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由奇书网(www.qisuwang.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 《潋潋未央》 作者:摘星橙 内容简介:  本以为他是一个未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恶魔,风潋潋为了心中的白月光不停与之对抗,立志出逃,可谁知注定是笼中鸟,飞不过恶魔的手掌心。 一朝重生,风潋潋发觉前生各种隐藏真相,开启了收敛势力,打倒恶魔,智斗亲姐,找回白月光的漫漫征途,谁知恶魔不是恶魔,白月光也不是白月光,等到发现时,所有的一切已经不可逆转,那么就让恶魔对抗白月光吧,她顶多上去踹两脚,谁让白月光曾经晃瞎了他的双眼…… 1、我重生了 风潋潋睁开眼睛…… 对上了一双让人渗透到骨子里害怕的眸子,她本能反应的猛然抓住身下的被子,指骨分明的双手却苍白无力,恐惧让她只能颤抖着咬住自己的嘴唇,制止那即将脱口而出的惨叫。 因为眼前的人不喜欢。 可是,为什么,她明明已经死了,为什么又回到了这里,回到了这个男人身边? 难道这里是阴曹地府吗? 不可能的,这世上所有人都死了,他也会活的好好的,因为,他根本不是人,他是恶魔,是将她原本平静幸福的生活搅乱成一潭浑水的恶魔。 男人的手在她凄凉无助的眼前划过,似乎想要触摸风潋潋的脸颊,可她此刻脑海里还在翻江倒海,根本消化不了眼前发生的一切,出于本能的抵抗着。 男人的动作有着片刻的停顿,随即双手用力的掐住了风潋潋的下颌,将其抬高。 风潋潋明显的感觉到男人阴冷的面容瞬间变得嗜血,感受下颌被钳住的痛苦,风潋潋觉得自己随时随地都会被这个人连同骨血拆入腹中。 使出了浑身的力气将男人从自己身边推开,她冲着男人大声吼道:“夜卿酒……你为什么就不肯放过我,为什么一定要是我,为什么,为什么……” 出奇的,男人并没有生气,反而因为她声嘶力竭的质问发出了低沉喑哑的声音,冰冷的双眸暗淡下来,定定的看着风潋潋,这目光仿佛一道枷锁,锁住了两个人的灵魂,她居然在这样的目光中慢慢的平息下来,大脑也陷入了窒息的状态,因为她听到了来自夜卿酒的声音,“潋潋,只有你……” 潋潋,只有你…… 曾几何时,他也这样不停的重复着这句话,可是却从没有问过一句,她风潋潋是否愿意。 潋潋夜未央,月雾松桧香。怀人重凄凉,坐念云隐殇。 混沌中,风潋潋再次昏迷过去,却不知她嘴中的“云哥哥”让旁边的男子暗了眸光。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窗外已经从黑夜变成了白天。 清晨的阳光透过雕花的窗棂洒落进来,风潋潋抬起双手下意识的遮挡了双眸,可能是昏睡久了,有些不习惯这样的刺眼。 下一秒,光芒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道伟岸的身影,带着强大的压迫感,让风潋潋不自觉的绷紧了神经。 男人一把捞起她,将风潋潋置于悬空的状态。 没有了床的着力,风潋潋下意识的搂上了他的脖子。 这个动作似乎取悦了男人,只见他嘴角微微扬起了一个弧度,带着淡漠且威胁的口气说道:“还逃吗?” 或许是出于求生的本能,或许是男人的威胁震慑到了风潋潋,她下意识地用力摇头。 男人很满意她的乖巧,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回到床上,双手禁锢在她的身侧,目光灼灼,风潋潋害怕的低着头,却在他的命令中不得不抬头与其对视。 男人生了一双极好看的双眸,那里面似乎是万丈深渊,一不小心,就会掉进去,然后万劫不复。 可风潋潋知道,这不是自己爱的人,她爱的人叫云隐殇,是一位温润如玉的公子。而眼前的这个人,却是一位残酷冷血的恶魔。 风潋潋打量着夜卿酒,也不知道他相信了没有,曾经她被逼着说了很多次不再逃离,可每次只要有一点儿机会,她还是会选择行动,或许在夜卿酒那里,自己早就没有了信誉度可言,可这个男人还是会不厌其烦的问上一句,还逃吗? 也许这一次是不一样的,以前的风潋潋十分倔强,从不会像今天这般妥协,但重活了一世,她选择委曲求全。 眸光相对间,夜卿酒似乎感觉到了她的想法,欺身向前,吻了过去。 风潋潋忍住自己想要反抗的动作,屏住了呼吸,僵硬了身体,放在身侧的双手抓紧了被单。 眼角逐渐泛红……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终于起身,带着笑意说道:“潋潋,这些就当是你这次逃跑的惩罚,如果还有下次,我一定办了你,与其将你留给云隐殇,不如让你恨我吧!” 风潋潋震惊的抬头,因为她从夜卿酒的笑意中居然听出了落寞,这种不该出现在眼前这个狠厉冷酷的人身上的情绪。 他,放过了自己。 随着夜卿酒的离开,风潋潋才将自己柔软下来,那根绷紧的神经在断掉的前一刻得以拯救。 她现在要理理当前的处境,从清醒的那一刻到现在她都还处于懵懂状态,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她明明为了救云隐殇死在了夜卿酒手中,如今偏生又回到了夜卿酒身边。 风潋潋缓缓的起身,目光所及之处,都是熟悉的陈设。这是夜卿酒专门为她布置的屋子,熏着她最喜欢的檀木香,墙上挂着她最喜爱的山水图,地上铺着当今陛下赏赐的冰丝毯,全天下共两件,她和皇后各得其一,风潋潋还记得当初夜卿酒命人铺陈地毯的时候,将她拥在怀中,随意的说道:“别的女人有的,我们家潋潋也要有,就连皇后也不例外。” 想着想着,风潋潋居然笑出了声,原来,曾经夜卿酒对她的好她并不是不记得,只是因为这个人不是她想要的,所以,她便选择性遗忘,只记得他的残忍和冷酷。 驻足在梳妆镜前的风潋潋被里面陌生又熟悉的自己吓了一跳,这身上穿的是什么鬼,大红色上襦搭配绿色的长裙,腰间居然还系着一根四指宽的黄色腰带,这是要将所有颜色挂在身上吗? 穿着也就算了,这脸上又是怎么回事,画的跟猴屁股似的,眼睛上一圈又一圈的暗影颇像是被谁打了一拳,嘴唇虽然被啃噬的只剩下些许残色,但风潋潋也看的出来,之前的口脂绝对渗透着嗜血的诡异。 还有发型,这是飞天髻,还是堕马髻,松松垮垮的,像极了路边的叫花子。 风潋潋想起来了,这是曾经为了让夜卿酒厌恶自己,她故意将自己弄成了这副丑样子。 她竟然真的重生了…… 重生在了三年前因为跟着云隐殇逃跑被夜卿酒抓回来关进小黑屋的那天晚上。 因为害怕黑暗昏迷了过去。 风潋潋至今想起来都有些发抖,她讨厌黑暗,可夜卿酒却将她放入黑暗之中。 为什么,为什么她要回到三年前。 她不想当夜卿酒的宠物,她是个活生生的人啊! 因为他,她失去了爱人,失去了尊严,失去了人生。 这一切,难道还要重新经历一遍,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得住。 但是,既然老天又给了她重活一世的机会,为什么她不能重新选择? 她,风潋潋,一定要改变现在的一切。 2、我要改变 改变…… 她要怎么改变…… 夜卿酒可是当今陛下亲封的宸王,虽然他是个从不干涉朝政的闲散王爷,但是只要他一开口,皇帝从来都是洗耳恭听的,看两个人的相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夜卿酒是皇帝呢! 所以,他夜卿酒捏死自己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她又要如何去与夜卿酒抗衡,争取自由呢? 风潋潋深吸一口气,逼退此刻脑海中对这个男人的无限恐惧,强迫自己打起精神。 一定会有办法的,至少她现在不是曾经的那个唯命是从,胆小如鼠的风潋潋了,重生之后,她有了更多的主动权,不是吗?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能够重生,但是既然老天都希望她再活一次,那么这一次她一定要活出不一样的风采,争取早日和云哥哥双宿双飞。 既然想了就去做吧! 夜卿酒丝毫不在意自己的各种丑化,那么她又何必做这厌恶人的打扮呢,自己看了都不舒心。 风潋潋吩咐守在门外的丫鬟若若端来了一盆清水,然后开始翻箱倒柜起来。 “姑娘,你这是做什么?”若若站在一旁很是好奇。 风潋潋的头依旧埋在柜子里那一堆五颜六色的服装里,所以说出来的话有些带着闷气,“找衣服啊,若若,我的衣服都去哪里了?” 若若不可思议的看着风潋潋,试探性的问道:“姑娘可是要找一些素净的衣服?” 风潋潋颓败的从那一堆五颜六色的起身,看着若若道:“我是不是就没有这样的衣服?” 若若连连摇手,“有的,有的,姑娘且等我一等。” “当初你说要将这些衣服都扔了,若若觉得可以全部藏起来了。”说罢,若若就扑到了床底下,从里面费力的搬出一个箱子,献宝似的将它在风潋潋眼前打开。“姑娘,你终于想开了吗?”边说着边从箱子里翻出了一件看起来淡雅的常服。“你何必为了跟王爷置气作践自己呢,明明生了一张漂亮的脸蛋,却整天在上面鬼画符,也就我们王爷不嫌弃,你瞧瞧这府里的小丫头们,哪个不说王爷审美有问题。” 风潋潋自然知道这些,曾经她还故意扮丑想要丢尽夜卿酒的面子,在皇宫的赏花大会上发疯般的群魔乱舞,谁知道她没受到什么惩罚,到让旁边那些笑话她的宫女太监各打了二十大板。 风潋潋任由若若对自己的上下其手,笑着说道:“不会了,以后也不会了,我会好好跟夜卿酒相处的。” 好好两个字被风潋潋加重了语气,可单纯的若若怎么听得出来,她只知道风潋潋以后不再作妖就好,他们底下的人还能喘口气,不然每次王爷从风姑娘这里受了气,都会沉着一张脸,让下人们胆战心惊,偶尔风姑娘对王爷好言一番,整个王府就会晴上好几天,府里的人开玩笑说这风姑娘就是王府的天公,掌控着王府的天气哩! “姑娘,我们王爷是真的喜欢你的,你就好好跟着王爷,不要再去想那个云公子了。” 若若开始拆卸风潋潋的发髻,将上面的金钗步摇一支支取下,给她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看起来整个人清爽了不少。 风潋潋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拿着梳子开始打理自己的头发,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若若,“若若,夜卿酒只是控制欲太强,他若真心喜欢我,就不该阻止我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呵,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你们自然都是向着他的!” 在这个宸王府里,她哪里有自己的人脉,那时候为了跟夜卿酒作对,没少在府里人身上撒气,他们见着自己就像老鼠见了猫,躲得远远的,生怕惹祸上身。唯独这个若若,还是当初她实在看不过去,从夜卿酒的板子下救出来的,从此就一直跟着她,可她也知道,说到底,若若也是宸王府的人,曾经逃离的时候,她也没向夜卿酒少打小报告。 “姑娘,你……” 风潋潋打断了她的话,“不用说了,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我都清楚,放心,以后绝对不会再连累你们了。” 若若欲言又止的望着风潋潋,她的姑娘变了,可一时半会儿也说不上来这样的转变是好是坏。 “天呐,潋潋……” 就在两个相对无言的时候,耳边传来了一阵惊呼。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风潋潋顿时脊背一僵,冰冷的目光径直朝着门口看去。 随即,便看到了那张令她作呕却看起来楚楚动人让人毫不设防的脸。 她前世的姐姐,风家的大小姐——风细细。 风细细疾步走过来,将她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个遍,又扭头看向一边的若若。 风潋潋知道风细细有话对自己说,便示意让若若离开了。 “潋潋,你怎么不伪装了,是不是夜卿酒对你做了什么?”若若刚走,风细细急不可耐的说到。 风潋潋一脸平静的看着这个对自己看似满脸关心,实则眼底不断闪耀嫉妒和恨意的姐姐。 她的姐姐嫉妒她,这是风潋潋重生之后才想通的。 她是嫡女,而风细细是庶出,在整个风家,她才是那个掌上明珠。父亲偏爱自己,自然而然能引来风细细的嫉妒,恨不得毁了她才好。若她风潋潋毁了,那么她风细细便能扶摇直上。 她之所以会沦落到此,和风细细绝对脱不了干系。 最后一次逃跑,只有她知道自己的路线,自己身上还专门带了能干扰夜卿酒追踪术的法器,那是她好不容易从寒山寺的方丈那里求来了,可还是被夜卿酒抓了个正着,若说不是风细细告的密,打死她都不会信。 曾经她一度认为风细细是个好姐姐,为了帮助她逃离夜卿酒身边,甘当自己与云隐殇之间的信使,还帮她各种出谋划策,却不知,她的目标竟是夜卿酒。 不可否认,夜卿酒确实有着令全天下女子竞相折腰的样貌和财富,可偏偏她风潋潋不稀罕,她的如意郎君只能是那个梨花树下教自己舞剑的翩翩公子云隐殇。 风细细各种挑拨自己与夜卿酒之间的关系,而自己却把她当做能救自己于水火的人,殊不知她却将自己推入了更深的深渊。 这一世,她不会再那么傻,毫无保留的相信风细细了。 嘴角含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让风细细不禁打了个寒颤。 “潋潋,你别着急,我一定会想办法帮你的。”风细细压下心中的不安,一副情深义重的模样。 风潋潋在心中冷笑,她真想撕下这个女人的伪装,可是现在不能,她还要通过她从宸王府离开呢! 前世的风细细总是仗义相助,可每一次都逃离失败,然后引来夜卿酒更大的怒火,那时候她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夜卿酒总能准确的知道她的位置,现在想来,应该都是风细细将她卖了个彻底。 好你个风细细,现在还来上演姐妹情深的戏码,这一次,我一定让你追悔莫及。 3、月下幽会 风潋潋在心中盘算,现在的她根本无力与夜卿酒抗衡,她需要做的就是稳住夜卿酒,不能惹火他给自己树立一个这么可怕的敌人。 “好姐姐,我跟云哥哥之间的事情还需要劳你多费心了。至于那些乱七八糟的装扮,夜卿酒毫无在意,便放弃了算了。” 风细细虚情假意的说道:“潋潋,你再耐心等一等,我和云大哥正在想办法,总有一天能将你救出去的。” 风潋潋笑道:“夜卿酒权倾天下,还有通神的本领,当今陛下都礼让三分,想救我出宸王府,谈何容易,不过,既然姐姐有这份心,我自当领着便是,你和云哥哥在外面一切都要小心啊!” 论虚情假意谁不会,只是前世一根筋,觉得风细细是一心一意为自己着想,所以她的一颗心全扑在了云隐殇身上,而今看来,那样的方式彻底错误,风细细并不是值得她相信的人。 风细细又对风潋潋说了些“鼓励”的话,让她耐心等着,给她画了一张大饼,说总有一天可以跟云隐殇双宿双飞。 风潋潋只是听着,至于听进了多少,全凭她此刻的心境。 风细细离开后,风潋潋的无助脆弱顿时化为了冷漠嘲讽。 风细细的如意算盘真的打的太好了,一次次的怂恿她作死,让她去触碰夜卿酒的逆鳞,看来是不置她于死地便不肯罢休。 前世,她不懂她的阴谋算计,最终落入她的圈套,死在了夜卿酒面前。 既然她得上天垂怜,重生归来,那么这次就看看到底鹿死谁手。 女子眼中闪烁着精光,配上她新的装扮,焕然新生。 风细细前脚刚离开,若若后脚就进来了。 “姑娘,不管细细姑娘跟你说了什么,千万不要相信她。”若若焦急的说道。 风潋潋眯了眯眼睛,“不相信她,难道相信你吗?” 若若道:“我也没想姑娘能相信我,可是……” 风潋潋打断了若若的话,看着她的脸,一字一句道:“若若,我可以相信你的,对吗?” 既然决定重新开始,那么她需要盟友,若若是个不错的选择,她只要能策反就好了。 “姑娘,你……” “若若,我在宸王府举目无亲,我们相处这么久,也早就将你当作我的妹妹了,若你能全心全意跟我,从今往后,我们有福同享,有难我当……” “可是王爷他……” 风潋潋继续灌迷魂汤,“若若,我也没说让你背叛夜卿酒,只是有时候我想要一个能交心的朋友,放心,我所说所想绝不会对他有任何不利,这样可行?” 若若思考了一会儿,点头答应。“姑娘对我有救命之恩,若若自当以命报答。” 风潋潋笑道:“傻姑娘,我只是想你站在我这边,可从没想过要你的命。” 搞定了若若,接下来风潋潋就开始整理前世的记忆。 整整三天,夜卿酒似乎被什么事情羁绊住了,没来找过她。 同前世一样,每逢月圆前后,夜卿酒都会消失一段时间,而在这段时间里就是她跟云隐殇约好的见面时间。 王府里的下人除了若若,各个见到她都如避蛇蝎,生怕惹祸上身,连眼神都吝啬给她一个。 这也正好给了他们相见的机会。 风潋潋换好衣服,看了看天色,随即便朝着后院走去。 今晚的月色很好,正值月圆,月亮像个银盘似的挂在天空,照耀着这一方如金丝笼似的的宸王府。 风潋潋仰头深呼吸了一番,空气中的清新让她顿时心情好了不少。 没有夜卿酒逼迫的日子,其实也不算太糟糕。 所以,她喜欢每个月圆之夜。 那将是她远离恶魔,见到心中所爱的日子。 “潋潋……”一道熟悉的声音窸窸窣窣的传来。 月白的身影从天而降。 风潋潋得目光瞬间变得惊喜,看向了来人。 柔和的月色下,男人身着一袭白色锦缎,风雅端方,月白风清,气度不凡。 云隐殇有着令人沉醉的资本,只是相对于夜卿酒那个恶魔相对逊色一点,可是那又怎样,她心中所爱也是眼前的清风朗月。 云隐殇站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看着她的模样,眼中略有惊喜,可马上就被皱起的眉头掩盖了。 风潋潋自然也察觉到了他的反应,可是她不解的是,云哥哥不是应该开心她恢复了正常嘛,不像从前那般装疯卖傻,至少以后在宸王府的日子会好过很多。 “云哥哥,我这一身装扮不好看吗?” 清新脱俗,淡雅如菊,很符合她的气质,真是该死的好看。 可是云隐殇越看,眉头皱的越紧。目光逐渐变得冰冷,俊逸的脸上满是失望。“潋潋,你怎么变回来了?” “这样不好吗?既然我装疯卖傻都不能让夜卿酒放过我,我又何必难为自己。” “不是的,潋潋,你再变回去吧!没有一个男人会选择长时间面对那样的女人,他只是一时还没有厌恶,时间长了他就会放手的,到时候我们就可以离开这里了。”云隐殇似乎有些魔怔了,边说着边揉弄着风潋潋的头发,若若好不容易给她打理的发髻又松散了下来。 风潋潋有些不知所措,制止了云隐殇的动作,“云哥哥,你别这样,我自有打算,等我摆脱了夜卿酒,就去找你。” 风潋潋卸下自己的伪装,本意是想让夜卿酒放松警惕,等除了风细细,摆脱夜卿酒的控制,就可以与他双宿双飞了。 可她还来不及解释什么,云隐殇顿时像发了疯般,朝着风潋潋吼道:“潋潋,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都说女为悦己者容,你现在如此在乎自己的装扮,是不是就打算当宸王妃了,享受荣华富贵。你跟勾栏里的那些女人有什么区别,只要有钱,怎么样都可以?” 呵,只要有钱,怎么样都可以? 风潋潋从没想过这样的话会从她的云哥哥嘴里说出来,他竟然将自己与勾栏里的那些女子相比,是不是在他心里,从她进入宸王府的那刻起,她就已经不干净了。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自己为了守住清白吃了多少苦,如今换来这样一句话当真是不值得。 她知道风细细今天回去肯定是在云隐殇面前说了很多她的坏话,甚至他如今说出这样的话来也有可能是风细细刻意的引导,可是,如果他肯相信自己一点儿,也不会说出这样诛心之言。 风潋潋想要解释,可话到嘴边却觉得没有解释的必要了,如今重活一世,有些事情都需要重新看待了。 是前世她本就没将眼前这个人看清楚,还是云隐殇因为太爱她而口不择言呢! 此刻,她需要冷静冷静。 想到这里,风潋潋正准备开口,却觉得四周骤然升起一股冷意,这莫名的熟悉感…… 夜卿酒…… 他此刻就在附近…… 风潋潋几乎是本能的觉察到了那个人的存在。 4、我喜欢他 风潋潋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 前世,她不知道风细细早就将自己卖了出去,或许曾经的每次幽会都有这样一个人在背后默默的看着,然后积攒怒气,引发她之后的一连串噩梦。 之前,她从没有想过为什么每次跟云隐殇见面后的几天,夜卿酒都会莫名其妙的对自己发火,她的一颗心都在云隐殇身上,自然也考虑不到其他,而现在,她知道了风细细的阴谋,便对任何事情都留意了一分,果不其然,如今夜卿酒出现在附近就是最好的答案。 风潋潋轻轻的呼出了一口气,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如果此番处理不当,或许她跟云隐殇都没有好果子吃,尽管他说出那样难听的话来,可是风潋潋自己知道,她不希望这个男人受到一点伤害,否则前世也不会那样拼死保护云隐殇了。 努力忽视掉夜卿酒的存在,风潋潋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对着云隐殇挤出了一个笑容。“云哥哥,你这话当真是……说的极对呢!我就是爱上夜卿酒了,就是想做宸王妃了,你又能怎么办呢?” 风潋潋的心在滴血,她绝不忍心这样伤害她的云哥哥,可若是她说出的话有半分的不对,那么随即而至的就是夜卿酒那恶魔般的面孔。 云隐殇一听,手中握着的剑便开始“吱吱”作响,随着主人的心境颤动着。“潋潋,对不起,我刚刚说话有些口不择言,你不要跟我说气话好不好,这一次,是不是他威胁你了,他对你做什么了?” “他什么都没做。”如果忽略掉被关进小黑屋的话。 “你骗我,你怎么会喜欢上他呢!” “为什么不可以,我既然能喜欢你,为什么不能喜欢他。你不过是风家的剑客,而夜卿酒可是权倾天下的宸王,而且,他比你好看,比你有钱,你不是说我认钱嘛,还真是说对了。” “潋潋,你要钱,我也可以给你,跟我走吧,这一次,我一定能带你离开这里的。” 云隐殇说着便要揽过风潋潋的腰,却被对方灵活的躲开了。 风潋潋清楚的知道,在夜卿酒面前,云隐殇是带不走自己的,她可不想悲剧重演,好不容易重活一次,这次,她要自己主导。 而就在云隐殇说带自己走的那一瞬间,风潋潋明显的感觉到周围的空气都凝滞了,温度降了下来。 她知道那个恶魔生气了,他的东西被人觊觎,如何能不生气。 而夜卿酒身边的明晨可是确确实实感受到了他们家主上的感情变化。 要说这世上能影响他们家主上的人,除了那个做事不按常理出牌的白九悠,也就只有眼前这个夜卿酒求而不得的风潋潋了。 唉,为什么他的主上们的感情之路都这么难走,前有白九悠,后有夜卿酒。 而且,自从风潋潋出现在夜卿酒身边开始,他跟一众手下的人生便发生了改变,只要夜卿酒一生气,那么他们就跟着遭殃,而风潋潋最擅长的便是惹夜卿酒生气,他们这些处在食物链最低端的人啊,每天都在祈祷风潋潋能乖乖的。 但是现在,他明显的感觉到了自家主上由阴转晴的变化。 原本月圆之夜,便是夜卿酒寒症发作之时,可偏偏这女人就逮着这个时候跟云隐殇幽会,以至于每次看此情形都会吐血昏迷的夜卿酒连当场找他们算账的机会都没有。 而偏偏这次,这个女人似乎变了,说出的话也很反常,这完全不像是风潋潋能说出来的,她不是爱云隐殇爱的死心塌地,矢志不渝嘛! 可她的话似乎很有效,旁边原本怒气冲天的人像是一只炸毛的狮子,此刻竟然因为这句话变得十分温顺。 这风潋潋真是好手段啊,一句话能带来这么大的效果。 风潋潋自然也感觉到了那股怒气的消失,稍微敛了神色,“云哥哥,你说带我走,可我们走了那么多次,却从来没有离开过,现在我想放弃了,好好跟着夜卿酒,毕竟他待我……不错。” 云隐殇急了,他动手去拉风潋潋的胳膊,却还是被躲开了,云隐殇望着自己落空的手,嗤笑了一声:“潋潋,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什么时候开始自甘堕落了?” 自甘堕落…… 重重一击,击在了风潋潋的心上。 如果她的云哥哥同她一样深爱着她,那么应该是足够信任的,她是为了保全两人才说出这番违心的话,却不料听到了云隐殇的心里话。 从“怎么样都可以”到“自甘堕落”,原来,她苦苦追寻的人是如此看待自己的。 风潋潋忍住心中的苦楚,凄然说道:“是又如何,或许从我进入宸王府的那刻起,我就已经堕落了。” 感觉到空气又骤然收紧,风潋潋接着说道:“可,堕落在夜卿酒的温柔乡中,我,甘之如饴……” 温柔乡,明晨惊的下巴都要着地了好吗?这可是用来形容女人的好吧! 这个女人今天太反常了,说出来的话更是让人措手不及。 明晨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看旁边人的神色,发现他家主上没有因为风潋潋的“温柔乡”发怒,反而嘴角挂上了一抹微笑。 今天这事他一定要去跟顾婓和夜慕白说,他可能是见了鬼了。 云隐殇的忍耐或许已经到了极致,说出来的话便更加伤人了,“风潋潋,你要自甘堕落我管不着了,或许细细说的对,你已经不是从前的你了,从今往后,我也不会再让你跟我走,你要作践自己是你的事情,我们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你追求你的荣华富贵去吧!” 云隐殇最后怒吼出来的这句话让风潋潋差点站不住,她拼尽全力爱的人,今天却用言语这样羞辱她。 云哥哥,在你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心里可有一丝丝的不忍。 云哥哥,我本想改变我们的不幸结局,却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 云哥哥,你……真的有那么……爱我吗? 风潋潋知道是自己逼急了眼前人,可恶魔在身后,为了保全两人,她不得不这么狠心些,云哥哥,你不会放下我不管的,对吗? 风潋潋望着他远走的背影,神情有些怔忪。 而后院里那股熟悉的森冷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消失了。 这一次,她应该逃脱了夜卿酒的怒气了吧! 只是那恶魔性情诡谲难测,自己还是不能掉以轻心的。 抬头望着天空的那一轮明月,风潋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缓和了情绪,便隆紧衣服往房间走去。 5、给恶魔顺毛 刚踏入房间,那股熟悉的森冷便席卷了风潋潋的每一个毛孔,她不由自主的瑟缩了一下,便看到了坐在床边的夜卿酒。 “过来……” 男人晦暗不明的双眸盯着她,让她的脚仿佛生了根,半步也挪不动。 他这是生气了,还是没生气? 风潋潋根本猜不透,可看着他,那种刻在骨子里的恐惧就席卷了全身。 她不能害怕,如果想要改变现在的状态,首先要做的就是克服对夜卿酒的恐惧。 风潋潋紧紧的握住了拳头,挪着步子往夜卿酒的方向而去。 刚走近,夜卿酒就一把将她捞入怀中,唇便覆了下来。 这是不同以往的残暴,反而透着些许的温柔,尽管这种温柔也不是自己想要的,但风潋潋强迫着自己不要反抗,不要去激怒他。 她需要在两个人中间找到一种平衡。 这个吻开始游走在风潋潋的脖颈间,带着一股凉意,冻得她稍微战栗。 怎么回事,这夜卿酒身体的温度较之平常低了不少,而且根本不是正常人的温度,莫非生病了? 转念,风潋潋便觉得自己是瞎操心,这恶魔死了那就是普天同庆,自己做什么还要去关心他。 可这温度实在是太低了,低的自己都有些受不了了,出于本能的,她伸出手去推开了夜卿酒,没想到,居然轻轻一下,夜卿酒便翻身躺在了床上。 双眸紧紧的闭着,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嘴唇却发着黑紫,呼吸沉重。 这是…… 晕过去了…… 和她接吻晕过去了…… 风潋潋不敢相信,莫非自己身上有毒? 怎么可能! 风潋潋不敢出声,直到等了半个多时辰,发现夜卿酒除了身体开始蜷缩外,嘴中都开始发着呓语,她才知道,这个男人确实是生病了。 风潋潋目光如炬得盯着夜卿酒,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如果她能下手,那么这世上会不会就少了一个折磨她的人。 这样的想法一时间占据了风潋潋的大脑,平常她对这个男人反抗不得,可现在,他虚弱的如同案板上的鱼,毫无还手之力了,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 风潋潋拔下头上的簪子,咬牙切齿的捏在手心里,慢慢的俯下身子,一点点的靠近夜卿酒的脖子,就是那里,只要用力的刺下去,她就解脱了。 风潋潋,你可以的! 她在心里给自己打气。 这三年的每个时间里,她都无数次的幻想能手刃了夜卿酒,可从来都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如今机会送到了眼前,她企有放过的道理。 手猛的抬起,盯着那张俊秀的脸,风潋潋喃喃道:夜卿酒,一切都结束了。 就在这时,一声疾呼传入了风潋潋的耳朵,那是来自此刻病弱的夜卿酒,声音带着震彻心扉的力量,仿佛对爱人的呼唤…… “潋潋……” 风潋潋的手不自觉的顿了下来,僵在半空中。 为什么这个声音如此熟悉,好像前世死之前的那一声声嘶力竭,是他对自己的不舍吗? 夜卿酒,前世你是不舍得我的死去的对吗? 连着几声疾呼,让本就虚弱的人声音更加沙哑起来,不知怎么的,风潋潋觉得自己似乎心在跟着颤抖,手却怎么也下不去了。 风潋潋轻叹了一声,平静的将簪子重新束回自己的发间。 她抚摸上夜卿酒的脸颊,喃喃道:这一世,我放过你了,希望有朝一日,你也能放过我吧! 或许,我可以换个方法离开你,一个本可以不伤害我们所有人的方法。 隐身在旁边的明晨看此一幕,终于放下了警惕,离开了房间。 此刻的夜卿酒依旧蜷缩着身子,而风潋潋惊奇的发现,他的身上居然泛起了冰碴子,这是怎么回事? 每个月圆之夜的无故消失,难道跟他的身子有关? 风家是医药世家,而她的父亲风守正更是太医院院首,风潋潋受父亲影响,从小便精通药理医术,风守正更是说她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对于父亲的青睐,自然又引来了风细细的妒忌,可那时候她隐藏的极好,风潋潋从未察觉出。 出于医者本能,风潋潋便伸手探向了夜卿酒的脉搏。 好奇怪,这与常人无异啊,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第一次,风潋潋开始质疑自己的医术。 这是三年来风潋潋第一次看到夜卿酒寒症发作的状态,所以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 去叫人吧! 莫名的,她居然对这个恶魔起了同情之心。 可刚要抽回来手却被夜卿酒紧紧的抓住,他好像做了什么噩梦,大声唤着:不要走……不要走…… 风潋潋无奈,摸了摸他的额头,轻声细语:“我不会走的。” 至少现在不会。 她似乎没有办法丢下此刻无助的夜卿酒,这种不该出现在她身上的同情心,今晚好像特别泛滥。 为什么感觉有些事情从她重生以来便不受控制了。 云哥哥不再是她心中的翩翩公子,他居然能对她说出勾栏女子,自甘堕落,作践自己这样的话来。 而夜卿酒似乎也与从前不一样了,他对她不再肆虐,不再残暴,居然还多了些温柔。或许前世也未曾薄待过她,每次都是在自己因为提及云隐殇之后,这个男人才会如发怒的狮子开始撕咬她。 重活一世,她要看清的人或事太多了。 风潋潋想着想着,突然觉得自己的身子慢慢地加重起来,低头一看,这个男人似乎将自己当成了暖炉,想从她身上去汲取温暖。 风潋潋本想推他下去,却发现他因为靠近自己,身上的冰碴子竟然在一点点的消退。 算了,风潋潋颓败的收回了自己的手。 而夜卿酒似乎感觉到了温度,便开始得寸进尺起来,对着风潋潋越蹭越亲近。 风潋潋深呼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能跟一个病人计较,可这厮居然更加的放肆起来,手居然开始往衣服里面伸去。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风潋潋猛的将夜卿酒推到了床里面。怒瞪着他那张俊脸,“夜卿酒,你别太过分。” 夜卿酒回答她的只有因为不舒服发出的闷哼,然后肉眼可见的,刚刚消退的那些冰碴子又重新出现了。 风潋潋无语问苍天啊! 这恶魔生来就是折磨她的吧! 无奈,风潋潋又俯下了身子,将夜卿酒捞了过来。 重新遇到熟悉的温度,夜卿酒又开始贪婪的吸吮着,只是这一次变得乖了,不再有任何非分动作。 6、小女子风潋潋 风潋潋就这么保持着环抱夜卿酒的姿势坐着,她不敢睡着,毕竟这只恶魔还在自己怀中呢,眼见着他的情况有所好转,风潋潋自己都不知道她居然因为这个而神情轻松下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了,而她好好的躺在床上,屋里里没有了夜卿酒的身影。 他离开了…… 好你个夜卿酒,我好歹救了你一命,你就这样不声不响的离开。 风潋潋突然想到自己好像有了一个可以跟恶魔谈判的资本。只不过,他会同意吗? 管他呢,不试试怎么知道。 唤来了若若替她梳洗,作了一番简单的装扮,说是简单,只不过是不像从前那般“隆重”罢了。 一袭淡黄色的绫罗衫子,梳了个简单的发髻,插上一只素雅的步摇,看起来简洁大方,颇像那不染尘埃的仙子。 “姑娘,你看看,稍微打扮一下就如此超凡脱俗,那细细姑娘自比京城第一美女,在你面前也不过是小巫见大巫了,怨不得每次见你都是一副恶毒的模样,我看八成是嫉妒你。” 呵呵,连若若都看出了风细细对自己的不怀好意,为什么前世的自己就那么蠢呢,当真是一点儿都不知道。 或许真的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现在她重活一世,一切便重头来过。 “若若,夜卿酒在哪里?” “姑娘是要去找王爷吗?”若若很是惊讶,但脸上的开心完全掩饰不住。 风潋潋扶额,有这么夸张吗,她不过是主动去找那个人罢了。不过想想若若的反应,她还是能理解的,毕竟在宸王府的这三年,她除了跟夜卿酒作对,从没有主动去找过那人。 “若若,你家姑娘是要去找王爷的,你若再不说,姑娘我就要改主意了。”风潋潋打趣道。 若若急忙说出了此刻夜卿酒所在。 膳堂…… 夜卿酒正好整以暇的吃着早膳,整个人神清气爽,完全不像是刚经历过一场大病的人,惹得一旁的人大吃一惊。 有人盯着夜卿酒看了一早上,也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就忍不住发问了。“小酒,你昨天是得到什么仙丹妙药了吗?还是娘亲给你找个什么高人,你今天怎么看不出一点儿寒症发作的样子。” 夜卿酒的目光轻轻的落到那人的身上,看了一眼后,继续慢条斯理的吃着自己的早膳。 倒是一旁的明晨发了话,言语中却满是不可思议。“慕白,你敢相信,主上不过是在那女人房间里睡了一晚上,这个月的寒症就不治而愈了。” 这番话惊呆了夜慕白,这世上居然还有这么神奇的事情? 他本领通天的娘亲寻遍大江南北、三山五岳、四海八荒也没有找到救治夜卿酒的办法,眼睁睁的看着夜卿酒受了这么多年的寒症之苦,反倒是这个女人,啥都没做,就能让小酒远离折磨。 不过,倒也是件好事,只不过那个女人…… 夜慕白想起来就觉得头痛。 “小酒,这个女人当真有这么大用处?” 夜卿酒不置可否的看着夜慕白,然后继续吃着自己面前的早膳。 夜慕白继续说道:“其实,她要是肯听话点,你将她留在身边也无可厚非,只不过这个女人太不消停了,长得还丑,行为粗鲁,也实在是找不出哪一点能够配得上你的,偏生你还对她死心塌地。娘亲说了,你的感情之事她不插手,可你看看我珈蓝山,哪里找得出长得像她那般丑的人,我劝你还是趁早放弃她吧,我看她姐姐倒是长得不错,你可以考虑考虑。” 夜慕白还在那里碎碎念,完全没注意到一抹淡黄色的身影正向这边翩翩而来。 夜卿酒神态慵懒,根本也没听他的话,目光早就被那抹淡黄色吸引过去了。 夜慕白见夜卿酒和明晨都没搭理自己,便顺着他们的目光看了过去。 顿时,眼前一亮。 满眼惊艳。 淡黄的长裙,乌黑如瀑的长发,明眸善睐,冰肌玉骨,当真是美若天仙,与他的娘亲不遑多让。 即使是在夜卿酒和自己面前,她的美也是独树一帜的,丝毫没有被掩盖。 风潋潋径直走到夜卿酒旁边坐下,对着看过来的夜慕白微微一下,似乎一下子就让夜慕白振奋了起来。 “小酒,你从哪里找来的这样的美人,之前还担心你患了眼疾,如今看来,倒是我瞎想了。你早该如此了嘛,那个风潋潋粗鄙丑陋,当真是糟蹋了你的深情。” 粗鄙……糟蹋…… 风潋潋看着夜慕白的那张俊脸,很想飙脏话,但是碍于现在的形象,她忍了。 夜慕白忽视了风潋潋如刀子般的眼神和明晨在一旁不停的挤眉弄眼,接着说道:“对了,那个疯婆子呢,不会是新人入府,旧人直接被踢了出去吧,那这样也有些绝情了。况且小酒的寒症……” “慕白……” 夜卿酒沉声打断了他的话,看着风潋潋说道:“她就是风潋潋。” 风潋潋见提到自己了,再沉默下去也不太好,于是很友好的起身对着夜慕白打了招呼,“公子你好,小女子风潋潋……” 夜慕白看着风潋潋…… 一秒…… 两秒…… 三秒…… 仿佛被人点了穴道一般,手中的筷子都掉落在桌子上了,他还是像雕塑一般一动不动。 风潋潋不解,继续说道:“慕白公子,你的筷子掉了。” 熟悉的声音配上不同的样貌再次敲击了夜慕白脆弱的心灵,这一回,他的神志回来了,像见了鬼一般,刷的站起身来,然后在夜卿酒警告的眼神下,小心翼翼的问道:“你真的是那个疯婆子?” 风潋潋在他面前转个一个圈,“如假包换。” 夜慕白“嗷嗷嗷”的叫起来,“我早该想到的,凭小酒对你的痴迷劲,怎么可能换个女人啊,你是不是给自己施了障眼法,否则怎么可能变化这么大,你可是个疯婆子啊。” 风潋潋忍不了了,眸子里燃烧着两团烈火,跳过去赏了夜慕白一个爆栗,“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姑奶奶从来都长得倾国倾城,你再一口一个疯婆子,小心我把你打成傻公子。” 夜慕白捂着自己的头,泪眼汪汪的委屈着,在家里,娘亲最擅长爆栗袭击,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一个风潋潋,他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小眼神投向了夜卿酒,企图他的维护。 风潋潋看着夜慕白,再看看自己的手,这才发觉她好像越矩了,在夜卿酒面前打了他的兄弟,等待她的不会又是夜卿酒的吧! 昨天晚上好不容易想尽办法躲过了一劫,没想到今天还是没躲过。 这一世,她感觉自己面对夜卿酒时少了曾经的争锋相对,多了一份自然。 算了,不管怎样,做就做了,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风潋潋闭上双眸,等待着! 7、怀柔政策 焦急中,她感觉到了一只微凉的手触摸上了自己的手,然后在上面轻轻的揉着,一道温热便泄在耳边,“疼吗?” 风潋潋的身子不自觉的僵硬起来,诧异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此时此刻,她居然觉得这个恶魔十分的……温柔…… 于是,很没出息的点了点头,“疼……” 声音缱绻…… 风潋潋简直不敢相信这种声音居然出自自己的嘴中,对云哥哥她都没有这样撒娇过。 一旁的夜慕白看不下去了,被打的是他好不好,凭什么小酒去安慰那个女人。“小酒,她是装的,你别相信她。” 风潋潋有些窘迫。夜慕白说的对,她就是装的,可此刻骑虎难下,她只能一装到底了。 夜卿酒的目光终于从风潋潋的身上移到了夜慕白那里,“丰源城的水患你去平息吧!” 这话题也转换的太快了吧! 夜慕白有些懵,“顾婓已经在去的路上了。” “明晨,通知顾婓回来,换夜慕白去。” 夜慕白:“……”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他。 明晨看着这个受伤的男人,终于是不忍心将他拉走了。 哎,还是涉世未深啊! 他们家主上早就被这个叫风潋潋的女人迷得七荤八素了,完完全全就是昏君作风,可那又怎么样呢,他们只能听着。 自从三百年前夜卿酒身染寒症落入文丰国成为宸王起,就不再是那个软萌可欺的小师弟了,取而代之的便是如今杀伐果断的夜卿酒。 两个人走后,整个膳堂便只剩下风潋潋和夜卿酒两个人,风潋潋原本放松的神经瞬间又紧绷起来,身边这个男人的存在感正在无限制的放大,刺激着她的每一个毛孔。 所有人都走了,夜卿酒依旧不忘吃着自己的早膳,顺便也将风潋潋拉到自己身边,往她的碗里添加了糕点。 风潋潋自然不会受宠若惊,这些都是前世里夜卿酒的常规操作,只是她从未领情罢了。 而这一次,风潋潋端端正正坐好,将那块糕点咽下了肚子。 夜卿酒只是看了她一眼,便又往风潋潋的碗里放了食物,而风潋潋依旧吃了下去。 如此往复了十几次,风潋潋觉得自己可能吃不下任何东西了,却在看到夜卿酒夹过来的那块糕点时,认命的准备往嘴里塞。 这一次,被夜卿酒拦下了。 “你很怕我?” 风潋潋下意识的想要点头,可他知道这不是夜卿酒想要的答案。 “不怕。” 夜卿酒轻轻一笑,大概是被此刻风潋潋的模样逗笑了。 然而就这样一个浅浅的笑容居然让风潋潋一下子恍惚了,她似乎从来没有见过夜卿酒这样的笑容。 夜卿酒又问道:“后悔吗?” 风潋潋不明所以,她后悔什么? “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风潋潋想起了那支紧紧握在手中的发簪以及夜卿酒浑身的冰碴子,她似乎有很多机会可以解决这个人,可最终都放弃了。 如今他这般提出来,仿佛陷入死境的并不是他。 再转念一想,是不是昨晚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即使是在昏迷的情况下,自己依旧杀不了他。 果然,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 夜卿酒见风潋潋并没有回答自己,眸子沉了沉,也没有再问下去。 风潋潋知道自己是不后悔的,但是就这样跟夜卿酒说出来,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不若就此机会提一提自己的想法。 想到这里,风潋潋的心思开始活跃起来。 该怎么说呢? 这一次,她虽然选择了跟云隐殇逃跑,可中途却因为风细细的情报,还没跑多远就被夜卿酒抓回来关了小黑屋。 值得庆幸的是,这一次她并没有选择接着对抗夜卿酒,反而乖顺的狠,昨天晚上更是让他舒舒服服的过了月圆之夜,再怎么说也可以换的一个商讨的余地吧! 她已经被关在宸王府好几天了。 一直想找机会跟云哥哥说清楚,可现在却因为前几天逃跑的事情惹怒了这个恶魔,导致自己被关了禁闭。 风潋潋深呼吸,试探性的开了口,“那个,夜卿酒,我……” 就在风潋潋左右为难的时候,夜卿酒打断了她的话,“你想出去吗?” 风潋潋的双眸陡然睁大,他这是什么意思,是要放她出去,还是在试探她? “你……” “如果你想出去就让若若陪着。” 说完,夜卿酒又开始慢条斯理的吃着他的早膳。 而风潋潋却仿若幻听一般,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居然得到了赦免。 前世,她若逃跑一次,不关个十天半个月的是不可能的,这一次虽说被关,可在王府还是畅通无阻的。 看着女孩骤然亮起的双眸以及脸上的鲜活,夜卿酒的嘴角也不由的往上扬了扬。“就当是对你昨晚的奖赏吧,天黑之前必须回来,否则……” 风潋潋自然知道夜卿酒接下来的话,可她此刻已经被喜悦冲昏了头脑,压根忘了眼前是她一直恐惧的魔王,她扑上去抱了夜卿酒一个满怀,高兴的说道:“谢谢。” 曾几何时,一个被限制人身自由的人因为得到了片刻的自由就要向那个限制她的人道谢。 可这一次,风潋潋是诚心的。 或许是重生了一次,她并没有忘记死之前夜卿酒的那双眸子,让人痛彻心扉。 养久了的宠物应该也是有感情的吧! 反倒是风潋潋的这一抱打了夜卿酒一个措手不及,他僵硬在饭桌上的手紧紧的捏着筷子,哑着声音道:“不必谢我。” 风潋潋更近一步,“那我现在就出去,可以吗?” 这句话听在夜卿酒的耳朵里那就是一刻也不想与自己多呆,所以很显然的,屋子里的气压瞬间便降了下来,,男人刚刚还有些欣喜的脸上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冰冷。 风潋潋心里咯噔一下,她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话了,而且表现的太过兴奋。 她是一个有前科的人,让夜卿酒相信自己不会逃简直太难,而自己此番好不容易因为昨晚的表现得了特赦,若再因为这个小小的失误惹怒了这个恶魔,岂不得不偿失。 联想的刚刚自己的撒娇,似乎对夜卿酒十分起作用。 招不在新,有用就行。 风潋潋扯住夜卿酒的衣袖,吊着自己的嗓子,学着风细细说话的样子,“那个,我是想着早点出去早点回来的,你别不开心啦!等我回来,有些话也想跟你说说。” 早点出去早点回来。 夜卿酒大概是因为这一句脸色又好转起来。 风潋潋这下知道了,这个男人其实很好哄的。 只是前世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对抗上,根本没有仔细观察过夜卿酒。 看来,是时候走一走怀柔政策了。 8、风细细的阴谋 风潋潋并没有去问为什么夜卿酒一眼就能认出变装的自己,或许在他的眼中并没有什么不同,否则依照她以前的模样早就被扫地出门了,又怎么会允许她在宸王府各种作威作福呢! 带着若若踏出宸王府大门的那一刻,风潋潋深呼一口气,感受久违的自由的气息。 “潋潋……” 是风细细的声音。 风潋潋不用转头就知道,因为那种柔中带嗲,媚而不俗的声音普天之下也只有风细细能发出来了,配上她那张楚楚动人,让人毫不设防的脸,不知道迷惑了帝都多少的贵族子弟。 风细细走近身,指着风潋潋道:“你怎么出宸王府了,是被赶出来了吗?” 那一股幸灾乐祸隐藏在她的眉宇之间,到叫风潋潋有些嗤之以鼻,这么快狐狸尾巴就要藏不住了吗。 风潋潋不动神色,被风细细拉到了王府一旁的角落里。若若很识相的没有跟上来,只是远远的看着。 “昨晚为什么没有跟云大哥走?你知道云大哥为你付出了多少吗?就这样抛弃他的真心,你当真是绝情啊!现在好了,又被夜卿酒赶出来了,要像丧家之犬一样的回到风家吗?” 风细细强忍着言语中的嘲讽之意,在她的心中风潋潋越惨她就越开心。 风潋潋不动声色的说道:“姐姐,没有万全之策,我就算跟云哥哥走了,也会被抓回来的,先前种种难道你就忘了吗?” “那你现在是怎么回事?是因为昨天晚上跟云大哥的幽会被夜卿酒发现了吗?” 风潋潋依旧不慢不紧,“你怎么知道昨晚夜卿酒出现了?月圆之夜他从来不在宸王府,这个你不是知道的吗?我跟云哥哥在那个时间见面,还是你出的主意呢!” 风细细眼神开始闪躲,说话也有些结巴了,“我猜的……猜的……”然后她赶紧换了话题,“所以,你是为什么被赶出宸王府了。” “谁说我被赶出来了。”风潋潋从怀中拿出夜卿酒的出府令牌在风细细面前晃了一晃。 风细细大惊失色,“偷的?” “给的……” 风细细继续吃惊,在她的印象里,月圆之夜的后几天都是风潋潋生不如死的时候,而她今天过来就是看她的笑话顺便再“嘘寒问暖”一番,让风潋潋对自己更加死心塌地的相信,而前几次也确实是那样,但今天是怎么回事,她不但没有受到惩罚,居然还拿到了夜卿酒的出府令牌。 不过,既然出了府,那么有些事情就更加好办了。 昨天晚上云隐殇回去居然说风潋潋变心了,追求王府的荣华富贵去了。 呵,这个死丫头对云隐殇一片痴心,怎么可能轻而易举的放弃,八成是因为前些天被关小黑屋受了刺激。 小时候,她恶作剧将风潋潋关进柴房,出来后不仅高烧了几天,还说了好些胡话,差点急坏了风守正,罚自己抄了数遍经文,后来好了些,自家父亲才没有再同她计较。 同样是他的女儿,只因为自己是庶出,而风潋潋是嫡出,就区别待遇,她风细细怎么都不服。 既然你们都觉得她风潋潋是最好的,那么她就毁了她,到时候风家只剩一个女儿,看你们还怎么偏心。 风细细越想越觉得自己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时候到了,到时候不仅能毁了风潋潋,夜卿酒也是自己的了。 这帝都所有女人趋之若鹜的男人,她风细细志在必得。 风细细拉起风潋潋的手,满脸姐妹情深,要不是风潋潋因为重生知道了她的真面目,她真的要被这样的表情感动了。 “潋潋,真好,那恶魔终于肯放你出来了。我想你这次出来是想见云大哥的吧!” 风潋潋点头。 她确实是想出来见云隐殇,只不过现在遇见风细细,那么只能静观其变了,直觉告诉她,风细细绝对会使出什么绊子来。 风细细附在风潋潋的耳畔说道:“城郊破庙,我带云大哥过去。” 她这是要帮自己? 风潋潋自然是不信的。 可只要将若若带在身边,她也算不得跟云隐殇私会,只要将事情说清楚,然后按时回去跟夜卿酒说几句软话,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吧! 况且她也需要风细细的帮助,她自己实在是没脸回到风府去。 一个被宸王府圈养的风家嫡女,说出去到叫人笑话。 前世,夜卿酒一直也想给风潋潋一个名分,全被她不识好歹的拒绝了。 她可是立志要嫁给云隐殇的人,怎么能成为夜卿酒的王妃。 应承下风细细的建议后,两个人便各奔东西。 风潋潋带着若若往城郊破庙而去。 “姑娘,我们是要去见什么人吗?”若若问道。 风潋潋也没有想瞒着若若,便实话实说了,“云隐殇。” 若若顿时驻足不再往前走去,“你怎么还去见那云公子,你忘了每次和他见面,王爷都会生气吗?” 风潋潋安抚道:“好若若,这次不一样的,我不是逃跑,只是有些事情想要当面跟他说,你也可以跟我一起去啊!” 若若坚决反对,他们家姑娘一见到那位云公子就会失智,三言两语就会被拐跑,到时候他该如何跟王爷交代啊! 风潋潋继续疏导,“若若,你说过要效忠于我的,这么快就要食言吗?” “姑娘……” “好了,我答应你,我一定跟你回去。”说罢,风潋潋还作了发誓的动作,这才让若若半信半疑的跟着她往前走去。 刚走没两步,一个小女孩提着一篮子花直直的撞了上来,撞得风潋潋差点没站稳,幸好若若扶住了。 小女孩的手往前伸了伸,仿佛在摸着什么,嘴里不停的唤着,“对不起,对不起……” 若若见风潋潋被撞,顿时护主起来,“哪里来的野孩子,走路都不长眼睛的吗?” “对不起,我看不见。”小女孩委委屈屈。 若若用手在她的眼前招呼了两下,确定这就是个瞎子,才不再与她计较。 “算了,你走吧!” 风潋潋听着两个人的对话,一时间脑袋中闪过各种画面,眼前的情况简直不要太熟悉了。 前世,在她赶去见云隐殇的路上也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可那时候她一颗心都在要见到心中之人的喜悦上,便随手打发了一个瞎眼的小女孩,可随之而来的并不是与云隐殇的双宿双飞,而是一个中了合欢散的云隐殇。 地点也不是在城郊破庙,而是在云隐殇自己的小院里。 这也是为什么风细细提到城郊破庙,她并没有任何疑惑的原因。 只是现在,为什么又在这里遇见了相似的情况呢? 那么,破庙里是不是也有一个中了合欢散的云隐殇在等着自己? 然后,在她准备心甘情愿献身的时候,那个恶魔从天而降,将她带回王府,接踵而至的便是三天三夜的身体摧残,她彻彻底底的成了残花败柳。 也是在那之后,风潋潋加剧了想要逃离的心,于是在那个月的月圆之夜与云隐殇逃离,没想到夜卿酒狠了心,既然要杀死云隐殇,而她也为救他而死。 可是,这些都不该是现在发生的啊,至少还要三年呢! 难道是因为自己的重生,打破了原有的秩序? 还是说,一切纯属巧合。 风潋潋在心中否定了自己,她不能去冒这个险。 打定了主意,转身朝着女孩的方向高喊道:“站住……” 9、捡了一个妹妹 小女孩胆战心惊的转过身来,瑟瑟缩缩的,身上的衣服有些单薄,在这个初秋还是有些凉意的。“姐姐,真的对不起。” 风潋潋笑语盈盈的走了过去,解下了身上的斗篷披在小女孩身上,因为身量的原因,斗篷已经拖到了地上。 “你不是瞎子,对吧!” 风潋潋的语气没有丝毫的职责之意,就像是讨论着今天的天气真好这般随意。 可小女孩听在耳朵里,却觉得这个姐姐要同自己算账,拔腿就跑,被风潋潋扯住了衣服领子,“跑什么呢!只要你将我的钱袋还回来,我就既往不咎了。” 若若这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方才她还以为自家姑娘要为难一个瞎了眼的孩子呢,原来是个小偷。 义愤填膺的站到风潋潋身边,气嘟嘟的鼓起脸颊,“小孩,快将钱袋还来。” 小女孩见自己跑也跑不掉,索性便蹲下身子,抱住了风潋潋的大腿,仰着头看向风潋潋,一双大眼睛方才还无神的很,此刻却流光溢彩,十分的干净漂亮,“姐姐,你就可怜可怜我吧,我已经三天没吃饭了,家中还有一个生病的娘亲,她等着我为她抓药呢!” 其实,风潋潋也是一个十分心软的人,在听到小女孩的一番话后也很动容,刚想说着不计较,却又想想,反正现在不能去破庙,何不去一趟这女孩的家中。自己是个医者,正巧她的母亲病重,也可以看顾一二,还能验证一下这孩子说话的真假。 风潋潋扶起小女孩,道:“你说的可是实话?” 小女孩点头如捣蒜,“句句属实,姐姐若是不信,可跟我去家中看看。” 风潋潋便跟着小女孩走了,若若见他不要再去见那云隐殇,自然乐见其成,可跟着这么一个莫名出现的小孩,真的安全吗? 她必须寸步不离的保护自己姑娘。 路上,风潋潋从小女孩的嘴中知道了关于她们家的一些事情,比如这孩子叫黎书,比如父亲其实是一个教书先生,却在去年被贵族家的马车撞死,母亲为了讨回公道去京府衙门状告被乱棍打出,之后优思成疾,一病不起。 风潋潋听罢,当然是气急败坏的,在帝都官官相护屡见不鲜,可是既然叫她遇见了,自然是要管一管的。 她在心里这样想着,却又陡然颓败了。 她拿什么去管呢? 自己也不过是一个连自由都被剥夺的人,又有什么能力去管别人的事情。 如果那个恶魔能插上一手的话,这件事情就好办多了。 可是,他会为了她去得罪权贵吗? 风潋潋自嘲的摇了摇头。 在想什么呢,不过是吃了一颗甜枣,就以为那个嗜血暴力的恶魔是个好人了吗? 就在风潋潋的思绪中,黎书已经带她们到了门口。 破落的小木屋,门前种着几颗凋零的枣树,看起来十分的寒碜,整个环境毫无生机可言。这个时候,风潋潋已经相信了黎书所有的话。 “黎书,你父亲也是个教书先生,怎么你们住的这么……” 风潋潋欲言又止。 可能是因为现在的家境吧,黎书脸上有着少年的老成,“姐姐想说我们怎么住的这么简陋是吧!那是因为那个贵族不仅撞死了我父亲,还霸占了我家宅子,将我跟母亲赶了出来,这里还是曾经的邻居看我跟娘亲可怜腾出来的。” 黎书说的很平静,感觉这些悲惨似乎跟自己无关。 “你不恨吗?” “恨又如何,我和娘亲都没有恨他的资本。若有朝一日,我能强大,那么他一定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风潋潋怔住了,她不敢想象这样一番话竟然出自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口中。 世道艰难却活的如此通透。 这样比来,自己却是不及她半分。 前世自己分明没有任何对抗夜卿酒的资本,却从未想过去强大自己,反而各种作死,最终连累了云隐殇。 或许是感同身受吧,风潋潋望着目之所及的苍凉和破败,缓缓的说道:“黎书,不用等有朝一日了,你的仇我来替你报。” 黎书也没想到自己在半路上撞到的人既然会说出要帮自己报仇的话来,“姐姐,你能告诉我你是谁吗?你可知道那个贵族在整个帝都能撼动他的人屈指可数。” 风潋潋只是笑笑,然后伸手推开了房间的木门,木门发出沉重的声响,在这样的声响中传来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黎书赶紧跑到床边,倒了一碗水递给床上的妇人。 风潋潋细细的打量着这间屋子和床上的妇人。 一切都收拾的十分干净,干净到屋里连多余的凳子都没有。 那妇人双目浑浊,已经病入膏肓了,就算她想帮她医治也回天乏术,她终究还是来晚了。 黎书拍了拍妇人的后背,安抚好她的咳嗽,才向她介绍这突如其来的两个人。 妇人想起身迎接,风潋潋连忙制止了。 “夫人,我是黎书的朋友,听闻你生病了,特来看看。”说罢,发现自己手上什么都没带,便想着拿出一些银两,这才想起来钱袋还在黎书那里呢!于是便给若若使了个眼色,若若十分机灵,拿出了自己身上的钱袋,那是她自己的,虽然不多,但是对于像黎书这样的情况来说已经是雪中送炭了。 夫人拒绝了风潋潋的好意。苍白的脸上浮现了一抹笑意,柔柔的,却让风潋潋觉得很舒服。 “姑娘,小书怎么可能交到你这样的贵人。你莫要骗我,她是不是偷了你的钱?” 黎书忙对风潋潋使眼色。 风潋潋自然也知道该如何说。 “夫人这是说的什么话,我真是一见黎书就喜欢的紧,你若不嫌弃,我就认黎书当个妹妹,以后你们俩就让我来照顾,好不好。” 黎书瞪大了眼睛,“姐姐,你……” 妇人听罢,原本浑浊的眼睛也闪过一丝的光亮,在这阴暗的房间里格外的动人。“姑娘,谢谢你!原本还在想我走了,小书怎么办,我瞧着姑娘是个好人,将小书托付给你我也死而无憾了。” “夫人,你……” 风潋潋不忍心说下去。 她的大限大概就在近日。 黎书顺着母亲的背,似乎这样就能减轻她的痛苦。 那妇人接着对黎书说道:“小书啊,你以后就跟着这个姑娘,记住娘亲跟你说的话,这世上啊,所有的恩情都是要报的。” 黎书揉了揉泛红的眼睛,轻声说道:“娘亲,小书哪里都不去,就守着你,好不好。” 妇人又咳嗽了好几声,这咳嗽让风潋潋胆战心惊,生怕她要交代的事情没说完就过去了,这对黎书来说将是多大的打击啊。“小书听话,娘亲不能陪着你了,你爹爹还在等着我的,我得去找他。他啊,冷了不知道加衣服的,没有我在身边,一定过得不好。” 妇人说着说着,眼神便越发的涣散,可嘴角的笑容却在慢慢的上扬着。 耳边传来了黎书悲痛的哭喊声。 风潋潋和若若只得静默在那里。 10、人仰马翻的宸王府 风潋潋帮着黎书安葬娘亲。 而此时此刻的宸王府已经是天翻地覆,人仰马翻了。 大堂之上,男人的双眸微眯着,薄削的双唇紧闭着,无形中产生了巨大的压迫感,让整间屋里的人瑟瑟的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 明晨欲言又止的僵直着身子站在夜卿酒的身侧,余光斜视着他的方向,只看到那握着茶杯的手上青筋暴起,而那茶杯中的水微微颤抖着,终于,忍受不住这样的力量,在夜卿酒的手中碎裂。 微微的刺痛引得男人稍稍低了头,淡漠的看了一眼流血的手,然后目光又盯向了地上的一件外袍。 那是云隐殇的,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为什么会在破庙里发现云隐殇的袍子,而风潋潋又去了哪里?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而承诺要回来的人仍然不见踪影。 视线转到了面前正立着的风细细身上。 风细细此刻看着这个自己一心想要得到手的男人,身子也止不住的发抖。 那目光太吓人了,仿佛要将她扒皮拆骨。 “说,风潋潋人呢?”夜卿酒沉着声音,可其中隐藏的怒气还是让人不寒而栗。 风细细秉持着一贯的我见犹怜,“小女也不知道,她明明说去城郊破庙找云大哥的。” “哦,那云隐殇人呢?”夜卿酒继续发问。 一听提到云隐殇,风细细也犯了糊涂,她明明诱骗云大哥服用了合欢散,为什么整间破庙只见到衣服,并未见到人影。风潋潋更是不知所踪。 本来好好的一出戏,还特意去请了看戏人,现在她安排的主人公全都不见了踪影,这戏要怎么唱下去。 风细细一脸的无辜,小声的嘀咕着:“他们应该不会一起逃跑的。” 逃跑,这两个字迅速的触动了夜卿酒的神经。“呵呵,她能跑到哪里去呢!”嘴角一抹嗜血的微笑,在场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夜卿酒带血的手在空中打了一个响指,血液便迅速的在空中凝结,慢慢的稀释成一道镜子,而镜子中正好出现了风潋潋,旁边跟着若若,再往旁边看去,还有一个人,那人刚露出一只手,镜像却在这个时候撤掉了。 都说文丰国的宸王殿下可以通神,原来真的是这样。 这样的力量也太恐怖了吧,怪不得皇帝都对他毕恭毕敬。 整间屋里的人,除了明晨,其他人都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畏惧。 这是夜卿酒第一次在众人面前施展自己的术法,或许是被风潋潋气急了,根本没有过多考虑。 此刻,男人的脸色已经阴沉的如屋外的天色,那蛰伏在他体内的那头凶猛的野兽也蓄势待发,嘶吼着,散发出嗜血的气息,想要撕碎这片黑夜。 潋潋…… 你骗我…… 说好天黑之前回来的…… “带回来……”夜卿酒闭上了双眸,仿佛一只受伤的猛兽放弃了生的希望,落寞且悲哀。 明晨也被夜卿酒阴鸷的表情吓到了,连忙道:“我这就去带她回来。” 他就知道会是这个样子。 那个女人对云隐殇死心塌地,怎么可能转变的这么快,早上也不知道跟主上说了什么,居然还拿到了出府令牌。 亏得昨天晚上她居然没有下手,原以为是想好好在宸王府生活,没成想,转个身就和夜卿酒私奔了。 自从这个女人出现在宸王府,他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整个宸王府被她弄得乌烟瘴气,自己也跟着受累。 明晨在退出去的那一刻不安的看了看夜卿酒。 他们家主上才经历了寒症之苦,现在又妄动了术法,身子一定吃不消的。 可他也知道,就算是硬撑着,夜卿酒也一定会等到自己将风潋潋带回来。 还是速战速决吧,这样主上还能少受一点苦。 明晨认命的走入了黑夜。 心中一万个愁云密布,就算是将风潋潋带回来了,她还是会继续作妖,而他们这些底下的人依旧是个劳苦命。 此刻,他真想跟顾婓换个活计。 别说去治水,就是面对瘟疫也比面对那个女人强啊! 打不得、骂不得,甚至说都说不得。 因为他们家主上会心疼。 宸王府的大门刚打开,便看到一抹淡黄色的身影蹦蹦跳跳的过来了。 风潋潋脸上满是惊奇,“明晨,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明晨有些难以置信,“风潋潋……” “对啊,是我,怎么才过一天你就不认得我了。莫非是老了,记忆力不好。”风潋潋笑嘻嘻的跟明晨开玩笑。 这下可把明晨其他人高兴坏了,连忙将风潋潋请了进来。“你可算是回来了,再不回来,天都要塌了。” 风潋潋嘟嘟嘴,有些不好意思,“有这么夸张吗?” 她知道自己回来晚了,答应夜卿酒天黑之前回来,可是赶上了黎书的事情,她遇见了又不能坐视不管,让一个小姑娘去办理后事。 等把所有事情办完后,天早就黑了。 风潋潋从城郊一路疾跑着回来的,后面还有两个小丫头实在是跑不动,坐在不远处休息呢! 要不是心中还记挂着对夜卿酒的承诺,她真的也想坐着休息休息。 可风潋潋也知道,依着夜卿酒的脾气,他此刻一定在大发雷霆,瞧这整个宸王府安静的仿若一座死宅。 她得想想办法,怎么躲过今晚的惩罚,如果可以,黎书的事情还要请他帮忙呢! 大堂上,一群人错愕的看着这一抹淡黄往夜卿酒的方向跑过去,一下子扑到在他的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着:“哇,累死我了。要不是为了你,我至于连续跑了一个时辰嘛,一回来,你还这副面孔,人家当真是不值得啊!” 男人冰冷的表情在看到那抹身影的时候就已经化为了错愕,又听到风潋潋这么说,眼中顿时讳莫如深,明晨在一旁看着,也闹不准夜卿酒现在是个什么态度了。 与此同时,原本瑟缩在一旁的下人们此刻也面面相觑,不懂为什么前一刻还想毁天灭地的王爷这一刻突然安静的异常,那双深沉的眸子里有着他们看不懂的神色。 风细细更是惊掉了下巴。 风潋潋此刻出现在这里,那云隐殇呢! 11、王爷比较重要 风潋潋见夜卿酒对于自己的哭诉没有多大反应,决定加大剂量。 于是,她边哭着边撸起了自己的裤腿,露出了一小节白玉般的小腿肚子,然后坐在地上,腿就往夜卿酒的身边蹭去。“你看看,我的小腿都肿了,你还不相信我。” 果然,男人的目光此刻跟带了火星子似的扫了全场,沉默了半晌的双唇终于打开了,“都下去。” 啥,就这样! 说好的呢,说好的电闪雷鸣呢,再不济也得吼上两句以正视听吧!闹了一晚上,就因为这个女人跑累了,堂堂宸王殿下便不作追究了吗? 明晨在一旁看在眼里,吐槽在心里。 风潋潋也没有想到夜卿酒居然没有对她家法伺候。 她的想法很简单,这个恶魔的占有欲极强,她故意撸起裤脚,也只是想让他的神情稍微有点变化,这样她好对症下药。 殊不知,这效果大大的好,直接让大家都下去,一点儿也不计较了。 风潋潋心中窃喜,一咕噜的从地上爬起来。 就在这时,视线接触到了夜卿酒悬垂在身侧的手,鲜血淋漓。在看到一旁碎裂的茶杯,她大概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可是,既然都让走了,她也没有想要留下来的心情。 至于他的伤,自然有一众心腹替他操心,看看明晨那一副担忧的眼神,关切之心溢于言表。 下人们听到夜卿酒的那句话如临大赦,早就退的无影无踪了。 风潋潋此刻也想快点退场,转念一想,黎书的事情还没有说呢! 可她刚准备开口,风细细突然撺掇了出来,挡住了她的去路。“潋潋,大晚上的你去哪里了,害的王爷担心了一晚上。” 风潋潋状若维诺,“我去哪里了,姐姐不知道吗?” “那云大哥呢?” 风潋潋依旧一副害怕的神色,“姐姐都不知道,我就更不知道了。” “难道你就不担心他吗?”风细细继续逼问。 风潋潋在心中鄙夷。 好你个风细细,真的是一计不成再生一计。 她当然担心云隐殇,从进门看到风细细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云大哥一定是被风细细算计了。 地上的那件属于云隐殇的衣服是最好的证明。 原来前世的合欢散真的是风细细的阴谋,那时候她跟云隐殇从来都没往风细细身上想,如今看来,当真是蠢得可以。 值得庆幸的是,他们没有在破庙发现云隐殇,不然此刻在这里的应该还有一个中了合欢散的人。 八成是云大哥发现事情不对,自己先躲起来了。 这样事情也好办许多。 风潋潋身子往夜卿酒的方向退去,仿佛找到了靠山一般,顿时耀武扬威起来,盯着对方说道:“我为什么要担心他呢。在我心中自然是王爷比较重要,你说对吧,王爷!” 风潋潋没想过夜卿酒会和自己互动,她这么说的目的只是想在夜卿酒的面前刷刷好感度,可当男人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想起的时候,到底也让她错愕不已。 “对……” 风细细也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这个男人方才还一副要嗜血的样子,为什么转而面对风潋潋的时候温柔了许多。 她到现在也没有想通为什么风潋潋没有出现在破庙里,莫非是识破了她的阴谋? 不可能的,风潋潋那么笨,怎么可能知道? 可风细细不知道的是,此刻的风潋潋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她说什么就信什么的傻子了。 风细细也知道今天似乎不适合再就此事争论下去,她要赶紧去找到云隐殇,以免引起怀疑,到时候就没有这么一个好用的可以拿来制衡风潋潋的工具了。 风细细轻轻一笑,进退有度,“看来妹妹跟王爷鹣鲽情深,姐姐也就不担心了。时候不早了,我就先行回府,改日再来看望妹妹。” 风潋潋自然是巴不得这个女人早点远离自己的视线,她才不想费工夫与其纠缠,只不过这个女人难缠的很,要想让她远离自己的生活,只怕要费一番功夫。 她之所以没有揭穿风细细的阴谋,是因为这一次还不够将她一击即中,倘若此刻暴露自己,日后风细细变本加厉就会更加难缠。 风细细,你等着吧,等到我足够强大的时候,看你还如何在我面前兴风作浪。 风细细离开后,风潋潋的目光又不小心转到了夜卿酒那只淌着鲜血的手上。 罢了,刚刚利用他打击了风细细这个女人,帮他清洗一下伤口就当是回报吧。 于是,便拜托整个大堂上唯一还剩下的一个可以请求的人——明晨,给她取来了清水和药膏,当然还有必不可少的镊子。 这个人不知道是用了多大的力气,那茶杯的碎片居然嵌了不少进肉里。 夜卿酒很乖顺的配合着风潋潋的一切动作。 风潋潋一边用镊子夹出小碎片,一边轻轻的呼呼着。 明晨见此一幕,早就退了出去。 此刻大堂之上只剩下了他们二人。 夜幕中的宸王府,少女低着头专心致志的挑拣着男人手心的碎片,而这个男人低着头,目光缱绻温柔。 这样的二人世界好像谁都融不进去,十分的和谐。 替夜卿酒包扎好时,风潋潋已经满头的大汗了。 初秋的夜晚,原本的几丝凉意早就被这样精细的活计取代了。 她一边想着不要弄疼这个恶魔,一边想着等下该怎么脱身,心力交瘁呀! 夜卿酒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附上这只包起来像个大粽子的手,嘴角扬起一抹微笑。 “你今天去见他了?” 轰…… 风潋潋本以为这件事情已经结束了,殊不知这个恶魔还准备秋后算账。 真的是枉费她巴心巴肝的给他包扎伤口。 头上的汗密密麻麻的渗透着,除却刚刚的心力交瘁,一抹心虚又泛了上来。 她没有去见云隐殇,可是,她出门的目的确实是为了见他。 “不说话就是承认。”男人正襟危坐,幽邃的双眸如同浸在万年的寒冰中,实在是让人捉摸不透,只知道很冷。 风潋潋小心翼翼的抬了抬头,打量了一下夜卿酒。因为刚刚的沉默,此刻夜卿酒的表情更加的可怕了,整个空间感觉被他冰冷的双眸冻成了冰窟,而在他的周身燃烧着幽蓝的鬼火。 风潋潋此刻心跳加速,血液逆流,大脑开始缺氧,一片空白。 这是出于对夜卿酒本能的恐惧,她一直在努力的去克服。 再一次深呼吸,风潋潋迎着夜卿酒几乎能将她冻成冰块的目光走了上去。 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扳正夜卿酒的身子,坐在他的腿上,勾下他的脖颈,送上自己柔软的双唇,动作一气呵成,颇有种英勇就义的豪气。 12、千两黄金也不换 夜卿酒享受着风潋潋的入侵,方才的可怖气息早就烟消云散,任由女孩毫无章法的亲吻。 感觉到夜卿酒的怒气值在慢慢降低,风潋潋这才放开了他的脖子,可却依旧坐在他的大腿上,“王爷,人家心中只有王爷,你这样怀疑人家,真的是伤透了人家的心呢!” 风潋潋一口一个“人家”的撒娇,自己都觉得恶寒,反观夜卿酒却十分的享受。 早知道这个恶魔这么好安抚,前世她就不会吃那么多的苦了。 于是再接再厉道:“人家出门就是散散心,怎么可能去见云大哥……云隐殇,”见夜卿酒脸色稍变,风潋潋立马识趣的换了称呼,“况且家中已有夫君,干嘛还去拈花惹草,人家的夫君可是拿千两黄金都不换的。” 夜卿酒静静地看着坐在自己腿上撒娇的女人,明知道这只是她用来对付自己的手段,却依旧陷在她的笑容里无法自拔。 风潋潋是自己的毒药,比之寒症还在可怕的存在,寒症他想祛除,可这个毒药他却想一辈子放在身边。 男人菲薄的双唇轻启,“千两黄金?” 风潋潋反应了好半天才想明白,这个男人的关注点竟然在自己值多少钱上。 呵呵,一文不值好吧! 要不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早就将他骂的狗血淋头了。 幼稚冷漠还占有欲极强的恶魔,从来不管别人的想法,只知道满足自己的欲望,硬生生的拆散她跟云哥哥。 等着吧,她会慢慢的变得强大,强大到他再也无法控制自己。 风潋潋收了神色,讨好般的看着夜卿酒,“那万两?一亿?五亿?十亿?” 已经将价钱提高到她能想到的最高处了,可这个男人依旧不满意,要知道整个文丰国一年的国税才只有一百万两黄金啊! 风潋潋头一横,破罐子破摔道:“那你自己说你值多少钱吧!” 夜卿酒放在她腰间的手狠狠的捏了一下她的软肉,风潋潋轻轻呼痛。 然后听到这个恶魔说着:“不管给你多少钱,你都不能将我换出去。” 风潋潋看着他认真的模样突然起了捉弄的心思,她自己都没有发觉到现在的她在夜卿酒面前有多么的放肆。 “十亿黄金都不换吗?人家可以用这十亿黄金建一个金屋子将你藏起来哦!” 金屋藏娇,藏得可是女人。 果不其然,夜卿酒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你很缺钱?” 风潋潋:“……” 她什么时候有过钱。 这个恶魔从来都是自己要什么给什么,哪里还用得着钱。 夜卿酒看她的反应也知道了,于是从腰间解下了一块玉佩放在风潋潋的手心里。“你现在可以随意进出宸王府金库了。” 风潋潋:“……” 他就不怕自己将宸王府洗劫一空吗? 不过,风潋潋自己也知道,除非夜卿酒主动放自己走,否则天涯海角都会将她抓回来的。 捏了捏手中的玉佩,风潋潋小心的记挂在自己的腰间。 钱这种东西,不要白不要,白要谁不要,除非是个傻子。 可能前世的自己想着这是夜卿酒的东西,真的可能不会要吧! 谁让她前世真的是个傻子呢,居然相信风细细那个女人。 风潋潋现在眼前在冒着各种精光,一个如意小算盘就在心中落成了。 为了感谢夜卿酒的慷慨大方,风潋潋又毫不吝啬的送上了一个香吻。“谢谢你让我成为有钱人。” 对于风潋潋接受自己的玉佩,夜卿酒有些小意外,不过一想到自己的女人以后会用着自己的钱,心里自然是开心的,表现在脸上却依旧寒冷。 见夜卿酒不再追究自己今天的行踪,风潋潋总算是长舒了一口气。 今日的难关已然度过。 没有见到云哥哥倒是有些失落,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不过有风细细那个女人在,他应该也不会有性命之忧。 这么想着,风潋潋的心情也算好转了许多。 比起前世面上的伪装,她现在心里的伪装更让她心力交瘁。 不过,这样的伪装似乎很奏效,她一定会逃离这个恶魔的掌控,重新回到自己原本的生活中去。 本来想着一并说了关于黎书的事情,可看着夜卿酒的脸色似乎不是很好,风潋潋决定找个好时机再说。 回到自己院落的时候,若若已经带着黎书在门口等候了,两个人都是满脸的担忧。 “姑娘,王爷没有惩罚你吧!” 若若绕着风潋潋前前后后转了好几遍,在确定她的身上有没有伤痕。 风潋潋笑着安慰道:“你觉得你家王爷舍得打我吗?” 这样一反问,若若才恍然大悟,自己是关心则乱。 这姑娘做错了事情,他们家王爷只会惩罚下人,从来不对姑娘动手。上次将姑娘关进小黑屋,也实在是气急了。 黎书眼中因为失去母亲的痛苦还没有消散,一时间又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整个人都有些颤巍巍。 到底是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经历了这样的事情没有哭喊就已经不错了。 风潋潋道:“黎书啊,以后你就生活在这里,有什么需要的就找我,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姐姐。” 黎书小心翼翼的说道:“这里是宸王府?” 风潋潋点头。 “那你是传说中那个被宸王囚禁的女人吗?” “噗……” 风潋潋实在没忍住便笑了出来,原来外界都是这么传她的呀!看来她是要好好的改变改变了,有朝一日也能堂而皇之的回到风家去。 “你看我像是被囚禁的样子吗?” 黎书听罢,眼神顿时放了光,“姐姐,那你真的是宸王的女人吗?” “暂时算是吧!” “那这么说的话,父亲的仇就可以报了,是不是?” 风潋潋不好意思的挠头,“那个……我今天还没说。”眼见着黎书眼中的光彩淡去,风潋潋立马说道:“不过,明天,明天我一定去跟王爷说,至于他能不能帮你报仇,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既然姐姐答应你了,就一定会想办法的,王爷如果不愿意,我们就……就……” 现在院子里的三个人无权无势,又怎么能撼动文丰国的一介贵族。 风潋潋眼神往上一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目光来,在月色的照耀下,格外的鲜活,“我们就死缠烂打的让他同意。” 13、天下第一楼 黎书听了风潋潋对自己的保证,自然也就放心了下来,在若若的安排下安心的住了下来。 第二天一大早,风潋潋就跟打了鸡血似的将两个人叫到自己的房中。 “我想了一晚上,黎书的那个仇家在京都横行了这么多年也无人能拿他怎么样,这就说明他背后的势力一定不容小觑,你们说王爷会同意帮我们吗?” 风潋潋先行对着两个人卖了一个关子。 若若跟黎书两个人自然都是一脸懵的摇摇头。 若若道:“姑娘,王爷的脾性若若也说不好,不过可以一试,毕竟在王爷的眼中,你是不同的。” 是不同啊,她就是个宠物嘛! 风潋潋在心中质疑若若的话,但也没有说出来。 黎书十分聪明,“姐姐是有什么好法子了吗?” 风潋潋招了招手,示意两个人靠近点,她有悄悄话要说。 若若跟黎书两个人狐疑的靠过去。 半晌之后,若若一脸的不可思议,“姑娘,这样能行吗?” 黎书也持有怀疑,“姐姐,要实在不行,我们就再等等。黎书迟早有一天会自己强大起来的。” 风潋潋道:“黎书啊,不是姐姐小瞧你,在整个京都,能动你的仇人的除了皇帝就是宸王,此刻我们只能依靠王爷。” 若若道:“可是姑娘的法子实在有些冒险,若是王爷过怒了。那么恐怕整个京都都要抖上一抖呢!” “那就乱吧,不乱我还不知道怎么能发家致富呢!”风潋潋高深莫测的表情让若若和黎书两人面面相觑。 早膳的时候,风潋潋再次施展美人计让夜卿酒同意自己出府了,在出府前她自然拿着玉佩去金库耀武扬威了一番,拿走了一沓银票。 金库一旁的角落里,夜卿酒跟明晨远远的观望着。 “主上,你觉不觉得风姑娘变了。” 夜卿酒的目光随着那一抹淡黄慢慢的飘远,“她不过是换了一种方式逃离罢了!” 明晨:“……” 那你还又是送出府令牌又是给金库钥匙的。 明晨在心中的吐槽没好意思说出来,他们家的小师弟自有自己的想法,这世上能看懂他的除了陌染君再不作他想,只可惜陌染君的一颗心全在白九悠身上,连家儿子夜慕白都没有时间搭理。 一想到夜慕白天天嚷着“爹不疼娘不爱”,明晨就头疼的厉害。 风潋潋带着若若和黎书去了天下第一楼。 根据黎书掌握的线索,那贵族名叫宋青岚,爹爹是京都第一首富,娘亲是当朝长公主。 “呵。怪不得这么有恃无恐,当真是背靠大树好乘凉啊!”风潋潋站在天下第一楼门前,听着黎书的各种情报。这些都是黎书为了报仇做的准备,风潋潋相信依着黎书的聪明劲,恐怕她还掌握了更多关于宋青岚的事情。 从到天下第一楼开始,黎书小小的身子就开始紧绷着,眼神里的怒意都快隐藏不住了。 “姐姐,这天下第一楼就是宋青岚名下的产业之一,是他父亲宋凌送给他的生辰贺礼。每天的午时三刻他都会过来胡吃海喝一番,然后再去对面的迎春阁叫上几个姑娘玩乐。” 若若啧啧称奇,“不愧是第一首富,送个生辰礼都这么大手笔,京都谁人不知道天下第一楼每天的流水账那都是数以万计的白银呢!” 一提到钱,风潋潋的眼睛都放光了。 适才打开宸王府的金库时,风潋潋差点没被里面的金光闪闪炫花了眼,她在心里盘算着什么时候才能有自己的小金库啊,这下,宋青岚就送上门了。 风潋潋在心中给自己加油打气,开启人生的第一桶金就从这里开始吧! 雄赳赳气昂昂带着若若和黎书踏入天下第一楼的那一刻,风潋潋就被里面的场景震惊了,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叫天下第一楼了,当真是对得起天下第一这个称号。 整栋楼分成了三层,全部都是雕栏玉砌,勾梁画栋,白玉的石阶上居然还印透着缤纷的落英。中间有一座假山,上面错落有致的摆放着缩小版的亭台楼阁,然后小桥流水从门前经过,营造了江南水乡般的烟雨朦胧。抬头向上看去,琉璃的吊顶时刻在宣告着主人的富可敌国,整体布局富丽堂皇,让人不得不驻足流连。 就在三个人感慨的时候,立马就有店小二热情的招呼上来了。 “几位客官,今日十分不好意思,一楼已经客满,你们可明日早些来。” 风潋潋环视了一下,一楼确实已经人满为患了,可是她们今天来的目的地也不是一楼啊! “那三楼呢!” 店小二一脸惊讶,天下第一楼的消费按楼层而定,一楼一般接待普通民众,二楼是富贵人家,三楼可是只有达官显贵才消费得起的。这是哪家的小姐,一上来就要去三楼?京都的大户人家他可都门清呢,不然也不会让他来做迎客的工作了。 店小二小心翼翼的试探着,“不知客官是哪家的小姐?” 风潋潋道:“只是个普通百姓罢了!” 一听到此,店小二立马变了脸,这不是存心消遣自己嘛!“客官可知我天下第一楼是有上楼费的?” 风潋潋看了一眼黎书,见她摇头,这才想到,以黎书的身价,这门都进不来,又怎么会知道所谓的上楼费。 “愿闻其详。”风潋潋面对店小二的瞧不起依旧一副好脸色。 “一层楼一人五百两纹银,若三位客官想要去三楼,那便是三千两的上楼费。” 呵,风潋潋现在算是知道了为什么天下第一楼能日进斗金了,这完完全全就是阶级化。 不过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罢了! 面对店小二作势要将她们轰走的阵势,风潋潋不慌不忙的从怀中抽出一沓银票,然后随手拿出一张递给店小二,“这个,可足够了?” 随手一张就是万两,店小二惊呆了。 这位客官的身份一定不一般,况且长得也十分漂亮,等下东家来了一定要说道说道。 店小二立马换了一副表情,恭恭敬敬的迎着风潋潋三人踏上了白玉石阶。 每踏一步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风潋潋的心在滴血。 不过转念一想,这些都是夜卿酒的钱,风潋潋的脚就踩的十分坦然了。 14、这世上就没有钱办不成的事 店小二很热心的将她们三人带到了包厢,并且上了天下第一楼的各种招牌菜。 三个人吃的不亦乐乎,差点将今天过来的正事给忘了,若不是宋青岚出现在门口,风潋潋还在埋头享受美食呢! 因为实在是太好吃了,怪不得生意这么好。 对于突然出现在门口的人,风潋潋是早就预料到的,那一万两银票可不是白花的,自然要引起某些人的注意。 宋青岚在见到风潋潋的那一刻,色欲就熏心了。 从小含着金汤匙长大的人,只要是自己喜欢的,才不管属不属于自己,就会想方设法弄到手。 宋青岚跨进了风潋潋等人的包厢,很自来熟的站到了风潋潋身边。一身锦衣华服倒是极其衬托天下第一楼东家的身份,如果忽略掉眼底那一看就是纵欲过度的青黑,倒也算是一个清秀的公子。 风潋潋不动声色的按住了黎书,仇人近在眼前,可她要做的就是暂且忍耐。 宋青岚道:“听闻姑娘出手大方,作为第一楼的东家,倒是从没在京都见过你这一号人物呢,不知姑娘可否告知身份?” 风潋潋回答的落落大方,“早就说过了,就是一个普通百姓。” “姑娘说笑了,一万两可是普通百姓一辈子都拿不出来的。” “我说是偷的,公子可相信?”风潋潋莞尔一笑,真真是勾住了宋青岚的魂。 宋青岚也算是在胭脂堆里身经百战的,可也架不住风潋潋刻意的勾引。“姑娘真是说笑了,以你的容貌,这京都哪家的公子哥不会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还用得着去偷吗?” 在宋青岚的眼中,此刻已经将风潋潋定义为某家风月场所的头牌了,否则哪家的贵族小姐会这样勾引一个男人,这女子八成是冲着自己的财富来的。 在整个京都,想要爬上他宋青岚床的女人数不胜数,如今送上这么一个美人,不收了岂不暴殄天物。 风潋潋继续说道:“可这京都的公子哥听说都围着风家大小姐转呢,又怎么会看上我。” 宋青岚自然知道她口中的风家大小姐指的是谁。“那风细细虽说长得极美,但是跟姑娘比起来还是差了一点儿。” “若那风姑娘听到公子的话,不知道会不会哭的梨花带雨呢!” 前世风潋潋没有插手黎书的事情,但是关于宋青岚她倒是有耳闻的,自然是风细细在她面前炫耀时说过的,这贵公子也是她的仰慕者之一呢! 宋青岚依旧笑的风流,“她哭不哭又与我何干呢!不过是个小门小户的女人,还以为自己能有多大的能耐,成天颐指气使,本公子早就受够她了,如果姑娘日后肯跟着我,这天下第一楼就是你的了。” 出手真是阔绰,不愧是首富之子。 风潋潋的目光正对着包厢的大门,此刻眼底却闪过一丝讥讽与嘲笑,因为她要等的人来了。 “宋公子真是大方,竟将这天下第一楼拱手相送。”声音柔中带糯,面上楚楚动人,不是风细细又是谁。 宋青岚一见到风细细,顿时有点怂了,可是风潋潋又在身边,他也不好软下来,况且若能得到这个女人,风细细又算什么! “你怎么上来了?” 风细细说话总是大方得体的,“宋公子莫不是忘了,这天下第一楼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这可是你亲口承诺的呢,莫不是现在想反悔?” 宋青岚扬头,“本公子一诺千金,你爱上哪去上哪去。”转身对着门外呼喊道:“来人,给风小姐安排一间上好的包厢!” 店小二还没来,就被风潋潋制止了,“不用了。”然后,她很殷勤的走到风细细身边拉着她的手说道:“姐姐,来,这边坐。” 若若和黎书二人急忙起身给风细细腾了位置。 “姐姐……”宋青岚有些傻眼了。 因为风潋潋十四岁就被夜卿酒带进了宸王府,而在此之前一直养在深闺之中,风家觉得风潋潋的存在是个污点,也没有对外公布,是以整个京都知道风潋潋身份的人少之又少。 宋青岚又道:“怎么从未听说风家还有一个女儿。” 风潋潋再次娇笑,“公子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 宋青岚细思,若这个女人是风家的女儿,以风家的身价,也来不起这三楼啊,况且这个女人出手就是一万两,在整个京都能做到如此的屈指可数。 “比如呢?” “比如她背后有你惹不起的人物。”风细细好心的替这个刚刚还贬低自己的人说话。 一听这个,宋青岚可就不服气了,放眼整个京都,还没有他不敢惹得人物。“风姑娘怕是说笑了!” “我有没有说笑,你大可一试,若不想让你宋家惹上不必要的麻烦,我劝你还是赶紧收起自己那龌龊的心思。” “你……”宋青岚一时语塞,他倒要看看这个女人背后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便是连自己也惹不起的。 风潋潋跟黎书、若若三个人倒是在一旁平静的听着二人的对话,巴不得风细细能多说一点,这样更能激怒宋青岚。 风细细果然也不负众望,继续说道:“宋公子,细细说话直,你也别放在心上,总归我是为你好的,你千万别打我家妹妹的主意了。” 宋青岚的脸更黑了,从小到大,他要什么没有,这一次怎么可能例外。骄傲纨绔的子弟,最忍受不了的就是别人的轻视,他若不将这个女人弄到手,他就不姓宋。还有风细细那个女人,竟然这么小瞧自己,仗着有几分美色,从不将他当回事,这次更是直言自己比不上别人,当真是让人窝火。 眼神飘向风潋潋时,正巧风潋潋又给了一个欲拒还迎的眼神,这更加勾的宋青岚心里痒痒的。 眼中流露出势在必得的坚定。“风姑娘,多谢你的好意。从今以后,你也不必再来天下第一楼了。” 说完,在风细细的错愕中,又温柔的对风潋潋说道:“姑娘,你且等着,不论你的背后是谁,你,我志在必得。” 说罢,高傲的离开了这间包厢。 宋青岚有自己的打算,等下他倒要跟着这个女人,去看看她背后的神秘人物到底是谁。 这世上就没有钱办不成的事,如果办不成,那就是钱少了。 而在他宋青岚的人生里,就没有缺钱这回事。 15、你又算个什么东西 风细细对着宋青岚的背影哀怨道:“真是不识好歹啊!” 风潋潋见宋青岚走后,也故作害怕,“还好姐姐来得及时,不然还不知道怎么打发了这个宋公子。” 风细细一脸严肃的盯着她,“让你还做以前的打扮,你非是不听,要是让王爷知道你在外面拈花惹草,非叫你好看的!” 风潋潋委屈的说道:“长得好看也有错吗?” “长得好看没有错,但谁让你招惹了夜卿酒那个恶魔呢!”风细细说的惋惜,好像真的是在为风潋潋鸣不平,若不是风潋潋早就知道了她的心思,当真是要被她感动了。 此番之所以叫风细细来天下第一楼,就是为了让她看见自己跟宋青岚,这样,她一定会将今天的事情添油加醋说给夜卿酒听,在夜卿酒面前各种表现自己,而这,也是风潋潋的目的所在。 因为有些事情自己去说,倒显得有些刻意了。 风潋潋托着下巴咕哝着:“姐姐,你说夜卿酒会不会是真的喜欢我呐!” “不可能!”风细细脱口而出,然后立马意识到自己有些激进了,转而温和道:“傻妹妹,你不要被他给骗了,你忘了他是怎么折磨你,将你关进小黑屋的,还有云大哥,他还在等你呢!” 风细细此刻完全不知道风潋潋的心思,生怕她真的对夜卿酒动了心,这样自己就完全没有机会了。 风潋潋叹了一口气,故作感慨:“姐姐,我知道你一心为我着想,我跟云哥哥却还一直拖累你。” 风细细道:“我们姐妹之间不用说这个。对了,你那天为什么没有去城郊破庙啊,之前在夜卿酒面前我也不好问你。不过你也算聪明的,知道了在他面前做小俯低,也算是免去了皮肉之苦,枉费我为你捏了一把汗。” 风潋潋朝着黎书的方向看了一眼,“那天为了这个小丫头的事情,耽误了去破庙。对了,云哥哥怎么样啊!” 风细细一听,这才算真的放下心了,原来是有事情耽误了,她就说这个蠢丫头怎么能知道她设的局呢! “云大哥很好,那天在破面等了你一会儿,迟迟不见你来,现在也有些生气呢,央求着我什么时候安排你们见上一面,十五那天的话委实说的重了些,让我替他说声抱歉。” 风潋潋若有所思,“确实需要见上一面。” “什么时候,我来安排吧!” 风潋潋在心中窃笑,你安排,还不是将自己和云哥哥往狼窝里安排去。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这个暂且缓一缓吧!姐姐,我一直很好奇,夜卿酒是怎么知道城郊破的,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又怎么会在宸王府呢!” 这些事情风潋潋都清楚,可她就是想听听这个女人还能编出什么样的谎话来。 风细细伪装了这么多年,段位当然是极高的,她在心中早就想好了一套说辞。“那天跟云大哥说好后,我就去逛街了,谁成想经过宸王府的时候恰好遇见了夜卿酒,他就逼问我你的去向啊!你知道的,他太可怕了,在他的面前我根本说不了谎话,就只好如实相告了,潋潋,是姐姐对不起你。” 风细细说的极其委屈。 风潋潋在心中轻笑:哪里是经过,我看是刻意去的宸王府吧! 这个女人当真是没有一句真话。 可是,面上还得装一装的。 “姐姐,这个不怪你。以后我跟云哥哥还指着你呢!” 风细细见风潋潋依旧那么蠢,之前对她的怀疑彻底烟消云散了。眸子里划过一丝嘲讽,面上却十分真挚,“潋潋,你是我唯一的妹妹,我一定会帮你的。今天你好不容易离开宸王府,要不要去见一见云大哥,这些天,他一直在念叨你呢!” 风潋潋往窗户外面看了看,“天色有些晚了,我得早点回去,不然那个恶魔要生气的。” “那行,等什么时候你想见云大哥的,姐姐就替你们安排,今天就到这吧,姐姐也有事情先走了。” 风潋潋知道她所谓的事情不过是去向夜卿酒告密,正中下怀。“姐姐有事就走吧,我跟若若逛逛就回去!” 给风细细留时间,她这个当妹妹的也算是很贴心了。 确定风细细离开后,风潋潋又带着若若和黎书去了一楼,果不其然,宋青岚还在那里等着呢!