声明:本书由奇书网(www.qisuwang.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 《豪门重生之黑暗千金》作者:祈玉 简介 前世,心爱的人用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害她家破人亡!亲人惨死!家族倾覆! 重生一世,她浴血归来,智斗渣男,手撕小三,誓要手刃仇人,让他们血债血偿! 她步步为营,本以为已经机关算尽,却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在这场角逐中把心输给这个突然闯入她生命的妖孽男人。 --情节虚构,请勿模仿 第1章 雨夜惊变(1)   突如其来的一声巨雷,使躺在床上的人从睡梦中惊醒。   宋诗言惊魂未定地坐起身来,她环顾一眼四周,这才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她抬手擦拭着额头上细密的汗珠,至今还不曾从刚才那片惊恐中缓过神来。刚才,她睡得朦朦胧胧的时候,做了一个极为可怕的噩梦。   在梦里面,爸爸他倒在一片殷红的血泊之中,口中不断吐出鲜血,令人怵目惊心。爸爸看着她,目光恸然,无力地朝她伸出双手,嘴唇颤动着,想要说些什么,却终究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而她,则无力地瘫坐在这片血泊之外,整个人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束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面前发生的这一切。最终,爸爸他缓缓阖上双眼,再也不曾醒过来。   而爸爸的尸体旁边,站着一道挺拔而修长的身影,那张无比熟悉,却又无比陌生的脸,看着她冷笑。那人,手里拿着把枪,黑洞洞的枪口瞄准了她……   窗外已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夜风吹得白色的窗纱肆意飞舞着。初秋的雨,携着一片寒意袭来,顿时让宋诗言清醒了许多。   这不过只是一个梦罢了,又不是可能真的,自己又怎么能像古人那样迷信,因为一个梦而疑神疑鬼?   宋诗言在心中默默地安慰着自己,而后起身下床,慢慢走到窗边。她关上窗户,将那喧嚣的雷雨声隔在窗外。她看着那无尽的夜色,不远处的骆莱山仿若是一只蛰伏在黑暗之中的野兽,虎视眈眈地凝视着自己。宋诗言不由得一声长叹,为什么,她的心,会是如此慌乱,还隐隐生出一丝不安?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忽然响起,在这寂静的深夜里,显得有一丝诡异。宋诗言回过神来,按捺住内心的不安,匆匆走到床边,拿起手机——是爸爸打来的电话!   “喂,爸爸……”宋诗言迅速地接通手机,焦急地开口。   “诗言,快,快逃!殷皓明他……”电话里传来爸爸那无比熟悉的声音。他的话还没能说完,电话那边便只剩下无尽的雨声,不断地敲击在宋诗言的心上。   窗外劈过一道闪电,使得宋诗言的脸色又惨白了几分。爸爸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爸爸出门的时候告诉自己,公司从海外购买的这批货发生了一点问题。因为这批货很重要,所以他亲自带着皓明一同前去解决。可是,爸爸怎么会突然打来这样一个电话?难道,爸爸和皓明他们遇上了什么危险?思及此,宋诗言急忙挂断爸爸的电话,拨通殷皓明的电话,可电话的那边,却一直没有人接通。   宋诗言焦灼不已地在屋里走来走去,不死心地继续拨打着殷皓明的电话。   “小姐!”卧室的房门突然被人打开,管家德叔和保镖阿祥匆匆走了进来。   宋诗言吓了一跳,她放下手机,看着一身雨水、表情肃穆的阿祥,有些担忧地问道:“阿祥,我爸爸和皓明呢?他们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他们是出了什么事吗?”   “小姐,殷皓明他背叛了老爷,背叛了宋家!如今,老爷他,生死未卜,”阿祥一脸凝重地对宋诗言解释道,“老爷一发现不对劲,就让我迅速赶回老宅,护送小姐出国。小姐,快跟我和德叔离开吧!”   “怎么可能?阿祥你一定是在骗我!皓明他那么爱我,不久就要和我结婚了,他怎么可能做出伤害爸爸,伤害宋家的事?”宋诗言难以置信地说道。   “小姐,您知道,阿祥从来不会骗您!您赶紧穿身衣服,带上些值钱的东西,和我们一起离开。殷皓明他派来的手下,恐怕就快要到老宅了!”阿祥焦急地劝说道。   “小姐!你要是出了什么事,德叔我怎么向老爷交代啊?”德叔也有些焦灼。   闻言,宋诗言也顾不上其他,她急忙在睡裙外面套了身长长的毛衣,又拿上十八岁生日那天,爸爸送给她的成人礼——“缪斯的眼泪”这条举世闻名的宝石项链,便在德叔与阿祥的护送下,准备离开老宅。   谁料,他们还没来得及走出宅子,老宅中便多出十几辆黑色的车,将宋诗言住的这座宅子严严实实地包围起来。那无比刺眼的车灯,仿若是前来催命的黑白无常,让宋诗言的身形不由得为之一颤。   “德叔,阿祥,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宋诗言的声音中有一丝颤抖。虽然,她并不愿意相信皓明会做出背叛她的事,但忠心的德叔与阿祥,她却是相信的。   “阿祥,我现在去守住宅子的大门,你赶紧带着小姐去找个地方躲起来,千万不能被殷皓明的人抓住!”德叔转头对阿祥说道。   阿祥看着德叔,一脸坚定,无声地点点头。   “德叔……”宋诗言有些哽咽地喊道。   “小姐,保重!”德叔有些不舍地看了宋诗言一眼,便疾步朝大门跑去。   阿祥目光悲切地看着德叔跑下旋转楼梯,朝宅子的大门跑去。而后,他急忙拉着宋诗言,步履匆忙地朝楼上退去。   “小姐,殷皓明知道您的秘密基地吗?”阿祥拉着宋诗言一边疾步走着,一边低声问道。   宋诗言闻言摇摇头,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说道:“我根本就没有机会和他提起。自从爸爸同意我和他在一起后,他就经常在主宅帮爸爸打理生意上的事,很少来我这座宅子。”   阿祥闻言,拉着宋诗言便朝秘密基地赶去。“殷皓明这厮外表温文儒雅,但实际上却是个心狠手辣之人,如果老爷真的落在他的手上,如今多半已是——小姐是老爷唯一的女儿,宋家的唯一继承人,殷皓明他为了得到宋家的财产,定然会斩草除根,以绝后患,”阿祥告诫地说道,“所以,不管小姐你在里面听到了什么声音,不管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小姐都不能发出一丝声响,更不能主动出来,知道了吗?”   这时,从楼下传来一声枪响。听见动静,宋诗言差点惊叫出声,好在阿祥及时捂住了她的嘴,才使得她不曾发出一丝声响。宋诗言愈发地惊慌,眼泪夺眶而出,她泪眼模糊地看着阿祥,无声地点了点头。 第2章 雨夜惊变(2)   阿祥见宋诗言点头,这才微微放下心来,他轻轻地合上盖子,正准备起身离开。只是,他还没来得及走出这衣帽间,殷皓明便已经带着手下赶到了。   门被来人用力地踹开,好几个身着黑衣,手持枪支的人率先冲了进来,野蛮而粗暴地将阿祥包围其中。而后,殷皓明则在保镖的护卫之下,缓缓走了进来。他看着被围困在中间的阿祥,嘴边是一丝不屑的笑意。   “殷皓明,即便你出身低微,老爷也不在乎,他那么器重你,手把手地教你处理公司的事务。不止如此,老爷他还带着你结识那些上流社会的达官显贵们,对你委以重任。你如今拥有的所有成就,都是老爷给予你的。可现在呢?你竟然恩将仇报,害了老爷,还想对小姐不利。殷皓明,你这个吃里扒外、狼心狗肺的东西!”阿祥一看见殷皓明,便目眦欲裂,破口大骂道。   “器重?呵呵,你说得倒是好听。我殷皓明,不过是宋启刚手中的一颗棋子罢了。如果不是宋诗言她喜欢我,宋启刚会器重我吗?如果不是我尚且还有用处,宋启刚会对我委以重任吗?”殷皓明冷眼看着阿祥,笑容也是冷冷的,说道,“也只有像你这种愚蠢而没有抱负的人,这么多年来,才会对他死心塌地,甘愿做他宋家的一条狗!”   “殷皓明,这两年来,小姐她真心待你,还不顾老爷的反对要与你结婚。要是小姐知道了你的真面目,小姐她一定会……”   “宋诗言?难不成你们还真的以为我喜欢她?我不过是在利用她,利用她来得到宋启刚的信任罢了。如果没有宋启刚,没有宋家,她宋诗言不过是一个一无是处的花瓶而已,而我殷皓明,生平最讨厌这样的女人!如若她对我没有用处,我又岂会花费大把时间与精力去讨好她?”殷皓明看着阿祥,有些不屑地说道。   殷皓明的这一番话,仿若是无数把锋利的尖刀,将宋诗言那颗脆弱的心,剜得血肉模糊。她一直以为,殷皓明和自己是真心相爱的,所以,他才会对自己这么好,好到令众人羡慕不已。每一次,当她需要他的时候,他就会像天神一般,降临在她的身边,对她嘘寒问暖。可天真的她,当时又怎能料到,这一切,不过是殷皓明用虚伪编织而成的一段美丽谎言罢了!殷皓明,他由始至终,都只是在利用她,利用她得到爸爸的欢心,利用她得到宋家!   宋诗言紧紧咬着嘴唇,在黑暗之中无声地哭泣着。她真的好傻!一开始,爸爸曾对她说过,殷皓明这个人不可信,更不能托付终身。可是,当时的她被爱情蒙蔽了双眼,不惜为了殷皓明以死相逼,最终,爸爸在无奈之下,才勉强同意了他二人在一起。如今想来,宋诗言真的好恨自己,恨自己的无知,害了爸爸,害了宋家,也害了自己。   “宋诗言她到底逃去了哪里?只要你将她的下落透露给我,我便能让你跟着我,下半辈子过上吃香喝辣的生活。”殷皓明的手下在宅子里翻箱倒柜,也没能找到宋诗言的下落,是以,殷皓明对阿祥利诱道。   阿祥闻言,冷冷地笑道:“殷皓明,难道你以为我和你同样来自贫民区,我就一定像你那样忘恩负义,狼心狗肺吗?”   “哼!真是不知好歹!我见你有些能力,本来是打算留你一条性命,为我效力。如今看来,你倒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殷皓明看着阿祥,咬牙切齿地说道。说罢,他从一个黑衣人手上夺过手枪,朝着阿祥的大腿,开了一枪。   “啊!”阿祥一声痛呼。   听见枪响,宋诗言死死捂住嘴,蜷缩在这狭小的黑暗空间里,眼泪掉得更厉害了。她多想出去阻止殷皓明,可是,她怕!她怕她出去以后,殷皓明真的会不顾念过往之情,一枪杀了她;她怕她出去以后,阿祥终究还是会死在殷皓明的手中。   “殷皓明,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要我背叛小姐,你休想!”外面传来阿祥痛苦的声音。   又是一声枪响,在那嘈杂的雷雨声中却是如此刺耳。黑暗之中,有一股温热的濡湿缓缓流淌在她身上。阿祥!宋诗言的眼中不断涌出的热泪,却并不能将她身上的血腥洗去。   “报告,宋宅里里外外都搜遍了,还是没有发现宋诗言的身影。”   “宋诗言她一定还没能走远,快去追!切记,一定要在宋诗言接触到媒体和股东之前将她给我抓回来。抓到宋诗言的人,重重有赏!”殷皓明的声音,仿若是来自地狱的撒旦,令人生畏。   匆匆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不多久,四周便只剩下一片寂静,如死一般的寂静。黑暗之中,宋诗言脸上的泪痕未干,血腥的气息弥漫在她的周围。巨大的恐惧在她的心中蔓延,占据了她的整个心房。   忽然,地板上传来缓缓摩擦的声响,宋诗言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只能继续屏住呼吸,焦灼不安地等待着。   黑暗在刹那之间消失,光明又重现在她的眼前,刺眼得令她不由得微眯着双眼。   阿祥浑身是血地趴在地上,看着她,艰难地对她说道:“小姐,殷皓明现在已经带着手下离开了宅子,四处搜寻小姐的下落了,但我估计他们半个小时之内就会赶回来。小姐你便趁这个机会尽快离开,从老宅后面直接上骆莱山。如果小姐实在是没有去处,那就一路向西,到城西区先避避风头,再去找林家人帮忙。小姐一定要记住,千万不能走大路,更不能带着手机,否则,就会被殷皓明的手下追踪到具体的位置!”   宋诗言看着阿祥,泪流满面,哽咽地说道:“阿祥,要走,我们就一起走!我扶着你,我们下楼去,带着德叔,一起离开这里。”   “小姐,别傻了。德叔他已经……而我,大概也撑不了多少时间了。要是小姐带着我,一定是逃不了的。小姐,老爷已经遭遇不测了,如今,小姐是宋家唯一的希望,所以,小姐千万不能有事——小姐快走!”说罢,阿祥使出全身力气,决绝地将宋诗言推开。 第3章 开始逃亡(1)   宋诗言看着阿祥如此决绝而坚定的模样,只得流着泪,对着阿祥深深地鞠了一躬。而后,她便毅然地离开房间,匆匆跑下了楼。在宅子的大门口,她看到了死不瞑目的德叔,她闭着眼,流着泪,手忙脚乱地穿上运动鞋。按照阿祥所说,从老宅的后门而出,一边恸哭,一边竭尽全力地朝着骆莱山跑去。   雨下得愈来愈大,几乎让人睁不开眼睛,宋诗言冒着这倾盆大雨,不知疲倦地朝前奔跑着。   以前,她一直不明白,爸爸这么宠她,当初怎么会不顾她的哀求,把她和那些五大三粗的保镖们一起丢进训练场。现在,当她在黑暗之中的骆莱山上狂奔时,她总算是明白了爸爸当年的苦心。或许,当“殷皓明”这三个字时常挂在她嘴边时,爸爸就已经有了不详的预感,所以才会防患于未然。   如今,宋诗言真的是追悔莫及。早知今日,当时的她,就不应该在训练的时候偷懒,更不应该爱上殷皓明这个伪君子!   宋诗言才上骆莱山不过十来分钟,宋家老宅里便传来汽车发动机的声音,她隔着雨帘回首望去,便瞧见那十余辆黑车又匆匆回了宋宅。见状,宋诗言不由得攥紧双手,加快了步伐。   殷皓明的手下在宋家大宅外的路上搜索了近半个小时,也不曾寻到宋诗言的踪影。殷皓明忽然想起阿祥的异样,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中了他的调虎离山之计。于是,气急败坏的殷皓明便又带着一群手下匆匆赶回宋家老宅。   殷皓明再次来到这个房间时,阿祥躺在地上,早已断了气。他站在阿祥身前,看着地上,发出一声怒吼——自己竟被这阿祥摆了一道!   原来,刚才宋诗言她一直都在这个巨大的衣帽间中。只是,终究怪自己过于大意了。因为,他根本没有料到,这衣帽间里竟然还有一个狭小的储藏室!而储藏室的门,竟然就在他刚才站的地方!只要他刚才能像他平时那样冷静,他就能猜出宋诗言在这个房间里,因为,在阿祥成功将宋诗言护送出国之前,宋诗言一定就在他眼皮子底下,这样,他才能尽最大可能保护她的安全。   “啊!”思及此,殷皓明发出一声愤怒地低吼。他面色狠厉地负手而站,若有所思。忽然,他眼角的余光瞥见那片黑漆漆的山脉,而后,便冷冷笑道:“宋诗言她已经上了骆莱山!”   “老大,那我们还去追吗?”殷皓明的得力助手胡力闻言,恭敬地出声问道。   殷皓明冷冷地打量着这片阴冷的山脉,而后,他反倒有些得意地笑着说道:“不必了。”   “老大……”胡力有些犹豫地出声喊道。   “胡力,你跟在我身边已经有几年了,应该清楚我的本事。我说不用管宋诗言,你便不用再管了。即便她能上骆莱山,以她那娇生惯养的身体,能不能下山都还是个未知数。再者,就算她运气好,下了山,一切也尽在我的掌控之中。你们先将宋宅里外清理干净,至于宋启刚的尸首,先留着,说不定之后,还能派上用场。”殷皓明气定神闲地吩咐道。 第4章 开始逃亡(2)   宋诗言听从阿祥的话,为免被殷皓明的手下发现踪影,一上了骆莱山后,她便放弃走平坦宽阔的大路,改走泥泞的山路。   大雨倾盆,将宋诗言身上的血腥冲刷殆尽。无尽的黑暗,使得宋诗言连眼前的山路也看不真切。山路湿滑,一路上,她已记不清自己究竟摔倒了多少次。   每一次摔倒,都痛得她站不起身。可是,只要她一想到,或许身后还有殷皓明的人在追杀自己,宋诗言便会强忍着疼痛,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继续朝前跑去。   宋诗言一边跑,一边哭,雨水与泪水交织。这些年来,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她与殷皓明的婚期就在半年后。前些日子,他还陪着自己去试婚纱。她在试婚纱时,他就在一旁耐心地等待着,脸上总是挂着笑容,没有一丝不耐。   那婚纱店的女店员还十分羡慕地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宋小姐,您未婚夫看您的眼神,温暖得都快把南极冰川给融化了。您真是太幸福了!”   那天,她挑选了很久,也没有选到满意的婚纱,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殷皓明也不生气,而是握着她的手,深情地对她说道:“既然诗言没有挑到满意的,那就让我为你设计一套世上独一无二的婚纱,好吗?”   她偷偷地看过他的设计稿,迫不及待地想要穿上那身完美的婚纱……   一夕之间,所有的美梦支离破碎。而曾经那些美好的一切,仿若是一个个笑话,讽刺着她的愚蠢。   殷皓明他竟然背叛了爸爸,又杀害了德叔与阿祥,如今,竟还要对自己下杀手。宋诗言想不通,她与殷皓明几年的感情,怎么会在一朝之间,就烟消云散了?难道,他真的是像爸爸所说那样,从一开始,他就是有目的地接近自己吗?如果当年,她听了爸爸的话,出国留学,她会不会就不会遇见他,更不会爱上他?   “啊!”脚下忽然一滑,宋诗言顷刻间失去重心,从倾斜的山坡上一直向下滑去。然后,她撞上了一棵歪脖子树,当即便疼得她双眼发黑,过了好半晌才找回意识。   宋诗言费力地伸手抹去脸上的雨水,环顾四周。可四周一片漆黑,她根本看不清她究竟在哪里。宋诗言又冷又怕,只能死死地抱紧面前的这棵歪脖子树,不久,她便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宋诗言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雨也早已经停了。宋诗言晃了晃昏沉沉的头,向四周望去。   她被一棵松树挂住,而这棵松树,恰巧长在了断崖边上。这断崖大概二三十米高,如果她不小心掉了下去,轻则缺胳膊少腿,重则当场毙命。思及此,宋诗言的脸色有些发白。她有些后怕地站起身来,小心翼翼地向上爬去。   雨后的泥土湿滑又松软,稍不留神,便会向下滑去。宋诗言整个人匍匐在倾斜的山坡上,缓缓地向上移动着。骆莱山上少有人来,寂静无比,连鸟鸣也只是偶尔传来几声而已。宋诗言只能听见自己的喘息与心跳,一股莫名的恐惧笼罩着她。   我会不会就这么死在骆莱山上,不为人知?我的尸体会不会被山上的动物啃食?我死了,得偿所愿的殷皓明会不会大肆庆祝一番?   思及此,宋诗言脚下一滑,整个人又急速向下滑去。   她错开了昨夜救她的那棵松树,直直地向断崖下滑去。身子忽然失重,慌乱之中,她不断挣扎的双手紧紧地抓住了那棵松树蜿蜒的树根。此时的宋诗言,就像提线木偶一般,在空中晃荡着。   宋诗言好想哭,可是昨夜,她似乎已经在一片恐惧中将她的眼泪流尽,如今,她只觉得自己的眼睛干涩无比。   我不能放弃!爸爸如今生死未卜,如果我再出了什么事,爸爸怎么办?宋家怎么办?难道我要眼睁睁地看着爸爸一辈子的心血被殷皓明这个伪君子夺走?难道我要眼睁睁看着宋家毁在殷皓明手中?不!   宋诗言眼中升起一簇火焰,那是求生的欲望,那是仇恨的光芒。   宋诗言红着双眼,拼尽全身力气向上攀爬着。她手上的肌肤被树根摩擦得发红、破皮,她却仿若没有感觉一般,不知疲惫地继续向上。   当宋诗言倚着这棵松树大口大口喘气时,她才知晓,当被逼至绝境的时候,一个人所爆发出的潜能,会多么的令人震惊!   宋诗言倚着树干,脱下自己厚重的毛衣,将里面的水一一拧干,以减轻重量。然后,她用手抓着面前能够抓住的一切,像一只负重的蜗牛,缓缓向上挪动着。当她终于回到安全的山路上时,她早已精疲力尽。   她气喘吁吁地坐在地上,凝视着前方,双手紧紧攥着胸前的宝石项链,声音疲惫却坚定:“爸爸,我会坚强的。我一定好好守护宋家,等着你平安归来!”   ……   城西区,与宋诗言一直居住的城东区有着天壤之别,也与a市的繁华格格不入。   城西区紧邻海边,破败不堪,垃圾随处可见,甚至连空气中也充斥着一股污浊的海腥气。城西区位于a市和b市的交界处,双方各拥有一半的管辖权,可两边政府都不愿花费精力整治,以至于这里的治安极差。因此,城西区的居民,也大都是些鱼龙混杂之辈,持械斗殴、违法犯罪之事在这里早已是家常便饭。   因此,当宋诗言一身泥泞,狼狈不堪地走进城西区时,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也是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   宋诗言在骆莱山上奔走了一天两夜,又冷又饿,早已是头重脚轻。如今只是凭着一股求生的意志,才使得她没有倒在大街上,踉踉跄跄地继续朝前走去。   街上的那些不良青年看见宋诗言,一脸坏笑,嘴里吹着口哨,眼里也散发着邪肆的光芒,在她的身边徘徊着。   “小姐,身体不舒服吗?要不要我带你去我家休息一下。”一个男人走上前来,一把拉住宋诗言的手臂,不怀好意地笑着说道。   宋诗言一把甩开男人的手,冷着脸,说道:“走开!”说罢,她裹紧毛衣,循着印象中的路线,匆匆朝前跑去。 第5章 投奔好友(1)   男人或许见宋诗言一身狼狈,也觉得她有些无趣,便也没有追着她。   跑了好一会儿,宋诗言才敢朝后望去。当她发现那些男人并没有追上来的时候,她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   多雅,你在哪里?我真的好害怕!宋诗言眼中噙着泪,顺着印象中的路线一步步走去。   当年,宋诗言没有按照爸爸的安排,和林琅一同去法国留学,而是选择留在a市,就读于a市最好的大学。机缘巧合之下,她认识了当时在咖啡店当店员的颜多雅。颜多雅在高中时就已经辍学,一个人从落后的边陲小镇来到这繁华的a市闯荡。从小被宋家保护得很好的宋诗言,自然是十分佩服像颜多雅这样独立的女孩。所以后来,她们便成为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宋诗言见颜多雅在a市举目无亲,曾多次邀请她去宋家老宅和她一起同住。每一次,颜多雅都笑着回答:“诗言,我们虽然是好朋友,可是,我不想这么麻烦你。不然,别人一定会以为,我接近你,是别有用心。”   后来,宋诗言也不再提起此事。她曾来过城西区一次,当时还是宋家的司机开着豪车送她来的,因为那天,是颜多雅的生日,她想要给她一个大大的惊喜。   破旧而昏暗的单元楼里,灯光忽明忽暗,墙角堆积着垃圾,连空气中也漂浮着厚重的灰尘。宋诗言的喉咙有些难受,她咳嗽了好一阵才稍微缓了过来。她抓着老式的木质扶手,一步一步费力地走上楼梯,终于来到那扇熟悉的门前。   “咚——咚——咚——”老旧的木门发出几声沉重的叹息。   “谁呀?”房里传来一道清脆的女声。   “多雅,是我,诗言。”宋诗言倚着墙壁,费力地说道。   下一刻,门便被人打开了。   面容清丽的女子看着一身狼狈,虚弱不堪的宋诗言,急忙走出门,一把将她扶住。她看着宋诗言,眼里是难以掩饰的震惊,问道:“诗言,你怎么成这副模样了?你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多伤口?你爸爸呢?你的那些保镖呢?他们怎么放心让你一个人在外面?你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颜多雅说罢,便伸手将宋诗言扶进了门。   宋诗言在颜多雅的搀扶下坐到沙发上。她看着颜多雅,满眼泪光。她正想将此事一一告诉颜多雅,转念一想,却又生生止住了。   当初,自己能和殷皓明走到一起,也多亏了颜多雅在中间为他们牵红线。那时,殷皓明也在那家咖啡店兼职,她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被他的温文尔雅与才识所深深地折服。她喜欢他,可是不敢开口和他说话,甚至连看他一眼都会脸红。如果不是颜多雅的鼓励,如果不是颜多雅为她出谋划策,或许她至今也不敢主动向殷皓明表白。   如果,多雅她知道了殷皓明的真实面目,她一定会自责,自责当初撮合自己和殷皓明。思及此,宋诗言只能苦涩地笑笑,而后尽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说道:“没事,我就是忽然想来看看你,但是路上没看清路,摔了一跤。” 第6章 投奔好友(2)   闻言,颜多雅便不再多问。她一脸疼惜地看着宋诗言,有些心疼地说道:“你看你,都这么大的人了,还是这么不小心,竟然把自己变得这么狼狈。你先坐在这儿等着,我去给你找身衣服,你先去清洗一下。要是你爸爸见到你这副模样,肯定会心疼的。”   “爸爸,他……他……”闻言,宋诗言眼睛红红地说道。她多想把这一切都向颜多雅倾诉,却终究是欲言又止。   “你爸爸他怎么了?难道出什么事了吗?”见宋诗言这幅模样,颜多雅有些担忧地问道。   “没什么,没什么。”宋诗言不希望颜多雅也牵扯进来,只得强颜欢笑地对她说道。   颜多雅见宋诗言如此,只得叹了一口气,转身进了卧室,去给她找身换洗的衣服。   宋诗言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打量着这间看似简陋,但却显得无比温馨的客厅。水碧色窗纱旁边,是一张白色书桌,书桌上的陶瓷花瓶中,是一束火红火红的玫瑰。娇艳欲滴的玫瑰花下,是一个倒下的相框。宋诗言见那相框倒着,便从沙发上站起身,径直走了过去,想将这相框立起来。   “诗言!”身后传来颜多雅的声音。只是这声音,有些尖细,似乎还有些,惊恐。   闻言,宋诗言转过身去。她看着面上有些惊慌失措的颜多雅,有些不解地问道:“多雅,怎么了?”   颜多雅看着宋诗言,举着她手中的衣服,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说道:“诗言,我已经帮你找好衣服了。你赶紧去洗个热水澡,以免着凉!”   宋诗言没有听出颜多雅的声音有些许颤抖,她又回过头去,看了一眼那倒下的相框,心中升起一丝异样。而后,她便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好吧。”说罢,宋诗言便从颜多雅的手中接过衣服,正打算去浴室,颜多雅放在桌上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宋诗言眼角的余光瞥见那来电显示,竟然是殷皓明!她的脸色蓦然变得无比苍白,浑身止不住颤抖,双腿也没了一丝力气。如果,她没有及时扶住桌子,或许,她现在已经瘫倒在地上了。   “诗言,你怎么了?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颜多雅拿起手机,正准备接电话,抬眼却瞧见宋诗言这副模样,便有些疑惑地问道。   “多雅,你……能不能别告诉皓明我在你这儿?”宋诗言一把抓住颜多雅的手臂,哀声恳求道。   颜多雅见宋诗言这副模样,有些疑惑,好半晌,她才出声问道:“诗言,你是不是和殷皓明吵架了吗?所以,你才跑到我家来?”   闻言,宋诗言也顾不得解释其他,只得胡乱地点了点头,而后一脸祈求地看着颜多雅,说不出一个字来。   颜多雅看着宋诗言,笑着点了点头,让她安心。而后,她当着宋诗言的面,接通了电话:“喂,殷先生,你打电话来有什么事吗?”颜多雅仿若平常那般,声音不急不缓,丝毫听不出破绽。   “你问诗言在哪里啊——”颜多雅笑着说道。   宋诗言站在她身边,闻言,定定地看着她,脸上写满了紧张与不安。   “诗言这几天一直没有和我联系,我也不清楚她如今在哪儿。”闻言,宋诗言表情一松,只觉得揪住自己心口的那双无形大手倏忽间便已消失不见。   “好的,如果她和我联系了,我会立即打电话给你。”说罢,颜多雅挂断了电话。她偏头看着宋诗言,有些无奈地笑着说道:“诗言,你知道吗?殷皓明的语气真的是很着急,让我都有些同情他了——你什么时候才能原谅他?骗他说不知道你的下落,让我都觉得太抱歉了。”   闻言,宋诗言笑得有些苦涩:“再看看吧!”他背叛了宋家,对爸爸下手,还杀了德叔与阿祥。或许,这一辈子,我都不会原谅他。   颜多雅笑着点点头,然后说道:“你怕是饿了吧?你要是不嫌弃,我去给你煮碗面吃。趁这个时间,你快去洗个澡,以免感冒。”   “多雅,谢谢你!真的!”宋诗言由衷地说道。要是没有你,如今的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朋友之间,何必说‘谢’字?你快去吧!”颜多雅笑着将宋诗言推进浴室,贴心地为她关上门。   有了避身之处,宋诗言那紧绷的神经在一瞬间松懈了下来,她蹲在马桶边上,吐得昏天黑地。   “吱嘎”一声,浴室的门被人推开,宋诗言宛如惊弓之鸟一般回过头,望着来人。   颜多雅端着一杯热水走了进来,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关切地说道:“诗言,喝点热水吧。”   闻言,宋诗言再也抑制不住,她一把抱住颜多雅,嚎啕大哭。   “诗言,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颜多雅见她哭得厉害,紧紧抱着她,轻声问道。   “殷皓明,他,他背叛了我,背叛了宋家!”宋诗言抽抽搭搭地回答道。   “不可能,他这么喜欢你,怎么可能会背叛你?背叛宋家?”闻言,颜多雅震惊得瞪大了双眼,一脸的不可置信。   “多雅,你听我说。这是真的!我亲耳听见,他开枪杀了人!”宋诗言的双手紧紧抓住颜多雅的手,仿佛在抓着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诗言,会不会是你听错了?”颜多雅依旧有些不敢置信,继续说道,“从咖啡店认识他开始,我就从没有看见他黑过脸,脸上总是挂着温暖的笑容。他这么一个温文尔雅的人,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等凶残的事?”   “不会的,我不会听错的!”宋诗言见颜多雅不相信她的话,情绪更加激动了,“阿祥就是死在了他的手上!血,好多血!”宋诗言一把抱住自己,蜷缩在地上,浑身战栗着。   闻言,颜多雅的表情也严肃起来。沉默半晌,她才轻言细语地安慰宋诗言道:“诗言,你放心,如果殷皓明真的背叛了你,我是绝不会把你的下落透露给他。你先喝口热水,洗个澡,然后好好休息。我们之后再做打算,好吗?”   见颜多雅相信了自己的话,宋诗言这才有些安心,喝了热水之后,心情才渐渐平静下来。颜多雅见状,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背,而后便起身离开了浴室。 第7章 发现端倪(1)   好半晌,宋诗言才挣扎着从地上站起身。她站在镜子面前,眼神空洞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她双眼红肿,布满血丝,神情恍惚,透露着一丝疲惫。她的头发凌乱不堪,还不断地向下淌着泥水,白色毛衣早已遍布淤泥,浑身脏兮兮的,散发着一股臭味。这副落魄而狼狈的模样,让宋诗言也忍不住嫌弃自己。   宋诗言从未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竟然会落魄成这副模样。她想,或许,即使自己此刻就站在殷皓明面前,他可能也不会认出自己吧!   一想到殷皓明,宋诗言的心中便充斥着一股浓烈的恨意,她攥紧双手,恨恨地盯着水雾中那道虚幻的身影,压抑地低吼道:“殷皓明,我恨你!这辈子,我都不会原谅你!”   宋诗言忽然后知后觉,多雅虽然已经告诉了殷皓明自己不在城西区,但殷皓明这等聪明的人,又怎么会猜不出多雅在骗他呢?他一直知道自己和多雅关系甚密,也知道自己如今无处可去,一定会来多雅这里投奔她。或许,此刻,殷皓明他派的人已经在来城西区的路上了吧!如此一来,不但自己会被殷皓明的人抓住,反倒还会连累无辜的多雅。这么看来,多雅家,也不是她的久留之地。   思及此,宋诗言也不再磨磨蹭蹭,三两下便洗好了澡,换上颜多雅给她找来的衣服,便轻轻地推开浴室的门,走了出去。   饭桌上是一碗还冒着热气的面,金黄的煎蛋,翠绿的小葱,看起来很有食欲。但宋诗言她现下大概是过于忧心忡忡了,所以才会毫无胃口。她想告诉多雅,自己现在必须得离开了。只是,她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寻找,却始终没有找到颜多雅的身影。   “多雅?你在哪儿?”宋诗言有些惊慌地开口喊道。她的心里忽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难道,多雅她,也像殷皓明那样,背叛了自己?思及此,宋诗言的脸色有些发白。   她正打算离开,眼角的余光却瞥见饭桌上有一张小小的字条。于是,她匆匆走过去,将那字条拿在手中,逐字读着。   “诗言,我出门去给你买些伤药,你不要乱跑,注意安全。”   读到这里,宋诗言的心上浮起一丝羞愧。她怎么能够怀疑多雅?怀疑这个真心待她的朋友呢?宋诗言惭愧万分地放下字条,缓缓来到客厅的窗边,朝楼下望去,想要看看颜多雅什么时候回来。   忽然,她发现,刚才还在花瓶旁的那个相框此时却已不见了踪影。宋诗言有些疑惑地看了看地上,也没有瞧见。既然相框没有掉在地上,那它,又究竟去了哪里?相框刚才明明都还在这里的,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不知为何,宋诗言心中那股不祥的预感愈发强烈。   她忽然想起,刚才,她正要去扶起相框的时候,多雅的异样。她和多雅认识这几年来,从未见过多雅有这样的反应。多雅她,为什么会如此在意这个相框?准确地说,她为什么会如此在意相框里的照片?否则,多雅她又怎么会趁她洗澡的时候,把这相框偷偷地藏起来,不让自己看见。难道说,这照片里,有什么不能让自己知道的秘密吗?   宋诗言本来不是一个刨根问底的人,只是现在,在遭遇了殷皓明的背叛之后,她的心中,也不得不对颜多雅起了疑心。于是,她像发疯似的在屋里四处寻找着那相框的踪影。   她打开白色书桌的抽屉,那相框静静地躺在抽屉中。宋诗言拿起相框,照片上是一对拥抱着的恩爱情侣。女人是多雅,她的笑容耀眼,像是一颗璀璨的宝石。而照片中的那个男人,竟然是——殷皓明!   宋诗言不敢置信地睁大双眼,她捂住嘴,眼泪缓缓从她的眼眶中溢出。   照片中的颜多雅和殷皓明,还穿着高中时期的校服,他们的笑容是那么的纯真,他们看起来是那么的幸福,让人艳羡不已!只是为什么,他们却从未将这事告诉她?看着他俩的相处模式,她还一直以为,颜多雅和殷皓明,似乎真的就只是同在咖啡店兼职、彼此认识的关系而已。若是放在以前,宋诗言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颜多雅她,和殷皓明之间,竟然还有一段不为她所知晓的曾经!   宋诗言将相框放回原位,颤抖地关上抽屉,她闭着眼,细细回想着自己和颜多雅、殷皓明之间的一切。   为了她的安全,爸爸从未让她出现在媒体面前,连上流社会的宴会,她参加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因此,她的身份很隐秘,大学期间,无人知晓她就是大名鼎鼎的宋氏集团千金。她的性格有些内向,又不擅长与人交际,在学校之中也没有什么朋友。后来,她在咖啡店认识了颜多雅,并与她成为密友之后,她才将自己的身份如实相告。这么说来,当时唯一知晓她身份的人,只有颜多雅一人。而在她和颜多雅成为密友之后不久,殷皓明便也来了咖啡店兼职,相识之后,她才知道,他竟然也是a大的学生,是她的学长。一切都是那么的恰到好处,可是,细细想来,这一切,却又是那么的无比“巧合”!   如今,这张照片证明,颜多雅和殷皓明早已认识了多年,关系匪浅。可是,当初他二人在咖啡店相遇时,表现得就像是初次见面的陌生人一般。就连之后,两人的交往也都是礼貌中带着一丝合乎情理的疏离。如今想来,殷皓明和自己的相识,似乎从一开始,就怀着其他目的!   门外传来钥匙的声音,宋诗言听见动静,急忙睁开眼,在来人进门之前,匆匆回到了浴室,轻轻关上了门。   “诗言,桌上的面条都快凉了,看来你得快一点了!”颜多雅听见浴室里哗哗的水声,声音轻快地对宋诗言喊道。   “嗯……我,我一会儿就好。”宋诗言有些涩然地回应道。如今,她的脑子里乱成一团,接二连三的背叛,让她束手无策。她闭着眼,流着泪,蹲在浴室的角落,紧紧抱住自己,却依旧觉得好冷。   在水声哗哗中,宋诗言仔细回想着这几年来,自己和颜多雅的相处。 第8章 发现端倪(2)   多雅从来不会因为自己的这层身份,而对自己与常人有所不同,更不会因为自己拥有的这一切,而向自己要求些什么。即便当多雅过生日时,自己给她买那些昂贵的礼物,她也总是不愿收下。她还清楚地记得,每当自己送她奢侈品时,她总会笑着对自己说道:“诗言,我希望,我们之间的友情是纯粹的,并不需要这些昂贵的奢侈品来衡量。以后,你要是再送我这些昂贵的东西,我可要生气,不理你了!”   相反,在自己生日的时候,多雅她总是会省吃俭用好久,买下那些对她而言很昂贵的礼物,送给自己。她说,这是她的心意,因为,自己是她最好的朋友,她想要把她最好的东西送给自己。   这样的颜多雅,让宋诗言心疼不已。也正是因为如此,当时的宋诗言,真的是被颜多雅感动得无以复加。从那以后,她掏心掏肺地对颜多雅好。   如今想来,除了瞒着自己她和殷皓明是老相识这件事,多雅她似乎并未对自己做过什么坏事。思及此,宋诗言心中又升起一丝惭愧。或许,多雅和殷皓明以前确实是有过一段感情,但最后无疾而终。而当她得知自己喜欢上殷皓明后,为了不让自己多心,这才会装作和殷皓明不熟的模样。或许,多雅她根本就不曾想到殷皓明会来她在的那一家咖啡店兼职,或许,他们当时的相遇,也真的只是巧合而已。多雅她真的是一个很善良的人,自己怎么能够怀疑她的真心呢?   宋诗言在心里不断地安慰着自己,最终,她选择相信颜多雅。   她正准备关热水,走出浴室时,忽然听见客厅里传来一阵细小的说话声。多雅她一个人在客厅,怎么会自言自语?难道,她是在和别人打电话?宋诗言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她走到浴室门口,轻轻地打开一道门缝。她透过门缝,仔细地听着颜多雅的对话。   “我有一笔生意,五十万,需要你们把一个女人绑走,不知道你们想不想接这一单?”   “既然如此,那你赶紧去找几个眼生一点的兄弟,以最快速度赶到我以前住的地方来,十分钟之内必须赶到。记住,千万不能迟到,更不能被别人发现,否则,一切免谈。”说罢,颜多雅冷冷地挂断了电话。   闻言,宋诗言惊恐地捂住嘴,这才没让自己发出一丝声响。而后,她轻轻地锁上门,蹲在浴室的角落,浑身颤抖着。   多雅她,竟然真的背叛了自己!为什么,她也和殷皓明一样,总是在自己毫无防备之时,出其不意地在背后捅自己一刀?扪心自问,自己并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啊!多雅她,究竟是为了什么,才会背叛自己?宋诗言抹着眼泪,只觉得心痛得几乎令自己无法呼吸。   “诗言!”浴室门外,颜多雅有些担忧地喊道,“你已经洗了这么久了,可千万别感冒了啊!”   闻言,宋诗言伸手抹去脸上的泪。她强忍住内心的悲痛,装作毫不知情的模样,声音如平常那般,回答道:“多雅,我马上就好!”   “好的,那你要快一点啊!”颜多雅的声音,依旧带着笑意,像她曾经那样。只是,宋诗言知道,她已经不再是从前的那个颜多雅了,而她们之间,也不可能再回到从前。   宋诗言从浴室出来的时候,颜多雅早已坐在餐桌旁等着她,那碗面还冒着热气,只是,面却不是刚才的那碗面了。   “之前的面已经冷了,我只能再重新为你做了一碗。”颜多雅笑着将碗推到宋诗言身前,笑着说道,“你赶紧趁热吃吧,否则面要是凉了,我就只能继续重做了。”   宋诗言走到餐桌旁,拉开椅子坐下,却不曾动筷。她呆呆地看着眼前的这碗面。金黄的煎蛋,翠绿的葱花,香气四溢。她本该是热泪盈眶,可如今,当她听到了颜多雅的通话后,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颜多雅,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使颜多雅不怀疑自己。   “诗言,你还愣着干什么?这面可是我特意为你做的,快吃吧!”颜多雅看着宋诗言,嘴角微扬,笑着说道。   宋诗言抬起头来,打量着颜多雅,继而又兀自埋下头去,纠结片刻,这才又抬起头来,嗫嚅着对颜多雅说道:“多雅,我……我……”   “怎么了?”颜多雅看着宋诗言的异样,眼神蓦然一暗,刹那之间又恢复如初,“诗言,我知道经过殷皓明这件事,你如今心情肯定很难受。可是,你已经饿了两天了,还走了这么远的山路,也该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否则,你的身体怎么能熬得住?”   闻言,宋诗言隐在桌子下的双手紧紧揪着衣角,她露出一丝虚弱的神色,连带着声音也多了几分无力感:“多雅,我现在真的没有什么胃口。真是对不起,让你这么麻烦!”宋诗言只觉得头有些昏沉沉的,她晃了晃脑袋,头晕的感觉丝毫没有好转。   见状,颜多雅的眼中闪过一道精光,而后她便不动声色地站起身来,一边收拾着碗筷,一边对宋诗言说道:“诗言,我们之间,何必这么见外?既然你有些不舒服,那你就先去我的卧室休息一下吧,我先去收拾收拾厨房。”   宋诗言无力地点点头,继而站起身来,慢慢地走出饭厅。她回过头,看着颜多雅拿着碗筷走进厨房,忽然间,她急忙加快脚步,来到玄关,随意套了双鞋子,便打开门朝外匆忙跑去。   她的心“砰砰”地跳着,连带着她的呼吸也急促了几分。刚才,多雅说的那一番话,让她更加肯定了她心中的想法。殷皓明应该早就和多雅通过电话,所以,她才会知道自己已经在骆莱山上走了很久的山路。只是,宋诗言怎么也想不明白,颜多雅她为什么不直接把自己交给殷皓明呢?这样对她,岂不是更好?而现在,她逃跑的时间,却仅仅只有十分钟!宋诗言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匆匆向楼下冲去。如今的她,究竟该何去何从?   颜多雅站在楼上,看着宋诗言匆匆跑下楼的身影,嘴角扯出一丝残忍而冷冽的笑容。 第9章 反目成仇(1)   宋诗言忽然觉得浑身无力,双眼发黑,额头不断冒出冷汗。她的脚步愈来愈沉重,她的速度愈来愈缓慢。“不行,我一定要离开这里!”宋诗言在心中无声地呐喊着。她使劲摇摇头,想要将这不适感抛出脑后,而后,她凭着一股毅力,继续朝楼下跑去。   不幸的是,慌乱之间,她一脚踏空。刹那间天旋地转,她整个人像皮球一般从楼梯上“骨碌碌”地滚了下去。   过了好半天,她的神志才缓缓恢复了过来。宋诗言只觉得自己的内脏都快被摔出了身体,浑身都充斥着疼痛感。她挣扎了半天,可终究却无法站起身来。最终,万念俱灰的她只能无力地趴在地上,痛苦地喘息着。   爸爸,你告诉我,现在的我,究竟该怎么办?眼泪掉到地上,溅起一圈尘埃。   “咳咳咳——”宋诗言撕心裂肺地咳嗽着。喉咙一股腥甜的气息,然后,宋诗言看见猩红的血点喷洒在地上。她擦拭着嘴角,手背上的殷红令她有些胆战心惊。   “嗒——嗒——嗒——”高跟鞋的声音由远及近。但在宋诗言耳中,这清脆的声音,仿佛是一根长鞭,不断地鞭笞在她的心上,痛得令她不敢呼吸。   一双精致无比的高跟鞋缓缓出现在宋诗言的视线之中,而后站定。   宋诗言看着颜多雅脚上的那双高跟鞋,忍不住苦笑。一直以来,都怪自己被爱情与友情蒙蔽了双眼,明眼人一瞧便知,可只有她,从头至尾都被蒙在鼓里。颜多雅脚上的这双限量款高跟鞋,岂是她能买得起的?   宋诗言再仔细想想,脸色不由得又冷凝了几分?或许,颜多雅她早已搬离城西区,所以,她的房间里才会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腐朽气息。而她如今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一定是因为殷皓明将自己会来城西区找她的事情悉数告诉了她。所以,她才会回到这里,守株待兔。而自己,就是那只愚蠢的兔子。   思及此,宋诗言只觉得自己愚蠢无比。因为自己的愚蠢,害了宋家,也害了自己!   “宋诗言,你以为,我会放任你在我的眼皮子底下逃走吗?”颜多雅居高临下地看着遍体鳞伤的宋诗言,冷笑着说道。   闻言,宋诗言顺着颜多雅那白皙的大腿朝上望去,她看着一脸阴翳的颜多雅,无声地苦笑着。   大概是颜多雅送进浴室的那一杯水有问题,所以,自己现在才会变成这样,头晕眼花,浑身使不出一丁点力气。即便如今她想要逃,也只能是有心无力了。   “为什么要背叛我?”宋诗言看着颜多雅,眼中噙满泪光,却还强忍着,不让泪落下。   颜多雅闻言,缓缓蹲下身子。她用手指捻起宋诗言的下巴,俯视着她,笑得有些不屑:“背叛?我对你,何来‘背叛’二字?”   “难道,从一开始,你就只是在……利用我?”眼泪终于抑制不住,夺眶而出。   “那是自然——宋诗言,这些年来,宋家欠我的,我会十倍百倍地在你身上讨回来。如今,你既然已经在这城西区,又落到了我的手上,你就别奢望会有人来救你!”颜多雅笑得有些猖狂。   宋诗言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变得越来越模糊,刺眼的阳光中,有几道猥琐的黑影缓缓向她走来,笑声邪秽。   宋诗言挣扎着想要站起身来,却终究是无济于事,躺在地上,渐渐失了意识。   “颜姐,对不起,我们来晚了,”男人瞥了一眼地上的宋诗言,对颜多雅鞠躬道歉道,“就是这个女人吧!”   颜多雅冷冷睇了宋诗言一眼,点了点头,而后看向来人,冷冷地说道:“你们赶紧带她离开这里,要是晚了一步,这五十万,你们可就休想拿到手了!” 第10章 反目成仇(2)   宋诗言微微转醒时,发现自己正躺在地上,刺眼的光线让她不由得微眯着双眼。等到身子也渐渐恢复了些力气,她挣扎着坐起身,警觉地打量着四周,这才看清自己如今的处境。   这里大概是一座废弃已久的仓库,铁门上早已是锈迹斑斑,仓库里面乱七八糟地堆放着各式各样的物品,凌乱且破旧。她头顶上的那顶大灯,同样是摇摇欲坠。   颜多雅见宋诗言已然醒了过来,一脸坏笑地对着她身后那几个流里流气的男人点点头,而后,她便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即将发生的一切。   那几个男人得了颜多雅的首肯,当即一脸邪笑地便朝着宋诗言走了过来。一个男人手里拿着相机,站在一旁,而余下的几个男人,则来到宋诗言的身前,放肆的目光毫不掩饰地在她身上来来回回。这样的目光,让宋诗言感到很不舒服。   宋诗言见状,即使她再蠢,当即也明白了这些男人究竟想要对她做什么。她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猝不及防地被一个男人给推倒在地。   “听说你是有钱人家的大小姐,哈哈哈,老子混迹红灯区这么多年,今天竟然能有机会睡一个上流社会的千金大小姐!就是不知道,这千金大小姐的身体,和红灯区的那些女人们究竟有哪里不一样?”为首的男人一脸猥琐地笑着说道,他那双邪恶的大手在宋诗言的周身游移着。   虽然宋诗言和殷皓明早已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但却一直都是发乎于情,止乎于礼,根本不曾有逾越的举动。如今,她还是清清白白的。可面前这几个男人的意图已经是如此的明显了,她又怎能不害怕?   宋诗言眼中噙着泪,趁身前的那个男人不注意,拼尽全力,一巴掌朝他挥过去。清脆的声音在这废弃的仓库之中是如此的刺耳,令周围的男人不由得一怔。   “妈的,给脸不要脸,竟敢打老子的脸。你最好省着些力气,等会,可有你哭的时候!”那男人听见身后同伴们的嗤笑声,又摸了摸红肿的脸颊,心中愤怒无比,狠声说道。   另外几个男人见状,纷纷止住笑,打算上前帮忙,摁住宋诗言的手脚。殊不知,这一举动却严重打击了男人的自尊心,他冷声吼道:“你们都给老子退到一边儿去,老子还不信邪了,区区一个女人,老子还降服不了!”说罢,他便用力地扯着宋诗言的衣服。而那手拿相机的男人则蹲下身来,将相机拿得离得宋诗言更近了,他的笑容愈发的猥琐。   宋诗言双手环胸,拼命护住自己的衣服,双脚用力地蹬着,期间蹬中了男人几脚。那男人愤怒之下,狠狠地掴了她几耳光,打得宋诗言头晕目眩,嘴角溢出鲜血,一时之间竟无力抵抗。   “哧啦——”一声,宋诗言只觉得身上一凉,回过神时,她的外套便已被男人扯下,扔到了一旁。而她身上的男人还在不断扯着她的裤子。宋诗言再也忍不住,哭着对颜多雅喊道:“多雅,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即便颜多雅她背叛了自己,可是,在这危急关头,宋诗言还是忍不住向她求救。宋诗言多么希望颜多雅她能想起这几年来自己对她的好,良心发现,饶过自己,让这些男人收手离开。   颜多雅听见宋诗言的呼救,满意地笑了笑,这才不紧不慢地站起身来,缓缓走到她的跟前。只是,她也不曾开口,就这么站在一旁,看着宋诗言,冷漠地笑着。   宋诗言的上身已经被男人脱得精光,那白皙的皮肤在灯光的照耀下,仿佛是洁白的美玉。另外几个男人见状,在一旁哄笑着,嘴里说着下流的话:“这上流社会的大小姐,果真和外面的那些妖艳贱货不一样,瞧这曼妙的身段,这白皙的肌肤,当真是引人犯罪呀!”说罢,便三三两两走到宋诗言的身边,蹲下身来,伸手在宋诗言的身上抚摸着。   宋诗言想要维护自己所剩无几的尊严,用力地抓紧裤子,只能任由身旁那些男人的脏手在自己的身上揉捏着。   “去去去,你们先上一边排队去,等我解决了,再一个一个来。”宋诗言身上的那个男人邪笑着说道。   闻言,宋诗言再也忍受不住内心的恐惧,眼泪夺眶而出。   “哟哟哟,瞧这千金小姐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真是令人心疼呀!别哭了,等会哥哥我会好生疼你的,保证让你快活似神仙!”一个男人伸手捏了捏宋诗言的脸,这才嬉笑着和其余的男人退到一边。而宋诗言身上的那个男人,也趁机在她的身上啃啮着。   宋诗言紧咬着嘴唇,隐忍着不让自己痛呼出声。   她上辈子一定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所以这辈子,她才会被自己所爱之人背叛,被自己信任之人伤害。她被人凌辱,被人围观,被人录下视频,而始作俑者,正是她曾最信任的朋友。如今,这所谓的“朋友”,正冷漠地站在一旁,笑得像是一朵罪恶的罂粟。   这破败的仓库,就像是无尽的地狱,一点一点将她吞噬。此刻,宋诗言无比渴望自己就这么死去。或许,死,对她而言,是一种解脱。可是,只要她一想到生死未卜的爸爸,一想到因她而死的德叔与阿祥,宋诗言的心中,就升起一股强烈的求生欲望。   “多雅,为什么?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宋诗言看着颜多雅,撕心裂肺地喊道。   闻言,颜多雅脸上浮现一片阴翳。她示意那手拿相机的男人暂停录像,这才看着宋诗言,眼中燃烧着怒火,冷笑着说道:“宋诗言,你竟还有脸问我为什么?那你为什么不去问你那亲爱的爸爸,二十五年前,他究竟做了什么忘恩负义的事?”   闻言,宋诗言有些震惊,又有些不解。爸爸他,和多雅之间,究竟又有什么关系?   颜多雅看着宋诗言一脸不解的模样,不屑地笑着说道:“宋诗言,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愚蠢啊!我的这张脸,你难道不觉得熟悉吗?”   宋诗言蓦然睁大双眼,半晌,她才难以置信地喃喃道:“不会的,不会的!” 第11章 恩怨纠葛(1)   “宋诗言,如果我是你,当我们第一次在咖啡店相遇的时候,我就会有所怀疑了。难道你真的以为,一个与你长相有八九分相似的人,真的只是因为巧合吗?你也真是愚蠢,竟然相信这是你我之间的缘分。是,我们之间的确有缘,不过很可惜,这只是孽缘罢了!”颜多雅看着宋诗言,眼中的恨意汹涌。   “不会的,你撒谎!爸爸他不可能出轨,他不会背叛妈妈!”宋诗言拼命摇着头,不愿相信颜多雅所说。   见状,颜多雅笑得更是厉害:“宋诗言,宋启刚他,终究也不过是一个男人而已,更何况,他还是一个有权有势的男人。身边的女人趋之若鹜,你当真以为,他会对你妈妈始终如一吗?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他又为何会和我妈妈在一起?你难道不想弄清楚,当年你妈妈是怎么死的吗?”   “爸爸告诉我,妈妈是生我之后大出血死的,是我害死了妈妈。”宋诗言泪眼朦胧地说道。   “宋启刚当然会这么对你说,但事实,当然不会是他所说的这样。当时,你妈妈才生下你不久,宋启刚便带着我妈妈,来到你妈妈所在的病房,丢给她一份离婚协议书,让她带着你滚。我妈妈当时还怀着我,也只能怪你妈妈的心理承受能力不好,经受不了这刺激,被活活给气死了。哈哈哈……”颜多雅笑得流出了眼泪。   宋诗言从震惊中回过神,沉默半晌,她才开口,冷冷地对颜多雅说道:“照你这么说,爸爸为了你母女二人不惜和我妈妈反目,那为什么在我妈妈病逝后,他不把你妈妈娶进门?为什么不把你带回宋家老宅和我们一起生活?这些年来,他为什么会放任你流落在外,对你不闻不问?”   颜多雅闻言,她的面色蓦然一白。自己埋藏在心底数年的秘密,如今却被宋诗言当着众人的面揭开,实在是让她羞愧难当。   “你们先出去。”颜多雅面色阴郁地对着身旁的男人吩咐道。   伏在宋诗言身上的那个男人闻言,有些不满地开口,说道:“颜姐,我枪都已经上膛了,你这时叫我离开,这不是成心玩我吗?”   “出去!如果你还想从我这儿得到好处,最好别无视我的话。”颜多雅看着那男人,眼神也冷了几分。   那男人见颜多雅如此冷冽的模样,只得讪讪地起身,提着裤子和那几个男人一道离开了仓库。宋诗言见状,急忙坐起身,颤抖着将衣服穿上。而后,她缓缓站起身,双手攥紧,隐忍着内心的恐惧与胆怯。她看着颜多雅,面上是凛冽的笑意:“怎么,我戳中了你的心事了?”   颜多雅闻言,看着宋诗言,面上一冷,“啪”的一声,宋诗言的嘴角便溢出了鲜血。   颜多雅伪装的优雅与端庄已经消失殆尽。她死死抓住宋诗言的肩膀,长长的指甲掐进皮肉,她恨恨地看着宋诗言,眼中的火焰蔓延,想要将她面前的一切化为灰烬。她癫狂地喊道:“宋诗言,我恨你,恨景兰芝,更恨宋启刚!”她的声音颤抖,带着几分沙哑与哽咽。   是呀,她好恨!她恨宋诗言,恨她的天真无知,恨她能从小像公主一样过着优渥的生活。她恨宋启刚,恨他的冷酷绝情,恨他这些年来对自己不闻不问。她恨她的母亲叶芳,恨她的媚俗自私,恨她为了和有钱的老男人去国外,无情地将自己丢在孤儿院门口。 第12章 恩怨纠葛(2)   “多雅,我相信,你是一个好人。如今的你,只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所以才会偏离了正道。”宋诗言怔怔地看着颜多雅这么疯狂的模样,又回忆起自己与她在一起的那些美好时光,心下终究是难以割舍掉往日的情分。她多么希望,多雅只是被人利用、身不由己,她多么希望,多雅能迷途知返。   “多雅,上一代的恩怨,与我们无关。如果你现在能收手,你之前对我所做的一切,我都可以既往不咎,依旧将你当做我宋诗言的朋友!”宋诗言握住颜多雅的手,真挚地说道。   谁知,颜多雅听了她的话后,反而愈发地愤怒了。她一把挥开宋诗言的手,狠狠地掴了宋诗言一个耳光,继而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尖声吼道:“朋友?呵,谁稀罕当你的朋友?宋诗言,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就是你这高高在上,一脸慈悲的模样。你以为,你这样做,我颜多雅就会对你感恩戴德了吗?你知道吗,你这副虚伪的模样,真的令我恶心至极!”   颜多雅好恨!凭什么宋诗言在遭遇了她的背叛后,还相信她是善良的,而她,由始至终,却只能看到人性恶的那一面!颜多雅不愿承认,却不得不承认,她对宋诗言的恨,源自她内心对宋诗言的嫉妒。如若她也能如宋诗言这般,自小生活在父亲的呵护下,或许,她也能像宋诗言这样,还相信人性的善。   她的出生,她的身份,是她的耻辱,如若可能,这一辈子,她都不愿再想起!   自打颜多雅记事起,她就住在肮脏破败的城中村,吃不饱,穿不暖。而她的母亲叶芳,则每天化着浓妆,喷着廉价熏人的香水,脸上挂着谄媚的笑容,流连于各个夜场。叶芳也时常会带男人回家,那些猥琐下流的男人,总是当着叶芳的面对她动手动脚。叶芳也从不阻止,就在一旁笑嘻嘻地看着。   叶芳好赌,一旦手里有了钱,便会去赌场。不过她赌运不好,向来是十赌九输。而每当叶芳输钱回到家,便会动手打她,嘴里还不住咒骂着:“都怪你这赔钱货!你怎么不去死?早知道宋启刚会因为你抛弃我,当年,我就应该直接把你掐死得了!我这荣华富贵的生活,全都毁在了你身上,你说,你要怎么补偿我——等我再养你几年,就让你去陈姐那儿接客,你赚的钱,都必须交给我,作为我养你这么多年的回报!”而陈姐,正是颜多雅家附近一家夜总会的妈妈桑。   从叶芳无休止的咒骂中,颜多雅大概知晓了,这个叫做“宋启刚”的男人,或许就是自己素未谋面的父亲。   在颜多雅十岁那年,叶芳在赌场傍上了大款,是一个满脸皱纹的秃头老男人。那个时候,老男人把自己的产业全都转移到了国外,不打算留在中国。叶芳为了和那老男人在一起,过上她向往的阔太生活,欣然同意将颜多雅丢在了孤儿院门口。随后,她连一件行李也不曾带,就跟着那老男人匆匆出了国,从此,再也没有出现在颜多雅眼前。   她高中毕业后就再也没有读书了,跟着在a市读大学的殷皓明来到a市落脚,四处打零工赚钱,供殷皓明上学和自己生活。   当她在咖啡店和宋诗言初见的那一天,她的心中就已经开始有所怀疑——面前这个举止优雅,浑身散发着贵族气息的女人,或许和自己有血缘关系。或许,就像电视剧里写的那样,自己就是那种从小流落在外的富家千金。   后来,当她知道,她的生父宋启刚就是a市赫赫有名的宋氏集团董事长时,当她知道,自己这同父异母的妹妹宋诗言就是a市神秘而高贵的宋氏千金时,她心中的嫉妒仿若是汹涌而来的海水,将她仅存的善念吞噬。   嫉妒,就像是一颗种子,在颜多雅的心中悄悄扎根、发芽。她有时候会想,如果当年,宋启刚没有抛弃自己的母亲,那么自己,会不会也能像宋诗言这样。从小住在如同城堡一般奢华的大宅子里,每天穿着精致而奢侈的礼服,戴着璀璨夺目的宝石,坐着豪车,往返于上流社会里的各个宴会,成为万千少女都渴望变成的优雅名媛。   可现实呢?现实总是如此残酷!   她和殷皓明住在城西区一栋破败的老式居民楼中,空气中总是充斥着海风的咸腥与下水道的恶臭。她身上穿的,是在夜市里买的廉价服装。为了省钱,她只能和无数人一起挤公交,忍受着公交车上的咸猪手,敢怒不敢言。她不断为了生计而奔波,不为其他,只为能够在a市存活下去。她的手日益粗糙,她的脸上渐渐生出皱纹,可她没有钱来打扮自己。有时,当她从那些衣着光鲜、提着大包小包购物袋的女人们身边经过时,她都会不自觉地垂下头,自卑地耸着肩,而后从她们身边快步走开。在这些女人身边,她连仰望都不敢。   嫉妒使她几乎发疯,可她却还不得不违心地笑着对殷皓明说道:“皓明,我根本就不在乎这些身外之物,我只想和你开开心心、幸幸福福地在一起。”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其实过得并不开心,更不幸福。   每一次,在面对宋诗言时,颜多雅都会深深地体会到上苍是如此的不公。即便她和宋诗言本是姐妹,可她们的人生,却是云泥之别!   宋诗言悠闲地坐在咖啡店里喝咖啡的时候,而她却不得不辛苦地干活,设法解决顾客的为难。   宋诗言在国外游山玩水时,而她却不得不思考自己该如何用所剩不多的积蓄度过接下来的日子。   宋诗言穿着限量款的裙子,提着限量款的包时,而她却穿着夜市里买来的廉价而粗糙的服装,背着简陋的布包。   ……   太多的不同,太大的差异,逐渐扭曲了颜多雅的心。于是,心存恨意的颜多雅暗自决定,这些年来,宋启刚欠自己的一切,宋诗言欠自己的一切,有朝一日,自己会一一向他们父女二人讨回来。她要让宋启刚后悔,后悔他当年抛弃妻子。她还要让宋诗言,过得比曾经的自己悲惨数百倍,数千倍,甚至数万倍! 第13章 恩怨纠葛(3)   宋诗言坐在地上,抬头看着情绪失控的颜多雅,眼中泛着泪光,有些哽咽地说道:“从一开始,你就没有想过收手,是吗?你带着目的接近我,想要借我的手,报复爸爸。而殷皓明,他,他也知道你的这一切。他爱你,所以,他才会帮着你,利用我对他的感情,对付宋家。”   颜多雅闻言,俯视着宋诗言,眼神中是不屑的笑意,而后,她才缓缓开口说道:“既然你我二人已经撕破了脸,事到如今,我也就不再瞒你了。你瞧瞧,我对你多好,还能让你死得明明白白!”   宋诗言看着颜多雅,沉默着,不发一语。   颜多雅见她如此,笑着继续说道:“最开始的时候,我的确是不打算去寻找那个抛弃我的父亲。可是,上苍终究是待我不薄啊!那天,当我第一次在咖啡店见到你的时候,我就开始有所怀疑,你和我之间,是不是有着血缘关系。否则,我和你为何会这么相像?于是,我慢慢接近你。后来,我渐渐确定了我的想法,也知道了你的身份。可是,我不甘心呐!凭什么,你我同是宋启刚的女儿,而你宋诗言从小就能备受宠爱,生活优渥,活得像一位高贵的公主?而我颜多雅,就只能生活在贫民区,当廉价的劳动力,勉强维持生计?”说到这里,颜多雅的声音有些尖细,语气不甘。   “或许,由始至终,爸爸他根本就不知道还有你这个女儿。所以,这些年,他才没有找你。”宋诗言不相信爸爸真的如颜多雅所说的那么绝情,忍不住为他出声辩解道。   “不知道?呵呵,宋启刚他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小时候,我妈就告诉我,宋启刚他就是因为我的存在,才抛弃了她,还逼得她背井离乡,再也不敢踏足a市!你说,这样一位冷酷绝情的‘父亲’,我会对他感恩戴德吗?”颜多雅再次蹲下身来,揪着宋诗言的衣领,咬牙切齿地对她吼道,“我恨他,更恨你!如果当时,景兰芝没有怀上你,也许,宋启刚他就不会抛弃我们,也许,我也不用过着如今这种让我痛恨的生活——宋诗言,你知道为什么你会没有朋友吗?”颜多雅松开手,站起身来,得意地笑着。   闻言,宋诗言抬头看着颜多雅,不解地问道:“为什么?”   “即便你想要隐藏身份,但你依旧是堂堂宋氏集团的千金,你吃穿住行都是最好的。随随便便一件衣服,就需要普通人工作两三个月才能买到。只有傻子才瞧不出来你是富家千金。像你这种人,去留学,去贵族学院,大把大把地烧钱,不是很好吗?你却来a大,究竟是为了什么?难道就只是为了在无数普通人面前显摆吗?”   宋诗言不曾想到,她没有朋友的原因,竟然是因为自己的身份。宋启刚对她太过宠溺,恨不得把世上最好的东西都送给她,所以,从小到大,她用的东西,都是最好的。宋诗言摇着头,解释道:“我不是为了显摆,我只是想像普通大学生那样,过着普通人的生活。”   “宋诗言,你以为,你送我那些奢侈品,就会让我死心塌地成为你的小跟班吗?你错了!你越是这样对我,我就越痛恨你,痛恨宋家!钱钱钱,我所有的不幸,都源于这一个‘钱’字!于是,我下定决心,我要报复。你宋家欠我的,我都会一一讨回来!所幸苍天有眼,如今,我终于能得偿所愿!”   “所以,每次我邀请你去我家,你总是借故推辞,为的,就是不出现在爸爸面前。因为爸爸比我精明,他看见你,一定会产生怀疑,一定会派人去调查你,从而影响你的复仇计划。所以,当你熟悉了我的一切之后,才会让你的男朋友殷皓明接近我,让我对他死心塌地,非他不嫁。因为你知道,只要是我提的要求,爸爸都不会拒绝。所以,当殷皓明在宋氏集团渐渐壮大后,你们就开始你们蓄谋已久的计划,对爸爸下手,还想要杀我!”说到最后,宋诗言的声音开始颤抖。她不曾想到,颜多雅竟然是这样一个工于心计的女人。整整五年的时间,她明明恨自己恨得要死,却依旧能够对自己笑脸相迎。颜多雅这个女人,真的好可怕!   “宋诗言,没想到,你如今也变聪明了。只是可惜,事到如今,即便你明白了又有什么用?你以为,你会有逃出去的机会吗?还是你以为,你亲爱的爸爸会带着他的保镖前来救你?别天真了,你爸爸已经死了。话说,你知道,你爸爸他是怎么死的吗?他是被活活打死的。脾脏出血,内脏移位,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哈哈哈哈!”颜多雅俯下身子,在宋诗言的耳边轻笑着说道。那带着笑意的声音,仿若是来自地狱的魔鬼。   宋诗言一脸惨白,不敢置信地摇着头,尖声吼道:“不可能,我爸爸不会死,你骗我!”   颜多雅闻言,默默打开手机,而后将手机递到宋诗言的眼前,得意地说道:“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这就是你那亲爱的爸爸!”   宋诗言一把抢过颜多雅的手机,睁大双眼,刹那间,泪流满面。那倒在血泊之中的人,她不可能认错,因为,那就是她的爸爸!   “颜多雅,你和殷皓明会不得好死!我爸爸意外身亡,宋氏集团董事会的医师一定会检查他的遗体,你和殷皓明,一定会受到法律的制裁!”宋诗言看着颜多雅,双眼血红,咬牙说道。   “宋诗言,你终究还是天真了。这世上,还从来没有钱解决不了的问题。”颜多雅夺回手机,笑着说道。   宋诗言这才明白过来,集团董事会的医师,或许早已被殷皓明收买了,甚至,其他董事们,或许也与殷皓明狼狈为奸。否则,他一个人又岂敢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   “颜多雅,只要我不死,你和殷皓明之间的丑行,我一定会公之于众!”宋诗言看着颜多雅,眼神之中,是仇恨的火焰。   闻言,颜多雅笑得更是厉害:“宋诗言,你以为,就凭你学过的那些三脚猫防身术,你就能打得过这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你就能逃得出去吗?我要是没猜错,你身上的药效还没退,你的力气也还没有完全恢复吧?” 第14章 清白被毁(1)   宋诗言攥着双手,蹙眉看着颜多雅,不曾出声。颜多雅说得没错,她身上的力气,根本就没有恢复。想要逃离这里,简直是痴心妄想。宋诗言后悔不已,如果自己之前没有喝她递过来的水,或许,自己现在也不会这么虚弱,任人宰割。   “宋诗言,你以前不是一直以为,人性本善,这个社会很美好吗?今天,我就要给你好好地上一课,让你知道,这世道,究竟有多么黑暗。你应该谢谢我,让你长了见识,这是以前的你,永远也不会明白的。”颜多雅一边说着,一边招呼着那几个男人进来。   “颜多雅,你这么做,会遭天谴的!”宋诗言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她挣扎着向后退去,却被颜多雅一把揪住头发,狠狠地扇了一耳光,倒在了地上,眼冒金星。而颜多雅则趁机从包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针管,将里面的药,注射进宋诗言的体内。   “天谴这种东西,我从来就不相信!宋诗言,等你满足了我的这些朋友们之后,我就再把你装到集装箱里,卖到非洲的红灯区去,让你被千人骑,万人枕!”颜多雅将针管丢在地上,恶狠狠地说道,“宋诗言,我真的很好奇,你这个不知人间疾苦的千金大小姐,最终会被你心中这个美好的社会变成什么模样?那么,就让我拭目以待吧!”   宋诗言看着针管里的药水悉数进入自己的身体,她的心,也渐渐沉了下去。她想要挣扎着爬起来,离开这是非之地,可终究是无能为力。她倒在地上,一股奇异的感觉迅速蔓延至全身,宋诗言的心中,恐慌不已。   “别让这个女人死了,更别让她有机会逃了。其余的,你们想怎样,就怎样!还有,如果皓明向你们追问她的下落,我想,你们应该知道怎么应付吧!”颜多雅笑着对那几个男人说道。   “颜姐,我们办事,难道你还不放心吗?”为首的男人邪笑着说道。   闻言,颜多雅满意地点点头,而后径直朝外走去。   倒在地上的宋诗言,只能无力地看见颜多雅模糊的背影消失在那片亮光之中。耳边传来窸窸窣窣脱衣服的声音,以及那几个男人调笑的污言秽语。而后,那几个赤身裸体的男人,争先恐后地朝她扑来。   ……   颜多雅站在仓库门外,闭着眼,静静地等待着。   片刻之后,仓库里传来宋诗言撕心裂肺般的惨叫声,而后,那声音越来越微弱。到最后,仓库里只剩下男人们沉重的喘息声,以及女人痛苦的抽气声。   颜多雅睁开眼,她的嘴角扯出一丝残忍的弧度,而后,这才不紧不慢地拨通了殷皓明的电话。她的语气娇弱,隐隐带着一丝自责:“皓明,宋诗言她觉察到你我之间的关系,趁我不备溜走了。我现在正带人四处寻找她,所以才没来得及接你的电话。皓明,你会怪我吗?”   电话那端一阵沉默,好半晌,殷皓明才出声安慰道:“多雅,这不怪你,你无须自责。”   “皓明,我好担心,宋诗言她会不会向媒体揭露这件事?我还好,我一无所有,除了你,我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失去。可是,你不一样,你离成功仅是一步之遥,我担心你!”颜多雅嘤嘤地哭着说道。   “多雅,你也别太过担忧。宋启刚将宋诗言保护得太好了,以至于她完全不懂这人情世故,说不定,她还没来得及离开城西区,就已经落入了不法分子的手上。即便她能顺利离开城西区,她说她是宋氏集团的千金,只要我不承认,那也不过是空口白牙,又有几人会相信她所说?这一切,还是得怪宋启刚太过保护她,放眼整个a市,又有几个外人知道宋氏集团千金的长相?你放心,我马上加派人手,一定抓到她,不会让她有机会将我们的事抖露出来。”殷皓明的声音阴冷至极。   “皓明,我们从孤儿院一路走到如今,你也知道,你是我唯一的依靠。我……”颜多雅的声音带着哭腔,“我好害怕,害怕你喜欢上了宋诗言。她是那么的高贵,那么的优秀,而我,一无所有。”   “多雅,我不会忘了我曾对你许下的诺言,这一辈子,我只会娶你一人。我殷皓明,将永远是你的依靠。”殷皓明的声音坚定。   “嗯,皓明,我相信你。”颜多雅的声音之中,多了一丝笑意。   颜多雅挂断电话,她脸上的笑容阴冷无比。即便殷皓明现在爱的依旧是她,可宋诗言,却一直是她的心头大患。她们有着几乎相同的外貌,可自己,不管在哪个方面,都远远不及宋诗言。殷皓明如今也算是个成功人士了,他的眼界不会再如以往那般狭窄,或许,不久之后,自己便不再是他心头所爱。但是,殷皓明只能是她的,她不会允许任何人将他从她手中抢走,更不会允许宋诗言有机会再出现在殷皓明的眼前。   颜多雅回首望了一眼那废弃的仓库,这才得意地笑了笑,而后转身离开。   ……   天色渐晚,暮色开始四合。   仓库里,宋诗言遍体鳞伤,奄奄一息地躺在冰冷的地上。她看着头顶上那明晃晃的大灯,两道清澈的小溪自那双空洞的眼中缓缓流淌出来,和鲜血一同滴落在地上,溅起一圈微小的尘埃。   那魔鬼一般的笑声,仿佛还回荡在她的耳畔,那难以言明的疼痛,似乎从未消失。宋诗言脸色惨白,浑身不住地瑟缩着,像深秋里与那枯叶一同凋零的蝴蝶。   “天色也不早了,哥几个大概也饿了,咱们先去填饱肚子,然后再来收拾这个女人。”那为首的大哥一声令下,余下的小弟只得不情不愿地提着裤子,停止对宋诗言的侵犯。   一个小弟起身去找绳子,想要将宋诗言绑上,却被那大哥笑着制止了:“这女人服侍了我们兄弟几个一下午,如今腿都合不拢了,怎还会有力气逃跑?难道你这么不相信我们的能力?”   闻言,众人又是一阵哄笑,而宋诗言的脸色,又惨白了几分。   “大哥,难道我们真的要把这女人装进集装箱,卖到非洲去?”一个小弟看着宋诗言,吞了吞口水,笑容淫邪,眼神猥琐地说道。 第15章 清白被毁(2)   “没办法,这是颜姐吩咐的,我总不可能不听她的话吧!”那大哥也有些不舍地说道。   “要不,咱们找个地方,把这女人囚禁起来,让她以后好好服侍咱们弟兄?神不知,鬼不觉,颜姐又怎么可能会知道?”另一个小弟搓着手,谄笑着说道。   “去去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的什么主意!都别想了!届时我们把这女人处理了,颜姐给的好处,难道还不够咱们去找女人吗?要是事儿没办好,得罪了颜姐,咱们以后可都别想有好日子过了!”大哥倒是深谋远虑,继续说道。   众人闻言,心里寻思着确实是如此,便只得做罢,讪讪地跟着那大哥离开了仓库。   待那些人离开后,宋诗言拼命地抓着自己的皮肤,鲜血淋漓。被这么多人玷污,还被录了视频,她觉得自己,再也没有脸面见人了。或许,现在死去,于自己而言反而是一种解脱。   可是,自己若是就这么死了,宋氏集团一定会被殷皓明霸占,那可是爸爸一辈子的心血!宋家大宅一定会成为殷皓明和颜多雅的爱巢,那可是当年妈妈亲自设计的!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任性,爸爸又怎么会错信于人,最终落得个惨死的下场?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愚蠢无知,自己又怎么可能会被这些男人……   如果自己就这么死了,倒真的是遂了殷皓明和颜多雅的愿,如此一来,他二人从此便能高枕无忧了。   “不,我不能死,我要活着!我要让殷皓明和颜多雅为他们今日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宋诗言眼中升起仇恨的火焰,她在心中无声地呐喊着。   宋诗言挣扎着坐起身来,拾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抖抖索索地穿上。她摸了摸衣服口袋,爸爸送她的宝石项链还静静地躺在里面。还好,它还在!她泪眼朦胧地摸着项链,就感觉爸爸还在她的身边似的,那么温暖,令她安心。   宋诗言扶着墙壁,费力地站起身。她环顾四周,这废弃的仓库很是空旷,只有角落里有些破烂。宋诗言一步步挪到那破烂堆前,她跪在地上,在里面翻找着,希望能寻到用来防身的东西。   好半晌,她看着手中这把锋利的刀,这才稍稍安心些。而后,她朝着仓库的大门一步一步走过去。每一步,于她而言,是莫大的痛苦。可如今的痛苦,又算得了什么?如果她真被卖去了非洲,只会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   那些人大概是不曾料到宋诗言会逃跑,所以在临走时并没有锁上大门。如此一来,倒为宋诗言的逃跑创造了机会。宋诗言费力地推开大门,打量着外面,废弃的工厂,除了她,再无一人。夜风呜咽着,仿若是野兽,想要将她吞食。   城西区虽然破败,但夜场却依旧是灯红酒绿。宋诗言看着城西区的那一片霓虹灯,这是离她最近的光明,却依旧显得那么遥远。那彩色霓虹灯,仿若是火焰,在召唤着她。而她,则是那奋不顾身扑火的飞蛾。   宋诗言忍着疼痛,咬着牙,紧紧攥着那把刀,朝那片霓虹走去。 第16章 拼命逃离(1)   从这座废弃的工厂到城西区的街道上,要途径一片小树林。树木郁郁葱葱,枝繁叶茂,将月光也遮去。树林之中一片漆黑,仿若有蛰伏在黑暗之中的林中野兽,只要宋诗言一走进去,顷刻之间便会被蚕食殆尽。曾经的宋诗言,怕黑,怕鬼,是绝对不敢踏足这片小树林的。可是,如今的她,连死都已经不再畏惧,还有什么可怕的?再者,她终于明白,这世上,比鬼更丑陋,更恐怖的,其实是人心。   宋诗言一手紧攥着那把从破烂堆里寻来的匕首,一手紧握着爸爸送她的那条“缪斯的眼泪”,她深呼一口气,毅然踏进了这片小树林。   虽然这工厂早已被废弃,但好在这树林时常有人来往走动,所以,这树林中的路,倒还算得上平坦。只要顺着这条路走下去,她就能成功抵达城西区。只是,她不能再在城西区待下去,否则,她定然不可能逃脱。宋诗言暗下决定,只要到了有人经过的地方,她就想办法离开城西区。   远处传来人声,宋诗言不由得停下了脚步,侧耳听着远处的动静。而后,她脸色一白,双腿发软,浑身止不住地颤抖,是刚才的那群男人!人声由远及近,宋诗言环顾四周,只得迅速躲到路旁的大树后,屏住呼吸。她睁大双眼,看着那嬉笑的五个男人,强忍着恶心,将他们的模样深深地刻在自己的脑海之中。她发誓,有朝一日,她一定会让这些男人为他们今日所做之事而后悔!   “大哥,我怎么感觉背脊发凉?我总觉得好像有人在看着我们似的,”一个小弟瑟缩着脖子说道,“难道,这树林中真的有鬼?”   “这世上哪来的鬼?怕是你心里有鬼吧!跟着我混的小弟,我还是头一次遇见你这么怂的,真是丢我的脸……”那大哥有些鄙夷地说道,其余人闻言,亦是哄笑着。   那小弟拿起手电筒,朝宋诗言所在的位置照来,宋诗言见状,急忙蹲下身子,躲在那灌木丛后面,这才没被他们瞧见。   人声渐渐远去,宋诗言忍着疼痛,撒开步子,拼命地朝前跑去。这些男人回了仓库后,就会发现自己逃了,他们一定会立即追上来。那么,自己逃跑的时间,所剩不多了!   树林里传来男人的咒骂声,宋诗言听闻动静,咬着牙朝前跑去。她不能被抓住!如果被抓,等待她的,将会是无穷无尽的折磨。她一定会被卖去非洲,如果真是这样,这一辈子,她都别想再活着回到a市!她岂能眼睁睁看着殷皓明和颜多雅这两个杀人凶手逍遥法外?她岂能让宋家的一切,都落到了他二人的手中?   “那臭女人在那里!快去追!”身后不远处传来男人气急败坏的声音。而后,那阵脚步声离她愈来愈近。   一个男人忽然出现在她的眼前,挡住了她的去路。男人看着宋诗言,冷笑着说道:“想跑?真是不知死活!”   宋诗言看着面前这个凶神恶煞的男人,她的心猛然一沉,恐惧在她的心中蔓延,她不由得停下了脚步。忽然,她的头发被人狠狠揪住,而后,她便被人用力地扇了好几个耳光。一时之间,她整个人晕沉沉的,站也站不稳。   “竟然敢逃!难道是我的兄弟们还没能满足你?”为首的男人邪笑着说道,而后,便一把将宋诗言推倒在地,抓着她的脚踝,让她不能动弹。而另外一个男人则迅速地脱下裤子,一脸淫笑地朝宋诗言走来。 第17章 拼命逃离(2)   宋诗言惊恐地看着眼前离自己愈来愈近的男人,又想起了仓库中那令人不堪回首的噩梦。她从口袋里掏出那把锋利的匕首,趁那男人不备,朝他的小腹用力地刺去。   “啊——”男人一声痛呼,而后便歪倒在一旁。他面色痛苦地捂着小腹,咬牙切齿地对为首的那个男人说道:“大哥,这女人手里有刀!”   宋诗言趁那抓着她脚踝的男人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又抓着匕首朝他挥去。男人躲闪不及,手臂被划出一条长长的口子。他捂着手臂上汩汩流血的伤口,一脸阴鸷地盯着宋诗言。   宋诗言则借机站起身来,双手死死地抓着手中的匕首,看着站在她面前的几个男人,眼中是仇恨的光芒。她胡乱地挥舞着匕首,嘴里说道:“如果你们放了我,我给你们一千万,如何?颜多雅她给你们的,怕是没我这么多吧!”   一千万,他们一辈子也不可能挣到这么多钱啊!几个小弟闻言,眼神中露出一丝贪婪。他们有些犹豫,转头看着为首的男人:“大哥,你看……”   男人一脸恨铁不成钢地朝他们吼道:“都是一群蠢货!你们以为,我们兄弟几个睡了这个女人,等她逃出去后,会这么轻易地放过我们吗?你们都给老子打起精神来,别被这个女人给套路了!”   男人说罢,又偏头对宋诗言说道:“女人,别白费力气,再在老子面前耍什么花招。否则,最终受苦的人,只会是你自己!”说罢,一个男人便在他的眼神示意下,疾步走上前,想要夺下宋诗言手中的匕首。   这把匕首,如今就是宋诗言的护身符,她又怎么可能会眼睁睁地让它被人夺去?宋诗言死死攥着匕首,朝那男人挥去。争夺间,她的手掌被匕首划破,血流如注,但她依旧不愿松开。那男人见状,又狠狠掴了宋诗言一个耳光。宋诗言强忍住下半身的疼痛,狠狠地朝那男人的小腹踹去。男人吃痛,捂着小腹跪在地上,满头大汗,他狠狠地盯着宋诗言,双眼赤红。   宋诗言看着余下的那两个男人,嘶声吼道:“要死,我们就一起死!”说罢,便拿着匕首朝那两个男人冲了过去。男人见她一脸决绝而狠厉的模样,心下一颤,不由得有些畏惧,微不可见地朝后退了两步。   “蠢货,还不赶紧抓住这个女人!”为首的男人捂着手臂上的伤口,不悦地喊道。   男人闻言,又朝着宋诗言逼近。宋诗言抓着匕首,一边躲闪着男人的攻击,一边攻其不备。   最终,宋诗言看着倒在地上的几个男人,这才如释重负地笑笑。在那些男人起身前,她捂着腹部的伤口,继续朝那片绚烂的霓虹跑去。   “你们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赶紧去追!要是让这女人逃了,颜姐怪罪下来,我们可都没有好果子吃!”为首的男人,捂着手臂上的伤口,一脸痛苦地站起身,向宋诗言追去。   几个小弟闻言,也只得强忍着疼痛,从地上爬起来,循着宋诗言离开的方向追去。   宋诗言满头大汗,脸色苍白,她腹部的伤口不浅,一直流着血。刚才,在与男人的搏斗中,她的小腹被人刺中,鲜血如注。如今,奔跑的途中,一举一动都扯着腹部的伤口,疼得她几乎昏厥。或许,她还来不及跑出这片树林,就已经因失血过多而休克。她一边奔跑着,一边祈祷着,她不想死,她不能死!   身后的脚步声一直不曾停下,而她,更不敢停下匆匆的脚步。“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只要到了有人的地方,或许,自己就能够得救了!”宋诗言在心中不断地安慰着自己。   她觉得自己跑了很久很久,久到似乎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她才终于得以踏出了这片小树林。眼前豁然开朗,彩色的霓虹灯闪耀着,宽阔的道路上车水马龙。费尽千辛万苦,她终于到了城西区。   城西区的夜,是如此的喧嚣,可如今的喧嚣于她而言,却是莫大的安慰。   她看着身后不远处那几个紧追不舍的男人,一手捂着伤口,一手拉住一个路过的行人,苦苦哀求道:“求求你,救救我!”   那人见她一身鲜血,又看了一眼她身后那几个穷凶极恶的男人,有些厌恶,有些害怕地挥开她的手,疾步走开。宋诗言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人匆匆离开的背影,只得急忙向周围的其他人求救。   只是,人们大抵是早已对这种事司空见惯,最后,竟无一人愿意对她施以援手。   宋诗言回头看了一眼离她愈来愈近的几个男人,只得咬牙继续朝前跑去。   ……   “小九,你当真已经下定决心了吗?我在组织里面呆了十多年,看惯了风风雨雨,可还从来没有见过一个能成功从组织脱身的人。那些下定决心离开的人,最终的确都出去了,可都是横着出去的。这些年,我们好不容易在组织里熬出了头,站稳了脚跟,要是功亏一篑,这可是要人命的事啊!要不,你再好好考虑考虑?咱们都还年轻,要是就这么死了,就真的太可惜了!”副驾驶座上的女人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叹了一口气,苦苦劝道。   “老四,你我相识这么多年,难道你还不了解我吗?不管是什么事,只要我下定决心,哪怕是死,我也一定会去做的。如你所说,我们都还年轻,要是把一辈子的青春都耗在组织里,那才是真的可惜!”驾驶座上的少女不似寻常少女那般,她眼神冷冽,连带着语气也是冷冷的。   “罢了罢了,一切都随你。不管你做什么,我都和你一起,谁让我们是搭档呢?”副驾驶座上的女人闻言,终究是无可奈何地说道。   少女闻言,脸上升起一丝暖意:“老四,谢谢你,这么多年,我也就你这么一个朋友。你放心,我会保护好你,不会让你遇到一丝危险。天色也不早了,我们今天不如就先在这里落脚,休息一晚再做打算,如何?”   “上了你的贼船,一切就都听你的。”那叫做“老四”的女人笑着说道。   少女闻言,也笑着点点头,车子缓缓向着城西区驶去…… 第18章 出手相救(1)   身后的男人愈来愈近,宋诗言却快没了力气,她心下焦灼万分。路上的行人们见着她,根本无动于衷,看来,她今天多半是逃不了了。宋诗言环顾四周,远处,一辆黑色的小车疾驰而来。她深呼一口气,而后,忽然拼尽全力跑到公路中央,张开双手。她宁愿就这么被车撞死,也好过被颜多雅的人卖去非洲。   那黑色小车一个急刹车,堪堪停在宋诗言的跟前。宋诗言看着离自己不过半米的小车,只觉得双腿发软,手心里全是汗渍。   一个长相妖冶的女人摇下车窗,从副驾驶的窗里探出头来,她看着宋诗言,大声骂着:“你有病呀?好端端地竟敢往我这车上撞!我说,你要是碰瓷的,就赶紧给我滚到一边儿去,否则,信不信我就真的开车从你身上碾过去!”   宋诗言看了一眼那妖冶的女人,又打量着坐在驾驶座上那个气质清冷的少女。不知那少女对这妖冶女人说了些什么,妖冶女人白了宋诗言一眼,而后骂骂咧咧地关上了车窗。   而这时,紧追不舍的那几个男人已来到了宋诗言的身后。宋诗言见状,再也顾不上其他,她冲到驾驶座旁的车窗外,拼命地敲打着车窗,声嘶力竭地喊道:“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   驾驶座上的少女闭着眼,无动于衷,嘴里只吐出一个“滚”字。   “求求你,求求你——啊!”那几个男人已经来到宋诗言的身边,拉扯着她。宋诗言忍受着不断挥落的拳头,她一手死死抓着车门的把手,另一只手则颤抖着从口袋中掏出宝石项链,递到车窗前。   “天啊,竟然是‘缪斯的眼泪’!”副驾驶座的妖冶女人忽然惊讶地开口说道,“这价值上亿人民币的宝石,怎么会出现在这个疯女人手中?”   闻言,驾驶座上的少女蓦然睁开了双眼,她看着车窗外的宋诗言,眼中的惊讶并不比妖冶女人少一丝一毫。   当年,她在组织中接到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去伦敦拍卖会上窃取这价值连城的宝石。当然,这个任务,她以失败告终。而这宝石,被宋启刚以两千万美金的价格拍下。   而后,为了完成任务的她想要从宋启刚手上偷走宝石。可那时的她,才初出茅庐,没有任何经验,因此,她最终不幸被宋启刚的手下擒住。她至今还记得,宋启刚笑着对她说:“这宝石,是我要送给宝贝女儿十八岁的成人礼。我看你比她还小一些,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你的未来还很长。今天,我就姑且放你一马,记住,以后再也不要做这样的事,知道了吗?”   这么多年来,这是她唯一一次失手的任务。可宋启刚的恩情,她却一直都记在心里。她甚至还清楚地记得,宋启刚在谈起他女儿时,脸上的笑意,令她羡慕不已。   眼前的女人,她手中拿着的宝石项链,自己是绝对不可能认错的。难道说,这个浑身是伤的狼狈女人,就是传闻中的宋氏集团的千金宋诗言?思及此,少女摇下车窗,看着被男人拖行的宋诗言,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宋诗言已经被这群男人拖离了这辆小车,她如今本是心灰意冷的。闻言,一抹光亮从她的眼中升起,她涕泪交加,看着驾驶座上的清冷少女,高声答道:“宋诗言,我叫宋诗言——求求你,救救我吧!”   少女正欲下车,妖冶女人却一把拉住她的手腕,低声劝阻道:“小九,你也知道如今的形势。组织的人在四处查探我们的下落,薛家的人也对我们穷追不舍。如果我们此时暴露了行踪,你知道我们的下场会是什么!” 第19章 出手相救(2)   清冷少女闻言,沉默片刻,而后坚定地说道:“这是我欠她爸爸的。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向来恩怨分明,更不喜欢欠着别人——让我下去!”   闻言,妖冶女人也只得松开手,不忘告诫道:“这些人可不是组织里那些接受过专业训练的人,记得悠着点,要是打出了人命,可不好收拾。”   清冷少女闻言,点了点头,而后推开车门,朝着宋诗言走了过去。   “哟,这是哪里蹦出来的小妹妹?赶紧走开,否则,哥哥们的拳头不长眼哦!”男人见到清冷少女当真下了车,笑着说道,语气之中,却带着威胁。   “小妹妹?”少女闻言,脸色当即又冷凝了几分。她今年已经二十三岁了,可她的长相,却是与年龄不符的年幼,看起来,就像是高中生一样。平日在组织里,她就最讨厌别人拿她的长相说事,如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男人竟然敢叫她‘小妹妹’,当真是活腻了!   “小妹妹,识相的话,就赶紧给我离开,否则——啊!”那男人凄厉地号叫着。其余的男人闻言,急忙转头看着他,这才瞧见面前这个长相清丽的冷冽少女竟然单手把一个兄弟的手给掰折了。而后,少女一个过肩摔,将这男人狠狠摔倒在地,丝毫也不敢动弹。   “妈的,竟然遇到了个练家子的。”余下的男人见状,停下对宋诗言的打骂,纷纷向少女聚拢过来。   “小心!”宋诗言瘫坐在地,见状,只得出声提醒道。   少女看着向自己靠近的男人们,冷冷一笑,动作轻盈无比,迅速地在这几个男人中来回着。   片刻之后,这几个男人也都悉数倒在了地上,费力地挣扎着,却起不了身。宋诗言见状,费力地从地上爬起来,从一个男人手中抢回被夺走的宝石。而后,她慢慢走到少女的跟前,将宝石递给她,轻声说道:“谢谢!”   少女冷冷看了她一眼,并没有接下宝石的打算,宋诗言见她如此,便急忙将手中的宝石塞进她的手中。   少女正欲转身离开,却被宋诗言一把抓住手臂:“能不能带我离开这里?”宋诗言眼中噙满泪水,她看着面前的少女,哀戚地恳求道。   妖冶女人不知何时也下了车,她来到一个男人跟前,一把夺下他的手机,再狠狠地用力一踹,冷冷笑道:“竟敢通风报信,找死!”而后,她来到少女的跟前,说道:“小九,我们的行踪估计已经暴露了,可万万不能再将她带在身边,否则……”   少女闻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正欲随着妖冶女人一道离开,宋诗言却再也撑不下去,昏死了过去。   妖冶女人见状,有些为难地开口说道:“这……”   少女见状,暗自叹了一口气,只得蹲下身,仔细地查看宋诗言身上的伤势:“她腹部被刀刺中,伤口有些深,流了不少血,看来现在是因为出血过多而休克了。还有,她……”少女不忍心说下去,而后,她一把抱起宋诗言。   “小九!”妖冶女人见状,有些无奈,尖声喊道。   “今天遇见她,也是缘分。你放心,把她送去医院后,我就马上和你一道离开。”少女兀自将宋诗言抱进车里,而后对妖冶女人说道。   妖冶女人看着少女,终究是无奈地点了点头。组织得知她们生了异心,定然不会放过她们,能在死之前救下一条性命,倒也是有所安慰。   不久,小车从那片霓虹之中,向着繁华的市中心驶去。 第20章 危机再现(1)   宋诗言醒来的时候,她正躺在医院的加护病房里,护士刚刚为她换好了药,正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   她一把拉住那护士,咳嗽着问道:“护士小姐,送我来医院的那位好心人呢?”   护士闻言,笑着答道:“那位小姐或许是有什么急事,昨天晚上将你送来医院之后,便和同伴匆匆离开了。不过那位小姐已经付了账,小姐你安心地留在医院养伤就好了。”   宋诗言闻言,有些怅然若失地点点头,而后继续躺在病床上。她把缪斯的眼泪送给了救她的这位小姐,不知究竟是对是错。希望爸爸在九泉之下不会怪她!毕竟,如果不是这位好心的小姐,她又怎么可能顺利逃离魔爪?   那护士见宋诗言醒来,将手中的药丸放在病床旁的桌上,语气温和地说道:“小姐,这是紧急避孕药,如果不吃的话,很可能会有孩子。”   护士的话音才落,宋诗言就挣扎着坐起身来,她一把拿起避孕药,连水也来不及喝,直接咽了下去,却不小心被哽住,咳得满脸通红。   那护士小姐见状,急忙为她端来一杯温水,踌躇片刻,这才劝慰着说道:“小姐,你的人生还很长,现在遭遇的这些不幸,迟早都会过去的。”   闻言,宋诗言点点头。她看着窗外明媚的眼光,眼神却依旧有些空洞,应道:“你放心,我不会寻死觅活,我会好好活下去的。”我会活下去,因为,我不会让那些始作俑者有机会逍遥法外。   护士见宋诗言心情平静,的确不似寻常那些被玷污的女人那样寻死觅活的,于是也放心地离开了病房。   今天的天气很好,一扫秋日的萧瑟,阳光明媚而温暖。可是,宋诗言却觉得,自己的人生,已经灰暗了。再明媚的阳光,也驱散不了她心中的阴霾。身上的伤口,依旧隐隐作痛,可是,她的心,却已经麻木了。她还活着,可是,她的心,却好像已经死了。   宋诗言挣扎着下了病床,她一手举着药瓶,慢慢挪到了卫生间。   镜中的自己,头发凌乱,脸上尽是些淤青,伤口红肿,看起来狼狈不已。她颤抖着解开病服,瘦弱的身体上伤痕累累。腹部的伤口裹着纱布,身上还有些零零散散的小伤,令人不忍直视。宋诗言冷冷地看着镜中的自己,仇恨在她的心中蔓延。   “嘭”的一声,她用力地捶向墙上的镜子,镜子瞬间化作碎片,“哗哗哗哗”地向下掉。宋诗言注视着血流不止的手,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她有些痴狂地笑着。   “颜多雅,殷皓明!我恨你们!”曾经充满情意的呼唤,如今,只要一提及,宋诗言的心中却只剩下无尽的仇恨。   宋诗言将手上的血冲洗干净,而后走出卫生间,她表情平静,不悲不喜,仿佛将才那个癫狂的人,只是幻象而已。   看着窗外阳光大好,宋诗言决定出去晒晒太阳,好让身子早些恢复。她举着药瓶慢慢地走出病房,正打算下楼,便眼尖地瞧见一拨面容冷冽的黑衣人在医院内四处寻找着。 第21章 危机再现(2)   宋诗言定睛一看,才发现那为首之人,正是殷皓明手下的得力干将,胡力!   见状,宋诗言的脸色蓦然一白——胡力这几年来一直跟在殷皓明的身边做事,甚得殷皓明的信任。他向来都是待在殷皓明身边的,如今,他却出现在这里,一定是因为他们发现了自己的行踪。   殷皓明的人,竟然能这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查到了自己所在的医院,看来,他如今的势力,早已延伸至整个a市了。自己万万不能与他硬碰硬,否则,吃亏的,只会是自己!   宋诗言正欲转身退回病房,可眼角的余光却瞥见,她身后不远处,也是一群杀气腾腾的黑衣人,正挨个挨个地查看着病房。   见状,宋诗言急得满头大汗,难道,自己终究会落到殷皓明的手中吗?眼角的余光忽然扫过一旁的医生值班室,思索片刻,宋诗言急忙在黑衣人注意到她之前,一个闪身,迅速地进了值班室。   片刻之后,一个身穿白大褂,带着眼镜与口罩,胸前挂着听诊器,不停翻看着手中病历的医生缓缓走出值班室。她看了看两边的黑衣人,而后选择楼梯的方向,疾步从那群黑衣人跟前经过。这医生,正是乔装打扮后的宋诗言。   “站住!”其中一个黑衣人看着宋诗言的背影,忽然开口唤道。   闻言,宋诗言的额头上冒出了冷汗,隐藏在袖子里的手忽然攥紧:难道,自己被他们发现了?   宋诗言的脚步渐渐变缓,她看着近在咫尺的楼梯,心中百转千回。如果,自己就这么义无反顾地冲下去,这些黑衣人极有可能抓不到自己。可是,一楼大厅里,还有不少殷皓明的手下,自己负伤在身,怎么可能跑得过他们?而经过城西区一事后,她不再相信这些陌生人会不顾自己安危,见义勇为。所以,如今的她,只能靠自己!   “镇定,镇定!”宋诗言在心中默默地自我催眠着。而后,她强忍住内心的惊慌,故作镇定,缓缓转过身。她看着面前的黑衣男人,扶了扶鼻梁上的圆框眼镜,哑着声音问道:“有什么事吗?”   那黑衣人仔细地审视着宋诗言,有些疑惑。半晌,他才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相片,问道:“这个女人,宋诗言,她如今在哪个病房?”   宋诗言看着照片上的自己,心不由得颤抖着。她好不容易才稳住自己的身形,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和常人无异。她看了照片一眼,而后不紧不慢地收回目光,有些不耐烦地回答道:“不好意思,这不是我负责的患者,我不清楚。”说罢,她看也不看那人,转身匆匆离开。   那黑衣人闻言,走到胡力身边,低声禀报着。胡力看着宋诗言那渐渐远去的背影,只觉得有些熟悉。他再定睛一看,便发现宋诗言白大褂里面的病服,心下起疑,便立即跟着宋诗言追过去。   宋诗言眼角的余光瞥见胡力也匆匆下了楼,心道不妙,于是撒开脚丫子奔跑着。下一秒,她的身影便消失在转角。   等胡力赶到这转角的时候,早已不见了宋诗言的身影。   “shit!”胡力见状,心下愤然,狠狠地踢了一下转角,嘴里咒骂着。他急忙通知等在医院外的手下,将医院门口团团堵住,而后带着这拨黑衣人,匆匆在一楼大厅里四处搜寻着宋诗言的身影。   宋诗言到了一楼的大厅,正打算从大门离开,抬眼却瞧见一群黑衣人守在门口,抓住每一个从他们身边经过的人仔细检查着。宋诗言见状,只得向后迅速地退去。而此时,胡力的大批手下也已经赶到了大厅。宋诗言一声叹息,只得急忙向卫生间跑去。宋诗言躲在卫生间里,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这群胆大包天的人,会不会直接冲进女卫生间来寻找她的下落?思及此,宋诗言心中更是焦灼不已。   “报告大哥,我们四处都搜遍了,大厅里没发现宋诗言的下落。”黑衣人走到胡力跟前,对他低声说道。   胡力狐疑地环顾大厅一眼,心下盘算着。如今,他的人在医院的大门守着,电梯和楼梯入口也都有人把守着,宋诗言她既然已经来到了一楼的大厅,那就绝不可能有机会离开。她现在,一定就在一楼的某个角落!   “你们还有哪里没有去找?”胡力看着面前的黑衣人们,问道。   “大哥,整个医院,除了重症室和卫生间,其他的地方,我们都已经搜遍了。”一个黑衣人无奈地说道。   “宋诗言一定就在这两个地方,赶紧去截住她,千万别让她跑了!”胡力吩咐道,继而率先朝卫生间跑去。   这时,一个身穿白大褂,戴着眼镜的女人,从卫生间里冲了出来。   “是宋诗言!”一个眼尖地黑衣人喊道。   闻言,所有的黑衣人迅速地朝着女人离开的方向追去。女人的脚步很快,身子灵活,一时之间,胡力的人竟然没能抓住她。   而这时,一个戴着头巾,佝偻着腰的清洁工,拿着拖把,推着工具车,从黑衣人身边颤巍巍地走过。   女人虽然跑得快,但体力终究是不及这些五大三粗的男人们。不一会儿,就渐渐处于下风。一个手下眼明手快,一把将女人抓住。而后,他一脸喜色地喊道:“抓住了!”   胡力闻言,快步走上前去,一把摘下女人的眼镜,打量着她。而后,传来他愈发愤怒的声音:“宋——诗——言!”   眼镜下的脸,饱经风霜。女人看着胡力,一脸的不屑,说道:“你这男人,怎么这么不知好歹?媳妇为了这个家,这么辛苦,你还家暴她?你还是不是人啊!”   胡力这才反应过来中了宋诗言的计,于是急忙带着手下,朝大门奔去。   顺利出了医院,宋诗言丢掉手中的拖把,而后朝停在路边的出租车冲了过去。她一把拉开出租车门,蹿了上去,焦急地对司机说道:“大叔,麻烦您快开车!”   “小姑娘,你去哪儿?”司机问道。   “去,去……唉,去中央公园吧!”宋诗言也不知该去哪里,只得随口说了一个地方。   “好嘞,小姑娘,坐稳了!”出租车司机一踩油门,车子迅速地蹿了出去…… 第22章 莫名被绑(1)   宋诗言透过后车窗,看着胡力等人从医院里飞奔出来,一无所获的气愤模样,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那位不知名的好心大姐,对不起,我骗了您。希望您好人有好报,一生平安!”宋诗言看着车窗外的阳光,心理默默地说道。   下一秒,宋诗言的心中又升起了一丝不安。自己如今身无分文,等会下车付钱的时候,自己拿不出一分钱来,可怎么办呢?去林家求助?可是,以殷皓明的性子,如今的林家肯定早已经被他派人暗中监视着,或许自己还没到林家的大门,就被他的人给截下了。去警察局报警?只是,殷皓明如今的势力早已渗透了整个a市,即便自己报警,他应该也有手段把这件事压下来。宋家发生的变故,根本不会有机会传出去,而自己,到时候恐怕连警察局都走不出吧。宋诗言忽然觉得,自己想要报仇,简直就是以卵击石。思及此,宋诗言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忽然觉得前途渺茫。   “小姑娘,后面那辆车里面的人,是和你认识吗?怎么从刚才开始,它一直跟着我们?”出租车司机看了一眼后视镜,忽然开口问道。   闻言,宋诗言急忙坐直身子,透过后车窗望去。果然如司机所说,一辆黑色的小车不紧不慢地跟在出租车后面。难道,是胡力的手下追了上来?思及此,宋诗言的脸色蓦然发白,她嘴唇颤颤,连带着声音也有几分颤抖:“大叔,您能不能帮我摆脱后面的那辆车?”   出租车司机看了一眼宋诗言,又看了看宽阔的马路,沉声说道:“我尽量。”说罢,便用力踩下油门,出租车仿若离弦的箭一般飞了出去。   黑色小车的司机见出租车忽然加速,也一踩油门,紧跟了上来。宋诗言看着那渐渐逼近的小车,脸愈发地白了。难道今天,就是自己的死期吗?   那黑色小车忽然一个漂移,堪堪停在了出租车前。出租车司机见状,一个急刹车,差点将宋诗言甩了出去。   “你们这些人是不要命了吗?真是气死我了!”出租车司机摇下车窗,有些后怕地吼道。   从那黑色小车里下来两个高大的男人。两人疾步来到出租车前,一把拉开车门,冷冷地对宋诗言说道:“这位小姐,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声音凛冽,令人生畏。   “你们是谁?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们!”宋诗言看着眼前的这两个冷酷男人,只得向后缩去,“大叔,快报警!”   那两个男人对视一眼,点点头。而后,一个男人一把夺下出租车司机手里的手机,将手机关机,扔在一旁。而另一个男人则上前,一把抓住宋诗言的手腕,将她扯出车外,不顾宋诗言的反抗,扛着她上了黑色小车。那出租车司机还来不及开机报警,黑色小车就已消失在他的视野之中。   “放开我,放开我!”宋诗言在小车里挣扎着。挣扎间,她腹部的伤口被扯开,鲜血浸出,痛得她脸色发白。   “你们究竟是谁的人?抓我干什么?”半晌,宋诗言终于不再反抗。她看着身边的两个男人,冷静地问道,并在心中思索着自己如今的处境。   “这位小姐,我们少主见你,只是想要问你一件事而已。我们并没有恶意,小姐你不用太过担心。”副驾驶座上的男人见宋诗言终于安静了下来,这才出声解释道。   宋诗言闻言,这才稍稍安心。她一动不动地倚在座椅上,捂着腹部的伤口,大脑却没有停止运转。男人口中的‘少主’究竟是谁?见她又是为了什么?是为了宋家的事,还是其他?宋诗言不得而知。   不知走了多久,小车终于缓缓停下,被人蒙住双眼的宋诗言在男人的带领下,七拐八绕地来到一个房间。而后,有人解下蒙住她双眼的眼罩,便离开了房间。   宋诗言缓缓睁开眼,打量着面前这金碧辉煌的总统套房。一个高大而挺拔的男人背对着她,站在落地窗前,他摇晃着手中的高脚杯,猩红的液体散发着醉人的醇香。宋诗言默默地打量着男人的背影。一身纯黑色手工定制西装,穿在他身上,实在是太适合不过。那双擦得锃亮的皮鞋,一尘不染,应该是由意大利名匠倾力打造。他的袖扣在阳光下闪耀着璀璨的光芒,如果她没有看错,这应该是cartier限量款袖扣。眼前的这个男人,非富即贵。这种人,宋诗言如今不敢随便招惹,因为,他只消微微动一动手指,自己就小命难保。   男人缓缓转过身来,眼神凛冽地打量着一身清洁工服的宋诗言,而后,一脸嫌弃地开口问道:“地锦呢?她如今在哪里?”   宋诗言看着面前这个冷冽的男人,不由得后退两步,瑟缩着问道:“请问,你说的地锦是谁呀?我不认识她。”   “哼!竟敢在我面前装蒜?你是活腻了吗?”冷冽男人一脸冷笑地看着宋诗言,一步步朝她紧逼而来。   “我发誓,我真的不认识你说的这个叫‘地锦’的女人!”闻言,宋诗言更是紧张了。面前这个男人不会真的要杀了自己吧?   “昨天晚上,在城西区出手救你的那个女人。她如今去了哪里?”男人冷冷地问道。   宋诗言被逼退到墙角,她低垂着头,嗫嚅着开口道:“我真的不知道她去了哪里。我晕倒了。护士说,她把我送去医院后,就离开了。”   “真的吗?你要是骗我,应该能猜到后果!”男人俯视着宋诗言,将信将疑地开口说道。   宋诗言别开脸,使劲点点头。昨晚救她的那位小姐,虽然外表清冷了些,但与那些见死不救的人相比,却更让她感到莫名的心安。可如今,面前这个凶恶的男人却在搜查她的下落,不知他们之间,有着怎样的纠葛?“那位小姐,是哪里得罪你了吗?”宋诗言低着头,怯怯地问道。   “她偷了我的东西,你说,我能放过她吗?”男人冷冽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宋诗言闻言,有些惊讶地抬起头来。那位小姐,竟然偷了他的东西?怎么可能?   谁料,面前的男人却忽然一把捏住她的下巴,仔细地打量着她,若有所思地说道:“你看起来,很眼熟啊!” 第23章 莫名被绑(2)   男人也有些不解,为何面前这个满脸淤青,双眼红肿的狼狈女人,竟会让他觉得有些眼熟?真是可笑!   闻言,宋诗言抬头看着面前这个高大的男人。他的那双眼睛,在阳光中闪耀着冷冽的流光,的确是似曾相识。她忽然想起,自己以前确实是曾见过他的。   当年,她和爸爸一起出席了上流社会的一次慈善晚会。她曾经和这男人跳过一支舞。虽然那是一场蒙面舞会,但这个男人的眼神实在是太过冷冽,所以,才会令她一直记忆犹新。   “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冷冽男人直勾勾地看着宋诗言,饶有兴致地问道。   面前的这个男人,究竟是善是恶,当年的匆匆一面,她又岂会知晓?如果,他得知了自己的身份后,为了利益,将自己送到殷皓明手上,那可如何是好?思及此,宋诗言急忙摇摇头,说道:“我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儿,怎么可能见过你这样的有钱人?”   冷冽男人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忽然闯进来的黑衣人打断:“少主,我们已经查到了地锦的精确位置。她已经离开了a市,组织的人也在追杀她,我们……”   男人闻言,松开了对宋诗言的钳制。他转过身,看着那黑衣人,声音冰冷,仿若是地狱之中的寒冰:“一定要将东西抢回来,必要的时候,杀了她!”   “是!”那黑衣人恭敬地点点头,而后带领一支队伍,匆匆离开。   宋诗言听见男人那句“杀了她”,吓得双腿一软,瘫坐在地。这些人,竟将人命看得如此轻贱,仿若蝼蚁一般。她不由得想起那一段她不愿回想的噩梦。   男人转过身,看着脸色惨白,浑身颤抖的宋诗言,轻笑不已。   “少主,殷皓明得知少主来了a市,刚才打来电话,希望少主空闲的时候,能和他共进晚餐。”又一个黑衣人走进来,说道。   “殷皓明?是宋家千金的那位未婚夫?”冷冽男人想了半晌,有些不确信地说道。   “是的,少主。算上这一次,他已经邀请了少主不下三次了。少主,你怎么看?”   “既然他诚心相邀,我又岂能拂了他的意?你这就去回个话,我会寻个时间前去拜访。”男人说道。   宋诗言看着眼前的男人,双手紧攥。面前的这个男人,他与殷皓明,终究是一丘之貉!   那黑衣人正要离开,却被冷冽男人唤住:“把这个女人带出去,她留在这里,当真是碍眼。”   “是!”黑衣人点点头。他蒙上宋诗言的双眼,一把抓起她,正欲朝外走去。   谁知,冷冽男人又说道:“先带她去处理一下腹部的伤口,看着真是心烦!”   “是,少主!”黑衣人说罢,提着宋诗言就走出了房间。   “喂,你要带我去哪里?”宋诗言挣扎着对着黑衣人说道。   黑衣人并未回答她,只顾着朝前走去。   宋诗言挣扎不得,只能就此做罢。   那个冷冽的男人,他和殷皓明究竟有着怎样的关系?她不得而知。但只要她还活着,她绝不会放过所有伤害过她,伤害过宋家的人! 第24章 好心收留(1)   宋诗言坐在滨海公园的长椅上,凉凉的海风将她的长发吹起,她感到一阵寒意袭来。宋诗言搓着手,看着远方蔚蓝色的大海,一时之间,不知自己究竟该何去何从。她终于体会到,有家不能回的无奈。   一开始,宋诗言还有些担心,那冷冽男人的手下会对自己不利。可没想到,那黑衣人竟果真带自己去医院包扎了腹部的伤口,而后,再驱车将自己放在了这个偏僻的滨海公园里。她的心中有些感激,却依旧充满着担忧。因为,如今的她,即便得了自由,却依旧是腹背受敌。殷皓明的手下,一直在寻找自己的下落,而颜多雅,她如今肯定也已经得知自己被人救走的消息,以她的性子,定然也不会坐视不理。不管自己究竟落在了谁的手上,等待她的,只会是无尽的折磨。   宋诗言现下身无分文,眼看着天也快黑了,她心中的不安又强烈起来。黑夜之中,隐藏着太多她以前从不知晓的丑陋与龌龊。她无比希望,这几天的这些遭遇,只是一个令人痛苦的噩梦而已。梦醒之后,爸爸就会亲自来这儿接她回家,而她,还是从前那个不知世事,天真善良的宋诗言。她真的好想回家,好想在她那张温暖而安全的床上安稳地睡一觉。可是如今,家里的佣人们可能都已经被殷皓明找借口打发走了,而那些能留在宋家大宅里的人,定然都是殷皓明的心腹。她若是贸然回去,岂不是自寻死路?而她唯一的好朋友,林琅,为了逃避林家给她安排的婚事,如今还在法国留学,已经有两年不曾回国了,她根本不可能知道自己如今的遭遇。至于林家,如今也被殷皓明的手下暗中监视着,她也不能冒险前去求助。宋诗言看着头顶上这片天空,只觉得自己的人生似乎也如这天空一般灰暗。   宋诗言站起身来,走到沿海大道上,她扶着护栏,看着那无边无际的蔚蓝色大海,眼泪又止不住落下来。   三五个穿着奇装异服的小青年嬉笑着从她身边走过,烟味刺鼻。   “咦,你们看,这个女人,长得还不赖!”一个小青年看见宋诗言,吹着口哨,一脸调笑着说道。   闻言,几个小青年纷纷朝宋诗言聚拢了过来,上下打量着她。   宋诗言的双手紧紧抓着护栏,浑身颤抖着。她又想起了那个破旧仓库里的噩梦,男人们丑陋的面容,粗糙的手掌,臭气熏人的呼吸,无休止的折磨……   “啊!啊!”宋诗言吓得蹲下身子,双手紧紧地抱着自己,蜷缩在护栏旁,眼泪纵横,凄厉地尖叫着。   那几个小青年被宋诗言忽然的举动吓了一跳,愤然地看了她一眼,而后才虚惊一场地说道:“原来是个疯女人,真是差点吓死老子了!真是晦气,走!”   宋诗言低垂着头,不敢抬眼看那些人。好在这几个男人倒也没有什么恶意,单单只是看了她几眼,而后转身便走了。   宋诗言听着那几个人的声音逐渐远去,这才如释重负地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好半晌,她的心情才稍稍平静了下来。   夜幕开始降临,海风轻轻地吹来,带来一丝丝凉意。   宋诗言坐在路边,在风中瑟缩着。她看着远处的万家灯火,只觉得自己就好似那无根的浮萍,无所依靠,只能一直在水中漂泊。她抬头看着夜空,繁星满天,眼前渐渐模糊。她又怯懦地泪流满面。   如果爸爸还在世,又怎么会忍心看着她在外流浪?失去了爸爸的庇佑,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该何去何从,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未来的艰险,更不知道自己该怎样在这个世上活下去。   “爸爸,我该怎么办?爸爸,我好想你,我真的好想你!”宋诗言一边抹着泪,一边哽咽地说道。可是,除却呜咽的海风,无人应她。   “丫头,你怎么了?遇到什么难事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身后拖着个大大的麻布口袋,她站在宋诗言面前,有些担忧地看着她,关切地问道。   宋诗言闻言,急忙抹干眼泪,抬起头来,看着面前慈祥的老太太,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丫头,你还年轻,人生的路还长着呢。不管遇到了什么挫折,都不应该轻视自己的生命。老婆子我活了这么大把岁数了,经历了许多大风大浪,也看多了人间百态。这世上,那些身外之物固然是好,但生命却是最珍贵的。你想想,你要是死了,你家人该多么难过啊!”老太太以为宋诗言要轻生,于是便也坐在一旁,劝说道。   “可是,我已经,没有家人了……”宋诗言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我现在,无家可归,也身无分文。天大地大,似乎却没有我的容身之所。奶奶,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   老太太闻言,一脸疼惜,一把将宋诗言抱在怀里,轻声安慰着:“可怜的丫头,你要是不嫌弃,可以先去我家落脚!我家里就只有我和我的小孙子两个人。”   闻言,宋诗言惊喜地抬起头来。她看着面前的老太太,有些迟疑地问道:“我,真的可以去你家吗?”   老太太笑着点点头,而后颤巍巍地站起身,领着宋诗言,一路朝家走去。   老太太也是个可怜的人。或许是这么多年来无人倾诉,一路上,她和宋诗言倾谈了许多。   老太太早年本有一对双胞胎女儿和一个儿子。可双胞胎女儿在五岁那年被人贩子拐走,再也找不到下落。老太太的丈夫为了找回女儿,四处奔波,万念俱灰下,不久便病逝了。而她唯一的儿子,也在五年前车祸身亡。儿媳忧伤过度,抛下还不曾满月的孩子,上吊身亡。如今,老太太一人照料着孙子,以捡废品为生,倒也能卖些钱,勉强度日。宋诗言听着老太太的遭遇,只觉得同是天涯沦落人,心中对她也多了几分亲近。   宋诗言到老太太家时,不由得暗自惊讶,如今,竟还有人住在这么颓圮破旧的房子里。   破旧的青瓦房,摇摇欲坠的墙体,门外堆满了各式各样捡来的废品。地面坑坑洼洼的,里面积满了废水,苍蝇四处飞舞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恶臭。土黄色的狗被铁链拴在木门前,见着宋诗言这陌生人,“汪汪汪”地叫唤着。如若是以前的宋诗言,她心中一定是嫌弃的,定然不愿意住在这样肮脏简陋的屋子里。可如今,世事变迁,她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娇生惯养的千金大小姐了。她必须得学会习惯这一切! 第25章 好心收留(2)   宋诗言将老太太捡来的废品一一堆放在门口,一个虎头虎脑的男孩听见动静,高兴地从屋里跑出来。见着宋诗言这个陌生人,他有些怯生生地站在门口。   “小虎,”老太太见着孙子,眉开眼笑地朝他挥了挥手,为他介绍道,“这是宋姐姐,奶奶在外面遇见的。这些日子,宋姐姐她就和我们一起住。你一定要懂礼貌,知道吗?”   “好的,奶奶——宋姐姐,你好!”小虎看着宋诗言,有些羞涩地开口唤道。   “嗯,小虎真可爱!”宋诗言一脸笑意地摸了摸小虎的头,应道。   老太太忙于生计,回来得晚,小虎早已是饥肠辘辘。所以,老太太一回到家,就忙着去厨房洗菜做饭。宋诗言见老太太年事已高,还得为生计奔波,如今家里又多了一张嘴,她心中实在是过意不去,便跟着老太太进了厨房,想要为她分担一些家务。   老太太见状,咧嘴笑着,对宋诗言说道:“丫头,你要是不嫌弃,也跟小虎一样,叫我‘奶奶’吧!”   宋诗言闻言,感动得无以复加,眼角微微湿润。自她出生以来,她唯一的亲人,就是爸爸。如今,爸爸他也因故去世了。所幸,上天又给她送来了一位和蔼的奶奶。虽然,这世道艰险而黑暗,可在她几乎绝望的时候,上天又给了她笑着活下去的希望。   从那个雷雨交加的夜晚开始,这些日子,宋诗言就一直食不果腹。如今,闻到了食物的香气,她端着那碗热气腾腾的小粥,狼吞虎咽。   “咳,咳——”宋诗言不小心被呛住,咳得满脸通红。   老太太见状,轻轻地拍着她的背,笑着说道:“丫头,慢慢吃,没人和你抢。锅里还有许多,不够就再去盛一碗。”   小虎看着宋诗言,毫不犹豫地将自己面前的那碗小粥推到宋诗言身前,说道:“宋姐姐,你是饿了很久吗?要不,小虎的这碗粥,你端去吃吧!”   宋诗言闻言,心中又是窘迫,又是感动。她忍住眼泪,将那碗小粥又推回小虎的面前,哽咽地说道:“姐姐不饿,小虎你也快吃吧!吃饱了,才能快快长高,保护奶奶。”而后,她又看着老太太,笑着说道:“奶奶,你也快趁热吃吧!”   粗茶淡饭,断壁残垣,可生活即便是如此窘迫,宋诗言却觉得无比的安心。这里,没有暗害,没有仇敌,只有最平凡而朴实的幸福。宋诗言忽然觉得,余下的这一生,如果能这样安静地度过,大概,也是极好的。   ……   半夜时分,宋诗言正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忽然听见屋外的狗狂吠着。   这些日子以来,宋诗言一直都是担惊受怕的,听见狗吠声,她当即便从床上坐起身来,屏住呼吸,侧耳倾听着屋外的动静。   宋诗言也不敢开灯,借着从窗外照进屋里的月光,摸索着来到老太太和小虎睡着的房间。犹豫半晌,宋诗言还是决定将老太太摇醒。她看着有些倦意的老太太,轻声问道:“奶奶,屋外的狗叫得这么厉害,是不是外面有小偷的缘故?” 第26章 被困火海(1)   老太太翻了个身,打着呵欠,不以为意地笑着对宋诗言说道:“丫头,你又不是不清楚,我这个破地方,又没有什么值钱的物件,哪里会有小偷光顾?你别疑神疑鬼的。三更半夜了,你也早些去休息吧!”   宋诗言看着老太太,只得沉默着点了点头,焦灼不安地坐在一旁,目不转睛地望着窗户。宋诗言不敢告诉老太太,她怕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小偷。她真正怕的,是那些想要她命的人!   老太太在外奔波了一天,未久便又沉沉睡去。而小虎,睡得很沉,一直不曾有醒来的迹象。宋诗言坐在黑暗中,耳畔传来老太太和小虎均匀的呼吸声,她不忍再将老太太唤醒,只得默默地回到她睡的房间。她的内心忍受着巨大的煎熬,此时此刻,却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宋诗言只得蜷缩在窗边,透过月光洒满的窗户,心中默默祈祷着,希望这一夜能平安度过。   屋外的狗,吠得更厉害了,不多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宋诗言听见动静,忍住心中的恐惧与不安,轻手轻脚地起身下床,来到窗边,透过窗户的缝隙朝外望去。   一个男人举着锋利的斧头,朝着狗一下子劈了过去,狂躁不已的狗当即便倒在地上,痛苦地抽搐着。鲜血喷涌而出,在地上疯狂地蔓延着,将那些坑坑洼洼悉数填满,连空气中也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而那男人周围,赫然还站着好几个男人。   宋诗言见状,惊恐万分地捂住嘴,这才令自己没有发出尖叫声。她清楚地记得那些男人,他们正是那天在仓库的人!宋诗言紧紧捏着拳头,眼神中充满恨意。她又怎会忘记,这些男人对她做过什么?   可如今的形势,她却并不能出去,否则,还不知会被这些男人如何对待!颜多雅的人,竟然这么快就发现了自己的下落!还是说,颜多雅和殷皓明,如今已经决定联手对付自己?思及此,宋诗言只觉得双腿发软,四肢无力。她紧紧地靠着墙壁,这才没让自己跌倒在地。   突然,那人警觉地朝宋诗言所在的地方走来。宋诗言见状,急忙蹲下,趴在地上,连大气也不敢出。   手电筒的光晃动着,最终在床那儿停住了。好在老太太家是老式的建筑,雕花窗户的位置都比较高,这才让宋诗言侥幸未被屋外的男人发现。   “屋里没发现那女人的身影。”屋外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   “按计划行事。”另一道带着杀意的男声响起。   他们究竟想要做什么?会不会就这么破门而入?然后,残忍地杀了自己?见识过这些男人的残忍的宋诗言在心中焦虑地思索着,脸色发白。   窗外传来“哗哗哗”的水声,伴随着铁链碰撞的声响,在这寂静的夜中是如此的突兀。这下,连老太太也被这动静给吵醒了。   “外面是什么人?你们在干什么?还不快住手!”老太太心觉有异,从床上起身,径直走到堂屋,大声喝道。   无人应她,只有“哗哗”的水声继续着。   老太太正准备开门出去瞧瞧是怎么回事,却被闻讯赶来的宋诗言一把拉住。   “奶奶,不要开门。”宋诗言看着老太太,低声地乞求道。 第27章 被困火海(2)   “丫头,怎么了?究竟出什么事了?”老太太见宋诗言脸色苍白,浑身颤抖的模样,有些不解地问道。   “他们,他们,要……杀我!”事到如今,宋诗言也不能再隐瞒下去,只得将事实告诉老太太。她不曾料到,颜多雅和殷皓明的人,竟然会如此丧心病狂。她一想起那狗的凄惨死相,满地鲜血,就仍心有余悸。是她,害死了这条狗!   老太太看着宋诗言那双在黑夜中仍泛着水光的眸子,正想说些什么,整间房屋忽然亮如白昼,一股热浪朝她们袭来。宋诗言惊恐地向外望去,屋外火光滔天,炙热的火舌,不断向里屋蔓延。   宋诗言急忙跑到窗边,颜多雅手下的那伙人,早已经不见了踪影。她这才反应过来,将才那“哗哗哗”的水声,是他们在倒汽油!难怪她刚才一直觉得,空气中有一股奇怪又刺激的味道!   耳边传来老太太惊恐的声音:“丫头,门被人从外面锁住了!我们出不去了!”   闻言,宋诗言脸色愈发地惨白。她匆匆回到堂屋,用力地摇动着木门。木门被人用铁链从外面牢牢锁住,她只能勉强拉开一条手掌宽的缝,而那火焰,则从这门缝中向屋里袭来。屋外全是老太太平日里堆放的各种废品,如今又被那伙人洒满了汽油,火势凶猛无比,根本就控制不住。而离老太太家最近的人家,也在好几百米开外。被锁在屋里的她们,能活着出去的机会,实在是太渺茫了。   “救命啊!救命啊!”宋诗言朝外大声喊道。只是,似乎却没有什么作用。   烟雾弥漫,塑料瓶子被焚烧,散发出的有毒气体令人头晕目眩。宋诗言一边撕心裂肺地咳嗽着,一边声嘶力竭地对老太太喊道:“奶奶,你快去把小虎喊醒!”   老太太闻言,也顾不上其他,颤巍巍地跑进里屋,唤小虎去了。   宋诗言冲进厨房,拧开水龙头,可是,却没有一滴水。她这才想起,老太太家用的是屋外的井水,用塑料管传送。如今,输水的塑料管一定被这大火给烧坏了,所以,水龙头才无法出水。宋诗言眼角的余光瞥见角落的水缸,急忙跑过去,费力地揭开盖子,里面的水所剩不多,只有小半缸了。用这些水,根本就无法灭火。宋诗言正焦灼不已,见老太太还没带着小虎出现,又急忙赶回堂屋,火势更大了,烟雾弥漫。宋诗言感觉自己快窒息了,她撕心裂肺地咳嗽着,只觉得自己的肺都快咳坏了。   她摸索着来到里屋,小虎早已醒了过来,大概是被眼前的景象给吓着了,如今正坐在床上一边嚎啕大哭,一边咳嗽着。老太太吸入了太多的有毒气体,脸被憋得通红,如今正倒在床上,意识模糊。   “奶奶——奶奶——”宋诗言见状,急忙抱着老太太,摇晃着。   老太太恢复了些意识,她睁开浑浊的双眼,看着宋诗言,无力地握着宋诗言的手,老泪纵横,艰难地说道:“丫……丫头,你一定要,要……好好照顾小虎。”   宋诗言听着这宛若遗言的嘱托,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除了“对不起”这三个字,宋诗言不知还能说些什么,只能不断地重复着。   “丫头,一定……要带着小虎,平……平安地出去!”老太太说罢,双眼翻白,直挺挺地朝后倒去。   “奶奶!”宋诗言惊慌失措地喊道。她颤颤地伸出手,摸着老太太的心口,却心碎地发现,老太太的心脏已经停止了跳动。宋诗言泪眼模糊地将老太太轻放在床上,坚定地说道:“奶奶,你放心,我一定会带着小虎离开这里!”   小虎见状,哭得更是厉害了,他一边哭着,一边痛苦地咳嗽着。   宋诗言看着小虎,深知自己现下不能再在这里伤春悲秋,否则,她和小虎,都只能被活活烧死在屋里!思及此,宋诗言擦干泪,她一把抱起小虎,将他护在怀中,一路朝厨房跑去。   她能清楚地闻到自己的头发被火烧焦的味道,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皮肉被火灼伤的痛楚,可是,她的手,却一直不曾松开。她紧紧地抱着小虎,像是抱着誓言,坚定而决绝地穿过火焰。   “小虎,你待在这里,千万不要出来,知道了吗?”宋诗言忍着疼痛,将小虎放进水缸,对他强颜欢笑地说道,“姐姐马上就能带你出去!”   小虎被吓得厉害,根本说不出话来,只得怔怔地任由宋诗言将自己泡在水里。   宋诗言将小虎放进水缸后,急忙转身,跑到厨房的门边,双手扒着门,用力地晃动着。可是,厨房的门,也被颜多雅的那伙人用铁链给栓住了。如今,火势愈来愈大,连厨房的大门也未能幸免于难。而厨房之中,也弥漫着一股浓郁的焦味。宋诗言整个人晕乎乎的,站也站不稳,她只觉得自己似乎被人用力地掐住了脖子,喘不过气来。   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模糊,宋诗言多想就这么一死了之,从此,她的世界中再也没有痛苦,再也没有分离。可是,如果不是自己,老太太又怎么会撒手人寰?如果不是自己,小虎又怎么可能会遭受这无妄之灾?宋诗言多想嚎啕大哭,可是,她没有力气,眼睛干涩不已,眼中也没有泪。   宋诗言无力地站在厨房中,看着四周一片火海,心如死灰,缓缓倒下。   ……   “奶奶,你在哪里?小虎好怕!”宋诗言在朦胧之间,似乎听见有人在她耳边低声哭泣。小虎!宋诗言的意识渐渐恢复。小虎还在水缸里!   带她回家、收留她的好心奶奶,因为她的缘故,如今已经撒手人寰。而在奶奶弥留之际,握着她的手,将小虎托付给她,让她一定要带着小虎活着逃出去。若是奶奶在天有灵,知晓她如今一心求死,那该有多难过啊!思及此,宋诗言费力地睁开眼,挣扎着从地上站起身来。   她撕心裂肺地咳嗽着,几乎要将她的内脏都咳出来。眼前的热浪让她几乎睁不开眼,她只能摸索着来到水缸前,坚定地对小虎说道:“小虎,别怕,姐姐……姐姐一定会带你出去的!” 第28章 拼死逃离(1)   宋诗言说罢,便在厨房中四处寻找能让他们逃出去的工具。只是,她绕了一圈,却终究是一无所获。   宋诗言看着那已被烈火吞噬的厨房偏门,心微微一动。奶奶家是老式的青瓦民居,厨房背后不远处,有一条小溪,还有一大片竹林。如果,自己能打开这道偏门,那么,自己不仅能带着小虎逃出去,还能避免被守在远处的男人发现踪迹!而这道偏门比较隐蔽,那些男人估计没有发现,或许,根本就没有上锁。如此一来,自己带着小虎逃出去的机会大大增加!   宋诗言看着那道燃烧着的偏门,咬着牙,穿过火海,来到这摇摇欲坠的偏门前。据奶奶讲,这偏门的锁头出了问题,可是一直没来得及换锁。因此,如今宋诗言只能凭蛮力将这门打开。   宋诗言没有找到工具,只能闭着眼,拼尽全力朝这门上撞去。早一刻开门,她和小虎活下去的机会,就能够大大增加。   “啊——”宋诗言凄厉地嘶吼着。皮肤和火接触的地方“嗞嗞”地响,空气中传来烤肉的味道。宋诗言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皮肉被火灼烧,水分迅速蒸发,皮肤在一刹那间就被烧焦,皱了起来。可是,燃烧着的偏门依旧横亘在她的面前,只是摇动的幅度大了许多罢了。   宋诗言看着偏门,咬着牙,忍着剧痛,再一次用力地朝门上撞去。她不能就这么死了,更不能再让无辜的人因自己而死!宋诗言的眼神中带着恨意,带着决绝,一次又一次地朝门上撞了过去。   “啊!”宋诗言攥紧拳头,脸因疼痛而变得扭曲,她撕心裂肺地哭喊着。可是,即便如此,她依旧义无反顾地向那门上撞去。   “哐当”一声,在宋诗言的耳中仿若天籁。那燃烧着的偏门在宋诗言殷切的目光中,终于缓缓向外倒下。宋诗言第一次觉得,那无边的夜色,竟是如此的令她向往。她忍着剧痛,再一次回到水缸旁,竭尽全力将水中的小虎抱出来。   “小虎,我们走!”宋诗言看着小虎,艰难地笑笑,而后,她牵着小虎,飞快地冲过那片火焰……   宋诗言跪在地上,精疲力尽地看着那破败的房屋在熊熊烈火之中缓缓倾塌,最终化为了灰烬。她的眼睛干涩不已,却流不出泪。此刻的她,没有劫后余生的喜悦,只有无尽的懊恼与自责。在她遭遇那噩梦一般的变故后,唯一一个带给她希望与温暖的善心人,却因为她的缘故,而惨死在这片大火中。她转过头,看着身边的小虎,裂开的嘴唇微微颤抖,却终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如果不是因为她,本该无忧无虑、天真善良的小虎,又岂会遭遇这人世间最悲惨的生离死别?   “对不起,对不起……”宋诗言看着那片刺眼的火光,只能机械性地重复着这最简单,却又最沉重的三个字。   小虎歪着头看着宋诗言,半晌,他那涣散而空洞的双眼这才恢复了一丝光亮。他看着不远处跳动着的火焰,嚎啕大哭:“宋姐姐,我奶奶,奶奶……她还在里面!”   闻言,宋诗言眼睛红红地看着小虎,踌躇片刻,这才哽咽地对他说道:“小虎,奶奶她老了。她说,她累了,想要好好的睡一觉,不希望别人打扰。所以,从现在开始,小虎就只能跟着姐姐。等奶奶醒过来,就会带小虎回家。知道了吗?”宋诗言终究不忍心在小虎面前说出那一个“死”字。   小虎看着宋诗言,也有些哽咽地说道:“可是,小虎和奶奶的家已经被火烧没了,等奶奶醒过来,小虎该和奶奶回哪里去?”   两行眼泪从宋诗言那双干涸的眼中缓缓流出,她摸了摸小虎的头,强颜欢笑地说道:“以后,姐姐的家,就是小虎和奶奶的家。等姐姐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后,姐姐就给小虎和奶奶买一栋很大很大的房子,就像小虎在电视里看到的那样,非常漂亮的大房子——小虎,你知道去市里的路吗?”宋诗言忽然想起,依照颜多雅和殷皓明的性格,一定会斩草除根。即便今天这些男人已经得手,殷皓明和颜多雅或许还会让其他手下再来这里一趟,以确认自己是否真的死于火中。如果到那时,自己和小虎还留在这附近,定然会再次惨遭毒手。   “知道,奶奶以前带我走过几次。只要顺着大路,一直向东走,就能到市里。”小虎又想起了奶奶,伸手抹了抹眼泪,哽咽地说道。   “顺着大路向西走,是不是就能到b市?”宋诗言闻言,皱着眉头说道。   小虎闻言,点了点头,思索着答道:“奶奶带我去过一次b市。可是,去b市要比去a市远多了,得走整整一天的路——宋姐姐,我们究竟是去a市,还是去b市?”   宋诗言闻言,抓着小虎的肩膀,一脸严肃地对他说道:“小虎,虽然a市离这里要近一些,但我们不能去a市,你得和姐姐去b市,而且,必须现在就走!”   小虎看着宋诗言一脸严肃的模样,点了点头。   宋诗言挣扎着从地上站起身来,她回头望了一眼那片冒着烟的废墟,而后,她牵着小虎,借着月色,一路向西走去。   “对不起,奶奶,你是因我而死。我本应该替你讨回公道,可如今,为了活命,我却只能带着小虎逃跑。对不起!等我变得强大,等我夺回宋家,我会让这些害死你的这些人,为他们今日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宋诗言流着泪,在心中充满歉意地说道。   在烈火中,她一度失去活下来的勇气,一度想要就这么终结自己的生命。可是,当她忍受着剧痛,一次又一次撞上那燃烧着的偏门时,她才终于明白,有的时候,人活着,并不仅是因为勇气,更多的,是因为一句承诺。只要宋诗言一想到因她而死的老太太,一想到从此以后无依无靠的小虎,求生的欲望,强烈到令她自己也震惊不已。蝼蚁尚且贪生,更何况她?她身上还背负着血海深仇。殷皓明的手上,还沾染着她所爱之人的鲜血:德叔,阿祥,奶奶,还有,爸爸!殷皓明和颜多雅还不曾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她又岂能就这么白白放弃自己的生命?她要好好活下去,她要让殷皓明与颜多雅血债血偿! 第29章 拼死逃离(2)   “什么?你再说一遍!”颜多雅不可置信地盯着面前的男人,声音中隐隐有几分怒气。   “颜姐,我们真的没发现宋诗言的身体。”为首的男人硬着头皮说道。   “竟然没有发现她的尸体?那你倒是说说,那她人呢?究竟去哪儿了?难不成,她插上翅膀飞走了?”颜多雅看着面前的男人,怒不可遏地将手中的东西摔在地上,咬牙切齿地说道。   “颜,颜姐,我们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啊!那天她被人救走后,我们四处查找,终于查到,这女人被一个捡垃圾的老太婆带了回家。这不,按照你的吩咐,我当天夜里就匆忙带着弟兄们赶了过去。我们先用铁链把门锁死,然后泼满汽油,放了把火。那火一瞬间就四处蔓延开来,按理来说,那宋诗言被困在屋里,必死无疑。可今儿早上,我又带人去了那里一趟,警察只在废墟中找到一具烧焦的尸体,经鉴定,是那个捡垃圾的老太婆的。弟兄们也纳闷得不行,实在是想不出来她是怎么逃走的。”男人也一脸无奈地说道。   “说来说去,还不是因为你办事不力!要是你们当时好好守着她,能让她有机会被人救走吗?——话说,救她的那个女人,究竟是什么来头?”宋诗言看着自己精致的指甲,不悦地说道。   “回颜姐的话,我们也不清楚。不过,那女人眼生得很,应该不是这一带的人。”男人思索着说道。   “罢了!即便她宋诗言逃得过初一,也逃不过十五!”颜多雅有些忿忿地说道。   宋诗言!看来真的是连上天都眷顾着你,所以才会让你一次又一次地从我手中逃脱!颜多雅在心中恶狠狠地说道。如今看来,自己必须得和殷皓明联手对付她。不过,自己也无须担心。如今,宋诗言对殷皓明已经没了用处,即便殷皓明当真对她有意,他也绝对不可能会为了她而伤了自己的心。若是因为这小小的怀疑,反而影响了自己的大计,那就实在是得不偿失了。思及此,颜多雅拨通了殷皓明的电话。   “多雅,有什么事吗?”电话那头,传来殷皓明充满磁性的声音。   “皓明,你的人还没有找到宋诗言的下落了吗?”颜多雅娇滴滴地问道。   “宋诗言她竟然能从胡力的手上逃走,看来,我之前当真是小瞧了她。不知道她现在究竟躲去了哪里,我的人还在寻找她的下落。”殷皓明的声音有一丝烦躁。   “皓明,我的人之前在郊区见过宋诗言,不过,她现在已经不知所踪了。”颜多雅思量片刻,说道。   “嗯,是我大意了。宋诗言她如今孤身一人,根本不敢冒险待在市区,否则就是自寻死路——我会多派些人手去郊区追踪她的下落。多雅,我还有事,不多说了,乖!”说罢,殷皓明匆匆挂了电话。   颜多雅的脸上浮现一片暗色,而后,她才勾唇一笑。只是,那笑容之中,尽显阴翳。殷皓明,不过是她手中的一颗棋子罢了,在他失去他的利用价值之前,她决不允许他分心! 第30章 落魄流浪(1)   b市,一座繁华而忙碌的城市,即使是夜晚,b市也是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彩色的霓虹灯闪耀着绚丽的光芒,大楼外的led显示屏照得夜晚亮如白昼。灯红酒绿的夜生活,充满幸福而忙碌的生活气息,一切都是那么令人向往。   天桥下,宋诗言抱着小虎,瑟缩着坐在角落。接连下了两天小雨,天气转凉,他们身无长物,住在这四面透风的天桥下,倒也冷飕飕的,只能相互依偎着取暖。   那天夜里,宋诗言带着小虎,趁着夜色离开,一路向西,跋涉而来。途中,她在路过的村子里偷了一身衣服换上,遮住了她那一身恐怖的伤痕。她原先那一头乌黑透亮的及腰秀发,如今不及耳朵长,仿佛是一头枯黄无光的干草,乱糟糟的,如同鸟窝一般。而她原先那白皙嫩滑的皮肤,被大火熏成了暗色。看着水中的倒影,她几乎都认不出自己了。她想,即便她如今站在殷皓明和颜多雅的面前,或许,他们也不会相信面前这个落魄无比的疯女人,会是曾经那个尊贵无比的宋家小姐。   这两日,宋诗言一直忙于逃命,根本没有闲暇顾及其他。大概也是因为她这副凄惨的模样,还带着一个年幼的孩子,令人心生怜悯。所以,沿途的一些好心人,见着宋诗言和小虎,都乐于施舍些食物和衣服给她。一开始,宋诗言为了维持她所剩无几的尊严,她的内心本来是拒绝的。可小虎呢?他还只是个孩子,还这么年幼,她又怎么能眼睁睁地让他跟着自己忍冻挨饿呢?   况且,她那所谓的尊严,在那场噩梦中,大抵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吧?如今,她只想活下去,只为有朝一日,能够为爸爸他们报仇雪恨。当命都快没了的时候,她还徒留着这不值钱的尊严有何用处?所以,一路上,宋诗言也接受了那些人家的施舍,伪装自己,这才得以带着小虎避开殷皓明的追捕,顺利地达到b市。她向来是个恩怨分明的人,她牢牢记住那些在绝望之中帮助过她的人,在心中暗暗发誓,等她夺回属于她的一切,一定报答他们的恩情。   小虎无意之中碰到宋诗言的身体,当即便疼得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宋姐姐,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小虎听见宋诗言的痛呼声,急忙缩回了手,规规矩矩地站在一边,有些担忧地问道。   “小虎,姐姐没事。你看,那边有个大叔在拉小提琴呢!你先过去玩吧,姐姐一会儿就过来找你,好吗?”宋诗言不希望小虎看到自己身上的累累伤痕,只得找了个借口把他支开。   待小虎离开,宋诗言这才小心翼翼地掀开衣服,打量着身上的烧伤。为了能尽快离开a市,她一刻也不歇息地带着小虎赶路,根本没有时间来处理伤口。如今,她身无分文,她和小虎连吃饭都成了问题,更何况买药?   她身上的那些伤口已经开始化脓,向外渗出黄色的脓水,令人不忍直视。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最近天气凉爽,所以,伤口并没有感染。否则,她如今恐怕早已是性命不保了。   宋诗言最终也只得将衣服放下。这些伤口,迟早都会结痂。宋诗言在心中默默地安慰着自己。只要自己能忍过现如今的痛苦,一切,都将会变好的。宋诗言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她看着站在远处、面容憔悴的小虎,惭愧与自责萦绕在她的心上。如今,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应该何去何从,小虎还这么小,跟着自己四处流浪,只能一直受苦。   “宋姐姐!”小虎一脸激动地朝宋诗言跑过来。他小小的手掌紧紧攥着什么东西,看起来,他十分珍惜手里的东西。   宋诗言听见小虎在叫自己,这才回过神来。看着朝自己飞奔而来的小虎,她有些担忧地喊道:“小虎,小心脚下,千万别摔倒了!”   小虎气喘吁吁地跑到宋诗言跟前,满头大汗。他伸出小手,慢慢张开手掌,一脸希冀。他的掌心,是一块颜色鲜艳的糖果。   “宋姐姐,你看,这是那个大哥哥给我的。”小虎伸手指了指站在不远处的一个男人,而后,他又对宋诗言说道:“宋姐姐,你吃!”说罢,他便将手中的糖果往宋诗言的手上放。   “小虎,这是大哥哥给你的糖果,你怎么反倒给姐姐吃?”宋诗言顺着小虎指的方向,看了一眼站在远处的那个男人,见他似乎并无恶意,这才收回视线,笑着对小虎说道。   “可是,宋姐姐你的脸上都没有笑容。奶奶说,脸上没有笑容,就代表这个人不开心。小虎希望,宋姐姐吃了这块糖果,就能像以前那么开心了。”小虎看着宋诗言,奶声奶气地笑着说道。   闻言,宋诗言心中又是一片酸涩。她又把糖果塞回小虎的手上,笑着对他说道:“小虎,姐姐不喜欢吃糖果。不过,要是小虎吃了糖果,姐姐就能变得开心了!”   “给你!”一只手忽然伸到宋诗言的眼前,掌心上赫然是一块糖果。   宋诗言看着面前这只骨节分明的手,惊讶地朝上望去。面前的男人长相普通,带着一丝秀气,不苟言笑的模样,给人一种沉稳的感觉。   “这块糖果给你,这样一来,你和你弟弟就都可以吃了。”男人看着宋诗言,继续说道。   宋诗言抬眼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不知他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犹豫着。   “你放心,我没有恶意。我只是看你和你弟弟在这里住了一天,似乎还没有吃什么东西,正好我兜里还有两颗糖,索性给你姐弟二人。”男人笑着解释道。   宋诗言看了一眼小虎,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男人手中的糖果,不自觉地吞了吞口水。宋诗言怎么会不知道?小虎他,其实也很想吃这糖果的。可是,他却宁愿把这糖果让给自己,只是因为,自己的脸上没有笑容。纠结片刻,宋诗言终究伸手接过了男人手中的糖果。   “谢谢!”宋诗言看着男人,轻声道谢。   “不客气!既然大家都住在这天桥下,理应相互帮助。”男人挠挠头,笑着说道。   于是,宋诗言在b市交到了第一个朋友,岑穆。 第31章 落魄流浪(2)   岑穆告诉宋诗言,他来自一个落后的小镇,在老乡的介绍下准备来b市闯荡一番,过几年就能衣锦还乡。谁知,他的老乡被传销组织洗脑,竟然把他也拉到传销窝里去。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传销窝里逃了出来,可他所有的积蓄都被人抢走。一分钱没挣到,还这么落魄,他实在是无颜回家见爹娘。于是,他决定先在这天桥下落脚,找一份工作,之后再作打算。   宋诗言不敢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岑穆,只得胡编乱造了一段凄惨的身世。她和岑穆两人可谓是难兄难弟,惺惺相惜,于是便成了朋友。岑穆看着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但其实性格外向,为人耿直且憨厚,跟着他,宋诗言很快就和这些住在天桥下的人熟悉起来:四处流浪的街头艺人,离家出走的少年,无家可归的老人……   公园的一角,宋诗言站在人群中,静静地拉着小提琴。她面前的地上,是一顶破旧的宽檐帽子。帽子里,是过往行人放进来的钱。   今天,和宋诗言同住在天桥下的街头艺人生了病,没法出来弹奏,也就没了经济来源。宋诗言好歹也学过多年的乐器,钢琴、小提琴这些自然是不在话下。宋诗言见那街头艺人和自己一样,生了病也没钱医治,便拿着他的小提琴,独自来到公园演奏。   她现在拉的曲子是《purplepassion》,欢快而热烈的琴音倾泻而出,而她,站在人来人往的公园中,却安静得仿若一朵睡莲。周围的人不由得驻足欣赏,还有好一些人慷慨地拿出钱,放进宋诗言面前的那顶帽子。   宋诗言也不去看那些人,兀自闭着眼,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一曲终了,她放下琴弓,睁开微微湿润的双眼。面前不是她熟悉的宋家大宅,身边也没有慈祥的爸爸。   宋诗言鼻头一酸,心上一涩,眼中氤氲着泪水。爸爸很擅长拉小提琴,当年,她的小提琴启蒙老师,就是爸爸。小时候,她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坐在繁花似锦的花园里,听着爸爸拉小提琴。如今,当她拉着小提琴时,她就会觉得爸爸还活着,安静地站在一旁,就像当年她看着爸爸那样,爸爸也笑着看着她。   大片乌云飘来,天空变得阴沉沉的,看样子,是快要下雨了。宋诗言见状,只得急忙收拾着地上的东西,准备赶回天桥下。可是,还没等她来得及跑出公园,便“哗哗哗”地下起大雨来。如今,她身上的伤口还在化脓,要是再淋雨,病情只会越来越严重。无奈之下,宋诗言只得寻了处凉亭避雨。   凉亭里还有些避雨的人,大家都百无聊赖地看着凉亭外的雨帘,不知该如何打发时间。刚才听过宋诗言拉小提琴的人见着她,笑着让她再拉一曲。   闻言,宋诗言也不推辞,径自取出小提琴。她看着那雨帘中朦胧的一切,仿佛看见了爸爸撑着伞,站在雨帘中,一脸慈爱地看着自己。心下一动,她选择了爸爸钟爱的那首《lastofthewilds》。   她闭眼拉着小提琴,眼泪却不由自主地缓缓流出。 第32章 神秘男人(1)   耳边忽然传来一阵惊呼声。   “哎呀,那个男人怎么就这样直楞楞地站在雨里?是出了什么事吗?”一个女人惊讶地说道。   “现在的这些小伙子呀,好的不学,就只知道向那些脑残的偶像剧学。他以为,他一言不发地站在雨里,他就真变成偶像剧的男主角了呀!”一个男人见状,有些不屑地说道。   “那个人看着倒是挺正常的,不会是脑子有问题吧?”   耳边的讨论声不曾停歇。   闻言,宋诗言睁开眼,顺着人们的目光望去,一道修长的身影站在那雨帘之中,一动也不动。距离有些远,宋诗言看不清楚那男人的长相,但她却能清楚地感受到,来自男人的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好半晌,那道身影缓缓向她走来,最后,停在了凉亭外,踌躇着。   现在,即便隔着一层雨帘,宋诗言也能看清楚凉亭外的男人。男人穿着一身白色,裤脚处全是泥泞,他看着宋诗言,好半晌,也不曾说话。   见状,宋诗言不由得停下手上的动作,细细打量着凉亭外的男人。他身上的衣服,脚上的鞋子,看着倒是普通,但却并非凡品。她在心中思索半晌,确定自己以前与他不曾见过面。可是,为什么面前的这个男人,他看着自己的眼神却是如此忧伤?宋诗言发现男人也在看着她的眼睛时,她便迅速地收回视线,偏头望向一边。   男人直勾勾地望着这边,宋诗言见状,也无心再继续弹奏,只得将小提琴放回琴盒中。宋诗言收好小提琴后,便站在一旁,等着雨停。不知道小虎他有没有听岑穆的话,乖乖待在天桥下?不知道他有没有担心自己?思及此,宋诗言的心中开始有些焦灼,希望雨能早些停下。而那个男人,依旧站在雨中,望着这边,不曾移动丝毫。   “天呐,他怎么哭了?”一个女人发现凉亭外的这个男人泪流满面,有些好奇地说道。   宋诗言闻言,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又偷偷偏过头来,迅速地扫了他一眼。谁曾想,那男人依旧是目不转睛地望着自己。见状,宋诗言心中也微微有些恼了。这男人和自己素不相识,可他却一直盯着自己,实在是太不绅士了吧!   宋诗言正打算站去另一边,眼不见为净。却不曾想,站在她身边的一个中年妇女忽然开口对她说道:“小姐,站在雨里的这个小伙子和你认识吗?你赶紧叫他进这凉亭里避避雨吧!一场秋雨一场寒,他就这么站在雨里,会感冒的!”   “我和他不认识。”听见这话,宋诗言急忙摇着头,语气冷淡地解释道。   “不认识吗?那这小伙子怎么一直盯着你看?不知道的人呀,还以为你俩是吵架了的小情侣呢!”中年妇女笑呵呵地继续说道,“小姐,就算你们不认识,你也可以去喊他进来避雨。我们都是一把岁数的人了,和你们这些年轻人有代沟,你俩年纪相仿,话才能说到一块儿去!”   自从上次仓库一事之后,宋诗言一直都抗拒和陌生男人接触,甚至也不愿和陌生男人有太多的眼神交流。如今,这个热心妇女的一席话,虽是好意,但却使得自己骑虎难下。不去叫这个男人进凉亭避雨,总显得自己冷漠至极。可是,她也实在是不愿意主动走上前去,和这男人搭话。今时今日的宋诗言,就像是一块冰,她不能给与别人温暖,只能由别人给她拥抱,用温暖将她融化。   宋诗言不知该如何拒绝中年妇女的提议,但也不能一言不发,继续冷漠地站在那儿。她在心中权衡片刻,最终背起了琴盒,选择离开。   宋诗言才走出凉亭,那冰凉的雨水落在她的身上,令她浑身发冷。身上的伤口隐隐作疼,她咬咬牙,看也不看一眼面前的这个男人,径直离开。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宋诗言听见动静,回头望去。原来是刚才的那个男人,他正跟在自己身后,距离不近也不远。宋诗言见状,不悦地皱了皱眉,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匆匆朝前跑去。谁知,身后的男人也随自己加快脚步,跟了上来。   “你想做什么?”宋诗言强忍住内心的抗拒,蓦然停下脚步,转过身,平静地看着面前的男人,以一种极为冷淡的语气问道。在经历了殷皓明与颜多雅的背叛之后,她觉得,那些愈是面容无害的人,其实更工于心计,更心狠手辣。所以,当她再面对这样的人时,她必须装作一副冷静而无所畏惧的模样。   男人见宋诗言突然转过身来,急忙低垂着头,盯着地面上被雨水溅起的水花。好半晌,他才缓缓抬起头来,发现宋诗言还看着自己,又急忙垂下头去。   宋诗言见状,趁此机会,匆匆转身,飞快地向前跑去。谁知,身后的男人又紧跟了上来。   这下,宋诗言忍无可忍。她停下脚步,转身看着面前这个看似无害的男人,气势汹汹地吼道:“你究竟是谁派来的?颜多雅?还是殷皓明?”说罢,便用力地推了男人一把。   谁知,这个男人竟然就这么被宋诗言轻而易举地推倒在地。男人双手撑在地上,抬起头,盯着宋诗言,一脸受伤的表情。   宋诗言看着坐在地上的男人。雨水淋在他的身上,他的头发湿哒哒地搭在额头上,他沉默地看着自己,眼神澄澈,像是一汪安静的湖泊。宋诗言似乎从他那双澄澈的眼中,看见了他同样干净的灵魂。颜多雅和殷皓明的人,应该不会有这么干净的灵魂吧!难道,是自己误会他了?   思及此,宋诗言有些愧疚地看了看自己的手,但又不甘示弱地剜了一眼坐在地上的男人,冷冷地说道:“谁让你不开口说话的?活该!”   男人闻言,眼神愈发的忧伤。他张开嘴,嗫嚅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却是一个字也没能说出来。他看着宋诗言,表情有些急切,他的嘴唇颤动着,看得出来,他正在努力着。好半晌,他终于心灰意冷地闭上嘴,一言不发地指了指宋诗言背上的琴盒,而后,又飞快地垂下头去。   “你是……哑巴?”见男人这副模样,宋诗言犹豫着问道。 第33章 神秘男人(2)   男人闻言,抬头看着宋诗言,拼命摇着头,向摇拨浪鼓一样。   “既然你不是哑巴,那你怎么不会说话?”宋诗言见男人这幅模样,觉得有些有趣,便饶有兴致地问道。   男人闻言,沉默了好半晌,似乎也在思考这个问题。他眼中的忧伤愈发的浓烈,令人心生怜悯。   宋诗言见他浑身笼罩在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忧伤之中,又想起自己刚才的不当言行,便有些自责地对他说道:“抱歉,刚才说那番话,我不是故意的。”说罢,便朝男人伸出了手。   待宋诗言回过神时,她看着已经伸出去的手,惊讶不已。因为,她实在是没能料到,自己在经历了那样的事之后,竟然会鬼使神差地朝这个男人伸出手!刚才的她,一定是被鬼迷了心智!   宋诗言犹豫着,正打算缩回手,却看见男人澄澈的目光中透出一丝不解。她的笑容有些局促,见状,只得硬着头皮说道:“你把手给我,我拉你起来。”   男人看着宋诗言,犹豫着伸出了手,只是,他的手还未触及宋诗言的手时,他又飞快地缩了回去。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宋诗言见状,有些疑惑地问道。她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比自己还抗拒与别人接触。   难道,这个男人果真如别人所说,脑子有问题?不对,看他的症状,似乎更像是自闭症。可是,她印象中的自闭症患者,似乎不会这么轻易对陌生人示好。那么,面前的这个男人,究竟是个什么情况?宋诗言在心中思索着。   男人闻言,依旧沉默着摇摇头。而后,他又缓缓伸出手来,最终停在了半空,离宋诗言的手只有一只手掌的距离。宋诗言见状,忍无可忍,直接一把抓住他的手,使出浑身力气,将坐在地上、一脸惊愕的他拉起来。   等她松开手后,男人仿佛触电一般,一下子就蹦出老远。他左顾右盼,就是不敢直视宋诗言的双眼。   “你刚才站在雨里,是想听我拉小提琴吗?”宋诗言一边朝着远处另一座凉亭走去,一边开口问跟在她身边的男人。   男人闻言,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   “既然如此,那我就为你拉一曲我最喜欢的曲子,作为刚才冒犯你的补偿。”宋诗言浅笑着说道。   这一座凉亭偏僻些,因此里面只有三三两两避雨的行人。宋诗言和男人走进凉亭,一左一右地站着。   她从琴盒取出小提琴,拿起琴弓,开始拉小提琴。男人站在凉亭中的一个的角落,见宋诗言闭眼拉着小提琴,这才敢偷偷打量着她。   一曲终了,宋诗言睁开眼,收好琴弓,将小提琴放回琴盒。   “小姐,这首曲子真美。冒昧问一句,这是哪位大师的作品?我竟然没有听过,真是惭愧!”一个戴着眼镜、一身文艺气息的年轻男人走到宋诗言跟前,问道。   “这不是什么大师的作品,这是我爸爸年轻的时候为我妈妈写的曲子。”宋诗言见眼镜男人靠近自己,不自觉地后退两步,避开男人的视线,答道。她的语气中带有一丝自豪。只是下一秒,她的脸上便浮现一丝忧伤。如今,爸爸和妈妈,都已不在人世,只剩她伶仃一人,四处漂泊。她不知道,她究竟能做些什么,才能为爸爸报仇,才能夺回宋家!如今的她,似乎连活下去都困难不已,更何谈报仇?   “有这么一个爱自己的男人,小姐,你母亲真幸福!”男人笑着说道。   闻言,宋诗言的神色有些恍惚。如果爸爸他当真那么爱妈妈,那么,根本就不会有颜多雅的出现。如果当年,爸爸他和颜多雅母亲没有纠葛,或许那时,妈妈就不会去世,或许如今,爸爸也能好好地活着。   “小姐,你怎么了?”眼镜男人见宋诗言神色恍惚,有些担忧地问道。   “哦,没事。”宋诗言回过神,对着眼镜男人勉强一笑,而后背着琴盒,站到一边的角落。她看着身边的男人,心莫名地变得轻松起来,便不由得开口问道:“话说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话一出口,宋诗言这才想起,这个男人似乎是不会说话的。于是,她有些歉意地说道:“抱歉,我忘了……”   男人闻言,在衣兜里翻来覆去地找着什么东西,但是没找到,急得他满脸通红。   “你在找什么?”宋诗言见他的模样有几分可怜,忍不住开口问道。   男人后知后觉地咧嘴一笑,他将手伸进雨中,而后蹲在地上,一笔一画地写着。   “霍——铭——莘,你叫霍铭莘?”宋诗言看着地上的字,笑着问道。   男人点点头,而后笑着指了指宋诗言。   看着霍铭莘清澈的双眼,不知为何,宋诗言不愿欺骗他。在心中纠结片刻,她决定坦诚相待:“我叫……”   “找到了!”自雨中匆匆跑来一群黑衣人,向凉亭飞奔而来。   宋诗言见状,脸色蓦然变得惨白:难道是殷皓明或颜多雅的人?思及此,宋诗言正欲离开这里。   谁知,霍铭莘快她一步,匆忙之间,他将一个东西塞到自己的手中,而后迅速跑出凉亭,没入雨帘中。而那群气势汹汹的黑衣人,朝着霍铭莘离开的方向,飞奔而去。   宋诗言虚惊一场,倚着凉亭的柱子,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她摊开手掌,是一把钥匙。   钥匙?宋诗言有些惊讶。难道,刚才追霍铭莘的黑衣人,就是为这钥匙而来?那么,这一把钥匙,又隐藏着什么秘密?霍铭莘,他为什么会放心将这把钥匙交给自己?霍铭莘,这个眼睛澄澈干净得像湖泊一样的男人,难道并不如她所想这么简单?那么,霍铭莘,他究竟是什么来历?   ……   “景颂,原来你在这儿!你弟弟现在正哭着闹着,要到处找你呢,你赶快跟我回去吧!”岑穆冒雨赶来公园,终于在一处凉亭里找到了她。   景颂,就是宋诗言如今的化名。宋诗言离开天桥的时候,小虎还在睡觉,所以,她就只能麻烦岑穆帮着照看一下小虎。   闻言,宋诗言急忙将手中的那把钥匙放进口袋,跟着岑穆,冒雨向天桥赶去。 第34章 再入圈套(1)   宋诗言在公园里拉了几首曲子,赚的钱零零散散加起来也有好几百元,对于现在身无分文的她而言,倒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用这笔钱,宋诗言给流浪艺人买了退烧药,还为同住在天桥下、帮助过她的人带了许多食物回去。一般来说,这个流浪艺人一天也只能挣大概几十元,有时运气不好,甚至空手而归。如今,宋诗言她竟然能赚这么多钱,这让那些和她同住天桥下的人们都很佩服。从那天开始,流浪艺人不去演奏的时候,宋诗言便会带着小虎,背着琴盒,辗转于各个公园,进行小提琴演奏。半个月下来,她倒也存了一笔钱。   这天下午,宋诗言如以往那般,带着小虎去附近的公园演奏。回天桥的路上,他们路过一幢大楼,大楼外的led显示屏上拨着一则新闻。   “快讯,宋氏集团创始人宋启刚先生于今日凌晨辞世。本台已致电宋氏集团的私人医生,该消息已得到对方证实,宋启刚先生今日凌晨,因心肌梗塞,抢救无效身亡。宋氏集团继承人宋诗言小姐因忧郁过度,如今在宋氏集团旗下医院休养,医院方面已进行全方面封锁,拒绝媒体人员进入。下面,是本台记者在现场的采访视频资料。”   宋诗言听到这则新闻时,不由得停下脚步。她站在原地,仰着头,看着那led显示屏,眼神中充满恨意。   “殷皓明先生,对于宋启刚先生辞世一事,我们深表悲痛。那么请问,作为宋氏集团继承人的宋诗言小姐,会着手接管宋氏集团吗?”记者问道。   殷皓明看着镜头,眉头紧锁,表情沉重,连带着声音也有几分悲痛:“诗言因为她爸爸的去世而受了很大的打击,如今在医院疗养,目前还没有接管宋氏的打算。”   “那么接下来这一段时间,殷先生会代替宋诗言小姐,掌管宋氏集团吗?”   “是的,作为她的未婚夫,我将义不容辞。当然,我也只是代为打理。等诗言情况有所好转,一切再做安排。”殷皓明不疾不徐地答道。   “殷先生,能否透露一下,宋启刚先生的葬礼会在何时、何地举行?”   “目前我只能透露一点,后天上午,我们将会在宋家大宅举行遗体告别仪式,至于其他的安排,不能再透露了。”殷皓明看着镜头,说道。   “殷先生,恕我冒昧地问一句,宋启刚先生忽然辞世,这对你和宋小姐的婚礼是否有所影响?你们的婚礼,会不会因此事有所延期?”另外一个记者举着话筒问道。   殷皓明沉默片刻,这才答道:“虽然,现在说这个事有些不合时宜,但既然记者朋友都已经提问了,那我也就只能回答——我和诗言的婚事,也是宋伯父一直以来的愿望,所以,诗言和我一致决定,不会推迟婚期,婚礼会如期举行。”   “那么,殷先生,你和宋小姐的婚礼现场,会对媒体公开吗?”   殷皓明闻言,点了点头,这才说道:“当然会的,届时,我会邀请各位媒体朋友前来现场。”   “殷先生,有传言说,你并非海归,而是孤儿院出身,你之所以会选择和宋小姐在一起,只是为了贪图宋家的财产。对此,殷先生你有何看法?”   宋诗言本以为殷皓明会冷脸,谁知,他反倒是轻笑出声,继而才风轻云淡地说道:“是我不够强大,所以,大家对我才有所误会。我对诗言的感情,与宋家无关,在我眼中,她只是她,是宋诗言,而不是宋氏集团的继承人——看来,我还得再奋力拼搏一把,成为一个配得上诗言的人。这样,大家就不会再误解我的真心吧?”   ……   那儒雅如春风一般的笑容,那温润如玉石一般的声音,令宋诗言冷笑不已。   殷皓明的话,果真是冠冕堂皇。他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不知又有多少人会被他所欺骗、蒙蔽。如果,她不是宋诗言,如果,她不曾经历那种种残忍的背叛。或许,她依旧会被他这文质彬彬且深情款款的表象所欺骗!   爸爸还不曾出事前,她本打算和殷皓明在圣诞节那天注册结婚,也同在那一天举行婚礼。因为,那一天,是她的生日,她希望她的婚礼令这一天更特别、更珍贵。所以,到现在为止,虽然她和殷皓明的婚事早已被社会所认可,但他们却是不被法律所认可的婚姻关系。   如今,她反倒是无比庆幸。因为,只要她与殷皓明注册结婚后,一旦她出了什么“意外”,作为她的配偶,殷皓明就是她的财产第一继承人。这样一来,她所有的股份,以及爸爸去世后,她继承的所有财产,都会落到殷皓明的手上!   不!她不能让爸爸千辛万苦打下的家业落入殷皓明的手中!她必须回a市,拿回她的印鉴,阻止殷皓明和颜多雅的阴谋。然后,再将殷皓明和颜多雅所犯下的种种罪行,昭告天下!   ……   “宋姐姐,你真的不要小虎了吗?是不是小虎哪里做错了,惹宋姐姐不高兴了?你和小虎说,小虎一定会改正!”小虎看着宋诗言,脸上泪痕未干,他紧紧抓着宋诗言的手,哽咽地说道。   闻言,宋诗言也只觉得心中万分愧疚。奶奶因自己而死,临终前,她将小虎托付给自己,自己本应该好好照顾小虎。可事实呢?自己带着小虎住在天桥下,连一个稳定的家都不能给他。于情于理,自己都应该留下,好好照顾小虎。可如今,自己必须回a市这龙潭虎穴,又岂能带着小虎去以身试险呢?思及此,宋诗言蹲下身,摸着小虎的脑袋,有些愧疚地说道:“小虎,宋姐姐现在必须要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当然,也十分危险。所以,为了小虎的安全,宋姐姐只能把你留在这里。岑穆哥哥会好好照顾你的,你要听哥哥的话,知道吗?宋姐姐一定会回来接你的,到时候,你就能住在很大很大的房子里。而且,宋姐姐还会给小虎买所有你想要的东西,好吗?” 第35章 再入圈套(2)   小虎一把抱住宋诗言,默默地哭泣着,眼泪打湿了她的衣襟。好半晌,他才开口说道:“宋姐姐,你真的会回来吗?你会不会像奶奶那样——小虎再也见不到你了!”   宋诗言闻言,也忍不住红了眼眶。她一直以为,小虎还只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可是,她不曾想到,小虎早就猜到了,奶奶死了,他再也不可能见到她了。这些日子里,她和小虎两人相依为命,在她的心中,早已将小虎当做了自己的亲弟弟。面对离别,她亦是万分不舍,可是,为了小虎的安全,她不得不将他托付给岑穆,她相信岑穆他会好好照顾小虎的。   宋诗言从衣兜里拿出这些日子以来的积蓄,放进小虎的衣服口袋。而后,她又拿出那天在公园里得到的那把奇怪的钥匙,小心翼翼地戴在小虎的脖子上,用衣服挡住,这才强颜欢笑地对他说道:“三个月,最多三个月!小虎,你在岑穆哥哥身边等姐姐三个月就好!只要宋姐姐还有一口气在,就一定会活着回来见小虎,一定会在你身边,照顾你——这把钥匙,对姐姐来说很重要,因为,他的主人一定会回来找它。小虎一定要替姐姐保管好钥匙,好吗?”   小虎泪眼模糊地看着宋诗言,他不希望宋诗言离开,可他最终还是听话地点点头,说道:“嗯。小虎一定会保管好钥匙,一定会好好听岑穆哥哥的话,乖乖等宋姐姐回来。”   “很危险吗?”岑穆站在宋诗言身边,有些担忧地问道。   闻言,宋诗言有些沉默地点了点头,好半晌,她才开口说道:“岑穆,谢谢你!谢谢你替我照顾小虎,谢谢你,对我这么好。如果……如果,我真的有何不测,那……”   “景颂,你放心,我会替你好好照顾你弟弟!虽然我不清楚你究竟要去做什么,但是,我只希望,你能平安归来。”   “岑穆,认识你这个朋友,真好!你的大恩大德,我没齿难忘。”宋诗言感激地说道。   “既然是大恩大德,你就必须得报!所以,你一定、必须得平安地回来见我和小虎,知道吗?”   闻言,宋诗言感动得忍不住落泪。这样的关心,她似乎,已经很久都没有体会到了。“嗯!”宋诗言用力地点点头。   ……   骆莱山脚下,便是a市的城东区,也是a市赫赫有名的富人区。而宋家的这一处大宅,地势最高,占地面积最广,无一不彰显著宋家在a市的地位。   宋诗言从b市赶回a市后,便从骆莱山一路走回了上东区。如今,她正站在骆莱山上的重重林木之间,举着望远镜,密切注视着宋家大宅。   宋诗言本以为,宋氏集团的董事会成员与员工们可能会前来宋家大宅参加爸爸的遗体告别仪式,谁知,宋家大宅却是门可罗雀。确切而言,宋家大宅里,除了那几队巡逻的保安,再也不见其他人的踪影。   宋诗言不由得皱了皱眉。当时,殷皓明在接受媒体采访时曾透露,今天会在宋家大宅里举行爸爸的遗体告别仪式。可为何,到现在都没有动静,连媒体也不见踪影?难道说,是发生了什么事?还是说,殷皓明已经觉察到自己的计划,所以,为了防患于未然,他才会取消今天的遗体告别仪式? 第36章 再入圈套(3)   宋诗言在骆莱山上,从早上一直待到下午,也不见有人进出,更没有看到殷皓明的身影。直到天色开始暗下来,她实在是不想再等下去了,这才决定下山,冒险潜回宋家大宅。宋诗言在宋家大宅里生活了二十多年,自然对这宅子里的安保系统无比熟悉,当然,也包括系统的漏洞——主宅的西北方向,是一片橡木林。而这片橡木林,正是监控的盲区。   如今的宋诗言,短发不及耳,皮肤因被火灼伤,变得黯淡无光。而她身上那些大大小小的伤口,虽然她后来有钱买药膏涂抹,不至于令伤口继续溃烂,但却留下了或深或浅的伤痕。她想,即便自己如今站在颜多雅和殷皓明的面前,或许,他们也不会认出她来。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她曾经最深爱的男人,以及她最信任的朋友!   思及此,带着满腔恨意的宋诗言奔跑着,她脚下的速度越来越快。因为,她必须得赶在殷皓明之前,先一步拿回属于自己的印鉴和有关她身份证明的所有材料。   一来,有了户口簿、身份证、护照这些东西,她就能向媒体公众证明自己的身份,揭穿殷皓明和颜多雅的罪行。而殷皓明拿不出这些材料,就无法和她注册结婚,如此一来,他就没有资格继承属于她的财产。二来,但凡是她签署的所有文件,都必须有她的印鉴才能生效。即使殷皓明他想要伪造一份财产转让书,没有她的印鉴与指纹,这一切根本无法得以实施!   宋诗言趁着夜色下了骆莱山,来到橡木林,朝着她住的那座宅子的方向跑去。最终,她停在了橡木林的边缘地带,看着面前那熟悉而陌生的一切,心中百感交集。   果真是今时不同往日!记得当初,宋家还没有出事的时候,宋家大宅,向来是灯火通明,宅子里的帮佣们得了空闲,时常聚在一起闲聊,当真是热闹极了。而如今,即使各座宅子里还亮着些许灯光,但却也掩盖不了它的冷清与死气沉沉。   宋诗言忽然觉得,她在外流浪的这些日子,就好像是她做的一个梦。梦醒之后,宋家大宅就会如以往那样,热闹、和平,爸爸依旧忙碌,而她,依旧不知世事险恶。   宋诗言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她望着花园里的监控,心中不由得有些焦急。除了这片橡木林,宋家大宅已经被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监控起来,想要在不惊动任何一个保安的前提下潜进宅子里,大概是无望了。   谁知,在一刹那之间,宋家大宅里所有的光亮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一切都归于黑暗。宋诗言见状,心中不由得一阵窃喜,竟然停电了!看来,老天爷终究是帮着自己的!思及此,宋诗言急忙趁着夜色,迅速向主宅跑去。   即便是伸手不见五指,她凭着自己这二十多年的记忆,在不曾惊动任何一个保安的前提下,偷偷回到了她住的宅子。她只知道户口簿大概被爸爸放在了他的书房里,但她不清楚户口簿究竟被放到了哪儿,所以,宋诗言只能决定先去自己的那座宅子里拿走她需要的其他东西。   她循着记忆的路线,踏上旋转扶梯,一路朝楼上跑去。   宋诗言蹑手蹑脚地打开门,一股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令她忍不住想要落泪。   她看着面前的地板,早已被清理得光洁如新,可是她又岂会忘记,阿祥的鲜血,像是一朵散发着死亡气息的妖冶花朵,盛开在这片地上?思及此,宋诗言的脸色不由得有些苍白,她深呼吸了一口气,捂着心口,好半晌才恢复了平静。   宋诗言想起,当时,她随手把印鉴放在一个首饰盒里。因为一直没有用,所以,她也就忘了这一回事。如今想起来,那首饰盒估计被佣人放到了衣帽间里的首饰柜中。思及此,借着窗外的月色,宋诗言打算去她的衣帽间,寻找印鉴。   谁知,她一推开衣帽间的门,却震惊于她面前看到的一切。   曾经琳琅满目的衣帽间,如今却空旷无比。   宋诗言见状,匆忙走进衣帽间中,不死心地来到那首饰柜前,柜子里面同样是空空如也。宋诗言气得浑身发抖。她的东西,究竟都去了哪里?难道,被殷皓明派人给处理了?那她的印鉴呢?难道已经被殷皓明的人发现了吗?一想到印鉴落到殷皓明的手上,宋诗言的心便仿佛落入了冰窟一般。   宋诗言好不容易才稳住心绪,蹑手蹑脚地朝她的书房奔去,她的身份证和护照还在那儿!印鉴已经不见了,她不能再让这些东西落入殷皓明等人的手中。否则,她怎么对得起爸爸!   宋诗言来到书房,厚重的窗帘将月色掩去,宋诗言只得在黑暗中摸索着前进。   眼前忽然一片光明,宋诗言抬头看着天花板上的大灯,心下焦灼不已。竟然在这个时候来电了!那她等会要怎么做,才能安全离开宅子?   书桌前那张本来背对着宋诗言的真皮座椅缓缓转过来,宋诗言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仿佛要跳出她的胸腔。待她看清椅子上的人时,只觉得双腿忽然失去了力气,一下子便瘫坐在地上。   宋诗言的脸色苍白,她的双手剧烈地颤抖着,她挣扎着想要站起身来,却终究是无能为力,只能就这么瘫坐在地上,震惊地看着面前这个双手环胸,一脸阴鸷的男人。   “我亲爱的未婚妻,好久不见!”殷皓明的嘴角,勾起一丝残酷的冷笑。   “殷……殷皓明,我……你,你……”宋诗言惊恐万分地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语无伦次开口说道。   闻言,殷皓明站起身,不疾不徐地走到宋诗言的跟前。每走一步,宋诗言的心中便多了一份惊恐与仇恨。因为面前这个残忍的男人,爸爸、阿祥、德叔,他们都已经被残忍的杀害了。如今,自己也不幸落到了他的手上,不知他又会用怎样残酷的手段对待自己?   “我清楚地记得,以前的你,可不是这么喊我的。”殷皓明站在宋诗言的面前,居高临下,以一副睥睨一切的姿态看着她,面上的笑容愈发邪肆。 第37章 残忍对待(1)   “你……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宋诗言问道,声音颤抖。   “怎么?难道我不该来这里吗?这儿,以后就是我的家了,我为什么不能来?”殷皓明缓缓蹲下身子,捏着宋诗言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看着自己,“我今天特地来这儿,就是为了等你。你知道吗?我实在是太想你了,真是迫不及待地想要早些见到你。所以,为了等你出现,我一整天都不舍得踏出这宅子一步。”   看着殷皓明一脸虚伪的笑容,听着他这一番肉麻至极的话,宋诗言只觉得胸中升起一阵强烈的恶心。她拼命忍住想要呕吐的欲望,如今的她已经一无所有,她只想在自己的仇人面前保留着自己最后的自尊与高傲。   “怎么?我亲爱的未婚妻,见到我,你不高兴吗?我见到你,可真是吃惊不已啊!因为,我实在是没能想到,堂堂宋家小姐,竟然会沦落成这幅鬼样子。”殷皓明冷笑着说道。   宋诗言这才后知后觉,自己是中了殷皓明的奸计。只因自己如今这幅令人意想不到的模样,带着小虎,还落魄到睡天桥的地步,所以,殷皓明的手下才没能找到自己的行踪。为了引自己主动回宋家大宅,殷皓明他才故意向媒体放出今天在宋家大宅举行遗体告别仪式的消息。为了消除自己的戒心,白天,他一直待在她的宅子里,一步也不曾踏出,就是为了营造出他不在宋家大宅的假象。而且,刚才,宋家大宅根本就没有停电,这只不过是他为了引自己现身,所设置的一个陷阱罢了。思及此,宋诗言懊恼不已,只怪自己太大意,太鲁莽!   “印鉴呢?”殷皓明问道。   “什么印鉴?”宋诗言装糊涂地说道。   “宋诗言,半个多月不见,你人变丑了,但你的演技倒是见长了——老实交代,你究竟把它藏到哪儿去了?赶紧把它交出来!如此,我还能饶你一条命!”殷皓明微眯着眼,但眼中那冷冽的寒光却令人不寒而栗。   宋诗言见殷皓明有些急切的模样,不像是在说谎,心中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看来,殷皓明他并没有发现印鉴的下落。那么,她的印鉴究竟被谁拿走了?会不会,是那些处理她的东西的人?宋诗言记得,当时,那印鉴是和一些珠宝放在一起的。或许,那些人以为盒子里面就是一些值钱的珠宝,所以,就把那盒子私吞了。   “这宅子,你怕是已经派人翻了好几遍了吧!这样你都找不到,那我又怎么可能会找到呢?你又不是不清楚,我这个人,记性一直都不是很好。”宋诗言看着殷皓明,将心中的恐惧压下,冷笑着说道。她如今,一无所有,除了她在他面前仅剩的高傲与自尊。   “啪——”   殷皓明狠狠地挥过来一个耳光,打得宋诗言歪着头,嘴角也溢出了鲜血。“宋诗言,我奉劝你,最好别惹怒我。否则,你会像宋启刚那样,死得很难看!”殷皓明俯身在宋诗言耳边,冷笑着威胁道。   宋诗言闻言,心中的恨意超过了恐惧,她偏过头,狠狠咬住殷皓明的耳朵。   “啊——”猝不及防的殷皓明发出一声惨叫。而后,他急忙用力地朝着宋诗言的腹部一拳挥去。   宋诗言吃痛,一脸痛苦地倒在地上,蜷缩着身体。   殷皓明捂着耳朵上的伤口,不可置信地看着宋诗言,咬牙切齿地说道:“宋诗言,你竟敢咬我!”说罢,便朝着宋诗言身上用力地踹去。   “殷皓明,是我以前瞎了眼,才会看上你这等禽兽!我诅咒你,你会不得好死,你会和颜多雅下地狱!”宋诗言蜷缩着身体,看着殷皓明,恨恨地说道。   “宋诗言,如今的宋家,已经尽在我的掌控之中。你以为,这宋家大宅,你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殷皓明俯视着宋诗言,一脸厌恶地说道,“如果你还是以前的那副模样,或许,我会留你一条贱命,让你当我的情妇,好好地服侍我。可是如今,你自己瞧瞧,你变成了什么鬼样子?哪怕是把你丢给那些乞丐,或许,他们也不愿意碰你吧!”   闻言,宋诗言脸色有些苍白,因为,她又想起了那个噩梦。她看着殷皓明,胸中怒火燃烧,使得她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殷皓明,他一定是故意在自己面前提起这件事,借以嘲笑自己吧!她抬头看着殷皓明,眼中的怒火熊熊燃烧着,恨不得将他烧为一片灰烬。   宋诗言忽然想起,她的衣兜里还有一把小刀。这把锋利无比的小刀,还是岑穆在她离开b市时送给她防身的。如果,她今天能和殷皓明同归于尽,也算是为爸爸、阿祥和德叔报仇雪恨了!宋诗言心想着,迅速地从衣兜里掏出小刀,而后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朝殷皓明刺去。   等到殷皓明反应过来时,宋诗言手中的小刀离他的心脏只有一个手掌的距离,在这电光火石的一刹那,他急忙伸手阻挡。锋利的小刀刺穿他的手背,鲜血倾泻而出,痛得他满头大汗。   宋诗言见状,暗咒一声,正打算抽回小刀,继续朝他的心脏刺去。谁知,殷皓明先她一步,朝她的小腹,用力地踹过去。力度之大,令宋诗言倒在地上后竟滑出几米远。宋诗言弓着身子躺在地上,她脸色无比惨白,冷汗顺着她的额头流到地上。   殷皓明忍着疼痛拔出小刀,将它用力地丢到楼下,小刀和地板撞击的清脆声音,昭示着他此刻的怒火。而后,他急忙解开领带,用力地缠紧血流不止的伤口,血这才流得慢些了。殷皓明看了看手上的伤口,再看看宋诗言,面无表情,却令人遍体生寒。   宋诗言从未见过如此的殷皓明,见状,她心中顿觉不妙,挣扎着想要逃离。   “宋诗言,你找死!”随着一声怒吼,殷皓明拽住宋诗言的头发,将她整个人提起来,用力地往墙上撞去。   宋诗言被这巨大的冲击撞得头晕目眩,只觉得眼前发黑,连大脑停止了思考。额头上有鲜血缓缓流下,流进宋诗言的眼中。她的眼前,是一片骇人的血红,似乎连空气中,也充斥着淡淡的血腥。   “宋诗言,我最后再问你一遍,印鉴在哪里?”殷皓明揪着宋诗言的头发,恶狠狠地问道。 第38章 残忍对待(2)   宋诗言看着眼前模糊的人影,虚弱不已,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只是,她的声音细若蚊蝇,殷皓明根本听不清楚。见状,殷皓明不得不凑过耳朵,想要听清宋诗言究竟在说些什么。不料,宋诗言趁机死死咬住殷皓明的耳朵。这只耳朵,刚刚才被宋诗言狠狠地咬了一口,如今,被宋诗言再咬一口,痛得殷皓明不顾形象地嘶吼着。   殷皓明的手肘不停地向宋诗言的胸口上撞过去,宋诗言无奈之下,只得松开嘴,倚着墙壁,费力地站着。而殷皓明则痛得捂着耳朵蹲在地上。   宋诗言见状,忍着浑身的剧痛,一瘸一拐地向旋转扶梯跑过去。她必须趁这个机会逃离殷皓明的魔掌,否则,只会是死路一条!   殷皓明见宋诗言意图逃跑,愤怒地站起身来,追着宋诗言走过去。   “宋诗言,你既然进了这宋家大宅,就别妄想着能活着走出去!”殷皓明看着宋诗言的背影,不急不缓地走着,得意地说道,“这宋家大宅里,如今全是我的人,你以为,你还能逃得出去吗?”   宋诗言回头看了一眼离她越来越近的殷皓明,急得满头大汗。慌乱间,她脚下一滑,竟让她摔倒在地上。本来就已疼痛难忍,如今再次摔倒,痛得她眼冒金星。宋诗言咬着牙,挣扎着站起身时,殷皓明已经来到了她的身边。   殷皓明看着宋诗言狼狈的模样,有些得意地说道:“跑啊!你怎么不跑了?”   宋诗言恨恨地盯了殷皓明一眼,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旋转扶梯,正欲向前跑去。一股巨大的冲力袭来,令她不由得朝前迈了几步,她一脚踩空,重心不稳,直直地摔了下去。整个世界天旋地转,宋诗言只觉得自己浑身的骨头都好像被人拆散了一样,痛不欲生。她的头磕到大理石楼梯上,脑袋里“嗡嗡”作响,她觉得自己的颅骨似乎都快被摔碎了。五脏六腑,几乎全都要被颠出她的身体。   宋诗言就这么从楼上一直滚到楼下的大厅。身上缓缓流出鲜血,在地上四处蔓延着。可她遍体鳞伤,她也不知道,鲜血到底是从哪道伤口中流出来的。宋诗言就这么一动也不动地趴在一片血泊之中,只能微弱地呼吸着。可是,即便只是一次微不可闻的呼吸,也令她觉得万分痛苦。宋诗言心想,或许,她就要这么死了,死在她最牵挂的宋家大宅里。可是,她还没能为爸爸他们报仇雪恨,她还没能眼看着殷皓明和颜多雅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她还没能实现对奶奶和小虎的承诺。不,她不能就这么死去!   “我……不能……死!”宋诗言无声地说道。她看着宅子的大门,一寸一寸向那里挪去。她的身后,是一道长长的血迹。   “嗒——嗒——嗒——”耳边传来高跟鞋撞击大理石地板那清脆的声音。宋诗言听见动静,费力地抬起头,透过眼前的血色望去。   精致的高跟鞋,白皙的大腿,纤细的腰身,再往上,是那张她永远也不想再看见的脸——颜多雅! 第39章 噩梦重现(1)   颜多雅一脸高傲地来到宋诗言跟前,俯视着宋诗言如今这副狼狈不堪的模样,不由得勾起一丝得意的笑容。她看着宋诗言,眼神轻蔑,一字一句地说道:“诗言,我真的没想到,我们这一次相见,竟会是如今的际遇——我本来以为,这一辈子,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宋诗言闻言,心中不由得一阵冷笑。如果那天,她不曾从那仓库里逃出来,如果那天,她不曾从那片火海中逃出来。现在的她,要么已经被颜多雅的人卖到了非洲,要么就已经被火烧成了一具焦尸。那么,这一辈子,她的确不会有机会再出现在颜多雅的面前,颜多雅自然也不会再见到她了。   宋诗言张了张嘴,想要质问颜多雅,她与自己的恩怨纠葛,为什么要牵连无辜的人进来,为什么要害得奶奶葬身火海?只是,她嗫嚅了半天,她的嘴却仿佛不受控制一般,说不出一个字来。   “噔——噔——”殷皓明不急不缓地从旋转扶梯上走下来,一直走到颜多雅的跟前才缓缓停下。他深情地看着她,开口问道:“多雅,你怎么来这儿了?”他的声音温柔,像是三月的阳光,温暖得令人微醺。   宋诗言见殷皓明对颜多雅这般温柔地模样,想到他刚才对自己是那样的残忍而冷酷。宋诗言一想到自己这几年来对殷皓明的好,如今就像是一个个笑话。一时之间,她的内心五味陈杂。   颜多雅正想说些什么,当她瞥见殷皓明手上的伤口时,顿时便花容失色,一脸担忧地问道:“皓明,你的手是怎么回事?严重吗?”   殷皓明闻言,勉强一笑,说道:“不碍事,等会让胡力给我包扎一下就好。”   “不行,胡力一个大男人,毛手毛脚的,我实在是不放心。皓明,你必须得去医院包扎——哦,不对,你要是去医院,被媒体发现就不好了。皓明,你赶紧打电话给私人医生,让他来这里给你包扎伤口。”颜多雅端详着殷皓明手上的伤口,焦急地说道。   “多雅,放轻松,我真的没事——话说,你来这儿干什么?我不是让你这几天先待在医院吗?”殷皓明一脸无奈地说道。   “皓明,我想你了,就来这儿看看你。怎么,你不希望我来吗?”颜多雅看着殷皓明,娇滴滴地说道。说罢,她走到殷皓明的身边,踮起脚尖,搂着他的脖子,热烈而缠绵地吻着。好半晌,她才松开殷皓明,有些埋怨地嘟囔道:“皓明,你知道吗?我已经有半个多月没有见到你了。”   “多雅,我不是和你说过吗?你先在医院里待上一段时间,然后,我会派人去接你回宋家大宅。到了婚期,我们就举行婚礼。从此以后,我们就能够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了。”殷皓明看着颜多雅,替她理了理耳边的碎发,温柔地说道。   宋诗言见着殷皓明与颜多雅恩爱无比的场景,一想到宋家大宅不久后便会变成他们的爱巢,她的心中却只感觉到一阵恶寒与愤怒。“呵呵……”宋诗言不由得发出一声冷笑。   “宋诗言她怎么会变成这副样子?是你派人做的吧!”殷皓明偏头看了一眼宋诗言,忽然对颜多雅说道。   颜多雅早就知道,她的小把戏不可能瞒过殷皓明的眼睛,闻言,只得点头承认,说道:“皓明,是我错了,我不该瞒你。可是,宋诗言她终究还是落到了我们的手中,你又有什么值得担忧的?难道说,皓明,你喜欢上了宋诗言?”   殷皓明听了颜多雅的一番话,丝毫没有责怪的语气,只是笑着解释道:“多雅,我怎么会舍得怪你呢?我只是有些难过,这么多年了,你竟然会不相信我对你的真心!”   “皓明,我不是不相信你,我只是害怕。你知道,我虽然也是宋启刚的女儿,但我和宋诗言,却是云泥之别。像宋诗言这样娇生惯养,从小活得像公主一样的千金大小姐,我怎么可能比得上她?”颜多雅低垂着眼,有些难过地说道。   闻言,殷皓明搂着颜多雅,安慰着说道:“多雅,别难过了。在我心中,你就是我的公主。等我拿到宋诗言的印鉴,从此,整个宋家都是我的了。到时,你和我结婚,和我一起分享这无尽的财富吧!”   颜多雅依偎在殷皓明的怀中,娇羞地点点头。只是,她的眼中,却闪过一道冷冽的寒光。   “宋诗言,告诉我,你究竟把印鉴藏到了哪里。或许这样,我还能留你一条活路!”殷皓明搂着颜多雅,站在宋诗言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如果,你不想再受更多的苦,最好给我如实招来!”   宋诗言看着殷皓明,冷笑着摇摇头,费力地说道:“我说了,我——不——知——道——”   殷皓明闻言,面容阴鸷地蹲下身,扯着宋诗言的头发,将她翻了个身。而后,疯狂地撕扯着她的衣服。   宋诗言只觉得一阵恶心。她费力地挥动着双手,想要阻止殷皓明的举动,却只是徒劳无功罢了。她不由得想起了那天在仓库里的那一场噩梦,浑身颤抖着,声嘶力竭地吼着,挣扎着。最终,她赤身裸体地躺在冰凉的地上,泪水从她的眼中缓缓流出,她无声地哭泣着。   殷皓明见状,一脸嫌弃的表情,只觉得面前的这具躯体实在是令人恶心。皮肤暗黑而粗糙,浑身遍布着大大小小的伤疤,这哪是一个千金大小姐该有的模样?殷皓明忽然有些懊恼,自己这两年来没有动她,倒真是浪费了!   “这是你派人干的吧。”殷皓明指着宋诗言身上那些狰狞的伤疤,看着颜多雅,徐徐说道。   颜多雅见殷皓明一脸嫌弃的模样,终于放下心来。她走到殷皓明身边,笑着说道:“皓明,我承认,这是我派人做的。那天,我的手下在城西区的近郊见过宋诗言,于是,我就派人去放了一把火。心想着要是她就这么死了,我们就再也不用担心我们做的这些事被人揭露了。我发誓,我就只做过这一件事。只是后来,宋诗言她命大,竟然从火里逃了出去。所以,我就立马给你打电话,将她的行踪告诉了你。” 第40章 噩梦重现(2)   殷皓明闻言,点了点头,继而又对颜多雅说道:“我已经搜遍她的全身,但也没找到印鉴的下落。你说,依照宋诗言的性子,她究竟会把印鉴藏在哪儿?”   “我也不是很清楚。按理来说,印鉴应该被她放在这宅子里。可是,你找了那么久,不是也没找到吗?”颜多雅回答道。忽然,她的眼中闪过一道邪恶的光芒,继而在殷皓明的耳边轻声说道:“皓明,我的手下告诉我,宋诗言从我那儿逃走的那天,被一群流氓给盯上了。后来,不知道她被那群人拖到哪里去了,最后被那群人给睡了,还被录了视频——听说,那群人风流成性,个个都得了艾滋。你说,要是宋诗言见到了自己被人糟蹋的视频,还会不会死鸭子嘴硬?”颜多雅之所以这么做,自然是另有所图。如此一来,宋诗言的身体对殷皓明自然就没了吸引力,殷皓明只会愈发地厌恶宋诗言。而宋诗言于她而言,就再也算不上什么威胁了。   宋启刚,当初让你一死百了,当真是便宜你了!要是你九泉之下知道自己的宝贝女儿被一群得了艾滋的男人给糟蹋了,不知道你还能不能瞑目?宋启刚,这就是你抛弃我的代价!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你的宝贝女儿,一定会让她成为这世上最悲惨的女人!颜多雅在心中冷笑着,暗暗说道。   “什么,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殷皓明倏忽间便变了脸色,他紧紧抓住颜多雅的肩膀,睁大双眼,不可置信地说道。   颜多雅见殷皓明有些发狂的模样,心中顿时感到不妙,只得支支吾吾地说道:“我说,宋诗言她……她,被一群男人给糟蹋了。”   “我问的是那群男人!你说他们得了什么?”殷皓明抓狂地吼道。   “艾……艾滋……”颜多雅颤颤地答道。   “靠!”殷皓明一声怒吼,松开了抓住颜多雅肩膀的手,扶着额头,一脸颓败地吼道,“多雅,你怎么不早些把这个消息告诉我?你知道吗?我手上的伤,就是宋诗言刺的,我耳朵上的伤口,也是她咬的!”   闻言,颜多雅看了看满头是血的宋诗言,又看了看殷皓明手上和耳朵上的伤口,震惊得白了脸色。她哪里会料到,宋诗言竟会伤了殷皓明。她的内心好不容易才恢复沉静,这才对殷皓明安慰着说道:“皓明,我也是才得知这个消息不久,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你冷静一点,听我说!宋诗言她才被那群人糟蹋不久,就算她感染了艾滋,也还只是潜伏期,病情并不严重。你才被她感染,现在立刻进行抗病毒治疗,就完全可以抑制住病情。皓明,你别担心,我们现在这么有这么多钱,根本不用担心没钱买国外那些新型的治疗药物。”   殷皓明看着颜多雅一脸镇定,这才渐渐冷静了下来,刚才的他,确实是有些失态了。他急忙拨通电话,将这事告知他信任的私人医生,让他连夜去为自己准备药物。   放下电话,殷皓明这才恢复了以往的冷静。他看着颜多雅,若有所思地问道:“那视频,如今在谁的手上?”   “在我这儿。”颜多雅从她那价值不菲的限量款手包中拿出一个u盘,递给殷皓明。她见殷皓明有些怀疑地打量着自己,急忙出声解释道:“那伙人在酒吧里四处招摇,恰巧被我的一个手下瞧见,就抢了过来。至于那伙人,我的手下已经打点好了,所有的视频备份,也被处理干净了。”   殷皓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从颜多雅手中接过那u盘,他看着宋诗言,似笑非笑地扬了扬手中的u盘。   宋诗言整个人头晕目眩,连刚才殷皓明和颜多雅的对话也没能听清。她渐渐恢复了神志,看着一脸笑意的颜多雅,双手紧攥,牙齿狠狠咬着下唇,恨不得从地上爬起来,一刀结束了她和殷皓明的性命。可是,现在的她,连自保都成了问题,更何谈报仇……   殷皓明揪着宋诗言的头发,逼迫着她跪在地上,看着电脑中的影像。宋诗言紧闭着双眼,不愿去看自己被那群男人侵犯的场景,可那些淫秽的声音,却依旧一字不落地进入她的耳朵。即使她闭着眼,也能感觉到,殷皓明的目光落在她未着片缕的身上。她屈辱地流着泪,却紧紧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   耳边传来濡湿的热气,殷皓明魔鬼般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宋诗言,你睁开眼瞧瞧,你承欢于那些男人身下的模样,真是诱惑至极。我真的有些后悔,以前你还貌美的时候,没能和你翻云覆雨。如今,你变成了这副模样,虽说滋味不如以前,但关了灯,大概也都是一样的。”说罢,便伸手在宋诗言的胸前揉搓着。   站在一旁的颜多雅见状,黑沉着脸,长长的指甲在那限量款手包上划过一道又一道长痕。   “不……不要……”宋诗言哽咽地哀求道。   “那你就告诉我,你究竟把印鉴藏在哪儿了。只有这样,我才能放了你,再给你一笔钱出国——只要你不回国,我就不会动你。这个交易,你可还满意?”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宋诗言哭着说道,“我把印鉴放在了衣帽间的首饰盒里,可是,如今的衣帽间,已经被你的人清理干净了!”   “宋诗言,死到临头,你还想骗我?你的衣帽间,是我亲自去搜的,难道印鉴会自己长翅膀飞了不成?——宋诗言,看来你当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殷皓明暴跳如雷,咬牙切齿地说道。   颜多雅见状,及时站了出来,对殷皓明说道:“皓明,如今她铁了心不把印鉴的下落告诉你,就算你要杀她,她也不会松口的。既然如此,不如我们就实施planb吧!”颜多雅的眼中,迅速地闪过一道精光。不过,背对着她的殷皓明,并没有看见。   闻言,殷皓明松开宋诗言,转身看着颜多雅,有些犹豫不决。   “皓明,你究竟在犹豫什么?难道,你还信不过我们之间这么多年来的感情吗?”颜多雅见状,她的表情浮现出一丝失望,声音中也带着几分颤抖。 第41章 惨遭毁容(1)   殷皓明沉默着,没有人知道他究竟在想些什么,不过,他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同意道:“既然如此,那就照你说的去办吧!这宋诗言,你觉得我们应该如何处置?”   颜多雅闻言,看着地上的宋诗言,面容黑沉地在心中思索着。而后,她狠厉地对殷皓明说道:“如果要实施planb,那么宋诗言——就不能留了!”说罢,她捡起那把被殷皓明扔下楼的小刀,递给他,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划破她的脸,让我确信,你对我的心意,从不曾变过。”   殷皓明接过颜多雅手中的小刀,脸上看不出是什么表情。他一把揪着宋诗言的短发,迫使她抬起头来,而另一只受伤的手,则拿着小刀,慢慢逼近宋诗言的脸。   宋诗言看着那近在咫尺的刀尖,却莫名地感觉不到害怕。她的脸,在那场大火中就已经毁了,如今,再多几道伤疤,又有什么区别?只不过痛一场罢了!她只感到前所未有的遗憾,因为,她不能亲手为爸爸,为阿祥,为德叔,为奶奶报仇!   殷皓明面容狠厉,眼中迸发出寒光,那冰冷的刀尖,缓缓割开宋诗言脸上的皮肤,露出鲜红色的嫩肉,鲜血溢出,顺着她的脖子向下流着。剧烈的疼痛使得宋诗言面容扭曲,她却不敢痛呼出声,否则,牵扯到脸上的伤口,只会加重这疼痛感。即使在这剧烈的疼痛之中,宋诗言她依旧能感觉得到那冰冷的刀尖,在她温暖的皮肉中行走的轨迹。   好半晌,殷皓明才停下他手上的动作,转头看着颜多雅,笑着问道:“多雅,你可还满意?”   颜多雅看着疼得蜷缩在地上的宋诗言,满意地笑笑,点了点头。高跟鞋撞击大理石地板的声音渐渐远去,好半晌,又愈来愈近。   “宋诗言,你还活着吗?”颜多雅笑着问道。   闻言,宋诗言费力地睁开眼,透过眼前的血色看过去。颜多雅端着一盆水,不怀好意地看着她,嘴角的微笑残酷而凛冽。   “哗”的一声,那盆水向着宋诗言倾泻而下。   “啊——”宋诗言的脸上一片火辣辣的疼痛,她感觉自己的皮肤似乎被火灼烧着。她忍不住伸手去摸,却适得其反,令她愈发地痛苦。   颜多雅看着宋诗言这痛苦万分的模样,实在是解气不已,“哐当”一声,她丢下手中的盆,而后优雅地甩干手上的水渍,狠毒地说道:“宋诗言,这辣椒盐水的滋味,不好受吧?你要知道,这是宋启刚欠我的。如今,宋启刚死了,他欠我的,就只能由他亲爱的宝贝女儿来偿还!”   殷皓明看着一脸恶毒的颜多雅,有些惊讶,又有些难过。这些年来,他所深爱着的女人,怎么变成了如今这副残忍的模样?他还清楚地记得,从前的颜多雅,温婉而善良,连鸡都不敢杀。即使身处孤儿院,她也依旧乐观,微笑地面对生活,竭尽所能帮助那些困难的人。可如今,她怎么就成了这样一个歹毒而刻薄的女人?她还是自己爱着的那个颜多雅吗? 第42章 惨遭毁容(2)   殷皓明又想起了曾经的自己,仿佛如梦初醒,他看着手上沾染的鲜血,忽然之间有些害怕。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也变成了一个冷酷而残暴的人?似乎,他在颜多雅的安排下,接近宋诗言的那一天,他就已经失去了他本该有的理智。当他沉没在颜多雅的柔情中,对她的话言听计从时,他就已经走上了不归路。   “多雅,不如,我们……收手吧!”殷皓明看着面前的颜多雅,有些艰难地开口说道。   闻言,颜多雅看着殷皓明,有些不可置信,说道:“皓明,你是在开玩笑吗?你杀了宋启刚,现在,又对宋诗言做出这样的事。你觉得,事到如今,宋诗言她还会原谅你吗?你觉得,走到这一步,我们还能收手吗?”   殷皓明闻言,沉默不语,表情却有所松动。   颜多雅见状,趁势又苦口婆心地劝道:“皓明,你难道还不清楚吗?对于我们这样的出身,想要获得如今的成功,简直就是天方夜谭。我们一步一步走来,你好不容易有了今天的成就,拥有数之不尽的财富,能在这a市呼风唤雨,受万千人敬仰。难道,你真的就甘愿放弃你现在所拥有的地位与财富,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落到别人的手中吗?然后,在监牢里,悲惨地过完这一辈子吗?你觉得,我们对宋诗言做出了这样的事之后,她要是活着,要是继承了宋氏集团,她会就这么轻易放过我们吗——皓明,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开弓没有回头箭,从我们出手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了我们不可能回头了!”说到最后,颜多雅也有些焦灼了,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几个度。她绝不会允许,这唾手可得的一切,在一刹那间就消失得荡然无存!她绝不会让这一切发生!   宋诗言躺在地上,断断续续地呜咽着。她多么希望,殷皓明能良心发现,就这么收手。可是,只要有颜多雅在他身边,想要他收手,根本就是天方夜谭!要是,她能就这么晕过去,甚至能就这么死了也好,如此一来,她就不用再遭受接下来那些或许更残忍的对待。可是,颜多雅的这一盆辣椒盐水泼过来,无尽的疼痛使得她愈发地清醒,她只能咬着牙,硬生生地承受着这一切。她真的无比希望,在这时,有一个人能出现在这儿,救走她!   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宋诗言心中充满期盼,无声地呐喊着。   “老大,不好了!刚才门卫向我报告,有个叫林琅的女人,自称是宋诗言的朋友,她在宅子的大门嚷着要见宋诗言。他们没能拦住,现在,她正开着车向这里赶来!”胡力忽然冲进主宅,对殷皓明报告道。   闻言,殷皓明和颜多雅倏然间变了脸色,宋诗言的眼中多了一丝光彩。林琅,她竟然这时回国了!一定是她得知了爸爸去世的消息,因为担心自己情绪不好,所以才会回国来见自己。   林琅!我在这儿!宋诗言说不出话来,只能在心中呐喊着,希望林琅能听到自己的呐喊。   林琅的车子已停在了主宅外,殷皓明看着那熄灭的车灯,又看了看地板上的一片狼藉,面色阴沉。他沉声对颜多雅说道:“我现在出去应付她,你待在里面别出来。记住,千万别让宋诗言有机会出声!”说罢,便匆匆地向外跑去。   颜多雅沉重地点点头,她看着殷皓明离开的背影,脸上是无法掩饰的担忧。如果,宋诗言被林琅那女人发现并带走了,一切都完了!她煞费苦心才走到现在这一步,她必须阻止这一切!思及此,颜多雅转过身,恶狠狠地盯着宋诗言,紧紧捂住她的嘴,不让她有机会出声。她拖着宋诗言,想找个能够避身的地方,地上那一道道血迹,触目惊心。   “诗言呢?她在哪里?我要见她!”宅子的门外,传来林琅那熟悉的声音。   殷皓明看着眼前这个有些跋扈的千金大小姐,不由得皱了皱眉,他一向不喜欢这个叫“林琅”的女人。因为她,可不比宋诗言愚蠢,更不像宋诗言那么容易被骗。   “殷皓明,我在问你话呢!诗言她究竟在哪里?她的手机为什么一直都处于关机状态?你究竟在玩什么把戏?”林琅对殷皓明怒目而视。当宋诗言第一次把殷皓明介绍给她认识的时候,她就觉得,面前的这个男人并不会那么简单。他儒雅的外表下,似乎藏着许多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林琅她一直不是很喜欢他,自然,对他也没有什么礼貌可言。   “诗言因她爸爸的死,受了很大的打击。本来,我是打算让她在医院多休养一段时间,可是,她却说,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出国散散心。你也知道,她再三坚持,我又有什么办法呢?于是,我只得派了几个保镖陪着她,一起出国了。她最近情绪很不稳定,而且不知道那些媒体是从哪里得到她的联系方式,总给她打电话。她估计不想被打扰,所以才一直关机吧!你别担心,等诗言回国了,我会立刻让她联系你。”殷皓明面色有些沉重地说道。   林琅,不要信殷皓明的话,他在骗你!我在这儿,我就在这儿!宋诗言泪流满面,拼命挣扎着,却依旧无法挣脱颜多雅的束缚。   外面一阵沉默,宋诗言的心,也渐渐地沉了下去:难道,林琅她,真的相信了殷皓明的话?   “不可能!”外面忽然传来林琅愤怒的声音,“殷皓明,你休想骗我!宋伯父才去世不久,诗言她再怎么难过,也不可能连她爸爸的葬礼都不参加,就匆匆出国散心吧!再者说,就算诗言她这时候离开,作为她最好的朋友,她不可能不来法国找我,更不可能不和我联系——殷皓明,你老实交代,你究竟把诗言藏在哪儿了?你要是不说,我现在就报警,我要让所有的人都知道,宋氏集团的继承人失踪了!到时候,我倒要看你怎么办!”   闻言,宋诗言心中感到一丝安慰。幸好,林琅她还是像以前那么了解自己!幸好,林琅她并没有被殷皓明的谎言所欺骗!林琅,我真的好后悔!如果当时,我能把你说的话放在心上,擦亮眼睛,或许,我就不会被殷皓明和颜多雅欺骗,更不会发生如今的这些事了! 第43章 失之交臂(1)   “林小姐,我刚才所说,句句属实。再者说,我骗你做什么?”殷皓明见林琅拿出手机,心下焦灼不安,面上倒是无比的镇定,缓缓地说道。   “殷皓明,你为什么骗我,没人比你自己再清楚不过了!你心中打的是什么算盘,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诗言她被宋伯父保护得太好了,什么都不知道,自然是看不出你的狼子野心。可是,我不一样,像你这种贪图富贵、趋炎附势的人,我看多了!你的目的,我再清楚不过了!你之所以会和诗言在一起,无非就是想借着宋家的地位与人脉爬上来!不是吗?”林琅的声音冷冷的,带着几分尖利。   “林小姐,你别在这儿血口喷人!”殷皓明看着林琅,紧紧握住拳头,他的声音中也隐隐多了几分怒意。   刚才因为殷皓明背着光,所以,林琅一直没有看清他。如今,因为殷皓明握紧了拳头,手上的伤口汩汩流出鲜血,滴在地上。林琅瞥见地上的血迹,这才看见了他手上的伤口。见状,林琅心中的不安又多了几分:难道,诗言她出了什么事?   “殷皓明,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指手画脚?你让我进去!”林琅伸手推着殷皓明,想要进宋诗言的宅子里,却被殷皓明宽厚的身躯给挡住了去路。   “我有什么资格?呵,整个a市的人都知道,我殷皓明,是她的未婚夫!就凭这点,我就有资格!我不同意,你就休想进去!林小姐,我奉劝你一句,最好不要惹恼了我。否则,诗言夹在你我之间,会很为难的。”殷皓明低头看着林琅,面容冷峻,冷冷地威胁道。   闻言,林琅停下了动作,她抬头看着殷皓明,冷冷地笑道:“殷皓明,如今,你这是打算不再隐藏自己的狼子野心了吗?”   殷皓明同样也冷冷一笑,说道:“林小姐的看法,我无力改变,任凭林小姐如何想。”   林琅冷冷地打量着殷皓明,半晌也不曾开口说话。忽然,她猝不及防地一把推开殷皓明,迅速地朝着大厅冲过去。殷皓明一时之间没能拦住她,等他回过神来,林琅已经站在了宅子的门口,不进也不退。   殷皓明见状,暗咒一声,急忙追过去。短短的一段路程,他在心中已经思索了无数种解决方法。   林琅站在门口,看着大厅中那一滩骇人的血迹,脸色有些苍白。她扶住门,这才稳住自己的身形。   “殷皓明,你给我解释一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林琅回过头,恶狠狠的看着身后的殷皓明,愤怒地吼道。   听着林琅的质问,殷皓明只觉得天都快塌了下来——这女人如今发现了身负重伤的宋诗言,自己该怎么办?   杀她灭口是最快、最有效的方式。只是,这女人的身份却并不简单——林家在a市的势力,不容小觑。她来宋家大宅找宋诗言的事情,林家人一定是知道的。如果,她在宋家大宅里出了什么事,林家的人,绝对不会放过自己。这样一来,自己和颜多雅所犯下的罪行,就会被林家的人发现。可如果,就这么放她离开,那么,他和颜多雅辛辛苦苦筹划了这么多年,岂不是前功尽弃?不管他如何做,似乎都是一条死胡同——等等,如果这女人在宋家大宅以外的其他地方“意外”身亡,那么,林家的人,就不会怀疑到自己身上了!或许,自己可以在她离开的途中,制造一点小小的“意外”——车祸身亡,大概是个不错的选择。   思及此,殷皓明双眼赤红地走到林琅身边。 第44章 失之交臂(2)   “他,他是谁?”林琅指着大厅中的胡力,有些惊骇地问道。   殷皓明闻言,有些诧异地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   胡力瘫坐在旋转扶梯前,他的手臂上有一道长长的口子,正汩汩地流出鲜血,而他身边的地上,是一大滩骇人的血迹。殷皓明警觉地环视一眼大厅,并未发现宋诗言和颜多雅的身影。见状,他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对林琅解释道:“这是我的保镖,胡力。刚才,宋家大宅被外人侵入,电路被切断,胡力和那黑衣人打斗之间,手臂上被划了一刀。”   林琅看了一眼胡力,心下有些怀疑,她看着身边的殷皓明,若有所思。   殷皓明见林琅大概是被这血腥给吓到了,不敢进门,从她的表情上看,她的内心开始有些动摇了。殷皓明见状,心中有些窃喜,继续说道:“实不相瞒,诗言出国,是无奈之举。她爸爸去世后,作为宋氏集团继承人的她,被人威胁,差点被绑架。我们目前的猜测是那些生意上的仇家搞的鬼。这些日子,接连不断地发生一些不好的事,让诗言的情绪更不稳定了。为了她的安全,我只能派私人飞机将她秘密送出国,让她避免和其他人联系,并对外宣称她如今在医院疗养——刚才侵入宋家大宅的人,大概就是冲着诗言来的,不过遗憾的是,我们没能抓到他们,还是被他们找到机会,逃了出去!不尽快抓到这些人,诗言就必须得在国外多待些时日了。”说到后面,殷皓明的语气有些愤愤不平。   林琅看着殷皓明,内心动摇:“我……”   “滴滴——滴滴——”林琅听见自己的手机响了,急忙打开手机,上面是一则新消息,而发件人,正是宋诗言。   “林琅,我家里最近出了些事,可能你已经知道了。我想,以你的性子,估计已经回国来找我了。只是如今,我人在国外,因为遇到些麻烦,必须避免和别人联系,以免被人追踪。等过些日子,风头过了,我会来法国找你。”   林琅读罢短信,立即回拨电话,却发现宋诗言的手机已经关机了。她皱着眉思索了一会儿,而后看了一眼殷皓明,虽然依旧有些怀疑他,但终究还是说道:“既然我已经收到了诗言发来的短信,我今天就姑且相信你所说的话。但殷皓明,即便今天我信了你的话,但你的为人,以及你对诗言的感情,还有待考究。如果,有朝一日,你胆敢伤害诗言,我林琅,第一个不会放过你的!”   殷皓明闻言,有些不屑地笑笑,而后才开口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请林小姐拭目以待,看我究竟会不会做出那些你认为的事来。不过现在,还请林小姐你早些离开这里。那侵入宋家大宅的人,还极有可能藏匿在这宅子里。如果林小姐在宋家大宅里出了什么意外,林老爷子怪罪起来,我可担待不起。”   林琅闻言,亦是笑笑,只是这笑意之中,却满是威胁的意味:“殷皓明,你最好祈祷自己千万别落了什么把柄在我手上,否则……”   殷皓明看着林琅,面上浮现出些许不屑之色,说道:“那林小姐恐怕还得多费些心思了。”   “哼!”   “林琅,不要走,我在这里!”宋诗言在心中竭力呼唤着,被堵住的嘴,却只能发出微弱的声音。   林琅正打算转身离开,却有些迟疑地停下脚步,她皱着眉头,狐疑地打量着大厅。刚才,她似乎是听见了诗言在喊自己的名字。诗言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焦灼,似乎,诗言她遇到了什么危险。可是,诗言她刚才不是还给自己发了短信吗?而且,这偌大的大厅之中,除了那个受伤的男人,再也没有别人的身影了。林琅看了看那地上的鲜血,皱了皱眉,抬脚正打算走进大厅,去一探究竟,却被殷皓明出声阻止。   “林小姐,我们还得盘查那侵入宅子的黑衣人是否还躲在这里,恕不远送。”殷皓明笑着说道。只是,他脸上的笑容,却显得有些僵硬了。   林琅瞥了一眼殷皓明,再看了看眼前的大厅,这才不情不愿地收回脚。她冷哼一声,便转身径直离开。   殷皓明看着林琅的车缓缓驶出宋家大宅,他脸上的笑容不见了踪影,余下的,是一片森森寒意,令人不寒而栗。   “林琅——要是没有林家,你又算得了什么?竟敢给我脸色看?你给我等着!你最好祈祷自己别落到我的手上,否则,我一定会让你为你今日的所作所为而感到后悔!”殷皓明咬牙切齿地说道,语气森冷。直到林琅的车消失在夜色之中,他才恨恨地收回了视线。他这才想起宅子里还有个宋诗言,于是急忙赶回大厅。   “胡力,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你刚才急中生智的这番行动,让我很是满意。今天,你算是立了一个大功,你放心,我殷皓明不会亏待你的。只要你对我忠心,我保你下半辈子吃香的,喝辣的!”殷皓明回到大厅,来到胡力跟前。他看着胡力胳膊上的伤口,极为满意地笑着说道。   胡力闻言,面上浮现一丝喜色,但还是沉静地说道:“谢谢老大!胡力誓死追随老大,为老大鞠躬尽瘁!”   殷皓明见状,满意地点点头,继而问道:“宋诗言呢?你们把她藏哪儿去了?”   胡力捂着手臂上的伤口,站起身来,恭敬地对他说道:“回老大,她在沙发后面。”   “嗯——”殷皓明说道,“好了,你也受了伤,赶紧去处理伤口吧!”   “是,老大!谢谢老大关心!”胡力闻言,听话地捂着伤口,迅速地离开了大厅。   殷皓明见胡力离开,这才慢吞吞地来到沙发后,饶有兴致地看着无比狼狈的宋诗言。   宋诗言被人用衣服捆住了手脚,动弹不得,而她的嘴里也塞着衣服,使她无法开口说话。她躺在冰冷的地上,看着殷皓明,眼睛微睁,但她眼中那浓烈的仇恨,仿若是炽烈的火焰。   殷皓明有些厌恶地别开头,却发现不见颜多雅的身影,于是便开口唤道:“多雅,你在哪儿?”   颜多雅缓缓从旋转扶梯上走下来,她拿着宋诗言当时不曾带走的手机,得意地在殷皓明眼前晃了晃。   “要是多雅你没以宋诗言的语气,给林琅那女人发这么一条消息,或许,她就不会这么轻易地离开这儿。多雅,如今的你,可真是令我刮目相看啊!”殷皓明看着颜多雅,赞叹地说道。只是,他的话中,却别有深意。   颜多雅闻言,不可置否地笑笑,而后缓缓来到宋诗言的跟前,指着她,有些不屑地说道:“那么,皓明,你打算怎么处置她?”   殷皓明看着颜多雅,脸上的笑容显得有些高深莫测:“一切,由你来决定。” 第45章 沉入大海(1)   蔚蓝色的天空下,海水湛蓝而清澈,像是一块幽蓝色的宝石。海天相连处,是洁白无瑕的云群。成群的海鸥振翅高飞,在空中划过一道道优美的弧线。一艘白色的豪华游艇离开码头,朝着那海天相连的远方驶去,在海面上留下一道长长的白色波浪。   颜多雅站在甲板上,摇晃着手中的高脚酒杯,惬意地抿了一口红酒,有些兴奋地笑着对一旁的殷皓明说道:“皓明,这还是人家第一次坐游艇呢!”   殷皓明已经吃过药了,他的私人医生也说,只要他这些日子一直按时服用药物,就完全可以抑制住体内的病毒,他依旧是以前那个正常的殷皓明。在听了私人医生的诊断后,殷皓明如今也彻底地冷静了下来,又恢复到以往的沉稳与冷酷。听了颜多雅的话,他眸色一暗,继而又恢复如初,轻笑着对她说道:“多雅,从今以后,我一定会让你成为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我会让你成为万千女人们所羡慕的对象。”   颜多雅看着殷皓明,满意地笑笑,心下却在思量着什么。   宋诗言被绑在一旁,听见颜多雅与殷皓明的对话,再看见他们各自的表情,心里冷冷地笑着——颜多雅与殷皓明,终究也不过是貌合神离罢了。   看着头顶上那片蔚蓝色的天空,听着海鸥忽远忽近的叫声,宋诗言视死如归地叹了一口气。她本来以为,她熬不过昨晚,可没曾想到,拖着这么虚弱的身体,她竟熬了过来。虽然浑身的伤口依旧疼痛无比,但她的身体渐渐恢复了些力气,大脑也清醒了许多。只是,她又岂会不知?她如今所处的境遇,却比昨晚更危险。昨晚在宋家大宅的她,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而现在,她在这游艇上,在这无边无际的大海中,而她身边只有两个势必让她死的人,根本不会有人来救她——她今天,必死无疑。   她看着颜多雅,一身昂贵的奢侈品,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单看这模样,妥妥的一个富家千金。而她花的这些钱,全都是宋家的,是爸爸辛辛苦苦赚来的。宋诗言冷笑着,虚弱地说道:“有的人,即便把这世上最好的东西都放到她身上,也只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体内流动着的低贱的鲜血,心中充斥着欲望,即便她再怎样模仿那些上流社会的人,永远也不会改变她的出身,更永远不会改变她恶毒无比的事实。”   闻言,颜多雅的脸色蓦然变得冷凝,她生平最恨的,就是别人提及她的身世,她的过去!如今,宋诗言竟敢在她的面前说出这一番话。她看着宋诗言,有些咬牙切齿地说道:“宋诗言,你果真是活腻了!”   宋诗言闻言,更是笑得流出了眼泪。她看着颜多雅,眼中没有一丝畏惧,说道:“就算我没有活腻,你和殷皓明就会好心地放了我吗?难道你真的以为,我宋诗言会傻到认为你们开着游艇到这片无人的海域,只是为了带我出来兜风吗?”   “宋诗言——”颜多雅重重地放下手中的高脚杯,怒不可遏地吼道。   “多雅,何必为了她的这些话置气?反正,她都快死到临头了,说些恼人的话,也情有可原——你就随她去吧!”殷皓明悠闲地躺在躺椅上,漫不经心地说道。   颜多雅闻言,似乎又想起了什么,狠狠地剜了宋诗言一眼,这才忍着怒气,不再与她多费唇舌。   一片寂静,只有空中那些海鸥清脆的叫声。宋诗言偏着头,看着躺椅上那道身影,犹豫了半晌,最终才下定决心,开口问道:“殷皓明,你和我在一起这么几年,有没有喜欢过我,即便只是小小的一瞬间?”话一出口,她又有些后悔。如今,她又何必再自取其辱呢?可是,她的心底,却依旧存有一丝小小的期待。   颜多雅闻言,忍住想要奚落宋诗言的欲望,她倚着栏杆,死死地看着殷皓明的反应。   殷皓明拿着酒杯的手微微一动,高脚杯中的红酒荡起了一圈波纹,他的表情有一丝僵硬,刹那之间又迅速恢复正常。他远远地看着宋诗言那双澄澈得仿若大海的双眸,心中不由得一窒。他又岂会忘记,这几年来,宋诗言对他的好?   她对他的关怀,无微不至,只要他一个电话,她就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他身边;为了和他在一起,不惜绝食相逼,最终被送进了医院抢救;为了能让他不再被人奚落,她又逼着宋启刚给他安排职位,这才使得他一步一步走到如今的地位。她看着他的眼神,充满爱意,比颜多雅多了一丝清澈与真诚。回忆起与宋诗言在一起的那些日子,回忆起与宋诗言相处的一点一滴,殷皓明的心中,五味陈杂。他想要留她一命,可如今,似乎真如颜多雅所说那般,他已经回不了头了。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即便宋诗言会放过他,他也不再是从前的那个自己了,他不可能再过着那种拮据、受人指使的生活了。走到这一步,最终的结果,注定了他二人之间只能活着一个。   思及此,殷皓明无情地看着宋诗言,声音清冷,却隐隐有一丝颤抖:“从你我相遇至今,我从来,从来没有喜欢过你,即便只是一瞬间——我爱的,始终只有一个人。”   颜多雅看着殷皓明的反应,双手攥紧,面色一沉。她转过身去,倚着栏杆,看着那片漫无边际的蔚蓝,冷冷一笑:即便殷皓明爱宋诗言又有何用?反正,过了今天,真正的宋诗言就会从这世上消失!而殷皓明这颗棋子,目前对她还有用,只要他不背叛她,她就不会让他变成一颗废棋。   宋诗言看着头顶上那片蔚蓝色的天空,洁白无瑕的云层,泪水抑制不住,从她的眼中缓缓流出。   “我曾万分感谢上苍,因为它让你我相遇。可是,年少无知的我却未曾料到,上苍早已暗中书写了结局,你我之间,注定只能是一段孽缘。而上苍笔下那个以悲剧收尾的人物,由始至终,都只会是那个交付真心的人,”宋诗言有些哽咽地说道,“殷皓明,谢谢你!谢谢你让我明白,爱情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根本就不可信;谢谢你在我临死前,能够让我彻底地放下对你仅存的那一丝不舍。” 第46章 沉入大海(2)   颜多雅转身,看着双手颤抖的殷皓明,目光一冷。而后,她缓缓来到殷皓明身前,一把抱住他,言辞恳切地说道:“皓明,从孤儿院开始,一直以来,都是我陪在你身边。难道你忘了吗?我们曾经许诺,要永远陪着彼此,永远是对方的依靠。皓明,宋诗言她究竟算什么?她不过是我们手中的一颗棋子罢了!难道你以为,如今我们大发善心地放了她,你和她之间,就能回到从前吗?宋诗言她是良善无害,可一旦有人伤害了她,你以为,依照宋家人的睚眦必报的脾性,她会原谅你对她所做的一切吗?皓明,你别傻了!”   殷皓明闻言,那动摇的心又恢复到最初的冷硬。   颜多雅见状,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她拿起对讲机,对里面的人说道:“可以在这儿停下来了。”要是继续让宋诗言活在这世上,等她再说些什么令人不舍的话,到时候,殷皓明就真的忍不下心杀她了。   片刻之后,游艇便不再继续前进,而是停在了海面上,漂浮着。颜多雅看着殷皓明,对他点了点头。   殷皓明见状,犹豫片刻,最终下定决心地站起身来,一步一步,缓缓向宋诗言走去。   “宋诗言,我对你,也算是知恩图报了。你不是一直幻想着穿上这世上最美的婚纱,嫁给皓明吗?你看,我可是特地给你穿上了你之前在婚纱店里试的婚纱,让你可以在临死前也美美的——不过,你知道吗?皓明亲自设计的那款婚纱的主人,只能是我——临死之前,你可还有什么遗言要说的吗?”颜多雅居高临下地看着宋诗言,得意地笑着说道,“哦,忘了告诉你。据说那几个男人,各个都患了艾滋,如今,你也被感染了。我本来是打算让你活着,好好体会一下成为艾滋患者的感受,可是,我终究还是不忍心看着你在世上苟延残喘。一死百了,对你来说,也是一种解脱,不是吗?”   宋诗言听了颜多雅的这一番话,看着她,眼中升腾起一簇仇恨的火焰。她紧紧攥住双手,咬牙切齿地吼道:“颜多雅,你对我所做的这一切,如果我能活着回来,我一定会千倍万倍地从你身上讨回来!”   颜多雅听了宋诗言的这一番话,好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似的。她看着宋诗言,脸上的笑容愈发的不屑了,说道:“宋诗言,你终究还是太天真了!你以为,你从那场火中活了下来,你就能在这片大海中活下来吗?还是你以为,那个叫‘林琅’的蠢女人,会来这儿救你吗?——宋诗言,你瞧瞧,我对你多好。你以前喜欢的那些东西,我可都帮你放进了这保险箱里。到时候,你一个人待在这深海之中,也不至于太过寂寞,至少,还有你的东西在这儿陪着你。”说罢,颜多雅笑着指了指一旁的保险箱。   宋诗言看着这保险箱,有一条又粗又长地铁链连着它和自己脚上的脚镣,她心中不由得一阵冷笑。她如今本就身负重伤,即便没有这坚固的脚镣与沉重的保险箱,她也不可能活着离开这片海域。可颜多雅,为了不让自己的尸体浮出水面被人发现,竟还将自己与那沉重的保险箱连在一起。   “颜多雅,我的尸体,或许会被海底的鱼啃啮得干干净净,你又何必再多此一举?”宋诗言冷笑着对她说道,“你究竟在怕什么?”   颜多雅冷冷地看了宋诗言一眼,并未说话。而后,她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殷皓明,对他说道:“动手吧!”   殷皓明闻言,蹲下身,眼睛看向一边,面无表情地抱起宋诗言,站在栏杆旁边。   “殷皓明,你信吗?如果有来生,你一定会爱上我,无法自拔——而我,会让你万劫不复!”宋诗言看着殷皓明,低声说道。   殷皓明闻言,身形一震,他忍不住回头看着宋诗言。她一身洁白的婚纱,虽然容貌不复当初,但她的眼睛,还是如以往那般,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他曾经幻想过,他和宋诗言结婚的那天,她一身洁白的婚纱,该是多美啊!只是,时过境迁,一切都不可能朝着他预设的轨迹前进。殷皓明并没有开口,只是他的呼吸,却变得有些沉重。   “如果苍天真的有眼,它一定会听到我的呼唤。那么,殷皓明,下辈子,我们再见!”宋诗言说罢,有些癫狂地笑着。   “咚——咚——”   殷皓明闭着眼将宋诗言与那保险箱丢下了游艇,而后,他才敢睁开眼。他看着那一道纯白与那黑色的保险箱一同沉入了这片蔚蓝色的大海,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颜多雅倚着栏杆,看着这一切,得意地笑着。宋启刚!宋诗言!从此,她所憎恨的人,通通都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   殷皓明看着这平静的海面上荡开一圈圈涟漪,忽然之间,有些怅然若失。   他想起了那个雨天,他和她初次相见,那个时候,颜多雅还不曾在这家店打工,而他,也还不认识她。   她坐在咖啡店里,捧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看着雨中朦胧的世界。而躲在橱窗外避雨的他,回过头去,透过那雾蒙蒙的玻璃,恰巧看到了一双清澈的眸子。那双眸子的主人,脸上那淡淡的笑容仿若是恬淡的丁香,她的眸中有流动的光芒,令他不自觉沦陷其中……   殷皓明想,如果没有颜多雅的存在,或许,他会爱上宋诗言。又或许,他已经爱上了,只是,却并不敢承认。   没入海中的那一刹那,咸咸的海水浸润着宋诗言脸上的伤口,令她痛不欲生。海水灌进她的耳朵,鼻子,令她窒息。她看着头顶上的那一片亮色,那么近,却又那么遥远。   沉重的保险箱带着宋诗言不断向深处潜去。   “我想活下去!我要活下去!”宋诗言无声地呐喊着。她向着头顶的那片光明伸出了手,奋力挣扎着,企图将它抓住。   她再也憋不住气了,她后脑疼痛不已,鼻子里灌进咸涩的海水,令她忍不住呛了口气。而后,苦涩的眼泪与这咸涩的海水,朝她汹涌袭来。宋诗言呛了无数口海水,她绝望地挣扎着。可她的身子,却只能无能为力地随着那沉重的保险箱,缓缓向下沉去。   最终,她意识模糊地躺在海底那片鲜艳的珊瑚从上,色彩斑斓的鱼群从她的身边游过,洁白的婚纱在水中,仿若是飘摇的海草。   一幅美好却又无比哀伤的画面。   “我是谁?我是宋诗言。害我的人是谁?害我的人,是颜多雅,和,殷皓明……”弥留之际,宋诗言在心中说道。她要把这些问题与答案,一一镌刻在她的脑海中,只为下一世,她不会忘记。   而后,她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第47章 失忆重生(1)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脸上来来回回地戳着,让人实在是有些难受,宋诗言不想管它,翻个身,打算继续睡觉。谁知,那人却似乎戳得更得劲了。终于,忍无可忍的宋诗言愤怒地睁开双眼,眼中隐隐有怒火在燃烧——竟敢打扰自己的美梦,要是让她发现了这个捉弄自己的人,绝对饶不了他。   天空湛蓝,万里无云,眼前是一片礁石堆,海鸥在天空中振翅飞翔。她躺在一块礁石上,雪白的浪花在她脚边翻涌着。一阵寒风吹来,冷得宋诗言打了个哆嗦——这究竟是什么地方?   宋诗言见状,疑惑不已。她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来,却不小心牵扯到腹部的伤口,疼得她龇牙咧嘴。她急忙低头打量着自己,一身黑色紧身衣,腹部有一个小小的伤口,伤口虽小,但却疼得厉害,如今正汩汩流着鲜血。   “我是谁?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宋诗言抓狂地揉着头,却惊恐地发现,自己竟然什么事也想不起来了。该死!   耳边传来一阵急促的咳嗽声。宋诗言听见动静,循着声音看过去。   原来是一个提着竹篓子,带着草帽的年轻男人。他蹲在一旁的礁石上,手里拿着一根小木棍,正呆呆地看着自己。宋诗言当即就反应过来,刚才拿棍子戳自己的人,就是面前的这个男人!   “你是谁?这里是哪儿?我为什么会在这儿?”一想到他竟拿棍子戳自己的脸,宋诗言就没有什么好脸色。她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皱着眉头问道。   男人闻言,也不说话,就只蹲在原地,怔怔地看着宋诗言。   宋诗言见状,不由得有些心烦意乱,作势要打他,好吓一吓他。没想到,面前的男人竟被她的举动吓得眼中氤氲着泪水,口中还不停地嘟囔着什么。不过,宋诗言凑过头去,仔细听了半晌,也没听清楚他究竟在说些什么。   宋诗言见状,这才反应过来,面前这个长相清秀的男人,竟然是个傻子。倒真是可惜了这一副好皮囊!宋诗言收回手,坐在一旁的礁石上,捂着腹部的伤口,环顾四周,却发现自己如今在一个岛上。   宋诗言见自己的伤口还在不断流着血,心想着要是不及时处理伤口,或许会落下什么病根。思及此,她挣扎着从礁石堆上站了起来,正打算离开,去看看附近是否有其他人家可以求助。谁知,这傻子竟一把将她拉住,也不说话,就这么呆呆地看着她。   “你要干什么?”宋诗言看着面前的男人,她的脸色有些苍白,精神也不是很好,所以不耐烦地问道。如今的她,除了这一副躯壳,便一无所有。她是谁?她的家人在哪里?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小岛上?这些问题,她都一无所知。一想到这些,宋诗言心下便烦躁不已。   等了半晌,宋诗言也没等到男人的回答,心想着他可能是个哑巴,便压制住自己拿暴躁的脾气。她轻轻地将男人的手挥开,对他做了个“再见”的手势,而后便转身,打算去找个人问问情况。   “香菇,香菇,你在哪儿啊——”人声由远及近。 第48章 失忆重生(2)   宋诗言循着那声音的方向望过去,一道人影朝她所在的礁石堆匆匆跑来。见到有人来,宋诗言的内心激动不已,她捂着伤口,缓缓朝那道人影走过去。   好半晌,那人才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原来是一个皮肤黝黑的老伯,虽然年近古稀,但面色红润,身子骨依旧硬朗,筋骨强健。   “老……”宋诗言正欲开口唤住他。可这精神矍铄的老伯直接越过她,冲到那傻子男人跟前,一把夺过他手中的木棍,像打小孩子似的,“啪啪”地打着他的屁股。   他不停打着,嘴里也不住地数落着:“你这不听话的小兔崽子,感冒还没痊愈,你就又跑到这儿吹冷风了。你自己说说,我已经和你讲过多少遍。不许私自到这儿来,不许私自到这儿来!可你就是不听!今天我非得好好揍你一顿,你才开窍!”声如洪钟,气势如虹,连宋诗言也惊呆了。   男人被打了好一阵也没吭声,趁那老伯一个不留神,便挣脱开来,捂着屁股四处逃窜。他手里提着的竹篓子掉了下来,螃蟹欢快地四处爬着,不一会儿便躲到了礁石缝中,不见了踪影。   “老伯——”宋诗言见状,踌躇着开口唤道。   老人闻言,这才转过身来,他看着宋诗言,有些惊讶地问道:“你?你不是岛上的人。你是谁?你是怎么到这岛上来的?”   这一问,倒也把宋诗言给难住了,因为,她也的确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谁。   闻言,宋诗言有些局促地笑笑,只得如实说道:“老伯,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谁。我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就已经在这礁石堆上了。我现在脑子里一片空白,根本没有一丁点儿关于以前的记忆。最开始我还以为,自己是这岛上的居民呢。如今看来,我不是这个地方的人啊——那我究竟来自哪里?为什么会来到这儿?”宋诗言皱着眉头,想破脑袋也想不出答案。   老人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宋诗言,而后沉吟着说道:“看来,是因为之前你受了伤,又掉进海里泡了许久,所以才会失去了记忆。既然你如今对自己的身世一无所知,也无家可归,你要是不嫌弃,就先去我家住下吧!等你恢复了记忆,想起了自己的家在哪儿,到时再离开这里也不迟!”   宋诗言见面前这个老伯的眉宇间透着一股凛然的正气,不似那些贼眉鼠眼之辈。一想到自己如今无家可归,还有伤口急需处理,处境实在是窘迫不已,便欣然答应跟着老伯回家。   老伯伸手将那已空空如也的竹篓从礁石堆上捡起来,提在手上,这才偏头对那站在远处的傻男人喊道:“香菇,你还杵在那里做什么?还不赶快跟我回家去!”   香菇闻言,笑呵呵地跑了过来。   “她身上受了伤,香菇,你过去扶着她,小心些,别让她摔倒了。”老伯指了指站在一旁的宋诗言,对香菇吩咐道。   香菇闻言,看着宋诗言,脸上浮起一丝红晕。他低垂着头,伸出手去,搀扶着宋诗言。   “你叫香菇?这个名字可真有趣!”宋诗言看着香菇,轻笑着说道。   香菇闻言,脸愈发地红了。   “你怎么不说话呢?”宋诗言有些疑惑地问道。面前的这个男人,不会是个哑巴吧?他本来就已经脑子有问题了,竟然还是个哑巴,那可真是令人惋惜。   老伯提着空空的竹篓走在前面,听见宋诗言的话,回过头来对她解释道:“这孩子已经和我住了有半个月了,我也没见过他开口说一句话,我也在想,这孩子会不会是个哑巴。唉——”老伯的声音里有一丝无奈与惋惜。   “他,不是你的儿子?”宋诗言闻言,有些惊讶。   老伯闻言,笑容爬上了他的眉梢,说道:“我这皮糙肉厚的乡下人,怎么可能会生出这么好看的儿子?他呀——是前不久我在海边打渔时捡来的,和我住在一起,如今也算是我的半个儿子了。”   一路走来,宋诗言从老伯口中也大致知道了一些情况。   这是临近b市的一座岛屿,叫做“皋顺岛”,岛上居民近万人,大致相当于一座小镇。皋顺岛离b市最近的码头也有大约二十海里,每天的航班只有早晚一个来回,所以,最开始老伯见到她时,才会有些惊讶。而这老伯,叫刘昌平,是一位渔民,妻子早已去世,唯一的儿子,也在五年前出海打渔时因遇上暴风雨而不幸去世。半个月前,老伯在海上打渔时,见海面上漂浮着一个男人,于是就把他救了上来。而这个被救的男人,就是香菇,老伯如今的干儿子。   “你怎么会想到叫他‘香菇’这个名字呢?实在是有趣极了!”宋诗言笑着问道。   “当时,我把昏迷中的他带回了家。等他醒后,我问他叫什么名字,他又不说话,就只看着我家院子里晒的干香菇。我见他也挺喜欢吃香菇,于是,我就干脆直接叫他‘香菇’了,”老伯笑着对宋诗言解释道,“我当时本来打算带他去市里报案,找到他的父母,把他送回家去。可他一听说我要带他去找他父母,就死死抓着我家的门,死活不肯和我出门去。我心里猜测着,或许香菇他以前在家里受了父母虐待,所以宁愿留在这陌生的小岛上,也不愿再回家去。我想,把他留在我家里,也不过是多了一副碗筷而已,所以,我就让他留了下来,把他当作我的儿子一样照顾。”   闻言,宋诗言转头看着搀扶着自己的香菇,轻轻地拍了拍他的手,叹了一口气。她有些同情他,却又有些羡慕他。即便他的那些记忆是残酷的,终究也好过她遗忘了一切,连自己姓甚名谁都不记得了。   殊不知,香菇却因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受了惊吓,忽然甩开她的手,跳到一边去。   失去重心的宋诗言一下子就跌在地上,牵扯到腹部的伤口,痛得她的脸色又白了几分。   老伯听见动静,回过头来,见宋诗言一脸痛苦地坐在地上,急忙走上前来,扶起她,解释道:“你可千万别生香菇的气啊!是我忘了和你说,香菇他有些交流障碍,如果其他人忽然对他做出类似的身体接触,他就会下意识地躲避。在这个岛上,除了我,你还是头一个呢!”   “头一个?”宋诗言有些疑惑地说道。   “是呀!除了我,你可是香菇在这个岛上头一个主动接触的人。”老伯笑笑,说道。   宋诗言闻言,看着站在一旁的香菇,朝他安慰地笑笑,以示自己对他刚才的举动并不在意。   香菇见状,偏过头去,不知在想什么。 第49章 身手不凡(1)   “香菇,马上要开饭了,你赶紧去叫香菜回家吃饭!”院子里,老伯端来饭菜,对坐在门边的香菇说道。   香菇闻言,点点头,起身便朝大门外走去。   天色渐晚,使得蔚蓝色的大海多了一丝墨色。宋诗言裹紧外套,站在海边,吹着冷冷的海风,听着远处的海水拍打着礁石的浪声,闭上双眼,沉思着。   至今为止,她流落到这皋顺岛上已经一个多月了。当时,她的腹部受了伤,急需做手术。可是,岛上的医疗条件有限,并没有能动手术的医院。幸亏老伯他懂中医,也会些医术,在老伯的照料下,她的伤口才能得以逐渐痊愈。   宋诗言睁开眼,张开手掌,看着掌心那一颗小小的子弹,对自己的来历愈发地疑惑不解了。自己究竟是什么身份?为什么身上会有枪伤,还落入了海中?她把子弹放进衣兜里,从里面掏出一面小镜子,端详着自己的脸。可是,这明明是她的脸,为什么她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虽然这张脸有些熟悉,但这张脸,却并不是自己的?   “唉!”宋诗言的脑中依旧是一片空白,她一声叹息,抓了抓头发,只觉得无比的烦躁。她把小镜子也放回了衣兜,最后才从脖子上取下一条璀璨的宝石项链,拿在手中细细打量着。或许,这条宝石项链,是唯一能够证明她身份的东西。这条宝石项链,当时是戴在她的脖子上的,奢华而精致,看起来就价值连城。宋诗言总觉得,自己的身份不一般,否则,怎么可能拥有这么一条奢华的宝石项链?   她曾想去市里报案,想查明自己的身份,寻回自己遗失的记忆。可她的心里,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不能去。好像那繁华的都市里,有什么吃人的怪物似的。   而且,为什么,她站在这海边,内心深处却有一丝丝恐惧。她明明喜欢海,为什么却对海有一种难以言明的抗拒呢?   身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宋诗言不用猜也知道是谁。她转过头去,看着不远处的香菇,笑着问道:“香菇,有什么事吗?”那天,如果不是香菇把自己从海水里捞到礁石上来,或许,她早已被海水给淹死,或者冻死了。因此,宋诗言心中对香菇也是充满了感激,自然,对他也是极为友善。   香菇闻言,指了指远处的家,做了一个吃饭的手势。   宋诗言笑笑,把宝石戴回脖子上,而后走上前去,对香菇说道:“走吧,回家吃饭了!”   香菇磨磨蹭蹭地跟在她身后,宋诗言忽然停下脚步,转过身,一脸无可奈何地看着他。香菇见状,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急忙低垂着头,惴惴不安地停在了原地。   宋诗言见状,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香菇虽然高大,脸长得也挺俊俏,连电视上那些偶像明星也比不过他。但他不会说话,还有些痴傻,因此,这岛上总有些顽皮的小孩子捉弄他。而香菇也不反抗,总是任由那些孩子欺负他。老伯知道香菇被人欺负,心中自然是气愤的,想要教训那些小孩一番。奈何那些孩子年龄也不大,且自小就住在岛上,家长们和老伯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老伯他也实在是拉不下脸去教训那些孩子,只得就此作罢。当宋诗言知晓香菇的处境后,便主动将保护香菇的重任揽到了自己身上,老伯自然是欣然同意。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一旦有人再欺负香菇,宋诗言就会第一时间出面维护他。但即便如此,香菇还是不敢和她有太多的交流与接触。   “哟,这不是刘伯捡回家的傻儿子吗?怎么跑这儿来了?”身后不远处传来一道戏谑的声音。   香菇闻言,头垂得更低了,微微颤抖,连手也不知该往哪儿放。   宋诗言见状,不由得皱了皱眉,转过身来,冷冷地打量着那说话的人。   “大傻子,岛上的人都说你从礁石堆里捡了个漂亮媳妇回家,我最开始还不信——没想到哇,你这个傻子竟然还有这样的好福气!”那人猥琐地笑着,朝宋诗言这边走了过来。   宋诗言如今虽然穿着土里土气的衣服,但还是难以掩盖住她那姣好的容貌,以及不俗的气质。宋诗言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心中登时便升起一阵恶心的感觉,她皱了皱眉,强忍住恶心,后退两步,与那男人拉开了距离。只是那男人还不知趣,又上前两步,见四下无人,竟对宋诗言动起手来。他摸了一下宋诗言光滑的脸蛋,顺带还掐了一把她的腰。   宋诗言受了惊吓,脑中闪过一些零星的记忆。几道人影朝躺在地上的女人扑过去,粗鲁地扯开女人的衣服,淫邪的笑声响起。而后,是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那声音,是如此的无助与绝望,竟让宋诗言也感同身受。   宋诗言脸色发白,浑身颤抖着,她看着面前的男人,声音有些尖利,还有些颤抖:“你想要干什么?”   “你这么漂亮,你说我想对你干什……”男人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一道身影便冲了上来,一下子就将他撞开好远。   宋诗言听了男人的话,只觉得心中的恶心更加的强烈了。大脑中袭来一阵剧烈的疼痛,令她无力地瘫坐在地。废弃的仓库里,男人们粗重的喘息、猥琐的笑声,女人绝望的哭泣……仓库里的那个女人,有着与自己截然不同的脸,那个女人,根本就不是自己!可为什么,她却感同身受,恨不得将那些男人撕成碎片?   宋诗言使劲摇摇头,想要将这不属于自己的回忆抛出她的大脑。等她回过神来时,就看见香菇被那男人压在身下,挨了好几个重重的拳头。那男人一边挥舞着拳头,一边破口大骂着:“一个傻子,还是个哑巴,也不看老子是干什么的,就敢对老子动手!真是活腻了!老子今天就教教你,什么叫做‘量力而行’!”   宋诗言看着香菇被那男人揍了好几拳,毫无招架之力,那副模样真是惨兮兮的,令宋诗言心下不忍。宋诗言咬咬牙,从地上站起身来,跑到香菇身边,死死地抓着男人的一撮头发不撒手。   “你给我起来,不准再打他了!”宋诗言吼道。   男人护住自己的头发,而后用力一推,便将宋诗言推倒在地。男人见状,转过身去,拳头继续朝香菇的身上挥去。 第50章 身手不凡(2)   宋诗言见状,忍无可忍,她从地上爬起身来,迅速地冲到男人跟前,趁他不备,一把将他推开。而后,她对准他的脸,一个巴掌扇过去,打得她的手,火辣辣地疼。   “该死的女人!竟敢打我的脸!”男人愤怒地站起身,面容凶恶地朝着宋诗言扑过来。   香菇见状,急忙抱住男人的大腿,用眼神示意宋诗言快点离开这里。只是,下一秒,他便被男人用力地踹倒在地,再也起不了身。   宋诗言看着朝自己扑来的男人,大脑之中一片空白,而后,她的身体先大脑一步,迅速地做出了反应。   她一个灵活地闪身,躲过了朝她冲过来的男人,而后,她的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男人的小腿上狠狠地踢过去。男人吃痛,一下子失去了重心,直接摔在沙滩上,吃了一嘴的沙。男人大概是从未在女人面前受过如此的奇耻大辱,他匆忙爬起身,抖落身上的沙,而后伸出手来抓宋诗言。   宋诗言的左手一把抓住男人的手臂,急速地转过身,让自己背对男人。而后,她右手死死环住男人的胳膊,腰上用力,腿稍稍弯曲,身子略微下倾,动作一气呵成。   “咚”的一声,男人被她摔倒在地,躺着起不了身。宋诗言双手抓着男人的手臂,一脚踩着他的胸膛,面容冷冽地看着地上的男人,连带着她的声音也冷冽了几分:“道歉!”   男人看着她,眼神中开始有了一丝惧意,他踌躇半晌,最终才不情不愿地说道:“对不起,我对我所做的事向你道歉。”   宋诗言一把将男人提起来,拖着他来到香菇跟前,说道:“还有呢?继续!”   男人看着香菇,表情有一丝不屑,说道:“一个傻子而已!什么都不知道,有何必要向他道歉?要是,我向一个傻子道歉的事情被传了出去,我的脸还往哪儿搁?我以后还怎么混?”   “香菇不是傻子!你要是再敢说一句他是傻子的话,你信不信,我打断你的狗腿!”宋诗言脸色阴沉,抓住男人胳膊的手微微用力,当即便痛得男人惨叫连天。   “怎么?需要我继续吗?”宋诗言冷冷地威胁道。   “对不起,我错了!”男人叫苦不迭,急忙低着头对香菇道歉。   闻言,宋诗言这才满意地松开手,恶狠狠地警告道:“要是你再欺负香菇,下一次,我就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你了——或许,非要我打断你几根肋骨后,你才知道‘后悔’这两个字是怎么个写法!”   男人忙不迭地点点头,捂着痛处,正打算快些离开这里,却被宋诗言开口唤住了。   “什……什么事?”男人听见宋诗言叫自己,一脸惊恐地回过头,颤颤地问道。   “去告诉那些喜欢欺负香菇的人,香菇如今是我罩着的,以后谁胆敢再欺负香菇,我第一个饶不了他!”这些话,仿佛是从宋诗言的牙缝中硬挤出来的,满是威胁的语气。   香菇闻言,看着宋诗言,眼中升起了一丝明媚的光彩。   “知,知道了!”男人点点头,说罢,便迅速地跑远了。   看着男人跑远,宋诗言这才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这双手,有些不可置信。她竟然会有这么好的身手,连这五大三粗的男人都打不过自己!那些潜藏在她身体里的秘密,究竟还有什么,会让她大吃一惊呢? 第51章 开始复苏(1)   宋诗言看着香菇,叹了一口气,不紧不慢地蹲下身。   香菇本来坐在沙滩上,见她也蹲了下来,急忙低垂着头,看着身下的沙子。宋诗言捧着他的脸,用袖子替他擦着唇边的鲜血。香菇不敢看宋诗言的脸,只得闭着双眼。他的睫毛好看极了,又长又翘,仿若是两把小小的扇子。   “香菇,你放心,以后在这皋顺岛上,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了。就算以后,你的父母找到了你,带着你离开了这皋顺岛,只要再有人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去给你报仇!”宋诗言义愤填膺,信誓旦旦地对他说道。   香菇闻言,缓缓睁开眼,与她四目相对。他那清澈的双眸中,仿若有流动的光芒,像是深不可测的黑洞,将宋诗言的灵魂也吸了进去。   宋诗言有些怔愣地看着香菇,忽然升起一丝强烈的熟悉感,这样的香菇,她似乎曾经在哪里见过。可是,究竟在哪里见过呢?宋诗言皱着眉回忆了许久,却根本没有一丝头绪。   “香菇,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宋诗言看着香菇,不由自主地开口问道。   香菇闻言,仔细地看了看宋诗言,在心中思索了好半晌,最终才微微摇摇头。   见状,宋诗言笑笑,自顾自地说道:“是呀,我们又怎么可能会见过?要是真的见过,我又怎么可能会不记得你呢?”   宋诗言摇摇头,将心中的那一抹异样压下,她回过神来,对香菇说道:“香菇,快起来,我们回家。”说罢,便站起身,准备离开。   谁知,香菇却一把拉住她的衣角,表情怯怯。   宋诗言有些惊讶,因为,她完全没有料到香菇竟会主动拉住自己。她顺着香菇指着的方向望去,这才发现他的脚脖子已经肿了好大一块,想来应该是他刚才与那男人争执间不小心崴了脚。宋诗言见状,只得一把将他从地上拉起来,搀扶着一瘸一拐的他,慢慢地朝老伯家走去。   海风拂来,宋诗言的长发在风中凌乱地飞舞着,像是一簇在水中飘摇的水草。宋诗言偏过头去,理了理头发,发现香菇正看着自己,一脸傻傻的笑。   “香菇,你会说话吗?”宋诗言停下了脚步,眼神中充满期待,看着他问道。   香菇闻言,歪着头,一脸迷茫地看着宋诗言,嘴唇微微动了动。   “香菇,我不记得自己的真名了,但因为我喜欢吃香菜,就像你喜欢吃香菇那样,所以,老伯他给我起了个名字,叫‘香菜’。你会叫我的名字吗?香——菜——”宋诗言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一脸希冀。   香菇看着宋诗言的嘴唇,努力模仿着她说话时的样子,终究还是一个字也不曾说出。他急得满脸通红,到后来,就开始有些泄气了。   宋诗言在心中暗自叹息,面上却是笑着对香菇说道:“香菇,别灰心。现在不会,并没有什么关系,我可以慢慢教你。我相信,你一定会开口说话的!”   香菇看着宋诗言,眼睛有些湿润,点了点头。   “走吧,我们回家。”宋诗言牵着香菇的手,对他说道。   香菇也不曾拒绝,默默地跟在宋诗言身后,一步一步朝老伯家走去。   ……   秋意渐浓,冬天似乎就快来了。   老伯家的院子外,临近一条宽阔而平坦的环岛公路。路的两旁,栽满了高大的银杏树。银杏树叶子在秋意的渲染下,如今已全都变成了金黄色。一树树浓烈的金黄,映着远处那一片蔚蓝色,就像是一幅浓墨重彩的画。   宋诗言蹲在门前,双手撑着下巴,抬头看着那一片片被风吹落的银杏树叶子,她有些怅然若失地叹了一口气。不知不觉,就已经到了十二月,她在老伯家一住就是两个多个月。身体早已恢复了,经过她的锻炼后,愈发的灵巧与敏捷。但有关她曾经的记忆,她依旧是不曾想起丝毫。宋诗言心中有些明了,自己的身份定然是不同寻常,一个普通女人,怎么可能会有像她这么敏捷的身手?怎么可能会戴着这么一条无比珍贵的项链?她究竟是谁!   “香菇,你还记得你以前的事吗?”宋诗言偏过头,看着陪自己一起蹲在门口看落叶的香菇,有气无力地问道。   香菇闻言,琢磨了一会儿宋诗言的话,好半晌,才微微点了点头。   “既然你记得自己的身世,却宁愿留在这小岛上,也不打算回到自己家人的身边——是因为,以前的你,过得不幸福吗?”宋诗言忍不住问道。   香菇看着远处的海滩,眼神中多了一丝忧伤,沉默地点了点头。   宋诗言见状,有些同情地看着香菇,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继而,她抱着自己的头,叹息着说道:“香菇,我其实挺羡慕你的。即使你的那些记忆是不幸的,但你至少还能记得自己的名字是什么,你的家人是谁。可是,我过去发生的一切,我却一点儿也不记得了?连自己姓甚名谁都不知道,更不知道自己的家人如今身在何方,是不是在寻找我的下落?我有时在想,难道是因为我曾经经历过的那些事情实在是太痛苦了,所以,懦弱的我才会选择逃避,才会选择遗忘曾经的一切。”   香菇看着她,缓缓地伸出了手,像宋诗言对自己那样,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宋诗言浑身一怔,而后她看着香菇,笑着对他说道:“没想到,如今的香菇,也开始学会安慰人了。真是令人欣慰!”   香菇闻言,有些羞赧地垂下了头。   宋诗言看着香菇,笑着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对他说道:“香菇,我这是在夸奖你,你不用害羞。以后,要是有人夸奖你,你就抬起头来,堂堂正正地接受他们的夸奖,知道吗?”   香菇闻言,缓缓抬起了头,看着宋诗言,笑着点了点头。   “走吧,马上就要退潮了,我们去海滩上去抓螃蟹。”宋诗言看着远处的浪花,站起身,对香菇说道。   香菇闻言,笑着站起身,跑回院子里,提着竹篓,就跟着宋诗言出了门,往海滩上走去。   海滩上,除了宋诗言和香菇,还有一些提着篓子的小孩。皋顺岛上的通信设施较为落后,娱乐设施也少之又少,所以,每到退潮时,岛上的好些小孩子都会成群结伴地跑去海滩上捡些海鲜。如今,这些小孩子也不再欺负香菇了,有时见着他,甚至还会笑着和他打招呼。但要是见着宋诗言,便会迅速地跑开,生怕宋诗言开口唤住自己。 第52章 开始复苏(2)   宋诗言不由得笑了笑,听闻自己的威名已经在岛上传开,完全将那些不听话的孩子给震住了。据说,哪家的小孩儿要是又淘气了,他父母就会虎着脸说道:“再不听话,就把你送到刘伯家去住几天,让香菜阿姨来收拾你!”这招简直是百试百灵,小孩子再也不敢不听父母的话了。   宋诗言捡着贝壳,香菇提着竹篓跟在她的身后,像是一个忠实的随从。宋诗言抬头看着天水交接处那抹夕阳的余晖,忽然生出一丝感慨,要是能一直过上这宁静而安稳的生活,大概,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   远处忽然传来小孩子的呼救声,宋诗言循着声音望过去,原来是一个男孩从海边那陡峭的山崖上掉入了海中,如今在海水中沉浮着。虽然现在已经开始退潮,但那山崖下的水也不浅。更何况,宋诗言曾听老伯说过,那片区域里有许多礁石,如果掉下去,不幸撞上了礁石,很有可能性命不保。虽说岛上的孩子大都精通水性,但如今这形势下,也不敢有人贸然跳下去救那个孩子。   宋诗言环顾四周,除了她和香菇两个是成年人,附近都是些小孩子。她虽然对这片海有一丝畏惧,但她还是坚定地对香菇说道:“香菇,我去救那个孩子,你就站在原地等我,不要走动!”说罢,她迅速地脱下厚重的外套,跑入海水中。海水冰冷,让宋诗言止不住打了一个寒颤,但她依旧奋不顾身地朝那个孩子游了过去。   宋诗言看着那孩子在海水中沉浮着,心下焦急不已,迅速地游着。很快,她便来到了那片遍布礁石的区域。   “别怕,我来救你了!”宋诗言冲那孩子高声喊道。   男孩从山崖上掉入海中时,不幸撞上了礁石。所幸伤得不重,看样子,只是手臂骨折了,还受了些皮外伤。如今,男孩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见状,宋诗言心中焦灼不已,她的动作愈发地迅速了。   忽然,一个浪花打了过来,宋诗言没入海中,被这股巨大的力量推动着,她的脑袋撞上了礁石。宋诗言只觉得脑中一阵剧烈的疼痛,眼前一片模糊,整个人缓缓向下沉去,最终,她躺在了海底的礁石上。   宋诗言忍住脑中的疼痛,费力地睁开眼,有小鱼在她的身上游过,痒痒的。她屏住呼吸,动了动身子,漂浮在海水中。宋诗言看着周围的一切,巨大的恐惧像这湛蓝而冰冷的海水一般包围着她。   眼前的画面一转。还是那个曾经在她脑海中出现过的女人,只是她的头发变得很短,浑身都是些伤疤,脸上的伤口令人惊骇。女人的脚上带着铁镣,连着一根又粗又长的铁链,而铁链的另一端,是一个巨大而沉重的保险箱。女人随着那保险箱缓缓沉入海底。深不可测的海底,女人睁开了眼,奋力向上游去,想要游出海面。可她被那沉重的保险箱所束缚,像是一只在空中飞舞的风筝,永远也无法脱离那道长长的线。最终,女人只能永远地闭上了双眼,躺在那片色彩斑斓的珊瑚丛上。   “我是谁?我是宋诗言。害我的人是谁?害我的人,是颜多雅,和殷皓明……”一道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宋诗言的心骤然一紧,仿若被一直大手紧紧捏住,令她痛不欲生。 第53章 他的秘密(1)   她能感觉到,这句话,是多么的绝望!而这道声音,她真的觉得好熟悉,熟悉得就像是她自己的声音一样。为什么?为什么她一看到这个女人,她的心,就会这么痛?为什么一看到这个女人,她的心中,就充斥着莫名的恨意?宋诗言?它是这个女人的名字吗?颜多雅,殷皓明,他们是谁?难道他们就是将这个女人抛入海中的凶手吗?   “诗言,诗言……”耳边传来一道慈祥的声音。   是谁?谁在我耳边喊?宋诗言她究竟是谁?我又是谁?   宋诗言默默地问道,只是却无人回答。   鼻子、耳朵里灌进了咸涩的海水,令宋诗言难受极了。她知晓自己不能再在水中多呆一刻,否则,就只能淹死在这海水中。于是,宋诗言手脚并用,挣扎着向上游去。好在这片区域离海岸线不远,水不是很深,因此,宋诗言很快便游出了海面。   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伸手抹去了脸上的水,睁开有些难受的双眼,放眼望去,发现男孩离她并不远。宋诗言脸色一喜,朝男孩游了过去,很快便来到他的身边。男孩已经陷入了昏迷,宋诗言只得将他托出水面,费力地朝海边游去。   宋诗言游回海边时,那男孩的父母在其他小孩的通知下也已经赶到了。宋诗言见状,赶紧将男孩交给他的父母,男孩的父亲连忙将男孩平躺在沙滩上,进行急救措施。   宋诗言浑身无力,只得瘫坐在地上休息,等着力气恢复。   忽然,一件外套披在她身上。宋诗言回过头去,原来是香菇,他正站在自己的身后。   见香菇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宋诗言裹紧外套,吸了吸鼻子,笑着说道:“我没事。”   香菇闻言,脸上的担忧这才少了些。他安静地坐在宋诗言的身边,陪她一起看着面前的这片大海。   “香菜小姐,实在是太感谢你了!要是没有你,我家二狗子他现在可能已经……”男孩的母亲走到宋诗言身边,蹲下身,紧紧抓着她的手,热泪盈眶,千恩万谢道,“你的大恩大德,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才能报答你!”   宋诗言看了一眼男孩,他的父亲正抱着他,见着宋诗言看过去,也朝她感激地笑笑。宋诗言见那孩子醒了过来,这才如释重负地说道:“孩子没事就好。不过,孩子的手臂骨折了,你们得赶紧带他去治疗,要是耽搁了,以后落下病根,可就麻烦了。哦——你们以后可千万别让孩子们再单独去那山崖了,要是真的出事,后悔也来不及了。”   “是是是,以后我会好好看着这些孩子的,不让他们再乱跑。”男孩的母亲点头应道。   宋诗言冻得鼻子通红,在风中打着寒颤。她蜷缩着坐在地上,看着面前的这片大海,若有所思。   她被香菇救起来的地方,是在不远处的礁石堆,而且,她也不是这岛上的人。这么说来,她之前应该是在离这岛不远的地方落海的。而将才在那片海水里,她脑中闪现而过的画面,绝对和她那被遗忘的记忆有关。宋诗言想,如果自己再一次落海,在那万分危急的时刻,或许就能找回自己曾经的记忆。她必须找回自己遗失的记忆,她必须知道自己究竟是谁!   正好现在,她的力气也恢复了许久。于是,宋诗言站起身,丢掉外套,向那片辽阔的海域冲过去。   香菇见状,急忙伸手拉住宋诗言,无声地看着她,朝她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进入那片海中。   宋诗言看着面色有些焦灼的香菇,狠下心来,一把挥开他的手,继续朝前跑去。冰冷的海水及踝,至膝,淹腹,一寸寸没至她的咽喉。   香菇眼睁睁地看着宋诗言的身影消失在海面上,急忙丢下手中的竹篓,追着宋诗言离开的方向跑过去。他站在海边,看着雪白的浪花在他的脚边翻涌着,不敢继续向前。他狠下心来,闭着眼,咬着牙,又往前走了好几步,终究还是双腿颤颤,无奈地止住了脚步。   他睁开眼,看着空无一人的海面,面色焦灼不已,眼中盈满泪光。他张开嘴,呼唤着宋诗言,却依旧无声,急得他满脸通红。此刻的香菇,无比希望自己能像正常人那样开口说话,他有些气馁,但却依旧坚持不懈地尝试着。最终,他艰难地喊出了那个他想要喊的名字:“香……香……香菜!香菜——香菜——”   在水中屏息的宋诗言听见有人在唤她的名字,于是便浮出了水面,却惊讶地发现海滩上如今只剩下香菇一人。   “香菜——”香菇瞧见了宋诗言的身影,欣喜地喊道。   宋诗言见状,一头扎进水里,像是一条灵活的鱼,迅速地朝着海边游了过去。   香菇见到宋诗言朝自己游来,终于战胜了内心的那一抹胆怯,大着胆子,一步步朝宋诗言走来。   “香菇,你会说话了!”宋诗言钻出水面,甩了甩头发上的海水,笑着对香菇说道。   “香菜……”香菇看着她,又面色惊恐地指了指那漫无边际的大海,声音有些嘶哑,有些颤抖,“我怕,你,你……回不来了。”   闻言,宋诗言的眼中隐隐泛着泪光。因为,她总有一种感觉,这种不掺杂着任何目的的关心,似乎她,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体会到了。宋诗言装作不经意地拭去眼角的泪,她看着香菇,笑容真挚,语气中充满了感动,说道:“香菇,我已经很久没有体会到被人担心的感觉了。我其实真的很想知道,香菇你为什么会对我这么好?”   香菇看着宋诗言,歪着头,好半晌才回答道:“我,也不,不知道。我只是,觉得,你,有一点点,熟悉。你,对我,很,很好,保护我,不许,别,别人,欺负我。我,我……”喜欢你。   宋诗言闻言,仔细端详着香菇的眼睛。他的眼睛澄澈得像是一汪寂静的湖水,暖风拂过,卷起微微涟漪。她在他的眼中看到了宁静与美好,却也看到了浓郁的忧伤。只是,宋诗言总觉得这双眼睛似曾相识,好像,她真的曾经在哪里见过一般。思及此,宋诗言蹙着眉头,与香菇对视了很久,很久。而后,她下意识地说道:“我也觉得,我们似乎,曾在哪里见过?” 第54章 他的秘密(2)   忽然,一道朦胧的场景浮现在她的眼前。   凉亭中,有一道身影在拉着小提琴。隔着重重雨帘,那道身影显得有些模糊不清,宋诗言只能大概地瞧出那拉琴之人是一个瘦弱的女人。悠扬而悦耳的乐曲仿佛萦绕在她的耳边,宋诗言不知道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却觉得这曲子分外的熟悉,每一个音符,她都能记得清清楚楚。   不知为何,宋诗言的双眼渐渐酸涩不已,让她止不住想要流泪。她装作不经意地收回视线,转过身去擦拭着眼泪,看着这片被墨色渐染的大海,眼前忽然又闪现出另外一个画面。   男人用雨水在地上一笔一画地写着,三个歪歪扭扭的大字出现在她的面前。   “霍——铭——莘?”宋诗言不自觉地读出了声。   闻言,香菇的身形一颤,瘫坐在海水中。   宋诗言见香菇忽然坐在水中,急忙将那些莫名其妙的画面抛之脑后,伸手去拉他,有些惊讶地问道:“香菇,你怎么了?怎么坐在水里?”   香菇震惊地看着面前的宋诗言,嘴唇颤抖着,双手也颤抖着。“香,香菜?”他的声音之中也有一丝颤抖。   宋诗言看着脸色有些苍白,身形有些颤抖的香菇,有些担忧地开口问道:“香菇,你怎么了?是哪儿不舒服吗?”   “香,香菜,你,你怎么,知道,我,我的,名字?”香菇仰头看着宋诗言,吞吞吐吐地问道。   “你的名字?难道你的名字是‘霍铭莘’吗?我只知道你叫香菇,”宋诗言蹲下身来,握着香菇的手,有些担忧地问道,“香菇,过去,你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留在皋顺岛上,是因为我失去了曾经所有的记忆,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可是,你究竟是为什么不愿意离开?”   “我,我……”香菇看着宋诗言,欲言又止。   “香菇,我知道,你不可能是坏人。所以,不管你究竟是什么来历,不管你会遇到什么样的困难,我都会陪在你身边,和你一起面对。”宋诗言双手紧握着香菇的手,坚定地说道。   香菇定定地看着宋诗言的眼睛,犹豫了很久,终究还是点点头,对宋诗言讲述他那段不愿提及的往事。   ……   “她是谁?你告诉我,这个女人究竟是谁?”极其豪华的高级公寓里,端庄的女人再也无法维持她的优雅,她指着坐在沙发上的妖媚女人,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英俊男人,浑身颤抖着,声音尖利地喊道。   “林婉,你别闹了!这么些年了,你心里难道还不清楚吗?我们的婚姻,是家族联姻,我娶你本就是无奈之举,难道你还指望我真的会喜欢你吗?淑如她是个好女人,从不曾向我要求什么名分,她只是想要默默地和我在一起,幸福地生活——难道你这都不愿意吗?不如这样,你也出去找一个男人,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男人冷淡地看着面前的女人,有些鄙夷的说道。   “可是,成烈,我们都已经有了孩子啊。就算你不为我着想,至少也得为孩子想想,”女人有些哽咽,而后将男孩从身后拉出,泪眼汪汪地对他说道,“铭莘,你去好好和爸爸说说,让他不要离开我们。”   “爸爸,求求你,不要抛弃我和妈妈,和我们一起回家吧!”长相乖巧的男孩拉着男人的衣角,眼中是晶莹的泪,声音怯怯地恳求道。   “林婉,你立刻带着孩子回家去!不要再来烦我了!”男人不耐烦地吼道。   “爸爸,你们究竟在吵什么呀?你吵得我都睡不着了。”一个穿着睡衣的男孩揉着惺忪的睡眼,打开卧室门,从里面走出来,有些不开心地抱怨道。   “铭扬,是爸爸不好,吵着你睡觉了。别生爸爸的气,爸爸过几天带你去巴黎玩,好不好?”男人闻言,急忙走到男孩的身边,将他抱在怀里哄着。   “你们竟然,竟然……”女人睁大双眼,无比震惊地说道。   “铭扬是我和成烈的孩子,只比霍铭莘小一个月而已。林婉,成烈他,从来都不爱你,你又何必再自欺欺人?如果你还有一丝自知之明,那就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带着你的孩子离开。这样,对你,对我,对成烈都好!”妖媚女人理了理头发,从沙发上站起身来,走到林婉的身边,趾高气扬地说道。   “江淑如!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想进霍家的门?你休想?我林婉决不会离婚,更不会带着孩子离开!你就别再做白日梦了!”林婉说罢,拭去脸上的泪,抱着孩子,抬头挺胸地离开了这豪华的单身公寓。   “铭莘,就算你爸爸他再怎么不喜欢我们母子俩,妈妈也绝不会离开。就算是死,妈妈也要留在这个家里。你是霍家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妈妈绝对不会让霍家落到江淑如和那个私生子的手中!”林婉站在电梯里,哭着对怀中的孩子说道。   年幼的男孩看着流泪的母亲,也只能哭泣着。   ……   “明天,林婉会带着孩子去游乐园,我会派人把他们车辆的行驶路线发给你。一定要一击致命,不能让警方的人察觉到这是一起谋杀案,更不能让他们母子活着回来。这五十万是定金,事成之后,剩下的两百万,我会派人将现金交到你的手上。记住了,一定不能让他们母子活着回来!”男人冷冷地说道,继而挂断了电话。   路过书房的男孩,在走廊里听到了这段通话,惊恐地睁大双眼。他正打算离开,把这件事告诉妈妈,书房的门却突然被人打开。男人走了出来,看见正打算离开的男孩,面色一冷。他一把将男孩抓住,提着他的衣领,将他提到半空,表情阴狠地低声说道:“霍铭莘,如果,你敢对你妈妈透露一个字,我现在就把你从这楼上丢下去!你信不信?”   男孩的双手紧紧捂住嘴,惊恐地点了点头。男人见状,这才满意地将他丢在地上。男孩从地上爬起来,慌慌张张地跑开了。   ……   宽阔的公路上,黑色的轿车为了躲避超速行驶的大货车,撞上了路边的护栏,车子严重损坏。满地的玻璃渣,猩红的鲜血在地上四处蔓延着,像是一幅恐怖的画。受伤的男孩看着紧紧抱住自己、浑身是血的母亲,嚎啕大哭。 第55章 他的秘密(3)   “先生,车里有个小孩,还活着!”一辆路过的小车缓缓停下,司机从车上下来打探情况,听见动静,对车里的人说道。   “陈德,你赶紧把那孩子救出来!”男人出声吩咐道。   “爸爸,我怕——”车里的女孩看见满地的鲜血,眼泪汪汪,紧紧地抱住了男人。   “诗言别怕,爸爸会保护你的!”男人将女孩抱在怀里,轻声安慰道。   陈德使出浑身力气,才将那变形的车门拉开,把男孩从车里抱了出来,放到男人的车上。“先生,车里还有一个女人和司机,不过都已经没有生命迹象了。”陈德说道。   “唉——”男人一声叹息,而后说道,“这孩子受了伤,你立刻报警,然后我们赶紧送他去医院。”   “妈妈,妈妈——”男孩满脸是血,他看着车里的母亲,声音也哭哑了。   “轰”的一声,黑色轿车燃起了熊熊大火,浓浓的黑烟与焦臭味四处弥漫着。男孩呆呆地看着这烈火,一时之间竟忘了出声。   “小哥哥,别害怕!”女孩伸手挡住了男孩的眼睛,一只手轻轻拍着他的肩膀,奶声奶气地安慰道。   ……   庄严的墓地,小雨淅淅沥沥。   人们穿着黑衣,举着雨伞,表情肃穆。男孩的头上绑着纱布,胳膊上吊着绷带,看着墓碑前的照片,哭红了双眼。   男人一脸沉痛地将手中的那一束白菊放在墓碑前,终究是忍不住,伏在墓碑上恸哭。人们轮流走上前去安慰着他,他点着头,擦去了眼角的泪。可是,当他转过头去的那一刹那,站在一旁的男孩,却分明看见了他面上那得意的笑,一闪而过。   ……   宋诗言听完香菇的身世,有些疼惜地看着他。她一直以为,香菇有些呆呆的,什么都不知道,更不知愁为何物。可是,当她得知了香菇的身世后,愈发地心疼了。原来,在他呆呆傻傻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千疮百孔的心。   “如果,当时,我,我把事情,告诉了,妈妈,妈妈她,就,就不会死了。”香菇如今说话还不利索,他低垂着头,吞吞吐吐地说道,眼角是盈盈的泪光。   宋诗言叹了一口气,她抱着香菇,声音也有几分心疼,说道:“香菇,当时的你,也只是一个孩子而已。这根本不是你的错。就算你当时把这件事告诉了你妈妈,也没有什么用。你爸爸有心想要你们的命,一次不成,还有第二次,第三次,难道每一次你都能提前知道吗?这是根本不可能的——所以,你也不必再自责了。”   “可,可是,我……”香菇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宋诗言出声打断了:“香菇,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人要朝前看,不能一直被过去束缚。香菇,你想想,你妈妈她当初为什么不离开那个家?她这么做,就是为了替你保住你应该拥有的东西。可是如今,你却一直逃避着,连家都不愿意回,你妈妈在天有灵,又怎么可能会安心?”   一片沉默,只有凛冽的风声,以及远处的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   宋诗言知道,香菇他逃避了这么多年,一时之间,是不可能做出决定的。于是,她瑟缩着肩膀,笑着对香菇说道:“香菇,好冷呀!我们得赶紧回家去了,要不然感冒了,又得听好一阵子老伯的唠叨。”   香菇闻言,点点头。宋诗言牵着他的手,一步一步朝回走去。 第56章 离开小岛(1)   “香菜,回来了啊!我已经听说了,你刚才救了那落海的二狗子。没想到,你这女娃子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水性却这么好,竟敢游去那儿!”一踏进门,老伯便对宋诗言说道。   “这消息怎么传得这么快,连你都知道了?”闻言,宋诗言有些羞涩地说道。没想到,不过一会儿的时间,竟连老伯都已经知道自己刚才救了人,看来这小岛,还真的是小啊!   “那二狗子手臂骨折了,他父母就把他送我这儿来接骨了,才离开不久——这不,那盆鸡蛋,就是二狗子他妈送来当谢礼的!”老伯指着院子里的那一大盆鸡蛋说道,“这么多,不知得吃多久才能吃完。”   “老伯,救那小孩是我应该做的,你怎么还当真收了人家送来的鸡蛋?”宋诗言有些郁闷地说道,“要是传了出去,岛上的人估计还以为我是那种喜欢拿人好处的人呢!”   “香菜,咱岛上的人都这样,喜欢送些东西!再说了,你救了他家二狗子的命,人家心底实打实地感谢你,这才想送你些东西——我要是不替你把这盆鸡蛋收下,到时候,你可才是真的麻烦了。”老伯笑着解释道。   宋诗言思索了一会儿,觉得老伯说的也确实有理,便也心安理得地接受了二狗子家送来的这盆鸡蛋。   “我已经把热水烧好了,药也在这锅里熬着,你和香菇赶紧去洗洗,等会出来把药喝了,以免感冒。”老伯指着火炉上的药罐子,说道。   “嗯,知道了,我们这就去。”宋诗言有些感动地说道。   ……   宋诗言和香菇洗完澡,喝了药,老伯已经摆好了饭菜,招呼着他们坐过来吃饭。   宋诗言和香菇闻言,坐到了桌边,正要动筷,老伯忽然说道:“香菜,今天我出海打了好些鱼回来,明天,我准备去市里的码头市场,把这些鱼卖给鱼贩子,你和香菇也跟着我一起去。都已经入冬了,你们俩都没一件像样的冬衣,明儿个咱去买些冬衣回来。所以,咱明天一大早就得起床,香菇他喜欢赖床,你一定要把他叫醒了,知道吗?”   “嗯,我知道了,我会让香菇早些起床的。”宋诗言点了点头,说罢,便埋头吃饭。只是,她以往最喜欢吃的花蟹粥,今天她竟食不知味。宋诗言的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丝不祥的预感。为什么,她总觉得明天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香菜,发生什么事了?怎么没胃口?”老伯见宋诗言皱着眉头沉思,开口问道。   宋诗言摇摇头,勉强笑笑,说道:“没事。”她在心中默默地安慰着自己,大概是因为在海里泡了好一会儿的缘故,所以,自己今天才总是胡思乱想。   清晨,宋诗言拉着睡眼惺忪的香菇,坐着老伯的渔船,离开了皋顺岛。今儿个还是这两个多月来,她第一次离岛。   宋诗言回头望去,岛上弥漫着朦胧的晨雾,宁静而美好,像是不被世俗打扰的世外桃源。天色渐渐明朗,在海上翱翔的海鸥发出一阵阵清脆的叫声,渔船的发动机轰鸣着。宋诗言躺在船上,看着这片湛蓝色的大海与天空相连,安逸地闭上了眼。   她睁开眼,却发现眼前的景象不再是将才她看到的那一番模样。   白色的游艇,穿着婚纱的女人躺在甲板上,看着一旁的男人,有些哽咽地说道:“我曾万分感谢上苍,因为它让你我相遇。可是,年少无知的我却未曾料到,上苍早已暗中书写了结局,你我之间,注定只能是一段孽缘。而上苍笔下那个以悲剧收尾的人物,由始至终,都只会是那个交付真心的人”   宋诗言有些好奇地打量着那个穿着婚纱的女人,却受到了莫大的惊吓。因为,那个女人的脸,被人用尖刀划烂,惨不忍睹。而那个女人,最终却被她眼中那个儒雅的男人连着保险箱一同丢进了那辽阔的海中。   “啊!”宋诗言只觉得自己喘不过气来,她惊恐地睁开眼,蓦然坐起身,环顾四周。哪里有什么白色游艇?哪里有什么穿婚纱的女人?她还是在老伯这艘破旧的渔船上。刚才,不过是她做的一个梦罢了!只是,为什么,这个梦,却让她感同身受?   “香菜,你,怎,怎么了?”香菇见宋诗言惊叫着坐起身,有些担忧地看着她,问道。   宋诗言擦去额头上的冷汗,对香菇摇摇头,笑得有些勉强,说道:“没事,我只是做了一个噩梦罢了。”   香菇让宋诗言倚在自己的肩膀上,坚定地对她说道:“香菜,我会,保护你。”   宋诗言靠着香菇的肩膀,看着那片依旧有些雾蒙蒙的天空,虽然相距甚远,但她已经看见了那片喧嚣而忙碌的码头。她心中那种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令她忍不住想要退却。   香菇看着远方的码头,脸色也不是很好,他的手心渗出了汗水。他和宋诗言都没有再说话,似乎连空气也沉默着。   不一会儿,渔船便到了码头。   老伯将渔船泊好,把兜里的钱拿出来,递给宋诗言,对她说道:“香菜,从码头直走出去,往西边再走一小段路,就是一个市场。市场里面什么东西都有,你这就和香菇去买冬衣,我在这里等顾客来,等我卖完了这些鱼,就去找你们。要是没找着你们,我就直接回这船上等你们,知道了吗?”   宋诗言从老伯的手中接过钱,点了点头,对他说道:“知道了,老伯!”说罢,宋诗言便牵着香菇,一同朝外走去。她按照老伯所说的路线,终于离开了码头,来到市场。   偌大的市场,形形色色的人在这里来来往往。宋诗言一脸新奇地打量着市场里的一切,她想,自己大概是头一次见到这种市场,所以,她心里才会这么激动。香菇比她也好不到哪儿去,也是一脸好奇宝宝的模样,东看看,西瞧瞧。   “香菇,先给你选一身衣服吧!”宋诗言拉着香菇,走到一个小摊前,笑着对他说道。   “哟,小姐,你看这件衣服怎么样?还喜欢吗?小姐的男朋友又高又帅,简直就是行走的衣架子,这样的衣服,真是再适合不过啦!”小摊的老板娘见宋诗言拉着香菇走过去,拿起一件黑色的衣服,万分热情地对她推销道。 第57章 离开小岛(2)   香菇闻言,脸色有些发红,他背过身去,看向一边。   宋诗言一边挑选着衣服,一边对那老板娘解释道:“老板娘,你说错了,他不是我的男朋友,是我的……弟弟。”   “哎哟喂,我还以为这小伙子是小姐你的男朋友呢!没想到,竟然是小姐你的弟弟,真是不好意思。”那老板娘尴尬地笑了笑,有些歉意地说道。   “没事。”宋诗言不以为意地笑笑,她一边说道,一边在小摊的衣服堆里翻找着满意的衣服。   “香菇,你过来,试试这件衣服怎么样。”宋诗言从衣服堆里翻出一件白色的冬衣,笑着转过身去,对站在一边的香菇说道。   香菇闻言,听话地走到宋诗言的身边,接过她手中的白色冬衣,正准备穿在身上。谁知,一只肥胖的手却伸了过来,一把拉住衣服不撒手。一道跋扈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这件衣服,是本大爷先看上的!你,一边待着去!”   “不,不行!”香菇死死揪住冬衣的一只袖子,不愿松手。   “这位小伙子,要不你再看看其他的衣服?这件衣服,是这位小姐先看中的。而且,这件衣服,恐怕不适合你的身材——你看我手上这件黑色的,挺衬你的气质。”小摊的主人见状,急忙充当和事佬,笑着说道。   “如果我非要这件呢?”那流里流气的小青年说罢,手上一个用力,便从香菇手上抢走了棉衣。香菇则因为这股巨大的力量而摔倒在地,他的手掌在那水泥地上擦出血来。   宋诗言没料到那人竟会如此蛮不讲理,她本来还在小摊前继续翻找着衣服,听见这动静,急忙回过头来一看,便瞧见香菇趴在地上,手上还擦破了皮。她有些焦急地唤道:“香菇!”   “香菇?我还蘑菇、平菇、金针菇呢!不知道是从哪个穷乡僻壤里来的乡巴佬,还像个女人一样弱不禁风,一推就倒,真是笑掉我的大牙了!”小青年闻言,笑得捂住了肚子。   “现在、立刻、马上,道歉!”宋诗言扶着香菇站起身来,她看着面前这流里流气的小青年,怒气腾腾地说道,“否则,我真的会打得你满地找牙!”   “哈哈哈,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村姑!老子生平不打女人,你可别让我破了戒。”青年见宋诗言柔柔弱弱的,一脸不屑地说道。   下一秒,一声杀猪似的号叫响彻云霄,青年半躺在地上,一脸痛色地捂着脸。半晌,他吐出一口血水,两颗白色的大牙,在那摊血色中甚是显眼。大概这个青年平日里都是飞扬跋扈,欺软怕硬,实在是招人嫌。见他这副模样,站在一旁的人们都忍不住捂嘴偷笑。   宋诗言提着那人的衣领,恶狠狠地说道:“道歉!”   青年闻言,看着站在一旁的香菇,眼泪纵横,说道:“大哥,是小弟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大哥。还请大哥饶了小弟吧!”   “以后,你最好还是夹着尾巴,老老实实做人,别在外面惹事。否则哪天,你可能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知道了吗?”宋诗言看着青年,冷冷地说道。   “是,是,我知道了!我以后一定规规矩矩,不惹是生非了。”青年忙不迭地点点头。   宋诗言见状,这才满意地松开男人的衣领,放他离开。   人群中,一个身穿黑色外套,长相妖媚的女人有些不可置信地盯着宋诗言,而后,她拿起手机,拨通了电话:“主子,地锦她,出现了!” 第58章 再被绑架(1)   “香菇,既然衣服已经买好了,那我们就赶快回码头和老伯会合吧!”宋诗言穿着一身香菇为她挑选的粉色棉衣,一只手提着之前穿的那身薄衣服,一只手牵着香菇,向市场外走去。   香菇身上穿着的是宋诗言之前为他挑选的那件白色冬衣,闻言,他笑着点点头,听话地跟在她身后。   “香菇?”宋诗言见香菇逐渐停下了脚步,转头看着他,见他一脸馋相地盯着路边的烤红薯,不由得笑了笑,问道,“香菇,你想吃这个吗?”   闻言,香菇回过头来,看着宋诗言,点了点头。   “既然想吃,那你就自己去买。”宋诗言说罢,便从衣兜里抽出一张钱,递给香菇。她想,是时候锻炼锻炼香菇的胆量了,如今,他必须要学着与人交往,不然,他未来的生活,可能会更艰难。   香菇望了一眼宋诗言手中的钱,又望了一眼那香喷喷的烤红薯,在心里踌躇着。   忽然,一辆黑色的车停在了不远处,从车上下来好几个满脸横肉的彪形大汉,气势汹汹地朝这边走来。   “香菜,我,我怕。”见状,香菇不由得抓紧了宋诗言的手,低声对宋诗言说道。   “香菇,别怕,我们又没招惹他们。”宋诗言看了一眼那群男人,不以为意地拍了拍香菇的手,安慰地朝他笑笑,继而说道,“你拿着钱,快去买烤红薯吧!老伯他一个人在码头等我们,怕是该等急了。”   闻言,香菇只得接过宋诗言手中的钱,慢慢地向那烤红薯摊走去。宋诗言看着香菇在那摊前磨磨蹭蹭了很久,但好在终究是买到了。见状,她有些欣慰地笑了。   忽然,宋诗言被人从身后用一块帕子捂住了鼻子和嘴巴。不知为什么,她的第一反应就是乙醚。思及此,宋诗言的手肘狠狠地向后用力地撞去,身后,传来男人一声闷哼,但男人还是忍痛不曾松手。宋诗言还想继续攻击男人,然而,她浑身渐渐没了力气,意识也愈来愈模糊。最后,她整个人软趴趴地缓缓向下滑去,被男人一把提起,扛在肩上。   “香菜,香菜!”香菇举着纸袋里的烤红薯,一脸兴奋地转过身,却瞧见昏迷的宋诗言被一个陌生而冷峻的男人扛在肩上。见状,他急忙丢掉手中的烤红薯,飞快地朝宋诗言所在的方向奔了过来,却被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一招制住。无奈之下,他只能用力地喊着宋诗言的名字。   “这个多事的男人,怎么处置他?”一个高大的黑衣人指着香菇问道。   “不要多事!少主只吩咐我们把这个女人带到他面前,至于这个对我们毫无威胁的男人,我们不必理会。”男人说罢,便迅速地扛着宋诗言回到了小车旁,一把将她塞了进去。   整个过程,持续的时间不过一分钟而已,周围的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震惊得还没能回过神来,那黑色的汽车便已绝尘而去。   “香菜,香菜——”香菇跟着那汽车一路奔跑,高声喊着,却终究是无力地摔倒在地,眼睁睁地看着那黑色汽车消失在川流不息的车流之中。   ……   “你终于醒了。”男人悠闲地坐在沙发上,看着躺在地毯上的女人,幽幽地说道。奢华的水晶吊灯下,他的眼睛,幽深得像是   一口古井。   宋诗言晕沉沉地睁开眼,抬眼便瞧见头顶上那巨大而奢华的水晶吊灯,蓦然,她脸色一变,迅速地坐起身,警惕地打量着四周,这才看见坐在沙发上这个长相如同妖孽一般的男人。   “我的东西呢?”男人看着她,冷冷地开口问道。   宋诗言一脸疑惑地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问道:“什么东西?你是谁?为什么派人把我绑到这儿?”   “怎么,偷了我薛昭武的东西,现在还想装失忆不成?”男人起身,来到宋诗言的跟前,勾起她的下巴,冷笑着说道,“地锦,我们不过才三个多月未见,你如今竟然还会使这种拙劣的小把戏,倒真是令我有些惊讶啊!”   闻言,宋诗言有些惊讶,难道说,面前的这个男人,认识过去的自己?她看着男人,有些激动,声音有些颤抖:“薛昭武?你,你认识我?那你能告诉我,我究竟是谁吗?”   男人闻言,不自觉皱了皱眉,他凝视着宋诗言的眼睛,却发现她不像在说谎的模样。他低下头沉思着。   当时他追过去的时候,组织的人已经先一步找到了她,而她已经中了枪,落入海中,不见了踪影。一般人在这样的境地之下,必死无疑,可她,如今依旧好好地活着。她受了伤,还在海水里泡了那么久,能捡回一条命,已经是极其侥幸了。如此想来,她或许真有可能失忆了。   “你,当真失忆了?”男人有些动摇地问道。   宋诗言看着面前的男人,点了点头。而后,她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那个,既然你说你认识我,那,你能不能告诉我,我究竟是谁?”   “告诉你?我凭什么要告诉你?你有胆子偷我薛昭武的东西,如今,竟还好意思腆着脸求我帮你。你认为,这有可能吗?”男人闻言,有些不屑地笑着说道。   “那你能说说,我究竟偷了你的什么东西?”宋诗言想起了自己腹部的枪伤,下意识地相信了男人的话。如果,她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为什么她的身上会有枪伤?还有,她那比男人还厉害的身手,的确不是寻常的女人能练成的。以她的身手,能干出这样的事,倒也不奇怪。或许,真的如面前的这个男人所说,以前的自己,偷了他的东西吧!   男人当即便敛去了脸上的笑意,他俯身凑到宋诗言的眼前,直勾勾地看着她的眼睛,一本正经地说道:“如果我说,你偷走了我的心,那么,你要怎么还?”   宋诗言怔怔地看着面前的男人,沉默了半晌,最终,她才反应过来男人说的话,有些不可置信地说道:“你是,在开玩笑吗?”   男人见这宋诗言副模样,不由得笑出了声。他站直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宋诗言,表情带有一丝不屑,说道:“难不成你还把我的玩笑当真了?你以为,本少爷的心事如此的廉价,凭你的姿色,就能偷走它吗?”   闻言,宋诗言如释重负,暗自松了一口气。   男人见她这副表情,眼神却暗了暗,脸色莫名其妙地变得有些不好。他正想说些什么,忽然,他眼中闪过一道光芒,他的双手,迅速地伸到了宋诗言的脖子后面。 第59章 再被绑架(2)   “喂,你干什么!”宋诗言见状,惊叫出声,急忙向后退去。   只是,她的动作却晚了一步,男人早已取下她脖子上的那串宝石项链,拿在手中掂量着,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你凭什么抢我的项链?把它还给我!”如今,这条宝石项链或许是唯一能证明她身份的东西,对宋诗言而言,它的意义自然是非同一般。宋诗言见这条项链被男人夺去了,就像是被人踩了尾巴的猫。她双手撑地,一下子就从地上跃了起来,怒气冲冲地朝着男人扑过去。   男人见状,急忙迅速地闪到一边去,躲开了宋诗言的攻击。他看着宋诗言,有些不屑地笑道:“虽然你失忆了,但你如今的身手依旧还不错——只是,你以为,就凭你的这身功夫,就能打得过我吗?”   “赶紧把我的项链还给我!”宋诗言怒不可遏地朝男人袭去。她先是朝男人的小腿骨狠狠踢过去,却被男人一招化解,而后,她又劈掌朝男人的手臂砍去,却在瞬间被男人抓住了手。男人的手稳固如铁,令宋诗言无论如何也挣扎不开。   男人看着近在咫尺的宋诗言,低着头,一脸好笑地说道:“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偷别人的东西——只是,偷来的东西,难道就变成你的了吗?”   “偷?”宋诗言的表情有些惊讶,她看着面前这一脸邪气的男人,有些怀疑地说道,“你休想骗我!要是这项链不是我的,又怎么会戴在我的脖子上?”   “看来,你没有骗我,你是真的失去了记忆——否则,你又怎么好意思厚着脸皮说这条项链是自己的?”男人笑笑,松开对宋诗言的钳制,继续问道:“那你可知道,这条宝石项链的名字是什么?”   宋诗言看着面前的男人,除了一个“我”字,再也说不出其他,只得沉默着。   “缪斯的眼泪,由西班牙王室的御用工匠耗费两年精心打造而成,世上仅此一条。五年前,在伦敦拍卖会上,这条项链被a市宋氏集团的总裁宋启刚以两千万美金的价格拍下,作为宋家千金宋诗言十八岁的成人礼。现在,你还敢说,这条项链是你的吗?”男人幽幽地说道,“还是说,你们组织里的人,都像你一样,不仅喜欢偷人家的东西,脸皮还这么厚?”   宋诗言?为什么这个女人的名字就像幽灵一样,总是游荡在自己的身边?这个叫宋诗言的女人,她和自己之间,究竟存在着什么关系?脑海中有零星的记忆一闪而过,快得令宋诗言难以抓住。可即便面前的这个男人说得头头是道,但宋诗言总觉得,这条项链,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都是属于自己的。她的心,微微发疼,几乎令她快要喘不过气来。   忽然,宋诗言抬起头来,趁男人失神的片刻,一把从他手中夺回项链,紧紧攥在手心。“这,是,我,的,项,链!”宋诗言看着男人,眼神坚定,一字一句地说着。说罢,她便将这项链戴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男人见状,嗤笑一声,他捏着宋诗言的下巴,说道:“女人,你还真是嘴硬!”而后,他拖着宋诗言来到那电视前,打开电视,调好频道,饶有兴趣地看着宋诗言接下来的反应。   “各位观众,大家好,这里是时事经纬。接下来,本台将为您们带来一则快讯,a市商业巨头宋氏集团的继承人,宋诗言小姐,将于三天后,也就是十二月二十五日,与宋氏集团代理总裁殷皓明先生在a市举行婚礼。下面,是本台记者在婚礼现场外的报道。”   “各位观众,大家好,我是本台记者,苏苗苗!现在,大家可以看见,我所位于的地方,就是位于骆莱山脚的宋家大宅,也是宋诗言小姐与殷皓明先生本次举行婚礼的场地。正如大家所看到的那样,宋家大宅是一座极其恢弘的宅院,占地面积大约一百二十公顷,里面分布有十余座宅院,草地、湖泊、私人停机场,高尔夫球场等应有尽有。据说此次婚礼,极尽奢华,甚至连铺在道路两旁的玫瑰都是殷皓明先生派私人飞机从保加利亚空运回来的。据悉,婚礼当天,宋诗言小姐还将会佩戴其父宋启刚先生五年前在伦敦拍卖会上以两千万美金拍下的宝石项链——缪斯的眼泪。而作为a市最神秘的名媛,宋诗言小姐也将会在三天后的婚礼上,首次出现在大众的眼前……”   宋诗言死死地盯着电视上那一张唯美的婚纱照。照片中穿着洁白婚纱的那个女人,虽然戴着厚重的头纱,看不清正脸,但宋诗言仍然能够感觉得到,她与曾经多次出现在自己噩梦之中的那个女人有些相似。而照片中那个身着黑色燕尾服的男人,她也清楚地记得,因为,他就是当时在游艇上的那个男人!   这个女人就是宋诗言吗?可是,在自己的噩梦中,这个叫宋诗言的女人,她的脸,不是已经彻彻底底地被毁了吗?她不是也已经被这个叫殷皓明的男人抛入海中了吗?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宋诗言的眼睛渐渐酸涩不已,似乎有什么东西堵住她的心脏,她感觉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急促地呼吸着。   “你怎么了?”男人看着宋诗言的异样,不由得有些担忧地问道。   “据相关知情人士透露,宋诗言小姐婚礼当日所穿的婚纱,由殷皓明先生亲自为她设计。婚纱上总共点缀有一千三百一十四颗各色钻石,寓意‘一生一世’。同时,宋诗言小姐将在婚礼当日佩戴的皇冠,是由意大利名师打造,共镶嵌有两百多颗珍贵水晶,保守估计其价格高达一千万英镑。而宋诗言小姐的婚鞋,由其在法国攻读设计专业的好友,林琅小姐与香奈儿著名设计师联名设计。本台将在三日后直播宋诗言小姐与殷皓明先生的这一场世纪婚礼,请锁定频道。时事经纬为你播报。”   宋诗言呆呆地站在电视面前,看着那套洁白而珍贵的婚纱,奢华的皇冠,以及那双优雅的水晶鞋。它们在灯光下熠熠生辉,闪耀着璀璨的光芒,却刺痛了她的双眼,令她忍不住泪流满面。为什么,她的心就像被人剜去了一块似的,令她痛不欲生?为什么,当她看着那一张幸福而唯美的婚纱照时,她的心中,却充斥着无比的嘲讽,以及,滔天的恨意。宋诗言,殷皓明,他们两个人和自己的过去,究竟有什么纠葛? 第60章 恢复记忆(1)   大脑之中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好像有什么东西正要破土而出一般。宋诗言崩溃地抓着自己的头发,眼泪簌簌地落下,痛苦地喊叫着。她用手拼命地抓着自己裸露在外的皮肤,指甲在那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一道道骇人的血痕。可她,却好像感觉不到疼痛一般,手上的力气又加大了几分,崩溃地大声叫喊着。而后,她挣扎着站起身来,跌跌撞撞地朝那面墙冲过去。不料,她却撞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喂,你究竟怎么了?”男人死死地抱着宋诗言,看着胸前一脸痛苦的她,有些担忧地问道。   废弃的仓库,冰冷的地面,邪笑着向她靠近的男人们,恶魔一般的声音,以及那不可言明的疼痛与无边的绝望……宋诗言浑身颤抖着,只觉得心中恶心至极。   “啊!啊!放开我,放开我!”宋诗言撕心裂肺地喊道,剧烈地挣扎着,而后,她狠狠地朝男人的小腿踢了过去。   “嘶——”男人未曾对宋诗言有所防备,直到他的小腿上忽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便只得松开对宋诗言的禁锢。而下一秒,宋诗言却猛地将他扑倒在地,双手用力,死死地掐住他的脖子。   “和我一起下地狱吧!”宋诗言双眼赤红地笑着,声音阴冷至极,仿若是来自地狱的恶魔。   男人完全没有料到宋诗言竟会忽然对自己出手,也没料到她竟会有如此大的力气,他看着她血红的双眼,竟忘了挣扎,心中有些愕然:这女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回过神来的男人这才看清自己如今的处境,被宋诗言掐得满脸通红的他费力地掰着她的手,却终究是无济于事。   “这女人大概真的是疯了!我堂堂一位少主,难道今天会死在这个疯女人的手上?”男人在心中想着,郁闷之极。他眼角的余光瞥见矮桌上的花瓶,便费力地将手伸了过去,将那花瓶挥到地上。只是,厚重的地毯却使得那花瓶完好无损,并未像他想象中那样应声而碎。男人在心中哀叹一声,我薛昭武上辈子究竟是造了什么孽,如今,天要亡我,竟让我栽在一个女人身上,我的一世英名,可就这么毁了!这事要是传了出去,我薛家的脸以后还往哪儿搁?   “少主——”一个黑衣大汉忽然匆匆走进房间,抬眼便看见被宋诗言压在身下的男人,失声叫道。   男人见到自己的手下进来,脸上浮现出一丝喜色,正要招呼他过来解救自己。谁知,黑衣大汉却迅速地转过身,背对着他,急急忙忙地解释道:“少主,属下不是有意要打扰你的好事,只是……少主,属下这就离开,稍后再向你禀告。”   “蠢……货!救……我!”男人一脸无语,费力地吼道。   黑衣大汉闻言,转过身,定睛一看,这才看清自己的主子被宋诗言压在身下掐着脖子,如今已经满脸通红,头上青筋暴起了。见状,他急忙走上前,一把提起宋诗言,便朝一边丢过去。而后,他蹲下身,担忧地问道:“主子,你还好吗?要不要属下去叫医生来?”   “你是不是还嫌我不够丢人?你这是想要所有的人都知道,我薛昭武被一个女人压在地上,掐着脖子,毫无招架之力吗?”男人看着自己的属下,一脸阴沉,声音沙哑地说道。   “可是,地锦她可不是一般的女人啊。”黑衣大汉挠挠头,说道。   “闭嘴,再多说一个字,小心我一枪崩了你——赶紧扶我起来。”男人不耐烦地说道。   男人在黑衣大汉的搀扶下站起身来,坐到沙发上,满脸通红,“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少主,那这个女人,究竟该怎么处置?”黑衣大汉指着一旁的宋诗言,问道。   男人顺着黑衣大汉指着的方向望过去,便瞧见躺在地上、已经昏迷过去的宋诗言。刚才,她的脑袋撞上了矮桌的桌角,如今已经肿了好大一块,她的手臂上是一道道血痕,缓缓有鲜血渗出。男人沉默着,眼中闪耀着不可捉摸的光芒。   “少主?”黑衣大汉见男人沉默着,有些疑惑地喊道。   “嗯——去找医生来!”男人说罢,蹲下身,一把抱起宋诗言,便向床边走去。   “少主,你这是……她可是地锦,组织幕后之人的心腹啊!”   “她是地锦,只是,如今的她已经失忆了,对我们而言,毫无威胁。”男人淡淡地说道。   “组织的人最擅长伪装,属下担心她会对少主不利……”黑衣大汉还想说些什么,却被男人出声打断。   “我相信她——快去!”男人轻轻地将宋诗言放在床上,而后转身看着自己的手下,冷冷地吩咐道。   “是,少主!”黑衣大汉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随后便迅速地离开。   不一会儿,医生便提着药箱来到了男人所在的总统套房,为宋诗言仔细检查一番后,说是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受了一点皮外伤,再加上受了些刺激,所以才会晕厥。   医生为宋诗言包扎好伤口后便起身离开了。男人本来站在一旁远远地看着,却不知不觉地走了过去,最后坐在了床边。他看着宋诗言痛苦的睡颜,叹了一口气,忍不住伸出手,替她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珠,陷入了沉思。   从他第一次见到她的那一刻开始,他心中便隐隐有一种感觉,自己和这个女人之间,有着牵扯不断的缘分。可是,她就像是一阵风,一次次猝不及防地出现在他的面前,又一次次迅速地消失得无影无踪,却在他的生活中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记。而他的心,就像是风中那摇摆不定的芦苇,风起而动,风静而止。   “你偷了林家给我的信物,我拿不出信物,那林家小姐一怒之下,已经去国外留学了。这两年,我也一直没能找到信物究竟在哪儿,再这么下去,势必会影响到我们两家的联姻。幸亏我家那暴脾气只知道这事是组织的人干的,不知道是你,否则,他一定会下追杀令,让你插翅难逃。我本想在你被他发现之前找回信物,可是,如今的你又失了忆,这可该如何是好?”男人叹息着这说道。   “少主,刚才属下忘了告诉你,家里刚才传来消息,说是小姐生病了,想见你。老爷让你回家待几天,好好陪陪小姐。”黑衣大汉忽然走进房间,对男人说道。   男人闻言,吓得急忙缩了回手。他有些尴尬地轻咳一声,而后偏头看着自己的手下,脸色有些不善,说道:“陆师,要是你下次再这么没有规矩,你信不信我让你去服侍那暴脾气?” 第61章 恢复记忆(2)   黑衣大汉闻言,满面愁容,欲哭无泪地说道:“少主,属下知错了!下次进门前,属下一定会敲门,绝不会再这么冒冒失失!少主可千万别让属下去服侍老爷,否则,属下恐怕得丢掉半条命了!”   男人闻言,这才满意地点点头,继而又拧着眉头问道:“依你看,灵熙她这次是真病,还是装病?”   “回少主,虽然小姐总装病让你回家陪她玩,但这次,属下觉得小姐应该是真病了。据小姐身边的保镖说,昨天夫人带着她去海边玩,吹了冷风,今儿早上便发烧了。”   男人叹了口气,不情不愿地站起身来,套上大衣。他一边朝外走去,一边吩咐道:“看来这次是真得回去一趟了——走吧,你和我一道回去。至于其他的人,就让他们在门外守着。如果她醒了,记得及时通知我。记住了,一定要把这个女人给我盯紧了,别让她又找机会逃了!”   ……   宋诗言的意识渐渐恢复,她缓缓睁开眼睛,坐起身,头还有些隐隐作痛。她打量着四周,挣扎着起身下床,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到那落地窗前。大雨倾盆而下,给整个城市的霓虹夜色覆上一层朦胧的雾色,她听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手死死捂着胸口,一道闪电掠过,令她的脸色又苍白了几分。   她才是宋诗言,是宋氏集团的千金,是爸爸最亲爱的女儿!也是在这么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她接到了爸爸临终前打来的电话,从此,她的世界天翻地覆。她最爱的男人,信任的朋友,都在一夕之间,纷纷露出了真面目,背叛了自己。那些屈辱而痛苦的记忆,仿若是疯狂蔓延的藤蔓,将她的心包围,紧紧箍住,让她喘不过气来。她无力地蜷缩在地上,双手死死抱着头,像是一头受伤的小兽。   废弃的仓库里,那些恶心的男人邪笑着朝她走来,将她扑到,疯狂地撕扯着她的衣服。她拼命地挣扎,痛苦地求饶,她的眼泪似乎都快要流干了。可是,那些人却没有停下,反而愈发地疯狂了。   火海里,她的及腰长发被火烧成了短发,炙热的火焰在她的皮肤上印上烙痕。她疼痛得想要放弃,想要在这片无情的大火之中就这么一死百了,可她,为了小虎,为了遵守对奶奶的承诺,她像是那逐火的飞蛾一般,一次次义无反顾地朝那燃烧着的门撞去。   荒郊野外,她背着熟睡中的小虎,徒步跋涉。身上那些被火灼伤的伤口,在初秋的季节里依旧会化脓,不断地流出淡黄色的脓水。她赤脚在路上走着,脚被砂砾硌得生疼,被不起眼的玻璃划伤,流出了鲜血,每走一步,便会留下一个带血的脚印。   繁华的城市,她被城管驱逐,只能背着小虎四处逃窜。最后,她和小虎狼狈地坐在偏僻的天桥下,饥肠辘辘,嘴唇干裂。   熟悉的宋家大宅,她曾经最爱的男人,殷皓明,抓着她的头发,狠狠地向墙上撞去,鲜血模糊了她的视线。她滚下那长长的旋转扶梯,无力地趴在地上,动也不能动。而她曾经信任的朋友,颜多雅,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出现在她的面前,将她的噩梦重放在她的眼前。   殷皓明拿着尖刀,一刀一刀地在她脸上划着,颜多雅端来辣椒盐水,朝着她的脸泼来。那难以承受的痛楚,让她仿若置身地狱。   蔚蓝的天空,湛蓝的大海,白色的游艇,身穿婚纱的她,连带着保险箱,一同被殷皓明扔进了那深海之中。她奋力地朝头顶的那片光明游去,终究只能无力地闭上了双眼…… 第62章 再次相遇(1)   “啊——啊——”宋诗言崩溃地尖叫着,声音凄厉无比。   在门外守着的保镖听见动静,匆忙走了进来,想要看看宋诗言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不,这不是我,这不是我的记忆!”宋诗言自欺欺人地说道。她跪在落地窗前,一边说着,一边拼命地用头撞着那厚厚的玻璃,想要将这段残酷的记忆从她的脑中抽离。   两个保镖对视一眼,而后便匆匆来到宋诗言的身边,想要将她拉离落地窗。   宋诗言见到这两个男人靠近自己,心下惊慌不已,脸色骤变。她双眼赤红,尖声叫着:“放开我,放开我!”   这两个保镖不清楚自家少主心中对宋诗言究竟有什么打算,不敢私自对她动手,只得一左一右,将宋诗言架在中间,令她无法靠近落地窗,更无法自残。   宋诗言被这两个保镖架在中间,渐渐安静了下来。保镖见状,心下正松了一口气。忽然,宋诗言灵活地挣开了一个保镖的束缚,而后飞快地抱着另一个保镖的手臂,迅速地转身,腰向下用力,来了一个过肩摔。保镖被她狠狠地摔在地上,晕乎乎地挣扎着想要起身,宋诗言眼明手快地抓起一旁的花瓶,朝这保镖的头上狠狠砸过去,保镖应声而倒,失去了意识。   余下的那个保镖见宋诗言动了真格,也不敢再轻敌,他看着宋诗言,一板一眼地摆出了招式。宋诗言站在原地,也不曾动手,就这么面无表情地看着保镖,却看得保镖心里发怵。最终,保镖忍无可忍,决定先发制人。他朝着宋诗言挥来一拳,宋诗言见状,急忙闪身躲避,而她的双手则趁此机会紧紧锁住保镖的手臂。   “嚓”的一声,保镖的手臂骨折,疼得他直冒冷汗。宋诗言则趁此机会提脚朝他的小腿勾去,令他整个人失去了重心,身体腾空,朝地上倒去。“咚——”一声,保镖倒在地上,捂着骨折的手臂,看着宋诗言,眼神中多了一丝畏惧。他挣扎着想要打电话,将这个消息通知给其他人。宋诗言当然不会遂了他的愿,趁他还来不及掏出手机,便化手为掌,狠狠地朝他后颈劈过去。保镖只觉得眼前一黑,而后便软趴趴地倒在了地上。   宋诗言看着倒在地上的两个保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她大脑中一片混乱,跌跌撞撞地朝外跑去。   电梯一路向下,她来到金碧辉煌的大厅。   “你在这里干什么?”一身制服的大堂经理见宋诗言穿着一身土里土气的衣服,头发还有些凌乱,心中有些鄙夷。于是,他颇为不屑地说道,“你难道不知道吗?这五星级酒店,可不是像你这样的村姑能来的!”   宋诗言如今本就处于濒临崩溃的状态,如今,这大堂经理还自个儿往她这枪口上撞。闻言,宋诗言她红着眼,一把揪住那大堂经理的衣领,将他提离了地面,声音冰冷地说道:“你——说——什——么?有胆子,再说一遍!”   狐假虎威的大堂经理被宋诗言的这番气势所震慑住了,当即便噤了声,不敢再多嘴。   宋诗言一把将他丢在地上,而后,便缓缓向酒店外走去。她站在金碧辉煌的酒店门口,看着这雨中繁华的城市,一时之间,竟不知自己究竟该何去何从。   如今的宋家,已经被殷皓明和颜多雅鸠占鹊巢了。而颜多雅,她也已经成功地取代了自己,成为宋氏集团的继承人,也成功地骗过了世人。可是,为什么,连那么了解自己的林琅,也相信了颜多雅编造出来的谎言?而如今的自己,也变了一张脸,甚至,换了一具身体,得到了重生。值得庆幸的是,这具身体的主人,就是当初曾出手救下自己的那位清冷而神秘的少女。   如今的她,是应该感谢当初殷皓明无情地将她丢入海中吗?要是她还苟且活着,或许,她真的如颜多雅所说那样,以一个艾滋病患者的身份活着,受尽病痛的折磨与世人的偏见,以及,每日每夜在那段噩梦中挣扎,却如何也逃脱不了。   一阵寒风袭来,宋诗言颤抖着裹紧了身上的棉衣。站在这冷风中,她看着夜色,凄凉一笑——这天大地大,却似乎没有她的容身之所。她是灾星,只会给身边的人带来危险与灾难。   宋诗言蹲下身子,瑟缩着,她望着那灰暗的夜空,无声地哭泣着。   如果当时,我死在了那片冰冷的海底,或许如今,我已经在天堂和爸爸重逢。可是,我却奇迹般地活了过来,以一种连科学都无法解释清楚的方式。我原以为这是个良善而美好的世界,终究不过是个怪物,在不知不觉间蚕食着人们的良知与人性。而那些我曾经深爱且信任的人,却一步一步将我推向地狱的深渊。我曾经无比希望这些遗失的记忆能够复苏,可是,现在的我才终于明白,遗忘竟是一件如此幸运的事——爸爸,你能不能告诉我,如今的我,究竟该怎么办?   宋诗言泪流满面。   ……   一辆黑色的林肯加长车缓缓停在酒店门口,门口的侍应生见状,急忙撑着黑色大伞走到那车前,恭敬地替车里的人打开了车门。一双擦得锃亮的皮鞋踩在地面上,溅起几朵小小的水花。   “殷先生,您这边请!”那侍应生恭恭敬敬地说道,说罢,便领着来人朝门口走来。   “疯女人,你还在这里蹲着干什么,大人物马上就要经过这里了,你赶紧给我离开这里!”门口的一个侍应生见宋诗言还蹲在酒店门外,脸色有些不悦,见男人已经下了车,朝这边走来,于是便急急忙忙走过来驱逐她。   宋诗言闻言,顺着侍应生指着的方向望过去,而男人听见了这边的动静,也偏过头朝着这边看过来。四目相对,空气在这一刹那之间凝固,似乎连雨水也冻结了。   宋诗言看着离她不远的殷皓明,脸色有些苍白,浑身无力,止不住地颤抖着。他不是要和颜多雅结婚了吗?怎么会来这里?他到这里来,又想要做些什么?宋诗言在心中思索着。   站在宋诗言身边的侍应生见她有些失神,急忙趁此机会,将她拉离酒店的门口,一把将她推入那无边的夜色之中。“疯女人,快走!要是得罪了殷先生,有你的罪受!”侍应生低声对她吼道。   宋诗言站在倾盆大雨中,低垂着头,她的双手颤抖着,有些不知所措。要是殷皓明认出了她,会不会像之前那样,残忍地划花她的脸,再无情地将她丢入冰冷的海中?   冰冷的雨水倾泻而下,宋诗言浑身湿透,在寒风中颤抖着,这才让她找回了一丝理智。如今的她,已经换了一张脸,一副躯壳。如果不是她亲身经历,她怎么可能会相信借尸还魂这种骇人听闻的事会真正发生?而殷皓明又怎么可能会想到,当时那个被他丢进大海的宋诗言,已经换了一具身体,如今正好生生地站在他的面前。 第63章 再次相遇(2)   脚步声由远及近,宋诗言不由得抬起头来,发现殷皓明一脸疑惑地看着自己,正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   见状,宋诗言只觉得他比这冬季的寒风更令人心寒,比这无边的夜色更令人恐惧,即便她在心中千万次告诉自己要冷静,要神色如常,但她终究还是难以战胜自己心中的那抹恐惧。她好不容易才重新活了过来,她不能再让自己重蹈上一世的覆辙,落得个惨死的下场。宋诗言握紧双手,不由得一步一步向后退去。   殷皓明的目光聚焦在宋诗言颈间的那条项链上,蹙眉沉思着。   当时,宋诗言死后,他翻遍了宋家大宅,也没能找到这条项链。当年,宋诗言曾说,她会戴着这条项链出嫁。如今婚礼迫在眉睫,无奈之下,他只得秘密派人复制了一条几乎一模一样的项链出来。可宋诗言的项链,又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出现在这个村姑身上?他见过这条项链很多次,确信自己不会认错,那璀璨的光芒,也不是那些赝品能够拥有的!   宋诗言发现殷皓明正看着自己的脖子若有所思,这才想起她戴在脖子上的项链,于是,她急忙伸手理了理衣领,将这宝石项链遮住。   “站住!”殷皓明忽然从黑伞下冲出,朝宋诗言所在的方向奔了过去。   宋诗言见状,当即便迅速地转身逃离。寒风吹在她的脸上,仿若刀割,大雨几乎将她的视线阻绝,她跌跌撞撞地朝前方飞奔而去。而身后的殷皓明,依旧穷追不舍。宋诗言伸手抹去了眼角的泪水与脸上的雨水,心中暗暗发誓,她不能再次落到殷皓明和颜多雅的手上!上苍给了她一次重生的机会,可不是让她再像上一世那样任人宰割的!宋诗言用尽自己生平的力气,迈着大大的步子,不知疲倦地朝前奔跑着。   宋诗言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跑了多远,直到身后只剩下雨声,她才敢放慢脚步,转过身来。身后,早已没有了殷皓明的身影,见状,她才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而后,无力地瘫软在地,任凭那大雨浇在自己身上。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颈间的项链,皱着眉头,在心中思索着。   殷皓明他一定是他瞧见了自己颈间的这条项链,所以,他才会追着自己跑了一路。而自己,如今已经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因此,殷皓明他是绝对不可能认出自己!思及此,宋诗言这才稍稍安心一些。只是,依照殷皓明的性子,他一定不会就这么放任自己离开,或许现在,他已经派了他的那些手下,在附近寻找自己的踪迹。一想到这,宋诗言的心中又升起了一抹担忧。她坐在地上休息了片刻,这才觉得自己的力气恢复了些,而后,她挣扎着站起身,揉着酸痛麻木的双腿,擦去脸上的雨水,打量着四周。不远处,是一块指示牌,直走五公里,便是b市的码头。   码头!   宋诗言这才想起香菇和老伯——如今,她在这世上唯一能够依靠的人。这么晚了,他们,还会不会在码头等着自己? 第64章 失魂落魄(1)   因为这场大雨,平日里热闹而忙碌的码头,如今却是空无一人,甚至是一片寂静与黑暗。只有那些停泊在码头的船只上,稀稀疏疏地亮着灯光。   宋诗言在大雨中独自走了很久,走到她的双脚也已经麻木,失去了知觉,走到她整个人浑身冰冷,似乎连呼出的气,也带着一丝寒意。她整个人都是晕沉沉的,踉踉跄跄地来到了码头。   她看着面前这偌大而空旷的码头,心中不由得有些担忧:老伯本来早已打算好,在傍晚前回到岛上。如今,都已经这么晚了,还下着这么大的雨,他们,还会在这码头等着自己吗?   宋诗言来到码头边上,看着面前这一排船,挨个且仔细地查看着,想要寻找到那艘熟悉而破旧的渔船。忽然,她脚下一滑,摔倒在地上,手臂和地面摩擦,渗出了鲜血。而她手臂上包扎着的纱布,也早已在那一路奔跑中不知所踪了。大雨浇下,从手臂伤口中流出的鲜血被雨水冲淡。只是,伤口处的疼痛,却并不会随着这雨水而消散。宋诗言摇了摇昏沉沉的头,双手费力地撑在地上,挣扎着爬了起来,继续朝前走去。   终于,那艘熟悉而破旧的渔船,出现在她的视野之中。渔船上,还亮着橘黄色的灯光,让她心中倍觉温暖。见状,宋诗言的眼中涌出了热泪,她不由得加快了脚步,朝着那艘渔船跑过去。不知为什么,当她身处在这么一片绝望之中,一看到面前这一艘小小的渔船,一想到远方那座小小的岛屿,她的心,就会奇迹般地渐渐平静下来。   “香菇,香菇——”宋诗言踉踉跄跄地来到这渔船旁,声音嘶哑地唤道。   “香菜!”下一秒,渔船里传来香菇那欣喜若狂的声音。不过片刻之间,那道熟悉的身影便出现在渔船的甲板上。   “香菜回来了吗?”老伯听见动静,也紧跟着香菇走了出来,他看着宋诗言,一脸担忧地问道,“香菜,你究竟出什么事了?香菇哭得稀里哗啦地跑来找我,我问他,他又吞吞吐吐地也说不清楚,就只知道你被一伙黑衣人给绑架了。我真是急死了,本来想带着香菇去警察局里报警,可又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无奈之下,就只能和香菇回来,在这码头等你。好在菩萨听见了我的祈祷,把你平平安安地送回来了——香菜,那伙人,他们究竟对你……”老伯一边说道,一边拿来木板,准备搭好上船的梯子。   宋诗言看着一脸担忧的老伯与香菇,不由得眼睛一红,哽咽地开口,说道:“老伯,香菇,我……”她却哽咽得说不出话来,只能任由泪水在脸上肆意地流淌。   香菇看着宋诗言这副模样,又见木板还没搭好,便急急忙忙地从甲板上跳到码头上来。他紧紧地抱住了宋诗言,不由得流下了眼泪,哽咽地说道:“香菜,你,你去了,哪里?我以为,你,再也,不会,不会,回来了。”   宋诗言依偎在香菇的怀里,感到莫名的安心与温暖。而后,她轻轻推开香菇,抬头看着一脸焦灼的他,伸手握着他那双温暖的手,强颜欢笑地对他说道:“我说过,我会永远陪在香菇你的身边,保护你。你看,我这不是好好地回来了吗?香菇,我现在真的好困,好累——我好想,快点回家。”宋诗言无力地说罢,便缓缓合上了双眼,朝下倒去。   “香菜!”香菇一把接住了宋诗言,面色惊慌地喊道。   宋诗言在朦朦胧胧之间听见香菇一声惊慌失措的呼唤,而后,她的世界,一片混沌。   ……   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码头的一角,坐在后座的女人看着宋诗言缓缓倒下的身影,眼神微微一动,不由得捏紧了双手。她很快便恢复如常,一脸淡漠。   “主子,既然已经找到了地锦的下落,那究竟该如何处置她?”坐在驾驶座上的女人看着香菇怀中的宋诗言,眼中迅速地闪过一道杀意。   “既然,地锦她如今已经失去了记忆,那我便遂了她的意,就这么放她离开吧!至于那个天葵,先留着她的性命,之后再让她将功补过吧!”女人靠在真皮座椅上,闭着眼睛,揉着额头思索了片刻,而后才缓缓开口说道。   “主子,这恐怕是有些不妥吧?谁知道地锦她究竟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组织里那些落到了薛昭武手上的人,能平平安安走出来的,恐怕至今也就只有地锦一个人。属下以为,地锦她极有可能是假装失忆,暗中和薛家联手,对付组织。如果真是这样,恐怕……而且,天葵她充其量也只是个从犯而已,地锦她才是真正的主谋,主子已经惩罚天葵,要了她的半条命,如今却这么轻易地放了地锦,这实在是有失偏颇。”驾驶座上的女人从后视镜里看着自己的主子,有些犹豫,但还是忍不住说道。   “蔷薇,我一直很看重你,将你当做我的左膀右臂。可是,最近的你,实在是有些沉不住气啊!你以为,你让组织里的其他人一起瞒着我,我就不知道,你们背着我对地锦下杀手吗?你知道,为什么地锦她比你们入行晚,却先你们一步成为组织里最优秀的杀手吗?那是因为,你们的心里充斥着太多的欲望,而地锦,她的心里,却只有我这个主子的命令,从来没有像你们一样,为了成为组织里最厉害的那个人,而不惜对同伴下手,”女人冷冷地说道,声音中带着几分寒意“如果,地锦她没有失忆,又怎么可能会让我们在她身后跟了这么一段路?还是因为,你太高估自己的能力了?”   “主子恕罪,蔷薇知错了!”蔷薇闻言,当即便变了脸色,而后又蹙眉说道,“那,薛家那边……”   “薛家那边有什么事发生吗?”女人闻言,睁开双眼,眼中带着一丝凌厉。   “回主子,薛家那边倒是没什么大事发生,无非就是薛家那位小姐薛灵熙病了,薛衡远已经放下手中的事,回家陪她去了。”蔷薇答道。   “最近,就先不管薛家那边的事了。斗了这么多年,也没能分出个胜负,我也有些累了。这段时间,我会去国外休息一阵,至于组织,就先由你和海棠暂时打理。记住,别趁着我不在,就公报私仇,尤其是,不准让任何人对地锦下手。如果我回来时,要是发现你违抗了我的命令,你应该知道后果是什么——走吧!”女人透过雨帘,看着宋诗言被香菇抱上了船,面无表情地回过头来,冷冷地对蔷薇说道。   “是,主子。”蔷薇点点头,说道。她实在不明白,向来冷酷无情的主子,为何却会对一心想要逃离组织的地锦网开一面。主子她对地锦,真的是太仁慈了!   汽车远去,缓缓消失在雨帘之中。 第65章 失魂落魄(2)   “老伯,香,香菜,她,怎么,还不醒?”香菇蹲在宋诗言的床边,看着老伯给宋诗言诊脉,有些担忧地问道。   “没事,香菜她没什么大问题,可能就是被吓着了。你也别来这儿打扰她,就让她好好休息吧。”老伯收拾好药箱,对香菇说道,而后便带着他一起离开了宋诗言的房间。   门关上的那一刻,眼泪从宋诗言的眼角流了出来,打湿了枕头。   回到小岛上,宋诗言便已经醒了一次,只是,懦弱如她,只想要逃避。她睡了又醒,醒了又睡,在噩梦与现实中来来回回,浑浑噩噩地不知过了多久。即便她的头依旧昏昏沉沉,可她的意识却越来越清醒,让她无法再这么逃避下去。宋诗言坐起身,裹着被子,看着窗外有些明媚的天气,心里竟出奇的平静,脸上不悲不喜,看不出表情。   “香菜,你,你醒了!”香菇本来在院子里帮老伯打扫落叶,恰好从窗户外看见宋诗言已经醒了过来,如今正裹着棉被,呆呆地看着外面,于是便兴奋地朝她喊道,“香菜,你,你,好些了吗?”   闻言,宋诗言看着阳光中的香菇,朝他勉强地笑笑。   香菇放下手中的扫帚,不知跑去了哪里,不久,他推开宋诗言房间的那扇门,走了进来。他小心翼翼地端着一碗中药,走到宋诗言的床前,将药碗递给了她,说道:“香菜,刘伯说,你,你的感冒,还没好。快喝,喝药吧!”   “香菇,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咳咳,咳咳……”宋诗言接过药碗,正欲喝药,看着窗外明媚的天气,出声问道。她那晚在大雨中不知走了多久的路,如今,嗓子干涩发疼,实在是难受极了。   “上午,才,吃完早饭,没多久。”香菇说道。   “那你知道今天是几号吗?”宋诗言似乎想起了什么似的,又继续问道。   香菇闻言,偏着头想了一会儿也没能想起来,便跑出门去。而后,他又匆匆跑回屋里,对宋诗言说道:“老,老伯说,今天,是,二十五号。”   闻言,宋诗言手上一滑,那药碗当即便从她手中滑落在地,裂成了几片。她脸色苍白,挣扎着从床上起身,连棉衣也来不及穿上,就匆匆地跑出门去。   “香菜,你身子都还没康复,你这咋咋呼呼地跑去哪里?”院子里,刘伯正在修补渔网,抬眼便瞧见宋诗言连鞋也没穿就从屋里跑了出来,于是便急忙出声喊道,“前两天你才淋了雨,身子都还没好,你至少得把衣服鞋子穿上,再出门去也不迟!”   “我去村里的活动室。”宋诗言的脚步不曾停下,她头也不回地对老伯说道。她像是一阵来去匆匆的风,倏忽间便已出了门去。   “香菜——香菜——”香菇一手抱着宋诗言的外套,一手提着她的鞋子,站在她房间的门前,看着宋诗言迅速地跑出门去,有些担忧地喊道。他见宋诗言没应自己,急得跺了跺脚。   “香菇,你还愣在那里做什么?你要是担心她,就赶紧跟上去。香菜才醒过来,身体还没痊愈,你把她盯紧了,可别让她再出了什么事!”老伯放下手中的渔网,对香菇说道。   香菇闻言,点了点头,于是也飞快地跑了出去。   ……   老伯家里的电视机出了问题,接收不到卫星信号,根本看不了。而宋诗言和岛上的其他人并不是很熟悉,也实在是不好意思跑去别人家蹭电视看。整个皋顺岛上,宋诗言能去的看电视的地方,就只剩下村里的娱乐活动室。那里有一台大屏的液晶电视,而且,信号还特别好。她之前跟着香菇去过几次,倒也是熟门熟路。宋诗言循着记忆中的路线,很快便来到了活动室。   宋诗言急急忙忙赶到娱乐活动室时,电视机前已经坐着好几个空闲的妇女。她们嗑着瓜子,一边看着电视里的狗血言情剧,一边唠嗑着,好不热闹!   宋诗言来不及解释,赶紧跑到那电视机前,一把拿起放在电视机上的遥控板,挨个换着台,引起妇女们的不满:“我说,香菜小姐,凡事也总得有个先来后到吧!我们的电视剧正看到关键部分,正要揭开女主角的真实身份了,你这忽然换了台,让我们这可怎么办——你怎么能不和我们商量商量就擅自换台呢?”   “各位大姐,实在是不好意思,我有急事,必须得换台才行。我之前看过这部电视剧,知道剧情——这个脸蛋漂亮、身材很好的女主角就是男二号的前妻。三年前,男二号和女主的好朋友两人看对了眼,为了争夺女主的家产,联手把她给害死了。如今,女主从国外整容回来,就是要向男主和小三报仇。”宋诗言一边解释着,一边迅速地切换频道。   “那,你知道男主角究竟是谁吗?是不是那个又高又帅的富家少爷?”一个中年妇女一脸好奇的问道。   “不是,男主角是这个一直陪在女主身边的普通男人。”宋诗言答道。   几个妇女闻言,一阵唏嘘。   宋诗言不由得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她看着电视,眼睛一眨也不眨。   “各位观众朋友,大家好!这里是时事经纬,我是本台的直播记者,苏苗苗!我现在所在的地方,就是a市著名的宋家大宅内,也就是殷皓明先生与宋诗言小姐的婚礼现场。现在,就让我们一起来见证这美好而梦幻的世纪婚礼吧!”   今天,a市的天气很好,一改往日的昏暗与沉闷,天色湛蓝,云朵洁白,明媚而温暖的阳光似乎要将这冬日的黑暗与严寒驱散。   看来,连上天都眷顾着殷皓明与颜多雅这一对狗男女。宋诗言站在电视机前,看着这一场奢华无比的婚礼。她紧咬着唇,攥紧双手,冷冷地笑着。   婚礼现场在宋家大宅的花园里。鹅卵石道路上铺着长长的红地毯,地毯两边铺满了娇艳欲滴的玫瑰。那无数盛开的火红玫瑰,仿若是燃烧着的火焰,将宋诗言的双眼灼伤。隔着屏幕,她都仿佛能闻到那馥郁而醉人的香气。花园旁的湖泊里,是一对对洁白的交颈天鹅。无数色彩绚丽的气球,在空中漂浮着。一切都是那么唯美。   殷皓明一身黑色西服,头发一丝不苟,看起来凌厉而干练。他嘴角上扬,浅浅的微笑又使得他多了一丝儒雅之气。他望着自那红毯尽头朝自己缓缓走来的新娘,脸上的笑意又多了几分。   那长长的裙摆上缀满了钻石,在阳光下闪耀着璀璨的光芒。那奢华而精致的皇冠,使得颜多雅看起来像是一位高贵的公主。而她颈间的那条“缪斯的眼泪”,牢牢地吸引住了人们的眼球。 第66章 奢华婚礼(1)   “嘿,你们看,香菜她脖子上戴着的这条项链,是不是和电视里这新娘子的那条项链一模一样?”一个妇女眼尖的发现了宋诗言戴着的项链,便指着她脖子上的这条“缪斯的眼泪”,低声对其余的几个人说道。   在刚才的奔跑之中,这条平时被宋诗言藏在衣服之下的项链露了出来。闻言,宋诗言急忙伸手,不动声色地将毛衣的衣领拉高了些,遮住了项链。   “你怕是眼花,看错了吧?”一个妇女一边嗑着瓜子,一边说道,“你又不是没听见那主持人说,这条项链,能值上亿人民币,世界上只有一条。要是香菜她有这么一条项链,怎么还住在咱们这鸟不拉屎的岛上?”   那妇女又望了一眼宋诗言的脖子,没瞧见项链,这才有些不确信地说:“那看来,真是我眼花,看错了。”   宋诗言看着电视机中的颜多雅,笑意微冷。颜多雅啊颜多雅,如今能走到这一步,你也算是飞上枝头做凤凰了。只是不知道,我宋家的高枝,你究竟能待多久!   一对金童玉女在颜多雅身后,托着那长达数米的裙摆,两位伴娘在红毯一旁抛撒着花瓣。漫天飞舞的白色花瓣,落到那片火红之上,是如此的显眼。宋诗言看着那火红之上的纯白,攥紧了双手,眼中的恨意只增不减。   颜多雅!每当宋诗言一想起这个名字,她的心,就充斥着无比浓烈的恨意!她又怎么能忘记,颜多雅给与她的那些痛苦与噩梦?这身婚纱,这场婚礼,这个宅子,这一切的主人,明明是她!可是,她却以一副残破的身子,血肉模糊的脸,带着无尽的屈辱与痛苦,永远地沉入海底。而颜多雅这个狠毒的女人,在将自己迫害致死后,却依旧如此心安理得地抢走了她的身份,她的宋家,以及,她曾经最深爱的男人!她真的好恨!   殷皓明一脸微笑,仿佛如三月春风般和煦,他来到颜多雅的跟前,朝她缓缓伸出手,好像接过一个无比珍贵的承诺一般。而后,颜多雅挽着他的手臂,同他一道来到一脸慈祥的神父面前。   神父看着站在他面前的颜多雅与殷皓明,一脸肃穆地说道:“主啊,我们来到你的面前,目睹、祝福这对进入神圣婚姻殿堂的男女。遵照主的旨意,二人合为一体,恭行婚礼,终身偕老,地久天长,从此共走天路,两人将互爱、互助、互教、互信。天父赐福盈门,使夫妇二人均沾洪恩,圣灵感化,敬爱救主,一生一世在主前颂扬。在婚约即将缔成时,若有任何阻碍他们结合的事实,请马上提出,或者,永远保持缄默。”   席间的宾客,都是些上流社会的达官显贵们,他们会来宋家大宅参加殷皓明与“宋诗言”的婚礼,都是抱着能与宋家建立友好合作关系的目的。又有哪一个不长眼的人,会在如此重要的时刻站出来,在神父、天主面前,反对他们的婚姻?   神父见四下无人反对,继而又说道:“宋诗言小姐,你是否愿意这个男子成为你的丈夫,与他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接纳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的尽头?”   颜多雅看了一眼殷皓明,头纱下的脸上是深深的笑意,她的声音娇滴滴的,说道:“我愿意!”   “殷皓明先生,你是否愿意这个女子成为你的妻子,与她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她、照顾她、尊重她、接纳她,永远对她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神父又转头看着殷皓明,问道。   “我愿意!”殷皓明看着颜多雅,脸上溢满了笑容,坚定而虔诚地说道。   “现在,请新郎、新娘双方互换信物。”   一架无人机缓缓地飞到殷皓明与颜多雅的身边,伴郎伸手从那无人机上取下一个精致无比的礼盒,而后,将那礼盒递给殷皓明。殷皓明从礼盒中拿出一枚璀璨夺目的戒指,执起颜多雅的手,将这枚闪耀着光芒的“鸽子蛋”戴进了她的无名指,现场一片喝彩声。   “真不愧是有钱人家的千金大小姐,单单是这婚礼的排场就拉了普通人家的婚礼几十条街,连钻戒都是用这么高科技的东西送到身边的。”   “想当年,我和我家那口子结婚的时候,哪有条件穿什么婚纱,我就穿了身红棉衣嫁到他家来。唉,下辈子,我也要投胎投个好人家。”   “这钻戒好大一颗呀,这恐怕得花上百万吧?”   几个妇女满脸兴奋,在宋诗言身边咋咋呼呼地讨论着,连瓜子也不嗑了。   “一百万?”闻言,宋诗言凛然一笑,继而又说道,“这戒指,是由世界顶尖珠宝设计师打造,价值三千万。”   “天呐,三千万!这千金小姐结婚穿的这一身,就花了上亿的钱,这是什么概念啊!”一个妇女捂着心口,震惊地说道。   “只是,我怎么有种感觉,这么奢侈、漂亮的戒指,好像并不太适合这小姐呀?”另一个妇女若有所思地说道。   “这戒指本来就不是她的,是她抢来的,当然不合适了。”宋诗言轻声说道,她眼神空洞,陷入了回忆之中。   这枚戒指,原本就是依照她的尺寸定制的。原先的她,手指纤细而修长,戴上这戒指,刚刚好。而颜多雅,因为常年做一些伤手的工作,手指自然是要比她的手指粗一些。至于颜多雅她为什么要继续用这枚本就不适合她的戒指,这个问题,宋诗言大概也只能想出一个答案,那就是,自己拥有的一切东西,颜多雅她都想要一一抢走。   “宋诗言小姐,殷皓明先生,我已见证你们互相发誓爱对方,我感到万分喜悦,特向在座各位宣布,你们正式结为夫妇。现在,新郎可以吻新娘了!”   殷皓明走到颜多雅的跟前,一脸幸福的微笑。他掀开颜多雅头上那厚重而精致的蕾丝头纱,捧着她的脸,俯身吻去。席间,又是一阵雷鸣般的掌声。   宋诗言只觉得脑中仿若有一道惊雷炸过,她浑身无力,只得努力地撑着身旁的椅子,才使得自己不至于瘫倒在地——颜多雅,她,竟然拥有了一张与自己几乎一模一样的脸! 第67章 奢华婚礼(2)   颜多雅!殷皓明、宋家、林琅……你已经抢走了我的一切,难道,这些都还不能使你满足吗?如今,你竟然连我曾经的脸,也都夺去了!   宋诗言双眼赤红,恨恨地盯着那张令她痛苦不堪的脸。她怎么可能会忘记,殷皓明他用尖刀划破她的脸时,那莫大无比的痛苦?她又怎么可能会忘记,颜多雅狠心将辣椒盐水泼到她脸上时,她那段生不如死的煎熬时光!宋诗言的双手颤抖着,不自觉地抚上了自己的脸,这才后知后觉,如今的她,已经换了一具躯壳。   她万分感谢上苍,感谢它让自己得以用另一副躯壳获得重生。否则,即便当时的她,侥幸在那片深海中存活下来,以那样一副被玷污的残破身体,以那样一张骇人的脸,她又如何有勇气继续在这个世上活下去?   镜头转到在座的宾客们,她看到那些她曾经熟悉的人笑着拍手,为殷皓明与颜多雅喝彩。林琅!她也来了婚礼现场!即便如今正处寒冬,她却仿佛不惧寒冷一般,穿着一身黑色短款小礼服。此刻,她正坐在宾客席间,看着台上那拥吻的二人,有些安慰地笑了笑。   林琅!宋诗言不由得泪流满面。林琅她最怕冷了,可如今,她还是毅然穿着这一身礼服出席了“自己”的婚礼。林琅她,没有忘记和自己之间的约定。   两年前,林琅为了逃避家族给她安排的联姻,以死相逼,非要去法国念设计师。走之前,并对家人撂下狠话,说是五年之内绝不回国。宋诗言熬了好几个通宵,为林琅设计了一身黑色小礼服,作为临别礼物。   当时,林琅收到这件礼服时,感动地对她说道:“言宝,等你结婚那天,我就穿着你为我设计的这身礼服来,参加你的婚礼。但是,你可千万别在冬天举行婚礼,你知道我这个人,最怕冷了!”   闻言,她笑着打趣道:“好林琅,你放心,我一定会打破你五年之内不回国的誓言。还有,作为你这些年不回国的代价,我一定要在冬天举行婚礼,到时候,看老天爷冻不死你!”   ……   林琅,这个世界上,除了我爸爸,你就是那个最了解我的人。可是,聪明如你,却终究还是被颜多雅和殷皓明给骗了。我不知道,他们究竟对你说了什么,但是,我相信,不管怎样,你都没有变,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依旧是我在这世界上最好最好的朋友。   宋诗言多么想站在林琅的面前,告诉她,自己才是真正的宋诗言。可是,她心里清楚地知道,即便如今的她真的有机会站在林琅的跟前,林琅她,也终究不可能会认出自己。   宋诗言伸手擦干了眼泪,等恢复了些力气,神色黯然地朝外走去。   “香菜!”香菇站在宋诗言的身后,一手提着她的鞋子,一手抱着她的棉衣,有些担忧地喊道。   宋诗言闻言,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了香菇一眼。她眼眶红红的,不难猜出她之前哭了很久。   “香菜,穿,穿鞋,穿衣服。”香菇伸手将衣服和鞋子递给宋诗言。   宋诗言沉默地接过鞋子,套在她那双因冰冷而僵硬的脚上,而后,她接过棉衣,随意地披在肩上,缓缓朝外走去。   香菇看着宋诗言离开的背影,在寒风中愈来愈远。她的身形有些颤抖,她的背影,像是飘零的叶子那般萧瑟。 第68章 复仇的心(1)   “香菜,你,去哪儿?”香菇见宋诗言一脸失魂落魄地向外走去,在她的身后开口喊道。   宋诗言顺着石阶,一路朝下走去,对香菇的话充耳不闻。   香菇见状,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正打算跟着宋诗言一起离开这儿。忽然,他似乎有心灵感应一般,猛地回过头去。那镜头不断地在宾客席间切换着,一张张脸在电视上迅速地闪现着,忽然,镜头停到了一位男人身上。男人一身凛冽而阴狠的气息,眉眼间尽是桀骜,他坐在宾客席间,脸上虽然带着笑意,但却依旧是一副冷傲的模样。香菇见状,默默地转过头去,眼神中带着一丝怯懦。他握紧双手,默默地朝着宋诗言离开的方向追过去。   宋诗言站在海边的悬崖上,冷冽的海风刮在她的脸上,仿若刀割一般疼。她那一头长长的秀发,在海风中肆意地飞舞着,像是一簇柔软而曼妙的海草。她听着海浪拍打着礁石的声音,鼻子被冻得通红,手脚冰凉。可是,她觉得,她的心,比这冰冷的手脚还要冷几分。宋诗言抬起冰凉的手,摸着自己这一头柔顺而光滑的秀发。曾经的自己,也拥有这么一头令人羡慕的秀发,可是,在奶奶家的那场大火中,那一头秀发不复存在。而后,她又伸手摸了摸她的脸,不由得苦笑出声。曾经的自己,也拥有这么一张精致的脸,可是,那张脸,却被殷皓明亲手给毁了。至今,她都还能感觉得到,那刀尖在她皮肉里来来回回的冰冷,以及那莫大的痛楚。   宋诗言无力地垂下手,看着面前这一片辽阔的大海,泪流满面。她艰难地迈开步子,一步一步,缓缓地朝着悬崖边上走去。   老天爷,既然你有能力让我的灵魂来到另一个人的身上,让我能够以另外一个身体活过来。那为什么,你却不让我回到五年前呢?如果,能够回到五年前,已经知道结局的我,就不会信任颜多雅,不会爱上殷皓明,就能避免这一切悲剧的发生!呵护我的爸爸、照顾我德叔、保护我的阿祥,他们就不会因为我而被殷皓明的人害死;在我无家可归时,好心收留我的奶奶,就不会因为我,而惨死在那片大火中;小虎就不会因为我而流离失所;而我,也不会遭受这一切非人的折磨。   即便,如今的我用另一具身体活了过来,可是,我又怎么可能成功地报仇雪恨呢?在这个世上,无权无势的我,又怎么可能斗得过殷皓明与颜多雅他们?如今的我,一无所有,有心无力,又何谈报仇?活在这个世上,带着这么一段残酷而痛苦的记忆却无能为力,老天爷,你知道这种生活,是多么的生不如死吗?早知如此,你还不如让我就那么死了!或许,如今的我,已经在天上和爸爸团聚了,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天人永隔!老天爷,你真的是仁慈,却又残忍啊!   “我的一切都没了,甚至连我的脸,也被颜多雅偷走了,一无所有的我,有什么资格谈报仇?”宋诗言泪流满面,心如死灰。她站在悬崖边上,看着雪白的浪花拍打在礁石上,无力地笑笑。或许,就这么死了,也总比一辈子活在痛苦中要好吧!   “我的小寿星,你有什么愿望?”宋启刚看着坐在蛋糕前的宋诗言,一脸慈祥的笑容。   “爸爸,我的愿望是变成小鸟,自由自在地在天空飞翔。等我飞累了,就飞回爸爸的怀抱里休息。”宋诗言吹灭蜡烛,睁开眼,看着自己的父亲,一脸童真地说道。   “宋诗言,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的愿望,也终于可以实现了。现在,你就能实现你的愿望,像小鸟一样,尽情地飞翔了!”宋诗言在心中默默说道。而后,她伸开双臂,闭上双眼,缓缓地迈出了一只脚。   一双手紧紧地拉住了她,将她拉回悬崖,而后,她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不用想,宋诗言也知道来人是谁。   “放开我,让我去死,让我去死——”宋诗言剧烈地挣扎着,泪流满面,沙哑着嘶吼道,“难道,连死,也都这么难吗?”   “啊——”香菇被宋诗言一把甩在地上,磕破了手,不由得痛呼出声。   闻言,宋诗言忍不住回头望去。寒风猎猎,香菇抖着身子,坐在地上捂着伤口。他脸色苍白,正可怜巴巴地看着自己。   “香,香菜……”香菇看着面无表情的宋诗言,嗫嚅着喊道。   宋诗言见状,无奈地一声叹息,那么沉重。她犹豫半晌,终究还是转过身,走到香菇身前,朝他伸出了手。香菇见状,脸上这才有了一丝笑意,缓缓地伸出了手,在宋诗言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宋诗言拉着他的手,和他一起坐在旁边那块巨大的岩石上。   不知为何,即便香菇还需要自己的保护,但宋诗言依旧还是不知不觉地靠着他的肩膀。她看着眼前的这片大海,眼神有些空洞,幽幽地开口,说道:“香菇,你知道吗?其实,真正的我,已经死在了这片海中。我曾经最爱的那个男人,亲手用刀将我的脸划得血肉模糊;我曾经信任的朋友,抢走了我拥有的一切,包括我的脸。他们两人双宿双栖,过得无比幸福与甜蜜,而我,却被他们无情地丢到了这片海中。大概是上天不忍心见我这么痛苦地死去,所以,又仁慈地给了我一次重生的机会。可是,如今的我,一无所有,又怎么能够和他们对抗,又怎么能让他们为自己犯下的过错赎罪?如果,上天给我重生,却只能让我眼睁睁地看着仇人们逍遥法外,或许,当初的我,就不应该活过来。”   “可是,如果,香菜,你,你,要复仇,就不,不能,过这样,安稳的,生活了,”香菇看着宋诗言那双充满哀伤的双眼,有些心疼地说道,“我不想,看见你,这么,难过的,样子。”   “如果可以复仇,我宁愿抛弃我拥有的一切,更何况这安稳的生活?”宋诗言转头看着香菇,眼中升腾起一簇火焰,冷冷地说道,“如果不能复仇,不能让他们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那我余下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我的重生,又有什么意义?如果是这样,那我还不如就这么死了,一了百了,不用再活在无尽的痛苦之中!”   “如果,你能,复仇,那么,香菜你,会,抛弃我吗?”香菇闻言,看着宋诗言的双眼,眼神清澈,犹豫地问道。他害怕听到那个令自己心碎的答案,可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第69章 复仇的心(2)   闻言,宋诗言定定地看着香菇,踌躇着不知该如何开口。   如果能复仇,自己真的会狠心抛弃香菇吗?宋诗言的心中也不知道答案。她记得自己曾对香菇许下的誓言,会永远陪着他,保护他。可是,如果,她复仇的代价是抛弃他,或许她,真的有可能像香菇说的那样,将他抛弃。   平日里的香菇,虽然看着有些傻傻的,但今天的他,却是反常的聪明。他看着宋诗言犹豫的模样,眼中的光芒黯淡了许多,笑得有些勉强。香菜,是不是只要我能帮你复仇,你就能遵守你许下的誓言,永远在我身边陪着我?   “香菇,你怎么抖成这个样子?是因为冷吗?”宋诗言看着香菇的异样,有些诧异地问道。   “我,我,恐高。”香菇不敢去看脚下的浪花,他脸色有些苍白,一动也不动地坐在岩石上,生怕掉了下去。   他一直清楚地记得,当年,他那个所谓的父亲,在他母亲去世后不久,为了让自己心爱的小三与私生子得以进这个家门,狠心地将他从阳台上推了下去。他在病床上,足足躺了半年才得以痊愈。如果,当时他的身下不是松软的草地,或许,他早已死去,又或许,他成为一个没有知觉的植物人,一个不良于行的残疾人。也就是那场事故后,他再也说不了话,而他,也不愿再待在这个恐怖的家。于是,小小年纪的他,便被爷爷送去了国外,这么多年,再也没有踏上这国土一步。   “爸爸他,从楼上,推我。”香菇紧紧地抱着宋诗言,他闭着眼,声音有些颤抖,身子也有些颤抖。   宋诗言有些心疼地看着香菇,他的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泪珠。见状,她的眼眶也有些湿润,忍不住落下泪来。和自己相比,香菇的处境似乎更令人心疼?自己不过看错了人,被殷皓明与颜多雅这一对狗男女背叛而已,至少,她还有疼爱她的爸爸。爸爸一直将她当做公主一样宠着,临死前也记挂着她,不忘给她打电话。可香菇呢?想要他命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父亲,这是一个多么残忍的真相啊!这么想来,香菇他之前出事落海,也一定和他的爸爸脱不了干系吧。这些年来,无依无靠的他一定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吧,也难怪他会变得如此自闭,不愿回家。   思及此,宋诗言将香菇抱在怀中,轻轻地拍着他的背,有些疼惜地对他说道:“香菇,既然我曾说过,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好好保护你,那我就一定会遵守自己的誓言。我向你发誓,就算要我抛弃所有,我也绝不会抛弃你,我保证!”宋诗言的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却依旧难以掩饰她的满腹惆怅,满腔心事。   香菇闻言,抬头看着宋诗言,咧开一个明媚的笑。他一脸喜色地抱紧宋诗言,在她的耳畔轻声说道:“香菜,我,相信你。你,你放心,我不会,不会让你,再难过。”   闻言,宋诗言有些欣慰地笑笑。她从岩石上站起身,朝香菇伸出了手,对他说道:“香菇,走吧,我们回家。”   香菇闻言,微微摇了摇头,笑着对她说道:“香菜,你,你先回去。你匆匆,跑出来,刘伯他,很担心。我,我还有事,等一会,就回来。”   “你和岛上的人又不熟,能什么事?”宋诗言一把拉住香菇的手,有些狐疑地看着他,问道。   “我……东,东西,掉了,我去找。”香菇说罢,便转身迈着大大的步子,匆匆跑远了。   宋诗言站在原地,怔怔地看着香菇离开的背影,心中有些诧异。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香菇刚才的笑容有些黯然,有些虚幻。她想追上去问个清楚,可是,如今香菇却已经跑得没了影儿,而她也不知道他究竟跑哪儿去了,只得无奈地裹紧身上的衣服,朝老伯家走去。   ……   “喂?”坐在花园里的老人接通电话。   “爷爷……是,是我。”   “铭莘,是你吗?你能说话了?”老人的神情有一丝激动,急切地问道,“你究竟去了哪里?爷爷派人四处寻找你,也没能找到你的下落!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对得起你死去的母亲?”   “爷爷,我,我在,皋顺岛。我,要回家。”   “好好好,爷爷马上就亲自来接你,看谁还敢在我的面前对你出手!”老人激动地点点头,而后,他开口唤道,“管家!”   “老爷子,有什么吩咐?”一身管家服的中年男人听见老人在唤自己,匆匆地来到老人跟前,恭敬地问道。   “备机,我要立刻去b市。”老人收起手机,对管家说道。   “b市?老爷子,今儿个天气不好,天气预报上说会有雷雨。”管家看了看阴沉沉的天气,劝说道。   “那就马上备车,我现在就要出发!”老人有些急切地说道。   “老爷子急着去b市,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吗?”管家问道。   “铭莘在b市,我要立刻去接他回来,免得哪个心思险恶的人,又背着我做出伤害他的事来。”老爷子拄着拐杖,站起身来,冷冷地说道。那对母子早就对这家里的一切虎视眈眈,铭莘之前出事失踪,肯定和他们母子二人脱不了干系。他要亲自去接铭莘回家,他倒要看看,谁敢当着他的面伤害铭莘!   “大少爷?老爷子,我马上就去备车!”管家闻言,笑呵呵地说道,随后匆匆离开。   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躲在花台后,看着管家离开后,那人才赶紧拿出手机,拨通电话:“喂,老爷,老爷子他现在要动身去b市,说是大少爷在那儿,他要亲自去接大少爷回家。”   电话那头的人不知说了些什么,佣人立即喜笑颜开地说道:“嗯,好的,谢谢老爷,谢谢老爷!”   佣人满意地挂掉电话,正欲起身离开,却忽然看见自家老爷子和管家正站在她身旁不远的地方,一脸冷色地打量着她。   “老爷子,我错了,我错了!我发誓,我再也不敢了!”佣人见状,急忙求饶道。   “管家,立刻派人结清她的工资,然后将这叛徒给我赶出去!放出消息,谁敢聘用这个人以及她的家人,谁就是铁了心和我霍征为敌!”老爷子冷冷地说道,继而转身离开。 第70章 他的身份(1)   老伯端着饭菜,看了一眼蹲在院子门口一直沉默着的宋诗言和香菇,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那天晚上,香菜从那伙人手中逃回来之后,就一直处于昏迷状态。整整两天的时间过去了,她好不容易醒了过来,慌慌张张地出去了一趟,回来之后就愈发地心事重重了。而香菇,跟着香菜出去了一趟后,回来也有些魂不守舍,比以前更沉默了。如今,天色早已暗了下来,他们两个人还继续蹲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香菇,香菜,别蹲在那儿了,赶紧进屋来吃晚饭!”老伯将饭桌布置好,站在堂屋门口对宋诗言和香菇唤道。   即便如今,宋诗言的心中难受至极,但当她听见老伯在叫自己吃饭后,终究还是听话地站起身来。反倒是香菇,他像是没听见似的,依旧一动不动地蹲在那里,双眼无神地看着远方。   宋诗言见状,有些奇怪。最开始,香菇蹲在她的身边,她还以为,他是在安静地陪着自己。现在看来,他的心情,也不是很好。见状,宋诗言这才知道自己忽略了他的感受,不由得有些自责。她在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而后伸过手去碰了碰他的肩膀,开口问道:“香菇,刘伯在叫我们吃晚饭了,你还蹲在这里干什么?”   香菇这才回过神来,抬头看了宋诗言一眼,不自觉地叹了一口气,他的声音有些虚幻缥缈,说道:“我在,等人。”   “谁啊?都这么晚了,还有谁会来这儿串门?”闻言,宋诗言有些惊讶地问道。在这皋顺岛上,香菇他并没有什么朋友,也没有多少人和他有过来往。再者便是,如今天气寒冷,皋顺岛上的居民吃过晚饭后,就鲜少有人四处串门。所以,当香菇说他在等人时,宋诗言不得不有些惊讶。   “有,那么,一个人。”香菇看着远方那一片被夜色笼罩的海,幽幽地答道。   “不管怎么样,那个人都还没有来。再这么等下去,饭菜都快凉了——你先和我去吃饭,等吃完饭,我再陪你一块儿在这儿等。”宋诗言说罢,便拉着香菇的手,朝屋里走去。   ……   “香菇,香菜,你们俩今儿个是怎么了?这么安静,碗里的饭也没吃几口,你们俩,不会是吵架了吧?”老伯看着无精打采的香菇,若有所思的宋诗言,有些担忧地问道。   “没,没有。”闻言,宋诗言急忙笑着解释道。   “既然这样,那就赶紧吃饭。照你们今天这速度,饭还没吃完,菜都已经凉了。”老伯一边说道,一边给宋诗言和香菇各自夹了一筷子的菜。   三人还在屋里吃着晚饭,院子外传来一片脚步声,有人敲着大门。   都已经这么晚了,谁还在这个时候来串门?老伯有些疑惑地盯着院子里的大门。   来人见屋里的人没有动静,便在门外高声喊道:“刘昌平,你家来贵客啦,赶紧出来把门开开吧!”听这声音,来人竟然是村长。   “客人?”这下,刘伯更惊讶了。他的那些兄弟亲戚们早就离开了皋顺岛,这么多年,一直和自己没有来往了。如今,哪里来的客人?如果客人是皋顺岛上的村民们,大家彼此熟稔,村长又何必亲自领着人来他这儿?这所谓的客人究竟是谁?为何事而来?刘伯放下手中的碗筷,一边思索着,一边走到院子里,拉开了门闩。   宋诗言看着对面的香菇,他有些失魂落魄。如今,她的晚饭也都快吃完了,而香菇,他那碗饭还剩了一大半。   “香菇,你怎么了?”宋诗言见状,有些担忧地问道。   “我,我要,离开,这里了。”香菇忽然抬起头来,看着宋诗言的眼睛,犹豫着说道。   “离开?香菇,你怎么会突然想到离开?你不是说,你爸爸他……你不是不想再回到那个家吗?”宋诗言震惊地站起身,难以置信地对香菇说道。   “少爷!少爷!”一道身影急匆匆地飞奔到门前,来人一脸激动地看着香菇,热泪盈眶地说道,“少爷,我们可算是找到你了。少爷不知道,你失踪的这些日子,老爷他茶不思,饭不想,夜不能寐,派了好多手下寻找少爷你的下落。好在苍天保佑,让少爷你平安无事!”   “少爷?”宋诗言看了一眼香菇,又看了一眼那管家模样的人,有些惊讶。而后,她这才后知后觉,为什么她一直对香菇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三个多月前的那个雨天,在b市,她在公园的凉亭中避雨时,曾经见过香菇。当时,她还为香菇拉了自己最喜欢的那首曲子,也知道了他的名字,叫霍铭莘。他匆匆忙忙躲避黑衣人时,将一把钥匙放到了她的手中。当时的她,就觉得他的身份并不寻常,只是后来,她中了殷皓明的计,落入了他们设计的圈套之中,受尽了非人的折磨,便将这事抛之脑后了。而她失忆的这段时间,大抵是习惯了香菇他的存在,所以,即便她恢复记忆之后,也一直不曾想起自己和他曾经有过一次短暂的相遇。当时的她,又怎么可能会想到,她和这个萍水相逢的男人,竟有一段妙不可言的缘分。   宋诗言看着香菇面前这一脸欣喜的管家,在心中思索着:香菇他,究竟是什么身份?   香菇回过头,看了一眼有些呆滞的宋诗言,对她说道:“香菜,我,我先,出去,一会儿。”   宋诗言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香菇便俯身在她耳边说道:“香菜,你,你放心,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   “少爷,你竟然能够说话了?”那管家听见香菇开口说话,抹着泪,激动地说道。   香菇点了点头,说道:“我,先去,见爷爷。”说罢,便率先离开了这间屋子,朝院子里走去。   宋诗言倚着门,静静地打量着站在院子里,拄着拐杖的耄耋老人。老人虽然年迈,但身体尚健,气色甚好,尤其是他那一双仿若鹰隼般的锐利而精明的眼睛,仿佛能洞察世事、看透人心一般,令人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敬畏。宋诗言再仔细打量了那老人一眼,不由得浑身一怔——霍征!那声名显赫的霍家掌权人!香菇他,竟然是霍家的人!既然这霍征是香菇的爷爷,那香菇他,就是霍家的少爷!只是,霍家的少爷,不是只有一个霍铭扬吗? 第71章 他的身份(2)   “铭莘,爷爷终于找到你了!要是你在外面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对得起你的母亲,对得起林家?”老爷子一把拉住香菇,声泪俱下,“走,爷爷这就带你回家去!”说罢,老爷子便想带着香菇离开。   林家?哪个林家?不会是林琅她家吧?林家和霍家之间,又有着怎样的渊源?宋诗言有些疑惑不解。应该不会是林琅她家吧?否则,为什么她和林琅相识这么多年,还从未从她口中听说过有关于霍家的只言片语?   香菇闻言,松开手,站在原地,默不作声。   “铭莘,怎么了?不愿意和爷爷回家吗?你放心,有爷爷在,没人敢伤你一丝一毫!”老爷子见状,心中又多了几分苦涩,有些哽咽地说道,“是爷爷不好!要是爷爷能在你身边,你就不会遭受这些了!”   “我,想带她,一起,回家。”香菇指着倚门而站的宋诗言,神色坚定地说道。   老爷子闻言,微眯着双眼,顺着香菇手指的方向,看着宋诗言,若有所思。   闻言,宋诗言这才反应过来,不由得红了眼眶。难怪香菇他今天一直闷闷不乐,难怪霍家的人会忽然找上门来,原来,这一切,都是香菇他背着自己做的决定。香菇他,明明那么憎恶那个家,如今,却主动联系霍家老爷子来带他回去,这所有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她,为了带她回霍家。因为,她在香菇的面前,寻死觅活;因为,她对香菇说,她想要复仇。香菇他,一直都很喜欢她,所以,为了让她能够实现心愿,他才会做出这个艰难的决定。   香菇为了她,牺牲了这么多。所以,她必须要让霍家老爷子对她感到满意,心甘情愿地带着她和香菇一起回霍家,否则,香菇他为自己付出的那些,就白白浪费了。思及此,宋诗言站直了身子,昂首挺胸,与霍家老爷子对视着,眼神中没有一丝一毫的畏惧。   “丫头,你过来,和我谈一谈——管家,你先带着铭莘到外面去,至于你们,也先退下吧!”老爷子发话了,谁敢不从?顷刻间,守在院子周围的那些手下迅速地离开。而老伯和那些前来瞧热闹的村民们,早就被这些手下隔离开来。   香菇站在原地,有些不放心地看着宋诗言。宋诗言见状,笑着朝他点点头,向他示意自己没有关系。香菇见状,这才不情不愿地在管家的带领下走出了院子。   “你知道吗?铭莘他在国外生活了近二十年,从未开口说过一句话,更没有想过要回到这个家。如果这次,我没有让医生伪造了一份我的病危通知书寄给他,或许,他至今也不会踏上这片国土。铭莘他这么厌恶这个家,如果是以前,他一定会选择一辈子留在这个小岛上,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可如今,他却主动给我打来电话,说要回家。我当时便已经猜到了,这件事情,绝对不会这么简单。刚才他和我说,要带你一起回去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件事,和你脱不了干系!让他带你回家,是你指使的吧?”老爷子冷冷地看着宋诗言,他的声音比他的脸色还要冷几分,令人不由得遍体生寒。 第72章 达成交易(1)   宋诗言捏紧了双手,默默地告诉自己,一定要镇定。如果,在老爷子面前露出一丝慌乱与恐惧,那她能跟着香菇回霍家的机会就微乎其微了。一想到香菇他在霍家过得不幸福的模样,宋诗言的心,就有些酸涩。她早已和香菇说好,不管怎么样,她都一定会陪在他身边,保护他!思及此,宋诗言冷静下来,看着面前一脸冷色的老爷子,声音无比的平静,开口说道:“老爷子,如果我说,我也是才知道这件事,你会相信吗?”   “换做是你,你会相信吗?”老爷子看着宋诗言,冷冷地说道,“我活了这么多年,见惯了形形色色的人,又怎么会不清楚,像你这样出身贫寒、爱慕虚荣的女人,哪一个不是盼望着攀上高枝,嫁入豪门?铭莘的妻子,注定只能是那些门当户对的大小姐!所以你,最好还是死了这条心,别想着利用我孙子,否则,这后果,你怕是承担不起!”   闻言,宋诗言亦是冷冷一笑:“老爷子,真是抱歉了,我并不是如你所说那样,也没有想要嫁入豪门的想法!”   老爷子闻言,也是冷笑一声,说道:“看在这些日子里,你们照顾了铭莘的份儿上,我就不和你多做计较。说吧,你究竟想要什么?钱?两千万该够了吧!像你这样的女人,恐怕一辈子也见不到这么多钱吧!”   闻言,宋诗言终于有些愤怒了,她缓缓来到老爷子的跟前,紧紧地看着他的眼睛,丝毫没有畏惧之色,说道:“老爷子,我知道,在你们这些有权有势的人眼中,所有接近你们的人,都是抱着某些目的。即便我真是你口中那种爱慕虚荣的女人,在这个世界上,也许我会利用其他人,但我绝不会利用香……铭莘。如果不是他当初把我从海里救了上来,或许,我早已经死在了海里。如果不是他在我痛苦迷茫的时候陪在我的身边,安慰我,或许,我也可能已经死了。香……铭莘想要让我和他一起回霍家,只是因为我们曾经说好,我会永远陪在他身边,保护他。虽然,老爷子能够保护铭莘在霍家不受到伤害,可是,他心里的伤口,又该如何治愈?老爷子活了这么大一把岁数了,又怎么会不清楚,有的时候,心里的伤口,比身体的伤口更难治愈?还是说,老爷子你觉得这些不重要,你能够眼睁睁地看着铭莘生活在痛苦之中?”   老爷子闻言,眼神不由得又凌厉了几分,他看着宋诗言,开口问道:“你究竟都知道些什么?”   宋诗言见状,这才惊觉自己失言,哪一个大家族希望他们内部的勾心斗角被局外人知道?如今,自己情急之下说出这番话,已然证明自己或许知晓了这些事!思及此,宋诗言只得出声解释道:“最开始,我们以为铭莘不回家,是因为他不记得自己的家在哪里。可是后来,铭莘会说话了之后,他告诉我,他只是不想再回到那个让他痛苦的地方而已。关于他的身份,我们一开始都是毫不知情的。我猜测,铭莘他可能是因为父母的忽略或虐待,心里形成了难以治愈的伤口,所以,他才会形成这种自闭的性格,也不会开口说话。直到今天,老爷子你出现了,我才知道,他不想回家,是因为不愿意进入这个权力的漩涡。霍家的新夫人,他爸爸的私生子,他们为了夺取霍家的家产,应该将铭莘视为眼中钉吧!什么都不会的铭莘,又怎么可能招架得住他们的阴谋诡计?”   “丫头,从进这院子开始,我没有透露一丝信息,可你就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还知道霍家的这些事。你住在这么偏僻的岛上,竟然能知道这么多信息,不得不让我觉得,你这是别有所图啊!”老爷子看着宋诗言,幽幽地说道。   “究竟是不是别有所图,老爷子心中自有判断,我说得再多,也没有意义,不是吗?”宋诗言笑了笑,有些无奈地说道。   闻言,老爷子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这才缓缓说道:“丫头,你们都以为铭莘傻,什么都不知道。其实呀,你们都错了!铭莘他虽然从不开口说话,有些自闭,但他呀,毕竟是这么大的一个人了,也算是心明如镜。谁对他好,谁对他不好,他心中掂量得清。很好,你通过了我对你的考验,我对你很满意。既然你亲口承诺,要保护铭莘,那我就答应他,带着你跟我们一起回霍家——只是,我事先要和你说好。虽然你能和铭莘一起回霍家,但,你必须对我承诺,不能爱上铭莘。因为,我先前早已说过,铭莘的妻子,只能是和他门当户对的大家千金。不是老爷子我封建,只是……”   闻言,宋诗言有些勉强地笑笑,说道:“老爷子,我知道你心里是怎样想的。如今,铭莘他什么也不会,也没有母亲的家族给他撑腰,光靠你一个人,也是有心无力的。你要给他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妻子,扶持他,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够早些接管霍家的家业,不至于一直被新夫人他们母子二人牵着鼻子走。”   “丫头,你的确很有头脑,果真和那些没有见识的普通女人不一样!”老爷子有些赞叹地说道,继而,他低着头沉思片刻,这才抬起头来,看着宋诗言,有些担忧地说道:“你说,你要保护铭莘。可是,你也应该能够猜到,等到了霍家,保护他这件事,可不是你想象中那么简单。或许,他们会给你好处,拉拢你。又或许,他们也会对你下手,危及你的性命——你确定,你能经受得住这些考验,留在铭莘身边,始终如一地保护他吗?”   闻言,宋诗言不由得轻笑出声,这才开口说道:“他们说,在死亡边缘走过的人,会更加珍惜自己的性命。可是,他们不知道,已经死过一次的人,已经不再惧怕任何死亡。所以,老爷子你不用担心,他们用死来威胁我,对我而言,根本就没有任何作用。当然,我也不担心,他们会用权势收买我。因为,有脑子的人都知道,想要和霍家的人进行交易,最好的交易对象,当然非老爷子你莫属。”   “交易?”老爷子微微皱眉,似笑非笑地问道,“丫头,你想从我这儿得到什么?” 第73章 达成交易(2)   闻言,宋诗言笑笑,说道:“老爷子,你这话可就说得不对了。既然是交易,那结果自然是共赢。老爷子又怎么能说,是我从你这儿得到什么呢?”   老爷子闻言,也不由得笑了笑,继而说道:“既然如此,那丫头你就先和我说说,我能从这笔交易中获得怎样的好处?”   “在老爷子你心中,霍家未来的继承人,应该是铭莘吧?”宋诗言问道。   闻言,老爷子点点头,说道:“你说得没错,铭莘是我中意的人选,霍家的一切,以后都要交到他的手上。只是……”   “只是,以铭莘他目前的状况,根本不适合接手霍家。而且,虽说霍家盛名在外,但我想,和霍家门当户对的人家里,可能也没有哪对父母愿意把自己的宝贝女儿嫁给铭莘吧!最重要的是,老爷子你,其实也根本不放心让铭莘娶那些千金小姐吧!”   “哦?为什么你会这么想?说来听听!”老爷子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饶有兴趣地看着宋诗言,说道。   宋诗言也找了个地方坐下,看着面前的老爷子,冷静地分析道:“虽然,铭莘娶了大家千金,能让他在霍家迅速地站稳脚跟。即便他最终没能恢复正常,但他要是有了孩子,霍家就有了最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可是,老爷子你心里也存在着一丝担忧——他未来的妻子,会不会是一开始就是抱着吞并霍家的目的嫁给他?等老爷子你哪天不在了,那霍家,岂不是就白白落到了别人的手中?老爷子你应该会竭力避免这样的事发生,所以,短期内,你是绝对不可能让铭莘结婚。但是,为了避免他继续留在外面,受到暗害,你又不得不尽快将他带回霍家。所以,这个时候,老爷子你就需要有一个既能够保护他,又能听候你差遣的人。”   老爷子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满意地看着宋诗言,说道:“继续。”   “与此同时,为了让铭莘他以后能顺利地接管霍家,你必须得治好他自闭、不说话的问题。我要是没猜错,在国外的这些年,老爷子你应该用尽了一切办法,只是,都没有奏效而已。而如今,铭莘他的病情开始有了好转的迹象,或许,那有心之人会对他痛下杀手。所以,你必须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治好铭莘的病。而目前为止,我想,铭莘他最信任的人,应该是我,而不是老爷子你吧!到时回了霍家,我会尽最大努力,让他的病情好转。当然,为了让他之后能尽快接手霍家的事业,你还需要派一个人辅佐他慢慢熟悉这些工作,而这个最佳人选,就是我!”宋诗言自信地说道。   “你?”老爷子有些难以置信,“你以为,管理一个公司,一个集团,真的有那么简单吗?而且,我凭什么放心让你去插手霍家的产业?”   “因为,和其他人相比,我没有抢这些东西的野心,”宋诗言看着老爷子,目光平静地说道,“我也已经说过,我会保护他,所以,我当然会拼尽全力守护他拥有的这些东西。”   老爷子看着宋诗言,满意地笑笑,说道:“看来,我的确可以从你这里获得不少的好处——那么你呢?你想从我这里获得些什么?”   “我?我有三个要求。我之前受伤落海,醒来后就失去了几乎所有的记忆。一个对自己的过去一无所知的人,每天都活在一种恐惧之中。过去的自己,究竟是好是坏?究竟是什么身份?所以,我需要老爷子你派人去查明我的身份。当然,你也无须担心。不管以前的我,究竟是干什么的,从今以后的我,都不会伤害铭莘,伤害霍家的。”宋诗言抿着嘴,而后有些沉重地说道。   老爷子闻言,笑了笑,这才说道:“我就说,丫头你不像是这个小地方的人。老爷子我活了几十年,什么样的人没见到过?可是,今天在这小岛上见到你,的确是让我有些出乎意料。看你的谈吐、气质,以及听了你的想法后,我想,你应该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好,我立即派人去查你的身份。那你的第二个要求呢?说来听听。”   “至于第二个要求……”宋诗言犹豫了片刻,而后才鼓起勇气,继续说道:“我想要宋氏集团,所以,需要老爷子你帮我。”   “宋氏集团?是a市的那个宋氏集团,它的继承人是今天才结婚的那个宋诗言?”老爷子想了一会儿,这才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是!”宋诗言斩钉截铁地答道。   闻言,老爷子有些犹豫了。他皱着眉头,不知在心里思索着什么。宋诗言见他这副模样,有些担忧地问道:“老爷子,怎么?你不愿意吗?”   老爷子点点头,叹了一口气,说道:“当年,铭莘出事,被人救了,送到了医院。后来,我查到,救他的人,就是宋启刚和他的女儿宋诗言。作为回报,我暗中在事业上扶持他,并在心里打算好,等铭莘到了结婚的年纪,就带他去宋家提亲。只是,没想到,没过多久,铭莘就出了事,我只能把他送去国外。而如今,宋家这千金也已经结了婚,所以,联姻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虽说如今宋启刚已经去世,但宋家,毕竟对铭莘有恩,我又怎能在这时候乘人之危?”   闻言,宋诗言有些惊愕:爸爸和她,究竟什么时候救过香菇的命?好像,当时,香菇曾告诉过自己,他妈妈带他去游乐园的那天,他爸爸派人制造了一场车祸。他有幸被路过的人救了,而他妈妈,却死在了这场车祸中。   原来,当年救香菇的人,竟然是爸爸和她!   宋诗言这才想起,她五岁那年,爸爸带着她回c市参加爷爷奶奶的葬礼。路上,正好目睹了车祸现场。爸爸让德叔救了一个男孩上车,将他紧急送到了医院治疗。而当时,爸爸急着赶回爷爷奶奶的葬礼,见男孩没有性命之忧后,便带着自己迅速离开了。   宋诗言不由得笑了笑,没想到,她和香菇,竟然在那么久之前就有了渊源。老爷子知恩图报,不愿对付宋家,可是,如今的宋家,却已经不再是当年的那个宋家了!   “老爷子,你相信我,如今的宋家,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宋家了!你以为,殷皓明他和颜……宋诗言结婚,是真的因为爱她吗?而且,宋诗言,她……她也不再是以前的她了!”宋诗言不由得有些着急地说道,“真正的宋诗言,她已经死了!”   “死了?”老爷子一脸惊愕,“她今天不是结婚吗?照你说,真正的宋诗言死了,那婚礼上的宋诗言,又是谁呢?”   宋诗言看着老爷子,心中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决定将真相告诉他。她克制着内心的愤怒与仇恨,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说道:“婚礼上的这个‘宋诗言’,是爸……宋启刚的私生女,名叫颜多雅。她和殷皓明联手,害死了宋启刚,又害死了真正的宋诗言,然后再摇身一变,成了‘宋诗言’,得到了宋家。”   “你,究竟是从哪儿听说的?”霍老爷子看着宋诗言,眼神中散发着一丝危险的光芒。 第74章 达成交易(3)   “如果我说,是真正的宋诗言托梦给我,老爷子你相信吗?”宋诗言笑着说道,而后,她从脖子上取下被她遮住的项链,递给老爷子,脸上这才严肃了些,说道:“这条项链,我想,老爷子你应该不会陌生吧!”   老爷子接过项链,拿在手中打量着,这才有些惊讶地开口说道:“这,这不是缪斯的眼泪吗?这不是宋诗言的东西吗?它怎么会在你的手上?”   闻言,宋诗言这才解释道:“虽然我失去了记忆,但我脑中依稀记得,不久前,我曾经从一伙人手上救过宋诗言。我想,那个时候,宋家,就已经变天了。而这条项链,就是宋诗言她送给我的谢礼。”   老爷子的眼神中依旧带着一丝怀疑,但见宋诗言这么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心下竟不由得有些相信了她的话。罢了,这世界上,又有哪一个人真的没有一丝一毫的秘密呢?只要这丫头对铭莘的心意是真的,只要她不会做伤害我霍家的事来,她和宋诗言之间是什么关系,又有什么重要的了?思及此,老爷子沉吟着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答应你的要求,不过……”   “老爷子,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做出对霍家不利的事来。”见状,宋诗言急忙说道。   老爷子闻言,拍掌大笑,不由得说道:“如今这些女娃子,当真是不可貌相。江山代有才人出,看来我霍征,真的是老了啊!”   “老爷子你说的是哪里话?谁不知道,老爷子你当年白手起家,打下霍家的江山。你的那些光辉事迹,可都一直在商界流传着。”宋诗言不由得生出一丝敬佩。   “丫头,我霍征这一辈子,没有女儿缘,也没有孙女,你要是不嫌弃,就叫我一声爷爷。”老爷子拍了拍宋诗言的手,笑着说道。   “诶,爷爷。”闻言,宋诗言一脸喜色地喊道。   “丫头,你再说说,你的最后一个要求是什么?”老爷子又问道。   闻言,宋诗言的心中不由得有些酸涩,她深深呼了一口气,这才故作平静地说道:“我,还有一个弟弟,叫小虎。要是我的记忆没错,如今他应该在b市,跟着一个叫岑穆的人。还麻烦老爷子你派人去寻找他的下落。”   “小事一桩,当然没问题,等会我就立即派人去b市找到他们的下落,将他们接过来和你团聚。”老爷子不假思索地应道。   “谢谢爷爷!”闻言,宋诗言笑着说道。   “丫头,和你说了这么半天了,老爷子我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你的名字,”老爷子说道,“丫头,你还记不记得,自己究竟叫什么名字?”   宋诗言她当然记得自己的名字,但是,她又怎么可能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老爷子?于是,她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地说道:“我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了,不过,爷爷你倒是可以喊我景颂。这个名字,就是我以后的身份了。”   “好的,丫头,你放心,我会派人尽快查到你的身份,也会尽快帮你办一个假身份。”老爷子点了点头,说道。   院子的大门忽然被人推开,香菇一脸焦急地走了进来,跑到宋诗言身边,紧紧地抓着她的手,一脸生气地看着老爷子。   “抱歉,老爷子,我实在是拦不住少爷!”管家一脸无奈地说道。   老爷子微微点了点头,示意没事,而后,他这才看着香菇,说道:“铭莘,难道你还怕我把这丫头吃了不成?”   “香菇,爷爷他已经答应了,让我跟着你一起回家。”宋诗言在香菇的耳边小声说道。   闻言,香菇的脸上这才多了一丝喜色,他看着老爷子,低下了头,不好意思地说道:“爷,爷爷,对不起。”   “得得得,没想到我霍征竟还有被自家孙子嫌弃的一天!”霍征一脸无奈地说道,“你们俩还愣在这里干什么?也不用再收拾什么行李了,我们现在就离开。” 第75章 准备回归(1)   宋诗言看着躺在床上的香菇,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那天,霍老爷子连夜带着她和香菇离开皋顺岛,打算回霍家。可是,没曾想到,还没来得及离开b市,香菇他就上吐下泻,还有些发烧,状况有些严重。无奈之下,霍老爷子急忙带着香菇去医院,经医生检查,说是没有什么大碍,这些状况应该是心理作用造成的。霍老爷子又怎么会不知道,香菇他是因为抗拒回到那个家,所以才会如此。无奈之下,便只得带着香菇和宋诗言先在一家奢华的五星级酒店住了下来。   宋诗言拿着帕子,擦去香菇额头上细密的汗珠,有些心疼。   “香菇,你明明讨厌那个家,如今,为了我,你终究还是选择回去。你让我,如何是好?”宋诗言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幽幽地说道。   香菇睁开眼,朝着宋诗言虚弱一笑,说道:“香菜,你,你开心,我,也开心。”   “傻子!你要是开心,你还会像这样?你知道,看见你这样,我的心里,有多愧疚吗?”宋诗言无奈地说道。   香菇伸出打着吊瓶的手,轻轻地拉住宋诗言的手,说道:“香菜,只要,你能在,我身边,我就,心满意足了。”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而后,管家推开门走了进来,看着躺在床上的香菇,担忧地问道:“少爷,你现在身体好些了吗?”   香菇闻言,点了点头。   见状,管家这才对坐在床边的宋诗言说道:“景颂小姐,老爷子让你快点过去一趟。”   “好的,管家。我马上就来!”宋诗言对管家点了点头,连忙站起身,对香菇说道:“香菇,你好好休息,我等会再过来陪你。”说罢,便跟着管家一起离开了房间。   酒店的顶层都已经被老爷子包了下来,走廊里站着一排保镖。宋诗言见状,不由得在心里暗叹,老爷子对香菇,果然是真正的关心!这五星级酒店的安保本就已经很严密了,他竟还安排了这么多保镖守在香菇的门外。   “景颂小姐好!”保镖见着宋诗言,恭恭敬敬地朝她打招呼。   “嗯,你们辛苦了!”闻言,宋诗言笑笑,也礼貌地对保镖说道。   宋诗言来到老爷子的房间,老爷子已经坐在书桌前等着她了。   “爷爷,找我来,有什么事吗?”宋诗言走进房间,对老爷子礼貌地喊道。   老爷子伸手递过来一份文件,这才对宋诗言说道:“丫头,这是你的身份文件,我已经派人给你办妥了。”   宋诗言接过文件,继续问道:“爷爷,那,我的身份,你的人查清了吗?”   老爷子闻言,不由得皱了皱眉,对宋诗言说道:“丫头,你知道吗?我的手下,竟没有找到任何有关于你的信息。我看你这模样,也不像是偷渡来的。看来,一定有人故意在暗中阻挠,否则,我的手下是不可能查不到你的身份信息。”   闻言,宋诗言也不得不眉头紧皱。这具身体原主人身上的那道枪伤,还有她那无比敏捷的身手,这一切,都昭示着原主人的身后,或许有一个神秘的组织。难道,阻止老爷子调查自己的人,就是这个组织里的那些人?如果真有这么一个组织,那究竟又是什么组织?   “丫头?”   宋诗言听见老爷子唤自己,这才回过神来,笑得有些勉强,说道:“没事,不管我究竟是谁?到时候,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老爷子又递过来一份文件,对宋诗言说道:“你看看。”   宋诗言看到封面那几个显眼的大字,不由得诧异地看着老爷子,问道:“财产转让书?这,究竟是……”   “别急,这儿,还有一份。”老爷子说罢,又递过来一份文件。   宋诗言迅速地扫了一眼文件的内容,这才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原来,老爷子打算将香菇他目前拥有的所有股份及财产都转移到自己名下,而与此同时,自己则需要再签署一份放弃这些财产的承诺书。   宋诗言不得不在心中暗自说道:姜,果然还是老的辣!等他和香菇回了霍家,老爷子就会把香菇的财产都转移到她名下的消息告诉其他人,不出意外,她还会多一个霍家继承人的身份。届时,他们想要对付的人,就不再是“一无所有”的香菇,而是自己。宋诗言放下手中的文件,笑了笑,说道:“要是铭莘知道爷爷你为了他费了这么多心思,一定会感动的。”说罢,宋诗言拿起桌上的钢笔,龙飞凤舞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而后,她抬起头,将签好后的文件还给老爷子,对他说道:“爷爷,我知道,混迹商场久了之后,对人,就愈发地不信任了。其实,我想说的是,就算不签这承诺书,我也不会觊觎霍家的一丝一毫。或许,对世上绝大多数而言,钱,是越多越好。可是,在我心中,能有一个温饱而安稳的生活,就已经足够了。因为有时,拥有太多,未必是一件好事。”   老爷子收好文件,不由得感慨一句:“要是,他们能像你这么想,或许,就不会有这么多的恩怨纠葛了。”   宋诗言点点头,站起身,说道:“爷爷,要是没事,那我就先回房间了。”说完,宋诗言就起身准备离开。   “丫头——”老爷子在背后叫住她,“我的手下刚才传来消息,说是已经找到了你弟弟,还有那个岑穆。他们现在已经到了b市,大概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到这儿了。”   闻言,宋诗言一脸喜色,说道:“谢谢爷爷!”说罢,便飞快地回到房间,收好文件袋。而后,她乘坐电梯,来到酒店的大厅,焦灼不安地等待着。   小虎他还好吗?岑穆有好好照顾他吗?当初,她明明告诉岑穆,最多三个月,她就会回去找他们。可是,当时的她没料到,世事无常。等见到了小虎,她该怎么和他说?她又该怎么和岑穆解释? 第76章 准备回归(2)   黑色的劳斯莱斯缓缓停在酒店的门口,侍应生过去恭敬地替他们打开了车门,岑穆抱着小虎下了车,一脸惊奇地打量着面前这座富丽堂皇的酒店。小虎在岑穆的怀中,怯生生地看着面前这一切,不由得抱紧了岑穆。他看着身旁的司机,小心翼翼地问道:“司机叔叔,你说我的宋姐姐在这儿等我,可是,我怎么没看见宋姐姐呢?”   “小朋友,别着急,再等一会儿,你就能看见你姐姐了。”司机柔声对小虎说道。   闻言,宋诗言不由得红了眼眶。小虎他,瘦了些,比以前也要内向些了。宋诗言伸手拭去眼角的泪,在心中暗自说道:奶奶,对不起!我向你承诺过,一定会好好照顾小虎的,可是,我却没能做到!你放心,从今以后,我一定会让小虎开开心心,快快乐乐地长大!   “小虎——”宋诗言再也忍不住,冲了过去,从岑穆的怀中抢过小虎,将他紧紧地抱在怀中,“小虎,对不起,是姐姐不好,姐姐来晚了!”   岑穆看着面前这个长相精致、穿着一身黑色长大衣的优雅女人,有些惊讶地开口问道:“你……”   “你们先退下吧。我和我弟弟有话要说。”宋诗言打断了岑穆的话,转头对一旁的司机和保镖说道。   司机闻言,点了点头,便和保镖一起离开了。见状,宋诗言这才抱着小虎对岑穆说道:“你跟我来!”   酒店大厅一角的咖啡厅,宋诗言和岑穆对坐着,咖啡冒着热气,香气四溢。   “他们说你是景颂?那我之前遇到的,她又是谁?”岑穆看着宋诗言,有些疑惑地问道。   闻言,宋诗言这才抬起头来,对岑穆解释道:“她,是我之前的朋友。因为被仇家追杀,所以,不得不隐藏自己的身份。”   “那,你的那个朋友呢?怎么不见她?离开前,她还信誓旦旦地对小虎说,最多三个月,她就会回来接他,”岑穆继续说道,“她,是出什么事了吗?”   小虎闻言,也抬起头,紧紧地看着宋诗言的双眼,眼中盈满泪光,说道:“我宋姐姐她,真的出事了吗?”   见状,宋诗言的心不由得微微一颤,而后,她不得不当着小虎的面,对岑穆说道:“她已经死了,临死前,她把小虎托付给我,让我好好照顾他。为了报答这段时间你帮着她照顾小虎,她让我帮你,找一份稳定的工作。”   闻言,小虎情不自禁地嚎啕大哭:“宋姐姐,宋姐姐……”引来周围人的侧目。   见状,宋诗言安抚着小虎,却不起一丝作用。   “岑穆,我听说了,在她落难的那段日子,你一直帮助她和小虎。如果,你现在要是没什么工作,就过来跟着我吧!这样一来,我也不会辜负她临终前的嘱托。”宋诗言一边安抚着小虎,一边对岑穆说道。   闻言,岑穆有些犹豫地说道:“可是,我似乎什么都不擅长,怎么可能跟在你身边做事?”他看面前这个女人的模样,就知道她并非普通人,在她手下做事的人,一定都是些厉害的人物吧!岑穆在心中这么想着。   宋诗言看出了他的窘境,于是说道:“你不用担心这么多!其实我,并不是你想象之中那种厉害的人物,我也是才找到‘工作’而已。不久,我就要去一个地方,面临着巨大的挑战,可是,我身边,却没有一个信得过的人。我想,你既然能够帮助一个素昧平生的陌生人,你就不会像其他人那样,一肚子的花花肠子。再者说,到时候,我可能会把小虎接在身边照顾,你要是跟来,小虎他面对的,也不至于完全是一个陌生的环境,不是吗?”   闻言,岑穆这才犹豫着点了点头,说道:“既然这样,那好吧!只是,要是我哪里做得不好,你一定得当着我的面说出来,我才好尽快改正。”   宋诗言点点头,对他说道:“既然这样,那我们就说定了。我们早已安排好你和小虎的房间,你先去休息吧,我和小虎,还有些话要说。”宋诗言说罢,招了招手,唤来了大堂经理,对她说道:“麻烦你派人带我朋友去顶层,他的房间在那儿。”   大堂经理闻言,恭敬地对宋诗言点了点头,说道:“好的,小姐,我这就派人带您的朋友过去。”   宋诗言看着岑穆的背影,不自觉地叹了一口气。从她说出的第一个谎言开始,为了圆这个谎,她不得不继续说无数个谎言。到了最后,她会不会已经分辨不出真相与谎言?只是,有的时候,谎言却比真相更令人信服。   宋诗言低头看了看怀中的小虎,他还在低声啜泣着。这副模样,令人心疼。   “小虎,如果我说,你宋姐姐没死呢?”宋诗言见状,犹豫片刻,忍不住开口对他说道。   闻言,小虎抬起头,用小手擦干了眼泪。他看着宋诗言,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问道:“那,我宋姐姐呢?她怎么不来见我?”   “宋姐姐就在你面前啊!”宋诗言笑了笑,说道。   小虎兴奋地环顾四周一眼,可是,他眼中的笑意又缓缓散去,他看着宋诗言,说道:“你是骗子,我根本没见到我宋姐姐!”   “就是我啊!我就是你的宋姐姐!”宋诗言说道。   “你不是我的宋姐姐,宋姐姐根本就不是你这个样子的!”小虎一脸肯定地说道。   “如果我说,这是老天施展的魔法,小虎你信吗?”宋诗言想了想,这才笑着说道,“老天爷见宋姐姐变丑了,于心不忍,就赐予了宋姐姐一张好看的脸。”   宋诗言见小虎依旧一脸怀疑地盯着自己,又继续说道:“小虎难道忘了吗?当时,是宋姐姐拉着你从火海中跑出来的,是宋姐姐带着你一步一步走到b市,是宋姐姐带着你去公园拉小提琴挣钱——小虎难道不记得了吗?宋姐姐临走前,把一把钥匙交给你,说是这把钥匙对她很重要,因为,钥匙的主人到时候可能会来找她,不是吗?”   闻言,小虎这才有些相信了宋诗言的话,小心翼翼地问道:“你当真,是我的宋姐姐吗?”   宋诗言也忍不住落泪,说道:“我是你的宋姐姐。可是,小虎,这件事,是我们之间的秘密,你不能给任何人说,不然,宋姐姐就有危险,知道了吗?还有,以后,你就叫我姐姐,不能叫我宋姐姐,记住了吗?”   小虎笑着点点头,继而又有些难过地问道:“那,姐姐,我们什么时候去见奶奶?”   宋诗言脸上的笑容一滞,有些伤感地说道:“小虎,再过一段时间,姐姐就带你去见奶奶,好吗?”   小虎闻言,听话地点了点头。   宋诗言看着小虎,一时之间,忧愁又漫上心头。奶奶,我会好好照顾小虎,让他成为一个地社会有用的人! 第77章 下马威(1)   “成烈,你听说了吗?老爷子他这次不仅把那个傻子接了回家,还带了个女人回来。据说带回来的这女人,是救人那家的女儿。我还听说,那女人还带着个小拖油瓶来霍家,你说,老爷子他为什么会把这个女人带回来?”一脸妖媚,化着浓妆的女人,看着远远驶来的车队,有些不高兴地说道。   “妈,你管这个女人干什么?一个生活在小岛上的山野村姑,能在霍家翻起什么浪来?我们要对付的人,是霍铭莘那个傻子!”一身黑色风衣的男人,面容阴鸷,颇有几分不屑地说道。   “老爷子他们快到了,你们俩给我安分些,别惹得老爷子不高兴,”霍成烈闻言,有些不悦地说道,“我让你们收敛收敛这脾气,好好巴结一下老爷子,要是老爷子他哪天被你们哄得高兴了,哪里还会管这个傻子?你们把我的话当成耳边风!这下子好了,如今,老爷子把那傻子接回了霍家。铭扬,你想得到霍家继承人的身份,恐怕是更困难了!”   “爸,我和妈哪里对老爷子不好,可老爷子他就是不喜欢我们,我们又能有什么办法?不过,你担心那么多做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霍铭莘他就是个连话都不会说的傻子!老爷子要是把霍家的产业留给他,你以为,那些股东不会反对吗?而这几年,我在霍家做的这些成就,股东们可都是看在眼里的。难道,放眼整个霍家,还有比我更适合的继承人吗?所以,霍家,终究会到我的手上!”男人一脸自信地说道。   “越是这个时候,就越要沉住气,别高兴得太早!谁知道老爷子他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霍成烈皱着眉头,对儿子说道。   ……   宋诗言看着脸色有些苍白的香菇,伸手握紧了他的手,朝他安慰着说道:“香菇,别担心。有老爷子在,有我在,绝不会让他们伤害你!”   香菇闻言,朝宋诗言点了点头,但他紧握着的双手,却显示着他如今依旧紧张不安。   宋诗言朝车窗外望去,看着面前这一座巨大的欧式古堡,不由得有些惊叹。古堡外的道路上铺着一条长长的红地毯。道路两旁,种满了各式各样的花,虽说如今正值寒冬腊月,百花凋零,但这里的鲜花,却开得比春日里还要好。古堡外,霍成烈带着妻子、儿子,以及古堡里所有的佣人、保镖等候在外面。宋诗言粗略地数了一下,古堡里的佣人与保镖加起来,大概有两百余人。霍家的排场,果真不是一般人家能够比得上的!宋诗言啧啧地暗叹道。   车队缓缓停在古堡外的台阶下,老爷子率先在保镖的护卫之下,缓缓下了车。他拄着拐杖,在管家的搀扶下,一步一步地走上台阶,带着一丝威严之气,来到霍成烈等人的跟前。   “爸,你回来了!铭莘了,我怎么没有瞧见他?”霍成烈一把扶住老爷子,一边笑着问道。   “老爷子,您可回来了。您不知道,您在外的这几天里,成烈他有多担心您!”江淑如看着老爷子,一脸谄笑地说道。 第78章 下马威(2)   老爷子瞥了一眼霍成烈与江淑如,冷哼一声,便站在原地,不再开口说话。   霍成烈被扫了面子,心下微微有些恼怒,但面上还是笑着,站在老爷子身边,俨然一副孝子的模样。   “香菇,下去吧!”宋诗言看着香菇,说道,“别怕!你可是爷爷最喜欢的孙子,可别让别人看轻了去!”   保镖恭敬地打开车门,香菇在宋诗言的鼓励下,缓缓下了车。见到面前这么多人,他有些不安地低下了头,看着地面,手脚不知该如何安放。   见状,站在不远处的霍铭扬不由得在心中嗤笑着:果真是个傻子!在国外的这些年,也没能治好你的病,如今,你也别想着回来和我抢霍家!   宋诗言也抱着小虎也下了车,她穿着高跟鞋,踩在这红地毯上,看着面前这庄严的古堡,不由得想起了她的宋家大宅,心中升起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宋诗言微微摇了摇头,将这忧伤的情绪抛之脑后。他将小虎放在地上,牵着他的手。然后,她又牵起香菇的手,笑着对他说道:“走吧!”   江淑如看着红地毯上缓缓朝他们走来的三人,不由得轻笑出声,笑道:“真是郎才女貌啊!不知道的人,看着面前这幅景象,还以为他们是一家三口呢!”   老爷子闻言,脸色暗了几分,冷冷地说道:“你不说话,没人将你当哑巴!你以为,别人都像你这样,为了攀上我霍家,还没成年便已经生了孩子?”   江淑如咬着牙,碰了碰霍成烈的胳膊,示意他帮着自己说句话。   霍成烈擦擦脑门的汗,这才腆笑着对老爷子说道:“爸,别生气!是淑如她没长脑子,说错了话,才惹得爸不开心!”说罢,他伸手碰了碰江淑如的手臂,让她赶紧道歉。   江淑如见状,白了霍成烈一眼,而后才不情不愿地说道:“爸,对不起,是我错了!”   “别叫我爸!我霍家的户口本上,可没你这个媳妇!”老爷子重重地拄了拄拐杖,偏过身子,不悦地说道。   闻言,霍铭扬看着老爷子的眼睛微眯,散发着一丝冷冽的光芒。要不是这个顽固的老头,他的母亲又怎么会这么些年都无名无分?而他,又怎么会一直顶着私生子的这顶帽子生活至今?   三人缓缓来到众人的跟前,保镖和佣人们恭恭敬敬地喊道:“大少爷好!”声音洪亮,整齐划一,让宋诗言也不由得吓了一跳。   江淑如连忙走上前,热情地拉着香菇的手,一脸慈爱地说道:“孩子,这些年,你在外面受苦了!如今回家了,一切就都好了!”   香菇闻言,面上有些不开心,他一把挥开江淑如的手,站在一边,安静地不说话。   江淑如在这么多佣人与保镖的面前丢了脸,有些尴尬地笑笑。大概是为了找回些面子,她看了一眼站在香菇身边的宋诗言,带着一丝嘲讽语气地说道:“你就是老爷子带回来的人啊!听说你爸爸救了铭莘的命,我原以为老爷子给过丰厚的谢礼,就一了百了。没想到,你还跟着老爷子一起回来了!”   老爷子给宋诗言伪造的身份,就是老伯的女儿。所以,江淑如等人会这样以为,倒也是在宋诗言的预料之中。   宋诗言看着她面前一脸高傲的江淑如,不由得眯了眯眼,看来,这江淑如在她一进门就想给她来一个下马威啊!好在她早已将霍家这些人的资料都看了一遍,所以,她倒也是有备无患。她向来就是一个恩怨分明的人,秉持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准则为人。如今,江淑如主动往她的枪口上撞,她又岂能不遂了江淑如的意?   思及此,宋诗言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说道:“是啊,夫人!我早就听说霍家是c市最有声望的家族,这不,我一个在岛上生活的人,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如今误打误撞救了霍家的少爷,所以,我就腆着脸来看看你们有钱人家的生活究竟和我们普通人家的生活有什么不一样。不过,夫人,我今天来霍家,可不是像其他人那样,厚着脸皮蹭进来的,赶也赶不走。我也算是得了老爷子的许可,正大光明地走着红地毯,在这么多人的欢迎下走进来的。”   闻言,江淑如脸上的笑容挂不住了:面前这女人刚才不就是在指桑骂槐,说自己就是那个厚着脸皮进霍家,赶也赶不走的“其他人”吗?她咬着牙,艰难地挤出一个笑容,维持着优雅,对宋诗言说道:“还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   “夫人,你叫我景颂就好。以后在霍家,我可就要打扰你们了,还请夫人到时候不要生我的气!”宋诗言也一脸无害地笑着说道。她在心中冷冷一笑:呵,演戏,谁不会?   “哎呀,景颂啊,瞧你这话说得,不要和我们见外啊!不过,夫人还是得和你说一句,你也知道,咱霍家毕竟是个名门望族,经常得和上流社会的人士打交道,礼仪之类的东西啊,要学的也不少!景颂你是从小地方来的,对这些不了解,可得认真学啊,不然,得学到猴年马月去了!”江淑如拉着宋诗言的手,轻轻地拍了拍,一脸慈祥地说道,“你要是有什么不明白的,尽管来找我,知道了吗?”   宋诗言也反手拍了拍江淑如的手背,笑里藏刀地说道:“真是感谢夫人这么关心我!不过请夫人放心,我一定会很快将这些上流社会的礼仪学会的。毕竟,听说夫人也和我一样,是从小地方来的,没见过什么世面。你到霍家来的时候,对这些也都是一无所知,一切都从零开始学的——哎呀,夫人,对不起,我说错话了,还请你不要生我的气!”宋诗言故作一脸惊讶的模样,说道。   老爷子站在一边,不由得笑了笑,这丫头,气人的本事倒还真有一套。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她笑着说这些话,这江淑如倒也真不好意思说些什么。   江淑如再也无法维持内心的平静,她脸上的笑容很快就垮了下去。她看着一脸笑容的宋诗言,咬牙切齿地笑着说道:“嗯,哪里的话?我生你的气干什么?夫人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说罢,便安静地退到一边,碰了碰霍成烈。 第79章 下马威(3)   “你就是救铭莘那家人的女儿啊,原来叫景颂,名字真不错,”霍成烈见江淑如在宋诗言这儿吃了瘪,于是走上前来,拍了拍宋诗言的肩膀,一脸感激地对她说道,“真是感谢!要不是你们父女二人,我家铭莘他现在恐怕已经……唉!”   宋诗言见霍成烈朝自己走过来的时候,眼角不自觉地抖了抖,心想着又来一个找茬儿的。当霍成烈拍着她的肩膀时,她才知道,这霍成烈是想借机会让自己当着这么多佣人、保镖的面栽个跟头,丢脸到家门口!霍成烈用力之大,让她的左肩都已经有些麻木了。只是,宋诗言现在的这具身体,可不是一般的女人那样柔柔弱弱的,甚至啊,连一些男人都比不过她。   宋诗言暗笑一声,而后微微错开身子,避开了霍成烈的手。她看着霍成烈,一脸敬佩,语气十分激动地说道:“啊!我经常在电视上看见老爷您!没想到,如今竟然能有机会看见真人!啊,我真是太激动了!”说罢,宋诗言朝霍成烈伸出了手,有些期待地看着他,惴惴不安地问道:“您,能和我握个手吗?”   霍成烈见宋诗言一副万分崇拜自己的模样,不由得有些得意地笑了笑,爽快地朝她伸出手去。只是,下一秒,他脸上的笑容便有些僵硬。谁能告诉他,面前这个看起来分外柔弱的女人,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手劲儿?霍成烈一边努力往后缩着手,一边维持着面上的笑容,问道:“你在电视上都看见了我什么消息啊?”   闻言,宋诗言几乎是脱口而出:“前不久,老爷你上了花边新闻,被负面新闻缠身的那个女模特赵芊芊,主动向媒体爆出和你‘交往甚密’,消息一经传播,严重影响了霍氏的形象,使得霍氏的股价下跌了好几个百分点。还有上次,在和国外的s&l公司签约后,由于你的决策失误,造成霍氏单方面违约,赔偿了高达五千万人民币的违约金。还有上上次,你……”   “行了,行了,我都知道了,你不用再说了!”霍成烈好不容易才将自己的手从宋诗言的手中挣脱出来,万分尴尬地对她说道。   闻言,宋诗言一脸无害地解释道:“老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想对你说的是,每个人,不管他有多么的厉害,都会有失误的时候。但是,即使老爷你失误了这么多次,你依旧是我崇拜的偶像!”   霍铭扬看了看手机,而后看了看满脸笑容的宋诗言,一脸若有所思的模样。而后,他将手机放回衣服口袋,来到宋诗言的跟前,缓缓地朝她伸出了手。   宋诗言看着面前这个高大英俊的男人,大脑中飞速地转动着,思索着霍铭扬又会如何针对自己。看霍铭扬这副不苟言笑、一脸深沉的模样,宋诗言知道,他是一个心思深沉、工于心计的男人,可不比得江淑如和霍成烈那么容易对付。自己该怎么对付他呢?宋诗言在心中思索着。   “你好,景颂是吗?我是霍铭扬,霍家的二少爷!”霍铭扬说罢,朝着宋诗言笑了笑。   虽说宋诗言心中有些不乐意,见状,她也只得朝他伸出了手,笑着说道:“你好,霍二少爷,久仰大名!今天得见二少爷的真人,才知道世人都说得没错,二少爷你果然是人中龙凤!”   “真是说笑了,不敢当,不敢当!”霍铭扬不由得笑了笑,这才继续说道,“你才到霍家,人生地不熟的,有什么需要,或者住得不顺心的地方,一定要及时和家里的佣人们说,他们会替你打点好。”霍铭扬说这番话,俨然一副未来之主的架势。   “多谢你的关心,我知道了!”宋诗言也笑着点头说道。   握手之后,霍铭扬便站到一旁,不再开口说话。只是,他却偷偷地打量着宋诗言的一举一动。   宋诗言也偷偷打量着一旁的霍铭扬,在心中思索着。   霍铭扬,刚才这个对自己微笑的男人,可并不是她刚才所见到的那么简单。从刚才他这一番示好的举动来看,他确实是要比霍成烈和江淑如聪明一些。自己虽然是跟着香菇才到的霍家,可如今,霍家内部的形势,明眼人的心里都再清楚不过。   如今香菇虽有老爷子护着,没人敢动他分毫,但老爷子他毕竟年纪大了,说不定哪天就驾鹤西去了。到时候,香菇孤苦伶仃一人,又怎么可能斗得过他们仨。霍家的这一切,还不都落到他们仨手中?   从自己刚才和江淑如与霍成烈之间的暗斗来看,霍铭扬知道自己并不像香菇那样,对家族内部的明争暗斗一无所知。所以,他就想着在自己站好队之前拉拢自己。只是,他没能料到,自己早已站好了队,而且,也并不会舍弃香菇!   “都别站在这儿了!管家,你派人再去里里外外地收拾一下,把铭莘他小时候住的那栋小别墅收拾得一尘不染,让铭莘和景颂他们先住进去。然后,你再派人赶紧去找个好一点的学校,尽快给小虎那孩子办理好入学手续。别忘了去给他配个专门的营养师,你看他都瘦成什么样了——哦,家里如今人多了,以后的三餐,一定要多准备些菜肴,”老爷子拄着拐杖,一一吩咐道,“我也有些累了,先去休息休息。”   闻言,宋诗言不由得分外感动。虽说老爷子大部分时间里都是一副不苟言笑的严肃模样,但他却是真心实意地对香菇好,对小虎好。宋诗言在心中暗暗说道:老爷子,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期望,一定好好保护香菇,治好他的自闭。   佣人正打算搀扶着老爷子离开,老爷子似乎又想起什么,来到香菇面前,和蔼地对他说道:“铭莘,你要是有什么问题,一定要尽早和爷爷说,知道了吗——丫头……”   “爷爷,你放心,我都知道。”宋诗言知道老爷子不放心香菇,便点头说道。   老爷子闻言,又见宋诗言一副了然的模样,有些欣慰,笑着说道:“要是没什么事,你可以在这个家里四处逛逛,也可以让司机开车,出去买些衣服什么之类的。你也知道,我们霍家,不差这点儿钱,想要什么,你就尽管去买!”老爷子说罢,便在佣人的搀扶下离开。 第80章 下马威(4)   “铭莘,既然你如今已经回这个家了,那就和我们一起好好生活吧!这些年来,爸爸忙着打理霍家的事务,也没怎么去看你,是爸爸亏待了你!”霍成烈来到香菇面前,一脸愧疚地说道。   香菇冷冷地站在原地,不做声,也没看霍成烈一眼。   宋诗言见霍成烈俨然一副慈父的模样,心中不由得冷笑。   要不是香菇告诉她,当年,霍成烈派人害得自己的结发妻子在车祸中丧命,再狠心地将年幼的香菇从楼上推下。否则,如今的她,可能就会被霍成烈这副慈祥的模样给骗了。   闻言,宋诗言笑着说道:“老爷你说的这是哪里的话?谁不知道,霍家在国外的产业,可不比国内的少!老爷你既然是忙着打理霍家的产业,那肯定万分辛苦,经常是国内国外两边跑。听说,铭莘他之前一直住在英国,我要是记得没错,霍家在国外至少有一半的产业都在英国吧!老爷你也真是辛苦,都到了英国,也不去自家儿子住的地方看看。要是这事被传出去了,你说,大家会怎么看老爷?肯定都说老爷你工作辛苦呀!古有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如今也有老爷你这等典范,要是传出去,又是一段佳话啊!”宋诗言的这一番话,夹枪带棒,打得霍成烈只得将苦水往肚子里咽。   霍成烈闻言,有些尴尬,而后才厚着脸皮说道:“唉,我这么做,也是为了铭莘,为了霍家啊!我要是不辛苦一些,把霍家的产业打理好,铭莘他这些年,又怎么可能过得这么舒坦呢?”   闻言,宋诗言在心中冷笑不已,说道:“不过,我觉得吧,这些年,老爷你败的钱,肯定要比你赚的钱要多得多吧!不然,老爷你为了霍家兢兢业业了这么些年,老爷子怎么不把霍家留给你?”   闻言,霍成烈看着宋诗言,眼中升起一丝愤怒。他正要开口,却被宋诗言出声打断:“老爷,真是不好意思啊!你们也知道,我这个人,是从小地方来的,不像各位,都那么的有家教!不过,老爷你也不用泄气,你这些年来做的这些努力,老爷子可都看在眼里。老爷子到现在还没宣布继承人,大概是希望老爷你再历练历练。毕竟,老爷你可是老爷子的亲生儿子。试问,这世上,哪一个做父亲的,会不喜欢自己的儿子?”宋诗言意有所指地说道。   霍成烈看着一脸无害的宋诗言,强忍住怒气,笑着说道:“是啊!这世上,哪一个父亲,会不喜欢自己的儿子?铭莘,你说是吧?爸爸不来看你,是因为,爸爸只要一看到你,就会想起你那过世的母亲。爸爸的心里,难过啊!所以,这些年来,才冷落了你!”霍成烈说着说着,还伸手擦了擦眼角的泪。宋诗言见状,不由得在心中冷笑,不颁一个小金人给霍成烈,倒还真是对不起他这奥斯卡最佳男主角一般的演技。   宋诗言见香菇的眼中氤氲着雾气,心下有些不忍,于是走过去拉着他,看着霍成烈,面带歉意地对他说道:“老爷,真是不好意思!老爷你的眼线众多,所以,老爷你应该也知道吧,铭莘他这几天身体一直都不是很好,如今,又坐了这么久的车,他也有些累了。我先带着铭莘去休息,就不打扰你们各位了!”说罢,宋诗言便拉着香菇,带着小虎,对留在这里的管家说道:“管家,我还不知道我们住的地方在哪儿,麻烦你派人带我们过去!”   “景颂小姐,我亲自带你们过去吧!”管家说罢,便亲自带着宋诗言和香菇向这座富丽堂皇的古堡走去。 第81章 下马威(5)   “成烈,你看老爷子带回来的这个女人,真是牙尖嘴利的!刚才一个劲儿地贬低我,现在还这么贬低你,真是气死我了!”江淑如看着宋诗言的背影,有些气愤,咬牙切齿地说道,“真不知老爷子他究竟看上了这个村姑哪里,还把这么个村姑给带回霍家来了!你说,老爷子他不会是为了报恩,想让那傻子娶她吧!当年那个宋诗言不就是这样吗?宋家父女救了那傻子的命,老爷子就暗中扶持宋家,还想让那傻子娶宋诗言。好在这宋诗言如今已经结婚了,否则,那傻子要是真娶了宋诗言,铭扬他就地位不保了!”   “要是让他们俩结婚,倒也好!这景颂又没有什么身家背景,那傻子将她娶进门来,对我们也没有什么威胁,”霍成烈沉吟着说道,“只是这个女人,看起来并没有咱们想象中那么简单啊!”   “说来说去,还不是怪你的人办事不力!”江淑如白了霍成烈一眼,有些忿忿地说道,“那傻子恐高,不敢坐飞机,只能坐轮船回来。咱c市又不靠海,轮船只能在b市靠岸,这可是除掉那傻子的天赐良机啊!可是,你瞧瞧,那傻子如今还不是好好地回来了!”   闻言,霍成烈也有些无奈地说道:“那是他命大,所以才逃过这一劫,谁能想到,他都落海了,还能被人救起。如今,还带了这么一个晦气的女人一块儿回来——铭扬,你怎么看这个女人?”说罢,霍成烈转头看着自己的儿子。   霍铭扬看着宋诗言的背影,抱着手臂,幽幽地说道:“我也觉得,这个女人不简单。虽然,你的手下查到,这个女人是那刘昌平的女儿。但我派去皋顺岛上核实的人刚才传回消息,说是这刘昌平只有一个儿子,几年前在海上打渔时遇上风暴,已经死了。这个女人,是那傻子在三个多月前从海里救起来的。她的这一切身份,都是老爷子给她安排好的。至于她的真正身份,我的人没能查到,我猜测,应该是老爷子派人暗中阻止。咱们先不谈这个女人的身份究竟是什么,但是,就你们俩刚才与她针锋相对,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你们在她那儿碰了软钉子。目前看来,这个女人只是嘴上厉害了些,还不知她究竟怎么样?我希望,她也只是嘴上厉害了些,否则,这个女人,我们还不好对付。”   “铭扬,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我和你爸爸为了能让你得到霍家继承人的身份,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我和你在老爷子跟前,也受了这么多年的气,可不能再在这个时候出什么岔子了!”江淑如看着自己的儿子,有些担忧地说道,“你觉得,老爷子带这个女人回霍家,究竟是为了什么?”   “老爷子的心思,我也猜不透。但目前,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拉拢这个女人。你们刚才也看见了,那傻子很喜欢她,要是她到了我们这边的阵营,一切都自然不用担心了。”   “哎呀,那可怎么办?刚才我还这么贬低她,她心里肯定生我的气了!”闻言,江淑如一脸后悔地说道,“早知如此,我就……”   “你做都已经做了,后悔也就没什么用了。这个世界上,钱不能解决的问题,还能用感情解决。我想,或许,还不到用感情收买的地步,这个女人,就已经被我们用钱收买了。”霍铭扬一脸自信地说道,“这世上,还有谁,能拒绝金钱呢?” 第82章 晴天霹雳(1)   奢华的水晶吊灯,芬芳馥郁的玫瑰,擦得一尘不染几乎能照出影子的地板,宋诗言和香菇两人在佣人的带领之下,来到饭厅。宋诗言不希望年幼的小虎也牵扯到霍家的明争暗斗之中来,所以,就让他和岑穆留在那栋小别墅里吃晚饭。   老爷子坐在主位上,霍成烈、江淑如与霍铭扬坐在长桌的一边,正等着他们二人。   见状,宋诗言一脸歉意地对老爷子说道:“爷爷,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们来晚了!”说罢,宋诗言便在佣人的带领下准备落座。   “丫头,你,坐这儿来!”老爷子指着离他最近的那个位置,对宋诗言说道。   见状,宋诗言看看香菇,再看看对面的三人,最后看着老爷子,有些犹豫地说道:“爷爷,这恐怕不好吧!”   “我还没死呢!这个霍家,还轮不到别人做主!我让谁坐这儿,是我的自由!”老爷子环顾一眼桌边的几人,说道,“怎么,有谁不满意我的决定吗?”   “爸,您说的是哪里的话?霍家的一切,都由您做主——景颂,你还愣在那儿做什么,赶紧坐过去吧!”霍成烈笑着对宋诗言说道,脸色却不是很好。这老爷子,心里打的究竟是什么算盘?这个位置,不应该是铭莘那个傻子坐的吗?   香菇有些担忧地看着宋诗言,宋诗言见状,朝他笑笑,示意自己没事。而后,这才坐到了老爷子所说的那个位置上,和霍成烈对坐着。香菇则坐在她的旁边,对着江淑如坐着。   “既然人都已经到齐了,那就准备开饭吧!”老爷子对管家说道。   管家拍拍手掌,佣人们端着盘子,鱼贯而入,将一盘盘精致的菜肴端上桌子。宋诗言在心中暗自数了数,桌上六个人,却总共有三十六道不同的菜,且每道菜,用料珍贵。宋诗言不由得有些惊叹,以前,宋家还没有出事的时候,爸爸他总是忙着打理公司的事情,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估计有三百天在外奔波,除了佣人,家里就只有宋诗言一个人吃饭。所以,家里的一切,也都是一切从简,哪像霍家这样,在一顿饭上花的钱,就抵得上普通人家好几个月的生活费了。   宋诗言看着佣人布好菜肴,便率先拿起筷子,替自己夹了一筷子的菜。等她回过神来,这才想起如今自己是在霍家,而不是以前那个只有她一个人吃饭的宋家。思及此,宋诗言夹的那一筷子的菜吃也不是,放也不是。她有些尴尬地看了一眼老爷子,说道:“爷爷,我……”   坐在对面的江淑如见宋诗言出了丑,又想起白天宋诗言怼她的那一番话,忍不住开口说道:“哎呀,景颂,虽说你是小地方长大的,但是我想,你爸爸好歹也教过你,和长辈们一起吃饭,得等着长辈先动筷子,不是吗?”   霍成烈见江淑如又没能管住自己的嘴,于是伸手在桌子下碰了碰她,示意她不要多嘴。而后,他这才笑着对宋诗言说道:“没事,没事,老爷子都还没发话呢,你就照你喜欢的来!”   闻言,宋诗言笑了笑,正想开口,却被老爷子打断。   老爷子坐在主位上,凝视着饭桌上的几人,而后,缓缓地沉声说道:“今儿个,既然铭莘也都回了霍家,老爷子我,也有一件大事要宣布。”   闻言,桌上几人大致都猜出了老爷子接下来想要说的话,和继承人这事有关,所以都神色各异。除了香菇,依旧呆呆地坐在位置上,整个饭桌笼罩在一层诡异的安静之中。   “关于霍家继承人,我的心中,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老爷子看着神色各异的众人,不慌不忙地说道。   宋诗言看着对面的三人,心中不觉有些好笑。霍成烈虽说是一脸平静,但见他额头上缓缓渗出了汗珠,整个人坐得笔直,双手放在膝上。这些举止,都昭示着他内心的紧张与不安。而江淑如,她的脸上藏不住什么话,听见老爷子说了这番话后,便有些恨恨地盯着对座的香菇。至于霍铭扬,目前看来,他算是三人中最淡定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宋诗言虽然猜不透他心里究竟是怎样想的,但也能猜到,他如今,心中也一定是波涛汹涌的吧!   “铭莘在国外治疗了这么多年,病情也不见好转,还是老样子。他呢,也不懂公司的事务。要是让他接手霍氏的产业,那些大股东们恐怕是不依。所以,我决定……”老爷子的话还没说完,便开始剧烈地咳嗽着。管家急忙走上前,替老爷子轻轻拍着背。不一会儿,老爷子便不再咳嗽,而是坐在位置上,剧烈地喘着气。   “爷爷,你怎么样了?好些了吗?”宋诗言见状,有些担忧地问道。   老爷子看了宋诗言一眼,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已经没事了。   宋诗言看了一眼对面的三人,心里冷冷一笑,难怪老爷子不愿意把霍家留给他们!   老爷子咳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他们,却在心中思索着继承人的事,对老爷子不闻不问。江淑如一脸喜色,她看了一眼身边的霍铭扬,露出一个“终于熬出头”的笑容。而霍铭扬,虽说他的性格要沉稳一些,但如今,听了老爷子的这番话,他也觉得继承人的位置,如今是非自己莫属。因此,霍铭扬的脸上,也渐渐浮现出一丝得意的笑容。霍成烈也好不到哪儿去,他看着老爷子,一脸笑意地问道:“爸,那你选的继承人,究竟是谁啊?”不管是他,还是铭扬,他都无所谓。毕竟,以后他的一切,也都是铭扬的!   老爷子缓过气来,看着众人,说道:“铭莘他不适合霍家继承人的这个身份,所以,我心中有了中意的人选,这个人就是——”   三人齐刷刷地看着老爷子,脸上的期待愈发的强烈了。   “景颂,这丫头,就是我选的霍家继承人!”老爷子看了一眼霍成烈三人,而后冷冷地说道,“以后,谁要是再敢对她不敬,就是对我不敬,对霍家不敬!”   闻言,三人脸上的笑容迅速地垮了下去,霍成烈率先表达了他的不满。   他推开椅子,站起身来,用力之大,让椅子与地面摩擦,发出一声刺耳的声音。老爷子不由得皱了皱眉。 第83章 晴天霹雳(2)   霍成烈看着老爷子,一脸不满地说道:“爸!你这是在和我们开玩笑吗?霍家继承人,再怎么说,也得姓霍啊!景颂她和我们霍家毫无关系,你怎么能把我们一辈子的心血交到这么个外人手上!”   “谁说她和我们没有关系?”老爷子冷冷地瞥了一眼霍成烈,继续说道,“她既然救了铭莘的命,就是我霍家的恩人!”   “爸,你说的这算是哪门子的道理啊?就算她救了铭莘,你也用不着把整个霍家都送给她吧!”霍成烈有些恼怒,“要是这事传了出去了,你说,别人会怎么看我和铭扬?我和铭扬为了霍家,辛辛苦苦、兢兢业业了这么多年,如今,老爷子你宁愿把霍家送给一个外人,也不愿留给自己的亲儿子、亲孙子,你让我和铭扬以后怎么面对生意上的那些人?”   “你以为,你哪里做得好吗?你别以为,当年的事,我没说出来,就代表我不知道。你是我霍征唯一的儿子,所以,我给你留了一条生路。没想到,你变本加厉,还这么不成器!你自己说说,你打理霍家这些年,究竟做了几件成功的事?哪一次不是我给你收拾烂摊子,你还好意思在我面前说这些话!”老爷子看着霍成烈,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我做得不好,那铭扬呢?这几年,他对霍家的贡献,爸你也都看在眼里。铭扬也是你的亲孙子,可你为什么这么偏心?”霍成烈看着老爷子,有些无奈。   老爷子看了霍成烈一眼,冷冷地说道:“你还有脸问我为什么?当年,要不是你做出这档子事,我会这么对他吗?我能让他们母子进霍家这个门,能让他插手霍家的事,这已经是我最大的限度了!你还不满意,难道,我真的要让你们一无所有,你们才甘心吗?”   江淑如见老爷子这愤怒的模样,坐在位置上,低垂着头,一句话也不敢说。霍铭扬听了老爷子的这一番话,隐藏在桌子下的双手紧紧攥住,他强忍着内心的怒气,尽力使自己看起来平静。   “爸,如今连我们都不同意这件事,你觉得,公司的那些股东们会同意吗?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而且还这么没有教养,股东们怎么可能会放心让你把霍家这么大的家业交到她手上?到时候,你面对的,可就不是像我这样好说话的人了!”霍成烈看着老爷子,有些得意地说道。   “至于股东那边,用不着你瞎操心!”老爷子冷冷地瞥了霍成烈一眼,不咸不淡地说道。   “爸——”霍成烈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霍铭扬出声打断。   “爸,你就别说这些,惹爷爷不高兴了。你赶紧坐下吧!爷爷他既然选择景颂小姐成为霍家的继承人,那就有他自己的打算。我们听爷爷的就是了!”霍铭扬攥紧双手,挤出一个笑容,而后对老爷子说道:“爷爷,您别生爸爸的气!”   霍成烈见自己儿子这副模样,这才发现自己刚才有些失态,于是谄笑着对老爷子说道:“爸,我知错了,您别生气!”而后便拖着椅子坐下。   老爷子冷哼一声,而后继续火上浇油地说道:“哦,刚才忘说了。既然铭莘他不会打理自己的东西,他要这些股份、财产也没什么作用,所以,我就把他的股份,连带着那些动产、不动产,一起送给了景颂。既然景颂她如今是我霍家的继承人,总不能什么东西都没有吧!”说着,管家在老爷子的示意下,递过来一份财产转让协议书,放到桌上。   闻言,霍成烈又不淡定了。他见到“财产转让协议书”这几个大字,急忙抢到手中翻看着。而后,他一脸死灰地看着老爷子,说道:“爸,你这是……”要是没这财产转让协议书,就算她景颂真是老爷子选定的霍家继承人,只要这事没有对外公布,一切都有转机。至于这财产,到时候,自己再派人制造出一个“意外”,让那傻子身亡。傻子又还没结婚,作为他的父亲,他的一切财产,理应由自己继承。可如今,老爷子竟来了这么一招。就算景颂死了,这财产,也轮不到霍家的人继承。   “怎么?你又想质疑我的决定?”老爷子让管家从霍成烈的手中拿回财产转让协议,不悦地对他说道。   “哪里?哪里?”霍成烈强颜欢笑地说道,“爸,我只是觉得,把这多达几十亿的财产交到景颂手中,景颂她也不太会打理吧!要是出了什么问题,那可就不好办了!”   “既然如今,这些财产都是她的了,她想怎么办,就怎么办,我就不插手了!”老爷子一脸无所谓地说道。   霍铭扬暗中观察着宋诗言,心中不由得有些疑惑。他更宁愿相信这是老爷子和她想出来的计谋,可这女人,她怎么也是一副惊讶的模样,看起来,她似乎对这事也毫不知情。宋诗言见霍铭扬收回视线,这才在心中冷冷笑着。   老爷子将财产转让协议书递到宋诗言的手中时,宋诗言装作恍然大悟的模样,急忙站起身来,一脸惊慌地推辞道:“爷爷,这可使不得,这可使不得!我有什么资格当霍家继承人,又有什么资格拥有这些财产呢?”   老爷子见宋诗言这副模样,当即便反应过来,她这是为了消除霍铭扬的怀疑,正在演戏。于是,便顺着她的话,接道:“这有什么使不得的?我说你能当我霍家的继承人,你就有资格。况且,铭莘的财产一直都是我在替他打理,我说把这财产送给你,就有这个权利。不然,我再问问铭莘,看他是怎么想的?”说罢,老爷子看着宋诗言身边的香菇,慈祥地问道:“铭莘,我把你的财产全部送给景颂,你有没有什么异议?要是你不同意,我就收回我刚才说的这一番话。”   闻言,霍成烈急忙低声唤着香菇,对他摇了摇头,示意他千万别同意。   香菇冷冷地瞥了霍成烈一眼,而后看着老爷子,说道:“爷,爷爷,我,同意!”香菇回霍家,就是为了帮助宋诗言报仇,又怎么可能会不同意呢?   闻言,霍成烈等人又是一阵惊愕。   “铭,铭莘,你会说话了?”霍成烈看着香菇,惊讶得合不拢嘴。   香菇冷冷地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三人,又安静地不说话。   “既然铭莘都已经同意了,那你们也甭操心他的财产了。”老爷子淡淡地说道,说罢,便拿起筷子,开始夹菜。   一顿饭,霍成烈三人各怀心思,百感交集,自然是索然无味。 第84章 晴天霹雳(3)   “成烈,你说老爷子他不会是老糊涂了吧?不然他怎么会让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野丫头成为霍家的继承人?这景颂,不会是老爷子在外面的私生女吧?”江淑如看着坐在一旁的霍成烈,有些忿然地说道。   “老爷子他作风端正,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霍成烈放下手中的茶杯,叹了一口气,恨恨地说道,“本来还以为铭扬能顺利成为霍家的继承人,可谁能想到,竟然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你说气人不气人!”   闻言,江淑如担忧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说道:“儿子,这景颂如今摇身一变,成了霍家的继承人,还白白从老爷子的手上得了几十亿的财产,咱们想要用钱收买她,可就成问题了!几十亿,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你爸爸他手中的财产,也还没那傻子的多。”   霍铭扬闻言,冷冷一笑,而后分析道:“景颂?我们先不说她能不能顺利通过股东们的考核。老爷子如今把她带回霍家,把霍家继承人的身份给她,但却又不让她改姓霍。我想,无非只有两种情况。一,就是用这景颂来迷惑我们,她挡在那傻子前面,我们就自然而然地把矛头指向她,而不是那傻子。如此一来,有朝一日,那傻子恢复了正常,霍家的这一切,终究还是属于那傻子的。二,就是那傻子确实喜欢景颂,老爷子对景颂也颇为满意,打算等时机成熟,就让景颂和那傻子结婚。为了让景颂能全心全意对那傻子好,所以,才会把这些东西交到她手中,让她成为霍家的继承人。”   “那,照你这么说,不管是哪一种情况,景颂这丫头都是站在傻子那一方的阵营里?难道,我们就没有解决的方法吗?”江淑如一边叹着气,一边说道。   闻言,霍铭扬有些不屑地笑笑,对江淑如说道:“妈,你说,除了繁荣富贵的生活,女人们最想得到的东西,是什么?”   江淑如脱口而出:“爱情!”   “景颂她终究也不过是个女人而已。她想要得到的东西,和其他女人又有什么区别?为了爱情,有的女人连自己的血肉至亲都能背叛,更何况是些没有血缘关系的人?”殷皓明一脸冷笑地说道。   “儿子,你的意思是……”江淑如看着霍铭扬,眉梢上挂着一丝喜色。   霍铭扬看着自己的母亲,自信地点了点头。   见状,江淑如得意地说道:“我们铭扬,可是咱c市著名的金龟婿,景颂那没见过世面的丫头,又怎么可能逃得出我儿子的手掌心?”   霍成烈看着霍铭扬,有些担忧地说道:“铭扬,那薛家那边……”   霍铭扬有些不悦的说道:“我去见过那薛灵熙几次,可是,那薛灵熙对我似乎没有什么兴趣,张口闭口就是她哥哥薛昭武如何如何。那薛家老头也和我说了,薛灵熙的身体不好,他也不打算让自己的女儿这么早就结婚。所以,我觉得,薛家那边,多半是没戏了。”   “那,林家那边呢?我听说林家那小姐似乎对薛家那小子很不满意,所以才跑到国外去待了几年。”霍成烈不死心地问道。   “爸,你又不是不记得你自己当年做过的事!当年,老爷子为了保住你,对车祸的事三缄其口。那林家一怒之下,早就不和咱霍家来往了,你觉得,林博那老头还会把自己唯一的宝贝女儿嫁到咱霍家来吗?”霍铭扬有些无奈地说道。   “既然这样,那你如今就好好拉拢景颂这丫头。虽说她背后没家族给她撑腰,但今时不同往日了,她如今不仅是霍家未来的继承人,手上还有几十亿的资产。等以后老爷子哪天不在了,我们对付这没人撑腰的野丫头,也就易如反掌。到时候,霍家的一切,还不是到了我们手上?”霍成烈一脸喜色地规划道。   三人得意地相视一笑,颇有一种势在必得的自信。 第85章 初露锋芒(1)   “景颂小姐,老爷子让我带你去会客室。”宋诗言本来在教香菇说话,帮助他克服掉口吃的毛病。佣人敲门走进来,对她恭敬地说道。   “你知道会客室里都有哪些人吗?”宋诗言抬起头来,看着佣人,问道。   “回小姐的话,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刚才,我经过二少爷那边,听他和夫人说起,来的人都是霍氏的大股东。”佣人答道。   闻言,宋诗言不由得笑笑,这霍成烈,真是按捺不住性子。老爷子前天晚上才宣布继承人的事,他今儿个就已经把霍氏的大股东们聚集到霍家来。看来老爷子,对他这不成器的儿子,恐怕是愈发地不满意了。不过,该来的,迟早会来,宋诗言心中早就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她站起身来,不慌不忙地对佣人说道:“嗯,我知道了。我这就去换身正式一点的衣服!”   “香菜……”香菇有些担忧地拉着宋诗言的手,对她说道,“我陪你,一起去。”   宋诗言笑着对他摇摇头,说道:“香菇,这些股东来霍家,是想要来看看,我究竟有没有能力成为霍家的继承人。你要是跟着我一块儿去了,他们见我还得让人陪着,一定会以为我胆小怕事,更加瞧不起我。你放心吧,那里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再说了,不是还有老爷子在那儿帮我吗?”   闻言,香菇只得无奈地点点头。   ……   “老爷子,这些年,我一直不见你宣布继承人。如今,你竟打算让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女人来接管霍家,你这不是存心玩我们这些股东吗?”一个精神抖擞的老头,看着老爷子,有些忿然地说道。   “老爷子,你叱咤商场这么多年,我跟着霍家做事,确实是得到了不少利益。我呢,也是从心里实打实地佩服你。可你如今做的这个决定,我却是不敢苟同。我们听总经理说,这个叫景颂的女人,是一个渔民的女儿,一无所长。你说,你这么做,我们怎么可能放心嘛?”另一个稍微年轻一些的中年男人,看着老爷子,有些无奈地说道。   “老李他说得没错,这个景颂对公司的事务一无所知,更不会打理公司,让她当霍家的继承人,我们怎么能安心?要我说,老爷子你家二少爷霍铭扬能力出众,我们对他的成就也是有目共睹的,我倒觉得他能担得起这霍家继承人的身份。”另一个戴着眼镜的斯文老头说道。   闻言,霍成烈的脸上浮起一丝笑意。铭扬对霍家的贡献,股东们可都是看在眼里的。要是铭扬都没资格当霍家继承人,那个叫景颂的女人,就更没有资格当了。就算老爷子他如今帮衬着那女人,要是这些股东们一怒之下撤资,老爷子也没什么办法。   老爷子冷冷地瞥了一眼得意的霍成烈,而后看了一眼在座的各位股东,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这才开口说道:“诸位,你们的担心,我霍某人的心里也是一清二楚。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用,等各位股东看了景颂的表现再决定也不迟。”   闻言,有些闹哄哄的会客室,这才缓缓安静了下来。   会客室的大门被人缓缓推开,众人听见动静,朝着大门的方向望了过去。   宋诗言穿着一身灰色大衣,微卷的中长发高高地梳起,脸上化着淡淡的精致的妆,踏着八厘米的高跟鞋,朝着老爷子在的方向走了过来。她手中拿着一叠文件,看着面前这二十余位久经沙场的股东,脸上没有一丝畏惧,自信而从容地来到大家跟前。   “各位股东,你们好,我是景颂,霍家未来的继承人。”宋诗言微微鞠躬,看着面前这些打量着自己的股东们,微笑着说道。   “得得得,你先别把话说得这么满。霍家未来的继承人究竟是谁,我们还正在同老爷子商榷,”一个股东闻言,有些不屑地看着宋诗言,说道,“景颂小姐,平心而论,你长得很好看。可是,你也应该知道,在诡谲多变的商场上,花瓶,是最没有用处的!”   闻言,宋诗言不可置否地笑笑,对其余的股东说道:“我就是担心诸位股东都像胡会长这样,对待事物,都是凭自己第一眼的感觉,先入为主,所以,我今天会到这儿来,就是为了打消诸位股东对我的疑虑,让你们能放心。”   那胡会长被宋诗言的这一番话扫了面子,心中忿忿不平,继而看着宋诗言,有些阴阳怪气地说道:“那么,请问景颂小姐,你打算如何打消我们的疑虑呢?”   宋诗言笑笑,这才说道:“诸位对我心存疑虑,的确是情有可原,毕竟,目前的我,并没有对霍家做出什么贡献。和霍二少爷相比,我实在是有些平庸,的确难登大雅之堂。不过,我想,要是等我做出了令诸位股东满意的成绩,不知道诸位股东,还会不会像现在这么不看好我?”   “那你现在可有什么想法?”一个股东听了宋诗言的这番话,不像其他股东那样唏嘘,反而是一脸正色地看着宋诗言,问道。   “如果我说,我会把宋氏集团收入囊中呢?”宋诗言自信地说道,“并且,是在不会损害诸位股东应有的利益之下。”   闻言,霍成烈忍不住笑出声来,率先说道:“景颂啊景颂,难道你以为,你看了几部商战剧,你就真的会像剧里的主角那样,厉害到不行吗?”   听了霍成烈的这番话,其他股东也跟着笑了起来。到最后,整个会客室里,除了老爷子和宋诗言,就只剩下刚才那个一脸正色的股东,匡舟远没笑。   “我说,景颂小姐,你今天说的这一番话,是本年度我听到过的最大笑话。你难道不知道,宋氏集团在a市可是数一数二,与林家不相上下吗?”和宋诗言不对盘的那个股东一边笑着,一边说道。   “宋氏集团,是宋启刚先生在三十二年前一手创办的,主要涉及造船,冶金,以及零售业等多个行业。经过这些年的飞速发展,a市唯一能和林家媲美的,也就只有宋氏集团了。不过——”宋诗言故意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股东们见宋诗言这副模样,忍不住开口问道。到这时,话语的主动权已经转到了宋诗言的手上。等这些股东们反应过来时,纷纷有些懊恼,但话已经说出口了,收也收不回来。 第86章 初露锋芒(2)   “不过,宋启刚先生在三个多月前已经去世,而宋氏集团的继承人宋诗言小姐,在和殷皓明结婚之后,似乎也没有接管宋家的打算。到现在,宋家依旧是由殷皓明这个上门女婿在帮忙打理。你说,宋氏集团的那些元老们会甘心吗?我想,宋氏集团内部,到目前为止,依旧是一盘散沙。所以,这也正是我们向宋氏集团发起进攻的好时机。”一提起爸爸,宋诗言的心中就微微有些酸涩。   “你说得没错。不过,那殷皓明,也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虽然他在孤儿院里长大,也没有受过特别高等的教育,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的个人能力的确是十分出众。如果,宋氏集团以后真的由他来打理,或许,对我们霍氏而言,也是一个不小的威胁。”匡舟远皱眉说道。   “殷皓明他的确能力出众,但,你们觉得,他从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一步一步爬到今天的位置,难道就真的只是凭他的本事吗?在这个世界上,有本事的人多了去了,可为什么,能真正成功的人,却并没有多少呢?殷皓明他既然能一步步走到如今这个高度,那么,他总有一些他想要掩埋的秘密,就像,在座的各位股东一样,不是吗?”宋诗言环顾一眼股东们,似笑非笑地说道。   闻言,股东们的神色有些尴尬,不自在地咳嗽一声。   “既然你这么胸有成竹,看来,殷皓明他落了把柄在你的手上,对吧?”一个股东闻言,肯定地说道。   宋诗言挑了挑眉,点点头,却并不开口说话。   另一个股东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对宋诗言说道,“那你就和我们在座的各位股东说说,殷皓明他究竟有什么把柄在你的手上。”   闻言,宋诗言觉得有些好笑,她看着说话的这个股东,似笑非笑地说道:“换做是你,你会把殷皓明的死穴讲给在座的各位股东们听吗?我想,如果是在座的各位,估计早就已经拿着这个把柄和殷皓明谈条件了,不是吗?”   “如今你把这事告诉了我们诸位,你难道就不怕我们把这个消息告诉殷皓明吗?”一个股东有些好笑地说道。   宋诗言闻言,有些无所谓地笑笑,不咸不淡地说道:“在这商场上,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利益’二字。俗话说,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所以,我觉得,在利益面前,心明如镜的股东们,一定会做出最正确的选择。孰好孰坏,大家的心里也掂量得清清楚楚——这是我针对宋氏集团做的一系列计划,由于各位股东真是‘来势汹汹’,所以,我也没有多少时间准备,资料还未完善,策划略显粗糙,还请各位股东多多担待。”说罢,宋诗言冷冷一笑,拿着那一叠资料,亲自派发到各位股东手中。   霍成烈读罢宋诗言的策划书,心中不由觉得有些好笑。这策划书的内容单一,而且,也根本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措施,粗略读完,只会觉得是她在夸夸其谈,哗众取宠罢了。就这样不入流的策划书,怎么可能会让这些久经沙场的老狐狸们满意?景颂她这招,恐怕是失策了!看来,这个景颂,也只有嘴上的功夫厉害些,真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技能。说罢,霍成烈放下手中的策划书,好整以暇地看着宋诗言。一想到待会儿她会被这些股东们连番轰炸,霍成烈的心里就说不出的高兴。   宋诗言看着一脸得意的霍成烈,忍住笑意。霍成烈啊霍成烈,老爷子这么精明,怎么你就这么愚钝呢?就算她真的做出一份完美的策划,在如今这样的形势下,她也未必会把策划拿给这些老狐狸看。不过,值得庆幸的是,霍铭扬手上没有霍氏的股份,不能来参加这个会议,否则,她的把戏,一定瞒不过他的双眼。   霍成烈本来在等着股东们开口“讨伐”宋诗言,谁知,会客室里却是一片诡异的沉默。霍成烈狐疑地环顾一眼股东们,见他们迅速地翻了一两页,眉头紧皱,看得出来,他们很不满意。可是,翻到第三页的时候,这些股东的眉头,皱得更厉害了。他们抬起头来,无声地看着彼此,一脸惊讶与忿然。虽然无一人说话,但大家却是心意相通,明白了彼此内心的想法。而后,股东们迅速地合上了手中的那一份策划书,像是关上了一扇通向秘密的窗户。见状,霍成烈的心中更是疑惑了。   霍成烈虽然有些心神不宁,但还是率先开口说道:“景颂啊,我看了你这策划书,平心而论,连那些才进公司的小职员都写得比你好。你连写策划都不行,又怎么有能力打理霍家这么大一个家业?各位股东,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说罢,霍成烈看着股东们。谁知,却无人附和他,见状,霍成烈只得尴尬地闭上了嘴。   宋诗言笑笑,顺着霍成烈的话说道:“我知道自己能力有限,这么贸然接管霍家,不仅股东们不放心,我也实在是受之有愧。所以,我想出来一个好方法。”   “哦?你说来听听!”霍成烈听宋诗言这么说,当即便来了兴趣。   “不如,各位股东就给我两年时间,让我能有机会施展自己的才能。如果,两年内,我真的能将宋家收入囊中,那霍家继承人的这个位置,我想,应该不会再有股东反对吧?如果,我没能做到,那就由老爷子另选一个有能力的继承人。诸位意下如何?”宋诗言说道。   股东们都沉默着,无人开口说话,霍成烈见状,心想着还是只能靠自己,于是开口说道:“我得附加两个条件。一,要是你失败了,你就得把你手上拥有的所有财产悉数还给霍家。二,霍家如今已经掌握了c市的经济命脉,你留在这,也得不到什么锻炼。所以,这两年,为了锻炼你的能力,你不能留在c市,国内国外,你可以自己选择去留。”   闻言,宋诗言知道,这霍成烈是打定了主意想让自己把香菇的财产还回去。只是,如今的她,并不是一个知难而退的人。思及此,宋诗言笑着点点头,自信地说道:“我同意这个条件。”   股东们见宋诗言同意了,也都跟着点了点头。   “景颂小姐的这个想法不错,我同意!只要景颂小姐能做到她所说的,我就毫无保留地支持她。”   “如今真是人才辈出啊,看来,我们都已经老了。”   ……   宋诗言听着各位股东相继拍自己的马屁,面无表情,而后,她才开口说道:“既然各位股东都已经同意了,景颂也还有事要做,就不奉陪了。”说罢,便率先走出了会客室。   “景颂小姐,慢走啊!”股东们热情地和宋诗言挥手道别。 第87章 初露锋芒(3)   霍成烈见股东们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不由得有些忿然。他本来还指望着这些股东来阻止景颂这野丫头成为霍家的继承人,可没想到,这些股东竟一改初衷,真是可气!   等老爷子也离开后,霍成烈便走到股东们身边,有些忿然地说道:“各位股东们,景颂写的策划书,你们又不是没看。她能写出这么不入流的策划书,你们难道还奢望她有超能力来打理霍家,让你们能继续盈利吗?”   “你就别说这些了,老爷子在商场上打拼了这么多年,自然是慧眼识人,我们相信老爷子的眼光,景颂她,应该不会让我们失望的。”一个股东笑呵呵地说道。   “这景颂又不是立即接管霍家,不是还有两年的考核时间吗?你着什么急呀?你再怎么说,也是老爷子的亲生儿子,难道,景颂她还会亏待你不成?”另一个股东也帮着宋诗言说话。   “你们刚来这儿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啊!”闻言,霍成烈不由得有些焦灼了。   “正如你说的,那时我们才来,都还没见过景颂,仅凭你的一面之词,自然是有失偏颇。如今,我们已经见过她了,对她的看法会有所改观,这也是正常的,不是吗?”   “我们还有其他事,就不打扰你了,我们先走了!不送,不送!”说罢,股东们紧紧拿着宋诗言给他们的策划书,三三两两地离开了。   霍成烈恨恨地看着股东们离开的背影,咬牙切齿地低吼道:“景颂——”   ……   宋诗言站在阳台上,看着霍成烈垂头丧气地离开会客室,不由得满意地笑了笑。而后,她来到老爷子的书房,说道:“爷爷,您这样帮我,这些股东们会不会对您有所不满?”   老爷子看了一眼宋诗言,无所谓地说道:“你放心,这些股东不过是被成烈这小子当枪使罢了,他们自然会明白的。而且,这些资料,不是也有那么一部分是你找到的吗?再者说,只要霍家能让这些股东继续盈利,我究竟让谁当继承人,对这些股东都没有什么影响。”   闻言,宋诗言点了点头,正打算离开,却被老爷子叫住:“明天晚上,我会在霍家举办一场宴会,对外宣布你的身份。”   “爷爷,这恐怕有些不好吧!等铭莘他恢复了正常,这一切,都是他的。您现在对外公布了继承人的消息,以后……”闻言,宋诗言有些为难。   “你不用担心那么多,只管听我的就好。”老爷子一副指点江山般的沉稳与自信。   “那好,一切都听您的安排。”宋诗言点了点头。   ……   “我想,大家手里的东西,应该都有异曲同工之妙吧!”戴着眼镜的老人看着其他股东,沉声说道。   闻言,大家虽没有应声,但沉重的脸色却也回答了这个问题。   “你们说,会不会是老爷子他做的?否则,以景颂那丫头的能力,怎么可能查到这些?”一个股东思索着说道。   另一个股东看了看手上的资料,皱着眉头说道:“这倒不像是老爷子的手笔。咱们和老爷子合作了这么多年,我们私下做了什么事,老爷子也都是心知肚明的。你们说,老爷子他什么时候拿这些威胁过我们?而且,不瞒诸位,景颂给的这资料上,还有一部分是老爷子根本就不知情的。”   “霍成烈不是说,这景颂本来是个毫无背景的女人吗?如果没有老爷子帮她,她又怎么可能找到这些绝密的资料。”   “老爷子指定景颂当霍家的继承人,对谁的影响最大?霍成烈他今天让我们来这儿,还不是为了他自己?”   “唉,算了,算了。我看景颂这女人,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从她今天的表现看来,或许,经过两年时间的打磨,她也能和那霍铭扬平分秋色。只要能跟着霍家赚钱,这霍家的继承人由谁来当,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呢?是吧?”   闻言,大家都赞同地点点头。 第88章 让她出丑(1)   奢华的大厅,橘色的灯光暖暖地照着大厅里的众人,钢琴曲悠扬而舒缓,大厅的四周摆放着精致的花束,连空气中似乎也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花香。   穿着黑白制服、训练有素的佣人们端着香槟,在人群中来来回回。穿西装、打领带的男人们手中端着香槟,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谈论着商场上的事,相互恭维着。而身穿奢华礼服、妆容精致的女人们,谈论的话题,无外乎是奢侈品、珠宝之类,女人们口蜜腹剑,捧高踩低,暗战的硝烟弥漫。   宋诗言穿着一身黑色的礼服,礼服上点缀的钻石在灯光下闪耀着璀璨的光芒。她的脸上化着淡淡的妆,卷发挽起,颈部的曲线一览无余,露出精致的锁骨,奢华而耀眼的珠宝在她的颈间熠熠生辉。从宋诗言出现的那一刻开始,大厅里的这些男人便有些惊艳,有意无意地朝她这边瞟来。   宋诗言优雅地端着香槟,看似不经意地在人群中缓缓走着,大脑却飞速地将这些男人们说过的话记下来。而后,她小酌一口,环视着整个大厅,寻找着某个人的身影。   殷皓明,听说你也在老爷子的邀请名单之上。不知你和颜多雅在我不在的这些日子里,过得可还舒坦?不知你是否在夜深人静时,会忽然惊醒,想起你曾经对我做的这一切,而感到一丝后悔与愧疚?不知你是否还记得,临死前,我对你说的那一番话?“如果有来生,我一定会让你爱上我,然后,万劫不复!”如今,我竟真的得到了重生,只是,不知你是否已经做好了迎接我的准备?   宋诗言勾起一丝冷冽的笑容:殷皓明,如今的我,真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你!   两道身影缓缓出现在大厅的门口。这两道身影,宋诗言再也熟悉不过,见状,她的双眸蓦然充满了恨意。颜多雅挽着殷皓明的胳膊走了进来,而后,他们脱下身上那厚重的大衣,交给了门口的佣人。宋诗言不由得微眯着双眼,仔细地打量着颜多雅。   颜多雅今天穿了一身红色的露背礼服,洁白而光滑的背部一览无余,她的脸上化着精致的妆,火红的唇色使得她又多了一丝张扬与嚣张。宋诗言的目光最后停留在颜多雅的脸上。她不由得攥紧了双手,这明明是她的脸,可如今,颜多雅却堂而皇之地顶着这一张本属于她的脸抛头露面,让她实在是感到恶心至极。殷皓明俯身在颜多雅的耳边说着些什么,颜多雅笑着点了点头,而后,宋诗言便看见殷皓明朝那一堆交谈中的男人走去,而颜多雅,则端了一杯香槟,朝女人那一边走过去。宋诗言只觉得,一身红裙的颜多雅就像是一团行走的火焰,灼烧着她的双眼。   宋诗言冷冷地看着颜多雅这幅高傲的模样,计上心头,冷冷一笑,而后,她端着手中的香槟朝颜多雅所在的方向优雅地走去。在两人即将错身而过的时候,宋诗言迅速地伸出一只脚,踩住颜多雅那长长的裙摆。片刻之后,她已经收回脚,一脸淡定地继续朝前走去。宋诗言对自己这敏捷的身手很自信,她敢肯定,除了自己,没有人会看见这电光火石的一刹那。   “啊——”颜多雅发出一声惊呼,而后,她整个人便直直地朝地上扑去。   听见动静,宋诗言装作一副惊讶的模样,转过身去。颜多雅已经跪在了地上,好在地上铺着一层厚厚的地毯,杯子没有碎,所以,除了脚崴伤外,颜多雅倒是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在她摔倒时,腿勾住了裙子,裙子下滑,使得她几乎走光。众人听见动静,纷纷望了过来,颜多雅捂着胸口,尴尬得无以复加。在众人的瞩目之下,颜多雅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撑着地,想要站起身来。只是,她双腿无力,根本站不起来。一时之间,场面更加尴尬了,好些千金小姐站在不远处低声笑着。   殷皓明本来还在与人交谈着什么,听见这边的动静,也望了过来。瞧见颜多雅跪在地上,几乎快要走光,他的脸色暗了暗。而后,他对那人抱歉地笑笑,放下手中的香槟,朝着颜多雅走了过来。   “宋小姐,你没事吧?来,我扶你起来!”宋诗言见殷皓明也朝着这边走了过来,于是急忙将手中的酒杯放到佣人的托盘上,而后,她将颜多雅掉在地毯上的酒杯捡起来,递给佣人,这才朝颜多雅伸出了手,一脸担忧地问道。   “谢谢!我的脚崴伤了,麻烦你扶我去那边的沙发。”颜多雅抬起头来,对宋诗言笑笑,感激地说道。   宋诗言搀扶着颜多雅来到一边的沙发上坐下,然后,她从佣人手中的托盘上拿过两杯香槟,将其中一杯递给了颜多雅。   “宋小姐,你难道不记得我了吗?我要是记得没错,三个月前,我们在a市的城西区见过一面。”宋诗言喝了一口香槟,而后看着颜多雅,似笑非笑地说道。   闻言,颜多雅的手不由得一抖,酒杯从她的手中滑落下来。宋诗言见状,迅速地伸出手去,稳稳地接住了酒杯,而后将它递回颜多雅的手中,笑着说道:“宋小姐,今晚你怎么心不在焉的?连酒杯也没拿住?”   颜多雅看着宋诗言,艰难地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对她说道:“平日里,我空闲的时候,就喜欢到处走走。”   闻言,宋诗言晃了晃手中的酒杯,啧啧地说道:“可是,那城西区是贫民区,像宋小姐这样的富家千金,我实在想不到有去那儿的理由!况且,我那天见到的宋小姐,有些狼狈,不像是到处走走,更像是在逃命——难道,宋小姐,你那天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吗?”   颜多雅坐在沙发上,竭力使自己保持平静,保持微笑。可她微微颤抖的双手,却将她此刻的不安与惶恐暴露无遗。   “诗言,我找了半天也没瞧见你的身影——你怎么到这儿来了?”殷皓明来到颜多雅的身边,打断宋诗言与她的交谈。   闻言,颜多雅像是见到了救星一般,急忙对殷皓明说道:“皓明,刚才我不小心踩到了裙摆,摔了一跤,是这位好心的小姐扶我到这儿休息的。”   “真是谢谢这位小姐了!不知小姐你叫什么名字?”殷皓明笑着对宋诗言说道。   “我叫景颂。你是宋小姐的先生吧——殷先生,你好!”宋诗言浅笑着伸过手去。 第89章 让她出丑(2)   “你好,我是殷皓明。”殷皓明也笑着和宋诗言握了握手。   景颂?他似乎并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上流社会里似乎也没有什么景家。看样子,面前这个女人应该不是哪家的千金小姐。可是,他能确信,自己曾经在哪里见过她?如此一个完美的女人,如果他见过,那他一定是印象深刻!但是为什么,他如今却想不起来?难道,这个女人,只是一个普通人,而他印象之中的那次相遇,只不过是人海中的惊鸿一瞥?   殷皓明又暗自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如果这个女人真是寻常人,又怎么可能会收到霍老爷子的邀请?或者说,她是某个男人带来的女伴?   殷皓明看着站在他跟前的宋诗言,她穿着一身简约的黑色礼服,妆容也很淡,但却掩盖不了她身上那一种清冷而高傲的气质。而她脸上那种自信而优雅的笑容,却是在场的这些女人们望尘莫及的。思及此,殷皓明不由得又多看了宋诗言几眼。   “皓明——”颜多雅抬眼,见殷皓明的目光像是黏在了宋诗言的身上,便有些不满地开口喊道。   闻言,有些失神的殷皓明这才回过神来,他看着面带怒容的颜多雅,有些迷茫地问道:“诗言?”   宋诗言见状,在心中暗自笑笑,而后,她转过身,浅笑着对颜多雅说道:“宋小姐,既然殷先生已经来了,那我就先走了,不打扰你们夫妇二人。”说罢,宋诗言对殷皓明笑笑,端着香槟,离开了这里。   殷皓明有些不舍地看了一眼宋诗言的背影,而后,他看了一眼身旁的颜多雅,有些不悦地对她说道:“既然你脚受伤了,那你就坐在这里好好休息,我还有事要谈,先过去了。”说着,殷皓明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颜多雅,朝大厅中央走去,与那些名流们笑着寒暄着。   颜多雅看着殷皓明的背影,又看看站在不远处的宋诗言,咬着牙,狠狠地捏着手中的酒杯。   “哟,你是哪家的千金啊?以前这些宴会上怎么没见过你啊?”几个女人缓缓来到宋诗言附近,拦住了她的去路。一个穿着白色礼服的女人,高傲地来到她的面前,有些不屑地说道,“难不成是死皮赖脸跟着别人来的吗?你难道不知道霍家的宴会必须得有邀请函才能进吗?”   见状,宋诗言猜出了个大概。想必是这几个女人见自己抢了她们的风头,所以心下不满,便来寻她的晦气。不过,宋诗言真正想对付的人,只有殷皓明与颜多雅罢了,所以,她也根本没打算同这几个女人交恶。因此,宋诗言不以为意地笑笑,平静地说道:“我不是哪家的千金,也不是谁的女伴,我只是一个普通人罢了。”   这些女人见宋诗言这么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心下愈发来气了。   宋诗言眼角的余光瞥见老爷子拄着拐杖来到了二楼的走廊,俯视着整个大厅。见状,宋诗言知道自己是时候该去老爷子身边了。思及此,她正准备抬脚离开,谁知,却被这个穿着白色礼服的女人一把拉住手腕。   女人的手上用了好几分力气,咬牙笑着对宋诗言说道:“这位小姐,你走这么急干什么?和我们聊会儿天再走吧!”   颜多雅见宋诗言有了麻烦,便坐在沙发上,喝着香槟,好整以暇地看着热闹。   宋诗言睇了面前这女人一眼,脸上露出一个冷冷的笑容,对她说道:“小姐,你的力气可真大,如果我没有其他事,一定会被你的这番热情所感染,留下来和你们把酒言欢。只是,我现在真的还有要紧事,就先告辞了。”说罢,宋诗言笑着将自己的手腕从那女人手中挣脱出来,而后,礼貌地与她握手告辞。那女人的脸色刹那间便苍白了几分,只是,她的脸上却还维持着得体的笑容。等宋诗言转身离开后,女人看着自己颤抖不已的手,一脸痛色。   “妙,妙辰,你的手怎么抖个不停?”一个女人有些担忧地失声叫道。   “嘘,小声点!你想让所有的人都知道这件事吗?”这个叫做“妙辰”的女人呵斥道。   “你的手是怎么回事?怎么眨眼间就变成这样了?”另一个女人见状,轻声问道。   “我,我也不知道,我现在只知道我的手好痛!”女人委屈得流出了眼泪。   宋诗言忍不住笑笑,就凭这点小伎俩,也想和她斗?这下,这女人可得吃点苦头了。手指骨折,恐怕得花至少三个月的时间才会痊愈吧!她本来是不想动手的,要怪,就只能怪这个女人,非要来寻衅滋事。   大厅中的人见老爷子拄着拐杖缓缓走下楼梯,于是便纷纷停止交谈,齐聚到前面,安静地看着老爷子。宋诗言见状,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对老爷子的敬佩。老爷子叱咤商场这么多年,虽然如今已经淡出了大众的视线,但他余威仍在,在这些上流人士中依旧有着如此高的声望。   “诸位来宾,我霍某人今日邀请诸位前来,无非是要和大家宣布一件喜事。我霍家的大少爷,霍铭莘,已于近日内回国。”老爷子笑着对这些人说道。   闻言,众人情不自禁地低声谈论着。   “什么,霍家还有个大少爷?我怎么都没有听过这事啊?”   “你不知道这事也挺正常。霍家大少爷不到七岁就已经出国了,这些年来,他一直待在国外,没有什么动静,国内好多人都不知道霍家还有这么一个少爷。如今,他在这个时候回国,难道是要准备接管霍家了吗?”   “不过,我听说这霍家大少爷这些年一直在国外打理霍家的事务。难道说,大少爷这次回国,霍家老爷子已经下了决心要立他当继承人了吗?”   “怎么不见大少爷啊?你们看见他了吗?”   “听说大少爷他不喜欢抛头露面,所以,这些年,他一直没有出现在媒体面前,甚至连一张照片也没传出来。”   ……   站在人群中的宋诗言听着男人们的讨论,皱眉沉思着。   连这些上流社会的人都不知道香菇他是因病去的国外,反倒一直以为他在打理霍家国外的产业。如此看来,这应该是老爷子放出去的风声,目的就是为了在香菇他恢复正常后,没有股东的反对,能顺利地接手霍家。而霍成烈父子俩知道香菇的病情这些年来一直没有好转,也知道老爷子不可能在这个时候立他当继承人,所以,也就没有私下澄清这个谣言。而如今,老爷子已经向他们放出话,要立她当继承人,因而,他们也就没有再澄清这个消息的必要了。 第90章 众人瞩目(1)   “今天,在这个宴会上,我要向诸位来宾宣布霍家继承人的人选。”老爷子缓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闻言,众人又是议论纷纷。   “哎呀,看来这霍家大少爷此时回国,真的是回来接管霍家的。你们说,二少爷他会怎么办?”   “我怎么会知道?不过,众所皆知,这二少爷是霍老爷的私生子,听说,连家谱都没能进呢!我想,大少爷接管霍家之后,一定不会让二少爷好过的。”   虽说,这些人都已经尽力压低了声音,但这些尖锐的字眼,依旧一字不漏地落进了霍铭扬的耳中。闻言,霍铭扬捏着酒杯的手微微用力,指骨泛白,手背青筋暴起。他的眼中弥漫着一层冷意。私生子,又是这三个字,他这一辈子最厌恶听到的三个字!他看了一眼霍老爷子,眼中充斥着浓烈的恨意,如果不是这快要入土的老头,他的母亲怎么可能无名无分地在霍家生活了大半辈子,而自己,又怎么可能一直顶着“私生子”这顶帽子生活至今?霍铭扬又看了一眼宋诗言,暗自说道:景颂,霍家,我势在必得!   “景颂,你走上前来,和这些客人们打个招呼!”老爷子看着站在人群中的景颂,笑着对她招了招手,慈祥地说道。   众人顺着老爷子目光所在的方向望去,便瞧见站在人群中的宋诗言。尽管她几乎被身边这些精英人士淹没,但她依旧不输气势,十分淡然地站在那里,浑身散发着一种令人只可远观的高冷感。众人见状,纷纷不自觉地退开,形成了一条道路。   景颂?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女人,竟然是霍家老爷子选定的继承人!   见状,殷皓明的眸色不由得又暗了几分。从他看到这个女人的第一眼开始,他就隐隐觉得,这个女人的身份非同寻常。只是,万万没想到,她竟然是霍家未来的继承人!他能确定,自己以前从未在国内外的各大新闻媒体上见过这个女人。可是,能接管霍家的人,绝不会是普通人,可这个女人好像就是凭空走出来的一般。难道,景颂她是霍老爷子流落在外的私生女?否则,老爷子他怎么可能会把霍家这么大的家业,放心地交到她的手中?霍家啊,这可是在国际上都有影响力的家族!哪是宋家能比得上的?思及此,殷皓明瞥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颜多雅,眼中闪现过一丝懊恼。   “各位来宾,你们好,我是景颂。以后,我很有可能和诸位打交道,届时,还希望诸位不要嫌弃。”宋诗言看着大厅中的人,优雅地举着香槟,浅笑着和众人们打了一个招呼。   闻言,众人也都举起酒杯,礼貌地做出回应。   “敢问景颂小姐的名字,如何写?”一个男人看着宋诗言,笑着问道。   宋诗言闻言,思索片刻,这才笑着解释道:“景是‘高山仰止,景行行止’的景,颂是‘万人歌颂’的颂。”宋诗言之所以化名景颂,原因当然并非如此。景姓取自她母亲的姓氏,而她本姓宋,谐音颂,所以,在宋家出事后,她才会给自己取了这么一个名字。   老爷子看着大厅中的男人们,笑笑,继续说道:“在场的男士,大多都还没有婚约在身。今天,霍某人举办这个宴会,其实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将你们这些人中龙凤聚集在一起,让景颂这孩子看看,有没有合心意的。要是能结一段良缘,那就再好不过了!”   闻言,大厅里的众人又是一片哗然。这次,大家没有彼此谈论,而是默默地在心中盘算着。   难道说,老爷子这是打算给霍家继承人选一个乘龙快婿吗?要是能与霍家结为秦晋之好,不仅能迅速壮大自己的家业,各种好处,也是数之不尽。难道说,这个叫景颂的女人,是霍老爷子在外面的私生女?所以,老爷子才会立她为继承人,所以,才打算替她找一个满意的夫婿。   思及此,众人看向宋诗言的眼中多了一丝跃跃欲试。   殷皓明听了老爷子的这一番话后,眼中闪过一抹亮光,只是,这抹亮光却又很快地黯淡了下去。霍老爷子的要求是没有婚约在身的男士,而自己,如今却已经是宋氏集团的女婿。如果抛弃“宋诗言”去追求景颂,很有可能得不偿失。可是,霍家这富可敌国的财富对他而言,却是一个巨大的诱惑。殷皓明沉默着,在心中仔细盘算着得失。   看着大厅里跃跃欲试的众人,宋诗言的心里不由得一笑。老爷子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这番话,大概就是想要这样的结果。只有让这些人知道,他们都拥有能成为霍家乘龙快婿的机会,他们才会想尽办法来接近自己,讨好自己。就算自己到时候离开了老爷子的庇护,这些人为了讨自己的欢心,也都会竭尽所能地帮衬着自己。思及此,宋诗言装作一副娇羞的模样,不敢直视这些男人的眼睛。   “大家都是青年才俊,我霍某人,如今已经是糟老头子一个,杵在这儿,实在是影响大家。宴会剩余的时间,还是得由你们这些年轻人在一起交流交流,我就不奉陪了!”说罢,老爷子拄着拐杖,在众人的瞩目之下缓缓离开了大厅。   见老爷子离开,宋诗言周围的男人们争先恐后地朝她走了过来。   宋诗言看着这些男人一边努力维持着自己的翩翩风度,一边还得加快脚步,不能落于人后的矛盾模样,实在是有些忍俊不禁。她面上倒还是维持着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带着一丝娇羞,疏离而不失礼数地和这些男人们寒暄着。   “妙辰,这可怎么办?那名不见经传的女人竟然是霍家的继承人,咱们刚才还这么针对她,你说,她会不会……”一个女人看着被男人们层层围住的宋诗言,有些担忧地说道。   闻言,苏妙辰的脸上也闪过一丝懊恼。要是她之前就已经知道这个女人的身份,就算是打死她,她也绝对不会去找这个女人的麻烦。如果,这个女人当真公报私仇,这可如何是好?霍家,可不是她能招惹得起的。要是真的惹恼了霍家,她铁定会被逐出家门! 第91章 众人瞩目(2)   “妙辰,你赶紧想想办法,咱们现在究竟该怎么办啊?”另一个女人同样是一脸担忧地说道。   “我们还能怎么办?只能硬着头皮去道歉啊!否则,要是连累了家族,我恐怕会被我爸爸扫地出门的!”苏妙辰咬咬牙,无可奈何地说道。   宋诗言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打发了这群令人有些心烦的男人,她看着站在人群之外的殷皓明,缓缓朝他走去。刚才,她虽然一直在和这群男人寒暄,可她眼角的余光却瞥见,殷皓明一直在偷偷打量着自己。大概是迫于已婚身份的压力,所以,他才会按捺着内心的欲望,没有上前来和自己套近乎。可是,宋诗言她又怎会不知道,像殷皓明这么贪心的人,区区一个宋家,又岂会让他满足?颜多雅,上一辈子,你抢走了我的一切,让我最终惨死海中。这一辈子,我会把这一切从你手中抢回来,即使是那些我不想要的东西。而且,我一定会让你,比上一世的我,更痛苦千万倍!   思及此,宋诗言脸上的笑容愈发的明媚,令她身边的那些人忍不住又多看了几眼。   “景颂小姐!”几道曼妙的身影挡住了宋诗言的去路,为首的女人一脸谄笑地对宋诗言喊道。   见状,宋诗言有些不悦地皱了皱眉:又是这几个女人,她们还真是阴魂不散啊!宋诗言见面前这几个女人满脸的不安与焦灼,便已然猜出她们此次拦住自己的意图。   “怎么?诸位小姐,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宋诗言看着面前的这些女人,有些冷淡地说道。   “景颂小姐,我,我是苏妙辰。刚才的事,都怪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景颂小姐。还请景颂小姐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们这一次。”苏妙辰硬着头皮说完这一番话,便惴惴不安地站在原地,等着宋诗言的回答。   宋诗言本来不想搭理这个女人,但转念一想,自己如今也算是初来乍到,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好。如果自己现在不给这苏妙辰一个台阶下,要是把她推到了颜多雅的阵营里,对自己而言,当然是弊大于利。再者说,苏妙辰刚才在自己这儿,也吃了些苦头,自己也终归不能太绝情了。   思及此,宋诗言微微一笑,拉着苏妙辰完好的那一只手,亲切地对她说道:“刚才的事,我根本就没把它放在心上。苏小姐见我一个人在这儿有些无聊,想让我加入你们,恰恰是苏小姐热忱的表现。要是苏小姐不嫌弃,直接叫我景颂就好了。我初来乍到,能交到像苏小姐这样仗义而热情的朋友,也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啊!”   闻言,苏妙辰有些受宠若惊地对宋诗言说道:“景颂小姐,你千万别叫我苏小姐,叫我妙辰就好了。”   “妙辰,很高兴认识你!你也别和我见外了,叫我景颂吧!”闻言,宋诗言笑着对苏妙辰说道,“我真想坐下来和你聊一会儿,只是,我现在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你不会介意吧?”   “哪里会介意?景颂你是一个大忙人,哪像我?你去忙你的事吧,不用管我。”苏妙辰一脸笑意地说道。   宋诗言笑着对苏妙辰点点头,这才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苏妙辰看着宋诗言离开的背影,一脸的荣幸。和她站在一起的几位千金见状,看着苏妙辰的眼中充满了羡慕之情。   “天呐!妙辰,你竟然和霍家继承人成了朋友,我真是好羡慕你呀!”   “早知道这个景颂小姐这么好说话,刚才我也应该和她套套近乎。”   “可不是嘛!现在想想,真是后悔死我了!”   ……   女人们在苏妙辰的耳边叽叽喳喳地议论道。   闻言,苏妙辰眼中多了一丝得意,她的头抬得更高了。只是,下一秒,她看着自己有些扭曲的右手,神色之间多了一丝痛楚。她的手,怎么还是这么痛?看来,她等会应该去医院瞧瞧,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宋诗言淡淡地瞥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颜多雅,优雅地从她面前一步步走过。之前,她可是清楚地看见了,苏妙辰那一伙人来找她麻烦的时候,颜多雅可是一脸笑意地坐在一边,喝着香槟看热闹。宋诗言暗自冷笑一声,她缓缓来到殷皓明的身边,笑吟吟地开口说道:“殷先生,大家都在那边聊天,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殷皓明见宋诗言刚才对那些男人们一副淡然的模样,如今,她却急于摆脱掉那些聒噪的女人,径直来到自己的身边,脸上的笑容还带着一丝娇羞。说没有受宠若惊,那一定是骗人的,如今,殷皓明的心中波涛汹涌,只是,他的脸上还努力维持着一丝淡定,才使得他不至于那么失态。   “景颂小姐,刚才有些匆忙,还没来得及和你好好打个招呼,真是失礼,还望景颂小姐不要怪罪!”殷皓明看着面前的宋诗言,一脸云淡风轻,嘴角勾出一个浅浅的笑容,说道。   “像殷先生这样厉害的人物,景颂心里十分佩服,又怎么可能会怪罪呢?”闻言,宋诗言脸上的那一丝笑容逐渐加深,故作娇羞地对殷皓明说道。   殷皓明听了宋诗言的这番话,心中更是激动了:看来,霍家的这个继承人对自己有点意思,如果,自己能攀上霍家的这根高枝,前途自然是不可限量。思及此,殷皓明心中暗笑一声,他看着宋诗言,神色愈发的淡然,笑着对宋诗言说道:“景颂小姐这是在和我开玩笑吗?众所皆知,景颂小姐你可是堂堂的霍家继承人,刚才又和那么多的精英人士交流了许久。我不过只是区区一个普通人罢了,既没有显赫的家世,也没有令人瞩目的成就,哪里敢奢望得到景颂小姐的佩服?”   宋诗言见殷皓明这副模样,不由得在心中冷笑着。   当年,殷皓明他也是用这副模样,成功地骗了她。在她面前,他万分淡然地说出自己那令人同情的身世,却又不经意地夸耀着自己如今的成就,将自己塑造成一个努力奋斗的有为青年。当时的她,傻傻地以为,面前这个儒雅非凡的男人,是一个置身财富之外的有志之士,所以,才会对他心生爱慕。只是,这一世,重生后的她,再也不像上一世那么愚蠢,殷皓明想用这种方法再骗自己一次,实在是痴心妄想! 第92章 互飙演技(1)   宋诗言的心中虽然对殷皓明充满了不屑与憎恶,但她的脸上却露出一丝敬佩与爱慕,娇声说道:“那些出身富贵的男人,就算能做出辉煌的成就,又能证明些什么?如果没有庞大的家族在他们身后支持,以他们的能力,又岂会做得这么出色?其实,让我更心生敬佩的,是像殷先生这样的人,即使没有他们那样雄厚的背景,但也能做出一番能与他们媲美的事业——在我心中,像他们这样的人,根本不能和殷先生你相提并论。还有,殷先生不用和我见外,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好了!”   殷皓明的神色虽然依旧是那么的风轻云淡,但他的眼神中却隐隐透着一丝得意的光芒。他看着宋诗言,缓缓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景颂——”   闻言,宋诗言娇羞地垂下了头,只是,她的眼神中却迅速地闪过一丝厌恶。殷皓明!当初,你那一声声充满爱意的呼唤,却成为一道道催命符,要了那么多人的命。