才转个身的功夫,宋青岚就换了一身衣服,比之刚刚的更是华贵,上面的图案都是金线绣成。真真一只花孔雀。 风潋潋率先打了招呼,“宋公子,你怎么还在这里呢!” “自然是等姑娘的,不若本公子送姑娘回家,也正好见一见风细细说的那个本公子惹不起的人物!”宋青岚说的十分傲气。 风潋潋道:“不用了,我也不想给公子带来麻烦!” “能送姑娘回家自是我的福分,又怎么会是麻烦呢!” 风潋潋心中窃喜,鱼儿已经上钩。 给若若和黎书递了眼色,两个人也都掩饰不住心中那一抹即将计谋完成的喜悦。 风潋潋道:“公子想跟便跟着吧!只是我不喜欢人多……” 宋青岚连忙表态:“就我一个人,其他人都留守在天下第一楼!” 风潋潋见一切都已经按部就班,便离开了天下第一楼。 此刻,天色已经暗了,秋风吹来还带着些许的凉意。 风潋潋带着若若跟黎书有说有笑的在前面走着,而宋青岚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偶尔插上几句话。 走着走着,宋青岚便发现了不对,“姑娘,这似乎不是去风府的路啊!” 风潋潋道:“谁说我要去风府了。” “那你是要去哪里?” “自然是回家?” “那位神秘之人的家?” 风潋潋突然幽怨道:“其实我也不想回去的。” “那你何不跟我走,放心,我一定会待你极好的!” 风潋潋摇摇头,“不可能的,没有人能惹得起他的!” 宋青岚当即大声说道:“呵呵,我还不信这帝都有本公子惹不起人物,你说说看是谁?” “是本王……” 声音由远及近而来,宋青岚下意识的抬头望过去,嘴上的话比他的动作更快,“什么狗屁王爷,我可是当朝长公主的嫡子,就连太子都不敢在本公子面前耀武扬威,你又算个什么东……西……” 哎呀,好像哪里不对劲。 宋青岚的视线触及到来人的头冠。 紫金蟠龙冠…… 当世仅此一顶,被文丰国皇帝赏赐给了…… 宸王夜卿酒…… 宋青岚的腿都开始发颤了,转身就跑。 16、人家好怕怕啦 夜卿酒此刻双眸里都冒着火呢!目光触及到宋青岚逃跑的背影,手上的动作便止不住了。 流焱真火在掌中聚集,仿佛下一秒就可以将其烧为灰烬。 风潋潋丝毫不意外夜卿酒的本事,这位传说中通神的宸王殿下当真是名不虚传的! 眼看着流焱真火烧向宋青岚的方向,风潋潋和黎书心中自是十分开心,若这个败类能这么简单就解决了岂不更好。 一旁的明晨眼见着夜卿酒控制不住自己,急忙按下了他的手,着急的对着他不停的摇头。 若在人界伤了凡人是要受到反噬的,夜卿酒现在的身体可承受不住。 就在拦下的这一瞬间,宋青岚便拐入了夜幕深处,不见踪影。 风潋潋此刻也被夜卿酒那骇人的眼神吓到了,小跑着扑了过去,带着哭腔撒娇道:“王爷,你终于来救人家了。” 夜卿酒的眉头紧皱,低眉看着此刻在自己怀中的这颗毛茸茸的小脑袋,双手紧握成拳的放在身侧,不做声响。 明晨知道夜卿酒在隐忍,他怕自己一个忍不住就要伤害到风潋潋了。 可风潋潋也真是个不省心的,每次出去不惹一点事情真就对不起她自己。 天知道当风细细过来跟夜卿酒说风潋潋在天下第一楼勾搭宋青岚的时候,夜卿酒当时的表情恨不得能吃人。 早知道爱情不能是个奢求昂贵物件,可是怎么到了夜卿酒这里竟比自己还要难上几分呢! 想到这里,明晨又想起了自己的万世情劫,不禁开始唏嘘,谁说放下不是最好的选择呢,只不过看这架势,夜卿酒是不可能放得下风潋潋的。 索性,这两个人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折腾去吧! 明晨带走了若若和黎书。 此刻漆黑的夜幕中,空旷的街道上,只剩下夜卿酒和风潋潋两个人。 风潋潋依旧怀抱住夜卿酒的腰身,心里还在不停的嘀咕着这个恶魔的心思,做什么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小心翼翼的抬起头对上夜卿酒晦暗不明的双眸,风潋潋又立马心虚的低下了头,然后在他的怀中轻拱着,“王爷,这宋青岚非要缠着人家,人家好怕怕啦,你都不安慰人家这颗受伤的小心脏。” “我看你倒是很享受!” 风潋潋立马与夜卿酒拉开了一点距离,然后做着发誓的手势,“天地良心,我放着你这么好的夫君不要,去勾搭那只臭孔雀,那我一定是猪油蒙了心了。” 夜卿酒盯着她看了几秒钟,随后用手指请挑起她的下颌,声音低哑的盘旋在夜空中,“你的心不光蒙了猪油,还建了城墙。” “啊,什么城墙?”风潋潋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夜卿酒:“云隐殇。” 风潋潋:“……” 她的小心脏当场被吓得一抖,她清楚这是夜卿酒在警告自己,但凡跟她有牵扯的男人,尤其是云隐殇,他都不会放过。 方才夜卿酒对宋青岚的杀心可是在场所有人都能感觉到的。 “好端端的提他做什么。”风潋潋心虚的掰着自己的手指。 “本王不提,他就不存在了吗?”男人看了她一眼,看得风潋潋更是心虚。 半晌,风潋潋突然抬起头,踮起脚尖,在夜卿酒薄凉的唇上轻轻啄了一下,语笑嫣然,“也不是不可以啊!王爷这么好,我要是心里还想着其他男人,确实有些不识好歹了。” 夜卿酒面对突如其来的吻,有一些出神,目光死死的盯着面前的人,眉宇之间浮现出复杂的神色来。 似乎从小黑屋出来后,她便一点点变得让他无法看清了…… 虽然,他很喜欢女孩的这种变化,但是却总像是一个虚无缥缈的梦,甜美的让人觉得不真实。 就像是在黑暗里太久了,偶尔见到一丝光明,可下一秒却发现这不过是回光返照,稍纵即逝。 潋潋,这一次,我该相信你吗? 见夜卿酒的神色总算是平稳下来,风潋潋牵起他的手,却在这时,一阵凉风袭来,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下一刻,一件带有夜卿酒体温的外袍便披在了她的身上。 风潋潋有些错愕,“你的寒症刚好,不能受凉,快穿上吧!” 夜卿酒按住了风潋潋欲脱下外袍的手,而另一只手紧紧的握住了手心中的那一抹温暖。 “不冷……” 风潋潋的手在他的手心中安静的放着,“我们回家吧!” 两个人踏着月光往宸王府走去。 上一世加上这一世,这是两个人第一次这么平静的手牵手漫步,风潋潋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感觉。除却前世那些不好的回忆,她发现自己对夜卿酒的感情十分的复杂,这个男人毁了她的一生,可也在尽自己所能的对她好。 他,心里,是否,有,那么,一点,的,喜欢,自己,呢? 这个想法一出来,风潋潋赶紧摇了摇头,她在想什么呢,她已经有了云哥哥了,怎么可以对这个恶魔产生这么复杂的情感。 好不容易回到了宸王府,风潋潋便急忙回到了自己的院落。 夜卿酒这一点倒是极好的,除了自由,他从来不逼迫风潋潋做任何事情,比如:侍寝。 前世若不是因为合欢散的事情将夜卿酒惹怒失去了理智,风潋潋相信自己依旧可以保持清白。 若若和黎书见到风潋潋的那一刻,都迫不及待的冲了上来。 黎书道:“姐姐,事情办得怎么样?我刚刚看到王爷那想要杀人的眼神,心里好害怕。” 若若道:“那一刻我在想王爷真的可能杀了宋青岚了,真是可惜了。” 风潋潋道:“别着急,我们还按着计划走就是了,今天只是点了一把火,还烧不死宋青岚,但是再来一把东风,就万事大吉了。” 黎书有些担忧,“姐姐真不怕自己到时候沾一身腥吗?” 风潋潋摸了摸黎书的头,“傻丫头,姐姐这么厉害,早就想到了自保的方法。况且姐姐答应你的嘛,要替你报仇的。宋青岚这样的人渣活在世上就是灾难,我也是在为民除害,给王爷积德呢!” 若若道:“姑娘,要不明天就由我代替你吧,我会武功,不论发生什么,我都可以保全自己的。” 风潋潋道:“不行,宋青岚精明的很,我不出马他是不会上当的。” 若若还想说话,却被风潋潋打断了,“好了,就这样吧,一切按计划进行,黎书,也不要忘了自己的任务,就只有这一次机会,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黎书艰难的点头,泪花已经充盈在了眼眶。 这个萍水相逢的姐姐这样帮助自己,日后定当舍生忘死的报答。 娘亲说过:这世上啊,所有的恩情都是要报的。 17、命定的恋人 第二天不论风潋潋怎么软磨硬泡,夜卿酒都不再同意她出府。 明晨在一旁不由得竖起了大拇指,他们家主上总算是想通了,不能任由这个女人的性子胡来,这一天天的他都没有心平气和过。 但风潋潋怎么可能就此收手呢,她若是不出去,黎书的事情又怎么办,事情已经进展到这一步了,那是没有放弃的理由的。 风潋潋看着淡漠着在一旁茗茶的夜卿酒,索性心一横,豁出去了。 对付夜卿酒,她似乎已经摸出门道来了。 不就是各种撒娇吗? 有了第一次,再来几次就十分顺手了。 “王爷……” 风潋潋翘着尾音往夜卿酒身边挤去,这一声硬生生的让明晨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顿时觉得此地不宜久留,先行撤退了。 不知道这个女人又要耍什么花招,可是看主上那一脸讳莫如深的表情,明晨也知道夜卿酒是十分享受的。 只要这个女人不去招惹其他男人,他们家主人可以无底线的纵容。 风潋潋见明晨走了,便更加的放肆。 方才有外人在,有些动作自然是束手束脚。比如说—— 风潋潋蹲在夜卿酒的腿边,特别狗腿的给他按摩大腿,“王爷,我给你按摩好不好。” 夜卿酒不置可否,只是握着茶杯的手不自然的捏紧。 风潋潋加大力度,“王爷,你就让人家出去好不好嘛,这一次我答应你决定不招惹是非。” 说罢,小眼神稍稍的往上瞟,正巧对上夜卿酒质疑的眼神,对方斜睨着她,仿佛在说:你不招惹是非可能吗? 风潋潋顿时怏了气,垂头丧气,小声嘀咕着:“若若还说你喜欢我,就是这样喜欢的吗,连我出门都要管控,我看我还不如府里的丫鬟,至少她们是自由的!” 这是风潋潋继美人计之后新学的一招以退为进,不知道对夜卿酒管不管用,先试试再说,反正今天是一定要出去的。 风潋潋低着头等了半天,她在等夜卿酒的反应。 好半晌,才听到头顶传来一声低沉的声音,“你要去哪?恰好今天本王没事,陪你一起!” 风潋潋错愕的抬起头,她没听错吧,这个人居然要和自己一起去逛街。 那不是相当于将自己与宸王的关系公之于众了。 前世因为自己的各种作死,她从来都不想与夜卿酒有过多的牵扯,更别说一起逛街了。 风潋潋连连摇头,“这样不好吧,我们走在大街上,要是碰到认识你的人,你该怎么介绍我?王妃?丫鬟?” “自然是本王的王妃。” “……” 风潋潋在心里斟酌了一番,突然正色道:“王爷,既然今天我们说到这里了,那么也正好谈谈我们之间的关系!” 夜卿酒双眸微寒,“我们的关系?” 风潋潋看着这如同盯着猎物的目光,心中不禁升起一股害怕,可有些话自重生以来她一直想要说的,今天恰巧是个一箭双雕的好机会,如果谈成了,不仅可以出府,还能为以后自己与夜卿酒之间的相处划定一个舒适的界限,错过了岂不可惜。 于是,风潋潋鼓起了勇气,对上了夜卿酒的双眸,“是的,我们的关系,夜卿酒,你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算什么?” 夜卿酒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开口,“你是我的女人,我的王妃。” 风潋潋:“……” 对于这个回答,风潋潋一点也不意外,这个男人的占有欲不是一般的强。 风潋潋无奈的忽视掉夜卿酒的回答,继续说道:“夜卿酒,我一直想不明白,放眼整个京都,比我好看、比我有才、比我有地位的女人比比皆是,你想要什么样的没有呢,偏偏在我这颗歪脖子树上吊死,现在我也不想纠结这个问题了,既然我无法改变你的心意,那么我们能不能尝试着改变一下我们之间的关系,准确来说是我们之间的相处方式。” 风潋潋见夜卿酒还在很认真的听着自己的话,继续说着:“你一直生气我不断的反抗,不断的逃离,那是因为我不想被人控制啊,从我十四岁开始,你就将我控制在宸王府,没有半分自由,你越是这样约束我,我就越是想要离开你,如此往复下去,我们之间不可能有好结果的,如果最终鱼死网破,是你愿意看到的场面吗?” 前世的他们最终的结局不过就是阴阳两隔了,这一世,凭什么不能想办法改变命运呢! 夜卿酒静静地听着风潋潋说了这么一大段话,然后,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你不是歪脖子树~” 风潋潋:“……” “是因为云隐殇吗?” 风潋潋:“……” 还能不能好好地聊天了。 风潋潋现在总算是明白了,夜卿酒的脑回路跟自己不一样,而云隐殇就是横亘在她跟夜卿酒之间最大的阻碍,可那是她爱的人啊,又该怎么剔除呢! 话题进行到这里,似乎已经完全进行不下去了。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风潋潋的头脑风暴还在继续,她不能就此放弃,黎书还在等着自己呢! 然而就在这时,男人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我答应你……” “啊,什么……”风潋潋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男人的目光收缩的很快,他一动不动的盯着风潋潋,幽暗的仿佛能将风潋潋此刻游离在外的魂魄全部都吸收了去。 “改变我们的相处方式。” 盯着男人幽沉的视线,风潋潋调整了自己的思绪,继续说道:“那……你可想好了……该怎么改变?” “本王给你自由,但是你不许再见云隐殇,否则他的命就是本王的了。” 果然还是云哥哥,他仿佛就是夜卿酒心中的一根刺,拼了命的想要拔掉。 可云哥哥也是自己这幽暗岁月的一抹阳光啊,她怎么可能轻易的放弃。 风潋潋丝毫不怀疑夜卿酒的话,如果自己再与云哥哥之间有什么牵扯,那么她一定会见到一具令她撕心裂肺的尸体! 夜卿酒之所以到现在也没有对云隐殇动手,大概也是怕自己心死之下与他决裂。 他知道,只要云隐殇活着,那么她便不会去寻死。 现在的局势让她没有选择,她必须委曲求全,在没有足够强大之前,风潋潋觉得自己暂时要放弃云隐殇了,终有一天,她会干干净净、一身朝气的站在她的云哥哥身边,然后说一声:“云哥哥,我回来了。” 风潋潋快速握住夜卿酒的手,以免对方反悔,“好,成交。” 看着女孩眼中的隐忍,夜卿酒知道自己在逼她,可他们才是命定的恋人,那个云隐殇又算得了什么? 18、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风潋潋终于获得了自由,虽然这个自由的代价是不再和云哥哥联系,但这只是一时的,等她解决完所有事情,逃离夜卿酒的掌控,她跟云哥哥的日子可长着呢。 带着黎书和若若再次来到天下第一楼,风潋潋的眼神透着精光。“黎书,若若,你们准备好了吗?” 两个小女孩跟要上战场似的,一脸警惕的守在风潋潋身边,郑重的点头。 迎接她们的还是昨天的那个店小二,见到风潋潋跟看到财神似的,巴巴的就跟了上来。 “姑娘,今天还是三楼吗?” 风潋潋挑眉看了一眼,“我瞧这一楼不是有空座嘛,就这儿吧!” 当她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啊,没必要才不想去当那个冤大头呢! 可,这银票当真是比大风刮来的还要容易。 一想到夜卿酒那个恶魔,风潋潋暗忖,至少在金钱方面还是没有亏待自己的。 店小二一见风潋潋居然没有财大气粗的拿出万两银票,当即脸有点拉了,将三人引到随便一处便离开了。 风潋潋的目光紧紧的盯着门口,她在等的那股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的东风。 “黎书,让你做的事情都准备好了吗?” 在得到黎书的肯定后,风潋潋才开始心安理得的吃着桌上的食物。 可若若依旧一副担忧的样子,时不时的盯着门口。 风潋潋看着她的样子,不由的笑了,“若若,不用这么紧张,我们的计划一定是万无一失的,你只要想着我们为黎书报仇后怎么庆祝就好了。” 若若愁眉苦脸的样子活像别人欠了她很多钱似的,“姑娘,我只是担心,要是宋青岚不按我们的计划走,或者说细细姑娘那里出了什么问题,怎么办?” 呵,风细细,那个女人是在这个计划中她最确定的因素。 若若这么说着,天下第一楼的门口便出现了她的身影。 风潋潋擦了擦嘴上的食物残渣,笑着说道:“说曹操曹操到。” 若若也不禁瞪大了眼睛,似乎并不敢确定门口出现的那个人就是她们要等的东风。“姑娘,你太神了,如何确定细细姑娘一定会过来。” 风潋潋高深莫测的笑着,“我来之前特地找了一个陌生人给她带了一句话。” “什么话?” “风潋潋在天下第一楼。” 若若傻了眼,如何也没明白这句话有什么魔力,既然能吸引风细细过来。 风潋潋见风细细还在跟门口的小二纠缠着什么,便继续好心的跟若若解释道:“你想啊,昨天她才在夜卿酒污蔑我跟宋青岚,今天我就大摇大摆的出现在天下第一楼,她心里肯定犯嘀咕啊,便一定迫不及待的要来确定我跟夜卿酒的关系,若我稍稍的透露一点夜卿酒对我的爱慕,她一定会恼火,继而……” 风潋潋“嘿嘿”的笑着,笑得一脸奸诈。 黎书接着她的话说道:“继而对姐姐痛下杀手。” 若若这一刻恍然大悟,“然后就中了我们的圈套!姑娘,你对细细姑娘的心思了如指掌啊!” 风潋潋的眼神移到那边的风细细身上,面露狡黠。 前世,你玩弄我于鼓掌之中,今世,我必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那边,风细细被店小二拦在门口的事情引了不少人的围观。 因为美貌,风细细在京都还是有些名气的,此刻被围在门口,倒是十分的尴尬,这时候风潋潋才想起来,宋青岚昨天因为自己对风细细下了逐客令。 风细细不来,她的戏还怎么唱下去啊! 风潋潋好不容易看见风细细吃瘪的样子,实在是不想去替她解围,但奈何任务在身,心不甘情不愿的走到了风细细身边,然后瞬间转换成一副姐妹情深的表情。 “我还当是谁呢,原来是姐姐在这里!” 风细细见风潋潋过来,立马有了依靠,拉着风潋潋对小二说道:“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我是来找人的,你以为谁都愿意来你们天下第一楼似的,当初宋青岚求我来还要看我心情呢!” 店小二自始至终一直陪着笑脸,“风姑娘,实在是对不住啊,东家说了天下第一楼不接待你,你也别让我们为难不是。” 风潋潋从怀中拿出一锭银子塞到店小二的手中,娇柔道:“小二哥,你且通融通融,等下你们东家来了,我跟他说,你就放我姐进来吧!” 店小二看了看风潋潋,又看了看风细细,最终还是收下了钱,放风细细进去了。 昨天这个姑娘是被东家看上了,想来着她的面子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 风潋潋带着风细细去了她们那一桌,桌上的食物已经被风卷云涌,蚕食干净了。 若若有些尴尬,“姑娘,方才饿着了,就没留什么。” “没关系,我们再加一些,姐姐想必也饿了。若若,你跟黎书两个人先回府,我跟姐姐有些体己话要说。” 打发了两个人离去,风潋潋接着说道:“不知姐姐怎么过来了?”明知故问,装的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 风细细道:“这不是从门前经过,恰巧看到你了,就想着进来看看你,谁承想遇到那么个没眼色的东西,竟然拦住了我的去路,倒叫妹妹看了笑话。” “潋潋怎么会笑话姐姐呢,也确实是那个小二没眼色,放眼整个帝都,谁不知道风家大小姐啊。”风潋潋故作揶揄。“对了,昨天的事还没有好好谢谢姐姐呢,等下上的菜你要多吃些才好。” “我们姐妹俩哪里那么拘束,宋青岚确实是个不好缠的,要不是姐姐后来有事先离开,一定会送你回宸王府的,后来,他没怎么为难你吧!” 果然是来打听消息的,正中下怀。 “他一路跟着我,幸好遇到了夜卿酒,不然还不知道怎么办呢!” 风潋潋作出一副现在回想起来还心有余悸的表情,让风细细深信不疑。 “你遇到了那个恶魔了,他见到你跟别的男子在一起,肯定惩罚你了,快让姐姐看看,你哪里受伤了。” 风细细在她的身上心急的扒拉着,好像不从她身上找出来点什么不甘心似的。 风潋潋道:“姐姐,他没有对我做什么,我觉得夜卿酒疼我都来不及呢,怎么会伤害我。” 风细细扒拉了半天,什么也没找到,又听到风潋潋这么说,顿时嫉妒之火速起,燃烧了整片眸子,却依旧装作淡定的说道:“潋潋,你千万不要被表象迷惑了,那夜卿酒可是整个文丰国手可通天的人物,怎么会看上你呢,一定是哪里出错了。” 19、不是我的良配 怎么就不会看上我,难道就能看上你吗? 心中的吐槽没有说出来,风潋潋道:“可昨天他见到我跟宋青岚,并没有惩罚我,反而还许诺了我日后的自由。” 这句话风潋潋可是没有说谎的,只不过是忽略了夜卿酒所说的不见云隐殇的前提。 风细细难以置信,“真的?” 风潋潋肯定的点头,“所以,姐姐,我现在觉得跟着夜卿酒也挺好的了,我也不想再折腾了,对你,对我,对云哥哥都不好。” “不行!”风细细快速的打断了她的想法,“潋潋,你听姐姐说,夜卿酒不是你的良配。” 风潋潋心中嘀咕:不是我的良配,难道是你的。 “为什么?” 风细细接着说道:“总之,他不适合你。云大哥为你付出了那么多,你忍心抛下他吗?” 风潋潋憋着嘴,努力的挤出了几滴泪,“可是姐姐,我们逃离了这么多次,从来没有成功过,我是真的害怕了。” 风细细站起身来,拉住风潋潋的胳膊,“潋潋别怕,姐姐这就带你离开,我们先找个地方躲起来,等夜卿酒搜寻不到你的身影时,我再找个机会将云大哥带来与你见面,之后你们就可以一起浪迹天涯,过上神仙眷侣的日子。” 风潋潋悲切的摇头,“不行的,姐姐,我们根本逃不出夜卿酒的手掌心。” 怎么样才能让夜卿酒搜寻不到自己,那除非这个世界上没有风潋潋这个人。 好你个风细细,居然就这样对我起了杀心,那我们就慢慢的玩,看最后谁能玩死谁。我不会借夜卿酒的手动你,因为我要你亲眼看着我一步步变得强大,再也不能奈我何! 风细细郑重的说道:“潋潋可相信姐姐。” 自然是……不信的,要是相信你,这一世还没怎么开始,就被你玩死了。 城郊破庙那一次,要不是自己知道事情发展,那么命运的最终走向就跟前世一样了。 风细细见风潋潋还在犹豫,便不由分说的扯着她的胳膊往门外走,颇有些强迫的意味,风潋潋也是尽可能的配合着,脸上不情不愿的。 刚走到门口,便对上宋青岚走进来,差不多午时三刻了,时间刚好。 风潋潋的眼中闪过一抹算计。 宋青岚看到风潋潋的那一刻,本能性的往后退了两步。 放眼整个京都,敢惹夜卿酒的女人的人恐怕还没有出生。 风潋潋嘴角勾出一抹无奈的笑容,她从宋青岚的行为上看到了熟悉的影子。王府里的那些下人们见到她也是这副表情。 宋青岚的这一退刚好挡住了风细细的出路,她现在心急如焚的想要解决掉风潋潋,却遇到这么一个碍事的,自然没有什么好脸色,卸去了平日里伪装的楚楚动人,讽刺道:“宋公子,你莫不是还在打舍妹的注意吧!” 宋青岚连连摇手,“那怎么敢,你要是早告诉我,她是那位的人,我就是连眼神都不敢瞟的呀!” 风细细冷哼,“算你识相,那还不快快让出一条道了,做什么挡在我们前面。” 宋青岚一看,才发现自己确确实实挡了道,但他好歹是堂堂长公主的独子,这京都顶尖的贵族,居然被风细细这个女人颐指气使,面上自然不舒服。 要不是看在她妹妹的份儿上,这里哪有她撒泼的地方。 宋青岚好笑道:“风细细,别仗着你妹妹在这里,我不敢拿你怎么样,但你也要分清楚这里是谁的地盘,你居然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 风细细此刻只想着带风潋潋离开,居然忘记的平日里的伪装,也忘记了眼前的这个人是京都有名的。 她从小就会看人眼色行事,此刻定然知道宋青岚有些生气,当即赔笑道:“对不起,宋公子,细细只是有要事要处理,一时心急,冲撞了你,等事情办完了,细细一定好好给你赔罪。” 呵,等事情办完了,我成了宸王妃,宋青岚,我一定让你在我面前磕一百个响头。 宋青岚见风细细已经给了台阶下,自己要是还拿捏着,倒是有些不识抬举,不看僧面看佛面嘛! 遂不再理会风细细,转而看向风潋潋,一脸的谄媚相,跟昨天的色欲完全是两个极端,“风二姑娘,今天对于小店的招待可还满意。” 风潋潋落落大方,“尚可。” 见风潋潋还跟人寒暄上了,风细细催促道:“潋潋,我们走吧,切莫耽误了时辰。” 从宋青岚身边擦肩而过的时候,风潋潋将事先早就准备好的纸条塞到了对方手中,这一切完全避开了风细细。 宋青岚一头雾水,根本不清楚这姐妹俩到底在干什么,直到打开手中的纸条,这才惊慌失措起来。 上面就写了两个字:救命。 想起风潋潋临走前欲言又止的看着自己,小模样又勾起了自己的怜悯,勾的心里痒痒的,明知道她是个不能惹的,可就是管不住自己,方才看她的样子应该也是对自己有意的吧! 宋青岚本来是想将这个信息送到宸王府的,但转念又想,若是自己能英雄救美,不仅能在宸王面前立上一个大功,还能搏美人倾心了。 只不过,她不是跟着风细细那个女人走的吗? 为什么会求救? 难道风细细那个女人要做什么? 一想到此,宋青岚连叫人的功夫都没有,转身就往风细细她们消失的方向追去。 城南的拐角处,宋青岚失去了方向,这时,只看到一身是血的黎书朝着她的方向跌跌撞撞的走来。 看到宋青岚的那一刻仿佛看到了救星,哭喊着:“宋公子,你快救救我们家姑娘。” 宋青岚道:“你是风二姑娘的丫鬟?” 黎书点头。 “到底怎么回事?” “细细姑娘要杀我们家姑娘,宋公子快快救她,再晚就来不及了。” 黎书哭的更加大声了。 “她们去哪里了?” “前面的仙女祠。” 黎书带着宋青岚快速赶往仙女祠的方向。 刚进屋,便看到风潋潋完好无损的坐在一旁,而风细细那个女人倒在一边,不知是昏睡了,还是死了。 但眼前的情景让宋青岚彻底懵了,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风二姑娘,你这是?” 风潋潋将手中咬了一半的苹果放在一边,巧笑嫣然,“自然是在等宋公子呀!” 20、脚滑了 “等我?” 宋青岚一时搞不明白现在的状况,“你的丫鬟说你有危险,怎么回事?” 风潋潋起身走到风细细身边,低头看着昏睡的女子,“当然是有危险。” “那是谁要伤害你?”宋青岚还沉浸在英雄救美的想象中,“我一定护你周全。” 风潋潋呵呵的笑了,“伤害我的人可不就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嘛!” 宋青岚扭头看了看破庙的环境,似乎并没有什么近在眼前的危险,眼神一抬,嘴角那固有的风流的笑容便出来了,“姑娘莫不是说我?” “自然是你。” 宋青岚一听便放下了所有的警惕,当这是风潋潋在同自己调笑,“我何曾伤害过你,切莫要冤枉了好人啊!” 风潋潋并不看宋青岚,反而是对着黎书说道:“黎书,你且说说,这位公子到底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宋青岚挑眉一下,好整以暇,“那本公子洗耳恭听。” 黎书看着面前这个吊儿郎当的人,恨不得将其剥皮拆骨,咬牙切齿的死死盯着宋青岚,“去年寒冬,你可曾驱使家仆驾马车撞死了一位教书先生。” 宋青岚想都没想,“这么久远的事情,怎么会记得。” “那看来你做的缺德事情还真不少,这样的事情居然都能忘掉。”风潋潋十分生气,瞪向宋青岚的目光带着刀子。 宋青岚这下算是看清了局势,这压根儿不是英雄救美的现场,而是对他审讯的地方。 可他堂堂长公主独子,哪里轮的上这两个小丫头对自己指手画脚。 “风二姑娘,你不必如此嫉恶如仇,放眼整个京都的权贵,谁的手上没有三两条人命,那些穷人们的命是不值钱的,切莫为了他们伤了身子。” “你……”风潋潋忍住自己的愤怒。 宋青岚继而又道:“你当宸王手上没有别人的鲜血吗?即便通神又如何,连神仙都做不到悲悯天下人,我等凡人又何必约束自己,及时行乐不好吗?” 风潋潋知道宋青岚说的是当今现状,可既然叫她遇见了,那么便见一个除一个吧! 夜卿酒手上虽有人命,可风潋潋知道,那些人都该死。 风潋潋朝着宋青岚的方向轻蔑的笑道:“宋公子当真想不起来那位教书先生吗?那么我不介意帮你回忆回忆呢!” 递给黎书一个眼神,黎书便明了风潋潋的意思,一步步的逼近宋青岚。宋青岚根本不将这个小丫头放在眼里,不屑一顾,依旧看着风潋潋道:“风二姑娘,看在你跟那位有关系的份上,我肯定是不会动你的,但你们家这个丫头我可就不敢保证了,所以你最好让她离我远一点,你知道的,在整个京都,就算我杀了人,跟上面打声招呼,也不会有人对我怎么样。” “哦,是吗?我怎么还就不信呢!”眼神示意黎书继续前进。 眼看着黎书向自己走进,宋青岚便想着踢她一脚,却发现自己的一只脚刚抬起来,身子便不受控制的往后倒去,身体的力量好像全部被抽走一般,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这下,眼神便慌乱了,“你们对我做了什么?” 风潋潋一见宋青岚倒下,便知道自己的计划已经成功一大半了。她慢慢的走到宋青岚身边,蹲下身子,轻轻的笑着,“事到如今,宋公子还不知道我对你做了什么,当真也是笨了些。” 宋青岚目光一闪,道:“莫非是那张纸条……” “对啊,我在上面加了软骨散,你只要触碰到它,一刻钟之后便会全身酸软。”风潋潋笑得天真无邪,好像在同这个失去力气躺在地上的人话家常一般。 宋青岚道:“风二姑娘,我并没有得罪你,你为什么要设计我。” “因为你该死!” 风潋潋没有说话,一旁的黎书再也忍不住了,往宋青岚的身上重重的踢了一脚。 宋青岚眯着双眼看着这个小姑娘,眼神里面全是危险的气息,“哪里来的野丫头,竟然敢对本公子无力,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一般来说,十一二岁的小姑娘碰上这样的局面,都会被吓哭,可黎书根本不畏惧,反而盯着宋青岚的眼睛又踢了他一脚。 这两脚踢在同一个地方,疼的宋青岚哇哇大叫。 他可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屈辱。 “现在可想起那位教书先生了吗?” 看着宋青岚铁青的面容,风潋潋适时提醒他。 宋青岚哀嚎了一阵,总算是想起来了这么一个人。“不过是个贱民,挡了我的路,死了就死了吧!” “那你为什么还要霸占他家的房屋?” “那地段我瞧着不错,刚好我最近又收了几位美人,放在府里太闹腾,就送到那里了。” “那你可曾想过那教书先生的妻女?” “我都说了,不过都是贱民,我管他们做什么,但凡那妻子长得不错,我还可以勉强收了。” “呵,不知悔改!” 风潋潋蹲的有些脚麻,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宋青岚。 “我有什么好悔改的,风二姑娘,谅你们也不敢对我怎么样。我可是当今陛下的亲侄子,我若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们也得给我陪葬。” 风潋潋莞尔一笑,伸了伸自己的胳膊腿,“当真是蹲的久了些,浑身有些不舒服呢!”话音刚落,朝着宋青岚的胸口狠狠踢了一脚,然后一脸无辜的说道:“呀,脚滑了。宋公子,你怎么样啊!” 听着风潋潋对自己的关心,宋青岚以为是自己刚刚的话震慑到了风潋潋,黑着脸捂着胸口道:“没关系,只要你将我放回去,再将这个小丫头送到我府上,今天的事情既往不咎。” “那怎么能行,不若我将自己送到你府上可好。” 风潋潋算了算时辰,然后一脸嫌弃的将宋青岚扶了起来,坐到了一旁。 宋青岚自然是很享受,他的身份足以吓退很多人,所以他在这京都横行霸道,也丝毫没在怕的。“风二姑娘,你可是那位的人,我自是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不过若是你愿意跟我,我也可以去请皇帝舅舅出面,将你从他那里讨了来,你看怎么样?” 风潋潋佯装嗔怒:“宋公子,你长得不美,想的倒是挺美的。” 宋青岚一把抓住风潋潋的手,“想的美不美,就看姑娘的意思了。” 21、戏本还没有走完 外面的黑影在快速的靠近,时机差不多了。 风潋潋并没有抽回自己的手,尽管心里特别反感,但是为了这一击能发挥最大的效果,她便忍了吧! 学着风细细的模样,矫揉的说着:“宋公子,你当真是不怕得罪我家王爷呢!” 宋青岚瞬间就被风潋潋的媚眼勾了魂,连方才片刻的理智都没有了,另一只手作势就想摸上风潋潋的脸颊,“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风潋潋娇俏的说道:“宋公子,别这样。” 摸摸手就得了,这脸万万是触碰不得的,这要是叫夜卿酒看见了,宋青岚是灰飞烟灭了,自己估计也不好过。 宋青岚此刻还中着软骨散,自然也不能奈何风潋潋,只是这到嘴的肥肉,看得见吃不着着实让心里痒痒的。“风二姑娘,你就让我摸摸你吧!” “我家王爷会杀了你的。” 黑影越来越近。 风潋潋还刻意往宋青岚的方向近了一点儿,抓着她的那只手顺着她的引导也放在了胸前,看上去像是被强迫一般。 宋青岚以为这是风潋潋欲拒还迎的把戏,戏谑道:“那就杀了我吧!” 终于,凌厉而恐怖的声音传过来,仿佛来自死神的愤怒,“那本王就成全你。” 与之而来的就是一团带着无尽杀机的火焰,直冲宋青岚的面门。 宋青岚根本来不及反应,目光最终触及到的只是那一顶紫金蟠龙冠,便已经命丧黄泉。 风潋潋当即愣神。 看着宋青岚在自己面前一点点被烧为灰烬,她心有余悸。 这是夜卿酒第一次在她面前使用仙术杀人。 虽然风潋潋早就做好了准备,这一切也都是她精心策划,只为借夜卿酒的手除掉宋青岚,可是,当一切真正的发生之时,她才知道暴怒的恶魔到底有多恐怖。 若不是自己提早就知道他要来,留了心眼,及时躲闪,那团火会不会直接烧死的就是他们这对“奸夫”。 若若忙从夜卿酒身边跑到风潋潋身边,同黎书一起扶住了此刻腿都在打颤的人。 若若还好一点,到底是个会武功的练家子,血雨腥风的事情也经历过,所以对于发生在那一刹那的事情很快便稳住了心神。 但黎书说到底也只是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虽然一心想杀了宋青岚为父报仇,但是这种死法也太让人害怕了。 因此,与其说是黎书扶着风潋潋,倒不如说是风潋潋撑住了黎书。 风潋潋胆战心惊的盯着对面的男人,他面色铁青,好像一座随时都可能喷发的火山。 本来在风潋潋的计划里,利用夜卿酒的怒气杀掉宋青岚后,自己再装作一个被欺负了的小白兔扑进他的怀里求安慰,求抚摸,求抱抱,给这个恶魔顺顺毛,他可能就不跟自己计较了。 可现在的情况是,她看着那个男人,腿根本就不听使唤,半步也迈开不了。 男人凝着双眸,视线直射向风潋潋,声音低沉,“过来。” 风潋潋瑟缩了一下,然后不情不愿的朝着夜卿酒的方向走过去,在快靠近的时候,准确无误的扑进的对方的怀中,一切还是按计划来嘛! 夜卿酒受着这突如其来的力道往后踉跄的退了几步,才堪堪稳住了身形。 可风潋潋到底是察觉到了,“你怎么了?” “无妨。”夜卿酒淡漠。 风潋潋也不好再说什么,便接着讲自己早已打好腹稿的说辞。 “王爷,那个宋公子欺负我,谢谢你来救我,你要是不来,人家都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呜呜~~~~” 扑在夜卿酒怀中的人还装作用他的衣襟擦拭自己的眼泪。 夜卿酒没有理会,风潋潋继续卖力的哭着。 好半晌,才传来他的一声低咳,“回去吧!” 风潋潋顿时瞪大了双眼。 这么简单就结束了。 她的戏本还没有走完呢! 一哭二闹三上吊,这才走到第一步。 不过也好,这件事情算是大功告成了吧! 在夜卿酒的怀中,风潋潋偷偷的给若若和黎书递了眼色,难掩内心的喜悦。 回去的路上,风潋潋还想着此刻昏睡在仙女祠的风细细,那个女人醒来肯定一头雾水,说不定自己前脚刚到宸王府,她后脚就兴师问罪来了。 然后,送上门来给自己当证据。 风潋潋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可响了,之所以在这个计划中加上风细细,就是让她到时候有苦不能言。 夜卿酒一个人前面走着,风潋潋好几次小跑才跟上了他的步伐。“王爷,你慢点走啊,我们都快跟不上了。” 夜卿酒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看的风潋潋直打哆嗦,便很识趣的闭上了嘴。 但是这一眼,她却看到对方的嘴唇有些苍白,甚至是额头上凝聚着密密麻麻的汗珠,好像是在忍受着什么疼痛。 又走了半程,风潋潋实在是忍不住心中的担忧,“王爷,你是不是不舒服啊,要不我们坐下来歇一会儿,没必要这么赶的。” 夜卿酒又给了风潋潋一个冷眼,不过好像较方才弱了气势。而他的唇色更加惨白了些,脸色却较之方才红了许多。 莫不是…… 风潋潋心中隐隐有些担忧。 趁着夜卿酒不注意,手便探向了夜卿酒的额头。 好烫…… “王爷,你发高热了。” 风潋潋扯住夜卿酒的胳膊,“我们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晚一点再回去。” 夜卿酒此刻好像脱力了一般,顺势便往下倒去,风潋潋眼疾手快的扶住了,“王爷……” 哪里还有人回答。 夜卿酒已经陷入了昏迷。 若若和黎书看见了,忙追了上来。 “姑娘,王爷这是怎么了?” “高热。” “怎么会这样?”若若很是担心,王爷可是她带出来的,如今生了病回去,明晨公子可不得拿她问罪。 风潋潋摸了摸夜卿酒的脉搏,瞬间松了一口气,安慰若若道:“别担心,就只是高热,挺过这一阵就好了。” 若若这才放下心来。 三个人一起将夜卿酒扶到了不远处了一户农家,要了一间房屋安置夜卿酒。 这户农家是一对老夫妻,膝下有一子在被征兵离开了,老两口以砍柴为生,风潋潋有些可怜二老,将从夜卿酒那里拿的银票全部给了他们,可人家说什么也不要。 “老人家,谢谢你们收留,这些只是对你们的感谢,还是收下吧!” 那老妇人刚给她们端来一锅白米粥,笑得很是淳朴,“不过就是让你们歇歇脚,那里用得着你的谢礼。快来尝尝我刚煮好的白粥,可香呢!” 风潋潋也不扭捏,谢过之后就喝了一碗,若若和黎书也吃了。 看了看床上躺着的人,风潋潋的眉头不自觉的皱了皱,老妇人道:“我瞧着这位公子烧的很是厉害,还得吃点药,幸好这后山有专门退烧的草药,我已经让老头子去采了,姑娘且放宽心,喝了药,公子很快便能醒来。” “谢谢阿婆。” 22、绝配顶配天仙配 因为阿婆家的地方本来就窄,一下子多了四个人到底有些拥挤,风潋潋就让若若她们先回去了。 晚些的时候,阿婆的男人回来了,脸上洋溢着满载而归的喜悦。他一边褪下肩上背负的新柴,一边从怀中拿出一株草药来。“老婆子,给,快拿去给公子熬了吧!” 风潋潋十分感激,从阿公手中拿过,“怎么好意思还要麻烦阿婆,我自己去熬就好了。” 阿婆哪里会如她的意,硬是从风潋潋手中夺过了草药,径自往厨房的方向走去。“你们来者是客,哪有客人动手动的道理,我们老两口虽然没有读过什么书,但道理还是懂一些的,你尽管照顾公子,熬药的事情我这个老婆子来就好了。” 风潋潋见两位老人态度坚决,也不再客套,转头去看夜卿酒去了。 刚刚覆在他额头上的帕子已经热了,风潋潋利索的给他换了新的凉帕子,有助于降温。可她发现夜卿酒身上的温度不但没有降下来,反而灼烫的很。 风潋潋急忙将手搭在男人的脉上,眉头皱的越来越紧,嘴中已经喃喃自语了,“怎么会这样?” 本来这个人莫名其妙的发高热就已经让风潋潋不知所措了,刚刚探脉才发现,这人根本是身受重伤。 怎么可能,普天之下,能将已经通神的宸王殿下伤到如斯境地的人根本不存在。 所以,他到底是怎么受伤的? 风潋潋的脑袋一边在高速的旋转,手中的动作也没有停下来,将夜卿酒浑身上下摸了个遍,也没有发现受伤的痕迹。 太匪夷所思了。 熟读医书的风潋潋发现自己在面对夜卿酒的各种病症之时根本手足无措,不管是当初的寒症还是现在的高热,好像都不能用常人的方法来医治。 难道通神之人身体机能与常人不一样? 阿婆的药总算是熬好了,风潋潋端过来放在鼻下闻了闻,确定是退热的药。不管怎么样,先将身体的温度降下来再说。 可夜卿酒已经陷入了深度昏迷,药怎么都喂不进去。 喂多少洒多少。 风潋潋心一横,自己喝了一口便嘴对嘴渡药了。 她的心里不断地在给自己建树:反正稳都吻了,现在不过是在救人性命,还那么矫情做什么。 阿婆和阿公在一旁偷偷的笑着,直到一碗药全部送进了夜卿酒的嘴中,风潋潋才尴尬的额抬起头来,对着两个老人傻笑。 阿婆道:“姑娘不必害羞,这是人之常情。” 什么人之常情,风潋潋不懂,她只是作为一名医者,不愿意有人在自己面前死去罢了。 “阿婆,你误会了!” 风潋潋看到阿婆的眼神,瞬间明白了她口中的人之常情是什么意思,急忙解释着。 “阿婆有没有误会,姑娘心里最清楚。” 风潋潋轻呵,她当然清楚,这个躺在床上看起来一脸人畜无害的,实则心狠手辣的恶魔,是她做梦都想逃离的存在。 要不是实力不允许,她早就撇下这个人跟云哥哥远走高飞了。 之所以现在还留在他身边,不过是想换种最平和的方式实现自己的愿望罢了。 床上的人传来一声低吟,好像是因为烧的难受不自觉发出来了。 老两口看了看,说道:“药也服了,姑娘还需受些累,好好照顾公子,我们就先出去了。” 关上门,整间屋里就只剩下夜卿酒和风潋潋两个人。 风潋潋再次给他换了凉帕子降温。 或许是服了药的关系,夜卿酒身上的温度总算是降下来一点儿,风潋潋也算舒了一口气。 夜卿酒现在可不能死,他死了,明晨第一个不放过自己,说不定到时候会拿云隐殇开刀。 还有当今陛下那边,宋青岚死了,没有夜卿酒在,她就是长了一百张嘴估计难逃身死的下场。 所以,夜卿酒,我并不是想救你,我只是舍不得自己的小命。 再次探了探脉搏,还是十分的紊乱,而且身体的温度又剩了起来,比之刚刚更烫了。 如此烧下去,不死也得傻了。 风潋潋心下也无法子,只希望若若他们回去后尽快告知现在的处境,等明晨来了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天快黑的时候,这户农家的大门再次被打开,明晨风风火火的赶来了。 这速度出乎意料。 依照两个小丫头的脚程,再加上明晨过来的时间,少说也得小半天,可这速度分明是缩短了一半的时间。 莫非宸王殿下身边的这个侍卫也通神? 风潋潋难以置信的摇头。 明晨的到来并没有给她过多猜测的时间,直接将她推到了一边,自己一屁股坐到夜卿酒的床边,伸出手掌探到他的额头上。 手掌与额头接触的地方慢慢的升起一团白雾。 风潋潋看傻了眼。 这是什么操作? 明晨淡淡的看了一眼风潋潋,说道:“你先出去吧!” 风潋潋道:“他伤的很严重吗?” 明晨笑的有些无力,“有点。” “那你能救他吗?” 明晨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反问道:“那你是希望他活着……还是……死……” 风潋潋想都没想,“自然是活着。” 这下,明晨的笑容比之刚刚明媚了些,“看来你也并不是对王爷无情的。” 风潋潋心虚。 她不会说夜卿酒死了自己也过不了皇帝那一关。 讪笑着退出了房间,并且还很善解人意的关上了房门。 看着明晨的模样,应该是能救夜卿酒的。 风潋潋悬在心中的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两个老人陪着她在门外等了近一个时辰,明晨才满头大汗的从屋里推门出来了。 他看上去十分的虚弱,脸色很是苍白,仿佛刚刚在里面经历了一次大战似的。 风潋潋忙走过去将他扶在一旁坐下,“怎么样,你还好吧!” 明晨道:“我以为你会先问王爷的情况。” 风潋潋不在意的说道:“既然你能出来,说明他就没事了。” “你当真是看得起明晨。” “非也。”风潋潋的目光越过房门落在躺在床上的那人身上,“只不过是祸害遗千年,他怎么会轻易出事。” 话刚出口,便看到床上的那人坐直了身子,眉宇之间隐隐透着不悦,目光如利剑直射她这边。嘴唇上下翕动着,好像在咀嚼着“祸害”这两个字。 风潋潋暗道:真的是不能背后说人闲话,被抓了个正着。 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 重生之后,她无时无刻不注意着夜卿酒的情绪,现在已经练就了但凡对方面部发生一点儿变化,她都能准确捕捉到的地步。 风潋潋稳了稳心神,目光瞬间由方才的平静转为因看到他醒来的惊喜,补充着刚刚的那一句,“不过,俗话说,麻烦精配小祸害,那是绝配顶配天仙配,不巧,本姑娘就是那麻烦精,是要与王爷长长久久的。” 23、有风潋潋的地方就有夜卿酒 肉眼可见的,夜卿酒方才的不悦消散了一些。 风潋潋暗自摸了摸胸口。 好险…… 都说老虎的屁股摸不得,她却几次三番的触怒夜卿酒,当真是不知死活。 夜卿酒依旧沉着脸,不知道是因为受伤,还是方才那句话仍然让他有所不满。 风潋潋来不及多想,赶紧小跑了几步,站在夜卿酒的床前,然后一把捞起了对方的手握在自己手中。 几乎是在她握住的瞬间,萦绕在整间屋里的那股冷意顿时消失了。 风潋潋错愕的眨着那双灵动的眼睛,心中暗道:这恶魔方才的模样该不是因为醒来发现自己没在他身边守着,还听到了她的“祸害”言论,才如此这般的吧! 应该……大概……也许……就是这样的。 风潋潋看了看夜卿酒此刻舒展的面容以及他那双盯着自己被握住的手的眼睛中流露出来的平静,重重的点头来表示对自己猜测的肯定。 “王爷,你终于醒了,真的是谢天谢地。” 风潋潋身体力行的表达着自己对夜卿酒醒来的喜悦,一下子扑进了对方的怀中。 夜卿酒承受着突如其来的力量,闷咳了几声。 明晨急忙上前来对着风潋潋一顿好说:“风姑娘,你要谢也是谢我,关天地什么事。还有,我们主上才刚好,受不得你这样的……热情……” 然后,明晨剩下的话淹没在了夜卿酒的一个挑眉中。 明晨悻悻焉,退到了一旁。 他还能说什么呢!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他明明是好心提醒风潋潋,此刻主上伤重,行为举止要悠着点,可看主上这模样倒是很享受。 明晨毫不怀疑,有朝一日,风潋潋若是喂给他一杯毒酒,自家主上会不会甘之如饴。 风潋潋方才也是极尽的想在夜卿酒面前讨个好,一时忘了对方身上还有伤,经明晨这么一说,赶紧从夜卿酒的怀中退了出来。 瞅了瞅空了的怀抱,夜卿酒又是一个哀怨的眼神递到了明晨那边。 明晨装作没看见,对着风潋潋说道:“风姑娘,今天的事情我也听若若说了,方才一直紧张主上的伤势,还没来得及问你可有受伤。” 在夜卿酒灼热的目光中,风潋潋连忙摇头,“幸亏王爷来得及时,我没有受到一丝伤害。” 偷摸摸的看了看此刻深沉莫测的某人,风潋潋心虚的低下头来。 夜卿酒是个通神的人,这件事情他要是想查,很快便能知道所有真相。 而他们现在知道的无非就是事先自己给到若若的戏本。 风细细与自己在仙女祠畅聊心事,宋青岚突然而至,意图对自己不轨,风细细为救自己被宋青岚打晕,幸得夜卿酒及时赶到,自己才幸免于难。 这个计划中,风细细的存在就是来给自己作证明的。 夜卿酒出现在仙女祠的那一刻,一定看到了昏倒在一旁的风细细,这也就证明自己并不是无缘无故去了仙女祠。 加之之后不论谁问起来,风潋潋敢肯定,只要风细细知道宋青岚曾出现在了仙女祠,也会唱一出自己救人被伤的戏码来博取好感。 再者,之前她迷晕风细细之时并未露面,到时候一并推给已经死去的宋青岚,一切就水到渠成了。 不过这一切的计划都建立在夜卿酒对自己的深信不疑上。 但,可能吗? 风潋潋也想过,就算到时候夜卿酒知道自己利用他杀了宋青岚,最多也只是对她斥责几句或者关小黑屋,依照他对自己的占有欲,是绝对不会将自己交到宋家或是皇室的。 明晨目光如炬,“真的是这样吗?” 风潋潋笑的自然,气势上一点儿也没输给对方,“不是这样是哪样,明晨公子会比我这个当事人更清楚吗?” 明晨道:“风姑娘,你……” “够了,明晨……”夜卿酒满脸阴霾,似是对明晨质问风潋潋表示不满。 明晨自己闭上了嘴。 他感觉这人间真的是呆不下去了。 不,是有风潋潋的地方都呆不下去。 可有风潋潋的地方就有夜卿酒。 而他又不能放任夜卿酒不管,当年的一句“师兄”换得这一辈子的倾心相护,这是他的选择。 风潋潋知道自己理亏,虽然看到明晨吃瘪很开心,但做人还是要将良心的,方才人家为救夜卿酒也是花了大气力的,这俊俏的小脸现在还很苍白呢,比之夜卿酒也好不到那里去。 “那个,既然都没事了,我们也别打扰阿婆阿公了,还是尽快回宸王府吧!” 夜卿酒顺着风潋潋的搀扶下了床,然后看着风潋潋很狗腿的给自己穿鞋子,嘴角就不自觉的上扬。 明晨也因为这个动作,决定不再与风潋潋计较。 阿婆跟阿公准备留他们吃了晚饭再走,明晨婉言谢绝了。在他的强势之下,最终给二老留了一锭银子作为谢礼。 风潋潋不知道明晨是怎么过来的,要马匹没马匹,要马车没马车,她只能认命的搀扶着夜卿酒这个伤员慢慢的往回走。 而自己搀扶的这个男人,此刻居然毫不怜香惜玉,仗着自己是伤员,居然将全身的力量都往她的身上压去。 风潋潋好几次在差点踉跄的时候都想将这个人丢出去,最终还是良心过不去,使出吃奶的劲儿撑住了他。 今夜无风无云,皎洁的月亮挂在天上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月光洒向地面,仿佛铺了一层浅透的银纱,无比的迷人。四周不时传来不知名的虫儿的叫声和……来自风潋潋的哀嚎…… “明晨,你好歹过来搭把手啊!” 明晨的脚步刚向他们的方向走了两步,随即就被一记饱含着冷意的目光击中。 “风姑娘,我方才为了给主上治伤,消耗了太多内力,此刻身体也虚弱的很,还是辛苦你了,将主上给送回去。” 说罢,还虚弱的咳了咳。 风潋潋无奈,只得认命。 “对了,王爷你为什么会受伤啊!我一直很好奇这世上还有谁能伤得了你。” 温热的呼吸洒在风潋潋的颈间,她听到了一个字。 “你……” 风潋潋的手一抖,差点将夜卿酒扔了出去。 这真的是个恶魔吧! 风潋潋讪笑着,“王爷说笑了,你今天受伤可跟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怎么没有关系,要不是为了你,主上至于出手伤人吗?”明晨听着风潋潋的漫不经心,这句话脱口而出。 刚说完,就知道自己又犯了错误。 夜卿酒不会想让风潋潋知道这一切的。 “明晨……” 这是一声警告。 风潋潋心思玲珑,知道夜卿酒有意隐瞒,也不想追究,她并不是真的关心夜卿酒怎么受的伤,既然不想说,那么就算了。 24、夜卿酒有一千种生气的理由 灯火通明的宸王府,此刻有一名女子正翘首以待的往风潋潋一行人这边看来,此人正是她的姐姐——风细细。 大概是因为在农家耽搁了,风细细比他们还先到了宸王府。 风潋潋此刻已经筋疲力竭,可扶着夜卿酒的手半点儿不敢含糊。见到风细细的那一刻只是虚弱的打了个招呼。 风细细一看夜卿酒这情况,也知道必定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奇怪的是,她明明是准备将风潋潋引到仙女祠,然后趁其不备动手除掉她,在栽赃给宋青岚的。可刚到仙女祠便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风细细不动声色的走到夜卿酒的另一侧,准备扶一把。可刚伸出去的手却在对上夜卿酒冰冷的眼眸时僵在了半空中。 风细细尴尬,继而温柔的说道:“王爷,妹妹此刻想必是累了,不若让细细搭把手,为妹妹分担一下。” 风潋潋此刻突然觉得风细细那矫揉造作的声音十分动听,这算是重生以来,她第一次走心的觉得风细细也有说人话的时候。 她当真是累极了。 “王爷,我觉得姐姐说的对……”刚说完,风潋潋再次感觉到了一股窒息的感觉游走自己的全身,这个男人大概又生气了。 不会就是因为自己想让风细细帮忙分担他的重量吧! 风潋潋在心中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因为她记起来了,夜卿酒是个很龟毛的人,在他身边的女人,除了自己,谁都不能与他有任何接触。 曾经在一次宫宴上,一个婢女因为看他出了神,竟伸手摸了他的衣摆,结果就落了个打入辛者库的下场。 本来皇帝因为看到宸王不悦,是要下令斩了这个婢女的。 当时的风潋潋随口说了句:“放了吧!” 才换了婢女的一线生机。 往事历历在目,风潋潋仰天长啸。 真的是作孽啊,这夜卿酒铁了心的非要折磨她一个人。 她风潋潋上辈子一定是拆了夜卿酒的窝,这辈子他这样折磨自己。 不过,夜卿酒有一千种生气的理由,她风潋潋就有一千种顺毛的办法。 风潋潋顺着刚才自己的话拐了拐音调,接着说道:“……对我来说简直是轻视,能够搀扶王爷,是潋潋的荣幸,潋潋想要一个人独享,不想与他人分享。” 夜卿酒的脸色缓和了不少,道:“很好。” 风潋潋知道,危机解除了。 这才有心思管风细细,“姐姐,你现在过来是想问关于仙女祠的事情吧!” 风细细可没想当着夜卿酒的面提这事,毕竟她是心怀不轨的,可风潋潋现在是什么意思,他是想仰仗夜卿酒状告自己吗? 转念一想,似有不对。 她还没来得及动手,就晕倒了。 风潋潋那个笨蛋肯定是猜不到自己对她动了杀心的,她可是一直以来都在营造的好姐姐形象呢! “潋潋,到底是怎么回事?” 风潋潋道:“姐姐,仙女祠内,有人要对我不利。” 轰…… 风细细的内心差点崩溃,莫非她都知道了。 “是……谁……” “自然是宋青岚,难不成是姐姐……”风潋潋好像在开玩笑。 风细细却吓出了一声冷汗。 依夜卿酒对风潋潋的看重,他若知道自己对风潋潋动了杀心,那么第一个死的就是自己了。 急忙矢口否认,“怎么会是我呢!” “当然不是姐姐,姐姐可是我的救命恩人,你要不是为了救我,也不会被宋青岚打晕,是吧,姐姐。” 风细细一时半会儿理不清楚情况,当下只能顺着风潋潋的话说道:“可不是嘛,你可是我唯一的妹妹,自然是拼了命的也要救你。” “那就谢谢姐姐了。” 风潋潋一直扶着夜卿酒往他的院子走去,姐妹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风潋潋知道,这些话都是想说给夜卿酒听的。 不管他信不信,该演的戏还得演下去。 风细细心中不安,今天的事情,她感觉到了不对劲儿,但具体也说不上来哪里有问题。 走到夜卿酒院子门口时,风细细也不好再往里走去,只得拜别。 风潋潋扶着夜卿酒进房间的时候,明晨很识趣的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将这个受伤的人安置在床上后,风潋潋的身子总算是放松了下来。此刻最想的就是泡个热水澡,然后躺在床上好好的睡一觉。 明天有一场硬仗要打,她必须养精蓄锐。 况且她的院子里还有两个小姑娘在等着呢! 转身的刹那,身后便有声音传来,“你去哪?” 能去哪,自然是回去睡觉啊! 风潋潋勉强扯了一个笑脸,转过身来面对夜卿酒,在对上对方虚弱的眸光时,方才在心里的吐槽便被咽了回去,然后很怂的说道:“给你倒杯水。” “你是要回去吗?” 风潋潋干笑,“怎么会?” 将手中的水递给夜卿酒,男人握着水杯,神情有些怔忪,轻轻抿了两口便放在了一边,然后一把将风潋潋拉过来。 风潋潋一时不慎,跌落入夜卿酒的怀中。 刚想挣扎着起来,对方却使了劲儿的箍住她,然后像只小猫般的将自己的脑袋搭在了她的颈窝处。 “那……你今天会陪我吗?” 风潋潋:“……” 夜卿酒刚刚是在同他撒娇吗? 这声音为什么听起来比风细细的还魅惑,那略带柔软而慵懒的声音简直直击她的心底。 完了,这是在给自己使用美人计吗? 前世的夜卿酒可不这样啊! 风潋潋想了一下,大概是因为自己的心态变了,所以带动了夜卿酒的变化。 可是,现在怎么办? 她敢肯定,此刻自己但凡说出半个不字,等待自己的便是冰冷刺骨的凉意,这个男人绝对会生气。 可是,她真的很困啊,很想睡觉啊! 这个男人在身边,她能睡得着吗? “王爷,你需要我陪吗?” 不容置疑的,“需要。” 好吧,她风潋潋认命了。 谁让夜卿酒今天救了自己呢! 虽说这个救是她有意安排,但是明天的那一场仗还是要仰仗夜卿酒的,今天就当是谢礼吧! 风潋潋摸了摸自己颈窝处的那颗毛茸茸的脑袋,视死如归的说道:“好,那我陪着你。” 25、免得你们无家可归 风潋潋一直守在夜卿酒身边,直到后半夜确定对方熟睡之后,她才抽身回到自己的院子,倒头就睡下了。 第二天是在若若的大嗓门下醒来的。 风潋潋忍住自己的起床气,揉了揉睡眼惺忪的双眸,没好气的说道:“若若,除非天塌下来了,不然不要吵我。” “可不就是天塌下来了。”若若不管不顾的拉起风潋潋,在黎书的帮衬下给她换好了衣服,然后一番梳洗下,风潋潋总算清醒了些。 看着若若一脸的担忧,风潋潋迷糊的大脑总算是转过来了。 “是不是长公主府来人了。” 若若幽怨的看着风潋潋,那眸子好像在说:姑娘,亏得你还记得这事。 风潋潋一拍脑门,“昨天要不是夜卿酒折腾到太晚,我也不至于这么累。” 若若惊讶、错愕、惶恐,随即脸上便堆起了笑容,“姑娘,你……” 女孩丰富的表情让风潋潋哭笑不得,“若若,你想到哪里去了。你们家王爷受伤了,我只是单纯的照顾他。” 若若木讷的点了点头,害得她白高兴一场。 他们家姑娘什么时候能跟王爷好好相处啊,那样,她的好日子就来了。 黎书在一旁惴惴不安。扯着风潋潋的袖子,身体有些颤抖。 风潋潋敢肯定,她并不是因为担心长公主府的人来找她兴师问罪,而是怕夜卿酒因此会责怪她风潋潋。 黎书是个识大体的孩子,若她的事情连累了别人,她会万分自责。 当初实行这个计划,也是风潋潋跟她再三保证不会有任何问题,并且看到夜卿酒确实对自己十分放纵之后,黎书才同意的。 “姐姐,当真不会出岔子吗?” 风潋潋得意的笑着,“你忘了,我们有大佬罩着呢!” 说罢,便看到明晨往她的院子走来,脸上尽是对风潋潋的不满,这种不满并不会让人觉得不舒服,反而让风潋潋忍不住逗弄明晨。 “明晨,大清早的,是来给我请安的吗?不必这么见外吧!” 明晨瞥了一眼风潋潋,那头都快抬到天上去了,“我为什么过来,风姑娘你不知道吗?” “我怎么会知道的,要不,我一会儿出去找个算命的,拜师学艺一番。” 论打太极,她风潋潋可是不遑多让的。 前世只是不喜欢和这些人多做纠缠,所有也不爱跟他们交谈。 重生之后发现,不光是夜卿酒,就连他身边的明晨和夜慕白其实都是很好玩的人。 果然,心境变了,看什么都不一样了。 “风姑娘,你真的是好样的。一天天的都不知道消停,再这么下去,整个宸王府都要被你玩完了。” 明晨说的咬牙切齿。 风潋潋依旧在笑,“那不是正好吗?明晨公子,要是哪一天宸王府落魄了,不若我就收留了你跟夜卿酒,免得你们无家可归,可好?” 明晨嘴角抽搐,这个女人现在当真是厚颜无耻了。 从什么时候竟然变得他都快不认识了。 这还是当初主上强行留在府中,整日恶语相向、一脸愁容的女子吗? 这种变化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你有钱吗?” 风潋潋炫耀似的拿出一枚玉佩,“你忘了,我现在可是掌握着王府的财政大权呢!” 明晨:“……” 他发誓,若有朝一日真的落魄了,他就去找夜慕白相依为命。 这个麻烦的女人就让他的小师弟自己去解决吧! “我真的是脑袋被驴踢了,大早上的跟你讨论这个。快跟我去大堂,你惹得麻烦来了。” 风潋潋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衣服,慢悠悠的说道:“我惹什么麻烦了,明晨,切莫要胡说哦!” “长公主府的人都找上门来了。” 风潋潋满脸疑惑的说道:“长公主?我可不认识。怎么就是我惹得麻烦。” 若若小声的说道:“姑娘,宋青岚是长公主的独子。” 风潋潋恍然大悟,“哦……”然后又一脸哀怨的看向明晨,“可是,是宋青岚惹得我,怎么就成了我惹得麻烦呢!再者说了,杀死宋青岚的可是夜卿酒,跟我就更没有关系了,明晨,你不能为了给你家王爷脱罪,就把屎盆子往我头上扣。长公主我可得罪不起。” 明晨:“……” 他再一次感叹,自己为什么要在这里跟她啰嗦这么久。 “算了,不管怎么样,你随我去一趟大堂,主上在那里等着你呢!” 风潋潋不确定的说道:“王爷会护着我的,对吧!” 看着风潋潋一脸的认真,明晨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 这是他们家主上拿命宠着的女人,又怎么会让别人欺负了去。之所以让她去大堂,不过是长公主亲自过来了,想要当面向风潋潋问清楚一些问题罢了。 得到明晨的肯定,黎书和若若两个人才一左一右的搀着风潋潋往大堂的方向走去。 宸王府的大堂,此刻已经人满为患了。 长公主那边带了不少人过来,都将大堂外的院子围满了。 看着这样的阵仗,风潋潋的脚步有些虚,可面上一点没表现出来,佯装镇定的穿过层层人群走到夜卿酒的身边。 坐在夜卿酒对面的那个仪态端庄,威仪贵气的妇人就是当朝的长公主,而旁边坐的男人正是她的驸马,京都第一首富宋凌,也就是宋青岚的父亲。 这两个人在前世她是见过的。 夜卿酒经常带她出席皇宫的各种宴会。 依照夜卿酒的说法,只有在宫廷宴会上,自己才会多与他说上两句话。 殊不知,那时候的她更多的想的是如何利用在皇宫的时间,多看看她的云哥哥。 因为这样的宫宴,父亲也会带着云隐殇出席。 她对长公主这对夫妇最深的印象还停留在之前的一次宫宴上,有丫鬟来报,说宋青岚在青楼打死了一个姑娘。 当时长公主是怎么说来着,风潋潋想了想,终于记起来了。 ——死就死了吧,只要我儿没事就好。 说的多么的云淡风轻啊! 却不曾想,那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啊! 只不过那时候的风潋潋心思只在云隐殇那里,那些人死了也与她无关。 想在想来,也觉得自己有些冷情了。 但身在泥沼的人又怎么有能力救别人呢! 或许,宋青岚死了也是一件好事。至少,青楼的那位姑娘不用死了,虽然不知道是谁,但这世上也算少了一个冤魂。 风潋潋的目光移向长公主的方向,却在触到她狠厉的双眸时,下意识的哆嗦了一下。 太恐怖了,那是要将她生吞活剥了的架势。 风潋潋不自觉的往夜卿酒的身后躲了躲。 26、发家致富第一站 长公主见此,声音颇有些尖锐:“这位想必就是风潋潋姑娘吧!” 仗着有夜卿酒在身前,风潋潋便大了胆子,探出一个头来,对着长公主十分的恭敬,“小女子风潋潋,问长公主安。” “呵呵……”长公主冷笑了两声,连带她脸上的忧伤,当真令人害怕。“问安,我儿死了,本宫如何能安。不知风潋潋姑娘到底与我儿有何深仇大恨,要置他于死地。” 风潋潋表现出错愕的神态,“长公主冤枉啊,小女手无缚鸡之力,如何能杀了您的公子。” 长公主此刻还保持着皇家的威仪,端着架子。“本宫知道你要狡辩,早就带来了证人。” 长公主所说的证人正是天下第一楼的那个小二。他从长公主带来的一众侍卫身后走出。 小二见到风潋潋的那一刻,眼里满是怒火。“姑娘,你为什么要害我家东家。” 风潋潋更是无辜,“你这从何说起啊!” “昨天,东家跟你分开后就急匆匆的离开,半天没见踪影,等我们找到的时候,只发现了他的残骨,连具完整的尸身都没留,你当真是残忍啊!”店小二指责。 长公主和宋凌皆怒视着她。 这些风潋潋都不畏惧。 唯独身前那个男人身上发出的阵阵寒意让她不自觉的抖了抖。 这店小二说话简直是……什么叫跟他们家东家分开,搞得好像他们昨天私下约会过一般。 完了,夜卿酒又要误会了。 风潋潋赶紧走到夜卿酒身前,一脸真诚的对着他说道:“王爷,我发誓,昨天只是跟姐姐在天下第一楼吃饭,出门的时候恰巧跟宋公子遇见,再之后就是宋公子尾随我跟姐姐去了仙女祠,想趁机对我图谋不轨,这些昨天姐姐都说了的,你要相信我啊!” 男人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面上毫无波澜。 风潋潋也不知道夜卿酒是相信了还是没相信,便又拉着他的袖子委屈巴巴的说道:“真的,就是那宋公子不怀好意,对我见色起意……” “够了……”长公主见风潋潋完全不将自己放在眼里,不去回小二的话,一个劲儿的跟夜卿酒解释,她压抑了半天的怒火终究是止不住了,“风潋潋,不要仗着你是宸王的人,就可以为所欲为,我儿死了,你这样污蔑他,当真是嫌活的太长了。” 风潋潋依旧没去看长公主,继续对夜卿酒说道:“王爷,长公主威胁人家呢!” “你……” 长公主的怒气彻底爆发了,“来人,将这个贱女人带回去。” 贱女人…… 果不其然的,风潋潋见夜卿酒的脸色沉了下来。 当着他的面,辱骂他的人,这夜卿酒肯定忍不了啊! 风潋潋虽然被骂了,心里却是畅快的很,只希望长公主还能说出更恶毒的话。 一旁的宋凌见夜卿酒黑了脸,忙拉扯了一下长公主,给她使了使眼色。 长公主此刻哪里管得了,她一生都没有受过这样的轻视。 为了给儿子讨一个公道,得罪宸王委实不明智,但是风潋潋这个女人欺人太甚了。 不就是一个连名分都没有的女人吗?她就不信宸王会为了她得罪整个皇家。 长公主甩开宋凌的钳制,趾高气昂的说道:“宸王,风潋潋,我长公主府要定了,今天你给还是不给。” “不给。”夜卿酒说的干脆利落。 “你是要与整个皇家为敌吗?” 明晨在一旁捂了脸。 别说是一个小小的文丰国,他们家主上为了这个女人,与全天下为敌都可以。 果不其然,只听到夜卿酒说的轻描淡写:“你们不敢。” 长公主泄了气,方才的威仪在夜卿酒这四个字下荡然无存。 他文丰国一直以来仰仗着宸王通神的本领,百姓安居乐业。皇帝更是将他奉若天神,又怎么舍得动他分毫。 怪只怪她的儿惹了不该惹的人,现在连报仇的机会都没有。 风潋潋此刻对着夜卿酒星星眼,果然权势滔天的人,说什么都很霸气。 就连长公主这样嚣张跋扈的女人也不敢对他越矩半分。 眼见着长公主偃旗息鼓了,风潋潋以为这件事就这样结束了,谁知道夜卿酒突然开口,又在长公主破碎的心上狠狠的插了一刀。 “宋青岚是本王杀的,日后若有什么不满,尽管来找本王。” 长公主听罢,身子往后踉跄了几步,幸得有宋凌在身后抻着,不然就跌落下去了。 “宸王,你为何要杀我儿。” 夜卿酒捏了捏风潋潋拉扯自己的手,漫不经心的说着,“因为他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风潋潋被夜卿酒的语气吓到了。 这句话好像是在警告自己,毕竟他们之间还横亘着一个云隐殇。 长公主有气无力的说道:“如果不是风潋潋有意勾引,我儿会动那样的心思吗?宸王殿下,你当真从未怀疑过身边的人吗?” 夜卿酒不置可否。 风潋潋知道,他不是从未怀疑,只是从未相信罢了。 一直以来按兵不动的宋凌终于开口了,“宸王,我儿有错在先,得罪了您,还请您不要放在心上。只不过这风潋潋,你当真是要护着吗?小心被反咬一口。” 风潋潋赞叹,好一招以退为进,不亏是商战之王,就这样挑拨她跟夜卿酒。 不过他们家王爷的回答不会让她失望的。 “风潋潋是本王的女人,任何人都不能动她。” 宋凌扶住长公主,道,“既如此,那我等便告退了。” 看到一院子的人呼啦啦的往外走去,风潋潋卸下了身体的紧绷,长舒了一口气。 “慢着……” 这是夜卿酒的声音。 风潋潋的身体瞬间又紧绷起来。 他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宋凌携长公主转过身来。 “不知宸王殿下有何吩咐。” 夜卿酒放在桌子上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此刻场上的氛围委实怪异,五十来人的地方竟然安静的连这样轻微的敲打声音都听的一清二楚。 大家都屏气凝神,静等着宸王发话。 “长公主到本王府中兴师问罪,就这样一走了之吗?” 长公主不安的看了看宋凌。 他们此番前来,就是想带走风潋潋,却不曾想宸王殿下如此护她,现在更是知道是宸王杀了宋青岚,他们还有什么能力去计较呢,不走还能怎么办? 宋凌恭敬的向夜卿酒鞠了一躬,“宸王,我等冒犯之处还请海涵,公主痛失爱子,情绪激动,请您念在身为人母为子报仇心切的份上,放我们离去吧!” “留下天下第一楼,今日之事,本王便不做计较。” 夜卿酒向来不擅长虚与委蛇,说的简洁明了。 风潋潋愣住了。 宸王府很缺钱吗? 这不是趁火打劫嘛! 再者说了,当初她可是盘算好了,宋青岚一死,宋凌一定会转手天下第一楼,毕竟睹物思人,不若舍了。 然后,她便暗中买下天下第一楼作为她发家致富的第一站。 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莫非夜卿酒一早也看中了这个地方? 风潋潋满头雾水。 27、只要她在我身边 这句话让宋凌跟长公主也是一头雾水,在整个文丰国,这宸王缺什么都不会缺钱。当今陛下为了表示自己的对他的看重,隔三差五的往宸王府送宝贝。 他又怎么会看上天下第一楼呢! 宋凌面上虽有不悦,可这是宸王的要求,他又如何能拒绝。况且他们今日带人闯入宸王府,虽说是为了给宋青岚讨一个公道,可说到底也是自家儿子招惹人家女人在先,他们也不能拒绝了夜卿酒的这个要求。 长公主努力的压制着自己的怒火,宸王府一行,长公主府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什么都没捞到。 明晨在一旁低着头,没眼看。 他家主上这趁火打劫的本事莫名让他想起了某个女人,当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 夜卿酒见对方隐忍着迟迟不肯发话,沉声道:“给,还是不给。” 这带有压迫感的话让宋凌低下了头,“既然是宸王要的,我自当双手奉上。回去之后便派人将房契地契一并送来。” 夜卿酒这才满意的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 见长公主夫妇还留在原地,风潋潋道:“怎么,你们还指望王爷留你们用膳吗?还是,不甘心,依旧想要抓我回去?” 长公主觉得自己要是还呆在这里,一定会被气吐血,便拂袖而去。 宋凌急忙跟上,众人见自家主人远走,也都陆陆续续离开了宸王府。 风潋潋胆战心惊的走到夜卿酒身边,就着桌上的茶壶给他的茶杯里添了水,“王爷,今天幸亏有你,不然那个老妖婆一定会将我带回去兴师问罪的,不对,应该是屈打成招。” 夜卿酒轻轻地瞥了一眼风潋潋,“宋青岚的事情当真与你无关吗?” 风潋潋连忙摇头。 夜卿酒疲惫的闭上眼睛,“好了,你下去吧!” 风潋潋看他的模样,知道对方已经明了了所有的事情,但是不打算跟她追究了。 那这样,应该算是逃过一劫了吧! 风潋潋迅速撤离,黎书跟若若急忙跟着。 这里的气压太低了,他们需要一个地方透透气。 看着那个身影走远,明晨不安的说道:“主上,你明知道宋青岚的事情是风潋潋……姑娘为了给黎书报仇,故意设计你的,为什么你还要纵容她呢!” 夜卿酒的双眸依旧紧闭着,“只要她在我身边,做什么都随她!” 明晨:“……” 这样明目张胆的纵容,真的好吗? 算了,他一个经历过万世情劫的人又如何去劝说一个沉浸在爱情中看不清自己的人呢! 如果顾婓在这里就好了,他至少还会劝着主上,不要被风潋潋伤的太深。 对了,顾婓。 “主上,丰源城的水患已经根治了,顾婓也在回来的路上。” 听到顾婓的消息,夜卿酒悠悠的睁开眼睛,“辛苦他了,若他回来,你跟他说放他几天假回去见见花蕊。” “顾婓听到这话一定很开心。还有一件事,尊上和陌染君这两天会来看看你。” 一听到这句话,夜卿酒阴郁的脸上总算有了点色彩,“慕白呢!你跟他说了没?” 明晨扶额,“他这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谁知道他现在在哪?不过,只要放出陌染君他们来京都的消息,保准你下一刻就能看到他的影子了。” 哎,这夜慕白到底是遗传了白九悠生性贪玩的特点,只要在人界,那就没人能寻得他的踪迹,除非人家自己出现。 之前在风潋潋那里受了气,眼见着自家哥哥只关心女人,见色忘义。夜慕白便说自己被气出了病,唯有美人、美食、美景才能治好,所以,一溜烟儿又跑的没了影踪。 夜卿酒道:“那就随他吧!等下长公主府将地契拿来,你直接交给我。” “好的。这件事情就这样完了吧!那个黎书确定就留在风姑娘身边吗?” “怎么会完?长公主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她不敢对我动手,一定会将气撒到潋潋身上,你留意着。至于黎书,她喜欢就随她吧!” 明晨再一次感叹主上的昏君体质。 宋青岚是个小人,死有余辜。倘若有一天风潋潋要杀的是个善人,主上也会毫不留情的下手吗? 明晨发觉近来自己的感慨特别多。 但看自家主上那架势,即便是风潋潋要天上的星星,他也会为她摘下来的吧! 算了,操心容易长皱纹。这件事情还是让主上自己去烦恼吧! 风潋潋一行人刚回到自己的院子,便仰天大笑起来。 黎书笑着笑着就哭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爹、娘,宋青岚死了,女儿为你们报仇了。女儿会好好跟着姐姐,九泉之下,你们安息吧!” 风潋潋扶起黎书,拿出自己的手帕给她擦干了眼泪,“傻丫头,你爹娘见你如此,一定会担心的,你要笑啊,只有笑着活下去才是他们愿意看到的。” 黎书重重的点头,“姐姐,我知道了,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哭了。” 若若摸了摸黎书的头,“好了,以后你就随我跟着姑娘,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院子里的梨花树下,三个女孩紧紧依偎。 风潋潋望着偏偏落下的梨花,又想到了那个在梨花树下教她舞剑的翩翩公子。上次的匆匆一面,他们还没来得及说上两句话就因为夜卿酒的出现打破了原有的平静,云隐殇负气离开,也不知现在心下如何想她。 破庙之约以为能够见上一面,却是风细细的陷阱,若不是黎书的出现,她现在应该已经跟夜卿酒走到了陌路,而不是现在这番表面平静。 曾几何时,她也渴望一份姐妹情深,却不曾想推她进深渊的恰是她最亲最爱的姐姐。 如今,她重生归来,隐藏在风细细身后的所有魑魅魍魉统统走开,她不再是那个傻乎乎的风潋潋,渴求的姐妹也并不是非风细细不可,她有黎书有若若,就足够了。 只是云哥哥,他们什么时候才能得偿所愿呢! 离下一个月圆之夜还有几天,但风潋潋此刻却迫切的想要见到云隐殇,只要确定他安好,就足够了。 但是,一直以来,都是风细细在他们中间充当信使,她连跟云隐殇联系的方法都没有。 看来,只有去联系风细细了。 因为是她的亲姐姐,夜卿酒从来不限制风细细进出宸王府,所以,要见到风细细很容易。 只是怕经过宋青岚一事后,夜卿酒又要限制自己的人身自由了。 28、与日月兮齐光 果不其然的,第二天一大早,风潋潋发现自己的院子多了两个侍卫。 “风姑娘,王爷让我们过来保护你。” 风潋潋翻了一个白眼,“呵呵,美其名曰保护,实际上是监视吧!夜卿酒在哪,我要去找他说清楚。” 侍卫恭恭敬敬的站在风潋潋身边,“姑娘,我们真的只是保护你的,你想去哪里跟我们说一声就行。王爷此刻正在天下第一楼,若你想想去,我等自当陪同。” 天下第一楼…… 风潋潋寻思着,昨天才得到的东西,今天就迫不及待的验收了?这一点儿也不像夜卿酒会做的事情啊! 算了,不管了,先过去看看吧! 风潋潋想着,就叫上了若若和黎书。三个人往天下第一楼而去。 经历了换东家的风波,天下第一楼的生意较之往常差了不少。 也对,之前那些过来一掷千金的人,哪个不是看在长公主和京都第一首富的面子上,上赶着来巴结的。 听到天下第一楼易主,虽说是宸王殿下,但大家都知道这是个不好相处的主,弄不好惹一身骚,还不如不去招惹的好。 所以,现在还来这里的就是一些没得到消息的人,单纯过来吃饭而已。 风潋潋到的时候,门口的店小二已经换人了,根本不认得她们。但是热情的很。 “几位姑娘,你们是要在几楼用餐?” 风潋潋拿出一锭碎银子递到店小二手中,“告诉我,宸王在哪?” 店小二赶紧将银子还给风潋潋,“姑娘,宸王的行踪小人哪里知道,你要是实在想知道,可以去宸王府打听打听。” 风潋潋笑道:“你也别跟我兜圈子,谁不知道这天下第一楼现在在宸王手中,你只要告诉我他在哪,这张银票就是你的了。” 风潋潋说罢,又从怀中拿出一张万两银票在小二面前招摇。 小二明显的心动了。 他就是做一辈子工,也决计赚不了这么多银子。 风潋潋十分有把握,自己马上就能从这个人口中撬出夜卿酒的消息。 可事与愿违,店小二撇过头,一脸严肃的说道:“小人实在不知道,姑娘去别处打听吧!” 嘎…… 风潋潋现在很是欣赏这个小二不为五斗米折腰的精神。她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流露出赞赏的语气来,“你叫什么名字?” “齐昭……” “好名字……” “灵连蜷兮既留,烂昭昭兮未央。搴将憺兮寿宫,与日月兮齐光。” 风潋潋惊讶,这是夜卿酒从哪里找来的宝贝,一个迎客的小二居然还文绉绉的,关键是富贵不淫啊! “听你这语气,倒是出自书香门第,怎么会在这里?” 齐昭尴尬的笑了两声,但语气中难掩失落:“家道中落,被迫到此。” 风潋潋更是对这个人好奇了,“本姑娘现在很有兴致听你的故事,不知齐公子可愿分享?” 齐昭依旧尴尬的笑了两声,然后引着风潋潋一行人往旁边落座。“姑娘若愿意听,齐昭自是乐意的,只是这‘公子’二字当真是折煞小人了。” 风潋潋还准备跟齐昭说上两句,却看到明晨往这边走来,估计是夜卿酒等的不耐烦了。 罢了,以后有的是机会。 “齐昭,本姑娘记住你的,以后你会不一样的,相信我。” 齐昭还在迷蒙中,风潋潋一行人已经跟着明晨上楼去了。 夜卿酒似乎知道风潋潋会来找自己,桌上点的都是风潋潋爱吃的食物。 明晨拦下了若若和黎书,带着她们去了旁边的包间,现在整个屋子里只有他们二人。 风潋潋满脸笑意的走过去,心中却十分忐忑,她不知道夜卿酒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但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再说,她今天应该没有做什么惹这恶魔生气的事情吧! 看着桌上的食物,风潋潋口水都要流下来了,可眼前的男人面容冷峻,她有点不敢伸手。 “吃吧!” 这一声彻底解放了风潋潋紧绷的神经。 顺手就拿了两个糕点往嘴里塞去。 吃到一半的时候,夜卿酒朝她伸出手来,风潋潋愣住的片刻,那带有凉意的指腹便摩挲上了自己的嘴角,带走了那里的残渣。 温柔的声音刺激着她的大脑:“不是说好好好相处的吗?” 风潋潋:“……” 你这样一直沉着脸,我们怎么能好好相处啊! “王爷,我自己来。” 风潋潋挪了挪身子,她在用自己超强的意志力克制自己陷入夜卿酒的温柔乡。 夜卿酒回了身子,目光放在桌上的食物上,“宋青岚的事情,本王替你解决了,你可有什么想说的?” 风潋潋抓事物的手僵在了半空中,这是秋后算账吗? “王爷,潋潋当然是感激你啊!” “如何感激?” 如何……感激…… 从踏入宸王府的那一刻起,吃穿用度皆是夜卿酒的,除了自己这个人,一无所有。 她能如何感激,难不成以身相许? 夜卿酒,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风潋潋的白眼满天飞,看着房间里的豪华摆设,她突然间有了主意。 “王爷,要不潋潋帮你分担一些责任吧!” “比如……” 夜卿酒欣赏着女孩的古灵精怪,嘴角慢慢的扬起一抹笑意。 “你看啊,这天下第一楼是你的意外之财,可既然到你手中了,你就要好好的去打理,不然这里的工人就要失业,可你又不缺钱啊,何必弄个累赘在自己身上呢!不若你将这楼送给我,我愿意替你分担的。”风潋潋认真的给夜卿酒分析着,说完就死死的盯着对方,满眼的期待。 夜卿酒轻轻地笑了,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好……” 等了好半天也没见夜卿酒说话,风潋潋准备再接再厉的给他分析将天下第一楼送给自己的好处,却听到对方的一声:好。 风潋潋有些错愕。 这也太简单了吧,传闻中日进斗金的楼就这样拿到手了! 在风潋潋的错愕中,夜卿酒拿出了那份房契地契放到她的面前。“从今天开始,你就是这里的东家。” 风潋潋感觉有些不真实,当手实实在在的摸上了那两张纸的时候,才发现这一切都是真的。 夜卿酒是什么意思? 她有些想不明白。 那么,她可不可以理解为,从一开始,他就是为了自己才从宋凌手中要来这天下第一楼的呢! 如果这样的话,那么,她的计划,对方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了,却还是心甘情愿的落入了她精心为他编织的利用之网呢! 突然间,风潋潋觉得这个男人实在是太恐怖了。 她必须要想办法取得对方的全部信任。 至少,让夜卿酒不再使用通神的本领,让她自己能得到片刻的喘息。 29、他这是害怕了 风潋潋收了房契地契,就想当初拿小金库玉佩那样自然。 这时候,齐昭上来了,先是恭恭敬敬的给夜卿酒行了礼数,然后看向风潋潋的目光满是错愕,原来这是宸王的客人。之前只看到是明晨带走的,却没想到身份这样尊贵,能跟宸王平起平坐。 “姑娘,原来你是宸王的人,方才楼下多有得罪。”齐昭说的十分歉意。 风潋潋根本不在乎,反倒是十分欣赏他,一想到从今以后这里就属于自己,心就开始蠢蠢欲动。像齐昭这样的人去当一个店小二简直是太屈才了。 “不打紧,你上来是找我吗?” 齐昭点头,“你前脚刚上来,后脚就来了一个姑娘说要见你。我看她长得与你有几分相似,不敢善做主张,所以上来问问你。” 风潋潋忖度,“与我有几分相似?她可有说自己叫什么名字?” “风细细……” 果然是她。 风潋潋的眼中又有精光闪过。 每次这个女人主动来找她,都是准备要算计她的,这一次又准备使用什么手段。 风潋潋无法使用前世的记忆来推断这个时间点她有什么阴谋,就像之前的合欢散事件。 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她风潋潋可不会怕风细细那个疯女人。 再者说了,如何让夜卿酒对自己改观,她可得好好利用利用风细细呢!说不定这一次就是送机会来了。 风潋潋看向夜卿酒,“王爷,姐姐来找我,请容我先去见见她,一会儿就回来。” 夜卿酒点头,目光幽暗的看着女孩远走的背影。 风细细见到风潋潋的那一刻,着急忙慌的冲了过来,拽住了风潋潋的胳膊,“你怎么才下来啊,云大哥出事了?” 一听到云隐殇的事情,风潋潋有着片刻的愣神,她在从脑袋中检索前世的记忆。 云隐殇作为风家的剑客,肩负着守护风家的责任,一般来说并没有什么危险。只是有一次,他满身鲜血的回到风家,那时候风潋潋还没有遇到夜卿酒,还是风家的二小姐,见到受伤的云隐殇,急忙为他诊治。也是从那天起,风潋潋知道,她的云哥哥似乎不光是风家剑客这么简单的身份,可云隐殇不说,她也没有去问。 这一次,风细细说云隐殇出事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怎么会出事?到底发生什么了?” 风细细拉着风潋潋的胳膊就要走,“潋潋,你跟我去看看就知道了。云大哥还在等着你呢!” 风潋潋的脚步却跟灌了铅似的,半步也挪动不得。 前有狼,后有虎。 风细细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夜卿酒也还在楼上等着自己。若这个时候,她跟风细细走了,等待她的又会是什么呢! 好不容易跟夜卿酒的关系有所缓和,她不想前功尽弃。 风潋潋拂下了风细细的手,装作很焦急的样子说道:“姐姐,你先告诉我云大哥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我看看要怎么才能帮助他。” 风细细愣住了。 这不该是风潋潋的反应啊! 听到云隐殇出事的消息,不该是立刻六神无主的跟她走嘛?这样的态度实在是有些冷淡,风细细心里很不安。 “昨天夜里,有蒙面人闯入风家刺杀他,云大哥因为你的原因,这些天一直醉酒伤身,根本不是那人的对手,被那人一剑刺中腹部,流了好多血。” 风潋潋还在思考的时候,风细细生怕她不跟自己走,继续说道:“也不知道是谁这么狠心,竟然要置云大哥于死地。按理说我们风家并没有得罪什么人啊,云大哥温润如玉,更是鲜少与人交恶,除了在你的事情上得罪了……” 风细细及时止住了自己说的话,但很好的将矛头指向了夜卿酒。 却也因为想到夜卿酒,风潋潋慌张的心思瞬间平静下来。 心中冷笑。 她总算知道这一次的挑拨对应了前世的哪一件事情了,那一次,也正是因为风细细这样模棱两可的猜测,让自己将矛头指向了夜卿酒,从此更加的忤逆他,也让自己在宸王府的日子更加水深火热。 闯入风家的刺杀…… 风潋潋记得只有一次,那次云隐殇确实受伤了,但风守正救治及时,当晚就脱离了危险。 可第二天风细细过来告诉自己的时候,还添油加醋的说着伤得很严重,至今昏迷未醒。 当时的自己一根筋,听到云隐殇的消息,不管不顾的往风家冲去,看到的却是云隐殇已然清醒,丫鬟正在为他包扎伤口。 不过,看到自己的云哥哥虚弱的面容,当时的风潋潋想杀了夜卿酒的心都有。 以至于后来,风潋潋还干过在夜卿酒的饭菜中下毒的事情来。医者世家,风潋潋精通各种毒物,即使夜卿酒将她看管的很紧,可她也能从各种食物中提取自己想要的东西来制毒。 夜卿酒从来对她不防备,而偏偏自己还选择了月圆前的一天给对方下了毒。 风潋潋现在想来,怪不得这件事之后的几天,夜卿酒对她比对之前更加的暴虐了。 饱受毒物摧残的同时,还要忍受寒症的折磨,是个人都受不了。 好像前世,她在风细细的挑拨下做了很多伤害夜卿酒的事情来。 现在,风细细又使用了她的惯用手段,而自己…… 风潋潋心中有个绝妙的计划正在悄然形成。 呵,她风细细自诩京都第一美女,前世将自己玩弄于鼓掌之中,这一次,不妨陪她好好玩一玩。 风潋潋装作很焦急的模样,朝着齐昭喊道:“去跟王爷说,我跟姐姐出去逛街了,晚点再回去。” 话音刚落,人就已经消失在了天下第一楼。 齐昭感觉情形有些不对,急忙上楼向夜卿酒禀报去了。 见只有齐昭一人上来,夜卿酒本就深不见底的双眸此刻更加的幽暗深邃,仿佛一道无尽的深渊,吞噬了世间所有的黑暗。 齐昭心里发憷。 “她人呢?” “风细细将她带走了,说是一起去逛街。” 一旁的明晨脸刷的一下就白了,好像天都要塌下来了一般。方才风潋潋下去的那一刻,他便感觉到主上的灵力波动。 这是探查的术法,自家主上在监听风潋潋姐妹的对话,可刚听到云隐殇出事那里,主上就收回了术法。 他这是害怕了。 可事情却还是按照他害怕的方向在进行。 风潋潋又去找云隐殇了。 30、轮到我的主场 夜卿酒没有阻止风潋潋去找云隐殇,明晨感觉是件非常严重的事情,再看现在自家主上的面容,那真是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了。 这一次,风潋潋死定了。 他要不要赶紧离开,免得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而他就是那条无辜的鱼。 哎,经此一事,他们之前所有的平静都要被打破了吧! 这个愚蠢的女人,明知道主上是可以通神的,为什么还要去作死,真当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吗? “主上,要去将风潋潋抓回来吗?” 夜卿酒没有发话,微微的闭上了眼睛。 整个房间是死一样的寂静。 一旁还站着若若和黎书,两个女孩面面相觑。 她们想要去跟风潋潋通风报信,可看王爷的神态,没有人敢轻举妄动。 风潋潋,你自求多福吧! 明晨在心中哭泣。 这恐怕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风潋潋跟着风细细往风家的方向走去,却在半路的时候突然感觉肚子不舒服。 她难过的捂着自己的肚子,一脸愁色的对风细细说道:“姐姐,我突然肚子疼,你先在这里等等我,我去去便回。” 风细细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什么差错,可看到风潋潋确实一脸难色,她也不好说什么,只说道:“那你快点。” 风潋潋点头应好。 见风潋潋离开,风细细忙从一旁找来了一个小叫花子,给了他一锭碎银子,让他去天下第一楼给夜卿酒通风报信去了。 小叫花子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个小女孩过来找风细细。 “姐姐,刚刚有个姐姐跟我说,让我转告你,她方才找不到你,自己先去风家了,你也快回去吧!” 风细细听罢,心中嘀咕了一番,就这一会儿的功夫,风潋潋那个死丫头就等不了了,看来自己之前的不安根本幻觉,风潋潋怎么可能移情别恋。 风细细兴高采烈的往回走去,等下夜卿酒来风家要是见到风潋潋和云隐殇你侬我侬的场景,那场面绝对好看! 然而,风细细绝对想不到就在她转身的那一刹那,小女孩蹦蹦跳跳的往另一个角落走去,那个还等着一个满脸笑意的风潋潋。“姐姐,我都按你说的做了,我的糖果呢?” 风潋潋摸了摸小女孩的头,给了她几颗糖果。 朝着风细细离开的方向勾了勾唇角。 风细细,谢谢你送我这么一出好戏。 这戏一旦开场,一定要唱完才算。 现在,轮到我的主场了。 风潋潋有些后怕的耸了耸肩,这一次,自己恐怕要吃一些苦头了,可是为了以后,这点苦头还是值得的。 她知道这样很冒险,可是面对夜卿酒那个可以通神的恶魔,要想取得他的信任,只能使用一点儿非常手段了。 “出来吧!”风潋潋对着空中喊道。 不多时,在她的面前就出现了两个人,正是夜卿酒给她安排的两个侍卫。 风潋潋满意的看着这两个人,“你们除了负责我的安全外,是不是还可以负责点别的……” 两名侍卫一脸茫然。 然后就在这一脸茫然中,两个人手上的东西慢慢的多了起来。 吃的、穿的、用的…… 大包小包,全部抱在手上。 他们成了风潋潋的专属小厮。 风潋潋却逛得不亦乐乎,这样挥金如土的感觉真好。 因为东西太多,挡住了他们的视线,两个人走起路来十分艰难,风潋潋大发慈悲的说道:“算了,不买了,我们去天下第一楼找王爷,之后和他一起回去吧。” 两个人依旧面不改色的跟着。 却在进到天下第一楼的时候被风潋潋拦在了下面,“你们手上的东西太多,就在这里等我,我去叫王爷下来。” 两个人想着已经到这里了,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就同意了风潋潋的话。 可风潋潋刚上到三楼,就被夜卿酒一把抓了过去。 “咔哒”一声,那是上锁的声音,明晨等人被关在了门外。 风潋潋的心脏颤抖了一下,害怕的对上了夜卿酒那双恐怖到似乎下一刻都能冒出火来的双眸。 虽然心里早就做好了准备,但是在面对他的时候,身体还是不由自主的颤抖,这可能是这么多年来形成的习惯。 风潋潋被夜卿酒一把扔到了床上,一双大掌顺势而上,扼住了她的咽喉,声音仿佛来自遥远的地狱,“潋潋,你又一次欺骗了我。” 风潋潋害怕的晃动着身子,却感觉呼吸一点点的从身体里抽离,眼泪就这样顺着眼角留了下来。 实在是太恐怖了。 眼前男人的神情同前世的回忆交叠在一起,勾起了风潋潋所有的恐惧。 “夜……卿……酒……” 夜卿酒此刻已经丧失了所有的理智,他松开扼住咽喉的手,拽住风潋潋的头发,强迫她抬起头来,然后自己倾身上去,覆上她柔软的唇瓣,使劲儿的蹂躏。 风潋潋的呜咽全被被淹没,夜卿酒的暴虐一点点的吞噬着她。 屋内…… 屋外却响起了一阵阵的敲门声。 夜卿酒怒喝:“滚……” 这敲门声消停了片刻再次响起。 得不到回应的明晨不管不顾的踹开了房门,虽然他知道这样会引起主上的不满,但是相比于他要说的事情,这些都不足为道。 可真正对上主上那双如同猛兽般猩红的双眸时,明晨自己也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这一次,主上是真正的生气了。 也对,主上讨厌欺骗,而风潋潋明明答应主上不再去见云隐殇,这次却食言了。 不对,风潋潋没有。 明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主上,风潋潋没有去风家。” 明显感觉到周遭空气慢慢的疏通开来,明晨接着说道:“你们两个,还不将刚刚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此刻,夜卿酒的目光也随着明晨移到了刚刚被他带上来的两个侍卫身上。 两个人看着夜卿酒的表情,害怕的双手都在颤抖,其中一个颤颤巍巍道:“风姑娘……并没有……去风家,她在街上……买了好多东西,说是……说是送给王爷的。” 说到这里,明晨的面色有些复杂,“主上,我们……好像冤枉风潋潋了。” 明晨的话说完,房间里一片死寂。 夜卿酒低头看着身下的女孩,瞳孔收紧。 脖子上清晰可见的青紫痕迹让夜卿酒手足无措。 他想要伸手去触碰,女孩的身子却始终在颤抖。 夜卿酒双唇紧闭着,伸出去的手终究是僵在了半空中。目光死死的盯着身下的人,思绪便慢慢荡漾开来。 31、跑的比兔子还快 她陪自己度过了寒症,她为自己包扎,她说王爷最重要,要与自己好好相处,她说他们之间是绝配顶配天仙配。 可现在呢,等来的却是他的不信任,他的残酷,他的暴虐,他不分青红皂白的伤害。 她该恨他,怕他的。 夜卿酒的目光漆黑一片,仿佛失去了所有的亮光,一片死寂。 床上的女孩似乎还沉浸在方才的压迫中,神情恍惚,呢喃着:“夜卿酒,放过我,放过我!” 若若实在是不忍心了,走到床边,拉扯着风潋潋的手,轻声说道:“姑娘,一切都过去了,王爷不会怪你了。” 风潋潋不安的看向夜卿酒,眸子里瞬间便积蓄了一抹雾气,“哇”的一声便哭了出来,释放着方才被压抑的委屈。 她一把抱住夜卿酒的腰身,将头埋在他的胸前,声音断断续续,泣不成声,“夜卿酒……我没有骗你……我只是去逛街了……你将天下第一楼送给我,我是……去给你买……礼物的。姐姐让我……去见云隐殇,我已经……答应过你不再……跟他有来往的,你为什么就不相信我呢!” 夜卿酒僵硬着身子回抱住风潋潋,哑着声音说道:“我相信你。” “可你刚刚……还那样对我,我好害怕。夜卿酒,我刚刚……是真的害怕了。” 风潋潋继续断断续续的哭着,眼泪带着滚烫的热度,浇灌在夜卿酒的胸口。 夜卿酒抱着风潋潋,“以后再也不会了。” “你会信任我吗?” “嗯。” 听到这个字,风潋潋哭的更大声了。她将前世所有的委屈都哭了出来,将这世所有的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压抑都发泄出来。 似乎,到现在为止,她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可计划成功了,她却没有想象中的喜悦。 若有朝一日,夜卿酒发现自己从始至终都在骗着他,那时候又会怎么样呢! 风潋潋不敢去想。 至少现在,一切都在她的计划之中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夜卿酒一直抱着风潋潋,一动不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风潋潋终于停止了哭泣,夜卿酒这才放开了女孩,然后又恢复了之前的冰冷,面上毫无波澜的说道:“明晨,把东西留下,你们送她回去。” 明晨闻言,先是呆愣了一下,随即便反应过来,他们家主上这是想一个人静静呢! 给若若和黎书使了眼色,两个人一左一右的搀扶着风潋潋往门口走去。 风潋潋不放心的回过头,“你不跟我们一起回去吗?” 夜卿酒目光微散,找不到焦距,“我还有事情处理。” 风潋潋抽噎了一下,便在两个人的搀扶下离开了。 两个侍卫放下手中的物件,转身的刹那,跑得比兔子还快。 方才的王爷实在是太恐怖了。 而明晨,欲言又止的看了看夜卿酒,终究在一声叹息中也消失了。 接着,方才还的房间,此刻只听得见拆箱的声音。 夜卿酒一件件的摩挲过去,一滴泪水便悄无声息的滴落了上去。 “潋潋,我放过你,谁又来放过我呢!” 风潋潋被送回自己的院子,明晨看着她想要说些什么,却终究还是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院子里瞬间的安静下来,若若和黎书两个人还守在一边。 风潋潋的眸子在一点点的找回焦距,不再若方才那般像个一碰就碎的瓷娃娃。 梨花还在一片片的飘落,恍惚了她的眼睛。 今天所做的一切就像是在刀尖上行走,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索性她赌赢了,如若不然,前世的一切都将重演。 风细细万万没想到自己会将计就计,反倒利用她让自己摆脱夜卿酒的控制,顺利度过危机,改变了原本她跟夜卿酒、云隐殇三人之间的轨迹。 风细细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拨自己与夜卿酒,她敢打包票,夜卿酒都知道。前世的每一次挑拨都成功了,所以夜卿酒才会一直相信风细细。但这一世不一样,风细细接二连三的挑拨都被风潋潋无声的化解,甚至这一次,夜卿酒还险些伤了自己,恐怕从今往后,风细细在夜卿酒那里的日子不好过了。 只要夜卿酒答应相信自己,那么他便不会再对她使用任何术法。他的骄傲不允许他这么做,他会怕再一次伤到自己,如果这样,他宁可受伤的是自己。 或许,一个人能伤害的只有真正爱自己的人吧! 或许,夜卿酒是真的爱自己的吧! 一瞬间,风潋潋想到方才他以为自己跟云隐殇私奔之后那绝望如深渊的眼神,心悸了一瞬。 可是夜卿酒,我并不爱你啊! 或许我能为你做的就是我们之间有朝一日能体面的分开。 风潋潋在心中这样想着。 若若现在还捂着自己的胸口,心有余悸。这会子缓过来了,连忙拉着风潋潋的胳膊,“姑娘,你刚刚真的要吓死我们了。” 若若的话打断了风潋潋梨花树下的沉思,她回过神来,轻轻的笑了笑,“好若若,我知道你担心我,从今以后,我们自由了。” “可是,差一点,差一点王爷就要……”若若说不下去了。 黎书扑进风潋潋的怀里,“姐姐,你一定要好好的,小书还没有给你报恩呢!” 风潋潋一把搂过两个女孩,“我们都要好好的。” 梨花树下,风潋潋在心里发誓,这一世,她一定要守护好自己想守护的人。 若若、黎书、父亲、云哥哥……或许还有他吧! 安慰好了两个小姑娘,风潋潋从怀中拿出了天下第一楼的房契地契。 黎书不太懂这个,但是若若毕竟跟在夜卿酒身边很久了,自然是见过些世面了,看到这几张纸的时候,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大,“姑娘,我不是在做梦吧!” 风潋潋道:“如假包换。从今以后,我们就是天下第一楼的主人了。” 黎书现在倒是听明白了,“姐姐,什么叫我们?这是王爷送给你的吗?” “对,可从今天开始,黎书,你就是天下第一楼的东家。” 黎书:“……” 若若道:“姑娘,黎书还这么小,怎么能肩负这么大的生意。” 风潋潋一脸严肃,“我会找人去辅佐她,但是现在她必须接下这个摊子。黎书,你可做得到。” 本来有些忐忑的黎书在对方风潋潋眼中绝对的炽热时鬼使神差的点了头,“既然姐姐觉得我能行,那么我一定将它打理好,绝对不辜负你的期望。” 32、你是红颜我是祸水 若若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姑娘……这可是王爷送给你的。” 风潋潋打趣的摸了摸若若的头,“你可是吃醋了,怨我不将少东家之位给你?” 若若偏头,“才没有。” 风潋潋接着说道:“好若若,我们俩终究是宸王府的人,不方便抛头露面,你要是实在想接手天下第一楼也不是不可以,跟王爷请辞,我立马安排。” 若若一听,急了,“谁稀罕那劳什子,我要一直跟着姑娘。” 风潋潋知道这是若若女儿家的小性子,更是打趣道:“这样好了,等黎书赚到的第一桶金,我带若若去买好看的裙子,好不好。” 若若别扭的说道:“姑娘,你又取笑若若。若若并不是在意这些,只是担心黎书一个小姑娘应付不来,再者,王爷要是知道你将他送给你的东西转手送给别人,一定会不高兴的。” 风潋潋自信的扬头,“不会的。” 她的如意算盘早就打好了。 之所以将天下第一楼交给黎书也是另有目的的。 但是,这一切还不方便跟若若讲。 那天,夜卿酒很晚才回到宸王府,一身酒气。 风潋潋本来想去看看的,但一想到在那间房屋,他对自己的狠厉,风潋潋就害怕的止住了脚步。 第二天一早,风潋潋并没有看到那两个侍卫,想必是夜卿酒将他们调走了。 说好了相信她,给她自由,没想到行动力这么快。 她叫若若带着黎书先去了天下第一楼,然后自己梳洗好去膳堂的时候,夜卿酒已经慢条斯理的吃着早餐了。 风潋潋深呼吸,带着灿若阳光的微笑朝着夜卿酒的方向走去,找了离他近的一处坐下。“早上好,王爷。” 夜卿酒愣了片刻,沉声道:“你一会儿去天下第一楼?” 风潋潋摇头,“那个地方我已经送给黎书了。” 话音刚落,风潋潋明显感觉到身边这个男人的情绪变化,连忙接着说道:“你先听我说嘛!这一来呢,是宋青岚欠黎书的,给她也是天经地义。二来嘛……”风潋潋的目光在夜卿酒的身上游走,“人家自然是想多些时间来陪王爷,王爷不高兴吗?” 夜卿酒的眸子晦暗不明,往风潋潋的碗中放了一块千层糕,“吃吧!” 风潋潋:“……” 她知道夜卿酒是个不善于表达自己的人,可自己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好歹吭两声吧! 流光闪过双眸,风潋潋面带狡黠,“看来王爷不喜欢人家的陪伴,那潋潋还是不叨扰王爷用膳了,告退。” 作势起身。 身后迅速伸过来一只手,将自己拉扯住。 “对不起……” 风潋潋:“……” 刚刚的声音是夜卿酒发出来的吗? 他会跟自己说对不起? 风潋潋扬头往外面的天空中看了看,这太阳也没打西边出来啊! 她错愕的转身,看向夜卿酒,“王爷,你刚刚是在跟我道歉吗?” 夜卿酒快速的放开自己的手,“没有。” 风潋潋看着他微红的耳根,突然发现这只傲娇的恶魔格外的可爱。 风潋潋将自己碗中的那块千层糕又夹回了夜卿酒的碗中,笑着说道:“没关系。” 然后,她发现那红色从耳根蔓延到了脖子。 他们之间有多久没有这样和平共处了。 前世从来都是针锋相对,这一世,在这场设计之前他们也算是维持表面平静,可风潋潋知道,即便是现在,他们之间依然是如同泡沫,一碰就碎的关系。 “王爷,你今天有事吗?” 夜卿酒抬眸看她,未说一语,风潋潋知道,他是在等自己开口。 “若没什么事情的话,不妨陪潋潋出门散散心。” 夜卿酒漆黑的双眸闪烁了一下,“好。” 临出门的时候,风潋潋不知道从哪变出了一只面具,狐狸的造型,看起来十分的滑稽。 “王爷,麻烦你屈尊带一下这个呗!” 夜卿酒皱眉。 明晨在一旁吐槽风潋潋在作死的路上又创高峰。 风潋潋撒娇,“王爷,你可是京都的名人,人家这样没名没分的跟着你,可是很吃亏的。你把面具带上,人家才敢跟你一起走在大街上嘛!” “你是我的王妃。”夜卿酒一脸严肃。 风潋潋道:“我们没拜堂,没游街,谁知道啊!” “现在就去皇宫。” 夜卿酒说罢,就扯着风潋潋要往皇宫而去。 风潋潋急忙拉住,“王爷,你忘了,我们说好要好好相处的。现在还是培养感情的阶段嘛,欲速则不达哦!” 风潋潋的话说完,夜卿酒依旧皱眉,可身子却在往风潋潋的方向倾斜,因为两个人的身高差,他还特别体贴的蹲下身子来。 明晨:“……” 他一定是见了鬼了。 脸往一边撇去。 一个连早膳都没吃的人,此刻却觉得自己十分的饱,仿佛刚刚吃了什么。 风潋潋也十分诧异夜卿酒这么的配合,大概是对昨天的补偿吧! 不过,带上面具的夜卿酒却格外的执拗,将风潋潋的手紧紧握住,怎么都不肯松开。 两个人并肩走在大街上,引来了频频的回眸注视。 风潋潋敢肯定,这些人都是看夜卿酒的。 难道他的下颌线格外的好看? 风潋潋也好奇的盯过去,然后在心中肯定了刚刚的猜测。 一时间,大街居然瘫痪了,两个人被围的水泄不通。 夜卿酒身上散发出来的骇人气息让他们不敢靠近,但也踟蹰着不走。 风潋潋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个男人每次出行都是坐在马车里,今天第一次抛头露面,还带着面具呢,都能吸引这么多的目光,果然红颜祸水。 这时,传来一个女子疾呼的声音,风潋潋恰巧看过去,那女子因为眼睛都长在夜卿酒身上了,所以并没有看脚下的路,以至于被旁边的人绊倒,摔了个狗吃屎。 眼见着自己在美男子面前失了颜面,这个女子竟然就这样趴在地上哭腔起来。 风潋潋方才在心中的吐槽便脱口而出,“当真是红颜祸水。” 看着夜卿酒的目光往自己这边斜了斜,风潋潋连忙赔笑道:“你是红颜,我是祸水。” 说完,总觉得哪里不对…… 男人的目光更深沉了,看向那摔倒女子的眼神满是厌恶。 33、当街抢人夫君不太好 风潋潋颇会怜香惜玉,转身就想去扶那女子起身。 这时候却听到熟悉的声音穿过人群,那张楚楚动人的脸就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风细细 当真是阴魂不散,感觉自己走到哪里都能撞见这个女人。 风细细俯下身子扶起那女子,“芷舒,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原来那位摔倒的女子名字叫芷舒。 风潋潋在脑海中思索了一番,终于将这个人与前世的记忆对上了。 秦芷舒,当朝恭亲王的嫡女,封号芷舒郡主。 她方才一时没认出来,因为自己与这个女人的第一次见面是在皇宫的一次宫宴上,她不满夜卿酒对自己的百般纵容,始终觉得一直鲜花插在牛粪上。 当然,在秦芷舒的眼里,她是牛粪,而夜卿酒是那朵鲜花。 那个时候的风潋潋总是做奇形怪状的打扮,连皇宫的婢女侍卫都不怎么睁眼瞧她,莫说那眼睛长在头顶上的芷舒郡主了。 于是在那个宫宴上,她联合了陛下最宠爱的芸紫公主,将自己引到了皇宫最偏僻的地方,那里荒无人迹,就是传说中的冷宫,她们将自己锁在里面。 害怕黑暗的风潋潋差点儿死在了那里。 还好夜卿酒来的及时,否则,还没等后来的合欢散事件,自己的小命就已经交待出去了。 她没有去问后来秦芷舒和芸紫公主怎么样了。 但依照夜卿酒的脾气秉性,这二人后来的日子一定不好过。 现在想来,那个时候的秦芷舒和芸紫哪里来的对自己有这么大的敌意,才第一次见面就迫不及待的下手,就算是为夜卿酒打抱不平也不至于如此,明知道对方不会领情,甚至还会惹祸上身。 况且知道自己怕黑的只有风家人,她们难道真是凑巧才选择这样捉弄自己吗? 呵呵,一定是风细细。 原来她早就结识了秦芷舒,说不定和芸紫公主也有来往。在她们面前通过不断的诋毁自己来抬高她风细细,这是她这个姐姐的一贯手段。 大概也正因为如此,这两位贵族小姐才会觉得自己是在打抱不平吧! 那么,秦芷舒这个时候出现,是不是因为着宫宴事件马上就要上演了? 风潋潋推算了一下,还有三天就是陛下的寿宴,到时候文武百官都要出席,夜卿酒作为文丰国最尊贵的王爷自然也是要出席的,而且但凡有这样的宴会,他必定会带上自己。 如此一来,她是不是又要经受一次磨难。 风潋潋开始在心中盘算,这一次,自己该如何应对。 那边,风细细扶起秦芷舒往风潋潋方向走去。 满脸的不可思议,“潋潋,你怎么在这里?” 风潋潋心中鄙夷。 这女人当真是能装。 她在这还能是为什么,自然是因为被一群花痴挡住了去路啊!难不成自己想当一个花瓶任人观赏。 面上却是和颜悦色,不露半点锋芒,“姐姐,方才这位……芷舒姑娘……不知怎的摔倒了,引了这么多人围观,恰巧挡住了妹妹的去路。” 秦芷舒一听,就觉得风潋潋在针对自己。“你就是细细的那个不知检点的妹妹风潋潋吧!” 第一次见面说话就这么尖酸刻薄,看来风细细在她们面前没少说自己的坏话。 “这位姑娘,我是哪里惹到你了吗?” 因为方才秦芷舒的言语,风潋潋明显的感觉到了夜卿酒的生气,她急忙按捺住对方的怒火,冲他摇了摇头。 秦芷舒见自己中意的人既然要帮这个女人出气,尤其是这个女人长得还比自己漂亮,心中就没来由的嫉妒。“风潋潋,你站在那里都惹到我了,你知道本姑娘是谁吗?我可是当今的芷舒郡主,识相的赶紧离开这里。” 风潋潋依旧好脾气的说道:“那么芷舒郡主,烦请你让个道,我们也好离开,绝不碍你的眼。” 秦芷舒见风潋潋怕了,更加的得意忘形,“你要走可以,他得留下。” 女人的手指向夜卿酒,颐指气使的模样让夜卿酒的眸子里迸出骇人的火花,吓得秦芷舒脚步不自觉的往后退了退,可一想到自己是个有身份的人,又何必怕一个小小的风潋潋,然后便挺胸阔步的又往前进了两步。 风潋潋也知道夜卿酒生气了,抓住他的手摩挲了一下,示意对方一切都让她来处理。 夜卿酒这才收敛了浑身的气势,乖乖的站在那里,等着风潋潋的动作。 风潋潋将夜卿酒护在自己身后,语笑嫣然,“芷舒……郡主,你这样当街抢人夫君不太好吧!” 此话一出,周围的人都开始指指点点,就算是贵为皇族,也断没有当街抢人夫君,破坏人家家庭的行为。 而方才还准备勃然大怒的某人一听到夫君二字,狐狸面具下的脸上有着无法掩饰的喜悦。 秦芷舒听着别人的指指点点有些窘迫,细细不是告诉自己这个女人是宸王的玩物吗?怎么会成婚了,还有一个这么好看的夫君,她还当是风潋潋从哪个秦楼楚馆带出来的乐人呢! 求救的目光投向一边看了半天好戏的风细细。 风潋潋心中好笑,秦芷舒这个笨女人被风细细拿来当枪使,自己还不亦说乎,现在下不来台了,再来找风细细,平白送了风细细一个人情。 风细细笑着对风潋潋说道:“潋潋,你怎么胡言乱语了呢!小心殿下罚你,你不想回宸王府了吗?” 果然,众人一听宸王府,风头就立马变了。 众所周知,当今宸王并未婚配,如果这个女子出自宸王府,那么她一定就是宸王的玩物,最多也是个侍妾。 这样堂而皇之的与一个男子走在大街上,还说出是自己的夫君的话,不是胡言乱语是什么。 还折了宸王府的颜面。 听着因为自己一句话造成的各种言论,风细细眼中闪过一抹得意,与秦芷舒二人相视一笑。 风潋潋对于四周的不利言论不为所动,对着风细细辩解道:“姐姐,他真的是我的夫君,宸王府我也一定会回去的。” 风细细忖度了一番风潋潋的话,没有太明白,“那宸王呢!” 在她的认知里,及时夜卿酒真的对风潋潋有意,也不可能为了博美人一笑带着面具出门的。 风潋潋故作高深,“自然在我心里呀!” 34、化身带刺的玫瑰 风细细听着风潋潋漫不经心的话,心中疑虑,这样的话怎么会出自自己那个胆小如鼠、毫无主见的妹妹风潋潋嘴里。 好像哪里都不对了。 “潋潋,云大哥呢?在你心里的难道不是云大哥吗?” 风潋潋看着风细细虽然满腹疑惑,但是依旧和善的脸,觉得恶寒的不得了。这个女人当真是演戏的一把好手。 “姐姐,我早就说过了,我们云哥哥已经一刀两断,再无瓜葛。” “你是为了他,还是为了夜卿酒?”风细细手指着夜卿酒的方向问到。 风潋潋很想笑,如果她告诉风细细面前这个戴着狐狸面具的男人就是夜卿酒,她会不会大失所望。 别以为她没看见方才风细细的小动作,刚看到她的那一刹那就对旁边的随身丫鬟耳语了一番,然后那丫鬟撒丫子的跑走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云隐殇此刻就在来的路上或者已经隐匿在人群中了吧!夜卿酒在身边,等一下她的云哥哥一定会受到伤害,可是她现在没有办法去阻止。 这丫鬟想必也会去宸王府请夜卿酒,但是一定会落空,谁让那个人现在正在自己身边呢! 风细细从来都想置自己于死地,挑拨自己跟云哥哥、夜卿酒之间的关系是她一直乐此不疲做的事情,如今逮着这样好的机会,不利用一番又怎么得了。 只不过,这一次云哥哥受的伤她风潋潋一定要让风细细当场还回来。 风潋潋很给风细细面子,拉起一旁男子的手,巧笑倩兮,“自然是为了他。” 风细细听着自家妹妹这样的话,感到惋惜,“潋潋,你这样是不对的,莫说对不起宸王殿下,就是云大哥,你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呢!” “姐姐,是他先放弃我的,他说我自甘堕落。” “那是气话,你听不出来吗?” 风潋潋微不可查的挑了挑眉,“哦,可我当真了呢!” “你……”风细细没想到现如今的风潋潋在云隐殇的事情上已经油盐不进,看来是需要加大剂量刺激了。 这时候,那月白的长袍进入了风细细的眼中,自然也入了风潋潋和夜卿酒的眼中。 风细细吊着嗓子喊道:“云大哥,你怎么来了?” 云隐殇没有去看风细细,整个目光已经完全镶嵌在了风潋潋的身上,自然惹得一旁的男人十分的不悦,霸道的将风潋潋的身子箍进自己怀中。 这一幕让云隐殇更是红了眼眶,语气几近绝望,“潋潋……” 风潋潋强忍着,双手在身侧已经紧握成拳了。 风细细,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本来在见到云隐殇的那一刻,风潋潋内心就已经开始澎湃了,可是沉浸在他忧伤的双眸中时,风潋潋只觉得自己该死,她再一次伤了云哥哥的心。 继上次月圆之夜的幽会产生误会后,这还是她们第一次相见,没想到是在这样的场景下。 上次受伤,她也不能去看她,否则便中了风细细的奸计,但看样子,应该也伤的不重,只是整个人恨颓废,大概也是因为听了刚刚自己的那番话。 她月朗风清的云哥哥啊,为什么会变得这么憔悴! 而她不得不再次化身带刺的玫瑰,去刺伤她深爱的人。 艰难的从云隐殇移开自己的眼睛,装作满不在乎的模样,“姐姐,我瞧着这云公子似乎还对我余情未了呢!只是可惜了,我的身边已经有人了。” 风细细诧异,没想到在这个时候,风潋潋居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当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面具下的男人究竟是谁?让风潋潋甘愿舍弃夜卿酒和云隐殇,还冒着被夜卿酒惩罚的风险带他招摇。 随身丫鬟这个时候也回来了,在风细细身边耳语一番,风潋潋不用听也知道,说的大概就是宸王殿下不在府中。 风细细听罢,目光陡然的亮起来了,看着对面那张狐狸面具,细思极恐。 莫不是…… 风细细的心中有了答案。 忙拉扯着秦芷舒说道:“芷舒啊,既然潋潋如此看重,你就不要强人所难了,我们走吧!” 风潋潋唇角勾了勾,她的姐姐还是有几分头脑的,现在大概已经知道身边的这个人就是夜卿酒了,之所以不曝露出来,大概也是怕惹怒了这个男人。 可是,秦芷舒怎么可能放弃呢? 身份如此尊贵的人,想要一个秦楼楚馆里的人,还需要考虑别人吗?尤其是风潋潋这样没有地位的女人。 秦芷舒甩开风细细的钳制,“本郡主凭什么走,今天这个人本郡主要定了。风潋潋,你到底是让还是不让。” 风潋潋面无表情,“自然是不让的。” 风细细此刻额头都开始冒汗了,如果她放任秦芷舒这样闹下去,一定会惹怒夜卿酒,到时候自己跟秦芷舒二人都没有好果子吃。于是,拽着对方的手更加的用力,“芷舒,别闹了,让别人平白看了笑话去。” 一众围观的人此刻都还在指指点点。 秦芷舒当街怒喝道:“本郡主看谁敢看笑话,谁要是笑了,我命人拔了她的舌头。” 大家一听,都害怕的噤了声。 芷舒郡主的名声,那在整个帝都是出了名的。蛮横无理还狂妄自大,完全不将平民百姓放在眼里,动辄打骂,跟家常便饭似的。 秦芷舒一看自己的话管用了,骄傲的看着风细细,“看吧,没人能看我的笑话了。” 风细细还想劝说。 秦芷舒此刻有些不悦了,“细细,你是不是也看上那个男人了,做什么一定要阻拦我。” 风细细对于秦芷舒的这句话愣了神,她自然早就看上了面具下来的那个男人,用尽了手段,可到现在也没得到半分青睐,每次都还要借用自己那个讨厌的妹妹的名义才能与他有一点牵扯。 秦芷舒一看风细细的表情,态度马上就转变了,“好啊细细,原来你也看上了,怪不得一直阻拦我。这一次,本郡主势在必得,所以,你已经没有机会了。” 风细细一听秦芷舒的话,立马说道:“我怎么会看上芷舒喜欢的人。”见秦芷舒半信半疑,风细细补充道:“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秦芷舒又问道:“是谁?我怎么从没听你听起过。” 风细细一时语塞,她没想到秦芷舒今天这样打破砂锅问到底。 这时候,风潋潋见缝插针,因为她翻盘的时机到了。“我知道,是木小侯爷。” 35、长得美就是本钱 木小侯爷,木垣,怡亲王府的嫡长子,从小便与芸紫公主指腹为婚。 风潋潋之所以这个时候提到他,自然是有着自己用意的。 她还记得前世风细细早就与木垣厮混到了一起,一边吊着京都各大世家子弟,一边与木垣不清不楚。 诚然,依木垣的身份,怎么会看得上小小太医院院首家的庶女。可风细细有手段啊,愣是唬得木垣不顾皇家结亲,硬是要娶风细细为妻。 后来,芸紫无法忍受心爱之人的背叛,选择和亲,最终在和亲的路上一杯毒酒结束了自己如花的生命。 即使如此,风细细也并没有嫁入怡亲王府。 痛失爱女的皇上勒令怡亲王府给一个交代,风细细听到这个消息迅速将所有罪过都推到木垣身上,说是这一切都是木垣一厢情愿,自己与他并无半分情谊,然后将自己摘的干干净净。 木垣痴傻,那个时候竟还护着风细细,只因为这个女人肚子里已经怀了他的孩子。 老王爷因为此时急火攻心,一病不起,最终含恨离世。 从此以后,怡亲王府没落。 满以为所有事情结束,就可以与妻儿安稳度日的木垣却在老王爷离世的第二天被发现悬梁自尽。 当时,所有人都不明白为何。 只是唏嘘。 那时候的风潋潋听闻此事还找风细细询问过,风细细告诉自己,一直是木垣对她死缠烂打,她从没有爱过木垣,说到委屈处还留下几滴泪来,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不忍心再问下去。 现在想来,以风细细的狠毒,当时的她一定没有怀着木垣的孩子,所以后来得知真相的木垣才生无可恋,选择了自尽。 或许,木垣是真的爱着风细细的,他想用自己的死让这一切都真正的结束,而不是去选择揭发她。 在利用人们的感情上,风细细从来都是一把好手。 利用自己对她的亲情,利用木垣对她的爱情,利用秦芷舒对她的友情。 这一世,如果可以,她也想改变改变深宫中那位可怜的公主的命运。 再者说,如果她能借用芸紫的公主身份,那么是不是离她逃离夜卿酒身边更近了一步呢! 风细细听到风潋潋提及木小王爷,当即脸都黑了。“潋潋,你在胡说些什么呢!” 风潋潋不满不紧的开口道:“姐姐,我怎么就胡说了?” “这木小王爷是芸紫公主的未婚夫婿,就是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喜欢他呀!”风细细眉头紧蹙,双眼死死盯着秦芷舒,生怕她相信了风潋潋的话。 风潋潋也顺着风细细的目光看向秦芷舒,“姐姐,你不喜欢木小王爷,木小王爷喜欢你也是一样的,不然为什么你们要带着相同的玉佩啊!” 风细细听到这话,脸瞬间就白了。 手指不自觉的摸向腰间的荷包,那里正是放着玉佩的地方。 她本来是不想带着这块玉佩的,可又保不准什么时候碰到木垣,只好将其放在自己贴身的荷包里,如果要去见木垣,便将它拿出来带上,这样就能宽慰木垣的心,让他对自己更加的死心塌地。 当朝公主算什么,她喜欢的男人最终还不是拜倒在她风细细的石榴裙下。 想想都有成就感。 可风潋潋怎么会知道自己跟木垣的事情,她的保密工作一向做得很好,难道是自己什么时候不小心说漏嘴了? 关键是这个傻子竟然还当着秦芷舒面说出自己跟木垣的关系来。 依照秦芷舒与芸紫的关系,只怕她会问责自己。 现在该怎么解释? 风细细的大脑飞速运转着,而那边秦芷舒早就变了脸色。“细细,这个疯女人说的可是真的?你知不知道,那是芸紫喜欢的人。” 一旁围观的人看到秦芷舒变了脸色,转而便对风细细指指点点了。 京都的第一美人竟然跟当朝公主抢男人,这说出去又是一件桌上谈资。 看不出来,这个女人这么有手段。 也是,长得美就是本钱。 可看了半天,似乎发现风细细对面的那个女人长得比她还要好看呢! 围观群众谈论的不亦乐乎,可风潋潋没有秦芷舒那样的身份让大家都闭嘴。 她此刻是真的想要将风潋潋撕碎了。 总觉得她这个妹妹是故意让自己出丑,可再一看她一脸茫然的模样,风细细摇摇头,这个蠢笨的女人怎么会有这样的心思来算计她。大概是无心之言吧! 风细细急忙说道;“芷舒,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那是怎样?你敢不敢将荷包交出来,是与不是,一看便知。” 风细细踟蹰着,此刻的她还在想着办法。 转移视线? 她的目光在全场逡巡,如果此时再挑起夜卿酒跟云隐殇之间的矛盾,是不是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会转移了。 风潋潋在她的目光开始晃动的时候,就已经猜测了她的心思,率先一步看向云隐殇的方向。 云隐殇的目光从来没有离开过风潋潋,即使现在场面已经十分热闹了,对他来说也不如一个风潋潋。 两个人的目光恰好对上,云隐殇看出了风潋潋的心思,在风细细往他这边看的时候,那月白的身影早就淹没在人群中了。 这一切自然没有逃过一直守在风潋潋身边的这个戴着狐狸面具的男人眼中,他惩罚性的揽上风潋潋的腰间,并使劲的捏了一把,风潋潋忍住了疼痛。 她哀怨的抬起头看向那漆黑的双眸,然后又不情不愿的低下了头。 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算了,能看到风细细吃瘪,这点儿苦头算什么。 风细细看不见云隐殇,方才想的缓冲之计自然成了泡沫。 那边,秦芷舒还在催促着风细细交出荷包。 “细细,你是做贼心虚吗?为什么不敢拿出来?” 这个时候的秦芷舒耐心已经用尽了,脸上的表情更加的阴鸷。 见已经拖不下去,风细细只好解下身上的荷包交到秦芷舒的手中,可依旧不肯死心的解释道:“芷舒,这只是木小王爷让我转交给芸紫的,并不是送给我的,我这段时间一直忙着没进宫,不然早就交到芸紫手中去了。” 秦芷舒瞥了风细细一眼,将那枚玉佩从荷包中拿出来。 通体透亮,雕刻精致,中间刻着一个小小的“木”字,不仔细看还看不出来,这样的别出心裁一般都是作为定情信物送出去的。 秦芷舒的目光在慢慢的变幽暗,她在思考着方才风细细的话有几分可信度。 芸紫是她的妹妹,她决不允许有人伤害芸紫。 可风潋潋这个女人的话又有怎么可信度呢! 这件事情要跟芸紫说吗? 如果是真的,她承受得了吗? 木垣可是芸紫从小立志要嫁的如意郎君啊! 36、幕后的交易品 风细细见秦芷舒在思考,那么这件事情就有转圜的余地。 “芷舒,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们这就进宫,将玉佩交给芸紫,这样你就知道我没撒谎了。” 风潋潋见秦芷舒似有松动,好像认可了风细细的话。 呵,好戏这才开始呢,怎么可能轻易的结束! “姐姐,我记得皇宫赏花大会的时候你就带着了,怎么那时候没交给芸紫公主啊,还害的我以为你喜欢木小王爷呢!” 风潋潋懊恼的说出这番话来,表示对刚刚误解的歉意。 可听在秦芷舒耳朵里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 方才还说是没有时间进宫交给芸紫的。 上次的赏花大会,因为秦芷舒恰巧扭伤了脚,并没有去,所以并不知道这枚玉佩的事情。 现在说来,是风细细将这枚玉佩占为己有了? “风细细,”秦芷舒此刻对她的称呼都变了,“你敢骗我?” 风细细怒瞪着风潋潋,急忙对秦芷舒解释道:“没有,那次是我忘记了,后来便一直没寻到机会。” 对着风细细的怒瞪,风潋潋急忙抬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姐姐,我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可是,我那天明明看到你跟芸紫公主交谈了,她还夸你这玉佩好看呢!我也觉得挺好看的,要不是木小王爷送的,妹妹还想着问你要呢!” “风潋潋,你……” 看着风潋潋一脸的天真无邪,风细细此刻是有火没处撒,再加上她身边有个夜卿酒,自己身边还有个秦芷舒,她必须要维护自己形象。 风潋潋瑟缩的往男人身边躲去,一脸笃定的说道:“姐姐,我没有撒谎,那天我真的看见了。还是王爷带我去的皇宫呢,他也听到了,不信的话,你们可以去宸王府找王爷作证。” 一旁的男人眼神眯了眯,透出危险的气息来。 看了半天的戏,他要是还看不出来身边这个小女人的把戏,就妄为通神之人了。 这个女人变了,她在收敛自己的光芒,扮猪吃老虎。 此刻竟然还想着利用自己。 可那又怎么样,就像宋青岚的事情那般,至少证明了自己在她那里还是有价值的。 她变得更加有生气,再不像从前那般将他视若无睹,这样,就已经很好了。 风细细一听风潋潋还搬出宸王来,下来更是慌了。 赏花大会上,芸紫确实跟自己探讨过这枚玉佩,当时被她搪塞过去了。这时候再提起来,估计秦芷舒也不会相信自己了。 但不到绝望的关头,风细细是不会放弃了。 “芷舒,我真的是忘了,你相信我。” 秦芷舒一把甩开风细细的手,满脸怒色,“滚开,你这个恶心的女人,亏我和芸紫还一心当你是姐妹,听你将那么多关于风潋潋的事情,我们还商量着有朝一日替你整治风潋潋,现在看来,你说反了,你才是那个不知廉耻的女人。既然如此,那这个男人我也不要了,就当是对你揭发真相的补偿。” 最后一句话,秦芷舒是对着风潋潋说的,说完,便头也不回的推开围观的人群,跑远了。 风细细见秦芷舒远走的背影,心中顿时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秦芷舒是个爱憎分明,嫉恶如仇的人,心中没有太多弯弯绕绕,只是因为结识了风细细,身边才多了更多的算计。 前世的秦芷舒结局也不太好,风细细忽悠她嫁给了镇北将军的小儿子沈均和,可奈何这个小子是个不学无术的主,家中红旗不倒,外面拈花惹草。 秦芷舒哪里受得了这个啊,将镇北将军府闹得鸡犬不宁,后来一怒之下直接将沈均和刺死在了青楼妓子的床上。 将军自然要找恭亲王府算账,皇帝从中调停,判秦芷舒终身监禁在镇北将军府,为其夫君守活寡。 自此青灯古佛,常伴一生。 风细细在这件事情里自然是得了好处的,不然也不会竭尽全力的去撮合这二人。 那时候的风细细因为木垣的关系,导致京都的权贵都对他避而远之,生怕惹祸上身。 于是她另辟蹊径,开了一家名为和善坊的珠宝店。 说是她开的,其实也不过是她直接砸了一大笔钱,将和善坊纳到自己名下。 至于为什么这么做,且看她后来结识了那么多达官显贵家的妇人就知道了。 再加上她那楚楚可怜的模样,梨花带雨般的诉说自己的苦楚,这些深闺大院的女人哪里玩的过她,自然都相信了她的说辞。 在木垣的事情上,她就是一个受害者。 但是,为了结识这群贵妇人,和善坊向来都是入不敷出的,于是风细细又将主意打到了京都最赚钱的生意上——青楼。 所以这就有了她与沈均和的纠缠。 风细细自然不是自己出面来当这青楼的老板,不然依照风守正的脾气也不在乎多赶走一个女儿。 她劝咄着沈均和给自己出面,自己坐收渔翁之利。 这幕后的交易品自然就是秦芷舒。 镇北将军府配上恭亲王府也算是门当户对。但纨绔子弟沈均和也实实在在是个烂人,风细细明知道这人的人品,却还是为了一己私利将秦芷舒推入了火坑。 风潋潋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事情呢,大概是那时候风细细为了在自己面前炫耀,说了自己的很多事情,但那个时候的风潋潋一心只在云隐殇身上,并没有去在意。 只不过重生一世之后,她联想了很多,总算将前世的事情全都理算清楚,也终于看清了风细细的为人。 也只是可怜了秦芷舒,自芸紫公主死后,还一直以为风细细是她唯一的姐妹了,殊不知自己只是风细细往上爬的一颗棋子,只要能用,才不会在乎棋子的死活。 也对,她连自己这个亲妹妹都能算计,又何况是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呢! 不知道这次提前知道了风细细的为人后,她该如何选择,还会继续任由风细细的摆布吗? 现在这些都不是她该去关心的事情了,她的精力有限。 眼下,风细细的事情还没有完全解决。 虽说刚刚的一番话将风细细卖了出去,可旁边一直守着一个夜卿酒,他大概什么都看出来了吧!还得好好想想一会儿要怎么将方才发生的事情圆过去。 37、黎书的服务理念 察觉到风细细的目光恶狠狠的朝着自己的方向而来,风潋潋迅速调整神情,一脸无辜的说道:“姐姐,我不知道怎么会这样的,我只是实话实说了,你这样光明磊落的人,也没什么秘密吧!你……不会怪我吧!” 周围围观的群众还没有散去,对着风细细就是一顿指指点点,此刻的她都快气疯了,偏又对上风潋潋这个女人,她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隐藏了眼底的阴鸷,干笑着说道:“潋潋,姐姐怎么会怪你呢,只是有些事情并不像你看到的那样。一直以来都是木小王爷对我死缠烂打,她是芸紫的心上人,我怎么会回应呢,至于那枚玉佩,也是小王爷说我收了以后就再也不纠缠了,我才勉强收下的,想着有时间交给芸紫就算了,这样芸紫什么都不会知道,至少不用难过,本来一切都好好的,谁知道潋潋你……所以以后再遇到这样的事情,你就别说话了。” 风潋潋心道:好一张利嘴,仗着当事人都不在,没人知道实情,就将自己撇得干干净净,还将所有事情推到我身上,知道的以为不知者无罪,不知道的还以为她风潋潋是个在背后乱嚼人舌根的恶女人。 不过风潋潋也不急于这个时候去拆穿她,恍然大悟般的说道:“哎呀,我就说嘛,姐姐怎么会喜欢木小王爷。姐姐可是从小立志要母仪天下的。” 哗……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沸腾了。 母仪天下,这样的话说不来也不怕招来杀身之祸。 虽说风细细长得不错,可也就一个小小太医院院首的庶女,还敢做母仪天下的美梦,当真不怕闪了舌头。 风细细闻言也是一惊,立马一脸严肃的说道:“潋潋,别乱说话,那不过是小时候的一句戏言罢了,怎么可能当真?” 她怎么会不知道风细细的真实想法,不过是现在换了目标,想要嫁给夜卿酒罢了,毕竟这是一个比当今陛下还要尊贵的存在。心中冷笑,故作狐疑的说道:“姐姐,难道你觉得母仪天下都配不上你了吗?要知道这可是全天下多少女子的愿望呢!” 反正仗着夜卿酒,风潋潋什么都敢说,而在风细细眼里,这些也不过是表明她风潋潋没脑子罢了! 但这些话一出来,效果特别好,围观的人群自然又开始数落风细细,觉得这个女人心比天高。 风细细此刻脸色微变,但还是强撑着笑脸,“潋潋,姐姐怎么会那般想呢!不过是现在思想成熟了,也不做那不切实际的梦了……对了,我有点儿不放心芷舒,先走一步,有时间我们姐妹再聚吧!” 风细细怎么也没想到今天的风潋潋这么难对付,自己说出的什么话都让她给化解了,甚至三番四次让自己陷入两难境地,生怕风潋潋再说出什么胡话来,她急忙找个借口离开了。 风潋潋看着风细细落荒而逃的背影,心情大好,可夜卿酒在身边,也不能表现的太明显,只得勾了勾唇角。 经过今天的事情,想必风细细的逸闻就会传遍京都的大街小巷,不管如何,至少大家对她的认知多少会有些改变。 但,这还只是铺垫罢了! 所有欠她的都该统统还回来。 不知道她回去会如何跟秦芷舒与芸紫解释,但隔阂肯定是有了,她只需要再加点柴添把火,那两个小姑娘的阵营也差不多要倒向自己这边。 围观的群众见热闹看的差不多了,京都的大街都被围的水泄不通,衙门早派人来疏通开来,只不过被不远处的明晨拦在了角落,此刻见风潋潋的事情已经解决,这些人便适时出场,疏散了人群。 风潋潋急忙拉着夜卿酒的手走进了不远处的天下第一楼。 她能明显的感觉到来自身边这个男人的寒意。 夜卿酒生气了…… 气什么呢? 大街上被人当猴子一样围观? 还是自己只顾着与风细细纠缠,忽略了他的存在? 亦或是方才为了压制风细细,利用了他? 迎接他们的还是之前的店小二齐昭,在见到风潋潋的那一刻很是热络的走了上来,“姑娘,今天还是来找宸王吗?可惜他已经不是我们的东家了,那边的小姑娘是我们天下第一楼的新东家。” 风潋潋瞥了一眼旁边的男人,因为带着狐狸面具,齐昭并没有认出他来,“我今天不是来找他的,你去三楼帮我安排一间房间,我稍后上去。” “好嘞。”齐昭回道,然后便迅速的办事去了。 风潋潋的目光扫视全场,客人依旧不是很多,黎书在不远处的一桌客人身边不知道说着什么,面上神采飞扬,与之初见时气色要好了很多。 大概是这段时间吃的好了,再加上大仇得报,整个人彻底放松下来。 见风潋潋朝着这边走来,黎书急忙奔来,差点绊了一个台阶,“姐姐,你怎么来了?” 风潋潋笑道:“黎书,你现在可是东家了,做事该要稳重些。” 黎书低下头,仿佛受教了,“小书知道了。” 风潋潋也是心疼这个孩子,摸了摸她的头,说道:“黎书,你方才是在做什么呢?” 说到这里,黎书抬头,一双大眼睛里盛满了星星,“我在记录每一个食客的喜好,这样我就能为他们提供更好的服务了。” 风潋潋突然觉得这个小女孩是个经商的天才,这样的服务理念听起来很不错。“那你打算怎么做?” “现在楼里的生意不怎么好,如果不想想办法,我怕到时候会撑不下去。” “看你的样子,应该是想到办法了吧!” 黎书颓败的摇摇头,“目前我只想到了给他们提供服务,但却没有想到怎么去给他们提供服务。” 风潋潋方才听到黎书说的服务理念,心中早已有了想法,但奈何夜卿酒在身侧,她不能太过曝露光芒,所以等找个时机再与黎书说说自己的想法,“没关系的,姐姐相信小书一定能做好。对了,若若呢,我不是让她过来帮你了吗?” 黎书道:“若若姐姐说王府有急事,先回去了。” 风潋潋看了看旁边的男人,心道:王府里能有什么急事?正主都在她身边呢,一个小丫鬟能起什么作用。 莫非…… 38、刚刚表现得好不好 宋青岚的事情肯定不会就那样算了的,这也是当初他选择设计夜卿酒而不是直接跟夜卿酒说明实情的原因。 一来,风潋潋并不确定夜卿酒能否为了自己去得罪长公主府,若一击击不中,后续会很麻烦;二来,惹了长公主府,若没有人去善后,那么她肯定难逃一死。 现在,若若那边临时有事,说不定就是宋青岚的事情,因为她也算是当事人之一,况且明晨也不在这里,估计也是去处理这件事情了。 既然有人帮她去分担,风潋潋觉得自己也没必要去操心了。 继而对黎书道:“那你今天辛苦些,晚上回去姐姐吩咐厨房给你做好吃的,好好犒劳犒劳你。” 黎书自然欣喜。“小书知道啦!小书会努力学习怎么经营好天下第一楼的。一定不会让姐姐失望。” 风潋潋表达了对黎书的赞扬,便拉着夜卿酒上了三楼。 齐昭早就给二人备好了房间,桌上的酒菜备的齐全。刚一进房门,风潋潋就拉着夜卿酒坐好,替他摘下了狐狸面具,而自己搬着小板凳乖乖的挨着旁边坐着。手上的动作也没停,一杯清酒由她的手递到了夜卿酒的唇边。 “王爷,人家刚刚表现的好不好?” 夜卿酒凝眉,放在唇边的那杯酒丝毫未动。 风潋潋道:“王爷,方才在街上若不是我据理力争,你现在就成了芷舒郡主的夫君了,你都不夸夸我,做什么还摆出一副我欠了你十万两银子的表情。” 一看夜卿酒一脸审视的模样,风潋潋讪笑着继续说道:“好吧,我确实欠了你很多钱,”另一只手从怀中拿出那枚可以随意进去王府金库的玉佩放在桌子上,“那要不还给你吧!” 明显的感觉到夜卿酒的目光变得犀利,风潋潋不怕死的继续说道:“王爷,你这副表情会让潋潋觉得你不想收回这枚玉佩,那么我还是替你保管着吧!” 话音刚落,风潋潋快速的将玉佩收回自己的怀中,“呐,这可是你自己不要的哦。” 见夜卿酒依旧沉默不语,风潋潋很是伤脑筋,她面前的这个男人是真的很难伺候,阴晴不定,陪在他身边的人成天都胆战心惊,生怕一个不小心,自己就要受到惩罚,也不知道明晨是怎么坚持留在他身边的。 此刻身在宸王府的某个人打了一个喷嚏,面对着拿着圣旨过来缉拿风潋潋的长公主,明晨第一次感觉到了头疼。 他家主上为什么不能忍一忍,将宋青岚打个半死也比打死了强啊!不仅让自己受了重伤,皇家那边也实在是棘手。 让宸王府交出风潋潋是不可能的,可让长公主善罢甘休似乎也不可能。 虽说自家主上揽了所有过错,但是长公主如果想为自己的儿子报仇,风潋潋是个不错的选择,所以无论如何她都要风潋潋抵命。 明晨再一次唉声叹气,怪只怪当年的自己年幼无知,只因为小小夜卿酒一声甜甜的“师兄”,他便任劳任怨的又当爹又当妈,伺候了这个小祖宗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盼着长大了,谁知道性情大变,他的日子更加水深火热。 若若的话根本不起作用,长公主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就算宋青岚意图对风潋潋不敬,那也罪不至死,况且谁知道是不是风潋潋有意勾引。 双方依旧在宸王府僵持着。 而风潋潋见夜卿酒怎么都不搭理自己,举着杯子的手都有些酸痛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一杯酒下了自己的肚子。可她忘了自己酒量并不是很好,这一杯酒已经让她开始晕晕乎乎的了。 算了,有些人,就算自己再怎么巴心巴肝的去讨好,到头来也不会对自己有半分好脸色,动不动就生气,心思深沉的让她莫名烦躁。 这是重生以来,风潋潋第一次感到那么无力,她明明已经很小心翼翼的在与夜卿酒相处了,却依旧不能找到自己与夜卿酒之间的那个平衡点。 每走一步都在算计。 算计风细细,算计夜卿酒。 风潋潋知道自己很累,可是她不能停下来。 她要改变自己的结局,她想跟自己喜欢的人花前月下。 风潋潋的心思飞远,不知不觉的拿起酒壶想给自己续上一杯,却有一只宽大的手掌伸过来,阻挡了她。 风潋潋抱着酒壶痴笑着看着夜卿酒,“你不是不喝吗?我替你喝了。” 脸上泛起的红晕让她此刻看起来十分的迷人,夜卿酒眸子逐渐黑暗,声音低沉且沙哑,“够了。” 风潋潋伸手挥开了夜卿酒,“什么够了,不够。今天我们不醉不归!” 夜卿酒伸出手,轻抚着风潋潋的发丝,风潋潋本能的想要后退,却被男人禁锢住了后脑勺,只能任其为所欲为。 “潋潋,你今天见到云隐殇开心吗?” 沉默了这么久,夜卿酒总算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可此刻的风潋潋已经有些迷糊了。 她先是重重的点了点头,然后又使劲的摇了摇头,嘴里喃喃道:“我不要见他,我不想见他,王爷会不高兴的,我不想王爷不高兴。” 本来脸色微变的某人听到后面的话,瞬间便像一只得到安抚的猛兽,眸子里只剩下温柔。 “为什么?” 女孩因为醉酒,此刻是有问必答。“因为王爷是我的夫君,是全天下对我最好的人,我不能伤他,我要爱他。” 男人阴郁的脸从错愕到惊喜,最后归于平静。 女孩的下颌已经伏到了夜卿酒的肩上,均匀的呼吸在他的耳边想起,温热的气体全部泄在他的颈间,他依旧箍住风潋潋的后脑勺,只不过另一只手已经搂上了女孩的腰身,将她紧紧的抱在怀中。 “潋潋……不许骗我……” 夜卿酒起身将风潋潋打横抱起,轻轻的放置在一边的床上。 女孩禁闭双眸,似乎已经陷入沉睡。 可是在没有人能看见的地方,她用手死死的揪出住自己的大腿,疼痛让她保留自己最后的一份清明。 面对夜卿酒,她怎么可能让自己放松,方才也不过是以退为进罢了。 不知道为什么,风潋潋觉得自己虽然过了这一关,但是心中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感受。 就像是被困在山林之中,茫茫然的寻不到出路,有个声音一直告诉自己,沿着心中想的方向走吧,那里将是你的光明,可偏偏她的脚不听使唤,非要跟心中所想背道而驰。 39、你吵到她了 想着想着,后来风潋潋真的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回到了宸王府,若若跟黎书在一旁照顾着。 风潋潋因为醉酒,头疼的厉害,双手扶着额头,抬眼望了望窗外,天色已然黑了。 想都不用想,是夜卿酒将自己送回来的。 摸了摸红肿的大腿,嘴角牵起一抹苦笑,还好没露馅,不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夜卿酒的怒火。 若若见风潋潋醒来,急忙递上一杯温水。“姑娘,喝口水吧!” 风潋潋此刻当真是有些口渴,接过茶杯“咕噜咕噜”的灌下了肚子,“若若,今天长公主府是不是来人了?” 若若惊讶,“姑娘,你怎么知道的。” 风潋潋道:“你家姑娘聪明着呢!快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若若抿唇,“王爷说不要告诉你,这些事情也不用你管了,只管好生呆在府里,保准你没事。” 风潋潋:“……” 这还真像夜卿酒能吩咐出来的事情,将她当成金丝雀锁在笼子里,好吃好喝的伺候着。 若放在前世,风潋潋除了想出去见云隐殇之外也就是与夜卿酒对着干了,去不去管自己闯下的这个烂摊子都不重要。但现在不同了,她找到了新的目标,她要让自己变得强大,那么在长公主府的事情上,她就不能充耳不闻,毕竟这关系到之后能不能拉拢芸紫公主,谁让她们都是皇家的人呢! 于是,风潋潋故意板起了脸,“若若,你是听王爷的,还是听我的?” 若若知道风潋潋不是在用主子的威仪镇压自己,“自然是听姑娘的,可是王爷……” 风潋潋打断了她的话,“没有可是。” 若若思前想后了一番,终于是开了口。“长公主带来了陛下的圣旨,要将你打入天牢,我跟明晨也不能把她怎么样,最终是王爷回来解决了此事。” 风潋潋好奇,“怎么解决的?” 若若支支吾吾的,“王爷说明天带你面圣。” 风潋潋:“……” 这叫解决吗?这分明是将她送出去。 好你个夜卿酒,平常表现出来的深情,到关键时刻不值一提。 幸亏当时没有直接让他出面为黎书报仇,不然的话宋青岚得不到惩罚,自己说不定也会被长公主府当成公敌。 若若见风潋潋的面色越来越不好,大概是猜到风潋潋的想法,急忙说道:“姑娘,你在瞎想什么呢!王爷这是在保你呢!” 风潋潋一头雾水,“若若,到现在了,你居然还替他说话。” 若若道:“并非若若为王爷说话,只是姑娘总是将王爷往坏处想,不免让人寒了心,今天下午王爷将你送回来的时候,正巧碰上长公主,她刚想指责出声,王爷便使用术法禁了她的言,说道,说道……” 风潋潋伸长了脖子,够到若若那边去,“说什么呀!” “你吵到她了。” 风潋潋:“……” 不用多想,这个“她”自然指的是自己。 风潋潋恍神,若若接着说道:“姑娘,王爷对你是用心的,如果他真的不想管你,大可将你直接交给长公主,又何必说带你进宫面圣呢!试想一下,又有谁能动宸王想要护着的人,若若猜想王爷此番将你带进宫,不过是想当着陛下的面,断了长公主想要对你动手的念想,免去你的后顾之忧。” 风潋潋顺着若若的话想着,越想越觉得是这么个道理。 可能是潜意识里觉得这个男人是个恶魔,所以一旦有什么事情都只会将他往坏了去想。 这么一想,风潋潋顿时有些伤感。 她不想夜卿酒对自己坏,可也从没有想过要他对自己太好。 他们之间难道不是敌对的关系吗? 他不顾自己意愿的强行占有,拆散自己和云哥哥的姻缘,而她为了达到目的,一次次的利用夜卿酒。 如果有一天这个界限打破了,那么他们又该何去何从。 算了,这些先来想来也是徒劳,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若若,此刻王爷在哪?” 一想到明天要进宫,风潋潋还是有些害怕,不若去找夜卿酒打听打听,也好让心里有个底。 若若道:“长公主走后,府里又来了客人,王爷在大堂接待他们。” 客人?还需要夜卿酒亲自接待? 风潋潋想了想,只想到了两个人,准确的说是一对夫妻。 夜陌染和白九悠,夜慕白的父母。 前世的风潋潋只见过这两人一面,还是在月半过后不久。 那一次,自己受风细细蛊惑,一针一线绣了只香囊托她带给云隐殇,上面还绣着一个“云”字,谁知道转身的功夫,这只香囊便到了夜卿酒手里。 彼时风细细给自己的说辞是不小心掉了,被夜卿酒捡了去,那时候风潋潋不作他想,但现在一想便知道,那是风细细交到夜卿酒手上的。 那时候夜卿酒才因为自己与云隐殇月圆之夜的幽会而雷霆大怒,此刻见到带有满满爱意的香囊,自是更加气愤,一时间失了理智,将自己与他锁在了房间中,身子毫不被怜惜的扔在了床上,男人随即便欺身下来,双目通红的仿佛一只濒临失控的猛兽,稍有不慎便会撕咬身下的猎物。 当时的风潋潋十分害怕,不停的闪躲,趁其不备,拔下头上的发簪便刺进了夜卿酒的胸口。 风潋潋从没有想过能刺中夜卿酒,现在想来应该与他身上的寒症有关。那时候他刚好寒症发作,身体虚弱的紧,精神难免恍惚,也就被她寻了道。 那一簪子,差点要了夜卿酒的命。 看着倒在血泊中人,那时候的她有一种报复的快感,于是,她笑着笑着就哭了,好似一切都解脱了。 也正是这样的声音,惊扰了一直守在门外的明晨,他推门而入的时候,满脸的震惊,随即便是慌乱。 命人将风潋潋带了回去,关在了她的院子里。 那几天,她觉得自己真的有些疯癫,不停地自言自语着,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嘴唇上下翕张者,仿佛这样能让自己舒服些。 或许在祈祷夜卿酒能被自己的那一簪子刺死,或许在用祷告洗涤自己手上的鲜血。 就这样不知所措的过了三天,突然有一天,明晨过来说有人要见她。 那时候,风潋潋内心惶恐,说什么也不愿意出院子。 明晨无法,只能叹息着离开。 不消一会儿,又有人进来了。 风潋潋抬眼的那一刻,突然觉得内心的恐惧被治愈了。 她仿佛看到了光,一束照亮她幽暗生活的光。 那女子一声红衣张扬耀眼,容貌更是世间少有的明艳,而她身边站着一名男子,白衣胜雪,遗世独立。 40、你会喜欢强迫你的人吗 那是风潋潋第一次见到白九悠和夜瑶二人,看上去十分的年轻,于是她脱口而出:“神仙姐姐……” 白九悠先是一愣,随即便哈哈大笑起来,看着身旁的男子,明眸皓齿,“阿瑶,你听到了没,这小姑娘竟喊我作姐姐。” 身旁的白衣男子只是看着他温和的笑着点头。 白九悠上前拉住风潋潋的手,“这两天吓坏你了吧,小酒没事。” 风潋潋木讷,心中已然知道这是夜卿酒的亲人,但手却没有抽出来,只是呆呆的看着白九悠。 白九悠并没有嫌弃当时还是奇装异服的风潋潋,甚至拉着她家长里短的说着。 也是那天,她才知道夜卿酒在这世上无父无母,最亲的也不过是眼前的这对夫妇,夜卿酒的师傅师娘。 那天下午,风细细也来到宸王府找风潋潋,并告诉她,云隐殇走在路上被人打了,当时的风潋潋想都没想就将这个罪名扣在了夜卿酒的头上,心中对他的恨意越发的深了,想要出去见云哥哥,却又被明晨挡住了,美其名曰没有主上的吩咐,不得离开院子半步。 白九悠不知道用什么办法医治的夜卿酒,当天晚上他就沉着一张脸坐到了饭桌上,同座的自然还有这对夫妇。 他们对风潋潋极好,席间白九悠不停的说着笑话缓解尴尬的氛围,可那时候的风潋潋就喜欢作死,况且因为云隐殇被打,看到夜卿酒就来气,心思缓过来的她连带着对白九悠也没了好脸色,从头到尾冷着一张脸,对白九悠给自己夹的菜直接倒在了地上,甚至对于白九悠说出来话嗤之以鼻,处处出言不逊的挑衅着。 白九悠知道风潋潋是夜卿酒心尖上的人,即使她那样的目无尊长,白九悠也不慎介意,倒是她旁边的夜瑶不太高兴自己的妻子被那样对待,同夜卿酒一般也沉着脸。 直到夜卿酒不适的咳嗽声传来,风潋潋嘟囔了一句:“祸害遗千年,那样都死不了。” 白九悠一听风潋潋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方才脸上堆积的笑容立马垮了,声音不怒自威,“看来风姑娘很是不喜欢小酒。” 因为这一句话,神仙姐姐对自己的称呼都变了,风潋潋自然回怼,“呵,你会喜欢强迫你的人吗?” “你可知道小酒为你付出了多少?” 风潋潋不屑,“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他拆散了我跟云哥哥,他是恶魔。” 彼时的风潋潋根本不去想其他的事情,一门心思全在云隐殇身上,“神仙姐姐,你是他的师娘,自然帮着他说话,可你有没有问过我是否愿意。我真后悔那一簪子没有再往深处插上两分,他若死了,我们就都解脱了。” 话音刚落,风潋潋听到身边指骨咯吱作响的声音,怕是夜卿酒听到自己说的话,怒气值达到了顶峰。 呵,这样就生气吗? 一想到云哥哥可是浑身是血的样子,风潋潋不怕死的继续说道:“夜卿酒,你怎么不去死呢!这天下每天死那么多人,为什么你不是其中一个呢?为什么……” 说着说着,风潋潋发现自己说不出来话了。 她无声的反抗着,一双大眼睛死死的盯着夜卿酒。 夜卿酒抬眸看了看坐在对面的夜瑶,对方道:“太吵。” 风潋潋知道夜卿酒是通神的,他的师父有通神的本领也不奇怪,自己这是被禁言了。 风潋潋气的想掀桌子,凭什么这一家人欺负自己一个人。 动作还没开始,风潋潋发现自己居然还被定了身。 白九悠无奈了看了看风潋潋,欲言又止的对着她叹了一口气,继而对着夜卿酒无力的说道:“小酒,有些事情看来是强求不得了,师娘不会插手你的人生,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罢,深深的看了风潋潋一眼,便拉着那白衣男子离开了宴席,一顿饭,不欢而散。 当天,白九悠夫妇就离开了宸王府,一直到后来风潋潋身死,都没再见他们一面。 现在想来,风潋潋心中一片唏嘘。 其实刚开始的时候,她能感觉到这对夫妇对自己的喜爱的,只是后来自己说的做的实在是太过分了,让他们寒了心。 她是讨厌夜卿酒,可是当着他们的面那样诅咒他们的弟子,也实在是过分了些,不怪乎后来他们再也没来过京都了。 这一次,白九悠夫妇出现在宸王府,风潋潋心中困惑,难道香囊事件也要来了吗? 遇见秦芷舒,她想到了前世的自己被关进冷宫,遇见白九悠,她想到了香囊事件,怎么会所有的事情都上赶到了一起呢?明明前世这两件事情发生的时间相隔甚远。 可是自从合欢散事件以来,所有的事情都被打乱了,风潋潋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下一步到底会发生什么? 索性,只要她时刻保持警惕,在所有事情发生之前将其遏制,情况也不会太糟糕。 只是,白九悠夫妇这次来到底是干什么呢? 从若若那里知道了他们的位置,风潋潋稍作梳妆打扮了一番,便提着裙子往大堂去了。 夜卿酒没想过风潋潋会来找自己,所以当他看到门口出现的那一抹倩影时,眸子里闪过一丝错愕。 风潋潋踟蹰的往前走了两步,待看到白九悠他们时,心思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这一张本来十分熟悉的面容,她该怎么去面对。 这一世,她真的能改变一切吗? 夜卿酒起身正要向风潋潋走去,却看到他的女孩快步的朝着自己跑来,脚步便陡然顿了下来,僵直着身子站在原地。 女孩起浅笑着,“王爷,家里来客了,不跟我介绍介绍吗?” 夜卿酒垂下深邃的眸子,缓缓的落到自己的左手上,那里突然有了一种不属于自己的温度。 风潋潋也看到了夜卿酒的神情,顺着他的目光往下看去,却发现自己的手不知什么时候拉住了他。 顿时有些窘迫。 这是今世第一次见到白九悠,想到前世的种种,风潋潋心中惶恐不安,想要找一个依靠。 却没想,不自觉间,夜卿酒居然成了自己的依靠。 风潋潋尴尬的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却发现夜卿酒的大掌已经将自己全部包裹了。 明明是她最恐惧的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竟成了她可以依赖的人。 这种改变,不太好…… 41、愿所有深情都不被辜负 夜卿酒是个话不多的,风潋潋今天突然这样主动,让他一时措手不及。 白九悠站在一旁,不动声色的看着两个人的互动。 曾经一直以为小酒会和花族的那个小姑娘在一起,可自三百年前身染寒症落入凡间起,性子便越发的孤僻冷漠、喜怒无常,且十分厌恶女子的亲近,当初夜慕白跟他闹着玩,带着夜卿酒去了一趟青楼,隔天这小子就被夜卿酒吊在房顶上饱受寒风吹。 可是现在,小酒不但可以和女子亲近,甚至看上去还十分的亲昵,白九悠自是开心。 虽说他们身份特殊,但如果是小酒喜欢的,那么才不用管什么门当户对了。 况且看这样貌,一定是珈蓝山的人。 众所周知,珈蓝山龙族可是出了名的颜控,从里面单拎一个出来都是数一数二的美人。 白九悠十分热络的上前,“想必你就是小酒心心念念的潋潋吧!我是他的师娘,这是他的师傅。” 一旁的夜瑶颔首算是示意。 风潋潋此刻一点也不咋呼,表现的十分有礼貌,她想在这对夫妇面前留下一个好印象,“师傅好,师娘好。” 没有了神仙姐姐,没有了针锋相对,这一次,只有礼貌。 风潋潋突然想到前世这对夫妇看到自己那种奇装异服,居然还能同她攀谈下去,也算是个人物了。 白九悠见风潋潋乖巧的站在夜卿酒身边,一脸的腼腆,再一看小酒,依旧一副冰山脸,心中忍不住想:当年她第一次见到夜瑶的时候,那个男子比之现在的小酒还要冷,她是怎么鼓起勇气抢了他的酒呢! 忍不住抬眸看了看身边的男子,心中有了答案:大概是她的好色战胜了恐惧。 白九悠忍不住的为自己鼓掌,突然也很好奇风潋潋到底是怎么看上自家的小酒的。 这时候,丫鬟们端着餐食进来准备布菜,白九悠直接拉着风潋潋坐到了自己身边,“潋潋啊,师娘有些话想问你,我们边吃边聊吧!” 直接忽略了夜瑶和夜卿酒。 夜瑶不满的瞥了一眼夜卿酒,那意思好像在说:你看,你的女人抢走了我的女人。 夜卿酒也很不满啊,抬眸看了自家师傅一眼表示回敬:明明是你的女人抢走了我的女人。 两个人相视一番,便各自迈着大长腿落座在桌子的另一边了。 白九悠这会儿已经跟风潋潋亲切的聊上了,“潋潋,在宸王府住的还习惯吗?小酒有没有欺负你?师娘应该早些时候来看你的,只是被一些琐事耽搁了。” 风潋潋一时语塞,不知道先回答那个问题好。 前世,她们的那一次见面,白九悠也是这样的熟络,可那时候的风潋潋没想着给她好脸色,所以回答出来的话语很是呛人,根本不过大脑。 可这一世不一样,她并不想得罪这对夫妇。 “师娘,我……很好,王爷待我也很好。” 白九悠嗔怒的看着对面的两个男人,说道:“小酒都不告诉我你的存在,要不是这一次我看到他抱着你回来,还一直被蒙在鼓里呢!还有你师傅,明明什么都知道,却什么也不说,今天晚上准备睡地板吧!” 夜瑶:“……” 夜卿酒:“……” 风潋潋:“……” 白九悠接着说道:“潋潋,我有个问题很好奇,想问一问你,如果你不想说也可以不说。” 风潋潋进退有度,“师娘请问。” 风潋潋的话音刚落,白九悠脱口而出,“你是怎么看上我家小酒的,他除了长得不错,身材不错,有钱有权之外,好像也没有什么优点了。” 夜卿酒:“……” 风潋潋:“……” 这还叫没有优点吗? 可重点不是这些啊!她风潋潋根本就不喜欢夜卿酒,她是被强迫的好吧!如果夜卿酒现在说放她走,她能保证自己下一秒就让他们看不见身影。 但这些风潋潋只能在心里想想,因为此刻她已经收到了来自夜卿酒的目光,里面也是疑惑不解。 这段时间以来,她一直在营造自己慢慢的喜欢夜卿酒的假象,想来夜卿酒现在也是好奇,自己对他到底几份真情几分假意。 都到这个关头了,她决不能前功尽弃。 谎话说的多了,连自己都要信了。 风潋潋将目光放在夜卿酒的身上,不问反答道:“不知师娘又是为什么喜欢师傅的?” 这一刻,风潋潋捕捉到了来自夜卿酒的失落的眸光。 他一定是在等自己的答案。 白九悠将方才自己心中所想说了出来,“大概是因为我好色吧!” 然后,又射过来一道不满的目光,是来自夜瑶的,“小白……” 白九悠连忙改口,“我说错了,我重说。是因为有些人一旦刻入肺腑便再难忘怀。” 风潋潋听罢,油然而生出一股羡慕的意思来,这大概就是世人难求的两情相悦吧! 她倒是跟云隐殇两情相悦,却还是求而不得。 罪魁祸首还坐在对面等着自己说为什么喜欢他。 大概是自己这段时间表现的太好了,让他没有一点自知之明。亦或是他明明知道自己不喜欢他,却觉得装作的喜欢也是可以的。 安抚了夜瑶,白九悠不死心的问道:“潋潋,你呢?” “我啊……”风潋潋故作高深,“大概是……愿所有深情都不被辜负……” 然后,她看到夜卿酒的筷子僵在半空中,转而,食物便夹在了风潋潋的碗中。 风潋潋哀怨的说道:“王爷,人家刚刚还对你含情脉脉,你现在就要撑死人家吗?” 夜卿酒又楞了一会儿,长臂一伸,将自己面前的碗与风潋潋的对调,毫不在意的吃着她的碗里的食物,连带着还有之前风潋潋没有吃完的残渣。 白九悠有些惊讶,他们家小酒竟然能为风潋潋做到这一步,说好的洁癖呢! 看着两个人的小互动,白九悠此刻也是由衷的开心。 以后有风潋潋照顾小酒,他们也该放心了。 但一想到夜慕白那个不省心的,白九悠突然又感到了头疼。 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她总不能一直操着心。 便又拉着风潋潋说了许多夜卿酒小时候的事情,饭桌上的氛围十分融洽。 夜卿酒听着自己小时候的各种事情,并不介意,甚至在说到一些好笑的地方时,嘴角也会不自觉的上扬。 风潋潋一时也被带动起来,说道:“没想要王爷这样高冷的人,小时候也会上树捉鸟。” “怎么不会,要不是明晨在旁边守着,他还不知道要摔多少次呢!” 42、天塌下来也有人顶着 风潋潋一直跟白九悠聊到了后半夜,而两个男人就在旁边默默的守着,实在是风潋潋最后忍不住打了哈欠,白九悠这才意识到时间有些晚了。 “潋潋,第一次见你实在是太高兴了,拉着你讲了这么多废话,你早些回去休息吧!听小酒说,你们明天还要进宫。” 风潋潋倒是很乐意听白九悠说关于夜卿酒的事情,不为别的,只为能找到夜卿酒更多的习性,这样也方便她日后跟其相处。 “师娘,不打紧的,能跟你聊天,潋潋也很开心。” 话刚说完,有一个哈欠彻底暴露了她的困意,风潋潋不好意思的连忙捂住嘴巴! 这个动作逗笑了白九悠,“好了,让小酒送你回去吧!” 风潋潋看了看在场的其余人,心中不禁感叹:这三个人当真是厉害,这么晚了,一点儿困意都没有,她还以为自己是个能熬的人,想当年,为了给云哥哥绣荷包,那可是一晚上没睡呢!现在发现在这三个人面前,自己就是个渣渣。 “那师娘,我们先回去了。”风潋潋跟白九悠打了招呼,然后乖乖的跟上了夜卿酒的步伐。 风潋潋的院子离宸王府的大堂还有几步路,她在夜卿酒的身后不停的奋斗着自己的小短腿,却发现怎么也追不上。 今天晚上明明表现的很好,也不知道到底哪里惹到这个恶魔了,可风潋潋明显的感觉到了他的生气,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干脆找了路边的一块石头坐了下来,抬头望天去了。 夜凉如水,月色倾城,漫天繁星,时不时还传来几声虫鸣。 就这样,风潋潋居然觉得此刻十分的宁静祥和,似乎在不知不觉间,她对宸王府再没了恐惧。 闭目凝神之时,却没发现一个高大的身影正朝着自己的方向走来。 “怎么不走了?” 声音淡漠,隐隐藏着不满。 风潋潋慢慢地睁开眼睛,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不想走了。” 夜卿酒没再说话,反而在她身边站定。 风潋潋因为坐着,只能仰头看他。 在夜色下,不说话的夜卿酒看起来十分的柔和,英俊无比的五官仿佛是用大理石雕刻出来,脸部线条棱角分明,目光深邃锐利,长而微卷的睫毛不经意的闪动,缱绻且温柔。 这样的男人,如果不是遇到了自己,应该早就成婚生子,那女人会爱他护他,让他成为这世上最幸福的男人。 风潋潋活了两世都没有想明白,夜卿酒为什么非要在自己这棵树上吊死,如果不是因为他,风细细也不会想法设法的对自己下手。 “王爷,你方才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夜卿酒不看她,闷着声音说道:“没有。” 风潋潋突然就笑了,这样别扭的幼稚,她还是第一次在夜卿酒身上见到。 伸手扯了扯夜卿酒的衣角,风潋潋再次确认道:“真的没有吗?我还想着若你生气了,我要怎么去哄你呢,既然没有生气,那就算了。” 似乎她不怎么害怕这个恶魔了,还能同他调笑。 就在风潋潋的话刚说完,夜卿酒便一个转身,一只手将风潋潋压在了自己与石块之间,“哄我。” 风潋潋:“……” 所以是真的生气了。 “可是我并不知道你今天到底是为什么生气啊!是因为白天在街上与姐姐她们的对话?还是在天下第一楼我醉酒之后说了什么胡话?亦或是今天晚上我表现的不好?” 风潋潋试探性的问着,知道了问题所在才方便对症下药啊! 再说这些话的时候,风潋潋时刻注意着夜卿酒的面部变化,可说完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对,难道不是这些原因? 她在心里嘀咕: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突然灵光一闪。 不会是…因为跟白九悠聊天,忽视了他一晚上,才生气的吧! 风潋潋轻笑,夜卿酒应该……不会这么……幼稚吧! 自己一定是现在脑子不清醒,才会这样想他。 不过不管是什么问题,对付夜卿酒只有一招就够了。 趁着夜卿酒压住自己的这个姿势,风潋潋很顺手的勾下他的脖子,送上了自己的香吻。 “亲爱的王爷,这样就不生气了吧!” 夜卿酒哪能这么容易放过她,压着她的后脑勺,直接加深了这个吻。 风潋潋现在并不会去反抗,既然反抗是无用功,为什么不把每次的接触当做是自己卸下夜卿酒防备的筹码呢! 这样想一想,风潋潋的心里就平和多了。 快要呼吸不过来的时候,夜卿酒终于放过了她。 风潋潋起身,两个人接着往院子走去。 “王爷,我们明天一定要入宫吗?” “嗯。” “那你会护着我的,对吧!” 夜卿酒看了看身边的这个女人,道:“你是本王的女人。” 风潋潋:“……” 这是这个问题的答案吗? 那到底是护着还是卖了? 风潋潋小跑着跟上夜卿酒的步伐,追着说道:“王爷,求抱大腿。” …… 第二天,当风潋潋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发现早已日上三竿,她火急火燎的穿上衣服,这个时候,若若慢悠悠的端着水盆走了进来。“姑娘,你在慌什么?” 风潋潋结果若若递来的锦帕,胡乱的抹了自己的脸,然后含糊不清的说道:“今天是进宫面圣的日子啊,这么晚了,皇上会不会砍我的头?” 若若轻笑,将风潋潋拉到梳妆镜面前坐好,自己开始替她整理发髻。“姑娘别担心,有王爷在,天塌下来也有人给你顶着。” 风潋潋一听,觉得十分有道理,便心安理得的坐在那里,任由若若给自己打理。“那我就不着急了,慢慢来吧!帮我打扮的好看点,本姑娘要艳压皇宫里的那群庸脂俗粉。” 一想到前世因为自己的奇装异服,糟了多少宫女们的白眼,这次定叫她们刮目相看。 若若道:“对,我们慢慢来,就让长公主干等着,生出那样的儿子来,还有脸说讨公道,我看这世上存在宋青岚那样的人才是最没公道的。” 风潋潋道:“长公主来了?来多久了?” “天刚亮就到了。” 风潋潋惊呼,“这么久了。” 动作幅度有些大,连带着若若揪了一缕发丝,更是痛的哇哇叫。 若若连忙跪下,“姑娘,对不起,若若不是故意的。” 风潋潋笑道:“若若,以后不要跪我了,虽然你没有像黎书那样喊我一声姐姐,但从你答应站在我这边开始,我就已经将你当成我的妹妹了,哪有妹妹动不动跪姐姐的,那是要折寿的。” 或许是之前的自己不喜欢夜卿酒,连带着不喜欢他身边的所有人,所以对若若也十分的苛责,导致她现在内心对自己还有着潜在的恐惧,就如同自己对夜卿酒一般,无论两个人之间相处的再好,始终也是有一道裂缝的。 43、王爷坐镇,谁敢放肆 若若见风潋潋说的这么诚恳,站直了身子,继续给风潋潋整理。 风潋潋接着说道:“若若,你还没告诉我,这长公主来了这么久,怎么能一直耐着性子等呢?” 若若道:“王爷坐镇,谁敢放肆!” 一想到夜卿酒昨晚也是那么晚才入睡,今天却要这么早起来帮自己应付长公主,风潋潋就是一阵心虚。 她闯的祸,却让自己最讨厌的那个人来收尾。 虽说夜卿酒本来就是自己计划中的一环,但是总感觉有些对不住他。 罢了,这件事过后,再好好的补偿他一下吧! 等风潋潋出现在长公主面前时,只看到那女人此刻拉长了脸,一副尖酸刻薄的模样,“风姑娘真是好大的架子,不过就是宸王府的一个下贱婢子,竟然让本公主在这里等这么久。” 因为对着夜卿酒无处可撒火,长公主便将一早上的怒气全部算在了刚刚出来的风潋潋头上。 风潋潋看到了夜卿酒的怒火,这家伙估计想要对长公主动手,可是杀鸡焉用牛刀,她快步走上前拉住了夜卿酒的手,用眼神示意对方稍安勿躁。 继而笑颜如花的转头对着长公主说道:“长公主,潋潋是不是宸王府的下贱婢子不知道,但你一定是个受虐狂,偏生非要在这里等我,宸王府也没有请你来,上赶着过来,白白抬高了潋潋的身价,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了。” 长公主气急,“你……” 风潋潋接着说道:“长公主切莫动怒,年纪大了,身子自然不好,要是在潋潋这里有个三长两短,我岂不是罪过了。再者说了,你还得想想你的丈夫呢,毕竟前不久才没了儿子,这要是再没了妻子,你说宋凌是痛哭流涕呢,还是……再续前缘。” 因为前世没有管黎书的事情,对于长公主这一家风潋潋不是很了解,所以这段时间她还着若若去调查了一番,居然让她知道了一个惊天大秘密。 宋凌虽然明面上是长公主驸马,但是背地里却还在跟青梅竹马联系,在京郊置办了一处房产,用来金屋藏娇,那青梅竹马手段也是高,硬生生的在长公主的眼皮子底下存活了这么多年,还给宋凌生了两个儿子,怨不得宋青岚死后,宋凌没有特别的悲痛,他宋家也不会断后,况且那个儿子也不是他喜欢的女人生的。 当年长公主看上宋凌后,根本不顾人家已有婚配,强行请皇帝赐婚,迫使宋凌迎娶了她,婚后也不搬到宋家去,利用自己的权势,让宋凌将整个宋家全部带入的长公主府,唯一一点好处就是,这些年,在皇家的照拂下,宋凌成了京都第一首富。 果然,风潋潋的话刚说完,便看见长公主的脸色骤变。 想必她也是知道这位青梅竹马的存在的,只不过不知道宋凌用了什么手段,将那对母子保护的很好。 长公主见风潋潋揭自己的老底,面子上很是挂不住,他们皇室之人最注重的就是颜面,如今在大庭广众之下被风潋潋撕破,长公主却满腔的怒火无处可撒,拂袖道:“哼,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小丫头,我看你到了皇宫还能这般盛气凌人,等着下大狱吧!” 风潋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装作很害怕的模样,“人家好怕怕哦!”转而对着夜卿酒说道:“王爷,长公主要将人家下大狱,你要不要保护人家。” “嗯。”夜卿酒毫不犹豫的点头。 旁边的明晨表示自己好像中饭也不用吃了,站在这两个人身边就饱了。 皇宫来迎接的阵仗着实不小,宸王府正门口摆了两辆特别豪华的马车,前面一辆是象征着皇室的黄色,后面一辆也是尊贵的紫色,在这两辆马车的前方还有一辆,想必是长公主府的,虽不如皇帝派遣来的这两辆豪华,但也贵气十足。只见长公主怀着满满恶意的看了一眼风潋潋,便上了自家那辆马车。 风潋潋看着这十足的阵势,知道这是沾了夜卿酒的光,当今陛下对于宸王是十分看重的,这在文丰国都不是秘密。 走到门口,转身欲往后面一辆马车走去,却被夜卿酒拉住了,“跟本王同坐。” 风潋潋道:“这不太好吧!总不能空着一辆马车吧!” 夜卿酒道:“明晨坐上去!” 明晨指了指自己,似乎不敢相信,他可不在进宫的名单里面呀! 夜卿酒似乎有些不耐烦,拉着风潋潋就上了面前的马车,徒留明晨在冷风中瑟瑟发抖。 明晨认命的走到后面一辆马车中去了。 皇宫那种地方,他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踏进一步,一想到那个叫绾绾的女子,心就没来由的烦闷。 万世情劫明明已经历完了,可近段时间以来,她的模样在自己的脑海中愈发的清晰,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文丰国的皇宫埋葬过他的爱情,他却要为了夜卿酒的爱情再次踏足,当真是前世欠了这小屁孩的吧,自己今生就是来还债的。 明晨再次捂着心脏,表示受不了。 车队往皇宫的方向驶去。 能有如此大阵仗进宫的除了宸王不作他想,所以当车队驶进皇宫的时候,引来了大批人的瞩目。 长公主府的马车在宫门外就停下来了,此刻的她愤愤不平的走在夜卿酒他们的车队后面。“父皇也是老糊涂了,偏生如此对待杀害自己亲外孙的凶手。” 身边的丫鬟连忙提醒道:“公主,这里是皇宫了,千万要慎言。” 在皇宫中对皇帝不敬可是大罪,就算你是皇亲贵胄,也不可饶恕。 宫道上经过的侍卫宫女对着这个方向指指点点,却又在长公主一个眼神杀之后噤若寒蝉。 一路上风潋潋都正襟危坐在马车里,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惹了夜卿酒,他对自己撒手不管。 这是个关键时刻,她可不能掉链子,否则就会失去生命。 夜卿酒从上马车开始就在闭目养神,好像身体状况不是很好。 风潋潋一想到好像月半要到了,这家伙身上的寒症似乎也会在那个时候发作,这也就意味着跟云哥哥见面的时间到了。 一晃,一个月就这么过去了。 好像这一世比上一世活的更加累了。 算计了那么多,也不知道等下到底是个什么结果。 看了看身边的夜卿酒,风潋潋突然觉得很心安。 有他在,怕什么! 44、这女人有毒 皇帝安排在了御书房接见他们。 风潋潋因为有些害怕,主动牵上了夜卿酒的手。 在夜卿酒眼里,这是这个小女人对自己的依赖,他十分满意的受着。 皇帝一见两个人这么如胶似漆的走进来,心里也是一阵嘀咕。照这情形怎么跟女儿给自己的情报不一样呢! 长公主明明说,不过就是一个下贱婢子,仗着宸王的几分喜欢竟敢勾引青岚,导致自己的外孙被宸王失手误杀。 只是因为这个,他才给了一道圣旨,想要将这个女子问罪。 但眼下看来,这哪里是一个下贱婢子,分明是宸王放在心尖上的人。 这该怎么办? 人已经请到皇宫了,总不能就这样放走了,那将置皇室颜面于何地,况且若处理的不好,他那个任性的长公主一定会不依不饶。 就在皇帝恍神的时间里,本来预备给他行礼的风潋潋已经被夜卿酒轻车熟路的拉到一边坐下了。 风潋潋有些心虚的抬头看了一眼皇帝,见他并无异色,便心安理得的坐在了夜卿酒身边。 前世的她从未给皇帝行过礼,那是因为她的目的就是想要夜卿酒难堪,与其生不如死的呆在夜卿酒身边,倒不如让皇帝因为自己的无礼处罚她,可是因为夜卿酒的关系,皇帝对于风潋潋的行为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连殿前失仪都不在乎。 可这一次不一样,她是过来被问罪的,虽然自己问心无愧,但是怎么说也不该忽视皇帝的存在。 但见着夜卿酒态度强硬的拉着自己,风潋潋只得遵从了他的意思。 毕竟在皇帝与夜卿酒之间,只有夜卿酒能保护自己。 皇帝身边的内侍很有眼力见,连忙屁颠儿屁颠儿的过来给夜卿酒斟茶倒水,顺带瞟了风潋潋一眼。 这个姑娘好漂亮。 宸王总算是放弃了那个丑女人。 只不过漂亮的女人都是祸水,竟然敢算计宋公子,给宸王惹了这么大的麻烦。 风潋潋在内侍看向自己的时候很友善对他眨了眨眼睛,却吓得那内侍斟茶的手抖了一抖,茶水差点溢了出来。 内侍连忙退回到皇帝身边,心中暗叹:这个女人有毒。 风潋潋不明所以,她不过是很友好的打招呼,怎么吓着人家了,莫不是认出了她是之前的那个奇装异服的女人? 殊不知,这个内侍只是害怕,害怕自己被风潋潋勾引,然后得到像宋青岚一样的下场。 这个时候,长公主也到了,先是向皇帝行了礼,然后乖乖的退到了一旁,眼见着风潋潋居然同宸王平起平坐,而自己连个座位都没有,心中更是气愤,如果目光可以杀人的话,风潋潋觉得自己早在长公主的目光中死了百八十回了。 皇帝见人都到齐了,并没有直入主题,而是同夜卿酒客套寒暄,“宸王,这许多日子不见,身边竟换了新的美人,一代新人换旧人,长得确实比上一个……标致,之前以为你不喜欢美人,偏对那个女人上心,如今看来,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早知道这样,朕应该多送些美人到你府上,好好地伺候你。” 风潋潋在一旁听着,心中揶揄道:现在何止是标致,应该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吧!这皇帝真会用词,不愧是天下之主。 眼神飘向夜卿酒那边,她很想知道这个总是少言寡语的男人会怎么回应方才皇帝的这番话。 只见夜卿酒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并不着急回答皇帝的话,反而看着风潋潋,将她额前搭下来的一缕青丝拨到耳后,才不满不紧的说道:“本王只要一人。” 皇帝是何等聪明的人啊,听着夜卿酒的这番话,眼神便开始在风潋潋身上打量,“莫非你是……” 风潋潋见提到自己了,便不好再隐藏,落落大方的站起来,还是对着皇帝行了一礼,“小女子风潋潋……” “风潋潋……好熟悉的名字。”皇帝一时没有想起来这个名字代表的人。 风潋潋继续解惑,“就是陛下口中那个之前不标致,现在标致了的……旧人……” 风潋潋刻意把最后两个字加重了音,用来提醒皇上,夜卿酒从始至终喜欢的都是她风潋潋一个人,所以你要是有什么对自己不满的地方,看在夜卿酒的面子上也得斟酌斟酌。 但是也不能怪皇帝和长公主都认不出来她,想她前世劣迹斑斑,奇装异服,搁她自己也认不出来呀! 皇帝的面上先是愣了一会儿,随即和颜悦色道:“原来如此,朕就说宸王看起来是个长情的人,怎么会另有所爱呢!” 风潋潋:“……” 这口风转的真快,前一刻还想往宸王府送美人,这一刻就提到夜卿酒长情。 所谓长情应该还另有深意吧! 估计是想告诉夜卿酒,不光对女人长情,对文丰国也要长情,千万不能抛弃了文丰国转而去其他国度。 想必以夜卿酒的智商,也知道了文丰皇帝的意有所指,有些不耐烦的勾了勾唇角,“陛下今天召本王来,应该不是探讨本王,直接说,本王没有那么多的时间。” 一旁的长公主从知道风潋潋就是传说中那个被宸王殿下宠上天的丑女人开始,心里就已经凉了半截,好像为儿报仇有些不切实际了,依照宸王对那个女人的包容程度,别说只是杀了宋青岚,便是杀了自己,在他眼中也不过是微不足道的。 平民之于宋青岚,就想她长公主之于宸王,都是蝼蚁般的存在。 本来心中就已经几近绝望,心态有些崩溃的长公主,在听到夜卿酒对待自己父皇如此傲慢之时,崩溃边缘的那道防线彻底断了,她冷言冷语的说道:“宸王殿下,父王敬你有通神的本领,处处对于以礼相待,如今你竟这般与他说话,成何体统。” 夜卿酒轻笑:“那又如何?” 长公主见皇帝并没有制止自己质问宸王,便越发的大了胆子,“不如何,既然你说直接说,那本宫也不与你虚与委蛇,交出风潋潋,为我儿偿命。” 夜卿酒听完这句话,眸子突然冷了下来,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这是他生气的前兆。 长公主被吓得往后退了一小步。 别说她了,就连风潋潋都有些害怕,虽然知道这是夜卿酒在维护自己,可见着夜卿酒真正的发怒,风潋潋骨子里长期习惯性的害怕还是会不由自主的冒出来。 夜卿酒语气依旧平淡,“长公主再说一遍。” 长公主挺了挺胸,往前迈了一大步,“杀人者偿命,请宸王殿下交出风潋潋……” 为母则刚。 45、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长公主明明很害怕,但是为了宋青岚,她还是迎着夜卿酒的危险气息,不管不顾。 这一刻,风潋潋突然有些心酸。 如果夜卿酒没有强占自己,她此时会不会在风家承欢膝下,或者早已嫁给云哥哥,和他一起照顾父母。 因为夜卿酒,风家认为丢了颜面,但又无处可申诉,便决定不再认自己。 可前世的很多次,她和云隐殇逃跑的时候,都看到了来自爹爹娘亲的信笺,他们从没放弃过自己。 也是,父母怎么会轻易放弃自己的孩子,即使他们身上劣迹斑斑,也想要给他们这世间最好的东西。 比如皇帝,他明明很想拉拢夜卿酒,但是自己的女儿此刻想为她的儿子讨公道,即使心里有一万个忐忑,他也是尽可能的让女儿表述自己的想法,后面自己再去收尾。 眼看着夜卿酒已经到了魔化的边缘,风潋潋觉得自己再不出手,可能等一下就连皇帝都没有办法收场了。 她是想要夜卿酒护着自己,但那是在双方平和的前提下,如果此时他为了自己与文丰皇室一拍两散,那她岂不成了文丰国的罪人。 此刻,双方都需要一个台阶,而她风潋潋就是给台阶的那一个人。 她在安抚夜卿酒的同时,对着长公主说道:“长公主,你口口声声让王爷将我交出来,只是为了给你的儿子报仇,是也不是。” 长公主义正言辞,“是。” 风潋潋胸有成竹,“那好,今天我们就在这里把话说清楚了,正好陛下在,也能做个见证。” 长公主有些疑惑,不知道风潋潋准备做什么。而一旁的夜卿酒就是一副不论她做了什么,他都护定了的态度。皇帝更是不明所以,方才他还想着怎么去调停宸王与长公主之间的剑拔弩张,现在这个女人又开始兴风作浪的起来,当真是头疼。 风潋潋见大家都没有反对,继续说道:“长公主方才说杀人者偿命,那请问这条标准放在宋青岚身上可也是作数的。” 长公主一时语塞,她没想到风潋潋会拿自己的话来堵自己。作为宋青岚的母亲,她太知道自己儿子身上背负着多少无辜者的鲜血。“那怎么能一样,我儿子可是……可是……” 她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风潋潋好心的接着她的话说道:“宋青岚是你长公主所出,地位自然比一般人高一些,可不知长公主听过一句话没,叫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莫不是你觉得宋青岚的地位比天子还要高。” 此话一出,皇帝皱眉。皇家虽有亲情,但是在皇权面前都是不值一提的,风潋潋故意这样说,只是想要皇帝明白宋家仗着皇室的关系在外面作威作福。 长公主自然是连连否认的,“本宫可没这么想,你可不要含沙射影。” 风潋潋脸上闪过一丝奸计得逞的笑意,看在夜卿酒的眼里,却觉得她的女孩越来越鲜活明亮了。 风潋潋道:“既然没有这么想,那就好办了。” 说罢,朝着此刻静立在皇帝身边的那个内侍勾了勾手指,“小哥,麻烦过来一下。” 内侍有些惊慌失措,这女人居然明目张胆的勾引自己,完了,估计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他小心翼翼的看向夜卿酒的方向,却发现宸王并没有生气的意思。 风潋潋有些好笑,“我让你过来,你看王爷做什么。不过是有一份文书想麻烦你交给陛下,至于这么害怕嘛!” 内侍这才放下心来,走到风潋潋身边,接过她从袖中拿出来的文书。 见文书已到皇帝手中并且正在翻阅,风潋潋解释道:“陛下,这些都是近年来宋青岚制造的杀孽,一桩桩一件件,听起来简直令人发指。虽然贵贱有别,难道那些平民就不是您的子民了吗?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您竟然能为了长公主在这里伸张正义,为什么就不能为您的那些子民主持公道呢!” 风潋潋义愤填膺的说着,心里却在为自己的机智沾沾自喜。幸亏来之前让若若去调查了宋青岚还制造过哪些杀孽,至少现在还有反驳的证据,重生之后,她喜欢将主动权放在自己手中。 看着皇帝的眉宇皱的越来越紧,风潋潋知道自己的猜测奏效了。当今陛下并不知道宋青岚的那些事情,这些应该都被长公主压得死死的。 果不其然,皇帝看完文书之后直接将其扔到了长公主的脚下,痛心疾首的说道:“这就是你教的好儿子。” 长公主还想辩解,“父皇,这些都不是真的,不要相信这个小贱婢说的话。” 一口一个小贱婢,还真当她风潋潋是好惹的。 风潋潋笑得天真无邪,“长公主,到现在你还想蒙蔽圣听吗?这些事情,随便一查便知真相,你若还想狡辩,莫不是想罪犯欺君,刚刚可还在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你堂堂一个长公主知法犯法。” 长公主道:“好,就算是这样,我儿已经为这些人偿命了,你是不是也该为我儿偿命呢!” 风潋潋好像就知道对方会这么说,“长公主,你真的是记性不好,早就说过了,令公子不是我杀的,是宸王杀的。” 风潋潋很适宜的将夜卿酒卖了,可对方一点儿也不生气,反而别有玩味的看着她,一脸的探究。 风潋潋接着说道:“众所周知,宸王是天命之人,可通神。宋青岚犯下如此杀孽,那是连上天都看不过去了,才派我们家王爷来收了他,你现在可是连天意都在质疑吗?” 风潋潋一个天意的帽子扣下去,长公主完全不能翻身了。 文丰国之所以这么看重宸王,一大部分的原因就在于他们信奉天神,而宸王就是上天派来救他们于水火的人。 风潋潋见长公主败势已定,皇帝也因为方才那份文书正在气头上,根本不想为自己的女儿说话了。 她得意洋洋的看向夜卿酒的方向,眸子里闪耀的光芒仿佛在说:看吧,我自己处理了。 可风潋潋也知道,若没有夜卿酒在身边,她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 46、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皇帝知道今天是肯定不能拿风潋潋怎么办了,一来,她确实占理,二来,有宸王这样护着,他也不能怎么办。 于是,聪明的皇帝陛下在想如何好好的收尾了。 “宸王,今天的事情纯属是个误会,要是早知道青岚做出这么多的荒唐事,也不会让你跑一趟。为表示歉意以及风姑娘……为民除害的善举,朕特赏赐黄金万两,稍后便送到宸王府,你看如何?” 风潋潋一听黄金万两,眼睛都开始发光了,没想到治了一个宋青岚,不仅得到了天下第一楼,还发了一笔横财,黎书当真是自己的小福星,回去一定要好好犒劳犒劳她。 前世的自己咋那么轴呢,明明上天派了黎书来改变她的人生轨迹,她却还是硬生生的错过了,还好这一世抓住了,就等着她走上人生巅峰吧! 夜卿酒沉着脸,不置可否,风潋潋却是个见好就收的人,连忙带夜卿酒谢恩。 “多谢陛下赏赐,若没有别的事情,就麻烦您再送我们回去吧!” 皇帝自然同意。本来以为请神容易送神难,没想到因为风潋潋,今天的宸王格外的好说话。 “那是自然。还有一事,后天是朕的生辰宴,到时候风姑娘一定要跟宸王进宫来玩啊。” 风潋潋连忙点头,拉着夜卿酒离开了御书房。 身后紧接着便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想必是那位长公主正在发火呢! 还是来时的那两辆马车,明晨坐在另一辆马车里都快睡着了,见着风潋潋完好无损的出来,脸上一点儿惊讶的表情都没有。 “事情都解决了吗?” 风潋潋道:“你怎么这么淡定,不怕我出不来了呀!” 明晨没好气的瞥了一眼风潋潋。“有主上在,文丰国谁还敢把你怎么样?” 风潋潋不好意思的理了理头发,然后回答了明晨方才的那个问题,“解没解决不知道,但是皇帝应该是不会插手了,至于长公主那边,估计是不会放弃的吧!” “那当真是有些棘手了。” 见明晨还在苦思,风潋潋又道:“明晨,看不出来你这么关心我,本姑娘都要感动的痛哭流涕了。” 明晨看着风潋潋一脸的皮笑肉不笑,总觉得这个鬼丫头又在想什么歪点子,浑身直打哆嗦,往后退了一步,理她两尺远,“我才没有关心你,我是关心我家主上。你闯的祸还不是让主上给你收拾烂摊子,你以为凭你一己之力能在这个京都立足。” 风潋潋自然知道明晨说的在理,转头对着夜卿酒撒娇,“谢谢王爷!” 回答她的只有夜卿酒一个潇洒的转身,以及一句冰凉的“回府。” 风潋潋悻悻的跟上。 天地良心,这一次应该没有惹到这个恶魔吧! 这样阴晴不定的脾性,当真是受不了。 可风潋潋不知道的是,夜卿酒忍受不了她与任何人打闹嬉戏,即使是明晨也不行,那样会诱发他体内的不安因子。 可他答应过风潋潋,两个人要好好相处,于是,夜卿酒在极力的遏制自己的情绪。 一行人刚回到王府,便看到风细细从里面出来。前世,因为风潋潋的关系,她是唯一一个能随意进出宸王府的女人,以至于让风细细认不清楚,以为夜卿酒也是对自己有意的,只是碍于风潋潋才没有收了她,这才让她以为自己有机会,所以千方百计的想要除去风潋潋,自己好上位。 