不知道,如今的你,在看着颜多雅的脸时,在呼唤着“宋诗言”着三个字时,你是否还记得,被你残忍地用尖刀划破脸的我,被你无情地抛入海中的我!如今,你的日子是如此的舒坦与潇洒,恐怕,你根本就没有多余的时间用来忏悔吧!思及此,宋诗言不由得捏紧了双手,仇恨在她的眼中蔓延。等她抬起头时,她脸上的笑容愈发的灿烂了。她心中有多么的恨,她脸上的笑容就有多么的灿烂!   殷皓明看着面前笑靥如花的宋诗言,不由得有些失神,情不自禁地沦陷在她的笑容中。   颜多雅见殷皓明与宋诗言在一旁有说有笑,有些不悦。尤其是殷皓明看着宋诗言时这副失神的模样,让她不由得微微皱眉。而后,颜多雅放下手中的酒杯,从沙发上站起身,一瘸一拐地来到殷皓明与宋诗言的身边,有些不满地开口唤道:“皓明——你在这儿干什么?”   闻言,殷皓明的眼中迅速地闪过一丝厌恶,虽然只是短短的一刹那,但却被宋诗言眼尖地瞧见了。   殷皓明,你和颜多雅不是很相爱吗?你为了这个青梅竹马的恋人,不惜做出背叛我,伤害宋家的事,不惜手上沾满了鲜血,不惜将我的真心伤得支离破碎。可是,才不过短短四五个月的时间,你和颜多雅之间的感情,却已经回不到当初了。还是说,在你和颜多雅的眼中,世上所有的东西,都比不上那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财富吗?   不过,如今殷皓明与颜多雅已经渐生嫌隙,这倒是让宋诗言分外意外,分外欣喜的——将他们逐个击破,总比对付联手的这两人要轻松许多。思及此,宋诗言不由得笑了笑,好整以暇地站在一边,看着殷皓明与颜多雅驾轻就熟地披上伪装,演着一出郎情妾意的戏。   “诗言,你不是才崴了脚吗?怎么不坐在那儿好好休息?要是落下了病根,你知道,我会有多心疼吗?”殷皓明一把扶着颜多雅,一脸关切,有些心疼地责备道。 第93章 互飙演技(2)   “宋小姐,不对,应该你叫一声‘殷夫人’。你的脚好些了吗?”宋诗言看着依偎在殷皓明怀里展示主权的颜多雅,有些不屑,但还是一脸关切地问道。   “虽然还有些疼,但现在已经好多了,刚才真是多谢你了,景颂小姐!”颜多雅笑着答道,但她眼中的敌意却是显而易见的。   宋诗言点了点头,说道:“这就好!”   她的心中却是不由得想笑:颜多雅,不要以为世上所有的人都和你一样,会把殷皓明这样狼心狗肺的负心汉当作菩萨一样供起来。如今,我已不再是从前的那个宋诗言,而殷皓明在我眼中,充其量就是一个垃圾而已,还是那种不可回收类垃圾。   “皓明,我今天有些累了,我想回家。”颜多雅拉着殷皓明的衣袖,故作无力,娇滴滴地说道。   殷皓明看了一眼怀中的颜多雅,有些沉默。   宋诗言知道,殷皓明此时一定是极不甘心的。因为,如果没有颜多雅搅局,殷皓明一定会自信地以为,自己会被他攻陷。   半晌,殷皓明才咬咬牙,挤出一个笑容,对宋诗言说道:“景颂小姐,你刚才也瞧见了,诗言她崴了脚,有些不便。她也不爱住酒店,所以我们必须回a市,还需要好些时间——我们就不打扰了,先走一步。”   闻言,宋诗言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不舍,她想要开口挽留,但终究还是无奈地笑着对他说道:“既然如此,景颂也不好再挽留你们。殷先生,殷夫人,路上注意安全!”宋诗言说罢,便转身朝大厅里走去。在殷皓明和颜多雅面前演了这么一场戏,实在是让她心中有些作呕。   “皓明,那个景颂小姐,她和你说了些什么?”颜多雅挽着殷皓明的手臂,抬眼问道。   “我们谈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殷皓明看着宋诗言的背影,有些冷淡地答道。   “真的只是工作上的事情吗?”颜多雅看着殷皓明,有些不相信地问道。   “难道,我会骗你吗?”殷皓明的心下有些不耐烦,但终究还是笑着说道,“我就算骗了世界上所有的人,也不会骗你,不是吗?”   闻言,颜多雅这才满意地笑了笑,不再开口说话。只是,她的心中却不由自主地升起了一丝担忧。那个叫景颂的女人,看样子,似乎对殷皓明很感兴趣?景颂有霍家当后盾,可她呢?她如今拥有的一切都不是自己的,而是宋诗言的。殷皓明没有背叛她,不是因为不想,而是因为不敢。   ……   “景颂——”苏妙辰来到宋诗言的跟前,一脸笑意地对她说道:“一周后,我会在b市举办一场慈善拍卖会,邀请一些千金小姐和夫人们前来,为非洲的饥饿儿童筹集善款。不知道,你那天有没有空?”   宋诗言本来打算回绝苏妙辰的邀请。因为,她很清楚,去这种慈善拍卖会的人,都抱着与慈善无关的目的:男人为了洗钱,而女人,则是为了出风头。宋诗言正打算开口回绝,忽然之间又想起什么,便问道:“这场拍卖会,会有哪些人出席?” 第94章 暗潮涌动   苏妙辰思索了片刻,这才回答道:“这次慈善拍卖会的邀请嘉宾大概有五十个左右,今晚出席这个宴会的千金小姐们也在邀请名单之列。哦,这一次,宋家千金宋诗言也会来。想当初,我三次邀请她参加这个拍卖会,可三次都被她给拒绝了。真是出乎意料,这一次,她竟然破天荒地同意了。”   宋诗言笑笑,不可置否。以前,她的确收到过这个苏妙辰的邀请,只是,她向来不喜欢这种哗众取宠的场合,所以,她三次都回绝了,将那些钱捐到了一些真正热衷公益事业的公益组织。只是今年,变故实在是太多。一想到小人得志的颜多雅顶着自己的脸四处招摇,宋诗言就恨不得将她的脸给撕下来,因为,她觉得恶心!如今,颜多雅既然已经答应要参加这个慈善拍卖会,她又岂有不去之理?   思及此,宋诗言说道:“既然是妙辰你诚心邀请,我又怎有不去之理?”   苏妙辰见宋诗言答应了,甚是高兴,连忙说道:“到时候我会派人将邀请函送到你手中。”   “哦,我还有一个问题,”宋诗言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对苏妙辰问道,“这次拍卖会上的拍卖品,是匿名捐赠吗?”   “这个得看捐赠者的个人意愿。不过,我举办这慈善拍卖会已经三年了,还很少见人匿名捐赠的。”苏妙辰闻言,解释道。   闻言,宋诗言点点头,似笑非笑地说道:“我真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去看看妙辰你筹备的拍卖会,我想,那一天,一定会非常精彩吧!”   ……   “蔷薇,你看看——”一个女人急匆匆地走到蔷薇的身边,她的手里拿着一份报纸,脸上布满担忧。   “海棠,怎么了?”蔷薇看着身边的女人,有些无奈,“天还没塌呢,你怎么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你自己看看,这报纸上写了些什么。”海棠把报纸放在蔷薇的面前,语气无奈。   蔷薇拿起报纸看着,而后,她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   “地锦她不是失忆了吗?怎么突然摇身一变,变成了霍家的继承人,难道说,她没看上薛家,而是和霍家联手了?”蔷薇看着海棠,神色间充满了担忧,“这可怎么办?当初就不应该由着主子轻易地放过地锦!地锦她一定背叛了组织!”   “蔷薇,或许是你想多了!”海棠见蔷薇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不由得出声为地锦说话,“我们从小都是在组织里长大的,虽说组织里的有些规矩是很残酷,但组织却也待我们如家人,给了流离失所的我们一个家。地锦这个人,虽然外表是有些冷,但我知道,她绝不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就算是她离开了组织,但也绝对不会做出对组织不利的事。”   “海棠,你怎么能够帮那个女人说话?你难道不知道,我最讨厌的人,就是她吗?”听见海棠帮着地锦说话,蔷薇有些忿然。   “蔷薇,我知道,你其实不过是嫉妒地锦罢了。嫉妒她虽然比咱们晚来组织,却能比我们完成更多的任务;嫉妒她能得到主子更多的关心;嫉妒她能从组织里全身而退。可是如今,既然地锦她已经离开了组织,你与她之间的恩怨,也该了结了,不是吗?蔷薇,我如今只希望,你还是我从前认识的那个蔷薇,没有被嫉妒蒙蔽双眼。”海棠看着蔷薇,神色间充满了哀伤。   闻言,蔷薇那冷毅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松动:真的吗?我真的是被嫉妒蒙蔽了双眼吗?   “海棠,我,我……”蔷薇看着海棠,神色间有些动容。   她正想说些什么,手机却在此刻忽然响了起来。蔷薇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竟然是主子!难道说,主子也知道了地锦的事?思及此,她立刻接通了手机,说道:“主子……”   “地锦她如今一个人在霍家,危机四伏,身边也没有什么人帮衬着。所以,等天葵身上的伤好之后,就让她想办法留在地锦身边,保护她!”电话那头,主子的声音平静,丝毫听不出什么感情。   “主子,你,你难道就不担心地锦她根本就没有失忆吗?如今,她这是在联合霍家,想要对组织不利!”听完主子的吩咐,蔷薇那本来有一丝动容的脸,又开始变得冷冽。   “蔷薇,我说过,不要在任何时候质疑我的任何决定。”说罢,主子便率先挂了电话。   “海棠,你听见主子的话了吧!你让我怎么才能够不嫉妒她?凭什么?不管她做错了什么事,主子都能够轻易地原谅她?”蔷薇的声音中充斥着一丝恨意。   见状,海棠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对蔷薇说道:“蔷薇,你真的变了!你摸着自己的心,问问自己:哪一次你做错了事情,主子她没有原谅你?这些年,你煽动组织里的其他成员孤立地锦,并暗中对付她,主子知道了,惩罚过你吗?还有上次,你没得到主子的命令,便私自对地锦出手,使她中枪落海,主子知道这件事后,惩罚过你吗?蔷薇,你已经不再是我以前认识的那个蔷薇了,我海棠没你这样的朋友。”海棠说罢,便心灰意冷地径直离开。   蔷薇看着海棠的背影,双手紧握,咬牙切齿地低声吼道:“地锦,我恨你!”   而与此同时,远在国外的海边别墅里。   女人看着电脑上的新闻,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幽幽地说道:“地锦,我现在,真是越来越摸不透你的心思——我开始后悔了。当年的恩怨纠葛,我就不应该让你牵扯进来,或许如今,你也不会变成这样。”   ……   “陆师,地锦她成为霍家继承人这件事,你有什么想法?”男人半躺在沙发上,将手中的报纸扔给身边的黑衣大汉,撑着手臂问道。   陆师挠了挠头,嘿嘿地傻笑一声,说道:“少主,我哪有什么想法?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脑袋长来就是为了增加身高的,做装饰用的。你让齐阜说吧,他的脑子比我的灵光多了。”   齐阜剜了一眼陆师,无奈地说道:“少主,地锦这个女人,一肚子坏水,我也弄不清楚她究竟是怎么想的啊!”   薛昭武叹了一口气,幽幽地说道:“两个蠢货,我养你们还有什么用?”   陆师闻言,笑着对齐阜挤了挤眼,轻声说道:“我知道,少主他现在肯定后悔死了!要是知道地锦会出现在霍家,就算是灵熙小姐哭着嚷着不许少主离开,少主也一定会去霍家,而不会一口回绝。”   虽然陆师说得很小声,但这些字依旧一字不漏地进了薛昭武的耳朵。薛昭武一下子从沙发上坐起身,指着门,咬牙切齿地吼道:“陆师,立刻滚出我的视线!”   齐阜看着陆师的背影,忍不住笑了出声,却听得自家少主冷冷地说道:“齐阜,你也别杵在这儿,出去!”   薛昭武见齐阜与陆师都已经离开了房间,躺在沙发上,有些咬牙切齿地说道:“地锦,攀上了霍家,你可真是好样的!” 第95章 好戏上演(1)   低调而奢华的黑色劳斯莱斯缓缓停在奢华无比的酒店门前。门口的侍应生见状,立即微笑着走上前,恭恭敬敬地替来人打开车门。一双银色而精致的鞋子,率先映入侍应生的眼帘。高跟鞋上点缀着无数颗碎钻,在灯光下闪耀着璀璨的光芒。   宋诗言在保镖的搀扶之下,缓缓下了车,踩在红地毯上。她拿着钻石点缀而成的晚宴包,看着面前这富丽堂皇的酒店,不由得在心中冷冷一笑:颜多雅,今天晚上,我真是期待见到你的反应!   宋诗言穿了一身银色的中长款礼服,飘逸而灵动,裙摆上布满亮片,熠熠生辉。她身上披了一件白色的皮草,颈间的宝石项链耀眼得令人眼花。妆容淡雅却不失精致,卷发披在肩上,模样俏丽,却是气质清冷。她只是随意地站在这里,便成了是一幅美好的画卷。   侍应生呆呆地看着一脸清冷的宋诗言,不由得有些惊艳,面前的这个女人,虽然不是明星,但却要比那些经过包装的明星好看数百倍。而且,她身上所散发出的贵气,那些明星也只能望尘莫及。思及此,侍应生对宋诗言的态度愈发的恭敬。   “小姐,您好,请出示您的邀请函。”侍应生恭敬地鞠了个躬,笑着对宋诗言说道。   宋诗言身边的保镖拿出邀请函,递给侍应生,侍应生只粗略地扫了一眼后,便对宋诗言说道:“小姐,会场在这边,请跟我来。”说着,便走在前面为宋诗言带路。   宋诗言一路来到宴会厅,见到眼前的景象,心中又是一阵冷笑。这所谓的为非洲饥饿儿童筹款的慈善拍卖会,果真和她一开始预想的一样,终究沦落为富家千金们之间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罢了。本来还在争奇斗艳的千金小姐们,见到宋诗言已经进了宴会厅,相视一眼,而后纷纷争先恐后地来到宋诗言跟前,一脸谄笑地和她打招呼。   “景颂小姐,你今天穿的这身礼服是最新款吧?国内都还没有呢!”一个女人笑着说道,语气却是酸溜溜的。   宋诗言对此人并没有什么好感,不予理会。   “景颂小姐,你今天可真是美啊!”一个女人站在宋诗言的跟前,笑着赞叹道。   闻言,宋诗言皮笑肉不笑地回道:“照你这么说,我只有今天美。难道我以前就不美吗?”   “不不不,景颂小姐,我不是这个意思!景颂小姐以前也美,今天更美!”女人听宋诗言这么说,有些焦急地解释,却又解释不清。   宋诗言本来还一脸不悦,忽然莞尔一笑,说道:“我只是和你开个玩笑而已,何必当真呢?”但宋诗言心下却是冷笑着:权力啊,果真是个好东西!如若自己不是这霍家的继承人,苏妙辰又岂会邀请自己来这慈善拍卖会?而这些女人,又怎么会争先恐后地前来巴结自己?而这些女人之间,向来是明争暗斗,都想要力压群芳?可是,在自己出现之后,整个宴会厅的气氛竟变得出奇的和谐!而她,只是无聊地开了个玩笑而已,却使得玩笑的对象吓得脸色发白,声音也有些颤抖。思及此,宋诗言的嘴角勾起了一丝嘲讽的笑容。   宋诗言在众人的簇拥之下,来到宴会厅内最好的那个座位,优雅地坐了下来。坐下之后,她装作不经意地打量着四周,却并没看见颜多雅的身影。拍卖会都快开始了,她怎么还不来?   “妙辰,那宋小姐今天是不打算来了吗?”宋诗言偏过头,看着坐在她右边的苏妙辰,轻声问道。颜多雅她,不会真的不来了吧?要是这样,那今天的好戏,可就无人欣赏了。   “我没收到宋小姐不来的消息啊?可能她只是晚了一些吧!”苏妙辰看看四周,这才说道,“目前除了她,人都已经到齐了。”   闻言,宋诗言也觉得自己刚才有些傻。依着颜多雅那爱出风头的性子,这慈善拍卖会可是一个能让她大出风头的好机会,她又岂会错过?   “宋小姐可终于来了!”苏妙辰在宋诗言的耳边低声说道。   话音才落,宋诗言便抬起头来,看着姗姗来迟的颜多雅。   颜多雅今天穿了一身渐变色的星空长裙,裙上绣着金银丝线,在灯光下闪耀着星星一般的光芒,梦幻而唯美。而颜多雅的脖子上,则戴着宋诗言再也熟悉不过的那条“缪斯的眼泪”。只不过,这条项链,就像颜多雅一样,美倒是美,可终究只是一个赝品罢了。   “哟,宋家这位大小姐这三年里不是从来都没有参加过着拍卖会吗?怎么今年竟然来了?”   “她来就来吧,竟然还这么大架子,让咱们景颂小姐等她,真是没有自知之明!”   “你们看,她还把那条‘缪斯的眼泪’戴在身上,难道是怕咱们不知道她是富家千金吗?”   “瞧她那嘚瑟的样子,真以为宋家是什么了不起的大家族?宋家不过才兴起三十年罢了,哪比得上我们这些历史久远的家族?景颂小姐,你说是不是?”   “她以为她是有多美,和咱们景颂小姐相比,真是差远了!”   富家千金们在宋诗言的附近低声议论着,宋诗言不动声色地笑笑:颜多雅,你这次可真是失策了!上流社会的这些千金小姐们,一个个可都不是省油的灯,就凭你,想要融入这个圈子,恐怕还是有些难度吧?宋诗言轻咳一声,打断小姐们的谈话,微笑着开口说道:“大家都别说了!既然宋小姐也已经来了,我们也理应礼貌相待,这才是大家千金的礼仪,不是吗?”   闻言,众人也只得尴尬地笑笑,附和着宋诗言的话。   “宋小姐,你来我这儿坐吧!”宋诗言站起身,指了指自己身边的位置,对颜多雅笑着招招手。   颜多雅进这宴会厅后,便看见这些女人都紧紧地围在宋诗言的身边,无人前来迎接自己。她的心中不由得有些愠怒,但面上依旧挂着得体的笑容。下一秒,却见众人簇拥之下的宋诗言从座位上缓缓站起身来,招呼着自己去她身边坐,而无数女人却一脸嫉妒地看着自己,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见状,颜多雅的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得意。 第96章 好戏上演(2)   颜多雅缓缓来到宋诗言的身边,优雅地坐了下来,这才笑着对宋诗言说道:“景颂,你本来就是个大美人,今天这身礼服更衬得你像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飘逸而出尘。”   闻言,宋诗言的脸上洋溢着笑容,连带着语气也带了几分喜悦,说道:“宋小姐,你今天穿的这身星空礼服也真是美极了,梦幻而唯美,和你很配!”   见状,周围的女人看着颜多雅,眼中的嫉妒与不满愈发的浓烈了:凭什么这个女人能直呼景颂小姐的大名?凭什么她这一番虚伪的恭维能令景颂小姐如此开心?虽然心中对颜多雅诸多不满,但这些女人还是笑着和颜多雅打了声招呼,相互恭维着。   宴会厅的灯光缓缓暗了下来,而后,一束温暖的光打在了台上。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缓缓走上台来,站在拍卖席上,看着宴会厅里的众人。苏妙辰优雅地走上台去,以热情洋溢的致辞感谢诸位千金小姐的善意,并在掌声中宣布慈善拍卖会拉开帷幕。   宋诗言不由得笑笑,这慈善拍卖会的初衷,究竟是善意还是其他,众人心中都再清楚不过了。她偏过头去,看了一眼身边的颜多雅,勾起一丝冷笑:好戏,即将登场!   一件一件珍品被在座的女人们以高价拍下,宋诗言不由得扶额笑笑,这些可笑的女人,为了展示出自己家族的庞大,以及财力的雄厚,还真是不择手段啊!随随便便一件拍卖品的成交价格,却是那些普通人一辈子也不敢奢望的。可在这些千金小姐们的眼中,钱、支票,不过只是一张张纸而已。虽然宋诗言在这儿已经看了好半天,但她却连一件东西也没竞拍,因为,她实在是不想变得和在座的这些女人一样,打着慈善的幌子,来满足自己的虚荣心。   “接下来的这件拍卖品,是一幅画,名为《深海的秘密》,”拍卖师看着被人送上展示台的画,对在座的千金小姐们说道,“虽然,这幅画的作者不详,不是名家的手笔。但这幅画,画工精湛,具有很不错的收藏价值。而据捐赠者的留言,在这幅画里,隐藏着上流社会里一个天大的秘密,而秘密揭晓的那天,一定会令所有人都无比震惊。这幅画的起拍价,一万元,无上限。”   众人闻言,一阵唏嘘,真不知这捐赠者是抱着怎么样的心思,竟然好意思捐这么一幅不值钱的破画。而这所谓的秘密,不过只是拍卖师的一个噱头罢了,否则,哪会有人竞拍这幅破画?   “这幅画倒是挺有意境的,就是不知道这画里的秘密究竟是什么?”宋诗言见状,皮笑肉不笑地低声对身边的颜多雅说道,“宋小姐,你觉得这幅画怎么样?”   颜多雅本来还在看着手机里的消息,闻言,她这才抬起头来,仔细打量着展示台上的那幅画。然后,她的脸色在一刹那之间变得煞白。   展示台上的那幅画,以深蓝色为主要色调。看起来,整幅画面应是一片宁静而祥和的氛围,但实际上,却充斥着一股冰冷的死亡气息。画面上是一片蓝色的海,自上向下,蓝色逐渐加深,直至透露着一丝黑意。画面中下位置,赫然是一片缥缈的白。直至画面底部,已全然变为了黑色。黑白相交,极为显眼。   颜多雅定睛一看,原来,这片白,竟是一个身穿唯美白色婚纱的女人。她纤细的脚踝上,是一根长长的铁链,连着一个银色的保险箱。女人在那片深蓝中奋力向上挣扎着,却被那根长长的的铁链所束缚。她像是一只飘在天空的风筝一般,漂浮在深海之中。   “哎呀,真是可惜!这画的意境本来这么美,但是,为什么画中女人的脸,却像是破碎的陶瓷,布满了裂痕?难道说,这幅画的秘密,就是这个女人,她是被人害死,然后丢进海中的?”宋诗言的语气有些遗憾,而后,她装作不经意地说道。说罢,她斜着眼打量着颜多雅的反应。   闻言,颜多雅拿着手机的手不受控制地一抖,那手机便直直地落到了地上。她急忙俯下身子,手忙脚乱地将手机捡起来,放回宴会包里,这才故作镇定地坐在原位。她的脸色有些苍白,双手紧紧攥着,呼吸有些急促,双腿也微微有些颤抖。这绝对不可能是巧合,一定有人在暗中装神弄鬼!就算这蔚蓝色的大海、穿洁白婚纱的女人,可能会是巧合。可银色的保险箱,长长的铁链,那张毁容后的脸,这些东西加在一起,让颜多雅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这幅画只是一个普通的巧合而已。   难道,她和殷皓明的所作所为已经暴露了?思及此,颜多雅草木皆兵,她坐直身子,环顾四周,目光怀疑地打量着宴会厅里的所有女人。这个知情人,究竟会是谁呢?宋诗言的事,她和殷皓明做得如此隐秘而完美,甚至连宋诗言那个从小玩到大的好友林琅也瞒过去了。可如今,这幅画的出现,就已经表明还存在着知晓此事的人!而这个人,现在一定就在这拍卖会上,观察着自己的反应!   “宋小姐,你怎么抖成这样?你没事吧?”宋诗言看着颜多雅这副有些令人发笑的模样,忍住笑意,装作一脸关切地问道。   “没,没事,我只是有些冷罢了。”颜多雅回过神来,好不容易才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对宋诗言说道。   “怎么会冷呢?宴会厅里的暖气开得这么足,宋小姐你还觉得冷,会不会是已经感冒了?”宋诗言依旧一脸关切地问道。   “我没有感冒。”颜多雅有些勉强地笑着说道。   见状,宋诗言继续说道:“宋小姐,要不,我让人帮你拿一件厚一点的衣服?要是真的感冒了,殷先生一定会担心的!”   “不用,不用!”颜多雅的脸上已经开始浮现出一丝不耐烦的神色。   “宋小姐不用担心,我会让他们拿一件最好看的衣服来,一定让宋小姐依旧美美的!”宋诗言笑着说道,眼底却闪耀着狡黠的光芒。颜多雅,我看你究竟能忍到什么时候!   颜多雅因为这幅画,本来就心烦不已,而宋诗言还一直在她耳边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她忍无可忍,根本不能好好地控制住脾气。一时之间,她的脸色也多了几分愠怒,声音也带着一丝怒气:“我很好,用不着你担心!” 第97章 好戏上演(3)   因为颜多雅的声音提高了好几个度,因此,坐在她附近的女人们自然都清楚地听到了这句带着怒气的话。她们转头看过来,便瞧见颜多雅一脸凶相地盯着宋诗言,由于背着光,她们并没有看清宋诗言的表情。一时之间,女人们看着颜多雅的脸色也变得有些不太友好,宴会厅里也逐渐闹哄哄了起来。   “这宋诗言真以为她是什么公主吗?区区一个宋家的小姐,也敢对景颂小姐这么无礼!”   “妙辰,这个女人不是一直自恃清高,不愿参加这些宴会吗?你今年为什么要邀请她来拍卖会?你看,她竟敢吼景颂小姐,让景颂小姐不开心了!”   “景颂小姐,你没事吧?别和这个女人一般见识!”   女人们争先恐后地将矛头指向了颜多雅,同时向宋诗言表达着自己的关心。闻言,颜多雅的表情又沉了几分。这些女人,都是些捧高踩低的主儿。那景颂又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有个霍家在身后罢了,真是可气!   见颜多雅被这些女人孤立,宋诗言有些满意,在心中暗自笑笑。而后,她轻咳一声,转头看向这些女人,端庄得体地说道:“各位姐妹也都别针对宋小姐了。在这个圈子里的人,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大家可别为了这些小事而伤了和气。再者说,我和宋小姐之间,也并没有什么矛盾。我们都是女人,偶尔会有一些小情绪,这些都是很正常的——宋小姐,你觉得,我说得对吗?”   颜多雅的心中虽然有些不悦,但还是笑着,附和着宋诗言的话。而其他女人,对宋诗言的这一番气度而很是佩服,看着宋诗言的眼中也多了一丝敬佩。   “有没有人出价?”拍卖师见众人都在台下热火朝天地议论着其他事,便在台上问道。   闻言,这些女人又开始低声议论起来。   “这幅画究竟是谁捐的啊?又不是什么名画,竟然还好意思捐出来?”一个女人有些不屑地笑着说道。   “妙辰,你知道这幅画是谁捐赠的吗?”一个女人问道。   “我也不清楚。这幅画是匿名捐赠的,在拍卖会前几分钟,一个快递员送到工作人员的手上。”苏妙辰也是丝毫没有头绪。   “要是在座的人当中,有人没捐东西,那这个人就应该是这匿名捐赠者。”一个女人一脸自信地说道。   闻言,其他女人也觉得这个方法不错,都赞同地点了点头。   “你们都猜错了!在座的各位小姐,每人都至少捐了一件东西。只有这幅画,是多出来的,实在是无法猜出这匿名捐赠者是谁。”苏妙辰翻看了一眼捐赠单,皱眉说道。   “二十万。”宋诗言举了举手中的竞价牌,不咸不淡地开口说道。   闻言,议论纷纷的女人们又忽然安静了下来,一脸疑惑地看着宋诗言。   “景颂,刚才一直不见你竞拍,我还以为你不喜欢这拍卖会呢!你怎么会竞拍一幅这么普通的画?”苏妙辰见宋诗言开始竞价,有些疑惑地看着她:难道,景颂就是这匿名捐赠者吗?   闻言,颜多雅看着宋诗言的眼中也多了一分怀疑。   宋诗言笑笑,声音提高了几分,说道:“刚才那些拍卖品,我见你们抢得真是头破血流一般。可如今这幅画,却无人问津。这虽不是什么名画,但好歹也是捐赠者的一番心意。咱们都是为了慈善而来,要是真没人竞价,你说,这捐赠者的心中也不会好受,是吧?”这句话,她当然是说给颜多雅听的,目的就是为了不让她怀疑自己的身份。   苏妙辰听了宋诗言的这番话,有些窘迫地笑笑,也紧跟着举起手中的竞价牌,喊到:“三十万!”   说罢,苏妙辰对身边的女人们使了个眼色。这些女人当即便明白了苏妙辰的意思,于是也紧跟着竞价。不一会儿,这幅画的价格便已飚至五百万。   宋诗言不动声色地笑笑,这些女人啊,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而此时,颜多雅也终于回过神来,她举起手中的竞价牌,喊道:“一千万!”   闻言,宋诗言身边的女人们有些厌恶地看了一眼颜多雅,正在思索着是否要接着出价。   宋诗言笑笑,轻声对这些女人说道:“宋小姐今天也是第一次来这拍卖会,她如今一口气直接喊出了一千万的高价,看来她真的是很喜欢这幅画。俗话说,君子有成人之美。既然宋小姐她这么喜欢这幅画,咱们又怎么好意思夺宋小姐的心头之好?要不然,大家便将这画让给宋小姐吧!”   这些女人们本就对这幅画不感兴趣,之所以参与竞拍,也不过是因为宋诗言刚才对苏妙辰说的那一番话。并且,花一千万的高价拍一个无名小卒的画作,也实在是有些不划算。因此,宋诗言说完这句话后,这些女人便纷纷停止喊价。   “一千万,第一次——”   “一千万,第二次——”   “一千万,第三次——成交!恭喜50号小姐,成功拍下这幅《深海的秘密》。”拍卖师一锤定音。   “宋小姐真是一个心善的人,为了慈善,竟然舍得花一千万的高价拍这么一幅名不见经传的画,真是令景颂心生佩服!”宋诗言探过头去,笑着对身边的颜多雅说道。这幅画,她也只画了一天罢了,竟然被颜多雅以一千万的高价拍下,实在是令她解气。可一想到,颜多雅如今花的钱,终究也是属于宋家,属于她的财产,宋诗言的心中又有些难过。   颜多雅闻言,笑容有些勉强,说道:“这是应该的,大家齐聚一堂,都是为了‘慈善’二字。”   闻言,宋诗言笑笑,便不再说话。   拍卖会顺利结束,宋诗言只花了五十万,拍下了用景颂的名义捐出去的一串项链。而其他千金小姐,至少也都花了好几百万。而颜多雅,大概是为了在这些千金小姐的面前争一口气,拍下了好几件东西,总共花了五千多万。宋诗言只觉得有些好笑,对这样的慈善拍卖会更加的反感了。   “苏小姐,请留步!”拍卖会结束后,颜多雅叫住苏妙辰,而后一脸微笑地来到她的面前,问道:“苏小姐,你知道,那幅《深海的秘密》是哪位千金小姐捐赠的吗?”   苏妙辰本来对颜多雅没有什么好印象,连带着她的态度也有些凛然,声音也冷了几分,说道:“真是抱歉,宋小姐,这幅画是匿名捐赠的。虽然我是主办人,但我也的确不知道究竟是谁捐赠的。”   “那,在座的千金小姐,有没有谁一件东西也没捐赠的呢?”颜多雅有些不死心的问道。   “没有,大家都捐了的。”苏妙辰冷冷地说道。   “哦,这样啊!真是打扰苏小姐了。”颜多雅的笑容有些勉强,而后,便匆匆离开了宴会厅。   宋诗言看着颜多雅匆匆离开的背影,冷冷地笑着:颜多雅,从今天开始,你那安逸的生活,恐怕再也不复当初了!在我真正出手之前,我会让你惶惶不可终日。 第98章 渐生嫌隙(1)   宋家大宅……   颜多雅踩着高跟鞋,一脸阴沉地回到了宅子,佣人拿着这幅《深海的秘密》,跟在她身后。   “你怎么了?看起来,你的心情不是很好,是在拍卖会上发生什么事了吗?”殷皓明坐在客厅,看见颜多雅脸色不善地走了进来,便放下手中的茶杯,开口问道。   颜多雅本来想在殷皓明的面前抱怨一番,但一想到,那天在霍家的晚会上,殷皓明对景颂这女人,似乎也动了些心思。于是,她便忍着心里的怒气,将快要说出口的话又吞了回去。   殷皓明见颜多雅沉默着不做声,也有些心烦,但还是耐着脾气问道:“究竟是怎么了?你不和我说,我又怎么能知道呢?”   颜多雅冷着脸,从佣人手中接过画,打发佣人离开,而后,她来到殷皓明的跟前,说道:“我给你看个东西。我想,等你看了之后,你的脸色也不会比我的好看到哪里去!”说罢,颜多雅将这画放到地上,打开外包装的盒子,而后,冷冷地站起身,示意殷皓明过去。   殷皓明站起身来,走到颜多雅的身边,看着地上的那幅画。即便他一向自诩镇定,这一次,他的神色也蓦然变得有些惨白。   殷皓明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颜多雅,声音有些颤抖,问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你问我,我又去问谁呢?宋诗言的这件事,我们明明做得那么隐秘,堪称完美,甚至连林琅这女人都被我们骗过去了。可是,这件事还是被别人知道了。更恐怖的是,我们甚至都不知道这个知情者究竟是谁?”颜多雅有些抓狂地说道,“难道,我们这些年做的这些努力,全都会付之一炬吗?”   “这幅画,是出现在拍卖会上的?”殷皓明的心情终于平静了下来,他恢复了往日的镇定,思索着问道。   “是。那拍卖师说,匿名捐赠者留了张纸条,说是画里藏着天大的秘密。我担心被别人发觉,所以花了一千万拍下了这幅画。况且,我已经打探过了,但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颜多雅皱着眉说道。   “拍卖会上都有哪些女人?你把名单给我,我先看一看。”殷皓明皱眉,冷冷地说道。   闻言,颜多雅从包里拿出手机,递给殷皓明,说道:“这是今天在场的所有千金小姐的名单。”   殷皓明从颜多雅手中接过手机,仔细地浏览着,而后,他也有些疑惑地说道:“名单上的这些女人和宋诗言似乎并没有什么交集。我和宋诗言在一起这几年,在我面前,她甚至连这些女人们的名字都没有提到过。”   “真的?”颜多雅有些怀疑地看着殷皓明,问道。   “我们俩是一条船上的人,我骗你干什么?再者说,在这件事上骗你,对我有什么好处?”殷皓明见颜多雅有些怀疑地盯着自己,心下微微有些烦躁,声音也变得微冷。   忽然,他瞥见了一个熟悉的名字:景颂!这个高傲而美丽的女人,她也去了拍卖会?殷皓明不由得想起,那天晚上,她穿着一身黑色而优雅礼服,穿过众人,缓缓地来到自己的面前。她抬眼看着自己,风轻云淡的脸上,缓缓升起一丝娇羞的笑容,像是一朵安静而美好的睡莲。沉浸在回忆中的殷皓明不由得有些神情恍惚,脸上也逐渐升起了一丝暖意。 第99章 渐生嫌隙(2)   “皓明?皓明——”颜多雅见殷皓明看着手机里的名单而有些失神,她大概猜测出了原因,因而,她的脸色又冷了几分,语气不悦地喊道。   殷皓明听见颜多雅越来越愤怒的呼唤声,这才缓缓回过神来,他看着颜多雅,有些茫然地问道:“你刚才在说什么?”   颜多雅看着殷皓明,脸上又迅速地挂起了虚伪的笑容,说道:“皓明,你记得派人去查一查拍卖会上的这些女人。或许以前,宋诗言和她们有一些交情,只是没有告诉我们而已。又或许,在宋家出事后,有人遇见过宋诗言——我想起来了!”颜多雅的语气忽然变得激动起来。   闻言,殷皓明的双眼中也多了一丝光彩。他看着颜多雅,有些兴奋地问道:“怎么?你有怀疑的对象吗?”   “景颂!一定是景颂!”颜多雅有些得意地笑着说道。   “景颂?你怎么会怀疑到她的身上?”殷皓明的脸色有些晦暗不明。此刻的他,无比希望颜多雅只是猜错了,如果景颂真的知道他和颜多雅做的这些事,这可如何是好?   “那天在霍家的晚宴上,景颂和我打招呼的时候,说她曾经在城西区见过我,”颜多雅一脸肯定地说,“而今天,她也来了拍卖会,所以,在场最值得怀疑的人,也只能是她!”   “可是,就算景颂她曾经在城西区见过宋诗言,她也不一定知道真正的宋诗言已经死了,更不可能会知道宋诗言死的时候究竟是什么模样!而且,当时那片海域,就只有我们这一艘游艇,不是吗?”因为殷皓明对景颂有私心,所以,便情不自禁地反驳着颜多雅的话。   “算了,你自己看着办吧!我有些累了,我先回去休息了。”颜多雅有些无力地说道。她转过身的那一刹那,脸上的笑容迅速地垮了下去。殷皓明的心思,她又岂会不明白?看来,这件事,不能再指望殷皓明了,她要自己去查清楚!   殷皓明打开电脑,看着新闻主页上那个美丽的女人,脸上不由得升起一丝志在必得的笑意:景颂,不管你是谁,我只知道,你迟早都会是我殷皓明的囊中之物!   颜多雅一步步走回宋诗言以前住过的那座宅子。她站在宅子前,抬头看着整座宅子,脸上的笑容有些冷冽。而后,颜多雅走了进去,她一寸一寸地摸着宅子里的一切,脸上的笑容愈发的冷冽。她踏着旋转扶梯,一步步走上楼,推开她如今住着的卧室,坐在公主床边,冷冷地打量着面前的一切。   这里,曾经是宋诗言的卧室,而如今,已经是她的了。   在她住进来之前,她只来过两次。一次,是宋诗言落入圈套的那天,她来宋诗言的卧室拿手机,给林琅发了一条短信。而另一次,则是在宋诗言逃离宋家后,殷皓明四处寻找宋诗言的印鉴,她瞒着殷皓明,偷偷地进来了。如今,她虽和殷皓明结了婚,但殷皓明对她,却已经不复当初了。所以,他们之间,也只剩下夫妻之名了。   一想到殷皓明他如今已然有了新的猎物,颜多雅的心中便升起一股恼意,终于,她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愤懑,忽然站起身,气愤地将屋里的摆设挥落到地上。看着卧室里一片狼藉,她还觉得不解气,而后,又重重地推开衣帽间的门,发出一声巨大的响动,让楼下的佣人也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颜多雅愤怒地走进了衣帽间,将那一排排奢华而精美的衣裙疯狂地撕碎,丢到地上,还用力地地踩了踩。   “殷皓明,没有我的允许,你怎么能对别的女人感兴趣?”颜多雅有些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不要忘了,没有我,如今的你,依旧还是那个一事无成的穷小子!利用完我,你就想另攀高枝,我告诉你,没那么容易!”   忽然,她眼角的余光瞥见了那装满奢侈品的首饰柜,又有些得意地笑了出声。   殷皓明,呵,你充其量也不过只是我手中的一枚棋子罢了!难道你以为,我颜多雅,真的会像你想象中那么蠢吗?殷皓明,这一辈子,你也休想找到宋诗言的印鉴,摆脱我!因为,她的印鉴,如今已经和她一起,永远地待在海底了! 第100章 调戏这个男人(1)   拍卖会结束时,也不过才下午三点左右,苏妙辰实在是太热情了,非要留着宋诗言在酒店的茶厅里和她们一起喝下午茶。宋诗言本来不想与这些女人们虚与委蛇,但一想到,自己可以借这些女人之手,在这个名媛圈里孤立颜多雅,于是便欣然同意了。   “妙辰,时间也不早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宋诗言拿起宴会包,站起身来,笑着对苏妙辰说道。   苏妙辰心里也明白,宋诗言能留下来和这些千金小姐们一起喝下午茶,已经算是给自己很大的面子了。于是,她欣然应道:“既然景颂有事要先走,那我们也不好再多留你了。”   宋诗言看着在座的其他千金小姐们,浅笑着说道:“今天真是感谢大家的招待,下一次,我们有机会再聚。”说罢,宋诗言接过岑穆递来的衣服,披在身上,随后在众位千金小姐的目送之下,和岑穆一道走出茶厅。   “岑穆,我先去一趟洗手间,你先回车里,不用在这儿等我。”宋诗言忽然停下了脚步,缓了一口气,转头对岑穆说道。   岑穆见宋诗言的脸色不是很好,便有些担忧地问道:“景颂小姐,你没事吧?”   “和你说了多少次,叫我景颂就好——我没事,你先走吧!”宋诗言笑着说罢,便披着大衣朝洗手间走去。   暖暖的灯光下,宋诗言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陌生而又熟悉。原来的她,本来是很爱吃糕点的,但大概是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对糕点有一种心理上的抗拒。所以,在喝下午茶时,宋诗言吃了两块糕点后,胸口就已经有些难受了。再加上茶厅内的暖气开得实在是太足了,所以才会让她有些反胃。此刻,在茶厅外呼吸了一些冷冷的新鲜空气,她倒是缓了过来。   地锦,我真的很好奇,你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女人!你背后的那个人,究竟是谁?才会有如此能力,把你存在的所有痕迹一一抹去,连霍家都找不到一丝关于你的消息。不知道,这二十多年来,像幽灵一般的你,究竟是以一种怎样的心情生活着?   宋诗言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而后理了理头发,这才缓缓地走出洗手间。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映出她的身影,宋诗言从宴会包里拿出手机,正打算给香菇打一个电话,忽然,她的胳膊却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拉住。   顷刻间,宋诗言便反应了过来。她想要出手反抗,只是今天穿的这一身礼服,打斗起来实在是有些束手束脚。因而,宋诗言还来不及做出反抗,便被来人拖进了一旁的安全出口。   宋诗言背对着来人,根本不知道这人究竟是谁,只能猜出他是一个男人。挣扎间,她的大衣掉落在地上,露出了她光溜溜的肩膀与手臂。低至零摄氏度的天气使得她微微颤抖,但宋诗言还是一脸平静地问道:“你是谁?”   “你猜我是谁?”男人那低沉而磁性的声音在宋诗言的背后响起。   “快放手,否则,后果自负!”宋诗言不想和这人兜圈子,语气森冷地威胁道。   “后果?我堂堂……难道还害怕什么后果不成?”男人在宋诗言的身后,轻笑地说道。   “薛昭武?”闻言,宋诗言皱着眉思索着,而后才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竟然猜对了。看来,你果然没有忘了我!”男人有些得意地笑着说道,但手上的力气却并没有松开丝毫。   “放手!”宋诗言冷冷地吼道。每一次遇见他,都没有什么好事发生,这次,他究竟又想干什么?   “我就不放,你能拿我怎么办?”薛昭武不以为意地说道,反而将宋诗言锁在怀中。   这个薛昭武,真是欠收拾!宋诗言的眼中闪过一道危险而冷冽的光芒,而后,她的手肘狠狠地向后撞去,不偏不倚,正好是他的腰上。   身后一声闷哼,薛昭武不得不松开手,捂着痛处。而宋诗言则借此机会脱离了他的怀抱。   “你来这儿,有什么事吗?”宋诗言迅速地捡起地上的大衣,穿在身上,而后,她退到楼梯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薛昭武,冷冷地问道。   薛昭武直起身子,抬眼看着宋诗言,一脸戏谑地笑道:“这是我名下的酒店,我来这儿,不是很正常吗?”   闻言,宋诗言心中有些郁闷。她要是记得没错,以前的薛昭武,是一个性格冷冽、不苟言笑的男人。怎么才不久没见,他就变得如此油嘴滑舌了?宋诗言本来不想理他,但一想到,薛昭武似乎知道这具身体原主人的真正身份。如果,他做出对自己不利的事,从而影响自己的复仇大计,这就得不偿失了。因此,宋诗言按捺住内心的烦躁,笑着问道:“那么,请问薛大少爷,你来这儿找我,又是为了什么事呢?”   闻言,薛昭武的脸色这才严肃了些。他看着宋诗言,一脸正色地说道:“地锦,霍家的人,可不是那么好招惹的!虽然我不清楚你去霍家究竟是为了什么,也不清楚你和霍家老爷子做了什么交易,但我奉劝你一句,你最好还是早些离开霍家这片是非之地。霍家继承人的这个身份,给你带来的危险,会比你想象之中的还要多!”   宋诗言看着薛昭武,心里的算盘,打得哗哗作响。薛昭武看着这具身体时,眼神中隐隐透着一丝担忧。而自己,如今已然投奔了霍家,如若薛昭武真的想要对自己不利,他早就去和霍老爷子会面了,根本不会私下来找自己。思及此,宋诗言的嘴角勾起一个了然的笑容——看来,这薛昭武,大概是喜欢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吧!   “如果我说,我去霍家,是为了查明自己的身份呢?”宋诗言故作忧伤,幽幽地说道,“你知道,我连自己究竟是谁都不知道,这种生活,是多么的无助吗?”   闻言,薛昭武看着宋诗言的眼中又多了一丝疼惜。   “如果你能告诉我,我的身份,以及我过去的一切。或许,得到答案的我就会离开霍家,不再牵扯进那些纷争之中。”宋诗言看着薛昭武,有些试探地说道。   薛昭武的眼中多了一丝光彩,可随后,他眼中的光彩又暗了下来。 第101章 调戏(2)   他看着宋诗言,无奈地说道:“可是,我也只知道你的代号是‘地锦’,是组织里的人。除此之外,我对你,也是一无所知。”   “那你知道组织的具体名字吗?还有,组织的幕后之人又是谁?”宋诗言见薛昭武已然中了计,便接着问道。   “组织并没有名字,所以,我们才直呼它为‘组织’。而且,组织隐藏得很好,我们根本就查不到它的据点。至于组织的那个幕后之人,更是神秘,据说,只有组织内部的各个领主才见过。”薛昭武皱着眉说道。也正是因为如此,这些年来,薛家也无法打入组织的内部,只能放任其一直猖獗下去。   “按理说,组织能够发展得如此强大,应该和这些世家们都有过合作。难道,你们薛家从未和组织有过交易吗?”宋诗言有些怀疑地问道。   “不瞒你说,组织极其针对我薛家,时常派人暗算我们,搅乱我们的生意。薛家和组织,也算是有不共戴天之仇,所以,我们从未有过交易。”薛昭武解释道。   “哦,原来如此。”宋诗言有些了然地点点头,说道。   说罢,宋诗言便缓缓走下楼梯,拉开安全通道的门,正准备离开,却被薛昭武紧紧地拉住手腕:“你去哪儿?”   “我还能去哪儿?当然是回霍家啊!”宋诗言瞥了一眼薛昭武,轻笑着说道。   “你……我都和你说了这么多,你怎么还要回霍家去?你当真是不怕死吗?”不知为何,薛昭武被宋诗言的这句话气得厉害。   “我说,薛大少爷,你自己也在心中掂量掂量,你说的这些话,有用吗?反正我可没有得到一丁点有用的信息。”宋诗言挥开薛昭武的手,有些好笑地说道。   闻言,薛昭武气极。他了解地锦,这个女人,根本就不听劝!‘不知天高地厚’这句话,用来形容她,真是再适合不过。如若霍家人知道她是组织里的人,届时,恐怕他也救不了她。如果她出了什么事……薛昭武不敢再想下去。他看着宋诗言,神色坚定地说道:“别回霍家了。你的真正身份,还有组织的那些破事,我帮你查清楚!”   宋诗言闻言,轻笑出声,而后才说道:“既然如此,那等薛大少爷帮我查明身份之后,我再离开霍家也不迟——薛昭武,谢谢了,没把我的身份透露给霍家人。我这个人向来恩怨分明,如今欠你一个人情,以后有机会,一定会还的。”说罢,宋诗言裹紧身上的大衣,走了出去。   薛昭武有些怅然若失地看着宋诗言的背影,而后追了上去,一把拉住她。   “我说,薛大少爷,你还有什么事吗?”宋诗言有些不耐烦地回过头,说道。   薛昭武解下自己的白色羊绒围巾,随后低下头,小心翼翼地将这温暖的围巾系在宋诗言的脖子上,挡住她那精致的脸蛋,只露出一双灵动的眼睛。而后,他才言简意赅地说道:“天冷了。”   热气喷薄在宋诗言的耳边,她看着薛昭武近在咫尺的脸,耳根微微发烫,脸也不受控制地红了几分。她和男人很少有亲密接触,如今,薛昭武只是帮自己系围巾罢了,自己竟然不争气地脸红了!不行!她不能被薛昭武瞧出自己的窘态,她必须扭转这个局面!宋诗言一边在心中鄙视着自己,一边思索着方法。   宋诗言在薛昭武还来不及抬头的时候,趁势揪住他的衣领,而后,微微踮起脚,在他的耳边幽幽地说道:“薛大少爷,你,是不是,喜欢我?”   宋诗言的话音才落,薛昭武的脸便在一瞬间红了个彻底。他急忙站直身子,尴尬地轻咳一声,眼神飘忽不定,就是不敢直视宋诗言的眼睛。而后,他装作不屑地笑起来,说道:“地锦,你可别信口胡诌,我薛昭武的眼睛还没有瞎,又怎么会看上你这样的女人?”只是他这不屑的笑容,却显得分外的别扭。   宋诗言笑笑,说道:“薛大少爷,你可真得好好磨练一下自己的演技。你在这儿演戏,看得我这个观众都有些尴尬了——哦,还有,你强词夺理的模样,还真的有些可爱!”说罢,宋诗言伸手拍了拍薛昭武的肩膀,这才潇洒地转身离开。   只是,宋诗言转过身的那一刹那,她也有些紧张地舒了一口气:还好,没被薛昭武发现,否则,自己可就真的尴尬了!   薛昭武看着宋诗言离开的背影,有些咬牙切齿。一向都是他调戏女人,可如今,他竟然被一个女人给调戏得毫无招架之力!这事要是传出去了,让他的脸往哪儿搁?薛昭武拼命地想要收回自己的视线,可他的视线,却像是被人用强力胶黏在了那女人的身上,如何也收不回来。于是,薛昭武伸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可他的双手却仿佛不受控制一般,偷偷地张开了一条小缝。   薛昭武一脸颓败地放下手,站在原地思索着:难道,我真的是喜欢上了地锦这女人?   薛昭武站在那儿想了好久,虽然他不愿承认,但他最终却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地锦她,好像真的说对了,自己竟然喜欢上她了!思及此,薛昭武用力地踢了踢大理石墙壁,有些恼怒地低吼道:“真是该死!我竟然会喜欢上地锦这个粗鲁的女人!”   ……   “主编,我今天有一个猛料!”   “诶,主编,您听我说,这次真的是猛料,我不骗你!”   “本来我的确是听您的吩咐,来这儿拍些上流社会千金们之间的撕逼,可是没想到,竟然发现了个猛料——看来,今天咱们主页的标题得换了,这个料,可真是劲爆啊!”   “我连标题都已经想好了,就叫‘强强联姻:薛家少主与霍家继承人的地下恋情曝光’,我有大量照片为证!”   “主编,这次可以给我加薪了吧?——好的,我立马就把照片给您发过来!”   躲在墙角的狗仔结束了通话,心满意足地看着相机里的照片,得意地笑着。果然,有了这组照片,升职加薪不是梦!   忽然,他的眼前一暗。狗仔有些诧异地抬起头来,便瞧见两个五大三粗的黑衣大汉,正站在自己跟前,恶狠狠地盯着自己。 第102章 调戏(3)   “你,你们,有……有什么事吗?”狗仔见这两个黑衣大汉一脸凶相,吞吞吐吐地问道。   “交出来!”一个黑衣大汉指着他手中的相机,一脸冷色地威胁道,“否则,我就打爆你的头!”说罢,便扭扭脖子,捏了捏手指,关节咯吱作响,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   狗仔见状,急忙将相机护在怀中,正准备起身逃跑,却被黑衣大汉一把揪住衣领,将他提在空中,来到洗手间。   “刚才你是在监控盲区,而这洗手间里也没有监控,就算你死在这儿,警方也不会查出任何线索。究竟是你的命重要,还是相机里的照片重要,你自己掂量!我只给你三秒钟的时间考虑!一——二——”另一个黑衣大汉冷冷地说道,说罢,便握着拳头,准备动手。   “命!我要命!”狗仔吓得尿了裤子,哭爹喊娘。黑衣大汉一脸嫌弃地抢过手机,便将狗仔丢在一旁,离开了洗手间。   ……   “少主,刚才,有狗仔偷拍了你和地锦。”陆师看着沉浸在甜蜜回忆中的薛昭武,心中升起一抹鄙视之情,但还是面不改色地将相机交给他。   闻言,薛昭武回过神来,接过相机,浏览着里面的照片。他一边看,一边满意地赞叹道:“这个狗仔的技术倒还将就!这张,这张,还有这张,拍得真不错,我要把这些传进我的手机。”   陆师看了一眼薛昭武说的那些照片,每一张都是自家少主和地锦同框的照片。尤其是少主给地锦系围巾的那一张,那狗仔的确是拍得不错,少主看得都没舍得向下翻了。见状,陆师在心中暗自雀跃一番,自家少主的春天,虽然来得有些晚,但好歹终于来了。而自己那悲催的日子,终于可以一去不复返了,少主再也不会阴晴不定,随便拿自己和齐阜撒气了。要是没人,陆师真想高歌一曲,再跳一支舞!   齐阜看着薛昭武,有些担忧,说道:“少主,恕我直言,你和地锦,还是少接触为妙!”   “为什么?”薛昭武放下相机,看着齐阜,不以为然地说道:“地锦她已经和组织没有什么瓜葛了,再者说,谁还敢管我薛昭武的事?”   “薛家和组织势如水火,就算地锦如今与组织没有关系了,但她终究也是组织里的出色人物。况且,你和林家那位小姐还有婚约在身。要是被老爷发现,你喜欢上组织的得力干将,老爷他一定不会放过你,更不会放过地锦。”齐阜沉声分析道。   闻言,薛昭武的脸色也暗了几分。他又看了看相机里的照片,皱着眉,不知在想些什么。   “少,少主?”陆师见薛昭武的脸色不好,有些担忧地出声喊道。   “喊什么喊,我又不是聋子!”薛昭武忿忿地吼道,“陆师,齐阜,之前那些还没有处理完的事,你们俩现在就去给我处理了,一天之内处理不完,你们就给我滚蛋!”说罢,薛昭武便抱着相机,走进电梯,忿忿地回了自己在顶楼的总统套房。   陆师站在原地,一脸埋怨地看着身边的齐阜,不满地说道:“齐阜,又是你!惹得少主不高兴,还连带着我也遭殃!那么多事,一天之内怎么可能处理完!”   “哦,那你怎么不说说你自己,以前总让我替你背黑锅。跟你出去执行任务,每次都跟着你遭殃。我又说过你什么了吗?”齐阜看着陆师,也是一脸愤懑,而后,他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道:“唉,罢了罢了!我们说的话,少主他也不会听。少主他喜欢谁,是他自己的事——大不了,到时候我们被老爷责罚一顿就是了!” 第103章 旧友来访   “景颂小姐,你没什么事吧?”岑穆和保镖在车里等了宋诗言许久,见宋诗言缓缓走出酒店,上了车,便有些担忧地问道。   “我没事。我们快点动身回去吧!”宋诗言坐在车上,有些头疼。连薛昭武都不了解组织的幕后之人,看来,自己想要查明这身体主人的身份,还有些困难啊!   岑穆透过内后视镜看了一眼宋诗言脖子上的那条围巾,微微皱眉,这条围巾,似乎并不是她的。而后,岑穆又微微摇头,他只是景颂小姐的司机罢了,管这些事干什么?他的本职工作,是开好车,让景颂小姐安全出行。   ……   小车缓缓地在路上行驶着,宋诗言眯着眼,有些头疼地思索着自己接下来的计划。正在这时,传来岑穆有些担忧的声音:“景颂小姐,我们被人跟踪了,怎么办?”   闻言,宋诗言蓦然睁开眼,透过内后视镜看去,一辆大红色的小车紧紧地跟着自己这辆车。车速很快,像是一道火红的线。见状,宋诗言微微皱眉,在心里思索着来人会是谁派来的。只是,她的脸上还保持着以往的淡定,对岑穆说道:“别担心,一切如常,我们静观其变。”目前看来,岑穆他开车的技术,根本比不过红车的司机,如果贸然加速,或许还不等来人动手,自己这辆车就已经先出车祸了。   岑穆闻言,点点头,继续稳稳地开着车。   火红的小车忽然加速,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响起,小车已经完美地挡住了宋诗言他们的去路。岑穆一个急刹车,这才不至于撞上前车的车尾。车门被人打开,一道妖娆的身影走了下来,向着宋诗言的车,缓缓走了过来。   坐在副驾驶座的保镖见状,正要推开门下车,却被宋诗言出声阻止道:“慢着!”   “景颂小姐?”保镖有些疑惑地看了宋诗言一眼,犹豫着说道,“这个女人一看就来者不善,我担心她会对景颂小姐不利。”   “没事,我似乎认识她,”宋诗言说道,“你们就先留在车上,没有我的命令,不要下来。”宋诗言一边说着,一边打开车门,径直朝妖娆女人走了过去。   “听说你失忆了?”妖娆女人停在宋诗言面前,双手环胸,打量着宋诗言。   “嗯。”宋诗言淡淡地应道。面前的这个女人,她的确见过。当时,在城西区,她被那一群男人追赶,这个女人和地锦在一起。只是,宋诗言还不清楚她和地锦究竟是什么关系,所以,只能试探。   “那你还记得我吗?”女人又开口问道。   宋诗言沉默片刻,而后才答道:“不太记得。不过,偶而有一两个零星的片段,里面有你的影子。”   “什么片段?”女人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宋诗言,有些怀疑地问道。   “好像,是我在开车,你坐在副驾驶座,至于地点,应该是a市的城西区。”宋诗言装作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还有其他的记忆吗?”女人又问道。   “我不记得了。”宋诗言就只见过这女人一次,所以,只能以不记得为借口。   谁知,女人却忽然出手,朝她袭来。宋诗言见状,急忙伸手阻挡。女人所出的每一招,都显得无比凶狠,虽说宋诗言的身手也很好,但她不敢轻敌,也使出了浑身解数。两人一来二去,倒也过了好几十招,不相上下。女人忽然收手,站在一旁,看着宋诗言,笑着说道:“虽然你失忆了,但你的身手倒还是没有退步,不错!”   宋诗言笑笑,那是自然,这些日子,她从未松懈,一直在暗中进行魔鬼般的训练。她回味着女人的这句话,这才反应过来,面前的这个妖冶女人,和自己一样,拥有这么好的身手。看来,她不仅知道自己的身份,或许,她还和自己一样,是组织里的人?思及此,宋诗言有些犹豫地开口问道:“你究竟是谁?还有,你能不能告诉我,我又是谁?”   女人笑笑,而后说道:“我是天葵,是你以前最好的朋友,你一直叫我老四。至于你是谁,我只能告诉你,你的代号是地锦,其他的,我不能告诉你。”   宋诗言的直觉告诉她,这个叫天葵的女人没有骗自己。只是,这个神秘的组织,究竟是什么组织?为什么,天葵作为地锦最好的朋友,却不愿意把这些告诉自己?思及此,宋诗言皱了皱眉,问道:“既然你是我以前最好的朋友,那你为什么不把这些告诉我?是组织不许你透露吗?还有,你今天来找我,究竟是为了什么事?”   “小九,你究竟都还记得些什么?”闻言,天葵有些惊讶,“组织的事,你还记得吗?”   宋诗言从天葵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担忧,知道她确实是没有恶意,便答道:“之前,我落到了薛昭武的手中,我从他口中听来的。不过,我也只知道我是组织里的人,除此之外,一无所知。”   闻言,天葵叹了一口气,对宋诗言说道:“小九,你别再问了。当时,你万分迫切地想要脱离组织,不惜冒着生命危险,与组织为敌。如今,你终于得偿所愿,组织与你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你为什么还要纠结过去呢?我来这儿,就是为了保护你!”   宋诗言见天葵一脸坚定的神色,知道她是绝对不会向自己透露一丝关于组织的消息,便也只得就此作罢,问道:“你来保护我,是组织的意思吗?”   天葵点了点头,说道:“虽然你现在与组织已经没有了关系,但主人对你还是挺不错的,她知道我们两个感情要好,也知道你如今的身份,在今后一定会给你带来许多危险,所以才会派我来保护你。”   宋诗言沉思片刻,对她说道:“既然如此,也好。只不过,我最近还会在霍家待一段时间,要是你贸然跟我回去,一定会让霍家那父子俩起疑,所以,目前你暂时就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过一段时间,我会到a市落脚。到时候,你再来见我。”   天葵闻言,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去度假吧!前段时间受了罚,到现在都还没怎么恢复。小九,虽然我们到现在都还摸不清你究竟要做些什么,但你如今一个人在霍家,可要小心行事。”   宋诗言听了天葵的这一番话,有一丝感动,她笑着点了点头。看着天葵打开车门,系上安全带,正要发动车子,宋诗言忽然喊道:“老四,我还没你的联系方式呢!”   闻言,天葵停下动作,从车窗里伸出头来,看着宋诗言,笑着说道:“我是谁?我天葵可是组织里一等一的黑客,我有你的联系方式就够了。”说罢,她朝着宋诗言挥了挥手,便发动车子。火红的小车像是一道火焰,迅速地飘远了。   宋诗言看着远去的小车,不由得笑笑,天葵这个人,真有点儿意思。以后,有她在身边,自己应该也不会无聊了。 第104章 书房短谈   宋诗言回到霍家,和香菇待在一起不久,佣人便过来寻她,说是老爷子让她去书房一趟,有要事相商。   宋诗言正要起身前去,却被香菇一把拉住衣袖。他看着宋诗言,眼神中有一丝失落,难过地说道:“香菜,你最近好忙啊,和我待在一起的时间都越来越少了。”   闻言,宋诗言心中升起一丝愧疚。香菇是为了他,才愿意回他这个根本不想回的家。可是如今,她一心扑在报仇上,自然便忽略了香菇的想法。宋诗言只得笑着安慰道:“香菇,我最近是有些忙,得经常去见一些人。不过你放心,等过一段日子,我不那么忙了,一定会好好陪你的。”   “香菜,你可不要反悔。”闻言,香菇的脸上这才有了一丝笑意。   “我不会反悔的——我得快点过去了,不能让爷爷等我太久,不是吗?”宋诗言说道,“你要是无聊,就先让小虎陪你玩一会儿吧!”说吧,宋诗言匆匆地朝外走去。   ……   “爷爷,您找我?”佣人推开书房的门,宋诗言便不疾不徐地走了进去,她看着坐在窗前,精神矍铄的老爷子,笑着问道。   宋诗言早已猜出,和她一起的保镖一定已经将天葵的事告诉了老爷子。不过,她心中已经有了一套说辞,所以,她倒是不慌不忙,显得十分淡定。   “丫头,关于接下来两年中,你要去的地方,你心中可有打算了?”老爷子呷了一口茶,淡淡地问道。   老爷子倒是没提天葵的事,这让宋诗言有些惊讶。不过,她很快便恢复了平静,笑着说道:“爷爷您心中明明知道答案,为什么还要再问我一次呢?宋家的大本营在a市,我当然会选择去那儿。”   “我也和你说过,宋家父女俩对铭莘有恩,所以,霍家在a市的产业不多,你的选择也就相应地小了些,”老爷子看着宋诗言,不疾不徐地说道,“你心里也清楚,要是你没能让这些股东们满意,这霍家继承人的位置,你可就不能替铭莘保住了。”   “爷爷,最近铭莘他的状态很好,恢复得不错,也渐渐愿意和人接触了。我想,可能用不了两年的时间,铭莘他就能完全恢复正常。到时候,就算我离开,铭莘他也一定能够保住自己的地位。”宋诗言很有信心地说道。   “如此,那就再好不过了——既然你执意去a市,那我便把霍家在a市的汽车产业交到你手中。不过,近几年,这汽车公司的收益持续走低,你可得做好思想准备。至于铭莘……”老爷子的神色有些犹豫。   宋诗言心明如镜,她自然知道,老爷子根本不放心让香菇跟着自己去a市。在霍家,有老爷子和管家,还有那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保镖们,霍成烈那父子俩根本不敢对香菇起什么歪心思。可是,一旦她和香菇离开霍家的势力范围,那父子俩一定会蠢蠢欲动,做出伤害香菇的事。但是,如果她把香菇留在霍家,对香菇的病情而言,也并没有什么好处。   思及此,宋诗言沉吟着开口说道:“爷爷,我知道,您担心铭莘离开霍家后,会有人对他不利。但是,我想,您也清楚,铭莘他的病情如今正在好转,应该趁热打铁,让他能够早日恢复。如果,我把他留在霍家,让他与江淑如母子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我想,可能会不利于他的恢复。”   闻言,老爷子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说的这些,我又岂会没考虑到?只是,我实在是有些担心啊!你也知道,江淑如那母子俩觊觎霍家已久,铭莘跟着你去了a市,反倒会让他们有机可乘。”   “爷爷,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铭莘,不会让他受到任何伤害。”宋诗言一脸坚定地说道。   老爷子沉思半晌,终究也只得无可奈何地同意了:“丫头,咱们可说好了,你一定要好好保护铭莘啊!我会多派些人手过去,保护你们的安危。”   闻言,宋诗言有些沉默。如果老爷子当真派那么多保镖过去,那自己的一举一动,岂不都在老爷子的监视之下?   老爷子见状,又岂会不知宋诗言心中的担忧,于是便徐徐说道:“丫头,你也无须担心其他。我之前就已经和你说过,只要你不做对霍家有害,对铭莘有害的事,我是绝对不会插手的。就好比今天,虽然保镖已经将那个女人的事告诉了我,但我也没刨根问底,甚至,一开始,我也根本没有提及此事,不是吗?”   闻言,宋诗言放下心里的戒备,笑着应道:“这样也好。毕竟,我也有照顾不到铭莘的时候,您多派些人在他身边保护,也是极好的——还有,爷爷,我想带小虎一起去a市。”   “这孩子才入学没几天,你怎么也要把他带走?难不成,你担心我吃了这孩子不成?”老爷子笑着说道。   “小虎这孩子,有些认生,他熟悉的人,如今就只有我和岑穆了。到时候,我们都不在霍家,我担心,他……”宋诗言不由得有些担心。当初,奶奶临终前将小虎托付给自己,可是,那段日子,她却让小虎跟着自己吃了那么多的苦。如今,她终于有能力好好照顾小虎了,她不想再违背自己的承诺了。   “小虎这孩子,和我倒是挺合得来的。你要是愿意,就让他留在霍家。我现在已经淡出商场,有这孩子在我身边,我倒也不会孤单。”老爷子叹了一口气,幽幽地说道。   见状,宋诗言的心中不由得有些动摇。虽说老爷子叱咤商场一辈子,但他终究也只是一个普通人罢了。耄耋之年,他不能享受天伦之乐,反倒要为自己的孙子焦心,还要时刻防备着‘家贼’,其中的辛酸,也不是那些外人能知道的。思及此,宋诗言便有些犹豫地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再去问问小虎,看他心里是这么想的。如果这孩子愿意留下来,那就再好不过了。毕竟,到了a市,我可能也没有太多的时间照顾他。”   “我在城东区有一座别墅,就在宋家大宅的东南方向,距离倒也不是很远。我这就让管家派人去将那儿打扫出来,等你们去了a市,就先到那儿落脚,之后再做打算。”老爷子说道。   闻言,宋诗言当即便明白老爷子所说的那座别墅是哪一座了。以前,每次出入,她的车总会路过一栋精致的白色别墅。不过,她似乎从没见人住进去,只偶尔见过有佣人进去打扫。没想到,这座别墅竟然是老爷子名下的房产。   “嗯,好的。爷爷,让您费心了。”宋诗言平静地答道。   “这两天,你要是没什么事,就带着铭莘出去走走。他成天待在家里,终究也不是什么好事。要想彻底治好他,还是应该让他多出去,见见人。”老爷子沉吟着说道。   “我也正有这个想法。”宋诗言闻言,笑着附和道。 第105章 游乐园   虽然冬日的阳光不如春日那么温暖,但今天的天气,也算极好了。   宋诗言穿着粉色的羽绒服,打扮朴素,她一手牵着小虎,一手拉着香菇,三个人有说有笑地在游乐园中四处闲逛着,和普通人无异。一开始,见着这么多人,香菇还有一些胆怯,紧紧地拉着宋诗言的手,跟在她身边。到后来,见来来往往的人对自己并无恶意,他也渐渐放下了心中的戒备,脸上也多了些笑容。   而三人身后不远处,跟着好几个男人,虽然都穿着便服,但从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冷冽气质,却令人不敢上前。这几个男人,正是老爷子派来保护香菇的保镖。虽然有保镖跟在身后,但宋诗言也多留了个心眼。毕竟,要是霍成烈那父子俩不顾后果,派人在这种时候动手,那真是会让她防不胜防。   “小虎,你想玩些什么?”宋诗言俯身对身边的小虎说道。   昨晚,她已经问过小虎,愿不愿意跟着自己回故乡。只是,令她出乎意料的是,小虎竟然选择留在霍家。她到现在都还记得小虎说的那一番话。   “宋姐姐,上次在b市,你和岑穆哥哥说,你是回去报仇的。你这次回去,也是去报仇的吧?如果是这样,那我就留在霍家,不给宋姐姐添乱。等宋姐姐成功的时候,再来接我回去。到时候,我们一起去看奶奶,好吗?”   宋诗言听了小虎说的这一番话后,为他的懂事与早熟而感到无比心酸。所以,宋诗言在心中暗暗决定,在自己动身去a市前,一定要好好陪他。   小虎大概是第一次来游乐园,无比新奇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所以,也不知道自己可以玩些什么。他环顾四周,好半晌,才指着一处,兴奋地对宋诗言说道:“景颂姐姐,我想要那个玩偶!”   小虎实在是懂事极了。和宋诗言私下在一起时,他会忍不住,亲昵地叫她“宋姐姐”。但是,一旦有外人在身边,他便会乖乖地叫她“景颂姐姐”。   宋诗言顺着小虎手指的方向望去,便看见一个可爱的超人玩偶挂在高处,于是,她牵着小虎和香菇走了过去。原来,是一个简单的扔飞镖游戏。一排排彩色的气球在传送带上来来回回,十只飞镖,如果能全扎中气球,便能在那一堆玩偶中随意挑选一个自己喜欢的带走。   宋诗言站在摊前,换了十支飞镖,递给小虎,笑着说道:“小虎,来,你试试。”   小虎一脸激动地接过飞镖,站在摊主指定的位置,朝着传送带上的那一排排彩色气球扔着飞镖。   宋诗言退到一边,站在香菇的身边,笑着问道:“香菇,你想玩这个游戏吗?”香菇恐高,但凡有一点点刺激的项目,他都不能玩。所以,这一路逛下来,他连一个项目也没有玩。   香菇闻言,看着宋诗言,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喜欢玩这个游戏。   宋诗言见香菇一脸坚决,便也只得无奈地说道:“既然如此,那你等会有想玩的游戏,一定要和我说。我们一起去玩,好吗?”   香菇闻言,笑着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十支飞镖已经全丢了出去,小虎只扎破一个气球。他有些垂头丧气地走到宋诗言身边,说道:“景颂姐姐,我失败了,得不到超人玩偶了。”   闻言,宋诗言蹲下身,轻轻摸着小虎的头,笑着安慰道:“小虎,别泄气。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不是这么容易就能成功的。一次失败,并不能证明什么。我们再玩几次就好了,一定会得到小虎想要的超人玩偶。”说罢,宋诗言站起身,又替小虎换了十支飞镖。将这飞镖递给小虎的时候,宋诗言又笑着为他打气。   又是一轮下来,小虎依旧只扎破了一个气球。此时,他已经开始有些难过了。这些飞镖,算下来,也得五元一支。虽然,如今的他,不用再过着如像以往那么拮据的生活,但他毕竟节约惯了,不想再白白浪费钱。   宋诗言看出了小虎的心思,有些心疼,而后走过去,又在摊主那儿换了十支飞镖,转头笑着对小虎说道:“小虎,你看着,姐姐是怎么帮你赢到这个超人玩偶的!”   说罢,宋诗言站在指定位置,瞄准传送带上的气球,不停地扔着飞镖,动作简直是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接连不断地传来气球的爆炸声,不多不少,正好十声。摊主微微变了脸色,连驻足围观的路人也不由得慨叹宋诗言的运气。   小虎见状,欢欣雀跃地跳起来,为宋诗言鼓掌,兴奋地喊道:“景颂姐姐好厉害!”   “这位小姐,你扎中了十个气球,挑战成功——你想要哪一个奖品?”摊主回过神来,笑着问宋诗言。   “我要这个!”宋诗言指了指挂在高处的那个超人玩偶,笑着说道。   摊主见状,转了转眼珠,一脸狡黠地说道:“小姐,其他的玩偶,只需要连中十镖就行。可这个超人玩偶,挂在高处,是特等奖,需要完成终极挑战,连中三十只镖才行。”   闻言,围观的群众发出一片唏嘘声,看着摊主的眼神中也多了一丝鄙夷:这摊主突然变卦,不是存心欺负人吗?连中三十镖,这是什么概念?怕是只有扔飞镖的高手才能成功吧!而这位小姐,一看就不是什么高手,不过是运气好罢了,哪能通过这摊主所说的终极挑战?   小虎脸上的笑容渐渐消散,他来到宋诗言身边,拉着她的手,低声说道:“宋姐姐,我不要那个超人玩偶,我重新选一个就好了!”小虎虽然是笑着对宋诗言说的,但他的笑容中,却透着一丝难过。   宋诗言最开始本来也是兴高采烈的,听了摊主的这番话后,又看见小虎那有些难过的神色。她的脸色也冷了几分,她看着那摊主,对他说道:“哦?那照你这么说,我还需要连中二十只镖才行?”   摊主闻言,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谄笑着问道:“怎么?小姐,你还想继续挑战吗?”   站在宋诗言身后的围观群众纷纷好心地劝道。   “小姐,这老板存心讹你,你就换一个奖品吧!”   “是呀,连中三十镖,哪儿有这么好的运气啊?”   ……   “坏蛋!”连站在一旁的香菇也忍不住说道。   闻言,宋诗言冷冷一笑。她从包里拿出十张百元大钞,“啪”的一声,放在桌上,皮笑肉不笑地对摊主说道:“给我换两百支镖。” 第106章 给他教训   摊主闻言,笑得合不拢嘴,一千块钱,这可不是个小数目啊——这女人真是人傻钱多!就算这女人能连中三十支,这笔买卖,他也是稳赚不赔啊!   摊主回过神来,随后,又有些为难地对宋诗言说道:“可是,小姐,本店没那么多的飞镖——要不,你就一轮一轮地来?”   “没事,怎样都行。”宋诗言接过摊主递来的十支飞镖,对他冷冷一笑。   摊主见宋诗言这个冷笑,身上传来一阵寒意,心中升起了一丝不详的预感。   宋诗言站在指定位置,“唰唰唰——”地继续扔着飞镖。不出意料,十支飞镖无一落空。这时,摊主已经微微变了脸色,而围观群众则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众人都一脸敬佩地看着宋诗言。连香菇身后不远处的保镖见了,也有些惊叹。   宋诗言继续朝摊主伸出了手,一脸志在必得的笑容。摊主只得硬着头皮又递上十只飞镖。   十只飞镖,依旧是无一落空。   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纷纷赞叹宋诗言身手了得。有人拿出手机,想要拍照,却被身形高大、满脸横肉的男人伸手挡住镜头:“不许拍照,否则,我们会以侵犯肖像权的罪名起诉你!”   见状,那些想要拍照的人只能讪讪地收起手机。   摊主取下挂在高处的那个超人玩偶,递给宋诗言,脸上挂着一丝僵硬的笑容,说道:“小姐,恭喜你挑战成功,这是你的奖品。”   宋诗言接过超人玩偶,递给一边的小虎,摸了摸他的头,笑着问道:“小虎,喜欢吗?”   小虎一脸笑意地抱着玩偶,重重地点了点头,兴高采烈地说道:“喜欢,可是,我更喜欢景颂姐姐!”   闻言,宋诗言笑笑,而后,她站起身,看着摊主,挑了挑眉,伸出手,示意他继续。   “你们说,这女人不会是什么飞镖大赛的冠军吧?不然,她怎么会这么厉害?”   “看样子,这摊主今天恐怕得亏哭了。要是他刚才老老实实地把那玩偶给这小姐,也不至于这么惨吧!”   “我猜,他如今肠子都恐怕悔青了。”   “别说了,来来来,继续看戏!”   ……   围观的群众一边看着好戏,一边叽叽喳喳地议论着。   摊主一脸便秘相,虽然万般不愿,奈何他已经收了宋诗言的钱,便也只得硬着头皮,把飞镖递到宋诗言的手上。   “小虎,你还想要哪个?”宋诗言偏头问小虎。   “景颂姐姐,我还想要那个,那个,还有那个!”小虎一手抱着超人玩偶,另一只手则不断地指指点点。   闻言,宋诗言笑着说道:“今天,我就把这里所有的玩偶给你赢回去!”说罢,她便站直身子,半眯着眼,熟练地扔着手中的飞镖。   围观群众越来越多,将这里的道路都围得水泄不通。大家热情高涨,不断为宋诗言喝彩。而摊主的脸色越来越暗,最终黑沉着脸,再也笑不出来。宋诗言扔出去的飞镖,百发百中,无一虚发。   最后,只剩下三三两两的气球,在传送带上孤独地摇晃着。宋诗言终于停下手中的动作,她呼了一口气,扭了扭手腕,挑眉看着摊主,说道:“摊主,你仔细算算,我可以带走多少个玩偶?”   摊主看着宋诗言,有些咬牙切齿地说道:“十八个。”   宋诗言满意地笑笑,她看着小虎,爽快地说道:“小虎,你过去选这些玩偶吧。看中哪个,就拿哪个。要是都看中了,给姐姐说,姐姐再给你赢!”   闻言,小虎兴高采烈地跑到那堆玩偶前,仔细地挑选着自己喜欢的。   而这时,有的围观群众在网上查到了宋诗言的身份,便一脸激动地拿着纸笔,走上前来,希望宋诗言能给他们签名。宋诗言完全没想到自己玩个游戏,还能俘获一票粉丝,有些受宠若惊,便爽快同意了。谁知,想要她签名的人越来越多,甚至还有人希望能和她合影留念。   在签名的空隙,宋诗言偏头看向站在人墙外的香菇,却发现他的脸色有些不好看。见宋诗言看向他这边,香菇有些赌气地将头偏向一边。   见状,宋诗言有些诧异。刚才香菇可还是好好的,怎么忽然之间,他就不开心了?于是,宋诗言想了个办法,从人群中脱身。她来到香菇跟前,看着他,温声问道:“香菇,你怎么了?”   香菇有些孩子气地“哼”了一声,便又转过头去,不再理会宋诗言。   “香菇,你到底怎么了?你要是不和我说,那你就跟着保镖回家去,我以后再也不带你出来玩了。”宋诗言见香菇不说话,便威胁道。   香菇见宋诗言这么说,忿忿地跺了跺脚,便生气地跑开了。站在不远处的保镖见状,急忙追了上去。   宋诗言见状,知道是自己话说重了,便急忙来到小虎身边,问道:“小虎,挑好了吗?我们得快些走了!”   小虎一手抱着超人玩偶,另一只手则拿起一个垂耳兔玩偶,点了点头,说道:“我选好了!”   “既然选好了,那我们就走吧!”宋诗言替小虎抱着一个玩偶,而后牵着他的手,说道。   摊主闻言,一脸喜色,本以为今天自己亏大发了,没想到,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宋诗言眼角的余光瞥见摊主那有些得意的脸色,勾起一个狡黠的笑容。她停下脚步,高声对周围的人说道:“我还有十七个玩偶,有想要的人,可以来拿——不过,每人只能拿一个哦!”   天上掉下的馅饼,不捡白不捡。闻言,围观的人争先恐后地向前跑去,手忙脚乱地想要拿到一个玩偶。不一会儿,宋诗言的那十七个玩偶已经悉数被人拿走了。   摊主的脸色,依旧好看不到哪儿去。可是,这是自己造的孽,也怪不得别人!这一次,他真是打落牙齿和血吞啊!   “老板,做生意,最讲究的,当然是‘诚信’二字。你说是吗?”宋诗言看了摊主一眼,语重心长地说道。   摊主自知理亏,不再多言,只得强颜欢笑地目送着宋诗言和小虎离开。   宋诗言牵着小虎,在人群中寻找着香菇的身影。终于,她瞧见了那几道高大的身影,便匆忙走了过去,问道:“大少爷呢?他现在在哪儿?”   保镖指向一旁,恭敬地对宋诗言说道:“在玩游戏。”   宋诗言顺着保镖手指的方向望过去,脸色蓦然变得有些苍白。 第107章 突发事故   跳楼机!香菇他究竟是哪根筋搭错了?竟然跑去玩这么危险的游戏!   见状,宋诗言有些抓狂地对身边这几个保镖吼道:“难道管家没告诉过你们,大少爷他有严重的恐高症吗?你们怎么还放心地让他去玩这个游戏!”   闻言,几个保镖也不由得变了脸色。刚才,的确是他们的疏忽,忘了这一茬儿。他们见少爷终于对这些游戏有了一丝兴趣,所以才会兴高采烈地跑去插了个队,让他能够先玩。   宋诗言的内心焦灼不已,她急忙走了过去,站在围栏边上,仔细地寻找着那道熟悉的身影。跳楼机还没有启动,但所有的人已经坐在座位上,做好了安全措施,工作人员检查确认完毕,便退到一边,向操作台传递信息。   见状,宋诗言想要阻止也已经来不及了,她握紧了双手,在心中祈祷着:香菇他可千万不要出什么事啊!   跳楼机已经缓缓向上爬升,宋诗言的双眼紧紧地盯着那道熟悉的身影,连呼吸也有些小心翼翼。如果,香菇他不睁开眼,不看下面的人,或许,他还是能够承受得住吧!他好歹也是个大人了,玩些刺激的游戏,应该还是可以的吧!宋诗言在心中默默地安慰着自己。   跳楼机越升越高,高到宋诗言已经看不清香菇的脸,她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着。   跳楼机上升至最高点,停了下来,而后,忽然之间,便以重力加速度急速地向地上落下来。   “啊——”   “啊——”   半空中传来男人、女人们那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听见动静,宋诗言的双腿微微有些发软,只是,她还强装镇定,神色从容地看着飞速下落的跳楼机。   终于,跳楼机在离地面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而后,缓缓地降落到地面。宋诗言终于寻找到那道熟悉的身影,香菇他坐在座位上,脸色虽然有些苍白,但一切似乎还是正常的。香菇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解开安全带,缓缓向出口走来。   宋诗言见他一个人还能行走,心下这才略微松了一口气,脸上也浮现出一丝喜色。   “香菇——”宋诗言双手做喇叭状,朝着香菇大喊道。   香菇循着声音望过来,见宋诗言正一脸焦灼望着自己,他扯出一个苍白的笑容,费力地朝宋诗言挥了挥手。而后,他有些踉踉跄跄地朝她在的地方走了过来。谁知,下一秒,他的身体却直直地朝地面倒去。   “香菇!”宋诗言见状,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惊恐地失声喊道。   站在香菇附近的游客见状,惊讶地聚拢过来,站在一旁,看着倒在地上的香菇,议论纷纷。   “这人不会是晕了过去吧?”   “不会吧?这么一个大男人,不至于坐了个跳楼机就晕吧!”   “但是,看起来,他的脸色很不好。”   “他不会有事吗?脸色怎么这么白,看起来好恐怖!怎么办?”   “游乐园有安全员,去找他来看看!”   ……   保镖当即便冲了过去,推开人群,将香菇护在中间,不许游客靠近。宋诗言也拔腿飞奔了过去,她蹲下身子,仔细地打量着香菇的情况。 第108章 惊魂一刻   香菇的脸色煞白,大汗淋漓。他的双眼紧闭着,嘴唇呈青紫色,浑身微微抽搐着。   “有医生吗?”宋诗言忍住眼中的泪,看着一旁的工作人员,焦急地吼道。   工作人员大概也没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闻言,只得支支吾吾地说道:“医生现在有事,不在这附近。”   宋诗言使劲地拍了拍香菇的脸,而后俯下身子,在他的耳边大声喊道:“香菇——你醒醒!香菇,你能听到我的话吗?”只是,香菇却没有任何反应。   宋诗言将自己的耳朵凑到香菇的胸前,仔细地听着他的心跳。却惊恐地发现,他心跳的速度在渐渐变慢。而他的呼吸,也开始变得若有若无、气若游丝。宋诗言握着拳头,拼命地告诉自己,一定要沉住气。而后,她抬起头,跪坐在香菇的身边,满头大汗地进行心肺复苏。   “景颂小姐,我这就让医生来这儿!”一个保镖拿起手机,正准备打电话通知霍家的医生,却被宋诗言出声打断。   “不行,少爷他情况危急,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等医生来这儿。而且,这游乐园里也没有什么先进的医疗设备,不利于急救——现在,你立刻查清楚,离游乐园最近的医院在哪儿。然后,打电话让医院的急救人员在门口等着,我们马上就过去!”   “岑穆,你立刻去把车开来。记住,不论用什么方法,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把车给我开到面前。别担心出事,凡事有我给你担着!”   宋诗言的话音才落,岑穆立刻便朝游乐园的停车场飞奔而去。   “等会儿车到的时候,你们俩,立即把少爷抬到车上去——至于你,立刻把导航路线给我弄好。”宋诗言一边沉着地吩咐道,一边继续进行心肺复苏。   好在工作人员用广播通知了这件事,游乐园里的游客们倒也明事理,纷纷站在道路两侧,将道路让了出来。不一会儿,岑穆便火速开着车,来到宋诗言的面前,匆匆下了车。两个保镖抬起香菇,将他放到了后座,而后,一人坐一边,紧紧地将香菇护住。一个保镖规划好路线,正准备开车,却被宋诗言一把拉住:“你让开,我来开车!”宋诗言冷冷地说道。   保镖见宋诗言一脸坚决,经过刚才扔飞镖的事后,他也知道,这个看似柔弱的女人,身手并不一般。于是,保镖倒也听话,老老实实地离开了驾驶座。   “至于你们两个,立刻把小虎给我安全地送回家。要是他出了什么事,我不会放过你们!”宋诗言上了车,一边系上安全带,一边冷冷地对车外的那两个保镖吩咐道。而后,她一踩油门,小车“嗖”的一声飙了出去,只留下一串长长的白色尾气,在冷风中四散开来。   一路畅通无阻,宋诗言很快便将车开出了游乐园。   而后,两辆不起眼的黑色小车也开出了游乐园,跟在宋诗言的车后,疾驰着。   “景颂小姐,后面那两辆黑色的小车,似乎在跟着我们。”一个保镖忽然出声说道。   闻言,宋诗言这才透过后视镜望去,果然,那两辆黑色小车是跟着自己这辆车的。看来,霍成烈那父子二人还真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自己的命啊!不过,当务之急,就是将香菇平安地送到医院,所以,宋诗言她现在自然就没有心思理会他们。   宋诗言冷冷一笑,而后,她继续朝下踩着油门,瞬间将车飚至一百六十码,朝着目的地开去。路上的司机见状,还以为又是哪家嗑了药的公子哥在飙车,心想着保命要紧,便纷纷靠边,让出主干道路。   那两辆黑色小车的司机见状,也紧跟着加大油门,一路疾驰。   透过后视镜,宋诗言又看了一眼紧跟在后面不远的黑色小车,脸色又冷了几分。而后,她再次向下踩了踩油门,车子开得飞快,轮胎也轻飘飘的,似乎都已经漂离了地面。顷刻之间,宋诗言便将那两辆黑色小车远远了甩在了后面。   “妈的,这个女人还有些厉害,我们还追不追?”一个男人问道。   “追你个大头鬼,你不要命,我还要。算了算了,随她去!”另一个男人说罢,便将小车的速度降了下来。   “尾号为888的车辆,请靠边停车,请靠边停车!”后面的大喇叭里,传出公式化的声音。   宋诗言瞟了一眼远远落在后面的交通执法车,依旧将车开得飞快,在转弯时,成功地来了一个漂移。   后座的两个保镖身形一晃,脸色也不是很好,两人对视一眼,默默地闭紧了嘴巴,心中祈祷早些抵达医院。   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响起,轮胎在路面留下一道长长的痕迹。   宋诗言成功地将车停在医院的大门前,而医院,早已派了急救人员在这儿等着了。见宋诗言将车停下,保镖挣扎着打开车门,下了车,将香菇交到了急救人员的手中。   宋诗言将车熄了火,紧跟着下了车,只觉得自己双腿发软,浑身没有一丝力气。她倚着车门,这才没让自己瘫坐在地上。   而两个保镖,看着自家少爷被急救人员推进了医院,也无法再坚持。两人捂着嘴,匆匆跑到洗手间,吐了个昏天黑地。   宋诗言回过神,颤抖着从包里拿出手机,拨通了霍老爷子的电话。   “喂,爷爷,铭莘他……”话还没有说完,宋诗言便有些哽咽。   “丫头,保镖已经向我通知了这事,你不要责怪自己!我已经在来医院的路上了。”电话那头,老爷子的声音倒还算镇定。   ……   宋诗言有些失神地坐在手术室外的椅子上,到现在,她也没能完全恢复过来。她的腿,到现在都还是酸软的,而她的手,也根本没有力气握紧。她的心脏,在剧烈地跳动着,发出“砰砰砰”的响声。宋诗言只觉得自己的脖子似乎被人掐住,几乎快要窒息了。如果,香菇他真的有什么不测,她该怎么向老爷子交代?她又该如何对得起自己对香菇的承诺?   香菇,你一定要撑下去!你可千万不要有什么事啊!宋诗言在心中祈祷着。老天爷,求你,求你让香菇能平安度过这难关吧!   宋诗言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这才发现,自己竟早已泪流满面。 第109章 被打耳光   护士推着香菇出了手术室,将他送到了病房,在里面忙活着。宋诗言站在病房外,透过门上的玻璃,看着里面,香菇还处于昏迷中,没有醒来。   “噔噔噔噔……”一阵皮鞋声由远及近。   听见动静,宋诗言转过身,循着声音望去。老爷子在保镖的护送下匆匆向宋诗言所在的地方走了过来。而霍成烈、江淑如、霍铭扬,他们三人也都悉数到场,表情看起来高深莫测。   老爷子的脸色不是很好。他来到门前,看着病房里的香菇,一脸担忧,但相对于宋诗言之前的反应而言,还算是镇定许多。   宋诗言看着老爷子,无比自责地说道:“爷爷,对不起,我……”说到后面,宋诗言便已泣不成声。香菇本来好端端的,如今,却出了这样的意外,老爷子他的心里也一定不好受。就算老爷子打她,骂她,宋诗言也认了。毕竟,如果不是她带着香菇去游乐园,香菇他又怎么可能会发生这样的意外?   老爷子收回视线,看着他面前一脸自责的宋诗言,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地说道:“丫头,今天的意外,我不怪你。铭莘这孩子,一直就是命途多舛,唉……你也别自责了!”   听老爷子这么说,宋诗言便点了点头,但心下还是不断地责备着自己。   站在老爷子身后的霍成烈忽然走上前,来到宋诗言的跟前,有些愤怒地看着她,眼中是熊熊的怒火。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了宋诗言的脸上。一个红红的巴掌印赫然出现在宋诗言的左脸,而她的左脸,也迅速地肿了起来。   宋诗言被霍成烈打得有些有些发懵,那一瞬间,她的大脑失去了思考的能力。等她回过神来时,只觉得自己的半张脸都有些发麻,而后,便是火辣辣的疼。宋诗言抬起手,擦了擦自己的嘴角,果不其然地看到一丝殷红的血迹。   霍成烈的行为有些令人出乎意料,好半晌,老爷子也才回过神来。他有些不满地看着霍成烈,语气带着一丝愠怒,喝道:“你在干什么!”   “爸,难道你还没看出来,我在教训她吗?——要不是景颂这个扫把星,铭莘他又怎么可能会发生这样的意外?虽然,照你所说,景颂她是霍家未来的继承人,但我好歹也算是霍家的长辈。她害得我儿子如今还躺在病床上,生死不明,我这个做父亲的,打她一巴掌,难道也不应该吗?”霍成烈看着老爷子,不甘示弱地反驳道。   “呵呵,父亲?”闻言,宋诗言冷笑一声。而后,她站直了身子,看着霍成烈,眼神凛冽,说道,“霍老爷,你竟然还好意思提‘父亲’这个词!不知道,你在说这个词的时候,心中有没有一丝羞愧感?试问,哪个做父亲的,二十年来,会对自己的孩子不闻不问?试问,哪个做父亲的,会……”   闻言,霍成烈恼羞成怒,抬起手来,还想继续对宋诗言动手,却被宋诗言一把握住了手腕,动弹不得。   “霍老爷,这医院里人来人往,你又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要是不小心被别人拍到,传到网上去,对霍家的形象,可就不利了。”宋诗言看着霍成烈,皮笑肉不笑地说道,“霍老爷如此在意霍家,我想,你心中也掂量得清,知道究竟是孰轻孰重吧!”   “够了,给我住手!”老爷子脸色不善地看着霍成烈,冷冷地说道,“再在这儿给我丢人现眼,就给我滚回去!”   闻言,霍成烈这才咬牙切齿地收回了手,他心有不甘地看着宋诗言,低声说道:“别以为有老爷子护着你,我就不敢对你怎么样?”   宋诗言有些不屑地冷笑一声,一副根本不把霍成烈放在眼里的模样,懒洋洋地说道:“哦?那我就拭目以待,看霍老爷你到时候狗急跳墙,会做出什么令人不齿的事来!”   “景颂,你——”霍成烈指着宋诗言,有些气急败坏地低吼道。   “老爷子,我当初就和您说过,景颂这女人是个扫把星。如今看来,我说的那些话,果真是不假。您看,她才到霍家没多久,您的宝贝孙子就出了这样的事。要是再过些时日,她在霍家待得更久了,指不定还会整出什么幺蛾子呢!”江淑如眼见霍成烈败下阵来,便趁势在老爷子的耳边煽风点火。   不过,老爷子向来不喜欢她,自然也不会听把她的话放在心上。闻言,老爷子冷哼一声,冷冷地瞥了江淑如一眼,而后转过头去,并不理睬她。   江淑如自讨没趣,便只得闭嘴,待在一边。   “患者已经恢复了意识,家属可以进去探望了,不过,患者现在还处于比较虚弱的状态,情绪可能不太稳定,需要安静的环境。所以,最好一次只进去一个人,保持病房安静。”护士推开门,走了出来,看着站在病房外的众人,问道,“现在,谁要先进去?”   当然是霍老爷子率先走了进去,留下宋诗言与霍成烈、江淑如这二人在一边大眼瞪小眼。   “景颂,你没事吧?”霍铭扬走到宋诗言的身边,坐了下来,一脸关切地问道。   宋诗言知道霍铭扬心里是什么打算,如果是以往,她或许还能笑着与他周旋一番。不过现在,香菇还在病床上躺着,她实在是没有心思和霍铭扬演戏。因此,宋诗言只是冷冷地瞥了一眼霍铭扬,而后偏过头去,沉默地看向一边。   霍铭扬见宋诗言这副冷漠的模样,似乎毫不在意,笑笑,而后继续对她说道:“景颂你也不要过于自责,出了这样的事,也不是你的错。要是你心里难过,有什么想要倾诉的,可以和我说说,我很愿意替你开导。”   “谢谢。我没事,你可以走开了。”宋诗言回过头,毫不客气地对霍铭扬说道。   “难道我就不可以坐景颂你身边的位置吗?”霍铭扬自以为风度翩翩地笑着问道。   “可以——只是,你的话太多了,吵得我心烦。”宋诗言看着身边的霍铭扬,眼神中有一丝嫌弃,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霍铭扬自然也看见了宋诗言眼中的嫌弃,他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笑着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好意思再继续打扰了。”说罢,霍铭扬站起身来,走到另一边,和霍成烈夫妇坐在一起。 第110章 面对记者   “我的宝贝儿子,你干嘛理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你瞧瞧,你好心对她,她却当成驴肝肺。”江淑如见霍铭扬在宋诗言这里没讨到好处,有些不满地剜了宋诗言一眼,而后说道。   “妈,你也少说两句吧!”霍铭扬笑着对江淑如说道。只是,他的眼底,却闪过一丝狠厉。   看来,景颂这个女人,比他想象之中还要不好对付。如果,她真的成了霍家的继承人,那么,她可要比霍铭莘那傻子更难对付。   “哎呀呀——”江淑如看着手机里的新闻,一脸兴奋。而后,她抬起头,看着宋诗言,有些阴阳怪气地说道,“景颂,你看看手机上的新闻!”   见状,宋诗言的心中升起一丝不详的预感。而后,她从包里拿出手机,打开新闻页面。下一秒,她不由得瞪大了双眼。   霍家继承人与男性同游,疑是恋情曝光?   霍家继承人隐婚生子内幕!   神秘的霍家大少现身,却是重疾缠身?   霍家大少突发恶疾,抢救无效身亡?   ……   一时之间,网上铺天盖地都是有关霍家的消息,或真或假,看得宋诗言有些头疼。因为香菇的自闭症,老爷子把他隐藏了这么多年,如今,就这么被曝光了,这可如何是好?   过了好半晌,老爷子才从病房里走了出来,他的脸色有些奇怪,似乎隐隐有一丝喜色。老爷子看着宋诗言,不过最终却是一言不发。   “爷爷,你看——”宋诗言走上前去,将手机递给老爷子,惴惴不安地等着他的反应。   老爷子看罢新闻,倒是十分淡定,他将手机还给宋诗言,笑着说道:“没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老爷子,医院外来了好多记者。”管家走上前,对老爷子说道。   老爷子沉吟一声,说道:“那就立刻将铭莘转到霍家的医院去,至于其他的,之后再说。”   “可是,那么多的记者——要是少爷看见有这么多人,怕是……”管家有些担忧地说道。   “不用担心,我去!”宋诗言自信地说道,“我从医院的大门走,你们就带着香菇从地下车库离开。”   闻言,老爷子也赞同地点了点头。   ……   宋诗言出现在医院门口时,人群一阵骚动,在四处晃悠的记者们一下子便朝着宋诗言蜂拥而来,将她紧紧地围在中间,进退不得。   好几个保镖用身体挡住人群,将宋诗言护在中间,以免她被记者撞到。宋诗言看着面前那一张张不断变换的脸,“咔嚓”“咔嚓”的拍照声此起彼伏,她的眼睛被闪光灯闪得有些眼花,只觉得有些头晕,有些心烦,但宋诗言还是看着面前的镜头,保持着得体的微笑。   “景颂小姐,今天和你一起出现在游乐园的男人,是你的男朋友吗?”一个记者率先问道。   闻言,宋诗言笑笑,说道:“不是。”   “网上有传闻,说你已经隐婚生子,对于这件事,你有什么看法?”另一个记者问到。   “对于这事,我想说的是,如果相关人士不立即删除这些不实消息,我会依法追究其法律责任。”宋诗言微笑着说道。   “那么,和你同框的这个男人,真的是霍家的大少爷吗?那你和霍家大少爷,又是什么关系?”记者又问道。   “我只能说的是,我目前还是单身,就请大家别再打探我的私生活了。”宋诗言巧妙地回避了前一个问题,答道。   “那今天和你同游的人,究竟是谁?”另一个记者一针见血地说道。   “他是我以前的一个朋友。”宋诗言不慌不忙地说道。之前,她又仔细地看了一下,所有的照片都没有香菇的正脸,而且还有些模糊,所以,她其实根本不用担心香菇会被曝光。   “景颂小姐,如果你没和霍家的少爷谈恋爱,那你又是如何成为霍家继承人的?你能告诉我们其中的原因吗?”   “关于这个问题,我也不能给出准确的回答。毕竟,做这个决定的人,是霍老爷子,而不是我。”宋诗言淡定地答道。   “有传言说,你是霍老爷子的私生女,所以,你才能成为继承人。对此,你怎么看?”   “我的父亲只是一个普通渔民而已。”宋诗言笑着说道。   “有知情人士称,霍家大少爷已回国,那他为什么从不在公众前露面?莫非,大少爷有什么隐疾?”   “劳诸位记者朋友们费心了,大少爷他很好。之所以不露面,只是个人喜好罢了——各位媒体朋友,我还有点事,今天的采访,就到这里吧!”宋诗言笑着说罢,便在保镖的护送之下,穿过重重人群,上了车。   透过车窗,宋诗言看着那一群记者,不由得舒了一口气。一直以来,她都不是很喜欢和记者打交道,毕竟,言辞稍有不慎,便会被歪曲,引得公众唾骂。不过,她今天,应该还算是顺利地通过“考验”吧? 第111章 他的异样   霍氏医院,霍家名下的贵族医院,其装潢丝毫不逊于五星级酒店,医疗设备,自然也都是顶尖的。   香菇住在vip病房里,宋诗言在保镖的指引下,一路来到病房外。她轻轻地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香菇,你好些了吗?”宋诗言站在床边,看着躺在病床上的香菇,有些愧疚地开口喊道。   闻言,本来还闭着眼休息的香菇缓缓睁开了眼,看见宋诗言站在床边,他挣扎着坐了起来,幽幽地喊道:“香菜……”   “香菇,你明明恐高,为什么还跑去玩那么危险的游戏,”宋诗言有些责备地说道,“你知道吗?我那时都快吓死了。医生说,要是再晚那么两三分钟,你就……”宋诗言不忍说出那个“死”字。   听见宋诗言的责备,香菇的眼中盈满泪水。他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一样,低垂着头,不敢看宋诗言的眼睛。   宋诗言知道自己刚才的语气是有些重了,便又有些无奈地说道:“香菇,你知道吗?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会有多愧疚?我把好好的你带了出去,却不能把你平平安安地带回来,你让我怎么面对老爷子?”   沉默片刻,香菇才缓缓出声解释道:“香菜,你太厉害了。我……我也想变得和你一样厉害,这样,我就可以保护你。可是,我胆子小,我恐高。所以,我就在心里想,或许,等我不恐高了,我就变得很厉害,就可以保护你了。”   宋诗言这才反应过来,之前在游乐园,香菇其实并没有生她的气,而是在和他自己置气。因为,看着她像个英雄一般被那些人众星拱月般围在中间,而香菇,却只能在人群外远远地看着。他的心里,一定很失落。所以,他才会跑开,想要改变自己。   宋诗言的眼中氤氲着热气,她看着香菇,有些哽咽地说道:“香菇,你个傻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很厉害的,完全可以保护自己!你又何必为了我,去遭这些罪呢?”   “可是,我也希望自己能够有保护你的能力,”香菇看着宋诗言,一脸真挚地说道,“这么多年,你是第一个为了保护我,而动手打架的人!”   闻言,宋诗言不由得笑笑,只觉得香菇的确是天真得有些可爱。虽说霍成烈不喜欢香菇,做的那些坏事,给他留下了很严重的心理阴影。可是,香菇他毕竟也是霍家的大少爷。霍家的势力不可小觑,他又在国外,有无数保镖寸步不离地保护他,哪里有人敢对他不敬?当时,在皋顺岛上,要是那些人知道香菇的真实身份,又怎么敢欺负他?更何况,当时,她被非礼,香菇想要救自己,才会被那男人打。她要是不救他,也实在是有些忘恩负义了些吧?   宋诗言虽然是这么想着,但心中依旧是感动得一塌糊涂,她摸着香菇的头,微笑着说道:“香菇,你别担心,我能够好好照顾自己。不过,你也不要气馁,任何事情都不可能一蹴而就,慢慢来!我会陪在你身边,和你一起成长,直到你变得强大,能够照顾好自己,还能保护别人。”   “那么,等我变强大之后,香菜你,还会在我身边,永远陪着我吗?”香菇拉着宋诗言的手,一脸希冀地问道。   香菇的声音虽然有些小,但宋诗言还是听得一清二楚。她看着香菇,脸上的笑容有一丝僵硬。是的,以前,她的确承诺过,会永远在他身边,保护他。可是,如果香菇他真的恢复了正常,到那时,她也不清楚,自己还有没有勇气留在他身边。毕竟,到时候,香菇他,会娶一个与他门当户对的小姐。而她,又该以什么身份留在霍家,留在他身边,保护他?   宋诗言强颜欢笑地对香菇说道:“等你强大之后,你就会知道答案了!所以,香菇你一定要早些好起来,知道吗?”   香菇倚着宋诗言的肩膀,有些沉默地看着墙壁。   宋诗言看着香菇这副模样,心中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今天的香菇,似乎和往常不太一样。可是,究竟是哪里不一样,她也说不上来。   “香菜,你现在最想做的事,是什么?”香菇抬头,看着宋诗言,一脸好奇地问道。   “当然是报仇了。”宋诗言的眼神中升腾起一丝恨意,冷冷地说道。   “那,报仇之后,你有什么想做的吗?我想去环游世界,或者,去探险?”香菇一脸希冀地说道,“你,愿意和我一起去吗?”   宋诗言想起了自己和老爷子的约定。她不能爱上香菇,当然,也不能让香菇爱上她。所以,在香菇恢复正常后,不管怎样,她都必须离开。思及此,宋诗言的心中有一丝酸涩,她看着香菇,语气平静地说道:“报仇之后,我只想一个人,像一个普通人,安安静静地生活。”   “那我呢?香菜你不是说,你会永远在我身边,保护我吗?你怎么说话不算话呢?”香菇有些难过地看着宋诗言,问道。   宋诗言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香菇的话给绕了进去。看着香菇他一脸难过的模样,宋诗言只得又绕开话题:“香菇,等你变强大后,你应该接管霍家,不能再像以前那么随心所欲地过日子了。”   “那如果,我不变强大,你是不是就可以永远在我身边了?”香菇问道。   “香菇,你难道不知道,爷爷他为了替你守住这个家业,有多辛苦吗?江淑如和霍铭扬,他们母子俩对霍家一直是虎视眈眈,巴不得你就这么下去,霍家的家业,才会落到他们手中。就算是不为自己,为了爷爷,你也要变强大,知道吗?”宋诗言有些无奈地对香菇说道。   香菇一言不发,定定地看着宋诗言的眼睛,看得宋诗言的心里有些发慌。   “香菇?”宋诗言有些试探地喊道。   “哼——”香菇松开拉着宋诗言的手,冷哼一声,便躺了下去,背对着宋诗言。而后,他用被子蒙住头,不再理会宋诗言。   “香菇?香菇?你怎么了?”宋诗言见香菇忽然之间变得有些生气,便在床边轻声呼唤着他。只是,香菇却依旧沉默着,并不理会宋诗言。   宋诗言看着那隆起的被子,心中不由得有些诧异,今天的香菇,似乎真的有些奇怪?他究竟是怎么了? 第112章 母子谈话   江淑如躲在角落,偷偷地打着电话,虽然她已经尽力压低了声音,但还是无法抑制住她内心的愤怒:“我们之前就已经谈好,你得让那一对狗男女死在外面,这钱,我才会给你们!现在,你们已经收了我的一百万定金,却什么事都没干,连屁都没有放一个,还想让我再给你们三百万,你们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要怪,就只怪你们技不如人,连开车的技术,都比不过那女人!”   “那一百万,就当作是我赏给叫花子的。但是,我告诉你,你最好别拿这事威胁我,否则,我会让你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江淑如说罢,便冷冷地挂断电话,伸手抚了抚因愤怒而剧烈起伏的胸口。她转过身,却蓦然看见一道黑影站在自己的面前,冷冷地看着自己。   江淑如吓了好大一跳,好半晌,她才回过神来,捂着心口深呼吸,斥责地说道:“儿子,你怎么站在这里?你知道吗,我刚才差点被你给吓死了!”   霍铭扬看着自己的母亲,微微皱了皱眉,脸色不是很好看,说道:“妈,你今天派人去了游乐园?”   江淑如闻言,知道自己不可能再瞒着自己的儿子,便只得硬着头皮承认道:“是啊!我的确是派了人去!不过,我的人还没来得及动手,那傻子自己就出了事。唉,可是最终,还是让这傻子捡回一条命!医生说,要是晚去那么两三分钟,根本抢救不回来。游乐园隔了医院二十多公里,景颂她竟然只开了不到八分钟,这个景颂,可真是不怕死啊!要不是她,霍铭莘那傻子怎么又怎么可能抢救得回来?”说到后面,江淑如便有些忿忿不平了。要不是景颂这女人,那傻子怕是早就死了,眼看着霍家的一切都已经唾手可得了,可这事,终究还是黄了!她又怎么可能不气?   “妈,你自己说说,我爸都已经给你说了多少遍,让你别插手这件事,你非不听!要不是霍铭莘今儿个自己作死,跑去坐那跳楼机出了事。否则,你的那点小把戏,怕是早就给捅了出来,这个时候,你估计早已经蹲在牢里了!”霍铭扬有些头疼地对江淑如吼道。   “儿子,你吼我做什么?我做的这一切,难道是为了我自己吗?这还不都是为了你?要是景颂和那傻子出了事,老爷子还不是只能乖乖地把霍家交到你手中!我们母子俩就不用再忍气吞声,受这些气了!”江淑如见霍铭扬吼自己,也有些不满地说道。   闻言,霍铭扬不由得伸手揉了揉发疼的眉心。而后,他有些无奈地对江淑如说道:“妈,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是,这些事,你这个妇道人家最好就别插手了。要是出了什么乱子,可就不好收场了。你要是闲得慌,就好好地和那些阔太太们逛逛街、做做美容,别再给我和爸添乱了!”   “哼,好好好,我不管你,得了吧!”闻言,江淑如一脸不悦,有些忿忿地说道。   她正准备离开这儿,便瞧见一个佣人匆匆地走了过来,对他们说道:“夫人,二少爷,可算是找着你们了!老爷子刚才发话了,说是今儿个晚上,让大家一起去主厅吃晚饭。”   “知道了,你下去吧!”霍铭扬一脸平静地说道。   “儿子,你说老爷子他的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啊?怎么好端端地让我们去主厅吃晚饭?”江淑如有些疑惑地对霍铭扬说道,不知为何,她的心里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她看着霍铭扬,惴惴不安地说道:“老爷子他不会是已经知道这件事了吧!”   老爷子一向不喜欢江淑如母子俩,所以,甚少和他们一起吃饭。加上如今,霍铭莘还出了事,在医院里躺着。按理来说,老爷子就更没心情见江淑如母子俩了。可如今,却说要一起吃晚饭,看来,这次和上次一样,老爷子让大家齐聚一堂,一定是有事情要宣布。   “别担心,既然你派的人都还没来得及出手,老爷子他又怎么可能会知道?他让我们过去,一定是有其他事要宣布。”霍铭扬倒是淡定,安慰道。   江淑如闻言,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而后,她的脸色又有些难看地说道:“可是,刚才那几个人还和我说,景颂这丫头似乎是发现了他们的存在,所以,在去医院的途中把他们给甩开了。”   闻言,霍铭扬的脸色暗了几分。他虽然有些气,但念着江淑如毕竟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便也只得就这么算了。   “别多想,说不定景颂她根本就没和老爷子说起这事。”霍铭扬思索着说道。   “唉——天色也不早了,我们早些过去吧,以免又被老爷子数落一番。”江淑如点点头,说道。 第113章 突如其来   饭桌上,众人各怀心思地吃着饭。依旧是山珍海味,美味佳肴,可除了老爷子外,几人都一门心思在老爷子即将宣布的事上,只觉得这些饭菜索然无味,甚至味同嚼蜡。   霍成烈偶尔抬起头来,看了看老爷子,想要说些什么,却终究是欲言又止。江淑如也好不到哪儿去?她如坐针毡,在心里思索着,一般情况下,老爷子让大家聚在一起,一定是有事要宣布,可今天,这一顿饭都快吃完了,老爷子怎么还不宣布?   宋诗言看着老爷子,也有一丝不解。香菇他如今还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按理来说,老爷子此时应该没有心情和江淑如那母子俩坐在一起吃饭。可他却把大家召集在一起,究竟是有什么事呢?   “今天让你们来这儿,是想宣布一件事。”在众人的期盼中,老爷子终于放下手中的刀叉,擦了擦嘴。他看着饭桌上的众人,喝了一口咖啡,这才缓缓地说道:“我决定——把铭莘送回英国。”   “哐当”一声,宋诗言的刀叉从她手中滑落,掉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站在一旁的佣人见状,急忙将刀叉从地上拾起来,又为她递来一副新的刀叉。   处在震惊中的宋诗言已经全然没有吃饭的心思了,她看着老爷子,有些不解地问道:“爷爷,您不是也希望铭莘留在国内,和您一起生活吗?您……您怎么会忽然有这个想法?”   老爷子看了一眼宋诗言,沉吟着说道:“如今,霍家已经有了你这个名正言顺的继承人,所以,铭莘回国,也就没有什么必要了。更何况,铭莘他的确不适合国内的生活。铭莘他虽然自闭,但在英国生活这么多年,一直以来都是平平安安的,根本没有遇到过一点危险。可他一回国,就接二连三地发生意外。或许,从一开始,我让他回国,就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那……您做的这个决定,铭莘他知道吗?”宋诗言自知无法反驳老爷子的话,有些犹豫着说道。   “今天在医院,我已经和铭莘说过了,他当然也同意了,”老爷子有些疑惑,问道,“难道,铭莘他还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你吗?”   闻言,宋诗言眼中的光彩迅速地暗了下去。   当时,在医院,她就隐隐觉得,香菇他似乎和往常不太一样。原来,是因为他已经知道了自己要回英国的事了。可为什么,她在病房里陪了他那么久,他却对此事只字未提。如果,老爷子他今天没有提起此事,会不会,等香菇他出国之后,她才会知道这个消息?思及此,宋诗言的心中有些失落,但她还是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模样,笑着说道:“看来,铭莘他是打算晚一点再告诉我这件事吧。”她的脸上是笑着的,但宋诗言再也清楚不过,她的心,泛着一丝酸涩。   “爸,这些年来,我一直忙着帮您打理霍家,因此,对铭莘,也忽略了些。您何不让铭莘这孩子留在霍家,和我们一起生活,也让我尽一下父亲的义务。”霍成烈听老爷子说,要把那傻子送回英国,心里简直是欢欣雀跃。但他表面上还是装出一副慈父的模样,有些不舍地说道。   老爷子冷冷地瞥了一眼假笑着的霍成烈,不冷不热地说道:“你也知道,我已经把铭莘名下的股份都给了景颂。你要真是心存愧疚,想要尽一下父亲的义务,那就把你的股份拿出一部分,送给铭莘吧。”   闻言,霍成烈脸上的笑容一滞,不知该如何接话。他要是把股份转给霍铭莘那傻子,那他才是脑子有病的那个人!   虽然,霍铭莘的确是霍成烈的亲生骨肉,但他真的不想承认,自己有这么一个傻儿子。而且,霍成烈他根本不爱林婉,甚至有些憎恶她。要不是林婉这个女人,他又怎么可能会让自己心爱的女人背上小三的骂名,他又怎么可能会让自己宝贝的儿子,背上私生子的骂名?所以,霍成烈他又怎么可能会喜欢林婉的孩子?   “爸,不瞒您说,我也想这么做。可是,您心里也清楚,铭莘他智力有些问题,根本不会打理公司的事务。他拿这些股份,又有什么用呢?要是被那些别有用心的人知道了,还不知道会生出什么乱子。爸,您说,我说得是吧?”霍成烈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宋诗言,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意有所指。   “可不是吗?要是铭莘这孩子真能打理这些股份,老爷子您也不至于把霍家传给一个外人,是吧?所以,照我说呀,这些股份,还有铭莘之前的那些股份,都应该让成烈来打理。毕竟,他好歹也是铭莘的亲生父亲啊!”江淑如一听老爷子的话,当即便变了脸色,坐不住了。要是霍成烈的一部分股份真的转到了霍铭莘那傻子的名下,她的铭扬可怎么办?她在霍家忍气吞声这么多年,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能在这霍老头子死后,她能和铭扬过上呼风唤雨、荣华富贵的生活!   老爷子看着一脸焦急的江淑如,冷哼一声,默默地转过头去。   “铭莘这次回国,媒体已经知道了,而且,你们也都清楚,最近这些日子,也有好些记者在四处查探铭莘的消息。铭莘一直没有露面,已经有好些人在猜测他是不是患了什么不治之症。如果铭莘这次离开,没有什么令人信服的理由,或许,又会被那些记者乱写一通。所以,这次铭莘回英国,就对外宣称他是去管理英国的产业。如果,哪个长舌的人敢在媒体的面前多嘴,休怪我无情。”老爷子环顾一眼饭桌上的众人,最后,将目光定格在江淑如的身上,冷冷地说道。   江淑如抬眼见老爷子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犹如芒刺在背,她有些讪讪地笑了笑,阴阳怪气地说道:“老爷子,您看着我做什么?我怎么会是那种人呢?你就算怀疑,也该怀疑景颂啊,她到霍家才多久?我好歹也在霍家住了这么多年,又怎么会做出这些对霍家不利的事呢?”   “究竟会不会,你自己的心里最清楚了——我累了,你们继续吃吧!”老爷子冷冷地说道,而后便推开椅子,站起身,在佣人的搀扶下缓缓走出了饭厅,留下四人各怀心思地坐在饭桌上。 第114章 针锋相对   宋诗言看了一眼坐在她对面的三人,一想到老爷子刚才说的那一番话,心里烦躁不已,顿时也没有了什么胃口。她站起身,披上外套,紧跟着走了出去。   “你们瞧瞧,景颂这丫头,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是从小地方出来的,实在是太没有礼貌了!”江淑如看着宋诗言离开的背影,有些不满地说道,“老爷子位高权重,就这么离开,倒也是在情理之中。她景颂,又算个什么东西?一句话不说就离开,她眼里还有没有我们这些长辈了?”   霍铭扬在使劲儿朝江淑如使眼色,示意她如今有把柄在景颂的手上,就别再和她起争执了。但江淑如一门心思在宋诗言身上,哪里能看见霍铭扬对自己使眼色?   宋诗言本来就心烦意乱,听见江淑如在自己背后嚼舌根,终于忍无可忍。   她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看着江淑如,冷冷地开口说道:“那你倒是说说,霍家继承人究竟算是个什么东西?你不也是想要自己的儿子当这霍家继承人吗?不过,真是可惜了,碰上你这个粗俗、市侩、蛮不讲理的妈,老爷子会把霍家留给他才奇了怪了!——还有,我不打招呼离开,的确是我不对,不过,这也有你的错!”   “我的错?我哪里有错?”江淑如见宋诗言说自己有错,有些好笑地说道,“景颂,别以为你是老爷子钦点的继承人,我就不敢拿你怎么样?你这继承人的位置能不能坐稳,还是个未知数呢!谁知道你会不会发生些什么意外呢?”   霍铭扬和霍成烈坐在一旁,有些头疼地看着江淑如,叹了一口气。   “叫你霍夫人吧,你也不够格!毕竟,我要是记得没错,霍老爷明媒正娶的夫人,她的名字是‘林婉’,而不是什么‘江淑如’。可是,叫你江小姐吧,你这个岁数,怕是也担不起‘小姐’这个称呼!那你倒是说说,我应该叫你什么——而且,我坐不坐得稳霍家继承人这个位置,也和你没什么关系吧!”宋诗言看着江淑如,冷笑着说道。   “你这个臭丫头,牙尖嘴利,果真是从小地方出来的,这么没教养!”江淑如闻言,气急,站起身来,指着宋诗言的鼻子说道。她已经愤怒极了,连霍成烈也没能拉住她。   “呵,我是从小地方出来的,那又怎么样?你不也是从小地方出来的吗?可是,至少,我景颂不像你那么没脸没皮,为了进霍家,连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招数都使上了。要不是看在孩子的面上,你以为,老爷子当年会让你住进霍家吗?”宋诗言见江淑如如此蛮横,也不想再给她什么面子,当着佣人们的面,戳着她的痛处说道。   “你……你……”江淑如指着宋诗言,再也说不出话来。她不得不承认,景颂这丫头说得的确没错。当年,如果不是看在铭扬的份儿上,她恐怕连霍家的大门也进不了。   江淑如推了推霍成烈,示意他帮着自己对付这个臭丫头。不过,霍成烈自然是要比她冷静得多,因此,他并没有开口。   “算了,我也不和你这个女人一般见识。江——女士,你慢慢吃!”宋诗言不想和江淑如多费口舌,冷冷说罢,便转过身去,径直走出了饭厅。   “哼——”江淑如用力地跺了跺脚,而后气愤地坐了下来。她看着宋诗言的背影,眼中充斥着愤怒的火焰。她忽然想起什么,使劲儿地掐了一把坐在身边的霍成烈,有些生气地骂道:“你这个死鬼,看着我被别人欺负,都舍不得帮着我,骂她几句?真是气死我了!”   “哎呀,那景颂虽然坐不稳这继承人的位置,但到目前为止,她也的确是老爷子钦定的霍家继承人。你现在就别去自讨没趣,否则,要是以后她当真接管了霍家,把你赶出去,那你可怎么办?”霍成烈见江淑如一脸气愤,在一旁好言劝道。   “瞧你这个没出息的!你这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吗?你怎么不想想,究竟怎样才能尽快除掉这女人?”江淑如戳着霍成烈的肩膀,忿忿不平地说道,“我真是受够了!在这个家,我已经受了老爷子二十年的气了,本以为,老爷子他活不了几年,我和铭扬也终于可以熬出头,苦尽甘来。谁知道,偏偏在这个时候,冒出这么个女人——哎,铭扬,你去哪儿?” 第115章 密谋   宋诗言裹着长长的大衣,走在鹅卵石铺成的道路上。路灯下,她的影子显得有些孤寂。她看着花园里的花,不自觉地叹了一口气,在这寒冷的天气里,形成一缕白色的雾气。虽说有园丁悉心打理,但花园里的鲜花,也多了一丝倦怠,隐隐有衰败的迹象。宋诗言抬头,看了看黑压压的夜空,一月末的天气,还是这么的冷啊。不知道,经过园丁们辛苦改良后的鲜花能不能顺利熬到春天,香菇他,很喜欢这些花呢!   一想到香菇,宋诗言的心又浮起一丝酸涩,一想到他不久之后就要动身回英国,她不自觉地叹了一口气。   “景颂——”霍铭扬赶了上来,他径直来到宋诗言的跟前,面带愧疚之色,喊道。   “二少爷,我们之间,似乎还没有熟到能直呼姓名的程度吧!”宋诗言看着面前的霍铭扬,不冷不热地说道。   “是我唐突了。不过——既然景颂小姐如今是霍家的继承人,而我,是霍家的少爷,那么,我们之间的关系,也不至于见面都得称对方为‘先生’、‘小姐’吧!”霍铭扬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笑意,但他口中呼出的浓浓雾气,让他的脸在路灯下晦暗不明。   宋诗言也不想再和霍铭扬继续兜圈子,便不咸不淡地问道:“二少爷,你这时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其实也没什么要紧的事——我是来替我母亲向你赔罪的。你也知道,我母亲这个人,话说得有些不好听。但她心底,其实是没有什么恶意的。”霍铭扬笑着解释道。   “嗯。”宋诗言言简意赅地应道。江淑如说的那些话,没有恶意?真当她宋诗言是三岁的小孩,那么好骗啊?宋诗言觉得霍铭扬的这番说辞实在是有些好笑,只是,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霍铭扬沉默了片刻,或许是没有料到宋诗言会是这个反应。   “二少爷,你还有事吗?没事的话,就麻烦你让开些——你挡着我的路了。”宋诗言看着霍铭扬,毫不客气地说道。   闻言,霍铭扬脸上的笑容有一丝尴尬。不过,他并没有让开,而是继续站在原地,对宋诗言说道:“天有些冷了——你是要回小别墅那儿吧?我们正好顺路,要不,我送你吧?”宋诗言如今住的地方,的确和霍铭扬住的那栋别墅隔得不远。   “不牢你费心了,我还有事,先不回去。”宋诗言冷冷说罢,径直从霍铭扬的身边绕了过去,头也不回地走远了。   霍铭扬转身看着宋诗言的背影,脸色有些阴沉。景颂这个女人,还真是不给他面子!他霍铭扬活了二十几年,女人们都是费尽心思地恭维、讨好他,还从来没有女人像景颂这样,敢对他如此无礼!要不是看在她是霍家继承人的份儿上,他又岂会费心讨好?这个女人,看来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霍铭扬捏紧了拳头,咬牙切齿。   宋诗言一边走,一边在心中冷笑着。霍铭扬他心里打的是什么算盘,简直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他还当真是当她眼瞎,真以为随随便便一个男人,就会让她心甘情愿地投怀送抱吗?真是荒谬!一想到霍铭扬想对自己实施美男计,宋诗言就觉得分外好笑。上一世,在经历了殷皓明的背叛后,她再也不相信这些巧言令色、玩弄感情的男人。   “铭扬,天气这么冷,你怎么站在这儿?”霍成烈牵着江淑如,站在离霍铭扬不远的地方,问道,“景颂那女人呢?”   “走了。”闻言,霍铭扬有些郁闷地说道。   “她怎么走了?难道,她对你没有兴趣?”霍成烈有些惊讶地说道,“不可能啊?我霍成烈的儿子,是人中龙凤,有那么多的千金小姐投怀送抱——这个景颂,她究竟是什么意思?竟敢对我儿子不理不睬!难道,她有喜欢的人了?”   “景颂这个女人,竟然看不上我儿子,她一定是被眼屎糊了眼。我家铭扬可是凤毛麟角,在那些名流中也是数一数二的绅士,她景颂,又是个什么东西?一个乡下来的野丫头,还竟敢嫌弃我家铭扬,她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究竟是个什么样子!”江淑如一听霍铭扬被景颂嫌弃,便有些粗俗地骂道。   “难不成,景颂她喜欢霍铭莘那傻子?”霍成烈有些恍然大悟地说道,“对呀,我们早就应该想到这一点!如果,景颂不是老爷子的私生女,老爷子会放心地把霍家交到她手上,那就只有一个原因——景颂喜欢霍铭莘,而且,一定会和他结婚。霍铭莘不懂商场上的事,更不会打理家业,可是,景颂作为他的合法妻子,让她来管理霍家,老爷子终归是放心的。更重要的是,景颂这女人,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老爷子也无须担心她像其他千金小姐一样,其背后的家族会想方设法地吞并霍家。这样一来,霍家终归还是握在霍铭莘的手中!”霍成烈说罢,有些气愤地踢了踢一旁的花,花瓣簌簌地飘落下来。   闻言,霍铭扬的眼中也多了几分寒意。“如此说来,霍铭莘这个傻子,不管怎么样,都留不得!”   江淑如闻言,眼中也多了一抹焦急之色,说道:“可是,这傻子要不了多久,就会回英国去了。他在英国的庄园里,被全方位的保护着,到时候,咱们想要对他下手,根本就不可能。”   闻言,霍成烈与霍铭扬也都是一脸焦虑,皱眉沉思着。   “要不然,咱们派人去他坐的飞机上动手脚?”江淑如一脸狠色,低声说道。   霍成烈闻言,当即便跳起来反对,说道:“你这女人是疯了吗?先不说这架私人飞机值多少钱,也不说咱们派去的人能不能接近这架飞机。你想想,飞机失事,这事可非同小可,搞不好,我们三个都不好脱身。”   “是啊!这么做,实在是太冒险了。”霍铭扬也皱着眉说道。   “那咱们就派人去医院……”   “他住的那一层,走廊里全是老爷子派去的保镖,我们的人,根本不可能有机会靠近。”霍成烈说道。   “那怎么办?难道我们就眼睁睁地看着霍铭莘那傻子回英国吗?”江淑如有些气愤,又有些无奈。   “到时候,我和铭扬会看着办,你就别瞎掺和了。要是出了什么乱子,惹火烧身,牵连到我和铭扬,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知道了吗?”霍成烈看着江淑如,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知道了,知道了,我就逛逛街,做做美容,再也不管这些事了,免得又被你们父子俩数落。”江淑如不情不愿地说道。   见江淑如同意不插手霍铭莘的事,霍成烈与霍铭扬这才稍微放心些。 第116章 质问   “老爷子,景颂小姐来了!”管家走了书房,对老爷子说道。   老爷子闻言,放下手中的文件,抬起头来,看着跟在管家身后的宋诗言,笑着说道:“丫头,这么晚了,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爷爷,您这是明知故问。”宋诗言看着坐在书桌前的老爷子,有些忿忿地说道。   老爷子看着宋诗言,笑笑,这才说道:“丫头,我也已经和你说过了,铭莘他也同意回英国的事。”   “可是,爷爷……铭莘他的病情正在逐渐好转,您这时让他回英国,我想,可能会对他的病情不利。”宋诗言有些担忧地说道。   “丫头,你就放心吧!而且,就算铭莘回了英国,我和你之间的交易,依旧是算数的,”老爷子以为宋诗言担心的是交易的事,便缓缓说道,“毕竟,铭莘在英国的这段期间,我也的确需要你先帮他守住他的这些东西。”   “爷爷,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担心他而已。”宋诗言出声解释道。而后,她看着老爷子,还是忍不住问道:“铭莘他,大概什么时候动身?”   “我已经派人申请了航线,飞机将在下周一上午十点二十分起飞。”老爷子看了看文件,说道。   下周一,不就是后天吗?宋诗言有些难过。香菇他这次离开,竟然会是如此的匆忙。如果,她今晚要是不来问老爷子,是不是,她从头至尾都还会被他蒙在鼓里?明明只剩下一天的相处时间,他却选择闭口不提。宋诗言越想越生气,她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对老爷子说道:“爷爷,我忽然想起,我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说罢,她便转身匆匆离开了书房。   老爷子看着宋诗言匆匆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好半晌,他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老爷子,景颂小姐她刚才去了车库,开走了一辆车。我看,她估计是去医院了。”管家在楼上看着宋诗言将车开出了霍家的大门,这才走进书房,对老爷子说道。   “唉,随她去吧!毕竟……”老爷子欲言又止,神色间也有了几分愧疚。   “老爷子,说实话,我这次也不太明白,您为什么会决定把少爷送回英国。这些年,您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少爷给盼回来了。可如今,怎么说送走,就送走,而且,还如此仓促呢?少爷他今天的确是不应该跑去坐那跳楼机,景颂小姐也确实没有尽到照顾好少爷的义务,但您也不至于决定把少爷送回英国吧?英国那边,那么大一个庄园,除了保镖、佣人,就只有少爷一个人。这些天,有景颂小姐在霍家,我看少爷他的脸上也多了许多笑容。如今,又贸然把他送回去,我觉得……”管家也有些不理解老爷子的做法,犹豫着说道。   “如果我说,回英国这件事,是铭莘他自己的决定呢?”老爷子看着管家,缓缓说道。   “这是少爷的决定?少爷他不是那么舍不得景颂小姐吗?怎么会做出这个决定?”闻言,管家更是好奇了。   “你走近一些,我再和你说。”老爷子对着管家招了招手,示意他走到身边来。   管家凑过头去,老爷子在他的耳边低声说着什么,管家的表情,由好奇逐渐变为惊喜。   “可是,这样,会不会对景颂小姐有些不公平?”管家的神色也有些愧疚。虽然,他心里也清楚,景颂和老爷子做了交易。但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他也知道,景颂这个人,只是面冷心热罢了。而且,虽然是交易,但她却是真心实意地对少爷好。况且,有她在霍家,那江淑如总被气得七窍生烟。他在一旁看着,真心觉得无比解气!   闻言,老爷子也一声叹息,说道:“这么做,的确是有些亏欠她。不过,这既然这是铭莘的选择,那我也就只能如此了。到时候,她要是抱怨,就抱怨我这个老头子吧!”   ……   宋诗言在两列保镖的注目之下,来到病房前。她站在原地,平复了一下心情,这才推开门,缓缓走了进去。   香菇坐在病床上,拿着手机,正在看着什么。听见动静,他立马放下手机,抬头看着宋诗言,笑着问道:“香菜,都已经这么晚了,你怎么来这儿了?”   宋诗言看着香菇脸上的笑容,好不容易才熄灭的怒火又被点燃了。她有些气愤地喊道:“霍铭莘,你——”她心中忿忿不平,想要质问一番,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她和香菇之间,并没有什么关系,她又有什么资格,去干预他的决定?   香菇听见宋诗言一反常态,直呼他的姓名,便已经猜到,宋诗言知道了他要回英国的事,而且也知道,宋诗言她是真的生气了。他看着宋诗言,低垂着头,惴惴不安地说道:“香菜,你,你知道了。”   “是呀,我已经知道了——要是爷爷不说,你是不是打算就这么一直瞒着我?”宋诗言有些不开心地问道。   “香菜,你……你听我解释。”香菇有些焦急地说道,他的脸涨得通红。   闻言,宋诗言便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她背靠着沙发,双手环胸,死死地盯着香菇的眼睛——她倒要看他究竟怎么解释!   “香菜,爷爷他……见我开始有些好转,所以,便在英国找了一个心理方面的专家。他希望我能去试试,好早些回归正常的生活。我心里也觉得,这一次,我应该可以成功。所以,我就……”香菇看着宋诗言,解释道。   “这些年,爷爷他应该也为你找过不少心理专家吧!那为什么,之前的都没有什么用,而这次,你就这么有信心?”宋诗言有些不相信地说道。   “那是因为,这些年,我一心逃避,根本就不想治好这个病。我知道,只要我一直没有痊愈,我就可以待在英国,不用回霍家,见到那些人。可是——如今,我遇见了你。香菜,你是那么的厉害,就像是一个英勇的女侠。而我,却什么都不会,还需要你来保护我。我希望,我也能变得像你那么厉害,不,我希望自己比你还要厉害,这样,我就可以保护你了。”香菇一脸真挚地说道。   闻言,宋诗言心中思绪万千。   因为她,香菇才回了这个他一直不愿意回的家;因为她,香菇才会忍受着恐高症,去坐跳楼机;因为她,香菇他才会决心独自回英国治病。明明是她说,要永远保护他,可为什么,香菇他才是那个一直不断付出的人?   宋诗言装作不经意地拭去眼角的泪水,有些埋怨地说道:“那你为什么不和我说?难道,你就打算一声不吭地离开吗?” 第117章 奇怪的感觉   “我这一次回英国,又不是再也不回来了,”香菇笑笑,继而说道,“而且,我也不希望在离开时,看见你眼里的泪水。”   宋诗言看着香菇,忽然觉得他的表情和往常不太一样,但她也没多想,装作不甚在意地说道:“谁说你离开的时候,我就一定会哭?就算是哭,我也是因为高兴才哭。因为,你走了,我就可以全心全意地报仇了——你,大概什么时候,会回来?”说罢,宋诗言看着香菇,有些小心翼翼地等着他的回答。   “等我好的时候,我就会回来。或许,两个月,或许,两年,或许,会更久。”香菇也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那如果,你要是一直不好,那你是不是,就永远不会回来了?”宋诗言看着香菇,不知为何,有些失落地问道。   “不会。因为,香菜你还在这里,我就一定会回来。”香菇看着宋诗言,一脸坚定地说道。   闻言,宋诗言的脸微微发红,心中升起一丝异样的感觉。这感觉,究竟是什么,她也说不上来,她只知道自己的心“扑通扑通”的,在剧烈地跳动着。她看着面前的香菇,有些不解地说道:“香菇,你今天,真的有些奇怪。”   “奇怪,哪里奇怪了?”香菇闻言,也有些疑惑地看了看自己,“是不是因为,我今天穿的是病服,所以才和以前不一样?”   宋诗言看着香菇一脸天真的笑容,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她皱着眉头,说道:“我,我也说不上来,但是,我就是感觉……感觉你和往常不太一样,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变?香菜,我哪里变了吗?”香菇拿起一旁的镜子,看了看,而后他不解地看着宋诗言,一脸疑惑地问道。   宋诗言摇摇头,不知她是在回答香菇,还是在安慰着自己:“大概,是我想多了吧!”   宋诗言忽然想起了什么,便从包里拿出一个东西,递给香菇,笑着说道:“现在,也该物归原主了。”   香菇看了一眼宋诗言手中的那个东西,有些发愣,而后,他抬起头来,看着宋诗言,一脸惊讶地问道:“我的钥匙,怎么会在你这儿呢?”   这把钥匙,正是当初宋诗言在b市流浪时,香菇无意之间给她的。当时,在那个凉亭中,她还没来得及将自己的名字告诉香菇。香菇就被一群黑衣人追赶,匆忙之间,他就把这把钥匙放进了她的手中。当时,她觉得这把钥匙应该很重要,所以后来,在她回a市前,就把这钥匙交给小虎保管。再后来,她获得重生,和小虎团聚,这钥匙,也就自然回到了她的手上。宋诗言不知道这钥匙对香菇而言,有什么重要的意义。但她知道,她应该早些让这钥匙物归原主。可是,前些日子,她实在是太忙了,所以,这事才拖到今天。   “这……这把钥匙是从我朋友手上兜兜转转到我手上的。当时,我出了一些事情,就把小虎托付给我的一个朋友,让她帮我照顾一下。可我朋友,就是你在凉亭中遇到的那个女人,她后来也出了一些事情,就把这钥匙交给小虎保管,和他说了这件事。再后来,小虎遇见了你,就把钥匙的事和我说了。”宋诗言知道,香菇看见这把钥匙,一定会很疑惑,所以,她也早就想好了一套说辞。   “哦。原来是这样——香菜,你说,我们之间是不是很有缘分啊?”香菇从宋诗言的手中接过钥匙,一脸欣喜地说道。   闻言,宋诗言笑笑,说道:“是啊,我们之间,的确是很有缘。”二十年前,我和爸爸救了你一命;二十年后,我们偶然相遇,然后,你又救了重生后的我。   香菇把钥匙放回宋诗言的手中,双手撑着下巴,笑着说道:“香菜,这把钥匙,还是你替我保管吧!等我从英国回来的时候,你再把它还给我。我想着有东西在你这儿,我就充满斗志,或许,用不了多久,我就可以回来了。”   闻言,宋诗言也笑着点点头,说道:“既然这样,那你就得快一点恢复。要不然,我就把你的钥匙丢了,等你回来的时候,你就找不到自己的钥匙了。”   “嗯。”香菇重重地点了点头,而后,他看着宋诗言,带着撒娇的语气说道:“香菜,你今晚上就留在医院陪我吧!我一个人在医院,都没有人陪我说说话,真的是好无聊啊!”   “门外有那么多保镖,怎么可能会没人陪你说话?”宋诗言一想到香菜之前瞒自己的事,就想逗逗他,便装作不情愿的样子,说道,“而且,我还有事呢!”   “香菜,我过两天就要离开了。你以前还说,会一直在我身边保护我,如今,你竟然都舍不得陪陪我。那你以后,肯定就更不会在我身边保护我了。”香菇一脸怨气,说得倒是可怜极了。   宋诗言见他这副模样,不由得被逗笑了,只好说道:“瞧你这副模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干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呢!好好好,我留下来吧!”   “香菜,果然还是你对我最好!”香菇一脸兴奋地说道。要不是还挂着吊瓶,他一定会扑到宋诗言的身上。   “对你最好的,是老爷子。你不知道,今天你出事的时候,他都急成什么样子了!”宋诗言有些无奈地说道,“老爷子一向镇定,今天,他穿的唐装,最下面的两颗扣子都扣错了。要是被别人看见,老爷子他也有这么一天,估计会在心里偷笑吧!所以,香菇你以后可别再干像今天这样的事,知道了吗?”   香菇闻言,也情不自禁地笑了笑,而后才说道:“知道了,我下次一定不会这么冲动了。”   宋诗言躺在沙发上,和香菇聊了好一会儿的话。今天,她的心情真是大起大落,疲惫不堪。困意来袭,让她忍不住缓缓合上了双眼。   虽然病房里是暖暖的,但香菇还是从病床上起身,拿来一条薄毯,温柔地盖在宋诗言的身上。见宋诗言的额头上缓缓渗出汗珠,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替宋诗言拭去额上的汗。而后,他坐在宋诗言的身边,看着被她放在一旁的钥匙,皱着眉头,若有所思。   “景颂,你,究竟是什么来历呢?”霍铭莘撑着下巴,仔细地凝视着宋诗言的睡容,他那双本是无邪的眼中,却透着一丝探究与深邃。只是,他嘴角的笑意,却从未消散过。 第118章 临行送别   奢华的古堡前……   “香菇——”宋诗言看着霍铭莘,有些不舍地喊道。   “香菜,就送到这儿吧。你要是跟着我去机场,我怕到时候,我会舍不得离开。”霍铭莘的脸色虽然还有一丝苍白,但他依旧是一脸无邪的笑容,脸上也带着一丝不舍。   “嗯,我就送到这儿。”宋诗言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对他说道。香菇去英国治疗自闭症,按理说,她应该很高兴啊,可为什么,她的心里却有一丝难过。   “铭莘啊——”站在前面的老爷子喊道,朝霍铭莘伸出了手。   霍铭莘走过去,站在老爷子面前,喊道:“爷爷——”   老爷子一脸不舍地握住霍铭莘的手,无言地看着他。好半晌,他才轻声说道:“你就放心回英国吧。”   “铭莘,要是你在英国呆腻了,你就回家。你想什么时候回,就什么时候回。霍家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霍成烈站在一旁,一脸慈祥地说道。   闻言,霍铭莘冷漠地看了霍成烈一眼,而后偏过头去,并不理睬他。   “铭莘这孩子,怎么能这样?你爸知道你要回英国,这两夜,连觉都睡不好!”江淑如忍不住在一旁说道。   “唉,你怎么把这些讲给孩子听?尽说些没用的!”霍成烈装作一副不满的模样,对江淑如说道。   不知情的人,还以为霍成烈是一位慈祥的父亲呢。但他的真实面目,却令宋诗言感到无比恶心,因为,霍成烈他根本就不配“父亲”这个词。   闻言,宋诗言冷冷一笑,看着霍成烈,有些阴阳怪气地说道:“霍老爷这两天睡不着觉,我想,怕是高兴得睡不着吧!”   “景颂,你别在这儿颠三倒四,影响我和铭莘父子间的感情!”霍成烈有些不满地看着宋诗言,隐忍着内心的怒气,说道。   “父子间的感情?呵……”宋诗言一脸的不屑。   霍成烈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老爷子一脸严肃地出声打断:“都给我闭嘴!今天铭莘动身回英国,是个好日子,谁要是敢多说一句,马上给我离开!”   闻言,众人都乖乖地闭上了嘴,安静地站在一旁。   “时间也不早了,铭莘,你也别磨蹭,快些动身吧。”老爷子看着霍铭莘,一脸关切地说道。   “爷爷,替我好好照顾景颂。”霍铭莘在老爷子的耳边低声说道,而后,他朝宋诗言挥了挥手,在保镖的护送下,走上了车。   宋诗言看着那长长的车队,缓缓驶出了霍家,不知为何,她的心中升起一丝不详的预感。宋诗言闭上双眼,将那些不好的念头抛之脑后,这才睁开眼。直到那长长的车队消失在她的视野中,她才有些不舍地收回视线。   宋诗言抬头看着那一片雾蒙蒙的天空,总觉得自己的心里空落落的,似乎有什么东西即将抽离她的身体。   “都散了吧。”老爷子收回视线,看着站在门口的众人,沉声说道。说罢,便率先离开。   宋诗言也敛了心思。如今,香菇已经离开,那么,她也要尽快做好回a市的准备。   霍成烈与霍铭扬看着彼此,点了点头,有些得意地笑笑。 第119章 车祸身亡   宋诗言还在屋里收拾东西的时候,她的手机忽然急促地响了起来。   听见动静,宋诗言心中那一抹不祥的预感更加的强烈。她深呼一口气,放下手中的东西,拿起手机,接通了电话。   “喂?”   “景颂小姐,少爷他,出事了!”管家的声音透着一股莫大的悲痛。   ……   宋诗言赶到太平间的时候,只有老爷子和管家两个人在,保镖们全都一脸沉痛地站在外面。   阴冷的太平间里,宋诗言怔怔地看着那一具被白布遮住的尸体,只觉得浑身都失去了力气,双腿发软,呼吸困难,几乎令她快要窒息了。   宋诗言不可置信地摇着头,不断地在心里安慰着自己:躺在那里的人,根本就不是香菇!香菇他才离开霍家不到两个小时,好端端的,怎么可能会发生这样的事?现在的他,一定已经坐上了去英国的专机,一定还是好好的。   宋诗言忍着内心的悲痛,一步一步,费力地挪到了那具尸体旁。她闭着眼,颤抖着伸出双手,想要揭开那一层白布。管家那悲痛万分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景颂小姐,你,你最好还是不要揭开那层白布,少爷,少爷他……”管家的话还没能说完,便已经失声恸哭。   老爷子还算镇定一些,但他发红的双眼,颤抖着的身体,紧握着的双拳,却一一昭示着此时他内心的煎熬与悲痛。   宋诗言对管家的话置若罔闻,她深吸一口气,颤抖着双手,揭开了那层白布。一具头骨裂开、血肉模糊,根本看不出面容的尸体呈现在她的眼前。宋诗言握紧双手,强忍住眼中的泪水,定定地看着那具面目全非的尸身,浑身颤抖着。   管家见状,走上前,伸手将这层白布盖上,挡去了那令人遍体生寒的一幕。“景颂小姐,你就别看了。少爷他……他也不愿意让你看见他这副面目全非的模样。”管家一边抹着泪,一边沉重地说道。   “爷爷,这,是怎么回事?”宋诗言擦了擦眼泪,缓缓转身,看着同是一脸悲痛的老爷子,沉声问道。   闻言,老爷子的眼眶又红了几分,浑身颤抖着。而后,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背过身去,一言不发。宋诗言知道,老爷子他是在擦拭自己眼中的泪水。   “景颂小姐,少爷他……他在去机场的途中发生了车祸。”管家有些哽咽地替老爷子说道。   “车祸?好端端的,怎么会发生车祸呢?车队里有十辆车,为什么,偏偏是他坐的这辆车发生意外?”宋诗言有些发狂地问道。而后,她走到老爷子的面前,问道:“爷爷,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是不是霍铭扬那父子俩派人干的!”   老爷子沉默着不做声。   “爷爷——”宋诗言见老爷子在回避着这个问题,不由得有些急切。当时,香菇离开霍家的时候,她就隐隐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果不其然,才不过一个多小时,她就得知了他的噩耗。宋诗言不愿相信,香菇他好端端的,怎么就会遇到这样的意外!霍家的司机,都是那些至少有十多年驾驶经验的老手,况且,还有九辆车在前后护航,怎么偏偏就是香菇他坐的那一辆发生了车祸?宋诗言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这次车祸只是一个意外——这一定是霍铭扬那父子俩搞的鬼!   “景颂小姐,你就别再逼问老爷子了。少爷他出了这样的事,我知道你很难过,可是,最难过的人,是老爷子啊!少爷是他的亲孙子,是他在这世上最重视的人啊!”管家见宋诗言因为这个问题而不断追问老爷子,便有些斥责地说道。   宋诗言见老爷子依旧无动于衷,还想说些什么。然而,下一秒,老爷子便软软地倒在了地上,失去了意识。   “爷爷——”见状,宋诗言再也顾不上其他,她急忙扶起老爷子,用力地掐着他的人中,对门外的保镖吼道:“你们还愣在这儿干什么?赶紧去叫医生来!”   不一会儿,闻讯而来的医生迅速地赶到太平间,匆匆将昏迷中的老爷子推走了。   “管家,你去守着老爷子吧,我一个人留在这里,送铭莘最后一程。”宋诗言有些无力地对管家说道。   管家闻言,点了点头,跟着医生们离开了。空旷而阴冷的太平间里,便只剩下宋诗言一人,心灰意冷。   宋诗言看着那具被白布挡住的躯体,没有一丝起伏,安静得像是一座冷硬的雕塑。c市的冬天,虽然没有下雪,可宋诗言却依旧觉得很冷,很冷。这种冷,从她的心底升起,蔓延至她的四肢百骸,似乎她的每一次呼吸,都有一丝风霜卷过。   “香菇,你醒醒,不要再和我开玩笑了……”   “香菇,爷爷真是疼你,这一次,竟然合着你一起来骗我……”   “香菇,如果你再这么躺着,不起来,我真的就永远不理你了!”   “香菇,你要是真的走了,那我以后,该保护谁呢?”   ……   说到后面,宋诗言已经泣不成声了。她真的好后悔!如果那天,她没有带香菇去游乐园,那么,香菇就不会在她的忽略下,跑去坐那该死的跳楼机。这么一来,香菇他就不会下定决心出国治疗,就更不会发生这样的“意外”!不!如果,从一开始,她没有想着要报仇,或许如今,她和香菇依旧还留在皋顺岛上,住在刘伯家,不问世事,过着安稳自在、无忧无虑的生活。她曾经说过,会永远留在香菇身边,保护他。可事实呢?她才真正是那个害得香菇失去性命的凶手!   “香菇,你起来,你给我起来!我不报仇了,真的!你起来,我们俩一起回皋顺岛去,我们再也不回霍家,不见这些人了!”宋诗言伸出手去,使劲儿地摇了摇那具已经开始冰冷的尸体,嚎啕大哭着,“你给我起来,你给我起来!我说过要保护你一辈子!如今,我违背了这个誓言,会被天打雷劈的。难道,你就忍心看着我被五雷轰顶吗?”   说到最后,宋诗言已经泣不成声,她跪坐在冰冷的地上,眼睛红肿,双目无神。她的心,真的好痛,痛得她恨不得亲手将它剜出她的胸口!生离死别,果真是这世上最痛苦的事。 第120章 为他报仇   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堪堪停在太平间的门口。宋诗言转头看着站在门口的霍成烈夫妇二人,她的眼中升起一丝怒气。香菇的死,绝对和他们脱不了干系!   “你们来这儿干什么?”宋诗言看着来人,冷冷地说道。   “铭莘死了,我们来这儿看看也不行吗?难道说,在你景颂的眼中,我江淑如真是那么冷酷无情的人吗?”江淑如看着一脸悲恸,瘫坐在地上的宋诗言,脸上带着一丝得意,说道。   霍成烈走了进来,径直来到霍铭莘的尸身旁,沉默着,神色莫测。而后,他伸出手,想要揭开这一层白布。   见状,宋诗言立即从地上站了起来,“啪”的一声,用力地将霍成烈的手打开。   “拿开你的脏手,别碰他!”宋诗言看着霍成烈,眼中升起一丝怒火。   霍成烈有些不满,但见宋诗言这副气势汹汹的模样,终究还是耐着脾气,说道:“景颂,你给我让开!铭莘他是我的儿子,我这个做父亲的,难道连看他最后一眼也不行吗?”   “是,你不行!就算全天下的人都可以看他最后一眼,但唯独你,绝对不行!”宋诗言看着霍成烈,义愤填膺地说道,“铭莘他,没有像你这么无情无义的父亲,你,根本就不配‘父亲’这个词。每次听到你说这个词,我都实在是恶心!”   “景颂,我知道,铭莘出事,你心里难过。但是,我再怎么说,也是铭莘的父亲。你呢?你又是个什么身份?霍家继承人?姑且不说你这位置能不能坐稳,就算你有朝一日,真成了霍家的接班人,但铭莘和你,又有什么关系?你既不是他的亲人,也不是他的妻子,你有什么资格在这儿阻止我?”霍成烈见宋诗言在保镖面前不给自己一丝面子,也有些愤怒。说罢,他还想继续揭开白布。   “霍成烈,你最好别逼我对你动手!我告诉你,我发起火来,连我自己都怕!”宋诗言见霍成烈还不死心,一脸愤恨地说道。这些字,像是从她牙缝中挤出来的,带着一丝寒意,以及浓浓的威胁。   “景颂,你给我让开!成烈是霍铭莘的父亲,他自然是有这个权利。难不成,你还敢对长辈动手?”江淑如见宋诗言与霍成烈争执不下,也走了进来,在一旁恨恨地说道,“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究竟是个什么身份!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了不得的人物!”   宋诗言心里知道,霍成烈此举,无非就是为了确认一下,死者究竟是不是香菇。可是,她不希望香菇的尸身被这些人看到,因为,那对他而言,是一种侮辱!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要想确认是不是他?滚去医生那儿,看死亡通知书,别再杵在这儿,搅了铭莘他最后的安宁!”宋诗言吼道,骨骼“咯吱”作响。   霍成烈见宋诗言一脸坚决,也知道自己在她这儿讨不到什么好处,于是便只得带着江淑如,转身朝外走去。   “霍成烈——”宋诗言忽然出声唤住霍成烈。   闻言,霍成烈不由得停住了脚步,他转过身,看着宋诗言,问道:“你还有什么事吗?”   “我告诉你,你如今对铭莘做的这些事,老天都看在眼里。老爷子念着你是他唯一的儿子,所以,即使你做了那么多的错事,也舍不得动你。可我不一样,我和你没有一丝关系。你欠香菇的,我迟早都会让你还回来。还有你——江淑如,我告诉你,只要我景颂还有一口气在,这一辈子,你都休想让你那宝贝儿子坐上霍家掌门人的宝座。我一定会让你从哪儿来,滚回哪儿去!”宋诗言冷冽地说道。   “臭丫头,口气倒是不小!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厉害!”江淑如白了宋诗言一眼,有些不屑地说道。景颂这个丫头,就算是有两把刷子,但她终究是一个人,单枪匹马的,又怎么可能斗得过成烈和她的宝贝儿子?   “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吧——慢走不送!”宋诗言忍住想要掐死江淑如的欲望,好不容易才使自己冷静了下来。   看着霍成烈和江淑如的身影消失在太平间,宋诗言这才有些无力地坐在地上。她看着霍铭莘的尸身,强忍住眼中的泪,脸上挤出一个无比苦涩而难看的笑容,说道:“香菇,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报仇!”   “噔——噔——”皮鞋声由远及近,宋诗言已经猜到来人是谁,她也不想回头,就这么一动不动地坐在原地。   “景颂——”一双温暖的手将宋诗言从地上扶了起来。   宋诗言看着来人,一副虚弱的模样,但语气依旧强硬,问道:“霍铭扬,你来这儿干什么?”   “虽然我和他没有一丝兄弟情谊,但也终究是兄弟一场,所以,我来送他最后一程。”霍铭扬的表情淡然,声音平静,看不出悲喜。   “你走——你走——”宋诗言沉默了片刻,忽然声嘶力竭地喊道,而后,便用力地捶打着霍铭莘的胸口,泪流满面,“都怪我!要不是我,铭莘他就不会在游乐园出事,爷爷也就不会下定决心把他送回英国,他也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意外!”宋诗言又蹲下身子,紧紧抱着头,不断地责备着自己。   霍铭扬也蹲下身来,他一把抓住宋诗言的手,温声安慰道:“景颂,这些都不怪你,终究是他的命薄啊!”   “可是,铭莘他就像是我的亲弟弟一样啊!他出了事,我又怎么可能不会难过?当初,我就对他说,我会好好保护他,替他找一个能真心对他的女人,让他能和和美美、幸幸福福地生活一辈子。可是如今,他怎么说没就没了呢?”宋诗言哭着说道。   闻言,霍铭扬的眼底浮现出一丝喜色。他本来就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来这太平间见景颂,没想到,竟然无心插柳柳成荫!原来,景颂她根本就不是喜欢霍铭莘,而是把他当做自己的亲弟弟。如此说来,那自己,是不是又有了一丝机会?就算老爷子依旧不愿将霍家传给自己,但只要自己得到了景颂这女人,霍家到头来,终究还是落到了自己的手中!   思及此,霍铭扬伸手,一把将宋诗言抱在怀中,而后温柔地对她说道:“景颂,别难过了。或许,在天上,铭莘他还能生活得更幸福呢!”说罢,霍铭扬伸手拍了拍宋诗言的肩膀,安慰着说道。   宋诗言的身形一滞。霍铭扬的怀抱让她觉得恶心!可是,她终究还是忍着不适,没有推开他。她的眼中透着一丝寒意。霍铭扬这个人,心思深沉,如果她不能让他完全相信自己,那么以后,她又怎么可能会成功地让霍铭扬父子俩反目呢?霍成烈,江淑如,你们不是把霍铭扬看得那么重要吗?不知道,有朝一日,你们发现,你们最喜欢、最重视的儿子,为了霍家,为了财富,而不惜背叛了你们。那时,你们将会是怎样的反应?   宋诗言在心中冷冷地笑着。霍成烈!既然你为了得到霍家,而不惜向铭莘下手,那这个后果,你也应该能预料得到!   “霍铭扬,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宋诗言在霍铭扬的怀中待了片刻,终究还是伸手推开了他,装作有气无力地说道。   霍铭扬早已达到了自己来这太平间的目的。闻言,也不反对,爽快地起身离开。只是,在走出太平间时,他回过头来,看着宋诗言,说道:“景颂,别难过。铭莘虽然走了,可是,在未来的日子里,我会替他好好照顾你!”   宋诗言朝他感激一笑。看着霍铭扬的背影消失在太平间,她脸上的笑容迅速地垮了下去,脸色也冷了几分。 第121章 码头送别   b市……   天,阴沉沉的,远方的天空遍布着乌云,似乎是快要下雨了。宋诗言和管家站在码头上,而霍成烈、江淑如、霍铭扬也站在一旁。   “爷爷,您真的决定要走吗?您的年纪这么大了,而且,路途还这么遥远,我担心,您的身体实在是会捱不住啊!”宋诗言看着老爷子,有些心疼地问道。   那天,铭莘他车祸身亡,老爷子看着倒是平静,但确实是受到了很大的打击。在匆匆火化完香菇的尸身后,老爷子便决定暂离这片伤心之地,出去散心。他说,他要把香菇的骨灰撒进大海,所以,才会决定坐游轮出发。而关于铭莘车祸身亡这件事,老爷子已经派人封锁了消息,也下令不许霍家的佣人外传,所以,媒体至今还不知道此事,都以为铭莘他已经去了英国,管理霍家在国外的产业了。否则,这几天,霍家的生活,会更加的不平静。   老爷子从管家的手中接过骨灰盒,有些悲切地对宋诗言说道:“你也应该知道,铭莘这孩子自闭,活了二十几年,一直都在霍家和英国的庄园里生活,很少出去看看。借这个机会,我就带着他,四处去看看,也算是弥补我心中的遗憾了。”   闻言,宋诗言也有些哽咽:“那……爷爷,您也要保重身体啊。”   老爷子看着宋诗言,欣慰地点了点头,而后走到她身边,对她轻声说道:“丫头,你这时去a市,我不拦你。但我希望,我离开的这些日子里,你也要好好地替我关注着江淑如那母子俩,别让他们有机可乘。”   宋诗言一脸严肃地点了点头。   “还有,你之前问过我,铭莘留在你这儿的那把钥匙有什么意义。等你回了霍家,让管家带你去铭莘那栋别墅的地下室,你就知道了。”老爷子拍了拍宋诗言的手,说道。   江淑如见老爷子和宋诗言站在一边,低声谈论着什么,便对身边的霍成烈使了个眼色。霍成烈见状,急忙走了上前,装作不经意地将宋诗言挤开。他看着两鬓苍苍的老爷子,也有些不舍地说道:“爸,您都这么大把年纪了,又何必受这些苦呢?要是铭莘他泉下有知,一定会好好保佑您,长命百岁的!”   老爷子看了一眼自己这不成器的儿子,眼神中多了一丝无奈。他最终还是无言地看了霍成烈一眼,冷冷地转过头去,对一旁的管家说道:“管家,我不在霍家的这些日子里,你可要瞪大双眼,给我盯紧了,千万别让家里的那些小偷把霍家的家底都给我搬空了。”   “是,老爷子!”管家点点头,答道。   站在一旁的江淑如闻言,脸色不由得变得有些难看,但见老爷子还在这里,便隐忍着心中的怒气,没有发作罢了。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你们就送到这儿吧!”老爷子说罢,便抱着霍铭莘的骨灰盒,在几个保镖的护送之下,缓缓登上了游轮。   “爷爷,您一定要保重身体啊!”宋诗言看着甲板上的老爷子,朝他挥了挥手,大声地说道。   闻言,老爷子的脸上也浮起一丝笑意,他看着码头上的宋诗言,也笑着朝她挥了挥手。   随着响亮的鸣笛声,游轮缓缓驶离港口。   一道身影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来到甲板上,和老爷子并肩而站。   “我已经派人给他的家人送去了一笔不菲的赔偿金,他的骨灰,如今也到了家人的手中。这件事,也算就这么过去了。”老爷子看着远方的天空,缓缓说道。   “嗯。”男人看着越来越远的港口,有些心不在焉地答道。   “不过,爷爷还是有些纳闷,铭莘你是怎么知道,你父亲和霍铭扬会对你不利?”老爷子收回视线,看着身边的霍铭莘,有些好奇地问道。   “我也只是猜测而已。所以,为了以防万一,才会中途下了车,打车去机场。没想到,我之前坐的那辆车,果然被人动了手脚,就在去机场的路上,发生了意外。”霍铭莘淡淡地说道。   “上一次,你明明已经恢复了神志,却让我瞒着景颂那丫头。那时,我的心里,就已经对她有些愧疚了。没想到,这一次,你还让我帮着你撒了这么大的谎。听保镖们说,我进手术室的时候,景颂那丫头,在太平间里哭得死去活来。以后,要是被她知道你还好好地活着,我想,她绝对不会轻易原谅你!”老爷子看着身边的霍铭莘,有些无奈地说道。   闻言,霍铭莘的眼神也有一丝动摇,他握紧了双手,但终究还是沉默着。   “不过,这样对你也好。只要景颂她还是霍家的继承人,江淑如那母子俩就不会有心思来对付你了。更何况,如今的你,已经是个‘死人’了。在景颂为你守住霍家的时候,你就安心地留在英国,好好地学习如何管理霍家的产业——爷爷会在你身边,手把手地教你,直到你能够独自解决商场上的那些困难为止。”老爷子拍了拍霍铭莘的肩膀,笑着说道。   霍铭莘点了点头,一脸坚定地说道:“我一定会努力学习这些知识,不会让爷爷您一辈子的心血落到江淑如母子的手中。”我一定会成为一个强大的人,保护她!   老爷子见霍铭莘一脸坚定,欣慰地笑笑。他的心里,其实是有一丝私心的。   景颂这丫头,不像寻常的女人,可以委曲求全。她的性格有些刚烈,根本忍受不了任何背叛。如今,铭莘这孩子骗了她,让她活在无尽的痛苦与自责之中。以后,景颂这丫头应该很难再原谅铭莘了。甚至,这一辈子,她都不会原谅铭莘了。如此一来,他自然就不用再担心铭莘和景颂会在一起。虽然,景颂这丫头是挺不错的,他也的确对她很满意。可是,他更希望铭莘能和一个大家族的千金小姐在一起。因为,只有这样,铭莘他才不仅能稳稳地保住霍家这一家之主的地位,还能让霍家永远地繁荣下去。   “铭莘,对于你的这个决定,你会后悔吗?”老爷子忽然开口问道。   “不后悔。”霍铭莘语气坚定地说道。因为,只有如此,他才有能力保护她!   “如此,那就再好不过了!”老爷子看见霍铭莘的反应,有些满意地笑笑。 第122章 地下室   “管家,你知道,这个地下室,有什么意义吗?”宋诗言站在地下室的门前,看着身边的管家,有些好奇地问道。   “当年,少爷目睹了夫人的死亡后,便留下了很严重的心理阴影。在参加完夫人的葬礼后不久,我们突然就找不到他的踪影了。所有的佣人在霍家找了整整两天,才发现他就躲在这地下室里,锁着门,不许别人进去,也不肯出来。每天,到了饭点,佣人把饭菜送到门口,少爷他也不吃。无奈之下,老爷子只能在少爷他睡着之后,让医生给他输营养水。少爷他就这么生活了三个月,不见阳光,也不见人。”管家陷入了回忆,叹息着说道。   闻言,宋诗言的心中酸涩不已,似乎有什么东西堵住了她的胸口,让她无法顺畅地呼吸。香菇他明明知道,是自己的父亲派人杀了母亲,可是,小小年纪的他,却一句话也不敢说,只能将这件事藏在心底。他一个人,不仅生活在这片黑暗之中,还生活在无尽的自责与恐惧中。那时候的香菇,该是有多么的绝望啊!   “管家,你先走吧,我一个人进去就行。”宋诗言对管家开口说道。   管家知道宋诗言如今心情有些沉重,便点了点头,离开了,留下宋诗言一人站在原地。   宋诗言站在地下室门前,深深地吐出一口气,而后,她才毅然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地下室里弥漫着一股浓浓的岁月气息,宋诗言摸着墙壁,打开了灯,借着橘色的灯光,她仔细地打量着这间不大的地下室。   一张小小的床,旁边是一个小小的柜子,墙角堆放着无数密封的纸箱,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弥漫着尘埃。虽然堆放着许多东西,但这小小的地下室,看起来,却依旧显得有些空落落的。宋诗言走到那柜子前,伸出手去摸了摸,一手的灰尘。柜子被紧紧锁住,而那把铁锁,也已是锈迹斑斑了。宋诗言拿出霍铭莘留给她的那把钥匙,有些颤抖地打开了柜子。   柜子里边,是一堆叠放得整整齐齐的照片。宋诗言将那些照片拿在手中,细细打量着。照片中的小男孩,就是小时候的香菇。他长得白白嫩嫩的,唇红齿白,眼睛像是星星一般,闪耀着光芒。他亲昵地依偎在女人的怀中,脸上的笑容无邪,天真而烂漫。而照片中的这个女人,正是香菇的母亲——林婉。人如其名,她脸上的笑容恬静而优雅,浑身散发着一丝娴雅、温婉的气质。至于照片中那一身西装的男人,他的脸已经被人剪了下来。不用一丝考虑,宋诗言也知道这个被剪去脸的男人,就是香菇那名义上的父亲,霍成烈。   宋诗言的指腹不由得摩挲着照片,她的眼中缓缓升起一丝热气。那时候的香菇,无忧无虑,生活得是那么的幸福。即使霍成烈是在逢场作戏,但不知真相的香菇,一定会以为自己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因为,他不仅拥有如此显赫的家世,而且还有一对这么完美的父母。可是,在经历了那样惨烈的事故后,他失去了母亲,也看清了父亲的真面目,无助而痛苦的他,不再相信任何人。于是,他才渐渐地将自己的心封锁起来,不许任何人靠近。 第123章 他的日记   宋诗言叹了一口气,放下手中的照片,又拿起柜子里那个笔记本,翻开,逐字看着。   “在葬礼上,看着妈妈的照片,大家都在哭,我也在哭。可是,大家都没有发现,爸爸他在一旁偷偷地笑。爸爸发现我在看他,恨恨地盯着我,他的笑容好可怕!我不敢说出来,因为,我要是说出来,爸爸他一定也会像害死妈妈那样,害死我!”   “听到爸爸给别人打电话的那天,我就应该告诉爷爷,告诉他,爸爸想要害死妈妈,想要害死我。可是,我怕,怕爸爸打我,怕他杀我。因为,要是爸爸杀了我,我就会永远地睡着了,再也看不见妈妈了……”   “如果那天,我没有缠着妈妈带我去游乐园,那么,我们就不会出车祸,妈妈她也就不会死了。都怪我那么任性!为什么,死的人,不是我!我真是一个大坏蛋,大坏蛋……”   “每天晚上,关了灯,闭上眼睛之后,我都能看见妈妈。看见妈妈倒在车里,她的身上全是尖尖的玻璃渣,还有好多好多的血,不断流出来。妈妈她一定很痛,因为,玻璃渣全都扎进了她的肉里。可是,为什么,妈妈她都不动一下,甚至都不说一句话呢?我好想把她从车里拉出来,可我却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车起了火,好大的火,可是,妈妈她还在车里……”   “门外的佣人阿姨们在偷偷地议论着,说是爸爸带了一个叫做‘狐狸精’的女人来家里。和他们一起来的,还有一个叫‘私生子’的男孩子,说他是爸爸的儿子,我的弟弟。不过,他们被爷爷派保镖赶了出去。佣人们说的那个女人和孩子,是我之前在爸爸的公寓里见到的那个漂亮阿姨吗?他们为什么要来我家?妈妈不喜欢他们,我也不喜欢他们。因为他们的存在,妈妈她经常偷偷地抹眼泪,可还是被我发现了……”   “听说,他们今天又来家里了。爸爸为了他们,和爷爷大吵了一架,气得爷爷差点动手打他。而那个男孩子,一直在边上哭着求爷爷,让他们能留在家里。爷爷终究还是心软了,就让他们住了进来。可是,妈妈的卧室,却被那个女人给抢走了。”   ……   “不行,我要去把这一切告诉警察叔叔,告诉他们,是爸爸派人害死的妈妈。我要让警察叔叔把爸爸抓到警察局里,关起来!”   到了这里,日记戛然而止。宋诗言忽然想起来,香菇之前告诉过她,是因为霍成烈把他从楼上推了下去,所以,他才会落下了恐高的毛病。或许,就是因为,霍成烈发现了他离开地下室的目的,所以才会对这么一个手无寸铁的孩子下手!霍成烈,你真是好狠的心呐!虎毒尚且不食子,你却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下手!你就不怕遭天谴吗?   宋诗言走到墙角,蹲下身子,打开地上的纸箱,里面都是香菇他小时候用过的东西。大概是老爷子没舍得丢,便让佣人们放进了地下室。宋诗言呆呆地看着那些毛绒玩具、漫画书,以及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这地下室里,尘封的不仅是香菇的过去,还有那些他不愿记起的回忆。她蹲下身,有些心疼地流着泪。   一直以来,宋诗言都以为,自己已经够惨了!被背叛,被糟蹋,被毁容,被丢进海里……这些事,对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一种无比的折磨。可她,至少还能在爸爸的关怀之下,无比幸福地度过了童年,直至成年。而且,宋家出事之前,她的生活,令无数人羡慕不已。可香菇呢?这些年来,他却一直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却无人诉说。   宋诗言蹲在地上,肆意地流着眼泪。过了很久,她的心情才终于稍稍平复了一些。而后,她站起身,关掉灯,缓缓走出这间地下室。   “香菇,上一次,我说要永远保护你,我失约了。可这一次,为你报仇,我一定不会再失言!”宋诗言面无表情地关上门,将那一室黑暗挡在门后。 第124章 重回故土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今天路上会有这么多车?”殷皓明看着停放在路边那一排车辆,皱眉问道。   “殷先生,是这样的。那栋白色的别墅有人搬进来,所以,今天才会陆陆续续地开来这么多的搬运货车。”司机闻言,瞟了一眼外面,答道。   “是那座一直没住人的白色别墅?”殷皓明有些疑惑,问道,“那你有没有打听到,搬来的人是谁?”殷皓明的心中当然清楚,能住在这城东区里的人,自然都是非富即贵。所以,他又怎么可能会错过这些结交权贵的机会?   “殷先生,难道你还不知道吗?搬来这儿住的人,是霍家的那个继承人,景颂。”司机笑着答道。   闻言,殷皓明的脸色变化莫测。景颂?这个女人不好好地待在霍家,怎么会搬来这儿?自己要是记得没错的话,霍家在a市,可没有多少产业。她来a市,究竟又是为了什么?殷皓明忽然发现,自己根本捉摸不透她的心思。   小车缓缓地向前行驶。殷皓明摇下车窗,向外望去,正好看见白色阳台上站着一个穿着黑色长裙的女人。   其实,管家早已经派人将这栋别墅收拾了出来,不过,宋诗言到了这儿之后,决定稍作改变,改造了一个练功房。因为,宋诗言心里清楚,在之后的日子里,她一定会遇到各式各样的困难。而她,目前最应该做的事,就是继续磨练自己的身手,才能好好地保护自己。   宋诗言站在阳台上,远远地眺望着处于较高地势的宋家大宅。这时,一辆黑色的小车缓缓从道路的尽头驶来。宋诗言知道,那是殷皓明的车。   小车缓缓从宋诗言的别墅前驶过,殷皓明的视线和宋诗言的视线在空中相遇。宋诗言也看见了殷皓明,她缓缓勾出一个笑容,算是向他问好。   殷皓明看着宋诗言,她穿着一身黑色长裙,肩上披着一件白色皮草,脸上没有一丝化妆的痕迹,却依旧是那么的好看。她站在一尘不染的白色阳台上,朝自己微笑。殷皓明的心中忽然升起一丝异样的感觉,景颂,这个高傲如冰霜,却又偶尔娇羞如暖阳的女人,就像是那在水一方的伊人,任凭他如何跋涉,终究也是可望而不可即。思及此,殷皓明有些颓废地叹了一口气,为什么他的心,会开始不受自己的控制?   “外面这么冷,你在外面干什么?”一身红衣的女人从屋里走了出来,来到宋诗言的身边,脸上的笑容有些促狭,问道。   “看风景。”宋诗言看着小车离开的方向,脸色漠然,幽幽地说道。   “我看,你是在看殷皓明吧!”天葵勾起一个妖冶的笑容,而后,她将手中的那个牛皮纸袋递给宋诗言,说道:“这是你让我帮忙找的资料——不过,小九,你为什么忽然会对殷皓明这个有妇之夫产生了兴趣?你不会是……喜欢上他了吧?”   闻言,宋诗言脸上的笑意冷了几分,她收回视线,看着天葵,语气森冷地说道:“喜欢他?在这个世界上,我最不可能喜欢的人,就是殷皓明。”   天葵一脸探究地看着宋诗言,有些好奇,问道:“殷皓明这个人,虽然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但是,也不至于像你说的那么差吧——小九,你和殷皓明之间,是有什么过节吗?”   闻言,宋诗言这才知道自己刚才的反应有些过激了。她敛去仇恨的表情,换上一脸笑容,对天葵说道:“老四,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失忆之后,根本就没什么机会和殷皓明见面,更没有机会和他产生矛盾。就算我曾经和他有过节,那也是我失忆之前的事了。我只是单纯地不喜欢他罢了。”   天葵有些怀疑地看着宋诗言,继而问道:“小九,我实在是搞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忽然想着要对付宋家?之前在城西区,你救宋诗言的时候,你还和我说,你欠宋启刚一份人情。如今,虽说宋启刚已经去世,但你却忽然转变了想法,想要对付宋家。几个月不见,我已经完全摸不清你的想法了……”   “老四,我只能和你说的是,世上所有的事情,并非都有答案。”而有的答案,即使是真的,却并非都能说出口,也并非都能使人信服。   宋诗言说罢,便低头打开了牛皮纸袋,拿出里面的资料,仔细地看着。天葵站在一旁,见宋诗言没有再解释的想法,便也只得就此作罢。   宋诗言将殷皓明的资料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不由得皱着眉头,叹了一口气。父母不详,孤儿院出身,背景清白,a大毕业,在宋氏集团任职,迎娶“宋诗言”。看来,之前宋家的事,的确是被他隐藏得极好,表面上看,找不出丝毫破绽。殷皓明能从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一步一步攀升到今天的这个地位,虽然的确是沾了宋诗言的光,但,也离不开他那出众的能力。单看他的这些资料,简直就是一部充满血泪的奋斗史,不知情的人,都会对他心生敬佩。可宋诗言,她毕竟是那为数不多的知情人之一,自然不会被这些资料所欺骗。   “老四,你就只查到这些吗?”宋诗言看着天葵,问道。   “难道,殷皓明他还有什么事,连我天葵都查不到吗?”闻言,天葵的脸上升起一丝兴趣。   “我,我就只是随口说一句罢了。”宋诗言说道。天葵自诩是组织里的第一黑客,收集情报的能力自然是不容小觑。如今,连天葵都没能查到殷皓明设计杀害爸爸和自己的消息,那么,其他人想要知道这件事,那就更不容易了。看来,自己想要对付殷皓明和颜多雅,还需要再从长计议。   宋诗言忽然想到,自己的尸体还在那片海里。如果,她能把尸体找到,那么,殷皓明和颜多雅害自己的事,就有了关键性的证据。可是,这片海那么辽阔,想要找到自己的尸体,无异于大海捞针那么困难。宋诗言皱着眉头,虽然不愿想起,但还是仔细地回忆着她被丢进大海的那一天。好半晌,她才开口对天葵说道:“老四,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有一个保险箱被扔进了海底,想要把它找回来,大概会需要多长的时间?嗯——游艇是从a市的码头离港,大概是沿东南方向,船速每小时大约四十海里,行驶了两个小时左右。”   闻言,天葵看着宋诗言的表情愈发的疑惑:“保险箱?什么保险箱?我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起过这件事?小九,我怎么觉得,你和以前不一样了。虽说你确实失忆了,可我总觉得,你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你失忆至今,不过才四个多月,投奔霍家这事,我就先不问了。可你忽然要对付殷皓明,还要找什么保险箱,我就不得不有些怀疑了。小九,你最好给我一个可以让我信服的解释。” 第125章 缘分   宋诗言见天葵一脸探究地盯着自己,知道是自己过于急切,已经让天葵开始起怀疑起自己的身份了。她看着天葵,装作有些无奈的模样,说道:“你说,我还能是谁?我其实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是你们和我说,我是地锦,是组织里的人。可是,这些天,我却一直在做噩梦。那个叫宋诗言的女人,三天两头地来我的梦里哭诉,说她被人害死了,让我帮帮她!”   是啊!这具身体,分明就是地锦的,自己和地锦认识这么多年,再清楚不过了。天葵看着宋诗言有些急躁而抓狂的模样,当然是选择相信她说的这些话。不过,她还是有些疑惑地说道:“宋诗言?她为什么会跑到你的梦里,求你帮她?小九,当时在城西区,我就已经告诉过你,让你别救她。你偏不听我的告诫,非得出手——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你救她,暴露了我们的行踪,你才会……”   “才会什么?”宋诗言看着天葵,紧紧地盯着她的双眼,问道。听天葵的语气,当初,地锦她似乎是在救了自己之后,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难道说,地锦的死,和自己有关?宋诗言在心中猜测着。   天葵本来不打算再向地锦提及以前的事,但她被宋诗言的目光盯得头皮发麻,最终只能缴械投降,一脸无奈地说道:“好好好,算我怕了你!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闻言,宋诗言收回了目光,天葵这才向她解释道:“那天,你从那几个男人的手中救下了宋诗言,把她送去了市中心的医院。可也正是因为如此,我们暴露了行踪,被组织的人发现。组织派了好几拨人来,想要捉住我们回去,我们一路逃亡。最终,在海上,双方交火,战况激烈。你为了救我,腹部中了一枪,落到了海中,失去了记忆。而我自杀不成,被组织的人抓了回去,没有死,不过也要了半条命!这一切,都是因为你一时慈悲,救了那宋诗言所造成的!”   听完天葵的这一番话,宋诗言的心中真是感慨良多。没想到,地锦会因为她的缘故而死,而她,在死后,竟然又附身到了地锦的身上。宋诗言忽然觉得,自己欠地锦太多,而且,根本没有机会偿还。   “所以,那宋诗言,她在你的梦里,都说了些什么?”天葵向宋诗言解释完毕,便又问道。   “宋诗言说,她如今已经死了,被殷皓明连着保险箱一同丢进了海中——每天晚上,我都会梦见宋诗言。梦见她浑身是血地向我求救,梦见殷皓明像恶魔一般,微笑地看着我……”虽说这句话有杜撰的成分,但宋诗言也确实说了一部分实话。自从她恢复了记忆后,每天晚上,她都会做噩梦。那些在她身上发生过的一切,一遍又一遍地在她的梦中重演,而她,即使是在梦中,终究也无法逃避最终的结局。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小九你怎么会梦到这些?”天葵有些不解,“如果是单纯地做梦,偶尔一两次,倒还是很有可能的。可是,反反复复地做着同样的梦,而且,梦里出现的人物,还都是现实生活中的人……难道说,是因为你之前救过宋诗言一命,所以,死去后的她,才会又到你的梦中,求你帮她?虽然,我是一个无神论者,可小九你和我说起这么玄乎的事,让我也有一些动摇了……”   闻言,宋诗言不由得笑了笑,以前的她,也是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可是,当借尸还魂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后,她也不得不开始相信,有鬼神的存在。毕竟,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可是,那宋诗言不是还好好的吗?圣诞节的时候,她才和殷皓明结了婚。我要是记得没错的话,霍家的晚宴,b市的慈善拍卖会,她都是参加了的吧!我想,你也应该和她见过的。”天葵知道地锦她不会在这种事上开玩笑,便也相信了宋诗言的话,但依旧有一些纳闷。毕竟,这些日子,“宋诗言”还多次出现在媒体的面前,上了好几次新闻头条。   “如果,和殷皓明结婚的那个人,她不是真正的宋诗言呢?不然,宋诗言她一个堂堂千金大小姐,身边怎么可能连一个保镖都没有,沦落到在贫民区被人追杀的地步?我相信,这里面一定有蹊跷。否则,好端端的,我又怎么可能会夜夜梦到她向我求救呢?”宋诗言知道这个理由实在是有些令人匪夷所思,天葵不相信自己的话,也是情理之中,但她还是不断试图让天葵相信自己的话。   如果,天葵她能查到颜多雅的失踪,那么,她就应该会怀疑到颜多雅的身上,从而相信自己的话。思及此,宋诗言又继续对她说道:“不如,老四你再去查一查与宋诗言和殷皓明两人都有交集的女人?从她入手,或许,我们就能知道现在的宋诗言究竟是不是真的了。”   天葵听了宋诗言的话,也觉得这事不会那么简单,思索片刻,她点头应道:“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就去查一查,看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天葵这个人,做事向来都是风风火火的,撂下这一句话,她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宋诗言将殷皓明的资料放回牛皮纸袋,把它封好。她看着远处的宋家大宅,在心中思索着。   以她上辈子和殷皓明的接触来看,他这个人,可能是因为出身平凡的原因,所以很有野心。为了摆脱宋家的上门女婿这个身份,殷皓明他一定会想方设法地找到一个更大的靠山。而这个靠山,目前看来,自然是非她莫属。作为霍家继承人的她,能给殷皓明带来的利益,远远超出了宋家给他的一切。而且,当时在晚宴上,老爷子还对众人说过,她在寻找合适的结婚人选。殷皓明他自然也知道这事,所以,他绝对不会白白浪费掉这个机会。   宋诗言还清楚地记得,临死前,她对殷皓明说的那一番话。她说过,如果有来世,她一定会让殷皓明爱上自己,然后,让他万劫不复!所以,这一世,她不仅要让殷皓明失去他现在拥有的一切,她还要让他知道,被所爱之人背叛,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可是,殷皓明他这种人,究竟会喜欢怎样的女人呢?宋诗言皱眉沉思着。   上一辈子,她对殷皓明,可以说是掏心掏肺的好。她自认为,在他的面前,她温柔娴静,善解人意,展现出了自己最好的一面。可他,却还是不爱自己。而颜多雅,她和殷皓明是青梅竹马,按理来说,他们之间的感情自然是非常深厚的。可如今,殷皓明与颜多雅,也开始心生嫌隙,再也不如以前了。那么,殷皓明他,究竟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呢?   忽然,宋诗言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了然的笑容。正是因为上一世的自己对殷皓明太好,才会显得她的爱太过廉价,所以,他才看不上自己。而颜多雅,她和殷皓明在一起这么多年,殷皓明的心中也早已厌倦了。或许,对殷皓明这种贪婪、自私、永远得不到满足的人来说,不管是东西,还是人,得不到的,才永远是最好的。 第126章 她的恐惧   颜多雅背着新买的包,欢欢喜喜地走出了车库。她的身后跟着两个佣人,费力地提着她买回来的东西。   颜多雅走进大厅,抬眼便瞧见殷皓明坐在沙发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她喊道:“皓明——”   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殷皓明自然是没有听见颜多雅的喊声。经身边的佣人提醒之后,他才猛然回过神来。看着颜多雅一脸喜色地背着包,以及她身后那两个提着大包小包的佣人,殷皓明的眼神暗了暗。不知为何,看着颜多雅这副模样,他愈发觉得她虚荣,自然是对她愈发的厌恶。   “诗言,你今天这么高兴,有什么事吗?”殷皓明回过神,朝颜多雅温柔的笑笑,说道。   “皓明,你看,我今天新买的包,好看吗?”颜多雅一脸得意地将肩上的包取下,笑着对殷皓明说道,“今天,有一个女人还想和我争这个包呢!她也不瞧瞧自己那副德行,还好意思和我抢东西?”   殷皓明听了颜多雅的这番话,又看了看她脸上的浓妆,只觉得她无比市侩。就算她如今浑身上下都是奢侈品,也掩盖不了从她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平庸与粗俗。一想到刚才的景颂,她穿着极其简约的黑色长裙,不施粉黛,但也别有一番韵味。她高高地站在阳台上,低着头,俯视着自己。她虽然是在微笑着,可自己却从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疏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上次在霍家的晚宴上,她似乎还对自己有一丝意思。可才半个月没见,她却像是变了个人似的,难道,她是在怪自己没有联系她吗?这种忽冷忽热,若即若离的感觉,让殷皓明的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烦躁。   “皓明,你怎么不说话呢?”颜多雅见殷皓明又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有些不满地说道。   “公司的事让我有些心烦——我有些累了,先去休息一下,今天就不用等我一起吃晚饭了。”殷皓明说罢,便兀自起身,离开了大厅。   颜多雅看着殷皓明这冷漠的举动,眼中的怒火在蔓延,她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佣人,咬牙切齿地问道:“你们知道先生他今儿个是怎么回事吗?怎么兴致缺缺的?”   “回小姐的话,先生从回来之后,就一直坐在这儿了。我们一直在宅子里,不太清楚。不过,小姐你要是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以去问问司机,他应该清楚先生的事!”一个女佣说道。   “那你立刻去把今天的司机给我叫来。”颜多雅冷冷地吩咐道。   ……   颜多雅坐在沙发上,想起她和司机的对话,愤恨地将桌上的茶杯挥落在地。景颂!又是这个可恶的女人!   “今天,先生和往常一样,都在公司处理业务,下午就直接回家了——不过,在回家的路上,先生看见不远处的那一座白色别墅里住进了人,便随口问了一句。”   “那你知不知道,是谁搬进了那栋别墅?”   “听说是霍家的继承人住了进去。”   颜多雅回过神,拿起桌上的手机,拨通电话,愤懑地吼道:“让你们去查一个女人的资料,怎么到现在也没查出个什么线索?我养你们,是让你们替我做事的,不是让你们白吃白喝,坐在那儿等死的!”   “对不起,宋小姐,我们已经尽力了!不过,景颂她的身份非比寻常。应该是霍家派人封锁了有关她的消息,所以,我们根本就查不到关于这个女人的一丝一毫。”电话那头,传来男人那万分无奈的声音。   “继续给我查,直至查到为止!”颜多雅说罢,便忿忿地挂断电话。   颜多雅一把将电话扔在地上,有些烦躁地用脚踩了踩。早知道,她的人会查不到景颂的消息,当初在宋诗言死后,她就不应该派人杀了那几个知情的男人!要是她还留了他们一条命,只需要一个电话,她就能知道,景颂这女人,究竟是不是当初在城西区救走宋诗言的那个女人!如今想来,她真是悔不当初!   如果,宋诗言她当初真是被景颂救走的,那自己和殷皓明做的这一切,被景颂揭开,就只是时间问题了!思及此,颜多雅惊恐地睁大了双眼。不行!她好不容易才过上梦寐以求的生活,她不能再过以前的生活了,她不能失去这一切!不管景颂是谁,不管她究竟知不知道宋诗言的事,自己都必须要杀了她,用尽一切代价! 第127章 初到公司   h&l汽车公司,就是霍家在a市里为数不多的产业之一。   宋诗言坐在车上,仔细地看着天葵为她找来的最近几年度财务报表,她想起了老爷子当初对她说的那番话,不由得笑笑。看来,老爷子他果真是没有把a市的产业放在眼里啊!这汽车公司已经连续亏损了五年,且亏损的金额还不小,老爷子他也都没派人来管管。如今,自己好巧不巧地跑来接手这烂摊子,霍成烈做梦怕是都会笑醒了。因为,要是她不能顺利地扭转盈亏,且实现当初的那一番豪言壮语,那些受她胁迫、本就有些不满的股东们,一定会推霍铭扬坐上这霍家继承人的位置。   “听说,咱们新来的总裁,是霍老爷子钦定的继承人,而且,还是个年轻的女人。年纪轻轻的,就成了霍家的继承人,简直就是人生赢家啊,我真是好羡慕!不过——你说,霍家在a市的产业本就不多,她怎么会想着来a市啊?”一个女人说道。   “我管她来这儿干什么?真是烦死人了!这么冷的天,还要在咱们这么一大群人站在门口迎接她,她还真以为自己是古代的皇帝啊,走到哪儿都要人接驾?”一个女人搓了搓手,呼了一口气,有些不满地说道。   “嘘,你可小点声!这是副总安排的,我们就算不愿意,也还是得站在这儿等啊!谁叫我们只是拿着工资的小员工?再说了,要是你说的话等会儿被人传到新总裁的耳中,你可就惨了!”另一个女人低声说道。   站在前面的中年男人听了员工们的抱怨,有些满意地笑笑,不做声。   “听说,新总裁才当上继承人,而且根本就没有管理过公司,完全是从零开始,估计她根本就没有什么能力。我猜,她来这儿,就是过来玩玩儿的。不然,到时候她接管霍家,怕是不能服众啊!要是,咱们公司在她的‘英明’领导下,‘成功’地破产了,那我们,可怎么办啊?”一个男人满脸担忧地说道。   “唉,我们也只能听天由命了!不过,咱们也不用太担心了吧!毕竟,公司里还有那么多老员工,他们也不是吃素的。之前来的那个总裁,就被这些老员工们气得不行,估计到时候,咱们新总裁她也会被这些老员工们气得厉害。咱们到时候,就好好地看戏吧!”一个男人在偷笑。   “看戏?工作都快没了,我哪儿还有心思看戏?”另一个女人愁眉苦脸地说道。   “唉,别说了,别说了,总裁的车已经到门口了!”一个女人眼尖地瞧见了宋诗言的车,急忙向身边的人通知一声。   闻言,正讨论得热火朝天的员工们立刻安静了下来。   一辆黑色的迈巴赫缓缓停在公司的大门。宋诗言将手中的财务报表收好,放回文件袋。保镖率先下了车,来到车门前,恭敬地替她拉开了车门。宋诗言在众人的瞩目之下,缓缓地走了下来。   宋诗言今天穿了一身黑色的职业套裙,外面罩了一件黑色的羊毛大衣,七厘米的黑色高跟鞋,衬得她的腿愈发的纤细,整个人也愈发的高挑了。她将头发挽了起来,脸上化着淡淡的妆,眉毛微微上挑,眼神中透着一丝犀利与敏锐。她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一言不发,但强大的气场使得站在门口的众多员工们感到巨大的压力。宋诗言视线所到之处,众人不自觉地纷纷低下了头,躲避着她的目光。   宋诗言抬起头,看着这栋三十多层的写字楼,眼神中多了一丝光彩,充满了雄心壮志。   “总裁,有失远迎,真是失敬,失敬!”一个眼神中透着一丝狡诈的中年男子走了上前,站在宋诗言的面前,笑着朝她伸出了手。   宋诗言看了来人一眼,在脑中迅速地搜寻着关于此人的信息。江仲康,任h&l汽车公司的副总一职已有十五年,在职期间,倒是没有什么作为。不过,对宋诗言而言,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身份——江淑如的哥哥,霍铭扬的亲舅舅。宋诗言对江淑如的那一家子并没有什么好印象,但当着这么多员工的面,她也不好拂了江仲康的面子。宋诗言沉思片刻,而后取下手套,笑着和他握了握手,说道:“江副总,你好,你好!”   而后,江仲康身后的几个部门总监也走上前,宋诗言也微笑着,一一和他们打了声招呼。   “江山代有才人出,总裁年轻有为,不得不让我们这些人服老啊!”江仲康一脸谄笑地拍着宋诗言的马屁。   “江副总的这番话,真是折煞我了。我初来公司,对这些业务还不太熟悉,以后,在公司,还需要江副总和各位总监指点。”宋诗言见江仲康像一只笑面虎似的,也笑着和他客套道,“好了,客套话我们就不多说了。天气这么冷,我们就先进去吧,否则,员工们该冻着了。”   “是是是,总裁,请——”江仲康侧身站在一边,笑着对宋诗言说道。   见状,宋诗言也不推辞,率先走了进去。   江仲康看着宋诗言的背影,神色莫测。听自家妹子说,景颂这个女人,可不像她表面上那么简单。但目前看来,她只不过是长了一副好皮囊罢了。据说,她是渔民出身,完全没有什么工作经验,如今空降公司,挤走了原先的总裁,公司里本就有好大一部分员工已经开始不满了。要是她肚子里真没点墨水,改变不了公司目前的窘境,估计到时候,也真不好收场吧!   天葵跟在宋诗言的身后,一身红色的大衣,脸上的妆容精致无比,酒红色的波浪卷发披在肩上,黑色的过膝长靴,浑身散发着一股妖娆的气息。见状,江仲康不由得皱了皱眉,在心里思索着:这个妖艳的女人是谁?这可是公司,这女人打扮得却像是去酒店的女人似的。   天葵看了江仲康一眼,知道他在好奇自己的身份,于是便头发一扬,随意地说道:“江副总,你好啊!我是总裁的助理,你可以叫我anna。”   江仲康看了一眼天葵,有些不满,觉得面前这个女人的行为实在是有些随意、无礼。他好歹也是堂堂h&l汽车公司的副总裁,这个女人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助理而已,竟然不把他放在眼里,眼神中连一丝恭敬都没有。这景颂是空降来公司的,但好歹她有霍家继承人的这层身份,他也就不好说些什么了。如今,连她的总裁助理也都是跟着空降而来的。到时候,公司里那些员工们的怨言估计会更多了吧!   虽然江仲康对天葵的这一番行为有些不爽,但只要他一想到员工们之后那些不满的情绪,或许会影响景颂对公司的管理,他的心里就美滋滋的,便也就不管天葵了。 第128章 收买人心   宋诗言才走到公司的旋转门,震耳欲聋的欢迎声便响彻了整个大厅:“总裁好!”喊完,站成两排的员工们双手放在小腹上,恭恭敬敬地对着宋诗言鞠了一躬,标准的九十度。   宋诗言身后的这些领导们早已是见怪不怪,一脸随意、悠然自得地跟在宋诗言的身后,在这些员工们的欢迎之下,缓缓走了进来。宋诗言她忽然停下了步伐,站在原地,脸色有些不好。   见状,跟在宋诗言身后的各个总监们也都不得不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看着一动不动的宋诗言,一脸的不解。江仲康急忙走了上前,来到宋诗言的跟前,一脸谄笑地问道:“总裁,这是怎么了?是这些员工们哪里做得不好,不合你的心意吗?”   闻言,还没来得及直起身子的员工们不由得有些担忧,但不知宋诗言她心里究竟是什么想法,所以,众人都没有起身,依旧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保持着九十度的鞠躬姿势。   宋诗言冷冷地看了一眼江仲康,没说话,她又岂会猜不出江仲康的那些小心思?江仲康无非就是想借此举,让她在这些员工们心中留下不好的印象,宋诗言又岂会让他如意?她沉思片刻,眼神在员工们的身上巡视一圈,而后便朝着站在两旁的员工们说道:“好了,大家都别鞠躬了,起身吧。”   宋诗言才到公司,众人都摸不清她的脾气,也不知道她心里究竟是怎样想的。所以,过了好一会儿,也没人敢直起身子,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动也不动。   “怎么?大家都当我的话是耳旁风吗?还是说,我这个新总裁的话,还没有江副总的话有分量。所以,你们就可以不听吗?”见状,宋诗言的声音不由得冷了几分。   闻言,众人知道新总裁已经有些动怒了,不消片刻,所有的人都直起了身子,抬起头来,看着站在人群前的宋诗言,惴惴不安地等着她接下来的动作。   宋诗言走到一个女员工跟前,站定。女员工看着站在自己跟前的宋诗言,一身黑衣,不苟言笑,眼神中透着一丝考究,浑身散发着一丝冷冽。女员工被宋诗言的这眼神看得心里发慌,不由得垂下头去。   “总……总裁,你……你有什么事要吩咐吗?”女员工只觉得自己浑身的汗毛都已经竖了起来,吞吞吐吐地问道。   “你,是身体不舒服吗?”宋诗言忽然开口问道。   “啊?”女员工被宋诗言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弄得有些懵了,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我看你的脸色有些苍白,这么冷的天,额头上还冒着冷汗,身形也不太稳——所以,我就在想,你是不是哪儿不舒服?”宋诗言一脸关切地问道。   “我……我,的确是不太舒服。”女员工不知道宋诗言此问是何意,但还是支支吾吾地说道。   站在女员工附近的几个员工见状,纷纷偏过头来,看着这边的状况。   宋诗言见女员工这副扭扭捏捏的模样,便已然猜到她究竟是哪儿不舒服了。她心明如镜,自然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但还是装作不解地问道:“既然你这么不舒服,那为什么不留在办公室里休息,还来门口这儿,在寒风中站这么大半天?”大厅虽是旋转门,但两侧也开了小门,寒风还是能吹进来的。所以,大厅里的温度,比室外高不到哪儿去。   “这……这……”女员工看了宋诗言身后的领导们一眼,神色有些犹豫,不敢开口。   “总裁问你话,你如实回答便是了。还是说,在你眼中,总裁的话,还不如其他人的话有分量吗?”天葵知道宋诗言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便也走了上来,来到女员工的身前,说道,“总裁才上任,虽说她对工作还不太熟悉,但她心中,却要比其他领导更关心咱们公司里的员工。”   闻言,女员工这才小声地说道:“我今天真是很难受的,但心想着可以一直坐在办公室里办公,应该还是能坚持下来。所以,我就强打着精神,来了公司。可是,到公司不久,部门主管便发了通知,说是新总裁今天要来公司,所以,就让我们全都下来,在门口欢迎您。我向部门主管请假,可是,主管说,只要是来了公司的人,都得下去,这样,才会让总裁看到我们的诚意……”   宋诗言知道,自己如今让这女员工当着各位上级的面,说这一番话,实在是有些难为她了。闻言,她转过身,看着面前的这一群领导,面无表情地说道:“江副总,各位总监,对于这件事,你们怎么看?”   “这……”几位总监闻言,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不知该如何回答宋诗言的这个问题。   “总裁,我们这不是想着你初到公司吗?为了向你展示一下员工们的热情,所以,我们才想出了这么个法子。总裁你见识到咱们公司的工作氛围,对咱们公司,就能更加的了解。”江仲康果不其然地将这过错推到了宋诗言的身上,笑着“解释”道。   宋诗言看着江仲康,脸色沉了几分,义正言辞地说道:“俗话说,以人为本。想要经营好公司,自然也应该如此。领导的决策固然重要,可要是没有底层员工的兢兢业业,公司还如何能良好的运行?因此,作为领导,我们不仅要有运筹帷幄、统一全局的能力,更要养成关心下属、体谅下属、提拔下属的责任感。就以今天为例,各位领导想要营造出良好的氛围,让我体会到员工们的热情,我的确是非常感动。但是——这种事,还需要看各位员工的意愿。员工的身体不舒服,想要留在办公室里休息一会儿,这是人之常情。而且,你们瞧瞧,这些女员工们,穿着这么单薄的公司服装,踩着这么高的高跟鞋,在冷风中站了这么久,会觉得舒服吗?况且,让员工们放下手中的工作来这里欢迎我,不仅浪费了员工们宝贵的工作时间,对公司来说,也是一种资源浪费,不是吗?”   江仲康听了宋诗言的这一番长篇大论,不由得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有些尴尬地笑着说道:“是,总裁你说得是!”   站在一旁的那些女员工们闻言,看着宋诗言,心潮澎湃,眼神中也充满了感动与敬佩。 第129章 领导会议   “江副总,你在h&l工作了十五年多了,也算是公司的老骨干了。我想,你不可能不知道,霍氏集团,向来秉承着‘求真务实、踏实苦干’的优良传统。不瞒你说,今天这个所谓的欢迎会,让我觉得,咱们公司的风气有一丝浮躁了。”宋诗言见员工们都看着这边,继续说道,丝毫不给江仲康一点儿面子。   江仲康虽然对宋诗言的这一番话有些不满,但还是挤出一丝笑容,说道:“是,总裁,怪我考虑不周。”   “员工们来公司,是想老老实实地上班,赚钱养家,不是来给哪个大人物充场面的。更何况,我也算不上什么大人物。以后,我们公司就别再搞什么排场,整这些虚的了。不过,为了向各位员工表示我真诚的谢意,这一周,就让公司食堂免费给大家加餐吧!——好了,废话什么的,我也不多说了。大家在这儿也吹了这么久的寒风了,都散了,赶紧回办公室吧!”宋诗言看着员工们,一脸关怀的笑容。   闻言,员工们看着宋诗言的眼中又多了一丝感激,心中对宋诗言也充满了好感。毕竟,公司里的大领导,还从来没有人像她这样,对这些下属们如此关心。   “你——”宋诗言指了指刚才的那个女员工,向她招了招手,笑着说道,“你先别急着走,过来,我有事和你说。”   闻言,那女员工又有些惴惴不安地走了过来,神色担忧地问道:“总裁,你,你还有……有什么事吗?”   宋诗言当着这个女员工的上级领导们,一脸正色地对她说道:“今天你当着自己的上级说了这些话,我知道,你心里现在也不好受,担心到时候上级给你小鞋穿,是吧?”   女员工闻言,看着宋诗言,犹豫着点了点头。   宋诗言指了指她身边的天葵,对女员工说道:“这是我的助理,anna。要是有人敢因为这件事给你使绊子,你到时候就找她,知道吗?”   闻言,女员工感动得眼中盈满泪光。最开始,她见新总裁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还以为新总裁是一个冷漠无情的人。没想到是她看走了眼。新总裁面上虽然是冷冷的,但她竟然这么关心下属,比之前的那些领导要好太多了。女员工看着宋诗言,朝她重重地点了点头,应道:“好的,谢谢总裁!”   “好吧,那你快回办公室,休息一会儿吧!”宋诗言微笑着说道。   看着女员工一脸感激地离开了公司大厅,江仲康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他今天让公司里的这些员工顶着寒风来欢迎景颂这女人,就是为了让员工对她心存不满。没想到,她只是略施小计,就成功地收买了这些员工的心,反倒还朝自己泼了一盆脏水。看来,自家妹子说得不错,景颂这女人,果真还是有几分厉害的,自己还当真不能小看了她。   宋诗言看着女员工们成群结队地等着电梯,准备回办公室,和天葵相视一眼,点点头,而后走了过去。   “总裁,你去那儿干什么?这边是领导专用电梯,总裁你……”江仲康虽然对宋诗言不满,但见她朝着员工电梯那儿走过去,有些疑惑地说道。   “干什么?当然是坐电梯啊!”宋诗言看了一眼江仲康,似笑非笑地说道。   江仲康当即便明白了宋诗言心中的打算,想要阻止她,却已经来不及了,因为,宋诗言已经带着天葵走到了电梯前。   “总裁好!”女员工们见着宋诗言,都纷纷笑着和她打招呼。   “大家好!”宋诗言也笑着应道。   “总裁,电梯来了,您先上去吧!”一个女员工站到一边,腾出了位置,想要让宋诗言先进电梯。   宋诗言笑着摆摆手,说道:“你们先上去吧!凡事总有个先来后到,既然是你们先排在这儿,也理应是你们先坐电梯上去。我就在这儿排一会儿队,也没有什么大影响。”   众人见宋诗言态度坚决,便也不再劝她,纷纷排着队进了电梯。电梯门关上的那一刹那,电梯里的女员工们纷纷热烈地讨论着,提及“景颂”这个名字市,眼中充满了钦佩。   “小九,我真是没料到,你竟然会这么收买人心,”见四下已经无人,天葵这才小声地对宋诗言说道,“以前,我还一直以为,你在交际方面上有问题。如今,我才知道,是我当初想多了。可是——你这样收买员工,难道就不担心员工们会觉得你是一个软柿子。”   宋诗言自信地笑笑,而后说道:“当然担心,所以,接下来,我还要做一件事。如此一来,也不至于在员工们面前失去威信。”   ……   “……这就是公司近几年来的收支情况,从总的趋势来说,处于亏损的状态。”财务总监的话音一落,会议室里便亮起了灯光。   宋诗言坐在座位上,眼神凛冽,却又一言不发,就这么沉默地看着财务总监。   虽然相距甚远,但洪晟也看清了宋诗言眼中那冷冽的光芒。他被宋诗言这眼神盯得有些心虚,也不敢回到座位上,就这么突兀地站在投影仪前。他伸出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看着宋诗言,支支吾吾地开口问道:“总,总裁,您有什么指示吗?”   “洪总监,你当h&l当财务总监有几年了?”宋诗言的手指敲击着桌面,漫不经心地问道。她手指每一次敲击桌面发出的声音,对洪晟而言,都是一种无形的压力。   “回,回总裁的话,我在公司担任财务总监这一职,已经有八年了。”洪晟不知宋诗言此问是何意,但还是只能硬着头皮回答道。   “洪总监,你说你在h&l待了八年,难道,你心里还不清楚,篡改财务报表、私吞公款,会有怎样的后果吗?”宋诗言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几个度,她看着洪晟,面无表情,但眼中却似乎燃起了熊熊大火。   闻言,洪晟的眼中升起一丝恐惧,他浑身颤抖着,一声不吭,眼神却不由自主地向江仲康那儿飘过去。   “总裁,你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在我看来,公司近几年的财务报表,似乎都没有什么问题啊?”江仲康心下不妙,看了一眼洪晟,眼神暗了暗,这才对宋诗言说道。   “财务报表究竟有没有问题,我想,作为当事人,洪总监他最清楚了——洪总监,你自己说说。”宋诗言没有搭理江仲康,继续看着洪晟,势必要他给自己一个解释。   见状,江仲康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他看了一眼洪晟,朝他使了一个眼色,洪晟见状,眼中升起一丝恐惧,但最终还是微微地点了点头。   “总裁,我,我无话可说。”洪晟说罢,便朝着一旁的墙上撞去。 第130章 公司立威   宋诗言觉察到江仲康的意图,早就对天葵使了个眼色。天葵见洪晟有所动作,先他一步,挡住了他的去路。洪晟还想挣扎着撞墙,天葵见他态度如此坚决,也毫不手软,直接拉住他的胳膊,使劲一扭。“咔嚓”一声,洪晟的胳膊脱臼,痛得他脸色苍白,满头大汗。   “洪总监,你现在这是想做什么?我才到公司,你就要上演寻死觅活的大戏,你想让公司里的员工怎么看我?”宋诗言坐在原位上,看着一脸痛苦的洪晟,语气森冷地说道。   另外几个部门总监见状,脸色也有些不好,不过还是安静地坐在座位上,看着眼前的这一出闹剧。他们表面上波澜不惊,但内心早已是风起云涌。   “洪总监,你这是怎么了?要不要紧——你还愣在这儿干什么?还不赶紧把洪总监送到医院去?”江仲康见洪晟这番模样,略一思索,便满脸担忧、语气焦急地对洪晟的秘书说道。   秘书闻言,点了点头,正要过去搀扶着洪晟离开办公室,却被天葵伸手拦了下来。   “洪总监,你既然连死都不怕,如今只是胳膊脱臼了而已,要不了你的小命。如此,那你还是心平气和地坐下来,好好地给在座的各位解释一下那财务报表的问题吧!”宋诗言冷冷地瞥了江仲康一眼,而后不冷不热地对洪晟说道。   “洪总监,请吧!”天葵礼貌地对洪晟做出一个“请”的手势,但眼神中却带着威胁的意味,让他不情不愿地回了座位上。洪晟回到座位上后,便垂着手臂,埋下头,不敢直视宋诗言的眼睛。   宋诗言看了一眼脸色有些难看的江仲康,在心中冷冷一笑。她又岂会不知道江仲康的心里的打算?洪晟他根本就没有胆子贪污这么大一笔金额的公款,所以,一定有人和他同流合污。虽然天葵她没有找到证据,但宋诗言她可以确定,和洪晟同流合污的那个人,就是江仲康。现在,洪晟被自己逼问,作为幕后之人的江仲康,自然也是骑虎难下。要是此时,洪晟他去了医院,江仲康他让医生再捏造一个什么心理疾病,到时候,自己当然就不能再对他进行盘问了。如今,宋诗言她知道江仲康的那些小把戏,又岂能让他如愿,自然是要将洪晟留下,先将这事说清楚了,再送他就医。   “过去的五年内,h&l的确已经处于亏损的状态。可是,我怎么发现,洪总监刚才交给我的财务报表上,公司似乎要比真实情况亏损得要厉害一些?”宋诗言冷冷地说道,而后,她从天葵的手中接过一份文件,当着众人的面,缓缓打开。   众人见状,神色各异,而当事人洪晟,脸色又惨白了几分。江仲康的脸上还竭力维持着镇定,但他微微颤抖着的双手,却将他此时此刻的担忧暴露无遗。   “低于两千万的那些秘密交易,我就不细说了,总共有十六笔,加起来,接近两亿人民币。2013年,洪总监往一个账户上转账三千万,经调查,账户的主人是洪总监的妻子,但第二天,这笔资金便有一半不翼而飞;2015年,洪总监往一个海外账户里打了五千万,同样,第二天,又有一半的资金不翼而飞;去年,洪总监再次往这个海外账户上打了九千万,不同于之前几次,这一次,第二天,所有的资金都不翼而飞了——关于这件事,我需要洪总监好好地给我解释一下这些资金的下落。”宋诗言翻着手中的文件,冷冷地说道。   每说一句话,洪晟的脸色就会白一分,说到最后,洪晟已经抑制不住地浑身颤抖了。   在座的众人都不由得有些心虚,以权谋私的事,他们自然也都是做过的。不过,都是些小利罢了,哪像洪晟这样,动辄便是上千万的金额?   “洪总监,只要你能把这些钱还回来,并且告诉我,和你狼狈为奸的那个人是谁。这一次,我可以不起诉你。”宋诗言见洪晟一副死鸭子嘴硬的模样,故作无奈地说道。   闻言,洪晟的眼中升起一丝喜色。他看了一眼宋诗言,又看了看一旁的江仲康,纠结了半晌,终于,他忍不住开口问道:“总裁,你说的是真的吗?”   宋诗言看着洪晟,一脸正色地点了点头。   “总裁,我说,我说……”只是,洪晟的话还没说完,他就倒了下去。   “总监——总监——”洪晟的秘书焦急地扶住他,见他不应,一边掐着他的人中,一边对宋诗言说道:“总裁,洪总监他昏过去了。”   江仲康闻言,脸上一喜,看样子,他是松了一口气。这些小动作自然是没有逃过宋诗言和天葵的眼睛。宋诗言不动声色,看着昏迷中的洪晟,叹了一口气,对洪晟的秘书说道:“既然如此,那你立刻把他送到医院去。”   看着秘书和几个保安抬着洪晟出了会议室,宋诗言收回视线,又看着在座的众人,冷冷地说道:“关于洪晟的处罚,就只能等他醒后,向我坦白了资金的下落再说。今天,也算是在这儿提前给你们敲个警钟。我没有说到你们头上,不代表我不知道你们以前都做了些什么,我见你还有些克制,只是要些蝇头小利而已,不像洪晟这样贪心,所以,就没打算动你们——你们,好自为之。”   闻言,众人默不作声,将头都垂得更低了。   “公司计划上半年会推出一款新车,市场部总监,你去写一份策划,三天之内,交到我的手上。”宋诗言吩咐道。   “是,总裁。”经过宋诗言刚才那一番“摧残”,如今正是人心惶惶的时刻,市场部总监闻言,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硬着头皮说道。三天?这可真是要了他的老命!   “这一次,我们一定要扭转持续亏损的局面——其他部门,你们也不要闲着,一定要和市场部沟通,全力协助市场部。知道吗?”宋诗言继续说道。   “知道了,总裁!”众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那么,今天的会议,就到此为止——哦,江副总,到时候,要是洪总监醒了过来,记得通知我一声。”宋诗言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江仲康,冷冷地说道。而后,她率先站起身,和天葵一起,在众人的注目之下,走出了会议室。 第131章 医院被害   江仲康目送着宋诗言离开,阴沉着脸,握紧了双手。好半晌,他才冷哼一声,紧接着走出了会议室。余下的众人见公司里的两个大人物都已经离开了,这才如释重负地瘫坐在椅子上,摸着剧烈起伏的胸膛,松了一口气。   “嘿,你们听说了吗?财务总监在开会的时候晕过去了,据说是贪污公款,被新总裁给发现了。在新总裁的质问之下,总监他直接吓晕了。”一个员工低声地说道。   “何止是听说,我还亲眼看见了。两个保安扶着财务总监,和财务总监的秘书一起坐电梯到了地下车库。”另一个员工说道。   “你们说,新总裁会怎么处置他呢?”   “领导们的事情,我们这些小员工又怎么可能清楚呢?不过,我猜,财务总监他一定会被撤职,至于会不会蹲局子,还得看新总裁的心情。”   “不过,咱们新总裁还真是厉害,最开始,我还以为她只是一个没用的花瓶而已。没想到,她竟然还把这些老员工治得服服帖帖的。”一个员工一脸敬佩地说道。   “总裁她哪是什么花瓶?我不许你说我们总裁的坏话!你见过对员工这么好的领导吗?总裁她现在就是我的偶像啊——你看看你盘子里的菜,堆得跟座小山似的,要不是总裁吩咐食堂免费加餐,你能一次性吃上你最爱的糖醋排骨、红烧狮子头、水煮鱼以及小火锅?”一个女员工激动地说道。   “我,我哪是在说总裁的坏话?你可不要污蔑我……”   ……   公司食堂的负责人果不其然地按照宋诗言的意思,给员工们加了餐。中午的公司食堂,员工们都是满脸喜色,三五个坐在一起,谈论的中心人物,当然是他们的新总裁。   ……   医院,顶楼的vip病房,一个戴着黑色帽子的高大男人走过寥寥无人的走廊,来到位于角落的病房前。他伸出带着黑色手套的右手,轻轻地打开了门,走了进去。   洪晟躺在病床上,虽然早已经醒了过来,但还是闭着眼在休息。吊瓶里的液体,缓缓渗进他的血管。   男人从口袋里掏出针管,朝洪晟走了过去。洪晟本来闭着眼,忽然感到有一道黑影挡住了光,以为是护士进了病房来,便睁开了双眼,抬眼便瞧见了站在他床边的黑影。来人戴着黑色帽子和黑色口罩,根本看不出面容,看这身形,应该是个男人。   “你是谁?你想要做什么?”洪晟惊恐地坐起身,朝后躲去。   “你别管我是谁。你只需要知道,我是来要你的命!”来人的声音阴冷至极,透着一股寒意。而后,他一把将洪晟按在病床上,狠狠地将他压在身下,一手捂着他的嘴,一手拿着针管,朝他逼近。   洪晟呼救不得,只能够拼命地挣扎着。但来人毕竟身强体壮、人高马大,而他却是个缺乏锻炼的中年男人,自然是处于弱势。洪晟终究敌不过来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针管里的药物被注射进自己的身体。   不消片刻,洪晟便双目圆睁,浑身痉挛,脸被憋得通红。他用手疯狂地抓着自己的喉咙,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来人见状,满意地松开了手,看着洪晟的动静越来越小,这才打开病房门。他正要离开,却被一个妖冶的女人挡住了去路。   “让开!”见状,男人有些惊慌,但还是冷冷地吼道。   “凭什么?”女人同样也不甘示弱地说道。   “不知死活!”男人见状,咒骂一句,便从兜里掏出一把锋利的小刀,朝着女人的胸口便刺了过去。   “哼,真是不自量力!”女人有些不屑地说道,而后灵活地偏过身去,躲开了男人的攻击。而后,她迅速地转过了身,一把抓住了男人的左臂,用力一折,只听得“咔嚓”一声,男人的手臂便骨折了。   “啊——”男人一声痛呼,知道自己不能再小瞧面前的这个女人,于是,又忍着痛和她过招。   天葵她毕竟是组织里的人,经过了十多年的魔鬼训练,身手自然是厉害。不过片刻,男人便已经处于劣势。男人见天葵越战越勇,深知自己今天不可能逃脱得了,想要用手中的刀了结自己的性命,却被天葵一把夺了过去。而后,她伸手掰折了男人的手腕。男人左手手臂骨折,右手手腕也被掰折了,只能认命地跪坐在地上。   “你被逮捕了!”警察姗姗来迟,他们举枪对着男人,将他围在了中间。   男人见状,一脸死灰地叹了口气,一动也不动。   天葵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医生,说道:“医生,你赶紧去病房里看看,病人他有没有什么问题。”   医生闻言,急忙冲了进去,不多时,便又一脸沉重地走了出来,看着天葵,无奈地摇了摇头。 第132章 让他入狱   江仲康有些气急败坏地将手机扔在了地上,自己派出去的人竟然会失手!他不是自称从来没有失手吗?怎么可能会发生这样的事?江仲康抱着头,焦急地在办公室里踱来踱去。听说,是因为景颂身边那个叫anna的女人,要不是她,自己派出去的人怎么可能会被警察抓住?现在这个时候,按照流程,警察应该已经在审讯了,他会不会把自己给供出来?   思及此,江仲康的心中愈发烦躁了。   内线电话响了起来,江仲康有些烦躁地走了过去,接起电话。   “副总裁,有警察找你,抱歉,我拦不住他们。”电话里传来秘书那温柔的女声,如今对江仲康而言,却是那么的恐怖,像是来自地狱的呼唤。   闻言,江仲康不由得双腿一软,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他忽然想到了什么,费力地捡起地上的手机,拨通了电话,焦灼地说道:“姐,我出事了,你让姐夫他想想办法,救救我,我不想在监狱里生活啊……”   办公室的门忽然被来人推开,几个警察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   为首的那个警察掏出工作证件,而后示意另一个警察拿出手铐,将江仲康铐了起来,一脸严肃地说道:“江仲康,你涉嫌买凶杀人,我宣布,你被逮捕了!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话,将会作为呈堂证供。当然,你也可以聘请律师为你辩护——带走!”   江仲康被警方带走的事,很快便传遍了整个公司。公司里的员工们也没了工作的心思,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低声议论着。   “天呐,这真是多事之秋啊!昨天财务总监才被送进了医院,今天就是副总裁被警方逮捕,你们说,明天会轮到哪一个高管呢?”一个员工饶有兴趣地说道。   “我不知道接下来会轮到谁,但我知道,咱们新来的这个总裁,雷厉风行,手段真是不一般啊!”另一个员工一脸敬佩地说道。   “你们难道就一点儿也不好奇,副总裁他为什么会被警方逮捕吗?”令一个员工一脸神秘地说道。   “难道你知道?那你给我们说说吧!”闻言,好几个员工便围了过来,一脸期待地看着他说道。   “虽然咱们新总裁已经派人把这件事给压了下来,但我有个亲戚,他就是洪总监的主治医生。我听他说,今儿个下午,洪总监被人给害死了,死因是被人注射了化学药剂,毒发身亡。那作案凶手当场就被警方逮捕了。前前后后不到两个小时,咱们副总裁就被警方的人带走了。你们难道不觉得,洪总监被害身亡和副总裁被警方带走这两件事之间,有一丝关联吗?”见众人都围着自己,这个员工一脸骄傲地说道。   “你的意思是……是咱们副总裁派人去杀的洪总监?”一个员工有些不解地说道,“可是,好端端地,副总裁他怎么会派人去害洪总监呢?”   “说你傻,你还不承认!今儿个上午,洪总监他为什么会被送去医院?还不是因为他贪污公款的事被新总裁给发现了,听说贪污一事,还有同伙。如今,那公款还下落不明,你说……”   “你是说……”一个员工了然地说道,“可是,副总裁他这个时候对洪总监下手,岂不是不打自招吗?”   “估计副总裁他也没料到派出去的人会被当场抓住吧。我还听说,当时,新总裁的那个助理anna,她去医院看洪总监,正好和那凶手碰到了。凶手还想对anna下手,不过反而被anna打折了胳膊,警察不费一丝力气便抓到了凶手。医生也很快就赶到了,可终究还是晚了一步,毒性太强,根本抢救不过来。”   “新总裁不是一般的女人,连在她身边工作的女人,也都不是我们这样的普通人啊!”一个员工满脸佩服地说道。   ……   “成烈,我弟弟他出事了!”江淑如接完电话,愁眉苦脸地对霍成烈说道。   “你弟弟?他,怎么了?”霍成烈也是一脸惊讶地说道,“景颂这丫头不是今天才去的公司吗?你弟弟他怎么就出事了?”   “听我弟弟的律师说,他,他派人行凶,将那人给毒死了。结果,行凶的人被警方的人给抓住,之后,就把我弟弟给供了出去。如今,人证物证俱在,律师说,要是走正当程序,我弟弟他至少得坐好几年的牢。这可怎么办?我可就只有这么一个弟弟啊!”江淑如急得抹了抹眼泪,咬牙切齿地说道,“都怪景颂这女人!她要是不去a市,我弟弟他会出这样的事吗?”   “你弟弟派人行凶,和景颂这丫头又有什么关系?”霍成烈更是不解了。   “我弟弟他……唉,听说是那财务总监贪污公款,我弟弟他没能经受得住诱惑,就和那财务总监同流合污。这不,景颂那丫头不知从哪里查到了他们篡改财务报表、贪污公款的事。我弟弟知道景颂和我们不对盘,担心景颂会借这个机会对付我们,便一时糊涂,做出了这样的事——成烈,你说,我弟弟他该怎么办?难不成,我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去坐牢吗?”江淑如一脸担忧地说道。   “只要媒体和公众还不知道这件事,我就能想办法把你弟弟给捞出来。毕竟,a市的市长和我霍家还是有些交情的,”霍成烈倒是淡定,安慰着江淑如,说道,“你就别再担心这事了,我会想办法的。”   江淑如见霍成烈一脸自信,这才破涕为笑。   “快讯,h&l公司原副总裁江仲康买凶杀人,如今已被警方逮捕。据悉,被害人为h&l公司的财务总监洪晟,在医院经抢救无效死亡。推测江仲康派人行凶是因挪用公款,分配不公所致……”电视里,新闻主播的声音,一字一句,清晰地传入了江淑如与霍成烈的耳中。。   闻言,江淑如的脸色蓦然一变,她有些怔愣地看着电视里主持人那一张一合的嘴,而后捏紧了拳头,无比愤恨地说道:“一定是景颂这个死丫头,她恨我们害了霍铭莘那傻子,自然也连带着恨我弟弟。她知道,我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我弟弟去坐牢,一定会让你帮我把他从牢里捞出来。如今,她为了断仲康的后路,竟然不惜损害公司的利益,把这消息透露给媒体!”   霍成烈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儿去,他忿忿地拿起手机,拨通了宋诗言的电话,有些气急败坏地吼道:“景颂!”   电话那头,传来宋诗言那有些漫不经心,又略带嘲讽的声音:“霍老爷,你一个大忙人,怎么会忽然想到给我打电话呢?”   “景颂,你可真是好样的!竟然把这事捅给媒体,让那么多民众知道这个消息。你难道不知道,你这样做,会对公司造成多么大的打击吗?”霍成烈愤怒地咆哮道。   宋诗言被霍成烈的这个大嗓门震得耳朵疼,她有些嫌弃地将手机远离自己的耳朵,而后伸手掏了掏耳朵,笑着说道:“霍老爷,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俗话说,凡事得讲证据,就好比江仲康买凶杀人一事,警方可是有实打实的证据。如今,你说是我把这事捅给媒体的,你手里有什么证据吗?要是没证据,你可就别在这儿血口喷人啊!”   “景颂,你就别再强词夺理了,我知道是你!”江淑如从霍成烈的手中抢过手机,愤恨地吼道,“景颂,活该霍铭莘那傻子死得早!你看看,你干的这些坏事,迟早都会报应在你身边的那些人身上!”江淑如有些口不择言地说道。   闻言,宋诗言的脸色蓦然一变,就像是被人踩住尾巴的猫。她的手紧紧攥着,忍着心中那即将爆发的怒气,尽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一丝波澜。她冷笑一声,对江淑如说道:“哦,是吗?如果这世上真有‘报应’这么一说,我在想,江女士你这一辈子做了那么多的坏事,终究又会报应在谁的头上?你说,你那宝贝儿子霍铭扬,会不会因为你这个妈,落得个不得好死的下场?——江淑如,我告诉你,只要有我在,你就别想着把江仲康从牢里救出来了!”   “你……”江淑如被宋诗言这一番话气得说不出话来。   “哦,还有,本着慈悲的心肠,我就再奉劝你一句。你可要把你那宝贝儿子看紧了。不然,下一个报应,恐怕就会轮到他了。”宋诗言不紧不慢地说罢,而后便果断地挂了电话。   江淑如气愤得将手机扔在地上,她看着霍成烈,咬牙切齿地说道:“你看看,景颂这死丫头还真是无法无天了!仗着自己是老爷子钦定的继承人,连我们这些长辈也不放在眼里了。”   霍成烈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沉默着。   “爸,妈,我回来了!”霍铭扬走进了客厅,佣人提着他的公文包跟在身后。   江淑如见霍铭扬回来,急忙从沙发上站起身,朝他走了过去,一脸忿忿地说道:“儿子,妈可和你说好了,你要小心景颂那女人!她今天才把你亲舅舅送进了监狱,还把这事捅给了媒体。如今,你爸他想救你舅舅出来,也是有心无力。”   闻言,霍铭扬的脸色晦暗不明。他对那所谓的亲舅舅并没有什么感情,因此,江仲康进监狱,对他而言,也并没有什么影响。他目前在乎的,是景颂这个女人。他现在可还清楚地记得,霍铭莘死的那天,景颂对他似乎也没有了最开始的敌意。如今,他也多了一丝自信,景颂她迟早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儿子,妈在和你说话呢,你怎么爱答不理的?”江淑如见霍铭扬把自己的话当做耳旁风,有些不满地说道。   “嗯,我知道了,知道了。”霍铭扬随口答道,心中却在思量着自己的计划。 第133章 身份资料   “老四,你说,我这么做,是不是太狠心了?”宋诗言衣着单薄,站在阳台上,吹着冷冷的风,看着远方的宋家大宅,她的眼神有些深邃,幽幽地说道,“要是我让你早几分钟到那儿,会不会就能把洪晟救回来?虽说他和江仲康狼狈为奸,贪污了这么多公款,可他也罪不至死啊。”   “小九,这是他的命,你怎么能怪自己呢?”天葵见宋诗言一脸愧疚的模样,不由得出声安慰道,“洪晟那厮也不是什么好人。我之前去查了一下他的资料,啧啧,这家伙抛妻弃子,在外面养了好几个情妇,每月花销之大,却连一笔赡养费也不愿意给妻子。这么多年,我还真没见过过得这么寒酸的总监太太。”   “可是,洪晟他再坏,也终究是一条性命啊!”宋诗言虽然对洪晟的所作所为有些不齿,但还是有些难过。她的确是想借洪晟对付江仲康,想要为香菇报仇,可是,她却不想变成像殷皓明与颜多雅那样的人,为了达到目的,不惜手上沾满鲜血。   “小九,你别自责,这都是他的命!”天葵安慰道。如今小九失忆,不记得以前,要是她想起了过去那些血雨腥风的日子,不知会经受怎样的心理压力?思及此,天葵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闻言,宋诗言不再开口说话,她看着远方,也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小九,上一次,你叫我找那些与宋诗言和殷皓明都有关系的女人,我已经找到了。”天葵见宋诗言这郁郁寡欢的模样,于是急忙转移了话题,说道。   “什么?你已经找到了?”闻言,宋诗言回过神,看着天葵的眼中充满了欣喜。天葵她果真不是一般人,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已经找到了。   “是的!我想,如果真是如你所说,真正的宋诗言要是已经死了,那么,现在在宋家生活的这个假宋诗言,应该就是这个叫‘颜多雅’的女人。”说罢,天葵回到屋里,拿来一个文件袋,递给了宋诗言。   “这是?”宋诗言有些好奇地问道。   闻言,天葵说道:“这是颜多雅的资料。在四个多月前,这个女人就已经下落不明了,根本找不到她的下落。与此同时,我发现,宋家大宅里的所有佣人都已经被殷皓明找各种借口换了一遍。所以,我才在心里猜测,可能真的如你所说那样,真正的宋诗言已经死了。”   宋诗言打开文件袋,仔细地看着颜多雅的资料信息,好半晌,她才有些奇怪地开口问道:“老四,这儿怎么没有颜多雅她进孤儿院以前的资料?”   宋诗言之所以想要颜多雅进孤儿院以前的资料,就是想要顺藤摸瓜,找到颜多雅的母亲。因为,她必须要查清楚,当年究竟是怎么回事。爸爸他怎么会和颜多雅的母亲纠缠到一起?还有,妈妈她又究竟是因为什么才会去世?   “我确实是没能找到她进孤儿院以前的信息。这种情况,应该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可能是,当时颜多雅出生的时候,她家人没有给她上户口,所以,在她进孤儿院以前,她一直以黑户的身份生活,自然找不到线索。第二种可能就是,当年,她是在失踪人口名单上,或许,根本也没人在意过她,自然就没有把她的失踪向警局报备。不过,就算她是失踪人口,已经过了这么多年,她应该也被判定为死亡人口了。”天葵解释道。   闻言,宋诗言皱了皱眉。这么说来,不管颜多雅她是哪一种情况,似乎都找不到颜多雅母亲的下落。   “那,老四,你能答应帮我找保险箱吗?”宋诗言看着天葵,一脸期待地问道。   天葵看着宋诗言,有些犹豫地说道:“小九,关于这件事,我还需要一些时间,好好考虑一下。”   “考虑?老四,你还要考虑些什么?如果你是担心没有经费,这个问题,我自然会想办法的。”宋诗言有些疑惑地说道。   “我担心的当然不是这个问题。上一次,因为出手救了宋诗言,你才会中枪落海,失去了记忆。这一次,你要是又牵扯进宋诗言的事,我担心你又会遇到什么意外。”天葵有些担忧地说道。   宋诗言见天葵是真的关心自己的安危,但还是忍不住继续劝道:“可是,上一次,你说是因为组织的追杀,我才会出事。后来,你告诉过我,我已经成功地脱离组织了。那么现在,不管我做了什么事,和组织也就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了。我就算出手对付颜多雅和殷皓明,也不会出什么事吧!”   “小九,我知道自己说不过你,但我还是必须得好好考虑考虑。”天葵皱着眉,说道。   宋诗言知道,自己不能把天葵逼得太紧,否则,只会适得其反。因此,她也只能勉为其难地点头答应,给天葵一些时间好好考虑。   天葵见宋诗言一直郁郁寡欢的,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露出狡黠的笑容,说道:“小九,家里实在是冷清,无聊极了。我想去酒吧,你陪我去吧!”   上一辈子,宋诗言就没去过酒吧。如今,她更不想去那种地方。因为,只要一想到酒吧里那形形色色的人、灯红酒绿的生活,她就不得不想起了那一段她想要遗忘的噩梦。因此,宋诗言十分果断地拒绝道:“我不去!”   “小九,你就陪我一起去吧!我一个人去那儿,多无聊啊!要是我在那儿出了什么事,你难道就不会愧疚吗?”天葵拉着宋诗言的手臂,娇嗔地喊道。   “老四,我相信,以你的身手,别人要是敢来招惹你,只会是那不长眼的人出什么事。”宋诗言笑着拒绝道。   “小九……”天葵抱着宋诗言的手臂,晃了晃,继续喊道。   虽然天葵的外表妖媚,但她甚少如此。宋诗言见惯了她风风火火的模样,如今,见她撒娇的模样,再配着她娇滴滴的声音,不由得头皮一麻,身上的汗毛也倒竖了起来。   “小九,你究竟陪不陪我去嘛?你要是陪我去,那我就好好考虑一下颜多雅的事。”天葵继续娇滴滴地说道。   一听天葵说她会好好考虑颜多雅的事,宋诗言便只得无奈地点了点头,说道:“好好好,我陪你去,行了吧?”   “好嘞!你不知道,我撒娇的时候,我这心里也实在是膈应极了。”闻言,天葵一脸兴奋地说道。而后,她拉着宋诗言,向她的房间走去。   “老四,你拉着我去你的房间干什么?”宋诗言一脸疑惑地问道。   “当然是带你去挑衣服啊!去酒吧,当然是去发泄不满的情绪,去放松的。你的那些衣服,都是些黑不溜秋的,你要是穿着那些衣服去了酒吧,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你是去抓老公回家的怨妇呢!”天葵笑着说道。   闻言,宋诗言看着天葵,嘴角抽了抽。 第134章 酒吧惊艳   酒吧里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宋诗言端起鸡尾酒,微微抿了一口,而后又将它到桌上,有些无聊地打量着楼下大厅里那些仿佛群魔乱舞的男男女女们。   宋诗言今晚穿了一身黑色的亮片短裙,裙子上的亮片在灯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裙子很短,长度只到大腿,细细的吊带,将她那精致的锁骨与圆润的肩膀展露无疑。黑色的绑带高跟鞋,让人们的视线不由自主地停留在她那双修长而纤细的腿上。   她今晚化着浓浓的烟熏妆,长长的睫毛,黑色的眼线,使得她的眼睛魅惑而有神。高挺而小巧的鼻子,火红的唇,中长的卷发披在身后,妖冶而美丽。她慵懒地坐在角落,看着大厅,周身却萦绕着一种危险的气息,引得坐在附近的男人纷纷侧目。   “小九,你今天这身打扮,还真好看,让我不由得想起了我们以前执行任务的时候。”天葵看着宋诗言,笑着赞叹道。   “任务?什么任务?”闻言,宋诗言回过头来,有些疑惑地看着天葵,不解地问道。   当初,组织派她们执行任务,总会碰到一些危险而厉害的人物。所以,乔装打扮成夜店女郎、名媛交际花,也是常有的事。见宋诗言一脸疑惑地盯着自己,天葵这才惊觉失言,笑着解释道:“哦,没什么,你听错了。”只是,这样一来,反倒更显得欲盖弥彰了。   宋诗言知道天葵不会向自己透露以前的那些事,便也只得作罢。   “这位美丽的小姐,我能有幸请你喝一杯酒吗?”一个自诩风流倜傥的男人走了过来,站在宋诗言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座位上的她,一脸自信地笑着说道。   “滚——”宋诗言兀自喝着酒,也不看来人一眼,冷冷地对他说道。   “啊?小姐,你,你说什么?”男人似乎被宋诗言的反应弄得有些发懵,还没有反应过来,不自觉地继续开口问道。   “我说,滚开,你挡着我的视线了。”宋诗言皱了皱眉,抬起头来,瞥了男人一眼,而后便迅速地低下头去,冷冷地说道。   男人呆呆地看着宋诗言,想起她那双在灯光下闪耀着光芒的眸子,仿若璀璨的宝石,有些失神地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你还愣在这儿干什么?滚开!”宋诗言对这些喜欢勾三搭四的男人没有什么好感,她用力地将手里的酒杯放在桌上,不悦地说道。   男人被酒杯的声响惊得回过神来,他本来还想继续和宋诗言说些什么,但见宋诗言一身冷冽的气息,最终还是尴尬地笑笑,摸了摸鼻子,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小九,来酒吧就是为了玩。人家过来搭讪,你这样冷言冷语的,你看看,人家都被你给吓跑了。”天葵坐在一旁,一边打量着大厅里的男人,一边笑着对宋诗言说道。   “我是来陪你,不是来玩的。”宋诗言也不给天葵什么面子,一脸正色地说道。   “小九,你要是不喜欢,那你就在坐在这儿等我。我先下去玩玩,过一会儿就来找你。”天葵忽然邪魅一笑,而后拿起酒杯,站起身,朝着楼下的人群缓缓走了过去。   宋诗言顺着天葵的视线望过去,发现了她的猎物。酒吧里有些暗,她看不清男人的面容,但能看得出他身形挺拔,身材也管理得很不错。宋诗言笑笑,原来天葵她喜欢这种类型的男人。而后,她便又低头,百无聊赖地喝着酒,打量着酒吧里形形色色的人。   ……   坐在宋诗言不远处的那几个男人,看着宋诗言所在的方向,议论着。   “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要到联系方式没有?”一个男人笑着问道。   “唉,一言难尽。”男人叹了一口气,有气无力地说道。   “咱们堂堂郑少,如今竟然也在女人那儿吃了闭门羹。”一个男人笑着打趣道。   闻言,郑璟昊有些无奈地笑笑,看着宋诗言所在的方向,不做声。   “等殷皓明来了,让他也去试试?他不是很会讨女人欢心吗?连宋家小姐都没能逃出他的手掌心。”刚才说话的那个男人带着一丝嫌弃地提议道。   “不错,让他也去试试。咱们在一旁也好好看看,他究竟是如何讨这些女人的欢心?”另一个男人也笑着说道。   “不过,郑少,听说你表妹今儿个回国了。听说,她到现在都还单着,要不,你给我们引荐引荐?”一个男人满脸坏笑地说道。   “去去去,你们都别打我表妹的主意!我表妹已经有婚约了。”郑璟昊一脸嫌弃地对那男人说道。   “这早已是圈里人都知道的秘密了,你表妹她不喜欢那个薛昭武。要是喜欢,她又怎么可能会不顾她爸爸的反对,跑去法国留学呢?”男人笑着说道。   “不管怎么说,只要他们的婚约一天没有解除,我就不可能给你们牵线,”郑璟昊义正言辞地说道,“想要约我表妹,你们就先排着队,等她和薛家解除婚约再说。”   闻言,几个男人有些悻悻地点点头,说道:“行,那咱们就等林小姐和薛家解除婚约吧!”   “皓明兄,这儿——”一个男人忽然站起身来,朝着远处的男人招了招手。   殷皓明见状,走了过来,笑着和众人寒暄几句,而后便也坐下来了。   “皓明兄,那儿有个女人,”一个男人指了指不远处的宋诗言,一脸奸笑地说道,“刚才郑少跑过去搭讪,结果被这女人给骂跑了。要不,皓明兄你去试试,看看能不能要到那女人的号码?”   郑璟昊白了那男人一眼,而后有些尴尬地看了一眼宋诗言,坐在一边,安静地喝着酒。   殷皓明闻言,眼底升起一丝不屑,但是,这抹不屑又被他迅速地掩去,没有被众人发觉。他笑着对众人说道:“我如今都有了家室,这,恐怕不太好吧?”要不是他需要和这些小开们打好关系,他实在是不愿意和这群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富二代、富三代们来往。   “哎呀,皓明兄你就去试试吧!想当初,咱们a市最神秘的名媛,宋小姐都被你拿下了。如今,难道你还担心拿不下这么一个普通女人吗?虽说你已经结了婚,但你依旧是‘宝刀未老’啊!况且,咱们又不说出去,宋小姐她又怎么可能会知道这些事呢?再说了,就算咱们沾花惹草,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啊!”男人继续说道,“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皓明兄,你就去试试吧!皓明兄——皓明兄——”闻言,另外几个男人也跟着起哄。   殷皓明如今是骑虎难下,便只得看着众人,忍住内心的怒气,笑着点头应道:“好吧,那我就去试试。” 第135章 前来搭讪   与此同时,在酒吧的另一个角落……   “我们俩,似乎没有熟悉到可以在这儿见面的地步吧?”一身黑衣的男人随意地坐在座位上,看着对面的女子,有些漫不经心地说道。   “你难道以为我想见你吗?”女人有些不满地看着男人,一脸嫌弃地说道。   “不想见我,那你干嘛还叫我出来?好吧——既然你不想见我,我也懒得再看你一眼,那我们就此别过。”男人的嘴角扯出一个冷冷的笑容,正准备起身离开。   女人见男人作势要走,也顾不得什么面子,急忙伸手拉住男人的衣袖,语气有些急切地说道:“你别走!”   “哦?你不是不想看见我吗?那你现在这么猴急地拉着我,究竟想要做什么?”见状,男人似笑非笑地看着面前的女人,说道。   “你,立刻去和你家里的人说,你要取消婚约。”女人也不再兜圈子,直接道明来意。   这两个看对方不顺眼的人,正是薛昭武与林琅。   “为什么让我去说?你为什么不自己和你家人说?”闻言,薛昭武又勉为其难地坐了下来,他双手环胸,看着对面的林琅,一脸冷漠地说道。   “我要是能和我爸爸说得通,我至于跑到法国去待这么久吗?”林琅有些气愤地看着薛昭武,说道。   “哦?说得也是呢!听说这两年,你都不怎么回国的——那你这次回国干什么?”薛昭武不以为意地笑着说道。   “还不是我家那老头子,让我妈装病,把我给骗了回来。而且,他还把我的护照、信用卡什么的全都给扣押了,还把我锁在家里,不许我出门。我担心他又要提起我们的婚事,这不赶紧从家里溜了出来,跑来找你吗?”林琅有些激动,咬牙切齿地说道。   “那你现在应该去找警察,告他非法监禁,你来找我又有什么用啊?”薛昭武似笑非笑地说道。   “喂,姓薛的,你别在这儿说什么风凉话了。要是我爸真去找你爸,把咱们的婚事给落实了,我看到时候你还笑不笑得出来?咱摸着良心想想,我不喜欢你,你也不喜欢我,趁这个机会取消婚约,对我们而言,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吗?”林琅有些气愤地拍了拍桌子,朝着薛昭武吼道。   “可是,我和我家老头子也说不通啊。要是说得通,你以为我还会出来见你个这丑八怪吗?”薛昭武无奈地摊手,一脸嫌弃地看着林琅,说道。   “你,你才是丑八怪——我不管,你给我想办法,不论如何,必须要尽快解除我们之间的婚约,”林琅有些烦躁地说道,“我看我爸他这次真的是已经下定决心了。我想,就算你家还是拿不出信物,我爸也愿意让我们尽快结婚。唉,真是烦死了!”   “我又能有什么办法?我要是有办法,我还会坐在这儿听你在这儿叨叨?”薛昭武也有些烦躁地拍了拍桌子。   “车祸、装病、扮傻……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如果你不想娶我,那就只能由你来想办法,阻止这一场闹剧了。”林琅说罢,便拿起放在一旁的包,站起身来,径直离开了。   薛昭武看着林琅的背影,又忍不住拍了拍桌子,怒吼一声。   ……   殷皓明端着酒杯,朝宋诗言所在的方向走了过来,而后,他微笑着喊道:“小姐——”   宋诗言本来正喝着酒,看着大厅里的人,忽然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殷皓明!   她抬起头来,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果真看见殷皓明端着酒杯,站在自己面前,脸上挂着温暖而谦和的笑容,还真是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宋诗言在心里暗唾一句,下次出门之前,她一定要看看黄历。今晚,她好不容易来一次酒吧,竟然就遇上了殷皓明这个恶心的男人。   宋诗言只觉得殷皓明脸上的笑容甚是虚伪,她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又想起那天自己分析得出的结论,决定和他保持着距离感。于是,便不咸不淡地应道:“有事吗?”   闻言,殷皓明只觉得这个声音也有几分耳熟。于是,他又借着昏暗的光线,仔细地打量着宋诗言。好半晌,他才有些不确信地喊道:“景颂小姐?”   “你是?”宋诗言在心里冷冷一笑,装作不认识殷皓明的模样,一脸疏离地问道。   听见宋诗言的声音,殷皓明这才知道自己并没有认错人。不过,眼前的景颂,和之前的她真的完全是判若两人。   在霍家晚宴上的她,高贵而美丽,就像是一朵盛开在水中的睡莲,那么美好,却令人可望而不可即。如今在酒吧里的她,就像是一朵红色的曼珠沙华,独特而妖冶,却又带着一丝危险。可是,不管是哪一种,她都是那么的吸引人,让他的心不由得沦陷。   然而,景颂她如今却已经不记得自己了。之前,在霍家的晚宴上,她还三番两次地对自己示好。后来,在她家门前的那惊鸿一瞥,虽然相距甚远,她也至少朝自己疏离地笑了笑。可是如今,她却已然将自己忘得个一干二净!思及此,殷皓明的心中升起一丝失落。这种感觉,就好像是他心心念念的东西,最终却落到了别人的手上。   殷皓明看着宋诗言,挤出一个有些难看的笑容,声音也透着一丝酸涩,说道:“景颂小姐,难道你,不记得我了吗?当时,在霍家的晚宴上,我们还说过话的。”   宋诗言装作思考的模样,沉思了半晌,这才恍然大悟的说道:“哦,原来是殷先生,真是失礼。”   殷皓明见宋诗言想起了自己,心中不由得一喜,脸上的笑容也愈发地明媚了:“听说景颂小姐来了a市,任职h&l汽车公司的总裁,只是没想到,竟然会在这儿遇见你。”   宋诗言也笑笑,只是这笑容之中,带着一丝疏离。她看着殷皓明,忽然想起他之前和自己说过,不喜欢那种泡在夜店里的女人。心下略一思索,便对他说道:“我是陪我朋友来的。”   “哦——原来是这样,”殷皓明笑着说道,“那景颂小姐的朋友呢?她怎么能把景颂小姐一个人留在这儿?”   “她玩儿去了,我不喜欢和陌生人一起玩,便坐在这儿等她。”宋诗言依旧是不咸不淡地解释道。   闻言,殷皓明笑笑,似乎是对宋诗言的回答很满意。而后,他继续说道:“不知,景颂小姐你知不知道,你才搬进来的新家,和我家离得不远。要是景颂小姐有时间,可以前来我家做客,我一定会好好招待你!”   听见殷皓明笑着说出“我家”这个词,宋诗言的心里冷笑着。殷皓明住的地方,那儿明明是她的家,可如今,殷皓明这厮竟然会如此恬不知耻地说,那是他的家!宋诗言按捺住内心的怒气,捏紧了拳头,深深地呼了一口气,脸上挤出一个笑容。   “哦?我倒是忘了,既然殷先生和宋小姐已经结了婚,那么自然是和宋小姐一起,住在宋家大宅里的。要是有时间,我还真会来参观参观这恢弘大气的宋家大宅,到时候,还希望殷先生不要嫌弃我前去叨扰。”宋诗言冷冷地笑着说道。   听了宋诗言的这番话,殷皓明脸上的笑容一滞。但他毕竟是一只狡猾的狐狸,所以,殷皓明很快便敛去了这一丝不悦,笑着对宋诗言说道:“景颂小姐会光临寒舍,我欢迎都还来不及,哪里会嫌弃?”   坐在不远处的几个公子哥见殷皓明和宋诗言在那儿“聊得火热”,有些艳羡,在一旁议论道。   “这殷皓明的魅力果真是不容小觑啊!郑少,你看看你自己,刚才去搭讪,直接被那女人骂了个狗血淋头。你再瞧瞧那殷皓明,人家和他聊得……啧啧啧。”一个公子哥说道。   “可不是吗?真是可惜了宋诗言。要是她知道殷皓明在外面有这么多的女人投怀送抱,那还不得难过死!”另一个公子哥笑着说道。   闻言,郑璟昊放下手中的酒杯,看了一眼殷皓明。见他的脸上一直挂着笑,和宋诗言聊得的确是很开心,他的心里有些酸涩,但表面上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颜多雅拿着手机,站在昏暗的角落,看着殷皓明和宋诗言两人有说有笑,眼中的怒火在蔓延。   颜多雅觉得殷皓明今天实在是有些奇怪,于是便偷偷开了车,一路跟踪而来。她跟着殷皓明一路来到酒吧,停好车后,便匆匆进来寻找他的身影。果然便看见他坐在角落,和一个身材火爆,化着浓妆的女人在有说有笑。   颜多雅挎着新买的包,愤怒地用长长的手指甲在上面刮出一道道划痕。她就不相信,在a市,还有人不知道殷皓明他如今和自己结了婚,是一个有家室的人。这个妖媚的女人,明知殷皓明如今是有妇之夫,竟然还敢不知羞耻地来勾引他,真是找死!   颜多雅正要走过去教训这个女人,却眼尖地看清了她的长相。这个女人,似乎是很眼熟呢!颜多雅在脑中仔细地回忆着,自己曾经在哪里见过她。好半晌,她才想起来——景颂!又是这个臭女人!   颜多雅愤怒地捏紧了拳头,她想要走上去,给宋诗言一耳光,可是,她的理智却使她站在原地。   颜多雅她虽然不懂商场上的事,但她也知道,霍家,可不是一般的家族。霍家只需动动小指头,就能让宋家一蹶不振,甚至破产。而景颂,这个女人有霍家撑腰,她又岂敢和她撕破脸皮?   思及此,颜多雅忍着心中的怒气,正准备离开,却眼尖地瞧见了一张熟悉的脸。林琅?那不是宋诗言的好朋友吗?她不是还在法国留学吗?怎么一声不吭地回国了?   颜多雅在心中思忖着,而后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 第136章 旧友再见   林琅正要走出酒吧的时候,听见自己的手机在响。她从包里拿出手机一看,竟然是诗言打来的电话。见状,她有些欣喜地接通电话。电话那头,却传来一阵抽泣声。   “诗言,你,你怎么了?”林琅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不见,她有些焦灼地问道。   “林,林琅,我……皓明,他,他……”颜多雅在电话那头泣不成声地说道。   “诗言,殷皓明他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你别着急,慢慢说。”林琅停下脚步,站在原地,一脸担忧地问道。   “林琅,我看见,皓明,他,他在酒吧,和一个女人坐在一起,他们的举止是那么亲密,那么暧昧。林琅,你说,皓明他是不是,是不是已经厌倦我了?如果皓明他抛弃了我,那我真的就不想活了!”颜多雅哭着说道。   “诗言,你别着急,你告诉我,你现在在哪儿,我马上赶过来!”林琅的脸色一沉,语气焦急。   “我,我就在酒吧里……”   林琅循着颜多雅的指示,穿过大厅里的人群,匆匆地上了楼,这才在一个昏暗而偏僻的角落里找到颜多雅。   颜多雅正大口大口地灌着酒,眼泪哗啦哗啦地流着,桌上一片狼藉。   “林琅,你怎么这么快就到了?你不是在国外吗?你是飞回来的吗,就像超人那样?”颜多雅装出一副已然醉了的模样,眼神迷离地看着林琅,哭着说道。   “诗言,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当初我就和你说了那么多次,殷皓明这个人,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当时还不信我的话,现在,你总该看清他的真面目了吧——你看看,你们结婚才多久,他就在外面见这些不三不四的女人。要是任由他这么发展下去,那还了得?”林琅忿忿地为她打抱不平。   颜多雅见林琅一脸忿然,暗自笑笑,也不说话,就只趴在桌子上哭个不停。   “殷皓明他现在在哪儿?走!你带我去找殷皓明那负心汉,我要找他问个清楚,外面这些女人,究竟哪里比得上你?”林琅说罢,便拉着颜多雅,想要去找殷皓明质问一番,“他敢让你这么伤心,我一定不会对他客气的!”   “不,我不去!”颜多雅的手紧紧地抓着桌子,她使劲儿地朝林琅摇着头,眼中一片悲伤,口齿不清地说道:“我要是跟着你过去了,皓明他就会知道我在跟踪他。这么一来,他就更不会喜欢我了。”   闻言,林琅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看着颜多雅,说道:“好吧!那你就在这儿等,我自己去!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不要脸的女人,竟然敢抢诗言你的老公!”说罢,林琅便扶着颜多雅坐下,而后拿着包,朝着殷皓明所在的方向,气势汹汹地走了过去。   坐在座位上的颜多雅,蓦然睁开了眼。她的眼神清明,哪里有一丝醉意?她看着林琅那道愤怒的背影,有些不屑地笑笑。这个女人,不愧是宋诗言的好朋友,因为,她真的是和宋诗言一样,蠢得要死,只需三言两语,便可以骗得她心甘情愿地为自己做任何事!   颜多雅得意地站起身来,站到了一边,饶有兴致地看着接下来的这一出好戏。   ……   那几个公子哥还聚在一起讨论着殷皓明,忽然,一个人伸手戳了戳郑璟昊,阴阳怪气地说道:“郑少,那不是你表妹吗?她怎么会到这儿来了?你刚才还说不给我们牵线,你看看你表妹……”   郑璟昊顺着男人手指着的方向望过去,果真瞧见了自己那许久不见的表妹。此刻,她正朝着这边,气势汹汹地走过来。   “嗨,林小姐,真是好久不见!”几个男人的脸上都堆满了笑意,朝着林琅打了声招呼。   林琅闻言,瞥了这几个男人一眼,而后又冷冷地转过头,继续朝前走去。   “表妹——”郑璟昊忽然出声喊道,“你来这儿干什么?”   听见郑璟昊的声音,林琅这才停下了匆匆的脚步。她转过身来,看着几乎被那几个富家少爷挡住的郑璟昊,冷冷地说道:“我来修理一个女人!”说罢,她便又转身朝前走去。   顺着林琅的方向望去,郑璟昊便瞧见了一脸笑意的殷皓明和宋诗言。   “糟了——”郑璟昊有些担忧地说道,“林琅这丫头和宋诗言的关系一向很好。如今,她见着殷皓明和这个女人在一起,估计真的会动手修理人了。”   郑璟昊站起身,正打算跑过去阻止林琅,却被身边的这几个公子哥给笑着拉住了:“郑少,你干嘛跑去掺和他们的事?”   “我……”不知为何,郑璟昊也说不出原因,好半晌,他才继续开口说道,“要不是因为我,你们也不会瞎起哄,殷皓明他也不会过去搭讪。要是那个女人真的会因为这事被林琅打,我真是罪魁祸首,我……”   “哟?难不成郑少你还真喜欢上那个女人了吧?”一个公子哥一脸坏笑地对郑璟昊说道。   闻言,郑璟昊的脸色一红,他的眼神有些飘忽。而后,他才不屑地笑着说道:“怎么可能?我堂堂郑少,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又怎么可能会喜欢上这样的女人?”只是他的这个解释,却显得有些欲盖弥彰。   “既然郑少你不喜欢她,那你过去干什么?不如和我们一起坐在这儿,好好地看戏吧!”另一个公子哥也笑着说道。   郑璟昊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众人打断,于是便只得和众人坐在一起,惴惴不安地看着殷皓明那边的动静。   ……   殷皓明正想说些什么,抬眼却瞧见一个女人气势汹汹地来到他身边,看着坐在他对面的景颂,怒目而视。   “林小姐?”殷皓明认出林琅,有些不满地开口喊道。   殷皓明认识的林小姐?难道是林琅?思及此,宋诗言有些激动地抬起头来。   “哗”的一声,一杯冰凉的蓝色液体便被泼到了宋诗言的脸上,虽然酒吧里很暖和,但这杯酒,却让宋诗言止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见状,坐在不远处的那些公子哥们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有些赞叹地说道:“郑少,你那表妹,脾气依旧是这么火爆啊!”   郑璟昊看着被泼了一脸酒水的宋诗言,内心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林小姐,你在干什么?”殷皓明有些生气地站起身来,对林琅吼道。   “干什么?殷皓明,你这个负心汉!你说我在干什么?当然是教训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当初,我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人!诗言眼瞎,我眼可没瞎呢!我告诉你,下一次,你要是再敢背着诗言在外面找这些不三不四的女人,你就别怪我不客气!”林琅不甘示弱地大着嗓门说道。   宋诗言擦了擦脸上的酒,呆呆地看着一脸怒气的林琅,这么久没见,她的脾气还是这么火爆啊!   “你,给我出来!”林琅说罢,便一把拉着宋诗言的手,朝一旁的阳台走去。 第137章 响亮的耳光   宋诗言衣着单薄,冷风吹着她,让她止不住打了几个哆嗦,浑身冒起了鸡皮疙瘩。   她回过神来,看着面前这张熟悉的脸,神色有一丝激动。她看着林琅,欣喜地喊道:“林——”   “啪——”林琅冷着脸,狠狠地甩了宋诗言一个耳光。   宋诗言震惊地捂着脸,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林琅,好半晌,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如今是景颂,不再是宋诗言,林琅的好朋友了。在林琅的眼中,自己不过是一个无耻的小三,一个想要抢走殷皓明的无耻女人。思及此,宋诗言的心里一阵苦涩,她的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苦笑。   “我告诉你,像你这种想要借男人上位的女人我见多了!a市这么多富二代,你想勾引谁都没有关系,可是,你想要勾引殷皓明,休想!如果下一次,我还见着你围着殷皓明转,小心我让人在你这张美丽的脸上留几道疤!听清楚了吧?”林琅说罢,正要转身离开,却被宋诗言伸手拉住了手腕。   “你给我松手——”林琅一脸嫌弃地看着宋诗言,有些厌恶地说道,想要甩开她的手。   宋诗言眼角的余光不经意地瞥见一道身影。颜多雅站在透明的落地窗后,端着酒杯,注视着阳台上的动静,一脸得意的笑容。宋诗言当即便反应过来,林琅她现在是被颜多雅给利用了。   “林琅,别被……‘宋诗言’她根本不是真心对你,而是在利用你!”宋诗言想要把事情的真相告诉林琅,可是却又不知该如何向她解释。   “笑话?谁对我好,难道还需要你这个外人给我指点迷津吗?”林琅神色凛冽,一脸不屑地说道,“放手!”   林琅还想动手打宋诗言一个耳光,却被一只有力的手紧紧地抓住。她有些诧异地回过头去,抬眼便瞧见一个妆容浓烈、一身红裙的女人,正冷冷地打量着自己。   “你这个女人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还不赶紧给本小姐放手!”林琅挣脱不了天葵的束缚,有些焦急,又有些气愤地朝她吼道。   天葵闻言,神色骤然一冷,而后,她手上忽然用力,便将林琅给甩到了一边。   林琅一个趔趄,站立不稳,差点摔倒在地。她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但看起来,的确是有些狼狈。   “小九,你没事吧!”天葵来到宋诗言的身边,有些担忧地问道。阳台上光线昏暗,而宋诗言又是逆光而站,因此,天葵她并没有看清宋诗言脸上那个有些骇人的巴掌印。   闻言,宋诗言笑着对天葵摇了摇头。只是,她的笑容却显得有些苦涩,有些沉重。   林琅回过神来,看着面前的这个女人,有些愤恨地说道:“你们两个,原来是一伙的啊!看来,都是一样的货色。一个去勾引有妇之夫,至于另一个,我估计,也好不到哪儿去吧!”   闻言,天葵的脸色更难看了。她看着林琅,神色冷然地走了过去,抬起手,正想要给她一耳光,却被宋诗言及时地出声唤住:“老四,你住手!”   “小九,你不会是被这个女人给打傻了吧?她不仅打了你,还连带着骂了我们俩,难道,你让我就这么轻易地放过她?”天葵回过头,看着脸色有些沉重的宋诗言,有些不解地开口说道。   宋诗言有些不舍地看了一眼林琅,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人用锋利的刀剜去了一块似的,令她痛不欲生。她好不容易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没有一丝颤抖,说道:“让她走吧!”   天葵看了一眼宋诗言的这副模样,知道她如今心里难过,便按捺着内心的即将爆发的怒气,对林琅吼道:“滚!”   林琅看了宋诗言一眼,神色中有一丝疑惑。刚才,这女人看向自己的眼神,为什么会让自己觉得有一丝熟悉,为什么会让自己的心中升起一丝愧疚与心痛?   “还不滚?难道真的要我对你动手,你才舍得离开这儿吗?”天葵见林琅还呆呆地站在原地,咬牙切齿地对她说道。   闻言,林琅这才回过神来,她看了宋诗言一眼,又看了一眼天葵,这才有些不服气地转身离开。   天葵见林琅离开了阳台,这才转过身去,看着一脸颓败的宋诗言,正想要出声安慰,却听见宋诗言对她说:“老四,你先走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天葵也是第一次见宋诗言这副忧伤的模样,只得不情不愿地对她说道:“小九,你这个样子,我实在是不太放心让你一个人留在这儿。不如这样,我就在酒吧里等你。你想要回家的时候,就给我打电话,到时候,我们一起回去。好吗?”   宋诗言知道天葵是担心自己,所以不忍心拒绝她的好意,便只能沉默地点点头。   天葵见状,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了阳台,留宋诗言一个人待在这儿。   ……   “景颂小姐?”身后,传来宋诗言她再也熟悉不过的声音——殷皓明。   闻言,宋诗言转过身,看着站在她面前的殷皓明,一脸疏离地说道:“殷先生,请问有什么事吗?”   “景颂小姐,实在是抱歉,我也没想到今晚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殷皓明眼尖地瞧见了宋诗言脸上那一个红红的巴掌印,心下有些难受,语气也多了几分沉重。   “殷先生,我真的不知道,你已经结了婚,为什么还要来接近我?我不得不承认,你的确是一个很优秀的人,我心里也实在是佩服至极。可是,如今,在殷夫人和她朋友的眼中,我却是一个想要抢走别人老公的小三……”宋诗言冷冷地说道,“刚才,我看见了殷夫人,她就站在落地窗那儿。不过……”   “不过什么?”殷皓明有些疑惑地说道。   “不过,殷夫人还真是聪明啊!她知道我的身份,怕与我交恶,所以不敢直接上来与我理论,便拿自己的朋友当枪使。那不明真相的朋友自然是相信了她的话,害得我也白白挨了一巴掌。你说,这事该如何了结?”宋诗言冷着脸,说道。   殷皓明听了宋诗言的这一番话,知道了颜多雅今晚也在这酒吧。他心想着,颜多雅她可能是在跟踪自己,因此,殷皓明的脸色也有些难看。他看着宋诗言,想要说些什么,却欲言又止。   “殷先生,如果,你不喜欢我,那就请你离我远一点儿。如果,你是真心实意地喜欢我,那就麻烦你,在完全整理好自己的感情之后,再来找我。这样,我或许还能给你一个机会——可是,我生平最讨厌的,就是那些在感情上摇摆不定的男人。希望殷先生你不要像那样,坏了你在我心中的印象。”宋诗言继续说道。   殷皓明正想说些什么,却被宋诗言出声打断。   “我想一个人静静,麻烦殷先生不要再来打扰我。”宋诗言说罢,便转过身,背对着殷皓明。   殷皓明看着宋诗言的背影,虽然心中有许多想说的话,但最终还是无奈地转身离开了阳台。他捏紧了双手,心中对颜多雅愈发的厌恶了。 第138章 事有蹊跷   “表妹——”郑璟昊看着林琅走出了阳台,急忙追着她跑过来,一把将她拉住。   “表哥,有什么事吗?”林琅看着郑璟昊,有些疑惑地问道。   “你……你是不是对刚才的那个女人动手了?”郑璟昊一脸担忧地问道。   林琅见郑璟昊一副担忧的模样,脸色也不由得冷了下来。看来,刚才那个女人,不仅勾引了殷皓明,而且还让自己的表哥也把魂儿丢到她那儿了。   思及此,林琅的心中有些忿忿不平,她的表情有些难看,态度也有些恶劣。她一脸无所谓地对郑璟昊说道:“是啊!我是动手了。我刚才打了她一耳光,怎么了?表哥你心疼了?”   闻言,郑璟昊重重地跺了跺脚,叹了一口气,有些埋怨地看着林琅,说道:“表妹,你真是太冲动了。我都不知道该说你些什么才好?刚才,你真是误会她了!”   “我哪里误会她了?我可是亲眼看见那个女人勾引殷皓明的!而且,要不是真的,诗言她又怎么可能会哭得那么厉害,喝那么多的酒?”林琅见郑璟昊还在帮着那女人说话,有些气愤地对他说道。   “表妹,你真是误会她了!是我,我想去搭讪,结果被她骂了。然后,和我在一起的那几个公子哥,你也知道,他们总是唯恐天下不乱,便起哄让殷皓明去要她的联系方式!殷皓明拗不过那几个公子哥,便只能过去搭讪了。”郑璟昊有些无奈地解释道。   闻言,林琅的脸上浮起一丝愧疚,但她还是死鸭子嘴硬地说道:“就算真是表哥你说的这样。可是,那女人要是对殷皓明没动什么心思,又怎么可能会和他聊这么久?”   “这……”郑璟昊的心里有些酸酸的,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林琅的这个问题。   “所以说,连表哥你也不清楚,这个女人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那你也就别再指责我了。”林琅说罢,便甩开郑璟昊的手,去之前的那个角落找颜多雅了。   但她到了颜多雅之前的座位,却没有发现颜多雅的身影。她有些疑惑地拿出手机,拨通了颜多雅的电话:“喂,诗言,你现在在哪儿?我怎么没瞧见你呢?”   “林琅,我现在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电话那头,传来颜多雅那带着三分醉意的声音。   闻言,林琅的脸上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对颜多雅说道:“既然如此,那诗言你就回家好好休息吧!我刚才已经教训了那个女人一顿,我想她也不会再来勾搭殷皓明了,你就别多想了。”说罢,林琅便挂断了电话,但总觉得心下有一丝酸涩。   她好不容易才回国,距离上一次见面,也有好些日子了。如果是以前的诗言,她一定会在酒吧里等着自己,和自己聚一聚,说一会儿知心话,根本不会像今天这样,一声不吭地就离开了。不对,如果是以前的那个诗言,她根本就不会跟踪殷皓明到酒吧,更不会因为这件事给自己打电话。因为,诗言她是那么地爱殷皓明,可以爱到毫无保留,全心全意地相信他。   虽然,殷皓明之前和自己解释,诗言当时在国外出了车祸,所以失去了以前的记忆,而且脸部受伤,不得不微调了一下。但是,不管林琅她怎么想,总觉得有些蹊跷,整件事里透着一丝古怪。 第139章 奉劝一句   林琅叹了一口气,把手机放回包里。她在心里安慰着自己,诗言她遭遇车祸失了忆,醒后性格大变,也不是没有可能。她提着包,正要离开酒吧,却被一个身材修长的男人给挡住了去路。   林琅认出来人,本来渐渐平复的心情又有些烦躁了,她有些不满地朝他喊道:“薛昭武,好狗不挡道!你拦我的路干什么?”   薛昭武冷冷地瞥了林琅一眼,而后一把拉住林琅的手腕。   “喂,姓薛的,你想干嘛?还不快松手!”林琅挣脱不得,有些气愤地吼道。   薛昭武对林琅的话置若罔闻,径直将她拖到了楼梯口,居高临下,冷冷地打量着她。   “薛昭武,你是脑子有病吗?本小姐哪里招惹了你!嘶——”林琅见自己的手腕如今都已经有些发红了,忿忿地白了薛昭武一眼。而后,她提着包,正要离开楼梯口,却被薛昭武伸手,挡住了去路。   壁咚,这本来是偶像剧里多么浪漫的一幕,无数少女都曾经幻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被一个高大帅气的男人壁咚一次。当然,林琅也不例外。可如今,看着面前一脸阴鸷的薛昭武,她的脸色不由得有些苍白,身子也微微颤抖着。但她还是装出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双手环胸,抬着头,冷冷地对薛昭武说道:“薛昭武,你究竟想干什么?”   “林琅,我奉劝你,你最好别去招惹刚才的那个女人,否则,后果自负!”薛昭武俯下身子,在林琅的耳边说道。   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们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侣,正躲在暗处耳鬓厮磨。   “女人,哪个女人?酒吧里的女人这么多,我怎么知道薛大少爷你说的究竟是哪一个?”林琅见薛昭武也帮着那女人,心下不由得微微有些恼怒。那个女人,究竟使了什么手段,引得这么多男人为她鞍前马后?   “当然是阳台上的那个女人。”薛昭武见林琅一副不知情的模样,便耐心地解释道。   “阳台上有两个女人,不知道薛大少爷你说的是其中的哪一个呢?”林琅继续装傻道。   闻言,薛昭武这才后知后觉,林琅这是在装傻。他看着林琅,冷笑一声,说道:“既然你一心装傻,那我也无话可说。不过,我还是得奉劝林小姐你一句,你要是敢再做出今天的这种事来,你就别想着我会主动解除婚约了。说不定,到时候,我一怒之下,还会亲自上门,敦促你家早些准备我们俩的婚事。”   “薛昭武,你敢?”林琅有些气愤地吼道,她双手握紧,真想一拳给薛昭武挥过去,打烂他这张俊脸。   “你要是想知道我究竟敢不敢这么做,那你就只管去试试!”薛昭武看着林琅,冷冷地威胁道。   林琅忽然想到些什么,不由得有些得意地笑笑,而后她看着薛昭武,咬牙切齿地说道:“我不知道这女人是什么身份。不过——要是你想知道我究竟敢不敢,那你就把她的身份告诉我啊。这样,我才好去找她算账!”   “原来你不知道她的身份啊!看来你在国外,真是一点儿也不关心国内的事。那好,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她叫景颂,是霍家老爷子钦定的继承人。我想,你就算在国外待了两三年,也该知道霍家吧。毕竟,霍家在国外,也有不少产业。”薛昭武冷笑着说道。 第140章 奇妙的缘分   “哦——你要是不怕霍家对林家使什么绊子,那你就尽管去招惹她。不过,林家是林家,你最好别把我家也牵扯进来。毕竟,和霍家交恶,总归是不好的。”薛昭武说罢,便转身离开。   走到一半,他又忽然回过头来,看着林琅,一脸同情地对她说道:“哦,忘了一件事,你那个叫‘宋诗言’的好朋友,真是比你聪明多了!在酒吧里,你那个好朋友就已经认出了景颂,但是又迫于霍家的地位,不敢得罪她。所以,才会打电话给你,让你去对付她。啧啧啧,看来,聪明一世的堂堂林家大小姐,如今也傻傻地被人当了枪使。”   林琅看着薛昭武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思索着他临走时对自己说的那一番话,脸色有些难看。   ……   不到五摄氏度的天气,宋诗言穿着那单薄的亮片短裙,站在空无一人的酒吧阳台,吹了好半晌的冷风。她被冻得鼻子通红,浑身颤抖,连牙齿也忍不住打颤。可似乎只有这样,她的心,才不至于那么痛。   她最好最好的朋友,林琅,虽然有些骄纵的小姐脾气,但却是心地善良,仗义豪爽。她明明是那么聪明的一个人,却终究还是被颜多雅这个恶毒的女人给欺骗了。如今,颜多雅只是利用她,打了自己一个耳光。可是,一想到颜多雅那阴狠的性子,还不知道以后会利用林琅做出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来,宋诗言的心,就处于担忧与不安之中。   一想到林琅她狠狠地打了自己一个耳光,宋诗言的心里,真是说不出的复杂。她很难过,因为,自己就站在林琅的面前,可林琅她,却已经认不出自己了,还听信谗言,打了自己一个耳光。可是,只要一想到,林琅她之所以会做出这样的事,是因为颜多雅假扮的自己,宋诗言又觉得,不能怀疑林琅对自己的真心。   宋诗言忽然感到一阵温暖包围了自己,她有些惊讶地回过头去,原来是多日未见的薛昭武。而她的身上,正披着他的大衣。他的大衣很长,都已经到了她的脚踝。   宋诗言敛去脸上的表情,一脸漠然地看着薛昭武,正要取下他的大衣,却被薛昭武出手制止。   “披着吧!这么冷的天,穿这么少站在阳台吹冷风,会感冒的。”说罢,薛昭武便站在一旁,看着如墨色般的夜空,幽幽地说道。   闻言,宋诗言也不再推辞,她站在原地,看着薛昭武一脸深邃的模样,不由得出声问道:“你不好好地待在b市,跑来a市干什么?”   “我来见一个人。”闻言,薛昭武偏过头来,看着宋诗言,高深莫测地说道。   宋诗言仔细地嗅了嗅,薛昭武的身上,飘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要是她记得没错,这应该是林琅最喜欢的那款香水。宋诗言之所以这么肯定,是因为这款香水的味道十分独特。   宋诗言清楚地记得,这是林琅十八岁生日的时候,自己陪她一起去法国,找当地一个著名的调香师,依照林琅的气质,专门为她调制的。这款香水,可以说是全球唯一。   这么说来,薛昭武刚才见的那个人,是林琅?可是,林琅她因为讨厌和薛家的婚事,连带着讨厌薛昭武,又怎么会同意来酒吧见他?   宋诗言有些疑惑,她看着薛昭武,问道:“你见的人,是林家的那个小姐,林琅——你见她干什么?”   闻言,薛昭武的眼中透着一丝光亮,他看着宋诗言,双手环胸,一脸坏笑着说道:“怎么?你现在竟然还审问起我来了?不过——我好奇的是,你究竟是以什么身份来质问我呢?”说罢,薛昭武朝宋诗言一步步逼近。   宋诗言白了薛昭武一眼,后退两步,和他拉开距离,而后说道:“据我所知,这个林家小姐并不喜欢你,甚至从来都没有和你见过面!如今,她肯来见你,我想,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她想让你取消婚约——我说得对吗?”虽然是疑问的语气,但宋诗言的话里却充满了确信。   闻言,薛昭武一脸探究地看着宋诗言,若有所思地说道:“地锦,你不是失忆了吗?那你又是如何得知这些事的?如今的你,真是令人捉摸不透啊!”   薛昭武不由得有些失落。因为,不管是失忆前的地锦,还是失忆后的景颂,他似乎,都从来没有猜透她的心思。   见薛昭武一脸吃瘪的表情,宋诗言有些得意地笑笑,继续说道:“你和林家小姐的事,早已是这个圈子里众所周知的秘密了——而且,我不仅知道,林家小姐她不喜欢你,为了逃避你们之间的婚事,不顾林家的反对,去国外深造了两三年。我还知道,你们之所以一直没有筹备婚事,是因为你拿不出林家的信物吧!”   关于林家的信物,宋诗言当然也算得上是一个知情人。当初,就是宋诗言给林琅出的点子,让她找人去薛家那儿偷走信物。只要薛家拿不出信物,林琅她就有理由先将这婚事拖延几年。在这个期间,她就趁这个机会去国外待着,林家人也拿她也没有办法。   “难道你,已经想起来了?”薛昭武定定地看着宋诗言的眼睛,而后说道,“那你告诉我,你究竟把林家的信物藏到哪儿去了?”   “啊?”闻言,宋诗言不由得有些懵了。薛昭武这话,是什么意思?   宋诗言忽然想起,第一次他被薛昭武的手下抓住,他就在向自己打探地锦的下落。第二次她被抓到薛昭武的面前,她已经附身到地锦的身上,而那时,薛昭武就说自己偷了他的东西,还一直追问东西的下落。难道说,地锦她从薛昭武那儿偷的那个东西,就是林家给薛家的定亲信物吗?   “你不是都已经想起来了吗?事到如今,还想在我面前装疯卖傻?”薛昭武看着宋诗言一脸疑惑的模样,似笑非笑地说道。   闻言,宋诗言这才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她不得不感叹一句,缘分真是一个奇妙的东西。当初,的确是她向林琅提议,找人去薛家那儿把信物偷回来。只是,她无论如何也不会料到,从薛家那儿偷走信物的人,竟然会是地锦。她更没有料到的是,自己如今会附身到地锦的身上,还和薛昭武有了牵扯。 第141章 绝情拒绝   至于信物,如今的确已经回到了林琅的手中。如果,自己把信物的下落告诉薛昭武,那么,林琅就要和一个她不喜欢的男人结婚,一辈子都会过得不幸福。可是,如果,自己不把信物的下落告诉薛昭武,以他的性子,一定会对自己纠缠不休,不知何时是个头。一时之间,宋诗言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怎么?地锦,你究竟向不向我坦白?”薛昭武看着宋诗言低头沉思的模样,继续问道。   从小到大,林琅她就一直对自己很好。如今,这世界上,能真心对待自己的人,或许就只剩下林琅了吧。即使林琅她如今被颜多雅蒙蔽了双眼,自己又岂能忘恩负义,把她推入火坑之中?   思及此,宋诗言抬起头来,看着薛昭武,装作一脸不解地说道:“薛昭武,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地锦,你真是死鸭子嘴硬,”薛昭武看着宋诗言这副模样,不由得笑出声来,而后好整以暇地对她说道,“我因为你,损失了一个媳妇儿。既然你如今已经不记得把信物藏哪儿了,那你就把自己赔给我好了。这样,我也就不至于亏得这么惨了,不是吗?”   宋诗言看了薛昭武一眼,见他脸上的笑容有些促狭,又有些期待,她有些不自然地轻咳一声,转头看向一边,说道:“那可真是不好意思了,就算地锦她真的偷了你的东西,不过,那也是她失忆前的事了。现在,我是景颂,不是什么地锦。所以,你要是有什么不满,想要地锦她赔你什么,那你就去找地锦,不要来找我。”   宋诗言说罢,转身便要离开,却被薛昭武一把拉住。她有些忿忿地回过头去,薛昭武却忽然凑过头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她的侧脸印下一吻。   宋诗言的脸,在一刹那之间便红了个彻底。她看着薛昭武,气得牙痒痒,咬牙切齿地说道:“薛昭武,你——”   “刚才亲你的那个人,是过去的薛昭武,而我,是现在的薛昭武。如果你想要找薛昭武算账,那麻烦你去找过去的薛昭武,不要来找现在的我。”薛昭武看着一脸忿然的宋诗言,挑了挑眉,得意地笑着说道。   闻言,宋诗言有些嫌弃地用手擦了擦自己被偷亲的那半张脸,她看着一脸促狭的薛昭武,眼睛都快喷出火来,恨恨地喊道:“薛昭武——”   她想质问薛昭武,可是,薛昭武刚才说的这一番话,让她也不知该如何反驳。毕竟,他是用自己的话来反驳的自己,这难道算是自己挖了个坑往里跳?   宋诗言心下愤懑不已,也不想再和薛昭武这人有什么牵扯。她冷冷地转过身,正打算离开阳台,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又转过身来。   她将薛昭武披在自己身上的那件大衣取下,抱在手中,而后用力地朝他扔了过去。   薛昭武接过自己的衣服,看着宋诗言,喜笑颜开地对她说道:“地锦,你这算是在向我抛绣球吗?”   宋诗言忍不住又白了薛昭武一眼,不过数日未见,他脸皮的厚度,可真是“噌噌”地长。如今,他这厚颜无耻的程度,或许连江淑如见了,也得甘拜下风吧!   “我不想扔什么绣球,我想把你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宋诗言的脸红红的,不知是羞还是恼。   薛昭武看着宋诗言,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说道:“地锦,我早就告诉过你,不要随便去招惹那些男人,尤其是像殷皓明这种有家室的男人。”   闻言,宋诗言冷冷地瞥了薛昭武一眼,不以为意地说道:“我招惹谁,是我的自由,用不着你操心。”   “世上有这么多优秀的男人,为什么你就偏偏不来招惹我呢?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心甘情愿地被你招惹。”薛昭武看着宋诗言,眼中多了一丝严肃,一脸正色地说道。   宋诗言看着薛昭武的目光,不知为何,总觉得他这副严肃的模样,要比他刚才那嬉皮笑脸的样子更让她局促。   她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白了薛昭武一眼,有些嫌弃地对他说道:“薛昭武,看来你真是有病。你赶紧去医院看看,别耽误了治疗!”说罢,她转身便要离开。   “是啊,地锦,你说得没错。我薛昭武就是有病。我要是没病,又怎么可能会喜欢上你这样的女人?可是,我这病,看来已经是病入膏肓、无药可救了——你说,我究竟该怎么办?”薛昭武看着宋诗言有些决然的背影,终究是忍不住,大声地说道。   闻言,宋诗言的脚步不由得停了下来,她站在落地窗边,背对着薛昭武,没有回头。   她就像站在一条分界线上。她的面前,充斥着温暖的气息,却是一室陌生的喧嚣与迷乱。而她的身后,凛冽的寒风掠过,却有一双深情的眼眸。   宋诗言叹了一口气,好半晌,她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说道:“薛昭武,这世界上有那么多优秀的女人,为什么你就偏偏要来招惹我呢?我劝你一句,你最好还是不要再靠近我了——因为,这一辈子,我都不可能再爱上别人了。”   是啊,从上一世,她被殷皓明背叛的那一刻开始,从她心死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已经下定决心,从今以后,她再也不会爱上任何人。对于薛昭武的感情,她本来想装傻,可感情的事,就应该快刀斩乱麻。要是就这么说不清,道不明地一直拖下去,不管是对她,还是对薛昭武,总归是不好的。   就算,薛昭武他喜欢的那个人不是她,是地锦。可如今,地锦的灵魂已经不在了。在地锦身体里的灵魂,是她,是宋诗言。所以,不论如何,她都不可能和他在一起。   薛昭武看着宋诗言的背影,眼中尽是落寞。他忽然有些庆幸,庆幸她决绝地没有回过头,如此一来,自己这副落魄的模样,倒也不至于被她看在眼里。   薛昭武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不出一丝颤抖与难过,他笑着对宋诗言说道:“你就放心吧!我薛昭武是谁啊?我可是堂堂薛家的少主!这辈子,我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又怎么可能会吊死在你这棵歪脖子树上?”   宋诗言不由得苦笑,她又岂会没有听出他语气中的难过。   “那就好!毕竟,我这棵歪脖子树,也没地儿让你吊在上面。”宋诗言有些绝情地对薛昭武说道,而后,她朝前走去,背影决绝。 第142章 替她道歉   天葵站在角落,见宋诗言从阳台上走了进来,便急忙来到她的身边,有些担忧地问道:“小九,薛家那少主找你做什么?”因为阳台上灯光很暗,所以,天葵她并没有看见薛昭武偷亲宋诗言,也不知两人究竟在阳台上说了些什么。   “没事。”宋诗言见天葵一脸担忧地盯着自己,朝她安慰地笑笑。   “组织和薛家势如水火,即使小九你如今已经成功地离开了组织,但不管怎么样,你最好还是离他远一点,知道了吗?”天葵又看了一眼阳台上的薛昭武,忍不住对宋诗言说道。   宋诗言忽然想起什么,便对天葵问道:“老四,薛昭武他之前一直在追问我东西的下落。不过,你也知道,我失忆了,所以根本就不记得他所说的东西是什么。直到刚才,我才知道,原来他口中所说的东西,是林家交给薛家的定亲信物——话说,那林家小姐,她是怎么找到组织的?”   当初,虽然是宋诗言给林琅想的点子,但那之后,她就没有再插手这件事了。如果,她今天没有和薛昭武说起这事,或许,她到现在都不会知道,林琅她找的是组织里的人。   如果当初,真是林琅自己找到的组织,那么,就算天葵她不向自己透露组织的一丝一毫,她也可以借林琅的手,顺藤摸瓜,查到组织里的人,弄清地锦的真实身份。   “林家小姐?”闻言,天葵有些不解。   “是啊,就是那个叫‘林琅’的林家小姐。”宋诗言解释道。   “林家小姐她和咱们组织有什么关系?我根本不清楚啊。我只记得,当初你告诉我,老大让你去薛家偷一个东西。要不是你刚才告诉我,那东西是林家的信物,我到现在也不会知道,你偷的究竟是什么。而且,我更不知道,林家那小姐,还和这件事有关系。我还一直以为,你从薛家那儿偷走的东西,就在老大的手上呢!”   宋诗言见天葵对这事也是毫不知情,只能叹了一口气,就此作罢。   天葵见宋诗言这副模样,忽然间又想起来什么,便对她说道:“不过,咱们组织十分隐蔽,一般人根本找不到我们。所以,我觉得,应该不是那林家小姐找的组织,而是组织找到的林家小姐。”   天葵见宋诗言盯着自己,便又说道:“我觉得,事情应该是这样的。咱们老大和薛家似乎是有什么不共戴天之仇,所以,在知道了薛、林两家联姻的事后,便派你去偷走了信物。后来,薛家的人一直在四处追查那信物的下落,老大她可能是为了保险,也可能是觉得这信物拿在手上没什么用,便把这信物倒卖给了那林家小姐。”   宋诗言听了天葵的这番话,觉得也的确是有些道理的。毕竟,连薛家的人都找不到组织的据点,林琅她一个千金小姐,又怎么可能会和组织的人有关系呢?   宋诗言点点头,看了看时间,对天葵说道:“老四,时间也有些晚了,我们该回去了。”   天葵也同意地点点头。   宋诗言和天葵正要下楼的时候,一个男人挡住了她的去路。   “这位小姐——”郑璟昊站在宋诗言的面前,有些踌躇地喊道。   宋诗言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有些疑惑地问道:“你是?”   郑璟昊见宋诗言完全不记得自己,也不生气,笑着对她说道:“刚才,我本来想请小姐你喝一杯酒,不过……”   闻言,宋诗言这才回想起来,眼前的这个男人,就是刚才那个想要搭讪,却反被自己骂走的人。   她看了郑璟昊一眼,不冷不热地对他说道:“怎么?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刚才,我表妹她太冲动了,对你的确是有些无礼。所以,我就过来替我表妹向你道歉,”郑璟昊一脸真挚地看着宋诗言,说道,“我表妹她的脾气有些骄纵,还希望小姐你不要记恨她。”   听了郑璟昊这句话,宋诗言这才知道他是谁。   以前,林琅便经常在她的耳边谈起这个表哥,说他文质彬彬,谦谦有礼,想要给他和自己牵线。不过,那个时候,她已经喜欢上了殷皓明这个伪君子,所以,自然是没把林琅的表哥放在心上。   “哦,原来是林琅的表哥——郑少,刚才真是抱歉了。”宋诗言笑着对郑璟昊说道。林琅是她最好的朋友,她自然也要对她的表哥以礼相待。   “小姐,你竟然认识我?”闻言,郑璟昊神色间有些惊讶,激动地说道。   “是啊——”林琅在我耳边说了那么多次,我的耳朵早就听起了茧子。宋诗言一想到过去她和林琅在一起的那些日子,面上的冷漠散去,多了一丝柔和。   “不知小姐你叫什么名字?”郑璟昊一脸紧张地看着宋诗言,问道。   “景颂。”宋诗言笑着答道。   “原来是景小姐,真是失敬,失敬!”郑璟昊说罢,不由得多看了景颂两眼。他是听过她的名号,毕竟,霍家继承人这名号响当当的,他不想知道也难啊。   “不过,之前在霍家的晚宴上,我怎么没见到你呢?”宋诗言不由得有些疑惑。按理说,郑家也是一个不小的家族,这郑璟昊怎么可能没有出席呢?   闻言,郑璟昊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尴尬。他看着宋诗言,解释道:“哦,那天我有些事,没来得及出席。”   “哦,原来是这样。”宋诗言笑笑,说道,“我还有事,就先离开了。”   宋诗言说道,便打算和天葵一起离开。   “景颂小姐,不知道你明天有没有空?我想带着我表妹向你赔罪。”郑璟昊看着宋诗言,一脸希冀地问道。   宋诗言听他说会带着林琅一起来,想着自己明天也没什么事,便笑着点头应道:“可以。”   “那——景颂小姐你,能把你的联系方式告诉我吗?”郑璟昊趁势拿出手机,一脸期待地看着她。   宋诗言笑笑,从他手中接过手机,把自己的联系方式输了进去。   “那,景颂小姐,我们明天见!”郑璟昊一脸激动地接过手机,而后兴奋地跑开了。   “小九,这男人笑得跟个二愣子似的。我记得,你以前最不喜欢这样的男人了,现在,你怎么还会留自己的联系方式给他?”天葵一脸不解地看着宋诗言,说道。   宋诗言当然不会和她说,自己是因为林琅的缘故,才会把自己的联系方式留给郑璟昊。她兀自笑笑,只能含糊地说道:“我只能说,时间真的会改变很多。我以前不喜欢这样的男人,可是现在,我也说不准了。” 第143章 咖啡店相见   ……   男人端正地坐在书房里,看着屏幕上的那些令人眼花缭乱的数据,他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来回。这个面容沉着的男人,就是数日前已经“意外身亡”的霍铭莘。如今,他正位于英国的庄园里,学习公司的经营。   一个身穿黑衣的保镖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电脑,看着霍铭莘,有些犹豫地对他说道:“少爷,这是景颂小姐在a市的行踪。”   闻言,霍铭莘立刻便停下手上的动作。他从保镖手中接过平板,看着里面的照片,脸色不由得冷了几分。   因为背景有些昏暗,所以,照片里这个男人的面容根本看不真切。霍铭莘指着照片中的男人,一脸阴沉地对身旁的保镖问道:“这个男人,是谁?”   保镖凑过头来,看了一眼照片中的这个男人,不由得为他捏了一把汗,而后才小心翼翼地对霍铭莘说道:“少爷,这是薛家的少主,薛昭武。”   这薛家少主,竟敢亲景颂小姐。看少爷的脸色,恐怕他是真生气了吧!保镖不由得在心中为这薛家少主捏了一把汗。   霍铭莘看着照片,见宋诗言披着薛昭武的大衣,化着浓妆,心下有些烦躁。而那薛昭武,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吻了她。霍铭莘越想越生气,他将手中的平板狠狠地摔在地上,沉默地坐在座位上。   保镖看着地上那四分五裂的平板,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惴惴不安地站在原地,有些后悔自己揽了这个活儿。早知如此,他还不如去当少爷的陪练,生活在这低气压下,他实在是内心不安啊!   书房的门被佣人推开,精神矍铄的老爷子拄着拐杖走了进来。他看了一眼霍铭莘,见他脸色有些黑沉,便出声问道:“铭莘,你这是怎么了?”   闻言,霍铭莘这才回过神来,他看着老爷子,敛去脸上的表情,平静地说道:“爷爷,我没事。”   “听佣人们说,你已经在书房里坐了好半天了,连午饭也没吃多少。学归学,但你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啊。”老爷子有些心疼地看着霍铭莘,说道。   老爷子心里是感激景颂这丫头的,因为,要不是她,铭莘他也不会这么快就恢复了正常。可是,恢复正常后的霍铭莘,却更令老爷子担忧了。因为,霍铭莘像发疯似的学习,不仅学公司的经营之道,还天天去训练场和保镖们训练,甚至跑去蹦极,因为他说要完全克服自己恐高的毛病。   老爷子有些担心,怕霍铭莘的身体会捱不住,可是,又拗不过他的犟脾气,只能随他去。好在霍铭莘很有天分,公司里的事务,很快就能上手了。   “嗯,我知道,爷爷。”霍铭莘笑着答道,而后,他站起身,对老爷子说道:“爷爷,我该去运动了。”   老爷子见状,欣慰地点点头。   跟在霍铭莘身后的保镖闻言,忍不住偷笑,又有些同情那个今天和少爷练散打的倒霉蛋。碰上少爷心情不好,看来那倒霉蛋和少爷练完散打后,估计会怀疑人生。   ……   宋氏百货。   天葵看着宋诗言,说道:“小九,既然你和郑璟昊已经约好,那我就先自己去四处逛逛。不过,你等会一定要记得来找我。”   闻言,宋诗言点了点头,笑着对天葵说道:“好,那我一会儿就过来找你。”   ……   林琅看着郑璟昊,有些不满地说道:“表哥,你要见景颂,干嘛非得拿我当借口,还把我拉过来?”   “你昨天不是在冲动之下,冒犯了人家吗?今天就趁这个机会,好好地给人家道个歉。我想,表妹你也不希望,因为自己的缘故,而得罪霍家吧!要是你真的得罪了霍家,舅舅他也一定不会饶了你。而且,我觉得,你想要和薛家解除婚约,就更困难了。”   “说来说去,表哥你还不是为了你自己!你要是不和景颂说,要带着我向她道歉,你又有什么理由约她出来见面呢?”林琅白了郑璟昊一眼,无奈地说道。   “表妹你心明如镜,我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你啊!这样,你今天帮表哥这一个忙,改天你要是遇到什么事,表哥也一定义不容辞!好吗?”郑璟昊见林琅瞧出了自己的意图,便只得腆笑着说道。   见状,林琅有些满意地笑笑,而后又装作一副无可奈何地模样,说道:“既然这样,那我就勉为其难地答应你了。不过,你可要记得你说的话,下一次,我需要你帮忙的时候,你可不许抵赖啊!”   当然,林琅她今天之所以会答应和郑璟昊一起来见宋诗言,也是有自己的私心。昨天晚上,她发现薛昭武似乎是喜欢景颂的,这样一来,他肯定更不愿意和自己结婚了。或许,她可以利用景颂这女人,让薛昭武尽早想办法主动退婚。   宋诗言来到咖啡厅的时候,郑璟昊和林琅早就到了。她径直走了过去,坐了下来。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宋诗言看着坐在对面的表兄妹二人,笑着和他们打了声招呼。   宋诗言今天穿了一身黑色的毛呢裙子,外面套了身黑色长大衣,化着淡淡的妆,头发随意地挽起。她今天这身随意而简约的打扮,和昨晚在酒吧里的她简直是判若两人,但依旧很好看,由内到外散发着一种优雅与自信。   郑璟昊呆呆地看着宋诗言,好半晌才回过神来,这才有些不确定地出声喊道:“景颂小姐?”   闻言,宋诗言有些好笑地说道:“怎么?我只是换了身衣服,郑少竟然认不出我来了?”   林琅见郑璟昊看着宋诗言,一副痴汉相,有些鄙视地用腿踢了他几脚,郑璟昊这才回过神来,局促地笑笑,解释道:“昨晚在酒吧和景颂小姐第一次见面,我的确是没有料到,景颂小姐你这样随意的打扮,也能这么好看,所以才差点没认出你——不过,我和表妹也才到不久,景颂小姐无须感到抱歉。”   宋诗言笑着说道:“郑少,你就不用再‘小姐’长,‘小姐’短了,直接叫我的名字吧!”   郑璟昊有些欣喜地点点头,而后,他用手碰了碰林琅,示意她赶紧给宋诗言道歉。   林琅白了郑璟昊一眼,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对宋诗言说道:“景颂小姐,昨天晚上在酒吧,的确是我冲动了,还希望你不要把这事放在心上。”   闻言,宋诗言笑笑,毫不在意地对林琅说道:“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吗?我已经不记得了。”   听了宋诗言的回答,林琅也不由得笑笑。她确实没想到,自己昨晚打了景颂一个重重的耳光,景颂她却根本没将这事放在心上。昨晚回家后,林琅她确实觉得自己的那番举动,是有些过激了。如今,她又见景颂如此宽容大度,忽然觉得自己似乎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思及此,林琅的心中升起一丝愧疚,对景颂,也是真心实意地感到抱歉。   “先生,小姐,你们需要点些什么呢?”一个漂亮的女侍应生走了过来,礼貌地笑着,对三人说道。   郑璟昊还在看菜单的时候,宋诗言便已经脱口而出:“一杯摩卡,一杯拿铁,再要……”   宋诗言忽然意识到,今时不同往日。她看着对面的两人,有些尴尬地笑笑,便不再开口说话。   “景颂,你怎么知道我表妹她最喜欢拿铁呢?”郑璟昊放下手中的菜单,有些惊奇地看着宋诗言,说道。   闻言,林琅也有些疑惑地看着景颂,只是没有说话罢了。   林琅去法国留学前,经常和宋诗言一起逛街,一起坐在咖啡厅,看着橱窗外来来往往的行人。林琅喜欢摩卡,而她,则喜欢拿铁。所以,每一次点单的时候,她们都只点这两样。   虽然,宋诗言已经很久没有和林琅一起喝咖啡了,但她经年累月养成的这个习惯,却一直没能改掉。   宋诗言看了林琅一眼,见她也有些疑惑地盯着自己,于是便笑着解释道:“我经常和我的朋友一起喝咖啡,说顺口了,就养成了这个习惯。”   说罢,宋诗言在心中暗暗决定,接下来的时间里,自己一定要少说话。否则,很容易引起林琅的怀疑。   郑璟昊和林琅听完宋诗言的解释,有些了然地点点头。   郑璟昊又看了一眼菜单,对那女侍应生说道:“那就再给我来一杯美式咖啡。”   “好的,”女侍应生微笑着说道,“请问你们还需要什么甜点吗?”   郑璟昊见宋诗言安静地坐在对面,似乎是没有点单的迹象,便又看了一眼菜单,说道:“那就给我们来一份欧培拉,一份沙河蛋糕,再来一份芒果慕斯。”   “不行——郑少,你难道忘记了,林小姐她对芒果过敏吗?”宋诗言又忍不住出声制止道。   闻言,郑璟昊一脸疑惑地看着林琅,问道:“表妹,你对芒果过敏吗?”   林琅看了一眼宋诗言,又看了一眼郑璟昊,挤出一个笑容,却有些咬牙切齿地对他说道:“表哥,你难道忘了吗,我不能吃芒果?”   郑璟昊听着林琅这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话,只觉得背脊一冷。他有些尴尬地笑笑,说道:“我,我这不是忘了吗?”   林琅默不作声,皮笑肉不笑地看着郑璟昊。   郑璟昊避开林琅这杀人一般的眼神,转头看着宋诗言,问道:“那么,景颂,你想点些什么呢?”   “那就来一份草莓慕斯吧。”宋诗言对一旁的侍应生笑着说道。   “好的,一份欧培拉,一份沙河蛋糕,一份草莓慕斯,马上就为您们送来。”侍应生微笑着做好记录,便走开了。 第144章 识破身份   见那女侍应生离开,郑璟昊这才看着宋诗言,一脸疑惑地问道:“景颂,你——怎么会知道,我表妹她对芒果过敏啊?”   其实,话一出口,宋诗言便已经后悔了。如今,听见郑璟昊问自己,宋诗言脸上的笑容有一丝凝滞。   她是宋诗言,和林琅认识了这么多年,当然知道林琅她对芒果过敏!而且,她不仅知道林琅对芒果过敏,还知道她不喜欢吃苹果、柿子、梨,喜欢吃榴莲、草莓和樱桃。她甚至知道林琅她所有喜欢,以及不喜欢的东西。   可是如今,她已经不再是宋诗言,而是景颂,一个和林琅几乎没有任何交集的女人。刚才她的确是有些冲动,根本没有想到后果。现在,她又该如何向林琅和郑璟昊解释这些巧合呢?   宋诗言又何尝不想把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林琅,可是,借尸还魂这件事,实在是太玄乎了。如果,她没有亲身经历过,连她也不会相信世上竟会有这样离奇的事。所以,宋诗言也不确信,林琅她究竟会不会相信自己的话。   宋诗言镇定地笑笑,而后不慌不忙地对郑璟昊说道:“刚才,在郑少在说到‘芒果慕斯’的时候,我只是恰巧看见林小姐的脸色,似乎是略微有些嫌弃。所以,我就猜想,会不会是林小姐对芒果过敏,但是,郑少却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林琅一脸探究地看着宋诗言,而后,她的脸色暗了几分,对宋诗言说道:“可是,景颂小姐,我觉得你这番解释,似乎是有些牵强。”   “这个理由,牵强吗?”宋诗言伸手把散落的头发向耳朵后面撩了撩,不以为意地笑着说道。   “就算刚才,我看表哥的脸色是有一些嫌弃,但是,依照正常人的思维,也只会觉得,是我不爱吃芒果,而不是我对芒果过敏——还是说,景颂小姐,你派人调查了我?”林琅的声音有几分凛冽。   闻言,郑璟昊也有些怀疑地看着宋诗言,不过,他倒是没有开口说话,只是安静地坐在一边,感受着宋诗言与林琅之间那非比寻常的氛围。   “调查?”闻言,宋诗言不由得笑了笑。以她对林琅的了解,还需要派人调查她吗?不过,如今看来,似乎也只有这个解释最能令人信服了。   思及此,宋诗言一脸坦然地点头说道:“是啊,林小姐,我的确是派人调查了你。昨儿个晚上,你忽然冒出来,不分青红皂白地打了我一巴掌。你又不是殷皓明的妻子,却还要插手他的事,所以,我就有些好奇。我派人调查调查你,应该也是在情理之中吧?”   看着宋诗言一脸坦然的模样,林琅觉得,自己竟无法说出一句可以反驳的话。她不由得在心里笑笑,景颂这女人,果真不容小觑。   宋诗言喝着咖啡,有一搭没一搭地和郑璟昊聊着天,林琅安静地坐在一旁,偶尔加入他们的话题。不过,大多是时候,她就在一旁安静地打量着宋诗言,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郑少,林小姐,我先去一趟洗手间。”宋诗言笑着对坐在对面的郑璟昊与林琅说道,而后拿起包,从座位上站起身来,朝洗手间走去。   “表哥,我也去一趟洗手间,你就在这儿等我们。”林琅见宋诗言起身朝洗手间走去,她眼珠一转,也紧跟着站起身来,对郑璟昊说道。   宋诗言站在镜子面前,从镜子里看见林琅也走进了洗手间,她转过头,朝林琅笑笑,对她说道:“林小姐,真巧。”   闻言,林琅也笑着朝宋诗言点了点头,而后便站在镜子前,从包里拿出化妆品,驾轻就熟地补着妆,余光却一直关注着宋诗言的动静。   宋诗言仔细地洗完手,扯出擦手纸,擦了擦手上的水,而后将手伸到烘手机下,将手上的水渍烘干。   宋诗言回过头来,却发现林琅拿着手里的口红,正看着自己,一动也不动。   “林小姐,你干嘛一直看着我?难道,是我的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宋诗言看着林琅,有些疑惑地说道。而后,她仔细地打量着镜子里的自己,却并没有在自己的脸上发现什么脏东西。   “景颂小姐的脸上哪里有什么脏东西?我只是觉得,景颂小姐你天生丽质,穿什么衣服都好看。所以,就情不自禁地多看了两眼。”林琅回过神,笑着对宋诗言说道。只是她的这番解释,却显得有些牵强。   闻言,宋诗言也由衷地赞叹道:“林小姐你真是说笑了。林小姐肤白貌美,气质非常人所及,在你面前,我都有些自惭形秽了。”   一番客套,两人相顾无言,林琅回过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漫不经心地补着妆。   宋诗言打算离开这里,可又觉得,现在离开的话,显得自己有些冷淡。可是,干站在这里,似乎也不是个好的选择。她在心中思索半晌,便决定说些什么,才能让自己和林琅之间的相处不至于这么尴尬。   “林小姐,我听说你之前一直在法国留学,怎么会忽然想到回国呢?”宋诗言问道。   昨天晚上,当她在酒吧里见到林琅的时候,确实是十分惊讶。因为,林琅她根本不想和薛昭武结婚,所以,要是没发生什么事,她一定是不会回国的。上一次林琅回国,是因为“她”结婚。而上上次,则是因为宋家出事,虽然,那一次,她和林琅错过了。   “你不是已经派人调查过我了吗?又怎么会不知道我回国的原因呢?”林琅转过头来,看着宋诗言,似笑非笑地对她说道。   闻言,宋诗言不由得尴尬地笑笑,略一思索,她便回答道:“林小姐才回国不到两日,我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如此厉害,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查到你回国的原因?”   “只是回国而已,哪里会需要什么理由?景颂小姐,你说是吗?”林琅笑着打了个哈哈。   如今,林琅虽然算是和宋诗言不打不相识,但目前为止,她根本就不怎么了解宋诗言,又怎么可能会对她坦诚相待呢?   “哦,说的也是,回国而已,哪里需要什么理由?”宋诗言知道林琅她如今根本不信任自己,便也没有戳破她的话,笑着说道。   “不过,我好奇的是,景颂小姐你,和薛家的少爷,薛昭武,你们之间是什么关系?”林琅不忘自己今天前见宋诗言的目的,便装作不经意地开口问道。   “我和他?没什么关系,只是之前见过几面罢了。”宋诗言说道。她和薛昭武,确实也只是见过几面罢了。虽然薛昭武他喜欢地锦,可地锦是地锦,她是她。即使她们拥有同一具身体,但终究不是同一个人。   “可我看,薛昭武他似乎是很在意你呢!”林琅笑着说道,她的眼睛却一直看着宋诗言的反应。   闻言,宋诗言忍不住笑出了声,她从镜子里看着林琅,笑着说道:“林小姐,你放心,我和薛昭武他真的没什么关系。”   “虽然你们的确是没有什么关系,可是薛昭武,他却喜欢你。”林琅有些肯定地说道。   闻言,宋诗言看着林琅的眼睛,却发现她的眼中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光芒。   见状,宋诗言不由得愣了片刻。难道说,在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林琅和薛昭武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吗?还是说,林琅她如今已经喜欢上了薛昭武?   不能否认的是,薛昭武他的确是一个优秀的男人。林琅她以前没有喜欢过任何人,如今会喜欢上薛昭武这么优秀的男人,倒也不足为奇。   那么,昨天晚上,林琅去酒吧见薛昭武,究竟是为了取消婚约,还是因为喜欢他?如果是因为喜欢,那可如何是好?毕竟,薛昭武他喜欢的人,是地锦。   可是,林琅她要是真的喜欢薛昭武,那她肯定早就把信物还给薛家了,不可能一直没有动静啊?   宋诗言的脑中一片混乱,说出的话也不受自己的控制:“可是,你不是不喜欢薛昭武吗?”   “谁说我不喜欢他?”林琅看着宋诗言,一脸正色地说道。   “你不是把信物给……”   宋诗言忽然回过神,自己怎么能把这些话说出来?她立刻将剩余的话吞进了肚子,可是,似乎已经来不及了。   “信物?什么信物?”林琅看着宋诗言,放下手中的口红,朝宋诗言慢慢逼近,一脸探究地说道。   宋诗言在心里给了自己一个白眼。以前,林琅她仗着比自己大一岁,所以总是让自己叫她姐姐。没有兄弟姐妹的身宋诗言,自然是有些依赖林琅,也喜欢把自己心里的小秘密说给她听。一来二去,宋诗言在林琅面前便藏不住什么话。   如今,宋诗言她虽然经历了这么多痛苦的事,可是,她终究还是没能改掉这个习惯。   宋诗言看着林琅,装傻地问道:“啊?林小姐你说的是什么,我不知道啊?”   林琅一把抓住宋诗言的手,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睛,有些犹豫地喊道:“诗言?”   闻言,宋诗言浑身一怔,她手里的包,也不受控制地掉到了地上。她看着林琅,嘴唇颤颤,心中激动不已,可却不知该如何向她开口。林琅她是怎么猜出自己的身份?自己又该如何向她解释?宋诗言此刻依旧有些犹豫。   但是,只要一想到承认自己的身份,就能避免林琅她被颜多雅继续利用。宋诗言终究还是硬着头皮承认道:“林琅,你,你是怎么知道是我的?”   闻言,林琅泪流满面。她看着宋诗言,再也忍不住,一把将她紧紧地抱在怀中,哭得梨花带雨:“诗言,你告诉我,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第145章 朋友相认   宋诗言坐在座位上,看着身边哭得昏天黑地的林琅,不由得也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从她们附近路过的行人,还以为林琅她失恋了,才会这么一副几乎是寻死觅活的模样。   好不容易等林琅的心情渐渐平复了下来,宋诗言这才缓缓开口,向她解释了这一切。   闻言,林琅她又忍不住哭了起来。好在她的妆是防水的,否则,她的脸绝对是一塌糊涂。   林琅看着宋诗言,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心疼地说道:“诗言,我真的没有想到,殷皓明和颜多雅的手段竟然会如此狠毒——都怪我!要是我能早些回国,或者,那晚我要是走进了你的那座宅子,或许我就能从殷皓明的手中救下你,你也不至于被他们丢进大海。”   闻言,宋诗言对林琅安慰地笑笑,说道:“林琅,这并不怪你!如果真的要怪,就只能怪我识人不清,不听你们的劝告,所以才会落得这么个下场。”   “诗言……”   “其实,我反而庆幸自己已经‘死’了。如果我当时没死,那我就要拖着一副残破的身子生活,遭受世人的指指点点与非议。到那时,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撑下去。而且,颜多雅她告诉我,那几个男人,他们都得了艾滋病。我要是也感染了艾滋病,还不如就这么死了,倒也一了百了。”宋诗言笑着说道。   林琅一把抱住宋诗言,满脸心疼,哭得稀里哗啦的。   “诗言,没想到,这些日子,你就是这么熬过来的——我要去找殷皓明那个臭男人,我要把他和颜多雅那个贱人做的这些事情通通给抖出来!”林琅擦干了眼泪,义愤填膺地就要站起身,朝外走去。   见状,宋诗言急忙将她一把拉住,说道:“林琅,你别去!我心里早已经有了计划,如今,我回a市来,就是为了复仇的——我发誓,我一定会让他们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宋诗言的眼神也冷了几分,语气森冷。   听宋诗言这么说,林琅这才平静了一些,她看着宋诗言,一脸愤慨地说道:“诗言,要是有什么我可以帮到你的,你一定要和我说,我会竭尽所能帮你。他们对你那么残忍,还害得伯父丧命,我是不会放过殷皓明和颜多雅这对狗男女的。”   “林琅,你只需要保持现状,装作什么事也不知道就可以了,”宋诗言笑着说道,“这是我和他们之间的恩怨,我不希望把你也牵扯进来——不过,我真的挺好奇的,林琅你刚才究竟是怎么认出我的?除了芒果慕斯,我觉得自己也没有露出什么破绽啊!”宋诗言有些不解地看着林琅,一脸好奇。   林琅看着宋诗言,笑着说道:“诗言,如果说,在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是你。那么,在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当然是非我莫属——刚才表哥点单,说到芒果慕斯的时候,我就有一些怀疑。”   “哦?愿闻其详。”宋诗言饶有兴致地看着林琅,说道。   “就算你真的派人调查了我,但也不可能连这些无足轻重的小事都能调查清楚。最重要的是,我从来没有因为芒果过敏去过医院,当然,就连我的过敏源报告也在我的私人医生那儿,你们不可能查得到。所以说,知道我芒果过敏的,只有我最亲近的人。”   闻言,宋诗言点点头,觉得林琅她说的的确是没错。她笑笑,说道:“还有呢?”   “还有,就是吃甜点的时候,你习惯性地用拇指和中指捏叉子。而且,是你点的草莓慕斯,可上面的草莓,你却一口也没有吃。因为,你知道,我喜欢吃草莓。从很久以前,每次我们一起吃草莓慕斯的时候,你都不会吃草莓,哪怕是一口。”林琅继续说道。   “我想,你应该不只是从这些细节,就猜到是我吧?毕竟,有同样习惯的人,也不在少数。”宋诗言不由得笑笑,却有些佩服林琅的洞察力。   “当然,那个时候,我还只是有些怀疑。毕竟,这么不可思议的事,一开始,我也不敢相信。更何况,我当初还被颜多雅那女人给糊弄了过去——后来,我见你去了洗手间,所以,就跟着过来看看。在这里,我就又发现了猫腻。”林琅一脸得意地说道。   “什么猫腻?”宋诗言不由得又开口问道。她的破绽,当真这么多?   “这儿洗手间里的水龙头不是自动感应的,所以,想要节约水,就得及时关水龙头。可是,我认识的人里,没有一个大家千金会像你这样,在搓泡泡的时候把水关掉。我记得,你曾经和我说过,每次用水的时候,你都会想到干旱地区里那些连水都喝不上的人。”   “而且,你擦完手,会把擦手纸折得整整齐齐的再扔掉。烘手的时候,你也习惯地拍手,因为你说,这样一来,手就能干得快些——虽然我不知道你节约这么一丁点儿的时间来干嘛?”   闻言,宋诗言不由得欣慰地笑笑,这个世界上最了解自己的人,果然还是林琅。这些不经意的动作,她根本都没有注意到。可林琅,即使许久未见,但还是记得清清楚楚。她真的很庆幸,即使爸爸不在了,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懂她,爱她的朋友。   “到这时候,我已经猜到你就是诗言了。可是,我还想再确定一下,所以,我就用薛昭武做诱饵,果然从你口中套出了话。”林琅一脸促狭地说道。   “不过,你就放心吧,我是不可能会喜欢上薛昭武那个狂妄自大的家伙!——可是,诗言,我明明就站在你的面前,你却不和我相认,反而还想瞒着我?难道,你就能眼睁睁地看着我被颜多雅利用吗?昨天晚上,我还打了你一个耳光呢!”说罢,林琅的眼中升起一丝失落。   闻言,宋诗言的眼中也有一丝落寞。她又岂会不想和林琅相认?可是,借尸还魂,这是多么离奇而又荒诞的事啊!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向林琅解释。   而且,经过昨晚的事后,她发现,林琅这火爆脾气还真是没变。要是她从自己这儿得知了真相,一怒之下,跑去宋家大宅和殷皓明对质。以殷皓明和颜多雅那狠毒的手段,极有可能会对她下杀手。如果,林琅她因为自己出了什么事,宋诗言又岂能原谅自己?   林琅看着宋诗言的表情,便已经猜出她的心思。   她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而后拍了拍宋诗言的肩膀,说道:“诗言,别自责,我不怨你。换做我,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向你解释这么离奇的事。如今我们已经相认,这就足够了。”   闻言,宋诗言有些感激地笑笑,她看着林琅,眼中也含着泪,说道:“林琅,谢谢你!我真的很庆幸。虽然爸爸已经不在了,可是,我的身边,至少还有你,我最好的朋友。”   林琅伸手擦了擦脸上的泪,又吸了吸鼻子,笑着对宋诗言说道:“诗言,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朋友之间,不用说‘谢’字。” 第146章 闲话家常   “不过,诗言,你刚才和我说,你心里已经有了复仇的计划。你能告诉我,你的计划具体是什么吗?我真的想要帮你——只要一想到,你之前受了那么多的苦,我就恨不得把殷皓明和颜多雅这对狗男女给生吞活剥了。”林琅看着宋诗言,愤愤地说道。   闻言,宋诗言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她是真的不想把林琅也牵扯进自己和殷皓明、颜多雅的恩怨中来。   可是,林琅的性子,她是最了解的。要是自己瞒着她,或许,会适得其反。林琅她嫉恶如仇,一定会想方设法地去对付殷皓明和颜多雅。一个不慎,不仅会暴露宋诗言的真实身份,还会将她自己也置于险境。   思及此,宋诗言便只得对林琅说道:“这个计划,并非一朝一夕就能完成。如果你想要帮我,那你就待在颜多雅的身边,帮我监视她的一举一动。只要她那儿一有什么风吹草动,你就一定要及时告诉我——而且,最重要的是,你自己一定要多加小心,不能露出什么破绽,令她起疑。”   闻言,林琅这才高兴些,她笑着点头应道:“诗言,你就放心吧。我是谁?我可是林琅!要是论起演戏,连奥斯卡影后也得给我靠边站!”   宋诗言听了林琅的这番话,也不由得笑笑。   “可是,诗言……”   宋诗言见林琅的神色有些犹豫,不解地问道:“林琅,有什么事吗?我们之间,难道还有什么话不能说吗?”   “薛昭武……”林琅踌躇地开口说道,却欲言又止。   闻言,宋诗言不由得笑笑,说道:“林琅,你放心,我和薛昭武之间真的没什么关系。如今的我,已经不想和任何人有感情上的纠葛。所以,不管你究竟是想和他在一起,还是想退婚,都不用在乎我的想法。”   闻言,林琅脸上的笑容有些尴尬。她想说的其实是:诗言,你能不能装作喜欢他,这样一来,薛昭武他就会急着和我退婚了。转念一想,林琅又觉得自己太过自私。诗言她第一次爱上一个人,却受了这么大的伤害,如今,自己又怎么能为了一己私欲,把诗言推进火坑?   林琅笑笑,对宋诗言说道:“嗯,我自己会看着办的。”   ……   “表妹,景颂——你们俩怎么在这儿?”郑璟昊站在不远处,看着坐在一起的宋诗言和林琅,有些疑惑地问道。   “我见你们好半天也不来找我,还以为你们俩出了什么事,我让店员去洗手间找你们,结果,店员告诉我洗手间里没人。我真是差点急死了,四处找你们。没想到,你们竟然躲在这儿!”郑璟昊说罢,便朝这边走了过来。   宋诗言和林琅闻言,相视一笑。她们聊得确实是太忘我了,竟然把坐在原位等她们的郑璟昊都已经抛之脑后了。   “表哥,真是对不起啊!我和诗……景颂聊得实在是太开心了,一不小心,就把你给忘了。”林琅看了郑璟昊一眼,有些歉意地笑笑。   如今,郑璟昊可算得上是她的大恩人。要是他今天没有拉着她一起来见景颂,她又怎么可能会有机会和诗言相认?   “表妹你,和景颂,怎么忽然变得这么要好了?”郑璟昊虽然深知“女人心,海底针”这亘古不变的道理,但还是对林琅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感到万分不解。   “俗话说,不打不相识嘛——景颂,你说,我说得可对?”林琅笑着说罢,而后看了宋诗言一眼,朝她挤眉弄眼。   闻言,宋诗言也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我对林琅,真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郑璟昊见宋诗言和林琅这副要好的模样,正想说些什么,却被林琅出声打断:“表哥,现在是我和景颂的闺蜜时间,你一个大男人,就不要瞎掺和了。”   郑璟昊偏过头,让宋诗言看不见他的表情。他一脸怨恨地盯着林琅,咬牙切齿地低声说道:“林琅,你这是过河拆桥!”   林琅也不甘示弱地朝他挤眉弄眼,说道:“表哥,谁让你非得拉着我到这儿来?当初,你做这个决定的时候,就应该做好思想准备。毕竟,我的人缘,可不是一般的好!”   “那我怎么办?”郑璟昊低声问道,一脸被利用后的辛酸。   “我们俩好歹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我难道还不知道你的那点儿心思?——你放心,有我在,一定想办法给你牵线搭桥。”林琅走到郑璟昊的身边,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   林琅在心里打着小算盘。以前,林琅她就一直想给宋诗言和郑璟昊搭桥,奈何宋诗言一门心思扑在殷皓明身上,对别的男人根本提不起一丝兴趣。如今,宋诗言她已经看清了殷皓明的真面目,对他只剩下仇恨。或许,她便可以借着这个机会,让自己的表哥能如愿以偿。   闻言,郑璟昊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宋诗言打开手机,发现天葵给她发了一条信息。天葵让宋诗言赶紧过去与她会合,她一个人逛商场,实在是有些无聊。   宋诗言关上手机,看着林琅,有些歉意地笑笑,对她说道:“林琅,我还有点事,要去见一个朋友。”   “我和你一起去吧!”林琅挽着宋诗言的手臂,笑着说道,“我也好想知道,你新交的朋友怎么样?会不会又像颜多雅那样无耻。”   “没事,她很好,对我很照顾,”宋诗言对林琅安慰地笑笑,继而说道,“而且,以我们俩目前的身份,最好还是少私下见面,以免被颜多雅的人发现端倪。”   林琅觉得宋诗言的话很有道理,便也不再强求。   “你们俩在那儿嘀嘀咕咕些什么啊?就这么把我排除在外,我真是太难过了。”郑璟昊看着宋诗言和林琅在一旁低声说着些什么,被两人忽略的他,有些郁闷地说道。   林琅白了郑璟昊一眼,从座位上站起身,朝他走过来,说道:“走吧!”   “你不是要和景颂一起吗?”郑璟昊有些疑惑。   “我和你一起,你还不乐意了?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分开走吧。不过,你以后也别想着从我这儿打探景颂的任何消息了……”林琅一脸嫌弃地在郑璟昊的耳边说道,而后摆摆手,转身就要离开。   “哎,表妹,你等等我啊——”郑璟昊见林琅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有些歉意地对宋诗言笑笑,追着林琅的方向跑去。   宋诗言看着林琅和郑璟昊离开的背影,是那么的欢乐,不由得有些羡慕地笑了笑。 第147章 争执不下   天葵百无聊赖地在商场里闲逛着,路过一家奢侈品店,她的目光被展示柜里的一个包吸引住了。   这个包,没有显眼的logo,但却是十分的精致,周身散发着一种尊贵无比的气质,让人不由得眼前一亮。低调奢华有内涵,说的大概就是如此。   天葵当即便走进店里,指着展示柜里的那个包,对站在一旁的店员说道:“这个包还不错,我要了。”说罢,她便从包里拿出一张黑卡。   “好的,小姐。”店员闻言,喜笑颜开。   店员一边戴着白手套,从展示柜里拿出包,一边笑着对天葵说道:“小姐,你真是好眼光。这个包是世界三大顶尖设计师联名设计的限量款,你看,这五金都是用的铂金,还有上面的宝石,色泽艳丽。而且,这个包,本市只有一个,国内也不超过五个。小姐你背上这款包,根本不用担心会和被人撞包。”店员说罢,便把这个包给小心翼翼地包装起来。   天葵笑笑,正准备刷卡付账,却听见一道嚣张不已的声音:“这个包,本小姐要了。”   闻言,天葵有些不满地回头望去,便瞧见一张熟悉的脸——宋诗言,不对,准确而言,应该是颜多雅。   “宋小姐,真是不好意思,这个包,这位小姐已经要了,”店员一脸抱歉地说道,“宋小姐你可以再看看其他的包,有没有中意的。”   颜多雅的脸顿时便沉了下来,她看了店员一眼,蛮横地说道:“本小姐就要这个包了!再说了,这女人不是还没有付钱吗?”说罢,她便要伸手去拿店员手里的这个包。   天葵见状,有些不满地皱了皱眉头。这个包,她觉得很适合小九,本来是想买给她的。没想到,竟然在这儿碰上了颜多雅这女人。而这个颜多雅,不仅没礼貌,而且还想抢走这个包,还真是有些嚣张跋扈啊!   眼见颜多雅的手就要摸到了这个包了,天葵冷着脸,忽然伸出手去,一把抓住了颜多雅的手腕,有些不满地开口说道:“这位小姐,凡事总得有个先来后到,不是吗?既然你来晚了,这个包,理应就是我的了,你又何必和我争?”   颜多雅有些不屑地白了天葵一眼,一脸鄙夷地对她说道:“你又算是哪根葱?也不好好瞧瞧,自己究竟是个什么身份,竟然还敢抢本小姐看中的东西!你难道不知道,这宋氏百货,还有这附近的大楼,甚至这条街,如今都是本小姐名下的吗?”   闻言,天葵也有些不屑地笑笑,说道:“就算这条街都是你的,又怎样?——我又不求你什么,根本用不着费尽心思来巴结你,我又凭什么要把自己看中的包让给你?”   “让?”颜多雅不屑地说道,“你也不撒泡尿瞧瞧自己是什么货色?真是好笑!——你,把这个包重新给本小姐包起来,送到本小姐家里去!”颜多雅对一旁的店员颐指气使地说道。   店员看了一眼高傲、嚣张的颜多雅,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毕竟,她只是一介小小店员,还在宋氏百货里工作,又怎么敢招惹宋家这样的势力?   店员沉默片刻,偏过头去,有些为难地看着天葵,犹豫着说道:“这位小姐,你看,你能不能……”   见状,颜多雅站在一旁,双手环胸,有些得意地笑笑。   “不能!”天葵已然猜出店员接下来想和自己说的话,但见颜多雅如此嚣张,也态度强硬地说道。   闻言,店员有些惶恐地站在一旁,眉头紧蹙,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在这里工作了这么久,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一边是堂堂的宋家小姐宋诗言,一边的这个小姐,虽然她不知道究竟是什么身份,但买起这样的限量款奢侈品来,连眼睛也不眨一下。看来,也不是一个普通人。可是,不管是哪一边,她都招惹不起。要是一个不慎,她得罪了任何一方,她的工作,可就保不住了!   “臭女人,本小姐也没在名媛圈里见过你,你是个什么身份?”颜多雅一脸探究地看着天葵,鄙夷地说道。   “我是什么身份,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天葵也冷冷地说道。她一脸高傲的模样,似乎根本没将颜多雅放在眼中。   颜多雅见天葵没将自己放在眼中,有些气愤,便口不择言地骂道:“难不成,你是那些年过花甲的老富豪包养在外面的女人,每天晚上躺在床上,只需要打开双腿,就有源源不断的钱进你的口袋——不过,你那金主倒是大方,竟然舍得给你黑卡!”颜多雅瞥见了天葵手上的黑卡,有些不屑地说道。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颜多雅的脸上,将站在一旁的店员也震惊得好半晌都没能回过神来。   “嘶——贱人,你,你竟敢打本小姐!你真是活得不耐烦了!”颜多雅的一只手摸着自己被打得麻木的脸,另一只手则指着天葵,恶狠狠地说道。   “我打的可不是什么千金小姐,我刚才打的,不过只是一只畜生而已。”   天葵掏出手帕擦了擦手,而后有些嫌弃地将那手帕扔给了一旁的店员,笑着对她说道:“小姐,麻烦你帮我把这垃圾给丢了。”   店员呆呆的,还没能回过神来,听话地将这手帕扔进了附近的垃圾桶里。等她回过神来时,有些期待,又有些不安地站在一边看着天葵和颜多雅。   “贱人,今天就是你的死期!”颜多雅咬牙切齿地说道。   “哎哟,我好怕怕哟!”天葵看着颜多雅,装出一副害怕的模样,却是无比的讽刺。   “你……”颜多雅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像你这样粗俗、虚荣、没教养的女人,要是没这张脸,估计没人会相信,你是宋家的千金小姐!”天葵意有所指地说道。   当然,正在爆发边缘的颜多雅根本没有听出这弦外之音。   颜多雅从包里拿出手机,拨通了保镖的电话,恶狠狠地对着手机吼道:“你们这群饭桶,还不快赶紧给本小姐过来!”   才两分钟不到,三五个身材魁梧的保镖便匆匆赶到了这儿。   颜多雅一见自己的保镖已经全到了,脸上的惧色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她看着对面的天葵,洋洋得意地说道:“怎么没看见你金主给你安排的保镖呢?——怎么?怕了吧?不过,就算你现在跪下来和本小姐道歉,也没用了!”   天葵看了看颜多雅身后的那几个保镖,有些不屑地笑笑,说道:“怎么?你就这么点排场吗?堂堂宋家小姐,出门才带这么几个保镖,要是真出什么事,他们怕是派不上用场啊!”   “你们几个,给本小姐上!”闻言,颜多雅的脸色又沉了几分,她看着这几个保镖,冷声吩咐道。   “小姐,先生让我们跟着你,是让我们在你有危险的时候,挺身而出,保护你。不是让我们帮着你,到处欺负人。”一个保镖有些犹豫,最终还是硬着头皮对颜多雅说道。   “本小姐让你们做什么,你们就做什么!这个家,姓宋,不姓殷!”颜多雅瞥了那保镖一眼,冷冷地说道。   闻言,保镖噤了声。   他看着站在对面的天葵,终究还是觉得自己不应该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动手,于是,又一脸凝重地劝着颜多雅。   “小姐,这商场里来来往往这么多人,都盯着这边。你又是个有身份、有地位的人,要是我们真听了你的命令,对那女人动手。你心里倒是舒坦了,可这事要是传了出去,不仅有害宋家的形象,而且,小姐你也会被广大的网民推到风口浪尖。”   颜多雅觉得确实是保镖说的这个理。可是,只要一想到,她刚才被这个女人当着店员狠狠地打了一巴掌,她的心里还是气不过。   颜多雅思索片刻,便对那保镖说道:“你说的确实是有理——既然这样,那就不用你们动手,你们去把站在外面的那些无聊的围观群众给本小姐赶开,本小姐要亲自动手。”颜多雅甩了甩手,似乎对自己的身手很有信心。   保镖见颜多雅一脸坚决,知道自己根本劝不回她,终究只能无奈地听了颜多雅的吩咐,和那几个保镖一起,去店外疏散人群。   颜多雅冷冷地看着天葵,脸上的笑容有些得意,说道:“臭女人,今天,我就让你见识见识本小姐的厉害。”说罢,颜多雅便抬起手来,朝天葵的脸上挥过去。   “啪——”一个重重的耳光又打在了颜多雅的脸上。那几个在店外忙着疏散围观群众的保镖,还没来得及回到颜多雅身边,便瞧见颜多雅被天葵一个耳光给扇到了地上,头发凌乱,脸上肿得老高,挣扎了半天也没能站起来。   颜多雅被这耳光打得有些发懵,她有些震惊地摸着自己的脸,看着站在原地冷笑着的天葵,形象全无地坐在地上。   “宋小姐,你一定不会知道,我刚才看着你这张左右不对称的脸,心里有多难受——啧啧,这下好了,在我的帮助之下,宋小姐你左右两边的脸,终于能够对称了!我今天,可真是做了一件好事啊!”天葵笑着拍了拍手,俯身看着颜多雅,似乎对自己的做法感到很满意。   颜多雅回过神来,看着一脸笑意的天葵,火冒三丈地从地上爬起来。她连那凌乱的头发也无心打理,正准备不顾一切地冲过去,却听见身后传来一道懒洋洋的声音。   “宋小姐——” 第148章 笑里藏刀   颜多雅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便心有不甘地收回手,转过身去。   宋诗言不紧不慢地走到颜多雅的面前,脸上的笑容也带着一丝冷意,说道:“宋小姐,不知道是a市太小,还是咱们的圈子太小,竟然在这儿也能碰到你。”   颜多雅知道,景颂有霍家撑腰,所以,自己不能随便招惹这女人。因此,她虽然心下愤恨不已,但还是对宋诗言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说道:“景颂小姐,可真是巧啊!我也没有料到,竟然会在这儿碰见你!”   说到后面,颜多雅都有些咬牙切齿了。都怪景颂这女人突然出现,否则,她早就可以好好地教训一顿,那个不知死活的女人!   “其实,也不算是有缘吧。因为,我是特地来这儿见我的朋友。不知宋小姐,你来这儿,又是因为什么?”宋诗言看着颜多雅眼中那隐藏不住的怒火,似笑非笑地问道。   “我?我只是无事,来这里随便逛逛——原来景颂小姐你,是来见朋友的!真是羡慕景颂小姐你的那个朋友,还让景颂小姐你特地来这么一趟,”颜多雅笑着对宋诗言恭维道,“不知景颂小姐你的朋友,我是否也有幸结识呢?”   闻言,宋诗言笑着对颜多雅说道:“当然可以——anna,你还站在一旁干什么?还不赶紧过来和宋小姐打个招呼,毕竟,以后有机会,你们也时常会见到的。”宋诗言转头看着一旁的天葵,笑容灿烂。   颜多雅见宋诗言一脸笑意地看着刚才打自己两耳光的女人,她的脸色就像是吃了苍蝇一样难看。没想到,这个叫anna的女人,竟然会是景颂的朋友。那么刚才,这anna打了自己一巴掌,这笔账,难道就只能这么算了吗?   她要是敢在景颂的面前对anna动手,那岂不是自寻死路?可是,不算这笔账,她又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宋小姐,百闻不如一见,真是很‘高兴’认识你!”天葵看着颜多雅那有些难看的脸色,朝她得意地笑笑,而后朝她礼貌地伸出手来。   颜多雅见天葵一脸挑衅地盯着自己,在心中冷哼一声。不知情的,还当真以为这叫anna的女人是什么好货色呢!她的脸,到现在都是火辣辣的呢!她真是好想打回去,让这女人也尝尝自己的厉害!可是,目前,她最好还是不要和景颂撕破脸皮。   思及此,颜多雅也礼貌地朝天葵伸出了手,皮笑肉不笑地说道:“anna小姐,没想到你竟然和景颂小姐是好朋友,真是‘幸会’啊!”   说罢,颜多雅的手微微用力。她以前谋生活的时候,打了那么多份工,这点力气,自然还是有的。一想到等会,这叫anna的女人会被自己捏得手抽筋,颜多雅的脸上就不由得浮现出一丝得意。   天葵看着颜多雅那有几分得意的神色,有些不屑地笑笑,而后手下也猛地用力。   颜多雅被这猝不及防的力道而捏得尖叫一声,她自觉有些出丑,便忍着痛,装作无事地笑笑。   这点小把戏,又怎么可能逃得过宋诗言的双眼?见状,宋诗言忍着笑意,故作不解地问道:“宋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没,没事,我只是忽然想起一件事而已。”颜多雅有些勉强地对宋诗言笑着说道。可是,她的手,怎么会这么痛呢?   颜多雅和天葵各自都松开了手,礼貌地看着对方,但两人之间却依旧是暗潮汹涌。   颜多雅轻咳一声,不经意地将手放到背后,以免被天葵和宋诗言看见自己这颤抖着的右手。   “哎呀,宋小姐,你的脸是怎么回事啊?”宋诗言看着颜多雅的脸,像是受了惊吓似的,说道,“宋小姐,你不会是被人给打了两巴掌吧?”   宋诗言她可记得清楚,昨儿个晚上,颜多雅她利用林琅,打了自己一巴掌。这笔账,自己还没和她算清楚,她就又招惹了天葵。当然,天葵这暴脾气,不像自己那样,做事需要瞻前顾后,颜多雅惹恼了她,她当然不会心慈手软的。如今,天葵打了颜多雅两巴掌,宋诗言心里倒是舒服极了。   闻言,颜多雅有些尴尬地笑笑,摸了摸自己那高高肿起来的脸,说道:“哪里?我只是不小心撞到了墙上而已。”   “哦,原来是这样!”宋诗言有些好笑地说道,“不过,宋小姐你这撞墙的技术倒是挺牛的啊!竟然会把脸撞成这样子。要是说出去,可能都没人会信吧!”   “那宋小姐,你以后走路可得小心些。今天只是撞到了脸而已,指不定哪天还会撞到些什么?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天葵也在一旁冷笑着说道。   闻言,颜多雅有些气愤地捏紧了手,但面上还是笑着对宋诗言和天葵说道:“两位小姐说的是,我以后会小心的。”   “anna,你刚才不是还和我说,你看中了一个包吗?在哪儿呢?让我也看看!”宋诗言转过头,笑着对一旁的天葵说道。   刚才,她一路走过来,便听见有好几个女人在议论纷纷,说是两个女人为了争一个限量款的包,差点大打出手了。如今,宋诗言看见了颜多雅,便知道她和天葵便是人们口中的那“两个女人”。   天葵看了宋诗言一眼,看出她眼中隐藏起来的笑意,当即便意会到她的心思。于是,天葵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道:“唉,那包被人抢走了。”   “你不是说,你都已经准备付款了吗?怎么会被人抢走呢?——抢你包的那个人是谁啊?她还讲不讲道理了啊?”宋诗言一脸疑惑而气愤地说道。   站在一旁的颜多雅闻言,对一旁的店员使了个眼色,示意她把包拿给天葵。   不过,自从颜多雅她取代了宋诗言的身份之后,向来就是嚣张跋扈,用鼻孔看人,对那些店员,当然也从来没有什么好脸色。众人早就对她心存抱怨,如今,见颜多雅也不得不对宋诗言笑脸相迎,便知道宋诗言的身份非比寻常。   那店员也不是吃素的,见颜多雅对自己使眼色,虽然已经心神意会,但还是装作不解地对颜多雅说道:“宋小姐,这个包,还需要我们给你送到家里去吗?”   颜多雅见宋诗言有些“疑惑”地朝自己看过来,便一脸正色地对那店员说道:“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本小姐什么时候说过自己要这个包了?你可别血口喷人!”   “可是,宋小姐,你刚才还明明和我说……”那店员似乎是没有看见颜多雅的目光,依旧“不解”地说道。   颜多雅有些愤恨地朝店员瞪了瞪眼。   见状,店员似乎是“才”反应了过来。她走到天葵身边,恭敬地把包递给天葵,笑着对她说道:“这位小姐,这是你要的包,请问你是现金还是刷卡?”   “唉,算了,这个包,我也不要了,”天葵看了看店员手里的包,而后白了颜多雅一眼,有些鄙夷地说道,“这个包已经被人用脏手摸过了,我要是再用这个包,心里一定会膈应得慌。”   “你……”颜多雅有些气愤地指着天葵,正想说些什么。但见宋诗言的目光朝她这儿看了过来,便讪讪地收回了手,站在一旁,闭口不言。   “景颂,我们走吧!刚才遇见了一个倒胃口的人,坏了我的兴致,我也不想逛街了。”天葵白了颜多雅一眼,而后笑着对宋诗言说道。   “好的,既然anna你被某些倒胃口的人坏了兴致,那我们就走吧!”宋诗言笑着对天葵说道,“你要是想买这些东西,等哪天有空了,咱们一块儿去巴黎肆意地买买买!”   “那咱们可说好了!”天葵也笑着对宋诗言说道。   宋诗言正想和天葵离开,似乎才想起还有一个被她忽略的人,她回过头,看了一眼颜多雅,笑着说道,“宋小姐,那我们就不打扰你继续逛街了。”   “宋小姐,再见——”天葵也皮笑肉不笑地朝颜多雅挥了挥手。   颜多雅愤恨地看着宋诗言和天葵的背影,跺了跺脚,咬牙切齿地低吼道:“景颂,anna,我和你们没完!”   “宋小姐,你——还要这个包吗?”店员拿着已经包装好的包,看着颜多雅,问道。   “不要了!”颜多雅也愤恨地说道。而后,她有些心烦意乱地对那几个保镖说道:“你们还愣在这儿干什么?走了!”   ……   “小九,你不知道那颜多雅,真是笑死我了!”天葵一边和宋诗言走着,一边忍不住笑着说道,“你看看她的脸,都肿得跟猪头似的。还有,她还想捏我的手——也不看我天葵是何许人也!依我看,她的右手,怕是得麻木几天才会好!”   “老四,真有你的!——不过,你最好还是别轻易在那些人面前出手,否则,容易暴露身份,知道吗?”宋诗言有些不放心地说道。   “知道——”天葵笑着应道,“不过,小九,今儿个这颜多雅真是惹恼了我。上一次,你和我说的那件事,我同意了。”   “真的吗?”宋诗言一脸欣喜。   “虽然我和那宋诗言不熟,但也知道她的一些事。她是一个好人,热衷慈善,温柔,不做作,和颜多雅这妖艳贱货不一样。如今,颜多雅顶着宋诗言的身份,四处糟蹋她的名声,我想,你的心里也不会好受——毕竟,宋诗言的爸爸,曾经有恩于你。”   闻言,宋诗言有些感动地说道:“老四,真是谢谢你了——不过,宋诗言的爸爸有恩于我?这是怎么回事?”   “当时,你去偷那‘缪斯的眼泪’,被宋启刚的人给抓住了。但是,他却放了你,这些年,你一直记在心里。所以,在城西区,你才会出手救宋诗言——唉,你果真是不记得这些了。不过,不记得,也好!”天葵说道,继而叹了一口气。   宋诗言的确没想到,地锦和宋家,竟然会有这么一段渊源。她不由得笑笑,缘分,果真是无比的奇妙。 第149章 夫妻争吵   傍晚,宋家大宅……   殷皓明才下了车,还没来得及走进大厅,便听见大厅里传来一阵稀里哗啦的声音,动静之大,令他也不由得皱了皱眉,而后缓缓停下了脚步。   殷皓明一脸阴沉,看着那一大群站在大厅外的佣人们,冷冷地问道:“小姐她这又是怎么了?”   “回先生的话,我们也不是很清楚。小姐她今儿个出去逛了大半天,一回到家,就把正在打扫的我们给赶出了大厅,还在里面疯狂地砸东西,一刻也没歇息。”佣人见殷皓明一脸黑沉,只得硬着头皮答道。   “她砸了多久了?”殷皓明继续问道。   “回先生的话,小姐她估计砸了四十多分钟的东西了。”令一个佣人看了看手腕上的表,硬着头皮答道。   闻言,殷皓明的脸色又黑了几分。他从一个佣人手中接过自己的公文包,而后沉声对这些佣人说道:“你们就先退下吧!要是没我的吩咐,就不用在这儿候着了。”   “那,先生,晚饭呢?快到晚饭时间了。”一个佣人犹豫地问道。   “就不用准备晚饭了,”殷皓明冷冷地说道,“我接下来这几天会去出差,等会就走。”   闻言,佣人们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喜色。众人松了一口气,忙不迭地离开了这里。   殷皓明见佣人们都已经离开了,这才冷着脸走进了大厅。   “哐当”一声,一个瓷器就在殷皓明眼前不远处开了花,碎片飞溅,差点划到了殷皓明的脸。   殷皓明有些愤怒地看着地上的那些碎片,有茶具,有花瓶,还有些古董瓷器,真真是眼花缭乱。看着颜多雅摔的这些昂贵瓷器的碎片,殷皓明也不得不有些心疼了。   殷皓明的视线从那些碎片上转移到颜多雅身上。颜多雅的脸又红又肿,头发凌乱,衣衫也有些不整。如今,配着她扔东西时那手脚挥舞的模样,在殷皓明的眼中,就像是一个失了心智的疯婆子。   殷皓明不由得又想起了昨晚在酒吧,景颂对他说的那一番话。他看着颜多雅的脸色,愈发的嫌弃了。   殷皓明本来不想理会颜多雅,但见到那些名贵的古董瓷器大多都已经遭了颜多雅的毒手,最终还是耐着性子走了过去,开口说道:“你这是怎么了?”   听见动静,本来还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颜多雅,这才回过神来。她看着殷皓明,有些愤恨地说道:“皓明,我今天出去逛街,可是被人给欺负了!”   殷皓明知道,颜多雅她今天又到宋氏百货逛街去了,心中便也猜到个大概。但究竟是颜多雅欺负别人,还是别人欺负她,殷皓明心中倒是清楚得很。不过,他面上倒是不动声色,问道:“哦?你被人欺负了?”   “可不是嘛!皓明,你看看我的脸——被那个叫anna的女人都打成这样了!嘶,真是痛死我了!”颜多雅见殷皓明问自己,当即便装出一副被人欺负的小媳妇儿模样,拉着殷皓明的衣袖,仰着脸,泫然欲泣地说道,“皓明,你得帮我出气!那个女人,明明知道我的身份,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打了我两巴掌,这不是明摆着看不起你吗?”   “anna?这个女人究竟是什么来头?”殷皓明见颜多雅脸上那两个鲜红的手印,有些疑惑地开口说道。   他似乎并没有听说过这个叫anna的女人。不过,如果不是一个有身份的人,又怎么会不给颜多雅这“宋家小姐”的面子?还敢当着众人的面,打她两巴掌?直到现在,颜多雅的脸也是红肿的。   “我也不知道她究竟是什么来头,不过我知道,anna这女人,似乎和景颂关系匪浅。今儿个景颂还特地到宋氏百货来见她了,最重要的是,景颂还亲口和我说,anna这女人是她的朋友。”颜多雅一提及“景颂”这个名字,便忍不住咬牙切齿。   说罢,颜多雅便一直打量着殷皓明的反应。   闻言,殷皓明沉默了半晌,从他的表情上看,的确是看不出什么情绪。不过,单从殷皓明的这一阵沉默来看,颜多雅便已经猜出了他的心思。   一想到殷皓明对景颂这女人有别样的心思,颜多雅的心里自然是气愤不已。   “皓明——”颜多雅将那些不满的神色敛去,伸手摇了摇殷皓明的手臂,娇滴滴地喊道。   殷皓明这才回过神来,他看着颜多雅,一脸嫌弃地说道:“你自己说,你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跑去和人家抢东西,才会惹恼了人家——否则,人家好端端的,怎么可能会不顾你的身份,动手打你?”   殷皓明倒是十分!了解颜多雅,所以,他的语气才会这么肯定。   “抢?真是好笑!以我这‘宋家大小姐’的身份,用得着和一个不知来历的女人抢吗?”颜多雅最擅长颠倒黑白,所以不假思索地说道。   “那你就和我说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殷皓明知道颜多雅还在说谎,便有些心烦地坐到了一旁的沙发上,看着颜多雅,不咸不淡地说道。他倒要好好看看,颜多雅她还能说些什么?   “这……”见殷皓明打破砂锅问到底,颜多雅她一时之间没有想好说辞,自然是说不出话来。   “说不出话来?还是说,你刚才根本就是在胡搅蛮缠?你自己说,你如今的这些举动,还有谁会相信你是真正的宋诗言?——既然你自己犯了错,就理应承担这个后果。”殷皓明的心里也有些烦躁,所以脸色不善地对颜多雅说道。   这么一说,倒把颜多雅给激怒了。颜多雅像是被人踩了尾巴的猫,刹那便,她便失去了理智,有些抓狂地对殷皓明说道:“殷皓明,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   闻言,殷皓明的脸色愈发的难看了。他看着颜多雅,一言不发。   “你不就是见景颂她是霍家继承人,想要借她,攀上霍家的这根高枝吗?不过,我劝你一句,你最好还是不要痴心妄想了——景颂她被那些男人众星拱月地追捧着,你以为,她会看得上你?没有宋家,你殷皓明又算是个什么东西?”颜多雅见殷皓明这副模样,恶狠狠地说道。   “我不想和你吵。”殷皓明一脸怒色,但还是按捺住内心的怒气,冷冷地瞥了颜多雅一眼,说道。   他从沙发上站起身,正打算离开大厅,却被颜多雅一把拉住了衣袖。 第150章 准备动手   “怎么?被我戳中你的软肋了?无话可说了?”颜多雅看着殷皓明,眉眼间尽是得意之色,“所以说,殷皓明,我奉劝你一句,你最好还是别吃着碗里的,还想着锅里的。否则到头来,你现在拥有的一切,迟早都会变成一场空!”   闻言,处于愤怒之中的殷皓明也不再打算给颜多雅什么面子。他来到颜多雅的跟前,一把揪住她的衣领,恶狠狠地对她说道:“颜多雅,没了宋诗言的这张脸,你又算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一个见不得人的私生女罢了!难不成,你还真以为你是什么千金大小姐?”   “你……”颜多雅因殷皓明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而震惊得不知该如何反应。   “颜多雅,要是没有我,你以为,你能这么轻易地实现报仇的目标吗?你以为,你能这么轻易地过上如此奢侈的生活吗?”殷皓明冷冷地看着颜多雅,语气森冷地说道。   颜多雅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想着自己如今和殷皓明已经撕破了脸皮,也不用再费尽心思地演戏了,便有些不屑地笑笑,说道:“我承认,在这件事上,你的确是功不可没。不过,如果没有我,你到现在依旧是那个一无所有的殷皓明,哪会有如今的地位?如今,从我这儿得到好处之后,你就想着过河拆桥了?”   “颜多雅,你心里也清楚,我们两个是一条船上的蚂蚱,荣衰共俱——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我猜,你在尝到甜头之后,也不愿意再过以前那种拮据而窘迫的日子吧。所以,不管怎样,我相信,你不是那种冲动而不计后果的人。”殷皓明松开颜多雅的衣领,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冷冷地说道。   “可你以前,不是这样对我的。我说一,你不敢说二。我让你往东,你不敢往西。”颜多雅看着殷皓明,想起以前十分听自己话的殷皓明,心中不由得有些失落。   颜多雅虽然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事实确实是如此——她虽然一直将殷皓明当做棋子,但她最开始,还是对他动了心。如今,她虽然不喜欢他,但殷皓明喜欢上其他女人,却令她愤怒不已。就像是她辛辛苦苦养大的宠物,却认别人当主人那样。   “你刚才都已经说了,那是以前。当我知道,你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女人之后,你还想让我一如既往地喜欢你,你这简直就是异想天开!更何况,你觉得你有资格和景颂相提并论吗?”殷皓明看着颜多雅,想起她当初的狠绝,幽幽地说道。   “殷皓明,你以为你又能仁慈到哪儿去?你可别忘了,当初,是你用刀在宋诗言的脸上划了那么多刀!如今,你竟然还好意思指责我残忍——难道你心里就没有一丝羞愧吗?”颜多雅理了理衣领,也冷笑着说道。   殷皓明揉了揉眉心,忍住想要对颜多雅动手的欲望,叹了一口气,而后说道:“如今,你我二人既然已经撕破了脸皮,这样也好,省得我们私下还要演戏。当然,不用我说,我想,你也不会同意离婚的事。毕竟,这名不副实的婚姻关系,还是有必要持续下去,你说是吗?”   颜多雅虽然气愤不已,但说到正事,她还是冷静地点了点头。   “虽然我不喜欢你,但在外人面前,我还是会像之前那样,尽力配合你,扮演一个好丈夫的角色。所以,我也劝你一句,就算你不是真正的名媛,麻烦你也像宋诗言那样——就算是演,你也得给我演像一点,不要再随便给我丢脸了!”殷皓明冷笑着说道,“你都不知道,每一次我带你出席宴会的时候,我都有多尴尬?不管你如何打扮,都掩盖不了你身体里那平庸的血液。”   殷皓明说罢,便朝着外面走去。   闻言,颜多雅恨恨地盯了殷皓明一眼,但却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殷皓明走到一半,忽然想起了什么,便转过身来,对颜多雅说道:“还有,你知道为什么我不愿意碰你吗?”   颜多雅看着殷皓明那似笑非笑的眼神,总觉得殷皓明下一刻会说出什么恶毒至极的话来。   果不其然,殷皓明看着颜多雅,薄唇轻启:“我不碰你,不是因为我担心之前在宋诗言那儿感染了hiv病毒,而是,看着你精致面容下那颗恶毒而虚荣的心,我实在是感到恶心至极!”   说罢,殷皓明便转身离开。   颜多雅看着殷皓明冷酷而决绝的背影,咬牙切齿,而后又发了疯似的摔着家里的东西。   ……   林琅见来电显示上“诗言”那两个字,只觉得讽刺不已。她等了片刻,这才不紧不慢地接通电话。   “喂,诗言,有什么事吗?”林琅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隐隐带着一丝笑意,根本不会让颜多雅起疑。   “林琅,我现在一个人在夜店,好无聊,你快过来陪我喝酒。”电话那头,颜多雅的声音听起来倒显得有些霸道。   闻言,林琅勾起一丝冷笑。这颜多雅,还真把自己当千金大小姐了,和“好朋友”说话的语气,都这么颐指气使啊!如今,她既然已经知道了颜多雅的真实身份,又怎么还会像之前那样,傻乎乎地被她骗?   “诗言,你现在在哪个夜店?”林琅似乎想到了什么,便开口问道。   “夜魅,我在夜魅——林琅,你什么时候过来?”夜店有些嘈杂,所以颜多雅的嗓门也不由得大了许多,震得林琅的耳膜生疼。   林琅有些嫌弃地把手机拿远了一些,而后才说道:“诗言,真是抱歉。我现在在市外,离你那儿有些远,就算开车过来,估计也得两三个小时——要不,你找其他人陪你吧。”林琅的声音听起来是那么的愧疚与真挚。   “哦,那好吧。”电话那头,颜多雅冷冷地说道。而后,便毫不留情地挂断了电话。   林琅翻了个白眼,将手机扔到一边,而后,她迅速地拿出另一个手机,拨通了宋诗言的电话:“诗言,颜多雅这女人刚才和我打电话,让我去夜店陪她喝酒。不过,被我给果断拒绝了。”   “林琅,你做得很对!颜多雅这女人心思歹毒,像夜店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你还是不要和她一起去为好。”宋诗言笑着对林琅说道。   “那——诗言你有没有什么想法?颜多雅这女人去了夜店,身边也没有什么人,这个时候,正是咱们对她下手的好机会。”林琅咬牙切齿地说道,“一想到这女人把你害得那么惨,我就想让她也尝尝后悔的滋味。”   “林琅,这件事,我会自己看着办。你向我透露颜多雅的行踪,这就已经足够了——林琅,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希望你的世界也变得像我一样,充满仇恨。所以,我真的不想把你也牵扯到我和颜多雅的恩怨中来,希望你能明白我的苦心。”宋诗言叹了一口气,而后才苦口婆心地说道。   林琅她又岂会不知宋诗言心中的打算?她虽然也想帮宋诗言对付颜多雅,但听了宋诗言这番情真意切的话,她终究还是无可奈何地说道:“诗言,既然如此,我尊重你的选择,不插手你和颜多雅的事。”   ……   “小九,你和那林琅怎么会忽然变得这么要好?”天葵在门外听到了宋诗言和林琅的通话,见宋诗言挂了电话,她这才走进来,一脸疑惑地问道。   她可记得清楚,当初,林琅这女人在酒吧打了小九一个耳光,小九不仅没还手,还不许她动手。如今,小九竟然说,林琅是她最好的朋友,倒是让她大跌眼镜。她明明才是小九最好的朋友,如今,天葵听了宋诗言的这番话,她的心里有些酸涩。   “没什么,我和林琅,算是不打不相识吧!”宋诗言放下电话,含糊其辞地说道。   “那林琅她打电话给你,究竟是有什么事?我刚才似乎听见了‘颜多雅’这个名字。”天葵见宋诗言皱着眉头,似乎在心中思索着什么,便忍不住开口问道。   “老四,林琅刚才告诉我,颜多雅如今正在夜店买醉,我在想,要不要……”宋诗言有些犹豫地说道。   上一辈子,颜多雅对完全没有防备的她下药,让人把她带到仓库,被五个有艾滋病的男人玷污,让她经受无数噩梦,最终在痛苦中死去。她想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可是,真到出手的时候,她却还是有些纠结。   天葵看出了宋诗言的心思,知道她如今纠结不已,便出声说道:“小九,我认识你这么多年,即便是要去做有生命危险的事,也从未见过你如此举棋不定。我的眼中,所有的事都没有对错与善恶之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目标,都是随着自己的心——小九,无论你想要做什么,尽管去做,不论对错,不管善恶,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闻言,宋诗言眼中的犹豫之色渐渐散去。是啊,上一辈子,颜多雅她把自己害得还不够惨吗?如果不是颜多雅,她怎么可能会和殷皓明遇见,之后的那些惨剧,又怎么可能会发生?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颜多雅!   世人说,冤冤相报何时了?可是,扪心自问,她并没有那么豁达,也没有那么宽容!颜多雅和殷皓明对她犯了不可饶恕的罪,她又为什么要怜悯这两个杀人凶手?更何况,她临死时,就已经说过,她会让颜多雅和殷皓明付出代价,如今,又怎么能畏畏缩缩?   宋诗言眼中的犹豫褪尽,她神色坚定地看着天葵,说道:“老四,你说得对,世事根本就没有对错、善恶之分,这不过是伪善之人为自己找的借口罢了。好人有坏的一面,坏人也有好的一面,究竟该怎么选择,终究还是看自己的心。”更何况,如果她真是良善之人,她应该做的,是放下与原谅,而不是心心念念想着复仇。   天葵见宋诗言终于下定了决心,就像是看到了当初那个无情的地锦,她的心里不由得有些欣慰。   “老四,你去找几个人……”宋诗言冷冷一笑,对天葵说道。 第151章 落入陷阱   喧嚣的夜店,灯红酒绿的生活。   嘈杂无比的音乐,舞台上那几个衣着暴露的钢管舞女郎尽情地扭动着身体,姿势妖娆而撩人。台下的舞池里,化着浓妆的性感女人们、衣着光鲜的男人们也都疯狂地舞动着身体,仿佛是群魔乱舞。性感的女服务员穿着制服,端着一杯杯色彩绚丽的酒,小心翼翼地穿过人群,将酒送到客人的桌上。   一个昏暗的角落,颜多雅独自一人喝着酒,但周围早已有好几双觊觎的眼睛,一直虎视眈眈地盯着她。   桌上的酒瓶一片狼藉,颜多雅脸色酡红,也有了一丝醉意。   一个穿着制服的女服务员端着一杯酒,朝颜多雅所在的地方走了过来。   “小姐,这是你的酒。”服务员将酒杯放到桌上,笑着对颜多雅说道。   闻言,颜多雅抬起头来,看了那服务员一眼,含糊不清地说道:“本小姐没有点这种酒,拿开!”   “小姐,这是那边的先生送给你的。”服务员伸手,指了一个方向,笑着解释道。   颜多雅闻言,顺着那服务员指着的方向望过去,便瞧见一个脖子上戴着一条大金链、手上好几枚金戒指的男人,悠悠地吐了一口烟圈,正朝着自己笑,却露出一口黄牙。   颜多雅冷笑一声,这个粗俗的男人,还真是自信啊!也不瞧瞧自己究竟是副什么模样,真以为送她一杯廉价的酒,就能钓到她吗?呵呵,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想疯了!   男人见颜多雅打量着自己,拿起桌上的那一叠人民币,装作扇风的模样,眼中尽是得意之色,似乎是在说:本大爷这么有钱,还不快过来抱紧我的大腿?要是你伺候得本大爷满意了,本大爷兴许还会赏你这么一叠钱!   颜多雅见男人这副模样,只觉得有些好笑。她从桌子上端起那杯粉色的酒,而后缓缓站起身,不紧不慢地来到男人的跟前,一脸魅惑的笑容。   她坐在男人的大腿上,伸手在男人的胸膛上打着圈儿,吐气如兰,幽幽地说道:“这酒,是你请我的?”   男人一脸猥琐的笑容,点头说道:“是啊!这杯红粉佳人,和小姐你倒是很配。”   男人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在颜多雅的身上游移着。   颜多雅笑得妖娆,将手中的那杯酒缓缓举了起来,而后将杯子微微倾斜。   酒杯里那粉红色的液体便从男人的头顶流下,在男人的脸上四处蔓延着,打湿了他额前的头发。男人满脸酒水的模样,看起来倒是可笑至极。   “你——”男人伸手指着颜多雅,有些气愤地出声吼道。   颜多雅将酒杯放到一旁的桌子上,而后不急不缓地从男人身上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一脸鄙夷地说道:“你以为,就凭你这暴发户的模样,也想和本小姐攀上什么关系吗?真是痴心妄想!”   “你以为你又是什么好鸟?”男人见颜多雅毫不留情地羞辱自己,也咄咄逼人地说道,“穿成这样来夜店,还不是一个千人枕,万人骑的婊.子罢了!老子今天看得起你,是你的荣幸,你还敢对老子出言不逊!”   “你有胆子再说一遍?”闻言,颜多雅看着男人,眼中升起一丝冷意。   她最讨厌“婊.子”这个词,因为,在她小时候,她已经听了无数次这个词。这个恶毒的词语,似乎充斥着她的整个童年。   叶芳她为了钱,总是勾搭那些有家室的男人,因此,她那破败的家门,时常被一大群男男女女围住。叶芳经常被那些男男女女们扒光,揍得鼻青脸肿。她虽然没有被揍,但也免不了被一些女人团团围住,听着各种恶毒的谩骂之词。   “小丫头,你知道你妈是个什么东西吗?一个破坏别人家庭的婊.子!”   “婊.子生的女儿,也是婊.子。小婊.子!”   “小婊.子,你可要睁大眼睛看清楚,破坏别人家庭,就是这样的后果!”   ……   “我们别和她玩,我妈妈说,她是婊.子的女儿。”   到了后来,叶芳臭名远扬,就连城中村的那些小孩子,也都远远地避开她,不愿与她来往。   叶芳根本不知悔改,依旧像以前那样,整天勾三搭四,害得她也遭受了无数白眼。直到叶芳忽然不辞而别,这样的生活才终于结束。   颜多雅拨通电话,唤来自己那几个守在夜店外面的保镖。   不一会儿,几个五大三粗的彪悍保镖便来到了颜多雅的身边。   “小姐,有什么吩咐吗?”一个保镖问道。   “把这个男人拖出去,好好教训一顿。记住,一定要打得连他亲妈都认不出他的那种程度!”颜多雅指着那个男人,冷笑着吩咐道。   男人见朝自己走来的几个保镖,这才知道自己口无遮拦,惹到了不该惹的人物。见状,男人一脸后悔地对颜多雅说道:“这位小姐,是我有眼不识泰山!”   “别让他在这儿废话!拖出去!”颜多雅冷冷地说道。   闻言,保镖不顾这个男人的鬼哭狼嚎,迅速地将他架在了中间,离开了夜店。周围气氛热烈,根本没有几人注意到这边究竟发生了什么。   颜多雅看着几人离开的背影,冷笑着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小姐,这是你点的白兰地。”一个服务员端着托盘来到了颜多雅的面前,而后,他拿着酒瓶,恭恭敬敬地给颜多雅倒了一杯酒。   颜多雅随意地从包里抽出几张百元大钞,递给服务员,毫不在意地说道:“这是给你的小费。”   服务员接过小费,一脸欣喜地说道:“谢谢小姐!”说罢,便将酒瓶放在桌上,拿着托盘离开了。   离开的途中,他看着一个站在暗处的男人,笑着朝他点了点头。   几杯白兰地下肚,颜多雅便觉得自己的头已经开始晕晕的,身体也有些燥热。   “才喝这么点,难道就已经开始醉了?”颜多雅放下酒杯,看着头顶上那绚丽无比的灯光,只觉得头更昏了。她拿起座位上的包,从座位上站起身来,踉踉跄跄地朝着洗手间走去。   每走一步,颜多雅就觉得自己的头愈发的昏沉沉,身子也软绵绵的。   洗手间外这条昏暗的走廊里,虽然依旧充斥着嘈杂的音乐声,但却并没有什么人。   一个人影缓缓朝颜多雅走来,声音也忽远忽近:“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我……”颜多雅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眼前一黑,便无力地倒在了地上。 第152章 酒后失身   强烈的饥饿感使颜多雅缓缓醒了过来。看着头顶上那片已经开始斑驳的天花板,闻着有些酸臭的空气,她一时之间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颜多雅揉了揉微微发疼的脑袋,正准备坐起身来,却发现自己浑身疼痛,酸软无力,就像是被车轮碾过一样。她挣扎着坐起身来,打量着周围的景象,却差点忍不住尖叫出声。   这究竟是哪里?   狭小的窗户被布满灰尘的窗帘挡去了大半,但从窗外那黑沉的天色来看,便知道此刻是晚上。天花板上吊着的白炽灯,散发着幽暗而昏黄的光芒。墙面发黄,有的地方甚至已经开始掉漆,偏僻的角落里布满了蜘蛛网。就连地上,也布满了灰尘与用过的卫生纸,屈指可数的几件家具,也是无比的简陋与破旧,空气中也弥漫着一股酸臭的味道。   这个落后得像是二三十年前的屋子,究竟是哪里?我不是在夜店喝酒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奇怪的地方?   颜多雅坐在床上,弓着身子,抱着自己的头,眉头紧蹙,仔细地回想着醉酒之前的事。   她记得,她在夜店喝了些酒,有了醉意,想要去洗手间洗一把脸,清醒清醒。然后,她在去洗手间的走廊上,隐约看见一道人影,再然后……她竟然什么也不记得了!   颜多雅的脸色蓦然变得煞白,她竟然喝酒喝断片了!她连自己是怎么到这旅馆,和谁一起来的都不知道!颜多雅一把掀开那微微发霉的被子,却惊恐地发现自己竟然一丝不挂。她无比惊恐地看着自己双腿间的血迹,以及床上的那片狼藉,她这才反应过来,她醉酒的这期间,她究竟都遭遇了些什么!   颜多雅悲愤地看着自己的身体。虽然,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可为什么,还是这么痛?颜多雅挣扎着下了床,才站起身,却不由得双腿一软。   “咚”的一声,她重重地跌倒在地上,那年岁已久的墙壁似乎也微微颤抖了几下。   颜多雅扶着床沿,费力地从地上站起身来,她步履蹒跚地来到一旁的床头柜边,拿起自己的手机。   时间显示是二月二十号!   她明明记得,她去夜店的那晚上,还是二月十八号。这么说,她在这破地方竟然待了整整两天!   颜多雅脸色大变,殷皓明他不会怀疑自己在外面……   她正想给殷皓明打一个电话,却忽然想起,如今,殷皓明和她已经撕破了脸。这些表面功夫,已经没有必要再做了。不管自己在外面都做了些什么,只要没有损害殷皓明的脸面,没有危及他的利益,他都已经不在乎了。思及此,颜多雅那颗悬着的心又落了下去。   这时,一个陌生号码发来了信息。   “电视机上那个盒子里的东西,是我送给你的礼物,希望你喜欢。”   颜多雅急忙回拨电话,却听见电话里传来温柔的女声:“对不起,你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颜多雅有些垂头丧气地放下手机,在心中思索着:这个电话号码的主人,究竟是谁?莫非,是和自己在这里过夜的人?   颜多雅没在房间里找到自己的衣服,便只能忍着恶心,裹着那发黄发霉的棉被,一步步挪到了那台老式电视机前。   电视机上果真有一个精致的礼物盒子。颜多雅伸手拿起盒子,缓缓地将它打开,一个光盘赫然躺在那盒子中间。见状,颜多雅的脸色愈发的白了,她心里那股不安感愈发的强烈。   她颤颤地拿起盒子里的光盘,费力地蹲下身子,打开了老式dvd,把光盘放了进去。而后,颜多雅屏住呼吸,双眼死死地盯着电视屏幕。   随着一阵女人的呻吟声,画面渐渐明朗起来。视频的背景正是颜多雅如今所在的这间屋子,视频的女主角正是颜多雅本人,而视频的男主角,却是五六个脏得看不清面容的流浪汉。   电视机前的颜多雅,无比震惊地看着自己一脸酡红、意乱情迷地和那几个流浪汉在床上进行不可描述的运动。她只觉得无比震惊,双腿无力,瘫坐在地上。   她一定是被人下药了!颜多雅捏紧了拳头,心中怒火滔天,究竟是谁!竟敢对她下黑手!要是她查出这幕后之人,她一定会让那个人后悔如今的所作所为。   颜多雅听着电视里那忘情的呻吟声,浑身剧烈地颤抖着。她酒后失身已经够恐怖了,没想到,她失身的对象,竟然还是六个流浪汉!一想到那流浪汉又脏又恶心,浑身被一种恶臭包围着,颜多雅只觉得胃里泛起一阵恶心。   “哇——”的一声,颜多雅不受控制地呕吐了。一地的污秽之物,混着那本就已经酸臭的味道,整个房间臭得熏人。   颜多雅连电视也没来得及关,便崩溃地冲进了那狭小的厕所,打开花洒。那年岁已久的花洒“咕噜咕噜”响了两声,而后喷出一股褐色的水,带着一股铁锈的味道,好半晌才恢复正常。不知为何,旅馆没有供应热水,只有那冰冷得刺骨的冷水。   颜多雅一边打着寒颤,一边任这冷水冲洗着自己的身体。她疯狂地用手指抓着自己的身体。天呐!她竟然会和六个流浪汉做出这样的事,而且,还被人拍下了视频!   报警?不,她不能报警!她如今是宋诗言,是堂堂宋家的千金大小姐,风光得令无数女人都对她羡慕嫉妒恨。如果,她和这些流浪汉的视频流了出去,那她余下的这一辈子,还怎么做人,还怎么面对上流社会里的那些千金小姐?   更何况,她被人下了药,所以分外主动。单看这视频,人们只会认为她是心甘情愿地和这些流浪汉发生关系,哪里会相信她是被迫的。总之,报警这事对她而言,只会是有害无益。   颜多雅将自己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彻底地清洗了一遍,这才颤颤地走出了厕所。她关了电视,把那光盘从dvd里取出来,用手掰成了好几块,丢在本就一片狼藉的地上,还用脚使劲地踩了几脚,楼板也跟着震动了几下。   颜多雅继续在屋里找自己的衣服,想要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可是,她找遍了整个房间,也没能找到她的衣服,就连她的包,也不见了踪影。如今,这间屋子里,除了光溜溜的她,就只剩下一个手机是她自己的。   颜多雅有些抓狂地发出一声怒吼,而后用力地把那dvd扔在了地上。巨大的声响之后,dvd碎成了好几块。   颜多雅还不解气,想要继续摔东西,却发现这房间里的东西实在是寥寥无几,根本就没有什么东西能让她摔。颜多雅看着那一片狼藉的床,也实在是坐不下去,只能倚着墙壁,费力地站着。   颜多雅正想用手机联系自己的心腹,让他给自己送一套衣服来,好巧不巧,手机忽然没电了。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颜多雅心灰意冷地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咚咚咚——”门被人敲响。   听见动静,颜多雅的脸色一白:这个时候来敲门的人,会是谁呢?   “你开门啊!怎么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我要进来瞧瞧,你是不是把屋里的东西给我弄坏了——损坏东西,可是要赔钱的!”门外,传来一道尖酸而刻薄的声音。   颜多雅这才知道,门外的人,应该就是这旅馆的主人。颜多雅听门外的人是一个中年妇女,她的脸上多了一丝喜色。她拿脏兮兮的棉被裹住自己一丝不挂的身体,而后挪到门后,缓缓开了门。   那中年妇女也没兴趣看颜多雅究竟是什么模样,见门一开,便径直走进了房间。   看见屋里一片狼藉,地上有一大堆呕吐物,连空气中也弥漫着一股恶臭,中年妇女一脸愤恨地回过头来,看着颜多雅,不满地说道:“唉,小姐,你怎么能把我的旅馆弄成这副样子?你究竟都在这儿干了些什么?”   中年妇女这才看见门后的颜多雅,见她浑身没一件衣服,只能裹着棉被,神色间忽然升起了一丝鄙夷。   “这个……大姐,你能借我身衣服吗?”颜多雅站在门后,看着那中年妇女,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说道。   “先别和我说什么衣服,你,立刻赔钱!先不谈这房间的清洗费,我这dvd,也值好几百块钱呢!”中年妇女指着颜多雅的鼻子,气愤地说道。   颜多雅此时身无分文,连手机也没了电,哪里拿得出钱?   中年妇女见颜多雅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便从衣兜里掏出手机,威胁道:“你要是不立刻赔钱给我,那我只能报警了。”   中年妇女见颜多雅衣不蔽体的模样,以为颜多雅是失足少女,在她的旅馆里进行皮肉交易。她深知干这一行的人最怕进局子了,所以,便一脸得意地威胁道。   颜多雅见状,当即便变了脸色。要是这女人报了警,那她酒后失身的事,岂不会被弄得人尽皆知?那她以后可还怎么好意思在上流社会的这个圈子里混?   思及此,颜多雅立马从门后走出来,一把抱住中年妇女的手臂,一脸腆笑地说道:“大姐,你别报警,我会赔偿你的——这么着,我赔你十万,怎么样?”   中年妇女一听,十万!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她这房间住一晚也不到四十元,更何况,她这旅馆生意也越来越不好做了。十万元,那她得开多少年的旅馆了?   高兴归高兴,中年妇女还是有些怀疑地盯着颜多雅,说道:“我又怎么相信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这么,你先找一套好看一点的衣服让我换上,然后,再给我找一个充电器,我手机没电了。等会儿我就打电话让人来,十万元现金,当面给清。”颜多雅说道。   “好,好!我这就去办!”中年妇女一听有这样的好事,喜笑颜开地说道,立即走出门去。   “不过你,看起来有些眼熟啊?”中年妇女走到一半,又回过身来,看着颜多雅,若有所思地说道.   闻言,颜多雅的神色有些凝滞,她看着中年妇女,笑着说道:“哪里眼熟了?——你别磨蹭了,那十万元,你究竟还想不想要?”   “要,当然要——我这就去!”中年妇女说罢,便神色匆匆地离开了。   颜多雅看着中年妇女的背影,神色狠绝,眼中升起一丝杀意。 第153章 父子争吵   宋诗言坐在书房里,看着公司里送来的策划书,她时而在策划书上勾勾画画,做些批注,时而皱眉沉思。俗话说,认真的男人最好看,宋诗言这一丝不苟的模样也丝毫不逊色。   这时,天葵走进书房,她的手里拿着一个密封的文件袋。   “小九——”天葵见宋诗言一心扑在策划书上,根本没注意到自己进了书房,便出声喊道。   闻言,宋诗言这才抬起头来,看着天葵,说道:“老四,有什么事吗?”   “这是颜多雅的视频和照片,”天葵把文件袋递给宋诗言,一边得意地说道,“这些照片都是我多次筛选过后的,颜多雅的脸都是高清的,任何有眼睛的人都能认出来是她。”   宋诗言放下手中的笔和策划书,从天葵的手中接过文件袋,沉吟着说道:“那些人呢?”   “我天葵做事,难道小九你还不放心吗?放心吧,我已经派人把那几个流浪汉送出了a市。”天葵一脸得意地说道。   “嗯。切记,一定不要留下任何线索,以免被颜多雅的人查出些什么。”宋诗言依旧不放心地说道。   “小九,你就放心吧!先不说颜多雅她会不会不顾自己的脸面,让自己的手下去查她失身这件事。就算她决心要查,他们也根本就查不到什么。因为,就连旅馆附近的所有监控,都被我给删完了,而且无法修复。”天葵一脸自信地说道。   “小心驶得万年船。”宋诗言说罢,而后把文件袋放进一旁的保险箱里。颜多雅如今已经知道被人拍下了视频,心中一定是惶惶不安。这视频和照片,现在姑且先放在这里,等以后再派上用场。   ……   “你说什么?你有胆子再给老子说一遍?”男人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怒不可遏地吼道。   “你又不是耳朵背,没听清楚,还得让我再说一遍才行?那好吧,我就再说一遍——我说,我要和林家退婚。”薛昭武坐在沙发上,掏了掏耳朵,懒洋洋地说道。   “你……”薛衡远指着自己的儿子,气得有些牙痒痒,说道,“退婚这事,老子坚决不同意——老子早就和你说过,你必须得和林家小姐结婚。”   “爸——你又不是不清楚,林家那小姐也不喜欢我,你又何必逼着我娶她?要是她喜欢我,又怎么可能会到法国待两三年,连家也不回。正好,我不喜欢她,她也不喜欢我,退婚这事,自然是水到渠成。”薛昭武叹了一口气,苦口婆心地对薛衡远说道。   “今儿个,老子就把话撂在这儿了,退婚,你想都别想!”薛衡远喝了一口茶,神色坚定地说道。   “我实在是搞不懂,你为什么非得让我和那林家小姐结婚?”薛昭武看着自己的父亲,眼中浮起一丝埋怨之色,“这么多年了,就因为我有婚约在身,我连一场好好的恋爱都没有谈过,就怕辜负了人家的真心。”   乔丽欣坐在一旁,有些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叹了一口气,说道:“昭武,你也别埋怨你爸了。当年,多亏了林家的帮助,你爸才能把家世洗白。林家主动和我们联姻,你爸他也实在是不好拒绝啊!”   薛灵熙看着薛昭武,也忍不住开口劝道:“哥哥,你就别惹爸爸生气了。爸爸他,终究也是为了我们这个家。”   “为了这个家!就可以牺牲我的终身幸福吗?要是他让你嫁给一个你不喜欢、也不喜欢你的男人,你愿意吗?”薛昭武坐直了身子,看着薛衡远,眼神愤怒。   “我……”闻言,薛灵熙也说不出话来。她虽然已经二十岁了,但家里还从未和她提过这些事。   “你这孩子,怎么能这么和你爸、你妹妹说话?”乔丽欣见薛昭武这副模样,一边安慰着薛灵熙,一边对薛昭武责备道。   “终身幸福?你说,林家小姐她究竟哪儿不好了?论家世、人品、相貌、才情,又有多少人比得过她?和这么优秀的女人结婚,你应该感到谢天谢地,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薛衡远愤愤地说道。   “她是很优秀,可是,我不喜欢她,她的优秀,在我眼中自然是不值一提。最重要是,我心里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可是,因为这婚约,我连追求她的权利也没有!”薛昭武忿忿地回击道。   “你……”薛衡远指着薛昭武,气得说不出话来。   “爸,你和妈就是家族联姻。你扪心自问,这些年来,你过得幸福吗?开心吗?”薛昭武看着自己的父亲,冷笑着说道。   闻言,乔丽欣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她看了薛昭武一眼,又看了薛衡远一眼,有些沉默地坐在一边,不再插话。   而薛衡远,在听了薛昭武的质问后,他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嘴唇颤颤,也说不出话来。   “哥哥,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薛灵熙看着薛昭武,有些不满地说道,“爸爸他要是不喜欢妈妈,又怎么可能会有你和我的存在?”   薛昭武看了自己的妹妹一眼,似笑非笑,灵熙她,终究还是太天真了!孩子的存在,并不能代表什么。在婚姻中,不管是为了什么,即使男人不喜欢女人,却依旧可以让她生下自己的孩子。   薛衡远一言不发地坐在沙发上,他的眼神空洞,陷入了回忆之中。   薛昭武说得没错,即使他和乔丽欣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他的心里,却依旧还住着别人。   他唯一深爱的那个女人,却早已不知所踪,他甚至不知道,她是不是已经离开了人世。她是他心中一道年岁已久的疤。不触碰,就不会痛。可是,只要这伤疤一旦被人揭开,他的心,就会鲜血淋漓,令他痛不欲生。   当年,他和乔丽欣也是家族联姻。只是那时,他还没有喜欢的人,虽然他心中抗拒这包办婚姻,但终究还是不得不听从家族的安排,和乔丽欣结了婚。   乔丽欣贤良淑德,大方得体,对他也全心全意,的确是一个合适的妻子。他虽然不喜欢乔丽欣,但还是和她相敬如宾,生下了薛昭武,两人就这么相安无事地生活了四年。   直到那一次,他出国遇见了那个女人,一切,就再也回不到当初了。 第154章 取消婚礼   在异国他乡,一次偶然的邂逅,他无法自拔地爱上了那个女人。   她拥有一张精致的脸,那种美,任凭他文采斐然,无法用语言形容。因为,那些拙劣的修饰,只会玷污她的美。她的笑容就像是初春的阳光,将他心中的积雪融化。   她是那么率直,敢爱敢恨,和她在一起,他感觉自己似乎是回到了年少时光。她的内心透明得像是一张白纸,他可以轻易地看透她的心。   他陷入了爱情,就像是一只麋鹿,即使森林布满迷雾,他也毫不犹豫地奔跑过去;又像是一条鱼,漩涡危险重重,他也义无反顾地扎了进去。   阳光明媚时,他和她手牵着手,在堆积着落叶的大街上奔跑;细雨绵绵时,他和她坐在一起,在咖啡厅听着悠扬的钢琴曲;晴空万里,他和她同乘一匹马,在绿油油的草地上驰骋……   他无法自拔地爱着她,所以,他决心要和她在一起。他让她在国外等他,而后回国,准备和乔丽欣离婚。   果不其然,离婚的事遭到了两家的强烈反对。他的护照被扣押,银行卡被冻结,不能出国,只能留在家里,被保镖们密切监视着。他日日酗酒,活得醉生梦死,就是在那个时候,乔丽欣怀上了他的孩子,薛灵熙。   乔丽欣生下孩子后,他才有机会得以出国。他带着现金,准备和她私奔,可等他再去她家见她,那里早已是人去楼空。他找了很久,也没能找到她,只能心如死灰地回国。   因为他那些日子烟酒不断,而乔丽欣也一直郁郁寡欢,所以,薛灵熙一生下来,便要比寻常的孩子身体差一些,好几次徘徊在生死边缘。他心中对这个女儿充满了愧疚,又想起以前,她拉着他的手,说要给他生一个乖巧的女儿。   因此,这些年来,他对薛灵熙宠上了天。薛灵熙虽然不是公主,但她的生活,却要比真正的公主还要幸福许多。   这些年,他也就这么过来了。他本以为,这个伤口已经随着时间治愈了,没想到,如今儿子的一番话,却又揭开了他的这道伤口,令他心灰意冷。   “哥哥,你自己看看,你把爸爸气成什么样子了?你赶紧给爸爸道歉!”薛灵熙看着薛昭武,有些气愤地说道,“你要是不和爸爸道歉,我,我——我以后就再也不和你玩了。”   乔丽欣回过神来,她摸着薛灵熙的头,脸上扯出一个笑容,对她说道:“灵熙,你现在该去休息了。”   “妈妈,我——”   薛灵熙见客厅里的气氛依旧是剑拔弩张,还想留在这里。   她正准备说些什么,却被乔丽欣出声打断:“管家,赶紧把小姐送回房间。”   管家闻言,走了过来,对薛灵熙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道:“小姐,走吧!”   薛灵熙看着坐在沙发上的三人,忿忿地“哼”了一声,而后便不情不愿地跟着管家回了房间。   “昭武,时候不早了,你也先去休息吧!”乔丽欣看着薛昭武,一脸慈祥地对他说道。   “妈,我……”薛昭武欲言又止。   乔丽欣见薛昭武一脸不情愿的样子,便只得站起身来,将薛昭武从沙发上拉起来,而后朝客厅外走去。   “妈——”薛昭武回过头,心有不甘地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说道。   “你就别再惹你爸生气了。你如今惹他生气,就算你磨破了嘴皮子,你爸他也不会同意退婚的事。你许久都没回家,今晚就好好休息。退婚的事,我去和你爸说。”乔丽欣笑着安慰道。   闻言,薛昭武这才勉为其难地离开了。   ……   “如今,孩子他终于向你袒露心声,你又何必非要强求他和一个不喜欢的女人结婚呢?”乔丽欣看了薛衡远一眼,叹了一口气,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说道,“和你结婚这些年,我也从不曾开口求过你什么。如今,你就看在我的份儿上,让孩子退婚吧!”   “如今,竟然连你也这样?”薛衡远看着乔丽欣,一脸不可置信地说道。   乔丽欣脸上再也无法维持得体的笑容,她看着薛衡远,蓦然站起身来,声音也有些颤抖:“怎么?你难道还想让孩子步你的后尘吗?你难道以为,你没有和我明说,我就不知道你的那些事吗?你想和我离婚,甚至在灵熙出生后出国,想要和那个女人私奔。这些事,我心里都是清楚的。”   闻言,薛衡远看着乔丽欣,神色有些震惊地说道:“你,你知道?”   “我的枕边人夜夜念叨着另一个女人的名字,我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你知道,最残忍的事是什么吗?那就是,我明知道你有喜欢的女人,我却还要装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乔丽欣的眼中氤氲着泪,却又硬生生地憋住,不让眼泪流出来。   薛衡远沉默地看着乔丽欣,不发一语。   “我真的很羡慕你口中那个叫‘兰心’的女人。她虽然最终没能和你在一起,却能让你心心念念这么多年。而我,虽然一直在你身边,可从未留在你眼里、更不能走进你的心里。”乔丽欣的声音有一丝颤抖。   “丽欣,我……”薛衡远看着乔丽欣,一脸愧疚地开口,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不可否认,他不是一个好男人。这一辈子,他亏欠了两个女人。一个是兰心,另一个,则是乔丽欣。在国外,他隐瞒自己已婚的身份,和兰心在一起,度过了一段美好时光。而回国后,他一心想要和乔丽欣离婚,糟蹋她的真心,甚至在和她在一起时,心中想着的,也是另一个女人。   兰心她一定知道了自己已婚的身份,所以才会默默地离开,永远消失在自己的生命里。而丽欣,她明知自己心中爱着另一个女人,却还是默默地待在自己的身边,做好妻子的本分。   “你要是心中真的对我感到愧疚,那就同意让孩子退婚吧!让孩子幸福,不要让他们重蹈覆辙,这是你唯一可以补偿我的。”乔丽欣看着薛衡远,神色坚定地说道。   薛衡远沉默地点了点头,而后,他站起身来,走到乔丽欣的身边,一脸愧疚地说道:“丽欣,是我亏欠了你这么多年。如今,我也放下了。当初是我年少轻狂,总觉得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所以,这些年来,才会一直活在回忆中,让你苦了这么多年——以后,我会用余生,好好地补偿你。”   闻言,乔丽欣看着薛衡远的眼中升起了一道亮光。她的眼泪终于还是忍不住流了下来,她有些哽咽地说道;“我等了你这么多年,等得太久,等得我都快没有信心再坚持下去了。没想到,老天爷还是眷顾我的,终于让我等到了你。”   薛衡远一把将乔丽欣抱在怀中,自责地说道:“对不起,是我明白得太晚了。我一直以为,我不喜欢你。现在,我才知道,我只是不喜欢包办的婚姻而已。”   乔丽欣从薛衡远的怀中抬起头来,看着他,说道:“其实,我一直没有告诉你。当年,是我和我爸爸说,要嫁给你。我一直都喜欢你,可是,我担心,你不喜欢我。我没有勇气向你表明心意,为了和你在一起,我才会恳求我爸爸,让我嫁给你。如果当初,我知道你这么反感家族联姻,我一定会主动出现在你身边,用我对你的爱打动你。”   两人沉默着相拥。   ……   “喂,老林。”薛衡远拨通了电话,虽然有些不安,但还是一脸坚决地说道,“今天,我打这通电话来,就是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老薛,什么事?你尽管开口!”电话那头,林博沉默片刻,而后才开口说道。   “我打这电话,就是想和你商量一下,关于咱们两家的婚约。昭武这孩子,他已经和我说了,他心里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为了孩子的幸福,我只能硬着头皮打这通电话了。”   薛衡远已经预料到,电话里会传来林博那怒不可遏的声音。只是,他没想到的是,林博竟然笑了出声,而后才说道:“老薛,实不相瞒啊!我其实老早之前,就想和你说这事了。只是,我想着,当初提议咱两家定亲的人是我,要是如今又主动提退婚的事,说什么也说不过去啊。这不,我才一直耐着性子,没提退婚的事。我心想着先拖一拖,或许到时候我家林琅喜欢上你家昭武,这就再好不过了。没想到,还是你先没耐住性子。”   “啊?”薛衡远这才有些惊讶。他确实也没料想到,林博他竟然早就有了退婚的打算。   “你也知道,我这一辈子只有这么一个闺女,她的脾气,完全是遗传了我,犟得连牛都拉不回来。老薛,你也应该听了些风声。这孩子,为了不结婚,跑到国外去待了两三年,连家也不回。”林博叹了一口气。   “的确是听说了一些。”薛衡远说道。   “这次,我要不是装病,恐怕她也不会回家。如今在家里,她也是对我冷眉冷眼的——唉,要是不取消咱们两家的婚约,估计以后等我死了,这孩子都不会给我送终吧!”林博忍不住苦笑着说道。   “既然如此,那我们两家的婚事就当做没发生过吧。老林,你意下如何?”薛衡远笑着说道。   “我也是这个想法。”林博也笑着赞同。   两人一拍即合,薛昭武和林琅的婚事,当初爽快地开始,如今也爽快地取消了。 第155章 生日宴会   宋诗言才放下电话,天葵便忍不住开口说道:“小九,你也实在是太拼了。来参加宴会的途中,都还不忘谈论公事。你要是早两年去公司,我猜,公司里的那些下属们估计早就被你给折腾死了——不过,我真是不明白,霍家那么大的一个家业,你又何必在c&l兢兢业业?”   “老四,你这拍马屁的功夫,倒是日益见长啊!”宋诗言看了一眼天葵,笑着说道,“我并不是为了什么,只是想把自己的事做好而已,既然c&l如今由我打理,我也理应负责一些——你今天这身打扮,倒是挺适合你的。”   天葵她的身材本就高挑,今天她穿了一身男装,头上还戴着个礼帽,贴了小胡子。看起来,倒还真有几分小生的俊俏。   “那当然了。以前在组织的时候,我可是号称‘百变女王’,不管什么样的装扮,我都能轻松hold住,”天葵一脸得意地笑笑,“虽然我心里嫌弃这男装,但为了你的‘大计’,我也只能屈尊了!”   “夸你两句,你就上天了。”闻言,宋诗言不由得笑笑,说道。   “小九你平时又不怎么夸我,如今我好不容易听了你的夸奖,高兴高兴也不行吗?——可是,小九,我真的不明白你的心思。你如今已经有了颜多雅的丑闻证据,为什么不直接出手,反而私底下做这些小动作呢?”天葵开着车,偶尔瞟一眼宋诗言,说道。   闻言,宋诗言冷笑一声,说道:“因为,我现在还没有要真正对付她的打算。在我真正出手之前,我只和她小打小闹。当然,我不会让她活得像之前那么舒畅,我会让她惶惶不可终日”   宋诗言不仅要让颜多雅被大众唾弃,还要让她失去如今这光鲜亮丽的生活,更要为她曾经做过的一切付出代价。所以,在她搜集完所有证据之前,在她真正出手之前,她会让颜多雅继续以她的身份过着梦寐以求的生活。只是,她当然也会给颜多雅的生活增添一点小小的“乐趣”而已。   至于殷皓明,她当然也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他。不过,她现在必须得韬光养晦,既然她要夺回宋氏集团,那么,这一切,还得慢慢来。   ……   悠扬的钢琴曲萦绕着壮丽而辉煌的大厅,衣着光鲜的宾客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觥筹交错,高谈阔论,大厅里一片和睦的景象。   颜多雅挽着殷皓明的手臂,缓缓走进了大厅。两人的脸上都挂着优雅的微笑,深情地看着彼此,倒真是一副恩爱的模样。   林琅本来正在和几个千金小姐说着话,抬眼见颜多雅和殷皓明走进了大厅。她心下翻了个白眼,而后才端着酒杯,脸上堆着笑容,朝颜多雅走了过去。   “诗言,你来了!都等你好半天了,我还以为你今晚不会来了呢!”林琅来到颜多雅的跟前,笑着和她打了个招呼。   颜多雅看了林琅一眼,心里有些愤恨。要是那天晚上,林琅这女人来了夜店,她也不至于被人下了药,带到那破旅馆里,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拍了那种视频。   如今,别说那幕后之人,就连那几个流浪汉的下落,她派出去的人都还没有找到,连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颜多雅越想越气愤,她捏紧了手,看着林琅,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说道:“路上堵车,所以才会来得有些晚——我最好的朋友邀请我,我又岂有不来之理?”   林琅看了一眼颜多雅,恭维地说道:“诗言,你今天穿的这身礼服,可真是好看。我想,放眼整个宴会,也没人比得过你吧!”   “林琅你的这身礼服也很漂亮,很独特。”颜多雅看着林琅身上的那件礼服,有些艳羡地说道。   林琅穿了一身玫瑰金色礼服,裙撑使得下面的纱裙愈发的蓬松,上半身的粉色亮片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光芒。v领的领口衬得她的锁骨更加的精致,粉灰双层丝带链,使得她的脖子更显纤细。   “当然独特了,因为,这套礼服是我自己设计的,”林琅朝颜多雅挤眉弄眼,笑着说道,“诗言,你就别在这儿秀恩爱了,我们去一边聊天,让这些男人去谈他们的事。”林琅说罢,便拉着颜多雅向那堆聚在一起的名媛们走去。   那些千金小姐们见着颜多雅,脸色不是很好,毕竟颜多雅这些日子一直作威作福。她仗着自己的身份,隔三差五地和这些千金小姐们抢东西。一来二去,“宋诗言”的坏名声就在a市这名媛圈里传遍了。   这些千金小姐们看见颜多雅的脸就心烦,本来是不打算理会她的,但见林琅带着她走过来,也不好拂了林琅的面子,便挤出个笑容,敷衍地和颜多雅打了声招呼:“宋小姐好!”   颜多雅浑然不知这些千金小姐心里嫌弃自己,见众人笑着和自己打招呼,她也端了杯酒,和众人站在一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林琅她如今已经从所宋诗言的口中得知了颜多雅的身份,只觉得颜多雅这女人恶毒不已,也不想继续待在她的身边,和她虚与委蛇。她见颜多雅和这些千金小姐们“聊得火热”,于是便找了个借口,走开了。   林琅一离开,那些千金小姐们也不用再虚伪地和颜多雅聊天,众人三五成群地站在一起,谈论着最近哪个设计师又推出了新款,哪个奢侈品又更新了产品,完全不让颜多雅插话。   颜多雅端着酒杯,站在一旁,感觉自己被这群女人给孤立了。她这才反应过来,这些女人刚才完全是看在林琅的面子上,才会和自己聊天。思及此,颜多雅的心里忿忿不平。   环顾四周,除了在人群中来来往往的侍应生,也就只有她自己孤单一人,与这宴会格格不入,像是一个异类。颜多雅在心中咒骂着这群女人,但脸上还是堆着笑容,一脸讨好地看着这些千金小姐,拼尽全力想要融入她们的这个圈子。   ……   “表妹,你说,景颂她今晚不会不来了吧?”郑璟昊站在林琅身边,眼神却一直飘向门口,一脸担忧地说道。   “你就放心吧,表哥!今天可是你的生日,况且你又亲自邀请了她,景颂她又怎么可能会不来呢?”林琅拍了拍郑璟昊的胳膊,笑着说道。她都已经和诗言千叮咛,万嘱咐了,诗言怎么可能会不来呢?   郑璟昊收回视线,看着林琅,一脸坏笑地对她说道:“表妹,你看,谁来了?”说罢,郑璟昊伸手指向门口。 第156章 争风吃醋   闻言,林琅有些好奇地朝门口望去,而后,她的脸色当即便沉了下来——竟然是薛昭武!   这个可恶的家伙,他们都已经取消婚约了,他如今还来这儿干什么?难不成,他是故意来让她丢脸的?   林琅见来宾们的视线都在自己和薛昭武身上来来回回,她有些愤怒地跺了跺脚,转过身去,不想再看见这个恼人的家伙。   “薛少,没想到,你竟然也会出席我的生日宴会,真是荣幸啊!”郑璟昊伸出手,笑着和来到他跟前的薛昭武握了握手,说道。   “哪里?哪里?这是我的小小心意,希望郑少不要嫌弃!”薛昭武瞥了一眼背对着他的林琅,也笑着和郑璟昊寒暄了了几句,而后将手中的礼物递给了郑璟昊。   “真是让薛少破费了!”郑璟昊从薛昭武的手中接过礼物,也没有打开看看,便将它递给了一旁的侍应生,收了起来。   林琅终于忍不住转过身,怒视着薛昭武,有些忿然地说道:“薛昭武,你脑子是被驴踢了,还是被门夹了?如今,大家都知道我们两个已经取消婚约了,你还出现在这儿,是不是存心让我难堪?”   闻言,薛昭武不由得白了林琅一眼,这才没好气地说道:“是啊!要说难堪,也应该是我难堪吧!毕竟,看着你是女人的份儿上,我薛家对外宣布的是,我们之所以会取消婚约,是因为你林大小姐不喜欢我。这话说得,我好像喜欢你似的!我都已经吃了这么大的一个亏,如今你竟然还好意思责问起我来了?”   闻言,林琅只得安静地闭上了嘴,站在一旁。   “要是我早知道你林大小姐是这么一个忘恩负义、狼心狗肺的人,我当初就应该对外宣称,是我看不上你,而不是你看不上我——或许,我就不应该取消婚约,我看你到时候可怎么办?”薛昭武看着林琅,挑眉说道。   “薛昭武,你——”林琅有些气愤地伸手指着薛昭武的鼻子,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薛昭武的话。   “林大小姐,你去国外待了两三年,难不成连这些礼数都通通抛之脑后了吗?”薛昭武伸手把林琅的手拿开,挑眉说道。   林琅恶狠狠地盯着薛昭武,忽然灵光一闪,而后她一脸欣喜地指着门口的方向,声音不大不小,说道:“咦,那不是景颂吗?”   薛昭武闻言,迅速地转过身去,却并没有看见宋诗言那道熟悉的身影。   郑璟昊也没瞧见宋诗言的身影,他恋恋不舍地收回视线,看着林琅,有些不满地说道:“表妹,你刚才不是说景颂来了吗?我怎么没有瞧见她啊?”   薛昭武见林琅一脸偷笑的表情,这才知道自己落入了她的圈套。他有些生气地盯着林琅,两人大眼瞪小眼,却没有说话。   郑璟昊看着薛昭武和林琅之间的这小动作,这才后知后觉,林琅她刚才是故意捉弄薛昭武的。这么说来,薛昭武他对景颂也有意思?   郑璟昊恍然大悟。难怪薛昭武他之前一直没提退婚的事,如今却忽然说服了长辈,成功退了婚。原来,是因为他喜欢上了景颂。一想到自己面对着如此强劲的对手,郑璟昊一脸防备地看着薛昭武。   ……   “表哥,表哥,景颂来了。”林琅忽然伸手推了推身边的郑璟昊,提醒道。   两个男人被林琅刚才那一出“狼来了”的把戏给骗过一次,如今都不再相信林琅的话了,纷纷一脸怀疑地盯着她。   “我说的是真的——表哥,你不相信我的话,等会儿可别后悔啊!”林琅忿忿地打了郑璟昊一拳。   她刚才只是骗薛昭武这家伙的,这个呆瓜,如今竟然也不相信她的话!到时候,要是诗言被人抢走了,可就别怪她这个表妹不帮他!   郑璟昊见林琅真的有些生气了,便知道她没有骗自己。而后,他转过头,朝门口望去,果然瞧见了宋诗言的身影。   宋诗言一袭白色的中国风纱裙,衬得她的肌肤愈发的白皙。纱裙腰身周围布满了精致的绣花,一针一线,做工极其精细,使她的腰身看起来更加的纤细。她的这一头卷发披在身后,钻石发箍上的流苏垂在耳侧,多了一丝飘逸与温婉。粉色的指甲,在灯光的照耀下,似乎有水在里面流动。   宋诗言微微提起长长的裙摆,朝大厅里走来,露出那双精致的白色水晶鞋。那些千金小姐们艳羡地看着那双水晶鞋,连眼睛都没舍得眨一下。   宋诗言优雅地朝郑璟昊走来,整个大厅缓缓安静了下来,薛昭武见郑璟昊有些呆呆地站在原地,有些好奇地回过头去,便瞧见宋诗言一手提着裙摆,一手拿着个精致的盒子,缓缓朝他这边走了过来。   薛昭武不由得屏住了呼吸,生怕破坏了这幅动人而美丽的画卷。   林琅见宋诗言朝这边走了过来,忽然间想起什么,急忙用力地捏了一下郑璟昊的胳膊,低声在他的耳边说道:“表哥,别让任何人知道我和景颂私下见过面,更不能让别人知道我和她关系好。”   “啊?为什么啊?”郑璟昊摸了摸痛处,没有看林琅,视线依旧落在宋诗言的身上,有些不解地问道。   “你照我说的做就是了!我告诉你,你要是让别人知道了这事,那就别指望着我给你和景颂牵线,知道了吗?”林琅见郑璟昊一直看着宋诗言,有些心不在焉,便恶狠狠地威胁道。   “好好好,我知道了。”郑璟昊一听林琅她不给自己和景颂牵线,当即便收回视线,看着林琅,一脸严肃地点头答应了。   闻言,林琅这才满意地从郑璟昊的身边离开。   如今,在颜多雅的眼中,她和诗言应该算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所以,在颜多雅出现的场合,她必须得离诗言远一点,减少和她的接触,以免让颜多雅起疑。   薛昭武见宋诗言走近,一脸笑容、满面春风地朝她挥了挥手,正准备和宋诗言打声招呼。却见宋诗言直接从自己身边绕过,无视自己,来到郑璟昊的面前。   “郑少,生日快乐,”宋诗言笑着和郑璟昊打了个招呼,而后把手里的那个精致的盒子递给他,说道,“小小心意。”   郑璟昊见宋诗言刚才完全无视了薛昭武,脸上挂满了笑容。他从宋诗言手中接过那个精致的盒子,语气有些激动,说道:“景颂,你能出席我的生日宴会,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没想到,你还特地为我准备了一份礼物,我真是受宠若惊啊——我可以现在打开看吗?”   郑璟昊看着宋诗言,一脸期待。而后,他挑眉看着薛昭武,其中之意,自然是不言而喻。   “当然可以,不过,还希望郑少你不要嫌弃。”宋诗言笑着说道。   郑璟昊一脸期待地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对精致的袖扣。   “这对袖扣好漂亮啊!我真的很喜欢——景颂,谢谢你,为我的礼物费心了!”郑璟昊高高兴兴地关上盒子,而后,他把这小盒子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简直就是视若珍宝。   见状,宋诗言脸上的笑容有一丝尴尬。因为,她这几天一直忙着新产品的事,根本没有心思为郑璟昊准备礼物。这对袖扣,还是天葵出门逛街的时候顺带买回来的。   “郑少能喜欢这么寒酸的礼物,我心里很高兴。”宋诗言笑着说道。   “哪里寒酸了?在我眼中,这是今年我收到的礼物里,最好的礼物了——景颂,你就别叫我‘郑少’了,这显得多生分啊!你要是不嫌弃,就叫我‘璟昊’吧!”郑璟昊笑着说道。   “这样,不好吧?”宋诗言有些犹豫地说道。郑璟昊虽然是林琅的亲表哥,但他们也没有熟悉到可以如此亲昵的地步,所以,宋诗言心中是有些抗拒的。   郑璟昊看出了宋诗言眼中的犹豫之色,他笑笑,继而说道:“我比景颂你年长几岁,你要是不介意,也可以喊我一声大哥。”   宋诗言思索片刻,这才开口喊道:“郑大哥——”   闻言,郑璟昊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   薛昭武见自己被宋诗言和郑璟昊两人给完全无视了,有些不满地咳嗽几声,这才引来宋诗言的关注。   “薛少,你这是生病了?”宋诗言偏过头,看着薛昭武,似笑非笑地问道。   “是啊,我可能是感冒了吧,头也有些晕晕的。”薛昭武见宋诗言“一脸关切”地看着自己,当即便装出一副虚弱的模样,有气无力地说道。   “既然薛少的感冒这么严重,那薛少你还是早些回去吧!要是你晕在这儿,这可就不好了。”宋诗言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闻言,薛昭武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喜色,他正想说话,却被宋诗言打断。   “更关键的是,你要是把感冒病毒传给我们,那可更不好了。”宋诗言一脸嫌弃地看着薛昭武,冷冷地说道。   说罢,宋诗言便用眼神对郑璟昊示意,两人一起朝旁边走去。   郑璟昊回过头,看着薛昭武,向他挑挑眉,有些得意地笑了笑。小样儿,你还想和我斗?   薛昭武看着宋诗言和郑璟昊两人有说有笑的背影,咬咬牙,而后又厚着脸皮跟了过去。   “郑少,我有些好奇,你和景颂是怎么认识的?”薛昭武挤到郑璟昊的身边,笑着问道。   “你自己问景颂吧!”郑璟昊看着薛昭武,挑眉说道。   “你……”薛昭武有些忿然,却又不好发作,只得讪讪地跟在两人身边。 第157章 不速之客   “天呐,景颂她穿的这身礼服,看起来好漂亮啊。”一个千金小姐看着被男人们追捧的宋诗言,有些羡慕地说道。   “那双水晶鞋,是全球顶尖设计师弗兰克这一季推出的新款吗?”一个千金小姐打量着宋诗言脚上的那双水晶鞋,狐疑地说道。   “还傻傻地站在这里干什么?咱们快过去和景颂打声招呼啊!”另一个千金小姐笑着提议道。   而后,这些本来还围在一起谈论着奢侈品的千金小姐们,纷纷提着裙摆,脸上堆满笑容,朝宋诗言所在的地方走了过去。   颜多雅看着宋诗言被这些宾客们众星捧月般围在中间,脸色沉了几分。她如今是堂堂宋家大小姐,可在这宴会上,她的境遇可以说是无人问津,受人白眼。可景颂这女人,一出现在这宴会上,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还有这么多人对她献殷勤。   颜多雅冷着脸,来到林琅跟前,语气不善地说道:“林琅,是你邀请景颂来生日宴会的吗?”   闻言,林琅连忙摆了摆手,一脸嫌弃地说道:“我?我怎么可能会邀请她?我又不是脑子被门夹了!今儿个是我表哥的生日,我想,应该是表哥他邀请的景颂吧!”   “你表哥,他是怎么和景颂认识的?”颜多雅打破砂锅问到底。   “可能是那一次在酒吧认识的。我表哥当时也在那里,他估计就是那时候认识景颂的吧!”林琅皱着眉头,思索了半晌,这才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林琅,你看,那些千金小姐们都跑过去和景颂套近乎了。你不过去和她打声招呼吗?”颜多雅看着林琅,有些试探地说道。   闻言,林琅的神情有一丝不屑,她冷哼一声,嗤之以鼻:“我才不会像那些女人一样,溜须拍马——走吧,我们去一边坐坐吧,倒也耳根子清净!”   见状,颜多雅的脸色这才好看些。虽然她被那些千金小姐们冷落,但至少还有林琅这没长脑子的女人,傻乎乎地陪在她身边,她在这宴会上,也不至于这么尴尬了。   ……   宋诗言忙了一天的公事,本来只是想安静地来参加郑璟昊的生日宴。可宴会上的这些男男女女,实在是热情,非要过来和她套近乎。她推辞不得,只得硬着头皮和众人寒暄着。   “景颂小姐,听说你们公司不久之后会推出一款新车……”一个男人举着酒杯,和宋诗言打了个招呼,而后笑着说道。   “今晚是郑少的生日宴,我们不谈公事,好吗?”宋诗言也举着酒杯,笑着对那男人说道,但语气中的拒绝再明显不过了。   闻言,男人讪讪地笑了笑,说道:“景颂小姐说得是,今晚是郑少的生日宴会,应该玩得高兴,不应该谈这些。”   宋诗言还在和众人寒暄时,便听见一道惊讶的声音:“咦?那不是霍家二少爷吗?他怎么来这儿了?”   闻言,宋诗言抬起头来,透过人群,她一眼便看见从门口缓缓走进来的霍铭扬。霍铭扬身材高挑,一头短发尽显干净利落,那一身宝蓝色丝绒燕尾服,倒是很适合他,给他生硬的脸添了几分暖色。   看着霍铭扬缓缓朝大厅走来,宋诗言不由得皱了皱眉。霍铭扬常年在c市发展,很少来a市,因此,郑璟昊和他并没有什么交情。他不请不来,究竟是有什么目的?   那些男人们看着宋诗言和霍铭扬,窃窃私语,低声议论着。   见状,宋诗言不由得笑笑。是啊!如今在这些人眼里,霍铭扬和她的确是势如水火。   毕竟,她出现之前,在所有人眼中,霍铭扬他是霍家继承人的头号人选。只是万万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霍家继承人的这个头衔,被突然冒出来的她给抢走了。但凡有眼睛的人,都会瞧出来,霍铭扬和她之间这不同寻常的气息。   众人心觉不妙,围在宋诗言身边的那些男人,也都纷纷找借口退到了一边,眼神却一直偷偷打量着这边。   “呀,那真的是堂堂霍家二少爷,霍铭扬!他不是一向只在c市活动吗?怎么会忽然来a市?”一个千金小姐有些好奇地说道。   “天呐,霍铭扬他竟然会来郑少的生日宴会,我真庆幸自己出席了宴会,否则,哪里还有机会和霍二少这么近距离接触?”另一个千金小姐捂着胸口说道,一脸兴奋。   不过两分钟,所有的千金小姐都知道霍铭来参加郑璟昊的生日宴会了。她们三五成群地站在一边,一脸激动地看着霍铭扬。毕竟,霍铭扬这身好皮囊,与他这霍家少爷的身份,的确是让许多女人心动不已。   ……   和林琅坐在角落的颜多雅见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霍铭扬的身上,便知道这个姗姗来迟的男人,身份自然是非比寻常。   颜多雅有些好奇地对林琅说道:“林琅,这个男人,他究竟是什么来头?”   颜多雅她如今虽然顶替了宋诗言的身份,但她就像是个暴发户,成天沉迷于买奢侈品、出风头,根本就不怎么结交上流这会里的这些人。更何况,霍铭扬他以前一直在c市活动,很少到a市来,颜多雅自然就不认识他。   闻言,林琅看了颜多雅一眼,见她的视线一直落在霍铭扬身上,似乎对霍铭扬充满了兴趣。她翻了个白眼,而后才出声解释道:“那是霍铭扬,霍家的二少爷。至于霍家,就不用我再解释了吧?”   闻言,颜多雅这才知道,原来,这个男人就是那个霍家二少爷,霍铭扬。这么说,他和景颂之间的关系,估计也是剑拔弩张吧?一想到这,颜多雅就有些得意地笑笑。   或许,自己可以和这霍铭扬结成联盟,对付景颂这女人——景颂,你这么嚣张,根本就不把我放在眼里,不就仗着自己是霍家的继承人吗?等你没了霍家继承人这身份,你以为,我还会怕你吗?到时候,我一定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林琅看着颜多雅的眼神,心下有些不妙:难道说,颜多雅她是打算联合霍铭扬来对付诗言吗?颜多雅她把诗言害得那么惨,如今,她竟然还想对诗言不利。不!上一次,她错过了诗言,才会让她被颜多雅和殷皓明这对狗男女害死。这一次,她不会再让颜多雅再做出伤害诗言的事来。   思及此,林琅有些愤恨地握紧了手——她必须得把这件事告诉诗言,让她有所防备。 第158章 伺机对付   霍铭扬全然不顾周围人的目光,他神色从容地从侍应生手中的托盘上拿起一杯酒,径直来到郑璟昊的跟前,笑着和他打了声招呼:“郑少,生日快乐啊!”   霍铭扬说罢,便将手中的礼物递给了郑璟昊。   郑璟昊没有和霍铭扬打过交道,不知道他究竟为什么会出席自己的生日宴会,但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以霍铭扬的身份与地位,他能来这儿,也算是给自己长脸了。思及此,郑璟昊笑着伸手接过霍铭扬的礼物,而后把礼物递给了身边的人。   “霍二少,没料到你会来,我真是不胜荣幸,有失远迎啊!”郑璟昊笑着和霍铭扬碰了碰杯,而后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宋诗言看着霍铭扬,不知道他又在搞什么把戏,心情烦躁,顿时便没了兴致。   她正打算走到一边去,图个清静,却被霍铭扬出声唤住了:“景颂,我一来,你就要走——你这是看不起我吗?”   站在周围的来宾们闻言,只觉得两人之间似乎弥漫着一股硝烟,纷纷侧目。   宋诗言看着霍铭扬那似笑非笑的脸,不由得想起了霍铭莘,想起他那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她的脸色有些冷凝,但还是隐忍着,维持着得体的笑容。   “哪里?我只是打算去端杯酒罢了。你霍二少这么大排场,我又岂敢不给你面子?”宋诗言回过头,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我可是专门来a市见你的,你要是就这么无情地把我晾在一边,我可就真的伤心了。”霍铭扬笑了笑,而后一脸哀怨地看着宋诗言,说道。   他的声音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一字不落地进了别人的耳朵。站得近一些的那些人都听得真真切切,纷纷一脸惊愕地看着二人。   景颂抢了霍二少的继承人宝座,按理来说,这霍二少和景颂应该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可是,霍二少说他是特地来见景颂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按照剧情,不应该是这样子发展的啊!众人闻到了一丝诡异的气息,一脸八卦地看着两人。   听了霍铭扬这一番“深情”的话,宋诗言心里有些愤怒,因为,她已然猜出了霍铭扬的那点小心思。   霍铭扬大概也明白,就算自己不是霍家的继承人,老爷子也不会把霍家留给他这个私生子。因此,他想要得到霍家,就只能和自己联手,首先,就是要让自己爱上他。如此一来,自己才会全心全意地帮他,在老爷子逝世之后,他从自己手中抢走霍家,就可以说是轻而易举了。   当然,因为她如今这身份,想要接近她的男人自然是不在少数。所以,为了除去这些潜在的竞争对手,霍铭扬必须得将她身边的这些男人纷纷清理干净。他今天来郑璟昊的生日宴会,并说出这一番话,就是为了让那些接近宋诗言的男人知难而退。   宋诗言站在原地,她的脸色不由得沉了几分。她的确是想利用霍铭扬,让他们父子反目,从而为霍铭莘报仇。可是,她却没有料到,霍铭扬比她想象中还要奸诈。看来,为了对付霍铭扬,她还得多费些心思了。   郑璟昊愣在原地,呆呆地看着这两人,他的脑海中还回荡着霍铭扬的那句话,一直没有回过神。   这时,一只修长而有力的大手一把搂住了宋诗言纤细的腰,站在了她的身旁。   宋诗言吓了一跳,面上却不动声色,她偏头看了一眼,原来是薛昭武。   薛昭武直视着面前的霍铭扬,扯出一个冷冷的笑容,说道:“霍二少还真是好兴致——不过,景颂她今天是我的女伴,就还请霍二少不要夺人所爱了。”   见宋诗言安静地站在原地,没有反抗,薛昭武朝霍铭扬挑了挑眉,一脸得意之色。   见状,围观的这些人又吃了一惊,这个景颂,手段可真是了不得啊!她不仅勾走了霍二少的魂儿,还让薛昭武对她情有独钟。   霍铭扬看着薛昭武,神色黑沉了几分:这个景颂,她究竟是何时勾搭上薛昭武的?霍铭扬的心里有些忿忿不平,但他的嘴角还是勾起一丝笑容,对薛昭武说道:“既然是薛少的女伴,那我又怎么好意思夺人所爱呢?——景颂,来日方长!”   霍铭扬端起酒杯,对宋诗言撂下这么一句话,志在必得地笑笑,而后便在众人的注视之下走开了。   见霍铭扬此时独自一人,好些男人趁此机会,端着酒杯便走过去,笑着和他寒暄。   “霍二少他和景颂究竟都说了些什么啊?刚才我们离得远了些,没听清。”一个千金小姐问道。   “谁让你们为了装矜持,站那么远?——我刚才在那儿听说,霍二少他是为了见景颂才来的a市,”一个女人走到那些千金小姐们中间,高深莫测地说道,“你们猜,霍二少和景颂,他们两人究竟是什么关系啊?”   “难道说,霍二少爷他,喜欢景颂?”一个千金小姐有些犹豫地说道。   闻言,好几个千金小姐也是唉声叹气的。虽然如今霍家继承人是景颂,但她们要是能嫁入霍家这个名门望族,那也是至高无上的荣耀啊!   “我还以为,他们两个人应该是水火不容的,没想到,霍二少他竟然会喜欢上景颂这女人!景颂她除了长得漂亮些、身材好一些、看起来聪明些、地位似乎高一些,她究竟还有哪里好了?”一个女人忿忿地说道。   “小声点,你就不怕得罪景颂吗?她现在可是风头正盛啊!”另一个女人低声提醒道。   “可不是吗?——要是霍二少喜欢景颂的事情传了出去,那c市得有多少千金小姐心碎啊!”   “我已经开始心碎了。好不容易见到了霍二少,没想到,他却被景颂给勾走了魂儿了。”一个千金小姐神色戚戚地说道。   站在一旁的颜多雅闻言,眼中一片怒色。霍铭扬他竟然喜欢上了景颂这女人!那她借霍铭扬之手对付景颂的计划,岂不就落空了?   林琅站在颜多雅身旁,见她神色阴郁,又听了这些千金小姐们的对话,便猜出了她心中的想法。她装作不解地问道:“诗言,你怎么了?我见你脸色不是很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闻言,颜多雅这才回过神来。她挤出一个笑容,对林琅说道:“我没事。”只是,她的眼神却一直在向宋诗言所在的地方飘过去。   ……   宋诗言见霍铭扬走到一边,和其他男人交谈着,这才挥开薛昭武搭在她腰上的手。   “我和你说了多少次,让你不要随便去招惹那些男人,你不听。如今,连这霍铭扬都对你起了心思。你……”薛昭武有些不满地在宋诗言耳边轻声说道。   闻言,宋诗言不由得笑了笑,一脸鄙夷地说道:“薛少,你不是一向自诩聪明吗?怎么,如今连他的这些小心思都看不出来?”   薛昭武一怔,细细思索半晌,这才后知后觉地说道:“你是说……”   宋诗言点了点头,神色有些冷然。   “你们究竟在说些什么啊?”郑璟昊站在一旁,听了宋诗言和薛昭武的话,依旧是一脸茫然。   宋诗言摇摇头,看着郑璟昊,笑着说道:“没什么。”   郑璟昊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人出声打断:“郑少,该切蛋糕了。”   话音才落,宋诗言便看见侍应生推着一个六层的蛋糕来到了大厅中央。众人见郑璟昊要切蛋糕了,便纷纷聚拢了过来。   宋诗言见状,适时地站到了一旁,将中间的位置让了出来,因为她实在是不想再引人注目了。   颜多雅也和林琅也一起走了过来,就站在宋诗言的身边。   宋诗言即使站在这些花枝招展的千金小姐中间,却依旧是最显眼的那个。颜多雅见状,她心中有些愤愤然,便想出了一个绝佳的主意。她要将宋诗言这身抹胸裙子给扒下来,让她在上流社会里的这些人面前丢脸。   思及此,她装作不经意地踩住了宋诗言的裙摆,而后和众人一样,看着站在人群中间的郑璟昊切蛋糕。   宋诗言在颜多雅踩住她裙摆的那一刻,就已经察觉到颜多雅的目的,她趁颜多雅不注意,朝着林琅使了个眼色。林琅当即便心神意会地点了点头。   郑璟昊切完蛋糕,众人一番祝贺之后,便又三三两两地聚在了一起,高谈阔论。   “诗言,我们过去吃蛋糕吧!”林琅对颜多雅说道。   而后,林琅不顾颜多雅的反抗,一把拉着她,将她拖到了一旁。   颜多雅见自己的计划全然被林琅打乱,有些愤怒,但还是保持着微笑。她实在是不想错过这个机会,于是便对林琅说道:“林琅,那你过去替我拿一份蛋糕吧!我就站在这儿等你。”   林琅见颜多雅一脸坚决,只得点了点头,而后朝那七层的蛋糕走去,临走前不忘给宋诗言使了个眼色。   颜多雅见林琅这个碍事的人终于走了,这才心满意足地朝宋诗言走去。此时,宋诗言正站在那一排美食前,仔细挑选着自己喜欢的食物,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周围的情况。   颜多雅也拿了个盘子,装作挑选食物的模样,朝宋诗言身边走了过去。她趁宋诗言不注意,伸脚踩住了宋诗言的裙摆,一脸窃喜地等着宋诗言继续朝前走。这样,她就可以成功地让宋诗言出丑了。   没想到,宋诗言却忽然转过头来,看着颜多雅,语气阴森地喊道:“宋小姐——” 第159章 反守为攻   颜多雅被宋诗言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不由得倒退两步,反而踩到了自己的裙摆,一下子失去了重心,坐在了地上。她手上的陶瓷盘子也碎成了几片,但好歹没伤着自己。   “诗言,你,你怎么了?”林琅端着两份蛋糕,见颜多雅坐在了地上,在心中偷笑。而后,她一脸惊讶地吼道,当即便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   颜多雅见众人望了过来,神色有些尴尬。她在心中略一思索,便有些幽怨地看着宋诗言,幽幽地说道:“景颂小姐,我自问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推我?”   殷皓明见颜多雅又在宴会上出丑,在众人的围观之下,他的面子也有些挂不住。   他面色一沉,心下有些恼怒。他不来不想管颜多雅这些破事,但如今,在世人眼中,颜多雅好歹也是他的妻子。他要是不管颜多雅,这些人又会怎么看他?   思及此,殷皓明隐忍着心中的怒气,终究还是走了过来,一脸深情地将颜多雅从地上拉起来,问道:“诗言,你没事吧?”   颜多雅的眼中噙着泪,见众人都打量着自己,又有些畏惧地看了宋诗言一眼,而后才小心翼翼地说道:“没,我没事。”但她却“不经意”地蹙眉,揉了揉手肘,这动作里面的含义,自然是不言而喻。   见状,宋诗言不由得笑笑。颜多雅这演技,可真是到了炉火纯青,登峰造极的地步了。不过,她的这些小把戏,也实在是拙劣了些。不知道颜多雅她究竟是高估了她自己的智商,还是低估了别人的。   在众人的打量之下,宋诗言没有一丝慌乱。她气定神闲地站在原地,看着殷皓明怀中的颜多雅,幽幽地说道:“宋小姐,你既然说是我推的你,那你就给大家说说,我究竟是如何推的你?我又是拿哪只手推的你?”   这一问,倒把颜多雅给问住了。   颜多雅看了一眼宋诗言,说道:“你是拿右手推我的。”   闻言,宋诗言不由得笑出了声,继续说道:“那好,宋小姐,你说我是拿右手推你的。可是,我刚才是在拿吃的。我左手拿的是盘子,右手拿的是夹子,你说我是用右手推的你,那我手里的夹子呢?难不成刚才它不翼而飞,现在又回到我的手中?”   “你是拿右手的夹子戳的我,我匆忙躲避,才会倒下去。”颜多雅见宋诗言冷静地说出了自己话里的漏洞,便又急忙补救道。   “好,既然你说我是拿叉子戳的你,那你说,我戳你哪儿了?”宋诗言一脸镇定,不急不缓地说道。   颜多雅犹豫了片刻,这才答道:“你戳我的胳膊。”   “你看,我手里的这个叉子,还算是有些锋利的吧。我要是戳了你,你胳膊上肯定会有伤口。可是,我怎么没有瞧见,你胳膊上有伤口呢?”宋诗言走近颜多雅,看了看她的胳膊,一脸探究地说道。   “那,那是因为……因为你只是轻轻戳了一下,没有戳得那么厉害,所以,我的胳膊上就没有伤口。”颜多雅额头上冒着汗,继续诡辩道。   “那好,宋小姐你一开始说是我推的你,一会儿就改口说是我用叉子戳的你。你现在又说,我只是轻轻戳了你一下,没那么严重。那么,请问宋小姐,我又没有练内功,怎么可能轻轻戳了你一下,就把你给戳到地上去了?还是说,宋小姐你身骄肉贵,我就是轻轻呼一口气,就能把你呼到地上去?”宋诗言有些好笑地说道。   事已至此,究竟是谁说真话,谁说假话,已经是一目了然。   颜多雅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殷皓明用眼神给制止了。   “你出丑出得还不够多吗?现在,你也该消停了!”殷皓明看着颜多雅,在她耳边咬牙切齿地说道。   “你……”颜多雅有些不满地看了殷皓明一眼,又见众人都一脸鄙视地盯着自己,只得悻悻地闭嘴。   “景颂小姐,实在是不好意思,还希望景颂小姐你见谅!”殷皓明腆笑着对宋诗言说道。   “既然误会都已经解除,也还了我一个清白,那便没事了。”宋诗言有些疏离地笑笑,而后便端着盘子走到了一边。她今天忙了一整天,连饭也没怎么吃,早就有些饿了。   薛昭武走了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宋诗言,说道:“我早就和你说,别去招惹这些男人,尤其是像殷皓明这样的有妇之夫,你不听。你瞧瞧,宋诗言她如今都已经开始针对你了。”   “她?就算我没有招惹殷皓明,她也会这样。毕竟,她看不得比她优秀的女人。”宋诗言看了一眼颜多雅,冷哼一声,悠悠地说道。   “宋诗言?她不是你说的这种人吧?”薛昭武一脸怀疑地看着宋诗言,有些不相信地说道。   闻言,宋诗言的眼中不由得露出一丝苦涩。是啊,她的确不是那样的人。可是,如今的“宋诗言”,是颜多雅假扮的。她以前的好名声,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被颜多雅这女人给毁得一干二净。   薛昭武见宋诗言的脸色变幻莫测,只觉得她浑身都充满了秘密。以前的她,虽然也是冷冰冰的,令人不敢接近,但他却可以轻易地看穿她的心。如今,她脱离了组织,整个人却似乎被秘密包围着,他已经完全捉摸不透她的心思了。   殷皓明和颜多雅说完话,便有些嫌弃地将她丢到一旁,继续和那些男人们交谈。   “我记得那宋诗言以前不是这样的人啊?听说她热衷慈善,人很温婉善良,怎么如今变成这样了?”   “难不成是她爸爸的死,对她打击太大,她的精神出了些问题?”   “你可真是想多了!她爸爸的死要是真的对她打击太大,她又怎么可能会这么快和殷皓明结婚?我估计以前的那些好形象,都是她装出来的。现在,她才终于放飞自我了!”   “可不是嘛!这女人简直就是一个戏精。要不是景颂她聪明,估计大家都会被她这精湛的演技给骗过去吧!”   “演技好有什么用?终究还是脑子不行!景颂三言两语就把她怼得说不出话来,真是笑死我了。”   ……   那些千金小姐们聚在一起,一脸鄙夷地低声讨论道。 第160章 舞会开始   颜多雅见自己被人孤立,便厚着脸皮去加入那些千金小姐们的谈话,虽然有人搭理她,但表情却是万般嫌弃。   颜多雅也是一个心高气傲的人,见自己被这些千金小姐们嫌弃,心里有些忿忿不平,便准备离开。   林琅见颜多雅正准备转身离开,想到将才诗言她用眼神示意自己,让自己把颜多雅留下来。思及此,她一把拉住颜多雅,笑着问道:“怎么?诗言,宴会还早着呢,你这就打算离开了吗?”   颜多雅脸色不好地说道:“刚才,我脑子一时短路,做出贻笑大方的事来,我还怎么好意思待在这里,受人白眼?”   林琅在心里腹诽道:我以为,像你这样恶毒的女人,脸皮的厚度也是非比寻常。没想到,你还知道丢人啊!   林琅心里虽然是这么想的,但还是笑着拉住颜多雅的手,说道:“就像是你说的那样,你只是脑子一时短路了而已。刚才你摔了一跤,情急之下,说些胡话也是正常的。我想,大家也都是理解你的。”   颜多雅还有些犹豫,林琅已经猜出了她的心思,于是便拉着她,走到那些千金小姐们跟前。   那些千金小姐们见林琅和颜多雅关系似乎是很好的模样,便也就收起了那副不屑的模样,笑着和颜多雅虚与委蛇。   颜多雅见众人似乎已经没将刚才的事放在心上,对自己也是笑脸相迎,便也怡然自得地站在这堆千金小姐们中间,和她们一样,谈论着时下的奢侈品。   宋诗言坐在一旁,看着颜多雅一脸笑意地站在那群千金小姐们中间,扯出一个冷冷的笑容。   ……   灯光缓缓暗了下来,轻快的舞曲萦绕着整个大厅,舞会即将开始。   那些单身的千金小姐们看了一眼宴会的主人公,而后转过头,看着林琅,一脸试探地问道:“林琅,今晚的开场舞,你说,郑少他会邀请谁呢?”   林琅站在颜多雅的身边,闻言,也看了郑璟昊一眼,悠悠地说道:“我也不太清楚呢。”   “郑少他今晚也没有女伴,我猜,郑少他如果不邀请林琅,就会邀请景颂。”一个千金小姐看着郑璟昊,一脸肯定地说道。   闻言,林琅在心中笑笑,不予置否。而那些单身的千金小姐们,则一直关注着郑璟昊的动向。   果不其然,郑璟昊放下手中的酒杯,来到宋诗言的面前,微微鞠躬,而后朝她伸出了手,绅士地说道:“景颂小姐,我能有幸邀请你和我跳一支舞吗?”   宋诗言看着郑璟昊,还来不及回答,一旁的薛昭武便横插一脚。   他看着郑璟昊,脸上的笑容不失礼貌,幽幽地说道:“郑少,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景颂她今晚可是我的舞伴呢!”   “可是……”郑璟昊正想说些什么,却被薛昭武出声打断:“景颂,和我跳一支舞吧!”说罢,他便朝宋诗言伸出了手。   殷皓明和那些男人们站在不远处,看着薛昭武和郑璟昊纷纷邀请宋诗言跳舞,他的心中有些不悦。他端着酒杯的手微微用力,脸上竭力保持着微笑。   “薛少,这是郑大哥的生日宴会,开场舞理应是由他来跳,你现在邀请我跳舞,于理不合吧!况且,虽说薛少你如今已经和林小姐取消了婚约,但是,林小姐她如今也在这宴会上。你当着她的面邀请我跳舞,你让林小姐的面子往哪儿搁?”宋诗言笑着拒绝道,“林小姐今晚也没有舞伴,不如,薛少你去邀请林小姐吧!”   说罢,宋诗言放下手中的酒杯,提起裙摆,微微朝郑璟昊回了个礼。而后,她将手搭在了郑璟昊的手中,随着他一同来到了大厅中央。   宋诗言她以前虽然不怎么参加这些宴会,但华尔兹、探戈之类的交际舞,她自然也是精通的。   地锦的身材纤细而柔软,倒是很适合跳舞。宋诗言和郑璟昊跳着舞,大厅中这些男人们不由得被她这曼妙的身姿吸引住了,一脸赞叹之色。   霍铭扬站在一边,看着翩翩起舞的宋诗言,神色莫测。而薛昭武,他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儿去。   一曲舞罢,大厅里传来热烈的掌声。   “景颂,和你跳的这一支舞,真的很尽兴。”郑璟昊看着宋诗言,眉眼间洋溢着笑意。   宋诗言笑笑,不说话。   来宾们见郑璟昊和宋诗言的这一支舞已经落幕,便也纷纷成双成对地跳起了舞。   薛昭武见状,朝宋诗言这边走了过来,却被一个人拉住了衣袖。   “薛昭武——”林琅拉着薛昭武的衣袖,有些不满地喊道。   “有事吗?”薛昭武看了一眼林琅,有些头疼地说道。他已经和这女人取消了婚约,她还一直纠缠着自己,真是可恶!要不是看在她是林家小姐的份儿上,他才不会给她什么面子。   “薛昭武,我先和你说好了,你最好别打景颂的主意!”林琅她早就想撮合宋诗言和自己的表哥在一起。如今,宋诗言和郑璟昊之间已经擦出了火花,她自然是不会让旁人有机可乘。   闻言,薛昭武转过身来,他双手环胸,居高临下地看着林琅,有些不屑地笑道:“林小姐,你自己说,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说这些话呢?如果我们还有婚约在身,或许,你还有这个资格。可是如今,我们俩似乎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八竿子也打不着。你又是哪儿来的勇气对我的事指手画脚?”   林琅看着薛昭武那不屑一顾的眼神,有些气愤,咬牙切齿地说道:“薛昭武,明人不说暗话,我也就不和你兜圈子了。我表哥他,喜欢景颂。所以,我是不会让你夺人所爱,让我表哥伤心。”   “夺人所爱?林小姐,你这番话倒是有些好笑了。那你如今的这番举动,算不算是夺人所爱呢?毕竟,我也喜欢景颂。”薛昭武俯下身子,看着林琅的眼睛,嘴角勾起了一丝不屑的笑容。   “你……”林琅不自觉地后退两步,有些愤怒,却又不知该如何反驳。   薛昭武见状,这才满意地直起身子,转身朝宋诗言那边走去。   林琅看着薛昭武的背影,握紧了拳头,有些生气地跺了跺脚   “林琅,那薛昭武他和你说了些什么啊?”颜多雅见林琅和薛昭武说了些什么,之后一脸气愤的模样,于是便走了过来,一脸好奇地问道。   “没什么。”林琅回过神来,看着颜多雅,装作无事地笑笑。   “林琅,这薛昭武他真的是喜欢景颂吗?”颜多雅眼珠一转,装作有些气愤的模样,对林琅说道,“林琅,你都不知道,那些千金小姐们私底下是怎么说你的?”   闻言,林琅便知道颜多雅这是又在想办法离间她和诗言,但她不动声色,装作一脸疑惑地看着颜多雅,说道:“哦,她们是怎么说我的?”   “唉——”颜多雅见林琅这副模样,心下一喜,而后又装作有些为难的模样,欲言又止。   “诗言,你说——”林琅在心里冷笑着,继续和颜多雅演着戏。   “她们说啊,你和薛昭武之所以会退婚,根本不是因为你不喜欢薛昭武,而是薛昭武他看不上你,”颜多雅停顿片刻,而后继续说道,“她们说,薛昭武一开始本来对你们的婚事没什么反应,但是,当他遇见景颂之后,就喜欢上她了。为了和景颂在一起,他才不顾双方家长的反对,坚持取消了你们的婚约。”   颜多雅见林琅没有什么反应,于是便继续说道:“如今,在那些千金小姐们眼中,你活脱脱就是一个惨遭薛昭武抛弃的怨妇。你可不知道,那些千金小姐们聚在一起的时候,是怎么嘲笑你的!听了那些恶毒的话,我都为你感到不平了!”   林琅知道颜多雅这是在颠倒黑白,也不戳破她的谎言,装出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说道:“嘴长在她们身上,她们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吧!我总不可能把她们的嘴给缝上吧?”   “林琅,难道你心里就真的一点儿也不埋怨景颂吗?要不是她,你又怎么可能会沦落为她们口中的笑柄?”颜多雅见林琅根本不在乎这些,心中不由得有些焦急,继续说道。   林琅怎么可能不清楚颜多雅的这点小心思?颜多雅不过就是想借薛昭武的事,引发她对诗言的不满,从而帮着颜多雅,一起对付诗言。   先不说她究竟喜不喜欢薛昭武。就算她真的喜欢薛昭武,而薛昭武,他也真的是为了诗言才取消的婚约。她也不可能会因为一个男人,而伤害她在这世上最好的朋友。   林琅装作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而后不以为意地说道:“薛昭武他究竟喜欢谁,和我没有什么关系,反正我也不喜欢他——至于这些千金小姐,她们爱怎么说,就让她们说去吧。我的人生是我自己的,我又何必在意别人的想法?”   颜多雅见林琅这个反应,觉得她就是一块木头,和她说不通。她深知自己也不能再指望林琅了,便只得就此作罢。   “诗言,你家那位过来了。”林琅见殷皓明朝这边走来,便轻轻碰了一下颜多雅的胳膊,朝她挤眉弄眼地说道。   殷皓明本来不想和颜多雅跳舞的,但放眼整个大厅,几乎所有的人都在跳舞,他站在那里,实在是有些突兀。   他打算邀请其他千金小姐跳舞,但迫于他已婚的身份,加之颜多雅也在这宴会上。就算他能厚着脸皮邀请其他千金小姐跳舞,她们也会忌惮在场的“宋诗言”,不会答应。无奈之下,殷皓明终究还是选择了颜多雅,朝她走了过来。   “诗言,你快去跳舞吧!”林琅轻轻地将颜多雅朝殷皓明那边推了过去。   “可是,你刚才一直在陪我,为此还拒绝了那些公子哥的邀请。我现在要是去跳舞了,那你就孤单一人了。”颜多雅装作不舍地说道。   “我没事,你尽管去吧!”林琅毫不在意地笑着说道。   见颜多雅挽着殷皓明的胳膊离开,林琅这才松了一口气。和颜多雅一起演戏,她必须得拼命忍住揍颜多雅一顿的欲望,还得对这女人笑脸相迎,实在是让她筋疲力竭了。 第161章 突发事故   所有的人都在大厅里跳着舞,悠扬的曲子,温暖的灯光,一片和睦的景象。   忽然,天花板上那几盏水晶吊灯闪烁了几下,而后,整个大厅便处于一片黑暗之中。   正在跳舞的男男女女们停了下来,乐队也停止了奏乐,整个大厅里一片寂静,而后,便开始闹哄哄起来。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郑璟昊拉着宋诗言,对会场负责人高声喊道,语气中隐隐有一丝怒气。   “回郑少,我们也没料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实在是抱歉——估计是电路出问题了,我们已经派专业员工去供电室检查,相信一会儿就能恢复供电。”站在一角的会场负责人闻言,也高声地答道。   “所有来宾们,请安静地站在原地,不要四处走动,以免磕碰——一会儿就能恢复供电,请大家不要担心。”郑璟昊大声说道。   闻言,有些闹哄哄的人群这才渐渐安静了下来,众人站在原地,等着电路恢复。   “景颂,实在是不好意思,我没曾想,宴会上竟然会发生断电这种事。”郑璟昊有些懊恼地对宋诗言说道。   “没事,只是断电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再说了,断电这事又不是你的错,你又何必自责?”宋诗言的声音很平静,反倒安慰着郑璟昊。   “谁?”一道女声打破了这片寂静,实在是有些突兀。   听见动静,大厅里传来一阵小小的骚动,见无人再说话,片刻之后,一切又重归于一片寂静之中。   宋诗言听见颜多雅的声音之后,她的嘴角勾起了一丝得意的笑容,只是在这黑暗之中,并没有人能看见而已。   果然,才不到五分钟,电路就已经恢复了,大厅里一片光亮,明如白昼。乐队继续演奏着,众人似乎也没有把刚才的事故放在心中,继续跳着舞。大厅里似乎依旧是一片祥和的景象。   在灯光亮起的一刹那之间,颜多雅就已经看清了手中的照片。她脸色煞白,趁殷皓明还没来得及回过神,急忙将那张照片塞进礼服里,贴身藏着。   “你怎么了?”殷皓明见颜多雅一脸惨白,浑身颤抖着,手脚也有些僵硬,有些不解地问道。   “没,没什么。”颜多雅见殷皓明一脸怀疑地盯着自己,挤出一个笑容,装作无事地说道。   “那……”   殷皓明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颜多雅忽然开口打断:“我先去趟洗手间。”   颜多雅说罢,转身便朝大厅的侧门走去,神色匆匆。   她的手提着裙摆,只是,细看之下,便能发现,她提着裙摆的手,一直颤抖着。   刚才停电的那短短几分钟内,颜多雅和殷皓明站在原地等待着。她忽然感觉到,有人来到了她的身边,下一刻,她的手里便多出一个东西。她惊慌之下,才不由得脱口而出,问了一句“谁?”可是却无人应她。等她回过神来,才发现手里的东西,似乎是一张照片。   没一会儿,便恢复了供电。借着头顶上那几盏明晃晃的水晶吊灯,颜多雅这才看清照片里的内容,而后,她神色大变。   照片的背景,是一间破旧而肮脏的屋子,乱糟糟的床上,是一个身无寸缕、神色迷离的女人,以及六个看不见长相的流浪汉。而照片中的这个女人,当然正是颜多雅她自己。   颜多雅当即便回过神来,急忙将这张照片捏成一团,塞进礼服里。   从殷皓明身边走开后,她环顾四周,仔细地打量着周围这些人的一举一动,却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人。就连她最怀疑的景颂,如今也站在郑璟昊的身边,神色泰然,正和他说这些什么,脸上挂满了笑容。   一时之间,颜多雅陷入了巨大的恐惧之中。她惊惶不安地朝洗手间走去,慌乱间,她崴了脚,整个人失去重心,朝地上扑去。   “啊——”颜多雅一声惊呼。这大理石地板,她要是就这么摔下去,身上绝对会挂彩。   在这电光火石的一刹那,一只有力的大手搂住了颜多雅的腰。   颜多雅回过头来,看着眼前的男人,有些惊讶,吞吞吐吐地说道:“霍,霍二少?”   颜多雅被霍铭扬这粗壮有力的手臂搂着,只觉得腰身周围一阵滚烫,令她的脸色也不由得红了几分,连她的呼吸,也有些灼热。   “宋小姐?你走路可要小心些啊!要是我刚才没及时扶住你,那你今晚可就得挂彩了。”霍铭扬扶着颜多雅站稳,这才收回手,谦谦有礼地笑着对她说道。   说罢,霍铭扬叼着支烟,缓缓朝阳台走去。   颜多雅看着霍铭扬的背影,眼中升起了一道光芒,而后,她这才不紧不慢地向洗手间走去。   颜多雅一进洗手间,抬眼便是一面镜子,见状,她的脸色变得愈发的难看了。   橘色的灯光下,有人用口红在镜子上写了个巨大的“312”,而洗手台上,是一叠照片。312,正是颜多雅之前在那破旅馆的房间号。而那叠照片?颜多雅不由得心下一沉。   她急忙转过身,将洗手间的门锁上,而后匆匆走了过去,拿起那叠照片。   颜多雅目眦欲裂,手背上青筋暴起,气得浑身颤抖着。她愤怒地将手中的照片撕成了碎片,而后伸手疯狂地擦拭着镜子上的那几个数字。   是谁?究竟是谁?究竟是谁在她背后搞鬼?要是被她查出来,她一定会让这人不得好死!   颜多雅双手撑在洗手台上,闭着眼,在脑中仔细思索着。   郑璟昊生日宴会的安保措施十分严密,能进这酒店的人,都必须得持有他亲自寄出的邀请函。当然,像薛昭武和霍铭扬这种身份尊贵的人,只需要刷个脸卡就足够了。   这么看来,这件事情的幕后之人,不仅知道自己会出席郑璟昊的生日宴会,而且,如今一定也在这宴会之上。最重要的是,这个人一定还有其他同伙,在暗中帮助。   刚才断电,应该就是他们搞的鬼,就是为了把照片塞进自己的手中,并且到这洗手间来,提前做好这一切。说不定,那幕后之人,如今正看着自己这副惊慌失措的模样,在心里偷笑。   思及此,颜多雅仔细地在洗手间里寻找,会不会有针孔摄像头。可是,找了好半天,她也没有发现什么令人起疑的地方,便只能放弃,继续在心中思索着。 第162章 暗中偷听   郑璟昊的邀请函,不是发给她的,而是发给殷皓明的。虽然她目前的身份是殷皓明的妻子,但是,她和郑璟昊从来没有什么交情,所以,当然也有可能不会随同殷皓明,参加郑璟昊的生日宴会。   那么,如今看来,能确定自己会出席宴会的人,只有林琅就和殷皓明。林琅这女人是宋诗言最好的朋友,如今,她已经相信了自己的话,完全把自己当做了宋诗言,按理来讲,她绝对不可能会做出对自己不利的事情。至于殷皓明,他虽然也有些可疑,但是,她更愿意相信他。   虽然,宴会上这些千金小姐们不喜欢自己,但在此之前,自己和她们似乎并没有什么恩怨纠葛,她们也不至于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这么看来,还是景颂这女人的嫌疑最大。更何况,上一次,景颂她也出席了苏妙辰组织的那场慈善拍卖会,说不定,那幅《深海的秘密》,和她脱不了干系!   可是,她和景颂也不过只见了几面罢了,虽然有些不快,并没有什么血海深仇,景颂她也不至于做出这样的事。可是,如果这些事真的是景颂做的。颜多雅细思极恐,因为,这代表着景颂她一定知道宋诗言的事!那么,用不了多久,她和殷皓明做的这些事,是不是就会被公之于众?   颜多雅想要将这事告诉殷皓明,毕竟,他们二人算是同一条船上的。可一想起殷皓明,颜多雅的神色便有些阴沉。殷皓明对景颂图谋不轨,就算景颂真是幕后之人,他也一定不会相信自己的话,反倒会觉得是自己诬陷景颂。   “里面是谁啊?干嘛把门给锁了?赶紧开开门!”洗手间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听见动静,颜多雅这才回过神来,她将手中的那些碎片丢进了马桶,按了下冲水键,而后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和礼服,这才一脸平静地走过去开门。   “宋小姐?洗手间里面又不是没有门,你用得着把大门给锁了吗?”门外,一个千金小姐见躲在洗手间里的人是颜多雅,有些不满地说道。   闻言,颜多雅朝那千金小姐笑了笑,没有说话,便径直走出了洗手间。   “这宋诗言躲在洗手间里究竟在干什么呢?”那千金小姐走进洗手间,小声地嘀咕着。而后,她不由得尖叫出声。   她面色惊恐地看着那一片血红的镜子,缓缓挪到了洗手台前面,这才发现那不是什么血迹,而是口红。   她翻了一个白眼,有些不屑地说道:“这宋诗言看来真的是有病,正常人哪会在酒店洗手间的镜子上涂上大红色的口红,做出这么毛骨悚然的事情?”   颜多雅走出洗手间,正打算去阳台见霍铭扬。谁知,走近阳台,她却听见霍铭扬正在和一个人说话。虽然二人交谈的声音有些模糊,但颜多雅也能辨别得出,那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女人的声音有些耳熟,颜多雅又走近了一些,这才知道,原来是景颂这女人!她想要弄清楚两人之间的关系,便悄无声息地站在暗处,竖起耳朵,仔细地听着阳台上的动静。   ……   宋诗言看着好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的霍铭扬,便不由得想到了躺在太平间里、面目全非、毫无生气的霍铭莘,她的心里还是抑制不住的愤怒。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忍着内心的愤怒,面色平静地对霍铭扬说道:“霍铭扬,你来郑璟昊的生日宴,究竟想要做什么?”   “我不是已经和你说过了吗?我只是过来见你的,景颂。”霍铭扬吐出一口烟圈,看着面前的宋诗言,俯下身子,一脸坏笑地说道。   闻言,宋诗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她当然清楚霍铭扬心里的打算。她的确是想让霍铭扬和霍成烈父子反目,可是,她却没有打算装作喜欢上霍成烈的模样。当初,太平间里,他拥她入怀,她之所以没有反抗,只不过是想要减轻他的戒备之心罢了。   而霍铭扬之所以会接近她,不过是想要让她爱上他,从而抢走她手中的那些股份和霍家的家产。就算自己没有爱上他,只要传出他们二人相爱的传闻,老爷子也会对她充满戒心,她这霍家继承人的地位,自然是岌岌可危。   只是,霍铭扬他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霍家继承人这一事,只是宋诗言她和霍老爷子的一个交易罢了。   虽然,如今霍铭莘已经去世了,老爷子也一直没有和宋诗言提霍家继承人的事,这让宋诗言有些疑惑不解。但不管怎样,只要老爷子不同意将霍家留给霍成烈和霍铭扬这两人,她就绝不会让这父子二人有机可乘,染指霍家的财产。   宋诗言抬头看着霍铭扬,有些不屑地笑着说道:“霍铭扬,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   “那景颂你倒是说说,我心里打的究竟是什么主意?”霍铭扬闻言,饶有兴致地看着宋诗言,说道。   宋诗言微微皱眉,看着霍铭扬,说道:“那你先离我远一点,你这一身烟味,实在是有些呛人——我最讨厌那些在我两米之内抽烟,并且朝我吐烟圈的男人。”   闻言,霍铭扬有些尴尬地笑笑,而后他掐灭了手中的烟,丢到了一旁的垃圾桶里,对宋诗言说道:“我已经把烟掐了,这样,你满意了?那你现在可以说了吗?”   宋诗言看着霍铭扬,在心中略一思索,便说道:“你今天来这儿,无非就是想要大家都知道,我们俩的关系不一般。这样一来,用不了多久,这些话便会传到老爷子的耳中。老爷子他不喜欢你,如若我和你关系匪浅,那么,你觉得,他一定会将我这霍家继承人的头衔收回去,另选继承人。是吧?”   闻言,霍铭扬知道自己的这些计划都没能瞒过宋诗言的双眼,便只能有些尴尬地笑笑,不予置否。   “不过,我想说的是,你这样做的结果,只会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宋诗言看见霍铭扬嘴角的笑容,也勾起一丝冷笑,说道。   “哦?”霍铭扬直起身子,脸上也多了一丝正色,说道,“怎么会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呢?你说,我洗耳恭听。”   “你觉得,老爷子他为什么会选我,一个和霍家没有丝毫血缘关系的人,当霍家的继承人呢?”宋诗言看着霍铭扬,悠悠地说道。   霍铭扬沉默着不说话,但从他皱着的眉头便可以知道,他心里其实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见状,宋诗言兀自笑笑,继而说道:“是啊,老爷子他不喜欢你。这些年来,他从未和你一起出现在媒体前,自然是不可能让你当霍家继承人。所以,我才有机会跟着他回霍家。如今,你想用计把我从霍家继承人的位置上拉下来,你以为,就算我离开了霍家,你就能得偿所愿,当上霍家继承人吗?”   见霍铭扬沉默着,宋诗言继续说道:“永远都不可能!不管老爷子他什么时候去世,你这一辈子就别想着能得到霍家了。”   听了宋诗言的这番话,霍铭扬更是说不出话来。   “所以,想要用这个方法对付我,你不仅会浪费时间精力,也根本讨不到什么好处,”宋诗言见霍铭扬一脸沉默,有些得意地笑了笑,“再说了,你们也知道,霍铭莘他很喜欢我。就算如今霍铭莘不在了,你以为,将霍铭莘视若珍宝的老爷子,会随便对待他喜欢的人吗?”   一提及霍铭莘,宋诗言心下一阵酸涩,但她的脸上还是毫不在意地笑着,甚至是有些得意。   “景颂,我现在才发现,你的心,大概是石头做的吧,又冷又硬,根本捂不暖。霍铭莘那傻子对你这么好,还让老爷子把你带回霍家,没想到,你却一点儿也不为他的死而感到难过。要是他在九泉之下,知道自己一心喜欢的女人,竟然是这么绝情、冷漠,你说,他会瞑目吗?”霍铭扬看着宋诗言,幽幽地说道,但他却对宋诗言的这个反应很满意。   “是的,我就是这么一个冷酷而绝情的人。如今,霍铭莘不在了,我的夫婿人选自然就没了。所以,现在,我正在寻找一个合适的结婚人选,希望你不要从中作梗——我本来和你没有什么恩怨,当初也只是为了讨好老爷子,才不得不针对你。如今,霍铭莘去世了,老爷子也去了国外,我也没必要和你有什么不快。”宋诗言看着霍铭扬,摊了摊手,意有所指地说道。   闻言,霍铭扬的脸上升起一丝喜色。他正要开口说话,却被宋诗言出声打断。   “所以说,你最好别再像今天这样,让我的私生活成为别人口中的笑谈。我最讨厌别人和我耍这些心计了——你这样做,只会让我更反感你,把我推到你的对立面。”宋诗言幽幽地说道,而后,便打算转身离开。   霍铭扬看着宋诗言离开的背影,一脸志在必得的笑容。听景颂的意思,她似乎对自己并没有什么恶意。只要自己不要再去招惹她,惹她不快,那么自己,也还是有很大的机会。毕竟,他霍铭扬是谁?他可是万千女人心中最佳夫婿人选!   宋诗言呼了一口气,只是她脸上的笑容有些凛冽。她相信,今晚她和霍铭扬“推心置腹”的谈话后,霍铭扬他应该不会再做出让她反感的事来。与此同时,霍铭扬一定会费尽心思地讨好她,让他有机会成为她心中那个优秀的“夫婿”人选。   宋诗言缓缓地走着,忽然看见一旁的大理石墙壁上倒映着一道身影。看来,有人躲在这儿,偷听她和霍铭扬讲话啊!   思及此,宋诗言的脸色冷了几分。从这倒影的衣服和发型来看,她已然猜出了是谁。   她冷冷地笑了一声,而后装作浑然不觉的模样,从一旁走了过去。 第163章 颠倒黑白   宋诗言和霍铭扬的谈话一字不落地进了颜多雅的耳朵。   颜多雅从墙后探出了头,看着宋诗言离开的背影,咬了咬牙:这个女人,勾引了殷皓明还不算,还成功勾搭上郑璟昊和薛昭武这两个大少爷,如今,难道连霍铭扬也逃不出她的手心吗?   思及此,颜多雅有些愤恨,这个景颂,不过就是霍家的继承人而已,究竟哪里比她好?竟然能让这么多男人争相追逐。   颜多雅正想离开,忽然想起了什么,而后,她站在墙边犹豫了好半天,最终下定决心,朝霍铭扬走了过去。   “霍二少,刚才真是谢谢了。要不是你及时出手,我一定会摔得浑身是伤。”颜多雅来到霍铭扬的跟前,露出一个笑容,自认为优雅地和霍铭扬打了个招呼。   “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宋小姐不必挂在心上。”霍铭扬看了一眼颜多雅,有些疏离地笑着说道。   刚才在宋诗言那儿,霍铭扬算是碰了一鼻子的灰,如今,见着颜多雅一脸恭维地讨好自己,他顿时又重拾自信,神色桀骜。   “霍二少,你真的是喜欢景颂小姐吗?”颜多雅看着霍铭扬,小心翼翼地问道。   “怎么?你刚才在偷听我们讲话?”闻言,霍铭扬一脸探究地看着颜多雅,神色有些阴沉。   “没有。我,我只是,只是在大厅里听其他千金小姐们说的。”颜多雅急忙辩解道。   闻言,霍铭扬看着颜多雅,有些不屑地笑笑,问道:“怎么?我喜欢谁,似乎和宋小姐你没有什么关系吧?要是宋小姐你还没有结婚,我或许还会回答你这个问题,可如今,宋小姐你已经结了婚。那么,我究竟喜欢谁,对宋小姐你没有什么影响吧!”   “是啊,如果景颂她不喜欢我丈夫,那么,霍二少你喜不喜欢景颂,当然和我没有什么关系。”颜多雅见霍铭扬看着她的神情有些不屑,总觉得霍铭扬看不起她。见状,颜多雅也敛去了脸上的笑容,冷冷地对霍铭扬说道。   闻言,霍铭扬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他冷冷地看着颜多雅,有些不可置信地说道:“什么?你再说一遍?”   颜多雅见霍铭扬神色大变,不由得有些得意地笑了笑,这才不紧不慢地说道:“霍二少,难道你没听清楚吗?那好,我就再说一遍——我觉得,景颂小姐,她喜欢我的丈夫,殷皓明。”   闻言,霍铭扬皱着眉头,在心里沉思着,似乎是在思考颜多雅的话有几分真实性。   颜多雅见霍铭扬有些怀疑,继续说道:“当初,在霍家的晚宴上,景颂她就已经开始向殷皓明示好。如果,霍二少你那时关注了景颂的一举一动,那么,你应该清楚,我所说不假。”   霍铭扬知道,颜多雅这话说的不假,因为那天在霍家的晚宴上,他的确是看见景颂主动向殷皓明套近乎。   颜多雅见霍铭扬沉默着,便又继续说道:“听说霍家在a市的产业不多,而且,都没怎么打理。你想想,为什么景颂她会放着好好的c市不待,跑到a市来接管c&l呢?”   其实,对于宋诗言她为什么会选择到a市来,霍铭扬他的确是没有一丝头绪。如今听了颜多雅的这番话,似乎是有点眉目了。   但霍铭扬还是有些怀疑地看着颜多雅,冷冷地说道:“就只凭这件事,我又如何相信你说的是真是假?况且,景颂她究竟为什么会来a市,也不过只是你的臆测而已。毕竟,你手中也没有什么确凿的证据。”   “前不久,我看见殷皓明在酒吧和景颂见面,举止甚是亲密。我的好朋友,林琅,她也知道了这事。她为我打抱不平,还和景颂还闹出了些小矛盾,”颜多雅装出一副幽怨的模样,继续说道,“为此,我已经和殷皓明吵了好几次了。他也向我亲口承认,他确实是对景颂动心了。如今,他竟还想着和我离婚——如果不是我苦苦哀求,他也为了自己的名声着想,或许他早已经和我离婚了。”   闻言,霍铭扬的脸色愈发地阴沉了。就算景颂她喜欢殷皓明,只要殷皓明不喜欢她,或许,这件事还有些转机。可如今,这女人却忽然告诉他,殷皓明对景颂也动了心。   如果,景颂她真的喜欢殷皓明,那他可怎么办?他又岂能眼睁睁地看着霍家这偌大的家产落到殷皓明这外人的手中?   颜多雅见霍铭扬低头沉思的模样,便知道,他如今已经相信了自己的话。于是,她笑着对霍铭扬提议道:“所以,我才计划着和霍二少你联手,我帮助霍二少你抢回自己喜欢的女人。但霍二少,你则需要帮我对付殷皓明。这样一来,也算是双赢。”   霍铭扬一脸疑惑地看着颜多雅,说道:“对付殷皓明?宋小姐,要是我记得没错的话,当初你为了和殷皓明在一起,可费了不小的心思。如今,你们才结婚不过两个多月,就算殷皓明他想和你离婚,你对他的感情,也不可能说变就变啊?”霍铭扬唯恐天下不乱地说道。   闻言,颜多雅脸上的幽怨逐渐多了一丝愤恨,她攥紧双手,声音颤抖地说道:“因为我如今才知道,殷皓明他其实一直在和我演戏——他为了得到宋家的财产,才会欺骗我的感情,和我在一起。我恨他,恨他骗我,就算他死,我也绝对不会为他掉一滴眼泪。而且,我一定会让他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霍铭扬看着颜多雅有些愤恨的眼神,悠悠地说道:“果真是最毒妇人心啊!宋小姐你如今竟然会想着让殷皓明死,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闻言,颜多雅也不反驳,她看着霍铭扬,冷冷地说道:“如果霍二少你被一个人骗了这么几年,为他倾注心血,最终才发现,这不过只是他演的一场戏——你难道就不恨那个人吗?”   霍铭扬点了点头,笑着说道:“说得也是。如若是我,我一定会让那个人后悔遇见我。”   “所以,对于我的提议,霍二少你有没有什么想法?”颜多雅看着霍铭扬,一脸自信地笑着说道。   “你的提议很不错,只是,我现在还需要再考虑一下。毕竟,我也不确信,景颂她喜欢殷皓明的事,究竟是不是你为了让我帮你对付殷皓明,而凭空捏造的。”霍铭扬冷笑着说道。   闻言,颜多雅也不强求,因为,她这次谈话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她无非就是想给霍铭扬提个醒,这样一来,霍铭扬他自然就会关注殷皓明和景颂这女人之间的事。以他的能力,自然会发现他们二人之间那不同寻常气息。到时候,她再暗中做些小动作。她相信,用不了多久,霍铭扬他一定会主动来找自己的。   思及此,颜多雅笑着说道:“既然这样,那我就尊重霍二少的选择。不过,若是霍二少有意与我合作,随时可以联系我——这是我的联系方式。”说罢,颜多雅便将她的名片放进了霍铭扬的手里,而后笑着转身离开了。 第164章 深思熟虑   宋诗言正笑着和郑璟昊说着话,林琅穿过人群,径直来到她身边,把她拉到一旁,低声在她耳边说道:“颜多雅打算和霍铭扬合作。我听颜多雅说,她可以为霍铭扬出谋划策,夺得你的心。而霍铭扬,则需要帮她对付殷皓明。”   原来,刚才宋诗言发现颜多雅在暗处偷听自己和霍铭扬的对话后,便回到大厅,找到林琅,让她去关注一下颜多雅的动向。   “对付殷皓明?颜多雅她为什么会忽然有这样的想法?”宋诗言有些疑惑地看着林琅,低声问道。   “我也不太清楚。不过,颜多雅对霍铭扬说的是,殷皓明喜欢你,在暗中谋划和她离婚的事。她如今对殷皓明这厮死了心,心里气不过,便打算这么做,”林琅皱眉答道,“不过,我猜她之所以这样,大概是为了独占你的财产罢了。”   闻言,宋诗言不动声色地点点头,眼角的余光却瞥见颜多雅正缓缓朝这里走来。她急忙对林琅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赶紧离开,以免被颜多雅怀疑。   林琅见状,正准备离开,却被郑璟昊拦下了。   “表妹,我今晚似乎没有得罪你吧?你怎么忽然对我这么冷淡?”郑璟昊有些忿忿地说道。   今晚是他的生日宴会,可是,不知为何,林琅她像变了个人似的,忽然对他很冷淡,甚至还躲着他。这让郑璟昊有些郁闷。   闻言,林琅翻了个白眼,不打算理会郑璟昊。   见状,郑璟昊又继续说道:“你不是和景颂很熟吗?为什么装作不熟的样子,连招呼也不打一声?”   林琅抬眼见颜多雅正从偏门那儿朝大厅里走来,也顾不得解释,挥开郑璟昊的手,就朝一旁走去。   “姓林的丫头,我可生气了啊——”郑璟昊见林琅如今直接无视了自己的话,有些不满地喊道。   郑璟昊的嗓门不小,宋诗言见状,担心引来颜多雅的怀疑,便出声打断他的话:“郑大哥,你就别喊了,周围的来宾,可都是看着你的。”   闻言,郑璟昊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但还是有些郁闷地说道:“还真是女人心,海底针。林琅她一开始还是好好的,和我有说有笑呢!怎么忽然之间就不理我了?哎!”   “郑大哥,你也知道,之前在酒吧里,宋小姐误会我和殷先生之间有些什么,便和我结下了梁子。林琅她和宋小姐认识十多年了,两人关系非同一般。如果,宋小姐知道林琅背着她,和我成了朋友。那么,她们俩之间的友谊,估计也会受到影响——郑大哥,难道你就忍心看着林琅她失去最好的朋友吗?”   郑璟昊觉得宋诗言所说不无道理,便也就此作罢。知道不是因为自己惹恼了林琅,他的神色也舒缓了些。   “所以说,郑大哥你在宋小姐面前,千万不要透露出一丝一毫有关我和林琅的事,可以吗?”宋诗言依旧有些不放心地说道。   闻言,郑璟昊点了点头,但还是有些不解地说道:“景颂,你就放心吧,我会注意的——可是,在我的印象里,宋诗言她以前不像是你说的那么小气啊!”   闻言,宋诗言脸上的笑容带着一丝冷意。是啊,她的确不是那么小气、斤斤计较的人!   可是,如今,既然颜多雅顶替了她的身份,出现在公众面前。那么,颜多雅的言谈举止,就理所当然地变成了“宋诗言”的言谈举止。颜多雅就算再丢脸,再不堪,丢的也是她的脸,她的名声!   “郑大哥,还是你说的,那是以前,并不能代表现在,更无法代表以后——世间万事万物都在不停地发生变化,人,也一样。宋小姐误以为殷先生和我之间有些什么,对我有敌意,变得小气了些,也是理所当然的。”宋诗言敛去心中的不快,脸上浮现着淡淡的笑容,含糊其辞地说道。   闻言,郑璟昊点了点头,似乎是赞同宋诗言的这个说法。   ……   颜多雅不急不缓地回到大厅,她穿过人群,来到殷皓明的身边。   如今,殷皓明已经和颜多雅撕破了脸皮,连表面功夫也懒得做了,自然也没问她究竟为什么会花费了这么久的时间去洗手间。   颜多雅装出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脸上也多了几分虚弱,对殷皓明说道:“我身体有些不舒服,就不等你,先回去了。”   闻言,殷皓明一脸敷衍地说道:“哦。”   宋诗言见殷皓明如此冷淡,有些气愤地捏紧了双手,但面上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既然这样,那我就让司机先送我回去。到时候,宴会结束前,你记得打电话给司机,让他来接你。”颜多雅有气无力地说道,而后便提着裙摆,施施然向外走去。   她眼角的余光瞥见了站在一旁的霍铭扬,在心里得意地笑笑。既然霍铭扬还有些怀疑她的话,那她就让他好好看看,殷皓明和宋诗言之间,究竟有没有这么一丝小暧昧。   宋诗言见颜多雅撇下殷皓明,率先离开了宴会。她不由得在心里思索着林琅刚才和她讲的那一番话。   颜多雅竭力说服霍铭扬和她联手,理由是殷皓明爱上了自己,想要和她离婚。一想到这儿,宋诗言便冷冷地笑了笑。当初,殷皓明和颜多雅联手害死了自己,如今,他们两人自然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不会轻易决裂。   经过上一世,宋诗言实在是太了解殷皓明的为人了。就算殷皓明对颜多雅失去了往日的热情,与她貌合神离,他也绝对不可能会说出离婚的事,毕竟,宋家的财富,的确是令人垂涎。所以,颜多雅她是为了让霍铭扬下定决心与她联手,才会说出“离婚”这样的谎话。   宋诗言不由得想到,之前颜多雅她在暗中偷听自己和霍铭扬的谈话,再加上之前霍铭扬在宴会上说的那一番令人浮想联翩的“情话”,颜多雅一定认为霍铭扬喜欢她。   为了让霍铭扬同意与她合作,对付殷皓明这个所谓的“情敌”,颜多雅一定会想办法,向霍铭扬证实她说的这一番话。说不定,她提前离场,就是计划中的一小步——如今,就只等着殷皓明走进她的圈套罢了。   既然,颜多雅和殷皓明他二人已经开始内讧了,而颜多雅也着手对付殷皓明了,那么,她又怎么可能袖手旁观呢?宋诗言满意地笑笑,在心中预测着接下来会发生的事。 第165章 纠缠不清   颜多雅独自一人来到酒店的监控室,谎称自己的手袋在宴会中途不见了踪迹,要求查看监控,找回自己的手袋。   保安队长虽然不认识颜多雅,但也知道,这晚宴上的人都非富即贵,不是他们可以得罪的。保安队长自然是不敢怠慢,当即便调出监控录像,派人端来一把座椅,让颜多雅能舒心地察看监控录像。   颜多雅坐在椅子上,仔细地看着屏幕上那一幕幕,却似乎并没有什么发现。她不由得有些沮丧,脸色也不是很好——究竟是谁?竟然能躲过监控,做出这样的事!   “小姐,我们陪您在这儿找了这么半天,也没见着您的手袋,更没发现有人私自拿走它——您要不再仔细回忆一下,会不会是您自己失手放手袋放哪儿了?”保安队长看着颜多雅,小心翼翼地问道。   闻言,颜多雅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说道:“看来,我可能是把自己的手袋落到了洗手间。既然如此,那我就去洗手间找找。”   “应该是这样的。我们在整个宴会场地都没有见着小姐您的手袋,当然,洗手间里没有监控,自然是看不见。所以,小姐您的确有极大的可能把手袋遗忘在那儿。”保安队长见颜多雅似乎是不打算再追究下去,松了一口气,急忙谄笑着说道。   “队长,不对啊!刚才我看监控,这位小姐进洗手间的时候,手里并没有拿包啊!”一个新来的保安闻言,有些不解地说道。   颜多雅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当然就不打算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于是便说道:“算了,一个手袋,不过才几万元钱罢了,根本不值什么钱。况且,里面也没什么重要的东西,就算了吧!”   “这可不行!小姐您的手袋既然是在我们酒店里丢的,那我们就有义务给你找回来,否则,这会严重影响到我们酒店的声誉。说不定,领导会觉得我们办事不力,然后开除我们。”新来的保安闻言,看着颜多雅,义正言辞地说道。   那保安队长一直在拼命地朝新来的保安递眼色,他也没看见,气得保安队长咬牙切齿,却又不能发作。   “我说不用找了,就不用找了——难不成,你还以为我会去你们领导那儿告状吗?”颜多雅忽然提高了音量,吓了监控室里的这几个保安一大跳。   “小姐您说的是哪里的话?我们当然相信,小姐您不是这样的人!他就是一新来的,什么都不懂,您别和他一般见识。”保安队长腆笑着说道。   颜多雅冷哼一声,而后便怒气冲冲地离开了监控室。   颜多雅离开后,那保安队长对着新来的保安一阵严厉的数落,说他没事找事。新来的保安连连道歉,保安队长这才作罢。   ……   不知不觉,郑璟昊的生日宴会已经接近了尾声。宾客们陆陆续续向郑璟昊告辞,接连离开。   宋诗言向郑璟昊告辞之后,正要打道回府的时候,却被殷皓明出声唤住:“景颂小姐,你——”   闻言,宋诗言在心里冷笑一声,而后转过身去,看着殷皓明,一脸疑惑地说道:“殷先生,你叫我,是有什么事吗?”   “景颂小姐,你现在应该是准备回家吧?恕我冒昧地问一句,你能顺路捎我回家吗?”殷皓明看着宋诗言,脸上的笑容有些窘迫,但眼底却有一丝得意。   虽然在同一个宴会之上,但这一晚上,殷皓明却没有丝毫机会可以和宋诗言套近乎,这让他心里有些郁闷。见薛昭武、郑璟昊、霍铭扬这些优秀的男人,一直在她的身边晃悠,企图俘获她的芳心,殷皓明心里自然是无比的烦躁,但又说不出口。   如今,颜多雅已经先一步回家,他自然是不会错失这大好的机会,想要与宋诗言更亲近一些,以求获得她的青睐。   “殷先生,宋小姐她去哪儿了?你怎么不和她一起呢?”宋诗言装作不知道颜多雅已经离开,她环顾一眼四周,而后一脸疑惑地看着殷皓明,问道。   “她呀?她宴会中途有些不舒服,所以就先回去了。司机开车送她回家,估计现在还在路上呢!所以,我……”殷皓明笑着和宋诗言解释道。   “殷先生,宋家家大业大,不可能只有一个司机吧?既然你也要回家,为什么不让其他司机来接你呢?难不成,你还心疼这小小的一笔油费不成?”宋诗言不依不饶,有些好笑地问道。   “怎么会呢?只是宴会中途,我的手机便已经没电了,我不记得司机的电话号码,又怎么可能联系到他?”殷皓明脸上的笑容浮现出一丝窘迫,说道,“其实,我本来也不好意思来麻烦景颂小姐的。但我心想,放眼整个宴会,就只有景颂小姐你家离我最近,所以,我才厚着脸皮,过来请你帮忙。”   宋诗言在心中了然地笑笑,她知道这一切都不过是殷皓明的借口罢了,但也不戳破。   她摊了摊手,叹了一口气,而后无可奈何地对殷皓明说道:“既然殷先生你都已经拉下脸来,请我帮忙了。我要是不捎殷先生回家,那就实在是有些不近人情了——只不过,我希望殷先生回家后好好解释,不要因为这件事,而引起宋小姐对我的误会。毕竟,上一次,林小姐打我的那个耳光,让我心里难受了许久。”   殷皓明正要开口说话,在一旁观望已久的霍铭扬便径直走了过来。他在宋诗言跟前站定,皮笑肉不笑地对她说道:“景颂,你知道殷先生的身份,他如今可是有妇之夫。你一个未婚女人,和殷先生这已婚男士一同回家,一路上又黑灯瞎火的。我想,要是被别人知道这件事,一定会在背后说闲话吧!”   “霍二少,你这话说得倒是有些不妥吧?我不过是让景颂小姐捎我回家而已,又不会发生些什么。况且,虽然现下的确有些晚了,但哪里是你所说的黑灯瞎火?城东区这沿途可都有明晃晃的路灯,以及二十四小时巡逻的保安。还是说,在你眼中,景颂小姐的为人不值得你信任吗?”殷皓明见霍铭扬过来搅自己的好事,有些不悦,与霍铭扬争锋相对。   霍铭扬闻言,嘴角的笑容有一丝冷冽,而后才不紧不慢地对殷皓明说道:“我只是不信任殷先生而已。毕竟,先不说景颂个人,单单看她如今的身份、地位,如今在她身边晃悠、对她图谋不轨的男人,就已经是不在少数了。虽说,如今殷先生你已经佳人在怀,但人啊,总是贪心的,不是吗?”   宋诗言见霍铭扬走过来,便已经猜到,他如今也有些相信颜多雅的话了。她心里倒是很满意。   毕竟,如果霍铭扬真的和颜多雅联手,对付殷皓明,那么,她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成功地铲除一个仇人了。至于颜多雅这女人,到时候,她失去了殷皓明这个合作人,如果再失去了霍铭扬这个帮手,自然也要容易对付一些。   既然,如今这火烧得不够旺,那么,她就应该再添一把柴,让这火烧旺一些。   思及此,宋诗言看着霍铭扬,语气中隐隐有些怒气,说道:“霍二少,这是我和殷先生之间的私事,用不着你为我瞎操心!”   闻言,霍铭扬看着宋诗言的眼神充满了探究,显得有些深沉。   他沉默了好半晌,而后,才悠悠地开口说道:“景颂,既然你如今是霍家的继承人,那么,你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整个霍家的形象。就算你找一穷二白的小子也好,也不能和那些有妇之夫走得太近。要是你背上了‘小三’的骂名,你觉得,霍家难道就不会受丝毫影响吗?老爷子会坐视不理吗?”   虽然,宋诗言失去霍家继承人的头衔,对霍铭扬而言,的确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但是,如若真是这样,老爷子他也一定会另选继承人,恐怕到时候,那人只会比宋诗言更难对付。因此,如今对霍铭扬而言,他倒更情愿宋诗言一直待在霍家继承人的位置上。   闻言,宋诗言看了一眼身旁的殷皓明,神色有些犹豫,有些纠结,皱眉沉默着。   见宋诗言神色犹豫,霍铭扬的脸色有些难看。看来,刚才那女人和自己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   如果景颂她不喜欢殷皓明,怎么可能会不避嫌,答应捎他回家?如果她不喜欢殷皓明,怎么可能在自己的劝说之下,还如此犹豫不决?霍铭扬紧紧捏着拳头,抑制住内心的怒气。   至于殷皓明,他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就被霍铭扬给搅和了,他心里也实在是憋屈极了,却又不能发作。   见霍铭扬和殷皓明都是一脸沉重的模样,宋诗言忍住心中的笑意。而后,她白了一眼霍铭扬,态度有些蛮横地说道:“我和谁结交,是我的自由!我和霍二少你没有任何关系,你也没资格在这儿对我的事指手画脚。就算到时,当真因为我的事,危及霍家的利益,有什么后果,我会一人承担。”   殷皓明见宋诗言一脸犹豫的模样,在原地沉默着,本来已经生出了放弃的念头,但听了宋诗言的这一番话之后,他的眼中又升起了一丝亮光。看来,他还是有机会的,并且,胜算还不小。 第166章 再表心意   思及此,殷皓明有些得意地看着霍铭扬,笑着说道:“霍二少,我知道,你这么做,也都是为了霍家好。不过,我觉得,景颂她才是霍家的继承人,你应该尊重她自己的选择。”   闻言,霍铭扬看着殷皓明,丝毫没有掩饰眼中的怒气,咬牙切齿地对他说道:“殷皓明,你……”   宋诗言见状,在心里冷冷一笑,她急忙出声打断霍铭扬的话,笑靥如花地对殷皓明说道:“殷先生,不用理会他,我们走!”   宋诗言说罢,冷冷看了霍铭扬一眼,而后便提着裙摆朝一边走去。   殷皓明闻言,也不再理会霍铭扬,他的脸上挂满了笑容,紧跟着宋诗言一起离开。   霍铭扬站在原地,看着宋诗言和殷皓明的背影,想起宋诗言刚才对殷皓明说话时,她的脸上洋溢着他从未见过的笑容,是那么的灿烂、耀眼,不由得面色阴沉。   看来,自己当真不能小瞧了这个殷皓明。虽然他一开始只是个无名小卒罢了,但能走到今天,得到景颂的青睐,看来的确是有几把刷子。和“宋诗言”联手,一起对付殷皓明,兴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宋诗言走到一半,便停了下来,转过身,浅笑着对殷皓明说道:“殷先生,你先等我一会儿,我去一趟洗手间。”   “好的,你去吧,我就站在这儿等你!”殷皓明满面春风,对宋诗言说道。   殷皓明他确实没有料到,宋诗言竟然会在霍铭扬的面前维护他,让霍铭扬下不来台。因此,他此刻的心情,用满心欢喜来形容也不为过。   宋诗言想起一身男装的天葵还在车里等着自己,便赶紧来到洗手间,给天葵打了个电话。让她最好先去换一身行头,以免等会被殷皓明发现异样。   ……   宋诗言一走出洗手间,便看见薛昭武正双手环胸,倚着墙壁,懒洋洋地站着。薛昭武的相貌俊俏非凡,身形挺拔,穿着一身黑色西装,就这么随意一站,也美得像是一幅画。   宋诗言正想装作没看见,从他身边走过去,却被薛昭武一把拉住了手臂。   “怎么?明明都已经看见我了,还想装作没看见?”薛昭武看着宋诗言,挑了挑眉,有些不开心地说道。   宋诗言见自己的确是躲不过去了,于是便一脸茫然地看着薛昭武,睁眼说瞎话:“哦?原来是薛少啊!我刚才走得太匆忙,实在是没瞧见你——话说,你怎么在这儿啊?”   “在女洗手间前能做什么?当然是在这儿等你。”薛昭武没好气地说道。   “宴会都已经结束了,你不离开,站在这儿等我做什么?我们又不顺路。”宋诗言抬起头来,白了一眼薛昭武,有些无奈地说道。   “你还好意思说这事?——地锦,你自己说说,我都已经和你说过多少遍了,让你别去招惹这些男人。你不听,反倒还得寸进尺了。你说你,要是选郑璟昊这样的男人,我心里还好受一点。殷皓明,他可是有家室的人了,你还和他牵扯不清。难不成非要等到出了什么事,你才肯听我的话吗?”薛昭武看着宋诗言,有些焦急,苦口婆心地对她说道。   宋诗言见薛昭武一脸担忧的模样,她的心中划过一道暖流,她有些感动地笑了笑。   薛昭武以为宋诗言不将自己的话放在心上,见她如此,更是一脸恨铁不成钢地数落道:“你看你,竟然还笑!真是气死我了!”   “薛昭武,你知道吗?你刚才说这话的时候,活脱脱就像一个老妈子。我不想笑也不行啊!”宋诗言脸上的笑容愈发地灿烂,甚至连眼角也泛着盈盈的泪光。笑到后面,她的笑容中,更多的,还是苦涩与忧伤——她似乎,已经很久都没有听到这样饱含关心的数落了。   看见宋诗言笑得如此开怀,薛昭武神色有些恍惚,自然也就没有注意到她笑容背后的苦涩。他呆呆地看着宋诗言,说道:“地,地锦,我还是第一次见你笑得这么开心——你以前的那些笑容,我一看就知道,那不是发自内心的笑。”   闻言,宋诗言自觉失态,脸上的表情顿时便烟消云散了。她又换成了一副冷冰冰的表情,看着薛昭武,一字一句地对他说道:“薛昭武,我已经和你说过了,别再叫我地锦。如今的我,是景颂!”   “我知道——”闻言,薛昭武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薛昭武他之所以不喜欢叫她景颂,那是因为,在这些人当中,地锦这个名字,是只有他知道的。就连殷皓明、霍铭扬等人,都只能叫她景颂,而他,却可以在私底下喊出她真正的名字。他和她之间,就像孩子似的,拥有属于他们的小秘密。这让薛昭武觉得,他和那些男人们不一样。   “薛昭武,你为什么还要缠着我了。我之前已经和你说得很清楚了,我不喜欢你。”宋诗言忽然正色道。   “你可真是霸道!你不喜欢我,难道,就不允许我喜欢你吗?”薛昭武看着宋诗言的眼睛,有些忿忿地说道。   闻言,宋诗言叹了一口气,躲避着薛昭武的视线,说道:“薛昭武,世上好的女人那么多,你又何必在我这一棵树上吊死?”   “我想死,想在哪棵树上吊死,这是我的自由。”薛昭武有些固执地说道。   “懒得和你多说,总之,一句话,你不要再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因为,这不划算!”宋诗言摇摇头,语气淡然地说道。而后,她将自己的手臂从薛昭武的手中抽出来,正要离开。   “难道,在你眼中,爱情就只是一件商品,或者一个交易,只能用‘划不划算’来衡量吗?”身后,薛昭武幽幽地说道。   宋诗言背对着薛昭武,闻言,不由得湿了眼眶。曾几何时,她也天真过,为爱疯狂过。可是,最终却是怎样的结果?她被自己最喜欢的人背叛,父亲因他惨死,就连她自己,也饱经磨难,最终尸沉大海。   “在我眼中,爱不是划不划算,而是值不值得。”薛昭武看着宋诗言的背影,坚定地说道。   闻言,宋诗言沉默了片刻,而后才说道:“那是你,不是我,这就是我们之间的区别。”   她曾经爱过,爱到轰轰烈烈,爱到遍体鳞伤,爱到覆水难收。所以,如今她侥幸得以重生,除了报仇,宋诗言她并不想再牵扯进那些所谓的“爱情”之中了。   “那殷皓明,你又作何解释?”薛昭武看着宋诗言的背影,有些不平衡,失落地问道,“你拒绝我,难道就是为了和他在一起?”   宋诗言正打算出声解释,却瞧见殷皓明从走廊的那边朝这儿走了过来,而后停在了原地,似乎是听见了薛昭武的这句话。   为了实现自己的目的,宋诗言只得硬着头皮,点了点头,说道:“是!”   “难不成,你当真喜欢上殷皓明了?”薛昭武来到宋诗言的跟前,一脸震惊地对她说道:“你可别忘了,殷皓明他可是有妇之夫!如果你选择和他在一起,那么你就会成为别人感情的插足者,你会沦落为上流社会里这些人口中的笑柄!”   “所以,除非他和‘宋诗言’离婚,然后光明正大地追求我,否则,我也不可能会同意和他在一起!”宋诗言大声地说道,她的声音听起来,是那么的坚决。   “你……”薛昭武有些无奈地看着宋诗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宋诗言则是一脸冷淡地看着他,沉默着。   薛昭武看着宋诗言,沉默了半晌,而后,他才垂头丧气地问道。“那你告诉我,殷皓明他究竟哪里好?我——又究竟哪里比不上他?”   闻言,宋诗言在心里冷冷一笑。如果是以前,对于这个问题,她可能会滔滔不绝地回答很久。当初的她,大概是被这所谓的“爱情”冲昏了头脑,所以才会觉得殷皓明他是那么的完美,完美到像是从书里走出来的人,完美到让她只能小心翼翼地讨好。   而如今,看清他真面目的宋诗言,自然不会再像以前那么盲目了。在她眼中,殷皓明不过就是一个用谎言与假象堆造出来的伪君子罢了。   “他如今的一切,都是凭他自己的双手得来的。不像你们这些非富即贵的少爷、公子哥儿,含着金汤匙出生,生来就拥有别人或许一辈子也无法企及的东西。”宋诗言冷笑着说道。   是啊!殷皓明他如今的一切,都是靠他的那一双手得来的。所以,他的双手,才会沾满鲜血,他的身上,才会背负着那么多条人命。甚至,她有时在想,或许,殷皓明害死的,远远不止宋家的人。   闻言,薛昭武无法再反驳宋诗言的话。如果,她说的是其他方面,他或许还能反驳几句。可是,关于出身这个问题,他却无法反驳,因为他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只是,他觉得有些好笑。在那些偶像剧里,一向都是那些穷人才会被嫌弃。没想到,他的身份,如今也会被人嫌弃。   “我迟早会向你证明,殷皓明他能做到的那些,我也能做到。就算是那些他不能为你做到的,我还是能够为你做到!”薛昭武看着宋诗言的背影,忽然开口说道。   闻言,宋诗言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而后,她也不再说什么,径直离开了。 第167章 被人跟踪   宋诗言来到殷皓明的跟前,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的样子,一脸歉意地笑笑,对他说道:“殷先生,等久了吧?真是不好意思。”   殷皓明闻言,笑了笑,意有所指地说道:“景颂小姐,你这是说的哪里的话?就算再晚,我也会甘之如饴地等下去,绝不会有所怨言。”   宋诗言装作没有听出殷皓明的话中之意,笑着对他说道:“时间也不早了,那我们就尽快离开吧!”说罢,她率先朝外走去。   殷皓明看着宋诗言的背影,一脸志在必得的笑容。景颂这女人,连霍铭扬和薛昭武这样凤毛麟角的男人都看不上,就算他如今已经和“宋诗言”结了婚,照样还不是胜券在握?   然而,她刚才也信誓旦旦地说了,他如果不离婚,她是绝不会接受他。   可是,至于这颜多雅,他又该如何处理?毕竟,她知道自己太多的秘密,要是她一时之间想不开,决心抖出这些事,和他两败俱伤,这可如何是好?他才不愿意蹲一辈子的监狱,不想失去这奢侈的生活!   宋诗言和殷皓明乘坐电梯,来到地下车库,天葵早已换了身装扮,在那里等着了。   宋诗言率先上了车,坐在了后座。殷皓明见状,自然也跟着坐到了后座,紧紧地挨着宋诗言,坐在了她的身边。   和殷皓明如此近距离地待在一个狭小的空间,让宋诗言有些恶心。她忍住心中的厌恶与仇恨,装出一副淡定而享受的模样,让殷皓明心中甚是得意。   天葵坐在驾驶座,看着殷皓明跟着宋诗言去了后座,在心中冷冷一笑——这殷皓明,明明是有妇之夫,还是公众人物,却如此不避嫌,看来,他还真是对他自己很自信啊!   天葵也不戳破,安静地坐在前面,准备发动车子。   殷皓明从内后视镜里偶然看到了天葵的相貌,有些惊艳,而后出声恭维道:“景颂小姐,你的司机,连那些生活在镁光灯下的明星也自愧不如,果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啊!”殷皓明的一番话,将在座的两人都夸了一遍。   闻言,天葵有些嗤之以鼻,因为,她最不喜欢油嘴滑舌的男人。但她还是眼中带着笑意,说道:“多谢殷先生夸奖,不过,我不是总裁的专职司机,我是她的私人助理,anna。”   “anna?”殷皓明闻言,总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似乎在哪里听过。可一时之间,他却想不起来。   宋诗言笑笑,悠悠地说道:“我想,殷先生你应该从宋小姐的那儿听过anna的名字吧!anna她性格有些冲动,听说前不久,她还和宋小姐闹了些矛盾。”   闻言,殷皓明有些尴尬地笑笑,而后才解释道:“希望anna小姐见谅,诗言她,从小就被岳父大人惯坏了。所以,她的性格,的确是有些骄纵,蛮不讲理。但是,她其实很善良,对人没有什么恶意。”   闻言,宋诗言眼角的笑意有些冷。骄纵?蛮不讲理?她宋诗言何时这样被人说过!   她看着殷皓明,徐徐说道:“可是,我听说,宋小姐她以前可不是这坏脾气。以前的宋小姐,性格温婉,不喜争斗,从来没有与任何人发生过争执。可是,如今这宋小姐……要是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是别人冒名顶替的呢!”   听了宋诗言的这番话,殷皓明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他正准备开口解释,却又听得宋诗言说道:“不过,其实我们也能够理解。宋小姐她从小就失去了母亲,如今父亲又忽然去世,确实是个很大的打击。宋小姐她一时之间接受不了,性格突变,也是情有可原。”   闻言,殷皓明这才找了个台阶下,他笑着对宋诗言恭维道:“要是大家都像景颂小姐你这样,设身处地,理解诗言。或许,诗言她的性格,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   闻言,宋诗言笑了笑,不再说话。虽然她早已做好了思想准备,但和殷皓明演戏,昧着良心对他显展示“爱意”,终究还是膈应得慌。   见宋诗言沉默了,殷皓明忽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一时之间,车内一片诡异的安静。   ……   小车缓缓在路上行驶着,忽然,天葵一脸冷凝地开口对宋诗言说道:“后面有人在跟踪我们。”   闻言,宋诗言朝后望去,果然瞧见两辆小车在后面不远,紧紧跟着。见状,宋诗言皱着眉头,在心里思索着,究竟是谁派的人。   薛昭武?不可能!她才和薛昭武谈过了,他应该不会再派人来跟踪。郑璟昊?那就更不可能了!以他的性格,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那么,会在这种时候跟踪自己的人,如今看来,还是殷皓明、颜多雅、霍铭扬这三人最可疑。   霍铭扬派人跟踪,或许是为了证实一下他心中的猜测,看自己是否真的和殷皓明有什么非同寻常的关系;而颜多雅,目的也很简单,无非是为了得到所谓的“证据”,让霍铭扬下定决心与她联手——这也就是她提前离场的目的。   至于殷皓明,他的目的,宋诗言有些不太确定。但目前看来,最大的可能就是为了能够在危急时刻,挺身而出,上演一出英雄救美的好戏,从而让她对他愈发的仰慕。   不管是谁派来的,除了让宋诗言心里有些不悦,但似乎对她都没有什么实质上的害处。宋诗言本来不想理会,不过,她可不希望被别人当猴耍。思及此,宋诗言冷冷地对天葵吩咐道;“anna,加速。”   “好嘞!”闻言,天葵脸上尽显兴奋之色,她摩擦拳脚,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天葵双手紧握方向盘,用力地踩下油门,车子像是离弦的箭一样,“嗖——”的一声,便迅速地蹿了出去。   由于时间有些晚了,路上的车辆并不多,所以,后面那两辆车也迅速地跟了上来,和宋诗言的车平行着,一左一右地把她的车夹在中间。   见状,宋诗言心里已经确定了,这就是殷皓明派来的人。因为,如果是颜多雅、霍铭扬派来的人,他们绝不会如此肆意妄为,只会偷偷地跟在后面,一路尾随、监视。   宋诗言不由得笑了笑,她坐直了身子,继续对天葵说道:“anna,甩掉他们!” 第168章 意外出丑   天葵闻言,点了点头,而后迅速踩下了刹车,车子猛然停了下来。宋诗言和殷皓明身子猛然向前一倾,要不是有安全带,他们或许早就被那座椅撞得鼻青脸肿。   天葵迅速地掉过头,继而加大油门,朝与之前相反的方向驶去。那两辆车的司机见天葵突然停车掉头,有些措手不及,等他们掉头时,宋诗言坐的这辆小车早已不见了踪影。   天葵见那两辆车没有再追上来,这才满意地放慢了速度,以正常的速度行驶着。   殷皓明的手,抓着前座的座椅,脸色也有些难看。至于他究竟是因为晕车,还是因为没能得偿所愿,宋诗言她心里就不清楚了。她看着殷皓明这副模样,心里有些好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地问道:“殷先生,你没事吧?怎么脸色不太好?”   闻言,殷皓明再也绷不住了,他有些虚弱地对天葵说道:“anna小姐,麻烦你,停一下车。”   天葵从内后视镜里看了一眼殷皓明,见他脸色有些苍白,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心里觉得有些好笑,但还是迅速地把车停到了路边。   车才将将停好,殷皓明便顾不上什么形象,迫不及待地打开车门,冲了下去。他蹲在路边,扶着树干,低下他那高傲的头颅,毫无形象地吐了一通。   车内,宋诗言和天葵看着殷皓明这一副糗样,表情都微微有些嫌弃。   “刚才的那些人,是他派来的吧?”天葵小声地问道。   宋诗言无声地点了点头,嘴角的笑意有些冷。   “论相貌身材,他比不过薛昭武;论品性为人,他比不上郑璟昊;论身份地位,他连霍铭扬那私生子也比不上。我真不知道,那宋诗言究竟看上他哪儿了?”天葵一脸鄙夷地看着殷皓明的背影,一脸嫌弃地说道。   闻言,宋诗言笑笑。的确,不管是哪一个方面,殷皓明的确都比不上他们。她当初也是眼瞎心盲,所以,才会爱上殷皓明这个人渣。宋诗言没说话,她拿起一瓶矿泉水,缓缓打开车门。   “小九,你千万不要告诉我,你现在是要去给他送水!”天葵一脸震惊地看着宋诗言,说道。   宋诗言点了点头,而后,她下了车,关上了车门,朝殷皓明走了过去。   宋诗言来到殷皓明的身边,把手中的矿泉水递到了他眼前。   殷皓明顺着那纤细而白皙的手望过来,便瞧见宋诗言正看着他,一脸关切的模样,似乎对那一地秽物毫不在意。   “殷先生,你没事吧?”宋诗言见殷皓明抬起头来,言辞恳切地问道,言语之间,尽是担忧。   殷皓明看着宋诗言,神色有些窘迫。犹豫片刻之后,他才从宋诗言手中接过矿泉水,漱了漱口,这才有些尴尬地说道:“没,没事。”   闻言,宋诗言的神色也微微缓和了一些,她笑着对殷皓明说道:“没事就好,我还担心殷先生你出什么事呢!”   “景颂小姐,你就先回车上吧——我再整理整理。”殷皓明笑着对宋诗言说道。   “好,那我就先回车上等你!”宋诗言笑着说罢,而后,她转过身,朝车走去。宋诗言转身的一刹那之间,她脸上的笑容迅速地垮了下去,一脸冷漠。   宋诗言和天葵在车上坐了半晌,殷皓明这才上了车。只是,他的神色依旧有些不好。   本来,他还打算着今晚英雄救美,从“坏蛋”手中救下景颂这女人,让她对自己更加的死心塌地。只是,万万没想到,这个叫anna的女人,竟然还是一个隐藏的赛车高手。如今,他没能在景颂面前树立一个光辉的硬汉形象,反倒还出了丑,形象大打折扣,倒还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殷先生,实在是不好意思——”天葵看着殷皓明,一脸愧疚之色,悠悠地说道,“要是我早知道殷先生你晕车,我绝对不会这么开车了。”   闻言,殷皓明的脸色愈发的尴尬起来,他看着天葵,好不容易才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说道:“刚才情况紧急,anna小姐这么做,也是应该的——只是,我一直以为,像anna小姐这样美丽的女人,应该是喜欢钢琴、舞蹈之类的。没想到,anna小姐你,竟然还是个赛车高手。我真是眼拙啊!”   殷皓明虽然是笑着说的,但他的眼中却迅速地闪过一丝怀疑,寻常女人,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好的赛车技术?难道,这anna,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不成?   宋诗言自然也发现了殷皓明的怀疑,见状,她笑着对殷皓明说道:“是啊。anna她赛车技术的确很厉害,她以前可是赛车俱乐部的会员呢!其实,我当初之所以会让她成为我的私人助理,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天葵见宋诗言在出声为她解释,便知道殷皓明已经开始在怀疑自己了,于是她也笑着附和道:“要是那些和我竞争总裁助理的女人们知道,总裁她是因为我会赛车才聘用我,她们心里一定会很郁闷吧!不过,我倒真的很庆幸,自己当初会选择赛车当爱好。毕竟,因为这个爱好,我才能得到一份如此令人眼红的工作。”   闻言,殷皓明点了点头,从他的表情来看,还是相信了天葵的话。   宋诗言见状,急忙转移话题,笑着对天葵说道:“anna,赶紧送殷先生回家吧!要是刚才的那些人追上来,那可就不好了。”   殷皓明如今也没了心思阻止,毕竟他现在的确是有些不舒服,只怕到时候那些人当真追上来了,他就算全力以赴,也打不过那些人。   “好的,总裁。”天葵说罢,便一踩油门。   “anna,你这次可得把车开稳了啊!”宋诗言看了一眼殷皓明,对天葵说道。   “总裁,你也知道我的技术,要不是刚才那些人在后面追我们,我也不会开那么快——你就放心吧,我这次会把车开得稳稳的,不会再让殷先生不舒服。”天葵笑着说道。   殷皓明总觉得她这话里,似乎是有一丝嘲讽的意味,但转念一想,他和这叫anna的女人,似乎并没有什么过节,便以为是自己想多了。可经过刚才的事之后,他觉得自己实在是丢人丢到家了,于是一路上,便也沉默着不说话,装出一副有些疲惫的模样。 第169章 再回宋家   不多时,天葵便开车来到了宋家大宅前。她缓缓停下了车,有些惊叹地说道:“这宋家大宅,可真是恢弘大气啊!虽然这儿比不得市中心那样寸土寸金,但城东区里的地价,也不便宜吧?这么大一所宅子,单单是地皮,就值不少钱吧!”   闻言,殷皓明这才“微微转醒”。   宋诗言见殷皓明醒了过来,隐在暗处的手紧紧捏着,皮笑肉不笑地对他说道:“殷先生,能娶到宋小姐这样的女人,你可真是好福气。”   殷皓明见宋诗言的目光看着宋家大宅,不知该如何回答她这句话,便只得沉默着。   天葵见殷皓明“醒了过来”,便开口对他说道:“殷先生,你家的保镖不许我进去。”   见天葵出声打破这尴尬的沉默,殷皓明这才找了个台阶下,他摇下了车窗,探出头去,有些不满地朝门卫室的保镖吼道:“赶紧给我开门!”   见车里的人是殷皓明,门卫室里的保镖不敢有所怠慢,赶紧用遥控打开了宋家大宅那豪华的大门,天葵这才得以将车驶入了宋家大宅。   宋诗言坐在车里,透过车窗,看着面前的景象,草地、湖泊、凉亭……这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可是,如今却又是无比的陌生。往日里的那一切,依旧历历在目。   记忆中总是春暖花开,阳光大好。她在那片绿油油的草地上,和爸爸一起奔跑,放风筝;她躺在湖里的那艘小木船上,慵懒地晒着太阳;她坐在花园里,闻着花香,看着喷泉;她在巨大的游泳池里,像一条灵活的鱼儿,肆意遨游;她坐在花厅里,吃着美味的糕点,听爸爸拉他最喜欢的那首曲子……   曾经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但却毁在了殷皓明和颜多雅的手上!宋诗言紧咬着嘴唇,忍住眼中的泪水。她心痛得无以复加,浑身颤抖着,隐藏在裙摆下的手,也紧紧握着,指节泛白,青筋暴起。   “景颂小姐,你没什么事吧?”殷皓明看着宋诗言的异样,一脸疑惑地问道。   “没事。”闻言,宋诗言收回思绪,敛去所有的表情,看着坐在一旁的殷皓明,挤出一个笑容,说道。   “殷先生,现在该走哪条路?”天葵看着面前的岔路,打断了殷皓明和宋诗言的谈话。   闻言,殷皓明伸手指了指右边的那条路,说道:“走这边。”   不多时,小车便缓缓停在主宅前。   殷皓明打开车门,下了车,弯下腰来,看着车里的宋诗言,笑着对她说道:“景颂小姐,今晚可真是谢谢你。”   宋诗言笑着说道:“殷先生不用客气,我也只是顺路而已。”   “要不然,景颂小姐和anna小姐你们留在这儿,喝杯咖啡再走?”殷皓明笑着提议道。   “不用了——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还得早些回去,”宋诗言浅笑着拒绝道,“以后,和殷先生打交道的机会还很多,不急于这一时。”   “景颂小姐说的是,那我就不留你们了,路上小心,注意安全!”殷皓明绅士地笑着说道。   宋诗言也笑着点了点头,而后关上车窗,对天葵说道:“走吧!”   闻言,天葵将车掉头,而后沿着来时的路开去。   宋诗言坐在车上,回过头,看着面前这熟悉而陌生的一切,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殷皓明见宋诗言回过头,朝这边看过来,还以为她是在看自己,不由得心中一喜。他站在主宅的门口,一直看着宋诗言的车离开。直到小车缓缓驶出他的视野,他才恋恋不舍地收回视线,转身朝主宅里走去。   宋诗言闭着眼,忽然,一个急刹车,让她回过神来。   “怎么了?”宋诗言睁开眼,对天葵问道。   “小九,颜多雅那女人的车忽然出现,拦在路上,看样子,她是有话要对你说。”闻言,天葵看着前面的那辆车,语气有些烦躁地说道。   闻言,宋诗言坐直身子,朝那边看过去。果然,颜多雅正从那车上下来,缓缓朝她走了过来。   颜多雅不是早就已经离开了宴会吗?这么现在才回来?宋诗言有些狐疑地看着颜多雅,而后,她也缓缓打开车门,下了车,不动声色地站在原地。   “宋小姐,你这时找我,是有什么事吗?”宋诗言看着颜多雅,不咸不淡地问道。   “景颂小姐,这是我家。按理来说,应该是我问你吧,你这是反客为主了——景颂小姐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家?”颜多雅看着宋诗言,明知故问。   一听到颜多雅说“我家”这个词语,宋诗言便觉得恶心又气愤。虽然,她如今已经变成了景颂,可这宋家大宅,明明是她的家。   可这颜多雅,竟然如此恬不知耻地说,这宋家大宅是她的家!就算颜多雅她真是爸爸的女儿又如何?虽然,宋诗言不知道爸爸和颜多雅的母亲究竟发生过什么,但如果爸爸真的在乎颜多雅,又怎么会不接她回家,放任她流落在外这么多年?   宋诗言隐忍着内心的怒气,笑着对颜多雅解释道:“殷先生说他的司机送你回家了,恰巧他的手机也没电了,所以,在宴会结束的时候,他就请求我捎他一程。怎么?宋小姐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殷皓明会让宋诗言捎他回家,本来就是颜多雅她意料之中的,所以,她倒也没有再说什么。她看着宋诗言,一字一句地问道:“景颂小姐,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可以。宋小姐你想问什么,尽管开口,无须和我客气。”宋诗言笑着回答道。   “景颂小姐,你,是不是喜欢我丈夫?”颜多雅倒也真不客气,开门见山地问道。   宋诗言见颜多雅一反常态地和她开门见山,便在心中猜测,颜多雅是不是在暗中录音,到时候拿给霍铭扬听。虽然她也想让霍铭扬早日和颜多雅联手对付殷皓明,但她就想和颜多雅玩一玩,便决定和她兜圈子。   思及此,宋诗言一脸疑惑地看着颜多雅,问道:“宋小姐,你为什么会这么问呢?”   “景颂小姐,你不用知道为什么我会这么问,你只需要回答我,你是不是喜欢他?”颜多雅见宋诗言没有回答,反倒还问起自己来了,于是有些急切地问道。   见状,宋诗言便已经确定了,颜多雅果然是在偷偷录音。   “我喜不喜欢他,对宋小姐你又有什么影响?再者,就算我真的喜欢他,宋小姐你也不用为此担心。因为,我景颂,是绝对不会和一个有妇之夫在一起。”宋诗言笑着说道。   颜多雅见宋诗言回答得模棱两可的,有些忿然,又有些无可奈何。   她看着宋诗言,转念一想,又继续问道:“景颂小姐,你还记得,上一次在b市慈善拍卖会上,那幅《深海的秘密》吗?”   “什么《深海的秘密》?”宋诗言一脸疑惑地问道。   宋诗言怎么可能不清楚颜多雅此问的用意?颜多雅的话锋会转得这么快,一定是因为她心里在怀疑自己,所以才会变着法子向自己套话,今晚的事,还有以前的事,究竟和自己有没有关系?如果自己和那幅画没有关系,过了这么久,一定不可能还记得它。   “景颂小姐难道不记得了吗?就是那幅深海的画,毫不起眼、没有特色——景颂小姐不记得,也是情有可原。”颜多雅解释道,眼神却一直在打量着宋诗言。   宋诗言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笑着说道:“哦,原来是那幅画啊!经宋小姐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记起来了——不过,宋小姐,你既然能画一千万的高价拍下这幅画,又怎么会觉得这幅画‘毫不起眼’、‘没有特色’呢?难不成,宋小姐你其实不喜欢这幅画?——可是,宋小姐你既然不喜欢这幅画,为什么还要花一千万的高价拍下它呢?”   闻言,颜多雅自知失言,又急忙打圆场,笑着说道:“我以为,在景颂小姐你眼中,那些无名小辈的画,大都是没有特色、毫不起眼的。”   “宋小姐你这话倒说得不对了,画的好坏,怎么能以名气来判断?不过,即便这画没有一丝名气,但宋小姐你最终还是拍下了它——想来,宋小姐,你也是有一个很爱心的慈善人士啊!景颂佩服!”   被宋诗言这番赞美,颜多雅不由得有些飘飘然,差点就把自己来找宋诗言的目的给抛之脑后了。她看着宋诗言,说道:“景颂小姐,我总觉得,你似乎不喜欢我。”   “是啊,我不喜欢你。”宋诗言看着颜多雅,神色自若地回答道,仿佛只是在与颜多雅议论今天的天气如何,十分淡然,而且随意。   宋诗言如此耿直的回答,反倒让颜多雅早已准备好的话说不出口。一时之间,颜多雅有些怔愣地看着宋诗言,沉默着。好半晌,她才嗫喏地开口说道:“为,为什么?”   话一出口,颜多雅便有些懊恼,因为,她之前想说的话,根本就不是这句“为什么”!不过,说出去的话,和泼出去的水一样,都已经无法再收回了。于是,颜多雅便只能故作镇静地站在原地,等着宋诗言的回答。   “宋小姐,其实一开始,我还是很喜欢你的,和你也并没有什么纠葛。可是,我总感觉,你似乎有些针对我啊!我又不是圣母,你如此对我,我怎么可能还会喜欢你呢?”宋诗言看着颜多雅,缓缓说道。 第170章 设计拉拢   而后,宋诗言看着颜多雅,又一脸同情,幽幽地说道:“不过,我倒是很同情宋小姐你。”   “同情?真是好笑!”颜多雅有些好笑地说道,“虽然景颂小姐你不是什么名门大小姐,但有偌大的霍家做后盾,我的身份,看起来的确不如你尊贵。不过,我宋家,也不是那么好惹的。景颂小姐你说这话,难道是瞧不起我宋家?”   “我说的自然不是这个——宋小姐,你难道还不知道,你如今已经被a市名媛圈里的千金小姐们集体排斥了吗?”宋诗言看着颜多雅,理了理被夜风吹乱的头发,悠悠地说道。   闻言,颜多雅的神色浮现出一丝尴尬。她看着宋诗言,本来不想承认,但还是忍不住说道:“景颂小姐,我看你平日里并不怎么和那些女人们来往——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事?”   “这件事还需要去问吗?但凡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宋诗言笑着回答道,“况且,我听那些人说,宋小姐你喜欢和她们抢东西,因此还和好几个千金小姐闹了些矛盾。那几个小姐的家世,的确和宋小姐你相差甚远,自然,大家也都说你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儿。这不,一传十,十传百,除了林小姐,a市这些千金小姐们都不愿意再和宋小姐你交朋友了。”   闻言,颜多雅的神色有些郁郁,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见状,宋诗言来到颜多雅的身边,拉起她的手,一脸亲切地对她说道:“宋小姐,其实我也明白,被人孤立的滋味,确实不好受。所以,你要是不介意,改天得了空,我就把a市的这些千金小姐们聚集起来,办一个宴会。借这个宴会,宋小姐你就好好地和那些千金小姐们消除误会。毕竟,以后在这圈子里,你们也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宋小姐,你意下如何?”   闻言,颜多雅的确是有些心动。被这些千金小姐们排斥在外,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人群中,旁人的眼光,的确让颜多雅有些不好受。可是,景颂这女人,怎么会忽然大发慈悲地帮助自己呢?她是抱着怎样的目的?   思及此,颜多雅一脸防备地盯着宋诗言,说道:“景颂小姐,你为什么想要帮我?你想从我这儿得到些什么?”   见状,宋诗言笑笑,说道:“宋小姐,为什么你会觉得,别人帮你,都是因为有利可图呢?其实,我不过是觉得,既然宋小姐你有一个像林小姐那么仗义的朋友,那么,宋小姐你这个人,也不会坏到哪儿去。说到底,只是你的性子有些骄纵罢了——要是宋小姐你愿意,我也希望交你这个朋友。”   颜多雅见宋诗言一脸真挚的模样,对她的防备之心也渐渐消散。   想不到,因为林琅那女人,景颂竟然会想要和自己结交。到时候,有景颂在,那些女人们还怎么敢对自己不敬?一想到这,颜多雅就有些得意。   她看着宋诗言,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景颂小姐,我之前针对你,的确是因为对你有所误会。如今,景颂小姐你能不计前嫌,与我结交,我又怎么能拒绝你的好意呢?——那么,景颂小姐,我们以后就好好相处吧!”   闻言,宋诗言笑着拍了拍颜多雅的手,说道:“你就别叫我‘景颂小姐’了,叫我‘景颂’就好。你要是不介意,我就叫你‘诗言’,好吗?”   颜多雅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景颂,能交到你这样的朋友,我真是三生有幸啊!”   宋诗言也笑着对颜多雅说道:“诗言,能交到你这样的‘好’朋友,也是我的‘幸运’。”   宋诗言把“幸运”这两个字说得很重。她的确是“幸运”,所以才会在万千人中,遇见颜多雅!她又怎么可能会忘记颜多雅对她所做过的一切?   她曾经是那么信任颜多雅,可颜多雅呢?不仅辜负了她的信任,还联合殷皓明害死了爸爸,德叔、阿祥,让她被几个男人玷污,把她困在火海,烧死了奶奶,毁了她的脸,最终把她丢到大海中!   颜多雅曾经背叛了她的真心,颜多雅从她这儿抢走的东西,如今,她都会一样一样地夺回来。并且,她也会让颜多雅知道,被人背叛的滋味,究竟是怎么样的!   ……   宋诗言回到车上,慵懒地坐在座椅上。刚才,她在外面和颜多雅的对话,天葵听得一字不漏。   天葵透过内后视镜,看着她,总觉得猜不透她的内心,便有些不解地问道:“小九,你怎么会想着帮颜多雅那女人,和那些千金小姐们牵线搭桥?按理来说,你是要对付颜多雅的,如今她被这些千金小姐们排挤,你应该为此高兴啊!怎么会……”   宋诗言看着天葵,嘴角浮现起一丝笑意,而后才有些打趣地说道:“老四,你不是一向自诩聪明吗?怎么连我的用意也没能明白?看来,你在我面前夸耀自己的那些话,都是老四你自吹自擂吧!”   闻言,天葵看着宋诗言,一脸无奈地说道:“才不是我自吹自擂,我的厉害之处,可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只不过,小九你失忆之后,整个人变得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我实在是摸不清你的心思——小九,其实说真的,有时候,我真的觉得,你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见天葵一脸怀疑地盯着自己,宋诗言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她坐直了身子,通过内后视镜,看着天葵的眼睛,说道:“变了一个人?老四,人死过一次之后,总是会发生一些变化的。再说了,难道老四你,还认不出我了吗?”   “可是,我总有一种错觉,虽然这具身体是你的,可你身体里的灵魂,却像是别人的。”天葵有些犹豫,但终究还是说道。   宋诗言看着天葵,脸上的笑容愈发的灿烂,说道:“别人的?老四,照你这么说,我不是地锦,只是一个占用了她身体的孤魂野鬼——老四,你是奇闻异事看多了吗?真没想到,你竟然会相信这样荒诞的事!”   宋诗言笑着说这话的时候,她的心,却不由自主地有些忐忑,有些惊慌。毕竟,这荒诞的事情,就发生在她自己身上!   闻言,天葵的神色暗了暗,好半晌才继续说道:“我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小九你难道还当真了,要生我的气吗?”   宋诗言见天葵的神色有些戚戚,心头有些酸涩,充满了愧疚。是啊,自己才是那个占用别人身体的坏蛋。而天葵,她和这具身体的真正主人是相识数年的朋友,她怀疑自己,本就是理所当然。可为什么,她却要因为怀疑自己,而感到抱歉呢?归根结底,都是因为她真的很在意地锦。   思及此,宋诗言笑着对天葵安慰道:“老四,你这说的是哪里的话?我不过是开一个玩笑而已,怎么可能会生你的气呢?再说了,我可以生任何人的气,也绝对不会生你的气,因为,你是我地锦最好的朋友。”   闻言,天葵定定地看着宋诗言,好半晌,她才一字一句地说道:“小九,你以前,从来不会开玩笑。”   闻言,宋诗言脸上的笑容有些凝滞,她看着天葵,喃喃地说道:“我刚才都已经解释过了,人在地狱里走过一遭,总是会变一些的。”   天葵闻言,不再作声,有些沉默。好半晌,她才笑着说道:“小九,你说的是。人死过一次,总会变的。只要,你还是你,还是我最好的朋友,这样,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毕竟,至少你还活着。”   ……   “少,少爷?你刚才说什么?”站在一旁的保镖,看着一脸阴沉的霍铭莘,硬着头皮喊道。   今天,他照例来书房向自家少爷汇报景颂小姐的行踪,虽然他心中早已做好了万全的思想准备,但此刻他站在这十足的低气压中,已经压抑到小心脏都几乎要蹦出胸腔了。   闻言,霍铭莘有些愤怒地偏过头,看着保镖。他有些想发火,但还是耐住了性子,指着照片中那个谦和有礼、一脸暖意的男人,又问了一遍:“这个男人,又是什么来头?”   保镖看了那照片一眼,而后小心翼翼地和霍铭莘解释道:“少爷,这是郑璟昊,a市郑家的独生子。估计用不了多久,他就会接手郑家在国内的产业——哦,这个生日宴会的主人,就是他。”   “郑家?”霍铭莘有些疑惑地说道。   “郑璟昊的母亲,就是林家的人。这么说起来,少爷和他,还沾亲带故呢!”保镖说道。   闻言,霍铭莘皱着眉头,点了点头。而后,他似乎又想起什么,一脸不悦地看着保镖,说道:“你别把话题给我扯远了——你就告诉我,这郑璟昊,他如今有没有家室?”   “少爷,岂止是家室,他连一纸婚约都没有,可算是a市鼎鼎有名的钻石王老五了。并且,这郑璟昊性情温润,有才有貌,听说连他的感情经历,也是一纸空白呢——a市那些千金小姐们,有好些都对他倾慕不已……”   保镖忽然意识到自己似乎说了些不该说的,便讪讪地闭上了嘴,站在原地,不做声。   闻言,霍铭莘有些恼怒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而后,他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声音之大,让保镖也不由得有些胆战心惊。他蹙起了眉头,浑身被一股怒火包围着。 第171章 因他而起   见状,保镖又只得开口说道:“少爷,虽然景颂小姐和郑璟昊跳了一支舞,但我觉得,你大可不必将他放在心上。依我之见,殷皓明、霍铭扬,和薛昭武这三个人,反倒要更危险一些。你看这张照片,景颂小姐她竟然不惧流言,送这个殷皓明回宋家大宅呢!”   闻言,霍铭莘又把这些照片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在心里思索着。   他之前已经派人去调查了宋家的事,再依据之前在皋顺岛上的种种表现,如今,他几乎可以确定,香菜她的真实身份,就是宋家的千金——宋诗言。   她曾经和自己说过,她被人害死,丢进了大海。如此说来,应该就是殷皓明和如今的这个“宋诗言”联手害死了她。如今,她回a市,就是为了报仇,所以,她会送殷皓明回家,也只是在逢场作戏而已。   至于霍铭扬,霍铭莘也没有将他放在心上,毕竟,在宋诗言眼中,霍铭扬是“害死”他的凶手之一。如果,她对自己有那么一丝真心,那么,她就绝不会和霍铭扬纠缠在一起。再说了,以她的头脑,肯定清楚霍铭扬追求她,究竟是抱着怎样的目的。   可是,至于薛昭武——从他身上,霍铭莘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他可以肯定的是,薛昭武会和林琅退婚,有一部分她的原因。既然,如今薛家能同意薛昭武退婚的事,那么,他追求宋诗言,似乎就没有什么阻碍了。   思及此,霍铭莘的脸色愈发的难看了。他思索了半晌,最终放下了手中的照片,幽幽地对那保镖说道:“你去找两个信任的人,我有事情要吩咐。”   保镖闻言,也不多问,便径直离开了书房。   等保镖离开后,霍铭莘看着电脑上宋诗言的那些照片,他不由得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思绪回到了以前。   霍铭莘清楚地记得,在皋顺岛的时候,宋诗言曾和他说过。她被心爱的男人用尖刀划破脸,丢进了冰冷的大海中。因为老天垂怜,最终才得以附身到那具身体里,被他从海边捡了起来。可是,他总觉得,她所遭遇的,远远不止是这些。宋启刚突然逝世,总有些古怪,应该也是殷皓明和那女人搞的鬼。   那么,在她遇到自己之前,她究竟又遭遇了些什么?而如今,她附身的这具身体,又有着怎样的来历?爷爷曾和他提起过,她身份成谜,连霍家的情报线人也查不出一丁点与她有关的资料。那么,她的背后,究竟又隐藏着一个什么样的组织呢?   霍铭莘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他忽然觉得,宋诗言这个人,就像是一团不可捉摸的迷雾,看透她的心,似乎比管理霍家的产业还要困难许多。   宋诗言,不管你如今究竟是谁,我只知道,你是香菜,是那个说要守护我一辈子的女人,是那个我下定决心守护一生的女人。霍铭莘在心中暗自说道。   可是,如果有朝一日,她知道自己骗了她,她一定不会原谅自己吧!以她那决绝的性格,或许,为了报复自己对她的欺骗,她会永远地消失在自己的生命里。不,我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思及此,霍铭莘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朝外走去,一路来到花厅。   老爷子正坐在花厅里听着音乐,喝着茶,见霍铭莘走了过来,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只是,这惊讶又转瞬即逝。而后,他放下手中的茶杯,笑着招呼霍铭莘过去坐下,这才不急不缓地说道:“铭莘,你怎么忽然想起来陪我这个老头子了?我还以为,你又要在书房里坐上一整天呢!”   霍铭莘看着老爷子,有些踌躇地说道:“爷爷,我在这里,已经学到了很多,所以,我想……”   老爷子见他这副犹豫的神情,还不等他说完,便出声打断道:“铭莘啊,爷爷知道,你在商业上很有天分。管理公司的这些事,你都是一点就通。可是,爷爷觉得,你还是应该留在英国,多历练历练,等羽翼丰满时回国,也不迟。至于国内,有景颂在,你也就不用操心了。”   “可是……”真正让霍铭莘操心的,哪是什么公司的事务?   “爷爷明白,你是担心景颂,怕霍铭扬对她不利。不过,铭莘啊,你就尽管放心吧!景颂这丫头,倒是聪明得很,如今,霍铭扬一心讨好她,根本不会做出对她有害的事。”老爷子笑着说道,似乎对宋诗言很满意。   老爷子见霍铭莘依旧是眉头紧皱,于是便继续说道:“铭莘,你也知道,这些年来,爷爷的身体一直不是很好。爷爷能坚持这么多年,也都是为了你。爷爷想为你保住霍家。难道,你就忍心让爷爷失望吗?”   老爷子这一番情真意切的话,再也无法让霍铭莘说出一个“不”字。自从他的母亲去世后,整个霍家,就只有老爷子一人是真心为他好。如果,老爷子当初认了霍铭扬这个孙子,对他不管不顾,或许,他早就死了不知多少次了。   “爷爷,我知道了,”霍铭莘神色有些黯然地说道,“那么,我就先去书房了。”   老爷子看着霍铭莘有些失魂落魄的背影,眼中一片后悔之色。如果当初,他没有逼着自己那不争气的儿子娶林婉,或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这说来说去,如今的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的私心而造成的。   当年,他曾疯狂地喜欢上了一个女人,可她最终,却嫁给了林家的长子,也就是林博的父亲、林琅的祖父。无法与心爱之人厮守一生,这成为了他心中的永远也无法弥补的遗憾。后来,他心想,虽然自己不能和她在一起,但是,可以让自己的儿子和她的女儿结婚。所以,他才极力促成了霍林两家联姻。   可是,事情的发展总和他的预想相差甚远。霍成烈和林婉结婚,一开始就本来是被迫的,不久之后,霍成烈便在外面认识了江淑如,一个势利的风尘女子。所以,才会造成后面这一系列的事。   当然,最终的结果就是,林婉去世后不久,他爱的那个女人,悲痛之下也病逝了。而后,林家与霍家断绝了关系,甚至连霍铭莘这个亲外孙也没有来往了。 第172章 找回尸体   宋诗言开完会,才走出会议室不远,天葵便接了个电话。她在一旁低声说着些什么,而后,她看着宋诗言,一脸凝重的样子。   宋诗言见天葵的脸色如此沉重,还一直盯着她看,便猜到电话里的事,应该和自己有关。她看着天葵,有些不解地问道:“老四,你这么看着我,是有什么事吗?”   闻言,天葵沉默了半晌,这才开口回答:“小九,你说得果然没错,我派出去的那些人,已经找到了你口中的那个保险箱。和那保险箱一起被找到的,还有一具腐烂得完全看不清面容的尸体。”   闻言,宋诗言身形不稳,她脚下一个踉跄,因为穿着高跟鞋,还差点崴了脚。她看着天葵,有些震惊地说道:“老四,你,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我的人已经找到了你说的那个保险箱,还有,一具尸体。”天葵看着宋诗言的异样,神色有些深邃,悠悠地回答道。   见天葵一脸怀疑地盯着自己,宋诗言这才察觉到自己有些失态。   思及此,她默默地呼了一口气,而后才一脸兴奋地继续说道:“天呐,没想到,我做的那些梦,竟然全都是真的!真是太难以置信了,这世上竟然会有这么神奇的事!”   宋诗言说罢,便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天葵的反应。   听宋诗言这么说,天葵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一些,而后,她看着宋诗言,也笑着说道:“是啊!这件事,的确是令人匪夷所思。一开始,我听见这消息的时候,也是很无比震惊,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见天葵对自己的怀疑似乎是有所减少,宋诗言这才按捺住内心的急切,不紧不慢地问道:“那么,那个保险箱,以及那具尸体,如今在哪儿?”   “她们一找到这些东西,就立刻打电话向我汇报,如今正在返航途中。我想,要不了多久,装有保险箱和尸体的游艇,便会回到A市的码头。”天葵沉吟着说道。   “老四,我今天还有其他的行程吗?”宋诗言又问道。   “没有了,”天葵看着宋诗言,而后说道,“小九,你现在可千万别告诉我,你要去码头!”   “嗯,”宋诗言点了点头。   “小九,那宋诗言和你非亲非故的,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对她的事如此上心?”天葵看着宋诗言,似乎是有些失落地说道。   闻言,宋诗言敛去脸上的所有表情,换上一张有些无所谓的笑脸,说道:“我不过是想去凑个热闹罢了——话说,这件事,应该没有走漏风声吧?”   “小九,难道你还信不过那些跟随我多年的手下?再说了,殷皓明和颜多雅他们两人要是一直关注着这边的动静,反倒会此地无银三百两,引起别人的怀疑。所以,这件事,根本不会走漏半点风声,小九你实在是多虑了。”天葵有些无奈地说道。   宋诗言闻言,觉得天葵说的不无道理,便点了点头,放下心来,和她一起朝停车场走去。   一路上,宋诗言透过车窗,看着头顶那片湛蓝的天空,以及那片愈来愈近的蔚蓝色大海,她的心情,可以说是五味陈杂。她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抵达码头。可是,一想到自己即将面对自己那具腐烂的尸体,她又觉得自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了脖颈,喘不过气来,几欲窒息。   天葵透过内后视镜,看着宋诗言的异样,她没有开口说话,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抵达码头之后,宋诗言在车上待了好半晌,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了一些,这才不疾不徐地打开车门,下了车。   天葵的下属早已在这里等候多时,见宋诗言下了车,她有些诧异地看了天葵一眼,虽然一言不发,但眼中的疑问已是不言而喻了。   天葵来到属下身边,在她耳边低声解释道:“地锦在事故之后失去了记忆,如今又已经成功脱离了组织,所以,组织里的那些事,不许向她透露分毫,知道了吗?”   闻言,下属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宋诗言,一脸严肃地点了点头。   “东西在哪儿?”宋诗言来到两人跟前,看了一眼天葵的下属,问道。宋诗言虽然是一脸淡然的模样,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其实她已经紧张得手心渗出了汗。   下属闻言,忍不住打量了宋诗言几眼,而后才应道:“请跟我来。”   一路来到一艘普通的游艇前。下属对天葵说道:“找到东西,回到码头后,为免人多眼杂,我就让其余人等先行离开,只留下我和另外一人,等候你的吩咐。”   闻言,天葵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和宋诗言一起,登上了游艇。   甲板上,放着一个银色的保险箱,以及一个黑色的裹尸袋。宋诗言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让自己的视线远离那裹尸袋。她缓缓来到那保险箱前,蹲下身来,看着这保险箱,颜多雅那张丑恶的嘴脸,仿佛就浮现在她的眼前。   “宋诗言,你瞧瞧,我对你多好。你以前喜欢的那些东西,我可都帮你放进了这保险箱里。到时候,你一个人待在这深海之中,也不至于太过寂寞,至少,还有你的东西在这儿陪着你。”   当时,颜多雅俯视着遍体鳞伤、几乎快要断气的她,笑得猖狂而又得意。颜多雅在她面前说过的那些话,她又怎么可能会忘记?   宋诗言忽然间想起了些什么,对天葵的下属问道:“这个保险箱,在水里泡了这么久,还能打开吗?”   “当然可以。这个保险箱的材质本来就是防水、不易腐蚀的,只要有密码,就能轻易地打开。就算没有……”那下属听见宋诗言发问,便详细地替她解答。下属抬眼一看,便发现天葵正一脸阴沉地看着自己。她不知天葵究竟是何意,便只得将后面的话硬生生地吞进了肚子里。   “除了密码,还能用其他方式打开这个保险箱吗?”宋诗言仔细打量着保险箱,皱着眉头,继续问道。   下属正要回答,见天葵不动声色地对自己摇了摇头,她停顿了片刻,于是也跟着摇了摇头,对宋诗言说道:“应该不可以,因为,这个保险箱的材质十分特殊,硬度堪比金刚石,所以,想要用其他方式打开保险箱,可以说是十分困难。”   闻言,宋诗言有些无奈地点点头,她沉默地看着那保险箱,好半晌也没有说话。   “你之前和我提过的那具尸体,就是装在那裹尸袋里的吗?”天葵指着那裹尸袋,对下属问道。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却正好落进宋诗言的耳中。   “是的。关于这具尸体,我不知道你们打算如何处理,所以,就让人先搁在这儿,等你的吩咐。”下属答道。   闻言,天葵瞥了一眼宋诗言,而后缓缓朝那裹尸袋走了过去,蹲下身来,缓缓拉开裹尸袋的拉链。   “你,你当真要看吗?这具尸体腐烂得有些厉害,而且,味道也有些刺鼻……”下属见天葵正缓缓拉开拉链,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天葵一鼓作气地拉开拉链,那裹尸袋里的尸体,又终于得见光明,可一股恶臭,却顿时便弥漫了整个甲板。   一开始,宋诗言便不打算看到自己的尸体,可闻到这股挥之不去的恶臭之后,她终究还是不由自主地转过头去,朝那恶臭的源头望去。   天葵见宋诗言转头,适时地偏开了身子,宋诗言的尸体,便毫无保留地呈现在了她自己的面前。   宋诗言直楞楞地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尸体。   裹尸袋里,那件本来洁白如雪的婚纱,却早已变了颜色。那颜色,灰中掺杂着一丝黄,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脏,显得很是诡异。婚纱上还沾着一些杂乱的头发,大概是刚才那些人装进裹尸袋时,不小心从她头上碰掉的。她的身体在水里泡了那么久,皮肉水肿发软,倒也是有这个可能。   脸上的皮肉,大概是因为死前被殷皓明用尖刀划得血肉模糊,如今的确是腐烂得最厉害,已经可以清楚地看见白森森的头骨和两排整齐的牙齿。而没有被婚纱遮住的肩膀和手臂,早已被海底的那些鱼虾咬啮得千疮百孔,可以说是密密麻麻地排列着无数小孔,令人头皮发麻,浑身的汗毛倒竖着。   青黑色的皮肤,偏生又搭配着那泡得发白的肉,有的早已从那白森森的骨头上掉落下来,有的还勉强连着,触目惊心。而她那泡得发胀的尸体,如今还不断地向外淌着黄水,风中也充斥着一股恶臭。   天葵的下属见状,再也抑制不住呕吐的渴望。她十万火急地冲到栏杆旁,毫无形象地趴在栏杆上,又吐了出来。她在心里后悔极了,早知如此,当初自己就不要揽下这吃力不讨好的活儿。   宋诗言虽然早已预料到如今的境况,但也没能想到,自己的尸体,竟会变成如今这副恶心而恐怖的样子。她的嘴唇失去了原本的血色,脸色也有些苍白,浑身似乎是失去了力气,身子也软软的。   宋诗言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堪堪稳住自己的身形,不至于跌倒在甲板上,引起天葵的怀疑。她捏紧了双手,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和往常一样平静。   明明已经立春了,可为什么,她的心,依旧是这么冷? 第173章 天葵起疑   “小九,依照这尸体的腐烂速度来看,我觉得,她的确是死了大概有半年了。你——在梦里看见的那些,果然都是真的。”天葵站起身来,看着宋诗言的眼睛,她的神色有些深邃,一字一句地说道。   闻言,宋诗言扯出一个苦涩的笑容,说道:“是啊,我也没想到,这些竟然全都是真的。”宋诗言心明如镜,岂会不知道,天葵已经开始在怀疑她了?   见状,天葵也不再多说。她看着宋诗言,皱着眉问道:“小九,这些东西,你打算怎么处理?”   闻言,宋诗言也皱着眉头,在心里沉思着。   她的尸体,如今已经被海水泡得变形,根本就不能测指纹。而她之前所有的医疗诊断,全都在私人医生那儿。殷皓明已经用钱收买了他,就算她想要用医疗诊断记录,来证实自己的身份,他们也能从中做手脚。至于,和爸爸妈妈做亲子鉴定,这条路也是行不通的。因为,爸爸妈妈死后,都采用火葬,骨灰里根本就检测不出DNA了。   所以说,如今,她根本就不能证实自己就是宋诗言,唯一的方法,就是能够证明颜多雅不是她。那么,如今看来,她只有一个可行的办法——那就是找到颜多雅的亲生母亲。只要能证明颜多雅的母女关系,那么,颜多雅顶替她身份一事,就能取得突破性的进展。   可是,颜多雅的母亲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如今身在何处?由于颜多雅之前没有和她透露分毫,天葵到现在都还没有查到一丝相关的信息。   思及此,宋诗言暗自叹了一口气,而后,她敛去脸上的表情,不悲不喜地对天葵说道:“到时候,把这保险箱送到家里去吧。”   “好的,小九。那这具尸体,又该如何处理?”天葵看着宋诗言,幽幽地说道,“你看,这尸体都变成了这副恶心的模样,还散发着恶臭——要不,我就派人直接把她埋了吧?”   “到时候,我们可以用这具尸体来指证他们做过的事,所以,就不用急着掩埋——既然她都变成了这副模样,不如,先把她放进冰棺,丢在一边。到时候自然会排上用场——老四,你觉得呢?”宋诗言一脸平静地说道,只是,她的神色却有一些黯然。   天葵见宋诗言一脸平静的模样,点了点头。而后,她转过头,有些无奈地看着趴在栏杆上呕吐的下属,高声说道:“你听见了吗?就按小九说的这些做,知道吗?”   下属脸色苍白地用手帕擦了擦嘴边的污秽,转过身来,一脸虚弱地看着天葵。虽然她不清楚宋诗言和天葵之间说的那些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但还是答道:“知道了!”   闻言,宋诗言看着天葵,朝她笑了笑,继而说道:“老四,我忽然间想起来,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去做——所以,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一步了。”   “小九,你还有什么事?我刚才都已经和你说过了,你今天已经没有其他行程了。”天葵看着宋诗言,不疾不徐地说道。   闻言,宋诗言神色自若地说道:“之前和那林家小姐说好,今天要碰面。因为是我的私事,所以我根本就没有把它放到行程上。”说罢,宋诗言有些踉踉跄跄地准备离开。   天葵见宋诗言的身形有些不稳,紧接着说道:“小九,我看你的脸色有些不好,你这样,我真担心你途中出了什么事——要不然,我开车送你去见林小姐?”   “我难道脸色不好吗?这是怎么回事?”宋诗言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一脸惊讶的模样,而后,她笑着对天葵说道,“老四,你就待在这儿吧!有你在这儿看着,我也要放心一些——毕竟,老四你如今是小九最信任的人。”   闻言,天葵只得无奈地点了点头。   宋诗言一脸无谓地笑着和天葵挥了挥手,转身便下了游艇,朝小车走去。   天葵看着宋诗言的背影,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她站在原地,若有所思。虽然小九如今的行为举止的确和以前大相径庭,可小九她毕竟从小和自己一起长大,自己怎么能够怀疑她呢?   宋诗言仿佛行尸走肉一般,有些踉踉跄跄地回到了车上。一关上车门,她拼命忍住的眼泪终于决堤,倾泻而下。   宋诗言泪流满面地坐在驾驶座上,她一边重重地捶打着自己的胸口,一边忍不住嚎啕大哭。原来,亲眼看着自己的尸体,逐渐腐烂、发臭,竟然会是如此残忍的一件事。   宋诗言一直以为,经历过一次死亡的自己,会有一颗强大的心,不再会像以前,那么脆弱,一碰就会碎。可事实呢?她终究还是高估了自己。她只能庆幸,刚才的自己还有一丝理智尚存,否则,或许早已经在天葵面前完全失态,露出了马脚。如果,她没有硬撑着一口气,或许,早在那游艇上,她就已经倒了下去。   宋诗言忽然有些庆幸,庆幸自己当初没有亲眼看见爸爸的死状。如果当时,她亲眼看见爸爸死在了自己面前,或许,她的心,早已被击垮,无法痊愈。因为,亲眼看着对自己最重要的人死在自己面前,对她而言,是这世上最为沉重的打击。   悲痛之后,宋诗言又想到了一个十分严肃的问题。既然自己能够借尸还魂,说不定,地锦也可以。如果地锦的灵魂能够回到她原本的身体,那么到时候,她的灵魂,究竟又该何去何从?   思及此,宋诗言擦干了眼泪。她究竟还剩下多少时间,一天,一年,还是一辈子?她不得而知。可是,如果一直到她离开地锦的身体,那时她都还没能顺利地为爸爸报仇,为自己报仇,又该如何是好?   只是刹那之间,宋诗言心中的悲痛便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她对时间的担忧。如今看来,她必须得加快步伐,一步步完成自己的计划。宋诗言敛去所有的情绪,只剩下一颗被复仇包围着的心,她发动汽车,缓缓驶离了码头。   站在游艇上的天葵,定定地看着移动着的黑色小车,若有所思。直到小车变成了一个移动着的小黑点,消失在她的视线中,她才作罢。 第174章 拉拢程婧   因为才下午,时间尚早,酒吧里的人也寥寥无几,只有好几个侍应生在吧台擦拭着杯子。   一个长发及腰、画着淡妆的女人,正坐在酒吧里一个昏暗的角落,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酒。女人面色酡红,有了几分醉意,桌上的酒杯,也是一片狼藉。   “你就是程婧,程小姐吧?”宋诗言径直来到女人面前,兀自坐了下来,笑着说道。   闻言,女人放下了手中的酒杯,抬起头来,双眼迷离地看着宋诗言,好半晌才问道:“你是?你看起来,似乎有些眼熟啊!”   宋诗言笑笑,一脸平静地说道:“我是景颂,你应该,听过我的名字。”   程婧闻言,偏着头思索了好一会儿,似乎才反应过来宋诗言的话。而后,她坐直了身子,看着宋诗言,脸上也多了一丝清醒,悠悠地说道:“俗话说得好,无事不登三宝殿。景颂小姐,你一个大忙人,来这儿找我这无名小卒,究竟有什么目的?”   程婧,二十岁出道,在娱乐圈摸滚打爬了五六年时间,如今却还是一个十八线的小明星。虽然长相姣好,身材也算是玲珑有致,更是活跃于各部热播剧中,但就算是顶破了天,她也只能出演一个活不过三集的恶毒女配,或者是男女主角的感情神助攻,戏份少得可怜。   “知道这个人,但却叫不出她的名字”,大概就是程婧在娱乐圈的地位,着实令人尴尬。对程婧而言,如今,她最迫切的事,就是能找到一个颇有势力的金主,然后,一夜爆红。   对于娱乐圈里的人,宋诗言本来无意结交,不过,天葵调查到,这程婧和殷皓明之间,可以说是关系匪浅。自然,为了对付殷皓明,宋诗言当然会想办法将她拉拢到自己的这方阵营里。   “程小姐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喝闷酒?殷皓明呢?他怎么舍得让你一个人在酒吧里喝酒?”宋诗言看着程婧,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徐徐说道。只是,这带着笑意的话,却让程婧不由得有了一丝严肃之色。   “景小姐,我与你无冤无仇,没有任何瓜葛,你为什么要派人调查我?——你究竟有什么目的?”程婧看着宋诗言,眼中虽然有一丝怒气,但却不敢发作,只能咬牙切齿地说道。   见她如此,宋诗言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这才继续说道:“程小姐,你之所以会和殷皓明这有妇之夫在一起,我想,应该不是为了什么所谓的‘真爱’吧?和殷皓明在一起之前,他是不是曾告诉你,到时候,他会投资新戏——然后,让你当新戏的女主角呢?”   程婧闻言,有些沉默地看着宋诗言,不安地捏着衣角。而后,她才冷冷地笑着说道:“景小姐,你说得的确没错,我就是为了这个,才和他在一起的。娱乐圈的女明星众多,又有几个背后没有金主呢?——不过,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恐怕和景小姐你没有任何关系吧?毕竟,他明媒正娶的女人,是宋诗言。”   宋诗言看着程婧,无所谓地笑笑,这才悠悠地说道:“可是,程小姐你的那部女主剧,什么时候才能开拍呢?——你独自一人,坐在这儿喝闷酒,我想,是因为你不开心吧!——让我猜猜,程小姐你都已经攀上了殷皓明这根高枝,为什么还会闷闷不乐呢?不会是殷皓明他,出尔反尔吧?”   程婧闻言,看着宋诗言,冷哼一声,而后继续说道:“一说起这件事,我心里就来气。他当初明明和我说好,投资一部戏,让我当女主角。我满心欢喜地等着进组,可结果呢?导演告诉我,说这部戏的女主角,换成了郑丽丽——听说,郑丽丽那女人就是他的新宠。要是他知道,郑丽丽可是来者不拒,上一个金主是马来西亚一个七十多岁的富豪,我猜,他绝不会包养郑丽丽这样的女人。”   说到后面,程婧的语气有一丝愤恨。   听了程婧的这一番话,宋诗言终于有些了然,为什么程婧都在娱乐圈里摸滚打爬了五六年,如今还是一个不入流的十八线小明星——宋诗言只不过是略施小计,套程婧的话,她立马就中了招,可以说是滔滔不绝了。更何况,这程婧不擅长表情管理,她所有的心思全都在脸上展露无疑。这样的人,不讨喜,的确不适合待在娱乐圈这个纸醉金迷的地方。   “如果我说,我能让你得偿所愿,当上你梦寐以求的女主角呢?”宋诗言看着程婧,靠着椅背,一字一句地说道。   闻言,程婧有些惊讶地看着宋诗言,好半晌,她才反应过来。   她看着宋诗言,冷冷地笑着说道:“这样的报酬,的确是很令人动心啊——不过,景小姐,你打算让我帮你做些什么呢?如果,你是想让我去陪那些肥头大耳,大腹便便的老男人,我劝你还是去找像郑丽丽那样的女人。”   闻言,宋诗言笑笑,说道:“程小姐,你在娱乐圈打拼了这么几年,也只有殷皓明这么一个不靠谱的金主,我就知道,你和其他大多数女明星相比,还是有些不同的——你放心,我需要你做的事,不仅不会让你感到为难,反倒是在帮你。”   “帮我?”听了宋诗言的话,程婧有些好笑地说道,“你说你是在帮我,可我终究得为此付出代价,不是吗?”   “殷皓明他玩弄了你的感情,难道,你就咽得下这口气吗?”宋诗言笑着反问道。   “咽不下这口气又能怎么样?我不像景小姐这样,有后台、有靠山,我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明星而已,哪里有胆子和殷皓明这样有势力的男人作对?和他撕破脸,我岂不是自找死路?”   程婧闷闷不乐地说道,说罢,她又端起酒杯,仰头喝了一大口酒。却不小心被呛着了,咳得她满脸通红,半晌才有所好转。   “所以,我今天才会来这儿找你。”宋诗言等程婧恢复过来,这才不慌不乱地说道。   “呵,我只是一个没有后台的小角色,你们这些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在商场上叱咤风云。不管是谁,我一个都惹不起,惹不起!所以,景小姐你还是请回吧!”程婧放下手中的酒杯,看着宋诗言,缓缓说道。   “程小姐,先不要急着拒绝我的提议。你现在喝了酒,头脑可能有些不太清晰,等你清醒的时候,可以再好好考虑一下——究竟是继续把希望,寄托在一个已经有了新猎物的男人身上,最终一无所获;还是,同意和我合作,抓住一夜爆红的机会?”   宋诗言笑着说罢,而后,她从座位上站起身来,从包里拿出一张名片,放到了程婧面前的桌子上,不紧不慢地说道:“不过,我事先申明,这个提议,只有三天的有效期限——程小姐你,最好再仔细考虑、好好权衡一下。”   而后,宋诗言带着一脸志在必得的笑容,缓缓朝外走去。   宋诗言正要走出酒吧大门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而后,一道女声响起:“景小姐,请等一下——”   闻言,宋诗言了然地笑笑。她慢吞吞地转过身,看着面前一脸纠结的程婧,明知故问:“程小姐,你叫住我,是有什么事吗?”   宋诗言当然可以肯定,程婧会接受她的这个提议,毕竟,程婧在娱乐圈已经混了五六年了,可事业却没有一丝起色。在娱乐圈里,女星最怕的是什么?当然是随着时光的流逝,容颜渐渐衰老。   如今,程婧的年龄也有二十五、六了,在“江山代有才人出”的娱乐圈里,已经算是一个“老人”了。和那些后辈相比,单从年龄上看,她就已经完全没有了优势,更别提金主了。可是,程婧她竟然会如此急切,倒是宋诗言意料之外的。   “景小姐,你刚才和我说的那一番话,是真的吗?”程婧看着优雅的宋诗言,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道。是啊,与其把希望寄托在殷皓明这出尔反尔的臭男人身上,自己还不如放手一搏,和景颂合作。说不定,这就是她等待已久、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当然是真的——难不成,在程小姐你眼中,我景颂和那殷皓明一样,是一个言而无信,出尔反尔的人?”宋诗言走近一步,佯装恼怒地问道。   “景小姐,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程婧见宋诗言似乎是有些生气了,急忙出声解释道,却又嘴拙,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她最终硬着头皮说道:“我愿意接受景小姐你的提议。”   “我就知道,程小姐你经过深思熟虑之后。一定会做出最正确的选择。”宋诗言满意地笑着说道。   “那么,景小姐,你究竟需要我帮你做什么事呢?”程婧看着宋诗言,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道。   “……”宋诗言低声对程婧说完自己的计划,笑着问程婧,“程小姐,我想,这件事于你而言,应该没有什么难度吧?”   闻言,程婧如释重负地点了点头,一脸轻松地说道:“的确如此。”   “我希望,这件事情,除了你我,不会再有第三个人知道,”宋诗说罢,而后微笑着伸出手,继续道,“那么,合作愉快!”   程婧也伸出手,和宋诗言握了握,说道:“景小姐,合作愉快!” 第175章 破译密码   宋诗言才回到家,佣人便来到她面前,说道:“小姐,刚才anna来了家里一趟,送了一个银色的保险箱来。我已经派人把保险箱送到你的书房去了。”   闻言,宋诗言点了点头。她想起天葵似乎对自己起了疑心,便问道:“anna她和你说什么了吗?她现在在哪儿?”   “回小姐的话,anna她没和我说什么,就只让我派人把保险箱抬到了你的书房罢了。说完之后,她就离开了,我也不知道她究竟去哪儿了。”佣人说道。   宋诗言说道:“知道了,你去忙你自己的吧!”说罢,宋诗言便朝楼上走去。   宋诗言一打开书房门,赫然便看见那银色的保险箱。她迅速地走了过去,蹲下身,抚摸着这个保险箱,神色晦暗不明。   她当然还清楚地记得,那一天,在游艇上,颜多雅对她说过的一字一句,就像一把把锋利的尖刀,插着她的心脏。一想到颜多雅和殷皓明曾经对她说过的那些花言巧语,宋诗言便觉得字字诛心。   宋诗言坐在毛茸茸的地毯上,不由得一声长叹,这件事,归根结底,还是怪她自己识人不清。如今,重来一世,她绝不会重蹈覆辙!   宋诗言忽然想起,颜多雅当时曾对自己说过,她把自己喜欢的那些东西,都放进这保险箱里。这保险箱本来是爸爸用来放一些重要资料的,颜多雅她,究竟又怎么可能会知道密码呢?宋诗言皱眉思索着。   爸爸被殷皓明背叛,身陷囹圄,以她对爸爸的了解,他是绝对不可能会把保险箱的密码告诉殷皓明和颜多雅的,除非,殷皓明用自己的性命来威胁爸爸。可是,既然爸爸派了阿祥赶回宋家带她离开,那就证明,爸爸他一定没有把密码告诉殷皓明。   而颜多雅,她从未出现在爸爸面前,和爸爸也没有什么交集。他们之所以能够猜到密码,那么,这保险箱密码的突破点,就是自己!而保险箱的密码,是由六位数组成。   宋诗言思索片刻,而后按下了自己的出生年月19xx12,密码显示错误。   见状,宋诗言不由得皱了皱眉,而后,她又输入自己的出生年月日,xx1225。可是,令宋诗言大失所望的是,依旧显示密码是错误的。   如此一来,宋诗言倒是有些纠结了。按理来说,既然颜多雅和殷皓明两个外人都能猜到密码,那么自己,也一定能够猜到。可是,自己的出生日期,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密码。那么,真正的密码究竟又是什么呢?   就在这时,宋诗言的手机响了起来。她从包里拿出手机,看了看,来电显示是林琅,是她专门用来和自己联系的一个电话号码。   “诗言,刚才颜多雅还和我打电话,说是你和她已经化干戈为玉帛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电话那头,林琅的语气有些疑惑,还有些愤慨,“难不成,你当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真打算原谅颜多雅这个恶毒的女人吗?你难道忘记了,她联合殷皓明那渣男,把你害得那么惨!”   听着电话那头林琅咬牙切齿的声音,宋诗言有些感动地笑笑,如今这世上,最关心自己的人,果然是非林琅莫属。一想到林琅,宋诗言的心里,便不由得升起一丝暖意,连带着她的脸色也明媚了许多。   “林琅,难不成你以为,我经历过一次生死之后,当真是一点变化都没有吗?”宋诗言笑着说道。   “可是,今儿个颜多雅这女人还向我显摆,大致就是你要帮她在a市名媛圈立足——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林琅有些不解地说道。   “林琅,你就放心吧!只要我不愿意,颜多雅她,根本就不会从我这儿讨到任何好处。就算她得到了什么好处,那也只不过是我为了达到目的,施舍给她的。俗话说,放长线,钓大鱼,不是吗?”宋诗言的声音之中,带着一丝自信。   “既然如此,那我就放心了——不过,颜多雅这女人也不是什么善茬儿,你最好还是小心为妙。”林琅依旧有些不放心的告诫道。   “嗯,我的好林琅,你就放心吧!”宋诗言笑着应道。   “那么,我们下一次见面,还是像之前那样,‘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吗?”林琅问道。   “是的。就算颜多雅在你的面前说了我的好话,你也不能向我表示一丝亲近。毕竟,鬼才知道颜多雅她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所以,我们就不能冒这个险。”宋诗言说道。   “好,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宋诗言一脸笑意地看着手机,心里被一股温暖包围着——就算全世界都抛弃了她,但至少,她还有林琅,一个为了她,可以抛弃这世界的好朋友!   宋诗言在脑海里思索着保险箱的密码,正打算关掉手机,不经意瞥见林琅的那个电话号码。她脑中灵光一闪——电话号码!   自己刚才怎么没有想到呢?和自己紧密相关、并且颜多雅和殷皓明也能轻而易举猜到的数字,除了自己的生日,那就只有电话号码了。   宋诗言的脸上洋溢着笑意,而后,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按下了她手机号码的后六位数字,果不其然地打开了保险箱。   保险箱里面的东西,虽然不多,但如今对她而言,都显得弥足珍贵。因为,颜多雅和殷皓明住进了宋家大宅后,爸爸和她以前用过的所有东西,可能早就已经被他们派人处理得一干二净了吧!思及此,宋诗言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愈发地珍惜这保险箱里的东西。   里面有一些爸爸和她的照片。那时,她脸上的笑容,是那样的纯真。只是,在宋家出事之后,她曾经的纯真,也随着烟消云散了。   爸爸妈妈的结婚照,也被颜多雅放进了这保险箱之中。看到结婚照,宋诗言心中反倒有些庆幸,庆幸颜多雅当初是决定让这些东西随着她一起沉入大海,而不是化作了一片灰烬。   里面还有她曾经很喜欢的几件珠宝,以及殷皓明送给她、她曾经视若珍宝的小礼物。宋诗言拿起殷皓明送给她的那几件礼物,有些鄙夷地笑笑,正想把它丢进垃圾桶里,她的手,却又硬生生地停在了半空中。宋诗言看着这几件小礼物,嘲讽地笑了笑,想到了一个主意。 第176章 内有玄机   宋诗言一脸嫌弃,将殷皓明送给她的那几样小东西丢在了一旁,而后,她一脸爱惜地用手摩挲着爸爸妈妈的结婚照。那时候的爸爸,英俊潇洒,器宇轩昂,妈妈也正值大好年华,容貌清秀,眉眼中带着一丝稚嫩与温柔。   看着结婚照,宋诗言思绪万千,愧疚、悔恨、思念……无数情感像海水一般,将她淹没。   “爸爸,你知道吗?你出事之后,我一个人,究竟是怎么熬过来的?被心爱的男人背叛时,被信任的朋友在背后捅刀时,为了活命,四处流浪、食不果腹时,我有多么的绝望与后悔!”   “这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这些报应,就应该报应在我自己的头上。可是,没想到,最终却害了你,也害了我。”   “爸爸,对不起。如果当初,我不那么任性,听了你说的那些话。或许,你就不会被殷皓明害死,而我们的家,也就不会被殷皓明和颜多雅夺走。”   “爸爸,你是恨我的吧?如果你不恨我,那你为什么连我的梦,也不愿意来一次?就算你打我也好,骂我也罢,我只是想,再见你一面。”   “可是,爸爸,颜多雅的母亲,她和你之间,究竟又是怎么回事?妈妈她,到底是因为什么去世的?”   ……   宋诗言呆呆地看着照片,等她回过神来时,却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小姐,你的晚饭已经准备好了。你是去饭厅里吃,还是我们给你端到书房来?”门外,佣人敲了敲门,恭敬地问道。   闻言,宋诗言伸手拭去了脸上的泪痕,吸了吸鼻子,而后才语气平淡地回答道:“就在饭厅里吃吧,我一会儿就下楼。”   “好的,小姐。”佣人说罢,便独自下楼去了。   宋诗言把那些照片封好,放进了她如今用的保险箱里。而后,她回到那银色的保险箱前,正准备关上它,却不经意地在保险箱的角落,发现了一个熟悉的东西——她那失踪已久的印鉴!   宋诗言将印鉴拿在手中,仔细地查看着,果然是自己的印鉴。   她清楚地记得,那时,她落入殷皓明的圈套之后,他一直在向自己逼问印鉴的下落。当时,她还以为她的印鉴可能是被那些打扫的佣人误打误撞顺走了,没想到,印鉴竟然会出现在这保险箱里。如此看来,颜多雅她从一开始,就是在利用殷皓明!而殷皓明却浑然不觉,帮着她干了这么多坏事。   爸爸死后,宋家所有的财产,都会遵照他的遗嘱,转移她的名下。如果,殷皓明和她结了婚,离婚时,顶多也只能分一部分的财产。但殷皓明也是一个贪心的人,对宋家的财产觊觎已久,自然也想把宋家的一切据为己有。只要当时,殷皓明能拿到她的印鉴,伪造一份财产转让协议书,那么,他就能轻而易举的得到宋家的一切。   可是,颜多雅她一开始就是为了得到宋家,才会在宋诗言身边“忍辱负重”这么几年,自然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宋家的一切落到了殷皓明的手中。所以,她趁殷皓明不备,偷偷潜进宋家大宅,找到印鉴之后,就把它藏了起来。   殷皓明无奈之下,只能听从颜多雅的建议,实行planb——让颜多雅取代宋诗言的身份,和他结婚,两人婚后共享宋家的所有财富。   宋诗言在脑海中思索着。如今,颜多雅和殷皓明两人已经撕破了脸皮,虽然他们还没有出手,但两人相斗,是迟早的事。依照如今的形势来看,颜多雅已经在开始密谋对付殷皓明了,而殷皓明或许是低估了颜多雅,所以,还迟迟不见动静。既然这样,她何不出手,帮他们两人一把?   宋诗言将印鉴仔细收好,这才不急不缓地离开了书房,下楼去饭厅,吃晚饭。   ……   吃完晚饭,宋诗言去庭院里散步,在心里思索着接下来的计划。   虽然现在已经是初春了,但晚上,还是有些凉意的。宋诗言只走了几圈,便裹着披肩,慢慢踱回到客厅。   佣人见她回来,便告诉她:“小姐,anna她来了家里。方才你在庭院里散步,她就直接去书房等你了。anna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我想,她或许是有什么事。”   宋诗言点了点头,她正要上楼,便看见天葵她从楼上缓缓走下来,估计是在书房里等久了,下来瞧瞧。   宋诗言见天葵她神色晦暗,果然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不由得开口问道:“老四,你是有什么心事吗?我见你今天,似乎一直都是愁眉苦脸的。”   闻言,天葵的脸上浮现起一丝笑容,对宋诗言说道:“小九,你又不是不了解我,我哪里藏得住什么心事?”   “老四,我知道你很厉害,我也很佩服你。但你要是真有什么事,一定要和我说,千万不要藏着掖着,把事情闷在心里。”宋诗言神色真诚地对天葵说道。   虽然,天葵对宋诗言好,是因为在她眼中,宋诗言就是地锦,是她这辈子最要好的朋友。可在宋诗言眼中,她早已把天葵当做了她的一个好朋友。虽然,她向天葵隐瞒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可是,朋友之间,也总会有一些小秘密。   天葵看了看宋诗言的神色,沉默了半晌,最终才笑着说道:“我想去海边吹吹风,小九,你愿意陪我一起吗?”   闻言,宋诗言有些疑惑地看着天葵。这时,天都已经快黑了,风里也带着一丝凉意,天葵她怎么会忽然想着去吹海风?   “老四,海边的夜风会很冷,要是去海边,很容易感冒。”宋诗言劝道,希望能让天葵放弃去海边吹风的想法。   闻言,天葵的笑容有些苦涩,她看着宋诗言,幽幽地说道:“嗯,既然如此,那我就一个人去吧!小九,你就留在家里,好好休息。”   听了天葵这一番充满忧郁的话,宋诗言也实在是不忍心说出拒绝的话了,她看着天葵,只能同意道:“唉,老四,我还是和你一起吧!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去海边,既危险,也不好玩——你先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上楼去换身衣服,马上就下来。”   “好,我就在这里等你。”天葵说罢,便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第177章 身份暴露   一路上,天葵异常地沉默。虽然平日里,天葵她的话也不多,但像今天这么沉默,似乎还是头一次。   宋诗言坐在副驾驶座上,看着车窗外那一排橘黄色的路灯一闪而过,不知为何,她的心里,生出了一丝不安的感觉。   没过多久,小车来到了码头,两人下了车,天葵率先上了一艘游艇。这艘游艇,宋诗言来过。今天上午,就是在这艘游艇上,宋诗言她亲眼看见了自己那具恐怖而恶心的尸体。   “老四,一开始,我还以为你说的去海边,是去沿海大道那边呢。天都已经这么晚了,要不然,咱们就别出海了?”宋诗言看着天葵那有些黯然的脸色,纠结了一会儿,犹豫地说道。   “小九,你要是不想跟着,可以在车里等我。”天葵回过头,看着宋诗言,笑着说道。只是,她脸上那有些勉强的笑容,却令宋诗言无法说出任何拒绝的话。   宋诗言叹了口气,只得作罢,跟着天葵,也跳上了游艇。只是,她心里那种不安的感觉,不仅没有丝毫缓解,反倒愈来愈强烈。   港口里停着许多船,但黑色的海面上,却偶尔只有几艘货轮罢了,寥寥无几。   天葵开了大半个小时,这才将游艇停了下来,此时,游艇离港口已经有好长一段距离了。而后,她来到甲板上,和宋诗言并肩站着。她们倚着栏杆,看着远处那一片绚丽的灯火,没有说话。除了从耳边吹过的海风,天地之间,似乎就只剩下一片寂静。   好半晌,天葵才率先开口,打破这片诡异的沉默。   “小九,你老实和我交代,你,有没有瞒我什么事?”天葵看着沿岸的灯火,幽幽地说道。   闻言,宋诗言脸上的表情凝滞了片刻,片刻之后,就恢复如常。她偏过头,看着天葵的侧脸,疑惑地说道:“老四,你今天怎么如此奇怪,总是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你可是一直自诩组织的第一情报高手,只要你想,所有的问题,你都能轻而易举地查出答案——我又怎么可能瞒得了你什么事呢?”   “可是,世界上,我不知道答案的问题,也实在是很多——比如,你究竟是谁?”天葵蓦然偏过头,直直地看着宋诗言的眼睛,似乎想要看透她的内心。她的眼神犀利无比,仿佛是一把锋利的刀。   见状,宋诗言的呼吸一窒,天葵的打量让她有些无所适从。但她却没有丝毫怯懦与逃避,反而直直地看着天葵,一脸正色地说道:“老四,关于‘我究竟是谁’这个问题,就算我不知道答案,可你,应该很清楚——当初,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是你,主动找到了我。”   “是的,你的确不知道地锦是谁,但你至少知道,你究竟是谁?因为,这具身体,根本就不是你的!”天葵冷冷地打量着宋诗言,幽幽地说道。   闻言,宋诗言震惊得几乎失去了理智。难道,天葵她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可是,这借尸还魂的事,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天葵她一个相信科学的无神论者,又怎么可能会往这方面猜?   “这具身体,的确是地锦的。可是,这身体里住的灵魂,却是宋诗言的——你说,我说得对不对?”天葵冷冷地说道,朝宋诗言逼近。   宋诗言不由得后退一步,笑容僵硬,但依旧嘴硬地说道:“老四,你这忽然是怎么了?身体里住着别人的灵魂?这世上,哪有这么荒唐的事?”   “的确,一开始,我也完全不相信这世上,竟会有这么离奇的事情。所以,才会信了你之前说的那些话——死人托梦?的确是一套很好的说辞。不过,等我静下心来,我就越想越觉得奇怪。”天葵看着宋诗言,缓缓地说道。   “哦?怎么个奇怪法?”宋诗言见天葵已然识破了自己的身份,也不再慌乱,反倒还镇定自若地问道。   “虽然小九她的确是一个恩怨分明、有情有义的人,但宋启刚对她的恩情,早在城西区救你的时候,就已经算是还清了。就算她真的在梦里见过你,也知道了你的悲惨遭遇,以她那事不关己的脾气,不会如此再在意一个陌生人的事。”天葵解释道。   “你说的这些话,的确有道理。可是,单凭这一点,你又如何能断定地锦已经不是她本人了呢?”宋诗言神色自若,丝毫不见一丝慌张之色。   “我和小九在组织多年,见惯了大风大浪,如今,只是一具腐烂的尸体,又怎么可能会让一向镇定的她变了脸色?而今天,见到那尸体的时候,你的神情,就像是见到了自己的尸体一样,震惊、悲痛。虽然你竭力掩饰,但终究还是瞒不过我的双眼。”天葵看着宋诗言,不冷不热地说道。   闻言,宋诗言笑笑,说道:“我想,能让你确信我身份,应该还有其他事吧?”   “不错——宋诗言,我承认,当初看你资料的时候,我的确是小瞧你了。这段时间里,你一向是小心谨慎,似乎根本找不到任何破绽。但狐狸,终究有露出尾巴的时候,”天葵神色微冷,而后继续说道,“虽然你隐藏得很好,但终究还是心急了些,因为保险箱而暴露了自己。”   “保险箱?”闻言,宋诗言有些惊讶。虽然她的确开过这保险箱,但她在离开书房之前,就已经把保险箱锁上了,从外观上看,这保险箱丝毫没有被人动过的迹象。   “是啊,从外观上看,的确看不出来你已经打开过保险箱,”天葵看出了宋诗言的疑惑,悠悠地说道,“不过,如果你动了里面的东西,我当然就会知道了。”   闻言,宋诗言有些诧异地看着天葵,不可置信地说道:“你的下属不是说,这保险箱,只能用密码打开吗?——你,怎么会知道密码?”   “宋小姐,你不知道,也是情有可原——我们组织内部,拥有众多科研人员,高科技发明,也是不在少数。而我手上,恰好有一个可以破译密码的仪器。可以说,这世上绝大部分的密码,它都能破译出来。”天葵看着宋诗言,有些自豪地说道。   闻言,宋诗言不再说话。毕竟,事实就是如此,是她占据了地锦的身体。如今,天葵知道了真相,她自然是无话反驳。   天葵见宋诗言沉默着,一直不说话,有些忿然地说道:“宋诗言,难道你以为你不说话,我就会轻易地放过你吗?”   “老四,我无话可说。”宋诗言叹了一口气,说道。她的确是无话可说,因为,她附身的身体,是老天决定的,而不是她能够选择的。   “别叫我‘老四’,你没有这个资格!”天葵看着宋诗言,一脸愤恨,咬牙切齿地说道,“当初在城西区的时候,我就不应该同意让小九出手救你!如果不是因为出手救了你,我们就不会被组织的人发现行踪,小九她也不会为了救我,而中枪落海!说来说去,都是因为宋诗言你这个扫把星!你把小九还给我!”   闻言,宋诗言再也说不出一个字。她的眼中泛着泪光,可是,她却拼命忍着,不让眼泪流出来。天葵她说得没错,自己就是一个扫把星。   她当初因为任性,为了那所谓的“爱情”,害死了爸爸、德叔、阿祥。奶奶因为好心,把她带回了家,可当晚,就死在了那场人为的大火之中。地锦为了报答爸爸的恩情,出手救她一命,最终,也把自己的命搭了进去。还有霍铭莘,为了让她能够得偿所愿,不得已回到了他最憎恶的家,最终也“意外”身亡了。   “宋诗言,你就是一个扫把星,一个祸害!小九因你而死,而你如今,却光明正大地占据了她的身体,平安无事地活在这世上。难道你,都不觉得自己厚颜无耻吗?”天葵看着宋诗言,有些恶毒地说道。   “天葵,我知道,不管我现在说些什么,你都听不进去。是,你说得对,我就是一个死不足惜的祸害!可是,我还是必须得为自己辩解一句。附身到地锦身上,非我所愿,而是命运的安排。我也时常会感到抱歉,因为,我占用了地锦的身体,让她不能在死后得到安宁。”宋诗言的眼泪,还是忍不住流出了眼眶。   “宋诗言,多亏了小九,你才能够有机会多活半年的时间。那么现在,你可以把小九的身体还给她吗?”天葵看着宋诗言,神色莫测,语气幽幽地对她说道。   闻言,宋诗言的脸色多了几分苍白,身形也有些不稳。她紧紧抓住了栏杆,这才不至于倒在甲板上。她看着天葵,一脸恳切地说道:“老四——”   “宋诗言,我已经和你说过了,别叫我老四,你没有这个资格!”天葵恨恨地看着宋诗言,愤怒地说道。   “天葵,我之所以还会活着,是因为我还有事情要做——我要为那些因我而死的人报仇,我要让殷皓明和颜多雅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惨痛的代价!如今,我还没能实现自己的心愿,我不能死——”宋诗言恳求着说道。   “那真是可惜了,因为——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了!”天葵冷冷地说罢。而后,她迅速地来到宋诗言的跟前,趁其不备,掏出她早就准备好的电击枪。   宋诗言只觉得浑身一麻,刹那之间,她便失去了意识,倒在了地上。 第178章 昏迷落海   宋诗言忽然感觉自己喘不过气来,难受极了。她睁开双眼,却发现自己被冰冷的海水包围着,正缓缓下沉。顷刻之间,她便已经明白了自己如今的境遇——天葵趁她昏迷之际,将她扔进了海中。   她手脚并用,奋力向上游去,冲破海面的那一刹那,宋诗言筋疲力竭、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虽然如今已是初春,但海水依旧凉得刺骨,她不由自主地打了几个寒颤,反倒多了一丝清醒。   宋诗言用手抹去脸上那咸涩的海水,环顾四周。不远处的白色游艇上,天葵居高临下,似乎是正看着她。因为相距甚远,宋诗言看不清她的面容。   在冰冷的海水里泡了好一会儿,宋诗言反而感觉不到冷了。她在心中,为自己此刻的境遇感到无比的担忧——如今,她浮在这漆黑的海面上,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唯一能救她的人,就只有天葵了!而天葵,却似乎真的是想让她死!   不,大仇未报,她不能死!思及此,宋诗言也顾不上其他,奋力朝天葵游了过去,终于来到了那白色游艇附近。   宋诗言抬头看着天葵,有些无奈地说道:“天葵,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干什么?当然是让你死!只有你死了,小九的灵魂才能回到她自己的身体里,”天葵看着宋诗言,一脸冷漠地解释道,“宋诗言,我和你的确是没有什么恩怨,可是,既然你如今占用了小九的身体,那可就别怪我狠心了。   宋诗言听了天葵的这番话后,竭力保持着镇静,她看着天葵,高声说道:“天葵,难道你真的以为,只要我死了,地锦她就能回到她自己的身体吗?”   “难道不是吗?”天葵看着宋诗言,反问道。   “天葵,你心里清楚——我之所以能进入地锦的身体,那是因为她已经死了,她的灵魂已经离开了她的躯体。所以,就算我现在死了,地锦她也不可能回来了。”宋诗言好言相劝道,希望能够让天葵回心转意。   她好不容易才能借着地锦的身体得到重生,如今,她还没能完成复仇的大业。如果,她就这么死在了海中,又怎么可能会瞑目?   “宋诗言,你能有这么敏捷的身手,一定是因为小九遗留在她身体里的意念。这说明,小九她本来也是有机会能够回到自己的身体。可是,就是因为你,你抢走了她的身体——或许如今,小九她的灵魂无处可去,只能在这深海中,孤苦伶仃地四处游荡!”天葵有些偏执地说道。   “天葵,或许,地锦她也像我一样,附身到别人身上呢?”宋诗言思索着说道。   “绝对不可能。如果小九她能重生,她又怎么可能不来找我呢?”天葵一脸坚定地说道。   “当初,我获得重生,一开始,就失去了所有的记忆,到后来,才将那些想了起来。或许,地锦她也像我一样,失了忆,所以才没来找你。”宋诗言继续说道,希望天葵能相信她的话。   “宋诗言,你别再在我面前花言巧语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的是什么如意算盘?——既然小九她是落海而死,那么,要是你如今也死在了这片海中,那么,小九她或许就能回来了——宋诗言,你放心,等你断了气,我会立刻把小九的身体捞上来。”   宋诗言见天葵如此执拗,只得继续恳求道:“天葵,殷皓明和颜多雅他们手上沾满鲜血,欠我那么多条人命,而我,是为复仇而生。如今,我还没能报仇,所以,我不能死!”她一脸乞求地看着天葵,希望她能够大发慈悲。   “宋诗言,你的血海深仇,和我无关,也和地锦无关——所以说,你就别再妄想能博取我的同情了。你今天,一定会死在这里!”天葵一脸冷然地看着她,眼中迅速地闪过一丝不忍,但最终还是无情地说道。   “得知唯一亲人的死讯后,一路逃命,却被自己信任的朋友暗算,惨遭好几个男人玷污。后来,被困火海,九死一生,拖着一副伤痕累累的身体流亡。再后来,被心爱的男人一刀刀割破脸后,又被他无情地丢进大海……”宋诗言有些哽咽。   “天葵,爱上殷皓明这种人渣,这是我自己造的孽,我不怨别人,更没有资格去怨别人。可是,殷皓明和颜多雅这对狗男女,他们害死了那些我在乎的人,我又怎么能放任他们继续逍遥法外,过着得意而奢侈的生活?”宋诗言痛心疾首地说道。   天葵听着宋诗言的话,捏紧双手,不发一言。   “我为了那些所爱之人,才会想着向殷皓明和颜多雅报仇。就像天葵你一样,为了地锦能够复活,为了一个虚幻的梦,不惜要杀了我——我相信,天葵你会明白我内心的感受。”宋诗言看着天葵的眼睛,她的眼中闪烁着盈盈泪光,忧伤地说道。   天葵偏过头,看着那无边的夜色,不去看宋诗言那双幽深的眼眸。她隐藏在身后的双手,紧紧握着,面上却不动声色。   当初,小九告诉她,说是要逃离组织这充满杀戮的是非之地,就是因为小九她不愿意再过着这种刀刃上嗜血、提心吊胆的生活,不想手上再沾染别人的鲜血。小九她虽然表面上冷漠,在旁人眼中,可以称得上是“心狠手辣”了。   可是,她最清楚了,小九她,其实只想过着与世无争、安稳平静的生活。只是,从她们进入组织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她们与这样的生活无缘了。   如果,小九她知道,自己为了一个不切实际的幻想,为了一个极其渺茫的希望,杀了宋诗言。那么,就算到时候,小九她真的能活过来,小九她可能,也不会原谅自己。   说来也有些可笑,她在组织里待了十多年,却还从未杀过一个人。只因为,小九不希望她的手染上鲜血,更不希望她的身上背负着人命。所以,一旦组织开始分配杀人任务时,小九就会主动请缨,代替她完成任务。   大多数时候,老大不同意让小九替她完成任务,但小九她也会瞒着组织,尽快完成手上的任务,千里迢迢赶来她身边,助她一臂之力。小九的身手很好,即使一个人去执行任务,也很少负伤。可是,因为她,小九受过好几次伤。而她,才能在小九的帮助之下,一直待在幕后,运用黑客技术搜集情报,或者协助小九完成任务。 第179章 被救上岸   所以,真正害死小九的人,不是宋诗言,而是她!如果当初,小九决定离开组织的时候,她能劝住小九,让小九回心转意,或许,之后的一切都不会发生。又或者,在组织派人来追杀她们的时候,她能厉害那么一点点,或许,小九就不会为了救她,中枪落海,最终失去了性命。   她一直都是那个怯懦的人,怯懦到把小九的死因归咎到一个无关之人身上。她才是那个真正的祸害,扫把星!天葵背过身去,伸手拭去了眼角的泪花。而后,她转过身,抬头看着漆黑的夜空,有些迷茫。   ……   宋诗言见天葵一直站在那里,似乎依旧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而她现在已经快一点儿力气也没有了,她的身体,又开始缓缓地向下沉去。宋诗言扑腾了几下,好不容易才让自己不继续向下沉去,可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能坚持多久。   宋诗言的意识开始变得有些模糊,整个人也有些眩晕,她终于忍不住开口,高声喊道:“天葵,难道你以为,你杀了我,组织里的人,就会放过你吗?你可别忘了,你的任务,是来保护我的!”   闻言,天葵回过神来,她低头看着宋诗言,有些无所谓地笑笑,说道:“如果我真的怕死,当初,我就不会跟着小九一起逃离组织。你以为,小九死后,我如今还会怕死吗?如果,到时候你死了,小九她也没能回到她自己的身体,那我今天就和你一起,死在这里。如何?”   从天葵十岁那年,进入组织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她和普通人不一样。在那个人命卑贱得仿若蝼蚁一般的地方,和她同龄的所有人,都为了生存下去而努力,根本没有一个真正的朋友。直到,她遇见了小九,她才知道,原来,这世上,还有值得让她留恋的东西。如果不是小九陪着她,或许,这些年,她根本熬不过来,更不可能受到老大的青睐。   “你说,地锦她是为了救你,才会中枪落海,失去了性命。如果,你没能好好活下去,反倒就这么死了。那么,地锦她的努力,岂不就全都白费了?地锦她之所以会救你,是因为你是她在这世上最好的朋友,她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能过上她一直向往的生活。要是,你现在就这么死了,你好意思和地锦在九泉之下相见吗?”宋诗言见天葵一脸落寞,不由得好言相劝道。   闻言,天葵的眼中多了一丝光彩,似乎是把宋诗言的这番话放在了心上。   “天葵,如你所说,地锦的死,我也的确有一部分责任。可是,当时的我,也是被逼无奈,才会向你们求救。颜多雅派来的人要杀我,我难道就只能乖乖地伸长脖子,等着被杀吗?求生,是每个人的本能——如果,不是因为颜多雅和殷皓明的追杀,我当初又怎么可能会在城西区遇见你们?这么说来,颜多雅和殷皓明,他二人也和地锦的死脱不了干系。”宋诗言见天葵将自己的话听了进去,便又趁势说道。   天葵低下了头,似乎是在思忖着宋诗言说的这番话。   “所以,天葵,不如你先让我活下去。等我报了仇,让颜多雅和殷皓明受到惩罚之后,我究竟是死是活,一切,全凭你的主意。”宋诗言提议道。   闻言,天葵从栏杆上取下救生圈,将它扔给了宋诗言,不冷不热地说道:“好,就按你说的那样办——等你报了仇,等我也为小九报了仇,到时,我再决定。”   宋诗言笑笑,抱住救生圈,说道:“好,一言为定!”   宋诗言知道,天葵其实也狠不下心杀她。如果,天葵真的想让她死,在她被丢进大海之前,天葵可能就已经给她注射了药物,让她完全没有机会游出海面——天葵只是需要一个理由,一个足以让自己放下执念,放过她的理由。   宋诗言在天葵的帮助下回到了游艇上。   夜晚的海风,携着一股刺骨的凉意朝她袭来。宋诗言浑身已经湿透,再经过这海风的侵袭,冻得她一直蜷缩在甲板上,浑身战栗。虽然,她已经拼命地抑制,但还是被冻得牙齿打颤,接连打了好几声响亮的喷嚏。   天葵脱下了自己的外套,一脸冷淡地将它丢给宋诗言。   宋诗言接过外套,笑了笑。她将外套披在身上,缩成一团,而后抬头看着站在一旁的天葵,抖抖索索地说道:“天葵,今晚的事,我不怪你。因为,如果我是你,在冲动之下,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会做出什么事来。”   天葵闻言,站在原地沉默着。   “那么,天葵,我还能像之前那样,叫你‘老四’吗?”宋诗言看着天葵的眼睛,问道。   “这个称呼,只属于小九——以后你,就叫我天葵,或者anna吧。”天葵瞟了一眼宋诗言,不咸不淡地说道。   “嗯,好——虽然,我的真实身份是宋诗言,但天葵你,还是叫我景颂吧!”宋诗言笑着对天葵解释道,“我妈妈姓景,我爸爸姓宋,所以,我才化名‘景颂’。”   “我根本就没问你,名字的由来——你的那些破事,和我无关。”天葵睇了宋诗言一眼,丝毫不给面子地说道。   “那么,天葵,你还会和我一起对付殷皓明和颜多雅吗?”宋诗言看着天葵,有些忐忑地问道。   “当然——照你所说,颜多雅和殷皓明那两人也是间接害死小九的人,我当然不会让他们好过。再说了,早日帮你解决了那两个祸害,你就能早些时日把小九的身体还回来,不是吗?”天葵看着宋诗言,幽幽地说道。   “天葵,那我们,还算是朋友吗?”宋诗言看着天葵,一脸希冀地问道。   “不算——我只有小九这么一个朋友。”天葵说罢,便向操作室走去,准备返航。   宋诗言看着天葵的背影,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地说道:“她还真是不给面子呢!”   一开始,宋诗言是以地锦的身份和天葵交流的,过了这么久,她们也都习惯了。可如今,经过这样的事之后,再怎么相处,她和天葵都有些不自然。   为了摆脱这样的窘境,她主动示好,可没想到,天葵她似乎根本不领情。   宋诗言叹了一口气,看着如墨色的夜空,陷入了沉思…… 第180章 两人相谈   宋诗言站在镜子面前,看着精心打扮后对自己,神色有些恍惚。镜子里的她,穿着一条洁白色的裙子。她以前,很喜欢白色,可是,自从宋家出事之后,她就再也没有穿过白色的裙子。如今,再次穿上白裙,她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裙子刚刚及膝,将她那纤细而白皙的小腿暴露无遗。裙子由绸缎裁剪而成,质地轻滑,花边袖口上点缀着一圈细碎的钻石,在灯光下闪耀着光芒。发型师将她的头发盘了起来,用带钻的头饰固定好,使得她多了一丝稳重。她的脸上,妆容精致,连一旁的造型师也啧啧称奇。   “景小姐,你真漂亮!”化妆师看着宋诗言,由衷地赞叹道。   闻言,宋诗言收回了思绪。她看了一眼那化妆师,浅笑着说道:“谢谢夸奖。”   “我这是实话实说罢了,算不上的夸奖。”那化妆师笑着对宋诗言说道,倒是很会哄人开心。   坐在一旁的天葵听了这话,嗤笑一声,而后才悠悠地说道:“要是平日里,你们见了她,就绝对不会说这话了——她那不修边幅的样子,连我也都看不下去。”   闻言,宋诗言忍不住摇了摇头——自从她的身份被拆穿后,天葵要是一天不和她抬杠,恐怕就浑身不舒服,心就像是被猫挠似的。宋诗言知道,只要她不搭话,天葵自讨没趣,便不会再继续。   思及此,宋诗言对天葵的话充耳不闻,站在原地,默不作声。而一旁的造型师们见空气忽然安静,反倒尴尬起来,有些不知所措。   天葵见自讨没趣,便也不再和宋诗言抬杠,而是一脸正色地问道:“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时间还早,我们不用着急。”宋诗言透过镜子,看着天葵,缓缓说道。   天葵闻言,点了点头,她看着宋诗言,似乎是还想说些什么。   宋诗言见状,当即便猜出了天葵的心思,她偏头看向一旁的几个造型师,对他们笑着说道:“我已经准备好了,你可以先离开了。”   “好的,景小姐,我们这就离开。”造型师说罢,松了一口气,他们不再磨蹭,很快便收拾好东西,离开了这个房间。   “天葵,你想说什么吗?”宋诗言缓缓转过身,看着天葵,徐徐说道。   “我看了一下,进入宋家大宅倒是很简单,可是,想要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实现我们的计划,还是有些困难。”天葵皱着眉,说道,“虽然地点在宋家大宅,可来这次下午茶的千金小姐们,都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所以,我觉得,你恐怕没什么机会离开她们的视线。”   闻言,宋诗言赞同地点了点头,说道:“的确如此,所以,我才决定,把你带去。自从宋家落入殷皓明的手中之后,他就已经把宋家大宅里的安保措施全都换了——如果实在不行,今天,我们就先不急着动手。等摸清了宋家大宅的安保措施之后,再行动也不迟。”   “所以,你兴师动众,在宋家大宅举办这么一场茶会,就是为了找出宋家大宅的安保设计图?”天葵有些不解地说道。 第181章 茶会之前   “当然,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获取颜多雅的信任——磨刀不误砍柴工。只有拿到设计图,我们才可以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之下,潜进宋家大宅,”宋诗言沉吟着说道,“天葵,我知道你想尽快除掉殷皓明和颜多雅,好让我把地锦的身体还回来。可是,这种事,不能操之过急。”   天葵闻言,沉默着不说话,但从她的表情便能看出,她认同宋诗言的话。   宋诗言忽然间想起了什么,而后,她径直走出了房间,来到二楼的走廊上,对着楼下那几个跟在佣人身后,正要离开的造型师喊道:“等一下——”   听见宋诗言的声音,那造型师回过头来,抬头看着宋诗言,有些诧异地问道:“景小姐,您是有哪儿不满意,需要我们重新为你做造型吗?”   “不是,我很满意——你们先别着急离开,帮我的好朋友也好好打扮一下,最好能让人眼前一亮的那种。”宋诗言笑着对造型师说道。   “我又不是为了参加什么‘姐妹茶会’才去宋家大宅,我是有正事要做,为什么我还需要打扮?”天葵跟着宋诗言走出了房间,听见了她说的这番话,有些不悦地说道。   当然,宋诗言说的“好朋友”这三个字,她自然也是听见了的。她撇了撇嘴,似乎是有些嫌弃,但从她那微微上扬的嘴角,便可以看出,她的心情,还是很不错的。   宋诗言看了一眼天葵,便知道她是嫌麻烦,不愿意让造型师随便摆弄。于是,她悠悠地说道:“天葵,你跟着我一起去宋家大宅,参加这个茶会,是以我私人助理的身份。所以,你就必须得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不许给我丢脸——再说了,你之前不是和颜多雅结下梁子吗?那么这一次,你就更不能让她小看了你,不是吗?”   天葵觉得宋诗言说的这一番话,的确有些道理,一听颜多雅这女人可能会瞧不起自己,她便也不再拒绝,规规矩矩地跟着造型师,一起去宋诗言的衣帽间挑选礼服。而宋诗言,则来到她自己的卧室,拿着望远镜,观察着宋家大宅的情况。   车辆陆陆续续地开进宋家大宅,或色彩艳丽、极为张扬,或颜色暗淡,低调内敛。宋诗言大致数了一下,便知道那些千金小姐们基本上已经全都抵达了宋家大宅。她收好望远镜,正打算去看看,天葵她何时才能结束。   正在这时,管家便来到她的房门外,敲了敲门,而后说道:“小姐,anna她已经准备好了,如今正在楼下等你。”   闻言,宋诗言回答道:“我知道了。”说罢,她理了理头发,随后才不疾不徐地走出了卧室,朝楼下走去。   ……   天葵穿了一条浅粉色的无袖纱裙,质地轻盈无比,裙摆微微摆动,轻柔得像是风中摇曳的柳枝。薄纱的高领设计,衬得她的颈部更显纤细而修长。两边手臂各自绑上一条薄纱,胸前布满了粉白相间的绣花,使得天葵少了一丝凌厉。而她的那一头短发,经过发型师的打理,蓬松而微卷,多了一丝慵懒的气息。   宋诗言还从来没有见过天葵这种打扮,不过,这条充满仙气儿的裙子,倒还真的很适合天葵。一时之间,宋诗言看着天葵,不由得有些失神。   “要不是今儿个天气好,我才不会穿这条破裙子,真是碍手碍脚的。”天葵见宋诗言下了楼,敛去脸上的笑容,随后一脸嫌弃地说道。   “anna小姐,这哪是什么破裙子?这条裙子可是今年d家春季的高定款,a市好多千金小姐想买都买不到呢!要不是咱们景颂小姐面子大,恐怕这条裙子就被其他小姐们拿去了。”一个服装师笑着对天葵说道。   “哼——”天葵翻了个白眼,冷哼一声,便不再开口说话。   她平时不仅要帮着宋诗言监视殷皓明和颜多雅,组织里有什么活动,她也是随叫随到,不敢有所怠慢,哪里还有时间来关注这些东西?她口中这“破裙子”一词,倒显得她当真是不识货了。在宋诗言面前出这个丑,真是让她有些不开心!   “景小姐,您觉得怎么样?”造型团队的负责人见宋诗言下了楼,笑着问道。   闻言,宋诗言这才回过神,她看了天葵一眼,而后笑着对那负责人说道:“很不错!”   “能让景小姐您满意,我们也就可以安心了。”负责人看着宋诗言,谦卑地说道。   天葵闻言,来到宋诗言的身边,冷哼一声,阴阳怪气地对她说道:“你还真是少见多怪!我只是平常太忙了,要是我认真打扮打扮,就算是那a市第一名媛,她也得给我靠边站!你说是吗?”   “是是是,你说得对!她哪有你美?在我眼中,你是最美的!”闻言,宋诗言也不生气,反倒还顺着天葵的话,赞美她一番。   以前,这a市第一名媛,就是她,宋诗言。只是如今,在颜多雅的作践下,她这第一名媛的称号,早已是岌岌可危。对于这些华而不实的称号,宋诗言本来就不怎么在意,反倒还有些反感——好好做自己就可以了,这第一名媛的称号有那么好?好到可以让那些千金小姐们为了它,明争暗斗吗?   这赞美的话,却让天葵打了个寒战,感到一阵肉麻。她从小在组织长大,就算搜集情报的能力再强,但老大,从来也没有当着她的面,夸奖过她。老大一向秉承着“满招损,谦受益”的理念,从来不会夸奖任何人,就是为了让大家不要因一时的成就而沾沾自喜——她们这个行业,最怕的,就是因一时骄傲,而低估了对手、毁了自己。   天葵见宋诗言一脸笑呵呵地看着自己,丝毫没有生气,顿时也失去了和她斗嘴、抬杠的欲望。   宋诗言何尝不是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呢?自从上一次的事情之后,虽然天葵她在大事上还是很理智的,但在日常一些小事上,却一直和自己唱反调。她也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经常拌嘴,其实可以让人们的感情加深,那些老夫老妻不就是这样吗?就算他们一直拌嘴,但还是能一起走过那么多年的风风雨雨。   “她们都已经到了宋家大宅,我们也该出发了——让她们等太久,总归不太好。”宋诗言看了一眼手表,而后一脸正色地对天葵说道。   闻言,天葵也不再和宋诗言唱反调,她点了点头,和宋诗言一起,向停在门口的车走去。 第182章 前来迎接   宋诗言如今住的别墅,本来就和宋家大宅距离不远,不一会儿,小车来到宋家大宅门前。车里,宋诗言看着面前这高大而奢华的黑色大门,嘴角勾起了一丝冷冷的笑意。   司机缓缓停下了车,站在门口的保镖见状,急忙来到宋诗言的小车旁边,弯下了身子,轻轻地敲了一下车窗,恭敬地说道:“你好,请出示请柬。”   见状,天葵缓缓摇下车窗,她拿出请柬,递给保镖,阴阳怪气地说道:“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今天来宋家大宅的人,都是来参加茶会的,还需要这么多此一举吗?”   保镖讪讪地笑了笑,从天葵手中接过请柬,解释道:“不好意思,这是我们的职责。”   “没事,我们能理解。”坐在天葵一旁的宋诗言,温和地说道。   保镖认出了宋诗言,然后一脸恭敬地笑着说道:“原来是景颂小姐,请进!”说罢,他也没看请柬,直接就用遥控器打开了大门。   天葵见状,翻了个白眼,嗤笑一声,而后又缓缓摇上了车窗。   “天葵,招惹你的人是宋诗言,不是这些保镖,你也不必拿他们出气吧?”车上还有司机在,所以,宋诗言就有些隐晦地说道。   “是啊,是我小肚鸡肠,可以了吧?”闻言,天葵有些忿忿地对宋诗言说道,而后她偏过头去,不再看宋诗言。   宋诗言其实知道,天葵之所以针对这些保镖,因为她觉得,能留在宋家大宅里的保镖,或许都和当初爸爸的死有关。天葵是替她打抱不平,才会如此。   宋诗言正想向天葵解释一下,不经意瞥见司机正透过内后视镜打量着她们二人,她便也吱了声,偏头看向另外一边。   如今已是三月下旬,即使相隔甚远,宋诗言也一眼瞧见了那一大片粉色的云霞——宋家大宅的那一片樱花林,如今开得正好,就像是画家不小心将粉色的颜料,泼洒到画纸上,不经意间,便成了一种无法言喻的美。   当年,她很喜欢樱花,于是,爸爸便派人从日本带回樱花苗,移植到了宅子里。所幸,这些樱花树都适应这里的生长环境,又有园丁的辛勤照料,它们长得很好。一到花期,那片无瑕的粉色,美得令人沉醉。   “看见宋家大宅的美景,你有什么感受?”天葵回过头,看了一眼宋诗言,故意戳她的痛处。   闻言,宋诗言装作不经意地瞥了司机一眼,见他似乎根本没有关注天葵的问题,这才稍稍安心一些。她看着外面那熟悉的一草一木,装作毫不在意地笑笑,不痛不痒地答道:“我的感受是,宋家大宅里的景色,真的很美。”   “那你想不想在这儿住下来?”天葵继续说道。   “不想。”宋诗言的眼神中泛着一丝冷冽。一踏足宋家大宅的土地,她就会想起,有那么多人因她而死。可是,宋家大宅,是她的,她迟早会把它夺回来!   天葵见宋诗言神情平静,顿时就失去了继续挖苦她的兴致。她怏怏地摇下车窗,似乎有些百无聊赖,趴在车窗上,打量着四周的景色,只是她的眼中,却带着一丝精明。   “小姐,前面是一条岔路,现在,我们该往哪条路走?”司机减慢了车速,从内后视镜里看着宋诗言,问道。   “右边。”闻言,宋诗言连头也不抬,淡淡地说道,   闻言,司机的脸上迅速闪过一道诧异,虽然很快,却没有逃过天葵的双眼。   “这宋家大宅,可真是恢弘大气啊,可是,这路却修得曲曲绕绕的,倒是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了——上一次,我和总裁送殷先生回家,就在这儿走错路了。”天葵指着那岔路口,有些激动地说道。   “谁让你把车开那么快,殷先生都还没来得及指路,你就开到另一条路上去了。”宋诗言看着天葵,有些无奈地说道。   天葵“嘿嘿”地笑了一声,有些憨厚地说道:“我这不是想着赶紧把他送过去,然后才好送总裁你回家嘛!”   闻言,宋诗言无奈地摇了摇头,但眼中对天葵的表现,似乎是很满意。   见状,司机的脸色这才恢复如初,似乎完全没有往其他方面想。   宋诗言和天葵不动声色地用眼神交流了一下,而后,各自偏过头去,“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周围的景色。   ……   车子在主宅前缓缓停下,一个佣人走上前来,脸上带着谦卑的笑容,恭恭敬敬地替宋诗言打开了车门。   “景颂小姐,我家小姐正在温室等你,请跟我来。”佣人笑着对宋诗言说道,说罢,便走在前面带路,准备为宋诗言带路。   “温室?”宋诗言有些惊讶地说道,“难道在温室里喝下午茶?”   温室,面积有至少上万平,里面有各式各样的花卉,珍贵的花种,也不在少数。当年,爸爸还特地聘用了五个佣人,专门料理这些花花草草,甚至还聘请了三个有经验的老园丁,培育新的品种。一切,只是因为宋诗言她小时候一句“我想当花仙子”的戏言而已。   “景颂小姐,不是的。下午茶安排在樱花园里。从温室穿过去,要近一些。”佣人笑着解释道。   “哦,原来是这样——不过,希望你能走慢一点。毕竟,宋家大宅恢弘大气,我久闻盛名,早就想好好参观一下了。”宋诗言将那一丝苦涩埋在心底,一脸和蔼的笑容,对那佣人说道。   佣人被殷皓明和颜多雅使唤惯了,看见身份同样高贵的宋诗言,却对自己一脸微笑,分外平易,忽然觉得自己也得到了尊重。她的脸上溢满了笑容,神情也多了几分真诚,说道:“好的,景颂小姐。”   一路走来,宋诗言都没见到一张熟悉的面孔,她不由得有些怅然若失。她想想也是,一夕之间,宋家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殷皓明和颜多雅又怎么可能会冒险,让那些佣人继续留在宋家大宅里工作呢?稍微熟悉她的人,应该都能发觉颜多雅的异样。   宋诗言和天葵装作一脸新奇地四处观望着,大脑却在飞速地记着沿路的监控,以及一些监控死角。   不多时,一行三人便已经临近了温室。宋诗言不由得停下了脚步,仰着头,看着道路两旁那开得正盛的樱花。和煦的阳光洒在身上,她浑身似乎都暖暖的。一阵微风拂来,天空中下起了粉色的花雨。宋诗言不由得伸出了手,一片粉色的花瓣落到了她的掌心。   看着这片花瓣,宋诗言那颗本来已经平静下来的心,不知为何,又开始隐隐作痛,她的眸色一片清冷,不由得握紧了双手,等她再摊开手时,那花瓣早已变得皱巴巴的。宋诗言轻轻一吹,那花瓣便落到了地上。   “景颂,你来了——”不知何时,颜多雅竟然也出了温室。她笑着对宋诗言挥了挥手,而后来到了宋诗言的身边,一脸笑意地说道:“你怎么现在才来?”   闻言,宋诗言将那些忧伤的思绪通通隐藏,她看着颜多雅,一脸亲切地和她打了一声招呼,说道:“诗言,你怎么不在里面招呼那些千金小姐,干嘛非得跑出来?”   “我这不是见你一直没到,等得心焦如麻了嘛。”颜多雅也拉着宋诗言的手,有些娇嗔地说道。   是啊,虽然这茶会是在宋家大宅里,由颜多雅举行,但茶会举办人的名字,却是景颂。而那些出席茶会的千金小姐,也都是看在“景颂”这名字的份儿上。虽然那些千金小姐们已经猜到,宋诗言和颜多雅之间有些什么交情。但如今,宋诗言她还没有到场,那些千金小姐们,自然也都没有把颜多雅放在眼里。   颜多雅自然也明白自己如今的处境,知道就算有林琅在,那些千金小姐们也不会对自己太热情。所以,她便无比期望宋诗言能早些到场,给她长脸。一想到,到时候那些自命不凡的女人,一反常态,争先恐后地前来巴结、讨好自己,颜多雅就已经开始感到沾沾自喜,整个人也开始扬眉吐气了。   颜多雅瞥见了跟在宋诗言身后的天葵,当即便想起了那一天,在宋氏百货里,她被这女人狠狠地打了两耳光。一看到天葵,颜多雅便感觉自己的脸,到现在似乎都隐隐作痛。她脸上的笑容,也有一丝僵硬。   天葵今日好生打扮了一番,可以说是很出彩了,就算站在那群千金小姐中间,也算是鹤立鸡群,美得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尤其是她身上的这身粉色长裙,实在是太美了,颜多雅本来想买,但却没能买到。如今让天葵穿了,不仅让颜多雅有些愤恨,更让她自愧不如。   颜多雅有些嫉妒地看着天葵,心里憋着一股子气。她早就派人调查过了,这个叫anna的女人,根本就不是什么千金小姐,而是景颂的私人助理。她真以为自己是什么身份啊?不过是景颂的一个小小的助理罢了,竟然也敢对自己不敬!等自己以后找到了机会,一定要让她后悔当日的所作所为,然后跪下来给自己道歉!   可是,颜多雅知道,她如今需要仰仗景颂,而这个女人,不仅是景颂的助理,也算是景颂的朋友,她就算再气,也必须得忍住。思及此,颜多雅艰难地挤出一个笑容,对天葵说道:“anna小姐,上一次,是我冲动了,惹你不开心——还望anna小姐你能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这一次吧。” 第183章 “其乐融融”   闻言,天葵冷冷地瞥了一眼颜多雅,皮笑肉不笑地对她说道:“宋小姐,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呀?你可是堂堂宋家千金,宋氏集团的掌门人。我呢?只不过是一个无权无势、诚惶诚恐的工薪族罢了。就算是不开心,只会是我惹宋小姐你不开心——如今,宋小姐你向我道歉,可真是折煞我了!”   宋诗言听了天葵的这一番话,知道她又要针对颜多雅了。她站在原地,假装在看路旁的樱花,十分安静。她本来就不是真心实意地想要和颜多雅交好,如今,天葵在这儿唱白脸,让颜多雅下不了台,她自然是乐意看颜多雅在天葵这儿受气、却又无可奈何的模样。   闻言,颜多雅有些咬牙切齿。自己如今都已经拉下脸,和这女人道歉了。没想到,这女人竟然拿着鸡毛当令箭,存心要和自己作对!说她没有自知之明吧,她又知道自己究竟是个什么身份;可说她有自知之明吧,她又敢对自己如此无礼——唉,真是可气!   颜多雅胸中的怒火,就像是火山一般,濒临爆发的边缘。她好不容易才将这怒火压下去,又拼命地挤出一个笑容,拉着天葵的手,对她好言说道:“anna小姐,我知道,那天是我不好——我如今也是真心实意地向你道歉,你何苦要揪着以前的事不放呢?哎呀,你就原谅我吧!”   “我又不是殷先生,不吃你这套,要撒娇,找别人撒去!”天葵有些嫌弃地翻了个白眼,而后将颜多雅的手拿开。她感觉自己的行为似乎也有些过火了,于是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随意地说道:“不过,既然宋小姐你诚心道歉,那我就考虑考虑吧!”不过,她的态度,却有些敷衍。   颜多雅见状,气得浑身发抖。她看了一眼在不远处“观赏”樱花的宋诗言,见她似乎是不为所动,于是眼珠一转,笑着说道:“anna小姐,你是景颂的私人助理吧?”   “是啊!怎么了?”天葵知道颜多雅的意思,但还是装作不明白的样子,说道。她之所以这样,就是想看看,颜多雅这女人脸皮究竟可以厚到哪种程度,会说出怎样的话来?   “anna小姐,你也知道,以后,我和景颂会时常见面,而你,又是她的助理,就像是一块狗皮膏药似的,她到哪儿,你就到哪儿——要是你一直和我针锋相对,那么,景颂她夹在中间,似乎也有些尴尬吧?”颜多雅笑着说道,只是她的眼中,却闪烁着一道寒光。   宋诗言见颜多雅把自己搬了出来,知道自己也不好意思再置身事外了。于是,她便笑着对天葵说道:“anna,诗言她说得没错。我们以后会时常在一起玩,你这样做,的确让我有些为难——再说了,anna你又怎么能像别人那样,小肚鸡肠、一直记仇呢?”   见宋诗言也开口,帮着颜多雅说话,天葵便也知道,自己是时候收手了。于是,她一脸“歉意”地对颜多雅伸出了手,笑着说道:“宋小姐,实在是不好意思了,希望你不要和我见谅——从现在开始,我们就化干戈为玉帛,大家以后,就都是朋友了!”   “是啊——诗言,anna她一直在国外长大,性格也比较直爽,一向都是有什么说什么,但从不会在背后说人的闲话。她其实也没有什么恶意。”宋诗言也帮着天葵说话,给颜多雅一个台阶下。   闻言,颜多雅自然也就顺势而为,她伸出了手,和天葵握了握,笑着说道:“既然如此,那anna小姐,我们以后,就是朋友了,还请你多多担待!”   剑拔弩张的气氛很快就变为“其乐融融”了。   一行三人,正要朝温室走去,便看见林琅也紧跟着走了出来。   林琅瞥了一眼宋诗言,不动声色地和她打了个招呼。转而便看向站在一边的颜多雅,笑着对她说道:“诗言,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我听佣人说,景颂已经到了,所以,我就出来迎接她一下。”闻言,颜多雅笑着对林琅说道,眼神中却有一丝幽暗。如今,她和景颂“交好”,自然已经开始对林琅有一丝不屑了。   “哦,原来如此。”林琅也有些冷淡地回了一句,便跟在颜多雅身边,不再作声,和她们三人一起走着。   颜多雅似乎是没有将林琅介绍给宋诗言的想法,她自顾自地和宋诗言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事。天葵跟在后面,一路打量着周围。   宋诗言见林琅一个人有些安静,于是便笑着对颜多雅说道:“诗言,你怎么能不把你的好朋友介绍给我呢?今天的宴会,我可还特地把自己的好朋友anna带来给你认识——你这样藏着掖着,不把林小姐介绍给我,看来,你是真的很看重这个朋友吧!”   宋诗言哪会不知道颜多雅的想法?颜多雅这个人,可以说是自私到了极点。   当初,当颜多雅和她成为朋友后,得知了林琅的存在,便一心想要取代林琅,成为她最好的朋友。而如今,她和颜多雅交朋友,理由是因为颜多雅有林琅这么一个好朋友,所以,她才会相信她的为人。   至于林琅,她是颜多雅如今唯一的朋友,或者说是忠心的追随者。颜多雅估计是担心,到时候她和林琅成为好朋友,这样一来,她就没了忠心的追随者了。   闻言,颜多雅脸上的笑容一滞,她犹豫了片刻,这才停下了脚步,随后才对林琅说道:“林琅,这是我新交的朋友,景颂。你们之前也见过的——你和她打一声招呼吧!”   林琅站在原地,没有作声,但神色中充满了不屑。颜多雅见状,脸上的笑容,又逐渐增多。   “林小姐,久仰你的大名。”宋诗言伸出手,语气疏离,客套地对林琅说道。   “林琅——”颜多雅笑着推了推林琅,低声喊道。她的意思,已是不言而喻了。   见状,林琅眼中的厌恶与嫌弃愈发明显了。但她还是看在颜多雅的面子上,和宋诗言握了握手,不情不愿地说道:“哦,久仰久仰。”   说罢,两人便又各自站在一边,沉默着,似乎充满了隔阂。   颜多雅对两个人的反应,似乎是很满意,几人继续朝温室走去。 第184章 温室被毁   才到温室的大门,那比阳光还要温暖几分的气息扑面而来,就连空气中,也弥漫着沁人心脾的花香。宋诗言有些满足地闭上了眼,深深地嗅了一口,却又蓦然睁开眼——这气味,似乎和以前不太一样啊!   林琅偏过头,有些担忧地看了宋诗言一眼,但心中充满疑惑的宋诗言,完全没有觉察到林琅的小动作。   宋诗言跟在颜多雅的身后,缓缓走进了温室。当看到眼前的景象时,她脸上的笑容不受控制地垮了下去。宋诗言脸色阴沉,微微抿着的唇,昭示着她此刻内心的极度不悦。她站在原地,浑身被一股冰冷的气息笼罩着,令人不寒而栗。   颜多雅走在宋诗言的前面一些,自然没有发现她的异常,可林琅,却将宋诗言的反应看在了眼里。   林琅正想要冒险提示一下宋诗言,让她千万别在颜多雅面前失了态,但却被天葵抢先一步。   天葵本来走在最后面,但见到宋诗言忽然停下了脚步,隐藏在背后的双手紧紧攥着,指节都有些发白了,便已然猜到她此刻心情不好。于是,她急忙加快脚步,来到宋诗言的身边,低声在她耳边说道:“喂,宋诗言,不管发生了什么,你可千万不要失态,以免让颜多雅那女人起疑——为了报仇,你都已经准备了这么久,可千万不要毁于一旦啊!”   闻言,宋诗言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而后,她的心情这才平静一些。她敛去脸上的所有表情,挤出一丝笑容,对天葵说道:“没事,我会忍住的——因为,我一定会让颜多雅付出代价!”   天葵有些好奇地看了一眼温室。上万平的温室里面,是一大片火红的玫瑰。玫瑰开得极好,娇艳欲滴。花瓣上的水滴,像放在红丝绒上的钻石,在阳光下闪耀着璀璨的光芒。就连空气中,似乎也充斥着一股玫瑰的芬芳与馥郁。   天葵用力地吸了一口气,一脸陶醉的表情,而后,她才低声地对宋诗言说道:“我觉得这温室很不错啊,这些玫瑰也都打理得很好,为什么你的脸色这么难看?”   宋诗言还没来得及开口解释,颜多雅便已经发现她没有跟上,于是回过头来,看着宋诗言,笑着招呼道:“景颂,你还站在那儿干什么?赶快和我一起进去吧!”   闻言,宋诗言挤出一个笑容,对颜多雅说道:“我这就来了!”说罢,宋诗言平复了一下心情,便跟着颜多雅一同朝温室里走去。   答案本来呼之欲出,却被颜多雅打断,这让天葵有些不悦。林琅见状,走到她的身边,睇了天葵一眼,有些嫌弃地说道:“你就是景颂的好朋友,anna?”   天葵转过头,看着林琅,见她看着自己的眼神中充满了防备,又想之前宋诗言和自己提过一句,林琅也知道她的身份。因此,天葵不以为意地笑笑,继而说道:“你就是宋诗言的好朋友,林琅——话说,她刚才为什么脸色这么难看?”   林琅还不知道天葵已经知道了宋诗言的真实身份,以为天葵这是在套自己的话,于是双手环胸,冷冷地对她说道:“你说什么?你是来这儿搞笑的吧?刚才诗言的脸上一直都洋溢着明媚的笑容,什么时候脸色难看了?我走在她旁边,我都没看见,请问你走在她后面,你又是怎么看见的?难不成,你的视线还会拐弯?”   林琅口中的“宋诗言”,当然是颜多雅。她不知道颜多雅和天葵刚才的“唇枪舌战”,自然就以为她们明面上至少相处得还不错。   “明媚的笑容?林小姐,你这是想笑死人不偿命吗?——小样儿,还和我装,宋诗言她都已经把事情的真相告诉我了!”天葵好整以暇地看着林琅,悠悠地说道,“怎么?难道你还怀疑我的话不成?——当时,你在酒吧打她一巴掌,她没还手,甚至不允许我动手的时候,我就开始有些怀疑了。”   林琅站在原地,一脸戒备地看着天葵,似乎是在考量她的话究竟有几分真实性。   “当初,你为了逃避和薛昭武联姻,去法国留学前,宋诗言亲自设计了一件黑色小礼服送给你。当时你感动地说,你会穿这件礼服参加她的婚礼,只是,你不希望她把婚礼定在冬天,因为你怕冷。后来,假宋诗言,也就是颜多雅结婚的那天,你就是穿的那一件礼服,去参加她的婚礼——不是吗?”天葵看着林琅,徐徐说道,“这下,你总该信我的话了吧?”   刚才,林琅还有些怀疑天葵的意图,认为她是在套自己的话。可如今,听了天葵的话后,她已经完全相信了天葵。因为,黑色小礼服的事情,就算诗言曾经告诉过颜多雅,但这个叫anna的女人,和颜多雅不对盘,所以,颜多雅根本不可能会告诉她。那么,就只会是诗言把这件事告诉了她。   “我和宋诗言已经联手,对付殷皓明和颜多雅了,所以说,我和你,如今也算同盟了——那么,你可以告诉我,刚才她的脸色为什么会这么难看呢?”天葵又看了一眼温室,好奇地问道。   “告诉你,可以,不过——我对你不太放心,所以,你必须得把你的身份告诉我。”林琅打量着天葵,悠悠地说道。   闻言,天葵有些不屑地笑笑,说道:“难不成,你还想调查我?我真名叫天葵,你要是能查到,就尽管去查。”   “天葵?这是什么怪名字?”林琅有些不信。   “信与不信,随你——反正我把我的真名告诉你了,那么,你现在该说明理由了。”   见天葵一脸坦然,不像是在说谎,林琅也便不再隐瞒。她看着温室,叹了一口气,这才出声解释道:“这个温室,是宋伯父为诗言建造的,里面种满了各式各样的奇花异草,可以说是诗言和宋伯父的心血了。可如今,颜多雅住进宋家大宅之后,就把那些花花草草全都给连根拔除,改种了她最喜欢的红玫瑰——你觉得,温室被毁,诗言她会开心吗?”   闻言,天葵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她忽然间想起了什么,于是便对林琅说道:“既然咱们如今也算是盟友了,那我也不瞒你。其实,我今天来这儿,是有目的的——我需要拿到宋家大宅里的安保设计图,才能实行下一步计划。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我靠近殷皓明的书房,或者是监控室之类的?”   “这有什么难的?”林琅有些得意地笑笑,而后她在天葵的耳边低声说道:“我知道诗言的身份之后,早就预感到会有这么一天,所以,我安插了一个人进宋家大宅,帮我监视颜多雅和殷皓明,她可以帮我们——不过,这件事情,我希望你不要告诉诗言,因为她不希望我也牵扯到这件事里来。”   闻言,天葵点了点头,一脸正色地说道:“你放心。我这个人,向来是守口如瓶。”   “等我吩咐下去,今晚之前,这件事就能搞定!”林琅有些得意地说道。   “当然是越快越好——因为,我们要准备开始行动了。”天葵一脸严肃地说道。   ……   温室里,宋诗言看着那一片殷红似血的玫瑰与眼前陌生的一切,心痛得似乎在滴血。可是,在颜多雅身边,她却还要努力保持着微笑。   “景颂,你觉得我的这个温室怎么样?这可是我爸爸在我小的时候亲自为我设计的。”颜多雅指着那片火红的玫瑰,有些得意地炫耀道。   宋诗言心头一阵作呕。不要脸的人,她倒是见多了,可是,像颜多雅这种没有脸的人,她却还是头一次见。不知道,颜多雅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有没有心虚,有没有感到羞耻。   “这些花很美,很香,诗言你可真有闲情逸致啊——只是,这偌大的温室,就只有这么一种花,未免有些过于单调吧!”宋诗言敛去所有的心思,笑着对颜多雅说道。   闻言,颜多雅来到一株玫瑰前,轻轻地抚摸着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幽幽地说道:“繁花似锦,花团锦簇固然不错,可是,我更喜欢一片相同的花,因为,它至少在温室这个世界里,是唯一,永远的唯一。”   闻言,宋诗言一脸阴沉地看着颜多雅的背影,垂在裙边的双手不由得攥紧了。颜多雅为了让自己最喜欢的玫瑰成为温室里的唯一,才会将其他花连根拔起,毁了她的温室。同理,颜多雅为了成为宋家唯一的千金小姐,才会利用殷皓明害死了爸爸,还怂恿他对自己下毒手。她对自己,就像对那些花草一样,想要成为唯一,就必须斩草除根。   颜多雅回过头来,看着宋诗言,笑着说道:“难道,景颂你不这么觉得吗?”   闻言,宋诗言笑了笑,语带深意地说道:“繁花似锦,的确更得我心。不过,就像诗言你说的那样,有的东西,还是要唯一才好。因为,就算再怎么悉心照料,也终究会是良莠不齐。”   两人相视一笑,不再说话。   天葵和林琅适时地出现在她们身边,打破了这片不和谐的安静。   “诗言,你还站在这里看什么花呢?那些千金小姐等你们,应该都快等得心情烦躁了——咱们还是快些过去吧!”林琅来到颜多雅的跟前,笑着对她说道。   闻言,宋诗言也笑着附和道:“是啊!我们还是尽快过去吧!”   说罢,一行四人,朝温室的深处走去。 第185章 假意道歉   走过温室那条狭长的鹅卵石路,一出门,便是宋诗言曾经最喜欢的那片樱花林了。   樱花繁盛,仿佛头顶上有一片粉色的天空,偶尔飘着樱花雨,翠色欲滴的草地,踩上去松松软软的,带着些许泥土清新的气息。白色的欧式宫廷伞下,一排乳白色的长桌上,摆满了精致而奢华的餐具。碟子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糕点,极其精致,单单看起来,就令人食欲大开。咖啡的香气,萦绕在每个人的鼻尖,回味悠长。   那些受邀前来的千金小姐们,本来正坐在座位上,三五个聚在一起,说着什么话。见宋诗言已经到了,这些千金小姐们纷纷站起身来,脸上洋溢着得体的笑容,一脸客套地和宋诗言打招呼:“景颂小姐,你好——”   宋诗言来到颜多雅给她安排的上座,她仪态优雅地站在椅子前,看着餐桌两旁的千金小姐,一脸歉意地说道:“各位,真是抱歉——这次茶会,本来是我发起的,可没想到,我却迟到了——还希望各位姐妹不要与我见怪。”   众人一听“姐妹”二字,不由觉得分外荣幸,哪里还会生宋诗言的气呢?   “景颂小姐你这说的是哪里的话?你忙着处理公司的事务,行程自然排得很满,哪像我们这么悠闲?”   “可不是吗?景颂小姐能在百忙之中邀请我们,我们就已经很荣幸了。”   “景颂小姐,你快坐下吧!”   ……   众人七嘴八舌地巴结着宋诗言,令颜多雅有些不满——这些小姐对她和宋诗言的态度,可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可是,这茶会好歹是在宋家大宅里举办的,这些女人,竟然完全不给她这个东道主一点面子。   在座的这些千金小姐,她们的家人,都是a市里有头有脸的人物,黑白两道、官商政要,等等。一般人,她们才不会给面子,可宋诗言,如今有霍家这个强势的家族撑腰,这些名流千金们,不仅不敢招惹,反而还要费尽心思地巴结,毕竟,宋诗言可是名义上的霍家继承人,而得罪霍家的后果,她们不敢想象。   佣人替宋诗言拉开椅子,宋诗言这才缓缓坐了下来。见宋诗言坐下了,那些千金小姐们这才跟着她坐了下来。而颜多雅,自然就坐在宋诗言的旁边。   见颜多雅坐到了宋诗言的身边,那些千金小姐们心中虽然有些不悦,但毕竟心里早就有了底儿,所以,也就没有什么大的反应。毕竟,这茶会虽然是宋诗言举办的,但举办的地点,却是在宋家大宅里。所以,这些千金小姐们当然也都清楚,虽然之前在郑璟昊的生日宴会上,宋诗言和颜多雅闹得不愉快,但依照如今的形势来看,她们两人估计是已经成为了朋友。   宋诗言坐下来,喝了口咖啡,这才不急不缓地开口说道:“相信,今天我邀请姐妹们来这儿小聚一下,诸位估计也猜出了个大概。”   闻言,这些千金小姐们不动声色地用眼神交流了一下,却依旧沉默着不做声,等待着宋诗言接下来的话。   “我听说,前些日子里,宋小姐和在座的几位小姐,发生了一些争执,闹得有些不快。”宋诗言环视一眼众人,悠悠地说道。   而那几个千金小姐,虽然家室并非像其他人那么显赫,但依旧被宋诗言邀请到这个茶会上来。只不过,颜多雅这女人实在是太不会做人,估计是心里还记恨着人家,直接把人家安排到了离宋诗言最远的座位。   闻言,众人都默不作声,不知道宋诗言她葫芦里究竟是卖的什么药。   “大家基本上都在a市生活,就算没在a市,想必也该知道这件事。半年前,宋小姐的父亲,因病去世。因为事出突然,加之宋小姐从小和父亲相依为命,所以,宋小姐她一直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其实,这半年时间,宋小姐一直都在秘密接受心理治疗,最近,也终于有所好转。前些日子,宋小姐她的一些行为,的确有些不当——”宋诗言转了转桌上的咖啡杯,不紧不慢地说道。   闻言,刚才还一片沉默的千金小姐们,顿时便议论纷纷。   颜多雅有些惊讶地看向宋诗言。宋诗言见状,对她笑了笑,示意她无须担心,她这才安心了一些。而林琅和天葵,坐在一旁,不动声色,安静地吃着桌子上那些精致的糕点。虽然这些千金小姐不认识天葵,但见她是跟着宋诗言来的,便也没有说什么。   “这个圈子,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只要一发生些什么事,大家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要是这矛盾一直没有解决,之后大家见面,境遇也就有些尴尬了——所以,也借着这个机会,宋小姐她有话要对大家讲。”宋诗言说罢,便对颜多雅点头示意。而后,她便坐在那里,品尝着美味的糕点。   见状,颜多雅站起身来,看着众人,一脸歉意地说道:“各位,刚才景颂也已经和你们说过了。前一段时间,我的确是压力很大,在接受心理医生的治疗。这件事,我本来是想瞒着大家的,但大家对我误会颇深,所以,就不得已说了出来——今天,在这里,我向各位诚挚地说一声‘抱歉’,希望各位能原谅我之前那些不礼貌的所作所为——”   颜多雅说罢,泫然欲泣。她伸出手,假装擦拭着眼角的泪。但她的眼睛,却在偷偷打量着众人的反应。   众人看着颜多雅,心里有些不屑,又有些好笑。别以为她们没有听出来,方才颜多雅,喊的是景颂的名字,而不是“景颂小姐”——这女人,当真以为和景颂攀好了关系,她们就会像对待景颂那样对她吗?真是好笑!   这些千金小姐们虽然心中不齿,但面上却依旧是一副平静的模样,等待颜多雅接下来的反应。   颜多雅见状,知道自己说的话,可能还不够火候,于是,她又继续说道:“大家也都知道,上一次,在郑璟昊,郑少的生日宴会上,我和景颂闹了些矛盾。可景颂,她真的是一个很好、很善良的人。她不仅原谅了我,还和我成为了好朋友。我觉得,在座的各位,如果能理解我的处境,应该就会像景颂那样,不会再记恨我了。”   闻言,宋诗言不禁有些发笑。这颜多雅,在为人处世方面,的确是有些欠火候啊!自己如今都已经把这些千金小姐们聚到了这里,她不好好反思一下她之前的行为,真心实意地道歉,反倒还拿自己的身份来压这些千金小姐。俗话说,官高一级压死人,她霍家继承人的身份,在座的千金小姐们,又有几个会不买账?   颜多雅以为,只要把她拉出来,这些千金小姐们就能真正的原谅她,还对她阿谀奉承,曲意逢迎了。的确,表面上,这些千金小姐会如颜多雅所愿,讨好她,满足她的虚荣心。可是私底下,那就说不定了,指不定她们会聚在哪里,盘算着怎么教训颜多雅。   这样的好戏,宋诗言自然是愿意看到的。她放下手中的糕点,打量着在座的众人,悠悠地说道:“各位,宋小姐如今都已经真心实意地和你们道歉了。你们要是不答应,不仅是不给宋小姐面子,也是不给我景颂面子。当然,这些倒是不怎么重要,最重要的是,你们把上流社会里的礼仪都给抛到九霄云外去了。要是传了出去,岂不是贻笑大方?”   闻言,众人交换了一下眼神,而后,一个面容素净的女人笑着对宋诗言说道:“景小姐,你说的是哪里的话?我们哪里真的会生宋小姐的气?只是宋小姐的这个‘道歉’,实在是来得有些突然,让大家都有些猝不及防了——姐妹们,你们说,我说的可是?”   说话的这个女人,是一个高官的女儿,孙恩歆。她为人低调,有亲和力,在这名媛圈里,口碑极好,可以称得上是a市名媛圈里的领袖了。颜多雅能把这么一个低调的人给得罪了,可想而知,她之前干的那些事,究竟有多令人憎恶了。   如今,孙恩歆都已经发话了,那些唯她马首是瞻的千金小姐们,也纷纷七嘴八舌地附和着,说是已经原谅了颜多雅,希望能与她交个朋友,以后好好相处。   她们的脸上堆满了笑容,亲切地和颜多雅寒暄着,一副和睦的景象。   颜多雅坐在原位上,一脸得意地接受着来自各位千金小姐的问候,可以说是心花怒放、得意洋洋了。偶尔,她还会自视甚高,给这些千金小姐们脸色,但因为宋诗言在这儿,大家都敢怒不敢言。   宋诗言看着众人的脸色,她们脸上洋溢的笑容之下,却还是隐藏着对颜多雅的憎恶。她满意地笑了笑。   “我果真没有看错,大家都是友善的人,在以后的相处之中,也请各位姐妹要相互多担待担待。大家也都别拘束着了——宋家大宅里的建筑,可是盛名在外,要是诗言你不介意,就带着大家四处去看看,也好尽地主之谊。”宋诗言笑着说道。   闻言,众人都觉得宋诗言说的很有道理。一直干坐在那儿寒暄,也不是个好的消遣。米其林三星大厨做的甜点固然美味,但一饱口腹之欲后,想到那高热量,众人又是深深的后悔。于是,便纷纷赞同四处去看看。   颜多雅得了个炫耀的机会,当然是欣然同意。她带着众人,四处走动,看看宋家大宅里的风景。 第186章 下水救人   宋诗言本来想借此机会,四处察看一下,但又无法脱身,只能留在众人的视线之中。她和天葵站在一旁,看着颜多雅和众人一副“其乐融融”的景象,心思全然不在这里。   走着走着,众人便来到那湖泊前。这湖泊,虽然面积不大,但却是一个天然湖泊。当初,宋家买下这块地的时候,就带着这个湖泊。湖堤两岸种着各式各样的鲜花,色彩斑斓的蝴蝶在花丛间翩翩起舞,偶尔停歇在花上,一副生机勃勃的景象。湖畔,一艘精致的小木船飘在水上。   湖心上,是一座凉亭,金色的琉璃瓦,在阳光下流光溢彩。一条笔直的红木走廊,连通湖畔与湖心亭。即使是这些见惯了名胜古迹的千金小姐们,见状,也不由得有些惊叹,看着颜多雅的眼中,也多了一丝羡慕。   千金小姐们三五成群,来到那红木走廊,朝着湖心亭走去。   “哇,你们看,湖水里的鱼,实在是太美了!”一个千金小姐像发现新大陆似的,指着湖面,惊叹地对身边的人说道。   湖面,是一片绚丽的颜色,在阳光下,光芒愈发的耀眼。   那些千金小姐们闻言,也都兴奋地站在廊桥上,伸长了脖子,望着湖面。   宋诗言知道她们说的是什么东西,便没有跟过去凑热闹。至于天葵,和那堆聒噪的千金小姐们相比,她自然是宁愿选择安静的宋诗言。她们就站在湖畔的柳树下,一脸平静地看着廊桥上的那些千金小姐。   “她们都在看什么呢?”天葵看着那些千金小姐们一脸兴奋地对着湖面指指点点,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但又不想过去,于是便拉下脸来,对宋诗言问道。   “霓虹脂鲤。”宋诗言看着众人簇拥下的颜多雅,悠悠地说道。   “哦,原来是这个,这些女人,倒也是少见多怪了。”天葵见多识广,听宋诗言这么一说,当即便知道那霓虹脂鲤究竟是什么了。霓虹脂鲤,颜色极为艳丽,素有“热带鱼皇后”之称,的确非常漂亮。不过,那些千金小姐们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倒是让天葵觉得有些好笑。   宋诗言站在柳树下,和天葵正说着话,一声尖叫,打破了她们的平静。   “啊——有人落水了!”一个女人尖叫着喊道。   闻言,宋诗言朝那边望去。那些千金小姐站在水上走廊上,看着湖里,一道纤细的身影在水面拼命扑腾着。不知那些千金小姐们是不会游泳,还是不想弄花自己的妆容,她们纷纷站在原地,没一个人下水去救人。宋诗言看不清她们的表情,至于原因,自然就不得而知了。   湖不是很深,但也有将近三米,足以淹死人了。而附近也没有巡逻的保镖,要是站在这儿等保镖来,估计这落水的人也不行了。   “瞧瞧,这就是凑热闹的后果。”天葵站在原地,看着远处的动静,冷冷地说道。   宋诗言定睛一看,那落水的人,不正是孙恩歆吗?如果这落水之人是颜多雅,宋诗言可就会再思索一下,是让她现在死得开心一些,还是以后死得痛苦一些。见状,宋诗言也顾不上和天葵理论“究竟该不该凑热闹”这个问题,她慌慌张张地脱下高跟鞋,就火急火燎地朝水上走廊那儿奔过去。   谁知,天葵却一把拉住宋诗言的手,不满地说道:“你去干吗?”   “当然是去救她啊!”宋诗言看了一眼在水中挣扎的孙恩歆,有些焦急地说道。   天葵看了一眼宋诗言,犹豫了片刻,而后说道:“我去——”   闻言,宋诗言有些感动,然而下一秒,天葵便又说道:“你难道忘了?你现在用的可是小九的身体,你可得把她给我保护好了。”   宋诗言看着天葵的表情,不由得在心里笑笑。天葵这人,明明担心她,却又不好意思承认,还搬出这么令人伤心的理由。宋诗言也不戳破,只是拒绝道:“我虽然是死在海里的,但我游泳的技术,比你要好多了——再说了,你今天穿的这身裙子,可不比我这身要方便一些。”   宋诗言说罢,便从天葵的手中挣脱出来,她光着脚,迅速地朝孙恩歆冲了过去。   宋诗言跑到水上走廊上,将人群疏散开,而后越过围栏,一下子跳到了湖里。   好在今天的天气不错,阳光明媚,气温也回升得很快,所以,湖水倒不是特别冷,但还是一下子就让宋诗言浑身一颤。宋诗言咬咬牙,朝孙恩歆奋力游了过去。众人看着宋诗言,一脸敬佩,纷纷为她加油鼓气。而颜多雅,站在人群中间,神色幽深。   宋诗言一靠近孙恩歆,出于求生的本能,孙恩歆就像一只八爪鱼似的,紧紧地将她抱住。宋诗言被孙恩歆抱住手臂,根本施展不开,慌乱之间,她也呛了好几口水。   “孙恩歆,你清醒一点,别缠住我——再这么下去,咱们两个人都得死在这儿了!”宋诗言缓了口气,对孙恩歆大声说道。   一听见“死”字,孙恩歆这才稍微清醒了一些,她松开缠住宋诗言的手,宋诗言这才得以将她托出水面,拉着她,朝水上走廊那儿游去。   好在孙恩歆落水后的地方离水上走廊不远,宋诗言倒还是很轻松地拉着孙恩歆游到走廊边上,几个千金小姐蹲下身来,将孙恩歆拉了上去。而后,宋诗言也紧跟着爬了上去。她的模样实在是有些狼狈,不过,此刻大家都聚在孙恩歆身边嘘寒问暖,所以,倒也没有人注意她的仪表。   宋诗言理了理头发,自我感觉没有那么狼狈了,这才走到孙恩歆身边,看着她的情况。   孙恩歆倒也没有什么大碍,很快便恢复了意识。她在同行千金小姐的搀扶下,有些狼狈地站起身来,走到宋诗言的跟前,一脸感激地说道:“景小姐,刚才真是谢谢你了——要是你刚才没有挺身而出,我恐怕就……”   “没事就好!”宋诗言笑笑,说道。   “孙小姐,景颂,虽然今天天气不错,但你们最好还是跟我去换身衣服,以免感冒——要是你们不嫌弃,就去我那儿换身衣服。”颜多雅适时地走到宋诗言和孙恩歆的身边,笑着对她二人说道。   孙恩歆的脸色有些不好,站在原地,沉默着。 第187章 暗中使坏   宋诗言看了一眼颜多雅,这才偏头看着孙恩歆,笑着对她说道:“诗言说得对,虽然如今天气转暖,但季节更替之际,还是很容易感冒——孙小姐,如今大家都是朋友,你也就不要和诗言见外,赶紧和我们一起去换身衣服吧!”   “是啊,孙小姐,景颂说的是——你别担心,我衣帽间里的衣服,有好多都是新的,一次也没有穿过——走吧!”颜多雅一脸热情,拉着孙恩歆的手,和宋诗言一起,坐上宅子里的观光车,朝她住的宅子那儿赶过去。   ……   因为这场落水风波,那些四处观光的千金小姐们,也都失去了兴致,纷纷回到餐桌旁,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   宋诗言一行三人,坐着观光车,穿过樱花林,绕了一圈,最终停在了一座宅子前面。宋家大宅里的一草一木,宋诗言都很熟悉,但最熟悉的,却是她眼前的这座宅子,因为,这里是她曾经的住处。如今,这座宅子却成为了颜多雅的起居之地。   宋诗言不由得攥紧了双手——颜多雅她,果真是要把自己拥有的所有东西都要抢走。她从自己手上,抢走了爸爸留下的公司,还抢走了宋家大宅,抢走了自己最喜欢的温室。而至于那些抢不走的,颜多雅她都要毁灭了才甘心。   “这就是我住的宅子!来,我们进去吧——”颜多雅指着宅子,有些炫耀似的对孙恩歆和宋诗言说道。   孙恩歆见到颜多雅住的这处宅子,不由得赞叹道:“宋家果真是豪气,宋小姐和殷先生住的宅子,不仅大,还这么奢华。”孙恩歆不知颜多雅和殷皓明的内情,以为他们新婚燕尔,感情极好,自然是会居住在一起。   “哪里?哪里?孙小姐的家底,可要比我们看到的那样厚多了,只是孙小姐家一向低调行事而已,不怎么表现出来,不是吗?”颜多雅没有解释,和孙恩歆客套地说道,但孙恩歆的赞叹,她很是受用,脸色也好看多了。   宋诗言、孙恩歆跟着颜多雅走进了她的宅子,来到大厅。   宅子里面,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大厅里的装潢,可以说是焕然一新了。看着面前这陌生的一切,要是宋诗言对这里印象深刻,恐怕就差点想不起来,这宅子以前究竟是什么模样。而她记得最清楚的就是,那一场漫长而恐怖的噩梦,似乎,就是从这座宅子里开始的。   那个带着寒冷秋意的半夜,她在这宅子里,接到了爸爸临终前的来电。而当晚,呵护她长大的德叔,一直保护她的阿祥,就死在她面前,死在这座宅子里。不久之后,她冒险回来,就在这座宅子里,她被殷皓明抓住,被他用锋利的尖刀划破脸,被颜多雅用辣椒盐水泼满全身,受尽了折磨。   关于这座宅子的记忆,如果用颜色来形容,那就是一片血色。它与整个宋家大宅的缤纷多彩,格格不入。   那些痛苦的记忆,像潮水一样,像宋诗言涌来,将她完全淹没。宋诗言心痛得无以复加,只觉得自己的呼吸,都似乎有些疼痛。她小心翼翼地呼吸着,维持着脸上的平静与笑容。   宋诗言打量着四周,装作不经意地说道:“诗言,你家的宅子这么大,安保人员总有懈怠的时候,怕是容易招来小偷的惦记吧。”   闻言,颜多雅似乎是更得意了,她看着宋诗言,得意地指着大厅周围的摄像头,有些轻蔑地说道:“整个宋家大宅,除了卧室、浴室、洗手间这几个地方,都在保镖的监控当中。就连宋家大宅方圆十里地,也被保镖密切监视着。先不说那些小偷敢不敢进来这个问题,就算他们成功潜进了这里,也成功地偷到些东西,那些东西,不怎么重要,我也看不上。只要有我在,我会让他们把牢底坐穿,也出不来。”   宋诗言笑着附和道:“说得也是——在这么严密的安保措施之下,那些吃了熊心豹子胆的小偷,或许连宋家大宅的大门都还没来得及靠近,就已经被你的保镖发现了。”   “走吧,我们上楼去看看。”颜多雅继续说道。   几人来到颜多雅的衣帽间,不仅是孙恩歆,连宋诗言也有些吃惊——颜多雅把楼上除了卧室的所有房间都打通,做了她的衣帽间。里面的衣服、鞋子、包包、配饰,可以说是琳琅满目,几乎都可以开一家规模不小的店铺了。   这哪里是衣帽间?完全是一摞一摞的钞票叠起来的啊!宋诗言一想到爸爸辛苦赚来的钱,被颜多雅这么尽情地挥霍着,就觉得有些肉痛。   宋诗言和孙恩歆各自挑了一身衣服,颜多雅在外面,等着她们换衣服。   见孙恩歆一直皱着眉,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宋诗言便和她客套了一句:“孙小姐,你是哪里不舒服吗?从我刚才把你救上岸开始,我就见你一直愁眉苦脸的。”   闻言,孙恩歆叹了一口气,她正要开口对宋诗言说些什么,却又生生停下了。这样一来,反倒勾起了宋诗言的好奇心。   “孙小姐,你不要担心,有什么事,不妨和我直说。我这个人,向来都是守口如瓶,值得人相信——至于我的为人,我想,交往久了,孙小姐你自然就会知道的。”   孙恩歆又纠结了片刻,这才忍不住对宋诗言说道:“刚才,在那个水上走廊,我本来是没打算去看湖里的那些鱼,可是经不住宋小姐的再三邀请,我就只好跟着去了——可是,没想到,我才走到围栏边,还没站稳,我觉得似乎有人用脚绊了我一下。然后,我就摔进湖里了。”   宋诗言觉得,孙恩歆不会拿这种事来骗自己。经孙恩歆这么一说,她第一个怀疑的人,自然就是颜多雅。孙恩歆这个人,她还是知道一些的。孙恩歆的为人一向低调,待人也温和有礼,在这个圈子里,口碑倒是很不错。所以说,那些千金小姐们完全没有必要会去害她。而颜多雅,当然就令人怀疑了。   “孙小姐,你心里,似乎已经有怀疑的人了。”宋诗言看着孙恩歆的表情,肯定地问道。   “如景颂小姐你所说,我也只是怀疑而已。毕竟,这事没人看见,自然就没有什么证据。”孙恩歆叹了一口气,说道。   “你怀疑,宋小姐?”看着孙恩歆有些犹豫的神情,宋诗言便已经猜到了。   闻言,孙恩歆便也毫不避讳地点了点头,而后说道:“可是,我和宋小姐,似乎并没有什么恩怨。我心里不太明白,如果推我下水的人,真的是她,这又是因为什么了?”   宋诗言也在心里思索着。颜多雅她一心想要和这些千金小姐们打好关系,实在是犯不着推孙恩歆下水,这样做,如果到时候被发现了,只会适得其反。那么,她这么做,究竟是有什么目的?   “景小姐,我知道你和宋小姐的关系很不错,所以,刚才我也有些犹豫,该不该和你说这件事——我刚才和你说的这番话,还请你不要向她透露分毫,”孙恩歆看着宋诗言,笑着说道,“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景小姐你给人一种很安心的感觉,让人信任。”   闻言,宋诗言也笑着说道:“能得到孙小姐你的信任,也算是我的荣幸——孙小姐你就尽管放宽心,我刚才就已经和你说过了,我这个人,向来是守口如瓶。”   孙恩歆对宋诗言感激地笑了笑,而后便不再说话,两人各自去换衣服。   颜多雅坐在楼下大厅的沙发上,脸色不是很好,在一旁打扫的佣人们,见她面色黑沉,也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发出一丝声响,而后被颜多雅借机呵斥。   颜多雅知道,如今,这些千金小姐虽然对她如此热情,但完全是看在景颂的面子上,这让她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因为,她觉得,她如今拥有的这些,都是景颂施舍给她的。所以,为了让那些千金小姐对她的印象有所改观,为了得到孙恩歆的信任与感激,从而能够真正地打入她们的小群体,她才会想出这么一个计划。   是的,颜多雅的计划很完美。她提前将附近的保镖调走,再把这群无脑的女人带到湖边,趁大家都俯身看着湖里的霓虹脂鲤的时候,她使计让孙恩歆落水。颜多雅相信,以这群女人的尿性,一定不敢,或者是不想下水救人。等到形势万分危急的时候,她再在众人的期盼中,挺身而出,跳进水中,把孙恩歆救上岸。   颜多雅相信,等到了那个时候,孙恩歆一定会将自己当做她的救命恩人,而那些千金小姐,也会被自己的人格魅力深深折服。如此一来,她就能真正地赢得众人的敬佩。等自己在名媛圈里混得风生水起的时候,看那殷皓明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瞧不起自己。   只是,颜多雅她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会半路杀出个景颂。现在想想,她都有些捶胸顿足,真是后悔得肠子都青了。如果,她没有为了凸显自己的伟大,拖这么久,那么,她早就已经跳到湖里,把孙恩歆救了上岸,哪里还有景颂这女人半点机会?现在倒好,她辛辛苦苦筹划的这一切,甚至不惜冒着被揭穿的风险,全当为景颂这女人做嫁衣了!   真是可气! 第188章 潜进宋家   宋诗言和天葵穿着一身黑衣,站在骆莱山的半山腰上,举着望远镜,监视着宋家大宅,安静地等待天黑。   “天葵,你确定,你说的那个人真的会帮我们?”宋诗言还不知道林琅在宋家大宅里安插了眼线,以为是天葵才收买的人,所以,依旧有些不放心地问道。   “你就放心吧!我和那人已经说好了,她绝对不会反悔——你看到那座宅子了吗?”天葵指着一座宅子,对宋诗言说道。   “嗯,看见了——那是家里佣人们住的地方,监控室也是在那儿。”宋诗言顺着天葵的手指望去,点了点头,说道。   “她和我说好,事成之后,她会打开阳台的灯,并出现在那儿。预计的时间,是佣人们的晚餐时间,大概在晚上八点。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这儿等着——还有一个小时。”天葵看了一眼手表,叹了口气,说道。   “你把东西交到她手上了吗?”宋诗言还是有些不放心地问道。   “唉——你就别再问了,我都已经和你说了多少遍了!”天葵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闻言,宋诗言有些尴尬地笑笑。自从上一次,她落入殷皓明的圈套,受尽折磨之后,她做事,一向都是小心翼翼的。   颜多雅有些心虚,因为,她根本就没有见过那个佣人。这一切,都是林琅在中间充当“邮差”。天葵不敢让宋诗言知道真相,便只能说,那是她收买的人,这才打消宋诗言的疑心。   今天,殷皓明在外地出差,要过两天才能回来。至于颜多雅,据林琅透露,她好像会去参加一个游艇party,可能会深夜才回来,甚至可能今晚不会回来。所以,这宋家大宅里,如今就只剩下一些佣人和保镖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一个年轻的女佣,“不经意”地来到监控室,又“不经意”地看见监控室里面还坐着一个保镖。她站在门口,笑着对那个保镖说道:“小哥,都已经到晚饭时间了,你怎么还一个人坐在这儿,不去吃饭?”   “我能有什么办法,他们都去吃饭了,这监控室里,总得留一个人看着吧!”那保镖叹了一口气,也有些无奈地说道。   “哎呀,这监控有什么好看的?宋家大宅在这儿都已经这么多年了,也从来没有遭过什么贼啊?再说了,哪有人敢跑到宋家大宅里来偷东西啊?那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不要命了!”女佣笑着对那保镖说道。   闻言,保镖也有些心动,可是迫于职责,还是只能憋着一肚子的气,坐在原位,没有动。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哎呀,你就别纠结了,去吃个饭,又花不了多少时间。一起去吃饭吧——今晚先生小姐都不在家,厨师们做的晚饭,也要比以往的菜色好上许多,有红烧鳜鱼、油焖大虾、四喜丸子、生鱼片……你要是去晚了,那些菜,恐怕都被那群饿狼给吃光了吧!”女佣笑着说道。那群饿狼,自然是那群五大三粗、狼吞虎咽的保镖。   听女佣这么一说,保镖也感觉有些饿了,他的确是想去,但还是迫于自己的职责,只能继续坐在原位。   女佣见状,捂着嘴,笑着说道:“唉,我都已经听见你肚子‘咕咕咕咕’叫的声音了!你也真是个榆木脑袋!”   闻言,保镖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窘迫,脸色微红。   “反正也不会出现什么状况。这样吧,你要是不介意,那就由我来替你看着,你去吃饭!”女佣一脸热情地笑着说道。   “可是,你要是替我在这儿看着监控,等到你去吃饭的时候,可就只剩下一些残羹冷炙了。你也知道,我们保镖一向都吃得很多。”这保镖倒也是个有礼节的人,反倒关心起女佣来了,“你们平时要做的活儿也不少,比我们还要忙碌一些。”   “我没事,我最近刚好要减肥,不能吃那么油腻——你快去吧!要是去晚了,可就真的没有什么菜了。”女佣对自己的身材似乎是有些不满意,瘪着嘴说道。   闻言,保镖的脸上露出一丝喜色。他脸色微红,对女佣再三道谢之后,这才从座位上站起身来,迅速地朝楼下的饭厅跑去。   女佣从衣兜里拿出一个小小的u盘,把它插到电脑上,然后,她把u盘里的文件,转移到电脑的文件夹里,隐藏起来。随后,她取下u盘,放回衣兜里,来到阳台上,打开了阳台的灯。   “出来了,出来了,”天葵对宋诗言说道,而后,她将手中的望远镜递给了宋诗言,“你看,我就说她不会骗我吧。”   宋诗言从天葵的手中接过望远镜,看了两眼,而后,她放下望远镜,问道:“我们大概能在宋家大宅里自由行动多长的时间?”   “不多,只有两个小时而已。她已经把我交给她的程序转移到电脑上,两个小时之后,这个程序就会自动粉碎,不会留下一丝痕迹,被人察觉,”天葵皱着眉说道,“宋家大宅的面积不小,我们的时间,还是有些紧。”   “那我们快点下去吧——我知道一条捷径,跟我来!”宋诗言很快便收拾好东西,和天葵一起,循着记忆里最近的那一条路线,朝宋家大宅飞奔而去。   八点钟,夜幕早已降临。宋家大宅里的佣人们,忙完了所有的工作,到了晚饭时间,就几乎没有人再在外面活动了。只有少许几个保镖,在吃完晚饭后,拿着强光手电筒,在外面聊着天、散着步,权当巡逻了。   宋诗言和天葵的速度很快,一路飞奔下山,也就只花了几分钟罢了。她们很快便穿过那片茂盛的橡树林,进入了宋家大宅的监控区。   不过,由于天葵写的那个程序,已经黑进了监控室里的电脑以及相关监控设备,关闭了宋家大宅里的所有摄像头,并将所有的监控画面定格在那几分钟,循环播放。所以,就算监控室里的保镖一直坐在电脑前,看着监控画面,也不会发现什么异常。   这一路,宋诗言和天葵走得倒是极其顺利。   两人很快便来到颜多雅住的宅子,也就是宋诗言曾经的那座宅子。因为颜多雅没在家里,佣人们把宅子里打扫干净之后,都已经离开了。所以,宋诗言和天葵轻松地进了宅子,来到了大厅。 第189章 慌张躲避   上了楼,宋诗言依照以往的记忆,带着天葵,顺利地来到颜多雅如今的卧室。虽然,卧室的布局没有较大的改变,但里面的装潢,却要比宋诗言她之前住的时候,还要奢华几分。   由粉色的海水珍珠做成的珠帘,珍珠大小均匀,颗颗圆润饱满,晶莹凝重,想来就应该是价值不菲。产自波斯的纯色手工地毯,低调却又奢华。房间各处,都摆放着一些精致的小玩意儿,单单看起来,就知道,这不是普通人能够拥有的东西。檀木制成的桌子上,有一个银白色的花瓶,瓶身缀满宝石。而花瓶里面,则插着一束花,在手电筒光芒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天葵有些好奇地走过去,看了一眼,而后瘪了瘪嘴,摇着头说道:“我就说这花怎么一股檀香味,原来是一束假花,香味也是从桌子散发出来的。不过,这束花,竟然是用铂金和宝石打造的。啧啧啧,这颜多雅,可真会享受——颜多雅她这样大手大脚地花你的钱,你就不想揍她一顿吗?”   闻言,宋诗言看了一眼这个卧室,一脸冷然。而后,她才对天葵说道:“你看归看,但可别忘了咱们来这儿的正事。”   闻言,天葵讪讪地笑了一下,而后,她换上严肃的表情,问道:“那你准备把东西放哪儿?”   宋诗言环顾一眼卧室,而后,她朝天葵走了过去,指着桌子上的花瓶,笑着说道:“就放这儿。”   “这儿?”天葵有些惊讶地看着宋诗言,说道,“你就不担心那些佣人在打扫的时候,发现这个东西吗?”   “这花瓶,应该是整个卧室里最安全的地方。每天,颜多雅的房间都会有专门的佣人来打扫,稍不注意,就有可能会被发现。可是,至于这个花瓶,倒要安全许多。一般情况下,就算要掸灰,佣人也只会掸表面,不会随意把花取出来的。”宋诗言解释道。   说罢,她来到花瓶前,把里面的花取了出来,把东西放了进去之后,再把一切恢复原样。做好这一切,宋诗言对天葵说道:“走吧,我们还得去殷皓明那儿。”   “等等!”天葵似乎想起了什么,然后,她匆忙来到颜多雅的床边,利落地打开那床粉色的绸缎被套,将别在腰间的一包东西放了进去,抖了几下,这才满意地拍了拍手,站起身来。   “天葵,你放的是什么东西?”见状,宋诗言有些好奇地问道。   “狗——毛——”天葵的脸上浮起一丝狡黠的笑容。   闻言,宋诗言也不由得笑了笑,对天葵说道:“有的时候啊,真的是宁愿得罪小人,也不要得罪女人。毕竟,女人要是发起狠来,连小人也自愧不如啊!”   颜多雅对狗毛过敏,只要一接触狗毛,虽然不至于到了威胁生命的地步,但会浑身长满红疙瘩。所以,她从来没有养过狗。   不知道天葵她是从哪儿查到的资料,竟然连这些事都给查到了。如今,她把狗毛藏到了颜多雅的被子里面,一般情况下,佣人不可能会发现。颜多雅她,可就有得罪受了。   “走吧!”宋诗言低声对天葵说道,“咱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再等我一下!”天葵说道,便向颜多雅的衣帽间走去。   她来到衣帽间,挑了几件顺眼的珠宝,以及好几支限量款的口红,放在了背包里。   “天葵,不是我说你,你到我这儿来之后,我也没亏待过你吧——你用得着去偷颜多雅的东西吗?偷珠宝也就算了,竟然还偷口红!”宋诗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有些无奈地对天葵说道,“你一个大名鼎鼎的黑客,竟跑来干小偷的行当,要是传出去了,你的英名可就毁于一旦了。”   闻言,天葵也翻了个白眼,说道:“这些东西,是颜多雅用你的钱买的,所以,它们真正的主人,是你。我在你面前拿的这些东西,那就不能称之为‘偷’——再说了,口红怎么了?这两支可是限量款的。它上市的时候,我忙着执行任务,根本没时间去买。等我闲下来的时候,市面上早就没了。”   宋诗言也不管天葵了,毕竟,颜多雅衣帽间里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丢这么几件东西,她应该也注意不到。“这下子,我们总该可以离开了吧?”宋诗言问道。   “嗯,走吧!”闻言,天葵点了点头,便跟着宋诗言一起离开了颜多雅的宅子,朝殷皓明住的宅子走去。   宋诗言循着记忆,来到爸爸的书房,当然,如今,这里已经变成了殷皓明的书房。   宋诗言来到书房前,却发现殷皓明早已经将书房改造了了一番,她叹了一口气,对天葵说道:“天葵,殷皓明已经把这书房的大门换上了密码锁,我也不知道密码,这可怎么办?”   闻言,天葵不慌不忙地走过来,说道:“看我的。”她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一个精密的小仪器,附在房门的键盘上,一脸悠闲地等待着。   “这就是你之前和我说过的那个,可以破解任何密码的仪器吗?”宋诗言看着天葵操作着,饶有兴致地问道。   “嗯。”天葵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   仪器的显示屏上,一个数字接一个数字地出现,最终,形成了一串八位数字的密码。   随着“嘀”的一声响,书房的大门被打开。   宋诗言一脸惊奇地看着天葵,由衷地赞叹道:“这东西,可真厉害!”   “那是自然。”天葵看着宋诗言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一脸嫌弃地说道。而后,她将仪器取下,放回背包里,推开书房的门,走了进去。   “啧啧,你们这些有钱人,可真会享受!”天葵打量了一眼书房,而后,有些阴阳怪气地说道。   闻言,宋诗言摇了摇头,也懒得和天葵解释——天葵这人,没有什么坏心眼,就是喜欢和她抬杠。只要自己不理她,她就不会再继续了。   宋诗言在书房里,找了个隐秘的地方,把准备好的东西藏起来。   天葵打开殷皓明的保险箱,宋诗言看了一下里面的资料,倒是没有什么重要的,只是一些正常的资金往来而已。殷皓明倒是还没有开始把公司的资金转移出去,估计还没下定决心,对颜多雅下手。   宋诗言和天葵才走出殷皓明的书房,还来不及下楼,楼下的大厅里便亮起了灯光。见状,宋诗言和天葵急忙退回楼上。幸好她们动作迅速,所以,没有被来人发现。   宋诗言透过二楼走廊的栏杆,朝下望去,来人竟然是胡力!殷皓明他不是一向把胡力留在身边,保护他吗?这胡力怎么会忽然出现在这儿?宋诗言皱着眉,在心中思索着。   胡力开灯之后,便径直朝楼上走来。   “现在怎么办?”天葵看了一眼身边的宋诗言,无声地问道。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快躲起来啊!”宋诗言低声对天葵说道,然后,当机立断地朝后退去。要是她和天葵此时被胡力给发现了,那她们俩,岂不就完全暴露了吗?   脚步声越来越近,看着近在咫尺的书房,宋诗言和天葵暗自叹了一口气——根本就没有时间输密码了,再说了,门开的时候会“嘀”一声,那不就完全暴露了吗?   宋诗言和天葵踮着脚尖,迅速地跑到了二楼最里面的那间屋子。她们轻轻推开门,匆忙闪了进去。在胡力的身影出现在二楼的时候,她们正好进了房间。   宋诗言和天葵躲在屋里,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间屋子,以前是我爸爸的卧室,不出意外的话,殷皓明他如今的卧室,应该就是这间。”宋诗言低声对天葵说道。   “这就好,那胡力应该不会随便进殷皓明的卧室”天葵也松了一口气,笑着说道。   闻言,宋诗言也有些安心地笑笑。   “不过,胡力他怎么会忽然回来?这是怎么回事?”天葵有些郁闷,压低了声音,问道。   “我也不清楚啊!或许,他是回来替殷皓明拿什么东西。”宋诗言也有些头大,郁闷地说道。   “你听,他是不是朝这里走来?”天葵将耳朵凑到门上,仔细地听着,而后一脸警觉地对宋诗言说道。   “快躲起来!”宋诗言低声说道,而后,她借着窗外的月光,打量着这个房间,寻找可以躲避的地方。殷皓明的房间很大,可是,却似乎没有什么可以用来躲避的地方。   宋诗言的视线,最终落在了那个巨大的落地柜上。她跑了过去,轻轻地打开衣柜门,站了进去,而后示意天葵赶紧过来。好在这个衣柜的空间很大,站两个人,完全不成问题。就算站十个人,也是绰绰有余。   宋诗言和天葵才刚刚站好,房间的门,便被胡力推开了,他走了进来,打开灯,殷皓明的房间,便一览无余。   衣柜是镂空设计,从衣柜里面看,可以清楚地看见外面发生的一切,但要是站在衣柜外面,不细看的话,是看不见衣柜里面的人。   透过衣柜的缝隙,宋诗言和天葵看见胡力他缓缓来到床边,而后,一屁股坐了下来。   见状,宋诗言惊讶得合不拢嘴——这,这胡力不是殷皓明忠心不二的手下吗?他怎么会在殷皓明出差的时候,来到殷皓明的房间,还怡然自得地坐到了他的床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第190章 撞破奸情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天葵对宋诗言做了个手势,无声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宋诗言用口型告诉天葵,也是一脸的无奈。   “难道,我们今晚就要被困在这儿了吗?你可别忘了,咱们只有两个小时的时间。到时候想要出去,那可就不容易了!”天葵指了指手表,对宋诗言示意。   “唉,总不可能就这么冲出去吧?我们再等等看吧。”宋诗言的额头冒出了冷汗,但还是尽量维持着镇定。   ……   过了几分钟,房门再次被人打开。一道妖娆而曼妙的身影,扭着走了进来,缓缓来到胡力的身边。   因为开了灯,殷皓明的房间很亮,所以,宋诗言就算是近视,也看清了来人——竟然是颜多雅!   见状,宋诗言感觉自己的内心,受到了一万点的惊吓——颜多雅不是去参加什么游艇party了吗?怎么这就回来了?深更半夜,颜多雅和胡力,两个孤男寡女,他们怎么会出现在殷皓明的房间里?这两人又是个什么情况?   宋诗言转头看着天葵,只见天葵也盯着自己,一副“这是什么鬼”的表情。   “你不是号称‘组织第一情报高手’吗?怎么连颜多雅和胡力的奸情都没查出来?——看来,你这‘组织第一情报高手’的称号,要么就是浪得虚名,要么就是你自封的,啧啧……”宋诗言看着天葵,脸上露出一个极为灿烂的笑容,无声地说道。   闻言,天葵翻了个白眼,却无法反驳宋诗言的话。看着颜多雅和胡力,她的脸色就像是吃了一只苍蝇似的。   宋诗言看着坐在床边的两人,在心里思索着。   当初,她被殷皓明划破脸的那天,林琅来宅子里找她,胡力为了不让林琅起疑,将地上那一道长长的血迹拖干净后,又狠心地划破了他自己的手臂。也正因如此,他得到了殷皓明的信任与重用。所以,最开始,她一直以为,胡力是殷皓明的得力助手。   可依照如今的情形来看,胡力真正效忠的人,或许是颜多雅。那么,胡力他究竟是颜多雅一开始就安插到殷皓明身边的,还是之后被颜多雅拉拢到她的阵营里来的?   宋诗言正在心中思索着,便听见颜多雅对胡力说道:“你不是在外地,和殷皓明一起出差吗?怎么忽然回来了?游艇party都还没有开始,我就回来了,都怪你!”   “我这不是因为想你了吗?”胡力伸手在颜多雅的胸前摸了一把,而后笑着对她说道。   “你少在这儿贫嘴!”颜多雅娇嗔了一句,而后伸手将胡力的手挥开,“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时回来,肯定是帮殷皓明做事的。”   “殷皓明让我回来拿一份文件——我想到,咱们好久也没有‘交流’了,所以,就把你叫了回来。”胡力知道自己瞒不过颜多雅,便笑嘻嘻地对她说道。说罢,便伸手去解颜多雅的衣服。   “你之前不是说,你要帮着我对付殷皓明吗?可为什么,都过了这么久了,一直都不见你有什么动静?”颜多雅再次挥开胡力的手,睨了胡力一眼,有些忿忿不平地说道,“难不成,你根本就没有对付殷皓明的心思,只是在骗我而已?”   听到这儿,宋诗言便也猜出来个大概来了。   看样子,这胡力,一开始,的确是殷皓明的手下,并不是颜多雅安插在殷皓明身边的奸细。而在宋诗言死后,殷皓明渐渐脱离了颜多雅的掌控,深感不妙的颜多雅,想要对殷皓明下手。所以,她才会想办法拉拢胡力,毕竟,到目前为止,胡力还是殷皓明最信任的手下。   而拉拢一个男人的方法,无非有两个,一是钱财,二是美色。至于颜多雅用没用钱财拉拢胡力,宋诗言不清楚,但目前看来,这颜多雅,一定对胡力使用了美人计。   “你可是我的心肝儿宝贝,我哪里舍得骗你?只不过,我一直没有找到机会下手罢了!”胡力急忙为自己辩解道,但他说的究竟是真是假,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颜多雅坐在床边,背对着胡力,她皱着眉,噘着嘴,双手环胸,生着闷气。   “哎呀,我的小心肝儿,你就别再生我的气了。我半夜还得坐飞机去他那边交差呢!这一次,这一次我一定好好想想办法,争取让他早日消失在你的生活里,好吗?”胡力笑着说道,而后,他便急不可耐地将颜多雅转过身来,一把将她推倒在床上。   颜多雅听了胡力的话,喜上眉梢,自然不会拒绝,反而意乱情迷地看着胡力,声音颤抖地说道:“那,那咱们,可就说好了,你,你这次,一定要帮我,我——”   胡力也不回答,只是埋头在颜多雅的颈间啃啮着。他的手,在颜多雅的大腿上游移。   “小妖精,你穿这黑丝,真是让人血脉喷张,欲罢不能啊!”胡力抬起头来,掐了一把颜多雅的小腰,看着颜多雅,一脸猥琐地说道。   “只要你能帮我对付殷皓明,你想看我穿什么,我就穿什么给你看。”颜多雅脸色潮红,一脸妩媚地对胡力说道。   “好,下一次,我们就来玩角色扮演,好吗?不过,我还是最喜欢你什么都不穿的样子。”胡力说罢,便猴急地将自己的衣服剥了个干净,看着几乎赤条条的颜多雅,猛地扑了上去。   衣柜里的宋诗言和天葵不由自主地对视一眼,两人都羞得满脸通红,衣柜外的气氛,热火朝天,衣柜里的气氛,却极为尴尬——因为,她们完全没有料到,这一次,她们潜进宋家大宅,竟然会看到一场活春宫。   房间里回荡着颜多雅那一声声娇喘,以及胡力那有些沉重的喘息声,久久不绝。   宋诗言和天葵捂紧了耳朵,但还是无法将那些娇喘隔绝。两人都不由自主地翻了个白眼,这颜多雅,竟然叫得这么大声,难道还真不怕事情败露?也不知道,到时候殷皓明得知自己最信任的手下,和自己的妻子,在自己的床上滚床单,会有怎么样的反应?   这一场活春宫,让宋诗言和天葵都格外窘迫,她们闭上眼,不去看那场景,但那娇喘一声接着一声,丝毫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第191章 伺机逃离   宋诗言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她急忙从口袋里拿出手机,透过衣柜的缝隙,拍了几张照片,还将外面发生的一切,都录了下来。   天葵指了指手表,对宋诗言示意道:“咱们只有二十分钟的时间了。”   二十分钟,如果她们的速度足够快,也只能从殷皓明的这座宅子,冲到那片橡木林。   天葵此刻后悔不已,早知道会出现这种意外,当初,她就不应该偷懒,程序的粉碎时间,就应该再设置长一些。这下好了,困在这衣柜里,进出不得,想要脱身,就实在是有些困难了。   ……   宋诗言和天葵正焦灼的时候,床上那一直“战斗”的两个人,也终于偃旗息鼓了。   胡力一脸满足地趴在颜多雅的身上,而颜多雅,也是一脸潮红,神色迷离,似乎是意犹未尽。   “我等会还得去赶十二点的飞机,”胡力抚摸着颜多雅的娇躯,有些意犹未尽地说道,“看你如此撩人地躺在这儿,我真是不想去见殷皓明,看他的脸色。”   闻言,颜多雅摸着胡力的脸,叹了一口气,而后才依依不舍地说道:“我又怎么舍得你走?可是,我如今是殷皓明名义上的妻子,总不能一直和你暗度陈仓吧?——如果,殷皓明不在这世上了,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你说是吗?”   颜多雅的嘴上是这么说着,只是,她的眼底,却闪过一丝鄙夷——就凭你?也想得到本小姐的欢心?真是可笑!   闻言,胡力的神色有些晦暗不明,而后,他笑着对颜多雅说道:“我要求不多,只要你的心,在我这儿,我就已经满足了。不过——既然你这么在意我,那我又怎么舍得你难过?为了以后能有更多的时间和你在一起,就算我内心再不愿意,我还是得去。”   闻言,颜多雅的脸上闪现过一丝得意。   “哎呀——”颜多雅她忽然想起了什么,神色有些惶恐,说道,“我忘了一个事。”   “什么事?瞧把你给惊得!”胡力有些好笑地说道。   “宋家大宅里,可是遍布监控,咱们现在——会不会被人发现呀?”颜多雅有些担忧地说道,“要是被发现了,我还好,殷皓明不敢对我怎么样——可我就是担心你,怕殷皓明对你不利。”   闻言,宋诗言和天葵翻了个白眼——刚才叫那么大声,都不担心这个,现在反倒担心起这个来了!   “你就放心吧,我会看着办的——监控室里的保镖,有我的心腹,到时候,我只需要和他说一声,今晚的监控便会消失。”胡力毫不在意地说道,“时间也不早了,我去洗个澡。”   说罢,胡力从床上站起身,光着身子,正要朝浴室走去,却被颜多雅拉住了手。   “时间还早——我陪你一起。”颜多雅看着胡力,勾起一丝魅惑的笑容。   闻言,胡力会心一笑,而后,他将颜多雅扛在肩头,转身朝浴室走去。   宋诗言在心里庆幸,还好她和天葵躲在了衣柜里。要是刚才她们躲进了浴室,那现在,估计就已经被发现了。   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片刻之后,那熟悉的娇喘声又响了起来,浴缸里的水花四溅,动静着实不小。   宋诗言和天葵对视一眼,而后点点头,两人轻轻地推开衣柜的门。   “你想干什么?”天葵一把拉住宋诗言,压低了声音,问道。   “我再去照两张。”宋诗言低声解释道。到时候,她就把这些照片和视频发给殷皓明,让他知道,不仅他的床被玷污了,就连他的浴缸,也没能逃过胡力和颜多雅的魔爪,这样,才能好好膈应他一番。   天葵无奈地点了点头,说道:“就两张,可别被发现了。”   宋诗言点了点头,朝浴室溜了过去。   好在浴室的门没有关,加上两人正酣战,无暇顾及其他,宋诗言这才顺利地照了几张。   随后,两人蹑手蹑脚地走出了房间。一出房间,两人便拼尽全力地朝楼下冲去。只有十分钟了,她们想要成功地离开宋家大宅,似乎是天方夜谭。   宋诗言和颜多雅冲出殷皓明的宅子,才跑到樱花林,便看见一辆熟悉的车停在她们的跟前。   “林琅?你怎么在这儿?”宋诗言有些惊讶地看着驾驶座上的人,不由得脱口喊道。   “你们还愣在那儿干什么?赶快上车!”林琅摇下车窗,对宋诗言喊道。   闻言,宋诗言也没时间去纠结林琅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她急忙打开车门,和天葵一起上了车。   上车后,宋诗言也稍微安心了一些,她看着林琅,问道:“这个时候,你怎么会在宋家大宅里?”   “颜多雅说她要回家,我就送她回来。”林琅一边开着车,一边答道。   宋诗言一脸严肃地看着林琅,幽幽地说道:“哦?那颜多雅的司机呢?她去游艇party,她的司机不可能不在那儿。”   “他拉肚子了,实在是没有办法送颜多雅回家——不然你以为,我愿意我颜多雅那女人回家吗?”林琅一边开着车,一边解释道。   “作为一个称职的司机,应该知道自己的职责,必须随叫随到。所以,是不可能乱吃东西的。我看,事情不会那么简单吧!估计是有人故意把下了泻药的东西拿给他吃,至于为什么,我想,也只有那个人才知道了——林琅,你觉得呢?”宋诗言似笑非笑地对林琅说道。   林琅知道自己瞒不过宋诗言了,于是便只得承认:“诗言,每次我说谎,你都能知道——我想知道,你究竟是怎么猜到的?”   闻言,宋诗言笑笑,说道:“你难道不知道,你每次说谎之前,都会习惯性地吞口水吗?”   闻言,林琅有些无奈地笑笑,诗言她太了解自己了,就像自己了解她那样——果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她。   “诗言,我知道,你不想我牵扯进你和颜多雅的恩怨中来,是因为你担心我。可是,置身事外这种事,我根本就做不到!诗言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又怎么可能袖手旁观呢?”透过内后视镜,林琅看着宋诗言,语气真挚地说道。   闻言,宋诗言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反驳林琅的话。 第192章 挑拨离间   “诗言,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林琅透过内后视镜,和宋诗言的视线交织在一起。   “你问。”宋诗言应道,   “如果,是我出了事,你就能心安理得地,袖手旁观吗?”   这一问,倒让宋诗言再也无话可说了。因为,如果出事的那个人,是林琅,那么,她也绝对不会袖手旁观。   “诗言,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你的答案是什么,”林琅看着宋诗言,笑着对她说道,“如果是我家出了事,你也绝对不会置身事外。所以,我相信,诗言你会理解我的。”   天葵见状,在一旁打圆场,说道:“你就别责怪林小姐了,你要知道,林小姐她也是为了你好。换做是其他人,早就躲到一边凉快去了——再说了,今晚要不是有林小姐在,咱们两个人能顺利从宋家大宅里脱身吗?众人拾柴火焰高,咱们两人作战,总有顾虑不到的情况,到时候,有林小姐帮忙,倒也能轻松一些。”   “诗言,你听听,天葵都这么说了,难道你还要拒绝我的好意吗?”林琅说道。   “哟,林琅你连天葵的名号都知道了——我怎么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要好了?”宋诗言打趣着说道。   “诗言,你别想着岔开话题,你究竟答不答应嘛?”林琅继续问道。   宋诗言觉得天葵和林琅说的不无道理,于是便也只能就此作罢,同意林琅加入她们的作战计划。   林琅开着车,顺利地出了宋家大宅。   “诗言,你们今晚的事,还成功吗?”林琅有些好奇地问道。   “虽然途中出了一些小插曲,但总体来说,还是很成功的——最主要的是,还得到了意外的收获。”宋诗言和天葵两人相视一笑,说道。   “那你们接下来,可有什么计划?”林琅继续问道。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反正你绝对不会失望,因为,那是一个大新闻!”宋诗言笑着,卖了个关子。   ……   殷皓明坐在车上,闭目养神。这两天,他在外地出差,虽然谈下了几笔大生意,但还是有些心力交瘁。   胡力平稳地开着车,透过内后视镜,看了一眼殷皓明,一脸深沉。   “叮咚——”殷皓明的手机响起。   听见声音,殷皓明睁开眼,脸色不善地从衣兜里掏出手机,打开一看。下一秒,他的颜色愈发的阴沉了。   这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了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颜多雅和一个男人,他们身无寸缕地叠在床上。至于他们究竟在做什么,殷皓明用脚趾头想,也能知道答案。照片右下角的时间,正是昨天晚上九点。   而这张照片的背景,正是他的卧室。至于这个男人,虽然殷皓明只能看见一个背影,但他还是认了出来——因为,男人的手臂上,有一道骇人的疤痕。而这个男人,胡力,如今正替他开着车。   殷皓明冷冷一笑,他派胡力回宋家大宅拿文件,没想到,胡力却趁着这个机会,把颜多雅勾到了他的床上。虽然,他如今对颜多雅没有什么感情,但是,颜多雅她如今毕竟是他名义上的妻子——这胡力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给他戴上绿帽子!   殷皓明立刻回拨这个号码,可电话里的机械女音,却说这是一个空号。殷皓明如今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根本就没有心思去想,为什么会有人躲在他的衣柜里?   但殷皓明还是一脸平静,他看了一眼胡力,不动声色地将手机放回衣兜,闭着眼睛,似乎依旧是在闭目养神。   殷皓明回到宅子,也没有什么胃口。他有些疲倦,本来是打算回家休息一阵。可是,一想到昨晚,颜多雅和胡力在自己的床上翻云覆雨,极尽鱼水之欢,他就觉得有些恶心,睡意也烟消云散了。他最终决定还是去书房的沙发上,躺一会儿再说。   ……   “你说,殷皓明他看到这张照片之后,会不会一怒之下,拿胡力开刀?”天葵看着宋诗言,饶有兴致地问道。   “如果还是其他人,或许会这样,可是,胡力毕竟是殷皓明最信任的心腹,这也是最让他纠结的一点。一方面,殷皓明最信任胡力,对他一直以来的表现也十分满意,除了和颜多雅在一起,他也没有犯过什么错,殷皓明自然舍不得杀了这么一个手下。可是,另一方面,胡力知道殷皓明太多的秘密,一旦胡力背叛殷皓明,那后果,就十分严重,殷皓明也承受不起。”宋诗言冷静地分析道。   “那,照你这么说,只要胡力不做出背叛殷皓明的事,殷皓明就不会动他?”天葵有些不敢置信地说道,“胡力他睡的女人,可是殷皓明名义上的妻子。殷皓明被戴了这么一大顶绿帽子,难道他就咽得下这口气吗?”   “殷皓明对颜多雅没有什么感情,两个人的婚姻,终究也不过是一场交易罢了。只要不影响到宋氏集团的名声,不让殷皓明在公众面前丢脸,颜多雅在外面怎么胡来,殷皓明他都可以放任不管。可是,如今颜多雅向他身边的人下手,殷皓明咽不下的这口气,应该算在颜多雅的头上——最重要的是,胡力根本就没那个胆子背叛殷皓明。”宋诗言沉吟着说道。   “没那个胆子背叛殷皓明?那胡力他怎么还睡了颜多雅?”天葵有些不赞同宋诗言的话,反驳道。   “因为胡力心里也清楚,殷皓明他根本就没把颜多雅放在心上。至于他为什么会和颜多雅勾搭在一起,我想,无非是两个原因。”宋诗言思索着说道。   “哪两个原因?”天葵一脸好奇地等待着宋诗言的回答。   “这两个原因很简单——第一个原因,颜多雅她主动对胡力投怀送抱,而胡力,又是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把持不住,也是很正常的。第二个原因,虽然胡力受殷皓明重用,但终究只是殷皓明的手下而已,说得难听一些,就是殷皓明的走狗。在老大出差的时候,在老大的房里,睡了老大的女人,这样的行为,会让胡力的心里得到一种满足。当然,这两个原因,应该各占一部分。”宋诗言说道。   “至于,胡力他究竟是什么下场,那就只能看殷皓明心里是怎么想的了。”天葵沉吟着说道。   ……   殷皓明坐在书房里,他的浑身笼罩在一片阴郁之中。给他发照片的这个人,究竟是谁?而这个人,究竟又有什么目的?   正在这时,殷皓明的手机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正是之前那个陌生的号码。   殷皓明思索片刻,这才接通了电话。   “我很想知道,看到你最信任的手下,和你的老婆一起滚床单,殷先生你心里是什么感受?”电话那头,传来低沉而沙哑的男声。   “我有什么感受,和你又有什么关系——你,究竟是谁?”殷皓明有些咬牙切齿地问道。他知道,电话那头的人,用了变音器。可一时之间,他对这个神秘人的身份,却没有一丝头绪。   “你不用知道我是谁,你只需要知道,我是站在你这边的。”电话这头,宋诗言笑了起来,因为变声器,她的笑声沙哑至极,就像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头,听起来有些瘆人。   “你究竟是谁?”殷皓明冷着一张脸,压低了声音,问道。   “如果,殷先生你非要知道我是谁,那我就不妨给你透露一些——我是一个私家侦探,或许你听过我的名字,或许也没有。我的委托人要我给宋小姐一点儿颜色瞧瞧。宋小姐前些日子很是得意,招惹了圈里的一些人,你应该知道吧?至于我的委托人是谁,出于职业道德,我就不能给你透露了,不过,殷先生可以自己去查——只要你能查得到。”说罢,那瘆人的笑声又响了起来。   宋诗言知道,她编的这个理由,的确令人信服。毕竟,颜多雅这人,的确是得罪了圈子里不少千金小姐,殷皓明也应该略有耳闻。   “哦,差点忘了和殷先生你说,我们在宋小姐的闺房里,找到一个东西,对殷先生你应该有不小的用处——要是殷先生你想知道那究竟是什么东西,你可以亲自去宋小姐的房里看看——嗯,就在她卧室里的那个花瓶里,那花瓶,还值不少钱呢!”宋诗言说罢,便挂断了电话。   殷皓明关掉手机,冷着一张脸,大脑在飞速地运转着。   颜多雅前一段时间,丝毫不懂得韬光养晦,性格张扬,的确是和好一些千金小姐闹得不快。女人嘛,或多或少,都有些小心眼,想要报复她,的确也说得过去。可是,他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区区一个私人侦探,怎么可能顺利地通过那么多的监控,在毫不惊动保镖的情况下,潜进宋家大宅?   殷皓明拨通监控室的电话,要求他们察看昨晚的监控录像,然而,胡力早已吩咐了他的心腹,将昨晚的监控录像删完了,根本无法复原。   殷皓明知道是这些保镖搞的鬼。至于他们是听了胡力的吩咐,删除了监控录像,还是被那私人侦探收买,似乎也有些无关紧要了。毕竟,那私人侦探如今针对的人,是颜多雅,而不是他。   殷皓明甩了甩头,不去想这件事。不管那幕后之人是谁,只要对自己没有害处,这就可以了。 第193章 关系破裂   殷皓明想起那神秘人在挂断电话前,对自己说的那一番话,颜多雅卧室的花瓶里,似乎有什么东西。他思索了半晌,而后从座位上站起身来。他打开书房的门,缓缓走下楼,一眼便瞧见胡力在大厅里坐着,正做着事。   “老大,你要去哪里?”胡力看了殷皓明一眼,有些诧异地问道。   毕竟,每一次殷皓明出差回家后,一定会好好地休息一下。可今天,他不仅没有回卧室休息,反而去了书房,现在还要出门去。   “我心里有些堵,所以打算出去随便走走,”殷皓明看了一眼胡力,不动声色,笑着地对他说道,“我忽然有点想吃中央公园边上那家的酱牛肉,要是你手上没有什么重要的事,那就替我跑一趟,赶紧给我买回来——唉,算了,胡力你最近跟着我四处跑,也应该有些累,今天,我就给你放一天假吧!你想上哪儿玩,都可以,我给你报销——不过,你得赶紧派个人,把酱牛肉给我买回来。”   胡力闻言,不觉有异,便欣然答应道。昨天晚上,来去匆匆,他根本没能尽兴,以至于他今天做事情,都一直是心不在焉的。如今,竟然有这么一个好机会摆在胡力面前,他自然是万分乐意。   “老大,我这就派人去给你买!”胡力说罢,便迅速地收拾好手边的事,起身朝外走去。   他吩咐一个保镖去给殷皓明买酱牛肉,而后,他来到车上,迅速地订了一个房间,接着打电话通知了颜多雅。这才发动小车,迅速地驶出了宋家大宅。   殷皓明看着小车远去,脸色顿时便垮了下来,朝颜多雅的那座宅子走去。颜多雅她究竟和谁在一起,他没那闲心管,至于胡力,他相信,他是没那个胆子敢对自己下手。   殷皓明一路来到颜多雅的宅子,上了楼,来到她的卧室,找到神秘人所说的那个花瓶。他阴沉着脸,抽出那些铂金、宝石制成的花,果真在花瓶里找到一个黑色的小东西。   殷皓明急忙将那东西从花瓶里倒出来一看,他的脸色愈发的黑沉了,花瓶里的东西,竟然是宋诗言的印鉴!难怪当初,他一直找不到宋诗言的印鉴,就连宋诗言,也不知道她的印鉴去哪儿了,原来,印鉴早就被颜多雅这女人给偷偷拿走了!   殷皓明怒不可遏!当初,看到颜多雅对付宋诗言的时候,他以为颜多雅只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所以才会那么狠心。可是,他真的没有想到,原来,甚至从一开始,颜多雅这女人就没有真正爱过他,只是把他当做一颗棋子,为她卖命的棋子。   如果当初,他知道颜多雅是这样的人,那么,他绝对不会背叛宋诗言。可这绝对不是因为宋诗言真心爱他,而是因为,宋诗言她至少是名正言顺的宋家千金,而他,虽然是一个上门女婿,被人诟病,但至少也是名正言顺的拥有宋诗言一半的财产,更不会背上这么多条人命!颜多雅,你下的这一手棋,可真厉害啊——   殷皓明怒不可遏地将印鉴放回花瓶,将一切恢复原样,而后便怒气冲冲地离开了颜多雅的宅子。   ……   小旅馆,情侣套房,旖旎的灯光下,颜多雅正和胡力翻云覆雨,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她拿过手机,打开一看,竟然又是那个神秘的号码。对方发过来一张照片。   颜多雅一看那照片,顿时便没了再继续的兴致。那张照片,颜多雅再熟悉不过了,那就是她当初在小旅馆酒后失身的那两天,被拍下的。   下一秒,那神秘号码又发过来一则消息:“想知道这件事是谁做的吗?那就回宋家大宅,那里,有你想知道的答案。”   宋家大宅?难道,这件事,和殷皓明有关?思及此,颜多雅的眼睛似乎都能喷出火来。她关上手机,想要起身,回宋家大宅去,却引得身边的男人不满。   “你这是怎么了?”胡力有些不满地看着颜多雅,说道。   “我现在没兴趣了,我要回宋家大宅了。”颜多雅冷冷地说道。   说罢,颜多雅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胡力一把推倒在床上,摔得脑袋也晕乎乎的。   “胡力,你想干什么?”颜多雅回过神来,摸着自己被撞得晕晕的头,有些气愤地对胡力吼道。   “干什么?你自己看看,我们现在在哪里!你说,我究竟想干什么?”胡力俯视着颜多雅,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悠悠地说道。   “胡力,别以为你现在跟着殷皓明干事,你就忘了你自己的身份!我可是堂堂宋家小姐,而你?一个连自己父母姓甚名谁都不知道的孤儿!”颜多雅见胡力敢对自己不敬,于是便口无遮拦地说道。   闻言,胡力的眸色一暗,他一脸阴沉地看着颜多雅,声音森冷地说道:“颜多雅,你说什么?有胆子,你给我再说一遍!”   见胡力这副要吃人的表情,颜多雅心里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但她这个人一向心高气傲,心里便觉得,既然自己刚才已经说出了这番话,现在要是闭嘴了,那就实在是太丢脸了,岂不是承认了,自己会怕胡力这个小瘪三?   于是,颜多雅强忍着内心的胆怯,硬着头皮说道:“我说什么?难道我说错了吗?当初,在孤儿院里,是我和殷皓明见你被人欺负,可怜你,所以才会大发善心,让你跟着我们做事。难道,你这就忘记了?胡力,你可真是个吃里扒外、忘恩负义的狗东西!”   “颜多雅,别以为你假冒了半年的宋诗言,你就真变成宋诗言了!难道,你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千金大小姐不成?你充其量,也不过是一个见不得人的私生女罢了!”说到后面,胡力看着颜多雅的眼神中,充满了鄙夷,“你以为你又好得了哪儿去?”   “你什么意思?”颜多雅看着胡力,愤恨地说道。   “你不也是一个忘恩负义的狗东西吗?”胡力冷睨着颜多雅,悠悠地说道,“当初,那宋诗言不是对你千般好吗?你不是照样在她背后捅她一刀吗?你不仅让她被人糟蹋,还让殷皓明划烂了她的脸,最终把她丢到海里去。你觉得,宋诗言她在地下,会这么轻易地原谅你吗?”   “胡力,你——”颜多雅被胡力的这番话气得说不出话来。   “难道,你真的以为,我可以为了你,背叛殷皓明吗?”胡力站起身,看着颜多雅,一脸嘲讽的意味。   颜多雅看着胡力,一脸震惊与愤怒。而后,她才喃喃地说道:“胡力,你不是从孤儿院开始,就一直喜欢我吗?”   “是,我承认,我以前是喜欢过你,可是——当宋诗言的那件事结束之后,我心里就很清楚,你这个女人,蛇蝎心肠,空有一张皮囊罢了。你以为,我还会喜欢你吗?真是好笑,难不成你以为喜欢你的男人,都会从一至终地喜欢你吗?你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究竟是什么样子!”胡力冷冷地说道。   “胡力,我告诉你,你如今和我有染。到时候,要是我把这事告诉殷皓明,你别妄想这他会放过你!”颜多雅指着胡力的鼻子,愤恨地说道。   闻言,胡力冷笑几声,这才悠悠地说道:“颜多雅,你还是太天真了。殷皓明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人,而砍掉自己的左膀右臂呢?你的那些小把戏,当初能骗骗天真无知的宋诗言,就已经很不错了。还是你以为,我和殷皓明,都像宋诗言那么傻,那么好糊弄?”   “你——”颜多雅说不过胡力,便怒不可遏地从床上爬起来,想要给他一耳光。   “怎么?说不过我,你还想对我动手?”胡力一把捏住颜多雅的手,稍稍用力,当即便痛得颜多雅脸都白了。见状,胡力的眼神中,充满了鄙夷。   而后,他将颜多雅一把摔倒在地上,冷冷的打量着她,说道:“看来,我今天要给你点颜色瞧瞧,才能让你知道,什么人惹得,什么人,惹不得!”   说罢,胡力取下皮带,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想法,朝着颜多雅的身体,便抽了过去。   “啊——”颜多雅当即便痛得脸色发白,她一声痛呼,蜷缩着身子。而后,她抬起头,恶狠狠地看着胡力,怒不可遏地说道:“胡力,你竟敢打我!我告诉你,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等我从这里离开,我一定会要了你的狗命!”   闻言,胡力冷冷一笑,不屑地说道:“颜多雅,你难道不知道,有的时候,服软,也是很有必要的吗?如今,你落到了我的手上,竟然还敢对我出言不逊?看来,我得替宋启刚好好地教育一下你这个没有教养的不孝私生女!”   说罢,胡力丢下皮带,飞起一脚,便朝颜多雅的肚子踢了过去,颜多雅脸色煞白,低声痛呼着。   “怎么?你错了没有?”胡力看着蜷缩在地上的颜多雅,不屑地问道。   这下,颜多雅不敢再嘴硬了。她看着胡力,流出了眼泪:“我错了。”   “跪下,给我道歉!我要是心情好,今天就放过你。”胡力看着颜多雅,冷笑着说道。   闻言,颜多雅听话地从地上爬起来,她捂着痛处,跪在地上,低下了她那高傲的头颅,缓缓说道:“对不起,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只是,颜多雅的眼神里,杀意涌动——她一定会让胡力为他今天的所作所为付出惨痛的代价! 第194章 继续设计   宋诗言看着天葵的电脑,一脸诧异地对她说道:“这个视频,你是从哪儿弄到手的?”   闻言,天葵有些得意地笑了笑,说道:“如果我说这是运气,你信吗?”   “运气?天葵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谦虚了?”闻言,宋诗言有些好笑地说道。   “那我就给你解释一下——这胡力,估计是担心被殷皓明察觉到什么,所以,他不去大酒店,就去了一个小旅馆。谁知道,这小旅馆的老板,也不是什么好人,他在旅馆的所有情侣套房里,都安装了好几个摄像头,画质高清。要不是被我追踪胡力的时候,发现了猫腻,估计到时候,颜多雅和胡力的这个视频,就会被旅店老板在网上兜售。”天葵笑着对宋诗言解释道。   闻言,宋诗言点了点头。   天葵见状,继续说道:“虽然,我也乐意看见颜多雅和胡力的视频被人在网上四处兜售,可为了不影响咱们的计划,我就黑进了旅馆的系统,把这个视频调出来了。”   闻言,宋诗言也不由得哑然失笑。要是胡力知道,他和颜多雅的视频,差点就被旅馆老板在网上兜售,不知会被气成什么样子。   ……   傍晚,宋诗言透过望远镜,看见颜多雅的车已经回到了宋家大宅,于是,她拨通了那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电话号码。颜多雅顶替了她的身份,自然用的也是她以前的那个电话号码。   颜多雅才回到她的那座宅子不久,她的手机便响了起来。她拿出手机,一看,果然是之前的那个陌生号码。见状,颜多雅急忙接通电话。   “你究竟是谁?”电话一接通,颜多雅便语气不善地问道。   说罢,颜多雅便坐到了大厅里的沙发上。刚才,和胡力在那小旅馆里酣战许久,此刻她浑身酸软,几乎没剩下多少力气。好在她今天穿的衣服倒也保守,所以,没被人发现什么异常。   “宋小姐,你想知道,你当初为什么会在那小旅馆里,和那些流浪汉共度两个春宵吗?”电话里,传来中年男人猥琐的笑声。当然,依旧是宋诗言在说话,只是经过变声器处理罢了。而宋诗言之所以会喊颜多雅“宋小姐”,也是为了不暴露自己的身份,让颜多雅不联想到她身上。   闻言,颜多雅一脸愤恨,气得浑身颤抖。“你——是谁?”颜多雅的声音,也有一丝颤抖。   闻言,宋诗言冷冷一笑,继而才悠悠地说道:“其实,那天晚上,我也在那个房间。不然,宋小姐你以为,你的那个视频,是谁拍的呢?哦,至于这个视频,我想,宋小姐你,之前应该也已经看见过吧?”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猥琐的笑声,就像是来自地狱的撒旦,听得颜多雅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心中一阵恶心,喉咙一阵泛酸。   距离这件事,都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了,找不到任何可疑的人后,颜多雅就决定将这件事深深埋在心中,不再想起。她也几乎快要做到了,可如今,因为这一通突如其来的电话,那些不堪的记忆,就像是一条长长的蛇,紧紧地缠绕在颜多雅的喉咙,让她喘不过气来。   “你是怎么知道我的电话号码的?”颜多雅深呼吸了一口气,而后冷冷地问道。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呢?”电话那头的人,悠悠地说道,根本就没打算回答颜多雅这个问题。   “你今天打这通电话,想说的,应该不止是这些吧?你究竟有什么目的?是想要钱吗?你想要多少钱?”颜多雅缓过气来,有些愤恨地问道。   “这件事的幕后之人,宋小姐你当真就不好奇吗?”宋诗言悠悠地说道。前段时间,颜多雅为了揪出这件事的幕后之人,可是费了不少的心思。而颜多雅,为了这件事不走漏一点儿风声,还将那旅馆的老板娘杀人灭口。当然,警察局里目前的备案,老板娘是失踪状态,因为,警察根本就没有找到老板娘的尸体。   “一开始,我的确不打算告诉你,可是,我觉得宋小姐你实在是有些可怜,竟然会被枕边人陷害到如此地步……”电话那头,传来一阵令人发憷的笑声。   闻言,颜多雅的脸色愈发的难看了。其实一开始,颜多雅也怀疑过殷皓明。可是,她派人查了一个多月,也没能查到一丝线索,看起来,殷皓明和此事似乎是完全无关。所以,这件事情,她也就不了了之。如今,听这神秘人的一番话,颜多雅已经确信,殷皓明就是那幕后之人。   当时,在郑璟昊的生日宴会上,那张突如其来的照片,让她乱了阵仗。如今想来,或许还真有可能是殷皓明搞的鬼——毕竟,当时,离她最近的人,就是殷皓明。他完全可以趁着停电的这几分钟,将照片塞到她的手上,然后,再装作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看她的笑话。   “凡事都得讲求证据,没有证据,我又怎么可能会知道你说的究竟是真是假。”颜多雅按捺住内心的怒火,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如果这个神秘人,真的能拿出证据,那就最好不过了。   “我怕宋小姐你难过,本来是不打算告诉你的,可是,既然宋小姐想要所谓的证据,那好,那我就如你所愿——宋小姐就不妨去殷皓明的书房看看,我说的,究竟是真是假。”宋诗言冷笑一声,而后说道,“不过,到那时,宋小姐就不要怨我,毕竟,这是你自己要求的。”   颜多雅正想说什么,电话那头又响起那带着几分猥琐的声音:“哦,我倒是忘了,殷皓明的书房有密码,宋小姐你,应该不知道密码是什么吧?”   闻言,颜多雅心中顿感不妙,这个神秘人,竟然连殷皓明的书房有密码这件事都知道,那这个神秘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你究竟是什么人?你打电话给我,究竟有什么目的!”颜多雅警惕地问道。   “宋小姐,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你只需要知道,我是在帮你,这就可以了——殷皓明书房的密码,11292058。你想要找的东西,就在他书房里最高的那个柜子,从上往下,第五格。”宋诗言说罢,便挂断了电话。 第195章 矛盾渐深   接完这通电话,颜多雅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急切地想要去殷皓明的书房一探究竟。可殷皓明今晚会在家休息,她自然是没有机会接近他的宅子。不过,她知道,殷皓明第二天一早就要去公司开会。到那时,她自然就有机会去他的书房,寻找那所谓的证据。   这一整个晚上,颜多雅躺在床上,一直是翻来覆去,根本睡不着。不知是心理原因,还是什么其他原因,她总觉得自己浑身莫名地发痒,也忍不住打喷嚏。这一晚上,她泡了好几个澡,情况也丝毫没有好转,依旧是浑身发痒,让她忍不住想挠。   第二天早上,九点半,殷皓明的车便离开了宋家大宅。   颜多雅一向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由于昨晚一直在浴室和卧室来回,颜多雅也没怎么睡觉,她今天破天荒地在八点半钟就起了床。她神色倦怠、无精打采地坐在镜子前,拿起那些奢侈的护肤品,正准备搽脸,却惊讶地发现自己脸上起了密密麻麻的红疙瘩,连身上也有不少。   “啊——”颜多雅发出一声尖叫。   颜多雅无比震惊地看着自己的脸,气愤不已,急忙将打扫房间的佣人叫了过来。   “你们这是怎么回事?昨儿个晚上睡觉的时候,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今早起床一看,我竟然变成了这副模样!你们究竟是怎么打扫的房间?——我雇佣你们,是让你们来这儿工作,不是让你们来享清福的。”颜多雅冷眼看着面前的三个佣人,语气不善地说道。   “小姐,我们真的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啊!你房间里的一切,我们都是按照你之前的要求,进行打扫的。每天除尘,喷洒消毒液,通风后再喷空气清新剂,就连床上用品,只要你一睡,我们就会换掉的——当然,前天晚上,你没回卧室睡觉,所以,我们就没给你换。”一个佣人小心翼翼地解释道。   “那我昨晚睡在床上,还浑身发痒,这是怎么回事?”颜多雅依旧气势汹汹地说道。   一个胆大的佣人闻言,说道:“小姐,我看你的症状,应该是过敏。请问你这两天,有没有接触一些过敏源?”   “过敏?”闻言,颜多雅也有些疑惑,而后,她依旧不依不饶地说道,“我去接触过敏源?你是觉得我闲得发慌,还是我认为自己活腻了。”   “小姐,我不是这个意思——刚才听你的意思,说是昨晚睡觉的时候,就觉得有些不对劲。那我可以去检查一下你的床吗?看看是不是有什么东西。”佣人大着胆子问道。   闻言,颜多雅翻了个白眼,撇了撇嘴,不耐烦地说道:“去吧!”   得了颜多雅的首肯,佣人这才走到了颜多雅的床边。她仔细地检查着,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最终,她转过身来,看着颜多雅,心惊胆战地说道:“小姐,我已经找到原因了。”   “是什么?”闻言,颜多雅也朝她的床走了过去,叉着腰,问道。   “小姐,这棉被里,不知被谁塞了一些狗毛。小姐你之前说过,你对狗毛过敏,所以,才会起这么多红疙瘩。”佣人答道。说罢,她将棉被里的狗毛,抖出来让颜多雅看了一眼。   见状,颜多雅捂着口鼻,一脸阴沉地看着面前的这三个佣人,咬牙切齿地问道:“谁做的?给我站出来。”   闻言,三个佣人也是面面相觑,完全没想到颜多雅竟然会怀疑她们。她们急忙摇头否认,生怕失去了这份高薪的工作。   “小姐,我发誓,这件事,绝对不是我们做的,”刚才那个女佣继续说道,“如果出了事,小姐首先怀疑的人,就是我们。我们不会蠢到和小姐作对——再说了,小姐你能给我们这份工作,我们心里就已经很感激了,根本没有理由做出这种事来。”   颜多雅觉得这女佣说的话的确有些道理,便也不再追究她们,只让她们把整个卧室重新打扫一遍,不许留下一根狗毛。吩咐完这些事之后,颜多雅便去了殷皓明的宅子。   虽然,颜多雅和殷皓明平时不会去对方的住处走动,但她今天到他的宅子那儿去,那些正在打扫的佣人,也没有丝毫的诧异。   她依照宋诗言的指示,顺利地进了殷皓明的书房,并且果真在那个抽屉里里找到了一个大大的信封。   颜多雅有些紧张地深呼吸了一口气,而后缓缓打开信封。看到信封里的东西后,颜多雅的脸色便白了几分——那个害她的幕后凶手,竟然真的是殷皓明!如今,人证物证都有了,就算他想抵赖,恐怕也不行吧!   信封里,是颜多雅那晚的照片,以及一张光碟。颜多雅压抑住内心几乎要爆发的怒火,这才忍着没有将光碟掰碎,没有把照片撕碎。她把照片和光盘放回信封,而后把信封放回原来的那个位置,转身便离开了殷皓明的书房,朝自己的宅子走去。   看来,是她一直小瞧了殷皓明。她一直以为,先下手的那个人,只会是她!没想到,殷皓明这厮,竟然一直是在韬光养晦,降低她的戒备之心,然后先一步对她下手。还是说,殷皓明他早就已经看出来,她当初只是在利用他?   看来,当初那幅扰乱她心思的《深海的秘密》,应该也是殷皓明派人做的。因为,这世上,除了已经葬身大海的宋诗言,就只有殷皓明、胡力、她知道这件事,不可能再有第五个人知道——殷皓明,看着我每天生活在惶恐不安之中,你是不是觉得很好笑?   颜多雅在心里盘算着,究竟应不应该和殷皓明把这件事摊开来说?而后,颜多雅又兀自摇了摇头,霍铭扬还没有来找她谈合作的事,她现在一个人,如果是孤军作战,显然不是殷皓明的对手,或许会被他秒杀得连渣渣都不剩。而胡力那男人,只是想和她睡觉,根本没有帮她对付殷皓明的想法。   如今,她虽然在殷皓明的手上吃了这么一个大亏,可是,目前看来,殷皓明似乎也没有要将这件事抖出来的迹象,也没有要和她彻底决裂的打算。这么说来,她目前尚且还算是安全。当然,她不能和殷皓明硬碰硬,否则,失败的那个人,只会是她!   ……   颜多雅走着走着,就走到了那片樱花林。眼前的景色很美,可她也没有心思去观赏,她抬头看着头顶上那一片粉色的“云霞”,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   她必须得让殷皓明死!因为,只有殷皓明死了,她才再也不担心,她害死宋诗言,冒充她在宋家生活的事,会被人揭穿;只有殷皓明死了,宋家所有的一切,才会真正变成她的,从此,她就有享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财富了;只有殷皓明死了,她才可以没有后顾之忧,可以肆意地过她想过的生活了!   颜多雅正美滋滋地幻想着以后的幸福生活。正在这时,她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依旧是那个神秘的电话号码。   “喂——”这一次,颜多雅迫不及待地接通了电话,说道。   “宋小姐,你的声音,听起来可真是非常急切啊!怎么?你终于肯相信我的话了?”电话那头的声音,粗嘎而沙哑,不仅难听,还带着一丝嘲讽。   “你连殷皓明书房的密码都知道,我相信,你的能力足够让我信服——那么,你可以帮我吗?”颜多雅有些急切地说道,“只要你肯帮我,我会给你一笔让你意想不到的财富。你知道我的身份,我可是宋家唯一的千金,宋家的一切都是我的——不管你想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   “帮你?我为什么要帮你?你以为你是谁?宋家千金又怎么样?不也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女人吗?”电话那头的人,冷笑了几声,虽然声音依旧有些难听,但能从中听出浓浓的不屑。   “你昨天不是说,你会帮我吗?做人,怎么可以言而无信?”颜多雅不死心地说道。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沙哑的笑声,而后,那人才缓缓说道:“让你看清如今的形势,不让你糊里糊涂地死了——这难道还不是在帮你吗?做人啊,可不能太贪心了,否则,最后害的那个人,只会是自己!”   “你——”颜多雅有些气愤。   “你和殷皓明,究竟是谁胜谁败,我不想插手,就只能看你自己的决定了。”宋诗言冷冷地说罢,便挂断了电话。颜多雅和殷皓明中,笑到最后的那个人,才会是她真正的对手!   颜多雅挂断电话,一脸黑沉。她不能败!因为,她不能再回到以前那样拮据的生活。更何况,如今她已经变成了宋诗言的模样,就算她想要重回颜多雅的身份,也不可能了!最重要的是,她本来的生活,她并不想再活一次。   小时候,她的家门前,总是被一群又一群的女人围着,各种恶毒而刻薄的话语,几乎将她淹没;而她那简陋的屋里,她的母亲和一些猥琐而粗鄙的男人,当着她的面做那档子事;在孤儿院里,她每天吃不饱,穿不暖,还要忍受来自一些大孩子的戏弄……   而长大后,她的处境,也依旧也好不到哪儿去。每天拼死拼活地工作,两三个月得到的工资,却连她如今的一双鞋也买不起。过了这样奢侈的生活之后,再回到当初一无所有的生活,颜多雅根本就不敢想象,那会有多么痛苦。   颜多雅下定决心,一脸狠绝——不管怎样,她都要保住如今的生活! 第196章 合作失败   b市,坐落在市中心的皇家会所,装潢极尽奢华,一砖一瓦,都昭示着客人那不凡的身份与地位。   精致的vip包间,意大利进口的真皮沙发,波斯羊毛地毯,黄金和水晶打造而成的吊灯,散发着璀璨的光芒。梨花木的桌子上,放着一个水晶花瓶,里面插着一把黑色郁金香,娇艳欲滴,才从荷兰空运而来。   颜多雅坐在包间里,猫屎咖啡的香气萦绕在她的鼻尖。她一脸平静,喝了一口咖啡,但她捧着咖啡杯的双手,却将她此时心中的焦虑展露无疑。   包间的大门被服务员推开,一道挺拔而修长的身影出现在颜多雅的视线之中。   来人缓缓走到颜多雅的面前,兀自坐下,靠着椅子,慵懒的对她说道:“宋小姐,你大驾光临,可有什么要事?”   颜多雅看着霍铭扬,见他似乎没有将自己放在眼中,她有些气愤,放在桌下的双手用力地捏紧。她纠结了片刻,而后才挤出一丝笑容,一脸平静,对霍铭扬说道:“霍二少,我之前的提议,你究竟考虑得怎么样了?”   霍铭扬懒散地靠在椅背上,无聊的手指敲击着桌面,发出清脆的响声。闻言,他停下手上的动作,抿了一口茶,而后才抬起头来,打量着颜多雅,悠悠地笑着说道:“宋小姐,关于合作的这件事,我还需要再考虑一下。”   “你……”闻言,颜多雅有些气急。之前在郑璟昊的宴会上,她看霍铭扬的反应,的确是有意愿和自己合作。可到了如今,他怎么能说变就变?毫无诚信可言,真是可气!   颜多雅忍着心中即将爆发的怒火,这才没让自己拉下脸。她看着霍铭扬,继续说道:“霍二少,之前咱们还说得好好的,你怎么能出尔反尔呢?你们经商之人,最忌讳的,就是失信于人,不是吗?”   “出尔反尔?宋小姐,你这话可就说的不对了——我霍铭扬何时曾答应过你,要和你一起联手对付殷皓明?要是,我记得没错的话,当初,我明明对你说的是,要再考虑考虑。”霍铭扬看着颜多雅,嘴角勾起一丝轻蔑的笑容。   “难道说,对于我的提议,霍二少你有哪儿不满意吗?”颜多雅按捺住怒气,尽量使自己输人不输阵。   “我总觉得,和宋小姐你联手,我是吃亏的那一方——而我这个人,不管做什么事,都从来不会吃亏。”霍铭扬看着颜多雅,笑着说道。   “霍二少,你这话可就说得不对——你对付殷皓明,不仅是在帮我,更是在帮你自己。除掉殷皓明之后,你就能得到景颂,而得到景颂,就意味着你就得到了霍家。这样,难道你还觉得是吃亏吗?”颜多雅终于忍不住,拉长着脸,冷冷地说道。   “可是,就算除掉了殷皓明,能不能得到景颂,这还是一个未知数——再说了,追求景颂这件事,我并不着急,因为,能和我匹敌的男人,应该不多。如今看来,似乎是宋小姐你更急着对付殷皓明呢!不是吗?”霍铭扬摩挲着下巴,缓缓说道。   “霍二少,你难道是想借此机会,坐地起价吗?”颜多雅看着霍铭扬,有些气愤地说道。   “不错,我正有这个想法——要我帮宋小姐你除掉殷皓明,可以!不过……”霍铭扬   “霍二少你想要什么?”颜多雅问道。   “事成之后,宋小姐你得把宋家一半的产业给我,怎么样?”霍铭扬看着颜多雅,眼神中透着一丝贪婪,“这样一来,在我帮宋小姐你除掉殷皓明之后,就算得不到景颂,我也不会吃亏。不是吗?”   “你休想——”颜多雅看着霍铭扬,气急败坏地说道。   “宋小姐,我就这么和你说吧——你是宁愿坐拥半个宋家,还是宁愿一无所有?”霍铭扬看着颜多雅,脸上的笑容愈发的深邃了。   “霍二少,你这是什么意思?”闻言,颜多雅一脸震惊地问道。   “宋小姐你也是个聪明人,我觉得,你应该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霍铭扬双手环胸,看着颜多雅,优哉游哉地说道。   颜多雅当然知道霍铭扬究竟是什么意思,只是,这个消息,就像是晴天霹雳,让她有些难以置信罢了。殷皓明他,竟然想背着她,把宋家的家底掏空?要不是霍铭扬提醒她,那她还一定傻乎乎地被殷皓明蒙在鼓里。   最开始,她一直以为,这所有的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她却万万没有想到,殷皓明,他竟然早就已经识破了一切,还想要瞒着她,从她手中夺走股份,彻底得到宋家。颜多雅顿时就觉得,自己被殷皓明给戏弄了。她握紧拳头,一脸阴沉。   “怎么?宋小姐?你现在觉得我的提议如何?”见状,霍铭扬看着颜多雅,悠悠地说道。   和一无所有相比,坐拥半个宋家,听起来似乎的确是一个很不错选择。可是,人总是贪心的,颜多雅自然也一样。把半个宋家,就这么拱手送给霍铭扬,颜多雅的心里,也万分不舍与不愿。   当然,最重要的是,如果她同意霍铭扬的建议,那么霍铭扬势必要和她拟定合约。而拟定合约,需要宋诗言的印鉴盖章。当时,颜多雅把宋诗言的印鉴藏在了保险箱里,被殷皓明丢到了海里。   而如今,颜多雅对印鉴的事还不知情,一直以为,宋诗言的印鉴,依旧在海底的那个保险箱里。她拿不出印鉴,又怎么可能和霍铭扬签订合约呢?   “霍二少,你也知道,宋家一半的产业,市值好几十个亿呢。这又不是小孩子过家家,可以说给就给的。”颜多雅看着霍铭扬,脸上挤出一个笑容,缓缓对他说道。   “我当然知道——所以,我会给你两周的考虑时间。如果,两周之内,你没有主动联系我,那么,不仅我们现在不会合作,就连以后,也没有合作的机会了。”说罢,霍铭扬推开椅子,站起身,缓缓走出了包间。   颜多雅看着霍铭扬的背影缓缓消失在转角,她愤怒地将桌上的咖啡杯扔在了地上,在那白色的羊毛地毯上留下一片污渍。颜多雅的眼中,充斥着恨意——她就不信,她想不出办法! 第197章 恋恋往事   “颜多雅今天去了B市,和霍铭扬会面。”天葵看着面前的电脑,双手灵活地在键盘上敲击着,对宋诗言说道。   “你能不能查到,他们究竟都谈了些什么?”宋诗言看着天葵,问道。   “我只能追踪到他们进了皇家会所,可是,因为保密,VIP包间里面并没有安装监控,所以……”天葵皱着眉说道,“不过,你也应该能够猜到,他们是在商量合作的事。”   “这我倒是知道,我想知道的是,他们的合作,究竟谈得怎么样了,”宋诗言叹了一口气,悠悠地说道,“这样,我才知道颜多雅和殷皓明之间,究竟谁的胜算会大一点。”   “依我所见,他们应该没有谈妥——你看,颜多雅她从包间里出来的时候,脸色不是很好。”说罢,天葵将监控画面暂停到颜多雅走出包间的那一刻,并放大好几十倍,让宋诗言能清楚地看见颜多雅的表情。   “而且,我看了一下时间,霍铭扬进房间不到十分钟就出来了。要是他们把事情谈妥了,还需要商定一些细节,根本不可能这么快——那就只能证明,他们并没有谈拢。”天葵沉吟着说道。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开始行动吧!”宋诗言冷笑着说道。   她刚转过身,便听见身后的天葵一声惊呼:“靠,有人在攻击我的电脑!”   “啊?这是怎么回事?”宋诗言也有些惊讶,她转过身,看着天葵,一脸严肃地说道。   “我也不太清楚——看来,有人企图通过我的电脑,调查我的身份。”天葵皱着眉,语气冷然。   说罢,她的手指迅速地在键盘上敲敲打打,屏幕上接连出现一长串一长串的英文。   宋诗言不懂电脑,在一旁看得有些头大。   “对方的IP竟然在英国,”天葵看着屏幕上的定位,继续手上的动作,一边对宋诗言说道,“那个霍家老爷子,现在是不是在英国?难道,是他在派人调查我?”   闻言,宋诗言思索了一下。天葵一直跟在自己身边做事,老爷子不放心,派人调查一下她,倒是有这个可能。   “哼,我已经操控了对方的电脑,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人,敢黑姑奶奶 的电脑!”天葵气愤地说道,而后再在回车键上一点,对方电脑上的摄像头和麦克风便被她打开,一张清秀而白净的脸,出现在屏幕上。   天葵一看到那张脸,愣了片刻,而后,她发觉自己的电脑也被对方控制了,便有些惊慌地挡住电脑上的摄像头,宋诗言见天葵的脸色有些僵硬,惊讶地问道:“天葵,怎么回事?你认识他?”   闻言,天葵做出一个“嘘”的手势,示意宋诗言别说话——电脑的麦克风和摄像头被对方打开了。   见宋诗言还一脸惊讶地盯着自己,天葵犹豫了片刻,这才低声解释道:“他是我的前男友!”说罢,天葵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闻言,宋诗言赶紧拿来胶带,将摄像头粘上,这才让天葵腾出手来,继续操作电脑。   好半晌,一场黑客之间的加较量才终于结束。   天葵瘫坐在椅子上,神色有些恍惚,宋诗言见她心情不好,便拉着她到庭院里去晒晒太阳。   “天葵,我看你的反应,似乎完全没有放下他。你和他,当初为什么会分手?是他抛弃你吗?”宋诗言犹豫了片刻,而后忍不住出声问道。   闻言,天葵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苦涩。这件事,她埋在心里已经有好几年了,她甚至都没有和小九提起过。如今,这件事再被提起,她也忍不住想要找一个人倾诉。   她看了一眼宋诗言,缓缓开口,说道:“这个故事不长,却也不短,你想听吗?”   “你说——”宋诗言看着天葵,点了点头。   组织的总部在美国。当年,组织的老大以收养为名,将天葵带去了美国。经过几年的训练,天葵成功地留了下来,可根据组织的测试,发现她并不适合外出行动,于是便让她学习黑客技术,协助外出人员行动。   自从学习黑客技术之后,天葵她也不用再整天训练了,无聊之下,她加入了一个中华黑客群。就是在那里,她认识了她的前男友,也是她的初恋——莱恩。   莱恩是美籍华人,从小在美国长大,家室也算优渥。他忽然对电脑很感兴趣,于是,作为一个电脑小白,他厚着脸皮加入了这个群。天葵的黑客技术在这个群里算是数一数二的,但她为人一向高冷,除了偶尔在群里交流经验、答疑解惑之外,就很少在群里冒泡。加上她的备注是男,所以,她在群里还得了个“高冷大少”的称号。   莱恩不知天葵的性别,见她在黑客技术上很有造诣,便时常厚着脸皮来请教她一些问题,一来二去,两人就认识了,并且陷入了爱河。   天葵没有将她的真实身份告诉莱恩,只说自己是在美国生活,家人都在中国。除此之外,莱恩对她的了解,就仅限于知道她的名字而已。当时,热恋中的莱恩曾对她说,等他从学校毕业,一定会去中国,把她的父母也接到美国来生活,让他们能够放心地把自己的女儿交到他手上。然后,他们就去教堂举行婚礼,让他们的婚姻,得到上帝的祝福。   听到这句话后,天葵既开心,又难过。她开心的是,莱恩规划的未来里,有她的存在。难过的是,她知道组织一定不会允许她离开,她和莱恩,或许是有缘无分。   果然,不久之后,组织知道了天葵的事,便迅速地将天葵调回了国内,并不许她和莱恩再有任何接触。为了莱恩的安全,天葵只能听从组织的安排,匆匆回国,甚至都来不及和莱恩道别,就这样消失在他的生命中。   “这么算起来,我都已经和他分开五年了。”天葵抬着头,看着湛蓝色的天空,幽幽地说道。   闻言,宋诗言也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她一直以为,天葵是个没心没肺的人,没想到,她还有这么一段过去。   “那他找过你吗?”宋诗言忍不住问道。   “我不知道,回国之后——我知道自己与他已经没有任何可能了,于是,我就有意避开他的所有消息,”天葵苦笑着说道,“可是,即使我有意逃避,但过了这么些年,我还是没有放下他。我只是没想到,他如今竟然也真的成了一个黑客。”   “你恨组织吗?如果不是组织,或许,你就可以和莱恩一起过上幸福的生活了。”宋诗言又问道。   “恨吗?我想,我应该是不恨的,”天葵摇了摇头,脸上的笑容有些苦涩,“如果不是组织收留我,我不知道,我现在会变成什么样子。如果不是组织把我带去美国,我也不可能有机会遇见莱恩。”   闻言,宋诗言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天葵了。   天葵叹了一口气,而后笑着说道:“不过,今天把这件事情说了出来,不再憋在心里,我的心,至少也好受了一些。”   闻言,宋诗言不再说话,两人都安静地躺在庭院里的吊床上,眯着眼,感受着温暖的阳光拂在身上。   ……   男人呆呆地坐在电脑前,似乎还没有从震惊回过神来。虽然,刚才只是匆匆一瞥,但他也认了出来,电脑那头的女人,正是当初不辞而别的天葵。   当年,天葵不辞而别之后,他发了疯似的到处找她,甚至去了那个对他而言有些陌生的国度。可是,她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完全找不到她的下落。他有时甚至会想,她是不是在美国出了什么事,所以才没能来见他,甚至不回他的电话和短信?所以,那段时间,他一直关注美国各地的警察和医院,可是,终究还是一无所获。   后来,他疯狂地学习黑客技术,目的就是想要找到她的下落。可是,一过五年,他还是没能找到她。就在他几乎以为,她或许是不声不响地死在了哪里,只是还没有被人发现而已,他却在电脑里看见了她!   莱恩拿起桌上的那张照片,因为是偷拍,加之距离有些远,所以,女人的轮廓有些模糊。但如果,他当时再细看一下,或许,他就能认出来,少爷口中那个叫Anna的女人,就是她!   莱恩坐在座位上,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在剧烈地跳动着,似乎快要跳出他的胸口。   “莱恩,你怎么了?”霍铭莘来到莱恩的身边,看了一眼已经黑屏了的电脑,有些不解地问道,“你可别告诉我,你没有查出那女人的身份。”   “对不起,少爷!”莱恩低着头,叹了一口气,说道。   “莱恩,听说你是中华黑客会的会长,很少有失手的时候,我才重金把你挖到英国来。我想知道,这一次,你为什么会失手。”霍铭莘双手负在身后,悠悠地说道。   “少爷,技不如人,我无话可说。”莱恩也不解释,说道。   “算了,这次的事,我就不再追究了,”霍铭莘摆了摆手,不以为意地说道,“只要这个Anna,对景颂没什么坏心思,这就够了。至于她究竟是什么身份,我也没有兴趣。”   说罢,霍铭莘正打算离开,却被莱恩唤住:“少爷,你回中国的时候,能不能带我一起?”   闻言,霍铭莘转过身来,看着莱恩,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说道:“当然——不过,我目前似乎还不能回去。”   “没事,我可以等!”莱恩笑着说道。他都已经等了五年,也不差这点时间。 第198章 视频外泄   洛杉矶……   殷皓明和美国的合作商开完会议之后,他便回到了下榻的酒店。总统套房里,他洗完澡,穿着浴袍躺在床上,闭着眼正准备睡觉,但心中一直有些不安,总觉得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老大,不好了!出事了!”总统套房的门外,胡力将门拍得震天响。   听见动静,殷皓明当即便睁开双眼,从床上爬起来。他来到门前,打开门,有些不满地对胡力说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竟然值得让你在这个时候过来打扰我休息?”   “老大,你自己看——”胡力也不解释,只是将手中的平板电脑递给殷皓明,而后,惴惴不安地看着他。   手机里正在播放着视频,颜多雅和六个脸部被打了马赛克的男人,用了各种姿势,极尽床笫之欢,呻吟声不绝于耳。偶尔几个特写,真是让人看得脸红心跳。   殷皓明关掉视频,一脸黑沉地看着胡力,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闻言,胡力有些心虚地看着殷皓明,毕竟,颜多雅和他,之前也没少干这档子事。可是,一想到颜多雅竟然同时和六个男人……而他,不知道和颜多雅睡过多少次,胡力心中也觉得有些恶心。   “老大,我也不清楚,网上突然就传开了——不过,我估计,她应该是被人下了药,所以,才会失去理智。”胡力沉吟着说道。   虽然,颜多雅这女人不是什么好东西,但胡力觉得,颜多雅她再怎么饥渴,也不会做出如此出格的事。更何况,视频里这六个男人,虽然看不清楚相貌,但单看这缺乏锻炼的身材,就不是颜多雅喜欢的类型。   “电脑、手机前的网民,只相信自己眼睛看见的。还是你觉得,那些网民会闲得没事,来调查这件事情的真相吗?——总之,不管她是不是被人下药,只要被拍了这种视频,还被人传到了网上,她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殷皓明有些头痛地说道。   “那,老大,这件事,应该怎么处理?我们现在回国吗?”胡力有些犹豫地问道。   “我和合作商的事都还没谈妥,回去干嘛?胡力,你马上去联系这个该死的女人!这段时间,让她别在媒体前露面——等我回国之后,再想办法。”殷皓明怒不可遏地说道。   “是,老大!”胡力点头,应道。   ……   大洋彼岸的中国,A市。   “今日,一段一女战六男的视频在网上疯传,而‘大战门’的女主角,正是宋氏集团的千金,宋诗言。视频一出,网上一片哗然。视频经过剪辑,分为上、中、下三部,总计长达六小时,不得不令人咂舌。虽然,网络净化小组已经着手清理相关视频及照片,但依旧有不少网民在私下传输,甚至进行买卖交易……”   “受‘大战门’事件的影响,不到一天时间,宋氏集团的股票价格,就已经跌了百分之三。购买宋氏集团股票的股民,已经纷纷大肆卖出股票——而作为本次事件的女主角,宋诗言到现在为止,还未出面解释。‘大战门’的影响持续发酵,相关人士预计,不到三天时间,宋氏集团的股票就可能会跌停……”   “宋诗言和殷皓明结婚才短短半年时间,就出轨好几个男人,如今,殷皓明被广大网友称为‘绿巨人’、‘绿帽之王’,不知在美国出差的殷皓明看到新婚妻子出轨的视频,心中会作何感想?本台记者正联系殷皓明方面,却一直没有得到回应……”   ……   颜多雅坐在电视前,一连换了好几个台,却发现每个台,都在播报和自己相关的新闻,她愤怒地将手中的遥控器砸向电视,遥控器落在地上,四分五裂。   她愤怒地端起面前的杯子,喝了一口,而后,她一脸黑沉地将杯子挥到地上,化为碎片。   “我明明告诉你们,我要喝的是咖啡,你们竟然给我端了杯果汁来——你们就这么看不起我,所以才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颜多雅看着一旁的几个佣人,语气森冷。   “小姐,你刚才明明说的是,天气有些闷热,你要喝西柚汁。”闻言,一个女佣抖抖索索地说道。   “哦?是吗?”闻言,颜多雅一脸冷笑地看着说话的那个女佣。   “是的,小姐你刚才就是这么吩咐的。”那女佣不明所以,继续说道。   颜多雅白了那女佣一眼,一边摆弄着自己才做的指甲,一边悠悠地说道:“既然如此,那你就不必再在宋家工作了——你,去告诉管家,让她赶紧结清这女人的工资,今天之内,让她给我滚出宋家大宅,别再让我再见到她!”颜多雅指着身旁的另一个女佣,颐指气使地说道。   女佣不敢惹祸上身,只得硬着头皮答道:“好的,小姐。”   颜多雅撒完气,便怒气冲冲地上了楼,回到自己的卧室。   颜多雅打开手机,登录她之前新创建的社交账号,却发现下面一片叫骂之声。   “宋诗言,我们女人的脸,都被你给丢尽了!你去死吧!”   “水性杨花的女人!你怎么不去死?和六个男人上床,你是有多饥渴?”   “你之前不是一直很活跃吗?天天在网上炫富,怎么一出事,就当起缩头乌龟来了?”   “心疼殷皓明三秒钟,摊上宋诗言这么一个不知廉耻、生性放荡的女人,他头上的绿光,都可以照亮整个世界了!”   “我默默地不说话,就把骂宋诗言的所有人都通通赞了一遍!”   “来来来,大家众筹一下,给宋诗言这女人买一车花圈,送到她家里去。要报名的小可爱们,请加‘diss宋诗言官方群’,爱你们哟!”   ……   颜多雅愤怒地将手机摔在地上,手机当场就四分五裂。颜多雅依旧不解气,她把手机从地上捡了起来,丢进了马桶,按下冲水键。而后,她来到自己的卧室,发疯似的丢着东西。   那价值不菲的深海粉珍珠帘子被她扯断,“哗啦啦”地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在灯光的照耀之下,跳动着的粉色的光芒。窗帘、床单全都被她扔在了地上,而那奢华的波斯地毯,早就被她用刀划烂……卧室里一片狼藉。   “殷皓明,你这是打算向我宣战吗?”颜多雅怒不可遏地说道。 第199章 借故发火   “哐当——”一声,檀木桌上那精致的花瓶被颜多雅摔了个粉碎,地上散落着珠宝制成的玫瑰花,而那零零散散的花中,一个黑色的小东西,吸引了颜多雅的视线。颜多雅蹲下身来,定睛一看——竟然是宋诗言的印鉴!   颜多雅一脸震惊地将印鉴捡了起来,拿在手中,仔仔细细地查看了好几遍,果然是宋诗言的印鉴。   宋诗言的印鉴不是被她藏到了保险箱里,和宋诗言一起被丢进海里了吗?怎么会莫名其妙地出现在她的房间?颜多雅在心里思索着,不由觉得头皮发麻,后背升起一阵寒意。   当初,颜多雅偷走宋诗言的印鉴,就是为了避免殷皓明伪造宋诗言的财产转移协议书,从而得到宋家。因为没有进行婚前财产公证,所以,只要殷皓明和宋诗言结了婚,作为宋诗言的配偶,殷皓明自然就可以拥有宋家一半的财产。当然,如今殷皓明和她结了婚,这印鉴,对殷皓明而言,的确就没有太大的用途了。   难道,这印鉴也是殷皓明搞的鬼?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殷皓明他派人把宋诗言的尸体和保险箱一起从海底捞上来,一定别有用心。或许,到时候,他就可以趁机倒打一耙,让她背上杀人的罪名。而他,则对外宣称自己“毫不知情”,不仅可以完美地洗清嫌疑,还能顺利地得到宋家的一切,毕竟,宋家的人都已经死光了,只剩下宋诗言的这个“丈夫”了。   而如今,殷皓明让她的不雅视频在网上疯传,先弄臭她的名声。那么,之后的栽赃陷害,自然就是水到渠成了。   颜多雅正忿忿不平之际,佣人胆战心惊地来到她的卧室,看着一室狼藉,颤抖着说道:“小,小姐,先生的手下打来电话,说是您的手机打不通,让我来告诉您一声,赶紧给他回一个电话?”   胡力?他这个时候打电话来干嘛?虽然,颜多雅有些疑惑,但是,她还是站起身,脸色不悦地下了楼,来到大厅,娴熟地拨通了胡力的电话。   “喂,你有什么事?”颜多雅语气不悦地问道。   “老大让我告诉你一声,他和合作商的事还没有谈妥,得过几天才能回国。所以,这段时间,你最好别轻举妄动,就老老实实地待在宋家大宅里,好好地修身养性。”电话那头,胡力阴阳怪气地说道。   闻言,颜多雅一阵冷笑,殷皓明可真会做戏呀!要不是自己已经知道他的真面目,或许,就可能会被他骗过去。随后,颜多雅开门见山地问道:“胡力,这次的事,和你有没有关系?”   胡力听了颜多雅的质问,不觉有些好笑,语气也带着几分鄙夷:“和我有什么关系?颜多雅,你自己整出来的幺蛾子,难道你还想让我来背这个锅?”   闻言,颜多雅一脸冷凝:连胡力都不知道这次的事是殷皓明派人干的,难道说,殷皓明他,已经知道胡力和自己之间的事情了吗?   颜多雅正想和胡力说一句,让他小心殷皓明。电话那头,便传来胡力那带着几分轻佻与猥琐的声音:“哦,你的那个视频,上、中、下三部,我都已经完完整整地看了一遍。没想到啊没想到,颜小姐,你可真是生性放荡啊!难道说,我胡力还满足不了你?”   “闭嘴!”颜多雅有些羞愤地吼道。   “不过,颜小姐,我叫你一声‘小姐’,不是承认了你的身份,而是,我觉得,你真的很适合小姐这个职业。哈哈哈……你的爱好还真是奇特,捆绑play、皮鞭、蜡烛……还真是让人大跌眼镜啊——颜小姐,你的受虐倾向,难不成就是从这时开始的?难怪那天在旅馆,我用皮带抽你的时候,你反倒叫得更浪了!”   “胡力,你——”颜多雅羞愤至极,却又无话可说。   那个视频,颜多雅当初在那小旅馆里,就只匆匆瞥了一眼开头,便再也看不下去。如今,听胡力这么说,颜多雅似乎想到了些什么。   “要是没别的事,就挂了,和你说话,我感到恶心!”颜多雅说罢,不待胡力回答,便径自挂断了电话。   打完电话,颜多雅再次回到自己的卧室,她打开电脑,在网上搜寻着自己的不雅视频。但由于网络净化小组出动,网上已经找不到相关视频及照片。无奈之下,颜多雅只得花钱,从卖小黄片儿的人手中,买下了自己的视频。随后,她坐在乱糟糟的床上,一边全神贯注地看着视频,一边记录着什么。   ……   “小姐——”女佣再次来到颜多雅的卧室外,小心翼翼地喊道。   好半晌,颜多雅的视线才离开电脑。而后,她一脸不悦地看着站在门口的佣人,语气不耐地说道:“你是没听见吗?我明明告诉过你,不许来打扰本小姐——你是把本小姐的话当耳边风吗?”   佣人在心里白了一眼颜多雅。她虽然一直待在宋家大宅里工作,不怎么出门,但颜多雅干的那档子事,她还是知道一些的。如今,网上都已经炸开了锅,一时之间,访问人数过多,差点把相关网站都给整瘫痪了。   就连宅子里的佣人,也大都看过那视频了。只不过迫于生计,大家都不敢表露出来而已。那些保镖甚至还在私下议论,什么时候去颜多雅的房间,看她是不是真像视频里那样饥渴难耐。   佣人虽然心中对颜多雅不齿,但为了高额的薪资,自然不敢将她内心的不屑表现在脸上。她看着自己的鞋子,低眉顺眼地说道:“小姐,景颂小姐来家里了,说是要见见小姐。”   景颂?自己如今出了这样的事,那女人来干嘛?颜多雅心中有些狐疑。   “她现在在哪儿?”颜多雅关掉电脑,冷眼看着佣人,有些烦躁地说道。   “才到宅子的大门。”佣人答道。   “你先带她去花厅里,招呼一下她——我换身衣服,稍后就去。”颜多雅冷冷地说道,而后便关上电脑,向衣帽间走去。   今天,颜多雅日上三竿才起床,得知自己的视频在网上疯传之后,她便一直没有心思梳洗打扮。如今,既然有人前来宋家大宅探望她,颜多雅自然会好好地梳妆打扮一番。 第200章 得到信任   宋诗言坐在花厅里,百无聊赖地喝着果汁,看着窗外的花草。   她本来是打算去颜多雅的宅子里见她,可还没来得及走进大厅,便有佣人过来,把她带到了这里。   虽然佣人没说是什么原因,但宋诗言也能猜到个大概。一定是因为颜多雅早上起床后,得知了这个消息,没来得及梳洗,就在四处砸东西,找人撒气。但她这个人又好面子,怕自己看见她的窘态,所以才派人把自己带到这儿来。   宋诗言冷冷一笑,她的眼中,闪过一道光芒。   不多时,梳洗打扮后的颜多雅便姗姗来迟。   “景颂,你怎么会想着来我家?”颜多雅的声音,带着一丝浓重的鼻音,如果不是因为感冒,那就一定是哭了很久。   闻言,宋诗言回过头去,便看见颜多雅正缓缓朝她走来。颜多雅双眼红肿,就连今天的这身衣服,也要比平日里朴素许多,她神色忧愁,看样子,倒是我见犹怜。要不是宋诗言知道颜多雅的真正面目,说不定,便被她骗过去了。   宋诗言的唇边勾起一丝冷笑。这颜多雅的化妆技术还是不够娴熟啊,她眼睛周围那圈粉,都还没有抹匀。大概是她肤质不好,还有些飞粉,看起来倒是有些可笑。   宋诗言的心下虽是这么想的,但她的行动,却要比她的反应更快一步。宋诗言站起身,来到颜多雅的身边,一脸担忧地问道:“诗言,我已经知道,你的身上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你,还好吧?”说罢,宋诗言便搀扶着颜多雅坐下。   “景颂,我,我……”颜多雅泣不成声,她坐在宋诗言对面,抽抽搭搭地哭着。   “诗言,那个……视频,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和我说,只要能帮到你的,我一定会帮你。”宋诗言看着颜多雅,一脸真挚,义愤填膺地说道。   “景颂,我,我真的不是那样的人。这一切,都是有人策划好,故意陷害我!”颜多雅伸手擦了擦那本来就不存在的眼泪,继续呜咽道。   “诗言,我相信你的为人——你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给我详细地讲一遍,我和你一起想办法。”宋诗言神色真挚地说道。   闻言,颜多雅用眼神示意佣人们离开。见佣人们离开后,她这才缓缓开口,对宋诗言说道:“上个月,有一天,我和殷皓明吵了一架,我心情郁闷,于是就去酒吧,借酒浇愁。后来,我去洗手间的途中,不知怎么回事,便失去了意识。之后的事情,我想,你应该能猜出来了。”   闻言,宋诗言皱着眉头,问道:“那你现在有没有怀疑的人?”   颜多雅的神色有些纠结——自己究竟该不该回答这个问题。如果,景颂知道了殷皓明的真正面目,那么,她极有可能会对殷皓明失去好感,如此一来,自己岂不是失去了和霍铭扬合作的底气了?可是,霍铭扬狮子大开口,想要宋家一半的产业,自己也不愿意。目前看来,似乎也只有景颂这个女人,有能力帮自己渡过这次的难关了。   纠结了一会儿,颜多雅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说道:“景颂,这个问题的答案,我实在是不知道,该不该和你说——毕竟……”   “诗言,不瞒你说,虽然有很多千金小姐对我很友善,但是,你也应该知道,她们接近我,都有目的。虽然一开始,我们两个不太对盘,但是,不得不承认,我很喜欢你的性格——所以,诗言,你是我来A市之后,第一个交到的朋友。你要是有什么事,不用藏着掖着,只要你对我说,我就信。”   宋诗言的眼神是那么的真挚,真挚得让颜多雅也不由得相信了她,对她卸下防备,将她真的当成了自己的朋友。   “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但是,既然是景颂,那我和你说说也无妨,”颜多雅叹了一口气,幽幽地说道,“我和殷皓明,并不像外人眼中那么恩爱——他接近我,只是为了宋家的财富。爸爸死后,我们一结婚,他就现出了原形。”   “你的意思是?”闻言,宋诗言一脸惊愕,似乎不相信颜多雅的话。她的内心,却在冷笑。颜多雅的这一声“爸爸”,叫得可真是亲热!要不是她,爸爸会惨死在殷皓明的手上吗?宋诗言压抑着内心的怒火,继续和颜多雅演戏。   “我因为相信他,所以没有进行婚前财产公证。如今,他拥有宋家一半的家产,却不满足,所以才派了一群男人……他现在还将这视频发布到网上。”颜多雅恨恨地说道,眼中升起了怒火,衬得她的面容有些扭曲。   “可是,将你的视频公布出去,宋氏集团的股价狂跌,这应该不是殷皓明希望看见的。”宋诗言沉吟着说道。   “如果我说,或许,他是想让我死呢?”颜多雅冷笑着说道。   “不,不会吧?”宋诗言震惊地说道。   “由于视频传出,我深受打击,一时之间想不开,服药自尽。这一切,似乎倒还说得通——殷皓明作为我的配偶,拥有第一继承权,那么,整个宋家,不都变成他的了吗?”颜多雅说着说着   ,便又哭了起来,“景颂,你一定得帮帮我!”   前几日,那些千金小姐们还一直和颜多雅联系着,没想到,颜多雅今天出事了,那些小姐纷纷像躲瘟神似的躲着她。就连林琅,也在宋诗言的示意之下,对颜多雅不闻不问。   从小的时候开始,颜多雅她一直都有一种预感——有朝一日,她一定会回到宋家,成为宋家的千金小姐。所以,她从来没有一个朋友,因为,她不屑与那些平凡的女人交朋友。可是,如今,当她出事之后,她终于知道,有一个可以谈心的朋友,于她而言,是一件很奢侈的事。   如今,在颜多雅的眼中,就只有景颂还关心她。所以,颜多雅在心中暗暗决定,如果这一次,景颂能帮她渡过难关,那么,她就认了景颂这个朋友,以后也真心待她。   宋诗言当然是心明如镜。这一次视频外泄,对她而言,是得到颜多雅信任的大好时机。她曾经说过,她会让颜多雅体会到,被自己信任的人背叛,究竟是什么感觉。所以,她才会让天葵将颜多雅的不雅视频传到网上,趁机获取颜多雅的信任。   思及此,宋诗言笑着应道:“诗言,你是我的朋友,你出了事,我自然不会袖手旁观——只是,你这次的事,闹得有点大,想要尽快解决,有些困难。”   “我知道。”闻言,颜多雅叹了一口气,说道。   “当务之急,就是要召开记者会,澄清事实。否则,你要是一直闭门不出,网友们一定会说你是做贼心虚。”宋诗言沉吟着说道。   “可是,刚才殷皓明的手下,还打电话来让我不要轻举妄动,一切等他回国后再想办法。”颜多雅无奈地说道。   “诗言,你还真是傻!你都已经怀疑这件事,是殷皓明搞的鬼。你还听他的话,那岂不正好遂了他的意?”宋诗言一脸无奈地看着颜多雅,说道,“如果,你能确信,这件事情,就是殷皓明他做的,那么,你就不能够听他的。”   闻言,颜多雅看着宋诗言,眼中充满了感激之情。而后,她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道:“我确信,就是他派人干的——我在他的书房,见到了视频和那些照片。”   “那好,诗言,你听我说。首先,最重要的事,就是开记者会,澄清此事——我知道,让你一个人此时面对媒体,会有些困难。可是,如果一直这么逃避,只会对你有害。其次,我们必须要将祸水东引,那么,就需要另外一件事,来吸引住大众的注意力。”宋诗言沉吟着说道。   “可是,如今,什么样的事,才能转移大众的注意力呢?”颜多雅一脸不解。   “既然你说,是殷皓明在暗中使坏,那我们,自然得让他自食恶果——如果,殷皓明婚后在外面包养了情人,那么到时候,你就成为了弱势的那一方,而大众,通常只同情弱者。这件事,我会替你想办法,你现在需要好好准备记者会的事。”宋诗言思索片刻,而后缓缓说道。   “景颂,真是谢谢你——如果没有你,我或许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一次的事了。”颜多雅一脸感激地说道。   “诗言,我们是朋友,朋友之间,本就应该互帮互助。”宋诗言脸上的笑容,是那样的随和、真挚,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   闻言,颜多雅也不由得笑了笑。   “如今,宋氏集团的股价狂跌,宋家的财产缩水了大概六分之一。就算这一次,诗言你能顺利渡过难关,但是之后,你可千万不要再将你手上的股份,交给殷皓明打理。要是可以,你一定自己打理,知道吗?”宋诗言有意将话题引到股份上。   “可是,我也不会打理这些财产啊——要不这样?到时候,景颂你来帮我打理我的财产?”颜多雅兴奋地建议道。   闻言,宋诗言便已经知道,颜多雅已经开始上钩了。她装作一副为难的模样,说道:“这样,恐怕不好吧?我是霍家的继承人,我来帮你打理宋氏集团,实在是……”   “没事,景颂,我相信你——要是可以,到时候,我将手中的部分股份卖给你,这样一来,你成为宋氏集团的股东,自然也可以参与公司事务了。”颜多雅笑着建议道。   “如今最重要的是,让诗言你能够度过这次危机——至于其他的,我们之后再讨论。”宋诗言知道,要是此刻冒失答应,或许反倒会引起颜多雅的怀疑,于是有意“推辞”道。   “也好。”颜多雅见宋诗言有意回避这个问题,便愈发相信,她接近自己,不是有什么目的,而是真心实意地想要和自己交朋友。 第201章 收买记者   “宋诗言小姐,关于近段时间,你的不雅视频在网上疯传,甚至被某些人作为盈利的工具,你有什么感想?”   “宋小姐,网上有人为你洗白,说视频里的人不是你。这些人,是你雇佣的水军吗?雇佣这些水军,你大概花了多少钱?”   “宋小姐,我们想知道,视频里的那几个男人,究竟是什么身份?视频外泄后,你还和他们有来往吗?”   “宋小姐,你婚内出轨的事,殷先生之前知道吗?他和你联系了吗?”   “宋小姐……”   ……   记者招待会上,颜多雅双眼通红、脸色苍白、身形憔悴地坐在轮椅上,她的腿上盖着一条薄毯,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   每一秒,都有好些记者按下快门,白色的闪光灯闪得她整个人有些意识模糊。她看着台下黑压压的人群,只觉得自己像是溺水的人,呼吸不畅,几欲窒息。   宋诗言和天葵,坐在电视前,看着现场直播。她看着脸色苍白、打着吊瓶的颜多雅,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宋诗言不怎么看电视,上一次,她在电视上看见颜多雅的时候,是颜多雅代替她和殷皓明结婚的那天。宋诗言清楚地记得,那天,精心打扮、穿着婚纱的颜多雅是如此神采奕奕,她的笑容,一直浮现在宋诗言的脑海,挥之不去。   昨天,她才去的宋家大宅,和颜多雅商讨对策。颜多雅趁热打铁,今天上午,就在宋家大宅里召开了记者发布会。这么一个新闻爆点,各家媒体的记者们自然是闻讯出动,纷纷早早地来到宋家大宅,阵仗倒是不小。   “这女人的化妆师倒还真厉害,虽然,用‘鬼斧神工’形容人是不对的,但我觉得,简直可以用这个词来形容她的转变了。如今,这女人看起来就是一副死气沉沉、要死要活的模样。那些不明真相的人,还真的极有可能会被她的表面功夫给骗过去了。”天葵坐在宋诗言的旁边,一边吃着水果,一边冷冷地嘲讽道。   闻言,宋诗言也冷冷一笑,只是没有说话罢了。   “她可还真会卖惨,输点儿营养液,坐个轮椅,就可以成功地骗取大众的同情了。”天葵继续挖苦道。   宋诗言无奈地摇摇头,笑着说道:“天葵,你说的这些,都是我建议颜多雅这么做的——你,是不是又想借机挖苦我?”   “哟,宋小姐可真厉害!我都已经说得这么隐晦了,你还能听出我的弦外之音,真是佩服,佩服!”闻言,天葵也不甘示弱地继续说道。   宋诗言有些无奈地摇摇头,不再与天葵多说,而是专心致志地看着电视。   ……   颜多雅捂着心口,痛苦地咳嗽了几声,而后,她看着台下那片黑压压的记者,有些虚弱地开口说道:“针对本次事件在网络上引发的那些不良影响,我心中,实在是深感抱歉——今天,我在此召开记者会,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想要澄清这件事……”   颜多雅的声音有些沙哑,听起来,像是哭了许久。   “澄清?这件事还需要澄清吗?宋小姐你到底想澄清些什么?大家都认出来了,视频里人,就是宋小姐你本人!”一个记者高声说道。   闻言,颜多雅的眼中盈满了泪水,身形也摇摇欲坠。要不是因为她是坐在轮椅上的,或许,她早就已经摔倒在地上了。   她看着台下的各位记者,有些哽咽地说道:“我承认,视频里的人,就是我本人。可是,这件事情的缘由,并不是大家看到的那么简单,我,我没有出轨!”   “那么,视频的事,宋小姐你想作何解释?”一个记者高声问道。   “我,我之所以,会被拍下这种视频,是因为,我,我……我被人下了药,失去了意识。”颜多雅泣不成声地说道。   闻言,在底下负责记录对话的人员,则迅速地敲击着键盘,记录下颜多雅说过的每一句话。而其他记者,则是一片哗然,在底下议论纷纷。   “难道,宋诗言她真是被人下了药?”   “那视频里面,一开始,她的确是被绑着的,看起来,那些人的确是在虐待她。”   “那可不一定!说不定,宋诗言她本来就是一个受虐狂。”   “视频只有上部是捆绑鞭打,之后那两部,都是她主动的。”   “当然,也有可能是她自己吃了药,并不是别人强迫她吃的。”   ……   “宋诗言小姐,如你所说,你是被人下了药,才会如此。那么,我问你一个问题,为什么你不在事情发生后的第一时间报警呢?”一个记者拿着话筒,高声说道。   闻言,正议论纷纷的记者们刹那间便安静了下来,他们看着颜多雅,等着她的回答。   颜多雅拿出随身携带的手帕,擦了擦眼泪,泣不成声地说道:“当,当时,我恢复了意识之后,实在是太过悲愤,所以,就去洗了澡。因此   ,就失去了相关的有利证据。更重要的是,我被带去的地方,根本就没有监控——更何况,当时我想的是,要是这件事情被传出来,那我以后还怎么做人?所以……”   “那么,视频里的那几个男人,宋小姐你对他们还有什么印象吗?”另一个记者高声问道。   颜多雅摇了摇头,而后才哽咽地说道:“要是我还记得他们的长相,一定会将他们绳之以法,不可能就这么放任他们逍遥法外,继续祸害其他人!”   “宋小姐,你认为,公众会相信你如今的解释吗?”一个记者发问道。   闻言,颜多雅的嘴角浮起一丝苦涩,她叹了一口气,而后幽幽地说道:“今天,我召开这记者会,是想向公众表示我的歉意,以及,讲述这个事实——至于广大网友们究竟信不信我的话,我实在是无能为力。”   “那么,宋小姐,你的丈夫,也就是殷皓明先生,在视频外泄之前,他知道你遭遇过的这件事情吗?”一个记者没有抢到话筒,便只能站起身来,大声问道。   “发生这件事的时候,他正好在外地出差——之后,我又实在是羞于启齿。当然,我其实也担心,这件事会影响到我们之间的感情,所以,我才一直向他隐瞒了这件事。如今,这件事闹得这么大,即使他身在国外,也知道了这件事——对于我的先生,我实在是感到万分抱歉——皓明,对不起!”说罢,颜多雅又用手帕擦了擦眼角,虽然她的眼角并没有泪水。   “宋小姐,殷先生得知此事后,是什么样的反应?你能给大家透露一下吗?”另一个记者开口问道。   闻言,颜多雅心中一凉。她根本就没有和殷皓明联系,又怎么可能会知道他的反应呢?她想,自己出了事,殷皓明如今在国外,恐怕是左拥右抱,高兴得睡不着吧?颜多雅压抑住内心的愤怒,尽量使自己不要失态。   “宋小姐,你的沉默,难道有什么内情吗?”刚才的那个记者又问道。   “我……”颜多雅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看起来,就像是谈到了爱人时的反应,那么娇羞。她正要解释,只是,她的话还没说完,她的身子就歪向一边,一动也不动,只是还浅浅地呼吸着。   “这是怎么回事?宋诗言晕倒了吗?”台下的记者们见状,又是一阵猛拍,“咔嚓”“咔嚓”的声音,不绝于耳。   “不好意思,我们小姐身体不适,晕过去了,无法继续接下来的提问环节——各位记者朋友,实在是抱歉,今天的记者会,就到这里吧!”宋家大宅的新管家,及时地站了出来,挡在了颜多雅的前面,笑容可掬地对台下的记者们说道。而后,几个医生模样的人,赶紧推着颜多雅离开了这里。   见状,这些记者们只能边叹着气,边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会场。   “各位记者朋友,先不要急着走,你们大老远来一趟也不容易——记者会结束后,请大家到主宅的大厅领取礼盒。礼盒里的糕点,虽然值不了多少钱,但却是米其林三星大厨杰森·王亲手制作的。这是我们小姐的一些心意,希望大家不要嫌弃!”管家继续笑着说道。   “哦,差点忘了说,到场的每人,也可以去酒窖领一瓶红酒。这是我们从法国的酒庄空运过来的——当然,这也是我们小姐的小小心意。”管家继续说道。   记者们闻言,不由得惊叹,宋家果真是有钱。这杰森·王做的东西,没有身份地位的人,想都别想。如今,让他制作那么多糕点,那得花费多少钱啊!而且,到场的每人都可以得到一瓶红酒,这么算下来,也不是一个小数目!   天上掉的馅饼儿,不捡白不捡!这些记者们加快手上的动作,三两下便收拾好东西。而后,便在佣人的带领下,朝主宅走去。一路走来,众人也都是议论纷纷。   “我看,宋小姐这么好的人,绝对是被迫的——我相信她的话!”   “我也这么觉得,到时候,我们得好好地为宋小姐写新闻稿,争取能洗清她的嫌疑!”   “对对对!”   ……   得了好处的记者们,纷纷开始帮着颜多雅说话了。   颜多雅站在落地窗前,看着那些记者离开的背影,她的嘴角浮起一丝不屑的笑容。果然是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如今,她给这些记者们一些蝇头小利,想必,到时候,这些记者们自然会拼命地为她说话。 第202章 机场拦截   因为飞机延误,殷皓明不得不坐在机场的VIP室里,等待机场的起飞通知。   虽然,因为颜多雅这次爆出的不雅视频,已经严重影响到了宋氏集团的形象。但好在这件事发生得有些突然,所以,远在美国的合作商,到目前为止,还不知道宋氏集团股价狂跌的事情。也正因为如此,这一次双方签约的事情,倒还是很顺利。   殷皓明在VIP室里等了许久,等得有些无聊,于是,他便拿着手机,随意地刷着网页上的新闻。   看了几条新闻后,殷皓明的脸色,霎时便阴沉了下来——因为,他一连刷了好几条新闻,都是颜多雅在宋家大宅里召开记者会,进行澄清的相关报道。   殷皓明气得咬咬牙,他明明已经让胡力告诉颜多雅那女人,让她两天不要抛头露面,更不要出现在媒体面前。没曾想,这女人不仅把他的话当做了耳边风,还光明正大地在宋家大宅里召开了记者会,进行所谓的澄清。殷皓明不清楚颜多雅的这个视频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见她如此不把他放在眼里,殷皓明就觉得恼怒。   殷皓明吐了一口气,尽量使自己的心情平静一些,而后,他随意点开了一则新闻报道,仔细地看着新闻里的内容。   记者们似乎都站在颜多雅这一边,有意为她说话,将她塑造成一个受害者的形象。就连这新闻下面的热门评论,也是一些为颜多雅洗白的话。见状,殷皓明的脸色这才好看一些——颜多雅她应该是收买了那些记者,并且花钱雇佣了一些水军。这么看来,这颜多雅,倒也不是他认为的那么无能!   虽然,网上依旧有不少键盘侠在辱骂颜多雅,但如今看来,舆论方向在媒体的控制之下,已经偏向了那几个不知身份的施暴者了。颜多雅她已经凭借这次的记者会,成功地为自己洗白了。   胡力也看见了颜多雅召开记者会的消息,他不知道殷皓明此刻也在关注相关的新闻,于是便拿着手机,看着殷皓明,说道:“老大,颜多雅她在宋家大宅里召开了记者会……”   “我知道。”殷皓明放下手机,看着胡力,舒展了眉头,不以为意地说道。   “老大,虽然这次颜多雅她成功地扭转了局势,可是,她竟然敢把你的话当做耳边风,实在是太不把你放在眼里了!等到以后,还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情来!”胡力有些气愤地说道。   “算了,既然这一次,她能够凭她自己的能力,把她干的那些破事解决,那我也就不管她了。不过,要是再有下一次,我就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了。”说罢,殷皓明关上手机,懒懒地说道。   闻言,胡力只得讪讪地闭嘴了,不再开口说话,安静地待在殷皓明的身边。   胡力一脸平静,但心里,却七上八下的,实在是忐忑不已。如果到时候,殷皓明他回国去质问颜多雅视频的事,颜多雅她,会不会在畏惧之下,把她和自己的那些事情抖出来。如果殷皓明知道,自己敢让他戴绿帽子,那自己……这后果,胡力实在是有些不敢想象。   手机响起,胡力从衣兜里掏出手机,接通了电话。   而后,他挂断电话,一脸严肃地对殷皓明说道:“老大,咱们在国内的人刚刚才传来消息。现在,机场的那些出口,几乎都已经被记者们包围了。”   “这是怎么回事?”闻言,殷皓明皱着眉,问道。   “我也不太清楚。国内的弟兄们也不知道,那些娱乐记者们究竟是从哪儿得知我们的航班信息——要不,等回国之后,我们从机场的VIP通道里离开?”胡力建议道。   闻言,殷皓明在心中思索了片刻,而后,他才缓缓开口说道:“不用这么麻烦,到时候,我们就光明正大地出去——要是走VIP通道,倒真会让公众觉得,我有些什么见不得人的!”   “好的,老大!”胡力点点头,应道。   ……   延误一个半小时候后,殷皓明乘坐的这班飞机,终于缓缓起飞,最终,降落在A市的国际机场……   殷皓明带着墨镜,穿着一身黑色的风衣,走起路来,脚下生风。同航班的乘客中,虽然没有人认出他,但也被他周身那冷冽的气息所折服。胡力跟在殷皓明身后,任劳任怨地推着行李车,眼神却在四处打量着。   殷皓明才走出通道,那些坐在休息区里、无精打采的记者们见状,纷纷朝殷皓明所在的地方冲了过来。   眼前闪过一道又一道白光,要不是殷皓明带着墨镜,或许,这接连不断的闪光灯,几乎就要闪花他的双眼。耳边“咔嚓”“咔嚓”的快门声,不绝于耳。   殷皓明微微皱了皱眉,很快,他便恢复了平静的模样。   那些记者们纷纷举着摄像机和带着自家媒体loGo的话筒,疯狂地朝前挤着,希望能占据一个比较优势的位置。这阵仗,差点将那些从殷皓明旁边经过的旅客吓出了心脏病。   好在殷皓明的那些保镖们也不赖,他们向来是   训练有素。如今,一见殷皓明和胡力走出通道,他们便卯足了劲儿,迅速地冲到了殷皓明的身边,将他紧紧护在了中间,以防他被那些记者们给撞到。   那些记者们冲到殷皓明的身边,一个个还没来得及站稳,便伸长了脖子和手臂,像连珠炮一般,开始向殷皓明提问。   “殷皓明先生,请问,你是在什么时候看见宋小姐的这个不雅视频?”   “殷先生,我们想知道,当你看见宋小姐的不雅视频后,心里是什么感受?”   “殷皓明先生,宋小姐今早在宋家大宅召开了记者会,澄清了相关事件。请问,对于宋小姐这略显牵强的解释,你有什么看法?”   “殷先生,如果,宋小姐不是主动出轨,而真的是被几个男人强行玷污。那么你觉得,这个意外,会不会影响到你们之间的感情?你会不会选择和宋小姐离婚,以维护一个男人的尊严?”   “殷先生,那几个男人,到现在还逍遥法外——你有没有什么话,想对那几个男人说?或者说,你会采取什么行动?”   “殷皓明先生……”   “殷先生……”   “殷先生……”   …… 第203章 爆发争吵   殷皓明还没来得及把时差倒过来,听着面前这些记者们一长串一长串的问题,他觉得一向冷静的大脑,如今也有些混乱。饶是殷皓明他平时一向善于克制自己的心情,此刻,他心中也怒气汹涌,差点忍不住就要爆发出来。   殷皓明站在原地,冷静了片刻,这才让自己的心情稍稍平和一些。而后,他缓缓摘下墨镜,看着面前的镜头,一脸沉重的模样。看起来,他倒真是一副担忧妻子的好丈夫形象。   殷皓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而后,他举起手,示意这些记者们安静下来。   见状,这些聒噪的记者们纷纷闭上了嘴,安静了下来。他们举着话筒,一脸期待地看着殷皓明,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各位记者朋友,我们挡在这里,会给从旁边经过的乘客们造成很大的不便——如果各位不介意,那就请跟着我,去那边的等待区。在那里,我会接受大家的提问,各位意下如何?”殷皓明笑着说道,只是,他脸上的笑容,是那么的勉强,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被伤透了心的丈夫,让人不觉有些心疼。   记者们见殷皓明如此配合,并且又如此为那些公众着想,心中觉得有些惭愧,于是便纷纷点头同意,跟着殷皓明来到机场大厅里的等候区。   “记者朋友们,我知道,此刻你们心里,的确是有很多想问的。当然,我也可以回答你们的这些问题,不过,我希望,你们能一个一个地问,不要急——因为,我才下飞机,时差也还没有倒过来。你们要是吵吵闹闹的,我的思绪也是混乱的,根本无法思考。”殷皓明说罢,他叹了一口气,神色也有些黯然。   “殷皓明先生,最开始,你知道发生在宋诗言小姐身上的这件事吗?”一个记者举着话筒,高声问道。   殷皓明已经看过颜多雅在宋家大宅召开记者会的现场视频,所以,他自然知道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殷皓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整个人似乎都笼罩在一片忧伤之中,好半晌,他才开口,幽幽地说道:“一开始,我的确不知道,诗言她身上竟然发生了这样令人心痛的事。当然,这也是我作为丈夫的失职——为了替诗言打理好她爸爸留下来的公司,我实在是太忙了,经常四处出差,以至于我都没有时间好好关心她了。所以,在这里,我想告诫那些忙于工作的男同胞们,不管工作再累再忙,你们都一定要抽出时间,好好陪陪家人。”   闻言,在场的记者们一阵唏嘘。   “那么,当殷先生你看见视频的第一反应,是什么?老实话,你产生过离婚的念头吗?”另一个记者问到。   闻言,殷皓明的眼角闪烁着晶莹的泪光,他有些哽咽地说道:“当我看见这个视频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我实在是很愤怒,愤怒得想把那几个伤害她的男人揪出来,让他们受到惩罚……等我恢复了理智之后,我的心里,就只剩下心疼。因为,我真的无法想象,在这段时间里,诗言她的内心究竟在经受着怎样的煎熬,却每天还要装出一副没事的样子,对我强颜欢笑,还要在我因为工作而身心俱疲的时候,鼓励我……”说着说着,殷皓明便有些泣不成声。   闻言,记者们的心中都有一丝酸涩,被殷皓明的真心给打动了。   “关于离婚这个问题,哪怕一次,我都从来没有想过。当初,诗言的爸爸,担心诗言跟着我受苦,所以不允许我们在一起。正因为诗言她一直坚持,我们的爱情,才能迎来一个美好的结局,我和诗言,才能顺利地走进婚姻的殿堂——在我眼中,不管诗言她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不管她被别人怎样诟病,她依旧还是以前的那个她,是我一直深爱的那个她……”   “殷先生,你真的觉得这次发生的事,不会影响到你和宋小姐之间的感情吗?”记者继续问道。   “这个问题,我刚才算是已经回答过了——不管诗言她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爱她如初,守护她一辈子。”殷皓明看着镜头,一脸深情地说道,“诗言,我说的这些话,你听到了吗?”   那些记者们还想继续问问题,却被胡力出声打断道:“我们先生这两天身体也有些不舒服,各位记者朋友们,今天的采访,就到此为止吧!”   胡力说罢,便示意那些保镖,护送殷皓明离开机场。见状,这些记者们也只能就此作罢,匆匆结束对殷皓明的采访。   电视机前,宋诗言看着直播,脸上的冷笑,一直都没有消失过。   是啊,和颜多雅相比,殷皓明的演技的确是要精湛许多。当初,她就是被他的演技给骗了过去。只是,演戏,终究敌不过真实。不知道,再过几天,殷皓明他还能不能继续维持这深情的丈夫人设。   ……   殷皓明回到宋家大宅,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去了颜多雅的宅子。此刻,颜多雅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殷皓明的机场采访视频。   一见到殷皓明,颜多雅就想到自己如今声名狼藉,全都是拜他所赐。思及此,颜多雅看着殷皓明,   冷笑几声,而后悠悠地对他说道:“殷皓明,你的演技,可真是到了登峰造极、炉火纯青的地步——要不是我知道你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恐怕,我都会被你给骗了。”   闻言,殷皓明也同样冷笑着对颜多雅说道:“颜多雅,你的演技也不赖——我以为,照你这只能高中毕业的智商,只有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份儿呢!没想到,你倒还是想出了办法。该怎么来形容了?狗急跳墙?”   “殷皓明,你以为你读了个大学,就能好到哪儿去吗?你可不要忘了,你的大学学费,还是我帮你付的——你充其量,就是一个只会吃软饭的家伙,当初是,现在也是!还有,我承认,你的确聪明,可是,你肚子里的花花肠子,也要比别人多,不是吗?”颜多雅冷冷地讥讽道。   闻言,殷皓明的脸色一暗,颜多雅她倒是了解他,总是能一针见血地戳中他的痛处。他最讨厌别人说他吃软饭,可是,事实上,他就是一个吃软饭的男人。当初,因为颜多雅,他才能有机会读大学。如今,因为宋诗言,他才有机会鲤鱼跃龙门,一步步走到今天的地位。每当别人说起他吃软饭的时候,他都无法反驳。   殷皓明看着颜多雅,嘴角浮起一丝鄙夷的笑容,而后悠悠地说道:“颜多雅,当初我真的没有发现,你竟然会有这么饥渴,都已经到了饥不择食的地步了,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不过,你这么放纵自己,一晚和六个男人过夜,你就不担心染上艾滋吗?”   闻言,颜多雅恼怒得咬紧牙关,这才忍着没让自己对殷皓明动手。这殷皓明,当真以为她不知道,是他在背后使计,让她被人玷污,还将这视频传到网上去?如今,他竟然还厚着脸皮,大言不惭地在她面前说这些话。   颜多雅看着殷皓明,冷冷一笑,这才说道:“殷皓明,那可还真是让你失望了,我已经查过了,没有感染——不过,殷皓明,你又能好到哪儿去?难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外面包养了多少女人吗?我还是劝你一句,你包养的那些女人,看起来倒是很清纯,但私底下,指不定和多少人睡过了。就算当初侥幸,你没有被宋诗言的血液感染,不过,你再这么肆意下去,要不了多久,就可能会被感染。”   “就算我感染了HIV病毒,似乎和你也没有什么关系吧?虽然我们是夫妻,但你心里也应该清楚,我们之间的夫妻关系,只是名义上的——你,也没有这个资格来管我。”殷皓明看着颜多雅,冷冷地说道。   “你以为我想管你?殷皓明,你以为你是谁?就算你如今得以脱胎换骨,外表光鲜亮丽,就连那些女人,也对你趋之若鹜。但在我颜多雅眼中,你连个屁都不是。一辈子只能靠女人生活的男人,说起来都令人觉得有些可耻。”颜多雅一脸讥讽地说道。   “颜多雅,我懒得再和你废话——你在外面,想怎么胡来都可以,我管不着你,也不想管你!不过,作为同一条船上的人,我劝你一句,下次做事之前,最好想一想,你做的事,会不会对宋家产生什么危害!如果你还想继续过着这么优渥而奢侈的生活,我奉劝你,凡事,三思而后行。”殷皓明睇了颜多雅一眼,缓缓说道。   “殷皓明,原来你还知道,我们是同一条船上的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究竟背着我都做了些什么!是你说的,狗急了也会跳墙。如果你继续这样,我也不知道,我究竟会做出什么事来。”颜多雅看着殷皓明,恨恨地说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把话给我说清楚!”闻言,殷皓明有些不解地看着颜多雅,不悦地说道。他总觉得,颜多雅话中有话。可是,他却又想不明白,她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   “你自己知道就好!”说罢,颜多雅翻了个白眼,也不再理殷皓明,连电视也不关,就直接上楼去了。   殷皓明看着颜多雅那高傲的背影,也气愤地冷哼一声,而后转过身,毫不犹豫地离开了颜多雅的宅子。 第204章 信任加深   颜多雅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殷皓明有些气急败坏的背影,冷冷一笑。她才回到卧室,便接到宋诗言打来的电话。   看见来电显示上“景颂”这两个字,颜多雅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很快,她便接通了电话,笑容满面地对宋诗言说道:“景颂,幸好昨天我听了你的建议,在宋家大宅里召开记者会,并用那些小恩小惠收买了这些势利的记者,又花钱买了些水军,这件事情,才得以得到妥善的解决——景颂,要不是有你的帮助,我真的不知道自己究竟该怎样渡过这次难关!”   “诗言,我们是朋友,朋友之间,何必这么见外?哦,差点忘了和你说,之前和你说的,关于殷皓明的事——我手下的人找到一个私家侦探,他说他手上有殷皓明出轨的证据。”宋诗言的声音是那么的温柔,让颜多雅觉得很安心。   “真的吗?”闻言,颜多雅的声音陡然高了两个音,语气中充满了激动。   “是啊,我的手下已经看过了,的确是真的,不是伪造的——只要我们有了这个证据,那么,你就可以成功地让殷皓明自食恶果了,”电话那头,宋诗言笑着说道,“他把你害得这么惨,一定不能轻饶他!”   “不过,那个人手上有这么一个证据,就足够他在殷皓明那里得到一笔不少的封口费了——他既然愿意和我合作,说明,他另有所图。那么,那个人可曾告诉你,他打算从我这儿要多少钱?”颜多雅高兴之后,便想到了这个问题。罢了,不那个人想要多少钱,只要能让殷皓明得到惩罚,她都同意他的要求。   宋诗言本来是想借机在颜多雅这儿敲诈几百上千万,但她仔细思考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了放弃。她沉默片刻,而后才笑着对颜多雅说道:“诗言,我都已经和你说过了,我们是朋友,朋友有难,我又岂能袖手旁观?虽然我知道,宋家不缺这点钱,更不差这么一千万——可是,这个证据,就当做是我送给你的礼物了,好吗?”   闻言,颜多雅心中又是一阵感动。一千万,也不算是一个小数目,景颂她虽然是霍家的继承人,不缺这么一笔钱,但她竟然为了帮着自己对付殷皓明,舍得花一千万买来证据。哪像其他女人,见自己出事,纷纷避着自己,生怕被自己波及。   思及此,颜多雅在心里暗自下定决心,等自己除掉殷皓明之后,一定要和景颂义结金兰,还要让她全权帮自己打理股份和宋家。   “景颂,等这件事的风头过去了,我一定要和你见一面,好好地谢谢你——自从殷皓明今天回国后,他对我就充满了戒备。我担心他会派人一直在暗中监视我。可是,我又很想见你,我的朋友。所以,等这件事得到妥善地处理后,我们就见面吧!”颜多雅笑着说道。   闻言,宋诗言在心中冷冷地笑了笑。想要等这件事情得到彻底的解决,应该还需要一段不少的时间吧?宋氏集团的这一场风波,势必以一方的死亡结束。而如今,她既然在这两人中选择了颜多雅,那么,死的那一个人,就只能是殷皓明了。至于,除掉殷皓明究竟需要多长的时间,那么,就只能看这一把火烧得究竟有多么厉害,以及颜多雅对她的信任了!   “嗯,诗言,我也希望能够早些见到你——真希望这件事能够尽早得到妥善地解决,这样,我们才能好好地见一面。”宋诗言笑着说道。   “嗯,那我们可说好了——我挂电话了,要是我们说得太久,会让殷皓明怀疑。”颜多雅说道。   “嗯,拜拜!”宋诗言说罢,也依依不舍地挂断了电话。   一挂断电话,宋诗言便毫不犹豫地将手机扔在了桌上。她脸上的笑容,带着几分鄙夷,久久不曾消散。   ……   天葵见宋诗言挂断了电话,有些不解地看着她,这才开口说道:“当初,为了让程婧同意出卖殷皓明,你也算是花了一笔不少的钱。如今,颜多雅她急需一个能让殷皓明名声败坏的机会,这也正是咱们借机敲诈颜多雅的好时机,你怎么能白白浪费掉这么好的一个机会,把这东西白白的送给颜多雅呢?”   “这世界上,并没有白吃的午餐。想要得到什么,总得付出些什么东西吧?”宋诗言悠悠地说道。   “那我们不说这个,就说之前颜多雅的那个不雅视频。只要我们向颜多雅开口,不管我们的要求是什么,你觉得,颜多雅她为了保住自己的脸面和名声,敢拒绝我们的要求吗?”天葵有些忿忿地说道,“可是,你直接就把视频抖到网上去了——再怎么说,咱们也得在此之前向那女人敲诈一笔吧?”   闻言,宋诗言笑了笑,她抬起头来,看着天葵,解释道:“天葵,放长线,钓大鱼——你觉得,是这点小钱重要,还是宋家重要?”   “当然是宋家了!宋家的市值,应该有好几十个亿了。”天葵不假思索地说道。   “是啊,的确是宋家重要一些!”宋诗言笑着说道,“或许,单这么看,我的确损失了几百万,几千万,但是,我可以凭这个完全得到颜多雅的信任。只   要颜多雅她信任我,那么我之后替她打理股份和宋氏集团的事,就自然是水到渠成——最重要的是,等真相被揭穿的那一天,颜多雅发现她被最信任的人背叛时,她会是怎样的感受?我真的很想知道。”   “听你这么说,我觉得自己还真是有些鼠目寸光了——不过,我想,这一定是因为我的贫穷造成的。要是我也想宋小姐你一样,从小就生活得这么幸福,完全不担心钱,或许,我也不会像现在这么鼠目寸光了。”天葵闻言,看着宋诗言,笑嘻嘻说道。   闻言,宋诗言有些无奈地摇摇头,说道:“天葵,你就继续打趣我吧!”   见宋诗言一脸无奈的模样,天葵有些得意地朝她挤眉弄眼。   “今晚,就把殷皓明和程婧的床照发到网上去,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第二天殷皓明起床之后,看见这条新闻,究竟会气成什么样子——记住,不要被他的人追踪到IP地址,知道吗?”宋诗言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储存卡,递给天葵,一边吩咐道。   “当然,难道你还不相信我的技术吗?”天葵从宋诗言的手中接过储存卡,笑着对她说道。 第205章 欢喜冤家   “薛昭武,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换着号码给我打骚扰电话,我可就真的报警了啊!”林琅接通电话,听到电话里的人声后,便握紧了拳头,有些愤怒地朝着电话吼道。   自从上一次,郑璟昊的生日宴会之后,薛昭武就像是没事干的人一样,成天给林琅打好几通电话,都快把林琅给逼疯了。而自从颜多雅的不雅视频在网上疯传之后,薛昭武每天用不同的号码,给林琅打了不低于百通电话,吵得林琅几乎快要奔溃。   “林琅,你要是有本事,就去报警啊——我就想看看,那些警察有没有那个胆子来抓我?”电话那头,薛昭武不以为意地说道。   “薛昭武,你……”林琅被薛昭武气得说不出话来。她知道,以薛昭武的身份与地位,只要他没有犯天大的事,哪有警察敢去抓他——那简直就是不要命了!   “薛昭武,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的究竟是什么主意!我已经和你说过很多遍了,我们应该没有熟悉到可以私下见面的地步吧?更何况,只要诗言不向我求助,她和殷皓明之间的感情,我也没有权利去插手。所以,不管殷皓明他和景颂之间有什么问题,都不是我能够管的。”林琅翻了个白眼,气愤地说道。   林琅心里清楚,这段时间,薛昭武一直纠缠她的原因。   那天,在表哥的生日宴上,诗言她拒绝了薛昭武,还“亲切”地送殷皓明回家。薛昭武深感危机,却又不知道诗言的真实身份,所以,便一直纠缠自己,想要自己帮他阻止诗言和殷皓明在一起,还美名曰“我这是在帮你的好朋友守住婚姻”。   林琅知道,诗言她绝对不可能和殷皓明在一起,她接近殷皓明,也只是为了复仇而已。再加上,林琅她的确也不想和薛昭武这个前未婚夫有什么牵扯,所以,是绝对不可能答应和他见面。   沉默了半晌,薛昭武才继续对林琅说道:“如果我说,我知道景颂的真实身份呢?我想,如果你真的把宋诗言当成好朋友的话,那么,你一定会对她情敌的真实身份感到好奇吧!”   电话那头,薛昭武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得意。他就不信,林琅这女人听了这件事后,还会拒绝和自己见面!   闻言,林琅顿时便有些沉默。当初,诗言和她相认的时候,曾随口一提,那具身体的主人,似乎是个很神秘的人,就连霍家的人,也都查不到一丝信息。如果,她能帮诗言查到这具身体的究竟是什么来历,那么,诗言也应该会少一块心病吧?   思及此,林琅轻咳一声,而后才有些不以为意地说道:“薛昭武,其实,我对这个景颂并不怎么好奇——不过,既然你说,你知道她的真实身份。而恰巧我现在也有些无聊,那我……”   “我把位置信息发给你,想知道景颂的真实身份,那就来这儿。”说罢,薛昭武便挂断了电话。   林琅看着手机,有些气愤地咬咬牙,往常,只有她挂电话的份儿,没想到,如今这薛昭武竟敢挂她的电话,更何况,她连话都没来得及说完!唉,罢了,谁让薛昭武他手上有筹码呢?   林琅将那股不悦的感觉压在心底,尽量使自己心情随和。片刻之后,她的手机便收到薛昭武发来的位置信息。   她迅速地收拾好东西,拿着车钥匙便出了门。   ……   傍晚,晚霞绚烂,长长地延伸至天边。看起来,倒是美丽。   林琅站在总统套房的门外,有些犹豫,又有些纠结——这薛昭武,为什么非得把见面的地方定在这儿?还真是让人不得不浮想联翩!林琅咬着唇,她的手扭着衣角,脚也不自觉地踢着地面。   唉,究竟该不该进去呢?说不定,这薛昭武根本就不知道那身体主人的身份,他就是在故意耍自己!毕竟,连霍家的人,都没能查到身份信息,薛昭武又怎么可能查得到?可是,薛昭武他家毕竟和黑道关系不浅,说不定,他能查得到呢?再说了,现在自己都已经到这儿了,要是就这么离开,可真是白白走这么一趟了。   犹豫了半晌,林琅这才下定决心,她深呼吸了一口气,迅速地按响了门铃。而后,她笔直地站在原地,有些紧张地等待着。   下一刻,房间的门便被人打开,两个身形高大、满脸横肉的黑衣男人,正站在房间里面,那双充满杀意的炯炯大眼,此刻正瞪着她。   林琅看着面前这两个体格健壮、凶神恶煞的男人,吓得不自觉地吞了吞口水。而后,她回过神来,在心里给自己打气,强装出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她站在原地,仰着头,直视着男人的眼睛,说道:“薛昭武呢?他在哪儿?”她的声音中气十足,似乎没有丝毫畏惧。   “谁准你直呼我们少主的大名?你是不是想死?”陆师瞪着双眼,恶狠狠地盯着林琅,问道。   林琅有些心虚,刚想示弱,转念一想,说不定这两个家伙是薛昭武故意派来吓自己的,而现在,薛昭武还指不定躲在哪儿偷笑呢!思及此,林琅强装镇定,也   恶狠狠地盯着对面的两人,气势汹汹地说道:“就算是当着你们少主的面,我也是这么叫他的——你家少主都没发话,哪儿轮得到你说话?赶紧给本小姐让开!”   闻言,陆师和齐阜两人对视一眼,而后,齐阜走上前,来到林琅的跟前。他的脸上堆满笑容,对林琅说道:“林小姐,请跟我来。”   “哼——还不快赶紧给本小姐带路?”林琅见这人对自己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翻了个白眼,而后颐指气使地说道。   跟在齐阜身后,林琅一直在心里偷笑——原来,作威作福的感觉,竟然是这样,还真是痛快啊!   薛昭武的总统套房很大,林琅跟着齐阜,七拐八绕地来到薛昭武所在的房间。   薛昭武穿着一身黑色的休闲服,正翘着腿,躺在沙发上看电脑。见林琅来了,他连眼皮也懒得抬一下,便阴阳怪气地说道:“哦,原来是林小姐大驾光临,还真是有失远迎啊——”   林琅见薛昭武这副懒洋洋的模样,似乎是全然没将自己放在眼中,不由得有些恼怒。她忿忿地来到薛昭武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不悦地说道:“薛昭武,你这是什么态度?你可别忘了,当初是谁求着,想要和我见面的!如今我来了,你却这么对我?——很好!你要是没诚意,那我走就是了!”说罢,林琅便转过身,装作要走的样子。   见状,薛昭武这才放下电脑,缓缓坐起身来。他看着林琅的背影,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笑容,缓缓说道:“林小姐,你不是要走吗?可我怎么觉得,你的脚,似乎都没有挪一下呢?”   闻言,林琅的脸上浮现起一丝羞愤,她转过身,见薛昭武已经坐起身来。而后,她便一屁股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语气不耐地说道:“薛昭武,你不是说,你知道景颂的真实身份吗?既然本小姐已经来了,那你就快说!毕竟,本小姐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   薛昭武对林琅的话充耳不闻,他自顾自地看了一眼手表,而后又自言自语地说道:“嗯,都已经到晚餐时间了——齐阜,你去让人给我准备一份晚餐。”   “薛昭武,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故意无视我吗?”林琅见薛昭武故意冷落自己,有些愤慨地吼道。要不是薛昭武知道诗言如今那具身体的真实身份,她才不会留在这里,继续受他的气。哦,不对,要不是这样,她根本就不会来这里,见薛昭武这个自以为是的臭男人!   “哦,要不是林小姐你提醒我,我都差点忘了,还有客人在这儿。林小姐,你是不是也饿了?所以,你才会浪费你那宝贵的时间,喊我的名字?既然如此,那我又怎么能没有绅士风度呢?——齐阜,让人准备三份晚餐送过来,毕竟,我觉得,林小姐可能都已经饿得头脑发昏了。”薛昭武瞥了一眼林琅,而后笑着说道,故意给林琅难堪。   林琅眼中升腾起一簇愤怒的火花。好不容易才冷静下来,她看着薛昭武,冷哼一声。她知道,薛昭武这厮是在记仇。之前,他给她打了那么多通电话,全被她拒接了。如今,既然是她主动送上门,他自然会借这个机会,好好地报复她一番。   林琅看着薛昭武,在心里不断地对自己说道:“忍!一定要忍!林琅,你这么做,可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诗言。所以说,你必须得忍!等从薛昭武口中套出了话,到时候再整治他,也不迟!”   齐阜走后,偌大的总统套房里,就只剩下林琅和薛昭武两个人了,气氛忽然就变得有些尴尬起来。薛昭武埋头看着电脑,似乎完全没有理会林琅的想法,林琅坐在沙发上,犹如芒刺在背,如坐针毡。   林琅在心中思索了片刻,总觉得自己不应该被薛昭武牵着鼻子走。于是,她不断地给自己心理暗示,把这个地方当做自己的家一样。   而后,林琅她脱掉鞋子,和薛昭武一样,躺在沙发上,翘着腿。她从背包里拿出手机,刷着最新的八卦,一边看,一边乐呵——薛昭武,姑奶奶 我也不是好惹的!我倒要看看,咱们究竟是谁膈应谁! 第206章 被人下药   薛昭武本来正在看新闻,忽然觉得房间的氛围和刚才相比,似乎是有些诡异。   他有些惊讶地抬起头来,便看见林琅躺在他对面的沙发上,鞋子也胡乱地丢在了地上,她翘着腿,正看着手机,一脸乐呵。   薛昭武正要打算出声,让她弄清楚自己如今的处境。仔细一看,他便发现林琅的视线偶尔朝他这边飘过来,脸上的笑容也有些做作。薛昭武在心里笑笑——他倒要看看,这女人能厚着脸皮坚持到什么时候?谁让她之前不接他电话?今儿个,他就要让她后悔她那些日子的所作所为!   思及此,薛昭武也默不作声,继续躺在沙发上看新闻。   “少主,晚餐来了!”齐阜和陆师推着餐车,缓缓走进房间。   一进房间,两人的神情都有些呆滞——这,这究竟是什么情况?少主和那林小姐,各自躺在沙发上,一人看电脑,一人看手机。两人都没有说话,房间里一片诡异的安静。   “齐阜,你看那林小姐,还真把这儿当自己的家了!你瞧瞧,她那是什么样子?哪个千金小姐会像她这样,如此毫无形象地躺在别人的地盘?”陆师压低声音,对齐阜说道。   但陆师的嗓门一向都是很大,即使他已经刻意压低了声音,但这句话,依旧是一字不落地进了林琅的耳中。   闻言,林琅有些羞愧,她的脸也不由自主地开始泛红。在陆师和齐阜的注目之下,她如坐针毡,整个人都有些不自在。   林琅正想坐起身来,眼角的余光却瞥见薛昭武依旧在对面岿然不动,眼角似乎带着一丝嘲笑的意味。见状,林琅咬了咬牙,继续纹丝不动地躺在沙发上,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都周围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见状,陆师翻了个白眼——这个林家小姐,脸皮可真厚啊!而后,他朝着薛昭武嚎了一嗓子:“少主,您的晚餐来了!”   说罢,陆师又瞥了一眼林琅,但见她依旧躺在那儿,神色自得,兀自翻了个白眼。   闻言,薛昭武继续躺在那里,连眼皮也没抬一下,说道:“就放那儿吧!”   齐阜本来打算把晚餐摆到餐桌上,但见斗气中的两个人似乎全然没有要动的意思,他估计等那晚餐凉了,两人也不会动一下。于是,他叹了一口气,只得推着餐车,将晚餐摆到了两人中间的茶几上。   “少主,我们就先出去了——您有事直接叫我们。”齐阜将晚餐摆好,恭恭敬敬地对薛昭武说道。而后,他和陆师两个人便推着餐车离开了房间。   齐阜和陆师走后不久,薛昭武便从沙发上坐起身来,他一边看着新闻,一边吃着餐盘里的食物,一声不吭。   林琅本来是打算等薛昭武叫她,她才开始吃饭,可看目前的情况,薛昭武似乎完全将她当成了一个透明人,并不会开理她。然而,那股诱人的食物香气,却不声不响地钻进了她的鼻子,迷惑着她的大脑,让她难以招架。林琅在心中纠结了片刻,最终缴械投降。   她咬咬牙,紧跟着从沙发上坐起身来,拿起那精致的刀叉,不声不响地吃着餐盘里的食物——反正是谁先说话,谁就输了,只要她不说话,不管她做什么事,都可以。再说了,吃薛昭武一点儿东西又算什么?反正这多出来的两份晚餐,也是薛昭武为她点的!她就不信了,他这个人会小气到连晚餐都要和她计较!   思及此,林琅一边哼着歌,一边大快朵颐,看样子,真是丝毫不和薛昭武见外!   薛昭武听见林琅哼歌,他的视线从电脑上移开,来到林琅身上。见她神态悠然自得地吃着晚餐,薛昭武不由得在心里冷笑了几声——这女人,倒还真沉得住气啊!要是自己今天晚上就这么一直不和她说话,难不成她还要睡在自己这儿?不行!她以为这是什么地方?   思及此,薛昭武喝了口红酒,正打算对林琅说话。他放下酒杯,抬眼便瞧见林琅正盯着他,脸色通红,神色有些呆滞,还舔了舔嘴唇。   这女人,她究竟又想耍什么把戏?薛昭武一脸疑惑地看着林琅,见她一直是这个模样,他总觉得哪里似乎有些奇怪。而后,他忍不住开口喊道:“林琅?林小姐?喂,姓林的?”   薛昭武一连换了好几个称谓,可是,却一直没有得到林琅的回答。   林琅本来正高高兴兴地吃着东西,可忽然觉得,浑身有些莫名的燥热,脑袋也有些昏沉沉的,就像是一团浆糊。她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薛昭武,正打算叫他把空调打开,谁知,他忽然觉得,这薛昭武,似乎还……似乎还挺好看的。   林琅咽了咽口水,神色呆滞地打量着薛昭武。   宽松的黑色连帽休闲服,却还是遮不住他那健壮的身躯。他的肩膀宽厚,给人一种安全感,让人忍不住想要依靠。修长的大腿,坚实有力的手臂,以及手背上那微微凸起的血管,每一个地方,似乎都充满了性感的气息。就连空气中,似乎也充满了粉色的光环。   看着茶几上那些美   味的食物,林琅也没心思吃了,她舔了舔有些干涸的嘴唇,端起手边的那杯红酒,猛灌了一大口,想要清醒清醒。可谁知,那燥热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了。她的脸,烫得像是被开水烫过似的。   “喂,你究竟怎么了?”薛昭武见林琅挣扎着从沙发上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地朝他走来,他顿感不妙,出声问道。   薛昭武刚要起身,一道奇异的感觉传遍了他的四肢百骸,他像是触电一样,就连心脏,也有一丝酥酥麻麻的感觉。薛昭武脸一红,整个人无力地坐在了沙发上。   “该死,究竟是谁,竟敢给他下药?”薛昭武低声咒骂道,他的头也开始有些晕乎乎的。   看着离他越来越近的林琅,他想要起身避开她,只是,他的身体,却不受他的控制,根本就动不了。   “嘿嘿……”林琅早已失去了理智,她凑到薛昭武的身边,发出了几声傻笑。而后,她嘟着嘴,不顾薛昭武的挣扎,朝他的脸凑了过去。   薛昭武想要推开林琅,可他的身体,却不受他的控制。他也渐渐地,失去了最后那一丝理智。 第207章 出轨曝光   今天是周末,殷皓明不用去公司上班,所以,好不容易得了空闲的他,也和颜多雅一样,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   他穿着湖蓝色的睡袍,洗漱之后,便下楼去饭厅里吃早饭。为了彻底遗忘以前的生活,所以,殷皓明的早餐,一向都是让厨师准备的西式早点。殷皓明一边吃着奶酪面包,一边对一旁伺候的佣人说道:“今天的报纸呢?拿过来我看看。”   闻言,佣人脸色一变,但也只得认命地替殷皓明拿来报纸,恭敬地递给他。只是,他的手,却将报纸攥得很紧,殷皓明用力地扯了几下,也没能拿过来。就在他快要发火的时候,佣人硬着头皮说道:“先生,今天报纸上的头版,是您的新闻。”   闻言,殷皓明一脸狐疑地看着佣人,见佣人一脸惧色,他便觉得,应该不会是什么好事。思及此,殷皓明看着佣人,一脸冷色,连带着他的语气也有几分森冷:“松手!”   闻言,佣人只得作罢,将报纸递给了殷皓明。   殷皓明拿过报纸,赫然便看见“殷皓明出轨曝光,宋诗言的婚姻究竟该何去何从”这些个大字。黑体加粗的标题下,是一张篇幅不小的照片,或许,用床照来形容会更贴切一些。   照片上,殷皓明上身赤裸地躺在酒店的床上,下半身被薄毯遮住,令人浮想联翩。他闭着眼,似乎是在睡觉。而他的身边,是一个穿着白色蕾丝bra的女人,女人的脸没有出镜,但同样,她的下半身也被薄毯遮住。明眼人一看,便能知道他们究竟都干了些什么事。   至于这篇报道里的内容,如今,殷皓明也没有心思去看——那些记者究竟是怎样写他的,就算用头发丝儿想,他也能猜出个大概!   殷皓明愤怒地将报纸揉成一团,丢在地上,依旧不解气,他又用脚踩了踩。照片里的这个女人,他当然知道是谁!从角度来看,这张照片,就是那女人拍的——这个程婧,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敢趁他熟睡之际,拍下这样的照片!   看见这个消息,殷皓明连早饭也没胃口吃了,他气急败坏地拨通那个电话,语气不善地开口问道:“程婧,你真是胆大包天——今天报纸上的事,你要怎么跟我解释?”   电话那头,程婧的声音带着一丝浓重的慵懒,似乎是还没有起床:“殷先生,究竟是什么事?我半夜还在片场赶工,睡得有些晚,现在还没有起床——不清楚你说的究竟是什么事情。”   “程婧,你真是好样的,竟敢趁我熟睡之际拍我?——我之前明明告诉过你,不许偷拍我,更不许把我们的事爆给媒体!你是把我的话,当成耳边风吗?还是因为,当初我把女主角的那个戏给了郑丽丽,你在故意报复我?”殷皓明的声音很冷,让人不由得胆战心惊。   电话那头的程婧,似乎忽然间就清醒了过来。那边传来一阵抖抖索索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是程婧在找报纸。   过了好半晌,她才开口说道:“殷先生,我哪敢做出对你不利的事情来,你听我给你解释!我知道我和你在一起,不会长久,所以,我只是想照一张相片,留作纪念——这张照片,我从来没有给任何人看过,一直保存在我的手机里。更重要的是,我也根本没和别人提起过我们之间的事情!殷先生,一定是有人黑了我的手机,所以,这张照片才会被别人发到网上——请你相信我!我真的毫不知情!”   闻言,殷皓明沉默了片刻,而后才说道:“程婧,我谅你也没有那个胆子,敢在我背后做这些小动作——可是,你也承认了,这张照片的确是你拍的,既然如此,我们之间的合约,就到此结束。我在娱乐圈包养的这些女人里,你是最听话的那个,所以,之后,我会向你的银行账户里汇一千万,作为对你的补偿。”   “殷先生,殷先生……”   电话那头,程婧有些急切,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以求能挽留殷皓明。可是,却被殷皓明无情地挂断了电话,并将这个号码拉进了手机黑名单。   被挂断电话后,程婧看着手机,脸上浮起一丝冷意——果然,和景颂交易,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景颂答应过她,等殷皓明的这场风波过了,她自然就能够拍她梦寐以求的女主戏了!   殷皓明挂断电话,愤怒地捶了一下桌子,并将桌上的那些碟子、杯子、插满玫瑰的花瓶,通通丢在了地上。站在一旁伺候他的佣人,听见这巨大的声响,胆战心惊,不知该如何是好。   殷皓明将桌上的东西丢了个一干二净后,坐在椅子上喘着气。半晌,他指着一个佣人,冷冷地吩咐道:“你,去把小姐叫到我的书房来!”   闻言,这佣人像是得到了特赦的死囚犯一般,应了一声,便飞快地离开了饭厅,生怕一会儿又被发火的殷皓明波及。   ……   颜多雅也已经在电视上看到了殷皓明这个“出轨”的新闻,她心里高兴得几乎快要上天了,但面上,还得装出一副平静的模样,以免让周围的佣人起疑。   看见殷皓明的出轨的事情上了电视,颜多雅也有了胃口。她正心情愉悦地坐在客厅里,一边吃着点心,一边看着殷皓明的新闻,殷皓明的佣人便来到她的宅子。   “小姐,先生说是让您去一趟他的书房,有事找您。”那佣人看着颜多雅,谦卑地说道。   家里的这两个主子,脾气都极差,动辄就会对这些佣人们恶语相加。所以,这些佣人,也不喜欢颜多雅和殷皓明这一对假夫妻。   颜多雅本来不想去殷皓明的书房,也不想看到殷皓明那副丑陋的嘴脸,但一想到,殷皓明之前那么陷害她,回国之后,还特地跑来她的宅子,对她冷嘲热讽。所以如今,颜多雅自然也不愿意错过这个好机会——她一定要好好地膈应殷皓明一番。   “你回去告诉他,我一会儿就过去。”颜多雅看着佣人,嘴角勾起一丝嘲讽地笑容,说道。   “好的,小姐,我这就去向先生回话。”闻言,佣人点点头,而后便走出了颜多雅的宅子,坐上代步车,回殷皓明的宅子去。   颜多雅盛装打扮一番后,这才不急不缓地坐上宅子里的代步车,朝殷皓明的宅子赶过去。颜多雅坐在代步车上,看着周围那些景色,她的脸上浮现起一丝讥笑——她真是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看见殷皓明那张愤怒的脸了!   颜多雅穿了一身银色亮片花边短裙,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她精心做了一个发型,及腰的红色大波浪,用一个精致的钻石发夹别了起来。她的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梅子色的口红,使得她看起来多了一丝高冷。她脚上那双Jimmy Choo限量版高跟鞋,实在是美丽极了。   颜多雅走上阶梯,一步步朝殷皓明的书房走去,高跟鞋撞击地板的声音,也带着几分愉悦,像极了她此刻的心情。   “小姐,您,您进去吧——”殷皓明的怒火已经成功地震慑了宅子里的那些佣人。所以,佣人不打算进去,生怕被殃及,在书房门前便停下了脚步,示意颜多雅自己进去。   闻言,颜多雅冷冷地瞥了一眼那畏首畏尾的佣人,有些鄙夷地笑了笑,也没有应声。她手上来回荡着她的channel小包,走进书房,缓缓朝殷皓明走去。   而门口的佣人见颜多雅进了书房,则迅速地将书房门关拢,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你火急火燎地叫我来,是有什么事吗?”颜多雅来到殷皓明的书房,也不拘礼,一屁股就坐在他的意大利真皮沙发上,闲散地问道。   “颜多雅,从我让佣人去叫你,到现在,都已经一个半小时了。你千万不要告诉我,你是走路过来的——你花这么长的时间,盛装打扮,以一副光鲜亮丽的模样出现在我面前,难道,是故意过来看我的笑话吗?”殷皓明打量了颜多雅几眼,冷着一张脸,有些忿忿地说道。   “殷皓明,你可别忘了,不是我自己想来这儿,而是你派人过去请我的——你以为,我就愿意看见你吗?再说了,我打扮得再好看,和你有什么关系吗?我又不是为了你打扮的!”颜多雅嗤笑一声,翘着腿,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   “那你今天花这么长的时间,精心打扮,是想出去幽会那些野男人吗?——颜多雅,你的那些破事都已经永远地留在了一些宅男的硬盘里,难道你到现在都还不知道收敛收敛吗?”殷皓明冷笑着说道,故意戳颜多雅的痛处。   闻言,颜多雅脸色一白,气得浑身发抖。   过了好半晌,颜多雅才使自己平静下来。她看着殷皓明,嘴角勾起一丝鄙夷的笑容,悠悠地说道:“殷皓明,我现在没有心思在这儿和你抬杠,你自己捅的篓子,拜托你尽快解决,不要殃及宋家,知道吗?还有,这是你自己惹出来的事,所以,你别把火往我身上撒!”   “颜多雅,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件事,和你脱不了干系!”殷皓明从书桌后站起身来,走到颜多雅对面,坐了下来。他一脸冷意,看着颜多雅,咬牙切齿地说道。   “殷皓明,你可别冤枉好人!我和你无冤无仇,干嘛要害你?你是有被害妄想症吗?”颜多雅白了殷皓明一眼,悠悠地说道。 第208章 撇清关系   “颜多雅,你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只有你自己最清楚!”殷皓明冷冷地说道,“你别以为,我不清楚你的那点儿小心思!即使你召开记者会,进行澄清,但你和那六个男人上床的事,是事实!所以,不管你怎么洗白,你的名声依旧被搞臭了——所以,你就想让我替你分担一部分网友的谩骂,毕竟,主动出轨和被人玷污,当然是出轨的那一方会被骂得更惨,不是吗?”   “殷皓明,一直以来,我都没有发现,你的想象能力还真不错啊!你这么会想象,怎么不去当编剧,写剧本呢?我想,以你的脑洞,想写出一个好的故事,应该不难。要是再努力一下,说不定哪天,你就能得到奥斯卡最佳剧本奖了!”颜多雅看着殷皓明,有些嘲讽地笑笑,说道。   “颜多雅,你——”殷皓明被颜多雅的这番话气得有些语塞。   “殷皓明,我承认,我的确不如你那么会算计。但是,我就算再笨,我也知道,不管是你出了什么丑闻,还是我出了什么事儿,最终害到的,都是宋家!你以为,我颜多雅会蠢到做出对宋家有害的事情吗?”颜多雅斜睨了殷皓明一眼,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再说了,如果你没有在外面包养那些女人,没有被那些女人拍下这种照片,你会让别人有机可趁吗?”   “这事,当真不是你干的?”殷皓明见颜多雅一脸正色,丝毫没有心虚的模样,他那颗坚定的心,也开始有些动摇了。   “当然不是我!你还想要我说几次?”颜多雅冷哼一声,对着殷皓明翻了个白眼。   当然,这件事情,的确不算是她做的。虽然,景颂是在帮她,但如果真的想要说清楚这件事究竟是谁做的,那也只能落在景颂身上。当然,她才不会出卖景颂!   “那,这件事的幕后之人,究竟是谁?”殷皓明皱着眉头,沉吟着说道,“接连这几天,先是你遭人暗算,被拍下不雅视频,传到了网上。然后,又是我,被传出出轨的消息——颜多雅,你这段时间是不是又不安分了,在外面惹到了什么人?”殷皓明忽然抬起头来,看着颜多雅,神情有些不悦。   闻言,颜多雅有些气愤地看着殷皓明,说道:“殷皓明,你可别把什么脏水都往我身上泼!如果这些天发生的事情,是因为我惹到了什么不该惹的人,那么对方,也没必要把你也牵扯进来吧?你也知道,我也只会惹到一些女人而已。依我看,这件事不像是女人做的——反倒是你!或许,是因为你在商场上惹到了什么人,所以,对方才会拿宋家开刀!”   说罢,颜多雅在心里一阵冷笑。要不是她已经知道,这件事其实是殷皓明搞的鬼,说不定,现在她就当真会信了他的鬼话!不过,既然殷皓明他要和她演戏,那么她,当然也应该陪他一起演!   “我?我又不像你那样,嚣张跋扈,用鼻孔看人,又怎么可能会得罪人?”听了颜多雅的话,殷皓明也有些疑惑不解。   的确,颜多雅这女人虽然总是容易得罪人,但是,她也的确说对了——一般情况下,她只会得罪女人。至于那些女人,并没有什么远见,就算她们要报复颜多雅,也不会把矛头转向他,转向宋家吧?这么说来,这些事,的确不是颜多雅引起的。可是,他似乎,也没有得罪什么人吧?那么,究竟会是谁,才会在暗中做出这些事呢?   颜多雅殷皓明正皱着眉头思索,似乎已经相信了她说的那些话。她想起之前,景颂对她说的话,想要彻底地消除殷皓明对她的怀疑,那么,就必须找出一个值得让他怀疑的对象。于是,颜多雅看着殷皓明,笑了笑,幽幽地说道:“殷皓明,你不是一向自诩聪明吗?怎么连这个在背后搞鬼的人,也没有猜到?”   “难不成,你还猜到了?”殷皓明闻言,有些轻视颜多雅,不冷不热地说道。   “先不说商场上的那些竞争对手,在公事上,你或许的确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可是,在私事上,那可就说不定了——毕竟,得罪一个人,实在是太简单了。或许,你已经得罪了谁,只是你,一直浑然不觉罢了。那时……”颜多雅看着殷皓明,欲言又止。   “私事?”闻言,殷皓明皱着眉头,想了好半晌,也没有想出一个令他满意的答案。他看着颜多雅那有些得意的笑容,气不打一处来,有些不耐烦地对颜多雅说道:“你这女人——我看你的样子,你都已经有了怀疑的人,你用得着把话只说一半吗?”   闻言,颜多雅轻笑两声,在殷皓明的注目之下,这才缓缓开口说道:“殷皓明,前段时间,你似乎对一个女人很感兴趣吗?不是吗?”   闻言,殷皓明一下子便说道:“你是说,景颂?可是,这件事,和景颂又有什么关系?”   “哼——”颜多雅一声冷笑,“景颂她是什么身份?堂堂霍家继承人!对景颂有兴趣的男人,又岂止你殷皓明一个?就算景颂她到目前为止,对你似乎是有那么一丁点儿的兴趣,可是如果,景颂她要是知道你在婚后半年时间里,就在外面包养了许多第三者,你觉得,景颂她还   会像之前那样,对你青眼相看吗?”   “可是,既然是那些男人对付我,那么,他们又为什么会把你扯了进来?”殷皓明听了颜多雅的话,也已经开始把怀疑的目光放到了他的那些竞争对手上,只是,他还是有些疑惑。   颜多雅见殷皓明都到了这个时候,还不忘继续和她演戏,她也不戳破他,依照景颂告诉她的那样,徐徐说道:“你觉得,当初,景颂她为什么会不理睬那些男人,只对你刮目相看?”   “因为景颂她觉得,我和那些这个圈子里的其他男人不一样——我能有今天的地位,全凭自己的努力,从一无所有,一步步走到了如今的地位。可是那些男人,他们生来就拥有了这一切,这也是景颂对他们无感的原因。”殷皓明有些得意地说道。   当初,他也不知道景颂为什么会单单对自己刮目相看。可是,当景颂告诉他原因后,他第一次觉得,他那有些惭愧的出身,竟然会带给他意想不到的惊喜。   闻言,颜多雅不由得冷笑几声,嘲讽地说道:“殷皓明,你好意思说这话吗?你的一切,当真都是靠你自己的努力?”   “颜多雅——”殷皓明见颜多雅又说起这事来了,有些恼怒。   “好好好,我们说正事——你说,景颂青睐你,是因为你身上贴着“逆袭者”的标签。那么,你觉得,如果你失去了宋家,失去了如今这光辉的一切,景颂她,还会一如既往地对你情有独钟吗?”颜多雅好整以暇地说道。   闻言,殷皓明的脸色有些不好。经过颜多雅的解释,他已然完全相信了她的话。   “可是,在背后搞鬼的那个人,究竟会是谁呢?对景颂有兴趣的男人,实在是太多了,似乎每一个,都有嫌疑。霍铭扬?薛昭武?郑璟昊……”殷皓明蹙眉思索着。   “至于这个问题的答案,就只能靠你自己去发现,你就不要再来问我了!因为,我已经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完完全全地告诉你了,”颜多雅说道,“要是没什么事,我就走了。”   说罢,颜多雅便打算离开殷皓明的书房。因为,她今天来这儿的两个目的已经达成了,她自然就没有继续待在这儿的必要了——只要一看见殷皓明,她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起,他对自己做过的那些事。要是再继续待下去,她怕自己会忍不住对殷皓明动手!   “颜多雅,你先站住,我还有事情没说完!”殷皓明看着颜多雅那有些高傲的背影,压抑着内心的怒火,出声喊道。   “哟,殷大先生,你还有什么事,竟然需要麻烦我这个无名小卒?”颜多雅回过头,一脸冷笑,语气中却带着几分市侩。   殷皓明知道,那是颜多雅她在故意惹恼自己。想到自己如今需要她的帮忙,殷皓明深呼吸了一口气,这才隐忍着没有发火。   他看着颜多雅,脸上挤出一丝笑容,缓缓说道:“颜多雅,你先别着急着走,我还要和你说一下,这件事情的解决方案。”   “哟,殷先生,难不成,你也想用我的方法,在宋家大宅里召开记者会,说自己被一个女人下了药,毫无反抗之力吗?”颜多雅有些好笑,讥讽道。   “你不用管我怎么解决这件事,反正,你需要做的,就是在你的社交账号上,表明对我的爱意,以及原谅我的所作所为。”殷皓明沉吟着说道。   “可是,我为什么要照你说的做呢?”颜多雅有些好笑,反问道。   “颜多雅,如果你想失去现在的这种生活,那你尽管按照你的性子来。不过,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当你一无所有的时候,别来求我帮忙!”殷皓明冷冷地威胁道。   闻言,颜多雅恨恨地剜了殷皓明一眼——的确,不管是她和殷皓明谁出事,都会影响到宋家。   颜多雅无可奈何,只得点头应道:“好,我听你的——没别的事,我就走了。”颜多雅说罢,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殷皓明的书房。   殷皓明坐在椅子上,在心中思索,那个幕后凶手,究竟会是谁呢? 第209章 风波渐平   颜多雅从殷皓明那里离开后,便回到自己的宅子。一坐下来,她便迫不及待地拨通了宋诗言的电话。   宋诗言看着来电显示上“宋诗言”这三个字,嘴角勾起一丝冷冷的笑,等了好半天,她才不急不缓地接通电话:“喂,诗言?有什么事吗?”   “景颂,实在是太感谢你了——你不知道,今早殷皓明起床后,看见报纸上的新闻,差点气出病来!”一接通电话,颜多雅便笑着对宋诗言说道,语气带着一丝激动。   “看见殷皓明气愤不已的模样,诗言你的心里,好受些了吗?”宋诗言浅笑着说道。   “别提了,我现在简直就快要乐死了——殷皓明看见新闻后,竟然都忘了有手机这个东西,派人让我去他的书房见他。我特地好好打扮了一番,花枝招展地出现在他面前。景颂你不知道,当我看见殷皓明坐在书房、一脸颓败的模样,那扬眉吐气的感觉——实在是太解气了!”颜多雅笑着说道。   听见颜多雅在讲这些无关紧要的事,宋诗言有些得意地笑笑。她了解颜多雅这女人——如果,颜多雅越是信任一个人,那么,她就越有可能和这个人讲生活中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当初,虽然是颜多雅主动接近她,可是,绝大多数时候,颜多雅都是充当一个倾听者的角色——如今看来,颜多雅已经完全信任了她!   “你开心就好——这样,我做的这一切,也都值得了!”宋诗言笑着说道。   “可是,景颂,等我的心情平静下来之后,我又想到了一个特别严肃的问题。照这形势发展下去,要是我和殷皓明丑闻不断,宋家会不会就这么毁在我和殷皓明手上?”颜多雅有些担忧地说道。毕竟,她可不愿意失去如今的这一切,重新回到一无所有的生活。   “诗言,你不用太担心!”宋诗言安慰着说道,“如今,大众的视线已经完全转向殷皓明出轨的事情,所以,目前你已经足够安全了——至于宋氏集团的股价,的确因为这些事而跌了不少,但是,你要知道,宋家毕竟家大业大,这些小事情,不会危及宋家的根基。”   “可是……”颜多雅有些犹豫地说道。   “当然,为了以防万一,目前最重要的事,就是尽快发声,让公众看到,你和殷皓明的婚姻,并没有出什么问题。这样一来,那些购买宋氏集团股票的人,才能对宋氏集团未来发展的形势,抱有信心——你,懂我的意思吗?”宋诗言思索片刻,而后沉吟着说道。   “我知道,景颂你的意思是什么。殷皓明也让我在社交账号上发文。可是,你也知道,我这个人,话说向来不是很好听。我担心,我发文之后,反倒被那些网友挑出什么毛病来。这样,倒适得其反了!”颜多雅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地说道。   “这有什么可担心的?诗言,你要是不介意,这件事,我替你解决!!”闻言,宋诗言十分仗义地说道。   “真的可以吗?景颂,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你了?毕竟,这件事,你已经帮了我不少忙了。”颜多雅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对宋诗言说道。   “诗言,你又和我见外了!你忘了吗?我们是朋友!既然是为了朋友,自然是要两肋插刀,哪里能用‘麻烦’来形容呢?——诗言,这事,就这么说定了,我帮你!”宋诗言笑着说道。   “景颂,真是谢谢你!”颜多雅感动地说道。   “你看你,又来了——你再这样,我可要生气了!”宋诗言故作不满,对颜多雅说道。   “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颜多雅也有些无奈地笑笑,说道。   ……   “对于之前发生在我身上的事,先生他陪我一起承担,经受公众的质疑。而这一次,对于先生发生的这件事,我也义不容辞地选择和他共同面对。   父亲匆匆去世后这半年,是我这辈子最痛苦、最难熬的时光。在那段阴暗的日子里,陪在我身边,一直鼓励我、呵护我的人,是先生。这段时间里,替我遮风挡雨的人,是先生。所以,从现在到以后,我也会选择陪在他身边,和他一起,面对未来的风风雨雨。   我和先生恋爱三年,才终于走进了婚姻的殿堂。这段感情,于我而言,是我最值得珍惜的回忆。所以,我不希望,我们的这段感情,会以悲剧作为结局。关于我们的幸福,只有我们自己知道,实在是无法对外人一一表明。   我知道,所有要相守终老的感情,都会经历种种磨难。而那些能够一起面对磨难、相互扶持的夫妻,才能一直走到最后。这次的事件,只是我们漫长婚姻里的一个小插曲,连磨难也算不上。人生的路还很长,我们的婚姻还很长,我们的爱情,也依旧还会很长。   针对此次事件,我也很理解我的先生。试问?一个如此优秀的男人,又怎么可能不会引起其他女人的觊觎?我相信,是这个女人主动投怀送抱——就算不是她,也还会有下一个女人,下下个女人。人总有犯错的时候,先生他也一样,正值血气方刚的年龄,一时之间   把持不住,是很正常的。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在此次事件之后,先生主动与我坦白、解释。所以,我决定原谅。   当然,我还有一些话,要对那些渴望金钱、渴望成为别人羡慕对象的姑娘们讲。做一个经济独立的女人,不依靠男人,用自己的双手,换取自己未来的生活——这样的女人,才是值得被人尊敬的。   用身体换取金钱,似乎是一笔没有成本、回报颇丰的交易,听起来,似乎的确是很划算。可是,你们不知道的是,这笔交易的成本,是你们的青春,你们的自尊,最重要的是,从你们做出这个决定开始,这一辈子,都无法抹去这个耻辱。   那些正值大好年华的姑娘们,你们必须知道,你们如今做出的每一个决定,迈出的每一步,都会影响你们的未来。所以,在下决定之前,请你们一定要仔细想想——这么做,究竟值不值得。   最后,我想对大家说的是,这是我和先生的家事,我们已经妥善地解决了,还希望各位网友,不要再议论这件事了,谢谢!”   ……   宋诗言让人帮颜多雅撰写的这一篇长文,才发到她的社交账号上,当即便得到了数万人的点赞与评论。当然,这其中一些人,也包括颜多雅她花钱请来的水军。   文章里,颜多雅的谈吐得体,一看就很有素养,不像其他女人那样,在丈夫出轨后就恶语相向或者呼天抢地,毫无形象。当然,颜多雅这个识大体的人设,也给颜多雅吸了一批粉。尤其是颜多雅在文中对那些盲目拜金的女人们说的话,字字有理,却又不带有一丝鄙夷,拿捏得恰到好处,得到了无数人的赞同与叫好。   一时之间,经历视频丑闻后的颜多雅,形象得到了很大的提升,甚至有不少网友对她黑转粉。   而一个小时之后,颜多雅在她的社交账号上po出殷皓明系着围裙为她做蛋糕的照片,也得到了数十万人点赞。虽然这张照片只是殷皓明的摆拍,但至少,却让网友们相信了。   这一切,看起来,似乎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第210章 又生事端(1/3)   林琅睡得迷迷糊糊,只觉得自己的头依旧有些昏昏沉沉的。她躺在床上纠结了很久,这才挣脱睡神的束缚,缓缓睁开了眼。   看着眼前那片有些陌生的天花板,一时之间,林琅她还以为是自己在做梦。她打了个哈欠,而后伸了个懒腰。可是,她却觉得自己浑身酸痛,就像被火车碾过似的,尤其是双腿间那异样的感觉,让她不由得脸色发白——她,没有做梦!   林琅的心中升起了一丝恐惧,她闭着眼,仔细地回想着昨晚发生的一切。   昨天下午,薛昭武他又打来电话。她忍无可忍之下,便接通了电话,警告他不许再打电话给自己。可是,薛昭武在电话里说,他知道景颂的真实身份。所以,她就按照薛昭武的指示,去了他在A市落脚的地方。进了总统套房后,薛昭武对她不理不睬的,她也就待在那里,和他斗气。   可是,不久之后,薛昭武的手下送来了晚餐,薛昭武依旧不理睬她,兀自坐在那里吃着晚餐。然后,她没经受住美食的诱惑,也吃了薛昭武手下送进来的晚餐。然后……然后……然后她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可是,如今,她竟然躺在床上,而且,身体似乎和以前不一样!思及此,林琅蓦然睁大了双眼,心中升起了一丝不祥的预感——难道,她……   林琅深呼吸了一口气,而后,她缓缓将被子拉到了头上,整个人朝里面看去。   刹那之间,林琅的脸色便白了个彻底——她不仅没有穿衣服,身上还遍布吻痕,床单上那一抹耀眼的殷红,刺得她的眼睛生疼。   见状,林琅急忙捂住嘴,这才忍着没让自己哭出声来,眼泪缓缓流出,打湿了她的鬓角。她的眼睛红红的,看起来,倒是令人心疼。   林琅偏过头去,朝右看去。薛昭武浑身赤裸地躺在她身边,背对着她,似乎是在熟睡。林琅只能看见他那棱角分明的侧脸,就算在熟睡中,也带着一丝冷硬的起疑。   林琅擦干了眼角的泪水,忍住要杀了薛昭武的想法。她轻轻地坐起身来,抖抖索索地捡起地上的衣服,有些慌乱地套在自己的身上。   身后传来一声动静,林琅的身形呆滞了片刻,而后,她才缓缓转过身去。   薛昭武已经醒了过来。此刻,他正坐在床上,看着已经穿戴好了的林琅,一时之间,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来。   好半晌,薛昭武他才反应过来。他转头看向一边,躲闪着林琅的目光,带着几分惭愧,开口说道:“我……”   “啪——”林琅气愤地来带薛昭武的面前,给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   “林琅,你……”薛昭武看着林琅,有些震惊地捂着脸,不悦地喊道。   林琅站在那里,只觉得自己的手都有些麻木了。她看着薛昭武,眼神中带着一丝浓烈的恨意,冷笑几声,而后才缓缓开口说道:“薛昭武,我实在是没想到,你竟然会是这样的人!我不过是没接你的电话而已,你竟然会用这样的方式来报复我——我承认,我不接你电话,的确做得不对,可是,你用这样下三滥的方法对付一个女人,你不觉得羞耻吗?”   “林琅,你听我给你解释!”薛昭武站起身来,想要对林琅解释。   “薛昭武,你无耻——”林琅急忙捂住眼睛,气愤地吼道。   薛昭武随手扯过一旁的睡袍套在身上,而后,他才心平气和地对林琅说道:“林琅,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也是受害者——你先冷静下来,我好好地向你解释!”   “受害者?”闻言,林琅冷笑着说道,“薛昭武,你自己说,究竟谁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闻言,薛昭武噤了声,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吃亏的那个人不是你,你当然能冷静下来!如果不是吃了你的手下送进来的食物,我会失去理智吗?——你以为,事到如今,我还会相信你的鬼话吗?”林琅火冒三丈地吼道。   “我,我……”闻言,薛昭武也无话可说了。   的确,昨天晚上,他和林琅吃的食物里被人下了药。食物是陆师和齐阜一起送进来的,林琅会怀疑是他在幕后指使,也是在情理之中。可是,他根本就没有这么做的必要!况且,陆师和齐阜,也没那个胆子敢给他下药——那么,干出这种事的人,究竟会是谁呢?   林琅见薛昭武低头沉默着,以为他是默认了。她攥紧双手,冷冷地说道:“薛昭武,这一辈子,我都不想再和你有什么瓜葛了——所以,我希望你,以后永远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   看着林琅离开的背影,薛昭武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冷色——他一定要查清楚,究竟是谁,胆敢算计到他的头上,还让他背这么大的一口黑锅!   林琅浑浑噩噩地走出薛昭武的总统套房,脸色难看至极。   陆师和齐阜见她昨晚一夜未出,心里也都猜到了个大概,但至于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们也不是特   别清楚。如今,见林琅衣衫不整地走出薛昭武的总统套房,整个人笼罩在一片阴郁之中,站在门外的齐阜和陆师纷纷躲避着她的视线,不知该如何开口。   陆师和齐阜交换了下视线,无声地交流着。   “这是怎么回事?气氛很奇怪呀!”   “你问我,我又去问谁?昨晚我可是一直和你在一起守在外面的!”   “那她怎么是这副表情?”   “难不成,是咱们少主强迫了她?”   “不可能吧?咱们少主又不喜欢她,干嘛会想不开,强迫她?”   “那么,是她强迫咱们少主?”   “咱们少主又不是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她怎么可能会强迫成功,到今早上才出来?”   “那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唉,不管了,反正不关我们俩的事!”   ……   看着门口大眼瞪小眼的两人,林琅冷笑了几声——薛昭武的这两个下属竟然不敢直视她的双眼,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他们其实是知情的!所以,晚餐里的药,就是薛昭武指使他们下的!   “林小姐?你,没事吧?”齐阜有些不放心地看着林琅,惴惴不安地说道。   “滚——”林琅怒目而视,声嘶力竭地对齐阜吼道,朝着他的小腿骨便狠狠地踢过去。   齐阜毫无防备,被林琅踢中,痛得弯腰揉着痛处。   见状,林琅冷哼一声,这才拿着包,一瘸一拐地离开了酒店。   “这女人可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你好心问问她,她竟然还踢你一脚。还好我这个人向来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否则,刚才被踢的人就是我了!”陆师看着林琅的背影,翻了个白眼,摇头说道。   “咱们少主,这次恐怕是闯祸了!”齐阜摇着头,叹息着说道。   隐藏在暗处的男人,看着林琅离开的背影,满意地收起了相机。   ……   宋诗言坐在书房的电脑前,正看着宋氏集团的股价情况。忽然,她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声音急促高昂,令人不由得有些紧张。   宋诗言从电脑上那曲曲折折的股价走势图收回视线,拿起手机一看,竟然是林琅的号码。见状,宋诗言的心里,隐隐升起了一丝不安的感觉。   之前,宋诗言就已经和林琅说好,为了不让颜多雅起疑,如果林琅需要联系她,那么就一定要用天葵给她的那个秘密号码,才能不被人追踪到。可是,现在,林琅用的却是她的那个常用号码给宋诗言打电话,这让宋诗言觉得有些不对劲——林琅她,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林琅,你打电话给我,是有什么事吗?”宋诗言迅速地接通电话,还不等林琅开口,她便有些焦灼地问道。   电话那边,一片久久的沉默。   林琅坐在出租车上,眼泪止不住地流,惹得那出租车司机频频回首。   她从薛昭武那里离开后,脑子里很乱,总是想着昨晚的事,根本就静不下心来开车。所以,在酒店门口,她就随便坐上了一辆出租车。可是,一时之间,她却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去哪儿。   回家吗?她如今这副模样,要是回家,一定会被家里的人发现异样!可是,除了家,她却不知道,她究竟该去哪儿。如果是以前,或许,她就直接去宋家大宅见诗言了,可是如今,宋家大宅里,已经没有诗言了。至于诗言,她也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自己又怎么能去打搅她?   好半晌,林琅叹了一口气,这才开口说道:“哪有什么事?我就是有点想你了,所以,才打电话来问问。”只是,不管她怎么假装,她的声音里,依旧是充满了苦涩。   林琅的声音,有气无力的,还带着很重的鼻音。宋诗言又怎么可能听不出来林琅她在哭?宋诗言知道,林琅这个人一向坚强,她和林琅认识了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见林琅哭过。如今,林琅竟然会哭着给她打电话,那么,林琅她一定是发生了很不好的事。   思及此,宋诗言不由得站起身来,她握着电话,有些担忧地问道:“林琅,你老实和我说,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会呢?”林琅抹了抹眼泪,强颜欢笑地说道,“诗言,听到你的声音,知道你最近过得不错,我也就放心了——我打电话来,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就先挂了啊,以免让人怀疑。”   说罢,林琅还不等宋诗言回答,便毅然挂断了电话。挂断电话后,林琅她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宋诗言有些诧异地看着手机,好半晌也没有回过神来——林琅她今天和往常很不一样,她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既然林琅她已经下定决心不说,那么,宋诗言也不可能猜得出来。   “你怎么了?”天葵走进书房,见宋诗言一脸冷色,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问题,便有些好奇地问道。   “林琅她似乎是出了什么事,可是,她却不打算告诉我——你说,我应该去暗中查一查吗?”宋诗言皱着眉,问道。   “虽然,想要查出林琅她究竟出了什么事,对我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可是,我觉得,既然这是林琅她自己的决定,我想,你应该尊重她的决定。或许,等哪天她想通了,她自己就告诉你了。”闻言,天葵沉吟着说道。   宋诗言叹了一口气,幽幽地说道:“也只能这样了。”   ……   “少爷,事情已经办好了——这是他们传来的照片。”保镖恭敬地将手中的平板电脑递给霍铭莘,让他过目。   霍铭莘接过平板电脑,看了两眼上面的照片,而后,他满意地笑笑,说道:“不错,你们果然没有辜负我的期望——告诉余允,等我回国之后,就让他留在我身边来办事。”   “是,少爷!”保镖看着霍铭莘,应道。   保镖见霍铭莘在心中思索着什么,一直没有说话,他纠结了半晌,这才硬着头皮对霍铭莘说道:“少爷,薛昭武和林琅的这件事,你有什么打算?”   闻言,霍铭莘又看了一眼平板电脑上的那些照片,他在心中又思索了片刻,而后才沉吟着说道:“告诉余允,让他把这些照片匿名发给各家媒体,让他们尽情发挥。”   闻言,保镖看着霍铭莘,有些呆滞,似乎是不敢相信他的这个决定。   “少爷,如果真这么做,薛昭武他还好,可是这林小姐,就……”保镖有些犹豫地说道。   “你如今,难道是在质疑我的决定?”闻言,霍铭莘看了那保镖一眼,悠悠地说道,不怒自威。   见状,保镖最终还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而后点头应道:“少爷,我这就去办。”   “去吧——记住,这件事,不许让爷爷知道。”霍铭莘不忘说道。   看着保镖的背影,霍铭莘也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他知道,这件事,的确是他做得过火了。可是,既然她明明说过,会永远陪在他身边,那么,他绝不会允许其他男人有机会把她从他身边抢走!   只要她知道,她最好的朋友被薛昭武毁掉清白的事,那么,她就绝对不可能会原谅薛昭武。如此一来,薛昭武自然就失去了成为他竞争对手的资格!至于这个林琅,她也怪不得别人,要怪,就只怪她自己——如果林琅不是她最好的朋友,那么,她也不会遭遇这些。   霍铭莘看着宋诗言的照片,志在必得地说道:“不管你是景颂,还是宋诗言,你都是我一个人的香菜。” 第211章 林琅自杀   春意渐浓,清晨的阳光也带着几分暖意,将宋诗言从睡梦中唤醒。   宋诗言洗漱之后,便缓缓下了楼,正准备吃早饭。宋诗言才坐到餐桌边,便看见天葵一脸严肃地朝她走了过来。   “天葵,是出什么事了吗?你怎么这副表情?”宋诗言见天葵的脸色不是很好,有些疑惑地说道。   “你难道还不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事吗?”天葵见宋诗言疑惑的模样,有些吃惊地问道。   “究竟是什么事?你怎么这个反应?你别故意吊我的胃口,说清楚一点。”宋诗言见状,愈发地疑惑了,心中也升起了一丝不安的感觉。   “喏,你自己看吧!”天葵说罢,便将手中的报纸递给宋诗言。   宋诗言从天葵的手中接过报纸,看了一眼,然后,她的脸色霎时便沉了下来。她看着天葵,有些气愤地说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林琅她怎么会被这些记者乱写一通?我总觉得,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你知不知道,这照片最开始是从哪儿泄露出去的?”   “看见消息之后,我就查了一下,可是没有查到一点儿线索,”天葵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想,这幕后之人应该是用快递把照片邮寄给媒体的,所以,我才没有查到一丝线索。”   闻言,宋诗言也没有吃饭的心思了,林琅她好端端的,为什么会被这些媒体黑?难不成,是殷皓明为了转移大众的视线,暗中搞的鬼?可是,宋诗言她忽然想起来,昨天,林琅给她打的那通电话。   那时候,林琅心情不好,隐约带着哭腔,分明是有什么事想对她说。而她打电话来的时间,恰巧和报纸上她离开酒店的时间吻合——这么看来,林琅她不是被这些记者乱写,而是她真的和薛昭武之间发生了些什么。   可是,林琅她根本就不喜欢薛昭武,所以,她是绝对不可能和他发生些什么的!思及此,宋诗言急忙拿出手机,拨打林琅的电话号码,可是,宋诗言轮着打林琅的那两个手机号码,却一直都没有人接。   宋诗言心中那不安的感觉又强烈了几分——林琅她,难道出什么事了?   宋诗言坐在沙发上,皱着眉头,心中充满了担忧。难怪林琅昨天打电话给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原来,竟然是因为这件事!   虽然,这些媒体不敢太过嚣张,纷纷把新闻标题写得含糊其辞,但林琅从酒店的总统套房出来,衣衫不整的模样,再加上薛昭武也在相同的地方出镜,实在是让人不得不想入非非。如此一来,薛昭武和林琅就坐实了“在酒店一起过夜”的这个说法了。   最近,A市上流社会这个圈子里接连不断地被爆出丑闻。如今,林琅和薛昭武这对前未婚夫妻“再续前缘”的消息,已经将颜多雅和殷皓明的事压了下去。吃瓜群众们看着这些猛料,纷纷发表自己的意见,粗俗污秽的话语,自然也不在少数。   此事一经爆出,就连上流社会这个圈子里的人,也是议论纷纷,毕竟,林琅和薛昭武当初为了解除婚约,闹得也算是满城风雨了。如今,二人在酒店“共度春宵”,的确是让这圈子里的人惊愕不已。   可是,宋诗言知道,林琅不喜欢薛昭武,薛昭武也不喜欢林琅,他们两个人是绝对不可能会在一起过夜。那么,这就说明,一定有人在背后搞鬼!   当然,宋诗言第一个怀疑的人,自然是殷皓明。毕竟,昨天早上,才爆出殷皓明出轨的事,网上一片叫骂之声。殷皓明的一世英名,就毁在出轨这事上了。而殷皓明的风波还没有停歇,今天,林琅和薛昭武在酒店过夜的新闻,的确是一个不小的噱头,已经盖过了殷皓明出轨的事。   思及此,宋诗言有些愤怒地拨通了颜多雅的电话号码,想要证实心中的猜测。   “喂,诗言,你看今早的新闻了吗?”宋诗言忍住心中的怒火,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   “你说的是林琅和薛昭武在酒店过夜的事吗?我也才看见不久。”电话那头,颜多雅的声音很平静,没有一丝起伏,似乎完全没有将林琅放在心上。   “这件事,现在已经完全盖过了殷皓明出轨的事,所以,我在想,这是不是殷皓明派人做的?”宋诗言装作无意地问道。   “虽然我最开始也怀疑是他,但应该不是殷皓明做的——我看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怀疑是他,所以,就派人去问了一下殷皓明身边的佣人。她们说殷皓明今早看见这新闻的时候,脸上是掩饰不了的惊讶,当然,更多的是开心——毕竟,他出轨的新闻,已经被林琅和薛昭武酒店过夜的事情压了下去。”颜多雅沉吟着说道。   闻言,宋诗言的眉头皱得更厉害了。她知道,颜多雅没有骗她的必要,所以,这件事情,真的不是殷皓明做的。那么,这件事的幕后之人,究竟会是谁呢?   林琅她似乎也没有得罪什么人,应该不会有人故意要害她。难不成,是薛昭武的仇敌?不对,薛家和黑道有关,黑道上的事情,   一般会用黑道的方式解决,不会用这种无关痛痒的方式。更何况,这件事被爆出来,影响最大的,只是两位当事人的名声罢了。   宋诗言忽然觉得,这次的事情,似乎有些奇怪——因为,她连一个值得怀疑的人都想不出来。   “天葵,你能帮我查一下,林琅去酒店那天的监控吗?”宋诗言收回思绪,看着天葵,说道。   “当然可以。”天葵毫不犹豫地说道。   自从上一次在宋家大宅,天葵和林琅打了一次交道后,天葵觉得林琅这个人很不错,她打心眼儿里喜欢林琅的性格。如今,林琅出了这样的事,天葵也想要帮她查出幕后凶手,维护她的声誉。   宋诗言又给林琅打了几个电话,可是依旧没有人接。宋诗言的心里,一直都有些隐隐不安——如今出了这样的事,依照林琅的性子,她不会去干傻事吧?还是说,林家的人现在正在向林琅“问罪”,她根本就没时间接电话?   宋诗言本来想打电话到林家去问一下情况,可是,她如今不再是宋诗言,而是景颂——而目前,景颂没有和林家人接触,要是贸贸然打电话去,恐怕会让他们多心吧?   天葵见宋诗言纠结了这么久,于是提醒道:“林琅不是还有一个表哥吗?就是上次邀请你去生日宴会的那个。要不,你打他的电话问一下?”   闻言,宋诗言这才想起郑璟昊的存在。人啊,果真是越急,就越不理智!   宋诗言翻出郑璟昊的电话号码,毫不犹豫地拨通了电话。   片刻之后,郑璟昊便接了电话:“喂,景颂。”   若是往常,宋诗言打电话给郑璟昊,他的声音里一定会带着几分雀跃。可是,今天,郑璟昊的声音也有些怏怏的,应该是有什么事。   宋诗言一听,便知道,林琅她一定是干什么傻事了!   “郑大哥,林琅她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你能不能把她的情况告诉我,我实在是担心的不得了。”宋诗言有些焦急的问道。   闻言,郑璟昊叹了一口气,而后,他才开口说道:“景颂,你是第一个打电话来问表妹情况的人,表妹她要是知道了,一定很感动——我可以把这件事告诉你,可是,你千万不能把这件事告诉别人,知道吗?”   宋诗言点点头,说道:“郑大哥,你放心,我心里清楚。”   “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是特别清楚。我听舅舅说,林琅昨天回家之后,整个人就怏怏不乐的,把自己关在房里,连饭也不吃,叫她,她也不应。今早,网上传出她和薛昭武在酒店过夜的事情之后,舅舅想要找林琅谈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就去她的房间找她。谁知道,林琅她竟然在浴室里割腕自杀。”   闻言,宋诗言心口一痛,脸色也有些发白。林琅是她如今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了,要是林琅出了什么事,那她真的无法想象,她会变成什么模样!   此刻,宋诗言的心里也后悔得不得了。要是昨天,她发现异常后,她再多问几遍,林琅她或许就会把这件事说出来。要是昨天,她能去林琅家看看,开导开导她,或许,林琅她也不会傻到割腕自杀。   “林琅她,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生命危险?”宋诗言内心焦灼,眼泪在她的眼眶中打着转儿。   “好在舅舅发现得及时——发现林琅割腕后,舅舅立刻派人将私人医生叫到家里来。幸好伤口不是很深,所以,林琅她现在除了失血过多,身体虚弱之外,倒是没有什么大碍。”郑璟昊说道。   闻言,宋诗言才稍稍安心了一些。   “薛昭武呢?”宋诗言忽然想起了什么,又继续问道。   “他?”郑璟昊的声音,有些气愤。   一提及薛昭武,郑璟昊便有些咬牙切齿,语气森冷地说道:“薛昭武现在在舅舅家负荆请罪呢!这件事闹得不小,就连薛衡远,也已经去了舅舅家。”   宋诗言“嗯”了一声,而后说道:“林琅她大概什么时候会醒?到时候,我去林家看看她。”   “医生说,今晚应该就能醒过来——我给舅舅说一声,以免到时候你被拦在外面。”郑璟昊答道。   “好,那我就今晚来看她。”宋诗言应道。 第212章 调查凶手   宋诗言挂掉电话后,便来到天葵的“工作室”。其实,也算不上工作室,不过是一间普通的房间而已。房间里面,放着好几台电脑,上面全是监控画面,而天葵此时正坐在电脑前,不断地进行操作。   窗帘被严严实实地拉上,将窗外的阳光完全挡去,房间里面也没有开灯,显得有些黑暗。不过,这是天葵的喜好,宋诗言也没有必要去改变她的习惯。   天葵眼角的余光瞥见宋诗言进了房间,于是开口说道:“当晚,酒店的监控记录已经被那幕后主使派人给删了,不过,这可难不倒我。现在,我已经在开始恢复这些数据,相信要不了多长时间,就可以还原酒店当晚的监控了。”   宋诗言皱着眉,点点头,而后问道:“大概还需要多久?”   “应该不到半个小时。”天葵看了一眼电脑,而后回答道。   “那好,我就在这儿等着。”宋诗言一脸冷峻地说道。如果,要是让她知道,究竟是谁在背后使坏,伤害了林琅。那么,她一定不会放过这个人!   “不用,反正你待在这儿也帮不上什么忙,我一个人在这儿就可以了——你不是还没吃饭吗?等你吃完饭再来,时间就刚刚好。”天葵瞥了一眼宋诗言,说道。   “可是,林琅她出了这样的事情,我现在根本就没有心情吃饭——你放心,我就安安静静地待在这儿,不会打扰到你。”宋诗言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   见状,天葵也不再勉强,只得同意宋诗言继续留在这儿。   ……   果然,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天葵就已经将酒店当晚被删除的那一段监控录像复原了。   “你看,这就是酒店当晚的监控录像。”天葵指着电脑上的画面,对宋诗言说道。   因为酒店很大,安保措施也做得很严密,所以,监控也特别多。这几台电脑上,密密麻麻地都是监控画面。宋诗言看得有些眼花,她揉了揉眼,问道:“薛昭武他住的是哪一间?”   “等我黑进酒店的系统看看就知道了。”天葵说道。   而后,她的手指在键盘上灵活地敲击着。不一会儿,她便成功地黑进了酒店的系统。她打开酒店VIP客人信息,不一会儿,便查到薛昭武住的房号:“酒店的3008号总统套房,在酒店的顶层。”   天葵的话音才落,便已经找到了顶层的监控画面。   宋诗言看着空旷的走廊,连一个人影也没有,沉吟着说道:“林琅和薛昭武,应该是被人下了药。而酒店的总统套房,除了客人和指定的清洁员工,一般人根本就进不去。至于薛昭武,他应该是一直待在房间里,所以,这个时间点,清洁员工不会进去。那么,就应该排除这个可能。如此一来,就只剩下一种可能,是他们的食物里被人下了药。”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只需要查看晚餐时间的监控录像,就可以知道,究竟是谁给他们下的药了。”天葵也很聪明,听了宋诗言的话后,便迅速地抓到了要点。   闻言,宋诗言点了点头。   然而下一秒,天葵便有些无奈地说道:“可是,晚上的时间这么长,他们究竟是什么时候吃的晚餐,我们也不知道准确的时间啊!”   闻言,宋诗言叹了一口气,笑着说道:“天葵,有的时候我真是想夸你一句,可是,你也不给我这个机会——就算咱们不清楚准确的晚餐时间,但是,也可以大致估计一下。然后,我们再从估计的时间点开始,察看监控画面,不就可以了吗?”   听了宋诗言的话,天葵讪讪地笑了笑,而后,她看了一眼电脑屏幕,悠悠地说道:“不用估计了,我已经知道该从什么时候开始了找了。”   “怎么?”宋诗言有些疑惑地看着天葵,问道。   “我刚才追踪了一下林琅的车,那晚,她的车是七点二十分左右到的酒店。算上她停车、坐电梯的时间,她应该是在七点半左右抵达薛昭武的房间。就算她一进房间,薛昭武就让人去准备晚餐。因为这些VIP,要么对食物的要求高,要么就是有什么忌口的,需要厨师现做,所以,最快也需要二十分钟。再加上侍应生从后厨出来,乘电梯上楼,大概需要十分钟。所以,我们应该定到八点钟,直接看薛昭武门口的监控。”天葵沉吟着说道。   闻言,宋诗言赞赏地看了天葵一眼。   天葵调好监控,便和宋诗言一起,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脑上的监控画面。果不其然,八点零三分的时候,一个酒店的侍应生推着餐车,从顶层的电梯出来,径直来到了薛昭武的门前,恭敬地敲了敲门。   下一秒,便有人打开门,从他手中接过餐车,推着进了房间。   天葵将画面暂停,而后放大画面,调高画质,这才看清了这个侍应生的模样。   “你觉得,下药的人,会是他吗?”天葵看着宋诗言,问道。   “我   也不确定。毕竟,要是一出事,第一个被怀疑的人,就是他。我想,应该不是他下的药。可是,他也不一定就是酒店里的员工。”宋诗言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再看看这个人之前的监控。”天葵说罢,便将监控画面倒回侍应生出电梯的时候,而后,她将监控画面调到电梯里,仔细的看着。   这个电梯,是酒店的员工专用电梯,所以,从进电梯开始,就只有这侍应生一个人。可是,从监控画面上来看,这个侍应生连晚餐的盖子都没有揭开过,更没有下药的举动。   见状,宋诗言皱了皱眉,说道:“天葵,再往前倒,一直到这个侍应生从后厨出来。如果这段期间,一直没有人接近这个餐车,那么,下药的那个人一定是在厨房里下手的。”   “好。”闻言,天葵便将监控画面一直调到侍应生走出后厨的时候,两人坐在电脑前,仔细地看着监控录像。   宋诗言仔细地看了好一会儿,却一直都没有什么发现,就连天葵,似乎也是一无所获的模样。   “我总觉得,似乎是哪儿有些奇怪,可是,却又没有发现什么猫腻。”宋诗言皱着眉头,徐徐说道。 第213章 再遇阻挠   “那我们就再看一遍。”说罢,天葵再次将监控画面倒回这个侍应生从厨房出来的那一刻。   “这个人,这个人——”天葵突然指着一个身影,对宋诗言说道。   闻言,宋诗言顺着天葵的手指看过去。只见在酒店的一个转角,天葵指着的那个人不小心撞上了餐车。侍应生担心菜的造型被破坏,于是便迅速地揭开盖子检查了一下。可是,侍应生揭开盖子的时间很短,天葵指着的那个人,似乎根本就没有下药的时间。   天葵见宋诗言疑惑不解,于是便调慢了播放速度,监控画面就像幻灯片一样,一帧一帧地顺序播放着。也正是因为如此,宋诗言这才得以看清那几乎微不可见的动作。   在撞上餐车之后,那人的手在空中挥了一下,看起来,就像是人失去重心时的正常反应。可是,天葵将画面放大之后,宋诗言便清楚地看见,空气中似乎有些浑浊,估计那人洒了一些药粉。   而后,侍应生揭开盖子检查的时候,那些漂浮着的粉尘就已经缓缓落到了那些餐盘里。趁此机会,那人的手再这么一挥,一颗小得几乎看不清的药丸,被他弹进了那个细颈大肚的玻璃酒瓶里。不偏不倚,正好落了进去,很快便溶解了。   “这个人,绝对是个练家子的,来头不小——把这么一粒药丸准确无误地弹进酒瓶里,一般人根本就不可能做到。”天葵见状,皱着眉说道。   “可是,他把帽檐压这么低,我们根本就看不见他的脸。”宋诗言看了看,叹了一口气,说道。   “我再想想办法。”天葵闻言,目不转睛地看着监控,说道。   闻言,宋诗言点点头,坐在一旁,等着天葵。   “天葵,真是谢谢你。一直以来,要不是有你的存在,我根本就可能没有办法做许多事情。这次,就连林琅出事,你也义不容辞地挺身而出,我实在是很感动!”看着天葵在电脑前忙碌的身影,宋诗言有些感激地笑了笑,而后缓缓开口说道。   闻言,天葵的手指一滞,而后,她转过头,看着宋诗言,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说道:“我是看在你把小九的身体保护得很好的份儿上,我才帮你的——不然,你以为,我是闲得没事干了吗?”   闻言,宋诗言不由得轻笑出声。她看着天葵,一脸正色地问道:“天葵,我知道你的为人,你其实根本就不像你表现的那样自私冷漠——可是,你为什么非要把自己伪装成一副冷漠、不近人情的模样呢?”   天葵的脸色有些黯然,她转过头去,看着电脑,默不作声。   “天葵,我的确不清楚,你和地锦过去的生活究竟是怎样的。但是,我想告诉你的是,如果你愿意,你可以把我当成你的朋友,是宋诗言,不是地锦。”宋诗言看着天葵,一脸真挚地说道。   天葵依旧没有说话,但从她那微微上扬的嘴角,宋诗言便知道,她心里的真实想法。只是,她一向是不习惯将自己的情感表露出来,所以,宋诗言便也不再勉强她。   屋里一片沉默,但氛围算是和谐,宋诗言也不像往常那样,感到一丝尴尬了。   天葵在电脑前忙活了好半晌,看得宋诗言都有些昏昏欲睡了,忽然,她出声说道:“找到了!”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欣喜。闻言,宋诗言的脑子顿时便清醒了过来,她站起身来,来到电脑前,有些急切地问道:“在哪里?”   天葵将那张放大后的照片打印出来,递给宋诗言。   “喏,那个下药的人,就是他!”天葵对宋诗言挑挑眉,得意地说道。   “天葵,你究竟是怎么查到的,简直是太厉害了!”宋诗言惊叹地说道。   “我是谁?我可是组织里的第一情报高手!想要查到这个人的长相,这还不简单?我从酒店的地下车库里看见他上了一辆车,所以,我就立刻去查这辆车的车辆信息。然而,这个车牌号是假的,所以没有查到。但是,既然他在地下车库里上了这辆车,那么这辆车,就一定会移动。所以,我就把酒店附近路口的所有交通监控调了出来。正好就看见他取下帽子后的脸。”天葵解释道。   “那么,想要查到这个人的身份,大概需要多长的时间?”宋诗言打量了照片中的男人好几眼,这才开口问道。   “这个得看情况——我先试试。”说罢,天葵打开一个身份信息系统,将这个人的照片上传。   看着屏幕上的面部识别字样以及不断闪现的照片,宋诗言有些惊奇地说道:“天葵,这也是你们组织设计出来的高端程序吗?你们组织,可真是人才济济啊!”   “这个不算什么高端程序,只是一个简单的人脸识别系统罢了。不过,我们的这个系统,和中国人口信息登记网秘密连接上。所以,只要这个人是中国公民,不管是在境内还是境外,都能查出来。”天葵解释道。   宋诗言有些急切地等待着结果。只要找到这个人,那么,她就一定会把那幕后之人揪   出来,并且会让他为之付出代价!   “不好——”天葵突如其来的一句话顿时便拉回了宋诗言的思绪。   “怎么了?”宋诗言看着天葵,有些担忧地问道。   “中国人口信息登记网上根本就查不到这个人的信息。难道,这个人是华裔?或许是日韩国家的人。”天葵皱着眉,说道。   “那么,究竟还能不能查到这个人的下落?”宋诗言的脸色也不是很好,问道。   “只要他还活着,那么,就一定能查得到!”天葵一脸严肃地说道。   “需要很长的时间吗?”宋诗言叹了一口气,问道。   “目前看来,我也不太确定究竟需要多少时间,毕竟,这世界上的人口好几十亿,想要查出这么一个不知姓名、不知国籍的人,还是有些困难的——不过,我尽量快一点吧,”天葵皱着眉说道,“要是实在是不行,我就找组织在其他国家的人帮我查一下。”   闻言,宋诗言有些感激地看着天葵,说道:“天葵,真是谢谢你——我真的是一直在麻烦你呢!”   天葵没有说话,或许,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第214章 前去探望(1/3)   为了不让别人发现,宋诗言并没有让天葵开车送她,而是叫上一个出租车,独自一人来到林家。   林琅割腕自杀的事情,被林家的人封锁了消息,所以,外界根本无人知晓,自然也没有人来探望。   宋诗言来到林家的大门前,表明了身份。之前,郑璟昊就已经在电话里和林博知会了一声,告诉他景颂会来探望林琅,所以,佣人很快便将大门打开,恭敬地带着宋诗言进了林家。   对于林家,宋诗言自然也很熟悉,当初,林琅还没有出国的时候,她就时常来林家找林琅玩。可以说,就连林家大致的摆设,宋诗言到现在都还记得清清楚楚的。如今,时隔很久,宋诗言再次来到林家,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油然而生,让她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口气。   那佣人听见宋诗言在叹气,以为她是在担心林琅的病情,于是便笑着对她说道:“景颂小姐,我家小姐今天下午就醒了,你就不用担心了。”   闻言,宋诗言有些苦涩地笑笑。而后,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便对这个佣人问道:“那个薛昭武,他现在还在林家吗?”   一提及薛昭武,那佣人也有些气愤,他的语气也带着些许不平,说道:“他呀?还在这里——今天下午,小姐醒后,老爷和他父子二人在书房里商讨了好一会儿,我们这些做佣人的,也不清楚他们究竟在说些什么。不过——”那佣人看了看周围,小声地对宋诗言说道。   “不过什么?”见状,宋诗言有些好奇。   “大伙儿都在猜测,老爷和薛家这父子两人,可能是在书房里商讨小姐和薛昭武的婚事。”佣人说罢,而后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闻言,宋诗言的脸色也多了一丝沉重。林琅她和薛昭武本来就不喜欢对方,两人也好不容易得到了家里的许可,解除了婚约。可是如今,林琅和薛昭武在酒店过夜的事情闹得这么大,圈子里对林琅的评价不是很好,还有许多人借机抹黑林琅的形象。如今看来,似乎只有让林琅和薛昭武结婚,才能保住林琅的名声。   可是,就算林琅和薛昭武结婚,保住了名声,那么,林琅她就真的会幸福吗?宋诗言不得而知。   ……   宋诗言来到林琅的房前,带她来的佣人敲了敲那紧闭的房门,对里面的人说道:“小姐,景颂小姐来看你了。”   里面没有人回答,好半晌,房里的人才缓缓开了门,原来是林琅的母亲。   林琅此刻正躺在床上,打着吊瓶,脸色有些苍白,整个人带着几分虚弱,看起来让人心疼。看样子,林琅的母亲担心她还会做什么傻事,所以,就一直待着她的卧室,守在她身边。   “你是?”林母看着宋诗言,没有认出她来,于是便开口问道。   “伯母,你好,我是景颂。听说林琅她现在心情不好,所以,我来看看她——这是林琅喜欢吃的提拉米苏。”宋诗言看着林母,笑着说道,说罢,她便将手上那个精致的盒子,递给了林母。   “快进来吧!”林母见宋诗言谈吐得体,于是便笑着招呼她进房间去。   佣人搬来椅子,放在床边,让宋诗言可以坐下和两人聊天。   林母打开盒子,对躺在床上的林琅说道:“女儿,景颂给你带了提拉米苏来,你要吃吗?”   闻言,林琅没有说话,但还是点了点头。   见状,林母的脸上这才浮起一丝欣慰的笑意。她看着宋诗言,叹了口气,说道:“这孩子,说是没胃口,都已经好几顿没吃饭了——幸好她还愿意吃你带来的提拉米苏,否则,我都担心这孩子饿坏了。”   闻言,宋诗言笑着点点头,没有说话。她知道,林琅有个习惯,心情不好的时候,她不会吃饭,只会吃甜食。所以,她今天来林家的时候,才会去林琅最喜欢的那家糕点店,让西点师特意为林琅做了一个草莓味的提拉米苏。   林琅看着宋诗言,有些不解地问道:“你怎么来这儿了?”   宋诗言看出了林琅的担忧,于是笑着解释道:“你出事了,我怎么能放心呢?所以,就过来看看——你放心,我是坐出租车来的,先在市中心绕了一圈,才来的你这儿。”   “是我表哥告诉你的?郑璟昊这个大嘴巴!下次我遇到他,一定不会放过他!”林琅有些忿忿地说道。   “你这孩子,怎么能直接喊表哥的名字呢?还有没有礼数了!”林母看着林琅,有些嗔怪地说道。   “谁让他把我的事告诉诗……景颂的?”林琅有些气愤地说道。   见状,宋诗言笑着对林琅说道:“林琅,你也别怪他了。我之前给你打了那么多通电话,可是,你都一直不接。我实在是担心极了,所以,才会打电话去问他。”   闻言,林琅默不作声。她本来以为,只要自己不再见薛昭武,等过一段时间后,这件事情,或许就这么过去了。可是,她万万没有料到,她和薛昭武的事,竟然会被媒体拍   到,还出现在各大报纸的版面和电视上。她一时想不开,就去了浴室,想要结束自己的生命。宋诗言打电话给她的时候,那时她还在抢救,没有醒来。   林母一勺一勺地喂林琅吃提拉米苏。她叹了一口气,问道:“林琅,你和诗言之间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你怎么突然这么问?”林琅看着自己的母亲,有些不解地问道。   “她不是一向和你关系好,好得像是穿一条裤子的吗?怎么你出了事,她不仅没来探望,甚至连个电话也没舍得打?唉,真是不懂你们这些年轻人的心思!”林母摇了摇头,说道。   闻言,宋诗言看着林母,有些尴尬地笑笑。此刻她就坐在这里,可是,除了林琅,没有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林琅翻了个白眼,看着林母,不耐烦地说道:“妈,你就出去吧!”   见状,林母这才讪讪地笑着说道:“唉,我真是老糊涂了!你们年轻人待在一起才有话说,我坐在这儿,只会煞风景——景颂,我就先出去了,你就在这儿陪陪林琅,好好开导开导她吧。”   “我知道,伯母,你就放心吧!”宋诗言笑着应道。   闻言,林母将提拉米苏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而后便走出了林琅的卧室,顺带替她们关上了门。   宋诗言坐在床边,看着林琅那苍白的脸色,有些担忧地问道:“林琅,你现在好些了吗?”   闻言,林琅点了点头,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她看着宋诗言,扯出一个笑容,说道:“没死成,现在除了伤口那儿火辣辣地痛,其他的一切都好。”   “你知道,我问的是其他。”宋诗言看着林琅的眼睛,一脸正色地说道。   “我当然还好啊——现在又不是什么封建时代,在酒店一起过夜,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难不成还要被浸猪笼,经受世人的批判?”林琅毫不在意地说道。只是,她越假装,宋诗言就越觉得心疼。   “林琅,在我面前,你不需要演戏,因为,你的那些心思,我都知道。”宋诗言看着林琅,心疼地说道。   闻言,林琅的脸色在瞬间便黯然了几分,她低垂着头,没有说话,但她整个人,却笼罩在一片寂静的忧伤之中。   “薛昭武他……”宋诗言想要为薛昭武证明清白。她有些犹豫地开口,却欲言又止,怕影响林琅的心情。   “诗言,以后在我面前,你别再提这个名字——要不是杀人会偿命,否则,我一定早就杀了他!”一提及薛昭武,林琅的心情就激动起来,语气中也充满了恨意。   宋诗言知道,林琅一定是误会薛昭武,以为是他在背后搞的鬼。所以,她便硬着头皮,出声替薛昭武解释道:“林琅,这件事情,真的不是你以为你那样。”   “我以为的哪样?”林琅冷冷地说道。   “你以为,这件事,是薛昭武派人做的——可是,我已经让人调查过了,在食物里下药的人,根本就不是薛昭武的人,而是这个男人!薛昭武他也和你一样,被人暗算了。”宋诗言说罢,便从包里拿出天葵给她的那张照片,递给林琅。   林琅踌躇了片刻,而后才伸手从宋诗言手中接过照片。她只看了一眼,便气得浑身颤抖,好半晌,她才咬牙切齿地说道:“我根本就不认识他,和他无冤无仇,他为什么要害我!——这个人,究竟是谁派来的?”   “我也还不知道——目前,我连他的身份也没有查出来。不过,林琅,你放心,我已经派人去查了——可是,或许会花不少的时间。”宋诗言皱着眉头,说道。   “没事,不管需要多长的时间,我都可以等——等我抓到这个人,我一定要让他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林琅的眼中升腾起一丝恨意,她咬牙切齿地说道。   看着林琅被仇恨蒙蔽双眼的模样,宋诗言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她一直不希望林琅牵扯进她和颜多雅之间的事,就是不希望看见林琅被仇恨蒙蔽双眼,可是如今,她也无能为力了。   “我听你家里的佣人说,伯父和薛昭武父子一直在书房里商量事情,也许是要让你们结婚,”宋诗言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对林琅说道,希望她能做好思想准备,“林琅,你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闻言,林琅的脸上浮起一丝苦涩的笑容。她看着宋诗言,幽幽地说道:“事到如今,我还能有什么方法?当初,我好不容易才取消了婚约,本以为自己可以遇见一个喜欢的人,和那个人走进婚姻的殿堂。可是如今,发生了这样的事,还闹得这么大,我想,可能没人会真心愿意娶我了,毕竟,谁也不希望自己还没结婚,就戴了这么一大顶绿帽。就算结婚,也只会成为媒体口中的笑料。”   “林琅,如果你真的不喜欢薛昭武,那么,你就不要勉强自己嫁给他——等我报仇之后,我们可以一起去国外,开始新的生活。不管你想去哪个国家,我都愿意陪你一起去。”宋诗言看着林琅的模样,心中有些苦涩。   “诗言,我和你,终究不太一样——如今,宋家只剩下你一个人,你可以没有羁绊地去任何地方,重新开始生活。可是,我不行!我的家还在这里,我还有爸爸妈妈,不管我去了哪里,我牵挂的人,永远都在这里。”林琅说着说着,便忍不住掉下了眼泪。   “所以,你是下定决心和薛昭武结婚了吗?”宋诗言叹息着说道,“你明明知道,薛昭武他,不喜欢你。你当真愿意,和一个不爱你的男人结婚吗?你当真愿意,从此过着没有爱情的生活吗?”   “诗言,我知道,薛昭武他喜欢的人,是你。这样,我倒放心了——至少,我知道,你会因为顾及我的感受,不会和他有什么纠缠。如此一来,我也无须担心,自己会成为别人口中那种“丈夫出轨的怨妇”,”林琅苦涩一笑,眼角泪光晶莹,说道,“可是……”   “可是什么?”宋诗言有些不解。   “我已经听妈妈说了,薛昭武他说,他宁愿还我一条命,也不愿意娶我,”林琅装作毫不在意地笑着说道,“我都已经放下以前的成见,同意和他结婚了,可是现在,他还反倒嫌弃起我来了。诗言,你说,我怎么这么倒霉?”   “林琅,你好好休息,不要想那么多——等薛昭武他冷静下来,他自然会做出正确的选择。”宋诗言笑着安慰道。   “可是,我不能不想那么多,你也知道,现在,网上的那些人都在怎么说我?要是薛昭武他不娶我,我家的脸,都会被我丢尽了。”林琅伸手抹了抹眼角的泪。   “林琅,你放心,你今晚好好地睡一觉——等到明天早上,没人会继续议论你的事?”宋诗言安慰地笑笑。   “可是,如果真的有办法,爸爸他也不会急成这个样子。”林琅有些哽咽地说道。   “你放心,我有办法。等到明天早上,薛昭武他不仅会同意娶你,而且,网上那些人也不会再议论你的事了。”宋诗言拉着林琅的手,让她相信自己。   “诗言,你真的想到办法了吗?”林琅看着宋诗言,脸上充满了一丝希望。   “嗯!”宋诗言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道,“所以这一次,你也要像以前那样,相信我——我会想办法解决这件事。”   “诗言,我相信你。”林琅的脸上,浮现起一丝笑容。   可能是林琅输的水里有镇定剂,所以,没过多久,她的脸上就浮现起一丝倦意。林琅打了个呵欠,便缓缓沉入了梦乡。   宋诗言看着林琅安详的睡容,这才站起身来,缓缓离开了她的卧室。 第215章 心如死灰   客厅里,林母正坐在沙发上,一脸愁容,抹着眼泪。见宋诗言从林琅的房间里出来,她急忙擦干了脸上的泪,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看着宋诗言,轻声细语地问道:“林琅她睡着了吗?”   宋诗言点了点头,看着林母,纠结了片刻,而后问道:“伯父和薛昭武他们,究竟谈得怎么样了?”   闻言,林母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有些沉默。这是林家的私事,关系着林琅的脸面,她本来不打算告诉宋诗言这个外人。可是,如今在林母眼中,这个叫“景颂”的女孩,应该是林琅很好的一个朋友。   纠结了好半晌,林母这才幽幽地说道:“唉,别提了。这件事真是一言难尽呐!”   “伯母,有什么事,不妨直说——只要是我能够帮上忙的,我一定义不容辞!”宋诗言一脸坚定地说道。   林母叹了一口气,说道:“那薛昭武被他爸打得只剩下一口气,也不松口。看样子,他是铁了心,不会娶我家林琅。我们拿他也没办法,总不可能真让他拿命来赔吧!只是可怜了我家林琅,以后她……哎!”   闻言,宋诗言皱了皱眉。她看着林母,问道:“伯母,薛昭武他现在在哪儿?”   “还在书房里,没有出来。”林母叹了一口气,说道。   “你能不能,带我去见见他?”宋诗言问道,“我和他,还算是有些交情。我去帮着劝劝他,说不定,他想通了,自然就松口了。”   林母看了宋诗言几眼,她在心中纠结了一会儿,最终才下定决心,点了点头。她站起身来,对宋诗言说道:“那你跟我来吧,我带你去见他。”   ……   宋诗言跟着林母来到书房。虽然书房的大门紧闭着,但站在门外的宋诗言依旧能感受到,书房里那剑拔弩张的气氛。   佣人敲了敲门,而后将门推开一条小缝儿,说道:“老爷,夫人来了。”   里面的人沉默了半晌,而后才开口说道:“进来吧。”   林母转过身,看着宋诗言,对她说道:“景颂,你就先在这儿等我一下,等会儿我叫你,你再进来。”   闻言,宋诗言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林博和薛衡远便缓缓走出了书房,两个人虽然心平气和的,但脸色都有些不太好看。   见着林博,宋诗言站在原地,浅笑着说道:“林伯父,你好,我是景颂,过来探望林琅的。”   林博见宋诗言,点了点头,挤出一个有些僵硬的笑容,说道:“哦,我已经听璟昊说过这事了——景小姐,你真是有心了。”说罢,林博叹了一口气,便率先离开了这里。   站在林博身后的薛衡远听见“景颂”这个名字,便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朝宋诗言看了过来。   当初,薛衡远知道自己儿子心里已经有喜欢的人之后,便派人去调查了一下,这才得知,薛昭武喜欢的那个女人,就是霍老爷子最近钦定的霍家继承人,景颂。   如今见着景颂,薛衡远对她倒是很满意,这不仅是因为她霍家继承人的身份。更是因为,当他看见景颂的时候,他的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打心底就喜欢她这个人,大概,这就是所谓的“眼缘”吧!所以,要是自家儿子能和景颂在一起,薛衡远心中也是乐意的。   只是,如今,薛昭武和林琅发生了这样的事,还闹得满城风雨,要是薛昭武不娶林琅,他这个做父亲的,也实在是再也无颜见林家的人了。再加上,景颂此刻竟然会在这里出现,这就证明,她和林家这小姐,或许交情不浅。   如此一来,不管薛昭武娶不娶林琅,他和景颂,似乎都没有办法走到一起了。   薛衡远不得不叹了一口气。既然昭武和这景颂注定有缘无分,那么,他还不如让景颂以林琅朋友的身份,好好去劝劝昭武。就算昭武不听他们这些长辈的话,或许,也会听景颂的话呢?   思及此,薛衡远来到景颂跟前,有些踌躇地开口说道:“景小姐,我有一件事,想要麻烦你。虽然有些唐突,但还是希望你,不要拒绝。”   “你请说——”宋诗言虽然之前没有见过薛衡远,但见他如今和林博一起从书房出来,便已然猜到了他的身份。   “景小姐,你是林琅的朋友吧?”薛衡远问道。   闻言,宋诗言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景小姐,你能不能帮我劝劝昭武这孩子?我知道,这样做,是有些冒犯了,但是……”薛衡远的脸上浮起一丝羞愧。   宋诗言点点头,应道:“好的——不过,我也只能尽力而为。”   “实在是感谢!”薛衡远感激地与宋诗言握了握手,而后才跟着林博,一起离开了这里。   不一会儿,林母从书房里走出来,对宋诗言说道:“景颂,你进去吧!——景颂,你一定要好好劝劝他!”林母握了握宋诗言的手,有些哽咽地说道。她已经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   宋诗言的身上了!   “伯母,你放心,我一定会尽自己最大努力,让薛昭武他能答应和林琅的婚事。”宋诗言一脸坚定地说道。而后,她推开书房的门,走了进去。   薛昭武坐在沙发上,低垂着头。宋诗言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却能感受他那难以掩盖的颓败。她知道,这次发生的事情,也怨不得薛昭武。毕竟,他和林琅,都是受害者。让他娶林琅,对他来说,的确有些不公平,可是,这个世道,没有绝对的公平,而作为女人,却要比男人遭受着更多不公平的待遇。就连在酒店过夜的事,背上骂名的,也都是女人。   宋诗言微微叹了一口气,而后便朝薛昭武走去。   听见动静,薛昭武缓缓抬起头来。当他看见出现在他面前的宋诗言时,他的脸上充满了震惊,好半晌,他也没能回过神来。   “地锦,你,你……”薛昭武神色有些呆滞,喃喃地说道。   宋诗言看着薛昭武。他那张俊俏非凡的脸,如今已经被揍得鼻青脸肿,嘴角边的血,也没能擦干净。虽然,这薛昭武平日里一直是神采飞扬,神采奕奕的模样,有时甚至让宋诗言也觉得有些烦躁。可是,见着他如今这副模样,宋诗言也不得不有些心软。那些劝说他娶林琅的话,堵在她的喉咙,说不出一个字来。   见状,宋诗言叹了一口气。她来到薛昭武的身边,从包包里拿出一张干净的手帕,递给薛昭武,说道:“擦一下吧。”   闻言,薛昭武从宋诗言的手中接过手帕,胡乱地在脸上擦了几下。他下手也不知道个轻重,碰到脸上的伤口,疼得龇牙咧嘴的。   见状,宋诗言有些无奈地摇摇头,她从薛昭武的手里抢回手帕,蹲下身来,仔细地替他擦拭着嘴角的血迹。宋诗言看着薛昭武脸上的伤口,幽幽地说道:“听说你被打得只剩下一口气了,如今见到你,看来,你倒还是挺抗打的啊!”   闻言,薛昭武的嘴角不由得勾起一丝笑容,只是下一秒,他又不由自主地痛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看着宋诗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陷入了莫大的悲伤之中,久久不能回过神来。他一直以为,即使地锦不喜欢他,他也可以耐心地等待。只要能够等到她喜欢上他的那一天,不管是多么漫长的等待,他也能甘之如饴。可是,如今,他稀里糊涂地和林琅在酒店过夜的事,闹得实在是太大了。   他知道,作为一个男人,他应该对林琅负责。可是,这样一来,他就会失去了等她的资格,从此和她无缘。在责任和爱情之间,他最终还是选择了爱情。   宋诗言替薛昭武将脸上的血迹擦干净后,放下手帕,坐到了他对面的沙发上。她看着薛昭武,缓缓开口说道:“你是不是好奇,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里?”   闻言,薛昭武看着宋诗言的眼睛,有些沉默地点了点头。   “林琅是我最好的朋友。如今,她是这世上,对我而言,最重要的人。”宋诗言缓缓说道。   薛昭武的神色中带着一丝诧异。他记得很清楚,当初,在夜店的时候,林琅可是毫不留情地打了她一个耳光。女人之间的关系,可真是不易捉摸。   “我知道,对于我和林琅的关系,你现在一定很好奇——那么,我和你说一个秘密。”宋诗言看着薛昭武,沉默片刻,而后终于下定了决心,说道。   薛昭武看着宋诗言那有些严肃的表情,忽然生出一种感觉——当她说出这个秘密之后,从此,他们两人之间,似乎就再也没有了关系。薛昭武有些害怕地闭上了眼睛,不去看宋诗言的表情。他的心跳声,仿若鼓鸣,他深呼吸了一口气,而后睁开眼,有些紧张地握紧了双手。   “你知道,当初,我为什么会失忆吗?”宋诗言问道。   “听说,你要逃离组织,可是,却被组织的人追踪到了下落。在和组织的枪战中,你中枪落海,等我再找到你的时候,你就已经失去了记忆。”薛昭武徐徐说道。   宋诗言点点头,说道:“薛昭武,你说的那些,的确都是事实——可是,却遗漏了最重要的一点。我之所以会失忆,是因为,我根本就不是地锦!这是因为,一开始进入地锦的身体时,她的身体对我的灵魂本能地排斥,所以,我才会失去记忆。等到后来,我们的身体灵魂相互融合,不再排斥,我也就想起了以前发生的一切,包括我的身份。” 第216章 同意娶她   闻言,薛昭武蓦然睁大了双眼,他看着宋诗言,震惊地喃喃自语道:“不可能,不可能……”   他确实想了起来。当初,在B市,她失踪两个多月后,再次被抓到他面前的时候,她的确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可是,当时因为什么事,她忽然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还差点把他掐死。而那个时候,他急着回家,就让陆师和齐阜留在酒店看着她,没想到,没过多久,他便接到齐阜的电话,说她打晕他们,逃走了。再后来,当他再见到她时,她已经成了景颂。   “我知道,这样的事,实在是太离奇了,你不相信,也是在情理之中,”宋诗言继续说道,“至于真正的我,你应该也认识,毕竟,我们曾经见过。”   薛昭武震惊得已经说不出话来。   见状,宋诗言便又缓缓说道:“我们见面的那一天,是在A市。因为地锦在城西区出手救了我,所以,你的人把我绑到了你的面前,逼问我地锦的下落——而那一天,正好是殷皓明第三次邀请你见面,而你,在拒绝两次之后,也同意了。”   宋诗言之所以没有说出她和薛昭武曾经在舞会上跳舞的事,就是不希望他将自己的真实身份猜出来。   闻言,薛昭武的神色多了一丝灰暗。那时,他跟踪地锦,来到了A市。可是,地锦的反追踪能力一向很强,所以,他很快便失去了她的行踪。就在这时,手下的人传来消息,说地锦在城西区出手救下了一个女人,不过,等他得知消息的时候,又失去了地锦的下落。于是,他只能派人将地锦救的那个女人带到他的跟前——难道说,景颂她,真的就是当时的那个女人?   “我记得很清楚,当时你还对你的手下说,一定要拿回东西,必要的时候,杀了地锦。”宋诗言看着薛昭武,悠悠地说道。   闻言,薛昭武的脸色蓦然一白。他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好半晌,他才抬起头来,看着宋诗言,说道:“那么,你,究竟是谁?”   “薛昭武,我究竟是谁,并不重要。你只需要知道,真正的地锦,早就死在了那片海里。虽然,我不清楚,你对她究竟是怎样的感情——既然喜欢她,为什么必要的时候,要杀了她?总之,既然地锦如今已经不在了,那么,你对地锦的心,可以收回去了,”宋诗言看着薛昭武,冷冷地说道,“如今,你应该负责的人,还是林琅。那么,我相信,你知道你究竟应该怎么做!”   “如果我说,在我眼里,现在的你和地锦,就是同一个人呢?”薛昭武看着宋诗言,一字一句地说道。他的神色晦暗不明,宋诗言猜不透他的心。   闻言,宋诗言有些诧异地看着薛昭武。她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说道:“薛昭武,我虽然用的是地锦的身体,可是,我和她,终究不是同一个人——还是说,你连你自己的心,都看不清吗?”   “地锦,为了让我娶林琅,你竟然连这种谎都说出来了——你究竟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薛昭武脸上的笑容有些苦涩,幽幽地说道,“就算你不是地锦,可是,连我也不知道,我喜欢的,究竟是你,还是地锦。因为,我根本就不清楚,我究竟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你,喜欢上地锦的!”   薛昭武看着宋诗言,不知是有意逃避,还是其他,说出的这番话,却让宋诗言也几乎无言以对。   “薛昭武,我说过,我不可能会喜欢你的——或许,这一辈子,我都无法再喜欢上任何一个人。”宋诗言看着薛昭武,眼神清冷,不悲不喜地说道。   “你以为我愿意喜欢上你这个捂不热的臭石头吗?可是,我的心,它根本就不受我的控制,我又能拿它怎么办?难道你要我把它挖出来?”薛昭武看着宋诗言,也有些崩溃,“感情就是这样,根本让人无力招架!我不是神,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宋诗言看着薛昭武,不由得也有些泪光闪烁。当初的她,又何尝不是这样?爱上殷皓明的那一颗心,根本就不受她的控制,彻底地沦陷在他那虚假的柔情中。等到她知道,他的那些甜言蜜语,全都是一把把冰冷的利刃时,可是,一切都回不了头了!从她死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决定,下一辈子,她再也不会再爱了。   “薛昭武,你是真的喜欢我吗?”宋诗言看着薛昭武,缓缓开口问道。   闻言,薛昭武看着宋诗言,没有说话。但他的表情,已经替他做出了最好的回应。   “那么,你可以为了我,做任何事,甚至放弃自己的生命吗?是我,不是地锦。”宋诗言微微叹了一口气,而后问道。   薛昭武点了点头,说道:“只要是为了你,我愿意。”   上一辈子,殷皓明的谎言说得太多,几乎快让她对世间所有的甜言蜜语免疫了。可是,如今,薛昭武的这一句“为了你,我愿意”,虽然平凡,虽然没有华丽的辞藻,但那饱含的真心,却让她那已经封闭的心,久违地悸动。   宋诗言的心里,升起了一丝酸涩。不管薛昭武他娶不娶林琅,她和他,都注定不能在一起。而她   现在,劝说他同意娶林琅,依仗的不过是,他对自己的喜欢而已。   宋诗言如鲠在喉,她看着薛昭武那张伤痕累累的脸,犹豫了许久,终究还是狠下心,一脸不在乎地说道:“那么,为了我,你可以娶林琅吗?”   闻言,薛昭武沉默地看着宋诗言,眼中是挥之不去的伤痛。   “林琅她对你,真的有那么重要吗?为了她,你宁愿对着我的心,插上一把锋利的刀——你心里,难道就没有一丝难过吗?”薛昭武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他那沉重的心情,根本让人无法忽略。   “我刚才就已经和你说过了,林琅是我在这世界上最好的朋友——是你刚才自己说的,为了我,你可以做任何事。我相信,你是一个言出必行的人。”宋诗言看着薛昭武,虽然心中觉得万分抱歉与愧疚,但她还是装作一脸无所谓的模样,说道。如果,她的绝情,能让薛昭武死心,便也值得了。   薛昭武笑了笑,笑得他的眼角也泛着泪花。他伸手拭去眼角的泪,最终才下定决心,说道:“如果,这是你真心希望的,那么,我可以娶她——只是,这,真的是你所希望看到的吗?”薛昭武依旧不死心地问道。   “是!”宋诗言点了点头,神色坚定地说道,“我希望你能和林琅结婚,好好待她,别再让她受到一丝伤害。”   闻言,薛昭武神色黯然,默不作声地坐在沙发上。看着宋诗言,他终于明白,世人口中所谓的“心痛”,原来就是这种感觉。   这不是一种可以用语言形容的疼痛,只是,会让他觉得,他的人生,仿佛失去了那道光,忽然之间就变得灰暗起来。从此以后,他的人生里,再也没有值得等待的希望。遗憾与懊恼,会在他的心里,经年不绝。   “好,我答应你,我会娶她——只是,我有一个要求。”薛昭武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只是他的语气,依旧沉重得让人心痛。   “你说。”宋诗言的声音之中,也有一丝颤抖。   “我希望,你不要出现在我的婚礼上。”薛昭武一字一句地说道,却好像是用尽了毕生的力气。说完这句话,他只觉得,他的心里,空落落的,就像失去了什么东西,却再也找不回来了。   “好,我同意!”宋诗言点点头。说罢,她站起身来,朝外走去。   薛昭武那隐忍许久的泪水,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那只是未到伤心时罢了。   宋诗言停下脚步,她没有转过身来,只是背对着薛昭武,说道:“薛昭武,谢谢你,还有——对不起!”   宋诗言说罢,便毫不犹豫地疾步走出了书房。   楼下,林母有些焦急地等待着。见宋诗言走出了书房,下了楼,她急忙来到宋诗言的身边,问道:“景颂,你和薛昭武这孩子谈得怎么样了?”   宋诗言挤出一丝笑容,对林母说道:“伯母,薛昭武他已经同意了。”   闻言,林母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喜色,就连坐在一边的林博和薛衡远,也都松了一口气。   “景颂啊,你可真是我们林琅的福星啊——要不是你……”林母感激地说道。   宋诗言笑了笑,而后说道:“伯母,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景颂,我送送你!”说罢,林母便要送宋诗言出门。   “不用了,不用了!”宋诗言笑着拒绝道,而后她加快步伐,朝外面走去。   出了林家,宋诗言这才松了一口气,只是,她的心里,却依旧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她终于知道,她究竟有多么厚颜无耻——仗着薛昭武对她的喜欢,她就随意践踏他的真心,逼着他娶一个他不爱的女人。   宋诗言看着有些暗淡的夜空,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如果不是因为那幕后之人,林琅她不会心如死灰,不会同意嫁一个她不爱的男人。而薛昭武,他也不会在自己的逼迫之下,娶一个他不爱的女人!宋诗言攥紧双手——如果,要是被她查出那幕后之人,她,绝对不会放过他! 第217章 噩梦成真   颜多雅慵懒地躺在床上,她打开手机,看着她社交账号下那些为她加油打气的评论,有些得意地笑笑。要不是有景颂的帮助,或许,她到现在估计还被网上的那些人各种谩骂。   如今,因为殷皓明出轨一事在网上曝光,她不仅凭借一个“贤妻”形象成功洗白,还让殷皓明这厮自食其果,被网友谩骂。一想到殷皓明可能会被气得睡不着,颜多雅的心里就万分得意。她又注册了几个小号,替自己“美言”了几句,这才恋恋不舍地放下手机,闭上眼,缓缓进入了梦乡……   颜多雅忽然从梦中惊醒,却忽然发现,她正躺在街边的垃圾堆旁。她大惊失色,疑惑地打量着周围的景象——这是哪儿?这个肮脏、破旧,充斥着一股恶臭的地方,究竟是哪儿?   好半晌,颜多雅才辨认出来,原来,这里是城西区,而她,就站在她以前租的那房子的楼下。垃圾堆附近,苍蝇四处乱飞,“嗡嗡嗡”的声音,让颜多雅厌恶极了。地上四处流淌的污水,让她无法下脚。   “我怎么会在这儿?”颜多雅有些疑惑地看着周围,“我不是在宋家大宅吗?我怎么会跑到这儿来?”   “你们看,那不是宋家的那个小姐吗?”一个肥胖的男人指着颜多雅,有些猥琐地笑着说道。   “说什么宋家小姐呢?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女人,只是一个冒牌货而已!”另一个男人闻言,有些鄙夷地看着颜多雅,说道。   “你们在胡说些什么?我就是宋家千金,宋诗言!你们要是再敢对我出言不逊,小心我派人把你们打成残废!”颜多雅看着那几个猥琐的男人,有些气愤地朝他们吼道。   闻言,那为首的男人啐了一口,而后一脸嘲笑地看着颜多雅,悠悠地说道:“颜多雅,你难道还活在梦里吗?电视上的新闻都播了,你这女人,联合殷皓明杀害了真正的的宋家千金,然后整容成她的样子,鸠占鹊巢。”   闻言,颜多雅的脸色有些苍白。她用力地摇着头,不愿相信这个事实,语无伦次地说道:“不,不……”   颜多雅的话还没说完,无数臭鸡蛋和烂菜叶朝她飞了过来。颜多雅一脸厌恶地躲避着那些散发着恶臭的东西,却不小心摔在了地上,露出了裙子下的大腿。而她,则狼狈地坐在垃圾上,头上挂着绿油油的菜叶子,浓稠的蛋黄糊了她一脸,让她差点睁不开眼。   几个卖海鲜的中年妇女看着颜多雅那白皙嫩滑的大腿,纷纷朝她啐了一口,而后将那些卖剩下的鱼肠鱼肚朝颜多雅丢了过来。那浓烈的腥臭,让颜多雅干呕了几声。   一个满脸横肉的中年妇女看着颜多雅的大腿,言语粗鄙地说道:“这个狐狸精,都落到了这个田地,还不忘掀开裙子勾引男人!当初,我家那死鬼就是为了养外面的狐狸精,才染上了赌博这个陋习,四处借高利贷,害得老娘成天被债主讨债。老娘这辈子,最恨的就是狐狸精——姐妹们,咱们把这个女人扒光,让大家好好看看,这狐狸精究竟长个什么样子!”   一声令下,几个卖海鲜的中年妇女朝颜多雅涌了过来,撕扯着她的衣服。一股浓烈的海腥味充斥着颜多雅的鼻子,几欲让颜多雅窒息。   颜多雅她哪里有这些常年干活的妇女们力气大?她挣扎不得,很快便被这几个中年妇女剥光了衣服,赤条条地坐在那堆臭鸡蛋和烂菜叶中间。   “大家好好瞧瞧,这就是狐狸精!好看倒是好看,只是心肠歹毒了些,我呸——”说罢,那几个妇女一人朝颜多雅吐了几口唾沫,而后便拿着她的衣服走了。   颜多雅抱住光溜溜的身子,想要向周围的人求救。可她如今,似乎已经变成了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而垃圾堆里,竟连件衣服也没有,无奈之下,颜多雅只得站起身来,想要徒步走回宋家大宅。一路走来,所到之处,那些人都朝颜多雅吐口水。   走到一个偏僻的转角,颜多雅被一群地痞流氓给拦了下来。见势不妙,她想要绕道,却被这些男人围在了中间,不得出去。   “你们想干什么?”颜多雅抱着身子,有些胆怯地问道。   “我还以为是谁呢?哟,这不是那个冒牌货嘛!”一个浑身遍布纹身、顶着爆炸头的男人,吸了一口烟,而后朝颜多雅的脸上吐了过来。   颜多雅捂着嘴,但还是被呛得满脸通红,反倒将身体毫无保留地暴露在这些男人眼前。   见状,男人们吞了吞口水,而后相视一笑。几人不顾颜多雅的挣扎,七手八脚地将她抬了起来,不知走了多久,最终来到一座废弃的工厂。   颜多雅看着那被阴暗笼罩的工厂,脸色一白:那不是……不是宋诗言之前被带到的那个工厂吗?见状,颜多雅挣扎得更激烈了。但是,却依旧没有挣脱束缚。   这几个地痞无情地将颜多雅丢在坚硬的地上,皮肤与地面摩擦的地方,被磨破了皮,痛得她倒吸了几口凉气。颜多雅捂着伤口,坐起身来,却看见那几个男人,正站在她的周围,将她团团围住。   “你们,你们想要干什么?”颜多雅惊恐地问道。   一个男人拿着手机,一脸邪笑地站在一旁,而其他男人,则拿着棍棒,笑着朝她逼近。棍棒挥舞着,颜多雅被打得根本爬不起来,痛得她抱着头,不顾形象地哀嚎着。   好半晌,这些人才停下对颜多雅的殴打。   颜多雅松开护住头的手臂,却看见那些男人正宽衣解带,缓缓朝她摸来,颜多雅崩溃地吼道:“不——不要——”   ……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佣人被颜多雅这声凄厉的尖叫吓了一跳,急忙来到她的卧室,将在睡梦中拼命挣扎的颜多雅唤醒。   颜多雅睁开眼,看着面前这熟悉的一切,她才终于松了一口气——刚才的那个梦,实在是太真实了,真实得差点让她崩溃!   颜多雅伸手拍了拍剧烈起伏的胸脯,等她的心情稍稍平静一些,她对那佣人颐指气使地说道:“去给我端杯水来!”   佣人闻言,急忙下楼,给颜多雅端来一杯温水,恭敬地递给了她。   颜多雅接过水杯,才微微抿了一小口,便愤怒地将那水杯朝佣人身上砸去也,一边恶狠狠地说道:“我要喝冰水!”   那佣人的额头被颜多雅砸出血来,声音也带着几分颤抖。她不敢直视颜多雅的眼睛,只能低垂着头,说道:“可是,小姐,你之前还吩咐过,你早上起床的时候,只喝温水。”   “怎么?你现在还敢顶嘴了?”颜多雅冷冷地睇了一眼佣人,而后一脸冷笑地说道,“立刻跪下认错,否则,我就把你赶出宋家!”   那佣人沉默了片刻,终于忍不住了。她进这宋家大宅半年多,却隔三差五地被颜多雅辱骂,完全活得没有尊严。如今,她也累了,就算宋家大宅的薪资再高,她也不干了!   思及此,佣人一把取下系在腰间的黑白色围裙,丢到地上,用力地踩了两脚。而后,她看着颜多雅,高声说道:“不用你吩咐,我今天还真不干了!之前,我尊称你一声‘小姐’,是因为你是宋诗言,是宋家的千金小姐。我告诉你,单凭我这半年来对你的了解,你根本就不配做宋家的千金小姐!”   闻言,颜多雅惊讶得还没有回过神来。这些佣人,一向都是低眉顺眼,唯唯诺诺的,何时敢这么大声对她说话,对她无礼?   那佣人看着颜多雅,又继续说道:“你以为你是千金大小姐,你就了不起?你道德败坏,连那些站街的小姐也不如,还什么千金大小姐?平日里见你穿金戴银,外表光鲜亮丽,你那些没穿衣服的视频和照片,宋家大宅里所有人都看过了!脱了衣服,你还不是和那些女人一样?你以为你又算得了什么?”   “你——”颜多雅指着佣人,气得浑身发抖,却又说不出话来。   “我什么我?我是穷,但我行得端、做得正。哪像你?丑闻满天飞!你现在才起床,应该还不知道吧?今天,你的丑闻又把社交网站给弄瘫痪了?”佣人冷笑着说罢,而后,便气势汹汹地准备离开颜多雅的卧室。哼,这个宋家大宅,不待也罢!   “站住!”颜多雅看着佣人的背影,颐指气使地喊道,“你这是什么意思?给我说清楚!”   闻言,佣人缓缓转过身来,看着颜多雅,一脸鄙夷的笑容,说道:“宋小姐,你想知道我什么意思,你就自己去看手机,或者看电视啊!”   说罢,佣人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颜多雅的卧室,回到自己的佣人房,收拾好东西,连这个月的工资也不要了,义无反顾地离开了宋家。   颜多雅心感不妙,她连水也顾不得喝了,急忙从床上爬起来,打开电脑,看着最新的消息。   她和胡力的视频不知被谁给发到了网上,如今,那些吃瓜群众又纷纷爆炸了。无数网友来到她的社交账号下,极尽各种难听的话,谩骂她、诅咒她。颜多雅她好不容易才为自己洗白,没想到,不过一天时间,她又变得臭名昭著了。而这一次,她似乎已经没有洗白的能力了。   视频一共有两段,一段是那晚在殷皓明的房间里被偷拍的,角度有些偏,所以,看不清胡力的长相,但要是仔细辨认,还是能看出是那视频的女主角是她。而另一段,则是那天她和胡力在小旅馆被偷拍的,她和胡力的脸已经完全地暴露在镜头之下。   看到第一段视频,颜多雅便已经猜到了这件事的幕后凶手。既然,那个视频是在殷皓明的房间被偷拍的,那么,这偷拍之人,一定和殷皓明脱不了干系!否则,没有人可以悄无声息地潜进殷皓明的宅子,拍下这些视频,还不被人察觉。所以说,这两段视频,依旧是殷皓明搞的鬼! 第218章 遭受谩骂   颜多雅看着她社交账号下的那些评论,气得将手边的东西通通扔到了地上。她好不容易才为自己洗白,如今,殷皓明的这一个举动,不仅让她好不容易营造的“贤妻”形象毁于一旦,还使她变得更加臭名昭著了。   “宋诗言和殷皓明这一对‘伪恩爱夫妻’**视频接连曝光,可算得上是本年度上流社会的一场隐形的撕逼大戏。”   “其实我好奇的是,宋诗言和殷皓明,究竟是哪一方先出轨。”   “谷关是谁先出轨,反正我都要骂!他们当初要死要活地想要在一起,如今,结婚才半年时间,就各自出轨,害得我再也不相信爱情了!”   “这宋诗言长得一副白莲花的模样,没想到,竟然是这么重口味的人!简直就是字母圈的头号领军人物!”   “我就默默吃着瓜,看这件事情究竟会怎么收场。”   “殷皓明被戴了这么多顶绿帽子,看来,这名存实亡的婚姻,恐怕不久就会结束吧!”   “有没有圈内的人,我们众筹,你快来为大家答疑解惑吧!”   ……   颜多雅看完这些评论,愤怒地将电脑丢在地上,而后急忙拨通了宋诗言的电话。   “喂,景颂——”话还没说完,颜多雅便已经哭了起来。她这哽咽的声音,要是旁人听了,一定会心疼的。只是,很可惜,这个人是宋诗言,她知道颜多雅的真面目。   闻言,宋诗言在心里一阵冷笑。而后,她才缓缓开口,对颜多雅说道:“诗言,我也才看见新闻,正准备给你打电话呢——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景颂,我就实话和你说吧,这一次,我不是被人暗算了。我只是一时糊涂,所以,才会做出这么出格的事——现在,我还有没有什么可以补救的方法?”颜多雅对宋诗言告知了真相,而后惴惴不安地问道。   闻言,宋诗言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才不紧不慢地说道:“诗言,事到如今,我想,我也没有办法帮你了。对你不利的事情接二连三地被爆出来,网友们已经认定你就是有错的那一方,那么就真的是没有办法补救了——你和殷皓明不断被爆出这种负面新闻,不管怎么解释,网友们也都不会买账了。”   “那,那可怎么办?”颜多雅低声啜泣着,“殷皓明他如今出的这一招,看来,是真的想要置我于死地了。难道,我就只能这么坐以待毙,遂了他的愿?”   闻言,宋诗言冷冷地说道:“诗言,我知道你现在的心情,很彷徨,很无助。你放心,我还是会尽量想办法帮你的——如你所说,殷皓明他这么做,或许,真是已经下定了决心,想要借此事,让大众以为你是自杀身亡,而后得到宋家的财富。如果,诗言你想活命的话,那么,你就只能破釜沉舟,先下手为强。”   “可是,我根本就找不到什么机会啊!就连胡力,他也不愿意帮我。”闻言,颜多雅有些为难地说道。   “如你所说,胡力是殷皓明的手下,他对殷皓明,自然要比对你忠心得多——可是,鸟为食死,人为财亡。如果,你能给胡力的东西,远比殷皓明给他的多,那么你觉得,胡力他还会坚定不移地效忠殷皓明吗?”宋诗言悠悠地说道。   闻言,颜多雅的心里也有了主意。是啊,她就不信,胡力他当真能够抵挡住财富的诱惑!到时候,只要胡力到了她的阵营,就可以轻松地让殷皓明出车祸死亡,倒也省时省心。   “可是,想要殷皓明死得让人看不出破绽,那么,你心里想的那个方法,就不可行。”宋诗言已经猜出了颜多雅心里所想,于是又悠悠地说道。   “那,景颂,你有什么好方法吗?”颜多雅一脸希冀地问道。颜多雅总觉得,景颂特别厉害,就连自己的心思,她都能猜到。幸好,景颂是在她的阵营里,倒还能帮上她许多忙。如果,景颂是在对方的阵营里,那么,她一定会栽在景颂手上。   “如果照你所想,让殷皓明车祸身亡,那么,警察一定会来调查这件事。只要你们在殷皓明的车上做了手脚,不管你们处理得有多么完美,都会让那些精明的警察找出破绽。所以,对付殷皓明,更好的方法,就是用药——这样一来,你只需要收买殷皓明的私人医生,说他是服药自杀的,就可以了。”宋诗言笑着说道。   “可是,我和殷皓明的私人医生根本就不熟,他又怎么可能会听我的?”颜多雅叹了一口气,说道。   “诗言,别急!我说过,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又怎么可能会袖手旁观呢?想要收买一个人,无非是用两种方法。第一种,用名利收买他,给他好处。而第二种,当然是用他的弱点威胁。只要是人,那就一定会有弱点——关于殷皓明私人医生的信息,我已经派人去查了,或许稍后会就能派人送到你手上。”宋诗言冷笑着说道。   闻言,颜多雅心中又是一阵感激。景颂,在知道她出事后,就已经立即帮她想了对策,实在是让她感激万分,总觉得无以为报。   “可是,殷皓明做事一向利索,他或许已经开始行动了。”颜多雅有些担忧地说道。   “这你就不要担心了,我会帮你转移他的注意力,替你争取时间!——诗言,我这么做,总觉得心里有些抱歉,毕竟,我和殷皓明,也算是无仇无怨,”宋诗言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可是,既然他想要害你,我的朋友,那我也只能这么做了。”   闻言,颜多雅的心里又是一阵感激。她本以为景颂就是一个有些狠心的人,没想到,她其实就是一个善良的人,之所以狠心,就是为了帮自己。向宋诗言道谢之后,颜多雅便挂断了电话。   宋诗言看着手机,有些得意地笑笑。   一开始,殷皓明和颜多雅之间,究竟是谁胜谁败,似乎对她没有太大的影响,因为,她只需要对付活下来的那一个,这就足够了。可是,如今,既然颜多雅已经完全信任了她,那么,殷皓明和颜多雅之中,能活下来的那个人,只能是颜多雅!   思及此,宋诗言拨通了殷皓明的电话。 第219章 收买胡力   胡力直挺挺地跪在殷皓明卧室的门前,低眉顺眼,正向殷皓明负荆请罪。   今天早晨,他起床后,便看见他和颜多雅的视频,在网上流传。看到视频的那一刻,胡力的心都吓得差点跳出了他的胸腔。可是,那时候,殷皓明还没有起床,所以,他就一直惴惴不安地站在殷皓明的卧室外,焦急地等待着。如今,听见卧室里面的动静,胡力便知道,殷皓明已经醒了,于是,他便跪在地上,请求殷皓明的宽恕。   殷皓明打开卧室的房门,便看见跪在地上的胡力。他倚门而站,双手环胸,低着头,悠悠地说道:“胡力,你当真以为我殷皓明是傻子,一直被你和颜多雅蒙在鼓里吗?当初,我出差回来的时候,吩咐佣人给我换了一张床时,你难道就没想到,我是嫌这床被你颜多雅睡过,所以才换的吗?”   闻言,胡力面色一白,他看着殷皓明,嗫嚅着开口:“老,老大……我错了!我发誓,我再也敢了!如果不是颜多雅一直纠缠,我不会一时糊涂,做出这样的事——以后,对颜多雅的投怀送抱,我一定会义正言辞地拒绝。”   胡力将脏水都泼到颜多雅的身上,企图保住自己。   “胡力,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有杀你吗?”殷皓明看着胡力,似乎在看着一只蝼蚁。他捏着下巴,缓缓说道。   “为,为什么?”看着殷皓明那带着冷意的眼神,胡力有些胆怯地说道。   “因为,我知道,你不会背叛我——不是吗?”殷皓明看着胡力,冷笑着说道,“从我们在孤儿院认识开始,你就从来没有忤逆过我的话。所以,你和颜多雅干出了这档子事,我也没有丝毫责怪你的想法。这不仅因为我没有将颜多雅放在心上,更重要的是,我相信,你没有那个想法,更没有那个胆子背叛我!”   闻言,胡力急忙俯下身子,垂下了头,让自己显得更加卑微。他神色一暗,只是,因为他是俯着身子,所以,殷皓明并没有看清他的表情。胡力垂在身侧的手不由得攥紧——殷皓明他说得没错,从他们小时候在孤儿院认识开始,殷皓明就是他的老大,而他,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一直都是那个处于弱势的人。   “如果我说,让你在我和颜多雅之间选择一个人,你会选择谁?”殷皓明笑着说道。   这个问题的答案,殷皓明其实了然于心,因为,胡力根本就不敢背叛他。只是,他还是希望能从胡力的口中,听到那个答案。   “老大,我当然是选你。”胡力毫不犹豫、语气坚定地说道。   闻言,殷皓明的嘴角勾起一丝得意的笑容。果然,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胡力他一直都是那个孬种。就算胡力他喜欢颜多雅,可是,他照样还不是选择了自己吗?   “既然如此,如果我说,我要让颜多雅死呢?”殷皓明的语气森冷,以一副睥睨世间万物的神态,俯视着胡力。   闻言,胡力有些震惊地抬起头来,看着殷皓明,不可置信地说道:“老大,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胡力,你的脑袋什么时候这么不灵光了?”殷皓明神情倨傲地看着胡力,幽幽地说道,“颜多雅这女人,从一开始,就是在利用我对付宋家。你说,我能这么轻易地放过她吗?”   “那,老大,你打算怎么办?”胡力敛去脸上的表情,平静地问道。   “等会,我会让人去叫颜多雅到这儿来,到时候,你就把这个,滴到她的咖啡里。”说罢,殷皓明回到房间,从抽屉里拿出一管药水,而后递给胡力。   “这,这是……”胡力有些颤抖地从殷皓明手中接过药水,心中有些惶恐,问道。   “喝下这个药水,十分钟内,就会出现四肢麻痹,无法呼吸的状况。最终,窒息而死。”殷皓明看着胡力的表情,冷冷地说道。   “老大,你真的决定这么做吗?”胡力有些不确信地问道,“要是‘宋诗言’忽然去世,集团内部的那些员工,应该不会善罢甘休吧!”   殷皓明冷笑几声,这才说道:“不雅视频外泄后,‘宋诗言’心理压力很大,所以,一时想不开,服药自杀。你觉得,这个理由,难道还不足以服众吗?”   殷皓明虽然不清楚,这件事情,究竟是谁在背后搞鬼。可如今,既然他能趁机神不知,鬼不觉地除掉颜多雅,他心里,对那幕后之人,反倒还心存几分感激。   闻言,胡力点了点头。   殷皓明满意地俯下身子,替胡力理了理衣领,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满意地说道:“胡力,等颜多雅死后,这件事情,我们就当没发生过。从此以后,你依旧是我的左膀右臂。”   闻言,胡力扯出一个笑容,只是,他的笑容,带着几分落寞。   殷皓明正打算派佣人去叫颜多雅来他的宅子,忽然间,他的电话响了起来。殷皓明拿起电话,来电显示竟然是景颂。   景颂?这个时候,她怎么会给自己打电话?殷皓明有些疑惑,但他还是迫不及待地接通了电话。毕竟,“宋诗言”这个原配妻子死后,他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追求这个女人了——只要得到了景颂,那么,霍家那无尽的财富,自然也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喂,景颂,你有什么事吗?”殷皓明接通电话,关切地问道。   “殷先生,你现在能来我家里一趟吗?”电话那头,宋诗言的声音有些压抑,但听起来,还带着几分痛苦。   “景颂,你是出什么事了吗?”闻言,殷皓明担忧地问道。   “我的肚子很痛。可是,家里的车送去保养了。救护车到这儿,也得花不少时间——所以,你能不能过来,送我去医院。”电话那头,宋诗言的声音越来越虚弱。   “好,好,我马上就来!”殷皓明说罢,便准备朝外走去。   胡力见状,出声喊道:“老大,你要出去吗?那颜多雅……”   “至于颜多雅,等我回来再说。”殷皓明说罢,便折回卧室,从衣柜里拿出外套,就匆匆朝外走去。   这可是天赐良机,可以获得景颂芳心的大好机会,他绝对不能为了对付一个将死之人,白白浪费!   胡力见殷皓明的车离开了宋家大宅,决定回自己的房间。推开门,他便看见自己的床边坐着一个女人,见状,胡力有些诧异,开口问道:“颜多雅,你怎么会在这儿?”   闻言,颜多雅站起身来,缓缓走到胡力的身边,笑着对他说道:“这整个宋家大宅都是我的。怎么?难道我还不能来了?”   “不要和我兜圈子,有什么事,你就直说!”胡力别开头,不想去看颜多雅。   “我来,是想找你做一笔交易,你,有兴趣吗?”颜多雅看着胡力,志在必得地说道。   闻言,胡力回过头,看着颜多雅脸上那有些古怪的笑容,不知为何,他觉得有点心虚。   “胡力,难道你以为我不知道,这么多年,你都一直暗恋我吗?”颜多雅的手,摸着胡力的心口,幽幽地说道,“可是,我却选择和殷皓明在一起。我想,你的心里,一定很不好受吧?我其实真不知道,这么多年,你究竟,是怎么忍过来的?”   闻言,胡力看着颜多雅,眼神幽暗,却一直没有说话。   “难道你就真的甘心吗?你和殷皓明同在孤儿院一起长大,可为什么,殷皓明他就可以在商场上叱咤风云,享有数不尽的财富。而你,只能在他的身后,替他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还要一直看他的眼色行事?——你想知道答案吗?”颜多雅看着胡力,脸上的笑容带着几分得意。   闻言,胡力犹豫了半晌,最终才点了点头,说道:“答案是什么?”   “我!”颜多雅笑了笑,缓缓说道,“如果不是我让殷皓明接近宋诗言,在背后出谋划策,他又怎么可能会有今天的成就?如今,我的身份,是宋诗言。我既然有能力把他捧到天下,自然也可以收回这一切,另捧一个人,一个不会想要下毒害我的人。”   听到最后,胡力只觉得后背一凉——颜多雅她,竟然会知道殷皓明让自己下毒害她的事,那么,她究竟还有什么不知道的?胡力一直以为,颜多雅只是一个徒有其表的花瓶罢了,可如今看来,这一切,可能都只是她在故意降低殷皓明和自己的戒备!   颜多雅看着胡力,神情带着一丝倨傲,只有她心里知道,她现在,其实紧张得不得了。要不是景颂已经提前教过她,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或许,她早就已经被胡力给识破了。   胡力看着颜多雅,犹豫了半晌,这才开口说道:“如果我帮你,那你,又能给我些什么?”   “如果你帮我,那么,你将和殷皓明如今一样,拥有一半的宋家,当然,你得把殷皓明那些秘密文件全部交给我。”颜多雅按照宋诗言说的那样,对胡力说道。   闻言,胡力的表情有所松动,看样子,他已经动了心。   “如果,你不同意,我当然也不会强求——毕竟,想要这宋家一半财产的人,可是排着队,等着我的挑选。”颜多雅说罢,便作势要离开。   见状,胡力急忙出声喊道:“等一下!”   “怎么?你还有什么想说的?”颜多雅看着胡力,问道。   “我同意你的交易——那么,我该怎么做?”胡力看着颜多雅,有些急切地问道。 第220章 促膝长谈   殷皓明火急火燎地赶到宋诗言的家里,便看见宋诗言捂着肚子,蜷缩在客厅的沙发上。一旁的佣人见着殷皓明,顿时便松了一口气。   “你还好吧?”殷皓明急忙来到宋诗言的跟前,一脸担忧地问道。   宋诗言脸色有些苍白,满头大汗。闻言,她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见着,殷皓明急忙将宋诗言抱在怀里,将她抱进了自己的车里。为了不让佣人跟着一起去医院,坏了他的好事,殷皓明出门前,特地开的是自己的两座跑车。   宋诗言见状,在心里冷冷一笑。随后,她被殷皓明抱到副驾驶座上,系上安全带。   “景颂,你放心,我会尽快赶到医院。你再撑一会儿。”殷皓明一脸担忧地说道,而后发动引擎,车子很快便驶出了宋诗言的家里,朝附近的医院疾驰而去。   殷皓明将宋诗言送到医院。医生经过检查,发现宋诗言并没有什么大概,便给她输了些盐水,做做样子。   宋诗言有些虚弱地躺在病床上,她脸色依旧有些苍白,看着殷皓明,她一脸感激地说道:“殷先生,刚才真是麻烦你了,要不是你,我现在可能都还在家里。”   闻言,殷皓明的脸上浮现起一抹笑容,他刚想说些什么,一道身影便直接越过他,来到宋诗言的跟前。   “总裁,你有没有怎么样?你现在还好吗?”天葵坐在宋诗言的病床边,完全将殷皓明的视线给挡住了。   “刚才在家痛得厉害,不过,到医院后,似乎就没那么痛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心理原因。”宋诗言对天葵虚弱地笑笑,说道。   “早知道,今天就不要把车送去保养,差点让总裁你多吃那么多苦。”天葵一声叹息,说道。   “没事,这不是有殷先生在吗?”宋诗言对天葵笑笑,示意她无须自责。   “殷先生,今天真是谢谢你了!”天葵转过身,看着殷皓明,一脸感激地说道,“不过,我们总裁现在身体不是很舒服,可能没有时间招呼你。要不,殷先生你今天就先回去?等我们总裁身体好转后,我们再亲自登门道谢。”   殷皓明闻言,脸上挤出一丝尴尬的笑容:这个Anna,逐客令下得可真是直白,让他根本不好意思拒绝。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久留了——景颂小姐,你多多保重身体。”殷皓明笑着对宋诗言说道。   “殷先生再见!”天葵根本不待宋诗言开口,便率先对殷皓明说道,而后,她便一脸笑意地目送殷皓明离开了病房。   见殷皓明已经离开,宋诗言这便拔掉了手背上的针,丢在一旁。   天葵看着宋诗言,笑着说道:“为了能将殷皓明成功引来,你倒还挨了一针。”   闻言,宋诗言笑笑,不说话。只不过是挨了一针罢了,与她以前在殷皓明和颜多雅手上经历过的那些痛苦相比,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颜多雅,我都已经帮你到这儿了,希望你,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宋诗言看着窗外那明媚的阳光,冷笑着说道。   ……   殷皓明和颜多雅对坐在两边,胡力将两杯咖啡端上桌后,便直挺挺地跪在一边。看样子,是因为今早的新闻,在向殷皓明请罪。   颜多雅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胡力,脸色有些不悦。她看着殷皓明,说道:“殷皓明,你这个时候叫我来,有什么事吗?莫非,你想让我像胡力一样,跪在这儿给你道歉不成?”   “没有事,我就不能找你吗?你可不要忘了,我们可是夫妻啊!”殷皓明看着颜多雅,悠悠地说道。   “哼,夫妻?”闻言,颜多雅发出一声冷笑。   殷皓明看着颜多雅,也不做声,看样子,是在向她施压。   “殷皓明,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叫我来,就是为了看我的笑话。还是说,你是打算向我问罪?问我为什么会勾引你的下属?”说罢,颜多雅舔了舔嘴唇,大概是觉得有些口渴。然后,她端起桌上的那杯咖啡,小酌了一口。   “这是什么咖啡?我怎么感觉味道和以往的有些不同?——不过,这咖啡倒还算好喝。”颜多雅回味了一下,而后有些疑惑地看着殷皓明,说道。   见颜多雅喝下了胡力准备的咖啡,殷皓明有些得意地笑笑。而跪在一旁的胡力,眼神也黯然了几分,颜多雅她,如殷皓明所愿,喝了这杯咖啡。   为了减轻颜多雅的戒备,殷皓明也喝了一口咖啡。见状,颜多雅也得意地笑了笑。   “你还没说,你让我过来,究竟是为了什么?”颜多雅见殷皓明不说话,有些恼怒地说道。   闻言,殷皓明这才缓缓说道:“颜多雅,你可知道,因为你的事,宋氏集团的股价降了多少?宋家的财富缩水了多少?”   颜多雅不以为意地笑着说道:“对于这些数字,我根本就不感兴趣,只要我能继续像之前这样,可以肆意   挥霍,这就足够了——殷皓明,你难道不觉得,有的时候,你真的是太贪心了吗?赚那么多的钱,有什么用?这一辈子,你也可能花不完。”   “哦,我贪心吗?”殷皓明笑了笑,有些不解地说道,“可是,为什么,我却不这么觉得呢?”   “殷皓明,我还记得,当初,我们一贫如洗的时候——那可能,是我们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光了。虽然那个时候,我们一无所有,就连吃一顿火锅,也是一件奢侈的事。可是那个时候,一个小小的惊喜,就能让我们高兴好久好久。然而,如今我们拥有了这么多,可为什么,我们再也不能像以前那么快乐呢?”说罢,颜多雅又喝了一口咖啡。   听了颜多雅的话,殷皓明陷入了沉思。好半晌,他才回过神来,喝了一口咖啡,缓缓说道:“为什么?因为拥有得越多,就越害怕失去。不是吗?”   见殷皓明又喝了一口咖啡,颜多雅在心底有些得意。果然,人在陷入回忆的时候,总是不自觉地会拿起手边的东西。   “是啊,拥有得越多,就越害怕失去一切,回到以前那种一无所有的生活——可是,如果当初,我能知道如今的结局,或许,那个时候,我就不会想着报仇了,”颜多雅一声长叹,幽幽地说道,“毕竟,那个时候,我也算是,真心爱过你,不是吗?” 第221章 鹿死谁手   闻言,殷皓明的神情有些嘲讽。他看着颜多雅,轻笑着说道:“颜多雅,你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你的良心不会痛吗?你以为我不知道,一开始,你为了报仇,才利用我的吗?现在,当你说起当初的‘真心’时,我就觉得很好笑。”   “虽然如今,我们再也回不到过去,但是,你能否认,当初我们那真挚的感情吗?”颜多雅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   “我不能否认我曾经对你的感情,但是,你当初对我究竟是怎样的感情,我不得而知,也不想知道。”殷皓明靠在沙发上,摊了摊手,不以为意地说道。   “我们相爱的那个时候,我甚至都还没有遇见宋诗言,我又怎么可能会对你虚情假意?”颜多雅叹了一口气,幽幽地说道,“不是说,人在快要死的时候,会看到走马灯吗?这一辈子,最珍惜,最痛苦的那些瞬间,都会在临死时再看一遍。可是,为什么,我会忽然看到这些呢?”   “或许,是你要死了呢?”见状,殷皓明坐直身子,看着颜多雅,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笑容。   “你,你,说什么?”颜多雅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   “世事难料,果真是如此。颜多雅,当年,我的确没有料到,我们如今,会走到这一步。当然,我当初也没能料到,如今,我们会以这样的方式告别。”殷皓明站起身来,俯视着颜多雅,冷笑着说道。   颜多雅忽然之间便变了脸色,她有些僵硬地坐在座位上。她想要伸出手来,可她的手,仿佛根本不听她的使唤,无力地垂到了身侧。她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喉咙,无法呼吸,她的胸口,也剧烈地起伏着。   颜多雅看了殷皓明一眼,又转头看着胡力,一脸震惊地对他说道:“胡力,你,你,你——”   见状,胡力站起身来,低眉顺眼地站在殷皓明的身后,仿佛已经在宣告,在颜多雅和殷皓明之间,他最终还是背叛了颜多雅,选择了殷皓明。   殷皓明有些得意地踱到颜多雅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笑着说道:“颜多雅,你刚才问我,我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秘密把你叫到书房来?这个问题的答案,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吗?因为,我想杀你。”   颜多雅看着殷皓明,浑身不能动弹,但她的眼中,跳动着愤怒的火苗。   “你以为,你可以用宋家的一半收买胡力,让他加入你的阵营,帮你对付我,让我喝下这带毒的咖啡。可是,颜多雅,你终究还是大意了——要是连命都没了,你觉得,胡力他要那些巨额的财富,又有什么用?”殷皓明冷笑着说道。   “胡,胡力——你,你……”颜多雅使出浑身力气,这才得以将头偏向一边,看着胡力。她眼中那熊熊燃烧着的怒火,恨不得将胡力焚烧成灰烬。   “你以为,胡力他是真的选择了你。所以,今晚,我秘密派人去请你到书房来的时候,为了不让宅子里的佣人到时候怀疑,我的死和你有关。你不是还特地吩咐胡力,让他的心腹关闭今晚宋家大宅的所有监控吗?就连来我这书房的时候,你都没有坐代步车。你装作上床睡觉,将宅子里的佣人支开,而后一个人走来我的宅子,成功地避开了所有人的视线。”殷皓明笑着说道。   颜多雅的这些小心思完全被殷皓明猜透,她有些愤恨,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无力地瘫倒在沙发上。她看着殷皓明,在心里将他大卸八块。   “可是,你辛辛苦苦做的这些,全都为我做了嫁衣。我猜,你现在一定很愤怒吧!毕竟,一开始,你可一直以为,自己胜券在握,”殷皓明幽幽地说道,“可是,颜多雅,我了解你。你虽然有些小心机,但你绝对想不出这样的办法。这说明,有人在帮你。”   “帮你的那个人,应该是景颂吧?一开始,听见她给我打电话,我的确是高兴过头了,所以,才没有把她和你想到一块儿去。可是后来,等我回到家,静下心来想的时候,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儿。所以,我就派人去查了一下你最近的通话记录,你和景颂,最近联络得似乎有些频繁啊!”殷皓明冷笑着说道。   闻言,颜多雅不由自主地瞪大了双眼,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殷皓明。   “之前,我出轨被曝光的事情,应该就是景颂帮你的吧?今天,景颂她打电话,把我支开,也是为了给你创造机会,拉拢胡力吧?颜多雅,我说的这些,可对?”殷皓明看着颜多雅,有些得意地笑着说道。   闻言,颜多雅一脸死灰,闭上了眼。   “可是,景颂她为什么要帮你?”殷皓明蹲下身来,勾起颜多雅的下巴,有些不解地问道。   闻言,颜多雅睁开眼,看着殷皓明,冷冷一笑,而后费尽力气地说道:“殷皓明,你,你不是,一直,自诩聪明吗?可是,为什么,你却猜不到,景颂,她为什么,要帮我呢?”   “你说不说?”殷皓明提着颜多雅的衣领,咬牙切齿地说道。   他必须得知道是什么原因,驱使着景颂帮颜多雅这女人   对付他。因为,无论如何,他也不想放弃景颂。霍家的产业,遍布国内外,资产有好几百个亿。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身家几百亿的景颂,嫁给除他之外的男人!   “因为,我们是,朋友!”颜多雅看着殷皓明,费力地说道。   “朋友?颜多雅,你不知道,你说‘朋友’这个词的时候,我心里觉得有多好笑吗?”殷皓明看着颜多雅,嘲讽的说道,“当初,把你当朋友的宋诗言,对你掏心掏肝的好。你难道不记得,你最后是怎么对待她的吗?我一直以为,像你这样的女人,不可能再有朋友。还是说,为了除掉我,你骗了景颂,利用她对付我?”   闻言,颜多雅的脸上浮现起一丝痛苦。从前,她的确不需要朋友,可是这一次,她是真的把景颂当成她的朋友来看,根本就不像殷皓明说的这样,只是在利用景颂。她当初还决定,除掉殷皓明之后,她就不用再背负着秘密,可以像正常的千金小姐一样,和景颂交往。 第222章 逆转局势   “怎么?颜多雅,被我揭穿后,你无话可说了?”殷皓明看着颜多雅,嘲讽地说道。   颜多雅没有说话,她拼命地喘着气,脸憋得通红。然后,她整个人直挺挺地朝身后的沙发上倒去,一动也不动。   殷皓明伸出手去,探了探颜多雅的鼻息。而后,他有些得意地转过身,看着胡力,对他说道:“颜多雅已经死了,接下来,不用我教,你也应该知道究竟该这么做吧?”   闻言,胡力点了点头,然而下一秒,他的脸色便蓦然变得惨白,瞪大双眼,像是看见了鬼一样。   殷皓明正高兴之极,见胡力这副模样,他有些狐疑地回过头去,便看见那已经“死去”的颜多雅又睁开了双眼。此刻,她正坐在沙发上,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   “颜多雅,你,你怎么……”殷皓明看着坐起身来的颜多雅,有些难以置信地说道。他的脸色,和胡力相比,也好不到哪儿去。   “殷皓明,你觉得我刚才的演技怎么样?能够以一个演员的身份出道吗?你说,我要是再历练历练,是不是有望冲击奥斯卡最佳女主角呢?”颜多雅看着一脸震惊的殷皓明,有些得意地笑着说道。   殷皓明看着颜多雅,好半晌,他才后知后觉。   殷皓明万分震惊地看着胡力,喃喃地说道:“胡力,你,你……”   殷皓明喝的咖啡比颜多雅的要少,所以,药效这才开始发作。他的四肢开始变得有些僵硬,喉咙也开始变得有些堵。他拼命地挣扎着,想要掏出手机,拨打急救电话。   “殷皓明,你就别白费力气了,当初,你把这药拿给我的时候,不是就已经说过了吗?这个药,根本没有解药。就算及时洗胃,也不过是多得两天的寿命罢了。因为,这药性很猛烈,不消片刻,就会侵入人的五脏六腑,造成不可恢复性的损伤。”胡力看着殷皓明那有些抓狂的模样,将他那副震惊的面孔收了起来,冷笑着说道。   “胡力,我不是和你说过吗?只要你能将那杯有毒的咖啡端给颜多雅,那么,从此以后,我会将你和颜多雅的这件事当作没有发生过,”殷皓明看着胡力,有些不敢置信地说道,“你为什么,最终还是选择帮助颜多雅?”   胡力看着殷皓明,一改之前的恭敬谦卑,双手负在身后,有些得意洋洋地说道:“殷皓明,你终究,还是小看了我胡力——的确,你刚才说得很对。财富和性命,我当然会义无反顾地选择后者,毕竟,要是命都没了,我要那么多的钱,又有什么用呢?所以,我才会把那杯有毒的咖啡端给你。”   “你……”殷皓明有些气愤地低吼道。   “是啊,我对你而言,还有用,因为,只有我端咖啡来,颜多雅才会放心地喝下去,所以,你才会留我一条性命。可是,如果我真的帮着你除掉了颜多雅,下一个死的人,当然就轮到我了,不是吗?毕竟,以你的性子,你是绝对不可能会原谅一个背叛过你的人,更何况,我还背叛了你两次。”胡力悠悠地说道。   闻言,殷皓明也有些癫狂地笑了起来。他看着胡力,费力地说道:“胡力,你,真的以为,除掉我之后,颜多雅她,会把,宋家的一半,给你吗?别做梦了!除掉我之后,下一个,就轮到你了。毕竟,我死后,知道颜多雅真正身份的人,就只剩下你一个了!”   闻言,胡力脸上的笑容有一丝凝滞。殷皓明他说得没错,颜多雅除掉殷皓明之后,下一个要对付的人,一定会是他。   颜多雅看着殷皓明,她眼底那片森冷的寒意,让人不由得浑身战栗。她对殷皓明恶声说道:“殷皓明,你少在这儿离间我和胡力!我知道,你本以为胜券在握,忽然被我逆转了局势,现在你很不甘心。可是,就算不甘心,你又有什么办法呢?谁让你先在暗中对我出手,因为心存戒备,还瞒着胡力,另派他人呢?”   “颜多雅,你究竟在说什么?”闻言,殷皓明有些不解地问道,“如今,见我要死了,你就在这里开始信口雌黄了吗?”   “殷皓明,我究竟是不是信口雌黄,你自己心里清楚!”颜多雅冷冷地说道。   说罢,她用力地踢了殷皓明一脚。不过,殷皓明的四肢已经变得僵硬了,所以,根本感受不到痛楚。   “颜多雅,有本事,你就把话给我说清楚,不要在这里含糊其辞!”殷皓明也怒了,吼道。他就算是死,他也要死得个明白!   “那天在宋家大宅,我们吵架之后,我去酒吧。可是,后来我就在酒吧里失去了意识,被带到那小旅馆,和那几个男人过了两夜,还被拍下了那种视频——你敢说,这件事,不是你做的?”颜多雅愤恨地吼道,继而又狠狠地踢了殷皓明好几脚。   闻言,殷皓明笑了好几声,而后才说道:“颜多雅,你怎么不说这件事是宋诗言的冤魂做的呢?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宋诗言当初在工厂里被那几个男人玷污,就是你派人做的。宋诗言死后,那几个男人也都消失得无影无踪,我想,他们应该是被你给杀   了吧——毕竟,他们知道你的身份,不是吗?”   “殷皓明,你别扯开话题——好,就算你不承认这件事,那我和胡力的视频,你敢说不是你做的?”颜多雅愤恨地说道,“我看过那个视频,是在你房间的衣柜里拍摄的,我就不信,这件事还会是别人做的!”   闻言,殷皓明也冷笑着看着颜多雅,说道:“罢了,既然如今,你们都一口咬定这些事是我做的,那我也不想再解释什么。颜多雅,你别以为你把印鉴藏在花瓶里,我就不知道。当初,宋诗言的印鉴,就是你偷的!从那个时候开始,你就已经打算好了今天的事!如今我着了你的道儿,也怪不得别人,就只能怪我自己,没有看清你那颗歹毒的心!”   闻言,颜多雅也是一阵冷笑。她看着殷皓明,徐徐说道:“殷皓明,宋诗言的印鉴,当初被我藏在了那保险箱里,和她一起,永远地沉入了大海。可是,它却无缘无故地出现在我卧室的花瓶里,你以为,我会以为是宋诗言的鬼魂做的吗?我知道是你,一直对宋诗言不忘旧情,偷偷去把她的尸体和保险箱捞了上来——你敢说,你不爱宋诗言!”   闻言,殷皓明的脸色一滞。如今,他马上就要死了,颜多雅她根本就没有再继续撒谎的必要了。可是,她依旧一口咬定,这些事他是做的。而他以为那些是颜多雅做的事,她仍然不松口承认。难道说,所有的这一切,都是有人在幕后操纵?   他去霍家参加宴会,遇见了景颂;颜多雅当初去B市参加慈善拍卖会,带回来一幅《深海的秘密》;景颂莫名其妙地搬到A市,对他若即若离,忽冷忽热;颜多雅在酒吧被人下药,和宋诗言当初一样,被几个男人玷污,拍下了不雅视频;宋诗言的印鉴莫名出现在颜多雅卧室的花瓶里;那个神秘号码发给他颜多雅和胡力的不雅视频;颜多雅的各种不雅视频在网上流传,一时之间,名声败坏;景颂奇迹般的和颜多雅变成了朋友,还帮着颜多雅对付他……   这所有的一切,看似不相关联,可是,殷皓明心中却又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似乎,这所有的一切,都和宋诗言有关。而这一切的开始,就是景颂出现在众人面前的那一天。或许,景颂和宋诗言,她们之间有什么渊源?   思及此,殷皓明反倒有些如释重负地笑了出来。就算颜多雅她活得比她久一点,这又有什么用?那个人,真正要对付的人,或许就是他们之中,活到后面的那一个吧!   颜多雅见殷皓明竟一反常态地笑了起来,她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看着殷皓明,冷声问道:“殷皓明,你究竟在笑什么?”   “颜多雅,今天,栽在你的手上,我认输。不过——”殷皓明憋着一大口气,费力地说道。   “不过什么?”闻言,颜多雅有些好奇地问道。   “虽然,你笑到了后面,可是,你的下场,只会比我凄惨千万倍——你信吗?”殷皓明看着颜多雅,脸上的笑容诡异极了,让颜多雅生出一丝恐惧。   好半晌,颜多雅才回过神来,她看着殷皓明,冷笑着说道:“我当然不会信你的话——殷皓明,你放心,看在我们曾经一起在孤儿院里生活了那么多年的份儿上,等你死后,我会为你办一个风风光光的葬礼。”   殷皓明还想要说话,可是,他已经说不出话来。就连四肢,也完全变得僵硬,根本没有知觉,无法动弹。   “看你这么痛苦的份儿上,我就好心帮帮你,让你少受些折磨。”颜多雅说罢,便拿起手帕,用水打湿。而后,她蹲下身来,用力地捂住了殷皓明的口鼻。殷皓明挣扎不得,不一会儿,便没了动静。   见状,颜多雅这才满意地站起身来,对胡力说道:“现在,你把殷皓明搬到他的卧室里去。这个咖啡杯和剩下的那小半管药,也不要忘了放到他的床头柜上。至于其他的,和往常一样——等到了明天早上,自然会有佣人发现他‘自杀’的事。”   颜多雅说罢,便趁着夜色,缓缓回到了她的宅子。 第223章 “抑郁自杀”   胡力站在殷皓明的宅子里,看着忙进忙出的佣人,问道:“今天先生需要去公司开会,可是现在都已经十点钟了,先生他怎么还没下楼?难道先生昨晚喝了酒?”   “我也不太清楚,昨晚,我们像往常一样,九点钟左右就回佣人房了。”闻言,佣人回答道。   “那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胡力皱着眉,说道。   佣人看着胡力,有些疑惑地说道:“我们也觉得有些奇怪。就算是周末,先生也不可能十点钟都不起床的。厨师给他准备的早点,也都热了好几遍了。”   “既然这样,那你就去先生的卧室里,看看他现在醒了没有。我去书房,准备先生他今天会议需要的文件。”胡力对那佣人说道,而后,两人一起上了楼。   胡力站在殷皓明的书房里,果不其然,下一秒,他便听到了佣人的尖叫声。   “怎么回事?”胡力从书房跑出来,急忙来到殷皓明的卧室,一脸疑惑地对那佣人说道,“你在先生的房间里,大呼小叫地做什么?”   “先生,先生他……没有呼吸了。”佣人站在床边,指着床上“熟睡中”的殷皓明,颤抖地说道。   闻言,胡力急忙跑到殷皓明的床边,一边察看殷皓明的形势,一边对那佣人说道:“赶紧打电话,把先生的私人医生叫来!”   “是,是!”闻言,佣人忙不迭地冲出殷皓明的卧室,朝楼下的电话跑去。   看着佣人那惊慌失措的背影,胡力看着早已停止了呼吸的殷皓明,有些得意地笑了笑。   佣人们全都聚到了殷皓明的宅子里,一脸严肃地站在客厅里,一片沉默。颜多雅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神色颓败,不断地用手帕擦拭着脸上的泪水。而胡力,则一脸沉重的表情,站在颜多雅身后,脸色肃穆而庄严。   没过多久,殷皓明的私人医生便来到了宋家大宅。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了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颜多雅,不动声色地朝她点了点头,而后,他问道:“先生呢?”   “先生在楼上,你去看看,他究竟怎么了?还有没有救活的机会?”胡力一边说道,一边带着那私人医生,一起上了楼。   ……   “快报,宋氏集团代理总裁殷皓明,于今天上午十点钟左右,在家里被佣人发现停止了呼吸。据殷皓明的私人医生透露,殷皓明曾因无偿献血,感染了HIV病毒,虽然已经抑制了病情,但他却因此患上严重的抑郁症。最近几天,由于接连不断地爆出丑闻,殷皓明接连不断地遭受来自各方的压力,加剧了抑郁症,最终才导致悲剧的发生。而作为殷皓明的妻子,宋诗言小姐含泪决定,将于明早十点,进行遗体火化……”   宋诗言看着电视上的新闻,不由得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她到现在,都还清楚地记得,殷皓明曾经的所作所为,不管是在宋家出事后,还是在宋家出事前。无数个日日夜夜,宋诗言做梦都渴望能手刃殷皓明,为爸爸报仇。可如今,殷皓明他就这么死了,不知为何,宋诗言的心里,总觉得有些空空的。   天葵看着宋诗言有些黯然的表情,不解地说道:“你这是什么表情?看见仇人死亡的消息,不应该是很激动,很兴奋吗?可是,为什么,我却从你的脸上看出一丝难过?”   闻言,宋诗言叹了一口气,而后才幽幽地说道:“我不是为他难过,我只是觉得,世事无常罢了。一开始,我本来是打算利用殷皓明来对付颜多雅,可如今,死的那个人,却变成了殷皓明。昨天,我还和殷皓明见过面,可今天,我就在电视上看见他的噩耗,实在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来形容。”   闻言,天葵也叹了一口气。她看着宋诗言,缓缓说道:“世事无常,何尝又不是这样呢?”   一时之间,气氛有些沉重。正在这时,宋诗言的手机响了起来,是林琅打来的电话。   “喂,林琅,你好些了吗?”宋诗言关切地问道。   电话那头,一阵久久的沉默。好半晌,林琅才开口问道:“诗言,颜多雅和殷皓明的事,是不是和你有关?”   闻言,宋诗言犹豫了很久,而后才开口说道:“林琅,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所以,我不想骗你——这件事,颜多雅的事,的确和我有关,但殷皓明,并不是我杀的。杀他的人,是颜多雅。”我,只是一个帮凶而已。   “那,诗言,你是为了我,才这样做的吗?为了转移网友们的注意力,所以,你才会一手策划了这些事?”林琅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她真的不希望,因为她,诗言的手上沾染鲜血。   “林琅,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样,”宋诗言着急地解释道,“颜多雅的不雅视频曝光,只是我计划中的一步罢了,为了以更低的价格买到宋氏集团的股票,我才会这么做。这件事,和你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林琅叹了一口气,而后才缓缓说道:“诗言,虽然我觉得,你这么做,的确是有些过火。可是,我能理解你——毕竟   当初,颜多雅和殷皓明把你害得那么惨,你会这么做,也是在情理之中。可是,我真的不希望诗言你的手上沾染鲜血,我希望你能好好地生活。”   闻言,宋诗言的嘴角浮起一丝苦笑:“林琅,等我让颜多雅为她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之后,我会带着你的祝福,重新开始,好好生活。”   “嗯,”电话那头,林琅的声音也有几分苦涩,“我和薛昭武的婚期已经定了下来,有些仓促,就在下个月的十五号——诗言,到时候,你能出席我的婚礼吗?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希望,能在你的注视之下,走进婚姻的殿堂。”   闻言,宋诗言有些沉默,好半晌,她才有些犹豫地开口,说道:“林琅,对不起,我……”   林琅笑了笑,只是,她的笑容中带着几分苦涩:“我都差点忘了——薛昭武他,应该不想在婚礼上见到你吧?”   宋诗言虽然没有回答,但她的沉默,却给了林琅答案。   林琅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她笑着说道:“诗言,我们俩,似乎和爱情都是无缘啊!当初,我们说好要参加彼此的婚礼,可是现在,当初那个说要守护你一辈子的男人,却背叛了你,还伤你这么深。而现在,我也要和一个根本不爱的男人结婚,甚至都不能在你的注目下走进婚姻的殿堂。”   闻言,宋诗言只觉得自己的心头一阵酸涩。是啊,她们两个,的确是与爱情无缘。   “好了,不说了——虽然我对这个婚礼并不抱什么希望,但婚礼太过仓促,最近要忙的事,也还有很多。”林琅苦笑着说道。   “好的,你去吧!”宋诗言挂断电话,心中怅然若失。她好怕,怕林琅结婚之后,从此便和她渐行渐远。   “你怎么了?”天葵见宋诗言的脸色不是很好,有些担忧地问道。   宋诗言叹了一口气,而后挤出一个笑容,对天葵说道:“没什么,我只是有些莫名的伤感罢了。”   “你是在担心,林琅和薛昭武结婚之后,和你越来越疏远。”天葵看着宋诗言,肯定地说道。   宋诗言见瞒不过天葵,便只得沉默地点点头。   “虽然,薛昭武喜欢的人是你,但是,你一直拒绝他的心意,林琅也知道。先不说林琅她会不会喜欢上薛昭武,你和林琅之间这么多年的感情,又怎么可能会因为一个男人而疏远?”天葵看着宋诗言,安慰着说道。   闻言,宋诗言点点头,脸上的的笑容这才明媚一些。是啊,天葵说得对,不管怎么样,她都应该相信林琅,相信她们之间这么多年的友情。   ……   殷皓明的葬礼,果然如颜多雅之前所说的那样,办得风光极了。一时之间,前来墓地参加殷皓明葬礼的人,络绎不绝,实在是给足了殷皓明的面子。不过,既然殷皓明已经死了,就算知道这些,也没什么用了。   颜多雅穿着一身肃穆的黑色长裙,头上戴着一朵小白花,伏在殷皓明的墓碑前,哭得可谓是肝肠寸断。那些前来参加的葬礼的人,虽然对颜多雅之前的行为有些不齿,但还是纷纷上前安慰。   “皓明,好好的,你为什么要想不开,做出这样的傻事,把我一个人留在这世上呢?”颜多雅在身边的人的搀扶下,梨花带雨地哭着,嘴里还不住地喃喃自语。   葬礼结束,颜多雅被宋氏集团的一些股东围在了中间。   “宋小姐,这段时间,宋氏集团的股价跌了很多。照这个情况下去,宋氏集团可谓是岌岌可危。”一个股东说道。   “宋小姐,殷先生已经去世了,那么,你是打算来宋氏上班呢?还是像现在一样,找一个代理总裁。”一个股东问道。   ……   闻言,颜多雅擦了擦眼角的泪,有些哽咽着说道:“各位股东,这件事,我尚未作出决定。不过,你们放心,我会尽快决定下来,不会让宋氏集团毁在我手上。”   闻言,这些股东这才作罢。不过,依旧有股东不放心地说道:“宋小姐,你可一定要尽快决定啊!”   送走那些前来参加葬礼的人,颜多雅这才松了一口气——来参加葬礼的这些人,都是久经商场的老油条,老奸巨猾,稍不注意,就会被他们发现猫腻。   “你现在是打算回家吗?”胡力见那些人离开后,这才从远处走了过来。   “嗯。”颜多雅点点头,应道。 第224章 幕后操纵   保镖看着电脑上的新闻报道,有些敬佩地看着身边的男人,由衷地说道:“少爷,你真是料事如神啊!虽然,那胡力确实对颜多雅的条件很动心,但他最终,还是选择了性命,选择了殷皓明的阵营。”   站在落地窗前的男人闻言,嘴角勾起一丝笑容,而后转过身,看着保镖,缓缓说道:“换做是你,我相信,你也会和胡力做出相同的选择。毕竟,要是没了性命,就算颜多雅把整个宋家拱手相让,胡力他也无福消受。”   闻言,保镖不由得心悦诚服,说道:“少爷英明!”   霍铭莘站在原地,不做声,坦然接受保镖的称赞。   “可是,少爷,既然胡力他最终选择了殷皓明,那为什么,死的那个人不是颜多雅,而是殷皓明呢?”保镖不知道这件事的具体情况,有些好奇,忍不住问道。   闻言,霍铭莘冷冷一笑,而后才徐徐开口说道:“既然要对付一个人,那么,我会让这个人活在我的眼皮子底下。”   保镖思索了片刻,便明白,一定是自家少爷暗中在殷皓明的身边安插了眼线,所以,颜多雅才得以借着这个机会,扭转乾坤。他一脸敬佩地看着霍铭莘,心想,自家少爷才是闷声做大事的人啊!   霍铭莘看着窗外那一片庄园,悠悠地说道:“薛昭武和林琅的婚事,可有什么最新消息?”   “回少爷的话,我们得来的消息,说是下个月十五号,就是他们的婚期。”保镖答道。   闻言,霍铭莘满意地点了点头,悠悠地说道:“今天是这个月的最后一天,看来,这薛林两家的婚事,的确是有些仓促啊——不过,对我而言,自然是越仓促越好。因为,薛昭武和林琅结婚之后,就永远失去了追求景颂的资格。”说着说着,霍铭莘脸上的笑容更甚。   “少爷……”保镖闻言,看着霍铭莘脸上的笑容,有些犹豫地说道。   “怎么?”霍铭莘看着下属,有些不解地说道,“你有什么话,不妨和我直说。”   “少爷,老实说,我觉得薛昭武和林琅的这件事,你做得的确是有些过火了——如果景颂小姐她知道,这一切,都是你策划的,那么,她可能会……”保镖小心翼翼地开口说道,“毕竟,林琅是她最好的朋友,她一定不会坐视不管,我想,她现在可能还在调查这件事。”   “这件事,你们做得这么隐秘,她又怎么可能会查出来?”闻言,霍铭莘沉吟着说道。   “可是,她身边那个叫Anna的女人,似乎是个很厉害的电脑黑客。我担心……”保镖有些担忧地说道。   “你放心,就算她查到了你们,也不会怀疑到我的头上,不是吗?毕竟,在她眼中,我只是一个死人而已。”霍铭莘说着说着,便忍不住叹息一声。   闻言,保镖不再开口,沉默地站在原地。他只是觉得,自家这少爷,心思深沉得有些可怕。当初这么一个心思单纯的人,虽然有些傻傻的,但如今忽然变成这样,实在是让人有些难以接受。   霍铭莘忽然想到了什么,于是,他看着保镖,继续说道:“既然,那胡力本来还是选择了殷皓明,打算让颜多雅死,那么,作为当事人,颜多雅她自然有知道真相的权利——你懂我的意思吧?”   闻言,保镖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道:“少爷,我知道了。”   “去吧!”霍铭莘挥挥手,缓缓说道。   保镖正要离开,却被霍铭莘出声唤住。   “少爷,还有什么事吗?”保镖看着霍铭莘,有些不解地问道。   “殷皓明一死,景颂她一定会继续追查余允的下落,你去通知余允,让他从宋家撤离,然后尽快离开A市。”霍铭莘沉吟着说道。   “是,少爷!”保镖得了吩咐,便匆匆离开。   ……   颜多雅从墓园出来,准备回宋家大宅。   她坐在车上,看着司机座的胡力,到现在都还没有缓过神来。她实在是没有想到,殷皓明和她之间的斗争,竟然能这么快就落下了帷幕。当然,这一切,都得益于景颂的帮助,以及,胡力的倒戈。   就算她如今道德败坏,臭名昭著,被无数网友谩骂,这又如何?只要宋家不倒,她能继续过着公主般的优渥生活,这就足够了!至于那些人,不管他们说什么,都和她无关——毕竟,她们之所以会骂她,也不过是源于内心深处对她的嫉妒罢了。   颜多雅摊开手掌,冷冷地笑了笑。一想到殷皓明死在她手下的那一刻,她就觉得扬眉吐气,整个人也神清气爽起来。这个可恶的男人,自从宋诗言死后,就一直有些看不起她,还多次对她出言不逊,在暗中害她。如今,她能反败为胜,的确是让人有些意想不到。   “胡力,你也知道,如果我直接把宋家的一半财产给你,宋氏集团的那些老匹夫们一定不会同意。况且,要是我忽然送你这么一大笔财富,加上殷皓明的突然死亡,一定会引起别人的怀疑。”颜多雅叹了口气,幽幽地说道。   “那怎么办?难不成,你想反悔?”胡力有些忿忿地说道,“颜多雅,为了你,我可是再次背叛了殷皓明——你不能这么对我!”   “你放心,我不会反悔。直接送不行,我倒是还有一个方法,”颜多雅笑着说道,“像殷皓明这样,你和我结婚,这样,我们离婚时,你就能得到宋家一半的财产了。”颜多雅沉吟着说道。   闻言,胡力透过后内视镜打量着颜多雅,好半晌才说道:“可以。”   “不过,最近这段时间,我们还不能登记结婚。毕竟,殷皓明才去世不久,再加上我们之前那些被曝光到网上的破事,如果匆忙结婚,很容易引起公众的怀疑,”颜多雅徐徐说道,“不过,虽然我们目前还没有结婚,但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宋家大宅的主子了,所以,宋家大宅里的佣人、保镖、司机,你可以随意支配。当然,你也可以决定,你新的住处。”   “我要住殷皓明之前的那一座宅子。”胡力闻言,看着颜多雅,缓缓说道。   闻言,颜多雅点点头,说道:“我这就安排下去。”   胡力看着颜多雅,心里有些得意。虽然,殷皓明的死,的确是让他有些措手不及,可是,不管怎样,他终究还是如愿以偿地过上了他向往已久的生活。 第225章 知道真相   胡力开着车,他的思绪,不由得回到了那有些心惊胆战的一天……   当时,殷皓明离开接了个电话,便匆匆离开了宋家大宅。不久后,颜多雅便去了他的卧室,和他达成了交易,只要帮她除掉殷皓明,她就分一半的宋家给他。下午,他正在心里思量着晚上下毒的事,殷皓明回到了宋家大宅。   而后,殷皓明便派人将他秘密带到了地下室,看样子,似乎是打算除掉他。当然,他见势不妙,为了活命,当即便向殷皓明下跪认错,并且决定再次倒戈,帮着殷皓明对付颜多雅。   殷皓明告诉他,一切如常,他只需要从他的新心腹手上接过咖啡杯,然后,把那个有记号的咖啡杯端到颜多雅的跟前就可以了。一想到颜多雅向他允诺的那半个宋家,胡力虽然有些不愿意,但为了活命,他终究还是点头同意。   那晚,殷皓明派他将颜多雅秘密请到了书房里,颜多雅不明真相,以为他还是她阵营里的人,自然是兴高采烈地前来赴约。他按照殷皓明之前说的那样,在书房门外,他从殷皓明的新心腹手上接过咖啡杯,而后在那人的注视之下,缓缓走进书房。   那个时候,他其实在心里纠结了很久,他想把那杯有记号的咖啡端给殷皓明,可是,他知道,殷皓明一定知道那个记号,更能一眼看出那个杯子。所以,他断然不能冒险。万分纠结之下,他最终还是决定将那杯咖啡端给了颜多雅。   呈上咖啡之后,为了不让颜多雅起疑,他就跪在地上,做出一副向殷皓明求饶的模样。看着颜多雅喝下咖啡,四肢变得僵硬,呼吸渐渐急促,他一直以为,他顺利地完成了殷皓明交给他的任务。   可是,就在殷皓明万分得意的时候,他却看见颜多雅恢复了正常,正得意洋洋地看着殷皓明。在那一瞬间,他仿佛五雷轰顶——难道,颜多雅其实早已经看破了他的心思?所以,她收买了殷皓明的新心腹,调换了两杯咖啡。   可是,胡力他不动声色地等了这么几天,却惊讶地发现,颜多雅似乎根本就没有怀疑那天的事。还一直以为他是在殷皓明的威胁之下,最终还是选择了她,帮她除掉了殷皓明。   胡力的脸色渐冷——这么看来,真正害死殷皓明的人,并不是颜多雅。而在她的背后,一定还有人在谋划这一切!不过,隐藏在颜多雅背后的那个人,究竟是谁?他并不想知道。只要得到了宋家的这一半财产,他立刻就离开a市这个鬼地方,去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开始崭新的生活。   阳光,沙滩、海边别墅、豪华游艇、穿比基尼的美女……   胡力越想,便越觉得美好的生活指日可待,整个人也开始有些飘飘然。   颜多雅坐在车上,本来正闭着眼,思索着胡力的事。忽然,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颜多雅从包里拿出手机,打开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发来的短信——殷皓明死的那天,胡力真正想害的人,是你。   读完短信,颜多雅的脸色微冷,她有些怀疑地打量着胡力。只是,胡力正开着车,专心地想象着以后美好的生活,根本就没有注意到颜多雅的视线一直落在自己的身上。   颜多雅的手机再次震动了一下,依旧是那个陌生号码发来的,不过,这一次,不是短信,而是一段音频。   见状,颜多雅从包包里拿出耳机,她看着胡力,打了个呵欠,说道:“胡力,我有些累了,听会儿歌。如果等会儿我睡着了,到宋家大宅时,一定要记得叫醒我。”   闻言,胡力透过内后视镜,见颜多雅正戴上耳机,似乎确实是打算听歌。   他有些疑惑,颜多雅为什么不听车上的音乐,非得听她手机的里歌?不过,他想想也是,这辆车如今是他的了,车里的歌,也都是依照他的喜好。颜多雅和他的欣赏水平不一样,自然是不会喜欢这车上的歌。   见状,他点了点头,说道:“好。”   颜多雅的余光瞥见胡力的视线已经从自己的身上移开,她这才点开了那段音频。   ……   “老,老大,你有什么事吗?”阴暗的地下室里,胡力跪在地上,看着面前一脸黑沉的殷皓明,颤颤地问道。   “胡力,你的胆子,可真是不小啊!”殷皓明睨了胡力一眼,而后,才悠悠地说道,“我这么信任你,可没想到,你竟敢和颜多雅这女人联手,想置我于死地!”   闻言,胡力的额头不断向外渗出冷汗——这件事,这么隐秘,殷皓明他,究竟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老大,你真的误会我了,我对你,绝无二心!”胡力眼珠一转,急忙解释道。   “胡力,你的确很忠心,可是,我和宋家一半的财产相比,你最终,不是依旧选择了后者吗?”闻言,殷皓明悠悠地说道。他语气森冷,像是来自地狱的恶魔,令胡力心头一颤。   闻言,胡力的脸色一白,殷皓明他,竟然连颜多雅和他的谈话都知道得一清二楚,那么他,究竟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我猜,现在,你心里一定在好奇,我究竟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是吗?”殷皓明看着胡力,扯出一丝冷笑,这才不紧不慢地说道。   