现在的风潋潋一看到这个女人就头疼,她一面要虚情假意的迎合夜卿酒,一面还要小心提防风细细时不时的算计,心力交瘁。况且刚刚经历了皇宫的那一仗,此刻她只想好好休息休息。 但是风细细那边,她又不能撕破了脸,还得故作姐妹情深。 风潋潋从风细细的眼中捕捉到了惊讶。 这个女人大概是以为自己进宫之后必死无疑,便亟不可待的来找夜卿酒。 只可惜,她的梦想不可能成真。 风潋潋一脸笑意的迎了上去,颇有一种凯旋归来的气势,她就是要膈应风细细。“姐姐,你是来祝福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吗?” 风细细面部有些扭曲,但还是维持着基本的礼节,先是跟夜卿酒行了礼,然后便对着风潋潋故作关心的说道:“今天听说你因为宋公子的事情进了宫,姐姐很害怕,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姐姐该怎么办呀!” 风潋潋跳蹿到夜卿酒身边,拐住她的胳膊炫耀道:“有王爷在,文丰国谁还能把我怎么样?” 风潋潋将方才明晨说的话转述给风细细的同时,还挑眉看了一眼夜卿酒。 因为这句话,旁边的这个恶魔好像猛兽突然被顺了毛,方才脸上的不悦瞬间消失不见了。 风细细道:“也对,是姐姐瞎操心了。” 风潋潋道:“谢谢姐姐的关心,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我跟王爷就先进去了。” 说罢,便勾着夜卿酒往府内走去。 之所以没有放下夜卿酒的胳膊,一来是要给这个恶魔顺毛,二来就是要恶心风细细。 自然的,看着两个人那么亲昵,风细细的眼中闪过一抹阴毒,提了裙子跟上了风潋潋的步伐。“潋潋,姐姐还有事情想要跟你说。” 风潋潋驻足,“姐姐还有何事?” 风细细为难了看了看旁边的夜卿酒和明晨二人,那意思再明显不过,这件事情不方便这两个人在场。 风潋潋将夜卿酒扯的更近了,“没关系,王爷是自己人。” 顺便在夜卿酒面前卖个乖,这样的事情风潋潋做的越来越熟练。 风细细:“……” 她本来想告诉风潋潋两天之后的宫宴上,她已经安排好了与云隐殇的见面,可这件事情自然不能让夜卿酒听见,不然还不得扒了自己的皮。 见风细细不做声,风潋潋一脸天真无邪,“姐姐……” 风细细不想让夜卿酒察觉出来什么,连忙故作大方的说道:“其实也没什么事情,就是下个月京都的贵族子弟间有一场才艺盛宴,想问问潋潋你参不参加。” 47、你花的是本王的银子 风潋潋寻思,贵族之间的这场才艺盛宴她是知道的,美其名曰才艺盛宴,不过是各家子弟之间的互相较量,从权势到财富,从穿着打扮到身材长相,跟才艺并无半点关系。 这么说吧,如果你是王孙贵胄,并且长得仪表堂堂,那么你就是站在台上笑一笑都算是顶级的才艺,可如果你只是小官的子弟,并且长得也不惊艳,那么你就是跳一曲霓裳羽衣也无人鼓掌,这就是京都的现实。 可有一个人是个例外,她就是风细细。 风细细虽然是太医院首风守正的庶女,但是长得倾国倾城,并且我见犹怜,尤其勾的那些保护欲强的贵族子弟争先恐后为她欢呼,给她喝彩。 但是这个活动风潋潋一次都没参加过,前世的她才不想花费心思在这么无聊的事情的,那时候她的人生除了云隐殇再没有其他,以至于她都忘了京都一年一度的才艺盛宴就在皇帝生辰宴之后。 听到风细细提及,风潋潋又多了一个心思,这似乎又是一个机会,一个让风细细在众人面前再次黯淡的机会。 风潋潋谦逊的说道:“姐姐,潋潋没什么才艺,还是不要参加了。” 风细细在心里鄙夷自己这个妹妹,除了一副空皮囊,一无是处,往年每次邀请她,都被拒绝了,可这次,风细细打定主意想让她去各大氏族面前出糗,好报之前在街上她当着秦芷舒的面揭露自己与木垣之事的仇。 那天之后,她花了好大的心思才稳住了秦芷舒和芸紫公主。也幸亏木垣是一直站在自己这边的,她只要在木垣面前撒撒娇,木垣就很配合的去芸紫那里作伪证去了。 风细细道:“潋潋,才艺盛宴可好玩了,你真该去看看的,不要一直闷在府里,多出去见见世面才对。” 风潋潋低头苦思,“姐姐说的很有道理。” 就在风细细以为风潋潋答应了的同时,女风潋潋的头已经偏向了夜卿酒的方向,“王爷觉得潋潋应该去吗?” 夜卿酒淡淡的说道:“随你。” “这样啊……” 看着风潋潋还在纠结,风细细趁热打铁,“潋潋,别犹豫了,我这就去给你报名了。” 见风细细如此迫切,风潋潋便知道这个女人在打什么主意,如果不遂了她的心愿,岂不可惜,于是故作勉强的说道:“那好吧!” 送走了风细细,夜卿酒便将风潋潋送回了她的院子。 若若和黎书早就在梨花树下翘首等待了。 见风潋潋完好无损的回来,黎书开心的扑上去,报了风潋潋一个满怀,“姐姐,我就知道你会平安回来的。” 风潋潋摸了摸黎书的头,笑着说道:“姐姐不仅安全回来,还发了一笔横财,这多亏了我的小福星你。” 若若也走了上来,欣慰的说道:“我就知道,有王爷在,姑娘定能安然无恙的。” “还不是多亏了若若你替我搜集了宋青岚的罪证,这一仗打得实在是,若若你应当记首功。”若若道:“这是若若该做的,姑娘不必放在心上。” 风潋潋大手一挥,特别豪气的说道:“那可不行,我一定要好好谢谢你们,今天晚上天下第一楼,我们大摆筵席,怎么样!” “对了,黎书,天下第一楼今天的生意怎么样?” 黎书颓败的摇了摇头。“姐姐,黎书还在想办法,一定要让天下第一楼成为姐姐的摇钱树。” 风潋潋轻轻的笑,“上次你提出来的服务理念很好,姐姐觉得你只要按照这个思想做下去,一定会有所成效的,只是万事开头难,既然如此,姐姐就送你一个捷径!” 若若和黎书皆是一脸茫然。 “姑娘,你会经商吗?” 风潋潋摇头。 她可不会,可是风细细会啊! 前世耳濡目染,现在也了解了一些门道。 她还记得风细细的刚开和善坊的时候,便是借助了秦芷舒的身份,堂堂恭亲王府的郡主出席任何重要的宴会,穿戴皆出自和善坊,自然引得其他贵妇人争相效仿,这才带动了和善坊的名气。 如今这一招自然也可以用在天下第一楼。 至于这个可以带动经营的人,风潋潋眼中一抹精光闪过。 再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了。 见若若和黎书都满脸的困惑,风潋潋决定卖个关子,只催促着若若道:“好了,这件事情就包在我身上了。黎书,你先回第一楼,吩咐厨房做出十道此前没有出过的菜品,如果做不出来,就叫他们走人,当然在吩咐之前,先告诉他们从今天起,天下第一楼的月例翻倍。” 黎书见风潋潋胸有成竹的样子,便什么都不再询问,撒腿就跑开了。在她的心中,姐姐是个能扳倒宋青岚还毫发无伤的人,又有什么事情做不成呢! 然后,风潋潋又对若若说道:“若若,你去跟王爷说,今天晚上,我要在天下第一楼宴请他,感谢他这段时间对我的包容。” 若若满心欢喜。 自家姑娘与王爷的感情好像越来越好了呢! 眼见着事情吩咐的差不多了,风潋潋突然想起来白九悠夫妇还在府里呢,若能将他们二人也邀请上,自然是再好不过的。 想着,便往白九悠的院子去了。 彼时,这对夫妇根本不在府中,问了下人才知道,白九悠想吃糖葫芦,夜瑶陪着一起出去了。 风潋潋脸上荡开一抹笑意,好羡慕她们这样的岁月静好。 人这一生中能找到心中挚爱并且两心相悦,相守到白头,那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啊! 只是可是了自己与云哥哥。 风潋潋摇了摇头,甩开那些愁绪,迈着步子漫无目的的走在宸王府的石子路上,手指触碰着一路走来那些漆红的顶梁柱,目光游离,也不知道看向了什么地方。 “砰……” 好疼…… 她好像撞到了什么。 风潋潋抬头一看,正对上夜卿酒那双漆黑深沉的眸子,看不清情绪。 “怎么不看路。” 风潋潋捂着自己的头,方才好像撞到了这个恶魔的胸口,为什么他一点感觉都没有,果然是恶魔,没有痛觉。 疼痛使得风潋潋没好气的说道:“鬼知道你会出现在这里。” “鬼知道。” 风潋潋:“……” 夜卿酒居然一本正经的接上了自己的话。 这世间当真是有鬼的吧! 从前她不信,可重生之事都能发生在她身上,还有什么不可信的呢! 风潋潋撇撇嘴,“王爷,你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夜卿酒“嗯”了一声,接着说道:“若若说你要请本王吃饭。” “是啊!但是你方才将我撞疼了,我现在要重新考虑请你吃饭的事情。” “你花的是本王的银子。” 风潋潋:“……” “所以本王不允许你重新考虑。” 风潋潋心道:果然不改恶魔本色,依旧强势。 48、你要本王怎么做 傍晚的时候,风潋潋偕同夜卿酒出现在了天下第一楼。明晨因为府里有些事情要晚一点才过来。 果然如黎书所说的那样,生意并没有很好,一楼稀稀落落的坐了两三桌,与从前大相径庭。 来迎接他们的依旧是那个满脸笑容的齐昭,这次再见到风潋潋,很熟稔的打上了招呼,“姑娘,欢迎光临。” 风潋潋环顾了四周,想必此刻黎书还在厨房忙碌着,并没有见到她的身影。 风潋潋将目光落到齐昭身上,“好久不见。” 齐昭有些欣喜,“姑娘还记得我。” “怎么会不记得,我们这可是第三次见面了。” 齐昭道:“确实,没想到我们这么有缘分。” “你还记得我说过,我想听你的故事呢,不知你做好准备没有。” 在风潋潋的心里,一直觉得齐昭是个人才,她想了解了解,正好黎书也缺人帮她,如果可以的话,她倒是觉得齐昭不错。 齐昭道:“随时。” 风潋潋:“那等我空出时间来,就直接过来找你,不知道你是否……” 风潋潋话还没说完,感觉身边的温度突然冷了下来,然后便看见夜卿酒沉着脸一路往楼上去了。 风潋潋猛拍自己的脑门,她怎么给忘了夜卿酒最是见不得自己与别的男人接近,若是放在以前,定会不顾及自己,然后将她生拉硬拽走。只是经过上次她精心设计的一场冤枉戏码后,夜卿酒的态度有着明显的转变,不会再动不动对她发火,只是这样的冷漠也很吓人的好不好, 眼见着夜卿酒离开,风潋潋急忙拔腿就跟了上去,徒留身后的齐昭不明所以,却也觉得风潋潋十分的有意思,只是方才她身边的这个男人看起来贵气十足,不知道与她是个什么关系。 夜卿酒当过一天的天下第一楼东家,可那一天都是明晨出面的,以至于齐昭根本没见过夜卿酒。 如果他能早些知道风潋潋身边这个男人的身份,也不至于后来越陷越深,身边有了珠宝黄金的人又怎么会看上破铜烂铁呢! 三楼的位置似乎与风潋潋十分有缘,每次来都是这间包间。 夜卿酒沉着脸坐在桌边,此刻周身仿佛笼罩着生人勿进的气息,让这间包间里伺候的小二战战兢兢的不敢说话。 其实风潋潋心里也有些颤抖,没办法,这种对夜卿酒的恐惧似乎是与生俱来的。 可现在,若她不开口说些什么,今天的计划估计就要泡汤了。 鼓起勇气,风潋潋小心翼翼的蹭了上去,一脸谄媚,“王爷,你方才生气了?” 夜卿酒沉着眸子看着风潋潋,没有说话,却看得女孩心里发憷。 风潋潋灵机一动,对着旁边的小二说道:“去帮我端盆热水上来。” 小二一听有事可做,又能离开这个冻死人不偿命的地方,欢欢喜喜的跑开了。 不一会儿,一碰冒着白烟的热水被端了上来,上面还很暖心的搭了一条锦帕。 风潋潋接过这盆水,便让小二去包间外面候着了。 “王爷,潋潋知道你生气了,潋潋给你赔罪好不好。” 风潋潋的话刚说完,夜卿酒便看到女孩将锦帕浸湿,然后拧干,在自己的眼睛周围不停的擦拭。 擦了两遍后,风潋潋见夜卿酒不为所动,她便本着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的宗旨加了点力度,不消一会儿,眼尾处便红红的一片。 终于,片刻的沉默后,夜卿酒开口说话了,“你这是做什么?”边说着,手上的动作也没停,直接拿走风潋潋手中的锦帕扔进了盆中。 风潋潋道:“方才这眼睛多看了别的男人一会儿,惹得我家王爷不高兴了,我给它清洗清洗。你也别夺走我的锦帕,我还得擦擦嘴呢,谁让它忍不住多说了几句话。” 说着,便动手又去拧水盆中的锦帕,却再一次被夜卿酒夺了去。“可以了。” 这一次,声音中明显带着对自己的无奈,深邃的眼神仿佛一个无底洞,看不清里面到底装了什么。 风潋潋高兴的蹭过去,“王爷,你不生气了。” 夜卿酒见女孩此刻乖巧的坐在自己身边,终于卸下了浑身的冰冷,“你不需要如此。” 风潋潋:“……” 她一时没反应过来夜卿酒的这句话,但看到对方面部的扭捏之时,她终于明白了,这个恶魔方才确实是生气了,但不是生她风潋潋的气,而是生自己的气。 果然,听到夜卿酒接着说道:“只要你留在本王身边,做你自己就好。” 风潋潋闻言,神色微怔,随即试探性的问道:“王爷的意思是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吗?” “本王不喜欢你与其他男人过多接触。” 风潋潋知道这是夜卿酒对自己的底线,但她还是想知道最低能到哪里?“王爷,如果我一不小心接触了呢?” 男人低沉的声音突然如同冰雪降临,冻的整个包间毫无温度,“你大可以试试看!” 风潋潋顿了顿,气氛有些凝滞,但她还是大胆的开口了,她想为自己和云隐殇争取一线生机,“王爷你是在威胁潋潋吗?” 夜卿酒的双眸死死的盯着女孩,一把将其扯入自己怀中,“你可以这么想。” 感觉到放在腰间的手加大了力度,压抑的风潋潋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深吸一口气,“王爷,我承认我很怕你,但是我想我除了人之外,所有的一切都是自由的,即便现在我无法与你抗衡,但是如果你还想要我的爱的话,请你放我们自由。” 夜卿酒呢喃着风潋潋的话,“放我们自由?” 风潋潋凑到夜卿酒面前,“对,我们。” “你要本王怎么做?” 夜卿酒的眸子闪过不解。 风潋潋歪了歪脑袋,“这个就要王爷自己去想了。总不能让我来教你如何获取我的芳心吧!” 风潋潋的话让男人的瞳孔骤然收紧,气氛凝固了片刻,男人似乎也没有想明白,却沉着声音说道:“潋潋,你是我的。” 风潋潋:“……” 感情她说了大半天,夜卿酒还是固执己见,当真是对牛弹琴。 看来以后跟其他男人的相处得悠着点了,她可不希望出现第二个宋青岚,虽然宋青岚是她有意为之的。 就在风潋潋心里吐槽夜卿酒之时,便感觉到脖颈处一片温热,这个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将自己的头靠了过来,压在了风潋潋的肩膀上。他低着声音在风潋潋耳边呢喃,“潋潋,不要想着离开我,否则我难以想象自己能做出什么事来……” 49、除了想你 风潋潋的大脑突然间好像闯入了一片迷雾,此刻空白一片,听着夜卿酒的话,神情恍惚。 活了两世了,直到现在为止,她也没有想明白这个男人到底对自己是个什么心思。说爱吧,却各种限制她的人身自由,说不爱吧,却又无底线的纵容着她的无理取闹。 夜卿酒,你到底在想什么? 风潋潋突然想到前世一件已经被她忽略掉的事情。 就在最后一次与云隐殇逃离之前,风细细来找过自己,两个人商量着逃跑的路线,事后风细细给了自己一瓶药水,说是可以遏制夜卿酒的术法,只要让他服下,可以给他们的逃离减轻许多障碍。 那个时候,风潋潋可是将风细细当作救命稻草一般的存在,自然是她说什么自己就信什么。 于是,当天晚上,风潋潋借故不舒服引来了夜卿酒,将带有药水的茶水端给夜卿酒喝了,也是那天,夜卿酒面对自己的时候神色异常,好像要对自己说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没有,只留下了一封信。 风潋潋当然是满不在乎的将信扔到了一旁,以至于到现在也不知道里面到底写了什么内容。 但可以想到的是,风细细所说的药水根本不是她说的功效,再联想到逃离当天,夜卿酒似乎比平常更加暴怒,完全不管不顾的模样根本不像之前,她不是第一次与云隐殇逃离,为什么偏偏就是那次,夜卿酒对云隐殇下了杀手。 是风细细吧! 风潋潋突然醒悟过来,那药水根本不是抑制术法的,反而是扰乱神志的。 夜卿酒从来都没有想过要伤害自己,就连因为绣荷包的事情,自己刺伤了她,最后也是不了了之了。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夜卿酒真的对自己不一般。 那么,那封被她随意丢弃的信中到底写了什么呢?这大概是个未解之谜了,那都是上一世的事情了。 “在想什么?”耳边传来男人低哑的声音。 不知道为什么,夜卿酒不喜欢女孩在自己面前失神,那样会让他觉得现在拥有的幸福太过飘渺,好像随时随地都会消失不见。 风潋潋此刻还在夜卿酒的怀中,一脸的无奈,感觉现在放个空都是奢侈,这个男人的占有欲太强。 “王爷,潋潋除了想你还能想什么呢!” 天地良心,她方才确实是在想夜卿酒,只不过这样模棱两可的说话,至于当事人怎么想就跟她无关了。 等等,为什么会觉得这句话这么熟悉,好像曾经也对面前的这个人说过。只是,前世的她那么讨厌夜卿酒,就算是虚情假意,也说不出那样的话来。 这是怎么回事? 风潋潋没有想明白,但是这句话却再次抚顺了这只恶魔的毛,这倒是十分好的现象。 包间的门被打开了,黎书和明晨都站在门外,他们明显的感觉到包间里面的气氛不对。 现在,夜卿酒不发话,没有人要先当这个出头鸟。 片刻的静默之后,夜卿酒突然毫无征兆的开口,“明晨。” 明晨心里咯噔一下,方才包间里面发生了什么,他不会又是来收拾残局的吧! “……主上,有何吩咐?” 但是看主上这神情,也不像是被风潋潋气过的样子。 夜卿酒平静无波的说道:“赏天下第一楼以及宸王府所有人,每人一颗东海珠。” 明晨:“……” 谁能告诉他方才包间里发生了什么?怎么感觉主上要普天同庆了,只不过这样散财真的好吗?主上不会心疼吗?可是,他肉疼啊! 一旁等待着准备伺候他们的下人们早就激动的跪下谢恩了。 东海珠啊,那是他们一辈子都赚不来的财富。 今天最高兴的恐怕还数天下第一楼的人了,不仅从天而降一颗东海珠,月例还翻了倍。 自从这个叫黎书的小东家来了后,好事真的是一桩接着一桩, 黎书不安的看了看风潋潋,风潋潋此刻也在心疼方才散出去的那些财务,这夜卿酒当真是富可敌国,就连当今圣上,高兴之余也不可能拿出这么大阵仗的赏赐。 等等,高兴…… 所以说,夜卿酒此刻心情不错…… 难道是因为自己说了那句想他的话? 风潋潋:“……” 这个恶魔这么容易满足吗? 算了,不管他了,那是他的钱,他想怎么赏就怎么赏,她去管算怎么回事,况且今天还有正事要做呢! “黎书,姐姐吩咐你做的事情都做好了吗?” 黎书点头,“十道菜,全是天下第一楼的新品。姐姐,现在要上吗?” 风潋潋毫无意外天下第一楼完成了这个临时的任务,每个厨子都会有自己隐藏的菜谱,留待关键时刻派上用场,而风潋潋的这个任务看起来是在为难他们,其实只是逼迫他们提前拿出来罢了。 那么,好戏即将上演。 “黎书,你吩咐厨子,呈上自己的菜之时先做个介绍。” 说完又覆在黎书的耳边说了一些话,黎书立马吩咐去了。 紧接着,风潋潋又对着夜卿酒说道:“王爷,潋潋特意让天下第一楼做了十道新品,说了邀请你吃饭,就一定要为你送上最特别的,这样才符合王爷的身份。” 夜卿酒眼神中尽是探究,未说一语,算是默认了风潋潋的做法。 不消一会儿,第一位厨子端着食盘上来了。 他先是恭恭敬敬的行了礼,然后便献宝似的打开了自己精心烹饪的食物,“此菜名为:玲珑牡丹。所谓清酒如露鲊如花,此菜以鱼叶斗成牡丹状蒸熟,叶微红如初开牡丹而得名,请两位贵人品尝。” 风潋潋十分殷勤的给夜卿酒递上筷子,“王爷,尝尝吧!” 夜卿酒刚将食物放入嘴中,风潋潋便问道:“怎么样?” 夜卿酒看着身边的女人一脸期盼,淡淡的吐出两个字,“不错。” 风潋潋满意的收回了自己放在夜卿酒身上的视线,对着黎书说道:“下一道。” 厨子上来自然还是给夜卿酒行了礼,然后便开始介绍自己的菜。“自摘金橙捣鲙齑,小人是用鲈鱼拌和着细切的金橙,加以小火慢慢熬煮成汤,取名为:橙酿鱼” 风潋潋依旧热情,夜卿酒却依旧只有两个字,“不错。” 再上第三道菜,夜卿酒依旧只是淡淡的两个字,“不错。” 第四道…… 第五道…… 风潋潋都快失去耐心了,现在的结果可跟她预想的不太一样,若夜卿酒一直都是不错,她又该拿什么当噱头去吸引顾客呢? 第十道菜上来的时候,风潋潋先没有让厨子介绍,而是对着夜卿酒说道:“王爷,今天的菜肴都没有你满意的吗?” 50、胜却人间无数 “有,只是还未品尝。” 风潋潋心道:莫不是他觉得最好的都是压轴出现的,以至于之前的都吝于评价? “那王爷请看第十道菜。” 风潋潋示意厨子开始介绍。 厨子打开盖子的时候,风潋潋的脸耷拉了下来,这道菜虽然看起来不错,但却明显的感觉不如前一道。 只听厨子说道:“此菜名为:金风玉露,是以鸡块并上儿菜爆火翻炒呈现金玉之色而得名。” 风潋潋听罢,见夜卿酒面上没有丝毫波澜,手中的筷子也没有动的征兆,莫非是觉得这道菜连尝的必要都没了? 不过这道菜的名字倒是取得不错。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风潋潋在嘴上默念,这声音却恰巧能让身边的夜卿酒听了个明明白白。 “金风玉露?”夜卿酒盯着厨子说道:“吃完真的能胜却人间无数?” 厨子看着夜卿酒,战战兢兢的,哪里说得出来什么话。 风潋潋只能救场,“王爷,你何不尝尝?” 边说着边夹了一筷子往夜卿酒嘴边递去,男人张嘴咬住食物,却在风潋潋来不及反应的情况下一把扣住她的后脑勺,冰凉的薄唇就这样覆了上去,带着鸡肉的味道,充斥在了风潋潋的整个口腔。 感觉到舌尖在口腔中的挑衅,风潋潋只能被迫承受着,不消一会儿,进攻停止了,鸡肉带着风潋潋的味道全部滑入夜卿酒的喉中。 男人放开风潋潋,看着满脸怒火的女人一本正经的说道:“果然胜却人间无数。” 风潋潋:“……” 有没有搞错,大庭广众之下,这个男人居然就色欲熏心,当真是个恶魔。 还有,什么胜却人间无数。 是鸡肉,还是她风潋潋…… 此刻,风潋潋觉得自己的愤怒已经到了临界的边缘,若不是考虑到正事还没有完成,她一定甩手走人。 算了,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她做什么要去同这个恶魔计较。 风潋潋很快调整了心态,“王爷,这道菜怎么样?” 夜卿酒盯着风潋潋的唇,好像意犹未尽,“本王说过,胜却人间无数。” “我说的是金风玉露这道菜。”风潋潋耐心的说道。 夜卿酒不为所动,“本王说的也是这道菜。” 风潋潋从夜卿酒的眼中看出了一抹戏谑,咬牙切齿,“好,很好。大家都听到了吧,宸王殿下说这道菜胜却人间无数,想必明天这道菜就要身价百倍了。我在此就先恭喜黎书妹妹了,打明儿起,你们天下第一楼就有招牌菜了。” 黎书很上道,连忙吩咐一旁的厨子,“明天之前备足金风玉露的食材,到你大展身手的时候了。” 厨子领命下去了。 明晨在一旁看的莫名其妙,他们家主上的行事作风越来越看不懂了,好像只要有风潋潋在身边,主上的某些行为就不受控制。 风潋潋打发了所有人离开,现在包间只剩下夜卿酒、明晨、黎书和风潋潋。 风潋潋招呼黎书和明晨坐下,“这么多菜,王爷一个人也吃不完,你们都坐下来一起吃吧!” 明晨为难的看了看风潋潋,“风姑娘,这恐怕不合规矩。” “有什么不合规矩的,吃饭就要人多才热闹,你说是不是啊,王爷。” 恐怕只有夜卿酒发话了,黎书和明晨才会坐下。 所以,风潋潋直接对着夜卿酒说道。 明晨想着以他们家主上喜欢清静的性子,不会想要这么多人一起吃饭。当然,风潋潋是个例外,这个女人再怎么闹腾,主上也只会无限的纵容。 然而,事情的发展总是出乎明晨的意料,之间他们家主上微微点头,“嗯……” 明晨:“……” 好吧,这个从小看到大的小师弟终究成了自己猜不透的人了。 不过坐下来吃也好,早在方才各种介绍的时候,明晨就已经垂涎欲滴了。 “那主上,明晨就不客气了。” 话音刚落,筷子就已经落到玲珑牡丹上去了。 黎书也在风潋潋的示意下坐了下来,两个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嘴角均扬起了笑容。 这顿饭吃的很是快乐。 一行人从三楼下来的时候,因为夜卿酒不喜热闹,所以走的很低调,在偌大的天下第一楼,根本引不起注意。然而就是这样的平静却在风潋潋的一声尖叫中彻底打破了,因为尖叫吸引了楼上楼下众多的目光。 风潋潋此刻倒在夜卿酒的怀中,尴尬的说道:“脚……滑了。” 夜卿酒沉声,“无妨。” 说完,便将风潋潋打横抱起。 风潋潋对这突如其来的悬空感到惊恐,“王爷……” 这一声,让四周的食客听了个明明白白。 本来才子佳人相约酒楼吃饭没有什么,但是“王爷”这个身份就有点不一样了,再加上夜卿酒出众的容貌,议论自然而然就响起来了。 “你们知道这是哪位王爷吗?看得出来对那位姑娘很是深情。” 二楼虽不是什么达官显贵,但到底也算是付得起五百两上楼费的人,身份也不会太差,其中有人说道:“似乎在整个京都没有见过这号人物啊!你们可知道这是谁?” 旁边的人摇头,“这京都大大小小十来位王爷,我都打过照面的,唯独有一位,我没见过,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位。” 旁边有人恍然大悟,“你说的可是那位?” “错不了了,一定是那位!” “对,是他,这样出尘的容貌,除了通神之人外,还能有谁?” “这么说的话,那位已经娶妻了吗?” “没听说啊!这么大的事,陛下一定会昭告天下的。” …… 天下第一楼对夜卿酒的讨论还在继续,可夜卿酒已经抱着风潋潋上了回宸王府的马车。 黎书因为要善后,并没有跟上来。 明晨是那个赶马车的人,所以,现在马车里只有夜卿酒和风潋潋二人。 马车平稳的行驶在京都的夜色中,夜卿酒却突然开了口,“今天玩得可开心。” 风潋潋闻言,微微怔住。 方才在天下第一楼的脚滑是故意的,就是为了引起别人的注意,好让明天黎书这边的安排顺理成章,莫非这些他都知道了? 不可能啊!她做的这样隐秘。 随即试探着说道:“额,玩?潋潋不是在请王爷吃饭吗?我们去哪里玩了?” 夜卿酒突然欺身过来,将风潋潋压在身下。 宸王府的马车虽然宽大,但这一动作幅度到底有些大,外面驾驶的明晨明显感觉到了马车的震动。 他们在做什么? 51、真正的主人 风潋潋在夜卿酒的身下紧张到发抖,面上却还是故作镇定,“王爷,你难道不满意今晚的饭菜?” 魅惑的声音刺激着夜卿酒的大脑,男人毫无怜香惜玉的想法,只想将身下的女人狠狠的撕碎了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风潋潋看着他的眸子有些害怕,说道:“王爷,你这样的表情让潋潋好生害怕,莫不是忘了之前说的好好相处。” 夜卿酒沉着眸子,压低了自己的声音,“你记得就好。” 说罢,起身,放了风潋潋自由。 第二天,听说顾婓回来了,夜卿酒去见他,而风潋潋则带着若若去了天下第一楼。 楼里已经恢复了以往的生气,客似云来,一楼满座,二楼也被预约的差不多了,只是这三楼一直以来都是象征富贵的地方,偶尔也就接待那么一两桌。 风潋潋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看来她的计策实施的很成功。 黎书见到风潋潋过来,急忙迎了上去。 “姐姐,你今天怎么来了。” 风潋潋往柜台那边走去,一边回应着黎书的问题。“自然是来验收昨天的成果的。看来确实不错。” 黎书示意柜台的伙计给风潋潋腾出了地方,接着说道:“托姐姐的福,宸王的影响力在整个京都都是首屈一指的,现下大家都知道天下第一楼是连宸王殿下都赞许的地方,他们自然都争先恐后的来沾一沾福气。” 风潋潋边听着黎书的话,边翻看着柜台的账册,“我瞧着你们是将金风玉露改成了胜却人间无数?” 黎书点头,“是的,这些都是齐昭的主意,他说这算是天下第一楼的一大卖点。因为可以说是宸王亲赐的名,不用白不用。” 黎书说着,脸上便泛起仰慕之情。 风潋潋看在眼里,十二三岁的姑娘,正是情窦初开的时候,齐昭也算是个落魄的知识分子,黎书欣赏他身上的书卷气息也是理所当然的。况且黎书小小的年纪接手天下第一楼这个烂摊子,齐昭少不得在背后给她出谋划策了,如果她猜的没错的话,昨天的那些菜名应该都是出自齐昭之手。 两个人说着,便有食客大叫道,“小二,点一份胜却人间无数。” 风潋潋道:“对了,怎么没见到齐昭。” 黎书回道:“今天有些忙,估计这会儿正在二楼服侍着。” 两个人刚说完,便看到齐昭端着盘子走了过来。 再见到风潋潋,没有了之前的震惊。因为他知道了东家与这位姑娘的关系,怪不得这样帮助天下第一楼。 “风姑娘,今天有些忙,招待不周。”齐昭面上十分歉意。 风潋潋笑道:“无妨,你也先别忙着了,我今天就是过来听你的故事的。” 齐昭有些难堪的环视了四周,“风姑娘,你看今天这客人,小人恐怕有些抽不出时间。” 风潋潋越过柜台,走到齐昭身边,“天下第一楼的小二有很多,但是掌柜只有一个,不知公子怎么想?” 齐昭自然是聪明的,“风姑娘,你……” 风潋潋狡黠,“不知公子此刻可有时间?” 齐昭进退有度,“小人还要问过东家。” 面对如此诱惑,还能面不改色,当真是个值得栽培的人。齐昭不知道,因为自己的表现,再次为自己赢得了在风潋潋心中的好感度。 齐昭看向黎书,见她同意,这才答应了风潋潋。 “若若,你帮忙照应着,我先带齐公子上去。” 说罢,两个人便直奔三楼。 还是那个包间,似乎黎书有意将这个包间留了下来。 见风潋潋有所猜测,齐昭便解惑道:“正如姑娘所想的那般,这里已经不对外开放了,东家说要是你来了,好做招待只用。” 风潋潋心道:黎书这个丫头,做事情倒是想的十分周全。小小年纪,十分通透,到底是家庭遭遇的变故让她比同龄的孩子成熟些。 找了一处坐下之后,见齐昭给自己斟完茶之后还恭恭敬敬的站在一片,风潋潋道:“坐吧,随意些,不必这么拘谨。” 齐昭道:“姑娘,你是齐昭的主人,尊卑有别,小人还是站着的好。” 主人?齐昭是天下第一楼的人,那么他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风潋潋道:“你知道了我的身份?” 齐昭不卑不亢,“大概知道了些。” “你且说说。” “这里真正的主人应该是姑娘你吧!” 风潋潋好整以暇的坐在那里,“为什么这么说?” “你方才说道掌柜,只有真正的主人,才有任命职责的权利。” “哦,你知道黎书是我的妹妹吧,我替她做主也没什么不可。” 齐昭摇头,继续说下去。“不一样的。我们第一次见面,你是来找宸王的,那时候宸王是这里的主人,可转天的功夫,黎书东家就拿着房契地契过来说这里易主了,这样一个孩子,怎么可能从宸王手中拿到天下第一楼,所以小人就猜测是你从宸王手中拿到在转赠给黎书东家的。” 风潋潋肯定他的说法,“你说的很对,所以我已经将天下第一楼送给黎书了,你又为何说我才是这里真正的主人。” 齐昭继续冷静的分析道:“我们第二次见面,是你带着宸王到这里,当天我看的出来你是故意应承风细细的约,随后便设计了宸王殿下,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是那是你们之间的事情,小人也不便忖度。” 风潋潋错愕,努力回应当天发生的事情,她应该没有表现出来什么,怎么齐昭看的这样准确。“你说的没错。” 风潋潋可不打算在齐昭面前隐藏这些。她如果想要用此人,那么最好的便是相信这个人。 齐昭接着说道:“昨天,是我们的第三次见面,你点了十道新菜,试菜的过程中,你变着法的从宸王嘴里套出赞美之词,想要通过宸王的影响力来扩大天下第一楼的客源。事情也正如你所愿,今天客似云来,就连一些外地人因为听了‘胜却人间无数’慕名而来,让这里恢复了以前的盛况。” 风潋潋依旧耐心:“单凭这些,我还是没明白你是如何判定我是这里的主人的。” 齐昭顿了顿,好像在纠结接下来的话要不要说出口。 风潋潋也不着急,慢慢的等待着。 有时候,一个好的猎物是需要猎人足够的耐心,而恰好,风潋潋十分具备。 终于,齐昭说出了口。 52、上天的礼物 “因为我看的出来你需要力量,一股可以和宸王相互抗衡的力量。” 风潋潋就是要逼齐昭说的这样直白。她示意齐昭接着往下说。 “所以,对于天下第一楼来说,你怎么可能轻易的转赠,但是为了迷惑宸王,你又不得不这么做,这样才方便你暗中积蓄力量。” 风潋潋终于起身,为齐昭鼓掌。“我真的是小看了你,没想到你如此洞察人心。” 齐昭依旧平静,“姑娘过奖,这些仅仅是小人的推测,若有半句不是,还请见谅。” 风潋潋道:“不过,如此更能证明我的眼光不错,也让我更想知道你的故事。” 此刻,在风潋潋心中,齐昭更不是一个简单的落魄书生了。 齐昭躬身,“小人说过,故事随时为姑娘候着,你若愿意听,我便愿意讲。” 这个时候,风潋潋再次邀请齐昭坐下之时,男子没有拒绝,而眼中的光也不似方才那般唯唯诺诺,反倒是生出几分坚毅来。 风潋潋为他斟好茶水,“齐公子,我洗耳恭听。” 齐昭的逻辑像方才分析风潋潋身份那般十分清晰,娓娓道来。 跟风潋潋的猜测有一些偏差,齐昭并非出自书香门第,而是出身江湖。 他原是江南名剑山庄的少庄主,但是自幼不喜杀戮,便一心扑在书香中,但这样的身份,如若一直活得安逸,迟早会淹没在江湖的腥风血雨中。 可那时候的齐昭不知道,名剑山庄早已在江湖的风雨飘摇中,很多人觊觎名剑山庄的镇庄之宝君子剑,都想欲夺之而后快,可又忌惮山庄势力,不敢下手。 于是,便有人将主意打到了少庄主齐昭的身上。 以一卷天下闻名的诗经残卷诱齐昭出庄,轻而易举将其擒拿,威胁庄主交出君子剑。 爱子在别人手中,庄主无法只得妥协。 双方约定落日崖见面,缠斗过程中,齐昭被打下悬崖,庆幸得一老者相救。 后齐昭回到名剑山庄,却发现山庄物是人非,惨败不堪。庄主以及所有弟子皆已身死,君子剑下落不明。 齐昭的故事很简单,却听得惊心动魄。 就为一柄剑,屠戮一个山庄,着实残忍。 但现在的齐昭说出来,却十分平静。 风潋潋问道:“你可知是谁所为?” 齐昭摇头,自嘲道:“那些年从不过问山庄之事,连父亲有哪些仇家都不得而知,更遑论知道凶手。” 风潋潋又问道:“那你缘何会来京都?” “因为君子剑最近一次出现是在京都的郊外,我便想着他应该也在这里。” 他,自然指的是那个夺剑之人。 “那你为何会出现在天下第一楼?” “这里最好探听消息。” 果然如此。 风潋潋接着说道:“你为何会如此详尽的告诉我你的事情。” 齐昭道:“姑娘既然想听故事,我自当说与你听。” “你就不怕我赶你出天下第一楼,这里可不需要身上带有杀戮的人。” 说出故事的齐昭已经褪去了自身的伪装,“姑娘,我们是一路人,你需要我。” 风潋潋很是欣赏他。 齐昭说的没错,她需要这样一个人,可以帮她稳住天下第一楼,也可以给她出谋划策。江湖之人,就算没有武功,但是在腥风血雨中走过来的人,注定不平凡。 这真是老天送给她的礼物。 本来只想要一个掌柜,没想到送来了一个军师。 风潋潋起身,端起身前的茶杯,“欢迎来到天下第一楼,齐掌柜。” 说罢,一饮而尽。 齐昭回应,也喝完了茶杯中的水。 “所以,姑娘这是准备用我了。” 风潋潋道:“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我说过的一句话吗?” “还请姑娘明示?” “以后你会不一样的。”风潋潋接着说道:“从我们第一次相见,我就知道,你绝非一般人,却没想到你出身江湖。” 齐昭轻轻一笑,“若可以,我只想做个简简单单的读书人,可背负满身血仇,我又如何还能干净。” 风潋潋看得出来此刻齐昭身上隐藏着的自责与落寞,每个人的出身都无法选择,可怎么活确是自己可以选择的,既然齐昭选择了干净,那么她风潋潋要做的就是还他一片干净,也不枉相识一场。 “齐昭,待你拿回君子剑,报了仇之后,如果还想过平淡的人生,天下第一楼随时欢迎你。” 齐昭没想到风潋潋会这么说。 到时候若他报了仇,势必会引来新的杀戮,那时候会扰乱这里的平静,可风潋潋却说这里仍然欢迎他。 风潋潋见齐昭沉默,自然知道他心中随想,说道:“齐昭,强大天下第一楼吧,让它成为我们的保护伞。” 齐昭喃喃:“我们……” “对,我们。就像你方才分析的,我需要力量,需要一股强大到可以和夜卿酒抗衡的力量。” 风潋潋说着便走到了门口,今天的谈话在她看来到这里就应该结束了。 “你跟宸王……” 风潋潋听到了齐昭的疑惑,并没有回头,顿了顿,说道:“有些事情,我不方面告诉你。若时机成熟,以你的聪慧,自然也会知道。” 说罢,便往楼下走去。 齐昭跟在身后。 若若见自家姑娘下来,自然迎了上去。“姑娘,事情都谈完了吗?” “自然,”说罢,便看着黎书说道:“今后,齐昭就可以帮助你了,免得累着我们的小黎书,不然把这么大的担子放到黎书身上,姐姐心里着实过意不去。” 黎书一听以后有人帮助自己,自然是开心的,况且这个人还是风潋潋亲自任命,肯定是信得过的。再者…… 黎书偷偷的看了齐昭一眼,耳根便通红一片。 这一切怎么逃得过风潋潋的眼睛,嘴角挽起一丝弧度。 但看齐昭的眼神,恐怕是神女有梦,襄王无心了。 算了,感情这回事,勉强不得,否则只会心生怨念,就像她和夜卿酒。 “谢谢姐姐。” 风潋潋笑道:“傻丫头。” 又对着齐昭说道:“齐昭,以后这里就托你照拂了。当然,你的事情我也会留意。” 留意的自然是君子剑的事情。 “齐昭谢过。” 交待完这里的事情,风潋潋自然是要回宸王府的,否则夜卿酒那个恶魔见自己出门这么长时间,一定要追问,到时候又是一番解释。 心累…… 53、夜卿酒的身份 出了天下第一楼,风潋潋在街道转角处的糕饼店买了一盒桂花糕,这是给夜卿酒的,在讨好他的道路上,风潋潋觉得自己走的是越来越顺畅了。 半个时辰后,风潋潋出现在了宸王府的门口,却发现今天的宸王府不似之前,静的很是诡异,来往并无丫鬟小厮,大家好像都在自己的院子里没有出来,这让她想起来上一次因为城郊破庙事件晚归之时。 风潋潋的第一反应是,夜卿酒生气了。 连带着宸王府陷入无尽的恐慌中。 不会是因为自己吧,风潋潋首先进行检讨,却觉得自己今天安分守己,并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情。 莫不是利用夜卿酒壮大天下第一楼的事情被发现,所以生气了? 想完,又觉得不可能。 夜卿酒要是想同她计较,昨天在马车上就不会放过她,何至于等到今天。 算了,风潋潋不准备去猜测,引起自己不必要的恐慌。 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若若在她的身边担忧的问道:“姑娘,好像有什么大事发生?” 风潋潋此刻已经走到了大堂,空无一人。 往常有什么事情都会在这里解决,但现在这里什么都没有,而宸王府又是这样的状态,风潋潋很是怀疑夜卿酒在秘密进行着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这才让所有人闭门不出。 风潋潋十分谨慎,“若若,你先回院子等我,我将桂花糕送给王爷之后就回来。” 若若扯着风潋潋的袖子,“姑娘,你还是跟我一起回去吧!总觉得王府此刻不正常,王爷估计是在处理什么大事,要是一不小心惹到他,后果不堪设想。” 风潋潋心里肯定是想去探探夜卿酒的秘密的,前世就是因为漠不关心,导致她错过了很多有价值的信息,所以这一次说什么她都不可能放弃。 “好若若,你就先回去吧!我现在就想去见王爷,不是有句话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现在是一刻都等不了了。”见若若似乎还有话说,风潋潋继续补充道:“放心吧,你觉得王爷会对我怎么样吗?” 若若偏着头想了一会儿,觉得自家姑娘说的在理,也就不执著了,“那好吧!” 摆脱了若若,风潋潋悄悄的往夜卿酒的书房摸去。 如果大堂没有人,那么书房呢! 夜卿酒的书房在宸王府的东南角,是一个及其偏僻的地方,一般而言,夜卿酒是不会过来的,但是重大事件,他都会选择这里处理。 这是在王府的这些年,风潋潋唯一知道的夜卿酒的习惯。 果不其然,越往那里走,便越感到一股诡异的气息笼罩过来,混杂着一股血腥的味道,越来越浓,浓到令人作呕,时不时的还有三两声虚弱的嘶喊声传出来,那感觉简直令人毛骨悚然。 他在杀人…… 这种思想一股脑儿的冲上风潋潋的大脑,瞬间让她止住了脚步。 可是好奇又驱动着她往前进。 于是,风潋潋小心翼翼的往书房的一角走过去,生怕惊动了里面的人。 她扒拉开窗户的一角,沿着这个缝隙往里面看去,她的这个角度极好,将房间里面的景物一览无。 夜卿酒沉着一张脸,阴冷到嗜血的面容,仿佛来自地狱的修罗。 他的身边站着明晨,右边的那个人一袭青衫,风潋潋知道,这便是治水归来的顾婓。 顺着他们的目光往地上看去,风潋潋突然傻了眼,她感觉自己似乎出现了幻觉。 一条通体晶亮的黑蛇正浑身是血的匍匐在地上,奄奄一息。但令风潋潋惊异的是这条黑蛇居然有着人的面容,仿佛是一只修炼成精的妖怪。 她虽然知道夜卿酒是通神之人,可在她风潋潋这两世的人生里,还从没有这样真实的见过妖怪这种生物。 那黑蛇浑身已无半点好肉,疼痛让他不断的发出嘶吼。 “夜卿酒,你杀了我吧!我是不会告诉你任何事情的。” 他居然还会说话,这更让风潋潋震惊。她拼命的用双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以免控制不住发出声响被里面的人察觉。 夜卿酒淡漠的看着这条黑蛇,薄唇轻启,“死性不改,看来还得吃些苦头。” 说罢,明晨上前,手起刀落,又传来一阵嘶吼。 明晨得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他好歹当过万年的蛇妖,自然知道蛇的软肋,刀扎在哪既能感觉到疼又不会轻易死去,他再熟悉不过了。 “说,是谁让你制造了丰源城的水患?”顾婓在一旁问道。“如果你说出幕后指使,我便给你一个痛快。” 黑蛇骂骂咧咧,“落到夜卿酒的手里,我就没打算活着回去,有本事,你们就给个痛快,别在这里折磨我了。” 明晨又是一刀扎下去,嘴边扬起一抹嗜血的笑意,“天底下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事,这场水患导致丰源城那么多百姓枉死,你一条贱命如何够赔。说,到底是谁在背后操控。三界好不容易和平共处这么久,现在是谁要破坏这种平衡,挑起人界与魔界之间的战争。” 黑蛇抵死不说。 明晨拿着匕首在他的身上游走,突然抵在他的七寸之处,“如果你还不说的话,下一刀可就是这里了。” 黑蛇一听,有一种解脱的快意。 蛇的七寸之处最为敏感,相当于命脉所在。 如果刺入这里,也相当于给了一个痛快。 明晨猜出了对方的想法,在一脸阴森的笑意中,刀插在了七寸不远的地方。 没有感受到想要的死亡气息,黑蛇有些失落,眸子里满是愤恨之色,这种被戏耍的感觉不好受。 明晨得意的晃动着手中的匕首,“怎么样,感觉还好吧,手头有些不准,不要介意哈!” 黑蛇嗤之以鼻。 明晨接着道:“你说这下一刀会刺在哪里呢?” 刀尖直指七寸之处,可刀口依然出现在了其他地方。 明晨笑道:“不好意思,又偏了半分,下回我争取准一些。” …… 如此反复,折磨的黑蛇苦不堪言。 这种给了希望又瞬间失望的举动无疑加剧了黑蛇内心的恐惧,游走在崩溃边缘的他再也坚持不住了。“我说,我说。” 此时,夜卿酒黑沉如深渊的眸子终于再次将视线对了过来,声音仿佛来自无间地狱,“说。” 54、杀戮之王 “是妖王,他见天妖魔三界冰释前嫌,而妖界如今毫无地位,便欲使三界重新分离,妖界好从中获利,寻找可趁之机,壮大妖人一族。” 夜卿酒皱眉。 自万年前,天魔人三界在天尊白九悠的努力下,粉碎一系列的阴谋,破除芥蒂,重修旧好以来,三界和平共处,可从未听说过什么妖王,这又是从哪冒出来的宵小之辈准备兴风作浪。 顾婓跟明晨一时也不明所以,三界之中,从未听过妖王的名号。妖族早在数十万年前就已经没落了。 明晨回忆起自己落入妖族的那些年,也从未听说过妖族还有领导者。 顾婓问道:“黑蛇,三界哪里来的妖王?休要妄言。” 黑蛇道:“是真的,妖族一脉早在三百年前就已经推举了一位妖王,蛰伏了这么多年,就是在一点点的积蓄力量,等待有朝一日撼动三界,为妖界争得一席之位。” “妖王是谁?现居何处?”明晨追问。 黑蛇摇头,“像我这样的小妖,又怎么知道,不过都是听命行事罢了。” 见从黑蛇这里套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明晨看了看夜卿酒,等待他的下一步指令。 夜卿酒此刻沉着眸子,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风潋潋一直闭气凝神的蹲在角落,此刻的她正在快速消化方才听到的信息,一时间竟然理清了不少。 丰源城的水患是由这条蛇妖引起的,而他是受所谓的妖王的命令,但妖王是何许人也,看夜卿酒三人的表情就知道,他们也不清楚,可现在妖界在酝酿一个破坏三界和平的大阴谋,丰源城水患只是其中之一。 那么,夜卿酒是哪一族的人? 天界?魔界?还是妖族? 风潋潋突然之间觉得天旋地转,这超出她认知的事情就发生在她身边,而且近在眼前,让她不得不相信。 黑蛇见三个人的注意力都不在自己身上,求生的本能让他慢慢的蠕动着身子,试图一点点的往外爬去。 眼见着已经快要爬到门槛处了,突然一道血红色的光芒打过来,黑蛇瞬间变成一团血雾,慢慢的飘散开去。 这一幕实在是太过恐怖,比之当初在仙女祠,夜卿酒对宋青岚的出手有过之而无不及,饶是经历过一次血腥屠杀的风潋潋一时也有些支撑不住,放在窗棂上的手不小心触碰到了边框,发出细微的响动。 但就是这样的响动,也能引起屋内三个人的注意。 身边猝不及防出现的身影让风潋潋发出一声惊呼,“啊……” 下一刻,她便对上了夜卿酒那双黑沉如深渊的双眸,此刻正散发着嗜血的光芒。 她就这样被明晨用术法转到了书房里面。屋子里的血腥气味还很浓重,呛的风潋潋更加的不安。 明晨在见到风潋潋的那一刻,整个人都傻了,“风……姑娘……你怎么……在这里?” 明晨这时候的第一想法是:完了。风潋潋什么时候过来的?到底看到了多少?主上会不会责罚他? 这个女人现在不是应该在天下第一楼吗? 往常如果有机会单独出府,不到天黑怎么舍得回来?怎么今天却回来的这么早? 他没有对书房设禁制,因为整个宸王府的人没有命令是无人敢接近书房的,但他却算漏了这个女人。 明晨此刻内心十分郁闷。 他发现这个女人不仅是主上的劫,也是他的劫难。 想他做事从来滴水不漏,却唯独在这个女人身上屡栽跟斗。 顾婓跟明晨共事那么久,自然知道他心中所想,只是看着风潋潋,他竟一时不敢认,这是当初那个疯疯癫癫的女人? 他皱着眉头,满脸不悦的看着风潋潋。 风潋潋此刻心惊胆战。 虽然这段时间与夜卿酒的关系缓和了不少,但是她忘了,这个人可是个恶魔,如果把她杀人灭口了也不足为奇。 怎么办…… 风潋潋在脑袋中想着自救的办法。 眼前的这个人可是连妖都惧怕的,更遑论她一个人类。 风潋潋没有给自己太多的时间思考,她快速的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提着那盒桂花糕,一步一步的朝着夜卿酒的方向走去。 镇定的将桂花糕递到夜卿酒的面前,语气平和的说道:“那个,我说我是来给你送桂花糕的,你信吗?” 男人的眸子微动,一瞬不瞬的看着眼前的女孩。 风潋潋接着说道:“姐姐说这家店在京都很有名气,我就想买来让你尝一尝,可这种东西又不能久放,我就只能来找你了。” 明晨:“……” 他是不是听错了,这个女人居然既不尖叫,也不逃跑,反而主动将自己送到主上面前,然后再用一种平常的语气跟主上诉说家常。 太诡异了。 他看了看顾婓,发现对方正在用一种探究的目光盯着风潋潋,急忙咳嗽了两声,提醒他移动一下自己的目光。 以他们家主上对这个女人的占有欲,发现有人这样盯着风潋潋,一定是没有好果子吃的。 顾婓自然知道明晨的意思,立马转移了目光。 风潋潋此刻哪里管这两个人的互动,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全神贯注的盯着夜卿酒的每一个眼神变化。 只见男人正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盯着自己,仿佛能将她的灵魂都看穿,看的风潋潋毛骨悚然。 在这样令人窒息的沉默中,风潋潋觉得每一秒都是煎熬,举在半空中的手都有些酸痛了,夜卿酒这才伸出手来将桂花糕接了过去。“看了多少?” 风潋潋很老实的说道:“该看的不该看的,全看了。” “害怕吗?” 风潋潋:“……” 夜卿酒居然能问出这么没有水平的问题来,天知道她的内心是有多么崩溃,今天不仅让她见识了妖是怎么化为血雾的,更是让她知道了自己身边一直相处了这个人根本不是什么通神之人,人家根本不是人,就是不知道是神还是魔了。 此刻她能说害怕吗?如果她说了,那么夜卿酒会不会为了让自己能融入他的世界,再在她面前上演这样血腥的桥段,那她是真的承受不来。 一想到有这样的可能,风潋潋立马坚定的摇头。 而在夜卿酒的眼中,却以为自己得到了答案。 她的女孩不怕。 这样很好。 他注定要生活在杀戮之中的,他的女孩只能与他并肩。 风潋潋见夜卿酒的眸子逐渐平稳,那根紧绷的神经才慢慢的松懈。 她似乎又逃过一劫。 夜卿酒实在是太恐怖了,这样的日子必须尽快结束,否则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坚持到与云哥哥双宿双飞。 每天这样提心吊胆的日子真的是受够了。 55、发现你的秘密 夜卿酒示意明晨跟顾婓先退下去,整个书房又只剩下了他们俩,连带着还没有散去的血腥气味。 风潋潋下意识的摸了摸鼻子,想要阻挡这个气味的侵袭。 夜卿酒手一挥,下一秒,整个屋子就恢复了清新的味道。 风潋潋知道这是出自夜卿酒的手笔,丝毫不讶异,毕竟眼前这个人可能是挥手间令妖魔灰飞烟灭的主。 夜卿酒打开装有桂花糕的盒子,从里面拿出一块递到风潋潋手中,并看着女孩问道:“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风潋潋拿着桂花糕咬了一口,佯装镇定,“黎书那里太忙了,根本没有时间陪我玩,也没有别的地方去,就回来了。” 见夜卿酒眸光幽深的看着她,似乎并不太相信这番说辞,风潋潋浑身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小心翼翼的问道:“夜卿酒,我是不是发现了你的秘密,你要……” 杀人灭口…… 风潋潋对着夜卿酒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女孩此刻表现的很天真,似乎觉得方才发生的事情并没有什么特别,只在关系自己的生存问题。 男人静静的凝视了她片刻,终于开口,“我不会杀你。对于今天的事情你有什么想问的吗?” 风潋潋急忙摇头。胡乱的将手中的桂花糕塞进口中,来掩饰自己的无措。 知道的越多越危险。 她还是离夜卿酒的世界越远越好。 夜卿酒很自然的伸出手替风潋潋擦掉了嘴边的食物残渣,“很好。” 很好? 什么很好? 自己识时务的表现让这只恶魔觉得很好? 算了,不管了。 今天的事情就烂在这个书房吧!不然得罪了夜卿酒,她这辈子都别想逃了。 两个人在书房将那一盒桂花糕彻底消灭之后,夜卿酒方才送她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若若在见到风潋潋的那一刻,急忙迎了上去。 “姑娘,没出什么事吧!” 风潋潋摇头,既然决定隐瞒书房的事情,那么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若若这才放下心来。 引着风潋潋进了房间,拿出一只盒子来。 “这是什么?”风潋潋问道。 若若打开,将其呈现在风潋潋面前,“这是方才白姑姑送来的,说是送给你在明天的宫廷盛宴上穿的。” 风潋潋心道:夜卿酒的师娘给自己送礼物,看来之前的表现入了她老人家的法眼。 “她还说了什么没?” “宫宴之上好好照顾自己跟王爷。” 风潋潋一想到白九悠说这番话时的神态,嘴角便咧开了。 突然,有想到了一件事,脸色瞬间严肃起来。 夜卿酒非凡界之人,那么白九悠夫妇呢? 瞧那陌染君端方雅正,气息清韵,也不像是什么坏人,莫非他们是…… 风潋潋一想到夜卿酒那个恶魔,瞬间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他怎么可能是神仙。 命若若收好衣服,风潋潋便躺到床上去了。 今天发生的事情太过突然,此刻静下心来,风潋潋才开始有空余的精力去思考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 明天是皇帝的生辰宴,也是她扭转乾坤的最佳时机。 之前是想着走一步看一步,慢慢改变现在的局面。 现在没有时间了,一想到今天在书房的一切,风潋潋便感觉浑身发冷。 妖族有阴谋,势必会牵扯到夜卿酒,可她一介凡人,这些事情都是她无法控制的。所以只有尽快摆脱夜卿酒,她的人生才能步上正轨。 那么,便主动出击吧! 第二天一早,风潋潋睡眼惺忪中,隐约感觉床前有一道影子,吓得她一个机灵,鲤鱼打挺的蹦跶了起来。“王爷,这么早,你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夜卿酒,穿着一袭湛蓝色的长袍,领口和袖口都镶绣着金丝的流云纹滚边,腰间束着一条宽边锦带,头上戴着那象征着尊贵的紫金蟠龙冠,端的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样。一呼一吸间似乎有某种让人抓不住却想窥视的东西在两人之间流动,让风潋潋沉入其中。 猛然间,风潋潋似乎听到了自己咽口水的声音,她羞得立马用手怕打着自己的脸,让自己清醒过来。 大早上的,这夜卿酒发什么神经,来施展美人计的嘛! 风潋潋没好气的又看了两眼。 对于美的事物,不看白不看,又不要钱。 一直到风潋潋看够了,撇看了眼,夜卿酒才接着她方才的话说道:“今天的宴会,你可以不去。” 风潋潋:“……” 大清早的守在这里,就是为了说这句话? 风潋潋想起了从前,夜卿酒根本不会这样询问自己的意见,凡事只要他决定了,那便是连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今天倒是出奇了,还来问一问。 但是,皇宫她是一定要去的,不然怎么见到云哥哥,又怎么给风细细机会来找自己的茬。 风潋潋拿出白九悠送来的那只盒子,从里面拿出了衣服,“这是师娘送我的,让我今天穿到皇宫去的,如果我不去宴会,岂不枉费了师娘的一番心思。” 这话说的极其巧妙。 她风潋潋并不是主动要去这次宴会的,所以到时候在皇宫中不论发生了什么,都与她无关,也自然而然的能降低夜卿酒对自己的猜测。 不是她找事情,而是事情找上了她。 夜卿酒“嗯”了一声,便离开了。 风潋潋再次错愕。 夜卿酒的行事作风,她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若若过来替风潋潋梳洗打扮,换上了白九悠准备的服装。 一袭白色轻纱的百褶裙,外罩缎绣玉兰飞蝶的衫子,袖口纹着精致的银纹蝴蝶,胸前的衣襟上用浅色绣线勾勒出几朵含苞欲放的花来,若隐若现的,穿在风潋潋的身上,仿佛量身定做一般,契合的很。 若若给她做了一个简单大方的发髻,插上一只精致的发簪,再用一朵玉兰作着点缀,眉黛轻点,唇瓣不染而赤,简直美的宛如步入凡尘的仙子,不食人间烟火。 若若不禁直呼:“好美啊!白姑姑的眼光真好,送来的衣裳极称姑娘。” 风潋潋道:“是你家姑娘底子好,当然,这件衣服也不错。” 某个女人十分开心的转了两圈,欣赏着自己的美。 内心却不停的吐槽,她从前绝对是被风细细那个女人蒙了心了,怎么会同意去丑化自己。 明明这张脸就是对付夜卿酒最好的杀手锏,她却偏偏不会用。 56、不知者无罪 风潋潋自然是同夜卿酒一起坐他那辆十分拉风的马车进的皇宫。 所有的人都用艳羡的目光看着这辆独一无二的可以在皇宫中随意行走的马车,谁都知道里面坐的是当今的宸王殿下。 一阵风吹过来,掀起了马车的帘子。 等等,怎么会有一个女人在宸王的马车中,就那惊鸿一瞥,也知道是个绝顶的美人。 传言不是说宸王不近女色,为了阻止陛下给自己赐婚,专门收了一个丑女人在身边,还将她当成掌中宝用来膈应所有人。 果然,传闻不可信。 皇帝的生辰宴放在了太和殿,而夜卿酒的马车就停在了太和殿的门口。 刚下车,便听到身后有声音传来。 “潋潋……” 风细细快步走上来,热情的挽住了风潋潋的胳膊。“好巧啊,我还想着什么时候能看见你,你就出现了。” 风潋潋不动声色,心中道:可不是好巧嘛,专程等着的吧! “姐姐,你找潋潋有事吗?” 风细细偷偷的看了一旁的夜卿酒,低声道:“还不是你的事,你莫不是给忘了。” 风潋潋自然知道,每当参加宫廷宴会,总是风细细从中牵线让她跟云隐殇见面。 “哦!”风潋潋做恍然大悟状,“姐姐是怕我今天像那天在街上一样说错什么话,惹恼了芷舒郡主和芸紫公主,特来提醒我的吧!” 继而转身跟夜卿酒说道:“王爷,你先进去,我跟姐姐有些话说,稍后便去找你。” 夜卿酒才不关心这些小女人之间的事情,目光在风潋潋的身上定了片刻之后便潇洒的离开了。 风细细急忙将风潋潋拉到一边,拿出一张纸条放到风潋潋的手中,“这是云大哥让我交给你的。” 风潋潋打开纸条,只见上面写道:宴会中旬,后山见面。 她当着风细细的面小心翼翼的将纸条收在怀中,“谢谢姐姐。” 风细细道:“谢什么,只要你跟云大哥能好好的,姐姐做什么都值得。” 风潋潋点头。“那我们进去吧,耽搁太久,夜卿酒会起疑的。” 这时,风细细突然拉住风潋潋的手,试探性的问道:“潋潋,你方才说的关于芷舒郡主和芸紫公主的事……” 欲言又止的…… 风潋潋知道她想说什么,但是她得在风细细面前装作一个无脑之人,于是便迷茫的说道:“姐姐,你想说什么?” 风细细思前想后了一番,终于开口,“那个,那天在街上的事情我都跟芸紫她们说清楚了,等下你要是见到她们,记住,不论她们说什么,你只要信姐姐就可以了。” 风潋潋歪了歪脑袋,随意的拨弄着旁边那颗桂花树的枝叶,“我一直都是相信姐姐的啊,那天在街上潋潋也只是实话实说,如果姐姐没做过,那也没什么事。” “当然,姐姐怎么可能喜欢木小侯爷,我真的是无心的,只是小侯爷位高权重,一直缠着我,姐姐也实在是没有办法。” 风潋潋自然知道风细细并不喜欢木垣,她喜欢的一直是夜卿酒。 这事要是摆在前世,估计都不需要风细细这样煞费苦心的跟自己解释,她只要说一句“不是”,风潋潋就会相信。 但现在不一样了,她并不是过去那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风潋潋纠结了一小会儿,不确定的说道:“姐姐,你当真跟木小侯爷没有关系吗?” 风细细生怕风潋潋不肯相信自己,便举手起誓,“我风细细对天发誓,要是和木垣有任何关系,便……” 话还没说完,便被风潋潋阻止了。 “姐姐,我信你。” 她说的一脸诚恳,在风细细看来,自己的说辞有效了,顿时心生得意,眼底那抹对风潋潋的嘲讽在不经意间已经转换成对风潋潋相信自己的喜悦。 亏她方才还有一些紧张,没想到这个蠢货还是一如既往的好骗。 两个人正说着话呢,身后又传来一阵尖锐的声音,风潋潋不用转身也知道,是秦芷舒。 她旁边一起过来的还有芸紫公主,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想来方才一定是见过木垣了。 经过之前的事情,木垣这段时间应该被风细细安排的明明白白,多与芸紫接触,免得看出什么端倪。 “风潋潋,你居然还敢到皇宫来,上次要不是你胡言乱语,我怎么会冤枉细细,要不是木垣到芸紫面前把所有事情说了一遍,我还真信了你。” 秦芷舒永远一副大嗓门。 风潋潋心中鄙夷,这个女人多么像前世的自己啊,被风细细各种忽悠,最后还觉得她是为自己好。 还有木垣那个男人,不知道风细细又许了他什么好处,让他这样隐瞒。 不过这样也好,越是相信,到最后真相摆在面前的时候,就越是决绝。 风潋潋还没有说什么,风细细立马替她解释道:“芷舒,潋潋也不是故意的,她只是将自己看到的说了出来,并不知道内情。” 秦芷舒冷哼,越过风潋潋走到风细细面前,“细细,你就是太善良了,才让这个女人当街胡言乱语,看我不撕烂她的嘴。” 风潋潋知道秦芷舒的战斗力的,前世都能将镇北将军的儿子沈均和一刀刺死,对付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她急忙躲到风细细的身后,嘴里还嘟囔着:“我只是实话实说,有什么错,姐姐都不在意了,你上赶着算怎么回事?” 说罢,还朝着秦芷舒做了一个鬼脸。 秦芷舒自然更加生气,大叫道:“细细,你快让开。” 风细细此刻是有苦不能言。 她肯定是想让开的,让风潋潋吃吃苦头,她自是一百个愿意,省得以后口无遮拦给她惹出更大的麻烦来。 但是,风潋潋不知道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死死的抓着她的胳膊,让她半分动弹不得。 所以,她就只能当个和事佬,“芷舒,算了。宴会也快要开始了,迟到就不好了。” 说罢,还朝着一旁的芸紫递了一个眼色,让她帮忙劝慰些。 见场面一度混乱,芸紫对着秦芷舒出声道:“芷舒,算了吧!不知者无罪。” 好一个不知者无罪。 风潋潋正色瞧了芸紫一眼。 前世她们之间除了冷宫被设计那一次并没有什么交集,所以对芸紫并不十分了解,只知道这是个可怜的女人,同自己一样,不能嫁给心爱之人。 但是现在这样近距离的接触,风潋潋发现,芸紫看起来虽然十分温婉,但是是个很有主见的人,骨子里想必也是十分刚强的,这一点从前世她自杀在出嫁的喜轿中就能看出来。 57、陷入爱情的人 听见芸紫的声音,风潋潋急忙道:“谢谢公主。” 芸紫颔首,“听说你是宸王殿下的女人?” 风潋潋点头。 秦芷舒在一旁嗤之以鼻,“谁知道是用了什么狐媚手段接近宸王殿下,连个正是名分都没有,还好意思自称殿下的人。” 芸紫佯装嗔怒的看了一眼秦芷舒,接着对风潋潋说道:“既如此,以后还是少招惹其他男子,否则惹怒了宸王殿下,这天下恐怕就没人能救得了你了。” 风潋潋知道芸紫是在为她着想,笑着说道:“公主说的在理,潋潋受教了。” 芸紫见风潋潋谦卑有礼,又说道:“还有我的木垣哥哥的事情,虽然本公主知道你是无心之言,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以后还是莫要再提了。” 风潋潋有意无意的看了一旁的风细细,心道:这个女人太厉害了,不知道给芸紫灌了什么迷魂汤,竟然连追究的想法都没有。 不行,她得想个办法揭穿这一切。 她需要芸紫这样一个帮手。 风潋潋表现的十分歉意,“对不起,潋潋不知道这后面还有苦衷,扰了公主跟木小侯爷之间的感情,是潋潋的不对。” 秦芷舒趾高气扬,“呸,就你。芸紫跟木垣的感情好着呢!现在别说是玉佩了,金步摇都送了好几支。” 风潋潋嗤笑,也不知道是谁当初在大街上对着风细细大声嚷嚷。但面上却对于秦芷舒的不屑无动于衷。 风细细急忙出来打圆场,“好了,这件事情就算过去了,我们还是好姐妹。” 秦芷舒扭头就走,“谁要跟这个不知检点的女人当姐妹。芸紫,我们走。” 呵呵,风潋潋摇了摇头。 若不是看在秦芷舒也只是被风细细蒙骗的份上,就凭她一口一个“不知检点”,她风潋潋也不会想要搭救她往后的人生。 算了,就当大人不记小人过吧! 风潋潋进入太和殿的时候,方才还热闹非凡的大殿顷刻之间安静的掉根针都听得见声音。 似乎方才她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所有的人都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她一眼就看到了夜卿酒,因为他就是一道光,不论到哪里,都是焦点。 高位之上是今天的寿星,文丰国的皇帝陛下,此刻也用一种探究的目光看着自己。 风潋潋顶着满殿或疑惑、或鄙夷、或艳羡、或愤怒、或憎恨、或欣赏的目光,一步一步往夜卿酒的方向而去。 天知道,她走的每一步,脚下都好像灌了铅一般,沉重的不行。 她不在乎其他人怎么看他,可她知道在这偌大的太和殿中,有一个人,一定默默地注视着自己。 而她注定只能往前。 夜卿酒见风潋潋走过来,眼神示意一旁的太监将风潋潋引坐到自己旁边。 明晨若非必要,一般是不进皇宫的。 上次进宫,回去跟要了半条命似的,萎靡不振了好些时候。 终于,在众多的目光中,风潋潋坐了下来。 好巧不巧的是,长公主的位置正巧与他面对面。 真的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长公主那眼神蹦出来的杀机都能将风潋潋活剐了。 当初费尽心思想要风潋潋偿命,却最终没能如愿,长公主如何能不气。 可风潋潋不一样,她就当没看见长公主的怒火,还笑着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朝着长公主的方向敬酒。 这一切自然没逃过高高在上的皇帝的目光。 他笑得慈眉善目,“潋潋啊,今天进宫,一切都还适应吗?” 风潋潋道:“谢陛下关心,一切都好。” 刚说完,风潋潋便听到“哧”的一声,声音很小,但因为离得近,所以听的很是清楚,这一声自然是来自秦芷舒。 作为恭亲王府的芷舒郡主,她的位置很是靠前,就在风潋潋的下手。 而芸紫公主的位置却是在长公主旁边。 至于风细细,因为风守正职位偏低,能参加宫廷宴会已属陛下恩宠,位置自然是不好,风潋潋往下看去,文武大臣云集的太和殿,风家早就淹没在太和殿的一隅,找不到踪迹。 风潋潋没有理会秦芷舒的不屑,接着方才的话又说道:“只是这太和殿有些大,潋潋方才差点走不上来。” 这一句话听在秦芷舒的耳朵里特别不是滋味,她风潋潋这是在炫耀自己的位置尊崇,至高至上呢吧! 于是便脱口而出一句,“没有宸王殿下,谁知道你是谁呀,恐怕连这太和殿的门都进不来吧!” 风潋潋莞尔一笑,朝着夜卿酒的方向看了一眼,“那真是不好意思了,宸王殿下偏偏是我的,而不是你的。” 秦芷舒想也没想的反驳,“本郡主也没想要宸王。” “那芷舒郡主想要谁?今天陛下生辰,说不定心情一好,就给你赐婚了呢!” “我想要……” 秦芷舒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居然被风潋潋牵着鼻子走,当即大怒,“风潋潋,你居然敢套本公主的话。” 风潋潋装作无辜,“芷舒郡主,你这说的是哪里的话,潋潋只是在同你闲话家常,你若不想说也没关系。况且我也是为你着想,若你当真有喜欢的人,何不现在说出来,也好让大家给你参考参考。” 秦芷舒眼神突然往下方瞟了一眼,然后扭捏着说道:“本郡主才没有喜欢的人。” 风潋潋继续发问,“我瞧你往下面看了看,莫不是你也喜欢木小侯爷?” 木垣所在的怡亲王府的位置正好在恭亲王府的下手。 一听到风潋潋的这句话,就连对面坐着的芸紫也紧张起来。 风潋潋勾了勾唇。 很好,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勾起芸紫的好奇,以方便她之后的计划。 秦芷舒听风潋潋提到木垣,当即反驳,“木垣是芸紫的未婚夫,我怎么可能喜欢他。” 风潋潋当然知道秦芷舒喜欢的是谁。 秦芷舒有喜欢的人,不是木垣,而是林敬。 林敬——镇南将军府世子,也算是一表人才。恨只恨风细细这个恶毒的女人,为了一己之私,狠心算计秦芷舒,如果不是她的设计,秦芷舒又怎么会嫁入镇北将军府,最终导致那样悲惨的结局。 但是还有一点是不能忽略的,恭亲王府和镇南将军府素来不睦,这两个人就算没有风细细,最后能走在一起的概率又有多少呢! 想到这里,风潋潋对秦芷舒的同情又添了一分。 58、心里的小恶魔 见秦芷舒一脸愤恨的看着自己,风潋潋连忙打趣道:“芷舒郡主何必这么大反应,我方才不过是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你切莫当了真。谁都知道,木小侯爷深爱着芸紫公主,又怎么会移情别恋呢?你说是吧,小侯爷!” 风潋潋的目光投向木垣的方向,一脸的探究。 木垣一听,立马表明态度,“那是自然,公主金枝玉叶,木垣自是仰慕。” “小侯爷,陛下在此,要是说的不对,那可是欺君之罪哦!” 风潋潋依旧一副开玩笑的口吻。 木垣顿了顿,目光虚晃了一下,便坚定的说道:“那是自然。这位姑娘也是在同我开玩笑吗?似乎一点也不好笑。” 风潋潋对于木垣的反问很是诧异。 前世她与木垣没什么交集,只觉得是个痴情的男人,今日这一番言论到让她刮目相看,这个男人也有着睿智的一面,难怪会被芸紫看上。可为什么这样的男人还能被风细细玩弄于股掌之间呢! 最后,风潋潋得出结论,陷入爱情的人毫无智慧可言。 这个时候,一直在旁边作壁上观的长公主冷不防的开口了。“哼,这个女人嘴里没有半句真话,谁要是把她的话放在心上了,那才真是蠢到家了。” 这句话相当于打了芸紫跟秦芷舒的脸,可她是长公主,完全也没将她们两个放在眼里。 可在场的还有一个夜卿酒啊,当着他的面说风潋潋,他怎么可能没有半分反应。 长公主的话音刚落,便感受到了一股寒意朝自己袭来,夜卿酒双眸如深渊,看的在场所有人都心惊胆战。 都说打狗也得看主人,长公主这番话算是公然挑衅夜卿酒。 虽说风潋潋不承认自己是这只狗,但关键时刻,夜卿酒的身份还是挺好用的。 这不,长公主立马噤若寒蝉。 皇帝自然也感受到了夜卿酒的怒意,佯装嗔怒的吼道:“长公主,怎么还这么口无遮拦。” 芸紫听罢,连忙替长公主辩护,“父皇,长姐也是心直口快,并没有什么恶意,你就别说她了。” 皇帝本来也没打算说自家女儿,这一出也不过是为了给夜卿酒一个交代,于是便顺着芸紫的话说了下去,“潋潋,那你就原谅这个刚失去孩子的母亲,可好。” 风潋潋心道:这皇帝真算是一只老狐狸,这个时候也不忘提一提宋青岚,即便他十恶不赦,但说到底如果没有她风潋潋,这个纨绔子弟到现在还招摇在京都的大街小巷呢! 皇帝想要引起风潋潋哪怕半分的愧疚。 可她风潋潋是什么人,那是从地狱中爬出来,随时准备复仇的,对于像宋青岚这样满手鲜血的人哪里会有半点的恻隐之心,若非如此,当初又怎么会设计他呢! 但,有个词皇帝用对了。长公主她是个母亲。 眼见着杀人凶手就在自己面前,她又怎么能做到心平气和。 风潋潋表现的十分大度,“陛下,潋潋不会同长公主计较的。” 皇帝道:“那就好,今天在这太和殿,一定要吃好喝好,不然朕都不好意思跟宸王交代了。” 风潋潋一脸娇羞的看向夜卿酒的方向,“我们家王爷也是太紧张我了,”说罢,又落落大方的面向众人,举杯敬酒,“方才潋潋只是同大家闲话家常,活跃一下气氛,若扰了大家的兴致,潋潋在此给大家赔罪。” 说罢,一饮而尽。 在座的除了芸紫受了她一杯酒,其余人面露不屑。 风潋潋不甚在意,因为她想要的效果达到了。 心里的小恶魔不停的叫嚣着:就这样吧,保持这样的愤怒,让我感受到你们的热情。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今日的冷宫之行已经拉开了序幕。 风细细因为坐的比较远,根本不知道上座发生了什么,这一切都在风潋潋的计划之中。 酒足饭饱,自然莺歌燕舞。风潋潋对这些一点兴趣都没有,算时间,应该也到了跟云隐殇见面的时候。 风潋潋凑到夜卿酒身边小声的嘀咕了一阵,在得到夜卿酒的首肯后,便提着裙子慢慢的退出了宴席。 在去后山的半路上,风潋潋遇到了一个丫鬟,便吩咐着她去将风细细请来,等下的好戏没有这个女人又如何开场呢! 起初,这个丫鬟自是不肯,直到风潋潋拿出夜卿酒的玉佩,丫鬟才诚惶诚恐的领命。她还不忘叮嘱道:“一定要将我的话带到,不然宸王可饶不了你。” 丫鬟点头,随后离开。 风潋潋仰头,看着天边挂着的那一弯明月,嘴边便扬起了笑容。 身后的那几个影子完全不知道自己此刻的行踪全在风潋潋的掌握之中。 她们本想拦下这个丫鬟问一问风潋潋方才说了什么,可刚喊住,旁边就有个人催促道:“你们还在耽误什么,都快跟丢了。” 然后,丫鬟还没回完话,便发现身前的人没了踪影。 不由得迷茫,今天晚上,主子们都好生奇怪。 风潋潋嘴角含笑,她根本不在意方才的话被这些人听了去,找风细细去后山聊表姐妹情谊,也没什么不可。 后山处,风潋潋早就看到了自己一心追寻的那个背影,在月华的照映下越发的瘦削了。 她的云哥哥这段时间一定吃了不少的苦头,就连受伤,她都没有守在他身边。 风潋潋丝毫不担心这个时候夜卿酒会出来,因为只要皇帝在场,一般情况下是不会让夜卿酒离开的。 风细细也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去告状。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前世风潋潋明明很不喜欢皇宫中的尖酸刻薄,却还是同意跟着夜卿酒入宫了。 只有在这个时候,他们的见面才不会被打扰。 但为了谨慎起见,风潋潋在后山找了一处隐蔽的地方,这个地方前后有两条路,并且是一条岔路口,稍有不注意便可借由这边错综复杂的石头顺利脱身。 风潋潋准备好之后,捡了一块小石子往云隐殇的方向扔过去。 云隐殇毕竟是江湖之人,十分警觉,立马看了过去,总算是看到了心心念念的姑娘。 他大喜过望,提步就要往风潋潋的方向跑去,却看到女孩双手在胸前交叉,做禁止状。 云隐殇止住了脚步,满脸疑惑的看向风潋潋,两个人之间相隔一丈之远。 59、方才所见皆是虚幻 他不懂为什么潋潋过来了,却不愿意见面。 这段时间,他给自己做了无数的心理暗示,他的姑娘是有苦衷的,并没有放弃他。 所以,当风细细跟自己说潋潋同意今晚见面之时,他是有多么的开心。 风潋潋望着云隐殇满脸受伤的表情,心中一阵抽痛。 可是,她不能出去见面。 身后的那几个影子可还一直盯着她呢! 风潋潋好想跟云隐殇说出这段时间来的苦衷,可是一想到自己已经身在地狱,再将云哥哥拉扯进来配合自己演戏,当真是对他的残忍。 还有夜卿酒,手可遮天的宸王殿下,他们又拿什么去斗。 风潋潋一想到他的手段还有昨天在书房见到了那一幕,心中便坚定了自己的决定。 她跟云隐殇不能再联系了。 这样才是保全他们双方的万全之策。 于是风潋潋朝着云隐殇的方向张口说了一句话,没有声音,只有唇形。 ——云哥哥,今晚过后,我们不再见面。 她知道,云隐殇一定看得懂。 离两个人不远处的那几个影子见这二人默默的站着,好像在交谈着什么,却又什么都听不见,不由得又往前走了几步。 其中一个人道:“芸紫,你听见他们说什么了吗?” 说话的自然是秦芷舒,她拉着芸紫一同借故离开了宴席,没想到后面长公主也跟了上来,于是三个人便成功的组队了。 芸紫摇摇头,小声说道:“我瞧着这个男子有些面熟,一时间竟想不起来是谁?她跟风潋潋认识吗?” 秦芷舒道:“我见过他,他是细细家的侍卫,好你个风潋潋,居然背着宸王殿下来后山私会,也不知道宸王殿下看上她哪里了,不就有那么点样貌嘛!” 秦芷舒边说着,边扯着芸紫又离他们近了两分。 “芷舒,你确定这两个人认识吗?”长公主问到,她本来不屑做这样偷鸡摸狗的事情来,可是一想到自己儿子,心中就憋了一口气,若有机会对付风潋潋,叫她做什么也愿意。 秦芷舒肯定的点头,“这个男人叫云隐殇,细细跟我说过,他跟风潋潋是青梅竹马。” 一听到这,长公主的眼神立马狠厉起来,搭在一旁树枝上的手接着这股子劲儿,居然生生的将其折断。 一旁的秦芷舒和芸紫相视一眼,都害怕的瑟缩着肩膀。 芸紫有些不安,小声说道:“长姐,你怎么了?” 长公主面露凶光,此刻见到风潋潋与其他男人月下幽会,便觉得报仇的日子来了,再不顾此刻自己的身份,亦没有理会芸紫的问话,反而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剑拔弩张的往风潋潋隐藏的方向而去。 因为风潋潋的那句话,一直没有回过神来的云隐殇,感受到周围有敌意的来袭,立马警觉过来。 下意识袭向来人的手在看到长公主的那一刻立马放下,然后行礼,动作一气呵成。“不知长公主在此,一时冒犯,还请见谅。” 长公主此刻哪里有与他置气的时间,她的目标从来都是风潋潋。 急忙忙的越过云隐殇,便朝着方才看到风潋潋的地方看去。 那里居然空无一人…… 长公主大失所望,瞪着云隐殇道:“风潋潋呢?” 云隐殇不卑不亢,“臣,不知。” “哼。”长公主拂袖,语气更是冷了几分,“好一个不知,方才本宫明明看到你与她在这里私会,难不成是本宫看花了眼。” 云隐殇道:“臣瞧这月色极好,便出来赏月,除了臣,也没见有什么人来,若不是长公主出现,臣还当这偌大的皇宫,除了臣,没有人懂得这月色倾城的美呢!” 长公主没见到风潋潋,满肚子的怒火,正没地撒呢,这云隐殇还出言不逊,当真是该死。 “本宫再问你最后一遍,当真是没见到风潋潋?” “臣,不知。” 回答她的还是这句话。 后面,芸紫跟秦芷舒也跟了上来,见长公主似有拿云隐殇开刀的意图,急忙劝慰。 芸紫道:“长姐,你消消气,不值得为一个不相干的人伤了身。” 秦芷舒看在风细细的面子上,也开始为云隐殇说话。“对啊,长公主也不必急在这一时,往后我们有的是法子对付风潋潋。” 长公主这才稍微平复了一下,在芸紫和秦芷舒一左一右的搀扶下往回走去。 三个人还在商量着方才的事情,却听到一声极其友好的声音传来,“听说你们在找我?” 说话的自然是风潋潋。 她方才趁这三人不注意之时,早就绕道了她们背后,此刻正优哉游哉的坐在凉亭中举头望明月呢! 至于秦芷舒她们,方才扑了一个空,却叫她们在这里发现了风潋潋,三个人脸上都是诧异。 这个女人是怎么做到在她们眼皮子底下消失,又到了这里? 难道方才所见皆是虚幻? 风潋潋没有去见云隐殇? 如果她们之前看到的那个人真的是风潋潋,那么她又是怎么在这么快的时间里回到这里的? 不可能…… 风潋潋将这三人的表情尽收眼底,心里却笑开了花。 整个后山的结构,她恐怕比这些生活在皇宫里的人还要了解,这真的要得益于前世多次与云哥哥在后山见面,两个人逛遍了后山的每个地方。 从方才与云隐殇见面的地方到这里,中间有一条极其隐蔽的山道,因为山道崎岖,并且还伴有泥沼,随时都有可能陷进去,所以一般人就算发现了这条山道也不会选择走这条路。 但前世风潋潋跟云隐殇走过这条路,甚至依着云隐殇的危险意识,完美的避开了所有的泥沼,而恰好风潋潋的记忆力不错,就将路线记了下来,没想到今天便派上了用场。 这样一来,她不仅跟云哥哥见了面,想说的话也说到了,就连不在场的证明也有了。 那么,接下来,便是她的下一步计划了。 相信长公主不会让自己失望的。 风潋潋看了看天空,满天繁星,每一颗都那么耀眼。 60、树下敌人 秦芷舒走到凉亭去,狐疑的在风潋潋周围转了一圈,却什么也没发现。“风潋潋,你怎么在这里?” 风潋潋气定神闲,“我不在这里还能在哪里?” “方才后山……” 这话被芸紫打断了,“芷舒,不要去管风潋潋了,我们先回去吧!” 长公主眯着双眸,里面迸发的敌意让风潋潋知道,自己今天不可能这么容易脱身,不过正好,她无所畏惧。 秦芷舒因为方才在太和殿的事情,对风潋潋也是一肚子的火,再加上刚刚在后山的事情,让她就这么放过风潋潋,那是不可能的。 她走到芸紫身边,对着长公主和芸紫递了一个眼神,然后说道:“芸紫,不是谁都像你这么大度的,方才在太和殿,这个女人让我们当众出丑,若不惩治一二,我心里是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的。” 秦芷舒说的阴阳怪气的,弄得风潋潋浑身不自在。 但是人家有戏本,她也得配合着演完不是。 风潋潋脸上挂满了歉意,“芷舒郡主,太和殿之事,真的只是潋潋为了活跃气氛,随口胡诌的,你莫要放在心上。” 秦芷舒表现的很大度,“要想本郡主不计较也不是不行,你随我们去个地方,帮本郡主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那我们之间的恩怨就一笔勾销。” 风潋潋心中冷笑连连。 前世秦芷舒也是这么说的,只不过当时没有长公主在旁。 今生若不是因为黎书的事情惹了宋青岚,相信此刻所有的一切还是跟前世一样。 他们将自己骗至冷宫,然后将其反锁其中,最后差点死在里面。 不过,这一次…… 嘿嘿…… 就让你们看一出好戏吧! 风潋潋装作很维诺的样子,“你说的可当真?” 秦芷舒道:“本郡主一诺千金,自当做数,只怕你不敢去。” 风潋潋表现出一副奔赴刑场的决绝的模样,“为了得到你的原谅,潋潋没什么可怕的。但有一事,潋潋还需问明白。” “你说。”秦芷舒道。 风潋潋看向旁边的长公主,“这事不知长公主怎么看?” 长公主眼神都不给风潋潋,“本宫才不参与你们这样的小把戏,我们之间的事情可不是这样简单就能结束的。” 风潋潋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那长公主会随我们去那个地方吗?” 芸紫道:“长姐身体不适,也不便与我们前去。” 风潋潋不确定的问道:“就我们三个人吗?” 秦芷舒趾高气昂,“谁跟你‘我们’。” 风潋潋笑道:“那你们不去的话,我怎么知道路呢?” 她的这个笑是发自真心的,虽然秦芷舒要整她,但是风潋潋知道,这个女人没什么坏心眼,就是性子比较直,很容易被人利用,这一次,她就要让秦芷舒和芸紫看清楚,到底谁才是那个不知检点的女人。 芸紫道:“我跟芷舒带你去,长姐就先回太和殿。” 长公主见自己被安排了,颇有些不满,刚要发作,芸紫就覆在她的耳边说了什么,长公主立马平复了心情。 风潋潋不用猜都知道,一定说的是什么“等我们的好消息之类的。” 只要能让风潋潋不痛快,长公主心里就特别痛快。 月光下,三个女孩一前一后的走着。 秦芷舒生怕风潋潋半路逃跑,一路上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她。 风潋潋道:“芷舒郡主,我既答应了你,就一定会跟你走,没必要这样防备着,累得慌。” 秦芷舒瞥她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你这个女人,不是什么善茬,本郡主怎么知道你怎么想的,今天你若是跑了,本郡主势必追你到天涯海角。” 风潋潋又道:“郡主,你当真不喜欢木小侯爷吗?” 秦芷舒此刻有些烦了,“风潋潋,你总是揪着这个问题不放,到底是何居心?” 风潋潋依旧打趣,“没什么,我就是好奇,像芷舒郡主这样的人到底喜欢什么样的?芸紫公主,难道你不好奇吗?” 芸紫此刻的内心有些惶恐,她大概是第一次做这种算计人的事情,一听到风潋潋提到她,顿时紧张起来,“什么?” 风潋潋说道:“你知道芷舒郡主喜欢谁吗?” 芸紫道:“芷舒现在有喜欢的人了?” 听到芸紫的反问,风潋潋敢肯定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秦芷舒急忙撇清,“本郡主哪里有什么喜欢的人,你休要胡说。” 风潋潋道:“没有就没有嘛,郡主不要生气。像郡主这么漂亮的美人,气出皱纹可就不好看了。” 秦芷舒冷哼,不想与风潋潋过多言语。 但风潋潋的试探还没有结束,又听她道:“今天在宴会上,我瞧着有个人一直盯着郡主,要是郡主没有喜欢的人,潋潋也可以给你们搭搭线,认识认识。” “你什么时候热衷于当起媒人了。”秦芷舒依旧不屑,“本郡主的婚姻大事还不需要你费心。” “这不是潋潋自己找到了幸福,也想要身边的人都幸福嘛!” 说到这里,风潋潋不忘提一提夜卿酒。见两个人都用一种不屑的表情看着自己,她接着说道:“芸紫公主有木小侯爷,但是郡主你呢?” 秦芷舒立刻反驳,“风潋潋,你不过是个没有名分的女人,还妄言自己得到幸福,说不定什么时候,宸王殿下就将你抛弃了,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不要仗着现在有宸王撑腰,就给自己树下那么多敌人,以后有你的好果子吃。” “多谢郡主为潋潋操心,我跟王爷一定会恩恩爱爱到白头,所谓的名分不过就是我一句话的事,只不过现在还没有玩够,不想那么快成亲而已。” “你……”秦芷舒道:“谁担心你,像你这样不知检点,到处勾搭男人的坏女人,本郡主才不屑于管你。今天过后,一笔勾销,我们再无交集。” 风潋潋这一刻突然觉得这个小郡主很是可爱。“郡主,我们之间的缘分可能从今天才正式开始呢,不要把话说得这么早,指不定日后你还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本郡主才没有……” 风潋潋适时打断她的话,一脸高深的说道:“郡主就不想知道那个盯着你的人是谁?比如……林敬……” 此话一出,瞬间堵住了秦芷舒的嘴。 61、刻意的撩拨 “风潋潋,你……胡说……” 风潋潋笑道:“胡没胡说,郡主心里清楚。” 三个人本来就是边走边说话的,此刻离冷宫已经很近了,这地地处偏远,鲜少有人过来。 风潋潋没有继续方才的话题,故意吊着秦芷舒的胃口,迅速转移了话题。 “原来你们要带我来冷宫啊!” 芸紫道:“你不害怕吗?” 话音刚落,一阵虫鸣传来,就着这萧条的月光,分外的渗人。 她怎么会不怕,这辈子最怕黑。 可面上还是故作轻松,“不怕啊,早知道你们要带我来这里,前面又何必说那么多条件。” 芸紫和秦芷舒皆皱眉。 芸紫道:“你什么意思?” 此刻的秦芷舒没有了方才的活跃,估计还沉浸在风潋潋的“林敬”二字中。 她以为的秘密,就连林敬自己都不知道,为何风潋潋会知道。 隐藏了这么多年,甚至不惜用好色来伪装自己,只是为了让别人看不出来她对林敬的那一份炽热,他们之间隔着家仇,年少的爱慕终究无果,如果被家人知道她喜欢林敬,估计余生连自由都没了。 风潋潋,你到底是什么人。 看着秦芷舒一脸的莫名,风潋潋心道:果然,林敬就是秦芷舒的软肋,就算她表现得毫不在意,可表情是骗不了人的。 风潋潋觉得自己要不是重活一世,知道了一些她们各自的命运,凭着秦芷舒这样用蛮横当外衣的伪装,她是怎么也不会知道林敬的事情的。 有些事情点到即止,风潋潋没再去管秦芷舒,今天的重点可是在芸紫身上。 她对着芸紫道:“我跟姐姐约了在这里见面,准备聊聊心事的,若不是遇见了你们,恐怕我们姐妹俩早就见上面了。” 一听风潋潋居然约人冷宫见面,秦芷舒立马说道:“风潋潋,你不仅是个坏女人,还是个怪女人,哪有约人见面约在这里的。” “幽静啊!”风潋潋面上说的平静,内心已经将秦芷舒吐槽了八百遍了。还不是你们的怪癖,整人喜欢往冷宫带,否则她又怎么会让风细细出现在这里。 芸紫有些懊悔的说道,“那你岂不是不怕黑暗。” “那当然。”风潋潋故作镇定,实则内心几乎是崩溃的,尤其是离冷宫越来越近,那种阴森气息越来越重。 秦芷舒道:“不可能,细细是不会骗我们的,她说你怕黑。” 风潋潋:“……” 果然是风细细那个女人,这天下知道她怕黑的就那么几个人,前世,秦芷舒她们想整自己,选择了冷宫,她就奇了怪了,能有这么凑巧吗?原来真的是风细细在背后出谋划策。 风潋潋笑出了声,“如今你们亲眼看到了,我并不怕黑,说不定是姐姐故意逗你们玩呢!” “你……” “姐姐……” 风潋潋和芸紫异口同声。 她们现在处在冷宫外面的一堵围墙后面,因为上面有个破烂的窗棂,所以她们很容易看到里面的情形。 秦芷舒与芸紫两个人听到风潋潋喊姐姐,下意识的随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果然看到了风细细,还有……她旁边的男人——木垣。 风潋潋赶紧将两个人拉到围墙后面躲着。 秦芷舒不喜欢风潋潋的触碰,很嫌弃的抽回了自己被拉着的胳膊,“做什……” 风潋潋眼疾手快的捂住了她的嘴巴,生怕她的声音惊扰了里面的人,她小声说道:“郡主,难道你们不好奇为什么木垣会出现在这里吗?” 秦芷舒用眼神示意风潋潋放开手。 芸紫轻声道:“对啊,木垣哥哥为什么会在这里?” 获得自由的秦芷舒此刻狐疑的看着风潋潋,小声说道:“坏女人,你是不是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风潋潋笑道:“郡主,你觉得我能打什么主意呢?” 芸紫说道:“你之前就冤枉细细和木垣哥哥,难保现在这一出不是你精心设计的。” 秦芷舒跟着附和,“对,你就是嫉妒细细,风家没了你的位置,你就想将她也拉下水,毁了细细的名声,你是个坏女人。在太和殿木垣都说了,他喜欢的是芸紫。” 风潋潋道:“你们俩天真也要有个限度,就算是我设计他们俩在这里见面,那么他们之间的谈话总归不是我能控制的吧!你们要是不相信,自己听着便是。” 其实从芸紫第一眼看到风细细和木垣都出现在冷宫的时候,她的心就已经有些不安了,方才的那番话只是想给自己一个借口,一个相信木垣的借口,可是现在风潋潋都把话说得这么直白了,她也不好再自欺欺人。 而秦芷舒,她的心思没有芸紫那么细腻,但是也知道孤男寡女,世风日下,就算是被设计的,两个人也应该避避嫌,而不是像现在这般靠得这么近。 围墙里面,风细细正一脸娇羞的看着木垣,楚楚动人的模样在月光的照拂下更加的惹人怜爱,“木垣哥哥,我们不能这样,要是被公主知道了,我们就完了。” 木垣哪能受得了风细细这刻意的撩拨,早就心猿意马了,他一把将风细细带入自己的怀中,“细细,我们好不容易见一面,不要提那个女人好不好,之前因为玉佩的事情,你让我说谎,我都照做了,你就没想想怎么补偿我吗?” 风细细半推半就的倚在木垣的怀中,笑着说道:“那木垣哥哥想要什么样的补偿?这样可好。” 说完,只见风细细踮起脚尖,在木垣的脸颊上轻轻印上一吻。 木垣哪里只要这么简单的补偿,轻轻将风细细一推,让她的身子靠到了后面的柱子上,然后他挑起女人的下巴,作势就要吻过去。 风细细娇嗔一声,闪开了身子。“木垣哥哥,这样于理不合。” 论制服男人的手段,放眼整个京都,她风细细排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 这样欲擒故纵的把戏,她玩捏的恰到好处。 毕竟男人都是贱骨头,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风细细的目光中闪过一丝的戏谑。 62、体无完肤 木垣眼看到嘴的美人只能看不能吃,心有不甘,“细细,你不要再拒绝我了。” 风细细故作可怜,“可是公主她……” 木垣着急道:“我跟公主没关系,什么未婚夫婿都只是她一厢情愿,陛下也没有下旨赐婚,做不得数的,只是我碍于她公主的身份,不好驳回罢了!如果你答应嫁给我,明天我就找陛下给我们赐婚,细细,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将你迎娶进怡亲王府了。” 围墙外面的三个人就这样静静的听着这番对话。 风潋潋时刻注意着芸紫的面部变化,可她发现,这位娇滴滴的公主居然没有半点伤心欲绝的感觉,莫不是这么快就心如死灰了。 这一刻,风潋潋突然觉得自己有些残忍,将真相以这样的方式呈现在芸紫的面前,她真的做对了吗? 秦芷舒已经坐不住的,以她的火爆脾气能忍着听了这么久,还是风潋潋时刻拉扯着,见真相已经差不多了,风潋潋便放开了钳制秦芷舒的手。 然后这个女人便如离弦的箭一般,一下子就冲了进去。 “好一对奸夫。” 眼见着秦芷舒都出去了,风潋潋跟芸紫也不好在躲在后面,便也随着走了过去。 “风细细,被我们带了个正着,这下你还有什么话说?” 秦芷舒大声质问。 风细细见一下子冲出来三个人,顿时慌了神,连忙远离木垣。 “芷舒,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秦芷舒见风细细作势要拉扯自己,急忙侧身,“哼,我们都亲眼看见了,你还想狡辩。” 风细细见秦芷舒态度坚硬,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转身就往芸紫的方向走去,楚楚可怜的模样,眼角瞬间都泛了红,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芸紫,你相信我的,对吗?” 芸紫此刻已经气到不想说话了,风潋潋在一旁都替这个女孩心疼。 但有些事情只能快刀斩乱麻,这样才不会越陷越深最后伤的体无完肤。 “姐姐,我们方才都看到了,你跟木小侯爷都……” 风潋潋故作天真的用手势做了一个亲吻的动作,暗示方才风细细跟木垣之间的亲密。 