胡力闻言,不敢说话,只能继续跪在地上。   见状,殷皓明对身边的男人使了个眼色。得到指令,一脸冷峻的男人缓缓来到胡力身后,蹲下身来,从他的领口里取出一个微型窃听器,放到了胡力的手中。   见到那微型窃听器,胡力再也无法维持外表的镇定,他匍匐在地上,声音中也带着一丝悔意:“老大,是我鬼迷心窍,我错了!还请老大饶我一命!”   胡力的额头上冒着冷汗,他在心里仔细思索着:这微型窃听器,究竟是什么时候放到他身上的?   胡力忽然想起来,上午的时候,殷皓明在和他说起对付颜多雅的计划时,伸手替他理了理衣领,还拍了拍他的肩膀。或许,就是那个时候,殷皓明就趁机把这微型窃听器放进了他的衣领。   “胡力,我可真是没有想到啊,你竟敢背叛我——”殷皓明看着跪在地上的胡力,摇着头,叹息着说道,“要不是我为了以防万一,在你身上放了窃听器,或许,到时候死的那个人,就是我了!”   殷皓明的声音带着一丝愤怒,而后,他使了个眼色,周围那些穿着黑衣的男人纷纷朝胡力靠近。两个人将胡力架在中间,其余的人,则毫不留情地用拳头打着胡力的身体,一直没有停手的迹象。虽然没有血,但那些重拳,也不是那么轻松的。   胡力痛得哀嚎着,脸色惨白,豆大的汗珠不断从他的额头上流淌下来。他看着殷皓明,一脸恳求,断断续续地说道:“老,老大!饶了我吧!你想,让我做什么,刀山火海,我也,在所不辞!”   闻言,殷皓明这才满意地举起手来,示意那些男人停下。   男人无情地将胡力丢在地上,胡力痛苦地蜷缩在地上,连气也不敢喘一口。   殷皓明蹲下身来,抓着胡力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他看着胡力那双充满恐惧的双眼,冷笑着说道:“胡力,你还敢对我起异心吗?”   闻言,胡力看着殷皓明那双充满寒意的双眼,不由自主地垂下了头:“老大,我再也不敢了!”   “很好!”殷皓明对胡力的反应,似乎是很满意,“如果你想活命的话,那就照我的吩咐去做,知道吗?那杯有记号的咖啡,你知道该给谁喝吧?”   闻言,胡力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道:“知道。”   “我本来是不放心你的,可是,既然颜多雅她收买了你,如果今晚端咖啡的那个人不是你,那么,她一定会起疑心的,不是吗?到时候,我会派人把咖啡端到书房门外,而你,就从那里接手,直接把咖啡端到书房来,知道吗?颜多雅那杯咖啡,我已经做了记号,所以,你别想着从中做手脚。否则,我一定会让你后悔,活在这个世界上!”殷皓明冷冷地说道。说罢,他又给了胡力重重的一拳,不偏不倚地打在之前的伤处,痛得胡力脸色惨白。   “知道了。”胡力痛呼一声,这才弱弱地应道。   这时,音频也已经到了尾声。颜多雅闭着眼,一脸平静的模样,似乎真是在睡觉。只是,她放在衣服口袋里的那双手,微微攥紧——胡力的这笔生意,倒是很划算啊!不管那天晚上,殷皓明和她,究竟是哪一方死,胡力他,似乎都有不小的收获呢!只是,如今,既然她已经知道了真相,那么,她绝对不可能放任一个有异心的人留在自己的身边!   颜多雅闭着眼,在心中思索着,究竟该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除掉胡力。殷皓明才“自杀”身亡,作为他心腹的胡力,不管是以何种方式去世、或者失踪,周围的人都一定会产生怀疑。那么,究竟用什么办法,才能让胡力的死,既在情理之中,又无法引起警方的怀疑呢?   忽然间,颜多雅似乎是想到了一个绝佳的主意。她缓缓睁开眼,看着胡力,嘴角勾起一丝残忍的笑容,只是,一直开着车,看着前方道路的胡力,并没有发现这一切罢了。 第226章 胡力之死   “殷皓明都已经去世了,经过之前层出不断的丑闻事件,宋氏集团如今正岌岌可危,颜多雅她怎么还没有什么动静呢?”天葵有些耐不住气,看着宋诗言,有些着急地说道,“要是那颜多雅忽然改变主意,这可如何是好?你的心血,可就白白浪费了!”   闻言,宋诗言看着窗外那明媚的阳光,不以为意地笑笑,而后缓缓开口说道:“你就放心吧!颜多雅她,一定会来找我的,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耐心地等待。”   宋诗言知道,如今,颜多雅最信任的人,恐怕就非她莫属了。而宋氏集团,经过之前的那几件丑闻,形象大打折扣,可以说是遭遇了沉重一击。虽然,对颜多雅而言,她只需要维持住如今这奢侈的生活,就已经足够了。可是,宋氏集团要是破产了,颜多雅如今的生活,就算是毁于一旦了。所以,颜多雅为了保住宋家,一定会来找她帮忙。   “可是,颜多雅那女人,到现在都还没有什么动静——你说,她会不会跑去找霍铭扬合作?”天葵有些担忧的说道。   闻言,宋诗言摇摇头,沉吟着说道:“颜多雅这个人,虽然没什么素养,但心气儿还是挺高的。当初,霍铭扬去b市办事,为了拉拢霍铭扬对付殷皓明,颜多雅她主动去b市,约见霍铭扬。那一次,他们之所以会谈判失败,应该是因为霍铭扬提了颜多雅根本不会同意的要求。颜多雅怀恨在心,应该不会再去找霍铭扬合作。”   闻言,天葵点了点头,似乎是同意宋诗言的说法。   “和霍铭扬相比,我才是她更好的选择,不是吗?”宋诗言冷笑着说道,“和霍铭扬合作,颜多雅势必会拿什么东西当做筹码。而在她身上,霍铭扬唯一感兴趣的,当然是宋家的财产——你觉得,颜多雅她愿意吗?更重要的是,如今,颜多雅已经有了我这个愿意帮她的‘好朋友’,你觉得,霍家私生子和霍家继承人,颜多雅她更愿意选择哪一个?”   “你分析的这些,的确很有道理,可是,颜多雅她,究竟什么时候才会来找我们呢?”天葵有些不耐烦地说道,“唉,你都不急,为什么我却这么急呢?”   闻言,宋诗言笑着打趣道:“因为有一句老话,说得很好啊!”   “什么老话?”天葵有些疑惑地问道。   “皇帝不急,太监急!”宋诗言看着天葵,一脸严肃地说道。   天葵在国外生活了很多年,一时之间没明白宋诗言这句话的意思,还在仔细回味。等她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时,宋诗言早已笑得不能自已。   “景颂,你——”天葵看着笑容满面的宋诗言,有些咬牙切齿地说道,她握着拳头,作势要打宋诗言。   “好好好,我不和你说笑了——咱们还是说正事吧!”见天葵这副模样,宋诗言笑着求饶道。   见状,天葵这才收回了手。   “我刚才已经说过了。宋氏集团的盈亏状况,对颜多雅而言,并不重要,只要她能继续维持这奢侈的生活,这就够了——至于为什么她到现在还没有动静,我想,她应该是正在准备对付胡力”宋诗言沉吟着说道。   “胡力?颜多雅和他不是才结成了联盟吗?”天葵皱着眉说道,“再说了,殷皓明一死,她就急着对付胡力,难道就不担心引起别人的怀疑吗?”   “殷皓明一死,如今这世上,至少是在颜多雅眼中,唯一知道她真实身份的人,就是胡力了。对她而言,胡力就像是一颗定时炸弹,指不定哪天就爆了。再说了,颜多雅她如今的名声也已经臭了,就算多上一个杀人的嫌疑,只要没有证据,她照样能够活得开心。”宋诗言幽幽地说道。   “那我们,要不要帮帮她?”天葵问道,“早日除掉胡力,颜多雅她才能早日把重心放到宋氏集团上。这样,你也才有机会早日进入宋氏集团。”   “不用,这段时间,宋氏集团的股票,已经跌得很厉害了。那些小股东和普通股民们,已经纷纷将股票抛出。趁此机会,我已经把那些散股都买到了手里,加起来,已经有接近百分二十的股份了。”宋诗言得意地笑着说道。   “可是,再这么跌下去,宋氏集团的股票势必会跌停。那么,宋氏集团也……”天葵有些担忧地说道,“难不成,你能眼睁睁地看着宋氏集团宣布破产吗?”   “宋氏集团不会破产——你要是不信,就可以等等看。”宋诗言笑着说道。   ……   胡力惬意地坐在vip包间内,看着眼前那三个身材曼妙、举止妖娆的女人,神色晦暗不明。   女人们化着浓妆,酒红色的大波浪头发,黑色的超短皮裙勾勒出她们那精于保养的纤细身材,双腿纤细而修长,黑色的渔网丝袜,大红色的高跟鞋,是那样的性感。   以前,胡力倒是经常跟着殷皓明来这些高级会所,可是,他却只能守在门外,或者,留在殷皓明的车里等他。如今,世事变迁,殷皓明死了,他也终于可以大摇大摆、光明正大地出入这些高级会所了——所以说,钱啊,果真是这世上最好的东西!   胡力看着这三个女人,忽然觉得有两个女人似乎是有些眼熟,细看之下,他才认出,原来,这两个女人竟然还出演过不少电视剧的配角,还有一个,他以前见过几次,似乎是哪家公司的模特,经常在殷皓明的身边。不过,这个女人,似乎是没有认出他,或者是,完全不知道他——毕竟,她从未拿睁眼瞧过他一眼。   即使他曾经被忽略又如何?如今,这些女人不也都乖乖地来到他的跟前,等着他的吩咐吗?思及此,胡力的心中升起一丝得意。   胡力看着一旁的颜多雅,悠悠地开口问道:“宋小姐,你叫我来这儿,究竟是什么意思?”有外人在场,胡力没有揭穿颜多雅的真实身份,依旧叫她“宋小姐”。   闻言,颜多雅笑笑,来到胡力的身边,低声对他说道:“跟在殷皓明身边这么多年,你不是一直都很自卑吗?今天,为了帮你彻底消除那些自卑,我特地去找了这些女人来陪你——要知道,这些女人,虽然不是什么一线,但也是你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闻言,胡力的神色有些黑沉,他一直以为,他隐藏得很好。可是,如今,当他最想要隐藏的秘密被颜多雅揭穿时,他的心中,充满了羞愧与愤怒。他看着颜多雅,脸色黑沉,却没有说话。   见状,颜多雅有些不以为意地笑笑,这才低声说道:“胡力,不要拒绝我的好意——毕竟,如今,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不是吗?”   胡力沉默着不说话,但他的沉默,却已经说出了答案。   说罢,颜多雅转过身,看着包间里的那些女人,扯出一个笑容,冷冷地威胁道:“你们可给我听好了,一定要把他伺候得舒舒服服的——如果,你们能让他满意,那么,我自然少不了你们的好处。可是,如果你们没能让他满意,那么,我只能说,以后,整个娱乐圈,都没有你们的立足之地,知道吗?”   闻言,那几个打扮妖娆的女人,纷纷垂下了头,异口同声地说道:“知道了。”   颜多雅来到那些女人跟前,视线在这三人身上来回了一圈,而后,她站到最边上的那女人跟前,说道:“你跟我出来一趟。”   闻言,女人听话地跟着颜多雅一起出了包间。   颜多雅递给女人一些粉末,一脸坏笑。见状,女人当即便明白了她的意思,从她的手中接过药粉。   “你放心,到时候,我不仅会给你两百万,还会介绍影视投资人给你认识——记住,一定要伺候好他!”颜多雅笑着说道,只是,她的眼底,泛着一丝寒意。   闻言,女人皱了皱眉头,但还是点了点头。   “胡力,好好享受只属于你的夜晚!”颜多雅回到包间,笑着对胡力说罢,而后,她便缓缓走出了包间。   颜多雅走后,那些女人便一个个低垂着头,等待着胡力的指示。见状,胡力满意地站起身来,看着面前的几个女人,脸上的笑容猥琐而又邪恶。   “你们这些贪慕虚荣的女人,不是一向都只认钱,瞧不起人吗?今天,我就要让你们后悔来这儿!”胡力看着面前的这三个女人,恶狠狠地说道。   女人们站在原地,一声不吭。   “跪下!”胡力又出声喊道。   这几个女人不知胡力究竟是什么意思,有些不知所措,难不成,这个男人,有什么特殊癖好?那宋家小姐叫她们来,可没说要伺候的男人是这个脾气啊!   胡力见这几个女人似乎没将他放在眼中,不由得想起以前,那些女人放低了身段,只求能得到殷皓明的青睐。可如今,即使殷皓明去世了,这些女人,还是没有将他放在眼里,甚至都不听他的吩咐。   思及此,胡力恼怒不已——他一定要让这些女人们知道,他胡力,不是那么好惹的!   胡力随手拉了个漂亮的女人,将她踩在脚下,便蹲下身子,狠狠地打了她几耳光。   周围的那几个女人见状,忍着内心的恐惧,纷纷跪在胡力的周围,摆出谦卑的姿态,讨好着他。只是,她们每一个人都还是被胡力打了好几耳光。   女人想起了颜多雅临走时给她的那包药粉,于是,她趁胡力没有注意到她,将那包药粉悉数倒进了酒杯里,匍匐在地上,高举着酒杯,将酒杯献给了胡力。   胡力见这一脸恭敬的女人,有些得意地笑笑,而后接过了酒杯,一饮而尽…… 第227章 残忍杀害   警察局内,鼻青脸肿、一脸伤痕的女人坐在审讯室里,她嘴唇干涸,已经裂开了皮,头顶上的那盏大灯,散发出刺眼的光芒,让她根本就没有困意。明明是春天,这审讯室里的空调温度却开得很低,冻得女人嘴唇青紫,浑身颤抖着。   她在这里已经坐了将近三十个小时了,可是,她的心,却依旧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着,似乎要跳出她的胸腔。   男人踩着她的脸,口中不停地咒骂着,可是,下一秒,男人的口中涌出大量的鲜血,让她的整个世界都变得一片血红。男人痛苦地抽搐着,不消片刻,便毫无生息地倒在了一边。她抖抖索索地穿上裙子。看着那两个同样没有了呼吸的同伴,她颤抖着双手,拨通了警察局的电话。   “你难道还要继续沉默下去吗?”身穿制服的警察,看着这个浑身狼狈、衣不蔽体的女人,一脸鄙夷地说道,“我告诉你,如果你不坦白,一天二十四小时,你不仅不能吃饭,不能睡觉,还不能上厕所——即使我们不能对你动粗,但我们也会让你感受到巨大的痛苦,痛苦得想要自杀。”   闻言,女人的眸色一暗。她的头脑,从一开始的混乱,渐渐变得清晰。她看着将警察,点了点头,说道:“我会配合你们的调查。”   警察见她的态度不错,于是伸手示意搭档,调高空调的温度,还给了女人一杯热水。   女人接过水杯,喝了一口水,这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现在开始提问。”警察问道,“你准备好了吗?”   闻言,女人点了点头,说道:“准备好了。”   “案发当日,你为什么会出现在男性死者的包间里?”警察看了一眼资料,而后问道。   “我们在一起玩。”女人低垂着头,缓缓说道。   “玩?那为什么你,以及死亡的那两位女士,体内都检测到男性死者的体液?”警察冷冷一笑,说道,“你们是不是在进行非法交易?”   闻言,女人的脸色一暗,而后,她嘴硬地说道:“我和那个死者并没有资金往来,又怎么算是非法交易?我们只是志同道合,在一起玩而已。”   警察闻言,冷冷一笑,说道:“好,既然你说,你们只是在一起玩,那我也就不反驳你了——你知道死者的死因吗?”   “我不清楚,你说的究竟是哪一个死者?”女人看着自己的双手,面无表情地说道。   “还用我说吗?当然是男性死者,”警察冷冷地说道,“你这是配合我们工作的态度吗?我看你的职业是演员——难道,你希望我把这件事情闹大?我想,一个有污点的女演员,应该不好在那个圈子里立足吧?”   闻言,女人的脸色一白,她眼神空洞的看着天花板上那刺眼的大灯,缓缓说道:“我不知道。”   “经法医鉴定,死者非法摄入毒品,造成血管爆裂,脑充血而死——死者的毒品,是怎么来的?”   闻言,女人的眼神一暗。她清楚地记得,当时,是她把那包药粉倒进男人的酒杯里,递给他的。喝下那杯酒不久,那个男人就像是疯了一样,根本不把她们当人看,残忍地虐待她们。和她一起的那两个女人,就是在那时候被打死的。还好她命大,侥幸保住了一条命。   而那包药粉,是那宋家小姐在临走的时候,拿给她的。如果,现在她对警察说出了真相,那么,她不仅会背上杀人的罪名,在监狱里蹲几十年。更重要的是,她还会因此得罪那宋家小姐。宋家权势非凡,不是她这么一个普通人能够招惹的。一旦她得罪了宋家小姐,或许明天,她就会被那些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埋在了哪里。   思及此,女人的脸色一白。而后,她有些颤抖地说道:“我不知道。我根本就没有见过那包药粉,更没有吃过。我想,那包药粉,可能是他自己带来的。”   闻言,警察皱着眉头。这个女人说的话,听起来,似乎是毫无破绽。可是,略一思索,他们便觉得,这个女人根本就没有说出事情的真相。   可是,当事人有四个,如今,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包间里又没有监控,所以,不管这个女人说什么,他们都找不出证据来证明她的证言究竟是真是假。   警察从女人的嘴里问不出话,便也只能就此作罢。他们正准备以非法***的罪名拘禁这个女人,却接到了上级的电话,说是让他们放这个女人离开。   警察虽然有些不解,但也猜出来,那个打电话给上级的人,或许就是这女人的幕后之人。   警察局外不远处,一辆黑色小车停在那里。   女人才走出警察局不远,一个黑衣男人便走了过来,一脸冷峻地对她说道:“我家小姐有请。”   见状,女人有些胆怯地后退两步,可是,她知道,她根本就无处可退。   那黑色小车的车窗缓缓摇了下来,打扮高贵的颜多雅正一脸微笑地看着她,对她招了招手,红唇轻启:“过来。”   闻言,女人终究还是不得不走了过去,顺从地上了车。   “你做得很好。”颜多雅看着女人,满意地笑着说道。   女人不知该如何反应,只能低着头,安静地坐在颜多雅的身边。   “这是你的报酬——死去的那两个女人的报酬,我也一并给你了。”颜多雅说罢,便从包里抽出一张支票。   女人颤颤地接过支票,粗略地看了一眼,有七个零。   “经过这次的事,娱乐圈,你应该也待不下去了吧——拿着这笔钱,以后好好生活,这件事,就当做从来没有发生过,知道了吗?”颜多雅笑着对女人说道,只是,她的笑容中带着几分冷意。   闻言,女人点了点头,低声说道:“知道了。”   ……   司机将车停在路边,女人下了车,站在路边,胆战心惊地朝车里的颜多雅鞠了个躬。   目送颜多雅的车离开后,女人这才叫了个出租车回家。   “小姐,我们的人已经准备好了。”司机接了个电话,对颜多雅说道。   “嗯。”颜多雅淡淡地应道,她嘴角的笑容,却很久也没有消散。   十字路口,出租车被一辆大卡车压成了铁饼。鲜血从那完全变形的出租车里流出来,四处蔓延,令人发怵…… 第228章 出谋划策   霍铭扬看着电视上播放的新闻,神色晦暗不明。   “铭扬,这宋氏集团的殷皓明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为什么会忽然服药自尽,我怎么觉得,这事有些奇怪?”霍成烈也坐在一旁,看见电视里的新闻,他有些疑惑地对霍铭扬问道。   闻言,霍铭扬冷冷一笑。殷皓明他为什么会“自杀”?他心里的那个答案,想来也是正确无疑。   当初,他去b市出差,为了对付殷皓明,“宋诗言”这女人特地来到b市见他。可是,因为贪心,他失去了和她合作的机会。毕竟,他当时以为,她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所以才会前来b市,求助于他,他这才会坐地起价。可是,他万万没有料到,不过半个多月的时间,这女人竟然如此顺利地除掉了殷皓明。   殷皓明“自杀”一事,让霍铭扬耿耿于怀,因为,他不知道,究竟是他一直小瞧了这女人,还是一直高估了殷皓明!   “爸,你难道忘记了,那几天,宋诗言和殷皓明的丑闻满天飞吗?殷皓明的私人医生透露,殷皓明之前一直患有抑郁症,所以,如今在巨大的压力之下,他选择自杀,也是在情理之中。”   霍铭扬并不打算将“宋诗言”想和他合作的事告诉霍成烈,于是,他便顺着新闻上的报道说给霍成烈听。   “好端端的,为什么会得抑郁症呢?啧啧啧……”霍成烈摇摇头,撇着嘴说道。他没认真看新闻,所以,自然还不清楚这些事情。   “听说是殷皓明以前献血的时候,差点感染了hiv病毒,就是因为这件事,给他留下了心理阴影。”霍铭扬沉吟着说道,毫不在意。   闻言,霍成烈有些讥讽地笑笑,而后才悠悠地说道:“献血?这个借口也编得出来!这是把我们这些看新闻的人当傻子吗?大家都是男人,在外面养几个女人,这些事不是很正常的吗?拿这么蹩脚的借口,是想糊弄谁呢?”   闻言,霍铭扬没有说话,只是,他的脸色不是很好,整个人处于一片阴郁之中。   是啊,对于他们这些有钱有权的男人们来说,在外面养几个女人,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虽然霍铭扬他如今丝毫无须为钱烦恼,可是,他头上那顶“私生子”的帽子,却是他一生也无法洗去的耻辱。而这一切,都因为他的这个父亲,这个给了他荣华富贵的男人!所以,霍铭扬对霍成烈的感情,可谓是爱恨交织。   “铭扬,这殷皓明一死,宋诗言就成了寡妇。虽然,听起来不太好,但宋诗言她,毕竟是宋氏集团的继承人,还拥有那么广阔的一座宅子。虽然宋诗言和景颂相比,的确不怎么出彩,但是,爸爸觉得啊,这宋诗言,没景颂那么精明。你不仅容易把她骗到手,更容易从她手中把宋氏集团骗到手,不是吗?”霍成烈喝了一口茶,看着霍铭扬,悠悠地说道。   闻言,霍铭扬不由得微微皱了皱眉。先不说宋诗言这女人的身家有没有景颂高,单单上一次,他坐地起价,造成他们的合作无法进行,只要这宋诗言有那么一丁点儿自尊心,就绝对不会原谅他之前的所作所为,更何况喜欢他?   霍铭扬不好直接回绝霍成烈的建议,于是便只得说道:“我和宋诗言见过几次面,依我看,她对我,似乎根本就没有什么想法。”   闻言,霍成烈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地说道:“唉,我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了——那些喜欢你的千金小姐,我和你妈,也看不上她们。可是,我和你妈看得上的大家闺秀,人家又看不上你,之前的薛灵熙,还有现在的宋诗言,你说她们心里都是怎么想的?难不成,这圈子里还有比你更优秀的男人?”   霍铭扬的脸色也不是很好。当初,在景颂出现之前,他的目标,就是薛家那宝贝小姐,薛灵熙。虽然,薛家人说的是:“女儿还小,我们希望她能多陪我们几年,以后再做打算。”可是,他心里清楚得很,说白了,就是那薛灵熙根本就看不上他,否则,也不可能连一面也不愿意见。   薛灵熙是第一个胆敢拒绝他的女人,他相信,她会是最后一个!   思及此,霍铭扬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他自信地说道:“爸,你就放心吧。其实,我的心思也没放在她们两人身上。”   闻言,霍成烈有些不赞同地摇了摇头。他看着霍铭扬,幽幽地说道:“铭扬,我知道你的心思。可是,景颂这女人,不仅来历古怪,整个人也有些古怪,让人捉摸不透。我和你妈实在是不放心你和她在一起——除非,你只是在利用她,对她没有一丝别样的情感。”   “爸,你就放心吧!我心里清楚。对我而言,爱情这种东西,根本就是一文不值。”霍铭扬一脸不屑之色,嗤之以鼻地说道。   “你能有这样的觉悟,我就放心了。”霍成烈拍了拍霍铭扬的肩膀,满意地笑着说道。   “所以,爸,我希望你和妈不要再明里暗里地针对景颂了,你们这样做,只会不利于我骗取她的真心。虽然,目前景颂她在a市,但是,我希望,等她回来的时候,你们最好能和平共处。”霍铭扬沉吟着说道。   霍成烈正想说话,却被一旁走来的江淑如出声打断:“我做不到!”江淑如心中的气愤,根本无法掩饰。   “妈——”闻言,霍铭扬有些头痛地看着自己自己的母亲,无奈地说道。   “儿子,景颂她可是把你的亲舅舅送进了监狱,我连想杀她的心都有了,我又怎么可能会和她和平共处?”江淑如一脸气愤地坐在了沙发上,忿忿地说道。   霍铭扬知道江淑如的脾气,深知不能和她讲什么大道理,因为,和她根本就没什么道理可讲。   于是,霍铭扬只能说道:“妈,我知道,这样对你很难——可是,你想要报复景颂,你能想出什么好办法吗?难不成,还是像之前对付霍铭莘那傻子一样,让她出车祸?上一次,霍铭莘死的时候,老爷子本想出手动我们,但看在爸的份儿上,老爷子终究还是放弃了。这一次,要是景颂死了,你觉得,老爷子他会放过我们吗?”   “老爷子最看不惯我了,要是被他知道,一定不会放过我们。”闻言,江淑如愁眉苦脸的,而后,她咬牙切齿地说道。   “是啊,所以我们想要对付景颂,必须得慢慢来,”霍铭扬撑着下巴,悠悠地说道,“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她的心,她的身体,她的财产,她的一切,全都夺走——这样,对一个女人而言,对景颂而言,才是最为致命的打击。妈,你觉得呢?”   闻言,江淑如的眼神一亮,一抹恶毒的笑容浮现在她的脸上。她看着霍铭扬,有些急切地说道:“儿子,你的这个法子好——我就不信,这景颂变得一无所有之后,还能像之前那样盛气凌人!”   霍铭扬有些得意地点了点头,没说话。   “虽然,景颂这丫头和霍铭莘那傻子的关系不错,但我觉得,她只是因为同情那傻子吧。一个正常人,又怎么可能会喜欢上一个傻子?转眼间,那傻子也死了已经有三个月了,景颂这丫头在a市也忙着公司的事,估计都快忘了那傻子了吧——儿子,你什么时候去和景颂这丫头见见,探探她的口风?”江淑如说道。   “妈,你的意思是?”江淑如的态度转变得太快,霍铭扬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有些不解地问道。   “一旦景颂这丫头对咱们的敌意减轻了些,你就立刻出马,让她陷入你柔情的攻势之中——当然,妈也会尽最大努力配合你,向景颂这丫头示好,让她尽早忘记之前那些不愉快的事。只有这样,景颂才能早日爱上你。”江淑如有些得意地说道。   一想到不久之后,景颂就变得一无所有,而她的宝贝儿子霍铭扬,成功地得到了霍家的一切,她也成了霍家的主人,江淑如就有一种翻身农奴做主人的兴奋与激动。再一想到,到时候,她可以肆无忌惮地对景颂又打又骂,让景颂跪在她的跟前认错求饶,还可以对那霍家那死老头子颐指气使,把这些年受的所有气通通还给他,江淑如差点就不想从这美好的幻想中清醒过来。   “好。”霍铭扬自信地笑着说道。   “可是,景颂这丫头,自从去了a市,就再也没回过霍家。儿子你也忙着公司里的事,见她的机会不多——这样下去,这丫头指不定被哪个小白脸给勾走了,”江淑如有些担忧地说道,“早知道,当初咱就不应该让她离开c市,就该让她活在咱们的眼皮子底下。”   闻言,霍成烈和霍铭扬也都不约而同地点点头,有些后悔当初的做法。毕竟,对景颂虎视眈眈的男人,实在是不在少数,就比如薛昭武、殷皓明这两人。   霍铭扬在心中思索着。霍铭莘死后,老爷子去了英国,到现在也还没有回来。老爷子不在家,景颂和他们又不亲近,的确是没有回来的理由。为了得到股东们的信任,他平时也兢兢业业,忙于公事,不怎么有机会去a市见景颂。如今,殷皓明去世,薛昭武结婚,对他而言,的确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可是,他实在是抽不开身,去a市见她。 第229章 又生一计   “我回来了。”一个小小的身影,跟在岑穆的身后,缓缓走进霍家的客厅,有礼貌地对坐在客厅的三人打了一声招呼。   原来,是小虎放学回家了。   宋诗言和老爷子离开了,整个霍家,和小虎熟悉的人,就只剩下岑穆一人了。平时,小虎和岑穆一向都是安安静静地待在霍铭莘之前住的那栋别墅里,在霍家的活动范围也只限于那栋别墅附近。今天,岑穆去幼儿园接小虎回家,从客厅路过,恰巧碰见这三人在客厅。小虎虽然不喜欢这三人,但出于礼貌,还是她们打了一声招呼。   闻言,霍铭扬抬起头来,他看着小虎,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这小虎实在是太没有存在感了,他们都差点忘记,霍家,还有景颂的这个弟弟在呢!   “小虎,你放学回来了啊!今天在学校里过得怎么样?有没有人欺负你啊?”霍铭扬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看着小虎,和蔼地说道。   只是,这霍铭扬一向不擅长和小孩子来往,所以,他脸上的那抹笑容,实在是有些僵硬,不怎么自然。   岑穆看了一眼霍铭扬,又看了一眼一旁的霍成烈和江淑如。他从佣人们的口中得知了一些事情,虽然不喜欢这三人,但还是恭恭敬敬地朝他们鞠了一躬,说道:“老爷、夫人、少爷好!”   闻言,江淑如的脸上挂满了笑容。她在霍家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人这么客客气气地叫她一声“夫人”!这个岑穆,虽然只是一个外人,但他的这一声“夫人”,实在是甜到她的心坎里去了!   “二少爷,我在学校还不错,没有人欺负我。”小虎看了一眼霍铭扬,怯生生地问道。   闻言,霍铭扬从沙发上站起身来,缓缓来到小虎的面前,蹲下身来,笑着对他说道:“小虎,你叫我‘哥哥’就好了,不用这么生分,叫什么‘少爷’?”   闻言,岑穆的脸色一暗:这个霍铭扬,平日里不见他对小虎嘘寒问暖,怎么今天忽然变得对小虎这么亲切呢?   岑穆倒也不笨,很快便明白了过来,这霍铭扬,无非就是想借小虎讨好景颂罢了。   宋诗言在离开霍家前,就对他说过,一定要让小虎离这三个人远一些。所以,这段时间,他都尽力避免让小虎和这几个人碰面。只是没想到,今天,竟会在这客厅里撞见。   想起宋诗言的嘱托,岑穆便疏离却不失恭敬地说道:“少爷,你是霍家的少爷,我们怎么敢对你不敬?”   “小虎既然是景颂的弟弟,也算是和霍家有关系,叫我一声‘哥哥’,倒也是合情合理的,不是吗?”霍铭扬看着岑穆,笑着说道,只是他的笑意,却不达眼底。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闻言,岑穆只得笑着说道:“既然少爷你都这么说了,那就看小虎他自己的意愿吧!”岑穆本来就是牵着小虎的,说罢,他轻轻地捏了捏小虎那肉乎乎的手。   小虎是个机灵的孩子,他虽然小,但也算是经历过人生的大起大落,对岑穆的提示,他也有些了然。面前这个脸上挂满笑的男人,似乎对自己不怀好意,否则,岑穆哥哥也不会搬出这个借口。   思及此,小虎看着霍铭扬,一脸疑惑地对他说道:“可是,我看其他的哥哥姐姐、叔叔阿姨,他们都是这么叫你的。”   “小虎,你和他们不一样,你当然可以叫我哥哥。”霍铭扬看着小虎,耐心地说道。   “我和他们有什么不一样呢?我看,二少爷你才和我们不一样。我们平时见了人,都会礼貌地打招呼,可是二少爷,你不仅不和他们打招呼,还要求他们忙东忙西的,都没时间好好休息。”小虎看着霍铭扬,天真无邪地说道。   闻言,霍铭扬脸上的笑容有些尴尬。对于小虎的这番话,他不知该如何解释,一时之间有些语塞。   “二少爷,我还有事,就先回去了——二少爷再见!”小虎见霍铭扬无言以对,便笑着朝他挥了挥手,而后拉着岑穆,便向他住的那栋小别墅走去。   岑穆看着小虎,悄悄地对他伸出了大拇指。见状,小虎脸上的笑容愈发地灿烂。他虽然不清楚霍家的事,但从那些佣人口中,也听了不少关于霍铭扬和江淑如破坏别人家庭的坏话,所以,他便不喜欢霍铭扬。   霍铭扬看着小虎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你们瞧瞧,景颂这丫头的弟弟,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三两句话,就让咱儿子接不上话了,真是人小鬼大!要是再等他长大了,不知道又会闹出什么乱子。”江淑如看着小虎的背影,有些气愤地说道。   闻言,霍成烈放下手中的茶杯,看着江淑如,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自己说,我究竟该说你什么才好?你好歹也是个四十多岁的人了,为什么非得和一个才上幼儿园的小朋友过不去。那孩子也不过才五岁多,能有什么花花肠子?”   见霍成烈数落自己,江淑如又开始宣泄自己的不满了:“哦,那你的意思,就是嫌弃我老了?我心里的花花肠子多得数不清了?霍成烈,为了你,我十九岁就生下儿子,还在霍家受了这么多年的气——如今,你竟然这么嫌弃我!你还有人性吗?”   闻言,霍成烈冷哼了一声。这感情,就像棱角,只会被岁月越磨越平。一时之间,他竟想不起来,他当初为什么会看上江淑如。霍成烈摇摇头,而后便从沙发上站起身来,转身便朝客厅外走去。   见状,江淑如愈发地不满了。她看着霍铭扬,指着霍成烈的背影,忿忿地说道:“你看你爸,你看他——”   霍铭扬有些嫌弃地看着自己的母亲。他恨她,恨她势利贪婪,妄图母凭子贵,才会生下他。她也的确算是达到了她的目的,可他,却一直背负“私生子”的骂名。可同时,他也感激她,正因为她的势利贪婪,她才能死缠烂打地进了霍家,他才有如今这样优渥的生活。   “妈——”霍铭扬有些无奈地开口说道,“你也收敛一些吧,再闹下去,平白让那些佣人看了笑话。”   闻言,江淑如这才噤了声。   好半晌,她又想起了什么,于是便开口问道:“那小鬼头,你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既然有利用价值,那就一定要物尽其用啊!”霍铭扬得意地笑着说道。 第230章 吊唁故人   宋诗言站在一片废墟前,看着周围那熟悉而又陌生的景色,她的神色间带着几分伤感与愧疚。   时隔半年多,她终于战胜了她心中那莫大的愧疚,再次来到奶奶生前居住的地方。虽然,在这里,她甚至连一晚的时间也没有待到,可就算再过数十年,这里的一切,依旧会浮现在她眼前,历历在目。   低矮、颓圮的瓦房,门前的泥地上坑坑洼洼,积着雨水,青苔在檐上的瓦隙之间悄然蔓延。房屋四周堆积着废品,还有那一只瘦弱、土黄色的狗,以及最终那一片灼热而耀眼的火光……   那天,奶奶的出现,带给她无望的生活中一丝光明。可是,正因她的到来,无辜的奶奶,才会落得个惨死火海的下场,奶奶的家,才会化作一片灰烬。   思及此,宋诗言不由得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见状,天葵有些好奇地四处打量着,问道:“这是哪儿?你怎么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宋诗言的这些经历,还有她吃过的苦,只有她自己知晓,只有她自己能体会到。她本来不打算告诉天葵,但又想找个人倾诉,纠结了许久,她才幽幽地解释道:“这是当初收留我的那户人家。”   “那怎么会成为一片……”天葵的话还没说完,但她已经明白了个中缘由,所以,她也就就及时地停下了。   闻言,宋诗言回过头,看着天葵,她的脸上浮起一丝苦涩的笑容,连带着她的语气也充满了苦涩:“是啊,你猜得没错,就是因为收留了我,这些无辜的人们才会遭受这些无妄之灾。你当初说得没错,我确实是一个扫把星。”   天葵见宋诗言一脸沉重,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她。她有些后悔,当初,她不该对宋诗言说那些过分的话。   “那天,正是因为好心收留了我,奶奶的家,才会成为如今这断壁残垣,而奶奶,才会葬身火海。这一切,全都是拜颜多雅所赐!”宋诗言的眼神有些空洞,但语气中带着浓烈的愤怒,说道,“可是,如今,我连奶奶的尸首都找不回来了。”   两行清澈的眼泪从宋诗言那有些空洞的眼中缓缓流出,说到最后,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   她之前已经派人去警察局打听过了,当时,她连夜带着小虎逃跑,加上奶奶在这世上也没有什么亲人了,所以,警察们也不怎么在意这具无人善后的尸体,连处理尸体的记录也没做,甚至连奶奶的尸身也不知放去哪儿了。   天葵叹了一口气,拍了拍宋诗言的肩膀,正打算出声安慰她,却被一道高亢的女声打断。   “你是?”一个皮肤微黑的中年妇女来到宋诗言的跟前,看着她,有些疑惑地问道。   闻言,宋诗言打量着那中年妇女,有些不解。   中年妇女笑了一下,这才出声解释道:“我就住在那儿,也算是陈老太的邻居了——”说罢,中年妇女指了指远处的那一栋两层的小楼房。   这城郊有些偏僻,或许,连城郊也算不上,甚至连一些乡镇也比不上,所以,这里的大多居民都是单家独户的,彼此也隔了好一段距离,平时对话都要吊着嗓子吼。要是离得近些,或许,奶奶就不会死,也不会是如今的这一番境地了。   宋诗言挤出一丝笑容,对那中年妇女说道:“我是她的远房亲戚。”   “远房亲戚?我只知道,陈老太就只有一个孙子,还有一对失踪多年的双胞胎女儿——我还从来没有听陈老太提过,她还有远房亲戚哩!”中年妇女打量着宋诗言,有些疑惑地说道,“不过,听你这么说,我觉得,你和陈老太还是有这么一丁点相似——可是,既然你是陈老太的亲戚,那怎么也不过来走动走动?”   闻言,宋诗言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她只得硬着头皮,继续说道:“我们两家关系不是很近,我也很少在a市,所以,不怎么走动。”   “怪不得哦——陈老太都已经去世半年了,你们都还不知道音信,”中年妇女继续说道,“半年前,陈老太家的房子半夜失火,我们睡熟了,隔得也有些远,连呼救声都没听到。第二天,起床一看,这里就只剩下一片废墟了。警察来了,只在废墟里找到陈老太的尸体,陈老太的孙子,在那场火灾后,就离奇失踪了。警察说是人为纵火,可陈老太也去世了,家里又没什么人在,所以,这个案子,也就不了了之了。”   闻言,宋诗言的神色有些恍惚,她看着那中年妇女,问道:“那你知不知道,警察当初是怎么处理她的尸体的?”   中年妇女一听,便又继续说道:“陈老太家又没什么人,尸体也烧得不成人形,连捐献给医学院做研究也不行。我在这里住了二十多年,平时也时常帮着陈老太照顾一下小虎,关系也算亲近,所以,我和我家那口子就帮她处理了后事。”   闻言,宋诗言的眼神中升起了一道亮光。她本来是抱着侥幸的心态问问而已,没想到,这中年妇女竟然知道奶奶尸体的下落。她看着那中年妇女,有些急切地问道:“那你把她埋在哪儿了?”   “就在不远,陈老太自己有一小块地,我就把她埋那儿了——我带你们去吧!”中年妇女说罢,便走在前面,为宋诗言和天葵带路。   附近的田野里都种上了庄稼,只有这小小的一块荒地,野草丛生,里面掺杂着星星点点的野花。杂草之中,矗立着一座孤坟,连墓碑也没有。可这无名的坟墓,就埋葬着一个人的一生。   见状,宋诗言不由得红了眼眶。不知为何,她的心,总觉得很痛,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那种感觉,就像是得知了亲人去世的消息一般。宋诗言蹲下了身子,抱着头,她已经竭力忍耐,但还是微微抽泣起来。   “奶奶,对不起!”宋诗言低声啜泣着,说道。   “那场火后,陈老太的孙子失踪了,你要是愿意,就去找一找他的下落吧!”中年妇女看着宋诗言,叹了一口气,说道。   闻言,宋诗言点了点头。她当然知道小虎在哪儿,不过,这些事,也不好和这个妇女解释,所以,她也就没打算解释。   那中年妇女正要离开,忽然间又想起了什么,于是转过身来,看着宋诗言,对她说道:“陈老太这一辈子,最放不下的,就是她那对失踪的女儿。虽然,想要找到她们,机会实在是渺茫。如果有机会,小姑娘你一定要把她们带到陈老太的坟前,好让陈老太能够瞑目。”   闻言,宋诗言擦了擦眼泪,她抬起头来,看着那中年妇女,开口问道:“那你知不知道,她的那对双胞胎女儿,究竟叫什么名字?”   “这我倒是不清楚了,毕竟,我嫁过来也才二十几年,陈老太那双胞胎女儿的年龄和我差不多。陈老太没和我提起过她们的名字,所以,我也不太清楚——不过,陈老太的夫家姓景,他孙子叫景晨,这你该知道吧?”   “景晨?”闻言,宋诗言有些惊讶。当初,她也只知道奶奶姓陈,连小虎的大名都还来不及知道,奶奶就撒手人寰,而她,也带着小虎逃命。没想到,小虎的真名叫景晨,而奶奶的夫家,还算是和自己沾亲带故了。   “是啊,难道你不知道吗?虽说是远房亲戚,但这些也总该知道吧?”中年妇女有些疑惑地打量着宋诗言,说道。   闻言,宋诗言有些有些局促地笑笑,说道:“我是奶奶这边的远房亲戚,又不怎么来往,所以记得不太清楚了。”   听了宋诗言的解释,那中年妇女这才作罢。她忙着去田里干活,所以很快便离开了这里。   宋诗言看着眼前这座孤零零的坟茔,语气坚定地对天葵说道:“我一定会找到奶奶的那对双胞胎女儿,才能让奶奶在九泉之下得以安息。”   “好,我帮你!”天葵看着宋诗言,也是一脸坚定地说道。   宋诗言还想说些什么,正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   宋诗言拿出手机一看,竟然是管家打来的电话。她有些诧异,平日,管家还从来没有联系过她,怎么今天,会忽然打电话给她呢?思及此,宋诗言接通了电话。   “喂,景颂小姐。”电话那头,管家有些急切地说道。   “管家,出什么事了吗?”宋诗言听管家的声音有些焦急,便知道一定是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于是,她也有些焦灼地问道。   “小虎他发高烧了,迷迷糊糊地,一直念叨着你,看来是想你了——景颂小姐,要不你赶紧回来看看?”管家说道。   “我知道了。”说罢,宋诗言挂断电话,她的脸色不是很好。   “小虎生病了,”宋诗言一脸严峻地对天葵说道,“我要回c市去看他。”   “小虎?小虎是谁?”天葵有些不解地说道。   “奶奶的孙子。”宋诗言看着那座小小的坟茔,叹了口气,幽幽地说道。   “走吧,我们现在就动身去c市。”天葵见宋诗言一脸担忧,开口说道。   闻言,宋诗言点点头,两人朝停在远处路边的小车疾步走去。   宋诗言回头看了一眼那孤零零的坟墓,在心中暗自说道:奶奶,你放心,等过些时日,我就会带小虎回来看你!还有,我一定会帮你找到你那对失踪的女儿! 第231章 前来迎接   天葵开着车,一路疾驰。   宋诗言坐在副驾驶座上,她闭着眼睛,皱眉沉思着。   她一直不知道,小虎的真实姓名就是景晨。看来,当初,小虎和岑穆初到霍家的时候,老爷子就已经提前派人调查过他的身份了。所以,在替她和小虎伪造身份的时候,老爷子给小虎的制定身份资料,用的就是“景晨”这个姓名。   至于资料里面的内容,宋诗言也没有细看,如今看来,老爷子应该是直接以收养的手续,让她成为小虎的监护人。   一想到这儿,宋诗言就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如今,替奶奶照顾好小虎,是她目前唯一能做的,所以,她一定要让小虎活得开开心心、健健康康的!   ……   天葵开了四个多小时的车,她们才来到了霍家。   天葵自进了霍家的大门,便一直有些惊叹。虽然,宋家大宅处处精雕细琢,彰显著奢华,但与这霍家的庄园相比,倒是少了一丝历史感,少了些岁月的沉淀。   今日,公司里有事,霍成烈和霍铭扬二人都去了公司,只有江淑如这半个主子在家。江淑如一听说景颂回来了,连面膜也不敷了,就起身出来迎接。   “哟,景颂回来了啊?”宋诗言和天葵还没来得及下车,江淑如便从客厅里走了出来,笑着对她说道。   宋诗言和天葵才下了车,便看见江淑如站在门口,正看着自己,脸上堆满了笑容。   见一脸笑容的江淑如,宋诗言微微皱了皱眉。前不久,她才把江仲康送进了监狱,这江淑如还气势汹汹地打来电话,咒她不得好死。如今,这事才过不久,江淑如怎地对她如此热情起来?或许,是霍铭扬和江淑如说了些什么吧?   不过,这江淑如实在是把握不好分寸,态度来了这么大的一个转变,搁谁身上,谁都会怀疑她便有用心吧!   但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如今,江淑如对自己这般“友善”,宋诗言自然也不好当着众人的面,直接打她的脸。所以,宋诗言也扯出一个笑容,看着江淑如,缓缓说道:“哦,原来是江女士啊!我不过是回来一趟罢了,怎能麻烦你特地出来迎接?”   闻言,江淑如脸上的笑容一滞。这“江女士”的称谓,实在是让人有些不悦啊!可是,如今,一想起儿子说过的那些话,一想到不久之后,景颂将会爱上她的儿子,从而变得一无所有,江淑如的心里,倒还是很畅快的。所以,她也就不和景颂计较这些小事了。   “景颂,听说你弟弟发烧了——我本来还想打电话通知你一声,没曾想,这管家办事的速度倒是挺快的。你这么快就回来了!”江淑如看着宋诗言,笑着对她说道。   一说起小虎,宋诗言也不打算继续在江淑如这儿浪费时间,她“嗯”了一声,便对一旁的管家说道:“管家,小虎呢?”   “小姐,小虎他现在依旧住在少爷的那栋别墅里,”管家一脸和蔼地说道,“给你打完电话,医生就来了家里,给他开了点药,输了点水,很快就退烧了。只是,小虎他现在还有些虚弱而已——小姐,我带你过去吧!”   管家说罢,便打算为宋诗言带路。   “管家,不用了,我记得路,就不劳烦你带路了——家里还有大大小小的事需要你操心,你去忙你自己的吧!要是没事,就坐着好好休息。”宋诗言一脸平易地对管家说道,而后叫上天葵,两人径直朝她曾经住过一段时间的别墅走去。   “刚才那女人,应该就是霍铭扬的母亲吧?”天葵一边走着,一边和宋诗言说道。   “嗯。”宋诗言眸色微冷,有些冷淡地应了一声。   她怎么可能会忘记?当初,香菇的死,可是和那对母子脱不了干系!如今,她忙着对颜多雅,的确是没有多余的心思来对付他们。不过,等她对付完颜多雅之后,下一个对付的人,就是这个江淑如!   “她对你实在是热情极了,让我完全都没有预料到。依我看呐,这女人心里在打什么坏主意!”天葵沉吟着说道。   “连你这个局外人都看清了,我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闻言,宋诗言有些轻笑地说道,“一定是殷皓明去世的事,让霍铭扬如今自信感爆棚。所以,他之前一定已经和江淑如说过,让她对我客气一些,以免坏了他的计划。”   闻言,天葵若有所思地看着宋诗言,而后一脸坏笑地问道:“依我看,这霍铭扬除了‘私生子’这个身份外,倒也没什么缺点。你看他,长得又高,模样又俊,听说也很有能力,霍氏的那些股东们都很满意他。换做是我,或许就喜欢上他了——你难道,真的对他一点儿想法也没有。”   “没有。”宋诗言不假思索地回答道,语气十分坚决。   “那是为什么?难道,你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天葵看着宋诗言,微眯着眼,一脸探究地笑着说道,“难不成,你喜欢的那个人,就是那个传说中的霍家大少爷——只是可惜了,这个霍铭莘已经车祸去世了,不是吗?”   闻言,宋诗言的脸色有些黯然,沉默了许久,她才缓缓开口说道:“经历过以前的那些事后,我已经不会再喜欢上一个人了,因为,我不会再重蹈前一世的覆辙。”   “那你的意思是,如果不是因为你之前的遭遇,你就会喜欢上他?”天葵看着宋诗言,问道。   “他纯真得就像个孩子一样,和我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我对他的感情,只有感激,以及愧疚——他们都以为,是我救了他,其实,是他救了我,不只是我的命,还有我的心。如果不是他,我根本就不可能熬过那段暗无天日的时间;如果不是我,他,根本就不会这么年轻就去世了。”宋诗言的语气,带着一丝伤感。   宋诗言说罢,停下脚步,抬起头,看着那蔚蓝色的天空,努力不让眼泪流出来。她说要一辈子保护的那个人,却终究因她而死,她如何能安然无事地将他忘记,活得好好的?   看透一个人的心,对旁人来说,很简单,对自己来说,却很难。这,就是所谓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吧!天葵看着宋诗言的神情,默默地站在她身边,没有揭穿。   ……   两人很快便来到小虎住的地方。   小虎的脸色有些苍白,他虚弱地坐在床上,嘴唇有些干裂,一副病恹恹的样子。   佣人坐在床边,正仔细地喂他吃药,而后拿出手帕替他擦了擦嘴角。   吃完药后,小虎还不忘对照顾他的佣人说道:“谢谢!”   宋诗言安静地站在门口,看着许久未见的小虎,眼泪不自觉地盈满了她的眼眶。 第232章 哭笑不得   小虎听佣人的话,正要躺下,眼角的余光正好瞥见门口的宋诗言,他有些惊喜地睁大了双眼。而后,他又激动地从床上坐起身来,看着宋诗言,欣喜地叫道:“宋姐姐!”   闻言,宋诗言将眼泪憋了回去,她挤出一丝笑容,喊道:“小虎!”说罢,宋诗言便缓缓朝小虎走了过去。   佣人见着宋诗言回来,急忙从座位上起身,一脸恭敬地朝宋诗言点了点头,喊道:“小姐,你回来了。”   “嗯——你先下去休息吧,我来照顾小虎就好了。”宋诗言点了点头,而后笑着对那佣人说道。   闻言,佣人也不再多做停留,将桌子上的东西收拾好之后,便径直朝外走去。   天葵跟着宋诗言走进房间,小虎看了一眼宋诗言身后的天葵,有些疑惑地说道:“宋姐姐,这个阿姨是谁啊?”   闻言,天葵脸上的笑容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她沉着一张脸,看着小虎,语气充满了威胁,说道:“小孩,你再说一遍,你刚才叫我什么?”   宋诗言不由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地锦和她同岁,只不过要比她小半年罢了,今年六月,地锦就该二十四岁了。天葵也只比本身的她大一岁而已,如今才二十五岁而已。   两人相差一岁,一个被叫做“姐姐”,而另一个,却被叫做“阿姨”,换做是她,她也不开心。   “阿……阿姨。”小虎看着一脸凶相的天葵,有些害怕地咽了咽口水,而后才小心翼翼地开口喊道。   “行了,天葵,你和一个小孩子计较这些干什么?”宋诗言看着天葵,笑着对她说道。   “要是他叫我姐姐,叫你阿姨,你开心吗?”天葵翻了个白眼,有些郁闷地说道。   闻言,宋诗言转头看着小虎,温声细语地对他说道:“小虎,她叫天葵,只比宋姐姐大一岁。你叫我姐姐,那你叫她,应该叫什么?”   “阿姨?”小虎又看了天葵两眼,而又有些不确信地喊道。   这一次,宋诗言也有些无奈地看着小虎。她又看了天葵一眼,而后有些汗颜地垂下了头。小虎他的脑袋一向灵活,可这一次,为什么脑筋这么不转弯呢?再这么下去,天葵一定会被小虎气得不行。   “小虎,你能不能告诉宋姐姐,你为什么要叫她阿姨呢?”宋诗言指了指天葵,一脸和蔼地笑着对小虎说道。   小虎看了一眼天葵,而后小声地对宋诗言说道:“因为她脸上搽了粉,嘴唇也红红的,要比宋姐姐你会打扮一些。”   闻言,宋诗言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小虎,感情在这些小孩子眼中,会化妆、会打扮的都是阿姨,不化妆、不怎么打扮的都是姐姐?   小虎虽然压低了声音,但还是让天葵听了个一清二楚。闻言,天葵也觉得有些好笑,小孩子的世界,果真是纯粹。她平时在家里,懒得不行,哪有什么心事化妆打扮?如今出个门,她也就简单地化了个淡妆,竟然就因此沦落为阿姨?一想到这儿,天葵真是怄得想要吐血。   她走到小虎的跟前,对他说道:“你的宋姐姐有时也会化妆,也要打扮,那你是不是也应该叫她‘阿姨’?我有的时候不化妆,不打扮,那你是不是应该叫我‘姐姐’?”   闻言,小虎皱着眉头,想了很久,而后才开口说道:“既然这样,那我还是叫你‘姐姐’好了——姐姐。”   “得得得,你还是叫我‘阿姨’得了,看你叫得这么不情不愿,我心里也实在是弥漫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无奈。”天葵看着小虎,皱着眉说道。   “行了,咱们就别在这里争论这些称呼问题了。”宋诗言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说罢,宋诗言看着小虎,有些担忧地问道:“小虎,好端端的,你怎么会发烧呢?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闻言,小虎的眼神一暗,他看着宋诗言,说道:“宋姐姐你能回来看我,我现在觉得我已经快要好了。”   一丝笑容浮上宋诗言的眉梢,她看着小虎,有些斥责地说道:“之前,我在电话里可是和你说了很多遍,一定要好好注意身体,你看你,竟然发烧了——你是不是故意的?好让宋姐姐回来看你?”   小虎看愣愣地着宋诗言,半晌,晶莹的眼泪缓缓流出他的眼眶,他低声地啜泣起来。   见状,宋诗言反倒慌了神,她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没想到,竟还把小虎给弄哭了。她摸了摸小虎的头,柔声对他说道:“小虎,宋姐姐根本就没有责备你的意思。只是,小虎你生病了,宋姐姐会很担心你。”   “我,我……还以为,宋姐姐你,你会不要小虎了呢!”小虎一边啜泣着,一边哽咽地对宋诗言说道。   “小虎你怎么会这么想呢?宋姐姐绝对不会抛弃小虎的,不是吗?”宋诗言将小虎抱在怀中,轻声细语地对他说道。   “可是……”小虎欲言又止。   “可是什么?”宋诗言有些好奇地问道。   小虎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但宋诗言心里清楚,小虎他分明是想说些什么的。   “小虎,你想说什么,就一定要和宋姐姐说,不能瞒着宋姐姐,知道吗?否则,宋姐姐会很伤心的。”宋诗言看着小虎,悠悠地说道。   闻言,小虎抬起头,看着宋诗言的眼睛。他纠结了半晌,最终才缓缓开口说道:“宋姐姐,你别生我的气,也别不开心,我,我就告诉你吧。”   “小虎真乖!”宋诗言揉揉小虎的头,笑着对他说道。   “昨天,二少爷告诉我,说宋姐姐你要是在外面有喜欢的人了,就会一直留在外面,把我忘在脑后,不会再回来见我了,连电话也不会打给我了。我想让宋姐姐你回来见我,二少爷就告诉我,只要我生病,宋姐姐你就一定会回来。所以,我就照二少爷说的,泡了一个冷水澡。”小虎有些胆怯地看着宋诗言,怕她责备自己。   闻言,宋诗言只觉得有些心酸,还有些愧疚。这段时间,她的确是忙着收购宋氏集团的股份、忙着帮颜多雅对付殷皓明、忙着找那个在背后给林琅和薛昭武下药的人,所以,自然就忽略了小虎的存在,甚至都忘了给他打电话。   宋诗言的鼻子泛酸,她吸了吸鼻子,而后才缓缓开口,对小虎说道:“小虎,你要是想宋姐姐了,直接给宋姐姐打一个电话,宋姐姐自然就会回来见你,你何必把糟蹋自己的身体?——还有,那个二少爷,不是什么好人,小虎你以后不要再和他来往了,知道吗?”   闻言,小虎点了点头,说道:“宋姐姐,我知道了——那,宋姐姐,你这次会在这里待多久?”小虎看着宋诗言,脸上充满了期盼。   “等你的病好了,宋姐姐再陪你好好地玩一天,到时候,宋姐姐再走,怎么样?”宋诗言笑着问道。   她本来还打算带小虎去奶奶的坟上祭拜,可是,看着小虎那天真无邪的双眼,她实在是不忍心带他去,让他难过。所以,宋诗言她最终还是放弃了那个念头。她决定,等再过一些时日,她就带他回去祭拜奶奶。   “好,宋姐姐你说话算数,一定要陪我好好地玩一天,知道吗?”小虎一脸兴奋地对宋诗言说道。   “嗯。”宋诗言也笑着点点头,应道。   天葵坐在一边,看着宋诗言和小虎一副姐弟情深的模样,心中不由得也升起一丝艳羡。她也多么希望,她有一个弟弟或妹妹,那么,她一定会像宋诗言这样,对他们关怀备至,好好呵护他们长大。可是,她却是一个孤儿,没有父母,更没有什么兄弟姐妹。要不是有地锦,她这辈子,或许连一个朋友也没有。   宋诗言回过头,正好看见天葵望着他们,一脸羡慕的模样。她暗自叹了一口气,而后,她朝着天葵挥了挥手,笑着对她说道:“天葵,我的弟弟,也就是你的弟弟——你快过来和他好好地打个招呼!”   闻言,天葵看着宋诗言,有些怔愣。好半晌,她才撇撇嘴,说道:“我最不喜欢和这些小孩子打交道了!”虽然是这么说着,但天葵眼中的那丝羡慕,却丝毫没有消退。   她在组织里生活了十多年,向来是冷冰冰的,要不是有地锦,或许她这么多年都会独来独往。如今,忽然多出了个弟弟,她还真是有些不习惯。   见状,宋诗言笑了笑,她轻轻地推了推小虎,朝他挤了挤眼睛。   小虎当即就心神意会地点了点头,他看着天葵,嗲声嗲气地喊道:“天——葵——姐——姐——”   闻言,天葵看着小虎,纠结了半晌,最终才开口说道:“诶——不过,你别叫我天葵姐姐,叫我anna姐姐吧!”天葵虽是一脸嫌弃地说道,但她的眉眼,却是掩饰不了的笑意。   “你明明叫‘天葵’,为什么我要叫你‘anna姐姐’呢?”小虎不知道其中缘由,有些疑惑地说道。   “小孩子,不能问太多——你难道没看过电视?电视里那些知道了别人秘密的人,可都活不长久哦!”天葵吓唬道。   闻言,小虎有些害怕地捂住了嘴巴。他也时常看电视,自然也看过天葵说的这个桥段,所以,他便不再多问,老老实实地对天葵喊道:“anna姐姐。”   闻言,天葵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第233章 拉近关系   “景颂,听说你回来了。”未闻其人,先闻其声。   听见这声音,宋诗言便已经知道了来人是谁,她脸上的笑意,在刹那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个霍铭扬,如今竟还好意思来这儿。要不是他父子二人搞鬼,这栋别墅的真正主人就不会永远地离开人世。要不是他在背后搞鬼,小虎也不会为了见她,故意泡冷水澡,生病发烧躺在床上!   宋诗言咬咬牙,克制住自己那有些愤怒的内心,竭力使自己理智。   片刻之后,霍铭扬那高大的身影便出现在门口,正一脸笑意地看着宋诗言。   她才回霍家不久,霍铭扬也回了霍家。宋诗言便已经猜到,看样子,霍铭扬他一听说自己回了霍家,就立刻离开了公司,马不停蹄地赶回来,生怕自己离开——他还真是看重自己啊!   思及此,宋诗言不觉有些好笑:难道霍铭扬以为,他在自己面前刷几下脸卡,自己就会喜欢上他吗?真不知道是谁给他的自信,真是可笑至极!   “霍二少,你不是还在公司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宋诗言故作不解地问道。   “公司里已经没什么事了,我又听说小虎生病了,所以,就回来看看他的情况。没想到,一回家,就得知你也回来了。”霍铭扬笑着对宋诗言解释道,随后,他缓缓走进房来。   “霍二少业务繁忙,却还记挂着小虎的身体,我这心里,真是感激不尽!”宋诗言扯出一丝笑容,悠悠地说道。   “景颂,你又何必和我见外?照顾小虎,也算是我力所能及的事,我自然是责无旁贷。景颂你在a市,不常回来,我平日里也算是和小虎朝夕相处,自然应该多照顾一下他。”霍铭扬的脸皮倒是实打实的厚,毫不羞愧地对宋诗言说道。   宋诗言正要说话,便被岑穆出声打断。   “景颂,你来了?”岑穆站在门口,看着宋诗言,有些惊讶地说道。   闻言,宋诗言转过头去,看着岑穆,点了点头,应道:“嗯,听说小虎病了,我回来看看他的情况。”   “我刚才出门去给小虎买他喜欢吃的蟹黄堡了,幸好买得多,你们也正好可以吃一些。”岑穆笑着说罢,便将手中的纸袋打开,放在了桌上。   霍铭扬看着那冒着热气的金色蟹黄堡,一脸嫌弃,似乎根本没有动手的打算。他看着岑穆,脸色也不是很好——都怪这个男人,把景颂的注意力都转移开了!   宋诗言看着桌上的蟹黄堡,对小虎说道:“小虎,你身体都还没有完全恢复,所以,不能吃这些。等过几天,你身体好了,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姐姐让你吃个够。”   见宋诗言发话了,小虎倒也听话地点点头,他咽了咽口水,而后便安静地躺在床上。   岑穆见那蟹黄堡没人动,就这么放着也浪费了,于是便拿着一个,开始吃起来。   霍铭扬看着岑穆,有些厌恶地皱了皱眉。   当然,这些小动作并没有逃过岑穆的双眼。他见霍铭扬又准备对宋诗言说些什么,于是先他一步,对宋诗言说道:“景颂,你这次回来,打算在这儿待多久?”   闻言,霍铭扬也是直勾勾地看着宋诗言,等待着她的回答。   “等小虎痊愈之后,我就离开。”宋诗言沉吟着说道。   岑穆不打算让霍铭扬有一丝一毫说话的机会,于是看着天葵,有些疑惑地对宋诗言说道:“这位是?”   “哦,我都忘了介绍了,这是我的私人助理,也是我的好朋友,anna——anna,这是岑穆,我最好的朋友在落难的时候,曾经得到过他的帮助,所以,他也是我的朋友。”宋诗言看着两人,介绍道。   “只是一些举手之劳罢了。”岑穆有些羞赧地说道。   闻言,天葵便知道,宋诗言口中的那个朋友,其实就是她自己。天葵笑笑。这宋诗言,倒也是个知恩图报的人。   天葵和岑穆两人握了握手,互相寒暄了几句,而宋诗言则坐在一边,逗着小虎,几人完全将霍铭扬当做了空气。   霍铭扬心有不满,但还是耐着性子,脸上维持着一成不变的笑容,站在那里,似乎是在听着几人的谈话。   “岑穆,当初我本来是打算帮你找一个好工作的,没想到,如今,我却食言了,让你只能待在这里,照顾小虎的生活。”宋诗言看着岑穆,有些惭愧地说道。   当初,她的确是打算替岑穆找一个稳定的工作,让他能衣锦还乡,早日与家人见面。可如今,她不得不回a市,但又不能把小虎带去那儿。而霍家的这些人,她也不是很放心,所以,便只能让岑穆变成了一个“男保姆”。   闻言,岑穆丝毫不觉得不开心,反而甚是感激地看着宋诗言,说道:“景颂,你也知道,我这个人,没有什么一技之长,也没有什么高文凭,想要找一份好的工作,实在是很难。你能让我吃饱穿暖,不再露宿街头,我就已经心满意足。更何况,照顾小虎,对我来说,不算是工作。我和小虎,也算是一起吃过苦的铁哥们了,是吧?”说罢,岑穆朝小虎眨了眨眼。   闻言,小虎笑嘻嘻地点点头,说道:“是的,宋姐姐,我和岑穆哥哥是铁哥们。”   闻言,霍铭扬只觉得心情复杂。他再怎么不济,好歹也是这霍家的二少爷,算得上是腰缠万贯。这岑穆,不过是一个没权没势、从山里走出来的穷小子罢了。论家世、论相貌、论能力,这岑穆有哪一点能比得上他?可是,这个小虎,宁愿亲近岑穆,也不愿亲近他,实在是让他咽不下这口气啊!   霍铭扬虽然心情郁闷,但在景颂面前,他还是努力维持着一副谦谦有礼的模样。   “不过,景颂,为什么小虎会叫你宋姐姐,而不叫你景姐姐呢?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姓宋呢!”霍铭扬有些疑惑地问道。   闻言,宋诗言脸上的笑容一滞,这个霍铭扬,果真是个不好对付的人,竟然连这么一个小小的细节都不放过!   她笑着说道:“只是一个称谓而已,孩子喜欢怎么叫,就怎么叫。再说了,颂姐姐要比景颂姐姐听起来要亲近一些,不是吗?”   闻言,霍铭扬点了点头,继续寻找话题。   一群人坐在这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时间很快便过去了。 第234章 鸿门宴   “小姐,二少爷的母亲见你回来,特地吩咐厨房准备了晚饭,替小姐你接风洗尘。”门外,一个佣人说道。   闻言,霍铭扬也在一旁替江淑如说好话:“是啊,景颂,我妈一听说你回来,就立刻吩咐厨房,准备了一桌丰盛的晚餐。看在我妈用心良苦的份儿上,你就和我们一起吃饭吧!”   至于江淑如她究竟是用心良苦,还是用心险恶,宋诗言并没有兴趣知道。她本来不打算去赴宴,好好在这儿陪陪小虎,不过,既然如今江淑如主动对她示好,连霍铭扬也在一旁替他母亲说好话,她要是真不去,那岂不是显得绝情寡义了?   思及此,宋诗言看着霍铭扬,笑着说道:“既然江女士诚心邀请,我又怎么能拂了她的意?”   闻言,霍铭扬看着门口的佣人,说道:“你回去告诉我妈,我和景颂过一会儿就去饭厅,让她先等一会儿。”   “好的,二少爷。”佣人闻言,点了点头,而后便转身离开了。   见佣人离开,宋诗言便又看着岑穆,对他说道:“岑穆,小虎他还没有痊愈,你就待在这儿,好好看着他。我等会儿吩咐佣人们做些清淡的饮食,给你们送过来。至于anna,你就和我一起去饭厅吃晚饭吧!”   “我跟着你一块儿去饭厅吃饭,这……恐怕有些不妥吧?”天葵看着宋诗言,有些犹豫地说道。   要是宋诗言让她去参加什么宴会,她倒还能坦然接受。毕竟,就算是在群星闪耀的宴会中,她也是独自一人找个安静的地方待着,根本就不用在乎身边的那些陌生人。可要是让她和几个陌生人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尤其是那几个陌生人相互认识,只有她这么一个外人,那可真是要了她的命!   “没什么不妥,anna,你是我的朋友。我特地让你跟着我来这儿,难不成,我连一顿饭也不招待你?”宋诗言说道。   “其实,我也可以和小虎他们一块儿吃饭。”天葵看着宋诗言,挤出一个笑容,但眼底却是杀气腾腾。   宋诗言装作没看见景颂眼底的威胁,继续笑着说道:“就这么说定了,你和我一块儿吃饭——霍二少,我想,你们应该不会介意吧?”说罢,宋诗言转过头,看着霍铭扬,悠悠地说道。   霍铭扬并没有将天葵纳入他的计划之中,所以,一开始,他的打算就是趁着这次晚饭,好好地和宋诗言相处,消除江淑如和她之间的恩恩怨怨,然后,再拉近他们之间的距离。可如今,这个叫anna的女人要是真的跟着去吃晚饭,那他的计划,岂不是就此泡汤了?   虽然霍铭扬他内心有千万个不乐意,但他只能看着天葵,强颜欢笑地说道:“anna小姐,景颂她说得没错。你要是和我们一起吃晚饭,我们也是非常欢迎的!”   闻言,天葵转过头,又看了一眼宋诗言,而后才犹豫着说道:“看在霍二少你诚心邀请的份儿上,那我也就不好再拒绝了。”   听了天葵的这句话,霍铭扬心中真是怄得几乎快要吐血,但面上还是一副非常高兴的模样。   ……   霍成烈今晚有事,所以就没回家,偌大的饭桌上,就只有江淑如,霍铭扬,宋诗言和天葵四人,看起来,倒是有些冷清。   见宋诗言和天葵纷纷落座,江淑如对一旁的佣人打了声招呼,而后,佣人们鱼贯而入,将一个个精致的盘子摆上了桌子。宋诗言看了一眼那些菜,不动声色,看来,这江淑如果真是好生吩咐了一下厨房里的人。   鱼翅燕窝粥、蒜蓉生蚝、芝士焗澳龙、刺身拼盘、糖醋排骨、清蒸鳜鱼……这些菜虽算不上名贵,都却都是宋诗言她喜欢吃的。   看来,这江淑如为了讨好自己,倒还下了一番心思。宋诗言在心里冷冷一笑。   看着面前的这一桌盛宴,宋诗言倒是没什么反应。从她的表情来看,也实在是看不出她究竟是什么心情。   江淑如见宋诗言没有什么反应,生怕宋诗言不知道自己为了今晚的这一顿饭费了不少心思,于是便笑着开口说道:“景颂,你不常与我们一起吃饭,所以,为了弄清你喜欢吃些什么,我可是费了不少的心思——这些菜,应该都是你喜欢的吧?”   闻言,宋诗言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似乎是很满意。   江淑如见状,心下一喜,知道自己这一步棋是走对了。   只是,下一秒,宋诗言便指着这些菜肴,缓缓开口说道:“虽然,这些菜式不是我喜欢的,但还是应该感谢江女士。毕竟,江女士为了这一顿晚餐,应该倾注了不少的心血。”   “啊?”江淑如有些惊讶地说道。为了今晚的这一顿饭,她可是特地去问了一下厨房里的那些人。虽说景颂这丫头不怎么和他们一起吃饭,但这丫头之前毕竟在霍家小住过一段时间,她每天吃的那些菜,厨房都有记录。可没曾想,这丫头竟然说,这些菜,都不是她喜欢吃的。   江淑如看着宋诗言,心里猜测着,这丫头,是不是故意和她唱反调?   “这刺身拼盘,味道的确是不错,但要是消毒这一步没做好,很容易感染寄生虫,啧啧。所以,我平时也不怎么吃这些生鱼片。还有,我不喜欢吃糖醋类的所有东西,相比之下,我更喜欢吃红烧排骨。清蒸的菜品实在是过于清淡了,不适合我这种重口的人……”宋诗言指着这些菜,一样一样地说道。   闻言,江淑如的脸色有些难看。如今,她主动示好,可没曾想,景颂这丫头倒是蹬鼻子上脸了!   江淑如看着宋诗言,有些咬牙切齿,要不是为了帮儿子讨这女人的欢心,从而抢走霍家,她才不会昧着心,讨好这个臭丫头!   正在江淑如脸上的笑容维持不住了的时候,宋诗言却对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说道:“江女士,哦,不,江阿姨,虽然我不喜欢这些菜,但你为我这么费心,倒是让我受宠若惊了!”   见景颂对自己的称谓发生了变化,江淑如的脸色这才好看一些。   “江阿姨,那我们就开动吧!”宋诗言看着江淑如,笑着说道。而后,她转过头,看着天葵,一脸笑意地对她说道,“anna,快吃吧!不要拘谨。”   闻言,天葵点了点头,而后拿起筷子,准备吃饭。刚才在小虎房间的时候,要不是宋诗言一直用眼神向她示意,她绝对不会来这儿,当一个“电灯泡”。   “这是?”闻言,江淑如的视线来到天葵的身上,上下打量着她。   天葵被江淑如这么打量了一番,心中有些不满。她按捺住内心的不悦,脸上挤出一丝笑容,看着江淑如,缓缓说道:“你好,我是景颂的朋友,anna。”   “anna?你是在国外长大的吗?”听见anna的这个名字,江淑如有些好奇地问道。   “是的,阿姨,我是在美国长大。”天葵心中有些不耐烦,但还是笑着回答道。   “你是在美国长大的,那你和景颂是怎么认识的?”江淑如有些狐疑地打量着天葵,缓缓问道。不是说,景颂这丫头是在皋顺岛上生活的吗?怎么会和这个anna扯到一块儿?   “妈——”霍铭扬见江淑如对着天葵问东问西,忽略了景颂,有些不满地喊道。   见江淑如对自己打破砂锅问到底,天葵也有些烦躁,她一边在心里咒骂着江淑如,一边笑着回答江淑如的问题:“我虽然是在美国长大,但我最终还是决定回国发展,所以,就去了a市。正好就成了景颂的私人助理,最后和她成为了好朋友。”   江淑如本来还想问些其他的,但见霍铭扬一直在对她使眼色,便也就及时地打住了,悻悻地闭上了嘴。   “景颂,anna,吃饭吧!”霍铭扬见江淑如安静下来,于是便笑着对宋诗言和天葵说道。   江淑如才安静下来几分钟,又忍不住想说话了,不过这一次,她话锋一转,又转到宋诗言的身上来。   “景颂,你都已经快二十四了,也算是老大不小了——你心里,有没有中意的对象?”江淑如看着宋诗言,一脸慈祥地问道。   要不是宋诗言知道江淑如她心里打着什么鬼主意,说不定,都会被她这副慈爱的模样给骗了。   见状,宋诗言的脸上露出一丝娇羞,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江淑如,说道:“对我而言,三十岁结婚都不算晚,所以,目前我还没有这方面的打算——毕竟,作为霍家的继承人,我现在最重视的,还是霍家。”   闻言,江淑如脸上的笑意更甚。她看着宋诗言,不住地点点头,笑着说道:“景颂,你这个想法很正确啊!作为霍家的继承人,你的确应该把霍家放在第一位,至于那些儿女情长,确实是不应该太过在意——不过……”   江淑如说着说着,便不由自主地皱起眉头。   “不过什么?”见状,宋诗言有些疑惑地看着江淑如,问道。   只是,她的内心却在冷笑。江淑如接下来要说的话,她当然已经猜到了。不过,既然这江淑如要和她演戏,那她就好好地陪这女人演下去!   “不过,景颂你终究也是个女人。女人啊,就应该趁着年轻,及早地找一个好的归宿——再说了,你一个人打理霍家这么大的家产,可能也有些应付不了。找一个优秀的丈夫,到时候,还能帮你打点这些。”江淑如看着宋诗言,一脸笑意地说道。 第235章 几个戏精   宋诗言闻言,似乎是在认真思索,好半晌,她才点点头,沉吟着说道:“你说的这些,的确也有道理。”   闻言,江淑如脸上的笑意更甚,她也点点头,赞同地说道:“既然景颂你是霍家的继承人,那么,你就必须得找一个配得上你身份,并且足够优秀的男人,这样,他才能够帮着你打理霍家的产业,不是吗?”   “你说的是。”宋诗言赞同地点点头,说道。只是,她的内心觉得有些好笑。   就连坐在一旁的天葵,也看出了江淑如的心思。她也放下筷子,安静地坐在宋诗言的身边,等待着江淑如接下来的话。   江淑如见宋诗言说完那句话便没了下文,心想着自己要是不主动一些,或许这事就这么过去了,于是,她便又继续说道:“我心想,或许,景颂你也不清楚,能配得上你的男人,究竟是个什么概念。既然如此,那我就以一个过来人的经验,给你解释一下吧!”   宋诗言在心里嗤之以鼻,但还是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   “配得上景颂的男人,至少得四个‘出众’:模样出众、身高出众、能力出众、家世出众。”江淑如缓缓地说道,而后,她看了一眼身边的霍铭扬。她的意思,已经是很明显了。   “这我倒是知道,只是,真遇见这些人的时候,我可能分辨不出。”宋诗言继续装傻。   “anna,景颂不清楚,我想,你也应该清楚吧——你就和景颂说说,你认识的所有男人之中,有哪些能符合我刚才说的这四个要求。”江淑如看着坐在宋诗言身边的天葵,有些得意地说道。   她就不信了,景颂这丫头瞎了眼,看不见她儿子的好,这anna也跟着景颂瞎了眼!   闻言,天葵这才知道,为什么宋诗言非要让自己跟着她一起来吃晚饭了,感情她把自己当靶子使啊!   虽然,天葵想借这机会,在背后捅宋诗言一刀,但转念一想,这样做实在是有些不厚道。于是,她只能压抑住内心的郁闷,笑着对江淑如说道:“我一个普通人,不怎么接触你们这个圈子里的达官显贵,所以,我……”   “没事,anna,你就在你接触过的所有男人们选一个最优秀的。”闻言,江淑如更是得意了——这没见过世面anna,肯定不会忽略掉她的儿子!   天葵本来不想掺和进宋诗言和霍家的事,但这江淑如非要让她说个明白,再加上刚才江淑如用鼻孔看她,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实在是让她有些不爽。于是,天葵轻咳了一声,思索了一会儿,而后才缓缓说道:“我就觉得薛昭武还不错,配得上景颂。他模样俊俏、身形挺拔、家世也好、能力也不差。这么想来,他的确和景颂很配啊!”   闻言,江淑如不由得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而后,她才笑着对天葵说道:“anna,这个薛昭武就不算。”   “为什么呢?你不是说,让我从我接触的男人中选一个最优秀的吗?”天葵也装愣卖傻,一脸不解地说道。   “这薛昭武马上就要和林家的那个小姐结婚了,如此说来,他就是有妇之夫了。所以,应该把他排除在外。”为了从天葵口中听到那个满意的答案,江淑如耐心地解释道。   “哦——”天葵“恍然大悟”地说道。   “你再继续想想?”江淑如看着天葵,一脸希冀地问道。   宋诗言坐在一边,看着天葵把江淑如耍得团团转,有些好笑,但面上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闻言,天葵又“思索”了好半晌,而后才悠悠地说道:“我心里觉着,这郑璟昊也不错。我看呐,他性格温和,文质彬彬,家底也不错,至于个人能力,应该也不差。他和景颂,也算是郎才女貌。”   闻言,江淑如点了点头,不死心地继续问道:“还有呢?还有呢?”   霍铭扬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儿去。想他霍铭扬,在这c市,也算得上是金龟婿中的佼佼者,还有那么一大拨死心塌地的追随者,可如今,他就和这anna坐在一张桌子上,然而,她一连说出两个名字,也没提到他,这让他如何不气?   “至于其他的,我就真的不知道了,毕竟,我很少有机会接触上流社会圈子里的青年才俊。”天葵摊了摊手,一脸无奈地说道。   闻言,江淑如暗自翻了个白眼——果真是个没见识的女人!这问题的答案不是明摆着的吗?她竟然答不出来!真是可笑!   江淑如心里虽是这么想的,但面上却没有表露出来。毕竟,这个叫anna的女人,是景颂这丫头的朋友,她也不好得罪!   江淑如忍着内心的不屑,笑着对天葵说道:“anna,你觉得我家铭扬如何?”   “霍二少?”闻言,天葵有些不解。   “是啊!你觉得他怎么样?”江淑如一脸自信地笑着问道。   闻言,天葵不急不缓地开口说道:“霍二少——还不错吧!”   “我的意思是,我家铭扬,和景颂配吗?”江淑如见天葵总回答不到要点上,便也不管问这个问题合不合适,就直白地问道。闻言,天葵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个女人,果真是智商欠费!如此不合时宜的问题,干嘛非要当着两个当事人的面,问她这个局外人?   “这问题,我也不好回答,毕竟,每个人的欣赏水平都不一样。同一个东西,有的人眼里是一块玉,可有的人眼里,却是一块石头——景颂,你觉得,我说的是吗?”说罢,天葵转头看着宋诗言,嘴边的笑容隐隐带着杀气。   见状,宋诗言兀自暗笑,而后才一脸正色地说道:“anna,你说得对,我这心里,和你是一样的想法。”   见两人都有意回避这个问题,一向没有耐性的江淑如坐不住了。她又转头看着宋诗言,一脸和蔼的笑容,问道:“那景颂,你觉得我家铭扬如何?”   “哎呀,阿姨,你就别问我这个问题了。”宋诗言故作娇羞地说道,但她又拿捏得到位,不显得做作。要是不知情的人,或许会真以为她对那霍铭扬有意思。   江淑如面上一喜,看景颂这丫头的模样,许是真对她家铭扬有什么意思。江淑如见好就收,不再继续发问,以免引起宋诗言的反感。   “妈,吃饭就吃饭,干嘛在这儿问东问西的,菜都快凉了。”霍铭扬对宋诗言的反应也很满意。达到他的目的之后,他便又开始指责起江淑如的不对来了。   闻言,江淑如也不再继续追问了,分外热情地给宋诗言夹菜。   天葵在一旁,看着江淑如这副模样,只觉得她实在是做作。 第236章 他的表白   吃完晚饭,霍铭扬非要送宋诗言回她之前住的那栋小别墅。   宋诗言推辞不得,便也只能遂了他的愿,和他一起。只是可怜了天葵,不知被皓明在心里骂了多少次“电灯泡”。   “霍二少……”宋诗言开口喊道。   “景颂,叫我‘铭扬’就好。”闻言,霍铭扬看着宋诗言,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温柔地说道。   闻言,宋诗言笑笑,说道:“我还是习惯这么叫你。”   霍铭扬知道,自己不能太急功近利了,否则,只会适得其反,引起宋诗言的反感。因此,他便“毫不在意”地笑笑,说道:“景颂你习惯怎么叫,那就怎么叫,只要你喜欢就好。”   听着霍铭扬这有些肉麻的话,天葵在一旁打了个冷战,默默地翻了几个白眼。   天葵在心里下定决心,等会,她一定要好好地教训宋诗言一顿。都怪宋诗言,非要让她跟着过来,和这霍铭扬在待一起,真是膈应得她连明天的早饭也不用吃了!   “你爸爸今晚怎么没回家?我看,公司里的事,也不至于忙到这个地步吧!”宋诗言看着走在她身边的霍铭扬,貌似不经意地问道。   之前,她听到两个佣人说,江淑如在晚饭前发脾气。加上今晚,霍成烈没有出现在饭桌上,让她有一种预感,霍成烈不回家,一定是瞒着江淑如在外面做什么事。   闻言,霍铭扬的脸色一暗,不过须臾之间,他便又恢复如常。他看着宋诗言,笑着对她说道:“我也不太清楚他的事,不过,既然他不回来,那就一定是有事要忙。”   见状,宋诗言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心里却起了疑:看霍铭扬的神情,他分明是知道些什么。他以为他不说,她就没办法知道吗?有天葵这个情报高手在身边,查出今晚霍成烈在哪儿、干什么,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景颂,你这次回霍家,应该会待一段时间吧?”霍铭扬终于问出了他如今最想问的这个问题。   “待不了多久,等小虎身体好转之后,我就回a市去。”在这个问题上,宋诗言倒还是坦诚。毕竟,霍铭扬迟早会知道她究竟什么时候离开,她实在是没有骗他的必要。   果然,听见宋诗言的回答之后,霍铭扬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失望。他本来还想借着这来之不易的机会,好好地和宋诗言相处,从而获取她的芳心。只是,万万没料到,宋诗言她根本就不会在霍家待多久。这样一来,那他之前的那些计划,岂不就功亏一篑了?   虽然,如今,景颂心有好感的殷皓明已经去世了,而那个对景颂一片丹心的薛昭武也即将要和林琅结婚,但是,景颂到底是霍家的继承人,对她虎视眈眈的人,实在是前仆后继,让他不得不防!霍铭扬在心中纠结了好半晌,终于下定决心,向宋诗言表白。   霍铭扬忽然停下了脚步,偏过头,一脸正色地看着宋诗言。   宋诗言见霍铭扬忽然变得这么严肃,心中便猜到了个大概。她装作没发现他的异样,继续朝前走去。   见宋诗言并没有停下脚步,而是和天葵径直朝前面走去,霍铭扬心下有些郁闷,但还是开口喊道:“景颂——”   刚才装没看见,倒还情有可原,可这一次,霍铭扬的声音洪亮,中气十足,宋诗言想要装没听见,实在是不可能了。   闻言,宋诗言缓缓停下脚步,回过头,这才“惊讶”地发现霍铭扬不知何时已经停下了脚步,离自己还有一小段距离。   “霍二少,你怎么不走了?——刚才我就和你说过,不用麻烦你特地走这么一趟。”宋诗言笑着对霍铭扬说道。   霍铭扬看着宋诗言,一步步朝她走来,最终,他来到她的面前,缓缓站定。   “景颂,有一件事,我早就想和你说了。之前,一直没有机会,我担心现在不说,以后,就更没有机会了。”霍铭扬看着宋诗言,情真意切地说道。   宋诗言怎么可能不知道霍铭扬他想说的话是什么?只是不知道,这霍铭扬,究竟是哪里来的勇气和自信,觉得自己会爱上他?难不成他以为,自己和那些无脑的女人一样,会被他这层虚伪的面具欺骗?   宋诗言站在原地,装出一副不知情的模样,说道:“霍二少,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   “景颂,我喜欢你!从你第一次出现在我面前开始,我就已经喜欢上你了。我知道,你一定以为,我之所以会如此,是和其他男人一样,都只是因为你霍家继承人的身份——其实,这也是我犹豫了这么久才向你表白的原因!因为,我怕你误会我对你的真心。”霍铭扬看着宋诗言,一字一句地说道。   宋诗言站在原地,似乎是被霍铭扬的这番话震惊到了,还没有回过神来。   “虽然,我竭力告诉自己,要克制住对你的感情,可是,你也知道,感情这种东西,根本就由不得自己。”霍铭扬看着宋诗言,一脸深情地说道。   天葵站在不远处,自然是将霍铭扬这“深情的告白”听得真真切切、明明白白,她只觉得肉麻极了,浑身的汗毛也倒竖起来。从霍铭扬的眼神,她就可以看出,霍铭扬他其实根本就不喜欢宋诗言。可是,他还能昧着自己的心,说出这么肉麻的情话,实在是让天葵有些反感,又有些佩服。   听了霍铭扬的这番话,宋诗言的心里又何尝不是涌起一阵反感?   她低垂着头,阴影使得她的面容模糊不清。她似乎是思考了许久,而后才抬起头来,看着霍铭扬,一脸正色地对他说道:“霍二少,我……”   “景颂,其实你可以不用这么快就告诉我答案——我向你表白,就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对你的心意,仅此而已。”霍铭扬看着宋诗言,有些急切地打断了她的话。   见宋诗言这么快就要回答,霍铭扬便已经猜到了她即将说的话。他之所以打断,目的就是为了让宋诗言有更多的时间思考。或许,在仔细思考之后,她就改变主意了?   宋诗言知道霍铭扬的这些小心思,所以,她直接将霍铭扬的这句话无视掉。   她看着霍铭扬,徐徐说道:“霍二少,我现在没有多余的心思接受别人对我的感情——如果你不介意,我希望,我们以朋友的身份相处。”   听了宋诗言这番拒绝的话,霍铭扬不由觉得有些羞愧。这么多年,一向都是他拒绝别人的份儿,他何时被人如此直白地拒绝过?可如今,他的的确确在景颂这儿碰壁了。更讽刺的是,旁边还站着一个闪闪发光的电灯泡,将这件事完完全全地看在了眼里。   一时之间,霍铭扬的心情有些复杂。   “为,为什么……是我不够优秀吗?”霍铭扬有些失神,喃喃地说道。   “霍二少,我承认,你是一个很优秀的人。只是——我现在只想打理好霍家,不辜负老爷子对我的期望。”宋诗言笑着解释道。   “没事,我可以等你,”霍铭扬回过神来,看着宋诗言,笑着对她说道,“你在工作上再厉害,终究也是一个女人,需要关怀与呵护。只要你有需要我的时候,不管需要等多久,我都会一直等下去。”   听了霍铭扬的话,宋诗言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霍铭扬等的哪里是她,分明就是霍家!   宋诗言知道,此刻,她不能贸贸然接受霍铭扬的“心意”,否则,依照霍铭扬那多疑的性格,一定会对她起疑的。所以,她才会肆无忌惮地对他说出这一番拒绝的话,因为她知道,霍铭扬是绝对不可能放弃她。   不过,宋诗言也知道,她不能把霍铭扬拒绝得太彻底,让自己没有没有退路。毕竟,不久之后,她还要借霍铭扬之手,让江淑如和霍成烈这两人自食其果。   “霍二少,这件事,我们以后再说,好吗?”宋诗言看着霍铭扬的眼睛,朝他笑了笑,一脸娇俏。   见状,霍铭扬有些不解,景颂她,究竟是什么意思?上一秒,她还拒绝了他的心意,可这一刻,她却又笑着对他说,以后再讨论这件事。女人的心思,果真是叫人捉摸不清。   “我虽然有好久没来霍家了,但还是记得路——所以,霍二少,你就送到这儿吧,我和anna一块儿回去就可以了。”宋诗言笑着对霍铭扬说道。   霍铭扬也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混乱,于是便不再强求,便对宋诗言说道:“既然如此吗,那我就送到这儿吧!”   “霍二少,再见。”宋诗言一改之前的冷淡,脸上的笑容灿烂,朝霍铭扬挥挥手,而后便和天葵一起,朝小别墅走去。   一道身影站在暗处,拿着手机,将这一幕幕拍了下来……   “景颂,瞧着你刚才对霍铭扬的表现,我怎么觉得,你有一种做绿茶的潜质?”四下无人后,天葵这才笑着对宋诗言说道。   宋诗言作势要打天葵,说道:“你少在这儿和我贫嘴——刚才在饭桌上,我见你的表现,也不赖嘛!”   “你还说呢!你竟好意思让我去当挡箭牌,你这女人,真是好狠毒的心!”天葵看着宋诗言,装出一副恼怒的样子,忿忿地说道。   “好了,咱们别在这儿说这些了,有什么事,回了小别墅之后再说。这霍家,指不定哪里还藏着那母子俩的眼线。”宋诗言低声说道,而后,两人也不磨蹭,匆匆朝住处走去。 第237章 允许回国   “少爷,国内的人传来消息,说是景颂小姐回了霍家。”保镖站在一边,依照惯例,对霍铭莘禀报宋诗言每天的行踪。   “好端端的,她怎么回霍家去了?”闻言,霍铭莘回过头,看着保镖,有些不解地问道。   “听说是景颂小姐的弟弟,小虎生病了,所以,她才会回霍家去。听说,景颂小姐她这一次应该会在霍家待上几天。”保镖沉吟着说道。   “你把他们传回来的照片拿给我看看。”霍铭莘看着保镖,心里有些烦躁地说道。   景颂回了霍家,那霍铭扬,向来是不怀好意,绝对会成天围着她转。霍铭莘一想到这样的场景,他就心情烦躁、郁闷之极!   闻言,保镖在心里暗自叹了一口气,而后才认命地拿出平板电脑,双手递给霍铭莘。   霍铭莘从保镖的手中接过平板电脑,打开相册一看,当即便气得差点将平板电脑丢在了地上。   照片的背景是霍家,夜晚,星光也有些暗淡。宋诗言和霍铭扬两个人站在小花园里,深情地看着彼此。宋诗言脸上的笑容明媚,而霍铭扬,也是一副谦谦有礼的模样,看起来,当真是郎才女貌,好生般配!   保镖见霍铭莘的眼睛里都快喷出火来,他悄悄地朝后退了两步,这才站定。   “这个霍铭扬,真是可恶,成天就围在她身边,就像苍蝇似的,挥都挥不走!”霍铭莘重重地将平板电脑丢在桌上,有些郁闷地说道。   闻言,一脸严肃的保镖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听见动静,霍铭莘偏过头,一脸愤怒地对保镖说道:“都这种时候了,你竟还有心思笑?你是皮痒了,还是嫌自己活得太长了?”   闻言,保镖立刻将脸上的笑容悉数憋了回去。他看着霍铭莘,皱着眉,一脸严肃地说道:“少爷,你这个比喻用得不太恰当。   ”   “都已经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在这儿纠正我的语法错误?”霍铭莘冷冷地睇了保镖一眼,说道。   “俗话说,苍蝇围着屎转悠,少爷你把霍铭扬比作苍蝇,那景颂小姐,她不就成了……少爷,你的语文,还得好好学学。”保镖脸上的笑意又弥漫开来,缓缓说道。   霍铭莘一个眼刀子丢过去,保镖当即便老老实实地噤了声,不敢再多说一句。   “这霍铭扬骗女人倒是一把好手,再这么下去,她指不定就会被他给骗了。”霍铭莘有些担忧地在屋内踱来踱去,一边摇着头说道。   “少爷,我觉得,你完全就是多虑了。景颂小姐她怎么可能会喜欢上霍铭扬呢?”保镖不赞同地说道。   她之前,不就被殷皓明那样的人渣给欺骗了吗?最终还落得个如此凄惨的下场!当然,这些话,霍铭莘也只是在心里说说而已。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必须得阻止这件事发生!”霍铭莘沉吟着说道。   闻言,保镖不由得摇了摇头。少爷他说得没错,这霍铭扬,的确是骗女人的一把好手,可关键是,这景颂小姐,她可不是一般的女人啊!再说了,如今,在景颂小姐的眼中,这霍铭扬可是杀害少爷的凶手之一,但凡她有那么一丁点儿良心,她就一定不会和霍铭扬有什么感情纠葛。看着霍铭莘焦急地在屋内走来走去,保镖只想到一句话: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那,少爷,你打算怎么做?”保镖看着霍铭莘,有些无奈地摇摇头,问道。   “看来我这次,必须得回国一趟!”霍铭莘忽然停下脚步,对保镖说道。   “不行啊,少爷!没有老爷子的同意,你不能擅自回国去!再说了,你难道忘记了,你现在只是一个死人?你要是贸贸然回去,出现在景颂小姐面前,她也会被你吓到。”保镖一脸坚决地劝说道。   “我……”闻言,霍铭莘的神色有些黯然。是啊,他的确差点忘记了,他现在已经是一个死人了。要是贸然回国,不仅她会被吓一大跳,就连霍铭扬父子俩,也会知道这件事。他忽然有些后悔——当初,他就不应该用假死来金蝉脱壳。   “铭莘——”老爷子走进房间,看着霍铭莘,有些不解地问道,“你刚才在和阿三说什么,我隔老远都听见你在咋咋呼呼的。”   随着霍铭莘的好转,老爷子的身体也一天比一天好,他面色红润,精神矍铄,就连拐杖,如今也不常用了。   “爷爷,我……”霍铭莘看着老爷子,缓缓开口,却欲言又止。   老爷子见霍铭莘这副犹豫的模样,便也猜出了个大概。他缓缓坐到一旁的沙发上,看着霍铭莘,幽幽地说道:“爷爷要是没猜错的话,你是想回国去吧?”   见老爷子已经猜出了自己的心思,霍铭莘便也不再多说,有些沉默地站在原地。   “你做的那些事,怎么可能瞒得过爷爷的眼睛?爷爷也不是那么不通情达理的人——既然你想回去,那爷爷就允许你回去一趟。”老爷子坐在沙发上,悠悠地说道。   闻言,霍铭莘的脸上露出一丝喜色。之前,他一直都想回国,可爷爷他总是找各种借口,推三阻四。这一次,爷爷怎么变得这么好说话了?难不成,他在打什么坏主意?   老爷子见霍铭莘有些狐疑地打量着自己,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而后,他又缓缓开口解释道:“这段时间,爷爷一直待在英国,是因为担心你。不过,如今看来,你的确没有让爷爷失望,已经能独当一面了。所以,这一次,爷爷打算回国去,之后就不常来这儿了。虽说国内有景颂在,但景颂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根本顾不上其他。再这么放任下去,这霍家,怕是会被江淑如那母子二人搬空了。”   “那我……可以一直待在国内吗?”霍铭莘一脸期待地问道。   “你也别想多了,爷爷可没打算让你一直留在国内。毕竟,英国这边的产业,你才接手不久,还需要再磨练磨练。这一次,你回国,最多就待两三天,等景颂离开c市,你就立刻启程回英国,知道吗?”老爷子笑着对霍铭莘说道。   他也曾年少轻狂,又何尝不明白这些年轻人的心思?   闻言,霍铭莘高兴地点了点头。 第238章 甩掉尾巴   一连着好几天,霍铭扬都没去公司,成天待在家里,在宋诗言身边转悠。而江淑如,也是一反常态地没有出门,待在家里,随时关注着宋诗言的动向。宋诗言和天葵虽然有些反感,但却还是按捺着脾气,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小虎很快便完全康复了,宋诗言和天葵如约带着他出门去玩。霍铭扬得知了这个消息,也厚着脸皮,跟着他们一起出了门。   小虎想去游乐园,所以,这天,宋诗言便如约带着他出了门去。   天气回暖,春光大好,还没进游乐园,便能看见里面人山人海。宋诗言和天葵紧紧地将小虎护在中间,而霍铭扬则站在宋诗言的身边,小心翼翼地护着她,以免她被周围的人撞到。   宋诗言看着身边的霍铭扬,虽然心中有些不悦,但还是一脸淡然,让霍铭扬猜不透她的心思。   宋诗言看着面前那熟悉的游乐园,心情有些沉重——这个游乐园,就是当初她和霍铭莘带着小虎来的那个游乐园。如今,时过境迁,她身边的那个人,却已经不再是他了。   宋诗言的心情虽然有些伤感,但她还是挤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对小虎说道:“小虎,你想玩些什么?”   “宋姐姐,我想玩我们上一次玩的那个游戏,扔飞镖。”小虎抬起头,看着宋诗言,一脸期盼地说道。   闻言,宋诗言笑着点了点头。而后,她转过头,不动声色对天葵使了个眼色。   天葵见状,一脸了然。而后,她转过头,看着霍铭扬,笑着对他说道:“霍二少,我们去买些吃的吧——小虎,你有没有什么想要吃的?”   “我想吃冰淇淋。”小虎说罢,便看着宋诗言,以征求她的同意。   闻言,宋诗言点点头,对天葵说道:“既然小虎他想吃这个,那就给他买吧!”   霍铭扬虽然有些不愿意离开宋诗言的身边,但天葵都已经叫了他,他也只得笑着点头同意。而后,他跟着天葵,朝一旁的饮品店走去。   “我们就要四个冰淇淋。”天葵也不看一眼饮品单,直接对店里的服务员说道。   霍铭扬倒是自觉,也无须天葵提醒,便自行掏出钱包,从里面拿出一张大钞,毫不在意地对服务员说道:“不用找了。”   闻言,服务员脸上的笑意更甚,语气也更加的礼貌:“好的,顾客,请您们稍等。”   ……   天葵和霍铭扬一人拿着两个冰淇淋,来到之前和宋诗言分开的地方,却早已瞧不见她和小虎的身影了。   天葵看着霍铭扬一脸郁闷,忍住笑,皱着眉头说道:“这里的人太多了,景颂她可能带着小虎,去了人少的地方等我们。”   “我打电话问问吧!”霍铭扬说罢,正要从兜里拿手机,却忽然想起来,自己的两只手都拿着冰淇淋,没有空闲。   见状,天葵便对霍铭扬说道:“我们两手不空,实在是不好联系景颂,不过,景颂她和小虎一定就在这附近等我们——这样吧,我们分头去找找。”   霍铭扬闻言,心中一喜,他早就想摆脱天葵这个电灯泡了,如今有这样的机会,岂能错过?但他表面还是装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分头去找吧。”   闻言,天葵继续说道:“那么,我去这边找,霍二少你到那边找。”   天葵说罢,正要离开,却被霍铭扬出声唤住:“等等!”   “霍二少,怎么了?”天葵转过头,一脸“不解”地问道。   “我去你那边找。”霍铭扬看着天葵,徐徐说道。   闻言,天葵微微皱了皱眉:这霍铭扬,果真是个多疑而精明的人!   天葵也并没有坚持,反倒是很爽快地点点头,对霍铭扬说道:“既然如此,那霍二少你就找这边吧!我去你那边找。”说罢,天葵便拿着冰淇淋,朝霍铭扬的方向走过去,而霍铭扬则朝天葵最开始的方向走过去,一路寻找宋诗言和小虎的身影。   走到一半,天葵回过头,看着霍铭扬在人群中奔走的身影,不觉有些好笑。这霍铭扬,精明倒是精明,可要说他傻,倒也是不可辩驳的事实。其实,冰淇淋一共四支,每人一支,只要他不吃冰淇淋,扔掉手中的一支,那么,他就完全可以拿出手机,给宋诗言打电话了。自己只是一句简单的话,就打乱了他的思路,让他失去了理智。   天葵将手中的冰淇淋丢到旁边的垃圾桶里,而后,她掏出手机,给宋诗言打了个电话。   ……   “甩掉了?”宋诗言见天葵一个人走了过来,便笑着对她说道。   “嗯,”天葵点点头,说道,“我估计霍铭扬那傻子还在疯了似的四处找你们呢——你赶紧把手机关机,免得他等会反应过来,给你打电话。”   闻言,小虎一脸偷笑地说道:“我不喜欢二少爷,我们不要让他找到我们,宋姐姐,你赶紧关机吧——可是,anna姐姐,我的冰淇淋呢?”   “在找你们的途中,冰淇淋就融化了。”天葵脸不红,气不喘地对小虎撒谎。   闻言,小虎虽然有些遗憾,但还是没说什么。   “虽说这游乐园很大,但继续留在里面,难保不会被他看见。”宋诗言皱眉说道。   “没事,你难道忘了,我是干什么的了?”天葵朝宋诗言眨了眨眼,说道,“我入侵了霍铭扬的手机,打开了他的定位,只要他和我们的距离小于二十米,我的手机就会预警。”   “可是,他要是打你的电话呢?这可怎么办?”宋诗言有些担忧,“你要是一直不接,他一定会知道我们是故意的。”   “只要你不告诉他,霍铭扬他又怎么可能会知道我的电话号码?”天葵笑着说道。   闻言,宋诗言也便放下心来。她好不容易带着小虎出来玩,要是霍铭扬一直跟在身边,实在是大煞风景。   ……   宋诗言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小虎对扔飞镖如此热衷,但为了让他开心,还是答应带着他过去玩。   宋诗言和天葵带着小虎才走到那丢飞镖的摊前,那老板当即便认出了宋诗言。毕竟,宋诗言给他留下的心理阴影实在是太深了,他想忘也忘不了啊!   那老板一见到宋诗言,便朝着她挥了挥手,说道:“你去别家吧,我不做你的这单生意。”   闻言,宋诗言有些汗颜,没想到,这老板竟然认出了她。天葵在一旁,见状,便猜出了缘由,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站在人群中的男人,见此情景,也不由得嘴角上扬。   小虎见老板无情地拒绝了自己,有些难过,眼泪在他的眼眶里打着旋儿。宋诗言见状,不由得有些恼怒:她今天带小虎出来玩,是想让他开心,可不是来让他受气的!宋诗言想发火,但看着小虎,还是忍住了。   “小虎,那儿还有好几家,我们去别家吧!”宋诗言蹲下身来,看着小虎,一脸心疼地说道。   “不,宋姐姐,我就要在这家玩!”小虎看着宋诗言,有些倔强地摇摇头,说道。   “老板,小孩子喜欢你这家,你这样做,也实在是不太好吧?不如这样,我们大人不玩,只让小孩子玩,这样总可以了吧!”天葵看了一眼那老板,提议道。   闻言,那老板这才“勉强”同意。毕竟,这钱啊,不赚白不赚,他又何必和钱过不去呢?他就不信,这小孩子,还能像这女人这么厉害!   小虎从老板的手里接过飞镖,站在指定区域,眯着一只眼,瞄准传送带上的气球,   天葵看着小虎的架势,笑着对宋诗言说道:“这小虎,难不成还特意去学了扔飞镖吗?你瞧他这架势,真标准,可不像普通小孩子那样,随便乱丢。”   闻言,宋诗言这才认真打量着小虎,果真如天葵说的那样。   小虎瞄准传送带上的气球,敛声屏气,不急不缓,一脸沉着地扔着飞镖。不一会儿,便将十支飞镖都丢了出去。   别说那老板,就连宋诗言,也有些惊讶了。小虎竟然连中了十支飞镖!要是她记得没错的话,小虎并不擅长扔飞镖吧!   老板脸上的笑容顷刻间便烟消云散了,但如今,小虎他中了十支飞镖,他也没办法赖账。于是,他只能强颜欢笑地指着一旁的玩偶,对小虎说道:“你想要哪个玩偶?”   “我要这个!”小虎说罢,便来到那堆玩偶前,从里面拿了个泰迪玩偶。   “好好好!”老板忍着内心的苦涩,挤出一丝笑容。他在心里默默祈祷,这小鬼千万不要继续玩,否则,他今天绝对又会做亏本生意。   小虎也没有继续玩的打算,他一只手抱着玩偶,一只手牵着宋诗言,高高兴兴地离开了。   “小家伙,你身手不错啊!”天葵看着小虎,笑着说道。   “这些天,我一直跟着那些保镖叔叔们练习扔飞镖。”小虎有些害羞地说道。   “小家伙前途无量啊!你愿不愿意跟着姐姐混?要知道,姐姐待的地方,只有各个领域的顶尖高手才能待的哦!”天葵看着小虎,眨了眨眼。   “天葵,你给我一边凉快去!小虎他应该像普通小孩子那样自由快乐地成长,可不能被你带偏了!”宋诗言笑着制止道。   天葵看着一旁的射击游戏,对小虎说道:“小虎,要不要和姐姐比一比,看谁究竟更厉害些?”   闻言,小虎笑着点点头,而后将手中的玩偶递给宋诗言,跟着天葵朝旁边走去。   宋诗言看着小虎活泼开朗的模样,心中的那丝愧疚感终于稍微减轻了些。她还记得,上一次她带着霍铭莘和小虎来这儿的时候,小虎总是小心翼翼的,让人心疼。如今,在霍家生活了这些时日,他的性格终于变得像同龄的孩子那样,无忧无虑、开心快乐,这让宋诗言很高兴。   “小虎,你想吃些什么?”宋诗言走到小虎的身边,笑着摸摸他的头,说道。   “宋姐姐,我想吃大大的棉花糖。”小虎忙着和天葵比赛,连头也没回,笑着对宋诗言说道。   “那好,宋姐姐过去给你买,你和anna姐姐,就在这儿等我,知道吗?”宋诗言笑着说道。   “嗯!” 第239章 险被发现   宋诗言站在棉花糖摊前排着队,有些无聊地四处张望着。   来这儿买棉花糖的人,要么是带着孩子的年轻父母,要么是眉眼还带着些许青涩的小情侣。宋诗言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这队伍中,倒是显得有些突兀了。   宋诗言排了很久的队,终于才轮到她。   “小姐,你想要哪一种花型的棉花糖?”慈眉善目的老人指着身后的图样,笑着对宋诗言说道。   宋诗言想起小虎的话,便笑着说道:“哪一种能做得最大,就做哪一种,越大越好!”   “好嘞。”老人笑着答道,而后,他便低着头,开始为宋诗言做起了棉花糖。   宋诗言看着那越来越大的棉花糖,白白的,像是一团柔软的云朵,她的脸上洋溢着笑容。小虎看见这么大的棉花糖,一定会很开心吧!   正在这时,她眼角的余光不经意地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香菇?   宋诗言蓦然瞪大了双眼,她急忙转过头,朝刚才瞥见那道身影的方向望去,仔细地在人群中寻找着。只是,那汹涌的人潮中,哪有香菇的身影?   宋诗言有些难过地收回视线,她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苦笑。她又何尝不清楚,她刚才只是眼花了而已?香菇他,出了车祸,早已永远地离开了她,离开了这个世界?时至今日,她究竟还在奢望些什么?就算香菇能够活过来,也无法洗去她内心的愧疚与自责。   “小姐,小姐——你的棉花糖好了!”老人拿着做好的棉花糖,见宋诗言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于是便出声唤道。   闻言,宋诗言这才回过神来,她急忙掏出钱,递给老人,而后从老人的手中接过棉花糖,朝小虎和天葵待的地方走过去。她微微甩了甩头,将那有些悲伤的情绪抛之脑后。她端详着手中这有些巨大的棉花糖,有些期待小虎的反应。   走到刚才和小虎分开的地方,宋诗言却没有瞧见小虎的身影,就连天葵,也不知道跑去哪儿了。她刚才明明和小虎说好,就在这儿等她回来,怎么才这么一会儿的时间,两个人都不在了?   宋诗言举着棉花糖,来到那老板跟前,比划着问道:“老板,刚才你这儿有个大概这么高的小男孩,和一个这么高、长得很漂亮的年轻女人,你知道他们去哪儿了吗?”   老板听完宋诗言的话,当即便知道她说的究竟是谁了。“哦,我知道你说的是谁了——刚才,你说的这两个人正在我这儿玩着游戏,一眨眼的时间,那小男孩就不知道跑哪儿去了。那姑娘急得不得了,跑来问我,不过,我也忙着生意,没看见究竟是怎么回事。那姑娘现在跑过去找他了。”   闻言,宋诗言的脸色一变——小虎他一向听话,绝对不会乱跑,难不成,小虎他被人绑架了?要是小虎真的被人给绑架了,她怎么对得起奶奶临终前的嘱托?要是有绑匪打电话要赎金,这还算是幸运的,怕就怕被那些人贩子卖到乞丐团伙,弄成残疾,四处行乞,或者,器官被摘掉,卖到黑市。   思及此,宋诗言不由得簌簌地落下了眼泪。   这么短的时间,绑架小虎的人一定还没有离开游乐园!那么,她还有机会,把小虎找回来!   宋诗言正要去找小虎的时候,转过身,却发现一个陌生的男人,正拉着垂头丧气的小虎,朝她这里走来。   见状,宋诗言也顾不得什么形象,急匆匆地朝小虎冲过去。她一把拉住小虎的手臂,蹲下身,担忧地喊道:“小虎,你刚才跑去哪儿了?你知不知道,姐姐都差点急死了!”   “宋姐姐,对不起。”小虎垂下了头,有些自责地说道。   “知道对不起,你还不听我的话,到处乱跑?”宋诗言虎着一张脸,对小虎说道。   “我,我……”小虎有些犹豫地说道。   “是有什么事吗?”宋诗言见小虎这副模样,有些好奇地问道。   “我刚才好像看见铭莘哥哥了,所以,我才跟着跑过去了。”小虎抬起头,看着宋诗言的眼睛,鼓起勇气说道。   闻言,宋诗言的脸色有些黯然,她整个人,笼罩在一片忧伤之中。   好半晌,宋诗言才将那丝酸涩压下心头,她看着小虎,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对他说道:“小虎,铭莘哥哥他再也不会回来了。你刚才看见的那个人,只是和铭莘哥哥长得有些相似罢了——所以,下一次,你千万不要再一声不吭地跑开了,知道吗?”   “那么,铭莘哥哥他,也和奶奶一样,永远都不会再回来看我了吗?”小虎看着宋诗言,一字一句地问道,却让宋诗言一时语塞。   宋诗言忽然想起将小虎送回来的男人,她将手中的棉花糖递给小虎,正准备对那男人道谢,却发现这个男人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天葵满头大汗地跑回来,见着小虎安然无恙地待在宋诗言身边,这才松了一口气。   “anna姐姐,对不起!”小虎见天葵回来,还不等天葵说话,便率先道歉。   闻言,天葵不由得笑了笑,她看着宋诗言,对她说道:“这小鬼头怕是成精了——我本来打算回来好好揍他一顿,没想到,他先给我道个歉。这下,我也实在是不好再对他动手了!”   闻言,宋诗言也笑笑,对天葵说道:“我已经教育过小虎了,我相信,以后他绝对不会再一声不吭地跑开了。”   天葵点了点头,看着小虎,虎着一张脸,说道:“再有下次,我可不会手下留情了!”   “我保证,我以后再也不会了。”小虎看着天葵,一脸坚定地说道。   见状,宋诗言和天葵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天葵的手机在衣兜里剧烈地震动着,她拿出手机,看了一眼,而后一脸严肃地对宋诗言说道:“别说这些了,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霍铭扬已经就在这附近了。”   闻言,宋诗言环顾了一眼四周,果真发现霍铭扬正缓缓朝她们这里走来。   见状,宋诗言也顾不上其他,她拉着小虎,就和天葵朝另一边走去。   霍铭扬似乎是瞧见了宋诗言的身影,只是,等他细看之时,却又不见了她的人影。他不由得有些烦躁:景颂这女人,究竟带着那小屁孩去了哪里?   霍铭扬拿出手机,又打了一个电话,里面传来冰冷的机械化女音: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他有些忿忿地将手机放回衣兜,刚才,那冰淇淋融化了,沾得他满手都是。虽然,他已经用手帕擦过一遍,但到现在,他的手依旧都还有些黏糊糊的,实在是恼人!可是,一想到景颂,他就觉得更恼了!   ……   保镖站在霍铭莘的身边,看着宋诗言和小虎离开的背影,有些后怕地吐了一口气——刚才,要不是他拉着自家少爷走得快,或许,少爷就被那个小鬼头和景颂给发现了!   “少爷,你就把墨镜戴上吧!你不戴墨镜,我在这游乐园的每时每刻,都活在巨大的恐惧之中,生怕你被人发现了!你要是被发现,我难辞其咎,到时候,一定会被老爷子惩罚!”保镖看着霍铭莘,哀叹着说道。   刚才,小虎看见了他,跟着他跑了过来。幸亏他派了另一个保镖将小虎拦下,并将他送了回去,否则,他今天就真的暴露了!听了保镖的话,霍铭莘也不再拒绝,乖乖地戴上了墨镜。看着宋诗言那微微发红的眼眶,他心底的某个地方,也微微发疼。   霍铭莘正要跟着宋诗言和小虎离开的方向走过去,他的身边,却走过去一道熟悉的身影——霍铭扬!   见状,霍铭莘有些侥幸地松了一口气。要是他刚才没有听保镖的话戴上墨镜,或许,这一刻,他就已经被霍铭扬给发现了!只是,这霍铭扬他一天围着宋诗言转,难道真的不累吗?看着霍铭扬紧跟着宋诗言的方向走了过去,霍铭莘的心里充满了不悦。   霍铭扬从霍铭莘的身边经过时,只觉得身边的这个男人给他一种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觉。所以,他不由自主地偏过头,打量着霍铭莘。   虽然,暗黑色的墨镜遮住了霍铭莘的眼睛,但霍铭扬依旧觉得,这张脸,他似乎曾经在哪里见过。不过,这坚硬且带着冷意的侧脸,一丝不苟的头发,一身黑色的风衣,这个男人,浑身带着一种让人无法直视的气场,竟让他生出一丝想要退避三舍的怯意。   一时之间,霍铭扬又觉得,自己此前并未见过身边的这个男人——毕竟,拥有这种气场的男人,他要是见过,不可能没有一丁点儿的印象。   霍铭扬又不动声色地打量了霍铭莘几眼,而后,他便继续朝前走去,一边锲而不舍地拨打宋诗言的电话,一边寻找她和小虎的身影。   “少爷?”保镖有些担忧地看着霍铭莘,小心翼翼地问道,“我们,还要跟上去吗?”   闻言,霍铭莘沉默了良久,而后才缓缓开口说道:“不用了。霍铭扬一直在她附近晃悠,我要是跟过去了,一定会让他起疑的——我们走吧!”   墨镜遮住了他的眼睛,所以,保镖看不见他的表情,但从他的语气中,保镖能听出一丝苦涩。   保镖暗自叹息了一声,而后便跟着霍铭莘,转身朝另一边走去,漫无目的地在这游乐园里走着。 第240章 亲密接触   宋诗言一行三人走着走着,便来到跳楼机附近。看着那跳楼机,宋诗言的心中又生出一丝惆怅。   上一次,她和小虎来这儿的时候,霍铭莘还在,虽说那一次情况危急,但好在最终是有惊无险。可这一次,宋诗言的身边,却没有了那个她说过要保护一辈子的人了。   “你想去玩吗?”天葵见宋诗言的视线一直停留在那跳楼机上,便出声问道。   闻言,宋诗言苦笑着摇了摇头。上一次,要是香菇他没有玩这跳楼机,他就不会晕厥,老爷子也不会决定把他送回英国。那么,香菇他也不会在去机场的途中发生车祸,最终去世。   “可我看你的样子,似乎不想离开这儿!”天葵看着宋诗言,幽幽地说道,“你要是想去,就放心去吧!这一次,我一定会看好这小家伙,不会让他四处乱跑。”   宋诗言在心中纠结了很久,最终,她还是决定去试一试。因为,她想将香菇经历过的东西,都经历一遍。   “你记得看好小虎,知道吗?”宋诗言有些不放心地对天葵说道,而后,她才缓缓朝那边走过去。   ……   宋诗言坐在座位上,系好了安全带,游乐园的工作人员在一一检查。   “先生,您最好把你的墨镜摘下来,否则,眼镜很容易在下降过程中掉落。”工作人员站在宋诗言的身边,脸上带着礼貌的笑容,说道。   “没事。”男人不以为意地说道,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听起来,倒是让人觉得很舒服。   “先生,我们已经提醒过您了,既然您坚持,那我们也只能尊重您的要求——所以,要是您的墨镜到时出了什么问题,我们一概不负责哦!”工作人员一脸礼貌的微笑,内心的想法却是:这男人,来坐跳楼机,都还不忘戴墨镜耍酷,真是要笑死个人,真是白白浪费了这张俊俏的脸!   霍铭莘有些紧张地坐在那里,他的心,在他的胸腔里剧烈地跳动着。他实在是没有想到,宋诗言她,竟然也会跑来坐跳楼机,更凑巧的是,她和他的座位,竟然是挨着的!   自从上一次的事之后,他已经逐渐克服了恐高的这个毛病,倒也算是因祸得福。在英国,他也时常和他的保镖们一起去蹦极,也正因如此,他现在,已经不再恐高了。只是如今,宋诗言坐到了他的身边,这让他此刻分外紧张,就像当初第一次坐这跳楼机一样——虽然,他内心其实希望着,宋诗言能看他一眼,但他更担心,宋诗言会发现他的身份!   宋诗言虽然听见了工作人员和霍铭莘的对话,但他却没有听出霍铭莘的声音。   当初,霍铭莘开始会说话的时候,一直都有些结结巴巴的,声音也带着一丝稚嫩。而如今,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却带着一丝磁性。更何况,他现在是一个死人了,所以,完全没有让宋诗言联想到他身上。   宋诗言连看也没看霍铭莘一眼,就这么一脸冷漠地坐在座位上,眼神空洞地看着面前。而霍铭莘的视线,却一直都停留在宋诗言的身上。   随着跳楼机缓缓上升至最高点,人们变得分外紧张,宋诗言的脸色依旧淡定,似乎没有一丝恐惧,反倒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恬淡。只是,她的手,却攥得很紧。   霍铭莘看着宋诗言的表情,只希望时间能永远停留在这一刻。这样,他至少能永远地待在她的身边,默默地注视着她。   “啊——”   “啊——”   随着跳楼机的急速下降,所有的人都处于无比亢奋的状态,有些胆小的人扯破喉咙尖叫了起来。宋诗言虽然没有叫,但她也紧紧闭上了眼。   霍铭莘依旧注视着宋诗言。她的头发有些凌乱,她的表情也有些扭曲,可他觉得,就算如此,在他心中,她依旧是这世上最美丽的女人。他呆呆地看着宋诗言,脸上的笑容久久也不曾消散。   跳楼机缓缓停下,好些人脚趴手软地离开跳楼机,有的三三两两搀扶着走路,有的脸色苍白、脚步虚浮。宋诗言的手有些发软,她颤颤地解开安全带,才走几步,她就觉得她的腿,像是果冻做成的一样,软趴趴的,根本使不上一点儿劲。   宋诗言一声叹息,她一个不怎么恐高的人,坐了这跳楼机,都变成了这副模样,难怪当初香菇他会晕厥。   一想到霍铭莘,宋诗言的心中又是一阵苦涩。   宋诗言脚下一个踉跄,整个人朝前扑去,眼看着就要和坚实的水泥地来一个亲密接触。要是换做以前,依着地锦的这副好身手,宋诗言她肯定能够轻松化解,可今天,她坐了这跳楼机后,浑身上下使不出一点儿力气。   宋诗言在心中哀号,要是她今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摔在这儿,岂不是丢脸丢到家了?   就在这时,一双有力的大手将宋诗言拦腰抱住,才避免了宋诗言摔倒在地。   宋诗言看不见她身后的那人,只能感受到那人坚实有力的臂膀,以及他有些粗重的呼吸。不知为何,宋诗言竟有些依恋这个怀抱。   宋诗言不知道身后那人是怎么回事,竟然抱着她一直不曾松手,于是,她便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个,谢谢你,不过,你现在,可不可以放开我了?”   闻言,霍铭莘这才如梦初醒,他急忙松开了手,站在一旁。   宋诗言这才得以看清出手帮她的这个人。男人戴着墨镜,一身黑色风衣——原来,他就是刚才坐在自己身边的那个人啊!不过,这人看起来,实在是很眼熟。宋诗言在心里想着,不由得又打量了男人几眼。   霍铭莘被宋诗言打量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也担心她再这么看下去,会认出自己,于是,他便伸手当初自己的脸,轻咳一声。   闻言,宋诗言这才回过神来,她看着霍铭莘,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刚才,真是谢谢你了!”   “嗯。”霍铭扬按捺住内心的激动,有些随意地应了一声,而后,他转过身,便疾步离开了这里。   宋诗言看着霍铭莘离开的背影,总觉得自己的心,有些不受控制地颤抖了几下,似乎还有些,不舍。   宋诗言摇了摇头,把这奇怪的感觉抛之脑后,朝天葵和小虎走去。 第241章 双重身份   “你刚才和那男人是怎么回事?”天葵见宋诗言走了过来,一脸坏笑着对她说道。   她刚才正低头和小虎说着话,没来得及关注宋诗言的动向,说话的空隙间,她抬眼一看,便瞧见宋诗言被一个男人紧紧抱着。她本来想过去帮宋诗言一把,不过,她们距离甚远,要是等她走过去,也不起什么作用了。所以,她便站在原地,远远地看着宋诗言和那个男人。   闻言,宋诗言有些无奈地摇摇头,对天葵说道:“我刚才差点摔跤,那人正好在我身边,所以好心地扶了我一下而已——你这是想到哪里去了?”   “这玛丽苏的言情狗血剧不都是这样的吗?男主总会在女主遇到危险的时候出现,救她于水火之中!”天葵看着宋诗言,脸上的笑容带着一丝促狭。   “真是懒得和你解释了——你成日里关注这些,怎地没见你好好地关注一下自己的终身大事?”宋诗言有些无奈,叹息着说道,“走吧!”   宋诗言说罢,便牵着小虎,准备离开这儿。   “cassie?cassie!”身后,一道男声响起。声音洪亮,引得周围的人纷纷侧目。   听见身后的动静,宋诗言和天葵不禁有些咋舌——这个人竟然在公共场合如此大声喧哗,那个叫做cassie的人一定很汗颜吧!她们有些疑惑地朝后望去,想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身后不远处的人群中,站着一个外国男人,正看着宋诗言和天葵所在的这个方向。   男人很高,大概有一米九多,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也高出周围的人不少,他五官俊美,像是鹤立鸡群。   男人皮肤白皙,五官立体,轮廓深邃,尤其是那双幽蓝色的眸子,仿若是星辰大海,让人惊叹。那略带蓬松的的金色头发,在阳光下闪耀着光泽。一身普通的休闲服,却依旧掩饰不了他那令人沉沦的英俊——这个男人,就像是从漫画里走出来的人物,周围的那些女人纷纷一脸花痴地望着他,小声地议论着,一脸激动。   饶是宋诗言见多了英俊的男人,可不得不承认,和面前这男人比起来,她以前见过的那些男人却是逊色不少。   “哇!宋姐姐,anna姐姐,你们看——那个外国人好好看啊!”小虎看着不远处的那男人,有些惊叹地尖叫起来。   “嘘!小声点!你一个男孩子,怎么能像女孩子一样,对着帅哥犯花痴呢!”闻言,天葵急忙捂住小虎的嘴,有些汗颜地说道。要是被那外国男人听见,显得他么没见过世面似的,那就有些尴尬了。   片刻之后,天葵才反应过来,那男人说不定根本就听不懂中文,所以,便松开了手,任由小虎在身边叽叽喳喳,一边兴奋地上下打量着那外国男人。不过,天葵她也不得不承认,面前的这个男人,实在是美极了!虽然,用“美”这个词来形容一个男人,委实有些不妥,但她也实在是想不出更贴切的词语了。   “走吧!”宋诗言觉得无趣,于是便对身边的小虎和天葵说道。   闻言,小虎又看了两眼那男人,这才恋恋不舍地收回了视线,和宋诗言一起离开。   天葵看着小虎,脸上带着一丝嫌弃的笑容,对宋诗言说道:“这孩子怕是投错了胎,我觉得,他本来该是个小女娃的!”   闻言,宋诗言笑了笑,而后便同天葵一起,牵着小虎,朝前走去。   “cassie!”男人的声音陡然变大,好像就在宋诗言耳边似的。   宋诗言有些惊吓地回过头去,果然瞧见刚才的那个男人就站在她的身后,正目不转睛地打量着她。   “这男人是怎么回事?你以前执行任务的时候见过他吗?”天葵拉了拉宋诗言的衣袖,有些狐疑地对她说道。   话一出口,天葵才后知后觉,如今的地锦,早已不再是以前的小九,而是宋诗言了。   “我也不知道地锦以前和他见过没有,总之,我到地锦的身上后,从来没有见过他——我想,可能是他认错人了吧!”宋诗言对天葵解释道。   “他不会是见你漂亮,故意过来搭讪吧?啧啧!”天葵有些嫌弃,翻了个白眼,有些不悦地说道,“没想到,如今还会有人用这么老掉牙的搭讪方式。难道那些外国人以为,我们中国的女人都崇洋媚外吗?真是可笑!”   宋诗言正要开口向那男人解释,她不是什么cassie,是他认错人了。可是,下一秒,她便看见那男人指着她,坚定地说道:“我不是来搭讪的,我也没有认为中国女人崇洋媚外,我更没有认错人——你,就是cassie!”   闻言,天葵的脸色浮现起一丝尴尬,这外国小哥的中文怕是过了十级吧!她都已经说得这么小声了,他还能一字不差地听得清清楚楚。   见男人一脸坚定的神色,宋诗言也有些疑惑,这个男人,难道真的认识她吗?不对,应该是这个人真的认识以前的地锦?可是,连天葵也不认识的人,地锦她,或许也不会认识吧——毕竟,天葵和地锦关系亲密,要是认识这样的人,地锦不可能瞒着天葵,一定会告诉她!   思及此,宋诗言看着男人,见他会中文,便也索性用中文和他交流:“不好意思,你是真的认错人了——我对你,完全没有什么印象,所以,我们以前一定没有见过。”   宋诗言的话音才落,男人便忽然凑过头来,近得宋诗言连他的呼吸都能感受到。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宋诗言后退一步,险些跌倒。幸好她及时稳住了身形,否则,怕是真的会摔在地上。   要不是她刚才坐了跳楼机,力气到现在都还没有恢复过来,否则,她一定要给这男人一些厉害尝尝。   见宋诗言差点跌倒,天葵有些愤怒地看着面前的男人,说道:“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别以为你是外国人,我就不敢对你动手了!”   “我敢肯定,你就是cassie——你不仅和cassie长得很像,而且,cassie的耳垂上有一颗痣,我刚才看了一眼,你也有。”男人看着宋诗言,一字一句,分外肯定地说道。   闻言,宋诗言有些好笑地对男人说道:“刚才你凑过头来,看见我耳垂上的痣,然后你就说,那个cassie的耳垂上也有痣。你如此肯定我的身份,确认我是什么狗屁cassie,难不成,下一步,你就会说,那个cassie以前骗了你的钱,所以,这钱得由我来还?”   要是地锦以前真的欠这男人,宋诗言自然是有义务,并且很愿意帮她还钱的。可是,要是这人是借此坑蒙拐骗,就算是一分钱,她也不会给他的!   “我,我没有……”男人见宋诗言一脸冷笑,嗫嚅着说道。   “仅凭一颗痣,你就确认我是cassie,你要是心里没打什么坏主意,你会这么确信吗?”宋诗言看着面前的男人,冷冷地说道。   “可是,你就是cassie啊!”男人看着宋诗言,依旧坚定地说道。   “这世界上好几十亿人,在同一个地方长痣的人,少说也有好几百万吧!仅凭一颗痣,你就确认我的身份,你不觉得有些好笑吗?不过,要是你能说出一些其他的特征,或许,我会相信你的话。”宋诗言不以为意地说道。毕竟,她根本就不相信,这个男人真的认识地锦。   闻言,男人皱着眉,一脸纠结之色,好半晌也没有说话。   见状,宋诗言有些讽刺地笑笑,而后,她看着天葵,说道:“走吧!”说罢,宋诗言转身便要离开。   “你今年二十四岁,是a型血,你的后腰上有一颗痣,还有,还有……你屁股上有一个胎记。”男人见宋诗言要离开,于是便一口气说道,连气也不喘。   闻言,周围的人纷纷侧目,看着宋诗言,脸上的笑容有些古怪,又有些暧昧。   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之下,宋诗言一脸窘迫——这个可恶的男人,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调戏她!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今天她带小虎出来,是让他开心的,没必要和人起冲突。   今天,她暂且就这么放过他!宋诗言按捺住内心的怒气,继续朝前走去。   天葵却不由得停下了脚步,一脸警戒地打量着男人。   宋诗言见天葵停下了脚步,一脸疑惑地看着她,问道:“天葵,怎么了?我们不用管这个人,走吧!”   天葵走到宋诗言的身边,一脸严肃,低声对她说道:“这个男人说得没错,你的确是二十四岁,也的确是a型血,你的后腰上也的的确确有一颗痣,最最重要的是,你的屁股上,的确有一个胎记——你难道还不知道吗?”   闻言,宋诗言也不由得皱了皱眉。后腰的痣和屁股上的胎记,她一直不曾注意到这些,可面前的这个男人,却将这些一一说中——难道,地锦真的是那男人口中的cassie?可是,为什么,作为地锦唯一的朋友,连天葵都不知道这个男人的存在?   “你究竟是谁?你和我,有什么关系?”宋诗言看着面前的男人,直截了当地问道。   “cassie,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我是elvis啊!小时候,你住在我家,我们经常在一起玩王子和公主的游戏。那时,你还说,等你长大了,就要嫁给我——这些,你都完全不记得了吗?”elvis看着宋诗言,有些失落地对她说道。   “天葵,这是怎么回事?”宋诗言在天葵耳边低声说道,“你不是说,我小时候就是在组织里生活的吗?” 第242章 是何来历   “我也不太清楚。当年,我去组织的时候,地锦就已经在里面生活了。或许,这个叫做elvis的男人,地锦在进组织前就的确认识他。只是,组织有明文规定,进入组织后,就必须与过往的一切撇清关系。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才没有把以前的事该诉我。”天葵皱着眉头,一脸严肃地说道。。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宋诗言不是如何是好,只能向天葵求救。   “我也不知道。不过,既然你如今已经和组织没有任何关系了,所以,不管什么事情,你都可以随着自己的心意来。”天葵沉吟着说道。   见天葵这么说,宋诗言点了点头。   虽然,宋诗言占据了地锦的身体,她理应为地锦的曾经善后。可是,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宋诗言实在是不知道他对地锦究竟是什么想法,所以,她也不想和他有过多的牵扯。而后,她转过头,看着elvis,一脸歉意的微笑,说道:“实在是不好意思,我……实在是对你没有什么印象了,所以……”   宋诗言的话还没有说完,elvis便不以为意地说道:“cassie,没事,我不怪你——毕竟,你失踪的时候,也才五岁。”elvis看着宋诗言,笑意在他的脸上荡漾。   闻言,天葵在宋诗言的耳边小声地说道:“我也曾经听组织里的前辈说起过,你是第一拨进组织的成员,你进组织的时候,大概是在七月份。不过当时,其他成员最少也是十岁左右,只有你一个人,才五岁。”   宋诗言皱了皱眉,她总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劲。而后,她看着elvis,缓缓说道:“那你还记不记得,我失踪的时候,大概是几月份?”   闻言,elvis挠了挠脑袋,他思索了好一会儿,这才肯定地说道:“我记得,你是七月的时候失踪的!那天,我们去游乐园玩,你说你想吃冰淇淋,所以,我就跑去给你买冰淇淋了。可是,等我回来的时候,你人就已经不见了——我记得很清楚,你当时穿的是一身天蓝色的格子裙。”   宋诗言闻言,不由得皱了皱眉。她听天葵说起过,组织里的这些年轻成员,都是老大和四个元老在世界各地的孤儿院里寻找的苗子,以收养的方式带到美国来的。可照elvis和天葵的说法,她失踪之后不久,就进了组织。   这么说来,地锦她似乎是被绑架到组织的?难不成,绑架地锦的人,和她有什么仇?可是,天葵也说了,这么多年,唯一一个能活着离开组织的人,也只有地锦。那么,地锦她,究竟是什么来历?   看着宋诗言,elvis将自己的来历一一讲给她听。   美国的hoult家族从事是的珠宝行业,算是珠宝界的翘楚。而elvis,就是这个家族的人,家族里的兄弟不少,但如今看来,他有极大的可能性成为这个家族的继承人。不过,他的父母就只有他这么一个儿子,倒是收养了好几个不同肤色的孩子,而地锦,就是他们收养的第一个孩子。   当年,elvis的父母来中国谈业务,,在下榻酒店的停车场里,听到婴儿的啼哭声。elvis的父母见他很喜欢襁褓中的小婴儿,于是便收养了这个孩子,将她带回美国,并取名cassie。   cassie五岁那年,elvis的父母再次来到中国,与中国的合作商谈业务。elvis瞒着大人,偷偷带她去游乐园玩,却不小心弄丢了她。elvis的父母派人四处寻找,可cassie却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根本找不到下落。最终,寻找cassie的事,便只能不了了之。也就是从那时开始,为了减轻elvis对cassie的思念,他的父母开始收养孩子。   不过,这么多年,elvis一直没有放弃寻找到自己的这个妹妹,因为cassie是在中国失踪的,所以,他将家族的部分产业转移到了中国,并苦学中文,就是为了能再见到她一面。没想到,如今在机缘巧合之下,竟然在游乐园找到了她。   看着这突然冒出来的“哥哥”,宋诗言的心中充满了愧疚——因为,这是地锦的哥哥,不是她的。可如今,她不仅占据了地锦的身体,要是再把她的哥哥抢走了,那她,也实在是太坏了些!   “elvis,我已经完全不记得以前的事了,而且我现在,已经不是cassie了——虽然,很感谢你的家庭,当时收养了我,但是,我不想再和以前有什么牵扯了。”宋诗言看着elvis,礼貌且疏离地说道。   elvis看着宋诗言,有些愕然,一时之间没有回过神来:“cassie,你……”   “不好意思,我现在的名字是景颂。”宋诗言有些疏离地笑着说道。而后,她转过头,看着天葵,说道:“我们走吧!”   “cassie,你怎么能不认我这个哥哥了?小时候,你可黏我了,你以前还说,等长大了,要嫁给我呢!我,我只是希望,你能认我这个哥哥而已!”elvis看着宋诗言的背影,有些惆怅地说道。   闻言,宋诗言脚下一顿,但她并没有停下脚步,而是又继续朝前走去。   天葵看着宋诗言,兀自笑笑,说道:“真没想到,小九她以前,还是个多情的主儿。”只是说着说着,她的脸上又多出了一丝苦涩。   elvis看着宋诗言的背影,有些沉重地叹了一口气。   霍铭扬站在人潮之中,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只是,相距甚远,他没有听清宋诗言和elvis的对话。   “少,少爷?”保镖啊看着霍铭莘,小心翼翼地喊道。   “干什么?”霍铭莘收回视线,一脸冷意地看着身边的保镖,语气带着几分不悦。   “咱们,挡着路了!”保镖有些汗颜地说道。他家主子站在路中间,一动也不动,要不是有他们护着,怕是早就被人潮给挤到一边儿去了。再说了,他们挡在路中间,已经惹来了过往行人的不快了。要是眼神能杀死人,他们可能早已被千刀万剐了。   见宋诗言离开,霍铭莘这才抬脚,缓缓走到了人少的地方。   “你立刻派人去查查,这个男人,究竟是什么来头?她又是怎么和他扯上关系的?”霍铭扬看着elvis的身影,一脸冷意。   “是,少爷!”闻言,保镖点了点头,说道。   “我要你立刻派人去查,你没听见吗?”霍铭莘见保镖还没有行动,于是有些不满地说道。   闻言,保镖急忙从兜里掏出手机,对着elvis照了一张照片,而后将这照片发给莱恩,让他尽快查出这个男人的身份。 第243章 乱点鸳鸯   小虎在游乐园玩了大半天,也玩得也有些累了,再加上刚才发生的事,宋诗言便决定离开游乐园,带他去吃饭。   天葵的手机又发出了警报声,她看着手机上的定位,沉吟着对宋诗言说道:“霍铭扬他正朝着我们这儿来了——我们要不要躲一躲?”   见霍铭扬到现在都还没有离开游乐园,依旧在寻找他们的踪影,宋诗言不得不有些佩服他的勇气和毅力。她看着天葵,悠悠地说道:“要是我们就这么离开,连一声通知也没有,这霍铭扬又岂会不知道我们是故意的?既然,我们现在都已经打算离开游乐园了,不如就在这儿站一会儿,和他会合。”   说罢,宋诗言从兜里拿出手机,开机,而后拨通了霍铭扬的电话。   自从和宋诗言他们走散之后,霍铭扬就一直在游乐园里四处寻找宋诗言的身影,无奈一直没有找到,就连那个叫anna的女人,和他分开之后,也不知所踪了。   正当霍铭扬准备放弃,离开游乐园的时候,却忽然接到景颂打来的电话,说她们正在游乐园门口。闻言,霍铭扬急匆匆地朝游乐园的大门走过来。   霍铭扬来到宋诗言的面前,有些埋怨地看着她,说道:“景颂,你们刚才究竟去哪儿了?我在游乐园里绕了两三圈,怎么一直没有找到你们?”   宋诗言看着霍铭扬,一脸“歉意”地对他说道:“霍二少,真是不好意思了。刚才那里有些拥挤,所以,我和小虎就被人潮给挤远了。等我们回去的时候,你和anna也已经不在那儿了,我正想给你打电话,恰巧我的手机又没电了,所以,我才一直没有办法联系到你——刚才,我也才找到给手机充电的地方,这才有机会打电话给anna和你。”   看着宋诗言那一脸无辜的模样,霍铭扬的心中虽然忿忿不平,但也只能就此作罢,他挤出一丝笑容,对宋诗言说道:“没事,我不怪你,游乐园这么大,人还这么多,想要找到一个人,的确是不太容易——你们现在,是准备离开了吗?”   “是呀,小虎他也没了继续玩耍的心思,所以,我决定离开游乐园,带他去吃饭。”宋诗言看着霍铭扬,笑着答道。只是,她的笑意,不达眼底。   闻言,霍铭扬心中更是郁闷不已。他今天特地早起,跟着宋诗言他们出来,就是为了借机多和宋诗言相处。可是,没想到,他今天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不仅没有达成目的,反倒还在这游乐园里浪费了半天的时间。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一起去吃饭吧!”霍铭扬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看着宋诗言,说道。   宋诗言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她笑着答道:“好啊,既然霍二少不嫌弃,那就和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见宋诗言答应一起吃饭,虽然有小虎和那叫anna的女人这两个电灯泡在,但霍铭扬的心里终究是舒坦了些。   宋诗言正在心里盘算着究竟带霍铭扬去哪个偏僻的旮旯吃饭,膈应他一番,这时候,她的手机却响了起来。宋诗言看着来电显示,竟然是管家。平日里,管家不常与她联系。这一次联系她,究竟又是因为什么事?   宋诗言接通电话,和管家说了几句后,她挂断电话,一脸歉意地看着霍铭扬,说道:“霍二少,看来,我们不能一起去外面吃饭了。”   “怎么?出什么事了吗?”闻言,霍铭扬有些不解地问道。此刻,他的心情真是烦躁不已。虽然他没有机会和景颂一起在游乐园里玩,但至少还有机会一起吃饭,可没想到,这半路又杀出个程咬金!看来,老天也和他作对!   “管家刚才打电话来说,老爷子已经回国了,”宋诗言看着霍铭扬,悠悠地说道,“所以,看来,我现在需要立刻回霍家了。”   闻言,霍铭扬的脸色一暗:这个死老头子,怎么不声不响地就回国了?最可气的是,他早不回,晚不回,偏偏这个时候回,破坏自己的好事!   霍铭扬的心里虽是怒火滔天,但他的脸上还是维持着笑容,不紧不慢地说道:“既然是老爷子回来了,那我也理应回霍家去一趟——既然这样,那我们就一起回去吧!”   见状,宋诗言在心里笑笑,面上却不动声色,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现在就立刻出发吧,说不定还能赶上午饭时间。”   “好!”霍铭扬笑着答道。   天葵不想与老爷子打交道,所以便借口有事要做,没有跟着宋诗言回霍家。宋诗言便带着小虎,和霍铭扬一起往霍家赶去。到家的时候,已经过了午饭时间,不过,不知为何,老爷子他今天也吃得晚,所以,到现在都还没有开饭。   老爷子坐在饭桌前,管家在一旁恭敬地候着。宋诗言走进饭厅,没见着江淑如的踪影,便知道江淑如很有自知之明,所以没有出现在老爷子的跟前,以免惹得他不快。   “爷爷。”宋诗言见着老爷子,便恭敬地和他打了一声招呼。   老爷子抬眼见宋诗言回来了,便笑容满面地招呼宋诗言过去,坐下和他一起吃饭。   老爷子瞥见了宋诗言身后的霍铭扬,没有理他,自顾自地和宋诗言说着话。   霍铭扬见老爷子没有理会他的意思,他心中虽然有些愤懑,但他的脸上一脸平和,倒是看不出什么不高兴的情绪。   他紧跟着宋诗言走到了饭桌旁,坐在另一边,一脸笑容地对老爷子说道:“老爷子,你怎么连招呼也不打一声就回来了?要是知道你今天回家,我一定会去机场接你。”   “我回我自己的家,还需要对你这个外人打什么招呼吗?”老爷子一脸冷淡地睨了霍铭扬一眼,不咸不淡地说道。   闻言,霍铭扬脸上的笑容有一丝僵硬,他用力地攥着拳头,看着老爷子,说道:“老爷子,你知道,我不是这个……”   老爷子还不等霍铭扬的话说完,便对一旁的管家吩咐道:“管家,开饭!”   “好的,老爷子。”管家恭敬地说道,于是便吩咐佣人们上菜。   就这么被老爷子无视,霍铭扬的脸色有些不好,但他还是耐着脾气,一脸笑容地坐在那里。   见状,宋诗言心里倒是有些同情霍铭扬。其实,霍铭扬他的确很优秀,处理公司的业务,他也是游刃有余。以他的能力,当霍家的继承人也算是绰绰有余。只是,唯一可惜的是,他的母亲,是江淑如。   如果,霍成烈没有遇见江淑如,当年,他也不会害死自己的原配妻子,如今,他也不会害死自己的亲生儿子。老爷子会对霍铭扬如此冷淡,甚至时刻打击他的自尊,也倒是情有可原。不过,霍铭扬竟然如此能忍,也不得不令宋诗言惊叹。   老爷子动筷之后,宋诗言和霍铭扬这才开始动筷。三人默默地吃着饭。   “丫头,上一次,在霍家的宴会上,我说的话,你可还记得?”老爷子忽然想起了什么,于是对宋诗言说道。   见老爷子忽然提起之前的事,宋诗言不知他心里又有什么打算,便努力记忆着。当晚,在霍家的宴会上,老爷子都说了些什么话。   老爷子见宋诗言一副皱眉思索的模样,便知道她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究竟是自己说的哪一句话。于是,老爷子又缓缓开口说道:“那时,我说,你要找一个中意的人。”   闻言,宋诗言有些不解,好端端的,老爷子他为什么会忽然提起这件事来。   当初,老爷子当着那些前来参加宴会的男人们说这话的目的,宋诗言她很清楚。当然,也多亏了老爷子当初的这一番话,倒让宋诗言在商业上平白得了许多来自异性的帮助。不过,也正因这番话,宋诗言隔三差五就会收到许多来自异性的“亲切问候”。   难不成,老爷子他已经看出了霍铭扬对自己意图,所以,他才趁霍铭扬也在场的这个机会,说出这件事,从而打消霍铭扬的念头?如果老爷子他真是这个打算,这就说明,老爷子他并不完全信任她,担心她最终会对霍铭扬动心。   可是,宋诗言的心里也清楚,即使霍铭莘他如今去世了,老爷子也不可能把霍家交到她这个外人手中——毕竟,当初在霍铭莘死的时候,她和老爷子的交易就应该终止,只是,老爷子还未找到真正的接班人,所以,他才一直没有终止他们的合约。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能有机会向殷皓明和颜多雅报仇。   那么,老爷子他,忽然提起这件事,究竟是有什么打算?   宋诗言思索不出答案,只得直截了当地问道:“爷爷,你怎么忽然提起这事?”   闻言,霍铭扬也是一脸警惕地看着老爷子,有些焦灼地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丫头,你说爷爷能有什么意思?你也老大不小了,就算不急着结婚,早些找个中意的人选,也是不错的。”老爷子看着宋诗言,一脸慈祥地说道。   闻言,宋诗言有些不知所措。她又不是真正的霍家继承人,老爷子本应无权干涉她的私事,可是如今,老爷子他突然提及这件事,究竟是什么打算?   “爷爷,我……”宋诗言有些犹豫地开口说道。   “依我看,郑璟昊那小子倒不错,他性情温和,倒也适合你的性格,”老爷子沉吟着说道,“那次在霍家举办宴会,我本想把他介绍给你,只是可惜,那天他有事,没能来——不过,既然你去了a市,那么,你应该和他打过交道吧?” 第244章 其中缘由   闻言,宋诗言有些局促地点点头,说道:“的确打过交道。”   “那,丫头你觉得,郑璟昊这人如何?”老爷子看着宋诗言,笑着问道。   闻言,霍铭扬的脸色晦暗不明,尽管他已经尽量使自己看起来对宋诗言的事不感兴趣,可是,他的脸色依旧不是很好看。这个死老头子,一定是觉察到自己对景颂的心思,所以,他才会不声不响地回国,在这儿乱点鸳鸯,完全不给自己留一丁点儿的机会。   宋诗言看着老爷子,似乎不像是在开玩笑,于是,她只得硬着头皮,挤出一丝笑容,顺着老爷子的话说道:“郑璟昊的为人,的确很不错。”   闻言,霍铭扬的神色又黑沉了几分,他放在桌下的手,也用力攥紧,手背上青筋暴起。   老爷眼观八方,自然将霍铭扬的这些小动作都看进了眼里。他不动声色,看着宋诗言,继续笑着对她说道:“郑璟昊这小子的确不错,不过,既然是丫头你的终身大事,自然是需要你自己做主——当然,平时没事的时候,你也可以多和他接触接触,至于其他的,以后再作打算。”   “嗯。”宋诗言应道。   见宋诗言答应了,老爷子便也不再继续多说,这个话题,便也就结束了。   虽然,这话题已经结束了,但宋诗言却一直都想不明白,老爷子好端端地,怎么会提起这件事?她总觉得,老爷子提起这事,是有其他原因的,可是,任凭她想破了脑袋,她想不明白,那个原因究竟是什么。   她又不是真正的霍家继承人,就算她真的喜欢上霍铭扬,有老爷子在,她也无法做出对霍家不利的事来。反之,要是霍铭扬一直把心思放在她身上,老爷子便可以趁此机会,培养下一个霍家继承人。要是霍铭扬一味地讨好她,只会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这对老爷子而言,百利而无一害。   因为宋诗言心中有事,所以,这一顿饭,她吃得并没有什么兴致。   ……   宋诗言在霍家小住了几天时间,虽然她趁着闲暇的时候,也处理了公司里的一些事务,但她还是觉得,是时候回a市去了。所以,下午,宋诗言便告别老爷子,一个人开车回a市。   书房里,管家看着老爷子,有些不解地问道:“老爷子,今天上午,你让我打电话给景颂,把你回来的消息告诉她,究竟是为什么呢?”   闻言,老爷子抬起头来,看着管家,轻笑着反问道:“你觉得呢?”   “老爷子你的心思,我可猜不到。”管家有些无奈地笑着说道。   老爷子看着管家,笑了笑,而后一声长叹,这才幽幽地说道:“是铭莘打电话给我的。”   “这是为什么?”管家有些疑惑。   “那个时候,景颂这丫头和霍铭扬一起,在游乐园里……”   余下的,老爷子不说,但管家也明白了,这件事,和自家这大少爷有关。   “这段时间,霍铭扬做的事,我都看在眼里。我也知道,他母子二人,如今是打算对景颂攻心。不过,我觉得,就算景颂真喜欢上这霍铭扬,他们两人也翻不起什么风浪,老爷子你何必多此一举,当着霍铭扬的面说起郑璟昊呢?”管家还是有些疑惑。   闻言,老爷子叹了一口气,这才不紧不慢地说道:“我不是担心景颂,我是担心铭莘——我看,铭莘这孩子的魂儿,恐怕都被这丫头给勾走了。你知道林家小姐的事吧?”老爷子的语气有些喟然。   闻言,管家点了点头,说道:“知道。不知为何,那林家小姐和薛家少主夜宿酒店的事被爆了出来,如今,薛林两家又把结婚的事提上了日程——还有一周的时间,就要和薛家的少主结婚了,”管家说着说着,便反应过来,他有些震惊地说道。“老爷子,你的意思是,林家小姐的事,是少爷派人做的?”   老爷子沉重地点了点头,说道:“虽然,铭莘他隐瞒得很好,但还是被我发现了——自从林婉的事后,林家不怎么和我们来往了,但这亲家的情分还是在的。林琅也算是铭莘的表妹——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为了景颂,他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老爷子有些痛心疾首。当年,他那不成器的儿子,害死了林家最受宠的小女儿林婉,如今,他这孙子,竟然又派人玷污了林家的宝贝孙女。唉,这命里是注定了,他欠林家!   “好端端的,少爷他怎么会……”管家有些不敢相信,也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林琅结婚的对象,是谁?”老爷子抬起头来,看着管家,幽幽地说道。   “薛家少主,薛昭武。”管家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薛昭武他喜欢的人是谁?”老爷子又继续问道。   “似乎是景颂。”管家沉吟着说道。而后,他便明白了这个中缘由。   老爷子有些头痛地摇摇头,沉默着。   管家见老爷子一脸担忧,不由得开口说道:“可是,依我看,景颂她各个方面都挺优秀的。虽然,她不是什么千金大小姐,但我知道,老爷子你也不是那些迂腐的人,不会把家世看得那么重。既然少爷他真心喜欢景颂,老爷子你何不满足他的心愿?”   “你说得很对,景颂她的确很优秀,如果铭莘身边有她照料,我也会放心许多。可是,这丫头的来历实在是太神秘了,连我都查不到的人,想来她的背景不一般。就连她的这个名字,也是她随意杜撰的——更何况,依我看,丫头她似乎对铭莘没有什么心思。在感情里,用情更深的那个人,注定处于劣势。这样下去,最终受伤的那个人,只会是铭莘。”老爷子叹息着说道。   闻言,管家也皱着眉头,点了点头,赞同道:“所以,老爷子你是想趁少爷回归之前,就将景颂的终身大事安排好。这样,才能让少爷死了这条心?”   “是啊,长痛不如短痛。等铭莘回归的时候,景颂她如果已经有了喜欢的人,再加上铭莘对她的欺骗,她一定不会轻易原谅他。这样一来,或许,铭莘他就死心了。”老爷子叹息着说道。   闻言,管家也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 第245章 重大发现   宋诗言才回到a市的家不久,天葵便也回来了。   宋诗言见天葵一脸严肃之色,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便有些不解地问道:“天葵,你怎么这副表情?难道,组织里出什么事了?”   “组织里倒是没出什么事?要是组织真有什么事,我也不可能有机会来你这儿,不是吗?”天葵有气无力地说道。   “既然组织没事,那你怎么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宋诗言继续说道。   闻言,天葵看着宋诗言,叹息了一声,这才开口说道:“之前,你不是说,你要帮小虎的奶奶找她那对失踪的双胞胎女儿吗?”   见天葵忽然说起这件事,宋诗言的眼中升起了一丝亮光,她看着天葵,一脸期待地问道:“怎么?难不成,这么短的时间里,你就已经有眉目了?”   天葵犹豫了片刻,这才答道:“嗯,我已经查到了。”   “那天葵你赶紧和我说说——到时候,我好去找她们,让奶奶能安息。”宋诗言一脸兴奋地问道。   “她的那两个双胞胎女儿,当年被人贩子拐走后,妹妹被卖到了深山里的一个穷村子,被当地一户人家买来当童养媳,至于姐姐,则不知所踪。我估计,姐姐要么已经不再人世了,要么就是在其他国家。”天葵看着宋诗言,缓缓说道。   闻言,宋诗言皱着眉头,点了点头。而后,她对天葵说道:“那个妹妹,她所在具体位置在哪里?我要去找她——要是她愿意,我便要带她离开那个穷乡僻壤。”   见宋诗言已经在规划之后的事了,天葵一声叹息,这才幽幽地说道:“不过可惜,妹妹在十四岁那年,便和同村的另一个童养媳一起,逃离了那个村子。”   “那,后来呢?那个妹妹她现在过得怎么样?”宋诗言有些急切地问道。   “中间那几年的事情,我不太清楚,不过后来,她很幸运,遇到了一个极其优秀的男人,并且还和他结了婚,生下了一个女儿——只是,天妒红颜,在生下女儿后不久,她就去世了。”天葵幽幽地说道。   听到这儿,不知为何,宋诗言的心中升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她看着天葵,声音有些颤抖,问道:“那个妹妹,她,叫什么名字?”   “景——兰——芝。”天葵看着宋诗言,一字一句地说道。   闻言,宋诗言的脸色有些惨白,她无比震惊地坐在那儿,只觉得自己的脑中一片空白,整个人也晕乎乎的。   “喂,你还好吗?”天葵伸手推了推宋诗言,有些担忧地问道。   宋诗言忽然开始笑了起来,只是,她的笑容中充满了苦涩与悲痛。直到今天,她才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来,她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外公外婆,甚至也没有从爸爸的口中听说过关于他们一丝一毫的消息。   是啊,在深山里过了将近十年,或许,故乡的亲人,故乡的一切,都已经变得模糊起来。所以,连妈妈也不记得,她的亲人究竟在哪儿。在那个信息不发达的年代,失踪十年,想要再找回自己的亲人,实在是很难!   在外公死后,外婆一直没舍得搬离这个令人伤心的地方,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失踪的双胞胎女儿能想起家的位置,回来找她,与她团聚。可是,外婆没有等来她的孩子们,却等来了她这个灾星!而她,却误打误撞,害死了她的亲外婆!   宋诗言笑着笑着,便笑得流出了眼泪。当她以为,她在这世上再也没有亲人的时候,却知道一个残酷的事实,她害死了她的亲人。宋诗言觉得,自己心如刀割,令她痛不欲生。   宋诗言抬眼看着天葵,眼泪在她的脸上肆意流淌,她对天葵说道:“天葵,你知道吗?我竟然害死了自己的亲外婆——你说,老天它为什么会这么残酷?害死一个人,已经让我如此后悔与自责了。如今,它却告诉我,我害死的那个人,是我素未谋面的外婆。”   天葵看着宋诗言脸上的泪水,一声叹息,是啊,造化弄人,说的大概就是如此吧!她伸手拍了拍宋诗言的肩膀,温声细语地安慰着她:“这不是你的错——要怪,就该怪颜多雅那女人,她才是罪魁祸首。”   “是我的错!”宋诗言悲愤地说道,“如果那天,我没有跟着外婆回她的家,那么,她就不会被我连累,就不会葬身火海!”   宋诗言无比希望,这世上真的有时空机的存在。那么,她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回到遇见颜多雅之前。就算她失去了所有的记忆,无法与外婆相认,但至少,外婆她还能好好地活下去,带着心中的那一丝希望,直到她生命的尽头。   “如果我说,接下来我要说的事,和颜多雅有关呢?”天葵看着宋诗言一副悲痛的模样,于是便出声转移她的注意力。   闻言,宋诗言看着天葵,有些哽咽地问道:“什么事?”   “你难道就不想知道,当初,那个和你母亲一起逃离大山深处的女人,究竟是什么来头吗?”天葵看着宋诗言,悠悠地说道。   宋诗言此刻虽然悲伤,但她的脑子还是很清醒的,所以,她很快便反应过来。她看着天葵,有些震惊地说道:“难道,当初和我妈妈一起离开村子的女人,就是颜多雅的母亲?”   闻言,天葵点了点头,看着宋诗言,肯定地说道:“你猜对了——当初,和你母亲一起逃跑的女人,的确是颜多雅的母亲,叶芳。”   “那么,叶芳和我爸爸,究竟又是怎么回事?”宋诗言擦干脸上的泪,坐直了身子,看着天葵。一脸探究。   “虽然,具体的我没有查到,不过,我还是查到了一部分有用的消息——当年,叶芳和你母亲一样,都是那个村子的童养媳。她们逃离村子后,便来到了a市,也就是那时,叶芳就和你的母亲分开了。总之,你母亲虽然辛苦了几年,但最后,遇上了你爸爸,嫁入豪门,倒也算是人生赢家了。”天葵沉吟着说道。   “那叶芳呢?”宋诗言一脸冷意地问道,“她能和我爸爸认识,并生下颜多雅,我想,一定有我母亲的缘故。”   听见“叶芳”这个名字,天葵一脸鄙夷之色,语气也带着几分不屑,说道:“叶芳?呵,她没有一技之长,又不愿意像你母亲那样,勤恳、辛苦地工作,赚钱养活自己。到a市不久之后,她便开始从事皮肉生意,毕竟,这个行业,来钱很快——至于最后,叶芳是怎么和你爸爸纠缠在一起,我也不是很清楚。毕竟,这件事,只有当事人才知道。”   “那你查到叶芳如今的下落的吗?”宋诗言的脸上,带着一丝希望,对天葵说道。   “当然,只要有了她的身份信息,想查到她的下落,并不是什么难事——当年,叶芳跟着一个老富商去了加拿大,于是便在那里开始了新的生活。不过,这样的好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老头就得病死了,而叶芳,则被那家的子女扫地出门。她又没有和那老头注册结婚,自然也没有分到一分钱。”天葵一脸嫌弃地说道。   “那么,之后呢?叶芳她回国了吗?”宋诗言攥着手,一脸冷意地问道。   闻言,天葵有些鄙夷地笑笑,这才悠悠地说道:“当年,她抛弃一切,离开了中国,自然是不打算再回国了。被扫地出门后,她本性难改,在国外重操旧业,又干起了皮肉交易,一直浑浑噩噩地活到了今天。”   “这么多年,叶芳她不可能没有机会回国。她不回来,那就说明,国内,已经没有值得她留恋的东西了。可是,如果叶芳知道,当年,那个被她抛弃的女儿如今过着这么奢华的生活。你觉得,她会心甘情愿地待在国外,不回国抱颜多雅的大腿吗?”宋诗言看着天葵,冷笑着说道。   “现在,我们不应该叫她‘颜多雅’了,因为,她的真名,叫‘叶美香’——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之前查不到她的身份信息。”天葵讥讽地笑笑,说道。   闻言,宋诗言也笑了笑。颜多雅她既然在被叶芳抛弃后,换了名字,那么,这就证明,她并不会原谅叶芳,她要彻彻底底与她的过去斩断关系。所以,宋诗言相信,多年之后,叶芳再来找颜多雅,她一定不会原谅叶芳曾经的所作所为。   “一开始,我本来是打算,直接找到颜多雅的母亲,带着她去做亲子鉴定。只要能够证明颜多雅她的母亲另有其人,那么,就可以证明她并不是真正的宋诗言。可是——如今,既然让我知道,颜多雅的母亲是这样一个让人不齿的女人,那么,我就绝不会这么轻易地结束这件事了。因为,我不仅要让颜多雅付出代价,更要让叶芳这女人为她当年的事后悔!”宋诗言冷冷地说道,她整个人,笼罩在一片冰冷的气息之中。   “那么,你有什么打算?”天葵看着宋诗言,有些不解地问道。   “我们只需要让叶芳知道,她的女儿,害死了真正的宋诗言,得到了宋家的一切,如今正过着呼风唤雨、逍遥快活的日子——我想,叶芳她自然会做出对她最为有利的选择。”宋诗言冷笑着说道。   闻言,天葵也赞同地点点头,说道:“我这就去办。”   说罢,天葵便朝外走去。 第246章 请她帮忙   天葵走后不久,佣人便来找宋诗言,对她说道:“小姐,宋诗言宋小姐来找你了。”   闻言,宋诗言微微皱了皱眉头,这才沉声问道:“她现在在哪儿?”   “宋小姐现在正在楼下。”佣人答道。   宋诗言不由得笑笑,她之前在霍家住了几天,这几天里,颜多雅并没有主动联系她。可如今,她才回家不久,这颜多雅就直接上门来访。看来,颜多雅这段日子,过得应该不太安生啊!   宋诗言放下手中的文件,对佣人说道:“我这就下去。”宋诗言说罢,便站起身来,朝楼下走去。   “景颂,你回来了!”宋诗言将将才下楼,坐在客厅的颜多雅便站起身来,她看着宋诗言,一脸笑意地说道。   “诗言,你这时候过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宋诗言看着颜多雅,故作不解地问道。   “景颂,我来找你,是想来谈谈关于公司的事——你现在有空吗?”颜多雅看着宋诗言,一脸期待地问道。   “既然是诗言你来找我,就算我没有时间,我也必须要抽出时间来——”宋诗言一脸仗义的模样,耿直地说道,“既然是谈公事,那我们就去书房吧!”宋诗言说罢,便转身朝楼上走去。   “王嫂,你去准备两杯摩卡,待会儿给我们送过来。”宋诗言走到一半,回过头来,对楼下的佣人说道。   颜多雅看着宋诗言,笑了笑,说道:“真是巧,我很喜欢喝摩卡。”   宋诗言当然知道颜多雅喜欢喝摩卡,毕竟,她以前可天天请颜多雅喝咖啡,而颜多雅,从始至终点的都是摩卡。   “真的吗?我也很喜欢喝摩卡——看来,我们真是很有缘啊!”宋诗言看着颜多雅,眨了眨眼,说道。   当然,宋诗言并不喜欢喝摩卡,可以说,因为颜多雅,她对摩卡的好感荡然无存,如今,就只剩下厌恶的感觉了。而她之所以会这么说,不过是为了营造一种错觉,让颜多雅以为,自己就是上天安排给她的好朋友罢了。   闻言,颜多雅也高兴地笑了笑。   ……   书房里,宋诗言和颜多雅坐在沙发上,一脸严肃。   “景颂,我想知道,你对宋氏集团的股份,有没有兴趣?”颜多雅看着宋诗言,开门见山地问道。   “诗言,你这是什么意思?”宋诗言有些“不解”地看着颜多雅,徐徐问道。   “你也知道,之前,我和殷皓明都爆出了不少丑闻,严重地影响了宋氏集团的企业形象。这段时间,宋氏集团的股价一直下跌,不少投资商要求要撤资——可是,目前,我还没有想到合适的解决方案。”颜多雅紧皱眉头,叹息着说道。   “你的意思是让我出资购买你手上的股份,成为宋氏集团的股东之一。因为,霍氏入股宋氏集团,就代表霍氏看好宋氏集团,而宋氏集团的前景也会被业界看好,这样一来,投资商不再撤资,宋氏集团也能稳定下来。”宋诗言沉吟着说道。   “是是是,我就是这个意思——景颂,你果真是厉害,不用我说,你就能一下子看透事情的本质。”颜多雅看着宋诗言,有些佩服地说道。   “那么,你打算让我购买多少宋氏集团的股份呢?”宋诗言看着颜多雅,皱着眉,问道。   “既然是要让大家知道,宋氏集团有霍氏入股,并且被霍氏十分看好,那么,霍氏至少也要成为一个大股东才行,”颜多雅沉吟着说道,“不如,我把手中百分之十五的股份转给你,如何?”   闻言,宋诗言在心里默默盘算着。爸爸死后,她本该拥有宋氏集团百分之四十八的股份,是宋氏集团当之无愧的最大股东。当然,这一切,全都落到了颜多雅的手中。   前段时间,颜多雅和殷皓明的丑闻被曝光后,宋氏集团的股价大幅度下跌,她已经从那些打算撤资的小股东手上收购了大概百分之九点三的股份,如果,再加上颜多雅转卖给她的这些股份,那么,她就可以拥有百分之二十四点三的股份,算得上是宋氏集团第二大股东了。   不过,宋诗言她并不想把宋氏集团和霍氏牵扯到一起,因为,在颜多雅得到应有的惩罚后,她会把宋氏集团夺回手中。宋诗言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对颜多雅幽幽地说道:“可是,诗言,实不相瞒,虽然我是霍家的继承人,但我现在正处于霍氏股东们的考核期,所以,无法替霍氏做出这样重要的决定。”   闻言,颜多雅也有些无奈。毕竟,这似乎是她目前唯一的法子了。“这可怎么办?”颜多雅也有些无奈,一脸惆怅地说道。   见颜多雅如此为难,宋诗言便又沉吟着说道:“虽然,我无法替霍氏做出决定,可是,我可以以个人的身份出资购买你手中的股份——我好歹也是霍家的继承人,我相信,我入股宋氏集团和霍氏入股宋氏集团,并没有什么差别。”   闻言,颜多雅的脸上又浮现出一丝喜色。她看着宋诗言,激动地说道:“对啊!这个方法也可以!”   只是,下一秒,宋诗言便又皱着眉头,叹了一口气,有些为难地说道:“可是,这百分之十五的股份,不是一个小数目啊!”   闻言,颜多雅看着宋诗言,说道:“这百分之十五,算起来也不到五个亿,对霍家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景颂,你好歹也是霍家的继承人,霍家家大业大,难不成,你连这五个亿都拿不出来?”   闻言,宋诗言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而后才缓缓说道:“我虽是霍家的继承人,可是,诗言你也知道,我和霍家的人,根本就没什么血缘关系。更何况,我才到霍家不久,连根基也不稳固,若是贸然拿出几个亿,我想,别说是霍铭扬父子,就是霍家的老爷子,也会对我有什么想法。”   看着宋诗言一脸“为难”的模样,颜多雅神色纠结。如今,公司的那些董事们纷纷要求她早日解决宋氏集团的危机,除了这个方法,她实在是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可是,如今景颂却告诉她,她根本无法拿出这几个亿来,那么,她又究竟该怎么办?   难不成把这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就这么白白送给景颂?当然不可能!这可是好几个亿,岂能说送就送?可是,如今,除了景颂,她实在是想不出别的办法。 第247章 贱卖股份   宋诗言看着颜多雅一脸纠结的模样,在心中得意地笑笑,她倒要看看,颜多雅她究竟会做出怎样的抉择?   而后,宋诗言才一脸愧疚,小心翼翼地对颜多雅说道:“诗言,实在是不好意思,对于你的请求,我真的是有心无力。看来,这个忙,我真的帮不了你了——要不,你再想想,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要是还有别的办法,颜多雅她也就不会这么急切地来见诗言。颜多雅见宋诗言似乎真是有心无力,于是便咬咬牙,对宋诗言说道:“那么,景颂,你大概能拿出多少钱来?”   犹豫了许久之后,宋诗言这才答道:“我想,我最多能拿出五千万,这笔钱,还是我成为霍家继承人时,老爷子给我的——诗言,实在是抱歉,虽然,你是我很好很好的朋友,但是,对霍家而言,我毕竟是一个外人,拿不出那么多钱。我,真的没办法帮你了。”   宋诗言的话,饱含满满的愧疚感,是如此的真情实意,让人根本就不忍责备。   就算是在宋氏集团如此动荡不安的时候,五千万,最多也只能收购宋氏集团百分之三的股份。等之后宋氏集团回归正轨,这五千万,就只能收购百分之二左右的股份了。   颜多雅的心中实在是不愿意,就这么把百分之十五的股份以这样的低价卖给宋诗言,可是,听了宋诗言那一番真挚的话后,颜多雅便又觉得,自己应该相信这个好朋友的为人。   毕竟,之前要不是有景颂在背后帮忙,她根本就不可能成功地除掉殷皓明。要不是有景颂帮忙,或许,死的那个人,就是她。在颜多雅的眼中,景颂就是她的救命恩人!再说了,公司、股份什么的,对她来说,都算不得什么。那么多的钱,她几辈子也用不完,只要这辈子她能奢侈无度地活到生命的最后一刻,这就已经足够了。   思及此,颜多雅看着宋诗言,笑着对她说道:“景颂,既然你最多只能拿出五千万,那么,我就以五千万的价格,把手中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卖给你,如何?”   闻言,宋诗言急忙摆摆手,有些焦急地说道:“诗言,你这么做,实在是不合适。那百分之十五的股份,至少都得四五个亿。我要真拿五千万买你这些股份,那我岂不是就成了占人便宜的人吗?不知道内情的人,还以为我是故意占你便宜——不行,这件事,我不同意。所以,诗言,你还是再想想其他办法吧!”   见宋诗言拒绝,颜多雅非但没有不开心,脸上的笑意反而更甚。若是常人,得了这么大的好处,岂有拒绝之理?可是,景颂真和那些人不一样,是真心地对她好!在充满诱惑的利益面前,能做出这样决定的人,或许也就只有景颂了吧!   思及此,颜多雅一脸坚决地说道:“景颂,如果你刚才没有拒绝我的提议,或许,我会回心转意——可是,既然你拒绝了,这就说明,你是真心把我当朋友,不是为了从我身上占什么便宜!我宋诗言能有你这样的好朋友,我实在是很感动。所以,我希望你,一定不要拒绝。当你成为宋氏集团的股东后,我会再推举你进董事会,这样一来,你也有管理宋氏集团的权利了。”   宋诗言还是有些“犹豫”,所以,她没有回答颜多雅的话。   见状,颜多雅继续游说:“景颂,你就帮帮我吧!我也不想管理什么公司,要是你成为宋氏集团的股东,并且进了董事会,这样一来,我就能安安心心地,不用再管公司的事了。”   颜多雅见宋诗言没有松口,便一直死缠烂打。终于,宋诗言“推辞”不得,便只能“无奈”地同意了颜多雅的请求。   颜多雅立马从她的包里拿出两份合同,放到书桌上。   宋诗言有些“震惊”地看着桌上的那两份股权转让协议,无奈地笑笑,而后才对颜多雅说道:“诗言,你可真是有备而来啊!”   听见宋诗言的打趣,颜多雅有些局促地笑笑,她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又听得宋诗言对她说道:“可是,既然诗言你打算让业界知道,我收购了宋氏集团的股份——那么,我们是不是应该事先放出消息,而后再签约呢?”   颜多雅不以为意地笑笑,说道:“没事,我们签约之后,再通知媒体也不迟。”   见颜多雅如此着急,要不是宋诗言知道,颜多雅她急着解决宋氏集团如今的危机,否则,她一定会认为颜多雅她是在搞什么阴谋。   颜多雅态度坚决,宋诗言见状,也只得点头同意了。反正,这次的交易,她只赚不赔。   因为颜多雅最开始不知道最终敲定的价格是多少,所以,金额那一项是空着的。颜多雅从宋诗言的书桌上拿过钢笔,“唰唰唰”地写来了“伍仟万人民币”这六个大字,而后,她签好宋诗言的姓名。宋诗言颜多雅写下的“宋诗言”这三个字,在心中冷笑,颜多雅她模仿她的笔迹,看来都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了。   随后,颜多雅从包里拿出印鉴。看着那黑色的印鉴,宋诗言的神色晦暗不明。   当初,颜多雅怕她斗不过殷皓明,便不打算与殷皓明撕破脸,所以,她才会把这印鉴同自己一起丢进大海。可是,如今,殷皓明已经死了,这个印鉴,也终于有了用武之地——当初,宋诗言在把印鉴藏回宋家大宅之前,就已经考虑到如今的这一步了。否则,她是绝对不会把这个印鉴藏回去,白白便宜颜多雅!   宋诗言也签了字,盖上了印章,两人各执一份。至于那五千万,宋诗言也承诺,会尽快将这笔钱转到颜多雅的账户上。而颜多雅,由于信任,并没有让宋诗言写下欠条。   签完协议之后,颜多雅就打算离开。   宋诗言知道,颜多雅她是忙着去召开记者会,将这个消息传播出去,所以,她也没有挽留。   ……   宋诗言坐在书桌前,看着这份协议,有些得意地笑笑。虽然,她希望现在就和颜多雅撕破脸皮,可是,她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毕竟颜多雅她还有百分之三十三的股份,要是现在和她撕破脸,宋诗言想要夺回这一部分股份,恐怕会花很大的代价。   天葵走进书房来,看着宋诗言,说道:“叶芳的事,我已经派人打点好了。我相信,两天之内,她就会得知颜多雅的消息。”   闻言,宋诗言满意地点点头,到时候,就又有一场好戏了。   “听佣人说,刚才颜多雅来家里找你了?”天葵看着宋诗言,问道。   宋诗言点点头,而后将桌手中的那份股权转让协议递给天葵,说道:“颜多雅比我想象之中还要心急,你自己看吧。”   天葵从宋诗言手中接过文件,看了看,而后,她看着宋诗言,笑了笑,说道:“你也真是厉害,百分之十五的股权,你竟然只花了五千万人民币。之前,宋氏集团的股价跌得那么厉害,你从那些小股东手中买来的那百分之九点三的股票,也都花了将近三亿人民币——我真想知道,颜多雅在贱卖这些股权的时候,是怎么样的心情。”   “她的心情怎么样,我并不想知道。不过,我看她将股权贱卖时的反应,想来也不会太难过——毕竟,颜多雅她又不打算管理宋氏集团,只要她能继续逍遥快活,她就已经满足了。”宋诗言悠悠地说道。   “虽然,我觉得,你从颜多雅手上买这股权只花了这么点钱确实是很划算,可是,这宋氏集团明明都是你的,再花这些钱把股权买回来,实在是有些冤枉。”天葵看着宋诗言,摇头叹息着说道。   “是啊,这确实是一笔冤枉钱。可是,这能有什么办法呢?就算我把颜多雅的真实身份揭穿了,让她受到了该受的惩罚,这宋家的财产,也不会回到我的手上。难不成我要告诉天下人,我才是真正的宋诗言,我死之后,附身到地锦身上?就算大众相信了我的话,我想,那些科研机构的人到时候也会对我虎视眈眈。”宋诗言有些无奈地说道。   闻言,天葵也不再说话,因为,宋诗言说得很对,她无法反驳。想要抢回宋家,的确任重道远。   宋诗言看着天葵夹在腋下的那个牛皮纸袋,轻笑着问道:“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见宋诗言似笑非笑地盯着自己,天葵这才想起自己来找宋诗言的目的。她看着宋诗言,清了清嗓子,一脸神秘地说道:“上一次,在霍家,你让我去查霍成烈的事。我已经查到了——我敢保证,这件事,绝对会让你大吃一惊。”   见状,宋诗言有些不以为意地笑笑,说道:“究竟是什么事,竟然让你这个反应?”   “幸亏你当初多了个心眼,让我去查霍成烈的事,否则,我们一定会错过这个爆炸性的消息。”天葵一脸得意地说道。而后,她将那牛皮纸袋递给宋诗言。   宋诗言接过牛皮纸袋,打开。看完之后,宋诗言也是一脸笑容。   天葵看着宋诗言脸上的笑容,同样笑着说道:“看你的这个表情,我就知道,你心中一定又有什么主意了!”   闻言,宋诗言笑了笑,没有说话。但她的那微微上扬的眉毛,已经将她此刻的心思全都展现了出来。 第248章 出门捉奸   江淑如坐在家里,一脸阴郁,周身的低气压让周围的佣人都不敢发出什么声音,生怕在这个时候撞到枪口上。   已经有好几天了,霍成烈三更半夜才回家来。可是,江淑如她从霍铭扬口中得知,最近这段时间,公司里又没什么事需要忙到这么晚,真不知道,这霍成烈一天待在外面,究竟是在干什么!难不成,他在外面有别的女人了?   思及此,江淑如的脸色愈发的难看了,她咬着牙,双手紧紧握成拳头。   “妈,都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坐在这儿?”霍铭扬见江淑如的脸色有些不好,于是便关切地问道。若是往常,江淑如早就回房间,让家里的美容师给她护理皮肤了。可今天,她还坐在外面,脸色又这么难看,实在是不得不让霍铭扬多想。   “儿子,你老实告诉妈,你爸他这些日子,究竟都在外面做什么!”江淑如抬起头来,看着自己的儿子,说道,“儿子,你要知道,在这霍家,妈才是最关心你的那个人。”   闻言,霍铭扬的神色一暗,他的心里不住地冷笑。江淑如当然是这霍家里最关心他的人。毕竟,要不是有他的存在,霍成烈当初又怎么可能会同意带她回霍家;要不是他听从江淑如的吩咐,跪在老爷子跟前苦苦哀求,老爷子又怎么可能会松口,同意她住进霍家来——说到底,他不过是江淑如手中的一个工具,一个为了得到荣华富贵的工具罢了。   小时候,为了讨好老爷子,让老爷子对他刮目相看,江淑如拼命地让他学习,拼命地让他变得优秀。从他进霍家开始,他便没有睡过懒觉,每天也是很晚才睡觉。可是,即便这样,老爷子依旧还是只喜欢霍铭莘那傻子,对他不闻不问,总是冷眼瞧他!看着宅子里那些佣人的眼神,有的时候,连他自己也觉得自己很可怜!   霍铭扬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那一丝烦躁与不满压在心底,而后才心平气和地对江淑如说道:“我也不知道爸他究竟在外面干什么,毕竟,我爸他不可能把所有的事都要向我通知一声。”   “儿子,你和你爸时常在一起,你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他究竟在外面做什么?”江淑如有些不相信霍铭扬的话,以为是霍铭扬帮着霍成烈一起骗自己,所以一脸怀疑地看着他,说道。   见江淑如不信任自己,霍铭扬心中更烦躁了,于是便冷冷地,不再理江淑如。   见霍铭扬不说话了,江淑如看着他,苦口婆心地对他说道:“儿子,我就是担心,你爸被外面的那些年轻女人给勾去了。这样一来,我们娘俩在霍家,就真的没有任何立足之地了。”   闻言,霍铭扬也不由得皱了皱眉。江淑如说得对,要是霍成烈真在外面有了其他女人,要是霍成烈在外面又有了私生子,那么,他和江淑如在霍家的地位,可就是更尴尬了。   虽然霍铭扬的心里是这么想的,但他还是挤出一丝笑容,对江淑如安慰道:“应该不会的。我一直和爸在一起,也没发现他有什么异常。”   当然,霍铭扬其实知道一些。霍成烈虽然没有在外面包养情妇,但却经常去找不同的女人,在酒店过夜。同样作为男人,他也能理解霍成烈的这些做法。毕竟,每天对着同一个年老色衰的女人,别说兴致了,看着就只会心生厌倦。更何况,霍铭扬也知道,霍成烈找的那些女人,基本上都是一次交易,不会再有第二次,所以,他便也没有插手这件事。   可是这一次,霍成烈连续一周晚归,虽然没有在外面过夜,但霍铭扬心中,还是生出来一丝不安与担忧——难不成,是之前和霍成烈过夜的哪个女人,怀了霍成烈的孩子?思及此,霍铭扬便说道:“妈,你就别瞎操心了,到时候,我派人去查一查我爸他这几天的动向。究竟是什么事,到时候我们自然就知道了。”   闻言,江淑如有些得意地笑笑,说道:“我早就觉得你爸不对劲儿,所以,我已经找了私家侦探,去打探你爸的行踪了。我相信,要不了两天,我就会知道,你爸他究竟在外面都做了些什么。”   霍铭扬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安心地等通知吧!”   “儿子,时间也不早了,你明天还要上班,就早些去休息吧!虽然你是年轻人,但还是少熬夜为好。”江淑如看着霍铭扬,关切地说道。   “嗯,时间确实是不早了——妈,你也早点去休息吧。”霍铭扬说罢,便缓缓离开客厅,朝卧室走去。   江淑如也正打算去睡觉,就在这时,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喂,江女士。”电话那头,是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你是?”江淑如看着这陌生的电话号码,有些疑惑地问道。   “江女士,我是千里眼侦探事务所的私家侦探。之前,您说您要查霍成烈先生的行踪,我已经查到了。”电话那头,男人恭敬地说道。   “真的吗?”江淑如有些惊喜地问道,“那他现在究竟在哪儿?”   “我已经查到他现在所处的位置了,稍后,我就把霍成烈先生的地理位置发送到你的手机,请注意查收。”电话那头,男人说道。   “好好好,越快越好!要是真查出了什么,我一定不会亏待你的!”江淑如兴奋地挂断电话,等着接收消息。   不一会儿,那个陌生号码便发了一个地理位置过来。江淑如一看,当即便气得七窍生烟。这霍成烈此刻的地理位置,竟然是在一家酒店!   这下子,江淑如无法继续保持淡定了。没想到,这个霍成烈,最近一直不舍得回家,原来真的是在外面有狐狸精了!她在霍家受了这么多年的气,他竟然完全不体谅体谅,如今,竟还在外面包养女人了!   江淑如拿起钱包和手机,便朝外面走去。她倒要去看看,究竟是哪个不长眼的女人,竟然敢撬她的墙角!   “你们赶紧去把司机给我叫来,我要出门!”江淑如冷冷地睨着一旁的佣人,颐指气使地说道。   江淑如一直不去睡觉,佣人也必须在旁边伺候着,心中早已有些不爽了。如今,见江淑如要出门去,佣人也乐得自在,急忙跑去叫司机,准备出门。 第249章 酒店遇阻   司机见江淑如一脸铁青,不敢怠慢,他一路疾驰,连闯了好几个红灯,这才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目的地。   江淑如在酒店的门口下了车,直奔大厅。   前台小姐见江淑如身上穿金戴银,珠光宝气,便知道她来头不小。又见她一脸怒容,咬牙切齿,浑身散发着一股寒气,濒临爆发的边缘。见状,这前台小姐倒也有几分了然——看来,这女人是来酒店捉奸的。   在前台工作了这么久,前台小姐早已是习以为常,毕竟,上酒店来捉奸的男人女人,她也算是见了不少。她面色如常,一脸微笑地对江淑如说道:“你好,有什么可以为你效劳的吗?”   江淑如没有理这个前台小姐,径直朝电梯走去。   前台小姐见江淑如并没有理她,也不生气,她兀自笑笑,并没有阻拦江淑如,而是任由她朝电梯那儿走去。   不消片刻,江淑如便又怒气冲冲地走了回来,看着那前台小姐,有些不悦地问道:“你们酒店的电梯是出故障了吗?人进去了,它怎么不关门?”   “你好,如果非工作人员没有刷酒店的房卡,电梯是不会运行的——不如,你开一间房,这样一来,你就能得到房卡了。”前台小姐闻言,笑着对江淑如说道。   自从江淑如成功地傍上了霍成烈之后,她先是住在霍成烈给她买的公寓里,而后又住进了霍家,基本上没有住过酒店。就算有时出去度假,也是住在当地的别墅里,所以,她并不清楚,有的酒店是需要住客人刷卡才能让电梯运行的。   闻言,江淑如咬咬牙。她正要拿出身份证,让这前台给她开一间房。可是,她忽然间想起来,她出门时太过匆忙,所以,就只拿了钱包和手机,身份证根本就没带在身上。看样子,她还进不去这酒店了?   江淑如有些忿忿,她看着前台小姐,气势汹汹地说道:“我是来这儿见我老公的,让我上去。”   听江淑如这么说,前台小姐更不会让她上电梯去了。要是她让这女人上坐电梯上去了,和顾客吵起来,到时候,顾客投诉她,她一定会被扣奖金的!   前台小姐看着江淑如,以万年不变的笑脸对她说道:“女士,你好,你说你是来见你的配偶,那么,只要你能让你的配偶给我们前台打一个电话,通知我们一声,我们也可以立即派人送你上去。”   打电话给霍成烈?真是笑话!要是霍成烈知道她此刻在酒店的大厅,恐怕,在她上去之前,他早就让那女人逃之夭夭了!江淑如一脸冷意,看着前台小姐,颐指气使地说道:“我今儿个就把话给你挑明了,你要是不让我上去,我有无数种方法,让你在c市,甚至在中国都待不下去!你要是不信,你尽管可以试试!”   这种狠话,前台小姐倒是听了不少,不过,最后付诸行动的人,却是寥寥无几。所以,她的面色倒还算是镇定。她看着江淑如,脸上的笑容依旧,礼貌地说道:“女士,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   见那前台小姐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话,江淑如看着那前台小姐,挑眉问道:“既然你是在c市工作,那么,我想,你应该对霍家、霍铭扬不陌生吧?”   但凡在c市的人,就算没听过霍铭扬的名字,但至少,也知道霍家。而这个前台小姐,当然知道霍家,也知道霍铭扬。闻言,那前台小姐有些不敢置信地盯着江淑如,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是?”   “霍铭扬是我的亲儿子,你说,我还能是谁?”江淑如看着前台小姐,有些得意地说道。   这些普通百姓不清楚霍家的私事,也自然就不知道霍铭扬是私生子的事。所以,听江淑如这么一说,这前台小姐便以为,江淑如是霍家的夫人。霍家想要一个人在c市待不下去,实在是轻而易举,就像打一个喷嚏一样。   这下,前台小姐也不敢再阻止江淑如了。她看着江淑如,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夫人,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们的电梯和酒店的入住系统连接,没有房卡,就无法让电梯运行。所以,刚才我才一直没让您上去——不过,我可以派人用内部员工卡,带您上去,您意下如何?”   闻言,江淑如有些嫌弃地摆摆手,说道:“既然如此,那你就赶紧派人带我上去吧!要是耽误了时间,我唯你是问!”   “好的,夫人!我这就去派人,麻烦您先在这儿等一会儿。”前台小姐说罢,便朝一边走去,叫人带江淑如去乘坐电梯。   江淑如看着那前台小姐,忽然间想起了什么,于是唤住那前台小姐,一脸森寒地说道:“我劝你不要耍什么花招!要是被我知道,你趁我坐电梯的时候,给他打电话,那么,我也绝对不会放过你!知道吗?”   闻言,前台小姐的笑容有些僵硬,对江淑如说道:“夫人,您放心,我绝对不会这么干!”   她在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看来,这一次,她也没有办法了。   ……   江淑如一路来到那私家侦探发来的房间。她站在门外,重重地敲了敲门,见没人来开,又用脚重重地踢了踢。   见还是没有人来开门,江淑如看着带她来这儿的服务员,高傲地说道:“你,赶紧把门给我打开!”   虽然,这酒店的员工都有万能房卡,可是,这万能房卡却不是用在捉奸的时候。房间里有客人,要是贸然开门,他一定会被客人投诉的。   服务员一脸为难地看着江淑如,小心翼翼地说道:“夫人,实在是不好意思。房间里有客人,我没有擅自开门的权利。”   “你知道吗?你要是惹恼了我,别说工作了,我会让你在c市都待不下去,知道吗?”江淑如看着服务员,一脸威胁地说道。   闻言,那服务员也是一脸纠结之色。刚才,从那前台小姐的口中,他已经得知,这个一脸不善的女人似乎是霍家的人。霍家的人,别说是让他在c市待不下去,哪怕是要了他的命,也像是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既然是这霍家的女人来捉奸,那么,这房间里的人,应该是那霍成烈无疑。两边都是他惹不起的大人物,不管得罪了哪一边,他都吃不了兜着走。   此刻,服务员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早知道是这么一份差事,当时打死他,他也不干。   见服务员站在原地,满头大汗,一脸纠结的神色,江淑如翻了个白眼,而后,她看着那服务员,伸出手,冷冷地说道:“拿来!”   “啊?”服务员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忽然听江淑如这么说,一时之间还没有反应过来,便一脸茫然的看着她。   “万能房卡,拿来!”江淑如看着这服务员,有些不屑地说道,“好歹也是五星级的大酒店,连脑子不好使的人也可以来这里工作,果然,这服务行业,可真是阿猫阿狗都可以干的!”   服务员被江淑如这么一番数落,心中有些不满,但也不敢得罪她,于是,他便只能忍着心中的不悦与愤懑,从口袋里拿出万能房卡,认命地交给江淑如。   江淑如打开了房门,没有急着进去,而是把万能房卡还给那服务员,冷冷地说道:“好了,现在已经没你什么事了——你现在可以离开这儿了。”   服务员也不想继续在这里呆下去,以免等会儿被江淑如和霍成烈的“战火”波及,他迅速地从江淑如的手中接过万能房卡后,也不多留,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他一边疾步朝电梯走去,一边在心里诅咒着江淑如。   江淑如见这服务员坐上了电梯,离开了这一层,她这才轻轻地推开总统套房的门,踮着脚走了进去。刚才,她在门外敲了这么久的门,这霍成烈也没来开,难不成,他和那女人正在……   虽然,江淑如她并不能确定这霍成烈究竟在房间里面做了些什么,但是,如果他真是在里面陪什么狐狸精,那么,她一定不会放过他。尤其是那个狐狸精,她一定会让她下半辈子活在无尽的后悔之中!   不过,江淑如的心里也清楚,要是因为她的冲动,影响了霍家的颜面,老爷子一定不会轻易地饶了她。所以,虽然江淑如她刚才心中万分愤怒,但还是存了一丝理智,让那服务员离开。   总统套房很大,江淑如才走进总统套房的玄关,便听得“哗哗”的水声。她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眼神四处寻找着霍成烈的身影。来到里面的客厅,江淑如抬眼便瞧见霍成烈翘着腿,坐在沙发上,正打着电话,所以,他才没听见自己刚才在敲门。   旁边的桌子上,是两份牛排,一些甜点,还有一支价格不菲的红酒。见状,江淑如心中顿时便怒火滔天了——这个霍成烈,果真是在这里包养了女人,难怪他最近总是三更半夜才回家!   江淑如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愤怒,她急匆匆地朝霍成烈坐的沙发那儿跑了过去。   霍成烈正打着电话,忽然听见房间里传来一阵高跟鞋的声音,他有些疑惑,正打算回头看看是什么回事。只是,他还没来得及放下电话,便被人劈头盖脸地打了一通,鼻子被一个坚硬的东西撞到,痛得他的眼泪都快掉了下来。 第250章 隐藏的gay?   “你谁啊?干什么!”霍成烈连来人是谁也没看见,便被人打了一顿。惊慌之间,他急忙护住自己的脸,有些恼怒地吼道。   打了好一会儿,江淑如也打得累了,她这才缓缓停了下来。   江淑如看着霍成烈,一脸愤恨地说道:“霍成烈,你可真是好样的!竟然在这里养了个女人!”   霍成烈听见江淑如的声音,这才知道来人是她。他揉了揉鼻子,有些不悦地抬起头来,便看见江淑如正一脸愤恨地看着他,眼里似乎都快喷出火来。   “江淑如,你是吃错药了吗?我哪里招你惹你了?”霍成烈的脸色很难看,语气也带着几分冷意。   “霍成烈,你既然有胆子在外面做出这样的事,就不要担心被我发现——那个狐狸精,她究竟有哪里好?你自己说说,这些年来,我为了你,在霍家忍气吞声,受了多少白眼!如今,你却在外面包养年轻貌美的女人,你对得起我吗?”江淑如看着霍成烈,嘴里不停地数落道,“你都这么大把岁数了,你以为,那些女人,是真的喜欢你吗?她们还不是冲着你的钱,冲着霍家来的!”   “那么你呢?当初,你毅然决然地和我在一起,这些年来,你在霍家忍气吞声,难道就不是为了钱,为了霍家吗?”霍成烈看着江淑如,一脸冷笑,语气不耐地说道。霍成烈他不傻,当然也知道江淑如跟着他的目的。   闻言,江淑如无话可说,不过,她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   “你以为,我真的有那么傻吗?说到底,你和那些女人,也都是一样的!如果我的名字不是‘霍成烈’,我不是霍家的人,你会义无反顾地跟着我吗?”霍成烈被江淑如打了一顿,心里也是气愤,所以,他也不给江淑如什么面子,冷冷地说道。   江淑如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气得脸上的肉也在抖动着。当年,霍成烈本来对她没有什么意思,是她主动接近并诱惑他的。至于霍成烈他最终为什么会和她在一起,江淑如心里也清楚原因。   “霍成烈,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为了这个女人,打算抛弃妻子吗?”江淑如说着说着,便“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霍成烈见江淑如哭了起来,有些头疼,又有些不耐烦,他坐在沙发上,默不作声地看着手机——他倒要看看,这女人究竟会哭多久!   “出什么事了?”那浴室的门被人推开,一道人影缓缓走了出来。   闻言,江淑如一脸愤恨地朝着浴室那里望过去,连哭也忘记了。弥漫的水雾中,走出来一道略显纤细的身影,那人穿着白色的浴袍,正拿着毛巾擦着头发。江淑如顺着那浴袍向上望去,便瞧见……一张雌雄莫辨的脸!   江淑如以为是自己老眼昏花了,于是又揉了揉眼睛,朝这人又看了几眼。   “怎么了?这位是?”那人来到霍成烈的身边坐下,指着江淑如,对霍成烈问道。   听见这道低沉的嗓音,江淑如这下便确信无疑了,这就是一个男人!知道这个事实后,江淑如也顾不上哭了。她一脸难以置信地表情,看着霍成烈,恨铁不成钢地说道:“霍成烈啊霍成烈,我实在是没想到,你竟然,你竟然是个……”   霍成烈也无暇理会江淑如,而是一脸笑容地对那男人说道:“你先去卧室休息,这件事不用你操心,我来处理就行了。”   霍成烈的声音,一反常态地温柔,让江淑如不禁也有些动容。她和霍成烈在一起这么多年,除了醉酒之后,他还从来没有这么温柔地对她说过话。嫉妒、愤恨、委屈等各种复杂的情绪充斥着江淑如的心。   “霍成烈,你竟然喜欢男人——那你究竟把我当什么了?”江淑如一边用手挠着霍成烈,一边气急败坏地吼道。   “不要在这里闹,我们出去说!”霍成烈站起身来,一边说着,一边推着江淑如朝外走去。   “我不走,我就要在这里,和你把话说清楚!”江淑如的手死死地抱住沙发,不愿意离开。   而那男人则坐在沙发上,撑着下巴,看着江淑如撒泼的模样,就像是在看戏一样,置身事外。   江淑如一把将霍成烈挥开,而后赶紧拿出手机,拨通了霍铭扬的电话:“儿子,别急着睡觉了——你爸他在外面包养了一个男人,你赶紧过来看看,地址是……”   霍成烈见江淑如给霍铭扬打了电话,一脸冷意,说道:“这么点小事,你用得着给铭扬打电话吗?”   “这么点小事?霍成烈,你自己说,这算是‘这么点小事’吗?你要是在外面找那些年轻貌美的女人,或许我心里还想得过去。没想到,你竟然这么重口味,在外面包养男人!一想到你是一个同性恋,我就觉得恶心!”江淑如一脸鄙夷地看着霍成烈,说道。   江淑如的情敌本来就只是女人,可是,如今看来,她觉得任何人都有可能是她的情敌。   “同性恋怎么了?同性恋招你惹你了?”坐在沙发上的年轻男人闻言,有些不悦地站起身来,看着江淑如,冷冷地说道。   “同性恋难道不恶心吗?我告诉你,不仅同性恋招我惹我了,你这个同性恋的死鸭子、死变态也招我惹我了!”江淑如看着年轻男人,不依不饶地说道。   “你有本事再说一句?”男人有些愤怒,将手里的毛巾扔在一旁,冷冷地看着江淑如,语气也带着一丝冷意。看起来,像是要动手了似的。   见状,霍成烈也顾不得江淑如了,他急忙走到男人的身边,一脸笑意地对他说道:“瑾星,别生气了啊。要是气出病来,这就不值得了。”   闻言,男人这才忍着心中的怒气,坐在沙发上,不再作声。   见男人坐下后,霍成烈这才舒了一口气。而后,他看着江淑如,一脸严厉地说道:“出去,我们慢慢说。”   闻言,江淑如一声冷笑,而后看着沙发上的男人,指着霍成烈,缓缓说道:“他每个月给你多少钱,我给你两倍,离开他,怎么样?”   “两倍?你未免也太小看我的身价了吧?”闻言,男人有些不屑地笑笑,嗤之以鼻地说道。 第251章 真实身份   闻言,江淑如的脸色又黑了几分,她用手指着男人,一脸鄙夷地说道:“你个不要脸的鸭子,你以为你能值多少钱?我给你两倍的价格,那是看得起你,你竟然还狮子大开口!你要是把我逼急了,我,我……”   “你什么你?我难道还怕了你这个小三不成?没名没分地住在霍家,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说这些话,啊?”男人看着江淑如,故意戳她的痛处,“再说了,你花的钱,说到底还不是他的钱?你有什么资格拿出两倍的钱,让我离开?”   说罢,男人便将手搭在霍成烈的肩膀上,一脸挑衅地看着江淑如。   见状,江淑如差点气出病来。就算是上流社会里的人,也只知道霍铭扬一开始是私生子的事,根本就不知道霍成烈到现在都还没有和她结婚的事。可是,这个鸭子,竟然能知道这么隐秘的事,那么,这一定是霍成烈告诉他的!思及此,江淑如又恨恨地盯着霍成烈。   “厉瑾星,你就别在这儿给我添乱了!”霍成烈见江淑如和男人吵了起来,有些气愤地说道,“你先去卧室,不要再出来了。”   见霍成烈似乎真是动怒了,厉瑾星也不再违背他的话,听话地去了卧室,不再加入霍成烈和江淑如之间的战争中。   见厉瑾星要离开,江淑如一开始还想将他拦下来,和他继续理论,却被霍成烈拦住。   “江淑如,你就别在这儿给我丢人现眼了,给我坐下!”霍成烈看着江淑如,一脸嫌弃地说道。   闻言,江淑如冷冷地笑了起来,说道:“丢人现眼?霍成烈,我告诉你,要不是我顾及霍家的名声、你的名声,我刚才就不会让那服务员离开。否则,你现在,就真该觉得丢人现眼了!”   “你坐下,我们心平气和地谈一谈。”霍成烈看着江淑如,叹了一口气,这才不紧不慢地说道。   “好好谈?霍成烈,你觉得我现在能够心平气和的吗?”江淑如有些气愤,咬牙切齿地说道,“当你知道,和你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的枕边人是一个gay,你能心平气和的吗?”   “既然你现在不能心平气和,那就等你心平气和的时候,我们再谈吧!”霍成烈见江淑如一副不配合的模样,于是便冷声说道。   说罢,霍成烈便一脸无动于衷的模样,坐在沙发上,看着手里的手机,不说话。   见霍成烈如此,江淑如只能咬咬牙,坐了下来,也没有说话。江淑如知道,这个时候,她根本就不能平静下来,要是她在不理智的情况下,真和霍成烈撕破了脸,那么,她一定会后悔的。所以现在,她就只能老老实实地待在这儿,等着霍铭扬来,和她一起解决这件事。   ……   江淑如和霍成烈两人在房间里坐了好半晌,霍铭扬才终于姗姗来迟。   “爸,妈她刚才打电话时和我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霍铭扬走进房间,也不打算说些废话,直接便开门见山地问道。   霍铭扬虽然也觉得有些恶心,但他倒还算是沉得住气,他坐在江淑如身边,看着霍成烈,等待着霍成烈的回答。   “铭扬,这件事,真不是你妈想的那样。”霍成烈叹了一口气,幽幽地说道。   “不是这样,那是怎样?大晚上的,你和一个年轻的男人在酒店的房间,吃完烛光晚餐后,一个洗澡,另一个在外面等着,你让我怎么相信你?难不成,真得等我看见你和那男人一起洗了鸳鸯浴,你才肯承认你和他的不伦之恋吗?”江淑如一听这话,又开始咋呼起来。   “你这个女人,脑子里装的究竟都是些什么啊?”霍成烈白了江淑如一眼,有些气愤地说道,“我就算真要在外面包养情人,我肯定会包养一个年轻貌美、身材火爆的女人吧,再怎么饥不择食,我也不会包养一个男人吧!”   “那你就好好地给我解释解释啊!”江淑如也白了霍成烈一眼,忿忿地说道。闻言,霍成烈又不说话了。   见霍成烈沉默了,霍铭扬也苦口婆心地劝说道:“爸,你就好好地和我们解释一下,解除误会吧!”   霍铭扬清楚,就算是外地合作商来这儿谈合作的事,也根本不用霍成烈来安排住处,所以,霍成烈来这儿,一定不是因为公事,而是因为私事。当然,霍铭扬心中也十分好奇,他的父亲究竟为什么会和一个男人在酒店,而且最近还经常三更半夜才回家。他真的希望,这件事,不是江淑如想的那样,否则,他觉得他无法和一个同性恋父亲相处。   “怎么?你没话说了?”江淑如见霍成烈沉默着,又想到刚才的那个男人,她有些羞愤,又有些厌恶地说道。   “好了,既然你们想知道事情的真相,那我说就是了!”见江淑如一副嫌弃的模样,霍成烈终于按捺不住,于是缓缓开口说道。   “我倒要看看,你究竟会想出怎样的借口!”江淑如双手环胸,看着霍成烈,冷笑着说道。   “他是厉瑾星——厉秋玫的孩子。”霍成烈闭着眼,缓缓说道。他的语气,带着一丝忧伤,一丝动容。   闻言,江淑如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她看着霍成烈,有些难以置信地说道:“你,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他是厉秋玫的孩子!怎么了?知道答案后,你满意了?”霍成烈的音量陡然升高,让江淑如都吓了一跳。   “那他……”江淑如的话没有说完,但她的意思,已经是很明显了。   “是,你想得没有错。”霍成烈看着江淑如,点了点头。   闻言,江淑如的脸色一白。她没有说话,但她的身体微微颤抖,已经将她此刻的内心活动暴露无遗。   “这是,什么意思?”霍铭扬看着江淑如和霍成烈之间那有些微妙的气氛,有些不解地问道。   江淑如没有说话,依旧坐在原位,神情有些呆滞,似乎没有回过神来。见状,霍铭扬只得转头看着霍成烈,希望他能把这事情讲清楚一些。   见霍铭扬看着自己,霍成烈微微叹了一口气,而后才缓缓说道,说道:“厉秋玫,是我的初恋。如果,当年,我没有和霍铭莘的母亲结婚,那么,我就不会和她分开——或许,我会一直和她在一起,一直。”   听了霍成烈的这一番话,霍铭扬便已经猜出来,那个叫做厉瑾星的男人,并不是江淑如以为的“小三”,而是霍成烈流落在外的另一个私生子。一想到这,霍铭扬就觉得有些讽刺,他的脸上浮现起一丝冷笑。   霍成烈如今已经说出了这个事实,所以,他便朝卧室喊道:“瑾星,你出来吧!”   片刻之后,卧室的门被人缓缓推开,一道修长而瘦削的身影出现在霍铭扬的视线之中。   厉瑾星缓缓来到霍成烈的身边,他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没有什么表情,冷冷地打量着对面的江淑如与霍铭扬。   霍铭扬这才得以仔细地看着这个叫做“厉瑾星”的男人。这厉瑾星,或许是遗传了他母亲的优良基因,所以,他的五官就像是能工巧匠精雕细琢多年的心血。仔细看看,霍铭扬又能从他的眉眼间看出,他与霍成烈的确是有几分相似之处。至于对厉瑾星的感觉,霍铭扬总觉得他虽然一身冷意,但总有哪个地方,似乎有些不对劲。   “瑾星,这就是我之前和你提过的,我的另一个孩子,霍铭扬——铭扬,这就是瑾星,算起来,他整整比你大一岁多,你就叫他‘哥哥’吧!”霍成烈替两人介绍道。   霍铭扬的脸色不好,而这厉瑾星也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所以,两人并没有握手问好,甚至连招呼也没有打一声。江淑如也是一脸忿忿,坐在一旁,没有说话。   见霍铭扬和厉瑾星两人似乎有些不对盘,霍成烈心中也有些无奈,毕竟,两个人都是他的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他自然也不愿意看到兄弟不和的场面,可是,说起来,这一切终究也只能怪他当年的年少轻狂。   “好了,既然你们兄弟俩也都认识了,那么,今晚,当着你们几人的面,我就把我的想法说一说。”霍成烈清了清嗓子,这才一脸正色地说道。   闻言,江淑如和霍铭扬的心中升起一丝不安。霍成烈他一脸严肃地说出这话,看来,应该是下了什么重要的决定。思及此,两人都有些紧张地看着霍成烈,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霍成烈缓缓地开口说道:“找到瑾星的这些日子里,我一直在心里思索,究竟该不该让瑾星认祖归宗。一想到你们母子二人,我便有些犹豫,这样做,究竟好不好——不过,既然如今,你们母子误打误撞,也都知道了瑾星的存在。我想,这就是上苍的指示,所以,我决定了,我要让瑾星认祖归宗。明天,我就去和老爷子说一声,关于瑾星认祖归宗的事,看他,究竟是个什么想法。”   闻言,在座几人都不由得变了脸色。   江淑如脸色一白,看着霍成烈,咋咋呼呼地想要开口,可是,话到嘴边,她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此时此刻,她真是后悔得要死。早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她一定不会把铭扬也叫来,更不会这么冲动。或许,霍成烈便不会下定决心让厉瑾星认祖归宗了。 第252章 下定决心   而霍铭扬,虽然有些不悦与愤恨,但还是安安静静地坐在原位,并没有什么反应,当然,此刻他的心中,早已经是惊涛骇浪了。要是真让那厉瑾星认祖归宗,那么他,岂不是又多了一个竞争对手?那个景颂就已经不好对付了,如今,又多了一个对手,而且看样子,也不是什么善茬儿。那么,他还怎么和他们斗?   至于厉瑾星,他却是一副吃惊的模样,似乎根本没有料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爸,认祖归宗的事,我觉得,恐怕有些不妥吧!”厉瑾星看着霍成烈,小心翼翼地说道。   “你本来就是我霍成烈的儿子,认祖归宗,有什么不妥?”霍成烈看着厉瑾星,有些不解地问道。   “爸,之前因为你和这对母子的事,在老爷子的眼中,你已经抹黑了霍家,我想,上流社会里的人,对此也存在着不少非议。如果,再因为我的事,对霍家和你产生了负面影响,那么,我的心里,也实在是过意不去。”厉瑾星徐徐说道。   闻言,江淑如和霍铭扬有些不满,他们的确给霍家抹了黑,但如今被厉瑾星这么说起,他们心里也实在是有些不爽。而霍成烈,他也皱着眉头思索着厉瑾星的这一番话。   厉瑾星他说得不错,之前,因为江淑如和霍铭扬的事情,老爷子已经对他很是不满了。而圈子里不少伪善的人,也对他的行为嗤之以鼻,他被人在背后说了不少闲话。如果这一次,再爆出他在外面有私生子的传闻,那么,不仅他的形象会毁于一旦,就连霍家,也会被波及到。到时候,老爷子的确不会轻饶了他。   可是,厉秋玫是他这辈子最爱的女人,而厉瑾星,是他和最爱的女人生的孩子。要是不能让厉瑾星认祖归宗,他的心里,也实在是有些不忍,更觉得自己对不起死去的厉秋玫。   思及此,霍成烈皱着眉头说道:“你担心的不无道理。既然如此,关于你认祖归宗的事,我们就不对外公布,只在霍家进行,如何?”   见霍成烈似乎是下定了决心,要让这厉瑾星认祖归宗,江淑如的心里无比愤恨。   为了霍成烈的财产,为了霍家,她都已经在霍家受了这么多年的气了。可是,不久前忽然冒出个景颂,成为老爷子钦定的霍家继承人,迟早会从霍成烈的手中抢走了霍家。如今,还忽然冒出个厉瑾星,依着霍成烈对厉秋玫的爱,霍成烈一定会把自己的股份留一部分给这厉瑾星。   那么,她在霍家受了这么多年的气,难道都白受了吗?   霍铭扬见霍成烈已经下定了决心,势要让厉瑾星认祖归宗,虽然心中有些愤怒。虽然霍铭扬心中忿忿,不过,他的表情倒还是很平静,和江淑如相比,他实在是要淡定许多。   “爸,经过霍铭莘的事,这些日子,老爷子的心情好不容易才恢复了一些。所以,我觉得,认祖归宗的事,应该慢慢来,不应该操之过急。”霍铭扬看着霍成烈,不疾不徐地说道。   厉瑾星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霍铭扬,而后才缓缓对霍成烈笑着说道:“爸,我也是这么觉得。如今,我能够与你相认,完成了母亲临终前的嘱托,我就已经感到心满意足了。认祖归宗的事,对我而言,其实并没有什么必要——只要爸你能够认我这个儿子,我就已经很感激了。”   闻言,霍成烈的心中又是一片涩然。对于这个流落在外多年的儿子,他实在是亏欠太多了。而这个儿子,又是如此懂事,设身处地为他着想,实在是让他心中的亏欠感愈发地强烈。   “这件事,爸爸会看着办的,你就不用操心了。”霍成烈看着厉瑾星,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慈祥地说道。   看着霍成烈这副慈祥的模样,别说江淑如心中有所不满,就是霍铭扬,他心中也有些嫉妒与愤恨。   “好了,这件事既然已经说清楚了,你们俩也就不要再继续待在这儿了。时间不早了,瑾星他还要休息!”霍成烈转过头,看着江淑如和霍铭扬,开始下逐客令了。   闻言,江淑如看着霍成烈,有些不满地说道:“怎么?难道你今晚就不打算回去了吗?”   “我今晚本来是打算回去的。不过,既然你和铭扬已经知道了瑾星的存在,所以,今晚,我就不回家了——我们父子俩,还有话要讲。”霍成烈沉吟着说道。   闻言,江淑如的脸上露出一丝冷笑,阴阳怪气地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和儿子就先回去了。你就好好地在这里,陪陪你的另一个儿子。”说罢,她拿起沙发上的包和手机,站起身来,径直便走出了房间。   见江淑如老老实实地离开了,霍铭扬也不再多待。和霍成烈告别之后,霍铭扬便追上江淑如,一起离开了酒店。   霍铭扬开着车,一脸阴沉与狠绝。   坐在副驾驶座的江淑如从后视镜看着那金碧辉煌的酒店,神色也带着几分冷意,一脸讽刺的笑容:“呵,可真是父慈子孝啊!两人二十多年没见面,要说的那些话,恐怕说上三天三夜也说不完吧!”   “妈,我爸说要让那厉瑾星认祖归宗,要是他真的这么做了,那我们可该如何是好?”霍铭扬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担忧。   闻言,江淑如冷冷一笑,这才慢悠悠地说道:“你放心吧!就算霍铭莘那傻子如今已经死了,但依着老爷子的脾气,他绝对不可能会同意让那厉瑾星的名字出现在霍家的户口簿上,我想,那厉瑾星,或许连在霍家住的资格也没有。”   霍铭扬也觉得江淑如的话有几分道理。当初,老爷子能同意他进霍家,那是看在他年纪小的份儿上。可是如今,这厉瑾星的年龄也已经不小了,他这个时候跑来寻亲,说不定,是在打霍家的主意。老爷子他那么看重霍家,是绝对不可能让这个厉瑾星进霍家,更不可能会同意让他认祖归宗!   思及此,霍铭扬的脸色这才好看一些。   江淑如看着车窗外那一闪而过的路灯,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之中。厉秋玫,真是没想到,你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命还真大啊! 第253章 参加婚礼   林琅坐在新娘等待室里,她穿着一件洁白而奢华的婚纱,脸上的妆容也格外的精致,只是,她的脸上,并没有一丝笑容,整个人也笼罩在一片无言的忧郁之中。   这一场婚礼,依着她和薛昭武的意思,一切从简,在酒店举行个简单的仪式,然后吃一顿饭就可以了。所以,来参加婚礼的人,就只有两家的亲朋好友。   林琅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穿着婚纱的样子,比她想象中还要完美几分。可是,这场婚礼,却并不像她想象中那么完美。   “你们先出去吧,我想静一静。”林琅叹息着收回视线,而后看着屋子里的人,淡淡地说道。   “婚礼还有半个小时就要开始了,你可千万不要乱跑,知道吗?”林母有些不放心地看着林琅,关切地说道。   林琅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等众人离开房间后,她才站起身来,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楼下。   听闻她和薛昭武的婚礼在这个酒店举行,所以,各家记者纷纷赶到了酒店,想要获得第一手资料。不过,这酒店是薛家名下的,所以,这些娱乐记者们自然是没有办法进来。如今,那些记者们拿着相机,站在酒店的大门外,想尽一切办法想要混进酒店。   林琅收回视线,提着裙摆,回到座位,坐了下来。她不自觉地又叹了一口气。   她想象之中的婚礼,有宋诗言的存在。宋诗言会在新娘等待室里陪着她,一起期待即将开始的婚礼。当她步入婚礼现场时,宋诗言会坐在席间,目送着爸爸将她的手放到她真命天子的手中。宋诗言会为她唱祝歌,会一直看着她,完成所有的婚礼仪式。   可是如今……林琅嘴角的笑容有一丝苦涩。   她不仅和一个彼此不喜欢的男人结婚,而且,宋诗言也不像当初她们约定好的那样,带着最美好的祝福,参加她的婚礼。   就在那么一瞬间,林琅她从座位上站起身来,提着裙摆,想要离开这里,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可是,她才走了几步,她的脚步便像是粘在了地板上,无法再迈动一步。是啊,就像她之前对诗言说过的那样,她还有家人,所以,她不能像诗言那样,可以抛弃一切,重新开始。   林琅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而后,她终于放弃了那有些冲动的想法,认命地回到了座位上,等待着婚礼开始。   正在这时,新娘等候室的门被人缓缓推开。   听见动静,林琅的眉头纠结在一起,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悦:“我刚才不是告诉过你们吗?我现在想一个人待着!”   “怎么?难道你连我也不想见了吗?”身后,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闻言,林琅有些惊喜地转过身去,看着来人。   “诗言,你怎么来b市了?你之前不是说,你不会参加我的婚礼吗?”林琅看着宋诗言,有些惊喜地说道。   宋诗言今日穿着一身浅粉色的休闲服,白色的帆布鞋,头发扎成团子。她戴着一副黑色的圆框眼镜,脸上化着有些怪异的妆:眉毛又浓又黑,脸颊上布满褐色的雀斑。这身打扮,要是丢在人群中,或许转眼便找不到了。   宋诗言看着林琅,笑着对她说道,“林琅,你今天很好看,是我见过最美的新娘。”   看着宋诗言,林琅的眼中升腾起一丝氤氲的热气。她有些哽咽地说道:“我以为,你当真不会来参加我的婚礼了。”   见林琅如此,宋诗言的心中也不由得有些酸涩。她走到林琅的身边,笑着对她说道:“我其实真没有料到,你竟然一眼就能认出我来。”   “我们俩那么熟,就算你化成灰,我也能认出你!”林琅也笑着对宋诗言说道。   话一出口,林琅便又想起自己提起了宋诗言的伤心事,所以,她有些自责地看着宋诗言,欲言又止。   宋诗言当然知道林琅的想法,她有些不以为意地笑笑,说道:“没事。以前的那些事,我早就已经不在意了——当然,我不会原谅颜多雅,肯定还是会让她为她所做的一切付出应有的代价!”   看着宋诗言的表情,林琅便也相信,宋诗言如今的心境,要比以前淡然许多,她也终于放心了。可是,转念一想,林琅不由得又有些担心,她看着宋诗言,一脸忧虑地说道:“薛昭武他不是不希望你出席婚礼吗?可是,你如今来了这儿,要是他知道了,会不会……”   “你就放心吧!我打扮成这个样子,我都差点认不出我来了,更何况他?再说了,我到时候就在角落里坐着,不会惊动他的,”宋诗言笑着对林琅说道,“当初,我们说好,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会出席对方的婚礼。虽然,我不能违背对薛昭武的约定,但是,我更不能违背对你的诺言——毕竟,和薛昭武相比,林琅你才是我更重视的人。”   闻言,林琅也笑着点点头。虽然,这场婚礼,并不是她期望中的婚礼,可是,不管结局如何,这毕竟是她第一次婚礼。所以,她其实希望能在宋诗言的注视与祝福之下,走进婚姻的殿堂。如今,宋诗言能来,她真的很开心。   “诗言,我希望以后,我也能注视你一脸幸福的微笑,挽着心爱的男人的胳膊,走进婚姻的殿堂。”林琅看着宋诗言,一脸希冀地说道。   闻言,宋诗言一脸笑意地点了点头,但却并没有说话。或许,这一辈子,她都不会再遇到一个能让她动心的男人了吧!   ……   宋诗言坐在角落的那一桌,一脸微笑地看着婚礼。   林琅挽着父亲的手臂,缓缓走了进来,两个小花童走在前面,往空中抛撒着粉白相间的花瓣,而另两个小花童则跟在林琅的身后,替她托着婚纱。   林博脸上的笑容也有些僵硬。虽然,一开始,他的确希望自己的女儿嫁给薛昭武。可是,从之前薛昭武的种种表现来看,他并不喜欢林琅。当时,他见薛昭武无意娶林琅,所以,在林琅和薛昭武的事闹得满城风雨的时候,他本来打算让这件事就这么过了。   可是,偏生林琅这孩子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又决定要嫁给薛昭武了。他终究还是顺着林琅的心意,要求薛昭武娶她。如今,薛昭武虽然同意娶林琅,但林博心里清楚,他其实是被逼的。所以,此时此刻,林博无比担心,林琅以后会过得不幸福。   林琅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似乎就像是一个旁观者。而薛昭武站在那里,看着缓缓朝他走过来的林琅,脸上也是一副深沉的表情,看不见什么笑容。前来参加婚礼的亲朋好友,自然也清楚这其中的真相,所以,这场婚礼,实在是有些沉闷,气氛也有些尴尬。   林琅走着走着,忽然间想起了什么,她偏过头,不经意地朝一边望过去。而后,一抹笑容浮现在她的脸上——诗言她,果真在席间。   郑璟昊看见林琅脸上的笑容,有些高兴,于是低声对宋诗言说道:“景颂,自从那件事发生后,林琅她就一直闷闷不乐的。这些日子,我们也没见她笑过——看见你来了,她的脸上,竟然露出了久违的微笑。”   闻言,宋诗言也不由得有些感动地笑笑。   薛昭武见林琅的脸上忽然间多了一丝笑意,他有些惊讶,见林琅的视线一直朝旁边望去,有些飘忽不定的。他有些诧异地朝那边望过去,便看见郑璟昊的身边坐着一个有些邋遢、呆板的女人。   见状,他有些苦涩地笑了笑。当初,她明明和他说好,不会出席他和林琅的婚礼。可是如今,她终究还是来了——看来,林琅对她而言,确实是一个很重要的朋友吧!   不管他最终会不会和林琅离婚,这辈子,他和她之间,似乎都没有任何的可能了。既然,她这么担心林琅,那么,他总该让她放心吧!或许,这是他唯一能为她做的。   思及此,薛昭武的嘴角微微上扬,他的脸上也挤出一丝笑容,他看着林琅,目光温柔得似乎能融化终年不化的雪花。   林琅见薛昭武忽然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一时之间,没能反应过来。她的目光有些呆滞,神色也有几分怔然。她挽着林博的胳膊,呆呆地朝前走着。   来到薛昭武的面前,林博将林琅的手交到他的手中。薛昭武看着林琅,眼神温柔,像是在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林琅见薛昭武如此,一瞬间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一直没有回过神来。   她有些感动,即使薛昭武不是她幻想中的那个人,可是,至少他像她幻想中的那个人,那么温柔地看着她。   林琅脸上的表情也柔和许多,笑容也多了几分真实。两人十分配合地完成了婚礼的流程,倒是让在座的亲朋好友吃惊不小。   轮到挨桌敬酒的时候,宋诗言便已经离开了会场。林琅知道,宋诗言是不希望薛昭武看到她的时候,感到不开心,也不希望她夹在他们之间,处境尴尬。   看着郑璟昊身边的那个空位,林琅的脸上浮起一丝笑容,只是,须臾之间,她的眼眶便又微微发红。   宋诗言偷偷离开的时候,薛昭武是看见了的,只是,他并没有出声挽留,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如何面对她。   见林琅的眼眶发红,他有些担忧地问道:“你没事吧?”   闻言,林琅摇了摇头,挤出一丝笑容,说道:“没事。”   薛昭武伸手在林琅的肩膀上轻轻地拍了拍,以示安慰。闻言,林琅低下了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第254章 严厉拒绝   “你刚才说什么?有胆子你再说一遍?”老爷子坐在沙发上,看着霍成烈,语气有些愤怒。他的眉头紧紧皱着,几乎都能夹死一只苍蝇。   看着老爷子这气急败坏的模样,霍成烈站在一旁,弯着腰,两股战战。他抬起手来,擦了擦额头上那豆大的汗珠,这才颤颤地开口说道:“爸——”   “别叫我爸,我没你这么不争气的儿子!”老爷子冷冷地看着霍成烈,气愤地说道。   见老爷子火冒三丈地说出这话,江淑如有些得意地笑了笑。她就知道,霍成烈想要把那野种带回霍家,让他认祖归宗,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果然,不出她的所料。她倒要看看,这霍成烈该怎么办!   “爸——”霍成烈有些不依,继续说道,“我知道,我不成器,没能达到你的期望,这些年来,我也总是闯祸,没做出什么成就。可是,瑾星他是我的儿子啊!我怎么能放任自己的亲儿子流落在外?”   闻言,老爷子冷冷一笑,这才森冷地说道:“铭莘也是你的儿子,可是,这么多年来,我怎么不见你关心关心他?”   见老爷子说起霍铭莘的事,霍成烈也有些不高兴了。他直起身来,看着老爷子,忿忿地说道:“爸,你自己说,如果当年,你没有逼着我娶那林婉,这件事会发展成如今这样吗?”   闻言,老爷子气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他捂着心口,喘了几口气,没有说话。   好半晌,老爷子才抬起头来,看着霍成烈,幽幽地说道:“既然你执意要把那孩子接进霍家,可以——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见老爷子开始松口了,霍成烈的脸上露出一丝喜色,他看着老爷子,有些急切地问道:“什么条件?”   “如果,你执意要把那孩子接回霍家,那么,江淑如母子就得离开。如果,你要留下江淑如母子,那么,那孩子就不能留在霍家——你,自己做决定吧!”老爷子看着霍成烈,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闻言,江淑如的脸色一白,她的身体微微颤抖。如果,这霍成烈真的选择了厉瑾星,那么,她和铭扬,岂不是必须得离开霍家了?可是,为了留在霍家,为了得到霍成烈手中的财产,她都已经受了将近二十年的气了。要是这时候离开霍家,那她岂不是功亏一篑了?   霍铭扬的脸色也不是很好,放在身侧的手也紧紧捏成了拳头。他看着老爷子,眼中的恨意涌动。   至于霍成烈,也是一脸的为难与纠结之色。这厉瑾星,是他和厉秋玫生下的孩子,厉秋玫是他这辈子最爱的女人,也是他最亏欠的女人,所以,他是无论如何也要补偿厉瑾星的!可是,江淑如和霍铭扬,毕竟也和他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他也实在是不忍心让他们母子二人离开霍家。这个决定,不仅关系着他们之间的感情,更关系着他在上流社会的尊严。   沉默片刻,霍成烈这才抬眼看着老爷子,缓缓开口说道:“爸,你这个问题,不是故意为难我吗?手心手背都是肉,你让我怎么选择?”   老爷子冷笑一声,说道:“你说的很有道理,手心手背都是肉——可是,手心和手背的肉,总归还是不一样的,不是吗?毕竟,以前铭莘在的时候,我也没见你说过这话。”   闻言,江淑如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那霍铭莘早就已经死了,这老爷子还成天念叨着他,真是耳朵也要听出茧子了!人都已经死了,真不知老爷子一天到晚念着他,又有什么用?毕竟,人也不会活过来。   “爸,铭莘都已经死了,你还念着他做什么?”见老爷子又提起了霍铭莘,霍成烈也有些不满地说道。   “我就是要念着他,以免你忘记了,你还有这么一个儿子!”老爷子看着霍成烈,气鼓鼓地说道。   见状,霍成烈有些无奈地喊道:“爸……”   老爷子也不看霍成烈,兀自说道:“总之,你自己看着办!”   一开始,江淑如可是盼着老爷子拒绝霍成烈的请求。可是如今,江淑如倒情愿老爷子他直接答应霍成烈的请求。因为,她也不能确定,霍成烈究竟会在她母子二人与厉瑾星之间做出怎样的选择——毕竟,江淑如心里再也清楚不过,当初,如果不是因为她和厉秋玫那女人长得有几分相像,霍成烈是绝不会看上她的。如今,和厉秋玫的儿子相比,她的儿子似乎也是处于劣势。   “爸,我不管,我一定要让瑾星回到霍家,一定要让他认祖归宗——你知道,瑾星他姓什么吗?”霍成烈沉默了片刻,而后看着老爷子,有些愤怒地说道。   见霍成烈这副表情,老爷子也有些不解。他这儿子,虽然不成器,但这些年来,却从来没有忤逆过他的意思。如今,因为这个   突然冒出来的私生子,却敢对他怒目相向,思及此,老爷子的心中生出了一丝不详的预感。   霍成烈见老爷子的脸色变化莫测,有些幽怨地说道:“是,爸你想得没错,瑾星他姓厉,是秋玫和我的儿子。”   闻言,老爷子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当年,的确是他做错了。他一心要想自己的儿子和林婉结婚,所以,才拆散了霍成烈和厉秋玫这对相爱的情侣。也就是从那时开始,他那意气风发、温文尔雅的儿子,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这些年,也过得浑浑噩噩的,几乎被那江淑如母子牵着鼻子走。   江淑如有些紧张地看着老爷子,坐立难安。   老爷子沉默了许久,这才缓缓开口,对霍成烈说道:“关于你说的这件事,我要再好好地考虑考虑。”   说罢,老爷子从沙发上站起身来,正要转身离开,却被霍成烈唤住:“爸,我希望在今天的晚餐之前,你能同意这件事——毕竟,不管你同不同意,我都已经告诉瑾星,让他今晚就到家里来住。”   闻言,江淑如脸色有些难看。这霍成烈,竟然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要把那厉瑾星带回家。这样一来,那她和霍铭扬在霍家的地位,岂不是更低了?   老爷子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径直便离开了。 第255章 带他回家   一桌盛宴,老爷子坐在主座,一脸严肃,看不出是什么表情。江淑如坐在一旁,面上看起来虽然平静,但她的内心,却已是惊涛骇浪了。至于霍铭扬,他坐在江淑如的身边,倒是沉得住气,岿然不动。而霍成烈与厉瑾星则坐在他们的对面。   看着那一桌子的美味佳肴,霍成烈心里有事,根本就没有动筷的心思。他看着老爷子,有些不满地问道:“爸,我今上午同你说的话,你究竟考虑得怎么样了?”   闻言,江淑如也坐直了身子,她有些紧张地看着老爷子,等待着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老爷子瞥了霍成烈一眼,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兀自说道:“先吃饭,吃完饭再说这件事。”   见状,霍成烈也不再继续追问下去。毕竟,要是他真惹恼了老爷子,那么,他之后的日子也别想好过了。   霍铭扬看了一眼坐在他对面的厉瑾星,见他一脸淡然的模样,似乎根本就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看他那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要是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今晚来霍家,只是做客而已。   见状,霍铭扬在心里探究着,这个厉瑾星,究竟是不在乎霍家的财富,还是他的城府实在是太深沉了?   因为心中有事,所以,霍成烈、江淑如,以及霍铭扬三人都兴致缺缺,只有老爷子和厉瑾星在认真地吃着饭。一顿饭,就这么草草结束了。   晚饭结束之后,霍成烈连饭桌都还没来得及下,便继续对老爷子说道:“爸,晚饭也吃完了,这下,你也该把你做的决定告诉我们了吧!”   闻言,老爷子冷冷地睨了霍成烈一眼,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好歹也是一个久经沙场的商人,怎么能连这点耐性也没有?你真是丢我的脸,丢霍家的脸!”   霍成烈见老爷子当着儿子的面教训他,不给他留一点儿面子,他心中有些忿忿。但如今有事相求,所以,他还是忍着心中的不悦,笑着对老爷子说道:“爸,在孩子们的面前,你好歹也得给我留一点儿面子吧?”   闻言,老爷子冷哼一声,白了霍成烈一眼。而后,他看着厉瑾星,徐徐说道:“这些年,霍家不知道你的存在,也没能来找你,让你流落在外这么多年,我这心里,也有些不好受。既然,如今你爸爸也找到你了,于情于理,我都应该让你回霍家来住——你呢?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老爷子的这一番话,倒是真情实意的。毕竟,看着厉瑾星与厉秋玫那有些相似的脸,他的心里也充满了愧疚。霍成烈说得对,如果当年,他没有逼着霍成烈娶林婉,或许,霍成烈会和厉秋玫在一起,幸福地生活。那么,霍成烈也不会私生活混乱,也不会害死林婉,更不会“害死”他自己的亲生儿子。   闻言,江淑如的脸色有些难看,不过,她尚且还能保持平静。毕竟,要是这事真由霍成烈来下决定,那么,她和霍铭扬或许真的会因此离开霍家。如今,就算这厉瑾星回了霍家,只要有她在,她一定不会让他有机会得到霍家的财产。   “老爷子,我其实不用所谓的‘认祖归宗’,也不用回霍家生活。如今,能够找到自己的亲生父亲,我就已经满足了——我要是回来,估计,有的人难免会多心。”厉瑾星缓缓说道。他的声音很好听,就像是被人拨动的琴键,悠扬而悦耳。   闻言,霍铭扬心中有些不爽。这厉瑾星口中的“有的人”,不就是在说他和他母亲吗?   “瑾星,不用在意其他人的想法,你就和爸爸说,你愿不愿意留在霍家,和爸爸一起生活?”霍成烈慈祥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一脸关切地说道。   “留不留在霍家无所谓,只要能和爸爸一起生活,在哪里我都愿意。毕竟,我自己也能挣钱。”厉瑾星看着霍成烈,笑着对他说道。   闻言,江淑如在心里冷冷一笑。这个厉瑾星,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可真是厉害!要是霍成烈只是一个普通人,她就不信,这厉瑾星还愿意来和他认亲?愿意和他一起生活?   可是,在霍成烈的眼中,他这个儿子,可真真是孝顺,那霍铭扬与他相比,倒要显得逊色许多。毕竟,霍成烈的心里也清楚,霍铭扬对他恭敬而顺从,但却不是真心对他好,终究也不过是为了得到他手中的股份罢了。   可是,他的这个儿子却不一样。要不是自己起先再三劝说,他根本就不会同意来霍家吃饭,更不会同意来霍家居住——或许,瑾星大抵还是不愿意原谅老爷子曾经拆散自己和他的母亲,让他流落在外这么多年吧?思及此,霍成烈看着厉瑾星的眼中又多了一丝喜爱。   “瑾星,既然你想要和爸爸一起生活,那么,你就留在霍家吧——毕竟,爸爸是霍家的人,会留在霍家生活。”霍成烈看着厉瑾星,一脸慈祥地对他说道。   见状,霍铭扬隐藏在桌下的手紧紧攥着。他知道,当年,要不是他母亲再三恳求,甚至拿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他的父亲,是绝对不会主动带他回霍家的。更何况,当年,霍成烈同意带他的母亲回霍家,也不过是为了和老爷子作对,故意气老爷子罢了。   巨大的心里落差,再加上以后争夺财产的可能性,让霍铭扬不得不对这个忽然冒出来的、同父异母的哥哥产生了极强的戒心。难不成,他又要故技重施,像害死霍铭莘那样,害死这厉瑾星?可是,如果厉瑾星再出事,那么,老爷子一定会怀疑到他的头上,甚至会让他付出代价。   见霍成烈如此诚恳且真挚,厉瑾星犹豫了许久,这才有些不情不愿地点点头,说道:“既然爸爸你要一直在霍家生活,那我也就留在霍家生活吧——不过,至于户口的问题,我希望,爸爸你能尊重我的选择,我不想把户口也转移到霍家来。”   见厉瑾星松口,答应来霍家与自己一起生活,霍成烈心里高兴,便也爽快地答应了他的要求,说道:“既然如此,那就依你的想法。”   霍成烈心里已经有了打算,等到以后,就算厉瑾星的户口没在霍家,要是自己想要留财产给他,也可以立下一份遗嘱,做个公证就可以了。   闻言,江淑如和霍铭扬也算是松了一口气,厉瑾星不把户口转来霍家,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毕竟,霍铭扬他的名字也没有出现在霍家的户口上。   当年,霍成烈为了报复老爷子拆散他和厉秋玫,于是在和林婉结婚后,天天去那些灯红酒绿的地方,夜不归宿。那时,江淑如在夜总会工作,久而久之,就认识了霍成烈,和他搅在了一起。   霍成烈记恨老爷子拆散他和厉秋玫,于是一直和老爷子作对,所以,他先是害死了林婉,而后又告诉老爷子,他要娶江淑如,让霍铭扬不再以一个私生子的身份生活。   老爷子自然是坚决不同意,并且撂下狠话,要是霍成烈敢娶江淑如,那就将他扫地出门。见老爷子铁了心,不许他和江淑如结婚,霍成烈只得退而求其次,只要老爷子同意他娘俩来霍家住,给他们一个名声,他便也就满足了。所以,这些年,江淑如和霍铭扬虽然是霍家里的半个主子,但处境还是有些尴尬。   江淑如在心里庆幸,这厉瑾星绝对还是脑子被驴踢了,所以,才会拒绝认祖归宗。如果,这厉瑾星上了霍家的户口,那么,这争夺霍家财产的战争中,他们这一方就已经输了一大步了。幸好,他们还有挽救的机会!   “你是叫厉瑾星吧?”老爷子看着厉瑾星,缓缓说道。   “是的,老爷子。”厉瑾星点了点头,恭敬地说道。   “不用见外,就叫我爷爷吧。”老爷子看着厉瑾星,悠悠地说道。   闻言,霍铭扬如鲠在喉。他第一次见到老爷子的时候,老爷子便不允许他叫他“爷爷”,而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依旧还是不能叫他爷爷。可如今,这厉瑾星见老爷子的第一面,就能得到这样的待遇,看来,以后在这霍家,他将是举步维艰。   老爷子区别对待,自然也是有缘由的。当年,是他拆散了霍成烈和厉秋玫,他心中愧疚。并且,这厉瑾星是霍成烈的儿子,也的确应该叫他‘爷爷’。可霍铭扬,他就不一样了。他虽然也是霍成烈的亲生儿子,可是,是因为他们母子,霍成烈才害死了林婉,还对霍铭莘下手,他自然是不会轻易原谅他母子二人,更不可能让这霍铭扬叫他‘爷爷’。   “爷爷。”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厉瑾星也不和老爷子见外,热情地朝他喊道。   “嗯——”老爷子点了点头,而后又继续说道,“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   “母亲一直没有再嫁,带着我生活。她在我初中时便因病去世了,不过,她给我留下了一些钱,让我能顺利读完高中,上了心仪的大学。现在,我就做点小生意,倒也能勉强糊口。”厉瑾星笑笑,答道。   闻言,老爷子一声叹息,而后,他对厉瑾星说道:“你和我去书房一趟,我有事要和你聊聊。”   老爷子说罢,还不待厉瑾星回答,便起身朝外走去。   厉瑾星看着老爷子的背影,一副深沉的模样。而后,他才缓缓起身,跟着老爷子离开的方向走过去。   见状,江淑如和霍铭扬对视一眼——这老爷子把厉瑾星单独叫到书房去,究竟是为了什么事? 第256章 发现蹊跷   “厉瑾星,倒是个很不错的名字。”老爷子看着坐在他对面的厉瑾星,悠悠地说道,看不出是什么表情。   闻言,厉瑾星不可置否的笑笑,从容不迫地回答道:“这还得多亏了我的母亲,毕竟,这是我母亲替我取的名字。”   听了厉瑾星的这一番话,老爷子在心中笑了笑。这个厉瑾星,倒是懂得抓人的弱点,借着这个问题,变着花样地提醒自己,当年,要不是自己拆散了霍成烈和他的母亲,他也应该是由父亲取名。   老爷子装作没听出厉瑾星的弦外之音,他喝了一口茶,而后便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刚才在饭桌上,你说你现在在做小生意,你能告诉我,你做的是什么生意吗?”   “我大学毕业后,和朋友开了家游戏公司。也算是运气好,我们公司推出的第一款网游就小火了一把,后面陆陆续续又推出了几款手机端小游戏,倒也赚了一笔小钱。”厉瑾星的神情倒是淡然,丝毫不像有的人那样,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   闻言,老爷子点了点头,又缓缓问道:“你那家公司,叫什么名字?”   见老爷子打破砂锅问到底,厉瑾星便知道,老爷子应该是还没来得及派人调查自己,所以,在晚饭后才把自己叫到他的书房来,想要打探一下自己的底细。他心里清楚,就算他不告诉老爷子,老爷子的人也会将他的底细查得一清二楚,所以,他索性全都据实相告:“非凡科技。”   闻言,老爷子看着厉瑾星的眼神中多了一丝赞叹。他虽然不喜欢这些年轻人玩的游戏,但“非凡科技”这个公司的名字,他自然是有所耳闻。   四年前,非凡科技推出的那款“盛世”网游一炮而红,非凡科技一跃成为当年网游公司中的一匹黑马,近三年,非凡科技推出的几款新游戏,大街小巷的人都在玩,下载率高达五亿。如今,这家公司的市值也有好几十亿。   老爷子赞叹着说道:“果然是人才辈出,让我这把老骨头不得不服啊!”   厉瑾星一脸谦虚的笑容,缓缓说道:“爷爷谬赞了,和爷爷你创立下的商业帝国相比,我这小小的一家公司,根本算不得什么。”   老爷子见厉瑾星态度谦虚,沉稳内敛,心中很是满意。不过,他沉默了一会儿,而后又缓缓说道:“听你爸爸说,是你主动找到他的。我想知道的是,既然你一直都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那你为什么到现在才来认亲呢?刚才听你说,你母亲多年来一直没有再嫁,我想,她临终的时候,应该还是希望见到你父亲的。可是,为什么那个时候,你不联系他?”   老爷子直直地看着厉瑾星,双眼如鹰隼般凌厉,让人不由得生出一丝畏惧。   厉瑾星看着老爷子,脸不红,气不喘,似乎根本没有将他那凌厉的眼神放在心上。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端起面前的茶,微微抿了一口,这才不急不缓地说道:“因为那个时候,我一无所有,所以,我没有足够的自信出现在你们面前。”   闻言,老爷子虽然皱着眉头,但厉瑾星实在是猜不透他心里的想法。   正在这时,老爷子的手机响了起来。   “你介不介意我接个电话?”老爷子拿出手机,看了一眼,而后对厉瑾星说道。   “当然不介意,你请便。”厉瑾星笑着摇摇头,对老爷子说道。   闻言,老爷子推开椅子站起身来,拿着手机缓缓朝门外走去。   厉瑾星看着老爷子的背影,一脸冷峻——难道,这老爷子及开始怀疑自己了吗?   厉瑾星喝了一大口茶,兀自摇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刚才,他在和老爷子的谈话之中,似乎并没有露出什么破绽。更何况,他的身份信息完全没有造假,就算老爷子派人去查,也不会查到什么。   思及此,厉瑾星这才放宽了心。他将那冷冽的双眼闭上,坐在原位,等着老爷子。   ……   大概十来分钟,老爷子便进书房来了,他的脸色晦暗不明。他来到书桌前,见厉瑾星的那杯茶已经见底了,于是便一脸笑意地问道:“还要茶吗?”   闻言,厉瑾星恭敬地笑笑,说道:“不用了。”   老爷子点点头,不再说这件事,便又坐了下来,看着厉瑾星,说道:“其他人,为了和霍家攀上关系,可以说是费尽了心思——如今,大好的机会就摆在你的面前,可是,你却拒绝了。我实在是很想知道,你拒绝把户口转移到霍家的真正原因是什么?”   闻言,厉瑾星有些自嘲地笑笑,他看着老爷子,反问道:“难道是这户口是我想转,就能转的吗?霍家大大小小的事,不都是需要经过爷爷你的首肯吗?我想,就算爸爸他想尽办法让我上霍家的户口,只要爷爷你一句不愿意,他也没辙,不是吗?我不希望你们因为我起矛盾,也不想弄得这么麻烦,所以才会拒绝。”   老爷子点了点头,他看着厉瑾星,目光如炬,悠悠地说道:“你说的这些很有道理——不过,我想,你拒绝的真实原因,应该不是这个吧?”   闻言,厉瑾星轻笑着说道:“爷爷,要不是我知道你是一个商人,混迹商场这么多年,早已养成了精明多疑的性格,否则,我会以为,你是对我有什么成见。”   闻言,老爷子也笑了一声,悠悠地说道:“你的演技的确很不错,要不是我派人去好好地调查了你,否则,我也会被你给骗了过去——你自己老实交代吧,让你来霍家认亲的人,究竟是谁?”   “爷爷,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的的确确是爸爸的亲儿子,你的亲孙子啊!你要是不相信我的身份,我可以去做亲子鉴定。”见老爷子说出这番话,厉瑾星一脸无奈地说道。   “用不着做亲子鉴定,我也知道,你的确是我的亲孙子——不过,我在意的,不是你的身份,而是你来霍家的目的。准确而言,应该是让你来霍家的那个人,他的目的是什么。”   闻言,厉瑾星脸上的笑容有些凝滞,他还想开口解释。   老爷子见状,也不说话,径自拿出手机,放在桌上,将它推到了厉瑾星的面前。   看着手机里的那张照片,厉瑾星脸上的笑容挂不住了。 第257章 只能坦白   老爷子看着厉瑾星,悠悠地说道:“那么,这张照片,你打算怎么解释?”   不过须臾之间,厉瑾星的脸上又恢复了那淡然的笑容。他看着老爷子的眼睛,不急不忙地开口说道:“爷爷,我不过是出门见个朋友而已,怎么在你眼中,这就变味了?”   闻言,老爷子一声冷笑,他看着厉瑾星,悠悠地说道:“这个女人,叫anna,一直跟在景颂的身边做事。你和这个女人见面后,不到一周的时间,便找到了你的父亲,和他相认。我仔细想了一下,你这么多年没来认亲,现在才来,确实是有什么目的——说吧,景颂和你做了一笔什么交易?你来霍家,想要做什么?”   听见“景颂”这个名字,厉瑾星脸上的笑容终于维持不住了。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老爷子,坐在原位上沉默着。   见状,老爷子又继续说道:“要不是我心里清楚,景颂她对霍家没有恶意,我也看得出来,你对霍家没有什么想法,否则,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你现在可以坦白了,景颂让你来霍家认亲,究竟有什么目的?”   闻言,厉瑾星也不再做戏了。他看着老爷子,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好半晌,他才幽幽地开口说道:“是啊,如果不是带着目的而来,我是绝对不可能和你们霍家的人攀上关系,更不会踏进你们霍家一步。”   见厉瑾星一副嫌弃的模样,老爷子便清楚地知道,厉瑾星还在记恨他当年拆散霍成烈和厉秋玫的事情,让他这么多年的生活中,始终缺少父亲的角色。   老爷子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愧疚,他一声长叹,这才徐徐说道:“我承认,这件事,确实是我做错了。当年,我一心想让你父亲娶另一个女人,可谁知,走错这么一步,却害了这么多的人。”   听见老爷子的这番话,厉瑾星的脸上露出一丝冷笑,不予置否。   见厉瑾星如此,老爷子便又继续解释道:“当年,我确实不知道你母亲已经怀了你,所以,亲自找上门,对她好言相劝,希望她能离开你父亲。你母亲,倒也是个识大体了人,所以,在我苦苦相劝之后,她便也同意了。”   “你究竟是好言相劝,还是逼着她离开,我想,只有老爷子你自己心里才清楚,”厉瑾星冷笑着说道,“你知道,我母亲这些年来是怎么生活的吗?未婚先孕,她被赶出家门。她身上没有多少钱,只能挺着大肚子去饭店帮人洗碗,勉强糊口。她生下我才几天的时间,便拖着羸弱的身体,带着我离开这里。为了赚钱养我,她每天工作十多个小时,落下了病根,最终在我初中还没毕业的时候就去世了。”   说到这里,厉瑾星的眼眶已经开始变红,他的眼中也隐隐泛着泪光。   听见厉瑾星的这一番话,老爷子心中又是一阵自责。而后,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似的,开口问道:“当时,在你母亲离开之前,我曾给了她一千万的赔偿——她怎么不用这笔钱呢?”   闻言,厉瑾星又是一阵冷笑。他眼神有些空洞,幽幽地说道:“你应该知道,我母亲还有一个弟弟吧?当年,他得知我母亲从你那儿得了一笔不少的钱后,贪婪的他便联合家里的其他亲戚,从我母亲手上抢走了那些钱,还把我母亲赶出家门,不许她回去。我母亲的父母重男轻女,一向不喜欢我母亲,宠溺着家里唯一的儿子,所以,他们对这件事,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老爷子此刻的心情可以说是五味杂陈。而后,他看着厉瑾星那有些森冷的脸,缓缓说道:“难道,你这次回来,就是来报复的?”   厉瑾星倒也坦诚,他看着老爷子,点了点头,毫不掩饰地说道:“是,我这次来,就是为了替我母亲报仇。”   闻言,老爷子的神色有些黯然。一时之间,他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这件事因他而起,他似乎真的没有资格让他打消这个念头。   见老爷子这副模样,厉瑾星有些不屑地笑了笑,而后,他才缓缓开口说道:“不过,你放心,我对你们霍家并没有什么想法——我这次回来,是来找江淑如算账的。”   “江淑如?”闻言,老爷子有些不解地说道,“这件事和她有什么关系吗?”老爷子清楚,在厉秋玫离开之后,霍成烈才和江淑如搅到一块儿去的。所以,当他知道这件事和江淑如有关的时候,他不得不有些诧异。   “这件事,当然和她脱不了关系——当年,要不是她使坏,我母亲也不至于会过得这么凄惨!”一说到江淑如,厉瑾星便一脸恨意,咬牙切齿。   当年,厉秋玫离开霍成烈之后,老爷子便没有再关注她的动向,所以,他并不清楚,厉秋玫之后都经历了什么。不过,老爷子他知道江淑如的为人,所以,如今,听厉瑾星说起,老爷子便也相信,江淑如这个女人的确有可能会做出对厉秋玫不利的事情来。   “说来看看,那江淑如对你母亲做了什么?”老爷子沉吟着说道。   “当年,江淑如得知她被我父亲看上,就是因为她和我母亲长得有几分相似之处。所以,她心中很是嫉妒与愤恨。所以,为了避免我母亲再次出现在父亲面前,江淑如便来到我母亲的家,告诉她的家人,她得了一笔不菲的赔偿,引起了那些人的邪念,致使我母亲被赶出家门。几个月后,江淑如又不知从哪里得知了我母亲怀孕的消息,便找到她的住处,将她从楼梯上推下,企图让她流产。”厉瑾星缓缓说道。   虽然,他已经竭力压制住自己那愤怒的情绪,但他的语气还是微微有些颤抖。   老爷子知道,厉瑾星没有骗自己。当年,在和厉秋玫分开之后,一个月之内,霍成烈便和林婉结了婚。然后,在婚后不久,他又和江淑如厮混在一起。所以,江淑如做出这些事,不论是从原因,还是从时间上看,都说得过去。   “当年,要不是我命硬,要不是我母亲命大,或许,在江淑如把我母亲推下楼梯的时候,很可能就是一尸两命。我母亲为了保护我,大着肚子背井离乡,去了其他城市。”厉瑾星缓缓说道。   老爷子点了点头,对厉秋玫的遭遇表示同情。而后,他看着厉瑾星,有些疑惑地对他说道:“既然你知道这些事情始末,那么,为什么你到现在才来找你的父亲相认?”   闻言,厉瑾星冷笑着答道:“因为,在景颂的人找到我之前,我根本就不知道,我的母亲竟然遭遇了这些事情。那个时候,我甚至都不知道,我的亲生父亲究竟是谁?所以,当我得知了这些事情之后,我的心就无法平静下来,我想让江淑如为她当年做的坏事付出代价。”   听了厉瑾星的回答,老爷子皱了皱眉。他派出去的人到现在为止,都还没有查出景颂和那个叫anna的女人,究竟是什么来头。可是,景颂的人,却能如此轻而易举地查出厉秋玫的事情,并能将江淑如和厉秋玫之间发生的事查得一清二楚,看来,他当真是不能小瞧了景颂。   老爷子开始有些担忧,不管是他,还是霍铭莘,他们根本就无法掌控景颂。景颂对霍家而言,似乎就是像是一颗定时炸弹,指不定哪天就爆炸了。   “所以,景颂的人找到你,说出事情的真相,就是为了和你合作,”老爷子沉吟着说道,“那么,你能告诉我,你们之间的究竟谈成了哪些交易吗?”   闻言,厉瑾星耸了耸肩,而后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这才不紧不忙地说道:“老爷子,你放心吧!景颂她只不过是让我来霍家,对付江淑如和霍铭扬那对母子,为自己的母亲报仇而已。这根本就谈不上‘交易’二字。”   闻言,老爷子微微皱了皱眉。   见老爷子不相信自己的话,厉瑾星又慢悠悠地说道:“老爷子,你就放心吧!虽然,你们霍家的确是坐拥无数财富,但我对它并没有什么兴趣。我之所以答应景颂,不过是想为母亲报仇而已。更何况,我也觉得,我之前的生活实在是有些无聊,所以,就想来体验体验不一样的生活罢了。”   “那你们现在,可有什么计划?”老爷子看着厉瑾星,问道。   “我只需要再霍家好好地住下,得到父亲的信任与喜欢,让江淑如母子俩过得不安生,这就够了。至于其他的,我想,景颂她应该自有安排。”厉瑾星笑着说道。   闻言,老爷子没有说话。按理来说,景颂她应该把这事向他汇报一下,可是,这件事都已经过了这么久,她那边却没有一丝动静,这让老爷子不得不多想。   “所以,这些日子,我希望老爷子你能对我友善一些。毕竟,只有这样,江淑如那母子俩才过不安生,不是吗?我想,老爷子你不喜欢那对母子,应该会帮我的吧!”厉瑾星看着老爷子,笑着对他说道。虽然是恳求的语气,但他却说得如此大义凛然,倒让老爷子说不出话来。   “既然如此,那就让他们看看——走吧!”老爷子说罢,便站起身来,朝书房外走去。   厉瑾星见状,笑了笑,他也站起身来,跟着老爷子,一同离开了书房。 第258章 联手气她   江淑如等人早已离开了饭厅,如今正坐在客厅里,翘首以盼,想要知道老爷子和厉瑾星两人究竟在书房里谈得怎么样了。   不一会儿,老爷子和厉瑾星的身影便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之中。只见厉瑾星正搀扶着老爷子下楼梯,而老爷子,脸上也洋溢着慈祥的笑容,正低声和厉瑾星说着些什么。厉瑾星听了老爷子的话,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由于隔得有些远,所以,江淑如并听不见老爷子和厉瑾星在说些什么。不过,见老爷子和厉瑾星一副和乐融融的模样,江淑如的心里,就像是有一只猫在挠,实在是有些不舒服。   老爷子和厉瑾星下了楼,缓缓来到客厅,厉瑾星搀扶着老爷子坐在了沙发上,正要去另一边坐下。   老爷子见状,拉着厉瑾星的手,一脸慈祥的笑容,对他说道:“瑾星,你就坐在爷爷身边。”   “这……”厉瑾星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江淑如和霍铭扬,有些问难地说道:“这,恐怕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你是我的亲孙子,你坐我身边,难道不应该吗?再说了,有谁敢质疑我的决定?”老爷子说罢,便看了一眼坐在客厅的其余三人。   霍成烈本来还担心老爷子不喜欢厉瑾星,如今,见老爷子和厉瑾星在书房相谈之后,对厉瑾星如此在意,他心中自然是高兴的。所以,霍成烈便也笑着对厉瑾星说:“瑾星,你爷爷说得对,你就坐他身边吧!”   闻言,厉瑾星便也“听话”地点了点头,坐在了老爷子身边。   “听你爸爸说,你要来霍家住——可我怎么没见着你的行李啊?”老爷子拉着厉瑾星的手,笑着问道。   厉瑾星还没来得及回答,霍成烈便在一旁说道:“爸,我已经叫佣人把瑾星的行李送到我的别墅里了。”   闻言,老爷子皱了皱眉,似乎有些不满意,他看着霍成烈,说道:“你那栋别墅里已经住了三个人,要是再住进一个人,恐怕会有些拥挤吧?”   江淑如早就想让老爷子给霍铭扬单独准备一栋小别墅住。如今,一听老爷子的话,她急忙附和道:“老爷子你说的是,再住进一个人,恐怕是会有些不便。所以说……”   不过,江淑如的话还没有说完,霍成烈便瞥了她一眼,有些不悦地说道:“你这婆娘,说的是什么话?我那别墅,就算再住进十几个人,也不会拥挤。”   见霍成烈当着厉瑾星这外人的面数落自己,江淑如有些不满,但迫于老爷子在,她没敢再说话,只能坐在原地,脸上挂着僵硬的笑容。   老爷子看着霍成烈和江淑如,悠悠地说道:“你们吵什么吵,我自有安排。瑾星也才来霍家,对霍家的人不太熟悉——管家,你这就去吩咐佣人,赶紧把十三号别墅收拾出来,让瑾星住进去。”   厉瑾星看着老爷子,有些受宠若惊地说道:“爷爷,我一个人住一栋别墅,恐怕是大材小用了吧!”   “这别墅本来就是用来住人的,你要是不住,它空在那里,也就没有什么作用,不是吗?”老爷子笑着对厉瑾星说道。   闻言,霍成烈心中更是高兴了。看来,老爷子似乎是很重视这个孙子。这样一来,他也就不用担心瑾星在霍家被冷落了。   江淑如和霍铭扬脸上的笑容挂不住了。毕竟,霍铭扬在霍家住了这么多年,江淑如也一直在变着法子,让老爷子划出一栋别墅给霍铭扬单独居住。可老爷子他死活都不同意,宁愿将那些别墅空着积灰尘,也不愿意让霍铭扬和她去住。可如今,这厉瑾星才来霍家,就能获得如此殊荣,实在是不得不令江淑如母子俩嫉恨。   见厉瑾星还有些犹豫,老爷子便又说道:“到时候,等你结了婚,生了孩子,家里的人变多了。你住的那栋别墅,不就能发挥出作用了吗?”   闻言,霍铭扬的脸色一暗。他可记得清清楚楚,当初,老爷子对他说,只要他结了婚,就必须立刻搬到外面住去。可如今,听老爷子的口气,似乎是想让厉瑾星以后的家庭也融入霍家。一想到这,霍铭扬的心中便有些愤恨。   “是啊,瑾星,你就听爷爷的。”霍成烈也笑着对厉瑾星说道。   闻言,厉瑾星也只得点点头,说道:“既然父亲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听爷爷您的。”   见霍成烈也是一颗心扑在厉瑾星的身上,霍铭扬只觉得自己心中的怒火都快喷涌而出。如果,只有老爷子一个人在乎厉瑾星,就像那霍铭莘一样,或许,他还有几分胜算。可是如今,就连霍成烈也帮着厉瑾星,那么,和厉瑾星相比,他已经没有任何优势了。   霍成烈见老爷子对厉瑾星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他心中虽然为此感到万分高兴,但他还是有些不解。所以,他看着老爷子,小心翼翼地问道:“爸,你刚才在书房,都和瑾星谈了些什么啊?”   闻言,江淑如也竖起了耳朵,听着老爷子的回答。   老爷子一声叹息,这才悠悠地说道:“刚才,和瑾星谈话之后,我才知道,这些年,他和他的母亲过得也实在是太苦了。我这心里,也是止不住的后悔,为什么当年非要逼着你娶一个不爱的女人?既然如今,瑾星出现在我面前,于情于理,我都要好好地补偿他,让他能够感受到家人的温暖。”   听老爷子这么说,霍成烈终于放心了。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于是便又开口说道:“爸,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不让瑾星来我们公司,让他学着打理公司啊?”   闻言,江淑如和霍铭扬心中又是一颤。他们握紧了双手,坐直了身子,等待着老爷子的回答。   老爷子转头看着厉瑾星,一脸笑容,问道:“瑾星,你愿意去打理公司吗?”   见状,江淑如和霍铭扬又把视线定在了厉瑾星的身上,一脸紧张地等待着他的回答。   “能在霍家的公司工作,我想,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事情,我当然也愿意!”厉瑾星笑着答道。   闻言,江淑如的脸当场就垮了下来。而霍铭扬,虽然看不出什么表情,但他的脸色,也不是很好。 第259章 他的担忧   “不过,我也有我自己的事业。虽然,和霍家相比,我的事业只能是小巫见大巫,但那毕竟是我自己一手创造出来的。所以,我还是坚持做好自己的事业。”厉瑾星沉吟着说道。   闻言,江淑如顿时便松了一口气,像是泄了气的皮球,瘫坐在沙发上。她在心里笑笑:还好,还好这厉瑾星没有去公司的打算,否则,她儿子不仅在霍家没了立足之地,就连公司,也没有他的立足之地了。   听到这儿,霍成烈便笑着对老爷子说道:“爸,‘非凡科技’就是瑾星一手创办的公司——这孩子,倒是遗传了咱霍家的的商业天赋,一个人也能把事业做得也是风生水起。”   说起厉瑾星,霍成烈的语气中便是掩饰不了的得意与欢喜。于是,他便坐到了厉瑾星的身边,手搭在厉瑾星的肩膀上,一脸赞叹。   “这名字我听都没听说过,这‘非凡科技’究竟是个什么破公司?”江淑如在霍铭扬的耳边小声地问道。   闻言,霍铭扬有些无奈地说道:“你手机里的那两款益智小游戏,就是‘非凡科技’出的。”   闻言,江淑如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而后,她咬牙切齿地低声说道:“我立刻就把这两款破游戏删了——我以后再也不玩什么鬼游戏了!”   说罢,江淑如掏出手机,果真把那些游戏删得个一干二净。只是,她心中还是有些不舍,毕竟,她好不容易才成为好友榜冠军,就这么删了,的确是有些心疼。   老爷子看着厉瑾星,一脸赞叹的笑容,说道:“现在啊,那些富家子弟大多都想着继承家里的事业,少有人像你这样,肯踏踏实实地自己创业——我就喜欢像你这样踏实肯干的人。”   江淑如总觉得老爷子的话意有所指,脸上的笑容有些尴尬,毕竟,她也确实是一直在打霍家那些公司的主意。   ……   见老爷子和霍成烈都围着厉瑾星转,霍铭扬心中有些不爽,于是,他站起身来,对在座的几人说道:“时间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休息了。”   听见霍铭扬的话,老爷子连眼皮也懒得抬一下,不咸不淡地说了一个“哦”字。   而霍成烈,他从说话的空隙间抬起头,看了霍铭扬一眼,说道:“那你就早些去休息吧!”说罢,他便又转过头,和厉瑾星说着话。   厉瑾星倒是很会说话,把霍成烈和老爷子两人逗得哈哈大笑。   见状,霍铭扬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他看着那坐在一起的祖孙三代,那种天伦之乐,根本就不是他能感受到的。霍铭扬一脸黑沉,也不再开口说话,转过身,一脸冷意地离开了客厅。   江淑如见霍铭扬都已经走了,她一个人坐在这里,看着对面那祖孙三人其乐融融的景象,也实在是有些突兀。不过,她还想坐在这儿,听听老爷子和霍成烈究竟同这厉瑾星说些什么,以免错过一些重要的信息。此刻,江淑如的心中实在是有些纠结,所以,她便坐在原位,没有动。   霍成烈和厉瑾星谈话的空隙,抬起头来,便看见江淑如还坐在那里。他有些不耐烦地对她说道:“铭扬都已经走了,你怎么还在这里?”   见霍成烈脸上一副不耐烦的表情,江淑如心中有些忿然,但如今,厉瑾星住进了霍家,还得到了老爷子和霍成烈的喜爱,她就再也不敢像以前那样,随随便便地对霍成烈,甚至对他动手动脚了。   江淑如的脸上浮起一丝有些局促的笑容,他看着霍成烈,嗫嚅着说道:“我还睡不着。”   “你平日里这个时间点不是还要忙着做什么皮肤保养吗?怎么今天不去做保养了?”沉浸在喜悦之中的霍成烈还不知道,江淑如坐在这里,就是为了打探他们究竟在这儿聊了些什么。   见霍成烈打发自己离开,江淑如撇了撇嘴,而后笑着说道:“我这不是在等你,到时候一起回去吗?”   霍成烈丝毫不解风情地说道:“我知道回去,你先走吧!”   闻言,江淑如翻了个白眼,阴阳怪气地说道:“得得得,我这就回去,不打扰你们父子谈心了。”说罢,江淑如正要站起身来。   厉瑾星看了江淑如一眼,于是转过头,似笑非笑地对霍成烈说道:“爸,既然她都已经坐在这儿等了你这么久,你好歹也应该和她一起回去吧?”   闻言,霍成烈皱着眉,说道:“可是,我还想和你多说一会儿话。”   “不打紧,既然我现在住进了霍家,那么,我每天都能和你见面。有什么事情要讲,以后还有很多机会——现在时间也不早了,爸你也该早些去休息了。”厉瑾星笑着对霍成烈说道,一副体贴的模样。   听厉瑾星这么说,霍成烈也点了点头,应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走了——你也早些去休息啊!年轻人,还是少熬夜为好。”   闻言,厉瑾星笑着点了点头。   霍成烈站起身来,走到江淑如的身边,有些不耐烦地说道:“走吧!”   江淑如咬咬牙,笑着站起身来,对老爷子说道:“老爷子,我走了,你也早些休息。”   老爷子丝毫不给江淑如面子,他冷哼一声,转过头去,懒得理江淑如。   江淑如的话被老爷子当做了空气,她面上有些尴尬,余光瞧见老爷子身边的厉瑾星嘴角泛着一丝嘲讽的笑容,正朝自己挑眉。见状,江淑如脸色青白交加,却又不敢发作,只能生着闷气,跟着霍成烈离开了客厅。   看着两人的背影,厉瑾星有些嘲讽地收回视线。   “老爷子,十三号别墅已经收拾好了。”管家接了个电话,便走过来对老爷子禀报道。   闻言,老爷子点了点头,而后,他看着厉瑾星,对他说道:“时间也不早了,既然住处已经收拾好了,那你就过去,早些休息吧——管家,赶紧吩咐佣人,带他去十三号别墅。”   “是,老爷子。”管家应道。   厉瑾星见老爷子已经下了“逐客令”了,所以,他也不打算继续在客厅待下去,便对老爷子说道:“我这就离开了,老爷子你也早些休息。”   闻言,老爷子点了点头,而后,他也从沙发上站起身来,朝自己的住处走去。   ……   老爷子站在窗前,看着月色,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管家听见老爷子叹气,有些不解地说道:“老爷子,今天你对那厉瑾星的态度转变得实在是太快了,让我都有些措手不及。你这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闻言,老爷子转过身来,看着管家,悠悠地说道:“你能猜出来,这厉瑾星为什么会来霍家吗?”   闻言,管家笑了笑,兀自说道:“老爷子,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我又怎么可能会知道他来霍家的原因?”   “是景颂让他来的。”老爷子一脸冷峻地说道。   “啊?景颂?她怎么和这厉瑾星扯到一块儿去了?”听了老爷子的话,管家也有些疑惑。   “一开始,厉瑾星本来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是景颂的人查到了成烈和厉秋玫以前的事,顺藤摸瓜,就查到了厉瑾星。她的人找到厉瑾星,将他的身世告诉了他,并告诉他,是江淑如在背后使坏,才会让厉秋玫过得那么悲惨。知道真相后的厉瑾星,当然不会就这么放过江淑如。”老爷子缓缓说道。   “所以说,他来霍家,就是为了对付江淑如的?”管家沉吟着说道。   闻言,老爷子皱着眉,点了点头。   见老爷子神色有些严肃,管家有些不解地说道:“这厉瑾星来霍家对付江淑如母子,对老爷子你而言,应该是件好事啊!可是,老爷子你怎么一副闷闷不乐的表情?”   闻言,老爷子又是一声叹息,而后,他看着管家,幽幽地说道:“我只是觉得,景颂这丫头,实在是不好掌控——我的人,到现在为止都还没有查出她的真实身份。可是,她的人,却能轻而易举地查出以前的那些事,看样子,她们的实力实在是不容小觑啊。”   听了老爷子的这一番话,管家也是一脸严肃。从他第一次见到景颂的时候,他就觉得,这个女人,很不一般。只是,没想到,她的来历,竟然神秘到连老爷子的人都查不出来。   “可是,少爷他……”管家有些犹豫地说道。   闻言,老爷子又是长吁短叹:“这几天,铭莘他又闹着要回国。我怕,再这么让他在国外待下去,或许他哪天就真的不顾一切地回国了。虽然,他现在不像以前,任人拿捏,可是,我终究还是有些为他担心啊!毕竟,只要是和景颂有关的事情,他就会变得冲动。”   管家思索片刻,这才缓缓开口说道:“既然少爷他一心想要回国,老爷子你索性就让他回国。反正,少爷他迟早都要回国的,不是吗?”   “可是……”老爷子有些犹豫。现在回国,并不是一个好的时机。   “少爷回国,可以。不过,老爷子你得事先和少爷说好,不许他随意暴露身份。等以后,找一个恰当的时机,我们让景颂知道,少爷一直在国内,但却一直瞒着她,我想,依景颂的脾气,她很难原谅少爷。”管家沉吟着说道。   闻言,老爷子思索了许久,最终才点头同意:“如今看来,也只有这个办法,才能让铭莘消停一些。” 第260章 叶芳回国   橘色的朝霞下,海水湛蓝,仿佛是一块幽蓝的宝石。白色的海鸥在空中盘旋,发出清脆的叫声,一艘货轮缓缓驶进了港口。   “到港了,到港了,你们现在可以出来了。”一个长相粗犷的男人,站在一个集装箱前,打开锁,用力地踢了踢那厚实的铁皮,喊道。   集装箱里的人从睡梦中惊醒,收拾好自己的随身物品。不一会儿,好些人从集装箱里走了出来,男女不少、各种肤色的人都有。   男人的视线在人群中来来回回,而后,他一把抓住一个女人的手,脸上的笑容猥琐而下流,对她说道:“你下次要想再去哪个国家,记得联系我,我不收你的钱,你懂的……”   女人从男人手中抽回了手,一脸媚笑地捶了捶男人的胸口,朝他眨了眨眼,说道:“不过,下一次,你不收我的钱,我可要收你的钱了啊!”   “好呀!”男人笑着答道。说罢,他捏了捏女人的腰,又掐了掐她的脸蛋,这才作罢。   这个徐娘半老的女人,就是偷渡回国的叶芳。在知道颜多雅得到宋家的事情之后,叶芳知道,自己的人生将迎来巨大的转机,所以,她当即便决定回国,以颜多雅的真实身份做要挟,从颜多雅那里得到好处。   可是,在叶芳被那老头的家人扫地出门后,她不打算回国,决定在国外继续生活。所以,她去国外的签证早就到期了,这些年,叶芳在国外,一直都是以偷渡者的身份生活着,现在根本就没有办法回国。   不过,叶芳自然不会就这么放弃踏进上流社会的大好机会。于是,她通过自己的一个常客,认识了一个在轮船上工作的男人,在这男人的帮助之下,这才得以偷渡回国。   叶芳又和男人调笑了几句,这才离开了货轮,上了码头。   看着面前这熟悉而陌生的城市,叶芳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得意的笑容——宋启刚,当年,你把我赶出了a市。可是,这又能怎样呢?如今,你一家子都死得干干净净了,我的女儿不照样取代了你的女儿,得到了宋家吗?   叶芳闻着那夹杂着一股海腥味的空气,有些嫌弃的皱了皱眉。她又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一脸不悦,随后,她从她的手提包里拿出一小瓶劣质的香水,朝自己身上喷了几下,一股浓重而廉价的香水味散发开来。叶芳嗅了嗅这香水味,满意地笑了笑。   叶芳将香水放回手提包中,随后缓缓朝码头外走去。这次回国,她就只带了一个手提包。虽然,她钱赚得快,但是,她大手大脚惯了,钱花得也快。所以,她在国外这么多年,也没有攒下什么积蓄。听说颜多雅的事后,她就只拿了个手提包,甚至连换洗的衣服也没带,就迫不及待地回国了。   叶芳出了码头,找到一辆停着的出租车,于是,她朝着出租车走了过去。   叶芳在集装箱待了几天,和那些粗犷的抠脚大汉、晕船呕吐的老人小孩待在一起,加上船上的淡水资源珍贵,自然是没有洗澡的机会。所以,叶芳整个人实在是有些狼狈。此刻,她身上一股汗水的酸臭味,还夹杂着一股廉价而刺鼻的香水味,实在是让人有些反感。   “去去去,一边去,别妨碍老子做生意!”那出租车司机朝叶芳挥了挥手,让她哪儿凉快就到哪儿待去。   叶芳有些忿忿,于是,她从手提包里拿出几张美元,在出租车司机面前挥了几下。集装箱里的生活实在是无趣,大家都不知如何打发无聊的时间,所以,这些钱,就是叶芳在集装箱的时候,靠自己的身体赚来的。   那出租车司机见了叶芳手里的这几张美元,又见叶芳一身狼狈,当即便猜出叶芳是偷渡回国的。不过,对出租车司机而言,偷渡的事,和他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只要有钱赚,这就够了。   于是,出租车司机便对叶芳说道:“那你上来吧——你要去哪儿?”   “宋家大宅。”叶芳坐上了车,对那出租车司机说道。   “宋家大宅?”闻言,出租车司机有些诧异地看了叶芳几眼,说道。   毕竟,这宋家大宅可是a市富人区中的富人区,可不是像叶芳这样的穷人能去的。   “你去宋家大宅干什么?”出租车司机有些好笑地问道。   叶芳见出租车司机不相信,也不好说出事情的真相,便只得随便编了个借口,胡诌道:“我有亲戚在那儿当佣人,我去见她。怎么?难不成我去宋家大宅,还要经过你的批准吗?”   闻言,出租车司机这才了然地笑笑,他就知道,像叶芳这样的女人,也就只能认识宋家大宅里的佣人了。   “不管你去哪儿,当然不需要我的批准——不过,码头这儿离宋家大宅可有好几十公里的距离,你有那么多钱吗?”出租车司机看着叶芳,有些瞧不起她,神色带着一丝鄙夷地说道。   见自己被出租车司机小瞧,叶芳有些愤怒。她从手提包里拿出自己所有的钱,扔在了司机的身上,说道:“老娘可不是你以为的那种穷人!赶紧去宋家大宅。”朝人身上砸钱的感觉,可真是爽!   出租车司机见这些美元的面额不小,也不再继续叨叨。他将这些钱收好,一踩油门,便迅速地驶入了车流之中。   叶芳坐在后排,一副无视一切的模样。只是,她的心里,却有些后悔,毕竟,依着人民币兑美元的汇率,这些钱,至少也值好几千块钱。就这么给了这出租车司机,实在是有些让人心疼。   叶芳正在心里思索,是不是应该把这些钱要回来。她几次想要开口,可最终也拉不下脸,让那出租车司机把钱还给她。   出租车司机透过内后视镜,看着叶芳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有些不屑地笑了笑,悠悠地说道:“怎么?心疼了?你难道还想把那些钱要回去不成?”   见自己的心思被人戳破,叶芳的脸上浮起一丝尴尬之色,随后,她双手环胸,一脸不屑地说道:“就这么点钱,还不值得我心疼。”   司机见叶芳这么说,便也不再搭理她,免得她到时候真的把那些多出去的钱要回去。 第261章 拒之门外   半个小时,出租车来到宋家大宅。   “喏,这就是宋家大宅,下车吧!”出租车司机摇下所有的车窗,而后,他回头看着叶芳,有些嫌弃地对她说道。   叶芳在车里坐了这半个小时,把他的出租车都熏出一股难闻的气味来,让出租车司机有些不满。   闻言,叶芳从车窗探出头去,瞧见那庄严而奢华的大门,她有些得意地笑了笑。她从未想到,时隔这么多年,她还有再踏进宋家大宅的机会。   叶芳打开车门,下了车,朝宅子的大门缓缓走去。   “喂,你是干什么的?这宋家大宅可不是你这种人能随便来的?赶紧离开!”门卫室里的保安从监控瞧见了叶芳,于是从门卫室里探出头来,有些不屑地对叶芳吼道。   叶芳翻了个白眼,对那保安说道:“我是来找叶美……宋诗言的,让我进去!”   “你是来找我们小姐的?”闻言,那保安哈哈大笑起来,“你以为,我们小姐是你这种人想见就能见到的?去去去,赶紧离开这儿,别脏了宋家大宅的大门。”   闻言,叶芳顿时便一脸黑沉。被拦在门外,的确是在她的意料之外。可是如今,她已经身无分文,那出租车也已经离开了这里。这宋家大宅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她又没什么去处,她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地离开?   “你去告诉宋诗言,就说有一个叫叶芳的女人来找她。等她听了这个名字,她自然会出来见我的。”叶芳忍着心中的怒气,笑着对那保安说道。   “我们小姐的大名,岂是你这种人能喊的?”那保安斜着眼睛,看着叶芳,丝毫不把人放在眼里。   叶芳撇了撇嘴,挤出一丝笑容,而后又继续说道:“那就麻烦你去告诉宋诗言宋小姐一声,就说有个叫叶芳的女人找她,可以了吗?”   “不可以。”那保安也不多想,一口便回绝道。   “你……”叶芳用手指着这个保安,气得说不出话来。   “我什么我?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个什么样子!我们小姐哪有时间见你这样的疯婆子?”那保安在这儿守着大门,也是有些无聊,索性就和叶芳动起嘴皮子来。   “我告诉你,你现在不让我进去,到时候,你绝对会后悔你现在的决定——等我见了宋诗言后,第一个就把你解雇了!”叶芳看着这保安,有些忿忿地说道。   闻言,这保安又是一阵大笑,他回过头,看着门卫室里的同伴,说道:“你们过来看,宅子大门来了个疯女人,说是要让小姐把我解雇了!”   而后,又多了两个头探出门卫室。三个男人看着一身狼狈的叶芳,对她指手画脚,哈哈大笑。   这些年,叶芳虽然过得不怎么顺风顺水,但至少还从来没有被人这样嘲笑过,她有些忿然,却又无可奈何。毕竟,她现在别说见颜多雅了,就连宋家大宅的大门,她也没机会进去。   “疯女人,你赶紧离开这儿,到时候,等我们小姐回家,看见你,影响了她的心情,那你可就真吃不了兜着走了!”一个保安用鼻子看着叶芳,趾高气扬地对她说道。   闻言,叶芳的眼中升起一道亮光,原来,颜多雅并不在家。既然她如今也没有什么去处,那么,她可以坐在这门外等颜多雅。她就不信,颜多雅她今天不会回家!   思及此,叶芳便也顾不得什么形象,她一屁股坐在大门外,捶了捶自己的腿,悠闲地晒着太阳。   “哟,这疯女人还蹬鼻子上脸了!”保卫室里的保安见叶芳一屁股坐在大门外,有些恼怒,咬牙切齿地说道。   “咱们还是赶紧把这女人赶走,也不知道小姐她什么时候回来。要是她回来瞧见这疯女人,影响了心情,别说这疯女人了,咱们几个也吃不了兜着走。”另一个保安说道。   于是,三个保安便走了出来,打开了大门。   叶芳正靠在大门上休息,忽然便失去了重心,倒在了地上。回过头一看,宅子的大门竟然被人打开了。叶芳也顾不得多想,立刻便从地上爬起来,朝着宅子里面冲进去。   还没冲进去多远,她便被人拦下了。那三个保安将叶芳架在中间,不顾她的挣扎,拖着她上了巡逻车。   “喂,你们想要干什么——来人啊,杀人啦,救命啊!”叶芳一边拼命地挣扎着,一边尖声叫道。   “让你离开这儿!”保安说罢,便发动巡逻车,朝大门外开去。   叶芳被这两个保安架在中间,挣扎不得,于是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离宋家大宅越来越远。   ……   “好了,就在这儿停下吧。”保安见已经驶出了好几公里路了,于是便停下了巡逻车。   叶芳被扔在了路边,扭了脚。她不甘心地站起身来,挣扎着想要爬上巡逻车,却再次被人推开了。   “这女人就像是块狗皮膏药,甩都甩不掉,赶紧走,赶紧走!”一个保安一边推着叶芳,一边对司机座上的保安说道。   闻言,保安急忙发动巡逻车,转了个弯,朝着宋家大宅驶去,车子后面的叶芳吸了几口汽车尾气。   叶芳拖着被扭伤的脚,一瘸一拐地跟在巡逻车后追了一会儿,终于没有了力气,只能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看着那越来越远的巡逻车,叶芳有些愤恨地捶了捶地面,大吼一声:“啊——真是气死老娘了!”   叶芳坐在路边休息了半晌,也没见路上有车来,她不得不打消坐顺风车到宋家大宅的念头。叶芳揉了揉自己的脚踝,忿忿地从地上站起身来,一瘸一拐地朝宋家大宅走去。   叶芳一边走着,一边咬牙切齿地说道:“老娘就不信这个邪了,今天,老娘就要见到自己的女儿!”   叶芳说起“女儿”这个词的时候,丝毫不觉得有一丝羞愧。虽然,当年,为了和那老头到国外生活,她可是亲手把颜多雅这个“累赘”丢到了孤儿院的大门前。   ……   宋诗言站在阳台上,拿着望远镜,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看着叶芳如此狼狈的模样,宋诗言有些满意地笑了笑。   天葵的人得知叶芳今日就会到a市,所以,为了避免叶芳见到颜多雅,她已经用计,提前让颜多雅离开了宋家大宅。   这段时间,宋氏集团的股价也稳定了下来,颜多雅心里也松了一口气,成天就在外面花天酒地,不到半夜,是绝对不可能回家。所以,叶芳她想要顺利地见到颜多雅,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你什么时候出去?”天葵看着宋诗言,问道。   宋诗言放下望远镜,转过头看着天葵,笑着对她说道:“出去这么早干什么?我还得再看看好戏。”   闻言,天葵也点了点头,说道:“让这女人就这么轻易地回国,掌握颜多雅的把柄,的确是便宜这女人了。”   “是啊,所以在她见到颜多雅之前,她还是需要吃些苦头的。”宋诗言也笑了笑,说道。   ……   叶芳气喘吁吁地来到宋家大宅的门前,门卫室里的保安从监控看到叶芳的身影,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哀叹几声。   这个女人,还真是有毅力啊!第一次,他们把这女人扔在五公里外的地方,这个女人瘸着腿,又沿路走了回来。第二次,他们把这女人扔在了十公里外的地方,没想到,这女人再一次走了回来。   眼看着天都已经黑了,要是到时候,小姐回来,见着这个落魄的疯女人,一定会不高兴,扣他们的工资。   叶芳此时不仅整个人气喘吁吁,最重要的是,她走了一天的路,现在已经是饥肠辘辘,饿得前胸贴后背,快要头晕眼花了。   眼见着那几个保安朝她走来,叶芳无力地坐在地上,喘了一口气,说道:“我就安静地坐在一边等宋诗言回家,这也不行吗?”   “不行!”保安想也不想,便一口回绝道。   说罢,他们便来到叶芳的身边,故技重施,想要将叶芳拉上巡逻车,这次把她带到更远的地方去,让她没机会再出现在宋家大宅门前。   正在叶芳和这两个保安在大门前拉拉扯扯的时候,一辆小车缓缓朝宋家大宅开了过来。   见状,叶芳面上一喜,在心中暗自说道:老娘都已经在这里吃了这么多苦头,这个叶美香,在外面好吃好喝,终于舍得回来了!   保安也以为是颜多雅回来了,心下一紧:这下可糟了!   叶芳趁着保安愣神的空隙,忽然来了力气,从保安的手中挣脱开来,瘸着退,使出浑身的力气,朝那小车飞奔而去。   保安定睛一看,这才看出,那小车根本就不是宋家大宅里的车,见状,几人纷纷松了一口气。   “诗言——诗言——”叶芳一边朝那小车跑去,一边热切地喊道。   小车缓缓停在宋家大宅的门前,叶芳也趁机扑到那车上。保安见那车虽然不是颜多雅的,但也知道,来霍家的人,都是些非富即贵的,所以,他们也不敢耽搁,急忙朝小车跑了过去。想要将叶芳拉开。   “诗言——诗言——”叶芳看不见车里的人,只能用力地敲打着车窗,殷切地喊道。   车窗缓缓摇下,叶芳这才得以看见车里的人——车里的女人,虽然不是颜多雅,但却似乎是有些眼熟,她似乎在哪里见过。   “景颂小姐!”保安冲了上来,看见车里的人,有些不安地喊道。 第262章 邀她回家   听见“景颂”这个名字,叶芳这才回忆起来,原来,她之前在那出租车的新闻上看见过这个女人。   “这,是怎么回事?”宋诗言坐在车里,指了指站在车边的叶芳,对着那两个保安问道。   闻言,保安只得硬着头皮对宋诗言说道:“这只是一个疯女人而已,希望她没有吓到景颂小姐。”   宋诗言笑了笑,对这几个保安说道,说道:“没事,我还不至于这么不经吓。”   “景颂小姐你这个时候来宋家,是有什么事吗?”保安看着宋诗言,一脸热情地问道。他的态度,和之前对叶芳的态度,可谓是天差地别。   “没什么事,我不过是闲来无事,便想来这里找诗言聊会儿天而已。”宋诗言笑着答道。   “景颂小姐,真是不好意思,我们小姐她今早上就出门了,到现在还没回来。”保安一脸歉意地说道。   “没事,既然诗言她现在不在家里,那我明天再来找她就好了。”宋诗言说罢,便打算离开宋家大宅。   见状,叶芳这才回过神来,她一把攀住宋诗言的车窗,一脸恳求地说道:“这位小姐,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宋诗言被叶芳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她有些“惊魂未定”地对叶芳说道:“你,你有什么事吗?”   闻言,那两个保安赶紧走上前来,将叶芳拉到一边去,而后将她和宋诗言隔开,一脸歉意地对宋诗言说道:“实在是不好意思,景颂小姐,这个女人的脑子有些问题——你不用在意她的话。”   “谁说我脑子有问题?我看,你们的脑子才有问题!”叶芳生怕错过这么好的机会,于是便拼命挣扎,忿忿地说道。   看着叶芳那有些抓狂的模样,宋诗言在心中不屑地笑了笑,而后,她一脸好心地对那两个保安说道:“我看,她似乎也有些难处,你们就别为难她了,让她和我说吧!”   闻言,这两个保安只得悻悻地收回了手,失去束缚的叶芳这才又得以来到宋诗言的车窗前。   “你有什么事吗?不要着急,你慢慢和我说。”宋诗言看着叶芳,语气温柔,一脸微笑地对她说道。   见宋诗言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叶芳便也宽心了一些,而后,她有些焦急地开口说道:“景颂小姐,我是宋诗言宋小姐的干妈。这次,我来宋家找她见面,可是,却被这些保安拦在了外面,进不去——你,能让我见到宋诗言小姐吗?”   闻言,宋诗言在心中冷冷一笑,她怎么不知道,她突然多出了一个干妈?虽然宋诗言心中充满了嘲讽,不过,她的脸上倒还是一片笑容。她看着叶芳,缓缓说道:“可是,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诗言提起,她还有一个干妈?众所周知,诗言她现在在这世上,已经没有任何亲人了。”   闻言,叶芳脸上的笑容有一丝凝滞,而后,她又继续说道:“我和诗言的妈妈结识,我们情同姐妹,所以,诗言的妈妈就让诗言认我当干妈。”   “既然你是诗言的干妈,那你为什么不给诗言打电话?我想,要是你给诗言打电话了,诗言她一定会亲自出门迎接你吧。”宋诗言继续不依不饶地说道。   “唉,这些年,我因为有事,一直在国外,没有回国,所以,也就没有诗言的联系方式。”叶芳装作抹了抹眼泪,叹息着说道。   宋诗言在心里一阵冷笑,而后,她看着叶芳,徐徐说道:“可是,这宋家大宅不是我的家,所以,我自然是没有权利让你进去。”   闻言,叶芳的脸上露出一丝失望。   “不过,我还是有办法让你见到诗言的。”宋诗言又继续说道。   闻言,叶芳的面上一喜,随后,她又嗫嚅着说道:“可是,这诗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   “要是你不嫌弃,你就跟着我,去我家住一晚,明天我再带你见诗言吧。”宋诗言“好心”地对叶芳建议道。   听了宋诗言的建议,叶芳自然是喜不胜收。她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随后,便打算上宋诗言的车。   见状,宋家大宅的这几个保安有些担忧地对宋诗言说道:“景颂小姐,这个女人说不定就是一个骗子,你最好还是不要把这个女人带回家去。”   闻言,叶芳的脸色一暗,她转过头,剜了说话的那个保安一眼,有些恨恨地说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我是骗子?真是好笑!我告诉你,等我进了宋家,你们到时候就准备卷铺盖走人吧!”   闻言,宋诗言笑了笑,这颜多雅,果真是遗传了叶芳的性格,得理不饶人。   “你也别和他们置气了,他们也是担心我——我相信,你不是骗子。”宋诗言看着叶芳,笑着对她说道。   听见宋诗言这么说,叶芳这才噤了声,不再和那几个保安置气。   “上车吧,我带你去我家。”宋诗言笑着对叶芳说道。   闻言,叶芳一脸笑意地对宋诗言说道:“景颂小姐,你可真是个善心人啊!”   说罢,叶芳拉开了车门。看着这豪华的车,低调奢华的装饰,叶芳不觉有些咋舌。她倒也有自知之明,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有些犹豫地站在车门前。   一打开车门,宋诗言便闻到了叶芳身上那股廉价的香水味。再加上叶芳今天走了不少的路,所以,此刻她身上还弥漫着一股汗臭味。这混合而成的味道,堪比生化武器了。   宋诗言不经意地皱了皱眉,而后,她笑着对叶芳说道:“上车吧!”   “可是,我怕把你的车弄脏了。”叶芳有些犹豫地说道。毕竟,她的脸皮也没有厚到这种地步。   “真的没关系,你上来吧!”宋诗言一脸无所谓的笑容,看起来倒是让人很喜欢。   叶芳又纠结了一会儿,这才硬着头皮上了宋诗言的车。   宋诗言憋住气,替叶芳系好安全带,这才发动车子,缓缓朝她住的别墅开过去。   “景颂小姐,真是太感谢你了——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今晚该怎么办。”叶芳看着宋诗言,由衷地感谢道。   闻言,宋诗言笑笑,说道:“人生在世,总会遇到些难处,你不用这么客气。”   只是,一脸感激的叶芳根本就没有看见,宋诗言眼底那一片森冷的寒意。 第263章 询问往事   叶芳一下车,便有些震惊地看着面前这栋奢华的白色别墅。她不由得瞪大双眼,好半晌也没合拢嘴。   “阿姨,你站在这儿干什么?赶紧进去吧!”宋诗言看着叶芳这副贪婪的模样,心里有些不屑地笑笑,而后才一脸笑意地对她说道。   闻言,叶芳这才回过神来,跟着宋诗言走进了别墅。   “小姐,你回来了。”佣人见宋诗言回了家,于是便一脸笑意地对她说道。   当看见宋诗言身后这一身狼狈、散发着臭味的叶芳时,佣人不由得皱了皱眉,有些诧异地说道:“小姐,这,这是……”   “这是我一个认识的朋友,你赶紧去替她找一身合适的衣服,带她去洗个澡。”宋诗言笑着对佣人说道。   “你跟我来吧!”佣人来到叶芳的跟前,虽然心中有些嫌弃,但还是面不改色地笑着对她说道。   叶芳想起自己刚才在宋家大宅受到的气,又看着面前这笑容可掬的佣人,只觉得有教养的人就是不一样,就连家里的佣人,也都更有教养一些。   见叶芳跟着佣人离开,宋诗言这才上了楼,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和这叶芳待在一起,实在是时刻都要经受着那股臭味的荼毒。   “你怎么把这女人接到家里来了?”天葵看着宋诗言,有些不解地问道。   闻言,宋诗言笑了笑,这才悠悠地对天葵说道:“当然是要保证她的安全!要是颜多雅那女人今晚回家,真见着了叶芳,你觉得颜多雅会这么轻易地放过叶芳,并被她牵着鼻子走吗?不出意外的话,叶芳她连明天的太阳都看不见,指不定被颜多雅的人埋在哪个偏僻的旮旯里。”   “我知道这个原因。我的意思是,就算你要保证这女人的安危,你也用不着把她接到家里来啊!你不知道,她身上的那股味道,我在楼上的走廊都能闻到,简直可以把人给熏死了!”天葵一脸嫌弃地说道。   闻言,宋诗言脸上浮起一丝森冷地笑容,她看着天葵,悠悠地说道:“在你遇到困境的时候,第一个朝你伸出援手的那个人,你对那个人,会是怎样的感情?”   “你的意思是……”天葵想了想,有些了然地说道。   宋诗言点点头,有些得意地笑着说道:“叶芳知道,她手里握着颜多雅的致命把柄,的确能够借此捞到不少的好处。可是,叶芳并不傻。她也担心,有朝一日,颜多雅对她的贪得无厌起了杀心。所以,她一定会为自己准备后路——可是,她离开中国已经有十多年了,也没有什么亲人。所以,当颜多雅对她起杀心的时候,她当然是会选择一个足以让她信任的人合作,对付颜多雅。”   “所以,你今天才会去宋家大宅,在她求助无门之时,把她带了回来——景颂,听了你的话之后,我现在已经开始为颜多雅和叶芳这两个女人担心了,不知道,她们自相残杀之时,究竟会落得什么下场?”颜多雅笑着对宋诗言说道。   “我先下楼去让佣人准备一些饭菜——叶芳这女人今天走了不少路,想来她现在可能都快饿晕了吧!”宋诗言有些嘲讽地笑笑,说道,“你要和我一起下去吗?”   “我就不用了,我花这个时间去和一个恶心的女人打交道,还不如去做些事情——哦,忘了和你说,之前厉瑾星打电话给我,说是老爷子已经查到了,是我们让他去霍家的。”天葵忽然间想起了这件事,于是便对宋诗言说道。   闻言,宋诗言一脸严肃地点了点头。   之前,她没有把厉瑾星的事情告诉老爷子,就是不希望老爷子因为这件事,对她的来历耿耿于怀,从而对她产生成见。可是,如今,既然老爷子已经查清楚了这件事,那么,不管如何,老爷子都会已经开始怀疑她了。   宋诗言叹了一口去,而后缓缓朝楼下走去。   ……   叶芳舒舒服服地躺在浴缸里,双手拨动着水面上的红色花瓣,看着面前这精致而奢华的浴室,不得不在心中感叹一句:有钱真好!   她套上浴袍,拿起佣人之前给她送过来的衣服,在手里抚摸着。丝绸质感的衣服,轻盈无比,让人爱不释手。衣服的标签还没来得及剪下,叶芳看了一眼,又忍不住咋舌。一件衣服,竟然好几万!   叶芳心中有些忐忑,想她之前在国外,穿的衣服大多都是从二手店里买来的。如今,就这么一件衣服,竟然要花好几万,实在是让叶芳不敢穿上身。   不过,叶芳转念一想,等到了明天,她也就成了坐拥无数资产的阔太太了。思及此,叶芳心里的那一丝局促与不安顿时便烟消云散。   叶芳穿着这身衣服,整个人也变得扬眉吐气起来,她缓缓来到客厅。   宋诗言正坐在客厅,看着电视,见叶芳出来,她笑着站起身来,对叶芳说道:“我想你应该也饿了,所以,就让佣人去准备了一些饭菜。”   宋诗言的话音才落,叶芳的肚子便应景地“咕咕咕”叫了起来。   闻言,宋诗言捂嘴轻笑道:“看来,你是真的饿了——走吧,我带你去饭厅吃饭。”   说罢,宋诗言便从沙发上站起身来,带着叶芳朝饭厅走去。   叶芳早已是饥肠辘辘,佣人才把饭菜端上来,她便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这些饭菜准备得有些匆忙,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宋诗言看着叶芳,有些担忧地说道。   “很好吃!我在国外待了这么多年,还是怀念国内的饭菜。”叶芳笑着说道。   “和你认识了这么久,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宋诗言看着叶芳,缓缓说道,“你叫我‘景颂’就好了。”   “我叫叶芳。”叶芳将口中的那一口饭菜吞进肚里,这才开口答道。   “我看,你的年龄和我的母亲相似,要是你不嫌弃,我就叫你‘叶阿姨’吧!”宋诗言看着叶芳,笑着对她说道。   闻言,叶芳高兴地点了点头,似乎对宋诗言的亲切感到很满意。   “叶阿姨,其实我有件事情挺好奇的,不知道当问不当问?”宋诗言看着叶芳,缓缓开口说道。   “有什么想问的,你尽管问。”叶芳受了宋诗言的照顾,自然对宋诗言客气极了。   “那希望叶阿姨你不要生我的气——刚才,我见叶阿姨你实在是有些狼狈,所以,我很好奇,叶阿姨你是怎么和诗言的母亲认识的?”宋诗言一脸好奇地问道。   闻言,叶芳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然后,她才悠悠地开口对宋诗言说道:“你们不知道,其实啊,那景……诗言的母亲和我一样,都是从穷苦地方出来的。”   “哦?竟然还有这等事?”宋诗言似乎是很惊讶地说道。   “可不是吗?当年,我和诗言的母亲,也就是兰芝,我们来都是深山里的童养媳。兰芝她作风有些不检,时常遭到那家的毒打,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于是就带着兰芝从那个鬼地方跑了出来。”叶芳又刨了两口饭,含糊不清地对宋诗言说道。   闻言,宋诗言心中一阵冷笑,究竟是谁不检点,她心里倒是清楚的。只是,这叶芳当着她的面,抹黑她那逝去的母亲,实在是让她有些气愤。   “那么,诗言的母亲是怎么遇到她父亲的呢?”宋诗言又继续问道。   闻言,叶芳夹菜的动作有些停顿,而后,她才缓缓开口说道:“听说是兰芝她去酒店当服务员,认识了宋启刚,自此便嫁入豪门。”   “听说?难道,那个时候,叶阿姨你没有和诗言的母亲在一起?”宋诗言明知故问道。   闻言,叶芳叹息了一声,说道:“是啊!那个时候,我们才到a市,人生地不熟的,又没有多少收入,所以,兰芝她就一个人不声不响地离开了。”   闻言,宋诗言心中又是一阵冷笑,随后,她又缓缓说道:“可是,既然你说,是诗言的母亲让诗言认你当干妈,那么,你们之后,应该又见过的吧!”宋诗言看着叶芳,等待着她的回答。   叶芳点了点头,说道:“是啊,我们之后确实是见过的——兰芝和宋启刚结婚后不久,恰巧我丢掉了工作,所以,兰芝就极力邀请我去宋家大宅,帮她管理宅子里的事。”   宋诗言知道,叶芳虽然不会完全对她说真话,但也不会完全造假,所以,她相信,叶芳的确是在爸爸妈妈结婚之后去了宋家大宅,这也就是叶芳她有机会接近父亲,并生下颜多雅的原因。不过,究竟是妈妈极力邀请叶芳去宋家大宅,还是叶芳自己腆着脸皮去找妈妈,这就不得而知了。   “可是,我都没听诗言提起过你,想来她根本就不记得你了——叶阿姨你就不担心,诗言她不认你这个干妈吗?”宋诗言有些“担忧”地问道。   “这件事,景颂你就不用替阿姨担心了——诗言她是一个好孩子,她小的时候,我毕竟也照顾了她一些时日,我想,她总归还是会记着这些情份的。”叶芳笑着对宋诗言说道。   宋诗言已经知道,叶芳是在进入宋家大宅后遇见的爸爸,所以,达成目的后,她便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宋诗言看着叶芳,对她说道:“叶阿姨,时间也不早了,吃完饭,我就让佣人带你去休息吧!明天上午,我就带你去宋家大宅见诗言。”   闻言,叶芳自然是高兴地点点头,她看着宋诗言的眼中,也多了一分真诚。 第264章 焦灼不安   晚上十点整,颜多雅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到家。佣人知道她回来必会泡澡,所以,便提前来到颜多雅的浴室里,替她准备好东西。   颜多雅走近浴室,便听见浴室里的佣人正在低声讨论着什么。   “今天晚饭时间,我听门卫室里的保安说,今儿个有个疯女人跑到宅子的大门口,吵着闹着要见小姐,保安两次把她扔得远远的,她又瘸着腿走了回来。你不知道,那几个保安都有些佩服这个女人的毅力了。”一个女佣有些唏嘘地说道。   “这宋家大宅岂是那些人想进就进的?这个女人大概是脑子有毛病吧?”另一个女佣摇着头,有些叹息着说道。   “可不是嘛!那女人还大言不惭地对保安说,只要小姐一听她的名字,绝对会亲自出门迎接她,可把门卫室里的那几个保安给逗笑了。”女佣笑着说道。   “那这个女人,究竟叫什么名字?是什么来头?”那个女佣有些好奇地问道。   “我估计她就是一个疯子吧!听说那女人蓬头垢面,浑身散发着一股酸臭味,像是在垃圾堆里生活的人似的。至于她叫什么名字,我一时之间也想不起来了,好像是叫什么芳?”女佣皱着眉,仔细地思索着。   “赵芳?李芳?孙芳?似乎都不对——我想起来了,那个女人说她的名字是‘叶芳’!”女佣恍然大悟地说道。   闻言,颜多雅的脸色蓦然变得惨白,她浑身颤抖着,似乎是受到了巨大的惊吓。   佣人将一切收拾妥当,走出浴室,便瞧见颜多雅一脸苍白地站在浴室外,浑身不受控制似的颤抖着。   “小姐,你怎么了?”颜多雅平日里在家作威作福惯了,这几个佣人本来不想理会颜多雅的异样,但见她整个人似乎都有些奇怪,还是忍不住为她担忧,一脸关切地问道。   颜多雅回过神来,一把抓住离她最近的那个佣人,颤颤地问道:“你们刚才在浴室,都说了些什么?”   闻言,佣人躲闪着颜多雅的视线,说道:“没,没说什么。”   “听说,有个女人来宋家大宅找我了。你再说一遍,那个女人,究竟叫什么名字?”颜多雅用力地攥着佣人的手腕,有些疯狂,声音也有些颤抖。   闻言,佣人便知道,颜多雅她已经将她们刚才在浴室里说的话全都听去了。思及此,佣人便只得硬着头皮,颤颤地说道:“叫,叫叶,叶芳。”   闻言,颜多雅只觉得“轰”的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她的脑中爆炸了。她的双腿失去了力气,整个人朝地上跌去。幸好那佣人及时拉住了她,这才没让颜多雅瘫坐在地上。   “小姐,你怎么了?”佣人见颜多雅一副失神的模样,忍不住开口问道。   “没,没事,我只是忽然有些头晕而已,”颜多雅费了好大的力气,这才挤出一丝有些僵硬的笑容,对那几个佣人说道,“你们现在可以回去休息了,不用管我。”   时间也有些晚了,闻言,佣人也乐得自在,将颜多雅搀扶到床边后,便迅速地结伴离开了。   颜多雅坐在床边,终于回过了神,她脸上的笑容带着一丝阴冷——叶芳,你竟然还好意思回国?竟然还好意思来宋家大宅见我?你难道忘记了,当年,是你狠心地把我抛弃在孤儿院的门口,跟着那恶心的老男人去了国外,过着潇洒的生活。如今,你知道我发迹了,所以,你就想回来抱我的大腿?你以为,我会让你得偿所愿吗?   思及此,颜多雅拿起身边的枕头就往墙上扔。忽然间,她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劲。   颜多雅坐在床边,又仔细地思考了半晌,这才知道究竟是哪里不对劲了。   叶芳她和宋诗言没什么交集,所以,她根本就不可能是来宋家大宅找宋诗言的。如今,既然她来了宋家大宅,那么就只能证明,叶芳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她仗着手里有这么一个把柄,所以,就想来威胁自己!这种事,依着叶芳的性格,她倒是能做得出来!   思及此,颜多雅的脸又白了几分。叶芳她,究竟是如何得知自己的真实身份?   颜多雅知道,现在不是想这个问题的时候。叶芳她既然得知了自己的身份,那么,她一定会借此威胁自己。要是她一个不高兴,把这件事抖了出来,那自己,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不行,她绝对不会让叶芳有机会做出对她不利的事情来!   如今,叶芳应该才回国,就这么杀了她,既不会引起旁人的怀疑,对她而言,也是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思及此,颜多雅拿出手机,找到了门卫室的电话,她清了清嗓子,这才拨通了电话。   “喂,小姐,你有什么事吗?”保安见颜多雅深夜打电话到门卫室,有些诧异。   “听说,今天有一个叫‘叶芳’的女人来家里找我了?”颜多雅装作不在意地问道。   闻言,接电话的保安心下一窒——难道,那疯女人真的和小姐认识?不然,小姐她为什么这么晚了还打电话过来,问那疯女人的事?   保安只能硬着头皮,承认道:“小姐,今天上午确实是有一个叫‘叶芳’的女人来家里找你。不过,她的打扮就像是流浪的人,所以,我自然是没让她进宅子。”   “那你知道她之后去哪里了吗?”颜多雅继续问道。   “天黑的时候,景颂小姐来宅子找你,见那女人可怜,于是就带回了她的家。”保安一五一十地据实以告。   闻言,颜多雅心中有些郁闷,这个景颂,为什么要把叶芳带到家里去?这样一来,她今晚上还怎么派人对叶芳下手?   “小姐,这个叶芳,她……”保安有些担忧地问道。生怕叶芳真和颜多雅有什么关系,到时候,他恐怕就真得卷铺盖走人了。   只是,他的话还没说完,颜多雅便已经挂了电话。   颜多雅有些不安地在屋里走来走去,这叶芳,不会把她的事告诉景颂吧?   不对,叶芳她都还没见到自己,还没来得及和自己做交易,她一定不会就这么白白浪费掉这么好的筹码!   颜多雅想要立刻就去把叶芳从宋诗言的家里接走,可是,她又担心这样会让宋诗言起疑。于是,她只能忍着心中的不安,焦急地等待着天明。 第265章 故意而言   第二天一早,宋诗言起床才下楼,家里的佣人便走过来对她说道:“小姐,今儿个一大早,那宋诗言小姐就到家里来找你。我见你睡得香,索性就没叫你,让她先等着。”   闻言,宋诗言在心里忍不住笑了笑。这个颜多雅,应该是昨天晚上就已经知道了叶芳来宋家大宅找她的事情,所以,今天早上,她才会起得这么早,跑到这里来找自己。   “那诗言她现在在哪儿?”宋诗言对佣人问道。   “我见宋小姐还没来得及吃早饭,所以,就先安排她去饭厅吃早饭了。”佣人答道。   宋诗言笑着点点头,对佣人的做法感到很满意。随后,她便开口说道:“那我这就去饭厅,你稍后也将我的早饭送过来吧。”   “小姐,你昨天晚上带回来的那个女人呢?难道她还没有醒吗?”佣人没见到叶芳的身影,于是便有些疑惑地问道。   闻言,宋诗言点了点头。叶芳她昨天走了那么多公里的路,这么一把岁数了,想来她浑身的骨头都快散架了,估计会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吧!   听了宋诗言的话,佣人对叶芳就更没什么好脸色了。小姐见那女人可怜,把她带到家里来,谁曾想,这女人倒还真把自己当这家里的主人了,竟然比小姐都起来得还晚。   宋诗言见佣人似乎对叶芳有些不满,她也懒得和佣人解释,毕竟,她对叶芳,也没有什么好感。至于别人是怎么看叶芳的,和她也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   宋诗言来到饭厅的时候,颜多雅已经吃完了早餐,现下正喝着杯子里的热牛奶。   “诗言,你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早?我昨晚睡得晚,现在才起床呢!”宋诗言看着颜多雅,将眼底的那一抹厌恶掩去,笑着对她说道。   闻言,颜多雅抬起头来,看着宋诗言,眼神却一直在瞟她的身后,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见颜多雅的视线有些飘忽,宋诗言当然知道,颜多雅是在看叶芳是不是也跟在她身后,来饭厅吃早饭了。   宋诗言坐下后,打量着颜多雅。   颜多雅的脸上搽了一层厚厚的粉,整个人白了几个度,但还是掩盖不了她眼眶周围的那一片乌黑,她的脸上化着浓妆,但还是无法将她的憔悴与衰败掩饰。   见状,宋诗言在心里有些好笑,看来,知道叶芳来到自己这儿住下之后,颜多雅她昨晚应该是个不眠之夜吧!   “景颂,我听家里的门卫说,你昨晚来家里找过我?不知道你有什么事,所以,我就过来看看。”颜多雅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她看着宋诗言,慢悠悠地说道。   闻言,宋诗言装作不知内情的模样,笑笑,对颜多雅说道:“诗言,我昨晚只是有些无聊,所以才会去你家找你,准备喝喝茶,聊聊天而已。要是我真有什么事,我一定会给你打电话的,不是吗?你何必起这么早,跑到我家来坐着干等?”   颜多雅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有些尴尬的笑容,她确实是有些心急了。   这时,佣人将宋诗言的早餐端了过来,于是,宋诗言便也开始吃起了早餐。   见宋诗言忙着吃饭,似乎根本没打算提叶芳的事,颜多雅在心中纠结了半晌,而后才缓缓开口说道:“景颂,听说昨天,有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来家里找我?”   见颜多雅迫不及待地问起叶芳的事情来,宋诗言忍住笑意,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说道:“哦,诗言,你要是不说起这件事,我恐怕就把这事抛之脑后了。”   “那,她现在在哪里?”颜多雅见着宋诗言,小心翼翼地问道。   闻言,宋诗言笑了笑,这才悠悠地说道:“叶阿姨现在还在楼上睡觉呢——昨天,她可是在你家门卫室里的保安那儿受了不少的气,我实在是看不过去了,所以就把她带到了我家来。”   闻言,颜多雅的脸上有一丝尴尬,她看着宋诗言,问道:“受气?这是怎么回事?”   “听叶阿姨说,她去宋家大宅找你,结果,门卫室里的保安见她穿得破烂,所以,就不许她进宅子里去,也不许她在门外等你,怕她影响了宋家的颜面。见她不离开,保安们就开着巡逻车,两次把她扔到了好几公里外的地方。于是,她只能又瘸着腿,一步一步走回去。”   见自己的母亲受了如此不公平的待遇,颜多雅的心里非但没有一丝不高兴的情绪,反而还感到有些高兴,有些解气。随后,她又一脸严肃起来,看着宋诗言,缓缓开口问道:“那她,都和你说了些什么?”   见颜多雅一副担忧的模样,宋诗言便想故意吓吓她,于是便一脸正色地开口说道:“叶阿姨她说,你是她的女儿——诗言,我怎么都没听你提起过呢?”   闻言,颜多雅整个人像是被电流击中了一样,她的脸色蓦然间变得惨白,双腿也止不住的颤抖。她手上一个不稳,牛奶杯从她的手中滑落,打湿了她的衣服。颜多雅一阵手忙脚乱,这才接住了牛奶杯,没让它摔在地上。   见状,宋诗言有些好笑,不过,她面上还是装出一副不解的模样,对颜多雅问道:“诗言,你怎么了?是哪儿不舒服吗?”   闻言,颜多雅拼了老命,这才让自己看起来稍微平静一些,随后,她挤出一丝笑容,只是,那笑容带着几分僵硬。她看着宋诗言,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叶阿姨说,你是她的女儿。”见颜多雅继续问道,宋诗言便也再次“好心”地回答道。   闻言,颜多雅放在腿上的双手狠狠捏着自己大腿上的肉,这才没让自己再次失态。   见颜多雅沉默了片刻,宋诗言便也见好就收。于是,她看着颜多雅,笑着说道:“我昨晚还在替叶阿姨担心,诗言你会不记得叶阿姨了。果然,见你这么一副吃惊的模样,我就知道,你都已经不记得,你还有叶阿姨这个干妈了。”   “干,干妈?”闻言,颜多雅有些惊讶,她看着宋诗言,强颜欢笑地解释道:“我确实是不记得,还有这么一号人物了。”   “叶阿姨说,她和你的母亲情同姐妹,所以,当年,你的母亲便让你认她当干妈。叶阿姨还说,她还照顾了你许久。虽然你们这么多年都没有联系过了,但她还以为,你应该是还记得她的——所以,待会儿你见了叶阿姨,可别说你已经忘了她,否则,叶阿姨她一定会很难过吧!”宋诗言看着颜多雅,朝她眨眨眼,笑着说道。   闻言,颜多雅挤出一丝有些虚伪的笑容,对着宋诗言点点头,说道:“好的。”   “牛奶都打倒了,我让家里的佣人再给你端一杯牛奶来吧!”宋诗言看着那空空如也的牛奶杯,笑着对颜多雅说道。   颜多雅摇了摇头,笑着回绝道:“不用了,我都已经饱了。”是啊,她现在哪还有什么吃饭的心思?   不过,颜多雅的心里终于舒了一口气,看来,这该死的女人还是有些脑子的!要是她敢把自己的身份告诉景颂,那么,自己绝对不会轻易饶了她。   可是,如今,景颂已经知道了叶芳的存在,那么,自己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除掉她,恐怕就不会那么简单了。   不过,就算她认识了景颂又如何,景颂又不可能会再次帮她,毕竟,对景颂而言,她也不过是一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罢了,只要有了机会,自己一定要让她永远没机会再出现在景颂的面前!   见颜多雅皱着眉在想着什么事,宋诗言便又开口对她说道:“昨晚,我听叶阿姨的口气,她应该是想来投奔你——毕竟,我瞧她也有些落魄,想来她这些年过得也不好。就是不知道你这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闻言,颜多雅心中有些愤恨——这个叶芳,果真就像是蚂蟥,一旦咬定了谁,就别想把她丢开了。颜多雅一开始本来是打算甩一笔钱给她,让她不要再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可是,如今,听景颂的口气,自己要是不让叶芳住进宋家大宅,倒显得自己有些绝情寡义了——毕竟,叶芳好歹也是她的“干妈”,毕竟,叶芳曾经还“照顾”了她一段时日!   颜多雅如今只有景颂这么一个朋友,所以,她不希望景颂因为这件事,对她生出一些不好的看法。因此,颜多雅只能压抑着心中的不快,笑着对宋诗言说道:“既然是我的干妈,我又怎么能让她继续落魄下去?虽说多年未见了,但这情义,总是还在的——只要她愿意,我可以立马把她接到宋家大宅来,和我一起生活。”   闻言,宋诗言笑笑,看着颜多雅,眼中升起一丝赞美之色,说道:“诗言,叶阿姨这么多年都和你没有来往,如今,她来投奔你,你还这么好心,打算把她接到宋家大宅里,和你一起生活——我就知道,我没看错你,你就是一个有情有义、知恩图报的人!”   当然,说起那“有情有义”、“知恩图报”的时候,宋诗言就觉得一阵嘲讽。   听了宋诗言的“赞美”,颜多雅心中倒是很受用,她笑了笑,这才悠悠地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在这儿等她,看她愿不愿意跟着我一起回宋家大宅。” 第266章 母女相见   宋诗言还没吃完饭,叶芳便下了楼。原来,是因为家里的佣人实在是有些不喜欢叶芳,便去了客房,将她叫醒。   叶芳本来还有些不满,但一听说“宋诗言”来了家里,和景颂正在饭厅里吃早饭,叶芳的睡意在那一刹那之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她急忙坐起身,穿好衣服,来不及洗漱,便匆匆下了楼。   宋诗言正和颜多雅聊着天,叶芳便走了进来。   颜多雅是背对着叶芳的,所以,她并没有看见叶芳进饭厅来了。不过,宋诗言倒是瞧见了,所以,她一脸笑意地对叶芳喊道:“叶阿姨,你起来了啊!”   叶芳看了一眼颜多雅的背影,见她一直没有回过头来,心中有些忿然。不过,她还是看着宋诗言,笑容满面地对她说道:“是啊——景颂,睡到现在才起床,阿姨真是有些不好意思啊!”   “没事——反正起来这么早,也没有什么事做,阿姨你继续睡也没事。”宋诗言看着叶芳,说道。   “不用了,既然都已经起来了,再躺下去也睡不着了,不是吗?”叶芳笑着解释道。   闻言,宋诗言也点点头,于是,她拉开身边的椅子,朝叶芳招了招手,对她说道:“叶阿姨,既然你起床了,那就过来和我们一起吃早餐吧!”   闻言,叶芳也不推辞,便朝着这边走了过来,嘴里说着:“既然这样,那阿姨就不客气了。”   叶芳来到宋诗言的身边坐下,这才看清坐在她对面的颜多雅。颜多雅的脸上化着浓浓的妆,倒是继承了叶芳的喜好。她身上穿着的衣服,叶芳认不出是什么品牌,但见那衣服的质感,和昨晚佣人拿给她的差不多,她便也知道,这衣服恐怕也是价值不菲。颜多雅脖子上的项链,手腕上的手表,在窗外阳光的照射下,流光溢彩。   颜多雅坐在叶芳的对面,看着叶芳,想起她当年做的那一切,眼中掩饰不住厌恶与憎恨。她放在桌下的手用力地握紧,这才没让自己失态。   而叶芳看着颜多雅,一副高傲的模样,倒真和那些豪门千金一样,贵气逼人。叶芳的心中不由得有些不悦,毕竟,她在国外做着皮肉生意,也赚不到几个钱,有时候还得遭受那些变态的特殊“照顾”,生活不得志。可那个被自己抛弃的女儿,却走上人生巅峰,改头换面。这如何不让叶芳生出一丝嫉妒?   “诗言,你还记得干妈吗?”叶芳看着颜多雅,皮笑肉不笑地对她说道。   闻言,颜多雅心中也是很嫌弃,不过,有宋诗言坐在这儿,她不敢和叶芳撕破脸,所以,她也虚伪地笑了笑,阴阳怪气地对叶芳说道:“干妈,不瞒你说,其实我差点都想不起你这个人了,毕竟,我们大概也有十七八年没有联系了——倒也难为干妈,你还记得我这个干女儿。”   见颜多雅说起这件事,叶芳在心中稍稍酝酿,于是强挤出两滴眼泪,对颜多雅说道:“生活所迫,干妈也是迫不得已啊!”   闻言,颜多雅心中又是一阵恶心。生活所迫的人,还会天天出入赌场,把钱输个精光?生活所迫的人,还有钱天天买酒喝,醉生梦死?   她可一直还记得,叶芳不知羞耻,勾引了不少有妇之夫,那些女人联合起来找上门,叶芳被揍得在家养了两个月的伤。而她,也受了叶芳的连累,时常被人戳着脊梁骨骂,什么“不知羞耻的小骚货”、“野种”、“臭不要脸的”,这些话她可听了不少。她倒是庆幸叶芳当年把她丢在孤儿院门口,跟着那恶心的老头去了国外,否则,可能再过几年,叶芳就会把主意打到她的身上了。   “是啊,生活所迫!”颜多雅看着叶芳,唏嘘着说道,眼中的嘲讽清晰可见。   宋诗言见颜多雅和叶芳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心中未免也觉得有些好笑。   如今看来,颜多雅根本就不想认叶芳这个母亲,巴不得和她撇清关系。而叶芳,也自然是不会放弃颜多雅这棵摇钱树。这母女俩之间的相处,一定会势同水火。颜多雅和叶芳过得不顺心,自然是宋诗言乐意看见的。   “诗言,干妈这次来找你,就是希望能来投奔你。”叶芳看着颜多雅,没有一丝的扭捏,直白地说道。   颜多雅知道,依照叶芳这贪得无厌的性格,不管如何,她都一定会想办法来宋家大宅居住。不过,她本来还想先一步说起这事,这样,才能在景颂的面前留下更好的印象,就这么被叶芳先说了出来。颜多雅的心里有些不悦。   不过,当着宋诗言的面,颜多雅还是挤出一丝笑容,对叶芳说道:“干妈,我这就是来接你去宋家大宅的——毕竟,咱们也算是半个亲人,不是吗?说什么‘投奔’,倒显得见外了!”   “哎呀,还是诗言好啊!”叶芳看着颜多雅,满意地笑了笑。   颜多雅的脸上也是也是一片笑意,只是,她的眼底却是一片森寒。   “看着诗言和叶阿姨你们俩关系这么好,我这心里,也有些羡慕啊!”宋诗言看着在座的两人,昧着心赞叹道。   闻言,颜多雅装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而叶芳,则是有些好奇,说道:“怎么,难道景颂你和你的家人关系不好?”   闻言,宋诗言的脸上浮起一丝落寞,随后,她才看着叶芳,强颜欢笑地说道:“我从来都没有见过我的母亲,所以,每当看见别人和母亲在一起快乐地聊天、玩耍,我这心里,倒是很羡慕。”   叶芳有些同情地看着宋诗言,说道:“你也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颜多雅听了叶芳的这番话,又看着叶芳那一副心疼的模样,想起她曾经对自己做的事,只觉得有些讽刺。   “所以,要是叶阿姨你不嫌弃,我认你当干妈,好吗?”宋诗言忍住心中的恶心,拉着叶芳,一脸期待地说道。   闻言,叶芳自然是高兴。她如今在这国内,除了颜多雅这个亲生女儿,本就无依无靠,多一个依靠,她之后也要安心一些。更何况,她昨晚上网查了一下,这景颂可是霍家的继承人,而那霍家,不知要比宋家好多少倍。能攀上景颂这样的关系,也算是三生有幸了。   “能有这么一个善良的干女儿,我当然是愿意的。”叶芳摩挲着宋诗言的手,瞥着颜多雅,一语双关地说道。 第267章 仗势欺人   “景颂,在这儿也打扰你这么久了,我这就带着干妈回去了。”颜多雅见到了叶芳,想着赶紧把叶芳带到宋家大宅,也不想继续在这儿待下去,于是便出声对宋诗言说道。   闻言,宋诗言笑着说道:“我倒也没什么事,你们也可以继续在这儿坐会儿。”   “不了,干妈才到宋家大宅,还有一些东西需要准备准备,我们就先回去了。”颜多雅笑着推辞道。   见颜多雅一心要走,宋诗言便也不再挽留,只得点头同意。   出门的时候,宋诗言还不忘对叶芳笑着说道:“干妈,你要是有空,可以常来这儿找我玩。毕竟,咱们离得也不算远。”   闻言,叶芳点点头,朝着门口的宋诗言挥了挥手,便跟着颜多雅上了车。   ……   一上车,叶芳便一脸惊喜地东看看,西摸摸,一看就知道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人。   “哇,我还只在电视上看见过这样的跑车,没想到今生竟然能有幸坐上这种车——美香,你可真是妈妈的好女儿!”叶芳看着颜多雅,一脸谄媚的笑容。   “别叫我美香,更别叫我女儿,我没你这样的母亲!”颜多雅剜了叶芳一眼,冷冷地说道。   “你是我生的,你不是我的女儿,那你是谁的女儿?”闻言,叶芳有些不满地说道。   闻言,颜多雅冷冷一笑,说道:“当年,你把我丢在孤儿院门口的时候,你怎么不想想,我是你的女儿?如今,我发迹了,你就火急火燎地跑回国来认亲——叶芳,在国外这么多年,你的脸皮,还是一如既往的厚啊!”   见颜多雅这么说,叶芳也不想再和颜多雅谈什么骨肉亲情。她看着颜多雅,悠悠地开口,威胁道:“你不承认我是你妈,没关系!可是,血缘和基因,这些可做不了假——你要是不顾念我们的亲情,那么,我就只能跑到媒体面前,说出事情的真相。到时候,只需要做个亲子鉴定,一切就水落石出了。”   闻言,颜多雅也是冷冷一笑,她看着叶芳,幽幽地说道:“叶芳,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次回国的目的——我告诉你,你要是想安安心心、舒舒服服地过上阔太太的日子,你最好不要惹恼我,更不要做出对我不利的事——否则,我会让你后悔回到中国!”   “你放心,只要你能满足我的要求,我自然是不会做那些愚蠢的事。”叶芳有些市侩地笑了笑,随后,她摸着身下的真皮座椅,喃喃自语道:“啥时候,我也去考个驾照。到时候,我再去买一辆豪车,让那些普通车只能追在我的车屁股后面,吸我的汽车尾气。”   见叶芳一脸得意的笑容,颜多雅有些烦躁。她翻了个白眼,一踩油门,一声轰鸣,车子像是离弦的箭,“嗖”的一声便滑了出去。   “你怎么不说一声,就擅自踩油门?你知道,我差点被你吓出病来吗?”叶芳有些不满地看着颜多雅,说道。   闻言,颜多雅又猛然踩了一下刹车,还没来得及系安全带的叶芳差点就撞上了前面的挡风玻璃。   “啊!叶美香,你是故意的吧?”叶芳好不容易才恢复了平静,她系好安全带后,看着颜多雅,有些愤怒地吼道。   “我说过,别再在我面前提起那个名字——你要是想保住来之不易的财富,那你就老老实实地叫我‘宋诗言’,知道了吗?”颜多雅偏过头,看着叶芳,冷冷地开口威胁道。   见颜多雅一脸冷意,似乎真是要吃人似的,叶芳心中还是有一丝畏惧。所以,她只得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   见叶芳终于老实了,颜多雅这才缓缓发动汽车,朝宋家大宅开去。   ……   看着越来越近的宋家大宅,叶芳感觉自己几乎快要飞上云端。二十四年,整整二十四年,她终于能够再次踏上宋家大宅的土地!   景兰芝,我承认,你的运气,总是比我好那么一点点,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呢?和我比,你终究还是输了,而且,输得是彻彻底底!   在那鸟不拉屎的山旮旯里,买你那户人家的儿子,对你那么好,好吃好喝地供着你,可是,你还不是抛弃一切,跟着我一起跑了出来吗?你嫁入豪门,受尽宠爱,可是,这又有什么用,你不照样年纪轻轻地就死了吗?就连你的丈夫、女儿,不也都已经去黄泉陪你了吗?   一想到这里,叶芳就得意地笑了起来。   颜多雅听见叶芳那有些得意的笑声,她有些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却没有开口说话。   车子缓缓来到宋家大宅的大门,叶芳见状,于是便对颜多雅说道:“你先把车停在门口——昨天,你的那几个保安把我丢得远远的,还把我的脚崴了,我绝对不可能就这么饶了他们。”   颜多雅听了叶芳的话,本来不想理她,但转念一想,自己如今有把柄在叶芳的手中,还是不要随意拒绝她的要求为好。因此,颜多雅便将车缓缓停在了宋家大宅的门口。   门卫室里的保安见来的车是颜多雅的,所以,他们已经提前打开了大门,等着颜多雅的车进去。可是,在监控中,他们却看见颜多雅缓缓将车停在了门口,不再前进。门卫室里的几个保安见状,不由得面面相觑——小姐她今天是怎么回事?怎么把车停在门口,也不下车?   几人没能想出答案,于是便只得出了门卫室,来到颜多雅的车前,鞠了一躬,问道:“小姐,出什么事了吗?”   只见车窗缓缓摇下,一个有些眼熟的中年女人坐在副驾驶座上,正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们。   叶芳看着这几个保安,有些得意地朝他们打了一声招呼:“哟,可真是好久不见。”   闻言,几个保安有些疑惑。虽说这个女人确实是有些眼熟,可是,一时之间,他们也想不起在什么时候见过这个女人。   其中一个保安硬着头皮问道:“请问,你是?”   “哟,这么快都不记得我了啊?真是让我有些失望。”叶芳闻言,翻了个白眼,阴阳怪气地说道。   保安见叶芳态度有些蛮横,不知该作何反应,只得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   见状,叶芳便“好心”地说道:“既然这样,那我就好心地提醒你们一下——昨天,我们在这宋家大宅的门口,可是见过的。”   闻言,那几个保安当即便变了脸色,他们怎么也不会料到,昨天那个狼狈得像是住在垃圾堆的女人,一晚之间,怎么就变得这么贵气逼人呢?如今,她还坐上了小姐的车,跟着小姐来宋家大宅。看来,这个女人昨天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要是小姐知道了她的名字,一定会亲自出来迎接她!   思及此,这几个保安真是后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道这个女人真的认识自家小姐,就算打死他们,他们昨天也不敢对这个女人无礼了。   叶芳见这几个保安没有说话,便知道这几个保安已经认出了她来。她将手臂搭在车窗上,看着这几个保安,有些得意地朝他们笑笑,这才悠悠地说道:“怎么?你们今天不打算拦我了?不打算把我丢得远远的?”   闻言,这几个保安不自觉冒出几滴冷汗,他们看着叶芳,深深地鞠了一躬,只得道歉:“实在是抱歉,昨天是我们几个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您,还希望你不要见怪。”   闻言,叶芳有些好笑,她嗤笑一声,眼睛微眯着,透着一丝危险的光芒。她看着这几个保安,说道:“你说得真是轻巧。昨天,你们把我丢得那么远,害我拖着受伤的腿,一步一步走回宋家大宅的大门。你们一句抱歉,就想把这事给糊弄过去?真是想得美!”   保安知道,这件事不会这么轻易地过去,于是便惴惴不安地问道:“那您说,这件事,该怎么办?”   “如果,你们跪在我面前,诚恳地对我道歉,或许,我会考虑考虑。”叶芳趴在车窗上,看着这几个保安,勾起一丝不善的笑容。   闻言,几个保安都有些纠结。俗话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他们要是真齐刷刷地跪在这女人跟前,以后,在这宋家,他们还有什么脸面继续待下去?可是,宋家的薪资却要比其他地方高好几倍,他们还要养家,要是真把这份工作给丢了,那可怎么办?   见颜多雅没做声,似乎是并不想牵扯到这件事里来,所以,保安便也知道,自家小姐是不打算管这件事了。   纠结了片刻,这几个保安对视一眼,最终还是咬咬牙,跪在了地上,对叶芳说道:“实在是对不起,希望你大人有大量,能原谅我们对你的无礼。”   见状,叶芳有些得意地笑了笑,而后,她对这几个保安说道:“你们去结工资吧——今天,你们就给我卷铺盖走人,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闻言,其中一个保安有些不敢置信地说道:“你刚才不是说……”   闻言,叶芳脸上的笑容更得意了,她看着这几个保安,悠悠地说道:“我可没说,只要你们跪下来,我就会原谅你们,我只说会考虑考虑,何时答应要原谅你们?”   其中一个保安有些气愤,他立马从地上站起身来,指着叶芳的鼻子,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你这女人,好歹毒啊!”   闻言,叶芳不予置否地笑笑,她这才满意地拍了拍手,摇上车窗,让颜多雅开车,进了宋家大宅。 第268章 狐假虎威   听说“宋诗言”有事情要通知,所以,宋家大宅的佣人全都放下手中的活计,来到主宅,等着她发话。   叶芳站在颜多雅的身边,见底下的那些佣人对着她指指点点,她有些得意地笑笑。如今,站在这宋家大宅里,她只觉得空气也要香甜几分。   颜多雅看着家里的这些佣人,清了清嗓子,她指着身边的叶芳,这才开口说道:“这是我的干妈,叶芳。从今天开始,她将会住进宋家,和我一起生活——以后,在这个家里,她的话,就相当于是我的话。所以,你们不许将她的话当做耳边风,知道了吗?”   闻言,下面的佣人们有些哗然。昨天晚上,他们还将叶芳来宋家大宅找“宋诗言”的事当做笑料,没想到,今天一早,事情竟然来了个大逆转。这个叫叶芳的女人,竟然还真的和小姐沾亲带故——这下子,昨天那几个拦着不让她进门的保安,估计是有得苦头吃了。   见下面的人一阵哗然,叶芳便上前一步,开口说道:“昨天,那几个拦我的保安,我已经把他们给开除了——所以说,你们要是不想重蹈他们的覆辙,最好对我礼貌些,不要惹我不高兴,知道了吗?”   见叶芳一脸冷色,下面的佣人便知道,这绝对不是一个好惹的主儿。所以,众人倒也给叶芳面子,异口同声地高声回答道:“知道了!”   见状,叶芳很是满意。她拍了拍手,这才转头对颜多雅说道:“我要住你爸爸以前住的那座宅子,你吩咐佣人去把哪里收拾得一尘不染,我等会就要住进去。”   叶芳问也不问颜多雅她住在哪座宅子,直接便当着众人的面,敲定自己要住的宅子。她这样做的目的,无非是让大家知道,以后这个家,她的话就是圣旨!   颜多雅自然也清楚叶芳的意图,她心下有些不满,毕竟,在叶芳到宋家大宅之前,这宋家,可是她说了算。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这叶芳一来,就当着这些佣人的面,显示自己的地位。   不过,颜多雅虽然不满,但还是没有与叶芳计较,毕竟,自从殷皓明和胡力接连去世后,宋启刚的那一座宅子也都一直是空着的。于是,她便也就点点头,顺着叶芳的话,对下面的佣人说道:“听见了吗?现在就去把那座宅子收拾出来,记住,一定要收拾得干干净净的!”   闻言,下面的佣人们便不约而同地答道:“知道了,小姐!”   见叶芳狐假虎威够了,颜多雅便转过头,低声对叶芳说道:“好了,我已经耐着性子陪你在这儿站了半天了,现在,你就跟我去书房,我们谈谈。”   叶芳也知道见好就收的理,于是,她也就听话地跟着颜多雅去了书房。   ……   书房里……   颜多雅坐在椅子上,看着叶芳,悠悠地开口问道:“你是如何知道,我的真实身份的?”   说起这个,叶芳便觉得确实是上天眷顾自己,这才会将这么重要的一个消息透露给自己。她有些得意地笑笑,不慌不忙地说道:“我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前几天,我收到一封匿名邮件,这才知道了这些事。”   闻言,颜多雅皱起的眉头几乎可以夹死一只苍蝇了。这个世界上,知道她真实身份的人,除了她自己,其余的人,都已经死得一干二净了。可是,如今,这叶芳收到了匿名邮件,这就表明,还有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可是,既然这个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为什么这个人不直接来找自己索要好处?为什么非得把这个消息透露给叶芳?   不对,既然这个人知道宋诗言的事,还能查到叶芳,这说明,这个人,对自己很了解,对宋诗言也很了解。可是,颜多雅她想了很久,也没找出一个既了解她,又了解宋诗言的人。   如今,这叶芳倒还好解决。只要她满足叶芳的要求,让她吃穿不愁,以叶芳那胸无大志的性格来说,叶芳是绝对不可能会傻到当真和她作对,和优渥而奢靡的生活说“再见”的。   可是,那个隐藏在那一团迷雾之后的人,对她而言,才是一颗真正的定时炸弹。   见颜多雅一直皱着眉头,脸色不太好。叶芳也有些不高兴,于是便开口说道:“你怎么一直皱着眉?我不过是来你这儿生活,又不是要你的命,你用得着这副表情吗?”   见叶芳到现在都还没想到这件事的蹊跷,颜多雅有些鄙夷地看着自己的母亲,她冷着脸,幽幽地开口说道:“你难道就还没想通,关于我真实身份的事,除了你,还有其他人知道——难道你就不担心,那个把消息告诉你的人,到时候也会把消息告诉别人,甚至告诉媒体?”   闻言,叶芳仔细思索了一会儿,便也有些担忧。过了这么半辈子,她好不容易才得到一个直通上流社会的机会,要是到时候,这到嘴的鸭子飞走了,那可真会气死人!   思及此,叶芳也一脸担忧地问道:“这,这可怎么办?我得想想办法。”   见叶芳一副坐立难安的模样,颜多雅依旧是有些嫌弃。她看着叶芳,毫不留情地对她说道:“你能想到什么好办法?你活了这么大半辈子,不就只会和男人眉来眼去吗?”   闻言,叶芳悻悻地闭上了嘴,不再说话。   颜多雅沉吟着对叶芳说道:“所以,我得奉劝你一句。你要挥霍,可以——不过,你最好还是不要太张扬了。否则,到时候你要是惹上什么人了,我怕我也保不住你。到时候,你就不要怪我不救你了!”   叶芳一听,的确是这个理。宋家虽然厉害,但如今宋启刚也死了,颜多雅她也没能继承到他的人脉,所以,要是自己真惹到一些不该惹的人,颜多雅也救不了她。   叶芳点了点头,而后便对颜多雅说道:“要是没什么事了,我就先去我的宅子了——哦,别忘了拿钱给我,我要去好好地逛逛街。”   闻言,颜多雅直接从抽屉里拿出一张银行卡,丢给叶芳,一脸嫌弃地说道:“这里面有大概几百万,你先拿去花吧。”   见状,叶芳高高兴兴地接过银行卡,只觉得自己手中沉甸甸的,一股满足感油然而生——她活了半辈子,还是第一次感觉自己财大气粗。 第269章 往昔恩怨   宋家大宅里的佣人见叶芳虽然没什么背景,但却是“宋诗言”的干妈,也算得上是来头不小了。所以,她们也不敢拖延,生怕叶芳像开除那几个保安一样,也把他们给开除了。一群人加快了手上的速度,很快便将宋启刚之前住的那一处宅子收拾了出来。   叶芳来到这座宅子,一副领导视察的模样,趾高气扬地巡视着这座宅子。虽然,宅子里面的装潢变了,但宅子的大体格局却始终没有变过,让叶芳生出一丝熟悉感。   看着面前这陌生却又熟悉的宅子,此刻,叶芳兴奋得几乎要手舞足蹈起来。她抽出花瓶里的玫瑰花,将花瓣扯下,朝空中抛撒。随后,她又拿起沙发上的抱枕,肆意地朝一旁的地上丢了过去。看着有些狼藉的地板,她有些得意忘形地笑了起来。   一旁的佣人看着散落在地上的玫瑰花瓣和抱枕,心中有些不满。她们才辛辛苦苦地将这宅子收拾得干干净净,可这叶芳,才踏进这宅子不到五分钟,就把客厅里弄得乱糟糟的。实在是让人不省心。不过,虽然佣人们心中有些不满,但大家还是不敢说些什么。   叶芳“噔噔噔”地跑上了楼,凭借着对模糊的记忆,来到宋启刚以前住过的卧室。她抚摸着墙壁,一路走来,最终来到那落地窗前。   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楼下那精致的喷泉,碧绿的草地,叶芳不由得想起了以前,她和宋启刚、景兰芝之间的恩怨纠葛……   当年,叶芳时常遭买她的那户人家殴打,还要像牲口似的,毫不停歇地干着活。她受够了这样的生活,于是,她便游说景兰芝,两人结伴从大山里逃了出来,兜兜转转来到繁华的a市。   她和景兰芝没有什么学历,也没有一技之长,所以,才到a市的时候,她们费了好大的劲儿,终于才找到一份工作,在酒店当保洁人员。虽然,一个月赚不了多少钱,但也足够她们在这个陌生的城市活下去了。   可是,当叶芳看见那些跟着中年男人来酒店过夜的女人后,她的心态就发生了变化。这些女人只是陪男人睡一夜,就能得到她们一个月甚至几个月的工资。而且,这些女人根本不用工作,她们只需要把自己打扮得美美的,这就足够了。   这样的女人见得多了之后,叶芳就开始心动了。她也想像这些女人一样,不用工作,不用为生计发愁,却依旧能过着潇洒肆意的生活。   于是,叶芳开始游说景兰芝和她一起,辞了酒店的工作,去酒吧或是夜总会碰碰运气。不过,景兰芝的三观很正,所以,她没有同意叶芳的提议,反倒因为这事和叶芳生了嫌隙。   叶芳一怒之下,便和景兰芝分道扬镳。她立马就辞了工作,走得远远的,开始出入酒吧、夜总会这些灯红酒绿的地方,也开始变得和那些女人一样,不用工作,只需要将自己打扮得美美的,在酒吧、夜总会里坐着,自然会有男人主动上前和她谈“生意”。   叶芳有了点小钱之后,就开始鄙视起景兰芝来,觉得她辛辛苦苦工作一个月,还不如自己一个晚上挣得多。再然后,叶芳的“生意”越做越大,生活也越来越滋润,于是,她就全然记不起景兰芝这个“朋友”了。所以,在之后的几年时间里,叶芳都一直没有再和景兰芝来往,甚至都没有主动和她联系过。   可是,事情总是出乎她的意料。   忽然有一天,她不经意地在电视上看见有关景兰芝的消息。匆匆一瞥,她还以为是景兰芝犯了什么事,后来仔细看才发现,原来,新闻上说的是,宋氏集团的总裁宋启刚不久后将会结婚,而他结婚的对象,不是名流千金,不是娱乐明星,而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酒店保洁人员。   一时之间,电视、新闻上关于景兰芝的新闻可以说是铺天盖地。一股灰姑娘热潮席卷了整个城市,而景兰芝,也自此成为“灰姑娘”的代名词,成为万千少女羡慕的对象。而那一年,景兰芝只有二十一岁,可以说是自此走上了人生巅峰。   得知景兰芝即将嫁入豪门的消息后,叶芳的心里嫉妒得快要发疯。尤其是当她从电视访谈节目中得知,景兰芝就是在工作的酒店里,遇见宋启刚这个身家几十亿的总裁时,叶芳心里怄得都快吐血了。   叶芳觉得自己有些可笑,当初,她还在心里嘲笑景兰芝“傻”,可如今,景兰芝靠着这股傻劲儿,成功从一个保洁人员逆袭成为豪门阔太,现实直接给了她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得她晕头转向。   从那天开始,叶芳就万分后悔自己当初离开了工作的那个酒店。因为,叶芳自认为自己的长相要比景兰芝更精致,更漂亮。这宋启刚既然能看上景兰芝这样平平无奇的女人,那么,如果当时,宋启刚在酒店遇见的那个人是自己,想必他一定会无法自拔地爱上自己。   就这么和豪门夫人的头衔失之交臂,一开始,叶芳还能忍着,不去想景兰芝和宋启刚的事。所以,她愈发努力地“工作”,每天晚上流连于好几个酒店,过得醉生梦死的。   可是,那个时候,景兰芝嫁入豪门的新闻传遍了大街小巷,电视上,报纸上,几乎处处都有她的身影。而她的灰姑娘事迹,也脍炙人口,时常会有人议论纷纷。所以,只要叶芳打开电视,或者出门去,那么,她一定会不可避免地听到关于景兰芝的那些光辉事迹。   久而久之,叶芳对景兰芝的感情,便只剩下无尽的嫉妒与仇恨了。从电视上看见景兰芝那张洋溢着笑容与幸福的脸,看着景兰芝经过打扮后,美艳得不可方物,看着景兰芝那奢华无比、恢弘大气的住所,看着景兰芝每次出现在镜头下都穿着奢侈而华丽的衣服,叶芳就不得不想到了自己那有些悲惨的生活。   她住着破旧的出租房,白天阳光晒不到,使得空气中都一直弥漫着一股潮湿与霉味,甚至有的时候,木门的门框便还长出青苔或是菌菇。她穿着廉价的地摊货,喷着廉价的香水,戴着廉价的耳环,用着廉价的化妆品……   她所有的,所有的东西,如果非要用一个词语来形容,那就是“廉价”!而关于景兰芝的形容词,叶芳她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或许,想要将景兰芝的生活形容出来,需要用到的词语实在是不少。   愤怒与疯狂之下的叶芳在心里暗自下了一个决定——她要让景兰芝在一夕之间失去这一切,重新过上一无所有的生活,最终在大众的嘲笑与讥讽之下,结束自己的生命。而她,则要成为像景兰芝这样打扮精致、出手阔绰的的豪门阔太太,让一无所有的景兰芝羡慕不已。   如果,想要同时达到这两个目标,那么,她就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让宋启刚爱上她,并且为了她,无情地抛弃景兰芝这个原配夫人!   心里有了计划之后,叶芳便和以前认识的那些男人断了联系,野心勃勃地来到宋家大宅。历经辛苦,磨破了嘴皮子,她这才得以走进宋家大宅。看着这偌大而富丽堂皇的宋家大宅,叶芳更加坚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她要得到宋启刚,她要得到这宋家大宅!   叶芳知道,景兰芝不喜欢那些用身体换取金钱的女人,所以,见到了景兰芝后,她没有告诉景兰芝,她们分开之后,她究竟都干了些什么。她只说自己不想被上司潜规则,所以丢掉了好不容易找来的工作,然后,她又被信任的恋人骗光了几年的积蓄,如今身无分文。走投无路之下,这才厚着脸皮来投奔景兰芝这个朋友,希望景兰芝能在宋家大宅里给她一份工作,钱多钱少不重要,只要能让她有饭吃,有地儿住就行了。   虽然,当初因为叶芳所谓的“工作”,她们不欢而散,但景兰芝是一个很善良的女人,见自己曾经的朋友如今变得这么狼狈与落魄,她心中也有些不忍。所以,景兰芝自然是答应了叶芳的请求,让叶芳进了宋家大宅,帮着她管理家里的佣人,打理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   也正因如此,叶芳她才有机会接近宋启刚,她每天必然会出现在宋启刚的身边,装作不经意地对他搔首弄姿、卖弄风情。不过,宋启刚根本就不喜欢叶芳这种带着风尘气息的女人,最重要的是,他是真心爱着景兰芝,不愿意自己和其他女人有什么纠葛。而叶芳,毕竟是在宋家大宅里,她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和景兰芝抢男人,于是便只能旁敲侧击地对宋启刚示好,换来的却是宋启刚的无视,甚至是白眼。   叶芳也算得上是厉害了。因为,宋启刚一向不会对女性产生不好的看法,而叶芳,却是第一个让宋启刚产生厌恶心理的女人——因为,宋启刚总觉得叶芳的身上带着一丝脂粉的俗气,而且,还总是借着景兰芝对她的纵容,在宋家大宅里作威作福,已经引起许多佣人不满了。最重要的是,和叶芳相处之后,宋启刚觉得叶芳的内心有一些阴暗,对自己心爱的女人似乎是有些敌意。   宋启刚感觉到叶芳对自己似乎是不怀好意,但他不打算把这事说给景兰芝听,以免她因朋友的背叛感到难过。所以,他曾经私下告诉过景兰芝,说是愿意资助叶芳在外面做些小生意,希望她能让叶芳离开宋家大宅,离开他们的爱巢。   叶芳无意之中听到了宋启刚和景兰芝的对话,她心中又是气愤,又是不满。不过,她好不容易才进了宋家大宅,她又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地离开?所以,当景兰芝好心地告诉她,要资助她去外面做生意的时候,叶芳借口自己没有做生意的天赋,一口便回绝了景兰芝的好意。   景兰芝不知其中的内情,见叶芳没有做生意的想法,所以便也不再劝叶芳去做生意,就让她留在宋家大宅——反正,多养一个闲人,也花不了宋家多少钱。不过,叶芳倒也有自知之明,除了进宋家大宅,她就再也没有向景兰芝开口,寻求过什么帮助了。   叶芳见宋启刚一直是有意避开自己,她心中便清楚极了,想要得到宋启刚,想要让景兰芝变得一无所有,她已经是没戏了。不过,叶芳自然不会放弃,就算不能让景兰芝变得一无所有,她也要变得有钱才行!所以,叶芳一直留在宋家大宅,约束自己的行为,不再对宋启刚示好,减轻他的戒心,默默在暗中寻找着机会。   半年之后,景兰芝怀孕了,宋启刚心里一高兴,就直接砸了几亿给景兰芝买下了一座岛屿。得知消息的叶芳心中又是一阵嫉妒,不过,她也知道,自己的机会终于来了——因为,自从景兰芝怀孕之后,妊娠反应太严重了,身体不太好。所以,她和宋启刚一直都是分房睡的。   一天晚上,叶芳在宋启刚的饭菜中下了药,趁着半夜无人,她偷偷爬上了宋启刚的床。宋启刚便在无意识之下,稀里糊涂地和叶芳过了一夜。叶芳趁此机会,还用相机拍下了视频,以备后用。   第二天一早,等宋启刚的意识恢复之后,叶芳便以他们在一起过夜的事为筹码,要求宋启刚给她三个亿。   得知事情发生经过的宋启刚十分愤怒,不仅是因为叶芳狮子大开口,向他索要三个亿。更重要的是,叶芳竟然敢给他下药,让他稀里糊涂地和她过夜,让他背叛了当初对景兰芝许下的诺言。因此,愤怒之下的宋启刚根本就没有同意叶芳的要求。   叶芳威胁说,她要把这件事告诉景兰芝,让景兰芝知道,自己爱的男人竟然和自己的朋友上了床。   不过,她没有得逞,因为,宋启刚先她一步,直接派保镖把她丢出了a市,并严厉警告她不要再出现在景兰芝的跟前,否则,到时候,他一定饶不了她。   当然,叶芳离开宋家大宅的这件事,宋启刚没敢告诉景兰芝真相,只说是叶芳一声不吭地离开了。   叶芳可以说是人财两空。她心里不甘,可是,却没有什么办法。宋家大宅那么大,又有保镖全天监视着,她根本就进不去。而且,宋启刚的动作很快,把景兰芝的联系方式全都换了,她根本就没办法联系到景兰芝。   就在这个时候,叶芳她发现自己怀孕了。她知道,如果这件事被宋启刚知道,那么,她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根本就不可能有机会生下来。所以,这段时间,叶芳没有去找宋启刚,而是默默地躲了起来,一边注视着宋家大宅的情况,一边养胎。   几个月后,景兰芝要分娩了,在宋家大宅安胎九个月后,景兰芝终于首次离开宋家大宅,去了a市最好的妇产医院。怀孕六七个月的叶芳,也挺着个大肚子,偷偷摸摸地去了那家医院。   景兰芝的生产很不顺利,最终只能剖腹产。生下宋诗言之后,景兰芝还躺在病床上,宋启刚在一旁陪着她。只是,他忽然接到电话,说是宋氏集团出了点问题,宋启刚只能匆匆前去解决。叶芳便趁着这个机会,进了景兰芝的病房。   在病房里,叶芳把自己和宋启刚过夜的事情和景兰芝说了,也告诉景兰芝,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宋启刚的。   景兰芝不相信宋启刚会和叶芳搅在一起,叶芳便把她之前拍的那段视频拿给景兰芝看。铁证如山,景兰芝最终不得不相信了叶芳的话。   见景兰芝已经相信了自己的话,叶芳便继续说道,她之所以会一声不吭地离开宋家大宅,是因为宋启刚已经单独在外面给她买了一套高级公寓,让她能安心养胎。   才生完孩子的景兰芝身体本来就不是很好,如今,又在叶芳这儿受了这么大的刺激,所以引发了产后大出血。高级病房里,就只有叶芳和景兰芝两个人,见景兰芝大出血,叶芳没有按紧急按钮,更没有去找医生,她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景兰芝的身下不断涌出大量的鲜血,而后,她一脸冷漠,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景兰芝因为大出血而死,虽说那个年代,监控还不太普及,但宋启刚依旧查出这件事和叶芳脱不了关系,不过,这个时候,叶芳倒是很聪明,她一直躲着,没有去找宋启刚。直到她生下孩子后,她才抱着孩子去找宋启刚。宋启刚想杀她的心都有了,可是,要不是他还仅存了一丝理智,恐怕,叶芳早就没命了。   而叶芳生下的这个女孩,宋启刚也不屑一顾,要不是他不知道叶芳怀孕了,他一定不会让叶芳有机会生下这个孩子。他本来打算以故意杀人罪的罪名起诉叶芳,可是,病房里没有监控,也就没有充足的证据。最重要的是,景兰芝的死因是产后大出血,就算是被叶芳气的,法官也检查不出。所以,宋启刚虽然心中很愤怒,但还是只能就这么让叶芳逍遥法外。   这一次,他将叶芳彻彻底底地赶出了a市,临走前,他告诉叶芳,一旦她再踏进a市的土地,那么,这一次,他一定会让叶芳为她之前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或许,他真的可能会让叶芳死!   见宋启刚真的对自己起了杀心,叶芳再也不敢造作了。那几年,她一直老老实实地待在外地,继续过着以前那种放荡的生活,直到她遇见了那个老富商,跟着他出了国。   …… 第270章 再见莱恩   h&l汽车公司的新车展,宋诗言站在人群之外,接受着记者的采访。   这些日子,在宋诗言的治理之下,h&l汽车公司盈利增长了不少。而江仲康的那些党羽,也在他入狱之后,纷纷“弃暗从明”,为公司的发展尽心尽力。   霍氏一些股东受邀前来参加此次的新车展。站在人群中的股东们,看着宋诗言面对记者时从容不迫、举止大气,又想到她在这短短两三个月的时间,将h&l打理得这么好,他们不得不在心中暗叹,老爷子的眼光的确是不错。如今看来,景颂这女人确实是有独当一面的能力。要是老爷子把霍家交到她的手上,他们便也可以放心了。   天葵站在一旁,看着宋诗言接受记者们的采访,她心中不由得有些佩服。这时,她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天葵拿出手机一看,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电话号码。天葵在心中思索了半晌,确信自己以前没有见过这个号码,然后,她便毫不犹豫地将电话掐断,放回包里。   电话那头的人见天葵掐断了电话,又锲而不舍地打了电话过来。手机一直在包里振动,让天葵有些心烦意乱。   反反复复好几次,天葵终于气不过,她便走出了会场,来到一处安静的地方,接通电话,语气有些不耐地说道:“喂?”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好半晌,虽然没有说话,但天葵却能清楚地听见对方那有些紧促的呼吸声。那人,似乎是有些紧张。   “喂?”天葵有些疑惑。   只是,电话那头的人依旧没有说话。   “喂,你究竟是谁?你要是再不说话,我就挂电话了啊?”天葵有些不耐烦地说道。难不成,是有人故意在和她玩恶作剧?   电话那头的人还是没有说话,天葵有些忿然,她正要挂断电话,电话那头的人终于开口了:“anna。”   电话那头的声音,低沉,却富有磁性,像是袅袅琴音,拨动着人的心弦。   闻言,天葵只觉得自己的脑中“轰”的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爆炸了似的。这声音就像是镌刻在她的脑海中,即使再过数十年,她依旧能清楚地记得。   天葵有些震惊,一时之间不知该作何反应,而电话那头的人,也一直没有说话,似乎是在等待她的回应。   好半晌,天葵她才回过神来,嗫嚅着开口道:“莱……莱恩。”   “anna,你还记得我——这么多年不见,我还以为,你已经忘了我。”莱恩的声音有一丝动容,又有一丝雀跃,让天葵的心不由得有一丝酸涩。   天葵沉默着,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五年未见,她有太多的话想要倾诉,可是,太多的话,却又让她不知该从何说起。更重要的是,她曾向组织发过誓,此生不会再与莱恩有什么来往,否则,组织便不能保证莱恩的“生命安全”。   “anna,我和你联系,你难道就真的一点儿也不高兴吗?”莱恩的声音,有一丝颤抖,也带着一丝失望。   天葵站在窗户前,看着那湛蓝色的天空,只觉得自己的心头乌云密布,随时便会下起倾盆大雨。   她咬咬牙,这才无情地开口说道:“我为什么要高兴?我们,有什么关系吗?”   电话那头,莱恩沉默着,天葵不知道他的心情究竟如何。只是,从他的沉默之中,天葵却能感受到一丝疼痛。   “莱恩,你不过是我在异国他乡无聊时的一个玩具而已,我有必要将你放在心上吗?”天葵冷冷地说道,只是,说到最后,她的声音中也有了一丝苦涩。   “既然你没有将我放在心上,那为什么刚才我只是开口叫了一声你的名字,你就知道是我?”莱恩不死心地笑着说道。只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此刻,他的心情,万分忐忑,生怕天葵会说出令他失望的话。   闻言,天葵又是一阵无情的冷笑。好半晌,她才悠悠地说道:“我如今有了自己的生活,我希望你,不要再来打扰我,就这样——”   说罢,天葵便毫不留情地挂断了电话。她怕,她要是再这么犹豫下去,她就会忍不住崩溃,让莱恩知道她的脆弱。   天葵挂断了电话,这才抑制不住地落下了泪。她又怎么可能会忘记,莱恩和她曾经的一点一滴。有时候,她甚至在想,当初,如果她能勇敢一点,勇敢地反抗组织,或许,她为爱而死,或许,她因爱重生。   可是,因为她的懦弱,当初,她悄无声息地离他而去,如今,她还要亲手斩断和他最后的一丝情缘。   天葵一向克制,所以,即使她心中难过,她依旧也不会哭出声来。她只是默默地靠在角落,将脸埋在墙上,无声地抽泣着。   忽然,一只有力的大手拉住了她的手腕,而后,她被拉入一个温暖而熟悉的怀抱。   那一刻,天葵她忘记了哭泣。这个怀抱,是她记忆中的唯一。因为,从她记事开始,这么多年,唯一一个拥抱过她的人,是莱恩。   “莱恩?”天葵有些不敢置信地说道。莱恩他,不是应该在美国吗?他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片刻之后,天葵她才后知后觉。如今,莱恩也是一个顶级的黑客了,他想要找到自己的下落,应该不是难事。   莱恩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拥抱着天葵。他抱得那么紧,似乎担心天葵又再次从他的身边悄无声息地溜走,他抱得那么紧,似乎恨不得将天葵揉进他的血肉之中。   很久,很久,久到似乎过了几个世纪,莱恩这才恋恋不舍地松开了他的怀抱。   天葵这才得以抬头打量着他。上次在电脑中匆匆一瞥,她根本就来不及打量他。如今,五年未见,莱恩他身上的那一丝稚气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而他脸上的那一抹天真,也荡然无存。如今,他整个人弥漫着一种忧伤而深邃的气质。天葵的心中有些感叹,五年未见,他们都变了许多。   天葵的心颤了颤,她正要开口,却被莱恩出声打断:“跟我走!”说罢,他便拉着天葵的手,缓缓朝电梯走去。   天葵知道,莱恩的身手根本就不能和她相提并论,她完全可以从他的手中挣脱开来,可是,她的心,却让她根本无法反抗。带着对莱恩的迷恋,她决定疯狂这最后一次,然后,她会让莱恩死了这条心。 第271章 让他死心   天葵她没有说话,任凭莱恩拉着自己的手,安静地跟在他身后。看着他那高大的背影,天葵的嘴角不自觉勾起了一丝笑容,只是,她的笑容中,却又带着一丝苦涩。   ……   莱恩拉着天葵到了会场附近的咖啡店,看样子,他是想坐下来,好好和天葵谈一谈。   天葵和莱恩对坐着,两人看着彼此,都没有开口说话。   “先生,小姐,请问你们要点些什么?”服务员见莱恩和天葵一直没点单,于是便走到他们身边,笑着问道。   莱恩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天葵,似乎根本就没将那服务员的话听进耳中。   见状,天葵便只得对那服务员说道:“两杯美式咖啡。”   “请问咖啡加冰吗?”服务员又继续问道。   天葵还没来得及回答,莱恩便抢先一步对那服务员说道:“一杯加冰,一杯不加。”   “好的,请稍等。”服务员点单完毕,便离开了这里,留天葵和莱恩两人默默地看着彼此。   天葵见莱恩似乎是没有开口的打算,他们两人就这么干坐在这里,气氛也实在是有些尴尬。于是,她便打算随便说些什么。   “这么些年,你的习惯还是没有变,喜欢喝冰咖啡。”   “我现在已经不喝冰了——那杯冰咖啡是给你点的,让你降降火气,好让你能心平气和地和我谈谈。”莱恩看着天葵,缓缓说道。   闻言,天葵有些尴尬,又有些不知所措。她端起桌上的白开水,装作喝水的样子,想要摆脱这尴尬的气氛。   “你当年为什么不辞而别?”莱恩看着天葵,好半晌,他才叹了一口气,一字一句地问道。说完这句话,他似乎是耗尽了他浑身的力气。   闻言,天葵将手中的杯子放下,她看着莱恩,不咸不淡地笑笑,说道:“因为我要回国。”   “你急着回国,没时间联系我,这我能理解。可是,为什么你回国这么久,也不联系我?你知道,你离开的这几年里,我是怎么过来的吗?”莱恩说着说着,情绪便变得激动起来。   天葵的心像是针扎般的疼,她的鼻子也微微泛着酸意,只是,她还故作无所谓地笑着说道:“你是怎么过来的,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她将手放在桌下,不自觉地攥紧了,这才没让自己露出一丝懦弱。   “没关系?anna,你觉得,我和你没关系吗?”莱恩苦笑着问道。   “莱恩,我刚才已经和你说过了,你不过是我在异国他乡无聊时的一个玩具而已。我的事,和你没关系,自然,你的事,也和我没有丝毫关系。”天葵面无表情地说道。   莱恩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天葵,似乎不相信她会说出这样的话。不过,他倒还算是镇定,片刻之后,他才平静地问道:“anna,你当初不辞而别,是不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只要你说,我就相信你的话。”   “苦衷?我会有什么苦衷?”天葵一副不屑的表情,徐徐说道。   闻言,莱恩的心中又是一阵苦涩。她哪怕是说谎也好,只要是她说的,不论真假,他都会相信。就算她是在骗他,他也心甘情愿被她骗——至少,她还愿意花心思骗他。可是,如今,她连骗他的心思都没了。难道,她真的是要和他自此划清界限吗?   “anna,当初,你说你的父母在中国。可是,我根本就没有查到一丝一毫关于你父母的消息。就连你的身份,我也没有查到——anna,你究竟是什么人?”莱恩看着天葵,有些担忧地问道。   闻言,天葵的脸色微微发白。她没想到,莱恩竟然已经调查过她了。虽然,组织以收养的名义将她们这些孤儿带出了中国,可是,在收养她们后不久,组织的前辈就黑进了相关网站,将所有的收养资料全都给删除了。所以,莱恩想要查到她,可以说是比登天还难。   “我是什么人,和你有什么关系?莱恩,我劝你,最好不要随意打探我的事。”天葵看着莱恩,幽幽地说道。要是莱恩他真的顺藤摸瓜,寻找到什么蛛丝马迹,组织里的人,绝对不可能轻易地放过他。而以她的能力,她也根本保不住他!   “anna,我知道,连我这样的黑客都查不出你的身份,那么,你的背后,一定有一个很大的势力组织——”莱恩一脸正色地说道,“所以,我想,当年你不辞而别,就是因为你的组织,对不对?”   闻言,天葵有些紧张,不知如何应对。   正好这个时候,服务员将他们刚才点的咖啡送了过来,天葵这才得以借这个机会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紧张。   她端起那杯冰咖啡,喝了两口,这才让她的心稍稍平静下来。而后,她不慌不忙地开口,转移莱恩的注意力:“莱恩,你让我来这儿,究竟想说些什么?你最好长话短说——我还有事要忙,没工夫陪你在这儿耽搁时间。”   莱恩看着天葵,见她有些不耐烦,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不再追问刚才的问题,而后,他才幽幽地开口问道:“我想知道,你这些年,过得好吗?”   闻言,天葵的心情有些复杂。莱恩他既然能找到这儿来,那么,她这些年过得好不好,她想,他应该也能知道个大概。如今,他问她过得好不好,天葵便知道,他真正想问她的,其实不是这个。   天葵又喝了一口咖啡,然后将杯子放在桌上。她看着莱恩,轻笑着说道:“我当然过得好。回国不久,我就遇到了我现在了男朋友,他对我很好,不出意外的话,我们不久之后就会结婚。”   见天葵谈起“男朋友”的时候,脸上洋溢着幸福而迷人的微笑,莱恩想要挤出一丝笑容,可是,那笑容,比哭还难看。他将手放在桌下,紧紧握着。   见莱恩的脸色带着一丝难过与失望,天葵继续说道:“我一个人幸福,实在是感觉有些对不起你,毕竟,当年我在异国他乡,也多亏有你,才能打发无聊的时间——所以,莱恩,我希望你,也可以像我一样,早日找到那个适合你的人。”而那个适合你的人,也注定不会是我。   天葵说罢,便打算离开。   “anna,我能见见他吗?”莱恩看着天葵,有些不死心地问道。   “为什么要见他?我想,你们之间,也没有熟到可以见面的地步吧?”天葵又没有男朋友,见莱恩这么说,她便只能随便找个借口搪塞他。   “没有亲眼看到他,我的心里,就会还存有一丝幻想——或许,你只是在骗我而已。”莱恩倒也坦诚。只是,他的坦诚,却让天葵心中又多了几分涩然。   闻言,天葵挤出一丝笑容,她看着莱恩,缓缓说道:“你放心——等我结婚的时候,我会给你发请柬的,如果你来,你自然就能看见他了。”   天葵站起身,正要离开,她忽然想起了什么,于是便回过头,看着莱恩,一脸正色地说道:“莱恩,其实我真的希望,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我担心,我男朋友知道了,会吃醋。”   说罢,天葵便决然地转过身,头也不回地匆匆离开了。   莱恩坐在原位,看着天葵离开的背影,神色有些恍惚。   ……   莱恩坐在咖啡店里,透过玻璃橱窗,看着天葵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人群之中,他的视线,却一直没有收回。   好半晌,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这才收回视线。只是,他的眼中,却带着一丝晶莹。他颤颤地端起面前的那杯咖啡。咖啡还冒着热气,他终究还是将那咖啡放下了。   anna说得没错,这么多年,他的习惯还是没有改变。他依旧喜欢喝冰咖啡,他依旧喜欢坐在靠窗的位置,他依旧——喜欢她。   带着墨镜的男人从附近的座位上站起身来,缓缓来到莱恩的跟前,坐到了他的对面。看着莱恩一脸死灰的模样,他悠悠地开口说道:“莱恩,既然你那么喜欢她,你又怎么不追上去,而是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开?”   “霍少……”莱恩抬头看了一眼男人,有气无力地说道,“她说,她已经有男朋友了,而且,他们不久之后就会结婚。”   “莱恩,平日里见你那么聪明,怎么今天你的脑子就这么不灵光?她说什么,你就老老实实地信吗?”霍铭莘啧啧说道。   “可是,她从来没有骗过我。”莱恩一边叹息,一边说道,他的眼中透着一丝伤感。   “既然她没有骗过你,那她当年为什么不辞而别?你说,她从来没有骗你,可是,我觉得,这也得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她当年没有不辞而别。”霍铭莘沉吟着说道。   闻言,莱恩的眼中升起了一丝光芒——或许,霍少说得对,anna她只是在骗自己而已。   “莱恩,就算anna她真的有男朋友了,只要她还没有结婚,你就还有机会。虽然这么说,有些不道德,但事实也确实是如此,就算她结婚了,你依然有追求她的权利。不是有这么一句话吗?只要锄头挥得好,没有墙脚挖不到——莱恩,为了她,你不顾家人的反对,放弃了自己的前程,成了一个黑客。如今,你好不容易找到了她,难道,你就甘心就这么放手吗?”霍铭莘看着莱恩,摇着头,叹息地说道。   闻言,莱恩的眼中多了一丝坚定之色。是啊,他好不容易才找到她,他又怎么能轻易放弃?不管怎样,他都要用尽一切方法,夺回anna的心! 第272章 情绪崩溃   接受完记者的采访之后,宋诗言又和那些前来的股东们寒暄了一阵,便没有什么事了。她正打算离开这里,找遍了会场,却不见天葵的身影。   宋诗言拿出手机,拨打天葵的电话,可是,电话那头,却一直没有人接。   见状,宋诗言的心中不得不有些疑惑,她在接受采访之前便已经和天葵说好,用不了多少时间,她就会结束采访,到时候,她们便一起离开。可是,如今,天葵不知跑到哪儿去了,连电话也不接。   宋诗言不想继续在这里待下去,无奈之下,她便决定先去停车场等天葵。宋诗言今天穿了十厘米的高跟鞋,刚才,她一直站在会场里接受访问、和股东寒暄,现下,她觉得自己的小腿实在是有些累。   宋诗言倚着车门,看着那近在咫尺的真皮座椅,不由得叹息一声——早知道天葵会跑得不见了踪影,当时她就应该把车钥匙拿过来,自己保管。   好在天葵很快便接通了电话。不一会儿,她便来到了停车场。虽然她已经竭力掩饰,但宋诗言还是看出来,她的神情有些落寞,眼眶也是红红的。   见状,宋诗言不由得有些担忧。天葵的性格一向坚强,要是没什么大事,她是绝对不会落泪。可如今,她虽然没哭,但却也濒临哭的边缘了。难道,天葵她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天葵,你怎么了?”宋诗言看着天葵,有些担忧地问道。   闻言,天葵摇摇头,挤出一丝勉强的微笑,对宋诗言说道:“没事。”   “没事?要是没事,你会这么久不接我的电话?要是没事,你会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天葵,告诉我,你究竟出什么事了?”宋诗言不依不饶地问道。   宋诗言知道,以天葵的性格,要是现在不说出来,她只会闷在心里,以后会更难过。   “难不成,是组织的事?”宋诗言继续问道。以天葵的身手,她应该不会在别人受伤吃亏。如今,能让她这么难过,估计也只有那个不人性的组织了。   见宋诗言不停地追问,天葵终于抑制不住地落下泪来。   宋诗言环顾四周一眼,见停车场附近有人经过,于是她便对天葵说道:“我们先上车再说。”   闻言,天葵点了点头,她拿出车钥匙,打开车门,两人这便上了车。   ……   “说吧,刚才究竟是怎么回事?”宋诗言看着天葵,拿出纸巾递给天葵,问道。   天葵从宋诗言手中接过纸巾,擦了擦眼泪,这才哽咽着说道:“刚才,莱恩出现了。”   “莱恩?”宋诗言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仔细回想,她这才想起,这个莱恩,是天葵之前提起过的初恋。可是,天葵不是说,莱恩一直生活在美国吗?他怎么会忽然来中国?   “他是来找你的吗?”宋诗言看着天葵,问道。   天葵没有回答,她沉默地点了点头。   见状,宋诗言的脸上浮起一丝笑容。她看着天葵,有些不解地问道:“你不是一直没有忘记莱恩吗?如今,他特地来中国找你,就是为了与你再续前缘。这不应该是一件好事吗?你怎么一副难过的样子?还是说,莱恩他已经……”已经有其他喜欢的人了?   “景颂,你难道忘记了,我之前和你说过,我当初之所以会回到中国,就是因为组织知道了我和莱恩的事。如果,莱恩他执意要和我在一起,那么,组织的人一定会对他不利,而我,也难逃惩罚——这么多年,能活着离开组织的人,也就只有小九了。你不知道,当时,小九成功脱离组织,让其他成员都嫉妒得想要发疯。”天葵苦笑着说道。   闻言,宋诗言有些替天葵忿忿不平。她一脸义愤填膺地说道:“你们组织的老大,可真没有良心。”   天葵的脸上浮起一丝苦涩,她看着宋诗言,幽幽地说道:“景颂,你别这么说老大。虽然,我没有见过她,但是,我很感激她——当年,要不是她收养了我,我根本不敢想象我如今会过着怎样的生活。”   “就算那个老大的确对你有恩,可是,她也不应该扼杀你们追求幸福的权利啊!”宋诗言依旧有些忿然。   “景颂,你不懂——人一旦有了牵挂,就有了软肋。而干我们这一行的,最怕的,就是被人知道软肋。”天葵叹息着说道。   “难道,你就要这么放弃自己的幸福吗?”宋诗言有些伤感。   自从她感觉自己再也无法拥有幸福的时候,她就无比渴望,她在乎的所有人,都能幸福地活着,小虎,天葵,老爷子……   天葵点了点头,这才幽幽地说道:“我已经告诉莱恩,我有了喜欢的人,或许,不久之后,我就会结婚——看他失魂落魄的模样,我想,他应该是相信了我的话。”   闻言,宋诗言一脸心疼地看着天葵。如果,地锦没有顺利地离开组织,或许,她现在,也会因为取代地锦,而过着刀尖上舔血的生活。   宋诗言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而后,她伸出手,拍了拍天葵的肩膀,想要安慰她,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天葵见宋诗言也是一副忧伤的模样,她挤出一丝笑容,故作无谓地说道:“人活一世,又不是非得和自己喜欢的人厮守终生——一个人活着,倒也了无牵挂,肆意潇洒。”   见天葵这么说,宋诗言心里也清楚,天葵也是在安慰她。她笑了笑,对天葵点点头。   天葵的情绪稳定后,她正要发动车子,忽然想起一件事。   她从包包里拿出一张请柬,递给宋诗言,说道:“hoult珠宝公司即将入驻a市,这是他们公司送来的请柬,邀请你去参加宴会。”   “hoult珠宝公司?似乎是有些耳熟啊。”宋诗言接过请柬,看了一眼。不愧是珠宝公司,就连这请柬,上面也点缀着钻石,散发着奢华的气息。   “景颂,你最近还真是忙糊涂了,连这也记不住了——上一次,在c市,我们带小虎去游乐园,遇见一个男人,elvis。hoult珠宝公司就是他家族的产业啊!”天葵见宋诗言不记得这事,于是便提醒道。   闻言,宋诗言这才想起这茬儿来。摩挲着这质感极好的请柬,她在心里有些疑惑,elvis邀请她,究竟有什么目的? 第273章 出席宴会   宋诗言和颜多雅到酒店的时候,颜多雅的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一丝雀跃之情,毕竟,自从她的丑闻事件被曝光之后,她的形象大打折扣,为了避风头,她就一直没有出席任何活动。如今,她的丑闻终于缓缓平息,著名奢侈品牌hoult珠宝公司邀请她出席宴会,她自然是高兴地受邀前来。   不过,为了以防圈子里那些多嘴的女人给她难堪,颜多雅特地跟着宋诗言一起出现。   宋诗言心中自然是知道颜多雅的想法,不过,她也懒得计较这些。毕竟,颜多雅和她一块儿,她也不会少一块肉,所以,宋诗言便也就老老实实地被颜多雅当枪使。   “诗言,叶阿姨怎么没来?我想,这样的珠宝宴会,叶阿姨应该是很感兴趣的吧。”宋诗言也不会让颜多雅太开心,于是便故意对颜多雅说出如此煞风景的话。   闻言,颜多雅的眼中闪过一丝鄙夷。听说有这样的宴会,叶芳自然是巴不得跟着她一起出席。不过,像叶芳这种没见过世面的人,贸然带出来,最终也只会丢自己的脸。所以,颜多雅自然是不会让叶芳跟着她一起出席,为此,她还又给了叶芳一笔钱,让她出去愉快地买买买。   “她忙着逛街,没心思来这儿。”颜多雅笑着对宋诗言说道,只是,她眼中的那丝不屑却没能逃过宋诗言的双眼。   见颜多雅心情有些不好,宋诗言笑了笑,她已经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她看着颜多雅颈间的那条项链,问道:“诗言,你今天戴的这条项链真漂亮——不过,你怎么不戴你那条‘缪斯的眼泪’呢?那条项链,世界仅此一条,实在是珍贵,要是戴着它出席宴会,那些前来参加宴会的千金小姐们一定会很羡慕你。”   要是在其他场合,颜多雅她或许就真的会戴着那条“缪斯的眼泪”出席,以此吸引众人的视线。可如今,她来参加的是珠宝宴会,而来之前,她还特地上网查了一下,那“缪斯的眼泪”的制作者,正是hoult珠宝公司的顶级设计师。   真正的项链不知被宋诗言藏到哪里去了。至于当初,她假扮宋诗言和殷皓明结婚时戴的那条项链,只是一条赝品罢了。她如今又怎么敢戴着一条赝品项链,在世界一流的珠宝商面前班门弄斧?   颜多雅装作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说道:“戴那条项链出席宴会,实在是高调了一些。”   闻言,站在宋诗言身旁的天葵不由得在心中嗤笑。看着颜多雅颈间的那一条项链,她可没觉得这一条项链又能低调到哪儿去。她心中倒是有些可惜,这条项链,怕是得花不少钱吧,宋诗言的那些财产,不知又被这颜多雅挥霍了多少。   宋诗言也在心中冷笑,随后,她看着颜多雅,笑着对她说道:“好了,我们也早些进去吧。”   闻言,颜多雅点点头,在大厅门口将请柬交给侍应生,这才得以跟着宋诗言一起走进了宴会的大厅。   ……   一进大厅,众人的视线便朝着宋诗言和颜多雅这里望了过来。毕竟,两大美女站在一起,的确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更重要的是,颜多雅在丑闻之后第一次在公共场合高调露面,的确让这些前来参加宴会的宾客吃惊不小。   郑璟昊隔老远便看见了宋诗言的身影,于是,他一脸笑意地朝宋诗言这边走了过来。当他看见宋诗言那没有一丝装饰的脖子,他有些惊讶地说道:“景颂,你今天这一身,也实在是朴素了些——”   宋诗言见郑璟昊的视线停留在自己的颈间,她有些不以为意地笑笑,说道:“低调,低调!”   其实,她本来是不打算参加这次的宴会,只是耐不住颜多雅再三恳求,她这才勉强答应。所以,她自然不像颜多雅那样,费尽心思打扮。   闻言,郑璟昊也笑了笑。虽然景颂今天的确是低调,只是,既然她和这宋诗言在一块,那她也就别想着低调了——毕竟,这宋诗言,如今可算是风口浪尖,大家避之不及,也就只有景颂,还一如既往地待在她身边。   “我们过去吧——”郑璟昊看着宋诗言,笑着对她说道。   郑璟昊正要转身离开,忽然间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于是,他偏过头,看着一旁的颜多雅,有些不咸不淡地说道:“宋小姐,今天林琅也出席了宴会。作为林琅最好的朋友,上一次,你连林琅的婚礼也没有参加,我想,这一次,你一定会去好好地和林琅聚一聚吧!”   闻言,颜多雅脸上的笑容多了一丝僵硬。   刚才,这郑璟昊一直没有搭理她,似乎完全把她当成了空气。如今,他倒是和她开口说话了,可是,看这郑璟昊刚才说话的表情,似乎是对她有些不满啊?他是什么身份,也好意思掺和进她和林琅之间的事来?   虽说颜多雅心中是这么想的,但她还是装出一副激动的模样,对郑璟昊说道:“林琅也来了吗?她新婚燕尔,这些日子,我也就没好意思打搅——今天,我一定要和林琅好好地聚聚!”   见颜多雅一脸激动的模样,宋诗言在心中笑笑——这颜多雅,演戏也演得有些过了,让他们这些观众都觉得有些尴尬了。   其实,颜多雅心中也是打着如意算盘的。之前,她闹出了那样的事,这个圈子里的人,估计是没有人想和自己打交道了。如今,还愿意和她打交道的人,除了景颂,或许也就只有那林琅了。为了让自己不显得那么不受人待见,颜多雅自然是要去见林琅,并好好地待在她身边。   郑璟昊嘴角的笑容也带着几分嘲讽,他看着颜多雅,悠悠地说道:“既然如此,那宋小姐就和我们一起过去吧!”   见郑璟昊的态度不是很好,颜多雅心中有些不悦,但她还是笑着跟在郑璟昊的身后。她一边走着,一边对宋诗言说道:“景颂,和我一块儿过去吧。”   颜多雅她当初没有出席林琅的婚礼,自然不知道宋诗言去了林琅的婚礼,更不知宋诗言和林琅之间的关系,所以如今,她才会“好心”地对宋诗言如此说道。   郑璟昊记得林琅曾经说过的话,不能在别人面前提起她和景颂的关系,尤其是颜多雅。所以,他刚才并没有开口让宋诗言跟着他一块儿过去。如今,颜多雅开口,宋诗言自然是笑着点点头,跟着颜多雅和郑璟昊一起,朝林琅走过去。   林琅和薛昭武站在一起,她今天穿着一身浅紫色的丝绸长裙,而薛昭武也穿着一身紫色西装,看起来,两人倒像是故意穿的情侣装。   林琅她脸上化着淡妆,耳垂上的宝石耳钉为她增色不少,她脸色红润,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整个人看起来很有精神。而薛昭武,虽然没有过多的表情,但他一直将手搭在林琅的腰上,时而和林琅说些悄悄话。看起来,他倒是对林琅极为上心。   两人郎才女貌,站在人群中,显得极为登对,真像是风花雪月的才子佳人。   几个千金小姐聚在一起,低声议论着。   “不是说林琅和薛少两人都不喜欢对方吗?可不管我怎么看,我都觉得他们之间似乎不像是传闻中的那样不对盘啊?”   “是呀!你看薛少的模样,还真是在乎林琅啊!你瞧他的手,一直搭在林琅腰上,一看就知道他是担心林琅摔倒,所以才会这样。”   “天呐!林琅好幸福啊!”   “要不是薛少已经成家了,我一定会追求他!”   “薛少他以前没结婚的时候,我怎么不见你对他表示心意?”   “那时薛少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我又怎么知道他其实这么温柔?唉,真是后悔啊!”   ……   听着那几个千金小姐的对话,见她们一副羡慕的模样,宋诗言顺着她们的目光望过去,正好便瞧见薛昭武低头在林琅的耳边说着什么。而林琅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红晕,带着一丝娇羞。   看见两人这副模样,宋诗言心中不由得有些安慰。她跟着郑璟昊和颜多雅,来到林琅的身边。   林琅也看见了宋诗言,她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林琅正想和宋诗言打招呼,眼角的余光瞥见郑璟昊身边的颜多雅。见状,她又悻悻地闭上了嘴。她忽然间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于是她抬起头,看着薛昭武。   薛昭武也看见了宋诗言。她今天穿着一身黑白撞色的简约礼服,没有任何首饰,实在是朴素。要不是她有那一张精致的脸,或许,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她。   见着宋诗言朝这边走了过来,薛昭武的心情有些复杂,而他搭在林琅腰上的手,只觉得有些发烫。   他正思索是否应该将手放下,谁知,林琅却先他一步,将他的手从她的腰上移开。   薛昭武有些疑惑地低下头,看着林琅。   只是,林琅却并没有看他,而是看着一旁,躲闪着他的视线。不知为何,薛昭武的心情亦是有些复杂,总觉得心里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颜多雅见林琅朝这边看了过来,急忙挤出一丝笑容,而后加快脚步,来到林琅的跟前,装出一副愧疚的模样。   颜多雅不分由说地拉着林琅的手,语气恳切地对她说道:“林琅,真是抱歉,我没有出席你的婚礼。” 第274章 当众表白   闻言,林琅勾起了嘴角,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说道:“诗言,你也别自责了——在那种时候,不在公共场合出现,对你而言,的确是最好的选择了。”   颜多雅又是一阵“感动”。她拉着林琅,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样,说道:“林琅,你能理解我,我真的很感动——有你这样的朋友,是我的荣幸。”   郑璟昊听了颜多雅的话,只觉得她这个人有些虚伪。他心中有些为林琅打抱不平,于是便故意拆她的台,说道:“表妹,当时你的婚礼也就只有家人、朋友到场,根本就算不上什么公共场合吧?”   闻言,颜多雅脸上的笑容有一丝尴尬。她看着一边的郑璟昊,心中忿忿,却说不出话来。   林琅见郑璟昊为自己打抱不平,心中自然是感动的,但她还是有些“不满”地对郑璟昊说道:“表哥,你就别再说了——”   和颜多雅寒暄完毕,林琅装出这才看见宋诗言的模样。她看着宋诗言,不咸不淡地说道:“原来是景颂小姐啊。”   宋诗言虽然被林琅忽略了这么久,但她清楚林琅这么做的原因,所以,她并没有生气。她看着林琅,也不咸不淡地打了声招呼:“林小姐。”   林琅也点点头。之后,她们两人便不再开口说话,甚至连寒暄的想法都没有。   见状,薛昭武心中有些疑惑。当初,这景颂和他说,林琅对她很重要,是她最重视的朋友。可是如今,两人见了面,打了一声招呼后,怎么连话都不说一句?   虽然薛昭武心中疑惑,但他还是并没有开口,毕竟,这是林琅和景颂的事,和他无关。   “林琅,刚才见你和薛少一副郎情妾意的模样,我这心里,真真为你感到高兴。”颜多雅见几人没有说话,于是便出声打破僵局。只是,她这一句话,反倒让这氛围又尴尬了几分。   闻言,林琅的眼神一暗。她装作不经意地看了一眼薛昭武,见他似乎是没有什么反应,她的心里这才松了一口气。   宋诗言将林琅的这些小动作尽收眼底,她心中便知道,林琅不想有人提起这事。   于是,她便对颜多雅说道:“诗言,我们过去看看珠宝展柜吧——林小姐,要是你没事,也可以和我们一起。”   闻言,林琅笑着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过去吧!今天展示的珠宝,都是限量版的。”   ……   宋诗言、林琅和颜多雅一行三人,缓缓来到那珠宝展示柜前,欣赏着里面那奢侈而精致的珠宝。   看着珠宝柜里展示的珠宝,颜多雅有些心动。她抬起头来,对宋诗言说道:“天呐,景颂,这些珠宝都好精致啊!我好想把它们都买下来。”   闻言,林琅心中有些不悦。毕竟,这颜多雅如今花的钱,没有一分钱是她自己的。就算宋诗言不心疼,她也不得不为她心疼。思及此,林琅有些不悦地对颜多雅说道:“诗言,你难道不知道,今天这展示柜里的珠宝,只是用来展示,概不出售——这些,都是hoult珠宝公司的限量款珠宝,要是外面有一模一样的珠宝上市,那就是赝品。”林琅的话,似乎是意有所指。   闻言,颜多雅有些悻悻地笑笑,不再说话。可是,这些珠宝,真的好精致啊!颜多雅看着那展示柜里的珠宝,半晌也没舍得迈步。   宋诗言顺着颜多雅的视线望过去,便看见一条设计很独特的项链。这条项链的设计虽然独特,但却一点儿也不夸张,虽然宋诗言对珠宝不甚了解,但她也能看出,这条项链,的确是很珍贵。   “景颂,我倒觉得,这条项链很适合你,仿佛是量身为你定制的。”林琅看着那条项链,以防颜多雅对她起疑,所以,她以不咸不淡的语气,对宋诗言开口说道。   闻言,宋诗言不由得笑笑,林琅依旧还是了解她。虽然她没有表现出来,但她心中的确对这条项链喜欢得紧。   颜多雅也喜欢这条项链,听了林琅的这一番话,她心中有些不悦。虽说景颂的气质的确很好,但这条项链,也并不一定就适合她,更别谈什么量身定制。   “依我看,这条项链,很适合诗言——林琅,你说呢?”宋诗言看出颜多雅心中的不悦,于是便开口说道。   听宋诗言这么说,颜多雅心中这才高兴了些。   林琅还没来得及反驳宋诗言的话,一道修长的人影便来到她们附近,站在那展示柜的另一边。   突如其来的阴影让颜多雅抬起了头,只见一个身穿黑色丝绒西装的男人站在她的对面。   男人的五官立体而深邃,让人不舍得移开视线。他的眼神湛蓝,像是一汪清澈的湖泊,皮肤白皙,像是冬日的白雪,嘴唇像是雪中盛放的玫瑰,殷红而娇艳。这个男人,正是hoult家族的继承人,elvis。   看着这么一个如天神般完美的男人出现在自己跟前,颜多雅的脸上不由得浮起一丝红晕。尤其是当她看见男人正望着自己的方向,颜多雅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小鹿乱撞,似乎快要跳出她的心脏。   颜多雅呆呆地看着男人,舍不得将视线移开——要是这个男人,是她未来的丈夫,那该有多好啊!颜多雅不由得在心中幻想着,不想从这美梦中醒来。   林琅也看见了elvis。虽然她如今已经和薛昭武结了婚,但她依旧有些激动,毕竟,elvis的长相,的确是万里挑一。   林琅见颜多雅的视线一直停留在elvis的身上,根本就没有心思注意她和宋诗言,于是,她有些激动地对宋诗言说道:“诗言,你看——对面的那个外国人,简直是帅得惨绝人寰啊!”   闻言,宋诗言便猜出,林琅口中那个帅得惨绝人寰的外国人就是elvis。她这才将自己的视线从展示柜里的珠宝上缓缓移开,抬起头来。   颜多雅正打算吼着脸皮和elvis打一声招呼,没曾想,他却直接从自己的身边走过,径直来到宋诗言的跟前。   “cassie——”elvis看着宋诗言,有些激动地开口说道,“我还担心,你不会来呢。”   见状,颜多雅的脸上多了一丝失望,她终于遇见了一个让她心动不已的男人,没曾想,这个男人,似乎是对景颂感兴趣——不过,为什么这个男人会叫景颂“cassie”?   “我和你说过了,我的名字是景颂,不是什么cassie。”宋诗言一脸正色地对elvis说道。   闻言,elvis讪讪地笑了笑,这才缓缓开口喊道:“景颂——”   见状,宋诗言这才笑着对elvis点点头。   elvis的出现,让宴会中的无数女人都惊艳不已。   “天呐,这就是hoult家族的继承人吗?好帅啊!”一个女人捂着胸口,兴奋地说道。   “我之前在网上看过他的照片,我只能说,那些摄影师是和他有仇吧?还有——那些摄影师的技术是有多好,怎么能把这么帅的一个人,拍成那些长相平庸的男人?”另一个女人有些不满地说道。   “我们要不要过去和他打招呼?”女人有些激动,又有些纠结,不知该用怎样的方式,才能吸引他的注意。   ……   “你们都别妄想了,你看看,他现在在干什么?”一个还算冷静的女人悠悠地说道。   闻言,这些激动地忘乎所以的女人这才冷静下来。   “这,这是怎么回事?他怎么和景颂……”一个女人有些吃惊地说道。   “景颂,景颂,又是景颂!之前薛少、霍二少、郑少,都对她示好。如今,就连这初来乍到的外国人,也都对景颂情有独钟——我就不知道了,这景颂究竟是哪里好?”一个女人一脸不甘,忿忿地说道。   “你还别说,先不看她长相、能力这些软件设施,单看她的硬件配置——那霍家继承人的身份,就直接甩我们好几十条街了!”一个女人的头脑倒还清醒,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道。   ……   和elvis离得太近,林琅不由得有些羞涩,她一边偷偷瞄着elvis,一边在对宋诗言坏笑——诗言,你究竟是什么时候认识了这么个极品男人,怎么都不告诉我,你也实在是太没良心了吧?   见林琅对自己挤眉弄眼,宋诗言有些无奈,她装作不经意地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而后叹了口气。   林琅和宋诗言相识多年,自然是知道她的意思。原来,这个男人,和这具身体的主人有关。只是不知道,这个男人,究竟都知道些什么。不过,见宋诗言丝毫没有慌乱的模样,林琅便也稍稍放心了。   “景颂,你今天真好看。”elvis看着宋诗言,笑着对她说道。   闻言,宋诗言笑笑,略带生疏地对elvis说道:“谢谢,你今天也很……精神。”   宋诗言差点就说出“好看”这个词,好在最后及时改正了过来。   “虽然景颂你今天很好看,但你还是缺了一样东西。”elvis看着宋诗言,沉吟着说道。   宋诗言有些不解,说道:“那你说说,我究竟缺了什么。”   elvis没有直接回答她的话,而是唤来自己的助理,让她派人打开了一旁的珠宝展柜。他拿出一条项链,正是宋诗言刚才欣赏的那一条。   “这……”宋诗言看着elvis,有些汗颜:他不会……是要把这项链送给自己吧?   果然,下一秒,她便听见elvis说道:“景颂,这条项链的名字是‘memory’,是我特意为一个人设计的——这个人,就是你。”   闻言,周围的人一片哗然。这,这算是表白吗? 第275章 尴尬接受   “天呐,他竟然在向景颂表白!”一个女人震惊地说道。   “唉,好羡慕啊!”另一个女人一脸羡慕地说道。   “一开始,我还有些好奇,霍家老爷子怎么可能会选一个默默无闻的女人当继承人。如今,看见景颂和hoult家族的人有关系,我就知道,景颂她的身份绝对不一般——可是,景颂她究竟是什么来头?你们知道吗?”一个女人有些好奇地对身边的人问道。   “我之前让人去查过景颂的来历,不过很可惜,他们连景颂的一丁点身份信息都查不到——景颂她实在是太神秘了!”   ……   天葵跟着宋诗言进了宴会厅后,便独自待在一边吃东西,如今,听到众人议论纷纷,她这才知道,elvis竟然当着众人向宋诗言“表白”了。天葵放下手中的食物,朝人群聚集的那边走了过去。   宋诗言见自己如今被人围在中间打量着,感觉自己就像是被人当猴看一般。她看着站在她对面一脸微笑的elvis,脸上的笑容带着几分尴尬。   “elvis,你这是……”看着那条粉色的钻石项链,宋诗言有些局促,低声对elvis说道。   “景颂,这条项链,是我特意为你设计的——小的时候,你最喜欢粉色了。”elvis看着宋诗言,笑着对她说道。   闻言,宋诗言的心中又是一阵愧疚。即使地锦是hoult家族收养的,可是,他也是地锦的哥哥。如今,因为自己占据了她的身体,elvis就理所当然地把自己当成了地锦,可自己,却不能理所当然地接受。毕竟,偷了别人东西的感觉,真的让人心中有些不好受。   “你赶紧把这项链放回去吧!”宋诗言低声对elvis说道,“不是说,这些项链都只是展示品,概不出售吗?”   “是啊,它们的确不出售。所以,这条项链,是我送给你的——毕竟,这条项链是我为你设计的,它的主人,就是你。”elvis一脸正色地说道。   宋诗言眼角的余光瞥见附近的男男女女们正一脸好奇地打量着这边的一举一动,她不由得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她为了低调,今天已经尽量不打扮自己,只穿了一条简约的裙子便来参加这个宴会,没想到,天不遂人愿!   “elvis,我已经和你说过了,以前的事情,我全都不记得了——今天我之所以会来参加这个宴会,是因为我要陪同朋友一起,所以,希望你……”   宋诗言的话还没说完,便被elvis打断:“景颂,虽然打断你的话很不绅士,可是,我还是不得不这样做——你要是再不接受我的好意,我的手都快举断了。”说罢,elvis还朝宋诗言眨巴了几下眼睛。   见状,在附近观望的那些女人又是一阵惊呼。   林琅站在宋诗言身边,见宋诗言一直不接受elvis的好意,的确是有些让elvis丢脸。所以,她走到宋诗言的身边,低声对她说道:“诗言,我看,你还是接受她的好意吧!大家都看着,你这样做,elvis的确也有些丢脸。”   闻言,宋诗言无奈地点了点头,这才开口对elvis说道:“既然这样,那我就谢谢你的好意了。”   说罢,宋诗言伸过手,打算从elvis的手中接过项链。   谁知,elvis却说道:“既然你接受了,那我就顺便为你戴上吧——”   宋诗言的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微笑,点了点头。   elvis来到宋诗言的身后,拿起项链,小心翼翼地为宋诗言戴上。   一旁的女人们又是一阵喟然,看着宋诗言的眼中又多了几分羡慕与嫉妒之色。   颜多雅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却又不得不经受这甜蜜的暴击。她看着elvis一脸笑意地替宋诗言戴上了那条粉色钻石项链,心中有些忿然。   那条项链,明明是她先看中的,而这个优秀的男人,也明明是她先看上的——可是,景颂她什么都没做,不仅得到了他的欣赏,还得到了那条概不出售的限量款项链。   思及此,颜多雅咬着牙,用力地攥紧了双手。虽然,景颂是她的朋友,可是,她不得不承认,有的时候,她对景颂的羡慕与嫉妒,远远超过其他人。   景颂是堂堂霍家继承人,身份名正言顺,而她,如今虽然是宋家的主人,可是,她心里也清楚,她能得到这个身份,是因为她害死了不少人,根本就不是名正言顺的宋家主人。宋诗言当初真的说对了,不管她如何掩饰,都掩饰不了那些隐藏在她体内的肮脏。   颜多雅忿然转身,走到了一边,不想再去看elvis和宋诗言。   而与此同时,站在角落里一个不起眼的黑色身影,正一脸不悦地看着这边发生的一切。   “少爷,走吧!”余允警惕地盯着周围,有些无奈地对身边的男人说道。要是少爷暴露了行踪,那老爷子,一定不会饶过他!   这个男人,正是乔装打扮后的霍铭莘。   前不久,霍铭莘终于得了老爷子的同意,顺利回到国内。这些日子,他一直待在a市,关注着宋诗言的一举一动。在得知了宋诗言会参加hoult珠宝公司的宴会之后,他特地从老爷子那里要来的邀请函。好在这邀请函上都没有署名,因此,他这才得以拿着老爷子的邀请函,进入这宴会。   可是,他才进这宴会,便看见刚才这一番情景。霍铭莘不由得一脸黑沉,浑身笼罩在一股低气压之下,让身边的保镖余允也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少爷,你看见了景颂小姐的真人,这下子,我们也该离开了吧?”余允见霍铭莘不为所动,苦口婆心地劝说道。   闻言,霍铭莘冷哼了一声,这才忍着心中那即将爆发的怒气,转身朝宴会厅外走去。   上一次,他派出去的人,已经查出了elvis和宋诗言,确切而言,应该是和宋诗言如今那具身体的主人,究竟有什么关系。   原来,十多年前,hoult家族收养了一个女孩,名叫cassie。而这个女孩,正好就是宋诗言身体的主人。可是,看elvis的反应,他对景颂的感情,似乎并不只是兄妹之情。   “余允,你先在外面等我,我要去洗手间。”霍铭莘站在洗手间外,冷冷地对余允说道。这个时候,他必须要用冷水洗把脸,好让自己冷静冷静。   闻言,余允点了点头。此时,他心中真是后悔。早知道少爷会看见这样的场景,当初,就算是打死他,他也不带少爷来这儿。 第276章 一路跟踪   天葵站在人群之外,看着宋诗言和elvis,不由得笑笑。颜多雅刚才的一举一动,可没有逃过她的视线。看来,这颜多雅,似乎也对elvis感兴趣啊——不过,这倒也是,见到了elvis的长相,女人们很难不心动。   天葵耸了耸肩,觉得有些无趣,正打算折回餐桌那儿去吃东西。就在这个时候,她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一道有些熟悉的身影。   见状,天葵皱着眉头,偏过头,朝那个男人所在的方向望过去。黑衣男人一边低声和身边的男人说着些什么,一边警惕地打量着四周,他的神色有些紧张,根本不像是来参加宴会的人该有的表情。   天葵越看,便越觉得这个黑衣男人有些眼熟,她似乎在哪里见过。   忽然,她脑中灵光一闪——这个黑衣男人,不就是当初对林琅和薛昭武下药的那个男人吗?而他对身边的那个男人一脸恭敬,这么看来,那个男人就是给林琅下药的幕后之人?思及此,天葵不由得一脸警惕,打量着那个男人。只是,由于角度问题,天葵并没有看见他的脸。   见他们正准备离开宴会,天葵也顾不得其他。她急忙来到宋诗言的跟前,将她拉到一边,低声对她说道:“当初给林琅和薛昭武下药的男人出现了——而那个男人的主人,似乎也在这宴会上。”   闻言,宋诗言看了一眼林琅,她似乎根本没注意这边的事。而后,她一脸严肃地对天葵问道:“那个男人现在在哪里?”   “他们现在正打算离开——你要和我一起吗?”天葵问道。   如今,最重要的是捉住那幕后之人。可是,从当初的监控录像来看,那个下药的男人,似乎也身手不错。如果天葵她孤身一身,就算她打得过那个男人,也会在打斗的过程中,让那幕后之人趁机离开。   宋诗言知道天葵的担忧,于是,她一脸坚定地点点头,对天葵说道:“你放心,我和你一起——你先去,我随后就来。”   闻言,天葵点点头,这便跟着男人离开的方向追过去。   宋诗言见天葵离开,这便转身向elvis告别。   elvis有些不安地看着宋诗言,幽幽地开口说道:“景颂,你是生我的气吗?”   “没有,只是我现在有些急事,必须要离开。”宋诗言眼见天葵朝外走去,急忙解释道,便打算离开。   谁知,elvis却一把拉住她的手,似乎有些不相信她的话:“景颂,你听我给你解释。”   “没时间解释那么多了——elvis,等我有时间,到时候再约你见面,如何?”宋诗言见天葵的背影都已经消失了,心中不由得有些焦灼,于是便说道。   闻言,elvis这才满意地放开手,目送着宋诗言离开。   见状,周围的那些女人又是一阵唏嘘——要是elvis向她们示好,她们才不会无视他的真心,提前离场。这景颂,果然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人,竟然能将这样的极品男人抛之脑后。   见宋诗言疾步离开,颜多雅的脸色晦暗不明。她看着elvis,见他一直盯着宋诗言离开的方向,颜多雅对宋诗言的嫉妒,就像是一窝水蛇,将她紧紧缠绕,让她几乎窒息。   颜多雅见周围的那些女人看着elvis,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她在心中纠结了片刻,而后,她便朝elvis走过去,笑着朝他伸出手,说道:“你好,我是景颂的好朋友,宋诗言——谢谢你邀请我来参加这个宴会。”   颜多雅知道elvis对宋诗言的感情不一般,于是便在介绍自己的时候,故意说出“景颂的好朋友”这几个字。   林琅见颜多雅这番举动,觉得有些恶心,于是便默默走到一边,不想再和她待在一起。   果然,本来一脸冷淡的elvis,听见了“景颂的好朋友”这几个字之后,他的眼中当即便升起一道亮光。他也笑着伸出手,对颜多雅说道:“你好,我是elvis,你可以叫我的中文名字,王白易。”   闻言,周围的女人又是议论纷纷。王白易这个名字,倒还不错,显得一股书生气。配上这样的外貌,的确是相得益彰。   在众人羡慕的眼光中,颜多雅和elvis握了握手。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之后,颜多雅的心,跳得更厉害了——她总有一种感觉,elvis,王白易,或许才是她久违的真名天子。   和王白易握手之后,颜多雅不想失去和他谈话的机会,于是便竭力所能,找话题和他聊天。   她一脸好奇地问道:“你的中文名字,很好听,它有什么由来吗?”   闻言,王白易笑笑,解释道:“接触中文之后,我学了中国的古诗词,其中,我最喜欢的三个诗人,就是王维、李白、白居易。”   “原来是这个原因。”颜多雅笑笑,说道。   她在心中有些庆幸,庆幸王白易的中文是如此的流利。要是他不会说中文,或许,她根本就不敢走过来和他打招呼——因为,读书的时候,颜多雅的英语就很差。加上这些年工作,也没有和外国人交流的经验,可以说,她的英文水平一塌糊涂。   周围的女人见颜多雅和王白易聊得如此愉快,不由得有些羡慕。她们也摩擦拳脚,准备过来搭讪。   颜多雅岂会不知这些女人的心思?她在她们到来之前,便对王白易开口说道:“白易,我们过去聊吧——”她喊得如此亲热,让周围的女人有些不满。   王白易想从颜多雅的口中探听关于宋诗言的事,自然就笑着点点头,跟着颜多雅走到一边去。   那些女人见状,看着颜多雅的眼中多了一丝厌恶。   “宋诗言,你不会得意太久的!”女人们咬牙切齿地说道。   ……   宋诗言跟着天葵来到洗手间附近。   “那个男人呢?”宋诗言低声对天葵说道。   “那幕后主使进了洗手间,还没出来。站在洗手间外的这个男人,就是当初对林琅下药的男人。”天葵伸手指了指一边,沉吟着说道。   顺着天葵手指的方向望过去,宋诗言这才看见了余允。果然,天葵看的没错,这就是当初给林琅下药的那个男人!   “你的眼神还真好,竟然被你给发现了。”宋诗言看着天葵,有些佩服地说道。   “干我们这一行的,必须得有着过目不忘的本事。”天葵一脸得意地说道。   “那我们什么时候过去,把那幕后主使一举拿下?”宋诗言皱着眉头,有些纠结地说道。   要是现在过去,他们两个人应该能制服这个站在洗手间外的男人,到时候,等那幕后主使从洗手间里出来,她们就可以一举将他拿下。可是,这洗手间附近时常有人经过,要是在这里动手,一定会引起旁人的注意。   天葵也有些纠结。她想了半晌,这才说道:“不出意外,他们等会一定会去地下车库,我们索性跟着他们一起进电梯,在电梯里动手。”   闻言,宋诗言点点头。   正在这时,霍铭莘走出了洗手间。他戴着一副超大的墨镜,将他的半张脸都遮住了。不过,看着那冷硬的侧脸,宋诗言莫名觉得有些熟悉,似乎是在哪里见过。   宋诗言仔细地回想了一会儿,这才想起,当初,在c市的游乐园,这个男人曾经“救”过自己。当时,要不是这个男人及时出手,或许,她一定会重重地摔在地上,颜面尽失。   “景颂,你还愣着干嘛?”天葵跟着男人们走到电梯附近,回头一看,见宋诗言愣在原地,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有些不解地问道。   “哦,这就来。”宋诗言回过神,见那两个男人已经进了电梯,于是急忙对天葵说道,朝电梯那边赶了过去。   只是,等宋诗言赶到电梯前,那电梯门已经关闭了。看着那一直下降的数字,宋诗言不由得叹了一口气,都怪她,竟然在这个时候出神,影响了计划。   “没事,下一班电梯马上就到了。我们跟着去地下车库,在地下车库动手就是了。”天葵见宋诗言愁眉苦脸的,出声安慰道。   闻言,宋诗言这才点点头。   ……   宋诗言和天葵乘坐电梯来到地下车库。   昏暗的地下车库,宋诗言看着周围的豪车,一时之间犯了难。刚才,因为她的过失,天哭和她到现在才到地下车库。可是,如今,地下车库里静悄悄的,不像是有人——难不成,那两个男人已经离开了这里?   思及此,宋诗言的心中又是一阵懊悔。   天葵见宋诗言一脸懊悔的神色,安慰着说道:“别担心,到时候我回家去查一查酒店的监控,自然就能查出这个幕后之人的身份。”   闻言,宋诗言点了点头,这才有些安慰。   正在这时,附近的一辆车灯亮起,宋诗言朝那边望过去,虽然看不清车里的人,但宋诗言还是猜出,这车里的人,就是那幕后之人。   见那车缓缓驶出停车位,宋诗言便有些激动地朝那边走过去——千万不能让拿那车里的人有机会离开!   见状,天葵急忙伸手拉住了宋诗言,对她摇摇头。   宋诗言有些不解地问道:“天葵,怎么了?”   “他们现在在车里,我们贸然过去,根本就不可能有机会将他们逼出车外。要想让他们离开车,我们必须得想办法。”天葵沉吟着说道。   “可是,他们现在就要离开了——等我们想出办法的时候,他们或许早就已经离开了。”宋诗言皱着眉说道。   “你放心,我有办法!”天葵点了点头,一脸自信地说道。 第277章 铩羽而归   霍铭莘坐在车上,有些头痛地闭上眼,揉了揉眉心。这个景颂,真是不让他省心!前有郑璟昊、霍铭扬,如今又来了一个elvis。他担心,再这么下去,就真的有人会捷足先登。   正在这时,一个急刹车,让霍铭莘不得不收回了思绪。   “这是怎么回事?”霍铭莘睁开眼,有些不满地说道。   “少爷,一个女人晕倒在车前面,”余允看着地上的女人,皱了皱眉,说道,“少爷,要我下去吗?”   这个“晕倒”的女人,正是天葵。   闻言,霍铭莘打开车窗,朝外望去,果真看见一个穿着礼服的女人倒在地上,身子还微微起伏,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见状,霍铭莘摇上车窗,对余允说道:“你先下去看看。要是真有什么事,直接拨打急救电话。“   “好的,少爷。”说罢,余允打开车门,下了车。   霍铭莘坐在车里,拿出手机,有些无聊地看着新闻。   ……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余允来到天葵的身边,蹲下身来,轻轻地摇着她的身体,担忧地问道。   天葵伏在地上,闭着眼睛,似乎是没有意识。   余允见状,只得将天葵翻过身来,拍打着她的脸。但见天葵依旧没有什么反应,他只得从兜里拿出手机,打算拨打急救电话。正在这时,他眼角的余光瞥见那躺在地上的女人忽然睁开眼睛,正直勾勾地看着他。   见状,余允的心中不由得一惊,他大脑也有些转不过来。   天葵看着余允,冷冷一笑,而后,她飞快地伸出手,朝着余允的脸便挥了过去。   余允没有回过神,一时之间没有防备,被天葵击中,倒在了地上。而天葵则借机从地上爬起身来,一把拽住余允的胳膊锁在身后,将他牢牢地锁在身下。   “你干什么?”余允的脸贴着地面,挣扎不得,有些愤怒地低吼道。   坐在车里的霍铭莘见余允忽然被那个女人困在身下,不由得皱了皱眉。他急忙将手机放下,打开车门,下了车。   宋诗言早已经躲在暗处,脱掉了高跟鞋,见霍铭莘下了车,她急忙朝这里走了过来。   “你在干什么?赶紧将他放开!”霍铭莘看着那背对着他的女人,有些不悦地出声喊道。   闻言,天葵回过头来,看着霍铭莘,一脸冷意。   见状,霍铭莘当即便认出了天葵。不过须臾之间,他便已经猜到些什么。他眼角的余光瞥见地上有一道黑影,离他越来越近。不过,他站在原地,双手环胸,一副悠然的模样,似乎根本就没有注意到黑影。   宋诗言已经来到了霍铭莘的身后,她看准时机,迅速地对霍铭莘出招。   只是,须臾之间,霍铭莘便闪到一边。他看着宋诗言,墨镜遮去了他的眼睛,所以,宋诗言根本就看不出他究竟是什么表情。不过,看他那微微上扬的嘴角,她总觉得,那笑容带着几分嘲讽的意味。   宋诗言一击不成,见自己已经打草惊蛇,心中有些懊恼。   “你究竟是谁?你和林琅有什么仇、什么怨,你为什么非得派人毁她的清白?”宋诗言看着霍铭莘,一脸愤慨地问道。   “我想做什么事,难道还需要任何理由吗?”霍铭莘看着宋诗言,幽幽地说道。   他的声音低沉,却带着一丝慵懒,让宋诗言觉得,面前的这个男人似乎是很狂妄。宋诗言心中有些不悦,她的眼神中多了一丝凌厉。她看着霍铭莘,在心中盘算究竟该如何出招。   当初在皋顺岛上,宋诗言出手将那些欺负他的小流氓赶走之后,霍铭莘就知道,宋诗言的身手不错。所以,这段时间,他也没有闲着,一直跟着保镖学习功夫。前段日子,他还特意聘请了几个泰拳高手学习泰拳。   宋诗言的身手虽然厉害,可是,那些只是遗留在地锦身体里的正常反应罢了。遇到危险的时候,她体内的潜能被激发,所以,她的身手自然是不错。只是,如今,让她先动手,宋诗言甚至都不知道该如何出招。   “景颂,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动手啊!”天葵见宋诗言站在原地,迟迟没有动手,她不知其中缘由,于是有些焦急地喊道。   闻言,宋诗言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提起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霍铭莘的小腹狠狠地踢了过去。   谁知,霍铭莘非但没有躲避,反倒迎了上来,迅速地伸出手,精准地抓住了宋诗言的腿。   宋诗言想要收回腿,可谁知,面前这男人的手像是一把坚实的锁,将她的腿锁住,让她根本不能动弹。   “你——”宋诗言有些羞愤,抬起头来,咬牙切齿地喊道。   霍铭莘的嘴角勾起一丝笑容,他手上微微用力,宋诗言便朝他的怀中扑了过来。而他则顺势将宋诗言牢牢的锁在怀中,力度之大,让宋诗言动弹不得。   “放……手……”宋诗言被禁锢在怀中,满脸通红,恨恨地喊道。   见宋诗言如此“弱不禁风”,天葵也有些怔愣——景颂她的身手,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差了?   正在天葵出神之际,余允趁机从她的手中挣扎开,迅速地站起身来,摆出一副防备的姿势。   见状,天葵正要出手,打算抓住余允——即使抓不到那幕后之人,能抓到这动手的人,也算是不错了。   只是,天葵还没来得及动手,霍铭莘便悠悠地对她说道:“住手,你的朋友在我手里。”   闻言,天葵看了一眼宋诗言,见她被困在那男人的怀中。她不知道这男人究竟有什么打算,所以,她不敢贸然行动,生怕他会伤害宋诗言。天葵看着对面的余允,一脸冷色,却又无可奈何。   “上车!”霍铭莘对余允说道。   闻言,余允也不再犹豫,当即便坐上副驾驶座,系上安全带。   宋诗言还在霍铭莘的怀中挣扎,正在这时,霍铭莘低下头,在她的耳边低声说道:“景颂,你最好离那些男人远一点——要是再这么下去,我也不敢保证自己究竟会做出什么事来。”   闻言,宋诗言的脸“噌”的一声便红了个彻底——这个男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记住我说的话——否则,下一个人,就不知道该轮到谁了。”霍铭莘说罢,将宋诗言朝一旁的天葵身上推去,而他则趁着这个机会,迅速地上了车。   余允发动车子,一踩油门,车子很快便驶出了地下车库。   看着那远去的小车,宋诗言只觉得浑身无力,瘫坐在地上。 第278章 怀疑对象   “少爷,我……”余允透过内后视镜,看着坐在后排的霍铭莘,有些懊恼地开口,却又不知该如何解释。   “没事,”霍铭莘一脸冷峻地说道,“她们有备而来,你会中计,也不怪你——而且,你也是经过了我的同意才下的车。”   闻言,余允这才舒了一口气,不过,霍铭莘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又提心吊胆。   “不过,既然她们今天已经对我们出手了,这就表明,余允你已经暴露了。”霍铭莘的眉头紧紧纠结在一起,沉吟着说道。   “少爷,那这可怎么办?”余允担忧地说道。   “这段时间,你就不要再跟着我出去了——莱恩说,anna的黑客技术在他之上,要是你再跟着我出去,很有可能暴露。”霍铭莘徐徐说道。   “是,少爷!”余允应道。   说起anna,霍铭莘这才想起一件更重要的事:“糟了!”   “少爷,出什么事了?”余允见霍铭莘变了脸色,有些不解地问道。   “anna这个女人,可是个顶级的黑客。”霍铭莘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说道。   “少爷你的意思是?”余允思索了片刻,而后,他的脸色也白了几分,“我这就给莱恩打电话。”   说罢,余允急忙将车停在路边,他拿出手机,拨通了莱恩的电话:“莱恩,不管你现在在做些什么,你立刻想办法,将我们之前去的酒店及附近路口的监控录像全部删除。”   打完电话,余允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他看着霍铭莘,说道:“少爷你不用担心,我相信,以莱恩的能力,删掉这些监控录像,不是什么问题。”   闻言,霍铭莘这才点点头。   ……   天葵看着宋诗言瘫坐在地上,有些担忧地将她扶起来,说道:“景颂,你今天这是怎么了?我怎么觉得你有些不在状态啊?”   闻言,宋诗言的脸又是一阵红。   刚才,她被锁在男人的怀中,那一刻,不知为何,她竟然觉得那个怀抱有些熟悉,甚至让她有些眷恋——好像,刚才的那个男人,她以前认识。而那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仿佛还一直回荡在她的耳边,让她心中升起一丝奇怪的感觉。   可是,刚才那个男人,最后在她耳边说的那番话,究竟是什么意思?“记住我说的话——否则,下一个人,就不知道该轮到谁了。”   难道说,林琅的事,是因为她?可是,她和那个男人并没有什么恩怨,他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呢?再说了,就算他要对自己不利,他也用不着使出这么下三滥的方法,去针对一个和他无仇无怨的女人吧?   “景颂——”天葵见宋诗言还是一副呆呆的模样,不由得提高了声音,这才让宋诗言回过神来。   “啊?怎么?”宋诗言看着一脸无奈的天葵,有些呆呆地问道。   “景颂,你究竟是怎么回事?我记得你的身手,似乎没有这么差吧!还有你,这么一副心神不宁的模样?”天葵看着宋诗言,有些疑惑地说道。   “我也不知道。”宋诗言躲闪着天葵的视线,无奈地说道。   见宋诗言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天葵也叹了一口气:“走吧!”   宋诗言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她一把抓住天葵的手,对她说道:“天葵,你有没有办法查出那幕后之人的身份?”   刚才,听那男人的语气,他不仅认识自己,似乎还对自己很了解。可是,她思前想后,也能没找出一个值得怀疑的对象。   闻言,天葵沉吟着说道:“自然是有办法——你也知道,刚才在进会场的时候,每个人都会将邀请函交给门口的侍应生。”   “可是,那邀请函上面又没有名字,我们怎么能够知道他的身份?”宋诗言有些不解地说道,“再说了,刚才那个男人一直戴着墨镜,我根本就没看到他的脸——”   “邀请函上面虽然没有名字,可是,只要你知道有多少人收到了邀请函,又有多少人出席了宴会——至少这样,我们就可以锁定范围了,不是吗?”   “所以,你的意思是,让我去找elvis,从他口中得知邀请函都发给了谁。然后,你再黑进酒店的系统,看究竟有多少人出席了宴会?”宋诗言沉吟着说道。   “我就是这个意思。”天葵看着宋诗言,笑着点了点头。   “可是,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了?而且,这也只能锁定范围,不能确定具体的对象——不如你直接从地下车库的监控录像开始查,追踪那个人的车辆。这样,就直接能查到那个人的身份了。”宋诗言沉吟着说道。   闻言,天葵有些无奈地说道:“你以为我没有想这个法子吗?只是,刚才我们已经打草惊蛇了,那个男人,似乎也不会那么蠢——他一定会想到办法,让我查不到他的下落。说不定,他的那个车牌,也是一个假车牌。”   见天葵这么说,宋诗言也是一脸无奈——看来,如今也就只有这个法子了。   “可是,既然你说,我们都已经打草惊蛇了——那么,这个男人会不会知道我们的想法,所以提前我们一步,将酒店的监控录像给删了?”宋诗言有些担忧地说道。   闻言,天葵也是脸色一沉——似乎,还真有这个可能性。   “景颂,你可千万不要乌鸦嘴啊!”天葵说罢,而后,在那一排排豪车之中,找到宋诗言的车。她从后备箱里拿出一个电脑,打开电脑后,她坐到了车上,双手不断地点击着键盘。   宋诗言见天葵上了车,她也跟着上了车。但见天葵一脸严肃的模样,她心中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问道:“天葵,怎么了?”   “景颂,你还真是乌鸦嘴,这都被你猜中了——酒店里的监控,已经被人给删了,最主要的是,还没有办法修复,”天葵抬起头来,看着宋诗言,有些无奈地说道,“这下子,你也不用再去找elvis帮忙了。”   闻言,宋诗言也有些严肃地点点头——看来,这个男人,不仅了解她,还很了解天葵。否则,他怎么可能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让人把酒店的监控录像删得干干净净,而且还不能修复?   “天葵,这个人,不仅了解我,还很了解你的作风——你,有没有怀疑的对象?”宋诗言看着天葵,幽幽地问道。   闻言,天葵也皱了皱眉。可是,知道她是黑客身份的人不多,组织的人,应该不会做出这样的事吧?   “或许,是不是组织的人干的?”宋诗言看着天葵,问道,“我以前曾听薛昭武说过,组织里的人,似乎是和薛家有仇,总是针对薛家的人——林琅和薛昭武彼此看不对眼,所以,组织的人就故意做出这样的事,让薛、林两家为此事闹掰。没曾想,这件事反倒让薛、林两家真成了亲家。”   “你说得没错,组织似乎的确和薛家有仇——可是,我觉得,组织应该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最重要的是,我从来没有在组织里见过刚才的那个男人。”天葵一脸严肃地说道。   “不过,刚才我见那男人似乎对你说了些什么——他都说了些什么?”天葵看着宋诗言,问道。   闻言,宋诗言的面上一红。   见宋诗言这副表情,天葵便觉得这其中一定有猫腻。她看着宋诗言,一脸严肃地说道:“景颂,你可千万别瞒着我什么——”   见天葵打量着自己,宋诗言叹了一口气,缓缓开口说道:“那个男人,让我离其他男人远一点,否则,下一个,就不知轮到谁了。”   闻言,天葵用力一拍大腿,恍然大悟地说道:“我知道了——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你,景颂!”   “我?”宋诗言有些不敢置信——难道,害林琅清白被毁,不得不嫁给一个不爱的男人的罪魁祸首真的是她?   “从你刚才说的话中得知,这个男人似乎对你有意思,所以,他让你离其他男人远一些,否则,他就会对付他们——至于薛昭武,他之前不是喜欢你吗?为了扫清这个障碍,这个男人就拿薛昭武开刀,他给林琅和薛昭武下药,然后把这件事爆给媒体,让林琅处于风口浪尖,薛昭武不得不娶她——这样,薛昭武对他而言,就再也没有威胁了。”天葵一脸严肃地说道。   听了天葵的话,宋诗言觉得她说得很有道理。如今,一想到林琅之所以会变成如今的境遇,都是因为自己,宋诗言的心里充满了愧疚。   “你有没有怀疑的对象?这个男人,一定是那些喜欢你的其中一个人!”天葵一脸严肃地说道。   闻言,宋诗言的脸上浮起一丝无奈的笑容,她看着天葵,说道:“喜欢我的人不少,可是,他们都是奔着霍家继承人的身份来的——我想,他们这么会打算盘,应该也不会为了消灭一个竞争对手,同时得罪薛家和林家吧?”   “所以,这个男人和其他男人不一样,他不是因为你的身份才喜欢你——而且,这个男人既然敢暗算薛昭武,那么他的家族势力,也不容小觑。还有,根据这个男人的做法来看,我觉得,这个男人,或许是生活在不幸福的家庭里,所以,他才会如此偏执。”天葵冷静地分析道。   “可是,我根本就没有值得怀疑的对象——如果我身边有这样的人,我一定会知道。”宋诗言叹了口气,抱着自己的头,有些无奈地说道。   “你也别着急——只要这个男人的确是我分析的那样,迟早有一天,我们会把他逼出来的。”天葵拍了拍宋诗言的肩膀,安慰道。 第279章 气出病来   公司有事耽搁,霍铭扬不得不留在公司加班。等他回到家的时候,都已经九点左右了。才进客厅,他便看见霍成烈和厉瑾星坐在沙发上,愉快地聊着天。就连老爷子,也满面红光地坐在那里,被厉瑾星讲的笑话逗得哈哈大笑。   见着霍铭扬回来,厉瑾星抬起头来,看着他,面无表情地说道:“你回来了啊!”   闻言,心思一直放在厉瑾星身上的霍成烈这才缓缓抬起头来。他看着霍铭扬,不咸不淡地说道:“铭扬回来了——我们已经吃过饭了,你要是有什么想吃的,直接告诉佣人,让他们去给你准备。”   说罢,霍成烈便又笑着和厉瑾星说着以前的所见所闻,看起来,倒是一幅父子融洽的画面。   见状,霍铭扬心中不由得有一丝愤懑。自从厉瑾星住进霍家的这段日子,霍成烈就很少去公司上班了,他每天要么是陪着厉瑾星四处游玩,要么是待在家里,陪厉瑾星聊天、下棋。就连一向对霍成烈不满的老爷子,这一次也没说他的不是,反倒默许他的这种做法。   可是,同样都是霍成烈的儿子,霍成烈却很少对他这么上心,更不用说为了他不去上班之类的。至于老爷子,他在霍家住了这么多年,更没给他什么好脸色看。这让霍铭扬心中充满了愤恨。   “嗯,我知道了。”霍铭扬挤出一丝笑容,对霍成烈说道。   “好了,那你就早些回去吧!”霍成烈在“百忙”之中瞥了霍铭扬一眼,说道,“你妈今天身体有些不舒服,现在还躺在床上的,不知睡没睡——你就先回去,看看她的情况,要是实在是不舒服,就把医生叫道家里来。”   霍铭扬本来还在疑惑,自己的母亲怎么没在这儿。听了霍成烈的话,他才知道,原来江淑如竟然是病了。   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江淑如病了,这霍成烈也应该待在她的身边,不用说端茶倒水地照料她,就只是简单的陪伴,这也会让人暖心一些。可是,他现在却坐在客厅里,陪着那流落在外多年的儿子,共享天伦之乐,完全将江淑如置之脑后。   见状,霍铭扬心中更是不满了。不过,他还是面不改色地笑着对霍成烈说道:“既然这样,那我就先去看看母亲的情况。”   “嗯。”霍成烈懒懒地应了一声,便又和厉瑾星继续聊着天。   看着霍成烈的反应,霍铭扬咬了咬牙,这才心有不甘地离开了客厅,朝他们住的那栋小别墅走去。   ……   江淑如躺在床上,嘴唇干裂,脸色有些苍白,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   见霍铭扬回家了,江淑如挣扎着坐起身来,看着霍铭扬,她想要开口说话,眼泪却不受她的控制,流了下来。看起来,她整个人多了几分虚弱。   “妈,你这是怎么了?我早上出门的时候,你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说病就病了?”霍铭扬虽然有的时候也对江淑如有些厌烦,但江淑如毕竟是他的母亲,他也终究还是关心她的。   “我,我这是被你爸气病的!”江淑如伸手抹了抹眼泪,有些忿忿地说道。   “这是怎么回事?妈,就算爸他再喜欢那个厉瑾星,你也犯不着因为这件事,而气坏了身子啊!”霍铭扬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地说道。   “你不知道,你爸他,他……”江淑如说到一半,便又被气得说不下去了。   “我爸他怎么了?”霍铭扬见江淑如这副模样,心中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不知道那厉瑾星究竟给你爸灌了什么迷魂汤,今天,我听你爸说话的语气,他似乎是打算把他在霍家的股份留给厉瑾星,”江淑如极其气愤地说道,“当初我就觉得,这厉瑾星不是什么好东西,如今看来,果真不假!”   她为了霍家的财产,死皮赖脸进了霍家,一辈子没上霍家的户口,还在老爷子这里受了这么多年的冷眼,这些,她都可以忍。就连老爷子钦定景颂为霍家的继承人,她虽然气愤,但还是忍了——毕竟,至少这霍成烈还是站在她这边的。就算得不到霍家的财产,能得到霍成烈的股份,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她和霍铭扬也吃穿不愁了。   可是,如今,忽然冒出个厉瑾星,把霍成烈整个人迷得神魂颠倒的。如今,霍成烈甚至还说,要把他的股份留给厉瑾星,这让她怎么能接受?   闻言,霍铭扬的脸色也难看到了极点。这些年,他在霍氏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地工作,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得到霍成烈手中的那些股份,在霍氏站稳脚跟,不再受人白眼与轻视!可是,如今却告诉他,想要得到霍成烈手中的股份,简直就是在做梦!他又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气?   “妈,那我爸说其他的没有?他打算留什么东西给我?”霍铭扬有些不死心地问道。   “不知道,你爸就只说了股份的事,并没有说其他的——如今,自从这厉瑾星进了霍家,我也拿不准你爸的心里,究竟有些什么打算了,”江淑如叹了一口气,幽幽地说道,“我恨啊!”   霍铭扬又何尝不恨?可是,他知道,如今,江淑如已经被气坏了,要是他再气出什么问题,再过不久,那他们母子俩,可就真的会从霍家卷铺盖走人了吧!   “妈,你别生气了——你要是气出病来,在这个霍家,没人会理你。说不定那厉瑾星,还在心里偷着乐呢!”霍铭扬一脸冷峻地说道。   “可是我这心里,不可能不气啊!”江淑如咬牙切齿地说道,“先不说股份的事——我如今都已经快气出病来,你看你爸,他明明就在家里,也舍不得抽一点儿时间来陪陪我。他就像块狗皮膏药似的,整天贴在那厉瑾星的身上,扯都扯不掉!那厉秋玫,死了都不忘摆我这么一道,真是气死我了!”   霍铭扬心里也有些来气,他没想到,霍成烈竟然会对他们母子俩如此绝情——都怪这厉瑾星!要不是这厉瑾星突然出现,他唾手可得的一切就不会离他而去!   “妈,你也别生气了——那厉瑾星这些年一直流落在外,我爸他会每天抽出这么多时间陪他,也是情理之中的事。”霍铭扬违心地安慰道。   闻言,江淑如恨恨地说道:“早知道这厉瑾星有朝一日会出现在霍成烈的面前,当初,我就不应该把那厉秋玫从楼梯上推下去,而是直接让那厉秋玫没命生下这儿子!” 第280章 他的不平   闻言,霍铭扬脸色蓦然一白,他看着江淑如,有些不可置信地说道:“妈,你刚才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见霍铭扬这么问,江淑如这才惊觉,自己刚才在无意之间说漏了嘴。她急忙摇摇头,否定道:“我,我没说什么啊!”   “妈,你刚才说的话,我都已经听见了,你就别想着再瞒着我了——你老实告诉我,你对那厉秋玫究竟都做了些什么?”霍铭扬有些无奈地开口问道。   见状,江淑如便知道,这件事,再也瞒不下去了。她叹了一口气,悠悠地说道:“当年,你爸他之所以会和我在一起,只是因为我和那厉秋玫长得有几分相似。后来,我得知,那厉秋玫怀了你爸的孩子。为了能够留在你爸身边,为了不让你爸知道厉秋玫的事,所以,我就去找了她。”   “所以,为了不让她生下我爸的孩子,你就把她从楼梯上推了下去。”霍铭扬皱着眉头,一脸严肃地说道。   闻言,江淑如丝毫没有一丝愧疚,反倒有些懊恼地说道:“我当时也没有料到,厉秋玫肚子里这孩子的生命力竟然会这么顽强——那么高的楼梯,要是那些孕妇摔下来,别说肚子里的孩子,就连大人的的命,也都保不住。可是,这厉秋玫不仅活了下来,还把这孩子生了下来。”   霍铭扬一脸严峻,好半晌,他才看着江淑如,沉吟着说道:“你说,这厉瑾星,会不会知道了当年的真相——所以,他是故意来寻仇的?”   闻言,江淑如脸色一白,她嘴唇颤颤地说道:“应,应该……不会吧!”   可是,只有她心里清楚,霍铭扬说的这个可能性,的确是存在的。如果这厉瑾星只想着认亲,那么,他完全可以在厉秋玫死后就来认亲——有霍家的扶持,即使他不努力,也能生活得很好。这些年,他也不用一个人过得这么辛苦。   可是,这厉瑾星,却是在他算得上功成名就的时候来认亲。那么,这就证明,厉瑾星他这次来霍家,绝对是来者不善!   “铭扬,你说,我们该怎么办?”江淑如看着霍铭扬,一脸担忧地问道。   闻言,霍铭扬心中也是一阵烦躁。这厉瑾星不仅得霍成烈的倚重,还得到了老爷子的关心——要知道,老爷子这个人很刻薄,不轻易对人好。如今,就连这家里的佣人,似乎也都把厉瑾星当做了霍家名正言顺的少爷,他们对厉瑾星的尊重,远远超过了对他的尊重。   “铭扬——”见霍铭扬一直沉默着,没有作声,江淑如不由得有些焦灼,又出声喊道。   霍铭扬本就有些烦躁,如今见江淑如似乎是没玩没了,他心中更是愤然:“妈,你让我安静地想一想,好吗?”   见霍铭扬生气了,江淑如有些讪讪地闭上了嘴,不再说话。   “妈,依照如今这形势,只要有厉瑾星在,我们俩就别想着能从我爸手中得到什么好处了。”霍铭扬一脸冷色,幽幽地说道。   “你的意思是,我们去把那厉瑾星……”江淑如看着霍铭扬,一脸冷色,做出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见状,霍铭扬摇摇头,有些不赞同地说道:“如果厉瑾星除了什么事,我爸他一定会知道,这件事和我们俩脱不了干系——老爷子这么精明的一个人,他一定知道,当初霍铭莘的事和我们有关。如果我爸他没有参与其中,老爷子他又怎么可能会放过我们?如果这一次,我们背着我爸做出伤害厉瑾星的事,别说老爷子,就连我爸,他也绝对不会放过我们!”   闻言,江淑如也有些无奈地点点头,说道:“是啊,当初,我们能对霍铭莘下手,那是因为你爸他根本就不喜欢林婉,自然也就不在乎霍铭莘这个儿子——可是,那厉秋玫,是你爸他这辈子最爱的女人。爱屋及乌,你爸他如今,最在乎的人,恐怕就是这厉瑾星了。”   霍铭扬点了点头,一脸冷峻。   “如今,我们又不能对厉瑾星下手——那你说,我们究竟该怎么办?”江淑如一脸为难地说道,“难道,我们就眼睁睁地看着你爸把所有的东西都留给厉瑾星吗?”   “当然不能让他把所有的东西都留给那厉瑾星——只是,这件事,非同小可,我们必须得从长计议。”霍铭扬幽幽地说道。   闻言,江淑如叹了一口气,有些气愤地说道:“老天真是不开眼,先来了一个景颂,从你身上抢走了霍家继承人的位置,如今,又来了个厉瑾星,从你手中抢走了你爸的股份。要是再来一个,这霍家,可就没我们娘俩的立足之地了。”   “妈,你就别想这么多!你先好好休息——等你身体好了之后,我们再讨论这件事。”霍铭扬有些头疼地看着江淑如,叹息着说道。   江淑如见霍铭扬也是一副无奈的表情,她便悻悻地说道:“既然这样,那我就先休息了。”   说罢,江淑如便又躺到床上,闭上了眼睛。她哪里睡得着?只不过是闭目养神罢了。   看着江淑如躺了下去,一时之间,霍铭扬的心情有些复杂。他这么晚才回家,连饭也没来得及吃。可是,回家之后,霍成烈对他的反应不咸不淡,就连他的母亲,甚至都没有问一句:“儿子,你吃饭了吗?”   霍铭扬从江淑如床边的沙发上站起身来,缓缓朝外走去,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   他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那皎洁的月色,心中愁绪万千,不由得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其实,早已厌倦了这样的生活。   他小的时候,在住进霍家之前,他和江淑如住在市中心的顶级公寓里。那时候,他不过三四岁,正该是和父母嬉戏玩闹的年纪,江淑如却总是让他学这学那,背唐诗宋词、做加减运算、学习乐器、练习书法……   白天,他不得不待在各个兴趣班里,依照江淑如的意愿,培养兴趣爱好。到了晚上,如果霍成烈到了家里,那么,在向霍成烈展示了自己的才艺、得到了霍成烈的赞赏之后,他就可以早早地回到自己的卧室休息。   可是,如果那天晚上,霍成烈没有到家里来。那么,江淑如的脸色就会很难看,甚至有的时候,她还会在家里砸东西。那么,这个时候,江淑如根本就不会让他睡觉——江淑如要么让他陪着她在客厅里坐上大半夜,要么让他在客厅里练习才艺,甚至有的时候,她还会拿出手机,让他不停地给霍成烈打电话,一直打到霍成烈接为止。   在江淑如这里,霍铭扬根本就没有感受到母爱。从小的时候开始,他就觉得,他其实不是江淑如的儿子,而是她手中的一件工具,一件用来争宠、获得利益的工具。   在林婉死后,霍铭莘被送去了英国,霍成烈带着他住进了霍家。可是,在这个家里,老爷子不喜欢他,家里的佣人也不喜欢他,毕竟,正是因为他们母子,林婉才会死,而霍铭莘,才会变得自闭,不得不被老爷子送去英国。   而江淑如,在他到霍家之前,便已经告诉过他,一定要在老爷子的面前好好表现,好让老爷子同意她也跟着到霍家来。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一直不能按照自己的想法,随心所欲地生活。他做每一件事,都要看老爷子、霍成烈,甚至江淑如的眼色。   可是,霍铭莘呢?他虽然过得不幸,但霍铭扬,却很羡慕他。   虽然,他的母亲早早地去世了,霍成烈因为他母亲的原因,也不喜欢他。可是,在这个家里,至少还有老爷子是真心喜欢他,真心地对他好。   和霍铭莘相比,他才是那个失败的人!因为私生子的身份,他的情绪很敏感,很在乎别人对他的看法;因为私生子的身份,这些年,他心里的自卑感从来没有消失过。甚至,因为私生子的身份,在看到了霍成烈和自己的母亲的所作所为之后,他如今根本就不相信这世上还有真爱的存在。   活了这么多年,霍铭扬心中第一次生出一种想要逃离的冲动!他想要离开这个地方,抛弃自己的身份,一切从头开始。可是,他的心中潜藏着一丝恐惧,对未来的无知与茫然,让他压抑着自己的冲动,让他不得不继续待在这个地方。   霍铭扬正要离开落地窗,去浴室洗漱。这个时候,他忽然看见,霍成烈正和厉瑾星在路上走着——去十三号别墅,势必会经过他如今住的这栋别墅。   霍铭扬站在落地窗前,看着霍成烈路过别墅的门口,却没有走进来,而是和厉瑾星一起,朝那十三号别墅走了过去。   “爸,我自己回去就是了,你何必多走这么一段路——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再说了,家里这么安全,根本就不会有什么危险。”厉瑾星看着霍成烈,有些无奈地说道。   “瑾星,没事,爸爸陪你过去,还可以多和你说一会儿话。”霍成烈看着厉瑾星,一脸慈祥的笑容。他要说的话,仿佛说也说不完。   闻言,厉瑾星一脸无奈地笑着点点头,默许了霍成烈的这个决定。只是,他的嘴角,勾起了一丝得意的笑容——隔着老远,他就看见了霍铭扬站在落地窗前的身影。   所以,在经过这栋别墅的时候,他才会故意大声地说话,让霍铭扬能够听见。想来,此刻,这霍铭扬的心里,一定很不好受吧!   ……   霍铭扬看着霍成烈和厉瑾星那逐渐远去的背影,他紧紧地捏着双手,压抑着心中的怒火。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所有的一切,都没有一件让他顺心的事?   霍铭扬有些焦躁地转过身,他顺手拿起桌上的陶瓷摆件,正想要将它砸到地上——似乎,把这东西摔个粉碎,才能让他消气。   只是,殷皓明的双手举到了半空中,便再也下不去了。纠结了半晌,他又悻悻地收回了手,将那陶瓷摆件放回了原处——如果,他今晚在卧室里砸了东西,那么,明天一早,佣人来他房里打扫清洁的时候,一定会看见这满地的陶瓷碎片。   到时候,如果那些多嘴的佣人在霍成烈或者老爷子的面前随口一提,那么,霍成烈便会对他有成见了。而老爷子,对他的成见也就更深了。   霍铭扬的嘴角露出一丝苦笑,他坐到了床上,用力地捶打着床——看吧,他就是这么的懦弱,懦弱到连扔一个东西,也要思前想后,考虑很久!   霍铭扬笑着笑着,便笑出了眼泪。他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他偏过头去,看着那落地窗上的影子,他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可怜。不管他如何伪装,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半晌,霍铭扬擦干了眼泪。他从床上站起身来,拿起一旁的外套和车钥匙,打开门,便朝外走去。   才走到楼梯,他便和霍成烈碰见了——霍成烈才送了厉瑾星回来,此刻,正一脸笑意地准备上楼。   见霍铭扬拿着外套和车钥匙,似乎是打算出门,霍成烈有些疑惑地问道:“铭扬,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   “有事,我出去一趟。”闻言,霍铭扬有些冷淡地答道。   “那你要注意安全,小心开车。”霍成烈一步步走上了楼,来到霍铭扬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对他说道。   闻言,霍铭扬心中又是一动——虽然这段时间,因为这厉瑾星,爸爸他不怎么关注自己,但其实,他还是关心自己的。   霍铭扬,你就醒醒吧!他真正喜欢的,真正在乎的,是他那个叫“厉瑾星”的儿子,不是你——他刚才说这番话,不过是他高兴之余,随口一提罢了。就算是家里的佣人出门去,依着他这么愉悦的心情,他也会说出这些话的。   思及此,霍铭扬对霍成烈无声地点点头,而后便朝楼下走去,脚步匆匆。   看着霍铭扬的背影,霍成烈觉得他似乎有些不对劲,不过,他心中高兴,自然就没心思想那么多。他哼着小曲儿,缓缓朝他的书房走去。   来到书房,霍成烈打开书桌的抽屉。抽屉里面,是一个精致的钻石相框。这个钻石相框,是全球限量版,价格不菲,由此可见,霍成烈他很在乎这张照片。   虽然,那相框本就是一尘不染,但霍成烈还是拿出一块干净的手帕,分外爱惜地擦了擦那相框。而后,他伸出手,一脸柔情地摩挲着那照片上的人,呢喃着说道:“秋玫——”   那张照片,正是霍成烈和厉秋玫恋爱的时候拍的。照片中的霍成烈,正青春年少,处于人生中的大好年华。厉秋玫一脸笑意地看着镜头,而霍成烈,则是一脸柔情地看着厉秋玫,脸上的笑容充满了宠溺。   “秋玫,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瑾星。如今,既然我已经找到了瑾星,那么,我一定要把他这二十几年来缺失的父爱,全都弥补回来——可是,至于你,我却不知该如何弥补。这些年,你一个人带着孩子,又没有再嫁,想来也是受了不少的苦。秋玫,你为什么不回来找我?如果你来找我,那么,即使我放弃一切,我也会跟你离开。秋玫——”霍成烈的眼中,有泪光闪动。   江淑如本来是在床上躺着的,她听见了霍成烈和霍铭扬在楼梯上的对话,于是便知道,霍成烈已经回了别墅。不过,她躺在床上等了许久,也没见霍成烈进屋来,所以,她便挣扎着从床上起来,套上外套,走了出来,一探究竟。   见书房的门打开了,江淑如便知道,霍成烈去了书房。她来到书房外,正要进门,便听见霍成烈这一番充满愧疚与爱意的话。她站在门边,看着霍成烈一脸珍惜地捧着那相框,眼中是她从未见过的柔情,她不由自主地攥紧了双手——霍成烈,都过了这么多年,你还是忘不了那女人!   江淑如不由得想起,当年,林婉找到她,恳求她离开霍成烈。当然,她拒绝了林婉的恳求。   那时候,林婉看着她,脸上的笑容充满了同情,说道:“江淑如,我今天来找你,不代表我输了,而是因为我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过着一个没有父爱的童年。霍成烈的心,我们俩,谁都没有走进去过,因为,你心里也清楚,他唯一在乎的女人,是厉秋玫——”   “秋玫,如果有下一辈子,我恳求老天一定要让我遇见你——这辈子,我欠你太多,下辈子,我一定要好好补偿你。”霍成烈心痛地说道。   江淑如一脸冷色。她就站在书房的门口,只要霍成烈抬起头来,便能看见她。只是,霍成烈如今的心思全都在那照片上,自然没有发现江淑如。   江淑如的脸上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不知是在笑霍成烈,还是在笑自己——林婉,你说对了,这场战争中,我们都输了。只是,你是输给了我,而我,输给了那个女人。   江淑如的双手紧握成拳,她转过身,眼神不带一丝留恋,离开了书房。   ……   霍铭扬将车开出了霍家,一时之间,他竟然不知该去哪里。他是名义上的霍家二少爷,按理来说,应该有不少人巴结,在这个圈子里,也能交到不少朋友。   可是,这个圈子里的人,商人居多,自然也就看重利益。他们深知,霍铭扬他只不过是一个名义上的霍家二少爷而已,他在霍家,根本就没有实权。更何况,因为私生子的这层身份,圈子里的人,都有些看不起他。   霍铭扬虽然自卑,但他的心气儿也有些高。他知道自己被那些人轻视,所以,也没有委曲求全地去讨好那些人,和他们打交道。以至于到了今日,霍铭扬才惊觉,他竟然连一个朋友都没有。   霍铭扬开着车,鬼使神差地上了高速,朝a市开了过去。   虽然,景颂那女人的确是有把人气出病来的本事,可是,霍铭扬不得不承认,有的时候,孤单真的是太可怕了。所以,他宁愿去a市遭受景颂的白眼,也不想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开着车,在这偌大的城市里闲逛。 第281章 恻隐之心   宋诗言正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她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起来。宋诗言叹了一口气,在床上翻滚了两圈之后,她这才有些气愤地坐起身来——究竟是哪个不长眼的,竟然在大半夜打电话过来,扰人好梦!   宋诗言打了个哈欠,揉了揉有些惺忪的睡眼,拿起手机一看,竟然是霍铭扬!   宋诗言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她又揉了揉眼睛,这才确信自己并没有看错。见状,宋诗言心中不由得有些疑惑。这霍铭扬难不成是出了什么事?否则,他怎么会在大半夜打电话给她?   宋诗言坐在床上,想了一会儿,她便猜出了缘由——这霍铭扬大半夜打电话过来,一定和厉瑾星的事有关,否则,以他那样冷静的性格,他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思及此,宋诗言的嘴角不由得勾起一丝得意的笑容。看来,这厉瑾星倒也是厉害,才去霍家不久,就能把霍铭扬给气得失去了理智,的确是有两把刷子。   霍铭扬见宋诗言没有接听,便又锲而不舍地打了电话过来。   直到第三次,宋诗言这才接通了电话,她有些不满地说道:“喂,霍二少——你难道不知道,现在是凌晨一点钟吗?”   “知道——”电话那头,霍铭扬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景颂,我现在在你家门外。”   闻言,宋诗言有些震惊。一开始,她以为,这霍铭扬半夜给她打电话,已经非常不理智了,没想到,他现在竟然说,他就在她家门外。   宋诗言有些不相信霍铭扬的话,于是便掀开被子,下了床。她走到阳台上,朝外望去,果然瞧见一辆车停在路灯下。而霍铭扬,正倚着车窗,站在那里,看着这边。   见状,宋诗言心中不由得有些不悦。她转身回到屋里,坐在床边,不满地说道:“霍铭扬,你这是想干什么?我们之间,应该还没有熟到可以半夜见面的这种程度吧!”   “我知道,可是……”霍铭扬的声音,带着一丝苦涩。   “既然你知道,那你还大半夜到这儿来?”宋诗言冷冷地说道。   “景颂,我……”霍铭扬正想说些什么,只是,电话那头,却没了声音。   宋诗言等了半天,也没等到霍铭扬接下来的话。她有些疑惑,于是便又起身,来到阳台上。霍铭扬的车还在那里,只是,人却不在那儿了——这是怎么回事?   宋诗言定睛一看,那车轮胎边有一个黑影——难道,殷皓明晕倒了?   思及此,宋诗言有些怀疑地摇摇头,这霍铭扬,难不成是在故意卖惨,以博得自己的同情?   “霍铭扬,我告诉你,你不要在我面前卖惨,因为,我是不会上当的。”宋诗言对着手机,冷冷地说道。   只是,宋诗言在阳台上站了好一会儿,也没见霍铭扬有什么反应。而霍铭扬,依旧还是躺在车边,一动不动——难不成,霍铭扬他真晕了过去?   宋诗言想到刚才霍铭扬说话的声音,似乎也是有气无力的,听起来,似乎真的有些不舒服。宋诗言也不是真的绝情之人,所以,她的心中,还是有些替霍铭扬担忧。   纠结了一会儿,宋诗言这才决定出去看看,反正,她也知道,这霍铭扬绝对不敢对他做出什么事来。宋诗言拿出外套,套在身上,而后便朝楼下走去。   来到霍铭扬的车边,宋诗言便看见殷皓明躺在地上,一脸痛苦的神色。   “霍铭扬,起来!”宋诗言蹲下身,用手拍了拍霍铭扬的脸,依旧有些防备。   只是,霍铭扬依旧没有什么反应。见状,宋诗言加大了手上的力气,用力地扇了两下霍铭扬的脸。她手上的力度有些大,所以,霍铭扬的脸登时便出现了两个红红的手掌印。   要是平常的男人,被女人扇了两个响亮的耳光,也会非常愤怒。可是,如今,宋诗言扇了霍铭扬两个耳光,但霍铭扬依旧没有什么反应。见状,宋诗言在心中猜测,究竟是这霍铭扬太能忍了,还是——他真的晕过去了?   思及此,宋诗言又站起身来,用脚踢了踢霍铭扬,有些蛮横地说道:“喂,霍铭扬,你赶紧给我起来!你要是再躺在这儿,我就报警了啊!”   要是有人对自己这么不礼貌,宋诗言心里也会很生气,可是,这霍铭扬,依旧没有什么反应。   见状,宋诗言又皱了皱眉,她赶紧蹲下身,伸手摸了摸霍铭扬的额头,霍铭扬的额头很烫,有些吓人。   宋诗言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对着霍铭扬,一看,霍铭扬满脸通红,额头上还有细密的汗珠,看来,这霍铭扬似乎真是发烧了。宋诗言有些无奈,她虽然不喜欢这霍铭扬,可是,她总也不能见死不救吧!   思及此,宋诗言只得将手机放回衣服口袋,她伸出手,圈住霍铭扬的两只胳膊,想要将他拉起来。只是,霍铭扬的身材本就高大,如今,他又没有意识,整个人就往下坠着,宋诗言实在是没有那么大的力气把他拉起来。   宋诗言正想打电话给天葵,忽然想起天葵晚上的时候和她说过,组织有事找她,她必须得去组织一趟。这么说来,家里就只剩下她和两个佣人了。   宋诗言心中有些纠结。家里的那两个佣人,其中一个,是当初老爷子派过来的,应该是来监视她的。而另一个佣人,则是宋诗言自己去找的。可是,不管让谁来,似乎都不会瞒过老爷子的眼睛。   宋诗言思索了片刻,又是便给两个佣人都打了电话——这霍铭扬这么沉,一个佣人,估计是抬不起的。   ……   佣人来到门外,看着晕倒在车边的霍铭扬,神色有些古怪地看着宋诗言。   宋诗言知道,这佣人一定是误会了她和霍铭扬的关系,所以才会这副表情。不过,宋诗言也懒得和佣人解释,毕竟,有的时候,解释就是掩饰,越急着解释,就越让人怀疑。所以如今,宋诗言就是在等,等这佣人主动问起这件事。   “小姐,这是怎么回事?”佣人看着躺在地上的霍铭扬,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我也不清楚,”宋诗言懒懒地说道,“他半夜给我打电话,我才接电话,说了不到两句话,那边就没声了。后来,我就发现他晕倒在这里。”   宋诗言说的,倒也确实都是实话,至于这两个佣人信不信,她也没办法。毕竟,她总不可能干预别人的想法吧?   老爷子派来的那个佣人见宋诗言一副光明磊落的模样,根本就没有什么遮遮掩掩,于是便点点头,说道:“小姐,那我们,把二少爷带到哪里去?”   “随便找间客房,把他丢进去就是了。”宋诗言说罢,于是转身便朝回了屋里。   两个佣人看着昏迷中的霍铭扬,有些无奈,而后使出全身的力气,这才把霍铭扬抬了进屋。   宋诗言站在窗前,看着两个佣人抬着霍铭扬,艰难地走了这么长一段路,心中不由得有些愧疚。两个佣人都是身材娇小的女人,让她们抬这么重的男人,走这么长的路,的确是有些为难她们了。   ……   宋诗言脱下外套,躺到床上,正打算睡觉,忽然想起来,那两个佣人,不会把霍铭扬丢到床上就不管了吧?   宋诗言想了想,觉得她们也的确做得出来,毕竟,老爷子派来的那个佣人,应该是他的心腹。既然是老爷子的心腹,那么,这个佣人,绝对不喜欢霍铭扬。所以,她们的确有可能把霍铭扬丢到客房,就撒手不管了。   宋诗言转念一想,这霍铭扬被丢在那里,和她有什么关系?毕竟,这霍铭扬,他对香菇也做了不少的坏事。如今,这就是老天对他的一个小小的惩罚而已。   宋诗言坐到床上,正打算继续睡觉,只是,她辗转反侧了很久,也没有一丝睡意。   宋诗言在心中默默地对自己说道:“宋诗言,霍铭扬他只是发烧而已,又不会死,你担心个什么劲儿?就算会死,你也就让他在客房里自生自灭吧!”   宋诗言翻了个身,正打算睡觉,只是,下一秒,她还是坐起身来,有些头大地抓着自己的头发。   “宋诗言,我也是服了你。”宋诗言摇摇头,有些无奈地自言自语道。   宋诗言下了床,穿上外套,朝客房走去。   佣人早就回房睡了,但宋诗言还是轻手轻脚地,以免发出大的响动,惊醒了佣人——到时候,那她可就真的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了。   宋诗言连找了几间客房,这才找到霍铭扬。霍铭扬躺在床上,连被子也没盖——果然,佣人们把他丢到床上,就直接离开了。   见状,宋诗言不由得有些咋舌,这霍铭扬,可真是不讨人喜欢啊!   宋诗言走过去,摸了摸霍铭扬的额头,发现他的体温似乎根本就没有下降的趋势。宋诗言正准备打电话叫医生来家里,可是,到时候她还真不好向医生解释,这霍铭扬为什么大半夜在她的家里。要是和这霍铭扬传出了绯闻,那就不好了。   无奈之下,宋诗言便摸黑进了客房的浴室,把毛巾用水沾湿,放到了霍铭扬的额头上。   可是,霍铭扬的体温依旧还是那么滚烫。无奈之下,宋诗言便去了厨房,找到酒柜,拿出一瓶白酒。她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利落地解开了霍铭扬的上衣,拿来帕子,将白酒倒在霍铭扬的身上,胡乱地擦了几下。而后,她又换了一张沾了白酒的毛巾,放到了霍铭扬的头上。   做好这些之后,宋诗言伸展了一下有些乏力的手臂。她打了个哈欠,正准备转身离开,却被霍铭扬抓住了手。   ……   忽然被霍铭扬抓住了手,宋诗言的脸色在刹那之间便阴沉了下来——这霍铭扬,刚才难道真是在装病,想要借此博得自己的同情?要真是如此,那她还真是不得不佩服他,竟然能如此隐忍。   宋诗言有些愤怒地转过身去,冷冷地打量着霍铭扬。   只是,霍铭扬并没有像宋诗言预料的那样醒过来。他的眉头依旧紧紧皱在一起,嘴唇也有些干裂,在睡梦中,他也有些不安稳。所以,他才会紧紧地抓着宋诗言的手,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   宋诗言用力地甩了甩手,可是,她根本没能将霍铭扬的手甩开。霍铭扬的手,就像是在她的手上生了根似的,牢牢地长在了她的手上。   “霍铭扬,你给我放开!”宋诗言挣脱不得,有些气愤地开口,在霍铭扬的耳边低声吼道。要不是担心吵醒佣人,那么,她一定会加大嗓门。   闻言,霍铭扬那紧闭的眼中竟然缓缓流出泪来。见状,宋诗言不由得有些呆滞——这,这霍铭扬不是一向不动声色吗,他怎么哭了?   “妈,不要抛弃我——我好累。”霍铭扬抓着宋诗言的手,有些无力地说道。   闻言,宋诗言有些无奈,这霍铭扬竟然把她当成了江淑如——看来,他果然是烧糊涂了,如今,他都已经烧得说胡话了。   不过,听了霍铭扬的话,宋诗言的脸上浮起一丝嘲讽。她看着霍铭扬,悠悠地说道:“你每天都在想着法子得到霍家,你怎么可能会不累?”   “妈,我们离开吧——”霍铭扬说着这话的时候,眼泪又掉了下来。   闻言,宋诗言不由得皱了皱眉。这霍铭扬不是一直对霍家虎视眈眈的吗?他又怎么可能会说出要离开的话?   思及此,宋诗言便又坐到了床边,任凭霍铭扬紧紧抓住自己的手。她以江淑如的口吻,语气轻柔地说道:“铭扬,你告诉妈妈,你为什么要离开?”   “妈,这些年,你根本就没有在乎过我的感受。我过得好不好,开心与否,你根本就不在乎——在你眼中,你就只看得到霍家!”霍铭扬的双眼紧闭,呢喃着说道。   “铭扬,你是妈妈的孩子,妈妈怎么会不在乎你的感受呢?”江淑如看着霍铭扬,又缓缓说道。   “在我小的时候,你为了得到爸的欢心,你不考虑我的感受,每天让我去学这学那,我根本就没有休息的时间。老爷子不喜欢我,我不想继续待在霍家,可是,你却告诉我,就算天塌下来了,我也必须待在霍家,必须得到老爷子的欢心——妈,你知道吗?在霍家的这些年,我过得有多么的不开心!”霍铭扬拉着宋诗言的手,有些哽咽地说道。   闻言,宋诗言皱了皱眉头。她一直以为,这霍铭扬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所以,他的心,大概就像磐石,坚硬,不容人伤害一丝一毫。可是,如今,霍铭扬说出的这番话,让宋诗言不由得有些动容。   “一想到我做过的那些事,我每天晚上都睡不安稳。如今,爸爸只喜欢那厉瑾星,也根本不在乎我了,老爷子更是一如既往地不给我好脸色看,就连家里的佣人,也在私底下看我的笑话,”霍铭扬又继续说道,“妈,这些,我都可以忍。可是,为什么,在你的眼中,你的亲生儿子,还比不上霍家的财产?”   宋诗言默默地坐在床边,没有说话。   “当年,如果我的父亲,只是一个普通男人,没有显赫的身份和地位,你——是不是就不会生下我?或许,在你眼中,我不是一个有血有肉有思想的人,而是一个任你摆弄的木偶,一个让你达成目的的工具!”霍铭扬说起这话的时候,情绪有些激动,即使他在睡梦中,他的浑身都在颤抖,似乎是很不安稳。   “妈,霍家的财产有那么重要吗?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我努力赚钱,虽然不能让你像现在这样,过着奢侈的生活,但是,以我的能力,也足够养活我们俩了,”霍铭扬苦口婆心地劝说道,“妈,我们离开吧!如果,我们不那么在乎那些身外之物,我们也能过得很幸福、很快乐。”   但见宋诗言没有回话,霍铭扬便逐渐放开了拉着宋诗言的手,他蜷缩在床上,无声地哭泣着。那么高大的一个男人,如今缩成这么小一团,让宋诗言的心中,五味杂陈。   “妈——妈——我该怎么办?”霍铭扬低声唤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哭腔。   此刻,在宋诗言的眼中,霍铭扬他不是一个冷酷无情的男人,而是一个得不到家人的爱,有些无助,又有些彷徨的小男孩。在这一瞬间,宋诗言忘记了霍铭扬的种种不好。是啊,没有人一生下来,就是恶人。霍铭扬他之所以会变成如今这样,和江淑如脱不了干系,和他生活的这个环境脱不了干系。   如果当年,江淑如能把心思放在霍铭扬的成长上,而不是一门心思地想要进霍家、得到霍家的财产,即使霍铭扬的生活不像如今这么优渥,但至少,他会有一个幸福的童年。   当年,霍成烈害死林婉,即使和江淑如有关,但那个时候,霍铭扬也只是一个小孩子,不懂大人之间的恩怨纠葛。如果老爷子他能不把江淑如犯下的错,归咎到霍铭扬这个孩子身上,哪怕他只是以一颗平常心对待,不对霍铭扬冷眼相看。那么,霍铭扬他也不会变成如今的性格。   可是,宋诗言知道,老爷子会有这样的举动,也是在情理之中。   这一切,要怪就怪霍成烈。当年,如果他没有和江淑如搅在一起,没有害死林婉,没有对霍铭莘不利,那么,老爷子也不会这么对霍铭扬。   可是,宋诗言心里也清楚,如果当真要把这事归咎到某一个人身上,那么,寻根问底,每个人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宋诗言站起身来,叹了一口气——不管怎样,一个人所经历的不幸,不能成为他作恶的理由。她伸手将棉被盖在了霍铭扬的身上,而后便转身离开了客房。 第282章 爱意渐生   霍铭扬醒的时候,只觉得他的头还有些昏沉沉的。他看着眼前有些陌生的房间,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自己究竟身在何处。他从床上坐起身来,闭着眼,回想着昨晚发生的事。   昨天晚上,他在愤怒之下,开车离开了霍家。可是,一时之间,他发现自己竟然找不到去处,于是,他驱车来到了a市,想要找景颂。然后,他来到景颂的家门外,纠结了许久,还是忍不住给她打了电话。而接下来的事,他就不记得了。   霍铭扬闻着周围那一股浓烈的酒味,一时之间,他还以为自己昨晚是喝断片了。不过,他想了想,他昨晚并没有喝酒。离开家之后,他便来到了宋诗言的家外,哪里有喝酒的时间?   霍铭扬揉了揉有些微疼的眉心,看着枕边那条带着酒味的湿毛巾,以及自己被解开的上衣。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昨晚应该是发烧晕倒了——难怪他昨天一直都觉得有些不舒服。   那么,他现在应该是在景颂的家?昨晚照顾他的人,是景颂?   思及此,霍铭扬立刻从床上起身,来到客房的浴室。他迅速地梳洗了一番,于是便出了客房。   霍铭扬才走到楼梯,便看见佣人在楼下打扫卫生。于是,霍铭扬缓缓走下楼梯,来到那佣人面前,问道:“你们小姐呢?”   “小姐正在饭厅吃早饭。”佣人看了一眼霍铭扬,指了指一边的饭厅,答道。   闻言,霍铭扬点点头,于是便朝饭厅走去。他一边走,一边在心里思索着。   昨天晚上,他应该是发烧了,晕倒在车外,难道,是景颂把他抬进屋的?不对,景颂她一个女人,没有那么大的力气。   如果是景颂把他拖进来的,那么,他的裤子上一定有许多灰尘。可是,他刚才洗漱的时候看了看,他的身上并没有多少灰尘——这么说,应该是这家里的佣人抬着他进来的。   思及此,不知为何,霍铭扬的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丝失望。   他忽然间想了起来,在朦胧之间,他拉住了一个人的手。那个人的手,是那样的温暖,让他在慌乱之中感到很安心。他还恍惚记得,那人在离开前,伸手给他盖好了棉被,让他的心生出一丝悸动。   他刚才一直以为,照顾他的这个人,就是景颂。可是,如今想来,照顾他的那个人,或许就是刚才的那个佣人。   一想到这,霍铭扬转过头,看了一眼那已经人老珠黄的佣人,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   霍铭扬来到饭厅的时候,宋诗言还在吃饭。   餐桌靠近落地窗,桌上摆着一束粉色的花。宋诗言坐在那里,正低头喝着牛奶,露出那纤细而白皙的脖子。   落地窗外的那丛粉色蔷薇开得正好,窗户被推开,阳光暖暖地照着。微风携着一股植物的清香吹了进来,让人神清气爽。宋诗言拿着牛奶杯,看着窗外的那丛蔷薇。阳光照在她的身上,给她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使得她整个人多了一丝柔和的色彩。   宋诗言听见脚步声,回过头来,朝霍铭扬这边望了过来,脸上带着一丝笑意。看着宋诗言那浅浅的笑容,不知为何,霍铭扬的脑中忽然便浮现出一句诗:“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霍铭扬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宋诗言,迈不动脚步。不知为何,他觉得自己的心,竟然跳得有些厉害。   宋诗言听见脚步声,本来还以为是家里的佣人,谁知,回过头一看,竟然是霍铭扬。见状,她脸上的笑容当即便垮了下来。   见宋诗言脸上的笑容在看见自己的那一刻便消失得无影无踪,霍铭扬的心中不由得有些失落。不过,他还是装作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缓缓朝宋诗言那里走了过去,坐到了她的对面。   宋诗言放下手中的杯子,她看着霍铭扬,双手环胸,面无表情地开口说道:“霍二少,既然醒了,你也该离开了吧——现在都已经九点钟了,你要是再不赶紧动身出发,你今天上午,可就赶不回公司了——到时候,霍二少你可不好给你父亲解释吧!”见宋诗言见到自己的第一句话就是逐客令,霍铭扬的心中不是滋味。不过,他倒是淡定,似乎根本就没将公司的事放在心上。   霍铭扬看着宋诗言,浅浅笑着说道:“景颂,就算是普通朋友,你也应该留着我吃完早饭再离开,这才是待客之道,不是吗?”   闻言,宋诗言的嘴角勾起一丝笑容,只是,那笑意不达眼底。她看着霍铭扬,有些好笑地说道:“霍二少,我怎么不知道,我们何时变成了朋友?”   见宋诗言这么说,霍铭扬也不生气,他看着宋诗言,有些凄惨地对她说道:“我的胃病有些严重,一顿不吃,就有可能晕倒——到时候,我要是又晕倒在你家,你也不好处理,不是吗?”   见霍铭扬的脸皮这么厚,宋诗言也懒得再和他动嘴皮子了。既然也要吃饭,那就让他吃个够,她也不差这点饭钱。等他吃完了饭,到时候,就直接让佣人把他赶出去!   思及此,宋诗言叫来佣人,笑着对她说道:“你去厨房里把剩下的早饭全部端过来。”   闻言,霍铭扬脸上的笑意更甚。不知为何,他觉得今天的宋诗言,很让他心动。思及此,霍铭扬不由得打量着坐在他对面的宋诗言。   宋诗言今天不去公司,所以,她根本就没有化妆。头发简单地扎成了丸子头,看起来利落且清爽。她没有化妆,素净而白皙的脸上带着一丝居家的慵懒。不过,她的那双明眸周围,却浮着一抹淡淡的灰黑色。   即使这黑眼圈使得宋诗言的神情多了一丝倦怠,可在霍铭扬的眼中,她的这黑眼圈,反倒让他感觉有些可爱——这样的宋诗言,不再是那不食人间烟火的女神,而是一个普通而平凡的女人。   宋诗言见霍铭扬的视线停留在她的眼睛周围,她不由得微眯着眼,看着霍铭扬,带着冷冽而危险的光芒。   “你看我干什么?”宋诗言看着霍铭扬,冷冷地开口说道。   闻言,霍铭扬这才回过神来,他看着宋诗言,脑海中不由得想起了昨晚那双温暖的手,让他心中充满了悸动。犹豫了片刻,他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昨天晚上,我是怎么回事?”   霍铭扬不好意思太过直接,以免惹宋诗言生嫌,于是便兜着圈子问道。   正在这时,佣人端着早饭,来到餐桌旁。   见状,宋诗言便看着那佣人,说道:“你和他解释一下,昨晚上他是怎么去的客房。”   佣人将早饭放在桌上后,便徐徐开口,对霍铭扬说道:“霍二少,昨天晚上,我家小姐见你晕倒在外面,于是便让我和玉姐把你抬进了客房。”   佣人口中的那个“玉姐”,就是老爷子从霍家派过来的佣人。不过,玉姐一大早就出门买菜去了,所以,这才没有和霍铭扬碰见。   闻言,霍铭扬的心中不由得有些失落。难道,昨晚在梦中,他抓到的那只手,就是这个佣人的?这么一想,他迷迷糊糊觉得那只手有些粗糙,手指相连处似乎还有茧。这佣人常年干活,手上长茧,倒也是正常的。可是,景颂她看起来就不像是干过活的人,所以,那手——似乎真是那佣人的!   思及此,霍铭扬的心中有些难受。他的嘴唇不受控制地颤抖着,看着桌上的糕点和牛奶,他连一点儿食欲都没有了。   他就知道,景颂这么讨厌他,又怎么可能会给他擦身子降温?霍铭扬有些无奈地苦笑。   佣人正要离开,忽然间想起来什么,于是便对霍铭扬说道:“霍二少,我有事和你说。”   见这佣人似乎有什么要紧的事和自己说,霍铭扬艰难地挤出一丝笑容,看着她,缓缓开口说道:“你说。”   “霍二少,我不知道你和我家小姐有什么关系,不过,下一次,你可别再像昨晚那样,喝得烂醉,到小姐家来。要是这事被别人知道了,闹出了什么绯闻,受指责的,永远都是女方——”平常,宋诗言对家里的这些佣人都很好,自然,这佣人也关心宋诗言,担心霍铭扬的事给宋诗言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所以,她才会有些逾越地对霍铭扬说道。   “喝得烂醉?”闻言,霍铭扬有些疑惑。他昨晚根本就没有碰酒,又怎么可能喝得烂醉?   “你自己闻闻,你这一身的酒气。”佣人皱了皱眉,说道。   闻言,宋诗言不由得有些汗颜。这佣人的确是为她好,可是,却好心做了坏事。   一开始,霍铭扬问自己那个问题的时候,宋诗言就知道,霍铭扬以为昨晚是自己在照顾他。所以,她才会故意把这个问题推给佣人,成功的让霍铭扬误会,昨晚是佣人在照料他。刚才,看霍铭扬的反应,她就知道,霍铭扬的确是相信了。   可是,如今,佣人的这一番话,反倒让霍铭扬知道了真相。宋诗言叹了一口气,看来佣人昨晚真是太困了,所以,脑子有些不灵光,记不清事了。   霍铭扬听了佣人的话,面上一喜。   他根本就没有喝酒。他之所以一身酒气,是因为昨晚他发烧,有人用酒给他降温。他以为,这些事是佣人做的。可是,如今看佣人的反应,她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还以为他是醉酒——这么说,昨晚照顾她的人,是景颂?   霍铭扬没有向佣人解释。毕竟,佣人还担心他会给景颂的名声造成损害,所以,他自然不会傻到去问那佣人,昨晚究竟是谁在客房里照顾他。不过,如今,他心中已经确信,照顾他的那个人,就是景颂!   一想到这,霍铭扬心中高兴,便又有了胃口。   宋诗言见他这个模样,不由得在心中吁了一口气,没有说话。   等那佣人离开饭厅之后,霍铭扬这才看着宋诗言,脸上的笑意带着几分柔情,让宋诗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景颂,昨天晚上,在客房照顾我的人,是你吧?”霍铭扬看着宋诗言,笑着问道。   宋诗言看着霍铭扬,嘴角勾起一丝冷笑,这才悠悠地说道:“笑话!我好端端地,为什么要想不开,来照顾你?——要不是担心你死在我家门口,让那些娱乐记者们有机会凭空捏造绯闻,我根本就不会让佣人把你抬进我家!”   “既然你没有照顾我,那你今天怎么会有黑眼圈?”霍铭扬见宋诗言不承认,便又继续说道。   闻言,宋诗言装出一副愤怒的模样,她看着霍铭扬,语气也带着几分气愤:“霍二少,你难道不知道,当着女人的面指出她的长相问题,会让女人很愤怒吗?”   见宋诗言有意转移话题,霍铭扬笑了笑,于是便不再说这件事,以免让宋诗言心生厌恶。   “你怎么不问问我,昨晚为什么会来找你?”霍铭扬见宋诗言对他的事,似乎全然没有放在心上,他的心中不免有些喟然,于是便开口问道。   宋诗言正摆弄着花瓶里的花,闻言,她抬起头来,看着霍铭扬,懒洋洋地说道:“那你就说说,你昨晚为什么要开三个小时的车,到这儿来找我。”   霍铭扬正要开口,只是,话到嘴边,他又将那些话收了回去——景颂她的性格有些强势,那么,她绝对不可能会喜欢一个比他弱的男人。或许,只有那种强大到无所畏惧的男人,才能让景颂心生佩服。   霍铭扬低下头,看着自己面前的早餐,对自己昨晚以及今早这一反常态的做法感到有些不解。   昨天晚上,他大可不必开三个小时的车来a市,c市里随便一家喧嚣的夜店、酒吧,都可以让他尽情地发泄。今天,他本应该及早离开,赶回公司,可是,他却选择厚着脸皮坐在这儿,和景颂一起吃早饭。他本来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意,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可是,他却开始考虑,他说的这句话,会不会让景颂不高兴。   最重要的是,为什么,他现在看见景颂,他的心,就不受控制地跳得好快?   宋诗言本来还等着霍铭扬的回答,可等了半天,也不见霍铭扬回答。他不由得有些疑惑地打量着霍铭扬——这霍铭扬,究竟又再玩什么把戏?   只见霍铭扬坐在座位上,皱着眉头,一副苦思冥想的模样,似乎已经完全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之中。他时而摇摇头,时而又叹两口气,神色纠结。   “霍铭扬——”宋诗言靠着椅背,双手环胸,不咸不淡地开口唤道。   闻言,霍铭扬这才回过神来。他看着宋诗言,神色带着一丝迷茫。   “好了,你早饭也吃过了,那就请你圆润地离开吧!”说着,宋诗言伸手指着一旁的大门,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景颂……”   霍铭扬似乎是想说些什么,只是,宋诗言根本就不给他机会。她冷冷地笑着说道:“霍二少,你要是再不回去,我想,到时候,你可不好给你父亲解释吧!还是说,你就不怕,在你离开的时间里,厉瑾星把你想要的东西全都抢走了?”   “你怎么知道厉瑾星?”闻言,霍铭扬的眼中多了一丝正色。   “作为霍家的继承人,家里多了这么一个人,难道我还没有权利知道吗?”宋诗言看着霍铭扬,悠悠地说道。   闻言,霍铭扬这才觉得自己对厉瑾星有关的一切太敏感了——景颂她,又怎么可能会和厉瑾星扯上什么关系?   霍铭扬看着宋诗言,犹豫了片刻,这才又开口说道:“景颂,在你心里,我究竟是怎样的人?”   宋诗言见霍铭扬一脸正色,有些诧异,问道:“霍二少,你怎么这么问?”   “如果,我不是霍铭扬,那么,你会怎么办?”霍铭扬看着宋诗言,幽幽地开口问道。如果他不是霍铭扬,那么,他会不会有那么一点点机会?   看着霍铭扬那有些期望的眼神,宋诗言心中不由一动。在知道厉瑾星的存在之前,她曾经的确有过这样的想法——让自己得到霍铭扬的信任,或是喜欢。这样一来,她就能借此动摇霍铭扬的心,让他和霍成烈与江淑如反目,从而替老爷子保住霍家。   可是,在和霍铭扬的相处之中,他发现,霍铭扬这个人心思深沉,不轻易对人交付感情,更不会喜欢她这个潜在的威胁。所以,宋诗言一直在犹豫,是否应该放弃这个计划。   不过,在知道了厉瑾星的存在之后,宋诗言便改变了作战计划,所以,这个想法也就完全被她pass掉了。   “霍二少,这世上,没有什么如果。”宋诗言看着霍铭扬,冷冷地说道。   如果,没有厉瑾星,那么,宋诗言她或许会耐着性子与霍铭扬周旋。不过,如今有厉瑾星在霍家膈应霍铭扬,她相信,用不了多久,霍铭扬就会完全沉不住气,做出不理智的事来。所以,像宋诗言这种怕麻烦的人,自然是不愿与霍铭扬有什么纠葛。   闻言,霍铭扬的眼中升起一丝失望。不过,他还是看着宋诗言,挤出一丝笑容,说道:“是啊,这世上,从来没有什么如果。”可是,只要是我想要得到的,不管是什么,我都要得到。   思及此,霍铭扬的眼中露出一丝野心与志在必得。   “霍二少,既然你已经吃完了早餐,那就请你早些离开吧。”宋诗言看着霍铭扬,不咸不淡地说道。   霍铭扬不再坚持,生怕宋诗言因此对他愈发地不满了。霍铭扬站起身,对宋诗言告别道:“景颂,谢谢你——”   “霍二少不必谢我,就算是陌生人,我也会伸出援手。”宋诗言看着霍铭扬,面无表情地说道。   看着宋诗言的反应,霍铭扬的嘴角勾起一丝笑容,这世上口是心非之人,又岂会少? 第283章 匿名威胁   “听说昨晚,霍铭扬离开了霍家,一夜未归,”霍铭莘坐在桌边,喝了一口咖啡,看着身边的保镖,懒洋洋地问道,“我想,你们应该已经查了出来,他昨晚上究竟去了哪里吧?”   闻言,站在霍铭莘身边的保镖不由得冒出几滴冷汗。他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而后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这才颤颤地开口说道:“少爷,我们查倒是查出来了,只,只是……”   “只是什么?”闻言,霍铭莘的眉头不由得一皱,他冷冷地看着保镖,神色带着一丝凌厉。   见状,保镖吞吞吐吐地说道:“少爷,昨晚,昨晚霍铭扬他……”   “有什么事,快说!别在这儿给我吞吞吐吐的——”霍铭莘见保镖闪烁其词,一脸冷色地说道。   见霍铭莘一脸不耐烦的神色,保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而后才硬着头皮说道:“少爷,其实霍铭扬他,他昨天晚上去了景颂小姐的家里,一直到今天早上将近十点才离开!”   闻言,霍铭莘的脸色当即便沉了下来——这霍铭扬,昨晚竟然去景颂的家里?而景颂,她竟然还留霍铭扬在她家里住了一夜——她不是讨厌霍铭扬吗?那她为什么还要留霍铭扬在她家里住?难道说,她……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喜欢上霍铭扬了。   思及此,霍铭莘直接将手边的咖啡杯挥落到地上,浑身散发着怒气,一脸阴沉。   一声清脆的撞击声,咖啡杯变成了碎片,四散开来。   保镖看着霍铭莘一脸黑沉的模样,又看了一眼那变成碎片的杯子,有些颤颤地开口喊道:“少,少爷……”   霍铭莘阴沉着脸,浑身散发的低气压让身边的保镖心中升起一丝惶恐。好半晌,他的心情才缓缓平静了一些,他看着保镖,问道:“家里怎么样了?”   见霍铭莘转移了注意力,保镖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他急忙开口答道:“自从那厉瑾星进了霍家,老爷对他很是宠爱,就连老爷子,对他的态度也是非常和善——听说因为此事,江淑如昨晚已经气出病了。”   闻言,霍铭莘点点头,心里似乎在盘算着什么。   ……   霍铭扬回到公司的时候,已经中午了,公司的人对他的迟到感到很惊讶,毕竟,他还几乎从来没有缺席过整整一上午的时间。   不过,这些日子,霍成烈一直待在家里陪那厉瑾星,并没有去公司,所以,他根本就不想再管公司的事。   只是,如今在霍铭扬的眼中,霍成烈对他究竟是什么看法,他已经完全不在乎了——毕竟,现在霍成烈心中就只知道他那个叫做“厉瑾星”的儿子。   霍铭扬坐在他的办公室里,在心里回想着今天早上景颂的一举一动,心中悲喜交加。喜的是景颂她并不像表面的那样冷漠,悲的是景颂她似乎依旧不喜欢自己。   正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霍铭扬从兜里拿出手机,来电显示是一串随机组成的数字,看起来,这电话号码倒是有些奇怪。   见状,霍铭扬不由得皱了皱眉,沉思了片刻,他才拿起手机,接通道:“喂——”   “霍铭扬,离景颂远一点儿,否则,这后果你承担不起。”   电话那头传来机械般的声音,沙哑至极,像是钝刀割过麦秆的声音,让人听了有一些难受,浑身的汗毛也不由自主地竖了起来。   “你是谁?”霍铭扬失神了片刻,很快便恢复了冷静,他握着手机,冷冷地问道。   “你不用知道我是谁,当然,你也没那个本事查到我是谁——不过,想要查到你的一切,倒是易如反掌。所以,霍铭扬,我劝你不要再接近景颂,否则,我一定会让你后悔!”   闻言,霍铭扬在心里迅速地搜寻着怀疑对象。可是,因为霍家继承人的身份,对景颂虎视眈眈的男人不在少数,一时之间,他也不知究竟是谁,会给他打这个威胁电话。   “你让我不要接近景颂,那么,我就必须得听你的话吗?”霍铭扬冷冷地笑着说道,“你要是真对景颂有意思,那我们公平竞争啊!依我看,你都不敢来见我,只敢打电话来威胁。我想,你或许都不敢出现在景颂的面前,表露心迹吧——懦夫!”   “霍铭扬——”   “胆小鬼,等你有胆子站在我面前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我或许会考虑考虑——不过现在,你还是好好地待在母亲的怀里吃奶吧!”霍铭扬冷笑着说道,于是便挂断了电话。   不过,挂断电话之后,霍铭扬的心里久久不能平静下来——对景颂虎视眈眈的男人不少,如今,景颂对她又有成见,那么,他想要得到景颂的欢心,实在是难上加难。   可是,只要自己对父亲的财产及霍家有所企图,那么,景颂她就绝对不可能对自己卸下心防——这么说来,在景颂和霍家之间,他只能二者选择其一。思及此,霍铭扬的心中不由得有些纠结,他紧紧皱着眉头,用力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这个问题,的确是很难让人做出抉择。好比古代那多情的帝王,也总是在江山与美人之间犹豫不决。毕竟,这是一个让无数现代人纠结的问题——爱情和面包,你究竟会选择哪一个?   一想到这,霍铭扬就不得不笑了笑,那些为了爱情而放弃财富的人,他们的财富和霍家相比,只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如果让他们在霍家的财富和所爱的人之中做出选择,那么,他觉得,或许绝大部分人都会放弃所爱的人,选择霍家的财富。   ……   霍铭莘看着被挂断的电话,眼中似乎都能喷出火来。一旁的保镖见状,心又向下沉了几分——看少爷的表情,似乎片刻之后就会有一场暴风雨来临了。   霍铭莘忍着心中的怒气,他看着那保镖,对他说道:“你去让莱恩把江淑如的联系方式查到,然后立即发给我。”   闻言,保镖不由得有些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他看着霍铭莘,有些不解,少爷他想要知道江淑如的联系方式,直接打电话问管家便就可以了。他还非得让莱恩去查,倒真是……不知道该说他什么才好。   不过,保镖还是点了点头,说道:“好的,少爷,我这就去办。”   ……   江淑如有些忧心忡忡地坐在沙发上,一脸担忧。   听说昨晚,铭扬开车离开了家,一夜未归,这要是放在以前,是绝对不可能出现的事。更重要的是,她刚才听霍成烈说,铭扬到中午才出现在公司。看霍成烈的表情,他似乎对铭扬有些不满。   一想到如今,这霍家多了个厉瑾星,霍成烈已经不怎么关注他们母子俩了。如今,因为这件事,看起来霍成烈已经对铭扬有些不满了,照这个情况发展下去,霍成烈他会不会真的一分钱也不留给他们母子俩?思及此,江淑如的心中忧虑不已。   正在这个时候,她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江淑如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听到这手机铃声,不由得吓了一跳。她拿起手机,却发现那电话号码竟然有些奇怪。   江淑如想也没想,便以为是诈骗电话,于是,她便毫不犹豫地将电话挂断了。   只是,电话那头的人依旧锲而不舍地打电话过来,反反复复好几次。江淑如此刻本就心情不好,如今,被这“诈骗电话”骚扰,心中就更是愤怒了。她接通电话,正准备破口大骂,电话那头却传来一道低沉的男音:“江淑如,现在,你心里不好受吧——”   闻言,江淑如的脸色不由得有些冷凝。这根本就不是什么诈骗电话——诈骗电话怎么可能会是这样的开场白?   思及此,江淑如的脸上多了一丝严肃,她的心中有些慌乱,连带着她的声音也多了几分颤抖:“你是谁?你打电话来究竟有什么目的?”   “我是谁,又有什么重要的呢?”霍铭莘冷冷地笑着说道。   “那你打电话来,究竟有什么事?”江淑如又继续问道。   “你难道就不想知道,昨天晚上,你的儿子去了哪里吗?”说起这件事,霍铭莘的声音中便带了几分冷意。   闻言,江淑如心中不由得一惊——电话那头的男人,竟然知道这些事,看来,这个男人,不容小觑。   思及此,江淑如强忍着心中的担忧,说道:“那你说,我儿子他昨晚究竟去了哪里?”   “他开了整整三个小时的车,去了景颂在a市的家,知道今早十点,他才离开。”霍铭莘冷冷地说道,不由得攥紧了双手。   闻言,江淑如的脸色也不由得白了几分。   当初,霍铭扬告诉她,说是让她对景颂好一些,因为,他要夺取景颂的放心,从而从她的手中夺得霍家。所以,她一直以为,霍铭扬对那景颂,就只是利用罢了。   可是,那景颂对霍铭扬也一直不冷不热的,而这段时间,霍铭扬也没提起宋诗言的事,所以,她还以为,霍铭扬已经放弃了这个计划。   如今,厉瑾星的出现,让他们母子俩多了一丝担忧,到时候,霍铭扬会再次继续这个计划,也算是在她的预料之中。可是,她了解霍铭扬的性格,就算他想要夺取景颂的芳心,他也不会在昨晚开三个小时的车去a市见她,更不会在她家过一夜。   霍铭莘见江淑如一直没有说话,于是便又开口说道:“我想,你心中应该在猜测他这么做的原因吧!”   闻言,江淑如的脸色又白了几分——打电话的这个人,还真是了解她的性格!这个男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你想得没错,你的儿子,对景颂,似乎是有些意思。看他的反应,现在,他应该在景颂和霍家之间动摇吧——你也知道,景颂很优秀,而男人,对优秀的女人毫无招架之力,不是吗?”霍铭莘啧啧地说道,似乎有一些嘲讽。   江淑如不由得攥紧了双手,眼神带着一丝愤怒——她绝对不会允许,她的儿子会为了一个女人,而放弃霍家的财富!   霍铭莘似乎还不放心,于是便又徐徐开口说道:“如今,厉秋玫的儿子在霍家,应该很得宠吧?我想,你心里,现在很不放心吧——要是霍成烈把他的财产留给了厉秋玫的儿子,那么,你在霍家忍气吞声这么多年,最终却什么东西都没有的得到,不就白费心思了吗?”   闻言,江淑如的脸色白得彻底——这个人,不仅了解霍铭扬的事,还了解霍家的事,她的事!   这个人,究竟是谁——难不成,是老爷子的人吗?   “我要是调查得没错,当年,你应该瞒着霍成烈去找过厉秋玫,并把怀孕的她从楼梯上推了下去吧?”霍铭莘冷笑几声,这才悠悠地说道。   闻言,江淑如的浑身颤抖着,差点连手机都拿不住。她一直以为,当年的那件事,就只有她和厉秋玫两人知道,没想到,这个神秘的男人竟然连当年的这件事都查了出来——这个神通广大的男人,究竟是什么来历?   “你,你究竟是谁?”江淑如心中不由得一颤,语气颤颤地说道。   “我究竟是谁,有什么重要的吗?”霍铭莘冷冷地笑着说道,“再说了,等你知道我身份的那一天,我怕你接受不了。”   “你想让我做什么?”江淑如小心翼翼地问道。这个人既然知道她曾经做的那些事,但是没有告诉霍成烈,那么,这个人一定另有所图。   “现在,我只需要你好好地管管你那儿子,别让他再接近景颂——否则,我就把你做过的所有事告诉霍成烈。我想,要是霍成烈知道,他最爱的女人是被你害成那种境遇,你觉得,霍成烈会让你继续待在霍家吗?而你的儿子,还能得到霍成烈的信任吗?”霍铭莘悠悠地开口说道。   闻言,江淑如面色一松。还好,这个男人没有提什么过分的要求,否则,她就不知该如何是好了。不过,管住霍铭扬,不让他接近景颂,这对江淑如来说,也是她目前最需要解决的事。   “好的,我会好好管教他的。”江淑如忙不迭地点点头,笑着说道。   闻言,霍铭莘这才满意地挂断了电话。   ……   深夜,霍铭扬回到家的时候,江淑如正坐在别墅的沙发上等他。   见状,霍铭扬不由得有些疑惑:“妈,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觉?”   闻言,江淑如转过身来,看着霍铭扬,一脸深沉地问道:“铭扬,你告诉妈,昨天晚上,你去哪里了?”   见江淑如开口便问昨晚的事,霍铭扬心中“咯噔”一下,他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妈,你怎么这么问?”   “你别管我为什么这么问,你就告诉我,你昨晚上究竟去哪里了,怎么一夜都没有回家?”江淑如看着霍铭扬,声音有些不满。   “妈,我……”霍铭扬有些犹豫。   “你是不是真去景颂那里了?”江淑如看着霍铭扬,步步紧逼,“你是不是真喜欢景颂那丫头?”   霍铭扬犹豫了半晌,最终才点了点头,说道:“是,我忽然发现,我喜欢上她了。”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霍铭扬的脸上,刹那之间,霍铭扬的嘴角便渗出一丝鲜血。   霍铭扬有些震惊地看着江淑如,喃喃地说道:“妈,你——”这么多年,虽然江淑如不怎么关心他,但是,她也从来没有对他动过手。如今,江淑如毫不留情地打了霍铭扬一巴掌,的确让霍铭扬有些回不过神来。   “霍铭扬——”这还是第一次,江淑如对霍铭扬直呼其名。   “妈——”霍铭扬喃喃地说道。   “霍铭扬,你不许再和景颂那女人有什么来往!”江淑如看着霍铭扬,咬牙切齿地说道。   闻言,霍铭扬这才回过神来,他看着自己的母亲,逃避自己的心,缓缓说道:“妈,你怎么会这么想呢——我不是告诉过你吗?我只是想利用景颂而已,我又不会真的喜欢上她。”   “你敢摸着你的良心发誓,你敢拿你我的性命发誓?”江淑如啊看着霍铭扬,眼中带着一丝精明的光芒。   虽然,霍铭扬他不迷信,但听了江淑如的这一番话,他不敢再随意开口,拿江淑如和他的性命发誓。   见状,江淑如又换了副表情,她看着霍铭扬,苦口婆心地对他说道:“儿子,今天,妈打你这巴掌,是想打醒你,让你看清现实——如今,你爸爸的一颗心都扑在那厉瑾星身上,要是你再不把心思放在霍家上,那么最后,我们连一分钱也得不到!”   “妈,在你眼中,霍家真的有那么重要吗?连你自己的亲生儿子,难道都比不上霍家的钱吗?”霍铭扬看着江淑如,眼神中带着一丝伤痛。   闻言,江淑如有些躲闪着霍铭扬的视线,而后,她才抬起头,缓缓说道:“铭扬,难道你以为,你放弃霍家,景颂她就能跟你在一起吗?——永远都不可能!如果你得到了霍家,那么,你和景颂还有一丝机会。可是如果,你一无所有,你以为,景颂她愿意和一个不如自己的男人在一起吗?”   闻言,霍铭扬的眼中的光芒暗了下来。是啊,他母亲说得对——景颂她的性格强势,是不会喜欢上一个比她弱势的男人的。   “所以说,儿子,不管怎样,你都必须要得到霍家——不仅是为了母亲,也是为了你自己。”江淑如见霍铭扬皱眉沉思着,于是便一脸正色地说道。   闻言,霍铭扬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了。”   是啊,不管是霍家还是景颂,他都不能放弃! 第284章 大吵一架   “你刚才说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颜多雅似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看着叶芳,脸色有些难看,不满地说道。   “我说的什么,难道你还没有听清楚吗?你也不过才二十几岁,总不可能像那些弯腰驼背的老太婆一样耳背吧?”叶芳坐在沙发上,闻言,她抬起头来瞥了一眼颜多雅,有些不以为意地抚摸着自己手腕上的卡地亚钻石手链,悠悠地说道。   “叶芳,我最开始以为,你是因为从来没有过上优渥的生活,所以才会这么喜欢花钱。让我没想到的是,你竟然会这么贪婪,狮子大开口,要买一座岛。”颜多雅的脸上带着几分愤怒,冷冷地说道。   一看到叶芳,颜多雅的心中就不免感到有些羞耻,因为,那个生她的女人,竟然是这么一个市侩、虚伪而贪婪的女人。而宋诗言的母亲,她虽然没有见过,可是,从宋诗言对她的讲述来看,景兰芝是一个很有教养、温润贤淑、端庄优雅的女人。叶芳和那景兰芝还真是天壤之别。   颜多雅心中有些气愤——不管是哪个方面,她还是真是处处不如宋诗言啊。只是,颜多雅她没有想到的是,她自己,其实和叶芳也并没有什么区别。   “我不过就是打算买座岛而已,你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怪吗?”叶芳看着有些抓狂的颜多雅,翻了个白眼,懒洋洋的说道。   “而已?一座岛屿,在你眼中,难道就这么不值钱吗?还是你觉得,我现在已经到了富可敌国的地步了?”颜多雅看着叶芳,深呼吸了一口气,这才忍着没让自己大喊大叫。   “你如今的身家有好几百个亿,难道,你连买一座岛屿的钱都拿不出来吗?”叶芳看着颜多雅,有些不满地说道,“还是说,你现在有钱了,你就不想认我这么妈了?”   颜多雅有些心虚地朝门口看了一眼,而后她才有些忿然地说道:“叶芳,我警告你,你给我小声一点!要是这事被家里的佣人听了去,我饶不了你!”   叶芳见颜多雅的脸色有些难看,她不再那么大声,而后压低了声音,对颜多雅威胁道:“你可别忘了,你是我生的!一个人,外貌可以改变,但基因,却做不了假!”   叶芳一说起这事,就让颜多雅心里就来气。   颜多雅她不知道叶芳和宋启刚之间,究竟都发生了些什么,才会让宋启刚任由她流落在外这么多年。可是,颜多雅记得清清楚楚,当年,叶芳对她不闻不问,甚至为了跟一个老头去国外生活,而无情地将她丢在孤儿院门口——这件事,她这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你以为,你把我生下来,就是做了天大的好事吗?”颜多雅看着叶芳,忍着心中的怒气,缓缓开口说道,“叶芳,有的时候,我真的痛恨,是你把我生下来了!要不是你,我的童年也不会过得那么悲惨,我也不会在孤儿院里看人眼色,活得小心翼翼……”   “可是,如果不是我生下了你,你以为,你能得到今天这所有的荣华富贵吗?俗话说,吃水不忘挖井人。美香,你这样,可是让妈妈很寒心啊!”叶芳啊看着你和颜多雅,冷笑着说道。   “我说过了,别再在我面前提起那个名字,更不要提起我和你之间的关系!”颜多雅看着颜多雅,气得浑身颤抖。她的名字,她的身份,是她这一辈子的耻辱!   “要我不提这些事,可以啊——那你就给我在太平洋上买一座小岛吧!”叶芳冷冷地说道。   “你之前不是和我说,你以后就待在国内,就待在宋家大宅吗?给你在太平洋上买一座岛,你又不去住,这不是浪费钱吗?再说了,我继承的遗产里,不是有一座岛屿在太平洋里吗——你想要,我可以送给你。你为什么非得要重新买一座呢?”颜多雅见叶芳丝毫不肯退让,于是便只得让步,提出将她名下的那座岛屿送给叶芳。   闻言,叶芳的心中有些不满,她坚定地摇摇头,说道:“不,我才不要你的那座岛屿,我就要重新买一座!”   如今,颜多雅名下的这座岛屿,就是从景兰芝那里继承来的。而她,不想要景兰芝的东西——因为,她一旦要了景兰芝的东西,那就证明,她的确不如景兰芝。   当年,景兰芝怀孕,宋启刚高兴之下,便直接在太平洋里买下一座小岛,送给景兰芝,这让叶芳心中嫉妒不已——凭什么,景兰芝和她明明都是同一个小地方出来的,可为什么,她生活得这么潦倒,而景兰芝,却能嫁入豪门?宋启刚买下一座岛屿送给景兰芝,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可她,就算工作几十辈子,也不可能买到那座岛屿。   如今,既然她的女儿得到了宋家的一切,那么,她也要把她以前想要的所有东西,都通通买下来,以此证明,她并不比景兰芝差!   “叶芳,我告诉你,你最好不要得寸进尺!”颜多雅见叶芳似乎是没有商量的余地,也不再给她什么面子,冷冷地对她说道,“你以为,买一座岛屿,花不了多少钱吗?”   “你身家几百个亿,花这几亿、几十亿买一座岛,对你而言,不是什么难事吧?”叶芳见颜多雅似乎是铁了心不给她买岛屿,于是也有些不满,语气微冷。   “是,我的身价加起来是有几百亿,可是,那些大部分都是股份,是这宋家大宅——一次性拿出几十亿给你买岛,你以为很容易吗?”颜多雅冷冷地说道,“叶芳,你要做梦,也应该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吧!”   闻言,叶芳有些安静——因为,颜多雅她说得似乎是很有道理。   “还有,你自己算一算,你才到宋家多长时间,你已经花了我多少钱了!”颜多雅看着叶芳,嘴里不住地数落道。   见颜多雅开始和自己算账,叶芳叉着腰,咋咋呼呼地说道:“你那么多钱,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反正你也用不完,我不过就是替你用一点儿,你用得着这么吝啬吗?”   “一点儿?叶芳,你才到宋家半个月,你去商场、时装周买的那些衣服、鞋子,你都已经花了几十万了!还有,你驾照也还没学,家里的车你也不要,非要忙慌慌地去买了一辆车,花了将近千万。你再算算,这些日子,你买的珠宝,究竟都花了多少钱!”颜多雅有些忿忿地说道。   闻言,叶芳不以为意地笑笑,而后才慢悠悠地说道:“这些钱,本来也不是你的,如今,你能得到这笔意外之财,还不都是多亏了我吗?如果你不是宋启刚的女儿,你又怎么能顺利地假扮成宋诗言的模样,取代她生活?”   “我已经和你说过了,不许再在我面前提这件事了!”颜多雅有些气愤地低吼道。   吼完,她伸手把一边桌上的花瓶挥到了地上。碎片飞溅,差点划伤叶芳的手。   颜多雅看着叶芳,眼中带着炽烈的恨意,似乎要将叶芳焚烧为灰烬。   看着颜多雅那冷冽且带着几分寒意的眼神,叶芳的心中不由得有些心惊胆战——看起来,这颜多雅似乎是对她起了杀心。   叶芳也知道,她最近的确是做得有些过火了。她虽然和颜多雅是母女,但她们并没有什么母女情分,且如今颜多雅又有把柄在她的手中,颜多雅想要对她下杀手,也的确有这个可能。   不过,这叶芳也不是省油的灯。她在心中略一思索,于是便对颜多雅开口说道:“怎么,难不成你还想对我动手不成?”   见自己的心思被叶芳看透,颜多雅也不藏着掖着,她看着叶芳,泰然自若地说道:“是啊,我就是想对你动手,怎么?不行啊?”   叶芳倒是没料到颜多雅她这么“耿直”,一时之间,她也有些怔愣。不过,她很快便回过神来。叶芳看着颜多雅,嘴角勾起一丝冷冷的笑意,这才慢悠悠地说道:“你因为,我会什么都不做,就这么鲁莽地回国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颜多雅看着叶芳,有些不解地问道。   见颜多雅一副疑惑的模样,叶芳懒懒地靠在沙发上,一脸得意地笑着说道:“当初,在我回国之前,我就已经把你的秘密告诉了我在国外的朋友。只要我没有按约给她发消息报平安,那么,她将会带着我的头发和指甲,找到媒体,说出你身世的秘密。”   闻言,颜多雅心中有些忿然。没想到,叶芳她竟然还给自己留了一手。如此说来,自己想要动她,可真的就不太容易了。   不过,颜多雅倒是很快便回过神来,她看着叶芳,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笑容,悠悠地说道:“你的那些朋友?难不成也是只知道用肉体换取金钱的风尘女人吗?你以为,她们会真的为了你,和我为敌吗?”   “你什么意思?”叶芳看着颜多雅,有些不安地问道。   “什么意思? 奇*书*网*w*w*w*.*q*i*s*u*w*a*n*g*.*c*o*m 你难道还不明白吗?当你抓住了我的把柄,你第一时间不是想着向媒体公开此事,而是跑到宋家大宅来,想要以此为威胁,获得好处——你难道觉得,你的那些朋友,和你有什么不一样吗?可是,她们并没有来找我,这就说明,你根本就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其他人。不过,我好奇的是,你这样的人,竟然还有朋友?”颜多雅脸上的笑容带着几分鄙夷。   闻言,叶芳也不由得皱了皱眉头。颜多雅说得很对,她在国外的那些“朋友”,根本就不靠谱,要是她们知道了颜多雅的身份,一定会在第一时间找到颜多雅,向她索要好处。   只是,颜多雅她不知道的是,她在国外生活这么多年,根本就没有一个值得信任的朋友,所以,她根本就不会把颜多雅的身世告诉那些人。   而叶芳她刚才之所以会只么说,无非就是让颜多雅知道,她不能随便对自己下手,否则,这后果,她承担不起。   不过,叶芳的嘴角也勾出一丝笑意,她看着颜多雅,不慌不忙地说道:“当然,在她们的眼中,自然是钱重要。所以,这些日子,我也给了她不少的好处,她心里也很满意——不过,我要是出了什么事,她从我这儿得不到好处之后,她自然就会来找你了。”   闻言,颜多雅有些气愤。她看着叶芳,说道:“我不管你究竟都干了些什么,反正,我是绝对不可能会给你买什么破岛的!”   “你就不怕我把你的身份捅给那些媒体,让所有的人都知道,你不是宋诗言,而是颜多雅,不,是叶美香,是一个在夜总会工作的妓.女生下的孩子。”叶芳见颜多雅坚决不同意给自己买岛,用手指着颜多雅,有些气愤地说道。   闻言,颜多雅冷冷一笑。她看着叶芳,一脸鄙夷地说道:“你还知道,你的身份是什么——我知道,像你这样的女人,是绝对不可能会为了这么一座小岛,而把自己后半辈子的荣华富贵都搭进去的,不是吗?”   颜多雅说得没错,叶芳只是在威胁她而已,叶芳好不容易有机会过上这么优渥的生活,根本就不可能傻到把她的身份告诉外人。   见颜多雅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叶芳有些忿然,又有些无奈。她撇了撇嘴,忿忿地说道:“不买就不买,那你就把你名下的那座岛送给我!”   反正,不管怎样,景兰芝和她相比,都已经输了个彻底,她——才是真正的赢家。   颜多雅见叶芳又改口要她名下的那座岛了,不过,这一次,她却已经改变了主意,不打算将岛送给叶芳了。所以,颜多雅想也没想,便一口回绝道:“刚才是我说要把这座岛送给你,不过,你刚才也已经拒绝了我的提议,你已经错过了这个机会——所以,我不会把我的这座岛送给你了。”   见颜多雅刚才还同意将那小岛送给自己,如今就却一口回绝,叶芳心里很不好受。   “叶美香,刚才你还说得好好的,要把那小岛送给我,你现在却反悔了,你也太出尔反尔了!”叶芳有些忿忿地说道。   “我说过了,不许再叫我这个名字!”颜多雅有些抓狂地大声吼起来。   门外的佣人正在打扫,忽然听见颜多雅这一声怒吼,不由得停下了手上的动作,面面相觑——自从那叫“叶芳”的女人住进了这宋家大宅,在家里作威作福,不仅时常辱骂他们,还开除了好几个人。也不知她还做了些什么,让小姐几乎每天都处于发飙的状态。   可是,按理来说,这叶芳也只是小姐的干妈而已,小姐要是不喜欢她,完全可以让她从宋家大宅里滚蛋。然而,即使小姐每天都在发飙,但还从来都没有提过让叶芳滚蛋的事。他们也有些疑惑,这小姐是不是被这叶芳抓住了把柄,所以,她才会这么容忍?   不过,小姐口中的“名字”,又是怎么一回事?   佣人彼此交换了一下视线,见对方的眼中都是一片茫然,于是,大家便又埋下头,老老实实地做着家务。   “叶芳,我告诉你,你以后要是再在我面前一起这个名字,我就和你拼了——大不了,我们鱼死网破!”颜多雅想起外面还有佣人在打扫清洁,于是便压低了声音,冷笑着对叶芳说道,“你知道我的身份,却没有揭发我,你照样会因包庇罪而被判刑。”   见颜多雅似乎真是被自己逼急了,叶芳也有些着急——她才不愿意这数不尽的荣华富贵全都在一瞬间消失!   见叶芳的表情有所松动,颜多雅便又紧接着说道:“你要是不想失去这一切的话,这些日子,你最好给我安分一点、收敛一点——否则,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   闻言,叶芳压抑着心中的怒气,挤出一丝笑容,对颜多雅说道:“我知道了。”   “既然知道你,那你就哪儿凉快哪儿待去,别在我面前晃悠,看得我心烦!”颜多雅看着叶芳,有些不耐烦地对她挥了挥手,像是在驱赶一直恼人的苍蝇。   叶芳见颜多雅对自己如此不礼貌,心中有些气愤,但她如今,也不敢再和颜多雅硬碰硬。见状,她只能忿忿地转身离开。   叶芳一边走,一边咬牙切齿,在心中盘算着。   这个叶美香,如今有了点小钱,就摆出这么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模样!要是这些钱在她的手上,她倒要看看,这叶美香还敢不敢像如今这样,对她如此无礼!可是,她也就只能在心里想想而已,毕竟,她根本就没有机会把颜多雅的财产从她的手中抢过来。   叶芳走出房间,便看见门外的佣人们正偷偷打量着自己。   叶芳总觉得那些佣人是在嘲笑自己,见状,她的脸色脸色愈发的难看了。她看着那几个佣人,冷冷地开口说道:“看什么看?再看,我就把你们通通开除了!”   闻言,佣人们便急忙低下了头,生怕叶芳真的吧他们给开除了。   叶芳离开颜多雅的宅子后,她心情有些烦躁,便在宅子里四处溜达了一会儿。不过短短十来分钟,便有不少花惨遭她的摧残,一地残红。   叶芳看着这偌大的宋家大宅,心里烦躁得几乎都快要令她爆发了。她想出去尽情地烧钱,各种买买买,可是,颜多雅之前给她的钱,她都已经花光了。如今,颜多雅正在气头上,她也不敢开口,和她提钱的事。   叶芳有些颓废,她这么无聊,难道,就只能在这偌大的宋家大宅里无所事事吗? 第285章 拜访景颂   宋诗言正坐在书房里,看着电脑上的公司财务报表。   正在这时,家里的佣人上了楼,来到书房门外。佣人敲了敲门,然后站在门外,对她说道:“小姐,家里来客人了。”   “客人?谁啊?”闻言,宋诗言不由得放下手中的事,有些疑惑地开口说道。   她性格喜静,所以这家里,平时不常有人来作客。如果来人是颜多雅,佣人认识,一定会直接告诉她名字的。那么,这个所谓的“客人”,究竟是谁?   “她说她叫叶……叶芳。”佣人沉思了片刻,而后才开口答道。   闻言,宋诗言不由得皱了皱眉——这叶芳来她家里,究竟想干什么?上一次,她不过是出于礼貌,随口一提,让叶芳以后常来这里做客。没想到,这叶芳倒还真的来了这里。   听天葵说,叶芳这段时间一直在四处shopping,根本就没有来她这里的打算。如今,她却连电话都没有打一个,就直接来了这里,会是因为什么呢?   思及此,宋诗言对那佣人说道:“你先去招呼她,我马上就下来。”   说完这话,宋诗言的脸色便沉了下来——她倒要看看,这叶芳来这儿,究竟有什么意图!   ……   宋诗言下楼的时候,叶芳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吃着佣人给她端过来的水果糕点,一副贵妇的模样。不过,宋诗言站在楼梯上,还是能听到叶芳说话的声音——毕竟,叶芳那大嗓门,离贵妇还差得远。   “你——再去给我端一盘水果过来,就只要樱桃。”叶芳一边吃着樱桃,一边对佣人说道。   “这个糕点都甜得我掉牙了,你——赶紧去给我换一种!”叶芳指着盘子里的某一种糕点,颐指气使地对佣人说道。   “你们小姐怎么还没下来?你再去给我看看!”叶芳看了一下手腕上的手表,有些不满地说道。   ……   见叶芳坐在客厅里,还真没把自己当客人,随意使唤她家里的佣人,宋诗言心中有些不满——这叶芳,倒还真把自己当什么人物了不成?   宋诗言又打量着叶芳几眼,这才发现,叶芳这一身,可真是值不少钱啊!vacheronconstantin的顶级腕表,cartier的珠宝,dior高级定制套裙和手包,burberry的经典款风衣,jhimmychoo的高跟鞋……   单看那块表,也能值个三四十万,这一身算下来,大概也值个五十万——这叶芳,倒还不如把钱直接穿在身上?   果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要不是宋诗言知道这叶芳究竟是个什么人,单看她的这一身打扮,宋诗言还真会以为这叶芳是个豪门阔太呢!只是,即使穿上这一身奢侈品,也无法将叶芳眼中的那丝市侩与贪婪掩去。   她的母亲,去世得那么早,都还没有享过多少福。如今,叶芳倒好,活得像个暴发户似的。不过,宋诗言知道,她现在不应该和叶芳置气,所以,她挤出一丝笑容,缓缓走下了楼,来到客厅。   “叶阿姨,我刚才在处理公事,让你在这儿久等了!”宋诗言看着叶芳,一脸“歉意”地笑着说道。   “没事,没事,我反正也没什么事。”叶芳看着宋诗言,也笑着对她说道。   “叶阿姨,你今天来我这儿,是有什么事吗?”宋诗言也坐下身来,笑着问道。   “我哪里有什么事?我只不过是想来看看你,最近过得怎么样。”叶芳看着宋诗言,回答道。   闻言,宋诗言在心里思索着。如果叶芳打算来看看自己过得好不好,那么,当初在她被颜多雅接回宋家大宅后,她就应该来看看自己——毕竟,当时,若不是自己收留,叶芳她又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地回到宋家大宅?   不过,那几天,叶芳一心忙着shopping,根本就没有想着来看她。那么,她今天会忽然来这儿,一定是有什么事发生了——难不成,叶芳她和颜多雅之间闹了什么矛盾?所以,她才会在忿忿之下来自己这儿?   “叶阿姨,你心情不好吗?我怎么见你一脸愁容?”宋诗言看着叶芳,一脸“担忧”地说道。   闻言,叶芳有些疑惑地摸了摸自己的脸,不解地问道:“我表现对有那么明显啊?”   “可不是吗?叶阿姨你的眉头皱得都像是一座小山丘似的。”宋诗言倒是有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唬得叶芳一愣一愣的。   叶芳她哪有什么愁容?这不过是宋诗言故意这么说的,让她可以从叶芳嘴里套出话罢了。   “阿姨,你心里要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一定要和我说——你把这些难过的事闷在心里,只会过得不开心。这样一来,可是很容易变老的。阿姨你这么漂亮,可不能长皱纹哦!”宋诗言拉着叶芳的手臂,忍着心中那阵恶心的感觉,撒着娇说道。   见宋诗言这副关心自己的模样,叶芳的脸上不由得多了一丝暖意。   当年,她的确是为了得到宋启刚的垂怜,才会生下颜多雅。可谁知,宋启刚却因此更讨厌她了,甚至还把她赶出了a市。那个时候,她每天都活得醉生梦死的,不怎么照顾自己的女儿,所以,颜多雅和她之间,并没有什么母女之情。   后来,为了过上她想要的富太太生活,她决定跟着那老头出国。只是,那老头却有一点要求——不能把颜多雅这个拖油瓶也带出国。   一开始,叶芳她本来还算是有些良心,准备带着颜多雅一起去国外,让颜多雅有机会接受良好的教育,好弥补那几年她对颜多雅的忽略与漠不关心。可是,老头提出了这个要求,让叶芳不得不有些为难。叶芳她在心中思索了很久,终于在她和颜多雅之间选择了她自己。   后来,老头因病去世,她被老头的家人赶出了家门,没有去处。她本来是打算回国,找回自己的这个女儿,和她一起生活。可是,她囊中羞涩,连回国的机票钱都拿不出来,根本就没有办法给颜多雅好的生活,更重要的是,她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也没有所谓的“责任感”,不希望带着一个拖油瓶生活。所以,这些年,她没有回国,一个人待在国外,浑浑噩噩地生活。   如今,她得知颜多雅的消息后,这才在兴奋之中回国了。可是,颜多雅不是不喜欢她,而是恨她。不过,好在如今颜多雅她有钱,她又有颜多雅的把柄在手,也不用再为生活发愁了。   只是,如今叶芳她也有些年纪了,有的时候,她想起以前做出的那些选择,也时常感到后悔。她也开始觉得,要是有一个贴心的女儿,似乎很不错。然而,一想到颜多雅对她的态度,叶芳就不得不叹息,她似乎是没有那个机会了——可是,如今看见这善解人意的景颂,叶芳的心里就不由得有些安慰。   叶芳叹了一口气,她刚想开口,只是,那话刚到嘴边,她便又不得不止住了——这些事,关乎着颜多雅的秘密,关乎着她余生荣华富贵的生活,她又怎么好向景颂开口?   “阿姨,你不会是和诗言闹了什么矛盾吧?”宋诗言见叶芳有些犹豫,似乎是不打算将事情告诉自己,于是她便试探着说道。   见宋诗言已经猜出了自己的心思,叶芳便也不再隐瞒,她看着宋诗言,叹了一口气,这才幽幽地说道:“景颂,你猜得没错,我的确是和诗言闹了些小矛盾。”   “阿姨,既然你和诗言闹了矛盾,那你又何必留在她家里,徒增烦恼呢?”宋诗言看着叶芳,在心中冷笑一声,而后才开口说道。各中原因,宋诗言当然知道。不过,为了让叶芳相信她,她才会装出一副疑惑的模样。   闻言,叶芳的脸色也有些伤感,她看着宋诗言,解释道:“景颂,不瞒你说,我是走投无路,才会来投奔诗言。”   “叶阿姨,你是出什么事了吗?”宋诗言一脸担忧,看起来,倒是真诚,不得不让人卸下心防。   叶芳不好将事情的真相告诉宋诗言,于是便几分真、几分假地对她说道:“当年,我有一个深爱的男人,可是,我怀孕之后,他便将我抛弃了,我只能一个人带着孩子。为了赚钱养家,实在是没有照顾孩子的时间——所以,我只能忍痛将孩子丢在了孤儿院门口,希望她能找到一个好的父母。”   叶芳说着说着,还伸手擦了擦那有些虚伪的泪。   闻言,宋诗言便知道,叶芳口中的那个“深爱的男人”,就是自己的父亲。宋诗言也知道,叶芳不会将事情的真相告诉自己,但她说的,应该和事实大体相同,只是稍有出入罢了。这么说,当年,她是将颜多雅丢在了孤儿院门口?难怪颜多雅总是一副愤世嫉俗的模样,当初才会联合同是孤儿院出身的殷皓明对付自己和父亲!   不过,宋诗言想知道的是,叶芳她究竟是怎么和爸爸在一起的。所以,她又开口问道:“阿姨,你都已经怀了那个男人的孩子,他又怎么能把你抛弃呢——你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叶芳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件事,我不想再提。”   闻言,宋诗言只得作罢。   “可是,阿姨,你不是说,你这些年,一直在国外吗?”宋诗言继续说道,“之后,你又发生了什么?你说你如今走投无路,你是在国外发生了什么吗?你还有其他的家人、孩子吗?”   “后来,我又遇到了一个男人,所以,可是,那个男人一家都已经移民去了加拿大。他很喜欢我,所以,就让我跟着他一起去了国外生活。”叶芳缓缓说道。   闻言,宋诗言便已经猜出,叶芳之所以会抛弃颜多雅,应该和这个男人脱不了关系吧!   “不过,去国外没多久,那个男人便死了。”叶芳说起此事,心中便又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当年,她可是把自己过上豪门生活的希望全都押在了那老头身上,只是没想到,那老头的身体竟然会这么差,到加拿大不久后,便因病去世了。   闻言,宋诗言也在心中笑笑,这叶芳说起谎来,也是脸不红气不喘的。那分明都是年近古稀的老头了,听她的语气,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叶芳口中的那个男人是一个正值壮年的男人呢!   “后来,这么多年,我也没有结婚,更没有什么孩子。我就一个人,在国外孤苦伶仃地活到了现在。”叶芳的脸上,带着一丝伤感。   是啊,她有的时候仔细想想,也觉得自己的人生的确是有些失败。   闻言,宋诗言拉着叶芳的手,轻轻地拍了拍,以示安慰。而后,她又继续说道:“叶阿姨,那你怎么不去找你的女儿呢?”   “景颂,如果是你,你会原谅这样的母亲吗?”叶芳看着宋诗言,反问道。   宋诗言知道,颜多雅绝对是对叶芳不满,甚至是连想杀她的心都有了。不过,如今,为了得到叶芳的信任与喜欢,宋诗言还是笑着对叶芳说道:“叶阿姨,虽然当年,你把女儿丢到了孤儿院门口,但你对她毕竟有生养之恩,再怎么说,她也不应该对你如此绝情吧!”   闻言,叶芳看着宋诗言的眼中又多了一份喜欢。她叹了一口气,幽幽地说道:“要是美香她能像你这么想,那就好了。”   说完,叶芳这才惊觉自己在无意之间将颜多雅的真名说漏了嘴,她有些警觉地看着宋诗言,但见她没有什么反应,似乎根本就没注意到这事,她这才稍稍安心一些。   见叶芳一脸警觉的模样,宋诗言不由得在心里笑笑。不过,她面上倒还是没什么反应,她看着叶芳,笑着说道:“叶阿姨,你要是不嫌弃,你就把我当做你的女儿吧!”   闻言,叶芳的心里升起一丝喜悦。她看着宋诗言,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这,这怎么好呢?”   “叶阿姨,不瞒你说,我母亲在我出生的时候就已经去世了,我从小就没有母亲。很多心事,也没有可以倾诉的人——所以,这些年,我一直很羡慕那些父母双全的人。”宋诗言这句话,说的倒是实话,她确实很羡慕那些父母双全的人。幸好有林琅,她才会觉得自己没有那么悲惨。   闻言,叶芳也有些同情宋诗言。   “如果,叶阿姨能当我的干妈,那就实在是太好了!”宋诗言看着叶芳,一脸希冀地说道。   只是,宋诗言的心里,却觉得有些反感。想起她曾经那不加掩饰、随心所欲的生活,宋诗言就觉得,如今的她,也变成了她最不喜欢的模样,戴着一张假面生活。   她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如今,面对不喜欢的东西,不喜欢的人,她还要装出一副喜欢的模样。这样的生活,实在是让她感到有些疲惫。可是,她似乎却无法改变。   叶芳看着宋诗言,也在心里打着小算盘——看起来,这景颂似乎真是有些渴望母爱啊!如果,自己真的能和她扯上关系,那么,即使美香真想对付自己,自己也可以在景颂这儿寻求帮助。毕竟,自己可以让景颂感受到她那缺失的母爱。   思及此,叶芳便点了点头,对宋诗言说道:“好啊——既然景颂不嫌弃,那我自然是求之不得啊!”   “干妈——”宋诗言看着叶芳,甜甜地喊道。   “诶——”叶芳也紧紧拉着宋诗言的手,笑着答道,眼角的皱纹几乎都能夹死一只苍蝇了。   “干妈,我这家小,又没有什么玩的,干妈你不如和我一起去外面逛逛?”宋诗言笑着对叶芳提议道。   其实,宋诗言只是不希望叶芳留在这里,污染她的家。   闻言,叶芳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如今,颜多雅给她的钱,她都已经花光了,她现在可以说是身无分文了。要是和景颂一起出去,她又拿不出钱,这就有些尴尬了。   宋诗言看出了叶芳的心思。她笑着站起身来,将叶芳从沙发上也拉起来,对她说道:“干妈,走吧——和我在一起,哪能让你花钱呢?”   虽然宋诗言是这么说的,但叶芳的脸皮还没有厚到这种程度。她可以肆无忌惮地向颜多雅要钱,是因为颜多雅再怎么说,也是她的女儿,更重要的是,她手上握有颜多雅的把柄。   虽说景颂如今是她的干女儿,可是,她也不好意思让景颂花钱。毕竟,她们俩今天才认干亲戚,她又怎么好意思呢?   “我,我……”叶芳有些扭捏地说道。   “干妈,走吧——正巧我已经好久也没有出去逛街了!其实,我很早之前就想出去逛街了,奈何又约不到合适的人,如今,干妈你也算是解决了我的燃眉之急。”宋诗言笑着对叶芳说道。   叶芳见宋诗言如此“好心”,她也不好再继续推辞,于是便只得点头同意。   宋诗言见叶芳同意了,于是便对她说道:“干妈,我上楼去换一身衣服,你先等等我。”   闻言,叶芳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好,我就坐在这儿等你。”   宋诗言“噔噔噔”地跑上了楼,回到了卧室,三两下便换好了衣服。换好衣服后,宋诗言这才坐到床边,拿出手机,拨通了天葵的电话。   “天葵,之前我和你说的事,你还记得吗?”宋诗言一脸冷色地说道。   “谁的事?颜多雅还是叶芳的?”天葵见宋诗言忽然打了这么个电话,一时之间有些不解。   “当然是叶芳的事,我待会儿要和她一起出门逛街——接下来的事,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宋诗言冷笑着说道。   闻言,天葵便笑着说道:“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第286章 叶芳被绑   商场的电梯里,叶芳和宋诗言并肩而站……   “景颂,你看你,给我买了这么多东西,花了不少钱。而我,却什么东西都没有给你买——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叶芳提着好几个精致的袋子,有些不好意思地对宋诗言说道。   “干妈,你这么说,倒显得生分了!你能陪着我一起出来逛街,我心里高兴呀——再说了,我和诗言一样不缺钱,想买什么东西,我自己就可以买呀!哪能让干妈你破费?”宋诗言挽着叶芳的手臂,亲昵地对她说道。   闻言,叶芳脸上的笑意更甚。而后,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兴奋地对宋诗言说道:“这家沙龙的美容师手艺可真不错,给我按摩之后,我感觉自己的皮肤都要比之前好许多了——这么一摸,感觉我的皮肤都要光滑紧致一些了。”   “是呀,这里的按摩师可都是拥有好几年经验的高级技师,手艺自然不差——干妈,以后你想做美容,可以随时来找我。只要我有时间,我就可以陪你一起。”宋诗言看着叶芳,笑着对她说道。   “这样当然好啊——我一个人出来做美容,也是无聊。要是有你陪我一起,也多了个可以说话的人!”闻言,叶芳脸上的笑容根本就收不住。   “叮——”的一声,电梯门缓缓打开。   地下车库里的灯光有些暗淡,看起来,倒是有些阴冷的气息。不知从哪里吹来的风,让叶芳不由得脖子一凉。   叶芳看着这地下车库,有些不满地说道:“这好歹也是a市最好的商场了,这地下车库怎么一股廉价的气息,看起来像是太平间似的——这么看起来,真是让人心里有些不舒服啊!”   闻言,宋诗言在心里笑笑,眼底闪过一丝鄙夷。   她可还记得,当初,天葵告诉她,叶芳在加拿大的生活,过得可以说是一团糟。先不提她有没有钱去这样格调的商场购物,就连她住的地方,连这地下停车场都不如。   如今,叶芳她大概是觉得,她在宋家大宅里过了半个月的豪门生活,她整个人就仿佛是脱胎换骨、回炉重造了一般。只是,在宋诗言的眼里,不管叶芳她如何伪装,也都掩饰不了她的粗俗与廉价。   宋诗言笑了笑,对叶芳说道:“干妈,你怎么能把这地下停车场比作太平间——你难道不知道吗?这座商场,可是诗言名下的产业呢!”   闻言,叶芳的眼中升起了一丝亮光。虽说她在宋家大宅里住了半个月,但颜多雅根本就没有和她提过产业的事,至于宋家大宅里的那些佣人,也不会主动和她说话,更不会和她讨论颜多雅的产业。所以,叶芳她只知道颜多雅大概有几百亿的身家,根本就不知道她名下究竟有哪些产业。   如今,听宋诗言这么说,叶芳便在心里盘算着,从颜多雅的手中要些产业——这座商场倒还不错。   宋诗言看着叶芳眼中的那一丝亮光,不由得在心里笑笑,不再开口说话。   ……   两人挽着手臂,缓缓走到宋诗言的车边。   “干妈,我先把后备箱打开。”宋诗言将手中的袋子放在地上,而后打开包,正打算拿出车钥匙开门。只是,下一秒,她便一脸无奈地抬起头来,看着叶芳,缓缓对她说道:“干妈,我的车钥匙不见了。”   闻言,叶芳也是一脸的担忧,她看着宋诗言,有些焦灼地说道:“这,这是怎么回事?你的车钥匙之前不是还在吗?怎么会不见了呢?”   “我也不太清楚,它究竟是什么时候不见的——”宋诗言有些无奈,而后,她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说道,“我想,或许它掉在了美容沙龙里的衣柜里了。刚才,我去换衣服的时候,似乎是打开过这个包的。”   闻言,叶芳点点头,说道:“我们也就只在这商场里逛了半天,照你这么说,车钥匙应该就是落在那儿了!”   “干妈,那我先坐电梯上去找找看,你就在这儿等我吧!”宋诗言对叶芳说道。   “景颂,要不我陪你一起吧!”叶芳看着宋诗言,对她说道。   “不用了,干妈,我一个人就可以了——你就站在这儿等我,也免得提着这些大包小包,跟着我走上走下的!”宋诗言笑着推辞道。   闻言,叶芳看着那些“战利品”,觉得宋诗言说得也有道理,于是,她便点点头,说道:“既然这样,那我就站在这儿等你吧!”   “好,干妈,我会尽量快一点儿的!”说罢,宋诗言便朝电梯那儿走去。   ……   叶芳站在宋诗言的车边,拿着手机,全神贯注地刷着最新的八卦消息。   正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传了过来,由远及近。一开始,叶芳还以为来人是宋诗言,可仔细一听,她却发现那脚步声不像是高跟鞋的声音,更像是男人的皮鞋声。看着那愈来愈近的人影,叶芳的心中升起一丝不详的预感,她缓缓转过头去。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转过头,便在刹那之间被人捂住了口鼻,一股刺激的味道弥漫在她的鼻间。   叶芳拼命地挥舞着双手,尽力挣扎,只是,她做的这些无异于蚍蜉撼树,根本就是无济于事。叶芳被来人紧紧地锁在身前,动弹不得,只能任由那刺激的气味缓缓侵蚀自己的思绪。片刻之后,叶芳便失去了意识,软软地倒在地上。   男人看着倒在地上的叶芳,有些嫌弃地看着远处的一辆小车,但终究还是一把将她从地上提了起来,塞进了身边的小车里。   ……   电梯门恰好打开,宋诗言拿着“失而复得”的车钥匙,正好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叶芳被那男人塞进了小车,而后,男人坐上驾驶座,发动汽车,绝尘而去。   见状,宋诗言这才缓缓走出电梯,脸上带着一丝得逞的笑容。   她信步来到一辆黑色的小车前,弯腰敲了敲车窗。   车里的人缓缓将车窗摇下,看着宋诗言,缓缓开口说道:“怎么样?我的人办事,你还满意吗?”   闻言,宋诗言笑着点了点头。而后,她还有些不放心地说道:“你确定,这地下停车场的所有监控都在你的控制之下?”   闻言,天葵有些无奈地说道:“我做事,难道你还不放心吗——再说了,这叶芳在国内也就只与你和颜多雅两人相熟,如今,颜多雅心里可是盼着这叶芳出点什么事,又怎么可能会傻乎乎地跑去报警?”   宋诗言觉得天葵所说确实是有理,于是便也放下心来。   天葵看着宋诗言,说道:“你接下来,是打算回家吗?”   闻言,宋诗言点点头,有些疲惫地说道:“和叶芳在商场里逛了这么久,我早就想回家休息了。”   天葵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说道:“你们都买了些什么啊?你车边那一堆东西,不会全都是叶芳买的吧?”   “叶芳也还是没那么厚脸皮,就只买了一套衣服、一双鞋、一个包而已——其余的东西,是我给你买的。”宋诗言出声解释道。   见宋诗言心中还想着自己,天葵脸上的笑容更甚,说道:“既然事情已经办完了,那我们就先回去休息休息——等我那手下把叶芳收拾一番之后,我们再联系她。”   闻言,宋诗言点点头,于是便回到自己的车边,将买的那些东西全都放进了后备箱,这才开车离开。   ……   叶芳恢复意识的时候,她的头还有些晕沉沉的,胸口也有些闷。她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睁开了眼睛。只是,她的眼前一片漆黑。叶芳摇了摇头,这才知道她并没有瞎,而是因为她的头上罩着一个黑布口袋。   叶芳心里充满了恐惧——她究竟发生了什么?她现在究竟在哪儿?   “那女人醒了。”一道男人的声音在附近响起。   而后,一阵脚步声朝叶芳这儿走了过来。   处在一片黑暗中的叶芳心中充满了恐惧,最大的恐惧源于对未来的不知——这些人,究竟绑她做什么?   “你,你们是什么人?”叶芳吞了吞口水,有些颤颤地开口问道。   只是,没有人回答她的问题。见无人应自己,叶芳有些恐惧,心里捉摸不透那些人究竟想要干什么?如果这些人的目的是要钱,那么,在她醒过来的这一刻,他们就应该会要求她打电话,要求颜多雅支付赎金。可是,从她醒来到现在,这些人,都没有和她说过话。   “喂,你们究竟想要干什么?”叶芳沉不住气,于是便又开口问道。   只是,下一秒,她便被人踢到在地。   “啊——”叶芳发出一声惨叫。   在她还没有回过神来,她便感到男人的拳头重重地砸在自己的身上、脸上。   “住,住手!”叶芳痛呼着喊道,“求你们住手!”   只是,这些男人并没有回答她的话,更没有收手的打算。   在这一刹那,叶芳的心里忽然闪现出一个想法——这些绑架她的男人,难不成是颜多雅派来的?   是啊!今儿个早上,颜多雅还大言不惭地对她说过,她的确是打算对她下手。只是,颜多雅当时说得是那样的光明磊落,竟让她生出一种想法——颜多雅不会是这幕后之人。   可是,她在加拿大生活了十多年了,自从她出国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和国内的人联系过,所以,除了颜多雅,她实在是想不出来谁和她有仇。毕竟,她才回国半个月,每天唯一做的事,就是买买买,根本就没有机会和别人起什么恩怨。   所以,这么说来,派人绑架她的那个幕后之人,一定就是颜多雅!   就在叶芳觉得自己快要被这些人打得都快断气的时候,这些人停下了对她的殴打。叶芳趴在地上,因为双手被绑,根本就爬不起来。她的口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气,咳得她催心肝儿地疼。   “只要你们放了我,我就可以给你们钱——你们想要多少?”叶芳忍着心口的疼痛,艰难地对那些男人说道。   只是,依旧没人回答她的问题。   就在叶芳快要放弃的时候,一个男人说道:“你说的是真的吗?不管我们想要多少钱,你都拿得出来吗?”   闻言,叶芳的心中升起一丝希望。她忙不迭地点点头,喘了一口起气,说道:“是的,只要你们放了我,我就能给你们钱——不管你们想要多少!”   男人闻言,这才悠悠地说道:“可以——不过,我们得先见到钱,才能放了你。”   只要这些人肯同意放了她,叶芳就已经心满意足了,她哪还有心思管这些男人,究竟是在见到钱之前还是之后放她?   “不过,你们能告诉我,你们为什么要绑我吗?你们,究竟是单纯地为了钱,还是有人指使?”叶芳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闻言,那男人哈哈大笑起来,似乎在嘲笑叶芳的愚昧。笑过之后,男人这才开口说道:“我只能说,你做人还是不要太张扬了——否则下一次,你遇到的人,可就不像我们这么好说话了。”   男人虽然没有透露许多,但叶芳心中早已有了怀疑的人。   “那你们可知道,究竟是谁让你们这么做的?”叶芳又继续问道。   “我们只管收钱办事,哪知道那么多?反正,要我们教训你一顿的人,是个女人——其他的,我们不能再透露了。”男人说的倒也是实话。派他们教训叶芳的人是天葵,天葵当然也是女人。   不过,在叶芳的心中,男人的这一番话,当然就已经在向她表明,那个幕后之人,就是颜多雅无疑。   “我看你穿的衣服都是奢侈品,想来你也有些钱,所以,如果你想活着离开,那你就必须给我们一千万,否则,你可能就看不见明天早上的太阳了——知道吗?”男人的声音带着一丝寒意,让叶芳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叶芳听话地点点头,同意了。一千万换她这条命,自然是值得的——毕竟,只要她还活着,那么,她在颜多雅那里享受到的,远远不是一千万的财富。   “那你想好了没,让谁拿钱?”男人又继续说道。   听了这番话,叶芳一时之间也犯了难。如今在国内,她也就只认识颜多雅和景颂这两个人。既然这人是颜多雅雇来的,那么,颜多雅她绝不可能会出钱赎她。可是,一千万,这不是一个小数目,她又怎么好意思让景颂出钱?   “再给你一分钟的时间考虑,要是一分钟之内,你还没有做出决定的话,那么——休怪我们无情了!”男人继续说道。   闻言,叶芳急得满头大汗,在颜多雅和景颂之间犹豫不决。   “时间到——”   “宋诗言!”   两人的声音几乎在同一瞬间响起。   “你打开我的手机,打宋诗言的电话号码,向她要钱。”叶芳有些惴惴不安地说道。   虽然,她应该直接让这绑架她的男人拨打景颂的电话,可是,她终究还是想看看,她的女儿,是不是真的想让她死。她想知道,她和颜多雅之间,是不是还有最后这么一丝骨肉亲情——所以,叶芳在纠结之中,终究还是选择了颜多雅。   男人拿出了叶芳的手机,用她的指纹解开了锁,打开电话簿。   “你的电话簿里没有叫‘宋诗言’的人。”男人说道。   叶芳的电话簿里就只有两个人,一个是颜多雅,另一个则是景颂。所以,男人一眼便看得清清楚楚,没有“宋诗言”这个名字。   “香,她的备注是‘香’。”叶芳说道。   闻言,男人便拨通了颜多雅的电话。   叶芳一夜未归,颜多雅也没有找她的打算,毕竟,在叶芳将她抛弃在孤儿院之前,叶芳不辞而别的事情做得也不少。正在颜多雅吃午饭的时候,叶芳打来了电话。   “喂,诗言……”男人将手机开了免提,让叶芳和颜多雅通话。   一听到叶芳喊出“诗言”两个字,颜多雅便觉得叶芳有些不对劲。因为,不管她说了多少次,在私底下,叶芳从来不会称呼她为“诗言”,一直都是叫她美香。   “有什么事?”颜多雅也懒得和叶芳废话,开门见山地问道。   叶芳听着颜多雅那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心中也有些忿然。不过,如今她不敢和颜多雅生气,她挤出一丝微笑,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那么愤怒,说道:“给我一千万,现金。”   闻言,颜多雅的脸色当即便垮了下来,连吃饭的胃口都没有了。   “叶芳,你现在竟然还好意思向我要钱,还一口气要一千万,你怎么不去抢银行?”颜多雅愤怒地说道。   “叶美……宋诗言,你的意思,难道是不打算给我钱?”叶芳也有些恼怒,差点将颜多雅的真名说了出来。   叶芳担心这些男人因为颜多雅不给赎金而对自己不利,于是便又继续说道:“宋诗言,我告诉你,你要是不给钱,我会让你后悔这个决定!”   男人一把从叶芳的手中抢过电话,对颜多雅说道:“这个女人现在在我们的手里,你要是想让她活命,就一个人带着一千万现金,到我指定的地方来,否则——到时候,你就只能来替她收尸了。”   闻言,颜多雅冷笑了两声,这才悠悠地说道:“哦?你说的是真的?”   “难不成,这还有假?”男人也冷冷地说道。   “既然如此,那么这个女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颜多雅冷笑着说罢,而后,她便毫不留情地挂断了电话。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这几个字,像是一道惊雷,劈在了叶芳的心上。虽然,叶芳看不见她自己的脸色,但她也能感受到,她的脸,此时此刻应该白了个彻底。 第287章 母女情断   颜多雅看着被她挂断的手机,脸上的笑容带着几分冷意——这个叶芳,一天没见,倒还学会了这些骗钱的小把戏。   叶芳才回国半个月,每天除了像个暴发户似的四处买东西,倒也老实规矩,没有在外面给她惹出什么麻烦。她就不信,这叶芳还真的被人绑架了不成!   颜多雅挂断电话,便将手机放在一边,又专心地吃起饭来。   男人看着被挂断电话,偏过头看着叶芳,语气带着几分嘲讽,悠悠地说道:“这可怎么办?这个宋诗言,似乎是不打算拿钱来赎你啊!”   闻言,叶芳的心里也有些不好受,毕竟,她也没有想到,颜多雅她竟然会如此绝情。一开始,在知道是颜多雅派人绑架她的时候,叶芳的心里还存了一丝母女亲情。毕竟,她知道,颜多雅之所以会变成如今这样,也是因为当年她犯下的过错——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是,颜多雅她竟然会绝情到这个地步,让她心寒。   叶芳正要说话,正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听见铃声,叶芳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喜色——她就知道,颜多雅再怎么也是她的女儿,不会对她这么绝情的!   “这个景颂,还真是不死心啊,又打电话过来了!”男人悠悠地说道。   叶芳看不见,只能听到男人的声音。闻言,她有些好奇地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通讯录里那个叫‘景颂’的女人,在你昏迷的时候,已经打过好几个电话来了——”男人还算是好心,给叶芳解释了一下。   听说景颂在自己昏迷时打了不少电话,叶芳的的心里便流过一道暖流——虽然,她的亲生女儿抛弃了她,但至少,这世上,还有一个关心她的人。   思及此,叶芳便对那男人说道:“你再给景颂打一个电话,我相信,她会同意支付赎金的。”   闻言,男人轻笑道:“你之前还说刚才的那个人会同意支付赎金,可结果呢?人家说的可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不是吗?”   这一次,叶芳她确信地说道:“你相信我,景颂她一定会愿意支付赎金的。”   “既然你这么确定,那么,这一次,赎金就升为五千万吧!”男人见叶芳如此确信的模样,于是便得意地笑着说道。   闻言,叶芳不由得有些焦急——一千万,她都已经不好意思向景颂开口了,如今,这些男人竟然还趁火打劫。到时候,她欠景颂的,可还怎么还得清?   “你们,你们这是趁火打劫!”叶芳有些不满地说道。   闻言,男人的声音当即便冷了下来:“现在,轮得到你和我们谈条件吗?你要是觉得我们趁火打劫——可以,大不了,我们不要你的赎金就是。只是,到时候,你就别怪我们心狠了!”   叶芳的心里一阵哆嗦,闻言,她再也不敢多嘴,只得点头同意道:“赎金的事,你们看着办吧——不过,你们尽快给景颂打电话吧!”叶芳真的无比希望,自己能快点逃离这个魔窟。   见叶芳配合,男人这才满意地点点头。他正准备打电话,正在这个时候,叶芳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男人看着那来电显示,笑笑,对叶芳说道:“看来,你还真是说对了,这个叫‘景颂’的女人,应该会同意支付赎金——这不,她又打电话过来了。”   闻言,叶芳面色一喜,她对那男人说道:“你赶紧接通啊!”   男人接通了电话,叶芳便听见电话那头传来景颂的声音:“干妈——干妈——你没事吧!”   宋诗言的声音是那么的焦灼,充满了担忧,让叶芳不由得微微红了眼眶。   “景颂,我,我被绑架了!”叶芳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与颤抖,幽幽地说道,“他们,他们要两千万的赎金,可是,诗言她根本就不在乎我的死活——景颂,如今,我能靠的人,就只有你了!”   电话这头的宋诗言不由得笑了笑,叶芳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虚弱,还带着巨大的恐惧,看来,天葵找的那些男人应该已经好好地教训了叶芳一顿。   “干妈,你别担心——赎金的事,我会想办法的!”宋诗言的声音很轻柔,让叶芳那焦灼不安的心这才稍稍平缓了些。   “景颂,我……我欠你的,实在是太多了!”叶芳无比感激地对宋诗言说道。   “干妈,你既然是我的干妈,你的事,自然就是我的事。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快让你离开那里——干妈,你把电话给那些人,我和他们商量赎金的事。”宋诗言说道。   闻言,叶芳点点头。那拿着手机的男人在听了宋诗言的话之后,便拿回手机,关闭了免提,拿着手机,不知去了何处。   叶芳一个人坐在地上,见周围没了声音,处于在一片黑暗之中的她虽然依旧有些恐惧,但要远比刚才好多了。只是,她身体依旧还是很不舒服,虽然没有外伤,但那些重重的拳头打在她的肉上,还是让人很不好受的。   ……   男人拿着手机,走出了仓库,来到一片空地上,恭恭敬敬地对宋诗言说道:“景颂小姐,我们已经按照天葵的吩咐,将叶芳好好地收拾了一顿——”   “嗯,你们做得不错!”宋诗言满意地说道,“叶芳她刚才已经给宋诗言打过电话了吧!”   “是的——刚才她和宋诗言提起一千万赎金的事,不过,宋诗言她让我们看着办,似乎是不打算管叶芳的死活。”男人恭敬地回答道。   闻言,宋诗言笑了笑。如今,叶芳她本来就怀疑绑架她的人是颜多雅派来的,但她终究还念着她和颜多雅之间的骨肉亲情,以为颜多雅最多也就只是吓吓她而已。   可是,如今,叶芳她提出赎金的事,被颜多雅拒绝,那么,叶芳她心里,一定会对颜多雅失望,叶芳对颜多雅仅存的那一丝愧疚与骨肉亲情也会随着这一通电话而烟消云散。就算叶芳之后得知,今天的事,和颜多雅没有关系,她也绝对不会原谅颜多雅的无情。   颜多雅啊颜多雅,我已经给过你和叶芳机会了,只是,如今,这个机会,是你自己不珍惜,那么,你就怪不得别人了!宋诗言的眼中升起一道寒意,嘴角的冷笑让人不寒而栗。   “等半夜的时候,你再把叶芳丢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其余的,我自己会看着办。”宋诗言冷冷地吩咐道。   “好的,景颂小姐。”男人说罢,便挂了电话。   男人挂断电话之后,这才回到关着叶芳的仓库,他叶芳的手机扔在地上,不咸不淡地说道:“那个叫‘景颂’的女人已经同意替你支付赎金了。哦,忘了说,这一次,我已经把赎金提升到了五千万,没想到,她还是答应了——这个景颂,和你有什么关系?”   听说赎金涨到了五千万,但景颂还是答应赎她,叶芳的心中更是感激了。她看着男人,虽然恐惧,但语气里还是带着一丝得意,说道:“她是我的干女儿,对我自然是好!”   “那个‘宋诗言’,她又是你的什么人?我见你的通讯录里只有这么两个人,看来,这宋诗言对你而言,也是一个很重要的人吧——啧啧啧,只是可惜了,在她眼中,你连一千万都不值。”男人有些嘲讽地笑笑,说道。   一说起颜多雅,叶芳的脸色也不好看。不过如今,既然景颂已经答应替她支付赎金了,她也就不再担忧其他的了。至于颜多雅刚才的所作所为,她无法原谅!   叶芳对那男人问道:“景颂她有没有说,什么时候把赎金送过来?”   “这倒没有——毕竟,一时之间拿出五千万,应该还是得费点功夫的。”男人答道。   “既然如今,景颂她已经承诺要支付赎金了,那你能不能让我吃点东西——我现在已经饿得头晕眼花了。”叶芳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你想得倒美——等景颂她什么时候付了赎金,你就什么时候吃东西吧!”男人冷冷地说道。   见男人拒绝得如此坚决,叶芳便不再追问,生怕男人被自己问得烦了,又对自己动手。叶芳她只能忍着饿意,在心里默默地祈祷,景颂她能早些支付赎金。这样,她才能早些离开这令人惧怕的地方。   ……   天葵见宋诗言挂断了电话,悠悠地问道:“今晚就放了那叶芳?依我看,她也没吃多少苦——不如,再让他们关她两天,如何?”   闻言,宋诗言轻笑道:“罢了,反正叶芳她都已经被教训了一顿,听她的语气,有些虚弱,想来她应该也受了些苦。再说了,我现在的目的主要是让叶芳更加信任我——只有这样,叶芳她以后,可就有得苦吃了。”   “不过,叶芳她都已经一晚上没有回家了,这颜多雅,也不闻不问的——看来,她们母女俩,可真的是势如水火。”天葵摇头说道。   “是啊!”宋诗言也点点头,说道,“毕竟,叶芳她以前做过的坏事也不少,颜多雅又怎么可能会原谅她?”   一说起颜多雅,宋诗言这才想起,她应该和颜多雅打一个电话。只有这样,颜多雅才不会怀疑到她身上,而且接下来的计划,才能顺利进行。   ……   颜多雅挂断叶芳的电话之后,心中总有一丝不祥的预感——这叶芳,她该不会真的是被人绑架了吧?   思及此,颜多雅的嘴角勾起一丝讥讽的笑容,果真是天道好轮回——这叶芳,竟然会被绑架?   不过,颜多雅又摇了摇头,在心里自言自语道:叶芳她怎么可能会被绑架?一定是因为自己昨天和她大吵了一架,她现在不好意思再腆着脸皮向自己要钱,所以才会想出这么个馊主意——她现在,指不定还在哪儿快活呢!   可是,如果叶芳,她真的是被人绑架了呢?毕竟,这段时间,叶芳烧钱的速度,也算是令人咋舌!她花钱大手大脚的程度,连颜多雅也自愧不如。所以,叶芳她引起了那些绑匪的觊觎,倒也是在情理之中。   这么一想,颜多雅也没了吃饭了胃口。她放下筷子,在心里思索着。而后,她叫来佣人,对她说道:“你去把昨天送我干妈出门的司机叫来,我有事问他。”   ……   颜多雅坐在椅子上,一脸严肃——刚才,那司机说,昨天他送叶芳去了景颂的家,之后便回了宋家大宅。而叶芳也一直没有打电话让他去接她回家,所以,他还以为这叶芳是在景颂家住下了。   颜多雅立即拿出手机,正准备拨打宋诗言的电话。只是,宋诗言却先她一步,打了电话过来。   “诗言——”宋诗言的语气有些担忧。   “景颂,听说我干妈她昨天去了你家,可是,她到现在都还没有回家——她现在是在你家吗?”一接通电话,颜多雅便着急地问道。   “诗言,干妈她被人绑架了!”宋诗言的声音带着一丝犹豫与自责。   “这,这是怎么回事?她怎么可能会被人绑架呢?”闻言,颜多雅的脸色当即便有些苍白,连带着她的语气也多了一丝颤抖——叶芳她,竟然真是被人绑架了!   “诗言,是我没有看好干妈——昨天,我和干妈出去逛街,到地下停车场的时候,我才发现我的车钥匙落在了美容沙龙里,所以,我就一个人返回去拿钥匙,干妈一个人在地下停车场里等我。等我回来的时候,我已经没看见干妈了,一开始,我还以为她是回家了,可是,今天早上,我打通了她的电话,干妈说她被人绑架了!”宋诗言忍着笑,对颜多雅说道。   一听说叶芳真是被人绑架了,颜多雅的心就跳得厉害,整个人也有些恍惚。电话那头,宋诗言似乎还想对她说些什么,不过,她也没有心思去听了。   “景颂,我一会儿再和你说。”说罢,颜多雅便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   颜多雅翻出叶芳的电话号码,给她打电话过去。幸好,叶芳的手机没有关机,只是,响了许久,电话那头也没人接。   那个绑架叶芳的人,难不成见自己不给赎金,把叶芳给杀了吧?思及此,颜多雅的眼中升起了一道亮光——如果真是这样,那她还得好好地感谢那绑架叶芳的人。   毕竟,只要这叶芳一死,那么,她就不会在受制于人,每天都生活在惶恐不安之中。从此以后,她就再也不用担心叶芳说出自己的秘密,让她在一瞬之间失去所有。   可是,如果叶芳她,把自己的秘密告诉了那些绑架她的人,那又该如何是好?颜多雅还没有被“胜利”冲昏了头脑,所以,她依旧锲而不舍地给叶芳打电话,希望那个绑架叶芳的人能接电话。   “喂——”电话那头,男人的声音响起。   “你们绑架的那个女人呢?”颜多雅有些焦灼地问道。   “你刚才不是还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吗?怎么,你难道反悔了?那还真是可惜了——”电话那头的男人似乎有些讽刺地说道。   “可惜?你什么意思?难不成——你已经把她给杀了?”闻言,颜多雅的语气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雀跃。   “听你的语气,我怎么觉得,我把这个女人杀了,你似乎很高兴啊!”男人看着一旁的叶芳,嘴角勾起一丝得意的笑容,悠悠地说道。   闻言,颜多雅这才知道自己表现得有些明显了。她尴尬地咳嗽一声,这才缓缓开口说道:“你别想着转移话题,你老实告诉我,那个女人究竟怎么样了?”   “既然你刚才不同意支付赎金,那么,这女人也就没有活着的必要了。我们已经撕票,将她就地掩埋。你要是有本事,你就去报警啊——不过,你这么有钱,但是连一千万都不舍得拿出来,我看呐,这个女人对你而言,根本就不重要吧!”男人悠悠地说道。   男人按了免提,所以,颜多雅和他的对话,叶芳都听了个清清楚楚。闻言,叶芳不由得攥紧了双手——只要颜多雅她有一丝后悔与自责,那么,她就可以对颜多雅之前的反应既往不咎,她也可以原谅颜多雅对她的无情。   颜多雅不知其中是诈,以为叶芳真被那绑匪撕了票,如今早已没了命。她有些得意,笑着对那绑匪说道:“既然你已经把那女人杀了,那我们也就没有再说下去的必要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男人似乎有些不解。   “我只能说,你这一番鲁莽的举动,反倒帮我扫清了障碍——你放心,虽说你杀了人,犯了法,但是呢,我终究还是一个好心的人,所以,这一次,我就饶你一命,不去报警。只是,下一次,你可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知道吗?”颜多雅有些得意的说道。说罢,她便毫不犹豫地挂了电话。   叶芳一死,颜多雅便觉得她身上的一把枷锁被人拿去了,让她顿时便轻松了许多。   “怎么样?你听见了吧?”男人看着被叶芳,冷笑着说道,“俗话说,人心隔肚皮——你瞧,要不是我帮你,你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这个叫‘宋诗言’的女人对你有多绝情了吧!”   叶芳的心里又何尝不气?她眼中的怒火似乎快要将她眼前的那一片漆黑烧出两个大洞。   叶芳虽然是不个不称职的母亲,但她也没有坏到让自己的女儿去死的地步。可是,颜多雅呢?尽管绑架叶芳的人不是她安排的,但她竟然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让叶芳死,让叶芳无比寒心。   叶美香,从今天开始,我不再是你的母亲,而你,也不再是我的女儿——你我之间,再无一丝骨肉之情! 第288章 感激涕零   “你,你们要带我去哪儿?是不是景颂她已经付了赎金,你们这是要放我回去?”叶芳的头被黑布罩着,根本就看不见外面的景色,只知道自己刚才被绑匪从地上拉起来,塞进了车里。   男人没有回答她的话,自顾自地开着车。车子开得很快,叶芳有些不舒服,几个急转弯下来,让叶芳干呕了几下。好在她一天多都没吃东西了,所以,也就没有呕吐。   见无人回答自己的问题,叶芳便只得讪讪地闭上了嘴。她被饿了整整一天多,滴水不沾,现在已经饿得浑身没了力气。此刻,只能软趴趴地坐在后座上,听着肚子里传出的声响。   车子缓缓停下,叶芳有些激动地坐起身来,问道:“景颂呢?她是来接我了吗?”   男人冷笑着说道:“你要想景颂来接你,那你就给她打电话,先在这儿等着吧!”   说罢,男人便将叶芳手上的绳索解开,毫不留情地将她从车上推了出去。皮肉和地面摩擦,叶芳只觉得自己的腿上一阵火辣辣的疼。而后,男人扔出个东西,摔在地叶芳的身上。   叶芳还没来得及取下头套,汽车便已经绝尘而去。   叶芳取下戴在她头上的头套,放眼朝四处望去。周围有些偏僻,和城市的繁华有着天壤之别,隔老远才看得见一户人家,稀稀拉拉地亮着灯光。这些绑匪也真是的,竟然把她丢在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叶芳心里有些气愤。她捡起地上的手机,正准备给宋诗言打电话,只是,她却发现,她的手机竟然没电了!   见状,叶芳不由得有些担忧——这可怎么办?联系不到景颂,难道她就只能一步步走回去?可是,就算是走回去,她也得知道路线吧!她现在在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又没有地图,怎么走?   看着这偏僻而黑暗的乡村,叶芳有些垂头丧气地坐在路边,摩挲着自己的伤口,吹了吹伤口周围的灰尘,心中又是一阵愤恨——这些人,真是一点儿也不知道怜香惜玉。   好饿啊!叶芳抱着自己的肚子,只觉得自己现在饿得都恨不得从路边扯一把草来吃——要不,去附近的人家那里投宿一晚?思及此,叶芳挣扎着站起身来,朝还亮着灯光的地方,一瘸一拐地走去。   还没走到那栋房子前,屋主人养的狗便狂吠不止。借着月色,叶芳看见那狗竟然没有用绳索捆着,就这么在坝子里走来走去。一时之间,叶芳面露难色——这狗,不会要咬人吧?   可是,她现在又累、又饿、又困,实在是坚持不住了,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吃上一碗饭,好好地睡上一觉。纠结了片刻,叶芳便大着胆子朝那房子走去。屋主人的狗叫得更厉害了,似乎想要引起屋主人的注意。   “那个……”叶芳站在房子的围墙边,清了清嗓子,正准备开口,那条狗便像发疯似的蹿了出来,张开嘴,露出尖利的牙齿,朝叶芳扑了过来。   看这阵势,叶芳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她刚想转身跑开,奈何两条腿的跑不过四条腿的,所以,她还没跑开两米,便被那狗一口咬住了大腿。   “啊——啊——”叶芳痛得忍不住鬼哭狼嚎。在这寂静的夜里,倒还真有几分凄厉。   那房屋的女主人抱着孩子,缩在床上瑟瑟发抖。今夜,她的丈夫不在家,就只有她和孩子在家里。她的孩子半夜要吃奶,所以,她就开灯,准备给孩子喂奶。谁知,她才喂完奶,家里的狗便疯狂地吠了起来。听到屋外的动静,她便以为,这家里被小偷盯上了,尤其是听到了那两声鬼哭狼嚎之后,她心里就更害怕了。所以,她将门锁得严严实实的,根本就不打算出门。   叶芳见那条狗一直不松口,而她的大腿也血淋淋的,痛得她脸色煞白。一时之间,叶芳的求生本能战胜了她心中的恐惧,她吞了吞口水,抓住那条狗,一口便朝狗的身上咬了下去。一股动物的皮毛味道霎时便充斥着她的口鼻。   这条狗大概也惊呆了——毕竟,狗咬人倒是常有的事,可人咬狗,它可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啊!只是,如今,这件事竟然发生在了它身上。所以,这条狗在惊慌之下松开了口,而后便越回围墙里,蜷缩在门口的角落,伸出舌头,舔舐着身上的伤口。   叶芳见那狗回了门口,她一只手捂着腿上的伤口,一只手抹了抹头上那细密的汗珠,又朝这栋房子的门口缓缓走去。希望这狗主人能看在自家的狗咬了她的份儿上,让她留宿一晚。   只是,此刻叶芳又累又饿,再加上腿上的伤口,让她浑身没有一丝力气,脑袋也是昏沉沉的。叶芳才走到那门口,正想敲门,整个人便失去了意识,缓缓倒在了地上。   门口的狗见叶芳晕倒,便也安心地睡了过去。   ……   叶芳醒来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一群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见她醒来,这群人对着她指指点点。   叶芳挣扎着站起身来,不过,她本就不舒服,如今,又因为在这敞亮的坝子里睡了一夜,此刻是头重脚轻,整个人就像是踩在棉花上。   “你怎么大半夜躺在别人家的坝子里?你莫不是小偷?”一个中年女人见叶芳醒来,问道。   闻言,叶芳顺着中年女人的视线望过去,便看见一个年轻的女人,抱着孩子站在门口,一脸戒备地看着叶芳,似乎还有些惊魂未定。   看样子,这个女人就是这房屋的主人。叶芳看着那女人,拿出自己的手机,颐指气使地说道:“你,去把我的手机拿去充会儿电。”   叶芳虽然虚弱,但她吩咐起人来,看着倒是挺精神的。   周围的人见状,有些气愤,语气不善地问道:“你以为你是谁?竟然还想在这里吩咐人——我告诉你,你要是再不解释,我们立刻就打电话叫警察来!”   闻言,叶芳心里不由得有些担忧。当年,她出国之后,便一直没有回国。如今,她也是偷渡回国的,要是被发现,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所以,叶芳虽然心有不满,但还是出声解释道:“我被人绑架,大半夜被丢在这个地方。我想找个地方住一晚,就来到这里——谁知,这家的狗却咬了我一口。”说罢,叶芳伸手指了指自己大腿上的伤口,好让围观的人看见。   见状,那房屋的女主人脸上升起一丝愧疚。她正想从叶芳的手中接过手机,拿过去充电,却被身边的人拦了下来:“谁知道那女人究竟是想来偷东西,还是想干什么?”   见状,叶芳心中有些气愤,她看着那房屋的女主人,说道:“你把我的手机拿去,充电开机之后,给通讯录里的‘景颂’打一个电话,你们就知道我说的究竟是不是真的了!”   ……   宋诗言和天葵赶到这里的时候,距离叶芳被发现,已经一个半小时了。   叶芳坐在门口的凳子上,脸色有些苍白,正狼吞虎咽地吃着碗里的面。一不小心,呛得她满脸通红,她本就受了些伤,如今,这么咳嗽一阵,让她觉得自己的肺都要咳坏了。   见宋诗言到了这里,叶芳一个没忍住,眼泪便稀里哗啦地掉了下来。   “景颂,你可算来了——”叶芳将手上的碗放到一边,连忙站起身来,涕泪交加地来到宋诗言的身边,拉着她的手,热泪盈眶地说道。   闻言,宋诗言也是一脸的心酸,她看着叶芳,难过地说道:“干妈,才两晚不见,你都瘦了这么大一圈了!”   站在宋诗言身边的天葵闻言,心中不由觉得有些好笑——宋诗言说的这话,可就有些夸张了。这叶芳,除了脸色白些,整个人虚弱了些,她也没看出哪里有一星半点的瘦了。   “干妈,你这是怎么回事?你这腿,又是怎么了?”宋诗言眼角的余光瞥见叶芳大腿上包扎的白布,“担忧”不已,一脸关切地问道。   “还不是这条狗干的——”叶芳有些忿忿地说道,“昨晚,我被那人丢下了车,手机又没有电了,所以就想来这里投宿一晚。谁知道,这条狗却像疯了似的,张口就咬——我等会还得去医院打狂犬疫苗!”   见叶芳这么说,那房屋的主人脸上浮现出一丝尴尬之色,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所以便抱着孩子,惴惴不安地站在一边,看着宋诗言和叶芳。   宋诗言没料到叶芳竟然会被狗咬,心中不由得有些好笑——果然,老天也看不下去了,否则,这叶芳也不会被这狗咬!而且看样子,叶芳腿上的这伤口,应该还不浅。   “景颂,听说,那人要了你五千万的赎金,这——是真的吗?”叶芳想起昨天那人说的话,于是便开口问道。   “干妈,你别想那么多,钱嘛,终究是些身外之物——只要你能安全地回来,这对我而言,就已经足够了。”宋诗言笑着对叶芳说道。   虽然,宋诗言没有直接回答叶芳的这个问题,但她的回答,也算是很明显了。一想到颜多雅对自己的绝情,叶芳看着宋诗言的那张充满担忧与真切的脸,不由得又红了眼眶。   “景颂啊,你对我这么好,我,我真是无以为报啊!”叶芳看着宋诗言,真心诚意地说道,“这笔钱,我一定会想办法还给你的。”   “干妈,我都已经和你说过了,不要再谈论钱的问题——这笔钱,就当是我送给你的。虽说诗言也是你的干女儿,但是,你也没有什么收入来源,哪里能筹到五千万呢?所以,这笔钱,你就别再说还我了。”宋诗言笑着摇摇头,对叶芳说道。   “景颂,这五千万现金,可是你四处筹来的——你怎么……”天葵在宋诗言的身边,适时地说道。   闻言,叶芳的心里更是感激了。她看着宋诗言,感动得无以言表——这五千万,她一定要想办法还给景颂!   ……   宋诗言带着叶芳去医院处理了伤口,打了狂犬疫苗之后,便带着她回到自己的家。家里的佣人早就将浴室准备好。所以,叶芳一回到宋诗言的家,便舒舒服服地去洗了一个澡。   叶芳穿着浴袍,擦了擦微微湿润的头发,缓缓从浴室走了出来。宋诗言正坐在客厅,见叶芳从浴室走了出来,她笑着站起身来,对叶芳说道:“干妈,你这两天应该没有吃好吧?我吩咐佣人去请了酒店大厨来,给你做了一桌子的好吃的。”   说罢,宋诗言便拉着叶芳朝一旁的饭厅走去。   走到饭厅,叶芳就不由得睁大了双眼,她看着那一桌子的美味佳肴,脸上溢满了笑意。   “干妈,这大厨可是五星级酒店的大厨,就连市长夫人尝过他做的菜之后,也都拍手叫好——干妈,你也来尝尝。”宋诗言说罢,便安排叶芳坐下,随后她也紧跟着坐下,言笑盈盈地给叶芳夹菜。   叶芳饿了整整两天,之前在那户人家吃了一碗面,垫了垫肚子,如今坐了一个半小时的车回来,又去医院处理了伤口,还洗了一个澡,早已又觉得饥肠辘辘。一听说这做菜的大厨招待的都是些达官显贵,叶芳心中便隐隐觉得扬眉吐气。看着这一桌的美味佳肴,她吞了吞口水,而后便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干妈,你慢些吃,可别噎着了。”宋诗言见叶芳这副模样,面上带着一丝辛酸,担忧地说道。   闻言,叶芳心中又是一暖。她的亲生女儿得知自己“死亡”的消息,大概现在还沉浸在那巨大的喜悦之中吧。可是,景颂呢?她不仅筹来了她的赎金,还亲自接她回来,请来五星级酒店的主厨,在她饥肠辘辘的时候,准备了这么一大桌饭菜。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人关心她。那么,这个人,一定是非景颂莫属!   叶芳吃着吃着,便又哭了起来。   宋诗言看着叶芳,在心中冷笑着,而后,她才抽出纸巾,亲自给她擦了擦眼泪,一脸担忧地说道:“干妈,你怎么了?是伤口不舒服吗?”   “景颂,你,你对我真好——这个世界上,对我这么好的人,恐怕也就只有你了。”叶芳说道。   这句话,叶芳说得倒是真的。毕竟,她在这世界上,也就只有颜多雅这么一个亲人了,只是,颜多雅对她,还不如对陌生人好。   “干妈,瞧你说的——你是我的干妈,我对你好,自然是应该的,不是吗?”宋诗言看着叶芳,笑着对她说道。   “景颂,从今以后,在这个世界上,我就只有你这个女儿了!在我眼中,你就是我的亲生女儿!”叶芳感动地说道。   闻言,宋诗言笑了笑。只是,她的心里,却在冷笑——叶芳啊叶芳,等你得知真相的那天,我想,你应该会很后悔今天说出的这一番话吧!不过,我想,你恐怕也不会活到知道真相的那一天了吧!   “可是,干妈……”宋诗言看着叶芳,有些犹豫地说道。   “怎么,景颂?你有什么话,就直接和我说——和我在一起,你不用见外。毕竟,在我眼中,你不是我的干女儿,而是我的亲女儿。”叶芳见宋诗言有些踌躇,于是便笑着对她说道。   “干妈,我们关系密切的事,我希望,不要让诗言知道。”宋诗言看着叶芳,对她挤出一丝笑容,说道。   “这,这是什么意思?”闻言,叶芳有些不解地看着宋诗言。   “诗言她如今在这世上,也就只有你这么一个亲人了——要是她知道,她唯一的亲人被我‘抢’走了,那么,她的心里一定会很不好受吧!”宋诗言“善解人意”地说道。   如果,要是让颜多雅知道自己和叶芳交好,那么,或许她会对自己起戒心——毕竟,如今在颜多雅的眼中,叶芳算得上是她的仇人,自己作为她的朋友,有意接近叶芳,颜多雅她一定会怀疑自己的真正目的。   叶芳觉得宋诗言所说的确是有些道理,不过,在她心中,更重要的是,如今,景颂就是她的依仗,说不定,有朝一日,景颂也是她对付颜多雅的秘密武器。而秘密武器,自然是不能让别人知道的。   所以,即使宋诗言不说,叶芳她也不会傻到主动和颜多雅说起她和宋诗言之间的事。   “诗言她的确是个可怜的孩子,如今父母都已经不在了,即使她脾气不好,我也要忍耐,毕竟,我是她的干妈,是她在这世上仅剩的亲人了——你放心,为了照顾她的情绪,我绝对不会让诗言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叶芳说起颜多雅的时候,眼神中透着一丝担忧与同情,要是不知情的人,还真被她的这一番假象给欺骗了。   “既然如此,那我等会就不亲自送你回宋家大宅了。”宋诗言沉吟着说道。来回三个多小时的车程,让她有些疲惫了,她实在是不想继续和叶芳待在一起。   “也好——诗言她两日不见我,估计也有些担心。等我吃完饭,我就回去。”叶芳冷笑着说道。等她回去的时候,她倒想看看,这颜多雅究竟是什么反应?   “干妈,我们不说其他的了——赶紧吃饭吧!”宋诗言笑着说道,说罢,又给叶芳夹了些菜。   “来,你也吃。”叶芳也笑着给宋诗言夹了些菜。   宋诗言的眼中闪过一丝嫌弃,但还是笑着将叶芳夹给她的菜吃了下去。   天葵站在院子里,透过透明的落地窗,看着宋诗言和叶芳在饭桌上这其乐融融的一幕,不由得摇了摇头。她叹了一口气,而后便转身离开了这里,朝外走去。 第289章 彻底决裂   午后的阳光正好,颜多雅躺在游泳池边上,正舒服地晒着太阳。正在这时候,她感到一道黑影将她面前的光线挡住。   “谁啊?”颜多雅还以为是佣人过来了,她有些不满地睁开眼睛,语气不善地说道。   只是,颜多雅睁开眼的那一刹那,她才看清,站在她面前的人,竟然是叶芳。叶芳她看起来倒是好好的,衣着也干净整洁,除了脸色有些不好,根本不像是被人绑架了。   “你,你不是死了吗?”颜多雅看着叶芳,坐起身来,有些惧怕地朝后退去。   她可还记得清楚,那绑匪说,因为她不同意支付赎金,他们已经撕票了,把叶芳给就地埋了。可是,这叶芳,她怎么会好端端地出现在自己的跟前?   闻言,叶芳的脸上露出一丝冷笑,她居高临下地看着颜多雅,悠悠地说道:“我知道你的秘密,你当然盼着我早点去死——只是可惜了,我并没有如你所愿,你这个时候,是不是很失望啊?”   “我又没有支付赎金,他们怎么可能会放了你——还是说,这从头到尾,都其实是你自己在做戏而已?”颜多雅回过神来,见叶芳安然无恙,于是便冷冷地说道。   “当然不是——因为,我已经付了那些绑匪五千万,所以才能活着回来。”叶芳回答道。   “真是笑话!”闻言,颜多雅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不屑地笑着说道,“叶芳,除了我,你还能从哪里拿到钱?更何况,这五千万,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又有谁会把钱给你这个来历不明的人——你就老老实实地承认了吧,这一切,都只是你在演戏而已!”   “美香,我的赎金,当然是得由你来出。不过,我见你似乎是没有给赎金的打算,所以,我就先问着别人借了五千万。这不,现在还等着你还钱吗?”叶芳的嘴角也勾起了一丝冷笑,她看着颜多雅,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闻言,颜多雅翻了个白眼,似乎根本就不相信叶芳的话。不过,等她在心里想了一会儿,她才恍然大悟地说道:“难道,你是向景颂借的钱?”   颜多雅这才想起来,昨天,景颂和她打过电话,告诉她叶芳被绑架的消息。这么说,叶芳是问着诗言借钱了?难怪当时景颂似乎是想对她说些什么,不过她忙着给叶芳打电话,所以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件事。   闻言,叶芳笑着点点头,说道:“如今,我就只认识景颂和你这么两个有钱人,我不向她借钱,难道我就只能坐在那里等死吗?”   “景颂她和你,又没有什么关系?这五千万,不是一个小数目,她怎么可能会放心地把钱借给你?”颜多雅依旧不相信叶芳的话,一脸怀疑地说道。   “难道你忘了,在景颂的眼中,我可是你的干妈——有你这层身份,她怎么可能会不借钱给我?”叶芳冷笑着说道,“所以,奉劝你,赶紧把钱还给人家!”   “你自己借的钱,我凭什么要帮你还?”颜多雅当然不愿意帮叶芳还钱,毕竟,这五千万,的确不是一个小数目。   这个叶芳,真是可恶,才回国不到一个月,都快已经花了她这么多钱。要是这叶芳真一直和自己住下去,或许,这宋家,都会被她挥霍光!   “怎么?你不想帮我还钱?”叶芳见颜多雅一副不满的神色,悠悠地说道,“美香,你可别忘了,我的手上,可是还抓着你的把柄呢!”   “我和你说过多少遍了,不许叫那个名字!”颜多雅看着叶芳,双目赤红,说出的话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那么,你就不怕我把这些事全都爆出去,不仅让你一无所有,还会让你余生在牢里度过吗?”叶芳看着颜多雅,冷冷地威胁道。   “有本事,你就去啊!不过,我倒要看看,没有我的允许,你有没有命走出这宋家大宅。”颜多雅站起身来,看着叶芳,眼中带着一丝森寒,语气微冷。   闻言,叶芳也冷笑着说道:“你以为,这一次,在我没有做好万全之策前,我会回宋家大宅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颜多雅听叶芳这么说,脸色有些难看,语气也有些不好。   “我告诉你,要是你对我起了什么歪心思,我敢保证,我出事的第二天,你将会失去这所有的一切。”叶芳看着颜多雅,冷笑着说道,“在我回宋家大宅之前,我已经留下一封邮件,以及我的一缕头发和指甲。这些东西,都在我信任的人的手上——只要我出了事,这个人将会拿着这些东西找到她在媒体工作的朋友。”   闻言,颜多雅看着叶芳,嘴角勾起一丝不屑的笑容,幽幽地说道:“你以为,你能骗得过我吗——叶芳,你在这a市,别说信任的人,就连一个普通的朋友应该都没有吧!”   “信不信由你——”叶芳嘴角的笑容带着几分嘲讽,让颜多雅心中实在是有些不爽。说罢,她伸手捋了捋自己的头发,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   颜多雅的视线不由得落在了叶芳的手和头发上。叶芳她的头发,的确是要比前两天要短一些了,而且,她小拇指的指甲,的确是要比其他指甲短上一截。难不成,这叶芳说的是真的?见状,颜多雅不得不怀疑叶芳刚才说的话究竟是真是假。   “我这个人,不喜欢欠别人的人情,所以,你最好记住,那五千万,必须在两天之内还给景颂——否则,我就不可保证我在冲动之下,究竟会做出怎样的事来?”叶芳看着颜多雅,冷冷地说道。   说罢,她还不待颜多雅回答,便打算转身离开。只是,叶芳才走到一半,又转过身来,对颜多雅说道:“哦,忘了和你说,你名下的那个宋氏百货,我很感兴趣——要不,你就把这产业转移到我名下?毕竟,你把这宋氏百货握在手上,也没什么作用,不是吗?”   叶芳说完,便有些得意地笑着离开了。   颜多雅看着叶芳那带着几分倨傲的背影,有些气愤地跺了跺脚,咬牙切齿。只是,她却不敢真对叶芳做出什么事——即使叶芳所说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她也不敢冒这个险,更不愿意失去这所有的一切。   ……   叶芳有些心惊胆战地回到自己住的宅子,她那紧绷的神经这才缓了过来。   正如颜多雅所说,她哪里有信任的人?这一切,都不过是在欺骗颜多雅而已——只要颜多雅有那么一丝多疑,那么,她就能成功骗过颜多雅。所以,她在回宋家大宅之前,就已经把自己的一缕头发给剪短了一截,并把小拇指的指甲剪了。然后,她故意在颜多雅的面前撩了撩自己的头发,让她能看见这些小细节。   果不其然,看见这些小细节的颜多雅相信了她的话。   叶芳站在落地窗前,看着这偌大的宋家大宅,眼中升起了一丝光芒——如今,颜多雅已经不再是她的女儿,那么,她不会再对她心慈手软了。她会让颜多雅失去如今的这一切,让颜多雅知道,自己可以让她得到这一切,也能让她在一瞬间失去这一切!   ……   颜多雅坐在客厅,看着面前的宋诗言,眼中升起一丝局促,缓缓说道:“景颂,听说我干妈的赎金,是向你借的。”   闻言,宋诗言不以为意地笑笑,而后才点点头,说道:“是啊!那天陪叶阿姨出门逛街,我回去找车钥匙,等再到地下停车场的时候,却发现叶阿姨不见了。一开始,我还以为她是回家了,所以就没多想。谁知叶阿姨竟然是被绑架了,所以,我就先替她付了赎金。”   闻言,颜多雅脸上的笑容愈发的尴尬了。她从包里拿出一张支票,递到宋诗言的跟前,说道:“那天,我不知道这件事,所以还没来得及付赎金,谁知,干妈她就已经联系了你,借来了赎金——她是我的干妈,这笔赎金,理应由我来出。”   颜多雅对没有支付赎金的的这一番解释,倒显得有些欲盖弥彰,不过,宋诗言笑笑,没有揭穿颜多雅的话。见颜多雅拿出支票,她也没有拒绝,索性便收下了。如果她不收这笔钱,反倒会引起颜多雅的怀疑,更重要的是,这么一笔钱,说来也终究是属于她的,不收白不收!   “叶阿姨她可能是因为穿着打扮过于招摇了,引起那些人的觊觎,这才会被绑架——诗言你回去好好地和叶阿姨说一说,以后还是低调一些为好,以免又被那些心存歹念之人盯上。”宋诗言收下支票,不忘对颜多雅说道。   “我已经和她说过了。”颜多雅挤出一丝笑容,对宋诗言说道。   叶芳过得张扬,被绑架,付这么多赎金,颜多雅她也很无奈啊!毕竟,这叶芳花出去的钱,如今也是她名下的,如何让她不心痛?   “诗言,你也别伤心了——虽说叶阿姨被人绑架,让你花了不少钱,但我听说,你如今也就只有叶阿姨这么一个亲人了,这些钱,花得也算是值得,不是吗?”宋诗言见颜多雅的脸色不是很好,故意说出这番话,好好地膈应了颜多雅一番。   闻言,颜多雅挤出一丝有些僵硬的笑容,对宋诗言说道:“是啊——这钱,花得也算是值得。”   看着颜多雅脸上那有些僵硬的笑容,宋诗言的眼底浮起一丝冷冷的笑意。 第290章 林琅晕倒   “管家,你去楼上看看少奶奶,怎么还没有下来吃早饭?”   林琅和薛昭武结婚之后,便去了b市,住进了薛家。乔丽欣和薛衡远都已经吃好了早饭,就连薛昭武也都出了门,他们却还一直没见林琅下楼。于是,乔丽欣便对管家吩咐道。   管家正要上楼去叫林琅,才走到楼梯,便看见林琅一脸倦意,正准备下楼。   “少奶奶来了。”见状,管家回到饭厅,对乔丽欣说道,而后便吩咐佣人将林琅的早饭端了上来。   林琅来到饭厅,见乔丽欣和薛衡远已经吃好了早饭,有些尴尬地喊道:“爸,妈——”   “诶——林琅,你赶紧来吃早饭吧!年轻人,还是应该好好保养一下身体,不吃早饭的坏习惯,可要改掉——否则,饿出胃病,那可就不好了!”乔丽欣一脸笑意地招呼着林琅坐下,慈祥地对林琅说道。   “嗯。”闻言,林琅也局促地笑笑。   以前,她还在林家生活的时候,向来都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早饭和午饭一块儿吃。如今嫁到了薛家,虽说乔丽欣和薛衡远对她也很好,但终究不是在自己家,所以,她这不吃早饭的坏习惯也有所收敛了。   林琅打了个呵欠,一脸倦意。在薛家生活了将近一个月,天天都要早起,可能是睡眠不足,她一直都有些犯困,整个人也都有些怏怏的。   “林琅,你是没休息好吗?我怎么见你脸色不太好,没有什么精神?”薛衡远看了一眼林琅,担忧地问道。   对于林琅和薛昭武结婚的事,薛衡远一直都觉得有些对不住林琅,所以,自从林琅到薛家之后,薛家人对林琅也算得上是呵护有加了。如今,见林琅的精神不好,薛衡远自然是担心的。   “爸,我没事。”林琅挤出一丝笑意,对薛衡远说道。只是,她这笑容,却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了。   “林琅,我也见你最近精神不太好,要不,今天等昭武回家,我就让他带你去医院检查检查?”乔丽欣也是一脸担忧地说道。   “哪儿用得着那么麻烦?要我说,直接让医生来家里一趟得了,也省得让林琅折腾。”薛衡远有些不赞同乔丽欣的话,反驳道。   “医院的设备那么多,还先进一些,当然是去医院更好一点——再说了,有昭武陪着林琅去医院,也好增进小两口的感情!”乔丽欣给薛衡远使了个眼色,薛衡远便不再反驳,也笑着点点头,觉得乔丽欣所言极是。   听了乔丽欣的话,林琅的嘴角勾起一丝苦笑。自从她和薛昭武结婚之后,在外人眼中,他们是天造地设、郎才女貌的一对,恩爱得让周围的人羡慕不已。但只有林琅自己知道,薛昭武根本就不爱她。每当他们出席宴会的时候,他会对她那么好,只是出于责任。   薛昭武做的这一切,只是为了让众人以为,她过得很幸福,并不像别人口中那样,不被自己的丈夫喜欢。不过,也多亏了薛昭武的这一些举动,她也不至于沦落为上流社会那些千金小姐口中的笑柄。   “爸,妈,我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不用去看医生。”林琅笑着对薛衡远和乔丽欣说道。   “可是,你看起来无精打采的。”乔丽欣有些不放心地说道。   “我没什么大碍,只是没休息好而已。”林琅笑着解释道。   见状,乔丽欣也只得遂了林琅的意,不再强求。   佣人端来早饭,林琅看着那色香味俱全的早饭,但她却根本就没有什么胃口,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堵住自己的胸口,让她有些闷。她摇摇头,想要清醒一下,可那不舒服的感觉却没有丝毫缓解。林琅拿起勺子,正准备喝粥。只是,脑中一片眩晕,让她连拿勺子也拿不住。   一声清脆的响声,勺子落在了地上。林琅看着地上的勺子,正准备俯身去捡,身边的佣人却先一步说道:“少奶奶,我来吧!”说罢,佣人手脚利落地捡起了地上的勺子,又为林琅拿来一把新的勺子。   乔丽欣看着林琅的异样,一脸关切,说道:“林琅,我看你的确是不太舒服,你也别犟了——我立刻让佣人给昭武打电话,让他赶紧回家,带你去医院好好地检查一下。”   “妈,我真的没事,不用去医院检查——你不用特地给他打电话。”看这时间,薛昭武应该才出门不久,林琅担心因为自己的事,害得薛昭武特地跑回来一趟,让他心中不满,所以便坚定地拒绝道。   “不行,你必须得去医院看看——你瞧瞧,你的脸色都有些白。”乔丽欣看着林琅,坚持得说道。   薛衡远见林琅的脸色果真有些苍白,他也在一旁说道:“林琅,听话,等你吃了早饭,就去医院检查一下。”   林琅也觉得自己的确是有些不舒服,她也不再坚持,索性便点点头,应道:“既然如此,那我等会就去医院看看——不过,真不用给薛昭武打电话,我让家里的佣人陪我去就好了。”   见林琅一脸坚定的神色,似乎真不想让薛昭武陪她一起去医院,乔丽欣不由得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林琅和薛昭武两人不喜欢对方的事,她又岂会不知道。如今,林琅连去医院都不想让薛昭武陪着,这两人之间的感情,不得不让他们担忧啊!   “既然如此,那等你吃完饭,我就让家里的佣人陪你去吧!”薛衡远在旁边应道。   闻言,林琅点点头,而后便又低头吃着饭。只是,她实在是没有什么胃口,勉强喝了两三口粥便放下了勺子。   “林琅,你怎么才吃这么两口?你再吃点。”乔丽欣见林琅没吃几口,在一旁关心地说道。   “孩子吃多少,自己有分寸,你就别再在一旁说了,”薛衡远见乔丽欣对林琅说的这些话,说道,“将好林琅她等会要去医院检查,多吃无益。”   闻言,乔丽欣点点头,不再说话。   “爸,妈,我吃好了——我先上楼收拾收拾。”林琅放下勺子,对薛衡远和乔丽欣说道。   “嗯,你先去收拾一下吧,我让佣人在楼下等你。”薛衡远点点头。   林琅推开椅子,站起身来,朝楼上走去。只是,她才走没两步,便觉得眩晕得厉害,整个世界天旋地转,她的胸口闷得难受,有些想吐。   突然,她眼前一黑,便软软地朝地上倒去。 第291章 意外怀孕   林琅睁开眼睛的时候,薛衡远和乔丽欣正坐在病床旁的沙发上,薛昭武也站在一旁的窗边,就连她那体弱多病的小姑子薛灵熙,此刻也都坐在病房里。见着这么大的阵仗,林琅不由得有些诧异——难不成,她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所以,薛家的人才会全都聚到了这里。   思及此,林琅的脸色有些忧郁,她看着一旁的乔丽欣,问道:“妈,你们怎么都来医院了?难道,我得了什么绝症吗?”   乔丽欣见林琅醒了,脸上的笑意收也收不住,她看着林琅,满面春风地笑着说道:“呸呸呸,可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可是,既然我没有得病,那你们为什么全都到医院来了?”见乔丽欣一脸笑意,就连一旁的薛衡远,也是满面红光,林琅有些不解地问道。   “嫂子,你难道不知道,你怀孕了吗?”薛灵熙看着林琅,朝她挤眉弄眼地说道。   闻言,林琅只觉得自己的脑中仿佛一道惊雷闪过——她,她竟然怀孕了!   林琅的脸上不由得浮起一丝红晕。她和薛昭武结婚以来,根本就没有同床共枕过,这么说来,这个孩子,是她和薛昭武在酒店的那一晚有的?林琅她哪里会想到,这些日子的不适,竟然是怀孕造成的。   乔丽欣见林琅也是一副惊愕的模样,笑着对她说道:“林琅,医生说,你都已经怀孕两个月了——你这孩子,竟然连怀孕的事都没发觉。要不是你今天晕倒了,不知道我们何时才会知道你怀孕的事。”   摸着自己那依旧有些平坦了小腹,林琅的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薛昭武根本就不喜欢她,这个时候,她却怀孕了,这个孩子,没有在父母的期盼之中出生,那么,他一定不会生活得幸福。林琅的心中有些酸涩,让她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不过,林琅她忽然觉得自己的想法似乎有些变化。以前,她一直觉得,她和薛昭武都不喜欢对方,可是如今,她只想着薛昭武不喜欢她的事。难道,在她和薛昭武的相处之中,她已经不知不觉地喜欢上了薛昭武?思及此,林琅的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因为,她清楚地知道,薛昭武真正喜欢的人,是诗言,确切而言,是景颂。   “傻孩子,怀孕是一件好事啊,你好好地叹什么气呢?”乔丽欣见林琅叹气,心里也大概明白她叹气的原因,但她还是装作不知情的模样,笑着对林琅说道。   闻言,林琅挤出一丝笑容,眼睛却朝薛昭武所在的地方望过去。相较于薛家人,薛昭武离她有些远了。他站在窗边,看着林琅,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所以,林琅也不知道他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薛昭武也看见林琅在看他,他挤出一丝笑容,让林琅放宽了心,而后缓缓说道:“好好注意身体,把孩子平安地生下来。”   见薛昭武一脸关切地盯着自己,林琅的脸上不由自主地浮起一丝笑意,她垂下眼睑,点了点头,微不可闻地答道:“嗯。”   林琅她也没有想到,有朝一日,她会喜欢上薛昭武,更没料到,喜欢上一个人之后,她会变成这副小女儿的姿态。   林琅的这些小动作自然是没有瞒过乔丽欣的眼睛,乔丽欣是过来人,怎么会不知道林琅的心思?见林琅和薛昭武之间浮动着一丝不可言传的情愫,她缓缓站起身,对身边的薛衡远和乔丽欣说道:“既然林琅醒了过来,那我们就先回去吧!”   薛衡远一看乔丽欣的眼神,便知道她心里是什么打算,于是也点点头,站起身来。   薛灵熙和林琅的关系还算亲近,如今见林琅怀孕,她都还没来得及和林琅说些什么话,自然是不愿意就这么离开。她坐在原地,对薛衡远和乔丽欣说道:“爸,妈,我想再陪嫂子一会儿了——”   闻言,乔丽欣对薛灵熙挤眉弄眼,奈何薛灵熙并没有明白她的意思,还坐在沙发上,没有起身。   “灵熙,赶紧跟我们走!”薛衡远见灵熙没有眼力见,在心中暗自叹了一口气,说罢便要乔丽欣去拉她。   这一下,薛灵熙不依了。她看着自己的父母,有些不满地说道:“爸,妈,我想待在这儿陪陪嫂子,你们怎么非要我离开?”   见状,乔丽欣只得凑到薛灵熙的耳边,低声对她说着些什么。听了乔丽欣的话,薛灵熙的脸上浮起一丝促狭的笑容,而后,她看着林琅,笑着对她说道:“嫂子,那你就好好地在医院休养一阵,我和爸妈就先回家去了。”   林琅看见乔丽欣和薛灵熙的小动作,也大概明白了她们之间究竟都说了些什么,她的脸上红红的,一脸娇羞。   见状,薛灵熙脸上的笑意更甚,对一旁的薛昭武挤眉弄眼。薛昭武见状,转过头,不去看她。   “林琅,你就先在医院好好休息!我们有事,就先离开了,让昭武留在医院陪你。到时候,你们俩一起回家吧——哦,差点忘了说,你怀孕的事,我们目前还没有告诉任何人。我觉得,怀孕的事,亲家他们从你口中得知远好过从我们这儿得知,你说是吧?”乔丽欣在临走时说道。   闻言,林琅点点头,真诚地对乔丽欣笑笑,说道:“我等会就告诉我爸妈他们。”   三人一走,整个病房便只剩下林琅和薛昭武两个人了。两人单独相处,总是有些不自在。   林琅看着薛昭武,见他一脸无聊,没有将为人父的欣喜与激动,她的心里有些失落,但她还是开口说道:“既然你没什么事,那就先走吧!”   “我们之后还得一块儿回家——我就在这里吧!”薛昭武说道。   闻言,林琅在心中不由得一声叹息。薛昭武留在这里的理由,果真是因为乔丽欣临走之前的那番话。她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装作不在意地说道:“你先走吧——我离开医院的时候给你打电话,到时候我们再会合。”   薛昭武本来还有要事,如今听林琅这么说,便也不推辞,当即便应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走了——你好好休息。”说罢,薛昭武便离开了病房。   看着薛昭武那丝毫不拖泥带水的背影,林琅的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失落。 第292章 神秘送花人   “我今天见你的脸上一直挂着笑容,是发生了什么好事吗?”天葵见宋诗言的脸上一直弥漫着几分笑意,有些好奇地问道,“有什么好事,赶紧说出来,让我也跟着一起高兴高兴。”   闻言,宋诗言一脸傲娇地说道:“我为什么非要和你说呢?我就要把好事藏在心里,不告诉你,让你心痒痒!”   “景颂,你这是讨打!”天葵见宋诗言这副模样,装作恼怒的模样,作势要打她。不过,她转念一想,她和宋诗言对打,指不定谁输谁赢呢!   思及此,天葵便收回了手,一脸坏笑地对宋诗言说道:“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你似乎最怕挠痒痒吧?”说罢,天葵又朝宋诗言伸出了手。   见天葵如今也懂得和自己开玩笑了,宋诗言又想起天葵一开始得知自己身份时的冷漠,她的心里有些高兴。   她笑容满面地说道:“好了好了,我不和你开玩笑了——昨晚,林琅给我打电话来,说是她怀孕了,已经有两个月了。”   天葵闻言,也觉得这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只是,下一秒,她的脸上浮起一丝担忧之色,说道:“可是,林琅和薛昭武,他们彼此不喜欢,这个孩子……”   “上一次,在elvis举办的珠宝宴会上,我看林琅的举止,她对薛昭武的感情,或许不再像以前那样。”宋诗言笑着对天葵说道。   “可是,只要薛昭武不喜欢林琅,那么,林琅喜欢他,似乎也就没什么用啊——这样一来,即使林琅生下了薛昭武的孩子,她也不见得会过得幸福。”天葵有些担忧地说道。   闻言,宋诗言的脸上也浮现出一丝担忧。天葵说得对,感情是两个人的事,只有两人相互喜欢,林琅她才会幸福。如果,薛昭武是因为责任和她在一起,那么,即使他们能白头到老,他们之间的相处也只能用“相安无事”这个词来形容,根本就谈不上“爱”这个字眼。   宋诗言多么希望薛昭武能好好待林琅,让她能真正的幸福,可是,当初,是她逼着薛昭武娶林琅,如今,她也不过是他们感情的局外人,她又有什么资格去要求薛昭武让林琅幸福呢?   见宋诗言一脸愁色,天葵也有些后悔自己将才的那一番话。   “小姐,这是送给你的花。”佣人抱来两束娇艳欲滴的花,笑着对宋诗言说道。   “先搁在这里吧!”宋诗言说道。   “好的。”佣人说罢,便将那两束花放在了宋诗言身边的桌子上,而后转身离开。   看着那两束花,宋诗言不由得微微皱了皱眉。   这些时日,一直有人给她送花,雷打不动地一束红玫瑰,以及一束勿忘我。宋诗言知道,这送花的人有两个。其中一个送花之人,她推测是霍铭扬,这束玫瑰,极有可能是他送的。可是,送这束勿忘我的人,宋诗言却没有丝毫头绪。   “这霍铭扬,他不会真对你有什么意思吧?”见宋诗言一脸愁容,天葵摆弄着那束娇艳欲滴的红玫瑰,借机转移宋诗言的注意力,对她说道,“想当初,你不是还打算‘色诱’霍铭扬吗?只是可惜,他那个时候,一心只想着得到霍家,错过了机会。现在,他对你有意思了,不过也太晚了。”   闻言,宋诗言也有些哂笑。是啊,如今霍家有了厉瑾星压制霍铭扬,她也可以把心思放在对付叶芳和颜多雅上了。   “可是,如果这霍铭扬真的对你有意思,那么,想要对付他,可就轻而易举了——要不,你纡尊降贵……”天葵看着宋诗言,一脸坏笑地对她说道。   “不行。”宋诗言摇摇头,严肃地说道。   “哦?为什么?”天葵有些不解地说道。   “这霍铭扬,生性多疑,一向小心行事。如果我贸然接受他,只会让他起疑,不是吗?”宋诗言看着天葵,解释道。   闻言,天葵点点头,觉得宋诗言所说很有道理。不过,她依旧有些疑惑地问道:“可是,他如今对你有意思,的确是有利于我们的行动。如果就这么放弃了,岂不有些可惜——再说了,你之前不是说,这霍铭扬曾在无意识的时候,向你透露出离开的想法吗?要是他真的因为厉瑾星,离开了霍家,那你岂不是就无法让他为曾经是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了吗?”   宋诗言觉得天葵说的很有道理。那个时候,霍铭扬都已经快烧糊涂了,他说的那些话,应该也都是真心的。如果,霍铭扬真的打算放弃霍家,选择离开,那么,她确实很难让他为香菇的事付出代价。可是,香菇他死得那么惨,她又岂能放过霍铭扬,让他继续逍遥法外?   “你说得对,我不应该浪费这个大好的机会——我会看着办的,”宋诗言点点头,对天葵说道,“不过,我现在更好奇的是,这一束勿忘我,究竟是谁送的。”   “勿忘我,勿忘我,它的意思就是‘不要忘了我’——你好好想想,究竟是谁会希望你不要忘了他。”天葵沉吟着说道。   闻言,宋诗言一副纠结之色。如今,她用着地锦的身体,对于地锦的曾经,她都一无所知,根本就猜不出来是谁送的这一束花。至于她重生之后认识的这些人,她也都一一排除掉了,实在是找不出一个怀疑的对象。   “哟,这里还有一张小卡片,”天葵眼尖地在那束花中看见一张浅色卡片,她伸手拿了出来,没有打开,径直递给了宋诗言,说道,“你看看着卡片上写的什么。”   宋诗言从天葵手上接过卡片,打开一看。有些狷狂的字体,也带着主人的几分桀骜。   “我一直在你身边,不要忘了我。”   看着这有些莫名其妙的话,宋诗言只觉得脖子发凉——这是个什么意思?   天葵见宋诗言一脸纠结之色,探过头来,看来一眼她手中的纸条。而后,她搓了搓自己的手臂,说道:“这算是哪门子的表白?看得我的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是恐怖小说的情节呢!”   天葵皱着眉头,脸色有些不好。这个人,究竟是谁?他说,他一直在她身边,可是,为什么她都没有察觉到呢?   “如果这个人真是一直在你周围晃悠,那么,我们就不能掉以轻心了——毕竟,在组织里,我们最基本的能力就是反侦查能力。你感觉不到这个人的存在,倒还情有可原。可是,连我都没能察觉到这个人在我们周围,图谋不轨,看来,这个人,真是有些厉害。”天葵一脸严肃地说道。   闻言,宋诗言点点头,说道:“一旦这个人想要做出对我不利的事,我可能还不好应付。”   “你也别太担心了,我到时候去查一查,究竟是谁在背后搞鬼。”天葵拍了拍宋诗言的肩膀,安慰着说道。   宋诗言看着天葵,有些感激地朝她笑笑,说道:“天葵,谢谢你——要是没你在身边帮我,我应付这些人,大概会很吃力吧!”   天葵不以为意地笑着说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还是你之前说的,我们是朋友。朋友之间,理由相互帮助,相互扶持,不是吗?”   闻言,宋诗言脸上的笑意更甚。   正在这个时候,她的手机响了起来,是颜多雅打来的电话。见状,宋诗言有些疑惑,这颜多雅,平常这个时候估计都还没有起床,今天却在这个时候打电话给她,究竟是为了什么事呢?   宋诗言思索片刻,而后便接通了电话,笑着对颜多雅说道:“诗言——”   “景颂,你今天来我家吃午饭吧!”电话那头,颜多雅的声音带着几分笑意,又带着几分期待。   闻言,宋诗言有些诧异,这颜多雅好端端地,怎么忽然想起请自己去她家吃午饭?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猫腻!不过,宋诗言也没有明问——颜多雅究竟想玩什么把戏,她去宋家大宅看看便知道了。   思及此,宋诗言笑着答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那你可要早点来啊——”见宋诗言答应了,颜多雅声音中也带着几分雀跃,挂电话前,她还不忘对宋诗言说道。   “我还担心来得太早了,让你麻烦呢!”宋诗言笑着和颜多雅恭维道。   “景颂,你能来,我这心里高兴还来不及呢,哪里会觉得麻烦?”颜多雅也笑着和宋诗言说道。   挂断电话,宋诗言皱着眉头,一脸严肃——这颜多雅,今天还真是热情啊!   大概是因为叶芳回国的事,颜多雅虽说依旧像以往一样信任她,但两人平日里的来往也少了许多。宋诗言总觉得,颜多雅今天叫她去宋家大宅,有着什么目的。   天葵见宋诗言一脸严肃,坐在那儿沉思,悠悠地说道:“景颂,你想什么呢?竟然想得这么出神?”   “没什么,颜多雅邀请我去宋家大宅而已。”宋诗言答道。   “那宋家大宅可是你家,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你怎么一副深沉的模样?难不成,你还怕了颜多雅?”天葵有些不解地说道。   闻言,宋诗言笑笑,说道:“我当然不会怕她——颜多雅让我早些去宋家大宅,看来,我现在就得去梳洗一下了。”   “我就不跟着你去了——我去帮你查那个送花的神秘人。”天葵说道。   宋诗言点点头,笑着对天葵说道:“好,你去查这件事吧——早些查出来,我也好早些安心。” 第293章 投其所好   宋诗言到宋家大宅的时候,也才刚到十一点而已。宋家大宅里的佣人早就知道宋诗言要来,所以,一早便在宅子的门口候着。   “今天,宋家大宅里是有什么事吗?”宋诗言看着一旁的佣人,笑着问道。   宋诗言一直都是一脸笑意,为人平易,相较于颜多雅,宋家大宅里的佣人们更喜欢宋诗言一些。所以,听了宋诗言的问题之后,佣人眼睛里带着亮晶晶的小星星,一脸花痴地答道:“今天,家里来了个外国人,长得真是好看,像是漫画里走出来人的角色。”   外国人,还长得特别好看?宋诗言的第一反应就是elvis。这个颜多雅,她什么时候和elvis走到一块儿去了?   “那个长得很好看的外国人,是不是叫elvis?”宋诗言看着佣人,继续问道。   “小姐叫他‘王白易’,不是你说的那个名字。”佣人摇摇头,回答道。   闻言,宋诗言以为是自己误会了,笑笑。elvis才到a市不久,怎么可能会和颜多雅扯到一块儿?宋诗言看着佣人,说道:“那你带我去见你家小姐吧!”   ……   宋诗言到花厅的时候,颜多雅正坐在椅子上,喝着咖啡。坐在她对面的男人,由于背对着宋诗言,所以,宋诗言并没有看见他的长相。不过,看这背影,宋诗言觉得有些眼熟,还真有点像elvis呢!   “景颂,你可算来了!”颜多雅见景颂站在门口,朝她招了招手,一脸笑容地对她喊道,“赶紧过来,我们都等了你好一会儿了。”   听见“景颂”这两个字,坐在颜多雅对面的男人转过头来,一脸笑意地看着宋诗言——果真是elvis!   “景颂,你来了!”elvis也笑着朝宋诗言说道。   宋诗言对两人笑笑,而后便朝着那里走了过去。只是,她心里却在思索,这elvis和颜多雅的关系,何时变得这么好了?   “刚才听说你这儿来了一个叫‘王白易’的人,我还以为是谁呢?没想到,竟然是elvis。”宋诗言看着颜多雅,笑着对她说道。   闻言,颜多雅脸上的笑意更甚——没想到,景颂竟然连elvis的中文名字都不知道,看来,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好啊!   “入乡随俗,入乡随俗嘛!”elvis笑着对宋诗言说道,“我的中文名字是王白易,你可以叫我‘白易’。”   “还是你的英文名叫得顺口一些,你要是不介意,我就叫你的英文名吧!”宋诗言看着elvis,不咸不淡地说道。   “你高兴就好。”elvis看着宋诗言,笑着说道。   宋诗言看着颜多雅,发现她今天特意打扮了一番。一身粉色的绸缎连衣裙,让她整个人的气色看起来很不错,她脸上的妆容很淡,但处处都恰到好处,想来是费了一番心思的。   尤其是颜多雅的眼妆,丝毫不显得妖冶,却又带着一丝小心机,让人觉得她的眼睛很好看。而她的头发,看似不经意地披在肩后,还带着一丝凌乱,但她头发那若有若无的香气,让宋诗言确信,颜多雅似乎是很重视这一次的会面——难道说,颜多雅她,对elvis有意思吗?   思及此,宋诗言又看了一眼颜多雅,见她看着elvis的眼中带着一丝亮光,似乎真是像自己想的那样。   宋诗言可不希望elvis和颜多雅扯上什么关系,毕竟,先不说颜多雅的私生活如何,单单就颜多雅的人品,祸害了殷皓明之后,她实在不希望这世上还有无辜的人受颜多雅的祸害。   颜多雅见宋诗言坐在她身边,装作不经意地捋了捋头发,露出了那一对精致的耳钉。   这对湖蓝色耳钉和颜多雅的那一身粉色实在是不相称,可是颜多雅她如今如此在意自己的着装,这就证明,她并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所以说,这对耳钉,极有可能是elvis送给颜多雅的礼物——毕竟,elvis家里可是赫赫有名的珠宝商,送珠宝倒也符合他的作风。   宋诗言在心里笑笑,没有说话。颜多雅之所以会做这个动作,一定就是在等着她说“你的耳钉和衣服不太配”这句话,然后,颜多雅便可以得意洋洋地告诉她,这对耳钉是elvis送的。   颜多雅将头发捋到耳后,也确信宋诗言已经看见了她这一对耳钉,不过,宋诗言没有说话,这让颜多雅有些不高兴——毕竟,宋诗言不说话,那么她接下来的话,就可能得烂在肚子里了。   不过,颜多雅又岂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见宋诗言不说话,颜多雅便只得自己开口。她看着elvis,一脸笑意地说道:“白易,你来就好了,根本用不着带这些礼物。”   闻言,elvis脸上露出一个绅士的笑容,他看着颜多雅,说道:“今天来你家,也是为了公事而来,带上这小小的礼物,也是我的一番心意。”   听见elvis的这一番话,宋诗言的眼底闪过一丝嘲讽的笑容。   elvis的珠宝公司将要入驻a市,的确是需要不少店面与柜台。而宋氏百货,作为a市最大的购物广场,作为a市的地标性建筑,对他而言,的确是一个不二选择。所以,elvis会来见颜多雅,也算是为公事而来。   见elvis这么说,颜多雅的脸上浮起一丝不高兴,不过,在elvis面前,她还是能控制住自己的表情,所以,须臾之间,她的那丝不悦便已消失得一干二净。   颜多雅一向不管公事,只知道吃吃喝喝,如今,却让elvis来宋家大宅谈论公事,就算宋诗言是瞎子,也知道颜多雅究竟是在打什么主意。宋诗言看颜多雅和elvis的文件上都已经签好了字,便知道他们已经谈好了公事——看来,颜多雅是要留elvis吃午饭。   不过,颜多雅非得把她叫到这儿来,这让宋诗言有些不满。她本来就尽量避免和elvis碰面,谁曾想,这颜多雅竟然还挖个坑让她跳。宋诗言心想,或许是之前参加宴会的时候,颜多雅见elvis对她的态度有所不同,所以,才会把她当枪使,好让elvis留下一起吃午饭。   思及此,宋诗言在心底冷冷一笑,没有作声。   颜多雅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宋诗言,眼底升起一丝胜利的光芒。那天,在宴会上,elvis送了景颂一条项链,让她心里一直都有些不舒服。如今,elvis也送了她一对精致的耳钉,这让她感觉自己扳回了一局。   “白易,上次听你说,你之所以会取这个中文名字,是因为很喜欢中国古代的诗词,也有很多喜欢的诗人——你最喜欢的诗人是谁呢?”颜多雅看着elvis,眼带笑意地说道。   宋诗言看着颜多雅这一副花痴的模样,不由得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美色误人,说的大概就是如此吧!   elvis一向有绅士风度,所以,虽然他此刻很想和宋诗言说话,但还是面带笑意地回答颜多雅的问题:“我最喜欢的诗人,是李白。他写的诗实在是太好了,不愧是诗仙。”   “真的吗?我最喜欢的诗人也是李白——在我眼里,没有李白的唐朝,要黯然失色许多。”闻言,颜多雅也是一脸激动地说道,眼睛的也带着一丝兴奋。   如今,遇到了一个“志同道合”的人,elvis的心里也有些激动,他看着颜多雅的眼中也多了一丝赞赏。   见状,宋诗言在心底冷冷地笑了笑。这颜多雅,果真是有备而来,还知道投其所好啊!以前,颜多雅和她认识的时候,她还以为,颜多雅就只关注娱乐圈里的那些八卦呢!   “那你了解李白的诗吗?”颜多雅又继续问道。   “还算了解——虽然有的诗句,我无法用语言形容出来,但是它们给我的感觉,实在是美极了。”说起李白的诗,elvis便一脸的激动。毕竟,和志同道合的人谈论自己的兴趣爱好,的确是让人心情愉悦。   “李白的诗,我最喜欢的是那一首——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这首诗,你应该知道吧!”颜多雅看着elvis,一脸笑意地问道。   elvis沉思了半晌,这才开口说道:“这首诗,我听过。这是李白写给杨贵妃的诗。”   闻言,颜多雅眼中的亮光更甚,她看着elvis,笑着说道:“是啊!像杨贵妃那样的绝世美人,或许,除了李白,没有人再能用文字将她的美貌形容出来——只是可惜,现在这世上,或许再也找不到杨贵妃那样的绝代佳人了。”说着说着,颜多雅便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elvis偏过头,看着宋诗言,笑着说道:“景颂,我觉得,李白的这首诗用来形容你,也倒也恰当。”   闻言,宋诗言的脸上浮起一丝尴尬之色——颜多雅和elvis说起这首诗,一定是另有用途,或许,她就是在等着elvis说出赞赏她的话。只是,没料到,elvis却觉得这首诗适合自己。   果然,见elvis一脸笑意地看着宋诗言,颜多雅的脸色有些难看。   见状,宋诗言急忙笑着说道:“elvis,你说的这是哪里的话?众所周知,诗言可是a市第一名媛,相比我,这首诗更适合她一些。”   见宋诗言着急解释,似乎想要和自己划清界限,elvis有些讪讪地笑笑,无言地点点头。   “诗言,我好久也没见着叶阿姨了——要不,你们俩先聊着,我去看看叶阿姨?”宋诗言看着颜多雅,笑着对她说道。   见宋诗言这么会看眼色,还想着替自己和elvis营造单独相处的机会,颜多雅心里便也原谅了她。   “好呀!正巧干妈也想见你了。”颜多雅笑着对宋诗言说道,说罢便示意宋诗言赶紧离开。 第294章 她的恶行   宋诗言从花厅出来,便打算让门外的佣人带她去找叶芳。毕竟,自从叶芳住进宋家大宅之后,这还是她第一次到宋家大宅,当然也不清楚叶芳她究竟住在哪里。   “叶阿姨在哪儿?她今天应该没有出门吧?”宋诗言找到佣人,问道。   “景颂小姐,小姐的干妈如今住在主宅里,你要是找她的话,能不能自己去?”佣人闻言,面带难色地对宋诗言说道。   在得知叶芳如今住的是爸爸以前住的那座宅子之后,宋诗言的脸色有些阴郁——这些鸠占鹊巢的人,似乎总要住进爸爸的那座宅子,才会肯定自己的身份。   “为什么?”见佣人不愿意去主宅,宋诗言有些不解地问道。   闻言,佣人环顾一眼四周,而后才小声地对宋诗言说道:“景颂小姐,不瞒你说,小姐的干妈脾气不太好,我们稍有不慎,便会惹得她不高兴,扣工资还算是格外开恩了,有的时候,她甚至还会对我们动手。自从她住进这宋家大宅之后,家里的佣人,都已经辞掉将近十个了——所以,现在大家都不愿意去主宅,生怕冲撞到她,被赶出宋家大宅。”   闻言,宋诗言倒也同情这些佣人。她点点头,说道:“既然这样,那你就不用带路了——正好我也记得路,我就自己过去吧。”   佣人见宋诗言如此善解人意,有些感激地朝她笑笑,道谢之后便离开了。   宋诗言看着主宅的方向,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她倒要看看,这叶芳,究竟有多嚣张跋扈!   ……   宋诗言到主宅的时候,叶芳才起床下楼,正在吃不算早饭的早饭。   桌子上,是衣着各式各样的餐点,中餐、西式的都有,就连喝的牛奶、果汁也不少。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叶芳吃的是满汉全席,而不是简单的一顿早饭。   宋诗言才走到饭厅的门口,便听到叶芳的一声尖叫,吓得她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宋诗言正想走过去看看,叶芳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才会高声尖叫。下一秒,她便听见叶芳那有些刻薄的声音:“你们究竟是怎么做事的?这么长一根头发,你们难道都没看见吗?你们全都瞎了不成?还是你们的眼睛都长到狗脑袋上去了?”   叶芳指着盘子里的东西,语气有些蛮横、有些恶毒,让宋诗言不由得微微皱眉。   “夫人,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一旁的佣人见状,立即低头认错。   另一个佣人则为自己打抱不平,语气和缓地说道:“夫人,我们在端饭菜来的时候,已经检查过两遍了——所以……”   “所以什么?难不成,你的意思是,这根头发,是我自己的?”叶芳“腾”地一下站起身来,不依不饶地说道。   那个佣人虽然没有说话,但她的意思,已经是很明显了。   见状,叶芳的脸当即便垮了下来,她看着那佣人,恶狠狠地说道:“你怎么不说话了?你变哑巴了?”   “夫人,实在是不好意思——看在她是新来的份儿上,你就原谅她吧!”另一个佣人好言好语地恳求道。   “新来的,就可以不讲规矩吗?新来的,就可以不把我放在眼里吗?”叶芳俯视着那垂下头的佣人,冷笑着说道。   “夫人,这根头发,的确和我们没有……”   那个为自己辩解的佣人话还没说完,便失声尖叫起来。   宋诗言本来在和天葵发短信,听见动静,她急忙抬起头来。只见叶芳端起那一盆浓汤,对着那佣人的头倒下。佣人本来是低垂着头的,所以,这一盆浓汤直接从她头上,一直淋到她那没有遮挡的脖子上。   见状,宋诗言将手机放回包里,疾步朝叶芳那里走去。   听见一阵高跟鞋的声音,叶芳有些诧异地回过头来。她曾下过命令,不许家里的这些女佣们穿高跟鞋。如今,颜多雅也不来她这宅子,所以,来人绝对不是颜多雅——她倒要看看,究竟是哪个佣人,敢把她的话当做耳边风!   见叶芳转过身来,宋诗言将脸上的那抹愤怒压了下去。她看着叶芳,一脸笑容地喊道:“干妈——”   见来人是景颂,叶芳脸上的怒容在一刹那之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她伸手将那汤盆放回桌上,而后一脸笑意地来到宋诗言的面前,对她说道:“景颂,你来我这儿,这么也不提前打个招呼啊?要是知道你会来,我肯定得出去接你啊!”   闻言,宋诗言在心底冷笑——要是叶芳知道她会来这里,那么,她自然不可能有机会看见叶芳的这些恶行。虽说宋诗言心里很鄙视叶芳的这种行为,但她还是挤出一丝笑容,对叶芳说道:“干妈,今天诗言让我到宋家大宅里来吃午饭,我想着好几天没见你了,所以就过来看看——你这几天,过得应该还好吧?身上的伤呢?好些了吗?”   看着宋诗言一副关切的模样,叶芳的心里流过一道暖流,她看着宋诗言,叹了口气,说道:“我受的伤倒是好了许多,不过,最近几天,因为要养伤,一直没能出门,闲在家里也实在是有些无聊。”   见叶芳脸上还有些淤青,想来她也没有完全好转,宋诗言在心里有些嘲讽地笑笑,面上却一副忧心的模样,对叶芳说道:“干妈,你身体也还没有彻底好转,何必动这么大的气呢——这些佣人,是犯什么错了吗?”说罢,宋诗言看着一旁的那两个佣人,装作不解的模样。   闻言,叶芳的脸上浮起一丝不屑,语气也带着几分鄙夷,说道:“这些佣人,犯了错却不承认,如今还打翻了我的汤。”   叶芳编的这个谎实在是有些蹩脚,不过,宋诗言也没打算揭穿她。   宋诗言见那佣人的脖子上红了一片,心中有些同情,于是便笑着对叶芳说道:“干妈,你也别和这些佣人计较了。你让她们离开,我们坐在这儿聊会天。”   闻言,叶芳转过头,看着一旁的那两个佣人,有些不满地说道:“你们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赶紧走?”   那个被浇了一头汤的佣人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她身边的那个佣人对她摇摇头,赶紧拉着她离开了这里。 第295章 馈赠豪礼   宋诗言见那两个佣人离开,她这才跟着叶芳坐到一旁的饭桌上。   “景颂,诗言她已经把你替我支付的赎金给你了吧?”叶芳看着宋诗言,有些不放心地问道。   闻言,宋诗言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无奈,她看着叶芳,语气有些无可奈何,对她说道:“干妈,你看你,总是和我这么见外——非得让诗言把这些钱还给我。”   叶芳吃了口饭,而后笑着对宋诗言说道:“我听一直跟在你身边的那个女孩说,这五千万,还是你辛辛苦苦筹来的,我又怎么好意思不还呢?”   “干妈,虽说你是诗言的干妈,可是,我觉得,你和诗言已经这么多年没有联系了,她能留你在宋家生活,已经算是有情有义了。这五千万,她也不是白白给你的吧?”宋诗言看着叶芳,装作有些担忧地说道,“干妈你也没有什么工作,这五千万,可该怎么还啊?”   “景颂,这你就不用操心了。你能这么关心我,干妈的心里已经很高兴了。”叶芳看着宋诗言,说的这番话倒也显得真心实意。   宋诗言和叶芳客套完了。便也顺着叶芳的话,不再坚持。   叶芳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于是便又对宋诗言说道:“之前,诗言说是要把那宋氏百货送给我,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她又改变了想法——可是,她却把她名下百分之一的股份送给了我。”   闻言,宋诗言笑笑。颜多雅她怎么可能会主动提出把宋氏百货送给叶芳?这件事,一定是叶芳用把柄威胁颜多雅,颜多雅才不得不从。   不过,如今因为elvis的事,颜多雅需要借着宋氏百货和elvis套近乎,自然不愿意将宋氏百货送给叶芳。所以,颜多雅将她手中百分之一的股份送给叶芳,应该也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宋诗言的脸上挂着笑意,对叶芳说道:“干妈,你手上的这百分之一的股份,可值不少钱呢!”   闻言,叶芳的眼中升起一道亮光,她看着宋诗言,带着一丝贪婪之色,问道:“那,大概多少钱呢?”   “依着宋氏集团如今的形势,你这百分之一的股份,应该能值个上亿吧!”宋诗言见叶芳一脸贪婪,心中有些鄙夷,但面上还是笑着,替叶芳解释道。   闻言,叶芳脸上的笑意更甚。一亿啊!她这一辈子都还没有拥有过这么多的钱!   “干妈,有了这些钱,你这一辈子,也吃穿不愁了!”宋诗言看着叶芳,笑着对她说道。   叶芳点点头,似乎是很满意。她忽然想起了什么,于是便站起身来,笑着对宋诗言说道:“你跟我来一下,我给你一样东西。”   说罢,叶芳便离开餐桌,朝楼上走去。   宋诗言见叶芳一脸神秘,似乎是有什么好东西要给她,于是,她便跟在叶芳的身后,朝楼上走去。   经过殷皓明、胡力这两任主人,这座宅子经历了许多变化。如今,叶芳又住了进来,对这宅子的格局改变了许多。看着自己曾经那熟悉的一切,如今已经变得面目全非,宋诗言的心中被一丝忧伤笼罩。   叶芳来到卧室,推开了门,示意宋诗言跟着她一起进去。   叶芳将连着的这几间房全部打通,用作她的衣帽间。看着眼前这陌生的一切,宋诗言不由得攥紧了双手,她脸上的笑容愈发的灿烂——她心中有多恨叶芳,她脸上的笑容便有多么艳丽。   宋诗言跟着叶芳来到她的衣帽间,便看见衣帽间里的衣服,都是些奢侈品牌的高级定制款。叶芳的手不经意地拂过这些衣服,脸上带着一丝笑容,似乎是很满意自己如今的生活。   宋诗言的眼底升起一丝冷意——这叶芳,花她的钱,花得这么心安理得。一想到爸爸辛辛苦苦打拼来的一切,都落到了这对母女的手上,宋诗言心中就觉得有些愤恨。   叶芳来到首饰盒前,从里面拿出一个精致的手表,递给宋诗言。   “干妈,这是?”宋诗言看着叶芳手中的那个手表,有些“不解”地问道。   叶芳手里的这个手表,是百达翡丽的限量版手表,全球仅有三十块,估计能值两百多万。买这块手表的钱,在三线城市都能买下一套房子了。   “景颂,你认我当干妈,还对我这么好,我也没什么东西送给你,就只能把自己最喜欢的这块手表送给你。”叶芳看者宋诗言,笑着对她说道。   “俗话说,君子不夺人所好——既然这是干妈你最喜欢的手表,我又怎么能收下呢?”宋诗言看着叶芳,推辞道。   闻言,叶芳看了一眼那手表,似乎是有些不舍,但她还是笑着对宋诗言说道:“这是我的一番心意,你就收下吧!”   宋诗言见叶芳对这块手表的确是喜欢得紧,并不是装出来的样子,她推辞不得,最终只得接受了叶芳的好意。   “干妈,你瞧瞧你,送我这么贵重的礼物,我以后,可都不好意思再来这宋家大宅了。”宋诗言接过叶芳手中的手表,笑着对她说道。   闻言,叶芳看着宋诗言,眼中的笑意带着几分真诚,不像是在和宋诗言演戏。她缓缓开口说道:“景颂,我之前就和你说过,在我眼中,你就是我的亲生女儿——我把自己最喜欢的东西送给女儿,这有什么不妥的吗?”   听见叶芳口中“女儿”这个词,宋诗言的心中有些反感。如果,她真是叶芳的女儿,那么,她或许会羞愧至死吧——毕竟,就算叶芳对她再好,这也改变不了她是一个人渣的事实!作为人渣的女儿,她又怎么可能会活得开心?   “干妈,你对我真好!”宋诗言强忍住心中的恶心,一把抱住了叶芳,亲昵地挨着她的脸,笑着说道。   “景颂,我对你好,是因为你对我好——这世上本来就是这样,总得双方付出,感情才会长久。”叶芳笑着对宋诗言说道。   “干妈,但凡以后你有需要我的地方,一定要和我联系——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事,我都会帮干妈!”宋诗言看着叶芳,一脸坚定地说道。   闻言,叶芳笑着点点头,她也对宋诗言说道:“这句话,也是我应该对你说的——景颂,当你遇到困难时,也要找干妈帮忙啊!只要干妈能帮上忙的地方,干妈义不容辞!”   宋诗言和叶芳看着彼此,脸上的笑容明媚,不知情的人,或许还真会以为宋诗言和叶芳是一对亲生母女。 第296章 想方设法   宋诗言在宋家大宅吃完午饭,便不打算多待,准备直接回家。   elvis本来是打算和她一起离开宋家大宅,顺道再去她家里坐一会儿,不过,由于颜多雅实在是太热情了,他盛情难却,再加上宋诗言对他不冷不热,似乎是并不想和他有什么来往。因此,他便只得继续待在宋家大宅,和颜多雅讨论诗词歌赋与人生哲学。   宋诗言回到家,懒懒地靠在沙发上,看着叶芳送给她的这块手表,脸上的笑容带着几分讽刺。   一开始,在她帮助颜多雅摆脱困境之后,颜多雅对她,也确实是真心实意的好。只是,两人年龄相仿,虽说表面上没有体现出来,但颜多雅一直也都将她当作一个对手,在各个方面都要和她比较一番,不愿输给她。如今,因为elvis的出现,宋诗言也不太确定,颜多雅和她之间的“姐妹情”究竟能维持多久——毕竟,为了男人而撕逼的闺蜜,宋诗言也听得不少。   至于这叶芳,如今看起来倒是真的对她好,只是,宋诗言也不知道,叶芳对她的好,究竟能到哪种地步?持续到何时?又或许,在这些蝇头小利上,叶芳的确是舍得。可是,只要一牵扯到更大的利益,叶芳她或许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大方了。   如果,能有一个方法,测试一下叶芳对她的真心,或许,这对她之后的行动,应该更有利吧?   ……   正在宋诗言皱眉沉思的时候,天葵从她的工作室里走了出来。   见宋诗言靠在沙发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天葵清了清嗓子,说道:“你想什么呢?竟然想得这么出神?”   闻言,宋诗言收回思绪,她看着天葵,有些懒散地笑着说道:“没什么事——我就只是在想,如何检验一下叶芳对我的真心程度。”   闻言,天葵笑笑,说道:“这还不简单吗?想要测试叶芳对你究竟是真心,还是别有用心,你只需要动动嘴皮子,就能测试出来。”   “哦?这是什么意思?”宋诗言有些不解。   “你觉得,接近你的那些人,一般都是图你什么?”天葵看着宋诗言,徐徐问道。   “当然是图霍家的地位与财产啊!”宋诗言没有一丝犹豫,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你说得对——这一切,都是因为你这霍家继承人的身份。可是,如果别人知道,你不再是霍家继承人,并且从霍家继承不了什么财产,你觉得,这些人还会像以前一样对你好吗?”天葵笑着说道,“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的现实,让我们不得不屈服于它现实的残酷之下。”   “你的意思是……”宋诗言的话虽然没有说完,但她的意思,却是很明显了。   见状,天葵点点头,默认了宋诗言那未说完的话。   宋诗言觉得天葵的这个主意不错,便打算将它付诸实践。   下一秒,她的视线落到了桌上的那束勿忘我上。佣人见她也没说如何处理这两束花,于是便将玫瑰和勿忘我各自插在一个花瓶里,放在客厅,让整个客厅也增色几分。   “我走之前,你不是说,你要帮我调查这个神秘送花人吗?如今,四个多小时过去了,你有一丝收获吗?”宋诗言想起那神秘送花人的事,于是便问道。   闻言,天葵这才想起她离开工作室的目的。她看着宋诗言,表情有些严肃。   “瞧你一脸严肃的模样,难不成,你还没有查出来吗啊?”宋诗言见天葵一脸严肃,缓缓说道。   “不是,我查出来了一些——不过,我相信,当你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你的脸色,应该也不会比我好到哪儿去吧?”天葵看着宋诗言,叹了口气,这才幽幽地说道。   “好天葵,你就不要故意勾起我的好奇心了,赶紧告诉我吧!”宋诗言看着天葵,朝她嘟了嘟嘴,笑着说道。   “得得得,你老可千万别再卖萌了,不仅我的眼睛受不了,就连我的小心脏也受不了!”天葵见宋诗言一副撒娇的表情,有些受不了,捂住了眼睛,赶紧打住宋诗言的这番行为。   闻言,宋诗言这才笑著作罢。   “我去了那两家送花的花店,你猜对了,那束红玫瑰,果真是霍铭扬送的——至于那束勿忘我……”天葵欲言又止。   “天葵,你就别卖关子了!”宋诗言见天葵说到一半便又停了下来,于是便有些着急地说道。   “这是那送花人的照片。”天葵说罢,便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小小的照片,递给宋诗言。   宋诗言接过照片,脸色有些难看,而后,她抬起头来,看着天葵,缓缓说道:“怎么又是这个人?”   这个人,就是当初在酒店给林琅和薛昭武下药的人。之前,他也出现在elvis的珠宝宴会上,只是可惜,那时让他逃走了。如今,这个人却还私底下让人送花给她——这,究竟是因为什么?   天葵见宋诗言一脸深沉的模样,于是便开口说道:“你也知道,这个男人,只是一个手下而已——真正要送花的人,应该是那天出现在珠宝宴会上、戴着墨镜的那个神秘男人。”   闻言,宋诗言点点头,赞同天葵的话。   “我记得,你之前说,那个男人警告你,要离其他男人远一点。如今,他又雷打不动地让人送花来——景颂,依我看,这个男人或许真是对你有意思。”天葵沉吟着说道。   “可是,我却根本就不记得自己曾经和这样的人打过交道——他都没有和我交流过,又怎么可能会如此喜欢我?”宋诗言自我否定道。   “勿忘我,不要忘了我——景颂,我觉得,你以前一定和这个男人打过交道,只是你忘了而已。”天葵有些肯定地说道。   “不可能,自从我重生之后,我先在皋顺岛上生活了一段时间,然后便进了霍家,再又来到了a市——皋顺岛上不可能有这样的人物,而自打进霍家以来,我敢肯定,我没有和这样的男人打过交道,”宋诗言一脸肯定地说道,“如果真的如你所说,那么,这这个男人打交道的人,是地锦,而不是我。”   闻言,天葵的眉头皱得恨不得让人那把熨斗把它熨平。她看着宋诗言,点点头,赞同地说道:“或许,你说得对,这个人,以前和小九打过交道——只是,小九如今不在了,想要知道这个男人的身份,的确是有些困难。”   闻言,宋诗言有些懊恼地说道:“上一次,要不是我手脚笨,或许,我们早就已经抓住了这个家伙——真是可恶!”   “你也不要自责了,这又不是你的错。”天葵见宋诗言一脸后悔,于是便出声安慰道。   “可是,错过了这个机会,我们不知何时才能查到他的行踪。”宋诗言有些悲愤地说道。   天葵沉思了片刻,而后,她有些得意地笑笑,对宋诗言说道:“或许,这件事,根本就不像你想象之中那么困难呢?”   见天葵一脸自信,宋诗言便知道,她一定想出了什么办法。   “天葵,你心里有什么主意,可别藏着掖着,赶紧和我说说啊!”宋诗言有些焦急地说道。   “上一次,你说,那男人在临走时,曾经告诉过你,要离那些男人远一点,否则,他下一个便要对付那个在你身边晃悠的男人,是吧?”天葵一脸笑容,说道。   闻言,宋诗言点点头。   见状,天葵便又继续说道:“虽然,我没有见到那个男人的正脸,但是,他给我的感觉,就是那种言出必行的人。所以,我觉得,他或许真的会像他说的那样,对付你身边的男人。”   “你的意思是,让我接受某个男人的示好,从而借此把他逼出来,”宋诗言沉吟着说道,“可是,这样做,会不会有些不厚道啊?毕竟,那些男人和我无仇无缘,要是到时候,这个男人真的做出对他们不利的事情,我就是罪魁祸首。”   “霍家里不是有一个现成的吗?就算这个男人对霍铭扬不利,我想,你也不会感到愧疚与自责吧?”天葵笑着说道。   的确,如果,这个对象是霍铭扬的话,宋诗言的确不会感到愧疚,更不会自责。相反,她的心情应该会很好——毕竟,这霍铭扬,早就该为当初的恶行付出代价,可是,他却逍遥法外这么久,的确是老天不公。如今,有法子惩治那霍铭扬,还能逼出那神秘人,宋诗言自然也不愿错过这个好机会。   “可是,如果我突然示好,依照霍铭扬那多疑的性格,是绝对不可能相信的。”宋诗言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   “你说得对,如果你的态度转变得太突然了,别说是霍铭扬这样多疑的人,就连那些普通人,也会觉得你是抱着别样的目的——可是,如果让霍铭扬知道,你身上忽然发生了什么事,让你的性格大变呢?这样,他应该就不会再怀疑了吧。”天葵沉吟着说道。   “可是,我的身上,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而且,还能让霍铭扬也知道?”宋诗言有些不解。   “这就需要你自己想办法了——不过,我可以给你提个醒,这件不好的事,应该得和霍家有关。”天葵说道。   宋诗言皱眉思索了半晌,而后,她那紧皱的眉头终于缓缓放松了下来。她的脸上带着一丝自信的笑容——因为,她已经想出了办法。 第297章 推心置腹   宋诗言才走进霍家的客厅,便看见霍铭扬坐在沙发那儿,似乎是在等她。   见宋诗言进了客厅,霍铭扬抬起头来,一脸笑意地看着她,开口喊道:“景颂,你来了。”   宋诗言本来是不打算理会霍铭扬的,但转念想到天葵之前和自己说的话,于是,她便也笑着对霍铭扬说道:“霍二少,好久不见——今天这么早就下班了?”   闻言,霍铭扬笑笑,对宋诗言说道:“你不也是早早地下班了,还开了两三个小时的车,赶回霍家吗?”   “老爷子呢?”宋诗言没见到老爷子,于是便对一旁的佣人问道。   “回小姐的话,老爷子他还在书房,大概得等到晚餐时间才会下来。”一旁的佣人恭敬地回答道。   天色还不算暗,离晚餐时间还有一些时间,看样子,她还得坐在这儿等上一会儿。   “景颂,闲着也是无事,你就先坐下来,和我聊会天吧!”霍铭扬见宋诗言站在客厅里,笑着对她说道。   江淑如才走进客厅,便听见霍铭扬说的这番话,她有些不满地看着霍铭扬——毕竟,她才警告过霍铭扬,不要再和景颂这丫头纠缠不清了。那神秘人的威胁,一直让她寝食难安。   如今,江淑如她最怕的,不是霍成烈真的将手中的股份留给厉瑾星那个野种,而是霍铭扬真对景颂有意思。因为,这要是被那神秘人知道,那么,他一定会把她以前做过的那些事全都告诉霍成烈。这样一来,不用等那厉瑾星出手,她和霍铭扬便会失去一切,从霍成烈那里得不到分文。   思及此,江淑如在宋诗言回答霍铭扬的邀请之前,快步走到她的身边,挤出一丝笑容,对她说道:“景颂,你来了啊!”   宋诗言对这江淑如自然是没有什么好脸色,不过,她想起接下来的打算,于是便也挤出一丝笑容,对江淑如说道:“老爷子说是有大事宣布,我又怎么可能不回来?”   闻言,江淑如也是一脸好奇。   昨天晚餐的时候,老爷子便在餐桌上说,今天晚餐时间会有大事宣布。所以,管家还特地给宋诗言打了电话,让她今晚也回霍家来。   江淑如觉得,老爷子口中所谓的“大事”,应该和景颂这丫头有关。毕竟,如果和景颂无关,老爷子也不必特地让管家将宋诗言叫回霍家。   “景颂,你知道老爷子今晚要宣布的,是什么大事吗?”江淑如见宋诗言一副不在意的模样,像是已经知道了老爷子即将宣布的事,她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对宋诗言说道。   闻言,宋诗言笑笑,而后才悠悠地说道:“老爷子他要宣布的事,我又怎么可能会清楚?毕竟,我也是今天中午才接到管家的电话,这才火急火燎地赶了回来。”   见宋诗言不像是在说谎,江淑如的脸上浮现起一丝悻悻之色。那巨大的好奇心像是猫爪子似的,一直挠着她的心,让她不得安宁。   “景颂,妈,你们站在这儿干什么?赶紧坐下吧!”霍铭扬见江淑如似乎是有意要隔绝他和景颂,心下有些不满,但面上还是没有表现出来,笑着对一旁的江淑如和宋诗言说道。   闻言,江淑如看了一眼霍铭扬,又看了一眼宋诗言,这才笑着招呼道:“景颂,赶紧坐下吧!”说罢,叶芳便拉着宋诗言坐下,而后,她坐在宋诗言和霍铭扬的中间,将他们两人隔了起来。   见状,宋诗言在心底笑笑。即使这江淑如不坐在这里,她也不可能挨着霍铭扬坐,这江淑如,倒是有些杞人忧天了。   不过,见江淑如有意针对自己,宋诗言也不闲着。毕竟,老爷子没有出现,他们三个人坐在这里,要是不说话,气氛倒确实是有些尴尬。于是,宋诗言看着坐在她身边的江淑如,笑着对她说道:“霍老爷呢?老爷子有大事要宣布,按理说,这个时候,他应该在霍家啊——可是,我怎么没见着他呢?”   霍成烈究竟去了哪里,宋诗言自然是清楚的。她故意说出这番话,其实就是在故意戳江淑如的痛处。   果然,江淑如听见宋诗言的这个问题之后,她的脸色当场便有些难看。不过,见宋诗言一脸“无辜”的模样,江淑如也实在是不好直接和她翻脸。她勾起嘴角,冷冷一笑,对宋诗言说道:“估计他又和那野种跑到哪儿去玩了吧!”   “妈——”闻言,霍铭扬有些不满地对江淑如说道。   霍铭扬之所以会有这个反应,一来,是他不希望江淑如在宋诗言的面前说起这些,以免连带着他的形象受到影响。二来,则是因为他曾经也被人在背后骂过野种——所以,他极其反感“野种”这个词语。   江淑如见霍铭扬脸色有些不好看,又想到当初他当初也被人私底下说了不少闲话。私生子、野种之类的词,他们母子俩也听了不少。如今,她愤怒之下说出的这番话,却也不经意地戳到了霍铭扬的痛处,思及此,叶芳的脸色带着一丝懊恼。   她看着霍铭扬,有些惴惴不安地开口说道:“铭扬……”   “妈,你要是没什么事,就回别墅里去做个美容。等吃晚饭的时候,家里的佣人自然会来叫你的。”霍铭扬心情不好,语气也有些不善。他看着自己的母亲,直接下了逐客令,希望她能离开这里。   江淑如看了一眼坐在她身旁的宋诗言,又看了一眼脸色难看的霍铭扬,她有些不愿离开,毕竟,她才不愿意给霍铭扬和宋诗言制造单独在一起的机会。不过,见霍铭扬的脸色不好,江淑如终究还是跺了跺脚,不情不愿地离开了客厅。   江淑如一走,宋诗言便觉得客厅里的空气也少了一丝污浊。毕竟,叶芳身上的香水味,实在是有些浓烈。宋诗言暗自摇摇头——真不知道,这江淑如究竟哪里好,当初竟然能把霍成烈迷得神魂颠倒,使得霍成烈为了她,不惜害死自己的结发妻子?   见霍铭扬的脸色不好,宋诗言想到自己此番前来霍家的目的,于是便叹了一口气,幽幽地对霍铭扬说道:“我知道,你很介意身份的事。”   闻言,霍铭扬抬起头来,看着宋诗言,脸上的表情带着几分深意,让人猜不出他的心思。   不过,见霍铭扬有了反应,宋诗言便又继续说道:“在这些豪门世家里,这样的事,难道还少了吗?霍二少,你已经活了这么多年,我觉得,你也应该习惯这些了——你应该感到幸运,毕竟,还有和你一样身份的人,不仅要承受别人的唾弃,而且连豪门的边都没有摸到。至少,有霍家的威严在,没有人敢直接当着你的面说这些,不是吗?”   闻言,霍铭扬的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是啊,豪门世家里,私生子又怎会少?他活了二十多年,的确是应该早已习惯自己的这层身份——可是,他心里恨啊!虽然,他不得不承认,他之所以恨,是因为潜藏在他心底的自卑。   “景颂,这些话,你说得倒是轻巧,可是,如果换做是你,我想,你也不会比我好到哪儿去。”霍铭扬看着宋诗言,悠悠地说道。   见霍铭扬开始接话了,宋诗言便又叹了一口气,悠悠地说道:“霍二少,出身和父母,是每个人都无法选择的。我相信,如果你当初有意识的话,你也不会选择这样的父母吧!所以,这又不是你的错,你何必一直耿耿于怀?”   看着宋诗言这张真诚的脸,听着她安慰的话语,霍铭扬的心里缓缓有一道暖流淌过。   是啊,景颂她说得对!出身和父母,是每个人都无法自我做出选择的,作为一个私生子,这本就不是他的错!这一切,只能怪他的母亲!如果当年,江淑如没有插足霍成烈的感情,没有那么贪婪,想要借他步入豪门,那么,也许他根本就没有机会来到这个世界,更不会像现在这样,背负这么多的负面情绪。   如今,听了宋诗言的话之后,霍铭扬对江淑如的埋怨心理又加深了几分。   见霍铭扬的脸色开始好转,宋诗言在心里冷冷一笑,而后,她又继续说道:“所以说,霍二少,你根本就不用在乎身份的事——只要你的父母是真心喜欢你的,这就足够了!”   宋诗言她又何尝不知道,如今,霍铭扬心中的那一根刺,不仅是他私生子的身份,还有江淑如和霍成烈这一对不称职的父母。所以,宋诗言故意提起这一茬儿,就是故意让霍铭扬心中不痛快,对着两人愈发地不满。   果然,听见宋诗言的这一句“只要你的父母是真心喜欢你的,这就足够了”,霍铭扬的脸色当即便暗了下来。   江淑如是为了能够飞上枝头做凤凰,才会把他生下来。而霍成烈,自从找到了初恋的孩子,早已经不像以前那样喜欢他了。说来也可笑,如今,他霍铭扬就只是一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孩子。   宋诗言见霍铭扬的脸色不太好,她在心里笑笑。如今,霍铭扬他应该是很难原谅江淑如和霍成烈吧。   思及此,宋诗言站起身来,走到霍铭扬的身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对他说道:“霍二少,放宽心吧——我去找小虎了,就不陪霍二少你在这儿闲聊了。”   说罢,宋诗言转身便离开了客厅,朝小虎住着的地方走去。   霍铭扬坐在沙发上,看着宋诗言离开的背影,他不由得伸出手,摸着宋诗言之前拍过的肩膀,脸上多了一丝暖色。 第298章 替他说话   晚餐时间,众人都齐聚在饭桌前。长方形的餐桌,江淑如、霍成烈和霍铭扬坐在一边,而宋诗言和厉瑾星则坐在他们的对面,老爷子还没有离开书房,所以,众人都安静地坐在饭桌前,等着老爷子出席。   霍成烈和厉瑾星到天黑才回的霍家。听家里的佣人说,两人下午跑到湖边别墅那里打高尔夫了。看着霍成烈那满面春风的模样,宋诗言便知道,他对厉瑾星这个初恋生的儿子,果然是万分看重的。也难怪这江淑如和霍铭扬会担心,霍成烈会把自己的所有财产留给厉瑾星。   宋诗言觉得,她当初让天葵去找厉瑾星,让他到霍家来的这个决定,果真是正确的。   “景颂小姐,久闻大名,今日才得以见面,真是不甚荣幸——你好,我是厉瑾星。”厉瑾星看着宋诗言,礼貌地笑着,朝她伸出了手,进行了一个简短的自我介绍。   闻言,宋诗言看了一眼坐在她身边的厉瑾星,有些疏离地对他点点头,说道:“你好。”   只是,她并没有伸手出去。所以,厉瑾星伸出来的那只手便只能一直停留在半空中,实在是有些尴尬。   一旁的佣人见状,默不作声。虽说厉瑾星对他们要远比霍铭扬和江淑如好,但看见厉瑾星在宋诗言这里碰了一鼻子的灰,这些佣人都有些不厚道地笑了笑。   厉瑾星自从进了霍家之后,一直都是顺风顺水的,即使江淑如和霍铭扬对他心存敌意,但他们俩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地轻视厉瑾星。景颂她不愧是霍家继承人,看不起谁,直接就可以不给他面子。   佣人们叹了一口气,不得不承认,权势和地位,真是一个极好的东西。   厉瑾星在宋诗言这里碰了一鼻子的灰,他的脸上浮起一丝尴尬而局促的笑容,而后,他将手缩回来,装作是在整理自己的头发。   见状,坐在一旁的霍铭扬不由得勾起一丝嘲讽的笑容——这个厉瑾星,也不瞧瞧自己究竟是什么身份,也想趁机和景颂套近乎?这下好了,在佣人们面前出丑了吧!   江淑如的心里也是一阵得意,还好,景颂似乎是不喜欢厉瑾星这个野种!要是景颂她对厉瑾星有意,那么,或许到最后,他们娘俩可就真的无法从霍家得到一丁点的好处了!   霍成烈见自己最喜欢的儿子被景颂如此无视,他的心情有些不爽,她看着景颂,语气不善地说道:“景颂,你这是什么意思?你难道没看见瑾星要和你握手吗?”   见霍成烈开口为厉瑾星打抱不平,江淑如翻了个白眼,脸色有些难看。   “霍老爷,我什么意思?”宋诗言故意装傻地说道。   “瑾星和你打招呼,你一副冷淡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瑾星欠你什么东西似的!”霍成烈有些不满地说道,看着宋诗言的表情也一脸不悦。   “霍老爷,你家瑾星都还没开口说话,你却在这儿讨伐我——你难道不觉得,你这样做,是越俎代庖了吗?”闻言,宋诗言冷冷一笑,这才不急不缓地说道。   “景颂,你——”霍成烈有些气愤,却又说不出话来。这个景颂,竟然当着瑾星的面,这么不给他面子,他这张脸,以后可还往哪儿搁?   “怎么?难道我说错了吗——霍老爷?”宋诗言冷笑着反问道。   “爸,你就别说了——我没事!”厉瑾星见状,生怕霍成烈和宋诗言因这事吵了起来,于是便充当和事佬,赶紧对两人说道。   霍成烈本来是想顺着厉瑾星的这句话,给自己一个台阶下。奈何宋诗言,却不给他这个机会。   “霍老爷,你这个人,还真有些偏心啊!”宋诗言看着霍成烈,眼神一片森寒,连带着她的语气也带着几分寒意。   闻言,霍铭扬的眼中升起了一道光芒,景颂她,是打算帮他说话吗?思及此,霍铭扬不由得抬起头来,凝视着宋诗言。   “景颂,你说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闻言,霍成烈脸色不善地说道。   “还能是什么意思?当然是字面上的意思啊!”宋诗言看着霍成烈,朝他挤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看着宋诗言面上这灿烂无比的笑容,霍成烈脸色铁青地说道:“景颂,你倒是给我解释清楚啊!”   “霍老爷,不仅你的心偏,你的心眼还小——当初,霍铭莘还在的时候,你这个偏心的父亲,眼里就只看得见霍铭扬。如今,你找到了自己初恋的儿子,你的这心里,也就只装得下厉瑾星这个孩子了——霍老爷,你难道就不担心,等到了最后,没有一个儿子愿意认你这个亲生父亲吗?”宋诗言冷冷地笑着说道。   闻言,霍成烈的神色有些恍惚。而后,他转过头,看了一眼坐在江淑如身边的霍铭扬,觉得宋诗言说的话不无道理。这段时间,他的确是忽略了铭扬,或许,铭扬的心里也不好受。   他打算开口对霍铭扬说些什么,只是,这个时候,老爷子姗姗来迟,让他找不到机会开口。   老爷子气色红润,身子骨硬朗,他来到餐厅之后,见所有人都已经落座了,他来到主座上,缓缓坐下。   见老爷子到了,众人便都安静了下来,生怕多嘴,惹得老爷子不高兴。   老爷子坐下后,看着众人,而后对一旁的管家悠悠地说道:“开饭吧!”   闻言,管家点点头,吩咐一旁的佣人将早已准备好的饭菜端上桌来。   江淑如看着老爷子,见他似乎是还没有宣布要紧事的打算,她向来是个急性子,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也无法经受那“漫长”的等待。于是,她踌躇了半晌,看着主座的老爷子,缓缓开口说道:“老爷子,你说你今晚有大事要宣布——你看,现在人也都到齐了,你是不是……”   闻言,老爷子白了江淑如一眼,这才缓缓开口说道:“这件事和你又没有关系,你这么激动有什么用?”   听了老爷子的这句话,江淑如放下心来。看来,老爷子今晚要宣布的事,果然是和景颂这丫头有关——难怪老爷子会让管家把景颂叫回来。不过,她心里依旧好奇——老爷子他,究竟会对景颂说些什么呢?   见佣人把所有的饭菜都已经端上了桌,老爷子便率先拿起筷子,对众人说道:“先吃饭吧——吃完饭,我再宣布这件事。” 第299章 换继承人   吃完饭,佣人迅速地将桌上的残羹冷炙都收拾干净,而后端上了水果点心。   江淑如看着老爷子,心想:晚饭也都吃完了,你这老不死的,也该宣布事情了吧?   霍成烈也有些好奇,于是便开口对老爷子说道:“爸,晚饭也都已经吃好了,你看,是不是……”   闻言,老爷子看了一眼自己这不成器的儿子,兀自摇摇头。这么多年,他真是白教这个儿子了,这沉不住气的性子,怎么能让他放心呢?   老爷子抿了一口茶,清了清嗓子,而后,他看着在座的众人,似乎是打算宣布要事了。   见状,霍铭扬和厉瑾星也是一脸的好奇,等待着老爷子接下来的话。   老爷子看着坐在一旁的宋诗言,沉默了片刻,浮现出一丝纠结之色。他似乎有些犹豫,但终究还是开口说道:“景颂,关于霍家继承人变动的事,我必须得提前和你说一下。”   闻言,宋诗言的脸色浮现出一丝不解。她看着老爷子,诧异地问道:“霍家继承人变动?爷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听了老爷子的话,其余四人也都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纷纷好奇地看着老爷子,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景颂,我相信,你这么聪明,应该不会不理解我的话吧?”老爷子看着宋诗言,缓缓说道。   闻言,宋诗言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老爷子,又看了一眼她身边的厉瑾星,她的眼神带着一丝不甘,声音也带着几分颤抖,说道:“老爷子,你的意思……是要把霍家留给厉瑾星吗?”   听了宋诗言的这句话,在座的其他人神色各异。   江淑如老脸一白,受惊程度看来是不小。她的视线似乎是粘在了老爷子的身上,生怕自己错过了老爷子的回答。   而霍铭扬,脸色同样也不是很好。之前,霍成烈就已经有意向将他手中的股份全部留给厉瑾星,如果老爷子再指定厉瑾星为他的继承人,那么,厉瑾星岂不是已经将整个霍家全部收入囊中了吗?   不过,霍铭扬转念一想,如果老爷子把霍家留给厉瑾星,那么,霍成烈也许就会把他的股份留给自己。虽说和整个霍家的财富相比,霍成烈手中的这些股份算不上什么,但他至少还能得到不少的财产。这么一想,霍铭扬的脸色倒也缓和了许多。   霍成烈眼中是掩饰不了的激动。他一直觉得,这些年,他亏欠了厉瑾星,所以,他才会决定,将自己所有的股份都留给厉瑾星。如今,如果老爷子真的指定厉瑾星当霍家继承人,那么,他心里自然是高兴的——毕竟,他才不愿意看见霍家落到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女人身上。   而厉瑾星,他则是一脸诧异,似乎根本没有料到老爷子会做出这个决定。   老爷子看着宋诗言,点了点头,悠悠地说道:“既然你已经猜了出来,那我索性就和你直说了——是,我的确是打算把霍家留给瑾星这孩子。”   闻言,宋诗言像是受了天大的打击,她的脸色有些白,嘴唇也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她看着老爷子,眼中似乎有水光在流动。   好半晌,她才语气颤抖地对老爷子说道:“老爷子,自从我成为霍家继承人后,我一直都兢兢业业,努力通过你和其他股东对我的考核。在我工作的这段时间,我没有犯一点点错,h&l也有了很大的起色——如今,你却要把霍家留给厉瑾星,你让我怎么能接受你的这个决定?”   闻言,老爷子的面上也不由得浮起一丝羞愧,但他还是继续说道:“景颂,你也知道,我当初为什么会选择你作为霍家的继承人吧?”   其余几人听见老爷子的这句话,纷纷竖起耳朵,等待着宋诗言的回答。   闻言,宋诗言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她看着老爷子,点了点头,幽幽地说道:“我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当初,如果不是因为霍铭莘他信任我,你又怎么可能会答应让我跟着你回霍家?为了治好霍铭莘的自闭症,为了帮他守护霍家,所以,你才会选我当继承人,不是吗?”   霍铭扬看着宋诗言,眼中露出一丝了然的光——果然,他当初猜得没有错,老爷子之所以会让一个和霍家毫无关系的女人当霍家继承人,一定是别有目的。而这个目的,果真是和霍铭莘那傻子有关。   “既然你知道是这个原因——”老爷子沉吟着说道,“那么,你也应该知道,如今,铭莘这孩子已经不在这世上了,你自然也就没有继续在霍家待下去的必要了。”   闻言,宋诗言的脸上露出一丝冷笑,她看着老爷子,语气带着几分不满,说道:“老爷子,你利用完我,就打算将我弃如敝履吗?这一切,是不是因为这厉瑾星?”   老爷子点点头,承认道:“是,的确是因为他。因为,我也不可能会让霍家落到一个外人手上?”   “外人?”闻言,宋诗言的脸上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她看着老爷子,继续说道,“既然,老爷子你把我当外人看,那么当初,在霍铭莘死的时候,你怎么不收回我的这个身份?”   江淑如的脸色有些难看:没想到,这老不死的,为了不让她家铭扬有机会继承霍家,竟然会想出这么一个方法来,真是可恨!   “那个时候,我为什么没有收回你的身份,你也应该知道原因,应该就不用我多说了吧?”老爷子看着宋诗言,幽幽地说道。   宋诗言有些颤抖地拿起面前的那杯果汁,喝了一小口,尽量平复自己那汹涌澎湃的内心。   半晌,宋诗言的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她看着老爷子,缓缓开口说道:“老爷子,如果这个时候换继承人,我想,外界对霍家的猜测,应该不会很好吧?老爷子,你也不愿意冒这个险吧?”   闻言,老爷子微微皱了皱眉,似乎是在思量宋诗言的这一番话。   霍铭扬看着坐在他对面的宋诗言,她脸色虽然有些白,但她笔直地坐在座位上,眼神坚毅,带着一丝不屈与高傲,让人不由得心悦诚服。看着宋诗言的这个模样,霍铭扬他再次感受到了那种叫“心动”的感觉。   看着宋诗言的这副模样,霍铭扬丝毫不感到心疼,反而有些庆幸——或许,因为这件事,他可以在景颂伤心的时候,成功地走进她的心。   “怎么?老爷子,难道我说得不对吗?”宋诗言看着老爷子,嘴角勾起一丝略带讽刺的笑容,懒洋洋地说道。   老爷子笑了笑,他看着宋诗言,不疾不徐地说道:“丫头,你说得没错,如果忽然间换了继承人,外界难免会猜测许多。所以,更换继承人的事,我会暂不向外公布——等你主动辞去霍家继承人之后,我再向公众公布。”   听见老爷子的回答,宋诗言有些忿忿地说道:“我为什么要辞去霍家继承人这个身份?老爷子,你就死心吧——这辈子,我都不可能会主动丢掉霍家继承人的这个身份!”   “景颂,你可别把话说得那么绝,毕竟,凡事都有个万一……”老爷子看着宋诗言,缓缓说道,“如果,你不主动辞去霍家继承人的身份,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后悔。”   老爷子的话虽然说得不大声,但他语气中的威胁,却令在座的几人都不容易小觑。   “景颂,你可别忘了,你的弟弟,还在霍家——刚才,你已经见过他了吧?你难道忍心,这辈子就见不到他了吗?”   老爷子看着宋诗言,悠悠地说道。   闻言,宋诗言当即便脸色一白,她立马推开椅子,想要离开这里,去找小虎。只是,她才走两步,便又停了下来。她转过身来,看着老爷子,一脸冷色地问道:“你是不是已经派人把他藏起来了?”   老爷子没有回答,但他的反应,却已经让宋诗言得到了答案。   见状,宋诗言回到座位上,看着老爷子,冷笑着说道:“霍二少的存在,已经引起了许多人的议论了。如果,这个时候,再冒出一个霍老爷的私生子——我想,厉瑾星的存在因应该会严重打击霍氏的形象吧?”   “我既然能选一个与霍家毫无关系的景颂当继承人,难道,我就不能再选一个与霍家‘没有关系’的厉瑾星当继承人吗?”老爷子笑着回答道,“景颂,我相信你,不会傻到把厉瑾星身份的事告诉外界。”   看着老爷子脸上那自信的笑容,宋诗言只觉得有些讽刺。她缓缓开口说道:“都说,姜还是老的辣。这句话,我如今算是信了——老爷子,我好歹也在你手下做过许多事,我想,你也不会绝情到让我身无分文的离开霍家吧?”   闻言,老爷子点点头,说道:“看在你曾经悉心照料过铭莘的份儿上,我就把你如今住的那栋别墅送给你,如何?”   “就算不满意,我又有什么办法呢?毕竟,我又怎么可能会斗得过老爷子你呢?”宋诗言脸上的笑容带着几分苦涩。   “从现在开始,你就不用再插手h&l的事了,到时候,我自然会派人过去打理——至于霍家,看在以前的情分上,我允许你时常来这儿小住。”老爷子看着宋诗言,说道。   “好了,我也累了,你们也都散了吧!”说罢,老爷子便站起身来,缓缓离开了饭厅。   宋诗言看着老爷子的背影,眼中那冷冽的寒意,仿佛是终年不化的积雪。 第300章 以一敌二   老爷子一走,坐在一旁的江淑如当即便活跃起来。看着宋诗言那有些失魂落魄的模样,江淑如有些讥讽地开口说道:“啧啧啧,我就知道,某些野丫头,根本就不可能再霍家长久地待下去——果真不出我所料,这报应,来得真是太快了!”   闻言,宋诗言抬起头来,冷冷地看了江淑如一眼,没有说话。   见宋诗言没有反驳,江淑如更来劲了。她看着宋诗言,继续冷嘲热讽道:“以前,某些人仗着有老爷子撑腰,尾巴都已经翘到天上去了,只知道拿鼻孔看人——如今啊……我只能说一句,老天有眼。”   “江淑如,你说够了吗啊?”宋诗言双手环胸,看着江淑如,冷冷地说道。   见宋诗言直呼自己的名字,一时之间,江淑如有些怔愣,尤其是在看见宋诗言那充满寒意的双眼之后,江淑如接下来那些要说的话,全都堵在了嗓子眼里,下不去,也上不来,实在是让她有些难受。   “景颂,如今你已经不再是霍家继承人了,你怎么敢这样对我们说话?”霍成烈见江淑如被宋诗言说得难以招架,只觉得自己的面子也有些挂不住,于是,他一脸威严地对宋诗言说道。   “霍老爷,给你点颜色,你还能开染坊了不成?明眼人都知道,这霍家里,最不成器的人,非你莫属——如今,你还好意思在我面前说这些?”宋诗言见霍成烈帮着江淑如说话,一脸冷色地说道。   见宋诗言直接将自己的话顶了回来,霍成烈只觉得自己的面子里子全都没有了,他看着宋诗言,一脸怒色。   江淑如也才回过神来,她看着宋诗言,悠悠地开口说道:“景颂,再怎么说,我们也是你的长辈——你瞧瞧你自己,对长辈不尊,要是被别人知道,一定会说你这个人没有家教!虽然你不是霍家的人,但如今在外人眼中,你好歹也是霍家继承人。你这么做,丢的是我们霍家的脸!”   “你们霍家?”闻言,宋诗言的脸上浮起一丝嘲讽,她看着江淑如,冷冷地说道,“江淑如,究竟是谁给你的勇气,才会让你厚着脸皮说你是霍家的人?当年,要不是你死皮赖脸地生下孩子,又死皮赖脸地求着老爷子让你进霍家,你怕是连霍家的大门都摸不到吧!”   见宋诗言当着厉瑾星这个野种,戳自己的伤疤,江淑如就像是被人踩了尾巴的猫。她“腾”地一下站起身来,用手指着宋诗言的鼻子,气急败坏地说道:“景颂,你也不撒泡尿瞧瞧自己,你以为自己还真是什么富家千金、贵族小姐啊?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说这些话?”   见江淑如站起身来,宋诗言没有动,依旧坐在原位上,双手环胸,冷笑着说道:“你以为你又是什么身份——江淑如,你不是从夜场里出来的吗?我又怎么没有资格和你这种不洁身自好的女人说话?”   闻言,坐在宋诗言身边的厉瑾星不由得“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见状,霍成烈赶紧瞪了他一眼,让他赶紧将笑憋回去。厉瑾星点点头,果真将那笑憋了回去,只是,他眼角的笑意,却是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了。   江淑如本来是要对宋诗言冷嘲热讽一番,如今却被宋诗言反怼得说不出话来。她有些气愤,只得向身边的霍铭扬求救。只是,如今霍铭扬的眼中,就只看得见宋诗言的一举一动,根本就没有心思帮江淑如。   无奈之下,江淑如只得向霍成烈求救。   霍成烈刚才被宋诗言当着厉瑾星的面拂了面子,如今,面对江淑如的求救,他自然是义不容辞地站了出来。   “景颂,你以为你还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嘚瑟?如今,你已经不再是霍家继承人了,说起来,现在的你就只是一个没有身家背景的普通女人罢了——我连手指都不用动,就能让你落得个凄惨的下场!”霍成烈看着宋诗言,冷冷地威胁道。   闻言,宋诗言的脸上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她看着霍成烈,一脸正色地说道:“你以为你又有多厉害?俗话说,玉不琢,不成器——霍老爷,你知道,你为什么不成器吗?”   见宋诗言忽然一脸正色,霍成烈不由得回答道:“为什么?”   “因为,你连玉都不是,就只是茅坑里一块又臭又硬的石头,不管再怎么雕琢,终究不可能变成美玉。”宋诗言看着霍成烈,眼中的笑意带着几分讥笑。   闻言,霍成烈这才知道自己刚才在无意之间落入了宋诗言的圈套,他有些愤恨地站起身来,双手紧紧攥着。   “哟,霍老爷,你这是想干什么?难不成,你还想动手打女人吗?不过,我劝霍老爷可不要冲动——毕竟,我曾经还学过不少功夫,到时候,我要是防卫过当,霍老爷你可能就得在医院里过年了,要是霍老爷你再惨一点,以后可能就只能在骨灰盒里颐养天年了。”宋诗言不屑地笑着说道。   看着宋诗言不屑的眼神,霍成烈只觉得自己的自尊被宋诗言踩在地上,碾得粉碎。   霍成烈刚想动手,便听见宋诗言身边的厉瑾星喊道:“爸——你难道真的要对女人动手吗?”   听见厉瑾星的声音,霍成烈这才恢复神智。他讪讪地收回手,想要开口对厉瑾星解释,却被身边的霍铭扬打断。   “爸,妈,你们就先回去吧!”霍铭扬看着两人,有些无可奈何地说道。   江淑如见霍铭扬神色中带着几分无奈,本来想拒绝他的话,但终究还是悻悻地转身离开了。只是可怜了那个跟在她身边的佣人,估计这一路会被江淑如的怒气波及。   霍成烈没将霍铭扬的话放在心上,见状,霍铭扬的心中不由得有些失望。他挤出一丝苦笑,而后便偏过头去,不再看霍成烈。   霍成烈还想与宋诗言理论,这一次,厉瑾星又开口说道:“爸,你就听霍铭扬的话,早些回去吧——你和景颂在这里大吵大闹,全都被家里的佣人听见了。要是传出去,你的形象可就毁于一旦了。”   闻言,霍成烈觉得厉瑾星说得在理,于是便撂下一句狠话:“景颂,我告诉你,以后,可就没有老爷子、没有霍家给你撑腰了,你最好还是夹着尾巴做人——到时候出了事,可别来求着我们帮你。”   说罢,霍成烈便气冲冲地离开了。 第301章 计谋得逞   江淑如和霍成烈相继离开之后,饭厅便就只剩下宋诗言、霍成烈和厉瑾星三个人了。   宋诗言懒得说话,看了一眼霍铭扬和厉瑾星,而后一脸冷色地推开椅子,兀自朝外走去。   见宋诗言离开,就只剩下自己和霍铭扬坐在这儿了,厉瑾星便也打算跟着离开。只是,他还没来得及推开椅子,便被霍铭扬叫住了:“厉瑾星,今晚上的事,全都是因你而起——现在,你心里应该很得意吧?”   霍铭扬的脸色有些不好。这厉瑾星究竟是有什么魔法,竟然能让霍成烈那么喜欢他,还能让老爷子决定将或霍家留给他?同样是霍成烈的儿子,他心里怎么可能会不嫉妒?   厉瑾星刚才一直都没有说话,似乎是没有从那震惊中回过神来。如今,见霍铭扬跟自己说话,厉瑾星他看着霍铭扬,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而后,他才悠悠地说道:“霍铭扬,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得不得意,和你,似乎是没有什么关系吧?”   厉瑾星恨江淑如,自然也连带着恨这块从江淑如肚子里出来的肉。所以,他对霍铭扬,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厉瑾星,你——”霍铭扬有些愤恨地开口说道,“我告诉你,不要高兴得太早。刚才老爷子对景颂说的那句话,我现在把他送给你。”   闻言,厉瑾星的脸上浮起一丝不屑的笑容,他并没有说话。   “厉瑾星,你这是什么反应?”见厉瑾星无视自己的话,霍铭扬有些恼怒。   “老爷子他刚才说了那么多的话,我怎么可能会知道你现在说的是哪一句呢?霍铭扬,难道你以为所有人都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如果你真是这样想的,那你实在是也太自命不凡了吧?”厉瑾星看着霍铭扬的眼中带着一丝嘲讽的笑容。   闻言,霍铭扬兴中有些忿忿,但他还是压抑住自己内心的怒气,对厉瑾星说道:“不要高兴得太早,凡事都有一个‘万一’——说不定哪天就有什么变故呢?”   厉瑾星没有回答霍铭扬的话,他有些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而后才悠悠地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吧——我们之间,究竟谁能笑到最后?”   说罢,他推开身后的椅子,站起身来,在霍铭扬的注视之下,缓缓走出了饭厅。   霍铭扬看着厉瑾星的背影,不由得攥紧了双手,一脸冷色。他倒要看看,这厉瑾星究竟能笑到什么时候!   霍铭扬有些愤恨地收回视线,使劲地捶了捶面前的餐桌,拳头震得发麻。他在餐桌边坐了半晌,这才想起了什么,也紧跟着跑出了饭厅。   ……   厉瑾星站在宋诗言的跟前,有些不解地问道:“景颂,老爷子今晚的话,究竟是有几个意思?好端端地,他怎么会说出这样离奇的话?这件事,应该是你的主意吧——你们又在密谋什么?”   宋诗言的脸上带着几分笑意,哪里还像刚才那样一脸冷色?见厉瑾星将她拦了下来,问出这个问题,宋诗言笑了笑,解释道:“你不用问了,这件事,就是你心里想的那样。”   “景颂,我们好歹是一条船上的人,你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和老爷子达成了一致——你这是故意只瞒着我一个人吗?”厉瑾星有些气愤地问道。   “之所以没有事先告诉你,是因为我觉得,这才是你的真实反应。而只有这样,才能真正地瞒过那几个人。”宋诗言解释道。   “你骗我,你这根本就是不信任我!”厉瑾星有些忿忿地说道。   闻言,宋诗言有些无奈。她看着厉瑾星,缓缓说道:“厉瑾星,上一次你到霍家来,我并没有和老爷子说过这事,就是希望你能凭借自己的演技,成功地骗过所有的人,从而达到目的——只是,你才到霍家第一天,就被老爷子给发现了,所以,我有些担心你的演技。”   厉瑾星也有些无奈,他看着宋诗言,叹了口气,说道:“当时,我的表现,根本就没有什么破绽——还是你刚才说的那句话,姜还是老的辣。老爷子派人调查了我,发现我和你身边的那个anna有过来往,顺藤摸瓜,便猜出了事情缘由。”   “你放心,下一次我有什么计划,一定会提前告诉你的……”宋诗言对厉瑾星说道。   闻言,厉瑾星这才满意地点点头,说道:“景颂,想要对付江淑如和霍铭扬,我们必须得完全信任对方。”   宋诗言有些尴尬地笑笑,也点了点头。   “景颂——”身后不远处,传来霍铭扬的声音。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焦急,还有些担忧。   闻言,厉瑾星的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他看着宋诗言,幽幽地说道:“霍铭扬来了。”   听见霍铭扬的喊声,宋诗言脸上的笑容也带着几分寒意,霍铭扬比她想的,来得要晚一些啊!   “那么,接下来,就看你的了!”厉瑾星对宋诗言说道。   闻言,宋诗言微微点了点头。   ……   霍铭扬隔老远,便看见宋诗言和厉瑾星站在一起,似乎在说些什么。见状,他的脸色有些诧异——如今,老爷子想让厉瑾星坐上景颂的位置,景颂她,怎么可能会和厉瑾星站在一块儿说话呢?   思及此,霍铭扬加快了脚下的步伐,朝宋诗言和厉瑾星所在的地方疾步走过去。   “厉瑾星,我告诉你,你不要太得意——霍家继承人的位置,你休想从我手中抢走。”宋诗言看着厉瑾星,一脸冷意地说道。   “哦,你以为你还有什么能耐?如今,老爷子都已经站在我这边了,你就不要再做垂死挣扎了——景颂,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地放弃霍家继承人的身份,找个老实人嫁了吧!”厉瑾星看着让宋诗言,脸上的笑容带着几分讽刺。   “厉瑾星,你——”宋诗言似乎是被厉瑾星气得说不出话来,只能一脸怒色地瞪着他。   “景颂,跟我斗,你还嫩了点——毕竟,我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还多。”厉瑾星说完这句话,于是便转身离开。   见厉瑾星离开,霍铭扬便来到宋诗言的跟前,一脸诧异地问道:“景颂,你和这厉瑾星在这里说了些什么啊?”   宋诗言见霍铭扬一脸精明,只得在心中感叹一句,幸好厉瑾星住的十三号别墅和霍家的车库是在同一个方向。否则,依着霍铭扬这多疑的性子,一定会怀疑她和厉瑾星的关系。   “没说什么。”宋诗言看了一眼霍铭扬,有些冷淡地说道。   说罢,她转过身,便打算离开——有的时候,欲擒故纵,的确是一个很不错的计谋。   霍铭扬看着宋诗言那笔直而高傲的背影,不知为何,他的心底生出一丝难过与不舍。   宋诗言一步一步朝着车库走去,内心却在数着自己的步子,她倒要看看,这霍铭扬究竟什么时候才会过来。   就在宋诗言走到第十三步的时候,她的手被人拉住。身后,传来霍铭扬那饱含担忧的声音:“景颂——”   闻言,宋诗言的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她布了这么大一个局,连老爷子也出手帮她,终于让这霍铭扬走进了她的陷阱。   霍铭扬来到宋诗言的面前,却发现她的眼中盈满泪水,似乎下一秒就要落泪了。见状,霍铭扬的心中升起一丝心疼。   他认识的景颂,是一个多么高傲的女人,他一直以为,像景颂这样坚强的女人,是不会哭的。可是,如今见着宋诗言的这副模样,霍铭扬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人用手紧紧攥住了一般,让他喘不过气来。   宋诗言见霍铭扬来到自己的身前,于是又转过身去,似乎是不希望被别人看见自己那脆弱的一面。   看见宋诗言的这个举动,霍铭扬的心不由得有些动容。经过上一次他发烧的事,他知道,宋诗言她其实只是刀子嘴,豆腐心。霍铭扬觉得,宋诗言就像是一朵玫瑰,她浑身长满了刺,只是为了保护她那最脆弱而美好的一面。   思及此,霍铭扬便站在原地,一脸真诚地对宋诗言说道:“景颂,不要难过。”   “我怎么可能会不难过?当初,我初来乍到,抢走了本该属于你的一切,难道你心里就不难过吗?”宋诗言背对着霍铭扬,冷笑着说道。   “景颂,即使你不再是霍家继承人了,但是,我对你的心,是不会变的。”说到后面,霍铭扬的声音便越来越小。   闻言,宋诗言的嘴角勾起一丝得逞的笑容。缓了半晌,她才缓缓转过身来,看着霍铭扬。宋诗言的声音带着一丝悲伤,幽幽地说道:“你爸爸说得对,脱离了霍家的景颂,什么都不是。”   看见宋诗言那哀伤的眼眸,霍铭扬心中一痛。   这些年来,他的身边不乏女人。那些女人脸上带着虚伪的笑容,说着嗲嗲的情话,对他投怀送抱。可是,他心里清楚,那些女人,要么是为了从他这儿得到钱,要么是看中了他的这一副皮囊。他甚至在暗中听到,那些女人们聚在一起,鄙视他的私生子身份。   可是,景颂,她和那些女人不一样。她对他的态度恶劣,可是,在他最需要人关心的时候,照顾他的那个人,却是她。   生活在勾心斗角的上流社会,霍铭扬一直知道,真情不易。如今,在看清自己的真心之后,霍铭扬决定,他不会放手! 第302章 重重考验   “你对我的心不变,这又有什么用?”宋诗言抬起头来,看着霍铭扬的眼睛,幽幽地说道,“你父亲不是要把股份全都留给厉瑾星吗?等到了那个时候,你不就落得和我一样的地步,一无所有吗?”   闻言,霍铭扬脸上的表情一滞。是啊,如今,失去霍家继承人身份的景颂已经一无所有了,如果,他不能带给她足够的安全感,那么,他根本就没有机会得到她的心。   见霍铭扬有些出神,宋诗言甩开他的手,转身继续朝车库走去。   “景颂,你去哪儿?”霍铭扬见宋诗言向车库那里走过去,于是疾步走到宋诗言的面前,拦在她的跟前,一脸担忧地问道。   “我去哪儿,用得着和霍二少你报备吗?”宋诗言白了霍铭扬一眼,语气不善地说道,“让开!”   “不行,你不能走!”霍铭扬一把拉住宋诗言的手,义正言辞地说道。   天色有些晚了,宋诗言的司机也没有来,而此刻,宋诗言的心情也有些糟糕,霍铭扬他实在是有些担心,景颂就这么开车出去,很容易出事。   “腿长在我的身上,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霍二少,你是以什么资格站在这里阻拦我?”宋诗言看着霍铭扬,冷笑着说道。   闻言,霍铭扬的脸上有些落寞。犹豫了片刻,他才缓缓开口说道:“景颂,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出去,实在是有些不安全——不如,你先留在家里,等明天再走也不迟。”   闻言,宋诗言的脸上出现一丝苦涩的笑容,她看着霍铭扬,幽幽地说道:“如今,我已经不再是霍家继承人了,我还有什么资格继续在霍家住下去?”   看着宋诗言脸上的那抹苦笑,霍铭扬的心也有些难受。好半晌,他才开口说道:“这霍家,如今依旧是老爷子做主——老爷子刚才都已经说了,你依旧可以继续在这里小住——我倒要看看,这霍家,还有谁敢说你的不对。”   “真是可惜了,霍二少的父母,不就喜欢说这些吗?”宋诗言看着霍铭扬,有些嘲讽地笑笑。   闻言,霍铭扬如鲠在喉。   见状,宋诗言甩开霍铭扬的手,疾步朝车库走去。她上了车,系好安全带,迅速地将车驶出了霍家。   宋诗言的车速很快,见状,霍铭扬心中更加地担忧了,于是,他也开了一辆车,不远不近地跟在宋诗言的车后。   透过后视镜,宋诗言看着那一辆保持着固定车距的黑色小车,她有些得意地笑笑。   “天葵,你上次说,组织的人都经受过酒精免疫注射,这是真的吗?”宋诗言拨通天葵的电话,问道。   “当然,组织里的人,都注射了相关的药物,所以对究竟具有很强的耐受力——千杯不醉,大概说的就是我们!”电话那头,天葵的声音带着一丝自豪。   “这样就好。”说罢,宋诗言挂断电话。看着跟在后面的黑色小车,她的嘴角勾起一丝得意的笑容——她倒要看看,霍铭扬对她的真心,究竟有几分?   宋诗言将车开到高速路上,打算回a市,霍铭扬依旧不放心地跟着在宋诗言的车后面。   见状,宋诗言笑笑——看来,她计划好的下一步,真的能排上用场。   ……   宋诗言进入酒吧的那一刹那,不由得皱了皱眉——天葵给她推荐的酒吧,还真是喧嚣啊!宋诗言眼角的余光瞥见霍铭扬也跟着走进了酒吧的门,于是,她便朝着那灯红酒绿的舞池走了过去。   霍铭扬停好了车,赶紧跟着宋诗言走进了酒吧,生怕一不小心将人给跟丢了。才到门口,他便看见了宋诗言的身影。只见她穿过那群魔乱舞的舞池,来到了吧台那边,正在点酒。见状,霍铭扬赶紧跟着宋诗言走了过去,坐到了另一边,仔细地看着宋诗言,一边还要将那些想要搭讪的男人轰走。   宋诗言坐在吧台上,几乎把这酒吧里所有种类的酒全都试了一遍。喝到最后,她已经面色酡红,看起来随时都要醉倒了似的,。只是,她的头脑却异常的清醒。要不是天葵已经告诉过宋诗言,组织的人全都注射过酒精免疫的药物,她都要怀疑这酒吧里卖的全都是假酒了。   “小姐,你还要吗?”酒保看着宋诗言,有些担忧地问道。   “没,没事——你,再,再把所有的种类的酒给我来一杯!”宋诗言吞吞吐吐,含糊不清地说道。   她连说了两遍,酒保才听懂她的话。其实,宋诗言她以前不怎么喝酒,如今,在得知地锦竟然是千杯不醉的体质之后,她自然是要好好地试一下,这些酒究竟是什么滋味。   宋诗言一脸豪气地将包里的钱拿出来,“啪”的一声丢在吧台上,说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给我调酒!”   酒保虽然担心宋诗言,但他也不能和钱过不去啊!所以,他收下宋诗言的钱后,便拿出各个酒瓶,开始给宋诗言调酒。   ……   霍铭扬见宋诗言继续在喝酒,于是便也叫了另一个酒保,点了几杯酒。   将最后一杯酒喝完的时候,霍铭扬便看见刚才还坐在吧台前的宋诗言,不知何时已经倒了下去。她趴在吧台上,似乎是喝醉了。   几个流里流气的男人走了过来,见宋诗言醉得厉害。男人们相视一眼,而后便一脸贼笑地朝宋诗言身边走了过来。   酒保见这几个男人似乎是不怀好意,又见宋诗言已经喝趴了。看着宋诗言的模样,他实在是不愿意宋诗言落到这几个流氓手中,于是,他伸出手,摇了摇宋诗言,有些担心地喊道:“小姐——小姐——”   宋诗言本来就是在装醉,听见酒保在叫她,她“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对酒保说道:“再来一杯!”说罢,她便打算继续从包里拿钱。   几个流氓走到宋诗言的身边,一人站在一边,打算将宋诗言架在中间。   “你们干什么?”酒保有些担忧地喊道。   “她是我们的朋友,她喝醉了,我们来带她走,你一个酒保难道还要阻止我们吗?”一个流氓一脸痞笑地说道。   说罢,他便要伸手去拉宋诗言。只是,他的手还没来得及碰到宋诗言的胳膊,便被一个人狠狠地捏住了,疼得他当即一脸惨白。 第303章 酒吧闹事   “啊——啊——”男人有些痛苦地嚎叫了两声。只是,酒吧里的音乐实在是有些吵闹,所以,周围的男男女女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吧台边上的这一幕。   男人偏过头来,看着一脸冷色的霍铭扬,赶紧对身边的那两个朋友说道:“你们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赶紧帮我啊!”   闻言,男人身边的那两个小流氓当即便反应过来——看来,这个男人是打算和他们抢这个这女人。   像宋诗言这样质量的女人,在这酒吧里可不常见,他们又怎么可能让霍铭扬将她带走?更重要的是,他们常年在这一带的酒吧捡人,还从来没有遇到过敢从他们手中抢人的事情!   思及此,其中一个小流氓拿出裤兜里的折叠刀,亮在霍铭扬的眼前,目中无人地说道:“告诉你,你要是不想这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你就赶紧松手,滚得远远的!”   闻言,霍铭扬的脸上露出一丝冷笑。他的手上一个用力,被他捏住手腕的那个男人顿时便又鬼哭狼嚎起来。   “你们还和他费什么话啊?赶紧动手啊!这种人,得给他一点儿颜色瞧瞧,他才知道,哪些人该惹,哪些人不该惹!”那被霍铭扬捏住手腕的男人一脸痛色地说道。   闻言,那两个小流氓拿着手中的折叠刀便朝霍铭扬冲了过来。霍铭扬见状,拉起他身边的这个男人,便朝小流氓那儿推了过去。   看着那明晃晃的刀尖正对着自己的身体,男人有些恐惧地“嗷嗷”直叫唤。好在这两个小流氓收手快,否则,他们这一方倒是先见了血。   霍铭扬的功夫也不错,毕竟,小的时候,江淑如确实是给他报了各种各样、不同类型的兴趣班。当初,他在兴趣班里迷上了散打,所以,这些年也一直在练着,身手自然是不错。   那几个小流氓的武力值不如霍铭扬,但仗着人多,所以,两方势均力敌,一片混战。   刚才,周围的人还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如今,动起手后,周围的人纷纷围了个圈,兴奋地站在一旁观战。   宋诗言本来是打算装睡的,如今,见霍铭扬和这几个男人动起手来,丝毫没有处于下风。她实在是有些好奇霍铭扬的身手究竟如何,所以,她便也就东倒西歪地站在一边,神色迷离、一脸醉意地观战。   一开始,霍铭扬还因为那小流氓手中的折叠刀,有所顾忌,不敢硬拼。不过,几个回合之后,那小流氓手中的折叠刀便被霍铭扬抢到了手中。失去了武器的小流氓顿时便士气骤降,接连被霍铭扬打了好几拳,每个人的脸上都挂了彩。   围观的人在一旁替霍铭扬叫好,有的人也在人群中出声嘲笑那几个小流氓。   “三个大男人,还拿着刀,竟然打不过一个赤手空拳的男人,说出去,估计没人几个人会信吧!”   “这几个小流氓估计是吃屎长大的吧——毕竟,吃干饭的人,战斗力也不会这么垃圾吧!”   “笑死我了,我要把这视频发到网上去!”   ……   听着周围人的议论,其中一个小流氓的面子挂不住了。一瞬间,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于是,他三两步便来到宋诗言的跟前,一把捏住宋诗言的脖子。   被这小流氓捏住脖子的一刹那,宋诗言的脑中闪现过无数念头——这不是天葵找来的人吗?那他怎么还会对自己动手?难不成,这不是天葵找来的人?那么,她现在究竟是干翻这个小流氓,还是呆呆地站在原地,等霍铭扬来救她?唉,这小流氓一身汗臭,站在他身边实在是有些难受,要不自己还是直接动手吧?   正在宋诗言在心中纠结的时候,一个冰凉的东西帖在她的脸上。感受到那冰凉的感觉,宋诗言一下子就打了个激灵——竟然敢把刀放在她的脸上,这个小流氓是活腻了吧?不行,看来她得出手了,否则,地锦的这张脸,她可就保不住了!   “住手!否则,我就划花这个女人的脸!”小流氓对霍铭扬出声喊道。   闻言,宋诗言那本来都已经要挥出的拳,顿时便又收了回来。   闻言,霍铭扬转过头来,便看见宋诗言被这个小流氓挟持,一把匕首帖在她的脸上。   “听见没,赶紧住手,否则,我可就不敢保证自己究竟会做出什么事了!”小流氓一脸得意地对霍铭扬说道。   见宋诗言软趴趴地站在那里,神志不清,而这小流氓手中的刀,似乎随时都会划破宋诗言的脸,霍铭扬不得不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见状,站在霍铭扬身边的那两个小流氓顿时便开始反击。霍铭扬虽然心中愤恨,但却不敢还手——毕竟,他真的担心这小流氓会在宋诗言的脸上划上一刀。   在霍铭扬的眼中,如今的景颂,失去了霍家继承人的身份,她的心里已经很难过了。如果这个时候,她那张漂亮的脸蛋也被人毁了的话,他实在是担心她可能会对生活心灰意冷,做出不好的事。   霍铭扬被那两个小流氓踩在脚下,连踢了数脚,而后,一个小流氓又将他提了起来,朝着他那张脸狠狠地揍了几拳。霍铭扬痛苦地咳嗽一声,嘴边淌过一道血痕。   周围的那些人不敢惹祸上身,所以无人上前帮霍铭扬,全都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霍铭扬被这两个小流氓揍得爬不起来。   那两个小流氓揍得也有些累了,于是便直起身子,活动活动筋骨。   宋诗言看着霍铭扬躺在地上的虚弱模样,她的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丝自责,霍铭扬是为了保护她,才会被打成这个样子。   而后,她又摇了摇头,将她对霍铭扬的这一丝怜悯抛之脑后——霍铭扬他就是罪有应得!香菇因为他,这些年都过得很痛苦,最后还失去了性命,如今,他不过是受了这么一点小伤,根本就无法弥补他曾经对香菇犯下的过错。   几个小流氓见霍铭扬躺在地上,起不了身,他们得意地相视一笑。而后,他们架着宋诗言,带着她朝外走去。   围观群众纷纷自觉地让出一条道路——毕竟,那小流氓手中的刀,可是不长眼的!   宋诗言挣扎了几下,动静也不敢太大,担心被霍铭扬察觉出端倪。眼见酒吧的大门已经近在咫尺,宋诗言在心里考虑,自己是不是直接出手得了?   这个时候,霍铭扬便又冲了上来。他一把将那个手中拿刀的小流氓推倒在地。而后,他便拿起一把椅子,朝另一个流氓挥了过去。被椅子砸中的流氓一声痛呼,而后,他怒不可遏地从一旁也搬起一把椅子,趁着霍铭扬对付另一个人的时候,狠狠地朝他的头部砸过去。   宋诗言看着那把椅子,心中不由得有些担忧——要是霍铭扬真被这椅子砸中,轻则脑震荡,重则脑出血,甚至有可能会死亡。   思及此,脱离了那几个小流氓束缚的宋诗言不再犹豫,她看似踉踉跄跄地走到那举着椅子的人身边,而后“一不留神”,将这个人撞开。这把椅子虽然没有砸到霍铭扬的脑部,但还是砸中他的背部,痛得霍铭扬当即便直不起腰来。   宋诗言眼珠一转,便想出了一个好主意。她从地上拾起那把椅子,一脸兴奋地朝四周挥去。见状,周围的人将后退,生怕被宋诗言这番举动波及。宋诗言挥着挥着,似乎觉得有些不过瘾,于是便朝一旁的那两个小流氓砸过去。一边砸,她还一边笑着,似乎很满意自己的举动。   如今,被这么多人看着,这几个小流氓也实在是不好意思打一个喝醉酒的女人,所以,他们被宋诗言砸中几下之后,便灰溜溜地离开了酒吧。   见这几个小流氓离开之后,宋诗言便将这椅子放到地上。她蹲下身来,一脸迷糊地戳了戳霍铭扬的背,当即便疼得霍铭扬倒吸了一口凉气。   “喂,你是谁?你没事吧?”宋诗言偏着头,看着霍铭扬,一脸茫然地问道。   见宋诗言一身酒气,但好在无恙,霍铭扬有些宽心地笑了笑。他拉着宋诗言的手,欣慰地说道:“还好,还好你没事。”   看着霍铭扬的眼神,宋诗言她有些心虚地避开了他的眼神。不知为何,她忽然有些后悔自己的这个决定。霍铭扬他确实是做了不少错事,可是,更多的错误,是江淑如和霍成烈犯的。   宋诗言摇了摇头,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能被霍铭扬的软弱给蒙蔽了。   “景颂,你怎么了?你是哪儿不舒服吗?”霍铭扬见宋诗言摇头,以为她是哪儿不太舒服,于是有些担忧地说道。   宋诗言没有回答霍铭扬的问题,她蹲着蹲着,便倒在了地上。   见状,霍铭扬以为宋诗言是晕倒了。他正要拿出手机打急救电话,便听得宋诗言那均匀的呼吸声。见状,霍铭扬的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原来,她只是睡着了而已。   霍铭扬见宋诗言躺在地上,他叹了一口气,而后忍着背后那剧烈的疼痛,将宋诗言从地上抱着起来。   霍铭扬将宋诗言抱在车上,而后便坐上了驾驶座,发动汽车。   宋诗言安静地躺在副驾驶座上,似乎是陷入了熟睡。她的心里却在思索,这霍铭扬,究竟是真心喜欢她,要送她回家?还是只因为自己对他不屑,让他产生了胜负欲,要带她去酒店?如果,他敢带自己去酒店,那么,自己就一定要好好地教训他一顿。 第304章 留他住下   霍铭扬的车缓缓停了下来,“熟睡中”的宋诗言嘴角勾起了一丝笑意。她虽然没有睁开眼睛,但是,她也知道,霍铭扬是送她回家了。因为,如果霍铭扬要带她去酒店的话,那么,霍铭扬根本就不可能开这么久的车。   霍铭扬将车停在了宋诗言的别墅前面,由于大门被关上了,所以,他不得不连续按了好几声喇叭。幸亏宋诗言这别墅附近没什么住户,否则,周围的住户一定会投诉吧!   天葵知道宋诗言今晚极有可能是要回来,所以,她穿着睡衣,一直坐在黑暗的客厅中玩手机,根本就还没有睡觉。如今,听见大门外有人按喇叭,她便知道,是霍铭扬送宋诗言回家了。   过了好一会儿,天葵才从沙发上站起身来,开了灯,而后走出别墅,朝大门走了过去。   “谁啊?大晚上的按什么喇叭啊?你难道不知道这是在扰民吗?”戏当然得做足了,所以,来到大门的天葵一边打着呵欠,一边不满地对外面吼道。   霍铭扬摇下车窗,一脸笑容地对天葵说道:“景颂喝醉了,我送她回家。”   “总裁不是去霍家了吗?她怎么可能大半夜回a市,还喝醉了呢?”天葵一边诧异地说道,一边伸手替霍铭扬打开了别墅门前的大铁门。   霍铭扬的车直接开到了别墅的大厅门口才停了下来。他忍着疼痛将宋诗言从副驾驶抱了下来,而后,他看着身边的天葵,问道:“景颂的卧室在哪儿?我抱她回房间。”   “我带你去吧!”天葵说罢,便站在前面给霍铭扬带路。   看着霍铭扬脸上的伤,身形也有些不稳,天葵在心里笑笑,这个霍铭扬,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要抱着宋诗言走这么多阶楼梯,看来,或许他真的是对宋诗言有点意思。   “霍二少,你还抱得起吗?如果你没有力气了,一定要及时和我说——要是你失手将总裁从楼梯上滚了下去,这可就不好了。”天葵轻笑着说道。   闻言,霍铭扬点点头,一脸勉强地说道:“我还抱得起。”   见霍铭扬那一副硬撑的模样,天葵不由得在心里为宋诗言捏了一把汗。要是这霍铭扬从楼梯上滚下去了,这倒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如果宋诗言从楼梯上滚下去了,磕坏了她的这张脸,那可就不好了。   走完最后一步台阶时,霍铭扬已经是满头大汗、气喘吁吁了。他站在楼梯那儿缓了半晌,这才继续跟着天葵朝宋诗言的卧室走去。   霍铭扬将宋诗言放到了床上,他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这才觉得自己浑身酸痛无力,恨不得就这么坐到地上。   “霍二少,你就先出去吧——我先给总裁收拾一下。”天葵笑着对霍铭扬说道。   闻言,霍铭扬点点头,而后便走出了宋诗言的卧室,还顺带替她关上了门。   “你不知道,这霍铭扬累得跟条狗似的。”见霍铭扬离开,天葵这才低声地对宋诗言笑着说道。   宋诗言睁开了眼睛,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她坐起身来,低声地对天葵说道:“我感觉到了——按我之前和你说的那样。”   闻言,天葵点了点头。看着宋诗言那一脸酡红,闻着她身上这一股浓烈的酒味,天葵有些嫌弃地说道:“你今晚究竟喝了多少酒?脸都红成这样了!”   宋诗言的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她看着天葵,辩解道:“我不过就是想试试,是不是真的像你说的那样,组织的人都千杯不醉。”   “继续贫嘴吧——等到了明天早上,你就知道后果了。”天葵一脸看好戏的模样,笑着对宋诗言说道。   “这是什么意思?”宋诗言有些担忧地问道。   “宿醉啊!我之前忘了告诉你,虽然喝不醉,但是宿醉却是难免的。等你明天头痛得快要爆炸的时候,你就会后悔今晚的这些行为了——我出去了。”天葵笑着说道。   “嗯。”宋诗言点了点头,而后躺下身来。酒喝多了,她的脸也是一片火辣辣的。   宋诗言躺在床上,心想,既然那神秘的男人一直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那么,今晚她被霍铭扬送回家的事,他应该也会知道吧?   ……   天葵出了宋诗言的卧室,果真看见霍铭扬还站在外面。   见着天葵走出卧室,霍铭扬便对她说道:“既然景颂已经睡下了,那我就先走了。”说罢,霍铭扬便准备下楼,离开别墅。   闻言,天葵笑笑,对霍铭扬说道:“霍二少,这都已经大半夜了,要不,你就在总裁家里住下吧!”   闻言,霍铭扬面上一喜,但还是有些犹豫:“这样不好吧?要是景颂明天早上起床,发现我住在这里,一定又会不高兴的。”   “要是总裁知道,是霍二少你送她回家的话,我想,总裁她也不会说些什么——走吧,我带霍二少你去客房。”天葵说罢,便笑着为霍铭扬带路。   霍铭扬虽然有些纠结,但见天葵她如此热情,觉得她所说也不问道理。加之他此刻的确是有些难受,所以便笑着跟在天葵的身后。   霍铭扬心想,他在这里住宿一晚,到了明天早上,看看景颂她的心情有没有好转,这倒也不错。   天葵将霍铭扬带到客房后,转身便要离开,想到霍铭扬脸上的伤,她便将医药箱提了过来,对霍铭扬说道:“霍二少,我见你脸上受了些伤——这是医药箱,你就自己处理一下伤口吧。”   闻言,霍铭扬点点头,笑着对天葵说道:“谢谢。”说罢,他便伸手从天葵的手中接过了医药箱。   听见霍铭扬的这声“谢谢”,天葵觉得,这霍铭扬确实是变了许多。以前见他似乎一直都是一脸冷漠、目中无人的模样,她还以为,像霍铭扬这样的人,根本就不会说“谢谢”这两个字。   “霍二少,虽然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这么晚了,你能把总裁送回家,这声‘谢谢’,理应是我和你说的。”天葵客套地笑笑,对霍铭扬说道。   “这是我应该的。”霍铭扬心中有些庆幸——幸亏他当时一直跟着景颂,否则,景颂她今晚或许就被那几个地痞流氓给带走了!她这么高傲的一个人,要是到时候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她一定会受到很大的打击。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霍二少你早些休息。”天葵打了个呵欠,对霍铭扬说道,而后,她便缓缓离开了客房。 第305章 神助攻   第二天,宋诗言便因为宿醉早早地醒了过来。她只感觉自己头痛欲裂,像是要炸开花似的,头痛得难受,让她根本就不想起床。宋诗言在床上辗转反侧很久,也没有一丝好转。果真如天葵所说,此刻的她,实在是万分后悔昨天晚上的行为。   “这个臭天葵,竟然不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告诉我——真是痛死我了!”宋诗言在床上翻来覆去,想起昨晚天葵那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咬牙切齿地说道。   从天才蒙蒙亮的时候,一直躺倒日上三竿,宋诗言感觉头痛的感觉稍微舒缓了一些,她这才忍着不舒服的感觉起了床。她简单地梳洗了一下,便下了楼,走在楼梯上的时候,宋诗言心想:这个时候,霍铭扬应该还没有走吧?就算要走,天葵应该也会把他留下来吧?   宋诗言来到饭厅的时候,果真看见霍铭扬正坐在这里吃着早饭。见着霍铭扬,宋诗言一脸“惊愕”模样,而后,她有些不高兴地说道:“霍二少,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家?甚至还未经过我的允许,就坐在我家的饭厅里吃早饭?”   闻言,霍铭扬刚想解释,天葵便先他一步,对宋诗言解释道:“总裁,你昨晚喝得个烂醉,是霍二少大半夜送你回来的。”   天葵一边对宋诗言解释,一边对霍铭扬说道:“霍二少,你说是吧?”   霍铭扬点点头,没有说话,生怕惹宋诗言嫌弃。   闻言,宋诗言的表情有些讪讪,但她还是继续嘴硬地说道:“就算是霍二少你送我回家的,那你为什么还厚着脸皮在我家住下了?”   “总裁,你错怪霍二少了!”天葵见宋诗言“不依不饶”,于是赶紧出声,替霍铭扬澄清,“是我再三留霍二少在家里住下的。”   “哟,anna,你什么时候还学会胳膊肘往外拐了?”宋诗言看着天葵,表情有些不悦,阴阳怪气地说道。   “总裁,这哪是我胳膊肘往外拐啊?昨儿晚上,霍二少送你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大半夜了。加上他又受了点伤,所以,我就留他在你家住下了——换做是总裁你,我想,你也不会这么绝情吧?”天葵笑着对宋诗言说道。   “受伤?”闻言,宋诗言有些疑惑地打量着霍铭扬的脸,而后,她嗤笑一声,悠悠地说道:“不过是脸上挨了些拳头而已,这又算是多大的伤?”   “总裁,霍二少还是因为你受的伤,”天葵小心地碰了碰宋诗言的手臂,低声对她说道,“昨天晚上,还是霍二少忍着伤痛,抱着你回卧室的。”   这些“不经意”的小动作,自然没能瞒过霍铭扬的眼睛。看着天葵,他有些感激地朝她笑了笑,感谢她帮着自己说话。   闻言,宋诗言这下子便无言以对了,她一脸不悦地坐了下来,看着一旁的佣人,有气无力地说道:“玉婶儿,麻烦你赶紧去给我熬一碗解酒汤,我头都要爆炸了。”   佣人闻言,答道:“好的,小姐,我立刻就去!”说罢,她便迅速地离开了饭厅,去了厨房。   霍铭扬见宋诗言苦着一张脸,不停地揉着自己的额头,时而唉声叹气,时而自言自语道,他不由得笑着对她说道:“昨晚见你牛饮了那么多酒,我还以为,你是千杯不醉呢!”   闻言,宋诗言抬起头来,看着霍铭扬,她虽然没有说话,但单单是她这不悦的眼神,便让霍铭扬讪讪地闭上了嘴。   “霍二少,既然天也已经亮了,那么,吃完饭之后,你也应该离开了吧?”霍铭扬还没吃完饭,宋诗言便已经开始下逐客令了。   闻言,霍铭扬局促地点点头,说道:“嗯,我知道,我吃完就走。”   说罢,他便拿起勺子,打算喝粥。只是,他才拿起勺子,还没来得及舀上一勺粥,他的手像是不听使唤似的,根本拿不住拿勺子。一声清脆的撞击声,那白瓷勺子落到了大理石地板上,断成了两截。   “霍二少,你现在连勺子都拿不住了吗?”宋诗言看着霍铭扬的反应,嘴角扯出一丝讽刺的笑容,对霍铭扬说道。   “总裁,你还好意思说呢——昨天晚上,是本来就已经受了伤的霍二少一口气抱着你上了楼,回了卧室。依我看,总裁你于情于理,都要陪同霍二少去医院检查检查吧。”天葵看着宋诗言,对她说道。她的眼神带着几分深意,宋诗言当即便明白了缘由——天葵她这是担心留霍铭扬在她家住宿的力度不够,所以,这才会提议她和霍铭扬一起去医院检查。   “anna,我就搞不懂了,你究竟是我这边的人,还是他那边的人?还是说,你今天是吃错药了吗?怎么一直帮着一个外人说话?”宋诗言看着天葵,有些不满地说道。   “我自然是站在总裁你这边的,不过,绝大多数情况下,我是站在道理这边的。”天葵笑着对宋诗言回答道。   “哦?那你的意思,就是我不讲道理了?”宋诗言抬起头来,斜睨着天葵,继续问道。   天葵没有说话,但她眼中的笑意,却将她的答案展示无疑。   佣人重新给霍铭扬拿了个勺子,霍铭扬笑着接过了勺子,继续吃饭。   看着霍铭扬那有些吃力的模样,宋诗言终究还是有些不忍心,于是得对他说道:“霍二少,等吃完饭,我就陪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闻言,霍铭扬有些呆滞,似乎没有反应过来宋诗言的话。他仔细回味了半晌,这才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景颂你,说的是真的吗?”霍铭扬的眼中带着一丝欣喜,他看着宋诗言,问道。   “难道我还骗你不成?吃完饭,就去医院检查——也免得你到时候出了点什么问题,就把这赖到我的头上。”宋诗言看着霍铭扬,撇了撇嘴,阴阳怪气地说道。   虽说宋诗言一副不满的神色,但听了宋诗言的话后,霍铭扬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他看着宋诗言,笑着应道:“好。”   霍铭扬看着一旁的天葵,心中有些感激——这个anna,简直就是自己的神助攻啊!要不是因为有她替自己说话,景颂她怎么可能会提出陪自己去医院检查?   霍铭扬这么一想,只觉得自己昨晚在酒吧受的这些伤,实在是太值了。 第306章 医院检查   喝了玉婶儿熬的解酒汤后,宋诗言便觉得自己似乎是活过来了。吃完饭,她便站起身来,俯视着霍铭扬,悠悠地说道:“霍二少,等我上去收拾收拾,等会就陪你去医院。”   闻言,霍铭扬笑着点点头,有些期待。   天葵跟着宋诗言去了她的衣帽间,挑选了半晌,这才拿出一条红色的挂脖短裙,对宋诗言说道:“依我看,你今天就穿这条裙子出门。”   宋诗言看着天葵手中的那条红裙子,皱了皱眉,说道:“这样穿,会不会太扎眼了?”   “当然、必须得扎眼啊——要是不扎眼,你陪霍铭扬去医院的时候,没被那神秘人注意到,你今天出门可就算是白费力气了。”天葵看着宋诗言,义正言辞地说道。   见天葵一脸坚决之色,宋诗言有些无奈地点点头,说道:“好,就听你的!”   ……   霍铭扬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着宋诗言下楼,宋诗言下楼的那一刹那,他的视线落在了宋诗言的身上,再也移不开了。   宋诗言身上那条大红色的裙子,衬得她的皮肤愈发的白皙。她那烈火般红唇,使得她整个人多了几分高傲与凌厉,让人自惭形秽,不敢靠近。她的双腿纤细而修长,脚上那双银色的高跟鞋,在窗外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光芒刺痛了霍铭扬的双眼。   宋诗言站在楼梯上,看着霍铭扬那神情呆滞的模样,眼底升起一丝不屑的笑容——男人,果真都是些只看重皮囊的动物而已!   “霍二少?霍二少!”天葵走到霍铭扬的身边,见他看宋诗言看得出神,于是便高声喊道,将他的神智拉了回来。   霍铭扬回过神的时候,见宋诗言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他的脸上的笑容带着几分羞赧之色。他有些局促地轻咳一声,想要打破这尴尬的气氛。纠结了半晌,他这才开口说道:“景颂,你今天很好看!”   闻言,宋诗言似乎是有些不快,她双手环胸,看着坐在沙发上的霍铭扬,冷冷地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以前就不好看吗?”   见宋诗言似乎是有些生气,霍铭扬急忙摆摆手,有些着急地解释道:“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宋诗言有些不满地问道。   “我,我的意思是,你一直都好看——只是,今天比以前更好看,而明天,就会比今天更好看。”霍铭扬笑着说道。   “哼,油嘴滑舌!”宋诗言翻了个白眼,有些不高兴地说道。   一旁的天葵见状,在心里笑笑,看来,这霍铭扬,真的是很喜欢宋诗言啊!否则,一向沉稳如他,在面对宋诗言的时候,怎么可能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霍二少,你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赶紧跟总裁一起去医院检查啊!”天葵见霍铭扬似乎还有些呆滞,于是便笑着提醒道。   闻言,霍铭扬这才回过神来,他看着有些不高兴的宋诗言,挤出一丝略带局促的笑容,赶紧站起身来。只是,他的动作有些快,拉扯到他背上的伤口,当即便痛得他变了脸色。   宋诗言看了一眼霍铭扬,也没打算帮他,而后冷眼站在一旁,悠悠地说道:“霍二少,你最好还是快一点。”   闻言,霍铭扬挤出一丝勉强的微笑,对宋诗言说道:“嗯,来了。”   宋诗言和霍铭扬走到车库的时候,天葵便适时地出声说道:“总裁,我忽然想起我还有事要做——要不,今天就你开车吧!”   闻言,宋诗言皱了皱眉头,说道:“家里的司机呢?”   “总裁,你难道忘了吗?司机这几天家里有些事,早就已经请过假了,最早也得明天才回来。”天葵对宋诗言解释道。   闻言,宋诗言有些不高兴,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说道:“既然你有事情要做,那你就去吧。”   天葵点点头,而后先走到大门那儿,替宋诗言开了门,这才转身回到屋里去了。   宋诗言见天葵离开,这才拿出车钥匙,打开了车门。她看着身边的霍铭扬,没好气地说道:“霍二少,请吧!”   霍铭扬的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听了宋诗言的话后,他来到副驾驶座上坐下,系好安全带。   宋诗言发动汽车,一踩油门,便将车子开出了家。一路上,宋诗言的车速开得不快,她还将前面的车窗全都摇下了,好方便那神秘人的手下能清楚地看见车里的霍铭扬。   她就要看看,那神秘人,究竟是不是如他所说的那般,会对她身边的男人下手!思及此,宋诗言的嘴角勾起一丝笑意。   ……   “经过我们的检查,这位先生被东西砸伤,背部淤青严重,软组织受伤。”年轻的医生看着单子,对宋诗言说道。   “严重吗?需要做手术吗?”闻言,宋诗言有些担忧地问道。   见宋诗言如此在意自己,霍铭扬的脸上多了一丝暖色,对宋诗言的感情也比以往要深厚许多。   闻言,医生笑了笑,对宋诗言说道:“小姐,你别太担心了,这还没严重到做手术的地步。”   宋诗言松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也要柔和许多。   “还有先生的一些皮外伤,都是轻伤,不算严重,”医生继续说道,“只要每天按时涂药,这些外伤两周之内就能痊愈。”   闻言,宋诗言的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说道:“谢谢医生了。”   “哪里哪里?这是我们医生的职责所在!”医生笑着对宋诗言说道,而后,他看着坐在一边的霍铭扬,有些羡慕地对他说道:“先生,你真是好福气,有这么好的女朋友——唉,哪像我,平日里忙着在医院工作,根本都没有时间谈恋爱。”   闻言,霍铭扬眼中升起了一道亮光。他第一次觉得,被人误会,竟然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大概因为,这是一个美丽的误会吧!   宋诗言看着那年轻医生,脸色微红,带着几分羞涩,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医生,你误会了,我们不是……”   医生脸上的笑意加深,他看着宋诗言,一脸了然的模样,说道:“哎呀,我懂,我懂——现在有多少人,都是以朋友的身份,守在心爱的人身边!”   “我们,连朋友都不是。”宋诗言看着医生,不急不缓地说道。说罢,她朝霍铭扬使了个眼色。见状,霍铭扬也跟着点了点头。   医生见状,笑着说道:“是是是,你们连朋友都不是,更不是什么男女朋友。”医生的话虽是这么说的,但从他的表情上来看,他根本就不相信宋诗言和霍铭扬的解释。   宋诗言有些无奈,她跺了跺脚,便打算离开医生的办公室。   “小姐,可别忘了去给这位先生拿药啊!”年轻医生见宋诗言离开,不忘在她身后喊道。   霍铭扬看着宋诗言那“落荒而逃”的背影,眼中的笑意一直没有消失。   ……   宋诗言给霍铭扬拿了药,而后便和霍铭扬一道,准备离开医院。   今天的天气很好,医院的草坪上坐着许多穿着病服的病人,宋诗言看着那些病人,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她不喜欢医院。   一进医院,她就不由自主地想起殷皓明和颜多雅对她和爸爸做的事,一看到那些绝症病人脸上那死灰般的眼神,她就想起霍铭莘躺在太平间里的模样。   一个跟着父母来医院探望亲戚的小男孩在走廊上和同伴嬉戏奔跑,一不留神,便撞到了宋诗言。宋诗言本来就有些失神,被这小孩一撞,当即便朝一边倒去。   见状,霍铭扬当即便将宋诗言接住,抱在了怀中。他看着宋诗言,有些担忧地问道:“没事吧?”   “没事。”宋诗言想起了霍铭莘,有些疏离地对他说道。   闻言,霍铭扬笑了笑,而后他扶着宋诗言站好,这才松开手。   “阿姨,对,对不起!”小男孩看着宋诗言,有些惶恐地说道,吓得都快哭了。   小男孩的父母正说着什么,抬眼便看见小男孩差点将宋诗言撞倒,于是急忙跑了过来,对宋诗言说道:“小姐,真是对不起!真是对不起!”   “没事,小孩子也是无意的——”宋诗言说罢,便蹲下身,一脸柔和地看着面前这个小男孩,轻轻地揉了揉揉他的脑袋,对他轻声细语地说道:“以后可不能这么莽撞了,要是撞到了医院里的那些病人,可就不好了,知道吗?”   “我知道了。”小男孩点点头。   “走吧!”宋诗言站起身来,看着身边的霍铭扬,不咸不淡地对他说道。   霍铭扬看着宋诗言,脸上的笑意一直没有消散——他就知道,景颂她是一个心善的女人。思及此,霍铭扬一脸温柔地跟在宋诗言的身后,朝医院的停车场走去。   ……   站在不远处那棵树下的男人放下手机,陷入了两难之中。他看着身边的男人,有些纠结地问道:“这张照片,难道也要发给少爷吗?”   他手机里的那张照片,正是刚才宋诗言要跌倒时,霍铭扬一把将她抱住的照片。霍铭扬一脸笑意,不知内情的人,还以为他们是在打情骂俏。   “你有这个胆子的话,可以不发。”身边的男人看了一眼照片,悠悠地说道。   闻言,男人叹了一口气,终究还是按下了发送键。如果他这个时候不发,到时候,受罪的那个人,可就是他了!   男人看着宋诗言的背影,在心中默默地说道:“景颂小姐,你自求多福吧!” 第307章 再见神秘人   走到停车场的时候,宋诗言便对霍铭扬说道:“霍二少,如今,你也已经检查完身体了,医生也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既然如此,以后你要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可别赖在我的头上——我现在要回家了,至于你,就在医院这里等着你的司机来接你吧!”   闻言,霍铭扬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而后一脸笑容地对宋诗言说道:“现在正好是午饭时间,难道,你是打算让我饿着肚子,站在这里两三个小时,等我的司机接我回家吗?”   医生说霍铭扬的背部软组织受伤,手臂上也有些伤,最好不要开车。所以,霍铭扬便打电话,让他的司机到a市来接他回去。   “哪里需要那么麻烦,你直接在这里找一个代驾送你回家就可以了,方便又省事。”宋诗言看着霍铭扬,有些不高兴地说道。   霍铭扬自然不可能会傻到去叫代驾。毕竟,他还希望自己能和宋诗言多相处一下。所以,他一脸为难地说道:“我不放心这些代驾的技术,我必须让我的司机来,我才安心。”   宋诗言白了霍铭扬一眼,霍铭扬心里是什么打算,她又怎么可能会不清楚呢?但见霍铭扬的脸色的确不是很好,不像是装出来的模样。所以,宋诗言便也就只得点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先和我一起去吃午饭吧——等吃完午饭,你的司机估计也就到了。”   见宋诗言同意了和自己吃饭,霍铭扬心里有些小窃喜。他还不待宋诗言开口,便已经自觉地坐上了她的车,笑着对她说道:“既然如此,那就由景颂你决定吃饭地点吧!”   宋诗言又翻了个白眼,而后便也跟着上了车。   ……   餐厅里的,钢琴师正一脸沉醉地弹着钢琴,舒缓的音乐,让人的心情也不由得跟着放松。   宋诗言和霍铭扬点好餐,正坐在位置上等着服务员上餐。   “景颂,今天真是谢谢你了,还难为你陪着我走这么一趟。”霍铭扬看着宋诗言,语气真挚地说道。   “哦。”宋诗言有些心不在焉地回答了霍铭扬的话,她的视线,一直在餐厅周围来来回回。   “景颂,你究竟在看什么?餐厅里是有你的熟人吗?”虽然宋诗言掩饰得很好,但霍铭扬还是发现,宋诗言一直在东张西望,似乎是在找些什么。   “没有。”宋诗言冷冷地回应了一声,而后便收回视线。   之前在医院的时候,她就已经感觉到,似乎是有人在监视她。所以,她才会选择这么一家冷清的饭店。餐厅里就餐的人不多,稀稀拉拉地坐着不到十桌人。宋诗言相信,如果那个人也跟着她到了这家餐厅,那么,她一定会发现的。   见宋诗言对自己又变得如此冷淡,霍铭扬的心里很不是滋味,这种若有若无、若即若离的感觉,实在是让人有些难受。   餐厅的服务员将宋诗言和霍铭扬点的餐端了上来,正在这个时候,宋诗言觉得,那被人监视的感觉又出现了。透过身边的这个服务员,她不经意地朝斜前方望去,果真看见两个男人坐在离她这桌不远的地方。一个背对着她,而另一个,却戴着墨镜,让人看不清他的脸。   难道,这两个男人,就是监视她的人?宋诗言心想。   “景颂,你在想什么?”霍铭扬见宋诗言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忍不住开口问道。   闻言,宋诗言回过神来,一脸笑意地对霍铭扬说道:“没想什么——霍二少,吃饭吧?”   见状,霍铭扬也对宋诗言笑笑,而后便开始吃饭。   宋诗言看着面前的餐点,在心中思索,她究竟该用什么方法,才能确定,那两个戴着墨镜的男人,就是来监视她的?   片刻之后,宋诗言便想出了办法。   ……   吃完饭,服务员将宋诗言点的餐后甜品送了过来。宋诗言拿起一个奶油泡芙,笑着递给霍铭扬,说道:“霍二少,你尝尝这家店的奶油泡芙,味道很不错!”   见宋诗言又变得如此热情,霍铭扬便笑着接过她手中的那个泡芙。   霍铭扬想起他之前看的一篇文章,女人们的小心思,男人可不要妄自猜测,因为,他们基本不可能猜对。所以,如今见着宋诗言这反复无常的表现,霍铭扬便也已经开始习惯了。   见霍铭扬收下了自己递过去的这个奶油泡芙,宋诗言朝她笑了笑。见状,霍铭扬脸上的笑容也灿烂了几分。   霍铭莘和保镖坐在一旁的那桌,看着宋诗言脸上的笑容,他的心情有些阴郁。宋诗言她,竟然会对着这个杀害他的凶手露出这么灿烂的笑容,如何让他不生气?   坐在他对面的保镖,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自己被他的怒气波及。   “少爷,不要冲动!”保镖看着霍铭莘,苦口婆心地低声说道。   闻言,霍铭莘这才捏紧自己的拳头,隐忍着没有发火。   宋诗言眼角的余光一直在注意这边的动静,但见这两个男人似乎是没有什么反应,于是,她笑笑,而后伸手又拿起一个泡芙,对霍铭扬说道:“霍二少,你觉得这泡芙怎么样?”   “不错。”霍铭扬笑着点点头,说道。   其实,霍铭扬他根本就不喜欢吃这些甜点,因为,他觉得有些腻人。可是,如今看见宋诗言那一张微红的小脸,他实在是说不出不喜欢之类的话。   “既然霍二少你喜欢吃,那就多吃一点吧——啊——”宋诗言伸手,笑着将泡芙递到霍铭扬的嘴边。   看着宋诗言那双带着笑意与光芒的眸子,须臾之间,无比的喜悦与激动充斥着霍铭扬的大脑,让他失去了思考的能力。霍铭扬看着宋诗言,呆呆地张开嘴,将宋诗言喂给他的那个泡芙吃了下去。   看着霍铭扬那张意犹未尽的脸,霍铭莘捏住了拳头,咬牙切齿。他正要起身,却被保镖阻止道:“少爷,你想干什么?”   闻言,霍铭莘的身形有些凝滞,他看着宋诗言那边充满爱意的场景,神情冷然。   好在他戴着墨镜,所以,宋诗言根本就不知道他看的究竟是哪儿。   “少爷,就算你现在过去了,又有什么用?难不成,你打算暴露自己的身份吗?这样一来,老爷子和你的苦心,可就白费了1”保镖看着霍铭莘,继续劝道。   闻言,霍铭莘微微抿着唇,不情不愿地坐下——这个宋诗言,她究竟是怎么和霍铭扬搅到一堆去了!   宋诗言见这两个人还没有什么反应,在心中怀疑道:难道,他们不是监视自己的人?还是说,当初那个男人对她说的话,她和天葵两个人都理解错了?   思及此,宋诗言便放弃了这个打算,于是便不打算和霍铭扬做戏了。她拿起泡芙,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霍铭扬在那里坐了好半晌,才从那巨大的喜悦中回过神来,他抬眼一看,便见宋诗言正吃着泡芙。   宋诗言感受到霍铭扬那充满爱意的炙热目光,于是便抬起头来,见霍铭扬正一脸深情地盯着自己。   “霍二少,怎么了?”宋诗言有些不解地问道。   “景颂,你……”霍铭扬犹豫了片刻,而后伸出手,将宋诗言嘴边的奶油拭去,而后,他才缓缓开口解释道,“你的嘴边沾上了奶油。”   闻言,宋诗言点点头,脸上看不出是什么表情。   霍铭莘本来正低着头喝水,眼角的余光正好瞥见霍铭扬伸手替宋诗言拭去奶油的的这一幕。“腾”的一下,他怒气冲冲地站起身来。他手上的玻璃杯没放稳,一下子便摔在了地上,摔了个粉碎。   “少爷——”保镖见霍铭莘已经站起身来了,他不由得焦灼地低声喊道,“你可千万别去干傻事啊!”   周围的人听见动静,纷纷朝这边望了过来,宋诗言自然也是如此。   宋诗言看着站在那里的霍铭莘,只觉得那墨镜下的脸部棱角似乎还是有些眼熟。她略一思索,当即便变了脸色——这个男人,不就是之前她见过的那幕后主使吗?   见状,宋诗言也迅速地站起身来,一脸冷色地看着那个男人。   “景颂,有什么事?你们难道认识吗?”霍铭扬见宋诗言看着对面的那个男人,站起身来,有些不解地问道。   宋诗言没有回答霍铭扬的话,而是迅速地朝霍铭莘那儿跑了过去。这一次,她一定要抓住这个可恶的男人,让他为曾经做过的坏事赎罪!   “少爷,你还愣着干嘛?赶紧跑啊!”保镖拉了拉霍铭莘,朝他喊道。而后,他从兜里掏出一叠钱,丢在桌上,便朝外跑去。   闻言,霍铭莘这才反应过来。他跟着保镖,迅速地朝外跑去。   “景颂,出什么事了?”霍铭扬见宋诗言连招呼也不打,便朝那两个男人追过去,于是,他也站起身来,拿起宋诗言的钱包,便跟着宋诗言离开的方向追去。   只是,他还没有跑几步,便被餐厅的服务员拦了下来。   “先生,你们这一桌还没有付钱!”服务员将霍铭扬拦住,神色带着几分鄙夷——这人看起来倒是人模人样的,没曾想,竟然是个吃霸王餐的。   霍铭扬看见那服务员眼中的鄙夷,但他也来不及解释,于是迅速地从钱包里抽了一叠红票子,塞到了那服务员的手中。而后,他紧跟着跑出餐厅。只是,等他跑出来的时候,早已没看见宋诗言的身影了。 第308章 他的心疼   宋诗言跟着霍铭莘和保镖跑出了餐厅,一路追随。   “站住——你给我站住!”宋诗言一边跑,一边大声喊道。   霍铭莘和他的保镖当然不会傻到停下他们那奔跑的步伐。   宋诗言追着追着,她的高跟鞋便踩到了地上的缝隙,瞬间,她便失去了重心,倒在了地上。   “嘶——”宋诗言的手掌被地面磨破,渗出了鲜血,痛得她倒下了一口凉气。   听见身后的动静,霍铭莘不由得停下了脚步。他转过身,便看见宋诗言坐在地上,手掌上流出鲜血。见状,他不由得朝宋诗言那儿走了过去。   宋诗言见那霍铭莘朝自己这里走了过来,心情有些复杂——这个男人,究竟是谁?为什么在看到自己跌倒之后,他又折身走了回来?   思及此,宋诗言抬起头,楚楚可怜的看着霍铭莘——如果这个男人真的这么在意她,那么,他一定不会“见死不救”吧!   保镖见霍铭莘跑着跑着便没有影了,他回过头一看,便看见霍铭莘正一步一步朝宋诗言那里走过去。见状,保镖在心中叹息一声,而后也朝霍铭莘那儿跑了过去。   就在霍铭莘快要走到宋诗言的跟前时,保镖一把拉住霍铭莘的手臂,低声对他说道:“少爷,你现在可别告诉我,你还想去扶景颂小姐吧?”   “有何不可?”霍铭莘看着自己身边的保镖,有些不解地问道。   “少爷,我敢保证,只要你一靠近景颂小姐,你就会失去理智——到时候,景颂小姐看见你的脸,可就是分分钟的事了。”保镖看着霍铭莘,沉吟着说道。   闻言,霍铭莘的脚步有些凝滞。他答应过老爷子,在得到允许之前,他不能曝光自己的身份,否则,到时候,老爷子就会把宋诗言藏起来,让他永远也找不到她。   思及此,霍铭莘紧紧握住双手。看着宋诗言那楚楚可怜的眼神,他终究还是狠下心来,不再向前。   宋诗言见霍铭莘停下了脚步,她心中有些忿忿——这个男人,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么走到一半就不走了呢?   宋诗言咬咬牙,她忍住手掌的疼痛,双手撑地,迅速地站了起来。下一刻,她便迅速地脱下了那双高跟鞋,而后,她迅速地朝霍铭莘那儿扑过去。   见状,霍铭扬便知道宋诗言并没有受多重的伤,所以,他转过身,跟着保镖一起,朝远处跑去。   一辆黑色的小车停在路边,司机摇下车窗,对霍铭莘高声喊道:“少爷,快上车!”   闻言,霍铭莘和保镖迅速地跑到了路边,打开车门,上了车。等宋诗言一瘸一拐追过去的时候,那小车已经开远了。   宋诗言看着那逐渐远去的小车,有些气愤地跺了跺脚——该死,早知道,她就让天葵也跟着出来得了。这样一来,这个男人根本就没有逃跑的机会!   在路边站了一会儿,宋诗言才想起她的东西还在餐厅里,于是,她光着脚,一瘸一拐地往回走去。没走多远,她便看见霍铭扬一手拿着她的包,一手提着她的鞋,正朝她这儿跑过来。   看见霍铭扬的这一刻,不知为何,宋诗言的心情有些复杂。而后,她站在原地,不再向前走,等着霍铭扬跑到她跟前。   “景颂,刚才是发生什么事了?”霍铭扬气喘吁吁地来到宋诗言的跟前,不解地问道。   “我发现这个人在监视我。”宋诗言沉吟着说道。   闻言,霍铭扬的眼中升起一丝担忧,说道:“监视?景颂,他们为什么会监视你?”   宋诗言白了一眼霍铭扬,说道:“我要是知道为什么,我还会跟着他们后面追吗?”   闻言,霍铭扬讪讪地笑笑,而后,他扶着宋诗言到了一边的花台,让她坐下。   他将宋诗言的包递给她,径直蹲下身子,给宋诗言穿鞋。在给宋诗言穿鞋之前,他还拿出他的衣兜里的手帕,仔细地替宋诗言擦拭干净脚上的灰尘。   看着霍铭扬这细心的举动,宋诗言的心里不是滋味,她看着霍铭扬,冷冷地开口说道:“我自己来。”说罢,她便俯下身子,准备穿鞋。   “我来,我来。”霍铭扬说道,而后便兀自替宋诗言穿上鞋子。   给宋诗言穿上鞋子之后,霍铭扬这才看见她手掌上的伤口。   “景颂,你先等等。”霍铭扬说罢,便朝一边跑去。   见霍铭扬走开,宋诗言这才将自己的手机从包里拿出来,拨通了天葵的电话号码。   “那个神秘的男人出现了,只是,我又让他从我的手中逃走了。你去查查他的车牌号,看看能不能查出什么线索。他的车牌号是……”宋诗言的声音带着一丝冷意。这个神秘的男人,他究竟是谁?刚才,她听见他的保镖叫他少爷,那么,他究竟是哪家的少爷?   霍铭扬回来的时候,他的手上多了一些药品。他坐在宋诗言的身边,拿出酒精,替她的伤口消毒,而后,他又拿出一支药膏,涂在宋诗言的伤口上。看着宋诗言眉头紧皱,却又一声不吭的模样,他笑着对宋诗言说道:“景颂,你比我见过的其他女人要坚强得多。”   闻言,宋诗言的脸上浮起一抹苦笑,她抬头看着那片天,眼神有些空洞。好半晌,她才幽幽地说道:“经受过比这痛苦千万倍的伤痛之后,这点小伤,又算得了什么?”   看着宋诗言眼中的伤痛,霍铭扬的心情也跟着变得沉重起来。他一直以为,景颂她就只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儿,过着普通人的生活。可是,万万没有想到,景颂她的曾经,似乎是有些悲惨啊!如果,不是景颂她主动提起这些,他永远也不会想到,景颂的高傲之下,隐藏着那么多不为人知的过往。   霍铭扬没有追问宋诗言的过去,因为,他不希望再揭一次她的伤疤。   “二少爷!”一辆黑色的小车停在路边,司机将车窗摇下,看着花台边的霍铭扬,喊道。   闻言,宋诗言回过神来,他看着了一眼司机,而后便一脸冷漠地对霍铭扬说道:“霍二少,你的司机已经到了——慢走不送!”   说罢,宋诗言还不待霍铭扬回答,便站起身,一瘸一拐地离开了这里。   霍铭扬看着宋诗言那依旧孤傲的背影,心中百转千回。 第309章 算计叶芳   宋诗言与霍铭扬逢场作戏,就是为了能逼那神秘人现身。只是,让宋诗言失望的是,只差那么一点点,她就与那来之不易的机会失之交臂。就连天葵,也没能追踪到那辆车的下落。   宋诗言知道,这个神秘人的身份,绝对是非同小可——毕竟,连天葵都追踪不了的人,其背后的家族、势力都是不容小觑。可是,这个神秘人,究竟会是谁呢?   自那次从霍家离开,老爷子果真如约派了个新的领导,来a市管理h&l汽车公司的事务。而宋诗言,则一直闭门不出,似乎是心情抑郁,不愿出门。如今,在江淑如等人的眼中,宋诗言她的的确确是失宠了,至于她这霍家继承人的地位,也快要保不住了。   这天,宋诗言躺在沙发上,久违的悠闲。她一边吃着水果,一边看着电视里的狗血言情剧。   “我可真羡慕你——你这两天,还真是悠闲啊!”天葵走了进来,见宋诗言慵懒地躺在沙发上,看着电视,不由得有些羡慕地说道。   见天葵回来,宋诗言急忙坐起身来。她看着天葵,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   这几天,不知道组织里又有什么事,天葵一直没待在家。如今,见她一副倦容的模样,宋诗言便知道,天葵这两天,应该过得很辛苦。   “你忙成这副模样,难不成是组织里出什么事了?”宋诗言看着天葵,有些疑惑地问道。   话一出口,宋诗言便讪讪地笑了笑——天葵曾经说过,如今她已经不再是组织里的人,所以,天葵是绝对不会将组织里一丝一毫的信息透露给她。   天葵见宋诗言坐起身来,于是便躺在了宋诗言之前躺着的地方,蹬掉了脚上的鞋子,浑身放松。   “你这几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是不是已经计划好了?”天葵喝了一口果汁,而后对宋诗言问道。   闻言,宋诗言一脸狡黠地笑容,点了点头,这才悠悠地说道:“当然。”   “那你觉得,这叶芳究竟会不会中计?”天葵继续问道,“要是她不帮你,你现在的这计划,可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我相信,叶芳她一定会帮我——而且,今天下午,她就会来。”宋诗言自信地笑笑,说道。   “啊?”天葵似乎是有些不解,“今天下午?难不成,你已经联系她了?”   闻言,宋诗言笑着摇摇头,说道:“当然没有——我这不是特地等到你回来吗?”   见宋诗言这么说,天葵这才知道她的打算。她有些“忿忿”地哭诉道:“你可真是好狠的心,我才累死累活地从组织里回来,你就要压榨我的劳动力。”   “就打一个电话,你只磨磨嘴皮子而已,哪像你说的那么严重?”宋诗言笑着说道,“你就说,你是帮我,还是不帮?”   闻言,天葵叹了一口去,说道:“你都已经开口了,我又岂能不帮呢?”   ……   叶芳坐在咖啡厅里,百无聊赖地喝着咖啡,她身边的座椅上,放着好几个精致的袋子。袋子里面,是顶级奢侈品牌推出的最新单品。最近这段时间,颜多雅和elvis关系密切,她心情大好,所以,叶芳向她伸手要钱,也要比以往容易许多。   透过橱窗吗,叶芳有些无聊地看着外面,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她本来是打算和景颂一起出来逛街的,只是没想到,景颂一直都没有接她的电话。所以,她才不得不一个人出来。   景颂她待人一向有礼,要是没什么重要的事,她一定不会不接电话——难不成,景颂她是遇到什么事了吗?思及此,叶芳便在心里暗自决定,等会她回家的时候,路过景颂的家,她就顺道去看看。   正在这时,叶芳的手机响了起来,将她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叶芳拿出手机,却发现来电显示是一个有些陌生的号码。叶芳纠结了片刻,这才接通电话。   “请问,你是叶女士吗?”电话那头,一道女声响起。   叶芳觉得这女人的声音有些耳熟,一时之间又想不起自己在何时听过这声音,于是有些狐疑地问道:“我是——你是哪位?”   “叶女士,我是anna,总裁身边的私人助理。”电话这头,天葵回答道。   闻言,叶芳这才记起了天葵。一开始,她还有些担心,这打电话来的人,或许不是什么好人。如今,听说是景颂身边的助理,叶芳当即便安心了。不过,叶芳转念一想,便又觉得不对劲,好端端地,这个anna怎么可能会给她打电话?   于是,她有些疑惑地问道:“anna,你打电话给我,是和景颂的事有关吗?”   闻言,天葵叹了一口气,语气带着几分担忧,而后,她幽幽地说道:“总裁她,她——叶女士,你还是赶紧来家里看看总裁吧!”   如今,在叶芳眼中,宋诗言远比她那个亲生女儿要好许多。一听宋诗言出了事,叶芳当即便放下手中的咖啡,提着才买的衣服,便让司机开车,送她到宋诗言的家来。   ……   叶芳才到宋诗言的家门前,便看见天葵已经站在门口等着了。   见叶芳到了家门前,天葵她先给宋诗言打了个电话,而后便走到叶芳的身边,笑着将她迎进了屋。   “景颂她是出什么事了?”叶芳一边跟着天葵走进了屋,一边担忧地问道。   “这件事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霍家老爷子重新派了个人来管理霍家在a市的产业,总裁这几天,连公司都没有去,一直把自己关在屋里,连饭都很少吃。”天葵说起这件事的时候,表情担忧,让人的心情也变得压抑起来。   “那你赶紧带我过去啊!我去看看景颂她究竟是怎么回事!”闻言,叶芳有些担忧地说道。   来到宋诗言的卧室门前,天葵伸手去开门,却发现,卧室的门已经被宋诗言反锁了。见状,天葵有些无奈看了一眼叶芳,幽幽地说道:“叶女士,现在就只能看你的了——希望你能好好地开导开导总裁。”   闻言,叶芳点了点头。   见叶芳点头答应,天葵便适时地离开了宋诗言的卧室。   见天葵离开,叶芳这才抬手敲了敲门。   片刻之后,屋里传来宋诗言那带着几分虚弱的声音:“我不是已经和你们说过了吗?你们不要来烦我,我现在只想一个人待在屋里,静一静!”   “景颂,我是干妈。听说你这两天心情不好,所以,我就来看看你——你要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你可以和干妈说啊!”叶芳站在门外,语气担忧。   听了叶芳的话,宋诗言也没有回答,卧室里一片寂静,不知道宋诗言究竟在干什么。   过了好半晌,叶芳见宋诗言依旧没有说话,于是便又继续说道:“景颂,你要是不开心,可别藏着掖着,一定要和干妈聊聊——你不说话,干妈站在外面,心里担心你啊!”   宋诗言听着叶芳这苦口婆心的劝解,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她都已经让叶芳吃闭门羹了,这叶芳还依旧站在门外,似乎也没有生气。看来,这叶芳要比她想象中还要关心她一些。   思及此,宋诗言站起身来,走到门边,伸手打开了房门。   “干妈……”宋诗言看着叶芳,有些哽咽地喊了一声,而后便又说不出话来。   宋诗言的脸色有些苍白,嘴唇也有些干裂,整个人看起来带着一丝羸弱,仿佛只要一阵风,就能将她吹走。宋诗言如今这副模样,和平日里的她相比,的确是让人不得不为她捏了一把汗。   “景颂,你这是怎么啦?”叶芳见宋诗言这副模样,于是便赶紧拉着她走到屋里的沙发上便坐下,而后一脸担忧地问道。   “干妈,你怎么来了?”宋诗言看着叶芳,有些不解地问道。她咳嗽几声,声音也带着一丝嘶哑。   叶芳看着宋诗言,回答道:“是一直跟在你身边的那个助理告诉我的。”   闻言,宋诗言的表情带着几分无奈,她幽幽地说道:“这个anna,何必给干妈你打电话,让你担忧呢!”   “你就别怪你那助理了——要不是她打电话告诉我,我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你这几天一直待在家里,没去公司上班呢!”叶芳看着宋诗言,有些埋怨地说道,“景颂,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不好的事了?是不是公司的事?”   叶芳问罢,便看着宋诗言,一脸疑惑,等待着宋诗言的回答。   见叶芳这么问,宋诗言的眼中当即便盈满泪水。她低着头,没有回答叶芳的这个问题。但那片笼罩在她身上的忧郁与悲伤,叶芳倒是能清楚地看见。   “景颂,你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你一定要和干妈说——只要是干妈能帮上你的地方,干妈是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叶芳见宋诗言不说话,于是便继续说道,“景颂,你难道忘了吗?如今,在我的眼中,你就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女儿。”   叶芳一边说着,一边拉着宋诗言的手,神色慈祥。要不是宋诗言知道叶芳曾经做过的那些坏事,或许她真的会以为,叶芳是一个好人。   “干妈,我,我……”宋诗言看着叶芳,欲言又止,神色有些凄然。   “景颂,究竟是怎么了?”叶芳看着宋诗言,担忧地问道。   “我不再是霍家继承人了,”宋诗言看着叶芳,忧伤地说道,“要不了多少时间,我就会变得一无所有。”   “什么?景颂,你,你已经不再是霍家继承人了?”叶芳看着宋诗言,一脸惊愕的模样,倒是在宋诗言的预料之中。   看着叶芳那一脸震惊的模样,宋诗言在心里笑笑。她看着叶芳,叹了一口气,泫然欲泣地点点头。   “可是,霍家换继承人,这么大的事,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放出一点风声呢?”叶芳倒也不傻,她有些怀疑地看着宋诗言的眼睛,笑着问道,“景颂,你现在不会是在和干妈开玩笑吧?”   闻言,宋诗言的脸上浮起一丝苦笑,她看着叶芳,对她说道:“干妈,我怎么可能会拿这种事来骗你?”   “那……”叶芳还是有些怀疑,欲言又止地说道。   “老爷子他已经重新选定了霍家继承人,目前还没有对外公布而已,不过霍家的人,都已经得知了这个消息——我想,或许要不了多久,霍老爷子就会将继承人变更的事公之于众。”宋诗言叹了一口气,幽幽地说道。   “那这个新的霍家继承人,难道就是那个叫霍铭扬的男人?”叶芳看着宋诗言,问道。   见叶芳这么问,宋诗言便知道,这叶芳看来是好好地了解了一下霍家。只是,她对霍家的了解,也只是略懂皮毛罢了——毕竟,她连厉瑾星的存在都不知道。   “老爷子决定的事,我又岂会知道得一清二楚?我只知道,自己不再是霍家继承人了。”宋诗言说着说着,便又捂住脸,语气变得哽咽起来。   她一边抽噎着,一边透过指间的缝隙看着叶芳的反应。   叶芳看着宋诗言,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一开始,她本来以为,自己也算是攀上了霍家这根高枝,可是没想到啊,景颂她一夕之间,就不再是那高高在上的霍家继承人了。要是依着叶芳以前的脾气,她是绝对不会再和景颂这种“一无所有”的人来往了。   可是,景颂对她,也算是实打实的好。叶芳她活了这么一辈子,还从未感受到被人关心,被人在乎的那种感觉。如今,遇见了景颂,她才知道,自己并不是一个失败的人,她也有人关心,有人在乎。大概真是年纪越大,便越觉得真情不易。所以,叶芳她终究还是在利益和宋诗言之间,选择了后者。   “景颂,别担心,即使你不再是霍家继承人了,但你依旧是我的女儿,是我在这世上最在乎的人。”叶芳拉着宋诗言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一脸慈祥地说道。   “干妈,你对我真好。”闻言,宋诗言一把抱住叶芳,万分感动地对叶芳说道,“我还担心,失去霍家继承人头衔的我,也会失去干妈。”   宋诗言说着这话的时候,眼神带着几分冷意。只是,叶芳根本就看不见她的表情,听见宋诗言说的这番话,叶芳的心里还有些美滋滋的。   “你瞧你,说的是哪里的话?干妈怎么可能会因为你的身份,就对你不好?”叶芳也抱着宋诗言,语气有些不满地说道,“难道,在景颂你的眼中,干妈就是这么势利的人?”   闻言,宋诗言的眼中一片冷冽。她松开手,看着叶芳,一脸局促的笑容,说道:“干妈,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叶芳见宋诗言忙着解释,却又解释不清的模样,不由得笑笑,这才说道:“干妈只是和你开个玩笑罢了,你瞧你,都急成什么样子了?”   “我,我这不是担心干妈你真的生我的气吗?”宋诗言看着叶芳,有些无奈地说道,“要是其他人都像干妈你这样,我也就不会这么难过了。”   “你怎么会这么说呢?”叶芳坐在宋诗言的身边,看着她,有些不解地问道。   “当初,我一跃成为霍家继承人,引来许多人的眼红。如果,那些人得知我已经不再是霍家继承人了,我想,他们心里一定会在很高兴吧!要是之后遇见,那些人一定会想方设法地对我冷嘲热讽吧,”宋诗言叹了一口气,幽幽地说道,“失去了霍家的我,似乎就变成了一个一无所有的人。”   宋诗言说起这话的时候,一直在关注叶芳的反应。   叶芳听罢宋诗言的这番话,也皱眉沉思着。虽说如今景颂她一无所有,看起来似乎是没有多大的用途。可是,叶芳心里也清楚,能成为霍家老爷子钦定的继承人,景颂她自然是有一些过人之处的。   叶芳心里更清楚,颜多雅她究竟有几斤几两。那么多人觊觎宋家的财产,以颜多雅的能力,她根本就不可能守住宋家这么大的家产。更重要的是,颜多雅她讨厌自己,虽说短期内,颜多雅不敢再对自己下手。可是,只要颜多雅没有原谅自己,那么,她指不定会什么时候对自己下手。   或许,这段时间,颜多雅对自己的放纵,就是借此迷惑自己,让自己放下警惕,然后,不知道在那一天,自己就不明不白地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一想到这儿,叶芳的心口就不由得一凉。如今,景颂已经不再是霍家继承人了,那么,等颜多雅对她下手的时候,可就没人出手帮她了。不行!她叶芳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如今,她能信任的人,就只剩下景颂了,她不能失去景颂这个左膀右臂!   思及此,叶芳抬起头来,看着宋诗言,问道:“景颂,你好歹也曾经是霍家的继承人,那霍家老爷子可有留什么财产给你吗?”   闻言,宋诗言在心里笑笑,而后才缓缓开口说道:“老爷子就把我如今住的这栋别墅送给我了,除此之外,我还有诗言她之前卖给我的宋氏集团百分之十五的股份。”   闻言,叶芳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景颂和颜多雅的关系“密切”,她是清楚的,所以,到现在为止,她都不敢将自己和颜多雅的身份透露一丝一毫给景颂。如果,她想要把景颂拉到她的这个阵营来,那么,她势必要让景颂和颜多雅决裂。而目前,她最需要的做的,就是让自己得到景颂的信任!   “景颂,上一次,诗言她将她手中百分之一的股份送给了我——如今,我就把这些股份送给你吧!”叶芳看着宋诗言,虽然有些肉疼,但还是一字一句地笑着说道。 第310章 假意交好   闻言,宋诗言有些受宠若惊,她看着叶芳,不可置信地说道:“干妈,你这是……”   叶芳看着宋诗言的这副表情,只觉得肉疼不已,毕竟,如宋诗言所说,这百分之一的股份,可不是一个小数目。不过,她还是挤出一丝笑容,对宋诗言说道:“景颂,你也不用惊讶,那些股份,我拿在手里,也没有什么用处——倒不如直接送给你。”   “可是,这百分之一的股份,能值不少钱呢!就这样拿干妈你这么多钱,我实在是,实在是问心有愧。”宋诗言摆摆手,对叶芳说道。   “景颂,你瞧你这话,说得就有些见外了啊——当初,我被不法之徒绑架,要不是你筹齐了赎金,我可能已经被人撕票,不在这世上了,哪还能像现在这样,生活得有滋有味呢?”叶芳看着宋诗言,这么一说,便觉得自己也没那么肉疼了,“你对我那么好,如今我对你好,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可是,这,这……”宋诗言依旧是一脸为难。   见宋诗言还想拒绝,叶芳便装作生气的模样,对她说道:“景颂,你不收我这股份,难不成,你是看不起干妈?还是你觉得,干妈的东西不值钱,配不上你的身份?”   见叶芳似乎是“生气”了,宋诗言只能“无可奈何”地点点头,对叶芳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见宋诗言终于接受了自己的股份,叶芳心里也有些高兴,毕竟,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这可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如今,叶芳见宋诗言接受了自己的股份,便觉得是时候开始进行下一步计划了。   思及此,叶芳看着宋诗言,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见状,宋诗言的心里有些了然地笑笑,而后,她才装出一副不解的模样,问道:“干妈,好好的,你为什么叹气呢?你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吗?”   闻言,叶芳看着宋诗言,幽幽地说道:“景颂,我猜,其实你心里也一定很好奇,诗言她为什么舍得把宋氏集团百分之一的股份给我吧!”   见叶芳开始说起这事,宋诗言心里便也猜出了个大概,她依旧是一脸不解,问道:“那究竟是为什么呢?”   “实不相瞒,诗言她有把柄在我手上,所以,我才能顺利住进宋家,才能得到这百分之一的股份。”叶芳看着宋诗言,知道她如今非但对自己没有恶意,还极其信任自己,于是便开口说道。   “啊?诗言她会有什么把柄在干妈你的手上呢?”闻言,宋诗言一脸惊愕地看着叶芳。   虽说宋诗言是叶芳如今唯一信任的人,但她依旧不打算将自己的身家性命都寄托在宋诗言的身上,因此,叶芳也叹了一口气,这才幽幽地说道:“景颂,这件事非同小可,所以,我不能告诉你——希望你能理解。”   闻言,宋诗言点点头,不再追问——毕竟,不管这叶芳说与不说,她心里都清楚叶芳所谓何事。   见宋诗言相信了自己的话,叶芳于是便又继续说道:“虽说我不能把缘由告诉你,但我必须和你说一句——景颂,千万不要相信宋诗言的为人,她没你想象中那么简单。”   如今,叶芳要为自己找退路,自然是需要将宋诗言拉到她的阵营来,所以,她才会一脸严肃地对宋诗言说出这句话,目的就是让宋诗言与颜多雅分道扬镳。   “干妈,你这是什么意思?诗言她究竟怎么了?为什么不能信任她?”宋诗言看着叶芳,神色愈发的“不解”,问道。   见宋诗言一脸疑惑,叶芳在心中得意地笑笑,而后才悠悠地说道:“景颂,你不知道啊!你真心待她,她却在你背后说你的坏话,抹黑你的名声——这样的朋友,你还愿意深交吗?”   “说我的坏话?干妈,诗言她好端端地,为什么要在背后说我的坏话呢?”宋诗言装作没看见叶芳眼底那一闪而过的光芒,继续问道。   见宋诗言追问,叶芳装作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好半晌,她才幽幽地开口,说道:“既然你要问,那我就告诉你——诗言她私下说,你在玩弄男人方面很有手段,她还说——”   “还说什么?”听了叶芳的话,宋诗言的表情有些难过,追问道。   “诗言还说,你其实就是一个水性杨花、嫌贫爱富的女人。要不是因为你这霍家继承人的身份,她才不会昧着良心和你交往。”叶芳见宋诗言眼中的那道亮光逐渐消失,她在心里得意地笑笑。   “没想到,我一心将诗言当做真正的朋友,她却在背后抹黑我的形象——我实在是太失望了!”宋诗言抬起头来,看着叶芳,眼中泪光盈盈。   “景颂,你也不要太难过了——在这世上,我们总会遇到一些渣滓、小人。嘴巴长在他们身上,他们要说什么,我们也无能为力,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要比他们过得更好,不是吗?”叶芳拍了拍宋诗言的肩膀,安慰道。   美香啊美香,就算你如今变成了宋诗言,这又有什么用?在上流社会这个圈子里,你也就只有景颂这么一个朋友。如今,就连景颂,也不再信任你了——我倒要看看,你究竟能猖狂到什么时候!   “干妈,你刚才不是说,诗言她有把柄在你手上吗?你能告诉我,这究竟是什么吗?”宋诗言继续说道。她倒要看看,如今叶芳已经开始拉拢自己了,她对自己的信任,究竟到了什么程度?   “景颂,关于宋诗言把柄的事,你就不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了——你只需要知道,宋诗言她不是什么好人,我才是站在你这边的。”叶芳看着宋诗言,说道,“等到了合适的时候,我自然会把这件事告诉你的。”   闻言,宋诗言点点头,心中却有些得意地笑笑。虽说叶芳还不能完全地信任她,但如今,叶芳已经迫不及待地拉拢她了,那么,要不了多久,叶芳和颜多雅之间的战争,或许就要爆发了。   “难怪诗言最近一直都没有找我——要不是今天干妈你和我说起这事,我都不知道诗言她竟然对我有这么深的成见。”宋诗言有些闷闷不乐地问道。   见宋诗言又提起颜多雅,叶芳默默地翻了个白眼。她冷哼一声,而后才阴阳怪气地说道:“她呀?她最近不联系你,是因为她春心荡漾,天天早出晚归,忙着和男人约会去了!”   约会?闻言,宋诗言不由得皱了皱眉。她清楚地记得,那天在宋家大宅遇见,她就清楚,颜多雅她对elvis别有用心。如果真的像叶芳所说,颜多雅这些日子一直在和男人约会,那么,这个和她约会的男人,就是elvis吗?   “干妈,你知道和她交往的那个男人是谁吗?”宋诗言看着叶芳,问道。   “那个男人的身份,我不是很清楚,但是我曾经在宋家大宅里见过那男人一面——那个男人,是一个长得特别高,又特别特别好看的外国人,”叶芳冷冷地笑了笑,继续说道,“听家里的佣人们说,这些日子,她天天把那些诗词歌赋挂在嘴边,像是着了魔似的。”   听叶芳这么一说,宋诗言便已经确定,颜多雅最近一直见面的男人,就是elvis。   如果,颜多雅约会的对象是别人,或许,宋诗言她根本就不在意,更不会插手这件事。可是,elvis他再怎么说,也算是地锦的哥哥。要是地锦知道颜多雅的真面目,她一定不会袖手旁观。如今,自己占据了地锦的身体,难不成,就这样置身事外?   虽说颜多雅的坏名声在这个圈子里有目共睹,但elvis他毕竟初来乍到,或许对颜多雅的过去不太了解。最重要的是,颜多雅她的演技自然不差,否则,宋诗言当初又怎么可能会被她和殷皓明骗得团团转?   看来,她有必要让elvis看清颜多雅这个女人的真面目!   “诗言她有喜欢的人,这是一件好事啊!”宋诗言看着叶芳,昧心地说道。   闻言,叶芳撇了撇嘴,而后对宋诗言说道:“景颂,你还是太善良了——如今,你还是霍家继承人,她就在你的背后说你的坏话。要是到时候,她知道你不再是霍家继承人了,并且,在这个时候,她还攀上了高枝,你觉得,她还会像现在这样,对你眉开眼笑吗?指不定,她就是那个带头嘲笑你的人!”   如今,叶芳要和颜多雅撕破脸皮,难么,她绝对不能容忍颜多雅在这个时候攀上高枝。这样一来,她们开战的时候,她的胜算才会大一些!   闻言,宋诗言皱了皱眉,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那,干妈,我该怎么办呢?”宋诗言装作一副为难的模样,对叶芳说道。   “景颂,你不要担心——这么着,以后你跟着我做事,我是绝对不可能让宋诗言她有机会对你不利。”叶芳看着宋诗言,一脸坚定地说道,“毕竟,在我眼中,作为干女儿的宋诗言她根本就比不上你。”   闻言,宋诗言感激地对叶芳笑笑,说道:“干妈,如今我能信任的人,也就只有你了——干妈,你放心,以后我们俩,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叶芳听见宋诗言的这番话,眼角的笑意无法掩饰,她拉着宋诗言的手,一脸慈祥,似乎对宋诗言的这番话很受用。 第311章 故意找事   “白易——”颜多雅看着坐在窗边的elvis,一脸兴奋地喊道。   elvis正在喝咖啡,忽然听见颜多雅的声音,于是放下手中的咖啡杯,抬起头来。   “诗言——”elvis看着精心打扮后的颜多雅,一脸笑意地喊道。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颜多雅看着elvis,一脸惭愧地说道。   “没事,我也才到不久。”elvis看着颜多雅,笑着说道。   一旁坐了几个千金小姐,见颜多雅与elvis一副熟稔的模样,嘴角勾起一丝不屑与艳羡。   “你们看看,那宋诗言,还真是不要脸!之前和几个男人的不雅视频在网上疯传,如今竟然还打elvis的主意!”   “可不是嘛?我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像宋诗言这么厚颜无耻、水性杨花的女人!”   “最可气的是,elvis竟然完全不在乎她那肮脏的过去,还和她变成了朋友。”   “依我看,elvis根本就不知道宋诗言之前的事——要是他知道,绝对不可能会和宋诗言这样的女人继续来往。”   “看着宋诗言那小人得志的模样,我心里就来气——姐妹们,要不我们过去……”   几个女人相视一笑,而后站起身来,朝宋诗言和elvis所在的地方走了过去。   宋诗言正和elvis聊着诗词,这个时候,她眼角的余光正好瞥见几个不速之客缓缓朝她所在的地方走了过来。见这几个女人一脸不善,颜多雅的脸色微微沉了几分——这几个女人,难不成是想来拆她的台?   “诗言,好巧啊——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见你。”为首的女人看着颜多雅,一脸不善地说道。   闻言,颜多雅挤出一丝不悦的笑容,她看着这个女人,悠悠地说道:“是啊,我也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你们。”   “可不是吗?我们还以为,在那件事之后,你不会再出现在这些公共场合了。”女人继续说道,说罢,还一脸坏笑地看了坐在颜多雅对面的elvis。   见女人有意提及自己的黑历史,颜多雅的脸色当即便沉了下来。她已经派人把那些视频清理干净了,现在网上也找不到关于那些不雅视频的一丝一毫。elvis没有关注她的过去,这是不幸中的万幸,如果,这几个聒噪的女人在elvis提及这事,让elvis不愿再与自己来往,这可就不好了!   思及此,颜多雅不再与这女人说话,她转头看着elvis,装出一副头疼的模样,对他说道:“白易,我忽然感觉自己有些不舒服,你能送我回家吗?”   闻言,elvis正要回答,却被站在颜多雅对面的女人阻止道:“诗言,见到我们,你就开始不舒服了——难不成,你是不想与我们这些小人物来往吗?”   周围站着的那几个女人也附和着说道:“诗言,难不成,你是看不起我们吗?你这样做,可就真是伤我们的心了——毕竟,以前你还曾经邀请我们去你家玩呢,怎么现在翻脸不认人了?”   见这些女人有意搅乱自己的好事,颜多雅压抑住内心的怒火,好不容易才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姐妹们,你们这是说的哪里话?我怎么可能会看不起你们呢——”   颜多雅的话还没说完,那为首的女人便打断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可以坐在一起吗?毕竟,我们好久也没和你来往了,真是想念得紧!”   “这,我还有朋友,而且,这桌子也坐不下这么多人。”颜多雅当然不希望这些女人过来打搅她和elvis的好事,于是便只得找借口说道。   elvis闻言,脸上的笑容有些尴尬,他看着颜多雅,说道:“诗言,要不然,我们下次再约?”   颜多雅怎么可能会放弃这千载难逢的机会?闻言,她冷冷地剜了一眼那几个千金小姐,而后笑着对elvis说道:“白易,你也是我的朋友,我又怎么能放你的鸽子?”   闻言,为首的女人对身边的那些千金小姐们使了个眼色,大家都心知肚明,于是便笑着说道:“哎呀,我们想起还有些事,要不,我们就先走了——诗言,我们下次再约。”说罢,几个千金小姐便相约一起离开,只剩为首的那个女人以及另一个千金小姐在。   为首的女人看着颜多雅,脸上的笑容带着几分嘲讽,她悠悠地说道:“诗言,这下子,就只剩我们两人了——我想,这座位,也是够坐的吧!”   见状,颜多雅心中愤懑不已,但脸上还继续维持着笑容,心中却已经将这女人咒骂了无数次。   “既然如此,那你们就一起坐下吧!”颜多雅忍着将这女人大卸八块的冲动,笑着从牙缝里说出这句话。   闻言,女人笑笑,而后便拉着同伴一起坐下。两人一个坐在颜多雅的身边,而另一个,则坐在elvis的身边。颜多雅看着这两个女人,气得说不出话来。   “诗言,你现在还好吗?”女人看着颜多雅,一脸“关切”地问道。   见女人似乎是又打算提起自己的丑事,颜多雅的脸色当即便沉了下来。她没有回答女人的话,而是将她的话题引到一边去,说道:“这是elvis,中文名王白易,你们俩应该是认识的吧!”   闻言,女人点了点头,笑笑,而后才不紧不慢地说道:“谁会不知道elvis的大名呢?要我说,还是诗言你厉害——这么快就和elvis打到一块儿去了。诗言,你是不是有什么秘籍啊?要是有,可别藏着掖着了!”   “哪里有什么秘籍,只要有一颗真诚的心,这就足够了!”颜多雅脸上的笑容带着几分冷意,说道。   “原来,诗言你的秘籍就是一颗真诚的心啊——只是不知道,之前视频的事,也是因为你这颗真诚的心吗?”女人看着颜多雅,一脸讥讽。   “视频?什么视频?”elvis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的,又见身边的这三个女人之间的气氛似乎是有些剑拔弩张,于是一脸疑惑地问道。   “elvis还不知道吧!之前,这视频的事,可是闹得满城风雨呢!”女人见elvis开口,于是便一脸笑意地对他说道。   见状,颜多雅死死地捏紧了自己的手,焦灼不安。见着女人似乎是有意在elvis面前提起这事,颜多雅当即便出声打断道:“你们要喝点什么吗?”   说罢,颜多雅便唤来了服务员,一脸笑意地说道:“麻烦你帮这两位小姐点单。” 第312章 恶作剧   闻言,女人脸上的鄙夷之色更是明显了。颜多雅她何时这么礼貌过,如今,要不是有elvis在身边,她怕是早就站起身来,和她们动起手来。   “两杯卡布奇诺,谢谢!”女人看了一眼身边的服务员,一脸微笑地说道。   颜多雅看着这两个女人,心中忿忿。今天,elvis好不容易得了空,所以,她才会把他约出来,目的就是借此机会增进双方的感情。可是,没曾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她竟然在这儿遇到了这几个千金小姐。而且,见这女人的架势,就是故意来砸她的场子!   颜多雅和这两个女人大眼瞪小眼,虽然没有说话,但她们之间那种剑拔弩张的气氛,elvis再蠢,也能感受得出来。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如今,他一个大男人坐在三个女人身边,那种滋味,实在是无法用语言来表达。   “诗言,我看,我们还是改日再约。”elvis看了一眼那两个女人,又看了一眼颜多雅,神色带着几分尴尬,说道。   颜多雅本来是不想放弃与elvis相处的机会,可是如今,身边坐了两个定时炸弹,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爆炸了。所以,颜多雅只能放弃这千载难逢的机会,苦笑着对elvis说道:“既然如此,白易,那我们只能改日再约了。”   闻言,elvis站起身来,笑着对身边的这两个千金小姐说道:“两位小姐,你们慢慢聊,我先走了。”   看着elvis的笑容,两位千金小姐也是笑容满面,她们点点头,一脸娇俏地对elvis说道:“听说elvis你也很喜欢诗词歌赋,以后若是有机会,希望能与你好好交流交流。”   闻言,elvis点点头,而后便离开了这里。   颜多雅看着身边的这两个女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这两个女人,她们怎么可能会知道elvis对诗词歌赋感兴趣?难道说,她们也对elvis有意思,所以提前调查过他的喜好?思及此,颜多雅看着这两人的眼神愈发地充满了敌意。   “我想,我们还没有熟到可以坐在一起喝咖啡的程度吧——毕竟,你们两个人实在是没有什么存在感,我连你俩的名字都不知道。”颜多雅端起面前的咖啡,优雅地小酌一口,而后冷笑着说道。   颜多雅如此不给人面子,这两个女人自然是有些气愤。   “宋诗言,你以为,你又有多厉害吗?如今,你爸爸已经不在了,而你,又被负面新闻缠身,如今的宋家,可不比得以前了——我也不知道,你是哪里来自信,敢这样和我说话!”女人看着宋诗言,冷冷地说道。   “可是,再怎么说,我的身家,也不是你们这些小门小户的女人可以比的——不是吗?”颜多雅的嘴角勾起一丝嘲讽,悠悠地说道。   “宋诗言,你——”女人忿忿,她正要说些什么,却被身边的女人制止了。   “宋小姐,我劝你不要打elvis的主意。”为首的那个女人看着颜多雅,冷静地说道。   “凭什么?你以为你说什么,我就要照做吗?你以为你是个什么身份!”颜多雅一脸不屑,嘴角的嘲讽愈发的强烈。   “宋诗言,你别以为我想掺和你的事——总之,你记住,不要再去纠缠elvis,否则,你将不仅会身败名裂,你还会失去你现在拥有的一切!”女人看着宋诗言,冷笑着说道。   “哟,你真是好大的口气!”颜多雅不以为意地笑着说道,“你以为你是谁啊?我告诉你,我宋诗言还没怕过谁呢!更不用说,像你这样的女人。”   闻言,女人笑笑,而后才缓缓说道:“你放心,我对你的那些破事不感兴趣——你要是再纠缠elvis,对付你的人,可就不会轻易地放过你了。”   说罢,女人从手提包里拿出一封信,丢到颜多雅的面前。而后,她站起身来,对一起来的同伴说道:“我们赶紧走吧——坐在这样的女人身边,我心里实在是堵得慌!”   颜多雅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脸色有些难看。她的视线落在桌上的那封信,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笑容——这都是什么年代了,竟然还有人写信!要是说出去,真会笑掉大牙吧!   颜多雅正想将这封信丢到垃圾桶里,转念一想,她到要看看,这两个女人究竟在玩什么把戏,于是,她便打开了信封。   “我知道你的秘密。如果你不想这个秘密被公之于众,那么,你最好离给我离那些男人们远一点!”   读完这封信,颜多雅的脸色顿时便有些惨白。她手忙脚乱地将这封信撕成了碎片,丢进了垃圾桶里,而后颤颤地站起身,追着那两个千金小姐离开的方向跑过去。她的心里被恐惧占据,整个人也是恍恍惚惚的,下楼梯的时候,还一不小心崴了脚,差点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   那两个千金小姐正要开车离开,忽然被一道身影挡住了去路。定睛一看,才发现是脸色有些惨白的颜多雅。她们相视一笑,而后停下了车,坐在座位上,不动声色地看着站在车子前面的颜多雅。   颜多雅见女人停下了车子,于是便匆匆走到了车边,她心急如焚地敲了敲车窗:“喂,我有事找你。”   只是,女人并没有如她所愿地摇下车窗。她依旧一动不动地坐在驾驶座上,“全神贯注”地看着手机。   见状,颜多雅心中实在是气愤,她又用力地踢了踢车门,而后怒吼道:“你给我开门!开门!”   颜多雅在车门外又敲又踢,等了好半天,女人才缓缓摇下车窗。   “宋小姐,你大驾光临,可是有什么事吗?见我们这些小人物,难道就不浪费你的时间吗?”女人看着宋诗言,嘴角的那丝嘲讽,刺痛了颜多雅的双眼。   颜多雅回过神来,她看着面前的女人,好不容易才稳住自己的情绪。她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说道:“我问你,这封信是谁让你拿给我的?”   “宋小姐,你难道不知道,你现在是有求于我吗?你还这么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你认为,我会告诉你吗?”女人看着颜多雅,冷笑着说道,“还是说,宋小姐你觉得,这世上每个人都要捧着你,是吗?”   见这千金小姐一脸冷笑的模样,颜多雅心中有些忿然,沉默了许久,她才挤出一丝笑容,对这女人说道:“那就麻烦你告诉我,这封信究竟是谁托你交给我的。”   “难道我必须告诉你吗?宋诗言,你把我当什么人?”女人闻言,睨了一眼颜多雅,冷笑着反问道。   闻言,颜多雅愤怒地握紧了拳头,眼睛里也怒火涌动,她看着面前的女人,咬牙切齿,但终究还是按捺住脾气,笑着说道:“你以为,你不把这事告诉我,这件事就可以这么轻易地过去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女人看着颜多雅,有些不解,又有些气愤地说道。   “陈小姐,你以为,我宋诗言是你惹得起的人吗?如果你真把我逼急了,我会让人把你的老底给你翻出来——到时候,我倒是要看看,我们之间,究竟是谁的秘密多一点儿!”颜多雅看着女人,冷冷地威胁道。   闻言,女人也不由得变了脸色。她犹豫了半晌,这才开口答道:“我也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反正,刚才我们去咖啡店之前,遇到一个戴墨镜的女人。她告诉我,让我把这封信交给你,作为报酬,她送了我一条patekphilippe的手链。”女人说罢,还把手上的那条手链伸出窗外,得意地在颜多雅的面前晃了晃。   颜多雅不疑有他,于是便追问道:“那个女人究竟是谁?”   “我刚才都已经说了,那个女人戴着墨镜,所以,我根本就没看清她的脸,只知道她的事一个女人。”女人翻了个白眼,而后有些鄙视地说道。   见女人不像是在说谎,颜多雅只得讪讪地收回手,站在一边,若有所思。难道说,这个女人,就是当初写信给叶芳,让她回国的那个女人?可是,这个女人究竟是谁呢?颜多雅没有一丝头绪。   “所以说,宋诗言,你最好还是不要太招摇了——你看看,这么多人都看不惯你的作风,你还是自求多福吧!”女人冷笑着说罢,而后摇上车窗,将车子开远了。   ……   “哈哈哈,你看宋诗言刚才那副像是见了鬼的表情,看得我真是解气!”坐在副驾驶座的女人看着驾驶座上的女人,有些得意地笑了笑,悠悠地说道,“还是你的办法好,我猜,接下来这段日子,宋诗言她应该会收敛一点。”   闻言,驾驶座上的女人也有些得意地笑笑,说道:“所以说,对付宋诗言这样的女人,就要用这种法子。”   “可是,你那封信里写的究竟是什么啊?”副驾驶座的女人有些不解地问道。   “我只是随便写的——我想,像宋诗言这样的女人,一定有什么事是不能被外人知道的,所以,我就随便写了几句,哪知道,真把她给吓着了。”女人笑笑,说道。   “这也多亏了你的演技,否则,又怎么可能骗得过宋诗言呢?”副驾驶座的女人不忘恭维道。   女人得意地笑了笑,不再说话。她早就看不惯这宋诗言了,平时巴结着景颂,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简直就要用鼻孔看她们了。如今,又巴结上elvis,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这下,她倒要看看,这宋诗言,还会不会像之前那么嚣张跋扈! 第313章 相互猜疑   颜多雅气势汹汹地回到家,一进大厅,她便将自己的包包扔在沙发上,而后拿起桌上的花瓶,便愤怒地丢到了地上。花瓶的碎片四溅开来,玫瑰花瓣也散落一地,星星点点的殷红,刺痛了颜多雅的双眼。   “那个在背后搞鬼的女人,究竟是谁!”颜多雅看着那散落满地的花瓣,又愤怒地将桌上的杯子丢到了地上,在心里思索着。   叶芳从宋诗言那儿才回到家,便听说颜多雅一回家便在大厅里闹脾气,于是便来到了大厅,果真见颜多雅像是疯了似的,站在大厅里扔东西。见状,叶芳没有立即走进大厅,生怕那些碎片划花了她这张脸。等颜多雅扔东西的动静变小之后,叶芳这才缓缓走到了颜多雅的身边。   “诗言啊,好端端地,你怎么在家里发脾气呢?你看看,丢这么多的东西在地上,你让家里的佣人怎么打扫?”叶芳看着颜多雅一副要吃人的模样,心中有些得意地笑笑,但面上还是装出一副担忧的模样,问道。   “我发我的脾气,关你什么事?叶芳,我告诉你,这里没你的事,你最好给我到一边儿呆着去!”颜多雅回过头来,看到叶芳脸上那不怀好意的笑容,心中更是愤怒,于是便口不择言地吼道。   叶芳看了一眼大厅边上的那几个佣人,只觉得自己的面子有些挂不住,于是,她对那几个佣人说道:“你们先下去吧。”   闻言,佣人们忙不迭地点点头,而后便相继离开了。毕竟,再站在这里,他们也快要被颜多雅的怒火波及了。   颜多雅见家里的佣人如此听叶芳的话,心中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转过身,看着叶芳,冷冷地问道:“你到这儿来干什么?看我的笑话吗?”   “干什么?我不过是过来看看你发脾气罢了,”叶芳看着颜多雅,冷笑着说道,“这宋诗言再怎么说,也是一个受过良好教育、有教养的豪门千金,哪像你,像个疯婆子似的,天天在家里发脾气——这些佣人竟然都没有起疑,我也只能说她们还真是心大!”   见叶芳开口说起了宋诗言,颜多雅的脸色一暗,因为,她想起了上午时,那女人说过的话。   “你今天上午去哪儿了?”颜多雅看着叶芳,冷冷地问道。   “我去哪儿,还需要和你这个晚辈报告吗?”叶芳看着颜多雅,悠悠地坐到了沙发上,不疾不徐地说道。   “你住我家,花我的钱,还使唤我的佣人——难道,我还没有权利知道这些吗?”颜多雅站在一旁,俯视着叶芳,一脸不善地说道。   叶芳自然不会告诉颜多雅,她今上午去了景颂的家,毕竟,现在还不是景颂和颜多雅闹掰的时候。所以,她抬起头来,看着颜多雅,不咸不淡地说道:“我去外面逛商场了,怎么?难道你有什么不满吗?”   闻言,颜多雅站在原地,在心里思索着。那女人说,是一个戴墨镜的女人将这封信交给她的,那么,这个戴墨镜的女人会不会是叶芳?毕竟,这些天,叶芳也时常待在家里,也看见过elvis。   可是,叶芳她没有道理会在背后搞这些小动作啊!毕竟,她知道自己的秘密,有什么不满,她可以直接和自己说,犯不着这么麻烦,还写这种匿名威胁信。   “叶芳,你自己说,你是不是背着我,做了什么坏事?”颜多雅看着叶芳,徐徐问道。   闻言,叶芳当即便变了脸色——难道说,自己去见景颂的事,被颜多雅知道了?那么,颜多雅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和景颂究竟都谈了些什么?   见叶芳皱眉沉思,半晌也没回答自己的问题,神色也有些惶惶。颜多雅心中便已经确信,这叶芳的确是瞒着自己做了什么事。看来,这封匿名威胁信,就是叶芳在背后搞的鬼!   “叶芳,你就这么见不得我好?就连我喜欢elvis,你也要从中作梗,是吗?”颜多雅看着叶芳,有些气愤地开口说道。   她真的是很气愤,自己的亲生母亲,竟然会是叶芳这样的女人!如果,她才是那个从景兰芝肚子里出来的女儿,那该有多好啊!那么,她才是真正的宋诗言,她也不会背负着这些肮脏而黑暗的过去!   颜多雅越想越气,恨不得直接掐死叶芳,让关于她身份的秘密从此在这世界上消失!   叶芳一听,便又有些疑惑了。好好的,这颜多雅怎么又扯到elvis身上了?她今天去景颂家,目的其实很简单,就是趁机拉拢景颂,让景颂能和她一起对付颜多雅。至于颜多雅喜欢谁,她根本就不在乎。可是,如今听颜多雅的语气,似乎并不是她想的这样。   “你究竟是什么意思?我怎么有些听不明白。”叶芳看着颜多雅,索性便直接问道。   “那封匿名威胁信,是不是你在背后搞鬼?”颜多雅看着叶芳,冷冷地问道。   “什么匿名威胁信?”闻言,叶芳也是有些疑惑。看来,颜多雅和她说地,并不是同一件事。   “哟,你还学会装蒜了呢!”颜多雅看着叶芳,一脸冷笑。   “叶美香,你最好把话给我说清楚?什么装蒜,老娘听不懂!”叶芳见颜多雅含糊其辞,心中也有些不爽,于是便直呼其名,大吵大闹。   见叶芳又提起了自己以前的名字,颜多雅便知道,叶芳这是真生气了。看着叶芳那快要喷火的眼睛,颜多雅站在原地,安静地思索着。   是啊,叶芳这女人,知道自己的把柄,她也实在是犯不着在背后搞这些小把戏。而且,知道自己秘密的人,也不止叶芳一个人——或许,今天写这封信的人,就是当初那个写信让叶芳回国的人。   思及此,颜多雅便又不再开口说话。既然叶芳不知道这件事,她又何必告诉她,省得她又多了一个嘲笑自己的机会。   叶芳见颜多雅忽然安静下来,于是便一脸狐疑地盯着她,在心中思量着她刚才说的话。elvis、匿名威胁信,看来,这颜多雅是被人威胁了吧!今儿个上午,她才去见了景颂,那么,这件事的幕后之人,应该不会是景颂——毕竟,景颂她不可能会有这么快的手脚。更何况,景颂她那么善良,应该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思及此,叶芳看着颜多雅,一脸得意的笑容,说道:“颜多雅,我早就告诉过你。做人啊,可不要太张扬了——你看你,这不又被人威胁了吧!”说罢,叶芳捂着嘴,眼角的笑意气得颜多雅的登时便火冒三丈。   “叶芳,你什么意思?”颜多雅见叶芳一脸小人得志、幸灾乐祸的表情,当即便走到叶芳的身边,一把抓住她的衣领,将她提了起来。   叶芳被颜多雅揪住衣领,怒目而视,但她却丝毫没有畏惧。她看着颜多雅,嘴角的笑容充满了讽刺,悠悠地说道:“怎么?美香,难不成你还要对自己的亲生母亲动手?你难道不知道,这是会被天打雷劈的?”   “叶芳,我已经告诉你无数次了,不许再在我面前提到‘叶美香’这个名字!”颜多雅看着叶芳,咬牙切齿地说道。   “颜多雅呢?这个名字,是你自己取的吧!我也不见你这名字有多好啊!”叶芳看着颜多雅,依旧是一脸嘲讽。   “叶芳,我问你,你当真不知道当初给你写信的那个人吗?”颜多雅看着叶芳,怒目而视,而后才开口问道。   “你究竟要我和你说多少次?我不知道!”叶芳看着颜多雅,冷冷地说道。   “叶芳,我告诉你,如果你知道那个人,并且把她透露给我,那么,宋家一半的家产,我都可以给你——可是,如果你明明知道那个人,却不告诉我,等我查到那个人的时候,也就是你的死期!”颜多雅看着叶芳,说出的话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让人听后不由得遍体生寒。   叶芳在心里冷冷一笑。真是笑话!不管她知不知道那幕后之人,她也绝对不会告诉颜多雅这女人!这个世上,知道颜多雅真实身份的人,或许就只有她们三人。如果,颜多雅找到了那个人,那么,等颜多雅杀了那个人之后,她还有活命的机会吗?   “反正我都已经告诉过你了,我真的不知道——你要是不信,尽管去查,只要你能查得到。”叶芳看着颜多雅,不以为意地笑着说道。   见叶芳一副自信的模样,颜多雅不由得皱了皱眉——会不会,这所有的一切,其实只是叶芳的把戏?毕竟,在这个世上,知道她真正身份的人,宋诗言、殷皓明、胡力都已经死了。而且,既然连宋诗言最好的朋友,林琅都不知道她和殷皓明的事,那么,这就说明,当时在逃亡中的宋诗言,根本就不信任任何人,所以,她其实没有向别人提起这事!这么说来,知道她真实身份的人,似乎就只剩下叶芳了。   还是说,这叶芳,一开始就是在欺骗自己?为了不让自己怀疑到她身上,她才会找了个借口,说是收到了一封匿名信?看来,这一次,她一定要派人好好地去查一查,这叶芳在国外,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思及此,颜多雅的脸上多了一丝冷冽的笑意——叶芳,如果你敢骗我,我一定会让你后悔当初的决定! 第314章 欲见故人   “景颂,这是你之前让我去查的宋氏集团资料。”天葵将一叠资料放到了宋诗言面前,说道,“如今,宋氏集团内部可谓是一盘散沙,好些股东都在盘算着从颜多雅的手中夺走股份,你要是再不抓紧,等你出手的时候,宋家的财产,恐怕都已经落到了别人手中。”   闻言,宋诗言对天葵笑笑,而后拿起那叠资料,看了起来。   “目前为止,还有哪些人是站在‘宋诗言’这边的?”宋诗言一边看着那些资料,一边对天葵问道。   “一开始,还有不少人是站在‘宋诗言’这边的,只是因为颜多雅前前后后闹出的丑闻,有的股东已经对颜多雅失去了信心,有的则抱着其他目的,正寻找机会对颜多雅不利。目前看来,宋氏集团的股东中,就只剩汪振云一个人是全心全意站在宋家这边的。”天葵悠悠地说道。   汪振云,宋诗言不仅听过这个名字,还见过这个人。爸爸还在世的时候,和汪振云的关系最为密切,算得上是一对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弟了。宋家出事的时候,汪振云正好在国外做手术,没来得及回来,所以,宋诗言便也没有机会和他见面。如今,听天葵提起,宋诗言这才想起还有这么一号人物。   这段时日,颜多雅作践她的名声,闹出这么多丑闻,损害宋氏集团的形象。换做是她,她也对“宋诗言”失望了,可这汪振云,却还一直站在“她”这一边,这让宋诗言的心里生出一丝感动——爸爸他,果真没有交错朋友!   “天葵,你去帮我查查,汪振云最近的行程安排,我要见他!”宋诗言抬起头来,看着天葵,一脸坚定地说道。   “你要见汪振云?那你以什么身份去见他?”天葵看出了宋诗言的心思,于是便问道。   闻言,宋诗言的嘴角不由得勾起一丝苦笑。是啊,如今在所有人的眼中,颜多雅才是宋诗言,而她这个正主,却是景颂。   “我以景颂的身份去见他,将颜多雅的真实身份告诉他,”宋诗言沉吟着说道,“如果想要成功地夺回宋氏集团,那我必须得找一个人帮我,而汪振云,就是最好的选择。”   天葵见宋诗言一脸坚定之色,于是便点点头,应道:“我这就去查。”说罢,天葵便转身离开了宋诗言的书房。   天葵一走,宋诗言的手机便响了起来。宋诗言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不由得皱了皱眉——叶芳她上午才在家里来了一趟,现在却又打电话给她,究竟是所为何事?   宋诗言思索片刻,而后便接通了电话:“干妈,有事吗?”   “景颂,告诉你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宋诗言她被人威胁了!”电话那头,叶芳的声音带着一丝激动与幸灾乐祸。   听见叶芳的声音,宋诗言的心里有些好笑——颜多雅被威胁,对她而言,根本就算不上什么“天大的好消息”。不过,这叶芳和颜多雅,还真是一对失败的母女啊!颜多雅恨不得让叶芳就此消失在这世上,颜多雅出事,叶芳还能如此高兴,也实在是令人唏嘘。   “威胁?干妈,这是怎么回事?”闻言,宋诗言倒是来了兴趣,于是便开口问道。   “大概是有人见不得她和那个叫el什么的外国人走得近,于是便写了封匿名信吓唬她。虽然我不知道那匿名信的具体内容,但看宋诗言的反应,那封匿名威胁小的内容应该是揪着她的小辫儿了——这不,她现在还在家里发脾气呢!”叶芳笑着对宋诗言说道。   闻言,宋诗言也不由得笑了笑。这颜多雅,四处树敌,做人还真是失败啊!她本来还想着给她一个教训,让她别再打elvis的主意,没想到,竟然有人先她一步。这下,她倒要看看,这颜多雅究竟能安分多久!   “那她找到那个匿名威胁的人了吗?”宋诗言笑着问道。   “要是找到了,她怕是早就闹上天了,怎么可能会待在家里发脾气?”叶芳一脸得意的笑容,说道,“所以说啊,景颂,你还是太善良了!”   “干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宋诗言佯装不解地问道。   “你看看,那些人不太与宋诗言来往,就深知她的为人,也只有你,还把她当好朋友看!”叶芳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地说道。   “那干妈你的意思,是让我和诗言绝交吗?”宋诗言有些好笑地问道,但语气却带着几分严肃,让人不疑有他。   见宋诗言这么说,叶芳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这个景颂,不知是真傻还是假傻!这么不懂人情世故,不知道霍家那老爷子当初是怎么选她当继承人的?   “景颂,我这么说,是让你注意一下宋诗言,不要和她交心——可不是让你直接和她绝交的。”叶芳对宋诗言说道。   俗话说,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为了对付颜多雅,叶芳她自然是必须要了解颜多雅的行踪及动态。只是,如今颜多雅与她势如水火,她根本不可能有机会刺探“敌情”,所以,和颜多雅关系不错的景颂,自然就能替她充当“间谍”这个角色了。   宋诗言“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应道:“哦,我大概明白干妈你的意思了。”   “反正景颂你听我的,就对了——毕竟,在这个世界上,干妈才是最关心你的人!”叶芳笑着说道。   见叶芳说起这话的时候,脸不红气不喘的,宋诗言脸上的笑容带着几分鄙夷。   “干妈,要是没什么事,那我就先挂了啊!”宋诗言见叶芳没有其他事,也懒得和她白费口舌,于是便说道。   闻言,叶芳以为宋诗言依旧在为继承人的事心情郁郁,于是便也不再多说。   “景颂啊,人生不如意的事,实在是不胜枚举。有的时候啊,我们只有放宽心,才能过得开心一点。”电话那头,叶芳劝慰道。   闻言,宋诗言脸上的笑容愈发讽刺了。不知道,叶芳她得知这一切真相的时候,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放宽心?宋诗言觉得,等叶芳失去这一切,得知真相的时候,或许根本就接受不了事实吧——毕竟,一旦拥有,人的贪念便会膨胀。   “知道了,干妈,我会好好的管理自己的情绪。”宋诗言笑着说罢,而后便挂断了电话。 第315章 登门拜访   “先生,外面有个叫景颂的女人想要见你。”汪振云正坐在屋里,佣人走进屋来,对汪振云说道。   闻言,汪振云不由得皱了皱眉。景颂?那个霍家继承人?好端端地,她来见自己干什么?昨天晚上自己才回a市,她今天上午就前来拜访,看来,她应该是关注了自己的行踪的。在公事上,自己和景颂似乎并没有什么交集,那么,景颂她今天前来见自己,究竟是所为何事?   “你带她到书房,我稍后就过去。”汪振云百思不得其解,他放下手中的报纸,对佣人说道。   ……   宋诗言坐在书房里,摸了摸手提包里那鼓鼓囊囊的东西,她竟莫名地感觉有些紧张。不过,她的情绪一向掩饰得很好,所以,汪振云进书房的时候,便看见宋诗言一脸平静地坐在书桌前,看不出来是什么表情。不过,她浑身散发的强大气场,倒是让汪振云不敢小觑。   见状,汪振云走到了书桌前,缓缓坐下。   宋诗言见汪振云走进书房,于是便站起身来,笑着和他打了一声招呼:“汪前辈,您好,不请自来,希望没有打扰到您。”   “哪里?景颂小姐能光临寒舍,也算是我汪某人的荣幸了。”汪振云看着宋诗言,笑着和她寒暄道。   “汪前辈,您真是说笑了——和前辈您相比,景颂实在是不值一提。”宋诗言也笑着说道。   “景颂小姐,坐下吧!”汪振云看着宋诗言,说道。   “汪前辈,叫我景颂就好。”说罢,宋诗言笑着坐下。   “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景颂你和我也没有多少商业往来——那么,你今天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汪振云看着宋诗言,开门见山地问道。   闻言,宋诗言在心里暗自呼了一口气,这才面不改色地笑着对汪振云说道:“汪前辈,我今天来这儿见您,是因为,您是宋启刚先生的好友……”   闻言,汪振云的眼中升起一道精明的光芒。这个景颂,连他和宋启刚交好的事都知道,看来的确是下了一番功夫,只是不知道,她今天来找他,究竟是为了宋家的什么事。   “依我所见,你今天来见我,应该是和宋家的事有关吧!更准确地说,应该和诗言有关吧!”汪振云看着宋诗言,眼神犀利,缓缓说道。   闻言,宋诗言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汪前辈果真是厉害,这么快就猜到我到这儿来的目的了。”   “你也不用刻意恭维我,有什么事,直说无妨。”汪振云看着宋诗言,也不想再和她客套,于是便直截了当地说道。   “汪前辈,自宋启刚先生去世之后,您应该还没有见过宋小姐一面吧?”宋诗言看着汪振云,悠悠地说道,“我猜,您这心里,还是有些不解吧?”   “你究竟想说什么?”汪振云不由得多了一丝严肃,他看着宋诗言,一脸正色地问道。   “难道,您就不好奇,您作为宋启刚先生最要好的朋友,宋小姐为什么却一直不愿意见您吗?”宋诗言看着汪振云,意味深长地问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汪振云看着宋诗言,有些疑惑地问道。   闻言,宋诗言打开她的手提包,从里面拿出一叠资料,递给汪振云,说道:“汪前辈,看了这些资料,我想,你应该就会明白,‘宋诗言’她不愿意见你的原因了。”   见宋诗言拿出的这些资料,汪振云笑了笑,说道:“景颂,你还真是有备而来啊!”   闻言,宋诗言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解释道:“这件事非同小可,我自然是需要有备无患——如此,前辈你才能相信我,不是吗?”   汪振云点点头,而后便从宋诗言手中接过资料,看了起来。只是,不消片刻,汪振云便一脸严肃,他的脸色像是笼罩在一片乌云之中。好半晌,他似乎才回过神来,他抬起头来,一脸惊愕地看着宋诗言,不敢置信地问道:“景颂,这是什么?”   “汪前辈这么聪明,我想,您不可能不知道这是什么吧?”宋诗言看着汪振云,沉吟着说道。   “这,这不会是真的——诗言她明明还活得好好的,怎么可能已经死了呢?”汪振云看着宋诗言,似乎根本就不相信。   “汪前辈,宋诗言她确实已经死了。在宋启刚先生去世后不久,她便也跟着去世了。她的尸体,我已经派人找到了。只是可惜,她的尸体在海里待了好几个月,腐烂得厉害,不然,或许您还能认出她来,”宋诗言说着说着,便觉得心里有些堵,“至于如今的这个‘宋诗言’,其实是另有其人罢了。说她的名字,您或许不知道,但是如果我说,她是叶芳的女儿,我想,汪前辈应该不会陌生吧!”   说罢,宋诗言从手提包里又拿出一份资料,递给了汪振云。   一听见“叶芳”这个名字,汪振云便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见状,宋诗言便知道,汪振云其实也是知道叶芳的。毕竟,汪振云是爸爸最好的朋友,爸爸或许会将这些事告诉他。   汪振云从宋诗言的手里接过资料,又细细看了起来。看完之后,他便已经完全相信了宋诗言的话。   “当初,殷皓明和颜多雅联手,害死了宋启刚先生,而后便对知情人下杀手,宋小姐也没能逃过他们的毒手。这件事,他们做得很隐蔽,所以,外人根本就不知道。”宋诗言幽幽地说道,语气也带着几分伤感。   汪振云一声重重的叹息,说道:“难怪啊!当初,我就觉得老伙计他的死有些蹊跷,所以想要见诗言一面,向她问清事情的来龙去脉。谁曾想,那殷皓明一直从中作梗,让我没有机会见到诗言。后来,殷皓明死后,我以为我能见到诗言了,可是,这诗言却也一直不愿见我。一开始,我还以为诗言是埋怨我当初没能来参加老伙计的葬礼。如今,见了你才得知,她根本就不是诗言!”   宋诗言也叹了一口气,因为,她也没有想到,这汪振云如此有情有义。   汪振云摇摇头,一脸悲痛地叹息道:“老伙计啊,我实在是有愧于你啊——你和诗言都已经遭人所害,我却还被傻傻地蒙在鼓里,到时候,我如何有脸来见你?”   见汪振云一脸悲痛的模样,宋诗言也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好半晌,她才开口安慰道:“汪前辈,你也不要自责,毕竟,颜多雅将这件事瞒得太好了,a市整个上流社会的人都被她骗了过去。”   汪振云安静了许久,这才抬起头来,看着宋诗言,疑惑地问道:“你说得对,整个上流社会的人都被她给骗了——那么,你又是如何知道这件事的呢?”   闻言,宋诗言也是叹了一口气,这才幽幽地解释道:“宋家出事的时候,我曾经在a市见过宋诗言。只是那个时候,我并不认识她,所以便没有多想。直到后来,我来到了a市,见到了如今的‘宋诗言’,我才觉得其中有异。调查之后,我才发现,如今的宋诗言,已经被叶芳的女儿,颜多雅顶替生活。”   宋诗言所说丝毫没有破绽,所以,汪振云便也相信了她的话。   “既然如此,那你何不直接将这些证据交给警方?”汪振云看着宋诗言,擦了擦眼角的泪,问道。   宋诗言一开始便知道汪振云会这么问,于是便不慌不忙地答道:“就算颜多雅为她的所作所为付出了代价,可是,这宋氏集团和宋家大宅,又该怎么办?难道,就让它们被捐献给社会福利事业吗?宋氏集团的股份可以捐,但是,宋家大宅却不可以——因为,这宋家大宅是宋启刚先生最珍惜的地方,不是吗?”   汪振云的心情也渐进平复了下来。他看着宋诗言,点了点头,说道:“你说得对,这宋家大宅,是老伙计最珍惜的地方。再怎么说,也得把这地方给他保住——可是,如今诗言也不在了,就算把这宋家大宅留住,也没有主人了。”   “汪前辈,如今最重要的事,是把宋家的东西从颜多雅的手上夺回来。至于其他的,之后再决定也不迟。”宋诗言不忘她今天来此的目的,于是便开口说道。   闻言,汪振云点了点头,似乎是赞同宋诗言的话。   “我想,你今天既然来找我,这就说明,你心里已经有了计划,是吧?”汪振云看着宋诗言,笑着问道。只是,他眼底的那丝防备,却没能夺过宋诗言的眼睛。   宋诗言点点头,解释道:“的确如此——只不过,我今天来找汪前辈,不是来谈交易,而是希望你能出手帮我。因为,我对宋家,并没有图谋不轨。”   闻言,汪振云一声轻笑,悠悠地说道:“我实在是不太信任你这说辞。虽说你是霍家继承人,但宋家的财富,还是让人眼馋的,不是吗?”   闻言,宋诗言不予置否。她轻笑着从手提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放到了汪振云的眼前,说道:“那么现在,汪前辈你还会这么觉得吗?”   汪振云看了看那精致的盒子,又看了一眼宋诗言脸上那自信的笑容,而后他拿起那盒子,打开一看,更是惊讶了。   “这是?”汪振云仔细端详了半晌,确定这项链的确是真品无疑,他看着宋诗言的神色愈发的不解了。 第316章 达成一致   “这是‘缪斯的眼泪’,宋启刚先生送给宋诗言十八岁的成年礼物。当初,汪前辈和宋启刚先生一起参加了伦敦拍卖会,所以,我知道,汪前辈您也辨认得出,这条项链不是赝品吧。”宋诗言看着汪振云,缓缓说道。   汪振云又看了看这条项链,而后点了点头。的确,这条项链就是当初宋启刚在伦敦拍卖会上拍下的那一条,世上仅此一条。当时,他近距离接触过,所以,他现在不可能认错。   “我猜,汪前辈您现在一定很好奇,这条项链明明是宋诗言的,为什么它会出现在我手中。”宋诗言笑着说道。   汪振云虽然没有说话,但他的表情已经将他此刻的心思暴露无遗。   “当初,在a市的城西区,我曾和宋小姐有过一面之缘。确切地说,当时,她正被人追杀,我恰好出手相救。宋小姐将这项链作为谢礼,送给了我——这条项链,也就是我之后怀疑颜多雅身份的起因。”宋诗言说的倒是事实,只不过,她是站在地锦的角度说的实话罢了。   汪振云摩挲着“缪斯的眼泪”,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好半晌才开口说道:“你想让我如何帮你。”   汪振云已经说出了这句话,宋诗言便知道,他已经完全相信了自己的话。思及此,宋诗言缓缓开口说道:“如今,整个宋氏集团,真正站在宋家这边的人,也就只有汪前辈您了,这也就是我此次前来见你的原因——目前,最重要的事,就是在其他人出手从颜多雅手中夺走宋氏集团之前,我们要先下手为强。”   汪振云点点头,沉吟着说道:“你说得很有道理,可是,究竟该怎么做呢?”   “汪前辈应该知道elvis吧?”宋诗言问道。   闻言,汪振云点了点头,说道:“elvis可是赫赫有名的hoult家族的人,我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他?你为什么会忽然提起elvis,难不成,这个颜多雅和elvis有什么关系吗?”   “目前看来,他们二人还没有什么关系,不过,要是放任颜多雅继续下去,或许,elvis就会和她扯上什么关系,”宋诗言一脸冷峻地说道,“如今,颜多雅对elvis很有兴趣。要是颜多雅真和这elvis在一起,我相信,这宋氏集团内部的形势,只会更加混乱。”   闻言,汪振云也是一脸严峻,悠悠地说道:“你的担忧不无道理——所以,你的意思是,在颜多雅找好下家之前,就要夺回宋家?”   宋诗言点点头,赞同地说道:“所以,目前首要的事,就是让颜多雅失去与elvis继续交往的可能性。”   宋诗言不得不承认,她之所以这么做,是有私心的。因为,elvis也算是地锦的哥哥,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elvis被颜多雅欺骗。   “那你心中可有什么好的计划?”汪振云问道。   宋诗言笑笑,又从包里拿出一份资料,递给汪振云。   汪振云看后,也赞同地点点头,说道:“也好,这样一来,也算是一石二鸟了。”   “既然汪前辈您也赞成我的这个计划,那么,这次宴会,就需要汪前辈您多多费心了。”宋诗言笑着说道。   汪振云点点头,对宋诗言说道:“你连策划书都已经做好了,我自然会好好落实的。”   “既然如此,那我们合作愉快!”宋诗言站起身来,朝汪振云伸出了手。   汪振云也站起身来,和宋诗言握了握,眼中的神色有些复杂。宋诗言当然也知道汪振云对自己依旧有些防备,但她也只能无可无奈了。毕竟,换做是她,她也不可能轻易地放下心中的怀疑与戒备。   ……   汪振云站在窗边,看着宋诗言离开的背影,一会儿点了点头,一会儿又摇了摇头,脸色带着几分纠结。   “老爷,你站在这里,在想些什么啊?怎么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的?”汪振云的妻子见他神色纠结,有些不解地问道。而后,她朝窗外望去,便看见宋诗言离开的背影。她的背影笔直,带着一丝孤傲,似乎又带着一丝悲凉。   “这个女人是谁?单看她的背影,我就觉得,这个女人不一般。她的身上,像是被秘密包围着的。”汪妻有些疑惑。   “景颂,霍家继承人,宋氏集团的新股东——你也是厉害,单单看个背影,还能看出这么多名堂。”汪振云解释道,有些无奈地看着自己的妻子。   “她来找你做什么?”汪妻继续问道。   闻言,汪振云转过身,回到书桌边,将桌子上的那些资料递给了妻子,说道:“你自己看。”   汪妻看罢资料,神色也带着一丝震撼,她不可置信地说道:“这,这是真的吗?诗言她……”   “一开始,我也有些怀疑,可是,看了景颂拿出的证据之后,我便也相信了,这就是事实——这件事,你先不要告诉外人,以免打草惊蛇。”汪振云叹了一口气,幽幽地说道。   汪妻点了点头,一脸无奈与惋惜,说道:“真是没想到,宋家竟然会发生这样的惨事——不过,景颂来找你,还拿出这些资料,她究竟有什么目的?”   “她让我与她联手,对付冒名顶替诗言的那个女人。”汪振云继续说道。   汪妻看了看宋诗言的策划书,不由得赞叹道:“这个景颂,还有两把刷子。”   “要是没两把刷子,霍家老爷子怎么可能选她当继承人?只是不知道,这个景颂,对宋家,究竟有什么打算——我就是有些担心,到时候,颜多雅付出应有的代价之后,这景颂,会不会趁机将宋家据为己有。”汪振云有些担忧地说道。   “应该不会吧——”汪妻说道,而后,她便又改口道,“不过,宋家的财产不少,眼红的人自然也不在少数。这个景颂,和那些普通女人不一样,我也拿不准她究竟对宋家有什么目的。”   “是啊,所以我还有些犹豫。”汪振云幽幽地说道。   “犹豫什么?如今,宋家连个后都没有了,就算守住这宋家,又有什么用?可是,你也至少得为宋大哥和他女儿报仇雪恨啊——当年,要不是宋大哥扶持,我们又怎么可能拥有如今的生活?”汪妻说道。   “你说得对,目前最重要的是替老伙计报仇,至于宋家的财产最终的去向,如今根本就用不着考虑。”汪振云点点头,说道。 第317章 暗潮涌动   宋氏集团爱心捐赠晚会,是宋氏集团一年一度的慈善晚会。往年,这场晚会一般由宋启刚主持召开,而作为宋氏集团继承人的宋诗言,每年也会参加这个晚会。只是,时过境迁,一切都已是物是人非。今年,宋诗言之所以会让汪振云将这个宴会提前,目的就是让颜多雅苦心经营的形象,彻底在elvis的面前崩塌,从而消除他们之间的可能性。   今天,宋诗言也以宋氏集团股东的身份出席了这个晚会。   宋诗言穿了一身中规中矩的简约礼服,头发挽起,佩戴的珠宝也都是简约风格,她整个人看起来倒是低调。只是,她浑身散发的气场,依旧让她在人群中熠熠生辉,夺人眼球。   在晚会即将开始的时候,颜多雅才挽着elvis姗姗来迟。颜多雅今天穿了一身黑色礼服,一字肩的简约设计,衬得她整个人低调却不失优雅。颜多雅脸上的笑容,温婉而优雅。   见状,宋诗言的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笑容。之前,颜多雅出席宴会的时候,总是恨不得自己成为人群中的焦点,所以,她从不会穿这么低调的礼服。如今,画风突变,要不是宋诗言知道颜多雅是打算以此举博取elvis的好感,否则,她还以为颜多雅是被鬼附身了。   颜多雅知道,出席此次宴会的人,大都是宋氏集团的股东、董事,大多人和宋诗言认识,所以,一开始她本来是不打算出席的。只是,这爱心捐赠晚会往年都是由宋启刚主办。今年,宋启刚已经去世,宋诗言作为宋氏集团如今的最大股东,她自然就不得不出席这个宴会。   看见颜多雅挽着elvis入场的那一刹那,宋诗言不由得微眯着双眼,眼中的冷冽一闪而过。这颜多雅,看来还真是对elvis情有独钟。这明明是宋氏集团内部的晚会,颜多雅都要把elvis带来。不过,也幸亏颜多雅做了这个决定,否则,她的计划,就不能施展了。   宋诗言对汪振云不动声色地点点头,而后便拿着香槟缓缓朝颜多雅那边走了过去。   “诗言,你来啦!”宋诗言看着颜多雅,一脸笑意地朝她打了个招呼。   elvis大概是没有料到宋诗言也会出席这个晚会,所以,见到宋诗言的那一刻,他脸上的笑容带着几分尴尬。   “景颂……”不知为何,elvis总觉得自己有些心虚,所以,他有些讪讪地开口喊道。他对颜多雅本来没有什么感觉,本来只是想借颜多雅接近宋诗言。如今,正主出现在他面前,他的确是有些始料未及。   “几日不见,elvis和诗言的关系,可真是突飞猛进啊!”宋诗言看着elvis,笑着对他说道,只是,她眼中的笑意并未达眼底。   闻言,elvis装作不经意地将自己的胳膊从颜多雅的手中抽了出来,从身边经过的侍应生手上端了杯香槟,拿在手中,似乎是想要摆脱这有些尴尬的境地。   elvis这些不经意的动作自然是没能瞒过颜多雅,见状,颜多雅的心中有些愤恨。这段时日,她为了elvis可谓是煞费苦心。可是如今,景颂就只是站在elvis的面前,他都如此在意。说不嫉妒,那是不可能的。   颜多雅心中忿忿,但面上还是挤出一丝笑容。毕竟,如今,景颂是她唯一的朋友,只要没到决裂的时候,她是不会和景颂闹得不愉快。   “景颂,你怎么来了?”颜多雅看着宋诗言,有些吃惊地问道。   虽说上一次,颜多雅将手中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卖给了宋诗言,但自从宋氏集团的股票行情好转之后,她便没有再提及董事会的事。所以,今天算是宋诗言第一次出现在宋氏集团的股东、董事们面前。   “收到了邀请,我又岂好拒绝?”宋诗言笑着对颜多雅说道。   “邀请?”闻言,颜多雅有些不解。毕竟,她可没有让人送邀请函给景颂。   “诗言,真是好久不见——不知你还记不记得叔叔?”汪振云来到颜多雅的面前,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见状,颜多雅脸上的笑容带着一丝尴尬。她的大脑迅速地运转着,这才记起汪振云的资料来。   “汪叔叔,好久不见。”颜多雅看着汪振云,笑着喊道。   “诗言,这些日子,为什么你不愿意见我?难道,你是记恨叔叔没有参加你爸爸的葬礼吗?”汪振云看着颜多雅,眼中的笑意带着几分冷冽。   见汪振云一来便开口质问自己,颜多雅的眼中闪过一丝不耐与厌烦。不过,在公共场合,颜多雅也不好意思拂了汪振云的面子,因此,她挤出一丝淡淡的笑容,对汪振云说道:“汪叔叔,之前我出了事故,失去了许多以前的记忆。这段时间,我也一直在恢复,所以,没有来见你,实在是抱歉!”   颜多雅想起之前殷皓明搪塞林琅时说的借口,于是便照着他的话,糊弄道。   “看来,诗言你之前的确是伤得严重啊,否则,怎么可能连见叔叔的时间都没有,是吧?”汪振云看着颜多雅,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闻言,颜多雅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面上的笑容也带着几分尴尬。   “只是不知道,诗言你现在恢复得怎样了?”汪振云看着颜多雅,面上的表情带着几分嘲弄,幽幽地问道。   “感谢汪叔叔的甘心,我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颜多雅笑着回答道。   “那诗言你可还记得,当初你十八岁生日的时候,叔叔送了你什么礼物?”汪振云的嘴角勾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问道。   闻言,颜多雅不由得变了脸色。这个汪振云,如今在这儿刨根问底,难不成,是已经开始怀疑她的身份了?虽然当初宋诗言信任她,对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也没有把所有的细节都告诉了她。所以,颜多雅她根本就不知道这汪振云到底送了什么礼物给宋诗言!   颜多雅的心下一窒,她好不容易才稳住自己的身形,不至于失态。她看着汪振云,脸上的笑容虽然有些难看,但还算是正常,说道:“汪叔叔,这件事都已经过了这么久,就算是正常人,也有可能想不起来,更何况我?再说了,当初我成人的时候,收到的礼物实在是太多了,我早就已经混淆了。”   闻言,汪振云心中已经清楚极了。因为通过刚才的这一番试探,他已经完全确定,这个女人,的确不是宋诗言。   “叔叔担心你的身体,所以才会刨根问底——诗言,你要好好保重啊!如今,你父亲已经不在了,宋家还需要你,你可万万不能再出什么事了!”汪振云说罢,一脸慈祥地拍了拍颜多雅的肩膀,似乎刚才那一番有些争锋相对的对话只是一场梦罢了。   见状,颜多雅笑着点了点头,应道:“汪叔叔,我会好好注意的!”   汪振云也不再与颜多雅废话,他端着香槟,走到一边去,和那些股东们寒暄着。   颜多雅收回那有些不善的视线,看着站在她身边的宋诗言和elvis。   见状,宋诗言装作一脸疑惑的模样,指着不远处的汪振云,对颜多雅问道:“诗言,这是?”   “一个不重要的……”颜多雅一脸不悦,冷冷地说道。话才说到一半,她才想起elvis还站在她身边。思及此,颜多雅便笑着对宋诗言说道:“他是我父亲生前的好友,汪振云汪叔叔。”   “哦。”宋诗言点点头,应道。   “白易,我们去找个安静的地方吧!”颜多雅看着身边的elvis,一脸笑意地提议道。   “诗言,你这话可就说得不对了。”宋诗言见颜多雅又在找机会和elvis待在一起,于是便笑着对她说道。   “景颂,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闻言,颜多雅看着宋诗言的眼中带着一丝敌意。难不成,景颂她也对elvis有意思了?要真是这样,那她还真是一个强劲的对手。   “诗言,今天这是宋氏集团的爱心捐赠晚会。听说往年都是你父亲举行的,如今,这任务自然就落到了你的身上。现在宋氏集团内部不比以前那么和谐,你自然需要去和这些股东、董事们交流交流。”宋诗言看着颜多雅,笑着对她说道,一副为她着想的模样。   elvis也想借此机会和宋诗言说说话,于是便跟着说道:“是啊,诗言,景颂她说得对!这是你们集团的晚会,作为最大股东,你的确应该去和这些股东们交流一下。”   见elvis也跟着宋诗言说一样的话,颜多雅的心中有些不高兴,但还是笑著作罢。   “既然如此,那就麻烦景颂你替我好好招待白易。”颜多雅心中虽然有些不满,但还是这么说道。   闻言,宋诗言脸上的笑容闪过一丝讽刺。这颜多雅还真是喜欢elvis啊!都到了这个时刻,还不忘向她宣示elvis的主权。不过,等过了今天,她倒要看看,elvis还愿不愿意与颜多雅继续来往。   思及此,宋诗言笑着对颜多雅说道:“诗言,你这话说得就不对了,elvis哪需要我替你招待?”   见宋诗言如此说,颜多雅脸上的笑意这才明媚了一些。她端着香槟,朝一旁走去。   宋诗言看着颜多雅那带着几分得意的背影,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姑且就让这颜多雅再得意一会儿吧!毕竟,要不了多久,她就笑不出来了。 第318章 羞愤离场   颜多雅走后,elvis看着宋诗言,惴惴不安地开口喊道:“景颂……”   闻言,宋诗言看着elvis,脸上的笑容显得有些冷淡。她缓缓开口说道:“elvis,你——是喜欢诗言吗?”   宋诗言问得这么直接,elvis大概也真是始料未及。惊愕了片刻之后,他还是摇摇头,一脸正色地对宋诗言问道:“景颂,你这是什么意思?”   闻言,宋诗言笑笑,说道:“这事宋氏集团内部的爱心捐赠晚会,可是,你却也跟着诗言出席了——我只是见你最近和诗言走得很近,所以便随口一问罢了。”   elvis看着宋诗言,总觉得她问这个问题似乎是有些深意。不过,他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道:“我和诗言是志趣相投的朋友,我很喜欢她,因为她和我拥有共同的爱好。和她在一起,我感觉很放松,也很充实——至于我会参加这个晚会,是因为诗言她再三邀请我。”   elvis说的倒是真话,只是,他这一番发自肺腑的话,在宋诗言的耳中,却变了味道。   宋诗言看着elvis,沉默地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见宋诗言这副反应,elvis心中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他看着宋诗言,有些不解,又有些埋怨地开口说道:“景颂,你这是什么反应?”   宋诗言不知elvis是什么意思,她挑眉看着elvis,笑着反问道:“哦,那你说,我该是什么反应?”   “你不喜欢我,难道,你也不让我有喜欢别人的资格吗?景颂,你这样,未免有些自私了。”elvis有些不悦地说道。   elvis他哪里喜欢颜多雅?只是,见宋诗言这副冷淡的反应,他心中不高兴,所以才故意说出这番话来。   宋诗言见elvis这么说,她的心中不由得有些苦涩。elvis是地锦的哥哥,她理应让他远离颜多雅这个祸害。只是,她却不想与elvis有过多的纠葛,所以,这才和他有些疏离。可是没想到,elvis反倒因此误会了她。   “elvis,你喜欢谁,和我并没有多大的关系——只不过,我想告诉你一句话。当你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不要太过盲目,因为一旦盲目,就意味着你越有可能被那个人欺骗。”宋诗言在心中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闻言,elvis有些不解。   “你以后会明白的。”宋诗言说罢,不愿再与elvis再有什么牵扯,于是便端着香槟,走到一边去了。   站在远处的颜多雅见宋诗言和elvis两人的脸色都不是很好,似乎是闹得个不欢而散,她心中有些高兴,脸上的笑容也愈发地灿烂了。   ……   见宋诗言离开,汪振云又来到elvis的面前,他一脸笑容地和elvis打招呼:“elvis,久仰你的大名,今日得见,果真是青年才俊啊——我是汪振云,宋氏集团的股东之一。”   颜多雅见宋诗言前脚一走,汪振云后脚便来到了elvis的身边。想起汪振云刚才对她的敌意,她心下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她刚想走过去,却被宋氏集团的几个股东叫住。颜多雅咬了咬牙,心中有些烦躁。   汪振云眼角的余光瞥见颜多雅那有些焦灼的身影,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你好你好!汪先生你真是谬赞了!”elvis谦虚地对汪振云笑笑,说道。   听了elvis的话,汪振云有些意外。这个elvis,中文说得这么顺溜,他对中文的了解,还真是远超过自己的想象。   “我见你是跟着诗言来的——你们俩……”汪振云的话虽然没有说完,但他的意思,却是再明显不过了。   “汪先生,你误会了,我是诗言的朋友,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elvis解释道。一向拥有绅士风度的他,不希望别人误解自己和颜多雅的关系,以免给颜多雅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闻言,汪振云若有所思地笑笑,而后便不再开口说话。   颜多雅好不容易才得了机会,她打发掉那些烦人的股东,疾步来到elvis和汪振云的身边。她看着汪振云,脸上虽然带着笑意,但却是一脸戒备地对他说道:“汪叔叔,你和白易在说些什么啊?”   见状,汪振云心中有些了然。他看着颜多雅,笑着说道:“我不过是过来和elvis寒暄几句,难不成诗言你还担心我撬你的墙脚吗?”说罢,汪振云笑着转过身,便朝一边走去。   颜多雅看着汪振云离开的背影,总觉得有一种不详的预感——这汪振云,难不成是看出她对elvis的心思,所以想借此对付她?   “诗言,你没事吧?”elvis见颜多雅看着汪振云的背影,眼中的光芒带着几分冷冽,于是便有些担忧地问道。   闻言,颜多雅这才回过神来。她看着elvis,露出一贯的假笑,缓缓说道:“没事——晚会要开始了,我们过去坐下吧!”   elvis点点头,跟着颜多雅朝前面的座位走去。   ……   宴会开始,来宾们纷纷就座。颜多雅作为宋氏集团的最大股东,在台上致辞。而台下的众位股东,看着颜多雅,神色各异。   宋诗言坐在人群中,看着台上的颜多雅,脸上的笑容带着危险的气息。elvis离她不远,在暗淡的灯光下,他还是看清了宋诗言的表情。见状,elvis不由得皱了皱眉——景颂她,究竟是想干什么?   “……现在我宣布,宋氏集团爱心捐赠晚会正式开始!”宋诗言站在聚光灯下,笑着说出了这句话。说罢,她提着裙摆,缓缓从台上走下,朝前排的座位走来。   “宋氏集团一贯秉承良好的企业作风,积极承担相应的社会责任,致力于社会公益事业。宋氏集团自创立以来,在全国各地修建多所希望小学,扶持偏远山区的教育事业。以下,是集团近三年取得的公益成果。”主持人说罢,众人便将视线聚集在身后的荧幕上。   颜多雅坐在elvis的身边,笑着对他说道:“我父亲这一生热衷于慈善事业,宋氏集团所作的这些善事,都离不开我爸爸的鼎力支持。我从小经过父亲的熏陶,也积极投身各种公益事业——要是白易你对公益事业也感兴趣,我们以后可以经常一起了。”   宋诗言坐得里颜多雅和elvis不远,所以,颜多雅说的这一番话,她都清楚地听见了。听见颜多雅说的这一番话后,宋诗言脸上的笑容带着几分嘲讽。   颜多雅的性子,她岂会不知道?颜多雅所谓公益事业,不过就是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去参加一些慈善晚会。在晚会上,为了和那些千金小姐争出个谁输谁赢,颜多雅总是一掷千金。如今,为了在elvis面前塑造一个良好的形象,颜多雅将自己的虚荣心说得还真是大义凛然,让人心生敬佩。   果不其然,elvis一听颜多雅热衷慈善事业,看着颜多雅的眼神又多了一丝亮光。   台上已经在播放视频了,台下的股东、董事们对着每年一次的爱心捐赠晚会的套路早已是烂熟于心,所以,倒没有多少人在认真看那视频。   直到那有些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经过那三百六十度环绕式音响的传播,那声音,实在是容不得在座的股东忽视了。   听见这动静,在座的那些股东们纷纷抬起头来,看着台上的荧幕。一个不着片缕的女人说着令人面红耳赤的话,接下来便是一些少儿不宜的画面了。   虽说这在座的都是成年人,但此刻大家都坐在一起,一起看这种视频,也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见状,股东们有些不好意思地轻咳几声,视线离开这荧幕,纷纷看着彼此,大眼瞪小眼。   “这是怎么回事?”一个股东问道。   “我怎么知道?”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一脸疑惑。   “好好的捐赠晚会,如今闹出这样的事,我看,这晚会怕是要搞得不欢而散了。”一个股东沉吟着说道,但面上却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赶紧去找音响视频控制师,让他们赶紧把这视频关掉!”   而在会场一角的音响、视频控制师也是一脸懵逼地看着荧幕。好半晌,他们才反应过来,对一旁的人说道:“我们的设备被人黑了。”   闻言,幕后团队的人又是一阵手忙脚乱。最终,他们将投影仪给关了,把电脑的电源拔了,荧幕才回归一片黑暗,会场的灯也亮了起来。   而作为视频的女主角,颜多雅坐在人群中,气得浑身颤抖——究竟是谁,竟敢在这样重要的场合和她开这样的玩笑!   颜多雅在心里思索了片刻,总觉得这事似乎和那汪振云脱不了干系。毕竟,在晚会开始之前,他对自己,似乎就有些敌意。可是,再想下去,颜多雅觉得宋氏集团的股东们都有这个可能。毕竟,那些股东,对她的态度,也是有些古怪。   整个会场里一片寂静,就算掉根针在地上,他们也能听见。最重要的是,会场里的气氛,实在是有些尴尬。   看着周围那些股东们拼命憋笑的模样,颜多雅只觉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她羞愤至极,也管不了那么多,她拿起自己的宴会包,便在众人的注视之下站起身来。   “诗言,你要离开吗?”宋诗言看着颜多雅,憋住内心的笑,一脸担忧地看着她,开口喊道。   颜多雅此刻心中无比气愤,自然没有心思回答宋诗言的问题。她提起裙摆,便气势汹汹地朝外面走去。   elvis看着颜多雅离开的背影,又看了一眼依旧坐在原位的宋诗言,若有所思。 第319章 不欢而散   见颜多雅离开了会场,汪振云适时地站起身来,主持大局。宴会虽然依旧在继续,但气氛,却是有些尴尬了。   宋诗言看了一眼坐在她不远处的elvis,见已经达到了自己的目的,索性也不再多待下去。趁着灯光暗下的时候,她也站起身来,缓缓离场。   elvis就只认识宋诗言和颜多雅两人,如今,见颜多雅和宋诗言一前一后的离开,他自然也是不愿再继续待在这儿,于是便跟着宋诗言离场了。   宋诗言走出会场,正要去停车场,谁知,却被人拉住了手腕。不用想,宋诗言便已经猜出来人是谁,她不慌不忙地转过身,看着来人。   “景颂,视频的事,是不是你派人做的?”elvis看着宋诗言,想起她在宴会开场时那带着危险的笑容,于是便开门见山地问道。   见elvis的脑子忽然变得这么灵光,一时之间,宋诗言还有些惊讶。不过,她很快便回过神来。她看着elvis,一脸不解地问道:“elvis,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竟然怀疑,我会对诗言下手?那你说,我这么做,究竟会有什么理由!”   见宋诗言反倒质问起自己来,elvis也有些怔愣。   他再思索一下,便觉得是自己刚才是有些冲动了。是啊,诗言是景颂的好朋友,景颂她怎么可能会在背后捅刀子?更重要的是,他也不相信景颂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见elvis开始动摇,宋诗言笑笑,继续说道:“elvis,你怎么不继续说了?”   此刻,宋诗言也是无比佩服自己。如果是以前,她一说谎,就会脸红,别人一瞧便知,她是不是在说谎。可是现在?自重生之后,她已经说了太多的谎言,所以,她早已是得心应手,甚至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一想到这,宋诗言就觉得有些讽刺。   elvis不打算再与宋诗言继续说下去,他拿出手机,一边打电话,一边朝停车场快步走过去。   见状,宋诗言不由得皱了皱眉,她以为,elvis至少会问一句,颜多雅的那个视频究竟是怎么回事。谁知,事情竟没有朝着她预料的方向进行。   宋诗言看着elvis的背影,跟着走过去,问道:“elvis,你难道就不好奇视频的事吗?”   “我为什么要好奇?这是诗言她的私事,我们本就不应该过问——至于那个把视频公然放出来的人,我只能说,最好不要让我知道是谁,否则,我绝对不会放过他!”elvis转过身来,有些气愤地说道。   “当初,这件事情在a市闹的是满城风雨,几乎没人不知道这件事——那时,诗言她已经和殷皓明结了婚,可是,她却还和殷皓明身边的人勾搭在一起。殷皓明因此抑郁自杀,这是在场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实。”宋诗言看着elvis,幽幽地说道。   殷皓明当然是被害死的,只是,当时颜多雅放出的消息,就是殷皓明抑郁自杀。如今,宋诗言将此事告诉elvis,反倒验证了颜多雅出轨的事实。   闻言,elvis的脸上也浮现起一丝严肃。的确,他并没有派人调查这些事。再加上宋氏集团为了企业的形象,全力封锁颜多雅的丑闻,所以,这件事也算得上是翻篇了——只是,万万没想到,这个视频再次被播出,颜多雅那想要掩盖的过去,终究还是被elvis知道了。   “我相信,诗言她不是那样的人。”elvis纠结了半晌,而后一脸坚定地看着宋诗言,说道。   见状,宋诗言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这个elvis,她还真不知道该说他什么才好。   “那你说,你为什么如此相信她的为人?”宋诗言看着elvis,不死心地追问道。   “诗言是一个痴迷唐诗的人,再加上这段时间和她的交往,我不相信她会做出这些有违伦常的事。”elvis看着宋诗言,沉吟着说道。   “如果我说,诗言她根本就不喜欢唐诗呢?甚至,她一直在和你演戏呢?”宋诗言看着elvis,继续说道。   elvis正要回答宋诗言的问题,他却看着宋诗言,眼神带着一丝惋惜。他幽幽地说道:“景颂,你不是诗言最好的朋友吗?为什么你会在背后说她的不是?如果诗言知道了,她一定会很伤心的。”   见elvis这么说,宋诗言这才惊觉自己有些过了。   见宋诗言忽然沉默,elvis便觉得愈发的奇怪了。他想起宋诗言在宴会开始前对自己说的话,再加上刚才她说的这一番话,他便越觉得这件事似乎和宋诗言有关。   “景颂,你确定,今晚的事,和你没有一丝关系?”elvis看着宋诗言,眼神带着几分考究,幽幽地说道、   见elvis一脸严肃,宋诗言便知道,elvis心中对她愈发怀疑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elvis,在你心中,我就是那种在好朋友插刀的人吗?”宋诗言看着elvis,似乎是有些气愤、   宋诗言她自然不是那种在朋友背后插刀的人,只是,颜多雅这样的女人,根本就不配作她的朋友。所以,宋诗言的这番话,也算是有道理的。   见宋诗言这个反应,elvis心中依旧有些怀疑。于是,他冷冷地对宋诗言说道:“景颂,我希望今晚的事,真的和你没有一丝关系——不然,我不能保证,自己还能不能将你这样的人当作曾经那个天真可爱的妹妹。”   说罢,elvis便准备转身离开。   “elvis,在你眼中,宋诗言她就真的那么善良、那么纯洁吗?”宋诗言看着elvis的背影,有些无奈地问道。   “是!至少,她不会在朋友的背后插刀。”elvis回过头来,看着宋诗言,冷冷地说道。   闻言,宋诗言只觉得心中一凉,一抹苦笑升上她的眼角。她真是没想到啊,不仅她的演技日益提升,就连颜多雅的演技,也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否则,elvis他又怎么可能如此相信颜多雅?甚至为了颜多雅,不惜和“她”这个失而复得的妹妹闹得不愉快。   宋诗言看着elvis,脸上的笑容带着几分冷意,说道:“既然你这么相信她的为人,那我劝你,最好戴一副手套。”   “手套?你这是什么意思?”elvis看着宋诗言,一脸不解地问道。   “等你被啪啪打脸的时候,我怕你的脸被打肿。”宋诗言冷笑地说道。   闻言,elvis看着宋诗言的脸色带着几分探究。好半晌,他才开口说道:“这下,你总该承认,刚才宴会上的事,和你脱不了干系吧!”   见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宋诗言索性不再隐瞒,她看着elvis,不以为意地笑笑,悠悠地说道:“是我做的——难道,你现在要去告诉宋诗言?不过,如果你愿意看着她失去唯一的‘朋友’,那你就尽管去说好了。”   见宋诗言一反常态地承认,elvis反倒有些无措。片刻之后,他才恢复理智。他看着宋诗言,有些伤人地说道:“景颂,一开始我也只是怀疑你罢了。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你实在是太令我失望了,我的cassie妹妹不会是你这样的人!”   “失望?”闻言,宋诗言冷冷一笑,说道,“elvis,我从来没有承认自己是什么cassie。一直以来,都是你自己一厢情愿地以为——更何况,你何尝又不令我失望呢?连颜……宋诗言的把戏都看不出来,我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才好。”   见宋诗言如此决绝地说出不是cassie的话,elvis的眼中闪过一道伤痛。她看着宋诗言,怔怔地说不出话来。   “罢了,从今以后,我再也不插手你的事了。”宋诗言冷冷地说罢,她便打算先一步离开。罢了,虽说这elvis是地锦的哥哥,可她如今也尽力了,是他自己不愿意相信她的话。那么,到时候,他被颜多雅欺骗,可就怪不得她了。   “景颂——”elvis看着宋诗言的背影,开口喊道。   “你还有什么事吗?”宋诗言转过身,看着elvis,一脸疏离地问道。   “今天的事,我不会告诉诗言是你做的——如果,你还当诗言是你的朋友,那你以后就不要再做这种令人伤心的事了。如果,你不再把她当朋友,我相信,诗言她迟早也会看穿你的把戏。”elvis看着宋诗言,知道她这么做,大概是因为自己的缘故,于是便一字一句地说道。   “哦,照你的意思,我还得谢谢你不成?”宋诗言看着elvis,冷笑着说道,“elvis,你要做什么事,不用和我说,因为,那是你自己的自由,外人无权干涉。就算你把这事告诉诗言,我也不担心——毕竟,被伤害的那个人,不是我。”   “景颂,你何必这么咄咄逼人?”elvis看着宋诗言,有些无奈地说道。   “那还真是不好意思了,我景颂就是这样的人。”宋诗言说罢,而后便转身离开。   elvis看着宋诗言离开的背影。她的背影是那么的笔直,孤傲却又带着一丝难言的苍凉,让人不由得心中一恸。   他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而后便继续拨打着颜多雅的电话。 第320章 奸计得逞   elvis才进酒吧,酒吧里那些在舞池里扭动着的女人们便一脸惊艳地看着他,跃跃欲试。   毕竟,elvis就像是从漫画里走出来的男人,自带光芒。不说其他,单看他的长相,就已经有让这些女人们为之疯狂的资本了。   有些胆大的女人想上前和他套近乎,却被elvis不假思索地拒绝了。这个男人,长得这么好看,却还如此高冷,一看便知是个不好撩的。见状,酒吧里那些女人们心中的爱慕之情更是溢于言表。   坐在楼上的颜多雅看着elvis将那些想要搭讪的女人们一一拒绝了,她有些满意地笑笑。   本来,她以为elvis不会来找她。毕竟,她的黑历史就在他的面前播放,她实在是不敢保证elvis能像以前那样对她。可是,她还没到酒吧的时候,便接到了elvis的电话。思及此,她心中想到了一个好主意,所以便来到了这家酒吧。   elvis找到颜多雅的时候,颜多雅几乎快要喝得“烂醉”了。见到elvis来,颜多雅醉眼迷蒙,脸上却还带着一丝欣喜。   “白易,你怎么来了?你也是来看我的笑话吗?”颜多雅拿着酒杯,含糊不清地说道。她整个人摇摇欲坠,杯里的酒也在晃荡,几乎快要洒了出来。   只是,她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她的眼泪便簌簌地掉下来。颜多雅顶着宋诗言的这张脸,哭得梨花带雨,实在是让人怜惜。   见状,elvis从颜多雅的手中夺过她的酒杯,放到一边。闻着颜多雅身上那股浓烈的酒味,他有些无奈地说道:“诗言,别喝了,我送你回家。”   颜多雅自然是不会就这么回家。她不为所动地坐在座位上,虽然没有继续喝酒,但她却一直在絮絮叨叨地说着话。   “白易,我好难受啊!”颜多雅一边哭,一边泣不成声地说道。   “诗言,你怎么了?”elvis以为是颜多雅喝出了什么问题,于是有些担忧问道,“你哪儿不舒服?我送你去医院!”   “我心里难受,你送我去医院也没用!”颜多雅泪眼婆娑地说道。   闻言,elvis只得坐在颜多雅身边,沉默着不说话。他知道,一个女人最重要的就是名声了。如今,不雅视频在公司的股东面前被放出来,不管搁谁身上,那个人都不会轻易释怀吧!   “白易,那个视频,是有人害我!当初,有人给我下了药,我才会在无意识的时候做出了这样的事。”颜多雅抬起头来,看着elvis,梨花带雨地解释道。   elvis看着颜多雅,想起宋诗言之前对他说的那番话,心中不免有些纠结。他没有回答颜多雅的话,皱眉坐在那里,在心中思索着。   见状,颜多雅的眼中闪过一道精光。而后,她又拿起桌上的酒瓶猛灌了几口,却一不小心呛着自己,咳得她满脸通红,差点背过气。   听见动静,elvis这才回过神来,他看着颜多雅,有些担忧地喊道:“诗言,你这是干什么?”   颜多雅咳嗽完之后,便猛地倒在了桌上,似乎是喝醉了。   见状,elvis只得无奈地将颜多雅扶起来,打算送她回家。   “诗言,你还能站起来走路吗?”elvis在颜多雅的耳边轻轻喊道。   闻言,颜多雅才缓缓睁开了她那迷蒙的双眼,看着elvis。只是,她还没说话,便已经哭了出来。她一把抱住elvis,哭着喊道:“爸爸,你终于回来看我了!”   颜多雅抱得那么用力,差点让elvis喘不过气来。他急忙掰开颜多雅的手,颜多雅却不依不饶,继续在他身上摸索着。   “诗言,你醒醒。”elvis见周围的男男女女正看着这边的动静,有些局促,于是摇了摇颜多雅,喊道。   就好比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自然,elvis也不可能叫醒装醉的颜多雅。颜多雅抱着elvis的手臂,哭得梨花带雨,喃喃地说道:“爸爸,你知道吗?很多时候,我都想跟着你一起离开这个世界。可是,我死了,我们的宋家就没有人守了。所以,这段时间,我还硬撑着,继续遭人非议,继续生活。”   elvis听着颜多雅的话,他没有说话,不过,他伸出手,摸了摸颜多雅的头,以示安慰。   “爸爸,可是我现在,真的撑不下去了——那件事,并不是我的错,可是这些人,却把所有的错误与罪名都推到我的身上,我实在是太累了。”   “如今,我终于遇到一个真心喜欢的人,可是,却有人故意在他的面前将那些事抖了出来——那么多的人对我抱有敌意,我甚至都不知道,将视频放出来的人究竟是谁。”   “爸爸,你带我走,好不好?我们一起去天堂,不再到这个令人伤心的地方来,好吗?”   ……   颜多雅似乎是醉糊涂了,她抱着酒瓶,东倒西歪地坐在座位上,脸色酡红,絮絮叨叨地说了半晌。   elvis不知该如何反应,可在颜多雅看来,他这反应却更像是无动于衷。思及此,颜多雅的眼中升起一丝狠绝。   颜多雅又猛灌了几口酒,为自己的壮胆。而后,在elvis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时候,她一把将手中的酒瓶在大理石桌上敲碎,而后,她伸出光洁的手腕,咬了咬牙,终于狠下心来,拿着玻璃碎片便朝自己的手腕上划了过去。   颜多雅本来就是清醒着的,如今,手腕上那强烈的痛意又让她整个人清醒了几分。她明明痛得忍不住呼天抢地,但还是硬撑着,没让自己叫出声来。   “爸爸,既然你不带我离开,那我就自己离开——反正,在这个世上,我已经没有任何的留恋了。继续留在这里被人戳脊梁骨,我还不如死了算了,一了百了!”颜多雅的脸色苍白,但还不忘在elvis的面前继续卖惨地说道。   elvis看着颜多雅手腕上那不断溢出的鲜血,只觉得那片血红有些骇人,又见颜多雅整个人似乎是恍恍惚惚的,随时就要倒下似的。他叹了一口气,急忙将口袋里的手帕掏出来,将颜多雅手腕上的伤口绑上。   “诗言,走,我送你去医院!”elvis拉起颜多雅,便要朝外面走去。   颜多雅忍住手腕上那巨大的疼痛,一把挥开elvis的手,自怨自艾地说道:“你就让我去死吧——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人在乎我了。我这么苟延残喘地活着,还不如死了算了!”   “宋诗言——好端端地,你为什么要和自己过不去?”elvis见颜多雅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心中也有些焦急,说出的话也有些严厉,“要是你自己都和自己过不去,别人又怎么可能会在乎你的死活呢?啊?”   “我不在乎别人,我只在乎你的想法——白易,在我出事之后,你是第一个对我好、第一个走进我心里的人。我不希望,你在知道我那所谓的‘丑闻’之后,就和我形同陌路。如果真是那样,那我就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了。”颜多雅拉着elvis的衣袖,热泪盈眶地说道。   elvis被颜多雅这突如其来的表白惊住了。他看着颜多雅,见她脸上多了一丝清明,不再像是刚才那么浑浑噩噩。他没有多想,以为是手腕上的痛意让颜多雅恢复了理智。毕竟,如今在他眼中,颜多雅是一个没有心机的女人。   “你放心,我不会和你形同陌路——好了,乖,我们立刻去医院。”elvis没有直接回答颜多雅的话,他伸出手,来了个公主抱,直接将颜多雅抱在怀中,疾步朝外走去。   被elvis抱在怀中的颜多雅,嘴角勾起一丝得意的笑容。她就知道,像elvis这样的绅士,一定不会放任她在酒吧里自生自灭,更不可能在她割腕自杀后弃她而去!看来,她这苦肉计,还算是成功了。   elvis一心忙着朝他的车那里走去,加上酒吧里本来就有些昏暗,所以,他根本就没有注意到颜多雅脸上那得逞的笑容。   “白易,你能答应我,你会永远陪在我身边,保护我吗?”颜多雅抬起头来,看着elvis脸部那精致的轮廓,她有些痴迷地问道。   “诗言,你放心,作为你的朋友,我会陪在你身边,保护你——直到你找到自己的真爱。”elvis一脸正色地回答道。   闻言,颜多雅的心里有些泄气,elvis已经说得如此明显了,她又怎么可能听不出来他话语中的拒绝之意?   不过,泄气归泄气,但颜多雅心里还是有些得意的。俗话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如今,她已经和elvis打好了关系,拥有了共同兴趣,还得到了他的承诺。她就不信,还有女人能从她的手中抢走elvis!只要她还有一口气在,那么,她就绝对不可能让elvis逃出她的手掌心!   思及此,颜多雅便缓缓闭上了双眼,安心地待在elvis的怀里,等着他送自己去医院包扎伤口。   elvis因为担心颜多雅手腕上的伤势,所以走得很快,加之酒吧里人也不少,途中难免有些颠簸。偶尔磕到颜多雅手腕上的伤口,痛得她龇牙咧嘴,却又不能发作。   颜多雅闭着眼,有些后悔自己刚才下手没个轻重。要是留下了疤痕,影响了自己的形象,这可如何是好? 第321章 从中作梗   宋诗言坐在家里,脸色有些不好。天葵看着她,犹豫了许久,这才开口问道:“自从你昨天回家后,脸色一直都不太好——你和elvis,是出什么事了吗?”   闻言,宋诗言虽然没有说话,但天葵从她那紧皱的眉头便可知道,她和elvis之间,确实是起了争执。   “难道说,这elvis知道,颜多雅的视频是我们做的了?”见状,天葵心中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她不安地问道。   宋诗言点点头,依旧没有开口说话。   “elvis最近和颜多雅走得这么近,既然他已经知道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那他岂不会把这事告诉颜多雅?”天葵有些担忧地说道,“要真是如此,那你之后的行动,可就会束手束脚,不能再像之前那么顺利了。”   宋诗言的脸色也不是很好,她心中有些气愤,于是便冷冷地说道:“elvis的事,和我再也没有一分钱的关系。他爱和谁交往,就由他去吧——等他知道自己被颜多雅欺骗的时候,他才会明白,他现在的决定是有多么的愚蠢!”   见状,天葵便不再多言,以免惹得宋诗言愈发的不开心了。   正在这个时候,宋诗言的手机响了起来。她皱了皱眉头,有些不耐烦地将手机拿起来一看,才发现是叶芳打来的电话。   宋诗言接通了电话,脸色有些不好,开口说道:“干妈,有什么事吗?”   虽然宋诗言的脸色不好,但单听她的语气,是听不出她的心情究竟如何。所以,电话那头的叶芳自然不知道宋诗言此刻的心情有些糟糕。   “景颂啊,不好了!”电话那头,叶芳咋咋呼呼地对宋诗言说道,嗓门之大,引得宋诗言愈发地不高兴了。   但宋诗言还是耐着性子,笑着对叶芳说道:“干妈,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啊?”   “昨儿个晚上,诗言她没有回家。我刚才才听家里的佣人说,刚才是elvis亲自开车送诗言回家的。”叶芳有些泄气地说道。她本来还以为,这elvis根本就不可能对颜多雅这样有丑闻的女人感兴趣,可是,万万没想到,事情总是出乎她的意料。   闻言,宋诗言心中更是气愤了。这个elvis,当真要等到被颜多雅骗得伤透了心,他才会知道自己说的话都是事实吗?   “哦……”宋诗言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叶芳的这番话,于是便只能应付着说道。   “据说,是因为昨天晚上,诗言割腕自杀,被elvis送去了医院——所以,他今天才会送诗言回家。”叶芳见宋诗言似乎对这件事不太感兴趣,顿时便也失去了兴致,怏怏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宋诗言。   闻言,宋诗言的脸上升起一丝讽刺。为了得到elvis的在意,这颜多雅,还真是拼了。不过,既然颜多雅如今连苦肉计都已经使出来了,这就证明,elvis也不像她想象中那么愚蠢。   “啊?诗言自杀!那我是不是应该过来看看?”宋诗言装出一副震惊的模样,对叶芳问道。   “你就不用来了,诗言自杀的事根本就没有外人知道,你这时要是过来了,她便能猜出来,这是我和你说的。这样一来,她就能顺藤摸瓜,发现我们之间的关系不同寻常了。”叶芳沉吟着说道,似乎要宋诗言打消那有些愚蠢的想法。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来了。”宋诗言不咸不淡地说道。   “景颂,你也不要担心,你不来,还有我呢!我会想办法,不让她有机会和那elvis搅合在一起。”叶芳听宋诗言的声音怏怏的,还以为宋诗言是担心颜多雅和elvis的事,于是便大义凛然地说道。   “既然如此,那就看干妈的了。”闻言,宋诗言笑着说道。   她已经不想再插手elvis和颜多雅的事了,不过,如果叶芳愿意从中作梗的话,她倒也乐得自在。   ……   颜多雅躺在沙发上,脸色依旧有些苍白。她看着elvis,半晌也没有开口说话,似乎是在等着他先开口。   只是,elvis坐在那里,似乎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半晌,他正打算告辞离开,颜多雅却先他一步,开口说话。   “白易,昨天晚上,我大概是喝多了,所以才会干出这样的傻事。”颜多雅看着elvis,幽幽地说道。她知道,她这么说,只会让elvis愈发地同情她。   果不其然,听了颜多雅的话,elvis心中对她更是同情了。他看着颜多雅,叹了一口气,沉吟着说道:“诗言,就算活得再辛苦,也不能伤害自己的身体啊!要是你死去的父亲知道你这样做,他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安心的。”   闻言,颜多雅心中有些满意elvis的反应。她看着elvis,眼中噙满了泪水,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才开口说道:“可是,除了死,我实在是不知道,自己究竟该怎么办了!”说罢,她便“崩溃”地抱着头,泪流满面。   见状,elvis也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他坐到颜多雅的身边,将自己的肩膀借给她,一只手轻轻拍着颜多雅的肩膀,轻声安慰道:“诗言,我相信你,你不是那样的女人——不管别人如何抹黑你,你在我心中,都是最完美无瑕的。”   被elvis拥在怀里的颜多雅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难怪电视剧里的那些女人总喜欢用苦肉计,她现在算是明白了。人心都是肉长的,只要有人卖惨,大多数人都会选择站在弱势那一方!   ……   叶芳端着碗进来的时候,正好看见颜多雅依偎在elvis的怀里,脸上的笑容明媚得几乎刺伤她的双眼。见状,叶芳深呼吸了一口气,她使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之后,这才缓缓地走了房间。   “诗言,我听家里的佣人说,你才从医院回来——好好的,你为什么要干傻事呢?”叶芳人还没到,那高亢的声音倒几乎已经穿透了颜多雅和elvis的耳膜。   听见叶芳的声音,颜多雅的面色一冷,眼中闪过一道危险的光芒。   elvis急忙将颜多雅扶起来,移到一边,正襟危坐。他看着颜多雅,有些疑惑地问道:“这位是?”   “她是我……”颜多雅有些着急地解释道。   只是,“家里的佣人”这几个字还没说出口,叶芳便已经先她一步,开口说道:“我是诗言的干妈,你好!”   闻言,elvis有些局促地笑笑,说道:“你好!我是诗言的朋友,我叫王白易。”   “白易呀,真是麻烦你了,还特地送诗言回家——昨天晚上,你大概是累着了吧?”叶芳将她手中端着的那个碗放到一边,一脸笑意地对elvis说道。   “还好,还好。”elvis有些局促地笑笑,回答道。   “要是累着了,你就先回家休息吧——诗言这里,有我照看着。”叶芳看着elvis,笑着对他说道。   闻言,颜多雅的脸色有些难看。elvis才送她回家没一会儿,这叶芳就屁颠屁颠地跑过来,还变着法子对elvis下逐客令,真是可气!   颜多雅在elvis回答之前,便开口对叶芳说道:“干妈,你这是在对我的客人下逐客令吗?”   闻言,叶芳的脸上露出一丝讪笑——这个颜多雅,还真是直白,直白得让她都不好招架。   “哪里?这白易既然是你的客人,那也就是我的客人,我怎么可能会对客人下逐客令呢?”叶芳笑着辩解道。   elvis坐在一边,看着颜多雅和叶芳之间弥漫着硝烟,他有些坐立难安。纠结了半晌,他才缓缓开口说道:“诗言,既然你的干妈已经过来照顾你了,那我就先离开吧——你要好好保重身体。”   elvis说罢,便站起身来。   颜多雅看着elvis,见他似乎是去意已决,也不好再留他。于是,颜多雅便只得笑着对elvis说道:“既然如此,那白易你就先走吧——路上小心。”   elvis点点头,而后便在颜多雅和叶芳注视之下缓缓离开。   elvis一走,颜多雅便坐直了身子,她看着叶芳,一脸冷色地说道:“叶芳,你还真是厉害啊!你是不是见不得我好,啊?”   “女儿,你这说的是哪里话?我怎么可能见不得你好呢?毕竟,只有你好,我才能好,不是吗?”叶芳看着颜多雅,一脸谄媚的笑容。   “既然如此,那你还故意来坏我的好事!”颜多雅站起身来,气愤地吼道,却不小心牵扯到手腕上的伤口,疼得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这不是担心你的身体,才特地给你熬了一碗补血的药膳送过来吗?”叶芳看着颜多雅,一脸笑容地说道。   颜多雅虽说心中万分不满,但还是没有发作出来。毕竟,elvis都已经走了,就算她和叶芳争论,也并没有什么用处。   “这是什么药?”颜多雅指着那碗药膳,皱着眉头,对叶芳说道。   “补血的药膳,”叶芳不咸不淡地说道,“你爱喝不喝,不喝拉倒。”   闻言,颜多雅当即便将那碗药喝了个一干二净。毕竟,昨天晚上,她流了不少的血,现在的确是该好好地补一补。   叶芳看着颜多雅将那碗药膳喝得一滴不剩,眼底闪过一道意味深长的光。 第322章 滚下楼梯   一辆黑色的小车在路上疾驰,天葵看着手机里的定位,眉头皱得几乎能夹死几只苍蝇。她额头上缓缓沁出的汗珠,将她此刻的焦灼不安暴露无遗。   今天,是林琅的生日,林琅特地回了娘家,也打算趁此机会和宋诗言这个许久未见的朋友好好地聚一聚。   宋诗言心想着许久不见,也打算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地庆祝一下林琅怀孕这事,于是便让她跟着一起出门,去给林琅挑选礼物。谁知,竟有人胆大包天,把主意打到了宋诗言的身上。   她们选好礼物,正打算开车去林家。但在地下车库的时候,她忽然眼前一黑,而后便失去了意识。等她醒后,身边早已不见了宋诗言的踪影。好在她之前为了保险起见,在宋诗言的手机里面安装了追踪器。所以,她急忙打开追踪器,发动汽车,朝着地图上标识的目标位置驶去。   一个小时后,天葵抵达了目标所在地,她看着有些偏僻的四周,这才知道自己上了当——一定是有人篡改了定位系统,这才会把宋诗言的位置定位到这么一个荒无人烟的郊区!   天葵愤怒地捶了捶车门,觉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看着那越来越暗的天色,她的心中愈发的焦灼了。宋诗言她被人绑走,也不知道现在究竟怎么样了?她到a市来的目的,就是奉组织的命令,前来保护地锦。可是,如今宋诗言被绑,若是组织的人知道了,那她……   就算受些惩罚,她也认了。可是,如今更重要的是,宋诗言是她的朋友。朋友陷入险境,她又岂能安心?   天葵闭着眼,在心里思索着,究竟是谁,会对宋诗言下手,而且还不会伤害她身边的人呢?和宋诗言有仇的人,就只有颜多雅和叶芳。可是如今,颜多雅和叶芳都将宋诗言当做了她们的知心人,所以,这母女俩绝对不会对宋诗言那手。   那么……   天葵的眼中忽然升起一道亮光——绑架宋诗言的那个人,会不会就是林琅那件事的幕后主使?可是,这个时候,那个人为什么要绑走宋诗言呢?   天葵再思索了一会儿,表情渐渐明朗。今天,霍铭扬才和宋诗言通过电话,说是明天会来a市。今下午的时候,宋诗言就被绑架了。所以说,绑架宋诗言的人,极有可能就是那个神秘人。   天葵知道,霍铭扬给宋诗言打电话的时候是在霍家,那么,能同时知道宋诗言的行踪,并知道霍铭扬电话内容的那个神秘人,看来,和霍家也有关系。   难不成,是霍家老爷子?天葵皱眉思索着。不对!当初,她和宋诗言都见过那幕后之人,那是一个年轻的男人,而且,他似乎对宋诗言有好感,所以,绝对不会是霍家老爷子。至于厉瑾星,那就更不可能了,因为她知道,厉瑾星喜欢的是男人。可是,这一切的疑点都指向霍家,那么,在霍家里的人,究竟是谁有这样的作案动机呢?   正在这个时候,天葵的手机响了起来。她看着了一眼,竟然是林琅。   “林小姐……”天葵知道,林琅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一定是为了宋诗言的事。   果然,电话那头,传来林琅那有些担忧的声音:“诗言她之前还和我说,六点就能到我家,可是,现在天都已经快黑了,她却没有出现。诗言她从来不会食言的——她是不是,发生了不什么不好的事情?”   天葵见林琅已经猜出了缘由,索性也不再瞒她。她缓缓开口说道:“我和诗言为你挑选好礼物之后,在地下停车场,我被袭击,醒后就已经不见了诗言的踪影,连电话也打不通。”   “啊?你说什么?诗言她被绑架了!”林琅有些震惊,所以,她在不知不觉之间也将声音提高了几分。   薛昭武正走上楼梯,准备叫林琅下楼吃饭,他听见林琅的这句话,见她大惊失色,心中有些疑惑。宋诗言被绑架了?她不是还好好地待在宋家大宅里吗?她怎么可能会被人绑架呢?   沉浸在思绪里的薛昭武没有注意到林琅究竟是什么时候挂了电话,直到林琅走到他的跟前,出声叫他,他才反应过来。   “你站在这儿干什么?怎么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你要是不愿意来我家,今早就不应该主动跟着过来,反正我也不会出什么事。”林琅看着薛昭武,语气有些小抱怨,说道。   “你刚才在和谁打电话?我怎么听见你说,谁被绑架了?”薛昭武看着林琅,一脸疑惑地问道。   “那你可能是听错了吧!”林琅看着薛昭武,不咸不淡地说道,妄图蒙混过关。   “马上就要吃晚饭了,你怎么换了一身衣服,你是要出门去吗?”薛昭武看着林琅换上的那一套衣服,有些怀疑地说道,“还是说,你有什么事瞒着我——林琅,你告诉我,究竟是谁是被绑架了!”   林琅看着薛昭武那一脸严肃的表情,她在心中纠结了许久,叹了一口气,这才缓缓开口说道:“是景颂——所以,我才决定去她家一趟,难道,这也要经过你的允许吗?薛昭武,这可是在我家,就算我肚子里怀着你的孩子,你也不能对我的决定指手画脚。”   一听是景颂被绑架了,薛昭武的脸色当即便变得有些难看。下一秒,他便转身朝楼下走去。   见状,林琅有些心酸。她急忙跟上前去,一把拉住薛昭武的衣袖,她的语气有些颤抖,说道:“薛昭武,你——去哪儿?”   “我去找景颂。”薛昭武转身看着林琅,答道。说罢,他便伸手,打算将林琅的手拉开。   “薛昭武,你不能去!”林琅看着薛昭武,只觉得心中有些酸涩,她一脸坚决地对薛昭武说道。   这是她的家,不管她去哪儿,爸爸妈妈都不会多说。可是,薛昭武是她林家的女婿,如果爸爸妈妈知道,他为了景颂,连晚饭都不吃,就匆忙跑出去,那么。爸爸妈妈又怎么可能会安心?他们一定会担心自己以后过得不幸福!所以现在,就算是装,薛昭武他也必须得装下去!   见林琅似乎是有些无理取闹,薛昭武的心里也有些烦躁。此刻,一股巨大的担忧笼罩在他的心上——地锦是组织里的人,她这次被绑架,难不成和组织的人有关?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地锦她这一次,或许就是凶多吉少了。   就算他不能守护地锦一辈子,可是这一次,他却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身处险境。思及此,薛昭武看着林琅,冷声说道:“林琅,你放手!”   “薛昭武,我不放!”林琅看着薛昭武,摇了摇头,一脸坚决地拒绝道。   “你究竟松不松手!”薛昭武看着林琅,见她大小姐脾气又上来了,脸色有些不满,语气不善地说道。   “我就不——薛昭武,要是你今天出了门,我们就,就……”林琅想撂狠话,可是,她却不敢这么做。毕竟,当初薛昭武娶她,归根结底也是迫不得已。   “就什么?难不成你要和我离婚吗?如果是这样,那我无话可说。”薛昭武看着林琅,脑海中一想起宋诗言的消息,语气便愈发的不耐烦了。   见薛昭武轻而易举地说出“离婚”这两个字,林琅只觉得心脏有些疼痛。她的脸色有些白,她有些不可置信,还有些心痛。   “为了景颂,你就要和我离婚吗——而且,还是在我怀了你的孩子的时候。”林琅看着薛昭武,眼中带着一丝伤痛,幽幽地问道。   “我现在没有心情和你说这些事——林琅,你放手!”薛昭武叹了一口气,说道。   林琅没有说话,她手上的动作也没有松动丝毫。   见状,薛昭武便只能讲林琅的手掰开,而后快步朝楼下走去。   “薛昭武,薛——”林琅一边跟着薛昭武下楼,一边喊着他的名字,只是,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只听得一声闷哼,身后便传来一阵“咚咚”的响动声。薛昭武的脚步停滞了一刻,他却没有回头,似乎是在两难中进行抉择。   “薛昭武……”身后,林琅的声音有些虚弱,“不要走。”   薛昭武不知道林琅究竟发生了什么,以为是她为了不让自己离开,在演戏而已。他纠结了片刻,而后便毅然抬起脚步,朝外走去。   林母见薛昭武上楼去叫林琅吃饭,好半天也没下楼来,于是便亲自去喊。走到客厅,他看见薛昭武一脸焦灼地朝外走去。见状,她有些疑惑地问道:“女婿,马上就快要吃饭了,你这时候去哪儿啊?”   “我有点急事,就不在家里吃晚饭了。”薛昭武看着里林母,解释道。   林母一脸失望之色,但还是挤出笑容,对薛昭武说道:“既然如此,那你要注意安全啊!”说罢,林母便朝楼梯那儿走去。   薛昭武换好鞋,正要出门的时候,便听得林母一声惊呼:“林琅——”听见动静,薛昭武停下了脚步,他站在门口,有些担忧。   林琅歪倒在楼梯上,她看着自己的母亲,指着肚子,眼中泛着泪光,一字一句地说道:“妈,我好痛,好痛……”   林母看着地上的那一滩血迹,只觉得自己的大脑像是被人用刀劈开,整个人也不听使唤。好半晌,她才回过神来,高声尖叫道:“林琅她爸,你赶紧过来,林琅摔倒了!”   闻言,薛昭武的脸色在一刹那之间便惨白惨白的,他急忙扶住门,这才稳住身形,没有倒下。 第323章 不幸流产   林琅醒过来的时候,林父林母就坐在病床旁的沙发上,一脸颓败之色。窗外阳光大好,还带着几分燥热,可这病房里的低气压,却让人感受到一阵寒意。   林琅看着头顶上那洁白的天花板,忆起她昏迷前的事情……   当时,她见薛昭武执意离开,于是便追着他的背影,匆忙下楼。大概是老天爷有意捉弄,她当时明明都已经紧紧扶住了楼梯的扶手,但终究还是一脚踏空,整个人失去了重心,从长长的旋转楼梯上滚落下去。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她无力地趴在地上,只觉得自己的小腹像是有人在用刀绞着她的肉,痛得她脸色惨白,满头冷汗,恨不得就这么晕死过去才好。她费力地抬起头来,看着薛昭武那有些绝情的背影,弱弱地喊着他的名字。只是,他却没有回头,甚至不带一丝眷念,大步地朝前走去。   那个时候,她忽然有些后悔,后悔在生日这天回到a市,后悔追着薛昭武的背影跑下楼,更后悔……喜欢上薛昭武。   大概,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她那颗来不及交付的真心,就这样被薛昭武伤了个粉碎,再也无法拼凑完整。   ……   见林琅醒过来,林母一时之间没忍住,眼泪从她的眼眶中迅速地滑落,而后,她泣不成声地喊道:“林琅,我可怜的女儿……”   林博见自己的妻子哭得如此伤心,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而后将林母圈在怀里,细声安慰道:“别哭了,你要是都如此控制不住情绪,那女儿她……见你这么伤心,她一定会更伤心的——你是母亲,要坚强一点。”   闻言,林母好不容易才憋住了眼泪,她点了点头,叹了一口气,而后将脸上的泪痕擦干,从沙发上站起身,来到林琅的病床边上,握着林琅的手。   “女儿,你现在好些了吗?”林母费力地挤出一丝笑容,对林琅问道。只是,不管她如何伪装,她脸上那万分苦涩的笑容,却将她悲痛的内心展示在林琅的面前。   林琅看着林母脸上那无法掩饰的苦涩笑容,当即便知道,她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没能保住。   一想到那小小的生命,就这样消失,林琅不由得红了眼眶,但她还是尽力忍着,没有掉下眼泪。因为她知道,这个时候,爸爸妈妈的心都是碎的,如果她再寻死觅活的,那么,爸爸妈妈他们究竟该有多伤心!   思及此,林琅伸手抚摸着自己的小腹,装作不以为然的模样,对林母说道:“妈,我肚子里的这孩子,没保住吧。”   见林琅平静而淡然地说出这个悲痛的事实,林母一时之间有些怔愣,反应不过来。她本来以为,失去孩子的林琅会嚎啕大哭,会悲痛欲绝,可她万万没有想到,林琅会是这样的反应。所以,林琅如今这副风轻云淡的模样,实在是让林母不知该如何是好。   “林琅……”林母看着林琅,颤颤地开口,却又不知道究竟该说些什么。   林琅看了一眼林母,又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林博,幽幽地说道:“或许,老天爷一开始便注定,我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根本就没有机会看一眼这个世界。毕竟,他不是在父母的殷切希望中出现的,不是吗?”林琅脸上的笑容,带着几分苦涩。   “林琅,你……”坐在沙发上的林博看着自己的爱女,眼中的伤痛,让他一夜之间像是苍老了十岁。   “爸,妈,薛昭武呢?”林琅没有在病房里看见薛昭武的身影,她犹豫了许久,这才开口问道。   见林琅问起薛昭武的行踪,林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她有些埋怨地开口说道:“昨晚,他说是有事出门,但后来你摔倒了。他就开车把你送到医院,之后就离开了,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   闻言,林琅脸上的那抹笑容更苦涩了。她躺在病床上,犹豫了很久,终于鼓足勇气,开口说道:“爸,妈,我有事和你们说。”   林母忽然想起了什么,她走到一旁的桌子边,打开保温壶,将里面的汤倒进了碗里。而后她端着碗,走到林琅的病床前,说道:“这是我让家里的佣人替你煲的汤,你赶紧趁热喝,补补身子——要是这些时日没有补好身子,以后会落下病根,一辈子都治不好了。”   “妈,你先把碗放下,我有重要的事情和你们说。”林琅看着林母,开口说道。   她担心,再这么拖下去,她那好不容易才鼓足的勇气,便会随着时间缓缓消失。   “现在能有什么事,比你的身体还重要?乖,听我的,把汤喝了之后再说也不迟。”林母一脸坚决地说道。而后,她舀起一勺汤,递到林琅的嘴边。   见状,林琅便只得妥协。既然如此,那就喝了汤,再说这事也不迟。   ……   薛昭武有些颓败地来到医院。昨晚,将林琅送到医院之后不久,他便回到车上,脑海中一直回荡着医生对林父林母说的那句话:“我们已经尽力了,但贵千金的孩子,我们还是没能保住——希望两位节哀顺变!”   不知为何,那一刻,他觉得自己的心脏有些疼痛,眼睛也有些酸胀。   他想起被绑架的宋诗言,想要开车去寻找她的下落,可是,不知为何,他的四肢颤抖着,让他根本就不能开车离开。最终,他只得颤抖着打了个电话,让自己的手下去寻找宋诗言的下落。   他在车里,一动不动,不知道坐了多久。终于,他下了车,迈着那有些酸痛麻木的腿,缓缓朝林琅的病房走去。   ……   林琅喝完汤,林母在一边收拾碗。林琅看着自己的父母,深呼吸了一口气,这才缓缓开口说道:“爸,妈,我决定,等过些日子,我就和薛昭武离婚。”   薛昭武走到病房门口,才将将推开门,便听见林琅说的这句话。一时之间,他站在原地,没有勇气再进病房去。好在林父林母的全部心思都在林琅身上,所以,他们并没有发现他。   闻言,林博一脸惊愕,至于林母,她眼中的震惊之色不比林博好到哪儿去。汤碗直接从她的手中滑落,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林琅,好端端地,你为什么想着离婚呢?”林母连地上的碎片都来不及收拾,便走到林琅的病床边,有些不赞同地问道。   “好端端地?妈?你瞧我如今这样,是好端端地吗?”林琅的脸上浮现起一丝苦涩,她看着自己的母亲,幽幽地问道。   闻言,林母无言以对。她不清楚,昨晚林琅和薛昭武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是,林琅忽然说出离婚的事,的确是让她有些始料未及。   “爸,妈,你们也应该清楚,薛昭武根本就不喜欢我,如果当初我们的事没有闹得满城风雨,他根本就不可能和我结婚。”林琅看着父母,一脸淡然地说道,似乎是在说和她无关的事。   “可是,林琅,薛昭武他虽然不喜欢你,那么你呢?你喜欢他吗?”林母看着自己的女儿,幽幽地问道,“当初,是你坚持要和他结婚的,你如今……唉,离婚的事,非同小可,你再好好考虑考虑。”   “不用再考虑了——因为,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林琅看着父母,一脸坚定地说道,“当初,和他结婚,是为了我们林家的颜面,如今,我已经看透了,别人如何说,那是他们的事,与我无关。我不会再因为别人的目光,而改变自己的生活。”   薛昭武站在病房门口,听着林琅和父母的对话,他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不受自己控制似的,在他的胸腔内痉挛,让他有些难受,他的眼睛,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离开似的,让他的视线有些模糊。   ……   薛家一大早便听说林琅流产的事,乔丽欣直接便病倒了,而薛灵熙,也因为身体不舒服,不方便出行。所以,薛家也就只有薛衡远一个人来到了a市。   薛衡远到的时候,便看见薛昭武一个人站在病房门口,看着里面的情形。他怒火中烧,一句话也不说,直接冲到薛昭武的跟前,揪着他的衣领,一拳头挥到了他的脸上。   薛昭武被打得有些发懵,回过神来,才知道打自己的人,是自己的父亲。他看着薛衡远,没有说话,沉默地站在原地,不做任何解释。   见他这副样子,薛衡远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又打了薛昭武几拳,而后直接一个扫腿,朝着薛昭武的身上踢了过去。虽说薛衡远如今的年纪也不小了,但他的身手,还和年轻时一样,力大无穷。薛昭武被他只么一踢,直接撞到了门上,震得门“哐哐”响。   “你看看你自己干的好事!”薛衡远俯视着薛昭武,愤怒地吼道。   听见动静,病房里的林父林母直接跑了过来。他们看着薛衡远,以及半坐在地上、一脸鲜血的薛昭武,怔怔地说不出话来。   “赶紧住手!孩子都快被你打得没命了!”林母心中虽然有些埋怨薛昭武,但见他被薛衡远打成了这副样子,心中也有些不忍,于是便急忙喊道。   听见林母的尖叫,林博这才回过神来,他赶紧走到薛衡远的身边,劝阻道:“老薛,你也该停手了。”   闻言,薛衡远看着林父林母,他叹了一口气,一脸羞愧地说道:“亲家,我实在是,教子无方!我……”   “先别说了,进房间再说——被周围的护士、病人认出来,这件事可就不好压下去了。”林博冷静地说道,而后赶紧招呼薛衡远父子俩进屋去。 第324章 决心离婚   “什么?林琅,你刚才说什么?我怀疑,我似乎是听错了。”薛衡远有些震惊地看着林琅,喃喃地开口问道。   而坐在一旁的林父林母,表情也有些严肃,他们沉默着,没有说话。毕竟,他们也没有料到,林琅离婚的念头,竟然是这么强烈。   林琅刚才在林母的帮助下,已经坐起身来。此刻,她靠着身后的抱枕,看着一旁的薛衡远,脸上的笑容带着几分礼貌与疏离,缓缓开口说道:“薛伯父,你刚才没有听错——既然你怀疑是自己听错了,那我就再说一遍。我,林琅,要和薛昭武离婚。”   闻言,薛衡远那本来就不好的脸色愈发地难看了。如今,林琅连对他的称谓都换了,这么看来,她不是在故意吓唬薛昭武,而是真心实意地要和薛昭武离婚。   老实说,薛衡远他其实很满意林琅这个儿媳妇,在这些日子的相处中,他和乔丽欣也看得出来,林琅对薛昭武,也是真心的。可是如今,林琅却主动提出了离婚。那么……   薛衡远一脸严肃。林家人没有告诉他,林琅究竟是如何流产的,但此刻看来,林琅流产的事,绝对和薛昭武有关。   他转过头,看着站在一旁的薛昭武,面色冷到极点。他正要站起身来动手,林琅却出声阻止道:“薛伯父,我流产的事,和薛昭武没有关系。”   闻言,薛衡远转过头来,看着林琅,他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至于薛昭武,他看着林琅的表情,也带着一丝不解。林琅摔下楼梯,和他没有直接关系,毕竟,林琅也不是他伸手推下去的。可是,当时,如果林琅不是为了来追他,那么,她也绝对不可能会摔下楼梯。   他以为,林琅流产了,一定会百般斥责,或者是百般为难。可是,如今林琅却出声帮他,让他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林琅看着一旁的父母,又看了看另一旁的薛衡远,缓缓开口说道:“我也知道,当初,薛昭武和我结婚,本来就不是自愿的。而我之所以会和他结婚,也是为了我的名声着想。既然那件事情已经平息下来了,我们的婚姻,也就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所以,我才会在这时提出离婚。”   “可是,林琅……”薛衡远想要劝道,却被林琅阻止。   “薛伯父,我知道,你想说的是什么。如果我和薛昭武离婚,那我以后就是离异人士了,像我们这个圈子的人,免不了被其他人诟病,”林琅缓缓地说道,“不过,我已经看开了。人活一世,终究是为自己而活,要是太过在意他人的目光,只会活得不开心。”   “林琅,要不然,你还是再好好地考虑一下吧。”林母看着自己的女儿,痛心疾首地说道。林琅和薛昭武的事当初闹得那么大,结婚的事,后来也算是满城皆知。林琅她还这么年轻,要是离婚了,以后再嫁的人,恐怕就不会像薛昭武这么优秀了。   虽说林家不缺钱,林琅这么优秀,也不会嫁不出去,可是,她担心的是,林琅再嫁的男人,极有可能是冲着林家的财产来的,对林琅根本就不是真心的。最重要的是,她担心林琅在经过这段婚姻之后,要么变得不再相信爱情,最终孤独终老,要么就很容易陷进男人们对她的关心之中,失去辨别是非的能力,最终也只会她伤透自己的心。   “妈,我已经说过了,这件事,我不用再考虑了——因为,我已经考虑得很清楚了。”林琅看着自己的母亲,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早已经是成年人了,我知道做这个决定会造成什么后果,我也有信心面对之后发生的那些事。”   见林琅的态度如此坚决,一旁的薛衡远说道:“既然是他们小两口的事,那就让他们小两口自己商量——要不然,我们留先出去,让他们谈谈。”   闻言,另一边的林父林母也觉得是这个理,于是三人相继离开了病房,留下林琅和薛昭武两个人。走之前,薛衡远还不忘给薛昭武使了个眼色,让他赶紧想办法取得林琅的原谅,好收回这个决定。   “你……”   “你……”   两人看着彼此,不约而同地开口说道。   “你先说。”   “你先说。”   两人再一次同时说道。   林琅不由得苦笑了一下,她和薛昭武,大概也只有现在,才显得这么心有灵犀。   两个人看着彼此,好半晌也没有说话,似乎是在等对方先开口。   终于,林琅出声打破了这并不平静的安静,她看着薛昭武,脸上没有多少表情,徐徐说道:“你找到景颂了吗?”   见林琅和自己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为了这件事,薛昭武的第一反应就是林琅在记恨昨晚的事。他看着林琅,并没有告诉她,自己昨晚就在车里坐了一夜,而是徐徐说道:“还没有找到她的下落。”   闻言,林琅的表情有些复杂。对宋诗言的担忧,对薛昭武的失望,以及对自己这有些动摇的心而感到无奈。   “哦。”她淡淡地应了一声。   “和我离婚之后,你恢复了单身,这样,你就可以去追景颂了——”林琅看着薛昭武,脸上浮起一丝淡淡的笑容,缓缓说道。   见林琅竟然还替自己规划起了离婚后的事,一时之间,薛昭武的心情有些复杂。   只是,林琅脸上的那抹笑容却又带着几分深意。她看着窗外那有些炽烈的阳光,缓缓说道:“只是,我想,或许这一辈子,你都不可能有机会和景颂在一起。”   “你这是什么意思?”闻言,薛昭武不由得脱口而出。   见薛昭武如此急切地追问缘由,林琅不由得在心里苦笑一声,都到了这个时候,她难道还对薛昭武抱有一丝希望吗?罢了罢了,她和薛昭武,终究是无缘,她又何必再留恋?   “你难道忘了吗,我是景颂的好朋友?”林琅看着薛昭武,悠悠地说道,“如果景颂知道,我是因为追你才会摔下楼,才没能保住肚子里的孩子,最终还离了婚——你觉得,景颂她会接受你的心意吗?”   林琅早已经从佣人的口中得知,当初,薛昭武之所以会松口娶她,就是因为诗言去见了薛昭武,和他说了些什么。更重要的是,她是诗言在这世上最好的朋友。   如果宋诗言知道,发生的这一切的缘由是她,那么,就算她再喜欢薛昭武,也绝对不可能会和薛昭武在一起——因为,林琅清楚宋诗言的性格,她在愧疚之下,绝对不会原谅她自己,更不会和薛昭武在一起。   闻言,薛昭武的脸上看不出是什么表情。他不由得想起当初宋诗言对他说的那番话。当时,她说,她并不是地锦,而是地锦在城西区救下的那个女人。   可是当初,他却以为,这是地锦为了逼她娶林琅的计谋罢了——毕竟,组织里的监视手段有多高超,他也知道一些。所以,他还以为地锦之所以能说出那些话,是因为暗中监听了他们的话罢了。   薛昭武在心里想这件事情,所以并没有说话,而林琅,她见薛昭武一直没有说话,一时之间也不知道究竟该继续说些什么。   过了好半晌,她才开口说道:“关于我们离婚的事……”   听见林琅话锋又转到离婚这件事上,薛昭武这才回过神来,他看着林琅,喃喃地说道:“你……”   只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林琅打断道:“关于离婚手续,等我出院之后再办理——到时候,我会让人把离婚协议交给你,等你盖章就可以了。”   听了林琅的话,薛昭武心中有些难受,他长长地叹息一声,没有说话。   “薛昭武,虽说我们的婚姻没有圆满,但我们终究也算是有些缘分,如今能和平离婚,也算是好的——不过,我希望,我们离婚之后,就再也不要见面了。”   “为什么?”见林琅下定决心不再与自己再有牵扯,薛昭武的心中一痛,他喃喃地开口问道。   “为什么?当然是彻底地和过去说‘再见’啊!”林琅看着薛昭武,脸上的笑容是那样的不在意,让薛昭武感到手足无措。   “这次出院之后,我就直接回我家了,至于我在薛家的那些行李,我不要了,究竟是丢了还是送人,你让家里的佣人看着办。”林琅继续说道。   薛昭武站在原地,如鲠在喉,说不出话来。沉默了许久,他才用力自己最大的力气,说道:“对不起。”   听见薛昭武的这声“对不起”,林琅不由得有些泪目,好在她终究还是忍住了,没让自己失态。或许,如果这个时候,薛昭武他说出挽留她的话,她也许会抱着那最后一丝侥幸,收回方才的决定。   可是,让她失望的是,薛昭武他,却什么都没有做,更没有说出挽留她的话。   “好了,离婚的事,我们也算是谈妥了,我有些累了,你走吧——让他们也都不要进来了,我要好好地休息。”林琅看着薛昭武,伸手去调病床,却不小心牵扯到下半身,让她有些疼痛。   “我来吧。”见状,薛昭武走到林琅的病床边,伸手替她将床头摇下去。   林琅看着薛昭武那柔和的眉眼,心中一动,但终究还是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薛昭武,再见——”林琅看着薛昭武,露出她这辈子最灿烂的笑容,缓缓说道,“再也,不见。”   说罢,她伸手让那薄毯将她整个人严严实实地盖住了,而眼泪,也在那一刻夺眶而出。   薛昭武站在病床边,看着被严严实实盖住的林琅,沉默了许久,才费力地开口说道:“再……见。”   说完这句话,他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他迈着沉重的步子,失魂落魄地朝外走去。 第325章 突来的吻   宋诗言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一片黑暗的柔软中,似乎是有一只温热的臂膀圈着她的腰,而她的颈后,不断有温热的呼吸传来,让她有些难受后,缩了缩脖子。   她伸手摸了摸身下,这才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柔软的床上,更重要的是,她身边有人!思及此,宋诗言当即便清醒了过来,在脑海中回忆之前发生的事情。   之前,她和天葵去商场里给林琅挑选礼物,到地下停车场的时候,她们还没来得及走近座驾,她便忽然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至于天葵的下落以及之后的事,她完全没有印象了。   宋诗言只觉得自己的头还有些晕乎乎的,她晃了晃头,这才发现,自己的眼睛似乎是被人蒙住了。难怪她的眼前一片黑暗,原来是眼睛被人给蒙住了。   她又动了动四肢,惊喜地发现自己并没有被人绑上。她刚想伸手去解开蒙住眼睛的布条,身后那温热的呼吸却忽然停下,而后,似乎还是有人坐起身来。   宋诗言看不见那人,但却能感受到那人炙热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   “醒了?”那道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倒是很动听。只是,宋诗言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她似乎是在哪里听过。   宋诗言想要伸手去解开绑在她眼睛上的布条,只是,她却发现,她的手臂根本就没有力气。更准确地说,她浑身都没有力气。她想要挣扎着坐起身,却只能是徒劳罢了,最终只能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   “你是谁?你对我做了什么?我的同伴呢?”宋诗言一脸防备地问道。   “你一口气问这么多的问题,我要怎么回答呢?不过,现在更重要的是,我是该叫你景颂呢?还是宋诗言?”霍铭莘坐在一边,看着宋诗言有些惊恐的模样,便忍不住和她开了个玩笑。   闻言,宋诗言的心蓦然一沉——这个人,竟然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如今,在这个世界上,知道她身份的人,除了她自己,就只有林琅和天葵了。之前,虽然她也和薛昭武提起过,但看薛昭武的反应,他似乎根本就不信她的话。   她相信,林琅和天葵绝对不会将这件事透露出去,那么,这个人,究竟是如何得知她的真实身份的呢?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还有,你究竟是谁!识相的,赶紧放了我,否则,我不会放过你!”宋诗言躺在床上,冷冷地说道。   “如今你都已经落到了我的手上,只要我不放你,你以为,你能逃得出去吗?还是说,你相信你身边那个叫anna的女人?”霍铭莘笑着对宋诗言说道,“她不是那么厉害吗?要是她能找到你的下落,不可能到现在都还没有出现吧!”   闻言,宋诗言心中豁然开朗,天葵她并没有落到这个人的手里。她就觉得,她似乎在哪里听过这个人的声音。原来,这就是林琅那件事的那个幕后主使!   “是你!”宋诗言的声音当即便冷了几分,“你究竟为什么对林琅下手?为什么绑架我?”   “当初,我不是已经回答过你的问题吗?”霍铭莘看着宋诗言,脸上笑意明媚,悠悠地说道。   宋诗言想起这个男人对自己说过的话,她冷笑一声,说道:“你喜欢我?”   “自然是如此——如果你知道我是谁,或许,你也会喜欢我。”霍铭莘侧躺在宋诗言的身边,他伸出手,摸着宋诗言的头发,笑着说道。   宋诗言动了动头,将要将这只可恶的手甩开,只是,她的举动却根本不起作用。   “既然你喜欢我,那你为什么不敢让我看见你的脸?还是说,你就只是一个丑八怪,连见人的勇气的都没有?”宋诗言嘴角的笑容带着几分嘲讽,悠悠地说道。   闻言,霍铭莘笑笑,说道:“你的激将法,对我并不管用——睡了这么久,你饿了吗?”   霍铭莘的话音才落,宋诗言的肚子便应景地发出声音。她抿着嘴,犹豫了片刻,才缓缓开口说道:“我不吃你的东西,你最好赶紧放了我!要是被查我出来你的身份,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哦,那你倒说说,你是如何不放过我。”霍铭莘一手托腮,看着宋诗言的眼睛盛满深情与爱意。只是,被蒙着眼睛的宋诗言自然看不见他的表情。   “我要扒你的皮,喝你的血,抽你的筋,吃你的肉!我会让你为以前做过的事付出代价!”宋诗言咬牙切齿地说道。   她才说完,便感觉一道清香拂过她的鼻间,而后,一只手放在她的嘴边。   “你不是要吃我的肉吗?现在,我把自己的手放在你的嘴边,你要吃吗?”霍铭莘看着宋诗言,笑着对她说道。   宋诗言冷笑着说道:“像你这样的人,我嫌恶心,哪怕是看你一眼,我都觉得难受,更何况吃你的肉?你大概是理解错了我的话,我的意思是,把你的肉拿去喂狗——只是,我想,或许,连狗都不愿意吃你的肉!”   闻言,霍铭莘的脸色一暗。她看着宋诗言,想起之前宋诗言和霍铭扬在一起时,笑容满面,他心中有些嫉妒,于是便幽幽地问道:“你觉得我恶心,那霍铭扬呢?你难道忘了,他是杀害霍铭莘的凶手吗?怎么,霍铭莘死了,你就要和他在一起了——你不是还答应今天和他在a市见面吗?如今,你见不到他,你心里是不是很难受?”   听了霍铭莘的话,宋诗言的脸色有些冷凝。这个人,不仅知道她的真实身份,还知道霍铭莘和霍铭扬之间的恩怨,这个人,难道和霍家有关?   “是,我就是喜欢他,怎么?我喜欢一个人,难道还要和你这个陌生人报备吗?”宋诗言不愿服软,于是便冷冷地说道。   宋诗言的话音才落,便感觉有温热的东西堵住自己的嘴巴。刹那之间,她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这个男人,竟然……吻了她!   宋诗言拼命挣扎着,只是,她浑身根本就没有多少力气,她就像是刀俎上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   不知道吻了多久,霍铭莘这才缓缓起身。他看着宋诗言,悠悠地说道:“怎么?现在还觉得恶心吗?”   “你……”宋诗言满脸通红,不知道究竟是因为憋了气,还是因为羞愤。她喘了一口气,说不出话来。   “你难道忘了我和你说过的话了吗?要是你敢随意招惹那些男人,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们——难道,你就忍心看着霍铭扬因为你,而遭遇不测吗?”霍铭莘看着宋诗言,问道。   宋诗言没有说话,她觉得自己的力气似乎是在渐渐恢复,所以,她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安静地等待着。   上一秒,宋诗言还有些吵闹,这一刻,她却出奇地安静,连呼吸都慢了几分。见状,霍铭莘有些不知所措了,难不成,她已经被气晕了?   “诗……”霍铭莘伸手,正要推一推宋诗言,看她究竟是怎么了。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刹那,宋诗言伸手揭下了蒙在她眼睛上的布条。她倒要看看,这个绑架她的男人,究竟是谁!   只是,令宋诗言失望的事,揭开布条的那一刻,她的视线,依旧是一片昏暗。   耳边,传来男人的轻笑声:“怎么?失望吗?”   宋诗言转过头,看着那有些灰暗的人影,这才知道,房间的窗帘根本就没有拉开,并且,房间里并没有开灯,所以,房间里才会这么黑。   这个男人,心思还真是深沉,难怪他能多次逃过天葵的追踪。宋诗言在心里默默地说道。如果,她能制服这个男人,那么,她就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思及此,宋诗言伸出手,想要偷袭霍铭莘。只是,她才恢复力气,手脚也不如之前灵活,三两招下来,她便已经完全被霍铭莘压制住了。   “我知道,你的身手很不错,所以,就在绑你来的时候,让人给你下了一点点药——意不意外,惊不惊喜?”霍铭莘看着宋诗言那气冲冲的模样,觉得有些好笑,于是便有些讨打地说道。   “可恶!”宋诗言一边挣扎着,一边咬牙切齿地问道,“你绑我来这鬼地方,究竟有什么目的?”   霍铭莘还记得,当初,在皋顺岛上的时候,回到霍家的时候,她整个人都笼罩在一片忧伤之中,性格又有些冷然,除了复仇,似乎任何事都无法引起她情绪的波动。可是如今,看着她的情绪又变得饱满起来,霍铭莘便觉得有些高兴。   “我只是不想你见到霍铭扬罢了,怎么?这难道也不可以吗?”霍铭莘看着宋诗言,悠悠地说道。   “你这人脑子是有病吧——我要见谁,是我的自由,哪儿轮得到你这个不明身份的人在一边指手画脚?”宋诗言忿忿地说道。   “嗯?你说什么?再说一遍。”霍铭莘看着宋诗言,有些不高兴地说道。   宋诗言虽然看不清霍铭莘的相貌,但却能在这片黑暗中看到一双熠熠生辉的眼眸。她忽然觉得,这双眼睛,竟莫名地让她有些熟悉。可是,这陌生而又熟悉的眼睛,她究竟在哪里见到过?宋诗言绞尽脑汁,也没能想出答案。   “你的眼睛,我似乎在哪里见过。我知道,我们以前一定见过——你,究竟是谁?”宋诗言在黑暗中紧紧地盯着这双眼睛,不由自主地开口问道。 第326章 关小黑屋   闻言,霍铭莘一怔,心中百转千回。他嘴唇颤颤,好几次想要开口,将这一切都事无巨细地告诉宋诗言,可是,他终究还是将那几乎脱口而出的话收了回去。   霍铭莘松开对宋诗言的禁锢,坐起身来,缓缓下了床,朝门口走去。   宋诗言见自己忽然失去了束缚,心中一喜。她急忙坐起身,也打算下床。虽然上一次,她和天葵也是铩羽而归,但她就不信了,以地锦这么好的身手,她还打不过这个男人!   只是,令宋诗言失望的是,她的脚腕竟然酸酸麻麻,根本就没有一丝力气。刚才,她是躺着的,所以,自然不知道自己的脚腕是这个状况。   “可恶的男人!”宋诗言在心里低咒道。   宋诗言不死心,她挣扎着下了床,想要站起身来,却一不小心摔在了地上。   霍铭莘本来是打算离开的,如今,见宋诗言摔在了地上,他只得走回她的身边,虽然心中有些担忧,但他还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笑着说道:“怎么不走了?”   “废话!我要是能走,我还能坐在地上吗?”宋诗言抬起头来,看着那双在黑暗中依旧熠熠生辉的眸子,忿忿地说道。   闻言,霍铭莘想要伸手去拉她,奈何宋诗言根本就不领情。两人拉扯半天,霍铭莘无奈作罢,讪讪地收回了手,毕竟,他其实也清楚,宋诗言的脾气,可不是一般的倔。   “你饿了吗?要不要吃点东西?”霍铭莘放缓语气,对宋诗言说道。   宋诗言在黑暗中翻了个白眼,冷冷地说道:“好汉不吃嗟来之食!你最好赶紧放了我,我要回去!”   从刚才和霍铭莘的相处之中,宋诗言能够感觉到,抓她到这儿的这个男人,对她并没有什么恶意。不管他究竟有什么目的,只要不伤害到她,她都可以原谅。所以,宋诗言丝毫不担心,才会这么肆无忌惮地说道。   “回去?你这么迫不及待地回去,是为了和霍铭扬见面吗?”霍铭莘也蹲下身来,双手托腮,在黑暗中看着宋诗言。   “我回去做什么,关你什么事?我和你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你却在这儿问东问西——你未免管得也太宽了吧!”宋诗言有些不悦地说道。   “既然如此,那我就更不能放你回去了。”霍铭莘悠悠地说道,而后他站起身来,转身朝门口走去。   宋诗言看着霍铭莘走到门边,伸出手,在门上摁了一下。   “叮”的一声,房间的门禁解开,霍铭莘推开门,缓缓走了出去。   “你就在这里好好冷静冷静——最好在心里仔细想想,你以后还该不该和那霍铭扬有来往。”霍铭莘站在原地,一字一句地对宋诗言说道。   门外是一条走廊,宋诗言只看见浮雕的墙壁、实木地板,光线不错,走廊倒是亮堂。宋诗言据此推测,现在大概是正午时分。只是可惜,霍铭莘并没有回过头去,所以,宋诗言就只能看见他那高大的背影。   宋诗言看着霍铭莘,悠悠地说道:“得得得,你还是赶紧出去吧——和你在一起,我实在是难受!”   霍铭莘有些忿然,他想回过头去,但终究还是理智战胜了冲动。   宋诗言看见那道门缓缓关上,又是“叮”的一声,门又上了锁。见状,宋诗言在心中哀叹一声,这个男人,当真是要把她困在这里吗?她倒要看看,这个可恶的男人能困她多久!   思及此,宋诗言坐在地毯上,用手揉着自己的脚腕,活动筋骨,为恢复力气做准备。   过了好半晌,宋诗言扶着床沿,站起身来,果真要比之前好许多,现在,她都已经能够站起来了。虽然力气没有完全恢复,但也可以拖着沉重的步伐,在屋里自由走动了。   宋诗言看不见屋里的摆设,只能凭着感觉,四处摸索着,最后,她循着刚才的记忆,缓缓来到门边。   刚才,她坐在地上,见霍铭莘伸出手,在门上碰了一下,而后,这门就自动打开了。思及此,宋诗言也将自己的手放到门上,摸索着。终于,她在门上摸到了一个显示屏,只是,显示屏附近并没有按键区。   宋诗言犹豫片刻,而后,她将自己的手放了上去。只是,无论她怎么操作,这扇门都没有一丝动静。她这才知道,这扇门应该是指纹感应门。除了主人的指纹,其他人根本就不能打开这扇门。   宋诗言有些泄气,她又缓缓朝窗边走去,想要将窗帘拉开,看看自己究竟在什么地方。只是,宋诗言摸索到窗边后,并没有如她所料地摸到窗帘。   宋诗言皱了皱眉,脸色有些严肃,这究竟是什么鬼地方?宋诗言有些欲哭无泪——天葵啊,你现在究竟在哪儿?你不是号称“组织第一情报高手”吗?为什么你到现在都还没有找到我?   想着想着,宋诗言忽然觉得自己有些饿。她有些垂头丧气地回到床边,摸着自己的肚子,在脑海中幻想自己已经离开了这个地方。此刻,她和天葵正在高级餐厅里,大快朵颐。一想到这儿,宋诗言不由得有些馋,舔了舔嘴唇,觉得自己更饿了。   宋诗言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感受到自己那熟悉的衣服面料之后,她这才想起,她昨天是背着挎包的。既然这些人把她绑来,那么,当时她背在身上的挎包也一并被带了来。这么说,她的挎包现在也应该在这里。只要她能给天葵打一个电话,那么,天葵就能用gps查到她的位置了。   宋诗言的脸上露出一丝喜色,她在房间里四处摸索着。好在她已经习惯了黑暗,所以,倒也算是得心应手。   宋诗言摸索着走到桌边,果真找到了自己的小挎包。她兴奋地从包里拿出手机,却发现自己的手机已经关机了。不过,宋诗言知道,她手机的电量还很足,手机之所以会关机,绝对是那个男人搞的鬼!   宋诗言顺利地开了机,找到天葵的手机号码,正要拨打电话的时候,她却发现一个残酷的事实——手机没有信号,甚至连一丝信号都没有!   看着这么高科技的门,宋诗言当然不会认为她此刻是在深山老林里。如此说来,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房间里有信号屏蔽器,所以,这个男人才会放心大胆地把她的东西留在房间里。   宋诗言有些愤怒地踢了踢身边的桌子,却不小心碰伤了自己的脚,痛得她龇牙咧嘴,抱着自己的脚在原地打转。   霍铭莘正在饭厅里吃着午饭,他从电脑里看着宋诗言的这些举动,脸上洋溢着笑容。到最后,他索性连饭也不吃了,就这么看着电脑。   “你看看……”余允碰了碰站在他身边的保镖,一脸促狭的笑容,说道。   闻言,保镖转过头,看向正注视着电脑屏幕的霍铭莘,脸上的笑容也带着几分促狭。   “要我说,能让咱们少爷露出这种表情的人,也就只有景颂了。不过,我真希望少爷他能克制一点,毕竟,看着他现在这副表情,我心里就觉得怪怪的——你看看,我手臂上的鸡皮疙瘩!”保镖打了个寒战,笑着对余允说道。   “当初,我被老爷子派来保护少爷。一开始,我听说他自闭症才好转不久,本来还以为是个容易看护的对象,哪晓得,这么不让人省心。可是我又不得不听从他的指令,否则,少爷他绝对会出事,哎。”   余允痛心疾首地说道,似乎是有些感叹自己时运不济,才会被派来保护霍铭莘。   “我也很绝望啊,自从跟了少爷,我感觉自己天天都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就连现在,虽然没有出门,但我也担心少爷他被景颂识破身份,到时候,我们俩可就不好向老爷子交差了。”保镖也叹了一口气,幽幽的说道。   两人看着彼此,笑容之中带着一丝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无奈。   霍铭莘抬起头来的时候,正好看见余允和身边的保镖在说话。两人一边说着,一边朝他这边望过来。见霍铭莘正看着他们,余允和保镖心头一紧,脸上的笑容凝滞了。   “你们是在说我的坏话吗?”霍铭莘看着余允和保镖,悠悠地说道。   闻言,余允的脸上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他看着霍铭莘,说道:“少爷,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好端端的,我们为什么要说你的坏话?少爷,你真是想多了!”   霍铭莘心里了然,也不打算再与余允浪费口舌,他看着余允,缓缓说道:“你们去让佣人再准备一份午饭送过来。”   “少爷,你是要送饭给景颂小姐吗?”余允看着霍铭莘,问道。   “不送给她,难道我送给你?”霍铭莘看着余允,反问道。   “不不不,少爷,我可不敢这么想——依我看,少爷你还是早些把景颂小姐放回去吧!过了这么久,药效也快要退了,你这个时候进去,恐怕……”余允犹豫着说道。   “你的意思是,我连一个女人都打不过?”霍铭莘看着余允,悠悠地说道。   “呃,少爷,你难道忘了,景颂小姐她不是一般的女人?”余允看着霍铭莘,大着胆子说道。   “怎么,现在我做事,你都要指手画脚了吗?”霍铭莘看着余允,不满地说道。   “不敢。”余允垂着头,认命地答道。   “既然如此,那你还不听我的吩咐?”霍铭莘看着余允,咬着牙,笑着说道。   闻言,余允只得垂头丧气地离开。 第327章 斗智斗勇   宋诗言一动不动地坐在地毯上,思索着自己究竟该怎么办,才能成功地逃离这个鬼地方。   正在这时,房门缓缓打开,一道修长的人影走了进来。   宋诗言抬起头来,想要看清那人的长相。只是,刚才那本来明晃晃的走廊,现在已经变得有些昏暗了。所以,宋诗言虽然看着霍铭莘的正面,但也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   这个男人才出去不过半个小时罢了,天哪会黑得这么快?宋诗言当即便知道,男人为了不让自己看到他的长相,已经把走廊的窗帘拉了过来。   思及此,宋诗言有些丧气,她在心中暗自叹了一口气。和这个男人相比,她似乎真的是处于劣势。   只见房门缓缓合上,还没来得及自动上锁,宋诗言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思及此,宋诗言猛地从地上站起身来,握紧手机,便朝门口冲去。   霍铭莘才进房间,还没来得及走几步,便看见宋诗言一头朝着门口冲了过来。他手里端着宋诗言的午饭,根本不能伸手去阻止她。可是,他更不能让她有机会冲出房间。一时之间,霍铭莘有些纠结。   看着愈来愈近的宋诗言,霍铭莘心下一动,而后,在宋诗言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他悄无声息地伸出了脚。   “咚”的一声,宋诗言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手机也飞出去好远,不知所踪。好在地上铺了层厚厚的地毯,所以,宋诗言除了感到有些痛,倒也没什么大碍。只是,看着那缓缓上锁的门,宋诗言感到心如死灰。   “怎么?一进来就给我行这么大的礼,还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啊!”霍铭莘摸黑将餐盘放到了桌上,而后便缓缓朝宋诗言走了过去,朝她伸出了手。他虽然心中有些担忧,但还是忍不住打趣道。   宋诗言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没有理会他的好意。她在地上摸索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找到了自己的手机。她正要站起身时,忽然想到了一个好主意,于是,她继续蹲在地上,对霍铭莘说道:“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拉我一把啊!”   霍铭莘对宋诗言这突如其来的转变有些不解,总觉得她似乎在玩什么把戏,于是便有些犹豫,打算将手收回去。   宋诗言在黑暗中伸出了手,却一直不见身边的这个男人有什么动静。她皱了皱眉,在心里思索着:难不成,这个男人已经看穿了自己的把戏?不管了,先抓到他再说!   思及此,宋诗言的双手在四周挥舞着。终于,老天如她所愿,让她成功地抓到了男人的手臂。   宋诗言有些得意地笑了笑,而后借力,从地上站起身来。这个男人大概是忘了,就算他断了屋里的电,屏蔽了她的信号,让她拿着手机也没多大的用途,但是,他却独独忘了一件事——手机自带手电筒,这样,即使她无法联系到天葵,但在这么黑暗的屋子里,她照样有机会看到他的脸。   就在霍铭莘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时候,一道强光打在他的脸上。这短短不到一秒钟的时间里,霍铭莘的大脑竟然出乎意料的清醒,他觉得,这一秒的时间,慢得竟像是被凝固了似的。   宋诗言心中有些得意,这一次,她倒要看看,这个男人,还能不能幸运地逃过这一劫!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看清面前这男人的脸,她便被来人凭借着身高优势,一把抱在了怀里。   宋诗言手脚挥舞,拼命地挣扎着,那束刺眼的光芒在霍铭莘的眼前闪动着,让他眼花不已,不得不闭上了眼。   如今,宋诗言有手电筒在手,霍铭莘马虎不得,他一只手牢牢地将宋诗言禁锢在怀里,另一只手则去夺她手中的手机。   而宋诗言挣扎不得,被他紧紧地圈在怀里,动也动不了。她觉得自己的脸大概是红了个彻底,不知是因为羞愤,还是因为呼吸不畅,被憋得满脸通红。   两个人站在那里,时间像是被冻结了似的,过得极其缓慢。宋诗言在霍铭莘的怀中,听着他的心跳声,不知为何,竟生出了一丝熟悉的感觉。她总觉得,这个怀抱,让她莫名地感到熟悉、亲近,就像当初这个男人在地下停车场困住她的那种感觉。只是,在这片黑暗中,那种熟悉的感觉愈发的强烈。   这个人,究竟是谁!宋诗言总觉得答案呼之欲出,但她和那答案之间,总隔着一层无法穿透的迷雾。   “你怎么了?难道已经沉浸在我的魅力之中,无法自拔了?”耳边,传来一道戏谑的声音。   听见霍铭莘的这句话,宋诗言回过神来,她又羞又恼,忍无可忍,也不管面前是什么,便狠狠地咬了下去。   地锦的牙口不错,又加之宋诗言使的力气不小,所以,当她死死咬住面前的那一块肉时,霍铭莘当即便痛得倒抽了一口凉气,不得不松开了虽宋诗言的禁锢。   宋诗言从霍铭莘的怀里解放出来的时候,她有些得意,正准备借此机会看清他的脸。只是,她却忧伤地发现,她手上的手机已经不见了踪影,而这间屋子,又重归于一片黑暗。   宋诗言有些愤恨地咬咬牙,而霍铭莘,他则一脸痛苦地揉着自己的胸口——这个宋诗言,还真是嘴下不留情啊!   ……   余允和保镖站在外面,看着房间里的监控,两人都有些不厚道地笑出声来。   “余允,你最好还是别笑了。”保镖看着看着余允,一边笑,一边说道。   “为什么?”余允有些不解地问道,“少爷他现在又不在这里,你难道还担心被少爷发现吗?你这胆子,未免也太小了吧!”   “我不是担心少爷,而是因为,因为……”保镖欲言又止地说道。   “因为什么?”余允看着保镖,脸上的笑容带着几分疑惑。   “因为我觉得,你的笑声好像猪叫声——你要是再继续笑下去,我可能就停不下来了。”保镖笑得流出了眼泪。他一边伸手擦了擦眼角的泪花,一边对余允说道。   闻言,余允脸上的笑容立刻垮了下去,他看着同伴,一脸黑沉,没有说话,更没有笑。   见状,保镖讪讪地笑了笑,自欺欺人地说道:“余允,我刚才什么都没说,你要是听到了什么,那一定是你的幻觉,和我无关。”   说罢,保镖转过头,看着一边,竭力装出一副“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象”的模样。只是,他这“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举动,实在是让余允无言以对。 第328章 莫名心动   “宋诗言,你这个可恶的女人……”霍铭莘说着说着,便说不下去了。他揉着自己的胸口,有些忿然,又有些羞愤。   闻言,宋诗言的脸“腾”地一下,便红了个彻底。刚才,她也不管前面是什么,直接一口咬下去。没想到……   羞愤使得她满脸通红,浑身发热。此刻的宋诗言,感觉自己就像是被人放进了一个大蒸笼里,大汗淋漓。好在现在一片漆黑,所以,她倒也不担心自己这副羞愤的模样被对面的男人瞧见。   她轻咳一声,想要将那尴尬的感觉抛之脑后,而后,她清了清嗓子,装出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悠悠地说道:“呵,你以为我愿意咬你呀——你要是早些把我放了,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不是吗?”   “你以为,你咬伤了我,我现在还能放了你?”霍铭莘虽然看不见宋诗言的表情,但她的窘迫,他却是能感受到的。所以,他便又忍不住和宋诗言开了个玩笑。   “难不成,你的身子是金子做的?好吧,就算你是金子做的,金子能估价,那你这个人也能估价吧?你说吧,你想要多少钱?等你把我放了之后,我就把你的医药费打到你的账户里,如何?”宋诗言不想再继续说些没用的话,于是便心平气和地同霍铭莘说道。   “可是,我是无价的,你咬伤了我,自然是赔不起的。”霍铭莘把玩着宋诗言的手机,不以为意地说道。   他破解了宋诗言的密码,背对着她,随意地翻看着里面的内容。   见状,宋诗言就像是炸毛了似的,她有些气愤地吼道:“你这个男人,实在是太没有风度了——你难道不知道,不能随意看别人的隐私吗?”   “我要是有礼貌,你觉得,我还会把你绑到这儿来吗?”霍铭莘关掉手机,轻笑着说道。   这么一句话,顿时便让宋诗言哑口无言了。是啊,这个男人要是知道礼仪,就不会派人迷晕了她,把她带到这个鬼地方来,还让她饿肚子!不过,见男人已经关上了手机,宋诗言倒也不再说些什么。   “话说,你的照片还真是丑啊!”霍铭莘将手机收好,装作不经意地说道。   听见这句话,宋诗言又快要炸毛了,这个男人,故意说这些话来气她!毕竟,就算是在娱乐圈里,地锦也绝不是那种“泯然众人”的长相——不过,这个男人是怎么知道她的密码的?   宋诗言想起,这个男人的手下中似乎也有一个黑客高手,破解她的手机密码,对这些黑客高手而言,不过是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而已。   “我虽然长得不怎么样,但也比你这种只能生活在黑暗里、不敢见人的臭虫要好!”宋诗言不甘示弱地说道。   殊不知,她的这句话,却不偏不倚地戳到了霍铭莘的痛处。闻言,霍铭莘沉默了许久,一直不曾开口说话。   好半晌,霍铭莘才开口说道:“我说,你是想离开,还是想继续呆在这里?”   “谁愿意和你待在一起,我当然是要离开了。”宋诗言白了一眼霍铭莘,忿忿地说道。只是,在黑暗之中的霍铭莘,根本就看不见她的表情。   “既然想离开,那你就最好听我的话——现在,过去吃饭。”霍铭莘看着面前的这抹身影,缓缓说道。   “这么黑,你难道是想让我用手抓饭吃吗?”宋诗言不满地说道。   “那你究竟吃不吃?不吃的话,那你就继续和我待在这里吧!”霍铭莘缓缓说道,满是威胁的语气。   “吃,吃——饭在哪儿?”宋诗言点点头,说道。她总觉得,这个男人,是个说话算话的人!所以,她便暂且信他这一回。   宋诗言的话音才落,她便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人握住。而后,男人牵着她,在黑暗中缓缓朝一边走去。   她的手被霍铭莘那有力的大手紧紧的包裹着,她感受着他掌心的微热,不知为何,那股熟悉的感觉又升了上来。自她重生之后,除了香菇,她还是第一次从一个陌生人身上感受到这种安心的感觉。   只是,从这个男人身上感受到的那种安心,要远比香菇深刻得多。这大概是因为和香菇在一起,香菇是那个被保护的人。可是,和这个男人在一起,她才是被保护的那个人。   “喂,我们以前,是见过的吧?”宋诗言一边跟着霍铭莘,在黑暗中朝桌边走去,一边幽幽地问道。   她的语气里少了一丝敌意,倒让霍铭莘感到有些疑惑,难不成,宋诗言她又在玩什么把戏?   “你怎么不说话了?”宋诗言见身边的男人又安静了下来,她有些不解地问道。   “你觉得呢?”霍铭莘不答反问。   宋诗言知道,这个男人是有意逃避这个问题。但她心里也清楚,这个男人和她以前,一定是见过的。只是,她想不起来,自己何时见过这样的男人。如果香菇没有死,她一定会以为,身边的这个男人就是恢复正常后的香菇了!   “罢了罢了,不管我们以前究竟是否见过面,这也没什么重要的了。”宋诗言在心里暗自叹了一口气,幽幽地说道。   是啊,等她离开了这个鬼地方之后,她也不会再和身边的这个男人有什么瓜葛了。   听着宋诗言这句话,霍铭莘的心里有些失落。黑暗给他披上了一层伪装,所以,宋诗言根本就无法看见他那带着一丝忧伤的表情。   来到桌边,霍铭莘凭着记忆替宋诗言拉开椅子,让她坐下。而后,他缓缓将椅子拉到了宋诗言的身边,坐在了她的身边。   “吃饭吧!”霍铭莘坐下后,缓缓说道。   闻言,宋诗言不由得哑然失笑。她看着身边的人影,说道:“你确定,当真不开灯?我连饭在哪里都不知道,难道你真打算让我用手抓着吃饭?”   “我喂你。”闻言,霍铭莘答道。   “我就不信,你还能在黑暗中看见我。”宋诗言不为所动,坐在原位上,悠悠地说道。   闻言,霍铭莘笑了笑,他循着记忆,得心应手地从餐盘上拿起勺子,在碗舀了一勺。   “张嘴。”霍铭莘看着宋诗言,徐徐说道。   宋诗言翻了个白眼,她要是张嘴,那她可真就是傻子了。她要是自己吃饭,或许过程还是顺利的,可是,她要是让身边的这个男人喂饭,她相信,他一定会把饭喂到她的鼻子里。   霍铭莘见宋诗言没有动静,便知道她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他笑着说道:“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你要是担心我会把饭喂到你鼻子里,不如我们打个赌?”   闻言,宋诗言当即便来了兴趣。她问道:“赌什么?”   “你说,”霍铭莘自信满满地说道,“不管赌什么,我都奉陪——前提是,你必须得张嘴吃饭。”   “可以——你要是输了,那你立刻放我离开,而且,必须让我知道你是谁。”宋诗言趁机说道。   “当然可以,不过,我要是赢了,这又该如何?”霍铭莘不忘说道。   宋诗言想了片刻,也没能想到赌注,于是便说道:“你说该如何?”   “要是我赢了,那你就吻我一下,怎么样?”霍铭莘笑着说道。   “不可能!”闻言,宋诗言有些忿忿。她刚才才被这个男人占了便宜,现在,她绝不会答应这个赌注。   “难道你怕了吗?要是你怕了,那我们就不用打赌了——不过,我可就不能保证自己究竟什么时候放你离开。”霍铭莘“啧啧”地两声,笑着说道。   闻言,宋诗言皱了皱眉头,她在心里思索了半晌,这才同意。她就不信了,房间里一片漆黑,身边这个男人真的能顺利地把饭喂进她的嘴里!   见宋诗言答应了赌注,霍铭莘有些得意地笑笑:“啊——”   闻言,宋诗言张开嘴,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   在黑暗中,霍铭莘的听觉很灵敏,尤其是现在,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哪怕是一根针掉到了地毯上,他都能听得真真切切的。他听着宋诗言那浅浅的呼吸声,默默地笑笑,而后举着勺子送了过去。   宋诗言口中的那勺粥还没来得及咽下,她整个人处于呆滞的状态——这个男人,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一想到那个赌注,宋诗言便觉得自己刚才实在是太过冲动了,此刻的她,可以说是追悔莫及。   “现在,你该履行刚才的赌约了吧!”霍铭莘将勺子放回碗里,笑着说道。   “你作弊!”宋诗言忽然开口说道。这个男人一定是像电影里演的那样,戴着什么高科技的设备,所以,他才会在黑暗中看清自己,才能喂自己吃饭。   “我怎么作弊了?”霍铭莘见宋诗言直呼自己作弊,想要逃避这一次赌约,他问道。   “你一定是戴了高科技的眼镜!”宋诗言肯定地说道。   “我没有,”闻言,霍铭莘有些无奈地解释道,“你之所以这么说,是想逃避刚才的赌约吧?我告诉你,做人得言而有信。”   霍铭莘的话音才落,一双手便落到了他的脸上。黑暗中,宋诗言的手在霍铭莘的脸上来来回回摸索了好几遍,都快把霍铭莘的脸皮掀起来了,也没能如愿以偿地找到什么高科技设备。   宋诗言收回手,有些失望地叹了一口气。她本来还想着来个突然袭击,找到霍铭莘作弊的证据,可是,事情的结果却令她大失所望。   “怎么?现在,你总该履行刚才的赌约了吧!”霍铭莘看着宋诗言,有些得意地笑着说道。 第329章 放她离开   “我,我……”宋诗言有些犹豫地说道,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难不成,你是真打算要毁约吗?”霍铭莘看着身边的那一道暗影,悠悠地说道,“如果真是如此,那我可就不能放你回去了——不过,你要是守约,等你吃完饭之后,我就派人送你离开,如何?”   闻言,宋诗言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纠结之色。她才不想亲吻这个男人,可如今,等天葵来救自己,似乎真是有些不切实际。   宋诗言在心中纠结了半晌,终于下定决心。她长长地呼了一口气,而后伸出双手,在黑暗中抚上霍铭莘的脸,大致确定了他的位置。   她在心中为自己打气,暗暗说道:没事,大不了,就当面前的这个男人是一只宠物就好了。思及此,宋诗言朝霍铭莘的脸凑了过去,准备亲吻他的脸颊。   只是,霍铭莘早已经看出了她的心思,在她靠近的那一刹那,他微微偏了偏头,而后,宋诗言的唇便准确无误地落到了他的唇上。   触碰到那片温热的柔软时,宋诗言的脑海中“轰”的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爆炸了似的。她怔怔地坐在原地。好半晌,她才如梦初醒地想要退后。   “你,你,你使诈!”宋诗言摸着自己的唇,有些忿然地开口说道。   “哦?使诈?你倒是说说,我究竟是如何使诈的。”霍铭莘摸着自己的唇,脸上带着一丝得逞的笑容,心满意足地说道。   “你……”宋诗言有些羞愤,又哪好意思说出来?   “这明明是你自己吻上来的,你怎么能说是我使诈呢?既然你说我使诈,那你要不再试试,看我究竟是不是在使诈?”霍铭莘一本正色地对宋诗言说道。   宋诗言心里有些忿忿,这个男人,总是占她的便宜,没个正形。她心中憋着一口气,有些不高兴地说道:“算了,我就不和你计较了——你现在总该放我离开了吧?”   “我刚才明明说的是,等你吃完饭后,我在派人送你离开——可是,你的饭还没有吃完,不是吗?”霍铭莘徐徐说道。   闻言,宋诗言心中有气,但还是说道:“既然如此,那你把勺子给我,我自己吃!”   “你不是说看不见吗?要不然,还是我喂你得了?”霍铭莘笑着提议道。   “不用了,我自己也可以!”宋诗言不愿继续被面前的这个男人占便宜,于是便义正言辞地说道,“你把勺子放到餐盘上,我自己吃。”   见状,霍铭莘也不再和宋诗言开玩笑,他把手中的勺子放到了餐盘上,发出一声清脆的撞击声,而后,他把餐盘推到了宋诗言的面前——声音这么大,宋诗言她总该能听清楚位置了。   果然,宋诗言顺利地摸到了勺子。她舀起碗里的粥,迅速地吃着。她觉得用勺子吃得有些慢,索性将勺子放到一边,直接端着碗喝粥——早些吃完,她就能早些离开这个鬼地方,远离这个可恶得令人讨厌的男人!   “宋诗言——”安静了许久,黑暗中,传来霍铭莘的声音。   “干什么?”宋诗言的嘴里还含着一口粥,所以有些口齿不清地说道。   “你难道没发现一个问题吗?”霍铭莘的手撑在桌子上,托着腮,一脸笑意,但却是语气严肃地问道。   听见男人这有几分严肃的声音,宋诗言还以为他是要和自己说什么重要的事,于是,她放下手中的碗,将嘴里的那口粥咽了下去,问道:“什么事?”   “你难道不觉得,你喝粥的声音,就像是猪吃食的声音吗?”霍铭莘的话音才落,便爆发出一阵笑声。   闻言,宋诗言的面子有些挂不住了。的确,她急着离开这个鬼地方,所以,就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件事。   上流社会和重视餐桌礼仪,所以,从小的时候,她就刻意养成好的餐桌礼仪。除了当初宋家出事,她四处流亡的时候,忙着填饱肚子,没有心思在乎这些。此外,她都一直保持着良好的形象。可是如今,在这个不知底细的男人面前,她却再一次丢脸了。   思及此,宋诗言面色一红,她装出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悠悠地说道:“那你应该感到荣幸——要不是为了尽早摆脱你,我才绝不会在吃饭的发出声音!”   “也许是吧!”霍铭莘也悠悠地说道。   ……   不一会儿,宋诗言吃完了饭。她用勺子敲了敲碗,向霍铭莘示意。   “我已经吃完了,你现在总该可以放我走了吧!”宋诗言对一边的霍铭莘说道。   “当然可以。”霍铭莘说道。   说罢,他缓缓站起身来,朝一边走去。   “你去干什么?你不是让我离开吗?”宋诗言听着霍铭莘的脚步声,有些不解地问道。   “我总不可能让你就这么走出去吧!毕竟,我可不打算让你看见我的真面目。”霍铭莘从一旁的衣柜里拿出两条丝带,而后缓缓走到宋诗言的身边,说道:“闭上眼。”   宋诗言知道,这个男人是打算拿东西蒙住她的眼睛。为了离开,宋诗言便也忍了,她听话地闭上眼。任由霍铭莘将她的眼睛紧紧蒙住了。他还不放心,又在她的头上套了个袋子。好在袋子透气性不错,宋诗言倒也可以忍受。   “现在,把两只手伸出来。”霍铭莘继续说道。   “喂,你这是什么意思?”宋诗言有些不满地说道,“难不成,你还要把我五花大绑吗?”   “我知道,你的身手不错——毕竟,我也不能保证你在路上安安分分,不对我的人下手,不是吗?”霍铭莘看着宋诗言,悠悠地说道。   闻言,宋诗言心中有些气愤。为了离开,她忍了!   霍铭莘将宋诗言的手也绑好之后,他这才拉着宋诗言,打开门锁,朝外面走去。   “少爷!”余允见霍铭莘牵着被蒙住双眼、捆住手的宋诗言走出房间,他有些高兴地说道,“少爷,你终于想通了——”   闻言,霍铭莘点点头,对余允说道:“你们两个,一定要安全地把她送回去。”   “少爷,你放心吧!”余允点点头,说道。   “记住我的话,以后少和那霍铭扬来往,不然……”霍铭莘低下头,在宋诗言的耳边说道。   拿湿热的气息喷在宋诗言的耳朵上,让她的脸微微发红。宋诗言刚想点头,却发现自己这样,岂不就是认怂了。她站在原地,没有点头,也没有说话,完全将霍铭莘的话当做了耳边风。   见状,霍铭莘有些无可奈何,便也只得随宋诗言去了。 第330章 怀疑对象   黑色的小车缓缓停下,宋诗言坐在后座上,在心里思索着。在车上的时候,她一直在心里默默计着秒数,从那个男人家里,到现在这个地方,大概有一个半小时。而且,路上遇到红绿灯的次数也很少,车速较快。   余允从副驾驶座下了车,来到后面,打开车门。他扶着宋诗言下了车,而后将捆着宋诗言双手的丝带解开。   “景颂小姐,请吧。”余允说罢,便迅速地上了车,关上车门。   宋诗言的双手得了自由,她很快便解开蒙住自己眼睛的丝带,一眼便认出了余允。想起余允之前对林琅做的事,宋诗言的心中有些气愤。不过,余允他现在已经上了车,锁上了车门,所以,就算她现在想动手,也没有可以动手的机会。   余允看着宋诗言咬牙切齿的模样,面无表情地将宋诗言的手机和挎包丢出窗外,正好丢到了宋诗言的手上。   随后,他幽幽地说道:“景颂小姐,我知道,当初对林小姐下手,的确是有些不厚道——不过,这一切,都是因你而起。所以,我还是劝你一句,不要和外面的那些男人纠缠不清——因为,我觉得,到了最后,你还是会和我们少爷在一起的。”   闻言,宋诗言心中有些好笑,她看着余允,悠悠地说道:“你倒还真是看得起你家少爷!还是你以为,世上所有的女人,都是没有思想、见钱眼开、爱慕虚荣的吗?”   听着宋诗言这一番夹枪带棒的话,余允笑了笑,他没有反驳宋诗言的话,而是兀自说道:“景小姐要是不信,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吧——走吧!”   保镖听了余允的话,发动汽车,迅速地离开。看着那远去的小车,宋诗言想起那神秘的男人,心中有些气愤。   她回过头,这才发现自己现在就站在家门前不远。思及此,宋诗言在心中暗叹,这个男人竟然敢明目张胆地送到这里,那么,他们一定是胸有成竹,不知是太过自信,还是丝毫不担心会被查到踪迹。   思及此,宋诗言便也就打消继续追查他们的心思——因为,她心中有一种预感,等时机成熟的时候,她自然会知道那个男人是谁。   宋诗言转身,打电话让佣人出来,把家里的大门打开。   “小姐,你可算是回来了,你不知道,我们都快急死了——你现在还好吗?要不要我们去给你做些吃的?”佣人见到宋诗言,有些担忧地问道。   见佣人这么关心自己,宋诗言脸上的笑容也带着真诚,她看着佣人,缓缓答道:“我没事——anna呢?她在家吗?”   “在呢!”佣人跟在宋诗言的身后走着,一边答道。   宋诗言正要上楼,她看着身边的佣人,开口说道:“我上楼去休息一下,你们现在去做自己的事就好了。”   闻言,佣人点点头,看着宋诗言上了楼,她这才缓缓回到自己的房间,拿出手机。   宋诗言来到天葵工作的房间,见天葵趴在桌子上,似乎是睡着了。她正要离开,天葵却听到声响,已经醒了过来。   见着宋诗言,天葵有些惊讶,似乎是没有料到宋诗言这么快就被放了回来。   “那个人也没有对你怎么样?”天葵揉了揉眼睛,站起身来,对宋诗言说道。   闻言,宋诗言不由得想起了在黑暗中的那两个吻,还有那宽厚的肩膀,温热而有力的手掌。思及此,宋诗言的脸上不由得浮起一道绯色。   “没有。”宋诗言轻咳一声,似乎是想要将那尴尬的感觉抛之脑后。只是,她这一番举动,倒是让天葵起了疑。   “你的脸怎么这么红?难不成——”天葵看着宋诗言,欲言又止地说道,“你们,不会发生了些什么事吧?”   宋诗言抬起头来,看着天葵,鼓足勇气,装作一副什么事也没发生的模样,说道:“天葵,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以为,我和那个男人会发生些什么吗?”   见宋诗言似乎是有些生气了,天葵赶紧打住,不再调侃宋诗言。   “天葵,你不是号称‘组织第一情报高手’吗?你都已经在我手机里装了追踪系统,那你怎么都没有查出我的位置?”宋诗言见天葵打趣自己,也不忘揭天葵的短,说道。   “这件事也不能怪我。当时,我和你走在地下停车场,然后我眼前一黑,就失去了意识。等我醒来的时候,我的身边就已经不见你的踪影了——我当即便反应过来,你是被人绑架了。所以,我打开电脑,追踪你的定位。只是可惜,绑架你的人大概是知道我的能力,所以,有人篡改了你的定位,就连地下停车场的监控,也全都被黑了。”天葵摊了摊手,一脸无奈地对宋诗言说道。   闻言,宋诗言点点头,这个男人,的确是有两把刷子。好在他似乎不打算与自己为敌,否则,她也不确定,他们之间的战争,究竟是谁胜谁败。   “不过,天葵,你怎么把我被绑的事说了出去?”宋诗言想起刚才佣人对她说的话,于是有些不解地对天葵说道。按理来说,因着组织的这一层关系,就算宋诗言出了更重要的事,天葵她也不会告诉家里的佣人。   天葵以为宋诗言说的是林琅,于是便只得说道:“当时,你被绑架,我们没能去林家赴约。这时候,林琅打电话给我,我总不可能不接吧?所以,我就把你被绑架的事告诉了林琅。”   闻言,宋诗言点点头,却觉得似乎有哪里有些不对劲。想了片刻,她才想起来,于是,她又问道:“我被绑架的事,你确定只告诉了林琅一个人。”   天葵点点头,说道:“我确定,你被绑的事,我只告诉了林琅,不过,林琅有没有告诉其他人,我倒不清楚了。”   既然天葵只告诉了林琅,林琅和她家里的佣人又没有什么来往,那家里的佣人又是如何知道她被人绑架了呢?宋诗言在心里思索着。按理来说,霍铭扬要来见她的事,只有他们两个当事人以及天葵知道,可是,那个神秘人却也知道了这件事。这就证明,把这事泄露出去的,是霍铭扬那边的人。   而如今,知道她被绑走的人也只有寥寥几个而已,可是,她家里的佣人也知道了。而佣人之中,有一个人正是老爷子派来照顾、监视她的。这个佣人会知道她被绑架,那一定是从老爷子那里得到的消息——所以说,绑架她的那个男人,绝对和老爷子有什么关系。   在这世上,能让老爷子如此在意的人,就只有香菇——他唯一承认的孙子。可是,香菇他不是已经死了吗?当初,他那血肉模糊的尸体,她也亲眼看过的。   天葵见宋诗言皱着眉,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她心思敏捷,当即便明白宋诗言是在为何事烦恼。   “我也怀疑,绑架你的这个人,和霍家有关。”天葵看着宋诗言,沉吟着说道。   见天葵都这么说,宋诗言心中的疑惑加深。是啊,她也觉得,那个神秘男人和霍家有关,可是,让人心惊的是,偌大的霍家,她却没有找到一个可以值得怀疑的对象。罢了罢了,只要这个人没有站在她的对立面,这就可以了。   宋诗言想起刚才天葵说,她把这件事告诉了林琅。她这才想起,自己已经错过了林琅的生日,也许,林琅她现在还在担忧自己,是否已经安全。   宋诗言从挎包里拿出她的手机,开机后,她找到那一串熟悉的号码打过去。只是,电话里却传来那机械而冰冷的女声:“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一连打了好几个电话,林琅的手机都是处于关机状态。虽说和林琅认识这么多年,她关机的情况也时常发生,可是这一次,不知为何,宋诗言的心里生出一丝不详的预感。   “天葵,你把我被绑架的事情告诉林琅之后,她有没有再打电话给你?”宋诗言放下手机,看着天葵,问道。   听宋诗言这么一问,天葵也觉得似乎是有些不对劲。她幽幽地说道:“你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林琅昨天在电话里告诉我,她要到这儿来。可是后来,她一直没来,也没有打电话——我想着她或许是因为临时有事,才没有机会到这儿来,所以也没有再打电话问她。”   见天葵这么说,宋诗言心中被那不详的预感紧紧包围。她打开通讯录,正准备给薛昭武打电话,可是,到最后关头,她又放弃了——是啊,如今薛昭武已经和林琅结婚,也有了孩子,她还是不要再去打扰薛昭武,扰乱他的心了。   宋诗言找到林母的电话,打了过去。   “喂——”电话那头,传来林母的声音。   “喂,伯母,我有事找林琅,可是,林琅她的手机已经关机了——你能让林琅尽快联系我吗?”宋诗言礼貌地问道。   “啊,林琅她现在,或许不太想说话。”林母的声音带着一丝虚弱。   宋诗言从林母的声音中感受到一丝悲恸,闻言,她便知道,林琅她一定是出事了!   “伯母,林琅她,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宋诗言的心里憋着一口气,有些担忧地问道。   见宋诗言已经猜了出来,林母她终于忍不住,哽咽着哭出声来:“景颂,林琅她,她……” 第331章 罪魁祸首   宋诗言到医院的时候,林琅正坐在病床上,看着窗外夕阳的余晖。   宋诗言站在病房外,透过玻璃窗,看着林琅那带着几分萧瑟与忧伤的背影,她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昨天,她还欢天喜地地出门为林琅买礼物,祝贺她怀孕。可是今天,她便得知了林琅流产的消息——大概,这就是所谓的造化弄人。   在门外踌躇了半晌,宋诗言这才轻轻推开门,缓缓走了进去。   “我不是说过吗?不要进来打扰我休息!”林琅没有回过身,不知来人是谁,所以,她的语气有些不好。   “林琅,是我。”宋诗言在心里叹息一声,出声答道。   听见是宋诗言的声音,林琅回过头来,见宋诗言安然无恙,没有受伤,她似乎是松了一口气。但她的脸色,却依旧有些复杂。   “诗言,你不是被绑架了吗?你回来啦——绑架你的人,他们也没有伤害你?”林琅看着宋诗言,有些担忧地问道。   “没有——”宋诗言回答道。   看着林琅那苍白的脸色,宋诗言的心中不由得一痛。好端端地,林琅她为什么会从楼梯上摔下来,还流掉了孩子?老天爷,你还真是残忍啊!   刚才,在医院里,宋诗言见到了林母。她从林母口中大致得知,林琅是因为从楼梯上摔了下来,动了胎气,所以没能保住肚子里的孩子。可是,至于林琅她究竟是如何摔下楼梯的,林家人却也说不清楚。   宋诗言本来是想问问林琅,究竟发生了什么,才会让她从楼梯上摔下来。只是,看着林琅这一脸死灰、死气沉沉的模样,宋诗言终究还是问不出口。一想到林琅的悲剧,全都是因为那个神秘的男人,宋诗言就不由得攥紧了双手。   可是,一想到男人对她说的话,她的脸色不由得也微微发白——如果她没有在外面和外面的那些男人纠缠不清,那么,那个男人是不是就不会派人给林琅和薛昭武下药。这样一来,林琅也不会和薛昭武结婚,更不会流产。   一想到这里,宋诗言便觉得,自己才是害得林琅失去幸福的罪魁祸首。   “林琅,对不起,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内心的愧疚让她的眼泪夺眶而出,宋诗言看着林琅,幽幽地说道。   听见宋诗言这么说,林琅还以为,宋诗言已经知道了昨晚发生的事了。她用力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装作无意地说道:“诗言,我不怪你——如果那个时候,我让薛昭武出门找你,而不是追着他跑下楼,那么,我也不会摔下去。这不是你的错,终究是我自己福薄罢了。”   “啊?”听了林琅的这番话,宋诗言怔怔的,一时之间还没能反应过来,“林琅,你这是什么意思?”   见宋诗言一脸呆滞地看着自己,林琅这才知道,自己似乎是理解错了宋诗言的意思。刹那之间,她便装出一副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模样,笑着对宋诗言说道:“诗言,你听错了,我什么都没说。”   只是,这个时候,林琅的解释显得漏洞百出,宋诗言又怎么可能会相信她的话?   “林琅,你刚才说,薛昭武他是为了出来找我,和你起了争执,然后,你为了挽留他,所以才会失足摔下楼梯,是吗?”宋诗言看着林琅,喃喃地说道。   只是,她的眼中,却带着一丝希冀,希望这一切不是真的。她多么希望,她并不是害得林琅流产的罪魁祸首!   见宋诗言似乎已经完全猜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林琅知道,这个时候,她要是再解释,就显得欲盖弥彰了。她只能看着宋诗言,拉着她的手,笑着安慰道:“诗言,你没有错,我也没有怪过你!”   听到林琅的这句话,宋诗言终于崩溃了——不管是开始,还是现在,林琅所有的不幸,都是她造成的!   她将自己的手从林琅的手中抽出来,她拼了浑身力气,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对林琅说道:“林琅,我还有事,我就先走了——你,好好保重身体。”   说罢,宋诗言便站起身来,不顾林琅的呼喊,浑浑噩噩地打开门,朝外走去。   ……   宋诗言才走出林琅的病房没有几步,薛昭武便走出电梯,提着保温桶朝这里走来。   见着宋诗言出现在这里,薛昭武有些惊喜——地锦她不是被绑架了吗?难道,组织的人已经放了她?   “景颂——”薛昭武看着宋诗言,笑着喊道。   只是,宋诗言并没有理会她。被自责与愧疚包围的宋诗言,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外界的一举一动。   因为那个男人,因为她,林琅变得如此不幸,可她,竟然还对那个男人生出别样的情愫——她还对得起林琅,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一想到这里,宋诗言就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大耳刮子。   见宋诗言低着头,径直从自己的身边擦肩而过,薛昭武有些不解。转念一想,他便后知后觉——是啊,他如今已经和她的好朋友结婚了,她要避嫌,的确也是应该的。   薛昭武站在原地,看着宋诗言上了电梯,他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这才转身进了林琅的病房。   林琅在床上躺着,她心中担心宋诗言,但她现在也不方便下床,正焦灼之际,她便看见薛昭武提着保温桶走进病房来。   “你来干什么?我不是已经和你说过,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吗?”林琅看着薛昭武,语气微冷,面无表情地说道。   薛昭武没有说话,他将保温桶放到了病床旁的桌子上。   罢了,他们之间本就无缘,如今,她放手,让薛昭武娶追寻自己的幸福吧!思及此,林琅看着薛昭武,沉吟着对他说道:“景颂她刚才才离开,你要是走快一点,或许还能追上她——只是她现在,情绪有些不稳定。”   闻言,薛昭武这才知道,为什么刚才宋诗言没有理会他的原因。听林琅说她情绪不稳定,薛昭武心下有些担忧,毕竟,一段交付了真心的感情,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薛昭武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林琅,他在心中犹豫了片刻,而后便拔腿朝外跑去。   林琅看着薛昭武那如风一般离开的身影,嘴角不自觉露出一丝苦笑——事到如今,明明说好了放弃,她究竟还在奢望些什么? 第332章 再见陌路   薛昭武离开林琅的病房后,疾步来到电梯前。只是,电梯下降的过程实在是有些慢,他在电梯前等了半晌,也还没有等到电梯。他心中有些焦灼,又有些急切,他暗咒一声,于是便来到楼梯间,匆匆下了楼。   楼下不远处是一片草坪,傍晚的天气倒是凉爽,所以,好些病患家属推着病人在草坪附近散步,人倒是不少,反倒还有些热闹。   薛昭武的视线在人群中来回逡巡,也没能发现宋诗言那道熟悉的身影。想起林琅在病房里对他说的那番话,薛昭武心中有些担忧——地锦她才被绑架,如今情绪又不稳定,不会出什么事吧?   思及此,薛昭武又加快了步伐,在医院里四处寻找着宋诗言的身影。   宋诗言坐在医院的长椅上,看着在附近散步的家属和病人,她的心中,难受得几乎让她窒息——她就是一个扫把星!因为,所有的厄运,都是因她而起!   因为她,爸爸惨死在殷皓明和颜多雅的手中,她都没有机会为他送终;因为她,外婆惨死在大火中,她甚至都不能为她收尸;因为她,香菇回了霍家,却被殷皓明母子害死;因为她,林琅违背自己的意愿,嫁给了薛昭武,如今不幸流产。   她在乎的所有人,都因为她,命运变得悲惨。而她这个始作俑者,如今却还好好地活着。   为什么,死的那个人不是她?如果当初,她一死百了,没有所谓的重生,或许如今,林琅就不会遭遇这些,林琅她依旧还是当初那个意气风发,性格不羁的千金大小姐。   宋诗言坐在椅子上,眼泪早已干涸,只是她的眼睛依旧红红的。傍晚的风吹过来,将白天的燥热吹散,但却让她的心又冷了几分。   宋诗言抬起头来,看着楼上的病房,喃喃地说道:“林琅,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她机械地重复着“对不起”这三个字,似乎想要借此消除她心中的愧疚感。只是,这丝毫没有用处。   薛昭武在医院里找了半晌,也没能找到宋诗言的身影,他有些怅然若失,正准备找个地方坐下,却在不经意间看见宋诗言从一棵大树后缓缓走了出来。   见状,薛昭武面上一喜,他急忙朝宋诗言走了过去。   “景颂——”薛昭武疾步来到宋诗言的跟前,有些激动地朝她喊道。   听见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宋诗言抬起头来。见来人是薛昭武,宋诗言那本来缓缓平复的心情,如今又变得复杂起来。想到林琅流产一事,都是因她而起,宋诗言冷冷地看了薛昭武一眼,而后默不作声,朝一边走去。   “景颂——”薛昭武追着宋诗言,再次来到她身前,拦住她的去路,不解地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一看见我就走?我又做错了什么事,让你生气了吗?”   见薛昭武对自己纠缠不休,宋诗言想起林琅脸上那苦涩的笑容,她的心中有些忿然。她抬起头来,看着薛昭武,声音带着冷冽的寒意,说道:“薛昭武,你觉得我是什么意思!”   见宋诗言语气激动,神色凛冽,一时之间,薛昭武有些怔愣。他看着宋诗言,喃喃地说道:“地锦——”   “薛昭武,我早就已经和你说过了,我不是那个地锦,我是景颂!你究竟还要装傻到什么时候!”宋诗言看着薛昭武,整个人有些转狂。她的脸色很冷,像是经久不化的寒冰。   闻言,薛昭武深呼吸的一口气,而后对宋诗言说道:“景颂,你别激动,我们坐下来好好谈一谈。”   “我们还有继续谈下去的必要吗——薛昭武,林琅是我的好朋友,你竟然让她流产了——你觉得,我会原谅你,原谅我自己吗?”宋诗言看着薛昭武,一提及林琅,她整个人陷进了莫大的愧疚与自责之中。   “景颂,这不是你的错——如果要怪,这件事应该怪在我身上。”薛昭武见宋诗言是因为林琅流产的事而自责不已,他的心中也有些难过。   毕竟,如果当时他没有那么冲动,林琅她就不会从楼梯上摔下来,不会失去孩子。而景颂,她也不会如此自责。她和林琅之间的关系那么亲密,他知道,或许这辈子,她都不会原谅他,更不原谅她自己。   “是我的错,如果当初我们没有遇见,那么,之后这一系列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不是吗?”宋诗言看着薛昭武,神色有些凄楚,幽幽地说道。   “是我的错——这所有的一切,与你无关。”薛昭武看着宋诗言,缓缓说道。   宋诗言站在原地,沉默了许久。好半晌,她才开口问道:“现在,林琅她和你……”   宋诗言心里清楚,林琅是一个性格决绝的人,如今,因为这件事,林琅她不幸流产,那么,林琅是绝对不会轻易原谅薛昭武的。如此一来,林琅和薛昭武两人的婚姻,或许会面临着很大的考验。而她自己,在不经意间,就破坏了林琅的婚姻。   “我们要离婚了,是林琅的决定。”薛昭武看着宋诗言的眼睛,沉声说道。   不知为何,在说起“离婚”这个词的时候,薛昭武的心情,又沉重的几分。   而听见“离婚”这个词的宋诗言,她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儿去。林琅和薛昭武才结婚不久,要是传出离婚的消息,对两人的形象都不太好。虽说薛昭武和林琅不是什么公众人物,但薛家和林家在上流社会的影响力,也是不容小觑的。如果他们离婚的消息传了出来,那么,这件事一定又会成为那些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而薛昭武,他的神色也有些凄楚。一开始,和林琅结婚,非他所愿。可是,在他和林琅婚后的相处之中,他觉得,和林琅结婚,或许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最重要的是,他似乎已经习惯了林琅的存在。一想到不久之后,林琅便会从他的世界里离开,甚至是彻底的消失,他的心情,就有些沉重,像是一只大手扼住了他的咽喉,让他无法呼吸。   看着薛昭武那有些沉重的脸色,宋诗言忽然觉得,他和林琅的婚姻,或许不像自己想象中那么糟糕。   “我想,我们最好还是坐下来,好好地谈一下。”宋诗言看着薛昭武,收回了自己刚才的那个决定,缓缓说道。   见宋诗言心平气和地说出这句话,薛昭武点点头,跟着宋诗言离开医院,来到附近的甜品店。   “上一次,你和林琅结婚之前,我和你说的事,你还记得吗?”宋诗言用勺子挑着甜品里的水果,悠悠地问道。   闻言,薛昭武点了点头,神色有些深沉,不知宋诗言她为何又提起这件事。   “我知道,这么离奇荒诞的事,你肯定不会相信。所以,我刚才给天葵打了个电话,让她来这里——你应该知道天葵吧!”宋诗言看着薛昭武,沉吟着说道。   “知道,她就是那个一直跟在你身边的女人。”薛昭武点点头,应道。   “是的,天葵才是那个最熟悉地锦的人,所以,我才会把她叫来——”宋诗言徐徐说道。只是,她说的每一个字,在薛昭武的耳中,都犹如惊雷。   ……   不多时,天葵如约来到了宋诗言和薛昭武所在的甜品店。   见着薛昭武,天葵的脸色不是很好——毕竟,组织和薛家算是不共戴天,两人分属两个对立的阵营,天葵对薛昭武的情感,自然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景颂,你把我叫过来,就是为了和这个人见面?”天葵坐在宋诗言的身边,瞥了一眼薛昭武,有些不满地说道。   宋诗言知道,天葵这是在故意刁难薛昭武,她对天葵笑了笑,只好充当和事佬的角色。   “天葵,我让你来,是有要事——所以,我觉得,你最好还是心平气和一些。”宋诗言看着天葵,笑着对她说道。   闻言,天葵这才敛去她对薛昭武的敌意。她看着宋诗言,点了点头,说道:“好,我听你的。”   “现在,你告诉薛昭武,真正的地锦究竟怎么了。”宋诗言看着天葵,幽幽地对她说道。   天葵深呼吸了一口气,这才缓缓开口。除了宋诗言的真实身份,天葵她把宋诗言和地锦之间的渊源全都告诉了薛昭武。   薛昭武坐在那里,神色间充满了震惊。他一直以为,当初,宋诗言之所以会告诉他这样离奇的事,只是为了让他能对她私心,安心娶林琅。可是如今,听了天葵的话之后,他那坚定的信仰,开始摇摇欲坠。   “天葵是一直跟着你的人,你让她做什么,她都会服从命令——更何况,她刚才说的这一切,只是动动嘴皮子,撒一个小谎而已。”薛昭武看着宋诗言,摇头说的。   天葵见薛昭武似乎是故意逃避事实,她嘴角的笑容带着几分嘲讽。而后,她摇了摇头,看向宋诗言,悠悠地说道:“我们永远也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如今,他有意逃避这个事实,不管我们说什么,他都不会相信,那么,我又何必浪费自己的力气?”   宋诗言点点头,默认了天葵的话。是啊,当初她都已经将证据说给了薛昭武听,他都不愿意相信,如今,就算有天葵作证,薛昭武也会以为天葵是在帮她作伪证,依旧选择逃避这个事实。   “既然如此,那我继续待在这里也没什么作用,看着他,反倒还心烦不已——我先去车上等你。”天葵站起身来,看着宋诗言,说道。   闻言,宋诗言点点头,默许天葵离开。   天葵走后,便只剩宋诗言和薛昭武两人坐在这里,相顾无言。好半晌,宋诗言才率先开口,打破这有些尴尬地沉默。   “薛昭武,我知道,你这么聪明,再加上天葵的话和我以前告诉你的那些证据,你该知道我说的究竟是真是假。”宋诗言看着薛昭武,沉吟着说道。   “可是,如果我说,我其实都不知道自己喜欢的究竟是地锦,还是你呢?”薛昭武看着宋诗言,喃喃地问道。   闻言,宋诗言笑了笑。她看着薛昭武,缓缓说道:“薛昭武,或许,你喜欢的那个人是地锦,又或许,你喜欢的那个人是我,可是,不管你当初喜欢的人究竟是谁,现在,这个问题都已经变得没有意义了。”   “为什么没有意义?”薛昭武有些不解地问道。   “等你看清了自己的心,你就会明白为什么这个问题变得没有意义——不过,我希望你不要将我刚才和你说的事透露给他人,毕竟,你也知道,这件事很荒诞,我可不希望自己成为那些科学家的试验品。”宋诗言看着薛昭武,幽幽地说道。   薛昭武点了点头,他的这一番举动便已经表明,他的心里,其实也相信了宋诗言的话。   “还有,我最大的希望,就是以后你不要再和我有什么瓜葛了。不管我遇到了什么事,我都希望你不要再插手——从此以后,我们就是从未见过的陌生人。”身上看着薛昭武,面无表情地说道。   “这真是你所希望的?”薛昭武看着宋诗言,只觉得心情有些沉重,问道。   “是的。”没有一丝犹豫,宋诗言便回答了这个问题。   见状,薛昭武的脸上的笑容有些苦涩。他幽幽地说道:“既然是你希望的,那我——如你所愿。”   “既然我们已经谈拢了,我想,我也没有继续待下去的必要了。”宋诗言收拾好东西,站起身来,缓缓朝外走去。只是,走到一半,她便停下了脚步。   她回过头来,对薛昭武说道:“薛昭武——”   “嗯。”薛昭武应道,只是没有转身。   “我希望,在林琅休养的这段时间里,你能清醒清醒,弄清楚自己喜欢的人究竟是谁——在这世上,有很多人,一旦错过,这一辈子便无法再遇见了;有很多机会,一旦错过,就再也无法弥补了。”宋诗言看着薛昭武的背影,真诚地说道。   “嗯,我会的。”薛昭武答道,不悲不喜。   “还有,最重要的是——”宋诗言继续说道,“林琅是个好女孩,祝你们幸福。”   宋诗言说罢,转过身,疾步离开了甜品店。   薛昭武听着那高跟鞋的声音渐渐远去,他这才回过头来。透过橱窗,看着宋诗言远去的背影,他知道,这一辈子,他是真的,真的再也不会和她有什么瓜葛了。不知为何,他这心里,竟然有些如释重负。   “景颂,我也祝你幸福。”薛昭武看着宋诗言的背影,浅笑着无声说道。 第333章 叶芳下毒   “小姐,这是你吩咐我们给你熬的汤。”佣人端着托盘,来到颜多雅的面前,恭敬地对她说道。   闻言,颜多雅从床上坐起身来,她从佣人的手中接过碗,将碗里的汤喝得一滴不剩。喝罢汤,她把碗递给佣人,嘴里回味着汤的味道,总觉得哪里似乎有些奇怪。   “你确定,你们是完全按照医生开的方子熬的汤吗?”颜多雅看着身边的佣人,有些怀疑地说道。   自从那天,颜多雅她为了激起elvis的同情,在酒吧里割腕之后,她这身体,就一直感觉有些不适,即使她一天睡十二个小时,整个人也是浑身乏力,无精打采的。为此,她还特地去看了中医,开了一味补血益气的药膳。一日三餐按时服用,可是,如今都过了大半个月了,她这身体,非但没有好转,反倒还愈发的无力了。   佣人一听颜多雅的话,当即便出声解释道:“小姐,我们完全是按照你拿回来的方子熬的汤。每天早上,我们五点就准时熬汤了,熬了整整三个半小时——一分一秒也不差。”   闻言,颜多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她也相信,家里这些佣人不敢把她的话当做耳旁风。   “算了,我就姑且相信你们的话,你们去忙你们的吧!”颜多雅有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像是在驱赶扰人的苍蝇。   见状,佣人们端着碗,赶紧离开了这里,免得惹颜多雅生气,否则到时候,吃亏的可就是她们了。   颜多雅看着佣人们慌忙离开的背影,有些嘲讽地笑笑。不过,她看着自己手腕上那渐渐愈合的伤疤,心中依旧有些疑惑,这段时间,她一直在家休养,不可能像现在这样,没有一丝好转。看来,她改天得再去医院好好地检查一下——毕竟,如今她拥有这么多钱,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她自然是必须好好保养身体,活久一点。   叶芳看着佣人端着空空的碗离开颜多雅的卧室,见状,她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自从叶芳知道,颜多雅最近这段时间一直在熬药膳补身体,所以,每天早上,她不再睡懒觉,都会六点钟起床,走大半个小时的路,来到厨房附近等待时机,趁佣人们离开的间隙,她进入厨房,在颜多雅的药膳出锅前,她把早已准备好的药粉倒进颜多雅的汤锅里,然后再悄悄离开。   这一次,叶芳她很谨慎,所以到目前为止,一直都没有人发现她做的这些事。而她给颜多雅下的药,剂量较小,短时间之内不会死亡。但长时间后,颜多雅她就会神经错乱,最终中毒身亡,只是,她中毒的迹象不会那么明显,更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一想到颜多雅不久后便会死,叶芳的心情有些激动。她知道,除了她,颜多雅在这世上已经没有任何亲人,所以,就算颜多雅她死了,也不会有人怀疑到她的头上。至于颜多雅死后,“她”的财产会如何处置,叶芳也无须担心。因为,等颜多雅的神经开始错乱的时候,她会想尽办法从颜多雅身上捞油水——毕竟,她心里也清楚,颜多雅对她下手,那是迟早的事!   叶芳打了个呵欠,最近这段时间,每天一大早起床,她现在整个人都疲惫不已。她现在,还是尽快回主宅里去好好地补个觉吧!   ……   宋诗言见到颜多雅的时候,觉得她的脸色有些不对劲。颜多雅割腕,已经是半个多月前的事了,为什么她的脸色,现在依旧不太好?看起来,颜多雅她整个人都被一种颓废而虚弱的气息包围。   “诗言,你最近是不太舒服吗?我怎么见你的脸色不是很好。”宋诗言看着颜多雅,一脸担忧地问道。不过,她心里倒是有些好笑——这个颜多雅,当初为了获得elvis的同情,上演了这么一出苦肉计。只是,如今看来她这苦肉计,还真的让她吃了不少苦头啊!   见宋诗言也这么说,颜多雅掏出镜子,打量着自己的脸。   花厅的光线很好,所以,颜多雅就连她脸上的毛孔,也都看得清清楚楚、真真切切的。她看着自己的脸,这才发现自己的脸上带着一丝憔悴,眼睛下也是一圈明显的灰黑色。