风细细一听见风潋潋的声音,眼神瞬间变得恶毒起来,道:“潋潋,是不是你,这一切是不是你设计的。” 风潋潋冷笑,这个女人无论什么时候都想拉自己下水,好将她摘干净,可这次,偏偏不能如她的愿了。 风潋潋装的很无辜,“姐姐,你在说什么,潋潋怎么听不懂?” “是你,一定是你。”风细细好像突然发现了解决问题的突破口,转而对着秦芷舒和芸紫说道,“今天晚上,就是你约我过来的,有个小宫女可以作证。郡主,你们只要找到那个小公主,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秦芷舒满眼的嫌弃,“风细细,你真的是冥顽不灵,为什么还非要拉上风潋潋,今天晚上她的一切行动都在我们的掌握之中,至于你说的那个小宫女,我们也看到了,也确实知道是风潋潋约你来冷宫的,可这又怎么样,能否认你勾搭木垣的事实吗?” 风细细再度展现自己高超的演技,眼角的泪水瞬间的滴落,“风潋潋出自风家,也不知道给我们下了什么药,一时鬼迷心窍才会这样的,你们难道要相信她而不相信我吗?” 风潋潋在旁边听着,简直都要为风细细的不要脸鼓掌了,这个女人太会扭曲事实了。 她小声的嘀咕道:“姐姐,你也是风家人,我下没下药,难道你不知道吗?” 声音虽小,但是在场的人却都听的清清楚楚。 风细细委屈,“我只是风家的庶女,爹爹偏心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谁知道他有没有传给你一些独门药方。” 风潋潋正准备反驳,一个巴掌的声音瞬间惊呆了在场所有人。 芸紫的手还僵持在半空中,这个半天没有说话的女人不知道是聚集了多少的怒火,全部撒在了风细细的脸上。 她一字一顿,“风细细,我芸紫看起来那么像白痴吗?你这些蹩脚的谎言,说出去有谁会信。” 风细细捂着脸,难以置信。她没想到会这样,本以为只要说出这一切都是风潋潋的设计,事情就还有转圜的余地,却没想到是现在的结果。 木垣心疼的将风细细拉到身后,大声斥责道:“芸紫,你在做什么?” “哼,我在做什么!自然是教训这个满嘴谎言的女人。”芸紫将方才伸出去的手收了回来,放在身侧,指甲狠狠的掐进了掌心的肉里,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给自己足够的力量,让自己不至于面对木垣的质问马上缴械投降。 风细细还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为什么?芸紫,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芸紫眼睛一片通红,声音却掷地有声,“因为你在撒谎,你说风潋潋设计你和木垣,那么她这么做是为什么?给你们这对奸夫制造独处的机会吗?” 风细细不死心的说道:“自然是让你们瞧见这一幕,然后来斥责我。” 芸紫突然大笑起来,“风细细,你真的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到现在了还在信口雌黄胡说八道。” 秦芷舒很好心的上来接着说道:“今天晚上并不是风潋潋带我们过来的,而是我们强迫她过来的,除非你要说她风潋潋有预知的本事,知道今天我们会带她来冷宫,所以才设计你和木垣在这里私会,不然你叫我们如何信你。” 预知的本事,放眼整个文丰国,除了通神的宸王,还有谁会? 风细细一时之间傻眼了,她已经无从辩驳,今天的事情为什么会这么巧,这一切好像都是风潋潋干的,可是就想秦芷舒说的,她也怎么算准芸紫她们会过来呢! 还有木垣,她刚到冷宫,就看见木垣已经在里面了,似乎等了些时候。 两个人一见面,便只顾着温存,都还没来得及问什么,这三个人就出现了,这一切都发生的太过凑巧。 风细细的目光投向风潋潋,里面满是探究。 风潋潋低下头,委屈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姐姐,你真的冤枉我了。” 秦芷舒上前将风潋潋护在身后,语气冰冷,“风细细,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63、当之无愧的第一 风细细还在想着怎么样去辩驳,一双眼睛楚楚可怜的望着芸紫,似乎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木垣再也看不下去了,声音十分愤怒,“够了,你们不用再逼问细细了。”转头对着芸紫说道:“我从没想过你这么恶毒,居然打了细细耳光,你可知道若不是为了顾及你,我们早就求陛下赐婚了,现在哪里轮得到你们在这里指手画脚,说到底,不过是你的一厢情愿才造成了现在的局面。” 风潋潋真的忍不住在心里对木垣拳打脚踢了一顿,既然不喜欢芸紫,为什么不早说清楚,在风细细的教唆下,一次次利用芸紫的身份为他怡亲王府谋取利益的时候,怎么不说是芸紫的一厢情愿,现在东窗事发,把所有的过错推到一个女人身上,也当真是木垣能做出来的事情。 眼看着芸紫强忍着,双目通红,脸色苍白,嘴唇被自己咬得死死的,身体都还在不停的颤抖。 风潋潋实在不忍心,说道:“木小王爷,话可不是你这么说的,今天在太和殿不还在说我说谎吗?怎么转眼间就用行动打了自己的脸。” “风潋潋,你……”木垣被风潋潋说的哑口无言。 风细细可怜巴巴的说道:“潋潋,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风潋潋道:“姐姐,那是哪样啊,你倒是说清楚,也好让公主别伤心啊。” “我跟木小王爷一直发乎情止乎礼,之前骗你们确实是我不对,只是一时没想好怎么跟公主说,怕公主伤心难过,我真的不是有意的,只是,只是……”风细细说着说着便委屈的哭了出来。 风潋潋故作懵懂,“哦,原来是我错怪姐姐了。” 可,秦芷舒才不吃她这套,逼问道:“只是什么?” 木垣见心爱之人委屈至极,立刻充当她的保护伞,“只是我们真心相爱,任何人都不能阻挡。” 秦芷舒被这句真心相爱噎住了,气的浑身发抖,作势要往风细细身上打去,奈何风细细被木垣紧紧的护在怀中,秦芷舒根本动不了她分毫。 风潋潋在一旁啧啧称赞。 不愧是风细细,用一招以退为进,博得木垣的怜惜,引导他对芸紫更加的不满。 是芸紫的出现,才让他跟风细细之间一直不得圆满,木垣当下就对芸紫没有了好脸色。 躲过了秦芷舒的进攻,木垣对芸紫说道:“公主,现如今,你们打也打了,闹也闹了,请适可而止吧!” 芸紫攒足了所有的劲儿,让自己足够平静的发声,“木垣,你们俩背叛了我,我打她有什么错吗?” 木垣冷哼,眸子里满是对芸紫的厌恶,“呵,公主,我从来都不是你的,又何来背叛之说。你们所谓的未婚夫婿不过是句玩笑话,谁知道当真了这么多年,让你将自己也骗过了。大家都说我们郎才女貌,可你要知道,我的心中只有细细一人,如果你还顾及自己的颜面,我劝你最好不要将今天的事情说出去,未来若你寻了一门好亲事,让陛下赐婚,我们之间的关系自然就没什么了,也算全了你唤我这么多年哥哥的情谊。” 木垣的每一句话都像刀子一样扎进了芸紫的心里,她那惨白的面容越发了没了血色,竟低低的笑出声来,“木垣,你曾经说过要娶我的,说保护我不被人欺负,可现在,我贵为一国公主,又有谁敢欺负我,当初说要保护我的你现在却成了将我推进大风大浪里的刽子手。你竟然要我另寻一门亲事,这么多年来,我的感情付诸东流,你以为你的隐瞒便是对我最好的回报吗?” 芸紫字字珠玑,却还是在说到‘一门亲事’这四个字的时候哽咽了。 可木垣却对她的质问无动于衷,“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你也不用在这里抓着以前的事情不放。” 芸紫道:“以前?好像也没有多久吧!今年上元佳节的时候,你还跟我说要娶我呢!” 刚说完,芸紫又自嘲道:“哦,我忘了,也是在这天,怡亲王挪用赈灾公款的事情被查了出来,你让我去求父皇网开一面。看来,你当真只是看重了我的身份,若不是我,恐怕现在怡亲王还在大牢里面准备过中秋佳节吧!” 这些事情都是风潋潋不知道的,听芸紫就这样说出来,当真是替她心酸。 看向木垣的目光又多了几分不齿。 木垣听着芸紫的话,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面色已经十分的不耐烦了,“公主,这些事情现在说出来还有意义吗?老实跟你说吧,我对你从无半分喜爱,若你执意要算以前的账,那我们之间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如今事情已然如此,说的再多也于事无补。但现在我能肯定的是我的心中只有细细,请你不要再死缠烂打了,明天我就会去请旨赐婚,正好断了你的念想。” 风潋潋听着,总觉得喉咙像是卡了一只苍蝇,说不上的鄙夷。 她知道就算木垣现在想求娶风细细,风细细也会想办法拖住。她不会这么早就将自己嫁出去,否则她就再没了可以支配其他男人的资本。 木垣这样的男人,也不知道芸紫到底看上哪了?说到底就是个人渣。 但是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她只能引导芸紫看清这个男人的本质,其他的也做不了什么。 此刻的芸紫双唇抖动着,方才咬住的地方都有了一片血红。“木垣,你当真要如此绝情吗?” 木垣看都没看芸紫,声音冰冷道:“从你揭穿的那一刻,你就该想到现在的局面的。” 从始至终,风细细都蜷缩在木垣的怀中,冷眼旁观的看着这两个人的一举一动。 可能从今天开始,她就要失去这两个最好的盟友了,但是,反正都已经无路可退,何不再做的过分些。 这些高高在上的王孙贵族,从来都是一副唯我独尊的模样,今天有机会看她们跌落尘埃,她又怎么会放弃添油加醋的机会。 风细细看似安慰的说道:“公主,今天的事情都是细细的错,你要打要罚,我都认了,请你不要怪罪木垣,他也只是想要保护我。” 风潋潋:“……” 若不是她知道风细细的本来面目,当真要被这一句话感动了。 风细细从始至终表现的都像自己是个受害者的模样,木垣喜欢她,她为了不让芸紫伤心选择隐瞒,现在真相大白,又为了维护木垣,将所有过错揽到自己身上。 论不要脸,恐怕这个女人当之无愧的第一了。 她还能说什么呢! 64、公主殿下想自杀 木垣一见风细细这样委屈的求着芸紫,心里对芸紫的怨恨又增加了一分。“公主,木垣已经言之已尽,也没什么好说的了,细细从头到尾都是无辜的,是我非要喜欢她,以后若有什么尽管来问责与我,不要去找她的麻烦,所有的一切我都受着。” 木垣说的深情款款,这样的目光何曾给过芸紫。 她呆呆的站在那里,也不知道反驳了,整个人如同被抽干了力气,在冷宫这样阴森的寒风中瑟瑟发抖。 秦芷舒走上前扶住芸紫,朝着木垣和风细细恶狠狠的说道:“真的是贱人配狗,我祝你们天长地久。” 木垣还来不及发火,秦芷舒就带着如同破布娃娃一样的芸紫离开了冷宫。 风潋潋看着离开的背影低声叹气。 风细细此刻一副胜利者的姿态窝在木垣的怀中,还特别善解人意的问道:“潋潋,你怎么了?” 风潋潋低声道:“原来你们真的冤枉了我。姐姐,你还一直瞒着我,亏我将你当成亲人。” 风细细此刻已经完全改了方才想将风潋潋推出去挡刀的丑恶嘴脸,一脸的姐妹情深。“潋潋,方才的事情真是对不住,因为那时候只有你最有可能算计这一切,我跟木垣都不想公主伤心,才选择隐瞒此事,谁知道还是导致了今天的局面,也不知道是谁在幕后策划这一切,当真是恶毒至极。” 风潋潋面上装的很是淡定,“姐姐,你知道的,我怕黑,再怎么也不会将你们约在这里,况且你可是我的亲姐姐,我怎么会去算计你呢!” 她说的很诚恳,风细细实在怀疑不出什么,便又问向木垣,“对了,我还不知道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呢?” 木垣道:“今天进宫前,有个小孩告诉我今晚你约我至此,起初我还纳闷呢,你为什么不直接跟我说,后来我见你离开了太和殿,便觉得大约真的是约我了,我就先过来了。” 风细细寻思道:“看来我们真的是被人摆了一道,那个孩子你还记得长什么样吗?” 木垣毫不在意道:“每天怡亲王府门前来来往往那么多人,我哪里记得住。不过我现在还要感谢这个背后算计之人,若不是他,我们的关系还不知道要遮遮掩掩到什么时候呢!” 风细细知道木垣此刻的想法,顺着他说道:“好是好,万一陛下不同意我们之间的婚事,那又该怎么办?芸紫才刚刚失去你,还在伤心阶段,若我们此刻贸然请求陛下赐婚,芸紫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木垣想了想,觉得她说的对。“那你说怎么办?” 风细细道:“不若再往后推一段时间,等时机成熟了,你再去请旨,说不定芸紫放下你了,陛下也不会深究了。” 木垣心中一百个不情愿,但也知道风细细说的有道理,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说道:“那听你的。” 风细细立马送上一个安慰的香吻。 风潋潋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 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了。 今天晚上,木垣一直通过伤害芸紫来表明自己对风细细的衷心,却不知道对方只是将他当做往上爬的工具,当真是可悲可叹。 佛渡有缘人。 她只能救得了想要自救的人。 至于木垣,就只能看他的造化了。 若有朝一日能看清风细细的真面目,也不知道他是选择回头是岸,还是就此沉沦。 眼见着两个人将所有事情都合计好了,风潋潋便想着离开,毕竟风细细一直对自己有杀心,若此时她突然联合木垣对自己发难,那恐怕她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她唯一凭借的是风细细现在还不想在木垣面前撕下自己美好的伪装,所以暂时不会对自己动手。 若她反应过来,那这冷宫无疑是最好的杀人抛尸的地点。 “姐姐,想必你跟木小王爷还有话说,妹妹就先走一步,日后如还有事,就去宸王府找我。” 说完,还没等风细细说什么,风潋潋扭头就往外跑去。 虽然这里有月光,但她那种与生俱来的害怕真的让她支撑不住了。 离开太和殿有些久了,风潋潋快速的往回跑去。 估计此刻的夜卿酒有些生气了,她还得回去给恶魔顺毛。 路程还有一半的时候,风潋潋看到了芸紫。 她正站在一片荷花池旁,而四周都不见秦芷舒的身影。 风潋潋本来想着快速回到夜卿酒身边,却在看到芸紫的状态时暗道一声:“不好。” 这公主殿下不会是想自杀吧! 可是不该是在后面的和亲路上吗? 难道是因为自己的插手,改变了她原有的人生? 她还以为让芸紫早些看清木垣,可以减少很多伤害,没想到这个时候的芸紫就已经对木垣情根深种了。 也对,两个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芸紫从小的愿望就是成为木垣的妻子,此刻所有的真相摆在面前,那无异于在她的心上狠狠的扎了一刀。 更何况,将木垣从她身边带走的是自己认为最好的朋友。 这种友情和爱情的双重背叛当真可以将一个人击打的支离破碎。 眼见着芸紫离荷花池还有半步之遥,风潋潋急忙跑了过去,将她往回拉了两步。 语气很是轻蔑的说道:“我还当是谁呢,原来是芸紫公主。你这是要做什么?不会是自杀吧!” 芸紫被风潋潋扯了一个踉跄,好不容易站直了身子,却被风潋潋这样轻描淡写的讽刺了一番,原本死气沉沉的眸子瞬间变成了狠厉,“风潋潋,你见到本公主如此狼狈,心里一定很开心吧!” 风潋潋悠悠道:“那可不,你们之前冤枉我的时候,可曾想过我说的都是事实。当时我可受了委屈的,现在你若要寻死,我一定拍手称快。” “那你方才为什么救我。” “还不是天太黑,没看清楚。我还以为是哪个被情郎抛弃的小宫女呢,本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宗旨,我就过来了。谁知道是你。早知如此,我就在一旁看着了。” 芸紫被风潋潋的话噎的脸色通红,“你做梦,我才不会让你快活呢,你是风细细的妹妹,你跟她一样都想看本公主的笑话。” “那你是不打算寻死了!” “本公主什么时候寻死了,方才不过是觉得这荷花池不错,想走近些,好好观赏一番罢了。再者说了,木垣那样的男人,只要我想要,一抓一大把,我又何必为了他寻短见。” 风潋潋:“……” 她本以为还要劝说一番,没想到芸紫这么受不了激将法,就这样打消了轻生的念头,还当真是上道。 “公主说的没错,木垣确实不值得。不过依着公主方才的意思,是要另找驸马喽。” 65、山人自有妙计 芸紫傲娇的别过头,“你以为本公主没人要吗?追求我的人从东街排到了西街,要不是为了木垣哥……哥……我……” 提到木垣,芸紫突然不说话了。 见方才还斗志昂扬的人一瞬间又变的蔫不拉几的,风潋潋打趣道:“公主,你还自杀不,我赶时间。死不死的都快一点,不然我要是走了,都没人给你收尸了。” “你……”芸紫颓败的坐到了一旁的石头上,呆呆的抱住自己。“风潋潋,你是不是很讨厌我啊,我是不是……真的……不招人喜欢……” 风潋潋走过去坐到了她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你讨厌我吗?” 她将这个问题抛给了芸紫。 芸紫冥思苦想了一番,“说实话,我们之间并不熟,若不是风细细一直在我耳边念叨你,我可能都不知道你是谁,又何来的讨厌。” “那这么说你并不讨厌我?” 芸紫懵懂的点头。 风潋潋回敬了一个笑容。“所以我也不会讨厌你。” “对了,芷舒郡主呢?怎么这个时候放你一个人在这里。”风潋潋继续问道。 芸紫道:“我想静静,就让她先回太和殿了。” 风潋潋笑道:“静了半天,越想越觉得委屈,就想一死了之吗?” 对于风潋潋的这句玩笑般的嘲讽,芸紫很不好意思。 风潋潋又道:“啧啧啧,堂堂的芸紫公主,就为了木垣那样的男人寻死觅活,传出去也不怕笑掉了大牙。” 芸紫头低的更狠了。“以后不会了。” 风潋潋扳正她的身子,义正言辞的说道:“对,日后你一定要寻一个比木垣好上百倍千倍的夫君,然后让那对奸夫羡慕与你。” “奸夫…………”芸紫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怔怔的问道:“风细细不是你的姐姐吗?你怎么这样说她?” 风潋潋挑眉,目光投向不远处的荷花池,月光粼粼的倒影在水面上,看起来十分的美好。 “呵呵,姐姐。她又何曾将我当成妹妹。想必在你们面前,她说了我很多不堪的事情吧!” 芸紫一脸羞愧之色。 风潋潋接着说道:“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现在你们认清了她的真面目,自然能判断曾经她说的那些话,哪些是真,哪些是假。我也没什么好争辩的。” “你……”芸紫看着风潋潋的侧脸,突然觉得眼前的女孩干净透彻到令她看不清楚,月光似乎恍惚了她的眼睛。 今晚的一切她都怀疑过。 事情会不会太凑巧了。 她们明明是出来抓风潋潋的把柄的,却没想到扑了一个空,而在冷宫发现了木垣和风细细的事情。 但是现在想来,这些也不重要了。 不管这一切是不是与风潋潋有关,木垣跟风细细背叛自己的事情已成定局。 不过方才听风潋潋的话,似乎风细细也曾对风潋潋做过什么,导致她现在的态度变化这么大。 芸紫越想越觉得可能,便试探性的问道:“你跟她之间是不是也发生了什么?” 风潋潋回答了她四个字。“跟你一样。” 芸紫脱口而出,“她勾搭宸王殿下?” 见芸紫惊讶的样子,风潋潋给了一个肯定的眼神。 她这可不算骗芸紫,事实就是如此,只不过夜卿酒在她心中的位置比之木垣在芸紫心中的位置不一样罢了。 芸紫愤慨,“这个坏女人,我一定要父皇好好的治罪于她。” 风潋潋悠悠的说道:“公主要治她什么罪?勾引未来驸马?这在我们文丰国可构不成罪名啊!况且木垣还不是驸马。再者,若到时候木垣一人揽下所有,说是自己倾心风细细,你又当如何?” 芸紫一时语塞,憋得小脸通红才说出一句话来,“那你说怎么办?总不能让她就这样得逞了吧!” 风潋潋故作高深,“山人自有妙计,不知道公主现在愿不愿意与我达成统一战线,共同对付风细细。” 芸紫愣了一下,“你要我同你一起?我凭什么相信你?” 风潋潋想了想,“就凭我可以让你改头换面,让木垣后悔选择风细细而抛弃你。怎么样,这个诚意可不可以?” 芸紫斟酌了一番,对于风潋潋的话还是半信半疑。信的是这个女人短短的时间里将自己从人见人厌的丑八怪变成了现如今能跟京都第一美女风细细相媲美的美人儿,足见她方才说的改造自己是真的,但疑的是,她是风细细的妹妹,真的会帮助自己对付亲姐姐吗? 风潋潋见对方还在考虑,继续发挥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公主看戏吗?戏文里常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你当真想错过我这么好的朋友吗?” 见芸紫迟迟不肯表态,而这边耽误的时间着实有些久了,风潋潋有些着急,“公主,我该说的都已经说了,若你实在是不愿意,我也不勉强,就让那对奸夫双宿双飞吧,正好也没有时间觊觎我们家王爷了,于我而言也没什么不好。” 说罢,风潋潋起身就要离开。她在心里默数着:一步、两步…… 果然,身后传来芸紫激动的声音,“风潋潋,我答应你,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我只要木垣后悔,风细细付出代价。他们拿我当傻子骗了这么久,我要她们得到应有的惩罚。” 风潋潋计谋得逞,转身的刹那,某种闪过一道精光。 走到芸紫面前伸出右掌,“击掌为誓。” 芸紫干脆利落的击掌,生怕风潋潋反悔。 “那你现在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风潋潋依旧拍了拍她的肩膀,“我的公主殿下,心急吃不了热豆腐,静观其变。他们的事情才刚败露,如果我们现在动手脚,他们一定会觉察到的。所以,你耐心等着便是。” “可我总不能去宸王府找你吧!” “以后要找我就去天下第一楼,找一个叫黎书的女孩。” 芸紫道:“若我没记错的话,这天下第一楼原本是宋青岚的吧!” 风潋潋挑眉,“怎么,芸紫公主也要来与我算你小侄子的账么?” 芸紫笑了,“他那样的人死有余辜,成天在外面败坏皇室颜面,若不是长姐溺爱,早就死了一千一万次了。” 风潋潋再次感慨自己没有找错人。 这芸紫公主着实是个知书达理,明辨是非的人。 66、好心当做驴肝肺 等到风潋潋回到太和殿时,宴会早就结束了。 整个太和殿除了夜卿酒外空无一人。 风潋潋小心翼翼的走到他身边,明显感觉到了萦绕在周身的凉意。 这下糟了,回来的这么晚,这只恶魔估计早就炸毛了。 风潋潋黏黏诺诺的将身子凑过去,轻声细语,“王爷,该回家了。” 夜卿酒眉都没抬一下,冷着声音问道:“去哪了?” “方才遇到芸紫公主,我们一见如故,聊着聊着就忘了时间,害王爷在这里等了这么久,是潋潋的不是,潋潋给你赔礼。”风潋潋早就给自己打好了腹稿,甚至在此之前还跟芸紫串通过。 她知道自己在夜卿酒那里的可信度一直不高,所以所有的事情都会做两手准备,若此时夜卿酒派人去询问芸紫,也能得到与自己相同的说辞。 夜卿酒将目光投放到风潋潋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 在这个过程中,风潋潋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最怕的不是夜卿酒的厉声大吼,恰恰就是这样的不言不语,让她浑身汗毛耸立。 出乎意料的,夜卿酒并没有打算追究下去,“回去吧!” 说罢,转身就留给风潋潋一个潇洒的背影。 风潋潋在他的身后小跑着跟上。 这个男人的心思太难猜。 这次居然就这样放过了她。 太和殿的门口早就停放着那辆专门供宸王使用的马车,夜卿酒头也不回的上了马车,风潋潋还没上去,便听见里面传来一声“回府。” 听着远走的哒哒的马蹄声,徒留风潋潋一人在寒风中萧瑟。 果然,这个恶魔还是生气了。 这一回,是气什么呢? 莫不是又用术法探知了今晚自己所有的行动? 风潋潋随即便在心中将这个想法否决了。 夜卿酒答应过相信自己,不再对自己使用术法,就一定是说到做到。 那么,他生气就只剩下一个原因了。 为了跟芸紫聊天而忽略了他。 风潋潋站在原地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自己寻着宫门的方向而去。 大概率今天晚上是要走回去了。 谁知道刚走到宫门口。便看见了熟悉的身影。 不是明晨又是谁。 明晨看到风潋潋的那一刻,急忙迎了上去,笑着说道:“风潋潋,你属乌龟的吗,走的这么慢。” 从太和殿走出来,相当于走了大半个皇宫,她这个速度还是相当可以了,这换做是哪个娇滴滴的大小姐,指不定还晕倒在半路呢! “怎么,你家主上还派你来监督我,生怕我跑了不成。” 明晨一个白眼翻给风潋潋,直呼她没良心,“主上怕你走累了,特地派我在此接你,你倒好,好心当做驴肝肺,不识好歹。” 风潋潋看了看不远处听着的那辆马车,顿时有些心虚,她每次都不免把夜卿酒想的太坏了些。 这个别扭的男人,虽然心里对自己生着气,可也生怕怠慢了她,让她受了累。 风潋潋是个给了竿就能顺着往上爬的人,既然有马车过来接自己了,那就解放自己的双脚吧! “明晨公子,我说错话了,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这回吧!” 边说着边自己上了马车。 明晨无奈的在后面跟着,他这个悲惨的车夫生涯啊,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啊! 话说顾婓不是回来了吗,为什么驾车这种体力活还是他来干,下回一定让顾婓尝尝被这个女人气到心累的感觉。 回到自己的院子,风潋潋立即卸下了浑身的防备,整个人都瘫软下来,若若急忙备好了热水,让风潋潋舒舒服服的泡了一个澡。 黎书也在一旁伺候着,风潋潋就跟她说了关于芸紫的事情。 “姐姐,她可信吗?” 因为宋青岚的事情,黎书对皇室中人始终心存芥蒂。 风潋潋道:“小书啊,芸紫公主是个很好相处的人,日后你们若有机会聊聊,你就会知道,就算是污泥之中也会长出不染的白莲,而芸紫恰恰就是其中一个。” 黎书郑重的点头。 风潋潋又问道:“最近楼里生意怎么样了?可累着?” 黎书一五一十的上报着,自从借用了夜卿酒的名义后,天下第一楼的生意越来越好,很多外地客商都慕名而来。 风潋潋很高兴,天下第一楼步上正轨,那么后面很多事情就可以一步一步慢慢开展了。 那天在书房的事情还历历在目,这种提心吊胆的生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 许是今天晚上有些累了,风潋潋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黎书早就去了天下第一楼。 若若见风潋潋醒来,笑着端了一盆水走进来。“姑娘,昨天聊了聊着聊着你就没声了,可吓坏了黎书。” 风潋潋也笑道:“那什么宫宴太累人了,以后这样的活动还是能免就免了吧!” 若若打趣道:“以前姑娘可是最盼着宫里的活动了,怎么现在是厌了么?” 风潋潋心道:以前是想着能去见一见云哥哥,现在所有的计划都已经提上日程,若此时再去与云哥哥见面,一旦被发现,所有的一切都功亏一篑,岂不得不偿失。 可有朝一日,自己真正的强大起来,云哥哥还会在原地等候吗? 想到这里,风潋潋瞬间有些挫败感,悠悠的叹道:“物是人非事事休。” 若若没有懂,但她很识趣的没有再问下去。 又换了一个话题。“姑娘,你梳洗完了去找王爷吗?昨天我瞧着王爷回来的时候脸色不是很好,在皇宫里发生什么了?” 脸色? 风潋潋回忆了一下,昨天见到夜卿酒的时候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异样啊,突然惊觉,“若若,离中秋节还有多长时间?” 若若道:“姑娘你是累糊涂了吗?今天就是中秋啊,只不过我们府中从来不过中秋的,姑娘你问这是做什么?” ……中秋节……月半……夜卿酒的寒症…… 每逢月半之际,乃天地阴气最重之时,也是夜卿酒寒症发作之日。 时间一晃真快啊,一个月就这么过去了。 风潋潋终于知道为什么昨天夜卿酒没有带着她一起回去了。 生气是一回事,恐怕是寒症发作了,不想自己看到他狼狈的一面吧! 那他今天……? 莫名的,风潋潋心中升腾起一种叫做担忧的情愫。 一想到上个月他寒症的模样,风潋潋就觉得自己的身体似乎此刻也像在冰窖中一般,有一种刺骨的疼。 67、你来做甚 风潋潋动身去了白九悠的院子,理所当然的扑了个空。 这段时间,应该所有的人都在夜卿酒那边吧! 这个时间点是她刷好感度的最佳时机,她说什么也得把握住。 于是转身就去了夜卿酒的院子,果然如她所料,夜卿酒的房门紧闭着,里面的人不知道在做什么,只看到房间四周升腾着一股白烟,而明晨等人就守在院子里,任何人不得接近。 但在宸王府,有一个人是个例外,她没有任何限制,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这个人就是风潋潋。 明晨等人见到风潋潋皆大吃一惊,往常的这个时候她都会在自己的院子里面捣鼓着,从不会主动踏进这里,今天着实有些反常。 顾婓见到风潋潋的那一刻立马警惕起来,他可忘不了这个女人屡次三番将自家主上气到吐血。 “你来做甚?” 顾婓其实是个很温和的男人,但是对上风潋潋就是没什么好脸色。这个女人太不消停了。 风潋潋眨着无辜的大眼睛,天真无邪的样子,很容易让人对她卸下防备。 白九悠立马走上前来,拉住她的手,说道:“潋潋,你怎么过来了?” 风潋潋特别乖巧的说道:“今天不是中秋节嘛,师傅师娘好不容易过来了,那这个团圆节我们还是要过一过的嘛!” 明晨道:“我们府里一向没有过中秋的惯例,你若想过节,不如去天下第一楼找黎书她们。” 风潋潋撇撇嘴,“说好的是团圆节,自然是一家人整整齐齐的,没有王爷和师娘他们,那这个节日还有什么意义。” “可是……”明晨目光往房间看了两眼,一时间也没想到什么好的说辞打发风潋潋。 风潋潋也不着急,就在旁边好整以暇的看着众人。 白九悠道:“潋潋,你跟师娘说说,你是不是知道小酒的情况了?” 风潋潋:“……” 她今天过来本来就是来摊牌的,可是也没想过白九悠直入主题,丝毫不给她寒暄的时间。 她只遇到过一次夜卿酒寒症发作的样子,剩下的情况不过是联想到前世种种自己推敲出来的,不过看今天这阵势,大概是八九不离十了。 夜卿酒的寒症每月发作一次,发作时间长短不一。 见白九悠就这样问了出来,风潋潋自然很是诚恳的点头,“大概知道一些。上个月他发作的时候,我在身边。” 白九悠又道:“我听明晨说,那天晚上是你守在小酒身边的,第二天小酒的情况就很好了,精神也不错。” 风潋潋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好像是这样吧!” “那天晚上你做了什么吗?”白九悠又问道。 风潋潋摇头,“我什么都没做,虽说我是出身医术世家,但是王爷这样的病症潋潋从未见过,无从对症下药。” 听到风潋潋这样说,原本还有些欣喜的白九悠脸色瞬间的垮了下来,喃喃道:“我还以为你有救治小酒的办法,没想到他注定要接着忍受这样的折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风潋潋安慰道:“师娘,你也别心急,王爷吉人自有天相,说不定哪天就不治自愈了呢!” 白九悠凄然一笑,“这些年我寻遍了大江南北,一无所获。寄希望于上苍还不如靠自己呢!” 风潋潋又问道:“师娘可知王爷是如何染上这样的怪症的。” 白九悠摇头,“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吧!” 风潋潋觉得这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一个人怎么会连自己怎么患病的都不知道,况且这个人还是夜卿酒,谁敢在老虎头上拔毛。 就在风潋潋吐槽之际,房间里传出来一声小周低吼,夹杂着隐忍和痛苦。 嘶哑的声音透露出此刻夜卿酒的虚弱。 可眼下却还是寒症发作的前兆,正真的痛苦还在后面,在月半之夜更深露重之时。 明晨等人只能在屋外紧握着拳头,眼睁睁的看着夜卿酒在里面受苦,却无能为力。 白九悠伏在夜瑶的怀中,默默的凝视着屋里的情况,他们也没有办法。 风潋潋往前走了两步,想要透过门窗看看屋内的情况,却被顾婓眼疾手快的拦下了。 “你要作甚?” 风潋潋挑眉,“顾婓,你家主上疼成这样,你们不心疼我可心疼的紧。” 顾婓眉头一蹙,他无法判断这个女人说话的真假。“你帮不上什么忙,还是耐心在一旁等着。” “谁说我帮不上什么忙。”风潋潋越过顾婓的阻挡,拨开了窗户的一角,终于看清了里面的情况。 夜卿酒蜷缩着身子卧在床榻上,因为背对着,看不清面容,但这个床榻已经不是正常的床了,反而像是一个冰棺,将夜卿酒紧紧的包裹在里面,整个房间里散发着一股股的凉意,让风潋潋忍不住抖了两下,赶紧关上了窗子。 这个情况比她想的严重多了。 上个月明明没有这么严重啊,只是身上起了一层冰碴罢了。 风潋潋走到明晨身边问道:“怎么会这么严重?” 明晨不太明白风潋潋的意思,表现的十分茫然。 风潋潋道:“上个月他来找我的时候是寒症发作对吧!” 明晨点头。 “但那天只是身上起一些冰碴,没有像今天这样啊!” 明晨坚决的说道:“不可能。主上这样的情况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怎么可能只是冰碴。” 风潋潋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脸,很是严肃的说道:“我说的是真的,那天我只是看到他身上起了冰碴,然后一靠近我,冰碴就消失了。” 明晨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而风潋潋的这番话很成功的引来了其他三位的注目。 白九悠道:“潋潋,你说的是真的?” 风潋潋郑重的点头。 “起先我还以为是因为你陪着小酒,小酒的精神状态才会好些,现在想来还有另一种可能,就是你身上存在的某种气息真的可以克制小酒身体的寒症。”白九悠冷静的分析。 风潋潋自然也知道这些,便顺着说下去。“那师娘,我们不妨试一试这种可能,若是真的,以后王爷就不用受寒症折磨了。” 明晨担忧的出声,“可屋里面的温度实在是太低了,风潋潋,你确定自己可以吗?” 风潋潋打趣道:“什么时候我们的明晨公子也会关心我了,真的让我受宠若惊啦!” 明晨:“……” 他能不能收回方才的话。 68、天定良缘 听到有法子能抑制寒症,白九悠自然是欣喜不已,但心中对风潋潋的担心也是油然而生的,“潋潋,你是个好孩子,若你真的能救小酒,就说明你们之间的缘分不浅,这是命中注定要在一起的。” 风潋潋心中感慨,她这番做法,不过是想从夜卿酒那里取得更多的筹码,她的心上人只有云哥哥一人,就算她跟夜卿酒是天定的良缘,那也注定无果。 但这番想法又怎么能说得出来。 风潋潋甜甜的笑了,“知道了,师娘。” 说罢,便朝着夜卿酒的房间走去。 这一次,顾婓没有拦她,甚至还主动给她打开了房门。 一进到房间,冻得风潋潋立即打了好几个喷嚏,她感觉自己的每一步都像是走在冰上,甚至地上的冰还有冻住自己脚的趋势。 她可不能还没见到夜卿酒,就在这里冻成了冰雕。 想着想着,又使劲儿的抬起腿往床边跑去。 她的手想要去触碰夜卿酒的身子,刚伸出去,便见着附着在夜卿酒上空的那层冰砖消失不见了。 风潋潋的手接着往下探,因着这个动作,身子也在下倾,靠得离这个躺着的男人越来越近。 这个时候的风潋潋根本感觉不到方才的寒冷,好像从她进这间屋子开始,里面的温度便在一点点的回升。 眼见着自己离夜卿酒越来越近,阻挡在他们之间那个类似冰棺的东西也在一点一点的消失。 床上的人似乎感觉到了有外力的入侵,一直紧皱的眉头此刻皱的更紧了,他好像要努力的睁开眼睛瞧一瞧现在的情形,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力气。 风潋潋见夜卿酒使劲儿的紧紧攥着自己的拳头,掌心血肉模糊一片,可见之前是忍受了怎样的痛苦。 一想到这,她的手便不自觉的覆盖了上去,温柔的摩挲着,想要打开他的拳头,可这个男人似乎有着本能的防御,怎么都不肯松开。 眼见着笼罩在他身上的冰一点一点的褪去,直到连冰碴也不剩了,风潋潋便知道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 她,确实可以抑制夜卿酒的寒症。 风潋潋低下头轻声在夜卿酒的耳边低语,“乖,松开。” 这个声音似乎很有魔力,男人原本紧皱的眉头瞬间舒张,握紧的拳头也反客为主的包裹着覆盖在上面的小手,就连身子都不由自主的去寻找声音的主人。 风潋潋颇为无奈的看着夜卿酒这一连串类似于占自己便宜的动作,她也只能受着,谁让自己是送上门的呢! 果不其然的,男人的脸色开始慢慢的变得正常,身子也不再僵硬,此刻看过去就像是一个熟睡的人。 紧闭的双眼,挺巧的鼻梁,还有那微微抖动的如同蝴蝶翅膀的双睫。 风潋潋一时有些魔怔,她发现自己方才看夜卿酒竟然看的有些入迷。 这样的男人就是一个祸害。 也难怪风细细使了那么多手段,不惜背信弃义也到得到他。 啊,风潋潋,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风潋潋赶紧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让自己保持清醒。 大约过了三个时辰,夜卿酒才悠悠转醒,睁开眼的瞬间便对上了风潋潋一双似笑非笑的眸子。 “王爷,你醒啦!” 夜卿酒此刻还仰躺在风潋潋的大腿上,而她就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在这里坐了两三个时辰。 此刻夜卿酒醒来,脑子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为什么风潋潋会出现在这里,就听见女孩清脆的声音,这让他脸色顿时凝滞。 “你怎么在这里?” 风潋潋道:“王爷寒症发作,潋潋来帮王爷的啊!” 本以为会得到感激的风潋潋却在夜卿酒的下一个动作中险些慌张跌倒。 只见夜卿酒快速起身,盯着风潋潋厉声问道:“是谁让你进来的?” 风潋潋本能的害怕,想要站起来往后退,却发现腿已经麻木的不听使唤了,幸亏夜卿酒眼疾手快的接住了她,不然她就要跟大地来一个亲密接触了。 夜卿酒见她如此,又说道:“怎么了?” 这一次,声音较上一句温和了许多。 风潋潋委屈的瘪了瘪嘴,无辜的大眼睛中泪花已经开始在打转了,“腿麻了。” 夜卿酒将她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很好心的替她捏着腿,说道:“以后本王寒症发作,不许靠近,听见没有。” 风潋潋道:“可王爷有潋潋在身边,可以减轻痛苦。你看,若不是我,你恐怕现在还在冰窟之中呢!” 夜卿酒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看着风潋潋,“你在质疑本王的话?” 风潋潋下意识的摇头,又点头,“王爷,潋潋只是担心你,若是可以,为什么不要我帮你。” “本王说不用,你听清楚了吗?” 说完,夜卿酒就不再理会风潋潋,转身离开了。 风潋潋望着他的背影,一时间也想不明白了。 按理说夜卿酒不应该拒绝的。 白九悠为了他的寒症寻了那么久良医,无果,而现在能抑制寒症的人就在他的身边,为什么他要反对? 难道是看出了自己的不怀好意? 可是即便是这样,他也可以强制要求自己为她祛除寒症,而不是现在这样的厉声拒绝。 夜卿酒曾经一直说“只能是你”,莫不是早就知道自己可以帮他抑制寒症,所以才强留自己在他身边。可为什么前世的那么多年,他从没有在寒症发作之时出现在她的身边呢! 就连上次,恐怕也只是因为自己突然的变化让他一时间摸不准,这才没有顾忌当时正值寒症发作之时,而出现在了她的房间。 风潋潋越想越觉得这件事情已经乱成一团线了,不管她怎么去理,也想不明白夜卿酒的心思。 腿上的麻意刚过去,她忽然觉得眼皮好重,慢慢的,意识变得越来越模糊。 算了,他自己想要受寒症之苦,她又能怎么办。 现在实在是太困了,先睡一觉,一切都等醒了再说。 风潋潋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在夜卿酒的床上睡着了。 69、你从未信过我 这一觉简直睡得天昏地暗…… 只觉得头很沉,仿佛有什么东西不断地在脑袋里面像狂风一般的刮过,搅得她揪心的疼。 风潋潋似乎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有一个穿着赤色衣衫的少女,她满身伤痕,光脚站立在一片废墟之上,在她的对面还有一对男女,他们相互依偎,男人怀中的女人对着这个赤衫女子说道:你勾结妖族,残害仙道,还不束手就擒! 女子没有回答,目光全在面前的男人身上,那眼神中满是受伤与绝望,她在等这个男人的话。 终于,男人开口了。语气冰冷,“收手吧,我会留你一命。” 女子听罢男人的话便哈哈大笑起来,和满身的伤痕在星空下交相辉映,甚是凄凉,“呵呵,留我一命,你从未信过我,又怎么会放过我,不过是想拿走我的灵根好助她重修仙道。我告诉你,休想。” 说罢,漫天的星空瞬间变得黑暗,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吞噬了一般,弥漫着一股血腥的味道。 不知道谁大叫了一句,“不好,那是嗜血漫天……” 然后,风潋潋便惊醒了。 不过是一个梦,她怎么感觉自己好像身临其境一般,这个梦也太真实了吧! 风潋潋捂着胸口大口的喘气,什么妖族,什么仙道,一定是前些天看到夜卿酒书房的那一幕,才有了今天这般胡思乱想。 睡了一觉,感觉身心舒爽了些。 风潋潋摸了摸手下的质感,这才发觉自己还在夜卿酒的房间里。 那他去哪了? 算了,这也不是她去想的,还是赶紧回到自己的院子才是上策,谁知道这个恶魔等会还会发什么疯。 明明是帮他减轻痛苦,她承认自己掺杂了些私心,可结果也是好的啊,想不明白这个恶魔为什么不领情,看那神态好像自己还做错了似的,早知道活该疼死她。 风潋潋嘀嘀咕咕的念叨着,然后穿上自己的鞋子往门边走去。 推开门的刹那,一道光亮模糊了她的眼睛。 这是…… 明明进去的时候差不多是晌午十分,怎么现在看着日光像是大清早。 那只有一个可能,她睡了一天一夜。 什么时候,自己这么能睡了。 风潋潋瘪瘪嘴,难以置信。 这时候,若若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冒了出来,“姑娘。” 这一声,着实吓了风潋潋一跳,待看清是若若时,这才拍着胸脯稳了稳心神。“若若,你知不知道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 若若有些惶恐,下意识的又要往下跪去,被风潋潋眼疾手快的拉住了。“我又没责怪你,别动不动就跪,我们不是说好了,要当姐妹的嘛!” 若若憨憨的笑着,“对不起,我这下意识的动作一时之间改不过来。” 风潋潋自然知道,她在夜卿酒面前也是如此,那个男人稍微皱一皱眉头,她便胆战心惊。 “你怎么在这里?” “王爷一早便吩咐我在这里候着,怕姑娘醒来无人照顾。” 风潋潋哧道:“他这葫芦里又买的什么药呀!打一个巴掌给一个甜枣吗?姑娘我不伺候了。” 说着,便跨出了夜卿酒的院子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在她的身后,两道挺拔的身影出现在树荫下,正是夜卿酒和明晨。 “主上,明明风潋潋可以抑制你的寒症,你为什么不要?”明晨很是不解。 想到昨天他家主上从房间出来,一脸黑沉,声音带着虚弱过后的狠厉,“顾婓,为什么没守住?” 当时顾婓回答的不卑不亢,“因为她能抑制寒症。” 夜卿酒长袖在空中一挥,根本无人看见他是怎么动的手,就只见顾婓手扶胸口,单膝跪地,嘴角渗出鲜血。 白九悠跟夜瑶在一旁想拦都没拦住。 三百年前不知道经历了什么,夜卿酒突然之间功法大涨,性情随之改变的同时,还染了寒症这样令人束手无策的怪疾。 “小酒……”白九悠出声,“你不用去责怪顾婓,是我的主意。” 夜卿酒面对白九悠的时候,身上的戾气在一点点的消退,他无法对师娘说出什么话来。 最后只留下一句“下不为例”便消失了。 徒留一群人在风中凌乱。 白九悠:“……” 她没想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夜瑶走过来将娇妻揽入怀中,安慰道:“随他去吧!” 当天下午,这对夫妇就离开了京都。 夜卿酒知道后也只是暗了暗双眸,没再言语。 今天,明晨再次不怕死的提起,他只想要一个答案,相信顾婓也是一样的,这个家伙自从昨天受了伤之后,就一直借伤呆在房中,半步不出。 只见夜卿酒抿了抿唇,就在明晨以为他要说的时候,空气中只留下关门的声音。 他就这样被自家主上关在门外了。 真的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啊呸,他可不是太监。 简直是被夜卿酒这小子气糊涂了。 明晨也不想搭理了,既然主上不需要风潋潋的帮助,他们就只能再寻其他办法了。 这时候,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带着调笑的语气说道:“咦,这是谁啊,居然让我们的明晨大人这么生气!” 看到来人,明晨的头更大了,这真是一个小祖宗还没伺候好,又来了一个。 他没好气的说道:“这是什么风把我们的慕白公子刮来了?难道你闻到了京都的酒香肉香女儿香?” 来人正是消失多日的夜慕白。 夜慕白很熟稔的勾住明晨的脖子,“在外面玩腻了,再回来看看你们呗!” 明晨一巴掌打在夜慕白的手背上,迫使他放开了钳制自己脖子的手,这个小家伙仗着比自己高出那么两公分,每次都喜欢对他勾肩搭背的,不知道是什么毛病。 “陌染君他们前脚走,你后脚就到,说不是故意的都没人信。” 夜慕白摸了摸鼻头,这动作跟年轻时候的白九悠如出一辙。“这都被你看出来了。我这不是怕他们见着我,觉得我碍他们的眼了,自觉滚的远远的嘛!再者说了,我们昨天还是见了一面的,还是娘亲让我过来看住小酒的,她说你们遇到棘手的事情了。” 见明晨没有言语,夜慕白又道:“这天下还有小酒搞不定的事情,快说出来我听听,说不定我能解决,这样我就可以在他的面前炫耀了。” 明晨不怀好意的笑了笑,“这世上除了风潋潋,还有什么是我家主上搞不定的,你要去试试吗?” 夜慕白一听到这个名字,本能的瑟缩,“敬谢不敏。上次就跟她开了一个玩笑,小酒就打发我去丰源城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还好我跑得快,不然我去了那个地方不是饿死就是闷死。我要是还去招惹她,那我真的是自寻死路。” 一听提到丰源城,明晨突然想到了什么,对着夜慕白说道:“你来的真及时,我突然想到真有一件棘手的事情需要你了。” 70、肆无忌惮的伤害 夜慕白来了兴趣,立马问道:“什么事情。” 明晨将顾婓从丰源城带回来的消息全部告诉了夜慕白,接着又说道:“这段时间,我和顾婓还在暗中查探此事,虽说不知道妖王到底是谁,但是妖界现在确实不太平,你要是有时间,可否去妖界走一趟。” 夜慕白思虑了一番,问道:“妖界有能够吸引我的地方吗?” 明晨:“……” 他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心系天下的天尊,生出来的儿子会是夜慕白这样的,玩世不恭,不喜束缚,贪念世间的美食和美人,眼中就是没有天下苍生。 按照夜慕白自己的话来说就是:珈蓝山有小酒一个这样胸怀苍生的人就够了,他只要负责吃吃喝喝就好。 以至于后来魔族那边需要白九悠派人接管的时候,去的是夜卿酒而非夜慕白。 要不是后来夜卿酒出了事,现在他就该称呼其为魔尊了。 真的是世事无常。 夜慕白见明晨对自己一副无语的样子,他顶着自己那张欠揍的俊脸说道:“不用这样看着我,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 明晨又翻给他一记白眼,夜慕白这才摸了摸鼻头,不好意思的说道:“好啦,我找个时间就去。再过几天我听说京都有一场才艺盛宴,到时候俊男美女齐聚一堂,我肯定不能错过啊!” “我就知道……”明晨大吼道:“你这个臭小子怎么会突然回来,原来是京都有吸引你的地方了。” 夜慕白撒着腿的就跑开了。 明晨在他的身后无可奈何的笑着。 夜慕白能去哪呢? 自然是现在名满天下的天下第一楼啦! 此刻的风潋潋也在里面。 从夜卿酒的院子离开之后,本来是准备回自己的院子休整的,却有门房来报说是天下第一楼那边有事请自己过去一趟。 现在的她相对来说有了些自由,夜卿酒并不像从前那般将她看得死死的,反正只要不逃,不去见云隐殇,她随便想去哪里都可以,只要天黑之前回来就成。 三楼的包间里,风潋潋好整以暇的看着面前的两位美人,笑得一脸纯良,“两位大小姐,你们这么快就忍不住了吗?” 这二人正是秦芷舒和芸紫公主。 经过了一天,这芸紫看起来气色好了不少,但可能是心情还没有转换过来,整个人显得有些颓废。 秦芷舒性子急,况且这次木垣做的实在是不地道,“不是忍不住了,是发生了一点儿意外。” 风潋潋这才知道,原来昨天秦芷舒在一家珠宝店遇上了风细细和其他几个名门贵女,两个人同时看中了一支步摇,按照以前,风细细为了拉拢人心,自然是爽快的忍痛割爱。 可是这一次,她嘴上是说着让了这支步摇,可又说了一些十分欠揍的话,这些话明面上没什么,但谁都听得出来,她在暗讽芸紫不如她风细细,秦芷舒怎么忍得下去,当即上前抽了风细细两个嘴巴子。 风潋潋很好奇风细细到底说了什么话点燃了秦芷舒这个炸药桶,导致自己平白挨了两记耳光。“这两巴掌打得不错,不过,她到底说了什么?” “哼,那个女人居然说,有的人就算带上步摇也不是仙女,而凡人注定喜欢仙女。” 当真是风细细能说出来的话。 芸紫嗔怪秦芷舒,“你就不该动手,本来我们是占了理的,这样一闹,旁人就该说你蛮横了。” 秦芷舒不以为意,“反正我在大家的眼里就是这样的人,又何必遮遮掩掩的,该出手时就出手,贱人就是欠教训。” 风潋潋鼓掌,她很喜欢秦芷舒身上这股飒爽的气势,旁人欺了我,辱了我,我自要还手。 “郡主,你做的很对。” 芸紫急了,“你还鼓励她。风细细那个女人现在指不定在木垣哥……怀里哭诉呢!说不定还会说是我指示的。” 风潋潋很平静,“你现在还很在意自己在木垣心中的形象吗?” “不……不……”芸紫急忙摆手,黯然神伤,“我跟他已经没关系了。” 风潋潋怎么看不出来,芸紫的心中还有木垣的位置。 也对,他们相识了那么久,可以说,芸紫以前的人生都在围着木垣转,这一下子失去了中心,想要快速站稳,实在是需要一些时间,还需要…… 风潋潋突然有了主意。 “那就好。”风潋潋朝着芸紫勾了勾手指,“我现在有个想法,可以实施我们报复木垣计划的第一步,不知道你要不要走。” 芸紫倾身过去,“你说说看。” 风潋潋卖了一个关子,“公主,戏文里有讲:忘记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 秦芷舒立马接了过去,“爱上另一个人。” 说罢,秦芷舒和风潋潋两个人很有默契的击了一个掌。 芸紫闻言脸色顿时变白,“什么?爱上别人?” 风潋潋挑眉,“你不会还想着嫁给木垣吧!” 芸紫此刻有些纠结,“我不会嫁给他的,可是你让我爱上别人,恐怕我一时半会儿也办不到,感情这种东西怎么可能说有就有,再者说了,经过木垣的事情,我现在恐怕不会再相信爱情了。” 风潋潋微微一笑,“真爱什么的不用着急,我们可以假装爱上。只要让木垣知道,他在你心中并没有那么重要,那么你就成功了一半。” 秦芷舒此刻眼睛都亮了,“风潋潋,没想到你的手段真不赖。昨天芸紫跟我说跟你达成战略联盟,我还笑他,就你这个笨女人,能有什么好法子,没想到你还真有用。之前在风细细面前都是装的吧!” 风潋潋并没有心虚,反而十分坦荡,“风细细在我面前何曾真过,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秦芷舒竖起了大拇指,“幸亏我们不是敌人,不然指不定你会怎么耍我们呢!” 芸紫听着两个人的话,眼中仿佛看到了光,“那冷宫的事情……?” 风潋潋:“……” 她是想找个机会跟芸紫坦白的,如果两个人准备合作,那么彼此之间就不该有这样的秘密,只是,看着芸紫眼中的光,她怕自己的这番话下去,又会将她原本愈合了一些的心撕的鲜血淋淋。 秦芷舒是个通透的人,想必她早就想明白了这其中的原委,只不过不论揭发的过程是怎样的,事实是不可能改变的。 她拉开了芸紫,“芸紫,你怎么这么糊涂,既然选择放下,又何必去追问那么多,你只要知道那个男人不爱你,她为了别的女人抛弃了你,这就足够了。难道木垣在冷宫说的那些伤人的话都是别人逼得吗?不是的,是他自己最真实的想法,所以,芸紫,你醒醒吧!他就是仗着自己在你心中的独一无二,才敢那么肆无忌惮的伤害你。” 71、歪脖子树 芸紫自嘲的笑着,其实从风潋潋在荷花池边救下自己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想通了,木垣不爱她了。 “芷舒,我是不是很傻?” 秦芷舒知道芸紫心里很痛,但这些都必须去面对,如果不重新站起来,又怎么去让那对狗男女好看。 “芸紫,没事的。一切都会好的。我觉得风潋潋方才的提议可以一试,如果你觉得不好,那我们就再想办法。” 风潋潋在这个过程中一直没做声,她知道,这个女孩最终会接受自己的提议。 芸紫摇了摇头,“芷舒,你知道吗?我为了讨木垣哥哥欢心,大冬天的不顾及身份亲自去北城街角排长队,只为给他买最喜欢的桃花酥;大热天的又去学习怎么做冰镇甜点,只想他能开心;还有上次怡亲王犯事,是我跪在御书房外整整一夜,才换得父皇的恩典,然后病了三天,整整三天,他没来看我一眼,想来那个时候应该是跟风细细在哪里风花雪月吧!估计还在笑话我像个傻子一样。” 秦芷舒静静的听着,心疼的抱住芸紫。 这些她都知道啊! 可就是这样的付出,换来的却是现在的结局。 木垣就是死一万次都不足惜。 风潋潋听着芸紫的这番话,心里对木垣更多了鄙夷。 芸紫将心里的苦楚全部说出来的那一刻,感觉一身轻松。这个时候,她的眼中再也看不到忧伤了,“风潋潋,我同意你的提议。” 风潋潋笑道:“聪明的姑娘,何必在一颗歪脖子树上吊死呢,你要知道,以你的样貌才情,这京都为你倾倒的男人数不胜数。” 风潋潋边说着边用自己的手指抬起了芸紫的下巴,这动作颇有一种青楼老妈子的韵味。 芸紫害羞的低下了头。 “那你说接下来怎么办,总不能去街上随便拉一个人陪我演戏吧!” 风潋潋道:“你之前不是说追你的人从东街排到了西街嘛!” 她在故意揶揄芸紫,只是想让对方敞开胸怀。 芸紫道:“这样不太好吧!那些人木垣都认识,恐怕是不会相信的,再者……” 芸紫突然停顿,后面的话似乎有些难为情。 秦芷舒适时接上,“再者,那些人都比不上木垣,否则芸紫也不会眼瞎到喜欢那个人渣这么多年。” “芷舒……”芸紫佯装嗔怒。 秦芷舒立马反驳道:“干嘛呀,我那句话说的不对吗?” 芸紫这才没说话。 风潋潋大概是知道了,这木垣如果人品过关的话,确实也算是一位如意郎君,论家世、样貌、才情,在京都也算是排的上名号的,也难怪风细细使出浑身解数也要勾搭上。只是单凭他吊着芸紫这么多年,暗地里还跟风细细来往,这样的男人就只能算是个人渣了。 “其实,在整个京都要找一个比得上木垣的也不是太困难,这件事情就交给我来办吧!只是到时候的演戏,芸紫公主千万别露出了马脚。” 秦芷舒有些好奇,“你准备找谁?风潋潋,你在京都也没认识几个人吧!你不会是想找宸王殿下吧!如果是他的话,岂不是碾压木垣。我看芸紫也不用假装爱上,直接嫁过去得了,那可是宸王耶!” 秦芷舒越说越兴奋。 风潋潋却觉得自己已经满头黑线了。 这个芷舒郡主简直不要太天真。 她是能叫得动宸王的人吗? “你觉得可能吗?” 凉凉的一句话如一盆冰水直接浇灌到秦芷舒的头上。她有些悻悻焉,“好像是不可能的哦!” 风潋潋又道:“这个人我现在还不知道是谁,如果实在是不行,那就让明晨上吧!” “明晨?”芸紫有些疑问,“是宸王身边的那个随从吗?” 风潋潋点头,“他的样貌不比木垣差。再者说了,宸王的随从,那地位堪比亲王,与你也可般配。” “我并不是觉得配不上我,只是他似乎很忌惮皇宫。” 这一点风潋潋自然知道。每次的宫廷宴会,如非必要,夜卿酒是不会带明晨的。 “那就顾婓吧,也是宸王的随从。只是他好像有喜欢的姑娘了,也不知道同不同意演这场戏。” 风潋潋有些伤脑筋,一时之间也想不到更好的人了。 芸紫道:“那就听你的安排。今天时候也不早了,我还需早些回宫。” 风潋潋道:“我们一起走吧,我也得早点回去。” 秦芷舒又笑了,“宸王给你下门禁了。” 风潋潋悲催的点头。 三个人一起往楼下走去,一直守在门口的若若自然跟在身后。 芸紫打趣风潋潋道:“潋潋,你跟宸王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侍女、侍妾、还是……” 风潋潋笑得有些尴尬,“公主,我跟宸王之间,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以后你自会明白的。” 芸紫也不是个挖人底的人,见风潋潋不想说,她便也不问了。 可秦芷舒就不一样了,她是个打破砂锅问到底,还要问砂锅里面放了多少米的人。“风潋潋,你们该不会已经……那个……了吧!”边说着,还怕人家不懂似的,做了一个害羞的动作。 风潋潋现在很无语,如果可以,她真想拿着封条封住秦芷舒的嘴。可人家是郡主啊,她可不能这么做,只能无奈的笑笑,“芷舒郡主,你的想象力真丰富。” 秦芷舒又准备说什么,风潋潋立马打断了,“你们快看,那边发生了什么?” 风潋潋的手随手指了一处,目的是想分散秦芷舒的注意力。 可不曾想,那边真的出了事。 秦芷舒喜欢看热闹,立马就凑了过去,风潋潋等人自然也跟了过去。 此刻估计黎书跟齐昭都在忙着,这边并没有看见他们俩的身影,只有一个陌生的小二在招呼着。 风潋潋快速的便锁定了这个事件的目标,只因那个人在这一众庸脂俗粉中太过耀眼了。 他的美不同于夜瑶的端方雅正,不同于夜卿酒的出尘绝艳,不同于云隐殇的清风朗月,他是一种邪而不媚,庸而不俗的俊美无俦。 夜慕白…… 风潋潋惊讶,这个小祖宗怎么出现在了天下第一楼。 似乎还是因为吃饭不付钱被店小二拦了下来。 那小二的声音颇有些尖锐,“公子,看你穿得如此华丽,没想到是个吃霸王餐的主。” 好看的男人通常都是普通男人的公敌,因为他们吸引了太多女子的目光。 这个时候就有女子一脸娇羞的说道:“这位公子的饭钱,我替他出了。” 72、到嘴的鸭子不能飞 风潋潋站在一旁,一脸看好戏的表情,她可没想去给夜慕白当冤大头,看他桌上吃剩的这些残渣就知道,他点的全是天下第一楼的招牌菜,算下来得花不少银子呢! 虽说她现在算是一个小富婆,但是能看夜慕白吃瘪的机会,她为什么要放过呢! 如果她回去把这件事情说给明晨他们听,一定又是好一番笑话。 堂堂宸王殿下的弟弟,居然没钱吃饭。 这下好了,她不去当这个冤大头,上赶着有人去当。 风潋潋在心中感叹:夜慕白真该庆幸他的爹妈给了他一张好面容。 只是姑娘啊,看人不能只看表面,这位小祖宗可不是你招惹的起的。 果不其然,风潋潋的想法刚落地,这位小祖宗的操作就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他对着那位说要为他付账的女子微微一笑,然后说道,“你……恐怕还没有这个资格替我付账。” 这位姑娘当即就哭了。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说出来的话,就这样被打了脸,她哪里还有脸面继续留在这里,当即就哭着跑开了。 风潋潋现在头有些大了。 这简直是在影响天下第一楼的生意,她这个幕后老板真的有些坐不住了。 这个小祖宗莫非是来砸场子的? 店小二见要为他付账的女人走了,一脸鄙夷的看着夜慕白,“公子,你这吃软饭也看人吗?” 夜慕白的脾气倒是很好,对小二的讽刺一点儿也没觉得羞愧,反而觉得很荣幸。“那是自然,这天下想请本公子吃饭的人太多了,若不分人,早就吃成一个大胖球了。” 店小二可不想在这跟他瞎扯,不耐烦的说道:“那你赶紧找人将你的饭钱付了,省的一会儿我们东家来了,见到你晦气。” 这时,夜慕白伸出指骨分明,简直比女人还要细腻几分的手指向风潋潋的方向,“她会替我付钱。” 风潋潋与芸紫离得近,一看夜慕白往自己这个方向指,立马躲到了芸紫的身后,这样,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到了芸紫的身上。 芸紫此刻云里雾里,但出于礼貌,粉唇轻启,“对不起,我不认识你。” 夜慕白笑了,那笑容干净的如同天上的月光,深深触进了芸紫的心里。 他走到芸紫身前,“你好,我叫夜慕白,夜瑶爱慕白九悠的夜慕白。” 芸紫在这样干净清脆的嗓音中有些迷失,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尴尬的低下了头。 风潋潋在芸紫的身后,只感觉到有道强烈的光射在自己身上,那道干净的声音越过芸紫穿进自己的耳中。 她知道,夜慕白就是故意的。 今天这钱,她付也得付,不付也得付。 只不过,看现在这情形,似乎方才困扰她的难题得到了解决。 她想找的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还有谁比夜慕白更合适呢! 风潋潋此刻看着芸紫和夜慕白的眼神都在冒着粉红泡泡。 夜慕白倒是被她这样的眼神看得有些发毛。 怎么有种小白兔进了狼窝的感觉。 他不安的往后退了退,佯装很潇洒的说道:“漂亮姑娘,你到底要不要给我付钱。” 芸紫反正也不差钱,被一个美男子说漂亮,心里也乐开了花,“算了,就当本姑娘日行一善吧!” 说罢,就准备掏钱了,可是动作却被风潋潋制止了。 她不怀好意的看向夜慕白,“公子,不过是一顿饭钱,你一定能解决的,何必麻烦一位姑娘。” 夜慕白努努嘴唇,笑得坦然,“这世上凡是能用钱解决的事情……”故作转了一个弯,“我都解决不了。因为,我,穷。” 风潋潋鄙视他,这小祖宗装穷的本事倒是一流,“那这样也好办,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钱我们替你付了,但是你得帮我们做一件事情。” 风潋潋说罢,示意一旁的芸紫拿出了银子交给一直守在旁边的小二。 小二见钱已经到手了,剩下的事情他就管不着了。 大堂还忙得很,在这里还纠缠的半天,于是对夜慕白的怨念更深了,临走也不忘翻一个白眼。 风潋潋倒是被小二这副怨念的神态逗笑了。 大堂内的其他人见没有热闹可看,就都在小二的安排下散开了。 夜慕白不甚在意,他的关注点现在都在风潋潋方才说的“一件事”上。 “你说的是什么事情?我可告诉你,我是卖身不卖艺的。” 风潋潋一脸坏笑,“要的就是你的身子。” 夜慕白瞬间拉拢自己的衣衫,仿佛一位被调戏的良家妇女。“你这个疯女人,你想做什么?” 风潋潋递给秦芷舒一个眼神,对方马上心领神会。 当即两人一拍即合,就是这个人了。 夜慕白此刻已经暗悔不该来招惹这个女人的。 他本来只是想过来尝尝美食,却不曾想在这里遇到了,本来已经转身就走的,可是心里对她的好奇更甚,之前因为有夜卿酒在,他不敢太过放肆,现在看到风潋潋身旁无人,夜慕白自然就升起了想要逗逗这个女人的心思,但现在怎么感觉事情朝着与自己预想相反的方向进行呢!不过还好,她已经有小酒了,应该不会对自己做什么吧! 但是她就算做了什么,他又能怎么办呢? 这事还不能回去告状,否则到时候他一定比风潋潋的死状还惨。 夜慕白一想到自己未来的悲惨命运,顿时无语凝噎。 风潋潋看出了夜慕白的心思,嘻嘻的笑道:“你千万不要想着逃跑,钱我们已经付了,现在就要验货。” 夜慕白一脸惶恐,这个女人好像并不是开玩笑。他陪着笑容,“好嫂子,我错了,你就饶了我这回吧!” 称呼一出,瞬间惊呆了秦芷舒和芸紫,只有若若在一旁憋着笑。 芸紫道:“潋潋,他喊你嫂子!” 风潋潋这也是第一次听到夜慕白这么称呼自己。 前世,因为跟夜卿酒不对付,所以夜慕白每次见到她都没有好脸色,更别说叫什么嫂子了,最多的称呼就是疯婆子。 估计现在是被自己逼急了,想要求饶。 可,到嘴的鸭子,怎么能让他飞了呢! 那可不是她风潋潋的行事作风。 73、夜小白 夜慕白见芸紫质疑自己的称呼,摸了摸唇角,一脸笑意,“她是我哥的夫人,我不叫嫂子叫什么?漂亮姑娘,你看你长得挺好看的,怎么脑子不好使呢?” 风潋潋直接瞪过去。 她还想撮合夜慕白跟芸紫呢,可这个小祖宗真的是在一张不让人放心的脸上长了一张让人放心的嘴。 芸紫被夜慕白毫不留情的话语呛得脸色通红,“你胡说,潋潋没有成婚,哪里来的夫君?” 夜慕白又道:“她这辈子除了嫁给我哥,别人她想都不要想了,这声嫂子早叫晚叫都是叫。” 风潋潋:“……” 她才不会嫁给夜卿酒,她的意中人只有云哥哥而已。 可现在根本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芸紫的事情还得解决。 秦芷舒在旁边听了半天,也算是理出了一丝头绪,半信半疑的问道:“你不会是宸王殿下的弟弟吧!” 夜慕白不置可否。 芸紫将探究的目光投向风潋潋,在得到她的肯定后,方才有些迟钝的说道:“既然你是宸王的弟弟,怎么可能付不起饭钱?” 夜慕白反问:“宸王的弟弟就一定要有钱吗?你不会是知道了我的身份,想要我还钱吧!” 见芸紫迟疑,夜慕白快速说道:“我可说好了,要钱没有,要人一个。” 芸紫呢喃,“我可没说要你还钱。” 风潋潋急忙插进两个人的对话,“你说的很对,我们就要你人了。” “嫂子,你都有我哥了,怎么了,难道是我哥满足不了你,但你做什么也不能将主意打到我头上来啊,到时候我哥将我剥皮生吞了,我连诉苦的地方都没有,你知道的,我是一颗爹不疼娘不爱的小白菜。” 见夜慕白越说越没边,风潋潋直接赏给他一个爆栗。“夜慕白,你是不是想被发配到荒芜的地方与野兽为伴呢?” 夜慕白捂着被打的头,一脸哀怨,“嫂子,我错了,你千万不要跟小酒告状,大不了,我随你处置了。” 风潋潋伸出手指摇了摇,“不是我要处置你,是她。” 方向正是芸紫那里。 芸紫懵了,“潋潋,你在做什么?” 风潋潋道:“你忘了,你缺一个未婚夫啊!夜慕白这条件,恐怕是最合适不过了。” 未婚夫…… 这三个字如同暴击,打的夜慕白措手不及,他怎么也没想到,不过是想逗逗风潋潋,结果把自己的终身大事给交代出去了。 他夜慕白可没想现在就成婚,放眼这大千时间,一个人潇洒自在,随心所欲,这样的生活他可是还没有过够呢! “嫂子,我的婚姻大事就不麻烦你了,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人能拴住我夜慕白!” 话音刚落,夜慕白又收到了风潋潋的一记爆栗。“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芸紫这样的好姑娘配给你我还嫌糟蹋了呢!” 夜慕白一脸苦相,委委屈屈的,“那你刚刚说的未婚夫……?” 风潋潋道:“假装?演戏?懂否?” 夜慕白摇头。 风潋潋简单的将芸紫跟木垣的事情说了出来。 刚说完,就见夜慕白一掌猛地拍向桌子,方才的委屈立马被满脸的愤怒取代了,“这个木垣是什么人?简直是丢了我们男人的脸。” 风潋潋一见夜慕白的神态,便知道这事有戏了。“你怎么说?” “不必那么麻烦,直接将他送去寒山寺当和尚得了,本公子最讨厌欺骗感情的人。” 风潋潋摇头,“太便宜他了,击溃一个人最好的手段就是攻心,既然他觉得芸紫非他不可,那么我们就找一个比他更好的人,让他看看,芸紫并不是围着他转的。” “更好的人……”夜慕白道,“风潋潋,你居然拿我跟那个人渣比?” 风潋潋:“……” 这人的关注点跟夜卿酒不相上下,永远找不到重点。 懒得解释了,风潋潋说道:“你就说这事你做还是……做……” 夜慕白道:“我有得选择吗?” “没有,从芸紫的银子拿出去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是她的人了。” 芸紫将事情被风潋潋决定的差不多了,她有些不安的扯了扯对方的袖子,“潋潋,这事,要不就算了吧!到时候若有什么意外,再面对木垣,就会很尴尬。” 这时候,风潋潋还没有说什么,夜慕白就不干了,“什么就算了,本公子出马,这事怎么会意外呢?就算意外,尴尬的也会是别人。” 风潋潋见夜慕白这个说,就知道这事差不多板上钉钉了。 见芸紫还有点犹豫,秦芷舒连忙说道:“夜公子,以后芸紫就交给你的,千万别让她在木垣面前受了委屈,否则就对不起今天你的这番豪言壮语。” 风潋潋看着秦芷舒的落落大方,突然想到了这一世她们的第一次见面,仿佛这根本就是两个人。 大概是因为芸紫的事情,她决定不再伪装自己了吧! 这世上啊,有些感情假的可以乱真,就像是木垣对于芸紫;可有些感情啊,明明是真的,却又只能装假,就像是秦芷舒对于林敬。 感情这回事,谁也说不清楚,但是遇见了,就放手一搏,不要留下后悔。 风潋潋此刻因为猜出了秦芷舒的心思,心里也下了一个决定。 如果可以的话,她也想让这个女孩幸福。 芸紫见自己就这么被交代出去了,心里一时有些不自在,“芷舒,夜公子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我们还是找别人吧!” 风潋潋连忙说道:“你还能找到比他更合适的人吗?” 芸紫顿时泄了气。 风潋潋又道:“还有,你们既然决定演戏,那么就演的真一点,这夜公子叫的实在生分,不若换个称呼。” 秦芷舒连忙出主意。“小白……怎么样?” 夜慕白摇头,“我爹称呼我娘亲为小白。” “那就叫夜小白。”秦芷舒又道。 夜慕白想了想觉得可以。风潋潋也没有异议。 芸紫见事情没有商量的余地,且一想到木垣对自己的背叛,她也没什么好矫情的了,当即说道:“那就夜小白吧!” 74、打一架吧 几个人一拍即合。 夜慕白却在此刻浇了一盆凉水,“按说呢,帮你们整治木垣,我很是乐意,但是先说好,千万不要爱上本公子,到时候假戏真做,恐怕就不好收场了。” 风潋潋:“……” 这只花孔雀,还当真以为谁都会爱上他似的。 芸紫听罢,脸羞得更红了。 秦芷舒“呸”的一声,毫不客气,“你放心,我们家芸紫有的是人喜欢,不会看上你这种空有一副臭皮囊的家伙。” 风潋潋赶紧竖起大拇指,“芷舒,你简直太了解这个家伙了。” 夜慕白不慎介意别人说他,还颇以为傲的说道:“没关系,本公子就是有了这副臭皮囊,一般人羡慕不来。” 风潋潋嗤笑,“人要脸树要皮,夜公子你当真是将这句话发挥的淋漓尽致。” 夜慕白笑道:“过奖。” 几个人在那里打趣,因为有了夜慕白这个开心果的加入,聊得更是欢快。 “潋潋……” 一声娇柔温润的声音从背后传过来,风潋潋不用转头就知道来者何人。 能发出这种嗲而不媚,媚而不俗的声音的人除了她的好姐姐风细细,还能有谁。 风潋潋方才还笑得欢唱的脸上立马堆上了假笑,转身过来迎接正在走来的风细细,以及她身边的那个男人——木垣。 呵呵,这么快就开始出双入对了,当真是不将芸紫放在眼里。 “姐姐,你们怎么过来了。” 风潋潋表现的很正常,一点也看不出她心中现下是有多么的看不起风细细。 芸紫自然也看到了木垣,她在心中告诫自己千万要把持住,可无奈视线就是避不开眼前这个自己爱了这么多年的男人。 秦芷舒在风细细说话之前,开腔呛道:“风细细,你怎么还好意思出现在我们面前,如果我是你,直接绕道而行。” 风细细听罢,脸上立马表现的委屈,泪水都已经在眼眶打转了。“芷舒,我们可是最好的朋友啊,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秦芷舒直接说道:“看来是上次的那一巴掌没让你记性,不如再赏你一耳光,算是本郡主对你的恩赐。” 说罢,上前就抬起了手对准风细细的脸。 很显然了,她的手在半空中被木垣拦住了。 这大概也是风细细的小阴谋,故意激起暴脾气的秦芷舒的怒火,这样,只要她一出手,自己就会沦为弱势的一方,而世人大都同情弱者。况且有木垣在身边,她又怎么会受到伤害。 这一切都被风潋潋看在眼里,她现在可是对风细细的一个眼神都极为关注。这个女人随便说一句话,里面都可能暗藏着刀子,她不得不防,但防得住风细细,防不住秦芷舒,还是上了对方的当。 木垣钳制住秦芷舒的手,脸上带着怒气,“芷舒郡主,上次的一巴掌,细细跟我求情,我就权当不知道了,这一次,你当着我的面打她,是真当我不存在吗?” 秦芷舒的手腕捏在木垣的手中,感受到了疼痛,但她是个很倔强的人,即便是现在,也不吭一声,还坚持用言语还以颜色,“木垣,你都不算是个人,还有存在感吗?” 木垣阴笑,“很好,那这一巴掌我就替细细还给你。” 说罢,木垣反手就准备往秦芷舒脸上打去。 秦芷舒本能的闭上眼睛,却迟迟没感受到疼痛。 是夜慕白。 他出手阻止了木垣。 “打女人可不好哦!”夜慕白笑着对木垣说到。 木垣见突然出来了一个陌生人,脸上很是不耐烦,“关你什么事,最好别插手,我可是怡亲王府的小侯爷,惹了我,后果不是你能承受的。” 夜慕白很认真的问道:“你很厉害吗?” 木垣头一扬,表现出对夜慕白的不屑,“那是自然。” 话音刚落,夜慕白说道:“那打一架吧!” “什……什么……”木垣绝没想到在自己表明身份之后,对方还会有这样的想法。 夜慕白见木垣面露疑惑,好心的解释道:“打架?听不懂吗?” 木垣当然听得懂,可他就是京都的一个纨绔子弟,哪里懂什么武功,在京都,只要搬出自己的身份,谁见了还不礼让三分。 这个男人到底是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出来的。 木垣这才开始正眼打量眼前的人。 这样的长相也太出众了吧!出于男人的敏锐感觉,他感觉到了危机。 撇眼看了看身旁的女子,见风细细的目光也在这个男人身上,木垣就没来由的愤恨,当然,这个愤恨的对象就是夜慕白。 不行,他可不能在细细面前被别人比下去。 可打架也打不过啊! 自然而然的,木垣将目光投向了一旁的芸紫身上。 他先是回了夜慕白的打架邀约,“打架这么粗俗的行为,本公子恕不奉陪。” 夜慕白挑眉,就见木垣接着说道:“芸紫,你什么时候在身边留了一个这么暴力的男人。” 暴力? 刚刚不知道是谁还要出手打女人,这就不暴力了? 风潋潋此刻真心觉得木垣跟风细细两个人简直是绝配,一样的不要脸。 芸紫见木垣这样质问自己,隐忍了半天的她身子都有些发抖,方才木垣居然为了风细细要去打她最好的姐妹,她本来就已经凉了半截的心彻底被浇灭了,握了握拳头,汇聚了全身的力量在自己的声带处,“夜小白是我的未婚夫婿,才不是什么暴力的男人。” 木垣:“……” 风细细也很惊讶,她知道芸紫对木垣的感情,怎么可能说放下就放下,“芸紫,这怎么可能呢?你千万不要为了报复木垣,就跟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在一起,这样你会毁了自己的。” 本来木垣就不相信芸紫能这么就快放下自己,听到风细细这么说,更加有恃无恐了,“芸紫,你不用白费心机的去刺激我,这辈子除了细细,我谁都不会娶的。” 秦芷舒见芸紫被这两个人说的没有了反击之语,当即说道:“木垣,你以为你是谁,还真当是给你脸了。你自己拿盆水照照,从上到下,从里到外,你哪里比得上夜小白。” “你……”木垣一时语塞。 风细细温温柔柔的还带着一脸骄傲的说道:“这位公子虽然长得不错,但是木垣可是怡亲王嫡子,身份尊贵着呢!” 75、你要对我负责 秦芷舒突然就笑了。“即便是怡亲王来了,也没有给夜小白提鞋的资格,你居然说他身份不尊贵。” 木垣一听,秦芷舒居然用贬低自家父亲的身份来抬高夜慕白,心里当即留了一个心眼,“这个世上除了陛下和那位,还没有谁能让我父亲弯腰,这位公子又是什么身份?” 风细细暗想:姓夜……不会是…… 她将疑惑的目光投向风潋潋,风潋潋见对方求知欲很强,便很好心的说了,“姐姐,他是宸王的弟弟。” 轰…… 木垣跟风细细怎么都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公子哥居然能跟那位扯上关系。 风细细说道:“潋潋,我怎么没听说过殿下还有个弟弟?” 风潋潋诚恳的说道:“姐姐,你不相信我吗?” 见风潋潋这副模样,风细细心中的疑虑打消了十之八九。 这世上有这么巧的事情吗? 木垣刚甩了芸紫,芸紫转身就勾搭上了夜慕白,这事要说不是风潋潋在中间牵线,风细细说什么都不会信的。 怪不得今天在这里遇见了她们。 按理说风潋潋跟她们应该不会有什么交集的,但是现在的情况是,芸紫和秦芷舒似乎都跟风潋潋很要好了。 不,她不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 风潋潋抢了她的父爱,抢了她的男人,现在又抢走了她的朋友,这个女人生下来就是与自己为敌的。 她,不能让她好过。 风细细的眼中那一丝阴狠被一直关注她的风潋潋捕捉到了。 风潋潋眼中闪过一丝玩味。 似乎她与风细细的战争在这一刻起彻底打响了。 刚想完,就见风细细走向自己,很是熟络的牵起风潋潋的顺手,友善的说道:“你是我的妹妹,我不相信你还能相信谁呢?只不过我见芸紫并不是真心喜欢这位夜公子,怕她一时情急之下做出什么糊涂的事情来,这才关心过度了。” 风潋潋道:“姐姐,夜小白这样的人,打着灯笼都找不到,遇见了自然要好好珍惜。我知道你是担心两个人相识的时间太短,但是有时候,细水长流还不如一见钟情呢!” 这么夸夜慕白,风潋潋觉得很违心,但是为了膈应木垣和风细细二人,又有什么不能做的呢! 风细细嘴里应承着,面上却有些不自在了。 芸紫也搭上了宸王,她费尽心思抢来的男人瞬间不香了。 这是一个随手就能被别人抛弃的男人,能有什么价值。 木垣自然也不甘心自己就这样被比下去,见在夜慕白那里得不到什么优势,又将主意打到了芸紫身上。 “芸紫,你敢说你已经不爱我了吗?你敢说你跟这个男人在一起不是为了刺激我吗?” 芸紫:“我……” 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话。 风潋潋知道芸紫对木垣的感情还在,但是如果这个时候怯场,那么之前做的种种就泡汤了。 可这个时候外人根本不能做什么。这是她自己的事情,没有人能替她做选择。 木垣接着说道:“我们自打出生就认识了,你喜欢了我十几年,又怎么会说放下就放下,芸紫,看在我们之前的情分上,我还是奉劝你一句,不要做出什么后悔的事情来,尤其是将自己的终身大事交托给不知道什么人的身上。” 就在所有人都在等待芸紫的反应时,就见她一直紧绷的身子突然的放松了下来,嘴角扬起了一抹轻蔑的笑容,“木垣,你别太把自己当回事,谁说我是为了刺激你才选择了夜小白,谁说我还喜欢你,今天,本公主就让你知道我到底喜欢谁!” 芸紫说罢,突然一把勾住夜慕白的脖子,对准他的唇,吻了下去。 一吻完毕,芸紫带着笑意,那里面似乎隐藏着一种叫做洒脱的情绪,“你可看清楚了,如果不相信,本公主还可以再做一遍给你看。” 听罢芸紫的话,木垣的脸色当即铁青一片。 文丰国从没有女子当街亲吻男子的场景,这次虽然不是在街上,但偌大的天下第一楼,人来人往的,吸引的目光自然不少。 至于夜慕白,整个人已经呆愣了。 风潋潋惊讶之余,一脸看好戏的表情,这恐怕是夜慕白的初吻。 木垣沉下声音,一脸愤恨,“芸紫,你……真……是……好……样……的……” 说罢,拉着风细细离开了天下第一楼。 两个人的步子刚迈出去,芸紫整个人似乎被人抽干了力气,瞬间瘫软下来。 一旁离她最近的夜慕白下意识的接住了她,然后突然回过神来,好像芸紫是块烫手山芋,迅速丢开了手,转到了秦芷舒手中。 秦芷舒关切的问道:“芸紫,你还好吗?” 芸紫这才回过神来,轻轻的点头。 风潋潋走了过来,“好姑娘,你今天做的很棒!看到没,木垣跟风细细的脸整个像是被人踩在地上狠狠的摩擦过,黑的很。” 芸紫双手捂住自己的脸,透过指缝也知道,她现在的脸应该红的像是天边的云霞。 “潋潋,我刚刚是不是……是不是……” 风潋潋瞥了一眼旁边还处于石化状态的夜慕白,调笑着说道:“是不是什么?是不是强吻了夜小白?” “潋潋,你……”芸紫的头直往秦芷舒的肩上靠,半分也不敢去看夜慕白。“我只是被木垣气急了,脑子一乱,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我……我……” 芸紫想要去解释,却发现怎么解释,方才那个亲吻也成了事实。 风潋潋将木偶般的人拉扯到芸紫面前,“芸紫,你不要有心理负担,说到底这事也是夜小白占了便宜,实在不行,就让他对你负责。” 一听到负责这两个人,夜慕白瞬间活了过来,“对,你要对我负责。” 风潋潋:“……” 芸紫:“……” 秦芷舒:“……” 这事,到底是谁对谁负责啊! 夜慕白见三个人都一脸迷茫的看向自己,当即大嚷道:“你不会是不想负责吧!当年我娘亲强吻了我父亲,我父亲可是追她到天涯海角,如果你不对我负责,这辈子我缠定你了。” 风潋潋再一次满脸黑线。 这货怕不是忘了之前说过的豪言壮语: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人能拴住我夜慕白。 这不,转眼就打脸了,还打的震天响。 76、强扭的瓜不甜 芸紫本来就是理亏的那一方,见夜慕白有这样的要求,她实在是不好拒绝,可作为一名女子,发生这样的事情,她也很不安。 “夜公子,对不起,事非得已,可是要我对你负责,这事恐怕不妥。” 夜慕白傲娇了,“有什么不妥,本公子才貌双双,举世无双,你捡了这么大的便宜,就偷着笑吧!” 芸紫:“……” 这人怕是脸皮厚的举世无双吧!哪有人这么夸自己的。 “好吧,那你要我怎么对你负责?” 面对夜慕白的厚脸皮,芸紫终于妥协。 风潋潋也很想知道夜慕白此刻在想什么?她还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好奇心驱使她此刻一动不动的盯着夜慕白。 只见夜慕白脸上渐渐明朗起来,“自然是嫁给我。我们都有肌肤之亲了,你就是我的人。” 芸紫摇摇头,“不行的,我不喜欢你。” 夜慕白急了,“我再怎么说都比方才那个叫什么木垣的好吧,你都能喜欢他,为什么不能喜欢我。” “那是不一样的。” “有什么不一样。总之我不管,你一定要对我负责。” 夜慕白开始耍起了无赖。 风潋潋有些看不下去了,方才看好戏的心情没有了,因为此刻的芸紫被夜慕白逼得都快要哭出来了。“夜小白,人家姑娘不喜欢你,你做什么非要强求,知不知道强扭的瓜不甜。” 夜慕白顺手拿起桌上的一个果子,对着风潋潋说道:“你觉得这颗果子甜不甜?” 风潋潋:“……” 他们在讨论夜慕白跟芸紫之间的事情,关一颗果子什么事? 只听夜慕白“咔嚓”,咬了一口果子,理直气壮的说道:“你看,甜不甜的咬一口就知道了。” 风潋潋:“!!!” 她既然觉得夜慕白说得十分有道理,已经无言以对了。 夜慕白接着又说道:“再者说了,你喜欢小酒吗?” 风潋潋没想到这件事情还能扯到自己跟夜卿酒的事情上,一时间也没想到要怎么说,便听到夜慕白的声音继续响起,“你不喜欢他,对吧!风潋潋,小酒身在其中或许看不出来,但是我却看得清楚,你畏他,敬他,唯独不爱他。但即使这样,也不妨碍你们在一起啊!你不也是那颗强扭的瓜,但小酒依然觉得它是甜的。” 风潋潋在心中感叹:可瓜自己觉得苦啊! 夜慕白这是个什么神仙人物啊,竟然将她的想法分析的这么透彻,可是即便如此,她也得反驳两句,不然真叫他将这番话说给夜卿酒听了,那她之前所做的努力不全都白费了。 风潋潋长舒了一口气,“夜小白,你一个连初吻都才刚刚献出去的人,怎么好意思在这里分析我跟夜卿酒之间的事情,我爱不爱他你又怎么会知道,有些爱并不是挂在嘴上的,那要用行动来证明。” 夜慕白冷笑,“你的行动就是一次次的利用他吗?你喜欢他什么?有钱?有权?还是他那张祸国殃民的脸?风潋潋,恐怕只有你自己知道,你逃不开他,所以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呆在宸王府吧!” 风潋潋此刻已经隐忍到头了,她觉得自己再跟夜卿酒说下去,自己的那点老底都要被揭穿了。“夜小白,你怎么就说不通呢!非要我也像方才芸紫对你那般对夜卿酒,你才相信我喜欢他!” 一说到这个,果然就看见夜慕白的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红到了脖子根。 “咳咳咳咳……”夜慕白直接用咳嗽来掩饰自己此刻的无措。 站在一旁的芸紫特别好心的递上了一杯茶水。 喝过水的夜慕白稍微平静下来。一脸哀怨的看着风潋潋,“嫂子……” 尾音拉的特别长,好像受尽了委屈。 搞得风潋潋都有些不忍心了,声音瞬间软了下来。“好了,方才是同你开玩笑的,你想要芸紫负责也不是不可以,反正这段时间你们还要假装一对爱人,对在此期间你能让芸紫忘掉木垣喜欢上你,那么负责这件事情自然就水到渠成,否则我也只能爱莫能助了。” 风潋潋无奈的摊摊手。 芸紫思虑再三,同意了风潋潋的说法。 秦芷舒道:“那要是芸紫一直都不会喜欢夜小白呢!” “那就只能各回各家,各找各娘了!” 夜慕白十分自信,“你们放心,这世上还没有人能逃得出我的温柔乡。只不过,似乎在这件事情里,我明明是个受害者,为什么到最后反而要我来主动?” 风潋潋一脸姨母笑。 这小祖宗总算是反应过来了。 她虽然有心撮合芸紫跟夜慕白,可是芸紫毕竟是女孩子,让她去追求夜慕白一定不现实,特别是芸紫那容易害羞的性格,又怎么放得下面子。 她万万没想到夜慕白居然因为一个吻就要负责,那么她何不火上浇点油,让夜慕白来追求芸紫。 没想到激将法对夜慕白这么管用,立马就掉坑里了。 “夜小白,如果你不想付出行动,那么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至于要和芸紫合作的对象,我们再去找别人吧,以免到时候你假戏真做,又不去配合,耽误了我们的计划。” 风潋潋继续添火。 夜慕白大嚷,“不能换,你们就这样利用完了我,就把我踢出局,传出去,我的脸往哪放。这事就这么定了,三个月之内,我一定让芸紫喜欢上我。” 芸紫终究是害羞的低下了头,在夜慕白灼灼的目光中带着秦芷舒离开了天下第一楼。 终于谈妥了芸紫的事情,接下来风潋潋便准备收集关于才艺盛宴的信息了,毕竟这是她准备打击风细细的第一步。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经过今天的事情,风细细一定会对自己有所防备了,她见到自己跟芸紫她们在一起,心里一定有很多不满,到时候的才艺盛宴,风细细不对她发难,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将这场盛宴放到自己的地盘上,这样她才能掌握更多的主动权。 于是,她带着若若找到了黎书跟齐昭,将自己的想法告知,让他们去收集这次盛宴的相关消息。 齐昭自掌握天下第一楼以来,一直致力于将这里打造成一个消息收容所,这是当时他跟风潋潋交谈之后的第一想法,也是他准备复仇的第一步。 如果他们想强大自己,那么“消息”这种东西不论是在江湖上还是在朝堂上都是不可或缺,举足轻重的。 所以,当风潋潋交给他这个任务时,他表现的很轻松,很快就将关于这次才艺盛宴的信息如数家珍了。 77、知我者齐昭也 才艺盛宴每年都是由京都各大世家轮流举办的,今年恰好轮到了怡亲王府。 听到这个消息,风潋潋的眉头一皱。 这才跟木垣结下了梁子,要是到时候他在盛宴上使个什么绊子,恐怕自己防不胜防。 还指望着通过这次盛宴让风细细身败名裂呢,如果主办方铁了心的要护她,到时候无论风潋潋做什么,风细细都有逃脱的可能。 这种情况,风潋潋当然不允许发生。 黎书也有些担忧,“姐姐,如果是怡亲王府举办这次盛宴,我看你还是不要参加了,以免到时候出什么事情。” 若若也随声附和。 风潋潋转头问道齐昭:“你怎么说?” 齐昭的想法跟黎书她们不一样,毕竟是出身江湖的人,绝不做未战先逃的那一方,但他并没有直接说出自己的想法,而是看着风潋潋,笑道:“姑娘心中已有答案,做什么还来问我们!” 风潋潋爽朗的大笑,“知我者齐昭也。” 听到这样的笑声,黎书跟若若自然知道了她的想法。 风潋潋继续说道:“你们别担心,这件事情我自有安排,到时候黎书你只要做好天下第一楼的接待即可。” 黎书见风潋潋有了主意,便不再说什么,“知道了,姐姐。我一定会做好的。如果你能将这次才艺盛宴的主场放到天下第一楼,想必也是一次不错的宣传。” 风潋潋道:“那是自然。所以无论如何我也会参加这次盛宴,到时候来个一箭双雕,估计风细细肺都要气炸了。” 齐昭问道:“听你这么说,你已经想好要怎么做了吗?可别忘了,主办权还在怡亲王府呢!” “那又如何,”风潋潋信心十足,“我只要去会一会风细细,一切就都水到渠成了。” 看着眼前这个黄衫女子胸有成竹的样子,齐昭只觉得眼中的光更加的刺眼。 如今他已经知道了宸王的身份,可自己那颗遗失在眼前之人身上的心却已经收不回来了。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罢了,就这样吧! 只要能默默的守在身边,就已经很好了。 人活在世,谁不是在一次次的伪装着自己,只要将这份感情藏得严严实实,他们就能继续这样以同伴的身份相处下去。 第二天在风潋潋的安排下,黎书邀请风细细去了天下第一楼。 在包间见到风潋潋的时候,风细细脸上表现的十分亲热。 “潋潋,你好久都没主动约我了,每次都是我去宸王府找你。” 风潋潋一脸歉意的看过去,手中的茶水立马奉上,“姐姐,这段时间出了那么多事,你也知道王爷又管的严,妹妹出来一趟十分不容易,你就不要跟我见怪了。你看,我这不逮着机会就想着请你吃饭嘛!” 风细细满意的看着满桌的食物,眼中却闪过一丝疑惑,“潋潋,这段时间你过得越发的风生水起了,想必王爷对你不错。” 风潋潋做出一副娇羞的样子,“我一直觉得王爷对我不错,只是姐姐你总说他不好。” 风细细连忙道:“潋潋,你还是那样,别人对你好一分,你就将从前的不好全忘了。你不记得夜卿酒从前是怎么对你的?他可是将你关过小黑屋,害你差点死掉,还有云大哥,身上的伤疤现在都还没好呢!” 风潋潋心中冷哼:这风细细千方百计的挑唆自己和夜卿酒之间的关系,真的是看不得她好过。 “姐姐,你说的我都知道。只不过我跟云隐殇已成过去,以后他的事情你也不用跟我说了。”风潋潋提到云隐殇,故意装得很平静,她想知道云隐殇的消息,但又不能叫风细细看出什么端倪。 风细细可不想风潋潋就这样抛下云隐殇,这可是她制约风潋潋最好的武器,“潋潋,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怎么可以这么对他,你知不知道他……” 他……怎么了? 风潋潋此刻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方才她说那番话就是故意激风细细的,她知道自己表现的越是平静,风细细就越会提到云哥哥。 但她也知道风细细这话说一半,就是想测试自己的反应。 风潋潋默默的端起茶杯,慢慢的抿着,一点也看不出她的情绪。 可天知道,她只是在隐藏自己内心的焦灼。 自从上次宫宴,自己对云隐殇说了“不再相见”的话,她就再也没有得到关于对方的一点儿消息。 不是她得不到,而是她可以让自己不要去想,否则她真怕自己没有勇气再坚持下去。 