颜多雅勤于保养皮肤,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她这才发现自己的脸色有些蜡黄,看起来真像是一副久病不愈的模样。   “这,这是怎么回事?我的脸,我的脸——”颜多雅就镜子丢到一边,摸着自己的脸,有些心痛地喊道。   听见颜多雅喊着“我的脸”,宋诗言心中有些忿然,这怎么可能是颜多雅的脸?这明明是她的脸!只是如今,颜多雅不仅将她的脸毁了,也将她的名声都毁了个一干二净。   宋诗言也觉得这件事似乎是有些不对劲,毕竟,她也清楚,颜多雅整容成她的模样,自然会在皮肤和面部管理上下一番功夫,不可能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正在这时,宋诗言想起叶芳之前和她说过的话,她心中有些怀疑——难道,这件事,和叶芳有关?   不过,宋诗言还是笑着对颜多雅说道:“诗言,你也别担心——我想,这或许是因为你之前割腕,伤了根本。我觉得,这段时间,你还是好好地在家里休养。”   “可是,公司里的事情……”颜多雅有些担忧地说道。   “诗言,你要是不放心公司里的事,你可以找一个值得信任的人替你处理。”宋诗言沉吟着说道。   闻言,颜多雅点点头,觉得宋诗言所说不无道理。她抬起头来,看着宋诗言的眼睛,笑着对她说道:“我最信任的人,是你——景颂,我希望在我休养的这段期间,你能帮我打理一下公司的产业。”   如今在这世上,颜多雅根本没有一个只得信任的人。而她之所以会选择宋诗言,无非是因为和其他人相比,她对宋诗言要放心一些罢了。   宋诗言皱着眉,有些为难地说道:“这样,恐怕不太好吧!”   “景颂,我相信你!”颜多雅看着宋诗言,笑着对她说道。   宋诗言似乎是有些纠结,但终究还是点了点头,答应了颜多雅的请求。她在心里暗笑:颜多雅,我想,要不了多久,你会后悔今天的决定! 第334章 心生一计   看着颜多雅那苍白带着一丝蜡黄的脸色,宋诗言心下一动,想出了一个主意。她看着颜多雅,笑着对她说道:“诗言,这段时间,你就好好在家休息,公司里的事,我会帮你的,你就不要忧心了。”   看着宋诗言一脸关切的模样,颜多雅的心中不由得有些惭愧。看着完美的景颂,她的心中总是会生出一丝嫉妒与不安,所以,她对景颂的感情,也不再像当初那么纯粹了。可是,从始至终,景颂都一直对她好。这让她如何不惭愧?   “嗯。”颜多雅有些惭愧地点点头,应道。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你在家里好好休息。”宋诗言站起身来,拿上包,对颜多雅说道。   闻言,颜多雅点点头,打了一个呵欠,顿时便觉得困意来袭,整个人也有些晕沉沉的。不消片刻,她便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看着颜多雅睡下,宋诗言这才离开了她的卧室,下了楼。   来到楼下,宋诗言看见照顾颜多雅饮食起居的佣人。见状,她缓缓走了过去,对她们说道:“听说诗言最近在吃药膳调理身体,我也有些兴趣——你们带我去厨房,我去看看诗言的药膳。”   宋诗言知道,虽说叶芳对她不错,还算是信任她,但这种害人的事情,自然是越少的人知道越保险,所以,叶芳把这事瞒着她,宋诗言倒也想得通。所以,宋诗言便决定,她要自己查清楚,叶芳究竟对颜多雅干了些什么。她相信,到时候,叶芳和颜多雅之间,必定会有一场战争——而这场战争的结果,必定是以叶芳的死亡而结束。   一想到这里,宋诗言的心中便觉得有些畅快——如此一来,她就可以为家人报仇雪恨!   家里的佣人见宋诗言和颜多雅的关系不错,她也时常来宋家做客,所以,佣人也不敢质疑宋诗言的决定,老老实实地带着宋诗言去了厨房。   还没到厨房,宋诗言便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补药味。进厨房后,宋诗言一眼便瞧见了那个熬药的砂锅。   “景小姐,这是药膳的配方。”佣人不知道宋诗言的真实意图,于是便将药膳的配方单子从抽屉里拿出来,递给宋诗言。   宋诗言只是想要看看,这叶芳是不是真的给颜多雅下了药。更重要的是,如果叶芳真的给颜多雅下了药,她必须弄清楚,叶芳给颜多雅下的是什么药。   宋诗言从佣人手中接过药方子,拿出手机,照了一张照片,而后将单子交还给佣人。她来到那砂锅边,打开盖子,一股浓郁的补药味扑面而来。宋诗言有些低头看着锅里的药材,在心里思索着。   如果叶芳真的给颜多雅下毒,那么,叶芳唯一的机会就是趁佣人们去忙其他事的时候,把事先准备好的药倒进锅里。宋诗言在锅边看了半晌,也没有发现一丝端倪,就连一撮粉末,她也没瞧见。   宋诗言在心里暗暗说道:看来,叶芳这一次的手脚倒还干净,让人找不出可疑之处来。   “景颂小姐,你在干什么?”佣人看着宋诗言的举动,有些疑惑地问道。   闻言,宋诗言直起身子,转头看着佣人,笑着对她们说道:“我就看看,这药熬得好不好。”   “景颂小姐,我们是完全按照医生的要求熬的药,不管是水量,还是时间,都掌握得恰到好处,一分不多,一分不少。”佣人听了宋诗言的话,笑着对她解释道。   “你们给我倒一碗药,我打包带走。”宋诗言看着佣人,沉吟着说道。   闻言,佣人们看着宋诗言的表情有些不解——这景颂小姐有了药方子,好端端地,她为什么还要把这些药打包带走呢?不过,佣人们虽然不解,但还是按照宋诗言的吩咐,从砂锅里倒出一碗药,打包到一个小盒子里,递给了宋诗言。   宋诗言从佣人手中接过盒子,笑着对她们说道:“真是麻烦你们了。”   听了宋诗言的话,佣人们有些受宠若惊。像她们这些当佣人的,成天都被人使唤来使唤去的,还从来没有人对她们如此和蔼。所以,她们笑着对宋诗言说道:“景颂小姐,这是我们应该的,应该的!”   宋诗言提着装药碗的盒子缓缓走出了厨房,丝毫不担心佣人们会把这件事告诉颜多雅。   她心里清楚,虽说她的这番举动有些可疑,但宋家大宅里的这些佣人,是绝对不会傻到把这件事告诉颜多雅的。毕竟,以颜多雅那喜怒无常的性格,这些佣人再傻,也不会傻到自己往枪口上撞,惹颜多雅不高兴。   ……   天葵见宋诗言提着碗药回了家,她有些诧异地说道:“景颂,你去一趟宋家大宅,怎么还提了一碗药回来——你不会是脑子被门给夹傻了吧?”   “你的脑子才被门给夹傻了。”宋诗言看着天葵,摇了摇头,笑着反驳道。   “你要不是被门给夹傻了,好端端地,你干嘛端碗药回家啊!”天葵凑到宋诗言的手边,闻了闻,皱了皱眉毛,说道,“这个药,闻起来好臭啊!”   “这是中药,能不臭吗?”宋诗言看着天葵,有些无奈地说道。   “你还没说,你为什么要带一碗中药回家啊!”天葵看着宋诗言,问道。   闻言,宋诗言将带回来的这碗药放到了桌子上,而后坐到沙发上,将颜多雅的异样以及她对叶芳的怀疑都一一告诉了天葵。   “你是说,叶芳她对自己的女儿下毒?”天葵看着宋诗言,有些震惊地说道,“俗话说,虎毒不食子,这叶芳,竟然对自己的女儿下手,啧啧啧……”   “目前,我还只是怀疑而已,所以,我才会端了一碗药回家。”宋诗言沉吟着说道。   而后,她拿出手机,一边将她之前照的那张药方子发到了天葵的手机里,一边说道:“这是颜多雅的药方子,到时候,就又要麻烦你了——你去找人看看,我端回来的这碗药里,有哪些东西不是药方子里面的。”   天葵看了一眼药方子,点了点头。而后,她看着宋诗言,问道:“你心里,是不是又有什么计划了?”   闻言,宋诗言笑着点点头。她坐到天葵身边,在天葵的耳边低声说着些什么。   天葵看着宋诗言,笑着说道:“你这个主意好!到时候,颜多雅知道了真相,一定会崩溃的!”   宋诗言脸上的笑容带着几分冷意,她看着天葵,幽幽地说道:“这是她们母女欠我的,一切,都是她们咎由自取!” 第335章 得到证据   “景颂,你猜得果然没错——这叶芳,确实是在给颜多雅下毒。”天葵拿着报告单,对宋诗言说道。   闻言,宋诗言当即便来了兴趣。她从天葵的手中接过报告单,仔细地看了看。她就知道,颜多雅的药方子没有问题,而颜多雅之所以会变得死气沉沉,都是叶芳在暗地里搞鬼。既然如此,那她又怎么可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天葵,叶芳给颜多雅下的这个药,对人的身体究竟有怎样的害处?”宋诗言看着那有些复杂的化学名字,头大地问道。   天葵笑着对宋诗言解释道:“既然你不太懂这些,那我就给你解释简单一点吧——这个药,一次性服用过量,会让人失去神智,身体的各个器官衰竭而死。不过,叶芳加的剂量较小,一次只加入五毫升左右,所以,短时间内,颜多雅她没有性命危险——但长期服用,她身体各部分的器官会逐渐衰竭,更重要的是,她会在这个过程中逐渐失去理智,到最后,她就会成为一个……”   “傻子?”宋诗言皱着眉说道,“这么说,叶芳她对颜多雅下这个药的目的,就是要让颜多雅慢慢变成一个傻子。在颜多雅死之前,她就可以借机从颜多雅的手中夺走宋家?”   天葵点点头,说道:“应该是这样——否则,叶芳她大可不必这么麻烦,直接把颜多雅毒死,不是更省心省力吗?”   宋诗言沉思了半晌,自顾自地说道:“如今,我们已经确定,叶芳在给颜多雅下毒。那么,接下来,我们应该做的,就是找到叶芳下毒的证据。有了证据,颜多雅她才会对叶芳下杀手——可是,叶芳她都没有把这件事告诉我,那么,她是绝对不会让我知道这件事!”   宋诗言皱着眉头,一脸深沉。   天葵看着宋诗言那一脸严肃地表情,悠悠地说道:“怎么?难道你还担心,我们找不到叶芳下药的证据?”   “可是,连宋家大宅里的那些佣人都没有发现叶芳下药,我们又不住在宋家大宅里,怎么可能找到证据——”宋诗言皱着眉,说道,“难道,你已经有办法了?”   宋诗言看着天葵,一脸希冀地问道。   天葵看着宋诗言,一脸自信地说道:“当然有办法了——不然你以为,我‘组织第一情报高手’的称号是浪得虚名?”   “你可就别吹牛了,上一次,我被那神秘人绑走,我也没见着你找到我!”宋诗言不忘揭天葵的短。   只是,说到后面,宋诗言的脸色便又黯然了几分——因为,她又想起林琅流产的事。   天葵还不知道林琅流产的罪魁祸首就是宋诗言,所以,她在一旁笑着反驳道:“那一次不算——因为那天我被人迷晕了,头脑不清醒,这才没能找到你的下落。”   宋诗言的心里藏着事情,她笑笑,没有再说话。   见状,天葵还以为宋诗言这是不相信她的本事。因此,她有些忿忿地说道:“既然你不信,那我可就得好好地向你展示一下我的本事!”说罢,天葵便回到她的房间,拿出她的装备,摆在宋诗言的面前。   “你怎么把蝴蝶关在你的箱子里?”宋诗言见天葵从她的箱子里拿出好几只大小不一、颜色各异的蝴蝶,有些不解地问道,“这蝴蝶,不会已经被你给憋死了吧?”说罢,宋诗言伸手,从天葵的手中抢过蝴蝶,放在手中打量着,果然看见那些蝴蝶一动也不动。   天葵一把从宋诗言的手中夺回蝴蝶,小心翼翼地说道:“你小心一点,可别把它给我弄坏了——这些可不是普通的蝴蝶,而是我的合作伙伴!”   “合作伙伴?”宋诗言有些不解地说道。   看着宋诗言一脸疑惑的模样,天葵顿时便感觉自己扬眉吐气了。她看着宋诗言,摇了摇头,叹息着说道:“唉,真是没见过世面——看我的!”   说罢,天葵拿出配套设备,开始动手组装。   她一边组装,一边对宋诗言解释道:“这不是普通的蝴蝶,这是我的超仿真监听器,所以,像你这样的外行人是看不出来蹊跷——这颗小小的东西,是监听器的电池,电池很耐用,可以能保证监听器连续工作五千小时——这是操作器,监听器的飞行方向及照相、摄影,都通过这个操作器进行——至于这个小东西,它是信号连接器,把它和电脑连接起来,就可以实时关注监控对象。”   听着天葵的解释,宋诗言一脸惊奇,不得不感慨道:“组织里的高科技,还真是厉害啊!”   闻言,天葵笑着摇摇头,得意地说道:“这些东西还只是入门级别的——组织里那些真正高科技设备,我根本就不可能有机会带到你这儿来。”   听天葵这么说,宋诗言对组织更是好奇了。这些东西,她只在电影里看过,一般都是fbi、cia这些国家情报机关才有的。思及此,宋诗言看着天葵,好奇地问道:“天葵,你们组织的老大,不会是外国那些情报局里的人吧?”   闻言,天葵笑着摇摇头,说道:“虽然我不清楚我们老大究竟是什么身份,但我们老大,不是政府里的人。”   宋诗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根据我的猜测,叶芳她一般是早上行动,而且,她的活动范围比较大——所以,我们明天一大早就得起床,监视叶芳的一举一动。”宋诗言沉吟着说道。   天葵点点头,同意宋诗言说的话。   ……   第二天一早,宋诗言坐在电脑前,天葵在一边操纵着她的监听器。   在天葵的操作下,监听器顺利地飞进了宋家大宅,它来到主宅外面,停在了一棵树上。   宋诗言看着监听器实时传输的画面,心情激动——没想到,她还有接触这些东西的一天!   六点半,叶芳准时走出了主宅。为了不让佣人发现她的踪迹,叶芳没有坐宋家大宅里的区间车,而是独自步行,走了将近十五分钟,才来到颜多雅住着的宅子外。   因为时间还比较早,宋家大宅里除了做饭的佣人,大家都还没有开始工作。所以,倒也没有人发现叶芳的踪迹。   叶芳鬼鬼祟祟地来到厨房附近,见给颜多雅熬药的那两个佣人在厨房里忙碌,她便耐心地躲在暗处等待着。不一会儿,佣人有事,离开了厨房,那砂锅里的药还在继续熬着,一股浓郁的补药味弥漫在宅子里。   叶芳见佣人离开,当即便偷偷地溜了进去。她从衣兜里掏出一小瓶液体,旋开盖子,她将那瓶液体倒进了砂锅里。她又抖了几下瓶子,确定瓶子里面不剩一滴液体,这才将瓶子收好,转身离开了厨房。   叶芳才离开厨房,还没来得及走出宅子,便看见那里两个佣人又走了回来。见状,叶芳在心中暗咒一声。她环顾四周,见自己并无处可躲,所以,她不得不退回厨房。   听着那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叶芳的心里有些焦灼——在这些佣人眼中,往常的这个时候,她还在宅子里睡觉。如果今天,这两个佣人发现她出现在颜多雅宅的厨房里,将这事告诉了颜多雅,那么,以颜多雅那多疑的性格,她一定会怀疑自己的意图。   叶芳越想越焦灼,她抬眼看着厨房里的摆设,发现根本就没有可以躲避的地方。她看着窗户,咬了咬牙,于是便三两下爬上了窗台,跳了出去。   厨房在一楼,所以,窗台也不算高。不过,厨房外是一从低矮的灌木,所以,叶芳跳出去的时候,被灌木的枝桠划伤了脸,手臂也划了几道口子,痛得她轻呼一声。   佣人走进厨房,听见外面似乎有人“哎哟”了一声,她来到窗户边,朝外望去。   “你在干什么?”佣人见自己的同伴望着窗外,有些不解地问道。   “我刚才好像听见有人在说话。”同伴答道。   闻言,佣人笑笑,说道:“你怕是听错了吧——这个时候,小姐的宅子里除了我们两个熬药的,还有谁?”   同伴点点头,她也没有看见窗外有人,便以为的确是自己听错了。   叶芳捂着手臂上的伤口,贴墙而站,见佣人离开了床边,她正要离开,却又听到佣人在厨房说道:“这台上怎么有灰啊?我记得,我们走之前把柜台上都擦得干干净净了的。”   “也许是风吹进来的灰尘吧——你别想那么多,赶紧准备小姐的早饭。”话音落下,厨房里便传来一阵忙碌的声音。   叶芳看着自己手臂上的伤口,心中有些愤恨——都怪这两个佣人,非得在这个时候出现,害得她手臂受了伤,脸上也是一阵火辣辣的痛感,就连她的脚也崴了!以后,等她成了宋家大宅的主人的那一刻,她一定立即把她们赶出去!   不过,一想到不久之后,自己便能翻身做主人,叶芳的心里倒是开心。她捂着伤口,咬着牙,蹑手蹑脚地离开了这里。   ……   “景颂,视频你保存好了没有?”天葵看着宋诗言,问道。   闻言,宋诗言做出一个ok的手势,笑着点点头。   “现在,我们是继续监视,还是……”天葵看着宋诗言,问道。   “跟着叶芳,找到她放药的地方——到时候,所有的证据都有了,我就不信,颜多雅她会轻易地放过她!”宋诗言笑着说道。   天葵点点头,继续操作监听器。 第336章 无情拒绝   “小姐,外面有一个叫霍铭扬的先生找你。”佣人来到宋诗言的书房,对她说道。   闻言,宋诗言的眉头一皱。这个霍铭扬,之前她都已经和他说得很清楚了,让他不要再来纠缠自己,可他为什么还不死心!   上一次,霍铭扬因为公事,要来a市一趟。前一天,他给她打了一通电话,说是想要见自己一面。虽然,她已经在电话里拒绝了霍铭扬见面的请求,但当天下午,她还是被那神秘人给绑架了。为此,林琅和薛昭武之间起了争执,林琅还不幸摔下楼梯,失去了肚子里的孩子。   一想到林琅流产,宋诗言的心情就无法平静下来。如果那一天,霍铭扬没有给她打电话,那么,她就不会被那神秘人绑架,而林琅,也就不会流产了。   思及此,宋诗言冷着脸,对家里的佣人说道:“你去告诉他,我没有和他见面的必要,让他赶紧离开。”   佣人见宋诗言竟然一反常态的脸色不好,也不敢多说一句,她点了点头,而后便转身下楼去了。   ……   别墅门外,霍铭扬听了佣人的回答之后,心情有些沉重。   景颂她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忽然对自己这么冷淡?霍铭扬有些不解,女人心,海底针,说的大概就是如此!   上一次,景颂对他还那么亲密,可是为什么,一段时间不见,景颂她对他就如此冷淡,甚至不愿意见他了?难道说,景颂她在怪自己那天失约吗?   那天,霍铭扬本来是要到a市出差,所以,前一天,他特地给宋诗言打了一通电话,说是想要见她一面。不过,在电话里,宋诗言拒绝与他见面,他说他一定会在他们之前一起吃饭的餐厅等着宋诗言。可是,打完电话的当天晚上,因为公司有事,他不得不临时变更行程,立刻出发去了国外,连电话都没来得及给宋诗言打一通。   难道,景颂她那天真的在餐厅里等了自己很久?景颂她这个人,刀子嘴豆腐心,的确是有很大的可能去了餐厅。思及此,霍铭扬心中一惊——要真是如此,也难怪景颂不愿意见他了。毕竟,如果他被人放了鸽子,那么,他也会生这个人的气。   霍铭扬看着那扇门,心中焦灼,却又不敢硬闯进去,生怕惹得宋诗言更讨厌他。无奈之下,他只能站在门外,高声喊道:“景颂——景颂——”   见霍铭扬高声呼喊,佣人有些为难地看着他,说道:“这位先生,你还是不要喊了——”我们小姐她不愿意见你,你要是再在这里大喊大叫,她心里只会更不喜欢你。   不过,佣人知道,来见宋诗言的人,自然都不是普通人。所以,后面的那句话,她还是把它憋在了心里,没有说出来。   天葵本来在她的工作室里做事情,听见楼下有人在叫宋诗言的名字,她有些好奇——这个人的声音,怎么这么耳熟?   思及此,天葵将电脑转换到监控画面上,一眼便看见霍铭扬站在门前,正双手呈喇叭状,朝着楼上高声呼喊着。见状,天葵不由得笑了笑——这个霍铭扬,还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天葵从座位上站起身,离开她的工作室,来到宋诗言所在的书房。   “你当真不打算下去见见霍铭扬?我觉得,你要是不去见他,他可能真的会在楼下嚎上一下午——”天葵站在书房的门口,双手环胸,一脸笑意地对她说道。   “不去。”宋诗言斩钉截铁地对天葵说道。说罢,她便又低下头,看着桌子上的文件。   “虽然宋家的事很重要,但是,这霍铭扬在楼下叫着你的名字,我实在是也静不下心来做我的事——毕竟,我这个人,很容易受外界的干扰。”天葵看着宋诗言,朝她耸了耸肩,悠悠地说道,“如果因为你,影响了我的工作进度,我可不保证,我之后帮你办事的时候会尽心尽力的。”   见天葵这么说,宋诗言无可奈何地说道:“我真是怕你了——行了,我去,我去还不成吗?”   说罢,宋诗言从座位上站起身来,缓缓走出了书房。天葵见宋诗言下了楼,于是便来到阳台上,看着下面的一出好戏。   ……   霍铭扬一边在门口喊着“景颂”,一边向宋诗言解释他那天失约的原因。当宋诗言从屋里走出去的时候,霍铭扬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   一旁的佣人见宋诗言走出了别墅,也有些疑惑,毕竟,刚才宋诗言让她下楼打发走霍铭扬的表情,是那么的不悦,她还历历在目。   “小姐……”佣人看着宋诗言,笑着喊道。   “你先去忙你的吧!不用准备茶水点心之类的东西。”宋诗言对一旁的佣人说道。   听了宋诗言的这番话,霍铭扬心中倒也清楚,她这是不打算邀请他进屋了。思及此,霍铭扬有些急切地对宋诗言说道:“景颂,上一次我没能来赴约,是我的错,我……”   “霍二少,不用解释了,我知道,你也有你要做的事——”宋诗言看着霍铭扬,缓缓说道,“既然我今天也见了你,那你现在可以离开了吗?”   宋诗言这副冷漠的模样,就像是一盆冰水,从上到下,将霍铭扬浑身淋了个遍。霍铭扬的脸色有些黯然,心情也糟透了。   “景颂,为什么你对我这么冷淡?”霍铭扬看着宋诗言,有些心痛地问道。   闻言,宋诗言的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笑容,她看着霍铭扬,悠悠地说道:“霍二少,你难道忘了,我对你,一直都是这么冷淡的——不是吗?”   “那上一次,你为什么……”霍铭扬的问题没有说完,因为,他实在是害怕听到那个让自己伤心的答案。   不过,宋诗言她是一个聪明的人,所以,即使霍铭扬没有将他的问题说完,她还是知道,霍铭扬他想问的究竟是什么。   “上一次?我不过是见你可怜罢了,所以才会陪你演这么一出戏。”宋诗言看着霍铭扬,不以为意地笑着说道。   看着宋诗言这一副毫不在乎的模样,霍铭扬心情沉重,好像有千斤重的东西吊着他的心脏,让他难受得几乎窒息。   “所以,霍二少,你以后,最好还是不要再见我了——慢走不送!”宋诗言看着霍铭扬,冷淡地说道。   宋诗言担心再这么待下去,她就会因为林琅流产的事,对霍铭扬动手了。说罢,她转过身,留给霍铭扬一个决绝的背影。   看着宋诗言缓缓进了屋子,霍铭扬沉重地叹息一声。他沉默地在门外站了许久,想要抬脚离开,可他觉得,他的脚像是生了根似的,让他无法迈开脚步。 第337章 交易条件   “这位先生,你怎么还在这里?”佣人出门,见着霍铭扬还站在别墅外,她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道,“先生,你还是离开吧——就算你在这里一直站下去,我们小姐也不会出来见你。”   听见佣人的话,霍铭扬这才从一片混沌中回过神来。   看着那渐渐暗下来的天色,霍铭扬长长地叹息一声,他正要离开,忽然间想起了什么。于是,他唤住宋诗言的佣人,问道:“你能告诉我,景颂她最近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佣人见霍铭扬一脸担忧与关切,觉得霍铭扬对宋诗言没有什么坏心思,所以,她便将宋诗言之前被绑架的事告诉了霍铭扬。   “先生,你赶紧走吧。等会小姐下楼吃晚饭,要是见你还站在这里,她可能又会不高兴了——哦,先生你可千万别告诉小姐,我把这事告诉你了。”佣人见霍铭扬一脸沉思的模样,于是便又说道。   闻言,霍铭扬点点头,这才迈着有些酸麻的腿,缓缓离开。   他就知道,景颂她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所以才会对他这么冷淡。只是,没想到,景颂她竟然被人绑架了。经过绑架这种事,景颂她现在肯定还一直担惊受怕,所以才会情绪不好。这么一想,霍铭扬的心情便也舒坦了。   可是,一想到景颂她最近可能过得不好,霍铭扬心中便又有些担忧。   霍铭扬打算等过些日子再来找宋诗言,他开着车,准备回c市,正在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霍铭扬瞟了一眼那来电号码,却发现是一个有些奇怪的电话号码。他下意识以为这是骚扰电话,所以便直接挂断,继续开车。   大概两分钟之后,他的手机又收到了一条短信。   霍铭扬正开着车,瞟了一眼那短信的内容,虽然没有看清,不过,他还是眼尖地看见了“景颂”这两个字。见状,霍铭扬立即将车停在了路边,拿起手机,仔细地看了起来。   “想要知道景颂的秘密,八点之前来暗夜酒吧见我。”   读罢短信,霍铭扬一脸疑惑。这个发短信的人,究竟是什么来历?连霍家都查不到景颂的来历,这个人又怎么可能会知道?难不成,发短信的这个人只是在和他开玩笑罢了。可是,如果对方真的知道景颂的来历呢?一时之间,霍铭扬心中有些纠结。   纠结了片刻,霍铭扬最终还是决定去这个酒吧碰碰运气——毕竟,只是去一趟酒吧,即使是有人在和他恶作剧,浪费的也只是他的时间而已。   霍铭扬看了一眼时间,而后在导航上输入“暗夜酒吧”这四个字,再次发动汽车,迅速地朝目的地驶去。   ……   霍铭扬到暗夜酒吧的时候,正好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十分钟。听着嘈杂的音乐,看着酒吧里来来往往的人,霍铭扬一时之间犯了难——发短信的那个人,究竟会是谁呢?   霍铭扬正准备拿出手机,回一条短信给那个人,可是,他的手机恰好在这个时候没电了。他暗咒一声,于是来到吧台附近,点了一杯酒,打量着周围的人。   喝了两口酒,霍铭扬的心情也平静了下来。他想,让他来酒吧的人,此刻应该正在暗处偷偷地关注他的动向。   思及此,霍铭扬倒也不担心了,他安静地坐在吧台那儿,等着那个人主动来找他。   果然,没过多久,一个服务员朝霍铭扬走了过来,来到他的身边,对他说道:“先生,请跟我来。”   酒吧里人声鼎沸,加之音乐也过于嘈杂,一时之间,霍铭扬没有听清服务员对他说的话。   “你说什么?”霍铭扬指着自己的耳朵,对服务员说道。   见状,服务员便凑到霍铭扬的耳边,大声地对他说道:“先生,请跟我来——”   闻言,霍铭扬便心中一喜,他马上就能见到那发短信的人了。不过,他不能让那人看出他的心思,所以,霍铭扬将那激动的情绪压了下去,他一脸平静地站起身来,跟着服务员,来到一间安静的vip包厢外。   “先生,要见你的人在这里。”服务员轻轻推开包厢的门,一脸恭敬地对霍铭扬说道。   霍铭扬拿出钱包,从里面抽出几张大钞,也没有数,直接递给服务员当小费。   见状,服务员喜笑颜开地接过了小费,态度愈发的恭敬,说道:“先生,有什么事,你尽管吩咐!”   霍铭扬点点头,收好钱包,缓缓走包厢。见状,服务员殷勤地替他把包厢的门关上,这才离开。   包厢很大,光线很暗,所以,霍铭扬只看见沙发上坐着的是一个身材玲珑有致的女人。女人正低头看着手机,由于角度问题,霍铭扬也看不见女人的长相。   “你是谁?”霍铭扬还没走近,便开口问道。   听见霍铭扬的问题,女人这才放下手机,她抬起头来,露出一张极其漂亮的脸。   女人的五官非常精致,像是大师精雕细琢的工艺品。只是,这样精致的五官搭配在一起,却让她整个人多了一丝深沉与冷冽。她脸上的妆容很精致,鲜艳的红唇很美,平添了几分妖冶。   看着这样美貌的女人,不知为何,霍铭扬总觉得她有些危险。尤其是看着她那双带着魅气的眼睛,霍铭扬心中实在是对她没有什么好感。   “霍二少,好久不见。”女人从沙发上站起身来,看着霍铭扬,笑着和他打了一声招呼。   “我们以前,见过吗?”霍铭扬敛去所有的心思,走到女人的跟前,笑着对女人说道,“像你这样的绝色女人,如果我们之前见过,我想,任何男人都绝对不会忘记你。”   闻言,女人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似乎对霍铭扬的赞美之词很受用。   “当然,霍二少之前的确是没见过我,不过,我倒是见过霍二少的。”女人看着霍铭扬,笑着说道。   “原来如此,”霍铭扬笑着说道,“不知我该如何称呼小姐你?”   “蔷薇。”女人笑着答道。   “蔷薇?”霍铭扬有些不解,这算是什么名字?   “代号而已,不是真名,霍二少不用在意——”蔷薇看着霍铭扬,笑着对他说道,“霍二少也不用想着查探我的身份,毕竟,你们连景颂的身份都没有查出来,不是吗?”   闻言,霍铭扬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个女人,看来真的是和景颂有什么关系。思及此,他看着蔷薇,缓缓说道:“蔷薇小姐,你让我来这里,究竟是有什么目的?”   “你不是想要知道景颂的真实身份吗?”蔷薇看着霍铭扬,笑着说道。只是,她的笑容之中,却带着一丝危险的意味。   虽说霍铭扬他的确很想知道地锦的真实身份,可是,他还是有几分理智,所以,他并没有将那丝迫切表现出来。   “能查到霍家都查不出的资料,我想,蔷薇小姐你应该不会这么轻易地把景颂的真实身份告诉我吧!”霍铭扬沉吟着说道。   闻言,蔷薇得意地笑了笑,缓缓说道:“当然,我今天来见霍二少,是想要和霍二少做一个交易,不知道霍二少你是否有兴趣?”   “什么交易?”霍铭扬看着蔷薇,装出一副很有兴趣的模样,问道。   蔷薇看着霍铭扬,缓缓坐下,喝了一口酒,这才悠悠地说道:“景颂跟着霍铭莘到了霍家后,成为老爷子指定的霍家继承人。这个时候,景颂她之所以成为霍家继承人,是因为她和老爷子做了一笔交易,她帮霍铭莘守住他在霍家的地位。可是,好巧不巧,没过多久,霍铭莘死了——因为霍二少的母亲,老爷子是绝对不会把霍家留给霍二少,我想,霍二少你心里,应该不好受吧?”   “你有话直说,不要在这里兜圈子。”霍铭扬看着蔷薇,坐到一旁的沙发上,冷声说道。这个女人,知道的事情不少,看来,自己还真不能小瞧了她。   闻言,蔷薇拍掌一笑,说道:“我就喜欢像霍二少你这样的爽快人——那我不妨就直说了。”   霍铭扬点点头。   “我可以帮霍二少得到霍家,而霍二少,只需要帮我对付景颂就足够了——我想,这对霍二少而言,应该是百利而无一弊吧!”蔷薇看着霍铭扬,笑着说道。   “那你说说,我究竟要怎么对付她?”霍铭扬看着蔷薇,不咸不淡地问道。   “我要让她——死!”蔷薇的脸色骤然一冷,她神色阴狠,说出的话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周身的低气压让霍铭扬也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   看着蔷薇那张精致的脸,霍铭扬却觉得此刻的她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冤魂,让人不寒而栗。   这个女人和景颂究竟有多大的仇,多大的怨?她竟然想让景颂死!   一想到景颂身边竟然还有这样的女人存在,霍铭扬的心中就隐隐有些担忧。看这女人的反应,她对景颂,像是有不共戴天之仇似的。要是景颂不知道这个女人的存在,那她还真是防不胜防。   “不过,你说你知道景颂的来历,口说无凭——如果,这只是你用来迷惑我的幌子,那我岂不是亏大了。”霍铭扬看着蔷薇,悠悠地说道。   “当然,如果霍二少你愿意同我联手,那么,你自然就能知道景颂的来历——怎么样?霍二少你有没有兴趣?”蔷薇看着霍铭扬,一脸自信地笑着说道。 第338章 他来守护   “如果,蔷薇小姐你先把景颂的来历告诉我,让我看到你的诚意,到时候,我自然就会好好考虑的。”霍铭扬跷着腿,双手交叉,放在膝上,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他看着对面的蔷薇,悠悠地说道。   闻言,蔷薇的眉头一皱,脸色也不由得暗了几分。   这个霍铭扬,他这是什么意思?按理来说,自己向他提出这么好的交易,他根本就不可能拒绝。难道,这霍铭扬对景颂,并不是她想象中那样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还是说——霍铭扬他为了在以后的合作中,处于一个较高的地位,所以现在才会如此,挫挫自己的锐气?   蔷薇不知霍铭扬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她虽然有些不高兴,但还是笑着说道:“怎么?霍二少,你就这么不信任别人吗?”   闻言,霍铭扬的嘴角勾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他看着蔷薇,悠悠地说道:“蔷薇小姐,你这话可就说得不太对啊!如果一个来历不明的陌生人忽然来见你,提出一个让人心动不已的交易条件,换做是你,你会轻易答应吗?”   “霍二少说得没错,我忽然来见你,你的确会怀疑我的意图——可是,如果霍二少你当真有对付景颂的心思,那么,你自然不会放弃这么好的一个机会——还是说,霍二少你,喜欢上景颂这女人了?”蔷薇说这句话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危险而冷冽的寒光。   如果这霍铭扬当真喜欢上地锦了,那她今天来这里见霍铭扬,岂不是已经打草惊蛇了?思及此,蔷薇心中不由得有些懊恼,慨叹自己不应该如此冲动。   不过,虽说地锦这女人的确是有让人心动的魔力,可是,像霍铭扬这样的男人,他什么女人没有见过?就算是比地锦漂亮一百倍的女人在他面前搔首弄姿,他都不见得会动心。   更何况,地锦是和霍铭扬争夺霍家的竞争对手,霍家家大业大,要真是得到了霍家,可就有几辈子都花不完的财富了。像霍铭扬这样的私生子,自然是一门心思想着把霍家收入囊中,所以,霍铭扬他又怎么可能会喜欢上地锦这个敌人?   这么一想,蔷薇的心里便也暗自松了一口气。因为,如果这霍铭扬没有对付地锦的心思,那么,她之后的行动,可就有些束手束脚了——除掉霍铭扬倒是一劳永逸,只是,这件事却不是那么容易的。   闻言,霍铭扬的心里也暗自松了一口气。虽说这个叫“蔷薇”的女人看起来似乎是有些来头,毕竟,她能查到连霍家都查不出来的事——不过,目前看来,这个女人并不知道他喜欢景颂,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蔷薇小姐,你觉得,我会喜欢景颂吗?”霍铭扬双手环胸,嘴角噙笑,不咸不淡地问道。   见霍铭扬不答反问,蔷薇心里有些疑惑。不过,她还是笑着回答道:“我想,像霍二少这么聪明的男人,应该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而放弃自己的前途吧——毕竟,就算霍二少你工作几辈子,得到的也只是霍家的九牛一毛。”   “可是,蔷薇小姐你难道没听说过这句话吗?陷入爱情的人,都是傻子——再聪明的人也不例外。”霍铭扬看着蔷薇,笑着说道。   闻言,蔷薇的眼神一冷,她看着霍铭扬,一脸冷色地说道:“哦?这么说,霍二少你喜欢景颂?”   “我何时说过我喜欢她?”霍铭扬和蔷薇打着太极,答非所问。   见霍铭扬有意和自己打太极,蔷薇的心情也有些烦躁。因为,她本来以为,只要她提出交易的事,霍铭扬就会像哈巴狗似的凑上来。如今,像现在的状况,的确是蔷薇她没有料到的。   “霍二少,你究竟是什么意思?这么说,你是不愿意和我联手了?如果真是如此,我想我们没有继续谈下去的必要了——毕竟,想要和我联手对付景颂的人,也不差你这一个。没了霍二少,我也能迅速地找到一个满意的合作人!”蔷薇的脸色有些不好,说出的话也带着几分冷意。   “蔷薇小姐,我刚才已经和你说过了——只要你把景颂的来历告诉我,我自然会好好考虑的。”霍铭扬见蔷薇似乎是生气了,担心她真的就这么离开,去寻找下一个合作者,所以,他将自己那玩世不恭的态度收敛,一脸正色地对蔷薇说道。   一方面,霍铭扬想知道宋诗言究竟是什么来历,而另一方面,他实在是不愿意看见宋诗言置身险境。   见霍铭扬一脸正色,蔷薇的脾气这才稍稍好转。她在心中思索了片刻,把地锦的来历告诉霍铭扬,对她而言,似乎也没有什么影响。   思及此,蔷薇这才缓缓开口说道:“想要知道景颂的来历,可以——不过我希望霍二少你能保守这个秘密。毕竟,知道了这件事,对霍二少你并没有什么好处。”   闻言,霍铭扬点了点头,沉吟着说道:“这是自然,不然,蔷薇小姐你也不会在这个地方见我。”   “霍二少,你听说过ksa吗?”天葵看着霍铭扬,喝了一口红酒,悠悠地问道。   霍铭扬觉得这ksa似乎是有些耳熟,他的确是在哪里听说过,只是一时之间,他实在是想不起来。   “这个名字,的确是有些耳熟啊!”霍铭扬看着蔷薇,皱着眉说道。   “ksa是总部位于美国的地下组织——这么说,霍二少你应该能想起来了吧!”天葵看着霍铭扬,嘴角勾起一丝得意的笑容。   闻言,霍铭扬一脸严肃,他的确是听过这个组织的。ksa和普通黑帮组织有所不同,因为,它不仅和黑道沾边,还和国外的某些政府、商界大佬、武装组织有关系。   这个组织成立二十余年,迅速崛起,成为黑道上一股不容小觑的势力,在国际上都有较大的影响。只是,这个组织极其隐蔽,无人知道其幕后主人的真实身份,就连国际刑警也一直查不到有关组织的情报,更无法派出卧底。可以说,ksa就是国际刑警眼中的一粒沙子,不除不快,但却无能无力。   霍铭扬这才明白,为什么霍家的人都查不到景颂的来历,毕竟,fsa可是一个让国际刑警都头疼不已的神秘组织,霍家查不到fsa,也算是情理之中。   “蔷薇小姐你的意思是,景颂她是组织里的人?”霍铭扬一想到这里,便觉得自己受了很大的刺激,过了好一会儿,他的心情才渐渐平复了下来。他看着蔷薇,幽幽地说道,想要确信自己的猜测。   蔷薇点头不语。   “那她,究竟叫什么名字?”霍铭扬深呼吸了一口气,问道。   “我刚才已经告诉过你,我们的名字,只是一个代号而已。景颂她和我一样,从小就是孤儿,后来被组织收养,不断锻炼。经过激烈的角逐,她通过了组织的考核,顺利成为组织的杀手,她的代号是地锦。”蔷薇缓缓答道。   “地锦、蔷薇,你们组织的代号,难不成都是些花花草草?”霍铭扬敛去脸上的表情,笑着对蔷薇说道。   蔷薇不予置否,朝他耸了耸肩。   “既然你说,景颂她是fsa组织里的杀手,那她来霍家,是不是有什么目的?难道,是组织派她来的?组织也觊觎霍家的财产?”霍铭扬眯着眼,追问道。   蔷薇看着霍铭扬,幽幽地说道:“在地锦到霍家之前,她就已经离开了组织,所以,她现在所作的一切,都和组织没有一点关系。”   “离开?像你们这样的组织,恐怕只有活着进去,死着出来吧?地锦她又怎么可能会离开组织?”霍铭扬看着蔷薇,将信将疑地说道。   一说起这件事,蔷薇的心里就有些愤恨。凭什么景颂就可以离开组织,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而她,即使已经足够出色了,却还是得不到老大的赞赏。一想到这里,蔷薇的心里,就嫉妒得几乎令她发疯。   “之前,她带着组织里的搭档,想要脱离组织。在和组织派去的清理小组交火时受了伤,失去了关于以前的所有记忆——我们老大大发慈悲,饶了她一命。否则,她现在哪里还有命来和你抢霍家的财产?”天葵冷笑着说道。   “原来是这样——”霍铭扬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道。   难怪当初他们派人去查景颂的来历,只能查到她在皋顺岛上被霍铭莘那傻子救起,之前的事,他们都查不出来。一开始,他还以为是那些人做事不用心,现在才知道,那些人要能查出景颂的来历,才真是令人奇怪。   蔷薇看着霍铭扬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继续说道:“如今,我已经把地锦的来历告诉你了,不知霍二少,你决定好了没有?”   闻言,霍铭扬笑笑。他看着蔷薇,站起身来,走到她的身边,说道:“既然蔷薇小姐有意与我合作,我又岂能让你伤心呢——那我们,合作愉快!”   说罢,霍铭扬朝蔷薇伸出了手。   见状,蔷薇的脸上也浮现出一丝笑容。她伸出手,轻启红唇,缓缓说道:“霍二少,合作愉快!”   霍铭扬看着蔷薇,脸上的笑容带着几分深意——这个女人,既然她想要对景颂不利,那么,他自然不会让她再去寻找其他的合作对象,伤害景颂——景颂,就由他来守护! 第339章 当众发飙   奢华的高档餐厅里,悠扬的小提琴曲让人心情舒缓,一男一女分坐在餐桌两边。   颜多雅她今天穿了一身白色的长裙,头发也只是简单地披在身后,看起来倒是清秀。只是,她的脸上抹了一层厚厚的粉,口红也有些红艳,但依旧掩盖不了她那有些憔悴的脸色。   颜多雅看着坐在她对面的elvis,脸上的笑容带着几分欢喜与爱意,徐徐说道:“白易,真是谢谢你,今天特地陪我出门散心,还请我到这里吃饭——外面的夜景很好看,我很喜欢。”   闻言,elvis看着颜多雅,笑着对她说道:“我见你的脸色不是很好——虽说你家比公园还大,但你也该经常出来走走,沾沾人气,不要一直待在家里。”   最近这段时间,颜多雅一直待在家里,因为叶芳在她的药膳里下毒,所以,她的脸色的确是有些憔悴,再加上她之前割腕自杀的事,elvis也就理所当然地以为颜多雅她是因为之前的事,一直耿耿于怀。所以,他看着颜多雅的眼神中也带着一丝担忧。   闻言,颜多雅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有些娇羞地说道:“嗯——那我希望白易你能时常来陪陪我。”   只是,她摸着自己的脸,心下却有些不高兴——她都已经化了这么浓的妆,可是,似乎还是没能掩盖住她脸上的憔悴,elvis一眼便瞧了出来。看来,她到时候真得去医院好好地检查一下。   ……   颜多雅和elvis一边吃着西餐,一边看着窗外的夜景。这个时候,一个女侍应生端着一瓶赤霞珠走了过来,热情地为elvis和颜多雅倒酒。   正在这时,颜多雅不小心碰了身边的侍应生一下,她手里的酒瓶没拿稳,红酒直接倒在了桌上,而后缓缓流到了颜多雅的那条白裙子上。   赤霞珠酿造得很好,颜色鲜艳至极,在颜多雅那条白裙子上面留下一滩十分醒目的红色痕迹。   “小姐,对不起,对不起!”见颜多雅的白裙子上面染上了刺眼的红色,虽然这算不上是这女侍应生的错,但她还是诚恳地道歉,并拿出托盘上的毛巾,替颜多雅仔细地擦拭起来。   听着这边的动静,离的较近的几桌人朝这边望了过来。当几个女人看着颜多雅白裙子上的那抹殷红红时,她们有些嘲讽地笑笑——或许,是因为颜多雅和elvis在一起吃饭,却出了这样的丑,让这些女人有些幸灾乐祸了。   见自己被人嘲笑,都是因为身边这个可恶的侍应生,颜多雅当即便冷下脸来。她感觉自己的心情有些烦躁,脑子里似乎也“嗡嗡”的响,像是有人在里面说着话,让她的脑子很乱。   颜多雅一把将侍应生的手挥开,恶狠狠地对她说道:“把你的脏手拿开!”   侍应生被颜多雅这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吓了一跳,她端着酒瓶,讪讪地站在一边,嘴里不住地道歉道:“小姐,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坐在颜多雅对面的elvis见状,他不由得皱了皱眉,但一想到颜多雅近来的情绪很不稳定,他还是放柔了语气,对颜多雅说道:“诗言,你也别和她计较了——刚才我看见了,是你不小心碰了这位侍应生,所以她才把酒洒了出来。所以,这件事并不是她的错。”   “白易,那你的意思就是说,这是我自己的错了?”颜多雅见elvis当着周围把那几个看好戏的女人说自己的不是,她有些恼怒,语气不善地说道。   “我……”elvis一时语塞。   见状,颜多雅气势汹汹地站起身来,她提着裙子,走到那侍应生面前吗,直接一个巴掌挥过去,当即便打得那侍应生脑子晕乎乎的。   “诗言,你这是干什么?”elvis见颜多雅竟然直接对那侍应生动起手来,他语气不悦地说道。   见状,周围的那些女人幸灾乐祸地看着颜多雅,在一旁窃窃私语。那些窸窸窣窣的声音,颜多雅听不真切,也正因如此,她的心情愈发的暴躁了。   “你知道我这件衣服对我来说有多重要吗?”颜多雅看着面前的侍应生,恶狠狠地问道。   这条裙子,是颜多雅今天才买的。   当时,颜多雅穿着这身裙子从试衣间走出来的时候,elvis笑著称赞道:“这条裙子很配你,诗言你穿上这条裙子,看起来就像是从天而降的女神。”   听了elvis的话,颜多雅她喜不自胜,这才买了一条她本来不喜欢的裙子。可没想到,这个该死的侍应生,竟然毁了她心爱的裙子!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侍应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不断重复着“对不起”这三个字。   见状,elvis急忙从座位上站起身来,他走到那侍应生身边,一脸关切地问道:“你还好吧?有没有什么问题?”   听了elvis的这番话,看着她那担忧的眼神,那女侍应生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好半晌,她才摇了摇头,说道:“我没事。”   elvis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女侍应生,说道:“这是我的名片,你要是有什么问题,请联系我——你现在先走吧!”   侍应生看了一眼身边的颜多雅,见她依旧是一脸恶毒。她哭着点点头,而后端着酒瓶,正打算离开这里。   “站住!我说了让你离开吗?”颜多雅见elvis竟然对那女侍应生如此温柔,还给了她一张名片,她心中有些愤怒,整个人也有些焦躁,于是便冷冷地开口说道。   闻言,女侍应生不得不停下了。她看着elvis,只得向他求助,希望他能让她离开这里,离开颜多雅这个恶魔。   见侍应生向elvis求助,颜多雅觉得,这个女人是故意借这个机会勾引elvis。见状,颜多雅趁elvis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又一个巴掌朝那侍应生的脸上招呼了过去。   上一次,颜多雅虽然气愤,但只用了五成的力气,这一次,她算是用了十成的力气。   侍应生被颜多雅这么一打,身形不稳,直接便倒在了地上。她手里的酒瓶摔碎了,扎进她的手掌里,割伤了她的皮肤,血液和红酒融合,殷红的液体流了一地,看起来倒是有些瘆人。   见状,周围的那几个女人赶紧拿出手机,偷偷在一旁照相,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第340章 报警被抓   “你没事吧?”见状,elvis急忙来到女侍应生的跟前,蹲下身,面带担忧之色地问道。   “我的手好痛!”女侍应生只感觉到手掌一阵剧痛,一开始还不知道自己的手已经被玻璃渣给扎破了,以为地上那片殷红只是被打翻的红酒罢了。等她将手从地上抬起来,看见那扎在肉里的玻璃时,她才惊恐地尖叫出声:“啊——”   周围的顾客听见动静,伸长了脖子望过来,看见地上的女侍应生以及那一滩血红时,周围一阵骚动。尤其是看到那始作俑者竟然是臭名昭著的“宋诗言”时,那些顾客们议论纷纷。   “那不是宋诗言吗?怎么在这儿遇到她了?真是丧气!”   “她前不久出轨、不雅视频的事才平息,你瞧瞧,她竟然又在大庭广众之下闹出这样的事——我看呐,她这辈子是甭想洗白了!”   “那侍应生也真是可怜,竟然碰上了宋诗言……”   更有好事者不嫌事多,在一旁拨通了报警电话。   “在大庭广众之下,你竟然还想着勾引男人——果然是下贱的女人,想尽了一切办法,费尽心思地想要抱有钱人的大腿,往上爬!”颜多雅看着女侍应生,说出的话极其恶毒,让周围的人不由得有些叹息。这个宋诗言,虽然长得好看,可为人就不怎么样了,就她连说出的话,都像是茅坑里的石头,让人恶心。   elvis见周围的人都朝着这边望了过来,又见坐在地上的女侍应生的伤口里不断地流出鲜血,他也顾不上颜多雅现在是不是因为之前的事而心情不好,不满地吼道:“诗言,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见elvis竟然为了这么一个低贱的女人,而当着餐厅里那些有头有脸的顾客吼自己,颜多雅有些崩溃,她双手握拳,站在原地尖叫一声。而后,她转过身,将桌子上的那些盘子通通丢到了地上。   她一边尖叫,一边四处扔着盘子,周围的人生怕殃及自己,早就纷纷走开了。看着颜多雅这一副疯癫的模样,简直是丢尽他们上流社会的脸,人们眼中的鄙夷实在是难以掩饰。   “宋诗言,你给我住手!”elvis看着颜多雅这泼妇一般的举止,他眼中也升起了一丝嫌弃。   他一直以为,喜欢唐诗宋词的“宋诗言”是一个温婉娴静的女人,就像是他之前见到了那样。可是如今,看着颜多雅如今的模样,与以前判若两人,elvis不由得想起了宋诗言之前对他说过的那些话。   餐厅经理见外面起了骚动,急忙跑过来,想要一探究竟。   餐厅经理的眼睛很毒辣,隔着老远便认出了“宋诗言”这个嚣张跋扈的千金小姐。见着地上那个受伤的女侍应生,餐厅经理在心中思索片刻,便满脸堆笑地来到颜多雅的身边。   “宋小姐,请问您对我们餐厅的工作人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吗?”餐厅经理看着颜多雅,一脸谄媚的笑容,问道。   “这个女人的服务实在是让人很不爽,我对你们餐厅的服务感到很不满意啊!”颜多雅抬起下巴,一脸不屑地看着餐厅经理。   “宋小姐,敢问我们的工作人员做了什么让宋小姐您不高兴的事吗?”酒店经理见颜多雅态度蛮横,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笑着问道。   “你眼睛长这么大,难道没看见吗?你知不知道,我很喜欢这条限量款的裙子啊——可是,这条裙子,却被你们这笨手笨脚的工作人员给毁了!”颜多雅指着裙子上的那一滩红色,气愤地说道。   “宋小姐,要不这样,您把这裙子送到干洗店去,干洗费由我们出——您觉得呢?”酒店经理剜了一眼受伤的女侍应生,而后脸上堆笑地对颜多雅说道。   “真是好笑——你觉得我会在乎这些小钱吗?”颜多雅嗤笑着说道,“这样,你们把这女人解雇了……”   “宋诗言——”见颜多雅得理不饶人,elvis有些气愤地吼道。   见颜多雅对经理说出解雇自己的话,女侍应生也着急了,毕竟,她不愿意失去这一份来之不易的工作。   “经理,这件事我可以解释!”女侍应生挣扎从从地上站起身,她看着餐厅经理,眼中充满了恳求,有些哽咽地说道。   颜多雅看着elvis一脸愤怒的模样,她的脑中一片空白。她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而且,还是在她喜欢的男人面前!她究竟是怎么了?颜多雅用力地甩了甩头,似乎觉得只有这样,她才能找回自己失去的理智。   “白易——”颜多雅喃喃地喊道,她想要开口解释,可是,那些解释的话语,一出口,便又完全变了。   “解释?你还要解释什么?你休想狡辩——你就是想要借此机会博取别人的同情罢了,真是个虚伪的女人!”颜多雅看着女侍应生,冷笑着说道,“像你这样的女人,我实在是见多了!”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女侍应生看着颜多雅,哭着解释道。   “宋诗言,我和你没有什么话可以说了,再见!”elvis见宋诗言丝毫没有一丝悔改之意,反而继续为难那女侍应生,他有些气愤地说道。   说罢,elvis看着那女侍应生,有些惭愧地对她说道:“走吧,我送你去医院!”   毕竟,如果今天他没有带着颜多雅来到这餐厅里来吃饭,那么,这女侍应生根本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所以,elvis想尽自己的力,帮助这女侍应生摆脱困境。   “白易,你不许带这个女人去医院——她就是故意在用苦肉计,博取你的同情!”颜多雅听见elvis的话,一把拉住他的衣袖,劝道。   闻言,elvis对颜多雅仅存的那一丝同情也没有了。他看着颜多雅,一脸冷色地说道:“那当初,你割腕的时候,也是故意在用苦肉计,博取我的同情了?”   听见这句话,颜多雅心下一“咯噔”——elvis竟然怀疑起她了。一开始,他对自己那么照顾,那么在意自己的感受,根本没有怀疑过自己动机不纯。可是,如今因为这个可恶而低贱的女人,他竟然怀疑起她来了!   不知为何,颜多雅觉得自己的心中像是有一团烈火在燃烧,迫切地想要找个地方发泄出来。她看了一眼elvis,又看了一眼餐厅经理,最后又看向那手上的女侍应生。   “你这个狐媚子,我和你拼了!”颜多雅抓起餐桌上的那个小花瓶,便朝女侍应生冲过去。   “宋诗言,你够了!”elvis一把将颜多雅手中的花瓶夺下,冷声吼道。   颜多雅被elvis的力气拉得差点一个趔趄,在众目睽睽之下,她觉得自己丢尽了颜面。   “白易——”颜多雅看着elvis,柔柔地喊道。   看着颜多雅这一副柔弱的模样,elvis摇了摇头,扶着那手上的女侍应生离开了这里。   见状,颜多雅气不打一处来,她正要追上去,挽留elvis,可是,她的面前,却忽然出现了几个女人。   颜多雅看着面前的几个女人,皱了皱眉,这几个女人似乎有些眼熟,颜多雅不记得她们究竟是什么身份,但记得自己似乎是在一些宴会上见过她们。   “宋小姐——”站在正中间的那个千金小姐看着颜多雅,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笑容,悠悠地喊道。   看着面前的女人,颜多雅的脸上浮现起一丝不屑的笑容,双手环胸地说道:“不好意思,你是哪位?不知道你是不是太没有存在感了,我完全不记得我们之前是不是见过。”   闻言,女人有些愤怒,毕竟,被颜多雅当着她的姐妹们的奚落,女人的心中也有些不悦。不过,面对这有些嚣张跋扈的颜多雅,女人还是尽力维持着自己的大家风范,说道:“宋小姐,好端端地,你为什么要和一个侍应生过不去呢?她辛辛苦苦工作,赚不了几个钱,如今,因为宋小姐你一翻无礼的举动,她的工作也快保不住了。”   见女人通过踩低她来捧高自己,颜多雅脸上的笑容也带着一丝奚落,说道:“既然你这么担心那个低贱的女人,那你刚才怎么不站出来为她说话呢?”   颜多雅虽然人品不行,但她的语言却十分犀利,一句话便堵得那千金小姐说不出话来。   “所以说,人啊,还是要量力而行——不然,丢脸的只会是自己!”颜多雅看着那千金小姐,冷笑着说道。   说罢,颜多雅正要离开,却看见两个警察从餐厅门口朝这边走了过来。   “宋诗言小姐?”警察看这颜多雅,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颜多雅看着面前的警察,有些不解地问道:“有什么事吗?”   “我们接到报警,说是你故意伤人——宋小姐,请跟我们走一趟。”警察一脸正色、面无表情地说道。   “笑话,谁报的警?”颜多雅似乎有些不相信,竟然会有人报警。   “宋小姐,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警察见颜多雅不配合,一脸冷色地说道。   颜多雅依旧不配合,警察见状,也不再和颜多雅废话,直接把颜多雅架在中间,朝警车走去。   身后那几个千金小姐看着颜多雅被架走的狼狈模样,有些满意地笑了笑。 第341章 旁敲侧击   颜多雅被关在拘留所里后,她才感觉自己那狂躁不安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一想到自己刚才在餐厅里做出的事,颜多雅的心里也有些纳闷——在elvis面前,她一向能控制得了自己的情绪,可是今天,为什么她这么轻易地就情绪失控?   颜多雅越想越不对劲,自从她割腕自杀以来,她就有一种感觉,她渐渐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了。如果今天晚上没有发生这样的事情,那么,她或许就不会联想到这么多。一想到这里,颜多雅她就有些暴躁地捶了捶身边的墙壁。只是,捶完墙壁之后,看着自己那发红的手背,颜多雅便又后悔了——她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究竟是是怎么了?”颜多雅有些崩溃地抓着自己的头发,无奈地问道。   ……   宋诗言接到警察局打来的电话时,她正打算睡下了。一听说颜多雅在餐厅伤人,被警察暂时关押在了拘留所里,宋诗言心中有些好笑,这个颜多雅,还真是不消停。不过,宋诗言还是回复,说是会尽快到那儿。   宋诗言到拘留所的时候,颜多雅坐在角落里,正靠着墙睡着了。   宋诗言站在铁栏门外,看着有些落魄的颜多雅,她在心中暗暗笑了笑。而后,她扒拉着铁门,发出动静,将睡梦中的颜多雅惊醒了过来。   颜多雅还以为是警察要放她离开了,她揉了揉有些惺忪的睡眼,看向铁栏杆门,这才认出来人是宋诗言。   “景颂,你来了?”见来人是宋诗言,颜多雅的心中虽然有些失望,但还是笑着来到门边,对宋诗言喊道。   当时,警察说是要通知家人,让颜多雅给出家人的联系方式。如今的“宋诗言”,已经是一个无父无母、没有任何亲人的人了。颜多雅她又不希望这件事被叶芳知道,所以,无奈之下,她便只得将宋诗言的联系方式告诉了警察,希望宋诗言能帮她离开这个鬼地方。   “诗言,警察说你在公共场合故意伤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宋诗言还不清楚事情的原委,于是便问道。   闻言,颜多雅叹了一口气,她的眼中噙满了泪水,看着宋诗言,哽咽着答道:“我和白易去餐厅吃晚饭,餐厅里的侍应生把红酒倒在我的裙子上面,我虽然有些生气,但也没有想着要伤害她。可是,我的情绪和行为似乎是不受我大脑的控制,整个人也晕乎乎的。等我清醒过来的时候,我都不相信自己竟然做出了这样的事——景颂,你要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看着颜多雅这梨花带雨的模样,如果宋诗言不知道颜多雅的真面目,或许,她也会相信颜多雅是一个善良的人。不过,宋诗言也知道,颜多雅发飙的事,一定和叶芳下的药脱不了干系——毕竟,颜多雅和她喜欢的人在一起,她是绝对不可能会因为这一件小事而毁了她在elvis心中的形象。   “这是怎么回事?诗言,你最近压力很大——我想,你应该去看看医生。”宋诗言看着颜多雅,关切地建议道。   “景颂,难道你也认为我心理有问题吗?”颜多雅看着宋诗言,幽幽地问道   闻言,宋诗言笑着摇头,对颜多雅说道:“诗言,我说的医生,不是心理医生,而是让你去医院好好地检查一下身体——我最近见你的脸色一直都很憔悴,不知道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见宋诗言这么回答,颜多雅的脸色这才好看一些。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最近一直都在吃药补身体,可是,我的身体似乎反而变差了。”颜多雅叹息着说道。   “诗言,不会是你吃的药有问题吧?不然,怎么可能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我觉得,到时候你还是好好地去医院看看。”宋诗言对颜多雅,旁敲侧击地说道。   只要颜多雅一去医院检查,那么,叶芳下药的事,她很快便能知道了。   闻言,颜多雅点点头,觉得宋诗言说的很有道理。毕竟,她也一直怀疑,自己吃的药有问题,否则怎么可能会发生这样的事呢?   “景颂,先不说这些了——你帮我去见见那个被我弄伤的女侍应生,让她和我和解吧。你去见她的时候,告诉她,价钱好商量。”颜多雅隔着栏杆,抓着宋诗言的手,一脸希望地说道。   “怎么?是她报的警?而且,她还不愿意和解吗?”宋诗言见颜多雅说起了这件事,于是便问道。   “虽然我不知道究竟是谁报的警,但我确信,不是她报的警。因为她前脚才离开餐厅,警察后脚就已经到了——不过,目前看来,她似乎不愿意和解。”颜多雅咬牙说道。   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不愿意和解!一个没有身份的低贱女人,竟然敢不和解,真是可气!等她离开了这鬼地方,她一定会让那女人为此付出代价。   看着颜多雅那带着一丝恨意的眼神,宋诗言心里便清楚,颜多雅她不会轻易地放过那个女人。不过,她还是笑着点点头,对颜多雅说道:“诗言,你放心,我会想办法让那个人与你达成和解,让你早些离开拘留所。”   宋诗言在心里冷笑两声,她自然会让颜多雅在拘留所里多呆几天。因为,她知道,颜多雅一离开拘留所,一定会去医院检查身体。如今,颜多雅已经开始变得比以前更暴躁了,或许,照这个情况下去,颜多雅做出不理智的事情几率会更大。所以,宋诗言希望,颜多雅能现在拘留所里待几天,让药效好好地发挥一下。   “景颂,真是谢谢你,要是没有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颜多雅看着宋诗言,感激地对她说道。   她派人去调查过,这些日子,景颂根本就没有见过elvis,更没有和他联系。她觉得,景颂是为了她的幸福,这才主动和elvis划清界限。一想到这儿,颜多雅心中对宋诗言就愈发的惭愧了。   “诗言,我们是好朋友,好朋友之间,这么能这么见外呢?”宋诗言反握住颜多雅的手,笑着对她说道,只是,她的眼底却闪过一丝寒意。   当年,颜多雅也对她说过这句话,可是,颜多雅却亲手毁了她的一切。如今,她把这句话还给颜多雅,而她要做的,就是让颜多雅经历一次她当时经历过的所有痛苦。 第342章 医院看病   一周后,在宋诗言的“热心帮助”之下,颜多雅顺利地和餐厅的女侍应生达成了和解,离开了拘留所。   颜多雅回到宋家大宅,好好地泡了一个澡,将她这段时间的霉运祛除,而后,她便打算出门,准备去宋诗言家会和,两人一起去医院检查身体。   叶芳见颜多雅一连几天没有回家,如今才回家没多久,便又要出门去了。所以,她有些好奇地问道:“诗言,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我去哪儿,用得着和你报备吗?”颜多雅看着叶芳,有些不屑地说道,语气也带着一丝不耐烦。   周围的几个佣人听见颜多雅的这番话,她们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而后便走到一边去了。少听、少看、少说话,这就是佣人们在宋家大宅里的工作准则。   叶芳见颜多雅如此不给自己面子,又见那几个佣人知趣地离开,感觉自己受了极大的侮辱似的。她看着自己新做的指甲,瞟了一眼身边的颜多雅,悠悠地说道:“你最近一周没回家,是被关在了拘留所里吧?不知道,拘留所的饭菜,你还吃的习惯?”   闻言,颜多雅的脸色一冷,她看着叶芳,有些气愤地说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听见颜多雅的这个问题,叶芳的嘴角勾起一丝不屑而嘲讽的笑容。她看着颜多雅,说道:“美香,你应该问,你被关在拘留所的这件事,还有谁不知道。”   佣人们已经离开,所以,叶芳便正大光明地喊起了颜多雅以前的名字。   “你这是什么意思?”颜多雅看着叶芳,有些疑惑地问道。   “你难道还不知道吗?你因为故意伤人,没达成和解,被关在拘留所的事,新闻上早就播了好几遍。我想,要不了多久,宋氏集团的董事们又会来宋家大宅里见你。”叶芳捂着嘴,阴阳怪气地对颜多雅说道。   见叶芳一副看好戏的模样,颜多雅的心里有些愤恨,但她想着自己和宋诗言有约,要去医院检查身体。所以,她心里虽然气愤,但也只撂了一句狠话,便昂首挺胸地上了车,离开了宋家大宅。   坐在车上,颜多雅打开手机,刷着关于自己的新闻,果然又看见下面无数叫骂之声。她有些气愤地将手机丢到了座位上,狠狠地咬着牙——都怪那个该死的女侍应生!   要不是那女侍应生笨手笨脚,毁了她心爱的裙子,还不愿意和她和解,她又怎么可能会在拘留所里待上一个星期呢?如今,因为这件事,就连elvis也有些生她的气,在她拘留的这段时间,他也没来探视她。一想到这里,颜多雅的心中就愈发的气愤了。   “啊——”颜多雅怒吼一声。   前面的司机正专心地开着车,忽然听到颜多雅这一声怒吼,他慌忙间踩下了急刹车,惹得颜多雅愈发的不满了。   “你是怎么开车的?你不知道,你差点吓死我了!”颜多雅看着司机,愤怒地说道。说罢,她还使劲地拍了拍车窗。   司机放低了姿态,连连道歉。见状,颜多雅她的脸色这才好看一些。   “你还停在在这儿干嘛?赶紧去景颂家接她啊!”颜多雅看见司机那一副卑微而谦恭的模样,她翻了个白眼,而后不耐烦地说道。   司机见颜多雅不再为难自己,他暗暗松了一口气,而后一踩油门,车子迅速地向宋诗言家驶去。   ……   医院,vip诊疗室,医生看着颜多雅的检查结果,皱了皱眉,而后,他恭敬地对颜多雅说道:“宋小姐,从您的检查结果上来看,您的身体并没有什么问题——您之所以脾气会变得暴躁,或许是和天气有关。最近正是酷暑时节,天气闷热,心情不好也是正常的。”   闻言,颜多雅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很快便相信了医生的话——难道说,她真的是心理出现了问题,得去看心理医生?   见状,宋诗言在心中暗道不妙——毕竟,要是颜多雅她真的相信了医生的话,那叶芳对颜多雅下毒的事,颜多雅又怎么可能会知道呢?   思及此,坐在颜多雅身边的宋诗言对医生说道:“医生,你确定检查结果没有问题?最近这段时间,诗言她的脸色看起来很憔悴,脾气也有些暴躁,不受控制。我觉得,她的状态不太好——要不,医生你再给她做一个更精密的检查?”   听宋诗言这么说,颜多雅便又觉得的确是像宋诗言所说这样。她的脾气控制不住,或许是心理问题造成的。可是,她的脸色越来越憔悴,这应该不仅是心理原因这么简单吧?   闻言,医生沉吟着说道:“那么,宋小姐,你持续这个状态已经多久了?”   颜多雅还在沉思她这个状态的持续时间,宋诗言便已经先开口替她回答了:“大概有一个月了——自从诗言她吃了其他医生开的补药之后,我觉得,她的脸色便不如之前那么红润、有活力了。”   听了宋诗言的回答,颜多雅看着宋诗言的眼神中更是充满了感动。景颂她对自己真好,竟然能注意到这些事——换做其他人,或许都还看不出自己最近变得和之前不一样了,可诗言她竟然能知道得这么清楚!   “宋小姐,是这样的吗?”医生有些不确定地再问了颜多雅一遍。   闻言,颜多雅点点头,说道:“的确是这样的——”   这所有的异常,都是从她那次割腕自杀开始的。这么一想,颜多雅心中还真是后悔万分,早知道会如此,当初她就不应该做出那么冲动的事。挽留elvis,又何尝只有这个办法?   医生点点头,一边在病历上写着什么,一边有些疑惑地说道:“难道,是宋小姐你吃的补药有问题?”   见医生的话锋转移到颜多雅的补药上来,宋诗言在心里舒了一口气——毕竟,她今天特地陪颜多雅到医院来检查,就是为了让医生和颜多雅发现补药的问题。   “不会吧!这补药可是久负盛名的老中医开给我的——你知道卞渡生吗?这补药方子就是他开的。”颜多雅见医生怀疑起她喝的补药来,她虽然也有些怀疑,但还是忍不住说道。   “哦,是卞医生开的药方子吗?如果是这样,那这药应该没有问题——毕竟,卞医生医术高明,这是中医界有目共睹的。”一听是卞渡生开的药方子,医生便也收回了他之前的怀疑。   见状,宋诗言暗自摇摇头,这样,似乎是有些不妙啊!   于是,宋诗言她继续说道:“不如,诗言你让家里的佣人把药拿到医院来,让医生找个同行的中医看看——也许,药方子没有问题,但熬的时候,出了差错,也是有可能的。”   闻言,医生点点头,赞同了宋诗言的说法。 第343章 事情败露   “什么?你说,我最近喝的这个药里有毒?”颜多雅看着医生,震惊之下不由得睁大了双眼,声音也提高了几分。看着她的模样,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在泼妇骂街。   照医生的说法,她这将近一个月里,天天都喝了三次毒!难怪她最近一直觉得浑身无力,没有什么精神,脾气也越来越不受控制——竟然是因为这个药有毒!这可恶的卞渡生,还自称什么中医界的泰斗,没想到,只是一个名不副实的江湖郎中!如今,他开的药害得她中了毒,她一定不会轻易饶过这个可恶的庸医!   颜多雅心里这么想着,她的眼中透着一丝危险而冷冽的寒光。   “诗言,你冷静一下,先听医生把话说完。”宋诗言柔声对颜多雅说道,让她别打断医生的话。听见宋诗言的话,颜多雅转头看着宋诗言那张令人安心的脸,这才渐渐平复了心情。   “宋小姐,卞医生给你开的药方子没有问题,的确是依照你的身体情况开的药,吃了之后,可以起到迅速补血、强身健体的作用……”医生看着颜多雅,一边看着报告单,一边说道。   “既然如此,那这个药,为什么会有毒呢?”颜多雅看着医生,有些疑惑地问道。   “宋小姐,你拿过来的药方子,的确都是补身体的,没有问题——可是,你的佣人拿了样品过来,经过我们医院的检测,你喝的药里面,含有一种毒素。这个毒的名字有些复杂,我就简单地和你解释一下吧!”医生看着报告单,缓缓对颜多雅说道。   闻言,颜多雅点点头,有些焦灼地说道:“你赶紧说,不要再在这里卖关子了——我没那个闲情逸致听你在这里慢慢说。”   医生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尴尬。因为,往常只有他对病人甩脸色,毕竟,他也算是一个盛名在外的医生,那些病人想方设法地挂他的专家号,甚至不惜以高价在黄牛那儿买他的专家号。可是,如今,遇上“宋诗言”这个豪门千金,他这个专家,也只能屈服于金钱的淫威之下。   “这个药的药性很强,过量服用,会在短时间内造成心智错乱、体内所有器官迅速衰竭,最重要的是,在如今的医疗水平之下,可以说是无药可解。可是,从宋小姐的佣人拿来的样品来看,宋小姐药膳里的毒性比较弱,下的毒剂量较小——所以,宋小姐你如今这个身体状态,还算是比较良好的。毕竟,这个毒,即使是小剂量服用一个月,也有极大的可能造成心智错乱、性格暴躁、甚至器官衰竭。”医生仔细地给颜多雅解释道。   闻言,颜多雅一脸冷色地问道:“那么目前,我身体的各个器官,有什么异样吗?我的器官会不会也开始衰竭了?”一说到这儿,颜多雅不由得头皮发麻,浑身发冷。   “虽然有衰退的迹象,但比较轻微,目前看来,宋小姐你只要好好调理,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医生沉吟着说道。   闻言,颜多雅顿时便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   “那么,我该如何调理呢?”颜多雅看着医生,有些急切地问道。   看着颜多雅一副急切的模样,宋诗言在心里笑笑——颜多雅,原来你也怕死啊?我本来还以为,像你这样冷血而残忍的女人,是不怕死的!既然,你如此怕死,那你当初,又为什么要残忍地害死我?   “宋小姐,目前看来,你还是用中药调理为好。”医生沉思片刻,答道。   “你的意思是,让我继续去找那个卞渡生?”颜多雅似乎有些不满意,说道。   见颜多雅的神情中带着一丝不满,医生也有些无奈,毕竟,卞渡生可是中医界的泰山北斗,除了卞渡生,他也不知道该推荐谁去当颜多雅的中医药师了。   “宋小姐,卞医生可是咱们这儿最好的中医药师了,除了他,我实在是不知道推荐谁了。”医生看着颜多雅,虽然心里也有些不满,但像颜多雅她这种出手阔绰的人,称得上是他的衣食父母,所以,即使他心中再不满,也只能笑脸迎人。   见颜多雅似乎有些不满,宋诗言也在一边说道:“诗言,医生说得对,卞医生久负盛名,放眼国内,他都称得上是中国顶尖的中医学家——再说了,医生刚才都已经说了,卞医生开的药并没有问题,是有人给你下毒。难道,你还不相信卞医生的医术吗?”   见宋诗言也这么说,颜多雅她当即便同意了医生的建议,准备再去卞渡生那里治疗。   ……   离开医院,颜多雅坐在车上,脸色有些阴沉。   医生说是她的药膳里有毒,但药方子却没有问题,这就说明,是家里的人偷偷给她下毒。至于这个人是谁,颜多雅她心里倒是清楚得很——毕竟,在宋家大宅里,她是这些佣人的衣食父母,他们犯不着,也没有那个胆子敢对她下毒。   虽然她知道,家里的佣人不喜欢她,但敢对她下毒的人,也就只有叶芳了——所以,宋诗言就算是用脚趾想,也知道这毒就是叶芳下的。   “诗言,你怎么一副严肃的模样?难道,你是在猜测是谁给你下毒吗?”宋诗言见颜多雅脸色不好,她在一旁悠悠地开口说道,故意激起颜多雅的不满。   “看你的脸色,难道,你心里已经有怀疑的人了?”见颜多雅没有回答,宋诗言便又继续说道。   颜多雅正要回答宋诗言的这个问题,只是,话到嘴边,她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颜多雅觉得,如果自己告诉景颂,是叶芳给自己下毒,那么,“不知其中缘由”的景颂一定会问自己,叶芳她好端端地,为什么会给自己下毒——毕竟,在景颂的眼中,叶芳和自己可是有着一层干妈干女儿的“亲戚关系”。   颜多雅明白,就算景颂相信了自己的话,认为是叶芳下的毒,但她也明白,叶芳不会平白无故地对自己下毒——这样一来,景颂她就会怀疑起自己和叶芳的关系,甚至有可能派人去查。   如果,景颂派的人很厉害,那么,二十多年前,叶芳和宋启刚、景兰芝之间的恩怨纠葛就会被发现——所以,景颂她绝对不会相信“宋诗言”会和她的仇人成为干亲戚。如此一来,景颂她顺藤摸瓜,就能查到自己的身份了!   一想到这儿,颜多雅她便有些恐惧——她不能让这段历史被景颂发现,她不能让这段历史有重见天日的一天!   “我就是因为不知道究竟是谁下毒,所以我才这么费神啊!”颜多雅看着宋诗言,摇头叹息着说道。   宋诗言当然不会相信颜多雅的这番话。宋诗言知道,颜多雅她一定已经猜出来了,给她下毒的人,就是她的亲生母亲,叶芳。只是,宋诗言她不知道的是,颜多雅她究竟会怎么做。不过,宋诗言自然不会放过这个煽风点火的机会——她不会让颜多雅心慈手软,更不会让叶芳有机会逃过这次的灾难。   思及此,宋诗言也摇头叹息地说道:“诗言,能在你药膳里下毒的人,一定就在你身边,毕竟,外人是没没有机会接近你——我觉得,你要好好地盘查一下你家里的那些佣人。”   “佣人?”颜多雅见宋诗言怀疑起她家里的佣人,不由自主地说道。   闻言,宋诗言便顺着颜多雅的话,笑着说道:“不是你家里的佣人,难不成,还是叶阿姨给你下的毒?”   “在宋家大宅里的人,除了我,每个人都有作案的嫌疑——诗言你为什么单单把她排除在外?”颜多雅见宋诗言这么信任叶芳,不知为何,她心里有些不高兴,大概是觉得宋诗言竟然会看走了眼,会觉得叶芳这样恶心的女人是好人。   “叶阿姨是诗言你的干妈,听说她如今也没有孩子,孤身一人,我想,在叶阿姨眼中,诗言你就是她的亲生女儿。俗话说,虎毒不食子,诗言你说,世界上有哪个母亲会对自己的孩子下毒呢?”宋诗言一脸无邪的说道。   宋诗言知道,她故意说出的这番话,每一个字,就像是一根锋利的刺,狠狠地扎在颜多雅的心上。因为,宋诗言知道,颜多雅从小就缺乏母爱,颜多雅听了她的话之后,叶芳的恨意就会陡升到一个新的高度。   果然,听了宋诗言的话后,颜多雅的脸色有些晦暗。好半晌,她也没有说话。   见状,宋诗言便乘胜追击,继续笑着说道:“所以,诗言,在你排查凶手的时候,你可以让叶阿姨帮你啊——”   闻言,颜多雅的脸上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而后,她才幽幽地开口说道:“我会看着办的。”   “要是有难度,我也可以帮你——只要诗言你不嫌弃我的能力就好了。”宋诗言看着颜多雅,有些憨厚地笑着对她说道。   见状,颜多雅她心里的那丝不悦消失得无影无踪。看着宋诗言这副友善的模样,她的心里得到了一丝安慰。   “嗯,我会尽量自己解决好这件事,毕竟,你也不是天天都闲着的,我总不可能什么事都要你帮忙吧。”颜多雅看着宋诗言,有些感动地说道。   只是,她眼中的那抹感动,并不能将她对叶芳的恨意掩盖。   见状,宋诗言不动声色地笑笑,接下来,她就有好戏看了,只是不知,这场好戏,能不能达到她的预期。 第344章 恨意加深   “小姐,这是你的药。”佣人端着颜多雅的药,走了过来,恭敬地对她说道。碗里的药,还冒着热气,一股浓郁的药味,弥漫在房间。   颜多雅正坐在客厅里,不死心地给elvis打电话,听见佣人的话,她有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说道:“你先把药放在桌子上——没别的事,就赶紧离开,别来打扰我!”   闻言,佣人忙不迭地点了点头,将颜多雅新拿回来的药膳放在了她身前的桌子上,而后加快脚步,迅速地离开了这里,免得惹颜多雅生气。   颜多雅一连给elvis打了好几个电话,可是,elvis都没有接她的电话,到最后,他甚至直接关机了。看起来,elvis他是因为颜多雅那天在餐厅里发飙的事,一直耿耿于怀。   一想起elvis那天在餐厅里怒气冲冲地离开,连头也不回。而且,在她被关在拘留所的那一周里,elvis也没有来探视。思及此,颜多雅的心情有些愤怒。   当初,她费尽心思才得到了elvis的青睐,在众人的艳羡之中,她和他成为朋友。如果不是因为叶芳给她下了药,让她性情大变,在elvis面前露出原形,elvis绝对不会因为生气而不见她,更不会连她的电话也不接。   一想到这儿,颜多雅有些垂头丧气地关上手机,她愤怒地用手捶了捶身下的沙发——都怪这该死的叶芳!而后,她闭着眼,躺在沙发上,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   叶芳来到客厅,看着颜多雅的那碗药膳还放在桌子上,似乎没有被动过。   前天,这颜多雅从拘留所里出来,便出门去看了医生,到晚上的时候才回来,还重新拿回了几包药。   一开始,叶芳还有些担心,颜多雅因为身体的异样,去医院检查,发现自己已经中毒,如今已经怀疑到她头上了。不过,叶芳惴惴不安地等了一天,颜多雅她似乎并没有什么动作,所以,她便也放心下来。今天早上,她又一大早起床,来到颜多雅宅子里的厨房,把这一周都不曾派上用场的药水倒进了熬药的砂锅里。   见颜多雅还没有喝药,叶芳便坐到另一边的沙发上,悠悠地对颜多雅说道:“诗言,你怎么还没有喝药啊?药都已经冷了!”   因为叶芳下的药,颜多雅她最近的情绪本来非常暴躁,现在,又因为elvis的事而心烦不已,如今,见叶芳不怀好意地坐在一旁。颜多雅的心里便有些怀疑,叶芳她一定又偷偷给自己下了药。   思及此,颜多雅的脸色当即便沉了下来,她看着叶芳,说道:“你别坐在这儿,看着你,我实在是倒胃口。”   见颜多雅这么说,叶芳的脸色也不是很好。虽说因为她当年做的事,颜多雅怀恨在心,她们做不了一对感情深厚的母女,也的确是在情理之中。但如今,就算她们能相安无事地相处,她也就心满意足了。可是,颜多雅对她,也实在是一言难尽——当然,叶芳根本就没有想到,如果她没有威胁颜多雅,颜多雅也不会对她抱有如此浓烈的敌意了。   “呵,如今我坐在你身边,你就觉得恶心——”叶芳看着颜多雅,降低了音调,冷笑着说道,“那你还是从我的子宫里出来的,你的身体里,流着我的血,你怎么就不恶心呢?”   听见叶芳的这个问题,颜多雅的眼中透着一丝憎恨,久久不曾消散。她攥着拳头,万分厌恶的说道:“叶芳,一想到自己的身体里流着你的血,我恨不得把身体里的血放干!”   “既然如此,那你如今又何必吃药呢?早早死了,你就和我没关系了,这样不是更好吗?”叶芳看着颜多雅,也冷笑着说道。   “死?”闻言,颜多雅脸上的笑容带着几分冷意,好半晌,她才幽幽地开口说道,“我为什么要死呢?如今,我拥有享之不尽的财富,我又何苦因为你这个不值一提的人,而放弃这让人留恋的豪门生活呢?   闻言,叶芳也有些气愤,她虽然没有说话,但她的脸色很难看。   “叶芳,我告诉你,你赶紧离开我的视线,哪儿凉快哪儿呆去!”颜多雅将自己的视线放在手机上,嗤笑一声,而后对叶芳说道。   见状,叶芳咬了咬牙,这才不情不愿地离开了这里——她就不信,颜多雅不会喝这个药!   之前,颜多雅已经在elvis的面前失去了理智,她相信,过不了多久,颜多雅便会完全丧失神志,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这样一来,宋家所有的财富就会落到她的手中。到时候,她姑且仁慈一些,留颜多雅一条性命——不过,她要把颜多雅这个看不顺眼的女人丢到国外去,眼不见为净!   臆想着未来的新生活,叶芳的心里就有些激动。不过,她也在心里暗暗决定,她要渐渐加大剂量,让颜多雅早日发疯——毕竟,她也受不了颜多雅这个让人讨厌的女儿了。   ……   颜多雅见叶芳离开了自己的宅子,看着桌子上那碗药膳,颜多雅也不敢再喝了。她站起身来,端着药碗来到了厨房,将那药膳倒进了水槽。看着棕黑色的药汤缓缓流进了下水道,颜多雅心中也不由得有些无奈——这个叶芳,天天都有这么好的闲心给她下药,难不成,只要叶芳继续在宋家,她就不能喝药,甚至是吃东西了?说不定哪天,叶芳她又想出了新的办法,直接把细菌或是毒气放进空气里,那她岂不是都不能呼吸了?   一想到这里,颜多雅的脸色便有些严肃。看来,她得想一个办法,让叶芳离开自己的生活。   ……   宋诗言到宋家大宅的时候,颜多雅还在因为叶芳下毒的事而烦恼。见宋诗言来了,她有些惊讶,景颂她怎么来这儿了?而且,看起来,她的脸色有些严肃。   “景颂,出什么事了?”见状,颜多雅有些疑惑地问道。   宋诗言看着颜多雅,叹了一口气,悠悠地说道:“诗言,你最好做好思想准备。”   听见宋诗言这句有些沉重的话,颜多雅还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不过,她极力维持着笑容,对宋诗言说道:“景颂,究竟是出什么事了?这件事,和我有关?”   闻言,宋诗言点点头,沉默了片刻。因为,她知道,她的这个计划有些冒险,稍有不慎,颜多雅便会怀疑起她来,不过,她还是决定冒这个险。   “诗言,我已经替你找到了在背后给你下毒的那个人了……”宋诗言幽幽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伤痛。   见宋诗言说的是这件事,颜多雅反倒平静了。一开始,她还以为是公司出了什么事。不过,颜多雅转念一想,自己不能表现得这么平静,所以,她的神色有些激动,急切地问道:“景颂,你已经查出来了?这是怎么回事?”   闻言,宋诗言答道:“昨天,听了你的话之后,我觉得也的确如你说的那样,除了你,宋家大宅里的所有人,都有给你下毒的可能,包括你的叶阿姨。所以,为了帮你,昨晚我特地去找了一个私家侦探,让他尽快帮你查出来,究竟是谁给你下药。没想到,这私家侦探的能力还的确是名不虚传,今天早上,他就把视频发给我了——给你下毒的人,就是叶阿姨!”   说罢,宋诗言从她的包里拿出手机,打开那个视频,递给颜多雅看。   颜多雅看着那个视频,叶芳在她厨房里下药的一举一动全都被拍了下来,她的心里倒是很平静——毕竟,她早就知道真凶是谁。不过,她还是装出一副震惊的模样,她看着宋诗言,眼中有泪光闪烁,不敢置信地说道:“景颂,这个视频是真的吗?”   见颜多雅这副反应,宋诗言不由得在心里暗暗赞叹:颜多雅,你的演技,可真是不错啊!也难怪当初自己能被你骗得这么惨,难怪elvis也能被你骗得团团转!   宋诗言见颜多雅似乎完全相信了自己的理由,于是她心里也松了一口气,一脸不解地对颜多雅问道:“诗言,叶阿姨她好端端地,为什么要给你下毒呢?”   见宋诗言这么问,颜多雅伸手擦了擦眼角的泪,这才叹息着说道:“我又怎么可能清楚她给我下毒的缘由?不过,我猜,她极有可能是为了宋家的财产。”   闻言,宋诗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道:“诗言你对叶阿姨那么好,还收留她,让她和你一起,住在宋家大宅里面——没想到,她竟然会恩将仇报,对你做出这样的事!要不是我见你最近不太对劲,让你去医院里检查了一下,否则,要不了多久,你就不明不白地死了。”宋诗言有些后怕地拍了拍胸口。   听了宋诗言的话,又看了宋诗言那一脸真诚的模样,似乎真是担心自己,颜多雅有些感激地笑笑,说道:“所以说,景颂你可真是我的福星啊!要不是你,我可能真的就糊里糊涂地死了。”   见颜多雅这么说,宋诗言笑笑,而后话锋一转,转到了叶芳的身上:“诗言,既然如今你也有了她下药的证据,我看,你直接报警吧——毕竟,她有意要害你,如今又住在宋家,我担心,她会想出别的法子来害你!” 第345章 预谋对付   报警?颜多雅她当然想报警,让叶芳这该死的女人一辈子都只能待在监狱里。只是,颜多雅她根本就不能报警,因为,她不敢!   因为,一旦她报警,叶芳这女人一定会破罐子破摔,把她谋害并顶替宋诗言生活的事情给抖出来。到时候,即使她还活着,但她的生活,一定会比死还痛苦。   思及此,颜多雅脸上挤出一丝苦涩的笑容,说道:“景颂,再怎么说,叶芳她都是我的干妈,和我的母亲情同姐妹,我要是报警,或许,她余下的这辈子,都只能在监狱里度过……”说罢,颜多雅余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听了颜多雅这善良的理由,宋诗言在心里冷冷一笑。而后,她伸手拍了拍颜多雅的手,笑着说道:“诗言,你就是太善良了,所以,你才会受这些苦。”   宋诗言将“善良”这两个字说得很重,语气也带着一丝嘲讽。不过,颜多雅她的心思没在宋诗言的这句话上,所以,她并没有听出来这句话中的嘲讽。   “既然如此,那诗言你究竟打算怎么办呢?难道,你就听之任之?”宋诗言看着颜多雅,担忧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吧!”颜多雅叹了一口气,说道。   “可是,如果她继续给你下药,或者,为了得到宋家的财产,她又想出其他恶毒的法子来害你呢?”宋诗言看着颜多雅,一脸“担忧”。   “放心吧,景颂,我会再好好思索一下——到时候,实在不行,我就看在我那去世的母亲的份儿上,给她一笔钱,让她离开这里。”颜多雅看着宋诗言,笑着对她说道。   听见颜多雅的这句话,宋诗言也笑了,说道:“诗言,我相信你,你会想出一个合适的解决方案。”   两人又寒暄了一会儿,不久,宋诗言便告辞离开。   宋诗言离开后。颜多雅的心情一直不是很好——因为,她的确是没有想出一个对付叶芳的好法子。   叶芳的手上握有颜多雅的把柄,所以,颜多雅她根本没有那个胆子去报警,因为,报警的后果只会是两败俱伤——而颜多雅心里非常清楚,伤得更重的那个人,只会是她。   颜多雅打算给叶芳一笔钱,让叶芳离开中国。但是,她心里也清楚,依着叶芳这贪得无厌的性格,叶芳是绝对不可能会同意她的这个提议。   颜多雅打算直接杀了叶芳,让她从这个世界上消失——这样,所有的事情都能得到完美的解决,而颜多雅她也不用再担心,她的秘密会有被曝光的一天。可是,在殷皓明和胡力死后,为了以除后患,那些曾经替她做事的人,也几乎都已经遭到了她的毒手。颜多雅不想再被任何人抓住弱点,所以,如果想要对付叶芳,那么,颜多雅她不能惊动任何人,只能由她自己动手。   可是,叶芳当时说过,在回国之前,为了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叶芳把她的事告诉了一个朋友。如果这件事是真的,叶芳死后,叶芳的那个朋友真的把她的事情曝光了,这又如何是好?   颜多雅在心中思索了很久,但依旧觉得这两条路中,第二条路才是更好的选择。毕竟,就算叶芳真有一个朋友知道她的身份,但叶芳已经死了,那个人也不会为了所谓的“情义”,放弃从她这儿得到好处。   可是,知道叶芳存在的人,除了宋家大宅里的佣人们,还有景颂和elvis两个外人。elvis最近不和她联系,也不知道叶芳和她之间的问题,所以,她不用担心elvis。   至于宋家大宅里的佣人,她只要随便找一个借口,说叶芳出国了,也能轻易地骗过她们。可是,景颂……   虽说景颂很信任自己,对自己也很好,可是,颜多雅不得不承认,景颂她有的时候很聪明,她才是最不好糊弄的一个人。毕竟,如今她知道叶芳对自己下毒的事,如果短时间之内,叶芳忽然失踪,景颂她一定会怀疑到自己身上。可是,如果再这么放任叶芳,颜多雅也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受到其他暗害。最重要的是,颜多雅不知道自己究竟还能忍受叶芳多久。   ……   一连几天,颜多雅都没有待在家里。一方面,她实在是担心叶芳不仅在自己的药膳里下毒,还在自己的饭菜里下毒;而另一方面,她则是想要去找elvis,向他解释自己当时之所以会发飙的缘由。只是,一连几天,elvis都不在a市,所以,颜多雅并没能如愿以偿地见到他。   这天,颜多雅听说elvis回了a市,一大早,她便悉心打扮一番,就出门去了。走到一半,她才想起,自己没有把报告单带在身上。没有报告单,她又如何能让elvis相信,她在餐厅发飙是因为中了毒,神志错乱?所以,颜多雅急忙叫司机掉头,准备回宋家大宅拿自己的报告单。   叶芳见颜多雅一脸几天都早出晚归,连药膳也没喝,她的心中有些怀疑——难不成,颜多雅已经怀疑她下毒了?   这天,见颜多雅依旧一早出了门。叶芳心想,颜多雅今天一定又是天黑之后才回家,于是,她在没有惊动家里任何佣人的前提下,偷偷来到颜多雅的宅子里,想要去寻找颜多雅怀疑自己的证据。   叶芳熟门熟路地来到颜多雅的卧室,在她的房间里四处寻找着,然后,她的视线落到了颜多雅梳妆台上的那张报告单上。见状,她心下一惊,忙忙走过去,打开报告单。   看着报告单里的内容,叶芳的脸色蓦然发白,浑身止不住地颤抖。颜多雅她——竟然已经知道自己给她下毒的事了!   一想到颜多雅最近早出晚归,或许是已经在想着法子,要神不知鬼不觉地除掉自己,叶芳的心里便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不过,她深呼吸了好一会儿,这才找回一丝理智。   不用担心,她当初已经警告过颜多雅,她把颜多雅的真实身份告诉了她信任的人。也正是因为如此,颜多雅她一直才不敢对自己下手。如今,只要自己收敛一些,颜多雅她或许就不会对自己下手了。实在不行,那么,她就先下手为强,让颜多雅在她之前死!   思及此,叶芳将那报告单折起来,依着记忆,将它放回一开始在的位置。   做好这一切后,叶芳便打算离开颜多雅的卧室。只是,她才转过身,便看见颜多雅一脸阴沉地站在门口,看着她,眼神凛冽,让人遍体生寒。 第346章 推她下楼   “诗,诗言……”叶芳看着忽然回家的颜多雅,震惊之下,她好不容易才找回一丝理智,有些害怕地开口喊道。   闻言,颜多雅的嘴角勾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她看着叶芳,悠悠地说道:“你在这儿干什么?”   叶芳的脸上堆满了笑容,对颜多雅摇着头,说道:“没干什么。”   “既然没干什么,那你又何必走这么远的路,还瞒着家里的佣人,跑到我的卧室来?”颜多雅脸上的笑容带着一丝嘲讽,眼神带着几分冷冽。   叶芳沉默了,没有说话,她或许是在心里思索,打算找出一个令颜多雅信服的理由。   颜多雅见状,翻了个白眼,而后缓缓走进了自己的卧室,来到那梳妆台前,果真看见自己的报告单被人动了。   颜多雅拿起报告单,转过身,看着叶芳,缓缓开口说道:“叶芳,你大概没有料到,我会在这个时候回来吧?不过,你以为,你把报告单放回原位,我就会不知道你动了我的东西?你都这么大把岁数了,怎么还像小孩子一样天真呢?”   “你什么意思?”闻言,叶芳看着颜多雅,有些不解地问道。   要不是颜多雅撞见叶芳进了自己的卧室,她其实也不会发现,叶芳动了她的报告单——毕竟,报告单落在家里,也的确是在她的意料之外。   不过,如今见叶芳一副惊恐的模样,颜多雅心里有些好笑,于是,她慢悠悠地说道:“我离开卧室之前,在报告单上面放了一根很细的头发,然而现在,这根头发不见了——可是,我已经吩咐过家里的佣人,今天不用打扫我的卧室。你觉得,这根头发好端端地,怎么可能会不见了呢?”   果然,听了颜多雅的这番话,叶芳的脸色变得有些惨白。她嘴唇颤颤,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根本无话可说——这个叶美香,就是故意挖个坑让自己往里跳。   索性,她就和颜多雅摊牌吧!这颜多雅因为忌惮自己捏造出的那个知道她秘密的人,一直都不敢对自己下手,她就不信,这颜多雅这一次还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思及此,叶芳倒也放宽了心,她看着颜多雅,缓缓来到颜多雅的身边,悠悠地说道:“是啊,我是看了你的这份报告单,这又有什么问题呢?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的母亲,如今看看你的报告单,难道法律还不允许吗?”   “叶芳,我告诉你,不要再在我面前提起‘女儿’、‘母亲’这些字眼,因为——我恶心!”颜多雅看着叶芳,攥紧了双手,咬牙切齿地说道。   “这本来就就是事实,你还不许我说吗?”叶芳看着颜多雅,脸上的笑容带着几分得意,看起来实在是让人愤恨。   “叶芳,你在我的药里下毒,我本来还念着情分,不想和你彻底决裂。不过,如果你再继续这样,想要害我,那么,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在我死之前,你就已经没命了。”颜多雅的面容有些扭曲,看起来,让人心里发寒。   不过,叶芳心中虽然恐惧,但她还是装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嘴硬地说道:“叶美香,你可不要忘了我之前对你说过的话——只要我出事了,你的秘密,可就会被公之于众了。你最好在心里掂量掂量,哪一条路才是你最好的选择。”   听见叶芳的这句话,颜多雅的心里更是愤怒了。她沉默了片刻,在心里思索着什么,而后,她的嘴角勾起一丝笑容,悠悠地说道:“叶芳,可是,为什么我派去加拿大的人,说你这些年在加拿大生活,人缘很差,并没有什么朋友呢?还是说,从一开始,你就是在骗我——如果真的是这样,我想,你最好做好思想准备。”   颜多雅她当然没有派人去调查叶芳的事,毕竟,这样很容易把她自己的身份暴露。而她之所以这么说,无非就是想要让叶芳自己露出马脚。   果然,听见颜多雅的这句话,叶芳的脸色一下子便变了。   “什么?你说什么?”叶芳有些不敢置信地说道——颜多雅她,她竟然派人去了加拿大查她的事!难道,颜多雅她现在已经确定了,她根本没有什么朋友?   “我的话都已经说得这么清楚了,难道,你还不明白吗?”颜多雅看着叶芳那惊恐的模样,她在心里笑笑,而后,她缓缓走到一旁,从抽屉里拿出一把锋利的刀,拿在手里把玩着,一步一步朝叶芳走过去。   看着颜多雅步步紧逼,脸上的笑容让人心里发怵,叶芳不由得一步一步朝后退去,离开了颜多雅的卧室。   “叶美香,你,你想要做什么?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对我动手,你以为,你还能逃得过法律的制裁吗?”叶芳捂着胸口,惊恐地说道。   “叶芳,这宋家大宅里这么大,死个人,没什么大不了的。再说了,在这世界上,也没有在意你的人,就算你死了,也不会对别人的生活造成影响。”颜多雅一手把玩着手里的刀,一边冷笑着对叶芳说道,步步紧逼。   “叶,叶美香,你,你,你……”叶芳后退着,惊恐万分,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叶芳,我实在是很烦你——你自己扪心自问,我和你说过多少遍了,不要再在我面前提起那个俗气的名字!我看,你当真是活腻了,既然如此,那我就好好地满足你的求死的决心吧!”颜多雅说罢,加快了步伐。   叶芳已经退到了楼梯口,要不是拉着扶手,她可能都已经摔下楼梯了。   见叶芳站在楼梯口,吓得双腿颤颤,颜多雅嗤笑一声,她将手里的刀丢在了地上,一脸嘲讽地说道:“叶芳,我以为,像你这样敢威胁我的人,是不怕死的——没想到啊,你比我还怕死!”   见颜多雅将手机的刀丢到了地上,叶芳这才知道,颜多雅她就是在和自己开玩笑。回过神来的叶芳,她看着颜多雅,有些气愤地说道:“叶美香——”   楼下正在打扫的佣人听见叶芳的这句“叶美香”,她们有些惊讶——小姐不是叫宋诗言吗?为什么这个叫叶芳的女人会喊她“叶美香”呢?不过,佣人们知道,想要平安无事地在宋家大宅里待下去,她们不能对这些事好奇,更不能插手这些事。所以,佣人们相视一眼,继续埋头在大厅里做着清洁,对这些不和谐的声音充耳不闻。   颜多雅见叶芳已经失去了对自己的防备,她缓缓走到叶芳身边,有些气愤地吼道:“叶芳,我告诉过你,要是再敢叫这个名字,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怎么?难道你还真的敢捅我一刀吗?”叶芳见颜多雅已经将手里的刀丢到了地上,她心里也不再害怕,于是又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满不在乎地说道。   闻言,颜多雅的脸上勾起一丝得逞的笑容,她看着叶芳,冷笑着说道:“我当然不会傻到捅你一刀,不过,我自然有其他对付你的方法——”   就在叶芳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颜多雅她伸出双手,狠狠地将叶芳朝前一推。叶芳看着颜多雅的时候,本就是背对着楼梯,再加上此刻,她就站在楼梯口,手也没有搭在扶手上。所以,经过颜多雅这用力的一推,叶芳她忽然失去了重心,整个人腾空而出,而后便落在长长的楼梯上,迅速地滚了下去。   颜多雅站在楼上,看着叶芳毫无防备地被自己推开,像个皮球似的“咚咚咚”滚下了楼,最终躺在了地上。虽然叶芳没有流血,但她应该摔得有些严重,毕竟,她在地上躺了好久,丝毫没有动弹。   叶芳看着颜多雅,眼神有些浑浊,但她脸上充满了痛苦与愤恨。她喃喃地想要说什么,可是,她的喉咙里“咕咕”地响着,像是有一口浓痰,堵在喉咙里,听起来让人觉得有些恶心。   见状,颜多雅的脸上露出一丝得逞的笑容,她将手搭在扶手上,缓缓走下楼梯,来到叶芳的跟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   “你怎么样?我还以为,像你这样的年纪,从这楼梯上摔下来,肯定会没命了——叶芳,你还真是命大啊!”颜多雅看着叶芳痛苦的模样,有些不屑地说道。   叶芳动不了,她眼神愤恨,却又说不出话来。   大厅里的佣人本来在打扫清洁,忽然听见一阵声音传来,像是有人摔下了楼。她们纠结了片刻,最终还是决定过来一探究竟——毕竟,要是真出了什么意外,她们也好尽快打120。   颜多雅正得意地看着叶芳,她眼角的余光忽然看见佣人们朝楼梯这边走来,见状,颜多雅当即便将她那得意的脸色掩去,换上一副担忧的模样。   “干妈,干妈,你还好吧?”颜多雅蹲下身来,一脸担忧地看着叶芳,但她眼底的那丝得意却根本逃不过叶芳的双眼。   叶芳用尽浑身力气,伸出自己的手,指着颜多雅,喉咙里响着古怪的声音,眼神愤恨。   颜多雅一把将叶芳的手抓在自己的手里,有些得意地对她笑笑。而后,颜多雅她抬起头来,看着走近的佣人,万分焦灼地喊道:“你们还愣在这儿干什么?赶紧打急救电话啊——干妈,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好端端地,怎么会从楼梯上摔下来了?”   颜多雅心疼地说道,说着说着,她忍不住落下泪来,看得家里的佣人也是一阵心疼。 第347章 中风偏瘫   “你说什么?”叶芳看着医生,似乎是有些震惊,悲痛地说道。   只是,医生正低着头,忙着看叶芳的报告,并没有发现颜多雅眼底一闪而过的惊喜与得意。   “宋小姐,请您节哀——叶女士她从楼梯上摔下来,伤及中枢神经,并由此引发了中风,半身不遂,无法开口说话。或许,她后半生的生活,就只能躺在病床上度过了。”医生看着颜多雅,缓缓说道。   闻言,颜多雅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她从包里拿出手帕,擦了擦她那有些虚伪的眼泪。只是,颜多雅的心里却在暗喜——毕竟,她本来只是打算对叶芳略微惩戒罢了,没想到,结果竟然出乎她的意料,让她吃惊不小。   既然,如今叶芳她已经中风偏瘫,连话都说不出来,那她又何必担心自己的秘密会被曝光。从此以后,她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   颜多雅的脸上带着一丝胜利的笑容,她缓缓来到叶芳的病房,坐到了病床边的沙发上。   叶芳躺在病床上,喉咙里响着有些恶心的声音,口水流了出来,打湿了她的衣领。见状,颜多雅有些嫌弃地皱皱眉。   见颜多雅来到了病床边,叶芳的眼中充斥着愤怒与恨意。刚才,她已经听护士说过了,她从楼梯上摔下来,因为有高血压,所以引发了中风。后半辈子,她就只能在病床上度过了。   如今,她的身体动也动不了,连话都说不出来,这样巨大的无力感,让叶芳觉得,自己还不如死了算了。一开始,她还觉得,好死不如赖活着。可是如今,中风偏瘫后的叶芳觉得,就这么赖活着,还不如死了算了!   她躺在病床上,恨不得就这么了结自己的性命,可如今,颜多雅这个罪魁祸首却好端端地坐在她的跟前,得意洋洋地吃着水果。一想到这,叶芳心中就更愤恨了。   “叶芳,刚才我已经听医生说了,你的后半辈子,就只能在病床上度过了——”颜多雅看着叶芳,得意洋洋地说道。   闻言,叶芳看着颜多雅,气得浑身颤抖,却又无能为力。   “一开始,我以为你会很快康复的,所以,我本来是打算让你死的。可是,如今,一想着你后半辈子就只能躺在病床上生活,我就忽然不想让你死了——”颜多雅看着叶芳,笑着对她说道.   “虽然,让你一直住在医院,还需要雇佣护工来照顾你,的确是有些浪费钱——毕竟,我把钱花在你身上,还不如把钱施舍给街边的那些乞丐……”颜多雅笑着说道,“可是,现在的我啊,最不缺的东西,就是钱!一想到你过得会很痛苦,我就很愿意为你的痛苦花钱。”   叶芳看着颜多雅,愤恨不已,悔恨的眼泪从她的眼中缓缓流出。如果一开始,她没有回国,就算她的生活依旧像以前那样拮据,但她至少还能好好地活着。可是,终究是她的贪婪害了她!   “叶芳,你后悔了吗?后悔从加拿大回国?后悔为了钱威胁我?后悔为了财产谋害我?”颜多雅看着叶芳,冷笑着问道。   如今,叶芳浑身上下也就只有她的头还能动。听了颜多雅的话,叶芳点了点头,眼泪和口水,糊了她一脸。   看着叶芳这副模样,颜多雅觉得有些恶心,不过,她还是冷笑着说道:“可是,叶芳,世界上从来没有后悔药——所以,即使你现在后悔,也无济于事了,不是吗?”   叶芳知道,除非时间能够倒退,否则,她会永远活在悔恨之中。   如今一想,叶芳她真的很后悔,除了和景兰芝一起逃离那个偏远落后的山村,她后悔她这辈子做出的每一个选择。   当年,她应该像景兰芝一样,老老实实地在底层工作,赚钱养活自己,不应该为了钱而沦落风尘。后来,她也不应该为了钱去勾引景兰芝的男人,不应该故意在景兰芝生孩子后,挺着大肚子去气景兰芝,害得景兰芝失去了生命。   在她有了孩子后,她不应该沉迷赌博,不应该为了钱插足别人的感情,更不应该对孩子不闻不问。如今,在她得知颜多雅取代宋诗言、成为宋家的主人后,她不应该因为内心的贪婪,回国威胁颜多雅,更不应该为了得到宋家的财产谋害她在这世上唯一的女儿。   可是,如今,后悔也没有什么用了。   看着病床边的颜多雅,叶芳忽然悲从中来。她忽然觉得,自己的女儿真的好可怕,可是,颜多雅之所以会变成这样,也是因为她!如果当年,她好好地照顾了这个缺少父爱的女儿,颜多雅也不会变成如今的模样,更不会手上染满鲜血,背负多条性命。   看着叶芳泪流满面的模样,颜多雅的脸上露出一丝讽刺的笑容,她看着叶芳,讥笑地说道:“叶芳,难道你以为,你现在在我面前卖点惨,我就会原谅你对我做过的一切?你未免太低估我了吧!”   叶芳摇摇头,颤颤地开口,无声地说道:“女儿,是我错了,我错了……”   看着叶芳这副模样,颜多雅的心情也有些复杂。从孤儿院,一直到现在,这么多年,她都恨着叶芳。   当她在孤儿院遭遇到不公平的对待时,她便会想起叶芳这个不负责任的母亲;当她在社会上受到别人的白眼时,她也在心里埋怨着叶芳这个出身卑微的母亲;当她见证着宋诗言的幸福时,她在心里恨着叶芳这个插足别人感情的第三者。   然而,她不得不承认,“血浓于水”这句话,的确是有些道理的。虽然,她一直恨着叶芳,甚至大多数时候想要置叶芳于死地。可是,如今看着叶芳躺在病床上,满脸泪水的模样,颜多雅她心中终究还是有些不忍。   她不由得想起,当初,在城中村的时候,叶芳虽然对她不好,但有的时候,叶芳也会买些她喜欢吃的东西带回家,在她生日的时候,叶芳也会给她买漂亮的裙子。就连叶芳跟着那老男人出国的时候,也把自己从老男人那里骗来的钱留给了她……这些年,她对叶芳的恨,让她几乎忘记了叶芳曾经对她的好。   想到这里,颜多雅的眼中闪过一道泪光。她站起身来,提着自己的包,迅速地离开了病房,留给叶芳一个决绝的背影。 第348章 医院探望   “诗言,你家里是不是发生什么不好的事?”电话里,宋诗言有些好奇地对颜多雅问道。   今天,她坐在阳台上喝咖啡,忽然看见有救护车从她家门前经过,朝山上驶去。宋诗言如今住的这栋别墅,是骆莱山上海拔第二高的建筑,所以,她清楚,那辆救护车,是开往宋家大宅的。可是,天葵今天有事,去了组织。所以,宋诗言也不清楚宋家大宅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当然,她怀疑,救护车应该和叶芳有关。   闻言,颜多雅有些好奇——景颂她怎么可能会知道宋家大宅里出事了呢?思及此,她也有些怀疑地开口问道:“景颂,你怎么会知道我家里出事呢?”   宋诗言笑了笑,说道:“我听家里的佣人说,说是有救护车从我家门前经过——我家附近就只有宋家大宅了,我想,可能是你家里出了什么事,所以就打电话来问问,看你是否安好。”   一开始,颜多雅还担心宋诗言会知道宋家大宅里的事情,是因为宋诗言一直在监视着宋家大宅。如今,听了宋诗言的解释,她这才稍稍安心。   而后,颜多雅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说道:“的确是我家里出事了——准确地说,是叶芳出事了。”   宋诗言已经把叶芳给她下毒的事告诉了她,所以,颜多雅直接以叶芳的名字称呼她,倒也不会担心自己在宋诗言面前显得那么虚伪。   问题的答案很明显,叶芳出事,绝对和颜多雅脱不了干系,但宋诗言还是故作不解地问道:“啊?好端端的,她怎么会在家里出事呢?”   闻言,颜多雅站在窗前,看着楼下那些散心的病人,幽幽地说道:“大概是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吧——所以才会让她从楼梯上摔下来。”   宋诗言在心里笑笑,继续问道:“救护车都已经出动了,看来,她伤得不轻吧。”   不过,宋诗言心里也有些疑惑。按理来说,颜多雅把叶芳推下楼梯,家里的佣人打了急救电话,将叶芳送去了医院,颜多雅她一定不会让叶芳继续活着——毕竟,只要叶芳还活着,颜多雅身世的秘密就有可能会被曝光。   可是,如今听起来,颜多雅的声音很平静,可以说是很淡定了——难道,叶芳已经死了?一想到叶芳要是就这么死了,宋诗言的心里有些失望——她连自己的真实身份都还没来得及告诉叶芳,不能让叶芳得知真相后带着痛苦与后悔死去,倒也是便宜这个女人了!   “叶芳她从楼梯上摔下去,引发了中风,如今医生说她已经瘫痪了,连话也说不出来,这一辈子就只能躺在病床上度过了,”颜多雅说道,“念在她和我母亲以前的情分上,我打算替她找一个护工悉心照料她,也算是对她最后的仁慈了!”   听见颜多雅的回答,宋诗言有些了然——原来,叶芳她已经瘫痪,连话也说不出来,难怪颜多雅会这么放心了。   “诗言,我可以去医院探望她吗?”宋诗言对颜多雅问道。   听宋诗言说想要来医院探望叶芳,颜多雅有些不解地问道:“景颂,好端端的,你去探望她做什么?你难道忘了,我让叶芳住在宋家大宅,还时常拿钱接济她,叶芳她却恩将仇报、下毒害我吗?”   “俗话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我想,可恨之人也有可怜之处——如今,除了你这个干女儿,叶芳她也没有什么亲人。再加上,她又中风偏瘫了,我想,现在她心里一定万分难过。我想去医院看看她,鼓励她好好活下去。”宋诗言叹了一口气,幽幽地说道。   她当然不是去鼓励叶芳的,她就是要趁这个机会,好好地嘲笑一下叶芳,嘲笑她竟然会被她自己的亲生女儿害成这样!   听了宋诗言这番话,颜多雅不由觉得自己实在是有些绝情。她在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这才徐徐说道:“景颂,你果真是太善良了——既然你想去医院探望她,等你有空的时候,我陪你一起去吧!”   闻言,宋诗言也笑着对颜多雅说道:“诗言,你又何尝不善良呢?叶芳她都已经下毒害你了,你还能不计前嫌,让她好好地活下去,还要去医院探望她——诗言,有你这样的朋友,我感到很庆幸!”   宋诗言语带深意地说道,只是,颜多雅她并没有听出宋诗言话中的嘲讽。   ……   这天,宋诗言和颜多雅相约来到医院。   vip病房里,叶芳躺在病床上,双眼无神,面如死灰,似乎对自己如今的境遇依旧有些无法接受。   看着奢华的vip病房,宋诗言在心里暗笑——这颜多雅,不是恨叶芳恨得要死吗?如今,叶芳中风偏瘫,她应该是最高兴的人,可是,为什么她还会对叶芳这么好,病房、护工,就连医疗设施,都是用的最好的?   看见叶芳躺在床上,宋诗言只觉得自己就像是如沐春风,神清气爽。   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叶芳,颜多雅心情复杂,所以,她进了病房后,便径直坐到了一旁的沙发上,不再继续向前。   “干妈——”宋诗言看着叶芳,面上露出一丝不忍与难过,她来到叶芳的病床边,轻声喊道。   听见宋诗言的声音,叶芳这才回过神来。看见宋诗言那心痛的表情,叶芳的神情也有些激动——她的亲生女儿把她害成了这副模样,可是,在这世界上,至少还有景颂是真心对她好的。一想到这儿,叶芳的心里就觉得有些安慰。   看着宋诗言,叶芳想要开口对她说话。可是,任凭她怎么努力,她的舌头依旧像是被冰冻了似的,麻木不已,根本不受她的控制。而她的喉咙里,不断发出有些让人恶心的声音。   “你别激动,要保持愉悦的心情,好好保养身体,或许,还有好转的机会——毕竟,这个世界上,超出医学解释范围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宋诗言看着叶芳,笑着安慰道。   叶芳点了点她唯一能动的脖子,脸上也露出一丝笑意。只是,从她嘴里不断流出的口水,看起来,实在是让人觉得有些好笑。   宋诗言待在病床边,和叶芳说了好一会儿的话,颜多雅坐在病房的客厅,一直不见宋诗言出来。见状,她从沙发上站起身,走进叶芳躺着的这间病房。她看着叶芳这一副让人嫌弃的模样,笑着对宋诗言说道:“景颂,我看我们还是先离开吧?叶芳她躺在这里,连一句话也不能说——她和你非亲非故,你能来这儿探望她,我想,叶芳她心里已经很高兴了。”   看着宋诗言对叶芳那一副担忧而关切的模样,不知为何,颜多雅的心里有些不舒服。所以,她才会想让宋诗言和她一起离开。   闻言,宋诗言对颜多雅点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还是离开吧。”   见宋诗言答应了,颜多雅的脸上也露出一丝笑容。   “干妈——”宋诗言低下头,在叶芳的耳边低声喊道,而后,她抬起头来,看着叶芳,笑着对她说道,“那我们就先走了——等以后有机会再来看你。”说罢,宋诗言便跟着颜多雅,缓缓离开了病房。   叶芳躺在床上,眼睛却看着宋诗言和颜多雅离开的方向。她的心里有些难受——景颂和她非亲非故,却还如此在意她。反观她的亲生女儿,即使也到了病床边,却连一句话也没有和她说,甚至都没有正眼瞧她。   一想到这儿,叶芳不禁悲从中来。看着宋诗言和颜多雅两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vip病房的门口,眼泪从叶芳的眼眶里缓缓流出,混着口水,打湿了她的衣领。   ……   宋诗言跟着颜多雅离开了vip病房,朝电梯走去。见颜多雅的脸色不是很好,宋诗言便有些好奇地问道:“诗言,你怎么了?我见你的脸色不是很好——你是身体不舒服?还是在担心她?”   颜多雅本来是因为见着宋诗言和叶芳一副母女情深的模样,又想到叶芳似乎从未因为自己而如此高兴,她的心里有些不平衡。如今,听宋诗言这么一说,颜多雅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说道:“是啊,我的确是有些担心她。再怎么说,叶芳她也是我母亲的好朋友,与我母亲情同姐妹;再怎么说,叶芳她也是我的干妈——虽说她如今对我做出这不可原谅的事,但我终究还是念着和她的情分,又怎么可能会不担心呢?”   闻言,宋诗言笑笑,借此又拍了颜多雅的几句马屁,而后便不再开口说话。   才走出叶芳的病房没多远,颜多雅便忽然放缓了脚步,而后有些不好意思地对宋诗言说道:“景颂,我忽然觉得肚子有些不舒服——看来,我得去上个厕所。”   宋诗言的心里本来就有事,如今,听颜多雅这么说,她自然是笑着说道:“诗言,既然如此,那你赶紧去上厕所吧!”   由于这栋楼都是vip病房,所以,楼房的布局像比其他普通楼那样,没有有公共洗手间。所以,内急的颜多雅不得不再折回叶芳的病房。   叶芳对忽然折回的两人有些不解,不过,见颜多雅径直朝洗手间里冲去,叶芳便有些了然。见着宋诗言,叶芳有些高兴,用眼神向她示意,过来陪自己说说话。 第349章 告知真相   此刻,颜多雅因为腹痛难忍,坐在洗手间里的马桶上,护工也有事出去了,所以,病房里除了叶芳,也就只剩宋诗言她一人了。思及此,宋诗言便决定,她要将这一切和叶芳摊牌,不再与叶芳演戏。   宋诗言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叶芳,她脸上的笑容带着几分冷意,缓缓朝叶芳走了过去。   “叶芳……”宋诗言来到病床边站定。她低垂着头,看着动弹不得的叶芳,脸上的笑容带着几分怜悯,但更多的是嘲弄。   看着宋诗言这有些古怪的表情,叶芳不知缘由,她脸上的表情也带着一丝疑惑与不解。叶芳颤颤地开口,想要说些什么,但喉咙里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叶芳,如今,你躺在病床上,对外界发生的一切都无能为力——这样的滋味,你觉得还好受吗?”看着叶芳,宋诗言勾起嘴角,捋了捋头发,有些漫不经心地说道,“其实,我真的很想知道,你现在后悔自己以前做出的那些选择吗?可是,你现在又不会说话!我猜,此时此刻,你心中一定追悔莫及,不过,我劝你现在最好还是做好思想准备——毕竟,接下来我要告诉你的事情,你可能接受不了。”   见宋诗言一反常态地对自己如此无礼,还说出这种让人胆战心惊的话,叶芳不由得睁大了双眼,整个人都有些颤抖。   看着叶芳抖得像筛子一样,宋诗言有些不屑地笑了笑,而后,她缓缓俯下身子,在叶芳的耳边轻声说道:“叶芳,我想,你应该不会忘记,二十多年前,你是如何对待景兰芝的吧?”   听见“景兰芝”这个名字,叶芳蓦然瞪大了双眼,似乎是有些不可置信——好端端的,景颂她怎么可能会提起景兰芝这个女人呢?   “二十多年前,你偷偷去了景兰芝所在的医院,捏造谎言,气死了景兰芝;二十多年后,被你抛弃的女儿害死了宋启刚和宋诗言,还得到了宋家的财产——叶芳,你们母女俩,还真是一路人啊!”宋诗言看着叶芳,咬牙切齿地说道,“我猜现在,你心里一定很好奇我的身份吧?毕竟,你和颜多雅一直以为,这些事瞒得很好,不会被别人知道,不是吗?”   看着宋诗言那冷冽而充满恨意的双眼,叶芳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剧烈地抖动着——景颂,她,她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事呢?此刻,躺在病床上的叶芳脑子出奇的清醒:难道说,景颂和宋诗言有什么关系不成?如果真的是这样,这一切倒还说得通!   看着叶芳,宋诗言脸上的笑容又冷冽了几分,她发出深沉而恐怖的笑声,继续在叶芳的耳边说道:“如果我说,我就是真正的宋诗言呢?你相信我的话吗?”   闻言,叶芳拼命摇着头,根本不相信这个事实。怎么可能?真正的宋诗言已经死了!不然,她的女儿又怎么可能成功地取代宋诗言,留在宋家大宅呢?难道现在站在她面前的人,是鬼不成?   见叶芳不愿相信自己的话,宋诗言冷冷一笑,继续说道:“去年九月,爸爸遇害,临死前他打电话给我,让我离开宋家大宅。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颜多雅才是真正想要害我的人,所以,我去投奔她。谁知,颜多雅她却让人玷污了我,还打算把我卖到国外的红灯街去,让我一辈子都只能留在魔窟里,幸好那个时候,我被人救了,并没有如她所愿地被装进集装箱,卖到非洲——可是,我最终还是落到了她手里……”   说到这儿,宋诗言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似乎是对自己当初的愚蠢感到有些无奈。   “你想知道,当初我是怎么死的吗?”宋诗言笑着对叶芳问道,“曾经,我有一个深爱的男人,可是,这个男人,却是颜多雅安排到我身边来的——颜多雅让他亲手划破了我的脸,还往我的伤口上泼辣椒水,残忍地折磨我后,让他把我丢进了大海。”   如今,再说起自己以前的遭遇,宋诗言的心情已经很平静了。   见宋诗言将她的遭遇事无巨细地告诉了自己,叶芳也不得不开始相信,宋诗言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一想到宋诗言她如今转变了身份,还和颜多雅成为了好朋友,并且得到了自己的信任,叶芳这才反应过来一个令人恐怖的真相——宋诗言她,就是来复仇的!而更令人恐怖的是,自己和颜多雅都已经相信了宋诗言,并且从来没有怀疑过她!   “叶芳,你知道吗?你害死了我的母亲,而颜多雅她不仅害死了我爸爸,害死了我,还害死了一直等着我妈妈回家的外婆——你知道,我的外婆是怎么死的吗?她是被困在火里,窒息而死,最终被大火烧成了焦炭!”说到这儿,宋诗言的声音有些哽咽,“换做是你,你会原谅这些伤害你和家人的恶人吗?”   听着宋诗言的话,叶芳想要大声呼喊,想要将事情的真相告诉她的女儿,让颜多雅离开宋诗言这个恶魔。可是,她只能躺在床上,无能为力地泪流满面。   “叶芳,虽然你的女儿很有心计,但是,不得不说,有的时候,她也很傻——你知道,当初她的那些丑闻,是怎么发生的吗?”宋诗言看着叶芳,双手环胸,悠悠地自问自答道,“当初,她让人玷污我,还拍下了视频。现在,我让她重复一次我之前的遭遇,这样不是很公平吗?”   叶芳说不出话,只能愤恨地看着宋诗言,流着泪。   “不过,你知道,为什么颜多雅她会信任我吗?”宋诗言低头看着叶芳,笑着问道。   叶芳当然不知道原因——毕竟,她错过了颜多雅这么多年的成长。   “颜多雅,哦,不,应该叫她‘叶美香’。不得不承认,她的确是很有心计。可是,每个人,都会有弱点——而她的弱点,就是没有朋友,没人关心,没人在意。当然,这一切,还得多亏了你,叶芳——毕竟,如果不是你,她也不会变成如今这样。”宋诗言的笑容中带着一丝得意。   叶芳看着宋诗言,目眦欲裂,双眼通红,却说不出话来,甚至都不能动一动手指。   “哦,忘了告诉你,当初写信让你回国的人,也是我派去的——”宋诗言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笑着对叶芳说道,“叶芳啊叶芳,如果你没有那么贪婪,那么,你根本就不会被自己的亲生女儿害成如今这副模样。不过,也多亏了你的贪婪——毕竟,你要是不回国,一直待在加拿大,那么,我还得亲自出手对付你。不过这样,只会脏了我的手!”   “宋——诗——言——”叶芳看着宋诗言,竭尽全力,想要喊出这个令她痛苦的名字。可是,在宋诗言的耳中,她喊出的这个名字,更像是被浓痰堵住了喉咙发出的恶心声音。   闻言,宋诗言得意地笑笑,悠悠地说道:“叶芳,一开始,我本来是打算让你死的。毕竟,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你而起。你这个罪魁祸首,就算是五马分尸也不为过。可是,看见你如今的这副境地,我忽然觉得,让你死,实在是太便宜你了——你放心,我会让你好好活下去,我会让你目睹你唯一的女儿究竟会落到什么下场,我会让你余生都在悔恨中度过。”   叶芳看着宋诗言,挣扎着想要抓住宋诗言。可是,她的手只能无力地放在病床上,没有外力的作用,根本就动弹不得。   “不过,你这么命大,应该能活到那个时候吧——毕竟,我相信,用不了多久,颜多雅她便会受到惩罚。”宋诗言笑着对叶芳说道。   “景颂,你在和叶芳说什么?”颜多雅从洗手间出来,见宋诗言站在叶芳的病床前,似乎在说些什么,她有些疑惑地问道。   闻言,宋诗言迅速换上一张灿烂的笑脸,对颜多雅说道:“我见叶阿姨一个人躺在这里,实在是有些无聊,所以就和她说说话。”   闻言,颜多雅点点头,眼角的余光却瞥见叶芳的异样,她有些不解地看着宋诗言。   见状,宋诗言笑着说道:“看来叶阿姨她舍不得我们离开吧——”   说罢,宋诗言转头看着叶芳,握着她的手,笑着对她说道:“叶阿姨,你放心,以后有机会,我们会时常来探望你的——我们今天,就先离开了。”   颜多雅看着叶芳,见她看着宋诗言,眼睛红红,涕泪交加。见状,颜多雅还真以为叶芳是舍不得宋诗言离开,思及此,她心下有些不高兴。   她直接拉过宋诗言的手,对她说道:“景颂,我们走吧!”说罢,颜多雅拦在宋诗言和叶芳的中间,将两人的视线隔开。   叶芳已经知道了真相,如今见颜多雅依旧被宋诗言蒙在鼓里,还如此在意宋诗言。见状,叶芳想要开口叫住颜多雅,想要将宋诗言的真实身份告诉他,想要将宋诗言接近她们的目的通通说出来。可是,看着颜多雅的背影,叶芳终究还是无能为力。   “景颂,走吧!”颜多雅拉着宋诗言的手,笑着对她说道。   “嗯——”宋诗言也笑着应道,她回头看着叶芳,冷笑着对她说道,“叶阿姨,我们走了!”   看着颜多雅挽着宋诗言的手臂,两人说说笑笑地离开vip病房,叶芳的眼泪像是开了闸的洪水,奔涌而出,浸湿了枕头。 第350章 一笑泯恩仇   宋诗言和颜多雅离开医院后,就在附近的甜品店里吃下午茶,就在这个时候,颜多雅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医院的电话?”颜多雅看着手上的来电显示,有些疑惑地说道,“这个时候,医院打电话来,究竟是有什么事?”   宋诗言知道,医院打电话来,一定和叶芳在有关。只是,她也有些不解——她们才从医院离开不久,医院便联系颜多雅,难道说,这叶芳出什么事了?   思及此,宋诗言看着颜多雅,笑着对她说道:“诗言,你赶紧接吧——既然是医院打来的电话,那就一定和叶阿姨有关。”   闻言,颜多雅皱着眉头,接通了电话。不知电话那头的人究竟都和颜多雅说了些什么,颜多雅的脸当即便暗了下来。她的双手颤抖着,心情似乎也有些沉重。   看着颜多雅这副模样,宋诗言心中不得不有些好奇——难道说,叶芳她出事了?   宋诗言又兀自摇了摇头——应该不会吧!叶芳她虽然中风了,但以刚才的相处来看,叶芳她不像是一副短命的模样。再说了,如今叶芳已经失去了行动能力,她就算是想死,也只会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刚才,护士打电话来说,叶芳她现在的状况很不乐观,血压什么的不断上升,随时都有去世的可能性。”颜多雅幽幽地说道,神色有些复杂。   看着颜多雅这副模样,宋诗言的心里也有些不解——颜多雅她不是一直都憎恨叶芳吗?如今,叶芳就快要死了,按理来说,她应该很高兴,甚至可以说是喜大普奔了。可是怎么,看颜多雅的反应,她对叶芳,似乎还有着一丝血肉亲情。   思及此,宋诗言在心里笑笑——她本来是希望叶芳能继续活着,活着看颜多雅最终的下场有多么的惨烈。可是如今,叶芳要是死了,这倒也不错——因为只有这样,在不久之后,颜多雅知道真相时,她一定会接受不了吧!毕竟,是她害死了她自己的母亲。   “诗言,你还愣在这儿干什么?赶紧去医院啊——如果叶阿姨她的情况真的不容乐观,那么,我们现在赶过去,至少还能见到她最后一面啊!”宋诗言当即便站起身来,一脸沉重地对颜多雅说道。   可是,一想到叶芳可能就快要死了,不知为何,颜多雅的心情就有些沉重。她坐在座位上,觉得自己浑身无力,尤其是那双腿,似乎根本就不能支撑着她站起身来。   宋诗言不知颜多雅的情况,她见颜多雅还坐在座位上,于是便有些焦灼地说道:“诗言,你还坐在这儿干什么?赶紧起来,我们立刻去医院!”说罢,宋诗言便叫来服务员,迅速地结了账。   “景颂,我没有力气,你扶我起来……”颜多雅伸出了手,看着宋诗言,有些虚弱地说道。   看着颜多雅这副模样,宋诗言这才知道,颜多雅她对叶芳的感情,可谓是爱恨交织,但更多的,似乎是爱。   宋诗言在心里笑笑,然后便伸手将颜多雅扶起来,搀扶着她离开了甜品店,朝医院走去。   好在甜品店就开在医院附近,所以,不到十分钟,宋诗言和颜多雅便已经到了医院。   ……   vip病房里,叶芳躺在床上,整个人似乎是陷入了一片癫狂的状态。她满脸通红,眼睛瞪得很大,口水不断地从她的嘴里流出。她想要挥动双手,只是却无能为力,浑身颤抖着。   “宋小姐,病人的情绪十分不稳定,我们已经打了安定,但出乎意料地没有起作用——如今,病人的血压升得很高,大脑充血。我们劝你,最好要做好思想准备……”护士看着颜多雅,叹了一口气,而后便走到一边去了。   颜多雅双腿酸软地来到病床边,医生还在一旁,在做着急救工作。见颜多雅到了病床边,叶芳的情绪也稍稍稳定了下来。   见叶芳竟奇迹般地安静了下来,医生似乎也有些惊讶。好半晌,医生才反应过来,他看着颜多雅,缓缓说道:“宋小姐,我猜,病人她是为了见到你,所以才会这么激动,连镇定剂也无法让她安定下来——如今,你来了,病人也就平静了。看来啊,在病人眼中,宋小姐你真的很重要啊!”   见叶芳平静了下来,医生和护士又观察了一会儿,而后便离开了病房。   医生的那句话,一直回荡在颜多雅的脑海之中。医生和护士离开后,颜多雅站在叶芳的病床前,看着叶芳,她的眼睛竟然莫名觉得有些酸涩。看着叶芳如今这副悲惨的模样,颜多雅忽然觉得,过往的种种,都已是过眼云烟,她已经不想再怨恨自己的母亲了。   “以前,我恨你,很恨,很恨……”颜多雅搬来椅子,坐在叶芳的病床边,幽幽地说道,“我恨你,恨你让我背着私生女的身份出生;我很你,恨你整日沉迷于赌博,沦落风尘,没有尽到一个作为母亲的义务;我恨你,恨你为了跟着那个老男人去加拿大,而把我丢弃在孤儿院门口……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我的童年,过得有多么的悲惨,以至于这么多年,我一直不能释怀。”   叶芳躺在病床上,护工已经替她收拾了一下,所以现在,她看起来也不像刚才那口水满面的邋遢了。听了颜多雅这一番推心置腹的话,她的眼中也升起了后悔与自责。是啊,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她造的孽啊!   “美香,妈妈对不起你,妈妈知道错了……”叶芳看着颜多雅,动了动嘴皮,无声地说着。只是,从她喉咙里发出的怪异声音,听起来依旧有些瘆人。   看着叶芳的口型,颜多雅连猜带蒙,这才猜出了叶芳的意思。   听见这句迟来多年的道歉,颜多雅她的再也无法抑制住自己内心的悲伤,不禁流出了眼泪。   “你知道吗?这么多年,我虽然一直怨恨你,可是,我们之间,毕竟有着血肉亲情。所以,一开始,你再次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说出这句话,或许,事情还有转机,而所有的一切,也都会和现在不一样。”颜多雅看着叶芳,幽幽地说道。   叶芳没有说话,似乎是对颜多雅说出的这番话感到有些震惊。   见叶芳的神情有些呆滞,颜多雅又继续开口说道:“虽然,当年,你的确是有愧于我,可是,我不得不承认,很多时候,你对我其实也挺不错的——你还记得,我六岁那年,你给我买的生日礼物吗?我到现在还记得,那个洋娃娃真的很好看,但也很贵,足够我们两周的生活费了。可是,你最终还是将它买来,当做我的生日礼物。”   颜多雅说着说着,便伸手拭去眼角的泪。   “你还记得,当年你带我去吃的冰淇淋,带我去吃的西餐,带我去的游乐园吗?还有,当初你出国之前,还把你的积蓄都留给了我——其实那个时候,我知道,你其实是放不下我的。可是,那些年,你总是喜怒无常,以至于这么多年,让我记忆尤深的,便也只是你曾经对我不好的种种……”颜多雅看着叶芳,泪流满面。   听了颜多雅的话,叶芳又何尝不是泪流满面?苍天啊!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那么当初,她一定不会跟着那个老男人出国,她会好好地抚养她的女儿,让她的女儿有一个幸福的童年,让她的女儿心中充满快乐与善良,而不是如今的模样。   看着叶芳也“呜呜”地哭起来,神情悲痛,颜多雅她颤颤地开口,想要喊出那两个字。只是,她终究还是喊不出口。   “你放心,我一定会送你去世界上最好的医院,找世界上最好的医生,让他们治好你的病。”颜多雅看着叶芳,一脸坚定地对她说道。   看着颜多雅一脸孝顺的模样,叶芳的心里淌过一道暖流。她挤出一丝笑容,只是,她的面目有些僵硬,所以,这笑容看起来,显得有些难看。   宋诗言在vip病房的客厅里坐了好一会儿,她想,这颜多雅与叶芳也该叙了不少的旧,所以,她站起身来,缓缓走进了叶芳住着的那间病房。   “诗言,你还好吧?”宋诗言来到颜多雅的身边,见颜多雅脸上的泪痕未干,她在心里笑笑,而后开口问道。   “景颂,我还好。”颜多雅擦干了脸上的泪,挤出一丝笑容,对宋诗言说道。只是,她脸上的笑容,却显得有些僵硬。   “诗言,你放心,叶阿姨她吉人自有天相——我相信,只要我们能替她招来最专业、最顶尖的医生,叶阿姨她一定会有康复的机会。”宋诗言拍了拍颜多雅的肩膀,一脸关切,安慰着说道。   “嗯。”颜多雅点点头,应道。   宋诗言将头转向一边,她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叶芳,嘴角的笑容带着几分冷冽的寒意,幽幽地开口说道:“叶阿姨,你说,我说得是吧?只要你不要放弃,你就一定会有康复的可能。还有,你就放心吧,在你卧床不起的这些日子,我会好好地替你‘照顾’诗言——毕竟,我和她,也算是‘姐妹’,不是吗?”   宋诗言故意将“照顾”和“姐妹”这两个词说得很重。不过,颜多雅尚处在伤感之中,自然没有听明白宋诗言的话中之意。但叶芳,她已经知道了宋诗言的真实身份,所以,她自然懂宋诗言的弦外之音。 第351章 气绝身亡   看着宋诗言那令人恐惧的笑容,而站在她身边的颜多雅还浑然不觉,叶芳就不得不担忧起颜多雅的未来。   思及此,叶芳又开始呜呜地叫了起来,浑身也剧烈地抖动着,目眦欲裂,表情扭曲,似乎是想要借此吸引住颜多雅的注意。   见状,颜多雅又不由得担忧起来——好好的,叶芳她怎么又变得这么激动了呢?   由于宋诗言站在身边,所以,颜多雅便俯下身子,担忧地喊道:“干妈,你有什么事吗?”   看着叶芳那惊骇而激动的神情,以及战栗不已的模样,宋诗言站在叶芳的病床边,脸上的笑容使人望而生寒。   叶芳定定地看着宋诗言,似乎是忘了思考,但浑身依旧没有停下颤抖。泪水从她那双浑浊的眼中缓缓流出,打湿了她的双鬓,她嘴唇颤颤,想要对颜多雅说些什么,但说的话,颜多雅一个字也听不懂。   颜多雅见叶芳一直望着她身边的宋诗言,见状,她有些不解。于是,她回过头,便看见宋诗言也一脸担忧地看着叶芳。   “诗言,我看,我们还是赶紧叫医生来吧!”宋诗言沉吟着对颜多雅说道。   闻言,颜多雅这才想起叫医生。思及此,她急忙朝门外跑去。   叶芳见颜多雅离开,她更是激动了,她“呜呜”地叫唤着,想要让颜多雅回来。只是,颜多雅一门心思想要出去替她叫医生,自然没有回头。   宋诗言站在叶芳的病床边,看着颜多雅离开的背影,她回过头,笑着对叶芳说道:“叶芳,你看你的女儿,她还真是关心你啊!你的病床边明明就有呼叫护士的按钮,她却连这个都忘了,还傻傻地跑出病房,打算去给你找医生——曾经,你们俩相见如仇人,看着你们如今这母女情深的模样,我实在是感到很讽刺啊!”   颜多雅愤恨地看着宋诗言,说不出话来。这一切,都怪这该死的宋诗言!如果不是她这么会伪装,她和美香根本就不会中了她的计!   看着叶芳那无比愤恨的眼神,宋诗言不以为意地笑笑,心中反而觉得畅快不已。她悠悠地说道:“叶芳,当初,我本来是打算让你好好地活着,活在无尽的自责与对颜多雅的担忧之中。可是,如今看见你的女儿这么在意你,我就觉得,让你死,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叶芳看着宋诗言,目眦欲裂。   “叶芳,如今颜多雅她很信任我,要不了多久,我就会你们母女俩犯下的罪,全都报应在她身上。一想到你要是现在死了,就看不到她之后的下场,我的心里,就感觉有些遗憾。不过,我想了想,像你们这样的人,死后就只能下地狱,说不定到时候,在地狱里,你们娘俩还能相聚呢!”宋诗言勾起嘴角,笑着对叶芳说道。   “哦,忘了告诉你,我手上有颜多雅所有犯罪的证据,她杀死我、害死我爸爸、杀死殷皓明、胡力、陈婧,以及,她推你下楼等等。颜多雅她犯下滔天罪行,很有可能会被判处死刑……”宋诗言看着叶芳,悠悠地说道。   “不过,我是不会让她死的——因为,对颜多雅而言,死也会是一种解脱。我会让她余生都在监狱里度过。当然,我不会让她在监狱里过得安生,女子监狱里,比颜多雅恶毒的大有人在,我相信,像颜多雅这样嚣张跋扈的女人,在监狱里应该会被欺负得很惨吧!”宋诗言冷笑着说道。   听了宋诗言的计划,叶芳清楚地知道,她的女儿不会是宋诗言的对手。一想到颜多雅接下来可能比自己还要悲惨的下场,叶芳悲从中来,老泪纵横,“呜呜”地哭了起来。   宋诗言见叶芳哭,她有些得意地笑笑,又继续说道:“当然,我也不会让颜多雅就这么轻易地去监狱。在她去监狱之前,我会夺回那张属于我宋诗言的脸,我会让她成为逃犯,让她在流亡的过程中知道,这个世界比她想象中还要残酷许多!所以,叶芳,等你到了地狱之后,可要好好地擦亮眼睛——毕竟,我担心到时候,你可能会认不出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颜多雅了,哈哈哈……”   说罢,宋诗言有些解气地笑出了声。   叶芳看着宋诗言,额头上青筋暴起,头上也大汗淋漓。她咬着牙,用力自己的浑身力气,从病床上抬起了自己的手,指向了宋诗言。   看着叶芳的这副举动,宋诗言不以为意地笑笑,似乎觉得叶芳的这个举动有些好笑。   “医生,快来!”颜多雅的声音由远及近。听见动静,宋诗言迅速换上一副担忧的表情。   “诗言,你看,干妈她的手竟然可以动了——可是,我见她的反应,似乎并不太好!”宋诗言看着走近的颜多雅,一把将叶芳的手握在手里,缓缓说道。   见叶芳的手能动了,颜多雅的脸上也浮现出一丝喜色。   “美,美……”叶芳看着颜多雅,动了动她那有些麻木的舌头,艰难地喊道。   “干妈,你想要说些什么?”颜多雅看着叶芳,忍住眼中的泪,担忧地问道。   “离,离开……”叶芳含糊不清地说道。   “叶阿姨,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就别说话了,赶紧让医生替你看看——诗言,我们先到一边去,不要影响医生们替叶阿姨治疗。”宋诗言在颜多雅看不见的地方,冷笑着对叶芳说道。随后,她便拉着颜多雅站在了一边。   叶芳的话没能说完,便又被医生们打了一针镇定剂。看着颜多雅靠在宋诗言的身上抹着眼泪,似乎完全不知道危险,叶芳她浑身剧烈地抖动着,她想要站起身来,将自己的女儿和宋诗言这个恶魔拉开。她想要说话,让颜多雅知道,宋诗言的真实面目。   “这是怎么回事?病人的情绪怎么越来越激动,血压等各项指标也在一路飙升?”看着叶芳,医生疑惑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护士在一边看着设备,同样是一脸费解。   众人都在忙忙碌碌,宋诗言伸手拍着颜多雅的肩膀,低声安慰着她。在颜多雅看不见的地方,她勾起嘴角,给了叶芳一个冰冷而恐怖的笑容。   见状,叶芳再也抑制不了心中的愤恨,她发出一声声嘶力竭的高呼,而后双眼翻白,停止了呼吸。 第352章 悔不当初   随着“叮”的一声,病床边那台心电监护仪上的心率也变成了一条直线。   颜多雅目瞪口呆地看着那条直线,她双腿发软,脚下不稳,差点一个趔趄,倒在了地上。要不是有宋诗言在她身边,眼疾手快地扶着她,否则,她可能早就已经瘫坐在地上了。   “医生,你们一定要想办法救救她!”颜多雅只觉得自己的呼吸也有些难受,看着在病床边的医生和护士们,她缓了一口气,有些费力地说道。   “宋小姐,景小姐,你们赶紧到边上去,你们在这儿站着,只会影响我们施救过程——你们放心,我们会尽自己的最大努力拯救患者!”医生看着颜多雅,点了点头,在百忙之中对她说道。   闻言,颜多雅也听话地点了点头,她在宋诗言的搀扶之下,艰难地迈着脚步,走到了一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焦灼不安地等待着。   在医生的指挥下,护士赶紧给叶芳注射了一剂强心针,而后对叶芳进行紧急心电复苏。   看着医生和护士围在叶芳的病床前,颜多雅攥紧了双手,神情紧张。宋诗言也坐在颜多雅的身边,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一脸冷色。   由于叶芳是vip病人,所以,一听说需要急救,病房里涌进了不少医生,围绕在病床边。   医生们前前后后忙活了二十多分钟,那心电监护仪上的直线一如既往直得光滑,没有丝毫起伏。终于,医生们经过商量之后,也放弃了对叶芳的急救,医生和护士们收拾好器械,缓缓离开了病房,只留下一个医生和一个护士,站在病床边宣布叶芳的死亡。   从看着医生护士们相继离开的那一刻开始,颜多雅的情绪就已经十分激动,根本就无法平静。即使宋诗言坐在一边扶着她,她还是无力地从沙发上滑了下来,瘫坐在地上,看着叶芳的身体被白布盖住,颜多雅她根本就没有听到医生说的话。   护士记录好叶芳的死亡时间与原因,又将叶芳用白布盖上,便跟着医生缓缓朝颜多雅这边。   “宋小姐,请您节哀——我们,已经做出了最大的努力。可是,依旧没能将患者从死亡线上拉回来。”医生来到颜多雅的跟前,徐徐说道。   “诗言,诗言……”见颜多雅一脸呆滞,宋诗言推了推颜多雅,低声喊道。   闻言,颜多雅这才找回一丝理智,她抬起头来,看着医生,目光带着几分悲伤,点了点头。   “宋小姐,这是患者的死亡通知单——烦请您签字。”护士在医生的身后,拿出一张单子,递给颜多雅。   见状,宋诗言急忙将颜多雅从地上拉起来,扶到沙发上坐下。   看着面前的那张死亡通知书,颜多雅握着笔的手微微颤抖着,她的眼中盈满了泪,但她还竭力隐忍着,不让自己的泪离开眼眶。   这么多年,她一直祈祷着,祈祷自己有朝一日会亲眼见证叶芳的死亡。可是,如今,她早已经不再是这个愿望,可是,上天却和她开了一个玩笑,让她这曾经的愿望应验了——还真是讽刺啊!   “诗言,叶阿姨已经去了,你就签字吧!”宋诗言看着身边的颜多雅,幽幽地说道。她的声音,也带着一丝忧伤,只是,她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   听见宋诗言的这句话,颜多雅终于隐忍不住,眼泪从她的眼中奔涌而出,在她面前这张死亡通知单上留下了点点水渍。好半晌,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才颤颤地在死亡通知书上写下了“宋诗言”这三个字。   “宋小姐,我们知道此刻你心情悲恸,所以,患者的尸身,我们先留在这间病房里。等你和她好好告别之后,我们再派人将她送到太平间去——至于之后火葬的事情,一切还需要宋小姐你自己定夺。”医生看着颜多雅一副受了很大打击的模样,有些不忍地说道。   说罢,医生带着护士,离开了病房,将空间留给了颜多雅和宋诗言。   ……   颜多雅费力地从沙发上站起身来,在宋诗言的搀扶之下,她一步一步来到叶芳的病床前,她的脸色有些苍白。   看着白布之下没有一丝起伏的身形,颜多雅伸手擦了擦泪。她想开口叫叶芳,可是,如今宋诗言站在她身边,她又岂能喊出那一声“妈”,暴露了身份?   宋诗言看出了颜多雅的心思,她在心中笑笑,而后便开口对颜多雅说道:“诗言,叶阿姨她好歹是你的干妈,虽说对你做出了那些不好的事,但我知道,你对她的感情依旧——所以,我就先出去了,你好好地和叶阿姨告别!”   见宋诗言如此善解人意,颜多雅有些感激地对宋诗言笑笑,而后,她便转过头,看着叶芳。   看着颜多雅的背影,宋诗言在心里冷冷一笑,她将手机从包里拿出来,放在一边,而后便径直走出了病房。   宋诗言离开后,整个病房便就只剩下颜多雅和已经去世的叶芳了,颜多雅忍着心中的巨大悲痛,搬来沙发,坐到了叶芳的病床边。   颜多雅揭开那层将生死阻绝开的白布,看着叶芳那张了无生气而苍白的脸,不禁悲从中来。时隔多年,她再次抓住了叶芳的手,感受到叶芳的身体余温尚存。   好半晌,她才嘴唇颤颤,喃喃地开口喊道:“妈——”   喊罢,颜多雅不禁泪流满面——这个字,已经有很多年都没有从她的嘴里出现过了。   如今,看着自己的亲生母亲,颜多雅喊出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字眼。见叶芳依旧毫无声息地躺在病床上,颜多雅苦笑着说道:“这个字,算起来,我也有十五年没有说过了,如今,说出这个字,还真是有些拗口啊——妈,你是不是也觉得有些遗憾,遗憾你在临死之前没有听到我叫你一声‘妈’?遗憾我们之间的母女情分竟然会以此结束?”   当然,已经死去的叶芳并不能回答颜多雅的这些问题。   “妈,其实有的时候,我真的希望时间能够倒流。如果那个时候,你没有出国,或者那个时候,你带着我一起出国,我想,现在的我们,或许能够过得很幸福——即使没有如今的荣华富贵,但我们至少可以问心无愧、好好地活着,不是吗?”颜多雅看着叶芳的遗容,叹了一口气,声音中带着无奈。   说着说着,颜多雅她的声音便又哽咽起来:“妈,你知道吗?得到宋家的财产之后,成为我一直嫉妒的宋诗言之后,我才发现,我其实过得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开心。因为,我的手上沾满了鲜血,而那些被我害死的人,也常常到我的梦里来,让我不得安宁,尤其是那个宋诗言。”   “一开始,我其实并没有打算害爸爸——虽然,他从来没有关心过我,甚至从来没有来找过我,但他,毕竟是我的亲生父亲啊!可是,殷皓明和我的事被他发现了,我不想失去这一切,所以,我们才不得不对他下手,让人打死了他。”   “妈,你知道吗?自从爸爸死后,我似乎就已经彻底变成了一个残忍的人!当初,我嫉妒宋诗言她生来便得到了我一辈子也得不到的财富和爱,所以,我害惨了她。不过,一开始我本来是打算留她一条性命,所以我让人在羞辱她之后将她装进集装箱,让她这辈子再也无法踏上这片国土。可是,途中竟然被她逃了。为了不让宋诗言她有机会揭穿我犯下的一切,我就只能让她死了。最后,我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让殷皓明把她丢进了大海。你说,我是不是很残忍?”   “殷皓明和我结婚后不久,他就渐渐不喜欢我了,对我有了异心,还打算下毒害我,从我手中得到宋家。我不会原谅一个背叛我的人,所以,我就只能让胡力下药毒死了他。后来,为了让知道我所有秘密的胡力永远没有机会说出这个秘密,我施计害死了胡力。再后来,为了除掉所有障碍,我只能让所有知情人都永远的闭嘴……妈,你知道,从我开始我的复仇之路至今,我的手上沾染了多少鲜血吗?”   “所以,我就这样变成了一个杀人如麻的人。老实说,一开始,得知你回国的时候,我是打算直接杀了你,让你永远也不会危及到我如今的一切。可是,那个时候,我信了你的话,不敢害你。”颜多雅的嘴角露出了一丝苦笑,继而又继续说道,“可是,你终究还是死在了我的手上。”   “一开始,我是恨不得你死。可是,如今,你真的死了,我却后悔了。因为之前的我,只记得你曾经对我的不好,如今,我才恍然大悟,你从前对我,并不像我想象中的那样无情——”颜多雅的声音又开始哽咽起来,她摇着叶芳的身体,撕心裂肺地喊道,“妈,你起来,你给我起来!”   只是,叶芳依旧毫无生气地躺在病床上,任凭颜多雅摇动着自己的身体。   摸着叶芳那渐渐凉下来的身体,颜多雅看着自己的双手,真是恨透了自己。如果那天,她没有把叶芳推下楼,那么,叶芳也不会中风偏瘫,更不会死亡。这一切,都怪她!   思及此,颜多雅愤恨地抡起拳头,捶打着一旁的墙壁。她一边捶打着墙壁,一边哭喊着,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要碎了。 第353章 我只有你了   宋诗言独自站在病房外,听着颜多雅在病房里的动静,她有些得意地勾起嘴角,觉得天色也明媚了几分——颜多雅,如今,叶芳死了,你就已经悲痛欲绝成这副模样。不知道,当你得知这一切的真相后,你会是怎样的反应?一想到这,我还真是无比期待啊!   宋诗言在病房外站了许久,直到颜多雅她主动打开了门。   “诗言,你的手是怎么了?”宋诗言看着颜多雅手上的伤痕,露出诧异的表情,而后又有些心疼地说道,“诗言,你又何必伤害自己的身体?”   颜多雅摇摇头,叹息着说道:“我,我心里难过,所以……”   “再怎么难过,你也不能伤害自己的身体啊——要是叶阿姨知道,她一定会伤心的!”宋诗言笑着说道。   闻言,颜多雅点点头,而后有气无力地对宋诗言说道:“嗯,我知道了,我会好好保重——景颂,进来吧!你在外面站了许久,恐怕也已经站累了。”   闻言,宋诗言笑着点点头,而后便跟着颜多雅又回到了病房。   颜多雅有气无力地坐到了沙发上,闭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见状,宋诗言走到叶芳的那个房间,从一旁的桌子上拿回自己的手机和包包。看着手机里的录像,宋诗言有些满意地笑笑——她就知道,颜多雅她一定会在悲痛之下,将她做过的那些事,都事无巨细地说出来。   如今,她手上的证据,随便拿出一个,就足够让颜多雅死无葬身之地。如此,她要好好思索一下,究竟该如何惩罚颜多雅。   宋诗言将手机放回包里,而后走出叶芳的这间房,来到病房的客厅。   颜多雅正坐在沙发上,她虽然已经没有哭了,但她的眼睛依旧有些红,脸上也有些惨白惨白的。看起来,她对于叶芳的死,应该是极其愧疚而悲痛的。   “诗言,你也不要难过了,”宋诗言来到颜多雅的身边,坐了下来,缓缓开口对她说道,“叶阿姨她会死,是因为她从楼梯上摔下来,说来说去,都是她自己不小心,又不是你造成的。所以,这并不是你的错,你就不要为此自责了——唉,这都是她的命啊!”   宋诗言故意在颜多雅面前说出这一番话,就是故意刺激颜多雅,让她心中不得安宁。当然,她也成功地达到了她的目的。   颜多雅的心情本来已经渐渐平复了下来,如今,听了宋诗言的话后,颜多雅她那颗好不容易才平复的心,又开始悲伤起来。眼泪再次奔涌而出,她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看起来,她的状态实在是有些糟糕。   看着颜多雅这副模样,宋诗言的心里很满意。她伸手拍了拍颜多雅的肩膀,而后将她揽在自己的怀里,柔声安慰道:“诗言,你不要再哭了——我一开始还以为,叶阿姨她下毒害你,你是绝对不可能原谅她的。如今,你会因她的死而如此难过。诗言,你真是我见过最‘善良’的人。”   宋诗言意有所指地说道,只是,颜多雅现在心情抑郁,根本就听不出宋诗言的话中之意。   “景颂,如今我,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干妈她已经去世了,白易他也因为我当日的种种行为不愿见我——我现在,就只剩下你一个人了。”颜多雅抱紧紧地着宋诗言,像是落水者好不容易在水中寻到了一块浮木,力度之大,差点让宋诗言背气。   宋诗言挤出一丝笑容,对颜多雅说道:“诗言,你放心——不管别人待你如何,反正,我会一直陪着你。”   颜多雅,我的确会一直陪着你。因为,我要看你最后落得的凄惨下场。而那个时候,我会带着胜利者的笑容,说出让你崩溃的真相!   颜多雅在宋诗言的怀中抬起头来,看见宋诗言那柔和的脸,让人安心的微笑,颜多雅有些庆幸地说道:“景颂,我真庆幸,我会遇上你这样的好朋友。”   “是啊,我也很庆幸,我会遇上诗言你这样的‘好’朋友——所以,诗言,从此以后,在这个世界上,我们要相互信任,相互扶持。我想,也只有这样,叶阿姨她在天上也会放心吧!”宋诗言看着颜多雅的眼睛,笑着对她说道。   闻言,颜多雅点点头。随后,她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而后对宋诗言说道:“诗言,干妈的后事,我该如何操办呢?我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宋诗言看着颜多雅,安慰着对她说道:“诗言,你放心,你还有我,我可以帮你。”   看着宋诗言那张令人安心的脸,颜多雅有些欣慰地笑笑。   ……   天色有些阴沉,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偌大而空旷的豪华公墓最高处,宋诗言和颜多雅两人撑着伞,站在叶芳的墓碑前。叶芳不常照相,所以,她墓碑上的照片,还是当初她身份证上的照片。   颜多雅她没有说话,但眼睛还是微微泛红。她将手里的那束白菊放到了墓碑上,神色有些落寞。   “叶阿姨,我和诗言来看你了。”宋诗言站在墓碑前,看着叶芳的墓碑,幽幽地说道:“这块地,是诗言替你选的,是这块公墓里最好的地方。不知道叶阿姨你是否还满意?”   闻言,站在一旁的颜多雅也开口说道:“还啊,这块墓地是我亲自替你选的,位置很好,放眼远望,看到的景色比中央公园还美。地价堪比市中心的房价,我想,你一定很满意。”   “是啊,叶阿姨,这都是诗言的孝心,”宋诗言在一边说道,“所以,叶阿姨你也不要担心,诗言她一个人在这世上会孤单——你放心,我一定会替你好好地‘照顾’诗言,让叶阿姨你在九泉之下得以安心。”宋诗言语气柔和地说道,只是她的眼中带着一丝冷意与嘲讽。   听了宋诗言的话,颜多雅也挤出一丝微笑,对叶芳说道:“是啊,景颂她说得对——干妈,你就放心吧!景颂她和我情同姐妹,有她在身边陪着我,我一定会幸福地生活下去。”   说罢,颜多雅转过头,看着宋诗言,露出一个笑容。   宋诗言也看着颜多雅,眼中的笑意带着几分冷冽,只是,颜多雅她未曾察觉罢了。 第354章 恐怖梦魇   颜多雅从梦中惊醒的时候,时间正好是凌晨一点。自从叶芳去世之后,颜多雅的睡眠质量一直都不是很好,每夜都会做噩梦。   看着窗外那皎洁的月光,颜多雅在床上躺了好一会儿,还是觉得自己有些头晕,于是,她从床上坐起身来,打算去浴室里洗把脸,彻底地清醒一下自己的大脑。   来到浴室,颜多雅打开灯,打量着镜子里的自己。由于睡眠质量不好,最近她的脸色都显得有些苍白,嘴唇也有些干裂,看起来,还真是憔悴。看来,叶芳的死,对她的打击的确是不小。   思及此,颜多雅觉得有些讽刺,她的脸上浮现起一丝苦涩的笑容。她真的从来没有料到,有朝一日,她会原谅她的母亲,甚至会如此在意叶芳。可是,这一切,如今都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颜多雅摇了摇她那有些昏沉沉的头,打开水龙头,正要接一捧水洗洗脸。只是,拧开水龙头后,她却惊恐地发现,水管里面流出来的并不是清澈透明的水,而是鲜艳而殷红的血液。   血液从水龙头喷涌而出,四下飞溅,落在洗脸台上,甚至溅到了颜多雅的手上、衣服上。不知那洗手台究竟出了问题,血液渐渐漫了出来,流到了地上,越涌越多,甚至淹没了颜多雅的脚背。   见着此情此景,颜多雅她怎么可能镇定得下来?她尖叫一声,而后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头也磕到了一旁的洗手台上。   剧烈的疼痛让颜多雅找回了一丝清醒。她的面前哪里有血?这一切,都只不过是她自己的幻象而已。见状,颜多雅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才撑着洗手台,从地上站起身来。   她关掉水龙头,那“哗哗”的水声这才消失,颜多雅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发现她的额头上肿了好大一块。她伸手摸了摸额头上的肿块,耳边却忽然传来一声叹息。   听着那声叹息,颜多雅觉得这声音分外耳熟,再回忆一下,她浑身的汗毛不受控制地竖了起来——这,这不是叶芳的声音吗?   颜多雅根本就不敢回头朝后望去,一股冷气朝她袭来,最终将她笼罩其中。颜多雅整个人像是被定住了似的,恐惧占据了她的心。可是,她的面前是一块镜子,所以,即使她不回过头,她依旧可以清楚地看见她的背后有什么东西。   浴室的一角,叶芳站在那里,准确而言,应该是飘在了半空中。她的四肢无力地垂在身侧,头也垂在一边,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颜多雅。   叶芳一脸死灰般的白,她看着颜多雅,机械地开口喊道:“美香,美香——”   颜多雅看着叶芳,她有些崩溃地闭上了眼睛,捂住了耳朵,但叶芳那悲切的呼唤依旧继续着,呻吟也越来越近,就像是已经来到了她的身后,在她的耳边喊道。   “妈,是我错了,是我错了——当初,我不该把你从楼梯上推下去!妈,你原谅我,好不好?”颜多雅哭着对叶芳说道。   “美香,妈妈早就不怪你了——”叶芳在颜多雅的身后,幽幽地说道。   听见叶芳的这句话,颜多雅这才松了一口气。她转过身来面对着叶芳,但依旧不敢看叶芳的脸,最终,她才大着胆子问道:“妈,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闻言,叶芳看着颜多雅,带着哭腔地说道:“美香啊,妈妈坏事做多了,下地狱了——我一直以为,在阳间的生活,才能用生不如死来形容,如今我才知道,地狱里的生活也一样。有牛鬼蛇神在一旁惩罚,我在地狱里的生活,实在是苦啊……”   “妈,既然如此,那你是逃了出来吗?”颜多雅看着叶芳,颤颤地问道。虽说叶芳是因她而死,但颜多雅也不愿自己身边一直有个死人围绕着,所以,她有些担忧地问道。   叶芳摇摇头,看着颜多雅,笑着说道:“当然不是,地狱那么大,我怎么可能逃得出地狱呢?是鬼差们见我的态度很好,所以,他们答应满足我的一个愿意,特允许我来阳间一趟。”   “妈,那你的愿望是什么呢?只要你说,我一定会尽自己的最大努力,替你达成心愿。”闻言,颜多雅抬起头来,看着面前那张苍白而恐怖的脸。   闻言,叶芳呵呵地笑了起来。她那已经瘪下去的脸,又带着死人的阴寒之气,让颜多雅头皮发麻。   “美香,地狱的生活实在是难熬啊,不仅痛苦,还有无边的寂寞——加之妈妈放不下你,所以,我特向鬼差们请愿,要将你带去地狱。”叶芳看着颜多雅,笑着对她说道,只是,她脸上的笑容却有些瘆人。   听了叶芳的话,颜多雅下意识地雅摇着头,喃喃地说道:“不,我不要去地狱!”   “美香,我听鬼差们说了,你的坏事做多了,将来,是必定会下地狱。如今,我只不过是先一步带你去地狱而已,如此,咱们娘俩还能在地狱里作伴!”叶芳看着颜多雅,笑着说道。   “不——”颜多雅有些撕心裂肺地喊道,“就算将来我死后,真的会下地狱,那我也认了。但是,我现在绝对不会和你走,趁我还活着,我要好好地享受这世间的一切!”   “既然如此,那可就由不得你了!”叶芳见自己与颜多雅好言相劝不成,她的脸上露出一丝冷意,而后便伸手要抓颜多雅。   求生欲让颜多雅多了一丝勇气,在叶芳的手触及她的身体之前,她就已经迈开脚步,朝浴室外面跑去。   颜多雅跑出了浴室,急忙将关上了门,将叶芳锁在了浴室里面。而叶芳,竟然出乎意料地没有穿门而出,这倒是让颜多雅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颜多雅惊魂未定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只是,她才刚刚转过身,便看见卧室的地毯上躺着一个人,而从那个人身上流出来的鲜血,已经将白色的地毯染成了一片血红。由于颜多雅之前没有开卧室的灯,所以,她看不清那人的脸,只能大体上辨认出那是一个受伤的男人。   见状,颜多雅惊恐地捂住了嘴。幸好她已经见识过叶芳的鬼魂了,所以,这一次,她这才能隐忍着,没让自己尖叫出声。   “多雅,我的女儿——”地上的那个人看着颜多雅,费力地朝颜多雅爬了过来,向她伸出了手。   闻言,颜多雅这才知道,地上的这个人,就是她的亲生父亲,宋启刚。   看着宋启刚那只布满鲜血的手离自己越来越近,颜多雅有些嫌弃,急忙朝一边走了几步。看着宋启刚,颜多雅浑身止不住地颤抖——宋启刚,他为什么也会出现在这里?难道,他也是想要借此机会带她离开人世吗?   “多雅,你为什么要害我?你为什么要害诗言,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的父亲,她也是你的姐姐啊!”宋启刚看着颜多雅,幽幽地问道。   闻言,颜多雅脸色煞白,她不断地摇着头,说道:“这一切,根本就不是我的错——都怪你!如果当初,你没有抛弃我的母亲,我也不可能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你害我,我可以理解——可是,你为什么要害诗言呢?她和你,无冤无仇,一直以来,她都将你当做她最好的朋友,甚至将你当做她的姐姐看待!你知道,当诗言知道这一切都只是谎言的时候,当她被你害成那个模样的时候,她心中有多难过吗?”宋启刚看着颜多雅,有些忿然地说道。   听着宋启刚的这些话,颜多雅的心中已经没有刚才那么恐惧了。她看着宋启刚,悠悠地说道:“同样是你的女儿,凭什么她宋诗言从小就能够衣食无忧,生活得像个公主似的,而我,却在小的时候就已经受尽了各种磨难,看遍了人生百态?”   “这一切,都是你的母亲叶芳作茧自缚——她三番两次勾引我,我已经告诉过她,我对诗言的母亲是一心一意的,可是,她却竟然敢趁我醉酒之际,给我下药。当时,我已经给了她一笔钱,让她打掉你,是她不听我的话,偷偷将你生了下来。”宋启刚看着颜多雅,解释道。   “我告诉你,你别想着逃避责任,总之,这一切,都是你们造成的,根本就不怪我!”颜多雅看着宋启刚,有些疯狂地笑着说道。   “如果当初,你直接来找我,念着你终究是我的血脉,我又怎么可能会置你于不顾?而如今,你已经做了这么多坏事,却一直执迷不悟——如此,你就不要怪我无情了。”宋启刚抬起头来,看着颜多雅,冷冷地说道。   “你想要干什么?”颜多雅看着宋启刚,不由得朝后退了两步,有些恐惧地说道。   “想干什么?当然是要了你的命!”宋启刚看着颜多雅,冷笑着说道,“只有这样,你才能收到该有的惩罚!”   说罢,宋启刚便朝颜多雅所在的地方爬了过来。他的速度很快,不像是深受重伤的人该有的速度。见状,颜多雅这才反应过来,此刻的宋启刚,也是鬼魂的形态!   思及此,宋诗言尖叫着朝门外跑去,她迅速地离开了她的卧室,猛地关上了门。颜多雅觉得,她从来没有这么快过,果真,人只有在危险的情况下才能激发出自己的潜能。   颜多雅颤颤地想要打开走廊里的灯,可是,不知为何,这所有的灯都无法打开。见状,颜多雅摸黑朝楼下走去,想要去找家里的佣人,只有感受到一丝人气,她才会安心。   颜多雅下了楼,才走到客厅,两道黑影赫然出现在她面前不远处。   借着窗外那皎洁的月光,颜多雅这才看清,那两道身影正是已经去世了的殷皓明和胡力!   “颜多雅,你以为,赢了我,从此以后你就能安枕无忧了吗?真是好笑!”殷皓明看着颜多雅,整个人惨白惨白的,脸上的笑容也带着几分阴冷。   “颜多雅,俗话说,狡兔死,走狗烹。我早就料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只是不曾想,这一天竟来得如此之快——我和老大在地下等你很久了,如今,我们特地来接你。”胡力看着颜多雅,冷笑着说道。胡力的那张脸本来就是一片死人般的惨白,如今,这阴冷的笑容浮现在他的脸上,看起来,让人遍体生寒。   殷皓明看着胡力,对他使了个眼色,而后,胡力便缓缓朝颜多雅“走”来,脸上的笑容带着几分寒意。   见状,颜多雅尖叫一声。逃,她必须要逃!思及此,颜多雅迈开脚步,朝她这座宅子的门口跑去。她不能被抓,她不能去地狱,她必须要好好地活着!思及此,颜多雅拼了命地跑着,她脚下生风,速度极快,耳边竟然传出了“呼呼”的风声。   颜多雅跑出了门,一把将门关上。隔着那厚厚的一层防弹玻璃,颜多雅看着殷皓明和胡力被关在屋里,她有些劫后余生地笑了笑。   殷皓明看着她,嘴巴机械地张合着,颜多雅听不清他究竟在说什么。但见殷皓明的神色中带着几分嘲弄与得意,她的心里升起了一丝不详的预感。   颜多雅转过身,打算离开这里。谁知,她才转过身来,面前便出现了一张血肉模糊的脸。   “啊——”见状,颜多雅发出一声尖利的叫声。   借着月色,她看清了面前的这个人。   面前的这个女人的脸被人割开,皮肉外翻,露出了她的牙齿。她的脸上遍布伤痕,只能看见她那双晶莹的眸子,带着强烈的恨意。女人穿着一身婚纱。本是雪白的婚纱,如今却已经发黄,肮脏不堪。女人浑身上下湿哒哒的,就连那短发也不断地向下低着水,一股浓重的腥臭味充斥着颜多雅的鼻子。   见状,颜多雅本就有些苍白的脸,如今已经白得彻底。要不是她还活着继续呼吸着,看她的脸色,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已经死了。   “宋,宋诗言……”颜多雅看着站在她面前的这个女人,有些惊恐地开口喊道。   “颜多雅,难为你还记得我这个‘好朋友’……”宋诗言看着颜多雅,幽幽地开口说道,“我还以为,你已经完全忘了,我才是真正的宋诗言呢!”   闻言,颜多雅的浑身颤抖着,她觉得自己的脖子像是被一只无形的举手掐住了似的,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看着颜多雅这副模样,宋诗言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殊不知,牵扯到她脸上的伤口,看起来,让人更是胆战心惊。   看着面前空旷的花园,颜多雅知道,这一次,她不可能有机会从宋诗言的手中逃脱,所以,她当即便跪倒在地,颤声对宋诗言说道:“诗言,我错了,当初,我不应该那么害你——你死之后,我一直也很后悔。”   颜多雅一边求饶,一边挤出了两滴虚伪的眼泪。   见状,宋诗言笑了笑,这才幽幽地说道:“颜多雅,难不成,你以为事到如今,我还会傻乎乎地相信你的谎言吗?”   闻言,颜多雅一边摇着头,一边说道:“诗言,我说的都是真的!每天晚上,在睡觉之前,我都会想起你,想起我们曾经的快乐时光。每每想到这里,我就后悔万分!”   “想起我,你怕是坏事做多了,怕我的冤魂向你索命吧?”宋诗言看着颜多雅,冷笑着说道。   “不,不是这样的!”颜多雅剧烈地摇着头,否定道。   “好,那我就姑且相信你的话,”宋诗言看着颜多雅,冷冷说道,“既然你有心忏悔,那我就带你走吧!”   “什,什么?”颜多雅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   “你不是说你一直都很后悔吗?既然如此,为了帮你,那我就助你离开人世这个肮脏的地上,帮你获得重生——难道,你不高兴吗?”宋诗言看着颜多雅,悠悠地说道。   颜多雅她当然不高兴!她活了二十四年,前二十三年一直都在吃苦,如今,她好不容易才拥有这么多东西,她又怎么可能会轻易放弃?   “不,我不愿意!”颜多雅一边摇着头,一边朝后退去。只是,她根本就退无可退,因为后面,就是那厚厚的防弹玻璃,而殷皓明和胡力依旧在屋里,,等着她主动送上门。颜多雅如今的境地,可谓是前有狼,后有虎,处境艰难。   “怎么?你不愿意?”闻言,宋诗言的眼中闪过一道危险的光芒。   颜多雅不敢说话,她在心里思索着什么,而后忽然看向一边,有些惊喜地喊道:“爸爸?救我!”   闻言,宋诗言有些诧异地朝后望去,而颜多雅,则借此机会朝宋家大宅的大门跑去——她要离开这个鬼地方!   颜多雅不知跑了多久,一直跑到筋疲力竭,她才不得不停下已经没有知觉的脚步,站在原地,弯着腰,将手撑在腿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你怎么不跑了?”那轻盈的婚纱悠悠地飘到了她的跟前,而后,一道戏谑地声音响起。   闻言,颜多雅惊恐地谈起头来,果真看见那一残破不堪的脸。一双不满恨意的眼睛,正冷冷地看着自己。   “诗,诗言……饶了我吧!”宋诗言张了张嘴,费力地喊道。   “跟我一起上路吧!”宋诗言说罢,便朝颜多雅伸出了手,拉住了颜多雅的胳膊。一股强烈的寒意将颜多雅包围,几乎让她冻僵。   “不,我不要,我不要——”颜多雅有些疯狂地喊道。   颜多雅挣扎着,整个人像是触电似的,剧烈地抖动着。她只觉得胸口一痛,喉咙里涌出一股腥甜,而后,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看着那一口殷红的鲜血,颜多雅彻底地绝望了——看来,今日就是她的死期! 第355章 噩梦再现   “我不想死,饶了我吧——求你饶了我吧——”颜多雅跪在松软的草地上,看着宋诗言那张愈发狰狞与恐怖的脸,她拼命地摇着头,哭着喊道。   保安们本来都在睡梦之中,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声接连不断的尖叫,在宋家大宅这寂静的夜中,这声音显得分外恐怖。保安们觉得似乎是有些不对劲,用对讲机联系值班室里的同事,却没得到回应,想来值班室里的保安不小心睡着了。   思及此,这几个保安这才结伴走出了房间,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这深更半夜,究竟会是谁在外面?还是说,有人潜进了宋家大宅,谋财害命?思及此,保安们加快了脚步。   颜多雅跪在地上,觉得自己险些昏厥。但她还强撑着,不想让自己晕倒——因为她担心,她这一闭眼,魂魄就会被宋诗言给带到阴曹地府里去。   正在颜多雅绝望之际,几道手电筒的光芒朝这边射来。见状,颜多雅知道,一定是她的保安们发现她不对劲,前来营救她了。思及此,颜多雅的脸上露出一丝喜色,她声嘶力竭地喊道:“保安,快来救我,快来救我!”   保安本来还没有瞧见颜多雅的身影,如今,听见颜多雅这声嘶力竭的喊声,他们当即便拔腿朝这边跑来。   就在保安们到颜多雅身边的那一刻,颜多雅面前的宋诗言化作了一道烟雾,消散在空中。   颜多雅劫后余生,她有些庆幸地松了一口气。只是,见有人来,她心中的那根弦再也绷不住了,看着面前的保安们,颜多雅失去了意识。   ……   等颜多雅再次醒来的时候,正是一天之中阳气最盛的正午了。   见颜多雅醒来,一旁的佣人笑着对她说道:“小姐,还好你醒了——昨天晚上,你晕倒在湖畔附近的草地上,要不是保安出来巡逻,恐怕还不会有人发现你晕倒的事情。”   听见佣人的这番话,颜多雅她的脸色在刹那之间便白了个彻底——因为,经过佣人的提醒,她想起了昨天晚上发生的种种。   思及此,颜多雅迅速地从她的床上跳了下来,打算离开这个令人恐惧的房间。只是,才跳下床,颜多雅她便感觉天旋地转,站立不稳,差点倒在了地上。   见状,佣人赶紧将颜多雅扶住。如今,颜多雅的身体正虚弱,佣人也不再惧怕她,反而有些担忧地说道:“小姐,你这是干什么?你才醒来,怎么能这么匆忙下床呢?”   “快,快!快扶我离开这儿!”颜多雅脸色苍白的对身边的佣人大声说道。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你才醒来,应该好好躺在床上休息,怎么能四处乱走呢?”闻言,佣人有些不赞同地对颜多雅说道。   “别管那么多,你赶紧扶我出去,扶我离开这座宅子!”颜多雅见佣人没有动作,她不由得有些焦灼地喊道,脸上更是惨白了。   见状,佣人也不敢再违背颜多雅的吩咐了。她一手举着吊瓶,一手扶着颜多雅,朝门外走去。   来到户外,颜多雅的心情这才稍稍平静一些。她看着一旁的佣人,幽幽地说道:“昨天晚上究竟是谁发现我的,你赶紧让他们来见我——我有事情要问他们。”   闻言,佣人点点头,正要离开。谁知,颜多雅又出声喊道:“唉,算了,你就留在这里陪我——你直接给那保安打电话,不用亲自走这一趟。”如今,一想起昨晚上经历的那一切,颜多雅再也不敢一个人呆着,所以,她才会让这佣人待在凉亭里陪着她。   佣人没有保安的电话,所以,她只得打了个电话,重新找了一个人去做这事。完事后,便留在这里陪着颜多雅。   “小姐,半夜的时候,我把医生叫来家里了,医生说你是受了惊吓,才会吐血晕倒——小姐,昨天晚上,你究竟出了什么事?好端端的,你怎么会跑这么远?还晕倒在那里。”   一开始,颜多雅她本来是不信怪力乱神之说。可如今,经历过昨晚的一切之后,颜多雅她迫切地想要找个人倾诉一番,可是,看着身边的这个佣人,那即将脱口而出的话,终究还是被颜多雅吞进了肚子里。   “你难道忘了,在宋家工作的准则吗?”颜多雅看着身边的佣人,有些不高兴地说道。   闻言,佣人讪讪地说道:“小姐,我只是关心你——”   听了佣人的这句话,颜多雅也不再说佣人的不对了。毕竟,在这世界上,担心她的人,实在是屈指可数。可是,不管这佣人如何担心她,她也不能将她昨晚遭遇的一切告诉佣人,毕竟,那些事,关系着她想要掩盖的曾经。   不多时,昨晚上那几个发现颜多雅的保安们便来到了这里。   “小姐,听说你找我们。”为首的保安看着颜多雅,礼貌地说道。   闻言,颜多雅点点头,这才徐徐开口说道:“是啊——我想知道,昨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听了颜多雅的话,为首的那个保安答道:“小姐,昨晚半夜的时候,我们本来在员工宿舍里休息。可是,我们却隐隐约约听见尖叫声,所以,我们几个便拿出手电筒,朝声音传来的地方一路找了过来。”   “然后呢?你们几个人可都看见些什么了?”颜多雅看着保安,有些急切地问道。如果,这几个保安也看见了宋诗言,那么……颜多雅脸色苍白,不敢再往下想。   “当时,我们就看见小姐你跪在地上,口中说着些什么。不过,由于距离有些远,所以,我们并没能听清楚你那时候究竟在说些什么。然后,听见小姐你呼救,我们立刻就朝你所在的地方冲了过来。”保安答道。   “还有呢?难道你们就没看见其他的人了?”颜多雅看着保安,有些诧异地问道。   “小姐,除了你,我们并没有看见其他人——小姐,难不成,昨晚有人闯进宋家大宅吗?”保安看着颜多雅,沉吟着问道,“这应该不可能吧!宋家大宅,可不是那么好进来的。”   保安念着同事之情,没将昨晚值班室里保安睡着了的事告诉颜多雅。   闻言,颜多雅皱着眉头,在心里思索着。照保安的话,看来,昨天晚上,这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她自己看到的幻象而已——所以,也就只有她看见了宋诗言,这些保镖都没有看见。是啊,这个世上,怎么可能会有鬼呢?要真是有鬼,这世界怕是早就看乱成一锅粥了!   思及此,颜多雅她这才松了一口气。她看着那几个保安和佣人,笑着对他们说道:“昨天晚上,是我做噩梦了,一直没有缓过来,所以才会发生这样的事。我希望,这件事情,越少的人知道越好。”   “小姐你放心,我们会谨言慎行。”保安和佣人们齐声说道。   闻言,颜多雅满意地点点头,继续说道:“我这个人,向来是奖罚分明。昨晚,你们都有功,所以,我决定,奖励你们每人三个月的工资。”   听说有奖励,保安们面上露出一丝兴奋与激动。他们高兴地对颜多雅说道:“谢谢小姐!”   站在颜多雅一旁的佣人看着那几个保安,眼中的羡慕之色难以掩饰。   见状,颜多雅看着那佣人,说道:“你也别羡慕他们了!我晕倒之后,是你一直在照顾我——既然如此,我也奖励你三个月的工资。”   闻言,佣人看着颜多雅,喜不自胜地说道:“谢谢小姐,谢谢小姐!”   看着保安和佣人们那真诚的笑容,颜多雅忽然觉得,以前她对家里的这些佣人,态度不应该那么恶劣。或许这样,她还能有一两个可以交心的人。只是,如今,似乎已经来不及了。   思及此,颜多雅不由得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   这晚,颜多雅躺在床上,迷迷糊糊之间,又感到一阵寒意袭来。   感受到那股寒意,颜多雅心里“咯噔”了一下,毕竟,她的身上本来还盖着一层薄毯的。可是如今,这一股寒意,却让她整个人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想到昨晚发生的事,颜多雅心情有些沉重,更多的,却是恐惧。颜多雅在心中纠结了许久,这才鼓足勇气,缓缓睁开眼睛。   等了好一会儿,颜多雅她也没见到昨晚的那些东西,她在心里舒了一口气,放松地翻了个身,准备继续睡觉。   只是,在她翻身的那一刻,颜多雅的脸色变得死灰般的白——一张血肉模糊、残破不堪的脸出现在她的眼前。   女人的身体也残缺不少,她眼底充血,头发凌乱,脑袋上也少了一块头骨,露出白花花且带着鲜红脉络的脑髓。女人看着颜多雅,嘴角勾起一丝笑容,露出了她那黑洞洞的口腔与白森森的牙齿。   “你还我的手,你还我的腿,你还我……”女人看着颜多雅,幽怨地喊道,一股腥臭夹杂着寒意朝颜多雅袭来。   这个女人,颜多雅她曾经见过。借这个女人之手,她顺利地除掉了胡力,然后,她又害死了这个女人。听说那场车祸很惨烈,女人坐的那辆出租车都几乎压成了铁饼。   思及此,颜多雅当即便抑制不了自己心中的恐惧,她当即便尖叫一声,而后挣扎着想要离开这里。   只是,她的速度不及女人,所以,颜多雅还没来得及起身,便被女人用她仅有的一只手抓住了脚踝。这只手像是一把枷锁,颜多雅挣脱不得,只得在慌乱中拿出自己的手机,给佣人打电话:“快来,你们赶紧来!” 第356章 神神叨叨   这段时间,宋诗言听说颜多雅病了,她便打算来宋家大宅里探望她。这天,正好公司里有事,需要颜多雅签字,宋诗言心下一动,于是带着文件便来了宋家大宅。   门口的保安见宋诗言到了,于是从保安亭里伸出个脑袋,对宋诗言说道:“景颂小姐,我家小姐她现在已经不住之前那座宅子了——不如这样,你将车停在门口,我们派人开区间车送你过去。”   闻言,宋诗言在心里笑笑,她在宋家大宅里住了二十多年,只要这保安告诉她位置,她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路?不过,她并没有说些什么。   只是,宋诗言有些疑惑——颜多雅因为嫉恨她,所以,在她死后,才会抢走她的一切,甚至也要住在她的房间里,将她曾经留下的痕迹彻底抹去。可是如今,颜多雅她怎么会忽然换了一座宅子?   宋诗言百思不得其解,于是便开口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诗言她这么忽然换了一座宅子?”   保安亭里的保安闻言,笑着对宋诗言说道:“这整座大宅都是小姐的,她这一座宅子住腻了,换一座住也正常——唉,毕竟是有钱人,不像我们这下小老百姓,连房子的首付都交不起。”   颜多雅晚上撞鬼的事,只有那几个保安和照顾她起居的佣人知道,所以,宋家大宅里其他人,并不清楚颜多雅她为什么会忽然换了一座宅子   宋诗言见这保安也不知其中缘由,于是便就此作罢。她从她的车上下来,坐上了宋家大宅的区间车。   ……   到颜多雅如今住的卧室时,宋诗言不由得有些诧异——那欧式奢华风格的卧室,如今已经摆满了开光后的辟邪物件,也贴满了黄符。宋诗言推门而进时,屋里的黄符飘动,看起来,让人不得不多了一丝肃穆。   一走进卧室,宋诗言便看见一尊白玉菩萨,菩萨面前供奉着许多食物,燃着香蜡,地板上摆了个瓷盆,里面是纸钱燃烧后的余烬。屋子里烟雾缭绕,充斥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   见状,宋诗言摇摇头,也幸好当初在建造这宅子的时候没有安装火警报警系统,否则,这些东西,早已经触发了警报,而颜多雅这始作俑者,也会被淋成落汤鸡。   屋子里的窗帘完完全全地拉开了,窗外的阳光明媚,甚至是有些刺眼。以往,颜多雅她为了让自己更白皙,能尽量少晒太阳,她就绝不会将自己暴露在阳光底下——看来这一次,颜多雅她真是吓得厉害,连阳光里的紫外线,她都不顾了。   颜多雅的头发有些凌乱,苍白的脸色中带着一丝暗黄,嘴唇干裂、没有血色,皮肤状态也极差,她的脸色带着几分憔悴。她靠着枕垫坐在床上,手上拿着一串佛珠,嘴里不停地动着,一直念念有词。   “诗言,你这是怎么了?”宋诗言走到颜多雅的床边,有些担忧地问道。   只是,颜多雅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并没有回答宋诗言的话。   见状,宋诗言皱了皱眉。   一旁的佣人走到宋诗言的身边,低声对她说道:“景颂小姐,我家小姐她现在正在念经,不念到三十遍,她是不会停下来的——你要是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我就先带你去花厅里坐坐。”   见颜多雅的确是心无旁骛地在念经,宋诗言也只得无奈地点了点头,拿着文件,跟着佣人到花厅去了。   ……   “你知道诗言她就究竟是出什么事了吗?她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这段日子,宋诗言忙着宋氏集团的事,所以,一开始听说颜多雅她状态不好,她也只是以为颜多雅她生病了。可是,看如今这个样子,颜多雅她并不是生病,似乎是……   在宋家大宅这些佣人们的眼中,宋诗言她是颜多雅最好的朋友,对颜多雅也很关心。所以,即使颜多雅让他们对这件事缄口不言,但佣人还是叹息着对宋诗言说道:“唉,这件事,说来话长……”   闻言,宋诗言浅笑着说道:“说来话长,那你就长话短说——我想,以你的能力,一定可以简明扼要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清楚。”   佣人点点头,这才把颜多雅这几晚上的怪异之处告诉了宋诗言。末了,她还不忘说道:“其实,我们几个都怀疑小姐她是不是撞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所以,这段时间,她才会到这儿来住,每天焚香烧纸、念经。”   听了佣人的话,宋诗言便知道,颜多雅她一定是撞鬼了。一开始,宋诗言她本来也是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只是,当借尸还魂的事情发生在她的身上之后,她便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   如今,想到颜多雅她竟然会变成这副模样,宋诗言笑了笑。不过,她还是装出一副担忧地模样,对佣人问道:“就算是撞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诗言她都已经做了这么多的事了,怎么还会变成这个样子?”   “可不是嘛?我们也觉得有些奇怪——之前,我们已经秘密请了好几个‘大师’了,可是,还是没有丝毫用处。小姐她依旧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胆子也愈发的小,就算是有一丁点的风吹草动,她也像是受惊了的兔子——每时每刻,都必须得有人陪着她,就连上厕所,也得有人在一旁陪着。否则,小姐她一定又会发狂的。”佣人叹了一口气,说道。   不过,虽然她们担心颜多雅,但却希望颜多雅这样的症状能继续持续一段时间。毕竟,如今的颜多雅,根本就不会再像之前那样,动辄便对她们恶语相向。如今,她不仅十分好说话,对她们这些在宋家大宅工作的人,也愈发的好,她们的工资也蹭蹭蹭地向上涨。   听了佣人的话,宋诗言便知道,要么是这“大师”徒有其名,要么就是颜多雅她根本就不是撞鬼,而是心理原因造成的。当然,宋诗言她更倾向于后者。不过,她乐于见到颜多雅这个样子,所以,她并不打算劝颜多雅去看医生,至少说,在她夺回宋家之前,她不会劝颜多雅去看心理医生。   “唉,诗言她还真是命途多舛啊!”宋诗言喝了一口花茶,而后悠悠地说道。她的表情带着一丝凝重与担忧,只是,她的语气,却有些幸灾乐祸。不过,佣人并没有发觉罢了。 第357章 骗她签字   宋诗言正坐在花厅里,一边和佣人聊着天,一边喝着花茶。她在这里坐了半晌,一杯花茶也喝得见了底,见颜多雅还没有离开卧室下楼来见她,宋诗言在心里叹息一声。   宋诗言将茶杯放下,在心里思索着自己是不是应该改日再来?正在这时,她抬眼便瞧见颜多雅在佣人的陪伴下,缓缓走下楼来。   见宋诗言在这里等了这么久,没有离开,颜多雅的脸上多了一丝喜色。在宋诗言的眼里,颜多雅的气色也要比刚才好上许多。宋诗言想,或许是颜多雅刚才念的那些经文,让她心中多了一丝安全感。思及此,宋诗言不由得在心里笑笑——绝大多数人之所以会迷信,或许就是为了心安,就像颜多雅这样吧!   “景颂,你来了。”颜多雅加快了脚步,来到花厅,坐到宋诗言的对面,笑着对她说道。   “可不是吗?我今天要是不来你这儿,或许,我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你最近的状态竟然会这么差!”闻言,宋诗言一脸担忧地看着颜多雅,有些无奈地摇摇头,叹息着说道,“诗言,虽说叶阿姨忽然去世,的确是让人有些始料未及,但即便是这样,你也要好好地活下去啊!”   宋诗言装作不知道颜多雅她变成这样的真实原因,一脸关切地对她说道,言语间尽是担忧。   闻言,颜多雅笑着点了点头。她没有说话,似乎是在等着宋诗言先开口。不过,宋诗言坐在原位,她虽然看着颜多雅,但却并没有继续说话,似乎是在等着颜多雅她先开口。两人就这么安静地坐着,气氛竟然变得微妙起来。   好半晌,颜多雅她见宋诗言没有开口,她终究是先按捺不住,开口对宋诗言说道:“景颂,你刚才去了我的新卧室,我想,你也都看见了我房间里的那些东西了吧?”   见颜多雅说起这件事,宋诗言点了点头,说道:“自然是看见了。”   “难道——对于这些东西,你当真就没有一丁点的好奇吗?”颜多雅有些不解地问道。   闻言,宋诗言笑着对颜多雅说道:“每个人都有好奇心,我又怎么可能会对这些事不好奇呢——可是,诗言,我们虽然是好姐妹,但这毕竟是你自己的私事。所以我觉得,除非你主动向别人提起这事,否则,任何人都无权过问。”   听了宋诗言的回答,颜多雅愈发地觉得宋诗言是个能设身处地为他人着想的人。思及此,颜多雅脸上的笑意更甚,说道:“景颂,能有你这样的好朋友,我是真的、真的、真的很幸运呢!”   闻言,宋诗言的眼底闪过一丝嘲讽与不屑。不过,她面上还是笑着对颜多雅说道:“诗言,快别这么说——有你这样的朋友,又何尝不是我的‘幸运’呢?”   两人相视一笑。   “不过——景颂,你今天来找我,应该是有事吧?”颜多雅看见宋诗言放在椅子上的那份文件,笑着问道。   闻言,宋诗言点点头,嗔怪地说道:“你要是不提,我差点就将来这儿的正事给抛之脑后了呢——这也得怪你!”   “哦?为什么要怪我呢?”闻言,颜多雅有些不解地问道。   “你要是好好保重身体,没有变成现在这副憔悴的模样,我也不至于因为担心你,而将来这儿的正事都忘了!”宋诗言朝颜多雅笑笑,说道。   闻言,颜多雅的心中缓缓淌过一道暖流。半晌,她才开口问道:“那景颂你就不妨说说,你来这儿,究竟是因为什么事。”   “是公司的事,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需要你签一个名而已——你先等等,我把文件拿给你,让你仔细过目一遍。”说罢,宋诗言伸手便要去拿她带来的文件。   见状,颜多雅笑着制止道:“景颂,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难道还信不过你?不用了,你直接把文件拿给我签名就好了——我最近精神不太好,也不想看这些繁杂的文件。”说罢,颜多雅有些头疼地摇了摇头。   “这可不行——要是这些文件有什么问题,我可不敢负责。为了保险起见,你还是自己再过目一遍吧!”宋诗言笑着说道。   “景颂,你这可就是在和我说笑了——你的能力比我强多了,要是你都没发现什么问题,我又怎么可能发现得了?”颜多雅耸了耸肩,无奈地说道,“所以啊,你还是老老实实地让我直接签字吧!”   闻言,宋诗言也有些无奈。不过,见颜多雅的态度如此坚决,她终究还是遂了颜多雅的心愿,将一份文件放到桌上,摊开,推到颜多雅的跟前。   颜多雅果然信任她,看也没看文件里的内容,便直接翻到了签名页。她从宋诗言的手中接过钢笔,正要签名,便听得宋诗言说道:“诗言,你还真不打算看看?难道,你就不怕我骗你?”宋诗言说这话的时候,眼角带着笑意。   看着宋诗言的表情,颜多雅笑了笑,卸下了她心中的最后一丝防备。   “不看,不看。”颜多雅态度坚决地说道。   说罢,她直接在签名栏落下了“宋诗言”这三个字,而后盖上了自己的印鉴,这才将文件递回给宋诗言。   看着那与她如出一辙的签名,宋诗言在心里笑笑,颜多雅的一切,的确和她很像。只是,赝品终究是赝品。不过,既然颜多雅她不愿意承认赝品的身份,那么,她做出的所有决定,便也作数了。   宋诗言将这份文件收好,而后拿起另一份文件,直接翻到签名页,递给了颜多雅。   “诗言,既然你不愿意看,那我便直接替你翻到签名页了。”宋诗言看着颜多雅,缓缓说道。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深意,只是,颜多雅她忙着从宋诗言的手中接过文件,并没有看见罢了。   “嗯。”颜多雅应了一声,果真没有看文件里的内容,直接便签好了名字,盖好了章,又将文件递回给宋诗言。   宋诗言接过文件的那一刻,她脸上的笑容也灿烂了几分——如今,她离自己的目标,又近了一步。宋诗言将那份文件放到一旁的椅子上,而后便又继续和颜多雅恭维着。   风从落地窗外吹了进来,将那文件吹得簌簌作响,文件被风吹开,赫然露出几个黑色的字——财产转移书。 第358章 牵线搭桥   天葵看着宋诗言拿回来的文件,笑着对她说道:“没想到,这个颜多雅,还真是好骗——她竟然都没有看这份文件,直接就签名了?要是她知道这究竟是一份怎样的文件,我想,她心里怕是会气得呕血。”   闻言,宋诗言的脸上也浮现起一丝笑容。她看着天葵,悠悠地说道:“听宋家大宅里的佣人说,颜多雅最近碰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我今天去见她的时候,她整个人的状态很差,一直都是神神叨叨、恍恍惚惚的——不然,我也不可能会这么顺利地让颜多雅签下这份文件。”   “颜多雅她撞鬼了?”闻言,天葵有些惊讶地问道。   闻言,宋诗言点了点头,说道:“佣人们说是这样。”   天葵看着宋诗言,便又笑着说道:“一开始,我也不相信这世界上真的会有鬼神的存在。可是,自从我发现了你的真实身份之后,我也已经踏上了一条迷信之路了。”   “听宋家大宅的佣人说,他们已经请过好几个‘大师’到宋家大宅里驱邪了,可是,目前看来,却丝毫没有什么用——所以,我觉得,颜多雅她其实并不是见鬼了,而是她心理出现了问题。”宋诗言沉吟着说道。   闻言,颜多雅皱了皱眉,这才悠悠地说道:“既然她有心理问题,那目前最重要的,应该是让她去看心理医生吧?”   “万万不能让她去看心理医生。”宋诗言皱着眉,不赞同地说道。   “这是为什么?”天葵有些不解地看着宋诗言。   “不久之后,我就会对付颜多雅,把她送上了被告席,可是,如果那个时候,她的辩护律师将她去看心理医生的病历拿出来,以此为借口替她辩护。这样一来,颜多雅她就极有可能逃过法律的制裁。”宋诗言皱着眉说道。   闻言,颜多雅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可是,再细细思索,她便又开口说道:“你会这样担心,的确是有道理的——可是,颜多雅她犯的可是杀人的大罪,更重要的是,她还不止杀了一个人。就算到时候,她的辩护律师以此为她辩护,但是……”   “但是什么?”宋诗言有些好奇地问道。   “这是最重要的一点,颜多雅她犯下杀人的罪行,是在她患上心理疾病之前,所以,她的辩护律师想要以此为她辩护,这个理由不能成立。就算她的心理医生愿意为她伪造病历,将她的患病时期提前到你父亲死的那段时间,不过,颜多雅她罪大恶极,她的律师能做的,最多也只能是为她减刑,”天葵悠悠地说道,“最重要的是,如果到时候,颜多雅她真的因为心理问题而完全丧失了自我,那你又怎么能让她感受到你曾经所经历过的一切痛苦?所以,让颜多雅去接受心理治疗,早日恢复正常,这对你而言,才是一个更好的选择!”   闻言,宋诗言也不由得点了点头,万分赞同天葵说的话。如果,颜多雅真的就这么被判了死刑,或者,颜多雅就这么疯了,她就只会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受外界太大的影响。这对颜多雅而言,也实在是太便宜她了。宋诗言她想要的,就是让颜多雅得知这所有的一切之后,一辈子都困在监狱里,被后悔与懊恼包围,受尽折磨,最后郁郁而终。   思及此,宋诗言笑着对天葵说道:“天葵啊,你果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   说罢,宋诗言在心中思索了片刻,而后便拿出手机,拨通了某人的电话。   ……   颜多雅念完经文,佣人走过来对她说道:“小姐,有人来家里找你了,现下,他已经在客厅里等了二十分钟了。”   闻言,颜多雅她放下手中的那串念珠,有些好奇地问道:“是谁来了?”   这段时间,除了景颂来家里找过她,就再也没有别人前来拜访了。如今,佣人说是有人来找她,一时之间,颜多雅她还真不知道来人会是谁。   “小姐,是之前时常来家里的那个王白易,王先生啊!”佣人笑着对颜多雅说道。   闻言,颜多雅面上一喜——elvis?他怎么会来这里?   自从上一次,颜多雅她在餐厅打伤了那女侍应生之后,elvis便因为这件事,一直没有和她联系。而颜多雅,她给elvis打了无数通电话之后,也渐渐地死心了。如今,听说elvis来家里找她,颜多雅自然是又惊又喜。   颜多雅她还是按捺住自己的内心,将她那激动的表情收了起来,对佣人问道:“你可知道,他为什么会忽然来找我?”   “我想,应该是王先生听说了你最近不太好的事情,所以才会来这儿看你——刚才在楼下,王先生还向我打探,你最近究竟是遇上什么事了。”佣人笑着答道。   颜多雅知道,她状态不好的事情,只有宋家大宅里的佣人和景颂知道。这么说,让白易来看她的人,就是景颂?思及此,颜多雅心中对宋诗言的又多了一丝感激——景颂她,还真是了解自己的心,不忘为自己的幸福而出谋划策啊!   “哦?那你有没有把我遇到的事告诉他?”闻言,颜多雅微微皱了皱眉,说道。   “小姐,你这是说的哪里话?我怎么可能把这些事告诉王先生呢?”佣人笑着对颜多雅说道,“我就只是告诉了他,你最近的确是遇到了一些不好的事,但又没有人陪你解闷,所以,你的状态才有些不好。”   闻言,颜多雅有些满意地笑笑,这才说道:“这件事,你办得不错,有赏!”   佣人面上一喜,笑着对颜多雅说道:“谢谢小姐,谢谢小姐!”   “行了,你扶我下楼去。”颜多雅说罢,便从座位上站起身来。   “小姐,你,难道就不打扮打扮?”佣人又不是瞎子,所以,颜多雅对elvis的心思,她们自然是看得见的。因此,见颜多雅丝毫没有打理一下自己形象的念头,佣人有些不解地问道。   颜多雅看着佣人,摇摇头,叹息着说道:“才夸你聪明,你就让我失望了——既然是状态不好,那我又怎么能打扮得光鲜亮丽?”   闻言,佣人这才恍然大悟。她在心里感叹了一下颜多雅的心计,而后便伸出手,搀扶着颜多雅走出卧室,朝楼下走去。   ……   “白易——”   elvis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忽然听见颜多雅的声音。闻声,他朝楼梯这边望了过来。   颜多雅在佣人的搀扶下,缓缓下了楼。她的脸色很苍白,嘴唇的颜色也不复以往的鲜艳,看起来,她的脸上没有什么血色。尤其是她眼睛下那浓浓的黑眼圈,给她整个人平添了几分憔悴。颜多雅的头发也失去了往日的光泽,看起来乱糟糟的,实在是让elvis不敢把颜多雅与平日里的她联系起来。   颜多雅在佣人的搀扶下来到elvis一边的沙发边,缓缓坐下,有些埋怨地说道:“白易,我还以为,这辈子,我会永远地失去你这个朋友了。”颜多雅说着说着,眼中便盈满了泪,她泫然欲泣的模样,实在是让人有些心疼。   “诗言,我已经从景颂那里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没想到,你的那个干妈,竟然会如此心狠手辣——那天,也是我太冲动了,所以……”elvis看着颜多雅,眼中也多了一丝愧疚,他幽幽地说道,“诗言,希望你能够原谅我之前对你的无情。”   听elvis之所以会来看自己,是因为宋诗言在他面前替自己解释,颜多雅对宋诗言的感激之情更甚,决心以后也要掏心掏肺地对宋诗言好!   “白易,这不是你的错,毕竟,你那个时候也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宋诗言一副盛世白莲的模样,她眼中带着一丝晶莹,叹了口气,徐徐说道,“当时,我本来是打算来见你,向你说出事情的真相。可是,就在那一天,干妈她摔下楼梯,因此中风偏瘫了。为了照顾她,我就只能将见你的这件事延后。可谁知,没过两天,干妈她就,就……”   “诗言,过去的那些伤心事,你就不要再提了吧!”elvis看着颜多雅这梨花带雨的模样,有些不忍地说道。   “虽说干妈她对我如此残忍,但我还将她当成我的干妈看待,毕竟,她是这世上,我仅剩的亲人的。可如今,在这世上,我是真的连一个亲人都没有了。我有的,就只是景颂和你了。”颜多雅伸手抹了抹她眼角的泪,幽幽地说道。   “诗言,你放心,以后,我会陪在你身边,知道你找到了那个值得托付终生的人。”elvis看着颜多雅,笑着对她说道。   闻言,颜多雅的眼中升起了一丝不高兴,但她还是挤出一丝笑容。俗话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她就不信,她还拿不下这elvis!   elvis看着颜多雅,总觉得似乎哪里有些不对劲。当初,他明明记得,景颂和她说过,颜多雅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可是,如今,景颂她又打电话来,将诗言的近况告诉了他,还怀疑她患上心理疾病,让他找个机会带她去看看心理医生,接受治疗。   这景颂,她心里究竟是在想些什么,怎么会变得这么快?还是说,女人们都是这样,心思变幻莫测? 第359章 再次造访   颜多雅在elvis的劝说之下去看了心理医生,经过医生的悉心治疗,她的状态已经恢复得很好,也不会再撞见“鬼”了。近来,她要么是和elvis一起出去玩,要么就是坐私人飞机,飞去各大时装周,买最新款的衣服和珠宝,力求让自己能更完美,以此牢牢地抓住elvis的心。   所以,这段时间,宋诗言也在颜多雅的支持下,全身投入到宋氏集团的工作中。由于宋诗言的工作能力极其出色,宋氏集团的那些股东们,对宋诗言也是分外的看好。   这天,宋诗言因为事务繁忙,直到夜幕降临才回到家。宋诗言的车才驶进大门,她透过车窗,便看见那栋白色的别墅门前停了一辆有些陌生的小车。   正在宋诗言疑惑之际,别墅里的佣人走了出来,见宋诗言将将下车,她急忙走过来,对宋诗言说道:“小姐,那个霍二少又来家里了——现在,他正在客厅里等你呢。”   闻言,宋诗言有些不满地皱了皱眉,她看着佣人,语气有些不好地说道:“你怎么让他进来了呢?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吗,以后不许让他再踏进这别墅一步吗?”   佣人也是一副为难之色,说道:“小姐,我也没有办法啊!那霍二少撂下狠话,说是我们不让他进,他就硬闯进来——要是anna小姐在,或许还有办法。可是,你也知道,今天anna小姐她出门去了,也不在家。我们没有别的办法,便只能让他进门了。”   宋诗言点点头,也理解了佣人的难处,于是便说道:“算了,也不怪你。”   闻言,佣人也松了一口气,她正要进门去,便听得宋诗言问道:“那他在这里等多久了?”   “小姐,他是五点左右到的这里,到现在,差不多有两个半小时了,”佣人回答道,“看他的样子,应该还没有吃晚饭。”   宋诗言点点头,对佣人说道:“那如果,他等会要借故留在家里,你就说家里的厨子今天放假了,没人做吃的——知道了吗?”   佣人了然地点点头,正要说话,便被霍铭扬的出现打断。   原来,霍铭扬在屋里已经等得有些着急了,见佣人出门,好半晌也没回来,他便料定是宋诗言回来了。所以,他才从沙发上起身,也跟着走出了门。不过,宋诗言刚才说的那句话,他却没有听见。   “景颂,你回来了。”见着宋诗言回家,霍铭扬有些高兴地对她说道。   闻言,宋诗言并没有给霍铭扬什么好脸色,她冷漠地“嗯”了一声,便提着自己的公文包朝屋里走去。   被宋诗言当着佣人的面冷落,霍铭扬有些尴尬地对着佣人笑笑,他摸了摸鼻子,这才跟着宋诗言走进门。   宋诗言来到客厅,将手里的公文包放到一边,缓缓坐到沙发上。她看着霍铭扬,脸色不是很好,语气不善地问道:“霍二少,难道你忘了,上一次,我已经告诉过你,不要再来纠缠我了?”   “景颂,我这次来……”霍铭扬看着宋诗言,欲言又止地说道。   “霍二少,要是没什么事,你还是赶紧离开吧!要是被你母亲知道,你到我这儿来了,我想,她一定又会在背后说我的坏话了。”宋诗言瞥了霍铭扬一眼,冷冷地说道。   见宋诗言对自己依旧是如此冷淡,霍铭扬心里有些忧伤,不过,为了自己喜欢的女人,他终究还是决定将自己的尊严与骄傲置于脑后。   “景颂,我在你这儿等了许久,连晚饭也没吃,如今,我这胃,也有些难受——再怎么说,你也让我吃过晚饭再离开吧!”霍铭扬看着宋诗言,挤出一丝笑容,厚着脸皮说道。   闻言,宋诗言的嘴角勾起一丝笑容,她看着霍铭扬,不咸不淡地说道:“如果,霍二少真的想要吃晚饭,我劝你,还是早些离开这里吧。”   “这是怎么回事?”闻言,霍铭扬有些诧异地看着宋诗言,不解地问道。   “霍二少,还真是不凑巧,今天家里的厨师有事,请假回家了——所以,家里没人做饭。”一旁的佣人,适时地对霍铭扬说道。   闻言,霍铭扬也笑了笑,他看着说话的佣人,问道:“哦,既然是如此,那你们晚上又吃什么呢?难不成,点外卖?”   佣人见霍铭扬问自己,她面上不动声色,倒是淡定,徐徐说道:“外卖?霍二少,你想错了。这附近都是有头有脸的人住的,家家都有佣人厨子,哪里用得着点外卖?再说了,在那些app上,这片区,都不是配送范围内的——至于我们这些当佣人的,到时候煮点青菜面,也将就着吃了。”   “那你呢?难道你也吃青菜面?”霍铭扬转头看着宋诗言,问道。   “当然不是——”宋诗言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讽刺,说道,“我这么晚才回家,当然是在外面吃了才回来的——难不成,霍二少你还以为,我会工作到这么晚才回来?”   见宋诗言有意不让自己留在这里,霍铭扬也顾不得其他,于是便对一旁的佣人说道:“不如这样,你们煮青菜面的时候,捎带替我也煮一份——景颂,你该不会连一份青菜面也不舍地请我吃吧?”说罢,霍铭扬看着宋诗言,悠悠地说道。   见霍铭扬真的是铁了心想在这儿蹭一顿饭,宋诗言翻了个白眼。她从沙发上站起身,拿起她的公文包,对一旁的佣人说道:“既然霍二少愿意纡尊降贵吃青菜面,我要是再推辞,倒也显得小气了——不过,我事先告诉你一句,家里的人,除了厨师做的饭菜可以吃,其他人做的,可都是黑暗料理啊!”说罢,宋诗言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身边的佣人。   看见宋诗言的眼色,佣人了然于心,她也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   “没事,只要能吃,这便够了。”霍铭扬看着宋诗言,笑着对她说道。   闻言,宋诗言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说道:“的确是这样的——毕竟,霍二少你现在胃不舒服,还是得吃点东西才好。至于东西好不好吃,那得就另当别论了。”   说罢,宋诗言便朝楼梯走去,末了,她还不忘对佣人说道:“我先上楼去了,你替我‘好好招待’霍二少。”   “好的,小姐!”佣人笑着答道,心里在思索着,究竟该如何整治霍铭扬。 第360章 颜面扫地   宋诗言在楼上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换了一身舒适的睡衣后,她准备继续去做那些还未完成的工作。不过,才看了两个报表,她便觉得有些口渴。只是,她书房的水杯里,已经被她喝光,滴水不剩了。   而这时候,佣人也去厨房给霍铭扬做青菜面了,也没有人在外面候着,因此,宋诗言便不得不自己下楼,去厨房里找水喝。还没走近厨房,宋诗言便闻到一股有些难闻的气味,像是什么东西煮糊了似的。   宋诗言觉得这味道实在是有些南韫,她不由得皱了皱眉,而后便微微捂着鼻子,走进厨房。   “这是怎么回事?你把面煮糊了?”宋诗言走到佣人身边,看了一眼锅里的东西,诧异地问道。   “小姐,你不是让我替你‘好好照顾’霍二少吗?既然要‘好好照顾’,当然得做成这样啊!”佣人看着宋诗言,笑着说道。   这个佣人是宋诗言自己挑选的佣人,宋诗言对家里的这些佣人很好,工资待遇也高,家里的佣人自然也都很喜欢她。如今,见宋诗言不喜欢霍铭扬,但霍铭扬还一直纠缠不休,所以,佣人便也决心要帮助宋诗言。   “可是,做得这么难吃,你到时候怎么办?要是霍铭扬让你一起吃,这又该如何是好?”宋诗言看着佣人,有些担忧地问道。   “小姐你不用担心,这青菜面只是做得有点难吃而已,又不是有毒,自然是能吃的——再说了,我那口子以前替我做饭吃,也隔三差五地把饭煮糊,我都吃习惯了。”佣人看着宋诗言,笑着对她说道。   闻言,宋诗言也笑笑,她的心里有些感动。看着这有些黑乎乎的青菜面,宋诗言忽然有点想看看,这霍铭扬究竟会有怎样的反应。   宋诗言从冰箱里拿出她的矿泉水,拧开瓶盖,“咕隆咕隆”喝了几大口,便来到客厅,对正在等待的霍铭扬说道:“快吃饭了,你先去饭厅吧。”   霍铭扬刚才见宋诗言下楼之后,径直朝厨房走去,本来还以为宋诗言是不会理他了,心中已经有些失望了。如今,见宋诗言竟然又不计前嫌地和自己说话,霍铭扬的脸上浮起一丝笑意,他看着宋诗言,点点头,应道:“我这就来。”   见霍铭扬起身朝一旁的饭厅走去,宋诗言的嘴角勾起一丝看戏的笑容,而后,她从冰箱里拿出水果,洗干净放在盘子里,端着走了出去。   宋诗言和霍铭扬坐在餐桌的两边,宋诗言的面前是一盘颜色艳丽的水果拼盘,而霍铭扬的面前,则是一碗黑乎乎的面,上面还漂浮着几片已经煮融了青菜梗。这么一对比,霍铭扬的晚餐还真是让人不忍直视啊!   佣人站在一旁,面上浮现出一丝惭愧之色,有些“歉疚”地对霍铭扬说道:“霍二少,还真是不好意思啊!我这辈子,很多事都是游刃有余,可唯独不擅长的事,就是做饭——要不,你还是离开……”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虽说你的手艺是有些差,但我已经提前告诉过霍二少了,是他自己坚持要吃的。你又何必自责?”宋诗言看着一旁的佣人,对她说道。而后,她转头看着对面的霍铭扬,皮笑肉不笑地说道:“霍二少,你觉得我说得对吗?”   看着那黑乎乎、已经糊成一团的面条,霍铭扬挤出一丝笑容,对一旁的佣人说道:“没关系。”   说罢,霍铭扬拿起筷子,挑了一夹面,递到了嘴边。他的脸色虽然很淡定,但是他那微微跳动着的眉毛,却将他那崩溃的内心展示无疑。犹豫了片刻,霍铭扬这才下定决心,将这一夹面放进了嘴里。   一股难以言明的恶心顿时传遍霍铭扬的四肢百骸,霍铭扬感觉自己像是吃了一口生化武器似的,让他整个人都有些恍惚。能把面做得这么难吃,这个佣人,倒也算是个人才了!   霍铭扬也没有嚼一下嘴里的面,直接便把面吞进了肚子,他微微张开嘴,往外吐了一口气,感觉这气味实在是让自己都觉得有些恶心。他活了这么一辈子,还从来没有吃过这么难吃的东西。   “霍二少,这面怎么样?”宋诗言看着霍铭扬,悠悠地问道,“我看霍二少你的表情,似乎对这面,很不满意啊!”   听了宋诗言的话,一旁的佣人适时地叹了一口气,对霍铭扬说道:“都怪我厨艺不精,否则,霍二少你也不会……”   “还好,还好……”霍铭扬看着一旁的佣人,昧着良心,笑着对她说道。   “既然如此,你也就别担心了——你就不用在这儿候着了,先去吃饭吧!”宋诗言对佣人说道,笑着对她说道。   刚才,她已经告诉佣人,让她们先吃些水果零食解解饿,等着霍铭扬离开之后,到时候再让厨师多做些好吃的犒劳犒劳。   “好的,小姐,那我就先走了——要是有什么事,你直接叫我就行。”佣人应道。   宋诗言点点头,让佣人先走。   佣人走后,宋诗言一边吃着水果,一边对霍铭扬说道:“霍二少,赶紧吃吧——毕竟,这可是特意为你做的,你要是不吃完,怎么对得起人家的一片好心?”   霍铭扬他不傻,自然不可能猜不到,这碗堪比生化武器的青菜面,是宋诗言故意让佣人做成这个样子的。不过,他没有拆穿宋诗言的这个小把戏,又吃了两口,这才放下筷子。   只是,吃到后面,他感觉有一股气在自己的喉咙里上上下下,到最后,他终于忍不住了,打了一个响亮的嗝。一股臭味当即便弥漫在四周,坐在霍铭扬对面的宋诗言也难以幸免。   闻到这个味道,宋诗言有些嫌恶地捂住了鼻子,对霍铭扬说道:“霍二少,你把上流社会的礼仪都抛到哪里去了?”   看着宋诗言的这副反应,霍铭扬的心中实在是羞愧,他脸上的那丝羞赧也实在是明显。他嘴唇颤颤,刚想说什么,可是,话才到嘴边,又一个嗝不受控制地响了起来。   这嗝声,要比之前的那声还要响亮许多,而那股味道,要比之前还要浓烈几分。宋诗言本来就是故意要给霍铭扬难堪,让他知难而退,所以,她当即便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走到一旁的落地窗,将两边的落地窗推开,这才回到饭桌旁坐下。   没有那层玻璃的阻碍,晚风习习,吹进了饭厅,这才将那股浓郁的味道吹散一些。   霍铭扬万分尴尬地坐在座位上,觉得自己处境窘迫,从小到大,他都还没有这么出过丑,尤其是在自己喜欢的女人面前。他的手放在膝上,双手紧握,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平静一些。   可是,当他看见刚才还兴致满满地吃水果的宋诗言,如今看着果盘里的水果,似乎是没有再吃它们的打算,霍铭扬便觉得,他脸上的那丝淡定,就快要维持不住了。   宋诗言看着霍铭扬一脸窘迫的模样,没有说话。因为她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只有不说话,霍铭扬他才更会如坐针毡,如芒在背。要是自己率先打破这平静,又如何能让霍铭扬在万分羞愤下离开,并且再也不来纠缠自己呢?   所以,宋诗言便继续坐在原位,直勾勾地看着霍铭扬,表情中带有一丝丝嫌弃。   霍铭扬也沉默了许久,两人就这么对坐着,一时之间,气氛实在是万分尴尬,令霍铭扬坐立难安。   终于,霍铭扬再也坐不住了,他抬起头来,看着宋诗言,艰难地开口喊道:“景颂……”   闻言,宋诗言看着霍铭扬,没有回答他的话,但却微微挑了挑眉,示意霍铭扬继续说下去。   可是,看着宋诗言,霍铭扬他实在是如鲠在喉,说不出话来。更确切地说,在这样的境地下,他实在是不知道究竟该说些什么,才能让宋诗言忘记他刚才的失态。   又是一阵久久的沉默,霍铭扬依旧没有说话,但他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宋诗言等了许久,见霍铭扬还是没有说话的打算,她也实在是不想再和这霍铭扬继续耗下去,于是便开口说道:“霍二少,既然你饭也吃了,那么,你也是时候离开了吧?”   霍铭扬本来也想离开,可是如今,他到这儿来的目的还没有达到,更重要的是,如果他现在离开了,那他之后见宋诗言的时候,只会比现在更尴尬。所以,纠结了许久,霍铭扬这才缓缓开口说道:“景颂,我今天来找你,是有要事。”   闻言,宋诗言脸上的笑容带着几分讽刺,她看着霍铭扬,说道:“霍二少,既然是有要事,那你之前为什么不说?”   “那是,那是因为……”因为我想和你多待一会儿。   只是,后半句,霍铭扬他并没有说出口。他是喜欢宋诗言的,可是,在霍家生活了十多年,他早已习惯了隐藏自己的心思,也早已习惯将他想说的话都深深地藏在心里。   “不过,如今我和霍家,已经没有多大的关系了——不知道霍二少你所谓的‘要事’,究竟是什么事?”宋诗言看着霍铭扬,懒懒地开口问道。   霍铭扬定定地看着宋诗言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对她说道:“地锦,我如今已经知道,你的真正身份了。”   闻言,宋诗言的脸色带着一丝苍白。她看着霍铭扬,脸色有些难看,眼中升起了一丝危险而冷冽的光芒。 第361章 践踏真心   “你这是什么意思?”宋诗言看着霍铭扬,有些不解地问道。   宋诗言她不得不承认,刚才在霍铭扬说出她“真正身份”的那一刻,她的确是震惊的。可是,她转念一想,也便安心了。因为,如今,她虽然是地锦,但她究竟是谁,只有她和天葵知道。所以,在其他人眼中,她不是宋诗言,只是地锦而已。   天葵说,组织的人知道,“地锦”如今已经失去记忆了,所以,她才能得以离开组织那个龙潭虎穴。因此,不管这霍铭扬究竟是从何得知她的真正身份,他也一定会以为,她是地锦,而且失忆了。所以,宋诗言才会面带不解地那么问道。   霍铭扬才想起,蔷薇曾经与他提过一句,“地锦”失忆了。如今,见宋诗言这么问,他便也知道,“地锦”并没有恢复记忆。所以,他又继续开口说道:“我听说你之前失忆了,难道,到现在为止,你都没有找回过去的一丝丝记忆吗?”   宋诗言见霍铭扬这么说,于是便装出一副懊恼的样子,说道:“如今,我唯一的记忆,就是从皋顺岛上被救的时候开始的。”   见宋诗言似乎依旧不记得她的曾经,霍铭扬长长地叹一口气——如今,她连自己的真实身份是什么都还不记得,那她又怎么可能会知道想要害她的那个女人呢?如今,她在明,蔷薇在暗,只要蔷薇想要害她,她根本就毫无抵抗之力。   霍铭扬想要将蔷薇想要害她的事告诉宋诗言。可是,他却也担心,宋诗言知道蔷薇想要害她后,每日都活在惶恐不安之中。所以,一时之间,霍铭扬心中可谓是万分纠结。   看着霍铭扬那纠结的脸色,宋诗言便也清楚,霍铭扬他也在犹豫,是不是该把她的真实身份告诉她。这么久以来,她除了一开始恢复记忆的时候,对地锦的身份产生了极大的好奇。虽然,她也知道,地锦是某个组织的成员,天葵也告诉过她,不要想着查出组织。   可是,到了如今,再被霍铭扬提起这事,宋诗言还是想要知道那些她不知道的事情,毕竟,好奇是每个人的天性,更何况,她总觉得,她和地锦之间的缘分,远远不仅是如此。   “霍二少,我的身份,连老爷子都查不出来——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吗?”宋诗言看着霍铭扬,嘴角微微上挑,语气中带着几分嘲弄,悠悠地说道。   看着宋诗言的反应,霍铭扬觉得自己被宋诗言轻视了,他心中也终于不再纠结,徐徐说道:“现在的你,的确是景颂,可是,以前的你,是地锦,ksa里排名前十的杀手。”   ksa?这难道就是天葵口中所说的那个组织吗?   “ksa?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宋诗言看着霍铭扬,悠悠地说道,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解释。   果然,见宋诗言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霍铭扬便又替宋诗言解释:“ksa,在世界组织排行榜上都能排得上名次的组织,混迹于黑白两道,极其神秘,是一个连国际刑警都头疼不已的组织。而地锦,也就是你,以前就效忠于ksa——ksa里的所有人只有代号,没有名字,因为,他们随时都会变换身份。也就是因为这个缘故,霍家的人没能查到你的身份。”   见霍铭扬说得有鼻子有眼,宋诗言知道,这霍铭扬果真是查出了她的真实身份。所以,她便又继续说得:“好,我相信你说的话——那么,还有呢?关于我和组织的详细资料呢?”   闻言,霍铭扬面露难色,毕竟,蔷薇也就只告诉了他这么多。   “其他的,我也不知道了。”霍铭扬看着宋诗言,说道。   闻言,宋诗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而后又继续问道:“既然你刚才说,霍家的人没能查到我的身份,那你倒是说说,你又是如何知道我的真实身份的?”   见宋诗言果真追问起这个问题,霍铭扬又开始犹豫,自己究竟该不该把蔷薇的事告诉她。   见霍铭扬犹豫,宋诗言冷冷地看着他,沉吟着说道:“霍二少,你能够知道连霍老爷子都查不到的事,你以为,我会相信这是你查到的吗?如你所说,ksa是个神秘的组织,国际刑警都查不到它,那你又是如何知道地锦是ksa里的杀手呢?”   “我……”霍铭扬犹豫地开口说道。   “我想,关于我的身份以及组织的事,应该是组织里的人告诉你的吧?”宋诗言看着霍铭扬,冷冷地说出了她心中的猜测,“既然,那个人会来找你,还说出了我的事,我想,她应该是想要和你做什么交易吧!只是,那个人究竟想要你做什么呢?”   宋诗言说罢,看着霍铭扬的眼中带着一丝冷冽与防备。   看着宋诗言那带着冷意的双眼,霍铭扬在心中叹了一口气,他就知道,像景颂这样聪明的人,不会猜不出这件事背后会有些什么。   “如果我说,有人想要害你呢?”纠结了片刻,霍铭扬终究还是开口说道。   “害我?”闻言,宋诗言有些惊讶。如果,真的有人想要害她,那么,天葵不可能不知道,更不可能不告诉她啊!而她相信天葵,向霍铭扬说出她身份的人,绝对不会是天葵!   转念一想,宋诗言便也能想通。就算地锦一开始只是一个平常的女人,也不会所有的人喜欢她,所以,组织里的人,自然也会有不喜欢她、甚至是恨她的人。而因为组织这样的属性,里面的人会做出这样的事,也的确是在情理之中。   “是啊——所以,景颂你这段时间,最好要小心一些。”霍铭扬看着宋诗言,一脸关切地说道。   闻言,宋诗言嘴角的笑容泛着些许冷意,她看着霍铭扬,悠悠地说道:“霍二少,你又是如何得知有人想要害我呢?”   霍铭扬他一时之间没有料到竟然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所以,他嗫嚅了半晌,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我,我……”   “如果,我猜得没错,那个人,应该是想要和霍二少你联手,一起对付我吧!”宋诗言看着霍铭扬,沉吟着说道,“敢来找你谈交易的人,自然不会是泛泛之辈。所以,霍二少,你答应她了?”   说到后面,宋诗言的声音愈来愈冷,她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看着宋诗言的表情,霍铭扬急忙出声解释道:“景颂,你听我解释——在明面上,我的确是答应了她的交易。可是,我不会做出害你的事,所以,我今天才会来找你,把这件事告诉你。”   闻言,宋诗言脸上的笑容又带着几分讽刺,悠悠地说道:“那照你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了?霍二少,你这么做,想要从我这儿得到什么好处?霍家?真是可惜!如今,我已不再是霍家继承人了,你来讨好我,还不如与厉瑾星交好,这样更有效,不是吗?”   “景颂,你明明知道,我……”说到一半,霍铭扬便说不下去了。   “知道什么?”宋诗言脸上的笑容讽刺,深深地刺痛了霍铭扬的心。   见霍铭扬没有说话,宋诗言毫不留情地对他下逐客令:“既然没有其他的事了,那么,还请霍二少你离开。”   如果,霍铭扬今日对她说的这些话全都是真的。只要有天葵在,她就不信,她还查不出来,想要害地锦的人究竟是谁!   “景颂,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你!我根本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受到伤害——难道,你就要这么无情,践踏我的真心吗?”霍铭扬终于按捺不住,他站起身来,看着宋诗言,有些心痛地说道。   “霍二少,你的真心,我实在是高攀不起。”宋诗言看着霍铭扬,冷笑着说道。不管霍铭扬他曾经过得多么不幸,但是,她也无法原谅他对香菇做的一切!   见宋诗言说出这么无情的话,霍铭扬一脸沉重地说道:“景颂,我承认,以前,我的确是做错了许多事。可是,自从喜欢上你之后,我——景颂,那个时候,你问我,愿不愿意放弃一切离开。如果,我说,我愿意呢?那么,你愿意和我一起离开这里吗?虽然,离开霍家的我,或许不能给你像现在这样的生活,可是,你要相信我,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你幸福。”   霍铭扬看着宋诗言,眼神中带着一丝小小的期待。   闻言,宋诗言的脸上浮起一丝笑容。只是,看着她脸上的笑容,霍铭扬的心便又凉了几分。   “霍二少,我想,这个问题,我不用回答,你也该知道答案吧。”宋诗言坐在那儿,抬眼看着霍铭扬,冷冷地说道。   看着宋诗言,霍铭扬脸上的笑容缓缓消失。他在那里站了半晌,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一丝颤抖,这才缓缓说道:“景颂,不管你现在对我有怎样的成见,反正,我是不会放弃的——我会在你的身边,守护你。因为,你是我今生第一次喜欢的女人。”   听了霍铭扬的话,宋诗言当着他的面翻了个白眼,可以说是很不给他面子了。见宋诗言是这副反应,霍铭扬也没有生气。   宋诗言从座位上站起身来,对霍铭扬说道:“霍二少,既然你要说的,也都说完了,那你就早点离开吧——我这里,可放不下不这尊大佛。”   说罢,宋诗言便离开了饭厅。 第362章 遭到袭击   宋诗言站在阳台上,看着霍铭扬的小车缓缓消失在道路的尽头,她这才转身回到了屋里。   如果,真的如霍铭扬所说,ksa组织里有人想要害她,那么,她最近这段日子里,看来还真得要小心一些。毕竟,她始终不是地锦,没有地锦那么厉害的身手与智慧的大脑。而那个想要害她的人,自然也不可能是泛泛之辈,实在是让她难以招架。   宋诗言坐在电脑前,在网上搜索着与ksa相关的消息。果然如霍铭扬所说,网上关于ksa组织的资料,只有只言片语,实在是少得可怜,倒也难怪它那么神秘,连霍家的人都查不到一丁点信息。   没多久,宋诗言便听到屋外传来一阵引擎的声音。   天葵回来了?思及此,宋诗言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喜色。想起霍铭扬刚才对她说的那些事,宋诗言便有些迫不及待地朝楼下走去,她打算问问天葵,组织里究竟有哪些人和她有仇,这样一来,她倒也能够确定一些怀疑对象。。   只是,宋诗言她还没来得及下楼,便听见客厅里传来一声佣人的尖叫。   听见动静,宋诗言心下升起一丝不详的预感——究竟是发生什么事了?她急忙加快脚步,来到客厅,想要一探究竟。   天葵站在客厅里,手紧紧地捂着腹部,微微弯着腰。她的嘴唇没有一丝血色,脸色也有些苍白,额头上的汗珠大颗大颗地往下落。而她身后,一直到门口,是一串令人惊骇的血迹。再定睛一看,宋诗言便看见天葵的小腹上在汩汩地朝外冒出鲜血。   见状,宋诗言急忙朝天葵冲过去,一脸担忧地扶着她,低声问道:“天葵,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说来话长,赶紧扶我上楼,去拿我的医药箱来。”天葵看着宋诗言,有些虚弱地朝她笑笑,说道。   宋诗言点点头,而后,她转过头,看着站在一旁还没回过神的佣人,一脸严肃地说道:“今晚的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如果,这件事要是传了出去,我不会手下留情的——还有,你赶紧去把客厅和屋外的所有血迹清理干净,知道了吗?”   “小姐,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佣人回过神来,她看着宋诗言,点了点头,一脸严肃地答道。   说罢,佣人便急忙转过身,拿来抹布和盆子,开始清理着地上的血迹。   见佣人这样,宋诗言这才放心,急忙扶着天葵朝楼上走去。   ……   “天葵,这,这是枪伤?”当天葵用剪刀剪开伤口附近的衣服后,宋诗言看着那不断冒出鲜血的伤口,有些震惊地说道,“你怎么可能给自己治伤呢?不行,我们得去医院!”   天葵摇了摇头,说道:“你难道忘了吗?我是组织里的人,这种事,我还是做得来的……”   说罢,天葵便不顾宋诗言的阻止,从医药箱里拿出工具,开始为自己治伤。   “唉,我,我来帮你吧!”宋诗言看着天葵那虚弱的模样,有些不忍地说道。   闻言,天葵笑了笑,说道:“看你这副模样,等会要是手抖了,受苦的还是我——算了,我还是自己来!”   说完,天葵拿起酒精,淋在了她的伤口上,当即便痛得她脸都皱成了一团,脸色又惨白了几分。不过,天葵倒是很坚强,一声也没吭。而后,她拿起镊子,伸进了她伤口里那泛红的血肉,当即便痛得她满头大汗,浑身都被汗水浸湿了。她整个人也虚弱了几分,似乎随时都有晕厥的可能。   看到眼前的景象,宋诗言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天葵她,还真是坚强,连麻药都没有,她竟然能忍受得了这样的痛苦!   天葵费了好大的劲,这才将那颗子弹从她的肉里夹了出来,而夹出子弹的那一刻,天葵也失去了所有的力气,镊子从她的手里滑落,她整个人也无力地躺在沙发上。   “天葵,这下,让我来帮你吧!”见状,宋诗言担忧地说道。   经过那样的痛苦之后,天葵她如今也没有什么力气了。所以,听了宋诗言的话后,她也只能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俺就麻烦你了。”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们之间,还会用‘麻烦’这样的词吗?”闻言,宋诗言有些不满地说道。   虽然宋诗言的语气有些不高兴,但她还是从医药箱里拿出药膏,仔细地用棉签给天葵的伤口上药,然后,她拿出绷带,小心翼翼地把伤口包扎好。随后,她端来温水,拿出两颗安眠药,对天葵说道:“赶紧把药吃了。”   天葵从宋诗言的手中接过药丸,一口便将药丸吞了下去,连水也没喝一口,看得宋诗言又在心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天葵,我现在扶你去床上,你好好地休息一下。”说罢,宋诗言便扶着天葵从沙发上站起身来,朝床边走去。   宋诗言安顿好天葵之后,便搬来一把椅子,坐在床边,有些担忧地对天葵说道:“天葵,你好好休息,今晚我守着你——如果,半夜你要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上,我就立刻送你去医院,知道吗?”   闻言,天葵虚弱地点点头,她笑着对宋诗言说道:“我知道你现在有很多想要问的——可是,我现在有点困,想要好好地休息一下,所以,等明天,你要是有什么想问的,你就只管问吧。”   宋诗言看着天葵睡着了,她这才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到窗前,看着那无边的夜色,她叹了一口气,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今晚,霍铭扬才告诉她,组织里有人想要害她。而就在今晚,天葵便受到袭击,中枪受伤——难道说,今晚天葵受伤的事,和她有关系?   宋诗言再仔细想想,便觉得的确是有很大的可能。如今,她虽然和组织没有任何瓜葛了,但是,一直保护着她的天葵,却还没有脱离组织。所以,如果那个人想要顺利地杀了她,那么第一件事,就是要铲除天葵这个绊脚石。   一想到这,宋诗言心中便充满了愧疚。为什么,待在她身边的人,都会因为她而遭受不测?而她,现在却连害她的那个人是谁都不知道,她还怎么能保护天葵?   宋诗言抬起头,看着那璀璨的星空,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第363章 找到真凶   “天葵,昨晚,你中枪受伤,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宋诗言看着天葵,幽幽地问道。   天葵躺在床上,她的脸色还有些苍白,整个人也带着几分虚弱。她看着宋诗言,叹了一口气,这才徐徐说道:“昨天傍晚,我开车回你这儿。途中,我察觉到有人跟踪,然后,我就开始飙车。只是,没想到,跟踪之人的车技也是了得。她们拦下了我的车,拿出枪,打破了车窗,与我交火。当时,我便知道,这些人绝不会是普通人……”   “那,你有没有看见她们的脸?或者,你有没有怀疑的对象?”宋诗言捏紧了手,对天葵问道。   闻言,天葵皱了皱眉,在心里思索着。好半晌,她才开口说道:“老实说,我到现在都还没有理清头绪——虽然组织的仇家不少,可是,我只是一个搞后勤的,只在幕后协助出任务的人,不像小九,经常在一线工作。所以,外界应该没有人会知道我身份的人,更不会有仇家追杀我……因此,我怀疑……”   “你怀疑,是组织内部的人?”宋诗言看着天葵,沉吟着说道。   天葵点了点头,一脸严峻。如果,真是组织内部的人想要害她,那么,那些人也总得有一个害她的理由啊!可是,大家各司其职,没有利益纠纷,她左思右想,也没能想出一个值得信服的理由。   看着天葵那一脸严肃的模样,宋诗言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而后才开口说道:“天葵,实不相瞒,昨天下去,霍铭扬到家里来找我了……”   “哦?霍铭扬?他又是因为什么事来见你?”天葵看着宋诗言,有些诧异地问道。   “他说……”宋诗言叹了一口气,这才下定决心,开口说道,“他说,有人想要害我。而且,这个想要害我的人,就是组织里的。”   听了宋诗言的话,天葵当即便变了脸色,震惊地说道:“什么?霍铭扬他怎么可能会知道组织的事?难道,组织里有人……”   “一开始,我也怀疑他是在骗我。可是,我见他说得有理有据,所以,我便相信他说的是真的。”宋诗言沉吟着对天葵说道。   “那他,究竟都对你说了些什么?”天葵看着宋诗言,有些诧异地问道。   宋诗言将霍铭扬告诉她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天葵。听了宋诗言的话后,天葵的眉头皱得更是厉害了。   “所以,我怀疑,昨天晚上朝你开枪的人,就是组织里的人——她们是想要害我的,而如今,你又在我身边保护我,我猜,她们是想先将你除掉,这样一来,除掉我,就不费吹灰之力了。”宋诗言看着天葵,一脸冷峻地说道,“天葵,组织里和地锦有仇的人,究竟是谁?”   闻言,天葵也皱着眉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而后,她才幽幽地开口说道:“明面上,我倒看不出来,组织里究竟是谁想害小九,因为,组织内部的斗争,从来不会摆在明面上。可是,小九能力出众,一向受上层的器重,组织里嫉妒她的人也不少。所以我觉得,很多人都有这个心。可是,我实在猜不出来,这个人究竟是谁。”   “要不然,天葵你把这件事禀报组织老大?你好歹也是组织里的顶尖黑客,莫名被袭击,组织也会想办法查明吧——更何况,组织内部起了争斗,只会损害组织的利益。我想,你们老大一定不会坐视不管吧。”   “可是,如果没有找出这个人,就直接向组织禀报,组织也不好查明,”天葵皱着眉,叹息着说道,“而且,这样一来,只会打草惊蛇。”   “那,这可怎么办?我们在明,那个人在暗,难道我们就只能坐以待毙吗?”宋诗言看着天葵,叹了一口气,说道。   闻言,天葵看着宋诗言,沉吟着说道:“你也不要担心,既然你说,霍铭扬他已经把这件事告诉你了,这就证明,在霍铭扬心中,你更重要一些。所以,不管霍铭扬他究竟是抱着什么心思和那个人合作,我想,他都不会让你出事。”   听天葵这么一说,宋诗言便有些后悔——早知如此,昨天她就应该借此机会,从霍铭扬口中探清那个人的来历,而不是就这么让霍铭扬离开。思及此,宋诗言不由得又叹了一口气。   见宋诗言一脸凝重的模样,天葵对宋诗言说道:“你去我的工作室,把我的电脑拿来。”   “你要电脑干什么?你现在应该好好地卧床休息,工作的事,之后再说吧!”宋诗言看着天葵,有些不赞同地说道。   “我只是中了枪而已,又不是伤了手,更死不了人——景颂,你赶紧去把我的电脑拿来,我要看看昨晚的监控,看能不能从中找出蛛丝马迹。”天葵看着宋诗言,沉声说道。她面色坚定,让人无法拒绝。   见状,宋诗言只得叹了一口气,而后还是不得不听了天葵的话,把她的电脑拿了过来。   天葵坐在床上,打开电脑,她一脸严肃地看着电脑画面,十指迅速地在键盘上敲击着。   宋诗言坐在床边,看着电脑屏幕,说道:“天葵,你是想查探昨晚开枪的那些人吗?”   闻言,天葵点点头,视线却没有离开电脑屏幕。   “可是,既然害你的人是组织里的人,那么,她们自然也知道你的能力。所以,就算沿途有监控,我想,在昨晚,他们应该也提前一步让人删了监控记录——我想,组织里不止你一个黑客高手吧?所以,我觉得,你现在应该什么也查不到吧。”宋诗言看着天葵,一脸凝重地说道。   好半晌,天葵的视线才从电脑上移开,她看着宋诗言,沉重地说道:“你果真说对了,沿途的监控都已经被删了——我本来还想从霍铭扬那里入手,可是,从他那儿来看,我也根本就查不到什么。”   “那这样,除了霍铭扬告诉我,我们岂不是没有其他办法得知这个人的身份了?”宋诗言看着天葵,问道。   天葵的脸色不好,低垂着头,心里想着事情。而后,她抬起头来,看着宋诗言,说道:“这倒不必了,因为,我已经有怀疑的对象了。”天葵的脸上带着一丝深意,悠悠地说道。   “哦,是谁?”宋诗言看着天葵,有些好奇地问道。   “蔷薇。”天葵冷冷说道。   “蔷薇?她是什么来历?”宋诗言不解地问道,“她和地锦究竟有什么恩怨,竟然想对地锦下手?”   “在我们这一批杀手之中,除了小九,最优秀的人便非蔷薇莫属。而整个组织里,见过老大真面目的人,也就只有小九和蔷薇。如果真的有人想要害小九,我想,有极大的可能是蔷薇嫉妒小九,所以才会想着害你。”天葵一脸凝重地说道。   “可是,单凭这个就怀疑幕后凶手是蔷薇,这岂不是有些……”宋诗言有些犹豫地说道。   “我当然不仅是因为这个怀疑她。”天葵看着宋诗言,说道。   “哦?那还因为什么?”宋诗言有些不解——这组织,还真不是她这样的普通人能弄明白的。   “刚才,我本来是想要找昨晚的监控录像。可是,你说对了,沿途的监控录像都已经被毁了,且无法复原。而昨天晚上,先是有两辆车拦了我的路,把我逼停。随后,车上下来三个带着面罩的女人,朝我开枪。好在我车里也有武器,射伤了这三个女人,这才得以掉头离开那儿——你觉得,这说明什么?”天葵看着宋诗言,双手环胸,问道。   闻言,宋诗言思索了片刻,这才恍然大悟地说道:“你的意思是,想要杀我的人,不止一个?”   “是这个意思,却也不是这个意思。”天葵悠悠地说道。   “天葵,你就别再和我绕圈子了,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宋诗言看着天葵,跺了跺脚,有些急切地问道。   “蔷薇她受老大的器重,对组织的人员拥有一定的管理权。组织里,最有作案动机的人是她,而且,也只有她才有这个权利对你下手——只要她随便编凑一个借口,说是老大容不下你,组织里自然有人会听从她的命令,对你下手。”天葵看着宋诗言,徐徐说道。   “既然如此,那天葵你就去见你们老大,告诉他,蔷薇假传命令,想要对同门下杀手——我想,你们老大应该不会饶恕蔷薇这样瞒天过海的行为吧!”宋诗言对天葵说道。   如今,这似乎是她唯一能保护自己的方法了。   闻言,天葵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这才叹息着说道:“可是,我刚才也说过了,就我所知,见过老大真面目的人,也就只有小九和蔷薇——在组织这么久,我也就只见过带着墨镜的老大,根本就没有机会看见过她的正脸。”   “可是,你不是号称‘组织第一情报高手’吗?你怎么连你们老大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宋诗言看着天葵,有些惊讶地说道。   看着宋诗言,天葵摇头,叹息着说道:“如果说,ksa是世界上最神秘的组织,那么,我们老大,就称得上是世界上最神秘的人——不然你以为,ksa发展得这么好,我们老大是吃素的?”   “那我们究竟该怎么办?”听了天葵的话,宋诗言有些泄气地说道。   “你也别担心了,如果蔷薇她真的要出手,有霍铭扬在,我想,你也不会真的出事——反倒是蔷薇,即使我没办法将这件事告诉老大,只要这件事闹大了,老大她自然会知道这件事的。到时候,蔷薇她也难辞其咎。” 第364章 生死时速   一连好几天,因为蔷薇想要害自己的事,宋诗言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所以,这几天,宋诗言都没有出门,就连宋氏集团里的公事,她也是在家完成的。   这天,天葵收到了组织发来的信息,天还没亮,她便开车去了外省。就在天葵离开后不久,宋诗言收到了天葵的短信和定位。   “景颂,我在路上遭到了暗杀,不幸负伤。现在,我躲藏在这个地方,你赶紧来这里接我。”天葵发来的定位,显示她如今在b市。   读罢短信,宋诗言心中焦急不已,她急忙回拨天葵的电话,只是,电话那头,却一直没有人接。   宋诗言想起蔷薇,她的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丝不安——难道说,天葵她又遭到了蔷薇的追杀?如今,天葵已经受伤了,那她受伤严重吗?如果,自己不迅速赶过去,天葵她会不会因为伤势过重而……   一想到这里,宋诗言便也顾不上其他。她急忙从座位上站起身,拿起车钥匙便朝楼下跑去。   “小姐,你有什么事吗?”佣人见宋诗言一脸焦灼的模样,不由得有些担忧地问道。   “没什么,我先出门一趟……”宋诗言看着佣人,一边朝车库跑去,一边解释道。   宋诗言发动汽车,看着天葵发来的定位,一踩油门,车子如离弦般的箭冲了出去。   站在屏幕前的蔷薇,看着屏幕上那疾驰的汽车,她的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她就知道,地锦她和天葵的关系那么好,只要天葵出了事,地锦她一定不会置身事外。所以,她才会利用组织,将天葵骗出了a市,去执行任务。与此同时,她的人黑进了天葵的手机,给宋诗言发来了这么一条短信,轻易地让宋诗言中了计。   “蔷薇姐,接下来该怎么办?”一旁的女人看着蔷薇,问道。   “切断地锦手机的通讯信号,让她没有机会和任何人联系。”蔷薇看着屏幕,冷冷地笑着说道。   ……   霍铭扬有些焦灼地在屋里踱来踱去,整个人笼罩在一股低气压之中。他一直在给宋诗言打电话,可是,不知为何,宋诗言的电话根本就打不通。   他刚才才知道,就在今天,蔷薇要对宋诗言出手。她已经制定好了计划,将宋诗言骗到她指定的路线,然后,制造一场“意外”车祸,借此除掉宋诗言。   蔷薇并没有告诉霍铭扬,她今天要对宋诗言下手。霍铭扬之所以会知道这件事,是因为蔷薇之前让他替她找了两个亡命之徒,而蔷薇今天要对宋诗言下手的事,霍铭扬他正是从这两个人口中得知的。   霍铭扬看着越来越明媚的天色,霍铭扬心中有些焦虑。   “叮铃铃——叮铃铃——”客厅的电话响了起来,声音是那样的急促,让人觉得有什么不详的事情就要发生似的。   佣人放下手里的抹布,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这才急匆匆来到电话边。   “喂,这里是景颂小姐的家,请问你有什么事吗?”佣人接了电话,对着话筒说道。   “景颂她现在在家吗?”霍铭扬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宋诗言家里的电话,于是便迫不及待地打电话过来,对佣人问道。   “请问你是谁?有什么事,直接和我说,我会禀报我家小姐。”佣人答道。   听见佣人这驴唇不对马嘴的回答,霍铭扬心中焦灼不已,心情顿时便烦躁了几分。他语气有些不善,大声问道:“我问你,景颂她现在在家吗?”   见对方忽然加大了音量,佣人受到了惊吓。好在她很快便恢复了平静,答道:“我家小姐她刚才急匆匆地出门去了。”   听见佣人的回答,霍铭扬的心蓦然沉了下去——景颂她,竟然已经出门了!   “她出去多久了……”霍铭扬的声音有些颤抖。   “差不多二十分钟吧——先生,你有什么……”   只是,佣人的话还没有说完,霍铭扬便已经挂断了电话。   霍铭扬已经猜了出来,他之所以一直打不通宋诗言的电话,一定是因为蔷薇的缘故。他急忙离开打开车门,上了车,拨通了那两个亡命之徒的电话,有些焦灼地问道:“你们现在在哪儿?蔷薇让你们什么时候行动?”   因为霍铭扬,这两个亡命之徒才有机会得到一笔数额不小的报酬。所以,这两个人对霍铭扬倒也是恭敬,答道:“霍二少,我们现在在a市和b市的交界处,蔷薇小姐让我们待在这儿,说是等她的通知。”   “你们现在立刻离开那里。”霍铭扬对着电话说道。   “霍二少,当初,可是你把我们推荐给蔷薇小姐的,可如今,你却让我不听蔷薇小姐的吩咐,霍二少你这是什么意思?”男人有些不解地问道。   “我给你们五倍的价格,离开那里,如何?”霍铭扬沉声对男人说道。   此时此刻,霍铭扬已经后悔得要死。当初,他虽然知道,蔷薇让他去找人,一定是和对付宋诗言有关。可是,他实在是没有料到,蔷薇竟然不通知他一声,便提前对宋诗言下手。   “霍二少,混江湖的人,在重要的就是‘信’字,你这么做,是想让我们被同行耻笑吗?”男人有些不高兴地说道,“霍二少,既然你不诚心和蔷薇小姐合作,那你又何必将我们推荐给蔷薇小姐,你这不是故意让我们为难吗?”   闻言,霍铭扬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他也知道,混社会的人,最讲究的,就是“诚信”二字。所以,他想要这两个男人离开那里,的确是有些不可能。思及此,他只得退而求其次地说道:“既然如此,那我给你们五倍的价格,你随时和我共享位置,如何?”   闻言,男人有些心动了。纠结了片刻,他才把自己所在的位置共享给霍铭扬——毕竟,五倍的价格,的确是让人不得不心动啊!再说了,他们只是和霍铭扬进行位置共享而已,并没有放弃蔷薇交给他们的任务。   霍铭扬看着手机上收到的位置共享信息,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在心里暗暗说道:景颂,你一定要平安无事啊!   说罢,霍铭扬用力地踩下油门,以飙车的速度朝目的地驶去。 第365章 有惊无险   宋诗言看着车子的导航,将油门踩到了底。如今,她已经出了市区,郊区的车辆不算多,所以,这一路,她都把车开得很快,目的就是想要尽早赶到天葵所在的位置。   看着前面的路标,宋诗言发现自己现在已经来到了a市和b市的交界处,看着导航上那越来越近的目标,宋诗言在心里默默说道:天葵,你可要给我撑住了啊!   而此刻的b市,天已经下起了倾盆下雨,路面湿滑,视线也不如之前那么清晰,所以,为了安全,宋诗言不得不降低了速度。而就在这个时候,她才发现自己被人跟踪了——两辆黑色的小车紧紧跟在她的小车后面。   见状,宋诗言不由得皱了皱眉——这些跟踪她的人,究竟是谁派来的?   一道幽蓝色的闪电劈来,几乎要将天幕撕裂,随后,一道惊雷响起,似乎是一把重锤敲击在宋诗言的心上。自从宋家出事之后,每到雷雨天气,宋诗言的心情就不是很好,甚至可以说是有些抑郁了。   她从小就怕打雷闪电的,后来,又因为她的爸爸宋启刚就是在这样的天气里被害身亡的,所以,一到雷雨天气,宋诗言也有些胆小,总觉得有朝一日,她也会死在这样的天气里。   后视镜上布满水珠,宋诗言透过那沾满水珠的后视镜,看见那两辆黑色小车依旧紧紧地跟在后面。而就在这时,一辆小车们然加快了速度,看着架势,是要撞她的车。   见状,宋诗言的脸色一白——雨天的道路本就湿滑不已,如果这时还被车撞了,那么,她的车很有可能打滑,被甩出道路。而现在,她所在的高速路段,是桥梁高速,距离下面的农地有二十余米。如果她的车被撞了出去,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思及此,宋诗言也顾不上其他,她踩下油门,提高速度,想要甩开这两辆小车。只是,这两辆小车依旧对她穷追不舍,期间也好几次想要撞她,但宋诗言都有惊无险地成功避开了。   宋诗言皱眉在心里思索着——不行,如今她不能再走高速公路了。这沿途一段路,有很多桥梁,如果她被撞了出去,幸存的可能性不大。更重要的是,如果她出事了,那么,等不到救援的天葵,或许也会在今日丧命!   天葵是因为她才会被袭击,她不能让天葵出事。如今,她已经占据了地锦的身体,她不能再让地锦最好的朋友遭遇什么不测!   宋诗言提着一颗心,油门踩到底,在这一刻,她感觉车子变得轻飘飘的,轮胎似乎都已经离开了地面。宋诗言紧紧握住方向盘,不敢有太大的转动,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苍天保佑,一定要让我安全地离开这里啊!宋诗言在心里默默地说道。   好在这时,宋诗言看见了高速路边的指示牌,还有三公里,便有一个下高速路的匝道。见状,宋诗言心中一喜,稳稳地握着方向盘,在心里舒了一口气。   ……   天葵开车走到一半,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前几天,组织的人才联系过她,说她最近这一段时间都不用出任务,可以好好地休息一下了。可是今天,她却又收到了一条出任务的信息,刚才,是她心急了,所以才没时间多想。可是,如今,等她心情平静下来,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   思及此,天葵将车停在了路边,拨通之前一直联系她的手机号码。   当天葵得知她这一段时间的确没有任何任务的时候,她的心蓦然一沉——既然没有任务,那她为什么收到了出任务的消息?难道……   思及此,天葵急忙给宋诗言打电话,只是,宋诗言的手机被蔷薇的人切断了通讯信号,所以,天葵根本就没有打通她的电话。   见宋诗言的手机无人接听,天葵的心中愈发不安了。她又急忙拨通了宋诗言家里的电话,当佣人告诉她,宋诗言在她出门后,急匆匆地出门了,而且如今已经一个小时了,天葵的心蓦然一沉——难道说,蔷薇的人已经开始行动了?   思及此,天葵迅速地拿起她副驾驶座上的电脑,打开,连接上宋诗言手机上的gps。虽然蔷薇的人把宋诗言的通讯信号给切断了,但是,宋诗言手机上的gps却还依旧在运行,所以,天葵很快便查到了宋诗言如今所在的位置。   看着地图上那缓缓移动的小点,天葵拿出手机,找到了蔷薇的电话,拨通。   “蔷薇,立刻让你的人住手!”天葵握着手机,怒气冲冲地说道。   “天葵,你究竟在说什么啊?”电话那头,蔷薇故作不解地问道。   “蔷薇,你明明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天葵一脸冷色,咬牙切齿地说道,“如果,小九今天出了什么事,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天葵,你以为你是谁?”蔷薇看着屏幕上那缓缓移动的图标,脸色有些难看,冷冷地说道,“你在组织,能走到今天的地步,不过是有地锦帮你——如今,没有地锦,你以为,单单凭你的黑客技术和那三脚猫的功夫,你能斗赢我吗?”   “蔷薇,小九她如今什么都不记得了,也离开了组织,更不会危及你在组织、在老大心中的地位——你为什么还不收手?”天葵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对蔷薇说道。   “天葵,我和你之间,没有什么好说的。”说罢,蔷薇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   蔷薇有些气愤地将手机丢到一边,心中有些忿然——这个地锦究竟有什么好的?为什么,不管地锦要做什么事,哪怕是像逃离组织这种会危及性命的事,天葵都会义无反顾地跟着地锦?可是,她呢?扪心自问,在任何方面,她都不比地锦差,可是为什么,不管她如何努力,她都赢不了地锦?   “蔷薇姐,你看!”正在这时,电脑前的女人忽然对蔷薇说道。   “哦,这是?”蔷薇看着女人手指着地地方,有些不解地问道。   “我发现,这辆车,从刚才就一直跟在我们的车后面。”女人皱着眉说道。   “哦,既然如此,那你就把镜头放大——我倒要看看,这究竟是谁,敢来坏我的好事!”蔷薇坐在一边,冷冷地对女人说道。   闻言,女人点点头,把画面调大,并将画质恢复到最佳状态,让蔷薇能清清楚楚地看见车里的人究竟是谁。   霍铭扬?怎么会是他?这个时候,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蔷薇看着屏幕,眉头纠结得都快绞在一起了。   “蔷薇姐,我看他的样子,似乎是想要救地锦……”女人看着霍铭扬,幽幽地说道。、   随后,女人转移到另一台电脑前,不断地输入着代码。不一会儿,屏幕上出现一长串电话号码。看着最近的那几通电话,女人一脸严肃地对蔷薇说道:“蔷薇姐,这个霍铭扬,他在八点左右给宋诗言打了六通电话,全都被我们拦截了,没能打通——随后,他又打了一个号码。经查证,我发现这个号码是地锦她现在的主宅号码。”   “嗯?”闻言,蔷薇脸色暗了几分。她转过身来,看着女人,冷冷地问道,“你还发现了些什么?”   “霍铭扬和地锦的住宅电话大概通话一分钟,紧接着,他拨通了另一个电话,通话时间三分钟。而这个电话的主人,就是如今正要对地锦下手的其中一个男人——而且,我发现,这个男人一直在和霍铭扬进行位置共享,所以,霍铭扬他现在才能到这儿。”   闻言,蔷薇面色铁青——这个霍铭扬,他究竟想干什么?难道,为了这个地锦,他竟然要背叛她?   “蔷薇姐?”电脑面前的女人,看着蔷薇一脸愤怒的模样,小心翼翼地问道,“蔷薇姐,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蔷薇看着屏幕上的监控录像,脸色黑沉。霍铭扬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说,他真的是想帮地锦这个贱人吗?可是,如果他真的要帮地锦,他究竟是为了什么?他是想从地锦的手上得到好处,还是……因为喜欢地锦?   “你觉得,霍铭扬他为什么打算帮地锦?”蔷薇看着一旁的下属,悠悠地问道。   闻言,女人皱了皱眉,这才不确定地答道:“我觉得,或许,这霍铭扬是喜欢地锦吧?如果,他是想利用地锦,他大可以在地锦出事之后出现。可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他竟然能从c市感到这儿,我想,地锦在他心中,一定占据着很重要的位置。”   闻言,蔷薇有些愤怒地捏紧了拳头——这霍铭扬,他竟然喜欢地锦!可是,为什么,当初也却要答应和她一起合作,对付地锦?   转念一想,蔷薇的脸上便浮现起一丝嘲讽的笑容。没想到,她活了这么久,竟然被这霍铭扬给摆了一道!这霍铭扬,一开始就喜欢地锦。可是,她的人并没有查到这件事,所以,她才会自信满满地去找他谈合作的事。   霍铭扬喜欢地锦,自然不希望地锦真的遇到危险。所以,他才会假意与自己合作,实则是待在自己身边,替地锦刺探军情——地锦啊地锦,你还真是厉害。在组织的时候,你就能讨老大的欢心,如今,就算离开了组织,你依旧能如鱼得水,日子过得风生水起。   被霍铭扬“背叛”的蔷薇觉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她用力地握紧了拳头,气得浑身发抖。   蔷薇忍着心里的怒气,努力让自己的看起来并不受宋诗言的影响,她看着自己的下属,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悠悠地说道:“既然霍铭扬他想帮地锦,那我又岂能如他所愿?你现在立刻联系那两个男人,让他们先离开,我们立刻执行planb。”   “蔷薇姐,可是,如果实行planb,这样会不会把动静闹得太大了?”女人有些担忧地问道。   “你在害怕些什么?我可是奉老大的命令,难道,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还是说,你想和地锦一起,想要脱离组织——你难道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不成?”闻言,蔷薇冷睨着女人,冷冷地说道。   闻言,女人不敢再质疑蔷薇的决定,只能立即按照她的吩咐去做。   ……   宋诗言开着车,忽然见后面的那两辆车缓缓停了下来,掉头开走了。见状,宋诗言有些诧异。刚才,这两辆车里的人,还一副要和她同归于尽的气势,可是现在,他们怎么忽然就掉头离开呢?   不过,见这两辆车离开,宋诗言还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她看着车上的导航,现在,她离天葵所在的地方,就只有二十多公里了。   见状,宋诗言心下一喜——天葵,再坚持十多分钟,我这就来。   霍铭扬见跟着宋诗言的那两辆车忽然掉头离开,他心中也是诧异不已。听蔷薇的语气,她是会抓住所有的机会,取景颂的命。可是如今,这两个人离开,绝对是听了她的吩咐——难道说,这女人已经发现了他?所以,才会让这两个人离开?   可是,霍铭扬和蔷薇打过交道,所以,他也清楚蔷薇是绝不会放弃这个机会。这么说,蔷薇她还有后备计划?思及此,霍铭扬不敢掉以轻心,他也加快速度,想要将宋诗言拦下来。   宋诗言开着车,窗外雨声淅沥,如今,那两个跟踪她的人也已经离开了,宋诗言便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营救天葵身上,再加上她的车速很快,所以,她根本就没有注意到霍铭扬的车一直紧紧跟在她的车后、   ……   宋诗言终于来到目的地,可是,这里依旧是郊区,有些荒凉。她缓缓停下车,拿起手机,给天葵打电话,只是依旧没有人接。   看着窗外那依旧不停歇的雨,宋诗言没有犹豫,她打开车门,正要去附近寻找天葵的下落。正在这时,一只有力的大手抓住了她的手。   “霍铭扬?怎么是你?”雨大得宋诗言连眼睛都睁不开,但她还是认出了面前的这个男人,“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景颂,赶紧跟我离开这里。”霍铭扬说罢,便拉着宋诗言,朝他的车走去。   “你这是在干什么?”见状,宋诗言有些愤怒地喊道,“你赶紧放手!我来这儿是救人的,要是耽搁了,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闻言,霍铭扬有些无奈地摇摇头,她一把抓住宋诗言的肩膀,说道:“景颂,你这是被骗了!我之前就告诉过你,有人想要害你!现在,就是那个人骗你来这儿的!”   “不可能!”宋诗言并不相信霍铭扬的话。她知道,天葵是组织的顶尖黑客,天葵是绝对不会让人有机会黑进自己的手机,更不会让那些人有机会给她发短信。   “刚才,那两个跟踪你的人,也是那个人派来的!”霍铭扬看着宋诗言,有些着急地说道。   听了霍铭扬的话,宋诗言安静了下来——难道说,霍铭扬说的这些都是真的?   宋诗言不由得想起天葵之前对她说的那些话,天葵说,霍铭扬是绝对不会让她受到伤害。这么说,霍铭扬他现在来这儿,真的是来救自己的?   “既然你知道这件事的真凶,那你就告诉我,害我的这个人,她叫什么名字!”宋诗言抬起头,费力地睁开眼睛,看着霍铭扬,问道。   “蔷薇,她叫蔷薇,和你一样,是组织的人。”霍铭扬看着宋诗言,幽幽地说道。   如今,蔷薇也已经知道,他背叛了她。那么,他也没有必要再替她保守身份的秘密了。   听见霍铭扬的回答,宋诗言还是不愿意相信他的话。她看着霍铭扬,冷冷说道:“我怎么知道你现在究竟和蔷薇是不是一伙的?如果,你出现在这里,说出这些话,只是你和蔷薇的计策呢?”   说罢,宋诗言便要离开。她拿出手机,一边坚持不懈地给天葵打电话,一边打算上车。   “你打不通天葵的电话吧!”霍铭扬看着宋诗言,幽幽地说道。   闻言,宋诗言转过身,看着霍铭扬,有些疑惑,又有些防备地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对我的手机做了什么?”   看着宋诗言那双怀疑的眼睛,霍铭扬的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景颂她,还真的是丝毫不信任自己啊!   “不是我,是蔷薇的人。不出我所料的话,她的人应该已经黑了你的手机,所以,不管你现在给谁打电话,你都打不出去。”霍铭扬看着宋诗言,解释道。   宋诗言看着霍铭扬,依旧有些怀疑。不过,她迅速地从她的通讯录里找出了霍铭扬的电话号码,按下了呼叫键。霍铭扬的手机的确是没有一丁点的反应。   果然如霍铭扬所说,蔷薇的人已经黑了她的手机。宋诗言在心里思索了片刻,而后便开口说道:“既然如此,那把你的手机借我一下。”   霍铭扬倒是听话,他很快便拿出手机,双手递给了宋诗言。   宋诗言一拿到霍铭扬的手机,便给天葵打电话。   天葵正驱车朝宋诗言所在的地方赶来,忽然听到铃声响了,她眼角的余光瞥见了霍铭扬的名字。她有些诧异,但还是接通了电话。   刚才,天葵已经发现,她的手机被蔷薇的人给黑了,所以,她当即便恢复了自己的手机,这才得以接到宋诗言打来的电话。   “天葵,你现在怎么样?你还好吗?”电话里,宋诗言的声音响起。   听见是宋诗言的声音,天葵也松了一口气。   “景颂,你现在所在的地方太偏僻了,你赶紧离开那里,把车开到市区里去,我们半个小时后会合——车的后备箱里有武器,为了以防万一,你现在赶紧拿些武器放在身上。记住了,赶紧去市区人多的地方,我想,蔷薇的人也不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前朝你开火。” 第366章 逃进树林   “这下,你总该信我的话了吧?”霍铭扬看着宋诗言,眼中充满了希冀,缓缓说道。   宋诗言挂断电话,将手机丢给他,而后便来到她的那辆小车旁,打开了后备箱。果然如天葵所说,后备箱里有一个黑色的袋子,袋子里面,是天葵早就为她准备好的武器:手枪、毒气弹……应有尽有。   “这是?”霍铭扬看着宋诗言将手枪拿出来,别在腰间,有些诧异地说道。   “这是什么,霍二少难道不认识吗?”宋诗言对着霍铭扬翻了个白眼,而后便关上后备箱,准备上车。   霍铭扬有些讪讪,见宋诗言已经坐上了驾驶座,他急忙走过去,拉住车门,对宋诗言说道:“你坐我的车,我想,你的车应该被蔷薇的人监视着,不管你去哪儿,她都能看见。”   闻言,宋诗言有些好笑,她斜睨着霍铭扬,悠悠地说道:“霍二少,如今蔷薇知道你背叛了他,你觉得,你的车还会安全吗?”   霍铭扬被宋诗言怼得说不出话来。   “霍二少,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赶紧回自己的车,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要么,你就上我的车——不过,你要是出了什么事,到时候可别怨我。”宋诗言看着霍铭扬,悠悠地说道。   宋诗言她本来不愿意让霍铭扬牵扯进组织和她之间的争斗,可是,如今,霍铭扬却已经掺和了进来,根本就无法独善其身。所以,宋诗言只得说出这句话。   闻言,霍铭扬面色一喜——他就知道,景颂不是那么绝情的人!   “你还愣着干什么?”看着霍铭扬那傻愣愣的模样,宋诗言有些焦灼地问道。   因为,透过车窗,她已经看见,远处有两辆黑色的小车朝这边开过来。她知道,这一次来的人,不是刚才那两个人,而是天葵另派来的。看来这一次,天葵势必不会让她有机会活着离开这里。   见宋诗言看着前方,霍铭扬回头望去,雨幕之中,两辆黑色的小车一路疾驰而来。见状,霍铭扬也顾不得其他。他立刻将宋诗言的车门关上,而后迅速来到副驾驶座,上了车,系好安全带。   霍铭扬看着他那辆停在雨中的跑车,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而后对宋诗言说道:“景颂,赶紧开车。”   “还用得着你说?”说罢,宋诗言发动汽车,车子如离弦的箭冲了出去。天葵说,想要不和这些人交火,那么,她必须得开到市区里去。   “你,你怎么朝他们开过去了?”霍铭扬见宋诗言径直将车朝那两辆小车开过去,他大惊失色地问道。   宋诗言有些后悔让霍铭扬上她的车,耳边一直有人说话,实在是有些聒噪。宋诗言有些烦躁地说道:“霍二少,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你最好给我安静地待着!否则,我可不能保证自己会不会在半路把你丢下车。”   闻言,霍铭扬只得闭嘴,安静地坐在座位上。   宋诗言看着那两辆小车并排在道路上开着,中间及两边的缝隙根本就不容一辆车开过去。宋诗言看着道路两旁的草地,心一横,加大油门朝这两辆车开过车。   “看着架势,地锦她是想撞我们的车,怎么办?”车里的女人用耳机对她的搭档说道。   “刹车,这么快的速度,要是真撞上了,我们也活不了。”搭档犹豫了一秒钟,而后开口说道。   霍铭扬看着宋诗言踩着油门,径直朝那两辆车开过去,似乎是打算同归于尽。他心里恐惧,但又不敢开口说话,免得惹宋诗言不高兴。   就在靠近这两辆车的时候,宋诗言忽然朝右转了个弯,车子顿时便开到草地上去了。一阵剧烈的颠簸,好在宋诗言沉着,这才没让车子侧翻。   “中计了!”车里的女人看着宋诗言把车开到草地上,他们顿时便知道了宋诗言的打算。她们心一横,从副驾驶座拿起枪,一人瞄准宋诗言的车胎,一人瞄准宋诗言的车窗,开了枪。   “哧——”的一声,宋诗言的轮胎被子弹击中,漏了气。宋诗言驾驶的车子因为轮胎漏气,失去了控制,直直地朝一边的大树撞去。   车的引擎盖被撞开,车头变形厉害,挡风玻璃碎了一地。好在宋诗言的车有安全气囊,所以,她倒是没事。只是可怜了霍铭扬,虽然有安全带,但他还是撞上了面前的挡风玻璃,额头上流出了鲜血。   “霍铭扬,你没事吧?”宋诗言解开安全带,看着身边的霍铭扬,有些担忧地问道。   “还好。”霍铭扬挤出一丝笑容,对宋诗言说道。   “我们赶紧下车。”宋诗言回过头,见那两辆小车正朝这里开过来,对霍铭扬说道。   霍铭扬点点头,解开安全带,紧跟着宋诗言下了车。下车后,两人迅速地朝树林里跑去。好在树林里只有下路,车子开不进来,所以,宋诗言和霍铭扬跑进树林之后,那两辆小车也不得不停了下来,女人们循着宋诗言和霍铭扬离开的方向,循着走进了树林。   雨还在下,脚下是松软而泥泞的土地,宋诗言拉着霍铭扬,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   听着身后愈来愈近的声音,霍铭扬叹了一口气,而后开口对宋诗言说道:“景颂,你自己先走吧——你才是她们的目标。”   看着霍铭扬头上的伤口,宋诗言在心里暗自叹了一口气。虽然,霍铭扬他的确干了不少错事,可是,再怎么说,他也是因为自己才受伤的。如今,她又怎么能弃他于不顾呢?   思及此,宋诗言咬着牙,对霍铭扬说道:“霍铭扬,我不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如今,你既然是因为我受的伤,那我就不绝对不会弃你于不顾。”   听了宋诗言的这番话,霍铭扬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他看着宋诗言,说道:“景颂,你有这份心,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你走吧,不要管我!”说罢,霍铭扬便伸出手,推着宋诗言。   宋诗言正要说话,身后传来一道嘲讽的笑声:“真是可惜了,今天,你们俩,一个都别想逃!”   闻言,宋诗言回过头,便看见两个女人站在他们身后不远处,正拿着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们。   活了这么一辈子,宋诗言还是第一次被人拿着枪口指着,她心跳加速,感觉身体里的血液都在沸腾着。她站在霍铭扬的身前,看着面前的这两个女人,在心里略一思索,而后便冷冷地说道:“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拿枪指着我——你们难道忘了我的身份吗?”   宋诗言看着面前的这两个女人,眼神凌厉,眉毛微微上挑,面无表情,却使得她浑身多了一丝威严之气。   看着宋诗言这冷冽而严厉的神情,女人们心下一惊,而后她们看着彼此,无声地交换着眼神。   “你们可知道,我奉了老大的命令,现在有秘密任务在身——你们这个时候敢对我动手,难道,你们就不怕老大责罚你们吗?”宋诗言见着两个女人已经开始动摇了,她便又继续说道。   其中一个女人脸上露出一丝讥笑,她看着宋诗言,悠悠地说道:“胡说!现在,组织里很多人都知道,你如今已经脱离了组织——这个时候,你却说你有秘密任务在身,你这是把我们当成了傻子吧!”   宋诗言倒也镇定,她看着女人,徐徐说道:“如果不是有秘密任务在身,你觉得,老大会让天葵到我身边,协助我做事吗?”   听宋诗言这么一说,女人皱着眉头,在心里思索着宋诗言这句话究竟有多高的可信度。   “还有,究竟是谁说我退出组织了?老大她说的吗?如果是老大说的,那么,今天你们朝我开枪,我也无话可说——可是,如果这是蔷薇告诉你们的,那我还是劝你们一句,最好还是三思而后行。毕竟,如果因为你们,影响了老大交给我的秘密任务,我想,这后果,你们承担不起。”宋诗言看着面前的这两个女人,冷冷地威胁道。   听了宋诗言的话,又见她一脸沉着与自信,似乎根本就不担心。这两个女人对视一眼,而后讪讪地收回了枪。   见状,宋诗言心里舒了一口气,她面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波澜不惊地说道:“既然知道我所言非虚,我劝你们赶紧给我让开!”宋诗言冷冷地说道,她所说的每一个字,就像是一把重锤,击在女人的心上。闻言,女人们不敢再犹豫,她们听话地将手枪别回腰间,老老实实地给宋诗言让开了道路。   见状,宋诗言赶紧拉着霍铭扬的手,打算带他离开这里。霍铭扬被宋诗言牵着手,他在宋诗言的身后,看着她的背影,笑容满面,一股难以言喻的甜蜜涌上心头。   宋诗言走了一半,忽然想起了什么,她回过头,凶神恶煞地看着身后的两个女人,冷冰冰地说道:“你们还傻愣愣地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赶紧跟上来?我的车都毁了,难道你们让我一步步走回去吗?”   听了宋诗言的话,女人们再也不敢磨蹭,她们赶紧跟在宋诗言的身后,步步紧随。   霍铭扬看着宋诗言,低声对她说道:“刚才,你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吗?”   宋诗言看着霍铭扬,翻了个白眼,低声说道:“我要不这么说,你觉得,我们能安全地离开这里吗?”   闻言,霍铭扬看着宋诗言,眼中尽是赞赏,眼角的笑意弥漫,他那坚毅的脸也因此多了一丝柔和。 第367章 再生变故   宋诗言拉着霍铭扬才走出树林不远,便看见一个女人撑着伞站在公路上。雨伞遮住了女人的脸,加之此时雨势不小,宋诗言的视线有些模糊,所以,一时之间,她看不清那女人究竟是谁。   见宋诗言和霍铭扬出了树林,女人撑着伞,缓缓朝宋诗言这边走了过来,一直走到宋诗言身前不远处才缓缓停下。女人将伞缓缓抬起来,露出了她的脸,以及一双冷若冰霜的眸子。   “你们究竟是怎么办事的?”蔷薇看着跟在宋诗言身后的两个女人,面色不满,冷冷地开口说道。   “蔷薇姐,地锦她说……”女人大概是没有料到蔷薇她会亲自前来,尤其是在见到她那不苟言笑的脸后,她们小心翼翼地开口说道。   见这模样,蔷薇当即便反应过来,她的这两个手下定然是被地锦的花言巧语给骗了。一想到这儿,她的脸色就愈发的难看了,真是一群饭桶!   “蠢货!地锦她说什么,你们就信什么,她让你们去吃屎,你们吃吗?”蔷薇看着女人,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宋诗言见势不妙,她看着蔷薇,装出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开口说道:“蔷薇,你这是想干什么?谋杀同门吗?你以为,你这么做,老大她会放过你,放过这些奉命行事的无辜姐妹吗?”   闻言,天葵的脸上浮现起一丝嘲讽的笑容:“同门?地锦,难不成你忘了,如今的你,和组织已经没有丝毫瓜葛了吗?而你脱离组织的代价,就是死!”   “蔷薇姐,地锦她刚才说,她并没有脱离组织。她现在是奉老大的命令,在执行秘密任务。”一个女人看着蔷薇,解释道。   “秘密任务?”闻言,蔷薇脸上的那时嘲讽愈发的明显了,她看着宋诗言,缓缓说道,“我怎么不知道你在执行秘密任务?”   “要是被你们知道,这还能是秘密任务吗?”宋诗言看着蔷薇,反问道。   “地锦,许久不见,你竟然变得如此油嘴滑舌了。你别在这里信口雌黄,我才不会傻到被你的谎话欺骗——你们也真是猪脑袋!”天葵转头看着属下,忿忿地说道,“你们以为,老大她会把秘密任务交给一个背叛组织的人吗?”   听了蔷薇的话,女人心中摇摆不定,不知究竟该信哪一方的话。   见状,蔷薇看着宋诗言,悠悠地说道:“既然你说,老大派你执行秘密任务,那么这就说明,你没有失忆。如此,那你倒是说说,老大在组织里的代号是什么。”   蔷薇的脸上浮现起一丝笑容,她就不信,这地锦还真的恢复了记忆不成!   听了蔷薇的话,宋诗言一脸苦色。她又不是真正的地锦,自然不知道组织老大的代号究竟是什么。可是如今,她面对的是三个有武器的人,而且她还带着霍铭扬这个伤员,究竟是谁胜谁败,一瞧便能见分晓。   “怎么?你是不想说,还是根本就不知道老大的代号?”蔷薇看着宋诗言,冷冷地说道,“你们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赶紧把地锦给我抓住,我要抓活的!”   她要活捉地锦,让地锦受尽折磨而死!   闻言,这两个女人自知中计,她们不敢再犹豫。听说蔷薇要抓活的,她们当即便朝宋诗言冲过来,赤手空拳地开始攻击宋诗言。   “一边去!”见状,宋诗言赶紧将霍铭扬推到一边,立刻迎了上去,和这两个女人过招。   受过训练的人的确和那些普通人不一样,一招一式之间,都透着狠毒与杀意。不过,危急时刻,女人们的一招一式,在宋诗言眼中似乎都变成了慢动作。所以,宋诗言倒还是应付得过来。   看着宋诗言和自己的下属们过招,游刃有余,丝毫不觉得吃力,甚至还有好几份胜算,蔷薇的脸色有些难看——这地锦,不是已经失忆了吗?可是为什么,她的身手并没有生疏,还能这么轻松地和自己的下属过招呢?   不过,转念一想,蔷薇便又觉得,虽说如今地锦失忆了,但她好歹在组织也待了这么多年。如果她连自己的这些下属都打不过,那她还真不配当自己的对手!   就在蔷薇思量之间,宋诗言已经将她的两个下属给打倒在地上,而她们的武器,也都被宋诗言给夺走了。   “废物!”见状,蔷薇脸色冷凝地说道。   看着蔷薇那分外难看的脸色,宋诗言在心中暗道不妙,这个女人,她浑身散发出的杀意,还真是令人恐惧啊!   思及此,宋诗言不敢马虎,她看着蔷薇,缓缓说道:“蔷薇,我无意与你为敌,而且,如今我都已经脱离组织了,你为什么非要害我?”   天葵告诉过她,在组织里,地锦和蔷薇是最厉害的两个人。如今,她又不是真的地锦,又怎么可能打得过蔷薇呢?所以,宋诗言只能先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目的就是拖延时间,等着天葵来这儿营救自己。   “地锦,不管你是否做什么,你的存在,对我而言,就是最大的威胁。”蔷薇看着宋诗言,冷冷地说道。   宋诗言没想到,蔷薇竟然如此恨地锦。她看着蔷薇,缓缓说道:“蔷薇,我知道,不管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放过我。可是,既然是组织间的事,就不应该牵扯到外人——这霍铭扬,你就放了他吧。”   如今,霍铭扬他受了伤,如果到时候,自己和蔷薇真的动起手来,有霍铭扬在,她定然会束手束脚,无法施展开来。所以,宋诗言便想着,如果蔷薇能放过霍铭扬,或许,自己竭尽所能,还能有一丝机会逃离这里。   不过,在霍铭扬看来,宋诗言之所以会这么做,是因为担心他。所以,霍铭扬看着宋诗言的眼中,可谓是柔情万份。他看着宋诗言,一脸坚定地说道:“景颂,如果今天,我们逃不出去,就算是死,我也愿意和你死在一块儿!”   闻言,宋诗言看着霍铭扬,翻了个白眼:这个霍铭扬,一向聪明,可为什么,他如今连审时度势都不会,真是让人有些无语!   听了霍铭扬的话,蔷薇在一旁冷笑着说道:“地锦,既然这霍二少一心愿意和你在一起,那我就遂了他的愿——今天,我就让你们死在一起!”   说罢,蔷薇举起了手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宋诗言。 第368章 舍身挡枪   “景颂,小心!”见蔷薇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宋诗言,霍铭扬没有半分犹豫,他一边大声呼喊着,一边冲到宋诗言的跟前,将她推到一边去。   随着一声枪响,霍铭扬发出一声闷哼,他那浅色的衣服上顿时便开出一朵血色的花朵,在雨水的冲刷之下,不断向四处蔓延。而霍铭扬的嘴唇在刹那之间便失去了所有的血色,脸色也苍白不已。他站立不稳,一下子便无力地坐到了那泥泞的草地上。   “霍铭扬!”宋诗言也没料到霍铭扬他竟然能舍身为她挡枪,一时之间,她有些震惊地开口喊道。   而站在不远处的蔷薇大概也没能料到,事情竟然会朝这个方向发展,她有些震惊地看着霍铭扬,幽幽地问道:“霍铭扬,地锦这女人真的有这么好吗?好到能让你不顾一切,甚至为她而死?”   霍铭扬抬起头来,透过滂沱的大雨,看着不远处的那道模糊的身影,冷笑着说道:“她当然值得我这么做——蔷薇,像你这样的女人,是永远不可能会明白的。这就是为什么你一心想要害她的缘故,这也就是你的可悲之处——我想,长这么大,应该从来没有人喜欢过你吧?否则,你又怎么可能会如此可怜?”   听了霍铭扬的这一番话,蔷薇她愤恨不已,她看着霍铭扬,摇着头,嘶吼道:“你满口胡言——和地锦这个贱女人相比,我有哪一点不如她?你觉得,像我这么优秀的女人,会输给地锦?我告诉你,和地锦相比,我蔷薇还从来没有输过!”   闻言,霍铭扬的脸上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他看着蔷薇,悠悠地说道:“如果,真的如你所说,那么,你倒是证明一下啊!”   蔷薇当即便噤了声,说不出话来。因为,她心里清楚,不管在哪个方面,她都从来没有赢过地锦。   她看着霍铭扬,冷笑着说道:“既然,你为了地锦,不惜以身试险。那么,今天,我就让你眼睁睁地看着,你最喜欢的女人究竟是如何死在你面前的!”   说罢,蔷薇转过头,正要将枪口对准宋诗言,只是,她面前哪里还有宋诗言的影子?   “宋诗言呢?”见状,蔷薇有些诧异地问道。   只是,在蔷薇和霍铭扬唇枪舌战的时候,她的那两个手下已经被宋诗言给打晕了,如今正倒在地上,没有意识。   蔷薇这才反应过来,方才这霍铭扬之所以会和她说这些话,就是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以便宋诗言逃走。   “可恶!”思及此,蔷薇赶紧朝四处望去,只是,她依旧没有看见宋诗言的身影。   “砰”的一声,一颗子弹凌空而来。只是,等蔷薇反应过来时,却已经为时已晚。   子弹贯穿了她那拿枪的右手手掌,一阵剧痛传来,她无力地松开了手里的枪,紧紧握住了伤口。   “地锦!”看着自己手上的伤口,蔷薇万分愤恨地开口喊道。她抬起头来,依旧没有看到宋诗言的身影,“地锦,你这个胆小鬼,要是你真有本事,你就别躲在树林里,你给我出来!”   话音才落,宋诗言拿着枪,缓缓从一棵树后走了出来。   见宋诗言从树后走了出来,蔷薇当即便弯下腰,打算捡起地上的手枪。就在她即将捡起手枪时,一个子弹从她的手边擦了过去,在她的手背上擦出一道血痕。   “蔷薇,如果你希望你的左手也多了一个窟窿,那你就尽管捡!”宋诗言看着蔷薇,冷冷地说道。   说罢,她看着一旁的霍铭扬,担忧地问道:“霍铭扬,你现在怎么样?还能走吗?”   闻言,霍铭扬费力地点了点头,说道:“嗯。”   蔷薇见宋诗言正低头和霍铭扬说着话,她面色一冷,一把捡起地上的手枪,便对准了宋诗言。   宋诗言虽然在和霍铭扬说着话,但是,她却一直注意着蔷薇。见蔷薇从地上捡起枪,想要对自己不利,宋诗言没有一丝犹豫,当即便举枪瞄准了蔷薇。   蔷薇听到子弹那凌空飞来的声音,须臾之间,她还来不及开枪,左臂一痛,整只胳膊便无力地垂了下来,枪再次从她的手里滑落,落到那泥泞的道路上。   “地锦——”蔷薇看着宋诗言,高声嘶吼着。   宋诗言看着蔷薇,冷冷地说道:“俗话说,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蔷薇,我本无意害你,如果不是你想要置我于死地,我也不会对你下狠手。希望你好自为之!”   见蔷薇已然没有反击之力,宋诗言收好枪,而后将霍铭扬从地上扶起来,对他说道:“我们走!”   两人走到蔷薇的身边,宋诗言看了一眼蔷薇,没有说话,扶着霍铭扬便要离开这荒郊野外。   “地锦——”蔷薇看着宋诗言,冷冷地说道。   “如今的我,是景颂,不是什么地锦。”宋诗言停下脚步,看着蔷薇,缓缓开口说道,“以前的一切,和我,都没有任何关系了。现在,我只想平平淡淡地生活,不想再牵扯进你们的纷争之中。”   闻言,蔷薇冷冷地笑着说道:“地锦,不管你现在究竟是谁,但我告诉你,只要你我都还活着,我们之间的战争,便永远也不会结束——就算今天你饶我一命,下一次,我也不会对你心慈手软!”   宋诗言看着蔷薇,悠悠地说道:“诚如你所说,如果真的有下一次,我也不会再对你手下留情——蔷薇,你好自为之,我希望我们没有再见面的机会。”   说罢,宋诗言扶着霍铭扬,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   霍铭扬脚步蹒跚地走着,他偏过头,看着宋诗言那冷峻的侧脸,只觉得她这张面无表情的脸,竟然会是如此美丽,充满魅力,就算是娱乐圈里最好看的女明星,也不及她的十分之一。   宋诗言感觉到有一道灼热的视线落在了她的身上,她知道,这视线的主人是霍铭扬。毕竟,这荒郊野外的,如今也就只有霍铭扬会这么看着她。   “霍二少,你看我做什么?”宋诗言转过头,有些不高兴地看着霍铭扬,冷冷地问道。   “没,没什么。”见宋诗言脸色清冷,霍铭扬急忙转过头去,任由宋诗言扶着,深一脚浅一脚地朝公路走去。只是,他那苍白的脸上,却浮现起了一丝淡淡的绯色,在那苍白的衬托下,倒是再明显不过了。 第369章 趁机表白   宋诗言搀扶着霍铭扬,费力地来到公路边。雨大得让人睁不开眼,看着面前这三辆小车,宋诗言随便选了一辆,便扶着霍铭扬上车。   “景颂,我们当真要坐她们的车吗?”霍铭扬看着面前的小车,有些嫌弃地说道。   “你要是不愿意坐,那你就自己走着去医院吧!”宋诗言白了霍铭扬一眼,冷冷地说道。   见宋诗言一脸嫌弃,霍铭扬也不敢再说什么,乖乖地听宋诗言的吩咐,费力地上了车。霍铭扬坐下后,他伸出手,正打算给自己系安全带,却不小心牵扯到身上的伤口,痛得他脸色又白了几分。   见状,宋诗言终究还是有些不忍,这才冷冷地开口说道:“你好好坐着,我来!”   说罢,宋诗言便俯下身子,替霍铭扬系安全带。她浑身湿漉漉的,头发不断向下滴水,水滴落到了霍铭扬的脖子里,痒痒的。霍铭扬看着宋诗言那白皙的耳垂和脖颈,只觉得宋诗言像是工匠做出来最精美的工艺品。而宋诗言身上散发出的那种独特的香气,一直萦绕在他的鼻尖,让他觉得心旷神怡,整个人神清气爽。   一时之间,霍铭扬不由得看痴了,他甚至忘记究竟该如何呼吸,脸也憋得通红。   宋诗言正要发动车子,一枚子弹飞来,前车窗变成了碎片,“哗哗”地四溅开来。玻璃渣溅了宋诗言一身,好在她及时用手挡住了脸,所以,除了手臂上多了一些伤口,地锦的这张脸,她还是保住了。   “景颂,你没事吧?”霍铭扬见宋诗言受了袭击,他有些紧张地问道。   “没事!”宋诗言看了一眼后排座椅上的弹孔,沉吟着说道,“要是开枪的人真是想让我死,我恐怕是早已经没命了。”   “既然这个人没打算让你死,那他究竟为什么要开枪呢?”闻言,霍铭扬有些诧异地问道。   “我也不太清楚。”宋诗言悠悠地说道。而后,她将枪拿在手里,看着不远处的那一辆车。只是,宋诗言刚才在雨里淋了不少雨,视线也有些模糊,所以,她没能看清那辆小车里的人。   双方就这么无声地对峙着,气氛有些凝重。   看着霍铭扬的伤口里不断涌出鲜血,宋诗言终于还是于心不忍,她推开车门,缓缓走下车,站在雨中,将手枪放到引擎盖上,朝对面小车里的人大声喊道:“你究竟是谁?你有什么目的?”   小车缓缓朝宋诗言驶来,最终停在了宋诗言的身边。车窗摇下,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景颂,怎么会是你?你怎么会蔷薇的车上?”天葵看着宋诗言,有些诧异地问道。   “霍铭扬中了枪,情况危急,我的车毁了,就只能上了这辆车——没时间解释这么多了,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宋诗言对天葵说道。   “霍铭扬受了伤?”天葵许是没有料到霍铭扬竟然会出现在这里,更没能料到他竟然能舍身为宋诗言挡枪。好在她很快便反应了过来,于是便对宋诗言说道,“我已经将蔷薇暗害你的事发到了组织的联系群里,我想,要不了多久,老大就会知道这件事,自然会派人来这儿将蔷薇等人带回去——你赶紧扶着霍铭扬上我的车,我们现在就离开这里!”   宋诗言点点头,而后便来到副驾驶座,扶着霍铭扬下了车,上了天葵的车。   霍铭扬的伤势很重,人也失去了意识。见状,天葵也顾不得其他,只能去往最近的市区,将他送到医院。   ……   宋诗言和天葵坐在手术室外的椅子上,一脸凝重……   “景颂,我实在是没料到,霍铭扬他为了你,竟然会不惜放弃自己的性命。”天葵看着宋诗言,幽幽地说道。   闻言,宋诗言她没有说话,其实,是因为她不知道究竟该说些什么才好。半晌,她才缓缓开口对天葵说道:“天葵,你这是什么意思?”   天葵看着宋诗言,沉默了许久,这才开口说道:“我觉得,霍铭扬他对你是真心的,既然他为了你能放弃自己的性命,我想,他也能为了你,放弃自己的野心——如果,你能和他在一起,或许,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闻言,宋诗言的脸色当即便冷凝了几分,她看着天葵,声音中也带着几分冷意,说道:“这辈子,下辈子,乃至下下辈子,我都不可能会和他在一起。”   “为什么?”天葵有些不解地看着宋诗言,问道。   天葵对霍家的事知之甚少,更不知道霍铭莘和霍铭扬之间的恩恩怨怨,所以,她自然就不清楚为什么宋诗言会对霍铭扬有如此深的敌意。   宋诗言看着天葵,幽幽地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能到霍家吗?”   见宋诗言一脸愁绪,天葵便安静地坐在一边,等着宋诗言接下来的话。   “那时,我附身到地锦身上,被海水冲到了皋顺岛上,是霍铭莘救了我。后来,我找回了所有的记忆,想要报仇,可是,一无所有的我又怎么能成功呢?为了帮我,霍铭莘他回到了他最不愿意回的家。也正是因为他的出现,损害了霍铭扬母子的利益,所以,最终他才死在了霍铭扬母子的手上。”说到最后,宋诗言有些泣不成声,“霍铭扬他害死了我在乎的人,你觉得,我能原谅他吗?”   听了宋诗言的话,天葵也是一阵沉默。因为,若不是宋诗言讲述,她的确不清楚霍铭扬和宋诗言之间竟然还有这么一段纠葛。   天葵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幽幽地说道:“算了,你的事,你自己做主。我一个外人,还是不要插手为好。”   天葵还想说些什么,正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天葵拿出手机,看着上面的内容,一脸严肃。   “天葵,怎么了?”见天葵一脸严肃,宋诗言有些诧异地问道。   “老大她已经知道蔷薇对你做的事了,她在群里发话,让我立刻去组织。”天葵将手机放回口袋,对宋诗言说道,“既然你也已经没事了,那我就先离开了。”   宋诗言点点头,笑着和天葵道别。   天葵才离开不到二十分钟,穿着手术服的医生缓缓走出手术室。   “医生,他没事了吧?”宋诗言有些担心地问道。   闻言,医生点点头,笑着答道:“患者虽然中弹,但好在没有伤及内脏,经过手术,我们已经成功取出子弹。至于患者头部的的伤,也只是些皮外伤,不碍事,等会我们就让护士将患者送到病房里,观察一夜就好,不过,看患者的情况,我们建议住院一周为好。”   宋诗言点点头,连连对医生道谢。   医生正要离开,眼角的余光却瞥见宋诗言手臂上的伤口。见状,他对宋诗言说道:“小姐,你的手臂也受了伤,我看,你还是赶紧去找护士包扎一下伤口。”   闻言,宋诗言这才想起自己受了伤。她看着自己的伤口,点点头,说道:“谢谢医生。”   ……   霍铭扬醒来的时候,宋诗言正站在窗边。阳光将她笼罩,为她周身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芒,看着宋诗言的背影,霍铭扬只觉得自己的心脏“扑通扑通”地剧烈跳动着。   听见身后的动静,宋诗言回过头来,见霍铭扬正一脸温柔地看着自己。想到昨晚和天葵之间的谈话,宋诗言的心情有些复杂,她站在原地,好半晌也没开口。   “我还以为,你把我送到医院后,就会离开。”霍铭扬看着宋诗言,笑着说道。   他的脸色依旧苍白,看着他这副虚弱的模样,宋诗言心中又多了一丝同情,一丝复杂。   宋诗言看着霍铭扬,悠悠地说道:“霍二少,既然你如今也已经醒了,那我也放心了——医生说,你最好在医院休养几天,我已经替你安排好了护工,你好好休养,我走了。”   宋诗言说罢,便要转身离开。   见状,霍铭扬挣扎着从座位上坐起身来,着急地喊道:“景颂,你这就走了吗?”   闻言,宋诗言停下了脚步,她回过头,看着霍铭扬,徐徐说道:“霍二少,你还有事吗?”   霍铭扬挣扎着下了床,一步步来到宋诗言的跟前。他犹豫了片刻,这才开口说道:“景颂,我,喜欢你。”   “霍二少,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以为,你借着你为我受伤的机会向我表白,我心存愧疚,就不好意思拒绝你?”宋诗言看着霍铭扬,冷冷地问道。   “景颂,我不是这个意思……”霍铭扬嗫嚅着解释道,“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的心意。”   “霍二少,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我们之间,永远也不可能!”宋诗言叹了一口气,冷冷地说道。   “为什么?”霍铭扬捂着微微发疼的心口,有些幽怨地问道。   “霍二少你当真不知道,这究竟为什么吗?”宋诗言看着霍铭扬,眉眼多了一丝嘲讽,悠悠地说道,“既然霍二少不知,那我就好好地给你解释一下!霍二少,你害死了霍铭莘,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们永远也没有可能!”   闻言,霍铭扬的眼神一暗,他看着宋诗言,缓缓开口说道:“如果我说,霍铭莘的死,和我没有关系呢?”   “霍铭扬,你觉得,我如今会相信你的这番话吗?”宋诗言看着霍铭扬,冷笑着说道。   “当初,我的确是想要害他,所以,我让人在他离开的前一晚,在他坐的那辆车上做了手脚。可是,万万没想到,霍铭莘第二天坐的并不是那辆车。”霍铭扬解释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闻言,宋诗言有些诧异地看着霍铭扬。 第370章 死亡疑点   见宋诗言一脸疑惑地盯着自己,霍铭扬急忙解释,当初霍铭莘死亡后他发现的疑点。   当初,霍铭扬因为嫉妒霍铭莘在老爷子心中的分量,同时,为了在霍铭莘死后,作为霍老爷子唯一的孙子,得到霍家的财产,他和霍成烈一起,在霍铭莘离开的前一晚,派人去霍铭莘坐的车上做了手脚。   霍成烈一开始和他计划的是,在霍铭莘去机场的途中,他们派出一辆大货车,挤进霍家的车队之中,并在途中假装失控,撞向霍铭莘的车。   而霍铭莘坐的那辆车,刹车系统被他们的人做了手脚。因为刹车问题,在这样的危及情况下根本无法刹车,所以,车上的司机只有两个选择:一,继续行驶,直接被大货车撞到;二,猛打方向盘,避免被大货车撞,但车子因为高速行驶,依旧会失控,最终会冲出道路,落下山坡。而不管选择哪一种,他们是生是死,都得听天由命。   “霍二少,事已至此,你还觉得,霍铭莘的死和你没有关系吗?”宋诗言看着霍铭扬,气得浑身发抖,愤怒地吼道。   “景颂,你听我解释!”霍铭扬看着宋诗言,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道,“这的确是我犯下的错,可是,难道你从来就没有怀疑过,当初你在太平间里看到的那具尸体,有可能不是霍铭莘的吗?   “霍铭扬,你这是什么意思?”闻言,宋诗言有些震惊地看着霍铭扬,冷冷地问道。   “当初,那辆车的确是出事了,‘霍铭莘’的尸体也被送去了太平间。可是——”霍铭扬一脸冷凝地说道,“后来我派人去医院里查了一下,霍铭莘坐的那辆车上,只有一个死者,被直接送到了太平间里。而开车的司机,并没有被送到医院,下落不明。”   “难道,你的意思是,霍铭莘他根本就没有死?”宋诗言看着霍铭扬,冷冷地问道。   “当然有这个可能。如果死的那个人真的是霍铭莘,那为什么车上只有他一个人?司机又去哪儿了?霍铭莘他智商有限,又怎么可能会开车?如果,死的那个人是司机,那么,霍铭莘他究竟又去哪儿了?”霍铭扬沉吟着说道,“在我发现有些不对劲的时候,我去查了一下那个司机的资料,可是,我却发现,那司机一家竟然在事故发生后移民国外了。而司机,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似的。”   闻言,宋诗言脸上的笑容带着几分冷意,她看着霍铭扬,冷冷地说道:“霍铭扬,难不成你的意思就是霍铭莘他诈死吗?可是,就算他是诈死,为什么连我都不知道这件事?他那么信任我,为了我,他甚至愿意主动回这个他根本就不想待的家。你觉得,如果他真的诈死,他会不告诉我,让我一直伤心愧疚吗?”   看着宋诗言那双充满恨意的眼睛,霍铭扬忽然觉得,不管霍铭莘是死是活,这一辈子,他似乎都不能得到景颂的原谅。   “景颂,究竟要如何,你才能原谅我?”霍铭扬看着宋诗言,叹了一口气,忧伤地问道。   他的心,像是被人用刀剥开了似的,让他痛不欲生。他忽然有些后悔,当初,他就不应该为了霍家的财富,去接近景颂,想要欺骗她的感情。大概真是报应,他竟然喜欢上了一个永远也不会喜欢他、甚至对他恨之入骨的女人。一想到这里,霍铭扬就觉得有些讽刺。   “原谅?”宋诗言有些轻蔑地笑了,冷冷地说道,“霍铭扬,你觉得,像你这样的人,配得到我和他的原谅吗?如果,原谅真的有用的话,那他的命,也实在是太不值钱了吧!”   “那么,景颂,是不是只有我死,你才会原谅我?”霍铭扬看着宋诗言的眼睛,幽幽地问道。   闻言,宋诗言的嘴角勾起一丝嘲讽,她看着霍铭扬,幽幽地说道:“霍家那么大,你都还没从霍家那儿得到好处,你又怎么可能舍得去死?霍铭扬,你要是真心悔改,那你就去死啊!”   看着霍铭扬那受伤的眼神,宋诗言的心里升起一丝愧疚与自责。虽然,霍铭扬他的确是做错了许多事,如今,他一心悔改,可她却还一直揪着过去的事不放,她这样,是不是也有些残忍。如果,正因她的绝情,让霍铭扬放弃了向善,彻底沦落为大坏蛋,那她,是不是做错了?   看着宋诗言那张绝情的脸,霍铭扬脸上的笑容灿烂,只是,那双眼睛中,却遍布悲痛与忧伤。   “既然你这么想我去死,那我就死给你看。”霍铭扬看着宋诗言,脸上的笑容愈发的明媚,说出的话却像是一把重锤,敲在了宋诗言的心上。   霍铭扬他不会真的去死吧?如果真是这样,那她岂不是也成了和颜多雅那样绝情而残忍的人?宋诗言在心中犹豫了片刻,料定霍铭扬他不会舍弃霍家的财富与世间的繁华,而后她从沙发上站起身来,看着霍铭扬,悠悠地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要看看,你究竟会不会去死!”   宋诗言的心情有些混乱,说罢,她径直便走出了病房,不愿再多看霍铭扬一眼。   看着宋诗言那决绝的背影,霍铭扬的心中一痛,他脸上带着笑意,可眼中的伤痛却是那么明显。真是可笑啊!他霍铭扬活了这么多年,一直以为自己不会对任何女人交付真心,可是,万万没料到,他竟然会爱上一个永远也不会爱上自己的女人。他霍铭扬,由始至终,都注定是一个失败者!   ……   宋诗言来到车库,正要开车离开医院,可不知为何,她的手像是不受她的控制,连方向盘也握不紧。霍铭扬他,不会真的去自杀了吧?如果真是这样,那她岂不成了罪人?   宋诗言摇摇头,在心中否定了这个有些愚蠢的想法。霍铭扬他好歹也活了这么多年,也见惯了大风大浪,他又怎么可能会因为自己的一番话,傻乎乎地去自杀呢?   宋诗言发动汽车,缓缓朝外驶去,可还没驶出地下停车场,车子便掉头,回到了之前的车位。   在宋诗言开车的时候,她的脑中,却一直浮现着霍铭扬那哀伤而悲痛的眼眸。鬼使神差地,她便调转车头。   “宋诗言,你真是疯了,竟然会认为霍铭扬真的会自杀!”宋诗言有些懊恼地对自己说道。但她并没有闲着,而是匆忙地下了车,离开了地下停车场,朝霍铭扬所在的病房跑去。   霍铭扬,我倒要看看,你会不会真的自杀! 第371章 失足坠楼   宋诗言匆忙赶回霍铭扬的病房时,病房里早就不见了霍铭扬的身影,吊瓶上的针还在晃荡着,在温暖的阳光下闪耀着一丝冷冽的寒光。看样子,霍铭扬才离开不久。见状,宋诗言有些气愤地跺了跺脚——这个霍铭扬,他不会真的想不开,跑去自杀吧!   宋诗言正要离开病房,去寻找霍铭扬,她的手机却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是一条短信,准确地说,是霍铭扬给她发的短信。   “景颂,我自知罪孽深重,也没资格再乞求你的原谅。你放心,从今以后,我不会再来打搅你的生活。如今,我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你能早日寻找到属于你的幸福。珍重!”   霍铭扬的这条短信,更像是他的临终遗言。读罢短信,一缕担忧与焦虑浮现在宋诗言的脸上,这个霍铭扬,他竟然真的想不开,要去自杀!   宋诗言匆忙跑出病房,却又不知自己究竟要去哪里才能找到霍铭扬。一时之间,宋诗言急得团团转。   宋诗言急得六神无主,眼角的余光瞥见握在手里的手机,她这才想起自己还可以给霍铭扬打电话。思及此,宋诗言一脸焦灼地拨通了霍铭扬的电话,只是,电话那边,却一直没有人接。   宋诗言又气又急,心里也是担忧极了,恨不得把手机扔在地上。但她想着霍铭扬或许会给她回电话,于是,她便忍着怒气,将手机攥在手里。   ……   霍铭扬站在医院的天台上,他低头看着地面上如蝼蚁一般微小的人,一脸颓败之色。他往前走了一步,探出脚去,一股莫大的恐惧顷刻间将他的心笼罩。犹豫了许久,霍铭扬最终退了回去,他怔愣地站在天台的边沿。   正在这时,他口袋里的手机振动着。霍铭扬掏出手机一看,原来是宋诗言打来的电话。见状,霍铭扬的脸色一喜,他正要接电话,转念一想,自己方才已经把那条临终短信发给了她,如今要是接了她的电话,那岂不是啪啪打脸了?   思及此,霍铭扬将他的手机放在地上,继续站在天台上,伤春悲秋。   霍铭扬低着头,看着脚下的一切,心情忧郁。看了许久,他觉得自己的颈椎有些难受,于是便摇了摇脖子,最终抬起头来。   他的头顶上,是一片湛蓝的天空,那种蓝,清澈纯粹得像是无瑕的宝石。朵朵白云点缀在那片湛蓝之上,那种白,是世间最纯净的眼色。一白一蓝,交相辉映,看起来,倒是美丽极了。   看着头顶上的这片天空,霍铭扬忽然觉得,这世界很美,还有许多东西值得他的留恋。他本来对死就有一种畏惧与胆怯的心理,如今,看到了这片美丽的天空,他想死的决心,在顷刻间便化作烟尘,随风而逝。   霍铭扬不想死了,可是,他要自杀的话已经说出了口。这个时候,景颂应该是在医院里四处寻找他的下落吧?若是他就这么回了病房,景颂她,只怕是会更鄙视他了吧?思及此,霍铭扬一脸纠结之色。   纠结了许久,霍铭扬最终决定,他就在这天台上坐着,等着景颂找到他。说不定,景颂她见自己似乎是真的想要寻短见,忽然间良心发现,原谅了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呢?   ……   宋诗言一路问了好些人,这才问出霍铭扬的大致去向。她来到电梯前,有些焦灼地等待着电梯,可电梯要么是满员,要么就是推着去做手术的,上上下下,宋诗言等了两拨,也没等到机会。   想着霍铭扬他随时就有跳楼的可能性,宋诗言不敢再耽搁,她咬了咬牙,径直跑到了楼梯间,   宋诗言一口气从一楼爬上了顶楼的天台,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喘一口气,便看见天台边上坐着一个穿病号服的男人。   男人背对着她,坐在天台的边沿,双脚随意地悬空着。   宋诗言一看,便认出了霍铭扬。看这架势,他随时都有跳下去的可能。见状,宋诗言的心顿时就提到了嗓子眼,双腿更是没了力气,整个人差点昏倒——这个霍铭扬,还真是不怕死啊!   ”霍铭扬,你在干什么?“宋诗言也顾不得其他,当即便大声喊道。   听见宋诗言的声音,霍铭扬回过头来。见宋诗言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霍铭扬的脸上浮起一丝欣慰。他看着宋诗言,眉眼间也带着温柔的笑意。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找我,任由我去死。“霍铭扬看着宋诗言,眼角的笑意掩饰不了。   闻言,宋诗言翻了个白眼,因为,她也没料到,她竟然会担心霍铭扬真的去死。宋诗言,什么时候,你竟然会对霍铭扬这样的人心软了?   “霍铭扬,你下来。“宋诗言看着霍铭扬,冷冷地喊道。她不敢走过去,生怕霍铭扬会因为她的举动而变得激动起来,要是真的跳楼了,那可如何是好?   ”我不下,我就要在这里!“霍铭扬看着宋诗言,笑着对她说道。看着宋诗言为他担心的模样,霍铭扬便觉得他的心里像是吃了蜜糖一般,甜滋滋的。   见霍铭扬不配合,宋诗言心里又气又急。她看着霍铭扬,忿然说道:”霍铭扬,你想死,我管不着。不过,你可别在这里死。这儿就是医院,你一跳下去,立马就有人把你推进手术室。说不定,你本来能死的,但医生护士把你的命给拉回来了,你没能死,反倒落了个半身不遂、终身残疾,到时候,你连死都死不了。“   “景颂,你这是在关心我吗?”宋诗言这略微恶毒的话,在霍铭扬的耳中,却是如此悦耳,让他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闻言,宋诗言面带不屑,语带嘲讽地对霍铭扬说道:“霍铭扬,你以为你是谁?难不成,在你眼中,世上所有的人都关心你,都围着你转?你未免也太看重自己了吧。”   “景颂,承认担心我,对你而言,真的有这么困难吗?”霍铭扬看着宋诗言,幽幽地问道,”景颂,为什么你总是不愿意正视自己的心呢?“   霍铭扬的这一番话,让宋诗言有些羞愤,因为,她的伪装,被霍铭扬看透。在他面前,她感觉自己的里里外外就像是被他看了个一干二净。宋诗言有些忿然,她心里想着,这霍铭扬要是真想死,恐怕早就已经跳下去了,又何苦等到现在?瞧他这副模样,应该是不会真的跳楼。   宋诗言在心里鄙视了自己一番,索性也不想再为霍铭扬浪费时间,她满不在乎地开口说道:”霍铭扬,你要跳楼,随便你!欧文还有事,没工夫和你在这儿瞎扯——你爱跳不跳,反正你的死活,和我没有一分钱的关系。“   宋诗言气势汹汹地说罢,转身便要离开。   见状,霍铭扬哪还有心思和宋诗言磨叽?他赶紧站起身来,想要挽留宋诗言。只是,他在天台边沿坐了许久,腿部血液不循环,如今,他猛然站起身来,只觉得双腿麻木不已,没有一点儿力气。   忽然,他身子一歪,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朝一边倒去。   ”景颂——“电光火石的刹那,霍铭扬惊恐地叫出了声。   宋诗言正要离开,却忽然听到身后传来霍铭扬那杀猪般的嚎叫。听见动静的一瞬间,宋诗言还以为是霍铭扬故意叫得这么大声,想要借此挽留自己。可是,霍铭扬的这一声嚎叫实在是有些毁形象,宋诗言担心他是真的出事了,所以,她有些诧异地回过头去。   只见霍铭扬站在天台的边沿,整个人摇摇晃晃,似乎随时都有掉落下去的可能。   见状,宋诗言也顾不得其他,她在心里暗咒一声,急忙丢掉手里的手机,超霍铭扬那里飞奔了过去。   好在宋诗言离霍铭扬并不远,所以,在霍铭扬倒下的那一刻,宋诗言一把拉住了他的手。奈何宋诗言他终究是个女人,不管是在体重还是在力气方面,都远不及霍铭扬。要不是有栏杆挡着,宋诗言她怕是也要被霍铭扬连累,直接从楼上掉下去了。   霍铭扬在身体腾空的那一刹那,还以为自己死定了。须臾之间,他的大脑便浮现出许多往事,不过,他最后悔的事,就是在冲动之下上了这天台,坐在了边沿。他想,如若时光能倒退,那么,他是绝不会再这么冲动鲁莽了。   不过,当一双纤细却有力的手紧紧拉住他的手时,霍铭扬心中又升起了一丝庆幸——景颂,他竟然来救自己了!   ”景颂,你,你……“霍铭扬看着宋诗言,激动得语无伦次。   宋诗言没有说话,此刻,她额头上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一滴一滴落了下来,落到了霍铭扬的脸上。霍铭扬艰难都昂着头,看着宋诗言,却发现她脸色惨白,连嘴唇也失去了血色。   ”景颂,你,你这是怎么了?“霍铭扬看着宋诗言,担忧地问道。   这一次,宋诗言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有了。刚才,看见霍铭扬失足坠楼,她也顾不了那么多,所以,就这么冲了过来拉住他。霍铭扬他一个大男人,体重自然是不轻,宋诗言伸手拉他的那一刻,她清楚地听到了”咔嚓“一声,而后,她的胳膊一阵剧痛,也没了力气。   宋诗言看着霍铭扬,恨铁不成钢地说道:”我的手可能被你扯断了。“ 第372章 神秘人相救   闻言,霍铭扬的眼中升起一丝自责。看着宋诗言那苍白的脸,他犹豫了一下,而后开口说道:“既然如此,景颂,那你就松手吧!”   虽然,他不想死,可是,他却不愿意看到自己喜欢的女人因自己而遭受这样的痛苦。景颂她一个弱女子,又怎么可能把他这个大男人从半空中拉上去?就算等人救援,他也只能就这么吊在这儿,他担心景颂的另一只手也会被自己扯断。   听了霍铭扬的这番话,宋诗言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如今,为了救他,她的胳膊都已经被扯断了一只。再怎么说,她也要把他救上来。如此,才不枉费她这一条被扯断的胳膊。   “霍铭扬,你是傻了不成?为了你这条不值钱的命,我已经豁出去了一只胳膊。如今,你竟然还好意思让我松手?你这么做,对得起我那只胳膊吗?”宋诗言看着霍铭扬,翻了个白眼,费力地对他说道。   “可是……”霍铭扬看着宋诗言那惨白的脸,于心不忍。若是换一个人,他才不管那人的胳膊是否被自己扯断了,他会紧紧地拉住那个人,打死也不撒手。可是,面前的这个人,她不是别人,她是景颂,是他这辈子第一次真心喜欢的女人,他又怎么忍心让她受到丝毫的伤害?   “霍铭扬,你给我老老实实地待着,别再说话了——我也没力气再和你拌嘴了。”宋诗言看着霍铭扬,有些难受地说道。此刻,她本来就已经疼痛难忍,也实在是没有心思再和霍铭扬拌嘴了。   “景颂……”霍铭扬看着宋诗言,好不容易把眼泪憋了回去,但还是眼泪汪汪地说道,心中感动不已。   他就知道,景颂她绝对不是那种绝情的人。他犯了错,景颂那么讨厌他,可是,在他遇到危险的时候,她还是奋不顾身地冲了过来。景颂不愧是他喜欢的女人——这一辈子,他就认定了景颂!不管景颂对他如何,他都绝对不会放手!   “我让你别说话了,”宋诗言看着霍铭扬,有些头疼地说道,“你要是再继续说话,当心我真的把你丢下去了啊!”   看着宋诗言那张气愤的脸,听着她那略带冷意的话,霍铭扬的心里竟然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甜蜜。   “景颂,我想说的是,你这么拉着我也不是什么办法。更何况,现在我们在天台,你想想,除了那些想轻生的人,这偌大的医院里面,还有谁会到天台上来?”霍铭扬叹了一口气,幽幽地说道。   闻言,宋诗言便觉得霍铭扬所说的确是有些道理的。天台上也没什么可看的,还由于无人打扫,显得有些脏乱,那些人大概是吃不饱没事做,才会跑到天台上来。宋诗言觉得,等她把霍铭扬救上来以后,她就去找医院的人,让他们把通往天台的们给锁上,也免得以后那些想要轻生的人上这儿来跳楼。   可是,如今,除了拉住霍铭扬,不让他掉下去,宋诗言她实在是也想不到别的办法救他。毕竟,她总不可能就这么把霍铭扬给丢下去吧?   就在宋诗言觉得自己就要晕倒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听见动静,宋诗言有些惊喜,一丝充满希望的欣喜爬上了她的脸——终于有人来了!   “有人来了吗?”霍铭扬见宋诗言一脸激动与欣喜,他也有些高兴,于是便费力地问道。   闻言,宋诗言笑着说:“是啊!我们再坚持一会,马上就有人会来救你了!”   说罢,宋诗言两只手拉着霍铭扬,费力地回过头去,想要看看来人究竟是谁。   只见一个身穿病号服、脸色苍白的女人站在天台门口,正诧异地看着宋诗言和霍铭扬。女人脸上的抓痕尤为明显,宋诗言看着她脸上狰狞的伤口,感觉自己的脸上也生出一丝疼意。   女人大概四十来岁,因为丈夫出轨,她愤怒之下,也没带什么帮手,一个人上门去抓小三。结果,她没打着小三,却反被小三和丈夫联手打了一顿,最终住进了医院。她一个人住院,在医院里,看着周遭那些恩爱的夫妻,她头脑一热,便来到医院的天台,想要跳楼。   “你们……这是在拍戏吗?”女人看着宋诗言,有些惊讶地问道。   宋诗言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这才着急地喊道:“这位大姐,你赶紧过来搭把手啊!这人要掉下去了。”   看女人这壮实的身形,宋诗言便觉得她的力气不小,心中也升起了一丝希望。   闻言,女人面带难色地看着宋诗言,喏喏地说道:“大妹子,实在是不好意思,我帮不了你。”   宋诗言心里“咯噔”了一下——这大姐,长相老实,一身淳朴的气息,看起来不像是那种见死不救的人啊?   宋诗言心里虽然着急,但她也清楚,人家不帮忙,她也不能强求,可如今,她实在是没有可以求救的人了。   “大姐,你看,这人都快要掉下去了。二十层的高楼,要真是摔下去,哪还有命啊?大姐你行行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宋诗言一边费力地拉着霍铭扬,一边苦苦劝道。   “大妹子,不是我狠心,不想帮你,而是我实在是心有余力不足啊!不信你看……”女人说罢,便将搭在胳膊上的衣服移开,举高自己的胳膊,让宋诗言能看见。   宋诗言定睛一看,这才看见女人的胳膊上打着石膏,绑着绷带,看来,女人是骨折了。宋诗言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对女人说道:“那么,大姐,能劳烦你去找些壮实的人来吗?我就快要坚持不住了。”   闻言,女人忙不迭地点了点头,对宋诗言说道:“大妹子,你先撑住,我这就去叫人来!”说罢,女人当即便转身离开了天台,朝电梯飞奔而去。   ……   等了半天,宋诗言也没等到女人搬来的救兵。就在她绝望之际,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而后,一只有力的大手伸了过来,一把抓住了霍铭扬的手臂。   宋诗言惊喜地朝身边望去,是一道高大的身影。由于逆着光,宋诗言看不见那人的长相,只知道这是一个戴着鸭舌帽和黑色口罩男人。不知为何,当她看见这个男人的时候,她的心,就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   “你还好吧?要不然,我先撑着,你再去叫人来。”男人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煞是好听。   宋诗言总觉得这道声音似乎是有些耳熟,可如今,形势危急,她也顾不得这事,于是便对男人说道:“我的右手还能用,咱们赶紧把他拉上来吧!”   “那好,我喊到三,咱们就一起用力往上拉。”男人看着宋诗言,沉稳地说道。   闻言,宋诗言信任地点了点头,说道:“好!”   “一——二——三!”男人数到三,宋诗言和他一起用力,这才把霍铭扬给拉了回来。   霍铭扬的脚一沾到地,他就腿软得蹲在了地上。难怪别人说,死过一次的人,就再也不会想着自杀了。刚才的每一分一秒,对他而言,都是一种莫大的煎熬。他甚至觉得,每一秒,都是如此的漫长,漫长得像是整整一个世纪。尤其是看着地面上的人宛如蝼蚁般大小的时候,那种悬空的感觉,他现在想起来,依旧是惊魂未定。   霍铭扬想着想着,便觉得有些恶心,其实更多的,是情绪上的不稳定。好在他忍住了呕吐的欲望,否则,今天他在景颂的面前,可就彻彻底底地没了形象。   宋诗言气喘吁吁地坐在地上,看着面前这如天神一般的男人,她的心情有些奇怪。   “你没事吧?”男人看着宋诗言那垂着的胳膊,担心地问道。   男人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正在这个时候,霍铭扬挣扎着从地上站起身来,来到男人跟前,正好挡住了他的视线。   “今天真是谢谢你。要不是你,我现在恐怕就已经不在人世了。”霍铭扬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有些感激地朝他笑笑,说道。   闻言,男人有些不屑地轻笑一声,慢悠悠地说道:“既然不想死,那你又何必跑到这儿来做戏?你难道不知道,像你这样的人,根本就不值得人救吗?”   霍铭扬没料到救自己的男人竟然会是这样的反应,一时之间,他有些怔愣。为什么,面前的这个男人竟会对自己抱有如此大的敌意?   一想到景颂还在边上看着自己,霍铭扬心里便有些忿然,他看着男人,有些气愤地说道:“既然,你看不起我这样的人,那你为何又要出手救我?你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男人白了霍铭扬一眼,冷冷地说道:“你死也就算了,可你却还连累别人,如此,再怎么讨厌你,我也不会讨厌救你的这个女人啊!”   宋诗言坐在一边,听了男人的这句话,一抹红晕浮上她的脸颊。   闻言,霍铭扬有些怀疑地打量着面前的这个男人。不知为何,他总觉得,面前的男人似曾相识,可一时之间,他却想不起来自己在哪里见过这个男人。   “我们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霍铭扬打量着男人,有些不确信地问道。   男人正打算去扶宋诗言,听了霍铭扬的话,他眼中闪过一道冷冽的寒光。他不打算再去扶宋诗言了,直接便朝门口走去,打算离开天台。   “站住!”见状,霍铭扬便更坚信自己的想法了,他以前的确是见过这个男人!   闻言,男人直接撒腿朝门口跑去,霍铭扬正要追上去,却听见宋诗言不满地喊道:“霍铭扬,你要跑哪儿去?我手都快断了,你就这么跑了,你未免也太忘恩负义了些吧?” 第373章 失落的心   霍铭扬看着宋诗言,见她的脸色有些苍白,嘴唇已经全然没了血色,整个人也多了一分羸弱的感觉,哪怕一阵风,就能将她刮走似的。   见宋诗言这副虚弱的模样,霍铭扬心中一痛,像是被人用针扎似的。虽然,那个神秘人一直让他耿耿于怀,可是,现在,他也顾不上去追那个人了。他急忙蹲下身,探看宋诗言的伤势。   “景颂,你没事吧?让我看看你的手臂。”霍铭扬担忧地问道。   “别碰!”霍铭扬毛手毛脚的,一碰宋诗言的胳膊,便痛得她脸色煞白,倒吸了一口凉气。   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落下,她那只胳膊无力地垂在身侧。羸弱的模样,实在是令霍铭扬心疼不已。   “景颂,我抱你离开这儿——等找到医生,我让他们赶紧替你治疗。”霍铭扬看着宋诗言,心疼地说道。   看着霍铭扬的眼神,宋诗言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她知道,霍铭扬是真的关心她,如果,她能让霍铭扬迷途知返,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可是,只要一想到被他害死的香菇,宋诗言的心里就矛盾不已。   宋诗言的视线落在了霍铭扬病号服上的那一片殷红上。刚才,在他失足坠楼的过程中,他才被缝合好的伤口,却又因此裂开了,如今,他的病号服上晕染开一片血色,看起来,倒是令人心惊不已。   “我只是伤到了胳膊,又不是不能走路了,你伸手拉我一把就好了——我现在手使不上劲儿,站不起来。”宋诗言本来是打算自己用手撑地站起来,可如今,因为拉了霍铭扬修旧,她的手已经没有丝毫力气,软趴趴的。说罢,便她将右手伸出去。   看着宋诗言那只白皙而纤细的手,霍铭扬觉得,这似乎还是她第一次朝他伸出手。他不敢有所怠慢,急忙伸出手,一把拉住了宋诗言的手。   握住宋诗言手的刹那,霍铭扬的心便“扑通扑通”的剧烈跳动起来,他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似乎都滚烫得已经沸腾起来。他深呼吸了一口气,这才没让自己失态。   宋诗言借力站起身来,却不小心触碰到她那受伤的胳膊,当即便痛得她又倒吸了一口凉气。   “景颂,你没事吧?”见状,霍铭扬一脸关切地问道。   “没事。”宋诗言的眉毛皱得都快绞到一块儿去了,但她还是忍痛说道。   看着宋诗言这副隐忍的模样,霍铭扬心中又是一阵感动。景颂是因他受伤,才会如此,可是,为了不让自己愧疚自责,本来都已经痛得满头大汗的她,却还依旧说着“没事”。   “既然如此,那我就扶着你走吧。”霍铭扬看着宋诗言,温声细语地说道。   闻言,宋诗言点了点头。如今,她都已经痛得快晕过去了,的确不是她拗的时候。   霍铭扬小心翼翼地扶着宋诗言,缓缓离开了天台。   ……   小车里,男人有些不平地说道:“少爷,你何苦跑去救霍铭扬那家伙?你难道忘了,他以前是怎么害你的?因为他,你的生活便得多么不幸吗?”   男人口中的少爷,正是霍铭莘。   昨天晚上,他才得知宋诗言被袭击的事。一听说宋诗言出了事,霍铭莘当即便吓得六神无主,等他回过神后,他也顾不上其他,急忙驱车来到这里。   到医院后,他才知道,霍铭扬为了救她,中了一枪。那一刻,他第一次觉得有些庆幸,庆幸霍铭扬喜欢宋诗言。否则,他今生唯一喜欢的女人,或许就会死在那几个神秘的女人手上。   他在霍铭扬的病房外整整站了一夜,看着宋诗言为霍铭扬担忧的模样,他实在是担心宋诗言她会喜欢上这个与他不共戴天的男人。   无数次,他都想就这么冲进去,取下帽子和口罩,告诉宋诗言,他没有死,他还活着。可是,一想到自己和爷爷之间的约定,他便只得打消这冲动的想法。   到了第二天,躲在门外的他听到了宋诗言和霍铭扬的争吵,他心里的那块巨石才终于落了地。宋诗言说,她永远也不会喜欢上霍铭扬,因为,霍铭扬“害死”了他。可是,巨大的欣喜之后,他的心里,便又被担忧与恐惧笼罩——如果到时候,宋诗言知道了这一切的真想,以她的脾气,她会不会自此与他分道扬镳?   他跟着宋诗言离开霍铭扬的病房,又看着她回到霍铭扬的病房,四处寻找霍铭扬的下落。后来,他看着宋诗言上了天台,在万分危急的时候拉住了坠楼的霍铭扬。   那个时候,他其实希望,霍铭扬就这么坠楼而死,也算是上天对霍铭扬作恶多端的惩罚。可是,看着宋诗言咬牙不放手的时候,他终究还是心疼了。就算他再恨霍铭扬,可是,他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宋诗言因为霍铭扬而痛苦,所以,他才会挺身而出。   余允见霍铭莘没有说话,叹了一口气,而后又继续说道:“好吧,少爷,我知道,你之所以会去救霍铭扬,是因为景颂小姐在那儿。如果景颂小姐没拉住霍铭扬,眼睁睁地看着他坠楼,景颂小姐她一定会愧疚终生。可是,就算咱们要救霍铭扬,你也犯不着亲自上阵啊?要是你的身份被霍铭扬发现,那你可怎么办?”   一想到霍铭扬隔三差五出现在宋诗言的身边,霍铭莘此时此刻的心情本来不好,换做是其他人此时在他耳边聒噪,他一定会发火的。可是,霍铭莘心里也清楚,余允之所以喋喋不休,也是因为关心自己。   他叹了一口气,有些头疼地说道:“我做事,自有分寸。”   余允见霍铭莘脸上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他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而后便不再作声——算了算了,他余允只是少爷的保镖,少爷要做什么事,他又有什么权利指手画脚呢?   “少爷,那我们现在,是继续待在这儿,还是离开?”余允看着霍铭莘,问道。   闻言,霍铭莘的脸上也浮现出一丝纠结之色,好半晌,他才幽幽地开口说道:“算了,走吧,走吧!”   如今,他在这里,看着霍铭扬和宋诗言两人走得那么近,可他,却只能在一边看着,就像是一个旁观者。这中无能为力的感觉,实在是让他挫败不已。   余允见霍铭莘一脸忧郁的神情,他暗自摇摇头,有些同情霍铭莘。 第374章 蔷薇被抓   “来人啦,来人啦——赶紧救人!”   霍铭扬和宋诗言才出电梯,他便大声地呼喊道。一时之间,引来周遭的人纷纷侧目。   医生和护士听见动静,还以为送来了情况万分紧急的病人,于是便匆忙从办公室里跑出来。他们的视线直接略过了宋诗言,毕竟,她没有什么外伤,也还能安然无恙地站着,所以,医生们并没有注意到她。   医生看了一眼四周,没发现想象中的急救病人,于是便高声问道:“怎么回事?急救病人在哪儿?”   闻言,霍铭扬有些气愤地来到医生跟前,忿忿说道:“你们难道没看见吗?她的胳膊断了!”说罢,霍铭扬伸手指了指站在一边的宋诗言。   被医生和周围的人打量着,宋诗言有些惭愧。她受的伤不轻,但还没到那么严重的地步,尤其是和那些真正的急救病人相比,她这伤,可以说是不值一提。可如今,这霍铭扬咋咋呼呼的,说得她像是活不过下一秒似的,实在是大惊小怪了些。   “霍铭扬,你给我小点儿声!我这哪像你说的那么严重?”宋诗言心里气不打一处来,白了霍铭扬一眼,无奈地说道。   “可是,在我眼里,哪怕你只是被刀割伤的指头,我也觉得心疼。更何况,你的胳膊还断了。最重要的是,这罪魁祸首还是我——你让我怎么可能静下心来?”霍铭扬不敢直视宋诗言的眼睛,小声地说道。   医生倒也没有和霍铭扬计较他咋咋呼呼的事,听了霍铭扬对宋诗言这番变相表白,笑着对宋诗言说道:“小姐,你看你男朋友,多紧张你啊——有这么好的男朋友,你还是得好好珍惜啊,莫要等失去之后,才知道后悔!”   闻言,宋诗言皱着张脸,指着霍铭扬,对医生解释道:“医生,他不是我的……”   宋诗言的话还没说完,便被霍铭扬出声打断道:“医生,你赶紧带她去检查吧!要是耽搁了,加重了病情,这可就不好了。”   说罢,霍铭扬看着宋诗言,眼角的笑意温暖得都快融化冰山了。   宋诗言狠狠地剜了霍铭扬一眼——霍铭扬他打的是什么主意,她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医生点点头,这才看见霍铭扬病号服上的鲜血,于是便叫来护士。   “你先带这位小姐去照个片,看看她的胳膊究竟是怎么回事,至于你——”医生转过头来,看着霍铭扬,笑着说道,“依我看,你的伤口裂开了吧!你先跟着我,重新处理一下伤口。”   霍铭扬有些不放心地看了一眼宋诗言,见状,医生笑着说道:“怎么?难道你还害怕我们把你的女朋友吃了不成?”   闻言,宋诗言急忙出声解释道:“医生,我不是他的女朋友。”   医生闻言,摇了摇头,笑着说道:“好好好,你不是他的女朋友。虽然我年纪大了,但我也知道如今的潮流——如今啊,有多少人打着朋友的名义待着对方的身边,至于目的啊,我都懂,都懂!”   说罢,医生朝着宋诗言眨了眨眼。   见状,宋诗言有些忿忿地摇了摇头,对医生说道:“我和他,连朋友都不是!”   “要是连朋友都不是,那这小伙子昨天被送来的时候,你为什么一直守在手术室外——哎呀呀,你那担忧的模样,我到现在都还记得清清楚楚的!”医生看着宋诗言,笑着说道。   闻言,站在一旁的霍铭扬心里又是一阵激动。   这下,宋诗言知道了,不管她说什么,这医生总会找到反驳的理由。要不是霍铭扬之前一直是昏迷着的,如今算是第一次见到这医生,她都要怀疑这医生是不是被霍铭扬给用钱收买了。   “随你怎么说……”宋诗言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幽幽地说道。   罢了罢了,这医生,她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吗?思及此,她转过头,看着一旁的护士,笑眯眯地说道:“麻烦护士你赶紧带我去照x光吧!”   ……   “放开我,放开我!”蔷薇被两个女人蛮横地拖着下了车,来到一座别墅前。她的两只胳膊被女人紧紧地抓住,不小心牵扯到她胳膊上的伤口,痛得她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她挣扎不得,于是便气急败坏地喊道。   “蔷薇姐,你现在还是省点力气吧!老大听说你假传命令,如今已经气得不行,你要是再不安分,恐怕老大她这次绝不会像以前那样轻易饶了你。”一个女人有些幸灾乐祸地笑着对蔷薇说道。   这个蔷薇,仗着自己是老大的左膀右臂,成日里耀武扬威,用鼻孔看人。她们这些小虾米自然是不敢招惹她,又没有机会见到老大,所以便只能一直任劳任怨地听从蔷薇的差遣。   如今,听说蔷薇出事了,她们心里真真是高兴极了——说不定,老大一怒之下,不再让蔷薇担任中华片区的首领,到时候,她们倒要看看,这蔷薇还能张扬到几时。   闻言,蔷薇冷冷地剜了一眼说话的女人,语气也带着几分寒意,说道:“怎么?我还没死,你就得意成这样。要是我死了,你的尾巴岂不要翘到天上去?”   蔷薇毕竟是蔷薇,见惯了大风大浪的场面,如今,她虽然受了伤,经过包扎,脸色还有些苍白,但她依旧镇定,从她脸上,丝毫看不出一丝畏惧与胆怯之色。   女人被蔷薇所散发出的低气压所震撼,她有些心虚地低下头去,不敢再说一句话。此刻,女人心里真是后悔极了,自己不应该见蔷薇犯错,便有些得意忘形了。蔷薇虽然犯了错,但以往,老大对她都很是纵容,甚至不曾责罚她。如果,这一次,蔷薇依旧没有受罚,自己刚才惹恼了她,她向来又是个小心眼的人,非常记仇。那么,自己之后岂不是会被穿小鞋?   思及此,女人看着蔷薇,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说道:“蔷薇姐,是我刚才失言,你大人有大量,不要把这事放在心上,好吗?”   蔷薇白了女人一眼,有些不屑地笑着说道:“那你去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女人闻言,一脸讪讪的笑容,见蔷薇的脸色依旧有些难看,她便也不敢再多说一个字,生怕惹得蔷薇更不高兴了。 第375章 首见老大   这栋别墅,就是组织在b市的据点之一。外观倒是与普通别墅无异,很是普通,可走进别墅,里面的一切便别有洞天。高科技设备随处可见,没有门卫保安,但里面的安保措施实在是严密,一般人连大门都进不了。   蔷薇走进大厅的时候,海棠已经在那儿等着了。见蔷薇手掌和胳膊上都缠着厚厚的绷带,海棠不免有些心疼。虽然蔷薇她误入歧途,但她们之间的情分,也终究这么多年了,哪能说断就断?   “蔷薇,你这是怎么了?”见状,海棠有些担忧地问道。说罢,她又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下蔷薇,这才确定她身上没有其他的伤。   蔷薇冷冷地看着海棠一眼,没有说话,她的表情,让海棠一阵心寒。   “蔷薇,你这是什么反应?难道,就因为这次我没有帮着你一起对付地锦,我们连朋友都不能做了吗?”海棠看着痛苦,有些心痛地说道。   蔷薇面无表情地看着海棠,不发一语。   “蔷薇,地锦她究竟哪里不好?你又何必非要把她当成仇人一般?咱们都是组织里的人,从小一起长大,你又何苦做到这种地步?”海棠看着蔷薇,有些不理解地说道。   闻言,蔷薇看着海棠,眼中升起了一丝愠怒,忍无可忍地说道:“我就是看不惯她什么都不做,却能让你们帮着她说话!地锦她究竟哪里好?论长相,论能力,她哪里比得上我?可是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喜欢她?反正,我讨厌她,讨厌她!”   看着蔷薇这有些抓狂的模样,海棠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地摇摇头。罢了,罢了,如今,蔷薇一心仇视地锦,不管她说什么,蔷薇都不会放在心上了。   “蔷薇,你好自为之吧!若你还认我这个朋友,我随时欢迎。若你不想再把我当朋友,那我也不能强求。”海棠叹了一口气,幽幽地说道。   蔷薇见海棠摇头叹息的模样,心里有些忿然,于是便冷冷地开口说道:“我蔷薇高攀不上你这样的朋友!”   闻言,海棠气得眼睛都红了,毕竟,蔷薇竟然不念她们这么多年的友情,说出这一番无情的话,实在是让她感到心灰意冷。海棠心里憋着一口气,对蔷薇说道:“好,随便你!”说罢,她跺了跺脚,气冲冲地离开了大厅。   看着海棠离开的模样,蔷薇冷冷地转过了头,却看见一张冷冽而气愤的脸。   天葵看着蔷薇那张脸,心里就有些来气——这个可恶的蔷薇,总是看小九不顺眼,私底下不知给了小九多少小鞋穿。要不是小九大度,也懒得和蔷薇这种人计较,否则,依着小九在老大心中的地位,这蔷薇怕是不知道已经死了多少次了。不过好在这次有霍铭扬,否则,小九她怕是早已经遭了这女人的毒手了!   天葵看着蔷薇,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笑容,悠悠地说道:“哟,蔷薇,你怎么受伤了?你不是自诩组织第一高手吗?是谁把你给打伤了——呀,我看你这伤,似乎还不轻啊!不知你以后还能不能拿枪啊?”   见天葵说起自己的伤,蔷薇想起医生说的话。她手掌的伤,伤及手筋,以后她要是再想拿枪,可就有些困难了。就算她能再拿起枪,却也永远不能像以前那样,百发百中了。   思及此,蔷薇的脸上浮起一丝阴郁。她看着天葵,一脸不屑,语带嘲讽地说道:“哟,我还以为是哪里的狗在吠呢——原来,是地锦养的那条狗!如今,主人不在,这狗逮着谁就咬谁,看来啊,还是主人没教好……”   天葵闻言,气愤地看着蔷薇,正想反驳她的话,便又听得蔷薇冷笑着说道:“哎呀呀,你和地锦果真是一路货色,倒也难怪你们俩能走到一块儿去了。”   天葵恶狠狠地盯了蔷薇一眼,冷冷地说道:“我和地锦好,是因为我们是朋友,地锦对我的友谊,也从来就没有变过。你再看看你自己,以前海棠可是你最好的朋友,如今,你连海棠这个朋友都没了——哎呀,从此以后,在这组织里,你可真的就是孤家寡人了!”   被天葵戳中自己的痛处,蔷薇有些气愤,若不是她现在有伤在身,就算要打,她也打不过这可恶的女人,或许,她早就已经对天葵动手了。   “吵什么吵?”一个女人从会议室里走了出来,看见天葵与蔷薇两人剑拔弩张,她白了两人一眼,冷冷地说道。   见状,天葵和蔷薇当即便老实了下来。毕竟,她们面前的这个女人,freya,是老大的心腹。要是她在老大面前参她们一本,那她们可就惨了。   “蔷薇,天葵,你们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赶紧进去!难不成,你们还要老大在会议室里等你们?”女人冷冷地说道。   闻言,天葵和蔷薇不再磨磨蹭蹭,两人听话地走进了会议室。   一走进会议室,freya便将门给关上。看着会议室里那抹黑色的背影,两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安安静静地站在原地。   女人一身黑色的西装,身材瘦削,但却丝毫不会让人觉得弱不禁风。一双黑色的高跟鞋,使女人的气场愈发的强大。   “我想,你们应该知道,这次让你们来,究竟是为什么什么事情。”女人悠悠地说道,而后便徐徐转身。   天葵看着女人的那张脸,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她怔愣地站在原地,好半晌也不曾回过神来——这,这……   见天葵这副模样,蔷薇有些嘲讽地笑笑——这天葵,还真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女人啊!   不过,她却没有想起,当初,她第一次见老大的时候,表情比现在还要惊愕——毕竟,她从来没有想过,她们的老大,竟然会是一个中国女人。   一开始,在见到老大之前,她一直以为,老大是一个美国人,因为,她们的主要据点都在美国。当然,一开始,她也以为老大是一个男人,毕竟,她实在是没有料到,一个女人竟然会成立如此庞大的组织,还能让组织发展得这么壮大。   “老大,我知道,您叫我们来这儿,是因为地锦的事……”蔷薇看着面前的女人,垂下了头,老实本分地说道。   闻言,女人的脸色有些冷凝,她看着蔷薇,冷冷地说道:“蔷薇,你难道忘记了,上一次,我是怎么告诉你的?你就这么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吗?还是说,在你眼里,没有我这个老大了?”   闻言,蔷薇当即便变了脸色,她立刻双膝跪在地上,对女人说道:“老大,请您听我解释……”   “解释?还有什么可解释的?当初,我都已经告诉过你,地锦她已经不是组织的成员了,所以,你最好收起你以前的那些伎俩——以前,你三番两次害地锦,我念着你对组织的贡献,没有惩罚你。难道,你就觉得,我不会动你吗?”女人的话带着几分隐忍的怒气与冷意。   见女人脸色不善,蔷薇的脸色一白,她努力挤出两滴眼泪,对女人说道:“老大,我是因为担心地锦她做出对组织不利的事情——当初,她一心想要离开组织,为此不惜和对组织里的姐妹们下手。我担心她根本就没有失忆,这一切,都是她的阴谋!”   “天葵,你来说说,地锦她究竟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女人转过头,看着一旁的天葵,沉吟着说道。   天葵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女人在同自己说话。   见状,蔷薇的当即便出声喊道:“天葵?你在干什么?老大和你说话,你却魂游九霄——你就这么不把老大放在眼里吗?”   蔷薇故意说出这话,就是为了祸水东引,让女人把矛头转向天葵。   不过,她这点小伎俩自然是没有瞒过女人的眼睛。女人看着她,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道:“蔷薇,我都还没说话,何时又轮得到你说话了?”   闻言,蔷薇讪讪地闭上了嘴,再也不敢多嘴。   “天葵,你刚才想什么想得这么出神?”女人看着天葵,问道。她的语气很平常,就像是在和人聊天似的。   不过,老大毕竟是老大,自然有她的厉害之处。所以,天葵不敢怠慢,当即便恭恭敬敬地回答道:“回老大,我只是没有想到,您这样年轻,竟然会是我们的老大——我还一直以为,老大你是一个男人呢!毕竟,雷厉风行且能力出众的女人很多,但像您这样雷厉风行、能力出众的女人却很少……”   “罢了,你就别拍的马屁了——你现在就只管告诉蔷薇,地锦她,究竟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女人看着蔷薇,悠悠地说道。   闻言,天葵斩钉截铁地说道:“回老大的话,地锦她是真的失忆了,以前的事,她一丝一毫都不记得了。”   闻言,女人点了点头。   “老大,你可千万不要信天葵的话,她是地锦最好的朋友——你难道忘了吗?当初,就是她和地锦一起逃离组织的?”蔷薇见女人似乎是完全相信了天葵的话,心中气愤不已,于是便开口说道。   闻言,女人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她看着蔷薇,叹了一口气,说道:“蔷薇,事到如今,你竟然还不知悔改——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闻言,蔷薇有些震惊地看着女人,喃喃地开口喊道:“老大……” 第376章 神奇的缘分   “freya,你进来。”女人拿起桌上的电话,冷冷地说道。   片刻之后,freya便走了进来,一脸恭敬地说道:“老大,有什么事吗?”   “把蔷薇带走——看样子,她需要好好地清醒一下了。”女人冷冷地说道。   闻言,蔷薇一脸惊恐地看着面前的女人,喊道:“老大,我知道错了,不要啊——”   只是,这一次,女人不再仁慈。她转过身,不去看蔷薇恳求的模样,语气森冷地说道:“带走!”   蔷薇被带freya带走之后,偌大的会议室便只剩下天葵和老大了。饶是天葵她见惯了大风大浪,但如今站在女人面前,她依旧感到有些惶恐。所以,她站得愈发的笔直,神色也愈发的恭敬。   不过此时,她的脑海里,却被一件更重要的事占据着。老大她——她竟然和宋诗言的母亲长得一模一样!她从来没料到,老大她竟然会是景兰芝的孪生姐姐,宋诗言的亲姨——景兰心?   一想到这,天葵的心情就有些激动。难怪当初她查不到景兰心出国后的一丝消息。没想到,景兰心竟然是她的老大!   天葵在心里思索着,是不是应该把这件事告诉两位当事人。   “地锦,她还好吧?”景兰心看着天葵,幽幽地问道。   闻言,天葵回过神来,恭敬地回答道:“地锦她还好,只是被车的挡风玻璃给划伤了胳膊,不严重。”   闻言,景兰心似乎是松了一口气,脸上也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见景兰心这副模样,天葵的心里有些诧异。她总觉得,老大对地锦,似乎是格外的好。这些年,想要离开组织的人,又岂止地锦和她两个人?那些人倒是离开了组织,不过,最终的下场也不过是一个“死”字。敢明目张胆逃离组织,并成功活下来的人,也只有她和地锦两人。   她虽然是黑客,但她对组织的贡献,也还没大到能够让老大原谅的地步。所以,她心里清楚,老大之所以会原谅她,也是地锦的缘故。可是,她也一直不明白,老大为什么会对地锦如此上心。   其实,蔷薇和地锦,两人的确是不分伯仲,平分秋色。老大她对蔷薇也不错,可她总觉得,老大对蔷薇的好,和地锦相比,总是要少些什么。   天葵越想,便越觉得奇怪。她在心里纠结了许久,这才终于大着胆子对景兰心问道:“老大,您对地锦,可真好啊!我一直觉得,您和地锦——是不是有什么关系啊?”   闻言,景兰心看着天葵,悠悠地问道:“你觉得,我和地锦会有什么关系?”   天葵的脸上露出一丝略带局促的笑容,恭敬而不失谦卑地说道:“老大,我要是知道您和地锦有什么关系,我也不会问您了。”   见天葵这副模样,景兰心笑笑,而后才缓缓说道:“天葵,我辛辛苦苦栽培你这么多年,你不是情报高手吗?这种事情,你怎么还来问我呢?你要想知道我和地锦有什么关系,只管去查啊!不过,我担心,你恐怕什么也查不出来——毕竟,我和景颂,没有什么关系。”   闻言,天葵有些怅然若失地叹了一口气。她总觉得,老大和地锦之间,的确是有什么关系。可是,听老大这斩钉截铁的语气,完全否认了自己和地锦之间有什么关系,不知为何,她心里总觉得有些奇怪。   不过,就算老大和地锦没有什么关系,但天葵她心里也清楚,老大至少也和宋诗言有关系。而宋诗言,如今又附身在地锦的身上,这么一来,老大和地锦之间的关系,便更进一步了。   “你在地锦身边待了这么久了,你弄清楚她为什么会去霍家的原因吗?”景兰心看着天葵,又开口问道。   闻言,天葵皱了皱眉,心里有些疑惑。老大她关心地锦也就算了,毕竟,地锦曾经也是她手下的得力干将。可是,地锦她如今都已经离开了组织,老大她竟然还一直关心着地锦,甚至还想知道地锦进入霍家的原因——老大对地锦的关心,已经远远超出了上级对下级的赞赏与喜欢了。   不过,天葵她心里虽然万分好奇,但她也清楚,就算老大真的和地锦有什么关系,老大也绝对不会把这件事透露给自己。虽然她心里有些泄气,但还是笑着对景兰心说道:“老大,我也不太清楚地锦她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她毕竟失忆了,不记得以前的事,自然也就不像以前那么信任我了。所以,我没能从她口中探听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闻言,景兰心的脸上浮起一丝担忧。她看着天葵,缓缓说道:“那蔷薇派人追杀她,她怕是受惊不小啊!”   天葵有些不以为意地笑笑,气定神闲地说道:“老大,您实在是多虑了。要是地锦她真的受惊了,蔷薇她手掌上和胳膊上的枪伤又是哪儿来的?地锦她虽然失忆了,但她的身手尚在——一般人,还是伤害不了她的。”   “哦?”闻言,景兰心一脸探究地看着天葵,徐徐问道,“你是怎么知道她的身手还不错的?”   “当初,组织派我去地锦身边的时候,我曾经试探了一下她的身手。让她主动攻击人,她的身手可能不行,可是,当她遇到了危险,她的身手便和以前一样了。”天葵笑着说道。   说罢,她这才发觉自己失言,于是便有些讪讪地看着景兰心,担忧地喊道:“老大……”   “在你眼中,我就是一个冷酷绝情、蛮横无理的人吗?”见状,景兰心佯装那恼怒地看着天葵,徐徐说道。   刚才,天葵见蔷薇在景兰心生气的时候下跪,所以,她也咬了咬牙,“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她抬起头,看着景兰心,一脸悲愤地说道:“老大,我不是这个意思啊!”   看着天葵这副模样,景兰心不由得笑了:“起来吧——”   “老大?”天葵看着景兰心,似乎还是有些不可置信。她犹豫着,不敢起身。   “刚才蔷薇之所以下跪,那是因为她的确做错了事情,该跪——可是,我看,你似乎并没有做出什么事啊。你又何苦跪在这里?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我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大魔头呢!”景兰心笑吟吟地说道。   见状,天葵也不再纠结,她连忙从地上站起身来,笑着对景兰心说道:“老大,以前没见过您,我还一直以为……”   “以为什么?以为我是外国男人?以为我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景兰心大抵是站累了,于是便坐到一边的沙发上,有些好笑地说道。   “老大,那是因为我以前没有见过您,所以才会有所误解——不过,如今见到您之后,我明白了一个事。凡事啊,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天葵见景兰心并不像自己想象中那么严肃,于是也便放松了心情,笑嘻嘻地对景兰心说道。   “可是有的时候,耳听不一定为虚,眼见也不一定为实。凡事啊,不能太急着下结论。”景兰心笑着对天葵说道,她这番话中,似乎是别有深意。   闻言,天葵心中也有些纳闷,但她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   “天葵,你坐下。”景兰心说罢,指了指她对面的椅子。   见状,天葵不敢有所怠慢,笑着点点头,于是便坐在了景兰心的对面。她双腿并拢,双手叠放在膝盖上,被挺得笔直,一看便知道此刻她的心里是诚惶诚恐的。   “放轻松些,我又不是要吃你,你何必这样?”景兰心看着天葵这副恭敬的模样,不由得摇头,笑着说道。   闻言,天葵挤出一丝笑容,恭敬地说道:“我已经习惯了,老大您有什么是,尽管开口——只要是天葵能做的,天葵自然是万死不辞!”   “从今天开始,你就老老实实地待在地锦的身边,好好的保护她,切莫让她受到伤害。”景兰心看着天葵,沉吟着说道。   “老大,那组织里的事……”天葵看着景兰心,有些迟疑地说道。   “你放心,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让人安排你执行任务了——你就老老实实地保护地锦。”景兰心喝了口茶,缓缓说道。   “老大,你放心,我会竭尽全力,不会再让地锦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天葵一脸坚定地说道。   见天葵坚定的模样,景兰心满意地点点头,继续说道:“如果,这件事你完成得很好,我可以考虑让你离开组织。”   闻言,天葵的脸上浮现起一丝惊喜之色——离开组织?难道,她终于可以成为继地锦后第二个离开组织的人?   不过,天葵越想,便越觉得奇怪。她看着景兰心,在心里默默打定了主意。   “好了,我们的谈话到此为止,你可以离开了。”景兰心看着天葵,说道。   闻言,天葵站起身,而后,她一脸景仰地看着景兰心,双眼放光地说道:“那么,老大,我能在临走前和您握一下手吗?我这是第一次见到您,下一次见面,不知道要何时了——希望您能满足我的这个心愿!”   看着天葵如粉丝般痴狂,景兰心笑笑,而后站起身,朝天葵伸出了手。   见状,天葵急忙走上前去,“激动”地和景兰心握手。她瞥见景兰心的衣领,眼神发光,而后开口说道:“老大,您的衣领上有灰尘,我替您掸一下吧!”   还不待景兰心回答,天葵便伸手,在她的衣领上拂了一下。   “好了,手也握了,你就安心地回去——记住我说的话。”景兰心收回手,笑着对天葵说道。   “老大,您放心,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在所不惜!”天葵一脸正色地说罢,而后便缓缓转身,离开了会议室。她的手指之间,紧紧地夹着一根长长的头发。 第377章 悄然改变   天葵回到车里,急忙从包里拿出一个塑料口袋,将她手中的这根长头发放进去,密封起来。而后小心翼翼地将口袋放到了包包的隔层里。做完这一切之后,她才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天知道她刚才心里有多么的紧张,生怕被老大发现自己在偷拿她的头发。好在,一切都有惊无险!   到时候,等她再从景颂那里拿一根头发,她就去做亲子鉴定——她倒要看看,老大和地锦,究竟有没有关系!   想起景兰心刚才对她说的话,天葵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只要她能保护好地锦,那么,她以后也可以过上随心所欲的生活了!思及此,天葵不再犹豫,她发动汽车,朝宋诗言所在的医院赶去。   ……   宋诗言面无表情地坐在沙发上。她的左手打着石膏,挂着绷带,着实有些可笑,和她那冷峻的脸实在是有些不配。   霍铭扬躺在一旁的病床上,看着宋诗言这副模样,他心中也觉得有些好笑。   宋诗言瞥见了霍铭扬脸上的那丝笑意,她板着一张脸,冷冷地说道:“霍铭扬,你如今还有脸在这里笑?难道你忘了,我是因为谁受的伤?”   闻言,霍铭扬脸上的笑容迅速地垮了下去,他看着宋诗言,再也不敢露出一丝笑容,免得让宋诗言生气。   正在这时,宋诗言的手机响了,她出去接了个电话,回到病房后,她便开始收拾自己的包包。   “景颂,你这是在干什么啊?”见状,霍铭扬有些不解地问道。   “有人来接我了,我走了——霍铭扬,你好好养伤,保重身体。”宋诗言收拾好东西,抬起头来看着霍铭扬,悠悠地说道。霍铭扬毕竟是因她受的伤,于情于理,她都应该说出“保重”的话。   “景颂,你这就要走了啊?”霍铭扬躺在病床上,脸色有些苍白,听了宋诗言的话,他有些难过地说道,“你受了伤,还是在医院里休养两天再走吧。”   “得了,霍铭扬,我只是胳膊受了伤,又不是动了大手术、下不了床,哪里用得着住院?”宋诗言看着霍铭扬,摇了摇头,说道,“你一个人好好保重啊——”   说罢,宋诗言便打算离开。   见状,霍铭扬也待不住了。见宋诗言正要离开,他当即便举着吊瓶下了床,说道:“景颂,等等——”   闻言,宋诗言回过头来,见霍铭扬举着吊瓶,趿拉着拖鞋,正可怜巴巴地看着自己。见状,宋诗言不由得皱了皱眉,有些无语地对霍铭扬说道:“霍铭扬,你这是干什么?”   “景颂,我一个人在医院里也是无聊极了,所以,我想,我还是出院吧。”霍铭扬见宋诗言问自己,于是便笑嘻嘻地说道。   宋诗言哪里会不知道霍铭扬的想法,她双手环胸,白了霍铭扬一眼,说道:“既然你一个人待着的确是有些无聊,那就依你所想,办出院手续吧!”宋诗言说完,便打算继续离开。   “景颂,我不是要办出院手续吗?你干嘛走啊?”见宋诗言要走,霍铭扬有些急切地说道。   闻言,宋诗言她有些无奈地回过头来,看着霍铭扬,徐徐说道:“霍铭扬,你要办出院手续,和我有什么关系?难道,你要和我一起离开?”   霍铭扬点点头,笑着说道:“是啊!我一个人也是无聊,和你一起离开,路上还能有人陪我说说话,多好啊!”   “可是,这里是b市。你要回的是c市,我要去的是a市,a市和c市完全是反方向——请问,我们是怎么顺路的?”宋诗言看着霍铭扬,悠悠地说道。   闻言,霍铭扬在心里思索了片刻,而后便缓缓说道:“景颂,你难道忘了,我的车还在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更何况,我现在受了伤,你让我自己怎么开车回去?”   如今,霍铭扬都已经说得这么明显了,宋诗言又怎么会不清楚,他就是想要借机会和自己待在一起罢了。不过,宋诗言她不愿和霍铭扬有太多的牵扯,所以,她缓缓说道:“这你倒不用担心了,你的车,我会派人去给你开回来——至于你如何回c市,那就更简单了。到时候,你直接找一个代驾就好了。我想,你出手向来大方,那些代驾恐怕是蜂拥而至。”   见宋诗言有意和自己划清界限,霍铭扬的心里有些失落。他知道宋诗言的脾气,如果他再这么纠缠下去,她只会对自己愈发的厌恶。所以,霍铭扬只得笑着对宋诗言说道:“既然如此,那景颂你就早些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希望你能早些恢复,否则,我这心里,可就要一直愧疚下去。”   霍铭扬心里虽然有些不甘,但他也只能如此。不过,他在心里打定主意,他是绝对不可能就这么放弃的!   闻言,宋诗言点点头,表情也缓和了许多,对霍铭扬说道:“嗯,霍铭扬,你也好好保重——如今,你救了我,我欠你一个人情。我景颂向来不喜欢欠别人,所以这个人情,以后有机会,我一定会还的。”   说罢,宋诗言便拿起自己的包,缓缓走出了霍铭扬的病房。   “景颂,我送你吧!”霍铭扬追上去,笑着对宋诗言说道。   “不用了。”宋诗言看着霍铭扬,拒绝道,“你现在还是好好养伤吧,别没事四处蹦跶。”   “反正我现在都已经下了床,倒不如送你出去。”说罢,霍铭扬举了举手中的吊瓶,笑着说道。   见霍铭扬如此,宋诗言也只得点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就随你吧!”   闻言,霍铭扬的脸上浮现起一丝笑意。他举着吊瓶,跟着宋诗言朝楼下走去。   宋诗言和霍铭扬下了楼,来到医院的公园附近。虽然是医院,但公园里的人不少,还有许多嬉闹的小孩子。便在这时,一个小孩不小心跑到了霍铭扬的身前,撞到了他的伤口,当即便痛得霍铭扬的脸色惨白了几分。   见小孩一脸忐忑,不停道歉的模样,宋诗言也不忍心斥责他。于是摆摆手,让小孩离开了。   “霍铭扬,你没事吧!”宋诗言有些担心地问道。   霍铭扬脸色苍白,举着吊瓶的手也微微颤抖着,见状,宋诗言也顾不得其他,于是便掀开霍铭扬的衣领。见他的纱布隐隐沁出血来,宋诗言叹了一口气,一脸担忧地说道:“霍铭扬,你不用送我了,赶紧回去找护士再重新给你缝合一下伤口吧!”   连宋诗言都没有觉察到,经过这次“同生共死”,她对霍铭扬的感情,竟然在悄然发生着改变。   不远处,男人看见此情此景,愤怒地捏紧了拳头。 第378章 情敌相见   霍铭扬目送着宋诗言离开了医院,他这才去找护士,替他重新包扎了伤口。   就在他回到病房后不久,一道黑色的身影悄然出现在他的病房里。   “你是谁?”见状,霍铭扬有些惊恐地问道。   男人穿着一身黑衣,头上戴着个黑色的鸭舌帽,脸上戴着个黑色口罩,只余下一双眼睛露在外面。而正看着他的这双眼睛,泛着冷冽的寒光,让他心中发寒。   这个男人,正是霍铭莘。刚才,霍铭莘他是准备离开的,可是,看着宋诗言对霍铭扬的态度渐渐改观,他的心里就很惶恐,所以,他便决定继续留在这里,观察两人的一举一动。他本来是不打算再次出现在霍铭扬的面前时,可是,看着宋诗言和霍铭扬之间的相处,他心里就充满了恐惧。   他可以安慰自己,宋诗言之所以会在霍铭扬坠楼的时候出手相救,是因为她不希望看见有人死在自己的面前,而且这个人还救过她的命。可是,当他看见霍铭扬被那小孩撞上后,宋诗言那担忧的表情,甚至在大庭广众之下掀开霍铭扬的衣领查看伤势,他的心里便堵着一口气。他觉得,他要是再这么下去,迟早会被这口气给憋死,所以,他再次出现在霍铭扬的面前。   霍铭扬觉得这人有些眼熟,电光火石间,他才想起,之前在天台上,他见过面前的这个男人。要不是这个男人,他现在恐怕早已见了阎王。虽然,这个男人对自己似乎是抱有敌意,虽然,他的心里有些恐惧,但是,霍铭扬还是挤出了一丝不是礼貌的微笑,对男人说道:“刚才在天台上救我的那个人,是你吧——真是感谢!”   霍铭莘冷哼一声,而后语气森冷地说道:“我刚才就已经说过了,我之所以救你,并不是想救你。”   闻言,霍铭扬好奇不已,于是便将他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既然你不想救我,那你刚才又何必救我?是因为景颂吗?”   闻言,霍铭莘冷冷一笑,看着霍铭扬,语带嘲讽地说道:“刚才在天台上,我不是已经回答过这个问题了吗?霍铭扬,你也不如传闻中那么聪明嘛!”   见男人对自己抱有如此大的敌意,霍铭扬的心里有些不解。虽然,在他进入霍氏工作之后,在商场的激烈竞争中,确实是得罪不少人。不过,面前这个男人,却不像商场上的那些人。   可是,他活了这么久,除了商场上的那些对手,他一向内敛,不与人交恶。唯一针对的人,就只有霍铭莘而已。可是,霍铭莘早就已经死了——那么,站在他面前的这个男人,究竟会是谁呢?   “你,究竟是谁?我何时得罪过你吗?为何你如此咄咄逼人?”霍铭扬有些不解地问道。   闻言,霍铭莘冷冷一笑,不屑地说道:“想知道我的身份,凭你?还不够资格!”   看着霍铭莘眼中那一抹强烈的不屑,霍铭扬的心里有些忿然,毕竟,活了这么多年,他还从来没有在外人面前受到如此的侮辱。   想到男人刚才在天台上说过的话,霍铭扬有些怀疑地说道:“你讨厌我,是因为景颂,是吧?”   一想到面前的这个男人对可能对景颂也有意思,霍铭扬的心里就升起了一丝防备与烦躁——景颂实在是太优秀了,在霍铭扬的眼里,世界上任何男人都有可能喜欢她,任何男人都可能是他的竞争对手。   见霍铭扬知道了自己的心思,霍铭莘他也不再继续掩饰,他一步一步走到霍铭扬的跟前,直视着他的眼睛,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森冷,令人浑身发寒:“霍铭扬,我警告你,最好离景颂远一点——否则,下一次,我可不能保证自己究竟会做出什么事!”   霍铭莘不得不承认,这一次,霍铭扬救下了宋诗言,让他心里的确是有些感激。可是,也正因为霍铭扬,宋诗言伤了胳膊,最重要的是,宋诗言对霍铭扬的感情,愈发地让他觉得危险。   见男人果真是对景颂有意思,霍铭扬的心一沉。虽然,他看不清男人的长相,可是,他却能从男人的身上感受到一股莫大的压力。尤其是男人那双冷冽而幽深的眸子,实在是让他惶恐得有些无所适从。   霍铭扬心里虽然恐惧,但他还是强装出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满不在乎的说道:“我倒想知道,你究竟能做出什么事来。”   “霍铭扬,如果你想失去你现在拥有的所有一切,那你大可不必将我的话放在心上。”霍铭莘看着霍铭扬,微微皱了皱眉,语气微冷。   闻言,霍铭扬也冷冷一笑——如今,因为那厉锦星,除了他能继续在霍氏工作,他算得上是已经失去了所有,他之所以还继续在霍家待着,也只是因为他的母亲还不死心罢了。更何况,他也正准备搬离霍家,去开始自己新的生活。   所以,几乎一无所有的他,又怎么会害怕霍铭莘的威胁?   “如果你认为,我会害怕你的威胁,你尽管可以试试。”霍铭扬看着霍铭莘的眼睛,脸上也笑容带着几分不屑,悠悠地说道。   见霍铭扬竟然会是如此反应,霍铭莘心里有些气愤。看着霍铭扬那张略带不屑的脸,他便想起了以前。想起因为霍铭扬和江淑如而惨死的母亲,想起这些年来他的痛苦与孤独。一想到这些,霍铭莘心中的怒气便开始叫嚣。   霍铭莘站在原地,他的双手紧握成拳,好不容易才忍住心中那几乎快要爆发的怒气。   见状,霍铭扬继续冷笑着说道:“怎么?你无话可说了?还是,你变成哑巴了——不管你是谁,不管你要对我做什么,我都绝对不会放弃景颂。哪怕是死,我也要带着景颂一起死——我得不到的东西,我也绝不会让任何人得到!你想要得到景颂,做梦!”   “你说什么?有胆子,你再给我说一遍!”闻言,霍铭莘气愤地一把揪住了霍铭扬的衣领,咬牙切齿地说道。   见霍铭莘动怒,霍铭扬有些得意地笑笑——在今天这场无形的竞争之中,先失去理智与冷静的那个人,注定是今天的输家。   霍铭扬有些得意地笑着说道:“你这是没听清楚吗?看来,你不仅是哑巴,你还是聋子。罢了,看在你这么可怜的份儿上,我就再好心地给你说一遍——我绝对不会讲景颂拱手让人,就算是死,我也要和景颂死在一块。我得不到的东西,我就要把它毁了才甘心……”   霍铭扬的话还没有说完,他便已经被暴怒之下的霍铭莘一拳打在了病床上,当即便痛得他的脸色惨白了几分。   他的嘴角被打破了皮,缓缓流出血来。而他身上的伤口,因为撞到了病床的铁栏杆上,再次裂开,鲜血再次渗出来,浸湿了她的纱布与病号服。   “霍铭扬,你根本就不爱她,你只是把她当成了一件物品,因为喜欢,你就要把她据为己有罢了!”霍铭莘看着霍铭扬,愤怒地说道,“霍铭扬,景颂她不是物品,她是人,她更不属于任何人!”   霍铭莘出手太快,站在门口的余允根本就来不及阻止,甚至都还没来得及推门而进。见霍铭扬已经被霍铭莘揍到了病床上,他也就不阻止了,索性就站在门外,守着门——毕竟,江淑如母子俩对霍铭莘做的那些事,他也有所耳闻,如今,见霍铭扬受苦,他心里反倒觉得出了口恶气。   霍铭扬坐起身来,他伸手擦了擦嘴角的鲜血,满不在乎地笑着对霍铭莘说道:“难道你以为,你就是真的爱她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闻言,霍铭莘有些不解地问道。   “刚才,在天台上,你不也是像现在这样,把自己捂得个严严实实的吗?如果你是真的喜欢她,那你为什么连见她的勇气都没有?依我看,你就是成日里游荡在她身边、一只见不得光的老鼠而已,”霍铭扬悠悠地说道,“说到底,你也只是一个失败的人罢了!”   霍铭扬的这一番话,正好戳中了霍铭莘的痛处。当初,他恢复记忆之后,在面对宋诗言的时候,总是会觉得自卑——因为,他觉得自己根本就不能够保护宋诗言,甚至还需要她的保护。所以,他才下定决心去国外。   而在那个时候,他正好得知他的亲生父亲与霍铭扬谋害他的计划,所以,他才会借机假死,以降低他们的戒心。但他也自此和爷爷许下了约定,没有爷爷的允许,他不能暴露身份,否则,爷爷自有办法让他一辈子也找不到景颂。   “怎么?你无话可说了?”霍铭扬看着霍铭莘,冷笑着说道。   霍铭莘看着霍铭扬,他想说些什么,可是,他却根本就找不到反驳的话。霍铭扬他说得对,他就是一个胆小鬼,一只见不得人的老鼠,一个彻头彻尾的loser!   “我不管你究竟是谁——如果你也喜欢景颂,我可以和你公平竞争。不过,你连出现在景颂面前的勇气的没有,依我看,我们的竞争其实已经没有必要了——因为,我们的战争还没开始,你就已经失败了!”霍铭扬摇摇头,叹息着说道,但他脸上却带着一丝胜利者的得意。   看着霍铭扬脸上那丝得意,霍铭莘心中忿然,他再次揪住霍铭扬的衣领,恶狠狠地对他说道:“霍铭扬,你所谓的竞争,我根本就没有兴趣。你只要知道,景颂她不是你可以招惹的女人!”   “是没有兴趣,还是你不敢,我想,你心里应该很清楚。”霍铭扬看着霍铭莘,有些嘲讽地笑笑。   霍铭扬还想说些什么,便在这时,余允忽然闯进来,在霍铭莘的耳边低声说道:“少爷,景颂小姐来了!”   “她怎么来了?”闻言,霍铭莘不由得皱了皱眉,有些诧异地说道。   刚才,他可是亲眼看着宋诗言坐上车,离开医院。好端端的,她怎么又回来了呢?难不成,她是因为担心霍铭扬的伤势?思及此,霍铭莘的心里就有些难受。   “少爷,你还愣在这里干什么?咱们赶紧走啊!”余允见霍铭莘站在原地,还在思考着什么,不由得有些焦急地说道。   闻言,霍铭莘收回了思绪,他点点头,正打算和余允一起离开。可是,他却被从病床上站起来的霍铭扬一把拉住了衣服。   “霍铭扬,你想干什么?”见状,霍铭莘有些气愤地问道。   刚才,在余允和霍铭莘说话的时候,霍铭扬便已经从他们二人的表情看出,他们有急事,必须尽快离开这里。虽然,霍铭扬不清楚他们究竟是因为什么事,不过,一想到刚才自己被面前这个男人打倒,他的心里就隐隐来气。所以,他才会借机抓住霍铭莘的衣服不撒手。   在两人的对峙中,霍铭扬眼角的余光瞥见了沙发上的手机,他认得,那是景颂的手机。   见状,霍铭扬当即便猜到,面前这个男人之所以会匆匆离开,一定是因为景颂发现自己的手机落在了这儿,所以要回来拿。而根据男人之前的种种行为,他可以断定,男人不敢出现在景颂的面前,所以,这才会打算离开。   看男人的反应,景颂她如今,应该已经回到了医院。说不定,她已经到医院楼下了,否则,他们又怎么会这么着急离开?   “怎么?你就这么害怕见到景颂?”霍铭扬看着霍铭莘,悠悠地说道,语气嘲讽,“既然,你如此不自信,那我索性就帮帮你。”   说罢,霍铭扬趁霍铭莘不注意,一把挥掉他的帽子。帽子落在了地上,露出霍铭莘那细软的黑色头发,他那双澄澈的眼睛,愈发的森寒。也幸亏霍铭莘脸上还有一个黑色口罩,否则,这个时候,霍铭扬便可能已经看见他的真面目了。   见状,余允一把将霍铭扬推开,而后急忙从地上捡起帽子,掸去上面的灰,这才将帽子递回给霍铭莘。   “少爷,没事吧!”余允低声对霍铭莘说道。   霍铭莘理了理头发,这才将帽子戴上。他看着余允,冷冷地说道:“没事。”   余允常年练武,力壮如牛,这一次,霍铭扬他不像刚才那么好运了。没有被子的防护,他直接撞上了病床的栏杆,而后再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再次碰到了他的伤口。   霍铭扬已经感觉得到,他才被缝合好的伤口再次裂开了。他痛得脸色煞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若不是他不想在霍铭莘面前丢脸,他恐怕早已痛得晕了过去。   看着霍铭扬这副虚弱的模样,霍铭莘没有一丝同情与怜悯,他转过身,正要离开,却被霍铭扬拉住了裤脚。   “霍铭扬,你干什么?”见状,霍铭莘有些气愤地问道。   霍铭扬走啊已经痛得说不出话来,不过,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在他那苍白的脸上,看起来尤为瘆人。   “少爷,他这是想要拖延时间,让景颂小姐看到你。”余允忽然间明白了过来,于是便对霍铭莘说道。   闻言,霍铭莘冷冷地看着地上的霍铭扬,轻蔑地笑笑。他将自己的裤脚从霍铭扬的手中挣脱出来,悠悠地说道:“我们走!”   看着霍铭莘和余允的背影,霍铭扬有些忿然地捶了一下地面——可恶!   ……   宋诗言坐在天葵的车上,正准备给之前联系的股东打电话,忽然想起自己的手机落在了霍铭扬病房里的沙发上。好在她们才离开医院不远,思及此,她急忙让天葵掉头回医院。   宋诗言她走到霍铭扬的病房外那条走廊的转角,便看见一个男人推门而出。男人戴着墨镜,她看不到他的脸,虽然觉得有些熟悉,但也没有多想,还以为是霍铭扬的手下。不过,下一刻,当她看见霍铭莘从病房里出来后,宋诗言的脸色便变得有些奇怪。   这个男人,是之前在天台上帮她的那个男人?他怎么会出现在霍铭扬的病房里——难道,他们俩认识?不对,既然认识,那他之前为什么对霍铭扬还有敌意?甚至,还说出那句令人误解的话?思及此,宋诗言加快脚步,打算去问个究竟。   “你是之前在天台上帮我的那个人?”宋诗言看着霍铭莘,笑着问道,“刚才还没来得及好好道谢——谢谢你!”   看着宋诗言脸上那真挚的笑容,霍铭莘的心里就隐隐有些不悦。虽然,他是为了她才会出手帮霍铭扬,可是,这句道谢的话,并不应该由她来说。还是说,如今,在她的眼里,他帮霍铭扬,就意味着是在帮她?   “我帮的人是霍铭扬,这句道谢,不该由你来说。”霍铭莘看着宋诗言,冷冷地说道。   闻言,宋诗言的脸上浮现起一丝不解——这个男人,说的话,为什么让她感觉有些奇怪啊?   “虽然的确是如此,但还是谢谢你!”宋诗言说道。   “不用。”霍铭莘心中有气,冷冷地说道,而后便不再停留,继续朝前走去。   宋诗言看着霍铭莘和余允两人的背影,心里有些纳闷。她摇摇头,有些怅然若失地走进了霍铭扬的病房。   “霍铭扬,你怎么了?”   宋诗言一推开门,便看见霍铭扬倒在地上,鲜血浸透了他的病号服,他的脸色也是惨白惨白的,似乎随时都有昏厥的可能。   宋诗言急忙按下病床旁的按钮,叫来了医生。   “霍铭扬,你没事吧?你可别死了。”宋诗言看着霍铭扬,担忧地说道。要是霍铭扬真的死了,她恐怕真的灰愧疚一辈子。虽然,她因为霍铭莘的事,对霍铭扬一直是耿耿于怀,但毕竟如今,霍铭扬是因为她,才会如此。   “景颂,你去抓住那个男人,别让他逃了!”霍铭扬紧紧地抓住宋诗言的手,费力地说道。   说罢,他便陷入了昏迷。 第379章 被他溜走   闻言,宋诗言心里“咯噔”了一下,霍铭扬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他之所以会变成这个样子,都是因为刚才的那两个男人?   这么一想,似乎还真是这样。如果不是他们,那么刚才,他们又为什么会行色匆匆,似乎是担心被人看见?可是,刚才那个男人,之前不是还在天台上帮她救起了霍铭扬吗?他为什么又忽然会来到霍铭扬的病房,再次打伤他?   宋诗言也不再多想,她急忙拿起沙发上的手机,给在医院楼下等她的天葵打电话。   “天葵,刚才从楼上下来了两个男人,一个戴着墨镜,另一个则戴着帽子口罩,两人都是一身黑色。要是你见了他们,一定要把他们拦下!”   宋诗言挂断电话,见医生和护士已经再次开始为霍铭扬处理伤口了,她便匆匆朝楼下跑去。   天葵才挂断了电话,便看见霍铭莘和余允已经从走到了大厅,正要离开这里。想起宋诗言说的话,天葵她没有多想,直接便走过去,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霍铭莘和余允自然是认得天葵的,尤其是余允,对天葵的印象可谓是深刻——毕竟,当初,他败在了天葵的手上,要不是霍铭莘抓住了宋诗言,以她威胁天葵,否则那一次,霍铭莘的身份可能就会被曝光了。而他回去之后,也没少因这事被他那群兄弟嘲笑——竟然连个女人都打不过,还真是丢脸!   一见到天葵,余允便有些激动。好在身边有霍铭莘在,余允知道自己不能冲动,要是暴露了霍铭莘的身份,那他可就真的是难辞其咎了。   “少爷?”余允低声问道,“我想,景颂小姐已经发现了霍铭扬,所以才会让这女人把我们拦下——这下,我们该怎么办?”   现在,他们在医院大楼,里面人来人往,虽然有不少患者家属,但大多是些病号。若是在这里动起手来,恐怕会殃及不少人。更何况,在这里动手,只会把事情闹大,到时候不好收场。   “听我的吩咐行事。”霍铭莘也低声说道。   闻言,余允不动声色地点点头,而后便安静地站在一边。   “请问这位小姐,你有什么事吗?”霍铭莘看着天葵,徐徐说道。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但带着一丝疑惑,似乎根本就不认识天葵。   霍铭莘把自己包得个严严实实,所以,天葵自然没有发现他的身份。再加上天葵她如今一直想着景兰心的事,所以,她当然也没有注意到余允就是之前和她交过手的男人。   见霍铭莘倒还算有礼,天葵也稍微和颜悦色了些。毕竟,她心里也清楚,要是真在这里动起手,的确是不好收场。所以,天葵便笑着说道:“那就麻烦你们在这里等一下,我朋友有事找你们。”   天葵口中的朋友,自然就是宋诗言。霍铭莘心里有些担忧,宋诗言知道霍铭扬是因为他才会变成刚才的样子,那么,她会不会动怒,甚至对他动手?   “我想,我们不认识你的朋友,自然也就没有必要在这里等吧——这位小姐,我们现在还有些事,必须离开。”霍铭莘看着天葵,悠悠地说道。   闻言,天葵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冷意——这个男人,这么不配合她,难不成是想和她动手?如果真是如此,那她可就不会手下留情了,毕竟,宋诗言让她一定要拦住这两个男人。   “怎么?想走?”天葵看着霍铭莘,冷冷地说道,“可是怎么办呢,我绝对不会让你们离开这里——如果,你们执意如此,那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闻言,余允皱了皱眉,他看着天葵,同样是一脸冷意,缓缓说道:“怎么?你难道还想动手不成?如果真是如此,那我也就无须和你这女人客气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还是有些心虚的,毕竟,上一次,他可就没有打赢天葵,还因此被兄弟们嘲笑至今。   霍铭莘看着天葵,悠悠地笑着说道:“虽然我知道,你的身手不错,可是,要真是打起来,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更何况,我想,如果我们真的在这里动起手来。到时候,你也不好和景颂,和医院交代吧!”   闻言,天葵的脸上又多了一份冷凝——这个人,不仅知道见他的人是景颂,还知道她的身手不错。看来,面前的这两个男人,的确是有些危险啊!   天葵再仔细一打量,虽然看不见霍铭莘和余允的长相,可她总觉得,这两人似乎曾在哪里见过。再细细一想,她便想了起来——这不就是当初和她交过手,并且还绑架过宋诗言的那个男人和他的保镖吗?   思及此,天葵脸上升起了一丝愠怒——这个男人,如今竟然还敢出现在这里,出现在宋诗言的身边,他还真是活腻了!   天葵面带寒意地看着霍铭莘,说道:“你们若是不配合,我自然会动手——你三番几次都不敢把自己的脸露出来,我想,和我相比,你更不愿意引起骚动,暴露自己的行踪吧!”   闻言,霍铭莘眉头紧皱,看来,他已经被面前这女人给认了出来。思及此,他对余允点了点头,而后便朝后退去,走向另一边的门。毕竟,余允被抓只是小事,因为,就算天葵能找到余允的身份资料,也不会料到余允会和自己,和霍家有关。可是,他的身份却不能让别人知道。   见霍铭莘要离开,天葵也不再犹豫,她当即朝霍铭莘追过去,却被余允拦住了去路。   “想要抓他,先过我这关!”余允看着天葵,虽然有些心虚,但还是面无表情、声音平静地说道。   “手下败将而已,你还好意思和我打?”天葵冷冷地瞥了一眼余允,有些不屑地笑笑,说道。   “你……”被天葵这番嘲弄,余允有些愤怒,但却又找不到反驳的话。   两人很快便动起手来。由于周围人来人往,两人都束手束脚的,根本施展不开,一时之间,两人打了个平手。周围的人见两人动手,于是站在一旁看热闹,指指点点,引来了保安的注意。   “你们在干嘛?赶紧停手!”一旁的保安见状,急忙提着警棍走过来,指着天葵和余允,吼道。   哟呵,敢在他的地盘上撒野,这两人还真是不把他放在眼里了啊!看样子,他要好好地教训他们一顿,让他们看看自己的厉害!   见状,余允和天葵当即便停下了,看着一旁的保安,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   “你们为什么在公共场合斗殴,啊?”保安看着两人,一副拽天拽地的模样,狐假虎威地说道。   见保安有些嚣张,天葵狠狠地剜了一眼保安,她浑身散发出一种冷冽而森寒的气息,让保安不由得有些害怕地吞了吞口水。而余允,也是如此,他虽然带着墨镜,但他那如刀刻般坚硬的侧脸与那不苟言笑的表情,让那保安不由得认了怂。   保安见两人停手了,这才找回一丝尊严。他有些尴尬地轻咳一声,笑着对天葵和余允说道:“现在是法治社会,有什么问题,应该静下心来,好好地协商,哪能动手呢?更何况,现在还是在公共场合,你们这么做,影响很不好——尤其是这位先生,你怎么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殴打女人呢?”   天葵和余允站在那里,愤怒地看着彼此,根本就没有理会保安的话。   保安还以为他们是把自己的话放在了心上,这才会停手,他便又继续说道:“好了好了,既然你们都已经停手了,那就行了——记住了啊,下一次可别再这么冲动了。幸亏得是遇见了我,要是碰上了其他人,早就把你们抓到局子里去了!”   天葵和余允根本就没有理会他,但见这保安似乎是还不知趣,一直在旁边絮絮叨叨,实在是有些聒噪。两人的性子又有些急,于是便异口同声地吼道:“你有完没完?”   保安见两人忽然同仇敌忾,把矛头对准了自己,他有些讪讪地笑了笑,急忙走开了。刚才,看两人过招时的动作,他就知道,这两个人,绝对是练过的。好在他们已经停手了,也算是给了自己面子,要是他在追究下去,两人身边的还真的对自己动起手来。他实在是没必要为了这个破工作把自己给弄伤了。   看着那保安的背影,天葵有些嫌弃地翻了个白眼,摇了摇头。等她再回过头的时候,早已经不见了余允的身影。   这个该死的男人!见状,天葵有些愤怒地吼道——这下可好了,她可怎么向宋诗言交代啊?   ……   正想着宋诗言呢,宋诗言便已经到了这里,她见天葵一个人站在这里,有些疑惑地朝四周望了望,问道:“天葵,他们人呢?”   “被他们给溜了。”天葵有些忿忿地说道。而后,她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于是便对宋诗言问道:“你为什么让我拦住那两个男人?”   “我到病房的时候,霍铭扬遭人暗算,病情加重了。在他晕过去之前,他告诉我,不要让这两个男人跑了。”宋诗言沉吟着说道,“难道,这两个男人是霍铭扬的仇家?”   “景颂,你难道没认出来吗?这两个男人,就是当初给林琅和薛昭武下药,绑架你的人啊!”天葵看着宋诗言,徐徐说道。   “你说什么?”闻言,宋诗言有些诧异。难怪当时在天台上的时候,她就觉得那个人有些眼熟,原来,竟然是他!这么说,之前在天台上,他会救霍铭扬,是因为她。而刚才在病房,他会对霍铭扬下手,也是因为她?   思及此,宋诗言的心里就有些说不清的思绪。 第380章 蔷薇逃走   蔷薇有气无力地坐在车里,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她身边坐着一个面无表情的女人,正监视着她。如今,因为她两只手都受了伤,身手大不如从前,所以,虽然她正在押送至机场的途中,但组织的人并没有给她戴上手铐。   蔷薇看着车外的呼啸而过的风景,仇恨在她的心里蔓延,完全将她吞噬。   为什么?这一切都是为什么?地锦她都已经彻底离开了组织,和组织没有了一丝一毫的关系。那么,她究竟是死是活,和组织还有什么利害关系?可是老大,她却因为一个已经离开组织的人,而要将自己送回美国监禁,接受组织的惩罚。她不服——那地锦究竟有什么好?   好吧,她不得不承认!地锦她的确很优秀,从来就没有失手过,而且,地锦她独来独往,性格沉稳内敛,所以,从未与组织的人产生过冲突。老实说,如果她是老大,她也会喜欢地锦这样的手下,能力出众且从来不会引起麻烦。   可是,她心里就是恨啊!凭什么,她和地锦都一样出色,一样优秀,可老大她却更喜欢地锦一些。如今,因为这该死的地锦,老大甚至要将她送回美国接受惩罚——地锦,我恨你,我恨你!   蔷薇的眼中充满了恨意——地锦,别以为你现在赢了,你就可以高枕无忧了。我绝不会就这么认输的!我们之间,注定只能活一个,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蔷薇趁身边的女人不备,从她的衣兜里找出一个微型电击枪。当时,她本来是打算活捉地锦,将地锦带回去好好地折磨,所以,她才会在身上准备了这个微型电击枪。后来,她被抓的时候,搜身的女人由于疏忽,并没有发现藏在她口袋里的电击枪。没想到,如今,这就派上用场了。   摸到电击枪的那一刻,蔷薇的脸上浮现起一丝得意的笑容——她绝不会回美国,她就要继续留在这里,等她伤好之后,和地锦一决高下。到时候,她一定会让地锦受尽折磨而死!   车上共有三个人,她,一个司机,再加上一个护送她离开的人,倒是好对付。思及此,蔷薇一脸阴狠的笑容。   “啊——”坐在后排的蔷薇忽然发出一声尖叫。   坐在她身边的女人听见动静,有些诧异地看着她,阴阳怪气地问道:“哟,蔷薇,你这是怎么了?”   女人不喜欢蔷薇,理由很简单。蔷薇她恃宠而骄,在组织里一贯是嚣张跋扈,早已引起了众怒。只是,迫于她在老大心中的地位,她们也只得忍气吞声。如今,蔷薇失宠,要被老大送回美国监禁,接受惩罚,她们心里自然是高兴的。   “我的头好难受——你能不能停车,让我缓一会儿?”蔷薇一边揉着头,装出虚弱的模样,一边对开车的那个女人说道。   闻言,女人正打算停车。不过,坐在蔷薇身边的女人瞥了一眼司机,冷冷说道:“她不舒服又怎样?她是回美国接受惩罚的,难不成你还以为她是回美国度假吗?继续开车,不要停!”   蔷薇身边的女人地位要比司机高许多,如今,听她这么说,司机也不再打算停车,继续朝前行驶着。眼看着再过不久,汽车就会驶进闹市区,蔷薇皱了皱眉,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她趁身边的女人不注意,忍着痛楚,从衣兜里拿出电击枪,直接便击倒了女人。   传来一阵电流“嗞嗞”的声音,女人剧烈地颤抖了几下,而后便失去了意识,无力地倒在了座位上。   前面的女人正专心地开着车,根本就没注意到后排的动静。见状,蔷薇将脸上的那抹得意收回,装出一副担忧的模样,对前面的司机喊道:“喂,你赶紧看看,她这是怎么了?好端端地,她怎么昏过去了?”   女人透过后视镜,果然看见她的同伴倒在了座位上。见状,女人叹了一口气,真是事儿多!而后,她缓缓将车停下。她才解下安全带,还没来得及打开车门,便感觉到一股电流穿过自己的身体,浑身麻痹,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着,而后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识。   见司机也晕倒了,蔷薇有些得意地笑笑。她将女人身上的武器夺走,而后打开车门,将她们推下了车。她坐上驾驶座,正打算驱车离开,可是,正要关上车门的时候,她便犹豫了——凭什么,她和地锦一样优秀,她们俩的下场,却是天差地别?她不服!她恨组织,恨她一心追随的老大!她要报复!   思及此,蔷薇拿出手枪,上膛,而后将枪口瞄准了自己曾经的伙伴。想起医生之前对她说的话——以后,她想要再拿枪,也不是不行,只是,她却再也不可能像以前那样百发百中了。   一想到这儿,蔷薇便怒火中烧,她瞄准被她推下车的那两个同伴,面无表情,不知开了多少枪。直到两盒子弹被她用光,她这才作罢。   而那两个女人,早已经没了声息。她们浑身布满血窟窿,鲜血流了一地,就连内脏,也都从她们腹部的伤口流了出来。现场极其血腥而残忍。   看着地上的这两具尸体,蔷薇有些得意的笑笑——等交接的人一直等不到她,到时候,自然会有人上报此事。她相信,以组织的能力,很快就能发现这两个已死的女人。而这两个死相凄惨的女人,就是她送给老大的临别礼物——从今以后,她再也不是组织的一员了!   她就不信,只有地锦才能离开组织!等她杀了地锦,到时候,她将会是唯一一个成功离开组织的人!就算她最终没能逃过组织的追杀,但只要一想到地锦已死,她就算是死,也算是死得其所。   思及此,蔷薇的脸上露出一丝令人惊恐的诡异的笑容。   蔷薇发动汽车,缓缓朝前驶去。她知道,接下来的日子,她将会在逃亡中生活,组织渗透进这片国土的各个城市,只要她在国内,不管她去哪儿,她都会被找到。不过,她在组织这么多年,侦查手段很是厉害,反侦查手段自然也不赖。她相信,她会躲过组织的追杀。   蔷薇拿起车上的墨镜,挡住了她那张妖冶美丽的脸,骄阳似火,红色的小车急速朝前行驶——地锦,这段日子,你就再继续好好享受吧。因为下一次,我们再见的那天,将会是你的死期! 第381章 母女关系   “david,上一次我让你帮我做的亲子鉴定呢?还没有出结果吗?”天葵拨通了电话,对着电话里的人问道。   “哦——我刚才已经拿到了结果,我等会儿就给你发邮件,记得查收。”电话那头,传来男人那有些懒洋洋的声音,似乎是还没有睡醒。   david,是天葵在组织外认识的一个好朋友。他的名下有一家医院,所以,这一次,天葵做的亲子鉴定,就是请他帮的忙。   看着窗外那已经有些灼热的阳光,天葵有些无奈地摇摇头,这david,到现在都还没有起床,不知道是不是又在哪里结识了漂亮的小妞。不过,听david这还没睡醒的语气,天葵便知道,他其实早就已经拿到了结果,只是忘了发过来罢了。她也没有生气,还是笑着说道:“david,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出结果,真是谢谢你了!”   “anna,好端端地,你怎么忽然想着做亲子鉴定?难不成,你是怀疑你不是亲生的,是家里从垃圾堆里捡来的?”david似乎是清醒了些,于是便调侃着问道。   david不知天葵的真实身份,所以才会这么说。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这是帮别人做的亲子鉴定——唉,赶紧的,把报告结果发给我!”天葵有些无奈地摇摇头,说道。   “好好好,马上发给你。”david说罢,便挂断电话。   果然,不过两三分钟,david便把亲子鉴定的报告用邮箱发给了天葵。打开文件,看着“亲权鉴定意见书”这几个大字,天葵竟然觉得有些紧张。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缓缓向下滑动屏幕,估摸着来到了文件的鉴定意见那一栏,她这才慢慢地睁开眼睛。   “根据dna检测结果,待测母系样本无法排除是待测子女样本亲生母系的可能,基于15个不同基因位点结果的分析,这种生物的亲缘关系成立的可能性为99.9999%……”   读到这一句话的时候,天葵整个人都有些失神,半晌也没能回过神来——地锦她,她竟然是老大的女儿。   既然地锦她是老大的亲生女儿,那老大为什么还要把她放到组织里来?组织里的生活虽然富足,甚至可以说是奢侈,可是,组织里的生活,却又是那么的压抑,令人绝望。如果老大真的疼地锦,她完全有这个能力让地锦生活得像个公主似的,无忧无虑,不知世界的黑暗面。难道,老大她并不是真的喜欢地锦这个女儿?   可是,这些年来的种种迹象表明,老大她其实很疼地锦。为了地锦,老大一次又一次破例,甚至也允许地锦离开组织。如果老大她不是真的喜欢这个女儿,她大可以把地锦丢到组织里以后,对她不闻不问了。然而,在地锦脱离组织后,老大却还派她继续保护地锦。   老大的做法实在是让人觉得有些自相矛盾,天葵也愈发的不解了。   不过,天葵忽然觉得,人之间的缘分实在是太奇妙了。当初,在宋诗言落难时收留她的人,竟然会是宋诗言一直不知道存在的外婆。而曾经出手救过宋诗言,并且宋诗言死后得以附身的地锦,竟然会是宋诗言的亲表妹——这个世界很大,却忽然让天葵觉得很小,小到就像是一个圈。   如今,得知了地锦与老大关系后,天葵的心情可以说是有些复杂。这件事,她并打算告诉宋诗言,因为,虽说宋诗言如今占据了地锦的身体,可是,她和组织根本就没有什么关系,这件事也就没必要告诉她。   至于老大的身份,以及与宋诗言之间的关系,天葵心中有些纠结,究竟该不该把这事告诉宋诗言。   如果,宋诗言找到了她的亲姨,她一定会很高兴的。可是,如果她知道,是她占据了她亲表妹的躯体之后,以她的性子,她一定会很愧疚吧!更重要的是,如果让宋诗言知道她和老大之间的关系,难保宋诗言不会去找老大。这样一来,宋诗言也会和组织纠缠不清了。   一想到这儿,天葵便下定决心,这件事,还是不要告诉宋诗言为好。   便在这时候,她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看着那陌生的号码,天葵皱了皱眉,最终还是接通了电话。谁曾想,竟然是景兰心打来的电话。   “老,老大!”天葵有些惊愕,但还是恭恭敬敬地问道,“老大,请问您打电话来,是有什么事吗?”   “天葵,蔷薇在半路上逃了,我们的人还在追踪她的下落——以蔷薇的性子,她一定会来找地锦报仇,这段日子,你一定要把地锦看紧了,千万别让蔷薇有机可乘——等组织将蔷薇捉拿归案后,我会再让人通知你。”景兰心的声音隐隐有些不安。听得出来,她的语气带着几分焦灼,说完,她便迅速地挂断了电话。   听说蔷薇在被押送到美国的途中逃了,天葵也有些担忧。她知道,在组织里,甚至在这世界上,蔷薇最恨的人,非地锦莫属。蔷薇本就和地锦水火不容,如今,地锦还伤了她手,这仇,蔷薇她一定会报的。   不过,天葵清楚,最近这段时间,蔷薇应该不会贸然行动,毕竟,她才受了伤,这个时候报仇,根本就没有胜算。可是,等她伤好之后,那么,她一定会在暗中等待机会,给地锦致命一击。思及此,天葵的脸上多了一丝冷凝。   “天葵,你在想什么?竟然想得这么出神?”宋诗言见天葵拿着手机,坐在沙发上,皱眉沉思,于是便有些好奇地问道。   天葵思索了片刻,还是开口说道:“刚才组织的人来电话,说是蔷薇在被押送到美国的途中逃了,她一定会来找你报仇的,这段日子里,我们必须得谨慎行事了。”   看着宋诗言那略带担忧的脸,天葵在心里安慰着自己。虽然把这事告诉宋诗言,的确会让她担心,甚至是恐慌,但至少,这也能她平日里多加小心,以免被蔷薇找到机会。更何况,如今宋诗言她受了伤,胳膊还打着石膏,要是真和蔷薇动起手来,多半是处于下风。   “我会小心的——不过,蔷薇她受的伤也不轻,我想,在她彻底恢复之前,她也不会轻举妄动。所以,这段时间,我要对付的人,是颜多雅。毕竟,我见她最近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那么,她的好日子,也就该到头了。” 第382章 杀人嫌疑   “小姐,小姐,不好了!”佣人急匆匆地跑进颜多雅所在的房间,焦灼地对她说道。   颜多雅正和elvis在手机上聊天,听见佣人的喊声,她的脸当即便冷了下来——这个该死的佣人,竟然敢打断她和elvis聊天。   她挂断电话,一脸冷峻地看着佣人,不满地说道:“究竟是出什么事了?你在这里大呼小叫做什么?难不成,是外面天塌了!”   见颜多雅一脸冷色,佣人这才自知闯了祸,她看着颜多雅,急忙低下头道歉:“对不起,小姐!”   见状,颜多雅将手机扔在一边,满不在乎地说道:“算了,我也懒得和你计较了——你倒是说说,究竟出了什么事,才会让你大呼小叫,完全忘了在宋家大宅里的工作条例?”   闻言,佣人一脸担忧地说道:“小姐,家里来警察了,现在他们就在楼下的客厅里。”   “好端端地,警察怎么会来家里?难道,家里出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闻言,颜多雅皱着眉头,对佣人问道。   佣人急忙摇摇头,对颜多雅说道:“小姐,宅子里都好好的,没有出什么事——警察们说,说,说是来找你的。”   “找我?”闻言,颜多雅心下一沉。警察来找她,难道是因为以前的事?不可能啊!她的事做得那么隐秘,所有的知情人都已经被她给解决了,警察不可能会知道这些事和她有关。   “那你可知道,警察来家里找我,是因为什么事吗?”颜多雅看着佣人,有些疑惑地问道。   “小姐,我们也不清楚警察究竟是因为什么事来找你。”佣人回答道。   闻言,颜多雅的心里有些忐忑不安,但她掩饰得还不错,脸上倒依旧淡定,并没有让佣人看出来。   “我知道了,我这就下去。”颜多雅说罢,从沙发上站起身来,悠悠地对佣人说道。   来到楼下的客厅,果然有两个警察在楼下等着。佣人让他们坐下休息一会儿,他们没坐;佣人让他们喝点好茶,他们也没动桌子上的茶杯。见状,颜多雅在心里嘲讽地笑笑,还真是不拿老百姓一针一线的傻子啊!   见颜多雅下了楼,警察掏出警徽给颜多雅看了看,而后面无表情地说道:“宋小姐,我们是警察。”   “我知道——”颜多雅看着警察,不咸不淡地问道,“只是不知,你们来找我,究竟是为了什么事?”   “宋小姐,现在,我们接到举报,说你是杀害唐可小姐的嫌疑人,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警察收回警徽,一脸严肃地对颜多雅说道。   “唐可?唐可是谁?我根本就不认识这个人。”闻言,颜多雅有些诧异地问道。   这一次,颜多雅她的确不是装模作样,她确实不知道自己曾经是否见过这个叫唐可的女人。   “这是唐小姐的照片,你看看。”说罢,警察从衣兜里掏出一张照片,递给了颜多雅。   颜多雅接过相片一看,她的脸色当即便凝滞了片刻——这个唐可,不就是当初害死胡力的那个女人吗?当初,是她亲手把药交给了唐可,借唐可之手害死了胡力。后来,唐可从警察局离开后,为了以除后患,她派人开车碾压了唐可所坐的出租车。当然,开车的那个人,最终也难逃毒手。到最后,这件事的知情人,也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我记得我曾经见过她一面,可是,她的死是怎么回事?我完全不知情。”颜多雅恢复冷静后,抬头看着面前的警察,不咸不淡地说道。   颜多雅自以为掩饰得很好,只是,在她见到照片那一刻表现出来的震惊,却没有逃过警察的双眼。更何况,有人匿名举报她杀人,还提交了证据,如今,在警察的眼里,颜多雅就是妥妥的杀人犯无疑了。   不过,警察也没有表现出来,他看着颜多雅,依旧是面无表情地说道:“宋小姐,即使你对此事不知情,但由于工作程序,你还是需要跟我们走一趟——宋小姐,走吧!”   看这架势,颜多雅知道,自己不去警察局也不行了。她相信,不可能有人会知道她做的这些事。所以,她倒是一副坦然的表情,笑着对警察说道:“既然如此,我我就跟你们走一趟吧——不过,你们能让我先去换一套衣服吗?”不管去哪儿,她都要打扮得美美的,不能在外人面前没有形象。   “宋小姐,你现在这身打扮挺好的,我们在你这儿也等了这么久,已经影响了我们的工作进度——麻烦你配合我们的工作。”警察的话虽然礼貌,但其中却充满了不可拒绝的严厉。   闻言,颜多雅虽然有些不满,但还是点点头,对警察说道:“警察同志,那我们就走吧!”   随后,一行三人缓缓走出了客厅,颜多雅在两个警察的督促之下,上了警车。   看着朝宋家大宅大门口驶去的警车,宅子里的佣人议论纷纷。   “这是怎么回事?小姐她怎么会被警察带走?”   “刚才我在客厅,听警察说,小姐是一件命案的杀人嫌疑犯——嗯,死的那个人,叫,叫唐可。我刚才还去网上查了一下,这个唐可,还是个小明星。”   “天呐,不会吧!小姐她竟然有杀人嫌疑。”   “怎么可能不会?你看看成日里,她在家里面,脾气都坏得要死要活的,要我说呀,我相信她是真的杀人了。”   “可是,小姐她要是真的杀人了,那咱们还能待在宋家大宅吗?咱们会不会全都被辞退啊?”   “这你就不用担心,就算她真是杀了人,最多也不过判几十年,她的财产,也都还在。宋家大宅这么大,自然需要打理,否则,等她出狱之后,这宋家大宅恐怕就会变成一片荒地了——更何况,不是还有景颂小姐吗?”   “景颂小姐?”   “景颂和小姐关系那么好,要是小姐真的出事,她又怎么会坐视不理?她们这么有钱,关系网也大,难道还摆不平这件事吗?要我说啊,就算小姐她真的杀了人,也不会判刑——大家都散了吧,散了吧!”   ……   颜多雅坐在警察局里,看着面前的警察,说道:“警察同志,我已经配合你们到警察局了,现在,那就请你们快一点。我希望能尽快结束,早点回去,毕竟,我的时间还是很宝贵的。”   颜多雅的语气虽然礼貌,但她眼中传达出的不屑与傲慢,令她面前的警察有些反感——他生平最讨厌这些不学无术的富二代,仗着家里有几个臭钱,耀武扬威,用鼻子看人。   那警察有些不屑地轻笑一声,这才悠悠地对颜多雅说道:“宋小姐,上一次,告你的人愿意和解,你才能从拘留所出去,这一次,我想,你恐怕不会这么轻易离开了吧!”   “你什么意思?”闻言,颜多雅有些诧异地问道。   只是,警察并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拿出资料,开始盘问起颜多雅来。   “宋小姐,唐可小姐死亡的那天,是三月二十六号。那天,她从警察局离开后,上了一个人的车。经过调查,这辆车是宋小姐你名下的。宋小姐你作何解释?”   闻言,颜多雅在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还好,当时那警察那照片拿给她看的时候,她没有矢口否认,否则这一次,她可就暴露了。思及此,颜多雅笑着说道:“是啊,我之前告诉过你,我见过她一面——我和她见面,就是这天啊。”   “我想知道,宋小姐你为何会见唐可小姐?毕竟,你们之前,似乎没有任何交集……”警察继续盘问道。   颜多雅装作不经意地看了一眼头顶上的监控,思索片刻,这才缓缓说道:“我之所以去见她,是因为我们正在同她接洽——你也知道,唐可她也算是个小明星,又是模特出道,气质形象不错。所以,我打算邀请她当宋氏集团的形象代言人。”   颜多雅说起谎来,脸不红气不喘的,倒是淡定。如果对方不是见多识广的警察,或许就信了她的话。   “可是,宋小姐,宋氏百货的形象代言人,一直都是像苏溪、尹澜这样的国民女神,为什么你,会忽然想要换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明星当代言人——难不成,你和唐可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警察直白地问道。   “警察同志,你这是在说我潜规则唐可吗?”闻言,宋诗言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悠悠地说道,“我一个女人,我能潜她什么?”   “谁说潜规则就是你潜她?说不定,是你让她去帮你讨好其他人。”警察看着颜多雅,幽幽地说道。   闻言,颜多雅的眼神一冷——这个警察,难道是知道了她让唐可和那几个女人去陪胡力的事了?不过,颜多雅还算淡定。就算警察怀疑唐可是她杀的,那又如何?还不是照样拿她没有办法?要是这警察有确切的杀人证据,她恐怕早就已经被送到法庭了。   “我不知道你究竟是什么意思,反正,我你说的这些,我都不清楚——那天,我去见唐可,只是为了公事。”颜多雅冷冷地说道。   “既然是公事,那你为什么不直接找唐可的经纪人?更何况,唐可她上你的车,也不过短短的十分钟,这点时间,难道你们就已经谈好了公事了?”警察看着颜多雅,冷笑着说道。   闻言,颜多雅的面色一冷——这个警察,竟然连唐可在她车上待的时间都知道得一清二楚,那么,他究竟还知道些什么? 第383章 警局盘问   “当然是合约的事情没有谈成,所以,我才会让她下车啊!否则,你们还会以为是什么?”颜多雅的心里都已经有些焦灼了,但她还是不慌不忙地说道。就连坐在她对面的警察,都不由得有些佩服她的镇定了。和其他女人相比,她能有如此好的心理承受能力,的确是不一般。   “好吧,既然宋小姐你说你们在谈公事,那我就姑且认为,你和唐可小姐的确是在谈论公事吧,”警察悠悠地说道,“可是,这唐可小姐就在和你见面后的半小时内,出了车祸……”   闻言,宋诗言笑了笑,看着警察,缓缓说道:“照你这么说,我等会儿要是从警察局离开,半小时内出了车祸,那么,你就是害我的凶手。是这个意思吗?”   颜多雅的这番话,怼得警察一时语塞。   警察见颜多雅还真是强词夺理,他冷冷地看了颜多雅一眼,说道:“既然宋小姐你坚持说自己与此事无关,那么,我们就来说说这大货车司机,邓伟吧!”   “邓伟是谁?我不知道,我有什么必要和你谈论这个人?难不成,警察同志你觉得,是我安排这个邓伟去害死唐可的吗?”颜多雅看着警察,装作一副无辜的模样,有些忿然地说道。   “当然,我们不排除这个可能,所以,我们才会让宋小姐你到这儿来接受我们的盘问。”警察悠悠地说道。   颜多雅双手环胸,看着对面的警察,脸色有些不好。   “邓伟,在开车碾压了唐可所坐的出租车后,便一直下落不明。最近,我们接到匿名报案,对方说邓伟的尸体在本地某建筑工地上。后来,我们也的确找到了邓伟的尸体——宋小姐,你猜,我们在哪里找着的尸体。”警察看着颜多雅,一脸深意地问道。   “这个问题,你问我做什么?我已经说过了,我根本就不知道唐可已经车祸死亡的事,更不认识这个叫邓伟的男人!”颜多雅一脸气愤地说道。   “那么,为什么,有监控拍到你曾经和邓伟见过面,并且,在唐可死后的第二天,邓伟的账户里忽然多出了两百万?”警察说罢,于是便拿出照片,递给颜多雅,一边说道,“宋小姐,我们已经检测过了,这张照片是真的,不是后期合成的,所以,你不用再找这个借口。”   颜多雅有些心虚地从警察手中接过照片,果真是她和邓伟见面的照片。   见状,颜多雅当即便慌了神——为什么,警察会有她和邓伟见面的证据?究竟是谁把照片交给警察的?见着了证据,颜多雅她的底气也不像之前那么足了,她看着警察,吞吞吐吐地说道:“哦,他,他就是邓伟啊!这么说来,我的确和他见过面——我之所以会与他见面,是因为他来应聘宋家的司机一职。当时,他用的是另一个名字,我根本就不知道他叫邓伟!至于他的账户为什么会忽然多出两百万,我又怎么可能会知道?”   “宋小姐做事还真是亲力亲为啊!应聘司机,还需要你亲自出面,而且,面试地点还是在一个酒吧里。”警察有些好笑地说道。   “我是打算给自己找一个司机,为了让自己满意,自然是得亲力亲为,不是吗?”颜多雅看着警察,悠悠地说道。   警察的笑容带着几分嘲讽,他看着颜多雅。徐徐说道:“那么为什么,在邓伟与你‘面试’后不久,他就‘不小心’碾压了唐可乘坐的出租车,并且自此失踪,最终尸体出现在建筑工地的混凝土里?”   “那是他的事,我又怎么可能会清楚呢?当时,我不满意他的表现,所以,我没有聘用他。我想,他可能因此怀恨在心,决定报复社会。而唐可,在阴差阳错之下,很不幸地成为了邓伟报复社会的目标。在邓伟害死唐可后,我想,他可能也很后悔,更多的是害怕,所以才会自杀。”颜多雅沉吟着说道。   “可是,既然是自杀,那他为什么会把自己封在混凝土里?我想,只要是心智稍微正常的人,应该都不会这么做吧!”警察看着颜多雅,继续说道。   “警察同志,邓伟他都已经报复社会了,你觉得他的心智还会正常吗?”颜多雅看着对面的警察,不由得翻了一个白眼,冷冷地说道。   “既然宋小姐你嘴硬,不想承认,那我就只好拿出证据了。”警察说罢,缓缓从他的文件袋里拿出几张照片,一一摆在桌面上。   颜多雅一看那照片,她的脸色便不受控制地冷了几分。照片是胡力死的那晚被拍到的。她把那药粉递给唐可的场景,正好被拍了下来。从角度来看,这不是监控拍到的,应该是有人在暗处拍的。   思及此,颜多雅的心中有些恐惧——究竟会是谁在她的背后一直监视她呢?难道说,这些日子,她做的这一切,这幕后之人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三月二十五日晚,宋小姐你在我市顶级的娱乐会所宴请胡力。中途你离开了,却叫来几个女人陪酒,唐可就是其中之一。后来,包间里的人,除了唐可,全都死了。再后来,唐可被局里带回来盘问,却因为没有确凿的证据,所以我们只得将她放了。而就在她离开警察局后不久,你就和她见了一面。正如刚才所说,你们见面的时间很短,不超过十分钟。然后,唐可便车祸身亡,而驾驶大货车的司机邓伟,也在唐可死后失踪,直至因为这匿名举报,我们才找到了他的尸体——宋小姐,如今,你还想抵赖吗?”警察看着颜多雅,冷冷地说道,“如果你现在自首,看在你认罪态度良好的份上,我们会想办法减轻你的刑罚。可是,如果你拒不认罪,到时候……”   “你现在所说的一切,都只是你的臆测罢了。你若真想定我的罪,那就请你们拿出确凿的证据来——你要是问完了,那我现在可以离开了吗?”颜多雅看着警察,镇定自若地说道。   “宋小姐,这么一想,我又有些好奇,你为什么会请胡力去顶级会所呢?众所周知,胡力他是你逝去的丈夫殷皓明,殷先生的手下。而当初,你和胡力的不雅视频,也在网上流传甚广,最重要的是,就在这件事后不久,你丈夫就‘自杀身亡’了。而此后不久,你就请胡力去顶级会所,再后来,胡力因为服用过量的催情药致死……”警察看着颜多雅,若有所思地说道,“难道,你丈夫的死,并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闻言,颜多雅放在桌下的手不由得攥紧了——这个该死的警察,竟然能从唐可的事联想到殷皓明身上来。看来,她还真不能小瞧了这个警察!若不是她在所有知情人死后,把她的那些手下全都给解决了,那么,她绝对不会放任这么大的一个威胁活在这世上!   “我不知道你究竟在说些什么,但请你注意你的措辞,不要抹黑我和我丈夫之间的感情!”颜多雅看着警察,语气里带着一丝恼怒。   “宋小姐,虽然你现在矢口否认,但你的杀人嫌疑依旧没有洗清,所以,按照程序,在四十八小时之内,你不能离开这里。”警察看着颜多雅,徐徐说道。   闻言,颜多雅皱着眉头——程序,程序,又是这个狗屁程序!   “你知道我是谁吗?没有证据,你就想扣我?你是活腻了吗?”颜多雅看着警察,猛地一拍桌子,气势汹汹地吼道。   她本来还和elvis约好,明天一早就坐私人飞机去米兰参加时装周。要是她被扣在了拘留所里,那她岂不是就白白错过了这个机会?所以,颜多雅她才会如此暴躁。   “那还真是不好意思了——宋小姐,我承认,我们惹不起你。可是,不管你是谁,你都得遵守法律。”警察也是个热血的正义青年,他没有被颜多雅的身份所震慑,依旧一脸严肃地说道。   “你们有什么事,尽管和我的律师谈——我明天还有急事,不能待在这个鬼地方!”颜多雅气愤地说道。   “这是程序,请宋小姐你遵守——如果,宋小姐你执意离开,那么,我们就有权以妨碍公务的罪名对你进行逮捕。”警察看着颜多雅那一脸怒气的模样,依旧面不改色地说道。   见着警察似乎是铁了心要扣自己,颜多雅也只得无奈地屈服了。不过,她倒是镇定。就算这死脑筋的警察把她拘留四十八小时,这也没什么用——她就不信,这警察还能在四十八小时之内,找到她犯罪的证据!   至于这米兰时装周,这一次看来是去不了了。她只能等到下一季,再找机会和elvis一道前去了。   思及此,颜多雅冷笑着说道:“既然这是办事的程序,那好吧——不过,你之后若是有什么想问的,劳烦直接去找我的律师谈,我决定,从现在开始,行使我的缄默权。”   看着颜多雅这一副自信满满的模样,警察心里有些气愤——虽然,目前他得到的证据,根本不能有力证明“宋诗言”就是杀害胡力、唐可和邓伟的凶手,可是,他心里清楚,“宋诗言”就是这杀人凶手!   可是,找不到有力证据,实在是让他有些无奈——难道,四十八小时之后,他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宋诗言”顺利地离开警局吗? 第384章 进拘留所   “景颂,我实在是搞不懂,你手上明明有一定要颜多雅杀人的确凿证据,可是,为什么,你……”天葵看正在处理文件的宋诗言,有些不解地问道。   “为什么不直接把所有的证据交给那个热血警察?你想问的,是这个吧!”宋诗言从文件堆里抬起头来,看着天葵,笑着说道。   “这世上,除了小九,就属你最懂我。我话都没说完,你就知道我想问的是什么。”天葵看着宋诗言,一说起地锦,她的声音里便多了一丝叹息。   “我现在只给出部分证据,那是因为,颜多雅她现在对自己很有信心,相信警察拿不出证据来。她以为,等她在警局里待满四十八小时就够了——可是,在最后一刻,我会把她的证据发给警察,让她知道,天堂和地狱,其实只是一线之隔而已!”宋诗言冷笑着说道。   闻言,天葵有些佩服地看着宋诗言,悠悠地说道:“景颂,我这才发现,你其实也是挺聪明的一个人。我实在是没有想到,你以前,会被颜多雅那女人骗得那么惨。”   宋诗言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苦涩的笑容,她的眼神有些空洞,幽幽地说道:“如果你被一个人害得那么惨之后,都还不变聪明一些,那么,你也太失败、太愚蠢了!”   宋诗言看着手中的证据,脸上的笑容带着冷意与憎恨——颜多雅,你放心,这还只是一个开始。之后,我会让你的人生变得无比悲惨,悲惨到让你怀疑人生!   正在这时,宋诗言的手机响了起来。   看着来电显示,她的脸上浮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竟然是elvis。   那一次,elvis没有相信她的话,反而以为宋诗言是在嫉妒颜多雅,在背后抹黑她。   其实,elvis的心里有些难过,因为他心中那个天真善良的小公主,竟然会变成这样,实在是让他有些痛心。也正是从那次起,elvis再也没有主动和她联系过了。   这一次,elvis主动打电话过来,宋诗言当然清楚他主动联系自己的原因。   “elvis,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宋诗言接通电话,装作不解地问道。   “景颂,你知道诗言她究竟出什么事了吗?我们本来说好今天去米兰看时装周,可是,她的电话一直打不通了。”电话那头,elvis的声音带着几分担忧。   闻言,宋诗言在心里笑笑,她这才悠悠地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打电话去问宋家大宅里的佣人啊,为什么打电话给我啊?”   “我已经打过电话到宋家大宅了,可是,他们都支支吾吾的,说也说不清楚。我就只听见他们说,诗言她被警察带走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elvis担忧地问道。   如今,宋诗言还真是佩服颜多雅那精湛的演技。当初,她都明明已经把颜多雅的真面目告诉了elvis,可是,elvis却依旧一如既往地相信颜多雅,实在是让她感受到一丝挫败。   更重要的是,elvis他也好歹也是堂堂珠宝世家的继承人,他识人的眼光也不会那么差,不可能会被人轻易们蒙蔽——可是,颜多雅她却做到了。这不得不让宋诗言有些佩服她那炉火纯青的演技。   “这件事,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听说,诗言她涉嫌害死了一个女明星,被警察带走盘问了。”宋诗言收回思绪,悠悠地说道。   “难道你就不担心她吗?景颂,在诗言的眼里,你可是她最好的朋友。”elvis有些叹息着说道,“听你的语气,你似乎根本就不关心她,难道,在你眼中,诗言她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是吗?”   闻言,宋诗言沉默地摇了摇头——这个elvis,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才好。如今,她倒有些担心,到时候,elvis得知了颜多雅的真面目,那么,他会不会倍受打击,从此再也不相信任何女人了?   “elvis,你不知道我有没有关心诗言,不代表我没有关心她。既然你这么相信诗言的为人,那么,你也就不用太过担心她。毕竟,她只是因为有杀人的嫌疑,按程序要接受四十八小时的审问而已。我之所以不去看她,那是因为她现在只能和她的律师见面,其余人等,一律不能探视。你放心,警察拿不出她杀人的证据,等四十八小时后,她自然就可以出来了。”宋诗言悠悠地说道。   电话那头,elvis一阵沉默。   “你若真的实在是担心她,那你明天早上一大早,就可以去警察局外接她——我想,看见你去接她,她心里一定会很高兴。”宋诗言笑着说道,心里却已经有了一个更好的主意。   ……   颜多雅坐在拘留所里,她虽然坐在地上,但她依旧抬头挺胸,看起来倒是一副淡然的模样。她的衣服质量上乘,一看就知价格不菲,再加上那熠熠生辉、璀璨夺目的耳钉与项链,和她关在一起的那些女人们都有些好奇她的来历。   “喂,看你穿得不错,不像是蹲号子的人——你是因为什么事被关在这里了?拘留几天啊?”一个有些粗鲁的女人开口问道。   女人本来是在街边摆摊,在城管执法时咬伤城管,因此被拘留了五天。她隔三差五都会到这拘留所报道,但还从来没有见到过像颜多雅这种衣着光鲜、有气质的女人,自然就对颜多雅多了一丝兴趣。   闻言,颜多雅冷冷地瞥了身边的女人一眼,眼神中充满了嫌弃与厌恶。   “我为什么来这儿,关你什么事?赶紧一边儿待去,别来烦我!”颜多雅有些烦躁的挥了挥手,像是在驱赶恼人的苍蝇似的。   她本来是不用在这儿来的,要不是因为这警察局的审讯室有限,警察为了使用审讯室,就把她给扔这儿来了。   见颜多雅的这副反应,女人也有些气愤——这女人什么态度啊?仗着有几个臭钱,就可以不把人放在眼里了?   “你这是什么态度?我只是问问你的进拘留所的原因,你竟然这么不把人放在眼里!”   一听女人这话,周围的女人也有些气愤了,于是便纷纷围了过来,将颜多雅严严实实地围在了中间。   看着女人们如狼似虎的模样,颜多雅还是有些心虚的——如果她被这些女人揍了一顿,她自然有办法弄死这些女人,或是让这些女人后悔今日的所作所为。可是,不管这些女人最终是何下场,她都会被白白揍了一顿,实在是太不划算了! 第385章 拘留所打架   “怎么?难道你们还想和我打架吗?”看着身边这些身材粗壮、虎背熊腰的女人,颜多雅心里不怂,那是不可能的。只是她深谙输人不输阵的道理,所以才会装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略带嚣张地说道。   “怎么?难道还不能打你吗?你以为你是谁啊?国宝吗?”另一个女人有些不屑地说道。   “看她穿得这么好,像是个有钱人,可她都还被关进了拘留所,难道,这女人是在外面……”女人的话没有说完,但周围的人也都明白了她的意思。   闻言,大家都默不作声地相视一笑,看着颜多雅的眼神中又多了一份鄙夷。   颜多雅又不傻,她当然也明白了女人没有说完的话究竟是什么。这辈子,她最恨的,就是别人骂她是那不知廉耻的风尘女。而面前的这个女人,还真是成功地引爆了她心中的那枚炸弹!   颜多雅毫不留情地一挥手,直接打了女人一个响亮的耳光。刹那间,女人的脸上便赫然出现一个鲜红的手掌印,看起来,还真是有些醒目啊!   女人有些呆滞地捂着自己的脸,似乎是没有料到颜多雅在势单力薄时,还会这么嚣张。不过很快,女人便恢复了神智,她猛然从地上站起身来,恶狠狠地盯着颜多雅。   见状,颜多雅也立刻站起身来,和女人对视着。毕竟,她要是再坐着,在地理位置上就已经处于劣势了。   见颜多雅和女人都已经战起身来,周围的女人也纷纷站了起来,依旧像刚才那样,把颜多雅围在了中间,似乎想要用人数来压制住颜多雅的气势。   颜多雅见女人正打算动手,她先一步吼道:“你们知道我是谁吗?竟然敢对我动手,你们是活腻了吧?我劝你们,动手之前先掂量掂量后果,面的到时候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死的。”   颜多雅这气势汹汹的模样,一时之间,还真的把周围的那些女人给震住了。   看着颜多雅,女人有些讪讪地收回了手。经过颜多雅这么一说,她确实觉得颜多雅的确是有些眼熟。可是,一时之间,她却想不起来,自己曾经在哪里的新闻上见过颜多雅。   “我觉得这女人的确是有些眼熟,你们看看,你们是不是在新闻上见过她?”女人对身边的人问道,说罢,还不忘又打量了颜多雅几眼。   “是啊,这女人一进来的时候,我就觉得她有些眼熟——我还以为以前在拘留所的时候见过。”另一个女人附和道。   这么一说,大家都觉得颜多雅的确是眼熟,也不敢再动手了,纷纷打量着她,努力回忆着自己曾经在那里见过她。   “我想起来了,我在哪里见过这女人——”一个女人忽然指着颜多雅大叫道,“她是宋诗言。你们知道宋氏集团吗?那就是她家的!”   闻言,周围的女人仔细打量着颜多雅,这才认出了她。身边传来一阵唏嘘声。   见女人们已经认出了自己,颜多雅的脸上带着几分得意——这群蠢女人,她就不信,她们现在还敢对她动手!   只是,颜多雅脸上的笑容还没维持几秒钟,便听到身边的女人们忽然爆发出一阵嘲讽的笑声。   “你们也想起来了,你们是在哪里看见她的新闻了吧!”一个女人对周围的伙伴们说道。   闻言,大家都心神意会地笑着,看着颜多雅的眼神中又多了几分鄙夷。   “宋诗言,你的确很出名,在这拘留所里的人,我想,几乎都认识你吧——毕竟,当初你的不雅视频闹得那么大,我想,就算有人没看过你的视频,也总归看过关于你的新闻吧!”被颜多雅打了一巴掌的那个女人笑着说道,“在这房里,不知道宋小姐的人,举个手来看看。”   语毕,整个房间里竟无人举手,大家看着颜多雅的眼神中,又是鄙夷,又是幸灾乐祸。   “一开始,我还以为这女人是出去卖的,没想到,她竟然是个大小姐——不过,啧啧啧,就算是大小姐,她也是一个人尽可夫、身败名裂的女人!”女人一边看着颜多雅,一边笑着对周围的女人说道。   闻言,颜多雅愤怒地捏紧了拳头。她真是恨不得弄死面前的这个女人!如果不是因为她现在在拘留所里,那么,她一定会拿刀划烂面前这女人的丑脸!   “我告诉你,你最好立刻、马上闭嘴,否则,我有无数种办法让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颜多雅看着面前的女人,咬牙切齿地说道。   看着颜多雅那带着无比冷冽的脸,女人心中有些讪讪,毕竟,她心里也清楚,像“宋诗言”这样的千金大小姐,弄死她这种默默无闻的小百姓,就像是碾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不过,女人转念一想,要是这“宋诗言”真的有那么厉害,那她又怎么可能会被关进这拘留所?思及此,女人心中对颜多雅的恐惧便渐渐消除了。   “宋小姐,你那么厉害,那为什么又被关进这拘留所里,和我们这些贫民百姓待在一起?”女人看着颜多雅,双手环胸,悠悠地说道。   闻言,颜多雅说不出话来,毕竟,她总不可能真的向面前这女人解释一下她进拘留所的原因吧?   见颜多雅沉默了,女人便更加坚信自己内心的想法——这“宋诗言”不过是个外强中干的纸老虎罢了。不过,颜多雅的身份毕竟摆在这儿的,所以,女人不敢动手,只能用语言激怒颜多雅。   “哎呀,大家也都别围观了,千金大小姐又有什么好看的?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这些千金大小姐们,脱了衣服,还不是和我们这些普通人一样?”女人意有所指地说道。   闻言,众人心神意会地捂嘴偷笑,让颜多雅觉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丑女人,找死!”颜多雅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怒气,她也不管现在是在拘留所里,抡起巴掌便朝女人的脸上挥过去。   女人再次被颜多雅打了一巴掌,她怒火中烧,也顾不上其他,一把便揪住颜多雅的头发,狠狠地拉扯着。   “啊——啊——”女人常年做生意,手劲自然是不小,颜多雅被她扯得头皮生疼,痛得她哇哇大叫。   女人们在一旁看着,也不过来劝架,一时之间,颜多雅和女人掐架的动静极大,引得对面房间里的人纷纷探出脑袋来看热闹。 第386章 洗清嫌疑?   “你们在干什么?在拘留所里聚众斗殴吗?”警官站在门外,用手中的警棍敲了敲房间的护栏,一脸怒色地对着里面的人吼道。   只是,正打得起劲的两人根本就没有听到警官的声音。两人继续拉扯着对方的头发,扇对方的耳刮子,或是不顾形象地咬对方身上的肉。   “都给我停下!再不停手,你们就在拘留所里待到过年吧!”警官见自己被这两个人无视,还引得其他房间里的人哈哈大笑。他的面子有些挂不住了,于是便用更大的嗓门吼道。当然,如果此时警察认出了那个头发凌乱、衣衫不整的女人是堂堂“宋家大小姐”,或许,他就不会这么说了。   这一次,颜多雅和女人自然都听到了声音,两人有些讪讪地停下了。但她们看着彼此的眼神中,却依旧带着怒意,恨不得将对方大卸八块。   见两人停了下来,警官这才满意地离开了这里。   警官走后,颜多雅和那女人也没再继续打架,毕竟,颜多雅她经过刚才的厮打,也知道在的几斤几两。她根本就打不过那五大三粗的妇女。不过,等这个女人离开拘留所的时候,她一定会让这该死的女人跪在她面前,痛哭流涕地对她道歉!   一想到这儿,颜多雅便觉得自己脸上的伤也不那么痛了,她安静地坐在一边,目不转睛地看着对面墙上的挂钟,再过十二个小时,她就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到时候,她就能见到elvis了!   思及此,颜多雅的嘴角勾起了一丝笑容。可是,一想到elvis,颜多雅的脸上又浮起了一丝担忧——这次米兰时装周失约倒是小事,可是现在,她的手机被收了,elvis联系不到她,那么,他一定会打电话去问家里的佣人。这样一来,他岂不是就知道自己被牵扯进一桩杀人案件中?   虽然,颜多雅她有信心让elvis相信她与这杀人案无关,可是,她总担心elvis会因为这件事,对她的态度会渐渐发生改变。   ……   “我说小吴,你怎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我看最近,也没有什么案子啊,你愁眉苦脸干啥呢?”警察看着自己的搭档,有些不解地问道。   “还不是因为宋诗言那事。”那叫做小吴的警察有些心烦意乱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叹了一口气,幽幽地说道。   “我说你小子也是吃饱了没事干——好端端的,你为什么想不开,非得查这件事、这宋诗言,人家好歹是堂堂的宋家小姐,虽说如今她爸死了,宋氏集团也不复当年的辉煌,可是,俗话说呀,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的胳膊,又怎么拧得过人家的大腿呢?”警察看着小吴,有些不赞同地说道。   “可是,我敢肯定,这件事情,就是宋诗言干的!”小吴一腔热血地说道。   “你能肯定,这又有什么用?咱们是警察,必须得用证据说话!你拿不出证据,人家又怎么可能傻乎乎地承认?再说了,人家那是什么身份,就算真的杀人了,疏通疏通上层的关系,照样能在外面潇潇洒洒地生活。”警察无奈地叹息着说道。   “前辈,你……这样,未免也太不负责了。”小吴看着自己的前辈,有些不赞同地说道。   闻言,被叫做“前辈”的警察不由得有些沉重地叹了一口气,这才幽幽地开口说道:“小吴啊,我开始当上警察的时候,也像你这么热血、正义。可是后来啊,我慢慢发现,很多时候,这个世界和我的想象中并不一样……”   看着小吴那张慷慨激昂的脸,警察说不下去了。是呀,曾几何时,他也像小吴这样,正义感爆棚,立志要无愧于他的警徽。可是,到后来他才发现,人生在世,很多事都无能为力。他们这些小平民百姓,又怎么可能斗得过那些有权有势的大人物呢?   “即使如此,难道我们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无辜的人惨死,而杀人凶手还能继续安然无恙地生活吗?”小吴看着警察,有些沉重地说道,“反正,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宋诗言这杀人凶手逍遥法外,我一定会找出证据,让她受到该有的惩罚!”   “小吴,你还是放弃吧——别到了最后,你证据还没找到,就已经遭遇什么‘不测’了。更重要的是,就算你到时候真的死了,也没有人会在意你这个默默无闻的小警察,宋诗言这事,依旧无人知晓。”警察看着小吴,继续劝道。   那些有钱人的手段,他虽然没有经历过,可是,他曾经的好朋友,也正是因为得罪了那些有权有势的人,最终不明不白地死了,留下新婚不久的妻子与她肚子里的孩子。   “正义或许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前辈,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你也不用劝我了,因为,我已经决定了,我一定要找出宋诗言杀人的证据,将她绳之以法!”小吴看着警察那带着几分沧桑的脸庞,毅然说道。   闻言,警察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知道自己已经不可能劝服小吴了,便也只得就此作罢。   ……   颜多雅就在房间的角落里整整坐了一夜,一来是因为她实在是不愿意和那群身份低下的女人睡在一起,拉低了自己的身份。二来则是因为她担心那群粗俗的女人趁她熟睡之际,暗中对她下手。等她醒后,她也不知道究竟是谁动的手。   就这么坐着,颜多雅自然是睡不着觉,更重要的是,想到自己即将离开这个鬼地方,她的心情就有些激动。她一秒钟一秒钟地数着,竟然就这么过了一夜。   而这一夜,那唤作“小吴”的警察则一直在寻找证据,可惜,终究是一无所获。   房间的门被人打开,弄出了不小的动静。听见声响,房间里的人都醒了。大家揉了揉有些惺忪的睡眼,看着来人。   来人看着颜多雅,脸上堆满了恭敬而虚伪的笑容,对颜多雅说道:“宋小姐,您现在可以离开了。”   见状,颜多雅当即便一副拽天拽地的模样,愈发地不把人放在眼里了。   见来人一副狗腿的模样,拘留所里的人纷纷摆出一脸嫌弃与厌恶的模样——这些警察,还说什么“为人民服务”呢,对这些有钱人,那腰身都快弯成九十度了。这要是搁在战争时期,那还不是妥妥的汉奸!当然,这些话,众人也都只敢在心里默默说几句,谁也不敢摆在明面上。   颜多雅从地上站起身来,一脸嫌弃地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她高昂着头,斜睨着一旁的女人,冷冷地对她们说道:“记得昨天我和你们说过的话,你们最好期待我最近心情好,否则,我一定会让你们悔恨终生!”   说罢,颜多雅便踩着自己的高跟鞋,大摇大摆地走出了房间,朝警局门口走去。   坐在办公室里的小吴看着颜多雅离开的身影,他有些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正在这时,他桌上的电话响了。   ……   颜多雅才走出警局的门口,便看见一身休闲服的elvis。此刻,他正站在警局的大门外,怀抱一束娇艳欲滴的白玫瑰。见颜多雅从警局里走了出来,elvis笑着朝她挥了挥手。   见状,颜多雅的脸上浮现起一丝笑容,没想到,elvis竟会来这儿接她!   一开始,她本来还有些担心,elvis会因为这件事对她产生怀疑,甚至渐渐疏远她。可是,如今,他却来警局这儿接她了,而且,还带来了一束白玫瑰——虽然,她其实更喜欢红玫瑰。可是,既然是elvis的心意,那么,她也就勉为其难地接受吧!   颜多雅一脸得意地朝elvis走去,身边的那个警官还在不断地向她道歉。   “宋小姐,实在是抱歉,让您在警局里待了两天——这虽然是规范化的程序,可是,这程序有的时候,也有些不合理之处。希望你不要将这两天的事放在心上……”   走了一路,警官便说了一路,说得颜多雅心里也有些烦躁了。   她冷冷地回过头去,看着跟在自己身后的警官,冷冷地说道:“你给我闭嘴!我实在是不想再听见你那公鸭似的粗嘎的声音了!”   “宋小姐……”警官大概是没料到颜多雅竟然会如此不给人面子,一时之间怔在了原地,喃喃地开口喊道。   “你还要我说几遍,给我闭嘴!”颜多雅目露凶光地对警官吼道。只是下一刻,她转过头看着elvis的时候,她早已换上了一副柔弱可怜、温顺有礼的模样。   “白易,你怎么会来这里?”颜多雅来到elvis跟前,看着他,笑着对他说道。   “你失约了,我又联系不到你,多方打听,这才得知你竟然被带到警局了——诗言,你没事吧?”elvis有些担忧地问道。说罢,elvis将手中的那束白玫瑰递给了颜多雅。   颜多雅接过那束白玫瑰,嗅了嗅,脸上溢满幸福的微笑,对elvis说道:“要是我真的有事,你觉得,我现在还能好端端地走出来吗?”   然而下一秒,颜多雅便又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她叹了一口气,继而幽幽地说道:“可是,我也弄不明白,为什么我会被怀疑和谋杀案扯上关系?”   “没事,只要能洗清你的嫌疑,这就好了。”elvis笑着安慰道。   闻言,颜多雅赞同地点点头。   “那我们走吧!”说罢,elvis绅士地替颜多雅拉开了车门。 第387章 证据确凿   颜多雅正要上车,正在这时,她听见身后传来一道有些熟悉的声音:“宋小姐,情等一下——”   闻言,颜多雅微微皱了皱眉——这个时候,为什么还有人叫住她?真是吃饱了没事干!   颜多雅回过头望去,便看见那唤作“小吴”的警察正朝她跑过来,满头大汗。见状,颜多雅的心上浮起一丝不详的预感——都已经到了这种时候,这个该死的警察来这儿干什么?难不成,他还不死心,想要找自己的证据?   不过,因为有elvis在身边,颜多雅不敢暴露出自己的真实面目。她看着小吴警官,挤出一丝礼貌得体的笑容,声音柔柔地问道:“小吴警官,请问你这个时候,找我有什么事吗?”   见颜多雅此刻的态度与之前迥然不同,完全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小吴警官一时之间有些诧异。不过,他很快便回过神来,他看着颜多雅,一脸严肃地对她说道:“宋小姐,刚才有人向警方提供了你买凶杀人的确凿证据,现在,我依法向你实施逮捕。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从现在开始,你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将会成为呈堂证供。”   说罢,小吴警官拿出了他随身携带的手铐,一脸肃穆地看着颜多雅。   “小吴警官,你这是干什么?”见状,颜多雅有些愤怒,不过,更多的是心虚——证据?怎么可能会出现证据呢?她做事,一向隐秘,根本就不可能会被人抓到把柄或是找到证据!难不成,是这个警察在使诈?他故意在elvis面前说出这番话,就是为了让她自乱阵脚?   “这位警官,你是不是弄错了,诗言她胆子很小,不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elvis在一旁,也帮着宋诗言说话。   “这位先生,我也希望这件事和宋小姐没有关系——不过,如今已经出现了证据,先不论真伪,宋小姐她都应当主动接受调查。如果她真是无罪,也好为她洗清冤屈啊!”小吴看着elvis,笑着对他说道,而后,他不顾颜多雅的挣扎,直接将她的双手拷了起来,冷冷地说道,“宋小姐,请跟我走吧——至于证据,到时候你自然就会知道是什么了。”   elvis看着颜多雅,脸上充满了担忧:“诗言,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你赶紧给警官解释一下!你才在警局里整整待了两天,想来也没休息好,不然,你给警官说,等你好好休息之后,再配合调查?”   “白易,我……”颜多雅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已经被小吴警官给推着朝警局里走去。而颜多雅手中的那束玫瑰,已经掉在了地上,花瓣散落一地,看起来,带着几分颓败与沉重。   elvis看着两人的背影,也顾不上其他,关上车门,便跟着两人朝警局里走去。   “白易,你先回家吧!我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我相信,要不了多久,我就可以离开这里了。”见elvis跟着朝这边走来,颜多雅的心里有些焦灼——如果真的如这警察所说的那样,他们手上有她买凶杀人的证据,那么,趁elvis不在,她还可以想办法封住这件事。如果此时,elvis跟着她进了警局,真看见了所谓的证据,那她曾经所做的一切,就前功尽弃了!   “可是,诗言……”闻言,elvis有些犹豫,虽然他没有停下脚步,可是,他的脚步却渐渐放缓。   “白易,相信我,你先回家吧……”颜多雅挤出笑容,抬头挺胸地跟着警察走进了警察局,看她这表现,还真有几分光明磊落的感觉——只是可惜,这一切,都只是她装出来的。   见颜多雅都已经这么说了,elvis便也就听了她的话,没再继续向前,而后转身回到了车里,缓缓离开了这里。   elvis开着车,心里却有些乱——不知为何,他明明是相信“宋诗言”的,可是,这一次,他却觉得,她似乎真的和那杀人案扯上了关系。   ……   刚才,看着颜多雅的身影缓缓离开警察局,小吴警官的心情可以说是万分沉重——难道,他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杀人凶手逍遥法外吗?   可就在这时,一个快递员走进警局,来到他的办公桌前。   “你是吴聿吗?”快递员看着他,问道。   “对的,是我,你有什么事吗?”吴聿看着快递员,有些诧异地问道。他不怎么网购,更不可能把收货地址设置为警察局,可是,这送快递的怎么来找他了?   “您好,吴聿先生,有您的快递,请您签收。”快递员看着吴聿,娴熟地拿出一个快递盒子,递给吴聿。   吴聿虽然有些诧异,但见着收件人的确是自己的名字,他终究还是签收了。可是,等那快递员走后,他这才发现,这快递上根本就没有寄件人。见状,吴聿心里更疑惑了——究竟是谁给他寄快递来?   吴聿以为这盒子里面或许是些不好的东西,否则,这寄件人怎么都不实名?他小心翼翼地打开快递盒,却惊讶地发现,这盒子里面只有一叠照片,录音笔以及一个u盘。而这所有的一切,竟然是“宋诗言”的犯罪证据!   见状,吴聿兴奋地将证据收好,这才匆忙跑出办公室,得以在颜多雅离开警局前拦下了她。   ……   颜多雅的双手被拷着,她坐在审讯室里,看着对面的吴聿,面无表情。   审讯室里的空调开得很足,颜多雅本来就穿得清凉,如今被冻得瑟瑟发抖,鸡皮疙瘩也起了一身,粉色的手指甲如今也开始泛着青紫色。   “宋小姐,真是让你失望了——你本来以为今天就可以离开这里了,可是,我要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从现在开始,你之后只有两个去处,现在是拘留所,不过,等检察院判刑之后,你就可以去监狱了。”   “真是好笑!我说警官,凡事都得拿出证据——你现在没有证据,我可以告你诽谤!”颜多雅看吴聿,冷冷地说道。   “宋小姐,有没有证据,你到时候自然就会知道了。现在,让我们来谈谈案子——宋小姐,三月二十九日晚上,你在哪里?”吴聿一边翻看着资料,一边问道。   “都已经过了那么久,我又怎么可能会记得?警官你非得让我说出来,这不是强人所难吗?”颜多雅看着吴聿,悠悠地说道。   “这么说,宋小姐你是不愿意配合了?”闻言,吴聿看着颜多雅,眼神中多了一丝冷冽。   “我有权保持沉默,我要见我的律师——你要是有什么想问的,直接去找我的律师谈。我和你没什么好谈的。”颜多雅看着对面的吴聿,冷冷地说道。   “三月二十九日晚上,你和被害人邓伟见面,将其带到了位于城西区的建筑工地,趁被害人不备,你将其杀害。为了掩饰你的罪行,你将被害人的尸体丢进了已经搅拌好的混凝土里。”见颜多雅这么不配合,吴聿冷冷地说道,不由得在心里感叹颜多雅她手段的毒辣。   “你之所以杀邓伟,我之前也已经说过原因了。这么说吧,为了杀胡力,你让唐可给他下药,害死了他。而后,为了封住唐可的嘴,你又派邓伟开车撞死了她。当然,你也因此将把柄落到了邓伟的手上——我猜,邓伟他以此为把柄,威胁你给他更多的钱,所以,你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他给杀害了。”吴聿说罢,于是便从文件袋里拿出一张照片,递到了颜多雅的跟前。   颜多雅定睛一看,原来是那晚她和邓伟坐在同一辆车的的场景被监控拍了下来。   见状,颜多雅冷冷一笑,她看着吴聿,气定神闲地说道:“警官,难道你觉得我和他坐在同一辆车上,我就是杀害邓伟的凶手吗?如今,我和你坐在同一个房间里,那么如果,我出了什么事,你就是杀害我的凶手了?”   “宋诗言,你还在狡辩——看来,得把证据拿出来,你才会承认了?”吴聿说罢,而后从文件袋里拿出一个u盘,插到了电脑上。随后,他将电脑转向颜多雅,示意她看看。   看着吴聿那自信的眼神,颜多雅心下不妙,她转头朝一边的电脑上望过去。   ……   “邓伟,你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三百万你还嫌少吗?”颜多雅看着站在她面前的男人,冷冷地问道。   “宋小姐,你也知道,我开车撞死了人,肇事逃逸。之后,如果被警方抓住调查,至少也得坐好几年的牢。就这么区区三百万,等我以后出狱,我又该怎么生活?难不成,你打算让我去乞讨吗?”邓伟看着颜多雅,一脸贪婪之色。   闻言,颜多雅忍住心中的怒气,她捏紧了双手,冷冷地问道:“说吧,你还想要多少?”   男人伸出手掌,贪婪地说道:“不多,给我五千万就够了。”   “五千万?邓伟,你觉得你这条命能值五千万吗?”颜多雅有些气愤地说道。   “我的命不值钱,可是宋小姐你的命值啊!我想,宋小姐你也不愿意背上买凶杀人的罪名,在监狱里待几年吧!”邓伟冷笑着威胁道。说着,他还拿出了录音笔,将里面的对话内容播放了一遍。   闻言,颜多雅当即便变了脸色——没想到,这邓伟竟然还留了一手。   “好,我可以给你五千万,不过,你得答应我,拿到钱之后,立刻出国,走得远远的,不准再踏入国土一步。”颜多雅权衡再三,只得点头同意。   不过,邓伟显然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他看着颜多雅,拒绝了她的提议,悠悠地说道:“宋小姐,我当初连初中都没读完就辍学了,那些英文有多少个符号都不记得了,我这人没啥文化,要是去了国外,我可怎么生活啊?”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得了好处,却还想继续留在国内吗?”颜多雅看着邓伟的严重多了一丝狠绝与杀意。   “宋小姐,我离开a市,以后绝不会踏进a市一步,这样也可以吧!”邓伟看着颜多雅,笑嘻嘻地提议道。   闻言,颜多雅笑着点了点头,心中却已经在思索着如何对付这个贪得无厌的男人。   “既然如此,那你就不用出国了,不过,我必须告诉你,从此以后,你不许再踏足a市一步,否则,后果自负。”颜多雅说罢,便从包包里拿出支票和笔,趴在引擎盖上写填写支票。   颜多雅写好支票,站起身来,将支票递给了邓伟。邓伟接过支票,正美滋滋地看着上面的字,正在这时,颜多雅从她的包里拿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朝邓伟刺了过去。   邓伟正乐呵呵地看着支票,忽然感觉到腰上一阵剧痛。他转过头一看,便看见颜多雅正拿着匕首,而匕首已经完全没入了他的身体,只剩下刀柄在外面。   “宋诗言,你……”邓伟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颜多雅,惊恐地喊道。   见状,颜多雅用双手扯出匕首,鲜血立刻便从邓伟的伤口里涌出,染红了他的衣服。邓伟的脸白得彻底,看起来倒是有些骇人。   因为是和颜多雅见面,邓伟他身上根本就没有带武器,而且此刻又受了伤,如今,他只能一手捂住伤口,另一只手则死死攥住那张支票,朝一旁跑去。   颜多雅她当然不会让邓伟有机会活着离开这里。见邓伟逃跑,她握着匕首便追了上去。邓伟的速度不慢,可他如今受了伤,每跑动一步,就会牵扯到他的伤口,渗出大量的鲜血。所以,颜多雅倒是轻而易举地追上了他。   “邓伟,你觉得,在你威胁我之后,你还能活着离开这里吗?”颜多雅看着邓伟,冷笑着说道,“识相的话,我劝你放弃抵抗,这样,我还能让你死得痛快一些!”   邓伟看着颜多雅,在心里犹豫了片刻,而后他伸出手,摊开手掌,将那张已经皱巴巴的支票递给颜多雅,求饶道:“宋小姐,这钱,我不要了!你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吧!”   闻言,颜多雅似乎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她拿刀指着邓伟,悠悠地说道:“你觉得,事到如今,我可能会放过你吗?如果,你拿了那三百万之后,老老实实地滚蛋,或许,我确实会饶你一命。可是,谁让你贪得无厌,竟然敢把主意打到我的身上?”   “宋小姐,我求求你了,你就行行好,饶了我吧!我上有老,下有小,我不能出事啊!”邓伟看着颜多雅,继续恳求道。   “如果你早点有这样的觉悟,或许,你也不会落得如今这下场——邓伟,你就乖乖受死吧,说不定,我见你可怜,还能帮你把妻儿老小的后路安排好,不是吗?”颜多雅摸了摸那锋利无比的匕首,眼中的光又冷冽了几分。说罢,她拿着匕首,便朝邓伟的心口扎去。   见状,邓伟知道颜多雅这是不会收手了,如今,他虽然受了重伤,可是,强烈的求生欲还是让他剧烈挣扎着。不经意间,他竟还划伤了颜多雅的手臂。   “邓伟,我本来还想让你死得痛快一些,看来,我终究还是太仁慈了!”   颜多雅冷冷地说罢,而后便拿着匕首,也不管其他,胡乱地朝邓伟身上捅去。一开始,邓伟还在挣扎着,可到了后面,他已经没了声息,一动不动地蜷缩在地上。   颜多雅见邓伟已经没了呼吸,一时之间,她还有些慌张,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收场。看着手中那把带血的刀,颜多雅有些后怕地将刀丢在了一边,环顾四周,思索如何处理掉邓伟的尸体。   看着那搅拌水泥石子的搅拌机,颜多雅想要把邓伟丢进去,可是,看着邓伟这身板,她实在是没那么大的力气把他扛起来,丢到搅拌机里。更何况,她担心建筑工人们发现搅拌机里的异样,最终把这案子给牵扯出来。所以,她最终放弃了这个法子。   不过,当她看到那已经搅拌好的混凝土时,颜多雅的心里想出了一个绝妙的主意。把这邓伟封进水泥里,她就不信还有人会发现这件事!   ……   颜多雅脸色苍白地看着视频,觉得自己像是落入了一个巨大的冰窖之中。她浑身不由自主地颤抖着,脸色也难看极了,感觉随时都快要晕倒似的。   “宋小姐,这不是你口口声声要的证据吗?如今,你也看见了这证据,那你也该认罪了吧!”吴聿看着颜多雅,悠悠地说道。   究竟是谁?颜多雅她知道,当初那个建筑工地,根本就没有监控。更何况,从刚才的视频来看,这更像是有人在暗中偷拍。可是,这幕后之人,究竟会是谁呢?   如果是图财,那人绝对不可能会把这证据交给警察。看来,那幕后之人,应该是和她有仇了——可是,和她有仇的人,似乎不少。一时间,宋诗言她也不清楚,究竟谁会这么针对她。   “我要见我的律师——”说罢,颜多雅便坐在那里,缄默不言。   “宋诗言,你以为,在铁证面前,你不说话,我们就不能治你的罪吗?”吴聿看着颜多雅,有些气愤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冷冷地吼道,“就算你之前干的那些事,我们拿不出证据,不过,单单这一个案子,就足够让你在牢里待几年了1”   闻言,颜多雅闭上眼睛,岿然不动。但其实,此刻她的心里早已是惊涛骇浪,根本无法平静下来。难道,这一次,她真的没有翻盘的机会了吗?   不行,她还这么年轻,难不成真的要在监狱里度过自己人生中最美貌的时光?不,她绝对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第388章 打算捞人   “哟,这不是堂堂宋家大小姐吗?”这一次,因为有了确凿的证据,所以,颜多雅直接被送到了拘留所里。而她又正好被送回了之前住的那间拘留所,里面的女人见她回来,一脸嘲讽的笑容,在一旁阴阳怪气地说道:“宋小姐刚才不是才说,再也不会出现在这儿了吗?难不成,是我年纪大了,眼睛不好使了?”   “我说,大姐,你的眼神儿啊,还是像以前一样,好使得很。你没有看错,她就是堂堂的宋家大小姐啊——我想,这宋小姐可能是想念咱拘留所里的伙食,或者是想念拘留所里的住宿,所以她又没忍住,回来了吧?”另一个女人在一旁鄙视地笑笑,说道。   听了女人的这番话,房间里的那些女人都忍不住纷纷笑了起来。   而这一次,颜多雅那光鲜亮丽的衣服也被强制性换成了灰扑扑的统一服装。她浑身上下,也没剩一丁点的首饰,素颜朝天。待在这拘留所里,若不是还有宋诗言这张精致、好看的脸,或许,没人会觉得她是一个大小姐。   当然,颜多雅她也没有料到,自己会再次回到这拘留所,更没料到自己竟然会回到之前住的这间房。如今,见房里的女人都在嘲笑自己,颜多雅的心里着实是气愤。一想到那该死的警察,还有这些聒噪粗俗、身份卑微的女人,颜多雅就不得不想起了自己的曾经。   “谁要是再敢在我面前多说一句,信不信我把她的舌头割下去喂狗?若是有人不信,只管试试,等我离开这该死的拘留所,我一定会让你们跪下来,哭着向我求饶!”颜多雅一脸狠绝地睇了女人们一眼,冷冷地威胁道。   “宋诗言,你就别装了,你以为你还能出的去吗?我们刚才都已经听说了你的事——你杀了人,还把受害者丢进混凝土里,已经有了确凿的证据。你觉得,你还能像之前那样,轻易地就能离开拘留所吗?”女人看着颜多雅,讥讽地说道,“哦,我说错了,你离开拘留所倒是容易,毕竟,等你被判刑之后,你就得去女子监狱了——说不定到时候,你还能在a市的女子监狱里见到我的亲戚。到时候,她们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你,你们。你们竟敢……”颜多雅用手指着周围的女人,愤怒地吼道。可是,她却不知道可以说些什么,所以,说到一半,她便再也说不出话了。这些该死的女人,竟然如此不把她放在眼里,还敢出声威胁?   “宋诗言,你现在不是在外面,可以呼风唤雨,肆意妄为。你看清楚自己如今的处境,你这是在拘留所里,所以我劝你,最好别再动手,给我夹紧尾巴做人——否则,我可不敢保证,你到时候能不能安然无恙地离开这里,去女子监狱。”女人看着宋诗言,想着自己之前被她打的那两个耳光,隐忍着怒气,咬牙切齿地说道。   “臭女人,我打你,你又能奈我和?就算你们敢还手,可是,等我离开这拘留所后,不管你们是在哪儿,我都能让你们后悔如今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语!”颜多雅似乎还没有弄清楚自己的处境,依旧高傲地说道。   “宋诗言,我反正已经警告过你了,你最好记得我的话!”女人说罢,便得打算走到一边儿去,不再与颜多雅争论。   谁知,颜多雅倒是胆大,在女人转身之前,她便一个耳刮子打过去。   “啪”的一声,一个响亮的耳光声在房间里响起,吓了周围的女人一跳。   女人的脸当即便肿了半边,而颜多雅的整只手,到现在都还微微麻木着。颜多雅她也没料到,自己的力气竟然会如此大。   “宋诗言,你……”女人捂着脸,有些诧异,又有些愤怒地看着颜多雅,似乎是没有料到她会出手。   “怎么?说不出话了?低贱的女人,也不擦亮你的狗眼看看,本小姐是什么身份?就凭你,你也敢对本小姐指手画脚?我告诉你,要不是本小姐仁慈,你早就没命了!”颜多雅回过神来,看着面前的女人,有些不屑一顾地说道。   看着颜多雅这目空一切的高傲模样,女人再也忍不住了。   “宋诗言,你是千金大小姐又怎么样?老娘反正是贱命一条,如果在死之前能有你作伴,我想,我就算死,也值了!”女人说罢,便愤怒地朝颜多雅冲了过来。   看着女人那不顾一切的愤怒模样,一时之间,颜多雅感觉自己的脑中一片空白,见女人的手离自己的脸愈来愈近,颜多雅她连迈开脚步的力气都没有。   “大姐,算了,算了,咱不和这女人计较!”周围的几个女人见状,赶紧伸手拉住女人,好言相劝道。让她们动动嘴皮子,她们倒还可以接受,可是,真要让她们对“宋诗言”动手,她们确实是不敢——谁让人家的身份摆在那儿呢?说不定,到时候,真的如“宋诗言”所说,她会弄死她们呢!   闻言,颜多雅当即便一脸得意地看着女人,双手环胸,笑容讽刺。女人自然也清楚这些人心里的想法,她有些气愤地看着颜多雅,然后用力地挣开了女人的束缚,冲到颜多雅的跟前。   “啪”的一声,颜多雅感觉到她的左脸一片麻木,耳朵里也传来刺耳的声音,好半晌,她才稍稍恢复了过来。看着面前的女人,颜多雅不可置信地低吼道:“你这个低贱的女人,你竟敢打我,你难道就真的不怕死吗?”   “我告诉你,宋诗言,反正老娘的命不值钱,就算是死,我也要拉你垫背——更何况,就算你想害我,也等你离开了这里再说。不过呀,我担心,这一次,你终究逃不了法律的制裁了。我要是没记错,你刚才一共打了我三个耳光吧,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好好地打一架吧!”女人说罢,也不等颜多雅反应,她便抡起拳头便朝颜多雅的脸挥了过来。   见女人气势汹汹,力气也不小,颜多雅当即便吓得差点魂飞魄散。她的这张脸,虽然没有做过大手术,可她整张脸的各个部位都微调了一下,要是被这女人的拳头砸中,那她岂不是……   思及此,颜多雅也拼了命地自卫,不过,她如今娇生惯养了大半年多了,力气自然不如这常年奔波小摊贩大。颜多雅没打着人,自己反倒挨了不少巴掌和拳头,一时之间,她的脸肿得跟猪头似的。她想要出声呼救,叫来那个想巴结她的警官,奈何被女人死死地捂住了嘴,根本就叫不出声。   直到最后,颜多雅被打得蜷缩在角落,连呼吸都觉得生疼。女人这才罢手。   “宋小姐,我想知道,你现在还敢像之前那么傲慢无礼,对我动手吗?”女人看着颜多雅,冷冷地问道。   “不敢了,不敢了……”颜多雅抱着自己的头,护住自己的脸,赶紧求饶道。只是,她的心里,却愈发地仇恨这动手的女人了——这个该死的女人,她一定会要她付出代价!   她要是没记错,这女人明天就快要离开拘留所了,到时候,她就告诉她的律师,让他找人弄死这个该死的女人!   看着颜多雅那求饶的模样,房里的女人眼神之中的鄙夷之色加重了几分。   ……   “各位董事,今天忽然召集大家来这里,是有一件特别重要的事,事关在座诸位的利益。”汪振云看着在座的董事们,沉吟着说道。   “老汪,究竟是什么事?用得着这么着急地把我们聚在一起吗?”一个董事有些不高兴地说道。毕竟,昨儿个,他和自己的情妇还在夏威夷的岛上度假,因为这汪振云的紧急通知,他不得不半夜乘飞机回国,简直快要了他的这条老命1   “我也是说,老汪,火急火燎地让我们来公司,如果没什么大事,我可是要记仇的啊!”另一个董事也随声附和。   在座的诸位董事们似乎都有些不高兴,看着汪振云的眼中多了一丝埋怨之色。   “诸位,你们别着急,我这就向你们解释——”汪振云看着董事们,冷静地说道,“宋氏集团近来或许又会形象受损,诸位最好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怎么?难不成是那宋诗言又闯祸了?”闻言,一个股东当即便咋咋呼呼地说道,言语之间,尽是对宋诗言的鄙夷与不满。   闻言,汪振云一脸无奈地点了点头,这才缓缓开口说道:“老孙你猜得没错,的确是她又出事了。”   “那么,她这一次究竟又捅什么篓子了?”一个董事摇着头说道。   “我还记得上一次,因为她不雅视频的事,集团形象大跌,咱们可都损失不小。不知道这一次,又会亏损多少!”另一个董事也是一脸忿然。   “再这么下去,到时候,我可就撤资了啊……”一个董事叹息着说道,“虽然我和老宋的情谊还在,可谁叫他的女儿实在是太不争气了,丑闻一桩接着一桩,实在是太不叫人省心了,唉!”   “景颂小姐,其实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会购买宋氏集团的股权,成为宋氏集团的大股东之一?虽说你和宋小姐的关系不错,可是,咱们都是商人,商人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利益。宋小姐做事这么不靠谱,还总是危及集团的利益——你难道就不害怕因为宋小姐,你的财产会亏损不少吗?”一个董事看着宋诗言,有些不解地问道。   坐在会议室里的宋诗言闻言,嘴角勾起一丝不以为意的笑容,她看着那个董事,悠悠地说道:“因为我知道,就算会有短期的亏损,可是宋氏集团它绝对不会破产,只要宋氏集团还在,一切就有可能。”因为,她绝对不会让爸爸辛苦打下的江山毁于一旦!   看着宋诗言这一副自信的模样,那董事也稍稍心安了些,毕竟,如今在这些外人的面前,宋诗言依旧是霍家的继承人。有霍家做支撑,他们自然不用担心宋氏集团会让他们血本无归。   “那么,老汪,你能具体说说,宋小姐她这一次的篓子捅得究竟有多大吗?”一个董事看着汪振云,有些疑惑地问道。   闻言,汪振云摇了摇头,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唉声叹气地说道:“真是家门不幸,老宋他怎么会有这样的女儿呢?宋诗言她卷入一场谋杀案之中,更重要的是,警方立案侦查,已经掌握了确凿的证据,如今已提交检察院审查了。相信过不了几日,法院便会接到检察院的控告,届时便会对案件进行审判——所以,如果这件事被外人知道了,你觉得,宋氏集团难道还能安然无恙吗?”   闻言,在座的董事们都是一副摇头叹息的模样——这个宋诗言啊,捅的篓子还真是一次比一次大。下一次,那她岂不是要翻天了。   “要我说,这宋诗言,就应该去监狱里蹲个几年,她才能清醒清醒!”一个董事忿忿地说道。   “我虽然也是这么觉得,可是,宋诗言她毕竟是咱们宋氏集团的第一大股东,还是创始人的女儿,如果她出了事,宋氏集团自然也会跟着遭到公众的诟病——所以,不管是为了她,还是为了咱们自己,都应该把这件事压下来,不能让媒体和那些竞争对手发现一丝风声。”   “景颂小姐,你觉得呢?”话锋一转,又转到了宋诗言这儿。   闻言,宋诗言也一脸严肃地点了点头,说道:“诸位说的都很有道理,于公于私,我们都必须把诗言捞出来,更要把这件事给压下去。”   闻言,汪振云不动声色地看了宋诗言一眼,两人暗中交换了一个眼神,而后便装作不经意地点了点头。   “老张,我听说你和检察院的人一向走得很近,既然如此,这件事,就由你出面——你意下如何?”汪振云看着其中一个股东,笑着对他说道。   那唤作“老张”的董事闻言,一脸激昂地点了点头,说道:“老汪,这件事交给我,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   闻言,汪振云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又继续说道:“等这件事过去,咱们就把她送到国外去,再待再国内,恐怕真是会捅破天了!”   ……   “局长,你说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吴聿看着局长,有些诧异,又有些气愤地说道,“我们都已经掌握了宋诗言的杀人证据,可是,检察院为什么会驳回案件呢?”   看着吴聿一脸愤慨的模样,局长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幽幽地说道:“小吴啊,事到如今,你难道还不明白吗?这宋诗言,不是我们可以招惹的人。虽说如今她没了父亲,可是,你真以为宋氏集团的那些股东、董事们都是吃素的?”   “局长,你……”见局长也这么说,吴聿的心情有些沉重——为什么?他不过只是想要维护公平与正义罢了,可是,为什么,就连局长也要阻拦他?   见吴聿痛心疾首地看着自己,局长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徐徐说道:“小吴啊,不是局长不愿意帮你——如今,检察院那边发话了,让我们不要管这件事,否则后果自负。就连我们之前递交的证据,都已经被检察院的给扣了下来……小吴啊,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可是局长,你觉得,我现在收手,还来得及吗?”吴聿看着局长,一脸深沉地说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局长看着吴聿,有些不解地问道。   “如今,宋诗言她已经在拘留所里了,我和她的梁子,早已结下。你觉得,宋诗言她离开了拘留所后,她会放过我,放过一个手上握有她致命把柄的小人物吗?而且,虽然没有证据,你心里也清楚,这宋诗言的手段究竟有多么歹毒,她杀了那么多人啊!”吴聿看着局长,沉吟着说道。   闻言,局长便再也说不出反驳与劝说的话。   小吴他说得没错,因为这件事,小吴他已经得罪了“宋诗言”。如果到时候,“宋诗言”她顺利地离开了拘留所,那么,她第一个要对付的人,就是小吴。因为,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从小吴得到她买凶杀人的证据开始的。   而他,作为警察局局长,吴聿的顶头上司,在吴聿向检察院提交证据的时候没有加以阻止。或许,在“宋诗言”的眼中,他和吴聿就是一伙儿的。既然她届时会对付吴聿,那么,她也会对付他——不行,他的家里还有妻儿老小,他不能遭到什么“意外”,更不能让他的亲人遭受意外!   看着局长那张变幻莫测的脸,吴聿已然猜出了他的心思。他看着局长,悠悠地问道:“局长,我想你现在,和我应该是同样的想法吧?”   闻言,局长看着吴聿,也是一脸坚定地说道:“既然咱们和她的梁子已经结下了,那我们为什么不坚持和宋诗言这个杀人恶魔抗争到底呢?如果这场战争,我们赢了,那么,宋诗言她会受到应有的惩罚,而我们,还能活下来。可是如果,宋诗言她就这么离开了拘留所,那么等待我们的,一定是死亡!”   “局长,你真的想好了吗?”吴聿看着局长,问道。   局长似乎是犹豫了许久,最终,他才下定决心地点了点头,对吴聿说道:“好,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奋力一搏吧!” 第389章 媒体曝光   “宋小姐,请跟我出来。”一个警官打开拘留所房间的门,恭恭敬敬地对颜多雅说道。   闻言,房间里的女人当即便变了脸色——这,这宋诗言不是已经有杀人的证据了吗?可是为什么,她却还能出去?   “警官,你们这是怎么回事?已经有了确凿的证据可以证明宋诗言她确确实实杀了人,可是,你们为什么还要把她放出去?你们这样做,难道就不怕被曝光吗?”   之前打颜多雅的那个女人也是一脸焦灼,因为,她实在是没有想到,这“宋诗言”的人,会这么快就把她给捞出去——这么一来,那她岂不就惨了?毕竟,她刚才还把“宋诗言”打成那副模样。看来这一次,她真的是在劫难逃了!   一听自己又可以出去了,颜多雅高兴极了,她就知道,宋氏集团的那群股东和董事们绝对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出事!   颜多雅忍痛从地上爬起来,露出一张鼻青脸肿的脸,鼻子附近的血都还没来得及擦干净,看起来还真是狼狈不堪。   见状,那警官一脸关切地对颜多雅说道:“宋小姐,这,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警官你难道不知道吗?”闻言,颜多雅那耀武扬威的嘴脸又出现了,“警官啊,这拘留所里的事,大多归你管吧?你看看,我在拘留所里被人打成这样,这难道不是你失职吗?”   见颜多雅有意向自己追责,警官当即便一脸谦卑的模样,连忙对颜多雅鞠躬道歉:“宋小姐,真是对不住了,是我没有管教好这拘留所里的人,才会让你受到这样的伤害,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教训她们,绝不会再让霸凌的事再次出现!”   “既然如此,那就让我看看警官你的决心——如果我满意了,或许,我会在上级面前帮你说说话!”颜多雅双手环胸,看着警官,冷笑着说道。   她的视线扫过周围的那些女人,目光所到之处,女人们纷纷畏惧地垂下了头,不敢和颜多雅对视。如今,她们真是肠子都悔青了,早知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当时她们就不该嘴碎,惹恼了这得理不饶人的大小姐。   那警官本来只是想糊弄过去,没打算真正对房里的女人动手,可如今听了颜多雅的这一席话,他也是骑虎难下了。为了自己的远大前程,警官也顾不得其他。他看着房里的女人,冷声问道:“究竟是谁做的,给我老实地站出来!”   闻言,女人们都没敢站出来,她们站在角落,胆怯地看着警官,惴惴不安。   见无人站出来,自己实在是不好和这“宋诗言”交差,警官从他的腰间抽出警棍,一打那铁门,铁门顿时便发出“哐哐”的声响。闻言,周围的女人们又是一哆嗦,浑身颤抖着。   见自己已经立了威,警官便又继续问道:“究竟是谁?如果我数到三,依旧没人说,那么,我就当是这房间里的所有人都对宋小姐动手了,到时候,后果自负——一-二——三——”   话音才落,众人便齐刷刷地用手指向一角的女人,动作整齐划一,像是练习过似的。颜多雅见了,都差点忍不住拍手叫好。   见状,警官走到那女人跟前,一把将她从地上提起来。见女人的的脸也肿得厉害,警官当即便知道了是怎么回事了。可是,见颜多雅咄咄逼人,如果他不惩罚一下这女人,她绝对不会罢休。说不定,到时候,她在上级面前参他一本,到时候,他的前途岂不就毁了?   纠结了片刻,警官这才恶狠狠地对女人说道:“在拘留所里斗殴,你该知道是什么后果——跟我去小黑屋!”说罢,警官提着女人便要朝外面走去。   谁知,颜多雅却拦在门口,看着警官,冷冷地笑着说道:“警官,这女人把我打得这么惨,难道,关进小黑屋就可以弥补她对我做的这一切吗?”   宋诗言她当然不傻,见这警官要关女人小黑屋,其实是在帮这女人,她冷冷地剜了警官一眼,让他别拿自己的前途做赌注。   见状,警官心里也是一寒——这宋诗言,还真不是一个好糊弄的人!警官朝颜多雅笑笑,面露难色地说道:“宋小姐,不是我帮这女人,这是咱们的规定,不许打人——否则,我就会……”   “你想想,如果你打了这个女人,你只是有可能会被开除。可是如果,你不打这个女人,那你一定会被开除,毕竟,得罪了我的人,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颜多雅捏了捏自己的手,装作漫不经心地说道。   闻言,警官也是一脸纠结,他抬起头看了一眼头顶上的监控,一脸为难地对颜多雅说道:“宋小姐,这里有监控……”   只是,警官的话还没说完,颜多雅便一把夺过他手中的警棍,拽住女人的头发,便把她推搡在地。