但这一次,风细细就这样提出来,那么,风潋潋的直觉告诉她:云隐殇出事了! 风细细见风潋潋毫无反应,已经忍不住了。“潋潋,你当真变得无情了,云大哥失踪了,你知道吗?” 话音刚落,风潋潋端着茶杯的手便不受控制的抖动起来,茶水淋了满手。 风细细见状,嘴角扬起一抹不明所以的笑容。 风潋潋稳了稳自己的心神,仿佛刚才的事情跟自己没什么关系。“姐姐,他一个大男人,还玩离家出走这一套,当真是有出息了呢!幸亏我选择了我们家王爷,不然跟着他,以后日子还指不定过成什么样子!” 违心的话说出口,风潋潋的心都在滴血。 她的云哥哥一定是伤心至极,才会选择找一个没人的地方独自疗伤。 一想到那个月朗风清的人,心都在抽痛。 这一刻,她对夜卿酒的恨意又增加了一分。 风细细万万没想到,到了这个时候,风潋潋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本来宫宴之后,云隐殇就已经辞了风府的剑客之职。她多番挽留,奈何对方心意决绝,她也不能再说什么。 那个时候,风细细就想借此事去试探风潋潋的态度,进而激化她与夜卿酒之间的关系。可因为自己与木垣的事情被爆了出来,她便再无暇顾及。直到昨天看到风潋潋,本来准备提一嘴,却又被芸紫的事情耽误了。 所以这件事情一直拖到了今天,但是看风潋潋这态度,似乎已经对云隐殇完全放下了。 宫宴那天,他们之间到底说了什么! “潋潋,你一点儿也不担心云大哥吗?” 风潋潋头也不抬,“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 风细细不甘心,如果没有了云隐殇,似乎再也找不到好的切入点去挑拨风潋潋与夜卿酒的关系。 眼看着这两个人之间越来越和谐,相处的越来越融洽,风细细就打心底里嫉妒。 这世上最完美的男人,凭什么不是她风细细的。 只有她才配得上夜卿酒。 78、顺水人情 尽管此时风潋潋面上云淡风轻,可内心里面早就波澜壮阔了。 云哥哥会去哪里呢? 直到这个时候,风潋潋才发觉自己对云隐殇一点儿都不了解。 若不是当年在风府门口救了重伤不醒的云隐殇,风潋潋觉得他们之间根本就不会有交集。 不行,等下她一定要拜托齐昭去打听一下云哥哥的消息。 她不相信云哥哥就这样放任她不管,自己浪迹江湖去了。 风潋潋此刻害怕的就是他会去做什么傻事。 云哥哥,你千万要等着潋潋找到你啊! 风细细见风潋潋不为自己的话所动,便还想再添两把火,却被风潋潋不耐烦的打断了。 “姐姐,你不用再说了,如果被我们家王爷知道了,你我都没有好果子吃,你可是知道他的手段的。” 风细细这才打消了念头,想着之后再找个什么理由来对付风潋潋。 之前想了那么多的办法,不知道是这个死丫头运气好,还是她发现了什么,自己都没有得逞,这件事情不能再拖下去了。 不过,风潋潋好像没有以前那般信任自己,再加上芸紫的事情,风细细发现对付风潋潋变得越来越难了。 可是,抬眼看了看风潋潋,她发现这个女人除了没有伪装丑陋之外,其他的一切都跟以前差不多啊! 什么时候开始,对着这个蠢货还要让自己花心思了?风细细有些不安了。她得尽快除掉这个眼中钉。 “好了,那我们便不讨论云大哥了。今天你找我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风潋潋拉起风细细的手,故作姐妹情深,“姐姐,没事情妹妹就不能找你话话家常吗?” “你是想问父亲大人的事情吗?” 风潋潋伤心的摇头,“我还有什么脸面去打听父亲的事情。当初夜卿酒将我掳走,使得风家颜面尽失,世人都说是风家二小姐勾引的宸王殿下,是以父亲与我断绝父女关系,风家再无风潋潋此人。” 风潋潋嗤笑一声,“可明明我才是那个受害者,是夜卿酒不顾我的意愿,抢我入府,可说出去谁信呢!堂堂宸王殿下,断不会做出如此之事,于是我便成了那个被世人口诛笔伐的不知检点之人。若不是这些年一直被夜卿酒关在宸王府,大家渐渐忘了当年风家还有一个二小姐,我现在都不敢出门,怕被别人扔臭鸡蛋。” 现在回忆起当年刚进宸王府的那些日子,风潋潋突然觉得一切都像是过眼烟云,缥缈的很,她甚至可以很平淡的说出来,再没有半点的恨意了。 不过细想起来,一直那么疼爱自己的父亲,怎么会不相信自己是无辜的。一定是风细细,她在父亲耳边吹了不少风吧,导致父亲一气之下说出那样决绝的话来。 夜卿酒固然对不起自己,可在宸王府的这三年,只要自己不无理取闹,她发现夜卿酒对自己真的是不错的。 或许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吧! 她现在只想快点充实自己的势力,等到能与夜卿酒抗衡的那一天,便是她真正的重生之日,她要与云哥哥浪迹天涯。 至于风细细,她一定会让她付出应有的代价。 这些年不是她,自己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等到风潋潋说完,风细细急忙安慰道:“潋潋,过去的事情你就不要再想了,我们应该向前看,既然你都知道这一切都是夜卿酒造成的,你该想的就是如何离开他,而不是因为他现在对你的这一点儿好儿放弃逃跑的机会。” 风潋潋在心里冷哼:好你个风细细,事到如今了,还在撺掇自己去作死。 “姐姐,你说的我都知道,但是已经到这一步了,我也不想再折腾,你也不用说了。” 风潋潋见风细细还有想说的欲望,急忙转了话题,“不若我们说一个开心的事情吧!” 风细细问道:“最近有什么开心的事情。” “姐姐难道忘了,才艺盛宴啊!你不是还替我报名了嘛!”风潋潋佯装嗔怪,对着风细细撒娇。 风细细这才想起来,“你瞧,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我都给忘了。可是潋潋你不是不喜欢吗?怎么会觉得这是件开心的事情。” “之前是不喜欢,不过是富人之间的攀比,可今年不一样啊,我听说主办方是怡亲王府呢!毕竟是未来姐夫,我想我应该能玩得开心些。” 风细细冷笑:这个蠢货,事到如今还想着开心。这场才艺盛宴可是为她量身定做的死刑场,从她知道主办方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开始酝酿怎么样才能让风潋潋再无翻身之日。 面上却表现的十分亲和,还带着一股子娇羞,“潋潋,你知不知羞的啊,我跟木垣的事情八字还没一撇呢,你这姐夫都叫上了。” 风潋潋装作吃惊,“姐姐是不想嫁给木垣吗?” 风细细不置可否,“你就别瞎操心姐姐的事情了,到时候我跟木垣说一声,安排你一个好位置,让你在盛宴上玩得尽兴。” “谢谢姐姐了。”风潋潋连忙鼓掌,“对了,你可知道这次盛宴在哪里举办?” 风细细摇头,“这个我听木垣说还没有定下来。” “不若就在这里吧!” 风细细道:“你是说天下第一楼?” 她的心里始终留了一个心眼。 从今天风潋潋主动叫自己过来,风细细就没有放松过警惕,原来这蠢货是在这里等着她呢!只不过,她为什么想要将盛宴放在这里举办?风细细一时没有搞懂。 见风潋潋点头,风细细又说道:“据我所知,这里原本是宋青岚的地方,后来因为宋青岚犯了事,这里变换了主人。如果我没记错了话,新的东家好像是妹妹你的人。” 风潋潋笑得一脸天真,“姐姐真是好记性,居然还记得黎书。你说的没错,这里的新东家就是黎书。当初宋青岚残害黎书一家,她接手天下第一楼也算是名正言顺,黎书的娘亲将她托付给我照顾,我自当竭尽全力的去帮她,所以才想向姐姐讨这个人情。你只要去跟木垣说一声,那么这事就成了。到时候天下第一楼在京都的贵族中打开了知名度,姐姐的功劳是头一份的。” 见风潋潋说到这里了,风细细便没再拒绝。 只不过是想接这次盛宴好好赚一笔,这个顺水人情不做白不做。况且到时候她风潋潋在自己的场子里出了问题,任谁也怪罪不到她的头上来。 想到这里,风细细脸上越发的明媚起来。 “潋潋,你说的事情我答应了,你就等消息吧!” 79、关心则乱 风细细办事的效率还是不错的,当天就回复了风潋潋这事可行,于是黎书就忙上了,她跟着齐昭开始准备才艺盛宴的场地布置以及酒水菜色。 风潋潋直接将这个任务交给了她们,自己并不需要操心。 齐昭那边也回复了关于云隐殇的事情, 目前没有关于云隐殇的一点消息,似乎这个人凭空消息了一般。 这两天风潋潋的心情很是低落,恰好夜卿酒在忙着别的事情,很少能看到他的身影,不用对他曲意逢迎倒让风潋潋有了片刻的安宁。 天下第一楼 风潋潋照旧坐在三楼那个属于自己的包间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跟若若闲聊,这样的日很是惬意,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 没过一会儿,芸紫跟秦芷舒也来了,后面跟着的自然还有夜慕白。 自从那天一个莫名其妙的吻之后,夜慕白就已经缠上了芸紫,除了皇宫,无论芸紫走到哪里,夜慕白都能准时准点的跟到哪里。 秦芷舒倒是乐见其成,如果芸紫能忘掉木垣那个人渣,爱上夜慕白,倒也是件不错的事情。 可是看现在这架势,夜慕白的追妻之路还是十分漫长的。 不过没关系,有自己这个神助攻在,拿下芸紫那是早晚的事情。 秦芷舒现在还在得意自己这几天给夜慕白各种通风报信,让对方制造了很多巧遇,强刷了一波存在感。 尤其是昨天在街上碰到木垣跟风细细,自己不着痕迹的将芸紫推到夜慕白怀中,看到木垣那张铁青的脸,她就十分的快活。 芸紫进了房间,落坐在风潋潋旁边,夜慕白便在身边找了个位置。 风潋潋见夜慕白殷勤的给芸紫看茶,不由得打趣道:“什么时候我们的慕白公子居然做起小厮的活计了,还这么有模有样,这样好了,天下第一楼正缺人手,不如我跟黎书说一声,在这里给你找个活计,争取早点赚到嫁妆钱啊!” 夜慕白知道风潋潋在酸自己,“风潋潋,本公子虽然没什么钱,但是小酒有啊,只要芸紫对我负责,这天下的奇珍异宝,只要她想要,就没有得不到的。” 风潋潋又道:“小酒的钱都在本姑娘这里呢!”说罢,将身上随身携带的玉佩拿出来在夜慕白面前炫耀,“这个,你可认得。” 见夜慕白双眼迷离,风潋潋接着说道:“这个可是宸王府金库的钥匙,整个宸王府的钱财都在本姑娘这里,你们家小酒现在说白了也是一个穷人,跟你不相上下了,你可不能打他的主意。” 夜慕白愤怒的一掌拍向桌子,“小酒这个笨蛋,怎么能这么放纵你,他就不怕你携款潜逃。” 风潋潋:“……” 夜卿酒才不是笨蛋,他就是算准了自己逃不出他的手掌心,才敢如此放纵自己。 不过,这种事情也没必要去跟夜慕白说。 秦芷舒附和道:“夜小白,喜欢一个人就是让她能够掌控财政大权,你如果还有这样的思想,那就证明你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喜欢,芸紫日后若跟了你,肯定没有好日子过。” 夜慕白爆发了,气呼呼的说道:“谁说的,你们等着,我现在就出去赚钱。” 说罢,转身就离开了房间。 从头到尾,芸紫没有说一句话,见夜慕白离开,嘴唇上下翕动,却也没说出什么话来。 风潋潋问道:“芸紫,你方才可是有什么话想对夜小白说?” 芸紫点头又摇头,弄懵了风潋潋跟秦芷舒。 “你这到底什么意思,我怎么没看懂。”秦芷舒说道。 芸紫回道:“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是觉得有些对不住夜小白。明明他跟这件事情没关系,我们将他扯了进来,却又……又……” 看到芸紫说道这里,脸“刷”的就红了,风潋潋便知道她接着要说什么了。 她笑着宽慰道:“芸紫,你不必有什么心理负担,两个人遇见了就是一种缘分,说不定你跟他之间有一种上天注定的缘分,不然为什么在你急需这样一个人帮助的时候,他就恰好出现了呢?” “可是……” 秦芷舒打断了芸紫的话,“没什么可是的,你就静静的享受着夜小白给你带来的改变,相信我,你会喜欢上他的。” 见两个好友都这么说,芸紫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既然现在无力改变现状,不妨先任其发展。 风潋潋道:“你们觉得现在夜小白做什么去了?” “他刚刚不是说要去赚钱吗?潋潋,你这样激他真的好吗?你看他哪里像是做事的人,”秦芷舒突然想到什么似的,“你说他不会是去干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了吧!” 风潋潋摇头,像白九悠跟夜瑶那样的人教出来的孩子怎么可能干出那样的事情来。 不过夜慕白这个小祖宗也真是有意思,自己随便说两句就受不住激,不过也能从侧面看出了,他是真的对芸紫上了心的。 一个吻竟然能有这么大的力量,让一个玩世不恭的浪荡公子突然变得专情,风潋潋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不过这样的事情发生在夜慕白那个不靠谱的人身上,风潋潋再一想觉得又理所当然了。 “芸紫,你觉得他会去做什么?” 芸紫不安的摇头,她竟然也萌发了跟芷舒一样的想法。 若为了她去干偷鸡摸狗的事情,芸紫觉得自己当真是罪过。 风潋潋大笑,“你们两个真的是不了解夜慕白,我敢打包票,一天之内,他会带着一大笔钱出现在你们面前,说不定到时候还有人给他送锦旗呢!” 在文丰国有个不成文的规定,若是有人替官府解决了他们无力解决的事情,那么官府就要为这人制作锦旗,并且张榜告知全城。 “你是说……”秦芷舒不确定的问道:“夜小白是去给官府做事去了?” 芸紫一听,急忙问道:“那会不会有危险?” 风潋潋故作高深,“危险这回事,我还真是说不清楚。反正芸紫你也不喜欢他,出不出事跟你也没什么关系。” 芸紫支支吾吾,“我……我……” “难道你已经喜欢他了?” 芸紫急忙撇清,“没有,我只是……只是……担心要是他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以后遇见了木垣,谁来陪我演戏呢!” 好不容易在脑袋里面搜索出来这么一个好借口,芸紫暗暗的长吁了一口气。 风潋潋道:“哦,原来是这样啊!” 在芸紫十分放松的情况下,风潋潋很欠揍的说了一句,“难道你忘了,他可是宸王的弟弟呀!” 芸紫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风潋潋戏耍了。 夜慕白是通神之人的弟弟,身上至少还是带着些本事的,怎么也不可能被凡间俗事所伤。 她这大概是关心则乱吧! 80、天神下凡 三个人正互相揶揄着,天色将晚的时候,不知道谁说了一声率“外面下雨了。” 风潋潋扭头向外看去,街道上的行人正东奔西跑的避雨,街上瞬间零零落落的没了几个人。 这雨真的是说下就下,一点征兆都没有。 倾盆大雨瞬间将外面的人淋了个透心凉。 很多人就近躲进了天下第一楼,黎书有条不紊的安排接待这些突然而至的客人。 齐昭过来同风潋潋打了招呼,见她穿的有些少,便好心的脱下了自己的外袍替风潋潋披上。 风潋潋本来觉得不好意思,但是这突然的变天也实在是太冷了,自己都忍不住打了好几个喷嚏了,又碍于齐昭脸上的坦荡,自己若是再矫情,便显得有些过了,于是就承了这份情。 齐昭见此,没说什么便又去接待了。 芸紫笑道:“这世上像齐掌柜这样坦荡的人真是少见了。潋潋,你真的是赚了。” 风潋潋笑了笑,“我也觉得,如果不是他,天下第一楼也不会像今天这般,说不定早就落魄了。” 秦芷舒突然语出惊人道:“我瞧着他对你有意思呢!” “别瞎说,”风潋潋回道,“难道你要让他成为第二个宋青岚?” 这句话风潋潋是以开玩笑的口吻在说,秦芷舒却是知道宋青岚的下场的,吐吐舌头表示自己的胡言乱语,于是这件事情就这样插科打诨的过去了。 风潋潋拢了拢身上的衣服,看着外面的瓢泼大雨,不禁皱眉,“这么大的雨,等会儿可怎么回去呢!” 一想到家里还有一个恶魔,风潋潋就头疼的厉害,如果回去晚了,指不定这恶魔又要怎么折腾呢! 秦芷舒倒是个乐天的,“说不定一会儿就停了,我们等等看呗。” “都怪我,出来的时候怎么没想到带把伞呢?”在一旁暗自懊恼的自然是若若。“对了,我们可以去问黎书借把伞呢!” 一想到这里,若若脸上浮现了笑容。 芸紫拉住了转身的若若,“这雨这样大,就算有伞也定然会被淋湿的,不妨等等。你看看门口的那些人,他们有些手上有伞的还是选择避雨呢!” 若若顺着芸紫的方向看去,果然如此,小脸瞬间就耷拉下来。 这场雨着实下的有些大。 芸紫又看向风潋潋,“潋潋,你应该没什么急事吧!也不用急在这一时半会的回去,要是一不小心染上风寒,那可就不好了。” 风潋潋哪能不急,可这话又不能同芸紫她们说,显得有些尴尬。如果在感染风寒和承受恶魔怒气之间选择,风潋潋觉得自己毫不犹豫的选择风寒。 下定了决心,风潋潋对若若说道:“若若,你还是去问黎书借把伞吧!” 若若自然知道风潋潋在担心什么,二话不说的照着办了。 秦芷舒道:“潋潋,宸王府离这里可不近,你就这样回去一定会被淋湿的。” 风潋潋无奈的摊摊手,“那也没办法,如果我回去晚了,我们家王爷可是会生气的。” 芸紫道:“可这是不可抗力,宸王殿下应该会理解的。” 风潋潋心道:她与其去祈祷那份‘应该’,不如早些回去,说不定还能由此博得夜卿酒的一点儿怜惜。 这个恶魔的心思太阴晴不定的,每一次就在自己以为很了解的时候,都会出现反转,那么还不如自己占据主动地位呢! 她现在在夜卿酒面前可真是输不起。 甚至,她必须快点赢下她跟夜卿酒之间的这场局,毕竟云隐殇那边已经没了消息,她的耐心似乎也在一点点的消磨殆尽。 芸紫和秦芷舒正在劝说着,不知门口站着的哪个人突然惊呼了一声,“天神下凡了!”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天下第一楼的正大门处停了一辆看起来十分尊贵的马车,而马车里走出来了一个人,他一身白衣,端的与天地融为一色,俊美无俦的脸在那墨色如画的纸伞下一点点的显露出来,他一步步的踏着雨水,“啪嗒啪嗒”,仿佛奏出了这天地间最美的华章。 门口瞬间被围了个严严实实,众人议论纷纷。风潋潋等人因为在里面,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秦芷舒的好奇心最重,三步并作两步的跑过去,扒开了围观的人群,便瞬间被眼前所见惊呆了,连带着声音都不属于自己。 围观的人群顺着来人的步伐慢慢的散开,给他足足留了两人宽的距离,让出一条道来。 眼神本来一直注视着门口的风潋潋整个人瞬间呆住了,方才的一切喧嚣似乎都与她无关,眼中只剩下那个一步步朝他走过来的人。 果真是天神降世,这样妖孽的容颜除了夜卿酒不作他人。 风潋潋不敢相信,不停的揉着眼睛,直到来人真正的站在她面前,她还觉得像做梦一般的不真实。 “夜……卿……酒……”风潋潋不确定的喊道。 听到来人那低沉而磁性的声音在头顶上方响起,风潋潋此刻有一种想要钻进地缝的心。 这个恶魔不会是因为自己回去晚了,特地来抓她的吧! 风潋潋再一想到自己身上还披着齐昭的外袍,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答案显然是来不及了。 盯着夜卿酒那张黑沉的脸,风潋潋一把拽下外袍,赶紧塞到一边芸紫的手中。 她现在浑身上下每个部位都在宣告着自己的紧张,就连塞外袍的这个动作都显得极为别扭,若不是芸紫眼疾手快,衣服早就掉地上了。 风潋潋现在没办法顾及太多,一把拽住夜卿酒的胳膊,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来,“王爷,你是来接潋潋回家的吗?” 夜卿酒的目光此刻都在芸紫手中的那件外袍上,吓得芸紫都不敢与他对视,他的眼神太吓人了。 手中的外袍好像是一个烫手山芋,芸紫觉得自己好像拿不住了。 闭上眼睛,心一横,芸紫打算将它扔了,却发现手中的外袍居然不翼而飞了。 可旁边围观的群众,包括秦芷舒等人都看的清清楚楚,就在芸紫闭眼的那一刻,外袍就在她的手中化为灰烬了。 众人惊呼,天下第一楼的大堂瞬间热闹起来。 81、炉火纯青的演技 风潋潋此刻有些害怕。 夜卿酒的占有欲她是再清楚不过了,这个男人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使用术法,看来他是怎么也隐藏不了自己内心的愤怒了。 风潋潋扬起笑脸,委屈巴巴的看着夜卿酒,“如果我说这是我捡的,你信么?” 夜卿酒一副你猜我信不信的表情凝视着风潋潋。 两个人僵持了半刻钟,终究是风潋潋败下阵来。“好吧,这是齐昭的。” 夜卿酒的目光瞥向风潋潋,“谁是齐昭?” 风潋潋在脑袋中想着怎么去介绍这个人的时候,齐昭自己便大大方方的走了出来。 “宸王殿下……” 恭恭敬敬,没有一点儿胆怯。 可夜卿酒的目光根本没有投向齐昭的方向,只是死死的盯着风潋潋,眯起的双眸,透着让人不寒而栗的危险气息。 风潋潋知道夜卿酒在等自己的答案。 她走过去拉上夜卿酒的手,一脸认真的说道:“王爷,你旁边站着的这位就是齐昭。” 风潋潋还准备说下去,就见夜卿酒的手中已经起了一团火焰。 风潋潋心中大惊。 她太熟悉了。 这个火焰就是当初夜卿酒对付宋青岚的那一团火。 但似乎又有哪里不一样? 风潋潋一时间也想不明白,也没有多余的时间让她去想。 风潋潋身形敏捷的扑到夜卿酒的身上,可她的身躯想对夜卿酒来说显得太过娇小,根本阻挡不了对方手上的动作。 管不了那么多了。 风潋潋勾住眼前这个男人的脖子,一下子跳到对方的身上。 夜卿酒本能的双手搂住她的臀部,堪堪的稳住了女子挂在自己身上摇摇欲坠的身子。 手上的动作自然而然的终止了。 也就是这千钧一发之际,风潋潋用身体阻挡了夜卿酒的术法。 可现在该怎么办呢? 这大庭广众之下,自己就这样跳到一个男人的身上,而这个男人还是文丰国至高无上的宸王。 她的脸今天算是丢尽了。 眼看着夜卿酒还是一脸的探究,周身萦绕的寒意比之这个下雨天更让人感觉心里凉飕飕的。 风潋潋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头埋在夜卿酒的胸前,声音糯糯,“王爷,齐昭是黎书喜欢的人,他只是在替黎书照顾我这个姐姐罢了,若你还是介意,以后大不了我冻死了也不穿别人的衣服,你别生气了,好不好嘛。” 夜卿酒这才将目光转向了齐昭的方向,上下审视了一番,然后对着风潋潋说道:“回去吧!” 风潋潋知道自己犯了夜卿酒的逆鳞,此刻就只能乖乖的窝在夜卿酒的怀中,半点儿不敢吭声。 看着这一对男女消失在雨幕中,齐昭才恍惚过来。 原来落花流水,早有定数。 当天晚上,齐昭就收到了来自宸王府的打赏——一件金线织绣的外袍。 当时的齐昭就明白了,无论从哪个方面,自己都是比不过那个男人的。 可是,能在其他方面帮助心爱之人,又何尝不是一种爱呢! 他知道心爱的女人处在水深火热之中,那么,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去将她救出那个看起来豪华,却困人自由的金丝笼。 于是从那天起,齐昭更加卖力的去替风潋潋找寻云隐殇的下落,也在不断地去扩大天下第一楼的势力。 那天,风潋潋随夜卿酒回去之后,夜卿酒立马命人给她送了衣服,可是风潋潋现在根本感觉不到冷,只一心想着如何给这只恶魔顺毛,但是今天的事情她确实是束手无策了。 尤其是听到明晨说这个恶魔今天出现在天下第一楼是专程来接自己的,风潋潋的心里就更加的不安了。 试想一下,如果你去接自己的女人,却见着她穿着别的男子的衣服,心里如何能不生气。 风潋潋想的面部纠结。 明晨看在眼里,心里却忍不住为自家主子如今这炉火纯青的演技所折服。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主上也喜欢玩一些小把戏了。 比如说今天在天下第一楼,他可是全程将事情看得清清楚楚。 他们家主上可从没想过伤害那个叫齐昭的人,不过是使用了一点儿小伎俩让风潋潋这个女人投怀送抱罢了。 本来他还是有些鄙夷自家主子用这样不入流的手段,可一想到那个女人对主上使得手段一箩筐,他就觉得这不过是以牙还牙罢了。 所以,他的正义之心就当是被狗吃了吧! 风潋潋这个女人今天就自求多福。 看着书房里这一对从回来就一直静默的人,明晨十分好心的给他们留出了二人空间,临出门都不忘了将门带的严严实实的。 风潋潋明显的感觉到明晨一走,这间书房的温度瞬间降了下来,这种感觉莫名的让她想到了那天的那条黑蛇妖,在夜卿酒的手掌之下瞬间化作一片血雾。 本来她站的离夜卿酒还有两步远,此刻也不得不一点点的向他的方向挪动。 可在这个书房里,只听得到她不停挪动的声音又十分尴尬,风潋潋便决定闲聊一下,说不定能从中找到什么关键之处去顺毛。 “王爷,今天下雨了。” 夜卿酒,“嗯……” “王爷,你淋雨了吗?” 夜卿酒,“嗯……” 风潋潋一看,果然衣袖的一旁还有残留的水渍。 从天下第一楼走到马车的那一段路程,夜卿酒为了不让自己淋着,将大部分的伞都打在了自己身上,这些,风潋潋直到现在才后知后觉。 方才还挪着的步子立马变成了小碎步,两步并做两步的跑到了夜卿酒身边,动手就去解他领口的扣子。 夜卿酒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任由女人对自己上下其手。 听到对方越来越重的呼吸声,风潋潋这才惊觉自己的所作所为,慌忙停下了动作。 不好意思的绞着自己的袖口,“那个,我只是一时情急。” 夜卿酒依旧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 风潋潋见对方此刻因为自己方才的动作,衣衫不整。他很不好意思的说道:“你要不要自己将湿衣服脱下来,寒症才刚刚过去,小心着凉。” 夜卿酒不置可否,只是一双眼睛半眯着,也没有要动的意思。 风潋潋纠结了一小会儿,便知道自己顺毛的机会来了。 反正方才的事情做都做了,也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她现在必须得哄着这个恶魔,给自己争取更多的自由。 风潋潋就这样安慰着自己,然后认命的堆起了满脸的温柔。“王爷,你若是不换衣服,那潋潋只能越矩了。” 边说着,边将夜卿酒最外面的那件袍子给解了下来。然后转身从书房的衣柜里拿出了新的外袍。“王爷,你先将就着,总比穿湿衣服强。” 夜卿酒按住了风潋潋给自己穿外袍的手,“还有里衫。” 风潋潋,“……” 她此刻真想一棒子打晕这个得存进尺的家伙。 可面上还是表现的十分温柔,“王爷,书房没有里衫可以换,你就先将就将就吧!” 风潋潋拨开夜卿酒的手,继续自己的动作。 这个男人的身材太好了,隔着里衫都能感觉到那线条流畅的腹肌。 这样的男人大概真的是天神的宠儿吧! 什么缺点都没有。 风潋潋完全不知道自己此刻的心猿意马。 而他面前的这个男人似乎只是想逗弄她,嘴角微微上扬,也没再同她纠缠下去,将就了那件有些潮湿的里衫。 82、不按常理出牌 第二天一早,整个京都传遍了,说是出现了百年一遇的英雄,他替府衙解决了一直雄踞在威虎山上的山匪平一刀。 平一刀这人来头可不小,据说曾经是戍边的将军,因不满朝廷随意克扣将士粮饷,便带着兄弟们在威虎山落草为寇,前期还算安分,只是做着劫富济贫的买卖,官府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后来,他们不满足于现状,变本加厉,四处打家劫舍,整个京都的贵族没有不被他们骚扰的,就连周边的小镇也都受其威逼,苦不堪言。 动了贵族的利益,就算朝廷对他们心有愧疚,现下也不能任其发展。于是当今陛下派遣镇南将军前去围剿,结果将军重伤,无功而返。陛下大怒,增兵两万,奈何威虎山地势险要,易守难攻。 眼看着这群山匪逍遥法外,众人束手无策之际,没想到从天而降一位少年,将平一刀五花大绑带到京都府衙,整个威虎山的势力瞬间土崩瓦解。 风潋潋听闻这个消息,急忙带着明晨去了府衙。 如果不出意外,这个从天而降的少年非夜慕白莫属。 她跟夜慕白可谓是想法一致,这世上最好赚的就是官府的钱,只要替官府做了事情,那就不愁没有赏金。 可明晨十分诧异,夜慕白身为天界之人,是万不能同凡人动武的,否则必然受到反噬。 他的心里一颤,生怕这位小祖宗弄伤了自己,到时候该如何跟主上交代。 幸亏他先行将这个消息瞒了下来,没让夜卿酒知道,否则一旦出了什么事情,他一定落一个看护不力的罪名。 还是先去确认情况之后再行回报吧! 哎,真的是一刻也不让人省心。 此刻的明晨不停地在心里给自己默哀。 二人在去的途中遇到了芸紫跟秦芷舒,相视一眼,彼此心知肚明,都是去看那位大英雄的。 此刻的京都府衙门前,之间府尹大人一脸谄媚,对着夜慕白点头哈腰,就差没有跪地祷告了,“英雄,你且随我进去,本府定要设宴好好款待你。” 看此情形,风潋潋一点也不意外。 上面各大世家一定是给京都府衙施加了各种压力,如若再拿不住平一刀,他的官职恐怕就没了,这时候出现一个人救他于水火,自然是感恩戴德的。 可是这府尹大人不知道的是,他遇到的是夜慕白,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只听夜慕白十分没有耐心的说道:“告示上说拿下此人有万两黄金的奖赏,你快把赏金拿出来,我可没时间陪你吃饭,再说,你也没资格与本公子一桌用膳。” 这张嘴就想让人抽的本事,除了夜慕白再也没有其他人了。 风潋潋都替他捏了一把汗。 这京都府尹虽说不是什么大官,但好歹也是个官,前来围观的百姓这么多,他这样毫不留情面,愣是将府尹说的颜面尽失。 府尹此刻面上青一阵白一阵,任谁都看出他的不悦,可他依旧好脾气的说道:“赏金自然是有的,”说罢,便示意一旁的衙役抬出了十口大箱子,里面装的都是金光闪闪的金子。 风潋潋当时眼里都看直了。 虽说她现在掌管着宸王府的金库,可碍于是夜卿酒的东西,除了拿走几张银票外,其他的她都没怎么动过。 如今这黄澄澄的金子摆在眼前,自然十分吸引目光。 明晨倒是不会为这些金子所动,在看到夜慕白安然无恙的那一刻,心里总算是踏实下来。 可转念便将目光投放在了被夜慕白压在地上的平一刀身上。 如果夜慕白没有受伤,那就意味着…… 此刻的明晨目光如炬,折射出的都是危险的气息。 风潋潋对着身边的芸紫说道:“你看,这小子的嫁妆还是很丰厚的,要不你就看在这十口大箱子的份上,勉为其难的收了他。” 芸紫娇羞的低下头,目光却又偷偷的看向夜慕白的方向,“潋潋,你就别乱点鸳鸯了。” 秦芷舒揶揄,“芸紫,那可是平一刀啊,想当初,镇北将军都败在他手下,想来是何等的厉害,而如今,夜小白一晚上的功夫就拿下了他,那是何等的英雄气概,比木垣那个人渣强上一万倍,你真的就不考虑考虑?” 芸紫被秦芷舒的话逗弄的更加害羞。 而那边,夜慕白收到自己的赏金后,整个人心花怒放,“麻烦你们将这些赏金送到天下第一楼。” 说罢,转身就走。 顺便还带走了平一刀。 府尹大人当然不乐意,急忙喊住了他,“英雄请留步。” 夜慕白不悦的皱眉。“你不会是不想给我赏金了吧!” 府尹不安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这些赏金自然是你的,本府这就让他们将其送到天下第一楼。只是……” 府尹的目光投向了夜慕白手中牵扯的绳子,绳子上自然捆绑的就是平一刀。“这个人,你得留下。” 夜慕白摇头,“不行,这个人本公子要带走。” “英雄,这可是朝廷的重犯,本府需要将他关进大牢,你怎可轻易带走。” “为什么不行。” 府尹此刻有一种被人戏弄了的感觉,却依旧耐着性子说道:“你只有用他才能换赏金。” 夜慕白不高兴了,“这人我要,赏金我也要。” 府尹大人彻底怒了,“英雄,我见你为民除害,一直好言相说,你却这般无理取闹,当真是不把我京都府衙放在眼中。今天这人,你交也得交,不交也得交。” 夜慕白此刻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这人是我抓的,凭什么你说要就要。告示上写的清清楚楚,只要能拿下平一刀,就有赏金。” 说罢,还从怀中拿出那张被他私下的悬赏告示。 风潋潋眯着眼睛看了看,还真如夜慕白所说那样,一个字不差。 只不过这样去抓人家告示上的文字漏洞,真的好吗? 任谁也想不到,有人在抓了这个罪恶滔天的山匪后,不将其交给官府,反而要自己带在身边的。 估计府尹此刻也是头疼,他怎么遇到了这个一个愣头青。 只是见夜慕白拿出告示,他现下也不占理,说话的语气又稍微软了一点,“英雄,告示上是说能拿下平一刀就有赏金,可是你看,这赏金是官府出的,人自然也得交给官府不是。” 夜慕白摇头,“这个人你们对付不了,我必须得带走。” 府尹见夜慕白怎么都说不通,眼神中已经渐渐露出一抹狠意,身旁的那些衙役自然明了自家大人此刻的心意,都蠢蠢欲动。 明晨暗道不好,对着一旁的芸紫说道:“公主,这事恐怕得你出手了。” 83、本公子花容月貌 听到明晨这么说,风潋潋心里有种声音一闪而过。 恐怕是这个平一刀不简单。 否则这样的匪窛直接交给官府也没什么不妥。 但现在,明晨想要芸紫出面,那只能证明平一刀不是一般的人,莫非是…… 一想到那天的书房,那条化为血雾的黑蛇,风潋潋的身子不禁抖了抖。 芸紫如今也是一脸的莫名其妙,她不明白为什么夜慕白非要带上平一刀,也不明白为什么明晨还去纵容夜慕白这样的玩闹。 可既然是明晨有托,而那边的人又是因为自己才去惹上的事情,她也确实要出面。 秦芷舒见芸紫朝京都府衙门前走去,也跟着过去了。 那大人何曾见过皇宫中的公主,刚开始以为是夜慕白的同伙,一起来消遣他的,便作势要将她赶走,直到芸紫出示了自己的公主令,京都府尹这才战战兢兢地跪下行礼。“不知公主驾到,有失远迎。” 芸紫向来是不喜欢摆官威的,再加上在她的眼中,总觉得这事是夜慕白无理取闹,心下对这位大人对了几分同情和愧疚,赶紧让他起身。 “大人,这位公子是本宫的朋友,如今他既不愿将这犯人交与你,那自是有他的道理,大人你就放他走吧!” 府尹不卑不亢,“公主,既然是你的朋友,那还是请你劝劝这位英雄,将犯人交给我府衙,这平一刀可是杀人不眨眼的怪物,若是有个闪失,伤了这位公子,下官难辞其咎。” “这……”芸紫面有难色,她自然是想要夜慕白交出平一刀的,府尹说的有道理,这个平一刀是个危险人物,放在夜慕白身边,她也确实担心。 可她还没说什么,便听到夜慕白倔强的声音。“这个人我必须带走。” 芸紫这下彻底没招了,只能无奈的看着府尹,“大人,你就看在本宫的面子上,准许他将这个人带走吧!” “可是……” 府尹的话瞬间被秦芷舒打断。 “大人,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是怕这位公子看不住平一刀,放虎归山,上面的人会问责与你,是也不是?” 一句话点到府尹的担忧之处,府尹堪堪点头。 秦芷舒又道:“但是你想想,这位公子能抓住他一次,就能抓住他第二次,这平一刀还能逃出他的手掌心。再者说了,都有芸紫公主给你作担保了,你还怕什么呢,横竖到时候出了事你将责任推到她身上就行了。” 府尹大人连忙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渍,他怎么有胆子去指责当朝公主,况且还是陛下最喜欢的芸紫公主。于是,整个人立马变得诚惶诚恐,“下官不敢。” 芸紫听到秦芷舒这么说,一脸的无奈,她怎么有种被卖了的感觉。可现在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就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说,“大人,这件事情确实给你添麻烦了,但是本宫跟你保证,这平一刀绝不会再出现在文丰国。” 芸紫说完这番话,整个人都很心虚,却还表现的义正言辞。 府尹见公主都这么说了,他也实在是说不出什么反对的话来,只能任由夜慕白带着平一刀离开。 芸紫跟秦芷舒也功成身退。 一行人回到天下第一楼,就见着黎书早就候在门口。 一起候着的还有那十口大箱子。 夜慕白将昏迷的平一刀直接扔到一边,便上去感受黄金的魅力。然后从中拿出一个金元宝,转身就递到芸紫面前,“我可以赚钱了。” 芸紫:“……” 她能说她不想要吗? 也不知道潋潋为什么非要将自己跟夜慕白凑到一起。 或许真如她所说,以后会爱上眼前这个人也说不定,只是现在夜慕白拿着金子站在自己面前,确实有一种骑虎难下的感觉。 风潋潋站在一旁,哪能不知道芸紫的想法。 虽然她有心将芸紫跟夜慕白凑在一起,但芸紫要是自己不愿意,她也不会去勉强。 风潋潋伸手拿过夜慕白手中的金子,眼睛里闪着精光,“夜小白,这个不算是你赚的钱吧,若没有芸紫,恐怕这十口大箱子你也带不回来。” 夜慕白据理力争,“但这个人是我抓的,赏金就应该是我的。” “那你为什么不把这个人交给官府,这样也不用芸紫为你出头了。” 夜慕白摇摇头,“这个不能说。” 风潋潋继续问道:“那你预备将这个人交给谁?” “自然是小酒啊!”夜慕白脱口而出,完全没有反应出来风潋潋是在套他的话。 而一直站在旁边看戏的明晨想要阻止的那一刻已经来不及了。 他不安的扶额,心中不停的吐槽风潋潋。 他天真无邪的少主哪里是风潋潋这个鬼灵精的对手。 风潋潋心中窃喜,虽然夜慕白说出来的话与她猜想的八九不离十,但是现下得到确认,她更加肯定了平一刀的身份。 他,是妖。 一想到这里,本来站在平一刀身边的风潋潋立马跳开了几米远,这一跳,堪堪的稳在了那十箱金子面前。 夜慕白被她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风潋潋,你不会是想将这些金子也交给小酒吧!那可不行。” 风潋潋:“……” 她实在是佩服夜慕白的脑回路了。 不过,有一点儿倒是提醒她了。 既然芸紫不会要这些金子,那留给夜慕白也没什么用。 不如…… 正好,这段时间齐昭在暗地里培养势力急需用钱。 她狡黠的笑着,笑得夜慕白浑身发毛。 “这样吧,你给我五口箱子作为封口费,我便不与王爷说金子的事情。” “不行,这些都是我赚给芸紫的。”夜慕白言词拒绝。 “可芸紫并不想要啊!” 风潋潋这话刚说出来就后悔了。 好不容易转走的话题又被她转回来了。 只见夜慕白瞪着他那双大眼睛,委屈巴巴的说道:“你是不是不想对我负责了?” 芸紫,“……” 她并不是不想负责,只是那个意外之吻是事出突然,情非得已。可显然夜慕白对这些并无认知。 他们之间没有感情,又怎么谈负责。 可看到对方那张俊脸,芸紫怎么也说不出拒绝的话来,“不是的,……我肯定会……” 夜慕白的双眼瞬间放光,一把搂住芸紫的双肩,使劲的摇晃,“我就知道,凭本公子的花容月貌,你怎么可能不要我。” 明晨,“……” 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怎么感觉小主人跟以前不一样了。 84、天作之合 因为夜慕白心情好,最后风潋潋得了便宜,拿走了那十口大箱子。 反正是芸紫不要的,她收的理直气壮。 才艺盛宴的时间转瞬就到,风潋潋吩咐齐昭在暗中早就做好了准备,这一仗就是要让风细细身败名裂。 不过在这场战争中出了一点儿小意外,来了一个计划之外的人,那就是夜卿酒。 她就不明白了,文丰国最尊贵的宸王殿下怎么会对这样的场面感兴趣。 可是当风潋潋精心打扮准备赴宴,出门的时候却好巧不巧的碰到了对方。 风潋潋以为夜卿酒又是来限制自己自由的,立马谄媚的迎了上去。“王爷,好巧啊!” 对方的余光状似不经意的在她的身上划过,“不巧,我在等你。” “等我?”风潋潋赶紧蹦开,一脸的防备,“说好了不限制我的自由了,做什么不准我出去吗?当初说要去才艺盛宴可是经过你的同意的,你不会是要出尔反尔吧!” 夜卿酒睥睨,转身朝着大门口的马车上走去,就在风潋潋懊恼自己是不是又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时,却听到对方一声,“跟上。” 风潋潋大喜。 原来是要同自己一起去的,真是个让人捉摸不透的男人,上一秒她的心还如同漂浮在荒无人迹的海岛,下一秒就稳稳的落到了地上,也得亏她心脏好,不然这样的跌宕起伏谁受得了。 夜卿酒自然是走到哪里都是全场的焦点。 今天的天下第一楼十分的热闹,京都近乎半数以上的大户人家都来了。 一来是因为主办方是怡亲王府,自然都是要给老王爷面子的。 再者,因为风细细与木垣的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大多数人还得就着木垣这个板上钉钉的未来驸马看,怎么着也不能让他的场子太过冷清。 但他们没想到的是,出席这样的场合竟然能看到传说中的宸王殿下,很多人都奔走相告,以至于那些没有报名的人闻声之后纷纷赶来。 黎书当场就看到了商机,于是在齐昭的组织下,竞拍门票也成了今天才艺盛宴的重头戏。 风潋潋默不作声的在一旁看着,心里却乐开了花。 她这真是捡到了两个聚宝盆,照这样的发展速度,她何愁不能超过宋凌,成为京都第一首富。 风潋潋时不时的看了看身边的夜卿酒,嘴角的笑意根本就合不拢。 以后没事就将这个招财猫带出来溜两圈好了。 心里的如意算盘此刻正打得“噼里啪啦”的响。 夜卿酒淡漠的坐在一旁,忽略掉所有向他投来的目光,端着茶杯自饮自酌。冷不防的一声拉回了风潋潋所有的思绪,“你很开心。” 风潋潋立马敛了心神,乖巧的回道:“能出来玩,自然是开心的,王爷你不开心吗?” 夜卿酒眉峰一挑,风潋潋心里“啪嗒”一声。 这恶魔莫非是看出来自己方才想什么了? 风潋潋赶紧给夜卿酒斟茶,眼神却四处乱转,以此来掩饰自己此刻的心思。“王爷,你快看!” 手指指向大门的方向,正看到芸紫、秦芷舒,还有夜慕白三个人往他们的方向而来。 现在的夜慕白就是芸紫在哪,他在哪,丝毫不含糊。 黎书将他们的位置安排在了一起,连带着的还有木垣、风细细,以及镇南将军府和镇北将军府。 当然,这一切都是风潋潋授意的。 这种场合,风细细不会傻到跟木垣同进同出,以免别人都知道了他们的关系,那京都那些为她鞍前马后的其他贵族子弟们可能就不会是她的倚仗了。 风细细是跟着几个女孩子一起进来的,风潋潋认得那些人,走在她左边的那个穿着粉色罗裙的女子名唤灵初,是个小官家的女孩,可别小瞧了这个小官,他的姐姐可是当今陛下最宠爱的妃子,也就是说灵初的姑姑是皇妃,身份自然不一般。 而在风细细右边的那个女孩名唤雨落,她倒是没什么官家身份,但她的父亲可是宋凌手下的一员猛将,宋家一大半的生意都交给他在处理,绝对是个不差钱的主。 当年的风细细能够收购和善坊,想必这位雨落大小姐出了不少钱。 这二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脾气不怎么好,碰上风细细这种善于装柔弱的人,那真是“天作之合”。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以柔克刚”。 她们前世是个什么结果,风潋潋并不清楚,主要是那时候也没有过多的精力去了解,但总归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在风细细的世界里,人只分为两类,可利用的和不可利用的。 当你有她需要的价值时,她能将你捧到天上去,当你失去利用价值时,她也能将你踩到泥土里。 有时候,风潋潋也挺佩服她的,善于利用人心,这又何尝不是她的优势呢! 一行人皆在小二的带领下朝这边而来,风潋潋正准备上前去迎接,却听到大门处传来吵闹的声音。 只见木垣颐指气使的站在大门处,带领一群小厮堵住了通道,似乎是在禁止什么人入内。 这是他怡亲王府举办的盛宴,按理来说是有权利禁止别人参加的,但如果被禁者身份特殊,那就另当别论了。 比如说,今天这个被禁者。 ——镇南将军府小世子林敬。 木垣从来都看不惯林敬,这是整个京都都知道的事情。 但是明知道这是木垣的主场,为什么林敬还要上赶着来呢? 在风潋潋看到林敬那张遗世独立,不惹尘埃的脸时,这个疑惑就已经充斥在脑袋里到了。 她下意识的朝秦芷舒的方向看过去,果然便看到对方一脸的担忧。 门口的吵闹还在继续,但声音主要是来自于木垣,还有那个看起来就想是个纨绔的镇南将军府世子沈均和。 他嚣张跋扈,一脸轻蔑,“林敬,主人都赶你走了,你还赖在这里,当真是脸皮厚啊!” 说罢,还夸张的大笑起来。 林敬微微皱眉,依旧站在原地遗世而独立。 他若是现在走了,那镇北将军府的脸还要不要了。 区区一个才艺盛宴,他被阻在门外,传出去岂不让人笑掉大牙。 况且,相见的人还没有见到呢! 木垣见林敬不说话,出声讽刺道:“林敬,你知道我最看不惯你什么吗?就是你现在这样故作清高的样子。今天你要是想进去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说一句‘我求你让我进去吧’,本公子立马让人给你让出一条道来。” 这个“求”字,木垣特意加重了语气。 他就是要撕破林敬的伪装,就是要让他低声下气,在整个京都的贵族子弟里,谁也不比谁高尚,凭什么就他林敬屡次三番的得到陛下的赞许。 他,不服。 85、诸位当如何 可到底是镇南将军府的世子,在这偌大的京都,总会有一些自称守护者的人,她们将这样光风霁月的美男子当成自己心中的神,神被羞辱了,她们岂能善罢甘休。 这群守护者中首当其冲的便是跟着风细细一起来的灵初和雨落。 雨落道:“木小王爷,林世子不过是来凑热闹的,大家都能进来,你为什么单单禁止他。” 木垣虽想着这是风细细的朋友,但是他今天就是想要撕下林敬的伪装,碍于风细细的面子,他笑着说道:“雨落,本公子为什么禁止林敬入内,想必他自己是知道的,你不妨问问他。” 灵初嗤笑了一声,“木小王爷,这京都谁不知道你这是嫉妒我们林世子,还非要他自己说出来羞辱你吗?” 灵初一点颜面都不给木垣留,当即让木垣下不来台,旁边的风细细想拉都没有拉住。眼见着木垣这边的眸子闪着怒火冲向灵初,可这丫头似乎还不知道自己惹怒了这位小王爷,继续添火,“不要说你不是嫉妒,据我所知,你跟他之间应该也没什么交集吧!何必在今天露出丑态,让自己枉做小人呢!” “你……”木垣越听越生气,眸中的怒火足以烧死眼前这个不知好歹的丫头。 风细细一看形势不妙,赶紧给木垣使了一个眼色。 她今天本来是想带着雨落和灵初两个人来给自己当枪使的,谁成想这两个丫头竟然都对林敬有好意。 诚然,她也不能否认林敬是一个皎皎君子,就连她看着都有几分动心,要不是心中有了更高的堡垒,说不定她的目标就是这个即使在这样嘈杂环境中也能泰然自若的人了。 可控制了木垣,他旁边还有一个更为棘手的存在。 沈均和见木垣这边因为风细细的原因放弃刁难林敬,心想着今天这样好的机会可不能这样放弃了。 他们两个将军府素来不睦,时常竞争,只要一方稍微落个下风,另一方立马乘胜追击,只想着有一天能将对方踩在脚下。 “林敬,你说你一个男人,怎么还要女人为你出头,知不知羞的。” 林敬不善言辞,尤其是这样的咄咄逼人。可是面对沈均和,他依旧保持自己的风度,“沈世子,注意言辞。” 沈均和轻笑,“你还是识相点,赶紧离开。” 僵持了这么久,一旁的秦芷舒早已按捺不住了,冷飕飕的出声,“我看沈世子是同木小王爷一样嫉妒了,林世子有女子为他出头,而你们没有。” 风潋潋明显看到沈均和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打的措手不及,别说是沈均和,在场的很多人都在此刻一脸懵。 在朝堂上,镇北将军府和恭亲王府是统一战线的,怎么芷舒郡主会帮着林世子来反驳沈世子呢! 好奇心驱使着大家一步步移向门口,现在的天下第一楼的大门真的可以用水泄不通来形容了。 风潋潋也是一脸的探究,看来这三个人的孽缘要从今天开始拉开序幕了。 秦芷舒已经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关心林敬的心,而林敬…… 风潋潋仔细探究了一下林敬此刻的表情,有惊讶,有错愕,更多的是一种欣喜。 她似乎有些羡慕这样双向奔赴的爱情了,纵使前路充满荆棘,可只要两个人真心相爱,又有什么不能克服的呢! 风潋潋偏头看了看身边的夜卿酒,突然叹了一口气。 她和这个冤家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夜卿酒明显感觉到了风潋潋的情绪变化,但是他从来都看不懂风潋潋,只能凭着自己的心意给她所有她想要的,“你想去看?” 看?看什么? 风潋潋细想了一下,这人大概是觉得自己也对此刻门口的吵闹感兴趣吧! 无奈的摇摇头,瞬间对眼前的一切失去了兴致。“没什么意思。” 感觉到夜卿酒黯淡的目光,风潋潋突然想到今天是有大事要做的,万不可以在这样关键的时刻使小性子,万一得罪了眼前的人,后果不堪设想。 赶紧强迫自己提起了精神,一脸谄媚的拉住夜卿酒的胳膊,“王爷,热闹是他们的,只有你才是我的。” 果不其然,顺毛这种事情做多了就顺手拈来了。 感觉到夜卿酒放松了的肌肉,风潋潋也长舒了一口气。 门口的争执还在继续,沈均和对上秦芷舒也不甘示弱,“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我们京都撒泼打诨出了名的芷舒郡主,怎么,你也是林世子的仰慕者吗?” 论大嘴仗,她秦芷舒还没有怕过谁,“啧啧啧,瞧沈世子这酸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本郡主的爱慕者呢!” 反正她秦芷舒的名声在整个京都早就烂了,又何妨让它更烂些,只要能护着身旁的这个人,就算将她踩进泥土又何妨。 沈均和饶是不要脸,也没想到秦芷舒居然这样不顾及自己的名声,脸色瞬间黑了下来。“秦芷舒,你也不看看自己这模样,本世子会看上你,我想这整个京都的世家子弟,应该也不会有人看上你吧!哈哈哈哈……” 这样的讽刺彻底打了秦芷舒的脸,周围围观的人在沈均和的带动下也放肆的大笑起来。 谁让秦芷舒之前仗着自己的身份在京都横行霸道这么多年呢,多多少少还是结了一些冤家的,今天眼见着有嘲笑她的机会,大家不得卖力点嘛! 风潋潋眼观鼻,鼻观心。只有她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秦芷舒一直这样经营自己的形象,若不是这样,依着恭亲王府的势力,恐怕早就被嫁出去作了政治的牺牲品。 前世的秦芷舒到最后依旧没改变自己的命运,还是嫁给了沈均和,最后青灯古佛了此残生。 但这一世不一样了,她大胆的站到了林敬的面前,可能是由于芸紫和木垣的事情带给她的刺激,让她更加想要去守护自己的爱情。 风潋潋在心里为她鼓劲。 秦芷舒听着周围的嘲笑,不以为然,刚想反驳,却发现一道黑影挡在了面前,就这样将她护在了身后。“我林敬看上了,诸位当如何!” 86、不服憋着 声音掷地有声,低沉而富有磁性,但却像一块惊堂木,瞬间让所有的声音偃旗息鼓。 秦芷舒只听得见自己此刻“砰砰砰”的心跳声,仰头看过去,挡在自己面前的这道身影瞬间伟岸了许多,似乎还带着柔和的光芒,直射入了她的心底。 风细细和木垣那边呆愣住,不敢相信自己方才听到的这一切。 尤其是风细细,她好歹算是跟秦芷舒当了这么多年虚情假意的好朋友,从来都不知道这两个人之间有任何猫腻,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出乎意料了。 木垣也是不敢相信,如果恭亲王府跟镇南将军府联姻,那么他怡亲王府又该如何自处。 同样吃惊的还有沈均和,且不说他镇北将军府素来和恭亲王府统一战线,之前还提到过两府联姻的事情,结果均被他否决了,谁会想娶一个臭名昭著的女人当自己的世子妃。但就现在的情况来说,这两个人什么时候勾搭到一起的,他怎么一点儿风声都没有听到。 众人皆被林敬的一句话镇住了,大都收了声音,但总有那么几个人见不得别人比自己好,比如唯恐天下不乱的风细细。 “林世子,你们两个是没有结果的,不若趁早放手,以免日后伤怀。” 此话一出,不仅体现了风细细是个总替别人着想的温柔女人,更能让大家看清眼前的局势。 恭亲王府跟镇南将军府是不可能走到一起的,也就是说眼前这两个处于风口浪尖的人就算相互有好感又如何,他们注定分离。 当然,这句话也说进了秦芷舒和林敬的心里。 方才秦芷舒真的是看不惯这么多人欺负林敬一个,这才控制不住站出来说话,但也没有想过林敬能说出这样石破天惊的话,惊喜过后自然是要认清现实的,她秦芷舒反正已经声名狼藉了,如果连累了林敬,那她简直就是天大的罪人。 雨落跟灵初眼见着心生欢喜的人居然爱慕秦芷舒这样的人,心中自然不忿,她们可不认为自己有什么地方比不上这个女人。 灵初道:“林世子,你不要被这个女人骗了,她可是个坏女人,当街抢男人的事情都干过,你不要喜欢她。” 雨落跟着附和,“对啊,秦芷舒不值得你喜欢,况且你们之间是没有可能的。” 周围窸窸窣窣的都是对秦芷舒的嘲笑声,风潋潋听着再也忍不住了,她决定替秦芷舒出头,芸紫那边也正有此意,两个人互换眼神之后径直往秦芷舒那边走去。 可两个人还没有到位,林敬低沉的声音再度响起,带着隐忍,也带着疼惜。“我不喜欢她,难道喜欢你们?”眼神是说不出的轻蔑,但转向秦芷舒的时候却有着无尽的温柔,“我喜欢的人,她有着天下最干净的双眸,即使声名狼藉又如何,我们之间就算隔着上万步的距离,只要她向我走近一步,那么剩下九千九百九十九步便由我来走。” 秦芷舒惊讶的望着眼前的人,他的目光如深渊,深深的吸引着她。 她似乎听懂的林敬的话,方才她勇敢迈出的那一步为她赢来了以为举世无双的夫君。 想到这里,秦芷舒眉眼含笑,嘴角咧着,脸上都带着笑意。 她不是那种扭扭捏捏的人,既然对方都不在乎自己的名声了,那么他们便一起沉沦吧! 风潋潋在旁边一直揪着心,她知道秦芷舒有自己的选择,但当看到那个勇敢的女孩伸出自己的手握着林敬的手时,她还是激动的说不出话来,无处发泄的喜悦之情全部转移到了旁边的男人身上。 等肌肤传来熟悉的凉意之时,风潋潋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抓住了夜卿酒的手,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准备放开,却被对方快速的抓住并且紧紧的握在掌心。 风潋潋没准备逃脱,就这样吧! 她今天可不预备惹怒眼前这头沉睡的雄狮。 秦芷舒跟林敬的事情还没完,沈均和不可能就这样放过他们,在加上风细细在一旁不着痕迹的撺掇,木垣也不会放任这两家走到一起。 “啧啧啧,你们两个就这样打情骂俏,不知道的还以为早就暗通款曲了,也忒不要脸了些。”沈均和呛道,身子还跟着抖了几抖,表示自己的嫌恶。 风潋潋适时出声,“沈世子,你这可是典型的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啊!” 要不是知道他们三人前世的那些恩恩怨怨,风潋潋还当真以为沈均和是厌恶秦芷舒到了极点呢! 如果沈均和真像表现出来的这样不喜欢秦芷舒,前世又为何为了她沦为风细细的同谋。说到底心里对秦芷舒多多少少是有些喜欢的,再加上两府素有来往,在外人眼里,这两家联姻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以至于沈均和可以肆无忌惮的玩乐,等到自己收心了再将秦芷舒娶回家。现在眼见着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抢走了,心里肯定不痛快。 沈均和眼神瞥向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正准备回击,却在看到风潋潋身边的人沉了眸子之时噤若寒蝉。 木垣等人也顺着沈均和的目光看了过去,场上的焦点瞬间便转移了阵地。 风潋潋以手扶额。 果然,这个人走到哪里都是焦点。 整个场子现在嫉妒的尴尬,认识夜卿酒的都是身体地位超群的人,他们都不说话了,那些身份低微的人,就算没见过传说中的宸王,但看世子郡主的见到他都禁了声,他们也不便再说些什么。 风潋潋瞬间气势就上来了,果然有人撑腰就是不一样。“沈世子,你怎么不说话了,难道本姑娘说的不对吗?” “你……”沈均和现下气的牙痒痒,却也说不出半个字来。 风潋潋得寸进尺,尤其在看到风细细一脸吃瘪的表情后,心中更是大好。 她想挑拨镇南、镇北两大将军府以及怡亲、恭亲两大王府之间的矛盾,那么她风潋潋便不能让她得逞。 “哎呀呀,我想着沈世子还有什么话说,是吧!那不妨你就发表一下自己的观点,看本姑娘有哪里说得不对。我跟王爷可都洗耳恭听呢!” 风潋潋得意加重了王爷二字,那目的很明显,带着明显的挑衅。 大有不服你也得憋着的意思。 87、赔了夫人又折兵 沈均和此刻的脸已经青的不能看了,风潋潋又将目光转向了风细细那边,“姐姐,我怎么瞧着你也有什么话要说呢,难道也是觉得潋潋说得不对吗?难道你不想要芷舒得到幸福吗?你们曾经可是最好的朋友啊!” 曾经,多么的讽刺! 如果风潋潋不曾重生,不曾知晓风细细那些阴毒心思,她又怎么会在风潋潋的三言两语下失去恭亲王府郡主这么好的倚仗。 但看到风潋潋此刻的得意,风细细只能忍气吞声,嬉笑道:“我们芷舒一直是最好的朋友,当然希望她能幸福,有情人终成眷属那是再好不过了!” 秦芷舒此刻徜徉在幸福的海洋中,听到风细细这样的话却也忍不住吐槽,“虚伪……” 风细细一脸的受伤,“芷舒,我是真心祝福你的!” 秦芷舒道:“谁知道呢!不过林世子可跟某些人不同,他一定不是你能轻而易举勾引的人。” 木垣听罢,知道秦芷舒是在暗讽自己,刚想发怒,却被风细细按下来了。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那双噙着泪水的双眸,木垣心中怒火丛生,却也在看到夜卿酒在场的情况下,忍了下来。 风潋潋将眼前的一切都看在眼里,不得不佩服风细细的演技又精进了。 纵使她现在跟木垣还隔着一段距离,也能通过一个眼神让对方为自己出头。 为什么在这样的场合下木垣还愿意配合风细细不公开他们之间的事情,想来应该是风细细对着木垣说过什么,但无非也是一些软话,诸如一旦公开,她风细细一定会被别人笑话,她自己不要紧,要是连累了木垣跟怡亲王府,那么她就是死也难赎其罪。 木垣这样的男人肯定看不得自己心爱的女人受到任何伤害,只能一次又一次的配合她演出了。 风细细见事态往自己身上发展,只想快点结束眼前的一切,“芷舒,我们之间一定是有什么误会的,以后我们再好好谈谈,今天不是才艺盛宴嘛,我们一大群人都站在门口,这盛会还怎么进行呢!如果因为我们之间的事情耽误了正事,那才是细细的过错了。” 这样的话说的进退有度,自然也引起在场所有人的同情。 秦芷舒还准备再说些什么,风潋潋急忙说道:“姐姐说的对,大家都快进去吧,就这样站在门口,外面的人还以为天下第一楼里面出了什么大事呢!” 风细细看向风潋潋,心道:果然,这个蠢女人依旧对自己的话深信不疑。 风潋潋自然看出了风细细的心思,轻轻地笑了笑。 这个笑声被一旁的夜卿酒捕捉到了,“很开心?” 风潋潋道:“王爷怎么知道?” 夜卿酒没有回答风潋潋的话,拉着她的手往自己的位置那边走去。 众人见夜卿酒都落座了,也纷纷去找了自己的位置,有些人很是好奇宸王身边出现的女人,但触碰到夜卿酒骇人的目光,也就撤去了自己打量的心思。 木垣此刻也不再拦林敬了,他可不想一次性得罪两大家族。 木垣等人开始往自己的位置走去,却听到身后有人的声音幽幽的响起,“芸紫,我有个问题想问,你说他们这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还是叫赔了夫人又折兵?” 前面的木垣怒的转身,却看到夜慕白一脸笑容,“木小王爷是吧,你这一副要吃人的模样,不会是要对本公子怎么样吧!人家好怕怕啦!芸紫,求保护。” 夜慕白说着说着,便将自己的身子靠近了芸紫,手也拐上了人家的胳膊,头也靠在了人家的肩上。 芸紫被这突如其来的触碰惊住了,本能的想要抽出,却在看到木垣脸上的那一抹恨意之后反手摸上了夜慕白的头。“夜小白,你忘了,木小王爷打不赢你的!”说罢,还牵起了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夜慕白道:“人家不管,就要你保护。” 只有在木垣面前,芸紫才会让自己这样去接触她,好不容易逮到这个机会,夜慕白又怎么会轻易放手。 木垣此刻是话在嘴里却半句也说不出来,只得甩了袖子不再理会这两人。 夜慕白见木垣就这样走了,瘪着嘴,一脸的得意,“哎呀,这木小王爷也忒小气了些,就这样走了。” 芸紫望向木垣的身影有些怅然,没好气的拍打夜慕白的手,“你可以放开了吧!” 夜慕白哪能这样轻易的放手,“芸紫,你心里是不是还想着木垣呢!方才我见你还对他恋恋不舍,你说我怎么这么命苦,想我堂堂珈蓝山第一公子,怎么到了凡间就这么受你欺负,夺了人家的初吻不说,还想不负责任,芸紫,你是不是太狠心了。” 芸紫一听他这样说,头都大了,只能任由夜慕白拉扯着自己往座位那边去了。 过去的经历告诉她,夜小白大概率又在胡言乱语了。 参加才艺盛宴的人大都到齐了,黎书跟齐昭的准备工作也做的差不多,木垣一改方才的颓废,精神抖擞的站上了天下第一楼的中央高台拉开今天盛宴的帷幕。 今天是他的主场,怎么能允许别人抢了他的风头。 今年是风潋潋第一次参加这样贵族汇聚的才艺盛宴,因为她心里有着盘算,所以一直打起精神看着台上的一举一动。 一般的大家闺秀表演的都是些舞蹈,看的大同小异,丝毫引不起大家的兴趣,偶有几个长得不错的姑娘才引得稀稀拉拉的一点儿掌声,风潋潋知道,大家翘首以待的都是京都第一美女风细细的表演。 正当风潋潋晃神的瞬间,雷霆般的掌声拉回了她所有的注意力。 果不其然,风细细翩然登台。 风潋潋一直承认自己的这个姐姐在表演上是很有天赋的,这不,刚一上台,就用自己那嗲而不媚的声音勾起在场许多贵族子弟的欢呼。 “小女细细,奉上舞蹈一支,希望各位公子喜欢。” 这样的女人,她的一颦一笑如青楼妓子一般勾人心魄,却有着那些人所没有的清纯,如何能不叫那些经常流连勾栏的世家公子们欢喜。 88、风家有二女 轻歌曼舞,风细细碧绿的翠烟衫在她轻灵的舞姿下荡的波澜起伏,步步生莲、身轻如燕,娇媚无骨,浑然天成的媚态无不引人遐想,尤其是最后那回眸一笑更是万般风情。 风潋潋不禁发出赞叹。 怪不得长居京都第一美女的位置,当真是实至名归。 随着一阵经久不衰的掌声,风细细如轻灵的仙子停下了脚步,施施然的站在台上,台下的欢呼一阵接着一阵,都叫喊着“再来一个……” 木垣此刻脸上光彩十足,仿佛这所有的赞美都是他的。 可不是嘛,这么多人趋之若鹜的女人此刻已经是他的了,能不骄傲嘛! 本来还想着为了风细细失去了芸紫公主有些不值得,但是现在看来,他的细细当真是举世无双,一个公主又算得了什么。 木垣想着想着又往芸紫那边看了一眼。 感觉到木垣的目光,芸紫不安的局促起来。 夜慕白见状赶紧将芸紫拉入自己的怀中,笑道:“这台上有什么好看的,你还不如看本公子呢!” 芸紫轻轻地笑着。 是啊,台上有什么好看的呢! 台上现在除了一个风细细确实也没有什么好看的了。 风潋潋却还是一直注视着那里,因为她知道属于她的舞台马上就要来了。 依着风细细的性子,她一定会让木垣将自己的表演放在她风潋潋之前,然后用自己的光彩将她比下去。 风潋潋承认自己在歌舞这方面确实不如风细细,但是她今天来可不是为了让自己出风头的。 风细细,你等着吧,今天的你将会从云端跌到谷底。 风潋潋这样想着,便听到熟悉的声音从台上传来,那是属于风细细独有的带着百转千回的娇媚。 “诸位公子,细细今天的表演到此结束了,后面一定会有比我更好的才艺,请大家拭目以待。” 台下有公子吵嚷道:“风姑娘,你在说笑吗?放眼整个京都,那里还有比你更出色的人。” 只见风细细微微福了身子,朱唇轻启,“自然是有的,细细有个妹妹,生的娇俏,才艺更是出众,诸位看过便知。” 有公子说道:“一直听闻风家有二女,可从来也没有见过,莫不是长得太丑不敢出来了。” 旁边的男子打趣道:“风姑娘生的这样貌美,想来她的妹妹也差不到哪里去,只是要说能比得上风姑娘,恐怕只是哗众取宠罢了!” 风潋潋一直注视着台上风细细的一举一动,眼见着她给台下一个穿着青山的男子使了个眼色,便听到那男子开口道:“我听闻风家确实有个二姑娘,只是……” 这青衣男子面露难色,似有什么不齿。 众人被他勾的好奇,忙问道:“只是什么,你倒是把话说完啊!” 青衣男子的话术吞吞吐吐,“这些个传闻可不能说,我怕得罪了别人。” “只是说个八卦,谁还能治得了你的罪,你尽管说,大不了我京兆府尹给你兜着。”说这话的正是今年才提升的京兆府尹,他并不知道风潋潋的身份,但又被这青衣男子的话勾起了兴趣,于是便豪言壮语起来。 确实,在整个京都,还没有说因为一句八卦就要定罪的,尤其是今天来这才艺盛宴上的都是贵族子弟,这样的小事就更不值得一提了。 那青衣男子又道:“你可兜不住,我要是得罪了他,恐怕连当今陛下都兜不住啊!” 当今陛下都兜不住的事…… 那些看热闹的人似乎明白了什么,不约而同的往夜卿酒这边看来。 台下的人还在小声的议论,风潋潋不用听也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当今宸王并未听说娶亲,但她身旁出现了一个莫名其秒的女人,这个女人身份低微,不过是个太医院院正的女儿,如果不是用了什么下三滥的手段,又怎么会出现在尊贵的宸王身边。 风潋潋的眸子渐渐地迷了起来,原来她的好姐姐在这里等着她呢! 这是要败坏她的名声,好让她在这个京都混不下去吗? 此刻,她感受到了来自旁边的男人的怒气,方圆几丈之内大家都感觉到了莫名的含义,只是不知原由。 风潋潋抓住夜卿酒的手,慢慢的摩挲着,然后嘴角便咧开了一个弧度,“王爷,你生气了?” 夜卿酒沉声,“你不生气?” 风潋潋摇头,“王爷,你可相信我?” 夜卿酒不置可否。 风潋潋接着说道:“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相信的,那么接下来你只需要看戏即可,剩下的交给我。” 夜卿酒紧盯着眼前的女孩,眸子里的光明明灭灭的,就在风潋潋以为他要反对的时候,那好听的带着无尽宠溺的一声“好”让她出现了错愕。 现在的夜卿酒似乎变了,对她似乎少了许多的专横,多了更多的包容。 前世的他虽然也会对她各种放纵,但是涉及到这样的事情根本不回去询问她的意见,因为在他看来,她风潋潋只要当个瓷娃娃就好,所有的事情他都自己解决。 风潋潋自然是很高兴他有此改变,不然之后的事情她还怎么继续下去。 想到这里,风潋潋很自然的抱住了夜卿酒,轻声说道:“谢谢王爷。” 夜卿酒此刻不再说话,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可在一旁的明晨却在心中笑道:我亲爱的小师弟,你要是开心,至少要表现出来啊,就你这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准备杀人了呢! 本来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夜卿酒这边,眼看着他身旁的女人就这样抱住了他,大家都很担忧,宸王素来不喜人亲近,特别是女人。再看这宸王的脸色,想必这个女人没什么好果子吃了。就算是风细细的妹妹又如何,上赶着倒贴,真的是丢尽了风家的颜面,怪不得风府都不承认这个女儿的存在。 就在大家等着看好戏的空档,风潋潋提着自己的裙摆一步一步走上了中央舞台,笑嘻嘻的说道:“姐姐……” 这一声姐姐让大家都明白了方才的猜测没有错,现如今出现在宸王身边的女人就是风家那个不为人知的二姑娘,长得确实出水芙蓉,清丽无双,甚至细看之下竟将一旁的风细细的光彩夺了去。 89、我是哪样的女人 方才因为在宸王身边,大家根本不敢仔细打量,现在这个女人出现在舞台中央,大家便放心大胆的看起来,有些人已经露出了垂涎欲滴的表情。 风细细见状心中的嫉妒之心更重,她风细细才是这里的焦点,凭什么风潋潋可以轻而易举的夺走属于她的一切,但面上的她依旧装的一脸无辜,拉着风潋潋的手急忙道:“潋潋,你总算来了,台下这些话我都不知道怎么反驳。” 风潋潋大方的说道:“有什么好反驳的,他们说的都是事实啊!” 风细细没想到风潋潋会这么说,一时间竟然语塞了。“潋潋,你……” 风潋潋笑道:“姐姐,没什么的,只要你知道事情不是他们想的那样就好,至于其他人怎么想,潋潋一点儿都不在乎。” 这句话的声音不大不小,但让台下的那些人听到还是绰绰有余的。 果不其然,风潋潋的这句话一出,就有好奇者问道:“风姑娘,怎么听着风二姑娘的话,似乎事情不是我们想的那样,既然你知道实情,不若给我们讲讲。” 这个说话的人自然是风潋潋事先安排的,就为了防止风细细今天给自己发难。 风细细此刻当然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她不能说出宸王跟风潋潋之间的事情,这样她的目的就达不到了。但是现在的风细细骑虎难下,她一定是要说些什么的,不然依着夜卿酒的精明,肯定会怀疑现在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是自己安排的,那么她一定会死的很惨。 风潋潋看着风细细此刻的脸部变化,心里那叫一个爽快。 这个风细细此刻一定想不到,其实她的野心早就暴露在自己和夜卿酒的视线之下,夜卿酒只是懒得理她,而她风潋潋只是想要利用她的野心击败她。 风细细有些局促,但依然佯装淡定,“事情自然不是大家想的那样,我的妹妹怎么可能是那种勾引别人的人,父亲之所以不认她,只是因为……”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听到方才的青衣男子说道:“因为原先宸王看上的是风家大姑娘,可这风二姑娘完全不顾颜面,抢了自己的未来姐夫,风老爷觉得颜面尽失,这才与其断绝了关系。” …… 风潋潋心中万马奔腾,这是从哪里找来的跳梁小丑,居然能将黑的说成白的,再一看风细细,虽然面露难色,但心里可劲儿的高兴呢! 可是她有张良计,风潋潋就有过墙梯。 抬眼望向夜卿酒的方向,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这才安抚了此刻已经濒临发怒边缘的人。 可这样的眼神互动在旁人看来又是一次肆无忌惮的勾引。 青衣男子见缝插针,“看到没,大庭广众之下,这风二姑娘也不知道收敛,这么明目张胆的勾引我们尊贵的宸王殿下,传言果然是真的,她还试图让我们善良的风姑娘给她打掩护,要是我,这样的妹妹不要也罢。” 风细细见提到自己,马上泫然欲泣,“诸位公子,潋潋是我的妹妹,从始至终都是,大家不要再说她了。” 这句话一出,大家更加心疼风细细。 风潋潋在一旁嗤之以鼻,这话看似是在维护自己,实则只是将她推向更深的舆论深渊。要是放在前世,风潋潋甚至会感激涕零,恨不得以后掏心掏肺的对风细细好,但是如今…… 想到这里,风潋潋冷哼一声。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传入在场所有人的耳中。 青衣男子激将道:“风二姑娘,你这是什么反应,风姑娘善良,你对她做了那样的事情,她却至始至终都在维护你,你难道不应该感到羞愧吗?” 风潋潋不去直接回答青衣男子的问题,反而笑着看着风细细,“姐姐,我应该感到羞愧吗?” 风细细没想过到了这种地步,风潋潋居然还能应对,她心中十分疑惑,眼前的人跟她印象中的不一样了,一想到这里,风细细毛骨悚然,似乎有些事情在一开始就是她想错了,她的妹妹早就变了,再也不是她印象中那个唯唯诺诺,没有主见的傻子了。 风细细眼露精光,却还在继续伪装,“潋潋,你是我风家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嫡女,自然是做什么都可以,姐姐一直站在你身边。” 风潋潋笑了,她感觉到了风细细的紧张与猜忌,这根弦已近被拉紧,你要做的就是适当的放松,好完成自己接下来的计划。“姐姐,还是你对我最好了。” 边说着便蹭向风细细的胳膊,像往常一样表现出亲昵。 事情到现在这个地步,风细细的目的已然达成,风潋潋现在已经是大众心目中不顾及家人,勾引未来姐夫的浪荡女人,自然没有再纠缠下去的必要。她依旧表现自己的大度,“姐姐不对你好,谁对你好呢!” 台下的人看着这二人的互动,那些自诩正义的人怎么忍得下去。 风姑娘宅心仁厚,即使被亲妹妹这样对待,却只能忍气吞声,这怎么能行。 首当其冲站出来为风细细伸张正义的就是京兆府尹,虽然这风二姑娘背后的人他得罪不起,但是看着风细细这样美丽的女人受尽委屈还要佯装笑脸的模样,他就心疼不已。“风二姑娘,你就别站在台上恶心大家了,还是哪里来的回到那里去吧!” 风潋潋心中又为风细细的高超演技点赞了,这京都又有一位世家子弟拜倒在风细细的石榴裙下。 但她并不生气,这样的人越多,到时候她撕下风细细伪装的时候,激怒之声就会越盛。 她甜甜的说道:“接下来就轮到小女表演才艺了,要下去也该是姐姐下去的。” 那个一直跟风潋潋作对的青衣男子说道:“你这样的女人表演的东西我们不看,快点下去。” “我这样的女人……”风潋潋眯起眸子,瞬间便有展开来,“请问一下,我是哪样的女人,虽然我并不在意在你们心中的我是怎样的,但是你说的话让我很不开心。” 90、竹马单纯无心机 风潋潋此刻的神态让人不寒而栗,或许是跟夜卿酒在一起呆久了,他发现自己体内也有一股气势正在蠢蠢欲动。 这股气势吓到了青衣男子,自然也吓到了离她最近的风细细,“潋潋,这位公子想必只是一时嘴快,你切莫将她的话放在心上,今天是一年一度的才艺盛宴,莫让这样的事情打扰了大家的兴致,姐姐还等着看你的表演呢!” 风潋潋收齐方才佯装出来的怒火,甜甜的说道:“姐姐说的是,潋潋今天是来表演的,犯不着与他一般计较。” 风细细给了青衣男子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然后翩然下台。 此刻的舞台上只有风潋潋一人,她虽然没有什么歌舞才艺,但是凭着姣好的容貌,也还是能吸引到大家的注意力的,再者,所有人也想看看勾引当今举世无双的宸王殿下的女人能有几分能耐。 就在大家翘首以待的时候,黎书并着齐昭一起上台了,两个人都做了戏曲打扮,脸上涂得色彩斑斓,身上穿的五颜六色,一般人也认不出来这二位就是如今整个京都所有人趋之若鹜的天下第一楼的主人。 风潋潋看了这两人一眼,便对着台下的人说道:“诸位,潋潋要表演的才艺是一幕剧,非一人之力可以完成,所以请了帮手,各位不介意吧!” 那京兆府尹笑道:“你都已经上台表演了,我等就算反对也没什么用,还是请风二姑娘速战速决,我等好观赏接下来的节目。” 风潋潋道:“诸位莫急,好戏即将上演。” 此声刚落,便看到黎书站了出来,眼神柔柔弱弱的,像极了一个饱受欺凌的女子。她脆弱的仿佛一个泡沫,一戳就破,声音极尽颤抖,带着似乎要诉说的戏腔,让人很是怜惜,开口便唱了起来,“小女子云楚楚,本住在京都的城边,家中排行第一位,奈何庶出惹人泪,嫡出有个妹妹,蛮横惹得家里狗跳鸡飞,身份有别,只得忍受,默默流泪。天可怜见,赐我一郎君,让我生活过的比蜜甜。” 黎书说罢,含情脉脉的看向齐昭的方向,因为本身对齐昭有情,黎书的表演真的是让人叫绝。 在以往的才艺盛宴中从没有出现这样的表演,是以很快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大家都全神贯注的看着表演,风潋潋也不动声色的注意着风细细的表情,见她微微皱了眉头,风潋潋心中大呼过瘾。 风细细一定是觉察到了什么,但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她绝对不肯能打断台上的演出。 眼见着齐昭在黎书的声声呼唤下站了出来,开始唱道:“公子名唤树先生,身份显赫样子正,但把那楚楚来相见,心头一颤涌入怀间,只求从此爱抚一遍又一遍,管他那青梅竹马是否泪流满面。” 黎书又唱道:“不曾想树先生的青梅竹马来到我俩相依的林间,势要将其带离我的身边,我这一届弱女子,没有与之相抗衡的权利和金钱,担忧失去唾手可得的权势滔天,只得假装将这竹马来欺骗,我与树公子只是单纯的见面,并没有她见的那般相依相恋。” 齐昭接着唱道:“竹马单纯无心机,将楚楚放在心里所以不甚在意,为了楚楚的情绪,我也选择隐瞒到底,这样的日子过了不知日期,却终有一天大白天下伤了竹马的心。” 唱道这里,风潋潋明显感觉到了风细细浑身上下的怒火,却在木垣的按压下动弹不得。 事到如今,他们这两个当事人自然听出了这一幕剧的意有所指。 风潋潋冷笑,这可是她安排了好久的,就是希望在大庭广众之下撕掉风细细的伪装。对于这一幕剧,芸紫跟秦芷舒掺和的比她还多。当时风潋潋还顾虑着芸紫,谁知道芸紫直接一句话让她下定决心就这么办。 ——还有什么比看到风细细低落谷底更让人开心的呢! 两个人唱的差不多,就看到黎书羞答答的靠在齐昭的怀中,声音中带着一丝狡黠,早已经失去了当初的柔弱,“郎君啊,楚楚这一生无所依,上天眷顾将你送到我身边,纵使艰难险阻,我也要勇往直前,没有了你,我将如同鱼儿失去了水源,鸟儿失去了天空,再无所依靠,任世间百媚千娇,只你是我心中唯一。” 齐昭将人紧紧箍在怀中,声音百转千回,“楚楚啊,管他青梅竹马是何人,也只有你是我心中唯一的神,我将用神的礼仪将你供奉,直到天地的尽头。” 两人说罢,风潋潋的嘴角已经咧到了耳后,但她的戏份才刚刚上演,随着一声巨响,风潋潋从天而降,跳将出来,指着二人,大着嗓门高唱道:“我乃天界仙人,眼看着这一对奸夫逍遥快活,做得这等苟且之事,这世间还怎么容得,请二人速速与我离去,好还这人世清明。” 齐昭一脸惊恐,将黎书护在身后,“我二人郎有情妾有意,如何算得苟且。” 风潋潋道:“你二人诓骗竹马在先,隐瞒真相在后,将自己的感情建立在对他人的背叛之上,还说自己无辜,当真是忒惹人生厌,我若不收了你,那真是苍天无眼啊!” 话音刚落,一阵青烟自舞台两侧缓缓升起,浓雾中,黎书齐昭二人匆匆下台。迷雾慢慢消散,风潋潋仪态大方的走出来,仿若一位清冷的仙子,只见她朱唇轻启,唱道:“永老无别离,万古常完聚,原天下有情的都成了眷属,前生注定事,莫错过姻缘……” 随着这最后一字落音,方才还因为唱段内容议论纷纷的众人,此刻都安静下来,整个天下第一楼此刻静的连掉落一根针都能听见。 不知道是谁带头先鼓了掌,然后便是经久不息的掌声。 作为主办方的木垣赶紧上台来,他必须将风潋潋这个疯女人赶紧弄下台去,否则不知道一会儿会说出什么来。 风细细的眸光好似一把把利剑,都直射向风潋潋的方向。 她敢肯定,这个妹妹一定是故意的,扮猪吃老虎的跟她周旋了这么久。 可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风细细百思不得其解。 91、一波三折 风潋潋自不会如这二人的意,一脸无辜的说道:“木小王爷,诸位公子还没有对我的表演进行评价呢,你怎么这么快就上来了,是来赶我下台的吗?” 木垣气急,一时间也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你这唱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还在这里丢人现眼,不赶紧下去。” 风潋潋道:“我这个节目表演的怎么样,自有观众评论,但是你这样擅自打断潋潋的表演,实在是有失风度,莫不是你怕我抢了姐姐的风头。” “哼……”木垣冷笑,“你连给细细提鞋都不配,又怎么跟她比。” 风潋潋委屈,“我知道自己比不上姐姐的,虽然我是嫡出,而姐姐只是个庶出,但是她一向比我招世家公子的欢喜,在这一方面我确实不如姐姐。” “还算你有自知之明,赶紧下去吧!”木垣见风潋潋态度软了下来,他也不便与她争论。 木垣的话刚落音,风潋潋便转了话音,“但是潋潋自认为方才的表演别出心裁,说不定会得到大家的一致认可,木小王爷为什么不问问大家是喜欢我的节目,还是喜欢姐姐的节目呢!” “这有什么好问的,细细是公认的京都第一美人儿,你又算得了什么?” 风潋潋笑道:“木小王爷,你这么公然的维护姐姐,切莫忘了自己的身份。” 笑里藏刀,说的就是此刻的风潋潋。 木垣跟风细细的关系还没有公开,他现在的举动确实让人觉得有猫腻。 被风潋潋这么一说,木垣有些下不来台,“那……就让台下的诸位来评断你的表演。” 风细细此刻已经身处自己的酒席,急忙对着那青衣男子使了一个眼色,这一切都被风潋潋尽收眼底,她自己安排的人已经抢占了先机。这人身着白衣,颇有点仙风道骨,不知道齐昭是从哪里找的人,大大的满足了她的审美需求,况且这样的人说出来的话更容易引得大家的跟从,有利于她的计划实施。 “风二姑娘,你的表演确实别具一番风味,但是要说能比得上风姑娘的惊鸿一舞,似乎还差了点什么?”这句话看似对风潋潋没有一点儿帮助,实际上却将众人引向了他们需要的方向 众人跟着附和,“确实差了一点意思。” 风细细安排的青衣男子十分不屑的说道:“怎么可能只差了一点,我看是千差万别,她这样的女人怎么能比得上风细细姑娘。” 白衣男子道:“确实,风细细的舞蹈惊为天人,但风潋潋的这一幕剧更加贴近生活,容易引起共鸣,只是不知道此剧是否由真实故事改编而来?” 京兆府尹急忙接腔,“这世上怎么会有云楚楚这样的女人,你以为谁都是风潋潋。” 这句话说得义愤填膺,是以声音异常的大,大到此话刚一落音,所有人都觉得自己仿若置身于冰窟,冷飕飕的。 风潋潋抬眼看向夜卿酒的方向,她知道这个人已经在忍耐的边缘了。 急忙给一旁的明晨递了一个眼神,明晨了然,附在夜卿酒的耳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眼见着夜卿酒的眸子逐渐恢复清明,风潋潋这才放下心来。 这京兆府尹拢了拢身上的衣服,“怎么感觉吹了一股阴风,怪冷的。” 秦芷舒带着林敬走到了京兆府尹的身边,冷不丁的说道:“我们这京都倒还真有云楚楚这样的女人。” 京兆府尹见秦芷舒站在自己身边,旁边还并着镇南将军府的小世子,急忙行礼。 秦芷舒笑道:“大人不必如此多礼。本郡主只是过来抒发评论的。” “郡主何解?” 此刻秦芷舒已经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 风细细双拳紧握,指甲已经掐进了肉里,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旁边的雨落跟灵初倒是知道风细细跟木垣的事情,便安慰的说道:“细细,大不了你们就公之于众,也不是什么大事,木小王爷喜欢的是你。” 风细细只能苦笑,她担心的可不是与木垣的关系公开,而是公开之后再也不能利用其它对自己有意的世家公子了。 好你个风潋潋,不仅将秦芷舒和芸紫带离自己身边,还用这样的办法斩断了她的翅膀。 也只能怪自己一时大意,居然上了她的当。 将举办地点安排在天下第一楼恐怕是风潋潋早就设好的局吧,只等自己落入她的圈套。 不然她这样节目,木垣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她上的。 想到昨天,她还关心的问风潋潋节目的准备情况,那个女人还十分谦虚的说着自己没什么好准备的,到时候随便上台说几句就好。 却就在今天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从天而降,烟雾弥漫,这些舞台布置都是在她跟木垣毫不知情的情况的做的吧,只为了今天让她出丑。 不,她风细细怎么会败在风潋潋这个蠢女人的手中。 “雨落、灵初,我暂时还不想公开与小王爷之间的关系,你们知道的,我只是风家的庶女,父亲一直不是很喜欢我,再加上妹妹……”风细细神色凄然的看了一眼风潋潋,接着说道:“妹妹又这样的不争气,如果我跟小王爷之间的事情公开了,父亲一定会斥责我不自量力,居然高攀怡亲王府的门第,到时候我又该如何自处?” 风细细说到委屈处,泪水盈眶,让人心疼的紧。 雨落拍着风细细的肩膀道:“细细,真的是苦了你了,摊上这样一个妹妹。” 灵初也十分怜悯,继而转到对风潋潋的指责,“风潋潋这个女人太不要脸了,自己做错了事情不知检点,反而还非要拖你下水。” 风细细见这二人完全站在自己这边,接着说道:“谁让她是我的妹妹呢,不管她做错了什么,我都没有资格去说她。” “那你准备怎么办?”雨落着急的问道。 “我跟小王爷的缘分只能到此为止了,父亲已经失去了潋潋,我不能再离开他们。” 灵初和雨落相视一眼,她们最见不得相爱的人因为这样的原因分离,再加上这二人方才失去自己的心爱之人,此刻更是感同身受。 两人异口同声,“我们帮你……” 92、给风姑娘道歉 风细细眼中闪过一丝精明,那是计谋得逞的快感,可现在的她依然装作柔弱,“别,事到如今我只能认了,如果因为我再出了什么差错,潋潋的名声就更差了。” 雨落怒其不争,“事到如今,你还在为她打算,她可有想过你半分,细细,人善被人欺,你不要再这么忍下去了。风潋潋这个女人绝对不是善茬,当初要不是因为她,天下第一楼又怎么会易主,宋伯伯也不会伤心,我父亲也不必为了收拾这个烂摊子早出晚归那么多天,事到如今,是时候找这个女人出出气了。” 灵初也说道:“对,还有林敬,他才不会喜欢秦芷舒那个坏女人,一定是风潋潋仗着有宸王撑腰,强迫的,我要将林敬救出来。” 两个人越说越觉得风潋潋罪大恶极。 于是在风细细的佯装拉扯下,一脸恶意的冲向了舞台那边。 此刻正听到秦芷舒说:“说曹操,曹操到。本郡主见到的云楚楚正是京都第一美女风细细,你们看她这矫揉造作的样子,不是像极了方才演绎的云楚楚嘛!” 见自己的女神被人这样侮辱,当即有很多世家子弟跳出来维护,但碍于秦芷舒的身份,又不敢大放厥词,只能小心翼翼的问道:“芷舒郡主,风姑娘素来谦和,但也不能让你平白说道,你是有什么证据吗?” 秦芷舒道:“没有。” 如果有证据证明这个女人的虚伪,她们还用大费周章的演这么一出戏嘛! 这世家公子被秦芷舒的无理取闹气到了,“没有证据你瞎说什么!” “人在做,天在看,迟早有一天会出现一个仙子,收了风细细这个妖孽。” “你……” 秦芷舒马上被林敬挡在身后,只见林敬异常严肃的说道:“君子动口不动手,切莫要失了礼数。” 那公子偃旗息鼓。 齐昭找来的这个白衣公子却开口说道:“这世间出现宸王这样一个通神之人已属难得,哪里还会有什么仙子,但是公道自在人心,方才听芷舒郡主这么一说,我突然觉得这出戏剧意有所指,诸位想想看,风细细对云楚楚,身份上也算对的上,那这树先生是何许人也?” 众人跟着陷入思考,有人恍然大悟道:“树属木,且又身份尊贵,但见方才小王爷对风姑娘的维护,莫不是……” 大家的目光马上聚焦到台上的木垣身上。 有人小声的嘀咕,“难道是木小王爷……” 木垣的目光询问似的投降风细细的方向,他在等她的态度。 风潋潋在一旁看着也不禁唏嘘,好一个痴情的人,即使到了这个时候,也还顾及这风细细的想法。 只见风细细对着他轻轻地摇了摇头,泪眼有些婆娑。 木垣禁了声音。 众人见他不言语,接着起哄道:“木小王爷,到底是不是你,你倒是给句话啊!” “我……” 木垣的话被灵初打断,“是谁有那么重要吗?这么多年,细细是什么样的人,诸位公子难道还看不明白吗?做什么要被风潋潋这样的女人牵着鼻子走,她自己道德败坏,还要拉着自家姐姐陪葬,诸位也要让她如愿以偿吗?” 风潋潋听着灵初的这段话,心中冷笑。果然是会哭的人有糖吃,在她跟风细细的这场对弈中,又送来了个马前卒。 白衣男子说道:“这位姑娘,我们只是就事论事罢了,风二姑娘是什么样的人与风姑娘何干,我们只想知道风姑娘是不是名花有主了,这是一件很难回答的事情吗?” 那京兆府尹也想知道这个答案,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心动的,如果名花有主了,那么他只能忍痛放弃,他可做不来那样挖人墙角的事情。“对啊,我们都只知道风姑娘的人品,只是现在讨论到这个地步了,就想问一问风姑娘,你是否已经与他人互许终身。” 风细细微微低下头,在别人的严重看起来像是害羞了一般,更加惹得人怜爱。 雨落挺身而出,“你们不要再这样逼问她了,细细贵为京都第一美女,爱慕者从南街排到北街,这种事情难道不是很正常嘛!她现在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被你们这样当众逼问是否私下定情,这样传出去,她还怎么在京都立足,你们有替她想过吗?” 京兆府尹被这么一说,突然觉得自己方才僭越了,立马对着风细细行了一个大力,“风姑娘,是本人唐突了,还望恕罪。” 风细细微微俯下身子,以示还礼,“大人无需介怀。” 这样的落落大方,这样的谦卑有礼,怎么可能是像云楚楚那样的人。 想到这里,这京兆府尹没好气的瞪了白衣公子一眼,就怪他乱带话题,才让自己问出这样荒谬的问题。 这白衣公子也感到委屈,“既然如此,那为什么木小王爷不敢正面回答大家的问题,京都没有云楚楚,可是有大把树先生吧!” 此话一出,在场的好几位世家子弟都尴尬的低下了头,有的摸了摸鼻头,有的佯装咳嗽。 有人反驳道:“这幕剧到底有没有意有所指有那么重要吗?我看是风潋潋这个女人故意挑起话题,好引起大家的分歧,千万不要被这个女人牵着鼻子走。” 得,最后又将所有的罪责归到了自己身上。 风潋潋示意白衣男子不再说话,自己却笑嘻嘻的晃动了一下小脑袋,“诸位,我从来没说这幕剧意有所指,只是大家在这里凭空猜测罢了!” 众人感觉到被戏耍,质问道:“那说到底还是我们的错了。” 风潋潋摇摇头,“不,你们没错,我也只是想要大家高兴高兴,没想到会引起这么大的波动,耽误了才艺盛宴的进程,潋潋深感遗憾。在这里,我想要对姐姐说一声对不起。” 说罢,风潋潋对着风细细的方向伸出手,“姐姐,你可以上台来吗?” 风细细咪眸,她的警觉性陡然提升,直觉告诉她这个妹妹似乎又在计划着什么。 就在她细思的这个时间里,旁边的雨落跟灵初撺掇道:“细细,风潋潋要跟你道歉呢,你快上去。” 旁边的公子说道:“我就说风潋潋这个女人在瞎胡闹,风姑娘怎么可能去当别人的小三呢!现在好了,当众对风姑娘道歉。” 93、此生唯爱 风细细根本不想上台去,奈何旁边的人一直在撺掇。 “风姑娘,你快点上去啊,本来就是风潋潋做错了,接受她的歉意也是理所应当的。” 风细细现在的脚有千斤重,她知道前方有阴谋,但是如果这个时候不上去接受风潋潋的歉意,在别人眼里就是作贼心虚了。 再加上雨落跟灵初两个看不清形势的人一左一右的架着她,让她骑虎难下,风细细只得硬着头皮上台。 木垣还没有看清眼前的形式,只当是风潋潋这个蠢女人当真是知道错了,要给风细细道歉呢!但听到刚上台的风细细低声在风潋潋耳边说一句,“风潋潋,你到底想做什么?” 这个时候,木垣才反应过来,自己跟风细细都被风潋潋算计了。 风潋潋依旧一脸笑意,低声回道:“姐姐,我能做什么呢,只是在大家的强烈要求下给你道歉罢了!”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赶紧下台去,结束这一场闹剧。” “这怎么会是闹剧呢?潋潋不过是在表演自己的才艺,这个才艺还是从姐姐那里学的呢?” 风细细不明所以,一脸疑惑的看向风潋潋。 “巧舌如簧……”风潋潋俯身在风细细的耳边接着说道,“姐姐,这四个字正是你教给我的,今天我就要在这里告诉你,什么才叫真正的巧舌如簧。” 看着风潋潋陡然亮起来的双眸,风细细的内心开始颤抖,这头沉睡的凤凰终将觉醒,以燎原的姿态烧的所有人片甲不留。 两个人在台上窃窃私语,那些想看热闹的人早就等的不耐烦了。“风潋潋,你快点道歉。风姑娘不想同你计较不代表你没有错,不要耽误我们的时间了。” 风潋潋盯住声音的来源,眼眸往上一挑,“这位公子不要着急,潋潋确实错了,错在不该在今天这样热闹的日子里上演一出闹剧。” 风细细安排的那名青衣男子立马说道:“确实是一出闹剧,云楚楚不可能是风姑娘,木小王爷也不会是树先生,所以你今天必须向他们道歉。” 风潋潋立马回道:“这位公子,我从始至终没有说过这幕剧是根据什么改编的,你一直将事情往这方面引,到底是何居心。” “你……”青衣男子一时间被拿捏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回话,眼神往风细细那里看,却看到此刻的风细细也是一脸的着急。 这个时候,风细细拉着风潋潋的袖子,委屈的说道:“潋潋,我们下去吧,我不用你道歉了,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不要再耽误了接下来的盛会。” 这句话说得那叫一个委曲求全,台下众人看了都心生怜悯。 风潋潋好心的说道:“姐姐,潋潋做错了事情自然是要承担责任的,你不用委屈自己,再这样下去,诸位公子可都觉得是我欺负了你,大有把我生吞活剥了的气势。” 青衣男子见事情有了反转,立马呛道:“那你就快点道歉,我们好看接下来的表演。” 秦芷舒回呛青衣公子道:“道歉之前,你难道不应该说明情况吗?对了,方才也是你说风潋潋勾引了风细细的未来夫婿,本郡主很想问一下你是怎么知道的?按理说关于风潋潋的事情,大家都知之甚少,这些年更是不曾知道风家还有一位二小姐,你到底是何许人也?” 秦芷舒的步步紧逼让青衣男子乱了方寸,说话开始支支吾吾,“我自然是……自然是……听别人说的。” “是谁?” “……”青衣男子的额头开始渗出汗来。 其他公子看不惯了,开始帮腔青衣男子,“芷舒郡主,是谁有那么重要吗?现在最重要的事情难道不是让风二姑娘给风姑娘道歉吗?” 秦芷舒道:“当然重要,因为这个人就是风细细。是她一直散布谣言说是潋潋抢了宸王,本郡主很想问一句,宸王什么时候看上过你,你也不照镜子看看自己的模样,宸王是眼睛瞎了吗,看上你这样的女人。” 说道后面,秦芷舒目光灼灼的盯着风细细,这样笃定的目光让她无处可逃。 风细细的身体开始发抖,原来风潋潋在这里等着她,反将她一军呢!她发现自己此刻好似被人架在了火上,浑身灼烫的很,似乎能用的就是伪装柔弱这一招了,但是对于那些曾经仰慕她的人来说,这一招绰绰有余。 “我……我……”她说着说着,眼泪就开始汩汩的往下掉,似是受尽了委屈。 木垣在一旁手足无措,他想上前,但是碍于现在的形式,一步也动弹不了。 台下的众人立马开始维护风细细,“风潋潋,风细细姑娘无论从哪一方面看都比你强上数倍,宸王殿下怎么可能舍弃明珠选择石头。” 风潋潋立马上前安慰道:“姐姐,你哭什么呀!事情说开就好了。如果宸王殿下曾经真的喜欢你,潋潋只好忍痛割爱了。” 说到这里,整个天下第一楼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聚焦到了夜卿酒的身上。 明晨扶额,心中万马奔腾。 这一次,风潋潋又将夜卿酒算计了。 明晨小心的观察了一下自己主子的脸色,他发现在别人看不见的阴影下,主子的嘴角居然微微的上扬了。 这是……高兴…… 风潋潋大庭广众之下用这样的方式承认他们之间的感情,即使被利用又如何,夜卿酒都是心甘情愿的。 这个不苟言笑的男子优雅的起身,在众目睽睽之下登上了舞台,目光灼灼的盯着风潋潋,一字一句的说道:“本王从始至终只喜爱风潋潋一人。” 这一刻,风细细知道自己输了,彻底的输了。 她颓败的如同一只落汤鸡,却双眼恶毒的盯着风潋潋。 台下的众人也被眼前的一幕惊掉了下巴。 怎么感觉事情的发展更加的玄乎了。 到底在这风家两姐妹的唇枪舌战中,谁说了谎话。 风潋潋此刻被夜卿酒拥在怀中,也有些不知所措。 她承认这一次有些冒险。 94、庶出的女儿 原本她是不同意这个利用夜卿酒的预备计划的,但是禁不住秦芷舒跟芸紫在一旁的撺掇。 她还记得当时他们几个人商量在才艺盛宴上对付风细细的计划时,秦芷舒说道:“潋潋,为了我们能一击即中,这是最好的办法了,况且你不想知道宸王到底对你是什么想法吗?” 当时的风潋潋十分犹豫,这是一个冒险的计划,若夜卿酒不配合,那么她们陷入僵局的时候又该何去何从。 一旁的夜慕白说道:“你们放心大胆的实施这个计划,如果失败了,我自裁谢罪。” 看着夜慕白一脸的笃定,风潋潋才最终拍板。 没成想这个计划实施的如此成功。 宸王都发话了,那么方才对风潋潋所有的指责都不成立,她并不是大家口中的“那样的女人”,那么,方才激进指责他的人到底是什么目的,受到了谁的指示就有待商榷了。 也因此,青衣男子陷入了大家的口诛笔伐,尤其是方才一直指责风潋潋的京兆府尹,此刻更是无地自容,刚才自己不明真相就那样指责风潋潋,宸王如果对他秋后算账,那他怎么承受得了,于是一腔怒火全部发到了青衣男子的身上,“你到底是何居心,居然这样误导我们,是不是真如芷舒郡主所说,你受人指使?” 青衣男子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自己陷入舆论的中心,开始慌不择言,“我没有……我不是……我不知道……我只是道听途说……” 夜卿酒不喜欢抛头露面,今天为了满足风潋潋破了例已属难得,此刻再让他陪自己在这里演戏,风潋潋都有些过意不去了。小声的说道:“王爷,今天谢谢你了,你要不要先回去坐着,等潋潋处理完这件事,就带你回家。” 风潋潋小心翼翼的询问本来让夜卿酒皱紧了眉头,却在听到她说“带你回家”时舒展了面容。“恩。” 众人见宸王离开舞台,便又将目光投向了风家姐妹的方向。 秦芷舒此刻心生痛快,看着风细细一脸的挫败,她感觉自己异常的开心。想到曾经和这样的人互称姐妹,突然觉得很恶心。 “风细细,对于宸王殿下选择潋潋,你有什么话要说?”秦芷舒得意的说道。 风细细笑脸惨白,却还强装冷静,“潋潋很优秀,宸王殿下喜欢她是应该的。” “哦……”秦芷舒饶有兴致,“那这么说来,这位公子方才的话属于恶意诽谤,而且还是诽谤未来的宸王妃……” 这句话,秦芷舒是对着那青衣男子说的,本来就胆战心惊的人此刻更如惊弓之鸟,吓得瑟瑟发抖。 秦芷舒再添一把弓箭,又询问京兆府尹道:“大人,诽谤宸王妃怎么判刑?” 京兆府尹还没说话,那青衣男子已经吓得跪倒在地,连忙叫唤道:“风姑娘,救我……” 只此一声,风细细如临深渊。 而众人的目光却顺着这道求救声投向了风细细的方向。 京兆府尹重重的踢了那青衣男子一脚,怒气冲冲的说道:“瞎叫唤什么,你还要将风姑娘拖下水吗?” 白衣男子也附和道:“对啊,我们风姑娘这么善良,怎么会指使你做陷害自家妹妹的事情,你说是不是啊,风姑娘?” 只这一句反问,又将风细细放在了两难的境地,她若回答是,那便是承认了是自己安排的此人,她若说不是,难保青衣男子为了自救,说出更多的事情来。 就在她思虑如何解决的时候,在一旁观察许久的木垣终于按捺不住走上前,拉住了风细细的手。 风细细惊讶的想要抽回,却被对方紧紧的握在手中。 木垣轻声说道:“细细,事到如今,我们就公开吧!即使风家因此不要你,我怡亲王府的大门也随时为你敞开。” 一石落惊起千层浪,台下的人已经沸腾了,尤其是那些一直爱慕风细细的世家公子更是不能接受。 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风细细什么时候跟木垣勾搭上了? 那白衣男子接着心痛的说道:“风姑娘,你怎么……怎么……” 欲言又止的模样引起了更多人的共鸣。 风潋潋低头笑着,她怕自己看着那白衣男子再也忍不住笑意。 齐昭找的这个人当真是个戏精,恐怕到现在为止,风细细都不知道这个人是站在她风潋潋的阵营的,还当是自己爱慕者中的一个呢! 那京兆府尹此刻已经受到了双重打击,先前得罪了风潋潋,这时候自己心爱的人又被爆出不是单身,他的表情现在可谓是哭笑不得。 所有人都在等风细细的答案,到底是木垣一己之言,还是两个人确有其事? 这场较量风细细已经输了,但是她还想争取一线生机,至少还想稳住那些爱慕者,以后可以为己所用。 却就在这时,台下的雨落突然说道:“细细,你就公开吧!不要觉得自己是个庶出的就低人一等,大不了我让父亲给你赔十箱嫁妆,不会让怡亲王府看不起你的。” 灵初也不甘落后,“细细,你要是觉得还不够,我还可以让我的姑姑收你当义女,我姑姑可是当今陛下最爱的妃子。” 这两句话一出,顿时让风细细写了浑身的力气。 事到如今,所有的事情都没有挽救的余地了。 雨落跟灵初这两个蠢货,真的是一棍子将自己打翻在地,再也动弹不得。 罢了罢了…… 风细细依靠在木垣的怀中,声音虚弱,“小王爷,这件事情到此为止吧!” 就算到了此刻,风细细心中仍有算计。与其虚虚实实的去遮掩,不若干干脆脆的承认,这样就算失去了众人,至少不至于让木垣失望。只要有一人在她身后,她就还有翻盘的机会。 木垣心疼风细细的柔弱,柔声说道:“细细,别怕,我一定会护着你。” 鉴于此,所有的真相一目了然。 原来风细细真的早就与怡亲王府的木小王爷暗通款曲了,还将他们这些痴情的人瞒得好苦,跟在这个京都第一美人身后苦苦的追寻,当真是闹了一个大笑话。 95、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白衣男子似乎感受到了成吨的伤害,“风姑娘,原来你真的跟木小王爷在一起了,那我们这群人怎么办,你是不是要给我们一个交代。” 风细细现在已经不说话了,因为她说多错多。 木垣说道:“给你们什么交代,细细不喜欢你们而选择本公子,那是本公子比你们好,说多了也无意义。” 那京兆府尹用一种妒忌的语气说道:“都说你与芸紫公主有婚约,你们在一起芸紫公主知道吗?难道你当真是风潋潋……姑娘……那一幕剧中的树先生?” 木垣现在已经不想争论了,破罐子破摔,“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京兆府尹道:“那我当真是不值得,居然被你们这样的人蒙蔽了双眼,原来世上真的有云楚楚这样不顾礼仪道德,为了一己私利勾引她人未婚夫婿的女人。” 雨落不能忍受别人这么说风细细,当即回呛道:“细细才不是这样的女人,木小王爷喜欢的是细细,况且他跟芸紫公主从没有婚约,那是芸紫公主一厢情愿的,细细只是为了不让芸紫公主伤心,才选择隐瞒。” 灵初也帮腔,“就是这样的,芸紫公主也在这里,你们不妨问问当事人。” 听到这里,芸紫公主拐着夜慕白的手落落大方的走到了人群中央,一脸的坦然,“如果用保护我的名义来做伤害我的事情,那我还真是要感谢我们纯真善良的风细细姑娘了。” 木垣见所有人都在场,神色也变得坦然了。这件事情没有必要在隐瞒下去,所有的伤害到今天为止吧! 依偎在他怀中的风细细感觉到了木垣的决绝,不安的拉扯着他的袖子,木垣这一次不管不顾,当即说道:“芸紫公主,如今你也找到了归宿,我们之间的事情已经成为过去式,你还有必要在这里揪着不放吗?” “我前十五年的青春被你轻描淡写的说成过去式,木垣,你当真是对我无心呀!”芸紫惨笑,一旁的夜慕白紧握着她的手,似乎是在给她力量。芸紫看了看夜慕白,又说道:“不过,那些年算我眼瞎,居然看上了你,如今我才发现这世上比你好的人真的是千千万万,你真的是太差劲了。” 众人听着芸紫的话,又看了看她身边的夜慕白,都赞许的点了点头。 夜慕白这个傲娇的小公子此刻尾巴更是翘到了天上去。 见所有人都在对比自己跟夜慕白,木垣周身散发着愤怒的气息,他怀中的风细细有着片刻的害怕,嗫喏道:“芸紫,小王爷抛弃了你,你立马就找到了新欢,难不成从前的喜欢都是假的?” 风潋潋一听风细细的话,冷哼就禁不住的从嘴中流泻而出。“姐姐,公主喜不喜欢小王爷有那么重要吗?只要现在依偎在他怀中的人是你,这就够了,又何必再来挖苦她!” 这句话彻底撕破的风细细的伪装。 明明是她先抢走了别人的心上人,现在却来质问对方当初的爱意,这样的女人还是一个善良的人吗? 再联想到今天所有的一切,大家终于看明白了这个京都第一美女的真面目。 用自己的美貌吊着世家子弟们的胃口,再用各种伪装予取予求,这样的女人也太可怕了。 但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即使到了此刻,风细细也是木垣心中最善良纯洁的仙女,今天所有的一切都是风潋潋刻意安排来诋毁他的心上人的,就是为了给芸紫公主出气。但他身为主办方,却对现在的情况束手无策。 一想到这里,木垣就恶狠狠的盯着风潋潋,“我从来不在乎公主是否喜欢我,我喜欢的从始至终就是细细一个人,不管你们信不信,我们当初选择隐瞒真的就是不想要公主伤心。但事已至此,我也无话可说。” 有些谎话说着说着就连自己都相信了,风细细跟木垣皆是如此。 风潋潋也不予争辩,看着在场诸家公子脸上的神情,她知道自己今天的目的达到了, 从今往后,那些风细细的爱慕者们再也不会任她予取予求。 秦芷舒却不想善罢甘休,她是一个嫉恶如仇的人,见不得木垣这样的人伤害了别人还想推卸责任,一走了之。“木垣,别把泥沙当宝石,小心哪一天发现自己看走眼了,后悔都来不及。” 得,成功的在别人的心口上扎了一根刺。 风潋潋朝着秦芷舒的方向竖起了大拇指。 木垣听完,自然很生气,拥着风细细离开了舞台。 风潋潋看着他们落荒而逃的模样,嘴角咧开了弧度。 因为这一场闹剧,才艺盛宴自然无疾而终,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去了。 第二天,整个京都都在传才艺盛宴上的事情。于是,风细细从誉满京都的第一美女变成了各世家公子避之唯恐不及的人。 一来,风细细这个女人的心思实在是深沉,居然能做出陷害自家妹妹的事情来,绝非善茬。二来,她现在已经明确表示是怡亲王府的人,论权势、轮地位,整个京都能比得上怡亲王府的屈指可数,所以也没有必要自讨没趣了。 在这场才艺盛宴中,还有一个人也被深深伤害,那就是京兆府尹。所以自这之后,他再也不去参加京都的各种贵族聚会了。 回到宸王府的风潋潋安安生生的过了好些天,她还在回味才艺盛宴上夜卿酒的那番话,即使到了这个时候,她依然不敢承认,前世这个将自己折磨的生不如死的男人会喜欢上自己。 难道他也在做戏? 可自己身上有什么可图的呢? 她所有的一切都是这个叫做夜卿酒的男人给的。 风潋潋迷茫了。 可最终她想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不管夜卿酒是不是真的喜欢自己,自己由始至终喜欢的都是云隐殇,那就足够了。 想通了这个,风潋潋便更加自在了。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赶紧通过齐昭现在建立起来的情报网找到云哥哥,然后积蓄力量摆脱夜卿酒的控制,与自己心爱的人双宿双栖。 96、你在想谁? 风细细再也没有来宸王府找过风潋潋,她现在正在全心全意的准备跟木垣的大婚。 本来怡亲王是不同意这门婚事的,风家的小门小户他怡亲王府怎么看得上,可无奈木垣寻死觅活的说今生非风细细不取,再加上雨落跟灵初两个人的帮忙,践行了在才艺盛宴上的说辞,抬了风细细的身份,怡亲王这才勉强答应。 风潋潋只能唏嘘怡亲王府的命运。 风细细如果嫁给木垣,自然不便再纠缠夜卿酒,但是依着她有仇必报的个性,风潋潋知道自己与风细细之间的争斗这才刚刚来开帷幕。 再过两天就是父亲风守正的五十大寿,往年在风细细的撺掇下,风潋潋从不出席,以至于风家的众人都对她颇有怨言。 但现在,她已经与风细细撕破了脸面,风家的人想必也知道的才艺盛宴上的事情,那么对于她风潋潋的形象便会重新估算,这一次,她势必要夺回风家的主导权。 明明她才是风家的嫡女,却因为风细细的算计,连家门都不敢入,这样的境况就借此机会打破吧! 风潋潋没有想过带上夜卿酒,一来,他们名不正言不顺,他也不知道用什么身份去做介绍,二来,估计父亲也不会很待见这个将自己女儿从他身边带走男人。 但不带上夜卿酒,他会生气吗? 他若生气,自己是不是连出宸王府大门的资格都没有? 风潋潋发现自己现在的脑袋瓜装了太多夜卿酒的情绪,这种状态是不是不太好? 就在她苦思冥想的时候,若若走了进来,一脸认真的问道:“姑娘,你是在想王爷吗?” 风潋潋似乎被人抓住了小尾巴,有些尴尬的问道:“你怎么知道?” “看你这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中夹杂着些许娇羞扭捏,一看就是在想我们家王爷。” 娇羞…… 风潋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此刻会出现娇羞的表情,赶紧拿着镜子仔仔细细的看,却发现自己除了眉头紧锁外,并没有其他的表情,这才明白过来,自己是被若若这个丫头戏耍了。 “好啊,你居然敢骗我!” 若若现在更加亲近自己,风潋潋倒是十分欣喜。 若若当即回道:“姑娘,你敢说方才不是在想我们家王爷吗?正巧,王爷也在想你,他现在在书房等你呢!” 风潋潋挠了若若的咯吱窝,若若娇笑个不停,直到她求饶,风潋潋这才放过了她。 “若若,我先去见王爷,回来再与你算账。”风潋潋边说着边往外跑。 若若吐吐舌头,调皮道:“若回来还有力气, 奇 书 网 w w w . qi s u w a n g . c o m 但凭姑娘处置。” 风潋潋去的时候,正看到顾斐从他房间出来,礼貌性的跟他打了招呼,便在对方的白眼中进了书房。 她素来知道顾斐不待见自己,因为前世的她时常给夜卿酒带去各种伤害,作为夜卿酒的忠实手下,他能待见自己才怪了。 可这个时候顾斐一脸沉重的过来找夜卿酒所为何事呢? 但当看清楚桌上的那一把弯刀之时,风潋潋便想起来了前世的一些事情。 此弯刀二指来宽,刀鞘是玄黑色的,上面雕刻着诡异的骷髅头,只头的眼部位置却散发着幽幽的青光,仿佛是活了一般,任谁盯着这眼睛看,都感觉像是被人扼住了咽喉,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风潋潋不会记错的,这把弯刀的出现引着夜卿酒出了远门,回来的时候身负重伤,要不是夜慕白寻来仙草,他的身体早就在半路凉透了。但也因此给了风潋潋足够的时间去计划逃离,这次逃离就是她的最后一次逃离,也是让风潋潋重生的那一次逃离。 这一世,所有的事情都在匪夷所思的发生,根本没有遵循前世的时间循序,所以风潋潋有些感慨,事情发展的太快了,快到她还没来得及计划,所有的事情就这样明明白白的出现在她的面前。 这一次,会死吗? 风潋潋摇了摇头,她已经改变了自己逃离的想法,那么后面的事情是不是根本不会发生。 夜卿酒看到风潋潋从进书房就一直盯着这把弯刀看,当即捏了一个诀收起了弯刀。 风潋潋眼前的青光突然消失,也瞬间拉回了她的思绪,没心没肺的走到夜卿酒身边,笑嘻嘻的问道:“王爷,你找我来所为何事?” “无事……”夜卿酒依旧淡淡的。 “……” 风潋潋本来想说没事叫我来干嘛,但想到老虎的屁股摸不得,眼前这个人可不是自己能轻易得罪的,便转换了语气,说道:“既然王爷无事,那潋潋有一件事情要说与王爷听。” “你说。” 这个人当真是惜字如金,风潋潋早已经见怪不怪了,突然想到那天才艺盛宴上他说的那句话,风潋潋暗自忖度:这会不会是他说过的比较长的话了。 想到这里又开始懊恼自己为什么又想起了那句话。 赶紧换了思绪,说道:“过两天是父亲的生辰,我想回家祝贺。” 夜卿酒的眸子瞬间变得幽暗,“你……” 风潋潋赶紧握住他的双手,“我又不是不回来了,你做什么这么紧张。” 夜卿酒道:“需要我去吗?” 风潋潋的瞳孔突然放大,本来她还在想怎么去说服夜卿酒不要跟着自己去,没想到这个恶魔……男人……居然开始询问自己的意见。 她觉得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却还是开口道:“我说不要你去你便不去吗?” “是。”回答的干脆利落。 风潋潋接着说道:“王爷,下次吧!” 眼看着夜卿酒的眸光逐渐暗淡,隐隐约约的透出伤感的神情,风潋潋急忙解释道:“王爷,你知道的,我跟风细细刚刚划清界限,这一次回家我想要得到父母的谅解,不能让他们再听风细细的一面之词了。如果你跟我回去了,父亲迫于你的身份,肯定不敢说什么,那么我还怎么修复跟他们之间的亲情,况且,我们之间的事情还需要他们二老的认可,你总不希望我一直这样没名没分的跟着你吧!” 前面的那些话,夜卿酒无动于衷,因为他根本不在乎别人的事情,但是最后一句话却让他嘴角慢慢的咧开。终究是闷声同意了风潋潋的要求。 97、阴谋初现 搞定了夜卿酒,风潋潋接下来便是要为风守正准备生辰贺礼。 离开书房的时候,她很不安的看了看方才弯刀放置的地方,有那么一瞬间,她突然有点儿害怕之后的事情,至于害怕什么,一时半会儿也说不上来。 恰巧这个时候,芸紫跟秦芷舒过来找风潋潋,她便再没了时间去想这些有的没的。所有的事情夜卿酒都会自己解决,如果他都解决不了,那自己又何必瞎操心。 夜慕白似乎最近有什么事,没再跟着芸紫,可以说整个京都都没见他的身影了,这让芸紫有了片刻的不习惯。 而林敬与秦芷舒的关系虽然在才艺盛宴上挑明了,但是碍于两家的关系,他们来往也不算亲密,很多时候都是私下见面。 风潋潋看到这二人,就知道她们的心情低落,刚好自己要出去逛街,便热情的邀请了她们,总不能三个人都坐在屋里大眼瞪小眼吧! 大街上,这三个女人也算是京都的话题人物,尤其是才艺盛宴之后,风潋潋的名字更是家喻户晓,她与风细细之间的孰是孰非成为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风潋潋对这些并不在意,她要做的就是——买贺礼。 “芸紫,你知道京都哪里可以买到合适的礼物吗?” 芸紫摇摇头,“我平时都在宫里,很多东西都是从藏宝阁中挑选,所以也不怎么了解京都的市场行情。” 秦芷舒笑道:“潋潋,这种事情你不应该问我吗?还有谁比我更清楚整个京都的吃喝玩乐!” 风潋潋赔笑道:“对啊,我怎么忘了我们的芷舒郡主可是京都有名的女纨绔。” 秦芷舒知道风潋潋在同自己开玩笑,不甚在意,“那你们就跟我走吧!” 三个人绕了一条街道,马上就到了秦芷舒说的地方。 ——和善坊 风潋潋驻足,抬头看了看门上的牌匾,总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潋潋,愣着做什么,我们快进去吧!” 不知道谁扯了她一把,风潋潋还没反应过来便已经站在了和善坊里面。 琳琅满目的金银珠宝,玉器名品,皆为上等。 掌柜的一看见秦芷舒,便一脸谄媚的走过来。“郡主,今天光临小店,是想买些什么?” “本郡主今天不买东西,买东西的是她。”顺手将身边的风潋潋拉到了掌柜面前。 不管是哪家的小姐,都是自己的财主,掌柜怎敢怠慢,忙问道:“我想为父亲准备生辰贺礼,不知道掌柜有什么推荐没有?” 掌柜立马吩咐店员端出几个盘子,里面皆是些贵气逼人的玉器。 风潋潋有些皱眉,依着她对父亲的了解,父亲不喜奢华,反倒钟爱一些名人字画。“掌柜,你这里可有程籁的书画作品?” 程籁,名满天下的大书画家,他的作品可谓是千金难求,很多人端着千金求他一幅画,结果都是败兴而归。 风守正曾经有幸临摹过程籁的文字,自那以后便很是崇拜,一生都在追寻程籁的脚步,可怎么都无所得,风潋潋想如果自己能在他的寿宴上送他一副程籁的字画,想必父亲看在字画的面子上也会展开笑颜的。 掌柜听到这个名字笑道:“姑娘,程老的书画恐怕整个京都也就那么一两副,我和善坊就算是有,也会用来装点门面,怎么会出售呢,你莫不是在同我开玩笑!” 风潋潋道:“我想着和善坊算是京都最出名的地方,没想到你们也没有。那算了,算是我冒昧了。” 风潋潋有些失落的转身准备离开,掌柜立马说道:“姑娘别着急,我这里虽然没有程老的书画,但是却有宋鸣的东西,不知道你要不要看看!” 一听到宋鸣,芸紫的眼睛就亮了,赶紧拉住风潋潋,“我们看,我们看。” “宋老的名气虽然不如程老,但是各有千秋,一些年轻的还是比较崇拜宋鸣的。潋潋,你不妨也看看。”秦芷舒在一旁说道。 风潋潋有些低落,但是没有程籁,有个宋鸣也可以,父亲虽然说最是仰慕程籁,但是宋鸣的字画他也会临摹,也会赞叹。 刚好掌柜拿出来的这幅画作是一副青山不老松,切合风潋潋的心意,她便直接定了下来。 临走的时候,风潋潋又随口问了一句,“掌柜,你们这个和善坊有没有换新的主人?” 掌柜稍楞了一下,立马笑道:“姑娘这是说的哪里话,我们和善坊换不换掌柜,都将会诚信经营,欢迎你下次光临。” 风潋潋笑了笑。 她不知道自己在担忧什么,但从迈进这和善坊,她便浑身的不自在。 这个时候,和善坊应该还不是风细细做主吧! 她记得风细细收购和善坊的时候是怡亲王府败落之后。 但是现在,所有的时间点都没有对上,所有风潋潋觉得自己还是需要留个心眼。 她的姐姐可不能小觑。 她们前脚刚走,和善坊的帘子后面便又出来了三个女人,正是风细细跟雨落、灵初。 只见风细细走到掌柜身边,看着风潋潋她们远走的背影,眼眸幽深,“掌柜的,事情办得怎么样?” 掌柜恭恭敬敬的回答:“主人请放心,一切都办妥当了。” 雨落说道:“细细,你且放宽心吧!这一次,风潋潋绝对进不了风家的大门。” 灵初道:“这个女人当真不消停,前脚让你名誉扫地,后脚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将你赶出风家,我跟雨落一定会帮你。我相信,到时候木小王爷也会帮你的。” 风细细十分感动的握住她们二人的手,“谢谢你们,如果不是你们,我不会拥有和善坊,也不会有跟怡亲王府谈亲的筹码,从今往后,你们才是我的妹妹。” 灵初道:“说什么傻话呢!风潋潋是个坏女人,不知道用了什么狐媚手段勾引了宸王,还有那个秦芷舒,估计也是用了相同的手段勾引林敬,不然林敬怎么可能为了她不惜与整个家族为敌,到现在为了在镇南王府有话语权,不顾危险请战边疆,还有芸紫公主,明明是为了她好,她却反咬你一口,这三个女人真是让我恶心。这一次,说什么我都会站在你这边,让她们通通下地狱。” 98、迎宾风波 风守正的寿辰很快就到了,本来他的意思是一家人关起门来过,可风细细却说应该好好的操办一下,恰好当时说这话的时候,风守正在朝堂上的几个好友正在风家陪他下棋,听到风细细这么说,大夸她孝心可嘉。 再加上风家跟怡亲王府结亲,整个京都的世家都上赶着巴结,恰逢这么好一个机会,大家怎么会错过。 在一群人的撺掇下,风守正这才答应大办自己的五十大寿。 所以当风潋潋赶到风府的时候,便看到风家大门客似云来,好不热闹。 芸紫跟秦芷舒在一旁陪着她,也是大吃一惊,秦芷舒道:“这风家什么时候这么受欢迎了,居然引得六部大人都来道喜。” 秦芷舒一个个的指过去,便看到户部、礼部、兵部、刑部等六部的人接在风家下人的带领下一步步的踏进风家的大门。 芸紫道:“我也没听说风大人在朝堂人员这么好,今天倒是有些出奇。” 风潋潋眉头紧锁,“其实也不足为奇,风细细与木垣的婚事整个京都都知道了,现在上赶着巴结的人多了去了,这里面多多少少还有我的原因。” “什么原因?”秦芷舒不解。 芸紫道:“潋潋跟宸王的关系也人尽皆知了,虽然没有正名,但是才艺盛宴上宸王的那句话足以说明潋潋在他心中的地位。” 秦芷舒恍然大悟,“哦,这风家一时间出了两位贵女,怪不得这么蛰伏在京都,平时都不出门的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了。” 风潋潋心中略有不安,手中的锦盒似乎有些烫手。 总觉得这又是一场鸿门宴。 但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连重生她都经历过,还怕什么呢! 一想到这里,风潋潋鼓足了勇气,“二位姑娘,请随我进去吧!” 走到门口的时候,恰好看到风细细出来迎客,见到风潋潋的那一刻,一点儿也不诧异,反而特别热情的迎了上来,“潋潋,你来了。父亲看到你,一定会很开心的。” 说罢,还牵起风潋潋的手,表现的特别亲近。 风潋潋本来想趁着人多,自己也算熟悉风家的地形,溜边进去,却不曾想遇到风细细。 她不动声色的抽出自己的手,“姐姐,托你的福,以前都没有回来为父亲祝寿,但是从现在起,父亲每年的生辰我都会陪他度过,别忘了,我才是风家的嫡女。” 风细细有些伤心,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潋潋,我们之间一定要这样吗?你可是我唯一的妹妹呀!” 风潋潋不想同她在这里做戏,“风细细,收起你的伪装吧!不是什么人都会被你的眼泪收买的。我今天只想好好给父亲祝寿,不想同你争执,也不想惹麻烦。” “潋潋……”风细细越发的委屈了,抓住准备转身往里面走的风潋潋。 风潋潋下意识的想要甩开她的拉扯,却不曾想风细细一声惊呼,差点儿摔倒在地。 之所以说差点儿,是因为千钧一发之际,木垣挺身而出,英雄救美,将风细细揽入了自己怀中。 风潋潋瞥眼看了看,只觉得恶寒。 这个女人当真是无时无刻不在伪装。 她方才的力道绝对造不成现在的后果。 算了,她也不是很想计较。 可是,她不惹事,不代表事情不会找上她。 木垣大声斥责,“风潋潋,细细好心迎接你,你就这样对她吗?再怎么说,她都是你的姐姐。” 这样的吵闹自然引起了门口所有宾客的注意。讨论之声越发的大了起来。 “这位姑娘是风家那个销声匿迹的二姑娘吗?” “看样子应该是的,你没听到方才木小王爷的称呼吗?就是那个背地里不知道使用什么狐媚之术勾引宸王的女人。” “嘘,小声点,你不知道,宸王殿下可宝贝这个女人了呢!” “也不知道宸王怎么看上的,一点儿礼貌也没有,居然这么对待自己的亲人。” “我听说自从跟了宸王后,从来没有回过风家,风大人真是养了一个白眼狼。” “方才还那样对待自己的姐姐,也真是风家的耻辱啊!” “那她这次回来是做什么?” “说不定是回来炫耀的,你想想,宸王的女人,传出去,面子上多光彩。” “那宸王怎么没有跟她一起回来,说不定宸王根本没有传闻中的那么宝贝这个女人,她快被扫地出门了,回来寻求庇护吧!” “我觉得有可能,自家姐姐与木小王爷定亲,她见有了新的靠山,再回来巴结呗!” “……” 众人的话越说越离谱,风潋潋蹙起眉头,并不想辩解什么,嘴长在别人身上,随他们去吧! 只是经过才艺盛宴之后,虽然风细细的名声大打折扣,但近期也不知道又使用了什么手段,大家对她的态度明显的再好转。 风潋潋不计较,不代表秦芷舒不会反击,“你们这群人都在胡说八道什么,不知道真相就在这里胡言乱语,小心本郡主将你们都抓到牢里去。” 有些小门小户的自然屈服在了秦芷舒的淫威之下,但是这里有相当一部分都是朝堂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们不可怕秦芷舒的身份。 “怎么,有人敢做,还不能让别人说了。” 秦芷舒准备跨过去同那人理论,被风潋潋按下了。 这个时候,风守正出来,看到风潋潋的那一刻,眼神中是隐藏不住的喜悦,可面上却表现的很是冷漠。“怎么一回来,就给我惹祸,还不快滚进来,站在大门口丢人现眼,你是想让我颜面尽失吗?” 风潋潋心情微微颤动,她知道这是父亲再用另一种方式维护她。 她的父亲永远是这样的刀子嘴豆腐心。风潋潋等人随着风守正进了大厅,而风细细等人还在门口有条不紊的迎接宾客。 风守正将风潋潋她们安排在了并不显眼但十分尊贵的位置上坐着,自己便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今天来的人很多,风守正一时间也抽不出时间来同风潋潋讲话,只是走之前说了一句:“好好坐着,等我回来。” 风潋潋摩挲着手中的锦盒,心中的喜悦难以言表。 99、宋鸣的到来 接近正午的时候,所有的迎宾事宜都安置妥当。 风潋潋等人默默的坐在那里四处观望着。 风守正的主位旁边已经摆满了各府送来的贺礼,大大小小百余箱,当真是声势浩大。 风守正脸上洋溢着笑容,表达了他今天的开心。 到他坐上主位的那一刻,风潋潋的目光立刻锁了上去。 她突然发现,父亲似乎真的老了。这么多年的缺席,她没有尽到一点儿女儿应尽的孝心,有那么一瞬间,她不恨风细细了,至少她陪伴了父亲那么久,告慰了这个曾失去过女儿的老年人。 风守正自然也感受到了她的目光,给了她一个慈爱的眼神。 这一幕被方才走进来的风细细看了个彻彻底底,心中的妒意如洪水般决堤。 她在风家这么久,从来没有看到父亲那样的眼神,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比不上风潋潋,就因为嫡庶之分吗? 风细细握紧自己的拳头,强压住心中的嫉妒,笑意满满的走到风守正面前。 “父亲,这是女儿为你准备的贺礼,祝你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风细细说罢,便看到木垣指使下人推着一扇屏风走了进来。 刚开始距离有些远,大家都没有看清楚,等屏风静下来的那一刻,场上无不发出惊呼。 风守正也没有止住自己的喜悦,急忙下了主座,走到了屏风面前,仔细摩挲着屏风上的字画。 当手指游走到落款处时,风守正更是瞪大了眼睛,惊呼道:“当真是程老的真迹。” 大家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只见那落款处赫然写着:“程籁书。” 屏风上画的是一群鹤,每一只都各有姿态,看起来栩栩如生,这样的画也只能出自像程籁这样的大师了。 感觉到自己失态的风守正立马正了身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很是欣慰的说道:“细细真是有心了,你的贺礼,为父很是喜欢。” 风细细得了夸奖心中自然欢喜,得意的看向风潋潋,接着说道:“父亲别急,女儿还有其他礼物。” “这一扇屏风肯定十分破费了,细细就别再乱花钱。” 风守正的下位坐着他多年的至交好友,那是礼部的王大人,只听他羡慕的说道:“风大人,你的女儿真是有心,你可知道程老的作品不仅难寻,更是难得,想必为了你的生辰,细细没少花心思,就是为了让你开心。再者说了,她现在贵为怡亲王府的准小王妃,钱不钱的也不是那么重要,你何必阻拦她尽孝呢!” 风细细立马接话道:“王伯伯,细细还没有过门,实在是不该大手大脚的花钱,父亲那是替我着想。但是这个礼物并没有花钱,只是那人恰巧欠了小王爷一个人情,听说父亲今天生辰,特地赶来祝寿的。” 说着说着,木垣便走过去拥住了风细细,“风大人,虽然细细还没有嫁给我,但她是我认定的小王妃,所以,为你准备一份贺礼是我应尽的孝心,感谢你培养出了细细这样好的姑娘,如果没有细细,我肯定是要孤独终老的。” 木垣的这句话让所有人都艳羡风细细找到了这样好的夫家。 风潋潋赶紧看向芸紫,却发现她现在已经云淡风轻了,似乎对这两个人所有的一切砌了一道天然的屏障,再也伤害不了她了。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又发出一声惊呼,所有人的目光便循着声音望过去,却看见一个蓄着山羊胡子,身着青色大袍的人十分谦逊的走了进来。 芸紫的手有些颤抖,满脸惊喜道:“宋……鸣……” 她只在宫宴上见过宋鸣一次,却也是那一次让芸紫彻底成为他的追随者。 他的书画虽不及程籁,却也有自己的味道。 风潋潋也吃了一惊,她并不认识宋鸣,但是他的出现让风潋潋感觉到了危机。 秦芷舒咬牙切齿,“这风细细到底是有些本事,居然能请到宋老为风大人祝寿,到时候你的贺礼就算拿出来也完全被比了下去,大家更要说你不受宸王府待见,贺礼都比不上风细细。” 风潋潋摇头示意秦芷舒不要再说话了,这个时候说的越多错的越多,再加上看到风守正此刻脸上的笑容,她觉得宋鸣的出现也没有那么糟糕。 宋鸣走到风守正面前,站在风细细身旁,热情的说道:“今天很高兴能过来为风大人祝寿,为了表示心意,我决定当场作画一副,送给风大人。”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像宋鸣这样大师级别的人物,其影响力可想而知,像这种生辰宴,想要请到宋鸣,那简直是难于上青天,可今天不光请来了,人家还表示要当场作画,那更是百年难得一见。 这都得益于风细细,是因为木小王爷为搏美人一笑,动用了自己的这层关系。 “天呐,风细细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能得到木垣的这样的对待。”这是嫉妒者的言辞。 “风大人真是好福气,生了这样的女儿,看来下半辈子要颐养天年咯!”这是羡慕者的言辞。 还有人讨论,“你们知不知道,这宋老可是陈越先生的亲传弟子,能看他现场作画,那相当于亲身领略先生当年的风采。” “你说的陈越,可是那个‘天子呼来不上船’的大家,一生嗜酒,后因醉酒失足落水而亡?” “正是。” “那当真值得一看,想当年先生的风采迷倒了多少人,只是可惜天妒英才,让他这么早的离我们而去。” “所以今天我们有眼福了。” “这也是托了风大人的福气,养了这么个好女儿。”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无不在夸赞风细细。 宋鸣的到来给风细细挣足了面子。 风细细连忙命人将早已准备好的笔墨纸砚端了上来,并且誊开了自己与木垣的座位以供宋鸣现场操作。 这一举动,自然又引得大家的一片赞许。 作画对于有些人来说确实无趣,但是看宋鸣作画却让大家聚精会神,因为他下的每一笔都让人意想不到却又在情理之中,等到整幅画作完成,宋鸣拿出自己的印章盖上去之后,大家才惊觉过来,方才居然有一种身临其境般的感觉,宋鸣眼前的这幅画似乎自己也参与其中。 100、假画风波 宋鸣的画作自然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认可。 风守正更是开心的合不上嘴,“细细,你快将宋老的作品收起来,等为父挑选一个好日子挂进书房。” 风细细知道这是风守正对于这幅画作的看重,也相当于变相认可了自己的这份寿礼,心中也很开心。“是的,父亲。” 待小心翼翼的收起画作之时,风守正亲自安排宋鸣坐在了风潋潋那一桌,表示对他的尊重。 风潋潋也点头示意了自己的友好。 这个时候一直站在旁边一脸得意的灵初好似突然看到了风潋潋,一脸的惊讶,“这不是风家的二姑娘嘛!风大人的寿宴,你准备了什么贺礼。你可瞧好了细细方才拿出来的诚意,如果你连她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的话,还是不要拿出来丢人现眼了。” 风潋潋面无表情,可秦芷舒却淡定不了。“灵初,寿礼就是一份心意,只要风大人喜欢就好。我相信只要是潋潋送出来的东西,风大人一定会喜欢,你以为谁都像你们一样喜欢哗众取宠嘛!” 灵初反驳道:“理是这么个理,但是同样身为女儿,她风潋潋送出来的东西就是比不上细细的,不信就拿出来我们看看。” 雨落也开始附和,其他的来宾自然也想见识一下这位传说中宸王宠爱的女人,究竟能拿出什么好东西来。 风守正见大家在为难风潋潋,心里想着不管这个女儿拿出什么,只要自己表示喜欢,那别人就说不得什么了。毕竟还有什么能比得上将宋鸣请到现场呢! “潋潋,方才进门,为父见你手中拿着一个锦盒,想来是送给我的寿礼,你也拿出来让大家见识见识。” 风潋潋自己倒是很坦然,拿出了那锦盒中的东西,展示在众人面前。“父亲,潋潋送给你的是宋老的一幅画作,没想到姐姐今天能将宋老请到府里,到让潋潋这份寿礼有些小家子气了。” 风守正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礼物,但是面上还是表现的十分开心。“这说明你跟细细心意相通,都知道父亲喜爱宋老的作品,你的礼物父亲也很喜欢。” 说着,风守正便准备接过风潋潋递过来的寿礼,没成想却在半道儿被人伸出一只手打断了,这只手的主人正是来自刚刚落座这一桌的宋鸣。 只见他十分有礼的询问道:“这位小姐,能否将你手中的画作交给老夫看看。” 此话一出,风潋潋心中一沉。她快速的捕捉到了风细细眼中那一闪而过的狡黠,事情好似从哪一环开始就已经落入了风细细的圈套,事已至此,她只能见招拆招。 风潋潋回礼,恭敬的将画轴递给宋鸣。 宋鸣只手一接触,便厉声说道:“这画是假的。” 假的…… 众人大惊…… 风潋潋送给自己父亲的寿礼居然是假货,这要是传出去了势必会辱没风家的门风。 风守正不敢相信,急忙问道:“宋老,你会不会看错了,这画怎么会是假的呢!” 宋鸣义正言辞,“老夫不会看错的,我一上手就知道这是假的,你可以拿出方才我给你作的那副画,再与这副对比一下,你就一目了然了。” 风守正急忙命人将方才收好的画作拿了出来,却在看了半晌之后也不明所以,这两幅画从画工到笔触都有异曲同工之处,怎么看都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众人也都上来围观,也只是摇头,看不出有什么不同。 就连身为宋鸣仰慕者的芸紫,此刻也是十分的纠结。 风潋潋的那幅画怎么看都是出自宋鸣之手,当初在和善坊的时候,她也自己观摩过,十分确定这就是真货,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才让宋鸣这么肯定这不是自己的画? 风细细好心的打圆场,“宋老,潋潋怎么会拿假画来糊弄大家,您是不是哪里搞错了,快给大家解释解释。” 宋鸣冷哼一声,“我自己的画我会不认得吗?虽说这人在画作上模仿我模仿了十成十,但是世人都不知道老夫作画有个习惯,那就是老夫作画只用生宣纸,绝不用熟宣纸。” 风细细拿着那假画观摩了一阵,然后惋惜的说道:“这当真是熟宣,如果不是因为这生熟宣纸之分,真可算得上是以假乱真。” 有不明者问道:“这生宣熟宣有什么区别吗?” 风细细说道:“生宣吸水性和沁水性都强,易产生丰富的墨韵变化,能收水晕墨章、浑厚华滋的艺术效果,但它落笔即定,不易掌握。而熟宣在使用的过程中水墨不容易散开,便与掌握。” 那人恍然大悟,“你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恐怕那作画之人的水平一时半会儿还达不到宋老的标准,只能铤而走险用熟宣代替,一般人也不会注意到这方面,谁知道今天正主在此。” 这人说完便不怀好意的对着风潋潋说道:“风二姑娘,你这寿礼比不上也就算了,弄个假货过来,你让风大人的脸往哪里放啊!” 一旁礼部的王大人也痛心疾首,“潋潋,你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怎么现在变成了这样……这样……” 风守正一时半会也不知道说什么,脸色都变得严肃起来。“诸位,你们切莫当真,这只是小女同我开的一个玩笑,耽误了大家的兴致,在这里,老夫给你们赔罪。” 说罢,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 宋鸣因为有人伪造自己的画,还在这样的场合当众展示,心中很是不忿,突感不适,叫下人引着去客房休息去了。 风潋潋现在心里五味陈杂,她今天回来是想修复与父亲之间的关系的,却没想到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虽然她不在意别人怎么看她,但看到父亲为了自己端起酒杯,她心如刀割。 风细细的这一步棋走得实在是妙,打得她措手不及。 她走进和善坊就应该留一个心眼的,明知道这个地方跟风细细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她却还是着了道。 没想到,这一世,风细细这么早就掌控了和善坊。 现在她说自己这幅画是从和善坊买的,自己也只是被蒙骗了,恐怕也无济于事了吧! 风细细肯定给掌柜的想好了退路,就算找过去,人家也会说他们售卖的是真品,说不定是自己保管不善,被人掉包了,或者本就是风潋潋想用假画来搅乱这次寿宴,毕竟她在大家心中的形象不那么好,什么样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就在大家唏嘘的时候,风家大门又走进一位老者。 最先发现这人的是雨落,她走过去大声呵斥道:“老人家,这里是风府,你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101、鹤发童颜的老人? 这位老人家其实是鹤发童颜,浑身上下除了头发看起来能勉强称得上是老人之外,其他任何地方看起来都像个少年,他精神抖擞,目光如炬,盯着雨落,让她不寒而栗。 雨落往后退了两步,躲到了走上前来的风细细身后。 风细细在人前表现的落落大方,“这位老人家,请问你是来找谁的?” 老人声音沉稳有力,“谁是老人家,你才是老人家,我这么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器宇轩昂、风度翩翩……” 风细细赶紧打断了这个人的自我介绍,深吸一口气,隐藏了自己的怒火,“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我是来为风大人作画的。” 作画…… 众人一听发出哈哈的声音。 当着宋老的场子作画,这不是在关公面前耍大刀嘛! 风细细也觉得不可思议,心中想着这难不成是风潋潋为了救急给自己找来的帮手?可是当今世上除了程老,谁还是宋老的对手,而程籁这个人行踪飘忽不定,就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但被世人称赞的大家,怎么也不可能是面前这个看起来十分不靠谱的人。 “你是谁请来的?” 这个人目光扫视了全场,“当然是今天在场最漂亮的姑娘。” 最漂亮的姑娘…… 所有人都把目光锁向了风细细,毕竟这可是公认的京都第一美人。 灵初说道:“细细,你都请宋老来了,怎么还请一个人,难道他比宋老还厉害?” 雨落说道:“她不会是传说中的程籁吧!” 秦芷舒以为这真是风细细请来的,当场表示不屑,“呵,这个人看起来这么不靠谱,怎么可能是程老,她风细细恐怕还没有这个本事吧!” 风细细:“……” 但这人确实不是她请来的,难道是木垣? 这个时候木垣也走了过来,对着那人说道:“不要再这里故弄玄虚了,不管你是谁请来的,我们今天已经有宋老了,你就不要再来献丑了。” 听了这话,风细细才知道是自己想多了。 那么这人到底是谁请来的? 木垣的话刚一落音,那人嗤之以鼻,“宋老?谁?宋鸣?在他面前我是献丑?他连给我提鞋都不配!” 好大的口气…… 在场一半的人都觉得这人是来砸场子的。 宋鸣是木垣请来的,当着他的面这么诋毁宋鸣,他十分生气。“你当你是谁,速速离开这里,小心抓你见官。” 谁成想这人根本不惧,“你恐怕没有资格赶我走,毕竟请我过来的不是你。” 风细细不想在今天这样的日子徒生是非,再加上风守正现在正看着她,她必须得好好处理这件事情。“那请问到底是谁请你过来的?” 此话一出,众人皆明,这人不是风细细请来的。 那到底谁才是今天在场最漂亮的姑娘? 只见那人头一仰,像足了一只傲娇的孔雀,“自然是风潋潋姑娘!” 谁,风潋潋,她是今天在场最漂亮的姑娘? 众人都很好奇,追寻的目光立马转到了旁边的风潋潋身上。 今天的她打扮的很朴素,但是清丽有方,在一众艳丽之人中显得如一朵白莲,别有一番味道,淡雅别致。 风潋潋自己也大吃一惊,她根本不认识眼前这个人,难道又是风细细的另一场局,让她更加下不来台? 风潋潋不得不这样怀疑。 如果这个人比不上宋鸣,但是却还在这里大放厥词,之后肯定收不了场,那时候就更加说明她风潋潋是来砸场子的。 所以,这到底是不是风细细给自己设下的另一场局? 秦芷舒明显也有这方面的怀疑,她在桌下拉了拉风潋潋的裙摆,衍射有些焦急,似乎在询问接下来该怎么办? 风潋潋不动声色,脑海却如波涛汹涌。 该如何应对眼前的局势,让她们都能全身而退? 一道精光闪过,在众人探索的目光下,风潋潋走到了那鹤发童颜之人的面前,语笑嫣然。“你怎么到现在才来?” 这一问让对方直接傻了眼,但依旧接着她的话说下去。“路上有些事情耽搁了,希望还能赶得上为风大人祝寿。” 风潋潋邀请他走到了风守正面前,“父亲,这个人才是我今天的压轴贺礼,一定会让你大吃一惊的。” 风守正本来因为方才的事情心情有些低落,此刻见到他面前的这个人,担忧之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潋潋,你……” 风潋潋拉住风守正的胳膊,开始撒娇,“父亲,方才真的是潋潋同你开的一个玩笑,这一次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你可相信我?” 风守正这才勉强的点了头,示意风细细去准备相应的笔墨纸砚。 风潋潋走回了自己的位置上,看到芸紫跟秦芷舒都一脸的担忧,她轻松的笑道:“还有什么比现在更糟糕的呢!说不定这个人就是一个转机,我们不妨拭目以待。” 这两人看风潋潋一点儿也不着急,自然而然的都放松下来。 她们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风潋潋就像她们的一颗定心丸,只要有她在,天塌下来了又何妨! 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中,这位鹤发童颜之人十分豪气的端起桌上的一盒墨汁,直接泼上了画纸,顿时整张画纸感觉被毁得一塌糊涂。 众人的嘲笑之声接踵而来。 “这人当真是来搞笑的吗?” “风潋潋这是破罐子破摔,势要将破坏行动进行到底了。” “她这是从哪里请来的三教九流,还大放厥词说宋老比不上他,我瞧他这是连宋老的一根手指都比不上吧!” “要我说这人作画不怎么样,表演功夫倒是一流,你没瞧见方才他那趾高气扬的模样,我都学不会!” 众人边讨论边笑。 风潋潋却在这个时候眉头紧锁,似乎看出了些什么? 秦芷舒满脸黑线,暗自吐槽:“这人绝对是风细细派来的,按上潋潋的名义,让她出丑。” 芸紫拉扯了一下秦芷舒的衣袖,小声的说道:“芷舒,这个人不简单,说不定真的可以扭转乾坤。” 102、原来是程籁 众人都在观看这位鹤发童颜之人的作画手法,却只觉得荒诞,他全程没有看到动用任何一支画笔,那一盒墨汁泼完之后,之间他对着墨汁不停地吹,显得更加搞笑和滑稽。 但这个时候有懂书画的人小声的嘀咕了一句,“你们看这位画师的行为和这些墨汁的走向,有没有很像一个人?” 他身边的正是风守正,接着他的话说道:“这种风格似乎在哪里见过?” 那礼部的王大人突然想了起来,“你们有没有觉得他像一个人,”王大人并没有去卖关子,方才一片空白的脑子顷刻间似有惊雷炸开,眼中皆是难以置信,“程籁……” “……”风守正不敢相信,居然能在这里看到程籁,“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王大人接着说:“你们还记得不记得二十年前的那场书画界的盛会,当时程籁跟陈越斗画,就是用的泼墨成画这一手,可是叹为观止。” 风大人想了想,“可我记得那时候的程籁已经接近古稀,二十年过去了,断然不会是如今这般模样。” 王大人似乎觉得自己是多想了,但依旧觉得难以置信。“那可能是我想错了吧!不过古往今来的大家,都有一些别人不知道的秘密,说不定当年的程老就是伪装了样子,毕竟那个年纪取得太高的成就,一定会被人眼红,说不定现在才是他真实的模样。毕竟这一手泼墨成画无人能成。” 风守正也有相同的疑虑,“那且让我们看看最终的成品。” 所有的人都在拭目以待最终的画作,只有被讨论者本人还在一丝不苟的调整着墨汁,将其勾勒出自己想要的模样。 风细细离得并不远,方才自然也听到了风守正他们的谈话,脸色微变。 如果这个人真的是传说中的程籁,那么她费尽心思请来的宋鸣就成了陪衬,那就等同于自己也成了风潋潋的陪衬。 这个风潋潋无时无刻不在抢自己的风头,她怎么能允许。 一旁的木垣感受到了风细细的颤抖,将她依偎在怀中,“别担心,这个人不可能是程籁的,风潋潋哪来的本事请到他,如果能请到,又何必去和善坊买画?” 风细细一想,觉得甚有道理,便放下了自己的担忧。 眼看着画作就快要完成,依然没有什么突出之处,风细细提到嗓子眼的担忧更是回到了肚子,嘴角牵起得意的笑容,雨落跟灵初二人自然也感觉到了现场的情况,对风潋潋发难,她们早已做好了准备。 秦芷舒本来听着芸紫的话,让自己稳定了心神,谁成想到了这个时候也没有看到什么奇迹,不满的吐槽道:“什么嘛,除了像模像样的学了泼墨,你看着画的是什么鬼,乌云吗?乱七八糟的,看不到一点儿特别之处。” 芸紫刚想说什么,那作画之人似乎是听到了秦芷舒的声音,眼神微微上挑,“这位姑娘,千万不要被眼前的假象迷惑,任何事情不到最后一步都不要盖棺定论。” 秦芷舒想反驳,那人不给她机会,接着说道:“刚好,这画就差最后一步了,要不就你过来替我完成这最后一步吧!” 秦芷舒用神情表示自己一点儿也不想过去出丑,那幅画根本就没有挽救的余地,一想到这里,她用眼神狠狠的瞪着那人,但还是不情不愿的过去了,原因无他,能救一点儿是一点儿,到时候风潋潋少受一点儿嘲笑。 那人见秦芷舒一副上战场视死如归的模样,笑出了声,“姑娘,你能参与这幅即将举世闻名的画作可是你的福气,怎么这副表情。” 秦芷舒只觉得这人在说疯话,走到那人身边小声的对他耳语道:“举世闻名,我看是臭名远扬吧!赶紧结束这场闹剧,脸都要被你丢尽了。” 那人一点儿不动怒,在画上指了一处位置,“对着这处使劲一吹,保管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秦芷舒忍住自己想要动手的举动,认命的在那处吹了一下,然后赶紧转身,并不想看结果如何,因为她已经认定这就是一场贻笑大方的闹剧。 可她等了半天,没有等来大家的嘲笑,只有全场代表讶异的吸气声。 怎么回事? 她像风潋潋的方向看了一眼,对方眼底都是笑意,示意她低头看看自己方才参与的画作。 秦芷舒像是感觉到了什么,猛地回头看去,之间她方才吹过的地方赫然出现了一点留白,却起到了整幅画作的点睛作用。 画面布局得当,一颗老松根浅干高,上粗下细,却枝叶浓密,显示出了蓬勃的生命力,树后有一只小鹿,灵动有趣,笔墨虽简,但简中有味,这样的表达需要极高的功力和笔墨趣味,当今世上恐怕无人能及。 当真是拨开乌云见松鹿。 这幅松鹿图寄托着福禄长寿的美好寓意,十分切合今天的场合。 秦芷舒已经看呆了,她仿佛自己已经置身于这幅图中,感受着这一份宁静与美好。 不知道是谁打破了这一份宁静,一声惊呼,“程老……” 众人寻声望去,便看到宋鸣在一位小厮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向这边走来,那脸上的激动无语言表。 风细细此刻的脸已经黑的没法看了,这个搀扶宋鸣的小厮还是她派过去的人,本来是想要宋鸣过来拆穿这个人的身份,好给风潋潋当头棒喝,没想到却让自己陷入困境。 这人当真是程籁? 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连方才对他有过怀疑的风守正跟王大人也是难以置信的。 知道宋鸣走过来对着那人行了大礼之后,大家才恍然大悟,这个鹤发童颜之人真的就是传说中的那位。 但还是有人不死心,不敢相信风潋潋居然真的能请来程籁。 雨落问道:“宋老,你是不是看错了,这个人真的是程老吗?” 那宋鸣没想到在这件事情上还有人质疑自己,气的连咳了好几声,“当今世上,老夫唯一敬佩之人,你觉得我会认错?” 一点儿好脸色都没有给雨落,弄得她十分的尴尬。 这宋鸣应该是站在风细细这一方的,为什么说话这么呛? 雨落不明白。 103、傲慢的程籁 可风细细倒是明白的很,这宋鸣就只是看在木垣的面子上过来撑撑场子的,根本不存在站队,方才就是她问出那样的问题,这宋鸣估计也是照怼不误。 风细细给雨落递了一个眼神,然后赶紧圆场,“宋老,雨落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不敢相信今天能见到程老,一时间失了分寸,还请不要见怪。” “老夫同她一个小丫头计较什么,还是你这个女娃娃会说话。”宋鸣显然是被安抚了。然后他的精力便又落到了程籁的身上,“您……您老怎么来了?”语气明显的转换,此刻十分恭敬。 程籁满不在乎,“别一口一个老,我有那么老吗?” 宋鸣急忙躬身,“是我说错话了,您永远年轻。” 程籁这才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对着怔住的秦芷舒说道:“丫头,怎么样,现在感觉如何?” 秦芷舒一改方才的不屑,显得十分恭顺,“像是在梦里一般,你真的是程籁嘛!” 现在已经不是疑问了。 在得到对方的点头后,秦芷舒赶紧跑过去将风潋潋拉了出来,责问道:“你什么时候认识程籁的,居然还瞒着我,亏我方才替你操了半天的心,原来你早就胸有成竹。” 风潋潋轻声道:“我说我刚认识的,你信吗?” 秦芷舒当然不相信,不过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但看风细细那一脸菜色,秦芷舒就别提多高兴了。 “潋潋,这幅画可是程老以你的名义专门为风大人画的,你还不快点过来将它放到风大人手上,以免等会儿有人眼红,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来。” 秦芷舒在大嘴仗这一块就没有输过,现在这番话无疑是在打风细细的嘴巴子。 风潋潋也不好弗了她的意,将松鹿图恭恭敬敬的递到风守正面前,“父亲,祝你福禄全双、松柏长青。” 风守正脸上堆满笑意,高高兴兴的接了过去。 这一场祝寿宴,风家这两个女儿到底谁是陪衬,现下一目了然。 风细细紧握双手,指甲都嵌进了肉里,可面上却依旧保持着得体的笑容。 木垣自然感受到了风细细的情绪,可是程籁已经是当今书画界的天花板,唯一能与之一战的就是陈越,可他早已不在人世,现在还能怎么办? 随着宋鸣与程籁一起落座,这场寿宴的讨论才正式拉开帷幕。 王大人艳羡的看着风守正道:“风大人,一直都说你这个二女儿最不争气,今天看来倒是更传闻不一样啊!” 兵部尚书李大人也开始接话,“我瞧这风家的两个女儿都有过人之处,一位是准小王妃,另一位恐怕也是未来的宸王妃吧!” 雨落见别人夸风潋潋,自然不甘心,“风潋潋跟宸王的事情八字没一撇,谁知道以后的事情会是什么样的呢!” 秦芷舒不甘落后,“照你这么说,风细细估计也嫁不进怡亲王府的大门。” 雨落还击,“这怎么能一样,木小王爷是真心喜欢细细的。” “谁能说宸王不是真心爱护潋潋?”秦芷舒道。 风潋潋赶紧将秦芷舒拉到自己身边,提醒道:“今天是父亲的生辰宴,有些话不要说了。” 秦芷舒这才想起来风潋潋和夜卿酒之间那种不尴不尬的关系,恶狠狠的瞪了雨落一眼,蔫蔫儿的躲到芸紫身后去了。 可安抚了秦芷舒,还有一个人冷不丁的开口说话,“你们难道不觉得自己比较的对象有问题?” 此话没有人回去反驳,因为它是程籁说出来的。 风守正顾忌程籁的面子,小心翼翼的说道:“程老,此话怎讲?” 程籁道:“这家伙跟夜卿酒能比?” 他的手一指,便是木垣的方向。 语气中带着十足的看不起,这当然让木垣很生气,可这个说他的人是程籁,他只能忍着。 谁成想,程籁这句话说完,又在后面补了一句,“就像是我跟宋鸣,有可比性吗?” 这句话说得就像是在跟大家讨论是今天阳光明媚还是昨天阳光明媚一般,十分自然。在场所有人都屏气凝神,生怕自己的一个呼吸就能成为谁的出气筒。 可端看宋鸣那边,居然丝毫不生气,还端了一杯茶递到程籁面前,“程老说得对,我确实不及您十之一二,以后还希望您不吝赐教,好叫我能在书画上更精进一些。” 程籁接过茶水,道:“看我心情吧!” 看着这两个人的互动,风潋潋傻了眼。 谁能来告诉她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宋鸣现在的态度就差卑躬屈膝了。 这一幕看在其他人眼中也十分不解,急忙问道:“宋老,你好歹也算是书画界的大家,虽然程老很厉害,但你也不用这么礼待吧!” 宋鸣道:“诸位可能不知道,自从恩师走后,程老一直都在提携我,可以说没有他就没有宋鸣的今天。俗话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对待自己的父亲,始终保持一颗敬畏之心,难道不应该吗?” 程籁被宋鸣这样突然的煽情打了一个措手不及,浑身抖了抖。 宋鸣接着说道:“今天老夫知道是风细细姑娘为父亲庆祝生辰,为全一位女儿的孝心,我这才答应现场作画,不然你们以为我为什么会到这里来?” 风细细点头表示感谢。 又有人问程籁道:“程老,你今天又是因为什么到这里来?难道是跟宋老一样,为了全风潋潋这个女儿的孝心?” 程籁故作高深,“非也非也……” “那是为什么?” “佛曰:不可说。” 风潋潋:“……” 她当然知道程籁是因为什么而来,如果没有那个假画事件,恐怕这个人是不会出现的吧!方才就在她想如何应对众人对假画的质疑之时,脑海中突然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那是她午夜梦回中数次回响在耳边的属于夜卿酒的声音。 ——他是来帮你的。 风潋潋知道,这是夜卿酒的面子请来了程籁为自己救场。 此刻又有人问道:“那你知不知道方才风二姑娘拿出了宋老的假画来为风大人祝寿?” 程籁的目光循着那人而去,瞳色幽幽,“她都有我了,为何还要拿出一副假画,你们难道不好奇吗?” 104、风细细的想法 “难道这中间有什么猫腻吗?”有人顺着程籁的话猜测道。 程籁道:“谁知道呢!风潋潋,你知道吗?” 风潋潋知道只是程籁在给自己找场子呢!她虽然想与风细细算这笔账,但现在显然不是一个好时机,如今假画的真相在这种场合下被揭穿了,风细细一个庶女居然在这么重要的日子去算计嫡女,那当真是家门不幸,风守正的脸面往哪放? 虽然在才艺盛宴上风潋潋用戏剧的方式当众揭露了风细细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但到底没有牵扯到风家,在外人眼里不过是两姐妹的相互打闹罢了。 所以,风潋潋幽幽的说道:“大概是谁看上了宋老的画,半路上给我掉包了吧!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今天得您和宋老都在现场,父亲一天之内得两幅大师现场之作,想必非常高兴,这个小插曲就让它过去了吧!” 程籁瘪瘪嘴,既然当事人不想计较,他也不便再说些什么。 风守正今天自然是开心的,不光自己心心念念的女儿回来了,而且还带来了程籁这样厉害的人物,以他对风潋潋的了解,她肯定结识不到这样的人物,那么一定是有人在背后助她,至于是谁,可想而知。 风守正端起酒杯,对着在场的宾客道:“各位,今天的事情稍有怠慢,希望大家接下来能吃的尽兴。” 这一次的一饮而尽跟上一次显然是两种心情。 风细细从程籁现身的那一刻就在伪装着自己的嫉妒。 为什么风潋潋每一次都要压自己一头。 尤其是方才听程籁的话似有要追究假画的意图,风细细便心生不安。这件事情她虽然做的隐秘,但纸总有包不住火的一天,如果被父亲知晓自己一直在算计风潋潋,那么估计风家的大门她再也进不得了。 万幸,风潋潋还顾忌这风家的颜面,顾忌风守正的身子,不会在今天去追究责任。 之后就算有什么问题,那个时候她已经嫁入了怡亲王府,风守正也说不了什么! 风细细的如意算盘打得非常好,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将这次寿宴的流程进行下去,让它圆满的完成,这样在这些达官贵人眼中,自己这个庶女是个非常能干的人,比之风潋潋这个还没有出嫁便住进宸王府的嫡女那更是优秀千万倍。 这件事情本来风细细可以在今天拿来大做文章,让风潋潋的名声更臭些,但她还不想失去风守正对自己那仅有的关爱,如果风潋潋的事情在今天被宣扬了,她这个当姐姐如果处理不好了,风守正势必会责怪自己办事不利。 毕竟不论她怎么表现,在风守正眼中,风潋潋这个嫡女就是比自己好,只有风潋潋消失了,自己才会有出头之日。 越这样想,风细细对风潋潋的恨意越深。 现在已经不仅仅是夜卿酒的关系了,还有她们之间永远跨不过去的那道关于嫡庶之分的坎。 这些年,风潋潋即使在她的示意下做出那么多不可谅解的事情,风家虽说表面上不认,实际上还是将其放在心中,她丝毫撼动不了。 风细细不明白,明明都是风家的女儿,为什么父亲就不能平等对待? 但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从风潋潋在才艺盛宴上公然与自己作对开始,她就知道自己与这个妹妹生来就是势不两立的。 风潋潋,你且等着,我不会永远让你凌驾在我之上的,总有一天,我要将你踩在脚底。 风细细这样恶毒的心思,在场没有人知道。 宴会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没有人知道在这场平静之下即将而来的暴风雨差点儿毁掉了整个京都。 风潋潋至始至终没有找到机会与风守正说话,她知道这也是风细细故意安排的,生怕他们父女之间的关系修复,但这在风潋潋看来都是些小计俩,她才不会放在眼里,来日方长 风潋潋相信从程籁出现的那一刻,所有人心中或多或少都有猜测,自己绝不是传说中的那种不知廉耻的女人,否则依着程老的名望,又怎么可能出来为这样的女人撑场子呢! 一行人走出大门的时候,芸紫还十分可惜,“潋潋,你都没能跟风大人说上话。” 秦芷舒有些气愤,“风细细这个女人手段太过卑劣,潋潋刚准备接近风大人,她就安排什么王大人、张大人、李大人的过来同风大人攀谈,一点儿余地都不给潋潋留下。” 风潋潋倒是想得开,还负责安慰这两个人。“没关系的,我跟父亲之间三言两语也说不明白,再者说,我跟王爷之间也没有理清楚,这个时候确实也不好说什么,以后总还有机会的,风细细不可能一直卡在我跟父亲中间。” 秦芷舒快言快语,“对,她就快嫁给木垣了,就让她去祸害别人吧!” 三个人相视一笑。 程籁冷不丁的从后面冒出来,“我也觉得那个女人是个祸害!” 风潋潋等人被吓了一跳,“你怎么出来了?我父亲舍得放你走?” 程籁道:“我让宋鸣那小子替我挡着,我就趁机溜出来了!” 宋鸣……那小子…… 风潋潋满头黑线! “程老,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今天高寿?” 程籁依旧是一副欠扁的神情,“佛曰不可说。” 风潋潋也就不再问了。 程籁又道:“你为什么到现在都不问问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风潋潋笑着回答:“难道不明显吗?” 程籁接着说道:“那你难道不好奇他为了请我到这里来付出了什么代价?” 这句话成功引起了风潋潋的兴趣,却看到程籁一脸的高深莫测,他根本不打算说的。 风潋潋在心里吐槽,依着夜卿酒的个性,就算他做了什么也不会跟她说的,更不会让别人去说,所以即使付出了什么代价,那也是他夜卿酒自己要做的,风潋潋不会有机会知道。 想到这里,风潋潋笑着说道:“这……重要吗?” 程籁:“……” 芸紫跟秦芷舒都云里雾里。 难道明显吗?她们表示自己也想知道程籁是受谁的安排? 但看到这二人一个不想问、一个不会说的神态,她们只能怀着好奇各回各家了。 程籁与这一行人分开后,就在不远的拐角处遇到了一个人,两个人相互交代了一些事情,便瞬间消失在原地,仿佛刚刚这里没有人出现过。 105、顾婓受伤 宸王府 风潋潋一回去,啥都没做,便将自己扔到了床上。若若心疼的为她脱去了鞋袜,掖好了被角。 “姑娘,事情都解决了吧!” 此刻刚放松下来的风潋潋只感觉到心累。 从要去风府一直到现在离开风府,她都心怀着不安,中间也确确实实出现了各种状况,虽然有惊无险的度过了,但是现在若若突然问到事情的进展,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解决了吗?可是风细细的阴谋还存在啊! 没有解决吗?但至少父亲有对自己改观,在大家的心目中,她风潋潋不再是那个不忠不孝、寡义廉耻之辈。而风细细也并不是大家心目中那个完美无瑕的女人。 一想到这里,风潋潋突然跳了起来,她发现自己还有一件事情忘了做。 火急火燎的赶到夜卿酒的书房,却发现明晨守在门口,房门紧紧的关着,似乎里面正在密谋着什么大事。 “发生什么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了风潋潋的心头。 明晨欲言又止,风潋潋又道:“王爷,受伤了?” 这一种控制不住的关心让风潋潋感觉很不好,但话既然问出来了,那就只能等一个答案了。 明晨摇了摇头,风潋潋有些着急,弯刀才出现,夜卿酒不应该这么快受伤,况且夜慕白那个一惊一乍的人也没有出现,事情应该不是她想的那样。风潋潋在心中安慰自己。 明晨实在不忍看到风潋潋这样的神情,可这些事情又不能让风潋潋知道。他该怎么办? 风潋潋推开明晨,“你让开,我自己进去看。” 明晨拦住,“受伤的是顾斐,主上在为他疗伤,你这样贸然闯进去会让主上受到反噬的。” 此话一出,风潋潋瞬间平稳下来。 方才的担忧都回到了肚子。 她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关心那个恶魔了。 这种感觉很不好,但她却发现自己越来越难控制。 但,他没受伤就好。 又快到月半了,如果这个时候受了重伤,到时候的寒症又该怎么坚持下去。 风潋潋深深的望进了房间,问道:“顾斐怎么会受伤,你们最近在做什么,跟那炳弯刀有关吗?” 明晨面有难色,他不明白风潋潋怎么会知道的这么多。 但他也知道,在风潋潋面前,自家主上是没有什么秘密的,只要风潋潋想知道,那么他一定会说。 既然这样,谁说不都一样呢! “你还记得平一刀吗?” 风潋潋点头,“夜小白抓的那个山匪。” “他可不是普通的山匪,你看到的那炳弯刀就是从他的筋骨中抽取出来的。” 风潋潋一点儿也不意外,“他是妖?” 明晨对于风潋潋出现什么样的情绪都已经见怪不怪了,毕竟这是一个敢一次又一次挑战夜卿酒的女人,她的胆子可不是一般的大。“准确来说,他是一个被妖化的人。他是被弯刀妖化的。这炳弯刀属于妖族,如果我没猜错,弯刀上带有强大的妖力,平一刀无意之下得到了弯刀,弯刀慢慢侵占了他的身体,使其妖化。” 风潋潋似懂非懂,“那顾斐又是怎么受伤的?” “弯刀名曰赤尾,是一把上古凶器,乃妖界独有,上次丰源城水患就是妖族搞的鬼,所以顾斐一直在追查,直到这次发现赤尾,主上根据赤尾上的妖力,追踪到妖族的聚集地,便派顾斐跟小主子分头打探,谁知道顾斐就这样受伤回来,而小主子下落不明。” “夜小白?你们有派人去找吗?”风潋潋一听夜慕白下落不明,不由的担心。这件事情一定不能让芸紫知道,且不说她能不能接受夜慕白的世界,但就现在夜慕白失踪,芸紫肯定也会忧心的,虽然她嘴上说着不喜欢夜慕白,但如果不是夜慕白开始占据她的心,现在的她又怎么会完完全全放下木垣呢! 明晨叹气。 从这一声叹气中,风潋潋也知道了结果。 夜慕白生死不知。 这个时候,书房的门从里面打开了。 顾斐惊讶的看着门口出现的风潋潋,又将目光投向明晨,在后者一个无奈的眼神中,顾斐便知道这个女人知道了一切。 风潋潋看顾斐虽面色有些苍白,但精气神差不多完全恢复了,便放下心来,抬步往书房里面走去。 顾斐想要阻拦,却被明晨拉扯着离开了。 夜卿酒看到风潋潋,瞳孔中有讶异,面上却无神色,“你怎么来了?” 风潋潋上下打量了一番夜卿酒,见他气定神闲,不想虚耗过度的样子,便放下心来,笑嘻嘻的说道:“王爷难道不知道我为何而来?” “程籁。”夜卿酒道。 风潋潋道:“王爷好聪明,潋潋是特意来谢谢王爷的,如果不是你,我还不知道怎么从风家全身而退呢!” 夜卿酒又道,“不必。” 风潋潋:“……” 就不能多说两个字吗?如果不是对他有点儿了解,知道他的意思是不用感谢他,他愿意为自己解决问题,她肯定会觉得自己这个感谢是多此一举的。 “王爷,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你这个恩情我一定是要报的。” 夜卿酒沉声问道:“你打算如何?” 风潋潋歪着头想了一会儿,一脸的惆怅,“目前还没有想好,所以在此之前,我就一直跟着王爷吧!这样才能寻找机会报恩。” 风潋潋的话让夜卿酒陡然眯了眼,“过些时候吧!” 风潋潋直接扑到夜卿酒身边,将他的胳膊拽进自己的怀中,“这种事情怎么能过些时候呢!你知道的,我做事可不喜欢拖拖拉拉。” 夜卿酒:“……” 要是明晨在这边,一定会吐槽。 风潋潋做事确实不喜欢拖拖拉拉,只要逮到机会,就会想尽一切办法同云隐殇私奔,然后让自己主上伤的体无完肤。 见夜卿酒不说话,风潋潋接着说道:“王爷,你最近是不是有事情,不方便带着潋潋啊!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潋潋就不跟着了,”风潋潋见夜卿酒的眸子有放松的神情,便立即补充道:“但你要是不在身边,潋潋怕自己控制不住,要是哪一天云哥……隐殇来找我,没有你的美貌在一旁诱惑,我指不定就……” 106、误入妖界 夜卿酒一下将风潋潋的腰搂住,带入自己的怀中,出声威胁道:“你敢……” 风潋潋呵呵道:“自然是不敢的,所以王爷还是将我带在身边吧!我保证一定不闹事。” 这招以退为进是风潋潋临时想来对付夜卿酒的,但她很有信心,一定会成功,因为云隐殇就是他们之间不能提的禁忌。 她之所以这么千方百计的要跟在夜卿酒身边,只是不想让他受伤。 自己明知道这段时间夜卿酒会出事,如果她不做点儿什么,总觉得日后一定会后悔。就当是对这次他帮助自己报恩了吧! 她可不想以后跟云哥哥远走高飞之后,还觉着自己对夜卿酒有所亏欠,他们之间一定要干干净净的,到时候才能断干净。 夜卿酒终究是同意了风潋潋的随身相伴。 从知道夜慕白下落不明开始,风潋潋就肯定夜卿酒一定会亲自出马去寻找夜慕白的踪迹,以至于刚从书房离开的她眨眼的功夫已经到了距离威虎山不远的一个悬崖底下。 这一次明晨跟顾斐并没有跟来,因为在他们眼中,只要夜卿酒出马,没有什么能伤害他!况且他们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这一次,顾斐跟夜慕白身陷妖界,已经打草惊蛇,妖界派人去人间四处作乱,他们现在要赶赴各大村镇,去收服这些为祸人间的妖。 风潋潋紧紧搂住夜卿酒的腰,她现在有些后怕,因为目前所处的地方根本不似人间,弥漫着让人恶心的血气。 她有些后悔了,明明知道夜卿酒是通神之人,一般的妖魔鬼怪又怎么伤得了他,只因为害怕他如前世一般,便屁颠屁颠的跟来,可她一介凡人,又能做什么呢? 夜卿酒似乎看出了她的后悔,“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风潋潋摇摇头,将夜卿酒抱得更紧,“你会保护我的,对吧!” 夜卿酒并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凭空拿出一款玉佩,系在风潋潋的腰间。“这个东西关键时刻可以保你一命。” 风潋潋便当宝似的拿在手中不停地摩挲。 两个人沿着山崖一路往最深处走去,风潋潋都死死的拽着夜卿酒。“王爷,夜小白会在这里吗?” 夜卿酒难得的露出困惑,没有去计较她为什么回去关心别人男人。“不知道。” 风潋潋神经紧绷,时刻关注着周围的一举一动。 她明明知道这个地方存在着极大的危险,可能会危及到夜卿酒的生命,所以她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 所以在夜卿酒的话音刚落的瞬间,她听到了极其细微的一声呼救,这声音像极了夜慕白那慵懒的声线。 风潋潋赶紧拉住夜卿酒,两人都驻足静听。“王爷,你听到声音了吗?” 夜卿酒凝神,然后开口道:“你听到什么了?” “是夜小白的声音?” 夜卿酒抬手往空中比划,立马在风潋潋的周围升起了一道屏障,“你呆在这里不要动,我去周围看看。” 风潋潋知道自己要听夜卿酒的话,可这个时候她不想一个人呆着,况且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也不知道,要是真的如前世一般,这个男人一会儿满身鲜血的出现在她面前,这个时候夜慕白又不在,谁去找来仙草救他的命,一想到这里,风潋潋头晃得跟拨浪鼓似的。 “王爷,要不我们回去吧,你去找白姑姑或者是陌染君,他们一定会来就夜小白的。” 夜卿酒沉声,“师傅跟师娘现在都在西天梵音界听禅,根本不知道这些事情。” “西天?听禅?”风潋潋更加困惑,似乎夜卿酒的世界跟她想的完全不一样。 夜卿酒自然知道她的不解,“有些事情时机到了会告诉你的,现在你就乖乖的呆在这里,半步也不要走动。” 风潋潋依旧拉着夜卿酒的胳膊,脸色很是不好。 夜卿酒道:“你可是在担心我?” 风潋潋想说担心来着,但是脱口而出的却是“谁担心你,我是担心夜小白,毕竟他要是出了什么事情,芸紫怎么办?” 夜卿酒眸光暗了暗,然后甩开了风潋潋的牵制,“在这里等我。” 这一次,丝毫没有给风潋潋反驳的机会。 望着夜卿酒离开的背影,风潋潋的担忧之情溢满眼眸,希望所有的事情并不是她想象的那般。 可就在夜卿酒走后没多久,她的周围便出现了各种不知名的蛇虫鼠蚁,有些老鼠的大小真的是超出了她的想象,足有一人之高。 风潋潋害怕的蜷缩着,心里不断地给自己打气。 夜卿酒不会抛下自己的,这里已经有他给自己竖起的保护罩,只要她乖乖的待在里面,没有什么东西能伤到她。 虽然现在她所见都已经超出了她的认知,但是风潋潋的内心世界早已经竖立妖魔的意识,所以她虽然害怕,但是并不会让她失去思考的能力。 双手紧握住夜卿酒给她的那块玉佩,嘴里一直呢喃的夜卿酒的名字,仿佛这样能给她无限的勇气。 曾经何时,遇到危险的时候,她第一个会想到的一定是云隐殇,但现在这样的转变风潋潋觉得自己已经控制不住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曾经的恶魔正在一点一点的占据她的内心。 就在风潋潋陷入自己思考的时候,那只大老鼠突然化出了人形,成了一位风情万种的女子,那女子的声音尖细,仿佛能刺穿肺腑。“小姑娘,这荒山野岭的,你怎么一个人?” 风潋潋不说话。 老鼠精接着说道:“饿了吗?姐姐这里又好吃的,要不要尝尝。” 风潋潋依旧倔强着不肯说话。 这个时候,便看到其中有一只蝎子也化出了人形,成了一位风度翩翩的男子。但这个男子似乎脾气不怎么好,声音十分沙哑,“同她费什么话,这丫头是同他一起过来的,我瞧他对这丫头很是保护,抓了她,不怕那人不就范!” 老鼠精一掌排在蝎子精的身上,“你是不是傻,没看到这里有他竖的屏障,你觉得凭我们俩的功力能打破这道屏障?” 听到这句话,风潋潋瞬间抬起了头,就在对方觉得她对自己的话有反应时,风潋潋对他们翻了一个白眼,顺道嘲笑了一番。 真不知道这是哪里来的两个蠢蛋,当着当事人的面说出自己的阴谋,他们家的老大一定十分头疼吧!他们口中的那人一定是夜卿酒,他们在忌惮夜卿酒。 那蝎子精明显捕捉到了风潋潋的嘲笑,气的咬牙切齿,“看到没,这个丫头居然不知好歹,嘲笑我们。” 老鼠精道:“要不是看在那人的份上,这种人类的丫头,姐姐都不屑与她说话,她有什么资格瞧不起我们。” “那现在怎么办?再不做点什么,等那人回来,我们就报不了这个仇了。” 老鼠精发出“吱吱”的叫声,似乎是在召唤什么。 蝎子精急忙问道:“你在做什么?” 老鼠精此刻没有精力去回答他的问题,等时机差不多的时候,风潋潋发现屏障周围密密麻麻的全是老鼠,这个女人难不成是将自己的子子孙孙都召唤了过来。 107、玄青佩 这个时候的风潋潋感觉到有一丝的不安,虽说暂时威胁不到自己的生命,但是周围一群这么恶心的东西,任谁都不会感觉很好。 “哎,我说你们两个到底想干什么?听你们的意思是要拿我威胁夜卿酒,但是我告诉你们,这是没用的,他一点儿都不在乎我。” 蝎子精笑道:“你当我们傻吗?你腰间挂的这个可是魔族的圣物,能避世间一切伤害,他能将这个给你,证明你在他心中是有分量的。” 风潋潋:“……” 怎么又会跟魔族扯上关系,刚刚她还以为夜卿酒是来自天上的神仙呢! 算了,这些都不是她应该管的,现在保住自己最重要。 “那是你们没见过他是怎么对我的,将我关小黑屋,不准我跟父母见面,动不动就威胁我,我自幼有一位青梅竹马,因为他的迫害,现在不知所踪,他还把我带到这么荒僻的地方,留我一个人,你们觉得他这样是对我好。”风潋潋说的神情凄然,到叫一旁的两个人有些同情。 老鼠精道:“没想到他这么对你,你也是个可怜的孩子。” 蝎子精道:“你别听她的,说不定是在骗你呢!那人会将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她,一定是看重她的。” 风潋潋本来还想迷惑一下这两个妖族的蠢货,却没想到这个蝎子精根本不上当,认准了这块玉佩的重要性。 她真的没想到这块玉佩这么厉害,还以为就是夜卿酒随手给自己的一个护身符,如果他将这个东西给了自己,那么…… 风潋潋突然想到既然夜卿酒身上有这么厉害的东西,那么他势必能逢凶化吉,前世又怎么会受那么严重的伤,那个时候他身上的这块玉佩给了谁? 现在给了自己,那…… 她的眼神猛然凝滞,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东西呼之欲出。 就在风潋潋沉思的这一会儿,老鼠精突然说道:“要想知道那人是不是在乎你,只要你进了我的鼠阵,一切答案就自然而然的出来了。” 蝎子精道:“这个阵法有什么用?” “她跟那人之间经历过的最深刻的事情会在我们面前演绎,这样我们就能知道那人是不是真的在乎她。” 蝎子精赞叹道:“还是你厉害。” 老鼠精的尾巴翘了起来,“当然。” 风潋潋暗道不好,她才不想自己跟夜卿酒之间的事情展现在别人面前。 可她的不好还来不及反应,就发现自己好似进了另一个空间,那里她十分的熟悉,是宸王府! 她回来了? 风潋潋此刻正在宸王府夜卿酒的院子门口,看着进进出出的丫鬟,端出来的却是一盆又一盆的血水,风潋潋不明情况,想要拉住其中一人询问,却发现自己的手穿过那人的身体,而那人似乎也不知道她的存在,急急忙忙的端着手上的东西往外跑去。 风潋潋这才想起来,自己现在正困在威虎山山崖下那只老鼠精的阵中,她现在这种情况应该是意识穿越,似乎还是穿越回了她重生之前。 因为重生后的她关注着宸王府大大小小的事情,根本没有出过这么大的阵仗,就连这次顾斐受伤,也只有明晨守在书房外,而夜卿酒在里面为他治疗。 幸亏之前书房的黑蛇事件之后,风潋潋为了能更加了解夜卿酒,阅读了不少关于天魔人三界的事情,对于类似的术法阵法并不会慌了阵脚。 她努力的回想前世的事情,也没想出来宸王府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大的阵仗。 但是也难怪,那个时候的风潋潋一心只扑在云隐殇身上,对于宸王府的事情那是能避就避,她能知道的很是有限。 确认了所有人都看不到她,风潋潋便肆无忌惮了走近了房间。明晨正在厅房慌乱的来回踱步,白九悠跟陌染君也来了,脸上也都是焦急神色。 难道是…… 风潋潋疾步上前,眼前的场景让她震惊。 现在发生的事情正是她之前一直担心的那件事。 床上的夜卿酒已经奄奄一息,安静的仿佛死了一般,只有嘴角不断渗出的血水在告诉大家他还活着。 风潋潋声嘶力竭的叫喊着:快救他…… 可旁边的人根本就不知道她的存在,也听不到她的声音。 这是怎么回事? 白九悠在一旁着急的问道:“明晨,他的玄青佩呢!怎么会收这么重的伤?” 玄青佩? 难道说的正是自己腰间挂着的这一块? 风潋潋赶紧解下来,想要交给白九悠,却发现根本没有用。 他们现在是处在两个空间的,为什么自己总是忘记。 可是这个空间里夜卿酒的玄青佩在哪里? 只听到明晨长叹一声:“在风潋潋那里!” “……”风潋潋根本不知道啊! 白九悠道:“这小子到底要干什么,明知道此去是龙潭虎穴,为什么还要将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风潋潋。” 明晨深深的望了一眼床上毫无生气的夜卿酒,“前段时间,主上控制不住伤害了风潋潋,导致她晚上总是不安,于是主上便将玄青佩给了她。” 控制不住的伤害? 风潋潋在脑海中不断地回忆,其实前世夜卿酒对自己的伤害屈指可数,每一次差不多都在自己与云隐殇私奔不成之后,唯一一次将她伤得彻底,让她接连几天噩梦不断便是在自己与中了合欢散的云隐殇相见之后,夜卿酒认定自己委身于云隐殇,因此大怒,对她进行了三天三夜的身体摧残。 可她并不记得这个时候夜卿酒有给她什么东西啊! 风潋潋不停地催促着自己赶紧想起来这一段,说不定玄青佩能救他一命呢! 那边明晨接着安慰道:“尊上,先不要着急,回来的路上少主给了他仙草续命,只要主上能挺过去,一切就没有问题了。” 白九悠感叹,“你叫我如何不着急。” 旁边的夜瑶搂着白九悠,神情也很凝重,“去找风潋潋将玄青佩拿回来,至少能稳住小酒的神魂。” 明晨道:“少主已经去拿了。” 白九悠道:“那小子还知道出点力气,这一次小酒要不是为了救他,能身陷险境嘛!让他好好修炼,成天只知道游手好闲,这一次之后,我一定要将他带回珈蓝山,好好管教。” 夜瑶道:“切莫生气,小酒经此一事,一定会认识到自己的问题,到时候不用你说,他自己就会跟我们回去。” 风潋潋现在已经没有心思去听这些事情了,她越过了这些人直接跑进了属于自己的院子,这个时候的她估计还在心里默念夜卿酒这个恶魔赶紧一命呜呼,这样她就得自由了。 108、风潋潋的绝情 刚走进院子,便听到属于夜慕白的声音传过来,“疯女人,你赶紧想想,玄青佩被你放到哪里去了?” 这个时候的风潋潋还是一副骇人的打扮,穿红戴绿,脸上画的跟猴屁股似的,她正悠闲自得的在梨花树下喝着茶水,吃着点心,根本不在乎有一个人正在生死边缘等着她去救命。“我哪里知道什么玄青佩,那个恶魔送给我的东西太多了,你自己去找吧!” 夜卿酒送的东西确实多,但风潋潋素来也不是一个爱收拾的女人,随意摆放的到处都是,夜慕白一时半刻根本找不出来。 他的声音已经近乎哀求,“风姑娘,风姑奶奶,你就跟我说一下吧,小酒真的等着它救命啊!” 风潋潋看着前世的自己依旧满不在乎,“跟我有什么关系,他死了不是正好嘛!再者说了,我是真的不知道有这个东西的存在。” 夜慕白突然跪了下来,倒把风潋潋吓了一跳,不仅是前世的,还有这个因为阵法穿越过来的人,她们都惊讶了。 只见自己转身往房中跑去,回来的时候手中抱了一堆的玉佩,然后一股脑的全部扔到夜慕白面前,自己就继续坐到梨花树下喝茶去了。 夜慕白在一堆玉佩之上伸出一只手来,他在感应玄青佩的存在。 风潋潋也他一般紧张,她希望这里面是存在的玄青佩的,她不希望夜卿酒有什么问题,纵使她知道夜卿酒一定能挺过这一劫,不然又怎么会发生之后的事情呢! 尽管知道这一些,她心里也在暗骂从前的自己有些不识好歹了,在风细细的怂恿下做了那么多的错事。 前世的自己并不知道夜慕白是否找到了玄青佩,因为她根本不在乎这些,就连夜慕白什么时候走的她都不知道,最后也只是叫若若将这乱七八糟的一堆收了起来。 风潋潋在看到夜慕白匆匆离开后,也准备跟上他的步伐,却看到风细细过来了。 那个时候的风潋潋全心全意的相信着这个姐姐,所以风细细还没到跟前,风潋潋就看到曾经的自己欢喜着向风细细奔过去,这一幕她看在眼里别提多恶心了。 “姐姐,你怎么来了?” 风细细道:“我听闻王爷受伤了,严重吗?” 她的眼里有担忧,可那个心思单纯的风潋潋又怎么看得出来! “我怎么知道,你知道的,我只关心云哥哥,已经好久没见到他了,不知道他现在过得怎么样!” 风细细道:“潋潋,你想不想彻底离开夜卿酒,跟云大哥双宿双飞?” 风潋潋看到前世的自己点头如捣蒜,“姐姐,我想的,我做梦都想,可每一次都被夜卿酒抓回来了,现在我的身子也脏了,云哥哥会嫌弃我吗?” 风细细道:“你要相信云大哥,他一直在等你啊。这一次也是他让我过来找你的,他想带你走。” “只要云哥哥带我走,要我做什么都愿意。” 这个时候,风潋潋看到风细细拿出了一瓶药水,递给了此刻一脸糊涂的妹妹。“潋潋,这瓶药水可以抑制夜卿酒的法力,况且他现在受了伤,能力肯定也比不上从前,现在天赐良机,就看你把不把握得住了。” “姐姐,他现在受了重伤,要是没有挺过来,那一切噩梦就都结束了,我们也不必去给他下毒。”前世的自己一想到要给夜卿酒下药水,心里还是有些后怕,毕竟这么多年下来,她对夜卿酒的恐惧变成了一种本能。 风细细道:“潋潋,你忘了,宸王可是通神之人,哪能那么容易丧命,你只有这一次机会,一定要牢牢把握住。” “可姐姐……” 风细细迅速打断了她的话,“潋潋,相信姐姐,这一次你一定能获得幸福的!” 前世的自己到底是单纯,一心想着风细细是来帮助自己的,所以将药水紧紧握在手中,一脸坚定,“这一次,我一定能逃出恶魔的掌控。”说罢,她抱住了风细细,“姐姐,这一次我若是跟云哥哥获得了幸福,我一定会感激你,你就是我的再生恩人。” 风细细嘴角扬起一抹不明意味的笑意,“潋潋,你是我的妹妹,我若不帮你,谁来帮你。” 风潋潋在旁边看着这姐妹情深的一幕,不停地在内心呼唤:傻瓜,快离开那个人,她会将你带入深渊的! 可是这样的呼唤无济于事,谁也听不到。 直到风细细离开后,天色将晚的时候,夜卿酒出现在了风潋潋的院子里。 他好了? 两个空间的风潋潋都惊呆了,不过一个是惊喜,一个是惊吓。 看到夜卿酒朝前世的自己走过去,本能的开始往后退,“这么晚了,你过来做什么?” 夜卿酒瞳色幽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面色憔悴,呈现的病态让人忍不住的心疼,但却感动不了眼前这个一心只想让他死的人。“你今天没有去找过我?” “我找你做什么?你知道的,我避你都来不及,你不是我喜欢的人,如果还有点良心,就赶紧放我走,我是不会喜欢你这个恶魔的!”语气及其的冷漠,在夜卿酒面前,她学不会好言好语。 “你可知道我受伤?”夜卿酒步步紧逼。 “知道了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你的生死与我无关,甚至,我想让你死,这样我就自由了。” 夜卿酒的眸色更加暗淡,整个人仿佛失去了生机。他抿唇不语,死死的盯着面前的女人。 女人害怕的往后躲,可严重的倔强还是灼伤了夜卿酒。 良久,夜卿酒转身,在离他不远的桌子上放置了一个信封。 风潋潋看到前世的自己眼神放到了信封旁边的茶杯上,她双手紧握,似乎是在给自己勇气。 目睹过方才风细细到来场景的风潋潋,自然知道这个前世的自己准备做什么,因为在那个时候,她也是这么做的。 风潋潋好像回到了前世,她亲手端了带有药水的茶递到夜卿酒面前,说道:“王爷,恭喜你醒过来。” 这句话说得毫无感情,听在夜卿酒的耳中却十分动容,因为这是风潋潋第一次主动关心他。 夜卿酒自然而然的顺手接过,在茶水进入口中的那一刻,他深深的看了风潋潋一眼,这一眼,有不舍、有讶异、有心痛,但到最后转变成了释然。 现在这一个场景又这样在自己面前上演,但她却阻止不了,只能任由事情的发生。 夜卿酒喝完风潋潋递的茶水,转身离开了这个院子。 他的背影凄凉,融入了这浓浓的月色之中。 109、一封信的秘密 ———— 看着夜卿酒离开,前世的自己一脸怔忡,她幽幽的看了一眼桌上的信笺,便连打开的心思都没有就上床睡去了。 风潋潋想要去打开这封前尘往事,却发现根本触碰不到,她不是这个空间里的人,跟这里的一切都不能接触。 看着床上的自己,她实在是焦急又无力,因为她知道过不了多久自己就会与云隐殇私奔,而这封信便会成为一个永久的秘密。 她有些不想回忆这些往事了,毕竟这样还能让自己不那么去心疼夜卿酒,这个为他做了那么多却不求回报的人。 但她身陷阵法,根本不能控制,只能在这个她曾经经历过的空间里再此上演那一幕撕心裂肺。 就在这个时候,院子里响起了一阵蝉鸣,这是她跟云隐殇的约定,她的云哥哥已经在外面等着她了。 前世的她赶紧收拾好自己的包袱,其实也没有装什么东西,因为这些都是夜卿酒给她的,她既然要远离这个恶魔,那么就一切都断干净。 风潋潋紧跟她的步伐,不舍的看了一眼桌上的信笺,她多么希望前世的自己能够打开看一看啊,可她也知道,自始至终,这封信都没有被触摸过,那个时候的她对于夜卿酒没有一点留念。 