而后,她握着警棍,用力地朝女人身上挥过去,也不管什么后果。   女人被颜多雅用警棍打得浑身青一块,紫一块的,还吐了几口血,看起来甚是骇人。而周围的那些女人,见着此情此景,纷纷缩在了角落,颤颤地看着颜多雅。她们实在是没有料到,颜多雅竟然会是如此的丧心病狂,竟敢当着警察的面,在拘留所里殴打他人。   “你们看见了吗?这就是敢和我作对的后果——你们应该庆幸,刚才这女人对我动手的时候,你们拉住了她。否则,你们也会跟着被打!”颜多雅打得累了,她抬起头来,看着角落里的女人,脸上的笑容像是恶魔,让这些女人浑身颤抖,却又暗自庆幸。   见颜多雅再打下去,就真的会打出人命了。警官也顾不得其他了,急忙夺过颜多雅手中的警棍,挤出一丝笑容,对颜多雅说道:“宋小姐,接你的人已经在外面等了许久了——你还是早些出去,不要让他等得太急。”   “既然是来等我的,那就该让他等,难不成,一个区区小人物,还要让我配合他的行程吗?”颜多雅嗤笑一声,而后看着警官,恶狠狠地说道,“把你的警棍拿给我!否则,我不会饶了你!”   看着颜多雅那气势汹汹的模样,警官硬着头皮说道:“宋小姐,今天来接你的人是你的朋友,不是你的司机和律师。”   “朋友?”闻言,颜多雅有些不解。既然这件事是董事会出面解决的,来的人应该是董事会派来的,怎么会是她的朋友?难不成,是景颂?   “来的朋友是谁?”颜多雅问道。   “是一个长得可好看的外国男人,叫……”警官的话还没说完,便被颜多雅打断道:“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赶紧带我离开这儿!”   见颜多雅终于要离开了,警官的心里好不容易才松了一口气。他们才离开房间,还没来得及走出拘留所,下一秒,局长便带着两个警察赶到了这里。局长满头大汗,一脸严肃,看起来,像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局,局长,你怎么来了?”警官看着局长,有些讶异地问道。   “蠢货!”局长有些忿然地打了一下警官的头,气愤却又无可奈何地说道,“你看看你做的好事!”   “局长,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闻言,这警官也是一脸茫然。他不过就是过来带“宋诗言”离开拘留所罢了,局长怎么还亲自跑过来,还说出这一番令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你自己看!”局长忿忿地说道,而后将手机递给了他。   “这,这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见状,这警官也是一脸苍白,震惊地说道。   局长的手机里,正在放着直播回放,而直播的场景,就是他刚才待的那间房。颜多雅抢过他的警棍,对女人大打出手,而他,站在一边置身事外的模样,在全国人民前进行了一场直播!如今看来,他还没巴结到这宋小姐,反倒还把自己的前程给搭了进去。   “你们究竟在看什么啊?”见局长和警官的脸色都有些难看,颜多雅有些好奇地问道。说罢,她伸手从警官的手中夺过手机。   一看直播内容和下面的评论,颜多雅的脸色也暗了几分,她一把将手机丢在地上,屏幕被她摔得四分五裂。她看着局长和警官,冷冷地出声问道:“你们最好给我解释解释,拘留所里的场景,为什么会被直播出去?”   “宋小姐,我刚才就已经提醒过您,房间里有监控,可是,你却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那警官看着颜多雅,有些无奈地说道。   “我知道有监控,可是,这监控,不是只有警局内部的人员才能看见的吗?可是,这为什么会被直播出去?难道,这警局里有人故意想让我身败名裂?”颜多雅冷冷地看了局长一眼,咬牙切齿地问道。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她应该知道,那个人究竟是谁了!   闻言,局长的脸色也黯然了几分——难道,这宋诗言她已经怀疑起自己和小吴了?可是,这件事,他和小吴也不清楚啊!拘留所里霸凌的事传了出去,他这个局长首当其冲,自然是难辞其咎,他又怎么可能会傻到拿自己的前途做赌注?   “宋小姐,我可以向你保证,这件事,和我们警局内部人员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局长看着颜多雅,一脸严肃地说道。   “你拿什么保证?拿你的性命吗?你以为,你的命能值得了几个钱?”颜多雅看着局长,一脸不屑的笑容,冷冷地说道。   局长被颜多雅这番话堵得说不出话来。   “这件事,我之后再找你们算账,现在,最重要的是,我要赶紧离开这里。那些记者们知道我出了事,想必马上就会赶到这里!”颜多雅冷冷地剜了局长和警官一眼,幽幽地说道。   闻言,局长的眼神中多了一丝冷意,不过,他还是对颜多雅点点头,说道:“宋小姐,我们这就带你出去!”   ……   颜多雅匆匆洗了个澡,换回了自己之前的那套衣服,又悉心打扮一番,这才缓缓走了出去——毕竟,前来接她的人是elvis,她不能让他看见自己落魄、没有形象的一面。   果然,隔得老远,颜多雅便看见elvis在警察局外等着她,他正低头看着手机。见状,颜多雅将她心中的那丝不悦抛之脑后,她笑容满面地朝elvis跑去。   “白易,你怎么来接我了?”颜多雅跑到elvis的跟前,笑着对他说道。   见elvis正低头看着手机,似乎没有听到自己的话,颜多雅有些好奇地走近,朝elvis的手机上看去。谁知,他正在看自己刚才的直播回放。   “白,白易……”颜多雅看着elvis,有些害怕地喊道。   “诗言,你告诉我,这视频里面的人,不是你!”听见颜多雅的声音,elvis这才抬起头来,他看着颜多雅,有些不可置信地说道。可是,他知道,这视频是真的,毕竟,颜多雅的脸实在是不能再清晰了。   “白易,你听我解释,是那个女人先对我动手!”说罢,颜多雅挤出几滴眼泪,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对elvis解释道:“那些女人嫉妒我的身份,所以,我一进拘留所,她们就找我的麻烦。你看我的脸,被她们给打肿了。还有,我身上的伤,这些都是被她们打的,不信你可以看——我实在是被逼得没有办法,所以才会抢过警棍,动手打了那个女人?难道,这全是我的错吗?难道,我就只能任由别人打我吗?”   看着颜多雅的模样,elvis的心里也有些沉重。是啊,一味忍让,只会让这些人愈发的猖狂。俗话说,狗急跳墙,兔子急了会咬人。他相信,如果诗言不是被逼到这种地步,她是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思及此,elvis看着颜多雅,笑着对她说道:“好了,诗言,我理解你的做法——咱们走吧!”   颜多雅正要和elvis去停车场,谁知,一群媒体蜂拥而至,将她和elvis紧紧包围其中。   “宋诗言小姐,针对这次的案件,你有什么想说的?”一个记者举着话筒,对颜多雅问道。   闻言,颜多雅微微皱了皱眉——这些记者怎么会知道她杀人的事?   “我不知道你究竟在说什么。”颜多雅看着记者,冷冷地回应道。   “宋小姐,如今网上已经曝出了你杀人的视频,对此,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另一个记者问道。   闻言,颜多雅的脚下不稳,差点摔倒。若不是有elvis在她身边,她可能已经摔倒在地上,被这些如豺狼般的记者给吃得一点不剩了。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她的杀人视频会被曝光?难道说,是那个叫做“吴聿”的警察?   “宋小姐,你杀人的事有了确凿的证据,可是现在,你还能从拘留所出来,你给了检察院的‘朋友’多少好处,还是因为你身边的这位先生替你在背后运作吗?”记者又继续问道。   elvis只知道颜多雅在拘留所里打人的事,如今听说有颜多雅杀人的确凿证据,他替颜多雅挡住了镜头,大声问道:“什么视频,如果真的有证据,这证据目前也只有警察局和检察院知道,你们所谓的证据,究竟是什么?”   看着elvis这表情不像是装的,一个记者好心地解释道:“这位先生,你要想知道所谓的证据,你现在直接在网上搜索‘宋诗言杀人’这几个字,你就可以看到那个视频了。”   闻言,elvis赶紧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照记者所说的那样,果真看到了颜多雅杀人的那个视频。见过视频后,他看着颜多雅,一脸震惊地说道:“诗言,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见elvis发问,周围的记者们纷纷安静下来,等待着颜多雅的回答。   颜多雅她想带着elvis离开这些记者,稍后再作解释,可是,这些记者却根本就不给她离开的机会,依旧将她紧紧地围在了中间。   “白易,你听我给你解释……”颜多雅苦苦哀求道。只是,她却根本说不出辩解的话,因为,这视频就是最好的证据,现在,不管她再说什么,都只是狡辩。   见状,elvis心中一痛,他看着颜多雅,有些痛心疾首地说道:“诗言,我真没有想到,你竟然会是这么一个残忍的女人——当初,有人告诉过我,说你没我想得这么简单,可是,终究还是我把你想得太简单了——诗言,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白易,你听我解释,听我解释!”颜多雅紧紧攥住elvis的衣袖,泪流满面地对他说道。如今,虽然有记者在一旁全程录像,可是,颜多雅也没有心思去管这些人了,因为,和自己的名声相比,她更不愿意失去的,是elvis!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可以解释的——诗言,没想到,我一直以为自己慧眼识人,可是没想到,我竟然被你给骗了。不知道是你的演技太精湛,还是我太好欺骗……”   “白易……”颜多雅抽噎着,说不出话来。   “那么,诗言,你一开始接近我,也是别有用心吗?”elvis看着你和颜多雅,幽幽地问道。   颜多雅说不出话来。的确,从一开始,她之所以会对elvis感兴趣,只是因为他的身份,以及她对景颂的嫉妒,她想要拥有可以拥有的东西,或者是人。   见颜多雅说不出话来,elvis伤心欲绝,他看着面前的记者,冷冷地说道:“麻烦你们让一让!”他的语气虽然礼貌,但他的眼神冷冽,让人不敢拒绝。   闻言,记者们纷纷让开了一条路。   看着elvis决绝的背影,颜多雅只觉得自己的人生都变得灰暗了。 第390章 离开拘留所   “白易,白易——”颜多雅看着elvis离开时那略带几分决绝的背影,有些焦灼地喊道。只是,她被记者们团团围住,根本就不可能穿越这人潮,追上elvis。   颜多雅看着周围的这些记者们,心里气愤不已,她想要抡这些人一巴掌,不过,她如今还尚存一丝理智,所以,她竭力忍着心里的怒气,面无表情,没有动手。   “宋小姐,如今已经有确凿的证据表明,你就是‘邓伟案’的杀人凶手。可是为什么,现在你却被放出来了?难道,你们这些有钱人,可以漠视法律吗?你认为,你这么做,能有信心让广大网民认可你的做法吗?”   “宋小姐,你觉得,你这一次,真的能成功逃过法律的制裁吗?”   ……   记者们举着话筒,不断向颜多雅提问。看着面前那无数的镜头,以及不断闪烁的闪光灯,颜多雅只觉得眼前一片白,眼睛有些难受,就连大脑,也带着几分晕眩。她想要离开这个地方,可是,她根本就没有机会。   “宋小姐,你难道就没有什么话想要和电视机前的观众们说吗?”一个记者挤到颜多雅的跟前,看着她,尖锐地问道。   闻言,颜多雅面色一白——这难道,还是直播吗?   思及此,颜多雅心中愈发感到不妙,她尽量使自己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伸出手,不断推搡着面前的记者。可是,她这点力气,和那些如狼似虎的记者们相比,无异于是蚍蜉撼树。   几个身穿黑衣的高大保镖已经赶到了这里,见颜多雅已经被知道风声的记者们团团围住,他们当即便推开人群,将颜多雅护在中间。   “宋小姐,赶紧离开这里。”一个黑衣保镖看着颜多雅,面无表情地对她说道。   闻言,颜多雅毫不犹豫,当即便在保镖的护送之下离开了记者的包围圈,上了那辆黑色的保姆车。上了车后,那些记者们依旧不死心,冲到车门边,不断地拍打着车门,妄图让颜多雅打开车门。有的记者甚至挡在车的前面,不让他们有机会离开。   看着驾驶座的司机,颜多雅一副高傲的模样,她双手环胸,冷冷地看着他,不满地说道:“你们怎么现在才来?看着我被那些记者们围困,你们很高兴吗?”   颜多雅完全没有“劫后余生”的喜悦与感激,看着保镖的第一句话就是追问他们的责任,这让来接她的这些保镖心里都微微有些不悦。要不是景颂吩咐,他们才不会吃饱了没事干,跑到警察局来接这个耀武扬威的女人!   保镖没有回答颜多雅的问题,毕竟,颜多雅不是他们的雇主,他们也没有必要看颜多雅的脸色。   见保镖们竟然不理自己,颜多雅的心情愈发的恼怒了。她看着保镖,愤怒地说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竟然敢漠视我的话——你们就这么不把我放在眼里吗?”   见颜多雅咄咄逼人,保镖也不给她面子,他回过头,看着颜多雅,冷冷地说道:“宋小姐,我们不是你的手下,你没有可以肆意批评我们的权利。如果我们惹你不高兴了,你大可以下车——不过,到时候你被那些记者们围住,可别再指望有人会来救你!”   见保镖也是一脸冷色,颜多雅当即便噤了声,不敢再多说一句,生怕这冷面保镖真的把自己给丢下车。   见颜多雅安静了,保镖这才发动汽车,缓缓驶离了警察局。记者们见颜多雅离开,他们也纷纷上了车,跟在颜多雅的车后,围追堵截。   看着记者们的车,颜多雅的心情有些担忧,但她再也不敢多说一句,只得老老实实地在车上坐着,坐等保镖甩掉那些记者。   ……   在电视上看见颜多雅杀人的视频之后,宋家大宅里那死水般的生活终于再次激起了一圈一圈的涟漪。   “天呐,小姐她竟然真的杀了人,真是太令人难以置信了!”   “你瞧瞧你那点出息,这就让你难以置信了?我早就说过,看她平日里的脾气,她完全可以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   “如今小姐的事被曝光,你说咱们以后的日子,会不会更难熬?要不,咱们还是辞职吧?”   “要辞职,你自己辞,我才不会辞职!虽然我不喜欢小姐,可是我不得不承认,再也找不着像宋家大宅的佣人这样好的工作了!”   “别说了,别说了,我看门卫在宋家大宅工作群里发了条消息,说是小姐已经进了门了,咱们还是赶紧去工作——要是被小姐看见咱们在这里聊天,估计又是一顿好骂!”   话音才落,一群人便也没了继续聊天的兴致,大家都各自回到各自的岗位,开始了勤勤恳恳的工作。   颜多雅让保镖开车,直接将她送回了她的那座宅子。才下车,她便看见家里的佣人在辛勤地打扫清洁,那工作态度,并平日里还要认真负责几分。   “小姐好!”在宅子门口附近打扫清洁的几个佣人“不经意”地看见了才下车的颜多雅,异口同声地笑着对颜多雅喊道。   因为之前在警局门口被记者围追堵截,以及在车上受了那冷面保镖的气,颜多雅憋了一肚子的气,正好没地儿撒。可是如今,看着佣人们勤恳地工作度以及谦卑礼貌的态度,颜多雅自然也没有发火的机会。   她冷冷地睇了这几个佣人一眼,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而后便迅速地走近了宅子。   见着颜多雅走进宅子,正在“忙碌”的佣人们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恭敬地对颜多雅喊道:“小姐好!”   颜多雅看了佣人们一眼,连“嗯”一声的心情也没有了,她加快脚步,很快便走进客厅。   她本来想打开电视,看看电视上的新闻,可是,当她拿起遥控板的那一刹那,她还是懦弱地将也不看扔到了地上,摔了个四分五裂。   “小姐……”   听见动静,一旁的佣人胆战心惊地看着颜多雅,惴惴不安地喊道。   闻言,颜多雅剜了那佣人一眼,冷冷地说道:“这件事和你没什么关系,自己该干什么,就赶紧去干什么!”   说罢,颜多雅气势汹汹地朝走上走去,高跟鞋撞击大理石楼梯的“噔噔噔”的声音,听起来让人不由得绷紧了心弦。   ……   “景颂,颜多雅的事情被曝光后,网上已经有人成立了一个‘反宋诗言联盟’,加入的成员越来越多,在短短两个小时之内,联盟就已经超过了一百万。照这个速度发展下去,这个联盟的规模一定会越来越大——加上颜多雅之前的性丑闻被翻出,我看呐,这一次,颜多雅她可甭想轻易把这件事压下去了。”天葵看着手中的数据,有些满意地笑笑,对宋诗言说道。   宋诗言正在网上看网友们在颜多雅社交账号上的恶毒留言,听了天葵的话,她的脸上也浮现起一丝笑意——她倒要好好看看,这颜多雅被千夫所指,变成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时,会如何悲痛,会如何绝望!   “可是,颜多雅她如今用的毕竟是你的身份,她的丑闻像雪球那样越滚越大,宋氏集团也不可避免地会受到一定的影响——到时候,就算你把宋氏集团夺了回来,想要让宋氏集团恢复以往的荣光,也实在是很困难。”天葵有些担忧地说道。   闻言,宋诗言倒是不以为意地笑笑。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目前最重要的事,就是早日夺回宋氏集团,让颜多雅受到惩罚。至于其他的,她相信,到时候一定会有解决的办法。   ……   颜多雅回到自己的卧室后,便有些疲倦地躺在床上,虽然她的心情有些糟糕,但她还是熬不过那席卷而来的困意,沉沉的睡了过去。   她这一睡,便睡到了第二天中午,睡得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颜多雅从床上坐起身来,有些舒服地伸了个懒腰,觉得自己的精神都回来了——在拘留所的那几天,她一直睡不安稳,总担心有人趁她睡着的时候,出手害她。所以,她每睡不到半个小时,她就会从噩梦中惊醒,然而坐到角落,一坐就是大半天。   颜多雅在床上坐了半天,已经完全将她之前在拘留所里的事忘了个一干二净。她盘腿坐在床上,拿出手机,打算看看网上的八卦,谁知,她却惊讶地发现,她竟然是热搜榜的第一位。   看见“颜多雅惊天大丑闻”这个夺人眼球的标题时,颜多雅这才想起前几天的事。她的心情有些复杂,纠结了半晌,她才下定决心,打开了内容。   果然,她买凶杀人的事已经完全被曝光了,就连她以前的那些不雅视频,又被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人翻了出来,发到了网上。由于网络净化小组的存在,视频已经被撤了,不过评论区里依旧有不少网友高呼“老司机求带”,或者是“来不及解释,赶紧上车”之类的话。   颜多雅随意点进了一个网页链接,便真的看见自己以前的不雅视频,见状,颜多雅心中愤怒不已,迅速地退出了网页。   颜多雅她本来打算直接关机,不再看这些令人心烦意乱的东西,可是,她就是忍不住,再次手贱地点了进去。在她的丑闻下面,评论不断增加,而被刷到顶部的评论人的昵称竟然是“反宋诗言联盟”。更重要的是,她点进这反宋诗言联盟一看,竟然发现这联盟的成员竟然已经有三百万人!   “这宋诗言真的是我见过最恶心的女人,好想朝她扔臭鸡蛋、烂菜叶、蟑螂、死老鼠!”   “这样的女人活在世上,简直就是祸害,要不我们众筹一百万,找杀手弄死她得了!”   “我举双手双脚赞同楼上的观点,看到这女人我就心烦,活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迫不及待地希望一个和我没有利益关系的女人早点去死——能让我这么讨厌,宋诗言她也算是成功了。”   “希望宋诗言去死的人请举手!”   “咱们多些评论,让宋诗言这个恶毒的女人看见,最好能让她羞愤自尽,这样一来,不用脏了别人的手,就能达到让她死的目的了!”   ……   颜多雅的脸上露出一丝冷笑——她才不会傻乎乎地自杀,不会遂了这些人的愿。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更何况,如今她这么有钱,她又何必去死,让这些钱白白落到别人的腰包之中?不过,当颜多雅看见“希望宋诗言去死的人请举手”这条评论竟然有五万多人点赞时,气得她差点吐血。   颜多雅气愤之下,正要将手机丢出窗外,谁知,这个时候,传来一阵轻轻地敲门声。   “小姐,小姐——你醒了吗?”佣人不知颜多雅已经醒了,站在门外,轻轻地敲了敲门,小声地喊道。   “有什么事吗?”听见动静,颜多雅有些不满地高声问道。   闻言,佣人轻轻推开门,恭恭敬敬地对颜多雅说道:“小姐,景颂小姐来家里看你了,可能是有事情和你说,从昨天你回家后,她都已经来了三趟了。”   一听说景颂来找自己,颜多雅的心里开始担忧起来。她的事情闹得这么大,景颂之所以来这儿,一定是因为邓伟的事情。上一次,景颂之所以会帮他出谋划策,是因为她找了一个好借口,说殷皓明为了得到宋家的财产,想要害她。景颂帮她,是想要保住她的这条小命。   可是,如果她杀人的视频没有曝光,或许,她还能找到一个很好的借口,让景颂相信她之所以会杀人,完全是为了自保。然而……都怪那该死的警察,如果不是他把视频透露给媒体,这件事又怎么可能会闹到不好收场的地步?   “你先下去告诉景颂,我稍后就下去见她。”颜多雅冷冷地说道,一边思索着如何应付宋诗言稍后的提问。   ……   颜多雅下楼的时候,宋诗言早已在客厅的沙发上等了许久。   颜多雅的脸色有些苍白,嘴唇也略微发白,头发有些凌乱,整个人不修边幅,看起来实在是有些颓废,和她平日里那高傲的模样实在是大相径庭。   只是,看着颜多雅这副模样,宋诗言的心里却觉得有些好笑,颜多雅还真是当她眼瞎啊,难不成还真以为自己看不见她脸上那层略显厚重的粉?   不过,宋诗言倒是没有将她心中的鄙夷展示出来,她看着颜多雅,关切中带着几分疏离,幽幽地问道:“诗言,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杀那个人?”   “景颂,你听我给你解释!”颜多雅看着宋诗言,装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带着哭腔说道。   “那你就好好地解释解释!”宋诗言坐在一边,看着颜多雅,不咸不淡地说道。宋诗言心里清楚,这种时候,她必须得表现得冷淡一点,否则,反倒会让颜多雅怀疑起她来。   “我……我以前有一次在酒吧喝醉了酒,不小心和这个男人发生了……后来,这个男人得知了我的身份,就以此为要挟。如果我不给他钱,那么,他就会把他手中的视频和照片卖给那些记者,为此,我已经前前后后给了他许多钱——这一次,他狮子大开口,竟然向我索要两个亿,我一时没忍住,就,就……”颜多雅伸手擦了擦她眼角的泪,叹了口气,幽幽地说道。   这个时候,颜多雅还是很庆幸,那个偷拍的视频并没有声音,否则,这种时候,她根本就找不到可以搪塞景颂的理由。   “景颂,你也知道,我之前出了那样的事,如果再被曝出这件事,那么,我就真的是身败名裂了。所以,我一时糊涂,才做出了这样的错事——如今,老天爷也惩罚我了,我杀人的事被曝光了,我不仅要接受道德的谴责,还有可能会接受法律的制裁。”颜多雅看着宋诗言,带着哭腔说道。   宋诗言脸上的表情有所松动,看起来,她还是心软了。见状,颜多雅的心里也有些高兴。   宋诗言看着颜多雅,叹了一口气,说道:“诗言,不管怎么说,这件事,都是你做错了……”   “景颂,我知道,这件事的确是我做错了。在邓伟死后,他的家人,我都已经送到国外去了,并且也补偿了他们一笔他们一辈子也挣不到的钱。那么接下来,我该怎么办?”颜多雅拉着宋诗言的手,有些急切地问道。   “董事会的成员大多决定,立刻送你出国,越快越好。等这件事彻底平息之后,你再回来。我觉得,出国对你而言,也是一个好的选择。毕竟,有的网友真的很冲动,嫉恶如仇,如果他们果真跑来杀你,对双方都不好。”宋诗言沉吟着说道。   “至于公司的事,你也不要担心,有我在——我一定会拼尽全力,好好地守住宋氏集团,绝不会让那些人抢走它!”宋诗言坚定地说道。   见宋诗言一心为自己着想,颜多雅的心里升起一丝感动,她看着宋诗言,说道:“景颂,你真是我的好朋友,你是我在这世上独一无二的好朋友。”   闻言,宋诗言也笑着说道:“诗言,对我而言,你又何尝不是我最独一无二的朋友?”是啊,如果不是你,我又怎么可能会在短短半个月内,就经历了人生中最悲惨的遭遇,最终惨死重生?   “不过,诗言,你得向我保证,以后,你可千万不能再做这些违法犯罪的事了——否则下一次,我可就再也不帮你了。”宋诗言看着颜多雅,虽然是警告的语气,但却饱含关心。   “恩,我保证!”颜多雅重重地点点头,笑容满面。   宋诗言的脸上也挂着笑,只是她的笑容之间,带着一丝凛冽的寒意。 第391章 再被逮捕   “随着邓伟案相关影响的持续发酵,针对宋诗言被保释一事,全国各地越来越多的群众加入到了游行示威活动之中。今天上午,近两万市民聚在本市市中心地标附近,自西向东,在烈日炎炎下举行了游行示威,造成交通堵塞,影响该路段出行,且沿途不断有市民加入。最终,示威队伍来到本地最高检察院门外,高呼口号,要求严惩宋诗言——这是近二十年来,本市最大规模的游行示威活动……”   电视上,女主播看着镜头,微笑着为大家播报着新闻。   颜多雅躺在沙发上,看着电视。昨天,宋诗言离开之后,她又看了一会儿她的社交账号,结果,她没忍住怒气,就将那手机给摔坏了。如今,她看的电视剧正好播完,她百无聊赖地切换频道,正好看见了这则新闻。   见状,颜多雅的脸当即便冷了下来,她将遥控板丢在一边,看着镜头下的市民示威,她有些嘲讽地笑笑——这些愚蠢的人,现在都什么年代了,竟然还搞游行示威这一套,真是老土的伎俩!   “小姐,你的行李都已经收拾好了,我们已经给你搬到楼下了——这是百货店店员给你送来的新手机。”几个佣人扛着好几个大行李箱,放到了客厅的一角,恭恭敬敬地对颜多雅说道。   闻言,颜多雅懒洋洋地动了动眼皮子,看了一眼角落里的行李箱,她不由得皱了皱眉,对佣人说道:“景颂让我少带些行李,到时候需要什么,直接在国外买就行了——你们是没听见我的吩咐吗?竟然给我打包这么多行李?”   宋诗言之所以会让颜多雅少带些行李,自然是有她的理由,只是颜多雅她现在根本就不知道罢了。   “小姐,这行李箱里的东西,都是你吩咐说是要带出去的。”一个佣人忍不住出声解释道。   闻言,颜多雅的脸当即便黑了下来,她有些烦躁地说道:“算了,算了,全都给我放回去,我一件东西也不带了。”她如今这么有钱,只要有钱,还愁买不到东西?再说了,她去国外,只是暂避风头而已,又不是真的要在国外常住。   闻言,佣人们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早知如此,这小姐当时就不该让她们收拾这些行李,真是白费力气!   颜多雅看了看她手上的腕表,她站起身来,对一旁的佣人们说道:“你们去把司机叫来,让他送我去机场。”   “是,小姐!”佣人说罢,便转身走出了客厅。   ……   颜多雅戴着墨镜,背着时下最新款的包包,坐在车里打瞌睡。   司机缓缓停下车后,下了车,绕到她这一边的门,恭敬地替她打开了车门,说道:“小姐,已经到机场了。”   闻言,颜多雅睁开了眼睛,她看了一眼司机,“嗯”了一声,便缓缓下了车。   只是,颜多雅没走到二十步,便被眼尖的记者发现。   “看,果然是颜多雅!”一个记者指着颜多雅所在的方向,大声地喊道。   闻言,隐藏在机场门口的记者们纷纷举着相机朝颜多雅这边冲了过来,这阵势,不由得让周围的人吓了一大跳。   “宋小姐,我们接到爆料,说你将会乘坐下午三点的飞机去洛杉矶,你这是打算出国避风塘吗?”   “宋小姐,关于邓伟案,你有什么想要对电视机前的观众们说?”   “宋小姐,你匆忙出国,是因为担心检察院在巨大的舆论压力下,将你的犯罪案件移交法院,进行审判吗?”   “宋小姐,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   记者们接连不断地向颜多雅提问,语速极快,就像是正在扫射的机关枪,震得颜多雅脑仁发疼。   司机见颜多雅被记者们围住,他站在一旁,装作没看见她的窘境。他迅速地发动汽车,离开了这是非之地——毕竟,宋家大宅里的所有人,都不喜欢颜多雅这个盛气凌人、飞扬跋扈的小姐。如今,见颜多雅被围住,司机心里反倒还有些幸灾乐祸。   颜多雅想要推开这些记者,走进机场的vip休息室,只是,这些记者们像是铜墙铁壁似的,她根本就不能撼动分毫。颜多雅回过头,正想让司机来帮她,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开口,便看见司机驾驶汽车,迅速地离开了这个地方。见状,颜多雅有些气愤地咬咬牙。   而就在这个时候,横空飞来一物,颜多雅只觉得眼眶一疼,眼前一黑,一股滑溜溜的液体从她的脸上滑下。她缓缓睁开眼睛,面前的世界却带着一丝淡黄色。   颜多雅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只觉得脸上的液体黏糊糊的,她将手放下,却看见一股黄中带黑的液体,一股恶臭弥漫在她的鼻间。   闻到这个味道,颜多雅不由得打了一个干呕,而周围的那些记者们见状,也都有些嫌弃,纷纷退避三舍,也不敢再向前一步,以免被波及。   几个带着帽子口罩的年轻男女站在不远处,他们每人身上背着个布包,看样子,那布包里的东西,都是些臭鸡蛋。他们看着颜多雅,唯一露出来的眼睛中也充满了厌恶,要是眼神可以杀人的话,颜多雅可能早就已经被他们的眼神杀死,顺带还鞭尸数次。   “宋诗言,你竟然还有脸出现在公众场合?今天,我就要替天行道,我要代替法律制裁你!”为首的男人说罢,几人便纷纷拿出臭鸡蛋,朝颜多雅的身上掷了过来。   看着不断朝自己飞过来的臭鸡蛋,颜多雅急忙东躲西藏,只是,她所到之处,周围的人都纷纷朝后退去。所以,不管她这么多,她都是一个活生生的靶子,根本就躲不开。   要是换成其他人,或许,围观群众怕是早就站出来,替受害者打抱不平了。只是可惜,这个人是处于风口浪尖的颜多雅,所以,大家安安静静地在一旁看戏,有的人甚至拿出手机,开始直播。   那群人把臭鸡蛋扔完之后,丢下袋子就逃离了现场。颜多雅站在原地,那一身价值两万多的裙子早已被臭鸡蛋给染上的一片屎黄色,气味飘到附近,引来了一群“嗡嗡”直叫的苍蝇。而那些借颜多雅直播的人,直播间人数飙升,吸粉的吸粉,打赏的打赏,直播间里一片和睦。   “隔着屏幕我都能闻到一股臭鸡蛋的味道,我觉得,今天晚上我可以不用吃晚饭了。”   “哈哈,隔着屏幕,我也都能感受到宋诗言的绝望,扔鸡蛋的老铁们666啊!”   “下次我也要去扔鸡蛋,哦不,我直接泼大粪!”   “组队泼大粪,楼上的兄dei联系方式,组队,组队!”   ……   颜多雅看着周围的人,竟无一人向她伸出援手,她的心也冷了几分,感到了一阵强烈的讽刺。   颜多雅从她的包里拿出一包纸巾,擦了擦脸上的蛋液,觉得没那么丢人后,她才缓缓朝机场的候机厅走去。   颜多雅所到之处,人群退避三舍,而因为那群苍蝇,她还自带“嗡嗡嗡嗡”的背景音效。   见颜多雅要离开,那些记者们终于忍着恶心,走近颜多雅,又开始了新一轮提问。   看着周围的记者们,闻着这股臭得令人晕眩的味道,颜多雅觉得自己都快要崩溃了。她用手攥紧自己的衣服,不看面前的镜头,直接朝前面冲去。   见颜多雅朝这边冲过来,记者们赶紧闪身躲避,毕竟,谁也不希望自己身上也沾染上这样剧烈的、堪比生化武器的恶臭。就这样,颜多雅成功地离开了这群记者的包围,进入了机场的大厅。   一进机场的大厅,颜多雅便朝洗手间奔去,毕竟,她身上这股其臭无比的味道,招来了不少人的白眼。   颜多雅在洗手间冲洗了许久的衣服,然后又喷了十几下香水,这才稍稍盖住了那臭鸡蛋的味道。只是,如果仔细闻一下,就能闻到那香臭交加的味道,让人胸闷头昏。   颜多雅才走出洗手间没几步,便看见两个身穿警服的人朝自己走来,一脸严肃。见状,颜多雅有些心虚地朝后退去——这两个警察,不会是来抓自己的吧?   果不其然,这两个警察直接走到了颜多雅的面前,出示证件之后,便拿出手铐,对颜多雅说道:“宋诗言,检察院已经确认了你的罪行,现已将邓伟案的证据转交至法院,我们依法对你实施紧急逮捕。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每句话,都将会作为呈堂证供!”   警察说罢,不顾颜多雅的挣扎,将她的双手拷了起来。   “放开我,放开我!”颜多雅拼命挣扎着。只是,她的力气又怎么可能比这两个身材魁梧的警察还要大?所以,即使颜多雅万分不愿,但她终究还是被这两个警察给带走了。   而那些聚在一起的记者们,见颜多雅被警察拷上手铐,纷纷拍照录像,一直跟到了警车边,这才作罢。   “你们赶紧放我离开!你们现在得罪了我,我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你们!”颜多雅被押上警车后,冷冷地对坐在前面的警察吼道。   闻言,警察的脸上浮起一丝嘲讽之色,他看着颜多雅,有些好笑地说道:“宋诗言,现在全国上下恐怕都知道你的身份了——不过,不管宋家有多厉害,你这一次,终究是栽跟头了!所以我劝你,你最好还是老老实实地安静下来,否则,之后有得你受的!”   见状,颜多雅心里也知道了,这一次,她可真的是捅了大篓子了,如今邓伟案闹得这么大,就算她是天皇老子,她也逃脱不了惩罚了!   ……   宋诗言坐在电视机前,看着颜多雅那狼狈的模样,她的嘴角微微上扬,脸上的笑容也愈发的冷冽。颜多雅啊颜多雅,别人扔臭鸡蛋的滋味可不好受吧?你不是一向最重视所谓的自尊吗?可是如今,就算你再装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也没有什么用了!这只是一个开始,之后,我会让你感受到绝望的感受!   正在这时,宋诗言的手机响了,竟然是elvis的电话。见状,宋诗言有些诧异——elvis怎么可能会在这个时候给她打电话?她了解elvis,他的心气儿还是有些高,所以,当初在她说明颜多雅的真面目时,他明明已经觉察出了端倪,但还是不愿意承认。   宋诗言犹豫了片刻,这才接通电话,开口说道:“喂?”   “是景颂小姐吧?”电话那头,传来一句蹩脚的中文。   “你是?”闻言,宋诗言有些疑惑,这不是elvis的电话吗?这个人是谁?难不成,elvis出什么事了?   “景颂小姐,你好,我是少爷的管家——少爷他病得厉害,你能不能和他谈谈?”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焦急,带着一丝恳切。   宋诗言思索了片刻,这才点头说道:“好吧。”   因为elvis这几天没在a市,所以,宋诗言便选择了和他视频聊天。   elvis果真是病了,只是没有管家说的那么夸张而已。他的脸色有些苍白,神色间带着几分憔悴,他那张俊美非凡的脸上,如今也多了一丝颓废,与他往日里那如同漫画里走出的王子形象完全不同。见elvis变成这样,宋诗言在心里默默地叹了一口气——她就知道,elvis一定会因为颜多雅的事,而耿耿于怀,果真是如此!   “我早就告诉过你,她不是什么好人。”宋诗言本来想出声安慰elvis,可是,话已出口,便已经完全变了个意思。   闻言,elvis的脸上浮起一丝苦涩的笑容,幽幽地说道:“是啊,你早就把她的真面目告诉我了,只是,我当时根本就不相信你的话,这都是我咎由自取——没想到,我见过形形色色的人,最终却败在了一个女人手上,说来也真是惭愧。”   闻言,宋诗言也苦涩的笑笑。她知道,elvis心里其实是在意颜多雅的,毕竟,他的的确确是把颜多雅当成自己的红颜知己看待,可谁曾想,这一切都只是虚无的假象。而elvis之所以这么说,装出一副无所谓的语气,不过就是想让宋诗言收回她的怜悯之心而已。   “会被她骗,这不是你的原因,是因为宋诗言她实在是太会伪装了——如果不是因为我曾经被她骗过,我也会觉得别人对她的指控,只是蓄意抹黑罢了。”宋诗言还是笑着安慰elvis道。   elvis通过电脑,看着宋诗言那张带着浅浅笑意的脸,不自觉地叹了一口气。当初,他是为了找到亲近的妹妹cassie,所以才会苦学中文,甚至为此长居在中国。可是如今,cassie已经找到了,只是,她却并不愿意认他,甚至抗拒想起小时候的事。一想到这儿,elvis的心情便愈发的忧郁了。   “景颂,其实我一直想问问你,你究竟是为什么不愿意认我这个哥哥?我希望你能给出最诚实的答案——不管答案是什么,我都可以坦然接受。”elvis踌躇这开口问道。   闻言,宋诗言只觉得像是有什么东西堵住了自己的喉咙。要是真的把不认elvis这个哥哥的理由向他坦白,不知道elvis会怎么看待自己。   “对于小时候的事,我早就不记得,所以,对我而言,你不是什么哥哥,只是我生命中一个无关紧要的过客而已。既然如此,那我又何必与你相认?”宋诗言看着elvis,声音中带着一丝疏离,“我们之间,最多也就只能当一个关系还不如普通朋友的路人,就算在路上相遇,也只点个头、打声招呼,可以不做丝毫停留——所以说,elvis,你也犯不着为了我这种绝情的人伤心。”   闻言,elvis笑了笑,没有说话。   “至于宋诗言,你更不用将她放在心上了,更不必因为她而难过——她如今曝出来的丑闻,不过只是冰山一角罢了。如果她做的那些事完全被曝出来,我相信,她的名字,恐怕真的会遗臭万年。”宋诗言悠悠地说道。   “你和她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事?”闻言,elvis有些好奇地问道。   难怪他早就觉得景颂和宋诗言之间的关系似乎是有些奇怪,原来,景颂早已知道了她的真实面目,而且,她们之间似乎还有着深仇大恨。   “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外人还是不要知道为好。”宋诗言毫不留情地拒绝回答elvis的这个问题。   一听“外人”两字,elvis的嘴角浮起一丝苦涩的笑容。他沉默了片刻,这才徐徐开口说道:“景颂,我可能要回国了——家里人说我已经折腾了这么多年,是时候真正地接管家里的产业了。”   闻言,宋诗言笑了笑,对elvis说道:“这样好啊,早点回国接手家族事业,你也终于可以尽情施展自己的能力了。”   elvis脸上的笑容有些虚无。他其实在等着宋诗言挽留他,只要她挽留,就算是当一个关系还不及普通朋友的路人,他也愿意这辈子都留在中国——毕竟,他是一个守信的人,既然他说过会守护她一辈子,只要她一句话,他都可以在所不辞!只是,她终究是不需要他了……   “嗯,到时候,你若是来美国,随时都可以给我打电话,让我能尽地主之谊。”elvis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对宋诗言说道。   “好。”宋诗言也笑笑,答道。 第392章 杀警越狱   “……被告宋诗言,蓄意杀人后毁尸灭迹,且审判过程中拒不认罪,情节恶劣,社会影响极大,因此,本庭宣布,判处宋诗言有期徒刑十五年……”   听到“十五年”这三个字时,颜多雅只觉得大脑中一片空白——十五年,这是什么概念?难不成,她人生中最好的时光,都要在监狱里度过?那她的宋家该怎么办?   在这十五年中,景颂肯定会成家,到时候,景颂就没有那么多的心思来替她打理宋家了。等她出狱时,如果宋家也落到了别人手中,那她又该如何活下去?   不,她绝对不能坐牢,就算是潜逃出国,再也不踏足国土一步,她也愿意!思及此,颜多雅的双手不由得攥紧,眼神中微微泛着冷意与强烈的决心。   审判结束,颜多雅在警察的押送下,缓缓走出了法庭。记者们早已在法庭外严阵以待,见颜多雅缓缓走出了法庭,记者们举着摄像机,一窝蜂地朝颜多雅这边冲了过来。   “宋小姐,听说一审判处你十五年,你心里是怎样的想法?你会上诉,进行二审吗?”   “宋小姐,你现在有什么想对电视机前的观众们说吗?”   “宋小姐,关于宋家,你现在有什么打算?你找到值得托付的人了吗?”   “宋小姐……”   “宋小姐……”   颜多雅看着面前的镜头,面无表情,不发一语。   很快,她便在警察的护送之下,缓缓上了警车。判决已经下来了,她也收到了移监的通知,现在,她回拘留所去,收拾好东西,立刻就要去位于铜曲县的女子监狱。   她早就从拘留所里的室友们口中听说过,铜曲县女子监狱里的犯人,虽然人数不多,但其在监狱体系里,却“威名在外”。只因这些穷凶极恶的罪犯来自全国各地,大多都是犯了杀人罪,情节恶劣,对社会危害巨大,所以才会被关在这儿。   颜多雅的心里有些恐惧,毕竟,她被关在拘留所里这短短两周时间,都已经被欺负成这样了。要是她真的去了铜曲县女子监狱,她也没法保证自己能和那些杀人犯沆瀣一气。如果到时候,她被那些女人给弄死了,那可如何是好?   思及此,颜多雅的脸上多了一丝担忧,心中也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在抵达那该死的女子监狱之前逃走。   ……   颜多雅和天葵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上的直播。   “俗话说,佛靠金装,人靠衣装,这话说得果然不错——你看看这颜多雅,穿着这一身灰扑扑的衣服,素颜朝天,一脸憔悴,如今还真是落魄啊。”天葵看着颜多雅,笑着对宋诗言说道。   闻言,宋诗言的表情倒是没什么变化,她转过头,看着天葵,说道:“都安排好了吗?”   “我办事,难道你还不放心吗?颜多雅早就从拘留所的室友们口中得知了铜曲县女子监狱的威名,这个时候,她也应该知道了自己即将被送到那里去——不出意外,颜多雅她不可能就这么坐着等死,她一定会想办法逃出去。”天葵眉开眼笑地说道。   宋诗言点了点头,冷笑着说道:“这个时候,作为她的好朋友,我当然是应该帮她逃出去——否则,她又怎么可能体会到世界的残酷?”   “你放心,我早已经安排好了,绝对不会让你的计划出现一丝一毫的差错。”天葵拍了拍胸口,自信地笑着说道。   ……   颜多雅回了拘留所,收拾好东西之后,她就可以按要求移监了。虽然,她并没有什么可以带走的东西,可是,只要一想到自己要是没有逃跑成功,以后就得在铜曲县女子监狱里受尽煎熬,说不定活不到出狱的那天,颜多雅的心脏就剧烈地跳动着。   “哟,宋诗言,我们刚才听说,你要被送到铜曲县去。我劝你现在,趁着警察没注意到你,赶紧了结自己的性命,否则到时候,那可就真的是求生无路,求死无门了!”   “你瞧瞧你说的是什么话?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这宋小姐心狠手辣,和那些女人都是一丘之貉。说不定啊,人家到了女子监狱,和她们打得火热,成了好姐们。”   “哎呀,我听说,铜曲县那监狱里的女人,好多同性恋,这宋诗言又是细皮嫩肉,不知道她到了那里,会不会被……”   “你担心这个作甚?你又不是不知道宋诗言!现在网上还流传着她的不雅视频,我看呐,她要是到了那儿,只会是如鱼得水,生活得滋润啊!”   ……   闻言,颜多雅脸上的表情愈发的难看了——她不信命,也绝对不会就这么认命!当初,她不是一无所有吗?可是,凭借着自己的努力,她照样从宋诗言手上抢走了宋家的一切!如今,她也不过是被判刑而已,一切都还有翻盘的机会!她就不信,她就真的没有转机了。   “宋诗言,赶紧收拾,别在这里磨磨蹭蹭的!要是耽误了时间,受罚的还是你自己!”门外的警察用警棍敲了敲铁门,大声对颜多雅说道。   “来了,来了!”颜多雅拿好东西,便匆匆走了出去。她的行李中还有一把拘留所发的牙刷——要是真的走到了逃狱的那一步,或许,这把尾部有些锋利的牙刷还能勉强当个武器。   那警察带着颜多雅朝外走去,走到一个角落,他却一把抓住了颜多雅,将她拉到了监控死角。见状,颜多雅还以为是这个警察想要害自己,她正要高声呼救,却被警察一把捂住了嘴。   “你要是不想去铜曲县的女子监狱,你最好给我老老实实的,不要出声,否则到时候,我可就不帮你了。”警察在颜多雅的耳边沉声说道。   原来,这个警察,就是宋诗言和天葵特意安排进来“帮助”颜多雅的人。   一听说这人是来帮自己的,颜多雅当时便老实了下来。   “你是谁?究竟是谁派你来的?”颜多雅看着面前的警察,有些诧异,也有些防备地问道。   “你觉得,到了这种时候,还愿意出手帮你的人,会是谁?”警察睨了颜多雅一眼,悠悠地说道。   “你是说,景颂?”闻言,颜多雅第一个便想到了宋诗言——毕竟,如今也就只有景颂还愿意对她好。   闻言,警察点了点头,他从兜里掏出一把首饰与一沓钱,递给颜多雅,说道:“到时候你逃跑了,就会被全国通缉,所以,银行卡、手机之类的东西,你都不能用——警察知道你和景颂小姐的关系不错,所以,等你逃跑之后,尽量不要联系景颂小姐——这是景颂小姐让我拿给你的,这些首饰能值不少钱,足够你这一年的生活了。”   颜多雅忙不迭地接过这些首饰和钱,将它们放在了身上。   “今天只有你一个人移监,所以,上面会拨一辆警车送你去铜曲县。等会在上车之前,有人会给你戴上手铐,这是手铐的钥匙,到时候你自己把手铐打开。今天警局的人手有些紧缺,送你去铜曲县的,是个才到警局不久的年轻女警察——至于之后的事,那就只能看你自己了。”警察继续说道。   闻言,颜多雅点点头,眼神中透着一丝冷意——她绝对会活得好好的,她要让那些人知道,她并不像他们想象中那么弱!   “你回去告诉景颂一声,就说她的大恩大德,我没齿难忘。”颜多雅看着警察,说道。   “你放心,我会把这句话带到的。”警察点点头,说道。   ……   果真如刚才这警察说的那样,警车上只有一个女警,将她的手拷上后,便让她坐到了驾驶座。不过,颜多雅装出一副有些难受的模样,说自己胃疼,需要躺一会儿。女警虽然不喜欢颜多雅,但见她脸色有些苍白,不知其中有诈,于是便让颜多雅去了后座,侧躺着休息。   颜多雅到了后座,眼中浮起一丝得意的笑容。她侧躺在座椅上,眯着眼,看起来的确是在休息。感觉到女警已经发动汽车,颜多雅悄悄吐出她之前藏在嘴里的手铐钥匙,而后麻利地打开了手铐。   颜多雅本来是打算跳车,可是,她又担心女警身上带了枪,到时候,女警见她逃跑,朝她开枪,而她要是不幸中了枪,那还怎么逃跑?而且,就算女警身上没带枪,但她如果真的跳了车,她的腿脚都快废了,哪还有力气逃跑?   思及此,颜多雅默默等待着,等到了偏僻的路段,她就动手!   女警正开着车,忽然感到头顶一阵剧痛,眼冒金星。她抬眼透过后视镜一看,竟发现“宋诗言”正凶神恶煞地看着自己。见状,女警惊慌得狠狠一踩油门。   而颜多雅则趁着这个机会,一把解开了女警的安全带,将安全带缠在女警的脖子上,狠狠地勒着。   女警的头还痛着,如今又在短短的几秒钟内被颜多雅勒住了脖子,一时之间,她根本就没有反抗的能力。   看着女警满脸通红,整个人靠在座椅上,双手不断扯着缠在她脖子上的安全带,颜多雅眼神一暗,手上的力气又加大几分,脸上的笑容,带着一丝残酷。   此刻,她完全可以趁此机会,将女警拷在方向盘上后,就这么逃离这里。可是,她绝对不会就这么放过这个女警——既然在那些人眼中,她就是一个杀人恶魔,那么,她就让那些人看看,她究竟会做出如何丧心病狂的事!   思及此,颜多雅的眼神中又多了一丝狠绝,手上的力气也愈来愈大,到最后,女警再也没有反抗的力气,她翻着白眼,停止了呼吸。   见状,颜多雅这才满意地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她从后座钻到副驾驶座,在前面翻找着,看有没有能防身的东西。女警随身携带的电击棒,一把匕首,颜多雅都将它们收入囊中。   颜多雅正要下车,想起自己如今穿着囚服,要是就这么走出去,没走多远就可能会被逮捕。看着女警的衣服,颜多雅想到了一个主意。她将女警身上的衣服给扒了下来,换到了自己的身上,随后,她戴上了墨镜,遮住了自己的脸。从车的后视镜里看着自己,颜多雅满意地笑笑——这下,应该没人会认出她来吧!   颜多雅打开副驾驶的车门,正要下车,却听见身后传来一阵细微的声音。颜多雅有些诧异地回头看去,却发现那本来已经死去的女警察又恢复了意识,只是人依旧有些虚弱罢了。见颜多雅正要逃跑,女警费力地伸出手,拿到了她的对讲机。   她正要开口上报此事,便被颜多雅一把夺下了对讲机,丢到了车外。见状,女警看着颜多雅,眼神中多了一丝愤怒,以及难以掩饰的恐惧。   “真是可惜了……”颜多雅坐在副驾驶座上,一脸冷笑地看着女警,悠悠地说道,“说到底,也只能怪你太傻了——如果,你等我离开后,再通知其他警察,我又怎么可能会发现你已经醒了过来?这样一来,你还能留住一条小命——不过,既然我已经知道你醒了过来,这一次,我可就不会再轻易地放过你了。”   说到后面,颜多雅的声音越来越冷,让女警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只有你死得惨烈一些,我才能坐实这杀人狂魔的称号,不是吗?现在,让我好好想想,你究竟该怎么死,才能让你的死成为明天新闻的头条。”颜多雅有些得意地笑笑。   女警挣扎着想要逃跑,只是,她现在没有多少力气。颜多雅也看出了女警求生的意志,她冷冷一笑,将她之前的手铐拿来,将女警拷在了方向盘上。   “既然你都快死了,那我不妨告诉你的一个秘密吧——”颜多雅看着女警,悠悠地说道,“我不是宋诗言,真的宋诗言,早已经被我弄死,丢进了海里。”   看着女警那震惊的眼神,颜多雅又继续得意地说道:“你知道,宋诗言她死之前,都遭遇了什么吗?我可以让你感受一下和她一样的痛苦……”   说罢,颜多雅拿起她刚才找到的那把匕首,刀尖贴在女警的脸上,冷笑着说道:“你说,我在你的脸上刻个什么字呢?”   “求求你,不要……”女警终究是个新人,心理承受能力终究比不上那些老警察,听了颜多雅这一番阴测测的话,她吓得满脸惨白,忍不住出声求饶。   “别担心,反正你终究都会死,脸上多这么几个字,也没什么大不了,不是吗?”颜多雅的话音才落,她的手上便加大了几分力气,刀尖扎进女警那张白净的脸,鲜血顷刻之间便涌了出来。   “啊——啊——”女警一边尖叫着,一边拼命地朝后退去。只是,不管她怎么退,终究都难以逃脱颜多雅的毒手。   “我告诉你,越挣扎,你脸上的伤口只会越来越多,你要是不相信我的话,你只管试试!”颜多雅俯身在女警的耳边,阴测测地说道。   闻言,女警吓得几乎忘记了呼吸,不过,脸上的那一阵阵剧痛,以及不断涌出的鲜血,让女警恢复了些意识。这么痛,她又怎么可能会忍着不动,更何况,面前这个恐怖的女人,明显是要她的命,又怎么可能会放过她?   思及此,女警又继续拼命挣扎着。   见状,颜多雅心下有些恼怒,看着她还没有刻完的名字,她愤怒地低吼一声,而后拿起匕首,朝女警的身上刺了过去。她把握得很好,刀刀避开了要害,但那种痛楚,却让人痛不欲生。   “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女警看着颜多雅,脸色惨白,眼神哀伤地问道。   “要怪,就只能怪你自己运气不好——因为,押送我去铜曲监狱的警察,注定会死在我的手上!”颜多雅说罢,将匕首上的血迹擦干净,这才收好了匕首。   她打开车门,缓缓下了车。   “你能不能放了我?如果我死了,我父母一定会伤心死的!”女警看着颜多雅,恳求道。她哪里知道,她说的这一番话,恰巧戳中了颜多雅的痛处。   闻言,颜多雅回过头,看着女警的眼中多了一丝冷意。她看着女警,嘴角勾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缓缓说道:“好啊,既然如此,那就看你是否命大了。”   颜多雅说罢,关上副驾驶的门,来到驾驶座,果真替女警打开了手铐。只是,下一秒,她却拿出一只打火机,将她之前穿着那件囚服引燃。而后,她对女警说道:“这下子,你可以怪你的那些警察同事了——如果他们不抽烟,这警车里自然不会出现打火机。而你,也不会死于这场火!”   颜多雅说罢,将那件囚服扔进了车里,迅速地关上车门,将车门锁住。随后,她站在后退好几步,悠悠地站定。   女警的衣服被颜多雅扒去了,那逐渐变大的火苗直接灼烧着她没有任何遮挡的皮肤,车子里渐渐升起了黑烟,不过,由于车窗紧闭,那黑烟笼罩在车里,呛得女警不断咳嗽着。她身上本来就被颜多雅扎了不少窟窿,如今,每咳嗽一声,便有鲜血从哪伤口中涌出,看起来倒是骇人。   女警忍痛,不断拍打着车窗的玻璃,看着颜多雅,一脸哀求地喊道:“求求你,让我出去吧!”   颜多雅摇摇头,隔着玻璃,用嘴型说道:“如果放你出来,那我还是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吗?”说罢,她决绝地转过身,离开了这个偏僻的地方。 第393章 悔不当初   “下面插播一条紧急资讯。今日下午一点二十分左右,罪犯宋诗言在押送至铜曲县女子监狱的途中,残忍杀害押送民警一名,目前,罪犯仍在潜逃。现在,罪犯宋诗言已列为全国网上a级通缉犯,危险系数极高,望广大群众提供线索。如能提供有效线索,或协助警察抓住犯人者,都将会获得由市公安局颁发的见义勇为奖及奖金三万元……”   宋诗言看着电视上那经过模糊处理的现场图,脸色一沉,不由得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因为,她实在是没有料到,颜多雅她竟然会如此歹毒,如此胆大妄为,以这样残忍的方式杀害一名人民警察。早知如此,当时,她当时就不应该出手帮颜多雅逃跑。   天葵见宋诗言的脸色不是很好,她心里也清楚,宋诗言这是因为女警的死而感到愧疚。毕竟,如果不是她们在背后操纵,颜多雅她又怎么可能有机会逃跑?当然,她就更不会杀死这个无辜的警察了!   天葵叹了一口气,伸手拍了拍宋诗言的肩膀,安慰着说道:“你也别难过了,这不是你的错,归根结底,这都是颜多雅造的孽——你放心,我会去接洽死者的家属,有什么能帮上忙的地方,我也会尽力而为。至于颜多雅,你要相信,我们会让她受到严酷的惩罚!”   闻言,宋诗言有些沉默地点点头,没有说话。   ……   颜多雅从犯罪现场离开后,不敢搭顺风车,只能一个人徒步在偏僻的小路上走着。   从下午一点走到傍晚,颜多雅才来到铜曲附近的一个小县城里,如今,她清楚自己的处境,所以,她决定低调一些,尽量改变自己的形象,以免被周围的人认出来。   颜多雅先是去了服装批发市场,虽然万分嫌弃,但她还是买了一身土气的衣服,换掉了她那一身带着少许血迹的警服。随后,她买了顶黑色假发,将她那一头酒红色的长发遮住,而后又在小摊上买了副墨镜和黑色眼镜。经过一番乔装打扮,如今,颜多雅站在镜子面前,连她都快认不出镜子里的那个女人是她。   浅蓝色的雪纺短袖上衣,白色的短裤,大框墨镜遮住了她的眼睛,黑色的短发,带着一层厚厚的刘海。她的脚上踏着双白色凉拖,身上背的白色铆钉挎包,连山寨包都算不上,是她从一家全场二十九元的小店里买的。   她的这身打扮倒还是不错的,只是浑身上下充斥着一股城乡结合部的非主流气息。   看着渐渐变暗的天色,颜多雅决定今晚先在这小县城里住宿一晚,等到了明天,她就想办法坐车去市区。   颜多雅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走到一条美食街,闻着空气中的食物香气,她这才感到有些饿。若是以往,她早就去了高档的西餐厅,或者雅致的日料店,可如今,她成了通缉犯,身在这落后的小县城里,所以只能凑合着吃了。   “老板,大份小龙虾,再来一份水煮鱼,记住,多放辣椒和葱花!”颜多雅来到一家大排档前,随意找了个座位坐下来,对大排档老板吆喝道。   “小姐,几个人?”老板正在忙碌着,听见颜多雅的声音,看了她一眼,问道。   “我一个人,”颜多雅坐在座位上,看着老板,答道,“怎么?难道一个人还不能来你这儿吃饭吗?”   “小姐你这是哪里的话?只是你一个人,根本就吃不了这么多……”老板笑着解释道。   “你管这么多做什么,我又不是不给钱——哦,再给我上两瓶冰镇啤酒,一份盐卤毛豆。”颜多雅说罢,而后便百无聊赖地拿起桌子上的报纸,看了起来。   没想到,她杀警逃跑的消息这么快就登上了报纸的头版。见状,颜多雅有些得意地笑笑——这个时候,那些警察恐怕都已经因为她的事而闹翻天了吧!   “小姐,你点的菜——”大排档老板来回两三趟,将颜多雅点的菜端到了她的桌上,笑着说道,“你慢慢吃,要是还有什么需要的,随时叫我。”   老板说罢,便又忙着去准备下一桌客人点的食物了。   颜多雅放下报纸,看着面前的小龙虾和水煮鱼,一时之间有些怔愣——她已经全然不记得,她上一次吃小龙虾究竟是什么时候了。   以前,她一天忙着打几份工,挣来的钱都花在生活上,要是有剩的,她就全都攒起来,生怕一不小心就遇到了花钱的事。所以,就连小龙虾、水煮鱼之类的平民食物,她平时都舍不得吃。她还记得,那个时候,她吃上一次小龙虾,都能高兴好几天。   可是,后来呢?后来她一步步实现了自己的复仇大计,害死了宋诗言,得到了宋家的财富。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她便下定决心,再也不会碰这些只有穷人才会吃的食物。   颜多雅她甩了甩头,想要将那些消极的情绪甩出她的脑海。她戴上一次性手套,抓起一只小龙虾,放进嘴里吮吸着。那熟悉的味道,顷刻间便充斥在她的唇齿之间,让她心生满足。   她吃了几个小龙虾,而后又拿起筷子,从那色香味俱全的汤盆里夹起一片鱼肉。鱼肉嫩嫩白白,和那红油交相辉映,令人食欲大增。鱼肉嫩滑,带着一丝辛辣,让人下咽后不由得辣出一头热汗。   颜多雅吸了两口气,依旧觉得嘴唇辣得有些麻木,她咕噜咕噜喝了一大口冰啤酒,觉得整个人都神清气爽起来。   只是,吃着吃着,她便忍不住落下泪来。她忽然觉得,以前的生活,虽然穷,竟然是那样的幸福,虽然忙碌劳累,却是那么的充实。   那时,殷皓明和她还没有被财富蒙蔽双眼,她们相亲相爱,她努力工作赚钱,而他,努力学习。一点惊喜,一顿小龙虾,就能让他们高兴好久好久。可是后来,她得到了梦寐以求的一切,却失去了曾经深爱的男人,孑然一身,贪婪,再也不会满足。   如果她是宋启刚,她也不愿意认这样的女儿。而她,亲手害死了自己的父母,成为一个杀父弑母的恶魔!   “小月,你待在一边,别收拾了。要是把你的手划伤了,爸爸会心疼的!”大排档的老板看着自己的女儿,笑着对她说道。   “爸爸,我会小心的——你就让我帮你们做些事情吧!”小女孩一边收拾着桌面的残羹冷炙,一边对大排档老板说道。   “是啊,她爸,你就让孩子做些事吧!孩子见我们辛苦,体谅我们,你可别拒绝她的好意。”老板娘也在一旁开口说道。   看着大排档一家三口,在摊位上忙忙碌碌,但他们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颜多雅越想,便越觉得悲痛,一开始,她还只是小声地啜泣着,可是后来,她再也忍不住,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颜多雅这一哭,当即便将周围那几桌食客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他们看着颜多雅失声痛哭的模样,窃窃私语,还以为颜多雅是遇上了什么事。不过,他们倒也没有过来询问,免得让颜多雅以为,他们对她是另有所图。   老板娘走了过来,看着颜多雅,一脸关切地问道:“小姐,你有什么事吗?是我们家的东西不合你口味,还是你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此时,颜多雅她已经换上了一副黑色圆框眼镜,又有假发刘海的遮挡,所以,老板娘根本就没有认出,她就是正在潜逃的杀人凶手。   “不,你们家的小龙虾、水煮鱼很好吃,就是有点辣。”颜多雅擦了擦眼角的泪,有些哽咽地对老板娘说道。   闻言,老板娘笑笑,说道:“小姐你既然不能吃辣,刚才就应该提前说一声啊——你看看,你被辣成什么样子。这样吧,我送你一瓶冷饮吧!”老板娘说罢,便转身走到冰柜边,替颜多雅拿了一瓶冰镇果汁。   看着老板娘那淳朴的笑容,颜多雅忽然觉得,她似乎错过了许多美好的事物。她从老板娘的手中接过那瓶冷饮,喝了一口,只觉得甜到了心里。   颜多雅就这么坐在那儿,一边吃着小龙虾和水煮鱼,一边喝着冰镇啤酒和冷饮,不知不觉间,竟然将这些东西都吃了个一干二净。   颜多雅付完账,便起身离开了这里。她怕再这么待下去,她心中的那时悔意便会从一粒种子,成长为一棵参天大树。   走在陌生的街道,颜多雅的心里被一股不安、恐惧以及孤单的复杂感觉充斥着。如果,她当初没有复仇,或许,这个时候,她可能和殷皓明牵着手,漫步在城市的街道,看着那绚丽的霓虹灯,一起走回他们租住的小窝;又或许,宋启刚认可了她的身份,她和宋诗言成为了姐妹、朋友,这个时候,她们或许在宋家大宅里散着步,诉说着彼此的心事。   只是可惜,这世上,从来不会有如果。   颜多雅走了许久,走到她整个人都有些犯困。颜多雅纠结了许久,最终决定去找个住宿的地方。不过,如今她被全国通缉,又没有身份证,所以,她只能去找那种不用身份证就能办理入住小旅馆。 第394章 旅馆落脚   颜多雅搓着自己的双臂,只觉得身后阴风阵阵,让她不由得浑身战栗。看着面前这偏僻街道,颜多雅瑟缩着脖子,大着胆子朝巷子的深处走了过去。   昏暗而偏僻的街道,一块有些破旧的招牌摇摇欲坠,偶尔一只老鼠从街这边跑到那边,让颜多雅头皮发颤。看着“恋家旅馆”这四个字,以及那有些廉价彩灯,颜多雅的心里有些嫌弃,毕竟,她已经很久都没有住过这么破旧而肮脏的地方了。不过,今时不同往日,她也不能再挑三拣四了。   空气里充斥着一股潮湿的霉味,颜多雅有些厌恶地捂着鼻子,缓缓走进了旅馆。   “钟点房还是包夜?钟点房一个小时十五块,至于包夜,价格另谈。”柜台里,一个四十多岁的胖女人,正津津有味地看着手机上的连续剧,听见脚步声,她头也不抬地对颜多雅说道。   颜多雅没想到,大晚上的,这儿竟然还会有钟点房。还真是奇葩!颜多雅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说道:“我要住一晚,多少钱?”   她之所以会问价格,就是为了让这中年妇女认为,她是一个穷人,生怕遇到了黑店,也免得被劫财之类。   “六十八一晚……”女人继续头也不抬地说道,“身份证拿来!”说罢,女人伸出了手。   闻言,颜多雅面露难色,踌躇了半晌,她这才缓缓开口说道:“我出门太匆忙,身份证忘带了,你看,能不能……”   女人抬起头来,看着颜多雅,心里却在掂量着颜多雅那山寨背包里有多少钱。见颜多雅一身透露着乡村气息的打扮,中年妇女悠悠地说道:“没有身份证,加五十。”   “五十啊?能不能少一点?”颜多雅故作为难之色,小心翼翼地说道。   “不住拉到,出门右拐,走上五百米,你闹点事,立马就可以去警察局里免费住一晚。”中年妇女收回视线,继续看着面前的电视剧,阴阳怪气地说道。   颜多雅本来就只是演戏而已,自然不可能会离开这里。她装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从包里掏出两张钞票,万分不舍地递给面前的女人。   中年妇女接过钱,迅速地找零,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一把钥匙,丢在柜台上,对颜多雅说道:“12号房,上楼左拐第三间房。可别把东西给我弄坏了,弄坏了东西,可是要赔偿的!”   颜多雅拿起这把已经生锈的钥匙,头也不回地朝楼上走去。   颜多雅来到12号房,看着面前这扇破旧的大门,吱嘎吱嘎地响,似乎还摇摇欲坠的,仿佛只要用力一撞,就能将它撞倒。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随即打开门,走了进去。   颜多雅深呼吸了一口气,走进屋里,打开了电灯,而后便关上了门。昏暗的灯光下,颜多雅打量着面前的这个房间,只觉得心中一阵反胃。   斑驳的墙壁上,早已开始掉漆,墙角洒满一圈白色的粉末。老旧的家具,上面也是布满了岁月的痕迹,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酸臭而腐朽的味道。见状,颜多雅不由得皱了皱眉。   而隔壁不断传来一阵阵奇怪的声音,颜多雅她经历过男女之事,自然懂得那究竟代表着什么——难怪刚才那老板娘问她究竟是要钟点房,还是住一宿。   一想到这些,颜多雅心中就无比嫌弃。如果不是因为她现在被通缉,她才绝对不会住这样的破旅馆。可是如今,她处境艰难——算了,她还是凑合一下吧。   颜多雅心里这么想着,于是便拉开那白色的棉被,准备凑合着睡一晚,等到了明天,她就去市区,找一个稍微好一点的地方住。只是,颜多雅才拉开棉被,便被眼前的景象给恶心到了。   白色的床单上,一块块黄色、铁锈红的污渍,床单上还有几只被拍死的蚊子,蚊子血在那白色床单上很是显眼。而那枕头附近,还有一些掉落的头发,以及两个被用过的避孕套。看起来,这房间像是没有打扫过似的   而窗边的垃圾桶里,还有两个泡面盒子,一股浓郁的老坛酸菜面的味道。那剩下的面渣早就被水给泡胀了。颜多雅踢了踢垃圾桶,泡面盒里的汤汁连带着面渣荡了荡,看起来,像是一堆蠕动的、肥胖的蛆。   见状,颜多雅打了个干呕,她再也忍不住了,迅速地离开房间,冲到楼下的收银台,找到了旅馆的老板娘,气势汹汹地说道:“你们这房间根本就没有打扫过,泡面盒子都还在垃圾桶里,连床单也没有换!”   旅馆老板娘闻言,有些诧异,也不看电视剧了,她收起手机,便跟着颜多雅来到了12号房。当她看见眼前的那一幕时,她也有些愤怒,咬牙切齿地骂道:“这个小兔崽子,竟然把人带到这儿来过夜了,事后也不和我说说——不过,也还算着小子节俭,至少没带着外面的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去别的旅馆开房,节约了房费。”   “老板娘,你自己说,这件事,该怎么处理?”颜多雅站在一边,看着老板娘,双手叉腰,气势汹汹地问道。   见状,老板娘只得赔了个笑脸,对颜多雅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给你免费升级到本店最好的房间,怎么样?”   一听是最好的房间,颜多雅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对她说道:“既然如此,那你就赶紧带我过去,我现在困得要死!”   老板娘带着颜多雅到了三楼最角落的房间,颜多雅一进去,心里顿时便得到了满足——这房间,虽然和市区里那些房间仍有差距,但和她刚才进的那间房相比,已经是极好了的。   “好了,你赶紧走吧,我要休息了!”颜多雅进了房,便毫不客气地对老板娘说道。   “那好,你好好休息。”老板娘对颜多雅笑了笑,这便扭着她那肥胖的臀部,缓缓朝楼梯间走去。   这间房虽然不豪华,但胜在干净,颜多雅关好门之后,便掀开被子,躺上去,准备休息。只是,房间的隔音效果依旧不好,周围还是传来了那些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颜多雅有些愤怒地捶了捶床,用枕头捂住耳朵,这才心平气和地放空自己的大脑。 第395章 跳楼逃跑   颜多雅正睡得朦朦胧胧之际,便听得附近传来一声“所有人立刻离开房间,接受检查”。   闻言,颜多雅的瞌睡虫消失得无影无踪,整个人当即便清醒了过来。突袭检查,怎么回事?来的人应该都是警察吗?她现在被全网通缉,这些警察或许也都看过她的照片和消息。如果,他们发现了自己的下落,那她岂不是就栽在这儿了?   颜多雅坐起身来,迅速套上衣服,戴上假发和黑框眼镜,从床上跳了下来。她背上包,穿上凉拖,正要打开门出去,却听见有人敲门。一道洪亮的男声响起:“里面的人,请开门,接受检查。”   闻言,颜多雅脸色一白——这些警察,究竟是为什么而来?难不成,她的行踪已经暴露了?   颜多雅好不容易才按捺住内心的恐惧与担忧,硬着头皮对门外的警察说道:“大半夜的,你们检查什么?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我们接到举报,说这旅馆有人进行非法***,请你配合我们,接受检查。”门外,警察说道,说罢,他又敲了敲门。   听说是来检查那些干皮肉交易的,颜多雅心里顿时便松了一口气,她揉了揉那一头假发,让自己看起来像是才睡醒的模样,放下已经背在身上的山寨包,走到门边,拉开一条缝,说道:“请先出示你的证件。”   警察将自己的证件从门缝递给了颜多雅,颜多雅看后,这才缓缓打开了门,将证件还给了警察。   “进来看吧!”颜多雅指了根本就不能藏人的房间,悠悠地对警察说道。   警察扫视了房间一眼,又去厕所看了一眼,没发现男人,于是便对颜多雅说道:“小姐,打扰了。”   说罢,警察正要转身离开,可是,才出门口,他才想起了什么。于是,他回过头来,看着颜多雅,对她说道:“小姐,请出示你的证件!”   闻言,颜多雅心里“咯噔”一声。好端端的,这警察为什么会让她出示证件?难道说,这警察已经开始怀疑她的身份了?不过,颜多雅的脸上到依旧镇定,看不出一丝慌乱的表情。她看着面前的警察,笑着对他说道:“不好意思,证件在我的包里,我要去找一下——你先去检查旁边的房间,等我拿到证件,我就找你。”   说罢,颜多雅关上了门,表现得像是一个独自在外,不相信陌生人的、具有安全防患意识的单身女人。所以,警察也没有多想,便任由颜多雅关上了门,去寻找所谓的证件。   颜多雅回到屋内,连忙背上包,在屋里焦灼地踱来踱去,急得满头大汗。该死,她究竟要上哪儿去找一个证件去糊弄门外的警察啊?看来,她只能跑路了!   可是现在,门外已经被警察给堵住了,她不可能从门口出去。这旅馆层高四米左右,她如今在三楼,这就意味着,她必须从八米左右高的地方跳下去。床单又没这么长,她要是就这么跳下去,不可能不会受伤。一想到这儿,颜多雅的腿就不由得哆嗦着。   可是,如果不跳,那么,她一定会被门外的警察发现端倪,进而被查出身份。不行,她不能被关进监狱!思及此,颜多雅走到窗边,朝下望去,一抹喜色浮上她的眼角——原来,二楼的窗户外有一个彩钢瓦雨棚!   见状,颜多雅不再犹豫,她回到床边,把床单和被罩取下,缠在了窗户边,顺利地到了雨棚上。好在警察们都已经进了旅馆,在盘查里面的人,所以,颜多雅跳到那雨棚上,发出的动静,也没能引起旁人的注意。   跳到雨棚上后,颜多雅轻手轻脚地走到了雨棚边沿,而后,她硬着头皮,向下一跳。 第396章 慌不择路   “啊——”颜多雅跳到地上时,不小心崴到了脚,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脚踝处一阵剧痛,让她不受控制地差点尖叫出声。好在她急忙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这才没让声音传到旅馆里。   颜多雅双手撑地,费了好大的力气,才从地上爬起来。站起来的那一刻,她只觉得自己的臀部都已经麻木了,恨不得再继续坐回原位,好好地休息休息。只是,情势危急,容不得她再耽搁。颜多雅伸手拍了拍自己裤子上的泥,一瘸一拐地朝黑暗的小巷子里快步走去。   警察把三楼的房间都检查完了,但依旧没有见到颜多雅开门出来,于是,他便走到颜多雅的房间外,敲了敲门。只是,屋里并没有人回答他,毕竟,颜多雅早已经跳楼逃跑了。   警察在外面敲了好半天,见依旧无人应答,他看着一旁的旅馆老板娘,说道:“你赶紧把门打开,看里面那女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闻言,老板娘忙不迭地掏出备用钥匙,迅速地打开房门,只是,房间里早已是空无一人,唯有窗户大大地敞开着。夜风吹来,窗帘缓缓飘动着,那绑成一条绳子的床单与被套倒是扎眼极了。   “你把这间房的住客身份信息拿来,我们要检查一下。”见颜多雅从窗户离开了,警察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只是检查一下证件而已,三更半夜的,这女人孤身一人,实在是没有必要趁夜离开。而且,这女人也并不是那种从事非法***的人——难道,这女人犯事了?   闻言,老板娘看着面前的警察,面露难色,颤颤地说道:“她,她……她没带身份证——按照相关规定,我本来是不打算让她入住的。只是,这么晚了,她又是个姑娘家,大半夜在外面游荡,很容易被那些小流氓盯上。要是出了什么事,那可就不好了!”老板娘倒是聪明,及时出声解释,还为自己营造了一个善良的形象。   既然要出门,又怎么可能会没带身份证呢?就算是身份证丢了,她大可以在警局开一张临时身份证,可是,这女人竟然趁夜逃了——她一定是做贼心虚!   警察当即便肯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这女人是通缉犯无疑。他将捉到的那几个失足妇女及与之交易的男人们交给同伴,而后便带着几个人朝外面跑去。   ……   听着身后越来越近的脚步声,颜多雅急得满头大汗。她拖着受伤的脚,拼命地朝前跑去,只是,她终究是疼痛难忍,一下子摔在了地上。虽然没下雨,但地上却是湿漉漉的,沾了颜多雅一手的“泥”,就连空气中也弥漫着一股臭味。   借着路灯那有些暗淡的光芒,颜多雅这才看清自己竟然跌倒在一滩呕吐物上。见状,颜多雅也忍不住干呕一声——究竟是谁,这么缺德,竟然在路中间留下这么一滩污秽的东西!   颜多雅心中忿然,但此刻,她也顾不得其他,急忙从地上爬起来。看着面前那纵横交错的黑暗巷道,一时之间,她却不知道该走哪一条路。看着附近的垃圾箱,颜多雅心一狠,咬牙钻了进去。 第397章 垃圾箱过夜   一股恶臭顿时将她紧紧包围,她身下的垃圾黏糊糊的,一片濡湿,还带着屎尿的味道。   借着路边那昏暗路灯的光线,她这才看见,她身边有一包小孩子用过的尿不湿。而她的手,正好就放在那尿不湿上,沾了一手的秽物。那些早就变质的果皮、剩饭剩菜,在高温天气下发酵,形成一股难以用言语形容的恶臭,令人头昏脑涨。   晚饭吃的冰啤酒和小龙虾在她的胃里翻江倒海,颜多雅一时没忍住,“哇”的一声吐了出来,就连喉咙里都还带着一丝小龙虾的辛辣。更要命的是,一个毛茸茸的东西从她的脚边迅速地向她身上爬来。颜多雅定睛一看,竟然是一只灰褐色的老鼠,老鼠在这垃圾堆里生活得滋润,皮毛油亮,体型竟然比她的手掌还要大几分。   见状,颜多雅脸色一白,她心中无比迫切地想要爬出这令人恐惧与恶心的垃圾箱,可是,看着那几道身影已经出现在了拐角,即便她现在快要吓昏了过去,颜多雅还是忍着内心的恶心与惊恐,闭着眼挥了挥手,将那老鼠吓到了垃圾箱的另一边。而后,她用手掐着自己身上的肉,这才让自己冷静了下来。   “你们找到了那个女人吗?”警察用对讲机说着话。   “没有,完全没有看见那女人的影子,不知道她躲到哪里去了。”对讲机里面,传来一道雄厚嘹亮的声音,声音之大,就连躲在垃圾箱里的颜多雅也都听了个一清二楚。   这几个警察四处打量了一眼,并没有发现有人的迹象。这时,一个警察看了一眼墙角的垃圾箱,若有所思地朝这边走了过来。   和他同行的警察见状,捂着鼻子,一脸嫌弃地对他说道:“这垃圾箱这么臭,连我们这些浑身汗臭的大老爷们都受不了,你觉得,刚才那个女人会躲在里面吗?”   “那可说不一定。”警察冷冷地说道,随后,他打开手电筒,一步一步朝这边走了过来。   看着那离垃圾箱里越来越近的警察,颜多雅都差点哭出来了——为了躲避这些警察,她都已经忍着恶心与恐惧,爬进了这垃圾箱,和老鼠共处一箱。如若她最终还是被发现了,早知道,她当时就不应该跳楼,更不应该躲进这垃圾箱。   警察离这垃圾箱越来越近,终于,在他离垃圾箱只有几步之遥的时候,他再也忍受不了,停下了脚步。他捂住鼻子,倒退了好远,这才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好吧,这一次,我赞同你的话——这垃圾箱实在是太臭了,比我以前闻过的尸臭还要臭几分。我相信,那女人应该不会躲在这儿——我们先在这附近绕几圈,看看有没有其他发现。”警察好半天才恢复了一点嗅觉,气喘吁吁地对同伴说道。   见警察后退,颜多雅终于松了一口气。可是,听警察说要在这附近继续寻找她的下落,颜多雅心中便又多了一丝忧伤——她也早就不愿意待在这垃圾箱里,可是,要是她现在出去,被这些警察发现了,这可怎么办?   颜多雅在心中纠结了许久,打算就在这垃圾箱里多待一两个小时——她就不信,这些警察还真的会在这黑灯瞎火的地方找一个晚上。   颜多雅这么想着,便又继续老老实实地待在垃圾箱里。那老鼠又闹腾了起来,这一次,颜多雅早已不像刚才那么恐惧了,为了能好好地待在垃圾箱里,在那老鼠爬到她身上时,她忍着恶心,一把抓住了老鼠那光秃秃的尾巴,然后将它扔出了垃圾箱。   老鼠被扔了出去,在地上滚了好几圈,还想回垃圾箱。可它大概也是被颜多雅的气势给震住了,便灰溜溜地钻进了一旁的下水道。   见老鼠离开,颜多雅觉得世界也清净了,而她在垃圾箱里待得太久,也早已习惯了垃圾箱的味道。她坐在垃圾箱里,默默等待那些警察早些离开这边,到时候,等她听到警车离开的声音,她就爬出垃圾箱。只是,颜多雅坐着坐着,便觉得困意来袭,不多时,她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398章 流浪汉非礼   “小姐,这是米其林三星大厨亲自为你做的甜点——你尝尝,这味道还满意吗?”佣人端着一份无比精致的甜点缓缓走到颜多雅的跟前,恭敬地笑着对她说道。   闻言,躺在沙发上看手机的颜多雅懒懒地抬了抬眼皮,不咸不淡地说道:“先搁这儿吧!”   颜多雅身边的矮桌上,摆满了各种各样、价格不菲的水果与精致零食。而那些水果零食,她几乎都没有动过。   “小姐,那厨师说,要是搁久了,这甜点可就没有那么美味了。”佣人看着甜点,暗自吞了吞口水,徐徐说道。   见状,颜多雅有些不屑地笑笑——这些东西,她早就已经吃腻了,这些穷人啊,呵,骨子里都透露着一丝贫穷与低贱……   “把这些都给我扔到垃圾桶里去!”颜多雅看着那佣人,故意说道。   果然,佣人一听这话,激动之情溢于言表。不过,她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心情,略带踌躇地问道:“小姐,既然这些都是你要丢进垃圾桶里的东西,那你——能不能把这些东西给我?”   闻言,颜多雅脸上的笑容多了几分冷意。她斜睨着那佣人,悠悠地说道:“为什么要给你?你以为你有这么大的面子吗?就算是我不要的东西,我宁愿毁了,也不会让人染指!”   听了颜多雅这一番瞧不起人的讽刺,佣人的眼眶微微发红,眼中也噙满了泪水。   见佣人这副模样,颜多雅心中愈发得意了:“滚吧——不要来打扰我玩手机!”   闻言,佣人啜泣着离开了这里。   颜多雅玩着玩着,便感到整个人困得不行。她终究捱不住那席卷而来的困意,躺在沙发上,陷入了沉睡……   颜多雅正睡得香甜的时候,忽然感觉似乎有人在摸她的身体。   颜多雅被人打搅了好梦,心中自然是气愤极了——她倒要看看,究竟是哪个胆大包天的佣人,竟然敢在她熟睡之际摸她的身体!到时候,只要有她在,这个佣人可就别想再在a市待下去了!   颜多雅睁开眼,却被眼前的景象给吓了一大跳——她的面前,是一个蓬头垢面的流浪汉。流浪汉的那张脸离她之近,仿佛只有毫厘的距离。   那似乎几百年都没有洗过的油腻头发都凝成了一坨一坨的。脸上是一片棕色,不像是他本来的肤色,更像是由于多年没有洗脸而形成的一层厚厚的污垢。更要命的是,流浪汉那一口大黄牙上有无数明显得不能再明显的黑色牙斑菌,看起来实在是倒人胃口。   见颜多雅醒了过来,流浪汉“哈哈”地傻笑着,呼出一口浊气,熏得颜多雅想骂娘。最恶心的,还数流浪汉那只不安分的脏手,依旧在颜多雅的身上来来回回,没有停下。   颜多雅才醒,整个人都还没有清醒过来,看着面前这流浪汉,她正要出声唤来佣人和保镖,可是,她才坐起身来,“哐”的一声,她的脑袋便传来一阵剧痛。   她揉搓着疼痛的额头,抬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躺在狭窄的垃圾箱里,苍蝇还在她的耳边“嗡嗡嗡”地叫嚷着。   看着这垃圾箱,颜多雅这才想起了自己如今的处境,脸色不由得白了几分。   思及此,颜多雅叹了一口气,她还真的希望,刚才的那个梦能一直持续下去。可是……唉! 第399章 评头论足   “你干什么?想死吗?”颜多雅当即便挥开了流浪汉的脏手,匆匆爬出了垃圾箱。   一出垃圾箱,她这才发现,天色早已经大亮了,看样子,大概已经是早上九、十点钟左右了。   颜多雅爬出垃圾箱的那一刻,忽然觉得空气是如此的清新,让人心旷神怡。只是,她身上东一滩、西一溏的呕吐物、屎尿,以及腐烂的食物,臭味依旧让她觉得恶心。看起来,她似乎和面前那流浪汉一样,是一个住在垃圾箱里的流浪女人。而偶尔从路边经过的几个行人,也确实是把颜多雅当成了和流浪汉一起生活的女人。   “天呐,你看,这流浪汉的身边竟然都有女人——你再瞧瞧你,你都多大了,还没谈恋爱,连成家的打算都没有!你究竟想干什么?”一个中年妇女对她身边的年轻男人说道,可谓是怒其不争,哀其不幸。看样子,这应该是一对母子。   “那我要是找一个流浪的女人当老婆,你愿意吗?”可能这母亲在家里也一天念叨着这件事,所以,儿子的耳朵都听出了茧子,于是便烦躁地说道。   “别说是流浪的女人,就算是个傻子我也同意——你听听那些街坊邻居,尤其是那些长舌妇是怎么说你的!她们说你之所以到了三十还不结婚,要么是因为你有病,要么就是因为你喜欢男人——你说,听了这些话,我能不生气吗?”母亲皱了皱眉,重重地叹了口气,幽幽地说道。   闻言,儿子的表情微微有些凝滞,他看着自己的母亲,好半晌才开口说道:“他们说得没错,我的确是gay,我喜欢的是男人!而且,我只喜欢男人,不喜欢女人!”   “你,你,你……”母亲似乎已经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她用手指着自己的儿子,摇了摇头。   好半晌,她才恢复了些理智,她看着自己的儿子,说道:“就算你是gay,那你至少也必须得娶个媳妇儿,生个孩子——咱家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孩子,你要是没了个后代,那咱们家可不就绝后了吗?”   颜多雅站在垃圾箱边上,正看着自己包里的东西有没有少,听见中年妇女的这句话,她翻了个白眼,摇了摇头,有些嘲讽地笑了笑——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这女人还和以前那些封建时代的女人一样,认为非得有个儿子、孙子,他们家才不会绝后。关键是她家里又没有皇位需要人继承。还真是让人觉得有些讽刺啊!   听了母亲的话,儿子似乎也有些生气,他看着自己的母亲,说道:“妈——”   忽然,中年女人伸手指了指站在垃圾箱边的颜多雅,义正言辞地说道:“反正,只要你肯带女人回家,就算是这样又臭又脏、让人恶心的女人,我也可以允许!”   颜多雅一听这这女人说自己恶心,她正想上前与之理论,可是,她看了看自己,浑身污秽物,又经过垃圾箱的“熏陶”,用“又臭又脏”这个词来形容她,已经算是很给她面子了。更何况,她现在被通缉,可不能闹事——要是引来了警察,那她可就惨了!   所以,颜多雅虽然心中气愤,但还是好不容易将自己的怒气压住了。她打算离开这是非之地,也免得继续被这对母子评头论足。 第400章 险被发现   谁知,颜多雅没走到几步,便被人拉住了手。她有些好奇地回过头去,却发现拉她的手的人竟然是刚才的那个男人。如今,她身上又脏又臭,还布满了污秽物,这男人还伸手拉她,倒也真是难为他了。   不过,颜多雅没有给那个人好脸色,她冷冷地甩开男人的手,连带着一些污秽物也被甩了出去,沾到了男人身上。   “你干什么?”颜多雅怒视着男人,冷冷地问道。   没想到,有朝一日,这种狗血的桥段竟然会发生在她的身上!只是可惜,她现在被通缉,没有心思和这男人玩这种无聊的把戏。更重要的是,这男人一看就知道是一个平庸、碌碌无为的人,她心里也实在是瞧不起。   “你是不是无家可归?如果是这样,你可以跟我回家!”男人看着颜多雅,继续伸手拉她。   到时候,他把这女人领回去,搁在家里当个摆设,或者偶尔带出去溜溜弯,他就不信,那些嘴碎的街坊邻居还会继续在背后说他的闲话。   只是可惜,颜多雅她并不是真正的流浪女,更何况,男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实在是让她心里很不爽。所以,颜多雅用力一甩手臂,剧烈挣扎着,想要脱离男人的束缚。经过她这一挣扎,男人的手的确被她成功甩开了,只是,她那顶本来就已经开始松动的假发也被她给甩掉了。   看着颜多雅这一头酒红色的波浪长发,男人有些诧异——毕竟,他也没有料到,这个如此肮脏落魄的流浪女,竟然会是一头酒红色的长发。看样子,事情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简单!   男人暗自点点头,在心里思索着——难道说,这个女人是被拐卖的失足妇女?看她的头发,色泽依旧靓丽,应该才被拐卖不久。   思及此,男人心中的正义感爆棚,他再次抓住了颜多雅的手臂,一把取下她的眼镜,想要看看颜多雅究竟长什么样子。这一看,他却忽然觉得面前这落魄的女人竟然奇迹般的有些眼熟,他这些天似乎还在哪里见过她这张脸似的。   “看什么看,没见过女人啊!”见状,颜多雅愤怒地吼道。而后,她趁势低下头,一把咬住了男人的手腕,不过,男人还是没有松开对颜多雅的钳制。   中年妇女见自己的儿子被这来路不明的落魄女人给咬了一口,吓得心尖儿颤颤,担心颜多雅患有艾滋病。于是,她急忙跑到颜多雅和男人的身边,用力地揪着颜多雅的头发,想要将她扯开。   颜多雅痛得哇哇大叫,也正因如此,男人才松开了手。   见男人松开手,颜多雅借机推开了中年妇女,揣着自己的包就跑远了。   男人看着颜多雅离开的方向,皱着眉头,若有所思——这个女人,真的很眼熟啊,可是,他究竟在哪里见过她?   见颜多雅离开,中年妇女对自己的儿子抱怨道:“我说是个女人都可以,你还真找这样的,真是造孽哦!这些无家可归的流浪女,要么是脑子有病,要么就是身体有病,被人赶出了家——刚才,那女人咬了你一口,你过段时间去医院里查查,可千万别染上了艾滋病之类的!要是你得了艾滋病,我可就更没脸见人了……”   闻言,男人的脸色一暗,因为,不管刚才那女人有没有艾滋病,都对他没有什么影响——因为,他才是那个艾滋病毒携带者! 第401章 买衣被拒   颜多雅一口气跑了很远,直到她确定那对母子没有追上来,确定她再也看不见那对母子后,她才气喘吁吁地停下。她摩挲着头上的假发,惊魂未定。   途中,她已经将那顶假发带到了头上,遮住了她原本的酒红色头发。至于她的那副黑框大眼镜,被那男人摘下后,她没有机会抢回来。没有眼镜的遮挡,只有假发的刘海遮住额头,颜多雅的心里实在是没有安全感。   只是,她其实完全多虑了。如今,她的脸脏兮兮的,浑身散发着一股无法用语言描述的恶臭,从她身边路过的人都是捂着鼻子绕道走,根本没有人会注意到她的脸。   颜多雅觉得筋疲力竭,于是便一屁股坐在了路边,她觉得坐着不舒服,最终便四仰八叉地躺了下来,毫无形象地用手扇着风。她这些粗鲁的举动,愈发地让人觉得她是一个脑子有病的流浪女,众人对她或同情、或鄙夷、或嫌弃,或厌恶,但终究没有一人对颜多雅伸出援手,或是赶她离开——大家都只是冷漠的旁观者。   刚才真是太惊险了!要是她真的被那个男人认出来,或许现在,她可能已经被警察捉住了!而她杀警、逃狱的事闹得这么大,条条都是大罪,这后果,还真是不敢想象!   她忽然觉得自己口中充斥着一股血腥的味道。于是,她伸手摸了摸,竟然摸到了一丝血迹——难道,刚才那男人竟然被她给咬伤了?不过,的确有这个可能,毕竟刚才,她使的力气不小,男人的手被她咬出血,也不是不可能。   可是,不知为何,颜多雅的心剧烈地跳动着。她不断安慰着自己,她心跳加速,其实是因为她刚才剧烈运动了几分钟,过一会儿就好了。只是,她心底的丝强烈的不安,却实在是不能让她忽略掉。她总觉得,她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颜多雅在路边躺了半天,这才觉得自己缓了过来,她慢腾腾地坐起身来,理了理头发。   看着自己这一身又脏又臭的衣服,以及路人的白眼与指指点点,颜多雅忍不住蹙眉。先不说那些与她无关的路人,就连她自己,也忍受不了自己如今这副肮脏落魄的模样。   夏天的气候本来就闷热,那股臭味在她的身上发酵,让人感觉这气味仿佛是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她坐在路边不久,就引来了一群“嗡嗡嗡”的苍蝇。那群苍蝇怎么赶也赶不走,搅得颜多雅心烦意乱,整个人都多了丝戾气——看来,她现在必须马上得去买一身新衣服了。   颜多雅从地上站起身来,看着路边那一家服装店的橱窗里有一条非常好看的裙子,她的眼神中多了一丝期待。   她觉得,一定是因为她昨天穿了这一身土气的衣服,所以她才会接连遭遇这些不好的事情!看来今天,她必须得买下这条漂亮的裙子,好好地打扮打扮,这样才能赶走厄运。   思及此,颜多雅拍了拍她的那个山寨包,打算去这家店里面买一条裙子。   只是,颜多雅才走到门口,还没来得及进门,店员以及几个正在试衣服的顾客便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臭味。   “这,这是什么味儿啊?好臭!”一个顾客捂着鼻子,一脸厌恶地说道,“这店里有什么东西坏掉了吗?”   “可不是吗?这味道恶心得我今儿个早上吃的面条都快吐出来了。”另一个顾客干呕两声,皱着眉头说道。   “咱们店里的东西都很干净,一天打扫三次,还有空气清新剂,不可能会散发出这样的味道——难道,是因为这个女人?”一个店员看见了正要进门的颜多雅,于是便用手指着颜多雅,对店员和顾客们说道。   几人上下打量着颜多雅,见她一身脏兮兮的,衣服上还有一些黏糊糊的东西。而她的脸上,也有不少灰尘,头发更是乱糟糟的,鸟窝似的。看着颜多雅,几人都觉得有些倒胃口。   “去去去,哪里来的乞丐?我们没钱给你,手机也没带,所以,你别想着我们会给施舍你一分钱,我们更不可能用手机转账给你——赶紧离开这儿,咱家的顾客都快被你恶心走了!”一个店员走到颜多雅的身边,捏着鼻子,满脸嫌弃地说道。   而另一个店员则拿出了空气清新剂,在店里喷了好半晌,等她觉得这味道能盖过颜多雅身上的臭气时,她才缓缓停下。只是,片刻之后,空气清新剂的香味和颜多雅身上的臭味混合,让几人愈发地觉得恶心了。   “我,我是来买衣服的!”颜多雅看着面前的店员,幽幽地说道。   闻言,店员仿佛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她看着颜多雅,翻了个白眼,一脸鄙夷地说道:“买衣服?你凭什么认为,你买得起我们店里的衣服吗?还是你觉得,我们店里的衣服适合你这样的人吗?真是好笑,你也不见看看自己是什么level!”   听了店员这一番话,颜多雅的心中也有些气愤了——如果是以前,她一定会拿出一沓一沓地钞票丢在店员脸上,看着那些店员卑躬屈膝、一脸谄媚的模样,她心中就觉得甚是解气。更重要的是,以前的她,有无数种方式让那些她讨厌的人受到折磨与侮辱!   可是,今时不同往日了,她被全国通缉,而且身上的钱也有限。如今,她根本就没有那么做的资格与能力了。而且,她必须得夹紧尾巴做人,这样才能安全。   “我有钱,让我买一身衣服换吧!”颜多雅思索了片刻,而后低头在她的那个山寨包里拿出两三张百元钞票,对面前的店员说道。   虽说两三百块钱并不多,但如果换做是其他人,店员早已经笑脸相迎了——毕竟,卖出一件衣服,她们可都有提成的,多卖多得。只是如今,这个顾客是颜多雅,一个脏得连脸都看不清,浑身散发着恶臭的流浪女。   店员看了一眼颜多雅手中的钱,觉得那钱也带着一股子恶臭,她们嫌弃似的后退两步,看着颜多雅,不高兴地吼道:“赶紧滚,我们不做你这单生意——滚滚滚!”   可是,颜多雅她现在无比迫切地想要换一身衣服,因为,她也受不了自己这副模样。于是,她从包里又拿出几百元钱,伸出了手,对店员说道:“你就行行好,让我买一身衣服换吧!”为了买一身衣服,颜多雅她还是头一遭对人这么低声下气,她心里虽然愤怒,但却也无可奈何。   店里的其他客人被颜多雅的这一身味道给臭得没有继续看衣服的心思,纷纷打算离开。店员们见状,纷纷好言相劝道:“你们放心,我们会马上把这个女人撵走!”   “好,那你们赶紧撵她走!不然,我们就马上离开!”一个顾客说道。   店员见颜多雅不听劝,还杵在这儿,差点将店里的客人都臭走了,心中忿忿。一个店员从打扫间拿出扫把,对着颜多雅挥了几下,冷言冷语地说道:“臭乞丐,赶紧给我离开这儿!你要是再不走,我就真的对你动手了啊——小白,你立刻打电话报警,就说有人砸场子!”   叫“小白”的女人闻言,当即便跑到柜台边,拿起自己的手机,对着颜多雅挥了挥,说道:“看见了吗?你要是再不走,我们就真的报警了!”   见状,颜多雅再也不敢滞留一分一秒,生怕这店员真的报警。她赶紧将钱放回自己的包包,灰溜溜地转身走了。   以前看电视剧的时候,颜多雅她还不明白,为什么有的逃犯见到穿制服的警察,就像是老鼠见了猫似的,吓得差点尿裤子。如今,被通缉的她,也终于体会到了这种内心受尽煎熬、充满恐惧与担忧的感觉了。   颜多雅一连去了好几家店铺,都被店员给赶了出门,实在是狼狈。活这么大,她只体会到过没钱花的感觉,今儿个还是头一遭体会到有钱没地儿花的感觉,实在是让人啼笑皆非。   不过,颜多雅她最终还是成功地买到了一身衣服。   她手里的那套衣服,是她路过农贸市场时,在附近摆地摊的老太太卖给她的。不是因为老太太好心,而是因为颜多雅她愿意出两百块钱来买这原本二十元一套的老年人穿的衣服。   颜多雅想把衣服换上,可她身上那股垃圾箱的味道实在是浓烈,就算她换了一身衣服,也无法掩盖住那种直击人灵魂深处的恶臭。所以,颜多雅她决定,她先洗个澡,到时候再换上这身衣服,然后再去服装店里买一身好看一些的衣服。   只是,颜多雅她走了半天才想起一个重要的事,如今,她这么落魄,在这小县城里也没认识的人,足浴、按摩之类的地方,更不可能会同意她进店。所以,她走了两条街,也没能找到一个可以让她洗澡的地方。   如今,她要是不把身上的这股臭味消除,她连饭都吃不了——难道,真的药让她像那些流浪汉一样,去翻那些垃圾桶,找别人吃剩的东西吗?不,绝对不可能!她颜多雅绝对不会做出这样令人羞耻、没有自尊的事!   晌午的阳光最为毒辣,路边的树叶也都蔫了似的,无精打采的。听说要是赤脚踩在地面上,脚底或许都会被烫伤。这么炎热的天气里,小县城的晌午多了一丝冷清,路上的行人三三两两,脚步匆匆,都不愿意在街上多做停留。   如今,颜多雅她因为这一身臭气,进不了街边的那些店铺。她只能拎着装衣服的黑色塑料袋,坐在街边的阴凉处乘凉,只是,即使偶尔有风吹过,但那风也夹杂着一丝热气,差点让她中暑晕倒。   颜多雅坐在那里,不经意看见了街对面的那家小超市——店铺老板吹着空调,一边用电脑玩着斗地主,一边美滋滋地吃着冰镇西瓜,实在是惬意极了!见状,颜多雅的眼中多了一丝羡慕之情,她不自觉地舔了舔她那已经干裂到脱皮的嘴唇。她从早上到现在粒米未沾,连水也没喝上一口,如今,她真是又饿又渴,整个人都有些晕乎乎的。   颜多雅在心中纠结了许久,这才颤巍巍地站起身来,朝街对面的那家店铺缓缓走去——她就不信,她这么多钱,还买不到一瓶矿泉水,或是一块西瓜!   颜多雅走到门口,掀开透明的塑料帘子,刹那之间,她便感受到一阵令人神清气爽的凉爽,将她那一身燥热驱散。她站在门口,一脸怡然,不愿再挪动一步,恨不得自己能一直这样凉爽下去。   店铺老板正吃着西瓜,忽然闻到一阵恶臭,他抬起头来,便看见一个浑身脏兮兮的流浪女人站在他的店门口蹭空调。平日里,这店铺老板倒也允许其他人进他的店来蹭空调,毕竟,人多的话,他这小店里看起来也多了些人气——只是,他绝对不允许这样一个浑身散发着恶臭的流浪女来他的店门口蹭空调。   “赶紧把帘子放下,一边去,别来我店门口,破坏我的生意!”店铺老板放下手上的西瓜,捂着鼻子,一脸嫌弃地看着颜多雅,像驱赶苍蝇似的挥了挥手。   闻言,颜多雅不退反进,她径直走到收银台边上,拿出一张百元大钞,拍在柜台上,盛气凌人地说道:“给我一块西瓜,一瓶矿泉水,一个面包——这一百块钱,你就不用找零了。”   偶尔,有的流浪汉会拿着路人施舍的钱到这家店铺买东西,店铺老板倒也愿意卖东西给他们,因为,看着那些流浪汉渴望的眼神,他也于心不忍,甚至有时还会不收那些流浪汉的钱。可如今,颜多雅她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实在是让店铺老板有些厌烦,更何况,颜多雅她身上的那股味道,经过高温天气的发酵,可要比之前的那些流浪汉还要浓烈几分。,实在是让他无法忍受。   店铺老板看着颜多雅,翻了个白眼,冷冷地说道:“你赶紧离开这儿,我不卖东西给你!”   当然,颜多雅她还没有搞清楚这老板不卖给她东西的真正原因,毕竟,她一直觉得,有钱就是上帝,而那些卖家,都必须对她恭恭敬敬的。 第402章 捡东西吃   见老板不愿意,颜多雅以为是他觉得钱少了,所以,她又从包里拿出一张百元大钞,拍到柜台上,说道:“这样呢?两百块钱买这十几块钱的东西,你应该还是赚得不少吧?”   要是条件允许,她真想把包里所有的钱甩到这个老板的脸上,然后,她就能如愿以偿地买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并且让这老板在她面前卑微到没有尊严的地步。只是可惜,如今,她身上的现金就只有这么多,更重要的是,在这店铺老板的眼中,她是一个流浪汉。如果她贸然拿出这么多钱,这店铺老板一定会怀疑她的身份。   见颜多雅这副嚣张、盛气凌人的模样,店铺老板心中也有些忿然。他看着颜多雅,冷笑一声,悠悠地说道:“刚才,你要是态度好一些,说不定,我就已经把东西卖给你了——只是,没想到,你一个流浪汉,居然还这么嚣张跋扈。你赶紧滚出我的店,”   “你这人是不是有病,好端端的放着生意不做!”颜多雅看着老板,有些诧异地开口说道,“你看看你这店铺,卖的都是些穷人才吃的东西,有多少利润?我给你的这些钱,够你卖好多箱矿泉水了吧!”   “穷人吃的东西?”闻言,店铺老板冷冷一笑,他看着颜多雅,一脸鄙夷地说道,“你居然说我这店里的东西都是穷人吃的——难道,你还是个有钱人?”   颜多雅刚想回答,便听得这店铺老板继续说道:“既然你是有钱人,那你赶紧回你们有钱人待的地方吧——我这座小庙,实在是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你赶紧走!”   见状,颜多雅心中气愤,但却不敢发作。她生怕自己一不小心惹了事,遇上了警察,那可就不妙了。颜多雅咬着牙,将柜台上的那两百块钱收回包里,而后便攥着拳头,灰溜溜地离开了。   店铺老板看着颜多雅的背影,总觉得这女人的脸似乎是有些眼熟,可一时之间,他也想不起自己在哪里见过这张脸,于是,他便摇摇头,又继续坐下来,一边啃西瓜,一边玩斗地主。见自己刚才因为和这流浪女说话,还输了两三局,店铺老板叹了口气。他看着颜多雅离开的背影,眼神中多了一丝埋怨。   颜多雅灰溜溜地离开这小超市之后,她觉得自己实在是渴得厉害,迫不及待地想要喝口水,啃上一块冰镇西瓜。看着街上三三两两、撑着太阳伞的路人,颜多雅走了过去,想要让这些路人帮她买到她想要的东西。只是,她还没靠近那些人,更还没来得及说出一个字,那些人便无一例外地捂着鼻子,匆匆走开了,像是逃离瘟神似的。   颜多雅试了好半天,也没有找到一个愿意帮她的人,甚至连一个愿意和她说话的人都没有遇到。她提着那黑色塑料袋,坐到了阴凉处,看着附近的店铺,眼中升起了一丝渴望与无奈。她舔了舔嘴唇,觉得肚子叫得更大声了,整个人也饿得四肢乏力。   要不是因为她担心自己晕倒后,被路人发现通缉犯的身份,她可能早就已经晕倒了。   正在这时,一个小女孩从颜多雅的跟前走过。她手里拿着一只色彩斑斓的什锦冰棍,正和同行的小男孩开心地说着什么话。   颜多雅目不转睛地看着小女孩手中的那只冰棍,眼睛都直了。她的大脑已经完全死机了,她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来,缓缓走到了小女孩的身边。   忽然被一股恶臭包围,在定睛一看,却发现自己面前站在一个浑身脏兮兮,头发凌乱的女人。而女人的眼中散发出一丝贪婪而恐怖的光芒。不管是谁,可能都会被吓一跳,当然,这个小女孩也不可避免。   小女孩被颜多雅当场吓哭了:“呜呜呜,有妖怪!我怕!”小女孩痛哭流涕,手里的冰棍儿也不出意外地掉到了地上,沾满了灰尘。   “小豆,我们走!”男孩也被吓得脸色有些苍白,但还有些理智,于是赶紧拉着小女孩的手,两人匆匆走到了街对面。   颜多雅低头看着那只冰棍,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她本来是打算让这两个小孩子帮她买东西,或者,她直接从小女孩手中买走这根冰棍儿,可谁知……   天气炎热,看着那冰棍儿在高温下缓缓融化,颜多雅有些心疼。她忍不住舔了舔嘴唇,手也伸到了半空,想要将这冰棍儿捡起来。只是,手伸到一办,她便停了下来——颜多雅,你究竟想干什么?你要是真把这冰棍儿捡来吃了,那你可就真的变成了乞丐!你难道忘了你的身份吗?以你如今拥有的财富,就算把这整条街买下来,你的眼睛都可以不用眨一下!   颜多雅虽然是这么想的,可是,她的行动,却不受她大脑的控制。她弯下腰,将那支已经开始融化的冰棍儿捡了起来,而后一脸陶醉地吮吸着。那冰凉的、带着一丝酸甜的液体滑进她喉咙的那一刻,那种满足感,让颜多雅觉得她似乎已经飞升成仙了。   “哥哥,你看,为什么那个人要吃地上的冰棍儿呢——以前我要吃落在地上的薯片时,妈妈不是说,地上的东西脏,我们不能吃吗?可是,她为什么就可以吃了?”见颜多雅吃那支就从地上捡起来的冰棍,小女孩一时之间竟然忘了哭,她看着身边的小男孩,奶声奶气地问道。   见状,小男孩挠挠自己的脑袋,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半晌,他一脸宠溺地摸了摸妹妹的头,笑着对她说道:“小豆,地上的东西脏,你要是吃了,会肚肚疼——可是,她不一样,她是乞丐,乞丐好像就只吃地上的东西。所以说,小豆,你要是吃了掉在地上的东西,你也会变成乞丐。”   “呜呜呜,我不要变成乞丐!我以后再也不会吃掉在地上的东西了!”小女孩伸手擦着脸上的泪珠,可怜兮兮地说道。   兄妹俩虽然站街对面,但和颜多雅的距离并不远,所以,颜多雅自然是听到了这对兄妹之间的对话。闻言,她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红,脸上尽是惭愧之色。 第403章 无地自容   被这两个天真的小孩子说成是乞丐,颜多雅羞愤得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可是,就算有地洞,以她的身形,她也不可能钻进去。所以,颜多雅只能怔怔地站在原地,手脚不知如何安放,尤其是她手上那根还没有吃完的冰棍儿,仿若是烫手山芋,可她,却还是舍不得扔。   颜多雅一脸羞愧,她将剩下的那半根冰棍儿一口吞进了肚里,而后,她把剩下的那根木棍掰断后,丢进了垃圾桶。彻底“毁尸灭迹”之后,她才看着街对面的那对兄妹,大声地问道:“谁说我是乞丐?”   见颜多雅一脸不悦,兄妹俩都有些害怕。可他们不敢跑,因为他们觉得,只要他们一跑,颜多雅这妖怪就会跟在他们后面追赶,然后再像吃冰棍儿那样,一口吃了他们。   哥哥毫不犹豫地将妹妹护在了身后。看着颜多雅,他的眼神中虽然有恐惧,但他还是一脸坚定地说道:“是我说的,和我妹妹无关!”   “我才不是乞丐!”颜多雅看着那小男孩,有些气愤地说道。   听见颜多雅这带着几分怒气的声音,小女孩偷偷从男孩的身后探出头来,她的双手紧紧拉着男孩的衣角,带着哭腔说道:“哥哥,我怕!”   “小豆,有哥哥在,哥哥会保护你的——别怕!”男孩的声音虽然也有一丝颤抖,但他还是轻轻地拍了拍女孩的手,笑着安慰道。   见状,颜多雅的心里有些动容。不过,她脸上的怒气却并没有因此减弱半分。   “你如果不是乞丐,那你的身上为什么会这么脏,还有一股垃圾箱的臭味?妈妈说,乞丐才会住在垃圾堆附近,乞丐才会脏兮兮的!还有,如果你不是乞丐,那你衣服上为什么会有臭臭,你为什么会捡地上的东西吃?我就只看见过乞丐才捡地上的东西吃——你不是乞丐,那你是什么?”男孩看着颜多雅,大着胆子说道。   “你……”颜多雅有些气愤,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过了好半天,她才挤出一句:“我不是乞丐!”   男孩倒是人小鬼大,他看着颜多雅,心里也不那么恐惧了。他摊了摊手掌,耸了耸肩,一脸无所谓的模样,说道:“爸爸曾经说过,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意思就是,我们局外人可以很清楚当事人不知道的事情。就像是现在,你不相信你是乞丐的事实,可是,我和妹妹知道啊!”   见着小男孩竟说得头头是道,颜多雅疾步走到了街对面,来到了兄妹俩的跟前,咬牙切齿地说道:“可恶,我已经和你说过了,我不是乞丐——你们要是再这么说,信不信我把你们也变成乞丐?”   闻言,躲在小男孩身后的女孩嚎啕大哭:“哥哥,我不想变成乞丐,我不要变成乞丐!”   这下子,小男孩也慌了神,看着自己的妹妹,一时之间,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他只能不断拍着小女孩的后背,安抚她的情绪。   “阿浩——小豆——”一个撑着把蕾丝太阳伞的女人走了过来,叫着兄妹俩的小名。见女孩在哭,女人看着一边的男孩,有些诧异地问道:“阿浩,小豆她怎么哭了?你欺负她了?”   “妈妈,哥哥,他,他没有,欺负我……”女孩见母亲来了,她的心里也不像之前那么恐惧了,她一边伸手擦拭眼角的泪水,一边哽咽地对母亲说道。   “小豆,你不是说想吃冰棍儿吗?你买的冰棍儿呢?难道这么快就吃完了?你难道忘记妈妈和你说的吗?不能吃一整支,那样你会拉肚子的!”女人伸手抚摸着女孩的额头,柔声说道。   “妈妈,冰棍儿,冰棍儿全被她吃了,我一口都没吃着。”说罢,女孩伸手指了指站在附近的颜多雅,缓缓说道。   “是啊,妈妈,她刚才忽然出现在我们面前,把小豆都下哭了。她还说,如果我们再说她是乞丐,她就把我和小豆变成乞丐。”男孩也跟着控诉颜多雅的“罪行”。他伸手拉住了女人的衣袖,看样子,他心里也有些恐惧。   孩子们说的这些的确都是事实,可是,在女人的心里,这件事情俨然变成了“乞丐抢走孩子们的冰棍儿,还吓哭他们,并威胁将他们也变成乞丐”。思及此,女人一把将孩子护在身后,她看着颜多雅,眼神愤怒至极,但她还是压抑着自己内心的怒火,对颜多雅兴师问罪道:“你这个乞丐,你抢了小孩子的冰棍儿,你还好意思威胁他们吗?”   如今,颜多雅她就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毕竟,如今不管她再说些什么,她也不可能会让这个孩子母亲相信自己的话了。所以,颜多雅她没有作声,打算离开。   “臭乞丐,你刚才威胁孩子的时候,不是挺有能耐的吗?怎么现在,你忽然变成哑巴了?还想走?我告诉你,你必须立刻向我的孩子道歉!否则这件事,我和你没完!”女人看着颜多雅,气势汹汹地对她说道。   颜多雅本来是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没想到,这女人竟然不是个善茬儿。女人的这一番话,也将颜多雅心中的怒火给勾起来了——她这两天霉运连连,心情已经很不爽了,如今,这该死的女人竟然还敢对她如此无礼,她倒要看看,这女人究竟有几斤几两!   “我凭什么要道歉,我又没抢他们的冰棍儿,是他们自己不要了的——我又没做错事,你以为你有什么资格,让我对这两个小东西道歉吗?就凭你是他们的母亲吗?真是可笑!”颜多雅翻了个白眼,用鼻孔对着女人,大声说道。   女人还想理论,却被自己的儿子拉住了手,她有些诧异地低下头,看着小男孩,柔声问道:“阿浩,怎么了?”   “妈妈,她没有抢我们的冰棍儿。”小男孩缓缓说道。   “嗯?”闻言,女人的脸上浮现起一丝诧异。   “是她忽然出现在我和小豆跟前,小豆吓了一大跳,手没拿稳,就把冰棍给掉在了地上。然后,她就把冰棍儿捡起来吃了。”小男孩好心地替颜多雅辩解道。   见小男孩也出声帮自己辩解,颜多雅的底气顿时便足了。她看着面前的这个女人,态度愈发的倨傲:“听见你儿子说的话了吗?我没有抢他们的东西!你——赶紧给我道歉!”   要是颜多雅的态度好一些,孩子的母亲或许会向她道歉,毕竟,是她没有弄清楚青红皂白就开口讨伐颜多雅。可是,见颜多雅这副模样,再加上自己的女儿被颜多雅吓得哇哇大哭,眼睛到现在都是红的,女人心疼万分,自然不会给颜多雅什么好脸色。   她看着颜多雅,翻了个白眼,冷冷地说道:“谁知道你是不是故意吓我的孩子?我看,你就是为了她手中的冰棍儿,你才故意出现在孩子们跟前——我说得对吗?乞丐不愧是乞丐,只会捡地上的东西吃!”   “你……”颜多雅伸手指着女人,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   几个路过的行人见女人和颜多雅起了争执,于是便撑着伞,站在阴凉处,在旁边看热闹。   “大家评评理——这个流浪汉吓哭了我的女儿,如今还让我给她道歉——你们说,我该向她道歉吗?”女人见有人停留,于是便对围观者说道。   一开始,这几个围观者还以为是这女人在欺负颜多雅这个流浪女,可如今,听了事情的原委,大家都纷纷替她打抱不平。   “是啊,这乞丐的态度还如此恶劣,真是让人觉得厌烦!”   “臭乞丐,你赶紧给这母亲道歉,否则,信不信我们把你赶出这个县城?”   “我说,虽然是这乞丐的错,可是,你也犯不着和一个乞丐生气吧?这人一看就是脑子有问题,说不定还有精神病,她要是伤了人,那可不用负责任的!”   “是是是,妹子,你还是赶紧带着孩子们走吧!要是这疯子真的伤了你家孩子,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   众人纷纷说道。   颜多雅虽然愤怒这些人说她是精神病患者,可是,目前看来,装精神病似乎还是一个好的办法。   思及此,颜多雅她看着那带着孩子的女人,笑着说道:“是啊,我就是有精神病,你要是再敢在我面前叨叨一句,你信不信我先一刀捅死你女儿,再一把掐死你儿子,最后把你的肉一片一片割下来当下酒菜?”   颜多雅的这番话实在是恶毒,听得围观群众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尤其是她脸上那带着几分狠毒、阴冷的笑容,让人头皮发麻。   “走走走,咱们赶紧走,别再和这疯婆子一般见识了!”闻言,那几个围观群众赶紧拉着女人,牵着孩子,离开了这里。   见着些人灰溜溜离开的模样,颜多雅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只是下一秒,她便又怏怏地回到了阴凉处的石墩,一屁股坐了下去,整个人没精打采的——天呐,快些到晚上吧,不然到时候她还没被警察抓住,就已经中暑死了! 第404章 悔恨不已   宋诗言和天葵坐在书房里,看着无人机传回来的录像,她们的眼中多了一丝畅快。   “景颂,我猜你可能也没有料到,颜多雅她逃亡,竟然会变得如此落魄——看来,是我高估了她的能力啊——景颂,你说,要是颜多雅她知道,她如今经历的这一切,有朝一日会被所有认识她的人知道,她会不会羞愤至死?”天葵看著录像,眼神中多了一起轻蔑,而后,她转过头,看着坐在一边的宋诗言,笑着说道。   闻言,宋诗言皱了皱眉,半晌才悠悠地说道:“我觉得,这倒说不准了——虽说颜多雅她的确是把她的尊严看得比什么都还重要。只是,那个‘什么’里面,不包括财富。如今,她依旧还占用着我的身份,那么,就算她羞愤至极,她也绝不会轻易去死。毕竟,她那所谓的自尊和财富相比,根本就不值一提。”   天葵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继续开口说道:“那我们现在还是按计划进行吗?”   闻言,宋诗言的眼中多了一丝冷冽,她冷冷一笑,幽幽地说道:“当然——以前,颜多雅她既然对我做出了那种事情,我当然会十倍、百倍地还给她。上一次,她酒后失身,当时根本就没有神智,对她的打击,远不及我想要的程度。我想这一次,只有在她清醒的时候,她才会感受到我当初经历的那种无助与痛苦!”   天葵点点头,赞同了宋诗言的想法——她本来就是个恩怨分明的人,既然颜多雅她当初对景颂做出了那样肮脏的事情,那么,她也就别怪景颂如今用同样肮脏下作的方法来对她!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送她去监狱?”天葵看着宋诗言,问道。   “等她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我身上的时候,到时候,我自然会给她致命一击1”颜多雅冷冷地回答道。   当初,她就是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颜多雅的身上,所以,她的下场才会那么惨烈!如今,等颜多雅走投无路,把所有的希望押在她身上时,她会让颜多雅知道这一切的真相。一想到这儿,宋诗言她便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看见颜多雅那张震惊、错愕、悔恨、绝望的脸!   颜多雅在路边坐了一下午,饿得浑身都没有多少力气了。好在她还仅存了一丝理智,拖着这副疲惫不堪的身子,缓缓向县城的涪琼江走去。她心里早就打算好了,等她洗了澡,换了身衣服,又成为之前那个干净的自己,她一定要去吃一顿大餐犒劳自己——虽然,这落后的小县城里并没有什么大餐。   颜多雅来到江边,却发现好多人在江边散着步、吹着风,实在是惬意。甚至还有些男人在江中游泳,一些小孩子也在大人的陪同下,带着游泳圈,泡在水里,处处充满了欢声笑语。不过,虽然这江边的人不少,但颜多雅实在是不愿意再继续等下去了——因为,她真的担心,再这么饿下去,她就真的会晕倒在这里。   颜多雅的出现,引起了人群的骚动。   “我的亲娘啊,这个流浪女来这里干什么?”一个人捏着鼻子,一脸嫌弃地说道。   “她该不会是来这里洗澡的吧?要真是这样,那我们以后还能来这江边玩水了吗?”另一个人同样是满脸厌恶,皱着眉说道。   “喂,你赶紧离开这儿,不许靠近江边!”江中一个光着膀子的大汉指着颜多雅,高声喊道。   “对,赶紧走!”周围的人都随声附和着。   有些小孩子见了颜多雅这落魄而恐怖的模样,甚至被吓得哇哇大哭起来,家长怎么劝也劝不住!   只是,颜多雅她根本没有把那些人的话放在心上,她没有一丝犹豫,径直朝那江边走去。   见状,附近的人纷纷避之不及,毕竟,她这一身臭味,实在是让人招架不住。那些坐在江边的堤坝上戏水的小情侣们,也纷纷起身离开了这里,站得远远的,看着颜多雅的眼中多了一丝抱怨。   大家都不满颜多雅的行为,可是,却没有一个人愿意站出来制止她——毕竟,没人愿意自己也惹上一身臭味。   虽然众人纷纷叫骂,但无人阻拦,所以,颜多雅依旧是畅通无阻地来到了江边。她站在江边的堤坝上,蹲下身子。只是,她的手还没来得及伸进水中,便听得江中一阵阵叫骂声,且声音越来越大。。   “臭叫花子,不许碰这水!”   “滚远点!”   “快滚!否则等老子上岸弄死你!”   ……   虽然江面宽阔,即使颜多雅真在这里洗个澡,对这条江的水也没有多大的影响,可是,见颜多雅又脏又臭,大家实在是迈不过心里的那道坎儿。所以,叫骂之声一波接着一波,愈演愈烈。   颜多雅本来是打算不理会这些人的叫骂之声,可是,转念一想,她等会要在这里洗澡,换衣服,要是被别人看了去,那她岂不是亏大了?更重要的是,她现在头皮发痒,浑身也脏得厉害,势必是要彻彻底底地洗一洗。要是到时候,她洗完澡,还没来得及伪装自己,被人发现她就是最近正处于风口浪尖的“宋诗言”,那她岂不就是白白送死了吗?   思及此,颜多雅站起身来,缓缓走到了一边,没去碰这水——等到这些人都走光了,她就可以好好地洗一洗了。   颜多雅坐在角落,虽然江边的空气中依旧漂浮着一股臭味,但要比之前好多了,所以,刚才那些避之不及的人,又缓缓回到了江边,继续嬉闹着。   颜多雅已经一天没有吃饭了,她饿得四肢乏力,整个人也昏昏欲睡,只是,她的肚子一直在叫嚣着,她虽然困,但却饿得根本就睡不着。   附近走过一对小情侣。   看着他们青涩而稚嫩的脸,颜多雅觉得,这是两个高中生。少年手里拿着零食,而少女正开心地吃着关东煮。偶尔,少年拿着纸巾替少女擦拭沾到她脸上的油水,少女则一脸娇羞地看着少年,而后别过脸去,不敢看少年的眼睛。   他们的脸上洋溢着青春阳光,以及那毫不掩饰的浓烈爱意,尤其是他们眼中的千般柔情,竟让颜多雅不由得想起了曾经的她和殷皓明。   因为有善心人士的资助,她和殷皓明得以读书。不过,善心人士曾说过,他不会资助他们的大学费用,而他们成年之后,孤儿院也不能待了,所以,高中结束后,一切都只能靠他们自己了。   而那个时候,殷皓明的学习成绩很好,考上重点大学时绰绰有余。为了殷皓明的前途,也相信殷皓明和自己之间的感情,颜多雅她偷偷退了学,每天出去打工,目的就是攒下一笔钱,给殷皓明当学费。   每天晚上,她下班的时候,正好是殷皓明放学的时候,他们手牵着手,一起走路回孤儿院,一起走过了三年的高中生涯。那个时候,她也喜欢吃关东煮,可是,她们孤儿院的孩子,又能有几个零花钱呢?而她打工虽然赚了钱,但那是留着给殷皓明当大学学费用的。所以,每每路过那关东煮的店面时,颜多雅都不由得吞了吞口水,屏住呼吸,不去闻关东煮的香气。   当然,她的这些小动作并没有瞒过殷皓明的双眼。殷皓明的学习成绩很好,他在学校帮那些有钱的差生补课,也开始了他的赚钱生涯。每次,他都把赚来的钱交给她,然后,留下几元钱,去给她买她喜欢的关东煮。   那个时候的他们,也像这对小情侣。殷皓明替她拿着装关东煮的盒子,而她则心满意足地吃着关东煮。而每次,她把关东煮递到殷皓明的嘴边时,他却总说,他不喜欢吃这些垃圾食品——殷皓明他的口味和她完全相同,他又怎么可能会不喜欢吃呢?可是,那个时候的她,却傻傻地相信了殷皓明的话。   想到这儿,颜多雅不由得有些泪目——她究竟都做了些什么啊?为了所谓的复仇,她将深爱自己的男人当做了一颗棋子,亲手把他推向了宋诗言,让他对自己心灰意冷。而最终,为了所谓的财富,她不惜和他反目。   最终她是赢了,不仅盈了宋诗言,还赢了殷皓明。可是,她忽然觉得,她这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光,却是和背著书包的殷皓明手牵着手,走在城市的街道,吃着关东煮的时候;是和殷皓明为了生计而忙碌奔波的那些辛苦日子;是和殷皓明坐在简陋的大排档里,对着巴掌大的蛋糕吹蜡烛、许愿的瞬间……   想到这曾经幸福的瞬间,颜多雅无法抑制地哭出了声。哭出来后,颜多雅这些日子的悲伤情绪得到了发泄。所以,她越哭越大声,哭到不能自已的地步。而那对从她附近经过的小情侣也有些懵逼——因为,他们顺着声音望过去,便看见颜多雅正盯着她们,哭得可谓是肝肠寸断。   “你说,那个人为什么会盯着我们,还哭得这么凄惨啊?”少女伸手拉了拉少年的胳膊,有些害怕地说道。   少年思索片刻,有些不确定地说道:“难道,是她没东西吃,饿了?她见你吃得欢快,想起自己的境地,悲从中来,所以就哭了?”   “她看起来好可怜——要不然,咱们把关东煮给她吃吧!”少女看着颜多雅,有些不忍地说道。   闻言,少年笑着点了点头——他就知道,他的女朋友,是这世上最善良的人! 第405章 馈赠戒指   “这个关东煮,你吃吧!”少女屏住呼吸,把她还没吃的那盒关东煮放到了颜多雅身边的花台上,说道,“你放心,这里面的东西我都还没动过的,没有我的口水。这关东煮还是热乎的,你赶紧趁热吃吧!要是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少女一口气说完这些话,但还是没能成功憋住气,她不小心吸了一口颜多雅身边的空气,臭得她的脸色当即便一阵青、一阵白。不过,少女虽然被颜多雅的臭味熏得差点晕过去,但她的脸上还是保持着不失礼貌与尊重的微笑。这一个小小的举动,完全展现出了少女的极高素养。   听见少女的这番话,颜多雅回过神来,她的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一直以来,因为她的种种丑闻,她只会被那些陌生人用恶毒的语言咒骂,千夫所指,大概说的就是她了吧——她似乎,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体会到这种被陌生人关心的感觉了。   颜多雅看了一眼少女那张关切的脸,又看了一眼花台上的那盒关东煮,闻着那熟悉而美味的香气。她不由得伸过手去,拿起了那盒关东煮。颜多雅她本来已经饿得不行,可是如今,看着这熟悉的包装,闻着这熟悉的味道,一时之间,颜多雅她竟然有些犹豫——这种感觉,大概和“近乡情更怯”有异曲同工之妙。   没想到,这家连锁店竟然都已经开到了这样的小县城里,这家店还在,只是可惜,当初陪她一起吃关东煮的人早已经不在了。   颜多雅终究还是吃起了那盒关东煮。顷刻间,熟悉的美味让颜多雅恍然回到了当初那种平凡却安逸的日子。她每吃一口,眼泪便落下几滴,吃到最后,颜多雅的双眼早已经肿得像是被人揍过似的。   她将那盒子放在脚边,抬起头来,见那对小情侣还站在附近,打量着自己。看他们的表情,似乎还是有些担心自己。这一刻,颜多雅的心中升起了一丝感动与安慰。没想到,在这小小的县城里,她竟然体会到了一种温暖。她笑了笑,朝那对小情侣招了招手,示意他们过来。   小情侣们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忍受着这股熏天的臭气,缓缓来到了颜多雅的跟前。   “有什么事吗?”少女看着颜多雅,开口问道。   颜多雅在她身上的口袋里东翻西找,最后从贴身口袋里拿出一枚戒指,递到了少女跟前,笑眯眯地看着她。   这枚戒指,是宋诗言之前派人送给颜多雅的首饰之一,是tiffany的限量款钻戒,价格自然不低。这枚戒指本来是宋诗言送给颜多雅做“应急”之用,没想到,颜多雅竟然把这枚戒指送给了面前的少女。   “这,这是?”见状,少女有些诧异,似乎没反应过来状况。   “因为你的善良,我把这枚戒指送给你——希望你以后,也能继续善良下去。当然,我也希望你们能一直幸福下去。”颜多雅看着面前的少女,徐徐开口祝福道。   闻言,小情侣相互间看了一眼,而后又不动声色地别过头,看着颜多雅。   少女看着颜多雅,微笑着拒绝道:“不用了,我们把东西给你,不是为了从你这儿得到什么。”   见少女拒绝,颜多雅于是便又继续开口说道:“这是tiffany的限量款钻戒,全球仅有三枚,我想,你可以猜出来,它戒指不菲——这戒指,对你们而言,或许一辈子都买不起。可是,对我而言,它并没有那么珍贵,因为,我拥有的东西,可不仅仅是这一枚戒指。”   颜多雅说得头头是道,可是,在这对小情侣眼中,这不过是颜多雅的臆想罢了。少女看着颜多雅,眼中又多了一丝同情,她在男朋友的耳边轻声说道:“看样子,她的脑子似乎是有些问题——倒也难怪,她的家人会放任她流落在外,一定是因为他们嫌弃她痴傻!”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收下这枚戒指吧——反正这戒指又值不了几个钱。再说了,这也是她的一番心意,咱们还是收下吧!”少年一脸宠溺地揉了揉少女的头发,笑着对她说道。   闻言,少女点点头,赞同了少年的观点。   “既然如此,那就谢谢你的好意了!”少女说罢,便伸手从颜多雅的手上接过那枚戒指。   “你们走吧——继续和我待在一起,你们也会变臭,而且,周围的那些人,正对你们指指点点。”看着面前的这对小情侣,颜多雅虽然有些不舍,但她还是装出一副淡然的模样,对他们说道。   闻言,小情侣点了点头,和颜多雅笑着道别。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颜多雅有些怅然若失地叹了一口气。   小情侣们走到了亮堂一点的地方,少女摊开手掌,打量着颜多雅送给她的那枚戒指,而后便有些惊喜地对男朋友说道:“你看,这枚戒指真的好精致啊!这上面的钻石,看起来像是真的一样——不知道她是从哪儿捡来的!”说罢,少女把戒指递给男朋友。   少年接过戒指,拿在手中仔细地打量着,眼神中也多了一丝诧异——这枚戒指在灯光的照耀下璀璨夺目,和商店里卖的那些晶钻饰品的光芒完全不一样。而且,这戒指做工实在是精细,上面镶嵌的钻石分布整齐,完全没有一丝瑕疵。想当初,他陪亲戚家的哥哥去挑选结婚戒指,那些碎钻戒指的做工根本就比不上这枚戒指,竟然都值好几万——难道说,刚才的那个乞丐女人说的是真的,这是tiffany的限量款钻戒?   只是下一秒,少年便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如果这戒指真的是tiffany的限量款,不管刚才的那个女人再怎么落魄,把这戒指一卖,就能解决当前的困境。看来,这戒指只是做工好一些而已——反正,他们这种珠宝行业的门外汉,也看不出什么名堂。   “不过,我见这戒指和你的无名指差不多大小,我想,你戴起来,应该很好看。”少年看着少女,笑着对她说道。   说罢,他便替少女戴上了戒指。果然,这戒指的圈口和少女无名指实在是配,不大不小,简直可以说是量身定做了。   “虽然这是陌生人对我们感情的祝福,那我就把它戴到我的无名指上,等以后你向我求婚的时候,我再换上你送我的戒指!”少女看着那枚戒指,娇羞地说道。   “好,一言为定——等着我向你求婚的那一天。”少年看着少女,神色坚定地说道。   这个时候,谁也不知道,这枚被他们误以为是赝品的戒指,竟然会在几年后,成功扫清两人结婚时的经济阻碍。也得益于这枚戒指,两人的生活甜蜜而幸福,由于热衷公益事业,后来,他们还荣获了“全国模范夫妇”的称号。   因为吃了这一盒关东煮,颜多雅也恢复了些力气,整个人也不像之前那么无精打采的。她在江边坐了三个小时,见江边已经没什么人了,她这才提着她的黑色塑料袋,缓缓走到了桥下。   见四下无人,颜多雅摘掉假发,脱掉衣服,缓缓走进了江水中。   颜多雅她虽然会水,但她就待在离江边不远的地方,以免发生些什么意外状况。她的头皮发痒,头发也有些油腻,还有些黏糊糊的东西,应该是她之前在垃圾箱里给沾上的污秽物。她在水中揉搓着自己的头皮和头发,不由得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用清水洗头的感觉,实在是有些奇怪,而且洗不干净,真是让人难以忍受!   颜多雅洗了好半天的头,这才终于觉得臭味消散了些,而后,她便又开始搓洗着自己的身体。因为在垃圾箱过夜,她的身体也有些油腻,又有些黏糊糊的,因为没有香皂或是沐浴露,她觉得根本就不能搓出泥,更不能把那股浓烈的臭味洗掉。颜多雅有些无奈,于是便只能一直待在水中,游来游去,希望能用这个方法冲散自己身上的臭味。   “不是说这江边会有个女人吗?我怎么没看见?你看见了吗?”一个有些流里流气地男人看着自己的同伴,有些急不可耐地问道。   “我也没看见女人——你们呢?”同伴也没有瞧见,于是便又问其他人。   闻言,大家也都点了点头,附和着说没看见。   这几个男人都是些宵小鼠辈,平日里就不少干坏事,已经多次出入监狱。今晚,他们哥几个本来正在大排档里喝着啤酒,吃着烤串,却听见旁边桌两个男人在聊天。说是这两晚上,都会有一个女人在滨江公园附近的水域里裸泳,他们有幸和这女人共赴巫山云雨。最重要的是,听说那女人来者不拒,而且事后绝对不会再联系,完全不用担心会被仙人跳,或者是事情闹大了,被家里的母老虎知道。   一听说有这样的女人,这几个地痞流氓便起了心思。他们因为担心会被人捷足先登,连烤串都还没吃完,就赶紧结账走人,一路朝江边走了过来。 第406章 守株待兔   这几个地痞流氓在附近找了好半天,终究是一无所获。其中一个男人有些丧气,于是便愤愤地说道:“去他娘的,这儿哪有女人的影子?别说是女人,就连只癞蛤蟆我都没看见——那两个人不会是故意诓我们的吧?”   闻言,另一个人也跟着附和着说道:“老王说得是——说不定啊,那两个人还在背后笑咱们哥几个愚蠢呢!”   听了这个人说的话,那个被叫做“老王”的人点了点头,脸上的怒气愈发地强烈了。他攥紧拳头,咬牙切齿地说道:“竟然敢把我们哥几个当猴耍——走,咱们回去!要是那两个人还在那大排档里,咱们就把他们打进医院。老子要让他们知道,在这县城里,老子可不是好惹的!”   闻言,几个男人都义愤填膺,摩拳擦掌,有些蠢蠢欲动。他们正打算去揍那两个男人,却突然听到同伴一声低呼:“你们看,江里面真的有个女人在游泳——而且,那两个男人说得没错,她似乎真的没有穿衣服!”   男人伸手指着某一处,声音中带着一丝兴奋,还有些跃跃欲试。   闻言,前一秒还叫嚷着要去揍人的男人们,这一秒纷纷安静了下来,他们擦了擦眼神,朝江水里望去。   “人在哪儿啊?我们怎么没有看见你说的那个女人啊?老陈,你小子不会也是在诓我们吧?”老王擦了擦眼睛,一脸激动地顺着男人手指的方向望过去,只是,他却并没有看见男人所说的女人。   周围的几个男人也都纷纷点头附和,说是没看见,以为是老陈故意骗自己。   老陈闻言,也有些无奈地说道:“看来你们几个的眼神儿不太好啊!既然如此,那我带你们走近一点,到时候,你们就能看见了!”   说罢,老陈便带着这几个同伴,迅速地朝颜多雅放衣服的桥洞附近走去。   离得近了些,男人们终于看见了在水中游泳的颜多雅,众人一脸兴奋,兴致勃勃地激烈讨论着。   “老陈,你看清楚那女人的长相了吗?她长得怎么样?和咱们经常去的那家夜总会里的lisa相比,哪个好看一些?”   老王伸手戳了戳老陈的手臂,一脸猥琐地笑着问道。   “老王,我的眼神虽然好使,可是那女人一直在江水里游泳,还背对着我们,我怎么看得见她的脸?不过,我看她的皮肤很白,像雪一样,这么一想,手感应该也不错……”   说罢,几个男人相视一笑,眼神中带着几分粗俗、猥琐。   “那,咱们现在下水吗?”老王吞了吞口水,喉结上下滑动着,他有些急不可耐地搓了搓手掌,脸上多了一丝焦灼。   “下水干什么?你也不瞧瞧自己究竟有几斤几两——你这只旱鸭子,要是下了水,恐怕你还没摸到人家的小手,自己就先被淹死了。”老陈看了老王一眼,摇了摇头,一脸无语地说道。   “老陈说得对,咱哥几个可不希望正在和那小妞快活的时候,还要抽空来救你这只旱鸭子!”另一个人也摇头说道。   “要我说,如果老王淹死了,咱们还少了一个竞争对手了,哈哈哈哈……”另一个人也一脸笑容地说道,只是,他这话里带着几分真心,恐怕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难道现在,咱们几个就只能在这里干等着吗?哎,真是急死我了!”老王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有些急切地说道。   “既然你迫不及待了,那你就自己下水——不过,我们可事先申明,到时候,你被淹着了,我们可不会来救你!”老陈说罢,于是便捡起颜多雅新买的那一套衣服,拿在手中,走到了暗处。   “我说,老陈,你干嘛把人家的衣服拿走了——你以为,你是牛郎啊?”老王见状,有些不解地开口说道。   “老王,你这话就说得不对了——我看,以老陈的身体,想要当牛郎,恐怕是吃不消吧!”另一个人接过话茬儿,猥琐地笑着说起了荤段子。   老陈被兄弟们吐槽,他心里有些不高兴,毕竟,这事关他男性的尊严。他看着说荤段子的那个男人,挤出一丝微笑,说道:“看来,到时候,我有必要让你们看看,我究竟厉不厉害!”   老王也跟着众人嘲笑了一番老陈,而后他又继续问道:“老陈,你还没回答我呢——好端端的,你干嘛把人家的衣服都给偷走了?”   “反正待会儿也要脱,她又何必穿呢?再说了,要是到时候你们这些猴急的人,把人家的衣服给扯破了,难道你让人家光着身子走回家——不过,这女人的衣服怎么这么……老气?”小陈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似的,诧异地说道。   说罢,他把那黑色塑料口袋递给了身边的人,让他们也瞧瞧。   “我去,怎么是老太婆穿的衣服?老陈,你确定在江水里游泳的那个女人不是个老太婆?”   “是啊,你可要看仔细了——那女人要真是个老太婆,那咱们兄弟几个人岂不是白白在这里喂蚊子了?”   “老陈,你赶紧再看看那女人,长得究竟如何!”   ……   男人们七嘴八舌地说道,竟有几分长舌妇的感觉。   颜多雅她正好打算回岸上,于是便缓缓向江边游来。老陈看过去的时候,正好看见颜多雅的脸,他有些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再三确定之后,他才惊喜地说道:“我的天,这女人比那lisa好看了不知道多少倍,咱们今晚可有福了!”   闻言,众人都有些惊喜,他们有些迫不及待,摩拳擦掌,想要冲到江边。却被老陈出声制止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现在这里等一等,说不定,人家见我们人多,吓跑了怎么办?”   众人一听,的确也是这个理,于是便又悻悻地回来了,他们站在了暗处,绷紧心弦,等着颜多雅上岸。   “你们说,咱们现在做的事情,是不是可以用‘守株待兔’这个成语来形容?”老王兴奋地搓了搓手,笑着说道。   “去去去,读了两年书,你还真以为自己是文化人了!小声点,可别让人家听见!”   说罢,众人一脸急切地看着颜多雅,眼神中有一团欲火熊熊燃烧着。 第407章 识破身份   颜多雅见四下无人,径直游上了岸,朝自己放衣服的地方走去。只是,到了放衣服的地方,她却有些震惊地发现,装着她衣服的塑料口袋竟然不见了踪影。一开始,她还以为是自己记错了地方,可是四下寻找依旧无果后,颜多雅这才知道,她的衣服其实是被人拿走了。   可是,深更半夜了,谁会没事在河边拿走她的东西?而且,那衣服根本就不值几个钱,为了这么一身破衣服而背上小偷的骂名,这人是不是傻子?更何况,她那装有现金和首饰的山寨包还安然无恙地在这里。放着现金和首饰不拿,那人为什么会拿走她的衣服呢?   颜多雅有些无奈,于是便只能抱着她之前丢掉的衣服,打算去把衣服洗干净。毕竟,有衣服穿,总比她赤身裸体在外游荡好吧!   只是,颜多雅还没来得及转身,便看见一个一脸猥琐的男人提着她的塑料口袋,缓缓走到她附近。   “小姐,你是在找你的衣服吗?”男人晃了晃黑色塑料口袋,笑嘻嘻地对颜多雅说道。   闻言,颜多雅这才回过神来。   “啊——臭流氓!”颜多雅急忙用她之前万分嫌弃的、臭烘烘的衣服遮住自己的身体,只是,这一切根本就于事无补,毕竟,她早已经被这些男人看了个一干二净。   “小姐……”男人上前两步,一脸邪肆地对颜多雅说道。   “滚,你赶紧给我滚!”颜多雅愤怒地用手指着一边,吼道。她怒不可遏,气得浑身颤抖着。   “哎呀,你就别演戏了——你以为,我们不清楚,你大半夜跑到这儿游泳的原因?刚才,那两个男人都已经说了,你呀,就是个欲求不满的荡妇罢了!”男人看着颜多雅,口不择言地说道。   闻言,颜多雅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这个该死的男人,竟然敢骂她是荡妇!颜多雅想出声和这男人理论,可是,她心里也清楚,要是真的动起手来,她根本就打不过面前的这个男人。更何况,她如今不着寸缕,看着男人的眼神,她便能猜出他心里的想法。   思及此,颜多雅她便迅速朝江边跑去——她水性很好,要是在水里,这些男人未必能赢她。如今,跑进这条江,似乎才是她的活路。   只是,颜多雅她还没跑到两步,便被男人冲上来,一把抓住。只是,抓到颜多雅的这一刻,男人不自觉地皱了皱眉——这究竟是什么味道,怎么这么臭?   男人虽然有些嫌弃,但看着颜多雅这张美丽的脸蛋,白皙嫩滑的肌肤,他还是忍住了松手的念头。他用力一扯,便将颜多雅的衣服扯落在地,也正因如此,那臭味消散几分,男人的脸色这才好看些。   被男人如此明目张胆地打量着,颜多雅羞愤至极,她毫不留情地扇了男人一个耳光,用力之大,打得男人那张粗糙的脸上也多了一个鲜红的手印。   “死变态,你去死!”颜多雅又羞又怒,破口大骂。   “怎么?你昨天晚上不是还和那两个男人一起过夜了吗?怎么今天,你就变了——还是说,你见我一个人,怕我满足不了你?”男人上下打量着颜多雅,悠悠地说道。   “你究竟在说什么,我不明白——我想你看你是认错人了!你赶紧把我放开,要不然,我立刻报警!”颜多雅一只手被男人紧紧攥在手中,另一只手则遮挡着自己的身体,只是,根本就无济于事。   “装,继续装——等你看了我的兄弟们,你就不会这样了!”男人看着颜多雅,猥琐地笑着,缓缓说道。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闻言,颜多雅有些害怕地看着面前的男人,浑身颤抖着,语不成调地问道。   “兄弟们,这女人见我一个人,实在是不满足,你们也赶紧出来吧!”男人朝一旁的灌木丛喊道。   他的话音才落,四道身影当即便从灌木丛后窜了出来,猴急地来到颜多雅的身边,眼神放肆,上上下下地打量着颜多雅。   “老王,你不是很厉害吗?怎么连一个女人都制不住?这事要是传出去了,我看你以后可就不好意思再在我们面前充大哥了!”老陈抄着手,笑着说道,言语之间,隐隐带着几分鄙夷。   “老陈,你说得对——老王他一向喜欢装逼,这一次,他可真是让人大跌眼镜啊!”   “是啊,老王,以后啊,你可就别再在我们跟前以大哥自居了,我们啊——不服!”   ……   墙头草们见老王在这一轮的暗斗中处于劣势,于是便站到了老陈的阵营里,纷纷帮腔。   见状,颜多雅的脸色当即便白了——这些男人,他们不会是想……   “你们赶紧给我滚,要不然,我马上打电话报警!”颜多雅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但她的声音依旧有一丝颤抖。   “报警?你没有手机,你尽管报啊……”一个男人说道,而后便捡起颜多雅落在地上的口袋,打开一看,他的眼睛都直了。不过,他并没有说一个字,而是把包的锁扣扣上,一脸嫌弃地丢到了一旁,语气嘲弄,说道:“你倒是报警啊——只要你会千里传音,把警察叫来,那我们就认栽——否则,就只能是你认栽了。”   闻言,颜多雅气得咬牙切齿,可是,却又想不出什么好的法子。她用力挣脱着男人的钳制,只是,以她的力气,又怎么可能成功?男人们看着她,像是在看着跳梁小丑。   “放手!我叫你们放手——要不然,我一定会让你们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颜多雅挣扎了半天,也没能成功,最后,她停了下来,看着抓住她手腕的老王,冷冷地说道。   颜多雅她这副阴狠的表情,再加上她那冷冽的语气,一时之间,竟然让这几个男人怔在了原地,过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见老陈还没回过神来,老王为了扳回一局,于是便借机对老陈说道:“老陈,你不是一向自诩厉害吗?这么?如今你竟然会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唬住,你还真是让我失望啊——你们说,我说得对吗?”老王说罢,转头看着同伴,笑着说道。   男人们站在原地,大家你望望我,我看看你,并没有说话。   见状,老王不死心,于是便又继续说道:“你们不说话——难道,是因为你们刚才也被吓着了?如果真是这样,那还真是令人羞愧啊,一群大男人,竟然会被一个女人吓成这样,啧啧啧……”   闻言,那几棵墙头草的脸上浮起一丝羞色,为了所谓的尊严,他当即当即便附和着说道:“区区一个女人,我们怎么可能会被吓倒?”   “老陈,你呀,终究还是太弱了,看来还得好好磨练磨练啊……”   “是啊,老陈,不是我们说你,你的确是有些胆小啊——不过也没事,人偶尔也有胆小的时候嘛!”   ……   老陈有些恨恨地盯着颜多雅——都怪这该死的女人,他竟然会被这些人嘲笑。他的眼中闪耀着熊熊火光,恨不得在颜多雅的脸上烧出一个洞来——等等,为什么这个女人看起来有些眼熟?   “你们先别急着挖苦我,你们看看,这女人是不是有些眼熟啊?”老陈也顾不上和老王继续争下去,急忙打住了几人的挖苦,看着颜多雅的脸,若有所思地说道。   闻言,老王哈哈大笑起来:“老陈,咱们都知道你胆子小,你也犯不着为了不让我们继续说你,而故意这么说吧?眼熟,这女人是挺眼熟的——毕竟,咱们刚才在暗处偷看了那么久,就算不熟,到现在也会有几分眼熟吧!”   “老王,我现在和你说正经事,没闲心和你说其他的——还有,你别在这里继续挖苦我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刚才也差点被吓傻了?”闻言,老陈的脸上多了一丝正色,严肃地说道。   闻言,几个人纷纷停止了争吵,齐刷刷地打量着颜多雅的脸。   刚才,在听老陈说自己有些眼熟的时候,颜多雅她就已经有些担心了。所以,她赶紧低下头,生怕这些人会认出自己。只是,她却被那叫做老王的人抬起下巴,无力挣扎,整张脸都暴露在众人的面前。   “这么一看,这女人的确是有些眼熟啊——你们觉得呢?”老王打量了颜多雅好一会儿,这才悠悠地说道。而后,他转过头,看着自己的同伴,问道。   虽说那几个男人向来没有什么主见,可是这一次,他们却也一脸坚定地说道:“真的,我们也觉得这女人很眼熟,像是在电视上看见过似的。”   “电视上看见过?难道,她是明星?不可能,明星怎么可能会这么落魄,到我们这小县城来?”老王有些不解地说道。   “谁说电视上出现的只有明星?你难道不知道,还有新闻吗?你怎么不想想,这女人会不会上过新闻之类的?”老陈有些鄙视老王的智商,于是便悠悠地说道。   这么一说,众人都露出一丝恍然大悟之色。毕竟,最近上过新闻,还处于风口浪尖的女人,他们一想,便会想到杀警、纵火、逃狱的“宋诗言”。   “哟,这不是堂堂宋氏集团的千金大小姐,宋诗言吗?”老王看着颜多雅,眼神中多了一丝暧昧。 第408章 惨被玷污   见男人们说出了“宋诗言”这三个字,颜多雅的脸色一白,而后,她拼命摇着头,否认道:“宋诗言是谁?我不认识她——你们可别乱说话!”   闻言,老王笑着在颜多雅的脸上摸了一把,脸上的笑容愈发的猥琐了。他凑到颜多雅的耳边,呼出一口热气,而后笑着说道:“宋小姐,你真以为,我们小县城里的人,消息会闭塞得连这么大的事情都不知道?还是你觉得,我们哥几个都眼瞎,认不出你?或者是我们痴傻,会相信你的话?”   颜多雅刚想说话,却被一个男人出声打断道:“诶,你们想起来了吗?这宋诗言,不就是之前咱们群里传的那个视频的女主角吗?”   男人看着颜多雅,眼神中多了一丝轻蔑。毕竟,当初,颜多雅的不雅视频在网上传播之广,这些男人自然都是看过的。   只是这男人没想到的是,今天在他们这小县城中,竟然会遇到视频的女主——这种感觉,就像是你走在大街上,忽然看见了丑闻缠身的明星,虽然有些意外,但更多的,却是兴奋,毕竟,丑闻缠身的明星再怎么说,也有不小的知名度。   闻言,众人便又是一阵唏嘘声。他们的目光愈发地放肆,恨不得让自己的目光变成x光,把颜多雅的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看个彻底。被众人用这样放肆的目光打量着,颜多雅心中羞愤得无以复加,她宁愿自己现在就被警察抓住,也好过被这些男人玷污。   “你们既然知道我的身份,那你们还不赶紧滚出我的视线——要是把我惹毛了,信不信我剁了你们!”颜多雅想起自己如今恶名在外,于是便冷冷地吼道,想要以此威慑众人。   那几个男人虽然心里有些害怕,但如今,在兄弟们面前,谁都不想认怂。于是,大家都毫不在意地笑了笑,似乎是在嘲笑颜多雅的愚蠢。   “宋小姐,你觉得,就算你再怎么厉害,你能打得过我们五个大男人吗?不得不说,你对你自己的身手还真是自信啊!”老陈刚才败了一局,于是便率先开口说道。   闻言,周围的这几个男人,包括老王在内,也都赞同地点了点头,似乎完全不把颜多雅放在眼里。   老王也紧跟着悠悠地说道:“是啊,我们之中,随便拉一个人出来,单单一根小手指,就能把打得毫无招架之力——所以说,宋小姐,为了少吃些苦头,你最好还是顺从我们……”   “可不是吗?我们看你以前的那些视频,你可比咱们还要主动啊!怎么到了现在,你反倒扭捏起来?难道,这是你欲擒故纵的把戏?”   “你也看开点吧,你又不是那些清清白白的姑娘家,这件事,你也吃不了什么亏……”   ……   听着这接连不断的言语侮辱,颜多雅握紧了拳头,她看着面前的这几个男人,眼中一片森寒,幽幽地说道:“我承认,我是打不过你们——不过,难道你们忘了?我身后,可还有个宋家!你以为,你们惹恼了我,我会这么轻易地放过你们吗?到时候,我只需要动动嘴皮子,自然会有人来收拾你们!”   一听颜多雅这话,几个男人都不由得面露难色——这女人说得没错,就算她最后还是去坐牢了,可是,她还有钱,而且,还是多得数也数不清的钱!要是他们真的惹恼了她,到时候,她直接雇几个杀手,完全可以让他们死得悄无声息。   思及此,老王不由得缩回了手,讪讪地站在了一边,不敢直视颜多雅的眼睛——他刚才真是鬼迷心窍了,竟然会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要是到时候,这宋诗言真的雇几个杀手来杀他们,那他可怎么办?他不想死啊,唉,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卖!   相比其他人,老陈还是要淡定许多。他心中虽然有些害怕,但他还是一脸淡定地看着颜多雅,悠悠地说道:“宋小姐,既然你还有宋家在,那你为什么会沦落至此?我想,你只需要打一个电话,就算是逃出国,也能有更好的生活吧!可是,你看看你现在……宋小姐,要是宋家真的这么有用的话,那你也不会成这样吧?”   “我……”颜多雅一时语塞,根本说不出反驳的话。   当初的宋家,的确很厉害,因为有宋启刚在,他在业界、在a市的声望的确是很高,大家都会卖他面子。可是现在,宋启刚死了,而宋家在颜多雅的作践之下,名声早就臭了,以前和宋家来往的人,也纷纷和宋家撇清了关系。   见颜多雅说不出话来,老陈的脸上闪过一丝得意——他就知道,这女人要真是这么厉害,就不会被全国通缉,更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哼,这个老王,真是没脑子,这女人三言两语,就把他吓成这副模样。如今,他力挽狂澜,一定会成为几人中的老大!   思及此,老陈也顾不上其他,一把将颜多雅推倒在地,冷笑着说道:“宋诗言,不管你以前究竟有多厉害,但是现在,我会让你知道,在我面前,不连个屁都不算!”   见老陈将颜多雅推倒在地,那几个男人这才回过神来,想要伸手拉他。毕竟,就算他们现在离开,可是,在“宋诗言”眼中,老陈和他们就是一伙的。如果老陈真的对她做出了那种事,到时候,她也会迁怒到他们身上。所以,他们到时候的处境就是鱼没吃到,反倒还惹了一身腥。   “老陈,好好的,你干什么想不开啊——要是咱们真的把她给睡了,你觉得,咱们还能活命吗?”   “老陈,你想死,我们可不想死啊——你赶紧停下来,不然到时候,死的可就不止你一个人了!”   “老陈,如果你还把我当成是兄弟,那你就赶紧停下!”   众人纷纷劝说道,眼神中透露着一丝殷切,一丝恳求。   见状,尤其是见了老王那张急得都快落泪的脸,老陈的自尊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他看着颜多雅,有些不屑地拍了拍她的那张脸,悠悠地对自己的这群兄弟们说道:“你们啊,不仅胆小,还没脑子!”   “老陈,你这是什么意思?”闻言,男人们有些不高兴地说道。这老陈说他们胆小就算了,毕竟,他们也承认,他们的确是胆小,可是,这老陈竟然说他们没脑子,真是令人气愤!   “你们好好想想,要是这女人真的有那么厉害,你觉得,咱们今晚上会在这里见到她吗?”老陈看着自己的弟兄们,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闻言,众人虽然有些犹豫,但还是点了点头,赞同了老陈的说法。   “还有,也是最重要的一件事——就算这女人真的可以让咱们死,你们觉得,我们已经把这女人看光光了,也已经对她做出了无礼的事,她能轻易饶了我们吗?既然都要死,那还不如尝点甜头再死!”老陈继续说道。   这一次,众人已经完全赞同了老陈的意见,当然也包括老陈的塑料兄弟——老王。他们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对老陈心悦诚服,惟他马首是瞻:“既然如此,那咱们接下来,究竟该怎么做呢?”   凭借着自己的智商,成功当上塑料兄弟团的老大,老陈终于体会到了一次扬眉吐气的滋味。他从包里掏出自己的手机,递给身边的男人,说道:“找个好的角度,把之后发生的事情录下来……”   “啊?为什么是我?要是我一直在这儿录像,那我今晚岂不是就没机会睡到宋诗言了?”男人接过手机,一脸犹豫与无奈地说道。   “你是不是傻?咱们这么多人,到时候自然有人来换你——记住啊,找一个好的角度,不要把我的脸录进去了!”老陈拍了拍男人的肩膀,有些不放心地说道。   “老陈,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录视频?”老王有些不解地问道。   “老王,不是我说你,你也是傻!”老陈看着老王,摇了摇头,说道,“录个视频,到时候,咱们可就多了一点儿谈资——你想想,街对面那麻将馆的老板不是一直看不起我们吗?要是他知道,咱们睡了宋诗言这个千金大小姐,你觉得,他会不会对我们的态度改观?还有,有这视频,咱们手上可就有了这女人的把柄了。要是这女人真的要派人弄死我们,我们就和她鱼死网破,把她最后的尊严给狠狠地踩在地上!”   众人一听,觉得老陈说得很有道理,于是便纷纷点头同意。   “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录吧,顺便还可以比一比,看谁最厉害——不过,咱们谁先谁后?”老王决定在这一局再赢过老陈,于是便跃跃欲试地说道。   “反正我先来,至于你们,自己排队!”老陈说罢,便低头看着颜多雅,脸上多了一丝猥琐的笑容。   颜多雅看着老陈,又看了一眼身边那几个正在排队的男人,眼神中一片颓败之色——难道今天,她真的要被这几个男人玷污吗?这个时候,她真的好希望有人能来救她逃离这些男人的魔爪啊!可是,她知道,没有人来救她。   颜多雅拼命挣扎,只是四肢被人制住,根本就无能为力。看着欺身而上的男人,颜多雅泪流满面,被衣服堵住的嘴也发不出一丝声音…… 第409章 求助景颂   颜多雅躺在江边的草地上,一脸死灰。她看着那片漆黑的夜空,繁星点点,耳畔是潺潺的水流声,伴随着阵阵蛙鸣。这本该是个宁静而美好的夜晚,可是,这一晚,却成为了她心中的一个噩梦。   男人们早已离去,只是,他们离开时的残酷笑容,却已经深深烙印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而他们那邪恶的声音,一直回荡在她的耳边,让她觉得恶心至极。她的眼泪似乎是早已流干,双眼也空洞无神。   颜多雅挣扎着坐起身子,抖抖索索地拿起那身被男人们丢下的衣服,颤抖着套在身上,缓缓来到江边。她多想一跃而下,可她终究还是舍不得宋家的那些财富,于是便停了下来,缓缓蹲下了身子。   月光映照下,那平静的江面像是一面镜子。见自己一身伤痕,颜多雅终于体会到宋诗言当初被人玷污时的绝望。   颜多雅还记得,那个时候,已经知道真相后的宋诗言无力地躺在地上,一脸悲痛地看着自己,泪流满面地求自己,求自己能够放过她。只是,那个时候,看着宋诗言那张绝望的脸,她心里没有一丝同情,反倒觉得畅快淋漓——多年来的仇恨,在宋诗言被侮辱的那一刻,终于减轻了些。所以,她没有一丝犹豫地离开了仓库,站在门外,最终满意地离开。   没想到,如今,同样的事情竟然发生在自己身上,颜多雅的脸上不由得升起了一丝苦笑——看来,这真是老天的惩罚!当初,她对宋诗言做出这种肮脏龌龊的事情,所以现在,她才会经历一遍宋诗言经历过的这些痛苦!   “老天爷,你真的存在吗?”颜多雅抬起头,看着夜空,低声问道。   凌晨两三点的县城本来就没有什么人,这江边也就只有颜多雅一个人罢了。所以,四下一片寂静,只能听见草丛里的蛙鸣,已经潺潺的流水声。颜多雅问出了这个问题,当然也没有人回答她。   “老天爷,如果你真的存在,那当初在我害宋诗言的时候,为什么你不出手阻止我,让我及时收手?”颜多雅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幽幽地问道。   “你就这么看着我一步一步错下去,最终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老天爷,你真是仁慈,却又万分绝情……”   颜多雅俯身在用水清洗了自己的身子,她拖着伤痕累累、疲惫不堪的身体,缓缓离开了江边——她再也不想待在这个梦魇一般的地方。   刚才,颜多雅她那个装有现金和珠宝的山寨包已经被人拿走了,所以,现在,她真的是已经身无分文了。更重要的是,她的那顶假发也不见了踪影。如今,她没有一分钱,在这陌生的地方简直是寸步难行,更何况,没有假发的伪装,她很容易就会被人认出来,她就是那个杀警逃狱的“宋诗言”。   当然,最最重要的是,她刚才在意识不清醒的时候听见那唤作“老陈”的男人说,等到了明天,他们就去警局报案,说是在这附近见过她。因为这样,他们不仅可以得到公安局提供的奖金,还能让她早些时日被抓住,被关进监狱——只有如此,他们才能安心,不用再惶恐“宋诗言”什么时候会派杀手来取他们的性命。   一想到自己明天很有可能会被警察抓住,颜多雅的心里就无比担忧——不行,她不能如那些男人所愿,她不能被抓住!那些男人对她做出了这种事,还录下了视频,甚至打算报警,将她送进监狱,她绝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他们。她要让他们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惨痛的代价!   思及此,颜多雅觉得自己身上的伤也不那么痛了,双腿也要更有力一些。可是,没走到几步,她的速度变又缓缓降了下来——她要是就这么慢吞吞地走,恐怕到了明天,她还没走出这个小县城,就已经被警察给抓住了。如今,她必须得向人求助,尽快离开这个让她愤恨的穷乡僻壤!   俗话说,龙游浅滩被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如今,她变成了通缉犯,那些人嘲笑、挖苦她还来不及,又怎么可能愿意向她伸出援手?更何况,上流社会的那些人,一直都厌恶她,要是她向那些人求助,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景颂给了她那么多首饰和现金,也已经托人告诉过她,最近不要联系,以免被警察的人监听到。可如今,她身无分文,也没有其他可以求助的人,实在是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看来,她最终也只能厚着脸皮向景颂求助!   思及此,颜多雅又继续向前走去。   深更半夜的小县城里,早就没什么人了,就连街边的大排档,也早就收拾完关门了。街边的路灯时好时坏,忽明忽暗,带着一丝恐怖片的氛围。   颜多雅一个人走在陌生而幽暗的街道,她的心脏在剧烈地跳动着,担心从暗处跑出什么恐怖的东西。她不由得抱紧了自己的双臂,想要给自己一丝安全感。   小县城果真是落后,没走多远,便在一个街角找到了一个公用电话亭。而这电话,似乎还能用。见状,颜多雅的脸上浮起一丝欣喜。只是,下一秒,她的脸上又多了一丝愁容——她现在身无分文,看着这电话却不能用的感觉,实在是让人心灰意冷。   颜多雅缓缓坐到了地上,靠着电话亭的透明玻璃,她的嘴角浮起一丝苦笑,笑着笑着,她的眼中又多了一丝晶莹——看来,果真是天要亡她!   颜多雅有些愤恨地用手捶打着地面,却忽然感觉像是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她有些诧异,借着外面那有些昏暗的路灯,在地上摸索着——原来,竟然是一枚一元钱的硬币。也许,这枚硬币是某个人打电话的时候,不小心落到地上的。   见状,颜多雅一脸激动——天无绝人之路,如今,有了这枚硬币,她终于可以向景颂求救了!她就知道,她颜多雅是不会这么轻易就被抓的!   颜多雅站起身来,在心里默默地打了个草稿,毕竟,一元钱的电话分钟数有限,她不得不长话短说。颜多雅投入硬币,而后拨通了那个她熟悉的电话号码——幸好景颂是她唯一的朋友,她平时也经常和景颂打电话联系,一来二去,就记下了景颂的电话号码。否则,现在,她还真是求助无门。   宋诗言正在睡梦中,忽然听见自己的手机在响。她当即便醒了过来,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她整个人便已经完全清醒。自从宋家出事的那一晚,她半夜接到了父亲临终前的电话,从此以后,宋诗言便养成了一个习惯,她睡觉的时候,绝对不会关机,也不会把手机设置为静音,目的就是不错过每一通电话。   宋诗言坐起身,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看着来电显示,却发现是一串陌生的号码。   看到这一条陌生的号码,宋诗言的第一反应就是颜多雅。因为,颜多雅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在她的掌控之中,当然也包括颜多雅今晚发生的这些事——毕竟,那两个在大排档里“聊天”的男人,就是天葵派去的。她也猜得出来,颜多雅走投无路,势必是会来向她求助的。   思及此,宋诗言冷冷一笑,她把手机摁成了静音,扔到一边,而后便又继续躺了下来,看着头顶的天花板,脸上的笑容带着几分冷意。   颜多雅一连打了十多个电话都无人接听,打到最后,颜多雅的心里也有些绝望了——是啊,这深更半夜,景颂她又不是夜猫子,自然是在睡觉,她的手机一定关成了静音。自己这个时候打电话过去,景颂她又怎么可能会知道呢?   如果她真的想要联系上景颂,那么,她至少也得在早上七点之后才能打电话。可是,那个时候,天早就亮了,那几个男人恐怕早已经报了案,而警察,也许已经在来抓她的途中了。就算景颂接到了她的电话后立刻派人来接她,可能也赶不及了。   思及此,颜多雅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看来,真是天要亡她!罢了罢了,既然如此,那她也就没有再反抗下去的必要了——毕竟,她一介凡人,又怎么可能违背得了天意?   颜多雅正准备离开电话亭,去警察局自首——至少这样,她今晚还能在拘留所里面睡个好觉,不用继续睡大街了。而且,也许法官看在她自首的份儿上,她杀警逃狱的刑罚也要判得轻一些。   颜多雅推开电话亭的门,正要离开这里,去警察局。便在这时,那略显破旧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一开始,颜多雅还有些惊讶,而下一秒,她却是一脸高兴,恨不得大声叫喊,以抒发她此时的激动心情——景颂她,竟然给自己回电话了!   思及此,颜多雅也不打算再去自首了,她急忙扑倒电话边,双手颤抖地拿起电话,声音也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欣喜:“喂……”   “哎,小李啊,我上次和你说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电话那头,一道浑厚的男声响起。   闻言,颜多雅这才知道,这人是打错了电话。她一脸颓废,冷哼着说道:“你打错电话了,这是公用电话!”说罢,颜多雅便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   颜多雅再次推开公用电话亭的门,准备离开,只是,那电话又响了起来。颜多雅本来不打算再管这电话,可是,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牵引着她走向那电话,缓缓拿起了听筒。   “你是谁?为什么大半夜给我打了这么多个电话?”电话那头,宋诗言装作不知道事情的原委,问道。   闻言,颜多雅激动得当即便泪流满面——景颂她,竟然在她绝望的时候回电话了!幸好她没有急着离开,否则,她就会过上她最恐惧的监狱生活。   “景颂,是我……”颜多雅开口回答道。只是,才说了仅仅四个字,她便已经失声哽咽起来,听起来,倒是令人心疼不已。   宋诗言的心还是柔软的,可是,在面对颜多雅这个仇人时,她的心,却像是铜墙铁壁。即使颜多雅她如何如何悲惨,她的心,也根本不会因此而撼动一丝一毫。   “诗言?怎么是你?”电话那头,宋诗言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是有些惊讶,但又带着几分关切与担忧,。   “是我,是我。”颜多雅哽咽地说道。   宋诗言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焦急:“诗言,我之前不是让人告诉过你,这段时间,你最好不要和我联系吗?咱们俩关系密切,在这个圈子里可是有目共睹的,说不定警察也都知道——如果警察监听了我的电话,那你现在岂不是已经暴露了位置?”   闻言,颜多雅一边抽抽噎噎地哭着,一边语不成调地回答道;“景颂,我被人玷污了,还被拍下了视频——他们怕我报复,所以打算明天去报警,让警察抓我——我想离开这儿……”   颜多雅只说了个大概,因为,她实在是不愿意让宋诗言知道更多的细节。   闻言,宋诗言冷冷一笑,没想到,颜多雅她不仅被那群男人给玷污了,还被那群男人拍下了视频。看来,老天爷也真的是看不下去了,所以才会让颜多雅也经历一次她所受的遭遇。   宋诗言的心里虽然在窃喜,但她的语气里依旧带着一丝担心,对颜多雅说道:“诗言,别着急……”   只是,宋诗言的话都还没说完,便被颜多雅打断道:“景颂,你能不能赶紧派个人来我这儿,带我离开这个地方?我不想坐牢——我发誓,这辈子,我一定老老实实地生活,再也不做伤天害理的事了!”   颜多雅的声音很急切,听起来,她的确是很不愿意去坐牢。   “诗言……”宋诗言开口道。   “景颂,这一次,这最后一次,你就再帮帮我吧——你是我最好的朋友,除了你,我实在是不知道该向谁求救了!”颜多雅抓着电话,一脸紧张地说道,“景颂,你难道忘了吗?我们是朋友啊——难道,你就真的忍心看着我坐牢吗?”   说到最后,颜多雅已经泣不成声了。   “好,诗言,我就再帮你一次——毕竟,不管你之前都做了些什么,你终究是我的好朋友啊!”宋诗言叹了一口气,幽幽地说道,“你现在在什么地方,我立刻就派人来接你。”   “我,我……”宋诗言这一问,反倒把颜多雅给难住了。   颜多雅在这小县城待了一天多,可到现在为止,她都还不知道这小县城究竟叫什么名字。一时之间,颜多雅急得抓头挠腮。   “我,我也不知道我现在在哪儿。”颜多雅垂头丧气地说道。   宋诗言当然知道颜多雅在哪儿,只是,她要是表现出来,那她岂不就让颜多雅怀疑了吗?   “诗言,你也别着急——你看看附近,有没有什么可以显示地点的店铺名字,或者是看看电话亭附近有没有什么小广告之类的。”宋诗言柔声安慰道。   闻言,颜多雅放下电话,朝附近望去,只是远处一片漆黑,她根本就看不到什么。她有些垂头丧气地收回视线,正好在电话亭的墙面上看到不少小广告。她再仔细看了几眼,一抹笑容爬上了她的脸。   颜多雅家急忙回到电话前,对宋诗言说道:“景颂,我现在在一个叫做‘南培县’的地方。你赶紧派人来接我吧,我就待在电话亭里,哪里也不去。”   “好,诗言,你今晚就再克服一下——等我的人明天接到了你,给你安排好住宿,到时候你再好好休息。”宋诗言笑着说道。   闻言,颜多雅重重地点了点头,感激涕零地对宋诗言说道:“景颂,真是谢谢你——如果真的有下一辈子,我一定会当牛做马,偿还你的恩情!”   闻言,宋诗言的来上浮现起一丝嘲讽的笑容。就算她们真的有来生,就算她们来生还能遇见,她也不会让颜多雅这样一个口蜜腹剑、心狠手辣的女人在她身边。   “诗言,正如你刚才说的那句话,我们终究是朋友啊。虽然这件事,的确是你错了,可是,我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进监狱啊。”宋诗言笑着说道,只是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景颂……”颜多雅感激得说不出话来。   “诗言,先不说了,我去找个信任的人,让他早点出发,来南培县接你。”宋诗言说罢,于是便挂断了电话。   她把电话丢到了一边,继续躺下睡觉——南培县里早就有她的人在那儿监视着颜多雅。等到了明天早上,她再通知那人去接颜多雅,时间正好,也不用担心去早了,让颜多雅起疑。   而颜多雅,在通完电话之后,她心里的那块大石头终于落地了。她如释重负地倚着电话亭的玻璃门,坐在地上,有些迫不及待地等待着前来南培县接她的人。 第410章 噩梦结束   颜多雅在男人的带领下,缓缓走进了一家五星级的酒店。一进酒店,她便闻到了一股香气,香味浓郁却不刺鼻,很好地将她身上那股难闻的气味遮盖了。看着面前这富丽堂皇的大厅,流光溢彩的水晶吊灯,干净得能照出人影的大理石地板,颜多雅忽然觉得恍若隔世。   这两天,她在南培县里经历了许多。两天时间,她却觉得像是两年,每一分每一秒,对她而言,都是一种煎熬。如今,再次走进这五星级酒店,颜多雅忽然觉得自己有些无措,那种感觉,像是一个在穷乡僻壤长大、一贫如洗的人,第一次走进如此金碧辉煌的地方。   男人带着颜多雅来到宋诗言派人为她准备好的总统套房里。   “宋小姐,这是小姐为你准备的住处,这几天,你可以先在这里落脚。房间里已经有送过来的衣服,你可以换上,至于你想吃什么,直接叫客房服务就好——我先走了!”男人把颜多雅送到了总统套房后,便说道。   “好,”颜多雅看着男人,眼神中带着一丝感激,她点点头,说道,“谢谢你。”   闻言,男人的脸色没有什么表情,他看着颜多雅,依旧是不咸不淡地说道:“这是小姐的吩咐,自然是我应该做的。”说罢,男人便转身离开。   颜多雅进了房间,一路来到卧室,看见那柔软的大床,她的眼中多了一丝喜色。等她洗了澡之后,她一定要好好地睡一觉,睡到天黑才起来!   颜多雅来到浴室,看着那一尘不染的白色浴缸,面色激动。昨天晚上,她还只能在江水里洗澡,连沐浴露都没有。她本来都已经绝望了,可是今天,她竟然还有机会在这样奢华的浴缸里泡澡,这一切,都要感谢她最好的朋友,景颂!   颜多雅一脸怡然自得地躺在浴缸里,泡着花瓣精油浴,她闭着眼睛,在脑海里思索着未来生活的计划安排。   如今,她被全国通缉,只要她还在中国,那她势必会被抓进监狱。就算她侥幸,没有被抓,可是,她却也只能继续像现在一样,东躲西藏地生活,像一只不见天日、只能生活在暗处的老鼠。   既然如此,那她还不如偷渡出国,永远不再回来。即使在国外,她是一个没有身份的人,可至少,她还有钱,一笔她到死都花不完的钱!   只是,颜多雅她又皱了皱眉——要是偷渡后被发现,那她到时候还是会被遣送回国。而她一回国,则势必会面临牢狱之灾。更何况,她高中就已经中途辍学,不通外语,都无法和那些外国人交流——偷渡出国,实在不是一个好的办法。   不然,她来一招金蝉脱壳?如果,“宋诗言”死了,那么,她就可以重新开始新的生活了!只要她老实本分的生活,不再与以前的人有来往,她一定能安稳地度过自己的后半生。思及此,颜多雅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笑容。到时候,她依旧可以把这些愚蠢的世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颜多雅泡完澡之后,躺在那柔软的大床上,百无聊赖地看着电视。只是,这床实在是舒服,让她觉得困意来袭,所以,颜多雅她真的睡到了天黑才醒。   宋诗言到酒店的时候,颜多雅她正坐在落地窗边的餐桌旁,吃着牛排,喝着红酒。此刻的她,已经完全将南培县时经历的一切都抛在了脑后。她还是那个高贵的宋诗言,还是那个坐拥万贯家财的宋诗言,还是那个吧一切都踩在脚下的宋诗言——即使,她不是宋诗言;即使,这一切都是她偷来的。   “景颂,你来啦!”颜多雅看着宋诗言,放下手中的刀叉,推开椅子,站起身来,朝宋诗言疾步走去。她脸上的笑容灿烂,那是一种从心底深处散发出来的真诚。   见状,宋诗言也一脸笑容地走过去,她拉着颜多雅的手,关切地问道:“诗言,你这几天怎么样?还好吗?”   见宋诗言问自己这几天的经历,颜多雅的脸上有些黯然。她深呼吸了一口气,挤出一丝有些勉强的笑容,说道:“还好。”   “可是,昨天晚上,我记得你和我说……”宋诗言装作没有看出颜多雅眼中的伤痛,继续追问道,来戳颜多雅的痛处。   闻言,颜多雅眼中的泪水还是无法抑制地流出了她的眼眶。她别开头,不去看宋诗言的眼睛,有些哽咽地说道:“景颂,不管这两天,我都遭遇了些什么,我希望你不要再问——因为,我只想把那些事情深埋在我的心底,永远也不愿再想起。”   颜多雅都已经这么说了,宋诗言自然也不能再追问下去,毕竟,在彻底决裂之前,她还是很有必要和颜多雅演一出姐妹情深的戏。   宋诗言和颜多雅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聊着正事。   “诗言,你该记得我昨晚和你说过的话吧——你想好了吗?你打算去哪个国家?到时候,我让人把你弄出国。”宋诗言看着颜多雅,徐徐说道。   见宋诗言说起出国的事,颜多雅的眼神黯然了几分。她坐在沙发上,双手揪着衣角,垂下了头,不发一语。   见状,宋诗言有些“诧异”地开口对颜多雅说道:“诗言,你怎么了?”   好半晌,颜多雅她才抬起头来,看着宋诗言,缓缓说道:“景颂,我不想出国,我就想待在国内。”   宋诗言早就料到颜多雅她会这么说了,不过,她还是装出一副疑惑的模样,说道:“诗言,你怎么会这么想呢?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现在的处境——要是你不出国,留在国内,你迟早会被抓进去的。”   “景颂,你放心,我已经想到了一个好主意。”颜多雅的脸上浮现起一丝笑意,对宋诗言说道。   见颜多雅一副自信满满的模样,宋诗言的眼中多了一丝冷意。不过,她很快便把这凛冽隐藏起来。她看着颜多雅,一脸好奇地说道:“诗言,你说说你的计划。”   “如果我死了,你觉得,那些公众们还会对我紧咬不放吗?他们总不可能让一个死人来偿命吧?”颜多雅看着宋诗言,笑着对她说道。   见宋诗言一脸疑惑的模样,颜多雅于是便耐心地解释道:“我当然不可能真的去死,毕竟,我又不是脑子有病!我的计划是,我假死,来一计金蝉脱壳。我‘死’之后,要不了多久,这件事就会被世人遗忘,而我,也可以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看你这自信满满的模样,我想,你心里应该有了一个万全之计吧!”宋诗言看着颜多雅,笑着说道,只是,她的笑容,带着几分凛冽,颜多雅却并没有看出来罢了。   “我的计划很简单,只是,需要景颂你的帮助——”颜多雅徐徐说道,“我伪装成跳海自杀,而景颂,你到时候就拿着我手写的遗书去警局报案,海域辽阔,我还不相信,这些人会为了确认我的尸体,而进行打捞工作!”   颜多雅说起她的计划时,眼神中带着一丝得意——因为,她觉得,这真的不失为一个绝佳的方法。   见颜多雅替自己想好了退路,宋诗言的脸在灯光下晦暗不明。她思索了片刻,而后抬起头来,看着颜多雅,缓缓开口说道:“可是,诗言,你难道不觉得,你的这个法子有些不妥吗?”   闻言,颜多雅有些不解地问道:“景颂,我这计划为什么会不妥呢?我觉得,这计划很好啊!”   “诗言,你既然会逃狱,那么,这就说明,你想活下去,根本就不想死——只在沙滩留下你的证件,以及你给我的一封遗书,你觉得,广大网民会相信你自杀的消息吗?”宋诗言悠悠地说道。   闻言,颜多雅觉得宋诗言所说不无道理,她皱着眉,一脸纠结,最终缓缓开口说道:“既然如此,景颂,那我该怎么办呢?难道,我真的只有出国这一条路了吗?我不想出国,我不想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生活。”   闻言,宋诗言看着颜多雅,笑了笑,对她说道:“诗言,你也别着急,自然不会只有那么一条路。如你所说,只有世人都以为你死了,你才能安静地生活——这个方法很好,只是,你用得却不是很合适。”   “景颂,这,这是什么意思?你有更好的办法?”闻言,颜多雅的脸上充满了惊喜,一脸急切地说道,“景颂,既然你有更好的办法,那你就告诉我吧!”   宋诗言的眼底闪过一丝得意,不过,她面上依旧如常。她看着颜多雅,徐徐说道:“既然你的目的是让世人知道,你已经死了。那么,我想,只有让世人看见你自杀的过程,那么,他们才会真正相信。”   “可是这样,那我岂不是真的会死?”颜多雅有些担忧地说道。   “诗言,你觉得,有我帮你出主意,你会受到伤害吗?”宋诗言看着颜多雅,幽幽地说道,似乎是因为颜多雅的不信任而感到失望。   见状,颜多雅也不敢再质疑其他。毕竟,如今愿意出手帮她的人,也就只有景颂了。更何况,景颂对她这么好,也不会让她身处险境。   思及此,颜多雅看着宋诗言,一脸坚定地说道:“景颂,我相信你,只要你肯帮我,我就听你的!”   闻言,宋诗言的嘴角微微勾起,她看着颜多雅,一字一句地说道:“诗言,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地‘帮’你!” 第411章 跳进陷阱   宋诗言吩咐手下在各大社交媒体上爆料,说“宋诗言”将会在周一晚上九点整,在某直播平台上进行直播,对此次发生的事情进行说明。一时之间,“宋诗言直播”这个话题的热度一直居于话题热搜榜第一位。   听说“宋诗言”会在直播间里承认自己的罪行,并且给公众一个交待。在直播开始之前,直播间里就已经有了将近一千万人,一跃成为所有平台开放直播功能以来,观看人数最多的一场直播。   而网友狂刷着弹幕,差点把该平台的服务器给刷到崩溃。   保镖开着车,宋诗言、天葵和颜多雅坐在车里,几人表情各异,有些沉默。   颜多雅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看起来倒是淡定,因为,她信任宋诗言,相信自己可以轻易地度过这一次危机。只是,她的心底,还是隐隐有一丝担忧——毕竟,这次的事情如果没进行好,时间点没有掐准,那么,就很有可能危及她的性命。   宋诗言率先开口,打破了这片安静。   她看着天葵,缓缓说道。“anna,负责案件的相关部门一定会追踪ip地址,你要确保你安排的人一定要把直播地址隐藏起来,不能被他们发现。”   “总裁,你就放心吧,这种隐藏ip的操作,对我找的那个黑客而言,完全就是小意思,你和宋小姐不用担心。”天葵看着宋诗言,表情要比平日里严肃几分,对宋诗言的态度也要恭敬许多,缓缓说道。   宋诗言不再是霍家继承人的事,只有霍家内部的人才知道。所以,如今在颜多雅的眼中,宋诗言她依旧是hl汽车公司的总裁。而天葵,依旧是宋诗言的私人助理。天葵为了避免暴露身份、让颜多雅起疑,所以才会这么说道。   不多时,小车缓缓停了下来,颜多雅摇下车窗,看着面前的那幢建筑,不由得微微变了脸色。   为什么景颂事先没有告诉她,直播的地点,会是当初宋诗言被那群男人糟蹋的废弃仓库?如果她知道,直播地点选在了这里,那么,她一定不会再来这个地方——因为,看到了这座废弃仓库,颜多雅她就想起了被人糟蹋的宋诗言,也就想起了那晚在江边被那群男人玷污的自己。   “景颂,为什么会在这里?我……”颜多雅转过头来,看着宋诗言,有些犹豫地开口说道。   闻言,宋诗言看着颜多雅,有些“不解”。她看着外面那个熟悉的仓库,眼中带着一丝冷意,但笑着问道:“怎么?这仓库有哪里不好吗?诗言,到时候你毕竟要放一把火,这落后的城西区当然是不二之选。况且,这仓库又是废弃了的,附近没有什么人家,位置也偏僻,就算那些人发现仓库起火,他们也不会过来救火——对你而言,这座仓库实在是再好不过了。你是哪儿不满意?”   看着那座废弃的仓库,颜多雅的心里隐隐生出一丝不安。不过,见宋诗言说得头头是道,而且她们如今也都已经到了这里,离直播开始的时间也愈来愈近,她实在是没有退路了。所以,颜多雅她还是点点头,说道:“景颂,你说得对,这个地方很不错。”   是啊,景颂愿意冒着包庇的罪名出手帮她,她就应该谢天谢地了,她又有什么资格要求这么多?   闻言,宋诗言点了点头,眼中带着一丝深意。而后,她看着颜多雅,笑着对她说道:“诗言,去吧,我的人已经布置好了一切,马上也要到开播的时间了——要是你晚了,直播间里的那些人,不知道又会骂成什么样子。”   颜多雅刚才还没觉得恐惧,可如今,到了这最后关头,她却有些打退堂鼓了。   “景颂,我忽然觉得有些害怕——如果,如果我真的不小心烧死在里面,那可怎么办?那我岂不就白死了吗?”颜多雅的大腿直打哆嗦,嘴唇也打着颤,吞吞吐吐地说道。   “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烧死的。”宋诗言拉着颜多雅的手,柔声安抚道。   是啊,她绝对不会让颜多雅烧死在里面,至少,她会留颜多雅一条命——只有这样,她才有机会让颜多雅活着知道真相,然后,她才能让颜多雅一辈子都活在悔恨与痛苦之中。   “诗言,你放心,仓库的大门不会关上,而且,我会派人在角落里等着,保护你的安全。等你放火之后,火势大了起来,他再借机把手机烧坏,到时候带着你离开着火的仓库。而那具尸体,我也早就准备好了,到时候,警察会在已经成为废墟的仓库里找到一具烧成焦炭的尸体,他们都已经看过你的直播,我想,他们也都相信你已经死了,不去做dna鉴定……”   宋诗言的话实在是太有诱惑力了,所以,颜多雅她心中虽然有些胆怯,但她还是一脸坚定地点了点头,对宋诗言说道:“景颂,我这就去!”   说罢,颜多雅便缓缓下了车,在保镖的带领之下,朝那仓库走去。她回过头,见宋诗言正笑着对自己招了招手,颜多雅心里又升起了一丝勇气,她也笑着对宋诗言挥了挥手,而后便回过头,朝仓库走去,脚步带着一丝坚定。   只是,颜多雅她转过头的刹那,宋诗言脸上的笑容当即便垮了下来。她看着天葵,悠悠地说道:“准备好了吗?”   “当然!”天葵一脸自信地说道,而后从座位底下拿出一个笔记本电脑,说道,“直播用的手机和我的电脑连在了一起,所以,如果那些人想要查手机的ip地址,都必须穿过我的这道防火墙。”   闻言,宋诗言的脸上升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她拿出手机,进入颜多雅的直播间,悠悠地对天葵说道:“你知道现在直播间里有多少观众了吗?已经过了一千三百万——真是可惜,你到时候会忙着和网警们斗智斗勇,看不到这精彩了一幕了。”   天葵无所谓的笑笑,回答道:“放心吧,我想,网上一定有很多人会把颜多雅的这场直播录下来——到时候,还愁看不到这一幕?”   宋诗言觉得天葵说得有理,于是便也不管她了,一个人拿着手机,等待颜多雅开始直播。 第412章 死亡直播   晚上九点,直播准时开始。颜多雅坐在椅子上,看着前方的镜头,一脸淡然,看不出是什么表情。   她今天特地化了个病态妆。苍白的脸色中夹杂着一丝蜡黄,双眼无神,嘴唇也没有一丝血色。看起来,她整个人憔悴不已,还真像是久治不愈的模样。   而她今天穿的这身衣服,也是少见的朴素,白t配黑裤,头发也只是简单的扎起来而已,很是朴素。看起来,颜多雅和那些与她同龄的女人们一样,打扮普通。只是,了解奢侈品的人自然会知道,她这一身简单随性的衣服,价格依旧是不菲,那件白t,还是全球限量款。普通人想买这么一身衣服,就算咬咬牙,勒紧肚子生活一段时间,也买不到——毕竟,这是限量款,有价无市。   颜多雅还没开始说话,直播间里的弹幕早就是一片叫骂之声。   “哟,这宋诗言不是个千金大小姐吗?我还以为,就算逃难,她也会住在豪华的大别墅里——怎么会在这么破旧的地方?看那墙面,都已经有好多裂缝了。这房子,还不如我家的猪圈!”   “大家可千万别相信,这女人一定是在卖惨,我才不会被这个心机深沉的女人欺骗!”   “我倒要看看,宋诗言这个女人究竟会找些什么借口……”   “宋诗言她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反正,我是不会信她的解释——一切都是鬼扯!”   “我进直播间,没别的目的,就是为了和大家一起骂她!”   “我也是,我也是!”   “宋诗言,你这个贱女人怎么不去死啊?看着你还活蹦乱跳的,我就觉得恶心!”   “宋诗言,你哑巴了吗?怎么么不说话?”   “贱人,婊子,你早点去死,别再来污染我们的眼睛了!”   “希望我们下一次看见有关宋诗言的消息,就是她的死讯,要真是这样,我就在我的直播间里发红包!”   ……   一千多万人,弹幕刷得飞快,颜多雅她根本就看不完,但还是瞟到了许多弹幕。看着这些弹幕,颜多雅愤怒地用指甲抓着自己掌心的肉,直到抠破了皮,掌心一片血红,她这才让自己稳住情绪,没有在一千多万人面前爆粗口。   颜多雅呼了一口气,稳住心神,而后,她看着镜头,拼命挤出两行眼泪,缓缓开口说道:“我是宋诗言——对,就是你们都知道的那个宋诗言,宋氏集团的所有者。我今天……”   颜多雅的这个开场白倒是简洁,不过也引得直播间里的人骂得更厉害了。   “谁不知道你是宋氏集团的人?宋诗言,都到了这种时候,你还有心情向我们炫耀你的身份?”   “贱人就是矫情,有什么想说的,赶紧说,不要在这里瞎逼逼其他的——对于你的家世,老子不感兴趣!”   “直播间里有没有黑客大神,赶紧把这女人的位置查出来,要是离得近,我们就在警察赶到之前,弄死她,替天行道!”   “带我一个,我也想去,弄死这个碧池!”   ……   看着这些弹幕,颜多雅气得脸色发青,恨不得直接下播。可想到自己今天直播的目的,她好不容易才忍着怒气,继续说道:“今天,我在这里开直播的目的,就是为了给大家一个交代,给公众一个交代。”   颜多雅说着说着,她的声音中便多了一丝哽咽与哭腔。   “我承认,当初我的确是杀了邓伟。当时,我被邓伟威胁,实在是太冲动了,所以,我就在丧失理智的情况下,把邓伟给杀死了。我怕这件事被人发现,所以,一时糊涂,就把邓伟给毁尸灭迹了——后来,我害怕坐牢,害怕被牢里的人欺负,整个人的精神也变都恍恍惚惚的,以至于后来,我会在头脑不清楚的状况下,纵火烧了警车,逃跑了——对于邓伟,我很抱歉,对于被我烧死的那个女警,我也一直愧疚于心……”   颜多雅虽然坦白了她的罪行,可是,她依旧在为自己洗白。更重要的是,她并没有披露女警死时的细节。因为,当初新闻播报她杀警逃狱的事时,为了不引起公众的恐慌,只说了她纵火,并没有把她用匕首在女警身上扎了无数个窟窿的事公布出来。   见颜多雅在直播间里坦白自己的罪行,直播间里的观众都有些诧异。   “宋诗言她这是怎么了?当初,她不是还抵死不认罪吗?”   “这女人她不会是被人下降头了吧?那个人是谁?我要谢谢他!”   “我觉得,宋诗言她坦白这事,似乎有猫腻,你们觉得呢?”   “宋诗言,既然你都已经认罪了,那你还是早些伏法吧!”   “想看宋诗言在直播里以死谢罪的人,请叩1!”   不出意外,接下来的弹幕,全都是1。看得颜多雅心都凉了——看来如今,她去死,还真是众望所归啊!   “宋诗言,去死,你难道没看到弹幕吗?没人希望你活着,你还死皮赖脸地活着干什么?”   “宋诗言,早死早超生,只是下辈子,你可没这么好的运气,有这么个土豪爸爸了!”   “宋诗言,狗带!”   ……   颜多雅看着那些弹幕,心头愈发悲伤。她按照事先计划的剧本,缓缓站起身来,对着镜头,深深地鞠了一躬,而后开始说话:“杀人之后,我也一直很后悔,一直生活在恐惧与自责之中。如今,我站在这里,一定会给公众一个交代——在这里,我先要为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道歉,为我的事造成了这么恶劣的影响道歉……”   “宋诗言,我们不想看你这个狗东西道歉,我们只想看你去死!”   “以前我还觉得网络暴力很恐怖,可是,如果网络暴力能逼死你这个毒妇,那我愿意成为网络暴力的一份子!”   ……   颜多雅见直播间里的人一直叫嚷着让她去死,她便顺着众人的话,幽幽地说道:“我知道自己错了,也知道这件事已经无法弥补,所以,我会为自己做过的事付出代价——你们睁大眼睛,好好地看着,接下来,我是如何忏悔的!”   颜多雅说罢,于是便走到仓库的一角,拿起早就准备好的汽油桶,走到镜头前,绕着仓库泼洒汽油。整整十桶汽油,全都被颜多雅给泼光了。而后,她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点燃。火苗在颜多雅的手中跳动着,随时都会从她的手中落下,引燃地面上那些被汽油浇过的杂物。   见状,直播间里的观众不由得有些愣住了——这宋诗言,难不成真的要自焚吧?不过,观众们怔愣片刻之后,便又热烈地讨论起来。   “我赌一包辣条,宋诗言她绝对不会自杀!”   “看宋诗言她这样子,难不成,她是真的打算自焚?”   “谁说宋诗言自焚?这女人要是自焚,我认他当爸爸!”   “我已经在和朋友打赌,宋诗言她究竟会不会自杀——我赌五千,她不会自杀,我觉得这一局,我赢定了。”   “先别高兴得太早,自不自杀,那还得宋诗言说了才算!”   ……   颜多雅心中还是有些畏惧,毕竟,她周围,都是一些浇了汽油的易燃物。要是角落里的那个保镖没把握好时机,没有及时救下她,那她岂不是就这么活活烧死了?就算不被烧死,她也不愿意自己被烧伤——在这世上,她最看重的,就是钱,除此之外,就是她的这一身皮囊!   站在角落的保镖看着颜多雅,给她递来一个让人安心的眼神。见状,颜多雅她这才安心了许多。而后,她看着镜头,一脸痛苦与自责地说道:“对于自己以前犯的那些错,我只好用这样的方式来忏悔,希望能得到你们的原谅——再见了!”   颜多雅说罢,然后将那打火机丢到了地上。   “腾”的一声,火苗迅速蔓延了整个仓库,一股灼热的气息顿时将她包围其中。   颜多雅站在熊熊火光中,一动也不动,觉得自己像是要被烤熟了似的,眼睛也因那热气而干涩不已。她双手紧握成拳,闭着双眼,觉得自己的呼吸也开始变得有些粗重。   “我靠,这宋诗言不会是来真的吧!老子还赌了五千块,赌她不会自杀!”   “我的妈呀,我现在岂不是亲眼目睹一个人的死亡?我好紧张啊!”   “你们都太天真了——我看呐,下一秒,这宋诗言就可能会从这家着火的房子里跑出去。”   “坐等结果如何。”   ……   宋诗言感觉自己浑身都快被这热气给烤熟了,只是,那男人还没有动作。她睁开眼睛,看向那个角落,男人还站在那里,不动声色地看着她。   “你还愣在那里干什么?赶紧过来把手机弄坏啊——难道,你真的要眼睁睁地看着我死在这里。”颜多雅用眼神示意道。   “再等等,要是现在就关闭直播,那些人一定会怀疑的。”男人看着颜多雅,用口型缓缓说道。   闻言,颜多雅在心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算了,既然自己相信景颂,那么,自己也应该相信景颂的手下。   思及此,颜多雅只能继续站在原地,等待着。火势越来越大,她感觉到那热浪一阵接着一阵,不断向她袭来。她闭着眼睛,不想让自己的眼睛在这大火中受到伤害。 第413章 倒戈相向   颜多雅站在原地,闭着眼睛,等了好一会儿,也没等到那保镖开口告诉她可以离开这里了。终于,她按捺不住,在熊熊火光中睁开了眼睛,朝保镖之前站着的那个角落望去。不过刹那之间,颜多雅的脸便变得如死灰一般惨白——那个保镖呢?他怎么不见了?   颜多雅她以为男人是在干其他的事,于是不死心地朝仓库四周望去,可她依旧没有看见男人那道高大伟岸的身影。此时此刻,颜多雅不由得慌了神——这个可恶的保镖,难道把她丢在这仓库里不管了?如果真是这样,等她离开了这个地方,她就去告诉景颂,让景颂赶走这个可恶的保镖!   思及此,颜多雅她也顾不上什么直播了,毕竟,和她的性命相比,这洗白直播又算得了什么?   她一把将面前的手机挥落在地上,熊熊大火顷刻之间便将手机吞噬,限量款的手机在这火光中化作一块烧焦的黑块。而后,她跨过那火圈,朝仓库的大门跑去——还好她今天穿的是宽松的裤子和休闲鞋,要是穿的裙子、高跟鞋,行动不便,她很有可能连这道火圈也跨不过去。   见颜多雅的手机断线,直播也中断了,直播间里的观众再次炸了。   “我去,宋诗言她究竟在干什么?好端端的,为什么把手机扔在地上?”   “老子一开始就知道,这女人不会真的想死,一切都只是她在做戏而已!”   “红红火火恍恍惚惚,老子的五千块,还是有机会赌赢的!”   “这碧池就是把我们当猴耍,到时候,要是这女人没被火烧死,我们就在全国各地举行集会,要求判宋诗言死刑——之前判她十几年,还真是判轻了。”   颜多雅冲到门口,却惊恐的发现,仓库的大门早已经被人锁上了。她回过头去,看着那废弃的仓库里已经被大火吞噬,滚滚黑烟向她袭来,她不小心吸进了黑烟,呛得她差点断气。   “景颂,景颂——”颜多雅用力地拍打着仓库的大门,声嘶力竭地叫着宋诗言的名字,“救命啊,救命啊——”   宋诗言站在仓库外,听着颜多雅那声嘶力竭的求救声,她的嘴角微微勾起,脸上的笑容带着一丝凛冽的寒意,让人不寒而栗。   颜多雅她好不容易才把仓库的大门扒开一条手掌宽的细缝,朝外望去。她看见颜多雅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站在仓库外面,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在红色火光的映照下,宋诗言脸上的笑容带着一丝邪恶与狠毒,让颜多雅不由得心头一惊。   “景,景颂,你……”颜多雅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她的嘴唇颤颤,眼神中充满了震惊,整个人像是秋季的枯叶,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宋诗言看着颜多雅,站在门外,悠悠地开口说道:“我猜你现在一定很好奇吧,为什么我会在这个时候在你背后捅一刀——如果你想知道原因,那么,你最好不要死在这里,不然,你只会死得不明不白。”   宋诗言说罢,而后便带着保镖,缓缓朝小车走去。   看着汽车绝尘而去,颜多雅绝望地瘫坐在地——景颂她,究竟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在自己背后捅一刀?这么说,景颂她在自己身边,就是为了宋氏集团,为了宋家的财富?既然如此,如果她真的死了,景颂她不就可以顺利得到宋氏集团和宋家大宅?   不,不行,她绝对不会不明不白地死在这里!就算她坐牢,她也认了,至少,等她出狱之后,她照样可以过着优渥的土豪生活。可如今,要是她真的死在了这里,那她不仅什么都得不到,而且还会死得这么痛苦——她不能就这么死!她要活下来,弄清楚景颂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只是,看着满仓库的大火,颜多雅她只能紧贴在仓库大门,口鼻朝外,用力地呼吸着。她闻到一股焦臭味,伸手一摸,却发现自己的头发早就被这火光灼烧成了卷曲的短发,不到大拇指那么长的短发,发质毛躁,一揉就碎。   而颜多雅她感觉自己身后也是一片滚烫,此刻的她,就像是被人放进了烤箱,经受着高温的烘烤。她觉得,即使她没有被烧死,要是再这么烤下去,或许她就会被烤成一具干尸。   那仓库的铁门也越来越烫,颜多雅的手抓在上面,只感觉到一阵阵剧痛,而后便能闻到一阵皮肉烤焦的味道。她想后退,可她身后,却是比这铁门温度要高无数倍的明火,所以,颜多雅她只能站在这门边,用力地扒着门,希望这锁着大门的铁链能忽然断掉。   “救命啊——救命啊——”颜多雅大声呼救着,只是这附近,根本就没有什么人家,没有人能听见她的呼救。   颜多雅吼了好半天,最终陷入了绝望的境地。   宋诗言坐在车上,看了看手表,而后抬起头来,看着天葵,幽幽地说道:“时间差不多了,也该让警方的人知道颜多雅的位置——否则,如果她今天真的被烧死在这仓库里,那就实在是太便宜她了,而我,也赢得太无趣了。”   闻言,天葵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而后迅速操作电脑。虽然,颜多雅的手机刚才已经在那片火中被烧毁了,但是,她手机烧毁前的最后位置,却显示她就在城西区的这个废弃仓库里。   只要警察们查到她所在的位置,一定会派离仓库所在地最近的城西区警察率先来这儿,对颜多雅实施逮捕计划。   而按照车速来看,从城西区警局到这废弃仓库,车程最多不会超过十分钟。而这点时间,应该烧不死颜多雅,只会让她受些严重的伤——至少,颜多雅她在仓库里吸入了那么多的有毒气体,就算能活下来,她的嗓子,也会遭到重创。   如此一来,颜多雅就只能成为一个有口难言的人了——到时候,她也不用担心颜多雅会把自己暗中帮助她逃跑、帮助她直播纵火的事情说出来!   一想到这里,宋诗言就感到心情愉悦,脸上也多了一丝得逞的笑容。 第414章 说出真相   “昨晚九点左右,本市城西区一废弃仓库发生大火,消防官兵及时抵达,救出唯一的被困人员,也就是全国通缉犯宋某。宋某身受重伤,如今已被送往a市人民医院进行抢救,医院未对外公布抢救结果。据调查,此次仓库火灾,乃宋某为网络直播而人为纵火,已构成犯罪行为。宋某相关案件将会面对新形势,本台将持续跟进……”   一时之间,电视媒体与网络媒体上关于颜多雅这一场直播自杀及纵火的新闻铺天盖地,而网友们对此次颜多雅的直播自杀事件的看法也分为了两派。   “要我说啊,宋诗言这次的直播自杀就是作秀而已,她这么做,无非就是想要博取我们的同情。”   “是啊。说不定,这宋诗言的目的,是打算借此机会假死,然后去国外,继续过着奢侈的生活,享受着一辈子的荣华富贵!”   “我看你是小说、电视剧看多了,还假死呢?纵火这么危险的事,稍不注意就真的会死啊?你觉得,她不是真心悔过,她会放火烧自己吗?”   “你这人是不是宋诗言雇的水军啊?我就搞不懂了,事到如今,竟然还有人会帮宋诗言这个杀人魔打抱不平!你的脑子怕是忘在家,没带出门吧!”   “我觉得宋诗言她绝对不是真的想死。直播到一半的时候,她不是自己动手把摄像头挥落在地吗?如果她真打算以死谢罪,那她就不应该那么做啊!”   “对对对,我看呐,她可能也没料到这火会这么大,所以一时之间慌了神,就打算结束直播吧!”   “如果她真的不想死,如果她真的只是在做戏,那她为什么还会受这么重的伤?到现在都还没有离开重症监护室?”   “依我之见,她应该是没来得及逃出去,所以才会受这么重的伤……”   “是啊,我有个亲戚就是警察,他昨晚参与抓捕宋诗言的行动,他说,当时警车、消防车和救护车是一起抵达那座仓库。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宋诗言她早就为自己想好了退路,要真是遇到了危险,她还能保住一条命。”   “我就说嘛,她直播说要以死谢罪的时候,我就觉得这事不一般!”   “真搞不懂竟然还会有人替宋诗言说话,这些人的脑子里怕全都装的是大粪吧!”   “对对对,可能他们的脑子不仅被驴踢了,还被门夹了!”   “那些替宋诗言说话的人,可能是邪教吧!咱们去人肉他,看看他们究竟是干什么的!”   说到最后,那些本来还以为颜多雅真是以死谢罪、并替她说话的人纷纷安静了下来,不再参与那些与之相关的话题讨论,生怕被广大网友群起而攻之。   颜多雅醒过来后,一直在病床上躺着,麻药的药效早已经退了,浑身的疼痛让她恨不得自己捅心脏一刀,直接了结了性命。   只是如今,就算她一心想死,她也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因为,她浑身缠着纱布,尤其是那一双手,伤得十分严重,连手指都变形了,根本就没有办法抬起来。而她的嗓子,由于在仓库待的时间太长,呼入的有毒气体太多,沙哑无比,根本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不过,也正由于她伤势严重,她才没有被直接送进监狱,而得到了保外就医的资格。如今,医院附近有许多蹲点的记者,正想尽一切办法得到她如今的情况。所以,相关部门还是拨了两个警察在她的门外守着。   颜多雅躺在床上,想起宋诗言那时像变了个人似的,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在大火中挣扎。一想到这里,颜多雅的心里就万分愤恨——景颂她,究竟为什么会这样?自己究竟是哪里对不起她,她竟然会在这种时候捅自己一刀?   正在颜多雅想着这件事的时候,病房的门被人推开了,一道人影缓缓走到病床边。   颜多雅感受到了那冰冷的视线,于是有些费力地朝旁边望去,便看见宋诗言站在自己的病床边,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只是她的眼中,却是一片森寒。   见状,颜多雅浑身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她嗫嚅着,想要开口说话,可是,她却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嘶哑声音,根本说不出话来。   见此情景,宋诗言脸上的笑容愈发的灿烂了,她看着颜多雅,悠悠地说道:“你现在一定是在好奇,这除了医生和护士能进的病房,为什么我可以进来吧?”   闻言,颜多雅缓缓安静了下来,她看着宋诗言,眼睛瞪得很大,似乎是恨不得用自己的目光杀死她。   “刚才,我告诉门口的那两个警察,说是来见你一面,劝说你真心悔过。如今,你既不能说话,也不能动弹,这些警察也不会担心我们会有什么动作,自然是愿意放我进来见你一面——毕竟,在他们眼中,我可是你最好的朋友,是来劝你改邪归正的人,不是吗?”宋诗言低下头,看着颜多雅,脸上的笑容愈加寒冷,让颜多雅忍不住颤抖。   “景颂,你,你为什么要害我?”颜多雅看着宋诗言,张了张嘴,无声地问道。   宋诗言笑了笑,而后,她缓缓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她看着颜多雅,幽幽地开口,说道:“害你?你这么说,难道就没有觉得一丝羞愧吗——颜多雅?”   听见“颜多雅”这三个字后,颜多雅震惊地瞪大了双眼——景颂她,她竟然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颜多雅偏着头,看着一旁的宋诗言,震惊得一时间竟感觉不到身体的疼痛。   “颜多雅,你很好奇吧——好奇我为什么会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宋诗言看着颜多雅,悠悠地说道,眼角的笑意带着一丝嘲弄与讽刺,“你一直以为,你和殷皓明做过的事情掩饰得很好,这世上,不可能会有人知道。是啊,我不得不承认,你们的确隐藏得很好,可是,作为当事人,我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你究竟都做了些什么?”   “什,什么?当事人?景颂,你……究竟,在说,什么……”颜多雅看着宋诗言,费了好大的力气,这才艰难地说出了她想说的话。她的声音沙哑至极,像是刀划过瓦缸的声音,听得人头皮发麻。   “颜多雅,事到如今,你还不明白吗?还是你以为,你从我手中夺走了宋家的一切,换了一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你就真的变成了我——颜多雅,你未免也太自以为是吧!”宋诗言直勾勾地看着颜多雅,冷笑着说道,那笑容令人头皮发麻。   颜多雅不敢相信地摇了摇头,无声地说道:“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宋诗言她已经死了,我亲眼看着她死的。她被丢进了大海,还受了那么重的伤,根本就不可能活着回来。景颂,你在骗我,你根本就不是宋诗言!”   见颜多雅不相信自己的话,宋诗言勾了勾嘴角,继续说道:“宋家出事的那一晚,我冒着倾盆大雨,在骆莱山上走了整整一夜,到城西区来投奔你。可是你呢?你暗中在给我喝的水里下药,让我被人玷污,还要把我卖去非洲。后来,我被人收留,你为了除掉我,不惜让人放火,烧死了收留我的好心人。再后来,我中了你和殷皓明的奸计,赶回宋家,却被你们千般折磨,最终被丢进了大海……颜多雅,你真是好狠的心呐——当初,哪怕是一秒,你难道就没有想过,我是你的好朋友吗?”   见宋诗言将自己做过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颜多雅那本来就苍白的脸,如今已经完全没了血色,如果她的眼睛没有睁得这么大,如果她的胸膛没有这么剧烈起伏着,或许,不知情的人还以为躺在病床上的,只是一具尸体。   “这么说,从开始到现在,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干的!”颜多雅她也不傻,很快便反应过来了。她看着宋诗言,无声地说道,眼中怒火燃烧,恨不得就这么把宋诗言给烧死。   宋诗言点点头,坦然地承认了:“颜多雅,你以为,这个世界上,除了我,还有谁会这么大费周章地来对付你?殷皓明吗?还是叶芳?”   看着颜多雅那张充满愤恨的脸,宋诗言又继续悠悠地说道:“只是可惜了,殷皓明他到死都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不过,让我欣慰的是,至少叶芳她在临死前,知道了这所有的一切——颜多雅,你知道吗?当初,叶芳虽然中风瘫痪了,但她其实还是可以多活几年的。只是,她的心理承受能力实在是太差了,当她知道真相之后,一时接受不了,情绪失控,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她!”   看着宋诗言一脸得意的笑容,颜多雅心里那叫一个恨啊,可是,她却只能无能为力地躺在病床上,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颜多雅,你知道吗?叶芳死之前,她其实一直在努力,想要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你。只是可惜了,她中风偏瘫,连话都说不出来——不过,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不还是你吗?如果不是你把她从楼梯上推下去,她会中风偏瘫,连话都说不出来吗?她会在知道真相后,情绪激动而死吗?”   “当然,这一切,都是叶芳她的报应——当年,她怀着你,找到了我的母亲,编造谎言,害得我母亲情绪失控,引发产后大出血而死。如今,我在她中风偏瘫的时候,说出真相,气死了她。当年她用谎言害死我的母亲,如今,我用真相气死了她——也算是一报还一报了。”宋诗言恨恨地看着颜多雅,冷冷地说道,“如果当初,你没有害我,或许,得知你的身份后,我会同情你,甚至会接纳你,让你成为宋家二小姐,同我和爸爸一起生活。毕竟,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叶芳造成的,与你无关。可是,颜多雅,你做的一切,比叶芳又好得到哪儿去——至少,叶芳她当初没有害死爸爸,而你,害死了自己的亲生父亲!”   当颜多雅从宋诗言口中得知,叶芳临死前得知了宋诗言的真实身份后,想要把真相告诉自己,却说不出话来。她就不由得想起,叶芳死的那一天,她看着病床旁的自己,浑身剧烈颤抖着,似乎是想要挣脱那具无力的、动弹不得的身体,来到自己跟前,带着自己远离宋诗言这个恶魔。她的嘴唇张合着,想要说出真相,只是那个时候,自己被宋诗言欺骗,根本就不明白这些,反而还在她的面前,任由宋诗言摆布——那个时候,她走得该有多么的担心啊!   一想到这里,两行清泪缓缓从颜多雅的眼眶中滑落,浸湿了天蓝色的枕头——没想到,她日防夜防,真正要防的人,一直就在自己的身边!   “事到如今,我就不妨告诉你——一开始,我本来是打算直接让你和殷皓明死的。可是,这样一来,岂不是脏了我的手?而且,让你们死得太痛快了,实在是不能平息我的怒气——颜多雅,当初,我是那么的信任你,却被你在背后捅了一刀。所以,我就想,我也要让你知道,被最信任、最依赖的人背叛,究竟是什么滋味!”   “那幅你耿耿于怀的《深海的秘密》,其实是我画的——你怀疑这个,怀疑那个,始终没有怀疑到我身上,因为你知道,我已经死了,不可能活着回来。可是,还真是让你失望了,我不仅回来了,我还拥有了一颗强大的心脏——我之所以送你那幅画,就是要让你一直活在恐惧、不安与担忧之中。但我也知道,这样远远不够,所以,我一步一步,慢慢地开始我的复仇——最重要的是因为,只有这样,你内心所受的煎熬才会刻骨铭心。”   “一开始,殷皓明为了你,不惜那么残忍地对待我,我还以为,你们俩之间是真心相爱,会白头到老——后来,我不过是小小地引诱了一下殷皓明,就成功地让你们反目成仇——看来,殷皓明和你之间的感情,也不过如此啊!”宋诗言有些嘲弄地笑笑,说道。   “知道当初我为什么会帮你对付殷皓明吗?因为我知道,真正想要置我于死地的人,不是殷皓明——至少,那个时候想要我死的人,是你,不是他。而且,我也不愿意再和他逢场作戏了,因为这样,让我觉得有些恶心!所以,我就顺手帮你除掉了他,我还记得,当初的你,因为这件事,对我还真是感激涕零呢!”   “哦,差点忘了告诉你,当初,你不是酒后失身、不雅视频外泄吗?我想,你也还算是聪明,如今,你不可能猜不到,这件事是我让人做的吧!”宋诗言看着颜多雅,说起她酒后失身的事情,脸上的笑容无比灿烂。   看着宋诗言脸上的笑容,颜多雅心中愤恨至极——当初,她一直以为,害得她酒后失身的罪魁祸首,是殷皓明。没想到,竟然是她当时最信任的景颂。如果她现在能动的话,那么,她一定会从床上爬起来,狠狠地扇宋诗言几个耳光,然后死死地揪着她的头发,打得她跪在地上求饶——只是可惜,她现在动也不能动,只能无力地看着宋诗言,气得浑身颤抖着。   “殷皓明死后,你害死了胡力,以及那些所有知道你曾经的人,如愿以偿地过上了你想要的生活。这个时候,我就觉得,你过得也实在是太舒坦些了。你过得开心,我就不开心,所以,我找到了你母亲的下落,匿名发了信件给她,把你的一切通通告诉了她。你的母亲还真是如我所料,不改贪婪的本性,得知你的事后,她没有一丝犹豫就回国了——如果她仔细想想,为什么会有人告诉她这么私密的事情,或许,她就不会这么冲动了。说到底,还是你们母女二人太蠢了!”   “颜多雅,亲手害死自己母亲的滋味,不好受吧?我知道,虽然你恨她,可她,终究是你的母亲,而你,对她终究也还存了这么一丝亲情。不是吗?”宋诗言伸手将垂在耳边的头发撩到后面,脸上的笑容带着一丝嘲弄。   “宋诗言,你还真是心狠手辣啊!”颜多雅的双眼赤红,头上青筋暴起,咬牙切齿,无声地吼道。   “心狠手辣?颜多雅,论心狠手辣,我又怎么比得上你?”宋诗言看着颜多雅,脸上的笑容在刹那之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她蓦然从椅子上站起身,低头俯视着颜多雅。她伸出手,用力地捏着颜多雅的下巴,一字一句地说道:“至少,我不像你,不会对自己的血肉至亲下手!”   被宋诗言捏着下巴的颜多雅,看着宋诗言那冷冽的脸,一时之间,竟然忘记了思考,甚至忘记了呼吸。没想到,以前那个不谙世事、天真无邪的宋诗言,心思竟然会变得这么深,让人遍体生寒。   见颜多雅怔住了,宋诗言有些不屑地笑笑,而后,她又缓缓坐下,恢复了淡然的模样。   “你难道就不好奇吗?南培县的那天晚上,你不是被一群男人玷污、还被拍下视频了吗?告诉你,这件事,也是我做的——不过,我不像你那么傻,做坏事还非得亲自出面。所以,我只是让人在那群小混混面前说了几句话罢了——没想到,那群小混混这就信了。说来说去,这就是你的命。要是你那天晚上不去江边洗澡,或许,那些男人闻到你身上的那股恶心的味道,对你就没有什么兴致了,啧啧啧……” 第415章 情绪失控   听完这番话,颜多雅这才知道,从一开始到现在,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宋诗言的掌控之中。而她,一直浑然不觉,还忍不住沾沾自喜,以为所有的知情人死了,她就可以自此高枕无忧了!   从宋诗言说出她的真实身份的那一刻开始,颜多雅脸上的震惊便一直没有消散。悔恨、绝望、不甘等各种悲观的情绪笼罩在她的心上。   难道,在她与宋诗言的战争之中,她注定是输家?早知如此,当时,她还不如就这么死在那场大火之中,至少,她就不用知道所有的真相,不用看见宋诗言这张高傲的脸——即使宋诗言已经换了一张脸、甚至一具躯壳,可是,她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却依旧狠狠地折磨着她的心!   “颜多雅,依照我对你的了解,你现在,一定恨不得当初死在仓库的大火里吧!毕竟这样,你就不用知道这令人愤恨却无能为力的真相。一开始,我本来是打算让你直接死在仓库的大火中,可是,转念一想,如果你就这么死了,还真是便宜你了,因为这样,我就看不到你现在的表情了——而且,接下来,你唯一的寄托,也将被我粉碎!”宋诗言冷冷地说道。   闻言,颜多雅那张已经死灰般的脸,又出现了一丝裂痕——宋诗言她,究竟是什么意思?   见颜多雅一脸疑惑,宋诗言冷冷一笑,而后,她拿起一旁的遥控板,打开了病房的电视,换到了一档访谈节目。   “自从宋诗言接任宋氏集团以来,丑闻不断,负面新闻缠身,宋氏集团也惨遭其害,股价下降。随着宋诗言杀人、逃狱等事接连发生,宋氏集团股价暴跌,几乎面临破产的地步。景颂小姐不仅是霍家老爷子钦定的继承人,也是宋诗言的好朋友,我想,大家应该对她,以及对宋诗言的事情都很感兴趣吧——今天,本台有幸邀请到景颂小姐本人,下面,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景颂小姐闪亮登场!”主持人面带笑容地对镜头说道。   宋诗言在一片闪光中缓缓从后台走了出来,信步来到了舞台中央,在主持人的招呼下缓缓坐在了镜头前的沙发上。   她今天穿了一身黑色的裙子,俏皮却不失庄重,倒是很适合今天的这个场合。她的脸上化着淡淡的妆,看起来让人觉得很舒服。黑色头发被发型师卷成了大波浪,使得她多了一丝妩媚,却丝毫不会让人觉得妖艳。   她坐在沙发上,抱着抱枕,看起来倒是很随意。   主持人看着宋诗言,笑着和她打招呼:“欢迎,欢迎——景颂小姐,没想到,景颂小姐你真人要比照片上看起来还要漂亮许多!”   闻言,宋诗言笑了笑,礼貌地回应道:“谢谢!”   简单寒暄两句后,两人便开始聊天。当然,这些也都是有台本的,在宋诗言上台之前,节目组人员就已经将访谈过程中会涉及到的问题都一一记下,拿给天葵过目,也方便让宋诗言提前想好答案。   “景颂小姐……”   “既然是聊天,你也不用拘谨,直接叫我‘景颂’就好了。”宋诗言打断了主持人的话,笑着对她说道。   闻言,主持人点点头,脸上的笑容多了几分。而后,她又继续说道:“景颂,我们都知道,以前你从来没有上过节目,就连一些杂志的采访,你都几乎没有接受——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会同意上我们这档节目,或者说,你来我们这访谈节目的契机是什么?”   “嗯,如果说契机的话,还真是有这么一件事……”宋诗言沉吟着说道。   “让我猜猜,这件事,和你的好朋友,宋诗言有关系吗?”主持人笑着问道。   宋诗言皱着眉,这才悠悠地开口说道:“也算是有些关系吧!”   “因为和宋诗言有关系,我现在实在是万分好奇,下面,就请景颂你揭晓答案吧!”主持人继续道。   “这件事,本来不应该这个时候说出来,不过,最近,因为诗言的事情,宋氏集团岌岌可危。所以,我决定,提前把这件事公布出来,希望宋氏集团的各位董事们见谅……”宋诗言说道。   “看来,这件事,不仅和宋诗言有关,还和宋氏集团有关——我现在越来越好奇了!”主持人在一旁适时说道。   “现在,我是宋氏集团的最大股东,而诗言,她和宋氏集团已经没有任何利益关系了——所以,购买宋氏集团股票的各位股民们,也不要担心,因为,只要有我在,我就绝对不会让宋氏集团破产的!”宋诗言看着镜头,一脸坚定地说道。   “那么,景颂,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是出于什么原因,才会接手宋氏集团?是因为宋诗言吗?”听完宋诗言的话,主持人也有些好奇,于是便开口问道。   “虽然有一部分这个原因,但最主要的原因,却不是因为她——我之所以会成为宋氏集团的最大股东,是因为,我看好宋氏集团的行业地位,以及它的发展前景。”宋诗言解释道。   “那么,我还有一个问题——如今,宋氏集团已经和宋家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了,那么,集团的董事有没有考虑过改名字呢?或者,要不了多久,宋氏集团就会彻底成为霍氏的子公司?”主持人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有些好奇地问道。   “宋氏集团不会改名,更不会成为霍氏的子公司,宋氏集团,从始至终,都只会是宋氏集团!”宋诗言一脸坚定地说道。   颜多雅虽然看不见电视,但是,由于宋诗言把电视的音量调得很高,所以,节目里主持人和宋诗言的一字一句,她都听得清清楚楚。   颜多雅睁大了双眼,她脸上的震惊比她刚才得知宋诗言的真实身份时还要深刻几分。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回过神来,心情渐渐平静了下来。   不可能,宋诗言一定是在骗自己!自己根本就没有签过股权转让协议,也没有盖章,最重要的是,至始至终,自己都没有看见过相关的文件资料。宋诗言她一口一个“接管宋氏集团”,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宋诗言自然也知道颜多雅她此刻的想法。她笑吟吟地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翻到某一页,指着其中的一行文字,递到颜多雅的眼前,悠悠地说道:“颜多雅,睁大你的狗眼,好好地看看,白纸黑字,这儿还有你的亲笔签名和印鉴呢!”   看着那一句“将个人名下所有财产无条件赠送给景颂,绝不索回,立此协议为证”,颜多雅目眦欲裂——如今,她身负重伤躺在床上,甚至还有落下残疾的可能,是什么在支撑着她活下去?就是这宋家的财产!只要有宋家的这些钱,就算她身患残疾,她依旧可以过着自己梦寐以求的奢侈生活。   可是如今,简直是晴天霹雳,宋诗言这女人竟然让自己在毫无防备之时签下了财产赠与书!没了宋家,那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她现在不仅触犯了法律,而且还有可能会终生残疾,如果没有宋家,那她就只是一个罪犯、一个残疾人、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光蛋!如果真是这样,那她还不如去死!   “颜多雅,你放心,念在我们过去的情分上,我一定会请最好的医生,用最先进的设备,最好的药物,把你治好,让你的身体能尽早恢复——因为,只有这样,你才能早日出院,去监狱生活!”宋诗言在颜多雅的耳边幽幽地说道,让颜多雅遍体生寒。   “景颂,你介意我们谈你的朋友宋诗言吗?”电视上,主持人看着宋诗言,问道。   闻言,宋诗言的脸上浮起一丝难过,但她还是挤出了一丝勉强的笑容,对主持人点了点头:“嗯,可以。”   “作为宋诗言的好朋友,你知道她做的这些坏事吗?”主持人看着宋诗言,徐徐问道。   宋诗言摇了摇头,脸上多了一丝忧伤与难过,她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这才答道:“如果我知道,我又怎么可能会放任她继续错下去?如果我一早就知道了这些事,我一定会劝她自首,让她改邪归正——借此,我要向那些受害者的家属说一声‘对不起’。我知道,诗言她做的这些事,无法得到你们的原谅。说这一声抱歉,也是为了让我自己心安——因为,我是杀人凶手的朋友,就算这些事与我无关,可是我的良心也备受煎熬。”   宋诗言说的这后半句,也确实是真心实意的。   “景颂你还真是善良啊!”主持人见状,不由得称赞道。   宋诗言笑笑,没有说话。   “那么,景颂,如果你见到了宋诗言,你有什么话想对自己的这个好朋友说?”主持人继续问道。   闻言,宋诗言看着镜头,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回答道:“诗言,虽然你是我的朋友,但你犯的错已经无法挽回,你的确应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等你伤好之后,我希望你能在牢里好好悔过,重新做人。”   颜多雅听着电视里的声音,她一脸愤恨,咬牙切齿,竭尽全力才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宋诗言,你这个虚伪的女人,你的演技可真是一流啊!”   闻言,宋诗言冷冷一笑,她看着颜多雅,语气森寒地说道:“颜多雅,论虚伪,论演戏,谁又比得上你?当初,你那么恨我,不照样在我身边,对我笑脸相迎,同我当了三年多的好姐妹吗?我这些,还不是跟着你学的?”   “宋诗言,我告诉你,你现在也别得意!你以为你赢了我,可是,你和我一样,都是输家。你夺回了宋氏集团、夺回了宋家大宅,这又能怎样?你爸爸已经死了,他不可能会像你这么好运,可以借尸还魂。你失去了亲人,失去了爱情,到头来,你还是输了!”颜多雅扯着她嘶哑无比的喉咙,声嘶力竭地说道。   她满脸通红,情绪激动,似乎不愿意承认宋诗言在这场战争中胜利。   “是,我知道,你一无所有,就算如今失去了一切,你也不过是回到了以前。不过,颜多雅,你可别忘了,当初,是你让胡力害死了你曾经最爱的男人,是你亲手害死了自己的母亲。最重要的是,你可能还没搞清楚状况,等你身体恢复之后,你就要蹲监狱去了,你失去的,还有你后半生的自由!和我相比,我看,还是你要失去得多些吧!”宋诗言心中一痛,但还是一脸奚落地笑,悠悠地说道。   “不,我没有输,我没有输!”颜多雅的情绪更加地激动了,她大声地吼道,声音像是一盘受损的磁带,听起来让人觉得很难受。   宋诗言也没有料到颜多雅她竟然能大声吼出声来。不过,转念一想,她脸上的笑意更甚。   于是,她又继续说道:“颜多雅,我知道,你很想赢我一次,可是,就算当初你从我手中夺走了宋家,这又有什么用呢?你借用我的身份,好不容易挤进了上流社会的这个圈子,可是,在这个圈子里,你却被所有的人冷眼相待。好不容遇见了elvis,他对你也不错。不过,你自己也心知肚明,你是以我朋友的身份接近的他——颜多雅,当冒牌货,能当到你这么失败的境地,我看,也只有你了。”   颜多雅感觉宋诗言说出的这些话,像是一把把利刃,直挺挺地插在她的心上。是啊,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她似乎永远都是输家。就算当初她顶替宋诗言生活,她心中依旧很自卑。因为,她心里也清楚,有的东西,是与生俱来的,她根本无法假装。   颜多雅气得不住地咳嗽起来。她撕心裂肺地咳了好一会儿,这才气喘吁吁、声音沙哑地说道:“宋诗言,你信不信,我立马就昭告天下,说我不是宋诗言——这样一来,我的签名和印鉴都是无效的,那么,你手上那份财产赠与书也就失效了。宋家的财产无人继承,你觉得,你还能拿回自己的东西吗——你可不要忘了,如今的你,是景颂,不是宋诗言!”   颜多雅说罢,便有些得意地笑了起来——虽然她愤恨自己如今会落得如此下场,可是,只有看见宋诗言失去属于她自己的东西,她这心里,才会感觉到平衡。她得不到的东西,她就算是毁掉,也不会让宋诗言得到!   闻言,宋诗言毫不在意地笑笑,说道:“怎么?难道你还真的要去昭告天下,说你和殷皓明联手害死了宋诗言,把她丢进了大海,然后整容成她的模样,夺走了霍家——颜多雅,你觉得,当你说出了这件事之后,警察们就不会顺藤摸瓜,把你做过的坏事全都查出来吗?”   “查出来又怎样?就算我可以活着离开医院,还是会落得终身残疾。反正现在,宋家也被你夺回去了,既然如此,我还不如就这么死了!”颜多雅看着宋诗言,咬牙切齿地说道。   “我知道,现在对你而言,死才是最大的解脱。不过,你觉得,我会让你去死吗?颜多雅,我告诉你,等你出院之后,你还是老老实实地去监狱,倒也不枉我煞费苦心,在你要去的那所监狱里收买了几个心腹——等你在监狱里受尽磨难,出狱之后,或许我会可怜你,不再对付你了。”宋诗言冷笑着说道,那笑容刺得颜多雅的眼睛生疼。   颜多雅沉默了片刻,而后冷冷一笑,她吞了吞口水,润润喉咙,忽然大声地喊道:“来人啦,来人啦!”   站在门口的两个警察听见动静,没有一丝犹豫,直接推开病房的门,冲了进来。   “景颂小姐,这是怎么回事?”警察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颜多雅,对站在一旁的宋诗言问道。   宋诗言俨然也是一副受惊的模样,她“惊魂未定”地拍了拍胸口,喃喃地开口回答道:“我也不太清楚,我刚才还在劝她悔改,可是,她却忽然叫出声来,也把我吓了一大跳。”   “宋诗言,你在干什么?大吵大闹,有什么事吗?”警察回过头,看着病床上的颜多雅,有些不耐烦地问道。他们对颜多雅这个杀人凶手憎恶不已,语气也带着一丝不满与厌恶。   “我不是宋诗言,她才是宋诗言!”颜多雅的声音像是枯叶扫过地面的声音,实在是让人难受。她哑着嗓子说完这句话,而后费力地伸出她那受伤的手,指着宋诗言,眼神愤恨。   闻言,宋诗言一脸震惊的模样,眼中的泪水快要流出眼眶,但她浑身颤抖着,似乎是在竭力忍住这悲痛的情绪。   “诗言,我今天来医院,好心劝你悔改、回头是岸。没想到,你竟然说出这一番荒诞至极的话——还是说,在你眼中,别人都是傻子,会信你的这番话?”宋诗言痛心疾首地说道。   宋诗言俨然一副被好朋友背叛的受伤模样,让身边的那两个警察也有些动容,他们看着颜多雅的眼中愈发的鄙夷了。   “宋诗言,闹够了没有?闹够了,就赶紧安静下来!”一个警察沉声吼道。   “你还能闹,说明你身体怕是好得差不多了——既然如此,那我们就给你办出院手续,把你送到你该去的地方。”另一个警察也有些气愤地说道。这个宋诗言,干了那么多坏事,如今,竟然还想把脏水泼到自己的好朋友身上,实在是让人觉得可恨至极。 第416章 途中遇袭   见警察不相信自己的话,颜多雅有些抓狂。她的声音比之前还要大几分,但却显得沙哑无比:“我真的不是宋诗言啊!她才是真正的宋诗言,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没骗你们!”   见状,那两个警察摇摇头,似乎都觉得“宋诗言”已经疯了。   宋诗言见警察摇头叹息,于是便趁机说道:“你们说,诗言她不会是……精神失常了吧!”   她神色担忧,似乎是有些不忍,还有些难过,俨然一副为朋友担忧的模样。   警察本来也觉得颜多雅她或许是精神错乱,所以才会对他们说出这一番糊涂话。如今,见宋诗言也这么说了,他们已经开始深信不疑。   “这宋诗言都已经疯言乱语了,看来,她真是疯了!”一个警察说道。   闻言,另一个警察也点了点头,似乎是赞同了他的观点。   见这两个警察都觉得是自己疯了,颜多雅她有些崩溃地大吼大叫:“我没有疯,我没有——我说的都是真的!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她——她就是宋诗言!”   颜多雅说罢,忍着痛,用手指着宋诗言,神色激动。如果她现在不是有伤在身,或许,她现在就已经狠命地抓着宋诗言的头发,让宋诗言承认自己的身份,以及她的所作所为。   “好好好,你不是宋诗言,我才是。”宋诗言走上前去,用力地抓着颜多雅受伤的手,皮笑肉不笑地对她说道。   由于她背对着那两个警察,所以,他们并没有看见宋诗言脸上那冰冷的笑容。看着宋诗言的背影,听着她那温柔的声音,这两个警察都在心里慨叹,这宋诗言竟然能有景颂这样的好朋友,只能说是三生有幸了!没想到,她却不知道珍惜,实在是让人唾弃。   颜多雅那只受伤的手被宋诗言抓得很疼,看着宋诗言那冷冽的笑容,她愤怒地伸出另一只手,朝宋诗言的脸上挥过去。   见状,宋诗言立即松开了手,身形灵活地朝后退了两步,让颜多雅的那裹着纱布的手打了个空。   “诗言,你这是干什么?我好心好意对你,你却……”宋诗言有些受伤地说道,眼中盈满泪光。   “景颂小姐,你没事吧?”两个警察见宋诗言差点被颜多雅打到,于是一脸关切地走上前来,对宋诗言说道。   “我没事。”宋诗言摇摇头,挤出一丝笑容,叹息着说道。只是,她脸上这笑容,却无比苦涩,让人见状,心中也不由得生出一丝酸涩。   “景颂小姐,要我说,这宋诗言要是真把你当朋友,她又怎么可能会对你做出这样的事?依我之见,你最好还是和她划清界限——你好心来看她,她却对你这般。更何况,她现在可是声名狼藉,你要是不和她划清界限,恐怕到时候……”警察有些担忧地对宋诗言说道。   “再怎么说,她也曾是我的朋友啊!”宋诗言叹了一口气,幽幽地说道。   “景颂小姐,你真是太善良了,实在是犯不着与这样的人为伍!”另一个警察也替宋诗言打抱不平,颇有些气愤地说道。   宋诗言笑笑,没有说话。她转过头,看着颜多雅,嘴角勾起一丝得意的笑容。随后,她对那两个警察说道:“既然没什么事,你们就先出去吧——我再和诗言说几句话,很快就离开。”   闻言,警察点点头,一起离开了病房。   “不得不说,这白莲花的人设呀,的确是不错。难怪那么多心肠歹毒的女人都要装出一副盛世白莲的清纯模样——你看看,我什么都没做,只不过是三言两语,就让这两个警察无条件地相信了我。”宋诗言看着颜多雅,一脸得意地说道。   “宋诗言,你厉害!”颜多雅看着宋诗言,气得脸上的肌肉也在抖动着,咬牙切齿地说道。   “这些,还不都是跟着你学的。”宋诗言冷笑两声,徐徐说道。   “今天,在这儿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了你,看着你愤怒却无能为力的模样,也算是了却我一桩心事。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多待了,不过,我先要和你说一声,让你做好思想准备……”宋诗言悠悠地说道,脸上的笑容又冷了几分,让颜多雅不由得心头一颤。   “你究竟想说什么?”颜多雅的声音也带着一丝颤抖,看着宋诗言的严重也多了一丝恐惧。   “当初,你害死我的父亲,如今,你亲手害死了自己的母亲;当初,你派人在半夜放火,想要烧死我,如今,你却纵火把自己弄成这副鬼样子;当初,你使计让我被人玷污,如今,你也尝到了被人蹂躏的恶果。可是,我还清楚地记得,当初,你让殷皓明划烂我的脸,还在我的伤口上泼了辣椒水——颜多雅,你觉得,关于这件事,我会怎么报复你呢?”宋诗言看着颜多雅的那张脸,冷冷地说道。   闻言,颜多雅惊恐地用她那双缠满纱布的手抚摸着自己的脸,眼神中充满畏惧,浑身颤抖不已。虽然这张脸不是她的,但她现在浑身上下,也就只有这么一张脸没有受伤,她不能失去这唯一完好的脸!   “你现在的这张脸,我势必要毁了。这不仅因为你当初让殷皓明划烂我的脸,更重要的是,看着你用我的这张脸,我就觉得恶心!”宋诗言冷冷地笑着说道,“希望到时候,你也可以清醒着,好好感受一下我当初被你们划破脸时的痛苦!”   闻言,颜多雅心下又惊又怕,不自觉地说道:“宋诗言,你变了——没料到,你的心肠竟然会变得如此歹毒。”如今的宋诗言,已经变得让她无法捉摸,更让她胆战心惊。   “歹毒?颜多雅,你竟然还有脸在我面前说起这‘歹毒’二字?和你当初对我做出的事相比,我这又算得了什么?”宋诗言语气冰冷,面无表情地说道。   闻言,颜多雅无言以对。   “再说了,我都已经在你手上死过一次了,你觉得,我还会像以前那么天真,是一只被你任意拿捏的软柿子吗?”宋诗言说道,声音中也多了一丝起伏,“你好好活着,等我有空了,自然会去监狱‘看望’你过得好不好。”   宋诗言说罢,拿起放在一边的包,便打算离开。她也没那么多时间和颜多雅继续耗,毕竟,她才接管宋氏集团,的确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处理。   “宋诗言!”颜多雅看着宋诗言的背影,咬牙切齿地吼道。   宋诗言冷冷一笑,她没有回头,径直朝门口走去。   那两个警察虽然没有听见宋诗言和颜多雅的谈话,但却是听见了颜多雅的这一声怒吼。他们都以为颜多雅她是精神错乱了,没有放在心上。见宋诗言离开病房,他们笑着打了声招呼:“景颂小姐,你这就要离开了啊?”   闻言,宋诗言点了点头,她看着这两个警察,悠悠地说道:“恩,我还有事,就先离开了。你们好好看着诗言,等她康复之后,就带送她去监狱吧——希望她能在监狱里好好改造,重新做人!”   “景颂的确是厉害,没花一分钱,就把宋氏集团从宋诗言的手中夺了过来。虽然她的做法有些不厚道,但宋氏集团的董事们竟无人站出来反对,想来,也都是相信她的能力。”老爷子看着电视上的新闻,悠悠地说道,听不出是什么语气。   “要我说,那些董事们会买她的账,还是看在老爷子你的面子上。”管家在一旁说道。   老样子点点头,没有说话,但他眼中对宋诗言的赞赏,却是显而易见的。   见状,管家皱着眉头提醒道:“老爷子,景颂的确不错,但是,你可不要忘了,我们的人,到现在都还没有调查出她的身世——我看呐,她绝对不是泛泛之辈,你说,她会不会和国外那些秘密组织有关系?”   闻言,老爷子的脸色也多了一丝严峻,他看着自己信任的管家,沉吟着说道:“的确是有这个可能——不然,我们的人,怎么可能会查不出她的来历?”   “这么一说,我忽然想起,当初我们接少爷回家时,少爷曾无意之中说过,景颂她很厉害,三两下就把一个身强力壮的男人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管家说起这件事,神色愈发地担忧了,“如果景颂她真的是那些组织的人,那她来霍家,恐怕是另有所图——毕竟,在那些组织眼里,霍家确实是一块让人眼馋的肥肉。”   “是啊,更让人担忧的是铭莘。如今,他一心喜欢景颂,我担心到时候,景颂不仅会从他手中夺走霍家,还会把他的心伤得支离破碎,而铭莘从此一蹶不振。”老爷子也叹了一口气,摇着头说道。   “可如今,景颂的身份尚不明确,我们也不确定她是不是真的和那些组织有关系——这还真是一件棘手的事情。”管家幽幽地说道。   “是与不是,要试过了才知道。”老爷子的面上多了一丝笃定,带着一丝决心。   “老爷子你的意思是……”管家欲言又止,“景颂她那么聪明,不可能查不到事情和我们有关系。到时候……”   “到时候,我自有办法。”老爷子不慌不忙地说道。   ……   宋诗言从医院出来,准备开车回家,却在途中发现有人跟踪。她皱了皱眉,看着后视镜,却发现跟踪她的车不止一辆——如果她没猜错,应该有三辆车。   见状,宋诗言面不改色,脚微微用力踩下油门,车子在瞬间便加快了速度。她一边关注着后面的那两辆车,一边在川流不息地车流中穿梭着。只是,没料到,那几个司机的技术也是一流,紧紧地跟在她的车后面。   宋诗言的脸色微微冷凝——这些人明知已经暴露,但还一直跟在她的车后面,看来,他们绝对不会这么轻易地让她离开。只是不知道,这些人,究竟是想要干什么!   宋诗言顺着车流一路朝前,一边拿起手机给天葵打电话:“喂,天葵,你现在在哪儿?”   “你忘了吗?早上出门的时候,我还和你提过一句,我在组织有一个搭档,她最近休息,到a市来找我。所以,我现在和她在郊区的果园里,感受普通人的休闲方式——景颂,你有什么事吗?”电话那头,传来天葵那道熟悉的声音。   “我被人跟踪了,看样子,他们的人数应该不少。”宋诗言一脸严峻地说道,“而且,我现在也完全没有一丝头绪,这些人会是谁派来的。”   闻言,天葵的脸色也严肃了起来,她也顾不上周围的那些水果,连忙放下篮子,对宋诗言说道:“既然这样,那我把我的位置发给你,你到我这儿来——就算对方人多,我们好歹也有三个人,应该能轻松应对。”   “恩,那你赶紧把你的位置发给我。”宋诗言说罢,挂断了电话,将车开上了出城的路上。   由于是工作日,进出城的车辆不多,显得这道路愈发的宽阔了。宋诗言不过是低头看个定位的时间,一抬起头,便看见一辆黑色的小车猛然加速,直接超过了她的这辆车,来到了她的车道上,然后猛然停下。   见状,宋诗言急忙刹车,在离那辆车不到半米的位置堪堪停下。她想要掉头,却发现她已经被这几辆车包围了,进退不得。   宋诗言呼了一口气,面上波澜不惊地坐在驾驶座上。   下一刻,便从三辆车里走出八九个穿着黑衣服的魁梧男人,气势汹汹地朝宋诗言的车走来。   宋诗言这才想起没锁车门,她正打算锁门,谁料,车门却被一个男人拉开。安全带被人解开,宋诗言也被男人拉下了车。   “你们要干什么?谁派你们来的?”宋诗言的手掌都已经紧张得在冒汗了,但她还是一脸平静地问道,从她的脸上,男人们看不出一丝惊慌之色,他们对宋诗言也多了一丝赞赏。   “景颂,你自己想想,你究竟得罪过什么人——虽然,我们混江湖的,其中的一则信条就是不打女人。不过,听说你会些功夫,既然如此,那你可就别怪我们手下不留情了!”其中一个男人看着宋诗言,冷冷地说道。   闻言,宋诗言微微皱眉——她似乎,并没有得罪什么人。   只是,这些男人却并不给宋诗言思考的机会,在她还没有彻底回过神的时候,男人们就已经对她出手了。   看着那朝她脸上挥过来的拳头,宋诗言虽然还没有完全回过神来,但她的身体就已经率先做出了反应。   她的头微微向右一偏,身子却灵活地向左一闪,避开了男人的攻势。而与此同时,她上前一步,与男人站在了同一条水平线上,随后,她伸出右手,一把抓住了男人的手臂,用力地向后一折。   “啊——”男人的手臂骨折,不受控制地痛呼了一声。   见宋诗言果真是有两把刷子,其他人不敢再大意,也顾不上一对一的江湖规矩,一起朝宋诗言攻来。   见状,宋诗言眼神一冷,她的大脑放空,凭感觉出招。好在地锦她常年训练,身体像是有了意识似的,见招拆招。再加上她也一直在天葵的指导下学习功夫,所以,无论是从招式、力量还是各个方面,宋诗言如今的功夫都不容小觑。   见宋诗言的一招一式都透着一丝狠劲,甚至是一丝杀意,男人们的脸上也多了一丝严肃。虽然,老爷子已经说过,最好不要伤了景颂,不过,照如今的形势来看,他们以多对一,不使全力,都已经有好几个兄弟被景颂给打伤了。如果一对一,他们可能还需要景颂手下留情。   虽然路上并没有多少车辆,但偶尔还是会经过几辆。见宋诗言一个女人被一群黑衣大汉围住,路过的司机们单枪匹马,也不敢插手,免得惹火烧身,反倒把自己搭了进去。   正在这时,来了一辆小型巴士。车上都是些散打、摔跤的教练、学员,他们才在郊外野营回来,谈笑声、歌声洪亮,隔老远都能听见。   教练学员们平时就属于那种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义气之人。见宋诗言一个女人被一群男人围攻,车上的人纷纷坐不住了,于是便连忙叫司机停车。   一群穿着运动服的大老爷们下了车,气势汹汹地从马路对面走过来,打算教训一下那些不讲江湖规矩的男人。   这群黑衣男人本来就在宋诗言的手上吃了不少苦头,他们早就打算离开,回去向老爷子报告情况。但又担心直接离开,会让宋诗言起疑,所以才一直待在这里,继续被宋诗言“蹂躏”。如今,见这群身形彪悍的教练学员朝这边走来,男人们也顾不上其他,赶紧回到各自的车上,急忙锁上车门。   教练学员们将那三辆小车团团围住,拍打着车门。   “下来呀,你们有胆子欺负女人,怎么不敢和我们打呀?”   “孙子,快下来!我不把你们打得满地找牙,我就当你们孙子!”   “瞧你们那怂样,没这胆子,还敢出来混社会,滚犊子!”   ……   看着这群教练学员嚣张的模样,车里有些人气得牙痒痒——他们可都是经过几年严格训练的,还怕打不过这些人?   “算了,别和这些人一般见识,我们赶紧走,早点回去向老爷子交差。”说罢,司机缓缓发动汽车。   教练学员们虽然围着车子,拍打着车窗车门,但也不敢真的将车窗敲碎,把里面的人拉出来。见小车缓缓发动,他们也都老老实实地让开了道路,眼睁睁地看着车子开远了。   宋诗言若有所思地看着那远去的三辆小车,不发一语。 第417章 未雨绸缪   看着迅速离开的那三辆黑色小车,学员们兴高采烈地谈论起来,相互吹捧各自的神勇。   “那帮孙子,还好走得快,要不然,我打断他们的腿!”   “是呀,除了教练,就属你最厉害,你肯定能打得那帮孙子满地找牙!”   “你就别谦虚了,你也很厉害,要是那群男人落到了你的手上,恐怕也会少半条命了。”   “是呀,大家都厉害,有教练在,有我们在,那群不要脸的傻玩意儿不被我们打个半死,怕是走不掉的。”   ……   “好了,好了,大家都别说了,过去看看那位小姐有没有事。”站在一旁的教练见学员们讨论得热火朝天,于是便开口说道。   闻言,众人不再交谈,纷纷朝宋诗言那里跑过去,宋诗言被众星拱月地围在中间。   “这位小姐,你没事吧?”一个学员看着宋诗言,担忧地问道。   宋诗言笑笑,礼貌地说道:“谢谢,我没什么事。”   刚才,在和那群黑衣男人交手的过程中,宋诗言她也看出来了,那群男人,不是真的想要害她。所以,他们也并没有使出全力——不然,她一个人对战八九个人,也不会如此游刃有余。只是,如果不是这群热血的教练学员,这件事,恐怕也不会这么快结束。   “小姐,我刚才在旁边看,见你似乎也会些格斗技巧,而且底子还不错,一个人打两三个大男人,也是绰绰有余了——你以前是练过吗?是在哪儿学的啊?你的教练厉害吗?”那个年纪稍大一些的教练走了过来,看着宋诗言,饶有兴趣等问道。   闻言,宋诗言局促地笑笑——这哪是因为她厉害,分明就是地锦厉害,她才顺带着厉害一些罢了。不过,这些秘密,她自然不会告诉一个外人。所以,她缓缓说道:“你说得对,我以前的确练过很久的搏击,要不然,遇到刚才的那些男人,我可能早就吓哭了。”   “不过,小姐,那些男人为什么会对你大打出手呢?你报警了吗?要不要我们再帮你报个警,不然到时候,他们要是再掉头回来找你,那可就麻烦了。”教练笑着说道。   宋诗言不知道这些人究竟是谁派来的,也不知道那幕后之人究竟抱着什么目的,不过,如果把警察也牵扯进来,那可就不好了。思及此,宋诗言连连摆手,说道:“不用了,不用了。”   “这怎么能行呢?要是那些人是想绑架你呢?如果我们一走,他们又回来,把你绑走,到时候,你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这可就更危险了。”说罢,教练拿出手机,打算打电话报警。   见状,宋诗言一把夺下教练手中的手机,在报警电话打通前迅速地挂断了电话。她把手机还给教练,见这些学员以及教练都没有认出自己来,于是急中生智,想到了一个令人信服的借口:“我家里人借了高利贷,还不上钱,就连夜带着我跑路了。这不,放高利贷的这些人查到了我的下落,就带着人来,想要绑走我,威胁我的家人尽快还钱。”   教练看了一眼宋诗言开的那辆车,又看了一眼宋诗言的穿着,眼中顿时便升起了一丝鄙夷——这女人看起来不是个没钱的人,她开的车至少也得两百多万,身上穿的衣服,从设计到做工各方面都很精致,一看就知道不便宜。而她放在副驾驶座上的包,据说是今年秋季时装周的新款,国内目前才几款。   而教练之所以会知道这些衣服、包,都是因为家里的人成天看这些杂志,一来二去,也就了解了许多。   这女人莫不是个老赖,借钱不还?所以,她把借钱给她的人逼急了,人家一气之下,就派人来抓她?一想到这里,教练的脸色就有些不好。   “既然如此,那你自己注意安全,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教练一脸生疏等说道,和他之前那担忧、关切的模样相比,实在是天差地别。   说罢,他就吆喝那些学员赶紧回车上,别再磨磨蹭蹭了。学员们虽然对教练这突如其来的转变感到有些不解,但他们还是老老实实地跟着教练回到了公路对面的车上。   宋诗言看着教练临走时的眼神,有些无奈地笑笑,而后,她也回到车上。她从座位上拿起电话,熟稔地拨通了天葵的电话。   “景颂,你现在到哪儿了?”电话那头,天葵的声音带着一丝焦急与担忧。   “天葵,我现在没事了——刚才有一辆教练车路过,上面的教练学员见我被一群男人围住,于是便过来帮忙,现在,那群男人已经离开了,我也安全了。”宋诗言笑着对天葵说道。   “那你还来我这儿吗?”天葵问道。   “算了,我就不来了——我还有事要处理,就先回家去了,你就好好和朋友在外面玩玩,也算是尽地主之谊。”宋诗言笑着答道。   “那好吧!你回去的时候,路上要小心些,如果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你就立刻打电话给我。”天葵依旧有些不放心地说道。   “嗯,知道了。”宋诗言点点头,笑着说道,而后便挂断了电话。   她觉得那伙人应该是别有目的,应该调查一下,但现在,天葵好不容易有机会和以前在组织里关系还算不错的朋友小聚,她又何必毁掉天葵的愉快时光呢?   宋诗言摇了摇头,而后便发动车子,朝家里开去。   “老爷子,我们派出去的人已经回来了。”管家看着老爷子,徐徐开口说道。   闻言,老爷子点了点头,慢悠悠地说道:“你让这次的行动的负责人来见我。”   不一会儿,你个手臂上缠着绷带、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黑衣男人缓缓走进书房来,他看着站在窗边的老爷子的背影,垂下了头,恭敬而惶恐地开口喊道:“老爷子……”   老爷子回过头来,看着男人的模样,微微皱了皱眉。好半晌,他才开口说道:“你身上的伤,是景颂弄的?”   闻言,男人一脸惭愧地点点头,有些羞愧地说道:“回老爷子,是景颂小姐打的。”   老爷子的脸色严峻了几分,继而问道:“她一个人?”   “是的,从头至尾,就只有她一个人。”男人脸上的惭愧之色有加深了几分,头也垂得更下去了。   “和你一起去的其他人呢?”老爷子继续问道。   “听您的吩咐,我们不敢使出全力,所以,兄弟们在不同程度上都受了些伤,不过要比我好多了。”男人缓缓答道。   “那你觉得,景颂她的功夫究竟如何,具体地和我说一说,不要遗漏一丝一毫。”老爷子一脸严肃地说道。   “先从景颂小姐地反应上来看,我们才跟踪上不到两三分钟,就被她给发现了,可见,她的警惕心非常好,就连我们都自愧不如。当景颂小姐知道有人跟踪后,她第一反应是甩掉我们,不得不说,她的车技非常好,以一百二十码左右的速度在车流中穿梭,还没有出事,你就能知道,她的胆子也不小……”男人语气之间,对宋诗言的赞赏显而易见。   “还有呢?”老爷子瞟了男人一眼,悠悠地问道。   “后来,我们把她的车拦下了,在她锁车门之前,将她拉下了车。一群人将她围在中间,她脸上那平静的神色也没有一丝裂痕,应该是见过比这更大的场面,所以才没有一丝畏惧之色。而且,她的一招一式之间,透着一股子狠劲儿,甚至可以说是杀意,招式也不像是那些普通的搏击——我觉得,景颂小姐她……”男人犹豫着说道。   “我知道你想说的是什么,不过,这次的事情,就到此为止,不要被其他人知道,至于你的疑惑,最好给我烂在你的肚子里,不准再提。”老爷子看着男人,冷冷地说道。   “老爷子,您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男人也一脸严肃地说道。   “嗯——”老爷子点点头,他挥了挥手,说道,“下去吧!”   见男人离开,管家看着老爷子,脸上的表情极其严肃,说道:“老爷子,我们猜得似乎没错,景颂她……”   闻言,老爷子也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如果景颂她真的和那些秘密组织有关系,那铭莘又该如何是好?就算景颂她是真的对铭莘好、喜欢他,但如果,她终究在铭莘和她的组织里选择了后者,那么,铭莘他也会深受打击。不行,铭莘他才好转不久,他绝对不能看着铭莘再经历一次以此被人背叛的滋味!   “老爷子,你是有什么打算?”管家看着老爷子,问道。从上一次的谈话之中,他就知道,老爷子的心里似乎是有了打算,防患于未然。   “这样,我吩咐你去做一个事……”虽然书房里就只有他和管家两人,但老爷子还是压低了声音,对管家说道。   “这样似乎是可行……”管家听后,有些赞同,但又有些担忧,“可是这样,少爷他还是会受到伤害。这样一来,不就违背了老爷子你的初衷吗?”   “铭莘完全不受伤,这似乎是不可能的,但至少,长痛不如短痛,不是吗?”老爷子悠悠地说道。   管家点点头,觉得也的确是这个道理。   “既然如此,那便按老爷子你说的办。”管家说道。   “景颂,你上次让我帮你查的,我已经查到了——我先不告诉你答案,让你猜一猜。派那群男人来围攻你的幕后之人,你觉得会是谁?”天葵对宋诗言说道。   “我要是能猜得出来,我就不会让你帮忙查这件事了。”宋诗言白了天葵一眼,叹了一口气,幽幽地说道。   “那好,我就先给你提示一下大概的范围——”天葵缓缓说道,“是霍家的人。”   “难道是,霍铭扬?”宋诗言虽然有些不确定,但她的第一反应,却是霍铭扬,“可是,我觉得,霍铭扬他也没有必要派人对我出手吧?”   “当然不是霍铭扬,你再猜猜。”天葵继续说道。   “难道是江淑如和霍成烈?可是如今,在他们眼中,我早已不是霍家继承人了,就算我得到了宋氏集团,对他们也没有什么威胁。我觉得,他们也没有害我的必要啊——至于厉锦星,那就更不可能了,他对霍家完全没有想法,和我也没有不快,他不会这么做!”宋诗言沉吟着说道。   “更何况,那天与那些男人交手时,我觉得他们并不是要绑走我,或者是害我,他们更像是……像是在探我的底——难道,幕后之人,是老爷子?”宋诗言忽然间恍然大悟,脸色却暗了几分。   “是,的确是老爷子派来的人,”天葵点点头,确定地说道,“我调查沿途的监控,发现你说的那三辆车最终都回到了霍家,这些照片上的男人,都是霍家的保镖——你看看,那天在场的男人,是不是出现在这些照片中?”   宋诗言从天葵手中结果一大叠照片,然后仔细看了起来,果真在这些照片里面见到了熟悉的面孔。也是,霍家那么大,保镖自然不少,她之前住在霍家的时候没有见到过这些人,也很正常。只是,她实在是没有料到,这幕后之人竟然会是老爷子。   “你去霍家的时候,老爷子就应该已经查过你的来历,只是没有查到罢了——毕竟,组织的信息保密工作,做得可要比那些政府机关还要好。只是,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老爷子他会在这个时候派人探你的底——难道就只是因为你得到了宋氏集团吗?”天葵有些不解地说道。   “我也不太清楚,毕竟,老爷子他的心思一向很难猜。”宋诗言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   “如今,除了在外人眼中,你还是霍家继承人之外,你和霍家也没什么关系了。老爷子他实在是没有必要会再派人探你的底——除非,他在担心,担心你霍家里有人相信你,信任你,而你,在那个人心中的地位不输霍家。所以,老爷子担心你私下对霍家不安好心。”天葵理智地分析道。   “可是,你也知道,霍家上下,也就只有霍铭扬一人对我有意思。而老爷子,他是绝对不会把霍家留给江淑如的儿子,所以,我们可以排除掉霍铭扬。至于厉锦星……老爷子一早就已经知道,他去霍家,是为了膈应江淑如母子,对霍家没有感情。所以,这个人也绝对不是厉锦星。”宋诗言也说得头头是道。   是啊,霍家如今就只有霍铭扬和厉锦星两个与她差不多同龄的人,而这两个人,都不属于老爷子担心的范围。   宋诗言觉得自己的分析没有错,可是,她却觉得自己似乎是遗漏了什么东西,总觉得哪里似乎有些不对劲。   正在宋诗言皱眉深思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起来。手机正好在天葵的手边,所以,天葵就顺手替宋诗言把手机拿了过来。   “是老爷子打的电话?这个时候,他怎么会给你打电话?”天葵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而后便有些诧异地说道。   宋诗言也一脸疑惑,但她还是很快地接过了手机,接通了电话:“老爷子,有什么事吗?”   天葵没听见电话里的声音,只看见宋诗言的眉头紧紧皱着,沉默着。过了一会儿,她才听见宋诗言“嗯……嗯……好的……我到时候就过来。”随后,宋诗言挂断了电话,一脸严肃。   “怎么?霍家那老爷子给你打电话,究竟给你说而些什么事?我见你眉头皱得都快夹死一只苍蝇了。”天葵看着宋诗言,一脸好奇地问道。   “老爷子打电话过来,说是好久也没见着我了,让我周末回家一趟,一起喝杯茶,吃顿饭。”宋诗言将手机放在一旁的桌上,幽幽地说道。   “我真搞不明白这老爷子究竟是怎么想的?他才派人来试了你的底,现在又打电话让你回霍家一趟,还美名其曰喝茶吃饭。”天葵一脸肃穆地说道。   “我也不知道老爷子他究竟是什么意思。不过,他都已经亲自打电话给我了,我总不可能拒绝吧,看来周末的时候,我得回去一趟了。”宋诗言叹了口气,说道。   “既然如此,那到时候我就和你一起去霍家——我倒要看看,着霍家老爷子究竟想要干些什么!”天葵一脸义愤填膺地说道,“如果他敢对你不利,看我怎么对付他!”   闻言,宋诗言有些无可奈何地笑了笑,但她心底却淌过一道暖流。她看着天葵,说道:“怎么,难不成,你还要为了我对付老爷子吗?”   “有何不可?要是那霍家老爷子真的对你不利,那我绝对不会放过他。”天葵看着宋诗言,一脸仗义地说道。   “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不过,我还是一个人回去吧——你这么冲动,要是到时候出了什么时,可不好收场。还有,你放心,老爷子他不是你想象中那种不讲道理的人。”宋诗言笑着对天葵说道。   见宋诗言虽然是笑着说的,但脸上却是一副不容置疑之色,天葵虽然还想再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悻悻地笑着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尊重你的选择。你一个人,最好还是小心一些!”   “知道啦,你就安心吧!”宋诗言笑着拍拍天葵的手背,说道。 第418章 接近真相   宋诗言的车到霍家车库的时候,正好碰见江淑如要出门,见宋诗言回了霍家来,江淑如的脸色有些不好。   “哟,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霍家的前继承人回来了——虽然不是霍家继承人了,但排场还是在的,这么多人在门口等着你呀!”江淑如白了宋诗言一眼,阴阳怪气地说道。   闻言,宋诗言自顾自地锁上车门,打算离开这里,不和江淑如这样不讲道理的女人浪费口舌。   见宋诗言径直越过自己,朝车库的出口走去,江淑如心里有些气愤,想起自己的儿子,她冷冷地说道:“景颂,你这个狐媚子,你看看,你把我儿子迷得神魂颠倒,现在连家都不回了!”   宋诗言不由得停下了脚步。她似乎听天葵提过一句,说霍铭扬已经搬离了霍家,一个人住在外面。虽然他还在霍家任职,但是,看他的举动,似乎是有脱离霍家的想法。   宋诗言回过身,见江淑如一脸愤怒地盯着自己,她冷冷一笑,一脸不以为然地说道:“江女士,你的儿子回不回家,和我有什么关系?他不听你的话,硬要离开霍家,离开你煞费苦心都要待的地方,我想,这恐怕是你这个做母亲的失职,你不应该把脏水泼到我身上吧?”   “景颂,如果不是你在背后煽风点火,铭扬他会不听我的劝,毅然决然地搬出去吗?你就是故意的——你挑拨我们的关系,就是为了替那个傻子报仇,是不是?”四下无人,江淑如也不藏着掖着了,她看着宋诗言,说出了这个攸关她去留的秘密。   闻言,宋诗言冷冷一笑,她一步一步朝江淑如走了过去,逼得江淑如退无可退,后背抵在了车引擎盖上。   “这么说,你是承认了,当初,铭莘的死是你们背后设计的。”宋诗言看着江淑如,语气森寒地说道,让江淑如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看着宋诗言那冷冽的眼神,江淑如的心里一阵发寒,她的嘴唇颤颤,想要说些什么,但却没有说出口。好半晌,她才恢复了理智,这才后悔自己刚才逞一时口舌之快,竟然把这件事给说漏了嘴。思及此,江淑如故作一脸茫然的模样,看着宋诗言,说道:“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宋诗言见江淑如转眼又不承认自己做过的事,也懒得和她继续说下去,于是便冷笑一声,说道:“既然你贵人多忘事,那就算了,我想,总有一天,你会承认自己做过的事的。”   宋诗言说罢,也懒得再看见江淑如那张让人不悦的脸,她提着包,转身便朝车库的出口走去。   江淑如看着宋诗言的背影,脸色有些难看。她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直到宋诗言的背影完全消失在车库,江淑如这才上了车。   宋诗言一出车库,便看见管家带着几个佣人在一边等着她,见状,宋诗言心中不由得有些诧异。管家他竟然还亲自前来迎接,难怪江淑如刚才还说自己排场大,倒也难怪了!只是,她几次回霍家,管家都没有像今天这般,带着几个佣人在车库外迎接。看来,这一次,老爷子他的确是有什么事情,所以才会如此。   “景颂小姐,你到了。”见着宋诗言,管家笑着和她打了一声招呼。   宋诗言心中虽然有些疑惑,但她还是笑着对管家点了点头,礼貌地说道:“管家,你都一把年纪了,何必过来?我又不是不认识路,真是难为你走这一趟。”   “景颂小姐你这是哪里的话?你许久没有回来,我也有些想你了,所以才过来迎接你。”管家笑眯眯地说道。   看着管家脸上的笑容,宋诗言不敢确定他所说究竟有几分真,几分假,不过,她也笑着点了点头,随后开口问道:“老爷子呢?”   “老爷子在他的那栋别墅,我这就带你过去。”管家答道。   宋诗言点点头,跟在管家身后,朝老爷子的别墅走去。   中途,路过花园的时候,宋诗言还远远地瞧见厉瑾星和霍成烈。昨晚下了一场雨,退了凉,所以,厉瑾星和霍成烈在花园里。看样子,厉瑾星在给霍成烈画肖像画。   宋诗言和管家经过的时候,厉瑾星也见着了宋诗言,他站起身来,笑着对宋诗言打了声招呼:“景颂,你回来了啊!”   宋诗言看着厉瑾星,笑着点点头,说道:“是呀,老爷子让我回来吃饭——我最近都忙得时间都不够用了,你倒是清闲啊!”   “你才接管宋氏集团不久,自然是有许多事情需要处理,尤其是那宋诗言留下的烂摊子,的确是需要费心。”厉瑾星笑着对宋诗言说道。   “景颂,不错啊!听说你没花一分钱,就让宋诗言把宋家送给你了,还真是让人不容小觑啊!”霍成烈看着宋诗言,也站起身来,笑着对她说道。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赞赏之色,似乎是肯定了宋诗言的能力。   宋诗言看了一眼霍成烈,并不想和他说话。如今,看着他这副慈父的模样,她差点都想不起,当初他对香菇是如何如何的绝情。俗话说,虎毒不食子,可这霍成烈,竟然谋杀了自己的亲生儿子,他还真是连畜生都不如!   若不是老爷子已经当众宣布,她不再是霍家继承人,她或许依旧是霍成烈的眼中钉,肉中刺。如今,她和霍成烈的儿子没有利益之争,霍成烈对她,也不像之前那么仇视、敌对了。   宋诗言走到厉瑾星的画板前,看了一眼,眼中多了一丝赞叹,说道:“没想到,你画画也这么厉害啊!”   闻言,厉瑾星笑笑,对宋诗言说道:“小的时候,我妈妈认识一个教绘画的朋友,她白天在外面打工,就只好把我托付给老师。我就在老师的班里,跟着其他小朋友一起学画画。久而久之,倒也会画画了——我公司之前出的那个网游《归途》,里面男女主的人物造型就是我自己设计的。”   宋诗言知道,厉瑾星替霍成烈画肖像,让霍成烈很高兴——毕竟,先不说其他,和霍铭扬那个只知道公事的人相比,霍成烈自然是更喜欢厉瑾星这样的儿子,一个能陪他一起聊天,讨他欢心的儿子。而厉瑾星刚才这一番“无意”的话,让霍成烈心中的愧疚感更加浓烈,所以,霍成烈他势必会对厉瑾星更好。   她装作不知厉瑾星说这番话的目的,笑着对厉瑾星说道:“我虽然没有玩过《归途》,但当初这个游戏还没有公测的时候,就有广大的网友关注。我当时就觉得男女主的造型真的非常非常好看,我到现在都还记得他们长什么模样。”   “瑾星就是厉害——我霍成烈的儿子,就算没有在我身边长大,也是这么的成器!”霍成烈脸上的得意之色实在是明显,笑着对宋诗言说道,“铭扬优秀,厉瑾星也优秀,不愧是我霍成烈的儿子,真是给我长脸!瑾星啊,爸爸真是为你感到自豪啊!”   听霍成烈这么说,宋诗言的心中为霍铭莘感到更难过——以前,霍成烈完全不把他这个儿子放在眼里,还三番几次暗害他。如今,他死了,霍成烈这个做父亲的,已经完全忘了自己曾经还有这么一个傻儿子。   宋诗言翻了个白眼,脸色也多了一丝冷意,没有说话。   “景颂,你觉得,我这两个儿子,是不是很优秀?”霍成烈一心沉浸在自己有这么两个优秀儿子的喜悦之中,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自己竟然对宋诗言说了这么一番话。   宋诗言的脸上露出一丝冷笑,她正要开口质问霍成烈,只是,还没来得及开口,便听见厉瑾星在一旁说道:“景颂,老爷子还等着你了,我们到时候有时间再聊,你现在还是赶紧去老爷子那里吧!”   宋诗言知道,厉瑾星这是在充当和事佬,于是便给了他面子,将怒气压了下去,笑着对他说道:“那我就先去老爷子那里了,到时候有时间再聊。”   说罢,宋诗言也没和霍成烈打声招呼,便跟在管家身后,径直离开了。   见宋诗言当着厉瑾星的面,如此不给自己面子,霍成烈的心里有些气愤,看着宋诗言的背影,他也有些无奈客户,毕竟,宋诗言嘴毒,他也曾见识过的。   宋诗言在管家的带领之下,来到老爷子的书房。一进书房,宋诗言便闻到一股袅袅茶香,令人心旷神怡。不过,她向来不喜欢喝茶,也不会品茶,所以,即使能闻出这茶香,也喝不出这茶有个什么所以然。   见宋诗言到了,坐在椅子上的老爷子笑着对她打了声招呼:“丫头,来了啊!我可在这里等了你许久了呀!”   闻言,宋诗言的脸上升起一丝愧色,恭敬地对老爷子说道:“让老爷子等久了,是景颂的错。”   “丫头,我还记得,以前,你还是叫我‘爷爷’的。怎么如今,叫起我‘老爷子’来了,这么一叫,就显得生疏了。”老爷子看着宋诗言,悠悠地说道。   宋诗言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而后喊道:“爷爷……”   “既然来了,还站在那里干什么,赶紧坐下,和我一起喝杯茶!”老爷子伸手指了指桌上的茶具,笑着对宋诗言招招手,示意她赶紧过来坐下。   闻言,宋诗言走了过去,将手上的包放在一旁,坐到了老爷子对面的椅子上。   “老爷子,景颂小姐,你们聊,我就先出去吩咐佣人们准备今天的午餐。”见宋诗言和老爷子坐下,管家在一旁说道。   老爷子点点头,对管家说道:“去吧——记得,让佣人们多准备一些景颂喜欢吃的菜。”   “老爷子,你就放心吧,我知道!”管家说罢,便走出了书房,只留下老爷子和宋诗言在屋里。   “来,景颂,你尝尝这茶。”老爷子给宋诗言到了一杯茶,递到了她的面前,对她说道。   宋诗言笑着接过了茶杯,双手端着,递到了嘴边,一股茶香霎时便充斥在她的鼻间。她低着头,浅酌一口,一股清香遗留在她的唇齿之间。虽然她不能像那些品茶师们喝出名堂,但宋诗言还是觉得,老爷子端给她的这杯茶,带着一丝甘甜,倒是很好喝。   “丫头,你觉得这茶如何?”老爷子看着宋诗言,也喝了一口茶,随后缓缓开口问道。   闻言,宋诗言脸上的笑容带着一丝局促,她看着老爷子,答道:“爷爷,我不会品茶,还真说不出个什么所以然。我只能尝出来,这茶味道似乎还不错。”   老爷子笑了笑,说道:“景颂你不精茶道,倒也正常——毕竟现在,就算是在这上流社会里,也有好多丫头不会品茶。”   宋诗言觉得老爷子话中有话,她索性也不再沉默,直接问道:“爷爷,你今天叫我回霍家,恐怕不是品茶吃饭这么简单吧——有什么事,你就直说。”   闻言,老爷子一怔,似乎是没有料到宋诗言她会这么直接。   见老爷子没有说说话,宋诗言便开口问道:“爷爷,那天的人,是你派去的吧——我想知道,你这么做,究竟有什么原因。”   老爷子也知道,以宋诗言的能力,不可能查不出来,那天对她出手的那些人,是他派去的。不过,他却没有料到,宋诗言她竟然会这么快就查出来了——看来,他和管家的猜想,离真相已经八九不离十了。   “是,那些人,的确是我派去的。”老爷子倒也坦荡荡,点头承认了——毕竟,他今天让宋诗言回霍家,的确是另有目的。   “爷爷,究竟是为什么?”宋诗言有些难过地问道,“当初,铭莘他救了我的命,霍家也在我走投无路的时候伸出了援手,所以,我是绝对不会做出对霍家有害的事情。可是,为什么,爷爷你不仅派人调查我,竟然还暗中派人试探?”   见宋诗言一脸痛心地模样,老爷子心中有些不忍,但他还是徐徐开口说道:“我相信你,可是,我不相信你身后的那个组织。”   闻言,宋诗言的脸上闪过一丝震惊之色——老爷子他,他竟然知道了?天葵不是说,组织的保密措施做得很好吗,就算是霍家的人,都不可能查到吗?可是为什么,老爷子他还是查到了?   宋诗言心中虽然有许多疑问,可是,她还是一脸平静地说道:“在我到霍家之前,我就已经脱离组织了。”   “可是,那种组织,不是旅馆,想进就进,想走就走的。你说你已经脱离了组织,你要我如何相信你?”老爷子看着宋诗言,徐徐说道,脸上也多了一丝严肃。   “当初,铭莘他之所以会在皋顺岛上救起我,就是因为我当时要离开组织,与组织的人发生了一场恶战,我不幸中枪落海,漂到了皋顺岛上。醒来后,我失去了记忆——组织的老大见我失去了记忆,所以就允许我离开了组织,与组织不再有一丝一毫的关系。”这些话,都是宋诗言从天葵口中听到的,如今,说给老爷子听,她也猜得出来,老爷子是不会相信她的。   果然,老爷子的脸上没有一丝松动,说道:“俗话说,小心驶得万年船。你们老大,既然能成为老大,那他就绝对不是一个容易相信人的人……”   “我知道,想要你信我的话,几乎是不可能的——可是,爷爷,你能告诉我,你究竟是为了保护谁?”宋诗言见老爷子不相信自己的话,也不再强求,问出了那个她好奇的问题。   “丫头,你这是什么意思?”老爷子心下一惊,开口问道——景颂她,难道已经查到了?   “我知道,在你心中,霍家的继承人,从始至终,就只有铭莘一个人,所以,我才会成为霍家名义上的继承人。可是,铭莘他已经死了,至于你的那另外两个亲孙子,因为你憎恶江淑如,所以你绝对不会把霍家留给霍铭扬。而厉瑾星,虽然你有愧于他,可是,你心里也清楚,他志不在霍家,一心在自己的游戏公司上,我想,你也不会把霍家留给他——那么,你现在要保护的那个人、霍家下一个继承人,究竟是谁?”宋诗言打量着老爷子,眼神微眯,等待着老爷子的回答。   老爷子叹了一口气,随后,他从椅子上站起身来,从笔筒里拿出一支钢笔,在一张纸上“唰唰”地写着什么。随后,他放下笔,拿着纸条来到了宋诗言的面前,将纸条递给了她。   “我的答案,就在这里。到时候你去了这个地方,你自然就会知道了,”老爷子看着宋诗言,幽幽地说道,“那件事,不是我的主意。”   “那件事?”宋诗言皱了皱眉,抬头看着老爷子,有些不解地问道。   “到时候,你会知道的。”老爷子说道。   宋诗言看了一眼那张纸条,是一个地址,而且,就在城东区的别墅群里,离她如今住的地方不过几分钟的车程。她眉头紧蹙——这个人,究竟会是谁?竟然离她这么近?   宋诗言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她拿起一旁的包,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对老爷子说道:“爷爷,我先走了。”   老爷子知道宋诗言如今那急切的心情,也不留她,点了点头,说道:“嗯。”   看着宋诗言匆匆离开的背影,老爷子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她迟早都会知道的,他不过是让这事提前了一些而已。他相信,以景颂的性子,不可能会原谅铭莘。   “铭莘,你不要怪爷爷狠心——爷爷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啊!”老爷子闭着眼,无奈地说道。 第419章 身份暴露   “少爷,霍铭扬他这段日子正在接洽一些投资人,看样子,他是打算离开霍家后,另立门户。”   霍铭莘坐在书桌旁,一边喝着咖啡,一边听手下报备霍铭扬最近的行踪。听见霍铭扬有自立门户的打算,霍铭莘冷冷一笑。他放下手中的咖啡杯,抬起头来,看着手下,悠悠地说道:“我想,就算不用我吩咐,你也应该知道,究竟该怎么做吧!”   闻言,男人点点头,一脸了然地说道:“少爷,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还有什么其他事吗?”霍铭莘见男人还没离开,于是开口问道。   “少爷,景颂小姐她今天回霍家去了。”男人对霍铭莘禀报道。   “她回霍家,有什么问题吗?”霍铭莘有些不解地看着男人,问道。   虽然,爷爷对宋诗言得到宋氏集团很有信心,可能他也没有料到,景颂她没有花一分钱从那假宋诗言手上购买股份就得到了宋氏集团。所以,她回霍家,也许是爷爷的意思。   “景颂小姐回霍家,是没有什么问题。可是,少爷你前几天让我们查的事,我们已经查到了——那天,围攻景颂小姐的人,正是霍家的保镖。”   “你说什么?”霍铭莘的脸上升起了一丝诧异。能够派出霍家保镖出去执行任务的人,他不用多想,就知道是谁——难道,爷爷他查到了什么?   “那她现在呢?安全吗?”霍铭莘一脸严肃地问道。   “当然是安全的——我刚才问了一下家里的门卫,他们说景颂小姐一个小时之前就已经从霍家离开了。”   “嗯,”霍铭莘沉吟着说道,“看来,我也该给爷爷打个电话了。”   宋诗言依照老爷子写给她那张纸条上的地址,驱车来到了目的地。   这是一栋别墅,离大门有一段距离,前面是半个足球场那么大的草坪,看起来,草坪上的花花草草已经很久没有人修理了。草坪周围是一圈白色的围栏下,大门旁有一个门卫室,里面坐着个穿着制服的门卫。   宋诗言还特地戴上了墨镜,遮住了自己的眼睛及大半张脸,以免这别墅里有人认出了自己。   “你是什么人?来这儿做什么?你难道不知道,这里不能随便进吗?”门卫见宋诗言的车缓缓停在了门口,于是从门卫室里探出了头,对宋诗言喊道。   “老爷子让我来这儿,开门。”宋诗言摇下车窗,面无表情,冷冷地说道。   门卫被宋诗言这一身气势给威慑住了,他吞了吞口水,这才让自己看起来神色如常。想起余允对自己说过的话,他对宋诗言说道:“我们不见客——除了老爷子,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们也不给开门。”   门卫虽然不知道霍铭莘的身份,但也曾经远远见过霍铭莘。虽然那时,他戴着墨镜,看不到脸,但门卫还是被他身上那种无形的气场所震慑。再加上有余允的吩咐,不得让外人入内,所以,他自然就义正言辞地拒绝了宋诗言要进门的要求。   闻言,宋诗言心下一动,而后便一脸厉色地对门卫说道:“谁说老爷子没有来?老爷子的车在中途出了故障,所以,才会派我先来——你赶紧给我开门,要是耽搁了,你担待得起吗?”   宋诗言一脸冷色,说出的话也带着几分凛冽,从她身上散发出一种让人臣服的气势。听宋诗言说老爷子也在后面,,门卫不敢再加阻拦,于是便老老实实地打开了大门,放宋诗言进去了。   宋诗言把车停在别墅的门口,下了车,她走到了门边,摁响门铃。佣人正在一楼的厨房,听见门铃响了,于是伸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水,来到门边。   因为宋诗言已经进了大门,所以,佣人也就没问宋诗言的身份,直接替她打开了门。   “你是谁呀?”佣人看着戴着墨镜的宋诗言,有些诧异地问道。她本来还以为是这家里的保镖回来了,没想到,竟然是个女人。她在这边工作了一个多月,还从来没见过这家里有女人来,所以,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你去告诉家里的人,就说是有客人来了,让他来见我。”宋诗言也不客气,直接走到客厅,坐到了沙发上,对佣人说道。   佣人见宋诗言来者不善,还以为宋诗言是因为感情问题才找上门。她也顾不得其他,给宋诗言端了杯花果茶,然后就赶紧走上楼去,找到了余允。   “余允,家里来了个客人,说是要见少爷。”佣人说道。她也不知道霍铭莘的身份,甚至也没有见过他的脸,只听到余允叫他少爷,所以,便也跟着余允叫少爷。   “客人?”闻言,余允有些诧异。这处别墅,只有老爷子来过几次,其余的人都不知道。如果是老爷子来,佣人不可能不认识。   “是呀,还是位小姐呢。”佣人说道。   “我这就下去看看。”余允沉吟着说道。   宋诗言坐在沙发上,喝着花茶,好整以暇——她倒要看看,这老爷子藏在暗处的继承人,究竟会是谁!   余允到客厅的时候,便瞧见一个女人坐在沙发上,喝着花茶,似乎完全没有把自己当外人,很是随意。由于是背对着他,所以,他并没有看见女人的脸。不过,从背影来看,女人的长相应该不错。   见状,余允走了过来,对宋诗言说道:“你是哪位?”   宋诗言觉得这人的声音似乎是有些耳熟,于是放下花茶,回头望去。她的脸色蓦然便沉了下去——竟然会是这个男人!这么说,被老爷子藏起来的霍家继承人,就是当初那个给林琅和薛昭武下药、派人绑走她的那个男人!   由于宋诗言戴着墨镜,余允虽然觉得她似乎是有些眼熟,但完全没有料到,面前的这个女人会是宋诗言。他走上前去,问道:“你究竟是谁?来这儿究竟想做什么?”   宋诗言知道,如果自己露出真面目,就可能见不到那躲在暗处的男人。所以,她没有摘下墨镜,而是缓缓站起身来,看着余允。   “小姐,来别人家做客,不自报家门,连墨镜也不摘下来——你难道不觉得,你这样做,实在是有些无礼吗?”余允皱了皱眉,不咸不淡地说道。   “那看来,我恐怕还得更无礼一些,这样,才对得起你对我的评价,不是吗?”宋诗言冷笑着说道,而后,她缓缓朝余允走了过去,在他还没有猜到她的行动时,她就已经率先出手,朝余允攻了过去。   见状,余允赶紧闪身躲避,却还是没能逃过宋诗言的攻击,在躲避时,反倒被宋诗言一圈挥到了脸上。经过长时间的力量训练,宋诗言的力量大大提高,被她这么一打,余允当即便觉得自己眼前一黑。他脚下不稳,一下子便坐在了地上。   见状,宋诗言收回了手,正打算朝楼上走去。余允回过神来,便看见宋诗言正要上楼,他也顾不得其他,赶紧从地上爬起来,伸手拦住了宋诗言。   “站住!”余允看着宋诗言,冷冷地说道,声音中也带着一丝寒意。   “滚开!不然,我就真的对你不客气了!”宋诗言有些气愤地吼道。今天,无论如何,她都要见到那个男人!她倒要看看,一直在她背后使坏的男人,究竟是谁!   余允站在宋诗言的面前,纹丝不动,要不是他的胸膛还在起伏,就真的像是一座雕塑了。   “你究竟是谁!”余允看着宋诗言,冷冷地问道。   宋诗言知道,不管自己露出真面目与否,这男人都不会放自己上楼去见他的主子。不过,宋诗言还是缓缓取下了墨镜,看着余允,脸上的笑容带着一丝嘲弄。   “是我——你没有料到吧!”宋诗言看着余允,冷笑着说道。   看到宋诗言的那一张脸,余允有些呆滞地站在原地——竟然会是景颂!可是,景颂她是怎么知道这里的?   宋诗言趁余允出神之际,一把拉过他的手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来了个过肩摔,而后迅速地朝楼上跑去。   见状,余允心下一紧,而后,他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费力地跟着宋诗言,一边掏手机,一边朝楼上走去。   宋诗言来到楼上,一连推开好几扇门,都没有发现人的影子。最后,她来到最角落的那间房外,不知为何,她的心里忽然生出一丝奇怪的感觉,让她心中生出一丝胆怯。   宋诗言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见余允也已经上了楼,拿着手机,正朝她这里走过来。她也顾不上那有些奇怪的心情,猛然推开了门。   霍铭莘正在书房里坐着,忽然听见一阵“噔噔噔”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他不由得微微皱了皱眉——这余允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人如此冒冒失失,发出这么大的动静?   他正打算出门看看,却发现桌上的手机响了。   “少爷——”电话里,余允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紧张。   “怎么回事?你不就在家里吗?为什么给我打电话?”霍铭莘有些诧异。   “景颂小姐来了,我没能拦住她,她现在已经上楼了,你赶紧把书房的门锁上,晚了就来不及了!”余允争分夺秒,一口气说道,连气也没喘一口。   闻言,霍铭莘的脸色突变,他也没时间多想,立刻站起身来,朝书房的门口走去。只是,还没走到门口,书房的门便被来人推开了。   四目相对,时间在那一刹那静止,就连漂浮在空气中的尘埃,似乎也静止不动了。   宋诗言怔怔地看着站在她面前的男人,好半晌,她才喃喃地开口喊道:“香,香菇……”   虽然面前的男人逆光而站,可是,宋诗言还是依稀看清了男人的长相。那张俊俏的脸,那精致的眉眼,她却是再熟悉不过了。他是香菇,是她重生后,第一个给她温暖的人!可是,香菇他不是已经死了,死在了去机场的途中吗?   宋诗言有些不敢置信地伸手揉了揉眼睛,正要再看一遍面前的男人,只是,霍铭莘他已经转过身去,背对着宋诗言,只留给她一个背影。   这时,余允已经来到了书房,见宋诗言已经打开了书房的门,正站在门口,他的脸上多了一丝担忧。很快,他便回过神来,挡在宋诗言和霍铭莘的中间,看着宋诗言,对她说道:“请你立刻出去——否则,我现在就报警,说你擅闯民宅!”   闻言,宋诗言的脸上露出一丝冷笑,对余允说道:“好啊——不过我劝你,你最好现在就报警。到时候警察来了,我倒要看看,你家少爷,究竟是为什么见不得人!”   “你……”闻言,余允有些气愤地看着宋诗言,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余允,你下去吧!”霍铭莘幽幽地开口说道。   “少爷——”余允看着霍铭莘的背影,有些无奈地开口喊道。   “下去吧,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霍铭莘背对着两人,语气悠然。   见霍铭莘是铁了心,余允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这才一步三回头地走出了书房,把空间留给了宋诗言和霍铭莘。   “是你吗?”宋诗言看着霍铭莘的背影,声音之中也带着一丝颤抖,艰难地开口问道。她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似的,让她觉得呼吸困难,难受极了。   好半晌,霍铭莘他才缓缓转过身来,看着宋诗言。   “香菜,是我。”他的语气带着一丝愧疚与懊恼,眼中盛满深情。他想要走到宋诗言的身边,像以前那样,抓住她的手。他走了几步,最终却停了下来——如今,她已经知道他欺骗了她,或许,她不会原谅他了吧!   看着那张熟悉的脸,那张让她一直愧疚、一直思念的脸,宋诗言不受控制地流出了眼泪。多少次,她都会梦见他们在皋顺岛上的生活,他们一起去沙滩捡贝壳、看日出,那个时候,她的心中没有仇恨,他们是那么的快乐,与世无争。   常常,在美梦做到一半的时候,她就会梦见他“死”的时候。他在阴冷的太平间里,安静地躺在那张白布之下,面目全非。而她,站在一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尸体,无能为力。   甚至有的时候,她会梦到他死的时候,即使,她当初没有看见他死亡的瞬间。他满脸鲜血,已经看不出模样,被困在变形的车里。而车窗的玻璃,早已成了满地的碎片。他的身体就像是泉眼,源源不断地朝外流淌出鲜血。他在车窗里,一直在对她说:“香菜,我好痛,我好痛……”   每次,宋诗言她都会从梦中惊醒,看着窗外的夜色,她陷入了无尽的自责与悔恨之中——当初,如果不是因为她,他就不会回到他不喜欢的地方,更不会再次成为霍成烈等人的眼中钉。她就是造成他死亡的罪魁祸首!   过了这么久,她终于开始接受他已经去世的事实,可是如今,他却再次出现在她的面前——在很久之前,他就已经在她的周围出没,甚至还害了林琅和薛昭武。   看着霍铭莘,宋诗言终于知道,她刚才离开霍家时,老爷子说的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了。那件事,就是霍铭莘假死的事,不是老爷子的意思——那么,这就是霍铭莘的意思了?这么说来,在霍铭莘去英国之前,他就已经恢复了正常,甚至,去英国,都是他的意思?   宋诗言深究起来,突然觉得自己就像是个傻子,被霍铭莘耍得团团转。她看着霍铭莘,脸上带着一丝冷笑,语气冰冷地说道:“当初,你是不是早就已经恢复正常了——去英国,是你的意思,假死,也是你的意思?霍铭莘,你还真是厉害呀,把我玩得团团转。”宋诗言看着霍铭莘,握着拳头,好不容易才使自己没有歇斯底里地吼出来,一脸平静、语气冷然地说道。   “香菜,我……”霍铭莘看着宋诗言,抿了抿唇,有些犹豫地说道。   “别叫我香菜,你也不是我的香菇了!我是景颂——而你,是霍铭莘。”宋诗言看着霍铭莘,冷冷地打断他的话,绝情地说道。   “香菜,是我错了,当初,我不应该瞒你……”霍铭莘走到宋诗言的身边,伸手拉着她的衣袖,垂着头,小心翼翼地解释道。   看着霍铭莘这副模样,宋诗言不由得想起,当初他们在皋顺岛上的时候。每次他惹她生气的时候,他都像现在这样,拉着她的衣袖,低声下气地道歉。而每次,看到他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宋诗言心里的气,瞬间就会烟消云散。   “霍铭莘,你以为,我还会像以前那样,你卖卖惨,我就会轻易地原谅你吗?”宋诗言看着霍铭莘,面无表情地说道。   “香菜……”霍铭莘看着宋诗言,弱弱地开口喊道。   宋诗言的脸上依旧没有一丝波澜,她看着霍铭莘,不咸不淡地说道:“霍铭莘,从现在开始,我不想和霍家有什么关系,更不想和你有一丝一毫的关系——从今以后,你最好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宋诗言说罢,便挥开霍铭莘的手,转过身去,打算离开这里。   “香菜,不要走,听我解释……”霍铭莘走上去,一把拉住了宋诗言的手臂,一脸乞求地说道。 第420章 借酒浇愁   “放手!”宋诗言没有回头,一脸冷然地说道。   听着宋诗言这冷然的声音,霍铭莘的心中一凉,脸上也少了一丝血色。不过,他拉着宋诗言的那一只手,却并没有松动丝毫。   “你究竟松不松手?”宋诗言背对着霍铭莘,冷冷地问道。   “不放!”霍铭莘摇着头,一脸坚决地说道。她是他这辈子唯一喜欢的女人,他不能让她就这么离开!   宋诗言闭上了眼,深呼吸了一口气,而后蓦然睁开眼,一把拉住霍铭莘抓着她的那只手,举过她的肩膀,轻而易举地给他来了个过肩摔。   “咚”的一声,霍铭莘被宋诗言摔在了地上,但他的脸上却并没有一丝痛色。   余允就在楼上,并没有离开,听见这巨大的声响,他也顾不得霍铭莘对他说过的话,急忙朝书房走去。才走到门口,便看见霍铭莘躺在地上,半晌也没有起身。而那始作俑者,却面无表情地拍了拍手,正要离开。   “景颂,你……”余允看着宋诗言,有些愤怒,直呼其名。   宋诗言看了余允一眼,冷哼一声,正要离开。谁知,她却被余允一把拉住:“你现在不能走——你把少爷都已经摔成这样,你这就想离开?不行!”   宋诗言正要动手的时候,霍铭莘从地上爬起来,他来到宋诗言的面前,幽幽地开口喊道:“香菜,我究竟要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   “霍铭莘,你当初要离开,你大可以告诉我,我是绝对会支持你的决定。可是,我实在是没有想到,你不仅瞒着我,还联合老爷子一起欺骗我。就算你当初不辞而别,或者是让我离开霍家,我都可以接受——在这个世界上,我唯一不能忍受的,就是欺骗,尤其是来我在意之人的欺骗!”宋诗言冷冷地说道。   听到“在意之人”这四个字,霍铭莘的眼中升起了一道亮光。只是,下一秒,他的眼神又黯然几分——他是她在意的人,可是,那已经是曾经了。如今,在她眼中,他只是一个触及她底线的骗子罢了。   “既然如此,我不敢奢求你的原谅,那我究竟该怎么做,才能弥补我对你犯下的错?”霍铭莘看着宋诗言,幽幽地问道。   “对我犯下的错?”宋诗言冷冷地笑着说道,“霍铭莘,你摸着你的良心好好想想,你到底还做了些什么?还是说,你已经完全忘了,你当初让这个男人对林琅和薛昭武做过的事?”宋诗言指着站在一旁的余允,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语气冰冷。   “我……”霍铭莘看着宋诗言,无言以对。   “林琅是我最好的朋友——如果不是因为你,她就不用和一个她一开始就不喜欢的男人结婚,她就不会遭遇那么多的事情,最后和薛昭武离婚。她活到现在,唯一不幸的事情,就是和薛昭武的婚姻。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你,霍铭莘——林琅的心死了,你觉得,你能弥补吗?”宋诗言咬牙切齿地问道。   闻言,霍铭莘说不出话来。是啊,他又如何能弥补一个人的幸福呢?   “所以说,从今以后,我不想再看见你这张令人生厌的脸!”宋诗言冷冷地说罢,转身便走。   余允还想拦住宋诗言,却被霍铭莘给拦了下来。   “算了,随她去吧!”他看着宋诗言那决绝的背影,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道。   看着霍铭莘这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样,余允忍不住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少爷他平日里是多么冷静、英明的一个人啊,可是,只要一遇到和景颂有关的事情,就会失去平日里的理智,连语言都组织不了。当时,景颂还不知道他的存在,而他又全副武装,不让宋诗言见到他的这张脸。所以,那个时候,他还能镇定自若地和她说话。可是现在……唉!   感情啊,还真是个害人不浅的东西!余允在心里默默地说道。   “少爷,景颂小姐她都这么说了——你是不是……”余允看着霍铭莘,虽说没有把话说完,但霍铭莘却已经知道他的意思。   “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绝对不会放弃她的!”霍铭莘一脸坚定之色,铿锵有力地说道。   余允又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继而说道:“少爷,当初我就劝过你,让你被那么做,你看现在……”   余允说到一半,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究竟在说些什么,于是便讪讪地闭上了嘴。   不过,霍铭莘倒是没有和他见怪,而是说着其他的事情:“景颂她就这么离开了,她现在又在气头上,我担心她开车会不会出什么事——你赶紧派个人跟着,要确保她安全到家,才能复命。”   余允不动声色地摇摇头,说道:“是,少爷!”   说罢,他便打算吩咐人去护送宋诗言霍家,只是,还没来得及走出书房,便又听得霍铭莘说道:“算了,我心里七上八下的——我还是亲自去一趟吧!”   “少爷,难道你还不明白吗?”余允伸手拦住了霍铭莘,有些无奈地开口说道。   如今,霍铭莘的一颗心全都在宋诗言的身上,见余允这么说,他有些诧异地开口说道:“明白什么?”   “你仔细想想,景颂小姐她怎么可能会忽然找到这里来?”余允拦着霍铭莘,幽幽地说道。   “你是说……”霍铭莘虽然担心宋诗言,但他还是很快便想到了答案,他看着余允,话没有说完,但他的意思已经是不言而喻了,“不可能,爷爷他……”   他有些不相信地摇摇头,否定道。当初,他假死之后,又开始后悔了,是爷爷不许他出现在景颂面前,甚至要求他必须隐藏得好好的,不许暴露。既然如此,他如今也不会把自己的行踪透露给宋诗言啊——可是,知道他还活着的人,寥寥无几,知道他在这个地方的人,就只有他的几个心腹和爷爷。   如今看来,说出自己下落的人,只能是爷爷——可是,为什么,爷爷他会把自己的下落告诉宋诗言?霍铭莘想不通。   “少爷,景颂小姐她前脚才从霍家离开,后脚就到了这里,看来,她从霍家离开之后,就直接到这里来了。这说明,是霍家的人把你的下落透露给她的。而整个霍家,知道你还活着的人,就只有老爷子和管家——你觉得,除了他们,还会有谁?”余允看着霍铭莘,见他一脸落寞,有些无奈地开口说道。   “不管是谁——我根本就不在乎。我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看着景颂安全地回到家。”霍铭莘说罢,便朝外面走去。   闻言,余允看着霍铭莘的背影,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叹了一口气,而后连忙跟了上去,对霍铭莘说道:“少爷,既然你要出门,那就让我跟着——如果你出了什么事,那就不好了!”   霍铭扬坐在客厅,看着他面前的那一束娇艳欲滴的红玫瑰,整个人都有些无精打采。   在宋诗言上那个访谈节目之前,圈子里就已经传遍了,说宋诗言得到了宋氏集团。一说起“景颂”的名字,圈子里的男人们便纷纷跃跃欲试,想要对她献殷勤。霍铭扬前几天见了好几个投资商,还没有得到结果。今天,他好不容易没有行程,于是便来到宋诗言的家里,想要见她一面。   只是可惜,他从下午一直等到天都快黑了,也不见宋诗言回家。而宋诗言家里的佣人,见霍铭扬似乎是没有离开的打算,都已经有些不知所措了——主人不在家,他们这些当佣人的,也实在是没有那个资格替宋诗言招呼客人。   正在佣人们打算下“逐客令”的时候,天葵回来了。她在追踪蔷薇的下落,今天她出门,就是去看看,她之前追踪到的那个女人,究竟是不是蔷薇。她开车去了b市一趟,所以到现在才回来。   天葵一进屋,便看见霍铭扬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身边的那一束玫瑰已经有些蔫了。见状,天葵皱了皱眉,对身边的佣人问道::“这霍铭扬怎么来了?”   她对霍铭扬,谈不上喜欢,也说不上讨厌。不过,如今见到霍铭扬一副幽怨的模样,天葵还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唉,如果这霍铭扬当初没有害死霍铭莘,或许,他还有那么一丝机会。只是,害死了霍铭莘,便注定他和宋诗言之间,已经完全不可能了!   “anna小姐,这霍二少说是要来找景颂小姐,我们给你和景颂小姐打电话,可你们都没有接。无奈之下,我们就只能让他进来等着。只是,景颂小姐她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所以,霍二少他也一直没有离开。”佣人也苦着一张脸,对天葵说道。   闻言,天葵眉峰紧蹙,看着佣人,有些担忧地问道:“你说什么?景颂她到现在都还没有回家?”   “是啊,自从小姐上午出门,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她也没打电话回来,我们也不知道她究竟回不回家吃晚饭。”佣人无奈地说道。   天葵不由得想起宋诗言离开时,她心里的担忧,思及此,她也顾不上还没有了,急忙拿出手机,给宋诗言打电话。只是,一连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有打通。   还没有正在无聊赖地等着宋诗言回家,正在这时,他看见了站在门口给宋诗言打电话的天葵。见状,他站起身来,缓缓朝天葵那儿走过去。   “anna小姐,我想知道,景颂她为什么到现在都还没有回家——你知道她在哪儿吗?”霍铭扬看着天葵,徐徐问道。   天葵白了霍铭扬一眼,还没来得及开口和他说话,电话里便传来宋诗言那熟悉的声音。   “喂,天葵?”宋诗言的声音,有些含糊。   闻言,天葵急忙拿着手机,走到了一边,有些担忧地对宋诗言说道:“景颂,你在哪儿?你现在还好吗?”   “不好,我现在一点儿都不好!”电话那头,宋诗言的声音中隐隐带着一丝哭腔。   天葵更担心了,她还以为宋诗言是被老爷子的人怎么了。不过,电话里那么嘈杂,天葵便知道,宋诗言是安全的,只是现在,也许是喝醉了,所以才会说胡话。   “景颂,你现在在哪儿?我立刻就过来找你!”天葵拿着手机,一边出了门,朝她的车走去。   见状,霍铭扬也顾不上他带来的那束玫瑰了,他急忙跟在天葵的身后。   天葵挂断电话,便看见霍铭扬正站在自己身后,一脸希冀地看着自己。   “霍二少?你干什么?”天葵看着霍铭扬,装作不明白他的意思,悠悠地开口问道。   “anna,你是不是知道景颂的下落?你告诉我吧——我很担心她!”霍铭扬看着天葵,挤出一丝笑容,对她说道。   天葵白了霍铭扬一眼——他还真把她当成那些花痴的女人了,真以为自己很帅吗?   “景颂的下落——无可奉告!”天葵冷冷地说罢,而后便要上车,却被霍铭扬一把拉住车门。   “anna,你就告诉我吧!”霍铭扬看着天葵,脸上带着一丝恳求,说道。   天葵伸手想关车门,可这霍铭扬的手像是扎根在上面似的,她根本就无法撼动分毫。见状,天葵便只能说道:“如果你想知道景颂的下落,那就等你开车追上我再说——如果你现在还不放手,要是景颂她在外面出了什么事,那就是你的责任!”   天葵拿宋诗言威胁霍铭扬的这一招倒是很好用,一听宋诗言可能会有危险,霍铭扬他立刻就收回了手。而天葵也趁势一把关上车门,系好安全带,发动了汽车。   见天葵似乎没有等自己片刻的想法,霍铭扬也没有时间多想,急忙上了自己的车,追着天葵离开的方向。好在这附近的路只有一条,所以,霍铭扬他终究还是追上了天葵的车,以一段稳定的距离跟在天葵的车后。   天葵透过后视镜,看着霍铭扬的车,她不由得笑了笑——这个霍铭扬,还真是可惜啊!   天葵缓缓将车停在了酒吧外的停车场,见状,霍铭扬也顾不上去找车位停车,他匆匆下了车,把钥匙和几张钞票丢给了酒吧外的门童。   “帮我停一下车,我一会儿再来取车钥匙。如果你能想办法拖住那辆红车的车主,到时候我不会少了你的好处!”说罢,霍铭扬伸手指了指天葵的那辆车。   “好嘞,你就放心吧!我一定会拖住的!”门童笑着对霍铭扬说道。   霍铭扬这才疾步走进了酒吧。灯红酒绿,宋诗言来的这个酒吧虽然没有那么多人,显得很空旷,但里面灯光很暗,只能分得清男女,根本就看不清人脸。霍铭扬在偌大的酒吧走了两三圈,这才看见角落座位上的宋诗言。   她斜斜地靠在沙发上,眯着眼,似乎是喝醉了,而桌上,一片狼藉,看来她喝了不少的酒。   见状,霍铭扬也顾不得其他,连忙走了过去,俯下身子,在宋诗言的耳边喊道:“景颂——景颂——”   一开始,听天葵的语气,霍铭扬还以为宋诗言出了什么事,如今,见她只是喝醉了,他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听见有人叫自己,宋诗言缓缓睁开了眼睛,她看着霍铭扬那张近在咫尺地脸,好半晌也没有动静。   霍铭扬正打算继续说话,便听见宋诗言打了个酒嗝,然后,一股浓郁的酒气充斥在他的鼻间。打完嗝,宋诗言便又闭上了眼睛,躺在了座位上。   霍铭扬没有一丝嫌弃,而后把宋诗言扶正,坐在了座位上。   “景颂,你还好吧?别喝酒了,我送你回家!”说罢,霍铭扬便要扶着宋诗言站起身来。   谁知,宋诗言却一把挥开了他的手,蓦然睁开了眼睛。她看着霍铭扬,意识明明不清醒,可她的眼睛,却是炯炯有神,让霍铭扬不由得心头一震。   “骗子,你骗了我!”宋诗言一把将霍铭扬推开,有些气愤地说道。随后,她小声地在嘀咕着什么。   由于她说话的声音很小,再加上她现在已经醉了,话也说得含糊不清,所以,霍铭扬除了那句“骗子”,其余的,一概都没有听见。   “景颂,你究竟在说什么啊?”霍铭扬看着宋诗言,有些诧异地问道。   宋诗言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根本就没有听到霍铭扬的话。她坐在座位上,眼泪簌簌地往下掉。   “香菇,你这个大骗子!你知不知道,你骗得我好惨!”   “没想到,当初,你竟然连我都瞒,还是说,在你眼里,我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所以,这么大的事,你也瞒着我!”   “你不仅骗了我,你还害了我最好、最好的朋友。都是因为你,因为我,她才会不幸福——我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可能会原谅你……”   霍铭扬坐在宋诗言的身边,虽然听不懂她究竟在说些什么,可是,看着她脸上的泪痕,他的心也像是被撕裂一般的痛。   “景颂……”霍铭扬伸手,捧着宋诗言的脸,一脸深情地说道。   他看着宋诗言那精致的脸,不由得缓缓低下头去…… 第421章 酩酊大醉   “啪”的一声,一个不明物体打到了霍铭扬的头上。霍铭扬不得不放开了宋诗言,揉了揉额头上的痛处,转过头,望向四周。   “霍铭扬,你在干什么?”天葵疾步走了过来,一脸愤愤地看着他,冷冷地开口问道。她之前还喊“霍二少”的,只是,一旦天葵她心情不好,或者是对霍铭扬有什么不满,她就会直呼其名。   霍铭扬站直了身子,看着天葵,缓缓答道:“她脸上沾了东西,我帮她弄下来。”说罢,霍铭扬伸出了手,他的手上,是一小撮番茄酱。   天葵走到宋诗言的身边,看了一眼桌子。桌子上果真有一小份炸薯条,而薯条上面,是厚厚的一层番茄酱。见状,她这才相信了霍铭扬的话。   凡是组织里那些对酒精产生抗体的人,向来是千杯不醉。没想到这一次,宋诗言她还是醉了,而且,她似乎还醉得不轻。看来,她真是遇到了什么事,心情郁郁,所以才会醉。   “霍二少,既然我也已经接到景颂了,那就不劳烦你费心了——我这就送她回家,再见!”天葵冷冷地说道。   说罢,她便要扶宋诗言站起身来。只是,没想到,宋诗言早已醉成了一滩烂泥,浑身瘫软,像是没有骨头似的,整个人软趴趴地向下掉。天葵一下子没拉住她,差点让宋诗言倒在了地上。要不是有外人在,天葵或许就直接把宋诗言抗在肩膀上,把她扛出酒吧。   “天葵?”宋诗言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看清楚了站在她身边的人,于是有些含糊地开口说道,“你怎么才来?赶紧的,陪我喝酒!”说罢,宋诗言又拿起桌上的酒瓶,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酒,一饮而尽。   “景颂,究竟是出什么事了?”天葵看着宋诗言,有些诧异地开口问道。   她和宋诗言也算是认识了这么久了,可是,她还从来没有见过宋诗言买醉。如今,宋诗言不过是去了霍家一趟,怎么就变成这副模样了?   霍铭扬也蹲下身,看着宋诗言的眼睛,徐徐问道:“景颂,你去霍家,究竟发生了什么?还是说,老爷子他和你说了些什么?”   江淑如给霍铭扬打过电话,所以,霍铭扬也知道宋诗言去了霍家。听说宋诗言离开了霍家,他就来到她的家里,想要见她一面。没想到,她倒是回了a市,只是却没有回家,而是直接来了酒吧。   “原来是霍铭扬啊!”宋诗言这才认出了霍铭扬,含糊不清地开口问道。   “是我!”见宋诗言认出了自己,霍铭扬有些高兴,一脸笑容地答道。   “你的伤好了吗?”宋诗言看着霍铭扬,说道。   见宋诗言都已经醉了,还记得自己为她受的伤,霍铭扬心情愉悦,声音也带着一丝柔情,说道:“我已经快痊愈了。”   宋诗言看着霍铭扬,点点头,没有说话了。霍铭扬也静静地看着宋诗言,一脸宠溺。   好半晌,她忽然又开口吼道:“骗子,你这个大骗子!”   霍铭扬因宋诗言这番话,都已经快糊涂了。他愣在原地,等他回过神的时候,宋诗言早已经用力地揪着他的头发,喋喋不休地说着什么。   天葵和霍铭扬都听不清楚她究竟在说些什么,便也把宋诗言说的话当做胡言乱语。   宋诗言说着说着,头一歪,直接便朝霍铭扬的身上倒过去,睡着了。   霍铭莘赶到酒吧的时候,便正好看见这个场景。霍铭扬蹲在地上,一脸深情与笑意。而宋诗言,她下半身坐在座位上,上半身却趴在霍铭扬的身上,她背对着他,所以,他根本就看不见她的表情。不过,从他站着的地方看起来,宋诗言和霍铭扬之间,是如此暧昧。   霍铭扬的眼神微冷,他攥着拳头,正要走过去,把霍铭扬揍一顿,却被余允一把拦下了。   “少爷,你不要告诉我,你现在想过去。”余允拦着霍铭莘,对他说道。   “怎么?有什么不妥吗?”霍铭莘看着余允,有些不以为意地说道,“如今,她已经知道我还活着,既然如此,那我为什么还要躲在暗处,不能见人?”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苦涩与哀伤。   “少爷,不管如何,只要没有老爷子的允许,你都不能出现在外人面前,尤其是霍铭扬的面前。”余允看着霍铭莘,幽幽地说道。   闻言,霍铭莘捏着拳头,表情中带着一丝无奈。是啊,今天宋诗言见到他,很显然就是爷爷的手笔。如果他没得到允许,就私自曝光,或许,爷爷真的会把宋诗言藏到一个他永远也找不到的地方。   思及此,霍铭莘最终还是无奈地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远远地看着宋诗言和霍铭扬,眼中充满了伤痛——他和她之间,会不会真的从此成为陌路?   天葵见宋诗言趴在了霍铭扬的身上,她叹了一口气,把宋诗言扶了起来,对霍铭扬说的:“行了,行了,你赶紧走吧!”   谁知,霍铭扬并没有松开拉着宋诗言的手。他看着天葵,一脸坚定地说道:“除非她亲口告诉我,让我松开,不然,我不会松手。”   他的这一番话,一语双关,一时之间,让天葵也有些动容。她和霍铭扬本来就没有什么恩怨,谈不上讨厌与喜欢。不过上一次,蔷薇行刺,如果不是霍铭扬舍身相救,宋诗言她或许就已经死了,而地锦的身体,也就会再次中枪。   老实说,天葵对霍铭扬,还是有一丝感激之情的。只是碍于宋诗言的态度,她才会对霍铭扬这么冷淡。见霍铭扬一脸坚定,天葵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对他说道:“既然如此,那就由你送景颂回家——不过,我劝你,最好不要对景颂做什么坏事,否则,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我知道。”霍铭扬点点头,笑着应道。他相信,有朝一日,景颂她一定会被自己感动。   天葵见霍铭扬答应,这才缓缓朝外走去,她一边走,一边回过头对霍铭扬说道:“你放心,虽说是你送景颂回家,不过,我就在你们的车后面一路跟着,我想,你也没那个机会对景颂干坏事。”   见状,霍铭扬点点头,这才将宋诗言一把抱在怀中,跟着天葵,缓缓朝外面走去。   来到酒吧门口,霍铭扬惊讶地发现,他的车,就停在酒吧门口,而天葵,就站在她的车旁,拉开了后排座椅,正看着霍铭扬,朝他示意。   见状,霍铭扬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尴尬的笑容,而后,他便听到天葵悠悠地说道:“难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那点小心思?一个门童就想把我拦住?看来,你还真是小看我了!”   霍铭莘眼睁睁地看着霍铭扬把宋诗言抱上他的车,随后,天葵去停车场开走了她的车,跟在了霍铭扬的车后面。   见状,霍铭莘的手背上青筋暴起,整个人也一副阴沉沉的模样——从一开始到现在,这霍铭扬就一直围绕在宋诗言的身边,随时献殷勤。一开始,宋诗言还以为他被霍铭扬害死了,所以,她才一直没有接受霍铭扬的心意。可是现在,她已经知道了,他当初的死,只是一个骗局,更重要的是,这个骗局还是他自己设计的。她现在正在气头上,又有霍铭扬在身边随时献殷勤,她,会不会……   思及此,霍铭莘的脸色冷了几分——他绝对不会让宋诗言和霍铭扬在一起!既然如今,霍铭扬他羽翼渐丰,想要另立门户。那么,他就要折断他的羽翼,斩断他的退路!   “回霍家!”霍铭莘气势汹汹地回到了车上,一脸冷意地对余允说道。   “少爷,你说什么?”余允倒是听清了霍铭莘说的话,只是,他却有些不确定,自己听到的这句话,究竟对不对。所以,他透过后视镜,看着霍铭莘,一脸诧异地问道。   “回——霍——家!”霍铭莘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地说道。   “少爷,好端端的,为什么回霍家?”余允不赞同地说道。   “好端端的?余允,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觉得,这是好端端的?”霍铭莘看着余允,有些气愤地说道,“如今,景颂她已经知道我还活着,而霍铭扬,他还一直在她的身边,随时献殷勤——再这么下去,她说不定真的就会和霍铭扬在一起了!”   “可是,没有老爷子的允许,少爷你……”余允有些犹豫地说道。   “左一个老爷子,右一个老爷子,余允,你究竟是谁的人?”霍铭莘有些气愤地问道。   “一开始,我是老爷子的人,可是……”看着霍铭莘那张越来越黑沉的脸,余允悻悻地闭上了嘴,最终在霍铭莘的注视之下,不情不愿地说道,“如今,霍铭扬也不在霍家住了——既然如此,那我就送少爷你回霍家。”   余允说罢,便发动汽车。   霍铭莘坐在车上,闭目沉思,忽然,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于是便对余允说道:“到时候,你去告诉莱恩,就说我给他放假,让他最近这段时间不用再工作了。”   余允嘴上答应着,却暗自摇了摇头。霍铭莘的心思,他怎么可能不清楚?在霍铭莘身边工作的人,都知道莱恩喜欢景颂身边的那个女人。在这个时候,霍铭莘忽然给莱恩放假,就算他用脚趾头想,他也能轻易地想出答案。   宋诗言从宿醉中醒来,只觉得自己的头似乎快要爆炸了,让她难受不已。   她一边捏着自己的头,一边慢吞吞地从床上坐起身来,朝四周望去。这一看,差点把她给吓出了问题——只见天葵搬了把椅子坐在床边,如今,她正双手环胸,睁大了双眼,一脸好奇地看着她。   “天葵,你这是干什么?我差点被你吓死!”宋诗言双手抱头,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地对天葵说到。   “组织里那些通过酒精抗体测试的人里面,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喝得酩酊大醉的人,你还真是厉害啊!”天葵坐在一边,悠悠地对宋诗言说道。   宋诗言揉了揉发疼的眉心,没有说话,又躺回了床上。   “你和我说说,你为什么会去酒吧买醉?昨天你在霍家的时候,那霍家老爷子究竟和你说了些什么?那个‘骗子’又是怎么回事?”天葵看着宋诗言,一脸不怀好意的笑容,悠悠地问道。   闻言,宋诗言的脸上这才浮起一丝忧虑:“昨晚我喝醉了,应该没说什么胡话吧?”   “这哪是什么胡话?俗话说,酒后吐真言,你那时候说的话,应该比真金还真——我反正是不明白你当时究竟在说什么,不过,霍铭扬他知不知道,那可就不一定了!”天葵朝宋诗言摊了摊手,一脸无可奈何的笑容,对宋诗言说道。   “什么?你说什么?霍铭扬他又是怎么回事?”一听见“霍铭扬”,宋诗言便有些惊慌——她不会,在霍铭扬的面前说出了霍铭莘还活着的事情吧?如果真是这样,那她的罪过可就大了——不对,霍铭莘他出什么事,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昨天,霍铭扬来家里等你,从下午一直等到了晚上——喏,这束花就是他送的。”天葵朝旁边的桌子上示意着。那束本来已经开始蔫了的红玫瑰,经过佣人的照料,如今再次变得娇艳欲滴。   宋诗言也没看那束红玫瑰,而是对天葵继续说道:“我对他送的花不感兴趣——你就告诉我,昨晚上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闻言,天葵这才笑着把宋诗言昨晚的事情一一说给了她听。   听过天葵的话,宋诗言一脸严肃——在天葵找到她之前,或者是在霍铭扬的车上,她究竟有没有说漏嘴?   “景颂,你口中说的那个骗子,究竟是怎么回事?”天葵看着宋诗言,悠悠地问道。   闻言,宋诗言闭上了眼睛,似乎是并不想回答天葵的这个问题。   见状,天葵在一旁愤愤地说道:“景颂,难道,这件事,你还要瞒着我吗?如果你真是这样,那我可就太寒心了——毕竟现在,我可是把你当成自己的好朋友。还是说,在你眼里,我就只是一个普通人,连朋友都算不上。”天葵说罢,于是便伸手摸了摸眼睛,虽然,她的脸上并没有眼泪。   见状,宋诗言只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而后才幽幽地开口说道:“霍铭莘,他没有死。”   听见宋诗言的这句话,天葵一时之间还没有回过神来,她看着宋诗言,表情带着几分诧异,说道:“啥?你刚才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   见状,宋诗言白了天葵一眼,这才继续说道:“我刚才说,霍铭莘,他没有,死!”   “霍铭莘?霍铭扬的亲哥哥?霍家老爷子的心头宠?他没死?”天葵一连说了好几个问句似乎也是有些震惊,“他不是死在了当初的车祸里吗?还是说,这所有的一切,都是老样子为了保护霍铭莘,演的一场戏?”   闻言,宋诗言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冷笑,她看着天葵,幽幽地开口说道:“确切而言,这是霍铭莘他自导自演的一场戏,至于老爷子,他充其量不过是个帮手罢了。”   “什么?自导自演?霍铭莘他不是……”天葵有些诧异地说道。   “他不是什么?他不是一个傻子吗?你想说的,是这个吧?”宋诗言看着天葵,冷冷地说道,“先不说霍铭扬、江淑如这些人,就连我,也都被他骗得团团转。回到霍家后不久,他就恢复了正常——而我,却一直被他瞒在鼓里,甚至因为他的死,而悔恨、自责了这么久!”   “嗯……他这么做,确实是不太厚道——再怎么说,他也不应该瞒着你啊!”闻言,天葵也有些愤慨地对宋诗言说道,“不过……”   见天葵欲言又止,宋诗言有些不解地说道:“不过什么?”   “我看呐,这霍铭扬他是真心对你好的。之前,你一直不接受他,是因为在你眼中,他是害死霍铭莘的凶手。不过现在,霍铭莘他没有死,霍铭扬这杀人凶手的身份,也就不成立了,要不然……”   天葵的话虽然没有说完,但宋诗言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她的意思?   “照你这么说,只要霍铭莘他没有死,不管霍铭扬他以前做过什么事,都算不上杀人凶手吗?”宋诗言看着天葵,徐徐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理解。   只是,她的话音才落,宋诗言便已经后悔了——因为,她这才想起天葵和地锦的身份。照自己这么说,霍铭扬是杀人凶手的话,那么,天葵和地锦,恐怕称得上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了吧!   一想到这儿,宋诗言的眼中便多了一丝愧疚,有些犹豫地开口喊道:“天葵……”   天葵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她看着宋诗言,徐徐说道:“是啊!照你这么说,我和小九,恐怕就真的是杀人魔了。”   “天葵,我不是这个意思——虽然,你和地锦杀过人,但我知道,你们是身不由己,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宋诗言看着天葵,一脸正色地说道。   “是啊,我和小九会杀人,的确是有原因——在这个世界上,除了精神病和反社会的人,没有人是会无缘无故杀人的。我想,霍铭扬他,也有自己的苦衷。”天葵说这话的时候,在心里默默地鄙视了自己一番——看来她真是因为和宋诗言这样的普通人在一起待久了,她的心肠也开始变得柔软起来。 第422章 强势回归   “你说得没错。”宋诗言点点头,附和着说道,“霍铭扬他,的确也是一个可怜人。”   “所以说,我觉得,你好歹也要给人家一个可以和别人公平竞争的机会吧——虽然,我不得不承认,在爱情里面,从来就没有公平可言。”天葵笑着对宋诗言说道。   宋诗言听了天葵的话,好半晌也没有回答,似乎是在细细思索。   “上一次,蔷薇想要害你,是霍铭扬他冒死为你挡了一枪。要不然,你我之间可就已经阴阳两隔了,哪里还有机会和我在这儿唠嗑。”天葵看着宋诗言,悠悠地说道。   不知为何,她希望宋诗言能给霍铭扬一个机会,或许,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因为她曾经那段无果的爱情,让她在看见霍铭扬那为爱所困的模样,感同身受。更何况,她也能看出来,霍铭扬他是真心喜欢宋诗言的。   宋诗言虽然没有说话,但看她的沉思的模样,似乎是把天葵的话放在了心上。   见状,天葵也不再继续说话,免得让宋诗言觉得,她是从霍铭扬那儿得到了什么好处,所以才会帮着他说话。   霍家,老爷子和霍铭莘坐在书房,桌上一杯西湖龙井,一杯美式咖啡,两种截然不同的香味,昭示着两种截然不同的心境。   “爷爷!”霍铭莘见老爷子在那儿坐了大半晌,还不回答自己的这个问题,他有些无奈地开口说道,“如果你不同意,那也实在是没有办法了——这一次,我已经下定了决心,就算你反对,也没有什么用。我今天之所以回霍家,目的就只是知会你一声而已。”   老爷子端起茶杯,小酌一口茶,这才慢悠悠地说道:“既然如此,那便遂了你的心愿。”   霍铭莘本来还以为需要他软磨硬泡一阵,老爷子才会答应他的要求,没想到,老爷子这么好说话,倒是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爷爷,你刚才说……”霍铭莘了看着老爷子,面容虽然依旧淡定,但他眼中的光芒,却是让人无法忽视的。   “你放心,我不会反悔——不过,我自有安排。所以,这几天,你还是要低调一点。”   闻言,霍铭莘激动地点点头。   “铭扬,妈好久都没见着你了——你瞧瞧,你都瘦了一大圈了。妈实在是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外面,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香,要不然,你还是回霍家吧!”江淑如有些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儿子,说道。   当然,她如此迫切地希望霍铭扬回霍家,还是有一定的私心。如今,厉瑾星深得霍成烈的喜欢,老爷子又不待见她,她一个人在霍家,可谓是如履薄冰,步步维艰。   霍铭扬又岂会不知江淑如心里的打算,他把自己的手从江淑如的手中抽出来,神色带着一丝疏离,说道:“我迟早也会离开霍家的——我想,你也应该开始学着习惯我不在霍家的日子了。”   说罢,霍铭扬便转身朝一边走去,打算去和之前见过的投资人聊一聊。   “铭扬……”江淑如看着霍铭扬的背影,叹了一口气,有些不高兴地跺了跺脚——都怪这该死的景颂,把她的儿子都迷得丧失心智了!   今天,老爷子说是要宣布霍家继承人,所以,他特地在霍家举办了一场宴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江淑如的心情称得上是七上八下——虽然她心里清楚,老爷子是绝对不会把霍家留给她的儿子,但是,如果老爷子指定厉瑾星为霍家继承人,那么,霍成烈说不定就会看在多年的情分上,把他手中的股份及财产都留给他母子二人。毕竟,他的财产和整个霍家比起来,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根本就不值一提。   如今,江淑如最大的赌注,就押在霍成烈的身上。所以,江淑如也顾不得去追霍铭扬,而是连忙朝霍成烈那儿走去,一来是为了让霍成烈在这些来宾和媒体的面前承认自己的身份,二来则是为了在霍成烈面前替自己的儿子多说好话。   宋诗言到宴会厅的时候,正在高谈阔论的男人们纷纷望了过来,而后,大家都心照不宣地端着酒杯,朝宋诗言这里走来。   老爷子昨晚打来电话,让她回霍家一趟,有一件事情需要她出面。如今,见到这名流云集的宴会,宋诗言当即便明白,老爷子需要她做的事情。   她的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心里却暗自叹了一口气——这样也好,至少这样,她才会和霍家脱离关系,全身心去守好她的宋家。   见自己才进宴会厅,身边便围着一堆献殷勤的男人,宋诗言有些无奈。她一边与这些男人虚与委蛇,一边在心里想脱身的办法。   “景颂,你终于来了,”霍铭扬挤开那一堆男人,来到宋诗言的跟前,笑着对她说道,“老爷子已经等了你许久了,赶紧过来吧!”   说罢,霍铭扬便拉着宋诗言的手,朝一边走去。   宋诗言虽然想抽回自己的手,可是,看着身边那一堆如狼似虎的男人,她终究还是忍着,跟着霍铭扬走到了一边。   “这霍铭扬是什么心思,咱们可都明白——他一个私生子,又没能得到霍家的继承权,自然是必须要攀上景颂,这才能留在霍家。”   “可不是吗?一个私生子罢了,在我们面前,还装出一副天之骄子的模样,真是笑话!”   “都别说了!和一个私生子计较,别降低了自己的身份!”   那些男人一句一个“私生子”,虽然说得小声,但还是一字不漏地落进了霍铭扬的耳中。他拉着宋诗言的手不由得收紧,脸上也带着一丝忧郁与颓废,整个人像是被落入一张无形的巨网之中,缠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宋诗言看着霍铭扬,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霍铭扬见宋诗言停了下来,他回过头,这才发觉宋诗言的手被自己攥得已经发红了。见状,他急忙松开了宋诗言的手,一脸愧疚之色,对宋诗言说道:“景颂,你还好吧!”   宋诗言毫不在意地笑笑,示意自己没事。看着霍铭扬那受伤的表情,她鬼使神差地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霍铭扬的肩膀。虽然,她没有说话,但她此时此刻想要说的话,已经是不言而喻了。   看着宋诗言那有些别扭的表情,霍铭扬的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一丝笑容,引得周围那些男人一脸嫉妒之色。而宴会厅中受邀前来的媒体,也趁此机会急忙按下快门。   霍铭莘站在楼上,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他有些气愤地握紧了拳头——霍铭扬,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   “各位,欢迎大家前来参加本次晚会,我霍某人很高兴,能有这么多人给我面子,感谢各位来捧场!”老爷子站在台上,精神矍铄,一脸笑意地对台下的来宾们说道。   台下的来宾们脸上也洋溢着笑容,毕竟,霍老爷子的邀请,是他们尊贵身份的证明与肯定。   “能得到老爷子你的邀请,是我们的荣幸!”台下的人也笑着与老爷子恭维道。   “今天,邀请大家来,我呢,是有一件事情要宣布。”老爷子看着台下的人,继续说道。   台下的人纷纷看着彼此,小声议论着,猜不到老爷子究竟有什么事要宣布。   “景颂,你上来和大家说——”老爷子朝站在人群中的宋诗言招了招手,说道,“虽说这件事和霍家有关,但也与你有关,所以,这件事,理应由你和大家说。”   闻言,台下那些年轻一些的男人纷纷激动起来。   “景颂?她有什么事要宣布?难道,她要结婚了?”   “结婚?要真是这样,那咱们岂不是都没有机会了?”   “应该不可能吧,我完全没有听到她恋爱的风声,应该不可能是结婚吧?”   “还恋爱呢,你什么时候这么天真了?霍家这么大的家业,景颂她一定不是恋爱结婚,而是家族联姻!”   “那你们觉得,她联姻的对象,会是谁?”   “不会是霍铭扬吧?如果是霍铭扬,那咱们……”   “如果景颂的联姻对象是霍铭扬,那老爷子他为什么不直接把霍家留给他?”   ……   听见周围人的议论,霍铭扬倒是一脸淡然,霍家的人一早就知道,今天办这场宴会的目的,是为了想公众及媒体公布霍家的新继承人。   宋诗言提着裙摆,缓缓走上了舞台,她站在了老爷子身边,接过话筒,面带浅笑,看着台下的来宾与媒体,缓缓说道:“经过我的深思熟虑,我做出了一个重要的决定——今天,我要宣布的事就是,我,决定放弃对霍家的继承。从现在开始,我不再是霍家的继承人。”   闻言,台下的人一片愕然——这景颂还真是任性,受万众瞩目与嫉妒的霍家继承人,她说不当就不当了!   “景颂她不再是霍家继承人,我想,我们也用不着对她献殷勤了。”   “即使她不再是霍家继承人,可是,你别忘了,她手上还有宋氏集团和宋家大宅。她的身价,也完全不比那些豪门千金差。”   “而且,如果娶那些千金小姐,除了她们的身家,就只能娶到一个花瓶。可是,如果娶的是景颂,娶到的就不仅是几十亿的身家,还有一个可以为你分忧解难的得力助手。”   “重要的是,即使景颂不再是霍家继承人,她依旧还有霍家的人脉。”   ……   媒体们也没有闲着,他们早就在一旁录像,记者们纷纷提问。   “景颂小姐,你为什么会忽然做出这个决定呢?”   “是因为你和老爷子有什么矛盾吗?”   ……   宋诗言一脸淡然,笑着回答道:“当初,老爷子在我一无所有的时候,选我当继承人,他对我有知遇之恩,我一直都很感激。会做出这个决定,也的确是在我深思熟虑之后。目前对我而言最重要的事,就是把宋氏集团打理好。”   “你会做出这个决定,是和宋诗言有关吗?”记者们继续问道。   宋诗言毫不避讳地点点头,笑着说道:“是啊,既然诗言把她名下的所有财产都赠与我,于情于理,我都应该打理好宋氏集团与宋家大宅。”   “那么,等宋诗言出狱之后,你会把宋氏集团归还给她吗?”   闻言,宋诗言在心里冷冷一笑,不过,她还是面带笑容地回答道:“只要诗言她向我开口,只要集团的董事们愿意,我就一定会把宋氏集团还给她,让她来打理。”   当然,只要有她在,她就绝对不会让颜多雅有机会离开监狱。更何况,她也相信,集团的董事们绝对不会同意让颜多雅这颗老鼠屎再来坏了宋氏集团这一锅汤!   “既然景颂小姐在此时宣布放弃霍家继承人的身份,那么老爷子你心中是不是已经有了其他合适的人选?”   老爷子笑着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老爷子你方便和我们透露一下,你新选的这个霍家继承人吗?”   老爷子笑着答道:“当然可以——景颂,你也知道我的决定,所以,新的霍家继承人,就由你来宣布吧!”老爷子看着宋诗言,眼中带着笑意,示意让她向台下的记者说明。   闻言,宋诗言的心一冷,她看着老爷子,脸上的笑容极淡,可以称得上是没有什么表情了。因为,她知道,她这么做,会有怎样的后果。   霍铭扬喜欢她,整个霍家的人都已经知道了。如今,老爷子他知道,自己不能原谅霍铭莘的欺骗,而霍铭扬,还一直在她身边献殷勤。他可能也担心自己会喜欢上霍铭扬,所以,他才会特地举办这次宴会,特意让自己来宣布下一个霍家继承人。   一旦她说出“霍铭莘”这三个字,霍铭扬便会认为,一开始她就联合霍铭莘,把他玩弄于股掌之间。这样一来,霍铭扬便极有可能不再喜欢她,再次处于与她敌对的阵营。   不得不说,老爷子的这一招棋,实在是妙,也实在是让她感受到了欺骗与背叛!既然如此,那她就如他们所愿!   宋诗言看着台下的镜头,脸上的笑容灿烂无比,一字一句地说道:“现在,让我们欢迎,霍家继承人,霍——铭——莘——”   话音才落,全场灯光暗了下来,一束光照在二楼的楼梯上,众人不由得纷纷侧过了头,看着那束光。   一道人影缓缓出现在那道光中。霍铭莘穿着一身黑色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他侧脸的线条带着一丝冷硬,鼻梁高挺,唇色鲜艳。他不苟言笑的模样,是宋诗言从未见过的。   宋诗言看了一眼霍铭莘,面无表情地回过了头,握着话筒的手,却微微有些颤抖。   从宋诗言说出“霍铭莘”这三个字的时候,霍铭扬的脸上便浮现出震惊之色。当他见到出现在光束中的霍铭莘时,脸上已经没有了一丝血色——霍铭莘,他,他还活着?他不是已经死了吗?当初,在太平间里,景颂和老爷子不是还肝肠寸断吗?   霍铭扬不敢相信,于是伸手揉了揉眼睛,继续望着那道光束里的男人,一脸死灰,整个人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江淑如和霍成烈的脸色也好看不到那里去。他们看了彼此一眼,而后握紧了彼此的手,希望借彼此给自己撑下去的勇气。   “霍铭莘?他就是传说中的那个霍家大少爷?”   “他不是一直在管理英国的产业吗?怎么会忽然回国?”   “你问我,我去问谁?”   “这才是真正的豪门贵公子——这霍家大少爷的确不是那小三的儿子可以相提并论的。”   ……   众人小声地议论道,记者们也不闲着,抱着相机,抓紧时间从不同角度拍照。   霍铭莘缓缓下了楼,来到了舞台上,站在了宋诗言的身边。   宋诗言伸出手,把话筒递了出去,等霍铭莘接了话筒,她就下台。只是,没料到,霍铭扬他却伸出手,一把将她拉到了怀里,抱住了她。   见状,台下众人又是一阵哗然——难道说,这景颂,虽然不再是霍家继承人,但却极有可能是霍家未来的少奶奶?   记者们依旧忙碌着——毕竟,这么好的料,要是能第一个发出去,那么他们还能得到一笔不小的奖励,升职加薪也有望了。   霍铭扬站在台下的黑暗中,看着台上相拥的两人,一脸冷色。霍铭莘站在台上,看着他,眼中多了一丝不屑于嘲讽。   看着霍铭莘那高高在上的模样,霍铭扬攥紧了双手,气得浑身都在颤抖——为什么?为什么霍铭莘他不仅没有死,还变正常了?如今,这霍铭莘不仅如老爷子所愿,恢复正常,继承霍家,似乎还得到了……景颂!   厉瑾星站在台下的人群中,看着台上的几人,又看了一眼霍成烈和江淑如,一副置身事外的淡然,波澜不惊。   霍铭扬好不容易才让自己看起来似乎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他看着厉瑾星,脸上的笑容带着几分讥讽,悠悠地说道:“厉瑾星,我本来还以为,这霍家继承人的位置,是你的。没想到啊,终究还是到嘴的鸭子,飞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心里酸涩无比,自然,他的眼神也没能瞒过厉瑾星的双眼。   厉瑾星毫不在意地笑笑,看着霍铭扬,眼神中带着一丝怜悯,衬得他像是高高在上、俯视芸芸众生的神。   “这霍家继承人的位置,我从来就不稀罕——霍铭扬,我劝你还是顾好你自己吧!”说罢,厉瑾星便悠悠地走到了一边。   “你……”霍铭扬被厉瑾星的这番话怼得无言以对。看着台上的两人,霍铭扬只觉得心中怒火滔天。 第423章 心灰意冷   “你干什么?放手!”当着这么多的媒体和来宾的面,宋诗言挣扎的动静不敢太大,于是便只得冷冷地对霍铭莘说道。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再加上现在又是在台上,所以,也就只有霍铭莘能听到她说的话。   老爷子站在一边,看着此情此景,脸上晦暗不明,看不出是什么表情。   “为什么?为什么你可以对一个杀人凶手那么好,却唯独对我如此冷漠——难道,就只是因为我骗了你?还是因为,你喜欢上他了?”霍铭莘抱着宋诗言不撒手,俯身在她的耳边,幽幽地问道。   见二人的举动如此亲昵、暧昧,台下众人们都神色各异。   “霍铭莘,我喜欢谁,是我的自由,和你,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宋诗言的语气依旧冰冷,态度也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你以前,不是叫我香菇吗?可是为什么……”霍铭莘看着宋诗言那冷漠的反应,只觉得心里一阵酸涩连带着他所说的话也多了几分苦涩。   “你自己也知道,那是以前——松手,我不想再和你有任何关系,”宋诗言面无表情地说道,“如果你不想当着台下所有媒体与来宾的面被我撂倒,如果你不想上明天的新闻头条,那么,你可以继续抱着我。”   霍铭莘见宋诗言是真的生气了,于是,他只得不情不愿地松开了手。   在霍铭扬的眼中,霍铭莘和宋诗言之间,就像是小情侣在打情骂俏一般。他站在台下,看着霍铭莘那带着几分炫耀与得意的表情,觉得自己的尊严被他踩在了脚下,被宋诗言踩在了脚下。他转过身,怒气冲冲地将手中的酒杯放到了侍应生的托盘上,疾步离开了宴会厅。   老爷子轻咳一声,趁机走到舞台中间,不动声色地将宋诗言和霍铭莘分开了。   “各位,这就是霍家继承人,霍铭莘——而且,我决定,从现在开始,就把霍家交给铭莘打理。他一直在国外,几乎没有回过国,和大家也都不熟。不过以后,铭莘会有很多机会和在场的诸位合作,到时候,希望大家能给我一个面子,给霍家一个面子。”老爷子缓缓说道,只不过,他的语气依然强硬,带着一丝不容抗拒的意味。   闻言,台下的来宾们都笑着恭维道:“如果能和霍家合作,也是我们的荣幸——哪里是我们给霍家一个面子,分明是霍家给我们一个面子,才会愿意和我们合作!”   宋诗言见众人的注意力已经到了老爷子的身上,她提起裙摆,正打算下台,谁知,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清晰无比地传到了在场所有人的耳中。   “霍先生,你能否向在场的人透露一下你和景颂小姐之间的关系?你们是不是已经结婚了?所以,景颂小姐才会放弃霍家继承人的身份?”   闻言,周围一片哗然——如果景颂已经和这霍家大少爷结婚,那么,这还真是一个劲爆的新闻!   闻言,霍铭莘的脸上浮现起一丝笑意,他正要回答记者的这个问题,老爷子却先他一步,笑着对记者说道:“这位记者朋友,你说的是什么话?铭莘他现在还单身,没有结婚。”   “如果没结婚,那么老爷子当初为什么会选择景颂小姐当继承人?或者,霍先生你的确还没有和景颂小姐结婚,不过,你已经有了和景颂小姐结婚的打算?”那个记者又不依不饶地问道,让周围的记者们有些汗颜。   如果非要给这次宴会下个定义,这应该也算得上是小半个商业宴会,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记者难不成是个娱记?   宋诗言的嘴角勾起一丝冷笑,神色又冷了几分,带着几分凛冽的寒意。   这次宴会邀请的记者,都是管家再三确认过的,不可能会出现这样一个关心霍家继承人的花边新闻的记者。更何况,就算这些记者好奇霍铭莘的感情问题,也不可能在这样的场合、当着这么多地位显赫之人的面公开发问,这么说来,这件事就只有一个解释——这个娱记,是霍铭莘安排的。   而他这么安排的目的,宋诗言也猜得出七八分:一是向那些想要追求他的男人宣誓主权,给他们敲一声警钟;二就是让霍铭扬彻底相信自己和他是一伙的,这样一来,霍铭扬就不会再对自己有意思了。   虽然,宋诗言不喜欢霍铭扬,也不想再牵扯进霍铭莘和霍铭扬之间的战争。可是,霍铭莘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她的底线,实在是让她无法忍受。   在霍铭莘回答这个问题之前,宋诗言一把从霍铭莘的手中抢过话筒,笑着对台下的那个娱记说道:“我和霍先生并没有什么关系。如果,你非要把我们扯上关系的话,那我只能说,我和霍先生,一个是霍家的前继承人,一个是霍家的现继承人。我们之间的关系,仅此而已。”   闻言,台下的男人一片唏嘘。他们本来还以为宋诗言和霍铭莘两人是一对,正打算放弃宋诗言,另寻佳人。没想到啊,他们并没有什么关系,真是虚惊一场啊!   “看来,我得加快进度,争取早日把景颂追到手!”每个男人的心里都是这么想的,看着宋诗言的眼中也多了一丝跃跃欲试与志在必得。   霍铭莘听着宋诗言的这一番话,神情在那一刹那有些凝滞,不过,他很快便恢复如常。他看着记者,悠悠地说道:“是的,的确如景颂所说的这样,我们之间,的确没有什么关系。当然,我要补充的是,这只针对目前的情况。”   闻言,众人都有些诧异地看着霍铭莘,难道说……   果然,下一秒,便听见霍铭莘继续说道:“今儿个,当着这么多同僚的面,我就把话撂在这里了。景颂她是我霍铭莘看上的女人,如果在场有哪位愿意和我一较高下,我倒是乐意奉陪。”说到最后,霍铭莘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冷意,令闻者生寒。   众人不由得暗自叹息。一开始,为了景颂,他们还把彼此当成竞争对手,明争暗夺。可是,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这霍铭莘不仅也对景颂感兴趣,还当着媒体的面放出了话,甚至向他们下战书。唉,罢了罢了,以他们的家世,又怎么能和这堂堂霍家相提并论——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还没开始,他们就不得不缴械投降。   老爷子站在一旁,脸色也有些不好。因为,他实在也没有料到,霍铭莘会整这么一出。不过,看到景颂的反应,他倒是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真是谢谢霍先生的抬爱,景颂另有所爱,实在是无福消受——还希望霍先生你以后离我远远的,不要让我喜欢的人误会,更不要来打搅我的生活。”宋诗言冷冷地对霍铭莘说道,而后,她把手中的话筒递给一旁的工作人员,提着裙摆便缓缓走下了舞台,朝门口走去。   见宋诗言经过,人群主动让出一条道路。男人们纷纷一脸景仰地看着宋诗言,眼中尽是赞美之色。这个景颂,还真是一个随心所欲的女子。她先是放弃了霍家继承人的身份,随后,她再次拒绝了现霍家继承人的告白——放眼a市,乃至全世界,这样的女人,恐怕也是寥寥无几。   霍铭莘站在台上,见宋诗言离开,他想追过去,却被老爷子用身体挡住了去路。   “铭莘,你这是在干什么?难道,你还嫌自己今晚丢的脸还不够吗?”老爷子看着霍铭莘,有些恨铁不成钢地低声说道,“这是我特意为你结识上流社会的这些人而特意举办的宴会,你要是走了,这场宴会不就……”   “爷爷,你都已经做得这么明显了,你难道以为,你今晚做的这些,我都不明白吗?”霍铭莘看着老爷子,悠悠地说道。   闻言,老爷子的脸上浮起一丝局促。他看着霍铭莘,无言以对。   “爷爷,你心里其实很清楚,我在乎的,不是霍家的财富,而是景颂。不管你想如何阻止我,我都不会放弃景颂——所以,你最好还是早些死了那条心吧。”霍铭莘亦小声地对老爷子说道。   他从一旁的工作人员手中拿过一杯香槟,举杯看着台下的来宾们,一脸歉意地说道:“各位,今天我还有些事,就先离开了——以后有机会,希望能和大家加深了解。”说罢,他将杯中的香槟一饮而尽。   来宾们哪敢不给他面子,众人也都纷纷举杯,将杯中的香槟一饮而尽。   霍铭莘将杯子放回托盘,而后迅速下了舞台,循着宋诗言离开的方向,疾步走去。   “景颂——”霍铭莘跟着宋诗言跑出宴会厅,一路来到车库附近,这才拦住了宋诗言。   见霍铭莘挡住了自己的去路,宋诗言这才抬起头来,看着霍铭莘。月光下,他身形修长而挺拔,那张脸美得像是摄人心魄的妖精。   “霍铭莘,你这是在干什么?难道,你没有听清楚我刚才的话?还是你需要我再给你重复一遍?”宋诗言面无表情地看着霍铭莘,冷冷地说道。   “我听清楚了你的话,可是,要我不再见你,我根本就做不到。”霍铭莘看着宋诗言,一字一句地说道,眸中一片深情。   宋诗言别过头,不去看他那饱含深情的双眸。她双手握拳,冷笑一声,这才不紧不慢地说道:“霍铭莘,别以为我不知道今晚的记者是你安排的,你这么做,无非就是想要在所有人面前,宣示你的主权。你一而再,再而三地触及我的底线,你以为,我会原谅你吗?”   闻言,霍铭莘的眸色一暗,他看着宋诗言,悠悠地问道:“刚才,你说你已经有喜欢的人了——那个人,是谁?真的是霍铭扬吗?”   宋诗言的脸上带着一丝冷冽的笑意。她承认,她的确是有些同情霍铭扬,但是,她也绝不会因为同情一个人,就喜欢上他。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她的爱,未免也显得太廉价了。   只是,她没有料到,霍铭莘竟然是如此不信任她,当初是,现在也是。她不由得有些怀念当初那个在皋顺岛上和她一起生活的香菇,那个完全信任她的香菇!   “是或不是,和你有什么关系吗?”宋诗言看和霍铭莘,面无表情地说道。   见宋诗言一心想要和自己划清界限,而且极有可能是为了霍铭扬,霍铭莘心情抑郁,看着宋诗言,悠悠地开口说道:“景颂,你觉得,就算你现在不再是霍家继承人,就算你把爷爷之前给你的东西全都还给了他,你和我就没有半点关系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宋诗言转过头,看着霍铭莘,脸色带着一丝不解,问道。   “我承认,你完全是凭借自己的努力得到的宋氏集团,可是,如果一开始,你不是霍家继承人,你能顺利地接近‘宋诗言’,从她手中得到宋氏集团吗?如果当初,我没有带着你回到霍家,你能成为名义上的霍家继承人吗?说到底,没有我,你不可能走到今天——更何况,你难道忘了,你弟弟他到现在都还住在霍家?听了我的这番话,难道你到现在还觉得,我们之间没有一丝关系?”霍铭莘看着宋诗言,徐徐说道。   霍铭莘的这一番话,直击宋诗言的心。她看着霍铭莘,嘴角勾起一丝淡漠的笑容,悠悠地说道:“那你倒是说说,究竟要给你多少钱,我们才能两清?”   “景颂,我……”霍铭莘看着宋诗言那张冷漠的脸,说不出话来。   他无非是想让宋诗言留在他的身边,和他之间的关系能回到皋顺岛的时候。可是,他却似乎是做错了。   “你放心,明天早上,我自然会登门拜访,同你和老爷子谈这件事。至于小虎,我想,就不劳你费心了——我已经让anna去接他了,今晚,他就会搬离霍家。”宋诗言说罢,转身便朝车库走去。   闻言,霍铭莘的脸上一白。他实在是没有料到,宋诗言她竟然会这么决绝,她的动作会是如此的迅速,不拖泥带水。小虎都已经睡着了,可她还是派人把他从睡梦中带走了——看来,她真的对他失望透顶了。   “景颂……”霍铭莘还想跟着宋诗言追过去,却被天葵拦住了去路。   “霍大少爷,你就此止步,不用再送景颂了。景颂身边有我,不劳你费心。”天葵看着霍铭莘,语气不悦地说道。   她已经接到了小虎,和岑穆一起,把他抱到了车上,就等着宋诗言一起离开。没想到,这霍铭莘一直跟在宋诗言的身边,对她纠缠不休。尤其是看着宋诗言那双略带厌烦的眼睛,天葵咽不下心中的这口气,于是便下了车,来到了这里,替宋诗言拦下了霍铭莘。   看着宋诗言上了车,关上车门,霍铭莘这才收回视线。他看着天葵,悠悠地开口说道:“原来是anna啊,我想,你恐怕已经见过莱恩了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话一出口,天葵便反应了过来。   难怪当初她追踪霍铭莘的时候,总是一次又一次地被他躲过了,那时她就知道,他的身后一定有一个黑客高手,替他抹掉痕迹。只是,她实在是没有料到,在暗中帮助霍铭莘、并且一直监视她的人,竟然是莱恩。   她承认,这么多年,她并没有放下莱恩。当初,他来a市见她的时候,为了避免他被组织的人盯上,她故意对他那么绝情,希望他能回美国,不要再来找她。可是,他竟然一直留在了a市,准确的说,留在了霍铭莘的身边——还是说,莱恩他当初回a市,就是跟着霍铭莘回来的?而他最近这段时间频繁地出现在自己面前,也是霍铭莘授意的?   思及此,天葵不由得攥紧了双手,让自己看起来似乎不受霍铭莘这番话的影响。   “不过是见一个没有任何感情的前任而已,有什么不妥吗?”天葵看着霍铭莘,毫不在意地反问道。说罢,她转过身,正要离开,却正好看见莱恩站在她身后不远的地方,怔怔地看着她。   见状,天葵的心蓦然一紧,不过,她面上倒是看不出什么表情。这几天,她的确是见过莱恩几次,而每次见他的时候,她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心似乎是回到了当年,剧烈地跳动着。她本来打算,等到时候,她保护好宋诗言,让老大满意,顺利离开了组织,她就回美国找他,和他在一起。可是,如今看来,莱恩他来a市,甚至来见她,都不过是因为霍铭莘的吩咐。   天葵她一向冷静,可是,遇到了感情问题,她终究还是像普通女人那样,变得糊涂起来。她看着莱恩,面容带笑,只是笑意不达她的眼底,悠悠地说道:“莱恩,以后,你也少来见我了。和前任见面太过频繁,始终是不太好。”   说罢,天葵不待莱恩回答,便也疾步离开,朝宋诗言的车走去。   霍铭莘和莱恩站在原地,看着天葵上了车,随后,小车缓缓远去。两人都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一时无言,惟有皎洁的月色与悠扬的乐声,陪伴他们那两颗忧伤的心。 第424章 决不放弃   房间里没有开灯,惟有窗外的月光照进屋里,这才使得房间里多了一丝亮光。   霍铭扬一脸颓废地坐在地上,拿着酒瓶,大口大口地灌着酒。而地上,已经摆了好几个空空如也的酒瓶了。就连空气中,也漂浮着一股浓郁的酒味,让人嫌恶。   江淑如走进屋的时候,抬眼便看见一向令自己骄傲的儿子,如今却毫无形象地坐在角落酗酒。这还是她头一遭看见霍铭扬如此颓废的模样,见状,江淑如的心里也有些难受——都怪那该死的景颂,还有最该死的霍铭莘!如果不是他们,铭扬他又岂会变成这样?   “铭扬,别喝了——”江淑如一脸心疼地说道。说罢,她缓缓走到霍铭扬的身边,蹲下身子,想要从他手中夺走酒瓶。不过,江淑如在心里庆幸,还好霍成烈他没有跟着自己一起来,要是见着铭扬这副模样,他对铭扬的态度,恐怕只会更差。   “你不要管我,你就让我自生自灭吧!”霍铭扬闭着眼睛,一把将江淑如的手挥开,自暴自弃地说道。   看着霍铭扬这副模样,江淑如不由得摇摇头。   自从厉瑾星这扫把星来了霍家之后,本来就没有什么地位的她,在霍家已经是举步维艰了。如今,那本来已经死去的霍铭莘,却又安然无恙地回来了,老爷子甚至直接把霍家的管理权交给了他。如果,她的儿子再这么自暴自弃,那么,还不用霍铭莘和厉瑾星动手,他们母子俩在霍家,就已经完全没有立足之地了。   不过,她在霍家受了这么多年的气,忍辱负重,忍气吞声了这么多年,绝对不会这么轻易放弃的!   思及此,江淑如缓缓蹲下身来,幽幽地开口说道:“妈知道,你会这么难过,不是因为霍铭莘,而是因为景颂,才会躲在自己的房间里酗酒。妈虽然不喜欢景颂,可是,我不得不告诉你一个事实——其实,你误会景颂了。”   闻言,霍铭扬也顾不上喝酒了,他抬起头来,睁开眼睛,看着江淑如,一脸诧异地问道:“妈,你这是什么意思?”   “刚才,霍铭莘当着宴会厅里所有人的面,当着那些媒体的面,向景颂表明心迹。只是可惜,他被景颂那丫头当着所有人的面给无情地拒绝了——景颂说,她和霍铭莘没有什么关系,没有恋爱,更不会结婚。”   江淑如见霍铭扬终于有了一丝反应,于是把自己刚才在宴会厅里的所见所闻,一五一十、添油加醋地告诉了霍铭扬。   听完江淑如的话,霍铭扬的眼中升起了一丝喜色。不过,他依旧有些怀疑地看着自己的母亲,问道:“妈,你确定,你说的都是真的。”   “你这孩子,妈难道会骗你?”江淑如有些不高兴地说道,“你要是不信我的话,那你大可以去问一问当时在场的人。更何况,今晚在场的媒体也都知道这件事——不过,我想,老爷子是不会让他们把这一段播出去的。”   霍铭扬高兴之余,一抹忧郁依旧浮现在他的脸上:“可是,景颂她一早就知道霍铭莘还活着了,说不定,霍铭扬假死的事,就是她策划的。不然,在知道霍铭莘还活着的时候,她不可能这么淡定,更不可能在宣布继承人的时候说出霍铭莘的名字。”   见霍铭扬有些死脑筋,江淑如皱了皱眉,她眼珠一转,而后便信口说道:“铭扬,你要相信景颂,我听人说,她一开始也不知道霍铭莘活着的事。”为了让霍铭扬鼓气勇气与野心,江淑如添油加醋地替宋诗言说好话。   闻言,霍铭扬在心里细细思索。   当初,得知霍铭莘“死讯”的时候,她在太平间里那副肝肠寸断的模样,他到现在还记忆犹新。而且,前几天,她不是还在酒吧喝了个酩酊大醉吗?难道,她就是在那个时候知道霍铭莘还活着的事?所以,现在她对霍铭莘这么冷淡。这倒是能说得通了。   见霍铭扬的脸色回暖,江淑如心里自然也是高兴,她看着霍铭扬,又换上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悠悠地开口说道:“只是可惜,如今,这霍铭莘得到了霍家,而你爸爸,他又有心把他手上的财产留给厉瑾星——就算景颂她有朝一日,喜欢上了你,你也抢不过霍铭莘。”   听了江淑如的这番话,霍铭扬岂会不知她的弦外之音?一开始,江淑如卸下对景颂的敌意,帮着景颂说好话,他就已经隐隐知道她的目的。   江淑如见霍铭扬没有说话,她微微皱了皱眉,而后便继续开口说道:“铭扬,霍铭莘他有老爷子在后面撑腰,咱们虽然抢不过他,不过,对付厉瑾星,倒还是有机会的。你爸爸他一向不喜欢霍铭莘这个儿子,只要厉瑾星失宠,他的财产,自然都是留给你的。”   见江淑如一脸兴奋地谋划,霍铭扬冷冷一笑,不紧不慢地说道:“你的那点小心思,我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要是我彻底失宠,你在霍家,可就待不下去了。”   闻言,江淑如老脸一红,她看着自己的儿子,好半晌才说道:“不管怎样,妈都是关心你的,不是吗?我要是失宠了,对你又有什么好处?你如今自己创业,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有你爸的身家。到时候,你觉得,景颂她看得上你吗?你可别忘了,她如今有宋氏集团和世家大宅,身家好几十个亿。说不定,在她眼里,你连给她提鞋都不配。”   霍铭扬不由得紧紧攥着双手,神色也带着一丝坚定。他放下酒瓶,悠悠地说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你先走吧,我想一个人待着。”   江淑如见自己说的这一番话似乎是起了作用,担心自己再说下去,反倒让霍铭扬不高兴了。于是,她便点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走了——铭扬,从今天开始,你还是搬回家住吧。近水楼台先得月,这句古话自然是有道理的。”   霍铭扬坐在地上,看着窗外的月色,根本就没有把江淑如的话听在耳中。   见状,江淑如有些无可奈何地摇摇头,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霍铭扬的房间,而后替他轻轻地关上房门。   霍铭扬他已经在心里打定了主意,计划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他知道,宋诗言不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她之前之所以对他冷漠,是因为她以为,他害死了霍铭莘。不过现在,霍铭莘他活着回来,景颂她也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这正是他行动的大好时机。   只要他将把当初霍铭莘车祸的责任推得一干二净,再加上他之前三番两次为她受伤,他相信,她就不会再像之前那样,对他冷眼相向。而且,他完全可以利用她的同情心,在她的面前卖惨,降低她的戒心。一来二去,景颂就有可能在和他的相处过程中,发现他的好,从而喜欢上他。   当然,对霍铭扬而言,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好好调查一下厉瑾星,然后,出其不意地给他致命一击。   宋诗言和天葵到了c市的酒店,她下了车,打算把小虎从车里抱出来。没想到,却不小心把小虎给惊醒了。   “宋姐姐,我是在做梦吗?”小虎揉了揉有些惺忪的睡眼,看着宋诗言,一脸惊喜地说道。   闻言,宋诗言心里一酸,这才觉得自己亏欠了小虎,连见他的时间也不多。这么想着,宋诗言便决定,以后,她一定要好好地陪陪小虎,她要亲眼看着他幸福快乐地长大。   “小虎,这不是梦,宋姐姐就在你身边!”宋诗言笑着对小虎说道。   听见宋诗言的这句话,小虎的睡意当即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不过,当他看到周围有些陌生的酒店时,他有些好奇地问道:“可是,宋姐姐,咱们现在在哪儿呢?”   “小虎,今晚我们在酒店落脚,等到了明天晚上,宋姐姐就可以带你去我的家,以后,你就和我一起住了。”宋诗言笑着对小虎解释道。   “真的吗?以后,我就可以和宋姐姐一起生活了吗?”小虎一脸喜色地看着宋诗言,激动地问道。   宋诗言笑着点点头,一旁的岑穆也笑着对小虎说道:“是啊,以后,你就可以和颂姐姐一起生活了——怎么样,小虎开心吗?”   “开心!”小虎的脸上洋溢着笑容,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闻言,宋诗言有些感动地伸手摸了摸小虎的头——她似乎和小虎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相处了,可是,在小虎眼中,她还是他最亲近的人,他依旧这么喜欢自己、依赖自己,这怎能让她不感动?   “可是,宋姐姐,我刚才不是还在霍家睡觉吗?宋姐姐,咱们今晚为什么不在霍家住呢?”小虎抬起头,看着宋诗言,一脸天真地问道。   闻言,宋诗言的脸上多了一丝黯然。他和霍铭莘、老爷子之间的事,她如何向什么都不明白的小虎解释呢?   见状,小虎便也知道,这其中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不然,宋姐姐也不会连夜把他从霍家接走。他装作非常困倦的模样,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对宋诗言说道:“宋姐姐,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说,好吗?我现在好困啊,好想睡觉啊……”   见状,宋诗言笑了笑,连忙带着小虎去乘电梯,朝她们之前订好的酒店房间走去。   到了酒店房间,小虎果真很快便睡了过去,岑穆也去了天葵帮他订的房间休息了。   看着小虎的睡颜,天葵对宋诗言安慰道:“你也别担心了,我瞧这孩子机灵又懂事,一定会赞同你的做法。”   闻言,宋诗言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就算他不赞同,这也没办法了——老爷子和霍铭莘,他们在我最绝望无助的时候帮了我,我理应感激。可是如今,我实在是不想再和他们有什么关系了。”   见宋诗言这样,天葵不由得也想起了莱恩,她也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口气,两个人陷入了一片沉默。   霍家,午餐时间,一桌人埋头吃着饭,毫无兴致,餐桌上一片沉默,似乎吃的不是饭,而是最后的晚餐……   “景颂,怎么没见到小虎呢?”老爷子看着宋诗言,幽幽地问道,打破了这片沉默。   闻言,宋诗言在心里冷冷一笑,脸上却没有多大的表情。她昨晚上让天葵把小虎从霍家待带走,佣人不可能没有把这件事告诉管家,而一旦管家知道了,他就一定会告诉老爷子。如今,老爷子这么问,不知道究竟是何用意。   “老爷子,我昨晚就已经把小虎接走了,我早上出门的时候,他还没有醒,所以,我就没忍心把他叫醒。以后,小虎就和我一起住了,我也能好好地照顾他。”宋诗言实话实说,一脸坦荡。   闻言,老爷子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我尊重你的决定。”   如今,景颂她把小虎从霍家接走了,看来,她真的是被铭莘给伤到了,下定决心要与霍家断绝来往。   长长的餐桌,霍铭莘就坐在宋诗言的对面,不过,从始至终,宋诗言都没有朝他那边望过去,哪怕是一眼。   反观霍成烈和江淑如,两人和霍铭莘坐在一边,挨得很近,却不断朝霍铭莘那边望过去,坐立难安。她和霍铭扬和厉瑾星坐在另一边,霍铭扬和厉瑾星两人挨着坐,脸色淡然,但两个人之间,似乎也是暗潮汹涌。   宋诗言没有什么胃口,随意吃了两口菜,便放下了筷子。   因为霍铭莘昨晚说的那一番话,今天一大早,宋诗言便来到了霍家,打算和老爷子与霍铭莘好好地谈一谈,想办法把自己欠他们的人情还清。可是,没料到,她到霍家的时候,佣人却告诉她,说霍铭莘到现在还没有起床,他们也不敢去叫他起床,担心霍铭莘又起床气。   老爷子倒是想早些解决这件事,不过,他不需要和宋诗言谈些什么,只要宋诗言能远离霍铭莘,他就心满意足了。由于霍铭莘没有出现,他也没有办法。霍铭莘他到了午餐时间才姗姗来迟。所以,她才不得不留在霍家一起吃午饭,午饭后才能谈事情。   宋诗言不知道霍铭莘他究竟是真的没有起床,还是故意拖延时间。不过,她也没有心情和他计较,只希望能尽快吃完饭、谈完事情,她就可以早些回a市了。   见宋诗言放下了筷子,霍铭扬给宋诗言夹了一只虾,放到了宋诗言的碗里。   “景颂,你一大早就来了,也没吃什么点心,你多吃点,可别饿着了。”霍铭扬对宋诗言小声地说道,眼里是一片笑意。   见状,霍铭莘的脸一沉,“啪”的一声,他把筷子放到了桌上。突如其来的声响让桌上的人都不由得抖了一下,老爷子倒是没有什么反应,自顾自地吃着饭菜。   “景颂,你不是要来谈事情吗?走吧,我现在有空了。”霍铭莘从座位上站起身来,看着坐在他对面的宋诗言,一脸不高兴地说道。   宋诗言正要起身,却听得身边的霍铭扬缓缓开口说道:“现在是午饭时间,景颂她都还没吃几口饭,你这就叫她去谈事情,未免也有些强人所难啊!”   见霍铭扬公然帮着宋诗言说话,霍铭莘的脸色更难看了。他看着霍铭扬,脸上的笑容带着几分冷意,悠悠地说道:“景颂她如何选择,似乎用不着你操心吧——景颂,你现在是选择吃饭,还是谈事情,你自己决定。不过,等我吃完饭,我可就要出门了,恐怕到晚上才会回家。”   闻言,宋诗言的脸色也有些难看——这霍铭莘分明就是故意的!现在谈就现在谈,反正她也没什么胃口,与其在这饭桌上坐着,还不如去谈事情。   思及此,宋诗言一脸愤愤地站起身来,跟着霍铭莘朝一旁的茶室走去。   看着宋诗言和霍铭莘一起离开的背影,霍铭扬那只放在桌下的手,倏然收紧,手背上青筋暴起,将他此刻的愤怒彰显无遗——这个霍铭莘,还真是欺人太甚!   厉瑾星坐在一旁,将霍铭扬的这些小动作尽收眼底,他又偏过头,看了一眼霍铭莘和宋诗言的背影,而后,他便埋头吃饭,一副事不关己、置身事外的模样。   “说吧,你究竟想要多少钱,才能不再来骚扰我?一个亿,两个亿,还是十个亿?只要你说,我一定尽自己的力量把钱给你。”宋诗言看着霍铭莘,冷冷地问道。   闻言,霍铭莘的心一冷,他有些不屑一顾地笑笑,这才悠悠地说道:“骚扰?景颂,在你眼中,我喜欢你,就是骚扰吗?还有,你觉得,我会把这点钱放在眼里?不管是以前,现在,还是将来,我都不会像霍铭扬那样,把金钱看作是至高无上的东西。”   “那你想要什么?除了钱,我也没有什么其他东西可以给你——霍铭莘,如果你没有诚意,我想,我们也就没有再谈下去的必要了。”宋诗言一脸冷色地说道。   “景颂,你明明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霍铭莘看着宋诗言的眼睛,定定地说道。 第425章 伤心晕倒   “不可能!”宋诗言不假思索,便一口回绝道,“看来,我们的确是没有继续谈下去的必要了。”   “为什么?你甚至都没有考虑过哪怕一秒钟,你就直接拒绝了——还是说,你真的已经有喜欢的人?”霍铭莘看着宋诗言,有些心痛地问道。   见霍铭莘从昨晚就一直在问自己这个问题,宋诗言索性让他死心,于是,她点了点头,悠悠地说道:“昨天晚上,我就已经和你说过了,我有喜欢的人了——难道你觉得我是在骗你?”   “对,你就是在骗我!”霍铭莘看着宋诗言,眼神哀伤,语气凄然地说道。   见状,宋诗言继续说道:“我还要说一句,你昨晚猜得没错,我喜欢的人,的确是霍铭扬!”   霍铭莘被宋诗言的这番话震惊得后退了好几步,这才堪堪稳住身形。他看着宋诗言的眼睛,却发现她的眼神中并没有一丝躲避之色,他的双眼变得微微发红,喃喃地说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当初,你明明是喜欢我的,你还说,你会保护我一辈子——景颂,你难道要食言了吗?”   “你也知道,那是当初,”宋诗言冷笑着说道,“当初,我的确是喜欢你。因为,你不仅救了我,还在我最无助的时候,伸出援手。我感激你,所以才会喜欢你,才会承诺保护你。可现在,你已经足够强大了,你是霍铭莘,不是那个需要人保护的、弱小的香菇!”   闻言,霍铭莘只觉得浑身失去了力气,像是有一只大手掐着他的咽喉,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他看着宋诗言,脸色黯然,眼中有泪光闪烁,好半晌,他才幽幽地开口问道:“霍铭扬,他究竟有哪里好?你不是一直都讨厌他吗?”   从宋诗言说出她喜欢霍铭扬的那一刻开始,霍铭扬就已经站在茶室外了,而茶室里的,霍铭莘和宋诗言的对话,他都听得一清二楚。当霍铭扬听到宋诗言说喜欢他的时候,他脸上的笑容久久未曾消散。   “我讨厌他,不过是因为当初他处处针对香菇罢了。可是后来,在和他的相处中,我发现,他其实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坏。尤其是后来,得知你还活着的时候,我对他的讨厌,就已经彻底消失了——”宋诗言昧心地说道,“霍铭莘,事到如今,这件事也怪不得别人,要怪,一切就只能怪你自己。如果不是因为你当初假死,我也不会在和霍铭扬的相处中爱上他。”   闻言,霍铭莘的双手不受控制地颤抖着——没想到,把景颂推向霍铭扬身边的人,竟然会是他自己!   “所以,如果你真的不要那些钱,那么,我们之间,从此以后,依旧没有一丝关系了,我也不再欠你什么。”宋诗言继续说道。   “景颂,难道你就这么冷酷,这么绝情吗?”霍铭莘看着宋诗言,声音带着一丝酸涩,哽咽地说道。   “是啊,从始至终,我就是这么绝情的——你觉得,死过一次的人,还会像以前那样心慈手软吗?”宋诗言看着霍铭莘,悠悠地说道,“霍铭莘,记住我的话,以后,绝对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更不要纠缠我!”   宋诗言说罢,毫不留情地转过身去。她闭着眼,一脸清冷之色,而后,她睁开眼,打算离开。谁知,她还没有走到几步,便被人从伸手拦腰抱住。   “放手!”宋诗言冷冷地说道。   “景颂,不要走,我求求你,不要离开我。”霍铭莘的声音,听起来是那么的绝望与忧伤,“只要你肯原谅我,霍家的一切,我都可以不要。如果你想离开这里,我也可以放弃如今所有的一切,跟着你一起离开。”   宋诗言站在原地,一时之间怔愣在原地,好半晌没有说话。   “景颂,你说句话呀……”霍铭莘幽幽地说道。   宋诗言的脖颈间传来一片温热的濡湿,令她不由得有些心软。她没有料到,霍铭莘他竟然会低声下气地说出这一番话,更没有料到,霍铭莘他竟然会为她流泪。她还以为,恢复正常后的他,不再是当初那个在皋顺岛上的他。   霍铭扬站在茶室外,将霍铭莘刚才说的那一番话都听在耳中。透过玻璃,他看见宋诗言脸上的那一丝动容,让她在瞬间将浑身的尖刺收得一干二净,他有些担忧地站在那里,攥紧了拳头,目不转睛地看着宋诗言的反应——千万不要答应霍铭莘!   “放手!”宋诗言在心中暗自叹了一口气,她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冷冽。见状,霍铭扬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霍铭莘摇摇头,双手收紧,将宋诗言牢牢地箍在他的怀里:“我不放!除非你答应我,不离开我,不然,我绝对不会放手!”   宋诗言挣扎了几下,没想到,霍铭莘他的力气竟然这么大,竟没能让她成功挣脱。   “这辈子,我不可能再原谅一个欺骗过我、背叛过我的人!”宋诗言叹了一口气,幽幽地说道,“所以,霍铭莘,你不要再白费力气了。”   霍铭莘一把将宋诗言转过身来,看着她的眼睛,有些忿然地开口说道:“宋诗言,原谅一个人,真的对你那么难吗?颜多雅和殷皓明骗你,背叛你,是为了害你。可是,我当初之所以骗你,只是想变得强大,不想再被你保护,而是保护你!更何况,霍铭扬他当初接近你,不过是为了从你手中得到霍家罢了。”   宋诗言看着霍铭莘的眼睛,有些震惊地开口说道:“你,你在说什么?”   见宋诗言这副反应,霍铭莘这才反映过来,自己刚才竟然不小心把宋诗言的真实身份说了出来。他看着宋诗言,神色闪躲,喃喃地说道:“景颂,我,我……”   “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宋诗言看着霍铭莘,一脸戒备地问道。   她是宋诗言这件事,薛昭武将信将疑,定然不会对外人提起。所以说,除了她,只有四个人:林琅、天葵、叶芳、颜多雅。不过,叶芳她已经去世了,死人是绝对不可能说话的。至于颜多雅,她现在已经在监狱,声带受伤严重,再加上之前在医院的事,监狱里的人都以为她已经精神失常了。而她相信天葵和林琅,她们是绝对不会把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霍铭莘这个外人。   见霍铭莘不回答,宋诗言的眼神又冷了几分。   见宋诗言如此,霍铭莘只有一一解释道:“去年,我们还在皋顺岛上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了。那天,老伯带着我们去码头,你被人绑走了,晚上冒雨回来后,你就一病不起。圣诞节那天,你醒了过来,去村里的活动室里看了殷皓明的婚礼直播,如果那时候,我没有追过去,你就已经跳崖了。你告诉我,你是被人害死的,所以,那个时候,我就隐隐开始怀疑你的身份。”   “后来,你说你要报仇,所以,我带着你回到了霍家。再后来,我恢复正常之后,爷爷告诉我,你一心想要得到宋家,再加上你之前对我说的那些话,所以,我便猜测,你才是真正的宋诗言。”   闻言,躲在茶室外的霍铭扬一脸震惊——景颂她竟然才是真正的宋诗言!可是,景颂她的真实身份,不是地锦吗?她怎么可能是宋诗言?   这么一想,似乎也的确是这样。当时,那个叫做“蔷薇”的女人来找他合作时,曾说道,地锦失去了记忆,忘了以前在组织里的所有事,所以才能退出组织。如果,地锦她不是失忆,而是已经死了,被宋诗言借尸还魂呢?   借尸还魂,这是一件多么不可思议,甚至是荒诞的事情啊!可是,这世上,的确有很多事情,无法用科学来解释。   “是,你说得没错,我的确是宋诗言,”宋诗言看着霍铭莘,一脸坦然地承认道,“既然你已经知道我的身份,那么,我想你也应该知道,我为什么不会原谅背叛过我的人吧!”   “景颂……”霍铭莘小声地说道。   “我唯一的亲人,被自己深爱的男人杀死,而那些保护我、帮助过我的人,最后也都落了个惨死的下场。一开始,我还不知道颜多雅的真面目,我去投奔她,她却借机让我被一群流氓玷污,还想把我卖到非洲。我好不容易逃了出来,却被颜多雅的人烧毁容,九死一生,侥幸活了下来,最终还是落到了他们的圈套。我被殷皓明用刀划破了脸,最终被他丢进了大海——”宋诗言面无表情,语气平静地说道,“如果你是我,在经历了像我一样的遭遇后,我想,你也会像我这样,不再轻易原谅一个欺骗、甚至是背叛过自己的人。”   霍铭莘只知道宋诗言是被殷皓明和颜多雅的人害死的,可是,他没有料到,她当初经历的事情,竟然会是如此的恐怖,令人心疼。他想要抱住宋诗言,给她安慰,可最终却被宋诗言给用力推开了。   宋诗言抬起头,看着霍铭莘,脸上带着一副无所谓的笑容,似乎她刚才说的不是自己亲身经历过的事,而是别人的事。   “既然你知道我的身份,我想,你也应该记得。当初,你母亲去世的那场车祸中,我和我爸爸曾经救过你的性命。后来,你也救过我——我们之间,就算是扯平了吧!”宋诗言说罢,转身就走。   霍铭莘看着她的背影,依旧不死心地追了上去,只是没敢伸手拉住她罢了。   宋诗言走到茶室门口,便看见霍铭扬正站在门口,似乎是在等着她。见状,她不由得微微皱了皱眉——这霍铭扬究竟是什么时候站在这儿的?他有没有听到自己和霍铭莘的对话?   宋诗言本来想开口质问霍铭扬为什么会站在这里,但转念一想,她才告诉了霍铭莘,她喜欢霍铭扬的事情。所以,宋诗言柔声问道:“你站在这儿干什么?”   霍铭扬见宋诗言没有出口质问,声音反倒要比以前柔和几分,当即也便明白了她的意图。于是,他笑着走到宋诗言的身边,对她说道:“我一来,你就从茶室里出来了——你们谈完了吗?如果谈完了,我送你回去吧!”   宋诗言本来想拒绝霍铭扬的提议,不过,当着霍铭莘的面,她笑了笑,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一起走吧!”   闻言,霍铭扬也笑了笑,他伸出手,握住了宋诗言的手。宋诗言的脸色冷凝几分,但还是没有挣脱霍铭扬的手,而是和他一起,缓缓朝外走去。   “站住!”身后,传来霍铭莘带着愤怒的吼声。   宋诗言和霍铭扬没有因为他的话而停下来,继续朝前走去。   霍铭莘疾步走到了宋诗言的跟前,眼睛红红地看着他她,有些哽咽、近乎乞求地对她说道:“景颂,不要走……”更不要和霍铭扬一起走。   宋诗言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而后便拉着霍铭扬,从霍铭莘的身边走过去,没有回头。   身后传来“咚”的一声,像是重物落在地上的声音。听见动静,宋诗言的脚步顿了一下,霍铭扬也停了下来,有些紧张地看着她。不过,宋诗言她依旧没有回头,面无表情地朝前走去。   老爷子和管家也到了茶室,见霍铭莘倒在了地上,管家有些担忧地喊道:“少爷!”于是便匆匆越过宋诗言和霍铭扬,朝霍铭莘那里冲了过去。   宋诗言径直走到老爷子的身边,笑着对他说道:“老爷子,我知道你在害怕些什么——你放心,我对你们霍家,从来就没有什么企图,从今以后,我也不会再和你的那个宝贝孙子有什么来往。”   闻言,老爷子的脸上浮起一丝羞愧之色,不过,当他看见宋诗言和霍铭扬牵着的手时,心中的那时愧疚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看着宋诗言,悠悠地说道:“既然如此,丫头你可要记得你今天对我说的话。”   宋诗言点点头,而后便和霍铭扬一同朝外走去。   “铭莘他怎么了?”见宋诗言和霍铭扬离开,老爷子急忙走到霍铭莘的身边,对管家问道。   “老爷子,少爷他发烧了。我猜,景颂她跟着霍铭扬离开,导致少爷他受到了巨大的打击,所以才会晕倒。”管家看着老爷子,回答道。   “铭莘他不是一直在跟着那些教练锻炼身体吗?好端端地,他怎么可能会发烧?你立刻给私人医生打电话,让他赶紧来霍家,好好地给铭莘做一个检查。”老爷子担心地说道。   “好的,老爷子,我这就给私人医生打电话。”管家说罢,急忙拿出手机。   老爷子叫来余允和保镖,将霍铭莘搬回了他的卧室。   老爷子坐在霍铭莘的床边,看着霍铭扬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额头上不断渗出汗珠。他亲自蘸湿毛巾,替他敷额头。   “老爷子,让我来吧。”管家站在一旁,看着老爷子略显吃力的模样,说道。说罢,他便打算从老爷子的手上接过毛巾。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可以。”老爷子对管家摇摇头,手上的动作没有停止。   “香菜……香菜……不要走……”霍铭莘喃喃地开口喊道。他的声音,显得是那么的卑微。   老爷子坐在一边,看着霍铭莘这虚弱的模样,即使在昏迷中也忘不了宋诗言,他不由得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管家,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老爷子转过头,看着一旁的管家,声音中带着一丝后悔。   闻言,管家也叹了一口气,他看着老爷子,说道:“老爷子,这件事不是你的错,换做是其他人,我相信,他们也会做出和你一样的选择——不过……”管家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老爷子有些好奇地问道。   “老爷子,关心则乱。你以前,是多么开明、睿智的一个人,可是,碰到少爷的事,你终究还是糊涂了——霍家已经富可敌国了,就算少爷他喜欢上一个负债累累的乞丐,我想,对霍家而言,也没有多大的影响。如果你担心景颂她背后的组织会让她做出有害霍家的事,我想,你这是不信任少爷的能力。我觉得,不管景颂她是不是对霍家有什么企图,少爷他都能做出正确的选择。”管家说道。   “管家,那你说说,我现在究竟该怎么办?”老爷子问道。   “其实我觉得,你最好什么都不做。不管景颂她会不会做出对霍家有害的事情,少爷他心里都有自己的主意。你要是再继续像现在一样,破坏了少爷和景颂之间的关系,只会让少爷和你的关系变得疏远。”管家沉吟着说道。   “可是,木已成舟,根本就没有挽救的机会。”老爷子一脸后悔之色。   “既然如此,从今以后,不管少爷他做什么,老爷子你就不要再插手了——你现在年纪也大了,早早地颐养天年,不再过问后辈的事,倒也乐得自在。”   闻言,老爷子点点头,赞同了管家的说法:“你说得对,这么多年,我替霍铭莘守着这个霍家,我也累了。唉,罢了罢了,不管以后,铭莘他做什么,我都不会再插手了。” 第426章 宋家主人   “放手。”宋诗言和霍铭扬走着走着,便停了下来。她抬头看着身边的霍铭扬,不咸不淡地说道。   闻言,霍铭扬倒是自觉,不待宋诗言说第二遍,他便已经松开了拉着宋诗言的手。他看着宋诗言,有些犹豫地开口:“景颂……”   “刚才,你其实早就已经在茶室外面了,是吧?”虽然是问句,但宋诗言却是一副肯定的语气。   霍铭扬想要用笑容来缓解他此时此刻的尴尬,谁知,那笑容却使得他愈发的尴尬了:“景颂,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你——你说得对,我早就在外面了。从你对霍铭莘说,你喜欢的人是我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已经在那里了——不过你大可放心,我会守口如瓶,绝不会泄露一个字。”   见霍铭扬倒是诚实,宋诗言点点头,相信了他说的话。而后,他悠悠地说道:“我想,你心里应该清楚,我之所以会对霍铭莘说喜欢你,是……”   “我知道,你之所以会这么说,只是为了让霍铭莘死心罢了,并不是真的喜欢我。”霍铭扬点点头,对宋诗言说道。   “你还算是有些自知之明。”宋诗言看了一眼霍铭扬,面无表情地说道。   “我看霍铭莘他是绝对不会轻易放弃你的,如果以后,你有需要我的地方,只要给我打个电话,我就会出现在你身边。”霍铭扬看着宋诗言,一脸正色地说道。   虽然你不喜欢我,可是,我却喜欢你。所以,我也绝对不会轻易放弃的!霍铭扬无声地在心里说道。   宋诗言点点头,而后说道:“好了,你就送到这儿吧。”   霍铭扬见好就收,笑着对宋诗言说道:“那你注意安全。”   霍铭扬才送走宋诗言,他的得力助手便送来一个包裹,说是侦探寄来的。他回到自己的那栋别墅,坐在书房里,打开那个包裹。看着里面的照片,霍铭扬有些得意地笑笑。   前些日子,他委托了一个私家侦探去调查厉瑾星的事,没想到,那私家侦探的业务能力果然对得起他喊出的价格,不到一周时间,那人就已经把厉瑾星的事情给调查出来了。而如今,他手上拿着的,可以算得上是厉瑾星的黑料了——原来,厉瑾星竟然是一个gay!   现在,社会越来越开明,对霍铭扬而言,同性恋并算不得什么。不过,对霍成烈以及老爷子这样古板的人而言,厉瑾星是同性恋一事,如果被媒体知道了,一定会大肆宣扬,最终成为上流社会的丑闻。   不过,霍铭扬还是微微皱了皱眉头,这照片上的东西,说到底,也只能称之为黑料了。厉瑾星的性取向,的确会让霍成烈对他不满意,但并不会对他造成致命一击。要是彻底击垮厉瑾星,他还得从长计议。   霍铭莘醒来的时候,看见老爷子守在他的床边,他有些埋怨地看着老爷子,最终还是喊道:“爷爷……”   老爷子见霍铭莘醒了,他神色带着一丝欣喜,又带着几分愧疚。好半晌,他才开口,幽幽地说道:“铭莘,我知道,你心里埋怨爷爷。可是,爷爷这么做,不仅是为了霍家,还是为了你啊!”   闻言,霍铭莘有些沉默,并没有回答老爷子的这番话。   爷爷他做得固然不对,可是,他却也没有责备的资格。爷爷他的举动,是让宋诗言失望了,可是,他对宋诗言的欺瞒,才是使得她和霍家断绝来往的首要原因。   见霍铭莘沉默,老爷子以为他还在怪自己。他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铭莘,事到如今,爷爷不仅知道你对景颂那丫头的心意,也知道景颂她对霍家的财产无意。既然如此,不管你之后想要做什么,爷爷都不插手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也该让你自己决定自己的人生了。”   闻言,霍铭莘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老爷子,喃喃地喊道:“爷爷……”   “当年,我一心让你爸那不成器的娶你母亲,所以,我亲手拆散了他和厉秋玫。后来,他倒是娶了你母亲,可最终,却导致了你母亲的悲剧,也让你这么多年都活在痛苦之中。爷爷不希望你再重蹈覆辙,所以,你喜欢谁,你想做什么,你就尽管去做。不管你做出什么决定,爷爷都支持你。”老爷子看着霍铭莘,一脸正色地说道。   霍铭莘看着老爷子,神色激动地点点头。   “好了,你现在好好休息,我就先回去了。”老爷子拍了拍霍铭莘的手,一脸慈祥地说道。   “嗯,”霍铭莘笑着对老爷子说道,“爷爷,天色晚了,你也小心——管家,你搀着爷爷,可别让他跌倒了。”   管家在一旁点点头,说道:“少爷,你就放心吧,我都伺候老爷子这么多年了,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说罢,管家搀扶着老爷子缓缓离开了霍铭莘的别墅。   看着老爷子和管家离开的背影,霍铭莘有些高兴,脸上的笑容也多了几分。   老爷子和管家走出了霍铭莘的别墅,看着那灯火通明的别墅,老爷子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一开始,听说他上午一直没有起床,我还以为他是故意在拖延时间。后来,听医生说,他应该是泡了冷水澡之后,还在屋里吹了一夜的空调,所以发烧了,到了中午才起床。铭莘,他是想用苦肉计挽留景颂。可是没想到,那丫头真的是铁了心是要和霍家划清界限……”   管家闻言,也不由自主地长叹了一口气。   宋诗言离开霍家之后,去酒店接了小虎和岑穆,便开车回到了老爷子之前送她的那栋别墅。一回到别墅,她就让佣人收拾东西,准备第二天搬回宋家大宅。这栋别墅,也该尽快物归原主了。   小虎睡下之后,宋诗言便去了阳台。她站在阳台上,看着夜色,不由得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整个人都有些闷闷不乐。   “我见你从霍家回来之后,就一直坐立难安、唉声叹气的,是出什么事了吗?”天葵见宋诗言一脸出神,于是拿着两杯红酒,来到了阳台上,和宋诗言并肩而立。她将红酒杯递给了宋诗言,悠悠地问道。   “谁说我坐立难安、唉声叹气的?我站在阳台上,不过是出来乘凉罢了。”宋诗言口是心非地辩解道。   闻言,天葵笑了笑,她晃了晃手中的高脚酒杯,猩红的液体在杯中荡了好几圈。   “景颂,究竟是乘凉,还是为某人担忧,恐怕,只有你自己知道了。不过,你这敢做不敢当的作风,倒是让我很惊讶啊!”天葵看着宋诗言,调侃着说道。   宋诗言的脸上浮起一丝局促,她看着天葵,悠悠地说道:“时间也不早了,早些睡觉去吧,明天早上我们就搬回宋家大宅。”   “可是,我现在还精神得很,根本就没有睡意。”天葵见宋诗言有意逃避这个问题,于是便笑着说道。   “既然你睡不着,那你就去花园里跑几圈,或者是去打打拳——我反正困了,我要去睡觉了。”宋诗言说罢,端着高脚杯便往卧室里走。   天葵看着宋诗言的背影,笑着在后面说道:“景颂,我看你你现在其实也是精神得很——要不,你就别睡觉了,你还是好好地看清楚自己的心吧!”   闻言,宋诗言的脚步一顿,而后,她加快脚步朝自己的卧室走去。不过,她的背影看起来,更像是落荒而逃。   天葵不由自主地笑了笑。她转过身,看着夜色,脸上也升起了一丝愁容。她在阳台上站了半晌,最终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而后,她才缓缓朝卧室走去。   颜多雅出事之后,宋家大宅里的佣人都有些不安,担心丢掉这份工作。后来,听说颜多雅在出事之前就已经把她名下的所有财产都赠与了宋诗言,他们便也稍稍放心了——因为,和宋诗言多次接触,她们知道,宋诗言和那些所谓的名流千金不一样,虽然曾是霍家继承人,但她身上并没有一丝嚣张跋扈之气,反而对他们这些下人很友好。   所以,听说宋诗言今天会搬到宋家大宅来,佣人们一大早吃完饭,便坐区间车来到宋家大宅的大门,等待宋诗言等人的到来。   天葵开车接近了宋家大宅,见大门口站着许多佣人,于是便笑着对宋诗言说道:“景颂,你看看你,入主宋家大宅,可以说是民心所向了。”   宋诗言本来在闭目养神,听见天葵说的这番话,她睁开眼睛,朝外望去,果真看见宋家大宅里的所有佣人保镖都站在大门口,恭候自己的到来。见状,她心中也有些感动。   这些佣人之中,并没有颜多雅的心腹。当初,颜多雅夺得宋家之后,为了不让自己有把柄落在别人手中,所以,曾经帮她做过事的人都已经死于非命了。而宋家大宅以前的那些佣人,也都被殷皓明找借口赶走了。如今在宋家大宅里的佣人,只不过是在宋家工作的人,并不知道宋家以前的事情。所以,宋诗言便决定,留这些佣人继续在宋家大宅里工作。   “天葵,停车,我下去一趟。”宋诗言回过头来,对天葵说道。   闻言,天葵点点头,缓缓停下了车。佣人见状,本来想上前来替宋诗言打开车门,不过,宋诗言已经先他们一步,自己推开车门,走下车,来到他们面前。   “景颂小姐好!”佣人们异口同声地喊道。   宋诗言笑着点点头,对佣人们说道:“你们好,大家这么早就到这里等着,辛苦大家了。”   “不辛苦,不辛苦。”佣人们笑着答道。   “你们就先回宅子里去吧——我的行李,要过一会儿才能送过来。到时候,就有得大家忙了!”宋诗言笑着说道。 第427章 议论纷纷   宋诗言回到车里,天葵再次发动汽车,在众人的注目之下,小车缓缓驶进了宋家大宅。   看着沿途的景色,小虎脸上那震惊的表情就不曾消散过。他凑到宋诗言的耳边,小声地说道:“宋姐姐,这真的是以后我们要住的地方吗?这个地方好大呀,比公园还大!”   闻言,宋诗言笑着对小虎说道:“是啊,这就是我们以后要住的地方——当初,宋姐姐说过,以后要让小虎和宋姐姐一起住在大房子里,你看,宋姐姐没有食言吧?”   闻言,小虎的眼睛笑得像是月牙弯弯,他点点头。对宋诗言说道:“我就知道,宋姐姐是不会食言的——可是……”小虎说着说着,便没有再说话了,只是,他的表情,却带着一丝难过,眼中也有泪花闪烁。   宋诗言知道,小虎他这是想到了去世的奶奶,所以才会露出这样忧伤的表情。见状,宋诗言不由得也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毕竟,她才是害死外婆、害得小虎失去亲人的祸害!   她把小虎抱在怀中,柔声安慰道:“小虎,你不要再难过了。你是男子汉,你要学会承受所遇到的痛苦。而且,奶奶她是好人,她现在住在天上,一直看着小虎。如果她看见小虎这么难过,她也会难过的——明天,宋姐姐就带你去祭奠奶奶,让奶奶能安心。”   闻言,小虎憋住了眼泪,他看着宋诗言,听话地点了点头。   天葵的车缓缓在主宅停下,宋诗言带着小虎、岑穆下了车,来到主宅。没过多久,几辆卡车也缓缓驶进了宋家大宅,来到了主宅外。   看着那群人和带来的工具,宋家大宅现在的管家有些诧异地看着宋诗言,问道:“小姐,这是……”   “关于宋家大宅里的几处宅子,我会进行改造。所以,这段时间,这些人也都会住在宋家大宅里,希望管家你稍后派人去收拾一座宅子出来,让他们落脚。”   闻言,管家虽然有些诧异,但还是点点头,对宋诗言说道:“小姐你放心,我立刻就派人去收拾——主宅我们已经收拾出来了,小姐你今晚就可以住进去了。”   宋诗言摇摇头,对管家说道:“管家,看来你们还需要再重新替我们收拾一下住处了——主宅正是这次改造的重点。嗯,我想想,索性你就派人把挨着湖的那一座宅子收拾出来,我们就先去那儿暂住。”   “好的,小姐,我这就让人把你们的行李搬过去。”管家说道。   宋诗言笑笑,礼貌地说道:“麻烦管家了。”   爸爸死后,主宅前后住进两个人,殷皓明和叶芳。因此,主宅也经过了两次改动。不过好在他她还记得主宅以前的样貌,所以,她一定要把主宅变回原来的样子,把殷皓明和叶芳的痕迹通通抹掉!   宋诗言看着面前的宅子,而后转过头,对岑穆说道:“你和小虎才到宋家,不太熟路,你让家里的佣人带你们四处走走,认认路。”   “天葵,你有没有什么事?如果没什么事,那你也可以四处去走走看看。”宋诗言转过头,看着一旁的天葵,说道。   “既然如此,那我就和小虎他们一起,四处走走。”天葵对宋诗言说道。   宋诗言点点头,这才对施工队的负责人说道:“关于几处宅子的改造情况,你和几个主要负责人一起到书房来,和我谈谈。”   家里的佣人将宋诗言吩咐的事情做完之后,便聚在一起,一起谈论宋诗言这个宋家大宅新主人。   “我怎么觉得,景颂小姐她对宋家的了解,似乎要比我们、甚至比宋诗言还要清楚一些——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这样的感觉?”管家看着周围的佣人,问道。   “我也有这样的感觉——虽然,她之前来过这里许多次,可是,她的主要活动范围,都是主宅和宋诗言的那一处宅子,根本就没有去过其他宅子。可是刚才,她不仅知道湖边有一座宅子,还清楚地知道宅子里是空着的。”   “是啊,而且我刚才去送茶点心的时候,听见景颂小姐在和那个施工队的几个负责人谈论改造的事情。你们猜怎么着?“另一个佣人说道。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我刚才在书房里待了一会儿,我听见,景颂小姐要改造的地方,有主宅、宋诗言以前住的那处宅子、温室,还有几处地方,都是之前已经经过宋诗言改造过的。而宋诗言没有改造过的地方,她一律没有改动。”   “哎呀,真是听得我毛骨悚然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景颂小姐才是宋家大宅的主人似的。可是,景颂小姐她以前甚至都没在宋家大宅里过夜。”   “可不是吗?当初,景颂小姐第一次来宋家大宅的时候,是宋殷皓明回这里。我远远地见过她,当时,就在主宅前面,她坐在车里,不知为何,我心里就有一种预感,景颂小姐她才是宋家大宅的真正主人。如今,这预感竟然成真的!”   “这不会是什么灵异事件吧?”一个人搓着手臂,有些害怕地说道,“我现在都可以脑补出一部悬疑小说了。”   “不过,你们发现了没?之前宋家大宅的主人,似乎都是厄运连连啊!”   “这又如何说起?”   “我们到宋家大宅之前,宋启刚他去世不久。虽然对外宣称他是病逝的,可是,我听见风声,说宋启刚并不是病逝的,而是死于非命。后来,这宋诗言不是也坦白,说自己出了车祸,才整的容吗?还有殷皓明,他明明身强体壮的,可是,一夜之间,也不明不白地死了。虽然说是得了抑郁症,可是,我看他那个样子,根本不像是得了抑郁症的人。至于那个叶芳,也算是宋家大宅的半个主人,结果好端端的,从楼梯上摔下来,捱了两天就去世了。最后,这宋诗言,像是命犯太岁,出了那么多事,现在还在监狱里……”   “照你这么说,这景颂小姐不会也……”   “应该不会吧?景颂小姐她待人这么好,老天爷一定会保佑她这种人!”   “对对对,老天爷又不是瞎子。它只会惩罚坏人,不会伤害好人!” 第428章 听到风声   这天,厉瑾星的公司有事,所以,他一早便去了公司。   自从厉瑾星到了霍家之后,霍成烈就已经很久没有管公司的事了,如今,厉瑾星出门去了,他这才感觉到一个人有些无聊。老爷子也是一个人,可是,他又不想去老爷子那里受气,因为,一旦他去见老爷子,不管他如何表现,他都会被自己的父亲数落一顿。   霍成烈在花园里来来回回走了好几圈,这才想起自己已经许久没和霍铭扬这个儿子谈心了,于是,他便去了霍铭扬的别墅,准备和他好好聊一聊。毕竟,他已经决定,不久之后,就把自己名下的财产全都交给厉瑾星。   还没走进客厅,霍成烈便透过窗户看见江淑如和霍铭扬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神色肃穆地说着些什么。   见他们二人的脸色都很严肃,霍成烈便不打算惊动他们,就站在客厅外,打算听听他们究竟在谈些什么。   “铭扬,你说的,不会都是真的吧?厉瑾星他,他……”江淑如一脸诧异地看着霍铭扬,有些震惊地问道。   见霍铭扬和江淑如说的事情和厉瑾星有关,霍成烈心中好奇,于是竖起耳朵,想要一字不落地听清楚他们说的话。   “gay圈的人都知道这件事,你认为,这事还有假吗?”霍铭扬悠悠地说道。   “厉瑾星他真是是同性恋!真是人不可貌相啊——看他这副模样,我完全没有料到。”江淑如担心霍成烈不知道gay是什么意思,还特地把“同性恋”这三个字重重地说了一遍,让霍成烈能够听得清清楚楚,“哎呀,这厉瑾星是同性恋,那你和霍铭莘,岂不是危险了——你们遗传你爸爸,模样长得这么俊,他不会……”   闻言,霍铭扬看着江淑如,有些好笑地说道:“妈,你真是想多了。大家都是兄弟,就算厉瑾星他是同性恋,他也不可能会对我和霍铭莘下手吧!”   听见霍铭扬这一句“大家都是兄弟”,霍成烈有些欣慰地笑了笑。霍成烈本来还担心,因为自己最近对瑾星的偏爱而忽略了霍铭扬,他会对厉瑾星这个兄长而有所不满。没想到,在他心中,他还是把瑾星当做自己的哥哥。   可是,霍成烈转念一想,这才发现自己忽略了重点——他最喜欢、最在意的儿子,竟然是一个同性恋!   哎,真是家门不幸啊,好端端的,瑾星他怎么变成了同性恋?要是这件事被传了出去,霍家的脸面、他的脸面可往哪里搁啊?不对,瑾星是他儿子的事,外人还不知道。就算这事被外人知道了,也不会对霍家产生不好的影响。   霍成烈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不过,他转念一想,便觉得厉瑾星变成同性恋的事,和他自己脱不了干系。   当年,如果自己没有和厉秋玫分开,那么,瑾星他就不会受这么多年的苦,不会小小年纪就看透了许多事。或许,瑾星他就是以为自己对秋玫始乱终弃,所以才不会相信爱情,最终变成了同性恋。   霍成烈越想下去,便越觉得厉瑾星会变成同性恋的罪魁祸首就是自己。所以,他心中对同性恋的厌恶,以及对厉瑾星的失望,最终也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无尽的懊悔与自责。   霍成烈正想走进客厅,却又听到霍铭扬对江淑如说道:“厉瑾星是同性恋,这是他自己的性取向,我们不能说他有什么不对。可是,他到霍家来,却是不怀好意——爸爸还这么信任他,我担心,有朝一日,爸爸知道了真相,会接受不了事实。”   霍成烈听到这件事不仅和厉瑾星有关,还和自己有关。所以,他便又继续站在门外,仔细听着里面的动静,神色带着一丝严肃。   “铭扬,你这话怎么说?厉瑾星他到霍家,是因为不怀好意?你这是在开玩笑吧——如果他看中了霍家的家产,当初,你爸说要把名下的财产给他时,他就不应该婉拒,而是欣然接受啊!”江淑如装作震惊的模样,对霍铭扬说道。   “说不定这一切,都是他装模作样呢?”霍铭扬悠悠地说道。   “装模作样?铭扬,你可不要信口胡诌啊——要是这话被你爸听到了,说不定他还以为是我们母子二人故意中伤厉瑾星,到时候,你爸一定会不高兴的!更何况,咱们做事必须光明磊落,不能随意诬陷他人,这是做人的准则。”江淑如语重心长地对霍铭扬说的,俨然一副贤良淑德、秀外慧中的模样。   “自然是有证据让他坐实了这件事,否则,我又怎么可能会当着你的面说这些?”霍铭扬看着江淑如,缓缓说道。   “那你倒是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江淑如有些好奇地追问道。   “厉瑾星喜欢的那个男人,正好喜欢我的一个朋友,厉瑾星带着目的来霍家,也是那个男人告诉我朋友的,有录音为证。如果你不信,我可以让你听听录音。”霍铭扬说罢,于是便从兜里拿出手机,播放了一则录音。   “听说,你的前男友是厉瑾星,那个游戏公司的ceo?”一个男人懒洋洋地说道。   “不算前男友,毕竟,我和他到现在都还没有分手。”另一个男人笑着回答道,声音中略显娘气。   “那他应该不知道你在外面胡来吧?”男人调笑道。   “要是让他知道了,他就真的变成我的前任了。”男人也笑着答道。   “不过,你还真是厉害啊,能攀上厉瑾星这样的有钱人——你和他在一起,他应该没少送你东西吧!”   “当然了,他出手阔绰,前不久还送了我一套价值几千万的别墅——和霍家的家产相比,这几千万,简直就是九牛一毛,不值一提。”男人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得意。   “霍家?这厉瑾星和霍家又有什么关系?”   “你不知道也不足为奇,整个上流社会里,除了霍家内部人员,估计没人知道这件事——厉瑾星他可是霍成烈和初恋的孩子,虽然是私生子,不过,霍成烈爱屋及乌,对他非常好,甚至打算把名下的财产都留给他。”   “既然霍成烈这么喜欢厉瑾星这个儿子,为什么他没有对外公布厉瑾星的身份呢?你不会是在骗我吧?”   “我没有骗你。之所以没有对外公布,主要原因还是在厉瑾星身上——他并不希望外人知道他是霍成烈的儿子。”   “这是为什么?既然不愿意认祖归宗,那他为什么还要去霍家?”   “他之所以回去,只是为了报复霍家的人而已。”   “报复?这又是怎么回事?”   “他假意对霍成烈很好,由此让霍成烈冷落霍铭扬,然后,他再编造谎言,说他母亲是被霍铭扬的母亲害死。依着霍成烈对他母亲的感情与愧疚,霍成烈一定会把霍铭扬母子二人赶出霍家,这样一来,他不费吹灰之力就成功让霍铭扬父子反目。”   “就这样?”   “当然不止——霍成烈本来就因为霍铭扬母子的事情,已经让那霍老爷子完全失望了。如今,掌管霍家的人,又是霍成烈最不喜欢的儿子霍铭莘。到时候,一旦霍铭扬和霍成烈反目,厉瑾星他再离开霍家,这霍成烈,最后就成了孤家寡人,而霍铭扬母子二人,也都会失去往日辉煌的一切——当然,在他离开霍家之前,他会把霍成烈名下的财产全都搞到手。不过,他不喜欢和霍家有关的东西,我想,只要我再努力努力,他可能就会把那些财产全送给我了!”   “豪门啊豪门,呵……”   霍铭扬关上手机,对江淑如说道:“这录音里的说话之人,一个是我的那个朋友,而另一个,就是厉瑾星如今的‘女朋友’——这下,你总该信了吧?”   霍成烈站在门外,整个人神思恍惚,根本就听不到江淑如和霍铭扬正在客厅里说些什么。他一脸衰败之色,整个人笼罩在一股巨大的震惊与无言的忧伤之中。   瑾星对他这么好,他还以为,自己上辈子一定是拯救了世界,所以才会多出个这么优秀、这么体贴的儿子。他实在是没有料到,他最喜欢的儿子,他最在乎的儿子,竟然会是因为这样的目的来到他身边。   他不愿意相信,更不敢相信。那些美好的日子,都只是瑾星编造的一个个谎言。霍成烈想要走到霍铭扬的面前,大声质问他,为什么要在背后中伤瑾星?他也想问问,录音中的那个男人,究竟是谁?他要见见那个男人,他要亲口问问那个男人,问他说的究竟是不是真的!   可是,他终究还是没有迈出脚步。他站在原地,维护自己作为一个父亲的唯一尊严。因为,如果此时他真的出现在了霍铭扬的面前,霍铭扬就能看见他这张失败、颓废的脸。   他站在原地,无声地叹息着——他心里还是想知道,这录音中的男人究竟是谁。因为,他想知道,那个男人说的这些话,究竟是不是真的。可是,他都不敢出现在霍铭扬的面前,自然就更不敢去质问他这件事情的真实性。   “不过,这个男人是谁啊?他不会是牛郎吧?”江淑如对霍铭扬说道。   “以前是,不过现在不是了——毕竟,傍上了厉瑾星,他也不敢再在外面胡来。据说他以前在fityou里工作,是会所的前头牌。”霍铭扬答道。他的语速很慢,声音也洪亮,就算霍成烈耳背,也能够听得清清楚楚。   霍成烈打听到了这个男人的一丝信息后,也没了心思再和霍铭扬聊天谈心。他径直便朝别墅外走去——他倒要去查查,这个牛郎说的话,究竟是不是真的。   如果让他发现,这个男人在说假话,那么,他一定会让这个男人后悔自己在背后抹黑瑾星。可是,如果是真的,霍成烈不敢多想…… 第429章 他的诡计   “儿子,你爸他是不是已经走了?”江淑如见霍铭扬没有继续说话了,于是便压低了声音问道。   “嗯,已经走了。”霍铭扬悠悠地回答道。   “既然你爸都已经走了,你刚才为什么不和我说一声啊?如果我不问你,你是不是就不打算告诉我,让我在这儿干坐半天——你这孩子,真是的!”江淑如有些不高兴地看着霍铭扬,语气微微有些不满,说道。   “我这不是告诉你了吗?”霍铭扬看着江淑如,不咸不淡地说道。   见霍铭扬似乎也不是很高兴,江淑如不再多说,以免惹得他更不高兴了。   江淑如的脸上浮现起一丝笑意,有些赞赏地对霍铭扬说道:“儿子,还是你的法子好,咱们不过是演了一场戏,你把就信了——这下子,我倒要看看,这厉瑾星还能在霍家得意几时。不过,你觉得你爸他真的会去找那个男人查清事实吗?”   “哼,”霍铭扬冷笑一声,而后才不紧不慢地开口说道,“他那么在意厉秋玫生的那个儿子,你觉得,他会就这么相信我们俩说的话吗?即使他听了录音,他也会去找那个男人查证一下。”   闻言,江淑如也点了点头,觉得霍铭扬说的很有道理。不过,她的脸上又浮现起一丝担忧:“那你打点好了没有?要是你爸真的找到那个男人,却发现是我们在说谎、恶意中伤厉瑾星,咱们恐怕就……”   “如果没有准备好,你觉得,我会让他听到我们的对话吗——当然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霍铭扬一脸自信地说道。   如果,对方真的是厉瑾星的人,那么,不管他如何打点,不管他给对方多少好处,对方都不可能背叛厉瑾星。毕竟,厉瑾星看中的人,要是真的这么容易被人收买,那么,厉瑾星也就太失败了。更重要的是,即使那人能被钱财收买,如今他手上的钱有限,根本就不能和厉瑾星相比。   至于录音中的这个男人,的确是fityou会所里的前招牌,不过,他并不是厉瑾星的人。当初,他喜欢厉瑾星,想要勾引他,谁料,厉瑾星非但没有喜欢上他,反而和他的死对头在一起。他求而不得,由此心生恨意,一直视厉瑾星和那死对头为眼中钉,想要报复。所以,霍铭扬在查到这件事之后,便花了一笔钱,轻而易举地就让这个男人同意和他合作。   当然,霍铭扬也不担心他们的圈套会被霍成烈识破。因为他了解霍成烈的性格。霍成烈也知道自己不仅是一个失败的丈夫,还是一个失败的父亲,所以,当他得知了所谓的“真相”,他绝不会去找厉瑾星对质。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为了维护他那所谓的父亲的尊严。   “不过,儿子,为什么咱们不直接让厉瑾星和你爸当着老爷子的面对质呢?这样一来,老爷子对你爸也就更失望了,而你爸,他一定不会原谅厉瑾星的所作所为,根本不会给他们的父子之情留半点退路。”江淑如看着霍铭扬,有些不解地问道。   闻言,霍铭扬在心中有些嫌弃,江淑如竟然不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他真是搞不明白,她当初究竟是如何抓住霍成烈的心。   不过,他还是耐着性子对江淑如解释道:“你觉得,那个男人敢当着厉瑾星的面和他对质吗?他只不过是一个牛郎罢了,虽然认识一些权贵,但终究还是无权无势。他当然也担心,厉瑾星被他惹急了,会不会直接让他看不到明天的太阳——更何况,你自己刚才也说过,如果咱们做的事,被我爸发现了,你觉得,我们还能继续留在霍家,我还能有机会得到他名下的财产吗?”   听霍铭扬这么说,江淑如点点头。   “是啊,还是你想得周到——咱们让你爸和厉瑾星当着老爷子的面对质,如果最后发现,这事情其实是子虚乌有,那咱们,可就坐实了中伤厉瑾星的罪名。可是,现在只是咱们母子俩的私下谈话,就算你爸最后发现这一切不是真的,你爸也不会说我们些什么,更不会觉得我们在故意抹黑厉瑾星。”江淑如笑着对厉瑾星说道。   “不过,你现在先不要高兴得太早。厉瑾星他回霍家,却不是为了财产而来。我想,你应该能猜得出原因。”霍铭扬看着江淑如,冷冷地说道。   闻言,江淑如面色一暗,她看着霍铭扬,有些担忧地说道:“你的意思是,厉瑾星他真的是冲着我们来的?难道,他是因为当年的事情,想要报复我们?”   “目前,我虽然还不确定,但此事应该也有六七分的可能。”霍铭扬沉吟着说道。   “如果真的是这样,咱们可就惨了……”江淑如一脸担忧之色,说道。   “所以说,你还想让那人和厉瑾星对质吗?”霍铭扬看着江淑如,面无表情地说道,“而且,厉瑾星他也不是吃素的。就算他不知道我们做的事情,到时候,他发现爸对他的态度忽然转变,他也能猜得出来,一定是我们在背后动了手脚。”   “啊——既然这样,那咱们就不该动他啊。”听霍铭扬这么说,江淑如有些害怕的说道。   “如果厉瑾星他真的知道当年你对他母亲做过的事,你觉得,就算我们什么都不做,他就会放过我门吗?这说来说去,还不是怪你!”看着江淑如这副模样,霍铭扬心里愈发的嫌弃了。   江淑如她在霍家,也都住了将近二十年了,可是,她还是和以前一样,丝毫不知道“淡定”两个字该怎么写,还是那么无脑。   “怪我?”江淑如有些忿然,为自己感到不平,说道,“如果当初我没那么做,我们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喝西北风呢!”   见状,霍铭扬摇了摇头,也不想再和江淑如浪费口舌。他站起身来,毫不留情地对江淑如下逐客令:“既然,咱们戏也演完了,你就先回去吧,我还有事。”   见自己被霍铭扬如此嫌弃,江淑如在心里暗自叹了一口气,真是儿大了不由娘啊!   她站起身来,对霍铭扬说道:“既然这样,那你就去做自己的事吧——我先走了。” 第430章 姐弟关系   宋诗言带着小虎,站在那孤零零的坟茔前,一脸肃穆之色。   “外婆,我来看你了……”她有些哽咽地小声说道。   “宋姐姐,这就是奶奶吗?”小虎红着眼睛,指着那小小的坟茔,一脸难过地对宋诗言说道。   闻言,宋诗言也微微红了眼眶。她看着小虎,蹲下身来,柔声对他说道:“这只是奶奶的肉身罢了。奶奶死后,附近的居民就把她安葬在这里——虽然奶奶已经死了,可是,她的灵魂已经去了天堂。”   小虎的眼眶更红了,他看着宋诗言,抹了抹眼泪,有些抽咽地说道:“宋姐姐,你不要再骗我了——幼儿园的老师都已经告诉过我们,世界上没有鬼,我们应该相信科学,不要信鬼神之说。所以,奶奶她没有上天,更没有在天上看着我。”   闻言,宋诗言一时语塞。因为,她没想到,小虎他竟然知道这么多。不过,她还是挤出一丝笑容,对小虎说道:“小虎,如果世界上没有鬼神、灵魂,那宋姐姐为什么还能附身到另外一个人的身上?既然宋姐姐能重生,那你也可以相信,奶奶的灵魂会在天上看着我们。”   闻言,小虎站在原地思索了好一会儿,这才说道:“好像也是这样——既然宋姐姐你都能重新活过来,就算奶奶她不能重生,至少她也能在天上看着我。”   宋诗言欣慰地点点头,对小虎说道:“是啊,所以小虎你一定要快快乐乐、健健康康地长大——只有这样,奶奶她在天上,也才能安心。”   “嗯,我知道了——宋姐姐,你放心,我以后一定要坚强地长大,不会让奶奶为我担心!”   “哟,小虎回来了?”一个妇女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闻言,小虎转过头去,看着不远处的人影,他有些惊喜地开口喊道:“唐阿姨——”   宋诗言定睛一看,发现这个妇女正是她上一次祭奠外婆的时候遇到的。妇女扛着锄头走了过来,对小虎说道:“小虎,你这些日子都去哪儿了?当初……”   她的话没有说完,也许是担心提及了小虎的伤心事。   “你好,又见着你了——”宋诗言也笑着对妇女打了声招呼。而后,她摸了摸小虎的头,说道:“小虎,奶奶的后事,就是这个唐阿姨操办的,赶紧谢谢唐阿姨!”   闻言,小虎一脸感激地看着妇女,诚恳地道谢。   “大家都是邻里乡亲的,这点事是应该的——”女人笑着说道,不过,她话锋一转,又说起了另一件事,“前不久,我听说附近这片土地被人买下了,小虎家就在那片区域里,虽然都变成了一片废墟,可是,那也始终是小虎的家……”   “我知道,”宋诗言点点头,答道,“那片土地就是我买下的。”   外婆她一辈子都没有离开这个地方,唯一的目的,就是等待自己失踪的那对女儿能够有朝一日回到这里。可是,她们的家,却在一夕之间化作了废墟。所以,宋诗言她花钱买下了这块地皮,就是希望替外婆保住这个地方。   闻言,妇女的眼中升起了一丝惊讶,她也许是没有料到宋诗言竟然能大手笔地买下一大块地皮。   “你们中午要不要来我家吃饭?”妇女回过神来,对宋诗言和小虎问道。   宋诗言笑笑,婉拒道:“不用了,我们过一会儿就要走了。”   妇女点点头,说道:“既然这样,那你们注意安全——我也去地里干农活了,等会太阳大起来了,天气就更热了。”   妇女说罢,扛着锄头走远了。   宋诗言回过头,看着小虎,沉思了半晌,这才悠悠地开口说道:“小虎,宋姐姐要告诉你一件事。”   见宋诗言一脸肃穆,小虎也不由得严肃起来,他看着宋诗言,开口说道:“宋姐姐,你说吧。”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宋诗言悠悠地说道,“从前,有个人,她的好朋友和未婚夫狼狈为奸,害死了她的父亲,还想杀她。这个人好不容易保住了一条命,逃了出来,被一个善良的老奶奶带回了家。可是,这个人到老奶奶家的当晚,害她的人救已经找到了她的行踪,于是派人将他们锁在屋里,放了一把火。好心的老奶奶死在了那场大火中,而她的孙子,失去了亲人,跟着那个人四处流浪……”   宋诗言的眼中氤氲着热气——瞒了这么久,也是时候让小虎知道真相。   小虎的眼泪簌簌地往下落,他看着宋诗言,哽咽地说道:“宋姐姐,你说的那个人,就是你自己吧?’   闻言,宋诗言心中一恸,她看着小虎,眼眶又红了几分,一脸愧疚地说道:“是,这个人就是我——我就是害死奶奶、害得你们生离死别的罪魁祸首。小虎,即使你不原谅宋姐姐,宋姐姐也没关系,毕竟,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   宋诗言深呼吸了一口气,她闭上眼睛,这才让自己平静了一些。   一只小小的、温暖的手拉住了宋诗言的手,宋诗言心里一动,而后睁开了眼睛。小虎拉着她的手,仰着头看着她,眼睛红红,哽咽地说道:“我不怪宋姐姐——害死奶奶的人,是那个想让你死的坏蛋。而且当初,如果不是宋姐姐你拼尽全力救我,我可能也已经死在了那场大火里了。”   见小虎没有责怪自己,宋诗言心中愈发的愧疚了。她蹲下身,捧着小虎的脸,对他说道:“小虎,你放心,即使奶奶不在了,你还有宋姐姐这个亲人——宋姐姐一定会让小虎幸福、快乐、健康地成长。”   “嗯,我相信宋姐姐——宋姐姐不会食言的!”小虎伸手用袖子擦了擦眼泪,而后笑着对宋诗言说道。   “更何况,在这个世界上,小虎你还有其他亲人——奶奶应该告诉过你吧!”宋诗言看着小虎,说道。   “可是,奶奶她也说过——也许,这辈子,她们再也不会回来了。也许,她们也和奶奶一样,已经……”小虎幽幽地说道。他的脸上,是与少年不符的老成。   “那,宋姐姐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好不好?”宋诗言笑着对小虎说道。   “什么秘密?”小虎一脸好奇地看着宋诗言,问道。   “其实,宋姐姐的妈妈,就是奶奶的女儿,也就是小虎你的亲姨。所以,宋姐姐就是小虎的亲表姐。”宋诗言看着小虎,笑着说道。   闻言,小虎有些惊讶地说道:“这是真的吗?宋姐姐你没有骗我吧?”   宋诗言点点头,笑着说道:“宋姐姐怎么可能会骗你呢?这当然是真的——宋姐姐不久之前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也觉得,我们的相遇是命中注定。因为,姐姐注定要守护弟弟。”   小虎来到奶奶的坟茔前,抚摸着上面的泥土,一脸笑意地对奶奶说道:“奶奶,你听到了吗?宋姐姐的妈妈就是你的女儿,宋姐姐她真的是我的姐姐!”   小虎又和奶奶说了许多话,大意就是宋诗言对他如何如何的好,让奶奶在天上不要担心,有宋诗言的照顾,他会好好长大,成为一个有用的人。   “可是,宋姐姐,你妈妈呢?她怎么不来看奶奶呢?她难道不知道,奶奶一直在等她们吗?”小虎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于是转过头,对宋诗言说道。   闻言,宋诗言脸上多了一丝黯然,随后,她才幽幽地开口说道:“二十多年前,她就已经去世了。”   小虎也有些沉默。小小年纪的他,承受了许多不该由他这个年纪承受的悲欢离合。看着他那张稚嫩却带着一丝沧桑的脸,宋诗言也忍不住暗自叹了一口气。   她看着小虎,笑着安慰道:“虽然我妈妈已经去世了,不过,我们还有一个亲姨——等姐姐找到她之后,一定带着她来到奶奶的坟前,让奶奶能够安息。”   “嗯,我相信姐姐。”小虎看着宋诗言,重重地点了点头,一脸信任之色,说道,“宋姐姐,我想和你说个事……”   看着小虎那略带犹豫的眼神,宋诗言笑着对他说道:“小虎,你想说什么,只管和宋姐姐说,不用拘束。”   “宋姐姐,我想学武术。”小虎看着宋诗言,小心翼翼地说道。   “武术?小虎你为什么会想学武术呢?你看看其他小孩子,他们都学乐器、艺术之类的。”宋诗言有些不解,“你年纪也小,学武术的话,恐怕有些吃不消。”宋诗言有些不赞同地说道。   “可是,我想保护那些需要我保护的人,而且,小虎不怕吃苦。不管再难,小虎都一定会坚持下来,变得强大,保护你们!”小虎一脸坚定的表情,对宋诗言说道。   看着小虎那充满决心的模样,宋诗言心里一动。小虎他既然有兴趣,更有决心,那么,她理所应当支持他的决定。   “既然如此,宋姐姐就同意了——到时候,我去给你找一个有经验的好老师,让他好好地教你!以后,小虎就可以保护在乎的人了!”宋诗言笑着揉揉小虎的头,欣慰地说道。   “谢谢宋姐姐!”见宋诗言同意了,小虎有些雀跃地欢呼起来。   宋诗言也笑了笑,她看着那座坟茔,不由得想起,自宋家出事至今,她还从来没有去爸爸的坟墓前祭拜。思及此,她心中不由得有些惭愧——这些时日,她一直不敢去扫墓,就是因为她心中一直愧疚,即使,爸爸从来没有怪过她。   爸爸,等我见过颜多雅,看着她悔恨终身之后,我就去你和妈妈的墓前,为我曾经做过的傻事忏悔! 第431章 语出惊人   “既然今天大家都在这里,我正好也有一件事情要宣布,”霍成烈放下手中的筷子,环视一眼饭桌上的几人,悠悠地开口说道,“我年纪也大了,许多事情也不像以前那么得心应手了,所以……”   闻言,正在吃饭的霍铭莘不由得笑出了声。   霍成烈被这笑声打断,他看着霍铭莘脸上那略带不屑的笑容,有些不高兴地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我觉得好笑,不行吗?”霍铭莘抬了抬眼皮,看着霍成烈,懒洋洋地说道,“爷爷七八十岁的时候都还在为霍氏尽心尽力,你如今五十多岁,就说自己年事已高,呵……还有,你不是一直搞砸事情吗?我倒是想问问,你什么时候得心应手过?”   “你……”霍成烈被霍铭莘的这番话气得吹胡子瞪眼,他说不出反驳的话,好半晌才说道,“有你这么跟父亲说话的吗?”   “父亲?”闻言,霍铭莘冷笑一声,也不再和霍成烈浪费口舌,自顾自地吃着饭。   见霍铭莘说出让自己下不了台的话,而且还当着众人的面无视自己,霍成烈心里虽然气愤,但碍于老爷子在,也碍于霍铭莘如今的地位,他也只能忍气吞声,只是脸色依旧有些难看。   “你要说什么?”老爷子也放下了筷子,看着霍成烈,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悠悠地说道。   “我决定将我名下的财产及事业,都交给铭扬来打理。从现在开始,我就不再插手公司的事了。”霍成烈看着众人,一字一句地说道。   闻言,正在埋头吃菜的霍铭莘不由得微微皱了皱眉。如今,厉瑾星在霍家,再加上有霍成烈的宠信,霍成烈的财产及事业根本就轮不到霍铭扬继承。可如今,霍成烈忽然转变了想法,这其中一定发生了什么。   不过,不管霍成烈他把财产给谁,都和他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所以,霍铭莘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他摇摇头,又继续吃起了菜。   霍成烈的话一出口,厉瑾星的脸上也多了一丝诧异。不过,他倒是淡定,那丝诧异很快便从他的脸上消失。他默默地坐在一边,没有说话。   老爷子同样是吃了一惊。虽说霍成烈以前很喜欢霍铭扬这个儿子,可是,那已经是在厉瑾星出现之前的事了。可是如今,霍成烈他突然把财产留给霍铭扬,的确是有些匪夷所思。他正要开口说话,却比一旁的江淑如打断。   江淑如一脸激动之色,脸色也因这突如其来的欣喜而红润了几分。她满面红光地看着霍成烈,兴奋得浑身颤抖着,语气激动地说道:“你,你说的是真的吗?”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以为,我会是在开玩笑吗?”霍成烈看了江淑如一眼,悠悠地说道。   江淑如一脸喜色,坐也坐不住了,好在霍铭扬一直在对她使眼色,让她收敛一些,她这才没让自己失态。   江淑如轻咳一声,好不容易才按捺住内心的兴奋,对霍成烈说道:“你就放心吧,铭扬他一定会尽自己最大努力,不会让你失望的!”   说罢,江淑如轻轻拍了拍一旁的霍铭扬,示意他也赶紧说几句话。   不过,霍铭扬还没来得及开口,老爷子便悠悠地说道:“你,已经下定决心了吗?”   “自然是如此,否则,我也不会在这个场合说出来。”霍成烈点点头,答道。不过,他的心里却有些紧张,手心里也渗出汗来——毕竟,如果老爷子不同意的话,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能不能说服自己拿执拗的父亲。   “既然你已经下定了决心,那你就自己看着办吧——毕竟,这是你自己的财产。”老爷子不咸不淡地说道。   见老爷子竟然没有反对,霍成烈的眼中升起一丝亮光。他点点头,第一次觉得自己做的决定没有受到老爷子的否定,他心里也终于觉得自己扬眉吐气了。   霍成烈看着坐在他对面的厉瑾星,虽然依旧是笑着的,但态度却多了一丝疏离。他悠悠地开口说道:“瑾星,之前我说,要把自己在霍家的财产留给你,不过,当时被你拒绝了。我心想,你自己如今也是事业有成了,的确也不需要我的这些财产了——你弟弟他现在打算自己做事业,正需要资金支持。我把财产留给他,你应该不会生气吧?”   闻言,厉瑾星笑了笑,毫不在意地说道:“既然是爸爸的财产,不管你把财产留给谁,即使是街边的乞丐,我都不会有什么不满。”   坐在一旁的霍铭扬闻言,脸色微微冷凝——这个厉瑾星,是在含沙射影,说他是乞丐吗?   江淑如的脸色也有些忿然,不过,见霍铭扬没有出声,她便也安静地待在一边。她看着厉瑾星,恨不得用眼神在他身上剜几个窟窿。   “既然你没有生气,这就好了。”霍铭扬笑着说道。只是,他眼中的笑意,却带着一丝淡漠。   “你的那点财产,也不过一两个亿,只不过是人家公司的十分之一。为了这么点钱动怒,要是气坏了身子,那才亏呢!”霍铭莘放下筷子,一脸不屑地说道,“再说了,人家不要你的钱,到时候也免得被某些人说,是靠着霍家发迹。不像你那好儿子,一心想脱离霍家,可最后,创业的资本还不是得靠霍家的?”   霍铭莘这番话,几乎算得上是指名道姓了,不像刚才厉瑾星的那番话,含沙射影。霍铭扬被他这么一说,心中愈发的气愤了。他握着拳头,咬着牙,却发现自己根本不能反驳霍铭莘的这一番话。   “我真不知道某些人有什么资格说这些话!”江淑如在一旁翻着白眼,一脸忿然地说道,“继承了百亿家产的人,就看不起继承一两个亿财产的人,这又是什么理?”   “我就看不起继承一两个亿财产的人,怎么着?”霍铭莘看着江淑如,一脸不屑地说道,“你可别忘了,这宅子如今是在谁名下的?”   闻言,江淑如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她恨恨地盯着霍铭莘,好半晌才收回视线。   霍铭莘冷冷地笑了笑。如今,他继承了霍家,他之所以还没有把江淑如和霍铭扬这对母子赶出霍家,为的不是其他,而是让他们先高兴一段时日,到时候,他再让他们在一夕之间失去所有——更重要的是,最后把他们赶出霍家的人,只能是霍成烈! 第432章 监狱里被打   “宋诗言,有人要见你,赶紧麻溜地出来!”狱警站在房门口,一脸不耐烦地对着屋里的人喊道。   闻言,3012房的几个女囚看着坐在角落里的颜多雅,起哄地笑着说道:“宋诗言,有人来见你了——你说,来的人是不是你进监狱前的老相好啊!”   “来人要真是宋诗言的老相好,我看呐,这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每天来的人可能都不一样!”   颜多雅蹲坐在角落里,脸上包着一层厚厚的纱布,只露出一双无神的眼睛——那双眼睛里透露出一种无能为力的绝望。她的手腕上也包着一层厚厚的纱布,纱布上还隐隐可见一丝血色。她蹲在那里,一脸出神,似乎根本就没有把狱警和室友的话听在耳中。   “闹什么闹?再闹?就把你们扔到禁闭室里饿上几天,到时候,我倒要看看你们还有没有力气在这里叽叽喳喳!”狱警有随身携带的警棍敲了一下,铁栏杆发出一阵巨大的声响,吓得里面的人不敢再多嘴一句,纷纷悻悻地闭上了嘴。   “宋诗言,赶紧出来!”狱警见颜多雅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有什么反应,他有些不耐烦地吼道。最终,他走进房间,将颜多雅连拖带拽地拉出了这间牢房。   “放,放开我!你要带我去哪儿?”颜多雅被狱警拖着走了十来米远,她这才如梦初醒,一脸惊恐地问道。她说这话的时候,嘴边的肌肉牵扯到她脸上的伤口,痛得她又呜咽了几声。   “有人要见你,赶紧跟我走!”狱警冷冷地说道。说罢,他加快了脚步,颜多雅被拖着走,脚步虚浮,像是一只提线木偶。   颜多雅就这么被那个狱警拖到了会见室里。   会见室里空无一人,颜多雅她被狱警摁在了座位上,双手戴上了手铐,而手铐就拷在面前的桌脚上,她根本就不能移动一步。   “究竟是谁要见我?”颜多雅见那狱警都快离开了,会见室里还没有人出现,她有些好奇地问道。   “你再等会,自然就知道了。”狱警白了颜多雅一眼,而后便迅速离开了会见室。   片刻之后,高跟鞋撞击地面的声音响起,一步,一步,那声音缓缓朝颜多雅接近。颜多雅费力地回过头去,只是,那人逆光而来,她根本就看不清对方的脸。不过,听着这高跟鞋的声音,闻到那一丝若有若无的香味,颜多雅她的脸色一白,有些害怕地开口说道:“宋,宋诗言?”   “听说你精神失常了,如今,你竟然还记得我,实在是让我受宠若惊啊——不过,我是景颂,而你,才是宋诗言,不是吗?”宋诗言来到颜多雅对面的座位上,缓缓坐了下来。   她今天穿的是巴黎时装周的秋季新款。黑色的及膝小礼服上镶嵌着璀璨的钻石,袖口的金丝刺绣更显精致。她的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再配上那闪耀着光泽的卷发,实在是美艳得不可方物。   宋诗言看着坐在她对面的颜多雅,理了理头发,而后,她勾起嘴角,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今天,我本来是想打扮得简单随意一点,不过,我心里想着,既然要来看你,我又怎么能敷衍了事?毕竟,你可是我‘最好的朋友’,不是吗?”宋诗言一脸嘲讽地说道,“你以前不是最喜欢去各大时装周看新款衣服吗?如今,你一年到头都只能穿着这丑陋、劣质的囚服,不知道,你心里究竟是什么感觉?”   “把我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宋诗言,你似乎是很得意啊!”颜多雅看着宋诗言,咬牙切齿地说道。   看着宋诗言那张美丽的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想起自己的脸上布满狰狞的伤痕,她想要挣脱手铐,来到宋诗言的跟前,狠狠地打她一巴掌,甚至想就这么掐死她。只是,颜多雅怎么可能挣开手铐呢?因为剧烈挣扎,她手腕上的伤口裂开,不多时,纱布上已经是血迹斑斑。   “把你变成如今这副模样的人,不正是你自己吗——颜多雅?”宋诗言看着颜多雅那抓狂的模样,有些嘲讽地笑笑,“如果当初,你没有联合殷皓明害死爸爸,也没有对我做出那么多残忍的事,你觉得,好端端的,我会对你做这种事吗?”   宋诗言她的确说得很对,所以,在听了她的话之后,颜多雅无言以对,也缓缓安静了下来。   “不过,你的头怎么包扎得像猪头一样?听说,你在监狱里聚众斗殴,人没打伤几个,自己却反遭毁容了。啧啧啧,不知道你脸上的伤口,还疼不疼啊?”宋诗言看着颜多雅那张几乎完全被纱布包裹的脸,一脸嘲讽的笑容,悠悠地说道。   见宋诗言说起这件事,颜多雅的心里愈发的愤恨了,她恨恨地看着宋诗言,在心里默默地诅咒。   那场火灾后,她在医院里休养了一周,就被送到了那臭名昭彰的铜曲县女子监狱。到监狱的第一天,因为有宋诗言的“关照”,所以,她毫无悬念地进了这臭名昭彰的监狱里最臭名昭著的那间牢房。这间牢房里住着的几个女人,都是些死囚犯,作恶多端,性格暴戾,也没有减刑的可能。所以,一到这牢房,她就相当于一只脚踏进了地狱……   进来的当晚,颜多雅她身上的伤还没好,整个人也有些犯困。和房里的几个女人简单地打完招呼,她拿着寝具,走到自己的那个床位,早早地睡下了,狱警查完寝之后,也锁好房门离开了。   狱警离开后不到十分钟,她就被人用被子蒙着头,狠狠地打了一顿。   虽然牢房里都是些女人,可那些女人的力气不比男人小。颜多雅她被打得鼻青脸肿,鼻血也流了不少,把她那囚服也都弄脏了。   等她掀开被子时,牢房里的那几个女人都躺在各自的床上,闭着眼睛,似乎正在睡觉。她根本就不知道刚才究竟是谁对她动手的。   颜多雅心里气愤,于是在牢房里大喊大叫,把在外面值班的狱警给招了过来。   “狱警,她们打我!”颜多雅一手捂着自己的鼻子,一手指着和她同牢房的人,对门外的狱警说道。   狱警看了一眼颜多雅脸上的伤,以及囚服上的鼻血,而后又看了一眼牢房里几个女人。他不来不想管这事,毕竟,上头有命令,只要这“宋诗言”还活着,不管她在牢里被人如何欺负,他们都不要插手。   颜多雅见狱警要离开,于是便大声地哭着嚎叫道:“要打死人了,你们也不管管,救命啊——救命啊——”   颜多雅这么大的动静,把周围牢房的人也都吵醒了。大家都站在牢房的铁门边上,纷纷对着走廊里的狱警表示不满。   “狱警,你倒是管管啊,大吵大闹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是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   狱警看着周围的牢房,冷冷地呵斥道:“谁要是再多说一个字,我立马就把她关进禁闭室!”   闻言,众人不敢再说话,纷纷回到了自己的床位上躺着。   见这些人安静了下来,狱警看着颜多雅这间牢房里的其他人,问道:“说,刚才是谁动的手?”   没人回答狱警的话,几人依旧安静地躺在床上,装作睡着了。   狱警本来不打算再管这件事,不过,他转念一想,既然上面的人吩咐要把这“宋诗言”往死里整,既然如此,那他何不再发发力?   思及此,狱警看着牢房里的另外几个女人,恶狠狠地说道:“既然没有人站出来承认,你们这个房间的人,除了宋诗言,全都给我到禁闭室里待三天,好好地反省反省!三天不吃不喝,我看你们到时候还有没有力气打架!”   说罢,狱警用对讲机叫来自己的搭档,让他们将这几个女人带到了禁闭室里去。女人们临走之前,恶狠狠地盯着颜多雅,那冷冽的眼神,让颜多雅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你给老娘等着!等我们从禁闭室里出来后,看我们不弄死你!”女人在颜多雅的耳边冷冷地说道。   看着女人们跟着狱警离开的背影,颜多雅脸色一白,浑身也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她才到这间牢房,好端端的,这些女人怎么可能会针对她?一定是宋诗言在背后搞鬼!   思及此,颜多雅不由得攥紧双手,眼中充斥着浓烈的恨意。   “宋诗言,你也给我出来,去禁闭室里面壁思过!”狱警用警棍敲了敲铁门,对颜多雅说道。   “我是受害者,为什么我也要去禁闭室?”颜多雅看着狱警,有些不满地说道。   “俗话说,一个巴掌拍不响,你要是没有招惹她们,她们又怎么可能会动手打你?”狱警看着颜多雅,冷冷地说道,“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赶紧起来,跟我去禁闭室!”   颜多雅还想说些什么,不过,狱警可不给她这个机会。见颜多雅没有动,他直接走进了颜多雅的这间牢房,像是提小鸡似的,把颜多雅从牢房里提了出来。   “我没有错,凭什么我也要去禁闭室?”颜多雅一边挣扎,一边大声喊道。   “我刚才都都已经说过了,一个巴掌拍不响。这件事,肯定也有你的错!”狱警冷冷地说道。   颜多雅还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她虽然不知道那禁闭室里有什么可怕的,不过,听说没有饭吃,没有水喝,只是想想,她就觉得很恐怖。   狱警一边拖着颜多雅去禁闭室,一边在心里盘算着。等他放“宋诗言”的这几个室友出来的前几分钟,他就把她给放出来。到时候,她的那几个室友一定会以为,她们在禁闭室里忍饥挨饿,她一个人在牢房里怡然自得。依着那些女人的脾气,这“宋诗言”一定会被她们欺负得怀疑人生! 第433章 熨斗毁容   颜多雅才回到她的房间后不久,她的室友们也就陆陆续续回来了。   颜多雅她三天没吃没喝,早已经饿得浑身上下没有一丁点的力气,所以,一回到房间,她就直接瘫倒在自己的床上,一动也不动。   女囚们回到房间的时候,便看见颜多雅正躺在床上,似乎是在睡觉。见状,她们心里愤愤不平——她们在禁闭室里关了三天三夜,别说一口热乎的饭菜,就连冷水都没有喝的。可这女人竟然还怡然自得地躺在床上睡大觉,真是可气!   颜多雅听见动静,也知道和她住一起的女人们回来了,她急忙睁开眼睛,一脸防备地看着她们。   女囚们朝颜多雅走了过来,最终停在她的床前,恶狠狠地盯着她。   “你,你们想干什么?”颜多雅坐起身来,抱着自己的枕头,有些害怕地开口问道。   为首的女人恶狠狠地剜了颜多雅一眼,而后才转过身,看着自己的同伴,缓缓说道:“今晚,大家都先好好地休息一下,等明早吃了饭,我们再来和这女人算账……”   见女人们现在没有对自己动粗,颜多雅还在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没想到,第二天她遭遇的痛苦,却是一顿拳打脚踢远远无法比拟的。   那天晚上,整个房间的人都饿着肚子睡了一觉,第二天一早,吃了早饭,她们这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吃过早饭,监狱里的女囚就要在狱警的带领下去做工了。工作的类型不少,不过,很不幸的是,颜多雅她和房间里的其他女囚接到了同样的工作,衣料翻新。   衣料翻新,就是相关部门人员把辖区里所有衣物回收箱的衣服分类收好,送到这女子监狱的一个工作间里,高温消毒之后让这些女囚们把衣服洗得干干净净,熨得平平整整,再进行分装。最后,这些翻新的衣物就会被送到偏远地区的穷人手中。   颜多雅和室友们一起,在狱警的带领下,来到了工作间。   虽然在一个工作车间里,不过,颜多雅她和那几个女囚的任务不同,她负责熨衣服,而那几个女囚则负责衣物消毒。他们之间还隔着好几个操作台,又有狱警在一旁监督,所以,颜多雅便也安心了一些——她就不信,这几个女人还敢当着狱警的面对她动手。   那几个女囚看着颜多雅,用眼神向她示意——宋诗言,你给我们等着,今天,就算你不死,我们也要给你扒掉一层皮!   颜多雅见状,心里七上八下的。如今,她唯一的希望,就是狱警一直在旁边看着,否则,她真的会被那几个女囚给打得个半死。   不过,老天并没有站在她这边,在一旁监督的几个狱警不知有什么原因,纷纷离开了工作间。临走前,他们还不忘对里面工作的女囚们说道:“我们现在有事,就不在这里守着你们了。不过,你们也被高兴得太早,要是你们谁敢在里面闹事,我不仅让你们没有资格减刑,我还要给你们增刑——要是有人不信,只管试试!”   见那几个狱警离开,颜多雅心里一惊——看来,真是天要亡她!   颜多雅一边心惊胆战地熨着衣服,一边小心翼翼地朝那几个女囚所在的地方望过去。果然不出她所料,那几个女囚见狱警离开了工作间,当即便放下手里的活儿,一脸狠毒,冷笑着朝颜多雅这边走来。   这个女囚在监狱里也是恶名远扬,所以,见她们擅自离开了工作岗位,也没人敢吱一声。众人纷纷埋头干着自己的事,置身事外。   见这几个女囚离自己越来越近,颜多雅恐惧得连手上的熨斗都拿不稳了,终于,她一把丢下熨斗,便朝工作间的门口冲过去——她必须得找狱警,要不然,她可能真的会被这几个女人给弄死!   只是,颜多雅她终究还是慢了一步,一个女囚先她一步,在她接近门口之前,就已经挡住了她的去路。   “你,你们要干什么?”颜多雅吓得牙齿都在打颤,浑身剧烈地颤抖着,一脸惊恐地问道。   “宋诗言,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我们几个在禁闭室的那三天有多难熬?你竟然连一句道歉的话也没有,你说,我们能吞下这口气吗?”女人用手拍了拍颜多雅的脸,痞笑着说道。   “我也被关了三天的禁闭。”颜多雅抖抖索索地解释道。   “你?你觉得我们会信你的话吗?”女人冷冷地笑着说道。   “我说的都是真的!”颜多雅一边朝后退去,一边颤颤地说道。   她退着退着,便发现自己撞到了一个人的身上。她回过头一看,发现身后的人正是她她住那间牢房的室长。   “哎哟,你没长眼睛啊,你把我撞得浑身都要散架了!”女囚抱着“痛处”,一脸痛苦的叫喊到,“你自己说,这件事你要怎么解决!”   颜多雅知道,这些女人是存心找茬儿。前有狼,后有虎,她根本就无处可退。她握紧拳头,这才大着胆子,装出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对将她包围的这几个女囚说道:“你们要是敢动手,我就告诉狱警,让他再罚你们禁闭!”   “有本事你就喊呀,不过,我倒要看看,狱警们究竟理不理你!”女囚根本就不把狱警放在眼里,悠悠地说道。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告诉你们,要是你们把我惹急了,等我出狱之后,我要你们好看!”颜多雅见这些女人也不怕狱警,于是便搬出自己的身份,想要让这些女人畏惧。   闻言,那为首的女囚更不屑地笑了笑,她看着颜多雅,徐徐说道:“我们不关心你究竟是什么身份,只要你是宋诗言,你就别想在这监狱里活得安生!”   说罢,她使了个眼色,一个女囚便来到颜多雅的面前,扯着她的头发,左右开弓,一连打了颜多雅好几个耳光。   颜多雅被打得头脑发胀,整个人也晕乎乎的。她感觉鼻腔里一股热意涌出,她伸手摸了摸,发现竟然是一手的血。见状,她心中的愤怒战胜了恐惧——她一到监狱,就被这几个女人打得鼻青脸肿,还蹲了几天的禁闭。如今,这几个女人又把她打得一脸鼻血,老虎不发威,这些女人还真把她当成病猫了!   颜多雅她也顾不得身上的痛,随手抓着身边的一个女人,狠狠地咬着那个女人的耳朵,痛得那个女人嗷嗷大叫。而后,她也伸手扯着另外一个女囚的头发,狠命地向下拽。女囚最终还是从她手上得到了解放,但她掌心还握着一缕头发。   一个回合下来,颜多雅满脸是血,囚服也变得皱巴巴的,头发凌乱,看起来实在是狼狈。而这几个女囚也没能好到哪里去,她们或多或少都挂了彩,室长伤得最严重,她不仅脸上负了伤,头顶也秃了大拇指那么一块,露出了头皮。   女囚室长摸了摸头顶上的痛处,并发现这一块已经秃了,她看着颜多雅,眼中顿时升起了一道火焰。   “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竟然敢扯掉我那么多头发——你们把我给她摁住了!”女囚室长一边摸着秃掉的那块头皮,一边指着颜多雅,暴躁地说道。她最珍惜她的这头秀发,没想到,竟然被这“宋诗言”给扯掉这么多——她一定要让这该死的女人为此付出代价!   闻言,几个女囚一起朝颜多雅扑了过来,她们一人抓住颜多雅的一只手,将她紧紧地摁在了临近的操作台上。颜多雅挣扎了好半天,也没有从这几个女人的手中脱身。在一旁做工的女囚见状,也不敢上来劝架,更担心祸及自己,纷纷推到了安全区域,在一旁观望。   “你们要干什么?”颜多雅看着满脸通红地看着面前的女囚,有些害怕地大声喊道。   “那你倒是猜猜,我们究竟要对你做什么!”女囚室长看着颜多雅,悠悠地说道。说罢,她缓缓从操作台上拿起了熨斗,脸上的笑容带着几分冷意。   见状,颜多雅的脸色苍白了几分——这些女人,她们不会是想要……   颜多雅她不敢再想下去,只能强装镇定,对面前的女囚说道:“如果你们敢动手,你们可就别想着减刑——这一辈子,你们就只能待在这个地方!”   闻言,女囚哈哈大笑起来,语气中充满了不屑,说道:“你难道还不知道吗?咱们这间房里,除了你,其他人都是死囚犯,这一辈子都只能待在监狱里——你觉得,我们会害怕你的威胁吗?”   闻言,颜多雅的脸色又白了几分。她挣扎得更激烈了,但终究还是无法从女人们手中挣脱。看着那离她越来越近的熨斗,感受到那越来越近的高温,颜多雅的脸色越来越白……   她的脸上传来一阵剧痛,随后,她闻到一股皮肉烧焦的味道,她痛苦的嚎叫着,挣扎着,可是,那疼痛的感觉,却一直如影随形,让她根本无法摆脱。   眼前的世界越来越模糊,颜多雅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第434章 颜多雅怀孕   “听说你被毁容的时候,已经痛得晕了过去,我想知道,这究竟有多疼,竟然会让你晕过去。”宋诗言理了理耳边的碎发,一脸笑意地问道。   颜多雅紧握双拳,冷笑一声,说道:“究竟有多疼,你不是应该比我更清楚吗?”   闻言,宋诗言脸上的笑容微微冷凝,不过,她还是不以为意地笑着说道:“是啊,和你相比,我当然更能体会到那种痛苦——只是可惜,监狱里不好弄来辣椒水,不然,我一定会让你也尝尝,被人用辣椒水泼伤口究竟是什么滋味。”   “我就知道,这一切,都是你在背后搞鬼——”颜多雅愤怒地看着宋诗言,语气激动地说道。   “是啊,我又从来没有否认过,”宋诗言看着颜多雅那激动的反应,好整以暇地说道,“只是可惜了……”   “可惜什么?”看着宋诗言脸上那带着几分遗憾的表情,颜多雅不由得开口问道。   “当初,我的脸应该毁得要比你更彻底一点,可是如今呢?我不仅得以重生,而且还拥有会这么一张美貌的脸——可是你呢?这辈子,你都要带着这张恐怖的脸生活了!这么一想,我还有点兴奋呢!”宋诗言看着颜多雅,抚摸着地锦的这张脸,故意在她面前说道。   而后,她似乎是想起什么,又继续说道:“不过,也还好——反正你这辈子都要在这女子监狱里蹲着,没机会见外面的那些男人,自然也就不用担心那些男人戴着有色眼镜看你了。”   颜多雅看着宋诗言,气得心中气血翻涌,而后,一股恶心的感觉涌上心头,她的小腹也隐隐有一些疼。颜多雅正要看看咒骂宋诗言,却不由自主地干呕了好几声。   见状,宋诗言的眉头皱了皱——这颜多雅,不会是怀孕了吧?当初,她在南培县的时候,被几个流氓给玷污了,也的确是有怀孕的可能。   就在宋诗言思索的时候,颜多雅她又干呕了好几声,依旧没吐出什么东西来。这下子,宋诗言有些确信,这颜多雅十有八九是怀孕了!   “你怀孕了?”宋诗言虽是疑问的语气,可她的脸上,却是一副肯定的表情。   一听见“怀孕”这两个字,颜多雅的眼中便多了一丝厌恶与憎恨。一想到自己肚子里的孩子连自己的爹是谁都不知道,颜多雅心情郁郁,愁眉苦脸。   看着颜多雅一副吞了苍蝇的模样,宋诗言心下一动,而后,她缓缓开口说道:“颜多雅,你还真是运气好啊!”   “你这是什么意思?”颜多雅见宋诗言脸上带着一丝“不甘”,有些好奇地问道。   “女囚在狱中怀孕,依照我国刑法,是有机会离开监狱,在外监视居住——颜多雅,你这次,还真是因祸得福啊!”宋诗言看着颜多雅,一脸深意地说道。   一听说自己有机会离开监狱这地狱一般的地方,颜多雅的心情有些激动,又有些怀疑——这宋诗言巴不得自己去死,她又怎么可能会给自己说这些?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说的话吗?”颜多雅看着宋诗言,冷冷地说道,“还是说,你又在心里打什么鬼主意?”   “我不管你怎么想,如今见你过得这么悲惨,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你要想离开监狱,我劝你还是小心你肚子里的孩子,让他能平平安安地降世。毕竟这孩子要是没了,你也就失去了唯一一次出狱的机会。”宋诗言毫不在意地说道。   闻言,颜多雅的心里七上八下的。这肚子里的孩子,就像是颗毒瘤,因为,他的存在一直在提醒她,她曾经经历过的、屈辱的遭遇。可是,如果她把这孩子打掉,那她一辈子都只能待在这监狱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颜多雅冷冷一笑,看着宋诗言,冷声说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么——等我出狱之后,你一定会想方设法地让我不得好死吧!”   宋诗言也懒得再和颜多雅说下去,毕竟,只要自己现在想让她死,她就不可能活得过明天。只不过,颜多雅她出狱之后,面对的不仅是身体上的痛苦,还有心理上的折磨。   宋诗言缓缓站起身来,看着颜多雅,悠悠地说道:“如今,看见你过得不好,我也就放心了——这监狱,也实在是不能再多待下去了。毕竟,这里面的都是些违法犯罪之人,要是待久了,被这看不见的污浊之气影响,那可就不好了……”   “宋诗言,你……”看着宋诗言脸上那得意的笑容,颜多雅心中愤愤不平,语气暴躁地喊道。   “你要是有这力气和我叫嚣,你还是好好地养精蓄锐,养好身子。接下来的日子里,可还有得你苦头吃。”宋诗言笑着对颜多雅说道,而后,她提起一旁的最新款限量手袋,在颜多雅的怒视之下,缓缓走出了会见室。   看着宋诗言那高傲的背影,颜多雅一脸愤恨,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恨不得用眼睛里的怒火把宋诗言化为一片灰烬。   直到宋诗言的背影完全消失,她才收回视线,整个人也缓缓平静了下来。她摸着自己的小腹,若有所思。这肚子里的孩子,究竟能不能留?或者,她应该这么问自己,是想继续待在监狱,遭受非人的折磨,还是离开这里,继续生活?   狱警见宋诗言离开,而后便走进这会客室里,麻利地解开颜多雅被拷在桌上的手铐,冷冷地说道:“宋诗言,赶紧回房!”   颜多雅坐在座位上没有动,在心里暗自思索。之前,她被烧伤,送去医院,由于怀孕的时间太短,医院根本没有查出来。前几天,她的脸被毁,监狱里的医院也只是替她处理了皮外伤,根本就没有检查。所以,她也不确定自己究竟是不是怀孕了。   “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赶紧起来!”狱警见颜多雅没有动,于是更加不满地吼道。   颜多雅眼神一暗,随后,她战起身来,还没迈出脚步,她便双眼一闭,缓缓朝地上倒去。   “宋诗言,宋诗言!”狱警见状,急忙蹲下身,用手使劲地拍打着她的脸。   颜多雅的脸被这狱警打得生疼,但她还是咬紧牙关,继续一声不吭地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妈的,这女人还真是事儿多!”狱警低声咒骂道,而后,他一把将颜多雅背在身后,疾步朝监狱医院飞奔而去。   颜多雅趴在狱警的背上,嘴角勾起一丝得逞的笑容。只是,那狱警跑得飞快,动作幅度很大,颠得她心中又是一阵恶心的感觉,有些反胃。她有些担心,这样会不会把她肚子里的孩子给颠没了。不过,以她如今的状况,她也不能出声,否则,到时候这狱警绝对饶不了她!   所以,颜多雅便继续心安理得地趴在狱警的背上,昏昏欲睡。 第435章 中枪受伤   宋诗言穿着一身黑衣,在宋启刚的墓前站了很久,一脸肃穆。   墓园在风口,风吹得很大,吹起她的裙摆。她的这一头秀发在风中飘扬,像是一簇柔软的水草。   “爸爸,对不起,都已经过了这么久,我才来这里看你。”宋诗言看着墓碑上的照片,幽幽地开口说道。没有人回答她,只有墓地里呜咽的风声。   “爸爸,我这么对那些害我们的人,你应该不会觉得我残忍吧?”宋诗言蹲下身来,一边伸手将墓碑附近的树叶和杂草清理干净,一边问道。   她心里清楚,颜多雅她如果真的怀孕了,那么,她一定会借着这个机会离开监狱,在外面生活。而依着她对颜多雅的了解,颜多雅她一定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更不会安分地生活。到时候,她极有可能会向自己寻仇。   “恩恩怨怨,真的是纠缠不清,永远没有尽头啊!”宋诗言抬头,看了看有些灰暗的天空,叹了一口气,徐徐说道。   如果,颜多雅她真的怀孕了。说她是刽子手也好,说她是杀人魔也好,无论如何,她都绝对不会让颜多雅有机会把她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   这不是因为她狠心,而是因为颜多雅她根本就不喜欢这个孩子,之所以愿意把这孩子生下来,也不过是为了能避免继续到监狱服刑罢了。一个没有带着父母祝福出生的孩子,又怎么可能会幸福呢?   更何况,就算颜多雅她愿意带着孩子生活,可是,被一个心理变态的女人抚养长大的孩子,他的心理健康也实在是令人堪忧。等这个孩子长大之后,也极有可能成为一个危害社会的人,给更多的人带来危害。   墓园附近的一座小山头上,两个穿着黑衣的女人一边用望远镜关注着站在墓地里的宋诗言,一边交谈道。   “q1,你说,我们这么做,究竟是对是错?”q2放下手中的望远镜,对身边的同伴问道。   “当初,蔷薇姐对我们有知遇之恩。如今,蔷薇姐之所以会变成这样,都是拜地锦所赐。如果不是因为这个该死的地锦,蔷薇姐就不会沦落至此,咱们分队的成员也不会被安排进其他分队里——我们替蔷薇姐报仇,有什么不对?”q1义愤填膺地答道。   “可是,再怎么说,我们也不应该违背组织的制度,擅自行动啊!”q2有些忧心忡忡地说道。没有组织的命令,擅自行动且杀人性命,这可是组织里的头号重罪啊!要是被抓住了,下场可能就是一个“死”字。   “以前听蔷薇姐说,这地锦还没离开组织的时候,就一直打压咱们这个分队。我们既然是蔷薇姐的手下,自然应该和她一起,同仇敌忾——q2,你是不是怕了?你要是真的这么胆小,那你现在就离开,免得到时候被组织查到了,牵连到你的头上!”q1有些忿然地说道。   “q1,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担心……”q2有些无奈地跺了跺脚,说道。   “反正我已经决定了,这破组织,我也不想再继续待下去了——凭什么地锦她就可以平安无事地离开组织,而我们就不可以?老大她实在是太偏心了!等我杀了地锦之后,我就去找蔷薇姐!组织如果要追杀我,就别怪我帮着其他人对付组织!”q1说罢,将望远镜挂在胸前,而后蹲下身子,打开脚边的那个黑色箱子。   “q1,你要不要再好好地考虑考虑?我以前见过地锦几次,我觉得,她似乎并不像蔷薇姐说的那样高傲、处处打压我们。”q2有些小心翼翼地帮着地锦说话。   “难道,你觉得,蔷薇姐在骗我们吗?q2,你可别忘了,咱们都是蔷薇姐的人,你现在究竟是站在哪一边的?”q1有些气愤地开口说道,“罢了,不管你究竟是站在哪一边的,你最好都别插手今天的事了——你不帮蔷薇姐报仇,我帮!”   说罢,q1从黑色箱子里拿出狙击枪,架在面前这一小块平坦的地上。她趴在地上,通过瞄准镜,全神贯注地看着站在远处的宋诗言。   宋诗言总觉得似乎有人在暗中看着自己。可是,她放眼望去,空旷的墓地里,除了守墓人之外,似乎也就只有她一个活生生的人。可是,为什么,她的心脏却“扑通、扑通”地剧烈跳动着,似乎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这不安的感觉持续了很久,她纠结再三,最终决定还是先离开这里。   她抚摸着墓碑上的照片,照片上,宋启刚一脸和蔼的笑容。宋诗言的眼中闪烁着泪光,有些伤感地说道:“爸爸,我以后再来看你——你放心,等我报仇之后,我一定会好好生活,不会让你和妈妈担心!”   宋诗言说罢,正要站起身来,却感觉到有一个东西从她的耳边擦过去。下一秒,她的耳边传来一声清脆的撞击声,吓了她一大跳。   宋诗言不知事情缘由,有些诧异地转过头去,便看见宋启刚的黑色大理石墓碑上出现了一圈裂痕,像是被什么东西打中似的。她急忙低头看着地面,果然发现一颗泛着寒光的子弹。见状,宋诗言心里一惊——原来,刚才有人想要杀她!   思及此,宋诗言也顾不得多想,她急忙捡起地上的这颗子弹,站起身来,迅速地朝墓园的大门跑去。她一边跑,一边伸手摸了摸有些发疼的耳垂,却发现自己的耳垂受了伤,渗出了鲜血。   “你干什么?”q1有些愤怒地对q2吼道。刚才,她本来已经瞄准了宋诗言的心脏,可是,q2却在紧要关头大叫一声。一时之间,她受了惊,这才使得子弹偏离了宋诗言的心脏,从给她的耳边擦过去,打到了她身边的墓碑上。   “我……”q2看着q1,有些犹豫地开口说道,“q1,地锦她如今已经和组织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没有组织的命令,我们不能随便杀人!”   “哦,我明白了——你个贪生怕死的鼠辈,为了自己苟活于世,所以才会阻止我杀地锦!”q1愤怒地吼道,“q2,今儿个我就把话给你说明了,以后,咱们俩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说罢,q1继续趴在那里,瞄准这那奔跑着的人影。   宋诗言拼尽全力在墓地里跑着,事发突然,她根本没有时间多想,只能顺着笔直的路,朝墓地的出口跑去。   q1趴在地上,通过瞄准镜看出了宋诗言的逃跑路线,而后,她冷着一张脸,缓缓扣动扳机。   一个子弹从枪管里以高速射出,划破空气的阻碍,带着一丝杀气,朝宋诗言这边飞了过来。   “啊——”宋诗言只觉得肩膀一痛,随后,她受到一股力量的冲击,不受控制地倒在了地上。   如今,她在明,敌在暗,她根本就不知道开枪的人在哪里,肩膀的剧痛让她的脸上失去了血色,她的额头上不断流出冷汗。   见宋诗言被打中,q1有些满意地笑笑,不过,见子弹并没有命中宋诗言的要害,她的脸色又冷了几分——这该死的地锦,还真是命大啊!她又打算开枪,却被q2一脚将狙击枪给踢到了。   “你干什么?”q1看着q2,双目赤红,凶神恶煞地问道。   “q1,我一直没有和你说,地锦的事,其实是蔷薇姐做错了——你不要再重蹈她的覆辙!”q2看着q1,有些痛心地说道,“我们俩是一起进组织,一起进入蔷薇姐的分队,我不希望看着你一步走错,便万劫不复!”   “q2,不管是什么后果,这都是我自己的选择,既然你不愿和我‘同流合污’,那我们就此分道扬镳——你回你的组织,我去找我的蔷薇姐!”q1看着q2,冷冷地说道。   她还想继续对宋诗言痛下杀手,只是,等她再架好狙击枪的时候,墓地里早已不见了宋诗言的踪影。   “shit!”q1咒骂一声,看着q2的眼中充满了不爽,“都怪你!”   说罢,她收拾好东西,便要离开这里。   “q1……你真的,不回去了吗?”q2有些痛心地问道。   只不过,q1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她提着撞狙击枪的盒子,一脸冷色地朝山下走去。   q2看着q1的背影,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蔷薇姐的事,分明是她咎由自取,可是,对愚忠的q1来说,蔷薇姐做的任何事,都是正确的——这也就是她成为q1,而自己成为q2的原因。   蔷薇姐的小分队,代号是q。分队里共有二十个成员,依照队员的能力排序,q1就是这二十个成员里最厉害的那个。其实,当初她和q1的能力不相上下,但q1对蔷薇姐的绝对服从,让蔷薇姐很满意,这也就是她成为q1的其中一个原因。   宋诗言忍着痛,步履蹒跚地回到车上,肩膀上的伤处还汩汩地流着血。她坐在座位上,捂着伤口,脸色白得彻底。不知是不是因为失血过多,她有些晕沉沉的。   她用力地甩了甩头,咬紧牙关,将她后座上那件薄外套拿来,将伤口包扎好。而后,她从包包里拿出她的手机,深呼吸了一口气,拨通了天葵的电话…… 第436章 利用他的感情   “天葵,你就别在这里走来走去的,我现在都已经被你晃得头晕了。”宋诗言靠在床上,看着在房间里踱来踱去的天葵,有些无奈地说道。   当时,她的肩膀中了枪,失血过多,意识都已经开始模糊了。她担心自己开车离开,极有可能会在行驶途中晕过去,导致车祸,说不定连命都保不住。所以,她只能给天葵打电话。   好在天葵所在的地方离她不远,听说她中枪,火速驱车赶到了这里,将她带回了宋家大宅,取了子弹后包扎好伤口……   “我最近一直在追查蔷薇的下落,她并没有现身。她身上的伤还没有痊愈,不可能这个时候就来暗杀你——更何况,当时开枪的人,用的应该是狙击枪,蔷薇的手受了伤,一时半会儿好不了,根本就不能用狙击枪——害你的人,难道是以前小九执行任务时遇到的?”天葵看着宋诗言,皱眉说道。   宋诗言看着天葵,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于是从她的包里拿出一枚子弹,递给天葵,说道:“这是第一枪,子弹从我的耳垂划过去,打到了我爸爸的墓碑上。”   天葵接过子弹一看,她的脸色当即便沉了下来。   见状,宋诗言有些诧异地问道:“天葵,你这是怎么了?这子弹有什么不对劲的吗?”   “虽然,暗杀你的人不是蔷薇,可是,还是组织里的人。因为,这子弹,我曾经见过——听你说,你是在奔跑中被打中的,想来那个人的枪法还是很好的。可是,这至关重要的第一枪却没中,这就说明,那个人第一次扣动扳机的时候,身边一定有一个人在阻止她,否则,你早就已经被打中要害了。”天葵悠悠地说道。   “组织里的人?天葵,地锦她在组织的人缘就这么差吗?”宋诗言叹了一口气,悠悠地说道。   “与其说是人缘差,不如说是小九她太优秀了,周围的人都眼红她——再加上小九她本来就不喜欢和人打交道,又生得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所以,其他人对她有误解,也是情理之中。”天葵解释道。   “哦。”宋诗言点了点头,觉得天葵说得很有道理。   “看来,我必须尽快把这件事上报,在背后暗害你的人一天不抓到,你就一直处于危险之中。”天葵冷冷地说道。   老大派她来保护小九,可是,她一心放在追踪蔷薇的事上,忽略了组织的其他人,这才让宋诗言受了伤。不知道,到时候老大会不会因为她办事不力而惩罚她。   宋诗言见天葵一脸严肃,正想开口问道,这时,佣人敲了敲房门,走了进来,对宋诗言说道:“小姐,霍铭扬霍二少已经在楼下了,他想来看看你……”   闻言,宋诗言眉头一皱,她看着天葵,悠悠地开口说道:“我受伤的事,是你告诉霍铭扬的?”   天葵的脸上浮现起一丝局促,她看着宋诗言,尴尬地说道:“不是我告诉他的,是霍铭扬他自己打电话过来,问你是不是受伤了。我见他言辞恳切,所以就让保安放他进宅子了。”   “你啊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才好!”宋诗言有些无奈地说道。   “你听我解释啊……”天葵对着宋诗言说道,“你觉得,霍铭扬他怎么会知道你受伤的事?”   “他查到的?”   “如果是他的人查到的,那么,他就不会打电话向我核实了。这说明,他是从别人口中得知此事的。他现在住在霍家,你觉得,他会是从谁的口中听说的?”天葵看着宋诗言,悠悠地说道。   “你是说……”宋诗言的话虽然没有说完,但看她的表情,她也已经猜出了七八分。   天葵点点头,而后继续说道:“在霍铭扬到之前,霍铭莘就已经来过一趟了——不过,那个时候,你还没有醒,所以,我就下令不许放他进来。我想,这个时候,霍铭莘应该是在他之前落脚的别墅里等着。”   “虽然如此,但你也不能让那霍铭扬进宅子里来啊!”宋诗言看着天葵,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   “你不是想和那霍铭莘划清界限吗?既然如此,那你就可以好好地利用这霍铭扬,让他死心啊!”天葵对宋诗言出谋划策道。   “可是,利用别人感情的事情,还是少做为好。”宋诗言有些不赞同地说道。   “你就别多想了!能被你利用,霍铭扬他也是心甘情愿的——不然,他明明知道你的心思,为什么还一直不放弃呢?”天葵笑着说道。而后,她转过头,看着一旁的佣人,笑着对她说道,“你先下去,告诉霍铭扬,说景颂已经醒了,他可以上来了。”   “是!”佣人点点头,而后便转身离开了宋诗言的卧室。   见佣人离开,天葵也缓缓站起身来,对宋诗言说道:“既然霍铭扬来了,那我就先去忙自己的事了——毕竟这件事,还要好好地向组织的人报备一下,做的事情也不少!”天葵说罢,也不待宋诗言回答,便径直走出了宋诗言的卧室。   宋诗言看着天葵的背影,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个天葵,别以为自己不知道她究竟在打什么主意!这霍铭扬究竟给了她什么好处,竟然能让她这么不遗余力地帮他?   霍铭扬抱着一束花走进了宋诗言的卧室,见宋诗言脸色苍白地靠着抱枕,坐在床上,他一脸心疼地问道:“景颂,你还好吧?身体怎么样了?”   “就这样。”宋诗言有些冷淡地说道。   这辈子,她唯一一次欺骗别人的感情,大概就是对颜多雅那母子俩。她不想再这样,更不愿意去利用一个男人对她的喜欢。   霍铭扬见宋诗言一副冷淡的模样,也不生气。他将买来的鲜花插在宋诗言床边的花瓶里,而后缓缓坐了下来。   “这次行刺你的人,是蔷薇?”霍铭扬看着宋诗言,问道。   宋诗言本来不想问答他这个问题,不过,如今,天葵也说行刺她的人是组织里的。如果,这人是蔷薇的部下,那么,当初替自己挡枪的霍铭扬,也有可能会成为她们的眼中钉。所以,宋诗言她点点头,回答道:“蔷薇受伤在逃,如今一直躲在暗处养伤,应该不会是她。不过,天葵说,这次行刺我的人,来自组织,或许也和蔷薇有关——所以,你这段时间最好也小心一点。当初你帮我挡枪,或许也已经成为了她们的目标之一。”   闻言,霍铭扬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他看着宋诗言,开口问道:“景颂,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宋诗言本来不想回答他这个问题,想了想,她最终还是说道:“别说是你,就算是路边的流浪猫、流浪狗,我都会关心。”   霍铭扬沉默了片刻,哑然失笑,而后便不再开口。 第437章 男人间的战争   “小姐,刚才门卫打电话来,说是霍家少爷霍铭莘在宅子大门,非要进宅子来见你。”佣人又匆匆走到宋诗言的房间,对她说道。   闻言,宋诗言皱了皱眉。刚才,天葵还说,他之前已经来过一次了,不过没能进来罢了。如今,他再次登门,或许是见霍铭扬进了宋家大宅,于是便也想跟着进来。   “去告诉保安,无论如何,也不许放他进来——还有,如果以后,凡是这霍铭莘想要进宋家大宅,都不许让他进来,更不用再通知我了。”宋诗言对佣人说道。   佣人闻言,面露难色,犹豫了半天,这才对宋诗言开口说道:“可是,小姐,刚才门口的保安还对我诉苦,说担心得罪了这霍铭莘,以后……”   霍铭扬在一边,听了佣人对宋诗言说的话,思索了片刻,于是开口对宋诗言说道:“景颂,要不然,你就让他进来吧!”   闻言,宋诗言的脸色当即便沉了下去,她看着霍铭扬,冷冷地开口说道:“霍铭扬,你什么时候开始帮着霍铭莘说话了?要是我没记错,你们俩,应该不是那种可以帮着对方说话的那种关系吧?”   “让他进来,自然是另有目的,”霍铭扬悠悠地说道,“你不是希望霍铭莘对你死心吗?我之前也同你说过了,我可以帮你——能被你利用,我心甘情愿。”   站在一旁的佣人听见霍铭扬这番真心告白,不由得捂嘴偷笑,看着宋诗言和霍铭扬的眼神中也多了一丝暧昧之色。   宋诗言坐在床上,将佣人的这小小举动看在眼里,她的脸上升起了一丝红晕,心里有些无奈——到时候,不知道这宅子里的佣人又会在私底下说些什么八卦了。   宋诗言还在沉思,霍铭扬便已经对那佣人说道:“你去告诉大门的保安,让他们把人放进来。”   “好,我这就去!”佣人对门口的一个保安本来就有好感,见他们因为霍铭莘而担忧,心里自然也是着急。如今,见宋诗言和霍铭扬之间暧昧不清,再加上霍铭扬也发话了,宋诗言也没有反对,她当即便答应道。   看着佣人离开了房间,宋诗言这才如梦初醒一般。她看着霍铭扬,有些忿忿,但却也就此作罢了。   霍铭莘到宋诗言的房间时,霍铭扬正在喂宋诗言吃苹果。他仔细地削掉苹果皮,而后把苹果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用银叉子将切好后的苹果递到宋诗言的嘴边,一脸深情的笑容,对宋诗言说道:“张嘴,啊——”   宋诗言瞥见霍铭莘的身影出现在房门口,她的脸上挤出一丝微笑,一脸甜蜜地对霍铭扬说道:“铭扬,我想吃苹果,哪用得着你这么麻烦——你直接让家里的佣人帮我削就是了。要是你不小心割伤手指,这可怎么办?”   闻言,霍铭扬笑着伸手揉了揉宋诗言的头发,语气宠溺地说道:“割破手指又如何?只要是为了你,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心甘情愿——吃吧!”   他的这番话,倒是带着几分真心。不过,宋诗言只是在和他逢场作戏,自然也就没将这话放在心上。   宋诗言笑了笑,而后听话地吃掉了霍铭扬喂过来的苹果。   “铭扬,你削的苹果,可要比那些佣人们削的苹果好吃多了,真甜!”宋诗言一副痴痴的模样,一脸娇羞地对霍铭扬说道。   “当然甜了,毕竟,这是我带着爱意为你削的苹果。”霍铭扬笑着说道,“你这次受了伤,流了这么多血,可要好好补一补。你看你脸色苍白,实在是让人心疼。”   看着宋诗言和霍铭扬在房间里卿卿我我,整个房间似乎都充斥着一股甜蜜的气息,霍铭莘一脸阴沉地握紧了拳头。   他走进房间,看着宋诗言,有些气愤地开口说道:“宋诗言,我还以为你受了伤,现在应该躺在床上好好养伤,没想到你竟然还有心情在这里和男人调笑谈情。”   宋诗言装作一副才看见霍铭莘的模样,她有些诧异地说道:“霍先生,你大驾光临寒舍,不知是有何贵干呐?”   “景颂,他或许是听说你受伤了,所以来看看你——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好心来看你,你也不应该用这个态度对人家啊!”霍铭扬坐在一边,笑着对宋诗言说道。虽然是一副教育的语气,但却是满满的幸灾乐祸。   闻言,霍铭莘有些愤怒地看了一眼霍铭扬,眼中的冷意似乎要把人给冻死。   不过,霍铭扬毫不在意,继续喂宋诗言吃苹果。   见状,霍铭莘咬咬牙,心中愤然不平,但却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如何是好。其实刚才,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今天,他是来看宋诗言的伤势,可没想到,见着霍铭扬给宋诗言喂苹果,而宋诗言竟然还如此受用,他没忍住内心的嫉妒与愤怒,便说出了让自己后悔的话。只是可惜,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都不可能再收回了。   霍铭莘心想,自己若是再这么畏畏缩缩下去,就真的被霍铭扬这厮捷足先登了。而他和宋诗言,可能就真的再也没有机会了。他在心里犹豫了许久,这才厚着脸皮,装作刚才的事情并没有发生过。他将一旁梳妆台前的那把椅子搬过来,放在了霍铭扬的旁边。而后,他缓缓坐了下来。   宋诗言没想到,这霍铭莘在她这里,竟像是在自家一般随意。她没有作声,但脸色不是很好。   而坐在霍铭莘旁边的霍铭扬,脸色微微黑沉了几分——这个霍铭莘,真是和他过不去!他前一脚才到这里,这霍铭莘后脚就赶到了,不过,他绝对不会让霍铭莘有机可趁。思及此,霍铭扬看着霍铭莘,悠悠地开口说道:“霍铭莘,你好歹也是来探病的,你怎么好意思空手而来?”   闻言,霍铭莘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局促之色。当时,听说宋诗言中枪受伤,他便火急火燎地赶过来,哪里有时间准备东西?虽然第一趟,他没能进宋家大宅,可是,他心里也一直在担心宋诗言的情况,所以也没想起这件事。后来,听说霍铭扬进了宋家大宅,他心里又气又急,忙着出门,哪里还有心思准备?   “那你呢?你又带了什么东西过来?”霍铭莘看着霍铭扬,冷着一张脸,问道。   “喏,这就是我带来的!”霍铭扬伸手指了指床头柜上的那束玫瑰花,有些得意地说道。   见状,霍铭莘冷笑一声,悠悠地开口说道:“你难道不知道吗?景颂她不喜欢红玫瑰——她喜欢的是……”   “谁说我不喜欢红玫瑰?”宋诗言适时地打断了霍铭莘的话,挑眉看着他。   “景颂,你以前,不是不喜欢红玫瑰吗?”霍铭莘看着宋诗言,有些不可置信地说道。   “以前,我的确不喜欢红玫瑰,不过现在,我喜欢——因为,这是铭扬送给我的。哪怕他送给我一束狗尾巴草,我也喜欢。”宋诗言说罢,一脸娇羞地看着霍铭扬,双颊是绯色的云霞。   霍铭扬倒也聪明,听了宋诗言的这番话,他紧跟着说道:“景颂,你说的这是哪里话?就算是全世界,也不敌你在我心中的地位——我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都摘下来送给你,我又怎么可能会送你路边生长的杂草呢?”   “铭扬……”宋诗言一脸感动地说道。   看着宋诗言和霍铭扬两人俨然是一副“妇唱夫随”的和睦景象,霍铭莘只觉得心里酸涩不已,看着霍铭扬的眼中也多了一丝羡慕,甚至是嫉妒。他觉得自己不能就这么放弃,所以,他犹豫片刻,而后便开口说道:“景颂,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公平的机会——一个可以和霍铭扬公平竞争的机会。”   当着霍铭扬的面,如此的低声下气,让霍铭莘的面子有些挂不住。不过,为了宋诗言,这一切都值得。   宋诗言看着霍铭莘眼中的那道亮光,她仿若看见了当初那个在皋顺岛上陪着她度过痛苦的香菇,一时之间,她有些怔愣,好半晌也没有回过神来。   霍铭扬看着宋诗言那有些出神的模样,心下不妙,于是便佯装嗓子不舒服,在一旁咳嗽两声,这才让宋诗言回过神来。   宋诗言的心情有些奇怪,她看着坐在一旁的霍铭莘和霍铭扬,有些逃避似的开口说道:“我有些不舒服,你们走吧,我现在要休息了。”   霍铭扬也大概猜出了宋诗言的心思,见宋诗言这么说,他也决定不再多留。   不过,霍铭莘不知道。他看着宋诗言,一脸担忧地走到她的床边,仔细地打量着她,焦灼地问道:“你哪儿不舒服?我赶紧叫医生来替你看看……”   见状,宋诗言有些无奈地暗自叹了一口气。   “景颂她已经有医生看过了,没有什么大碍了——她兴许是累了乏了,我们赶紧走,不要再在这里打搅她休息。”霍铭扬在宋诗言开口之前,便对霍铭莘说道。   他倒是很明白宋诗言的心思,三两句便将她的借口说给了霍铭莘听。   见宋诗言的脸色的确有些白,霍铭莘也很心疼。他看着宋诗言,眼神中充满了疼惜,幽幽地开口说道:“景颂,你好好调理,等你的身体好些后,我再来看你。”   “别在这儿磨磨蹭蹭了,赶紧走吧!”宋诗言故意打了个呵欠,有些不满地说道。   见状,霍铭莘也不再多留,他一步三回头,磨磨蹭蹭地离开了宋诗言的房间。 第438章 鹿死谁手   霍铭莘和霍铭扬两人一道离开了宋诗言的房间,他们走下楼梯,来到客厅,看着彼此的眼神中多带着一厌恶与愤恨。   “世界上好的女人那么多,你又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霍铭莘,我劝你还是省省力气,早些放弃景颂吧——”霍铭扬悠悠地说道,“虽然在霍家,我比不上你,可是,至少在感情这件事上,我赢了你——你最好不要再妄想能从我手上把景颂抢走!毕竟,你也知道景颂的性格。”   “霍铭扬,你不要高兴得太早!”霍铭莘看着霍铭扬,冷着一张脸,有些气愤地说道。宋诗言是他这辈子唯一喜欢的女人,他绝对不可能就这么放弃她!   当初,爷爷让宋诗言来参加霍家的宴会,让她当着众人宣布他的继承人身份,他知道爷爷在打什么主意。当然,霍铭莘这么做,也有自己的私心——或许这样,霍铭扬就会误以为宋诗言和自己两人一起联手欺骗他,他心中一定是愤恨难平,于是就下定决心和宋诗言站在不同的阵营。   可是,霍铭莘他万万没有想到,这霍铭扬竟然不吃这一套,而宋诗言也因此事和他断交。他这也算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真是后悔!   不过,他转念一想,而后又幽幽地开口说道:“霍铭扬,你也不要得意,我想,景颂她没有把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你吧?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想,你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景颂的真实身份?你是说,她是宋诗言的这件事吗?”霍铭扬装作不解的模样,对霍铭莘说道。   闻言,霍铭莘脸上的那丝笑意当即便凝滞了——这该死的霍铭扬,他究竟是怎么知道宋诗言的真实身份的?难道说,她把这件事告诉了她?   一想到这里,霍铭莘的心里就愈发的嫉妒了。当初,宋诗言她也并没有把她的真实身份告诉自己,之所以能猜到她的真实身份,还是自己通过和她聊天时的蛛丝马迹猜出来的。可是,她竟然,把这件事告诉了霍铭扬——难道说,她对他的感情是真的?   霍铭莘握紧了拳头,看着霍铭扬,怒火中烧。   “霍铭莘,我本来没打算告诉你。不过,既然你主动提起这事,那我也就问问你——你知道她如今的这副身体的真实身份吗?”霍铭扬看着霍铭莘,挑眉笑着说道。   闻言,霍铭莘一时语塞。霍家的人都没能查出她的真实身份,他又怎么可能会知道呢?难道,是宋诗言她告诉霍铭扬的?   “难道你知道?”霍铭莘见霍铭扬一脸得意的笑容,心中一惊,但还是勉强维持着面上的镇定,对霍铭扬说道。   “我当然知道,毕竟,她把她的一切都告诉了我——看来,她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你啊!”霍铭扬神色骄傲,笑着说道,“霍铭莘,这下子,你应该知道,我和你在景颂心中的地位究竟有什么不同了吧!”   霍铭莘只觉得心里一阵酸涩,他深深地呼了一口气,这才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装作不以为意地说道:“霍铭扬,我怎么知道你是真知道还是假装知道?我看,你不过是故意这么说,想让我对景颂私死心罢了——如若你真的知道,那你就把她的的身份说出来,让去去查查,你说的究竟是不是真的。”   霍铭扬冷笑两声,这才开口说道:“霍铭莘,在你眼中,我霍铭扬就是个傻子吗?你要想知道景颂的真实身份,你自己去查啊——霍家不是这么厉害吗?怎么连一个女人的身份都查不到?”   见霍铭扬没有中计,霍铭莘心里有些失望,但还是一脸风轻云淡地说道:“霍铭扬,那你还是得把景颂看好了——诗言不是娱乐明星,既没有人设,也没有粉丝,对外公布你们之间的关系,也没有什么大的影响。她要是真的喜欢你,那她为什么又没有对外公布你们之间的关系?难道你们……”   他的话没有说完,但他的意思已经是很明显了。   见霍铭莘一针见血地说出了自己的致命弱点,他脸上的那丝得意有些凝滞,不过,片刻之后,他便恢复了之前那得意的模样,说道:“我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她还是霍家名义上的继承人,如果这个时候,我们的关系被曝光,大众一定会说我和她在一起,只是为了霍家——景颂是因为心疼我,所以才一直没有公开。”   闻言,霍铭莘抿着唇,有些气愤,没有说话。   “既然你都已经提出这个问题了,看来我也得好好考虑一下,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公开我和景颂的关系——这样一来,也可以击退那些对景颂虎视眈眈的男人,免得他们再觊觎景颂。”   看着霍铭扬一脸兴奋地说着自己的计划,霍铭莘冷冷一笑,他看着霍铭扬,一脸冷冽地说道:“只是可惜,我想,恐怕你不会有这一天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霍铭扬看着霍铭莘一脸得意与自信,感到有些不妙,于是便开口说道。   “当然是给你的惊喜啊——如果说出来了,这就不叫惊喜了,不是吗?”霍铭莘看着霍铭扬,悠悠地说道。   虽说霍成烈还没有把名下的财产转移到霍铭扬的名下,但霍铭扬得到霍成烈的财产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他本来还打算让霍铭扬再高兴一段时日。一直以来,这霍铭扬处处与他为敌。如今,霍铭扬不仅得到了宋诗言的真心,还在他面前耀武扬威。既然如此,那霍铭扬可就别怪自己将他的美梦给粉碎!   见霍铭莘这副模样,霍铭扬的心里隐隐有些不安——这霍铭莘,究竟想干什么?如今,霍铭莘已经得到了接管了霍家,自己已经无法对他构成威胁,如果,他要对付自己,那么,就只能从霍成烈身上下手,让他收回把财产留给自己的决定。   可是,当初,霍铭莘出车祸,其实是霍成烈的主意。如果他想用这件事来给自己造成致命一击,那他可能是失策了。   如果霍铭莘是想要让自己在商场上屡屡碰壁,大不了,自己就不创业了,把身心全都放在景颂的身上——到时候,如果景颂真的和自己在一起了,自己一定要看看霍铭莘悔恨终生的模样!   看着霍铭扬一副深思的模样,霍铭莘冷冷一笑,鹿死谁手,还说不一定,就让这霍铭扬先高兴高兴。而后,他缓缓走出了湖畔的这座宅子,朝自己的车走去。 第439章 离开霍家   “哟,在霍家白吃白喝了这么久,某人终于舍得离开霍家了啊!”江淑如站在一旁的台阶上,双手环胸,看着佣人们将厉瑾星的行李箱搬上了他的车,阴阳怪气地说道。   她的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在霍成烈决定将自己的财产留给霍铭扬那一刻开始,她就一改之前那唯唯诺诺的模样,就连说话,也有了几分底气,俨然把自己当成了霍家的女主人。   “呵,还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啊!”霍铭莘站在一旁,看见江淑如这副得意的模样,冷笑一声,悠悠地开口说道。   他的这句话,直接给了江淑如一个巴掌,让她的脸上火辣辣的。   “你……”   江淑如还想和霍铭莘争执几句,却被霍成烈给出声打断了:“你这女人,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这种时候,你给我少说两句,行吗?”   闻言,江淑如有些悻悻,但还是听话地闭上了嘴巴。   厉瑾星站在一边,看着江淑如这副模样,他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霍成烈站在一边,看着厉瑾星这副宠辱不惊的模样,恍然之间,他似乎看到了自己曾经心爱的女人,正笑吟吟地站在他的面前。很快,他回过神来,喃喃地想要开口,出声挽留厉瑾星,让他继续待在霍家。可最终,他还是一个字都没能说出来。   不可否认,霍成烈是深深地爱着厉瑾星这个儿子的。正因为重视,正因为在意,所以,当他知道,自己最最最重视、珍惜的儿子,竟然是为了向自己复仇,才会来到自己身边,对自己嘘寒问暖时,他便深深地感觉到被背叛的滋味。   其实,他从来没有要求厉瑾星离开霍家生活,因为,等过一段时间,他接受了这个事实,或许,这件事就可以翻页了。可是,如今,厉瑾星却主动提出要离开霍家,一时之间,让他有些无所适从。   厉瑾星站在自己的车边,看着霍成烈想要开口却始终没能出声的犹豫模样,他的心里也微微有些痛心。   从小到大,这么多年,他都一直渴望能和自己的父亲生活在一起。可是,他的父亲从来没有出现在他的面前,所以,当初他一直以为,自己的父亲已经去世了。直到母亲去世的时候,才终于将他的身世告诉了他。即便当初他举目无亲,他也不敢来霍家相认,因为那个时候,他一无所有,他什么都不会,他觉得,他的出现,或许会让父亲颜面尽失。   后来,他终于依靠自己的努力,闯出了一片天。那几年,他也一直在犹豫,是不是应该回来和父亲相认。可是,他时常在网上看到霍成烈和霍铭扬父子情深的照片,所以,他一而再,再而三地退却了。因为他觉得,他的父亲已经有一个出色的儿子,并不需要他。   直到后来,景颂的人找到他,将当年江淑如对母亲的种种迫害都通通告诉了他。当时,他便决定,是时候回来和自己的父亲相认。   不可否认,他是带着目的而来,可是,在这段时间的相处之中,他也逐渐从霍家的老一辈佣人们口中知道得知,霍成烈是真的很爱他的母亲,而霍成烈之所以会变成如今这样,也都是因为当年没能和他母亲在一起。霍成烈和老爷子都对他很好,终于弥补了他多年来的缺憾,所以,除了江淑如那对母子,他也已经原谅了霍家的人。   厉瑾星他不知道江淑如母子究竟对霍成烈说了些什么,不过,见霍成烈对自己的态度迅速转变,不冷不热,疏离又冷漠。他的心里,实在是有些难受。所以,他最终还是决定离开,回到自己从前的生活。   “爸,我就走了,以后你在霍家,要好好注意身体。”厉瑾星看着霍成烈,缓缓开口说道。   看着厉瑾星眼中那真诚的目光,霍成烈心中一动,他心里有些感动,而后点了点头,意有所指地说道:“我知道,你一个人,也要好好的——早些娶妻生子,你一个人,也就不那么孤单了。”   闻言,厉瑾星脸上的笑容中浮现出一丝局促,不过,他还是点了点头。   “在这里伤感做什么?瑾星这孩子只是搬出霍家去生活,又不是永远不回来了——你这个当父亲的,怎么弄得一副生离死别的模样?”老爷子在一旁,看着霍成烈,摇了摇头,有些不高兴地说道。   闻言,霍成烈的脸上也浮起一丝局促的笑容,他赶紧点点头,顺着老爷子的话说道:“是啊,爸说得对——瑾星,以后要是想我们了,你随时可以回来。霍家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着!”   厉瑾星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他抬眼看着站在霍成烈身旁的江淑如,用眼神示意她别高兴得太早。   江淑如看着厉瑾星,挑眉笑着——这个厉瑾星,在失势的时候都没有把自己当初迫害厉秋玫的事情说出来,看来,他其实也不知道这件事其中的内情。从此以后,她也就可以高枕无忧了。虽说没能得到霍家这么大的家产,的确是让她有些遗憾,不过,霍成烈名下的财产,也足够他母子二人无忧无虑地生活一辈子了。   “我走了——你们大家都要好好保重。”厉瑾星缓缓上了车,他摇下车窗,笑着对人们说道。随后,车子缓缓离开了霍家。   看着小车远去,最终变成一个小黑点,霍成烈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再也找不回来了。   江淑如一想到自己也许再也不用在霍家看见厉瑾星那个讨厌的野种,只觉得神清气爽,走起路来像是要飞起来了似的。   才回到客厅,霍铭莘便笑着将老爷子搀扶到沙发上坐着,对着江淑如和霍铭扬说道:“你们俩先别着急走,我有事情要和你们说。”   闻言,江淑如有些厌恶地看了霍铭莘一眼,这个霍铭莘说这话的时候一直看着他,他说的事,不会和自己有关吧?不然,他的眼神中怎么带着一丝得意的感觉?   “有什么事,你赶紧说。”霍成烈看着霍铭莘,有些不高兴地说道。   他才送走了厉瑾星,现在的心情有些难过,如今又见霍铭莘似乎又想搞什么名堂,所以,他的口气也不是很好。   经受这江淑如和霍成烈不满地目光,霍铭莘缓缓走到了一边的沙发上,喝了口茶,这才悠悠地开口说道:“江淑如,我觉得,要不,你还是先走吧——这件事,我觉得你听了,估计不会很高兴。”   “你……”江淑如见霍铭莘直呼自己的名字,当着家里这些下人的面,完全不给自己一点儿面子,脸色有些难看。但碍于老爷子在这儿,她不敢再多说什么。   “铭莘,你这未免也太没有礼貌了吧——淑如虽然不是你的母亲,但再怎么说,她也是你的长辈,你怎么能直呼长辈的名字呢?”霍成烈一脸不满地看着霍铭莘,语气不悦地说道。   霍铭莘没有理会霍成烈的话,这让霍成烈的面子也有些挂不住了。他本来想起身来,可是,想到霍铭莘似乎是有什么事情要对自己说,所以,他还是按捺着内心的怒火,坐在了霍铭莘对面的沙发上。   “有什么事,你赶紧说!”霍成烈看着霍铭莘,有些不高兴地说道。   “你那么忙干什么?如今,你又不管公司的事情了,整天逍遥快活得像个神仙似的,何必这么着急?”霍铭莘看着霍成烈,悠悠地说道,“霍铭扬呢?怎么不见他?”   “铭扬他有事,没在家里。这两天都不会回家。”霍成烈看了霍铭莘一眼,冷冷地说道。   “我本来还打算当着他的面讲这件事,既然如此,那我就不等他了,”霍铭莘叹了一口气,一副完全看不到好戏的失望模样,幽幽地说道,“今天,我想和你们说的,是关于厉瑾星的事——准确而言,应该是关于厉瑾星的母亲——厉秋玫的事。”   一听说“厉秋玫”这三个字,江淑如的脸色当即便变得很难看。这霍铭莘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提起厉秋玫的事?他和厉秋玫没有什么关系,一定是因为有重要的事,他才会提起这该死的厉秋玫——难道说,他知道自己以前对厉秋玫做过的事?   不可能!江淑如猛然摇了摇头。当初,她把怀着孕的厉秋玫从楼梯上推下去的这件事,连老爷子都不可能会知道,而且那个时候,这霍铭莘都还没有出生,他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虽然江淑如心里不断地安慰着自己,但她还是坐立难安,一脸担忧。   “秋玫?好端端的,你怎么提起她?”霍成烈看着霍铭莘,有些疑惑地问道。   “难道,你就不好奇,当年厉秋玫离开你之后,都遭遇了什么事吗?”霍铭莘看着霍成烈,悠悠地开口问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霍成烈看着霍铭莘,有些激动地站起身来,一脸急切地问道。   江淑如的脸色有些苍白,她坐在那里,不断用手抓着另一只手上的皮肤,就连牙齿也在打着颤儿。 第440章 事情败露   “这件事,本该由厉瑾星来告诉你。不过,如今他被你冷落,对你感到无比失望,已经离开了霍家。既然如此,那我就把这件事告诉你,也免得让你继续被蒙在鼓里。”霍铭莘看着霍成烈,悠悠地开口说道。   “霍铭莘,你究竟想说什么——我劝你不要在这里胡言乱语!”江淑如有些激动地说道,声音中也带着几分颤抖。   “我都还没开始说,有的人就已经着急成这副模样了——难怪要想方设法地把厉瑾星赶走!”霍铭莘看着江淑如,脸上的笑容带着几分嘲弄。   “我……”闻言,江淑如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霍成烈有些气愤地打断道:“我什么我,你要是不想听,你就赶紧离开这里!”   闻言,这一次,江淑如真的不敢再说什么话了,生怕霍成烈真的发火。   “难道说,你就不好奇,当年厉秋玫和你分手之后,为什么你一直追查不到她的下落吗?”霍铭莘啊看着你和霍成烈,笑着问道。   “这不是……”霍成烈看着老爷子,话说到一半,便没有再说出口。   这些年,他一直以为,把厉秋玫藏起来的人,就是他的父亲。他找了她那么久,可一直都没有找到她的下落,他甚至以为,他这辈子心爱的女人是不是已经被他的父亲派人杀了。所以后来,他对父亲的敬畏转化为了愤恨、埋怨。   他想反抗,可是,他却没有办法,因为,他是一个无能的人。所以,他便将这种愤恨转移到了林婉身上。他如老爷子所愿,和林婉结婚,冷落她,在外拈花惹草、胡作非为,和江淑如在外面生下了霍铭扬这个孩子,最终甚至害死了林婉。   “当年,的确是我把你和厉秋玫分开的,不过,我并没有用你想象中的那些手段——我好言相劝,厉秋玫她也是个明事理的,所以,就主动退出了。我给了她一千万的补偿,希望她能去一个新的地方,不要再见你。”老爷子看着霍成烈,悠悠地说道。   “爸,你说的,是真的吗?”霍成烈看着老爷子,有些怀疑地说道,“当初,秋玫她曾经对我说过,她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和父母在一起,健康幸福地长大。如果秋玫知道她自己怀孕了,她怎么可能会不回来找我?”   “爷爷他说的是真的,”霍铭莘看着霍成烈,徐徐说道,“当年,厉秋玫发现自己怀孕了,之所以没有回来,我想,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你可以问问这个坐在你身边的这个女人。”   “淑如,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霍成烈有些震惊,又有些不解地看着坐在他身边的江淑如,幽幽地问道。   “成烈,你别听他们在那里胡说八道——厉瑾星他出现之前,我甚至都不知道你曾经喜欢过一个叫厉秋玫的女人,我又怎么可能会知道她的事情呢?”江淑如的心里七上八下的,脸色也有一丝苍白,但她还是努力保持着镇定,对霍成烈说道。   “你敢以你和你宝贝儿子的性命发誓,在厉瑾星出现之前,你真的不知道厉秋玫吗?”霍铭莘看着江淑如,一针见血地说道。   “我……”江淑如说不出话来。如果是以她自己的性命发誓,或许,她就敢在霍成烈的面前发誓。可是,要以霍铭扬的性命发誓,她实在是不敢。   看着江淑如这犹豫的模样,霍成烈便知道,江淑如她不仅知道厉秋玫,并且,这其中一定还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你究竟都背着我干了些什么?”霍成烈有些愤怒地看着江淑如,语气也带着几分冷意,说道。   “成烈,我……”这变故来得太快,江淑如根本就没有时间反应,更没有时间想到一个合适的解释。   见江淑如半天也说不出什么话来,霍成烈转过头,看着对面的霍铭莘,有些急切地问道:“既然你说出了这件事,我猜,你一定清楚这其中的事情——铭莘,你好好地讲一下。”   见霍成烈让霍铭莘来说,江淑如想要开口阻止,可是,嘴长在霍铭莘的身上,她又怎么可能让他乖乖闭嘴呢?江淑如坐在那里,觉得天都快塌了下来,她的脸色白得有些吓人,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看着她这副模样,霍铭莘有些嘲弄地笑笑,随后,他悠悠地开口说道:“当年,江淑如知道厉秋玫的存在,大概是担心她有朝一日会回来,抢走自己的东西,所以,她找到了厉秋玫。当时,厉秋玫怀着孩子,江淑如深感危机,所以,她不仅威胁厉秋玫不许再回c市,而且还将厉秋玫从楼梯上推下去,意图让厉秋玫流产。厉秋玫后来为什么会过得这么清苦,我想,爷爷给她的那一千万应该并没有在她手上,或许,这件事也和江淑如有关吧!”   霍铭莘说罢,看好戏地看着江淑如,脸上是嘲弄的笑容。   霍铭莘说完这番话后,江淑如的脸色已经白了个彻底——这霍铭莘,究竟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当年,他明明都还没有出生啊!   “江淑如,你自己说,这件事,是不是真的如铭莘说的那样,是你干的!”霍成烈听完,腾地一下便从沙发上站起身来,指着江淑如,暴怒地说道。   这件事本来就是江淑如做过的,所以,她自然是无法辩解。可是,一想到霍成烈发怒的后果,江淑如她还是很快便回过神来,看着霍成烈,眼中闪烁着泪光,俨然一副被栽赃陷害的冤屈模样,幽幽地开口说道:“成烈,我和你在一起这么多年了,难道,你还不相信我的为人吗?”   “就是因为深知你的为人,我也怀疑,这件事和你脱不了干系!”霍成烈想起江淑如以前唆使自己对霍铭莘下手,为人也有些刻薄,所以,他便下意识地相信了霍铭莘的话。   闻言,江淑如一时语塞,没想到,霍成烈竟然会说出这一番话。   “当年厉秋玫生厉瑾星的时候,林婉都还没怀上霍铭莘,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吗?”江淑如看着霍成烈,忍着心中的恐惧,说道。   霍成烈一听,也的确是这个道理。如果,这件事是从瑾星口中说出来的,那么,他就可以毫无怀疑地相信。可是,这铭莘,他又不是秋玫的儿子,不可能会知道秋玫的事情。更何况,他一向憎恨江淑如和铭扬,他故意抹黑,也是有可能的。   “铭莘,这件事,你是从哪里知道的?”霍成烈信号有些动摇,于是又转过头,看着霍铭莘,开口问道。   “如果我说,这件事是厉瑾星他告诉我的呢?”霍铭莘看着霍成烈,笑着说道。   “不可能!如果这件事真的事厉瑾星他告诉你的,那他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和他亲近的父亲,反而告诉你这个不怎么亲近的、同父异母的弟弟?”江淑如看着霍铭莘,大声地说道。   如今,霍成烈已经开始动摇了,那么,她必须趁此机会,让他完全相信霍铭莘是故意针对他和铭扬。   “你觉得,厉瑾星对你怎么样?对江淑如母子又如何?”霍铭莘看着霍成烈,开口问道。   “老实说,瑾星他对我很好,对铭扬他们,虽然说不上好,但也不差——至少,他从未在我面前说过他们一句坏话。”霍成烈沉吟着说道。   “是啊,这也就是他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你的原因——你是他敬爱的父亲,他自然不希望你因为这件事和江淑如母子闹得不愉快,所以,即使后来江淑如母子在背后中伤他,让你渐渐疏远了他,他也没有把这事说出来。因为,他不愿意看见你夹在他和江淑如母子之间为难。”霍铭莘悠悠地说道。   闻言,霍成烈的脸上升起了一丝惭愧,没想到,他竟然误会了瑾星。因为这该死的、所谓的自尊,他没能亲自向瑾星核实,因此中了江淑如母子的计。他当初说要把名下的财产送给瑾星,瑾星却拒绝了,可是如今,铭扬联合江淑如,做出这样的事情,就是为了他的财产,实在是让他感到痛心。   “成烈,你听我解释!”见霍成烈的表情可谓是由晴转阴,最后乌云密布,俨然是暴风雨的前兆,江淑如一脸沉重地对霍成烈说道。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了江淑如的脸上,震得霍成烈的手掌心也微微发麻。   江淑如这这巴掌打得左脸高高肿起,嘴角也渗出了一丝殷红的鲜血,她的头发也有些凌乱,整个人愣在了那里。、   好半晌,江淑如这才回过神来,她摸着疼痛的脸,有些不可置信地对霍成烈说道:“成烈,你竟然……竟然打我!”   她和霍成烈在一起这么多年了,这还是他第一次动手打她,而且是在霍铭莘和老爷子面前,还当着这么多佣人的面,实在是让她颜面尽失。   “我不止想打你,我还想杀了你——没想到,我这么多年,竟然养了两只狼在身边!”霍成烈看着江淑如,握着拳头,怒不可遏地说道。   闻言,江淑如捂着脸,嘤嘤地哭了起来。   霍铭莘坐在一旁,看着江淑如这副模样,他有些满意地笑了笑——霍铭扬,这下子,没了霍成烈的庇护,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办! 第441章 暴怒追责   霍铭扬开着车,脸色铁青,一脸阴沉。   他正忙着打点霍成烈在霍氏的相关工作事宜,过两天就搬去a市。毕竟,“近水楼台先得月”这句话的确是所言非虚。只是刚才,霍成烈打电话给他,让他赶紧回霍家一趟。霍成烈的语气不是很好,他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果然,霍成烈的电话挂断后不久,江淑如便又打电话给他,将霍成烈让他回家的目的告诉了他。   这个该死的霍铭莘,难怪那天他一副自信的模样,原来,他的手里竟然握着这个把柄!   不过,归根结底,这件事应该怪江淑如。当初她就不应该把那厉秋玫从楼梯上推下去,既然要做,她就应该做得绝一点。如果当年,她直接让那女人消失,就不会发生如今的事情!   可是如今,事情已经暴露了,如果他还想要霍成烈名下的那些财产,那么,他肯定不能反抗霍成烈的决定。看来,目前最重要的事,就是保住自己!霍铭扬在心里暗自说道。   霍铭扬回到霍家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听说饭桌上只有老爷子和霍铭莘,霍铭扬连招呼也不打,便直接朝自己的那栋别墅走去。   霍成烈心情极其愤怒,根本就没有吃饭的心思,而江淑如见霍成烈都没吃饭,这种时候自然也就不敢去吃饭了。两人就这么在小别墅里的客厅里干坐着,气氛冷凝。   见霍铭扬回来了,江淑如的脸色浮起一丝喜色,只是,那丝喜色稍纵即逝。她小声地喊道:“铭扬,你回来了!”   霍铭扬无声地点点头,而后,他径直朝霍成烈走过去,故作不解地问道:“爸,你今天叫我回家,是有什么事吗?”   “因为什么事,我想,你心里应该比我清楚——你那好母亲,应该早就把消息透露给你了吧!”霍成烈看着霍铭扬,眼中带着一片寒意。   “妈,究竟是什么事?”霍铭扬转过头,故作不解地看着江淑如,他暗暗朝她使了个眼色,有些无奈地问道,“你是不是又闯什么祸了?”   江淑如见霍铭扬在对自己使眼色,当即便猜出了他的意图。她心下一转,然后便一脸愧疚地对霍铭扬说道:“霍铭扬,妈对不起你,让你也跟着背了黑锅……”话还没说完,江淑如便又嘤嘤地哭了起来。   “妈,你究竟又犯了什么错?”霍铭扬看着江淑如这副模样,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地说道。   江淑如只顾着哭,没有说话。哎,罢了,只要能保住铭扬,即使她被赶出霍家,她照样可以荣华富贵,过着奢侈的生活。   “既然你妈就只顾着哭,那就由我来说——”霍成烈看着霍铭扬,冷着一张脸说道,“之前,你和你妈的谈话,是不是故意说给我听的?”   “什么谈话?”霍铭扬明知故问道。   “那天,你和你妈说,瑾星他来霍家,是为了报复我——你们是不是故意当着我的面说这事,目的就是让我冷落瑾星,把他逼出霍家。”霍成烈看着霍铭扬,一脸冷淡地问道。   “爸,你自己也清楚,自从厉瑾星进了霍家以来,你有多久没有来过我住的别墅了。更何况,这件事,只是我和妈私下说的,也并没有告诉你的打算——我又怎么可能会知道你暗中听到了我们的对话?”霍铭扬看着霍成烈,悠悠地说道。   听了霍铭扬的这番话,霍成烈觉得他说的这番话的确也有几分道理。当年,江淑如害秋玫的时候,铭扬他还没有出生,这江淑如也不可能会傻到主动把自己做过的这些丑事情告诉铭扬,所以,铭扬不知道这件事的可能性的确很大。   见霍成烈似乎快要相信自己的话了,霍铭扬的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   “好,铭扬,我希望你说的这些话都是真的,我可以不追究你的责任,可是,江淑如,你别妄想我能饶了你!”霍成烈看着江淑如,一脸冷漠地说道,他对她二十多年的感情,终于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闻言,江淑如的脸色一白,她看着霍成烈,一脸祈求地说道:“成烈,我承认,这件事是我错了,可是,厉秋玫她都已经死了这么多年了,难道,你就不能看在我们以往的情分上,原谅我这么一次吗?”   “原谅?”闻言,霍成烈冷冷一笑,说道,“当年,你一直撺掇我对付林婉,扶你上位。我埋怨父亲拆散我和秋玫,甚至把她藏起来,让我无法找到她。为了报复他,我听了你的话,害死了林婉,把你接进霍家——没想到,你才是害得我再也见不到秋玫的罪魁祸首!”   霍成烈说到气愤之处,伸手把桌上的茶杯、果盘全都挥到了地上,吓得一旁的江淑如浑身颤抖。   “成烈,我之所以这么做,只是因为我爱你啊!”江淑如来到霍成烈的身边,颤抖着伸出手,拉住了他的衣袖,柔弱地说道。   “爱我?江淑如,你究竟是因为什么才和我在一起,难道你以为我不知道吗?难道在你眼中,我霍成烈就是一个傻子吗?”霍成烈愤怒地说道。   说罢,他一把将江淑如挥倒在地,完全没有看她一眼。   江淑如好巧不巧地倒在了那堆碎瓷片上,她的手臂和大腿被划伤,流出了鲜血。   “啊——”江淑如一声痛呼。   听见江淑如的这声痛呼,霍成烈完全没有反应,似乎将她当做了一个从萍水相逢的陌生人罢了。   看着霍成烈这冷漠的模样,霍铭扬的脸色暗了几分,他隐藏在背后的手倏然握紧——没想到,当着他这个儿子的面,霍成烈会对江淑如这样无情。虽然,他并不喜欢自己的这个母亲,可是,看着她在霍成烈这里受到冷眼与如此对待,他的心里还是有些愤怒。   霍铭扬想要将江淑如从地上扶起来,可是,他站在原地,在心里思索,他究竟应不应该将江淑如从地上扶起来?   如今,霍成烈这么生气,如果他把江淑如从地上扶起来,或许,霍成烈心里觉得他们俩是一伙的,会因此疏远他。可是,如果,这是霍成烈对自己的考验呢?霍成烈见他连跌倒的母亲都不扶,当然也会觉得,他是一个冷漠绝情的人——所以说,人的心思当真是难猜啊! 第442章 弃车保帅   霍铭扬在心中纠结了片刻,最终还是伸手将江淑如扶了起来。他搀扶着江淑如坐到了一旁的沙发上,简单地替她包扎好伤口,而后,他看着自己的父亲,犹豫着开口说道:“爸,林婉的事,我不清楚妈她当时究竟都和你说了些什么。可是,那也是你自己的意愿。如果你不愿意,就算妈她拿把刀架在你的脖子上,你也不会同意——如今,你又怎么能因为这件事来针对她呢?”   霍铭扬知道,霍成烈之所以会这么对江淑如,是因为厉秋玫的事。只是如今,他对这件事“不知情”,自然不能提及此事,否则,他就真的是不打自招了。   “如果只是因为林婉的事,你觉得我会过了这么多年来和你妈算账吗?”霍成烈看着霍铭扬,悠悠地说道。   “那究竟是因为什么?听你的口气,妈她似乎曾经对厉秋玫做过什么……”霍铭扬一脸不解地问道。   “当年,你妈她知道了秋玫的存在,竟然找上门去,还狠心地将怀有身孕的秋玫推下楼,想要害死她肚子里的孩子。幸好瑾星他福大命大,活了下来,否则,我又怎么可能会知道你妈究竟都做了些什么?”霍成烈气愤地说道,而后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喘着粗气。   “妈,你怎么能这么做呢?厉瑾星他当时还在厉秋玫的肚子里,只是一个无辜的、还未出生的婴儿,你怎么能如此狠心,竟然想害死他!”霍铭扬看着江淑如,一脸痛心地说道。他朝她使眼色,让她赶紧认错。   “是,我当初的确是鬼迷心窍了,所以才会做出这样糊涂的事,”江淑如顺着霍铭扬的话说道,而后,她转过头,看着一边的霍成烈,一脸忧伤地说道,“成烈,我知道错了!这么多年来,我也一直因为这件事自责,每每想起厉秋玫的时候,我就寝食难安,心中充满了愧疚。”   “愧疚?你觉得,我会相信你说的话吗?”霍成烈看着江淑如,冷冷地说道,“江淑如,这些年,我顺着你的心意,不拆穿你的伪装,可不代表我真的像你想象中那么愚蠢!”   见霍成烈的声音陡然高了几个度,江淑如被吓得缩了缩脖子,连身上的伤都不觉得痛了。   “爸,我知道厉秋玫对你很重要,这件事也确实是妈她做错了——可是,你再怎么生气,也不能把妈她推倒在地上啊!要是被家里的佣人看见,他们指不定又会在私底下说些什么。”   听了霍铭扬的这番话,霍成烈的眉头高高皱起,但至少没有再大吵大闹了。   见状,霍铭扬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看来,霍成烈他还是有些理智的。于是,他便又继续说道:“爸,你心里应该也清楚,霍铭莘知道我们曾经对他母亲、对他做过的事,他是绝对不会让我们安生的。这一次,他就是借厉秋玫之事,故意离间我们——如果你真的一怒之下,和我和妈一刀两断、断绝关系,那岂不是正中他的下怀?”   闻言,霍成烈觉得霍铭扬所说不无道理——霍铭莘上次假死,这次又不声不响地回国,都是和老爷子一起合计的。连景颂这个外人似乎都知道,可自己,真的是连一丝风声都没有听到。由此可见,霍铭莘真的是把自己这个父亲列入了敌方阵营——看来,自己和霍铭莘之间,果真没有父子间的缘分。   霍铭莘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曾经对林婉、对他做过的事,他恢复正常、不声不响地回国,目的绝不仅仅是接管霍家这么简单!如若自己真是一怒之下和铭扬、江淑如断绝了关系,似乎真的会遂了他的意。   “那你和我说说,这件事情,我究竟该如何解决——既能让你妈受到应受的惩罚,又不能让霍铭莘达成所愿。”霍成烈看着霍铭扬,悠悠地说道。   闻言,霍铭扬脸上的表情微微有些凝滞,因为,他没有料到,霍成烈他竟然会让自己来决定对江淑如的惩罚。   不过,他很快便恢复如常。他看了一眼江淑如,而后又看了一眼霍成烈,悠悠地开口说道:“这件事,的确是妈做错了。既然犯了错,那就应该受到惩罚,不管爸你如何决定,我都不会反对。”   “哦,真的吗?如果我让你也跟着你妈受罚,你也不会反对吗?”霍成烈看着霍铭扬,不苟言笑地说道。   看着霍成烈这副模样,霍铭扬脸上的笑容带着几分僵硬。不过,他还是开口说道:“不管如何,我都尊重爸的决定。”   霍成烈点了点头,好半晌,他才缓缓开口说道:“既然如此,那到时候,你可就别帮你妈向我求情。”   “嗯!”霍铭扬点了点头,一脸坚定地说道。   “江淑如,既然你一心想要留在霍家,那我便决定……”霍成烈缓缓说道。   闻言,江淑如一脸紧张,但还是努力维持着镇定。   “三天之内,你必须给我搬出霍家!”霍成烈一脸冷色地说道。   江淑如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霍成烈的这个决定,还在她的意料之中。   “不过,我事先申明,铭扬,如果你胆敢在你妈离开霍家之后资助她,那么,我随时会更改我的遗嘱。”霍成烈看着霍铭扬,悠悠地说道。   这一次,江淑如当即便变了脸色。离开霍家,她可以坦然接受,毕竟,如今霍铭莘回了霍家,整日里变着法儿来对付她。她要是再继续在霍家待下去,被那老爷子和霍铭莘联合甩脸子,要不了多久,她估计就会被气得心肌梗塞、脑血栓身亡!离开霍家,铭扬照样可以接济她。这样一来,她照样能过着奢侈的生活。   可是,如果霍铭扬不能接济她,那她岂不是要喝西北风了?   江淑如她虽然在霍家生活了二十年,可是,这二十年来,霍成烈对她算得上是百依百顺,她没有忧患意识,所以,钱是能花则花,一点积蓄也没有。   “成烈,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分积蓄也没有。我要是就这么出去了,那岂不是饿死街头?”江淑如看着霍成烈,欲哭无泪地说道。   见江淑如这样,霍铭扬本来想帮她说两句话的,可是,想起了霍成烈刚才的那番话,他便不得不闭紧了嘴巴。如今,自己虽然能用霍成烈的钱,但都必须经过霍成烈的同意。并且,霍成烈立下了遗嘱,这些钱,得等他死了之后,自己才有资格继承。   “妈,你自己说说,你买的那些珠宝首饰,随便一件就能值不少的钱,到时候,你随便卖掉一两件,就完全足够你在霍家外的吃穿住行了。”霍铭扬看着江淑如,小声地对她说道。   “可是,那些都是妈的心肝宝贝,还有不少的限量款,你说妈怎么舍得卖它们呢?”江淑如看着霍铭扬,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道。   见江淑如都到了这个关头,她都还不想卖她的那些宝贝,霍铭扬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既然如此,那你自己看着办吧——你是宁愿带着这满身珠宝饿死街头,还是其他,我都不管了!”   “铭扬,你怎么能这么和妈说话?你……”江淑如还想说什么,不过,被霍铭扬用眼神制止了。   霍成烈在一旁看着江淑如丝毫没有悔改之意,他有些失望地摇摇头,而后开口说道:“既然你会这么舍不得卖掉你的那些宝贝,那么,你就把你的那些宝贝全都留在霍家,一件也不许带走!”   闻言,江淑如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如今,霍成烈他已经不允许铭扬接济他,如果,她连这些珠宝首饰,以及那些限量手包都无法从霍家带走,那她还怎么活啊!   “霍成烈——”这一次,江淑如直呼霍成烈的全名,眼中带着一丝决绝的恨意,“如果,你非要这么做,那么,从霍家离开的,只能是我的尸体!”   说罢,江淑如从地上捡起那盘子的碎瓷片,对着自己的手腕,一脸决绝地说道。   见状,霍铭扬的心微微一沉——江淑如都已经这样了,可是,霍成烈却依旧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难道,这些年,自己和母亲在他身边的陪伴,还比不过一个死人吗?   更重要的是,在厉瑾星出现之前,他将自己看作是他最满意的儿子。可是,厉瑾星出现之后,他便似乎完全忘记了自己。直到他发现他被厉瑾星欺骗之后,他才想起,他还有自己这个儿子!   思及此,霍铭扬攥紧了双手,但还是安静地站在一边,冷冷地看着这一出闹剧。   “江淑如,既然你一心想死,那我也就不拦你——我倒要看看,你当真舍得丢下这些东西,就这么去死?”霍成烈看着寻死觅活的江淑如,冷冷地说道。   江淑如大抵是没有料到霍成烈竟会是这番反应。所以,听完他的这番话,江淑如一脸震惊地看着他,喃喃地开口,喊道:“成烈……”   “罢了,看在你我二十多年的情分上,我给你五千万,从此,你就不要再出现在霍家了。不过,你喜欢的那些东西,一件也不许带走——江淑如,这是我对你最后的让步,你若是还不满意,那你便去死吧!”霍成烈说罢,便负手离开。   看着霍成烈离开的背影,江淑如手中的碎瓷片掉到了地上。   “铭扬……”江淑如抬起头来,看着自己唯一的儿子,颤抖着喊道。   “妈,弃车保帅,是我们如今唯一能做的,爸他至少还愿意给你五千万,你就先离开——你放心,即使不能让你重回霍家,我也会让你这辈子都衣食无忧,继续过你想要的生活!”霍铭扬说罢,转过身,看着霍成烈的眼中多了一丝狠意。 第443章 报告组织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天葵的脸上,freya看着天葵,冷声说道:“天葵,你究竟是怎么做事的?难道你忘了老大的吩咐吗?自从老大吩咐之后,我们也没再给你安排一点儿事情做了,你连保护好一个人的工作都无法完成——这些年,你在组织,难道就只知道吃干饭了吗?”   闻言,天葵忍着脸上那火辣辣的疼,跪在了地上,对freya说道:“队长,是我的错——我保证,绝对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下一次,你还想着有下一次?还好老大她前两天回美国了,否则,你今天恐怕没命走出这扇门大门了——这一次,我都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向老大交代,下一次,你是想连累我跟着你一起死吗?”freya看着天葵,有些气愤地说道。   天葵没有说话,因为她知道,freya说得的确是有些严重了。毕竟,freya她是老大的心腹,只要她不背叛老大,那么,老大是绝对不会因为这点事而要了她的性命。   “刚才,你说是你的错,那你就和我说说,这一次,你究竟错在哪儿了?”freya看着天葵,冷着一张脸,说道。   “我错在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追踪蔷薇上,由此忽略了组织的其他人。”天葵低着头,一脸愧疚与懊恼地说道。   “错!你错在没有一步不离地跟在地锦身边——你也知道,如今她站到了明处,她那些隐藏在暗处的敌人,哪一个不是虎视眈眈,想要害她?你看看你,你究竟都做了些什么!我知道你的能力不行,可是,既然老大把这个任务交给了你,就算你失去性命,你也必须完成她交给你的任务,不是吗?你这个没用的东西!”freya指着天葵的鼻子,破口大骂道。   天葵没有说话,继续跪在地上。   “等等,你刚才说什么来着?就是后面的那一句!”freya看着天葵,似乎才想起这件事,问道。   “我刚才说,害地锦的人,不是她的那些仇家,而是咱们组织内部的人。”天葵沉吟着说道。   “你可否有证据——你也知道,你的这句话意味着什么!”闻言,freya看着蔷薇,一脸严肃地说道。   “有——”天葵一脸严肃地说道,随后,她从口袋里拿出子弹,恭恭敬敬地递给了freya,沉吟着说道,“这第一枪,没有打中地锦,这是她捡到的。你也知道,这组织里这些狙击枪的专用子弹。”   “这人是谁?用狙击枪竟然都打不中目标,组织里什么时候出现了这种笨蛋学员?”freya捏着子弹,有些嫌弃地说道。当然,她心里也有一丝庆幸,毕竟,要是这人战斗力值高,地锦她早就没命了——到时候,被这件事牵连的人,受到责罚甚至丢命的人,自然也不在少数。   “目前,我也不清楚——杀手开枪的地方在墓园,墓园及附近的道路都没有监控。不过……”天葵有些犹豫地说道。   “不过什么……”freya问道。   “我推测,这次对地锦下手的人,十有八九,就是蔷薇的手下。”天葵冷声说道。   “蔷薇手下的心腹还真是不少啊,这两年,她把中国片区管理得还真是一塌糊涂,看来,也是时候好好地整顿一下了!”freya掂量着手里的子弹,脸上的笑容带着几分冷意,说出的话令人毛骨悚然。   看着freya那有些骇人的笑容,感到到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意,天葵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freya不愧是老大的心腹,她的气场,比老大逊色不了几分。   “来人——”freya拨通了桌子上的电话,对外面的人说道。   不一会儿,进来一个脸上还带着一丝稚气的少女。她来到freya的面前,一脸恭敬地说道:“队长,有什么事要吩咐吗?”   “你们立刻让人去查查,最近两天,蔷薇以前的那些部下中,有没有人未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任务、延迟回组织报备——并且,再让人好好看看,有没有人执行任务后,不见了踪影!”freya看着这个下属,一脸冷色地吩咐道。   闻言,那两个少女微微变了脸色。   “看样子,还真有人这么做了——”freya看着自己的这个下属,声音中带着一丝冷意,“这么大的事,如果我今天不问你们,你们是不是就打算瞒着?如果,她们找到了新东家,背叛了组织,那组织又会遭受怎样的灾难?你们难道不知道这后果地方严重性吗?知而不报,你们难道不知道该如何处置吗?”   闻言,少女“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解释道:“队长,是我错了,求队长绕我这一次,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本来是打算找到那失踪的人,到时候再向您禀报!”   “那个女人,究竟是谁!”freya看着下属,脸色不善地问道。   “一共两个女人,其中一个,铃兰,在执行任务后回了组织,进行报备。不过,她回来的时间已经超出了组织预估的任务执行时间七个小时。而另外一个,罂粟,她在执行任务的途中失踪,铃兰说,她并不知道罂粟去了哪里。”少女惹着内心的恐惧,颤颤地说道,“我以为罂粟她或许在外面出了什么事,便让人先找找她的下落,所以没有来告诉你。”   “铃兰她究竟是真不知道,还是在替罂粟隐瞒,我想,只有她和罂粟这两个当事人清楚了——你立刻派人,让她们把铃兰抓来,送到刑讯室里——我倒要看看,在酷刑面前,她究竟是招,还是不招!”freya一脸冷酷地说道。   闻言,天葵不由得瑟缩着脖子——刑讯室啊,那可是比地狱还恐怖的一个地方。进刑讯室的人,几乎没有能活着出来的——不过,据说曾经有一个是活着出来的,只是,才出来不到几分钟,便去世了。   “这一次,我就不追究你的责任了——你回去好好执行老大交给你的任务。若再有下次,你应该知道后果。”freya转过头,看着天葵,悠悠地说道。   闻言,天葵用力地点点头,而后疾步离开了这里。 第444章 身份之疑   宋诗言坐在书房,看着电脑上的文件。她的右肩受了伤,缠着一层厚厚的纱布,不过,地锦的左手倒是很灵活,灵活程度完全可以媲美右手。所以,宋诗言单手操作着鼠标及键盘,也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便。   她整整工作了四五个小时,这才觉得有些累了,她站起身来,缓缓朝楼下走去,打算去花园里走走。才下楼,她便看见天葵脚步匆匆地走了进来。见到她站在楼梯边,天葵的眼中多了一丝躲闪之色,随后,她别着脸,打算回她的房间。   “天葵——”宋诗言见天葵都已经看见自己了,但却没有和自己打一声招呼。于是,她有些诧异地喊道:“出什么事了?”   “我能出什么事?我就是急着去上厕所罢了。”天葵说罢,转了个弯,缓缓朝一旁的厕所走去。随后,她“咚”的一声关上了门。   见状,宋诗言踮着脚,走到了厕所门边,静静地站在那里——她倒不信了,这天葵还能一直躲在厕所里不出来!   天葵站在镜子面前,看着镜子里的她,半边脸肿得像个猪头似的,她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freya她的手劲儿还真是不小啊,她的脸肿得这么厉害,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消肿。可是,如今她又必须得寸步不离地跟着宋诗言,要是被宋诗言知道,一定会问东问西。   宋诗言她肩膀受了伤,肩膀上还缠着一层厚厚的纱布,只要没有特别紧急的事情,她应该不会出门。更何况,宋家大宅这么大,蔷薇的人再厉害,也不可能冲进宋家大宅里来刺杀宋诗言!既然如此,那这两天,她就在家里躲着宋诗言——反正,这宋家大宅这么大,只要她不接手机,宋诗言想要找到她,还是有些费力的。   天葵用冷水怕拍了拍自己那高高肿起的半张脸,而后,她缓缓轻轻地打开厕所的门,有些警惕地朝四周望了望。见四下无人,她以为宋诗言已经又上楼去了,所以,她便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天葵,你这是在做贼吗?”身后,传来一道懒洋洋的声音。   闻言,天葵有些懊恼,早知如此,她就不应该急着出去!   她有些无奈地转过身,看着宋诗言,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开口说道:“景颂,你怎么还在这里?”   “我要是不站在这里,我又怎么能知道你究竟在瞒我什么——天葵,你的脸,究竟是怎么回事?”宋诗言看着天葵,悠悠地说道。   天葵摸着自己的脸,脸上浮起一丝尴尬,她没有回答宋诗言的这个问题。   宋诗言这才觉得自己刚才的这个问题似乎是有些脑残——天葵她的身手这么好,这些普通人,就连她的身都近不了,更不用说打她的脸了。   “是组织里的人?难道是因为我……地锦受了伤?”闻言,宋诗言有些不解地问道。   难道,天葵会被打,是因为她受了伤?   不可能,如今,她都已经脱离了组织,和组织没有丝毫的关系。更何况,组织又怎么可能会因为她,而惩罚天葵呢?还是说,地锦她和组织的上层人物关系匪浅——不然,地锦和天葵,又怎么可能会成为组织的传说呢?   “天葵,地锦她……”宋诗言看着天葵,欲言又止。   “小九她怎么?你想问什么?”天葵见宋诗言一副犹豫的模样,于是便开口问道。   “地锦她,是不是组织高层的亲戚啊?我怎么觉得,她在组织的地位,似乎很不一般啊——之前,你说过,自组织创立至今,唯一一个活着与组织脱离关系的人,是地锦。而你这段时间,之所以能一直在我身边,我想,应该得到了高层的同意吧。”宋诗言看着天葵,悠悠地说道。   闻言,天葵脸上的表情微微有些凝滞。宋诗言不愧是宋诗言,短短这点时间,她就已经猜到了地锦和老大的关系不一般。不过,还好,她目前能想到,也只有这些了。   她也知道,宋诗言在一直寻找她的这个亲姨,可是,她却不能把这件事告诉宋诗言——因为,一旦宋诗言知道了这件事,依照她的脾气,她一定会想尽各种办法,去组织见老大。如果,到时候,她心情一激动,为了让老大与她相认,把她的真实身份告诉了老大,这后果,实在是不堪设想!   小九是老大的亲生女儿,而且,老大把小九放在身边这么多年,一直看着小九长大,老大对小九的感情,自然是要比对宋诗言深厚得多——毕竟,宋诗言只是老大的侄女,孰轻孰重,无需多想,她便能知道答案。   如果宋诗言暴露了身份,难保老大情绪激动之下,不会像她当初那样,想方设法地弄死宋诗言,好让小九的魂魄回到她自己的身上。而且,就算宋诗言侥幸保住一条命,这辈子,或许就只能永远地留在组织的实验室里——因为,老大她一定会为了救活自己的女儿,而用尽一切办法,在她的身上做实验。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如果小九她真的是组织高层的亲戚,那么,她的那些亲戚,又怎么舍得让她从小在组织长大,接受极其严苛、稍不留神便会丢掉性命的训练?”天葵看着宋诗言,不以为然地缓缓说道。只是,她的笑容中却带着一丝僵硬与躲闪。   天葵之所以会这么对宋诗言说,因为,这也是她一直以来没有解开的疑惑。   小九是老大的亲生女儿,若说老大之所以会把小九扔到组织,是因为不喜欢她,甚至是恨她。或许,也有这个可能。可是,如果老大真的恨小九,那么,小九她出事之后,老大她为什么又会如此担心,甚至破例让她离开了组织?可是,如果老大爱小九这个亲生女儿,她又怎么舍得让小九在组织里当了这么多年的杀手?   宋诗言听天葵的觉得似乎是这个理,可是,她左想右想,还是觉得不对劲。   “你说得对,谁又会舍得让自己的亲戚小辈到这么个变态的组织里,每天都在刀尖上行走,过着提心吊胆的生活。可是……”   宋诗言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一旁的走过来的佣人打断:“小姐,霍二少来了!” 第445章 扫地出门   “霍铭扬,他怎么又来了?”宋诗言有些心烦意乱地说道。   自从她受伤以来,这霍铭扬,每隔一天便会雷打不动地来宋家大宅报道。就算他不烦,她也感到厌倦啊!   “你去告诉门口的保安,别让霍铭扬进宅子——要是他执意要进来,就说我这段时间出国散心去了。”宋诗言开口对一旁的佣人说道。   “可是……”闻言,佣人一脸为难地说道。   “可是什么?”见状,宋诗言心下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可是,霍二少他已经……”   佣人的话还没说完,身后便传来霍铭扬那熟悉的声音:“景颂,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出国散心的谎言吗?我了解你的作风,宋氏集团才刚刚从‘宋诗言’造成的打击中恢复过来,还不稳定,这个时候,你又怎么可能舍得丢下宋氏集团,去国外散心呢?”   闻言,宋诗言的脸上浮起一丝尴尬之色,不过很快,她便又恢复如常了。   “你来这儿干什么?”他看着霍铭扬,冷冷地开口说道。   见状,天葵在一旁说道:“既然霍二少来了,那景颂,你和霍二少慢慢聊,我先走了。”   说罢,天葵朝宋诗言眨了眨眼睛,而后便迅速地离开了这里。   一旁的佣人见天葵离开了,觉得自己留在这里也实在是太没眼力见了,于是,她迅速地向宋诗言打了声招呼,而后便也匆匆离开了。   天葵和佣人一离开,客厅里便只剩下霍铭扬和宋诗言两个人了。   “有酒吗?”霍铭扬倒是不见外,他径直走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对宋诗言说道。   “霍铭扬,你要喝酒,你就去酒吧,尽情地喝,喝个够!你到宋家大宅来喝什么酒?”宋诗言有些无语地看着霍铭扬,不高兴地说道。   “宋家大宅里有你,可是,酒吧里没有你。”霍铭扬看着宋诗言,幽幽地说道。   他看着宋诗言,一反常态,眼神中没有轻佻与打趣,多了一丝忧伤与黯然。他坐在那里,像是一株盛放之后,开始枯萎的花。   不知为何,看着霍铭扬那副模样,宋诗言心里也不禁变得忧伤起来。   “霍家出什么事了吗?”宋诗言看着霍铭扬,走了过去,坐在了他对面的沙发上,幽幽地开口问道。   自从霍铭莘回到霍家之后,她便再也没有关注过霍家的事情了,所以,如今她并不知道霍家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不过,见霍铭扬这副模样,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我妈被他赶出霍家了,今天,他还带着我去找厉瑾星了,想让厉瑾星再次回到霍家,和他一起生活。”霍铭扬叹了一口气,苦笑着说道。说这话的时候,霍铭扬的手微微攥紧。   霍铭扬一直很想问问霍成烈,在他的眼中,自己究竟算什么?一个可有可无的玩具,还是其他?   今天一大早,霍成烈便对江淑如下了最后通牒,勒令她离开霍家。江淑如本来还想再继续死皮赖脸地待在霍家,可是,霍成烈根本就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来人,把这个女人的行李,连带着她一起,丢出霍家的大门!”霍成烈见江淑如还不愿意走,于是便对身边的佣人们说道。   佣人们早就受够了江淑如这些年在霍家狐假虎威,对她们恶语相向,都巴不得江淑如早日离开霍家。如今,她们的愿望终于要实现了,所以,还不待霍成烈说第二遍,这些佣人就赶紧把江淑如的行李箱放到了车的后备箱里。   行李箱里,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只有江淑如的一些衣物,虽然都是奢侈品,但佣人收拾的时候,特地挑她衣帽间里最便宜的衣服拿。再加上这些衣服已经被江淑如穿过了,所以,就算拿到二手市场上卖,也卖不了多少钱。   而后,两个孔武有力的女佣来到江淑如的身边,一左一右地将江淑如架了起来,把她塞进了车里。江淑如被两个女人一左一右地束缚着,根本就无法挣扎,只能看着车外的霍成烈,哀号道:“成烈,成烈,你真的要这么狠心吗?”   “江淑如,我已经对你仁至义尽了,我劝你不要再继续鬼哭狼嚎了,否则,你连那五千万都别想拿到。”霍成烈透过车窗,看着江淑如,冷冷地说道。   见霍成烈一脸冷色,江淑如这才知道,这件事,已经没有了回旋的余地。于是,她只能悻悻地闭上了嘴。   “你把她送到离这儿最近的一个公交站之后,将把她放下——从现在开始,她不再是霍家的人,没有吩咐你们的资格。所以,你不许听这女人的话,知道了吗?”霍成烈走到车的驾驶座边,看着司机,一脸严肃地说道,“我想,你应该知道,不听我吩咐的后果。”   “老爷,你放心,把夫……她送到最近的公交站后,我立刻就回霍家,绝不会拖延一分一秒。”司机点点头,说道。   闻言,霍成烈这才满意地离开了小车旁,一脸冷漠地看着车里的江淑如,完全将她当成了一个陌生人。   江淑如的手扒着车窗,看着站在霍成烈身边的霍铭扬,没有说话。可是,她的眼中却带着一丝哀怨与忧伤。   “没想到啊没想到,风水轮流转——所以说,夜路走多了,还是会撞到鬼的。你看看,这就是作恶多端的下场,只会是自食其果!”霍铭莘站在一边,看着霍铭扬,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懒洋洋地说道。   闻言,霍铭扬没有说话。   “霍铭扬,你难道就不好奇,为什么江淑如她会反对你和景颂在一起吗?”霍铭莘在霍铭扬的耳边,小声地说道。   “你什么意思?”闻言,霍铭扬的脸上浮起一起诧异——难道,这也是霍铭莘在背后搞鬼?   “你不傻,我想,你也应该猜得出来。”霍铭莘的嘴角勾起一丝嘲讽,悠悠地说道,“所以说,要想做坏事,那就别被人抓到把柄啊!”   “霍铭莘,你……”霍铭扬看着霍铭莘,有些气愤地握紧了拳头,说道。   “霍铭扬,和我争景颂,你注定会是一个输家——因为,你拥有的东西,是你苦心孤诣、用尽手段得来,你不能失去,更不敢失去。而我,为了得到景颂,哪怕是霍家,我也可以不要。”霍铭莘看着霍铭扬,徐徐说道。   闻言,霍铭扬无言以对——因为,霍铭莘他的确是一针见血,说中了他的心思。他如今拥有的一切,都是他好不容易才得到的,为了这荣华富贵,他甚至将自己的灵魂卖给了魔鬼,不惜成为一个坏人。如果他失去了这一切,那他这二十多年的努力,岂不就白费了吗?   “一旦没有了你如今的这些东西,你觉得,你还有什么资格和我争景颂,”霍铭莘看着霍铭扬,一脸不屑地笑容,一字一句地说道,“霍铭扬,若你真的失去了如今的一切,单单你那自卑的心态,我想,你恐怕都会熬不过去吧!”   见霍铭莘说出了自己一直想要隐藏的秘密,霍铭扬的脸一阵青,一阵白,他的胸腔里似乎是惊涛骇浪,让他有些摇摇欲坠。   看着汽车迅速远去,感受着来自己霍铭莘的鄙夷,霍铭扬只觉得自己快要崩溃。   “你们俩在这里嘀嘀咕咕地说些什么啊?来,说给爸听听!”霍成烈回过头,见霍铭莘和还没有站在一边,似乎是在说些什么。于是,他便饶有兴趣地问道。   听到霍成烈的这个“爸”字,霍铭莘的脸色便像是不小心吃到了苍蝇似的。他一脸嫌弃地看着霍成烈,冷冷地说道:“如果你实在是想知道我们在说些什么,那你就问你那个好儿子吧——以后,不要在我面前自称父亲,因为,你——不——配!”   说罢,霍铭莘还不待霍成烈说话,便慢悠悠地离开了这里。   闻言,周围的几个佣人看了看霍铭莘,又看了看站在原地的霍成烈父亲两人,在一旁低声地议论着什么,眼中明显有幸灾乐祸之意。   见自己被这些佣人们议论,霍成烈有些气愤地开口吼道:“看什么看,还不赶紧去做事!”   闻言,佣人们也不敢继续待在这儿了,他们三五成群,走进了别墅,干活儿去了。   “刚才,那霍铭莘在和你说什么?”见佣人走了,霍成烈这才对霍铭扬问道。   “没说什么,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霍铭扬看着自己的父亲,答道。   如今,霍铭扬对霍成烈已经没有丝毫的亲情可言。不过,他的表情和语气还尚且恭敬,所以,霍成烈便也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   “我要出门,你和我一块儿出去——”霍成烈说罢,便让保镖开来一辆车。   见霍成烈要出门,霍铭扬有些诧异,毕竟,自从这厉瑾星到霍家之后,霍成烈出门必定由厉瑾星作陪。若厉瑾星去公司办事,那么,霍成烈便不会出门。如今,霍成烈怎么会让自己跟着他一块儿出门。   “爸,这是去哪儿?”霍铭扬看着与霍成烈,有些不解地问道。   “去瑾星的家,”霍成烈有些不满地说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上车!”   闻言,霍铭扬的脸色微微变暗,但他还是挤出一丝笑容,点点头,听话地上了车。 第446章 父子情断   霍铭扬和霍成烈并坐在车的后排,空气中也带着一丝沉默的味道。司机应霍成烈的要求,为了早些赶到厉瑾星的公寓,他将车开得很快。窗外的风景,呼啸而过,像是一道道虚幻的重影。   霍成烈似乎是有些紧张,他双手交叉,放在腿上,看起来似乎是一副从容不迫的模样。可是,他那因不安而持续抖动的双腿,以及他鬓角处缓缓淌出的汗滴,已经将他此时的紧张心情暴露无疑。   看着霍成烈这副模样,霍铭扬只觉得自己的对霍成烈已经完全心灰意冷了——在霍成烈的眼中,他究竟算什么!宠物,还是空气?   他索性闭上眼睛,不想再看霍成烈一眼,因为,哪怕是一眼,便足够让他觉得失望、难受。   霍铭扬一闭眼,竟然就这么睡了过去,等他醒的时候,车子正好停下。   霍成烈下了车,看着刚刚睡醒的霍铭扬,有些不高兴地说道:“你还愣在车上干什么?赶紧下来!太阳这么大,你想让我站在太阳下等你下车吗?”   闻言,霍铭扬的眼中闪过一丝暗色,不过很快,他便恢复如常。   “爸,我这就下来!”霍铭扬抬起头,看着霍成烈,笑着对他说道。   司机将车开去了附近的停车场,霍成烈和霍铭扬一行两人,顺利地进了市中心的顶级小区。霍成烈带着霍铭扬,轻车熟路地走走进了其中一栋大楼,而后,他按下了顶层的电梯。   “铭扬……”霍成烈背对着霍铭扬,悠悠地开口说道。   “爸,有什么事吗?”霍铭扬从那干净得能照出人影的电梯门上看着霍成烈的表情,开口问道。   “等会儿到了瑾星的家,你去好好地给他道个歉——”霍成烈看着霍铭扬,沉吟着说道。   闻言,霍铭扬的脸色一白,他的手也不由自主地攥紧。   “道歉?为……为什么?”霍铭扬似乎是有些不解,对霍成烈说道。   “再怎么说,瑾星他离开霍家的这件事,也是因你而起——如若不是你和你妈在背后乱嚼舌根子,我又怎么可能会疏远瑾星,最终导致他离开霍家,继续一个人生活?”霍成烈看着霍铭扬,缓缓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责备。   霍铭扬的脸上浮起一丝冷冷的笑容,他握紧了拳头,竭力抑制着自己内心的愤怒。他沉默了许久,最终才冷冷地开口,对霍成烈说道:“厉瑾星他之所以离开霍家,你觉得,究竟是我的错,还是你自己的错?”   见霍铭扬竟然对自己如此无礼,霍成烈有些不高兴地转过身来,看着他,一脸冷凝地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见霍成烈竟然会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霍铭扬心中那根一直绷着的心弦终于断了。他一脸冷色地看着霍成烈,脸上的笑容带着几分嘲讽,悠悠地说道:“厉瑾星之所以离开霍家,还不是因为他对你这个父亲失望透顶!”   “你,你竟敢这么说……”霍成烈自然是没有料到霍铭扬竟然会敢这么对自己说话,他一脸惊愕地指着霍铭扬的鼻子,有些气愤地说道。   “我实话实说,这又有什么不敢的……”霍铭扬看着霍成烈,语气冰冷,眼中也带着一丝不屑与厌恶,“如果,你真的信任厉瑾星,那么,你又怎么可能会因为别人的私下议论而疏远了他?如今,你发现你误会了他,你后悔了,你却又拉不下脸来向他道歉,所以,你把这些过错全都推到我的身上,让我对厉瑾星低声下气地道歉,好求他跟你回去,继续和你一起生活。”   “霍铭扬,你,你……”霍成烈用手指着霍铭扬,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气得说不出话来。   “我真的受够了,再这么下去,我一定会被你逼疯的!”霍铭扬看着霍成烈,眼中隐隐有泪光闪烁,“在你眼里,我究竟算什么?我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私生子?”   霍成烈没有料到,霍铭扬竟然会有着这样的想法。他承认,自从瑾星出现之后,他的心里,便被瑾星给占满了,再也装不下其他的人或事。忽略了霍铭扬,他也有些无奈。可是,在他眼中,霍铭扬也是他喜欢的儿子啊!   “铭扬,我承认,忽略了你,是爸爸的不对——可是,在爸爸眼中,你也是爸爸喜欢的儿子。你听话、乖巧、懂事,从来不会像那些纨绔子弟只知道闯祸,花家里的钱。”霍成烈看着霍铭扬,一脸正色地说道。   “所以,你之所以喜欢我,只是因为我懂事、乖巧、不会闯祸——”霍铭扬看着霍成烈,脸上的笑容带着一丝苦涩,“如果,我像你口中的那些纨绔子弟,那么,我是不是就没有资格做你的儿子?而厉瑾星,不管他究竟是什么样子,你都喜欢他——毕竟,他是你和你心爱之人的儿子,而我,只不过是一个私生子,一个得不到霍家承认的私生子!”   闻言,霍成烈说不出话来。他不得不承认,这些年,他之所以喜欢霍铭扬,的确是因为霍铭扬听话懂事,从来不会让他操心。更确切地说,霍铭扬就像是一只听话的宠物,知道什么样的宠物能讨主人的欢心,所以,他才能安然无恙地留在家里,不至于被霍成烈这个“主人”抛弃。   “我知道,这些年,你其实并不喜欢妈。你之所以愿意留她在霍家,不过是为了膈应老爷子,让他后悔当初拆散你和厉秋玫——如今,我就只想问你一句,从我出生的那一刻开始,直到现在,你有没有,有没有哪怕是短短的一秒钟,只是因为我是你的儿子而喜欢我,不关其他。”霍铭扬看着霍成烈,问出了这个他一直想要问的问题。   闻言,霍成烈久久的沉默了。因为,他也不知道,他对霍铭扬的喜欢,究竟有没有那么一刻,不是因为其他,只是因为真心喜欢。   见霍成烈很久也没有回答,霍铭扬闭上了眼,他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这才幽幽地开口说道:“爸,谢谢你,终于让我死心了——既然,你这么喜欢厉瑾星,那么,我就祝福你,祝你能和你最喜欢的儿子,共享天伦之乐。”   “铭扬——”见霍铭扬说出了这一番仿若决绝的话,霍成烈的心里不禁升起一丝有些怪异的感觉。   “这辈子,能成为你的儿子,是我之幸,亦是我的不幸——如果有下辈子,我宁愿当一个普通人家的孩子,我宁愿过着食不果腹的生活,也不想再当豪门的私生子,过着优渥的生活,却遭受别人的非议与白眼。”霍铭扬看着霍成烈,笑着说道,只是,他脸上的笑容,却显得有些缥缈。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霍成烈定定地看着霍铭扬,也没有心思走出这电梯。   “铭扬,你这是要和爸爸、和霍家断绝关系吗?”霍成烈看着霍铭扬,有些不敢置信地问道。   “你从来没有真心地把我当做让自己骄傲的儿子,而老爷子,甚至是家里的佣人,也从来没有把我当做霍家的一份子——你说,我还有什么理由,继续待在霍家,受人白眼,遭人耻笑?”霍铭扬看着缓缓打开的电梯门,面无表情地对霍成烈说道,“电梯门已经开了,你可以去找你那亲爱的儿子了。即使没有我道歉,但他见你亲自去,也一定会原谅你之前对他的怀疑,乖乖跟着你回霍家。”   霍成烈站在原地,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他看着霍铭扬,眼神中带着一丝悔恨。   “怎么?难道你不打算出去吗?既然你不出去,那我可就要下去了——毕竟,我也不想再和厉瑾星有什么纠葛。”霍铭扬看着霍成烈,悠悠地说道。说罢,他伸出手,打算关上电梯门。   只是,正当他伸出手去的时候,霍成烈却倏忽向后退了一步。   “铭扬,你现在情绪激动,等你心情平复下来,我再来和你好好谈谈——既然如此,那你就先回霍家,好好地休息休息。或者,你去国外散散心,你想要什么,你就买什么。”霍成烈看着霍铭扬,徐徐说道。   霍铭扬没有说话,他伸出手,按下关门键。电梯门缓缓关上,他看着霍成烈,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只是,那是笑意却显得淡漠而疏离。最终,随着电梯门合上,他完全消失在霍成烈的眼前。   看着霍铭扬临走时那淡漠疏离的笑,霍成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好半晌,他才转过身,朝厉瑾星的公寓走去。   他来到公寓门前,正要伸手按门铃,只是,不知为何,他的手,停在半空,便再也落不下去。   霍成烈就这么站在厉瑾星的门外,站了很久,很久。他知道,厉瑾星就在公寓里,只要他按下门铃,他和心爱之人的儿子便会来到门前,替他开门。他只需道个歉,他们便能回到的当初,父慈子孝。只是,最终,霍成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而后缓缓转过身去。   罢了,罢了,瑾星他有自己的生活,他又何必让瑾星跟他回霍家生活?更何况,霍家还有那霍铭莘在,接瑾星回去“寄人篱下”,还不如就让他一个人在外面生活,至少无忧无虑。 第447章 一笑泯恩仇   “你说,在他的眼里,我究竟算什么?”霍成烈看着宋诗言,眼神带着一丝颓废与幽怨,苦笑着说道,“其实,很多时候,我都宁愿自己当初并没有出生。可是,所有人都觉得,父母生下了你,你就应该感恩戴德,可是,从来没有问过我,愿不愿意出生。”   听着霍铭扬这忧伤的语气,看着他那幽怨的眸子,宋诗言也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世人都说,母爱是伟大的,可是,她却觉得,事实并非如此。   叶芳她企图用肚子里的孩子来要挟爸爸,并逼走妈妈,过上她梦寐以求的豪门生活。所以,她偷偷生下了颜多雅,后来还将颜多雅抛弃在孤儿院,一走了之。而江淑如,她又何尝不是如此?江淑如她为了保住自己来之不易的优渥生活,生下了霍铭扬,将他当做一枚争宠的棋子,让他在霍家受尽白眼。   结果呢?叶芳和江淑如都受到了惩罚,颜多雅她走上歧途,害了无数人的性命,最终在牢里接受惩罚,却还一直不悔改。而霍铭扬,一开始,他的确误入歧途过,可是,现在,他醒悟了,只是,他心底的创伤,也许永远都不会痊愈了。   “你都已经这样了,我要是再不答应你的请求,那我也实在是太冷漠了些——去吧台那里坐着,我去给你拿酒。”宋诗言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而后对霍铭扬说道。   闻言,霍铭扬的脸上这才多了一丝暖色。他看着宋诗言的背影,坐起身来,而后笑着朝吧台走去。   “俗话说,一醉解千愁——我看这瓶伏特加的度数应该是酒柜里酒精度数最高的酒了,喏,喝吧!”宋诗言把一个精致的瓶子“啪”的一声放在了桌上,对霍铭扬说道。   “景颂,你这是打算让我抱着酒瓶子喝酒吗?再怎么说,你也得替我拿个酒杯,再端些下酒菜来吧?”霍铭扬打开酒瓶,却不急着喝酒,而是对宋诗言说道。   “到别人家喝酒,要求还这么多——霍铭扬,你的脸皮可真厚啊!”宋诗言看着霍铭扬,一脸嫌弃地说道。但她终究还是走到一旁的柜子边。   她拉开柜门,正打算拿杯子,却听得霍铭扬在吧台那儿悠悠地说道:“景颂,我一个人喝酒多没意思啊,你过来陪我一起喝吧……”   “我又不像你,心情不好——再说了,大白天的,喝什么酒啊?”   宋诗言拿起一个酒杯,正要朝霍铭扬所在的吧台这儿走过来,却听见他又继续说道:“虽然你的心情尚且不错,可是我猜,你现在,因为那霍铭莘,心也很乱吧——过来一起喝酒吧。”霍铭扬笑着对宋诗言招呼道。   闻言,宋诗言在心里纠结了片刻,而后便又从柜子里拿出一个酒杯,这才来到吧台,坐在了霍铭扬的对面。   霍铭扬拿起酒瓶,替自己和宋诗言各自倒了一杯酒,然后,他放下酒瓶,拿起酒杯,和宋诗言碰了碰杯,笑着说道:“你的佣人见了我,都跑光了,虽然没有下酒菜,但是,有你和我喝酒,实在是件幸事!”   说罢,霍铭扬仰着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见状,宋诗言便也不再犹豫,她也一口将杯中的就一饮而尽。液体缓缓流过她的喉咙,她只觉得嘴里、喉咙里都是一股火辣辣的感觉,她的脸开始发烫,可意识,却愈发的清醒。   霍铭扬正要倒酒,旁边便走来两个佣人,一人端着两个盘子,来到了吧台边。   “小姐,这是我们为你准备的下酒菜——空腹喝酒,对身体无益,小姐你不要贪杯。”佣人放下盘子,恭敬地笑着对宋诗言说道,而后,她们俩便又疾步离开了这里。   看着佣人们像是逃难似的背影,宋诗言有些无奈地摇摇头。   霍铭扬也是一脸笑意,悠悠地说道:“景颂,你看,如今你家佣人都觉得咱们俩之间似乎是有些什么,你说,咱们要不直接凑成一对?”   闻言,宋诗言白了霍铭扬一眼——这个霍铭扬,见自己同情他,陪他喝酒,他竟然还能腆着脸皮说出这样的话。   “霍铭扬,放眼c市,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想要和你在一起,你又何必担心自己的终身大事?至于我呢?我现在已经不相信爱情了,也许,这辈子,我都会一个人。”宋诗言幽幽地说道。   她说的这话,的确是真心话。自从她遭遇变故之后,她便决定不会再对任何人动心——因为,陷入爱河的女人,智商都为负,而她,绝不会再让人有机会背叛自己。   闻言,霍铭扬笑笑,不再说话。那些女人想要和他在一起,图的是什么,他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而他,又如何不知道,宋诗言她其实,是喜欢霍铭莘的。只是,她自己并不知道罢了。所以,她才会说出这一番违心的话。   只是,不管如何,他都绝对不会让霍铭莘得到宋诗言——这不仅是因为他喜欢宋诗言,更重要的是,他绝对不能再输给那霍铭莘!   “景颂,即使不能成为你的伴侣,我希望,我可以成为你最好的朋友——我唯一希望的,就是你不要和霍铭莘在一起。”霍铭扬犹豫了半晌,这才对宋诗言说道。   如果,他能成为她的朋友,那么,他至少能一直在她身边,守护她。不管她最终选择了谁,他都能含笑祝福——只是,那个人,绝对不能是霍铭莘!   闻言,宋诗言笑了笑,她看着霍铭扬,好半晌才开口说道:“听到你这句话,我忽然有一种沧海桑田的隔世之感。”   “为什么?”闻言,霍铭扬有些好奇地问道。   “我还记得,第一次,我们在霍家遇见的时候,我与你们争锋相对。世事变迁,我没料到的是,如今我们竟然会‘同仇敌忾’,更没料到,我们竟然会变成朋友。”宋诗言一脸正色地说道。   “那时,是我不对,如今,我也后悔了——这些年,我错过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和那些东西相比,财富又算得了什么?”霍铭扬如释重负地说道,“所以,我已经决定了,我要彻底离开霍家。”   闻言,宋诗言看着霍铭扬的眼中多了一丝赞叹。   “来,干杯!”宋诗言举起酒杯,笑着对霍铭扬说道。   “好,干杯!”霍铭扬笑了笑,似乎真是放下了,他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脸上也多了一丝红晕。 第448章 再受情伤   “喂,霍铭扬,霍铭扬?”宋诗言放下酒杯,看了一眼一头趴在吧台上的霍铭扬,出声喊道。   只是,宋诗言叫了半天,霍铭扬也没有什么动静,看样子,他是真的喝醉了。不过还好,至少他不耍酒疯,要不然,还真是麻烦。   因为最近几天气温很高,所以,宅子里的冷气开得很足,霍铭扬躺在那儿,佣人们又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她根本就找不到人帮忙搭把手。她一个人,也没办法把霍铭扬给扶到沙发上去。宋诗言担心霍铭扬在这儿冻感冒,她思索片刻,而后便走到楼上去,给霍铭扬拿来一床薄毯,小心翼翼地盖在了他的身上。   不过,霍铭扬还是睁开了他那迷蒙的醉眼,看着宋诗言,有些不确定地喊道:“妈?”   闻言,宋诗言的嘴角有些不受控制地抽了抽——上一次,霍铭扬发烧晕倒的时候,他把自己当成了江淑如,而这一次喝醉酒,他还是叫自己“妈”。宋诗言心想,等这霍铭扬醒来,她一定要好好问问,是不是只要他一倒在外面,就会有乱认妈的习惯?   “霍铭扬,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我究竟是谁?”宋诗言翻了个白眼,一把将霍铭扬的手挥开,无奈地说道。   霍铭扬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用手揉了揉眼睛,力度之大,让宋诗言都不禁为他担心,这会不会把他的眼珠子给挤出来?   霍铭扬又看了宋诗言好一会儿,这才不确定地喊道:“景颂?”   闻言,宋诗言这才点点头,看来,这霍铭扬还没有醉死过去。   “霍铭扬,”宋诗言伸手拍了拍霍铭扬的肩膀,对他说道,“你走到沙发那儿去躺一会儿。”   如今看着霍铭扬的这个状态,宋诗言也不敢让他上楼去客房里休息。如果他一不小心,从楼梯上滚了下来,说不定,到时候他可就找到了借口,在宋家大宅里蹭吃蹭住。   “我走不动,你扶我!”霍铭扬伸出手,俨然一副老爷做派,将宋诗言当成了他的婢女。   “自己走!”宋诗言无情地拒绝道——她还不信,就这么两步路,这霍铭扬还能摔着不成!   见宋诗言拒绝,霍铭扬讪讪地收回手去,而后,他伸出手,指着客厅中央的沙发,踉踉跄跄、脚步虚浮地朝那里走了过去。   看着霍铭扬的蛇形走位,还差点撞上客厅里的瓷器,宋诗言无奈地一声叹息,而后还是走了过去,伸出手,扶着霍铭扬朝沙发那儿走过去。   算了,如今她和霍铭扬也算是朋友了。在他喝醉的时候,扶他去沙发躺着休息,也的确是一个朋友应该做的事情。   谁知,宋诗言才扶住霍铭扬,霍铭扬便像是没了骨头似的,浑身瘫软,直接便朝宋诗言身上倒去。要不是地锦身强力壮,宋诗言她还支撑得住,要不然,他二人早就倒在地上了。   之前送下酒菜的那两个佣人,见时间也过去了许久,于是打算来吧台看看,之前送来的下酒菜够不够这两人吃。她们走进客厅,来到吧台附近,出声喊道:“小姐……”   只是,她们的声音戛然而止,而后,便传来两人有些尴尬而不安的声音:“小姐,霍二少,我们什么都没看见,你们……你们继续!”   说罢,两人红着脸,匆匆跑远了。   闻言,宋诗言有些无语——要不是着霍铭扬现在喝醉了,她真想就这么把他扔在地上,追出去对那两个佣人解释清楚。   刚才,霍铭扬浑身无力地倒在她身上,他的体重不轻,所以,宋诗言扶着他的时候,还是有些吃力的,脸也憋得通红。而霍铭扬,喝醉了酒,脸红得就像是猴子屁股似的。两人都是满脸通红,又“搂搂抱抱”在一起,自然是容易让人浮想联翩的。   宋诗言看着霍铭扬,咬着牙,一步一步把他往沙发那儿拖。   好不容易到了沙发边上,宋诗言把霍铭扬一丢,正准备坐到一边去休息休息,却被霍铭扬一把抓了手臂。她重心不稳,直接便倒在霍铭扬的胸膛之上,脸紧紧贴着他的胸膛。   “你在干什么?”门口,传来一道冷冷的声音。   听见动静,宋诗言挣扎着抬起头来,这才发现,来人竟然是霍铭莘。   见状,宋诗言的脸色当即便冷了下来——她之前不是已经告诉过家里的佣人,不许让霍铭莘踏进宋家大宅吗?可是如今,他不仅进了宋家大宅,而且,他还直接到了她住着的这座宅子里。   “霍先生,你来干什么?”宋诗言看着霍铭莘,冷冷地开口问道。   见宋诗言看见自己的那一刻,脸色骤然变冷,霍铭莘只觉得心中微微发疼。只是,他还故作平静地站在原地,一副从容的模样。   “我知道,你不同意我到这宋家大宅来,不过,那个一直跟在你身边的女人倒是同意了。”霍铭莘看着宋诗言,悠悠地说道。   天葵?闻言,宋诗言眉心微皱——她明知道自己不想再和这霍铭莘有什么牵扯,为什么还要让霍铭莘进宋家大宅?   宋诗言略一思索,便猜到了天葵的用意。天葵对霍铭莘也没有什么好感,之所以会让他进宋家大宅,自然是有目的。而今天,霍铭扬到了这里,还与她一起喝酒,天葵的目的,已经是显而易见了。   “霍先生,你大驾光临,有何贵干呐——不过,我记得,我先前已经和你们霍家的人说过了,以后不想再与你们来往,不知道,你们的耳朵,究竟是用来干什么。”宋诗言看着霍铭莘,悠悠地说道。   “景颂,你为何要与我如此生疏?”霍铭莘看着宋诗言,有些痛心地说道。随后,他指着睡在沙发上的霍铭扬,一脸不甘地说道:“霍铭扬呢?归根结底,他不也是霍家人吗?既然,你不愿和霍家人来往,可你为什么又要和他……”   “霍铭莘,你自己说说,你们真的把霍铭扬当成霍家人吗?”宋诗言笑着问道,只是,她眼中的笑意并没有一丝暖意,“是,他以前的确做过不少错事,可是,你觉得,是他自己想要变成这样的吗?如果不是江淑如,不是霍家,他又怎么可能会变成这样,而你又怎么可能会活得不幸福?   闻言,霍铭莘的脸色有些僵硬。如果之前,宋诗言她和霍铭扬在他面前亲密,他可以安慰自己,那是他们故意在他面前做戏。可是如今,霍铭扬醉着,宋诗言却依旧帮着霍铭扬说话,而从她的表情来看,他根本就看不出一丝演戏的成分。   “景颂,为什么?为什么你宁愿帮着霍铭扬说话,都不愿意原谅我?”霍铭莘心痛得无以复加,一脸哀怨地看着宋诗言,说道。   “至少,他不像你,没有背叛我,更没有让我的信任显得廉价。”宋诗言悠悠地说道。   “我已经和你说过很多次了,我承认自己之前做错了,我也一直很后悔——景颂,为什么你不愿意给我一个和别人公平竞争的机会?”霍铭莘看着宋诗言,幽幽地说道。   “你觉得,爱情里面,有公平可言吗?”宋诗言反问道。   霍铭莘被这句话给噎得说不出话来。   “你走吧。”宋诗言看着霍铭莘,叹了一口气,说道。   霍铭莘看了一眼躺在沙发上酣睡的霍铭扬,他的心里有些酸涩,又有些气愤。不过,他最终还是点点头,对宋诗言说道:“既然你这么不愿意看到我,那我便如你所愿,我走——”   说罢,霍铭莘缓缓转过身,一步一步朝门口走去。   他走得很慢,步子带着几分沉重,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这是在等着宋诗言开口挽留。只是,由始至终,宋诗言也没有说过一个字,更不用说开口挽留他。   走出门口的那一刻,霍铭莘只觉得喉中苦涩,他脸上的笑容也带着几分落寞与苦涩——在她眼中,他终究连个陌生人都不如啊。   他看着面前的那片湖泊,阳光炽烈,湖面上波光粼粼,那闪耀的光芒,让他觉得自己的眼睛也带着一丝水意。他抬头看了看天,这才忍住自己那即将涌出眼眶的泪水。   “铭莘哥哥,你怎么在这儿?你是来看我和宋姐姐的吗?”耳边,传来一道稚嫩的童声。   听见动静,霍铭莘这才回过神来。原来,岑穆带着放学的小虎回到了宋家大宅。   “霍少爷好——”岑穆看着霍铭莘,也笑着和他打了个招呼。   “嗯——”霍铭莘有些怏怏地和岑穆打了个招呼,而后,他看着一旁的小虎,这才挤出一丝笑容。他蹲下身来,揉了揉小虎的头发,说道:“小虎,最近在宋家大宅,还生活得习惯吗?有没有想我和爷爷?”   闻言,小虎点了点头,说道:“能和宋姐姐住在一起,就算住天桥,小虎也高兴——只是,小虎已经有好些天没看见铭莘哥哥和爷爷了,真的想你们了。”   “霍少爷,你和小虎在这儿聊会儿天吧,我先去洗手间一趟。”岑穆的脸微微有些发红,对霍铭莘说道。   他在接小虎回家的途中本就已经有些尿意,如今,回了宋家大宅,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去洗手间里解决。奈何霍铭莘和小虎还在这里说着话,他便也就只能继续等着。   只是,站了这么一会儿,那尿意汹涌,实在是让他有些煎熬。岑穆觉得自己再这么憋下去,恐怕就要成为史上第一个因憋尿而死的人,所以,他这才有些不好意思地对霍铭莘说道。   霍铭莘点点头,对岑穆说道:“人有三急,你也不用不好意思,赶紧去吧!”   闻言,岑穆也顾不上说话,提着小虎的小书包,便朝湖边的宅子里奔去。   看着岑穆离开的背影,又想起宋诗言的冷漠,霍铭莘心中一动,而后笑着对小虎说道:“既然小虎想哥哥,那小虎要不要跟哥哥一起出去玩?” 第449章 拐走小虎   一直到天黑,霍铭扬都没有醒来的迹象,宋诗言摇摇头,有些无奈——要是霍铭扬今晚就这么睡过去了,可怎么安排他?看来,只能让家里的佣人把他给抬到客房里去休息一晚。   “小姐,吃晚饭了。”佣人布置好晚餐,对宋诗言说道。   听见佣人的声音,宋诗言缓缓下了楼,来到饭厅,却没有看见小虎的踪影。   “岑穆,小虎呢?他没和你在一起吗?”宋诗言看着岑穆,有些诧异地问道。   平日里,小虎大都是和岑穆在一起的,到了晚饭时间,他早就乖乖地到饭厅等着了。怎么今天,竟然不见他的人影。   “嗯,景颂,小虎他没和你在一起吗?”闻言,岑穆也有些诧异。   当时,他去上了个厕所,然后,就打算去找小虎。只是,到了湖边,他不见了小虎的身影。他去问家里的佣人,大家只说霍铭莘走的时候,车子里就只有他一个人。所以,他也不担心——毕竟,宋家大宅这么大片的土地,全都是宋诗言的地界,也没人能进来拐走小虎。后来,他忙着做其他的事,便也没去找宋诗言核实。如今,宋诗言问起这事,他才有些担心。   “霍铭莘走后,我都在书房里处理公事,根本就没有时间和小虎在一起,”宋诗言的脸色微微有些冷凝,而后对一旁的佣人说道,“你们今天下午,看见小虎了吗?”   闻言,宅子里的几个佣人都摇了摇头,为首的一个人说道:“小姐,今天下午,我们就在小虎放学回家的时候见了他一眼。之后,我们忙着做事,也没在意这件事。”   “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赶紧去找啊!”宋诗言有些担心地站起身来,一脸焦急地对佣人说道。   闻言,岑穆率先朝宅子外跑去,在便绕了一大圈,四处寻找小虎的踪影:“小虎——小虎——”   众人在湖畔宅子附近找了许久,最终还是一无所获。宋诗言看着那两米多深的湖泊,脸色微微有些发白——小虎他,不会……如果小虎他出了什么事,那她又该如何对外婆交代,她又怎么对得起自己曾经的承诺?   思及此,宋诗言脚下不稳,她脚下一个踉跄,差点瘫倒在地。好在天葵即使赶到,一把将她扶住。   “景颂,你别着急——小虎他那么聪明,知道哪些地方该去,哪些地方不该接近,我想,他一定不会掉进这湖里。”天葵看着宋诗言,细声安慰道。   “可是,家里的佣人在四处找他,也没找到他的踪影——小虎他那么听话,要是听见我们在叫他,他又怎么可能不应一声?”宋诗言心口堵得厉害,语气也带着一丝哽咽,缓缓说道。   “小虎他会不会去宋家大宅外面玩儿去了?”天葵看着宋诗言,说道。   “不可能,宋家大宅这么大,小虎他要是想玩,又怎么可能会跑到外面去?”宋诗言幽幽地说道。   “那他会不会跟着家里的佣人出去了?”天葵问道。   “今天,家里出门的佣人都已经回来了,而且,据佣人们所说,就连霍铭莘离开的时候,他也是一个人。”宋诗言握着拳头,好不容易才保持镇定,但她的语气还是有些慌张。   闻言,一旁的岑穆也接着说道:“是啊,我和小虎分开的时候,他就是和霍少爷在一起的。听佣人们说,霍铭莘走的时候是一个人,所以,我便以为小虎他还在宋家大宅。”   天葵的眉心微皱,她拉着宋诗言的手,说道:“景颂,你也不要着急,我这就去看看沿途的监控,看是不是这霍铭莘把小虎带走的!”   说罢,天葵松开宋诗言的手,朝宅子里走去。   “我跟你一起去!”宋诗言一把抓住天葵,一脸坚决地说道。如今,她所有的希望都压在天葵的身上,所以,她必须要和天葵待在一起。   见宋诗言一脸焦灼,天葵点了点头,应道:“嗯,跟我走吧!”   见宋诗言虽然离开了了,但岑穆和宅子里的佣人丝毫不敢放松,他们扩大搜寻圈,四处找了小虎的下落。   “佣人们说得没错,霍铭莘他离开霍家的时候,车子里的确只有他一个人。”宋诗言一边看着沿途的监控,一边对宋诗言说道。   闻言,宋诗言的眼神又暗了几分。她咬着自己的手指,有些紧张地看着电脑上的监控。   霍铭莘的小车缓缓驶出了宋家大宅,好在这城东区沿途都有监控,所以,天葵和宋诗言倒也能一直观察着车里的情况。   霍铭莘的车离开宋家大宅后,路过了宋诗言之前住的那栋别墅,小虎这才坐直了身子。   “铭莘哥哥,好端端的,你为什么要让小虎躲着呢?”小虎看着霍铭莘,有些不解地问道。   霍铭莘透过后视镜,看着小虎,笑着对他说道:“你宋姐姐现在讨厌哥哥,要是她知道,哥哥要带你出去玩,你觉得,她会同意吗?小虎你也别担心,到时候,哥哥在宋姐姐发现你离开前,就把你送回来,好不好?”   “铭莘哥哥,你和宋姐姐究竟怎么了?当初,她半夜叫醒我,带着我和岑穆哥哥离开了霍家,这么久以来,她也没打算让我再和你们来往——我问宋姐姐,她也不回答我。”小虎看着霍铭莘,一脸好奇地问道。   “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家家的,不懂!”霍铭莘笑着摇摇头,说道。   “宋姐姐也是拿这话来搪塞我——哼!”小虎有些不高兴地双手环胸,从后视镜里看着霍铭莘的眼睛,气鼓鼓地说道。   “小虎,等你长大了,你就会明白了。”霍铭莘有些无奈地摇摇头,说道。   ……   “这个该死的霍铭莘,竟然不声不响地把小虎带走了!”宋诗言看着监控,终于松了一口气,但随后,她便一脸冷色,咬着牙,气愤地说道。   “我就说嘛,小虎这孩子,是绝对不可能会出什么意外的!”天葵看着宋诗言,笑着说道。   “咚”的一声,宋诗言愤怒地捶了一下桌子,她霍然站起身来,咬牙切齿地说道:“我先出去一趟。”   天葵看着宋诗言的背影,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第450章 又被跟踪   宋诗言上了车,这才想起,她现在只知道小虎和霍铭莘在一起,还不知道他们现在究竟在哪儿。她思索片刻,这才下定决心,拨通了霍铭莘的电话。   “喂,景颂,你怎么舍得给我打电话了?”电话那头,霍铭莘的声音带着一丝调侃,但更多的,却是高兴。   “霍铭莘,你知道我打电话给你,是为了什么——告诉我,你和小虎现在究竟在哪儿!”宋诗言攥着手机,有些气愤地说道。   这个该死的霍铭莘,竟然不声不响地把小虎拐走了,让她刚才都差点吓懵了。她心中越想越气愤,于是便继续说道:“霍铭莘,你难道不知道,拐卖小孩,是犯法的吗?”   “拐卖小孩?景颂,你这话说得不对吧——首先,是小虎主动跟我走的,我只是忘了和你说一声而已。其次,你哪只眼睛见着我卖他了?现在,我们还在外面玩,小虎他也很开心——你觉得,我这是拐卖吗?”电话里,霍铭莘的声音带着一丝促狭。   “好了,别废话了,你就告诉我,你们现在在哪儿!”宋诗言忿忿地说道。   “你身边的那个秘书不是很厉害吗?既然如此,那你就让她查一查,看看她能不能找到我和小虎所在的位置——要是找不到,那我可就带小虎回霍家了哦!”说罢,霍铭莘便挂断了电话。   “小虎,今天过得开心吗?”霍铭莘看着坐在他身边,正吃着冰淇淋的小虎,笑着问道。   “开心!”小虎点点头,一边吃着冰淇淋,一边对霍铭莘说道,“以前,这个游乐园六点就要关门了,可是,铭莘哥哥带我来,游乐园到现在都还没有关门,还有这么多人一直在里面玩——铭莘哥哥你真厉害!”   “既然小虎玩得高兴,那到时候,你也要帮铭莘哥哥多说点好话,知道吗?”霍铭莘看着小虎,揉了揉他的脑袋,笑着说道。   “铭莘哥哥,你就放心吧,我一定会在宋姐姐面前替你说好话,让她不要再生你的气,”小虎也笑着回答道,“最近,听家里的佣人们说,霍二少隔天便要来宅子里见宋姐姐。我怕再这么下去,宋姐姐她就真的要和霍二少在一起了。”   闻言,霍铭莘眼中的光芒渐渐消失。连小虎都知道霍铭扬和宋诗言的事,看来,他要是再不努力,宋诗言她就真的喜欢上霍铭扬了。   见霍铭莘挂断了电话,宋诗言继续打过去,只是,电话那边,却已经关机了。宋诗言咬咬牙,心想自己到时候绝对不会就这么轻易地放过霍铭莘。而后,她又拿起手机,拨通了天葵的电话。   “天葵,你知道霍铭莘和小虎现在的具体位置吗?”一接通电话,宋诗言便有些急切地问道。   “你再等一会儿,我正在查——”电话那头,天葵沉吟着说道,“景颂,你最好不要一个人出门——你的肩膀还没好,你现在就开车,我担心……”   “天葵,你不用担心,你也知道,地锦她身体的底子好,我肩膀上的伤,已经不痛了。更何况,地锦她的左右手同样灵活,我开车去了,不会发生什么问题的。”宋诗言笑着安慰道,让天葵不用替自己担心。   “我找到他们的位置了,霍铭莘的车停在城南区的游乐场附近,我想,他应该是带着小虎去游乐园了。”天葵说道。   闻言,宋诗言点点头,对天葵说道:“谢啦!”   说罢,宋诗言挂断电话,在车的导航上输入了目的地,规划好最快的路线后,小车便迅速地朝宋家大宅的大门驶去。   “蔷薇姐,我现在正跟在地锦的车后,看样子,她是要去城南,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罂粟一边跟在宋诗言的车后,一边打电话对蔷薇报告。   闻言,蔷薇的脸色一冷,而后便悠悠地说道:“记住,不管要用什么代价,一定要让地锦死!”   “我知道了——蔷薇姐你放心,不管会付出什么代价,我一定会完成蔷薇姐的吩咐!”罂粟看着宋诗言的那辆车,眼中多了一丝杀意——该死的地锦,她一定不会放过她!   蔷薇挂断电话,看着手机,脸上的笑容多了一丝得意——她当初果真没有看走眼,这个罂粟,还真是一条忠心耿耿的狗。她被组织全力追杀,她曾经的那些部下,哪一个不是急着和自己划清关系?如今,也就只有这个罂粟,为了她,不惜违背组织的命令,与她并肩作战!   “地锦,在我养好伤之前,你可要好好地活着——只有这样,我才能让你死无葬身之地!”蔷薇看着从窗户里照进来的月光,一脸阴狠地说道。   月色惨白,让蔷薇脸上那本就阴冷的笑容又冷冽的几分,看起来,让人不由得浑身一颤。   宋诗言一路疾驰到游乐园附近的停车场,她停好车,正推门下车之际,却发现停车场的另一处,一辆黑色的小车似乎是有些眼熟。   宋诗言不动声色地看了几眼,这才发现,她离开宋家大宅后不久,那辆小车便跟在她的车后。只是那个时候,她一心急着往游乐园这里赶过来,并没有多想。如今,这小车竟然也到了游乐园,难道,车里的人真的是在跟踪自己吗?   宋诗言在心里思索片刻,而后便装作对此一无所知的模样,关上车门后,她便缓缓朝游乐园里走去——她倒要看看,这人究竟是不是在跟踪自己!   罂粟见宋诗言下了车,朝游乐园走去。见状,她从车里拿出手枪和麻醉剂,放在身上,而后便也跟着下了车,一路追着宋诗言的方向走过去——今天,一定是宋诗言的死期!   手机响起,宋诗言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霍铭莘。也许是见她还没有找他,他便又开了机,主动打电话过来问问情况。不过如今,宋诗言担心那人真的是在跟踪自己,所以,她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如果,那人和她有仇,一路追踪过来,定然是打算害她。而此时,霍铭莘不是一个人,他带着小虎,她绝对不能在让小虎置身险境。   霍铭莘见宋诗言挂断了电话,他有些诧异——毕竟,刚才宋诗言那焦急的语气似乎还在他的耳边回荡,可是,如今,她为何又还不留情地挂断了他的电话?   霍铭莘不死心,又打了好几个电话,可是,无一例外地被宋诗言挂断了。霍铭莘觉得事情似乎是有些不对劲,于是,他便给宋家大宅打了电话,这才知道宋诗言早就已经出门了,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到了游乐园。   “铭莘哥哥,宋姐姐呢?她怎么没有接你的电话呢?”小虎见霍铭莘一连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有打通,于是便一脸好奇地问道。   闻言,霍铭莘看着小虎,挤出一丝笑容,对他说道:“宋姐姐也许是路上有事,我们去游乐园门口等她吧!”   说罢,霍铭莘站起身,拉着小虎,两人便脚步匆匆地朝游乐园大门走去。   宋诗言在游乐园里东拐西绕,发现那女人一直跟着自己,宋诗言想起上次组织里的人在暗处开枪,打伤了她。如今,跟踪自己的又是一个女人,这下,宋诗言便觉得,跟踪自己的女人,应该是组织的人,更确切地说,应该是那个蔷薇的手下。   一想到这儿,宋诗言便决定,赶紧离开这游乐园——要是那女人见小虎也在这里,抓住小虎来威胁她,那可就不好办了。   宋诗言脚步匆匆地朝游乐园的大门走去,见那女人依旧不远不近地跟着自己,她在心里思索着安全摆脱这女人的办法——如今,她肩膀上的伤还没有痊愈,要是动起手,她一定处于下风。   霍铭莘牵着小虎,恍然间便看见宋诗言脚步匆匆地从对面朝他这儿走来。见状,霍铭莘高兴地朝宋诗言挥了挥手——他就知道,宋诗言绝对不会就这么丢下小虎,她刚才之所以会挂断他的电话,一定是因为自己刚才挂断她的电话,她心里不高兴。   小虎也瞧见了宋诗言,隔着老远便兴高采烈地朝宋诗言招手,喊道:“宋姐姐——”   听见动静,宋诗言也看见了两人,霍铭莘和小虎站在路边的花灯下面,看着她,笑容灿烂。   见状,宋诗言的脸色微微有些冷凝——真是该死,好端端地,怎么会在这里正好遇见了霍铭莘和小虎。想着一直跟在她身后的女人,宋诗言没有丝毫犹豫,径直从霍铭莘和小虎的身边走过去。   刚才,她看了霍铭莘那边一眼,他的身边没有带保镖,只有他和小虎两人。就算霍铭莘能打赢这个女人,可如今,她也不确定这女人身边还有没有其他帮手。要是就这么和霍铭莘与小虎碰面,对他们看来说,实在是太危险了。   “景颂,你干嘛?”霍铭莘自然不知道宋诗言如今的境地,见宋诗言面无表情地从自己身边过去,完全把他当成了陌生人,他一把拉住宋诗言的手臂,不解地问道,“你不想见我,我心里还想得通,可是,小虎他是你最喜欢的弟弟,你怎么连他也不理?” 第451章 趁火打劫   “愚蠢!”宋诗言冷冷地剜了霍铭莘一眼,一脸不悦地对他说道。   见宋诗言一副看白痴的表情看着自己,霍铭莘这才反应过来,宋诗言方才不接自己的电话,现在还装作不认识自己,必定会有原因。而他看来,此时此刻,她应该是被人跟踪了。宋诗言她最担心的就是小虎这个弟弟,所以,不管如何,得先把小虎送走。   思及此,霍铭莘急忙收回了手,装作不认识宋诗言的模样,他拉着小虎,便要离开。   谁知,宋诗言却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朝他翻了个白眼,一脸嫌弃地说道:“如今,你都已经拉住我了,小虎也叫我姐姐了,你觉得,跟踪我的那个人会觉得,我们不认识?更何况,你现在身边又没有保镖,你一个人带着小虎离开,不是故意自找死路吗?”   当然,宋诗言她显然已经忘记,之前他和霍铭莘交手的时候,并没有打赢他。   闻言,霍铭莘点点头,觉得宋诗言说得还是有些道理的,所以,他便拉着小虎,和宋诗言站在了一起。   “跟踪你的人,有几个?”霍铭莘一手牵着小虎,一边对宋诗言问道。   “目前只有一个,不过,我担心这附近会不会有帮手,所以,现在我们三个,不论如何,都必须待在一起,不能分开行动。”宋诗言一脸严肃地说道,“当然,最重要的,是赶紧把小虎送走。”   “宋姐姐,你和铭莘哥哥究竟在说什么啊?你才来,我还不想走,我还要和你一起玩!”小虎抬起头,看着宋诗言,一脸不解地看着她,说道。   闻言,宋诗言心下一转,而后便笑着对小虎说道:“既然如此,那宋姐姐就和小虎一起去玩——小虎,你想玩什么?”   “嗯,我要坐摩天轮!”小虎用胖乎乎的小手指着远处那个绚丽的摩天轮,对宋诗言说道。   闻言,宋诗言皱了皱眉,看了一眼霍铭莘。   “你放心,我的恐高症,基本上已经克服了。”霍铭莘看着宋诗言,笑着说道。   宋诗言见霍铭莘看出了自己的心思,她有些不自然地轻咳一声,这才一脸嫌弃地说道:“我又没问你,你恐不恐高,和我有什么关系?”   闻言,霍铭莘轻笑一声,没有作声。他和宋诗言一人牵着小虎的一只手,缓缓朝摩天轮那边走了过去。   “景颂,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想要害你的人这么多?上一次你受了枪伤,这一次,又有人在跟踪你,想要害你——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究竟是什么来历?”霍铭莘偏过头,看着宋诗言,幽幽地问道。   “我什么来历,你不是很清楚吗?”宋诗言一边关注着身后那个跟踪她的罂粟,一边对霍铭莘说道。   “你明明知道我问的是什么——那好吧,我就再说明白一点。你如今的这具身体,她究竟是什么来历?”霍铭莘不死心地继续说道。   “你问我,我问谁?”宋诗言白了和霍铭莘一眼,冷冷地说道。   “可是,霍铭扬知道——他说,这件事还是你告诉他的。”霍铭莘忽然停了下来,看着宋诗言,有些赌气似的说道。   “不是我告诉他的。”宋诗言正在思索着如何让小虎安全地离开这里,下意识地对霍铭莘说道。   闻言,霍铭莘的脸上浮起一丝喜色——他就知道,宋诗言她绝对不会把这样重要的事告诉霍铭扬!   可是,既然宋诗言没有告诉霍铭扬,那霍铭扬他又是如何得知这件事的,毕竟,连霍家的情报线人都查不到宋诗言这具身体的真实身份。   不过,见宋诗言似乎是没有谈论这件事的打算,霍铭莘便也乖乖地跳过了这个话题。   “霍铭莘,你真的一个保镖都没带吗?”宋诗言看着远处的灯光,一边对霍铭莘说道。   “你以为我像那些暴发户似的,随便出个门,都得带一打保镖吗?”霍铭莘悠悠地说道,“不过,总有个把保镖不听话,没有我的吩咐,也要一直在暗处跟着我,美名其曰保护我的人身安全。”   闻言,宋诗言心下一动,而后,她开口问道:“他是不是在这附近?”   “应该在这附近,我想,只要我打电话,不消十分钟的时间,他就可以出现在我的面前。”霍铭莘点点头,笑着应道。   “既然如此,那……”宋诗言在霍铭莘的耳边低声说道。   “可以倒是可以——”听了宋诗言的计划,霍铭莘点了点头,然而却一副犹豫的模样,缓缓说道,“只是,我凭什么要帮你呢?”   “霍铭莘,你——”闻言,宋诗言有些气愤,却被霍铭莘的这句话噎得说不出话来。是啊,他没有义务帮她,她又怎么能强迫他做不愿意做的事情?   “可是,小虎他把你当哥哥,还这么喜欢你——如今,难道你好意思看着他置身险境吗?”宋诗言一脸气愤地看着霍铭莘,说道。   霍铭莘看着宋诗言,一副没得商量的模样。   “宋姐姐,铭莘哥哥,你们究竟在说什么啊?什么险境?”小虎站在两人中间,左看看,右看看,不解地问道。   “小孩子不要管这么多!”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见状,小虎“咯咯”地笑了起来,随后,他看着宋诗言和霍铭莘,问道:“宋姐姐,你和铭莘哥哥这样,是不是就是电视上说的‘心有灵犀’呢?”   “不是!”宋诗言斩钉截铁地说道,“小虎,你成天跟着家里的阿姨们都看了些什么电视啊?你要是再这样,我就让人把家里的电视搬走,再把网断了——到时候,你可就看不了电视了。”   闻言,赶紧闭上了嘴,站在两人中间不说话了。   “那你说,究竟要怎样,你才肯帮忙?”宋诗言咬着牙,气愤地说道。   “嗯,不如这样,我帮你这次,下一次,你就帮我一个忙。”霍铭莘看着宋诗言,笑着说道。   “不行,我怎么知道你让我做的事会不会伤天害理?”宋诗言想也没想,便一口拒绝道,“霍铭莘,你趁火打劫,实在是太卑鄙了!”   “卑鄙?好吧,我承认,我就卑鄙了!”霍铭莘看着宋诗言,“你放心,我可以承诺,我让你做的事情,绝对不会伤天害理。”   宋诗言看了霍铭莘片刻,这才点点头,说道:“好,一言为定!” 第452章 再遇危机   “小虎,你想去洗手间吗?”宋诗言见霍铭莘已经给余允打了电话,于是便对小虎说道。   闻言,小虎摇了摇头,答道:“宋姐姐你来之前,我才去那里嘘嘘了——而且,我们要赶快走过去,这样,我才能早点和宋姐姐一起去做摩天轮!”   宋诗言心下一转,而后便笑着对小虎说道:“我知道小虎不想去,可是,铭莘哥哥他想去呀!他胆子小,害怕一个人去洗手间,可是,宋姐姐是女生,不能去男洗手间,所以,就只能让小虎陪铭莘哥哥去洗手间啦——小虎,你说,铭莘哥哥对你好不好?”   “好!”小虎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既然如此,那小虎你能眼睁睁地看着铭莘哥哥一个人去洗手间吗?”宋诗言笑着问道。   闻言,小虎打量了霍铭莘一眼,而后,他伸出手,拉着霍铭莘的手,笑着对他说道:“铭莘哥哥,小虎不害怕——走吧,我陪你一起去!”   被小虎的这只小手牵着,霍铭莘的脸上浮现起一丝囧色——没想到,宋诗言她为了让小虎去洗手间和余允碰面,竟然说出这样一番话,实在是他的奇耻大辱!   霍铭莘看着宋诗言,挤出一丝笑容,咬牙切齿地对她说道:“景颂,你还真是好样的!”   见状,宋诗言有些得意地笑了笑。她看着霍铭莘,无声地说道:“谁让你趁火打劫,这就是后果——霍铭莘,你就等着被小虎嘲笑吧!”   霍铭莘有些无奈地摇摇头,目光宠溺而宽容,他跟着小虎,缓缓走进了附近的洗手间。   不一会儿,霍铭莘便一个人走出了洗手间,他径直来到宋诗言的身边,对她说道:“你放心,我已经把小虎交给了余允——余允也联系了几个人,他们正往游乐园这边赶过来。有他们在,就算那人有帮手,他们也一定会把小虎毫发无损地送回宋家大宅。”   闻言,宋诗言点了点头,她正想说声“谢谢”,但转念一想,这霍铭莘趁火打劫,到时候她还得帮他做一件事。这本就是一笔交易,她实在是没有向他道谢的必要——否则,他之后绝对会以此为借口,在她周围晃悠。所以,等这件事结束,她一定要尽快两清,以免欠他的人情。   宋诗言这么想着,于是便放弃了道谢的念头。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霍铭莘看着宋诗言,问道。   “当然是要弄清楚这个女人究竟有没有帮手——如果她没有帮手,那么,我今天不仅要抓住她,还要把她身后的那个人揪出来!”宋诗言一脸冷色,语气坚定地说道。   如果,这人真是蔷薇的手下,那么,不论如何,她都必须得抓住这个人,逼蔷薇现身——蔷薇一日不除,她就别想过安生的日子,而她身边的人,也都会一直处于危险之中。   “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霍铭莘问道。   宋诗言笑笑,而后拿出自己的手机,给天葵打了个电话。   “天葵,我被人跟踪了,位置是城南的游乐园,你帮我查查,跟踪我的那个人是谁?最重要的是她有没有帮手?”宋诗言说道。   闻言,天葵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幽幽地说道:“早知如此,当时我就和你一起去——你的伤还没有完全痊愈,能跑就绝对不要动手,知道了吗?”   “嗯。”宋诗言点点头,应道。   “手机不要关机,我查一下你的精确位置——先挂了。”天葵说罢,而后便迅速地挂断了电话。   挂断电话后,她没有一丝犹豫,拨通了freya的电话。因为宋诗言之前中枪受伤,freya被要求留在国内,唯一的任务就是协助天葵,抓住蔷薇,保证宋诗言的安全。   “罂粟现身了,现在正在地锦周围,伺机出手——她们在城南的游乐园里。”freya一接通电话,天葵便一口气说道。   “好,我这就派人过去,随时向我报备地锦的位置。”电话那头,freya说道。   “是!”天葵应道。   宋诗言和霍铭莘坐在游乐园的长椅上。   “你觉得,你身边的那个anna和莱恩相比,两人究竟谁厉害一点?”霍铭莘撑着下巴,看着宋诗言,悠悠地问道。   闻言,宋诗言有些嫌弃地笑了笑,这才缓缓说道:“这个问题还需要动脑子想吗?当然是anna厉害。想当初,anna在黑客圈里混得风生水起的时候,你那莱恩手下还只是一只菜鸟罢了——你要是不信,到时候你就看看,他们俩的究竟谁更快。”   果然,宋诗言的话音才落,天葵便打电话过来了。   “我已经仔细检查了一遍,附近没有可疑的人——如今,蔷薇失势,她以前的那些部下,除了罂粟,全都和她划清了关系。这个时候,蔷薇的枪伤未愈,应该还在养伤,不可能抛头露面,将自己至于险境,所以,应该只有罂粟一人。”   “好……”宋诗言点点头。   “景颂,你可别冲动啊——你最好就待在游乐园里,我想,罂粟她的胆子再大,也不可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你不利——组织已经派人过来追捕罂粟了,到时候,罂粟一定是插翅难逃。”天葵有些不放心地对宋诗言说道。   “我自己会看着办。”宋诗言点点头,说道。而后,她挂断了电话。   宋诗言才挂断电话,霍铭莘的手机便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微微抿着嘴,而后挂断了电话。   见状,宋诗言笑着对霍铭莘说道:“怎么样,我没说错吧?想要追上anna,莱恩他恐怕还得再努力一两年!”   霍铭莘没有说话,但看得出来,他有些不高兴。   “走了!”宋诗言站起身来,看着霍铭莘,对他说道。   “去哪儿?”霍铭莘看着宋诗言,有些不解地问道,“你打算一个人走?你的伤还没好,如果到时候动起手来……”   “谁说我一个人走?我的计划是,我在前,你在后。如果我身边一直有人,你觉得,她会直接出手吗?”宋诗言看着霍铭莘,双手环胸,悠悠地说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种时候,最好给她制造正面动手的机会,否则到时候,我可能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死的。”   闻言,霍铭莘点点头,觉得宋诗言说得有些道理,于是便“噌”地一下便站起身来,径直朝一边走去。   “你放心,只要有我在,就绝不会让你受伤。”霍铭莘从宋诗言身边经过时,低声说道。   宋诗言只觉得她心脏某处的柔软被这句话击中,不过,她很快便回过神来,看着霍铭莘,不苟言笑地说道:“你当然应该如此——如若我今晚出了什么事,我欠你的人情,可就没人还了。”   闻言,霍铭莘的脚步一顿,不过,他面上还是强颜欢笑,继续朝前走去。   宋诗言一个人来到停车场,她忽然想起了什么,于是从后备箱拿出个东西,这才坐上了驾驶座。   蔷薇在游乐园里见宋诗言和霍铭莘分开,想着自己终于得到了机会,于是便一路跟着宋诗言,打算在一个偏僻的地方对她下手。   “地锦,今晚,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不过,我觉得,今晚死的那个人,一定会是你!”蔷薇坐在驾驶座上,跟着宋诗言,缓缓离开了停车场。   如今,地锦这女人身上有伤,天葵也不在她身边,要是自己还杀不了她,实在是无颜回去见蔷薇姐了!   宋诗言如罂粟所愿,把车开到了偏僻的路段。罂粟见机不可失,于是猛然加速,拦住了宋诗言的去路。   “下车!”罂粟来到宋诗言的车前,从腰间掏出手枪,对准了挡风玻璃后的宋诗言。   见罂粟拿着枪,宋诗言心下还是微微有些恐惧,不过,她还是面不改色地推开车门,下了车。   “罂粟?”宋诗言缓缓开口说道。   闻言,罂粟的脸上浮起一丝嘲讽而憎恨的笑容,她看着宋诗言,咬牙切齿地说道:“地锦,我就知道,你所谓的失忆,都只是在欺骗组织里那些愚蠢的人!”   “罂粟,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三番两次地想要置我于死地?”宋诗言见罂粟拿了枪,而霍铭莘也一直没有赶到这里,她只能故作镇定,拖延时间,等着组织的人来这里缉拿罂粟。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让那男人在后面跟着?地锦,在你眼里,我罂粟就这么蠢吗?”罂粟看着宋诗言,有些气愤地说道。   宋诗言这才知道,罂粟早已识破了自己的计划,看来,霍铭莘他应该被拦在了路上,一时半会儿根本赶不过来——可是,天葵不是说,罂粟她身边没有帮手吗?既然如此,霍铭莘他又为何会被拖住?   见宋诗言皱眉思索着,罂粟得意地说道:“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事不能用钱解决?”   刚才,在停车场缴费的时候,罂粟用钱收买了停车场的负责人,让他把霍铭莘的那辆车给多拦一会儿,最好不要让他有机会离开停车场。   闻言,宋诗言不由得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组织里的人,都不是简单的人物,她之前的确是小瞧了罂粟。不过至少,她能从罂粟的话里得知,小虎是安全的。   “地锦,你还真是和从前一样啊,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根本就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今天,我就让你知道,小瞧我的后果,究竟是什么!”罂粟看着宋诗言,愤恨地说道,眼中因怒气变得微微发红。   说罢,她举起手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宋诗言的心脏。 第453章 失神被擒   看着面前那黑洞洞的枪口,以及罂粟那张带着几分冷意与恶毒的脸,宋诗言有些紧张,就连她的手心也缓缓渗出了汗——死过一次的人,自然会更加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好好地活着。   不过,饶是宋诗言心情忐忑不安,但她还是努力维持着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就算她今天不幸死在了这里,她也绝不会让罂粟看出一丝怯意!   在宋诗言的脸上,罂粟看不见一丝惧色。见状,她心中更是愤怒了——她最讨厌的就是地锦这副高高在上、对外界事物无动于衷的模样!   “地锦,难道你真的不怕死吗?不是说,在阎罗殿里走过一次的人,比平常人更惜命吗?”罂粟看着宋诗言,有些不死心地追问道。   “我想,在枪口对着你的时候,你的心情应该和我是一样的——既然如此,那你怕吗?”宋诗言看着罂粟,幽幽地问道。   闻言,罂粟看着宋诗言的脸上多了一丝不屑,她看着宋诗言,有些鄙夷地说道:“一开始,我还以为堂堂第一杀手天不怕,地不怕,没想到,地锦你也怕死啊!”   只是,罂粟说完这话,看着宋诗言脸上的那丝笑意时,她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被这该死的地锦套路了——她说的这番话,也暴露出自己怕死的事实。   “地锦,我告诉你,不管你功夫有多厉害,不管你的嘴皮子再厉害,你今天也休想活着离开这里!”这一次,罂粟直接将枪口对准了宋诗言的头。   见状,宋诗言的脸色微微有些发白,就连额头上也渗出了汗珠——她刚才之所以还尚且淡定,是因为她从停车场离开之前,从后备箱里拿出一件防弹背心穿在身上。如今,罂粟拿枪指着她的头,稍有不慎,她便会被一枪爆头,死相恐怖。   罂粟正要扣动扳机,便听得一阵熟悉的铃声响起。于是,她只得单手拿枪对着宋诗言,另一只手则迅速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蔷薇姐——”罂粟见来电显示是蔷薇,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接通了电话,恭敬地喊道。。   “罂粟,如果你抓到了地锦,务必要把她活着带到我面前——杀死地锦的人,只能是我!”电话里,传来蔷薇那带着几分冷意的声音。   闻言,罂粟的脸上一暗,不过,她还是听话地点点头,铿锵有力地对蔷薇说道:“蔷薇姐,你放心,我一定会把地锦活着带到你面前!”   说罢,罂粟挂断了电话,看着宋诗言的眼中多了一丝狠意——这该死的地锦!她真想就在这里了结了地锦的性命,可如今……   听了罂粟的这句话,宋诗言也暗自松了一口气。   见宋诗言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罂粟脸上的笑容带着一丝嘲讽,她悠悠地说道:“地锦,就算你现在能侥幸保住一条命,又如何?你终究还是会死在蔷薇姐的手上——说不定,到时候你只会死得更惨!”   “是,你说得对,落在了蔷薇手上,我只会死得更惨——可是,这必须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你能把我带到她的面前,不是吗?”宋诗言看着罂粟,悠悠地说道。   “地锦,你以为你还是当初那个地锦吗?当时在墓园,如果是以前的你,在我开枪之前,你就能觉察到我的存在,可是呢?你不照样受伤了吗?更何况现在,你的伤还没好,你觉得,你能打得过我吗?”罂粟有些自信地说道。   闻言,宋诗言的脸上也浮现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随后,她悠悠地说道:“我现在也许是打不过你,可是,其他人就说不一定了。”   看着宋诗言脸上那抹意味深长的笑,罂粟有些诧异。等她回过神来,她只觉得手背一痛,手里的枪也落到了地上。   “你没事吧?”霍铭莘看了一眼宋诗言,有些担心地问道。   宋诗言点点头,示意自己没事。   罂粟这才看清霍铭莘,见他一脸冷色地站在一边,冷冷地看着自己。她的嘴角勾起一丝不屑的笑容,语气也带着几分鄙夷,悠悠地说道:“竟然来了个送死的——既然如此,那我又怎能不如你所愿?”   看着离自己不远的手枪,宋诗言趁罂粟不备,疾步走了过去。她正想拾起手枪,用来防身,可没曾想却惊动了罂粟。   见状,罂粟急忙朝宋诗言这里冲了过来——若是手枪落在了地锦的手中,那待宰羔羊岂不就变成了她自己?   罂粟的速度极快,宋诗言根本就没有弯腰捡枪的时候,无奈之下,她只得伸出脚,将那手枪踢出了路边的护栏——没有了枪,罂粟她也就失去了几分胜算。   只听得“咚”的一声,手枪掉入桥下的河中。罂粟一脸黑沉地看着宋诗言,正要出手,殊不知,霍铭莘早已快她一步,拦在了她的面前,率先对她发起了攻击。   “找死!”罂粟急忙闪身躲避,咬牙切齿地地吼道。说罢,她也顾不上宋诗言了,全神贯注地和霍铭莘过招。   宋诗言站在一边,看着两人打斗,在心中暗暗感叹——其实,一开始,她还有些怀疑,当初在地下停车场里和她过招的神秘人,根本就不是霍铭莘。毕竟,一个从小患有自闭症的人,怎么可能在短短几个月里,身手突飞猛进?   可如今,看到和霍铭莘交手的罂粟已经开始处于劣势,宋诗言便不得不相信了这个事实——毕竟,组织里向来只留厉害之人,这罂粟又是蔷薇的心腹,身手自然不差。而她和霍铭莘交手都处于劣势,看来,霍铭莘的身手果然不错。   罂粟节节败退,眼见自己即将成为霍铭莘的手下败将,她脸上带着一丝冷意。见宋诗言站在一旁出神,她心下一转,而后便趁霍铭莘一个不备,闪身来到了宋诗言的身边,一把扼住了宋诗言的喉咙。   宋诗言正出神之际,便感到有东西掐住她的喉咙,让她呼吸不畅。她回过神来,这才发现,不知何时,罂粟来到她的身边,用右手掐着她的喉咙,以她来威胁霍铭莘。   看清自己如今的形势后,宋诗言有些懊恼——好端端的,为什么非要看着霍铭莘出神,这下可好了,就算罂粟同意放了她,她此行的目的也不能达成了——哎!   “我告诉你,现在、立刻、马上,给我让开——否则……”罂粟看着站在她对面的霍铭莘,冷冷地说道。   说罢,罂粟的左手灵活地翻转了几圈,一把小巧而精致的蝴蝶刀出现在她的手中。   刀刃纤薄,在路灯下,闪耀着冷冽的寒光,让人也多了一丝寒意。   她将这把蝴蝶刀对准了宋诗言那纤细而白皙的脖子,挑眉看着霍铭莘。   见状,霍铭莘的脸色微微有些冷凝。他一脸怒色,但见宋诗言在罂粟的手上,性命堪忧,他也只得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不敢上前。   “你难道没听到我的话吗?赶紧让开——否则,我可不敢保证自己不会用这刀划开她的喉咙!”罂粟见霍铭莘站在原地,一脸冷色,吼道——看这男人如此在意地锦的模样,她还不信,如今有地锦在手,这人敢不听她的话。   宋诗言的脸被憋得通红,脖子也感受着那刀刃传来的寒意,若不是罂粟拿刀贴在她的脖子上,她或许早就反击了。可如今,她却只能乖乖地站在那里,任罂粟拿捏。   见状,霍铭莘急忙退开。他一边后退,一边开口对罂粟说道:“你若是敢伤了她,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闻言,罂粟冷冷一笑,悠悠地说道:“你若是愤恨,那你现在就动手啊——只要你不担心,她先死在我的手上!”   “罂粟,你难道忘了蔷薇之前和你说的话了吗?”宋诗言一脸镇定地对罂粟说道。   “什么话?”罂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于是有些不解地问宋诗言。   “刚才,我要是没有听错的话,蔷薇应该告诉你,不能杀我吧——她让你把我活着带到她面前,不是吗?”宋诗言悠悠地说道。   闻言,罂粟的脸色有些难看——这个该死的地锦,难怪她并不害怕,原来,她其实听见了自己和蔷薇姐的通话。   见罂粟不敢说话,宋诗言又继续说道:“怎么?无话可说了?”   闻言,罂粟冷冷一笑,她看着宋诗言,徐徐说道:“是,蔷薇姐的确让我不要杀你,她让我把你活着带到她的面前——可是,如若连我自己命都不保了,你觉得,我真的不会杀你吗?”   “罂粟啊罂粟,你难道不知道,你只是蔷薇的一颗棋子吗?蔷薇她明明知道,如今组织在追捕你们,她却还让你这个时候现身,你觉得,她真的在乎你这个手下吗——我看,这都是你自己一厢情愿罢了!”宋诗言说道。   她一边说,一边对霍铭莘使眼色,示意他见机行事。霍铭莘不动声色地点点头,一脸紧张地观察着罂粟的动作。   “地锦,我告诉你,你别以为你在背后中伤蔷薇姐,就可以挑拨离间!”罂粟狠狠地说道,“你若是再不闭嘴,我绝对会划烂你这张让人讨厌的嘴——到时候,我还是可以把活着的你带到蔷薇姐跟前,让你跪在她面前!”   见罂粟丝毫不受自己的影响,宋诗言有些无奈地暗叹了一口气——这个罂粟,还真是愚忠啊!   “走!”罂粟见霍铭莘站在一边,于是便抓着宋诗言,朝她的车走去。   宋诗言被罂粟推到车门边,她脖子上便传来一阵刺痛,整个人也开始晕眩。   “你……”宋诗言看着罂粟,却发现自己脑子晕乎乎的,浑身也软绵绵的。   “不给你打一针强效镇定剂,我怎么放心让你坐在我身边?”罂粟看着宋诗言,脸上的笑容带着几分阴冷,幽幽地说道。 第454章 水中惊魂   就在此时,好几辆黑色的小车朝这里驶来,停在了附近。从车上下来一群身着黑衣的女人,一脸警备、脚步匆匆地朝罂粟这里走来。   霍铭莘站在一边,见状,他微微皱了皱眉——这些女人训练有素,身形矫健,就连脚步声也带着几分力量,尤其是从她们身上散发出的那种震慑人心的气场,实在是让人不敢小瞧。难道,这些女人,和宋诗言如今这具身体的主人有关?   见这些女人似乎是前来营救宋诗言的,霍铭莘便不动声色地站在一边,伺机行事。   罂粟见组织的人赶到了这里,也顾不得将宋诗言往车里塞了,她一把提着宋诗言,再次用刀片对准宋诗言的喉咙。好在宋诗言如今还没有完全失去意识,所以还能勉强地站着,否则,她今天就算是真的把宋诗言杀了,也绝对无法离开这个地方。   “你们都给我站住——”罂粟看着朝她逼近的组织成员们,脸上带着一丝紧张,冷冷地吼道,“谁要是敢再靠近一步,地锦今天一定会死在我的手上!”   闻言,女人们不敢再上前一步,有些犹豫地看着后面的那辆小车,似乎是在等待指令。   一个女人缓缓拉开车门,从里面走出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女人也是一身黑衣,头发散落在肩上,柔美的脸上带着一丝冷硬,从她身上散发出的冰冷气息,实在是让人不容小觑。这个女人,正是freya。   宋诗言本来还晕乎乎的,她感觉到罂粟拿着蝴蝶刀的手在微微颤抖,心里又惊又怕——这罂粟再这么手抖下去,也许真的会割破她的喉咙。   她感觉到远处那带着杀意的气息,于是便费力地抬起头来,朝那边望去。只是,她的视线模糊,只能看见那道黑色的身影,看不清脸。   宋诗言想开口问那人,地锦和高层的人究竟有什么关系?为何她一出事,组织的人就会匆忙赶到这里?只是现在,她根本就说不出话来,只能无力地看着那道人影。   “罂粟,放下你手中的刀,兴许,我还能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freya看着罂粟,冷冷地说道。   罂粟的手依旧是颤抖着的,只是,她努力维持着平静,以免自己在诸多同门面前颜面尽失。她一声嗤笑,这才缓缓说道:“freya,你觉得,我会信你的话吗?上次我对地锦开枪,逃离了组织,这一次我又对她出手,组织会让我活命吗?”   “罂粟,如果你现在回头,我会请求老大饶你一命——如若你执意如此,那可就别怪我翻脸无情。”freya看着罂粟,冷冷地说道。   闻言,宋诗言这才知道,这个一身冷意、让人心生敬畏的女人,并不是组织的老大。如此一来,她对那隐藏在幕后的组织老大愈发的好奇了。   闻言,罂粟有些嘲讽地笑笑,说道:“活命?就算我真的放了地锦,老大她就算留我一命,我想,到时候,我也只会是生不如死——就算我今天要死,我也会拉着地锦一起死!”   罂粟说罢,便拉着宋诗言,缓缓朝路旁的栏杆走去。   freya的脸色又冷了几分,她朝一边点了点头,而后便站在远地,看着罂粟和宋诗言。   而此时,宋诗言已经在罂粟的威胁之下,和她一起,缓缓翻过了栏杆,站在外沿。   夜晚的风有些大,吹得路边的旗帜猎猎作响。地锦的身材本就纤细,在霍铭莘眼中,宋诗言她似乎随时都有被风刮下去的可能。见状,霍铭莘有些紧张地握紧了双手。   “罂粟,我用我的性命担保,只要你放了地锦,我就算是拼了这条命,也会保住你。”freya生怕罂粟在冲动之下,真的杀了宋诗言,于是便大声地说道。   殊不知,freya的这句话反倒让罂粟那本来已经动摇的心愈发的坚定了。凭什么?凭什么在老大的眼里,地锦会这么重要,重要到老大一次又一次为她破例?   “freya,地锦她和老大,究竟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你们为了她,一而再,再而三地破例?为什么,组织里那么多人的性命,都比不上地锦的安危?”罂粟看着freya,有些忿然地说道。   freya看着罂粟,没有说话。   见状,罂粟的脸上浮起一丝决绝的笑容,她环顾一眼众人,声音也带着一丝嘶哑,有些癫狂地说道:“我知道,自己这一次是逃不出去了,不过,在我死之前,能拉着地锦给我垫背,我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说罢,罂粟拿着那蝴蝶刀,缓缓朝宋诗言的脖子上划过去。   见状,freya一脸冷色地朝一边点了点头。   霍铭莘站在一边,见状,他的脸上失去了血色。他浑身颤抖着,全力朝宋诗言那里冲了过去——如果宋诗言她死了,他不敢想象自己以后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   霍铭莘才冲到栏杆前,还没来得及伸手阻止罂粟,罂粟和宋诗言两人便同时朝后倒去。几秒钟后,传来“噗通”的落水声。   霍铭莘觉得似乎是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溅到了自己的脸上,他的手颤抖地抚上自己的脸颊,而后摊开手掌,是一手猩红的血迹。见状,霍铭莘的脸色一白,他急忙低着头,朝河里望去。   落水点附近还荡着一圈一圈的波纹,借着路灯的光芒,霍铭莘看见那水面上浮起一大片血色。见状,霍铭莘的脸白得彻底,他来不及多想,直接越过栏杆,紧接着跳入水中——宋诗言,你不能死!   freya见宋诗言落水,急忙来到栏杆旁,一脸冷凝。   “副首领,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一个女人看着freya,问道。   “先等等。”freya伸出了手,示意大家别心急,先看看动静,再作打算。   原来刚才,在千钧一发之际,隐藏在暗处的狙击手打中了罂粟拿刀的那只手臂,那把蝴蝶刀从罂粟的手中掉落,而她和宋诗言,也因为这股冲击力,一起落入了河中。   见宋诗言想要浮出水面,罂粟便只能用他这只尚且好使的手抓住了宋诗言——就算她今日死在了这河里,她也要地锦和她一起死!   宋诗言之前被打了一针镇定剂,所以如今,她就算竭尽全力,也只能浮出水面罢了,可是,这罂粟一直抓着她的脚踝,实在是让她有心无力。   宋诗言浑身本来就没有多少力气,挣扎不得,慌乱之间呛了好几口水。因为罂粟的伤口不断流血,就连宋诗言喝进去的河水,也带着一丝隐隐的血腥味。   恍惚间,她觉得自己似乎回到了死的那天,只是,当初那阻止她向上游的铁链,变成了罂粟的手罢了。   就在宋诗言即将绝望之际,一道人影朝她又来。血色视野中的那抹黑影,让宋诗言的心情开始平静下来,她的脸上浮起了一丝安心的笑容——即使她看不清楚,但她也知道,那道朝她游来的黑影,必定是霍铭莘无疑。   霍铭莘在跳入水中的那一刹那,便感觉自己的视野变成了一片血色,他在水中四处看了看,这才模糊地看见两道缠斗在一起的人影。见状,他毫不犹豫地朝那边游去。   见有人来,罂粟的脸上浮起一丝狠意——若不是她的蝴蝶刀之前从她手中滑落,地锦她早就已经成了自己的刀下亡魂。不过,她绝不会这么轻易地放弃!   思及此,罂粟不再用手拉着宋诗言的脚踝,她的四肢圈着宋诗言,像是一株柔软的藤蔓,牢牢地将宋诗言缠在其中。   霍铭莘游到宋诗言的跟前,这才发现宋诗言已经被憋得几乎快要翻白眼了,又见罂粟牢牢地将宋诗言缠住,看样子是打算与宋诗言同归于尽。霍铭莘顾不得其他,托着宋诗言的脸,嘴对嘴,为她渡气。   见宋诗言似乎是缓和了一些,他便急忙游到罂粟身后,伸出手,想要将罂粟从宋诗言的身上拉下去。奈何天葵像是章鱼似的,紧紧地缠在宋诗言的身上,他根本就无法将她扯下来。   见宋诗言一脸痛苦之色,霍铭莘也顾不上什么绅士风度,他一手揪着罂粟的头发,另一只手探上罂粟的胳膊上。找到伤口后,他狠狠地用力一拧,当即便痛得罂粟呛了一大口水。   虽然罂粟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要和宋诗言同归于尽。只是,从她呛了第一口水开始,她便一直处于呛水的状态。在求生本能的驱使之下,她最终还是松开了对宋诗言的束缚,在水里扑腾着,想要朝上游去。   见状,霍铭莘趁此机会,将宋诗言托出了水面。   见霍铭莘和宋诗言出了水面,freya这才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她转头对身边的女人说道:“你们下去看看罂粟她是否还活着——如果还活着,就把她救上来,带回组织,严加审问!”   闻言,女人点点头,毫不犹豫地越过护栏,跳了下去。   宋诗言抱着霍铭莘的脖子,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她的头发湿漉漉的搭在脸上,眼睛也睁不开,狼狈不堪。   只是,她这番狼狈的模样,在霍铭莘的眼中,依旧动人。如今,她用手环着他的脖子,尽管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但霍铭莘的心里却很高兴,就连他脸上的笑意也带着一丝欣喜。   “你要是再不松手,我可就要和你一起淹死在这河里了。”霍铭莘看着宋诗言那近在咫尺的脸,笑着说道。   宋诗言的意识虽然有些模糊,但她还是听见了霍铭莘的这句话。闻言,她的面上浮起一丝羞赧,这才赶紧松开了手,任由霍铭莘托着自己,整个人的意识也愈来愈模糊,眼皮也愈来愈沉重。 第455章 陷入昏迷   “地锦,要死,我们就一起死!”罂粟也紧跟着浮出水面,她看着宋诗言,双目赤红,仿佛是食人的野兽。   吼罢,罂粟便朝宋诗言这边游了过来,看样子,她是要与宋诗言鱼死网破。她手里攥着那把蝴蝶刀,应该是刚才在水下的时候意外找到的。蝴蝶刀泛着寒光,锋利的刀刃让霍铭莘心中一惊。   他托着陷入半昏迷状态的宋诗言,行动缓慢,怎么可能避开罂粟的袭击——更何况,如今罂粟离他不到两米的距离,他根本就不可能避开。   看着近在咫尺的罂粟,霍铭莘迅速地转过身,挡在了宋诗言和罂粟中间——既然注定要有人受伤,那么,他宁愿受伤的那个人是他自己!   只是,霍铭莘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那蝴蝶刀扎进皮肤的痛楚。他有些诧异地转过身来,这才看见,一个面容清冷的女人化掌为刀,一下子便把罂粟给劈晕了。如今,女人正拖着罂粟,缓缓朝河边游去。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霍铭莘看着女人,大声地问道。   女人没有回答他的这个问题,甚至都没有回过头来看他一眼,将罂粟拖上岸后,便和另外一个女人一起架着罂粟离开了这里。   霍铭莘想要追上去问个清楚,他看了一眼宋诗言,也只能就此作罢。   他好不容易把宋诗言救上了岸,却发现宋诗言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   “景颂,景颂——”霍铭莘蹲在宋诗言的身边,看着宋诗言毫无知觉的模样,有些担忧地喊道。   宋诗言她在水下的确是呛了一些水,可是,看着她此刻的样子,不像是溺水。既然如此,那她究竟又是为什么会失去意识呢?   “你放心,她没有什么事——看样子,应该是之前罂粟给她注射了镇定剂,所以,她现在才会失去意识。”不知何时,freya来到霍铭莘的身边,她一边打量着宋诗言的情况,一边对霍铭莘说道。   “镇定剂?”霍铭莘有些诧异地抬起头来,罂粟究竟是什么时候给宋诗言注射的镇定剂?为什么他没有看见?   不过,当他看见freya的脸时,他心中虽然被freya那冷冽的气息所震慑,但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地锦她又是什么身份?”   刚才,在罂粟和freya的对话中,霍铭莘也听见了“地锦”这个名字。他知道,地锦就是宋诗言这具身体的主人,所以,他有些诧异地问道   “有的事,我觉得你还是不知道为好,”freya这才偏过头来,看着霍铭莘,悠悠地说道,“如果你喜欢她,那你就不应该执着于她的过去、她的身份,不是吗?”   闻言,霍铭莘缓缓说道:“我并不在意她究竟是谁,我在乎的,只是她的安全——她三番几次被人暗害,至于害她的那些人,我想,你心里应该很清楚——毕竟,这是你们内部的事,不是吗?”   freya没有说话,不过,看她这默然的表情,显然是承认了。   “我不管你们如何解决内部的事,可是,我希望,她不会再因为你们而受伤。”霍铭莘冷冷地说道。   闻言,freya的脸上这才多了一丝暖色,她看着霍铭莘,缓缓开口说道:“既然如此,那你便好好地守护她吧!”说罢,freya转过身,疾步离开了这里。   霍铭莘送宋诗言回到宋家大宅的时候,天葵站在湖畔宅子的门口等着他们。   之前,宋诗言落水,霍铭莘跳水相救,两人的手机都被水泡坏了,所以,一时之间,天葵也联系不到宋诗言。   天葵在电脑前,看见宋诗言的手机在失去信号之前,最后所在的地方,竟然是城南的那条河里。她心下便升起不好的预感,于是便给freya打了个电话,这才知道宋诗言掉进了河里,除了被罂粟注射了一阵镇定剂外,并无大碍。   听见宋诗言平安的消息,天葵这才放了心,于是便不打算去城南接宋诗言,而是待在家里,陪着被余允送回来的小虎。   见天葵看到宋诗言昏迷却丝毫不惊讶的模样,霍铭莘当即便猜出,这个叫anna的女人,她的真实身份定然和他想的一样——她也是那个神秘组织里的人!   “既然景颂已经回来了,霍少爷也不必久留,早些离开吧!”天葵看着霍铭莘,不冷不热地说道。说罢,她便对一旁的佣人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们赶紧把宋诗言扶到屋里去。   “再怎么说,我今日也算得上是景颂的救命恩人,你们宋家,难道就是这样的待客之道?”霍铭莘并没有将宋诗言交给那几个佣人,态度带着几分强硬,对天葵说道。   “待客之道?霍少爷,你可别忘了,如若不是你瞒着景颂,悄悄带走小虎,景颂她会出门找你吗?如果她没有出门,那么,她又怎么可能会发生这样的事?”天葵看着霍铭莘,冷冷地说道。   天葵本来就不喜欢霍铭莘,如今,因为他的缘故,宋诗言再次被袭击,实在是让她更不喜欢霍铭莘了。   “我承认,今晚的事,是因我而起——既然如此,那我也更有义务、亲自将景颂送回她的房间,不是吗?”说罢,霍铭莘便抱着景颂,打算朝宅子里走去。   “霍铭莘,你——”天葵看着霍铭莘,有些气愤地开口说道。   “anna,若我记得没错,这宋家大宅的主人,是景颂,不是你吧?我想知道,你是以什么资格和我说这些?”霍铭莘看着天葵,悠悠地说道。   天葵被霍铭莘的这句话哽得说不出话来,只能一脸愤恨地看着他抱着宋诗言,缓缓走进了宅子。   霍铭扬正睡得迷迷糊糊之际,似乎是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他有些晕乎乎地从沙发上坐起身来。才一睁眼,便看见霍铭莘抱着宋诗言,从门口走了进来。   见状,霍铭扬那本来还醉意迷蒙的双眼,在刹那之间便变得清明起来。他腾地一下站起身来,一脸戒备地看着霍铭莘。   “你怎么会……你和景颂究竟都发生了什么事?”霍铭扬看了一眼霍铭莘,又看了一眼他怀中的宋诗言,一脸不悦地问道。   “你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你自己去查啊。”霍铭莘懒洋洋地看了霍铭扬一眼,悠悠地说道。   闻言,霍铭扬有些气愤地攥紧了双手。他朝霍铭莘走了过去,拦住了他的去路,冷冷地说道:“把她给我!”   “给你?霍铭扬,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让开!”霍铭莘看着霍铭扬,一脸不屑地开口说道。   “你觉得,若是景颂有意识,我们之中,她究竟会选择谁?霍铭莘,别痴心妄想了——你也知道,景颂绝对不会原谅欺骗、背叛过她的人。而你,恰巧就是那样的人!”霍铭扬看着霍铭莘,冷冷一笑,而后戳着他的痛处,一脸得意地说道,“你也就只能趁他没有意识的时候,才敢触碰她,真是可怜!”   看着霍铭扬脸上那抹带着几分嘲讽的笑容,霍铭莘一脸冷色,如若不是他现在抱着宋诗言,那么,他定要一拳挥过去,把霍铭扬那张得意的脸打得鼻青脸肿!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天葵紧跟着走进了客厅,见霍铭莘和霍铭扬站在客厅,一脸怒色地看着对方,好半天也没有动。于是,她有些不悦地对跟在她身后的两个佣人开口说道:“你们去把景颂扶到她的卧室。”   闻言,佣人不敢耽搁,当即便走过去,一脸恭敬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对两人说道:“还是我们来吧!”说罢,佣人强硬地从霍铭莘怀中抢过宋诗言,扶着他朝楼上走去。   “霍少爷,既然你也已经‘平安’地把景颂送了回来,那你也就无须久留,早点离开吧——霍二少,你也是早点离开吧,景颂现在没有意识,自然也就不可能招呼你了。”天葵看着两人,徐徐说道。   “anna小姐,既然景颂她是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晕倒的,那么,我理应留下来,等她醒来,我也才好安心地离开。”霍铭莘看着天葵,笑着说道。说罢,他便坐到了一旁的沙发上,一副“你就赶不走我”的模样。   见霍铭莘铁了心思要留下来,霍铭扬也走到一旁的沙发上,看着天葵,笑着说道:“anna小姐,既然如此,那我也留下来——等景颂醒后,我再离开。”   见状,天葵白了一眼两人,这才悠悠地开口说道:“既然你们愿意在沙发上坐一夜,那就随你们吧……”   说罢,天葵便朝楼上走去,留下两人在这里膈应对方。   霍铭扬和霍铭莘在这里大眼瞪小眼了几分钟,便感觉兜里的手机在振动,他拿出手机,发现时江淑如打来了电话。他有些烦躁地挂断电话,这才发现江淑如从今天下午开始,给他打了不下四十个电话了。不过那时,他喝醉了,所以并没有听见。   见状,霍铭扬微微皱了皱眉,这才给江淑如回电话。   说完电话,霍铭扬一脸阴沉,在沙发上又坐了好一会儿,这才愤然起身,离开了这里。 第456章 母子决裂   霍铭扬开着车,想起刚才江淑如和他的对话,他一脸冷色,脚上的力气又加大几分,车子加速,像是一道黑色的闪电,一路超了不少的车。   “铭扬,你今天是不是和你爸发火了?否则,你爸他回家之后,心情怎么可能会这么差?”电话那头,江淑如一副质问的语气,听起来似乎是极其不满。   “我做了什么,和你没有关系。”霍铭扬不咸不淡地说道,听不出是什么语气。   江淑如虽然一直在霍家受人白眼,不过,俗话说得好,有钱能使鬼推磨,所以,在霍成烈的身边,她倒是收买了一两个佣人。也正是因为如此,她这才有机会知道霍铭扬和霍成烈之间的事。   “铭扬,你怎么能对你爸不敬呢?如今,我已经被赶出了霍家,要是连你也彻底失宠了了,那你爸的财产……”江淑如越说越气,说到最后,已经被霍铭扬这冲动的行为气得说不出话来了,“现在,你就去给你爸道歉,否则……”   “这是我的事,用不着你操心。”霍铭扬冷冷地说道,嘴角带着一丝嘲讽的笑意。   江淑如明明知道,他一向冷静,不是一个冲动的人。如今,他之所以会做出这样的事,定然是有原因的。可是,她打这么多通电话,第一句话就是质问他他发火的事,第二句话,就是让他去给霍成烈道歉。江淑如还真是,从来没有变过——在她眼里,骨肉亲情,从来都比不上荣华富贵!   “你要是不去向你爸道歉,你信不信……信不信我现在就上吊!”江淑如见霍铭扬直接拒绝自己的要求,于是有些气愤地说道。   闻言,霍铭扬脸上的笑容又多了一丝讽刺。江淑如她又怎么可能会死?她离开霍家的时候,霍成烈念着旧情,给了她五千万。这五千万还没有花完,她又怎么可能舍得死呢?   “铭扬,别以为妈是在和你开玩笑!你今天要是真的不去向你爸道歉,我就真的去死——那五千万,我已经快花完了。到时候,我身无分文,如果你又拿不出钱给我,就算我不自杀,我也会被活活饿死!”电话那头,江淑如幽幽地说道。   闻言,霍铭扬的脸色又冷了几分——江淑如她今早才被赶出霍家,到现在,也不过十多个小时,她究竟是干了些什么,竟然把五千万都给败光了!霍铭扬心中气愤不已,但看着坐在他对面的霍铭莘,他努力抑制住内心的怒气,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本来是不打算离开宋家大宅的,但他坐在那儿思来想去,觉得江淑如把钱败光之后,真的极有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所以,他这才离开了宋家大宅,决定去江淑如落脚的酒店去看看。   霍铭扬到酒店的时候,江淑如正在坐在酒店的房间里,看着电视。   房间里的灯光很暗,大床上铺满了火红色的玫瑰花瓣,落地窗旁的餐桌上,有一束红玫瑰、一瓶红酒。在这充满暧昧气息的房间里,江淑如穿着一身性感的黑色睡衣,脸上也化着精致的妆容。   她的年纪也才四十多,再加上以前斥巨资保养,所以,她的脸丝毫不显老态,身材也并未走样。就连她的头发也好好地保养过了,闪耀着光泽。如果只看她这个人,完全想象不到,她会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   听见有人敲门,江淑如的脸上多了一丝笑意,她立刻从沙发上站起身来,理了理头发,又将睡衣的带子往下调了调,露出令她骄傲的胸脯,这才缓缓来到门边,一脸魅惑地打开了门。   只是,当江淑如看见霍铭扬的那一刻,她脸上的那丝魅惑当即便不见了踪影。她一脸惊慌,急忙伸手拉了拉睡衣,脸上的笑容带着几分尴尬与不安:“铭,铭扬,你怎么会在这儿?”   从江淑如打开门的那一刻,霍铭扬的脸色当即便冷到了极点——他担心江淑如真的会上吊自杀,匆匆赶来了这里,没想到,她竟然准备在这里私会情郎!他倒要看看,这个胆大包天的男人究竟是谁!   霍铭扬铁青着脸,一把将门推开,径直走了进去。看着室内的布置,他一脸冷色地看着江淑如,冷冷地开口问道:“那个男人呢?还没来,是吗?”   闻言,江淑如一脸不安地关上门,走到了沙发边,她正要拿自己的手机,给那人打电话。谁知,她才拿到手机,手机便被霍铭扬给一把夺走了。   “想通知那个男人?”霍铭扬看着江淑如,一脸愤恨之色。   见手机被霍铭扬夺走,江淑如拿起沙发上的披肩,披在自己的身上,而后才缓缓开口说道:“你把手机还给我——你爸爸他对我如此绝情,难道他还想奢求我为他守身如玉吗?这是我和他的事,铭扬,你最好不要插手!”   闻言,霍铭扬看着江淑如的表情充满了嫌弃与憎恶——他一直以为,江淑如她只是有些心计而已,至少,她对感情,还算是忠诚的。可是如今,他却差点亲眼撞破她和其他男人的奸情。   霍铭扬看着江淑如,好半晌才开口问道:“那个男人是谁?”   听见霍铭扬的问题,江淑如坐到了旁边的沙发上,叹了一口气,幽幽地说道:“既然如今被你发现了,那我索性也不瞒你了。我和他,是在健身房里认识的,他是游泳教练,教我游泳。一来二去,我们没能否忍住,就,就……你放心,他根本就不知道我的身份,这件事也绝对不会对你造成什么不良影响!”   霍铭扬握着拳头,咬着牙,问道:“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三个月。”江淑如看着霍铭扬,有些心虚地回答道。   看着江淑如这副心虚的模样,霍铭扬便知道,她这是在说谎。他眉头一皱,看着江淑如,问道:“你确定你说的是事实?如果我发现你在骗我……”   “两,两年!”还不待霍铭扬的话说完,江淑如便据实说道。   闻言,霍铭扬脸上的笑容带着几分嘲讽,悠悠地说道:“两年,你和那游泳教练在一起暗度陈仓这么久都没有被发现,我是该夸你厉害呢?还是该说霍成烈他完全不在意你呢?”   “如果你爸他真的在意过我,他又怎么可能会被我一直瞒在鼓里?”江淑如也冷冷地说道,“从一开始,我就只是厉秋玫的替身罢了——如果不是因为我和那厉秋玫长得有几分相似,我又怎么可能会被你爸看上?这么多年,当一个替身,我也当腻了!更何况,我也从来没有爱过他——和他在一起,我也只是为了霍家的财产而已。哪知道他竟然敢这么不争气,老爷子最终还是把自己所有的家产留给了霍铭莘那傻子!”   闻言,霍铭扬的脸上浮起一丝笑意,只是,他这笑容之中,却带着一丝浓浓的苦涩。   “是啊,所以你做任何事的唯一目的,就是为了霍家的财产,包括生下我!”霍铭扬看着江淑如,冷冷地说道。   江淑如这一次的确是无言以对了。小的时候,每当霍铭扬和她说起他私生子的身份时,她都会安慰他:“铭扬,让你背着私生子的骂名,是爸爸妈妈的错——可是,我和你爸爸是真爱,而你,是真爱的结晶。”   而如今,她都已经亲口承认了,她和霍成烈之所以会在一起,只是各取所需罢了——他把她当成厉秋玫的替身,接他回霍家也只是为了膈应老爷子;而她,之所以会和他在一起,也只是为了霍家的家产罢了。   “小的时候,我也天真的以为,我真的是你和霍成烈爱的结晶,所以,霍家那些佣人在背后的议论,我也装作是他们故意在我面前抹黑我们母子。可是,随着年龄的增长,我才知道,这世上,不是所有的感情,都是那么的纯粹——而我,从始至终,都只是你手中一颗用来争宠的棋子罢了!”霍铭扬一脸愤然地说道。   “你和霍成烈,从来都没有关心过我的的心情,唯一关心的,就是我有没有听话、最近的学习如何。这样的生活,我早就厌倦了——既然你不让我插手你的事,那我也希望,从今以后,你也不要再插手我的任何事——我要为我自己而活,我的人生,不需要你们的指指点点!”   霍铭扬说罢,便从沙发上站起身,他看着江淑如,冷冷地说道:“既然你如今还有心思在这里和男人幽会,我想,你也不会没钱,更不会去死——这是我的私人财产,里面有三千万,我把这些钱全都给你,算是报答你的生养之恩。以后,不要再来联系我。”   霍铭扬从兜里钱包里拿出一张银行,放到了江淑如面前的桌子上,不咸不淡地说道。说罢,他转身便朝外面走去。   “铭扬——”江淑如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那张银行卡,又看了一眼霍铭扬的背影。她想要去追他,可是,她终究还是沉默地坐在了那里——罢了罢了,事到如今,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她也没有脸面再见自己的这个儿子了。如果,她的离开,能让铭扬开心一点,那么,她愿意再也不出现在他的生命里。 第457章 暴打姘头   霍铭扬一脸冷色地走出了江淑如的房间,他没有丝毫犹豫,径直来到电梯前,准备坐电梯离开这里——像江淑如这样的母亲,实在是让他失望至极。   霍铭扬想到曾经的自己,忽然觉得很可笑——因为,他竟然会将江淑如那些三观不正的话奉为圭臬,并坚定不移地遵从这么多年。上梁不正下梁歪,说的大概就是如此!   “叮——”的一声,电梯门缓缓打开。   电梯里,站着一个穿着运动服、身材健壮的男人。男人不过三十出头,看起来比霍铭扬大不了几岁。他大汗淋漓,就连手臂那健硕的肌肉上,也铺着一层细密的汗珠,看起来,他应该是才运动完不久。只不过,他的头发却打理得一丝不苟,身上非但没有汗臭味,反倒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水味。   霍铭扬见这男人手里还提着个鼓鼓囊囊的包,里面似乎是几件衣服,他由此推断出,这个男人不是酒店的客人,而是江淑如口中的那个游泳教练——毕竟,如果是住在酒店里的客人,去酒店的健身房运动之后,可以直接回房间洗澡,不可能还要随身带着一个包。   这个男人,应该是火急火燎地赶到酒店,所以才会出这么多汗。而他的头发打理得这么利落,还喷了香水,就是为了与江淑如见面时,不会显得邋遢。   男人见霍铭扬挡在电梯门前,于是朝他笑笑,说道:“先生,麻烦你让让——你现在挡着我了,我没办法离开电梯。”   只是,男人的话音才落,霍铭扬便一个拳头朝他挥了过去,直中面门,打得男人当场便鼻血直流,眼眶里也凝聚起了泪水。   男人一脸痛苦地捂着鼻子,抬起头来,看着霍铭扬,一脸愤怒地吼道:“你谁啊你?我招你惹你了?你是不是吃错药了,为什么乱打人?我告诉你,立刻向我道歉,否则,我一定把你揍得连你亲妈都认不出你!”   闻言,霍铭扬的脸上浮起一丝不屑的笑容,他在那男人还来不及动手的时候,又是几脚踢过去,直接命中男人的腰腹部,痛得男人直接倒在地上,蜷缩着身体,久久无法起身。   看着男人这副模样,霍铭扬的心情这才好转一些——这就是和江淑如偷情的惩罚!要不是担心会打出人命,他一定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这个该死的男人!不过,霍铭扬还是没有事实的真相告诉面前的这个男人,也算是为江淑如留最后一点儿面子。   霍铭扬冷冷地睇了男人一眼,而后弯腰将他拖出了电梯,像丢东西似的将男人丢到了电梯外的走廊里。随后,他进了电梯,按下了关门键。   男人躺在地上,看着电梯门缓缓关上,将霍铭扬那一张冷冽的脸挡去,他咬牙切齿地直着霍铭扬的那张脸,吼道:“我靠,等老子养好伤,看我不弄死你!”男人说着说着,不小心牵扯到了身上的伤,当即便痛得他又倒吸了一口凉气。   正在这时,他的电话响了。男人费力地上从地上爬起来,有些气愤地接通了电话。   “你现在到哪儿?到酒店了吗?”电话里,江淑如有些担忧地问道。   “到了。”男人想起霍铭扬刚才对他做的事,有些不高兴地回答道。   “那你现在不要着急着上来,等我打电话给你的时候,你再上来——你现在就先在咖啡厅里坐一会儿吧!”江淑如担心霍铭扬离开的时候碰见自己的姘头,于是对男人说道。   “我已经到你这一层了,”男人气愤地说道,“刚才在电梯这儿遇见一个男人。不知道他是不是有病,我和他无冤无仇,他竟然趁我不备,打伤了我——到时候,我绝对不会放过他!”   闻言,江淑如这才知道霍铭扬已经撞见了自己的姘头,还出手打伤了他。不过还好,听他的语气,铭扬他似乎并没有把自己的身份说出去。   “你等等,我这就出来!”江淑如说罢,在性感睡衣上披了个外套,拿着房卡,便匆匆离开了房间,朝电梯门那里赶去。   霍铭扬开着车,正打算去自己在a市公寓落脚,正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手机,发现竟然是霍成烈打来的电话。   见状,他的脸上浮起一丝有些讽刺的笑容——他本来还以为,这电话是江淑如打过来,向他兴师问罪责的。没想到,竟然会是霍成烈!   不过,霍铭扬的脸上随后浮起一丝诧异。他今天上午,明明才和霍成烈说了那一番决绝的话,按理来说,霍成烈他今天之内,应该不会联系他。可是,为什么,霍成烈却在这个时候给他打电话?   霍铭扬在心中纠结了许久,最终还是决定接电话。只是,等他正要接电话的时候,电话却已经挂断了。   见状,霍铭扬脸上的笑容带着几分苦涩——事到如今,他究竟还在奢求些什么?难道,他还在奢求自己这所谓的“父亲”突然良心发现,要为他曾经对自己的忽视而道歉吗?   霍铭扬正打算给关机,正在这时,电话又响了起来,还是霍成烈打过来的。   他的手微微颤抖着,就连他的呼吸,也都有些颤抖。只是,霍铭扬这一次没有再犹豫,而是迅速地接通了电话。   “喂——”霍铭扬不咸不淡地开口喊道,听起来,他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铭扬,我现在就站在你a市的公寓门外。我有重要的事要和你说,你赶紧回来一趟——我知道,你现在就在a市,所以,你不要找其他借口。”电话那头,霍成烈叹了一口气,幽幽地说道。   闻言,霍铭扬犹豫了片刻,而后才答道:“嗯,我这就回来。”   挂断电话的那一刻,霍铭扬不由得皱起了眉头——霍成烈他究竟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对自己说?如若不是极其重要的事情,他便不会来到a市,还在自己的公寓外等着。   霍铭扬想了一会儿,也想不出答案。他猛然加速,朝自己的公寓驶去。 第458章 交代“后事”   霍铭扬到公寓的时候,果然看见霍成烈早早地站在外面等着。   霍成烈站在走廊的窗户旁,背对着他,他身体周围烟雾缭绕,就连走廊里也充斥着一股烟味。听见脚步声,他这才掐灭香烟,将烟蒂扔进一旁的垃圾桶里,缓缓转过身来,看着霍铭扬。话还未说出口,他便先剧烈地咳嗽了一番,咳得脸颊通红。   霍铭扬用指纹打开了门,这才对霍成烈说道:“进来吧。”说罢,他先走进了自己的公寓,换好鞋后,从鞋柜里拿出一双崭新的鞋子,放在了地上。随后,他便去厨房煮咖啡了,也不招呼霍成烈。   霍成烈换好鞋后,缓缓走进霍铭扬的公寓,四处打量着。   霍铭扬的公寓不大,和偌大的霍家相比,简直可以用巴掌大的房子形容。不过,公寓虽小,风格也很简约,但却让人感到一种舒适、温馨。   “你这房子,很不错!”霍成烈看了一眼在厨房煮咖啡的霍铭扬,悠悠地说道。   霍铭扬没有说话,自顾自地煮着咖啡,或许,他是因为今上午和霍成烈说的那一番决绝的话,如今有些无措。   霍成烈见霍铭扬没有说话,他暗自叹了一口气,而后缓缓坐到了客厅的椅子上。   不一会儿,霍铭扬便端着两杯咖啡来到客厅。他将咖啡放到了霍成烈面前的桌子上,又去厨房端了一盘精致的糕点,这才坐到了霍成烈的对面。   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有桌子上的咖啡散发着袅袅的香气,一室尴尬的沉默。   过了好半晌,霍成烈这才率先开口说道:“我得了癌症。”他的声音平静,似乎是在讲述别人的事。   闻言,霍铭扬惊愕地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霍成烈,喃喃地开口问道:“你说什么?癌,癌症?”   霍成烈一脸平静地点点头,继续说道:“是的,你没有听错,我得了癌症,肺癌——两年前查出来的,当时医生告诉我说,癌细胞扩散还不算严重,接受相关的治疗,有七八层的可能康复。为了不让家里人担心,所以,我也就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你们。可是,四个月前,我去复查的时候,医生说,我身体里的癌细胞扩散加速,病情恶化,就算接受治疗,最多也只能活两年的时间……”   听完霍成烈的这一番话,霍铭扬有些震惊,好半晌也没有回过神来。因为,他实在是没有料到,霍成烈竟然已经是肺癌晚期了,而他、江淑如,乃至霍家的所有人,都没有看出来——要是这件事被媒体曝光,该是多么的讽刺啊!   “当时,从医生那里得知癌细胞扩散之后,我唯一的想法就是找到秋玫,因为,我想知道,这些年,离开我之后,她究竟过得好不好。然后,我就找到了瑾星——我承认,这些日子,我的确是忽略了你们母子二人,你心里不高兴,也是正常的……”   “你说,从小开始,我就只关心你听不听话,学习好不好。我也承认,我的确是这样——可是,你要知道,虽然你是我霍成烈的儿子,可是,这霍家的当家人,不是我。老爷子他不喜欢你,你若是不成器,你在霍家的日子,恐怕就更不好过,更何况,还有霍铭莘的存在——我对你严格,是希望你能成为一个出色、优秀的人,让老爷子满意……”   霍成烈说的这些,也都是事实。只是,他唯一没有说的是,当初,在厉秋玫离开之后,年少轻狂的他,就再也学不会如何去爱一个人,不管是对江淑如,还是对霍铭扬这个儿子。   霍铭扬安静地坐在那里,看着霍成烈那双沧桑的眼眸,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揪紧了,让他有些呼吸困难。   他心里清楚,霍成烈对他,已经算是不错了——如果是其他豪门世家,又有几个人能带着自己的私生子出入各个名流宴会,让整个上流社会的人都知道自己的丑闻?更何况,为了他将来有机会继承霍家,霍成烈他甚至还对自己的另一个亲生儿子下手。   他之所以埋怨霍成烈,归根结底,也就是因为他这私生子的身份。如果当年,霍成烈没有屈服在老爷子的威严之下,如果当年,霍成烈娶了江淑如,让他的名字出现在霍家的户口本上,或许,他就不会是如今的他。   霍铭扬沉默了许久,这才艰难地开口说道:“我知道,你对我好——我也承认,我对厉瑾星,的确是羡慕,甚至是嫉妒。可是,如果我是你,我想,我或许会和你做出一样的反应。所以,我也就没有埋怨你的资格。”   见霍铭扬终于舍得开口和自己说话了,霍成烈的脸上升起一丝欣慰。   “对于这件事,我的确是没有埋怨你的资格。可是,我在想,如果当初,你没有把我接回霍家,那么,我现在会是什么样子?”霍铭扬又悠悠地开口说道。   闻言,霍成烈的脸上浮起一丝灰败之色。   “如果当初,我没有到霍家生活,那么,即使我知道自己的身份是一个受人唾弃的私生子,我也不至于会被这些所谓的上流社会的名**英们嘲笑这么多年。如果,我没有到霍家生活,或许,我也只是一个普通人,娶妻、生子,过着平凡的生活——可是,自我进了霍家之后,这样平凡的生活,却是我可望不可即的,不是吗?”霍铭扬到伤心处,眼中也氤氲着泪光,只是,那泪,并没有落下罢了。   看着霍铭扬的模样,霍成烈叹了一口气,好半晌才幽幽地开口说道:“铭扬,你觉得,如果当年,你没有到霍家生活,你真的就可以过着平凡的生活吗?只要你是我霍成烈的儿子,就注定了你这一生,不可能想普通人那样生活。”   闻言,霍铭扬也有些自嘲地笑笑——是啊,就算他当年没有到霍家生活,他也不可能过上自己想象之中的生活。毕竟,他的母亲,是江淑如,一个为了荣华富贵,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女人!   如果当年,霍成烈没有接他到霍家生活,乃至抛弃了江淑如和他。以江淑如的性子,就算进不了霍家的大门,她也一定会想尽办法从霍家得到一定的“补偿”。而他的存在,就是霍家名声的一个污点。   江淑如只要把这件事捅给媒体,再给自己树立一个白莲花人设,就算她是小三,就算他是私生子,但因为惨遭抛弃,处于弱势,公众指责、甚至是谩骂的那个人,只会是霍成烈,甚至是霍家——因为,不管是媒体,还是公众,在不知真相的情况之下,都会选择站在弱者的那一方。   “你说得对,就算当年我没有去霍家,我也不可能过着普通人的生活,而‘私生子’的这顶帽子,无论如何,我也摘不下来。”霍铭扬苦笑着说道。   霍成烈叹了一口气,从他带来的文件包里,拿出一叠文件,放到了霍铭扬的面前。   “这是?”见状,霍铭扬有些诧异地看着霍成烈,不解地问道。   “我名下的所有财产——”霍成烈看着霍铭扬,缓缓答道,“我本来是打算,等我死后,你才能拿到这些财产。可是如今,我左思右想,我还是觉得,是时候把这些东西给你了——你不是喜欢景颂吗?霍铭莘他有霍家,如果没有这些钱,你拿什么和霍铭莘争?”   霍成烈说的这番话,的确说到了霍铭扬的痛处上——如果没有那些钱,在和霍铭莘的争夺战中,他又如何有底气?可是,今天上午,他才和霍成烈说了那样一番话,并下定决心不再与霍家来往,如若他现在收了霍成烈的这些财产,那他岂不是啪啪打脸了?   一时之间,霍铭扬心里摇摆不定,一脸犹豫之色。   霍成烈看出了他的心思,于是便缓缓说道:“我知道,这些年,你的确是生活得不幸福,如今,不想再与霍家有来往,我心里也能理解几分——既然如此,我尊重你的决定。毕竟,我也打算,等过几天,我就要离开了这里了。”   “离开?你这是什么意思?”闻言,霍铭扬更是不解了。   霍成烈的眼神带着几分空洞,嘴角却勾起了一丝甜蜜的笑意,好半晌,他才缓缓开口说道:“如今,我时日不多,所以,我想趁这个机会,去环游世界。”   环游世界?霍铭扬有些诧异地看着霍成烈,他知道,霍成烈不像是那种喜欢漂泊在外的人。   “当年,我和秋玫约定,我们要一起环游世界——她已经去世多年,如今,能履行这个约定的人,也就只有我了。我担心,我要是再不去,恐怕就没有机会了。”霍成烈叹息一声,幽幽地说道。   霍铭扬点点头,没有说话。   “我知道,你是一个有主见的人,我走之后,关于你母亲的归宿,你自己决定。”霍成烈说罢,缓缓站起身来,“时间也不早了,我也就不多留了——你自己要好好把握,不要再重蹈我的覆辙。”说罢,霍成烈便缓缓朝外走去。   “爸——”看着霍成烈的背影,霍铭扬终究还是忍不住出声喊道,“保重!”   闻言,霍成烈的脚步一顿,他的眼中有热泪涌动。他伸手擦了擦微润的眼角,没有回头,脚步匆匆地离开了这里。   霍铭扬看了一眼桌上的那些文件,又抬起头来,看着霍成烈的背影,也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第459章 “狼狈为奸”   天葵打着呵欠,缓缓下了楼,见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一道黑影,她的瞌睡当即便醒了。她摇摇头,走到一旁的餐桌旁坐下,看着身边为她准备早饭的佣人,小声地问道:“那傻子难道真的在客厅里坐了一夜?”   虽然佣人一开始不知道天葵口中的“那傻子”是谁,不过听到后面半句话,她当即便反应了过来。她看了一眼霍铭莘,而后点了点头,回答道:“是啊——这座小宅子里的房间已经住满了,昨晚,anna小姐你也没有吩咐我们如何安排霍少爷的住宿,我们不知如何安排,所以也就只能让他坐在这儿了。今儿早上,我们来宅子里打扫的时候,便见这霍少爷已经坐在那儿了,也不清楚他昨晚究竟是否睡过觉。”   闻言,天葵看着霍铭莘,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她开始觉得,从一开始,她对这霍铭莘的确是抱有很深的偏见,即使,他根本就没有故意针对、甚至是得罪过自己。   这么一想,天葵便觉得有些愧疚。随后,她才后知后觉,自从她跟了宋诗言后,她似乎就开始变得心慈手软了起来,越来越没有在组织时的作风了。   天葵坐在那里想了半晌,就连桌上的热牛奶也都冷了下来,她这才摇了摇头——罢了罢了,霍铭莘、霍铭扬、宋诗言这三人的感情纠葛,她一个外人,实在是没有插手的理由。   天葵吃过早饭,这才对身边的佣人说道:“待会儿你们给那傻子也准备一份早饭,让他过来吃吧!”   佣人点点头。   天葵从座位上站起身来,正要离开,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于是便回过头对佣人说道:“哦,待会儿别忘了去叫小虎起床。虽说今天是周末,可他还要跟着师傅练功,让他早些起来——这师傅都已经到宅子里了,他还在睡懒觉。”   “好的,anna小姐,我这就去叫小虎起床。”佣人点点头,于是便朝楼上的卧室走去。   天葵打算出门,从客厅经过时,见霍铭莘坐在那里,正看着手机,似乎是在处理什么事情。她犹豫了片刻,这才开口说道:“霍少爷……”   “有事吗?”霍铭莘抬起头来,看着天葵,悠悠地问道。   天葵看着霍铭莘的那张脸,那些要说出的话却似乎还是被堵在了喉咙。她拉不下脸来,为自己曾经对霍铭莘的偏见说出抱歉的话。她在原地站了片刻,忽然有些后悔自己开口叫他,她忿忿地一跺脚,而后才继续说道:“霍少爷的精神可真好,在这儿坐了一夜,还能神采奕奕,实在是佩服!”   天葵说的这话,听起来还真是阴阳怪气。   霍铭莘闻言,没有生气。他有些无所谓的笑笑,这才慢悠悠地说道:“只要是为了景颂,哪怕是下油锅,我也丝毫不惧。区区熬夜,又算得了什么?”   感觉到霍铭莘对宋诗言的真心,天葵的脸一会儿青,一会儿白,有些后悔自己刚才这番言不由衷的话。   “anna小姐,莱恩他是真心喜欢你的……”霍铭莘看着天葵,想起了莱恩,于是便忍不住开口替他说道。   莱恩在黑客圈很有名气,当初,很多个人、组织都想让莱恩为自己工作。不过,莱恩最终却选择了他——即使他出的钱,不及其他人给出的一半。原因只有一个——因为他的目标是宋诗言,而面前的这个女人,正是宋诗言身边的助手,与她形影不离。   见霍铭莘说起莱恩的事,天葵心里忽然便有些生气了,那种感觉,就像是自己好不容易才开始结痂的伤疤,却被人给揭开了似的。她看着霍铭莘,冷冷地说道:“霍少爷你有这功夫管其他人的事,还不如把自己的事情处理好——再者说,我的事情,不需要你插手。”   天葵说罢,有些生气地转过身去,于是便快步离开了这里——这个可恶的霍铭莘!也多亏了他的这一番话,自己对他的愧疚感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小虎坐在餐桌上,看着一旁的霍铭莘,问道:“铭莘哥哥,你什么时候起床的啊——为什么我都不知道你已经起床了呀?”   闻言,霍铭莘笑着摸了摸小虎的头,说道:“小虎你睡得像只小猪似的,昨夜打雷,那么大的动静都没把你惊醒,我起床的的动静这么小,你又怎么可能会知道呢?”   小虎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而后便埋头继续吃着早饭。   原来,昨天晚上,小虎有些口渴,下楼到冰箱那儿去拿水喝。他见霍铭莘坐在沙发那儿,这才知道没有人给他收拾房间住,他带着霍铭莘在这座小宅子里找了一圈,发现所有的房间都已经住了人。于是,他便带着霍铭莘到自己的卧室去睡了一夜。   霍铭莘因为担心宋诗言,也睡得不安稳,所以,一大早,他便从床上爬起来,到客厅里坐着,看宋诗言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家里的佣人、还有你那个anna姐姐,都还以为我在沙发这儿坐了一夜——刚才,你那anna姐姐还想向我道歉呢!”霍铭莘看了一眼周围的佣人,见她们都在忙着自己的事,于是便低声对小虎说道,一脸狡黠的笑容。   闻言,小虎也是一脸灿烂的笑容,他看着霍铭莘,小声地说道:“铭莘哥哥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把这件事告诉其他人——我是站在铭莘哥哥你这边的!”   霍铭莘看着小虎脸上那明媚的笑容,忍不住笑了。   “小姐醒了!”一个佣人从楼上下来,对客厅的一个佣人说道,“你赶紧去给小姐准备一些清淡的饮食,我等会给小姐送过去。”   听见宋诗言醒来的消息,霍铭莘也顾不得吃饭了,他当即便从座位上站起身来,而后便迅速地朝楼上走去。如今,天葵也不在,所以,自然也就没有人再拦着他了。霍铭莘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宋诗言的卧室。   宋诗言正趴在马桶边上,有些反胃,想吐却吐不出什么东西。她叹了一口气——看来,这就是强效镇定剂的副作用,恶心反胃,甚至是呕吐。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有些费力地站起身来,洗了个脸,这才转身朝床边走去。   才走出洗手间,宋诗言便看见霍铭莘站在她的卧室门口,一副担心的模样。   “你来干什么?”宋诗言瞥了霍铭莘一眼,而后便冷冷地说道。   “我来看看你好了些没有。”霍铭莘看着宋诗言那依旧清冷的脸,有些局促地回答道。   昨天晚上,当他看着宋诗言和罂粟掉进河中的那一刻,当他发现溅在他身上的温热液体是血的那一刻,他只觉得自己的世界在那一刹那四分五裂。他不敢想象,失去了宋诗言的这个世界,会是什么样子。所以,他才会不假思索地跳进那条河。   “好得很,我死不了——你现在可以离开了吗?”宋诗言停下脚步,看着霍铭莘,一脸疏离地说道,只是,她的脸上却多了一丝绯红。   虽然,那个时候,她的意识有些模糊,可是,她却清楚地记得,她被罂粟缠住,无法离开水中的时候,一道黑色的身影朝她游来——那道身影,正是霍铭莘。她还记得,当初在皋顺岛上的时候,他很怕水。可是,昨晚,他却奋不顾身地跳进河里,朝她游来。   他的唇紧紧地贴着她的唇,为她渡气,她到现在都还觉得,那温热的触感,似乎还停留在她的唇上。一想到这,宋诗言便有些局促地别开头去,神色也有些不自然。   “景颂,是我错了——如果昨天,我没有偷偷带走小虎,你也就不会遇到危险。你放心,从此以后,我一定会好好地守护你,绝不会再让你置身险境!”霍铭莘看着宋诗言,一脸坚定地说道。   “不用你好心——只要你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我想,这就可以了。”宋诗言看着霍铭莘,敛去脸上的表情,不冷不热地说道。   闻言,霍铭莘脸上的笑容凝滞在那一刻——他本以为,经过这一次的事情,宋诗言对他的成见应该不会再像之前那么深了,可没想到,他终究还是高估了自己在宋诗言心中的地位。   “宋姐姐,铭莘哥哥他究竟做错了什么,你为什么要让他不要再出现在你的面前?”小虎走进宋诗言的卧室,看着宋诗言,奶声奶气地问道,“昨晚,铭莘哥哥送你回家,他担心你,所以一晚上都在客厅里坐着。你要是不相信,你就去问问家里的阿姨们,她们可都知道。——anna姐姐也看见了的。”   说罢,小虎趁宋诗言不注意,朝霍铭莘眨了眨眼。   霍铭莘悄悄地伸出大拇指,也朝小虎眨了眨眼。   闻言,宋诗言脸上的表情有些恍惚——霍铭莘会留在宋家大宅等她醒来,她能猜得到,可是,她实在是没有料到,霍铭莘他竟然会在客厅里坐一晚上。   “铭莘哥哥对宋姐姐这么好,所以说,宋姐姐,你能不能也对铭莘哥哥好一点?”小虎眨巴着他的大眼,看着宋诗言,撒娇着说道。 第460章 飞机失事   闻言,宋诗言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霍铭莘,而后她又面露为难之色地看了小虎一眼——她才不愿意和霍铭莘这个骗子和好!   小虎自然也不傻,看着宋诗言这有些纠结的脸色,他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在一旁对他使眼色的霍铭莘,而后继续拉着宋诗言的衣袖,一脸难过地说道:“宋姐姐,你是我在这世界上最最喜欢的姐姐,而铭莘哥哥,他又是我在这世界上最最喜欢的哥哥。你们都是我最最喜欢的人,所以,就算你们不能像电视剧里的男女主角一样结婚、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但我希望你们两个能像其他人那样,和睦相处——如果你继续像现在这样,对铭莘哥哥冷冰冰的,我夹在你们俩之间,也很为难啊……”   小虎说着说着,便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一副忧郁的神情。   看着小虎一副老成的模样,宋诗言忍不住笑了笑,不由得开口说道:“小虎,你一个小孩子,怎么会想这么多?”   “宋姐姐,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现在是男子汉,不信你看!”小虎看着宋诗言,拉起他的衣袖,露出他那肉乎乎的胳膊,装出一副有肌肉的模样。   见状,宋诗言觉得有些好笑,她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霍铭莘在一旁,看着宋诗言脸上的笑容,他的眼中也充满了柔情。   “宋姐姐,你不要笑了,也不要妄想能蒙混过关——你现在就和我说,你究竟打算怎么办?你是要看着我继续夹在你和铭莘哥哥之间,左右为难,每天都过得不开心,还是和铭莘哥哥重归于好,让我也能开开心心的?”小虎见宋诗言的脸上洋溢着笑意,于是便一脸严肃地问道。   看着小虎忽然变得这么严肃,宋诗言一时之间有些无奈。她在心中纠结了半晌,最后才有些艰难地开口说道:“既然如此,那就依你所愿。”   见宋诗言同意了,小虎的脸上当即便笑容满面。他有些骄傲地朝霍铭莘眨了眨眼,示意自己顺利完成了任务。   见状,霍铭莘也高兴地对小虎笑笑,悄悄地朝他伸出了大拇指。   这一幕正好被宋诗言尽收眼底。宋诗言转过头去,狠狠地剜了霍铭莘一眼,这才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的模样,继续和小虎说着话。   “宋姐姐,老师教育我们,如果我们要和别人成为好朋友,那就一定要握手问好——你没有和铭莘哥哥握手,那你刚才的这番话,是不是只是在骗我开心?”小虎看着宋诗言,继续说道。   闻言,宋诗言转过头,看着一旁置身事外的霍铭莘,对他咬牙切齿地笑笑,而后才不情不愿地朝他伸出了手。   霍铭莘也没料到小虎竟然会这么给力,还给他创造和宋诗言亲密接触的机会,他自然是不会拒绝的,更何况,如今宋诗言都已经主动伸出了手。他看着宋诗言那双隐隐带着一丝怒气的双眼,嘴角勾笑,缓缓伸出了手。   宋诗言和霍铭莘握手完毕,便打算收回手,哪知道,这霍铭莘却一直拉着她的手不放。更可恶的是,他还一脸坦荡地看着她的眼睛,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   简直是厚颜无耻!宋诗言在心里暗唾一句——当初那个看她一眼都会脸红的香菇,如今竟然会变得这么厚颜无耻,实在是世事无常!   因为有小虎在,宋诗言不敢太过用力,以免被小虎瞧出端倪。她微微用力,却无法从霍铭莘的手中挣脱,她略一思索,而后便一脸讶异地开口,对一旁的小虎说道:“小虎,你过来看看,你铭莘哥哥的手背上是不是有一个伤口,似乎还在流血呢!”   一听说霍铭莘的手背上有伤口,小虎当即便走到了霍铭莘的身边,抓着他的手打量着。宋诗言也趁此机会,将自己的手从霍铭莘的手中挣脱了出来。   “宋姐姐,铭莘哥哥的手背上哪里有什么血啊?我连一个伤口都没有看见!”小虎在霍铭莘那光洁的手背上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依旧没找到宋诗言所说的那道疤,于是抬起头来,一脸疑惑地看着宋诗言,问道。   闻言,宋诗言脸不红,气不喘地对小虎说道:“或许,是我刚才看错了吧!”   小虎点点头,不再反驳,看来是相信了宋诗言的话。   正在这时,霍铭莘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拿出手机一看,竟然是老爷子给他打的电话。他有些诧异,但还是很快接通了电话。   宋诗言看着霍铭莘的表情由晴转阴,最终像是笼罩在一片乌云之中,她也微微有些诧异。刚才,霍铭莘拿出手机时,她看到来电显示上“爷爷”这两个字。难道,老爷子和霍铭莘说了不好的事情吗?   霍铭莘一脸严肃地挂了电话,而后看着宋诗言和小虎,好不容易才挤出一丝笑容,对他们说道:“我还有些事要去处理,我就先走了——小虎,以后有时间,哥哥再来找你玩!”说罢,霍铭莘伸手揉了揉小虎的头,而后便打算离开。   “霍铭莘,出什么事了?”宋诗言看着霍铭莘的背影,不由得开口问道。   闻言,霍铭莘回过头,看着宋诗言那略带担忧的眼神,他的脸上升起了一丝暖意。不过,他还是摇摇头,开口说道:“没什么大事,我先走了。”   说罢,霍铭莘加快脚步,大步流星地朝外走去。   宋诗言一脸深沉地看着霍铭莘的背影,没有再开口。她知道他在骗她,单看他的脸色,她就能猜出事情不简单。不过,既然他不说,那她也就没有必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了。   正在这时,天葵走进了宋诗言的屋里。   “anna姐姐,佣人阿姨不是说你出门了吗,你怎么又回来了?”小虎见天葵来到宋诗言的卧室,有些不解地开口问道。   宋诗言才醒不久,自然是不知道天葵本来是打算出门的。如今,听了小虎的这番话,再加上天葵脸上那略带严肃的表情,她便知道,一定有事发生了。再加上刚才霍铭莘接到的那个电话,宋诗言便确信,霍家一定是出了什么事,而这件事,和她也有关系。   宋诗言找了个借口,让小虎离开了,她看着天葵,一脸严肃地开口问道:“天葵,出什么事了?”   “你自己看。”天葵说罢,便将手机递给宋诗言,示意她看。   宋诗言从天葵的手中接过手机,几个大字便映入眼帘——霍成烈飞机失事,专家预测,生还率不足百分之五。   “这是怎么回事?”宋诗言放下手机,看着天葵,一脸震惊地说道。   “事情的经过,新闻报道上都已经写得很清楚了——霍成烈昨晚乘私人飞机出国,在大西洋上空,飞机失事,落入了大西洋之中、飞机一出事,网上便爆了出来,我猜测,霍家的人应该也才得知这个消息。”   听天葵这么一说,宋诗言便也明白,为什么霍铭莘刚才的脸色会那么严肃了。   “小虎不是说你要出门吗?你为什么又折回来了——虽然霍家出了事,可这和你也没多大的关系,你也没有必要回来啊。”宋诗言转念一想,便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于是便又继续问道。   “那些记者不知是从哪里听到的风声,知道霍铭莘在你这儿——如今,宋家大宅的大门外,有不少蹲点的记者,打算写相关的报道。”天葵说道。   闻言,宋诗言的脸色当即便沉了下来。她当然知道那些记者想写的报道是什么——如今,霍成烈乘坐的飞机失事,作为霍成烈的儿子,霍家的继承人,霍铭莘他没有在霍家待着,反而在宋家大宅——他绯闻对象的家里。如今,这些记者不过是听到了风声罢了,若是让他们拍到了照片,到时候,他们再乱写一通,霍铭莘头上那顶不孝的帽子,可就不好摘下来了。   “霍铭莘呢?你刚才回来的时候,应该和他打过照面了吧?”宋诗言看着天葵,有些担忧地问道。   “见是见到了,不过,他实在是走得太快了,心思也没在这里——我开口叫他的时候,他似乎完全没有听见。”天葵耸了耸肩,一脸无奈地说道。   “你刚才见到他的时候,是在哪里?”宋诗言看着天葵,问道。希望,霍铭莘他还没走远——若是这个时候,他被那些记者们拍到,那他可就真的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就在湖边,他才出这宅子,我就遇见了他。”天葵答道。   闻言,宋诗言也顾不得多想,便急匆匆地朝外跑去——不管如何,她都要阻止这件事的发生。   看着宋诗言那火急火燎的背影,天葵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虽然,宋诗言她一直不愿意承认,可是,她的心里究竟向着谁,已经足够明显了。只是可惜了霍铭扬,经过之前的种种,他还一直以为自己胜券在握,殊不知,在他和霍铭莘的争锋之中,由始至终,他才是那个输家。 第461章 替他解围   宋诗言一边开车,一边给霍铭莘打电话。不过,霍铭莘的电话一直没有接通。宋诗言无奈之下,便只能加大油门,朝宋家大宅的大门驶去。   宋诗言快到大门的时候,远远地看见霍铭莘的车正好出了大门。在周围蹲点的娱乐记者见霍铭莘的车从宋家驶出来,纷纷举着相机和话筒,一窝蜂似的从周围聚拢了过来,将霍铭莘的车团团围住。   “霍先生,你父亲乘坐的飞机失事,连新闻都已经播报了,可这个时候,你却在宋家大宅——你是根本没有将你父亲的死放在眼中吗?”   “霍先生,请问你现在心情如何?有什么想要说的话吗?”   “霍先生……”   “霍先生……”   霍铭莘此时此刻本来就心情烦躁,如今,被这些记者团团围住,不能离开,他就像是吞了苍蝇似的,一脸冷意。   见状,周围的记者们纷纷按下快门,将霍铭莘此刻的表情给拍了下来。霍铭莘不仅一大早从宋家大宅离开,而且还脸色阴郁,到时候,他们可就有料写了。   宋诗言本来在宅子里面的,隔老远便看见一群记者将霍铭莘的车拦住,一顿猛拍。她下了车,站到了保安亭里,默默地关注着。好在记者们的注意力都在霍铭莘身上,倒也没人发现她。   宋诗言看着霍铭莘一脸冷凝的表情被记者拍了过去,不由得皱了皱眉——今天来这儿的,应该都是娱记。这些娱记都是些唯恐天下不乱的人,到时不知要如何乱写一通。   宋诗言在心中纠结了片刻,而后理了理衣服,缓缓走出了大门。   记者们见宋诗言也出了大门,又纷纷朝她这儿聚过来,摄像机和话筒像是长枪短炮似的对着她。   “景颂小姐,我能冒昧地问一句,你和霍先生究竟是什么关系?”   “景颂小姐,你是不是也已经知道,霍先生的父亲飞机失事的消息了?”   “景小姐,你能不能就霍先生夜宿你家的事做出合理的解释?”   “景颂小姐,你穿着家居服就走出来了,这是不是说明你和霍先生之间有什么?”   ……   听着记者们一个接一个的问题,宋诗言的脸上保持的不变的笑容,而后才缓缓开口说道:“记者朋友们,你们的问题这么多,我一个也记不住——如果你们真的想要知道答案,我想,你们可以一个一个地慢慢问,是吧?”   霍铭莘见宋诗言出门了,他的脸上愈发地冷凝了——这个该死的女人,她难道不知道,这种时候,她最好对这些记者避而不见吗?可如今,她非但没有回避,反而还跑了出来,主动出现在这些记者的面前。如果她是娱乐圈的人,那他还真会以为她就是借机蹭热度、增加曝光率。   见记者们都围着宋诗言,霍铭莘也顾不得其他了,他打开车门,缓缓下了车。来到宋诗言的身边,和她的距离,正好是男女之间的安全距离。   记者见霍铭莘也走了过来,心中暗喜,于是便开口说道:“霍先生,景颂小姐,你们是不是正在热恋中?”   霍铭莘想,如果是之前,或许,他可能会恬不知耻地歪曲事实,告诉面前的这些记者,他的确是在和景颂恋爱。可是如今,他却不希望宋诗言掺和进这次的事来。他正要开口,便听见身边的宋诗言笑着对记者们说道:“目前来说,我和霍先生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并不是大家想象中的恋爱关系——希望大家不要以讹传讹。”   “目前不是——那么,景颂小姐,你的意思是,以后你们也有可能会恋爱。是这个意思吧?”宋诗言的话音才落,一个记者很快便咬文嚼字地说道。   闻言,宋诗言有些无语,不过她很快便顺着记者的话,笑着说道:“当然也不会排除这个可能——毕竟,霍铭莘这么优秀,我想,所有的女性朋友们都看在眼里,如果有这个机会,绝大部分的女性朋友们也都愿意和霍先生恋爱,不是吗?”   记者们点点头,于是便又继续说道:“那么,景颂小姐你现在是在和霍先生暧昧吗?”   闻言,宋诗言脸上的笑容有些尴尬,她正要开口,便听得身边的霍铭莘说道:“很可惜,并不是你们想的这样——我虽然对景颂有这个心思,不过景颂目前已经很明确地拒绝了我。”   霍铭莘的这一番话,不仅表明了自己的心意,还讲明了宋诗言的立场,倒也是一举两得。   “既然如此,那霍先生你昨晚为什么会在宋家大宅?你和景颂小姐之间的关系,应该不会这么简单吧?”另一个记者问道。   “宋家大宅这么大,房间自然不少,霍先生住在宋家大宅,并不意味着我们住在一起,当然,更没有发生各位想象中的事情——更何况,昨晚霍先生之所以会留在霍家,是因为我昨晚出了一点小意外,他送我回家而已——如果诸位不相信我的话,下次有机会,你们也可以去问问霍二少。毕竟当时,霍二少也是在这里的。”宋诗言说道。   宋诗言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于是便又继续开口说道:“各位记者朋友都是娱记吧?我想,娱记应该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娱乐圈里——毕竟,我和霍先生是商人,不是明星,增加这些曝光率,对我们也没有什么作用。或者,下一次,你们可以把目光放在我们的商业活动上。”   看着宋诗言蓦然变得严肃的表情,周围的娱乐记者们纷纷有些尴尬。不过,他们这些当娱记的,脸皮自然不薄,所以,这尴尬来得快,也去得快。   “那霍先生,你能说明一下,为什么你父亲去世,你却到现在都还没有回家?”一个记者问道。   “这位记者朋友,请你注意你的言辞!”宋诗言知道霍铭莘心情不悦,于是在霍铭莘开口之前,便一脸忿然地说道,“虽然相关专家已经发话,霍先生的父亲生还率极低,可是,这个世界上也不乏奇迹的发生,不是吗?这个时候,相关部门都还没有做出最后的公布,你就说霍先生的父亲去世,你觉得,你刚才这番不负责任的话,对得上你记者的身份吗?”   闻言,这位记者有些尴尬。尤其是当他看着身边那些同行们似笑非笑的眼神,他低下了头,无地自容。虽说他们这些娱记做的大部分工作都是捕风捉影,可是,如今被宋诗言当面指出,还的确是有些尴尬的。   “霍先生也是才知道消息。一听到父亲出事的消息之后,他就立刻驱车回家——我想,若不是诸位记者朋友们太过热情,这个时候,霍先生他可能已经上了去c市的高速公路了吧。”宋诗言虽然是笑着说道,不过,她的眼神中可却没那么多的笑意。   周围的记者们又是一阵唏嘘。   霍铭莘见宋诗言一直帮着自己说话,他转过头,看着宋诗言,面上虽然波澜不惊,不动声色,但是,他的内心,却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眼神也柔和了许多。   “各位记者朋友们,现在,你们是不是应该让出一条路了——霍先生的父亲出事了,在场没有人会比他更焦急。我想,大家把他堵在这里,于情于理,也都有些说不通吧。”宋诗言看着面前的记者们,徐徐说道。   这一次,感受到宋诗言那充满压迫性的气场,在场的记者们没有人再继续发声。他们主动后退,让出一条道路,让霍铭莘能够驱车从这里通过。   见记者们退开,宋诗言这才抬头看着霍铭莘,礼貌且疏离地说道:“霍先生,路上小心。”说罢,宋诗言便转过身,缓缓走进的宋家大宅的大门。   霍铭莘看着站在大宅里的宋诗言,也是一脸平静地朝她挥了挥手,这才回到自己的车上,驱车离开。   宋诗言看着霍铭莘的车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她这才驱车朝湖边的宅子驶去。她知道,刚才的这些采访内容,这些记者们一定又会添油加醋,误导她和霍铭莘之间的关系。不过,至少这样,这些娱记就不会把矛头对准霍铭莘了。   宋诗言想着想着,这才后知后觉——她竟然在关心霍铭莘!她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好在很快便恢复如常。   霍铭扬有些气愤地把手机丢在了一边,他坐在沙发上,脸色有些阴沉。   昨晚,他离开宋家大宅后,一想到霍铭莘留在宋家大宅,他便心有不甘。昨晚,得知霍成烈飞机失事的消息,他虽然有些难过,但那难过却也短暂。恢复平静之后,他便让人把霍铭莘在宋家大宅的消息透露给那些娱乐记者,目的就是为了让这些娱乐记者写出“霍铭莘不孝”的消息。   可是,他刚才看新闻的时候,却发现宋诗言一直在帮着霍铭莘说话,怼得那些娱乐记者们说不出话来。   霍铭扬觉得内心悲愤——宋诗言她不是那么讨厌霍铭莘的吗?可是,为什么在这种时刻,她却还要站在霍铭莘那边,帮着他说话。那自己呢?在她的眼里,自己究竟算是什么?   霍铭扬思索了许久,当他想到了那离真相接近的答案,他愤怒将手边的东西全都扔到了地上。   “霍铭莘,我绝对不会让你得到她!”霍铭扬看着面前的空气,一脸黑沉,咬牙切齿地说道。 第462章 悲喜交加   一听说霍成烈乘坐的飞机出事,生死不明,老爷子一下子便倒下了。因为他知道,他唯一的儿子,生还的机率实在是太过渺茫。即使霍成烈如何不成器,如何让他不省心,但终究是他唯一的儿子,是他和他结发妻子爱的结晶。   因为老爷子的倒下,霍家上下一片肃穆,个个都是严阵以待,生怕老爷子他一不小心就犯了病。   霍铭莘回到霍家的时候,老爷子正躺在床上,一脸灰败之色。管家在一旁站着,见霍铭莘回来,他的眼中这才多了一丝光亮。   “铭莘,你回来啦!”老爷子在管家的帮助下,挣扎着坐起身来,喃喃地开口喊道。   “爷爷——”见老爷子如此虚弱,霍铭莘心下一痛,于是便急忙走了过去,开口喊道。   “你说,你爸他,他还能活着吗?”老爷子看着霍铭莘,幽幽地开口问道。   闻言,霍铭莘一时无言。他心里清楚,老爷子聪明如斯,又怎么可能不知道,飞机失事,能活着回来的人,实在是寥寥无几?   “爷爷,你心里清楚,他活着的可能性实在是……”霍铭莘虽然有些不忍,但终究还是开口说道。   老爷子一脸颓败之色,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一个字。   看着老爷子郁郁寡欢的模样,霍铭莘忽然有些后悔——早知道如此,他刚才就不应该说出这一番话。爷爷他之所以问自己这个问题,不过是想要从自己这里得到一丝安慰罢了。可自己说的这番话,终究是让他伤心了。   “爷爷……”霍铭莘看着老爷子,有些无奈地开口喊道。   “铭莘,你无须多说,爷爷心里也清楚,你爸爸他,不可能还活着。唉……”老爷叹息着说道。当年,他这不争气的儿子害得林婉死于车祸,如今,也算是报应了。   对于霍成烈的死,霍铭莘没有一丝伤感,只是,看到老爷子如此难过的模样,他终究还是有些不忍。他微微叹了一口气,坐在那里没有说话。   “霍铭扬呢?他爸爸都出事了,我也不见他打电话回来问问。”老爷子忽然想到了什么,于是开口对床前的霍铭莘问道,言语中带着一丝不满。   闻言,霍铭莘脸上的表情微微有些僵硬——他不知道霍成列和这霍铭扬之间究竟怎么样了,不过,他也并不想知道。片刻之后,他才一脸平静地开口说道:“他也许是在忙这件事吧。”   霍铭莘终究还是不愿意让老爷子愈发难过,所以便只得违心地说道。   老爷子点点头,看着霍铭莘的表情,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沉默了下来。如今成烈出了事,名下的财产都会变成霍铭扬的,他高兴都还来不及,哪里还有时间哀悼自己那死去的父亲?更何况,霍铭扬和铭莘两人一直就讨厌彼此,如今,铭莘主动帮霍铭扬说话,他又岂会猜不出来,铭莘这么说,只是为了让他心里好受一点罢了?   老爷子的脸上开始浮现出一丝倦意,眼皮也开始打架。原来,他得知霍成烈飞机失事的消息后,情绪激动,几欲晕厥。管家急忙将老爷子的私人医生叫了过来,给他打了一针镇定课剂,如今,镇定剂的药效终于开始起作用,老爷子也开始感到困意来袭。   见状,霍铭莘适时说道:“爷爷,既然你累了,那你也就休息一下吧——我……爸的事,我会派人处理的。就算是他的尸体,我也会让人找到他的!”   听见霍铭莘的这声“爸”,老爷子的脸上终于多了一丝暖色——至少,铭莘原谅了他那不成器的儿子。   “嗯,我先休息一下——你爸爸的事,你也多上心,可别再让那霍铭扬从中得到什么好处。”老爷子看着霍铭莘,徐徐说道。   “爷爷,你放心,我会看着办。”霍铭莘一脸正色地说道。   老爷子点点头,很快便沉沉睡去。 第463章 年龄曝光   男人一身健硕的肌肉,坐在产于意大利的真皮沙发上,脸上的表情却有些难看。他双手环于胸前,看着坐在一旁的江淑如,声音中也带着一丝嫌弃,冷冷地说道:“你是打算自己向我坦白,还是让我说,嗯?”   江淑如看着身边的这个男人,脸上的笑容带着一丝僵硬,她那放在膝上的双手,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难道,他知道了?不可能!昨晚铭扬动手的时候,没有把自己的事说出来,否则,他早就和自己对质了,也不用等到现在。可是,如果不是铭扬说的,那他又是如何得知这件事的?   “你在说什么呀?怎么这么严肃啊?”江淑如想要装出一副不解的模样,只是她那微微颤抖的语气,却将她此时此刻的心情暴露无遗。   “那你倒是说啊,你现在究竟多少岁了!”男人看着江淑如,一脸气愤地说道。   “我多少岁,你不是知道吗?”江淑如将自己的眼神移开,有些心虚地看着别处。   “你之前说,你现在三十出头,老公在几年前去世了。可是呢?这两个问题的答案,都他妈的是假的!你是富豪的小三,这也就算了,你生过孩子,我也不说什么了。可是,你孩子的岁数都赶得上我了,你要是再大几岁,这年龄都能当我妈了,你说我受得了吗?”男人“腾”地一下从沙发上站起身上来,对江淑如怒目面视,咬牙切齿地说道。   一听男人说起自己的年龄,江淑如就像是被踩住尾巴的猫。她也一下子从沙发上跳了起来,用手指着男人,声音带着几分尖利,高声说道:“当初在床上的时候,你怎么不问我的年龄?再说了,我是四五十岁了,这又如何?我砸了这么多钱保养我的脸,走到大街上,谁会觉得我有四五十岁了?”江淑如看着自己中意的这个男人,只觉得自己的心情有些沉重。   见江淑如也生气了,男人的表情也带着一丝悔意——他一个小小的健身教练,一个月能赚多少钱?以前,他倒也遇到过几个有钱的女人,只是可惜,那些女人不过是想和他玩玩罢了。如今,他好不容易才遇到江淑如这样死心塌地、和他在一起的女人,要是就么失去了,实在是不划算。   可是,只要一想到自己和一个年龄能当自己母亲的女人睡在一起,还要满足她的各种索求,男人便觉得有些反胃。   看着江淑如的这张脸,男人忍着内心的不适,努力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他费力地张了张嘴,想要开口说话,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再加上他昨晚被霍铭扬打得鼻青脸肿,狼狈不堪,这副表情实在是让人有些嫌弃。   只是,在江淑如的眼中,男人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帅气。和他在一起,她感觉自己也变得年轻起来。   “利伟,我的年龄真的有那么让你无法接受吗?”江淑如看着面前的男人,有些痛心疾首地说道。   江淑如的这番话,正好给了男人一个台阶下。闻言,男人连忙摇头,装作一副为难又无奈的模样,幽幽地开口说道:“我之所以在乎你的年龄,不是因为受不了你,而是我不忍心看着你因为我们的恋情而受到别人的非议。”   听男人这么说,江淑如的脸上多了一丝喜色,她看着面前的男人,眼中多了一丝暖意:“我就知道,你不会因为我的年龄就和我分开!”   江淑如说罢,像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一把将男人抱住。   男人眼中的厌恶一闪而过,江淑如抬起头的时候,他又换上了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   “不过,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年龄?”江淑如抬起头来,看着男人,幽幽地开口问道。   昨晚,铭扬将他打了一顿,他脸上的淤青一直没有消散,他索性没有出门,一直和她呆在酒店。既然他没有出门,那他又是如何得知自己的事呢?   闻言,男人的眼中闪过一丝讽刺。他看着江淑如,缓缓说道:“今早不是有新闻吗?说是霍成烈飞机失事,有几个女学员在健身房的vip群里讨论这件事,于是便说到了你身上。”   男人说的,倒也有一半的实话。他没和江淑如说的是,这个群里的女人,其实是他接下来的目标。   江淑如看着男人的眼神,信任地点点头。 第464章 口蜜腹剑   好半晌,她才反应过来:“利伟,你刚才说什么?你说,霍成烈他,他……”   江淑如一脸震惊地看着男人,有些失神地问道。   “电视上都在放的新闻,你竟然不知道?”男人有些诧异地看着江淑如,说道,“听说霍成烈他昨天半夜坐飞机去国外,飞机失事,不知道是落到了太平洋还是大西洋里,生死不明——啧啧啧,要我说啊,这霍成烈也是倒霉,坐个飞机都能出事。所以说啊,谁让这些有钱人都往国外跑?这下命都没有了,开心了吧?”   男人俨然一副幸灾乐祸的语气。   一听说霍成烈去世的消息,江淑如只觉得自己思绪万千。一方面,她有些埋怨霍成烈,气他把自己赶出霍家,让自己成为那些佣人口中的笑料,更残酷地让她开始习惯普通人的生活。可是,另一方面,她却也感激霍成烈。当年,若不是他,她这些年又怎么可能过着吃穿不悉的豪门生活?   “怎么?心疼了?”男人见江淑如的神情有些恍忽,于是有些阴阳怪气地说道。   江淑如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完全没有听到男人的话。   见状,男人只觉得他的自尊倍受打击。他看着淑如,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愤愤地说道:“哟,怎么?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想着你以前的那个男人啊?这个男人,除了有钱,哪里比得上我?”   闻言,江淑如有些无奈地摇摇头——他说得不错,霍成烈除了有钱,的确没有哪里比得上他,不管是从外貌上看,还是从年龄上看。可是,只单单是一个“钱”字,他就永远也比不上霍成烈。   男人见江淑如没有说话,顿时便心感不妙,于是赶紧说道:“唉呀,你就不要伤心了——霍成烈虽然不在了,可是,我却能继续守护你啊。可是,有的时候,我却很纠结……”   “纠结什么?”江淑如见男人一脸纠结之色,于是便开口问道。   “我想死在你之前,因为只有这样,我就不用过着没有你的生活。可是,我又希望,我能死在你之后,因为,我实在是不放心,我死之后。你一个人,过得该有多孤单啊!”男人看着江淑如,一脸深情,口中说着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情话。   可江淑如,就被男人的这番话吃得死死的。听了男人的这句话,江淑如一脸娇羞地捶了捶男人的胸膛,而后别开脸去,羞涩地喊道:“利伟,你讨厌——”   男人看着江淑如这副娇羞的模样,不由得想到了她的“高龄”,心里忍不住一阵恶心。只是,他的脸上还是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深情地说道:“我还有更讨厌的,你想试试吗?”   江淑如一脸“抗拒”地说着“不要”,但她的身体却不由自主地朝男人那边靠了过去。   男人忍着恶心,在江淑如的脸上亲了两口,逗得江淑如哈哈大笑。   男人见江淑如已经完全恢复到往日对他的迷恋之中,他眼珠一转,而后便开口说道:“唉呀,你也别想那么多了,这霍成烈不在就不在了——你不是还有我吗?走,我陪你出去逛逛街!”   男人之所以说这番话,心里自然是打着其他的主意。这女人跟了那霍成烈这么多年,虽然没能转正成功,但霍家那么有钱,她手中的积蓄自然也不会少到哪儿去。既然自己已经和这女人在一起了,怎么也得从她这儿捞点好处吧?   “你昨晚不是还说,就算是打死你,你今天也不会出门吗?”江淑如看着男人,有些不解地问道。男人因为被霍铭扬打得鼻青脸肿,觉得自己没脸出去见人,所以一开始是不打算出门的。   “我这不是担心你因为霍成烈的事情而心情不好吗?那你究竟去不去?你要是不去,那我可就一个人出去了啊!”男人见江淑如说出这番话,有些不高兴地说道。   见男人不高兴了,江淑如急忙开口说道:“好好好,那咱们就出去逛街吧!” 第465章 颜多雅出狱   “听说颜多雅出狱了。”天葵走进屋子里来,看着宋诗言,有些激动地开口说道。   “嗯。”宋诗言一边看着文件,一边不咸不淡地应道。   “你似乎一点儿也不好奇啊,”天葵看着宋诗言,悠悠地说道,“老实交待吧,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的?我为什么一点儿风声都没听到?”   闻言,宋诗言放下手中的文件,抬起头来,看着天葵。见她正一脸不高兴地看着自己,宋诗言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忘了把这事告诉她,倒也难怪她这么生气。   思及此,宋诗言看着天葵,脸上带着几分歉意,徐徐说道:“上次去监狱的时候,我看那颜多雅极有可能是怀孕了,所以,我便料想,颜多雅她一定会借这个机会离开监狱。果然……”   “既然你都已经知道颜多雅她会出狱,那你还这么淡定?”天葵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宋诗言,说道。   “她还是‘宋诗言’的时候,她就已经孤立无援。如今,她一无所有,你觉得,她还能翻起多大的风浪?”宋诗言看着天葵,一脸自信地说道。   听了宋诗言的这番话,天葵也觉得是自己太敏感了——颜多雅她就算出了狱,也只是无济于事而已。她以为自己还有机会向宋诗言寻仇,这不过只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她如今一无所有,更何谈报仇?   “那你有什么打算?”天葵看着宋诗言,一脸好奇地问道。   “接下来,你自然就会知道了。”宋诗言朝天葵笑了笑,自信地说道。   ……   在宋诗言的推动下,“宋诗言”出狱的消息很快便传到到了媒体的耳中。即使相关部门想要将此事压下来,但经过媒体的大肆宣传,这件事还是被广大网友知道了。   得知“宋诗言”害了那么多人,如今还能离开监狱,网友们自然是忿忿不平。经过一番人肉搜索,颜多雅如今即将落脚的地方已经完全曝光。   颜多雅穿着一身朴素的衣服,拖着一个行李包,缓缓来到了一栋破旧的老式居民楼前。这里,是她曾经住过的地方,是她厌恶的城西区。颜多雅内心庆幸,还好当初她没有把这房子卖了,否则,她现在旱已是无处可去。   如果,她还不知道,在背后操纵这一切的人,正是她曾经最信任的“朋友”景颂,或许,现在,她已经傻乎乎地去寻求宋诗言的帮助了。   一想到宋诗言,颜多雅的脸上便浮起一丝恨意——宋诗言!   颜多雅提着行李箱,正要上楼,便看见好些举着摄像机的记者们朝她这里跑来。见状,颜多雅急忙加快脚步,想要在自己被记者们包围前回到房子里。只是,她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宋诗言,你这次可以离开监狱,究竟是有什么理由?”   “请你看着镜头,向广大关注此事的网友们解释一下吧!”   “听说你是因为怀孕才能在外居住,这件事是真的吗?”人群中,一个记者高声说道。这个记者,自然是宋诗言安排的。   此言一出,周围的记者们一片哗然。而那些走在路上的行人,见一群人围在那儿,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于是便纷纷聚拢了过来。发现记者们采访的人竟然是“宋诗言”,行人们纷纷义愤填膺,也围拢了过来。   “这女人也实在是太不要脸了吧,这个时候竟然怀孕了,她肚子里的孩子,不会是和监狱里的那些男人……”   “你是不是傻,这宋诗言去的是女子监狱,里面都是些女人。要我说,她肚子里的孩子,一定是她在去监狱前有的。”   “我去,这宋诗言把我们女人的脸都丢光了!”一个女人气愤地说道,而后拿起菜篮子里的鸡蛋,朝颜多雅的脸便招呼了过来。   颜多雅躲闪不及,那朝她脸上飞过去的鸡蛋,直接在她的脸上开了花。黏乎乎的黄色蛋液从她的额头上缓缓流下,糊了她一脸,看着倒是狼狈。   “这女人竟然住咱们这一片。姐妹们,人家初来乍到,咱们以后可得好好地‘照顾’一下她。你们说,是不是啊?”   周围的女人看着颜多雅,咬牙切齿地点了点头。   颜多雅闭上了眼睛,听着从四周传来的快门声,她愤怒地握紧了拳头——宋诗言,原来,这一切,都是你的诡计!颜多雅刚想上楼去,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只是,她才转过身,便看见一道纤细的身影从一辆黑色的小车上缓缓走下来。   宋诗言!颜多雅看着那道身影,恨得牙痒痒。 第466章 流产患病   宋诗言缓缓下了车,随后便朝颜多雅这里走了过来。   “诗言——”宋诗言看着颜多雅,一脸忧伤,就连语气也带着几分哽咽,“诗言,你怎么变成这样了?难怪你一直不愿意见我,原来你是怕我担心你……”宋诗言说着说着,便“心痛”得再也说不下去了。   看着宋诗言,围观群众们不由得想到了一句话——出淤泥而不染。   在他们的眼中,“宋诗言”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可作为她的朋友,景颂却是那么的善良,就在前不久,她还捐了好大一笔钱修希望小学,博得广大网友的好感。   也正是因为如此,大家才没有把矛头也对准宋诗言。要是换成其他人,恐怕旱就和颜多雅一起被千夫所指了。当然,若是换成其他人,她们和颜多雅划清关系都来不及,哪里还会冒着被网友们骂的风险来这儿见她?   颜多雅看着宋诗言一副兔死狐悲的虚伪表情,她怒火中烧,也顾不上那么多,咬牙切齿地说道:“宋诗言,你给我滚,我不需要你那虚情假意的同情!”   众人闻言,看着颜多雅的眼中多了一丝幸灾乐祸——这个宋诗言,看样子已经快要疯了,真是活该!   “诗言——”宋诗言一脸不忍地看着颜多雅,说不出话来。好半晌,她的心情似乎平静了一些,这才开口说道:“诗言,你跟我一起回宋家大宅吧——这宋家大宅,说到底,也是你的家啊!”   一听到“宋家大宅”这四个字,颜多雅的情绪便愈发的激动了。她猛地丢掉了手中的行李,推了宋诗言一把,恶狠狠地说道:“宋家大宅?那不是你的家吗?什么时候变成我的家了?”   还好宋诗言站得稳,这才没有摔倒。周围的人对颜多雅的这番行为愈发地不满了,景颂好心好意来看她,这女人还真是狼心狗肺啊!不过,疯了也好,省得她再干什么坏事!   宋诗言在心里暗自笑了笑——这个颜多雅,在监狱里住了这么久,还是没有学聪明一点。就算她颜多雅是假的又如何?至少在别人眼中,她照样还是宋诗言,是宋家那些财产的所有人。只要颜多雅开口,说自己要回宋家大宅,她一个“外人”,又有什么理由阻止呢?   不过,倒也多亏了颜多雅的愚蠢,才能让她的计划更顺利。   宋诗言转过头,看着周围的人,眼中隐隐有泪光闪烁,她悠悠地开口说道:“各位,请大家给诗言一点空间吧——她只是心情不好而已。我相信,如果大家能给她一点空间,她一定会悔悟,知错就改!”   这么一番婊里婊气的话,从宋诗言的嘴里说出来,却丝毫不会让人觉得做作。   看着宋诗言那双让人不忍拒绝的眼睛,行人纷纷离开了。后来,就连那些记者们也都举着设备、心甘情愿地离开了。颜多雅见人们纷纷离开,于是伸手擦了擦脸上的蛋液,这才愤然地朝宋诗言走来。   “宋诗言,我告诉你,不要高兴得太早!”颜多雅看着宋诗言,眼神愤恨,咬牙切齿地说道,“你给我等着,你对我做的一切,我通通会加倍、甚至千倍万倍地还给你!”   看着颜多雅如今这张残破的脸,宋诗言冷冷一笑,这才慢悠悠地说道:“哦,我倒要看看,你究竟要怎么不放过我——颜多雅,你可别忘了,这一切,到底是因谁而起!”   闻言,颜多雅气得说不出话来。毕竟,她心里也清楚,害她变成如今这副模样的罪魁祸首,就是她自己!她气得浑身颤抖,脸色铁青。   “你以为自己离开了监狱,就可以找我报仇了吗?颜多雅,你未免也太天真了吧!”宋诗言看着颜多雅,有些叹息地摇摇头,故作可惜地说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颜多雅有些不解地看着宋诗言,忍不住开口问道。   看着颜多雅一脸不解的模样,宋诗言有些无语地摇摇头,这才慢悠悠地说道:“颜多雅,看到你如今的模样,我真的想不通自己当初为什么会被你骗?以你这智商,放在宫斗戏里,怕是一集都活不过——看来,我以前真的是太蠢了!”   见颜多雅一脸愤恨地看着自己,宋诗言又继续说道:“你如今已经是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就算你离开了监狱,走在街上,你也是众人瞩目的焦点。你觉得,在这么多人的注意下,你还有机会干坏事吗?还是说,你觉得你有机会接近我?你可别忘了,如今,我是天上的云,而你,只是泥潭里的淤泥!”   听见宋诗言的这番话,颜多雅也冷冷一笑,徐徐说道:“宋诗言,你未免也太瞧不起人了——难道你就这么有把握,我杀不了你吗?”她恨,恨这宋诗言的这句话!宋诗言她还真是一如既往地让人恨得牙痒痒——云泥之别,从始至终,她就是那被人踩在脚下的泥!   “杀我?”宋诗言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笑得眼泪都出来了,“颜多雅,事到如今,你这白日梦还没醒啊?你觉得你有什么本事杀得了我?靠你的钱吗?可是你现在连饭都吃不上了。靠你的身体吗?可是你现在不仅变成了丑八怪,而且肚子里还有个父不详的孽种!哪个男人还愿意碰你?”   宋诗言的这番话,字字戳心。颜多雅只感觉到一把把利箭直直地插进了她的心脏。她的脸色白了又白,整个人像是筛子似的抖个不停,整个人摇摇欲坠。最后,她终于站立不稳,双腿一软,一下子便坐在了地上。   宋诗言见状,微微勾起嘴角,她急忙走到颜多雅的身边,一脸“关切”地朝她伸出了手:“起来吧——你不是最怕在大庭广众下丢脸吗?你看,那边的人可都还在看着你呢!”   宋诗言的语气冷冷的,但她的表情却是那么真挚,让周围那些看热闹的人都在一旁骂颜多雅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你要是再不起来,到时你肚子里的孽种没了,那你可就只能回监狱了——”宋诗言笑容满面地说道。   “我不要你管,你给我滚——滚——”颜多雅一边声嘶力竭地喊道,一边用她的手在空中胡乱地挥舞着。   宋诗言看着颜多雅这副模样,“无可奈何”地走到一边,伸手擦了擦眼角的“泪”,这才痛心疾首地说道:“诗言,看着你这副模样,我这心里也不好受——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你去接受最好的治疗,让你能恢复正常!”   宋诗言说罢,一脸“不忍”地闭上了眼睛。   一辆小车缓缓停在宋诗言和颜多雅的跟前,随后,从车上下来两个身穿白大褂的医生,径直朝颜多雅走去,站在她的一左一右。   “你们是谁?你们究竟想干什么?”颜多雅一脸慌乱地看着将她架起的医生,惊慌失措地开口喊道。   她奋力挣扎着,只是却根本撼动分毫,反倒把自己累得满头大汗。   “诗言,你不要害怕,这些医生都是顶尖的。我相信,他们一定能把你的病治好——所以,你还是听话一点,老老实实地跟着医生走吧!”宋诗言一脸关切地说道,只是,她的眼里却闪烁着一道恶毒的光芒。   颜多雅见状,内心崩溃,整个人彻底地失去了理智。   “啊——宋诗言,我要杀了你!”颜多雅突然挣脱医生的束缚,双手呈爪状,朝宋诗言袭来。   “呀——”见状,周围的人不由得为宋诗言捏了一把汗。   宋诗言怎么可能会让颜多雅有机可趁?在颜多雅还没来得及触到她时,她便灵活地转过身去,让颜多雅扑了个空。而颜多雅她也不出所料地扑倒在地上,“咚”的一声,让一旁的围观群众也都吃了一惊。   “啊——啊——我的肚子!”颜多雅扑在地上,一脸痛苦之色,脸色也带着几分苍白,痛苦地哀号道。   宋诗言见颜多雅似乎并没有什么问题,细看之下才发现颜多雅的下身缓缓有鲜血流出。看着颜多雅这副模样,宋诗言丝毫不觉得同情,她反倒还为颜多雅肚子里的那个孩子感到庆幸——要是这孩子真的出生了,受苦受难的,也必然是这个孩子。   见那些还未走远的记者们似乎又是蠢蠢欲动了,宋诗言急忙蹲下身,一脸担忧地看着颜多雅,一边对周边的那几个医生说道:“你们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赶紧救人啊——”   医生见状,也顾不得把颜多雅往精神病院里送,急忙将她抬上车。   “我就知道,这女人肚子里的孩子保不住!”   “也算是老天有眼,要是这孩子生下来,那才是造孽了哟!”   ……   站在远处的人们见状,开始议论纷纷,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但由于宋诗言这个“朋友”在场,他们也不敢太过放肆。   “等等,我跟你们一起去!”宋诗言看着医生,一脸“担忧”地说道。   医生看了宋诗言一眼,而后点点头,示意她赶紧上车。   ……   颜多雅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自己的小腹隐隐作疼,她想起失去意识前的事,手不由自主地抚上了平坦的小腹,心情复杂。   “别摸了,你的孩子没有了。”耳边传过来一道戏谑的声音。   闻言,颜多雅朝一边望去,便看见宋诗言那有些幸灾乐祸的表情。   “宋诗言?你给我液!”颜多雅一见宋诗言,便恨得咬牙切齿。   “怎么,失去这个孩子,你难道就一点儿也不高兴吗?”宋诗言看着颜多雅,悠悠地说道,“我才不信,你愿意生下这个孩子——毕竟,他是你的耻辱,不是吗?你放心,就算没有这个孩子,我也会如你所愿,不让你继续在监狱里被人欺负。”   被宋诗言戳中了心事,颜多雅的脸色变了变。但她还是佯装镇定,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只是,宋诗言她怎么可能会不知道,颜多雅是在装模作样呢?她微微勾起唇角,慢悠悠地说道:“不过,你也别高兴得太早了,我还有一个更大的消息要告诉你——希望你现在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看着宋诗言这副模样,颜多雅知道,一定没有什么好事。她隐藏在被单下面的手,不由得收紧。   “刚才医生已经确诊了,你得了艾滋。”宋诗言看着颜多雅,徐徐说道。   闻言,颜多雅只觉得自己的世界都在一瞬间坍塌了。她的浑身颤抖着,脸色也十分苍白,过了好半晌,她才缓缓回过神来,对宋诗言怒目相向,恶狠狠的说道:“宋诗言,你也别高兴得太早——我得了艾滋,并不意味着我输给了你,等哪天我得了机会,让你的血液被我的血感染,到时候,你也别想着好过!”   “你现在就可以——只要你能从床上爬起来。然后抓伤我,”宋诗言毫不在意地说道,“听说你最近出狱了,你以前的那些照片、视频,全都又火起来了——现在也没人给你善后了,你的那些视频,还真是像病毒一样蔓延。你要不要和我赌一赌,看多少人有你的视频?”宋诗言故意戳颜多雅的痛处。   “住口!”颜多雅看着宋诗言,双目赤红。   “颜多雅,如果我是你,我还不如就这么死了算了——与其在这世上受尽苦难,不如早点去下辈子,说不定还能过上你梦寐以求的生活。”宋诗言说罢,而后便缓缓从座位上站起身来,拿起自己的包,不咸不淡地开口说道,“我早已经不再是以前的我了。你放心,如果你自己不动手,我也有无数法子让你活不下去!宋诗言说罢,转身便走。   颜多雅看着宋诗言离开的背影,眼泪不争气地流了出来。她好恨,可是她真的如宋诗言所说的那样,无能为力。 第467章 私情败露   “淑如,我觉得这个表好看,戴在我的手上,实在是太适合了不过了……”男人一脸贪婪地看着自己手腕上那熠熠生辉的表,而后抬起头来,望着江淑如,不再继续往下说,但他要说的话,却是再明显不过了。   江淑如不动声色地瞄了一眼手表的价格,眼神带有一丝迟疑之色——如今,随着霍成烈的去世,她已经彻彻底底地失去了靠山,就连她唯一的儿子,因为她身边的这个男人,也不想再与她有一丝一毫的瓜葛。她的钱本来就剩得不多了,要是再买下这手表,那她以后还不得饿死啊?可是,看着男人那一脸渴望的模样,她实在是说不出拒绝的话。她在男人面前阔绰惯了,如今若是一毛不拔,以后她还怎么好意思在他面前吹嘘自己?   站在一旁的柜员看着男人这副小白脸的模样,内心对这种吃软饭的行为嫌弃不已,但面上还是保持着万年不变的微笑,礼貌地说道:“先生,您可真有眼光呀,这块表可是全球限量的,咱们国内,目前就只有这一块呢——小姐,您看你身边的这位先生,和这块表真的好配呀!先生他是真的喜欢,你就给他买了吧!”   经不住男人和柜员的双面夹击,江淑如犹豫半晌,最终只得咬牙点头道:“好,这表我买了!”   “好嘞——先生,这表您是直接戴走,还是先给你包起来?”柜员看着男人,笑着问道。因着这单生意的成功,她内心对男人的鄙夷,也都烟消云散了。   “包起来吧!”男人说罢,便要从自己的手上取下这昂贵的手表。   “利伟,这表和你这么配,你又何必把它取下来?你就一直戴着吧,我看着心里倒也欢喜!”江淑如伸出手,一脸笑意地对男人说道。   男人的表情有些忐忑,对江淑如说道:“这表这么贵,我这不是担心到时把它刮花了吗?要真是把它刮花了,那可得心疼死我——毕竟,这表的价格,可是不便宜呀!”   看着男人这副小家子的模样,江淑如非但不觉得丢脸,反而觉得自己的内心得到了巨大的满足。   “你又何必担心这个?要真是把它刮花了,大不了我到时再给你买一个——这点钱,我还是拿得出来的!”江淑如看着男人,说出的话,也不经大脑思索。   男人闻言,自然是喜上眉梢。他看着江淑如,眼珠一转,而后便开口说道:“既然如此,那你便帮我买副袖扣吧!”   “袖扣?”闻言,江淑如有些不解地看着男人,诧异地说道,“我平时也没见你穿正装啊,你又哪里用得着袖扣?”   当然,这番话也不过是江淑如的借口罢了。毕竟,她现在剩的钱,实在是不多了。   “以前,我的确是不懂得打扮,可如今,为了能成为一个配得上你的男人,我也必须学会好好打扮自己,不是吗?”   “利伟,你做自己就好,不用为了我而改变——”江淑如看着男人,笑着对他说道。   “可是,因为遇见了你,我不愿再像以前那样,过得那么邋遢了——因为,你实在是太过于完美,完美到让我自惭形秽,让我不敢再靠近你。”男人看着江淑如,一脸“深情”地说道。   听见男人的这句话,江淑如的脸色微微有些泛红。她的年纪虽然不小了,可听见如此的甜言蜜语,她的内心还是忍不住雀跃。可是,她的钱……   江淑如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为难,但看着男人那越来越失望的脸色,江淑如终究还是咬咬牙,笑着对男人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还站在这里做什么?你不是要买袖扣吗?去吧!我不仅要给你买袖扣,还要给你买衣服!”   男人一听,也顾不得其他,戴着这块价值不菲的手表,心情激动地带着江淑如朝他早就想好的地方走去。   宋诗言有些无聊地坐在一旁,她一边翻着手中的杂志,一边悠悠地对霍铭扬说道:“霍铭扬,你究竟选好了吗?”   霍铭扬本来站在镜子前,听见宋诗言的这番话,他徐徐转过身来,看着宋诗言,缓缓开口说道:“你觉得呢?这身好看吗?”   宋诗言连头也没抬,便懒懒地开口说道:“还可以吧——”   见宋诗言这敷衍的模样,霍铭扬也不生气,他兀自笑笑,没有说话。他的本意就不是来这儿买衣服,自然也就不在意宋诗言的评价。那天,当他在电视里看到宋诗言为霍铭莘发声,他的心里便觉得害怕——他担心宋诗言她在经历过种种之后,会再次喜欢上霍铭莘,甚至,或许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其实一直都喜欢他。所以,他才会找各种理由,把她约出来。   见霍铭扬还在那里选衣服,宋诗言有些无奈地摇摇头,继续翻看着手里的杂志。霍铭扬约她出来的目的,她又何尝猜不出来?他的衣服,大都出自知名设计师之手,或是由那些奢侈品店员直接送到家,他又何必亲自出门逛街?更何况,霍成烈才飞机失事不久,于情于理,越是在这种时候,他越应该小心行事,又哪能像现在这般?   宋诗言在心里默默叹息一声,如今,她便随他去吧。她没有说话,权当自己陪天葵出门逛街罢了。   霍铭扬挑选了一套衣服,正要和宋诗言离开的时候,好巧不巧碰见了江淑如。此时,她正挽着男人的手臂,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见着宋诗言和她身边的霍铭扬,江淑如脸上的笑容在那一刹那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铭,铭扬……”江淑如看着霍铭扬,一脸尴尬地开口喊道。挽着男人的那只手,一时间也不知该放在何处。   霍铭扬看着面前的江淑如,又看了一眼身边的宋诗言,脸色铁青,垂在两侧的手,也不由得握紧。   “我们走——”霍铭扬看着身边的宋诗言,脸色有些难看,冷冷地说道。   宋诗言看了江淑如一眼,不自觉地叹了一口气。她倒是能理解霍铭扬此时的心情。如若你最想遮掩的丑事,却被你最想隐瞒的人知道,那种屈辱的感觉,恐怕真的能让人一辈子也无法忘记。   男人本来还担心霍铭扬会像上次那样,将他狠狠地揍一顿,他瑟缩着脖子,正要拉着江淑如离开这里。但见霍铭扬直接越过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他心里的一块巨石也落地了。   “铭扬……”江淑如见霍铭扬当真是如此无情,她有些痛心地追了上去,拉着他的衣袖,嗫嚅着喊道。   “不好意思,我们有什么关系吗?”霍铭扬转过身,一脸冷漠地看着江淑如,冷冷地开口说道。   “铭扬啊,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的母亲啊!你怎么能,怎么能……”江淑如说不出话来。   “母亲?”闻言,霍铭扬冷冷一笑,这才幽幽地说道:“难道你忘了吗?从你选择这个男人的那天起,你就不再是我的母亲了,放手!”   江淑如还想抓着霍铭扬的手,却听得他继续说道:“怎么?你是没有钱了吗?所以你现在才会这般,和我说起母子情分来了?”   闻言,江淑如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苦涩,她终究还是松开了手,无能为力地看着霍铭扬离开了自己的视线。   宋诗言看着江淑如这副模样,有些看好戏地摇摇头,她正要跟着霍铭扬一道离开,却被江淑如拉住了。   江淑如本来就一肚子的气,还没找着地方撒,如今见宋诗言这副模样,自然是不愿意就这么放过她。   “景颂,你笑什么?”江淑如看着宋诗言,一脸气愤地吼道。   “我笑什么,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宋诗言敛去脸上的笑意,一脸冷色地说道,“再说了,你既然做得出这些丑事,又何必怕人笑话?如今的结果,不应该是你之前就该预料到的吗?”   “景颂,你,你……”江淑如用手指着宋诗言,气愤得说不出话来。   “既然没有其他的事,那我就不打扰你和小三的约会了,实在是膈应得慌!”宋诗言甩了甩头发,一脸高傲地离开了这里。   “哼,气死我了!”江淑如愤怒地跺了跺脚,愤恨地吼道。   “你就别和这些人置气了,要是气坏了身子,那才不划算。”男人见江淑如一副不高兴的模样,急忙出声安慰——毕竟,如果这江淑如一生气,那他可还怎么从她这儿得到好处?   “你还好意思说呢!刚才,我和那女人争论的时候,你怎么不帮我?”江淑如一脸埋怨地看着身边的男人,不高兴地说道。   “我好歹也是一个男人,怎么好意思和女人吵架?唉,你就别生气了,小心长皱纹!这么好看的脸,要是为了这点事,长出了皱纹,那可就不值得了!”男人看着江淑如的脸,一脸笑意地说道。其实,他哪里敢对宋诗言出言不逊?要是因此惹恼了霍铭扬,那他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一听说长皱纹,江淑如便一脸担忧的摸了摸自己的脸,也就顾不上和宋诗言置气了。   男人见江淑如的心情开始恢复了平静,他的脸上浮现出贪婪之色,于是便又继续说道:“走吧,我们再去逛一会儿吧!” 第468章 自杀身亡   宋诗言走在她身边,脸色阴郁且悲愤的霍铭扬,有些无奈地摇摇头。她犹豫片刻,而后走上前去,缓缓对霍铭扬说道:“霍铭扬,今天好歹也是你约我出来的。你看看你现在这是什么态度?买完衣服,你就想过河拆桥啊!”   闻言,霍铭扬这才停下了他那有些仓促的步伐。他看着宋诗言,眼中多了一丝沉重与伤痛:“让你看到这一出可笑的闹剧,实在不是我的本意——我现在,真的是什么都没有了。什么亲情,什么财富,全都是骗人的!”   宋诗言叹了一口气,安慰着说道:“这世上,本来就没有什么东西是真实的——一切都是虚妄。”   闻言,霍铭扬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只是这笑容,却是那么的苦涩,让人不免有些心疼。   “我看现在快中午了,既然你也买到了衣服,那我们现在去吃饭吧。”宋诗言看了一下手机,而后抬起头来对霍铭扬说道。如今这江淑如在这商场里,霍铭扬他又岂有继续逛下去的心思?倒不如早点离开这里,两人也能自在一些。   闻言,霍铭扬点点头,提着购物袋便和宋诗言一起离开朝停车场走去。   霍铭莘站在商场的三楼,看着大厅里宋诗言和霍铭扬一起离开的背影,又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面容凄苦的江淑如,嘴角的笑容带着一丝嘲讽。   “少爷,这霍铭扬实在是太无耻了!”余允一脸愤恨,咬牙切齿地说道。   闻言,霍铭莘有些无奈地笑笑,没有说话。   “不行,少爷,我要去告诉景颂小姐——”余允有些气愤地说道。   “告诉她什么?”霍铭莘看着余允,幽幽地问道。   “霍铭扬这厮是故意把江淑如引到他的面前,故意让景颂小姐看到他的难堪——他这是在使用苦肉计!”余允看着霍铭的背影,有些气愤地说道。   “你告诉她,她就会信你的话?你可别忘了,因为之前林琅的事,她对你可没有什么好印象,又岂会轻易地相信你的话?”霍铭莘幽幽地说道,“更何况,景颂她虽然看起来冷冰冰的模样,但她向来心软,如果让她知道这霍铭扬是在骗她,你觉得,她的心情又会如何?”   “可是,少爷,难道你就眼睁睁地看着景颂小姐被霍铭扬这厮欺骗吗?”余允有些为霍铭莘打抱不平。   霍铭莘思索片刻,脸上浮现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谁说只有他霍铭扬才能使用苦肉计?”   “少爷你的意思是……”余允看着霍铭莘,有些惊讶地开口说道。   霍铭莘但笑不语——霍铭扬,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再放任你,绝对不会你有机会再靠近她!   ……   “景颂,医院那边的人传来消息,颜多雅她,她……”天葵匆匆走进房间,神色有些激动,整个人也有些语无伦次。   “医院?”闻言,宋诗言抬起头来,看着天葵,悠悠地说道,“怎么,颜多雅她出什么事了?”   “颜多雅刚才被护士发现——”天葵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平静了一下心情,这才继续说道,“她割腕自杀了,现在还在抢救中。”   “哦。”宋诗言淡淡地应了一声,“我还以为是多大的事呢,原来是颜多雅自杀。”   “哦?你这是什么反应?”天葵有些诧异地开口说道,“难道你早就知道了?不对啊,这颜多雅自杀的事不过一二十分钟,我这还是一手消息,你又怎么可能会知道?”   宋诗言的嘴角微微勾了勾,这才悠悠地说道:“颜多雅自杀的事,早已是在我的预料之中。如今,听闻她自杀,我自然不会惊讶。”   闻言,天葵这才有些了然地点点头,既而说道:“可是,如若颜多雅就这么死了,那岂不是便宜她了?”   “若是她就这么死了,的确是便宜她了,可是,如今我既然已经报了仇,她也得知了一切的真相。我已解是恨了,让她继续活着,似乎也毫无用处,”宋诗言有些纠结地说道,“罢了,罢了!她究竟就这么死去,死得痛快,还是侥幸活下来,一辈子郁郁寡欢,便看老天爷的安排吧。”   天葵下想说些什么,便听见自己的手机在响,她拿起手机一看,是医院打来的电话。   “喂——”天葵知道,事情绝对和颜多雅有关,难道……   这一通电话也不过短短十来秒钟,天葵接完电话,看着宋诗言,幽幽地开口说道:“颜多雅,她……抢救无效,已经被医生宣布死亡了。”   虽然宋诗言心中早有预感,可听了天葵的这句话,她还是呆呆地坐在那里,一时间竟没能回过神来。好半晌,她才缓缓开口说道:“看来,老天爷都不想让她继续活着啊——倒也是在我的意料之中。”   很久之前,宋诗言就一直在想,颜多雅死的时候,她会是怎样的反应。一开始,她觉得,她此时应该是无比畅快,那种大仇得报的喜悦,应该会让她喜极而泣。可是如今,她的内心平静,毫无波澜,甚至还有些小小的失落——她的心,突然变得有点空。   正是对颜多雅的恨意,才支撑着她熬过了那些痛苦的日子,可是如今,颜多雅一死,她忽然觉得自己像是失去了什么,心也变得空落落的。这种感觉,和当初殷皓明去世的时候,她心中的感觉一模一样。   “颜多雅的后事,我们要插手吗?”天葵看着宋诗言,问道。   “你觉得,颜多雅她还活着的时候,我倒是和她走得勤。如今,她自杀身亡,我若是置身事外,别人会怎么说?”宋诗言悠悠地说道,“于情于理,我都要好好地为我这‘好朋友’操持一下后事,不是吗?”   “既然如此,那我到时看着办。”天葵沉吟着说道。   宋诗言点点头,有气无力地说道:“嗯,那便麻烦你了。”   天葵见宋诗言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知她是心情沉重,便也不再多呆,找了个借口,便离开了。   见天葵离开,宋诗言这才从座位上站起身来,缓缓走到了窗边。看着窗外的景致,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颜多雅,这一辈子,你害我如此,我终究把自己经历过的所有痛苦全都让你尝了一遍。恩恩怨怨无穷尽,我只希望,下辈子,在这世上,有我无你,有你无我。 第469章 制造机会   “小虎,你这是要到哪里去?”宋诗言坐在沙发上,正看着电视里播放的颜多雅去世的新闻,抬眼一看,便正好看见小虎穿得整整齐齐的,像是要出门的模样,于是便有些好奇地问道。   听见宋诗言叫自己,小虎回过身来,看着宋诗言,面带愁容地说道:“宋姐姐,我去找铭莘哥哥。”   闻言,宋诗言不得不皱了皱眉,她从沙发上站起身来,走到小虎身边,问道:“小虎,你去找他做什么?你难道忘了,姐姐之前是怎么和你说的呢?”   “是,宋姐姐之前和我说,以后不要去找铭莘哥哥,免得到时候遇到危险。”小虎看着宋诗言,低头说道。   “小虎,你再好好想想,姐姐是这么和你说的吗?”宋诗言有些无奈地摇摇头,看着小虎,说道。   小虎想了片刻,这才继续说道:“好吧,宋姐姐你说的是,以后不能一个人出门——如果我要出门,得和宋姐姐或者家里的保镖哥哥们说。”   “既然如此,那你怎么还想着偷偷跑出去?你自己说说,如果到时候你遇到了危险,那可怎么办?”宋诗言蹲下身,揉了揉小虎的头,柔声说道。   小虎也自知理亏,脸色带着一丝惭愧,这才开口说道:“铭莘哥哥生病了,我想去看看他——我是想和宋姐姐你说的,也想让宋姐姐你和我一起出门,可是宋姐姐现在不喜欢铭莘哥哥,我担心我和你说了这件事之后,你不让我去看他。”   “怎么会呢?既然小虎你要去看他,那宋姐姐便派几个保镖和你一起去——这样一来,姐姐也能安心一些。”宋诗言说道。   “可是……”小虎看着宋诗言,有些犹豫地开口说道。   “可是什么?”宋诗言见小虎欲言又止,有些不解地问道,“小虎,你想说什么,只管说便是了,不用这样吞吞吐吐。”   “可是,我希望宋姐姐你能和我一起去看铭莘哥哥——我听铭莘哥哥身边的保镖说,铭莘哥哥之所以会生病,也是因为上一次他在水里救了你。再加上铭莘哥哥的爸爸去世,他这两天根本就没休息好,这才加重了病情。”   闻言,宋诗言不得不叹了一口气。这说来说去,罪魁祸首还是她。看着小虎这一副为难的模样,宋诗言实在是不希望他失望,再想到霍铭莘也是因为自己才生病,宋诗言也是良心有愧。是以,她犹豫了片刻,而后便对小虎说道:“既然如此,那姐姐就陪你一起去吧——你先坐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去换身衣服。”   “嗯,宋姐姐你可要快一点啊!”宋诗言点点头,而后便转身朝楼上走去。   看着宋诗言的背影,小虎从他的小背包里拿出手机,拨通了霍铭莘的电话,一脸得逞地笑着说道:“铭莘哥哥,宋姐姐和我说好,要和我一起来看你了——你赶快准备好!”   霍铭莘躺在床上,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看起来倒的确是有些憔悴。   见他如今是这副模样,宋诗言站在门口,她的心里不愧疚,那倒是不可能的。   “咳咳,咳咳——”霍铭莘咳嗽几声,脸色也紧跟着苍白了几分。   “铭莘哥哥——”见状,小虎急忙跑了过去,站在床边,背对着宋诗言,朝霍铭莘眨了眨眼,“你还好吗?”   霍铭莘也偷偷朝小虎竖起了大拇指,随后,他这才有气无力地回答道:“还好,只是头有些晕乎乎的,可惜了,小虎你今天来看我,我却不能陪你出门去玩了……”   听见霍铭莘这略带沙哑的声音,宋诗言的心里又是一阵愧疚,她在原地踌躇了片刻,这才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景颂?你怎么来了?”霍铭莘一脸惊讶地看着宋诗言,仿佛真的不知道她会出现在此处一般。   “听小虎说,你生病了,我便过来看看。”宋诗言走到一旁的沙发边坐下,悠悠地说道。她忽然觉得这样说,又似乎是有些不妥。这么说,倒显得自己多在乎他似的,于是她便又补充道:“我不放心小虎一个人来你这儿,所以便送他过来,也顺便过来看看,你死了没有。”   宋诗言这话说得的确是有些伤人的心,不过霍铭莘他清楚她的性子,丝毫没有生气,脸上的笑意反而更甚。   “你能来,我就已经很开心了——”霍铭莘看着宋诗言,一脸诚恳地说道。   “咳咳,”宋诗言有些局促地轻咳两声,于是便把话题转到一边,“刚才进来的时候,我见你家里除了你那保镖,就没有其他人了——你如今生病在家,竟然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要是被老爷子知道,不知道该有多心疼!”   霍铭莘自然不会傻到告诉宋诗言,家里的那些佣人都是在一个小时前,被他找借口支出去的。   “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这两天,佣人们或多或少都家里有事,向我请假了。”霍铭莘叹了一口气,幽幽地说道,“家里的佣人们都走光了,说出去也没人信,我这两天连口热粥都没能喝。”   看着霍铭莘这副凄惨的模样,不知为何,宋诗言觉得自己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宋姐姐,你不是会做饭吗?铭莘哥哥他都两天都没吃饭了,正好我现在也觉得有些饿了——要不然,宋姐姐你给我和铭莘哥哥做饭吃,好吗?”小虎看着宋诗言,一脸期待地说道,“上一次吃到宋姐姐你亲手做的饭,还是我们和岑穆哥哥在天桥下的时候呢!”   小虎都已经说出了这一番话,宋诗言自然是无法拒绝,她看着小虎,笑着说道:“既然如此,那宋姐姐今天便亲自下厨,给小虎做一桌子好吃的!”   “耶!”小虎兴奋地大喊一声。他趁宋诗言不注意,一脸得意地和霍铭莘挤眉弄眼。   “可是,你家里还有菜吗?”宋诗言转头看着霍铭莘,问道。   见宋诗言突然转过头来,霍铭莘急忙敛去脸上的表情,看着宋诗言,一副茫然的模样:“我平时从不踏足厨房,自然不知道冰箱里是不是还有菜。”   “算了,我去你家厨房看看吧——如果冰箱里没有菜,我看我还得出门一趟,去附近的超市买点菜回来。”宋诗言说罢,便站起身来,准备去找厨房。   闻言,霍铭莘急忙对小虎使了个眼色,小虎当即便心神意会。他三两步走到宋诗言的跟前,对她说道:“宋姐姐,我去看看吧!”说罢,他还不等宋诗言回答,便先她一步出了房间。   见状,宋诗言便也只能让小虎去了,她站在原地,看着小虎的背影,担忧地喊道:“小虎,你慢点,可别摔着了!”说罢,她便走回刚才的沙发,坐了下来。   没有了小虎,宋诗言和霍铭莘两人就这么干坐在房间里,气氛着实有些尴尬。   “我……”犹豫了许久,霍铭莘终于决定开口,只是,他的话还来不及说出口,小虎便又回来了。   “宋姐姐,铭莘哥哥家的冰箱里面空空如也,什么东西都没有!”小虎站在门口,看着宋诗言,开口说道。   宋诗言正觉得气氛有些尴尬,闻言,便不假思索地从沙发上站起身来,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出去买点菜回来——你们两个人,就先好好地待在家里,等我回来吧。”   “景颂,我送你去吧!”霍铭莘见机不可失,于是便开口说道。   “不用了——你不是身体不舒服吗,那你就好好地待在家里吧。”宋诗言婉拒道。   “没事,我已经好了许多——更何况,正是因为生病了,才更应该出门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小虎,你说呢?”霍铭莘说罢,便转头看着小虎。   小虎自然是帮着霍铭莘说话的,闻言,他点点头,对宋诗言说道:“宋姐姐,铭莘哥哥说得对,你就让他和你一起出去吧!”   见小虎也帮着霍铭莘说话,宋诗言便也只得点点头,对霍铭莘说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和我们一起出门吧。” 第470章 一起买菜   宋诗言有些尴尬地看着驾驶座上的霍铭莘,只觉得车里的气氛实在是尴尬不已。刚才,就在霍铭莘换好衣服,正要同她和小虎一起出门的时候,小虎临时反悔,说自己不愿意出门去,只想在家里看看电视。宋诗言拗不过他,于是便也只能随他去了,让他待在霍铭莘的家里,不要四处走动。   因为小虎临时不去,这下,便只能宋诗言和霍铭莘一起出门了。虽然,宋诗言不愿意和霍铭莘一同出门,但见他已经换好了衣服,实在是说不出拒绝的话,于是便只能强颜欢笑,和霍铭莘一起出门了。只是,不知为何,和霍铭莘坐在密闭的车里,她便能感觉到一种暧昧的气息,悄然而生。   她坐在副驾驶座,看着霍铭莘那带着一丝冷硬的侧脸,不由得想起皋顺岛上的他。明明是同一张脸,可为什么,却给人一种截然不同的感觉——皋顺岛上的香菇,单纯得让人一眼就能看透他的内心,而如今的霍铭莘,心思深沉得根本让人猜不透。   宋诗言还在想着自己的事,忽然感受到一道炽热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她抬眼,便瞧见霍铭莘正盯着自己,目光如炬。   “你看我干什么?还看了这么久?”霍铭莘看着宋诗言,凑过头来,好整以暇地问道。   看着霍铭莘这张近在咫尺的脸,宋诗言的脸不受控制地开始变红。她急忙坐直身子,转过头,看着前方,呼吸却开始变得有些慌乱。   谁知,霍铭莘却继续向她靠近,近到她能感受到他那炽热的呼吸。他的手,缓缓朝她伸了过来。   一时之间,宋诗言的心剧烈地跳动着,似乎是要跳出她的胸腔。她的双手紧紧揪着衣服,整个人不知作何反应,只能闭紧双眼,连大气都不敢喘。   耳边传来一声轻笑。   宋诗言急忙睁开眼,看见霍铭莘正一脸好笑地看着自己。她这才反应过来,霍铭莘他刚才不过是在给自己系安全带罢了,自己却……   “宋诗言,你这是怎么了?丢脸都丢到家了!”宋诗言有些无语,无声地对自己说道。   霍铭莘笑笑,没有说话,“专心致志”地开着车,这才让宋诗言没那么尴尬。   霍铭莘驱车来到最近的一家超市,将车停好后,他便和宋诗言一起走了进去。   “你平时都喜欢吃些什么菜?”宋诗言推着购物车,一边看着蔬菜生鲜区里的商品,一边对霍铭莘说道。   看着宋诗言挑菜的背影,霍铭莘一时竟有些失神——如今他们一起出门买菜,让他忽然生出一种感觉,他们就像是一对新婚不久的小夫妻,平淡却又甜蜜。   “你在想什么?”宋诗言等了半天,也没能等到霍铭莘的回答,她有些无奈地转过身去,便看见霍铭莘一脸失神的模样。   闻言,霍铭莘这才回过神来。见宋诗言一脸无语地看着自己,他有些局促地轻咳一声。   宋诗言摇摇头,说道:“看在你生病的份儿上,我就不和你计较——你想吃什么?”   “都好。”霍铭莘看着宋诗言,回答到。只要是她做的菜,他都喜欢。哪怕她做出来的是毒药,他也能甘之如饴。   “既然如此,那我就自己看着办吧。”宋诗言说罢,而后便转过去,自顾自地挑菜。   她到现在都还能感受到刚才在车里的那丝挥之不去的尴尬与窘迫,所以,便一门心思地选菜,避免和霍铭莘目光接触,倒也免得尴尬。   “你不是喜欢吃蟹吗?我们买点蟹回去吧!”霍铭莘看着一旁的螃蟹,对宋诗言说道。   “明明是你喜欢吃蟹,还非得说是我喜欢吃——都这么久了,你还是没变!”宋诗抬起头来,看着霍铭莘,有些无语地说道。   之前在皋顺岛上的时候,香菇他就喜欢吃蟹。每次老伯打渔回来,除了将鱼虾蟹卖掉,总会留下一部分自己吃。螃蟹性寒,宋诗言不怎么爱吃,倒是霍铭莘,在皋顺岛上的时候吃得不少。   有一次,霍铭莘他吃多了螃蟹闹肚子,上吐下泻整整两天才慢慢好转。老伯担心霍铭莘,所以,从那以后,便很少在家煮螃蟹了。霍铭莘倒好,为了吃螃蟹,天天磨宋诗言,让她和老伯说,她想吃螃蟹。宋诗言被他磨得没办法,便只能跟着他一起糊弄老伯。   “我还以为,皋顺岛上的事情,你早已忘得一干二净了。”见宋诗言说起以前的事,霍铭莘的脸上多了一丝暖意。   看着霍铭莘的模样,宋诗言突然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正在她出神之际,一只大螃蟹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与她的脸近在咫尺,还不断挥舞着它的那双大钳子。   宋诗言毫无防备,自然是被吓得措手不及。她尖叫一声,也没多想,一把抱住了身边的霍铭莘,头深深地埋在他的胸膛里。   耳边传来一声轻笑,宋诗言回过神来,这才抬起头来,便看见霍铭莘手里拿着螃蟹,正一脸笑意地看着她。   “霍铭莘,你——你竟敢吓我!”宋诗言看着霍铭莘,怒不可遏地说道。说罢,宋诗言这才想起自己还在霍铭莘的怀里,她又急忙从霍铭莘的怀里离开,站直了身子,有些气愤地盯着他。   “景颂,这样的你,才是真实的你——你的喜,你的怒,可以毫不掩饰地展现在别人面前,”霍铭莘看着宋诗言,忽然深情地说道,“如今,一切都已然尘埃落定,余生,你何不随心而为?我……”   “你看,这个螃蟹好大,它的肉一定很好吃!”宋诗言突然转过身去,看着一旁的螃蟹,干笑了两声,急忙转移了话题。   她岂会不知道霍铭莘想说的话?是,事到如今,她可以原谅他曾经对自己的欺骗——毕竟,对那时的他而言,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可是,她却不能忘了自己对老爷子说过的话。   见状,霍铭莘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忍不住摇摇头——罢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能有如今的进展,他就应该谢天谢地了。只是,这霍铭扬……他是绝对不会再给他一丝一毫的机会!   宋诗言挑好了菜,放进一旁的购物车里,和霍铭莘一起推着购物车去收银台结账。不远处,一个男人拿着相机,将这一幕幕都拍了下来……   “喂,是星周报吗?我要曝料……你放心,当然有照片——好的,那我们先约个地方,好好地谈谈价格……” 第471章 合伙欺负   宋诗言和霍铭莘回到家,小虎正坐沙发上看着动画片,听见动静,他从沙发上起身,来到门前,看着霍铭莘,开口说道:“铭莘哥哥,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他刚才可是特意给铭莘哥哥创造机会,可这铭莘哥哥怎么都不好好把握一下,这么快就回来了?   “小虎,你现在就只看得见你铭莘哥哥吗?宋姐姐我这么大个活人站在这里,你都看不见吗?宋姐姐这心里,可真是不好受啊……”宋诗言见小虎丝毫没注意到自己,有些无奈地说道——小虎这孩子,是被霍铭莘给灌了迷魂汤吗?   闻言,小虎这才抬头,笑眯眯地看着宋诗言,奶声奶气地说道:“宋姐姐,来,我来帮你提菜……”说罢,小虎便伸过手,想要帮宋诗言提她手中的购物袋。   购物袋里装满了菜,宋诗言自然不会让小虎这小胳膊小腿的孩子来提。宋诗言笑着对小虎摇了摇头,而后将手里的购物袋一股脑儿地塞进霍铭莘的手里,说道:“小虎,这提东西,是男人做的事——不过呢,小虎现在还是小孩子,所以,这购物袋,自然就应该让该提的人提,是吧?”   小虎点点头,看了霍铭莘一眼,而后被宋诗言拉着走进了屋里。   霍铭莘看着宋诗言的背影,有些无奈地笑着摇摇头——她呀,还在为刚才超市里的事置气呢!   霍铭莘将买的菜放到了厨房,正要离开的时候,便看见宋诗言走了进来。   “你先出去吧,等饭菜好了,我再叫你们。”宋诗言心中虽然还有些气,但想着这霍铭莘毕竟是病人,便还是对他和颜悦色了许多。   说罢,宋诗言便麻利地拿起一旁的围裙,系在自己的身上。   “我帮你吧。”霍铭莘自然不愿意放过和宋诗言独处的机会,于是便开口说道。   “不用了,你出去陪小虎玩——小虎他今天是特意过来看你的,你难道好意思把他一个人晾在一边?”宋诗言一边理着手边的菜,一边对霍铭莘说道。她说的话,给人一种不容置喙的坚定。   闻言,霍铭莘便只得讪讪地点点头,说道:“那好,我就先出去了——我和小虎就在外面,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唤我一声。”   宋诗言她原本是不会做饭的,是呀,宋家还没出事的时候,她是宋启刚的掌上明珠,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大小姐,自然是不会做这些的。可是,宋家出事之后,她就慢慢学会了这些,在皋顺岛上的那段时间,她的厨艺虽是从零起步,却是大有进步。   霍铭莘陪着小虎坐在客厅里看电视剧,可他的眼神,却一直在往厨房那边飘过去。   “铭莘哥哥,你在看什么呀?”小虎看着霍铭莘,装出一副迷茫的模样,问道。   “没什么。”闻言,霍铭莘回过神来,看着小虎,兴致缺缺地答道。   小虎捂着嘴,笑了笑,这才说道:“铭莘哥哥,我们去厨房帮宋姐姐吧!”   霍铭莘自然是求之不得,闻言,急忙带着小虎朝厨房走去。   才到厨房,他便看见宋诗言在厨房里忙碌的模样,心中升起一丝感动。   “铭莘哥哥——”小虎见霍铭莘有些出神,于是便低声喊道。   “啊,怎么了?”霍铭莘这才如梦初醒,有些不解地看着小虎,问道。   “你蹲下来一点,我和你说个事。”小虎一脸神秘地看着霍铭莘,笑着对他说道。   闻言,霍铭莘也不多问,径直便蹲下身来。小虎在他的耳边低语一阵,他不由得一脸赞扬地看着小虎,说道:“小虎,你还真是人小鬼大啊——你这都是从哪里学来的?”   “铭莘哥哥,我这都是从电视剧里学到的!”小虎看着霍铭莘,笑着回答道。   霍铭莘不由得有些庆幸,还好小虎他是站在自己这边的。如若小虎他是站在霍铭扬那边的,那他可真是一点胜算都没有了。   “等哥哥和你宋姐姐的事成了之后,哥哥我一定给你包一个大红包!”霍铭莘笑着揉了揉小虎的头,说道。   说罢,霍铭莘从他的口袋里拿出手机,递给小虎,这才走进厨房。   “你过来干什么?小虎呢?”宋诗言正忙着的时候,便看见霍铭莘走进厨房,于是便停下手上的动作,看着霍铭莘,有些无奈地问道。   “宋姐姐,你一个人做饭实在是太辛苦了,我一个人也可以玩,不需要铭莘哥哥陪我——你就让铭莘哥哥帮你做些事情吧!”小虎从门口探出头来,笑着对宋诗言说道。   见小虎都这么说了,宋诗言自然是不会再拒绝了。她看着霍铭莘,指了指旁边和小菜,说道:“既然你要过来帮忙,那你就把这些小菜择好,洗干净。”说罢,宋诗言便去做其他事了。   霍铭莘点点头,拿起小菜,站到了宋诗言的身边,一边择菜,一边对着门口的小虎点点头。   阳光从窗外懒懒地照进来,衬得两人的身影又柔和了几分。看着他们的背影,还真像一对恩爱的小夫妻。小虎站在门口,拿着霍铭莘的手机,对着两人的背影一阵猛拍。   ……   宋诗言从厨房里来回走了好几趟,把饭菜端上桌后,她这才松了一口气。看来她真是好久都没有下厨了,今天煮了这三菜一汤,还真是让人疲惫。   霍铭莘拿着手机,对着宋诗言的劳动成果拍了好几张照片。看着霍铭莘这副模样,宋诗言有些无语——这好端端的一个大男人,怎么和女人一样,就边吃个饭也要拍拍拍?   感受到宋诗言那略带鄙夷的目光,霍铭莘这才有些尴尬地笑笑,将手机收好。   “小虎,开饭了——”宋诗言将饭菜端上桌后,对着一旁看电视的小虎喊道。   霍铭莘倒是自觉,他走到厨房,将碗筷拿出来,一一放好。   还不待宋诗言喊第二遍,小虎便走了过来,看见桌子上的饭菜,他一脸惊讶地说道:“宋姐姐,你做的饭菜,看起来好好吃的样子!”   这还是宋诗言第一次在小虎面前展示她的厨艺。当初,她带着小虎逃生,无家可归,食不果腹,哪里还有机会做饭?如今,她虽然得以重生,可是,她却再也没有做过一顿饭——这么说来,不管她是宋诗言还是景颂,一个吃到她做饭的人,竟然是霍铭莘。   宋诗言摇摇头,想将那有些荒诞的想法抛之脑后。   “铭莘哥哥,你看,宋姐姐对你可真好——我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宋姐姐下厨呢!”小虎看着霍铭莘,一脸艳羡地说道。随后,他转过头,看着宋诗言,笑着问道:“宋姐姐,你为什么对铭莘哥哥这么好?难道……”   “小虎,小小年纪,你在瞎想些什么?”闻言,宋诗言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声音也拔高了几分,脸色带着一丝红晕,说道。   “宋姐姐,我什么都还没有说呢,你在否认什么呀?”小虎装作不解的模样,歪着头看着宋诗言,倒是宋诗言一时语塞。   霍铭莘坐在一旁,眼角的笑意又深了几分。   宋诗方瞄了一眼霍铭莘,只觉得自己的这张老脸都丢尽了。她虎着一张脸,看着小虎,一脸严肃地说道:“吃饭的时候少说话,不然以后要变成豁牙,知道吗?”   小虎虽然还小,但也已经有了美丑之分,俗话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闻言,他一脸紧张地用手捂着自己的嘴,生怕自己像宋诗言说的那样,变成豁牙。   见状,霍铭莘笑着揉揉小虎的头,对他说道:“小虎,你可别听你宋姐姐胡诌——这些都是迷信的说法,小虎你现在已经开始学习了,自然要相信科学,不能信这些怪力乱神之说,知道吗?”   闻言,小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点点头,对霍铭莘说道:“铭莘哥哥,我知道啦!”   宋诗言坐在一旁,听着霍铭莘的这番话,不以为然地笑了笑。怪力乱神之说,一开始,她也是不信的,可是,经历过这种种,她不得不开始怀疑,科学和迷信,当真是对立的?   “食不言,寝不语——既然是在饭桌上,那便安安静静地吃饭吧!”宋诗言轻咳一声,说道。   这下,宋诗言真的觉得,小虎和霍铭莘是一伙的,两人合起伙来欺负她一个人。一个霍铭莘就已经不好对付了,如今再加一个小虎,那她估计也只能是节节败退了。一想到这儿,她的心里就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不知道霍铭莘给小虎吃了什么药,小虎他竟然胳膊肘向外拐!   霍铭莘见宋诗言的脸色微红,便见好就收,他对着小虎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安静下来了,以免惹得宋诗言不快。 第472章 花边新闻   宋诗言才把碗筷丢进洗碗机里,便听见小虎在外面唤她:“宋姐姐,你快过来看呀,你又上电视了!”   闻言,宋诗言她不以为意地笑笑——如今,她声名在外,上电视于她而言,实在是平常得不能再平常了。小虎咋咋呼呼的,看来还没有习惯在电视上看见她。   不过,宋诗言转念一想,便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这几天,宋氏集团也没有什么大事,她前不久的新闻八卦也已经沉寂下来了,按理来说,这个时候,她是不会上电视的?难道,有人故意买料黑她?   思及此,宋诗言也顾不得洗碗机里的碗筷了,她拿起帕子擦了擦手,脚下生风一般地走出了厨房。   “景颂和霍家二少同居被曝光。今日,有人拍到景颂和霍铭莘一起现身城东区的一家超市,两人衣着悠闲,买完菜便一起驾车离开。随后,二人来到一栋别墅,自此再未出门。据悉,这栋别墅正是在霍铭莘的名下。看来,宋诗言和霍铭莘同居一事似乎是证据确凿……”   宋诗言呆呆地看着电视,脸色有些不好看——没想到,她不过是出门一趟,竟然又上了这样的花边新闻,实在是可气!这些狗仔,还真是无孔不入啊!   宋诗言有些气愤,转念一想,似乎是又想起了什么。她快步走到落地窗边,掀起窗帘,朝外望去——果然,别墅的大门外已经守着好些记者了。见状,宋诗言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随后回到一旁的沙发边坐下,看着电视,一脸冷凝。   霍铭莘坐在一旁,心里有些得逞地笑笑,但面上没有丝毫显露,一脸为宋诗言着想的模样,安慰着说道:“你先别着急——我猜,这些记者不会在外面守太久。”   如今,宋诗言听见电视的声音就心烦,她拿起一旁的摇控器,毫不犹豫地关掉了电视,随后便一脸冷色地坐在原位。   “宋姐姐……”小虎看着宋诗言,有些犹豫地开口喊道,“我想看动画片……”   看着小虎那可怜兮兮的模样,宋诗言叹了一口气,于是拿出自己的手机,递给小虎,说道:“小虎,你先玩玩手机,手机上也有动画片。”   小虎闻言,从宋诗言的手里接过手机,坐在一旁玩了起来。   宋诗言静下心来,坐在这里想了片刻,这才觉得自己不应该继续留在霍铭莘的家里——如今,她和霍铭莘一起回他的家已经被人拍到了,让她等到记者们离开后再走,显然是不现实的。如果记者们不离开,那她岂不是要留在霍铭莘家里过夜了?只怕到时候,她真的是跳进河里都冼不清了。   “小虎,我们走!”宋诗言从沙发上站起身来,看着在一旁玩手机的小虎,开口说道。   “走?”闻言,霍铭镜有些诧异,问道,“你这个时候走,不就……”   他好不容易才等到这个机会,自然不希望宋诗言就这么离开。   “你觉得,那些记者会这么轻易地离开吗?我如果不出去,我相信,以他们的决心和毅力,他们能在外面守上个十天半个月的——难道这十天八天半个月,我都要呆在你这儿?”宋诗言悠悠地开口说道,“小虎,你还愣在那里干什么?”   “宋姐姐,我在手机上也看到了你!”小虎像是发现新大陆似的,一脸激动地说道。   闻言,宋诗言皱了皱眉,从小虎的手里接过手机,差点气出一口老血:“霍铭莘,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宋诗言说罢,拿着手机便朝霍铭莘丢过去。   霍铭莘接过手机一看,脸色不由得也微微有些严肃:“这……”   刚才拍的那些照片,此时正在热搜排行榜首挂着。不过,他的心里倒是愉悦,没有丝毫不快。   “你自己说,这照片是怎么回事?”宋诗言看了一眼小虎,没有说话,而后又转过头,看着霍铭莘,兴师问罪道。   这照片虽然是小虎拍的,可是,把照片发出去和人,却是霍铭莘。更何况,小虎他之所以会拍照,也一定是受了霍铭莘的唆使!   一共有两张照片,一张是她和霍铭莘在厨房做饭时的,另外一张,则是饭菜摆上桌时的。照片里,她虽然没有和霍铭莘说话,但他们看起来是那么的亲密,如若当事人不是她,她或许也会觉得照片里的两人是一对甜蜜的夫妻。   见宋诗言兴师问罪,霍铭莘摆出一副良好的态度,“解释”道:“我只是把照片发到了自己的朋友圈里,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流传到网上去——哦,我知道了,一定是我朋友圈里的哪个不长眼的人,把照片发到网上去了!你放心,等我查出来是谁,我一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这一切,当然不是霍铭并说的那样。在超市里偷拍他们的人,是他安排的,把照片发到网上的人,自然也是他安排的。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昭告天下,尤其是霍铭扬——景颂她是我霍铭莘的女人,你们休想染指!   宋诗言她虽然在那短短的一秒钟内有所怀疑,可是,看着霍铭莘那一脸无辜的模样,她不由得想起了皋顺岛上的香菇——这一切,一定与他无关。于是,她便打消了疑虑。   “那现在可怎么办?”宋诗言一脸纠结地说道。、   如今,霍铭莘发的朋友圈,实在是让她百口莫辩。这下子,她是真的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有的时候,解释就是掩饰。更何况,不管我们怎么回答,那些记者总有办法乱写一通。依我看,我们这一次就不解释了——或许,冷处理才是最好的办法!”霍铭莘沉吟着说道。   宋诗言左思右想,的确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她咬咬牙,说道:“如今看来,似乎也只有这个办法了——我这就和小虎离开,接下来一段时间,我们最好不要再见面了!”   “我送你——”霍铭莘看着宋诗言,开口说道。   “送我?霍铭莘,你是嫌事情还不够乱吗?”宋诗言白了霍铭莘一眼,而后从他的手里拿回自己的手机,牵着小虎便朝外走去。   霍铭莘看着宋诗言的背影,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第473章 厚着脸皮   霍铭扬看着电视和手机上的新闻,脸色铁青——这该死的霍铭莘,还真是阴魂不散啊!之前,即使景颂还记恨着霍铭莘对她的欺骗,那外时候,他都已经感觉到压力,如今,他们二人若是重归于好,那他可就真的是毫无胜算了。   “啊——”霍铭扬气愤地将手边的东西悉数挥到了地上。看着那一地狼籍,他仍不解气,又用脚踢了几下,这才怒气冲冲地坐了下来。为什么?为什么老天爷要这么对他?父亲、母亲、霍家……他如今什么都没有了,就连景颂,也快要被那该死的霍铭莘夺走了。不,他绝对不能让霍铭莘有机会从他的手上抢走景颂!   宋家大宅里,宋诗言正襟危坐,看着对面的老爷子,有些犹豫地开口道:“老爷子……”   这天一大早,管家便急匆匆地来到宋诗言面前,说有人拜访。   一听说来人是老爷子,宋诗言有些诧异——自从上一次和老爷子一别,他们便一直没有联系,如今老爷子他突然到宋家大宅来,一时之间,她不知作何反应。她在原地愣了片刻,这才回过神来,对管家说道:“你这就让人去将老爷子迎进来,安排在花厅。”   说罢,她急匆匆回到卧室,去换了一身衣服——毕竟要见老爷子,穿得太随意,终究是不礼貌的。   老爷子也看出了宋诗言的拘谨,于是便笑着开口说道:“不请自来,倒是我这个长辈没了礼数,丫头你可不要见谅。”   “老爷子,你这是说的哪里的话——你能来这儿,也是我的福气。”宋诗言笑笑,说道。   “丫头,我还是更想听你叫我一声‘爷爷’。”老爷子看着宋诗言,幽幽地说道。   老爷子帮了她许多,若是没有他的帮助,她又岂能这么轻易地夺回宋家?虽然不知老爷子他今天来这儿究竟是有什么目的,但唤他一声“爷爷”,倒也是应该的。思及此,宋诗言也不扭捏,笑着开口唤道:“爷爷……”   “丫头,你一定在心里纳闷吧,好端端的,我怎么会突然到你这儿来?俗话说呀,无事不登三宝殿,爷爷我今天,确实是有事与你说。”老爷子叹了一口气,幽幽地开口说道。   “您请说。”宋诗言说罢,伸手将老爷子面前的茶杯满上。   “我不知道你与那宋诗言究竟有什么关系,也不知道你究竟是什么来头——不可否认,一开始,我不希望你和铭莘在一起,是因为我担心你对霍家有所图谋。而后来,我更担心的是你对铭莘无意,一切都是铭莘他一厢情愿,最终受伤的人只会是他……”老爷子徐徐说道。   宋诗言坐在那里,没有说话,看不出来是什么态度。老爷子有此担心,也是人之常情,她不能说他有什么不对。   “可是,铭莘他为了你,宁愿放弃霍家,宁愿将我辛辛苦苦为他守下的家业拱手让人。而如今,我也知道,你对铭莘,也的确是真心的——罢了,不管你是谁,不管你有着怎样的过去,你和铭莘的事,爷爷我不会再插手。”老爷子看着宋诗言,缓缓说出了他的来意。   闻言,宋诗言倒是有些措手不及。没想到,老爷子他特地来这一趟,竟然是为了说这些话。   “爷爷,我对霍铭莘,并不是外界以为的这样……”宋诗言犹豫着说道。所有的人都觉得她喜欢他,可是,她似乎,并不是他们以为的这样。她喜欢的是以前的香菇,不是现在的霍铭莘!   “丫头,有的时候,你就是爱钻牛角尖——不管是皋顺岛上的铭莘,还是现在的铭莘,他就是他。”老爷子看着宋诗言,悠悠地说道。   “我……”见老爷子竟然将自己和心思都猜了出来,宋诗言有些不知所措。   “我知道,你这个人性子倔,死脑筋,肯定在记恨铭莘对你的欺骗。可是这些,他都是有苦衷的……若不是为了你,他又岂会在恢复神智后去英国?而他之所以一直不出现,也是因为我——我和他说,若是他敢不经过我的同意,私自回国,我会让他一辈子都见不到你。你也知道,我是有这说到做到的能力的。”老爷子一脸惭愧地说道。   闻言,宋诗言面上不动声色,可内心,却已掀起了波澜——霍铭莘他究竟都做了什么,竟然能让老爷子抛弃长辈的威严,低声下气地对她说出这番话?   “我……”看着老爷子这副慈祥的面容,宋诗言一时之间有些语塞。   “丫头,爷爷今天和你说这番话,不是逼你非得和铭莘在一起——爷爷只希望,如果你喜欢上铭莘这孩子,你便将爷爷以前和你说的那些话通通忘记。”老爷子看着宋诗言,面带愧色地说道。   看着老爷子这副模样,宋诗言她除了点头,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老爷子看着宋诗言这副模样,不由得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这段时间,因为霍成烈的去世,他的身体也是一日不如一日,迅速地衰弱了下来。接连好几天,他都梦见了他那去世已久的老伴。她说她一个人实在是寂寞,希望他能早些去陪她。老一辈始终是有些迷信的,所以,他总有一种预感,他或许命不久矣。   而如今,随着霍成烈的去世,这整个霍家,他唯一放不下的人,也就只有霍铭莘了。而霍铭莘最让他头痛的,就是和宋诗言的感情问题。为了让霍铭莘在他死后不至于一蹶不振,他这才腆着脸来见宋诗言。   老爷子咳嗽几声,这才稍微平息了下来。   听见老爷子的咳嗽,宋诗言这才注意到老爷子的脸色有些不好。以前的他,向来是精神矍铄,整个人都散发着一丝健康的气息。可如今,老爷子他看起来,似乎是不太乐观。   “爷爷,你怎么了?我看你的脸色不是很好,你现在是不是不舒服?”宋诗言看着老爷子,一脸担忧地问道。   见宋诗言问起了自己,老爷子索性也不瞒她,将他的事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宋诗言:“……丫头,我在这世上,唯一放不下的就是铭莘这孩子——如今,爷爷便拉下这张老脸和你说,不管你对铭莘是何感觉,爷爷拜托你,在我死后,你好好地替我照顾铭莘这可怜的孩子。”   看着老爷子这副模样,宋诗言如何说得出拒绝的话?她点点头,对老爷子说道:“爷爷,你放心,我答应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你养好身体——如果你出了什么事,可就真的只剩霍铭莘一个人了。”   看着宋诗言一脸担忧的模样,又听到了她的承诺,老爷子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了。 第474章 危机渐起   “就在昨天,霍家老爷子前往宋家大宅。与景颂会面,据相关人士透露,老爷子此次前往宋家大宅,是和景颂商议其与霍铭莘婚期……”电视上的娱乐主持人看着镜头,一脸八卦地说道。   电视前,宋诗言咬着牙,脸色有些气愤——相关人士?她倒想问问,这主持人口中的“相关人士”究竟是谁!婚期?她这个当事人怎么不知道?这些娱乐节目放些明星的花边、八卦,她自然是没什么好说的。这些狗仔们一直偷拍她,她也无话可说。可是,这些八卦节目,为了搏收视率,竟然捏造不实消息,这如何让她不气?   “宋姐姐,你真的要和铭莘哥哥结婚吗?”小虎放学回家,路过宋诗言所在的客厅,看见了这则消息,眼神发光,有些惊喜地看着宋诗言,问道。   看着小虎双眼放光地盯着自己,宋诗言只觉得这些八卦节目着实是害人不浅。看来,她再也不能置身事外了——不管管这些娱乐媒体,只怕下一次她上电视,就是她要生孩子的消息了!   霍铭莘看着网上的新闻,一脸惬意地坐在椅子上,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得意。   毫无疑问,这件事的主谋当然是他。他虽然不清楚老爷子为何会去宋家大宅,不过,既然老爷子去了,他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所以,他再次派人前去,守在宋家大宅外,秘密地将宋诗言送别老爷子的一幕幕拍了下来,发到了网上。   他承认,这么做,的确是有些不地道,可是,他从未说过,他是一个君子。有的时候,做小人远比做君子更好,死乞白赖的结果,总要比知难而退好得多。   宋诗言啊宋诗言,如今所有人都知道你和我有着牵扯不断的关系,不管如何,你这辈子都无法摆脱掉我的标签!   霍铭扬本来还在想办法,重新夺回宋诗言的欢心,如今在网上看到这则消息,他整个人只觉得头脑中一片空白——老爷子他不是不希望景颂和霍铭莘纠缠吗?可是,为什么他却前往霍家?   网上也有的人说,老爷子此去是为了棒打鸳鸯——可是,他或多或少都还是有些了解老爷子的。如果只是为了棒打鸳鸯,他实在是没有必要亲自从c市跑到a市来,更何况,霍成烈才去世不久,他不可能为了拆散两人,特意走这么一趟。   难道,真的像网上这些人说的那样吗——景颂她和霍铭莘……   霍铭扬不敢再想下去。即使如此,他还是觉得自己喘不过气来。他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撕裂,让他痛不欲生。   他不仅不能输给霍铭莘,他更不能失去景颂——再不济,就算他得不到景颂,他也绝不会让其他人得到!   霍铭扬坐在那里想了很久,从下午一直想到了晚上,他终于在心里做了一个决定。   最终,他拿起手机,拨通了宋诗言的电话。   宋诗言到约定的地方时,霍铭扬早就在这里等着了,见宋诗言到了,他的脸色有些复杂。   “你来了——”霍铭扬站起身来,看着宋诗言,笑着对她说道。   “嗯,你不是说没有人和你一起过生日吗?如果我不来,那你岂不是真的只能一个人在这里度过了?”宋诗言笑着说道。   霍铭扬绅士地为宋诗言推开椅子,待她坐下后,他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你看看你想吃些什么。”说罢,霍铭扬唤来侍应生,让他将菜单递给了宋诗言。   宋诗言一面翻看着菜单,一面对霍铭扬说道:“这个店藏在这么一个地方,实在是有些偏僻。如果不是熟客或朋友介绍,一般人根本就不知道吧——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店的?”   闻言,霍铭扬的表情微微有些僵硬,随后,他才笑着开口说道:“是呀——这个地方是朋友介绍的。”   他放在桌边的手微微有些发抖,今天,他赌上了他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成败在此一举。   宋诗言虽然觉得霍铭扬今天有些奇怪,但一想到,今天好歹是他的生日,他却孤单一人,换作是她,她也会伤感,所以便也没有多想。   宋诗言点完单,这才从包里拿出她准备的礼物,递给霍铭扬,笑着与他打趣说道:“我看你的脸色不是很好,你不会以为我没有给你准备礼物吧?”   霍铭扬接过宋诗言准备的礼物,微微笑了笑。   “你打开看看——我之前还没怎么给异性买过礼物,你看看喜不喜欢?”宋诗言看着说道。   她这话倒不是什么客套话。之前,她倒是送过不少合作伙伴礼物,不过,那些礼物都是秘书帮她准备的。今天,霍铭扬的这份礼物,确实是她亲自去挑选的。   看着她那张真挚的脸,霍铭扬心中一动,陷入了自己的思绪。好半晌,他才笑笑,对宋诗言说道:“谢谢,我很喜欢!”   精致的盒子里是一块手表,低调却不失大气。霍铭扬是识货的,自然知道这块手表价值不菲。   “喜欢就好,我还担心你不喜欢这种类型的呢!”宋诗言笑着说道。   看着宋诗言眼中的光芒,霍铭扬在心口啐了自己一口——他竟然为了赢霍铭莘,而生出这么卑鄙的想法!不,他不能伤害景颂,毕竟,她或许是这世上,唯一关心他的人了。   宋诗言正和霍铭扬聊着天,她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听见动静,宋诗言看了手机一眼,而后微微皱了皱眉——霍铭莘这个时候给她打电话做什么?可是如今,她和霍铭扬在一起吃饭,接霍铭并的电话,似乎是有些不妥。   见宋诗言面带为难之色地看着来电显示,霍铭扬朝那看了过去。因为有些反光,他没能看得很清楚,但那个“莘”字,他却不会认错。见状,霍铭扬的脸色微微有些难看,他放在桌下的手,也不由得握紧——霍铭莘,又是他,他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见手机一直在响,宋诗言心想着霍铭莘应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找她。今天周末,小虎又去了霍铭莘那里,说是等她今晚亲自去接。她知道,小虎这是在想尽办法帮霍铭莘与她创造机会,便也由他去了——难道是小虎有什么事?   “我先去一下洗手间。”最终,宋诗言还是开口对霍铭扬说道。   “嗯,你去吧,我就在这儿等你。”霍铭扬点点头,笑着对宋诗言说道。   见状,宋诗言这才拿起手机,朝洗手间走了过去。   霍铭扬坐在那里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从座位上站起身来,跟着宋诗言离开的方向走了过去。   “霍铭莘,你这个时候打电话给我干什么?”宋诗言拿着手机,站在洗手间外面,问道。   “想你了,我就给你打电话,不可以吗?”电话那头,霍铭莘说道。他的声音很严肃,听不出一丝调侃与轻浮。   闻言,宋诗言不由得脸色微红,半羞半怒地说道:“霍铭莘,你打电话来就是为了说这个?如果是这样,那我可以挂电话了吧?”   见宋诗言生气了,霍铭莘这才正色道:“你什么时候过来接小虎?小虎他都想回家了?这么晚了,你还在外面干什么?”   宋诗言看了看时间,无奈地摇摇头,说道:“现在才七点钟,哪里晚了?再说了,不是小虎他自己说的吗,要去你那里陪你一起玩?如果他困了,你就让他先在你那里睡觉吧,我等会儿再去你那里接他回家。”   “那你说说,你究竟和谁在一起?在干什么?”霍铭莘打破砂锅问到底。   霍铭莘和霍铭扬两人根本就不对盘,宋诗言自然不可能告诉他,她现在正和霍铭扬在一起,否则她还真不知道到时候他又要教唆小虎做出什么事来。   “我就和一个朋友吃顿饭而已——好了好了,我不和你说了,你帮我照顾好小虎。”宋诗言说罢,便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   霍铭扬站在暗处,将宋诗言说的这些话全都听了去。他抿着唇,整个人像是站在了一片阴翳之中——霍铭莘! 第475章 撕破脸皮   “我看你有些闷闷不乐的,是出什么事了吗?”宋诗言放下手中的筷子,看着霍铭扬,有些担忧地问道。   闻言,霍铭扬这才抬起头来,看着宋诗言,幽幽地开口问道:“景颂,你是喜欢霍铭莘的吧?”   虽然是问句,可他的话里却带着肯定的语气。   宋诗言脸上的笑容带着一丝僵硬,随后,她下意识地否认道:“怎么可能?霍铭扬,玩笑可不是这么开的。”   “那你觉得,有朝一日,你会喜欢上我吗?”霍铭扬看着宋诗言,继续追问道。   闻言,宋诗言的脸上也多了一丝严肃——霍铭扬他,究竟是怎么了?按理来说,这种时候,他不应该会说出这样的话,可是现在……他不仅说出来了,而且他的语气,似乎还怪怪的。   “霍铭扬,好端端的,你为什么又说起这个话题?”宋诗言看着霍铭扬,一脸正色地说道,“如果你继续追问下去,我想,我或许没有办法再和你做朋友了。”   闻言,霍铭扬的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好半晌,他才徐徐开口说道:“与其和你成为陌生人,我更宁愿成为你的敌人,至少这样,我在你的心上,还有一席之地,不是吗?”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见霍铭扬忽然变了脸色,宋诗言的心里生出一丝不详的预感。   “景颂,我知道,我是卑鄙了一些,可是,只要能得到你,不管是再卑鄙的方法,我也会试一试,”霍铭扬看着宋诗言,悠悠地说道,“我本来都已经放弃了这卑鄙的方法,可是,你刚才,实在是不该接那个电话。”   “霍铭扬,你偷听我打电话?”宋诗言有些气愤地说道,“没想到,你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   霍铭扬听到了多少谈话内容,她并不感兴趣,她只是失望,她真诚对待的人,竟然会这么不信任她。   “霍铭扬,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宋诗言摇摇头,叹息着看了霍铭扬一眼,这才站起身来。罢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并不想再继续和他牵扯。   “你这是什么表情?”霍铭扬看着宋诗言,脸色有些冷凝,问道。   “我只是觉得你可怜而已——霍铭扬,你这样生活,每天疑神疑鬼的,难道就不累吗?”宋诗言看着霍铭扬,摇着头说道。   “景颂,我不需要你可怜我!”霍铭扬看着宋诗言,有些抓狂的喊道。   “你不需要我可怜你,那你之前为什么故意在我面前卖惨?我不得不说,你的确也很厉害,至少,你知道如何抓住我的弱点——而我的弱点,恰好就是心软。”   宋诗言倒也没有蠢得那么厉害,听见霍铭扬的这番话,她很快便反应过来,霍铭扬他以前的示弱、卖惨,不过是为了利用她的怜悯心罢了。而她,如他所料,跌进了他的圈套。   “景颂,我为了你,不惜放弃了霍家,甚至与我母亲反目。可是,我最终得到了什么?你不是不喜欢霍铭莘吗?可你为什么还是爱上了他?在你的眼里,我就这么的不值一提吗?还是说,在你眼里,我只是一个跳梁小丑罢了?”霍铭扬看着宋诗言,有些气愤地说道。   “霍铭扬,我从来没有觉得你是一个跳梁小丑,不过我现在觉得,你是真的可怜——罢了,霍铭扬,从此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从此不再是朋友!”宋诗言说罢,拿起一旁的包,便要朝外面走去。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走出店门,便被霍铭扬拦下了。   “景颂,既然你今天已经到了这里,那么,我是绝对不会让你有机会一个人离开的。”霍铭扬站在宋诗言的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霍铭扬,难道你觉得,你能拦下我吗?”见霍铭扬似乎真的是不打算让自己离开,宋诗言索性直接和他撕破了脸皮。   霍铭扬想要伸手过来拉宋诗言的手,却被宋诗言灵活地避开。见他贼心不改,宋诗言也不和他客气,将包丢在一边,便对霍铭扬出手了——看这架势,如若她再不出手,这霍铭扬可能真的会对她做出什么事来。   霍铭扬知道,宋诗言会些功夫,可是,如今和她动起手来,他才知道,自己一直小瞧了她。不过,他在心里冷冷一笑,即使他打不过她,那又如何?她今晚,注定是不可能逃出他的手掌心!   一开始,宋诗言本来还处于上风,只能,没能捱过几分钟,她便觉得自己的身体变得奇怪起来。一股奇异的感觉忽然从她的小腹蔓延至她的四肢百骸,不出片刻,她的浑身便开始燥热起来,就连她的呼吸也灼热了几分。她的脸变得滚烫,腿也开始发软,整个人开始摇摇欲坠。   “霍铭扬,你……”宋诗言她不再是那不经人事的少女,自然知道霍铭扬给她吃了什么。只是,她觉得有些好笑,没想到,她重生这一次,竟然再一次被自己信任的人在背后捅了一刀。   “卑鄙!”宋诗言咬牙切齿地说道。   “我说过,只要能得到你,用些卑鄙的手段又如何?景颂,得不到你的心,能得到你的人,也是好的——就算你以后能和霍铭莘在一起,那又如何?每当他和你同床共枕时,他都会想到,你曾经承欢在我身下。你觉得,骄傲如他,会是怎样的心情?”霍铭扬看着宋诗言,脸上的表情多了一丝阴冷。   “原来,从你选择这个餐厅的时候,你就已经决定对我出手了——霍铭扬,我本以为,我们从此只是陌生人罢了,看来,我们以后只能成为敌人了。这样也好,我们的关系也都回到了原点。”宋诗言冷冷说罢,便强撑着意识,朝餐厅外跑去。   霍铭扬自然是不可能让她有机会离开。即使他清楚,宋诗言已经药性发作,根本跑不了多远,他还是迅速地追了上来,赶在宋诗言打开车门前,将她拦了下来。   宋诗言被他摁在车门边,浑身的力气缓缓地流失。看着霍铭扬那双如野兽般阴鸷而森寒的眼睛,她冷冷一笑,悠悠地说道:“霍铭扬,你还真是令我感到恶心!”   看着宋诗言脸上那抹鄙夷的笑容,霍铭扬的心中不由得有些恼怒,他也冷冷一笑,而后不顾宋诗言的挣扎,朝她吻了过去。   只是,他的唇还没来得及触及宋诗言的唇时,他便听到“啪”的一声,随后,他的脸火辣辣的疼。这家店虽然偏僻,但来来往往的人却也不少,宋诗言这个响亮的耳光,将那些人的注意力都引了过来。不过,众人都以为他们是闹别扭的小情侣,自然没有人过来多管闲事。   “景颂,你最好不要逼我——否则,我可能真的就在这里要了你!”霍铭扬虽然是笑着说的,只是,他的眼底,没有一丝暖意,只有一片令人惊心的凛冽。   说罢,霍铭扬便想把宋诗言弄到他的车上去,不过,宋诗言还在努力挣扎着。虽然她知道,在这世上,她最终可以依赖的人,只有她自己,可是,这个时候,她还是多么希望有个人能从天而降到她的身前,为她挡去所有的厄运。   而这个时候,她第一个想到的人,竟然是霍铭莘。思及此,她有些自嘲地笑笑——早知道霍铭扬他会做出这样的事来,她刚才就不应该把手机放回她的包里,更不应该把包丢到一边。如今,想要找人求助,似乎都已是奢望了。   正当霍铭扬把她往他的车里塞时,他的动作却忽然停了下来,一道熟悉而愠怒的声音响起——“住手!” 第476章 暗中帮助   闻言,霍铭扬有些诧异地抬起头来。只是下一刻,他便被人重重地打了一拳,一时之间,他有些懵。等他回过神来,他才发现,来人竟然是霍铭莘。而此刻,霍铭莘正怒气冲冲地看着他,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了一般。   霍铭莘?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霍铭扬的心里虽然无比惊讶,但他还是装出一副平静的模样,面不改色地开口说道:“我倒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堂堂霍家继承人呀!”说罢,霍铭扬伸手擦去了他嘴角的血迹,似乎是毫不在意。   “霍铭扬,你找死!”霍铭莘还想动手,却被一旁的宋诗言拉住。   “霍铭莘,赶紧送我去医院……”宋诗言面色潮红,眼神迷离地看着霍铭莘,艰难地说道。   霍铭莘愤怒地看了霍铭扬一眼,一想到宋诗言如今的处境,最终还是只能咬牙作罢。   “霍铭扬,今天,我就放你一马——若你还敢打景颂的主意,下一次,我一定会让你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霍铭莘说罢,便朝宋诗言走去。   看着她那引人犯罪的模样,霍铭莘有些后怕。如果今晚,他没有出现在这里,那她岂不是……他赶紧走到宋诗言的身边,扶着她,朝自己的车走去。   看着霍铭莘和宋诗言两人的身影,霍铭扬的脸色冷到了极点——他好不容易才下定了决心,他好不容易才得到的机会,难道,他就只能这样眼睁睁地看着机会从他的手中溜走吗?不,绝对不行!   “想走?没那么容易!”说罢,霍铭扬一声令下,饭店附近突然涌出那几个黑衣人,凶神恶煞地盯着霍铭莘。   见状,宋诗言的心沉了沉——这霍铭扬,真的是有备而来。如若今晚,霍铭莘他没有出现,她绝对不可能安然无恙地离开这里!只是,霍铭莘他能打得过这几个凶神恶煞的男人吗?宋诗言的心里有些担忧。   看着周围的几个男人,霍铭莘不以为意地笑了笑。随后,他拉着宋诗言,低头在她的耳边温柔地说道:“我动手的时候,你赶快趁这个机会到车里去——把车门锁上。知道了吗?”   看着霍铭莘,宋诗言笑着点点头——她相信他。   见宋诗言点头,霍铭莘这才稍稍安心一些——至少她还有些理智在的。   几个男人都是狠角色,见宋诗言退出战圈,他们便毫不犹豫地朝霍铭莘攻了过来。霍铭莘他自然也不是吃素的,毕竟,他在英国待了那么些日子,还没有闲着的时候。几个人对付霍铭莘,却一点好处也没捞着,双方打了个平手。   霍铭扬站在一旁,当然也看得出来,霍铭莘的功夫很不错,自己的人想要重伤他,似乎没有多大的可能。看着正向车走过去的宋诗言,他微微咬了咬牙——罢了,既然今晚不能好好地教训一下霍铭莘,更不能成功地让他从这世上消失,那他,至少也要做成功一件事——景颂!   思及此,霍铭扬趁霍铭莘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几个男人身上,便不动声色地朝宋诗言靠近,赶在她上车前,将她拦了下来。   “霍……唔唔……唔唔……”宋诗言还没来得及喊出霍铭莘的名字,便被霍铭扬捂住了嘴,根本就说不出话来。   霍铭扬趁此机会,扛着软成一滩水的宋诗言,朝他的车走去。   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小车,宋诗言用尽所有的力气,朝着霍铭扬手上的肉便狠狠地咬了下去。   “嘶——”霍铭扬吃痛,不得不松开了手,而宋诗言这才得以借着这个机会,大声呼救:“霍铭莘——”   即便宋诗言的声音因药效而显得有些无力且涣散,但霍铭莘还是听到了她的这一声呼唤。闻言,霍铭莘回过头去,正好看见宋诗言被霍铭扬扛在肩上,形势危急。   “该死!”霍铭莘低咒一声,使出看家本领,想要将那几个阻止他的男人打到在地。只是,因为担心宋诗言,一时之间,他反倒是乱了阵脚,被那几个男人看出破绽。   宋诗言见男人们招招毒辣,似乎是要置霍铭莘于死地,她的心脏不由得揪紧了。“霍铭莘,小心!”宋诗言也顾不得自己如今的处境,急忙开口提醒霍铭莘道。   如果,今天晚上,她被霍铭扬带走了,最惨也不过是被玷污的下场,至少,她的命还在。可是霍铭莘……如果他落到了霍铭扬的手上,那么,他失去的,就是他的性命!   听见宋诗言的这句话,霍铭扬的脸色又冷了几分:“景颂,事到如今,你都已经自身难保了,你还有心思担心别人,我是该赞美你无私呢,还是该嘲笑你愚蠢呢?”   闻言,宋诗言亦是冷冷一笑,这才不紧不慢地说道:“霍铭扬,像你这样的人,永远也不会感受到那种被人关心的感觉——毕竟,连你的母亲都抛弃了你,你觉得,这世上,还会有人真心待你吗?如今的你,一无所有,还真是可怜啊!”   宋诗言了解霍铭扬,所以,她知道她说出的每一个字,会对霍铭扬造成怎样的影响。   “别说了!”霍铭扬有些愤怒的说道。   “我就要说——”宋诗言又冷笑两声,便又继续说道,“从小,你就背着私生子的身份生活,熬了这么多年,受了这么多年的气,却一朝回到解放前,甚至失去了原本爱自己的父亲母亲,变得一无所有。啧啧,果真是善恶终有报,只是不知道,你这报应,何时才是一个头?”   “景颂——”霍铭扬的眼睛微微发红,说出的话也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似的。   只是,下一秒,霍铭扬便没有声音了。紧接着,他整个人软软地朝下倒去,连带着宋诗言也摔到了地上。   宋诗言被摔了个眼冒金星,片刻之后才回过神来——这霍铭扬是怎么回事?思及此,宋诗言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打量着霍铭扬。随后,她在他的手臂上找到一根小小的针头。麻醉剂?宋诗言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   思及此,她一脸警惕地看向了四周——来人究竟是敌是友?好半晌,也没有其他的事情发生,宋诗言这才确信,这个在暗中出手的人,是在帮她。只是,究竟会是谁在暗中帮助她呢?   天葵她今天有事,没在a市,所以,这个在暗中帮助她的人,绝不会是天葵。而这暗中出手的人,更不会是霍家的人,毕竟,若是霍家的人,他们绝对不会眼睁睁地在一旁看着霍铭莘与那几个男人交手。   最重要的是,霍铭扬扛着她,这出手之人竟然能成功地避开她,命中霍铭扬的肩膀,想来这人的射击技术非凡。难道……是组织的人? 第477章 记者包围   宋诗言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急忙从床上起身,想要尽快离开这个鬼地方。   床边的沙发上,整整齐齐地放着一套女装,黑色的长裙,袖子也长及小腿,刚好可以盖住她身上的那些痕迹。   宋诗言心里气愤,但最终还是咬牙把这身衣服穿在了身上。她昨天穿的那一套衣服,早就不知道去哪里了。虽然憎恶霍铭扬,但她总不能光着身子跑出去吧?   宋诗言穿好衣服,匆匆洗了把脸,正要离开这里,便听见开门的声音。她一脸冷色地转过头去,双手握拳地看着门口,蓄势待发。如若这霍铭扬再敢靠近她一步,新仇旧恨,她今天就在这里和他一并算清了。   门被推开,霍铭莘的脸出现在宋诗言的面前。见状,宋诗言心里的那块巨石终于落地了——还好,昨晚和她在一起的人,不是霍铭扬!   见宋诗言醒了,霍铭莘也有些始料未及,表情微微有些呆滞。   两人站在原地,看着彼此,脸色都有些发红,一脸局促与尴尬。   霍铭莘刚才去外面打了一个工作上的电话,才回到房间,便看见宋诗言一脸冷色地站在房间里,表情深邃,让人猜不透她内心的想法。看着宋诗言的表情,他不由得有些心虚,沉默了好半晌,他才开口说道:“景颂……”   而此刻,宋诗言她还在和自己的内心作斗争。在她得知昨晚和自己在酒店过夜的人是霍铭莘的时候,她心中不止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似乎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她知道,这种感觉,绝对不是愤怒,也不是不满——似乎是高兴?   一想到这儿,宋诗言这才回过神来,她看着霍铭莘,想要开口,却不知道此时此刻,她究竟该说些什么才好。   她该怪他吗?当然不应该。   如果昨晚,不是霍铭莘及时出现,霍铭扬的奸计恐怕就已经得逞了——她失身于霍铭扬,从此,霍铭扬就有了纠缠她的理由。要是霍铭扬再把他们之间的事曝光给媒体,那她以后就和他紧紧联系在一起了。   如此说来,霍铭莘他还算得上是她的恩人——至少,他替她挡去了和霍铭扬纠缠的可能性。   可是,她该感谢他吗?宋诗言她实在是无法说出这样的话。毕竟,说来说去,吃亏的那个人,始终都是她。她都已经失身了,让她再对着霍铭莘道谢,她根本就无法想像这样的场面。   “景颂,你听我说,昨晚……”霍铭莘见宋诗言一直皱着眉头,有些无奈地开口说道。   “什么都不用说了——今天的事情,我不想再提。”宋诗言看着霍铭莘,幽幽到开口说道。   “好——今天的事情,我们以后不再提起。”霍铭莘看着宋诗言,点了点头,应允道。   “我还有事,我就先走了。”宋诗言说罢,便准备离开。只是,才走出没几步,她和脚步便开始放缓。   她的衣服、手机、钱包,所有的东西,全都不在这里。昨晚,她急着离开,这些东西全都落到了那个饭店。没有手机,也不记得天葵的号码,她没办法让天葵到这里来接她。她身无分文,也不好意思开口向霍铭莘要钱。她一脸为难,有些踌躇地站在原地。   霍铭莘自然知道宋诗言的窘境,他看着宋诗言,徐徐开口说道:“我让余允送你离开吧——小虎还在我家,你也能顺路去接小虎回家。”   霍铭莘知道,这种时候,他最好还是不要和宋诗言一起坐车回去。毕竟,因为两人昨晚的事,如果再长时间处在同一个密闭的空间里,一定会让宋诗言觉得不自在。所以,他才会这么说道。   闻言,宋诗言思索了片刻,而后便点点头,说道:“好。”   “那我先给余允打个电话,让他把车从地下停车场开出来——”霍铭莘给余允打完电话,继续对宋诗言说道,“走吧,我送你下去。”   “嗯。宋诗言点点头,便跟着霍铭莘离开了房间,朝电梯走去。   两人下了电梯,才走出酒店的大门,便被一群人围在了中间。宋诗言看着这一群黑压压的记者,听着那“咔嚓咔嚓”的快门声,眼前的白光不停地闪烁着。她的心情本来就还没有平复下来,如今更是处于一片茫然无措的状态。   霍铭莘看着眼前的这一群记者,表情也微微有些冷凝——怎么会有记者蹲守在这里?他转念一想,便猜出了缘由。   这群记者应该是霍铭扬一早就安排好的。只是,霍铭扬没有料到的是,半路会杀出一个他,打乱了这一盘好棋。霍铭扬筹谋许久,最终却为他做了嫁衣——霍铭扬一定悔恨不已吧。   霍铭莘心里有些庆幸,还好他及时出现,从霍铭扬的手上救下了宋诗言,否则到时候,这霍铭扬不知道又会整出什么幺蛾子。   霍铭莘回过神来,一把将宋诗言拉到了身后,他站在她的身前,高大的身躯替她挡去了记者与镜头。   “景颂小姐,你和霍少爷是在交往吗?”“景颂小姐,你昨晚和霍少爷一起在酒店过夜了吗?对此,你有什么想要和我们说的吗?”   “景颂小姐,请你和我们说两句吧!”   记者们伸长了话筒,不死心地对宋诗言说道。   霍铭莘冷着一张脸,看着周围的记者们,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滚——”   见霍铭莘脸色铁青,整个人像是笼罩在一片冷意之中,这些记者们不由得有些忐忑——毕竟,这霍铭莘如果真的发起怒来,别说他们的工作保不住,就连他们的生活,恐怕都是天翻地覆。   记者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虽然都不太愿意放弃这么一个猛料,可是,一想到自己的小命,他们还是瑟缩着脖子,老老实实地让开了一条路。   见状,霍铭莘的脸色这才好看一些。他拉着宋诗言,朝停车场走去。   “如果,我在任何媒体上看到了有关这件事的消息,那可就别怪我心狠手辣!”走出记者的包围圈,霍铭莘还不忘回头说道。   记者们瑟缩着脖子,点点头,当着霍铭莘的面,手忙脚乱地把相机里的内容删了个一干二净。当然,其中也有不怕死的家伙,偷偷地把这些内容都保存了下来。   宋诗言在霍铭莘的护送之下,上了车。上车之后,她那根紧绷的神经,这才稍微松懈了下来,整个人无力地瘫坐在yu座椅上。   “余允,你立刻开车离开这里,先去接小虎,然后再送她回家。”霍铭莘看着余允,吩咐道。   “好的,少爷。”余允点点头,应道。   闻言,霍铭莘这才放心地让余允开车离开。 第478章 “恋情”曝光   余允一边开着车,一边透过后视镜,偷偷地打量着宋诗言。见宋诗言的脸色虽然有些不好,但却不是那种暴怒的表情,他的心里这才松了一口气。   “景颂小姐……”余允有些犹豫地开口。只是,话一出口,他便后悔了。   无论这个人是谁,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心情都很难平静下来。这个时候,他为什么要想不通,打破这难得的平静?   听见余允叫自己,宋诗言虽然没有说话,但也将注意力从自己的思绪中抽离,她抬起头来,面无表情地看着余允。   透过后视镜,看着宋诗言那一双幽冷的眸子,余允只觉得心中一颤,整个人像是落入了冰窖似的——难,难道,景颂小姐知道了?少爷他,为了景颂小姐,这么快就出卖了自己?   “怎么?”见余允叫她之后却不说话,宋诗言皱了皱眉,有些不高兴,冷冷地说道。   余允看着宋诗言的表情,不由得吞了吞口水。不管少爷是否已经向景颂小姐坦白,他都应该解释一下,毕竟,吃亏的人,是景颂小姐。   思及此,余允暗自清了清嗓子,这才开口说道:“昨晚……少爷他本来是打算送你去医院的,可是……”   “可是什么?”宋诗言看着余允,面无表情地问道。   宋诗言面无表情的模样,反倒让余允愈发地慌乱了。   “是我让少爷不送你去医院的——”余允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把手放回方向盘后,这才硬着头皮说道,“你也知道,如果你昨晚去了医院,一旦这件事被记者们知道,这件事发酵的后果,远比你和少爷的绯闻严重得多。”   宋诗言心里自然也清楚,余允他说得没错。一旦她去医院,一旦这件事被那些多事的记者们知道,到时候,她可就会背上“吸毒”、“私生活糜乱”、“作风不检点”等骂名。   不过,宋诗言还是有些生气。她冷冷一笑,这才幽幽地开口说道:“你敢发誓,你这么做,没有一点儿私心吗?”   余允知道事情瞒不过宋诗言,他索性也不再隐瞒,老老实实地说道:“是,我之所以这么做,的确还有其他目的——景颂小姐,我们家少爷,真的有这么不堪吗?你能笑脸对待霍铭扬,可为什么,独独对我们家少爷如此冷淡,像是仇人一般?难道,只是因为少爷骗过你?那霍铭扬呢?他以前对你还有那么多的坏心思,你后来不也和他成了‘朋友’吗?”   余允越说,便越为霍铭莘感到不值。   宋诗言看着余允那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也不禁在心里暗自问道,她会如此,究竟是为什么呢?   她虽然不愿承认,但她也知道一个事实——她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她在乎他。   她曾以一颗真心对霍铭莘,所以,当她得知自己被他欺骗、为他难过那么久的时候,她的内心,才会愤怒,才会感受到背叛的滋味。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不愿意轻易地原谅他。   至于霍铭扬,她一直知道,他从一开始接近她的时候,就目的不纯。所以,即使霍铭扬在暗中对她使小把戏,她也并不觉得有一丝一毫的难过,当霍铭扬“改邪归正”,她愿意和他成为朋友。   她不想承认,可是,她心里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明白——她,是真的,真的喜欢霍铭莘。或许,当她还是“香菜”的时候,她就已经喜欢上他了。   一想到这儿,宋诗言就叹了一口气——如今,走到这一步,终究还是她这执拗的性子造成的。她揉了揉微痛的眉心,闭上了眼睛。   见宋诗言闭上眼,安静地靠着座椅,浑身的凌厉气息也敛去了七八分。余允无声地吐出一口气,整个人也轻松了许多。   霍铭扬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自己四肢无力,脑袋晕乎乎的,胸口只觉得反胃,干呕了几下,眼眶也红了几分,充溢泪水,他也没吐出什么东西。   他坐起身来,见自己睡在家里,他不由得微微皱了皱眉,眼神也暗了几分。   他明明记得,昨天晚上,他和景颂……正当他要得逞之际,半路杀出了个霍铭莘,将他的这一盘好棋给打乱了。他的手下拖住了霍铭莘,他想趁机带掳走景颂,他就快成功了,可是,他忽然就失去了意识!   该死!霍铭扬咬牙切齿,无力的双手也不由得攥紧了,使得他额头青筋暴起。   他挣扎着起身,还没走到客厅,便听见客厅里传来电视的声音。原来,是家里的佣人在一边打扫,一边看电视。而好巧不巧的是,现在娱乐频道播放的正好是宋诗言而霍铭莘的八卦。   即使霍铭莘放出了狠话,但还是有人不怕死,将现场图片在网上曝光了。一时间,不只是娱乐频道,就连财经节目的主持人,也都在节目上预测宋诗言和霍铭莘在一起之后,两个集团的财务走向。   “哼——”霍铭扬愤怒地冷哼一声,伸手便将身边的花瓶丢在地上,摔了个粉碎,吓得打扫的佣人差点尖叫出声。   “先生——”佣人见霍铭扬满脸怒气,惴惴不安地看着他,忐忑地说道。   “这儿没你的事情,你先下去。”霍铭扬的手下本来在外面,听见里面的动静,急忙走了进来。见霍铭扬的视线聚焦在电视上,他一把关掉了电视,随后对佣人说道。   佣人忙不迭地点点头,而后拿起东西,急匆匆地出去了。   “少爷——”手下看着霍铭扬,开口喊道。   “霍铭莘,他三番两次坏我的好事,我绝对不会放过他!”霍铭扬双手握拳,愤怒地说道。   “少爷,昨天晚上,在暗中出手的人,似乎不是霍铭莘的人——昨天晚上,出现在那个地方的人,只有他和他的一个手下。”手下一脸严肃的说道。   “不是他,那还有谁?”霍铭扬气愤地说道。   “我们也没有丝毫头绪,可以肯定的是,这个人,和霍家没有关系——而且,我们还能肯定的是,这个人,绝对不是一般人,有可能是,杀手!”手下一脸冷凝地说道。   “杀手?”闻言,霍铭扬也一脸严肃。   “是的,”手下点点头,说道:“我总感觉,景颂小姐她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   听手下这么一说,霍铭扬也才想起来,景颂的真实身份,连霍家都查不到,她的确不是一般人。   “不管她是什么来头,哪怕她是天上的仙女,我也要让她在我身边——就算是在我身边的,是她的尸体!”霍铭扬一脸坚决地说道。   手下看着他,不由得暗自摇摇头——这景颂再怎么好,也不能因为她这一根草,放弃整片草原吧? 第479章 无言以对   宋诗言去霍铭莘的家里接了小虎,便直接回宋家大宅。   经过电视、网络的传播,她和霍铭莘在酒店过夜的新闻,像是长了翅膀似的,迅速地在网上发酵。这不,她还没到宋家大宅,宅子里的佣人们都知道了这个消息。佣人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饶有兴致地谈论着。   “景颂小姐她不是讨厌那个霍家大少爷吗?他们怎么……”   “是呀,看之前的形势,我还以为那霍家二少可能会抱得美人归,谁曾想,哎……”   “我看这霍大少也不错呀,你们怎么都站霍二少那边呀?”   “我才不站队,这是人家的感情问题,咱们站队也没用呀!”   “不过,霍大少和小姐的事情如今闹得满城风雨,再加上霍家的势力也实在是不容小觑。我看呐,就算有其他人喜欢小姐,估计也没那胆子和霍家继承人抢吧!”   “是呀,是呀,我也觉得,景颂小姐她之后肯定会和这霍家大少在一起。”   “你们一个二个都吃饱了撑着没事干,是吗?”一道威严的声音响起,吓得这几个在一起交头接耳的佣人赶紧闭上嘴,回过头去。   “管,管家……”佣人们见来人是管家,纷纷暗叹不妙,嗫嚅着开口说道。毕竟,在这样的地方工作,首要的一点,就是少说多做。如今,他们不仅偷懒,还躲在这里谈论主人的八卦,最重要的是,他们还被管家给抓了个现行,真是惨了惨了!   管家本来还一脸严肃地看着他们,只是,下一秒,他环顾一眼四周,见没有其他人注意到这里的动静,于是,他脸上那抹严肃冷峻迅速地退了下去。   随后,他看着面前的这几个佣人,换上一脸八卦的笑容,兴高采烈地问道:“你们刚才都在说什么呢?说来我听听!”   见管家似乎也对小姐的八卦很感兴趣,佣人们的心里松了一口气,他们拉着管家,七嘴八舌地说着宋诗言的八卦。   于是,管家和这几个佣人便聚在一处较为偏僻的角落,热火朝天地讨论着宋诗言的终身大事。   宋诗言坐在车上,一想到如今,自己和霍铭莘的绯闻满天飞,她便有些头疼。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而后拿起一旁的矿泉水,准备喝口水,润润自己这有些干涩的嗓子。   “宋姐姐,我今天早上在电视上看到你和铭莘哥哥的新闻了——难怪你昨晚不来接我回家,原来你去和铭莘哥哥睡觉了。”小虎忽然转过头,看着宋诗言,说道。   宋诗言正在喝水,听见小虎的这句话,她太阳穴突地一跳,不小心呛了一口水,呛得她满脸通红。她咳嗽了好半天,最后才稍稍缓了过来。   她机械性地拧紧瓶盖,随后转过头,一脸尴尬地看着小虎,嗫嚅着开口问道:“小虎,你……”   “宋姐姐,我在幼儿园的时候,也和班里的女生一起睡觉呢——你和铭莘哥哥一起睡觉,为什么会上电视呢?”小虎歪着头,一脸好奇地问道。   闻言,宋诗言一时语塞,实在不知道怎么和小虎解释。   “小虎,这,这……”宋诗言吞吞吐吐地开口道。   “哦,我知道了——”小虎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他拍了拍手掌,一脸恍然大悟的神情,对宋诗言说道,“你和铭莘哥哥睡的觉,是不是那种会生宝宝的觉呀?”   宋诗言一脸黑线,此时此刻,她尴尬得只想找个地洞钻下去藏起来。而坐在驾驶座的余允,则不厚道地在前面笑出了声。   听见动静,宋诗言抬起头,透过后视镜,狠狠地剜了余允一眼。见状,余允顿时便止住了脸上的笑,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只是,他那微微上扬的嘴角,却将他此时此刻的心情暴露无遗。   “小虎,你是从哪儿知道这些的?”宋诗言看着小虎,柔声问道。难道说,现在的幼儿园都已经在教小孩子这些知识了吗?   “我在电视上看到的,”小虎见宋诗言问自己,于是便老老实实地交代了,“电视剧里,男主角和女主角睡在一起之后,就会生孩子。前两天,我还看了一个电视,男主角和女主角睡在一起,早上醒来的时候,房间里就出现了好多记者,咔嚓咔嚓地拍照……这简直和宋姐姐的事情一模一样!”   闻言,宋诗言有些头疼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她叹了一口气,看着小虎,有些无奈地说道:“小虎,你自己说说,宋姐姐和你说了多少遍了,不要跟着家里的那些阿姨一起看电视?”   闻言,小虎掰着手指在数,不过,他把两个手的手指都数了一遍,却还没数完。   “宋姐姐,我记不得了。”小虎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孩子,垂下了头,懊恼地说道。   见小虎这幅模样,宋诗言的心里也微微有些难受。她笑着揉了揉小虎的头,柔声说道:“记不得也没事,只要小虎以后不要跟着家里的那些阿姨一起看电视剧就行了——如果你想看,可以让她们给你看动画片,知道吗?”   见宋诗言没有生气,小虎的脸上这才多了一丝笑容,他重重地点了点头,答道:“嗯!”   “小虎真乖!”宋诗言笑着捏了捏小虎的脸。   “那宋姐姐,你现在能回答我刚才的那个问题了吗?”小虎看着宋诗言,像是一个好奇宝宝,问道。   “小虎,以后不要再问这个问题了——等你到了合适的年龄,你自然就会知道了。”宋诗言看着小虎,有些尴尬地回答道。   “合适的年龄?那究竟是多少岁呢?十岁?二十岁?还是三十岁?”小虎歪着头,继续问道。   “那得看你自己,每个人知道的年纪都不一样——不过,如果你知道得早,对你可没有什么好处哦。”宋诗言吓唬小虎道,脸上的笑容也有几分阴测测的。   小虎看着宋诗言脸上的笑容,打了个寒颤,而后便缩了缩脖子,说道:“我不问了,不问了,我不想早点知道。”   见状,宋诗言的心里虽然有些故意不去,但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第480章 开除管家   宋诗言和小虎才回到宋家大宅,她便觉得宅子里这些人看着她的眼神中多了一丝暧昧。   她心想,家里的这些佣人应该都已经看到了自己的新闻,所以才会是这样的反应。一想到这儿,宋诗言便觉得有些尴尬。她有些不自然地轻咳一声,这才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缓缓朝前走去。   “你们都觉得小姐会和霍大少爷在一起吗?我怎么觉得霍二少还有逆风翻盘的可能啊?”   “我觉得你可能想多了。”   “结局反转的事情,你们还见得少吗?”   “反正我觉得霍二少已经完全没有赢得可能性了,要不然,我们赌一把?”   “赌就赌,谁怕谁?你们说说,怎么赌?我随时奉陪!”   “赌一个月的工资,怎么样?”一个佣人挑了挑眉,说道。   宋家给这些佣人们开的工资不低,就连那些干最轻松的活儿的佣人,一个月的工资也都能上万。这么看来,这个赌注倒是不小了。   “咳咳——”身后传来一阵轻咳声。   只是,这几个讨论得热火朝天的佣人并没有注意到。   “咳咳咳——”咳嗽声加重了几分,一听便是故意的。   管家被这咳嗽声打断,有些不高兴地回过头:“干什么呀?没看见我们正在……”   只是,剩下的话,全都堵在了管家的喉咙里,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来。   “a……anna……”管家看着一脸黑沉的天葵,一时之间只觉得自己的太阳穴突突地跳动着,他像是溺水的人,憋着一口气在心口,实在是难受至极。   “你身为管家,却没有尽到管家的职责——下属在谈论上司的八卦,你非但没有制止,反而和他们一起八卦,甚至还提出赌注——从现在开始,你不再是宋家大宅的管家。我限你在三天之内搬出宋家大宅——如有延迟,你将失去你的离职补助。”天葵看着管家,冷冷地开口说道。   闻言,管家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灰败之色,他嘴唇颤颤,犹豫了好半晌,这才嗫嚅着开口说道:“我……anna小姐,能不能原谅我这次——我也就只做错了这么一次。我发誓,我以后绝对不会再做出这样的事!”   “管家,不要再白费口舌,我已经下定决心,就算你现在跪在我面前恳求,我也绝不会收回自己刚才的决定。”天葵看着管家,不冷不热地说道。   她在组织待了那么多年,早已不再是一个心软的人,更何况,面前的这个管家,不过是丢掉了工作罢了,又不是什么性命堪虞的大事。这件事,自然也就没有转圜的余地。   见天葵竟然会如此不近人情,管家的心里也清楚,自己想要在这宋家大宅待下去,恐怕是没戏了。只是,大家都在一起聊八卦,凭什么就只有他一人受到惩戒,实在是让他有些无法接受。   “凭什么?在一起聊八卦的人不止我一个,可为何偏偏只有我一个人被惩罚?”管家看着天葵,有些气愤地说道。   闻言,天葵有些无奈的摇摇头——这个管家,如今说的这一番话,算是把他这段时间在宋家大宅积攒的人缘全都败光了。   周围的那几个佣人,本来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安安静静地站在一边当隐形人,目的就是不要让天葵注意到自己,以免受到牵连。可如今。管家的这番话,简直就像是平地响起一声惊雷,一时之间,倒让他们有些措手不及。   “anna小姐,我,我们以后……”佣人们看着天葵,哆哆嗦嗦地说道。毕竟,在宋家大宅工作,对他们而言,也算得上是一件荣耀的事情。   “自然,既然都参与了进来,你们也的确是应该受到一些惩罚——扣你们半个月的工资。谁若是不愿意,尽管离开,我绝不挽留。毕竟,宋家大宅,也不缺人手。”天葵悠悠地说道。   一听只扣半个月的工资,佣人们心里的那块就是纷纷落地了,他们再三感谢天葵,而后便各自悻悻地离开。   见状,管家这才知道,自己离开宋家大宅,已经是势在必行了。他叹了一口气,这才认了命。   “管家,你该去收拾自己的东西了。”天葵看着管家,不咸不淡地说道。   管家一脸颓败之色,他点了点头,这才心如死灰地朝自己的宿舍走去。   宋诗言牵着小虎,朝自己的住处走来,隔着老远,她便看到天葵和几个佣人在那里说着什么。   等她走近时,佣人们早就已经散开了。不过,她见这些佣人们一个个都哭丧着脸,于是便开口对天葵问道:“天葵,你刚才在这里做什么?他们怎么都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   见宋诗言问自己,天葵白了她一眼,这才悠悠地开口说道:“说来说去,这事,还得怨你。”   “我?我做了什么事?”宋诗言有些不解地问道。   “还能因为什么?当然是因为你今天的新闻头条,”天葵一脸嫌弃地看着宋诗言,悠悠地说道,“你也知道,佣人们平时没什么事,就只能聚在一起谈论八卦。单纯地聊八卦,这也就算了,他们竟然还借此赌博,被我抓了个现行——管家被我开除了,看来,这两天还需要重新找一个管家。”   闻言,宋诗言有些头疼。算了,家里的事情,她不想管,也没那心思管。   “一切就由你做主,”宋诗言叹了口气,幽幽地说道,“我的心情有点乱,我先回卧室休息一下。如果有什么事,等我休息好再说。”   天葵的脸上露出一丝促狭的笑,究竟是因为宋诗言的心里乱糟糟,还是因为她昨晚没能休息好,她心里倒是能猜出个七八分。   宋诗言说罢,正要回自己的房间,她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于是停下脚步,转身对附近的一个佣人说道:“你去告诉宅子里的所有人——从今天开始,工作时间内,严禁看电视,尤其是那些狗血电视剧。如果被我发现,那就收拾好铺盖准备走人吧!”   “我知道了!”佣人忙不迭地点点头,应道。   见状,宋诗言这才收回视线,她低头看着小虎,柔声说道:“小虎,教练还有半个小时才到这里,趁这空闲时间,你去看一会儿书吧!”   “嗯!”小虎点点头,于是便在佣人的陪同下,跑向了自己的儿童书房。   宋诗言这才舒了一口气,她转过身,缓缓朝自己的卧室走去。 第481章 达成合作   昏暗的包间里,男人仰着头,一口一口地灌着烈酒,包间里充斥着一股浓烈而刺鼻的酒气。   坐在一旁的陪酒女郎,见男人一直在牛饮,脸上的笑意根本就藏不住——今晚的这个男人,点的全都是进口洋酒,价格不菲。而且,他一个人都已经喝了好几瓶了,自己这个月的业绩,总算是达标了。   不过,女人的目的显然不甘于此。   从这个男人的手笔来看,他的出身定然是非富即贵,可不是那些伪富二代能相提并论了。如果自己能得到这个男人的青睐,别说是小三,就算是小四小五小六,自己这后半辈子也算是吃穿不愁了。   女人在心里盘算着,脸上的笑容带着一丝得意——毕竟,对于自己的长相,她还算是有几分自信的。   思及此,女人也不再犹豫,她娴熟地解开了纽扣,贴近了霍铭扬,朝他的耳朵吹了一口热气,而后媚眼如丝地看着他。   “你心里有什么烦闷之处,可以尽情地发泄出来~”女人说罢,在霍铭扬面前脱下了衣服,将自己那姣好的身材展现出来,并朝他抛了个媚眼。   霍铭扬抬眼看了身边的女人,嘴角的笑容带着几分凛冽,更多的是不屑与鄙夷。   “就凭你?你觉得你配吗?”霍铭扬薄唇轻启,说出的话像是一把把利刃,插在了女人的心口。   女人似乎完全没有料到竟会是如此境遇,她又羞又恼,只是,对于财富的渴望,终究还是让她低头了。她脸上的笑容依旧,反倒是得寸进尺了,整个人像是一条蛇,盘在了霍铭扬的身上。   “哎呀,不要这么绝情嘛~”女人的话嗲嗲的,带着一丝诱惑。   “滚——”霍铭扬蓦然将手中的杯子掷了出去,冷冷地吼道。   玻璃杯摔到大理石地板上,一时间玻璃渣四处飞溅,吓得女人花容失色。女人见霍铭扬一脸阴鸷,脸色黑沉,似乎随时都会爆发出来,她打了个寒颤,心想着还是自己的命和这张脸更重要,于是急忙裹紧了自己的衣服,灰溜溜地离开了包间。   看着女人狼狈的背影,霍铭扬的嘴角露出一丝鄙夷而高傲的笑容。他收回自己的视线,继续狠命地灌着酒。   他好恨!如果地球会毁灭,那他一定会祈祷,毁灭的时间就在下一秒!他什么都没有,能有所有人为他陪葬,他心里也终于得到了平衡。   霍铭莘,你有霍家,有名正言顺的身份,有人在乎……你什么都有,可是,为什么,你还要和我抢景颂?   景颂,你明明那么讨厌霍铭莘,可为什么,你终究还是移情别恋?就算你爱上了别人,我也能忍,可是,我绝对不能忍的是——那个人,是霍铭莘!   霍铭扬越想越愤怒,他觉得自己胸口中的那一团怒火实在是无处发泄。他用尽全力,狠狠地捏着玻璃杯。刹那间,玻璃杯“啪”的一声便成了碎片。   玻璃渣扎进他掌心的肉里,霍铭扬却仿佛感觉不到痛楚一般,就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好半晌,他才回过神来,看着自己鲜血淋漓的手掌,他面无表情地抓起一旁的酒,顺手便倒在了自己的伤口上。   烈酒浸润下的伤口,火辣辣的疼,像是被烈火灼烧。霍铭扬看着自己掌心的伤口,忍不可忍。他发出一声暴躁而愤怒的嘶吼,随后一把将桌上的酒瓶、酒杯挥到地上。一地玻璃渣,映照出他那张扭曲的脸。   “嗒——嗒——嗒——”高跟鞋的声音由远及近,最后缓缓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停下。   透过浓浓的酒气,霍铭扬闻到一丝浓烈的花香,他有些诧异地抬起头来,便看见一个身材曼妙,长相妖冶的女人,双手环胸,正笑吟吟地看着他。   “你是谁?”霍铭扬看了女人一眼,这才找回一丝理智,开口问道。   “你不用知道我是谁,你只需要知道,我是来帮助你的人。”女人看着霍铭扬,悠悠地说道。   “帮助我的人?”闻言,霍铭扬脸上的笑容多了一丝嘲弄,“你觉得,你帮得了我吗?或许我该这么问——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吗?你什么都不知道,竟还在这里大言不惭!”   “只是一个女人罢了,这有何难?”女人看着霍铭扬,一脸自信地笑着说道,“虽然我不知道你们这些男人究竟是看上了她的哪一点,不过,既然我都已经决定要帮你了,我也用不着纠结这些。”   “帮我?你凭什么帮我?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老实说吧,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霍铭扬见女人知道自己的心思,心下微微一动。不过,他看着面面前的这个女人,嘴角的笑容依旧带着几分嘲弄,悠悠地问道。   闻言,女人的脸上浮现起一丝暗色,随后,她才缓缓开口说道:“自然,我帮你,也有我自己的目的——不过,你放心,既然是帮你,我当然不会害你。”   霍铭扬放下手中的酒杯,看着女人,好整以暇地说道:“我凭什么相信你的能力?”   “凭我知道景颂的身份!我想,这应该能成为我们合作的理由吧!”女人看着霍铭扬,脸上的笑容带着一丝得意,不急不缓地说道。   闻言,霍铭扬的眼中多了一丝亮光。他这才坐直了身子,看着面前的女人,饶有兴致地问道:“不知该如何称呼你?”   见状,女人也不和霍铭扬见外,她径直走到一旁的沙发上,缓缓坐了下来。她也不看霍铭扬,兀自拿起一旁的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闻了闻酒的香气,她这才抬起头来,看着霍铭扬,朝他举了举手中的酒杯,一字一句地说道:“蔷——薇——”   “蔷薇?那就祝我们合作愉快!”霍铭扬也端起一杯酒,和蔷薇碰了碰杯,这才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蔷薇也微微抬起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只是,她的眼中多了一丝狠厉的锋芒——地锦,这一次我亲自出马,我倒不信,你还能像上次那么命大,能侥幸逃过一劫!等着吧,我会站在你面前,亲眼看着你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第482章 决定表白   自从上一次,宋诗言和霍铭莘同住酒店的事在网上传开之后,她和霍铭莘俨然已成为众多网友们眼中一对坚不可摧的cp了。   和霍铭莘组成的这对cp,给宋诗言带来了不少便利之处,但也给她带来了诸多不便。   以前还有不少男人想要和她套近乎,用尽心思追求她。如今多了霍铭莘这层“关系”,那些想方设法都要追求她的男人,一时间再也没了消息,宋诗言的耳根子也清净了一些。不过,她和霍铭莘的“恋情”曝光之后,不管她出现在什么场合,都会有人打破砂锅问到底,势有不问出婚期、孕期决不罢休的态度。   有时候,宋诗言心里也想着,要不然她趁着这次机会,和霍铭莘就这么凑合着过吧——毕竟,她心中对霍铭莘,还是有一些感情的——或许真的如霍铭扬所说,一直以来,她的心中都没有放下过霍铭莘。   只是,宋诗言她向来傲气惯了,之前对霍铭莘也是诸多冷淡。如今,她实在是拉不下脸面,主动和霍铭莘说交往的事。   至于霍铭莘,他竟然也一反常态,对她“冷淡”起来。   “天葵,你说,男人是不是都一个样啊?”宋诗言托着腮,看着窗外的风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才幽幽地开口说道。   “什么样?”见宋诗言忽然这么问,天葵一时有些不解,于是问道。   “追求的时候,倒是殷勤得很,可是,一旦女生同意交往,男人们就忽然冷淡了……”宋诗言的表情有些颓废,丧气地说道。   “俗话说,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举个例子,你轻易就能得到的东西,你会好好珍惜吗?”天葵哪里猜不出宋诗言的心思?于是,她轻咳一声,缓缓说道。   她的语气,带着几分调侃,只是,沉浸在愁绪中的宋诗言自然是没有注意到。   “哎——”宋诗言又小声地叹了一口气。   “不过……”天葵看着宋诗言的模样,脸上带着一丝笑意,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见天葵的话有转折,宋诗言的语气有些激动,但她故作镇定地问道,倒显得欲盖弥彰了。   “不过,我觉得啊,霍铭莘他不是这样的人。他这段时间之所以不见你,我想,可能是他也觉得尴尬——不对,准确地说,他应该是因为不知道如何面对你。”天葵摇头晃脑地说道。   虽然她并不怎么了解霍铭莘,不过,她眼中的霍铭莘,却也不是这样一个始乱终弃的男人。   见天葵这么说,宋诗言的心里倒是舒服了些。她想到那天在酒店时的霍铭莘,他明明都有些尴尬与无措,在她面前,他还是强装出一副淡定的模样。   或许,真的如天葵所说这般。   霍铭莘不联系自己,或许是因为尴尬,或许是担心自己因为那晚的事怪罪他,又或许是想要避嫌——毕竟最近盯着他们俩的记者不在少数……   一时间,宋诗言找出了无数个理由,而每一个理由,似乎都站在霍铭莘那边,都在为霍铭莘辩解。   想到后面,宋诗言她一拍大腿,而后便从座位上站起身来,看着窗外的阳光,一脸坚定地说道:“既然他不来找我,那我就去找他!”   见宋诗言这样,天葵的心里也着实为她高兴——毕竟,宋诗言终于看清了自己的心,也终于要迈出那艰难的一步了。   “俗话说,趁热打铁,既然你决定要去了,那现在就去!”天葵看着宋诗言,在一旁说道。   她之所以鼓动宋诗言,是因为她担心如果不趁热打铁,宋诗言可能就收回自己做的这个决定了。   闻言,宋诗言深呼吸了一口气,看了一眼自己这一身随意的休闲套装,开口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先去收拾一下——穿这身衣服去,也实在是有些……”   “只要你去找他,就算你穿得破破烂烂的,我想,霍铭莘他也不会在意的——我想,这种时候,他的心里已经被激动与喜悦占据。”天葵看着宋诗言,笑着朝她眨了眨眼,打趣道,“别磨蹭了,赶紧出发吧——需要我开车送你吗?”   听了天葵的这一番话,宋诗言的脸色微微有些泛红。借着一旁的玻璃镜,宋诗言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这身打扮,心中还有些纠结,究竟要不要去换一身衣服。   “别看了,别看了——不管穿什么衣服,人好看就行了。”天葵见宋诗言犹豫,还以为宋诗言已经开始打退堂鼓了,于是赶紧对她说道,顺带把宋诗言往门外带:“走走走,我送你!”   宋诗言被天葵推着出门,她一边走着,一边说道:“不用你送了,我自己去吧。”   天葵见宋诗言这么说,心里也想着,自己若是真的跟着宋诗言过去了,那便妥妥是一枚电灯泡了。自己又何必这么不识时务呢?   思及此,天葵点点头,笑着对宋诗言说道:“行,我不跟着你去了——我看着你上车,这总行了吧?”   宋诗言心里也清楚,天葵这是在关心自己,是以,她笑着点点头,说道:“好!”   宋诗言在天葵的注视之下,缓缓上了车。她系好安全带后,摇下车窗,看着车外的天葵。   天葵见宋诗言脸上的红晕愈发的明显,忍不住打趣道:“你这一去啊,宋诗言就回不来了——从此以后,我见到的人啊,就是霍家的媳妇了!”   “一切都还没有定数呢,说什么‘霍家的媳妇’呢!”宋诗言的脸又红了几分,她看着天葵,面色羞赧地说道。   “得得得,我不和你多说了,赶紧出发吧!”天葵朝宋诗言挥挥手,笑着说道。   闻言,宋诗言点点头,缓缓关上了车窗。   “加油,宋诗言,你——可以的!”一想到自己要去想霍铭莘表明心迹,宋诗言的心里有些期待,又有些紧张。她看着前方的道路,默默地为自己打气。 第483章 登门告白   “快看,那是景颂的车!”随着一声惊呼,聚集在霍铭莘家附近的记者们纷纷激动了起来。   自从那天,宋诗言和霍铭莘的新闻上了头条之后,这些记者们就一直在宋家大宅和霍铭莘的家附近蹲守着,想要拍到更多的内幕照片。不过,自从那天的事情发生之后,宋诗言便一直闭门不出,只有霍铭莘时不时地出去,所以,驻守在宋家大宅附近的记者们,也都陆陆续续地转移了阵地。   他们在霍铭莘家附近蹲守了半个月,却没能再次拍到宋诗言和霍铭莘同框的画面,众人都准备撤退了。如今,听见宋诗言的车出现了,这些记者们的眼中升起了一道亮光。   记者们纷纷扛起家伙,纷纷挤到路边,一脸欣喜地朝宋诗言来的方向望过去。   隔着老远,宋诗言便已经看见一群举着相机的记者,正眼巴巴地看着自己这边。见状,她微微叹了一口气——如今,自己下下定决心要与霍铭莘表明心迹,这些记者,实在是有些煞风景了。   一时之间,她不禁有些犹豫——这个时候,她是直接将车开走,假装自己只是路过?或者是,当着这么多记者的面,她将车开禁霍铭莘家的庭院,再一次登上明天的新闻头条?   宋诗言稍稍放缓了车速,给自己短暂的思考时间。思索片刻,她终究还是选择了后者——俗话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如果她今天就这么从霍铭莘的家门口路过,之后,她恐怕就再难鼓起勇气向霍铭莘表明心迹了。   因为有这些记者堵在这里,宋诗言的车没办法开进霍铭莘家,只能缓缓停在了大门前。   “景颂小姐,你现在到这里来,是有什么目的呢?”   “你知不知道,你来这里,可就坐实了你和霍大少之间的恋情了?”   “能否透露一下,你和霍大少现在有没有结婚的打算?”   ……   记者们的问题接连不断,更有甚者,竟然直接趴在了宋诗言的车引擎盖上。   见状,宋诗言无声地叹了一口气,这才缓缓摇下车窗,看着外面的记者,态度强硬却不失礼貌地出声说道:“这是我的私事,恕我不能和在场的各位透露太多。不过,各位媒体朋友们也请放心,如果我结婚,我一定公布出来的——我现在还有点事,所以,请你们让开!”   媒体们还想继续问下去,不过,他们也没有这个机会了,因为,霍铭莘家里的保安已经出来开始驱逐他们了。   一开始,这些媒体们能待在这里,是因为除了霍铭莘和家里的人进出,就没有外人来登门拜访,加之霍铭莘也不管这些事,所以,家里的保安也懒得管门外的这些保安。不过如今,见有人来这里,保安虽然还不清楚是谁,但心里也明白个七八分,到这里来的人,还开着豪车,肯定是来找霍铭莘的。而能上门见霍铭莘的人,自然也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所以,保安们也赶紧出来,为宋诗言开辟出一条道路。   得益于保安们的协助,宋诗言这才得以开车进了霍铭莘家的大门。   “队长,景颂小姐到家里来了!”透过车窗,保安认出了宋诗言,急忙掏出对讲机,向保安队长汇报道。   霍铭莘正坐在书房里处理公务,忽然,书房的门被人推开,余允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几分笑意,开口说道:“今天早上,庭院里的松树上来了一只喜鹊,我当时就猜,一定有什么喜事要发生——果不其然!”   闻言,霍铭莘头也不抬地说道:“你究竟想要说什么?不要在这里卖关子了——有什么事,赶紧说,没看见我现在还在忙吗?”   “我刚才站在楼上,见有人登门,我还寻思着是谁呢!然后,保安队长给我发了信息——你猜,这个人是谁?我想,你觉得猜不到。”余允看着霍铭莘,一脸神秘地说道。   “如果你再在这里和我兜圈子,你现在就给我卷铺盖走人得了。”霍铭莘的视线还落在面前的文件上,语气有些不悦地说道。   “是景颂来了!”见霍铭莘似乎是毫不在意,余允也失去了兴致,直接公布了答案。   闻言,霍铭莘手上的动作一顿,他迅速地抬起头来,一脸惊讶切怀疑地看着余允。他的眼神直勾勾的,让余允的心里有些发毛,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余允搓了搓手臂,有些无奈地开口说道:“难道我还会骗你不成?如果不是景颂来,大门的那些记者会这么激动吗?现在,景颂她的车已经到庭院里了。”   “什么?她已经进来了?”闻言,霍铭莘有些诧异地从座位上站起身来,他看着余允,震惊的脸上有一抹难以掩饰的欣喜。   霍铭莘放下手中的笔,抬脚便要朝外走去,只是,他没走到两步,他便又缓缓停了下来。这个时候,景颂亲自到家里来找他,究竟是为了什么呢?难不成,她这次是来向他兴师问罪了?   见霍铭莘停下了脚步,余允有些不解地问道:“少爷,这个时候,景颂小姐应该已经在客厅里等着你了,你怎么不赶紧下去呢?要是景颂小姐等得不耐烦,直接离开了,那可怎么办?”   “你说,景颂她来这里,是为什么呢?”霍铭莘转过身,看着余允,幽幽地开口问道,“她会不会是来向我问罪的?”   “少爷,你就放一千个、一万个心吧——依我之见,景颂小姐绝对不是来向你兴师问罪的。”余允朝霍铭莘点点头,示意他安心。   “为什么这么说?”霍铭莘虽然疑惑的表情,但他的语气中,却明显多了一丝希冀。   “依照我对景颂小姐的了解,如果她真的因为上次的事情而耿耿于怀,那她只会和你老死不相往来,绝不会在这风口浪尖来见你,甚至不惜被记者们围堵,”余允沉吟着说道,“所以……”   “所以什么?”霍铭莘一脸期待地问道。   “所以,少爷你要是真想知道景颂小姐为什么来找你,那你现在就赶紧去见她吧——到时候,她如果真的离开了,那少爷你可就追悔莫及了。”余允看着霍铭莘,笑着说道。   闻言,霍铭莘也点了点头,他暗自攥紧双手,这才鼓足勇气,朝楼下走去。 第484章 心意相通   宋诗言坐在客厅,面前摆着佣人们为她端来的水果和精致点心,不过,因为有事在身,她哪里还有心思吃这些东西?她坐在沙发上,有些紧张地抖着腿,而那双不知如何安放的手,正捧着茶杯,手心都被烫红了,她也没有察觉到。   “景颂,你来了。”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闻言,宋诗言的身形一滞,她的手微微一颤,杯子里那滚烫的茶水溢了出来,痛觉这才使得她恢复了理智。   宋诗言放下茶杯,站起身来,转身看着霍铭莘,幽幽地说道:“是的,我有事情要和你说,可电话里三言两语又说不清楚,所以,我就过来了。”   霍铭莘深呼吸了一口气,这才让自己看起来很平静,他缓缓走到宋诗言另一侧的沙发旁坐下,挤出一丝笑容,问道:“洗耳恭听。”说罢,霍铭莘有些紧张地捏紧了手。   “我喜欢你。”宋诗言看着霍铭莘,在心里憋了好半晌,最后才一脸严肃地开口说道。   她的耳根微微有些泛红,只是,她的脸色严肃,倒也没让人瞧出一丝羞涩。   “什,什么?”一时之间,霍铭莘没能回过神来,他看着宋诗言,下意识地问道。   见霍铭莘有些茫然地看着自己,宋诗言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她纠结了片刻,再次鼓足勇气,开口对霍铭莘说道:“我说,我喜欢你!这一次,你听清楚了吗?”   闻言,霍铭莘忙不迭地点点头,说道:“听清楚了。”   “那么,你的回答呢?”宋诗言看着霍铭莘,问道,“我只给你五分钟的考虑时间,从现在开始,倒计时。”宋诗言一边说道,一遍看着手腕上的表。   霍铭莘坐在那里,细细回味着宋诗言刚才的那句话,随后,他脸上的表情从茫然变成了惊愕。他刚才,是不是听错了什么?景颂她,喜欢他?这是真的吗?   霍铭莘有些难以置信,于是,他伸手捏了捏自己的大腿。从大腿上传来清晰的痛觉,这才让他知道,刚才不是做梦,也不是幻听——这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   景颂她喜欢自己!   “还有一分钟,这是你最后的考虑——”宋诗言看了一眼手表,提醒道。   只是,“时间”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她的眼前便出现了一道阴影,随后,一个温暖的东西贴上了她的唇。看着霍铭莘这张近在咫尺的脸,一抹绯红染上的宋诗言的脸,她闭上眼睛,浓密而卷翘的睫毛微微颤动着,像是一只在风中微微颤动的蝴蝶,美好且令人怜惜。   好半晌,霍铭莘才放开了宋诗言,他看着宋诗言,脸上带着几分笑意,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不用再考虑了,这就是我的回答。”   宋诗言睁开眼,见霍铭莘正一脸笑意地看着自己,她心里又羞又气。今天明明是她主导,可现在,霍铭莘单单用一个吻,便夺回了主导权,实在是让她有些不甘心。虽然,今天是她先主动开口表白,可她也不能让霍铭莘看轻了。   思及此,宋诗言轻咳一声,而后坐直了身子,以面试官看求职者的目光打量着霍铭莘,悠悠地开口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给你一个机会——三个月的交往考核期。三个月后,如果你达不到我的要求,那你自己就麻溜地离开我的生活。如何?”   “那如果我达到你的要求呢?那又如何?”霍铭莘看着宋诗言,饶有兴致地问道。   “那我们就……”   “正式交往”这几个字还没说出口,霍铭莘便抢先一步开口说道:“那我们就结婚,如何?”   听到“结婚”二字,宋诗言不由得想起殷皓明——她一切悲剧的开始。   虽然如今,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遥远得像是一场噩梦。可那撕心裂肺,抽筋剔骨般的疼痛,似乎就像是昨天才发生的一样。一时之间,宋诗言她有些排斥“结婚”这两个字。她看着霍铭莘,态度突然变得冷淡起来,冷冷地开口说道:“我不想结婚。”   见宋诗言的态度突然冷淡,霍铭莘岂会猜不出,自己触及了她的伤心旧事?他看着宋诗言,眼中带着一丝心疼,幽幽地开口说道:“不结婚——只要你愿意和我在一起,结不结婚,我都无所谓。”   说罢,霍铭莘将宋诗言一把揽入怀中。   倚在霍铭莘的怀中,宋诗言这才从那段残酷的记忆里抽离出来。听着霍铭莘胸腔中传来的有力心跳,感受着他胸口的温度,宋诗言忽然觉得,她的确也是时候找一个可以依偎的胸膛了。   余允站在二楼的角落,看着宋诗言依偎在霍铭莘的怀中,他的脸上浮现起一丝欣慰的笑意——自从霍铭莘恢复正常以来,他还是第一次在霍铭莘的脸上看到幸福、不掺一丝虚假的笑容。   “景颂小姐,希望你能让少爷一直这么幸福下去。”余允看着宋诗言,无声地在心里祈祷着。“时间也不早了,我要回去了。”宋诗言看着霍铭莘,笑着对他说道。   “嗯。”霍铭莘虽然有些不舍,但还是点头应道。宋诗言她已经在这里待了一个小时,不知到时候,门外的那些记者们又会如何乱写一通。   如今,即使在大众的眼中,他和宋诗言俨然是在一起的。但是,只要宋诗言她不打算官宣,那他便也由着她。   “我送你吧。”霍铭莘有些依依不舍地说道。   “不用了,我自己走。”宋诗言摇了摇头,拒绝道。   “那……”霍铭莘有些犹豫地说道。   “我答应你,明天我们去约会。”宋诗言看出了霍铭莘的心思,笑着应道。   闻言,霍铭莘惊喜地看着宋诗言,脸上的笑容带着一丝激动:“那我们说好了,明天约会,可不能带小虎一起。”   宋诗言脸上的笑意也多了几分,笑着答道:“好,我答应你,不带小虎。”   听见宋诗言的回答,霍铭莘有些高兴地挠了挠自己的头发。   “那我走了。”宋诗言说道。说罢,她一步三回头,最终才慢吞吞地消失在霍铭莘的视线之外。   “余允,在那里看够了吗?”直到看不到宋诗言的背影,霍铭莘这才恋恋不舍地转过身,看着楼梯上的余允,有些不高兴地说道。   闻言,余允笑着走过去,说道:“少爷,有什么吩咐吗?”   “我明天要去约会,你立刻去把我今晚和明天的行程都取消掉。”说罢,霍铭莘便兴冲冲地回到了自己的书房。   一回到书房,他便拿出手机,在网上搜索着约会胜地——他一定要给宋诗言一个难忘的约会! 第485章 正式约会   一想到明天要和霍铭莘约会,宋诗言的心情,便莫名地变得无比紧张,又有些期待。她在床上辗转反侧,一直无法入眠,直到后半夜,她才浅浅地睡去。   天色渐明的时候,宋诗言便掀开被子,从床上起来。即便没能睡好,想到即将要见到霍铭莘,宋诗言她依旧是神采奕奕。   见天色还早,现下又无事可做,她便决定精心打扮一番——毕竟,这是她和霍铭莘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约会,总归要有些仪式感,不能太随意了。   宋诗言站在衣帽间里,有些纠结地看着眼前那些琳琅满目的裙子、首饰,一时之间竟犯了难,不知自己该穿哪件衣服才好。   不可否认的是,宋诗言她很美,无须过多打扮,她也是人群中那显眼的一个,就像是夜空中那亮眼的星。只是如今,她想把自己最美的一面展现在霍铭莘的面前,所以她才会如此纠结。   宋诗言本想让天葵给一些建议,但转念一想,天色尚早,天葵这个时候应该还在睡觉,她也不好意思扰人清梦,于是便也只能放弃这个念头,只能自己拿主意了。   宋诗言挑选许久,在那落地镜前来来回回无数次,这才选出一件稍稍让她满意的白色裙子,换上裙子后,她又在梳妆台前拾掇了半天,日上三竿这才准备出门。   “宋姐姐,你要出门吗?”小虎在楼下的花园里晨练,见宋诗言准备出门,于是便开口喊道。   闻言,宋诗言点点头,朝小虎笑了笑,说道:“是呀,我要出门去办事,今天回来得可能会稍微晚一点——小虎,你在家一定要听话哦。”   小虎点点头,随后又一脸希冀地说道:“前天在学校里,小朋友们说有本漫画书很好看,我也想看。宋姐姐,我可以和你一起出门吗——我想去书店看漫画。”   想到昨晚霍铭莘的话,宋诗言来到小虎身边,蹲下身,笑着说道:“怎么办呢?宋姐姐已经和别人有约了,不能带小虎一起去——小虎想看什么漫画书?我让家里的阿姨给你买回来,可以吗?”   “可是,我想坐在书店里看漫画书……”小虎看着宋诗言,用他那双大眼睛看着宋诗言,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说道。   见状,宋诗言只能说道:“要不然,我让anna姐姐带你去书店,可以吗?”天葵带小虎出门,宋诗言倒是放心的,毕竟,天葵的身手了得,能保护好小虎。   “可是,刚才保镖哥哥和我说,他看见anna姐姐一早就已经出门了。”小虎看着宋诗言,说道。   听说天葵一大早就出门去了,也没和她打一声招呼,宋诗言便想到,应该是组织有什么事情,这才把天葵给叫走了。思及此,宋诗言便也只能对小虎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让家里的保镖哥哥带你去书店,可以吗?”   闻言,小虎点点头,也只能同意宋诗言的这个提议了——不管是和谁去,只要能去书店看漫画,这就足够了。   看着小虎脸上的笑容,不知为何,宋诗言的心里竟隐隐升起一丝不安。她摇摇头,只觉得是自己昨晚没睡好,这才会心神不宁。   “看你高兴成这样了,这漫画书真的有这么好看吗?到时候,我让他们把这漫画书买回来——我倒要看看,这漫画书是不是像你说的那么好看。”宋诗言笑着揉了揉小虎的头,说道。   随后,她站起身,有些不放心地对站在一旁的几个保镖说道:“到时候,你们带小虎去书店看书——记住,一定要守在他周围,知道了吗?”   “小姐,你就放心吧——我们一定会好好地看着小虎看,不会让他有一丝危险。”保镖们铿锵有力地答道。   见状,宋诗言这才稍稍放心一些。她和小虎道别后,便开着车离开了宋家大宅。   ……   宋诗言到约定的地点时,霍铭莘早已在那里等候多时。毕竟,和宋诗言确定心意之后,这是他们首次约会,他心情激动,充满了期待,昨夜也和宋诗言一样,辗转反侧,一夜无眠。   “抱歉,我来晚了。”宋诗言见到了霍铭莘,加快了脚步,走了过去,一脸歉意地说道。   “不是你来晚了,是我来早了,”霍铭莘看着宋诗言,笑着说道,“只要等的人是你,就算是站在这里等一辈子,我也是心甘情愿、甘之如饴——虽然你一直都很好看,可你今天,却分外美丽。”   闻言,宋诗言的脸不受控制地红了。她有些羞涩地垂下头,片刻后才抬起头,看着霍铭莘,笑着打趣道:“不知你是从哪里学到的这些,和以前相比,倒是油嘴滑舌了许多——看来,我还是喜欢在皋顺岛上的那个香菇。”   “不管是香菇,还是霍铭莘,都是我——不管我沉默寡言,还是所谓的‘油嘴滑舌’,我对你的心意,却从来没有变过。”霍铭莘看着宋诗言,一脸深情地说道。   听闻这句话,宋诗言的心里自然是感动不已。是啊,不管他是霍铭莘,还是香菇,他还是他。思及此,宋诗言伸手一把拉住的霍铭莘的手,看着他,笑着说道:“不管你是香菇,还是霍铭莘,既然我选中了你,那我便下定决心和你一起走下去——不过,我要事先申明,你可千万不要负我。因为,如果你负了我,这个后果,你可承受不起。”   闻言,霍铭莘看着宋诗言,一脸坚定地说道:“你放心,我以性命起誓,今生今世,绝不负你——哪怕是你负了我,这一辈子,我也会等你回心转意。”   两人看着彼此,眼中的情意,耀眼得比星河还要灿烂。   “走吧——”霍铭莘说罢,便和宋诗言牵着手,一起朝一旁走去。   “我们这是去哪儿?”宋诗言看着霍铭莘,开口问道。   “约会啊——”霍铭莘看着宋诗言,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我知道是去约会,我的意思是,我们去哪里约会?”宋诗言看着霍铭莘,摇了摇头,一脸无奈地说道。这霍铭莘,脑子竟变得不灵光了,看来,“恋爱中的人智商为负”这句话,果真是不假。   “别管去哪里,你只要相信我,跟着我走就好了——”霍铭莘看着宋诗言,笑着说道。   昨天晚上,他在网上查了许久,这才找到一个满意的地点——这是他和宋诗言的第一次正式约会,他一定要给她留下一段难忘的回忆。 第486章 打情骂俏   a市的中央公园,坐落于a市的市中心地段,占地面积大,建筑宏伟,是a市的地标性建筑。自然,这里也是情侣约会的必选之地。   霍铭莘牵着宋诗言的手,漫步在中央公园。因为今天天气不错,他们一路上见到了不少情侣,有的在林荫路上牵手漫步,有的在长椅上低首耳语,有的在草地上打情骂俏。中央公园里,就连空气中似乎也充斥着甜蜜的味道。   “你怎么想到要到这里来?”宋诗言看着周边来来往往的情侣,微微垂下了头,低声对霍铭莘说道。   她和霍铭莘,虽然不是娱乐明星,但至少也算是经常上电视公众人物,认得他们的人自然不少。如果到时候,他们被人认出来了,他们的约会,岂不是……   霍铭莘岂会不知宋诗言心里的想法,他看着宋诗言,笑着对她说道:“就算被他们认出来又怎样?只要我们在一起,被众人打量,又有何妨?更何况,我们只是谈恋爱而已,又不是在干什么坏事,又何惧他人的目光?”   说罢,霍铭莘牵着宋诗言的手,微微紧了紧,示意她放宽心。   宋诗言看着霍铭莘,笑着对他点了点头。   霍铭莘他为了找到一个满意的约会地点,应该费了不少心思吧,自己若是不理解他的付出,未免也显得太薄情寡义了些。更何况,他们本来就是公众人物,她早应该习惯这种被人注视的生活。当初,在和殷皓明订婚前,她也小心翼翼地守护着他们那所谓的“爱情”,可最终呢?   宋诗言和霍铭莘本就长相不俗,他们郎才女貌,站在一起,仿若是一对璧人,耀眼得让人移不开视线。   “你们看,那两个人好眼熟啊。”附近,一个女人指着宋诗言和霍铭莘,对同伴说道。   “是啊,我也觉得他们特别眼熟,只是一时之间,竟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另外一人说道。   “就算你们俩不看财经新闻,平日里看点八卦,也应该认得出他们啊。最近,他们的绯闻热度,一直都没有消退——他们俩真的是在恋爱啊!如今竟然大摇大摆地在外面约会,我看啊,他们应该是快要结婚了。”   “我就说嘛,这两个人怎么这么眼熟,原来是景颂和霍家的那个少爷呀。”女人说罢,于是拿出手机,在一旁照着相。   “这是我离名人最近的一次,你们说,我要不要上去求合照呢?”一个女人看着宋诗言和霍铭莘,一脸期待地说道。   “人家谈恋爱,你去凑个啥热闹,我们就老老实实地在一遍看看就行了——别去打扰人家。”一个女人还算淡定,对同伴说道。   同伴正打算放弃合照的念头,抬眼便瞧见另一拨人已经来到了宋诗言和霍铭莘的身边。   “您好,景颂小姐,我,我能……”一个女生拿着手机,看着宋诗言,欲言又止地说道。   宋诗言看了那女生一眼,岂会猜不出她的想法。她笑着点了点头,对那个女生说道:“可以。”   闻言,女生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看着宋诗言,受宠若惊地说道:“真的吗?”   宋诗言笑着点点头,耐心地和女生合照了一张。这一拍,可就不得了了。那些在一旁观望的人,见状也聚拢了过来,纷纷举着手机求合照。毕竟,宋诗言她也算是不少人的偶像。   宋诗言不忍拒绝,只得和这些热情的粉丝拍照,笑到后面,笑得她脸上的肌肉都快僵硬了。   霍铭莘被宋诗言晾在一旁,一脸无奈地看着她,脸上是止不住的宠溺与笑意。   “各位,今天我和景颂可是好不容易才抽出时间来约会呢,你们就忍心让我和景颂的约会就这么结束吗?”霍铭莘看出了宋诗言疲惫,于是便在一旁开口说道。   如今,正主的另一半发话了,更何况,这另一半可是叱咤风云的霍家人,那些还打算和宋诗言合照的人,迫于霍铭莘这无形的压力,便只能作罢,面带遗憾地离开了。   “你看看你,这不是煞风景吗?”宋诗言看着那些面带遗憾离开的人,转头看着霍铭莘,一脸叱怪地对他说道。   “那你呢?你的脸都快僵硬了,难道我就只能眼睁睁地在一旁看着吗?”霍铭莘看着宋诗言,一脸心疼地说道,“我看呐,我刚才若是不喊停,我们这一整天可能都没办法约会了——你不忍心看着他们难过,难道就忍心看着我难过吗?”   看着霍铭莘这副模样,宋诗言笑了笑,这才开口安抚道:“好吧,我们去约会吧——毕竟,对我而言,还是你更重要。”   听了宋诗言的这番话,霍铭莘脸上的笑意更甚:“走吧,从现在开始,正式开启我们的约会日程!”   ……   甜品店内,宋诗言和霍铭莘为了不引人注意,坐在角落里。   霍铭莘看着桌子上的甜点,拿出手机,从不同角度拍了好几张照片,这才满意地放下手机,笑着对宋诗言说道:“吃吧。”   宋诗言坐在对面,看着霍铭莘这副样子,不由得笑出了声:“霍铭莘,整个店里面,也就只有你一个大男人拿着手机在这里拍来拍去的。”   闻言,霍铭莘转头向四周望去,好像真的是和宋诗言说的一样。   他的脸色微微有些窘迫,沉默片刻,这才一脸严肃地对宋诗言说道:“法律又没规定,男人不许给甜点拍照——赶紧吃吧,等它融化了,可就不好吃了。”   见状,宋诗言也不继续打趣霍铭莘,于是便低下头,吃着面前这一份精致的甜点。   两分钟后,她收到一条消息,来自社交账号的一条推送——您的特别关注对象有一条新的动态。   宋诗言点进她的社交账号,却发现是霍铭莘刚发了一条新的动态。   “阳光正好,和喜欢的人一起,时间刚刚好。”   煽情的话下,还带了两张照片,一张是刚才照的甜品,另外一张,则是宋诗言刚才吃甜品时被偷拍的照片。   宋诗言心下一动,随后便笑出了声。   见宋诗言看着手机,笑个不停,霍铭莘有些好奇。他很少见宋诗言能笑得如此开怀,于是一脸好奇地望着她,问道:“你在看什么好笑的事情?有这么好笑吗?”   “霍铭莘,你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些?这和平日里的你实在是大相径庭,现在的你,就好像是一个还没成年的小毛孩,说着中二的话,”宋诗言看着霍铭莘,举着手机朝他示意,眼睛弯成了月牙。   说着说着,她的声音便低了下来。霍铭莘他发这么一条说说,虽然的确是有些好笑,甚至是有些中二,但是,她也不能这样嘲笑他,伤害他的真心。   宋诗言心中追悔莫及,她正要开口挽救,坐在一旁的霍铭莘却忽然开口说道:“你什么时候偷偷关注了我,还把我设置成为特别关注?你不会,早就对我‘图谋不轨’吧?”   看着霍铭莘那促狭的眼神,宋诗言的脸在顷刻间便红了个彻底。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宋诗言低头看着桌上的甜点,死鸭子嘴硬,并不打算承认。   “如果你没有把我设置为特别关注,那你又怎么可能在我发动态后不到两分钟的时间里,看到我的动态?”霍铭莘看着宋诗言,打算继续说些什么。   “再不吃,这甜点都要化了,赶紧吃,不要浪费——”宋诗言舀起一勺奶油,急忙送到了霍铭莘的嘴边,确切地说,是塞进了他的嘴里。   霍铭莘这才安静了下来,心满意足地品尝着宋诗言喂给他的这一勺甜点。   两个人安静地吃着甜品,耳根微微发红,气氛暧昧。 第487章 他的宠溺   宋诗言和霍铭莘吃完甜点,便一起从甜品店里出来,两人牵着手,在公园里漫无目的地走着。   午后的阳光很好,不刺眼,暖暖的,照得整个人也懒洋洋的。宋诗言昨晚本来就没睡好,如今被这温暖的阳光轻抚着,便觉得一阵倦意袭来,她的脚步也渐渐放缓了。只是,这是她和霍铭莘第一次约会,这约会还没约到一半,她就开始犯困,的确是不太好。更何况,她并不愿意看到霍铭莘那失望的眉眼,所以,她还是继续和霍铭莘漫步着。   霍铭莘岂会看不出宋诗言的疲态?他停下脚步,看着宋诗言,笑着说道:“今日的阳光实在是舒服,我也走得有些累了,不如去草坪那里坐着休息一会儿?”   草坪上,有不少情侣坐在一起,笑着说些什么,也有年轻的夫妇带着孩子野餐,眉眼间都洋溢着幸福。   宋诗言正有此意,自然是笑着同意了。两人便走到人少一点的地方,坐了下来。   “你说,我们今天的约会,是不是太平凡了些?”霍铭莘看着宋诗言,幽幽地问道。   他想把世上最好的东西都给宋诗言,当然也想给她一次难以忘怀的约会,可是,他苦思冥想了许久,也没想到好的主意。这是他和宋诗言的约会,他又不想寻求别人的帮助,所以这次约会才会过于平淡。   闻言,宋诗言看着霍铭莘,摇摇头,苦笑着说道:“我很喜欢这样的平凡——像我们这样生来便注定不平凡的人,唯一的奢望,不就是平凡吗?”   是啊,像他们这样的人,最想要的,不过是平凡的生活,真挚的感情,仅此而已。   霍铭莘一脸疼惜,不知是在心疼宋诗言,还是在怜悯曾经的自己。他握着宋诗言的手又紧了紧,没有说话,但一切,尽在无言之中。   不远处的一对情侣吹起了泡泡,在阳光的照耀下,那色彩斑斓的泡泡,像是一个个精致而梦幻的希望。   两个年龄尚幼的孩童见着这漫天的泡泡,眼神中多了一道亮光,他们从父母身边挣脱起身,一路追着那随风飞远的泡泡,“咯咯”的笑声,回荡在这草坪上。   一个孩子伸手去抓,不小心戳破了泡泡,看着泡泡顷刻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孩子哭了起来,好半晌也止不住。   孩子的父母急忙从草坪上起身,快步来到孩子身边,蹲下身来,温声细语地给孩子说了些什么。不消片刻,孩子便止住了哭泣,伸手便要父母抱抱。   男孩骑在父亲的脖子上,女孩被母亲抱在胸前,一家四口,站在那里,看着那些泡泡,笑容满面。那场景,美好得像是一幅美丽的画卷。   霍铭莘看着不远处的那一家四口,眼神期待,一脸艳羡。如果,那一对可爱的孩子,是他和宋诗言的孩子,那该有多好!如果,那一家四口,是他和宋诗言的未来写照,那该有多好。   “景颂,你说,我们如果也有孩子,那该有多好……”霍铭莘低声说道,声音温柔,眼中盛满深情。   只是,宋诗言并没与回他,她早已枕着他的肩膀,沉沉地睡了过去。   见宋诗言没有回答,霍铭莘偏过头。见宋诗言睡得安稳,他的嘴角勾起了一丝微笑,只是这笑,甜蜜却又带着一丝苦涩。   宋诗言这一睡,便睡到了天黑。她醒来的时候,草坪上除了她和霍铭莘,便没有其他人了。偶尔路过三三两两散步的人,倒是不远处有不少人聚在一起,看样子是有什么活动。   宋诗言坐直身体,一脸歉意地看着霍铭莘,说道:“抱歉,我不小心睡着了……”她心中实在是愧疚难当——霍铭莘和她的约会,就这么被她给睡了过去。而霍铭莘,还在这里干坐了几个小时,充当她的人肉枕头。   “你我之间,何必说抱歉?趁你休息,我也好好地睡了一觉——看来,我还得给你道谢了。”霍铭莘笑着对宋诗言说道。   只是,他眼神中的倦意,却不能瞒过宋诗言的眼睛。   宋诗言笑笑,没有说话。她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而后对霍铭莘说道:“中午你请我吃甜点,那我晚上请你吃饭——走吧!”说罢,宋诗言一把拉住霍铭莘的手,朝热闹的地方走去。   公园里,倒是有不少卖东西的小摊。宋诗言虽有些惊讶,竟然没有城管来驱逐这些小商小贩,不过,她的内心却是高兴的,毕竟,他们还能在这里随意逛逛。   她拉着霍铭莘在一个小摊前蹲下身来。   摊主是一个年迈的阿婆,见宋诗言和霍铭莘停在了她的摊前,她笑着开口说道:“小姑娘和小伙子的模样可真俊俏,真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呀!”   闻言,霍铭莘脸上浮现起一丝笑意,对阿婆说道:“阿婆,你可真是好眼力!”   宋诗言虽然没有什么反应,但听到霍铭莘的这句话,她的脸也微微红了起来。她没有说话,低头在小摊上挑选着东西。   “这小伙子和我还真有缘,这样吧,你们选两条手链吧,我只收你们一条的价钱——这些是我亲手做的手链,能给人带来好运的。”阿婆看着宋诗言和霍铭莘,笑容满面地说道。   这阿婆成日里烧香礼佛,一日还会念好几次佛经,她年纪早已过了九十,但身子硬朗,没有疾病,老伴也还健在。所以,她一直都将自己的好运,视为佛祖显灵。而她制作的手链,似乎也真的会给人带来好运。   听说这手链能给人带来好运,霍铭莘也蹲下身子,在那里挑选着。宋诗言本来只是随便看看而已,如今见霍铭莘也蹲下身来挑选手链,她便也只得继续蹲在那里陪着霍铭莘。   “我要这条手链。”霍铭莘一眼就相中了一条粉色的水晶手链。他拿起那条手链,对阿婆说道。   “小伙子真是好眼光!”阿婆看着霍铭莘手中的那条项链,笑着说道,“小伙子,再选一条吧。刚才我说了,我和你有缘,只收你一条的价格。”   闻言,霍铭莘摇摇头,笑着说道:“我人生中最好的运气,就是遇见了对的人。除此之外,我别无所求。”   阿婆看着霍铭莘,以及他身边的宋诗言,不由得想到了自己和老伴儿,她脸上的笑容愈发的柔和与慈祥,于是开口道:“好的,既然你只需要一条,那我就免费送给你吧——希望小姑娘和小伙子,你们俩能长长久久、幸幸福福地一直走下去。”   得到了阿婆的祝福,霍铭莘脸上的笑容更甚,他拿出钱包,从里面抽出一叠钞票,放到了阿婆的摊子上,说道:“谢谢你的祝福,我想,我们一定会长长久久、幸幸福福地走下去的!”   说罢,霍铭莘站起身,一手拿着手链,一手拉着宋诗言,两人缓缓走远了。   阿婆看着两人的背影,想起了自己的曾经,她的眼神温柔,带着一丝甜蜜。 第488章 预感不详   “砰”的一声,一朵绚丽的烟花绽放在夜空中。紧接着,无数烟花升空,斑斓的色彩几乎将这如浓墨般的夜晚照得如同白昼一般。   一时之间,场面壮观不已。   人们纷纷抬起头,一脸惊艳地望着夜空,有的人拿出手机,将这美好的一幕拍摄下来。就连在附近做生意的小摊贩们,也都纷纷停止兜售商品,仰头看着这一场绚烂而梦幻的烟花盛典。   “今天不是什么节日呀,为什么还会有烟花盛典呢?之前完全没有听说过呀!”   “不会是谁要求婚吧?竟然弄这么大一个阵仗。”一个女人一脸艳羡地说道。   “放了这么久的烟花,这人也是大手笔,估计是个富二代吧?”另外一个人说道。   “啧啧啧,这些有钱人,有这钱放烟花,还不如拿这些钱去做慈善呢!你看看,那些贫困山区的儿童,吃不饱穿不暖的……”一个男人酸溜溜地说道。   “是呀,放这烟花,不仅浪费钱,还污染环境!这些人,真是没有公德心,只顾自己炫富,一点儿也不爱护环境!小学课本里都写了,我们只有一个地球。”另一个人也是一脸嫌弃地说道,只是他的那一丝仇富心理,却也暴露无遗。   霍铭莘在一边听见了这两个男人的对话,眼神中闪过一丝尴尬,不过,当他看着宋诗言一脸幸福地看着烟花时,他的脸上这才恢复了笑容。   “好看吗?”霍铭莘看着宋诗言,笑着问道。   “好看,可是这么美的东西,就像流星一样,刹那间便会坠落,消失得无影无踪。”宋诗言幽幽地说道。美好的东西,总是一瞬即逝,像极了她曾经那些幸福发日子。   “但至少,它曾在一刹那,美得让人忘记了一切,”霍铭莘说道,“这么开心的时候,为什么要说起这让人沮丧的话呢?”   霍铭莘说罢,将宋诗言拥在怀中,两人看着夜幕中那美到极致的烟花,两颗心脏在那喧嚣中,默默地走得更近了。   “ssy,爱你一生一世。”   烟花秀的最后,出现了这样老土而又狗血的告白语。   见状,人群一阵唏嘘。   “我猜得没错,果然是富二代的告白。”   “嗷嗷嗷,为什么没有富二代这么对我呢?我的大佬,你在哪里呀?”   “这个ssy是谁呢?好羡慕她呀!如果有人愿意为了我,制造这么一场梦幻的烟花秀,我肯定会当场同意嫁给他!”   ……   其实,当ssy这三个字母还没出现时,宋诗言便已经猜到,这场烟花秀的主人,就是她。霍铭莘这笨拙而老土的告白方式,却显得那么可爱,那么真诚。而他,用的是她真实身份的名字。   宋诗言心潮澎湃,许久才平息了下来。她收回视线,看着霍铭莘,想要打趣一下,于是便悠悠地说道:“这句话,都已经老掉牙了——你是从哪里找到这么老掉牙的话?”   闻言,霍铭莘一脸局促与尴尬——关于烟花秀最终的告白话语,他其实考虑了许久,但一直都没有找到满意的一句。有的过于文绉绉了,有的又像是无病呻吟,还有的太直白火辣。   他本来不打算加最后一句话,但觉得这一场烟花秀,至少需要一句话,表白自己的心。所以,他最终选了最保险,也最老掉牙的这句话。   他甚至还记得,他吩咐余允去找烟花供应商的时候,余允脸上那欲言又止、憋笑的表情。   霍铭莘口中喃喃,却不知该如何开口解释自己的“审美”,一时之间尴尬不已。他思来想去了许久,终于找到一个理由,他正准备开口,温热的唇便覆了上来,将他的话堵在了口中。   “虽然这话很老土,但却是你的真心,所以,我很喜欢。”宋诗言吻过霍铭莘,离开了他的唇,她看着霍铭莘,一脸笑容地说道。   霍铭莘还有些怔怔的,他伸手摸着自己的唇,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见状,宋诗言不由得轻笑出声——还真是一个呆子啊!   而下一秒,她被拉进一个温热的怀抱,随后,霍铭莘低下头,吻着她。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宋诗言的脸上,她的脸开始发烫,睫毛也微微颤动。   周围依旧是一阵喧嚣,可宋诗言,却能清楚地听见,她胸腔里的那颗心脏,在剧烈地跳动着。小鹿乱撞,大概就是这样的感觉吧。   好半晌,霍铭莘才松开宋诗言,他看着宋诗言,脸上的笑容多了几丝狡黠:“你看,这才是真正的吻——你刚才的那个,不算。”   宋诗言有些尴尬地轻咳一声,脸上的红晕不减反增。一想到她刚才主动吻上了霍铭莘的唇,宋诗言便有些追悔莫及——早知会被如此调侃,刚才,她便不应该主动。   她正要开口,放在包里的手机却在这个时候响起来了。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管家打来的电话。这个时候,管家为什么会给她打电话呢?宋诗言有些诧异,但还是接通了电话。   “喂,小姐——”管家的声音,带着一丝焦急,又带着几分紧张。管家在电话那边吞吞吐吐,好半天也没说清来意。   宋诗言一听,当即便猜到家里应该是出了什么事情。她将心里的那丝不安压下,语气平静地对管家说道:“管家,不要急,有什么事情,慢慢说。”   管家深呼吸了一口气,这才找回一丝理智,他的语气这才平静了一些:“小姐……”   只是,说完这两个字,电话那边,便突然没了声音。   “喂,喂?”宋诗言见无人应答,拿起手机一看,却发现手机已经完全没电了。她有些懊恼,昨晚竟然忘了给手机充电,手机的电量也坚持到这个时候,也算是尽力了。   “霍铭莘,宅子里应该是出了什么事,我要先回去了。”宋诗言将手机放回包里,抬起头来,对霍铭莘说道。   “好,我送你。”霍铭莘看着宋诗言,点点头,说道。   “不用了,我开了车过来的,等会我自己开车回去。”宋诗言摇摇头,拒绝了。   “可是……”霍铭莘有些不放心地拉着宋诗言,对她说道。   宋诗言的表情不太好,他有些担心,她心里焦灼,到时候,如果她在开车途中发生了什么意外,那可如何是好?   “没有可是,我自己回去。”宋诗言心里焦急,连带着她的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否的强硬。   因为,她不由得想到早上和小虎分开时的不安,心里愈发的焦灼了。   见宋诗言铁了心地要自己开车回去,霍铭莘只能作罢。看样子,他也只能开车跟在宋诗言的车后,看着她平平安安地回到宋家大宅。   宋诗言抽回手,便要离开。那条粉色的水晶手链,却在那一刹那断开。珠子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一颗一颗,却像是一把重锤,在霍铭莘的心上敲打着——阿婆说,这条手链能给人带来好运,可是,它才戴在宋诗言的手腕上不足片刻,便已断开。这是否又昭示着什么?   霍铭莘站在那里,看着宋诗言的背影,脸上带着一丝凝重。随后,他紧跟着宋诗言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第489章 小虎被拐   头套被摘下的那一刻,小虎被眼前的强光刺激得闭上了眼。过了片刻,等眼睛适应了这亮光之后,他才缓缓睁开眼睛。   待他看清坐在他面前的男人后,他才小心翼翼地开口喊道:“铭,铭扬哥哥……”   霍铭扬面无表情地坐在沙发上,悠闲地跷着二郎腿,晃动着手中的高脚酒杯,猩红的液体在杯里来回晃荡。每晃荡一圈,小虎的心中便多了一丝恐惧。   听见小虎叫自己,霍铭扬缓缓抬起头来,没有说话。他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浑身笼罩在一片寒意之中。   见状,小虎心里愈发的害怕了,他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两步,挂在脸上的泪水也似乎凝住了。   “铭扬哥哥,你,你这是……”小虎胆战心惊地开口问道。   他本来坐在图书馆里看漫画,喝了两杯果汁之后,他便觉得尿意袭来,于是便在一个保镖的带领下去卫生间。他在隔间里嘘嘘完之后,推开门便看见三个黑衣男人,一脸阴鸷地朝他走来。而保护他的保镖,已经躺在了地上,像是睡着了似的。他正想大声呼救,却被一个男人捂住了嘴,随后,他便什么都不记得了。   小虎虽然不懂大人之间的事情,但是,看着面前一脸黑沉的霍铭扬,他心里也猜出了个七八分。他有些害怕地缩了缩脖子,整个人像是掉进了冰窖之中,似乎都僵硬住了。   霍铭扬放下手中的杯子,从沙发上站起身来,缓缓朝小虎走来。   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霍铭扬,小虎一步一步地朝后退着。直到他退无可退,身后是一堵坚硬而冰冷的墙壁。   霍铭扬蹲下身,目光与小虎齐平,他看着小虎,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小虎,我不会伤害你——哥哥请你到这里来,是让你来做客的。只是,我没提前给你的景颂姐姐说,要不然,我打电话给她说一声吧。”   霍铭扬虽然是笑着说的,但是他脸上的笑容,比撒旦的微笑还让小虎感到害怕。小虎吞了吞口水,呆滞地点点头。   见状,霍铭扬满意地笑笑。随后,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通了宋诗言的电话。只是,电话那边,传来机械的女音: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闻言,霍铭扬皱了皱眉,随后,他看着小虎,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你这么聪明,应该能记得家里那些人的电话吧?”   ……   宋诗言一路疾驰,回到了宋家大宅。听说小虎被拐走的消息后,宅子里的人都已经乱了套,佣人们都战战兢兢,整座宅子笼罩在一片肃杀之中。   “管家,这是怎么回事?”宋诗言停下车,推开车门,径直走到管家跟前,一脸冷凝地问道。   “回景颂小姐的话,护送小虎去图书馆看书的保镖打电话回来,说是不见了小虎的踪影。”管家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口气回答道。   “你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吗?”宋诗言继续问道,“和小虎一起出门的那几个保镖呢?”   “景颂小姐,当时是情况是这样的。我们的一个弟兄带小虎去卫生间,我们则在图书馆里等他们着。可是,我们在外面等了二十分钟,也不见他们出来。所以,我们去卫生间一看,发现和小虎一起进卫生间的那个弟兄被人敲晕在地上,洗手间里不见小虎的踪影,”一脸严峻的保镖回答道,“事情发生之后,我赶紧让弟兄们去图书馆周边寻找小虎的踪影,也派了技术人员查找附近的监控。只是,直到现在,我们的人,还没找到小虎的踪影。”   宋诗言抿着嘴,一脸严肃,更多的,则是担心。她一直知道,有人想对她不利,可是,她没想到,那幕后之人,竟然把主意打到了小虎的身上。这人应该是组织内的人,看样子,她必须得赶紧联系天葵帮忙了。   正在这时,管家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你好?”管家见宋诗言一脸严肃与愤怒,于是便走到一边,低声问道。   “小姐——”管家接通电话后,看了一眼宋诗言,而后将手机递到宋诗言的眼前,说道,“是小虎。”   闻言,宋诗言也顾不上其他,立即从管家的手中接过手机,心急如焚地开口喊道:“喂,小虎?你现在在哪里?还好吗?”   “宋姐姐,我现在还好,你别担心。”电话那头,小虎的声音听起来还算平静,但宋诗言从这平静中听出来,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思及此,宋诗言不由得感觉到一丝心酸。小虎他都已经很害怕了,可是,他还努力保持着平静,不想让自己担心。他真的是一如既往——懂事得让人心疼。   “小虎,你把电话拿给你身边的那个人,姐姐和他说。”宋诗言深呼吸了一口气,语气平静地说道。   “嗯。”小虎听话地点点头,将手机递给身边的霍铭扬。   “喂,景颂。”霍铭扬接过手机,似笑非笑地开口说道。   “霍铭扬?”宋诗言听出了霍铭扬的声音,她有些愤恨地握紧了拳头,但还是忍住心中的怒气,语气平静地说道,“你为什么把小虎带走?我警告你,立刻把小虎安全地送回宋家大宅,否则,我绝对饶不了你!”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轻笑,随后,传来霍铭扬那优哉游哉的声音:“想要小虎安全地回到宋家大宅,那就由你亲自来接他吧。”   “霍铭扬,你……”宋诗言怒不可遏地说道。   霍铭扬报了一串地址,随后继续说道:“不过,我事先声明,只能你一个人来这个地方。如果让我发现,有谁和你一起,或者哪个不长眼的,偷偷跟在你身后,那我可就不能保证小虎的安全了。”霍铭扬冷冷地说罢,便挂断了电话。   “喂,喂——”宋诗言有些愤怒,却又无计可施。   “小姐……”管家在一边看着宋诗言,欲言又止。   宋诗言将手机还给管家,随后便疾步朝自己的车走去。   “小姐,万万不可呀——霍铭扬那厮让你一个人去,绝对是对你不利。”一个保镖拦在宋诗言的车前,一脸担忧地说道。   “让开!”宋诗言一脸冷色,说道。她的声音不大,但却带着一丝不容置否的坚定与命令感。那保镖犹豫了片刻,最后才不情不愿地从宋诗言的车前移开。   见状,宋诗言一踩油门,车子如离弦的箭,蹿出了宋家大宅。 第490章 单刀赴会   霍铭莘见宋诗言安全地回到宋家大宅,本来他已经打算回家了的。他正要掉头回家,便看见宋诗言的车像是离弦的箭冲出了宋家大宅。   见状,霍铭莘当即便猜出,一定是出了什么事,她才会如此。而能让宋诗言有如此反应的人,如果他猜得没错,应该是小虎。宋诗言的车速很快,看来,是小虎出了什么事。霍铭莘不敢给她打电话,害怕她分心。所以,他也就只能一直默默地跟在宋诗言的车后。   宋诗言透过后视镜看着霍铭莘的车,她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霍铭扬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只能她一个人去约定的地点。可是,如果让霍铭莘知道这件事,那么,他绝对不可能让自己一个人去面对未知的风险。可是,如果霍铭莘跟着她一起去了约定的地点,那小虎他……   宋诗言收回视线,暗下决心,随后将油门踩到底。车速飙升,她似乎感觉到车轮离开了地面,整辆车像是飞了起来,轻飘飘的。她沿途超了不少车,超车时的车距甚至不足半米,稍有不慎,便会发生严重的车祸。就算是旁人,看着也觉得惊心动魄,更何况是当事人。   那些被宋诗言超车的司机被吓得心惊肉跳,在车里破口大骂,不过,宋诗言也没有心思与他们理论,毕竟,她现在只想甩掉霍铭莘,去救小虎。更何况,危险超车本来就是她的不对,她也没有理论的资格。   霍铭莘被宋诗言远远地甩在后面,看着她如此危险,他的心也不由得揪紧了。他也一路飙车,超了不少车。只是,在一个拐角之后,宋诗言那辆车的踪影仿佛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霍铭莘降低车速,环顾四周,却未能发现宋诗言,他有些担心地猛捶方向盘,整个人濒临爆发的边缘。   他忽然间想起了什么,于是拨通了莱恩的电话。   自从宋诗言知道霍铭莘的身份后,莱恩不用再每天监视宋诗言,所以,他倒是很闲。他这段时间里都一直围着天葵转——毕竟,他喜欢了她这么多年,他不想放弃,更不会放弃。   而如今,在他的努力下,天葵似乎也渐渐接纳了他。接到霍铭莘打来的电话时,莱恩一脸不情愿地开口说道:“少爷,有什么事吗?”   “现在、立刻、马上帮我查一下沿途监控,我有急事。”一接通电话,霍铭莘便着急地说道。   莱恩看了一眼坐在他对面的天葵,一脸难色地开口说道:“少爷,我现在也有急事呀——”这事,可关乎着我的终身大事!   霍铭莘曾听莱恩说过他和天葵之间的往事,也知道莱恩放不下天葵,如今还愿意待在中国的原因,也正是天葵。思及此,他按捺住内心的焦灼与不安,悠悠地说道:“莱恩,我就这么和你说吧,景颂她遇到危险了。如果有你的帮助,景颂她还能平平安安的。可是,如果你晚了一步,让景颂身处险境,你觉得,anna她会原谅你吗?”   一听说事情和景颂有关,更和自己有关,莱恩放下手机,一脸严肃地对天葵说道:“景颂她,好像遇到什么危险了。”   “什么?”闻言,天葵当即便变了脸色,她腾地一下站起身来,看着莱恩,一脸冷凝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   宋诗言一路疾驰,很快便来到约定的地点,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还未竣工的大楼。   一个身形高大、满脸横肉的男人来到她的跟前。再三检查,确定附近没有其他人之后,他才冷冰冰地开口说道:“我们少爷已经等你好一会儿了,赶紧跟我来。”   说罢,男人便在前面带路。   宋诗言深呼吸了一口气,而后便毫不犹豫地跟着男人朝其中一栋昏暗的大楼走去。   高跟鞋的声音传来,在这昏暗而僻静的大楼里,显得有些恐怖。半晌,一个女人的身影出现在宋诗言的面前。借着那昏暗的光,宋诗言这才认出来,面前的这个女人,是几次三番想要置她于死地的蔷薇。   “蔷薇?”宋诗言看着蔷薇,有些讶异地开口。蔷薇她,怎么会在这里?难道说,霍铭扬已经和她联手了?可是,蔷薇之前还对霍铭扬出过手,霍铭扬他又是怎么和蔷薇搅在一起的?   “地锦,还真是好久不见啊!你都不知道,我这段时间,有多想你!”蔷薇看着宋诗言,脸上的笑容灿烂,只是,她说出来的话,却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似的。   宋诗言看着蔷薇,没有说话,只是笔直地站在那里,岿然不动。   看着宋诗言这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蔷薇的心里顿时便觉得火大。她的手掌到现在都还是隐隐作痛,宋诗言的这一枪,让她吃够了苦头——而这一次,她绝对不会让地锦活着离开这里,她要让地锦受尽折磨而死!   蔷薇气势汹汹地走到宋诗言的面前,抬起手,便朝她的脸挥了过去——她实在是看不惯宋诗言那一副高高在上、睥睨众生的高傲模样!   只是,她的手还没来得及触碰到宋诗言的脸,便被宋诗言给一把抓住了。宋诗言的力气很大,她用尽力气也挣脱不得,只能怒目而视,气得咬牙切齿。   “地锦,哦,不,景颂,事到如今,你还不收起你那副让人恶心的嘴脸吗?你可别忘了,你那叫‘小虎’的弟弟,如今还在我的手上——难道,你就不怕我现在就要了他的命吗?”蔷薇看着宋诗言,搬出小虎,冷笑着说道。   闻言,宋诗言的眼神一动,她暗自咬了咬牙,这才愤恨地松开了对蔷薇的钳制。   见状,蔷薇得意地笑了笑,她看着宋诗言,朝她的脸上挥来响亮的一耳光。   “啪”的一声,宋诗言只觉得自己的半张脸似乎都麻木了。好半晌,她才感觉到一阵火辣辣的疼,像是火烧似的。嘴角破了,渗出了鲜血,让她的口腔里充斥着一股如铁锈一般的血腥味。   蔷薇毕竟是组织里的人,手劲儿自然是不小的,若是换成其他人,恐怕早就被蔷薇的这一巴掌给打倒在地上了。不过,宋诗言还能好端端地站在原地,倒是让蔷薇不敢小瞧。   “地锦,这一耳光的滋味,怎么样啊?你不是一向自诩清高、瞧不起任何人吗?此时此刻,我猜,你一定恨不得打死我。可是,这又能怎么办呢?如今,你弟弟在我手上,就算我现在要杀了你,你也不敢反抗,不是吗?”蔷薇看着宋诗言,脸上露出胜利者的微笑,语气甚是得意。   “放了小虎,我们的恩怨,我们自己了,不要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宋诗言看着蔷薇,冷冷地说道。 第491章 危在旦夕   闻言,蔷薇大笑起来:“俗话说,打蛇打七寸,如今,既然知道你的致命弱点,我又怎么可能会无动于衷——我蔷薇从来都不是一个正派的人,想要用‘正派’二字绊住我?做梦!”   闻言,宋诗言心中不由得有些泄气,看来,这蔷薇是打定主意要用小虎威胁自己了。   “地锦,我曾经说过,就算是用下三滥的手段,只要能赢你,我也愿意!如今,既然你落到了我的手上——今天,你就休想活着走出这里!”蔷薇看着宋诗言,得意洋洋地说道。   宋诗言捏紧了拳头,站在原地,没有说话。   “来人啊!”蔷薇一声令下,几个彪形大汉从暗处走了出来。   这几个男人,是蔷薇请来的雇佣兵。他们下手狠毒,寻常人落到了他们手上,非死即残。如今,这几个男人正虎视眈眈地看着宋诗言,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   宋诗言看着眼前的这几个男人,有些紧张,但是,她还是努力维持着镇定,让自己看起来不至于丢人现眼。   “你们应该还记得吧,这个女人,就是当初杀死你们老大的那个杀手。如今,仇人就在你们的面前,我想,你们身体里的血液已经在叫嚣着杀了她吧?你们也知道,这个女人很厉害,你们最好不要小瞧了她——”蔷薇看着宋诗言,冷笑着说道,“地锦,没让你单方面被打,我对你,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蔷薇说罢,便退到一边,兴致勃勃地欣赏着眼前的战局。   宋诗言被这几个男人包围,赤手空拳,没有带任何武器在身上。而那几个男人,有的拿着刀,有的握着铁棒,都一脸恨意地盯着她。   看着眼前的这几个男人,宋诗言知道,她今天,很有可能命丧于此。虽然,她不是地锦,可是,既然借用了地锦的身体,那么,她也理应扛下属于地锦的责任、义务,甚至是她曾经的恩怨。   只是,她唯一放不下的,是小虎。外婆去世时,她曾经立过誓,一定会好好地守护小虎。她食言过一次,绝不会有第二次。   “蔷薇,如今,我已经在这里了,你把小虎放了。我,任凭你处置!”宋诗言看着蔷薇,说道。   “让我放了你弟弟,可以——不过,那得看你接下来的表现了,”蔷薇看着宋诗言,冷冷地笑着说道,“如果你还能活着和我讲条件,那时,我可以考虑考虑。”   看着步步紧逼的几个男人,宋诗言握紧拳头,神经绷紧,随时准备迎战。   ……   “沿途的监控早就被人破坏掉,我们这边根本就查不到任何蛛丝马迹。”莱恩看着天葵,一脸严肃地对她说道。   天葵也是一脸冷凝地看着面前的电脑屏幕,眉峰紧蹙。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把这一条路沿途的监控都破坏掉,这个人是组织里的人无疑。天葵无须多想,当即便猜到了是谁在背后搞的鬼——蔷薇!   刚才,她给宋家大宅里的人打过电话了,也知道宋诗言这次出门去,是因为小虎出事了。如果,小虎没在蔷薇的手上,宋诗言她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可是,蔷薇抓住了宋诗言的致命弱点,依照蔷薇的性子,宋诗言她这一次,看来是在劫难逃。   天葵想起,上次见景兰心的时候,景兰心把自己的电话号码给了她。她不敢有所犹豫,当即便拨通了景兰心的电话,将宋诗言的事情告诉了她。   听见宋诗言出事,景兰心自然也是怒不可遏,她吩咐天葵用卫星追踪宋诗言的车,及时定位。随后也派出了一支队伍,紧急奔赴a市。   ……   面前的几个男人倒在地上,一脸痛苦地哀嚎着。宋诗言也好不到哪里去,她浑身是血,半跪在地上,脸色有些苍白。   蔷薇在一旁拍了拍手,这才信步走了过来,看着宋诗言,阴阳怪气地说道:“地锦,你果真是厉害,离开组织快一年了,你的身手还是一如既往啊——看来,是我一直小瞧了你。”   闻言,宋诗言抬起头来,看着蔷薇,有些虚弱地说道:“现在,能让小虎离开了吗?”   蔷薇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她一把揪住宋诗言的头发,迫使她仰起头来。   “放了小虎,可以。不过,今天,你得死在这里——你愿意吗?”蔷薇看着宋诗言,阴测测地笑着说道。   “我说过,只要你放了小虎,我随你处置。”宋诗言看着蔷薇,说道。   “好!我蔷薇虽然不是一个正派的人,但也不是一个言而无信的人。”蔷薇说罢,缓缓从腰间取出手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宋诗言的眉心。   宋诗言看着枪口,面无表情,仿佛看着的不是令人恐惧的枪口,而是一个没有威胁的寻常物件。   蔷薇正要开枪,却被人出声打断:“住手!”   霍铭扬急匆匆从楼上走了下来,看着宋诗言浑身是血,他的心脏不由得抽痛起来,他的呼吸,似乎也都不受控制地停滞了。   他一直觉得,他能对宋诗言痛下杀手,让她死在自己的面前。可是如今,看着宋诗言这副模样,他才知道,他错了,他是真的爱上了宋诗言。即使她对自己无感,甚至是厌恶,可是,他还是不愿意伤害她。   “霍铭扬?”蔷薇转过身,看着霍铭扬,慢悠悠地开口说道,语气有些不满,“既然你同意和我合作,如今,景颂这女人也落到了我们的手上,如今,也该送她上路了,不是吗?”   “先等等!”霍铭扬看了一眼宋诗言,很快便移开视线,对蔷薇说道,“我们先谈谈。”   “谈什么?”蔷薇看着霍铭扬,脸色有些难看——难道,这个摇摆不定的男人,现在又想留地锦一命吗?不行,她绝不允许!   “现在还不是杀她的时候。”霍铭扬沉吟着说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如今,我已经把景颂这女人弄到这里来了,你是想反悔吗?”蔷薇冷笑着说道,“霍铭扬,如果你想临时放弃,你最好先掂量掂量,和我作对的后果,你能不能承受得了?”   霍铭扬在心中冷冷一笑,面上倒是看不出什么表情。他看着蔷薇,冷冷地说道:“现在不杀她,自然是有她的用处。”   “那你倒是说说,现在留着她,究竟有什么用处。”蔷薇收回手枪,转身看着霍铭扬,说道。 第492章 以她为饵   “虽说如今,我们抓住了景颂,实现了你的目的。可是,我的目的却还没能实现——既然我们组成了联盟,那么,也得实现我的愿望才行,不是吗?”霍铭扬看着蔷薇,悠悠地说道。   “当初,我们结盟的时候,你也只说了杀景颂,不是吗?现如今,这女人已经落到了我们的手上,你还有什么不满吗?我今天心情好,那我就姑且听你说说,你还有什么目的?”蔷薇看着霍铭扬,有些嫌弃地说道。这个男人,还真是贪心啊!   “是的,我的确是想让她死,可是,我想要的,不仅是她死——因为,我还要亲眼看着霍铭莘那该死的家伙死在我的面前!”霍铭扬攥紧双手,咬牙切齿地说道。   如果不是霍铭莘这该死的家伙,那么,他也不会失去霍家的一切,更不会失去景颂,变得一无所有。他的命运之所以变得悲惨,就是因为霍铭莘的出现!   蔷薇看着霍铭扬那一脸愤恨的表情,若有所思,随后,她缓缓开口说道:“杀掉霍铭莘,可以——不过,事成之后,我要亲自解决景颂这女人,而且,你还要给我一亿。”   “一亿!”霍铭扬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他看着蔷薇,音调也高了几个度,“我现在的身家都不到一个亿,你未免也太高估我了吧?”   “是啊,你现在的身家,的确不到一个亿。可是,霍家只有你和霍铭莘两个孩子,等那霍铭莘死后,霍家的家产难道会落到别人手中?一亿,对霍家的家产而言,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不是吗?”蔷薇看着霍铭扬,笑着说道。   厉瑾星的事,从未对外宣布过,蔷薇只顾和霍铭扬结盟,当时也没能好好调查,还不知道厉瑾星的事情。所以,她还天真的以为,霍铭莘死后,霍铭扬就能继承霍家的家产了。如今,蔷薇背叛了组织,如若能有这一大笔钱,对她日后的生活而言,自然是好的。   “一言为定!”霍铭扬点点头,同意了。   “毕竟是同盟,既然你都已经同意了,我若是拒绝,也未免显得太无情了——好,等杀了霍铭莘之后,再杀景颂这女人也不迟!”见霍铭扬答应了自己的条件,蔷薇笑着说道。   霍铭扬也笑着点点头,不过,他的心里却也暗下决心,连带着他的眼神也冰冷了几分——一亿?你这女人未免也太异想天开了些。等杀了霍铭莘那家伙之后,你觉得,我还会留下你的性命吗?   一夜过去,眼看着东边的天色已经泛白,莱恩和天葵依旧没能追踪到宋诗言的下落,霍铭莘此时此刻已经变成了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昨晚,突然失去宋诗言的行踪后,他别无他法,只能回家。除了知道宋诗言的失踪和霍铭扬有关外,其余的,他一概不知。   “谁能提供霍铭扬的线索,奖金五百万!”霍铭莘看着面前的一群黑客,沉声说道。   一群黑客,正襟危坐在电脑前,灵活而迅速地操控着电脑,一脸严肃与鉴定——毕竟,每个人都想成为那五百万奖金的得主。   霍铭莘焦灼不安地在屋里踱来踱去,正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霍铭莘没有一丝犹豫,急忙拿起手机一看,果真是霍铭扬的电话。之前,失去宋诗言的踪迹之后,他也给霍铭扬打过电话,只是,霍铭扬的手机处于关机状态,他们也查不出他的位置。如今,霍铭扬主动打电话过来,霍铭莘心里也猜出了个大概。   “霍铭莘,我想你应该知道,景颂她现在在我的手上吧?”电话那头,霍铭扬的声音带着一丝得意,悠悠地说道。   “你究竟想要什么?我奉劝你,最好立刻放了景颂。”霍铭莘不想与霍铭扬多费唇舌,冷冷地说道。   “想要救景颂,那你就单独来见我吧——记住了,你最好不要耍什么把戏。一旦被我知道你带了帮手,那我就不能保证你能见到活着的景颂了。”霍铭扬冷笑着说道。   “我知道了。”霍铭莘垂下眼睑,答道。   “我想,就算我不说我此刻的位置,你的人应该也查到了我的定位吧——我只给你两个小时的时间,哪怕是晚一分钟,我可不能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霍铭扬冷冷地说道,随后便挂断了电话。   霍铭莘将手机放回口袋,看着面前的这些黑客,沉声问道:“查到霍铭扬的位置了吗?”   “追踪到了,他在a市西南方向五十海里的一处礁石附近。”一个黑客说道。   “好,继续监视。如果位置有变,随时联系我!”霍铭莘点点头,随后便疾步朝自己的小车走去。   “老大,你放心,我一定会把地锦安全地带回来!”天葵一边看着卫星地图,一边对电话里的人说道。随后,她挂断电话,便打算出门。   “天葵……”莱恩看着天葵,有些不放心地喊道。   “比这更危险的任务,我也执行过不少??——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天葵看着莱恩,安慰着说道。   她已经把自己的一切、甚至是组织的事,都悉数告诉了莱恩。如今,她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了。   “可是……”莱恩还是有些不放心,“要不然,我和你一起去吧!”   闻言,天葵笑了笑,说道:“你是一个出色的黑客,却不是一个合格的杀手。这种事,还是让我一个人去吧——如果你跟我一起,我只会因为担心你的安全,办事束手束脚,无法施展开来。”   莱恩看着天葵,欲言又止。他眼中的担忧,天葵自然是看在眼里的。   “等我平安回来,那时,我们就登记吧。”天葵看着莱恩,笑着说道。   她和莱恩错过了这么多年,等救出宋诗言,处理完蔷薇之后,她就退出组织,和莱恩过着普通人的生活。   “好!”莱恩欣喜地看着天葵,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吻,“我等你!”   看着天葵离开的背影,莱恩总觉得,她这一去,或许就再也不会回来。他在胸前划着十字,默默地祈祷着。 第493章 一命换一命   湛蓝的天空下,是一片蔚蓝色的大海,一艘白色的游艇停在这片海上。色彩绚丽,远远望去,像是一幅油画。   通过望远镜,蔷薇看着那迅速驶来的游艇,她的嘴角勾起一丝弧度,随后,她将望远镜丢给了站在一旁的霍铭扬,悠悠地说道:“你心心念念的仇人终于来了——记住,杀死霍铭莘后,地锦这女人就由我来处理。”   听说霍铭莘来了,霍铭扬胸中似乎有什么声音在叫嚣着,他接过望远镜,倚着栏杆,看着游艇上的霍铭莘,一丝狠毒的笑容浮上他的脸颊——霍铭莘,今天,我定要你有来无回!   宋诗言的双手被铐在游艇的护栏上,她倚着白色的围栏,狼狈不堪。因为失血过多,她的脸色比那栏杆似乎还要白几分。阳光正好,只是,她还是觉得自己浑身发冷,就连意识,也愈来愈模糊了。   听见蔷薇的话,她费力地转过头去,远远地望着蔚蓝色中的那一抹白色——霍铭莘,不要来,这只是一个圈套。你来,或不来,我今天,注定会死在这里!宋诗言张张嘴,只是,她的声音嘶哑,低沉得根本就让人听不见。   十分钟后,霍铭莘的游艇缓缓停在霍铭扬游艇的附近。   “霍铭莘,我本来还以为,你只是一个贪生怕死的胆小鬼——没想到,你竟然真的来了。看来,在你心中,景颂果然比你自己还重要。”霍铭扬看着霍铭莘,悠悠地说道,语气中却带着一丝嘲讽。   霍铭莘一脸心疼地看着铐在栏杆上的宋诗言,见她浑身是血,脸色白得吓人,他抬眼看着霍铭扬,咬牙切齿地说道:“霍铭扬,你竟然将她伤成这样!你还算是个男人吗?”   虽然宋诗言爱的人是霍铭莘,但她毕竟是霍铭扬真心喜欢过的女人,她被蔷薇折磨成这样,霍铭扬的心里自然也是心疼的。只是,目前来看,霍铭莘不死,他就不能和蔷薇撕破脸皮,所以,他们之间的交易,必须得继续下去。   闻言,霍铭扬装出一副毫不在乎的模样,冷笑着说道:“既然景颂她不喜欢我,我又何必对她仁慈?怎么,霍铭莘,你心痛了?可是,你心痛又能如何?如今,你还不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在你眼前受尽折磨?”   霍铭扬说罢,从口袋里掏出匕首,用力地在宋诗言的胳膊上划了一刀。皮肉外翻,露出了里面的白骨,鲜血叫嚣着,从宋诗言的身体里奔腾而出。   蔷薇站在一边,见此情景,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昨晚,霍铭扬一直未曾向宋诗言动手,她心中还有些担心,霍铭扬还爱着宋诗言。如今,见霍铭扬一脸冷漠地划伤宋诗言,她终于放下了对霍铭扬的怀疑。   见宋诗言痛得脸皱成了一团,甚至都痛得没办法叫出声来,霍铭莘只觉得那匕首似乎是割在了自己的身上。而那锋利的匕首,如今正一刀一刀地剜着他的肉,鲜血淋漓,痛得他几乎快要晕厥过去。他看着霍铭扬,有些崩溃,又有些暴躁地吼道:“霍铭扬,住手!你究竟想要怎样!”   闻言,霍铭扬脸上的笑意更甚,只是,那笑容却让人感到一阵恶寒。   “让我放了景颂,可以——不过,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向来不做亏本的生意……”霍铭扬徐徐说道,一脸深意。   “说吧,你究竟想要什么?霍家吗?”霍铭莘一脸心疼地看着宋诗言,说道。   “如果我让你用霍家来换景颂,你愿意吗?”霍铭扬看着霍铭莘那一脸心疼的模样,一脸贪婪地笑着问道。   “只要你立刻放了她,我愿意。”霍铭莘一脸坚定地说道。   闻言,宋诗言的眼里盈满泪水。为了她,霍铭莘愿意放弃将霍家拱手相让,她如何不感动?   可是,霍家不仅仅是霍铭莘的,更是老爷子辛辛苦苦打来的江山,如若霍家落到了霍铭扬的手中,老爷子他恐怕难以接受这件事。更何况,若是霍铭扬真的得到了霍家,依照他的性子,哪还会给老爷子和霍铭莘留活路?   “霍铭莘——”宋诗言费力地抬起头,看着霍铭莘,艰难地开口说道,“为了我,不值得。而且,我也不愿意看着你为了我,将霍家拱手相让,咳咳咳……”   宋诗言说完,便撕心裂肺地咳嗽起来,那声音像是刀磨瓦缸的声音,难受得让人想要捂住耳朵。   “值不值得,由我说了算,”见宋诗言咳嗽得厉害,霍铭莘眼中的怜惜之意更甚,“你就好好地待在那里,不要再说话了。”   “霍铭莘,如果你真的要这么做,你信不信,我就这么死在你的面前!”宋诗言一脸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霍铭莘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一旁的蔷薇打断道:“地锦,你还真是没变啊——还是,一如既往地让人恨得牙痒痒!”   见蔷薇眼中起了杀意,霍铭扬快她一步,反手一个耳光,挥到了宋诗言的脸上。清脆的响声,让蔷薇也怔愣了片刻。   霍铭扬这才对蔷薇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别忘了和自己的约定——对他而言,现在首要的事,就是杀掉霍铭莘这个祸害。   见状,蔷薇这才骂骂咧咧地走到了一边。   “闭嘴,这里没你说话的份!”霍铭扬恶言恶语地对宋诗言说道,“你若再敢多嘴,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惨死在霍铭莘的眼前!”   “霍铭扬,有什么,你冲我来——不要再折磨她了!”见宋诗言已经没了说话的力气,霍铭莘痛不欲生地喊道。   闻言,霍铭扬这才缓缓开口说道:“既然景颂她这么不希望你把霍家给我,不如这样,你今天就在这里自我了断,我一高兴,兴许就把她给放了——你放心,我是一个言而有信的人。景颂,我说过,只要你来,我就放了小虎。如今,小虎已经安然无恙地回到了宋家大宅,我没骗你吧?”   宋诗言冷哼一声,没有说话,只是,她看着霍铭莘的眼中,带着一丝祈求——霍铭莘,千万不要为了我而干傻事啊!如果,你不想我余生都活在痛苦中,那你就让我自生自灭吧!   霍铭莘别过头,不去看宋诗言的表情。   “好,我答应你,”霍铭莘一字一句地说道,“霍铭扬,我希望你,是一个言而有信的人!”   “动手吧!”霍铭扬将手中的那把匕首丢到霍铭莘的游艇甲板上,语气带着一丝期待,说道。   宋诗言别开头,用尽浑身力气,尖声喊道:“霍铭莘,你要是敢,我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我都不会原谅你!”   见状,霍铭扬用手捏着宋诗言的下巴,迫使她转过头,看着对面的霍铭莘——他要让她亲眼看着霍铭莘死在她的面前,他要让她体会到这失去心爱之人的痛苦!   霍铭莘拾起匕首,有些不舍地看着宋诗言,说道:“以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让人操心——虽然我知道,你不是一个让人操心的人。”   说罢,霍铭莘闭上眼,拿起匕首,朝自己的心脏刺去。   “霍铭莘!”宋诗言泪流满面,用尽她平生最大的力气喊道。 第494章 逼上绝路   啪——   一道凌厉的气流擦着霍铭莘的耳垂掠过,随后,传来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   霍铭莘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动吓了一跳,惊得他差点没拿稳手中的匕首,一阵手忙脚乱之后,他才堪堪接住那把匕首,一脸诧异地朝四周望去。   蔷薇迅速回过神来,她看到一颗红点出现在自己的胸前,她暗咒一声,随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地一滚,来到宋诗言的身边。不过瞬间的功夫,她的手中便多了一把枪,枪口直抵宋诗言的脑门。   而她刚才站着的甲板上,赫然多了一个弹孔。看着远处的直升飞机,蔷薇一脸愤恨与警备。   “霍铭莘,没想到,你竟然还敢带帮手来!我看,你是存心想让地锦这女人死,是吗?”蔷薇一边警惕地看着远处的直升机,一边恶狠狠地对霍铭莘说道。   霍铭莘也是一脸茫然,毕竟,他确确实实是孤身前往。可是,如今那突然出现的直升机,却让他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霍铭莘,我还以为你当真不怕死呢。没想到,你还真是一个贪生怕死的胆小鬼啊!”一旁的霍铭扬,自然不会放过奚落霍铭莘的大好机会。   “我发誓,我的确是一个人来的。我真的不知道这架直升机是怎么回事!”霍铭莘担心霍铭扬会因为这直升飞机的出现,而改变主意对宋诗言下手,于是便一脸无奈地解释道。   “笑话——除了你,谁还会在这个时间点,派直升机到这里来?谁还会派狙击手阻止你自杀?”霍铭扬显然是不信霍铭莘的话,一脸鄙夷地笑着说道,“霍铭莘啊霍铭莘,我本以为,你只是一个胆小鬼,没想到,你居然还是一个满嘴谎话的骗子。”   虽然霍铭扬不信霍铭莘的话,但是蔷薇显然是信的。毕竟,宋诗言身后还有组织,而如今,依照这形势看来,是组织的人无疑。   一想到是组织的人来了,蔷薇不敢大意,毕竟,和组织的人交手,她占不到什么好处。   霍铭扬也不笨,见蔷薇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他也迅速地走到了宋诗言的另一边,一脸警惕地看着那架直升机,一边对蔷薇说道:“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真的不是霍铭莘派来的人?”   “的确不是,我想,应该是织派来的人。”蔷薇一脸狠毒地说道。毕竟,也只有组织的人,才能在那么远的高空中,将子弹打到霍铭莘身边的栏杆上。   “那现在怎么办?”一听说是组织的人,霍铭扬也是一脸紧张,他咽了咽口水,对蔷薇说道。   闻言,蔷薇冷冷一笑,这才悠悠地说道:“怎么?你怕了吗?你刚才不是还说霍铭莘是胆小鬼吗?如今,你竟然也怕了?啧啧啧……”蔷薇也奚落地说道。   “笑话!我霍铭扬岂会是那种贪生怕死之辈?”霍铭扬嘴硬地辩解道。只是,他那双因为紧张而紧握着的手,将他此刻的心情暴露无遗。   蔷薇有些鄙夷地笑笑,没有戳破,而是以一副看好戏的模样,不慌不忙地说道:“组织的人出马,我只能和你说,你最好做好死在这里的心理准备。”   如今,宋诗言在她手里,她知道,组织的人不会在这个时候轻举妄动。可是,她也知道,直升机上的那个开枪的人,是狙击手。和组织培养出来的狙击手比耐力,她根本就无法取胜。一旦她露出丝毫破绽,狙击手便会在瞬间要了她的命。   一听说自己今天可能会死在这里,霍铭扬的心中便有些纠结。他今天的目的,不过是想让霍铭莘死而已,如果为此搭上自己的命,那实在是有些不划算。   霍铭扬略一思索,便想出了一个主意——他的目的是杀霍铭莘,那么,他可以杀掉霍铭莘,随后再趁蔷薇不备,将她杀死,解救宋诗言。如此一来,他既能实现自己的目的,还能活下去,实在是一举两得。   思及此,霍铭扬看着霍铭莘,开口说道:“霍铭莘,还等什么呢?你若不死,那么,死的这个人,就只能是景颂了。”   霍铭莘看了一眼宋诗言,又看了一眼远处的那架直升机,他没有丝毫犹豫,再次举起了手中的匕首。他不能冒险,如若把霍铭扬逼上绝路——他宁愿死,也要杀宋诗言。那后果,他不敢想象!   “嗖——”的一声,一颗子弹擦着他手背的肌肤,坠入海中。   霍铭莘手中的匕首落在了甲板上,他的手背,火辣辣的,可是,他却根本感受不到一丝痛楚,他只是担心,担心宋诗言会遭遇什么不测。   霍铭扬见组织的人似乎是不想霍铭莘死,他的心中有些愤恨,却又无计可施。毕竟,他不打算真的杀宋诗言,如今霍铭莘不自杀,那他今天准备的这一切,都变得毫无意义。   思及此,霍铭扬有些垂头丧气地坐在了一边——蔷薇和组织的事,他并不想掺和,因为他心里清楚,掺和的代价,就是他的性命。   正在这时,蔷薇的手机响了起来。   蔷薇皱了皱眉,因为,知道她如今联系方式的人,只有她的师傅——曾经培养她,让她成为出色杀手的导师,也是唯一一个关心她的人。   蔷薇一手拿枪,抵在宋诗言的脑门上,另一只手则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接通了电话。   “师傅——”蔷薇开口喊道。   “蔷薇,我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立刻放了地锦。”电话那头,传来女人冰冷的声音。   女人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可是,她语气中的那一丝担忧,却没能瞒过蔷薇。能拿到师傅的手机,蔷薇掰着手指头数,都能猜到那人是谁。   心中的怒火顷刻间便被引燃,不过须臾间,便蔓延了整个胸腔。蔷薇握着手机,一脸不平,语气愤怒而又暴躁地说道:“凭什么?我和地锦同样出色,完成任务也鲜有失手的时候,可是,为什么你们都只喜欢她,不喜欢我?不公平,不公平!”   宋诗言听不到电话里的人说了什么,不过,看蔷薇如此崩溃的模样,她大概也能猜出来一些。   “是,你说得对,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一个不公平的世界。既然你如此迫切地希望地锦活着,那我就让你体会一下,失去地锦的是怎样的感觉!”蔷薇一脸疯狂地笑着说道。   “我告诉你,从脱离组织的那一刻开始,我这辈子,唯一想要做的事情,不是活着,而是要亲手杀掉地锦这该死的女人!”蔷薇一遍癫狂地说道,一边颤抖着扣动扳机。 第495章 混战   “啪——”的一声枪响,子弹打到了一旁的甲板上,甲板上赫然多出了一个窟窿。   原来,在千钧一发之际,霍铭扬出手,将蔷薇的手挥向了别处,这才使得子弹打偏了。   “霍铭扬,你这是什么意思!”蔷薇看着身边的霍铭扬,眼神愤怒,语气狠毒地开口问道。   “蔷薇,不要忘记我们之间的交易——霍铭莘死之前,景颂必须还活着。”霍铭扬看着蔷薇,同样是语气冰冷,一字一句地说道。   “霍铭扬,你未免也太天真了吧?”蔷薇看着霍铭扬,脸上的笑容多了一丝凛冽,幽幽地说道,“组织的人都已经出马了,直升机上还有狙击手,你觉得,我们今天还能活着离开这里吗?”   闻言,霍铭扬没有说话,因为,他心里自然也是清楚的,作为一个背叛组织的人,蔷薇想要活着离开这里,可能性当然是微乎其微,可是,他和组织并没有什么关系,如果能救下景颂,自然是还有活命的机会的。   “怎么,你也知道怕了?”蔷薇一脸鄙夷地说道,“如今,横竖是死,那便让地锦这女人给我们陪葬吧!”   蔷薇说罢,便要继续对宋诗言开枪。   只是,还没来得及开枪,霍铭扬便趁其不备,一把夺下了她手中的那把枪,而黑洞洞的枪口,如今正对准了她。   在一刹那的震惊之后,蔷薇很快便回过神来,她看着霍铭扬,脸上的笑容多了几分鄙夷与嘲讽。   “霍铭扬啊霍铭扬,没曾想,都已经到了这种时刻,你竟然还没能放下地锦这女人。俗话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连儿女情长这一关都过不去,难怪你注定是一个loser!”蔷薇悠悠地开口说道。   她一边说道,一边将宋诗言挟持在手,挡在她的身前。   “现在蔷薇把地锦挡在她的面前,我没机会开枪。”狙击手说道。   刚才,直升机上有些颠簸,所以,狙击手错失了开枪的良机。如今,直升机飞行平稳,可蔷薇又趁此机会将宋诗言作为人肉护盾,一时之间,狙击手只能放弃开枪。   “如今看来,霍铭扬和蔷薇应该是起了内讧,我们就先在直升机上待命,等他们二人互相残杀吧。”天葵通过望远镜,一边看着游艇上的动静,一边对身边的狙击手说道。   “我说过,霍铭莘死之前,景颂必须还活着,”霍铭扬看着蔷薇,依旧是一字一句地说道,“蔷薇,难道你是想结束我们之间的交易吗?别忘了,你的武器,如今在我的手上。如此,你和我撕破脸皮,我想,你也讨不到什么好处!”   闻言,蔷薇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她一手扼住宋诗言的脖子,一手从口袋里拿出一根针管,悠悠地说道:“你手上有枪又如何?地锦这女人在我手上,如果你想试试,是你的枪快,还是我的针快,那你便放马过来吧!”   霍铭扬看着蔷薇手上的针管,一时之间有些犹豫,似乎是在预估自己开枪,究竟有几分胜算。   见霍铭扬的脸上多了一丝犹豫,蔷薇便好心地给他解释道:“这个是组织研发的剧毒,我离开组织之前,特意带走了它,就是在等待今天——这个药剂,一旦注入人体,半分钟内,便会让人全身血管爆裂、血液倒流而死,是不是很刺激?”   “你放下针!”霍铭扬看着蔷薇,说道。   “要我放下针,可以——那你先放下手里的枪。”蔷薇自然不可能乖乖地放下针管,于是便对霍铭扬如此说道。说罢,那泛着冷光的针,离宋诗言的脖子又近了一分。   “好,我放,我放。”霍铭扬先是将手举了来,随后便缓缓地张开手掌,手枪从他的手中落了下去。   见状,蔷薇的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霍铭扬放下枪又如何,对于一个已经背叛了她的人,她自然是不可能再信任他了。如今,既然他无法活着离开,那么,她要做的,就是在最短的时间内,杀掉宋诗言。   只是,那根针还没能刺入宋诗言的皮肤时,她的手腕便传来一阵剧痛,而她手中的针管,也不受控制地落到了甲板上。蔷薇看着自己的手,却发现,她的手腕上赫然多了一个血窟窿,如今正汩汩地流出鲜血。而站在一边的霍铭莘,手中拿着一把枪,枪口处还萦绕着一缕白烟。   “霍铭莘——”蔷薇愤恨地开口吼道。   没想到,她一时大意,竟然忘了还有霍铭莘的存在。而霍铭莘,则趁此机会,从他的游艇上,一跃到了她的这一艘游艇上。   蔷薇正欲从甲板上拾起针管,而霍铭扬先她一步,捡起了脚边那把枪,趁她弯腰捡枪露出破绽之时,朝着她的胸口便开了一枪。   “霍铭扬,你——”蔷薇一脸愤恨地开口说道,“没想到,我蔷薇,竟然会败在你们的手上,真是可气,可气啊!”   蔷薇说罢,便双眼一翻白,倒在了宋诗言的身边,没了动静。   “现在,轮到你了,霍铭莘——”霍铭扬立即来到宋诗言的身边,枪口对准了她的太阳穴,扣动扳机,一脸阴狠地对霍铭莘说道。   霍铭莘见宋诗言的气息越来越弱,似乎随时都有倒下的可能,他一脸心疼地说道:“霍铭扬,如果你还爱着她,那你现在立刻停下来,送她去医院——我们之间的恩怨,我们以后再了。只要你现在愿意救她,我承诺,我会永远地退出。”   “永远地退出,这还远远不够,因为,只要你活着,景颂她便不会彻底死心——想要景颂永远地留在我身边,那么,你只能去死!”霍铭扬看着霍铭莘,缓缓说道。   见霍铭扬确实是还爱着宋诗言的,霍铭莘便也相信,霍铭扬应该不会再虐待宋诗言了。他看了霍铭扬一眼,深呼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说道:“好,你说到做到!”   “诗言,这辈子,我不能再守护你了,我希望,下辈子,我可以守护你一辈子。”霍铭莘低声说道,随后闭上眼睛,举起了手里的枪。 第496章 同归于尽   “慢着!”见霍铭莘正要开枪,霍铭扬出声阻止道。   正要开枪的霍铭莘不知霍铭扬临时又有什么想法,但听他制止自己,于是便停了下来,看着霍铭扬,开口问道:“怎么了?”   “霍铭扬,放了他,我永远留在你的身边,永远不会再出现在他的面前,可以吗?”宋诗言缓了过来,在霍铭扬开口之前,对他说道。   闻言,霍铭扬的眼中多了一丝光亮,看得出来,他的确是有些心动了。可是,他转念一想,宋诗言如今都已虚弱成这副模样了,她都还放不下霍铭莘,实在是可气!更何况,就算宋诗言愿意不再出现在霍铭莘的面前,那霍铭莘呢?只要他还活着,那么,他一定不会放弃宋诗言,更不会放过自己。   霍铭扬没有回答宋诗言的话,他看着霍铭莘,悠悠地开口说道:“霍铭莘,这一辈子,我似乎从来没有赢过你——今天,我们就放下武器,好好对决一番,看看究竟是谁输谁赢,如何?”   “好!”霍铭莘在心里笑笑,点点头,同意道。霍铭扬他当然赢过他,当年,霍铭扬的母亲赢了他的母亲,而因为霍铭扬,他被自己的父亲抛弃——单单就这一点,他就已经输得一塌糊涂了。   “能不能先解开景颂的手铐——如今她已受了重伤,根本就没办法逃离这里,你把她的手铐打开,让她去一边坐着,可好?”霍铭莘看了一眼宋诗言,继续说道。   霍铭扬看了一眼宋诗言,皱眉站在那里,似乎是在思索,宋诗言是否有逃跑的能力。不过,见宋诗言脸色惨白,浑身鲜血,就连呼吸也都极为缓慢,霍铭扬又想到昨晚蔷薇用那些令人发指的手段折磨她,他心里也清楚,宋诗言的确是奄奄一息了。更何况,如今他们在海上,她又有什么法子离开呢?   “好!”霍铭扬将钥匙丢到宋诗言的身边,让她自己打开手铐。   而后,霍铭莘便在霍铭扬的注视之下,将手中的枪丢进了大海,随后,两人便双目赤红地厮杀起来。   好在霍铭扬只将宋诗言的左手铐在了栏杆上,宋诗言这才轻易地用钥匙打开了手铐。她撑着栏杆站起身来,见两人没有注意到她这边,于是便艰难地迈开步子,缓缓朝舱室挪去——昨晚,她看见蔷薇带了药剂上游艇,里面应该有伤药。如今,她必须得包扎身上的伤口,否则,再这么拖下去,迟早会死在这游艇上。   经过蔷薇身边,宋诗言看着她侧卧在地上,而蔷薇身边的甲板上,是那管差点要了她命的毒药,宋诗言缓缓蹲下身,将那管药剂拾了起来。   她看了一眼针管,而后又看着蔷薇,缓缓开口说道:“说来你也不会相信,地锦她早就死了,当初,她死在了这片海里。而我,本来也死在了这片海里,因为种种机缘,这才得以借着地锦的身躯重生。如今,站在你面前的,只是一个和你、和组织毫无关联的陌生人罢了。”   宋诗言说罢,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不知是在感慨蔷薇对地锦的执念,还是在感慨地锦。她将那针管丢进了海里,而后便缓缓朝舱室走去。   蔷薇身下的手,微微一动,只是,宋诗言已经从她身边经过,并未能看见。   宋诗言坐在舱室的沙发上,一边给自己上药,一边听着甲板上的动静。霍铭莘的身手,她是放心的,只要霍铭扬不使诈,不用她威胁他,那么,霍铭莘赢霍铭扬,应该是十拿九稳了。   宋诗言上完药,喝了一口水,补充能量后,她才感觉自己好转了一些。她正要转身出去,却感受到一片阴影在她的身后。   宋诗言有些诧异地转过身,却看见已经倒下的蔷薇此时此刻正站在她的身后,一脸冰冷地看着她。   见宋诗言一副见了鬼的模样,蔷薇有些嘲讽地笑笑,随后便不紧不慢地开口说道:“我相信你的话——你果然不是地锦。因为,就算我已经躺在那里,了无生气,依照地锦的性子,她也会给我补一枪,让我彻底失去活命的机会。”   “你,你怎么还活着?”宋诗言有些不解地问道。霍铭扬的那一枪,的确已经打在了蔷薇的身上,且她身上流出的鲜血,也不像是假的,可如今,为什么她还能好端端地站在自己的跟前?   “我刚才的确是中了枪,也流了不少血,我能活着,自己是福大命大。只是,宋诗言,你可就没有我刚才的好运了。”蔷薇冷笑着说道。   那颗子弹正好避开了蔷薇的要害,所以她还能活下来。而她的身上,正好还剩了一针凝血剂。这凝血剂,一开始就是给宋诗言准备的,所以,宋诗言她受了那么严重的外伤,还能坚持到这个时候,也有一部分凝血剂的功劳。   如今,蔷薇身上还剩了一支。就在霍铭莘和霍铭扬两人厮杀之际,她趁几人的注意力不在她这里,迅速地给自己注射了凝血剂。也正因为注射凝血剂,她才错过了捡针管的时机,否则,刚才在甲板上,宋诗言必死无疑。   “蔷薇,既然你已经相信我不是地锦,那你又何必苦苦相逼呢?”宋诗言看着蔷薇,有些无可奈何地说道。   闻言,蔷薇冷冷一笑,这才缓缓开口说道:“如果是以前,那么,我兴许还会留你一命,可是,当我得知了地锦的身世、知道她的亲生母亲是谁之后,那么,不管你是谁,只要你顶着地锦的这副皮囊,你就得死!”   说道最后,蔷薇有些咬牙切齿,表情也多了一丝阴狠毒辣。   “这究竟是为什么?”宋诗言有些不解的问道,“地锦的身世?地锦她究竟是什么人?”   宋诗言自然也是无比好奇,毕竟,elvis虽说是地锦的哥哥,可是,那也只是收养关系的哥哥,他们之间没有真正的血缘关系。如今,蔷薇说她知道地锦的血肉至亲,宋诗言当然不愿意放弃这个机会询问。   “想要知道地锦的身世,那你就只能等下辈子了,”蔷薇得意一笑,有些鄙夷地笑笑,说道,“组织的人已经包围了这里,我横竖都是死,我们所有人,今天就一起死在这里吧!”   “你想要做什么?”宋诗言看着蔷薇,说道,“如今你已经没有了武器,何不束手就擒?到时候,我去求组织的人,让他们放你一条生路。在他们眼中,我是地锦,他们应该也会卖我一个面子的。”   “永远不要低估了你的对手,尤其是,当你的对手是组织的人的时候,如果你不斩草除根,那么,死的那个人,绝对会是你自己!”蔷薇以一副教育的姿态,对宋诗言说道。她的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遥控器。   “这是……”宋诗言的话还没说完,但她很快便反应了过来。   “这便是我给自己留的后招——如果组织的人出马,我必定是死路一条,那么,我也会拉着你和霍家的那两兄弟给我陪葬!这游艇上全是我之前安置的炸药,我要你们通通给我陪葬!”蔷薇说罢,冷笑着摁下了启动键。 第497章 好好活下去   “霍铭莘,你快走!”宋诗言拖着一副沉重的身躯,用尽浑身力气来到甲板上,大声对霍铭莘喊道。   听见宋诗言的喊声,正在打斗的两个男人缓缓停了下来,纷纷诧异地朝宋诗言所在的方向看了过来。   宋诗言一身是血、脸色惨白地站在舱室外的甲板上,如今正一脸焦灼地看着他们。而宋诗言的身边,站着的正是刚才已经“中枪身亡”的蔷薇。而蔷薇,如今正用力地掐着宋诗言的脖子,让她没办法再往前一步。   宋诗言好想把定时炸弹的事情告诉霍铭莘,可惜,如今她被蔷薇掐住脖子,根本说不出一个字。她只能看着霍铭莘,用眼神示意他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蔷薇,放了她,我饶你不死!”霍铭扬率先开口说道,随后,他拾起一旁的枪,对准了蔷薇所在的方向。只是可惜,宋诗言完全挡在了蔷薇的身前,他根本就没有开枪的机会。   蔷薇受了伤,手劲儿自然是不比从前,宋诗言的脖子虽然纤细,但以蔷薇如今的状态,倒是不会轻易被掐断的。但是,再这么下去,宋诗言被蔷薇掐断气,倒是很有可能。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上啊!”霍铭莘白了霍铭扬一眼,随后便迅速地朝宋诗言冲过去。   见状,霍铭扬也急忙朝宋诗言那里赶了过去。   不过刹那的时间,霍铭莘便来到了宋诗言的跟前,在蔷薇有所反应之前,他一把捏住她的手,而后狠狠一折,当即便痛得她满头大汗。   “哈哈哈,霍铭莘,你现在救下了她又如何?这游艇上的炸药,足以将整艘游艇甚至是方圆十里的东西都化作灰烬——我们今天,就在这游艇上同归于尽吧!”即便蔷薇已经痛得说话都有些含糊不清了,但她脸上那么狠毒的笑容,却让人厌恶不已。   而失去了钳制的宋诗言,则无力地倒在了霍铭莘的怀里。她喘了几口气,这才缓了过来,随后,她紧紧拉住霍铭莘的衣袖,对他说道:“你快走,她已经启动了定时器,你只有不到五分钟的时间了!”   蔷薇看着宋诗言,还要继续动手,却被赶来的霍铭扬一枪击中眉心。猩红的鲜血和白色的脑浆混合着溅到了甲板上,看着让人反胃。   “要走,我们一起走!”霍铭莘看着宋诗言,摇了摇头,一脸坚定地说道。   “霍铭莘,你带着我,根本没办法活着离开这里!你走啊!”见霍铭莘完全不配合,宋诗言气得心中一阵气血翻滚,恨不得将霍铭莘一棍子敲晕,把他丢到他的游艇上去。   “从我把你从海里捞出来的那一刻开始,又或许是我在公园里听你拉小提琴的那一刻开始,我就认定你了。而我霍铭莘,只要认定一个人,我甘愿为她放弃自己的一切,当然也包括性命。”霍铭莘看着宋诗言,笑着对她说道。   “愚蠢!”宋诗言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若是死了,老爷子怎么办?”   “可是,如若你死了,我还活着,那我的余生,又该怎么办?”霍铭莘看着宋诗言,眼中的忧伤显而易见。   “呵呵……”一旁的霍铭扬,听见宋诗言和霍铭莘的对话,他的眼中多了一丝黯然与颓败,嘴角的笑容也多了几分苦涩。   如今,他终于知道,他输给霍铭莘的理由了。诚然,他爱宋诗言,可是,他的爱是自私的。他只是想让宋诗言一辈子待在他的身边。如若在他和宋诗言两人之间只能活一个,那么,他还是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自己。   “霍铭莘,我输了,输得心服口服,”霍铭扬看着霍铭莘,幽幽地开口说道,“你带景颂走吧——如果你们能活着离开这里,我会祝福你们白头到老。”   闻言,霍铭莘看了一眼霍铭扬。他站在蔷薇的尸体旁,抬头看着那片湛蓝色的天空,嘴角微微勾起一丝幅度——死了,倒也一了百了,反正,他早已过腻了“霍铭扬”的生活。如果有下辈子,他宁愿自己只是一个普通家庭的孩子,他不需要富裕的生活,他只想有一对真心爱他的父母罢了。   霍铭莘没有说话,他抱着宋诗言,缓缓朝栏杆那里走去。   霍铭扬的这艘游艇旁,是霍铭莘的那艘游艇。两艘游艇其实相距不远,所以,刚才霍铭莘才能轻松地跃到这艘游艇上来。只是,如今带着宋诗言,霍铭莘根本就没办法回到他的那艘游艇上去。   宋诗言看见几艘游艇远远地朝这边驶来,是组织派来的,亦或是霍家派来的,她已经没有心思去弄清楚了。游艇距离这边还有好长一段距离,而她和霍铭莘,现在只剩下不到两分钟的时间了。   “霍铭莘,你放我下来。”宋诗言看着霍铭莘,缓缓开口说道。   “我不。”霍铭莘答道。   “放我下来。”宋诗言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怒气。   看样子,她是真的生气了。等走到栏杆那里,霍铭莘这才不情不愿地将宋诗言放了下来。   “霍铭莘,你带着我,根本不可能或者离开这里。你愿意陪我去死,我真的很感动——如果有下辈子,我宁愿自己再也不要遇见你,至少,你能好好地活着。”宋诗言笑着对霍铭莘说道,只是,她的笑容中多了一丝苦涩。   霍铭莘正要开口,却被宋诗言那突如其来的的吻给逼了回去。   “爷爷,对不起,是我不孝。可是,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诗言一个人离开……”霍铭莘无声地说道。   便在这时,宋诗言放开了霍铭莘,看着他,眼中带着泪光。就在霍铭莘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腰间传来一巨大的冲击力,一阵天旋地转,他从栏杆上翻了下去,落入了水中。   “霍铭莘,你要好好活下去!”宋诗言趴在栏杆上,看着海中的霍铭莘,笑容决绝地大声说道,“还有,希望你可以忘了我!”   宋诗言说罢,便头也不回地朝驾驶舱奔去,泪流满面。她不知道,一个人在身负重伤的情况下,可以跑多快。她唯一知道的是,只要她把游艇开得远一点,那霍铭莘活下去的几率就会多一分。   霍铭莘在海中,只能看到宋诗言转身的那个背影,除此以外,他便再也看不见其他。但他知道,她这一去,便再也不可能回来了。   “诗言——”霍铭莘悲恸地喊道。 第498章 一别永别   见宋诗言拖着一副羸弱而瘦削的身体在甲板上奔跑,霍铭扬觉得,她孱弱得像是风中的蒲草,可是,那孱弱中却又带着一丝坚韧。他心有不忍,于是伸出手,一把拉住宋诗言。他看着她,一脸坚定地说道:“我帮你!”   宋诗言略一思索,随即便点头同意道:“好!”   虽然她恨霍铭扬,毕竟,如果不是他,她便不会遭受这么多折磨,霍铭莘也不会身处险境。可是,她心里也清楚,现在不是怄气的时候——她并不会开游艇,如果有霍铭扬的帮助,那么,必定是事半功倍,霍铭莘也会多一丝活命的机会。   见宋诗言同意了,霍铭扬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他的脸上多了一丝笑意,他看着宋诗言,说道:“我一个人去吧。”   宋诗言知道,霍铭扬此举是在为他做过的事情赎罪,当然,她也可以选择不原谅。她没有拒绝他的提议,点点头,说道:“嗯,那你便快一点。”   “对不起——”霍铭扬别开头,没有看宋诗言的眼睛,对宋诗言说完这三个字,而后便迅速地朝驾驶舱跑去,“其实,我希望你也能好好活着。”   “霍铭扬——”宋诗言看着霍铭扬的背影,一时之间有些慨然,不由得开口喊道,“如果有下辈子,我希望,我们可以成为朋友,而不是现在这样。”   霍铭扬的身形一滞,不过刹那间,他便又继续朝前飞奔而去。一声模糊的“好”,随着海风,缓缓消逝。   “这是怎么回事?”天葵透过望远镜,看着宋诗言和霍铭扬乘坐游艇,像离弦的箭一般,朝远方疾驰而去,只留下霍铭莘一人,漂浮在海上。她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脸上多了一丝疑惑。   当她看着霍铭莘,像是疯了似的朝那游艇的方向游去,她这才反应了过来,气愤不已地吼道:“该死!”   说罢,天葵狠狠地捶了捶她的大腿——这个杀千刀的蔷薇,竟然在游艇上装了炸药。如今看来,宋诗言她活着的机会,实在是,微乎其微。   天葵不敢再想下去,她的眼中多了一丝泪光。她闭上眼,默默地在心中祈祷着。   宋诗言看着海面上的霍铭莘,远远的像是一粒黑点,她心里的那块巨石,终于落地了。随后,她转过身,看着驾驶舱,无声地说了一句:“霍铭扬,谢谢——”   “轰——”一声巨响,游艇在瞬间化作一片火海,耀眼的火光似乎快要将这片天幕染红。不过刹那之后,便升起了一股浓烈的黑烟,因为汽油的泄露以及可燃物的飞散,那游艇四周的海面上,也漂浮着一层斑斓的火光。   霍铭莘远远地看着那团炽烈又带着一丝绝望的火光,他的脸在瞬间失去了所有血色,变得惨白,他漂浮在海面上,一时之间不知作何反应。爆炸产生的巨大波动,即便是相距甚远,他也感受到了。如今,船上的宋诗言,哪里还能有活命的机会?   霍铭莘在海面上怔愣了许久,许久。而后,两行清泪从他那空洞无神的双眼中倾泻而下,流进了他的嘴角。海水已是漫无边际的咸涩了,可他觉得,他脸上的泪水,远比海水咸涩,他心中的苦涩,远比海水更漫无边际。   “宋诗言——”霍铭莘看着那团火光,发出一丝绝望的嘶吼。可是,除却海风,以及海鸥振翅而过的声音,他便再也听不见其他的声音。这广阔的天地之间,似乎,就只剩下他孤身一人。   霍铭莘惨然一笑,随后,他缓缓闭上眼睛,向下沉去。   宋诗言,你曾救我于水火之中,如今,你却独自离开,留我一人于水火之中苦苦挣扎。可是,你不知道,遇见你之前,水火之中的生活,与我而言,不过如此。可是,你走之后,我再次回到水火之中的生活。而如今,这生活仿若是地狱,让我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什么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曾经,看着那些殉情的人,我嗤之以鼻——究竟是多软弱的人,才会为了一个人,轻易地结束自己的性命。可是,如今,我知道了,这所有的一切,不过只是因为“深爱”二字。遇见你,我终究还是成为了我眼中的那些“软弱的人”……   “霍铭莘,好好活下去——如果你执意求死,那我永生永世,都不会原谅你,永生永世,我都不会与你相见!”耳边,传来宋诗言那略带恼怒的声音。   听见宋诗言的声音,水中的霍铭莘,猛然睁开眼睛。海水咸涩,让他的眼睛难受不已,恍惚间,他好像看见了宋诗言。   她漂浮在他的面前,正一脸恼怒地看着他。片刻之后,她决绝地转身,朝远处游去,只留给霍铭莘一个模糊不清的背影。   霍铭莘心急如焚,他有口难开,只能用尽浑身力气,朝宋诗言离开的方向追去。她游得很快,像是灵活美丽的人鱼。霍铭莘的手,甚至不能触碰到她那漂浮在水中、犹如茂盛水草的发。   最终,霍铭莘冲破了水的束缚,浮上了水面。他用手擦了擦脸上的水,像是一条在离水的鱼,在干涸土地的裂缝中,用尽力气地呼吸着。   耳边传来螺旋桨的声音,那十多艘游艇也离他愈来愈近,就连空气,似乎也都变得喧嚣起来。可是,霍铭莘觉得,这偌大的天地之间,他再也听不见其他声音,这偌大的天地之间,仍旧只剩他孑然一身。   他看着那团火光,终究是放声恸哭——诗言,我会听你的话,好好地活下去。只是,失去了你,这一辈子,我再也没办法幸福了。 第499章 两年后   偌大而奢华的宴会厅里,男女老少皆穿着价值不菲的礼服,谈吐优雅,一副从容而自信的模样。而今天这场宴会的主角,霍老爷子,如今正被众星捧月般的被人围在中间。人们举着酒杯,脸上堆满笑容,嘴里说着祝福且恭维的话。   “霍老爷子,今日是你八十大寿,实在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呀!”   “老爷子精神矍铄,活到一百二十岁都不成问题!”   “霍老……”   老爷子听着众人的话,笑容满面,别人敬酒也不推脱,一时之间,他竟然喝得有些多了,生出了些许醉意。   站在附近的霍铭莘见老爷子脸色酡红,身形不稳,脚步也有些蹒跚,于是便走过来,将老爷子与众人隔开,脸上挂着礼貌的笑容,只是,这笑容中却又带着一丝疏离:“爷爷喝多了,各位就到此为止吧。”   霍铭莘都已经发话了,众人不不好意思再继续敬酒,笑着应下后,便纷纷散开,三五成群地聚在一处,谈论着各自感兴趣的话题。   霍铭莘正打算扶着老爷子去休息,便听得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老霍,几年不见,你的酒量倒是不行了啊!”声如洪钟,听得出来,说话之人年迈,但身子骨倒是硬朗得很。   闻言,霍铭莘转身朝一遍望去,便看见一个老人,带着一个身穿白色礼服的少女缓缓朝这边走来。那少女低着头,身形纤细,霍铭莘看不见她的长相,但竟生出一丝熟悉的感觉。他扶着老爷子的手,微微颤抖起来——难道,是她?   两年前,海上的那场爆炸之后,他昏睡了整整一个月,这才苏醒过来。他要回到那片海,去找宋诗言,他想,即便找到的是她的尸体,他也认了。可是,海域辽阔,人又是如此的渺小,岂能找得回来?更何况,那场爆炸,他还历历在目——她和霍铭扬,恐怕在那场爆炸中化作灰烬。   他耗费巨资,组织了一支搜救队伍,在海上找了足足一年。终于,在某一天的某个时刻,他终于看清了现实,心灰意冷地回到家。后来,他活下来了,心却彻底地死了。   看着那道不断朝他走近的身影,霍铭莘的呼吸似乎都快凝滞了,他站在那里,像是一只提线木偶,浑身僵硬、无法动弹,他甚至都不知该如何管理自己的表情。   “童老,你来啦!”老爷子的声音带着一丝喜悦,整个人也来了精神,“咱们都有多少年没有见了!你这个没良心的,还知道回国呀?”老爷子一把拉住童老的手,亲切地说道。   两人站在那里寒暄了许久,这才想起介绍。   “铭莘,这是爷爷这辈子最好的朋友,童国帆——老伙计,这是我的亲孙子,霍铭莘。”老爷子笑着给两人介绍道。   “久仰大名,常听爷爷提起过你,今天终于能见上一面,不甚荣幸。”霍铭莘看着童老,笑着说道。   “之前常在新闻上看到你,不愧是霍家的血脉,让人都不由得感叹一句,我们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啊!”童老看着霍铭莘,眼中的赞赏不加掩饰。   “童老,这位就是你的外孙女吧?”老爷子看着童老身边的少女,笑着问道。   “是呀——沐沐,还不快过来打声招呼?”童老回过头,看着站在自己身后的孙女,一脸宠溺地喊道。   闻言,少女这才走到老爷子和霍铭莘的面前,缓缓抬起头来,笑着说道:“老爷子好,霍……霍少爷好,我是沐秋汝。”   霍铭莘的心中微微有些失望——不是她!看着这熟悉的身形与侧脸,他一开始还以为,这就是她。他的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一丝苦笑:事到如今,他究竟还在期待些什么?没人能从那场爆炸中活下来,除非,她再次借尸还魂。可是,如果她还活着,整整两年,她又岂会不来找他?   “沐沐,这么生分干什么?你和铭莘一样,叫我‘爷爷’就好了——你也别喊什么‘霍少爷’了,就叫他铭莘哥得了。”老爷子在一旁笑着说道,“童老啊,你这外孙女,可没能遗传到你童家的血性啊!”   “你又不是不清楚,沐沐的父亲那个性子——沐沐简直就是和她父亲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哎……”童老也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虽然他这么说着,但是眼中却不掩对沐沐的喜欢。   “爷爷,铭——铭莘哥……”沐秋汝看着霍铭莘,脸色微微有些红,不好意思地开口喊道。   “嗯。”霍铭莘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而后便托辞离开。   今晚,这沐秋汝的出现,将他那本来压在心底的痛苦往事悉数勾了出来。他只想离开这里,出去透透气。   “霍老,你这孙子,都三十岁了,终身大事也没个着落……”童老看了一眼自己的外孙女,轻咳一声,而后便不好意思地开口说道。   闻言,老爷子也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如若没有两年前的那场事故,霍铭莘他,早已结婚生子了,又岂会孤苦一人到现在?   “老伙计,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沐沐这孩子,我也很喜欢,只是,铭莘的终身大事,我并不打算插手。你应该也知道,两年前发生的那件事,景颂去世,给他造成了不小的阴影……”老爷子幽幽地说道。   闻言,童老也不由得长长地叹息一声,他看着自家外孙女的眼中,也多了一丝慨然。   沐秋汝站在那里,看着叹息的两人,脸上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说道:“你们放心,我会用我的心感动他的——如果他厌恶我,那也便另当别论了。”说罢,沐秋汝便追着霍铭莘的方向跑了过去。   她第一次见到他时,是在电视上,他在接受财经记者的访谈。他西装革履,头发梳得锃亮,脸上的笑容自信且又张扬,对于媒体的采访,他口若悬河。那抹自信而耀眼的笑容,第一次让她体会到心动的感觉。   后来,她在网上看到他和景颂的新闻,她伤心欲绝了很久,终于决定放弃。可是,峰回路转,不久之后,景颂竟然在一次爆炸中丧生。当她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不知是该开心,还是该为他难过。   再后来,他依旧出现在电视上,可是,他的脸上,再也不见了笑容。她第一次觉得,他遥远得像是一个远古时代的一幅画像,可望而不可即。   这一次,她终于鼓足勇气,跟着外祖父从澳洲回国,就是为了给自己一个机会——不管结局如何,至少,她曾为自己的幸福而努力过! 第500章 宋诗言醒来   干净而整齐的顶级套房里,宋诗言毫无声息地躺在床上。病床旁,站着一个面容精致的女人,她看着宋诗言,眼中是显而易见的伤痛。这个女人,正是地锦的亲生母亲,景兰心。   那天,爆炸之后,组织的人第一时间赶到现场,从海里将血肉模糊、只剩下一口气的宋诗言救了上来。宋诗言被组织的医生救治之后,就被紧急送到国外。她捡回了一条命,可是,却成了植物人,一直不曾醒来。   好半晌,景兰心才转过头,看着一旁的护士,开口问道:“你说,她还会醒吗?我的女儿,她还会醒吗?”说道后面,女人的声音中隐隐带着一丝哭腔,只是,她还是强忍着没有哭出声。   “虽说病人的情况稳定,但目前我们也无法得出一个定论,这一切,可还得看天意。”护士小姐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安慰道,“不过,病人最近恢复得很好,有很大的希望醒来。”   闻言,女人的脸上多了一丝希望,她看着天葵,笑着说道:“天葵,你听到了吗?护士说,地锦她有很大的希望醒过来。”   天葵也笑着点点头,只是,她的心里却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她到宁愿,宋诗言她不会再醒过来。   “女儿,你睁开眼看看,我是你的母亲啊!我现在真的是追悔莫及,当年,我为什么要把你也带进组织?如果当初,我没有复仇心切,那么,你也不会遭受这些痛苦!只要你能醒来,我愿意用我的命,换你的命!”景兰心握着宋诗言的手,凄然地说道。   宋诗言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在这梦里,她在那场爆炸中侥幸逃生,并无大碍。老爷子的人赶到现场,将她和霍铭莘从海中救了起来,带回了霍家。一切尘埃落定,她和霍铭莘,在所有人的祝福下,终于走进了婚姻的殿堂……   可是,就在他们举行婚礼的时候,一道声音响起:“女儿——我是你的母亲啊,你睁眼看看!”   宋诗言并不知道,这道温柔的女声,将她从美好的梦境中唤醒,却带她进入了另一个噩梦中。   宋诗言的睫毛微微动了动,随后,她的手指也紧跟着动了一下,正在感伤中的景兰心感受到宋诗言的异样,她的眼中露出一丝惊喜的光芒:“天葵,你赶紧来看看,地锦她,是不是要醒了?”、   闻言,天葵也一脸激动地走到病床边,她屏住呼吸,全神贯注地看着宋诗言。   宋诗言终究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那张熟悉而美丽的脸庞:“妈?”   宋诗言看着景兰心,不由得出声喊道。只是,她的声音嘶哑,粗噶得像是老妪的声音。不知不觉间,她便已泪流满面——那双握着她的手是那样的真实而温暖,她甚至觉得,这双手温暖得不像是梦境。   “妈?我这是死了吗?爸爸呢?他没和你一起吗?”宋诗言看着景兰心,有些哽咽地开口说道,“我想你,也想爸爸了……”   闻言,景兰心有些诧异地转过头,看着天葵,问道:“地锦她是什么时候知道我是她生母的这个事实?”   天葵自然清楚,宋诗言这是把景兰心当成了景兰芝——毕竟,景兰芝和景兰心是双胞胎,两人长得极为相似。她看了宋诗言一眼,这才悠悠对景兰心说道:“地锦她昏睡了这么久,一时之间,脑子还没能清醒,这才会说一些胡话——老大,要不你先出去,我让医生进来检查一下?”   景兰心看了天葵一眼,思忖片刻,这才开口说道:“如此,也好。”   说罢,她看着宋诗言,一脸亲切与慈祥地说道:“我等会再来看你,你一定要好好的。”   宋诗言怔怔地看着景兰心,失魂般地点点头。   “天葵,我这是……”宋诗言躺在床上,看着天葵,有些茫然地问道,“我这是死了吗?不然,我怎么可能看见我的妈妈?难道,你也死了?”   天葵看着宋诗言,眼中多了一丝心疼,她看着宋诗言,沉默了片刻,这才开口说道:“你很幸运,你还活着。”   “我还活着?那她又是谁?她和我的母亲长得一模一样。”宋诗言看着天葵,有些不解地问道。   “她是我们组织的老大,也是你母亲的亲生妹妹,你的小姨——景兰心。”天葵耐心地解释道。   “哦……”宋诗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随口,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于是便又开口问道,“既然她是我的小姨,可为什么,刚才我叫她‘妈’的时候,她却没有否认?而且,我在朦朦胧胧之间,听见她叫我‘女儿’——这么说,地锦,她是小姨的亲生女儿,也正是我的妹妹!”   宋诗言说道最后,她的声音也开始颤抖起来。   宋诗言她睡了两年,可如今,她的脑子却还依旧灵光,这让天葵也万分佩服。只是,一时之间,天葵却不知该如何回答宋诗言的这句话。   “如果当初,地锦她没有救我,那么,她是不是就不会被组织的人害死,最终落入大海之中?”宋诗言看着天葵,眼中带着泪光,有些愧疚地说道。   天葵弯下腰,握着宋诗言的手,安慰着说道:“这不是你的错,这所有的错,都是蔷薇造成的——当初,老大她是地锦的亲生母亲,她怎么可能会要了地锦的命?这一切,不过是蔷薇因为嫉妒而假传指令所造成的!”   宋诗言躺在床上,躺了许久,最终才开口问道:“小虎呢?他过得好吗?我突然‘去世’,他一定很伤心吧!”   “你放心,从海里将你救上来之后,老大连夜派人去把小虎接了过来。小家伙现在和我们住在一起,长高了不少,学习拔尖,身手也厉害。我相信,到时候你见了他,一定会很高兴的。”天葵笑着回答道。   “宋家大宅呢?”宋诗言又继续问道。   “宋家大宅,当时我把它交给了霍……霍家的人帮忙打理,那里,如今成了国内最大的孤儿院。宋家的那些财产,也都悉数用来做慈善了。”   闻言,宋诗言满意地点了点头:“如此便再好不过了……”   见宋诗言欲言又止,天葵心明如镜,她的眼中多了一抹暗色。犹豫片刻,她这才开口回答道:“他很好。如今,他可是商界中咤风云的耀眼人物。”   “那他……”宋诗言的眼中多了一丝暖意,有些急切地问道。只是,她却没能将话说完。   虽然她没说完,但天葵又如何猜不出来她想说的话?她看着宋诗言,说道:“他这么优秀,自然是有不少女人对他投怀送抱,不过,他现在还是孑然一身。”   闻言,宋诗言没有说话,却不知在想些什么。   天葵见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站在那里犹豫了许久,最终,她叹了一口气,从包里拿出手机,放到宋诗言的身边,说道:“如果你想他,那边给他打个电话吧——只是……”天葵没有说完。   “只是什么?”宋诗言不解地问道。   “没事——”天葵挤出一丝苦涩的笑容,随后说道:“你的主治医生就要到了,我就先出去了!”   说罢,天葵逃也似地离开了宋诗言的房间。宋诗言看着天葵离开的背影,虽然有些不解,但一想到霍铭莘,她的脸上又多出一丝笑意。随后,她颤抖地拨通了那一串熟悉的数字。 第501章 毁容截肢   “病人,请立刻把你手中的手机放下,我们现在需要为你做一个全身的精密检查。”主治医生走到病房里,一脸严肃地对宋诗言说道,“你昏睡了这么久,一醒来就玩手机,这样可不好。”   宋诗言看了一眼那主治医生,又看了一眼跟在主治医生后面、推着轮椅的两个护士,不好意思地笑着说道:“先等一下,我需要打一个电话。”   闻言,医生也就随她去了。趁宋诗言打电话的空隙,她让护士先去把宋诗言的营养液拔掉,随后又将宋诗言的身上的那一床薄毯掀开,让两个护士扛着宋诗言坐到了轮椅上。她们推着宋诗言出病房,宋诗言在轮椅上打电话,如此一来,倒也能节省不少时间。   “喂,哪位?”电话那头,传来霍铭莘那熟悉的声音。   一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宋诗言便忍不住泪流满面。他的声音没有变,语气平静,可是,她却从他的声音中听出一丝绝望与厌世。   “喂。”宋诗言吞了吞口水,润了润嗓子,这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那么难听。   霍铭莘,我的声音变成了这样,你还听得出来是我吗?宋诗言在心里默默地想着。   “你是哪位?”电话那头,霍铭莘似乎是有些生气。毕竟,电话那边的人半晌才说出一个“喂”字,对于他这种每时每刻都万分珍贵的人来说,的确是一种浪费。   “我,我是……啊!”宋诗言还没来得及说出她的名字,她便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   走廊两边是玻璃做的墙,看着她倒映在玻璃上的影子,宋诗言浑身颤抖着,刹那之间,她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她的心脏骤紧,让她呼吸难受。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这才强忍着没再让自己晕过去——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刚才天葵看着她的眼神中,隐藏着一丝怜悯。   镜子里的她,坐在轮椅上,左腿的裤管里空空如也。她伸出那只剧烈颤抖着的左手,朝她那空荡荡的裤腿摸了过去。她这才相信这个残忍的事实——她被截肢了!难怪,她刚才醒来的时候,就感觉身体似乎是缺了一部分。原来,她竟然被截肢了!   或许,如果只是被截肢,她还不会如此惊慌失措。   她毁容了,彻彻底底地被毁容了。地锦的那张脸,曾美好得像是世上最顶级的雕刻大师呕心沥血而成的工艺品。可如今,那张脸上布满了可怖的疤痕。而那疤痕,从脸上,延伸到脖子,甚至是她的手臂。她甚至不知道,她的身上还有没有一块完好的肌肤。   宋诗言用手捂着嘴,无声地哭泣着——她如今已经变成这副鬼样子,又怎么能配上霍铭莘呢?   “喂?喂?”电话里,霍铭莘在那边问道。   听见霍铭莘的声音,宋诗言这才回过神来,她手忙脚乱地挂掉了电话,眼睛肿得像是核桃。   医生早已预料到宋诗言会有如此的反应,她看着宋诗言,安慰着说道:“你放心,我们一定会竭力让你的脸恢复如初,至于你的左腿,我们会给你打造世界上最匹配你的假肢,让你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   宋诗言绝望地坐在轮椅上,没有说话。   宋诗言她坐在轮椅上,看着落地窗外那群星璀璨的夜空,她的心情却跌至谷底。   能在那场爆炸中幸存下来,她已经算是足够幸运了。可是,因为那场爆炸,她截肢、毁容,就连她的声带,也都被毁掉了。她又岂会有勇气再出现在霍铭莘的面前,像从前一样和他在一起?   当她知道自己如今的状况之后,她一度生出自杀的念头,可是,因为那强烈的责任感,她却无法对自己、对地锦的身体下手。   如果,她苏醒之后又自杀去世,那小虎呢?他一定会很伤心,毕竟,一瞬间从地狱道天堂,最后再回到地狱的那种感觉,谁也承受不了。更何况,这具身体真正的主人是地锦。如今,她若是自杀,那地锦的母亲,她的小姨,又该是如何的绝望——恐怕,小姨这辈子都会在悔恨中度过。   既然用的地锦的身体,既然她已经为自己、为宋家报了仇,那么,从今以后,她便该为地锦好好活着。这既是对地锦的谢礼,也是对她的赎罪。   宋诗言想了许多,她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不到片刻,电话便接通了。电话那头,传来老爷子那熟悉的声音:“喂,哪位?”   “老爷子,是我……景颂。”宋诗言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开口说道。   “丫头,是你?你的声音怎么变成这样?你这两年无声无息的,都到哪里去了?”宋诗言的声音虽然粗噶无比,但她那熟悉的语气声调,却让老爷子相信,这声音的主人,就是宋诗言无疑。   “老爷子,你无需知道我在哪里,今天,我打电话给你,是想和你说一件事情,希望你能答应。”宋诗言的声音又苦涩了几分,说出的话又带着一丝沉重。   “丫头,什么事?只要你说,爷爷我一定不会推辞——你什么时候回来?铭莘他……”老爷子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宋诗言打断道。   “这辈子,我和铭莘有缘无分,所以,还请老爷子,一定要多多费心,给铭莘找一个好妻子,对他好,爱他,让他这辈子都能活得开开心心的——这就是我的请求。”宋诗言说完这话,眼泪便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丫头,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也知道,铭莘他根本就忘不了你。我们都以为你死了的时候,他还坚信你活着,他一直都在等着你。如今,你还活着,为什么你却说出这样的话?”老爷子不由得一声叹息,幽幽地说道。   “我……”宋诗言哽咽得说不出话来。她抽泣了半晌,最终才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说道:“那场爆炸中,我受了严重的伤,我已经没有勇气出现在铭莘的面前,甚至不敢让他知道我还活着。”   “丫头,不管你受了多严重的伤,铭莘他一定会带你去找世界上最好的医生,一定会治好你的病。你要知道,霍家有这个能力。”老爷子劝说道。   “我截肢了——”宋诗言的声音提高了几份,听得出来,她也在尽力地克制着自己的感情,“不仅是截肢,我还毁容了,毁到什么程度呢?就算我现在站在铭莘的面前,他都不可能认出我。而且,我下午的时候和他打过电话,我很庆幸,他没猜到是我……”   一时之间,老爷子没有说话,不知是因为太过于震惊,还是因为其他。   “我知道,这些伤可以治好,可是,我心里的伤,这一辈子都无法愈合——如果和铭莘在一起,我再也没有勇气去面对媒体,也没有勇气去面对其他人的指指点点。现在,我只想安安静静地活着。”宋诗言哽咽地说道。   良久,老爷子才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幽幽地说道:“丫头,我无法决定你自己的选择,我尊重你的决定——你放心,我不会告诉铭莘你还活着的消息。”   “谢谢老爷子——铭莘的幸福,还请你多多费心了。”宋诗言说罢,便挂断了电话,她靠着轮椅,失声恸哭。 第502章 大结局   五年后……   “一周前,霍家老爷子在睡梦中辞世,今日,霍老的葬礼在c市举行,葬礼不予公开,本台记者也无法联系到霍家的相关人员采访……”电视上,主持人一脸沉重地说道。   天下着小雨,人们穿着黑色衣服,撑着黑伞,看着墓碑上的照片,一脸肃穆。   霍铭莘站在墓碑前,面无表情,不过,他心中的悲痛,全都体现在他那双因紧握而泛白的手上。厉瑾星站在一边,拍了拍霍铭莘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忧伤过度,以免坏了身子。林琅带着薛昭武也站在人群之中,表情肃穆,他们两人牵着一个模样俊俏的小女娃。   宋诗言站在最边上的角落,一身黑衣,帽檐压得很低,远远地看着。老爷子声名在外,今日办葬礼,前来吊唁的人很多。若不是霍家有所限制,恐怕这偌大的墓园都站不下那么多人。因为宋诗言站在角落,身边又没有其他人,倒也没有人注意到她。   就在老爷子逝世的前一晚,宋诗言还和他通过话,可当晚,老爷子便在睡梦中去世,这不得不让人感叹一句世事无常。这些年,宋诗言恢复之后,便一直致力于国际慈善事业,再也未踏足这伤心之地。那天,当她在网上看到老爷子去世的消息后,她才会决定回国——毕竟,若非有霍家的帮助,她又岂会如此顺利地报仇雪恨?老爷子对她的恩情,她这一辈子也忘不了。   不多时,葬礼结束了,人群开始散去。宋诗言拄着拐杖,也打算离开。   “等等——”身后,传来霍铭莘的声音。   闻言,宋诗言身形一滞,她的脚像是生了根似的,紧紧地吸附着地面,让她无法再踏足一步。   宋诗言没有转身,更没有说话——难道,他认出了自己?宋诗言握着拐杖的右手微微颤抖的,那复杂的心情,一时之间无法言明。   “你是谁?”见宋诗言没有转身,霍铭莘索性来到她的面前,看着她的脸,开口问道,“这葬礼不许外人参加,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可是,为什么,我却觉得你是那么熟悉,甚至让我生出一丝心痛的感觉?   “这是我在美国的朋友,她一直视老爷子为偶像,所以,我就带她来参加老爷子的葬礼了。”林琅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于是便撇下薛昭武和孩子,急忙走了过来,对霍铭莘说道。   霍铭莘紧紧盯着宋诗言的那张脸,犹豫了许久,这才开口问道:“恕我冒昧,我们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闻言,宋诗言面无表情地开口说道:“如若能认识霍少爷,那便是我这辈子修来的福分,只是可惜,我这辈子并没有这福分。”   “是呀,我这朋友一直在美国生活,哪里能认识你她,表哥?”林琅站在宋诗言的前面,挡住的霍铭莘的视线,对他说道。   霍成烈去世之后,薛家终于原谅了当年林婉“意外”去世的事情,两家也开始走动起来。按着亲戚辈分,林琅倒唤了霍铭莘一声“表哥”。   闻言,霍铭莘这才开口对宋诗言说道:“不好意思,你的那双眼睛,和我的某个故人很像。”   宋诗言点点头,示意没关系。只是,她看着霍铭莘,身体却仿佛不受她的控制,不愿离开。她就这么站在原地,一言不发地看着霍铭莘。   “爸爸,爸爸——”一个肉乎乎的小男孩朝这边跑了过来,径直扑到了霍铭莘的身边,抱住了他的大腿,“爸爸,我要抱抱……”   霍铭莘看了一眼那小男孩儿,脸上看不出喜怒,看着孩子那渴望的目光,片刻之后,他才俯身将他抱在了怀里。   “念言,你都已经这么大了,是个小男子汉了,不能再让爸爸抱你了!”一个女人走了过来,看着男孩,佯装生气地说道,“你看看小钰姐姐,她让爸爸妈妈抱了吗?”   小钰,就是林琅和薛昭武的女儿。林琅和薛昭武这一对冤家,在经历了不少事情之后,终于还是走到了一起,两人已结婚了六年,孩子也四岁了,却还恩爱得像是新婚夫妇。   念言?听到这个名字时,宋诗言的眼中不由得微微泛起泪光——他给孩子取这个名字,难道,他还念着她?宋诗言笑了笑,只是脸上的笑容有些苦涩。罢了,他们终究是有缘无分。   “霍少爷,霍夫人,你们节哀——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宋诗言说罢,便拄着拐杖,缓缓朝一旁走去。   “你们先聊,我和我这朋友先说几句再来。”林琅看了一眼宋诗言的背影,而后便对几人说道。说罢,她便追着宋诗言的方向而去。   “诗言……”林琅走到宋诗言的身边,小声喊道,“你还好吗”   “看到他过得幸福,我已经心满意足了,”宋诗言看着林琅,笑着对她说道,“林琅,谢谢你——多亏了你,我今天才能参加老爷子的葬礼。”也多亏了你,我才能和他再说上两句话。就这么简单的两句话,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可是,你觉得,他真的幸福吗?你刚才难道没看见,他甚至都没正眼看他的妻子吗?”林琅多想说出这句话,可是,她终究还是放弃了。   她突然有些同情自己的这个表哥——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景颂”她还活着,可偏偏,就只有他一人被蒙在鼓里。在所有人的劝说之下,他娶了现如今的妻子,醉酒之后也有了孩子。他终于有了新的家庭,可是,他也彻彻底底地失去了宋诗言,失去了他想要的幸福。   “你之后,会待在国内吗?”林琅看着宋诗言,问道。   宋诗言摇摇头,笑着说道:“你也知道,我比较忙,葬礼结束,我就即刻去非洲救助难民。”   “好,那你一定要万事小心,”林琅看着宋诗言,不放心地说道,“一定要经常和我联系,知道吗?”   宋诗言点点头,笑着应道:“嗯——你赶紧回去吧,薛昭武和小钰还在那边等着你呢!”   “看着你上车之后,我再走。”林琅答道,随后便目送着宋诗言离开。   宋诗言上了车,景兰心早就在车上等着了,见宋诗言脸色不是很好,她担心地问道:“还好吧?”   宋诗言笑着朝她点点头,而后摇下车窗,朝远处的林琅招了招手。   她又忍不住看了一眼远处的霍铭莘,他抱着孩子,他的妻子站在他的身边,笑意盈盈地看着他。宋诗言看着霍铭莘他们一家三口站在那里,画面美好得像是一幅画。   霍铭莘,这样的结局,对你,对我,或许都是最好的。   宋诗言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而后缓缓摇上车窗,对司机说道:“走吧。”   车子缓缓朝前驶去,在寒风中留下一条白色的尾气,与一段无法承载的回忆……   (全文完)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奇书网 http://www.qisuwa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