看着前世的自己一步步的奔向云隐殇的怀抱,那一刻,风潋潋居然觉得不真实,她不应该这么走的,或许还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呢! 风细细也在一旁,她督促道:“你们快些走吧,等一会儿夜卿酒发现了,你们就走不了了。” 云隐殇搂着前世的自己消失在夜色中。 风潋潋本来准备跟上去,却发现风细细调转了方向,往宸王府而去。 她是去告密的! 风潋潋敢肯定。 所以,她快步跟上风细细的步伐,这些年了,她终于有机会弄清楚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一直都怀疑,当初夜卿酒对云隐殇痛下杀手是风细细在其中作梗,现在看来确实跟她脱不了干系。 风细细进了宸王府,直奔夜卿酒的房间,却看到夜卿酒居然独自一个人,桌上已经横七竖八的倒了一个又一个的空酒瓶。 他在买醉? 风潋潋突然感觉心像是被谁揪着,疼的厉害。 他是不是知道这个时候的自己已经跟着云隐殇跑了? 那他为什么不去追? 好奇的不止是风潋潋,还有风细细。 以她那七窍玲珑心思估计也猜到了些什么,但她还是开口说道:“王爷,妹妹跟云隐殇私奔了,你快去将他们抓回来。” 夜卿酒抬眸看了风细细一眼,便又低下头把玩着手中的酒壶。 明晨进来了,看到眼前的一幕,忍不住劝道:“主上,既然放手了,就别这么折磨自己,你的伤还没好,体内的妖毒也没有清除,如果再找不到解药,你就……”后面这段话明晨不忍说下去,“这又快月半了,还有寒症折磨,到时候你的身体怎么承受得了。” 夜卿酒根本听不进去明晨的话,跌跌撞撞的站起来推开了他,然后开口道:“从现在开始,这个女人再不能踏入宸王府半步。” 风细细瞬间傻了眼。 “王爷,妹妹逃跑惹怒了你,你为什么将怒气发到细细身上。”她说的及其委屈,眼泪都开始在眼眶中打转,“细细好心来给你送情报,你不能这么对我。” 夜卿酒没有说话,径直往前走去。 风细细还在身后叫嚷,可再也没有人去理她。 风潋潋跟着夜卿酒的步伐,看着他摇摇晃晃的往前走,完全失去了平日里的仪态,看起来落寞而可怜。 他这是要去…… 风潋潋眯起眸子,看到了前方那个熟悉的院子。 他来这里做什么? 不是应该立马追上去吗? 怀着不解跟好奇,风潋潋跟了进去。 夜卿酒一步一跌的走近了风潋潋的房间,看到桌上那封连位置都没有动的信笺时,瞳孔急剧收紧,手指颤抖着拿起信笺,自己将其拆开。 风潋潋好奇的凑上前去,却发现信笺中装有一封信和一块玉佩。 这是……玄青佩…… 夜慕白为了救夜卿酒从风潋潋这里拿了去,转身的功夫,夜卿酒又将其送给了风潋潋,可是人家根本不领情,看都未曾看一眼。 在定睛看了一眼信上的内容,风潋潋只觉得五雷轰顶,心脏俱焚。 ——你自由了 原来,夜卿酒最后想同自己说的话是——你自由了。 风潋潋跌跌撞撞的往后退了几步,她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 原本夜卿酒就是要放过自己的。 他这是下了多大的决心做了这样的决定啊! 估计是经过这次事件后,他彻底被前世的自己伤到了,才决定放手,或者是那妖毒…… 风潋潋感觉自己脑海中的一根弦突然被打通了似的,所有的一切都渐渐地明晰起来。 依着夜卿酒的性格,恐怕觉得只有将自己牢牢放在身边才能护着安全,现在突然决定放手,那一定是他不能护她了,于是决定将玄青佩送给自己,这样能保证不被邪祟所侵。到现在,他还在一心为她着想,那么,他的身体…… 越想,风潋潋越觉得自己呼吸凝滞。 这个时候的夜卿酒指尖泛起一道幽光,光芒逐渐将其笼罩,转瞬的功夫,他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这一次,风潋潋并没有追出去,她知道夜卿酒去了哪里。 他去追逃跑的风潋潋跟云隐殇了。 但却不是为了抓她回来。 只是为了将这块玄青佩送出去,能护着风潋潋。 可那个时候她是怎么想的呢? 呆在原地的风潋潋慢慢的回忆着那个时候的场景,手指却不由自主的伸向掉落在地上的那一封信。 上面的四个字深深的刺痛了她的眼睛。 ——你自由了。 那时候,夜卿酒追上了风潋潋她们,可风潋潋一脸倔强的挡在云隐殇身前,“夜卿酒,你这个恶魔,你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 夜卿酒本身不善言辞,想要开口,话却被云隐殇堵住了。 “潋潋,不要同他废话,这一次,我一定要将你带走。” 110、原来我们都可以幸福 风潋潋自然知道夜卿酒的厉害,依旧挡在云隐殇面前,对着夜卿酒恶语相向,“恶魔,这一次,我宁死都不会跟你回去,我要与我的云哥哥双宿双栖,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终于,夜卿酒开口说话,他不知道是醉酒的原因,还是受伤的原因,只觉得身体中有一股说不出的感觉像是火山喷发一般一阵一阵的想要冲破他身体的防线,他在忍受这种不适,所以说出的话断断续续。“风潋潋,别逃了,你不用……怕我,我只是要给你送……” 手掌伸入怀中,像是要拿什么东西? —————— 但是看在风潋潋跟云隐殇眼中,似乎夜卿酒是要对付他们,在怀中拿什么法器呢! 云隐殇率先发难,提剑向夜卿酒刺过去。 这个时候的夜卿酒已经不受控制,反手挥了出去,云隐殇重伤倒地。 风潋潋自然心疼,冲过去将受伤的云隐殇抱在怀中,对夜卿酒的怒火更上了一层,“恶魔,你不得好死。” 眼神中的怒火更加刺激着夜卿酒,他的双眸猩红,泛着嗜血的幽光,一步步的走向云隐殇跟风潋潋的方向。 云隐殇强撑着身子站起来,可是此刻的他已经没有还手的力气。 眼见着夜卿酒的攻击近在眼前,风潋潋想也想没,就将云隐殇推了出去,自己承接了夜卿酒的怒火,那一掌下来,她听到了自己骨骼碎裂的声音,绝望的看了看身边的男人,她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这些都是风潋潋的前世,她不堪回首的前世,原本以为再也不会提及,却不曾想以这样的方式重现,但却夹杂着曾经不为人知的秘密。 这一刻,她终于相信夜卿酒在才艺盛宴的舞台上一字一句说出的那句话了。 本王从始至终只喜爱风潋潋一人。 原来,他一直在说真心话,可她从来只当成了笑话。 就在这沉思的瞬间,风潋潋发现自己被转移了空间,这里什么都没有,迷蒙蒙的一片白,与外界一点接触都没有。 风潋潋知道自己还沉浸在老鼠精的阵法中,可属于她的事情已经完结了,为什么还是出不去呢? 这时候,她听到了好似是远古时期骗来的声音,尖锐刺耳,她不会听错,那是老鼠精的声音。 “小姑娘,还说那个人不看重你,为了你的幸福,还不是放你走了!” 经历了真相的冲击,又处在现在这样的环境中,风潋潋自是十分害怕,但她知道自己不能再给夜卿酒带去哪怕一点的伤害,所以,她使劲的握紧了自己的拳头,掐着掌心的肉,用疼痛告诉自己要冷静。 “你没看到最后他又追出去了吗,不然我为什么现在还在他身边。” 风潋潋现在庆幸最后自己没有追出去,这两个妖怪并没有看到最后的结局,而且他们也不会知道自己已经死过一次,方才阵法中发生的其实是前世的事情。 只是风潋潋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在阵法中她经历的居然是这一段?难道这就是他们之间最深刻的回忆? 她没有时间深究,但是却很庆幸,自己知道了那封信的秘密,至少接下来的日子他们可以好好相处,这个人也不是她认识中的那样,是个只会摧毁她人生的恶魔。 若有一天,她拥有了足够的能力可以与他抗衡,那么她一定会选择正大光明的站在他的面前,用最平和的方式与他分离,当然,她也希望夜卿酒能幸福。 纵使他曾不顾自己意愿的将她强留在身边,可以他也给了她无尽的守护。 夜卿酒,原来我们都可以幸福的! 本以为自己的话能糊弄住这两个妖精,却听到另一道尖锐的声音传来,那是蝎子精的声音,“人类的丫头,不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的,不若这样好了,只要你自己把玄青佩交出来,我们就放你出来怎么样,不然你会一直困在这个阵法中,永世不得出!” 老鼠精奸笑道:“哦,小姑娘,姐姐忘了告诉你,这个阵法其实真正的作用就是困住你,那个看看你们的过往只是附带的作用。” 风潋潋:“……” 这两只老妖精居然这么恶俗,喜欢看别人的故事。 老鼠精听不见风潋潋的声音,继续说道:“谁让这玄青佩护你太好,再加上那个人给你加的保护罩我也破解不了,只能出此下策了,你切莫要怪姐姐哦,要怪就怪你跟那人相识!而他非要来破坏我妖族的好事。” 风潋潋笑道:“你们当我傻吗?我要是交出玄青佩了,还有活路?左右你们现在奈何不了我,大不了就跟你们耗着,等到时候那个人回来了,你们就夹着尾巴逃吧!” “你……”老鼠精显然是被风潋潋的话气到了,一时居然无话。 蝎子精忙安慰道:“别生气,生气会长皱纹,到时候就不好看了,我有一计可以对付他们,到时候帮你出气。” 然后风潋潋便听到两个人密谋的声音,至于是什么,她根本听不见。 对于这种未知,她便会不由的心慌,“喂,你们两个老妖精,只会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我知道你们对付不了他,不若这样,你们将我放了,我就当这些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不会让他找你们麻烦的。” 蝎子精道:“你不要小瞧我们,这一次,我一定要让他好看,老大要是知道我们的丰功伟绩,一定会表扬我们的。” “哧,你们连他身上的一根毛都摸不到,还谈能伤害他,我看你们在做春秋大梦吧!还有你们那什么老大,我看也是个畏首畏尾的家伙,派你们两个蠢货出来,到时候将你们一锅端了,你们连哭爹喊娘的地方都没有。” 老鼠精龇牙咧嘴,“小姑娘,这一次他死定了,我们刚刚在这阵法上添了妖毒,只要他破阵,妖毒便会侵入他的体内,你说我们这招好不好啊!” 好……好你们两只老臭虫…… 风潋潋听到他们的计划,气不打一处来。难道前世夜卿酒中的妖毒是这么来的?可是那个时候她并不会跟他去趟这档子浑水。 一定是为了救夜慕白。 只不过今生因为自己的出现,这阵法被困的主角换成了自己。 111、不能欠他更多 蝎子精一听自己的计划被说了出来,当即大吼,“你个老鼠精,你把计划说出来,到时候那人不破阵怎么办?” 老鼠精道:“放心吧!我敢打包票,这次计划一定能成。顺道我们还可以替这个小姑娘测试一下那人是不是真的在乎她!” 经她这么一说,蝎子精觉得甚有道理,一脸的奸笑。“那我们快走吧,想来那人也快回来了,蟾蜍他们抵挡不了多久的!” 风潋潋一听赶紧喊道:“你们别跑啊,他是不会救我的,你们的计划会落空的,到时候回去你们老大一定会扒了你们的皮,将你们炖汤!” 吼完了才发现,他们早已经离开了,没有一个人给她回声。 风潋潋有些气闷,她明明是来保护夜卿酒免于这次伤害的,谁知道该发生的还是要发生,只不过是被救的主角从夜慕白换成了自己,难道自己注定改变不了他的命运! 她有些气馁,在这白茫茫的一片中不停地走来走去,敲来敲去,却依然找不到突破口。 这一刻她多么希望夜卿酒能来救她,可又希望他不要出现! 这样的焦急,让她十分不安。 若放在知道真相之前,她可能就任由夜卿酒自己选择了,因为她知道这个男人的决定她是动摇不了的,不论等下他破不破阵,她都不会去干预。可是现在,她突然发现自己一点儿都不想让他出事,一点都不。 她在心里说道:云哥哥,这一次请原谅我的自私,我不能再欠他更多了,如果这次我不能活着离开威虎山,那么我们之间只能到此为止了。 风潋潋打定了主意,无论等下夜卿酒出现与否,她都要阻止夜卿酒破阵! 远远地,风潋潋便听到了沉重的脚步声,那是属于夜卿酒独有的频率。 他回来了!可是却弥漫着一股浓稠的血腥味,谁受伤了? 风潋潋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风潋潋……”声音沙哑而焦急。 听到夜卿酒声音,她瞬间安心了。可她不能去回他,不能让他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 夜卿酒又叫了一句,“潋潋……” 风潋潋双手紧紧的捂住自己的嘴巴。 “小酒,说不定她自己先回去了,你现在伤得重,我们先回去!” 这是夜慕白的声音。真好,他们都平安的回来了。 这一刻,风潋潋的嘴角微微的扬起,可是泪水却忍不住的滑落眼角。 夜卿酒很是执着,又唤一声:“潋潋……快出来……咳咳……咳咳……” 揪心的咳嗽让风潋潋差点没忍住回应,她咬住了自己的下唇,殷红一片仿佛是新涂上的口脂。 夜慕白心疼,“小酒,那个女人从来不将你放心上,多次利用你,你这又是何苦呢!你的伤要是再不治疗,到时候回天乏术了。要不我们先回去看看,说不定那个没心没肺的女人正跟谁逛大街呢!” 可夜卿酒哪里是那么好劝的人!只见他右手升腾起一团青烟,鲜血便顺势滴落。夜慕白伸手打断,怒喝道:“小酒,你疯了,你现在不能再使用灵力了。” “我感应到玄青佩了,她就在附近!” 这话一出,夜慕白更加生气,“你居然将玄青佩给她了,怪不得这一次你会受这么严重的伤,小酒,你当真是……当真是……”夜慕白发现自己居然说不下去了。 眼见着夜卿酒居然还要使用灵力,夜慕白放弃了劝说,“风潋潋,你快出来,别躲着,这样不好玩!小酒受伤了,需要尽快回去!” 风潋潋呜咽着,为了防止自己发出声音,她的下唇已经血肉一片。可即使是这样的疼也掩盖不了她此刻对夜卿酒的心疼。 夜慕白又喊了几声,依旧得不到回应。“小酒,既然她故意躲着你,你就别管她了。” 夜卿酒的双眸已经通红,指骨分明的手紧紧握住,都能听见“咯吱”的声音。他大喝一声:“风潋潋,你别想逃!” 说罢,便见着周遭所有的枯叶瞬间化身为蝶,翩翩飞舞,一圈一圈的飘荡在天空之中,然后慢慢的形成一个包围圈,圈住了风潋潋所在的阵法,这个阵法慢慢的变得透明,风潋潋抬眼望去,便看到夜卿酒怒目而视,双眼猩红。 悬挂在风潋潋腰间的玄青佩发出一轮又一轮青幽的光芒,逐渐将整个阵法弄罩住。 风潋潋知道,是自己身上的这块玄青佩出卖了她的位置! 可现在说什么也来不及了,夜卿酒已经看见她了。 此刻的风潋潋依旧处在夜卿酒之前设下的保护罩内,但是看不出来的是,这层保护障内还有一个阵法,阵法上还被那两只臭虫加了妖毒。 “为什么不回话?”他问道。 风潋潋道:“不想跟你走,所以便不回话了!” 语气尽量冷漠,她想寒了夜卿酒心,像前世那般放弃她! 夜卿酒笑得嗜血,便连一旁的夜慕白都有些害怕。 “你敢。”他说。 风潋潋道:“有什么不敢的,你知道我自始至终都未曾喜欢你,你又何必强求呢!” “那之前……” 风潋潋迅速打断他的话,“之前的事情都是为了迷惑你,我不过是想过的好些罢了。我的心里只有云哥哥,你比不上他!” “咳咳……”夜卿酒似乎是被这些话气到了,接连着咳嗽,嘴角渗出血来,他毫不在乎的用手擦去,冷着脸道:“风潋潋,你只能是我的女人,所以,你逃不掉的,今天将你带回去,以后你休想再出王府!” 风潋潋感觉自己快要控制不住了,决定下一剂猛药,“夜卿酒,我就是死也不会跟你回去的,今天要么你放了我,要么我死在你面前。” 她决绝的态度彻底伤了夜卿酒,本来身受重伤的他已经没有多少精力去思考现在的情况,风潋潋他说出这样的话来刺激他,那一刻,他的眸光仿佛是同上一世重合了,从心痛到释然。 风潋潋知道,夜卿酒大概是真的累了。 在她听到夜卿酒一声“我们走吧!”之时,风潋潋便知道,他们之间或许到此为止了。 看着夜卿酒落寞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眼前,风潋潋笑着笑着便哭了,从最开始的低声啜泣,到最后的放声大哭,从日落哭到天黑。 这哭声里饱含的情绪太重太重,重到周围没有任何生灵敢上前一步,重到她根本没听到临近的脚步声。 112、破阵 “为什么哭……” 这声音好熟悉,风潋潋没敢抬头,她怕这只是幻想。那个人已经走了,这里又怎么会出现他的声音呢! “为什么哭……”他又问了一遍,这一遍伴随着隐隐的咳嗽声。 风潋潋不敢相信,猛地抬头,威虎山崖下本来阴森可怖,却在看到来人时仿若看到了光芒。他为什么还在这里! 风潋潋满肚子的疑惑瞬间变回了理智,她倔强的偏过头,“这是喜极而泣,你怎么会理解?” 来人正是夜卿酒,旁边已经没有了夜慕白的存在,他为什么去而复返,夜慕白又去了哪里,风潋潋不得而知。 夜卿酒冷着眸子,直直的看着风潋潋,再一次问出:“那为什么不走?” 风潋潋现在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了,他怕夜卿酒再这样问下去,她一定会坚持不住,将事情和盘托出,但,不可以。 “夜卿酒,你不会以为我还在等你吧!” “在等……云隐殇……”夜卿酒嘴角扬起一抹笑意,风潋潋不明其意。 但她自己策划好的剧本,再怎么也要演下去,“当然是等云哥哥来接我,所以,你快走吧!这一别,我们永不相见!” 心在滴血,可嘴上依旧恶毒。 风潋潋强迫自己说出最狠的话,可夜卿酒那苍白的脸色却在时时鞭笞她,让她觉得自己实在是残忍,感觉身体炸裂般的疼痛。 她在心里呐喊着:夜卿酒,你不要再问了,赶紧走吧,离开我,你会有更幸福的人生! 但夜卿酒这一次反而笑了出来,“风潋潋,我有没有说过你千万不要骗我!” 风潋潋:“……” 他知道了? “我没有骗你,云哥哥就在来的路上。” 夜卿酒双手摊开,瞬间便划出一道蓝色的光芒,那光芒慢慢的笼罩着风潋潋的四周,引起整个山崖不断地哀鸣。 风潋潋眸子一惊,大声呵道:“夜卿酒,你在做什么?” 夜卿酒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围绕在风潋潋身边的光圈越来越大,足以笼罩整个山崖。“潋潋,你忘了我可以随时知道你在想什么!” “你说过不会再对我使用术法的。” “你也说过不会再骗我!”夜卿酒声音中的怒气让风潋潋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他知道了,他什么都知道了,那么他现在的行为不言而喻,在为他解开老鼠精的阵法。 风潋潋疯狂的拍打着笼罩在她四周的保护罩,声嘶力竭的喊道:“夜卿酒,住手,不要再使用你的灵力了。” 眼见着夜卿酒周身那纯净的幽蓝光芒慢慢的变得浑浊起来,他的身上开始渗透献血,染红了他的衣衫,也染红了风潋潋的双眸。 夜卿酒不会停下来的,这是风潋潋一开始就知道的。 可是现在怎么办,再让他这样下去,一定会死的! 风潋潋依旧喊道:“夜卿酒,你听到没有,快停下,我根本不值得你这样耗费灵力,你可知道这阵法上被他们加上了妖毒,你若强行破阵,一定会中妖毒的。” 明显的看到夜卿酒的双眸怔了片刻,随即他手上的蓝光越发的强盛。“潋潋,别怕……咳咳……” 到了这个时候,他依旧没有放弃,只是一声“潋潋,别怕”便给了她无尽的勇气。可那又怎么样,他不该为了自己去冒险的。 “夜卿酒,你不要来救我了,你明知道我不爱你,不爱你啊!你为什么总是喜欢这样一意孤行呢!你就不能听我一次吗?离开这里吧!你还有更多的事情要做。”风潋潋的声音已经嘶哑,可无论她怎么呼喊,夜卿酒手上的动作片刻未停。 终于,听到一声“砰”的声音,风潋潋知道自己自由了。 她奋力的往夜卿酒身边跑去,砰的一声砸进了他的怀中,那刺鼻的血腥味让风潋潋的眼泪如决堤的湖水,一发不可收拾。“夜卿酒,你何必呢!” 声音轻的像羽毛划过耳垂,酥酥痒痒的,却让夜卿酒僵直了身子。 这是第一次,他真真实实的感觉到风潋潋在奔向自己,属于自己。 垂在身侧的双手慢慢的划过风潋潋的背,他有气无力的说道:“你是我的女人!” 以前风潋潋只觉得这句话在她听来是无比的讽刺,自己总是嗤之以鼻,可现在再听到这句话,她却觉得无比的温暖。 风潋潋急忙解下身上的玄青佩握在夜卿酒的手中,声音动容,“夜卿酒,现在我将此物物归原主,若你还想送给我,那么等你好了,我们挑一个好日子,你亲手为我系上。送人礼物,仪式感总是要有的,知道吗?” “好……”声音已经微弱。 风潋潋扶着夜卿酒往外走去,碰到了火急火燎往这边赶的夜慕白。 看到夜慕白的那一刻,风潋潋的眼里都开始放光,她很怕自己一个人不能将夜卿酒带离这里,现在有了夜慕白,她是有多幸运! “夜小白,这里!” 此刻的夜卿酒已经陷入昏睡,风潋潋试了浑身的力气去支撑她,这一声喧喊,让她稍稍卸了力气,带着夜卿酒一个踉跄,差点倒地,幸亏夜慕白眼疾手快,将他们二人扶住。 夜慕白已经满头大汗了,想来是方才经历了什么! “夜小白,你快看看他,你快看看他!”风潋潋找到了救命稻草,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夜慕白身上。 前世夜慕白是找到了仙草救了夜卿酒一命的。 夜慕白给夜卿酒探脉,随着他微弱的呼吸,风潋潋见到夜慕白的眉头越皱越紧。“风潋潋,他怎么会中这么深的妖毒?” 风潋潋低头看夜卿酒,只感觉呼吸不过来,但还是将方才发生的一切同夜慕白讲了出来。 夜慕白道:“你这个女人也算有点良心,不枉小酒这么对你!” 这话一出,风潋潋更加的惭愧。 如果方才在阵中她没有了解到玄青佩跟那一封信的秘密,想来也不会让她这样确定自己的心意。她宁愿自己死,也不想让夜卿酒受到一点儿的伤害。 “夜小白,对不起,是我害了夜卿酒。” 夜慕白笑容惨淡,“风潋潋你知道吗?方才我带着小酒已经快离开这里了,他却突然停下了脚步说要回去找你,他说不能将你一个人放在这样的黑夜中,你会害怕的。可他明明已经那样了,居然还在乎你的处境。我想拦下他,可他却给我使了定身咒。” 风潋潋看着昏沉的夜卿酒,心中很不是滋味。他以性命相付,可自己却无以为报!夜卿酒啊,你要我如何是好! 夜卿酒在昏迷中又吐了一口鲜血,风潋潋手忙脚乱的去擦,却发现无论如何都止不住,他越发的虚弱。 夜慕白道:“风潋潋,我先带你们上去找一间客栈,你在那里等我,我来想办法救小酒。” 风潋潋点头答应。 113、棘手的妖毒 夜慕白回来的时候手上确实带了仙丹,风潋潋不去问这东西从哪里来的,只要能救夜卿酒便好,眼见着他的气色越来越红润,风潋潋知道这是仙丹起作用了。 客栈里,风潋潋一直守在夜卿酒的床边,不适的用水沾湿夜卿酒的唇,以防干裂。 “夜小白,他会好的吧!” 夜慕白无精打采,“风潋潋,他的伤并不棘手,难就难在这妖毒,我不知道去哪里找解药!” “威虎山崖呢!那里不是妖族的聚集地嘛,一定会有解药的。白姑姑是不是很厉害,能不能请她去找找。” “小酒将这个妖窝一锅端了,不然你以为他为什么会受伤,我又怎么会出来。其实一切都怪我,如果我像小酒那样厉害,不被他们困住,小酒也不用为了救我只身犯险。”夜慕白此刻很挫败,如果这次小酒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又怎么去跟自家父母交代! 风潋潋一听,整个人都丧失了生气,“那是不是找不到解药了。” “现在解药还不是当务之急,月半快要到了,他身上还有寒症,我怕小酒连那个时候都熬不住啊!”夜慕白越说越感觉到深深的无力感,他突然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风潋潋道:“我能帮他度过寒症。” 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了。 风潋潋细心的替夜卿酒掖好被角,然后走到夜慕白身边,一脸的凝重,“他身上有玄青佩,至少能稳住神魂,如果寒症有我的帮助,也能安然度过,到时候就只剩下妖毒了,夜小白,得拜托你,一定要找到解药啊!” 夜慕白重重的点了点头。 他们几人回到宸王府的时候夜卿酒还在昏睡,明晨跟顾斐等人过来时便瞧见的是没了生气的主子,自然得问责。 待知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本来对风潋潋就不怎么欢喜的顾斐冲着她大吼了一声,“你这个女人什么时候能消停消停,我们主上的性命迟早有一天得交代在你手里!” 风潋潋自知理亏,况且她现在心里也不好受,也许顾斐说得对,自己确实给夜卿酒带去了很多伤害,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 明晨见风潋潋沉默不语,忙开口道:“顾斐,她也不想的,你不要将事情都推到风潋潋身上。” 顾斐道:“她一个凡人,总是要插手我们的事情,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顾斐……”明晨大声的呵斥。 风潋潋道:“明晨,你让他说罢!你们的事情我多多少少也知道了一些,确实是我不自量力,想要改变些什么,到头来,却什么也改变不了,或许我就该认命!” 明晨见风潋潋越说越丧气,忙安慰道:“你也别自责,我相信你也不想主上出事,对不对?要不然也不会宁愿自己被困法阵,也不愿主上去救你,风潋潋,以前的你从心上去伤害主上,他都不会同你计较,这一次,我相信主上是心甘情愿救你的,说不定他还暗自窃喜呢!你知道的,他这个人什么都喜欢憋在心里,就算是开心也要装作生气。” 风潋潋自然知道明晨说的都是对的,但她却深感无力。 这一次就算自己不去,依着前世的情形,夜卿酒依旧逃不了重伤的命运。 久久未说话的夜慕白突然说道:“你们都别再说她了,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如果我的修为更精进些,小酒也不会为了救我身陷险境,这一次,我一定会为他找到解药,你们且等着我的好消息。” 顾斐道:“我跟你一起,其实这件事情我也有错,主上为了治我耗费了大量的灵力,说到底我也拖了他的后腿。慕白,我们一起。” 风潋潋向他们二人深深的鞠了一躬,“谢谢你们,我向你们保证从今以后再不做伤害夜卿酒的事情。” 明晨道:“包括算计吗?” 风潋潋知道明晨这是在缓和现在沉闷的氛围,但她依旧郑重的说道:“绝不……” 顾斐道:“风潋潋,这一次我就相信你了,希望你能说到做到。” “自然。”风潋潋道。 夜卿酒跟顾斐离开了宸王府,但与前世不一样的是,这一次,风潋潋从始至终都没有见到白九悠夫妇。 问了明晨才知道,他们夫妇已经通过夜慕白的传信知道了整件事情,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处理各地为祸的妖。 正与明晨询问的时候,风潋潋收到了来自白九悠的信笺,上面也尽是拜托风潋潋能好好照顾夜卿酒的恳切之词。 前世因为自己与夜卿酒不对付,所以这对夫妇百忙之中也要赶过来照看夜卿酒,但是经过了这些日子,估计他们是知道自己不会放任夜卿酒不管,况且最危险的寒症有她在也定当无忧,所以这对夫妇才更改了行程。 风潋潋托明晨给白九悠回了信,以安他们的心。 夜卿酒沉睡的这段时间里,明晨处理着宸王府的大小事宜,很多听到消息想要过来探望的人都被他挡在了门外,只说宸王不过是旧伤复发,并无大碍。 而风潋潋要做的就是尽心尽力的去照顾夜卿酒,这是她答应白九悠的,也是自己必须做的。 夜卿酒的房间里,风潋潋托着下巴看着床上昏睡的人,刚给他换了额巾,以防出热,可这人似乎体内在经历着什么翻江倒海一般,额头上的汗渍一层一层的往外渗。明晨说这是夜慕白找来的仙丹在起作用,正在修复他体内受损的地方。 拿着毛巾给他擦着汗渍,风潋潋不停地祈祷着夜卿酒快点好起来。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感觉自己正在一步一步的走近夜卿酒的生活,走近他的世界,那个未知的充满危险与责任的世界。 原来她的身边都是一些与众不同的人。 原来这世上存在很多通神之人。 那么,夜卿酒为什么会成为人间的宸王呢? 风潋潋清楚这些自己不该知道,但总有那么一刻她很想去了解这个曾经被她误会之深的人。 天上的人总讲究什么前世今生,夜卿酒这么执着自己,难道他们之间曾经发生过什么? 风潋潋觉得自己总能越想越多,然后把自己陷入困境。 今生她已许云隐殇,自己跟夜卿酒之间是万万不可能的! 她在心中不断地给自己传递这样的信息,可当手不自觉触摸到床上那个昏睡男人的脸时,风潋潋仿佛触电般的收了回来。 胆战心惊的看了看那人还没有醒来,风潋潋逃也似的离开了夜卿酒的房间。 114、往事重现 风潋潋不知道自己前脚刚走,后面那个心心念念的人便悠悠转醒,眼神空洞且哀伤,好不容易可以聚焦了,却发现身边空无一人。 夜卿酒的嘴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又不明意味的笑意,这一幕恰巧被走进来的明晨看到,他自然是了解自家主上的心思的,立马放下手中的水盆,快速说道:“方才风潋潋一直在这里的,这会子可能是出去透透气,你可不知道,你昏睡的这些日子,多亏了她守在你身边不离不弃。” 话一说完,明晨急忙去看夜卿酒的脸色,明显的能看到好转。 他长舒了一口气。 哎,他这个小师弟太难伺候了! 可能是长时间昏睡又久未进水,夜卿酒的声音十分沙哑,“夜小白呢?” “他去给你找解药去了。” “恩……” 简短的两句话,明晨发现自己已经接不下去了,为什么总觉得跟这个小师弟之间的沟通越来越难了呢!还是换风潋潋过来吧! 明晨这么想着,嘴上便说道:“主上,我去将风潋潋叫过来。” “不必……” 明晨:“……” 自家主上这是昏睡一段时间把脑袋睡坏了吗?以往总是恨不得将风潋潋拴在裤腰带上,怎么这一次居然不希望风潋潋出现? “那你想吃点什么?” “不用……” 明晨:“……” 你就不能多说两个字吗?现在这样到底是闹哪样啊!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明晨只感觉做人好难啊!谁能告诉他现在该说些什么? 怎么感觉这个小师弟醒来后变得更加沉闷了,明明之前风潋潋在身边的时候,说出来的话还有些温度,现在又变得冰凉凉的,像极了三百年前刚来到人间的时候,他的小师弟也是这样一幅生人勿进的感觉。 正当明晨无语问苍天的时候,夜卿酒又开口说话了,“你去帮我准备纸笔。” “纸……笔……”明晨不解,“你要这些做什么,你现在要做的是好好静养,再过两天就是寒症发作的日子,你不能在花精力操心别的事情了。” 夜卿酒凝视着明晨,“还需要我说第二遍吗?” 明晨灰溜溜的照办去了。 风潋潋回到自己的院子洗了把脸,她发现自己的脸通红发热,方才不过是不小心触摸了夜卿酒的脸颊,心都跳动的快了。 好不容易平复了自己的心绪,洗了澡换了身衣服,刚想出门,却看到夜卿酒苍白着脸朝她这边走来。 风潋潋的脚不听使唤的便迎了上去。“王爷,你什么时候醒的,怎么不好好休息?” 扶着夜卿酒往自己房间走去,风潋潋走的小心翼翼,生怕磕着了夜卿酒。 夜卿酒从始至终沉着眸子,一步一步的跟着风潋潋往前走,只是在没有人看得到的身侧,他的手掌紧紧的攥着,似乎在保护着比生命还要重要的东西。 夜卿酒落座后,风潋潋这才发现这些日子一直在照顾夜卿酒,她的房间里好久都没有清扫了,连茶水都没有。 之前若若说过好几次要给她收拾,可都被风潋潋拒绝了。原因无他,不过是觉得有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没有必要麻烦别人,况且若若现在还要帮着黎书去忙天下第一楼的事情,这些简单的小事就更不想去麻烦她了。 但是现在她连招待夜卿酒的茶水都拿不出来,多少有些尴尬。“王爷,我这里什么都没有,要不我送你回去!” 夜卿酒环视着四周,眸光猛然的怔住,风潋潋顺着看过去,却发现在夜卿酒前面不远的柜子那边的角落里赫然躺着一件物什,不注意观察,根本发现不了。 那是什么? 风潋潋没有放在心上,便走过去将其拿了起来。 这是一个绣工精美的荷包,看起来像是谁要送给心爱之人的礼物。 风潋潋不记得自己有这样的东西,便随手丢弃在夜卿酒面前的桌子上,“想来应该是小书想要送给齐昭的,这丫头,居然将这东西藏在我这里。” 黎书跟齐昭之间的事情,之前风潋潋跟夜卿酒讲过,所以她现在说出这段话来,就是为了减轻夜卿酒对自己的误会,她可是深知这个男人的占有欲有多强。 夜卿酒将荷包拿在手中把玩,风潋潋在一旁时刻观察着他的情绪。 她有种不好的感觉,从夜卿酒踏入自己这个院子以来,风潋潋便觉得心里堵得慌,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而这种感觉全是拜身旁的这个男人所赐。 夜卿酒把玩的手突然停了下来,大拇指摩挲的地方好像绣上了什么,风潋潋还在心里感叹黎书这个小丫头片子心思细腻,却赫然看见大拇指的下方有个“云”字。 轰隆…… 风潋潋感觉自己似乎被雷劈了。 眼前发生的一切她都不敢相信。 自己居然亲手将带有“云”字的荷包交给了夜卿酒。 可谁能告诉她这是发生了什么? 这个东西在前世确实出现过,可是重生之后她敢肯定自己从未绣过这么个东西。 难道是因为时间错乱,这是她重生之前绣的,然后被她遗忘在角落里了? 风潋潋觉得自己的脑袋要爆炸了,她现在是不是必须要说些什么? 她偷偷摸摸的看了看夜卿酒的脸色,却发现对方并不如从前那般暴躁起来,反而平静的有些异常。 “王爷,如果我说我也不知道这个东西的存在,你会相信我吗?”风潋潋小心翼翼的问道。 夜卿酒道:“你要解释?” “你给我解释的机会吗?” 夜卿酒又道:“没有解释的必要了,潋潋,我们之间结束了。” 风潋潋:“……” 这一幕怎么那么熟悉,前世好像也是这个时候,夜卿酒给了自己一封信,信上说:你自由了。 难道所有的一切都要重演! 不,即使要结束,那也要等一切都尘埃落定,不然她不会就这么轻易离开的。 “夜卿酒,你以为你是谁,我们之间你说开始就开始,你说结束就结束,从来都不问问我的意见吗?既然开始我没有同意,那么结束我也不会同意的!” 风潋潋一口气吼出了自己想要说的话! 她在夜卿酒的眼睛里看到了震惊。“云隐殇在等你。” 夜卿酒居然主动提到他们之间的禁忌,这一点就让风潋潋觉得很不对劲。 难道真的如自己在阵法中猜测的那样,他是觉得妖毒无解,保护不了自己了,这才选择放手? 冥冥中,是不是有什么被忽略了。 风潋潋头脑发昏。 “夜卿酒,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115、遵守约定 夜卿酒冷着眸子,看不出喜怒,“云隐殇在等你。” 他又重复了这句话。 曾几何时,风潋潋既然觉得云隐殇这个名字成了夜卿酒伤害自己的武器。风潋潋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夜卿酒要用这样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式,如果放在以前,风潋潋会觉得这个恶魔在竭尽全力的威胁自己,如果自己不听话,那么云隐殇的结局会很惨,但现在显然不是这样的,他不停地提到云隐殇就是想要逼走自己。 “夜卿酒,这个荷包真不是我做的,我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 夜卿酒道:“你心里有他就够了,荷包什么的也不重要,风潋潋,你自由了。” 话音刚落,夜卿酒便站了起来,手中一直紧紧捏着的荷包也顺势掉落在地上,那醒目的“云”字深深灼伤着风潋潋的眼睛。 夜卿酒的手伸入怀中,拿出那封早已经准备好的信笺递到风潋潋的手上,风潋潋突然间笑着哭了。该来的永远躲不了,命运总是爱开玩笑。在去威虎山之前,如果夜卿酒说“风潋潋,你自由了”,那她一定感激涕零,开开心心的离开这个囚禁她的牢笼。但是现在…… 不,她不能走。至少在夜卿酒好之前,她不能走。 风潋潋根本不用去拆开信笺,她知道里面有什么。 夜卿酒也没有强迫她去打开信笺,只是深深的看了风潋潋一眼,替她擦去了脸上方才的眼泪。“为什么哭?” 风潋潋的手死死的捏着那封信笺,“我说不想离开,你信吗?” 夜卿酒没有说话,风潋潋接着问道:“是不是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 夜卿酒依旧不说话。 风潋潋暴力的拆开信笺,里面的那封信已经被她撕烂了,但她根本也没想看,只是拿出里面的玄青佩递到夜卿酒的眼前,质问道:“那你为什么还要将这块玄青佩交给我?” 夜卿酒也只是说:“好好将它戴着。” 风潋潋自然不肯放过,“为什么?” “不过是遵守约定罢了。” 风潋潋这才想起来在夜卿酒刚破阵的时候,自己曾同他说过让他醒来后为自己戴上玄青佩。但她不相信夜卿酒的这一举动仅仅只是为了遵守约定。 “就这么简单吗?” “是。” 风潋潋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夜卿酒似乎不愿与她再做纠缠,转身离开。 眼见着夜卿酒快要离开房间,风潋潋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箭步跑上去抱住了夜卿酒的腰。她将头埋进夜卿酒的后背,嗫喏着声音道:“夜卿酒,你真的就这样放过我吗?” 明显的感觉到夜卿酒背部的颤抖,他并没有转过身,声音依旧平淡,“风潋潋,你走吧!” “如果我说我不走呢!” 夜卿酒不说话,风潋潋继续说道:“你是不是觉得妖毒没解了?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快要死了?你是不是觉得保护不了我了?没关系,我可以保护你啊!你别在这个时候赶我走,行吗?” 她说的十分恳切,在这个时候,风潋潋感觉自己已经忘记了云隐殇的存在,目之所及的都是眼前这个男人。 她以为自己已经表述的这么明白了,夜卿酒应该也不会赶她走了,谁知道事情根本不是他想的那样。 “风潋潋,你并没有那么重要,妖毒对我来说也算不了什么,只是经此一事,我发现你已经不适合本王了,太不听话。所以,赶紧离开这里,本王不想再见到你!” 说完这句话,夜卿酒拉下了风潋潋抱住他的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风潋潋的院子。 风潋潋抬头望着他远走的背影,决绝坚定。 刹那间,院子的梨花落了满地,风潋潋的眼泪也同落花一般顺势而下。 她不会相信方才夜卿酒说的所有的话,一定是有什么地方自己忽略了。 坐在桌前,风潋潋捡起了那个掉落的荷包。 这个荷包出现的时间点太过凑巧,真的是自己遗忘了,还是有人刻意为之?风潋潋思前想后,实在是不知道到底哪一环节除了问题,一切都按照前世既定的轨道行进,她努力了这么久,似乎什么都没有改变。 她真的要离开吗? 夜卿酒已经做到这一步了,她还有留下来的必要吗?或许他说的对,自己真的没有那么重要,不管是妖毒还是寒症,他这样的通神之人总有办法解决的吧,又何必去麻烦自己这么一个凡人。 照顾夜卿酒的那些日子,齐昭也跟她说了关于查找云隐殇的情况,他手下的暗探在一个边陲小镇发现了云隐殇的踪迹,难道自己要去找云隐殇吗? 风潋潋此刻十分的沮丧,她突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自从重生以来,她一直坚定着自己的目标,不管是风细细的刻意挑拨、四处陷害,还是长公主的剑拔弩张,风潋潋觉得自己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般找不到出路,可是到现在,她却发现前路一片迷茫。 这个时候传进了一声喜悦,“姑娘,听说王爷醒了。” 这个声音没有得到回应,而说话的人已经进了房门。 若若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却是一个纠结到近乎颓败的风潋潋,她的语气瞬间降了好几度。 “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风潋潋看到若若进来,像是突然找到了感情的宣泄口,她一把将若若抱住,泪水便沾湿了若若的衣襟。“姑娘,你别哭啊,到底发生什么了?”若若慌神了。 “若若,夜卿酒他不要我了,我该怎么办?” 若若难以置信,“姑娘,你是不是听错了,王爷怎么可能不要你。” 风潋潋道:“我也不相信啊,可事实就是这样,该发生的总是要发生,我怎么都改变不了,若若,你说我是不是很失败?” 若若安慰道:“姑娘,你别妄自菲薄了,在若若心里,你就是个神仙一样的人,不然怎么能吸引到王爷那样的人呢!还有,如果不是你,若若之前可能会死在王爷的板子下,黎书也报不了自己的仇,所以,你就是一道光,照进了我跟黎书原本灰暗的人生。姑娘,你应该是璀璨耀眼的明珠,这样的落寞可不适合你呢!” 116、我是来送早膳的 风潋潋没有说话,因为若若有一句话说进了她的心里。 她既然能改变黎书跟若若的人生,为什么不去尝试改变自己跟夜卿酒之间的结局呢! 想通了这一层,风潋潋收起了自己的悲伤,“若若,你说得对,我跟王爷之间还有其他可能,不能就这样黯然收场。” 若若听罢她的话,虽然莫名其妙,但是看到风潋潋的心情明显的好转,她也很开心。 第二天一早,风潋潋出现在夜卿酒书房门口的时候,对方眼中有着明显的惊愕,但转瞬却变成了冰冷。夜卿酒冷着眸子,看不出喜怒,“云隐殇在等你。” 他又重复了这句话。 曾几何时,风潋潋既然觉得云隐殇这个名字成了夜卿酒伤害自己的武器。风潋潋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夜卿酒要用这样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式,如果放在以前,风潋潋会觉得这个恶魔在竭尽全力的威胁自己,如果自己不听话,那么云隐殇的结局会很惨,但现在显然不是这样的,他不停地提到云隐殇就是想要逼走自己。 “夜卿酒,这个荷包真不是我做的,我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 夜卿酒道:“你心里有他就够了,荷包什么的也不重要,风潋潋,你自由了。” 话音刚落,夜卿酒便站了起来,手中一直紧紧捏着的荷包也顺势掉落在地上,那醒目的“云”字深深灼伤着风潋潋的眼睛。 夜卿酒的手伸入怀中,拿出那封早已经准备好的信笺递到风潋潋的手上,风潋潋突然间笑着哭了。该来的永远躲不了,命运总是爱开玩笑。在去威虎山之前,如果夜卿酒说“风潋潋,你自由了”,那她一定感激涕零,开开心心的离开这个囚禁她的牢笼。但是现在…… 不,她不能走。至少在夜卿酒好之前,她不能走。 风潋潋根本不用去拆开信笺,她知道里面有什么。 夜卿酒也没有强迫她去打开信笺,只是深深的看了风潋潋一眼,替她擦去了脸上方才的眼泪。“为什么哭?” 风潋潋的手死死的捏着那封信笺,“我说不想离开,你信吗?” 夜卿酒没有说话,风潋潋接着问道:“是不是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 夜卿酒依旧不说话。 风潋潋暴力的拆开信笺,里面的那封信已经被她撕烂了,但她根本也没想看,只是拿出里面的玄青佩递到夜卿酒的眼前,质问道:“那你为什么还要将这块玄青佩交给我?” 夜卿酒也只是说:“好好将它戴着。” 风潋潋自然不肯放过,“为什么?” “不过是遵守约定罢了。” 风潋潋这才想起来在夜卿酒刚破阵的时候,自己曾同他说过让他醒来后为自己戴上玄青佩。但她不相信夜卿酒的这一举动仅仅只是为了遵守约定。 “就这么简单吗?” “是。” 风潋潋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夜卿酒似乎不愿与她再做纠缠,转身离开。 眼见着夜卿酒快要离开房间,风潋潋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箭步跑上去抱住了夜卿酒的腰。她将头埋进夜卿酒的后背,嗫喏着声音道:“夜卿酒,你真的就这样放过我吗?” 明显的感觉到夜卿酒背部的颤抖,他并没有转过身,声音依旧平淡,“风潋潋,你走吧!” “如果我说我不走呢!” 夜卿酒不说话,风潋潋继续说道:“你是不是觉得妖毒没解了?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快要死了?你是不是觉得保护不了我了?没关系,我可以保护你啊!你别在这个时候赶我走,行吗?” 她说的十分恳切,在这个时候,风潋潋感觉自己已经忘记了云隐殇的存在,目之所及的都是眼前这个男人。 她以为自己已经表述的这么明白了,夜卿酒应该也不会赶她走了,谁知道事情根本不是他想的那样。 “风潋潋,你并没有那么重要,妖毒对我来说也算不了什么,只是经此一事,我发现你已经不适合本王了,太不听话。所以,赶紧离开这里,本王不想再见到你!” 说完这句话,夜卿酒拉下了风潋潋抱住他的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风潋潋的院子。 风潋潋抬头望着他远走的背影,决绝坚定。 刹那间,院子的梨花落了满地,风潋潋的眼泪也同落花一般顺势而下。 她不会相信方才夜卿酒说的所有的话,一定是有什么地方自己忽略了。 坐在桌前,风潋潋捡起了那个掉落的荷包。 这个荷包出现的时间点太过凑巧,真的是自己遗忘了,还是有人刻意为之?风潋潋思前想后,实在是不知道到底哪一环节除了问题,一切都按照前世既定的轨道行进,她努力了这么久,似乎什么都没有改变。 她真的要离开吗? 夜卿酒已经做到这一步了,她还有留下来的必要吗?或许他说的对,自己真的没有那么重要,不管是妖毒还是寒症,他这样的通神之人总有办法解决的吧,又何必去麻烦自己这么一个凡人。 照顾夜卿酒的那些日子,齐昭也跟她说了关于查找云隐殇的情况,他手下的暗探在一个边陲小镇发现了云隐殇的踪迹,难道自己要去找云隐殇吗? 风潋潋此刻十分的沮丧,她突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自从重生以来,她一直坚定着自己的目标,不管是风细细的刻意挑拨、四处陷害,还是长公主的剑拔弩张,风潋潋觉得自己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般找不到出路,可是到现在,她却发现前路一片迷茫。 这个时候传进了一声喜悦,“姑娘,听说王爷醒了。” 这个声音没有得到回应,而说话的人已经进了房门。 若若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却是一个纠结到近乎颓败的风潋潋,她的语气瞬间降了好几度。 “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风潋潋看到若若进来,像是突然找到了感情的宣泄口,她一把将若若抱住,泪水便沾湿了若若的衣襟。“姑娘,你别哭啊,到底发生什么了?”若若慌神了。 “若若,夜卿酒他不要我了,我该怎么办?” 若若难以置信,“姑娘,你是不是听错了,王爷怎么可能不要你。” 风潋潋道:“我也不相信啊,可事实就是这样,该发生的总是要发生,我怎么都改变不了,若若,你说我是不是很失败?” 若若安慰道:“姑娘,你别妄自菲薄了,在若若心里,你就是个神仙一样的人,不然怎么能吸引到王爷那样的人呢!还有,如果不是你,若若之前可能会死在王爷的板子下,黎书也报不了自己的仇,所以,你就是一道光,照进了我跟黎书原本灰暗的人生。姑娘,你应该是璀璨耀眼的明珠,这样的落寞可不适合你呢!” “你怎么还没走。” 风潋潋现在已经不会被夜卿酒的态度影响了,“我是来给你送早膳的。” 晃了晃手中的食盒,风潋潋笑的一脸明媚。 明晨站在一旁莫名其妙。 昨天夜卿酒的那些举动他都看在眼里,却十分不解,为什么到这一刻,自家主上居然要对风潋潋放手,他可不会相信夜卿酒对风潋潋的感情淡了。 难道这妖毒有断情绝爱的作用?明晨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自己好歹也做过万年的妖,怎么会产生这么荒诞可笑的想法。 既然不是妖毒的问题,那么到底是什么能让自家主上做出这样令人震惊的事情来?这事估计说给顾斐跟夜慕白听,他们都不会相信。 可不论怎么问,夜卿酒都是沉默不语。 但更让明晨没想到的是,现在这个时候居然还能在宸王府看到风潋潋身影,她难道不应该立马收拾包袱与她的云哥哥双宿双飞吗? 明晨突然想起来,之前听风细细说过,好像云隐殇失踪了。 这个女人现在过来这么献殷勤,不会是想要自家主上帮她找人吧! 那可无疑是在自家主上已经千疮百孔的心里更加深深的刺了一刀啊! 但之前夜卿酒受伤的时候,风潋潋表现出来的担忧与关心又不像是假的。 明晨想着想着觉得真的头疼。 风潋潋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女人,真的猜不透她的想法啊。 明晨偏头看了身边的那个男人,那讳莫如深的眼神让他突然觉得这两个人在某一方面真是绝配,同样让人捉摸不透。 风潋潋此刻堵住了他们二人的去路,似乎只要夜卿酒不接过她手中的食盒,她大有不让路的趋势。 明晨头疼,他们现在要去书房处理一些事情,风潋潋这么堵在门口实在是不方便。 “风潋潋,主上已经放你自由了,你怎么还不走!” 风潋潋道:“凭什么他说开始就开始,他说结束就结束,我现在偏偏就不走。” 她这样子明显有些耍赖。 夜卿酒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对啊,我要做什么呢?夜卿酒,你难道不知道我现在要做什么吗?” 明晨心直口快,将心中的想法脱口而出,“你不会是想要我家主上帮你找人吧!” 风潋潋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找谁?” “自然是找云隐……殇” 明晨说完便觉得自己说错话了,可以已经来不及收回。 风潋潋的眸子却在这个时候陡然亮了起来。“知我者明晨也。” 其实风潋潋方才并没有这个想法,不过明晨的话倒是提醒了她,或许这个办法可以让她留在宸王府。 “帮我找云哥哥!”风潋潋一脸娇俏,看着夜卿酒提出这个要求来。 明晨:“……” 真的是自作孽,不可活。 夜卿酒声音低沉,“这就是你现在还赖着不走的原因?” “自然,你以为我是因为喜欢你,舍不得你吗?我只是没有地方去了,云哥哥不知所踪,这个宸王府好歹是我的保障,你怕是忘了我之前得罪过长公主,如果我今天离开这个王府,说不定明天就横尸荒野,我才不会那么笨呢!” 明晨看了一眼夜卿酒,想开口说一些话,却在对方冰冷的眼神中选择了闭嘴。 他很想告诉风潋潋,夜卿酒已经为她铺好了所有的退路,今天一大早,当今陛下就会收到一封来自宸王府的举报信,信中揭露了长公主卖官鬻爵的罪行,不管是不是属实,长公主势必会被囚禁,因为这个陛下很聪明,既然宸王府出手对付长公主,那么一定是夜卿酒觉得长公主乱了他的眼睛,而为了保护自己的女儿,他最好的选择便是将其监禁。 所以,长公主对风潋潋已经构不成威胁了。 当然,这些风潋潋都不知道,可她也不必知道。因为她现在说的话都不是心中所想,只不过是为了找个借口留下来罢了。 夜卿酒的眸光忽明忽灭,转身对明晨说道:“帮她找。” 说罢,便从风潋潋手中拿过食盒越过目瞪口呆的两个人径直走进了书房。 明晨准备紧随其后,却被随之而来的关门声禁止在了门外。 “风潋潋,你知道自己方才在说什么吗?” 风潋潋现在更加敢肯定夜卿酒有事情瞒着自己,放在往常自己提出这样的要求,夜卿酒一定会大发雷霆,现在虽然感觉到了他的生气,但风潋潋就是知道这股子怒气不是对她的。 夜卿酒到底在做什么?才能在刚刚轻描淡写的说出“帮她找”。 月半快要到了,她不能就这样离开,能帮助夜卿酒度过寒症的只有自己。 于情于理她都不能走。 面对明晨的质问,风潋潋回转了思绪,嘴角扯出一抹不算难看的笑容。“自然知道。” 明晨接着说道:“风潋潋,你还有没有心的,主上已经放过你了,你就不能放过他吗?” 风潋潋摇摇头,“明晨,你难道就不好奇夜卿酒到底在做什么吗?” 明晨:“……” 他怎么不好奇,但是这个风潋潋放在身边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夜卿酒,他实在是看不过去。 风潋潋接着说道:“我不相信夜卿酒就这样赶我离开宸王府,背后一定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秘密,明晨,你知道他在隐瞒什么吗?有些事情从他醒来感觉就不对了,在威虎山他明明可以舍身护我,为什么在这个节骨眼却偏要赶我走?” 风潋潋的话说到明晨的心里了,这也正是他所疑惑的。 看书还可领现金! 117、风守正封亲王 风潋潋见似乎说动了明晨,便趁热打铁,“所以,我们要不要形成统一战线联盟。” 明晨对她还是有所警觉,“你准备做什么?事先说好,对主上有一点点伤害的事情我都不会去做的。” 鉴于风潋潋有前科,不止一次的伤害和利用夜卿酒,明晨自然要将丑话说在前头。 风潋潋道:“你放心,从今天开始,我将把他看得比我的命更重要,你认为我会伤害他!” 明晨的眼睛瞪得老大,似乎觉得自己幻听了,“风潋潋,你不会是开玩笑的吧!” “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嘛!”风潋潋郑重的说道:“明晨,我并不是那么不知好歹的人,夜卿酒对我的好我现在也清楚了,所以,你可以对我放心。” 明晨有些不相信,脱口问道:“你开始喜欢他了?” 风潋潋:“……” 她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这个问题,反正至少是不恨了。 书房内,有一个人一直静静地听着门外两个人的谈话,他仿佛也在等待这个问题的答案,眼神凝滞,似乎静止了一般。 久久没有回话的风潋潋最后深深吸了一口气,“明晨,他要我去找云隐殇,还让你帮我找,你会去吗?” 对于这个转开的话题,房内的人暗了双眸,方才僵硬的身子瞬间软了下来,有些事情或许不知道比知道要好,因为真相总是伤人的。 明晨也没想从风潋潋口中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这是他们之间的事情,他们自己解决就好。 “主上的吩咐,我自当遵从,但是风潋潋,你想让我去找吗?” 风潋潋笑了笑,“既然他觉得那是我最好的归宿,你去找找也无妨。” 或许有明晨的帮助,找到云隐殇便指日可待了。 她很想知道现在云隐殇过的好吗?又是因为什么离开京都?紧紧只是自己后面的做法伤害了他吗?那么,之前说好的保护呢?就这样将她放在波谲云诡的京都,难道一点儿也不担心吗? 明晨也笑了。“风潋潋,我答应你了。” 统一战线联盟成立的第一件事情,风潋潋便是拜托明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任自己在宸王府住下去。 明晨当然很为难,但是风潋潋将所有责任大包大揽之后,明晨晓以利害才勉强答应了。 中午的时候,风潋潋便听到门外很是吵闹,打听之下才知道是当今陛下特地前片探望夜卿酒。 本来因为宋青岚的事情,她最好的选择就是不与皇家的那些人打交道,当然芸紫除外。但是现在这个送上门的机会去了解夜卿酒心里的想法,她怎么能错过。 夜卿酒是不会去门口迎接的,这个任务当然落到了明晨身上。 风潋潋在战友的庇护下自然而然的站到了皇帝面前。 “陛下,欢迎来到宸王府。” 皇帝看到突然出来的风潋潋有些惊讶,看来宸王确实很宠这个女人,可以让她出席任何场合。 他不禁在心里为长公主叹气,得罪了这个女人,自己身为帝王都无法保全自家女儿,落得个监禁的下场。 看书还可领现金! “风潋潋,朕记得你。宸王最宠爱的女人。” 风潋潋笑道:“陛下,托您的福,王爷确实对潋潋照顾有加,就差把潋潋赶出家门了。” 皇帝以为风潋潋在开玩笑,自己也笑着说道:“宸王怎么舍得?” 昨天才逼迫自己囚禁长公主,今天就要赶风潋潋出门,皇帝是说什么都不会信的。 风潋潋引着皇帝往厅堂走去,坐上了主位。这个时候夜卿酒还没有出来,风潋潋接着说道:“陛下您有所不知,王爷嫌弃潋潋的出身,一直都不曾给与名分,潋潋同他理论,他便扬言要赶潋潋出府,要不要知道您来了,潋潋的苦都没处诉说。” 风潋潋表现出来的哀伤看在明晨眼里只觉得这个女人手段真是高明,演技也是一流。可是让她这样胡说下去,到时候自家主上会不会宰了他。 明晨想象都瑟缩。 可是目前这个联盟战线不能破。 他只能在一旁默默看戏。 皇帝不明真相,见风潋潋说的认真,他也不自觉的关注起来。“据朕所知,你的父亲风守正乃是太医院院首,身份上确实不配宸王。” 风潋潋突然嚎啕起来,“是啊,陛下,我本不该说的,但是潋潋为了能和王爷在一起,还是在这里舔着脸向陛下为父亲求一个更高的官职,能让潋潋配得上宸王。” 皇帝听着风潋潋的话,开始细思。 按理说,他是应该答应风潋潋的要求的,风守正的两个女儿都攀附上了权贵,前两天怡亲王府的婚礼震动了整个京都,他若升了风守正的官职,既给了宸王的面子,说不定他就不与长公主追究了,自家女儿也得自由,又能拉近怡亲王府,一举两得。 可是,如果这个女人真的成了宸王府的女主人,那这个京都会不会被她搅得天翻地覆。他虽然一般不出皇宫,但是才艺盛宴上的事情他可是了如指掌。这个女人的心思太深,虽然她这么做确实帮芸紫出了气,但是这样的步步为营,难道只是为了在众人面前辨明宸王对她的偏爱? 还有之前太和殿上和众人虚与委蛇,都在说明眼前这个小姑娘不能小觑。 风潋潋见皇上一直沉默不语,接着说道:“陛下,是潋潋妄语了,这官职怎么能凭潋潋一句话就随便给与呢!还是之前王爷太宠潋潋了,让什么要求都答应,这才让潋潋觉得只要是潋潋的要求,就没有不成功的。” 风潋潋这一招以退为进瞬间卡死了皇帝。 这意思再明显不过,她风潋潋的要求夜卿酒都会照办的,就算现在皇帝不同意,只要事后同夜卿酒撒撒娇,到时候以夜卿酒的名义去请旨,皇帝想不答应都难。 皇帝瞬间便明白过来,自己这是入了风潋潋的圈套。他就说夜卿酒怎么可能赶走风潋潋,都怪方才自己太过大意。 不过现在答应,至少自己还可以捞点好处。 118、风潋潋的离开 想通了这一点,皇帝立即换了一副笑脸,“风潋潋,风大人这些年劳苦功高,今天你就算不提,朕也准备给他封个异性亲王,这样,在身份上你也算能配得上宸王了。” 风潋潋奸计得逞,当即叩谢隆恩,那跪拜的叫一个虔诚啊! 夜卿酒进来刚好看到这一幕,他的目光中有火。 明晨看到了,依着他对夜卿酒的了解,估计是以为皇帝欺负了风潋潋,这才有隐隐发怒的痕迹。 可是他不都要放风潋潋离开了,现在又这么关心,看来真如风潋潋所说,这背后有问题。 明晨走到夜卿酒面前汇报,“方才风大人升职了。” 一句话,夜卿酒便也明白了方才发生的事情,抬步走上属于自己的主座,与皇帝并排。 皇帝开口道:“宸王,你的女人真是不简单,三言两语就为自家父亲谋了亲王的位置。” “哦,她说了什么?”夜卿酒挑眉,眼神片刻未落到风潋潋的身上,表现出来的尽是疏离。 皇帝突然被这两个人的态度搞蒙了,怎么感觉氛围不对了。 “她说只要是自己的要求,宸王没有不答应的。” 夜卿酒抿了唇。 风潋潋眼睛死死的盯着,她想知道这个男人接下来会说什么。 “他说的没错。” 风潋潋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夜卿酒接下来又说道:“就连她说要本王帮他找别的男人,本王都一概允诺,这难道还不算有求必应!” 皇帝:“……” 看来自己方才的决策是对的。 明晨:“……” 主上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风潋潋:“……” 这个男人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可这不正是她要的答案吗? 夜卿酒不会在皇帝面前拂了自己的面子。而自己也能为风家谋一点儿福利。若以后自己真的与夜卿酒一拍两散了,至少风家还是得到了一些好处的。 皇帝又说道:“刚才风潋潋还说宸王要赶她出府?” 夜卿酒的目光终于在风潋潋身上停留了片刻,然后幽幽的说道:“确实如此。” 皇帝又怔住了。 风潋潋面对皇帝的疑惑,好心的解释道:“陛下,潋潋没有骗你吧,宸王真的要赶潋潋出府了,潋潋怕是要无家可归了。” 皇帝讪笑,“风潋潋,宸王的决定,朕也无可奈何!” 风潋潋有些失落,“陛下,只希望你金口玉言,到时候风家也算是我最后的倚仗。 “自然。” 风潋潋道:“既然潋潋的目的达到了,就不在此多做叨扰,免得平白污了王爷的眼睛,叫王爷看了心生厌烦。” 说的极尽委屈,就差落下泪来。 交流好书,关注vx公众号【】。现在关注,可领现金红包! 明晨在一旁为风潋潋的演技拍案叫绝。 只不过风潋潋的这一出势必会将自己放在风口浪尖上。 算了,有玄青佩护着,也没人能伤得了她。 风潋潋开心的回到自己的院子,却没过多久,夜卿酒就进来了。 而这个男人进来的第一句话就是:“为什么还没有离开!” 风潋潋坐在梨花树的秋千上晃荡着腿,“我会走的,不过不是现在。夜卿酒,你为什么这么着急赶我走?” 夜卿酒居高临下,整个身子笼罩着风潋潋,那阴影下的女孩看起来十分的倔强,似乎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便说什么都不会离开。 他双手紧握成拳,目光幽深,盯着树下那飘落的梨花,突然开口道:“来人,将风潋潋扔出宸王府!” 风潋潋:“……” 刚从厅堂刚过来的明晨:“……” 就刚刚一会儿的功夫,到底发生什么了,怎么就要被扔出宸王府了。 明晨疑惑的目光投向风潋潋,谁知道对方脸上是更加疑惑的神色。 明晨急忙说道:“主上,发生什么了。” 夜卿酒冷哼,“发生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去领家法。” 风潋潋知道夜卿酒这次是动真格的,心里突然间有了怒火,“夜卿酒,这件事情跟明晨没有关系,是我非要留下来的,你去惩罚他做什么,还有你真的想好了,确定要赶我走?我可告诉你,今天我要是从这个大门出去了,就不会再回来。” 风潋潋步步紧逼,夜卿酒丝毫没退,两个人就这么四目相望。 明晨在旁边弱弱的插了一句,“你要是回来了呢!” “回来了我跟他姓!”风潋潋怒气冲冲的说道。 夜卿酒依旧冷漠。 院子里此刻已经进来了两个人,这是夜卿酒叫来的。 风潋潋还是不死心,“夜卿酒,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我走了就真的不回来了。” 夜卿酒偏过头,对着进来的两个侍卫说道:“扔出去吧!” 当风潋潋被两个侍卫架着的时候,她就知道夜卿酒已经铁了心了。 自己这些天的坚持到底算什么! 风潋潋甩开侍卫的钳制,“放开,我会走!” 明晨想要阻拦,却在夜卿酒的眼神下收了脚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风潋潋离开他们的视线。 等到风潋潋离开后,明晨痛心疾首的说道:“夜卿酒,你到底要做什么?” 这是从跟着夜卿酒下凡以来,明晨第一次这么唤他的名字。 夜卿酒并不在意,眼神空洞,似乎在看风潋潋离开的方向。薄唇轻启,声音带着一种破碎的伤感,“明晨,你回魔族去吧!” 明晨:“……” 他这是在赶人吗? 赶走了风潋潋,现在来赶自己! “你这是什么意思?” 夜卿酒淡漠,“你现在已经不能完全听命与我,留着你又有何用!” 明晨才不相信这是夜卿酒的真心话,这么多年,他阳奉阴违也不是第一次,为什么偏偏这一次就要赶他会魔族,或许真的就像风潋潋说的那样,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风潋潋走了,他一定不能走! 统一战线联盟不能就这么荡然无存。 “主上,明晨知错了,这就去领家法。” 说完,还没等夜卿酒说什么,明晨就离开了院子。 夜卿酒独自望着院中的那棵梨花树,沉默不语。 没有人知道他在那里站了多久,因为从那一刻起就没有人敢靠近这里。 119、风细细闹事 风潋潋离开宸王府并没有会风家,虽然风细细已经嫁进了怡亲王府,风家并没有人会去为难她,但是如果自己现在与夜卿酒不和的消息一旦传开,势必会给风家带去嘲讽,这不是她愿意看到的。 还好走之前为风家谋取了地位,这样至少在世人知道她风潋潋不受宠后,风家依然是深受皇恩的,也不至于小瞧了去。 风潋潋选择去了天下第一楼。 齐昭看到风潋潋的身影当即吃了一惊。“潋潋,你怎么过来了。” 风潋潋被他的反应惹笑了,“过来求收留,不知道齐掌柜同不同意。” 齐昭忙将风潋潋引上了三楼,那个专门为她留的房间。“你不是在宸王府吗?他舍得放你出来?” 风潋潋熟练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满满的喝了一杯。“真的渴死了,夜卿酒那个小气鬼跟我吵架,连水都不给喝一口。” 齐昭好奇,“你们吵架了,为什么?” 风潋潋并不想将夜卿酒的身份告诉别人,这听起来多多少少有些惊世骇俗,如果不是她亲身经历、亲眼所见,她都不会相信。 至于该怎么去跟他们说自己为什么会从宸王府出来,风潋潋早就想好了一套说辞。“宸王有了新欢忘了旧爱,所以就放我自由了。” 齐昭眼中突然放光,“这么说,你跟宸王之间已经结束了。” 风潋潋笑笑不语。 齐昭知道自己说错了话,眼前这个女子就算离开了宸王府,在她心中依旧有一个白月光,那个他费尽心思去寻找的云隐殇,所以无论如何他都是没有机会的,于是忙开口道歉,“对不起,我不该这么问你的。” 风潋潋并不知道齐昭的心思,“跟我说什么对不起,只是我跟夜卿酒之间的事情并不是开始结束这么简单,所以不知道怎么回答你罢了。” 齐昭道:“那就不用回答了,天下第一楼本来就是你的,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风潋潋抱拳道:“那就真的多谢齐掌柜收留了。” 这个动作成功的引发了两个人的笑点。 黎书知道风潋潋过来了,连忙放下手上的工作上了楼,却看到齐昭跟风潋潋在房间里一副其乐融融的样子,心里突然泛了酸。 她一直都知道齐昭是喜欢姐姐的,有一次不小心进了齐昭的房间,看到了那张压在书桌上的画,画中的女子翩若惊鸿,明媚善睐,不是姐姐又是谁! 可是姐姐那样的女子本该是惹人喜欢的,她没有嫉妒的资本。 自此,黎书收起了自己对齐昭的仰慕,只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静静地回想着这一天与齐昭的相处,嘴角便咧开了。 站在门口的黎书深呼吸,然后便笑着走进了房间。“姐姐,你怎么来了。” 风潋潋站起身,捏了捏黎书的小脸,“姐姐想黎书了,便来看看你,怎么样,最近有没有想姐姐啊!” 黎书环抱住风潋潋的腰,将头埋在她的胸前,像极了一个撒娇的小姑娘,“自然是想的。” 没有人看见黎书隐忍在眼中的泪水,因为在埋下头的那一刹那,她已经擦干了。 她不应该去嫉妒姐姐的,这个带她走出黑暗,又给了她新生的人,是娘亲说要一辈子守护去报恩的人! 风潋潋摸了摸黎书的头,笑道:“这段时间真是辛苦小书了,瞧把她委屈的。齐掌柜,你是不是欺负我们家小书了。” 齐昭笑道:“这可是第一楼的小东家,谁能欺负她,估计是看你来了,太开心了。” 风潋潋道:“那看在小书这么想姐姐的份上,我决定留下来多住几天,小书以为如何!” 黎书忙点头。“那我去吩咐厨房多做些姐姐爱吃的菜。” 风潋潋拉住了她的手,“不着急的,今天若若过来帮忙了吗?” 黎书道:“在大堂呢!” “那好,等下吃饭的时候,我们一家人好好的聚一聚,你将他也叫上吧!” 黎书点头答应。 风潋潋吩咐好所有的事情,便让他们都离开了,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静一静,有些事情现在在她的脑袋里就是一团浆糊,搅得越来越乱。 可这样的平静还没有持续多久,就有不怀好意的人找上了门。 这人自然是风细细,只要她知道风潋潋过的不好,那么上门奚落的人绝对少不了她。 这个风潋潋早有准备,只是没想过会来的这么快罢了。 陪同风细细一起来的人还有木垣,他这个好不容易娶进门的新婚妻子,怎么可能让她独自一人出门。 风潋潋听到黎书来说的时候便将自己收拾了一番,深呼吸调整自己的状态,接下来面对风细细她可是一点儿都不能放松警惕。 “哎呀,姐姐,你怎么过来了。” 面子工程还是要做一做的。 风潋潋笑着迎了上去。此刻的她们都在一楼,黎书专门将他们引到了比较偏的位置,靠窗,但是又不会影响到其他人。 木垣将风细细护在身旁,此刻的风细细娇弱的依偎在木垣怀中,声音十分清脆,“潋潋,听说宸王将你赶出府了,你又没有回家,就猜到你到这里来了,作为姐姐,难道不该来看看妹妹过的怎么样吗?” 风潋潋笑道:“这自然是应该的,只是不知道姐姐这么做是出于好心来关心妹妹,还是又有什么算计!” 风细细面露苦色,“妹妹这话可是着实冤枉了姐姐,姐姐只是来恭喜你,多年的愿望终于成真了,你摆脱了王爷的控制,也可以像姐姐一般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后面的话说完,风细细便一脸娇羞的看着木垣,对方很吃这一套,眼神中都是对她的宠溺。 风潋潋实在是看不惯风细细在她面前做戏,将头偏向了其他地方。“姐姐,你又不是不知道,云哥哥消失不见了,我到哪里去找他。潋潋实在是没有姐姐这样好的福气,找到属于自己的绿豆,然后看对了眼。” 风潋潋的话刚说完,隔壁桌就传来了一个人的声音。 “正所谓王八看绿豆,越看越上头。” 风潋潋刚想说谁能这么厉害,居然知道自己想表达的意思,那人便径直走了过来,对着风潋潋道:“你好,我们又见面了。” 120、风潋潋不知收敛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书画界的传奇人物程籁。 这个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家伙怎么这段时间总是出现在大众的视线范围内? 疑惑的不光是风潋潋,还有风细细跟木垣。 风潋潋问道:“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程籁笑道:“自然是替你对面的两个人当翻译的,不然他们怎么知道你方才的话是在拐着弯的骂他们呢!” 风潋潋:“……” 大可不必,好吗。 风细细立马委屈的说不出来话,只是断断续续的抽噎着,“潋潋,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们呢?” 风潋潋道:“姐姐,其实我们之间不必装的这样姐妹情深,我们之间还剩多少姐妹情,你心里没点数吗!” “潋潋……”风细细委屈巴巴的,“姐姐这么多年为了你跟云大哥,绞尽脑汁,尽心尽力,你怎么能在得到自由之后就过河拆桥呢!” 呵,过河拆桥,这个女人倒打一耙的本事还真是无人能及。 风潋潋嗤笑,“姐姐,这些年,你自己做过什么你自己知道,我也懒得去说,只希望我们之间能到此为止,就当从没有认识过。” 风潋潋现在没有精力再去处理风细细的事情了。 云隐殇的事,夜卿酒的事,哪一件不比与风细细算账来得重要。所以风潋潋早已做好了打算,如果风细细选择放手,那么她们之间所有的恩怨一笔勾销,毕竟还要着风守正的面上去看。但如果她还是要死缠烂打,自己也没在怕的。 但风细细可不这么想,她觉得这是风潋潋怕自己了。毕竟她风细细现在已经是怡亲王府的小王妃,而她风潋潋却是个被宸王府赶出来的没有名分的女人,背后没有了靠山,只能言和。 风细细道:“潋潋,你怎么说的跟姐姐是个坏人似的,姐姐做什么都是为了你好,你可不能辜负姐姐的一番苦心,这次来就是想要邀请你回家的,这么多年,除了上次父亲生辰,那个家就没有你的身影,如今姐姐已经出嫁,能陪在父亲身边的只有你了。” 这番话说的十分动容,旁人听了肯定会觉得风潋潋不知好歹。 但风潋潋就是知道,自己如果回家了,那么面临的就是风潋潋无尽的刁难,因为她这个姐姐不会让自己好过的。 风细细见风潋潋似有思考,以为她是在想自己方才的话。 其实她哪里有那么好心来接风潋潋回家,她想的是如今风潋潋被赶出宸王府,不日这个消息便会传遍整个京都,到时候势必会影响到风家的名声,自己那个好面子的父亲一定会为了自己的颜面而对风潋潋失望,再加上她早已在风家培养了自己的势力,只要动动嘴,回到风家的风潋潋自然有人收拾。 风细细越想越开心,她似乎预料到了风潋潋狼狈落魄的样子,便又接着说道:“潋潋,你恐怕还不知道呢,父亲升官了,现在已经是裕亲王了。” 风潋潋心中赞叹着陛下的办事效率,面上却十分的不在乎。“姐姐,风家现在大门大户的,恐怕更没有潋潋的容身之处了,再说,这天下第一楼我觉得甚好,住在这里也没有什么不妥,就不劳姐姐费心了。” 看风潋潋这样柴米不进,风细细决定再添一把火。“潋潋,我不知道是什么导致我们姐妹离心,但是父亲现在年纪大了,需要人照顾,你就真的不愿意尽尽孝道吗?这些年一直是我陪伴在父亲身边,现在出嫁没有办法总是回府,你作为风家的嫡女,难道不想尽责吗?” 风潋潋在心中为风细细的能言善辩鼓掌,这个女人费心来对付自己真是屈才了,如果放到战场上,那绝对能说得敌方直接鸣金收兵。 “姐姐,你说的都对,但潋潋就是不想回去,怎么办呢!” 风潋潋开始耍赖。 这一招对风细细最是管用。 这样她找不到话来反击,就像是一记重拳打在棉花上,软软的,毫无杀伤力,陷了进去,便没有再出一拳的力气。 木垣看到娇妻委屈的模样,赶紧跳出来维护,“风潋潋,你别这么不识好歹,细细低声下气来求你回家,你还嫌不够吗?你要是愿意住在这么嘈杂的地方,我们也实在是管不着,你有本事就永远不回风家!” 木垣没有风细细那么多弯弯绕绕,直接说出了心里的话。 在这一点上,风潋潋还是比较佩服的。 “那就多谢姐夫成全了。” 风潋潋的这一声姐夫喊得实在讽刺,她本不认风细细这个姐姐,那么这个姐夫也就只是一个代号罢了。 木垣自然也听出了风潋潋声音中的不屑,拉着风细细就要走。来这儿纯属找气受,要不是他的细细心善,怕这个妹妹在外面收了委屈,他才不会带着细细过来受这份罪呢! 可风细细没有达到目的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她顺着木垣的拉扯越过风潋潋准备离开,却在下一秒一个转身撞到了不远处的桌角,额头上瞬间出了血。 木垣眼疾手快,将他身边的风潋潋推开,“风潋潋,滚开。”下一步便是稳稳的接住了受伤的风细细,却在看到额角那鲜红的血时乱了分寸。“快,宣太医。” 说罢,作势就要将风潋潋拦腰抱起带回去。 风细细柔弱的倚在木垣的怀中,“王爷,细细没事,你不必这么紧张,是细细不小心,跟妹妹无关。” 风潋潋方才被木垣一推,差点摔倒,幸好程籁在身后挡住了她。她感激的看了一眼程籁,随后便被风细细的话恶心到翻了白眼。 这个女人太能装了。看来还是不肯放过她,那么她们之间就只能不死不休了。 她这样一说,就算跟她无关,也变成跟她有关了。 至少木垣那个没脑子的一定是这么想的。 果不其然,木垣大声吼叫起来,“风潋潋,今时不同往日,你已经没有靠山了,还敢做这样随意伤人的事情,看来不给你一点儿教训,你是不知道收敛的。” 121、风细细受伤 风潋潋不想与这两个人争辩,因为不管她说什么,木垣都会无条件相信风细细。“你打算做什么!” “伤害怡亲王府的人,你说我能做什么?”木垣说的咬牙切齿。 风细细柔声道:“王爷,不要责怪妹妹了。” 木垣听到风细细的声音,再看到她额上的血渍,怒气就更甚了。“细细,今天我非帮你出这口气不可,之前她有宸王罩着,我动不了,但现在离开了宸王府,她就什么都不是,在京都这么个权贵云集的地方,我怡亲王府的小王爷还是能说得上话的。” 风潋潋看着这对夫妇一唱一和,只觉得恶心。但木垣有一点说的是对的,自己现在无权无势,他要是动用关系来对付自己,自己确实没有还手的能力。 之前为了摆脱夜卿酒,风潋潋也是在积攒势力,但是现在还没有足够的强大起来就离开了宸王府,那么对付他们确实有些棘手,但是风潋潋绝不是坐以待毙的人,尤其是在看到程籁之后,她更是有办法帮助自己度过难关的。 风潋潋对于木垣的怒火表现的毫不在乎,“小王爷,你也想成为第二个宋青岚吗?” “风潋潋,你不用这么目中无人,你当初不过是仗着有宸王殿下撑腰,才能懂得了宋青岚,但现在,你还动不了本公子。” “哦,是吗?”风潋潋的目光转向了程籁,这个看了半天戏的人,此刻正笑嘻嘻的吃着瓜果,风潋潋与他交换着眼神。“老家伙,你难道不该说两句吗?” 程籁突然被点了名,表现的有些惊愕,“风潋潋,你好生没有礼貌,怎么能这么称呼我。” 风潋潋道:“你看看,满头白发,看起来十分显老,可偏生这脸生的还不错,勉强算得上是个好看的家伙,这加起来不就是老家伙吗?怎么,我说的有哪句不对吗?” 风潋潋这么称呼只是不满程籁坐在一旁吃瓜看戏,既然来了,总得帮衬帮衬的。 程籁听出来了风潋潋的不满,但是又觉得她说的十分在理,被别人夸好看,谁不开心。“原来老家伙还能这么理解啊,那说好了,以后你就这么叫我吧。” 风潋潋笑着答应。 木垣见这两个人你来我往,完全不将他放在眼中,心中更是生气,“风潋潋,你别再顾左右而言他了,今天你伤害了细细,按照我们京都律例,就该去府衙受审,怎么样,是你自己去,还是我让人压着你去。” “老家伙,你怎么说?”风潋潋四两拨千斤,并不正面回应木垣。 程籁摊摊手,“我也没有办法,要不你就跟着他们走一趟呗!” 本来风细细还担心这程籁在中间使什么绊子,毕竟之前在风家,若不是这个人的出现,风潋潋早就颜面扫地了。 但现在听到程籁这么说,她瞬间放松。 看来,这个伤没白挨。 风潋潋似乎也猜到了程籁的回答,对着木垣轻松的回道:“那就只有跟你们走一趟了,谁让本姑娘遇人不淑,碰到这么个见死不救的家伙。” 风潋潋一点儿都不害怕,手指摩挲了一下腰间挂着的玄青佩,有这个护身,还有什么能伤得了自己呢,如果自己走这一遭能让风细细稍微消停下来,那又何乐而不为呢! 木垣看着风潋潋屈尊在自己的权势之下,心中十分爽快,但这个程籁非要跟着他们让人有些头疼。 “程老先生,您就不必跟随了。” 程籁道:“我就是去看看热闹,怎么这京都律例里面有一条不让人看热闹的条文吗?” 木垣道:“审问犯人有什么热闹可言,程老如果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多去创作。” 程籁反驳,“创作源于生活,说不定我在看热闹的过程中突发灵感,到时候说不定还能将画赠与你,也免得你将宋鸣的烂东西当做宝贝。” “你……”木垣被程籁的话气到了,但却说不出反驳的话。 在书画的造诣上,真的是没有人能比得上程籁。 风细细不想在这里多做纠缠,她迫不及待的想看到风潋潋落魄的样子。 “小王爷,程老想跟着就跟着吧,左右不过是走个过场,她毕竟是我的妹妹。” 风细细以退为进,既全了自己的善良伪装,又让木垣加深了对风潋潋的敌意。 木垣道:“她这么伤害你,怎么可能只走个过场,之前才艺盛宴上的帐在今天不如一次性算清。既然程老要跟着,那就随你的便吧!” 说罢,一行人往外面走去。 恰好碰到了齐昭跟黎书守在门口。 黎书连忙拉住风潋潋的手,“姐姐,你要去哪里?” “京兆府。” 齐昭问道:“去那里作什么?” “我的好姐姐让我去吃板子,你说我能怎么办?”风潋潋故作嬉戏,声音一点儿没收敛。 她现在所处的地方算是天下第一楼的正中央,人来人往的。 有路过的人听到她这么说,自然好奇起来,再加上这风家姐妹的事迹在整个京都影响力也不算小,她们之间有故事发生,自然能引起更多的旁观。 有路人问道:“你这是个什么姐姐,居然忍心伤害自家妹妹。” 旁边有人回答:“你怕是不清楚这两姐妹,上次才艺盛宴,两个人暗戳戳的争锋相对那才叫精彩,今天看来是姐姐找场子来了。” “你这说的叫什么话,才艺盛宴谁都可以看出来是妹妹故摆疑阵,这心机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听说这妹妹已经被宸王赶出府了,而姐姐确实嫁进了怡亲王府,现在这天差地别的,当真是可悲可叹!” “你这话说的,她们姐妹之间孰是孰非,我们跟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不过这姐妹居然闹到对簿公堂,想来这风老爷子得气出病来。” 黎书根本不想去管别人的这些闲言碎语,忧心道:“姐姐,你可不可以不去。” 风潋潋摊摊手,“就像是别人说的,我现在落魄了,是个人都想上来踩两脚,我倒是不想去受审,但你问问我的好姐姐同不同意啊!” 风细细柔声说道:“潋潋,姐姐也不想让你去,实在是我家小王爷已经说出来了这话,我再去反对,岂不拂了他的面子,你忍心看到姐姐陷入两难的境地吗?” 这话一说,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风潋潋笑道:“那就走吧!” 这群人前脚刚走,后脚就乌泱泱的跟了一群人,自然都是去看热闹的! 122、木垣受罚 既然要受审,去的地方自然是京都府衙,而这里的主要负责人与风细细之间还颇有渊源,那京兆府尹就是之前才艺盛宴上风细细的仰慕者之一,后来被风潋潋揭开真相,京兆府尹心里受了极大的创伤,已经闭门不出很久了。 可是天不遂人愿,他越是避着的人,人家越是上赶着过来。 当京兆府尹看着堂下站着的人时,顿时感觉一个头两个大,再看看外面都快要将门槛挤破的人群时,突然产生了辞官的想法。 这两个女人的出现总是这样惊天动地,可是身为京兆府尹现在只能硬着头皮走流程了。 “堂下何人?见到本官为何不跪!” 可是依照木垣的性子怎么可能跪比自己低等级的官员,“府尹大人,你确定受得起本王一跪?” 京兆府尹被他嚣张的样子气炸了,之前在才艺盛宴上受骗的怒火顿时升起,“小王爷,进了我这京兆府,那就是我说了算。如今你既然进来请本官做主,那么按照礼节跪我也是应该。” 木垣跟风细细也没有想到这京兆府尹的头这么铁,居然丝毫不顾及怡亲王府的面子,他们今天过来本来是想仗着怡亲王府的权势惩治风潋潋,但这个京兆府尹似乎并不买这个账,再加上门外的那些看客显然一副看好戏的表情,木垣顿时觉得自己失了脸面。“袁帅,不要给你脸不要脸,本王今天过来是看得起你,你居然还让本王下跪。” 风潋潋这个时候才知道,原来这个京兆府尹名叫袁帅,是个挺有意思的人!看这架势也算担得起这个名字,只是看到眼前的这一幕,风潋潋莫名的想到了某个人,但随即便摇了摇头,那人想法设法的赶自己走,如今又出来充好人,她风潋潋也不见得会领情,大约是她自己多想了吧! 风潋潋看着这两个人争锋相对,心里别提多爽了。 府尹袁帅丝毫不为木垣的气势震动,依旧一本正经,他看向坐在下手的师爷,问道:“当堂直呼本大人的名讳,依照律例该当何罪!” 师爷听罢诚惶诚恐,他可没有大人那么硬的头,敢去得罪怡亲王府,“大人,这恐怕……恐怕……” 师爷的吞吞吐吐让袁帅拍了惊堂木,“师爷,到底该当何罪?” “启禀大人,杖责……三十……”师爷说完便擦了擦额上的汗渍。 袁帅道:“小王爷,看在你怡亲王府的面子上,本官给你打个折,就十大板。” 风潋潋在心里啧啧称奇。 这个大人当真是……会做人…… 你要说他不顾怡亲王府的面子,可人家确实给你打了折,你要说他顾忌怡亲王府的面子,可他却要大这个小王爷的板子。 木垣目瞪口呆,到现在都不敢相信京兆府尹敢打他。“袁帅,你恐怕是活腻了。” “二十……” 木垣的惩罚增加了,他还来不及说什么,就听见袁帅说道:“来人,行刑。” 风细细也怔住了。 这个京兆府尹到底哪里来的胆子,居然敢对木垣下手。 可当听到木垣第一声嚎叫之时,众人才反应过来,昔日制霸京都的怡亲王府小王爷此刻在京都府衙被打了板子。 风细细心疼的泪水涟涟,“府尹大人,这可是怡亲王府的小王爷,你真的就不怕吗?快住手!” 袁帅道:“在本官眼中,一视同仁。” 这一句话,换来了门外的阵阵高呼。 尤其是有一些被木垣压榨过的老百姓更是大声喊道:“打得好……”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风细细没辙了。 但她又不甘心走掉,好不容易逮着机会惩治风潋潋,她怎么能放过呢! 好不容易等着木垣的板子打完,他已经狼狈的不成样子,面露凶光,吓得风细细都不敢接近。只能小声的说道:“王爷,你怎么样?” 木垣咬牙切齿,“这笔账本王一定会算回来的。袁帅……大人……,你给我等着。” 在称呼上,木垣最终是认怂了,他可不敢保证自己还能再挨几板子。 府尹大人此刻似乎心情还不错,“本官会一直在这里,小王爷若有什么冤屈,尽管来说。” 见事情终于回到正轨,风细细赶紧走到木垣身边,小声的嘀咕着:“大局为重,且先忍一忍。” 木垣本来还想说什么,却最终吞了声音,只是愤愤的瞪着袁帅,可对方丝毫不在意,反而朗声说道:“既然小王爷受了罚,那么堂下之人便都免了这一跪吧!” 风潋潋心中简直乐开了花,她还什么都没做呢,对方已经损兵折将,而自己还落了一个好处。 风细细心中也有了怒火,总觉得似乎事情又在朝着不可预料的方向发展,她打算撤退了。“小王爷,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 木垣挨了打,还什么都没办成,他怎么可能放弃呢!“细细,没看到风潋潋付出代价我是不会走的,你就在旁边看着,看我怎么为你出气。” 木垣说罢,便走到堂前,厉声说道:“本王要状告风潋潋伤我王妃,按照律法,她必须受到严惩。”说罢,将风细细额头上的伤展示在众人面前。 堂上精通律法的师爷马上说道:“小王爷说的没错,按照我朝律例,伤害亲王及其家属,按律当受羁押半月的惩罚。” 袁帅点头表示了解了这个情况,对着风潋潋的方向问道:“可有此事?” 风潋潋道:“大人,众所周知,风细细是我姐姐,我怎么会伤害她呢?姐姐不顾姐妹情谊将我告之公堂,但我却不会去伤害姐姐的,请大人明察。” 风潋潋说的诚恳。 袁帅又道:“那你可有证据证明这伤并非你所为。” 风潋潋反驳,“那不知木小王爷可有证据证明这伤确实是我所为。” “自然……”木垣理直气壮。“本王可是有目击证人亲眼看见,袁大人不妨唤证人上来问话。” 风潋潋嗤笑了一声,原来这是有备而来啊! 123、木垣的证人 只见来人一身粗布衣服,说话都有些吐字不清,大概是紧张的。刚上来便跪倒在堂前,诚惶诚恐。 “堂下何人?” 那人道:“小人张三,京都人士,家住西郊张家村。” 袁帅又问道:“方才小王爷说你能证明小王妃这额上的伤是你身边这位姑娘所为,是也不是?” 张三点头如捣蒜,“大人,我看的清清楚楚,就是这个漂亮姑娘,我是不会认错的,她们发生肢体摩擦的时候,我刚好从天下第一楼的窗户旁边经过,就是她故意伸腿绊倒了准备从她身边经过的小王妃。” 袁帅问道:“风潋潋,这张三的话可否属实?” 风潋潋不卑不亢,回答的游刃有余,“大人,我们的位置确实是在窗户旁边,这张三从身旁经过能看见里面的情况也不足为奇,可我还是那句话,我是不会伤害姐姐的。” 木垣见风潋潋到现在还不知悔改,很是生气,“风潋潋,到现在你还不说实话吗?如果不是你绊倒了细细,难不成是她故意摔倒来陷害你吗?” 风潋潋四两拨千斤,“谁知道呢!我这个姐姐也不是一次两次陷害我了。” 风细细委屈,“潋潋,你在说什么呢?” 风潋潋道:“姐姐,你就别装了,本来我想着姐妹一场,不愿同你太过计较,但是你若是非要逼我,鱼死网破也不是不可!” 风细细被风潋潋的气势吓得往后退了两步,刚好退到木垣的怀中。 见到自己的小娇妻受欺负,木垣岂会善罢甘休,“风潋潋,你还想罪上一等吗?你要知道侮辱诽谤细细也是要受到惩罚的。” 那边的师爷立马补充道:“确实如此,风细细是怡亲王府的小王妃,若有人恶意诬陷,也会受到律法的制裁。”说完,还讨好似的看了一眼木垣。 风潋潋不满道:“都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我朝法律却处处维护贵族世家,这是个什么道理?” 风潋潋的一句话引起了大多数人的共鸣,但却没有人去附和她的话术。 因为这是开朝立世以来一直延续的律法,大都在这个束缚下生活了这么多年,没有人会想着去改变,然后得罪一众权贵。 木垣见风潋潋的话无人应援,脸上满是得意。 这个风潋潋离开了宸王府,那么在这个京都就什么都不是了。 “风潋潋,你还敢质疑我朝律例,看来是想罪上加罪。不知袁大人怎么看?” 袁帅表现的刚正不阿,“风潋潋,你可还有证据证明伤害小王妃之事与你无关。” 风潋潋道:“大人,这件事情只有他们的片面之词,就是将黑的说成白的,我也没有办法辩驳……” 风细细听到此,觉得胜利的曙光就在眼前,突然觉得额上的伤不那么疼了。 “但是,我有证据证明风细细曾经陷害过我,不知道这个你可能审?” 木垣道:“风潋潋,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我们现在讨论的是你伤害细细这件事情。” 风潋潋道:“我说的也是这件事情啊!俗话说所有的犯罪都要有动机,那你倒是说说我有什么动机去伤害姐姐!” “自然是嫉妒她,细细是京都第一美人,而你不过是个被宸王府赶出来的没人要的女人。”木垣说道。 风潋潋又道:“木小王爷这句话恐怕是说反了吧,产生嫉妒之心的难道不应该是姐姐吗?” “她嫉妒你什么?” “自然是嫉妒我年轻貌美。” 木垣的脸瞬间黑了一半,她承认风潋潋年轻貌美没有错,可她的细细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又岂是风潋潋这个女人能比的。“风潋潋,你还要不要脸的。” “这么漂亮的脸蛋,不要岂不是可惜了。” “你……” 木垣根本说不过风潋潋。 风细细见木垣已经偃旗息鼓,接着说道:“潋潋,姐姐要是嫉妒你又怎么会在知道你被宸王府赶出来之后特意来接你回家呢?你不要曲解了姐姐跟的心意。” 风潋潋:“……” 说来说去,她风细细就是个好人,所有的一切都是她风潋潋不知好歹,作的一手好死。 “姐姐,我们之间真的没必要这样装下去了,你怎么想的我都清楚了很,毕竟我已经拿到了你陷害我的证据,你跟小王爷这样步步紧逼,是害怕我说出你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吗?” 木垣绝不会认为他心中圣洁如仙女的风细细会做出陷害别人的事来,所以对风潋潋一口一个污蔑气急了,“风潋潋,你倒是拿出来给大家看看啊!别一直在这里信口胡诌。” 看了半天戏的府尹大人袁帅见缝插针,“风潋潋,你要知道,我朝律法是针对人服务的,就算风细细小王妃陷害了你,但是你一介平民,是没有办法以陷害罪去为自己申诉的。” “我是裕亲王府的嫡女。” “可是众所周知,风家还没有正式公开承认你的身份!” 风潋潋突然想到了这一层。当年被夜卿酒带走的时候,自己还没有及笄,风家引以为耻,下了自己的族谱,一直到现在,她都还没有得到风家正式的邀请,所以她现在属于无身份之人。 回想当年发生的那一段,风潋潋只觉得自己脑袋有坑,为什么会在风细细的怂恿下与风家断绝关系呢! 那个时候,夜卿酒找到了风潋潋,便直接想要带走她。 对,就是直接找到的。 想起那天,夜卿酒黑着脸踏进风家大门的时候,风潋潋还在院中与丫鬟们玩闹,压根不知道面前站的这个男人权倾天下。 她的小脸蛋红红的,大大的眼睛眨啊眨,长长的睫毛在阳光的照射下像只翩飞的蝴蝶。她的声音干净而纯粹,“你来找谁?” 那个时候的夜卿酒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看在风潋潋的眼中凶神恶煞的,“你……” 风潋潋被吓着了,往后退了两步,“潋潋最近没有干坏事,你不能带我走。”说罢便往回的路上跑,边跑边叫嚷着:“爹爹,爹爹,有坏人……” 124、离开风家 风守正听到声音立马赶了出来,在看到夜卿酒的那一刻躬身行礼,“宸王殿下,您怎么来了?” 风潋潋此刻躲在风守正的身后,探着小脑袋看眼前这个从天而降的坏男人。 风细细闻讯而来,护犊子似的将风潋潋拦在自己身后,然后一脸娇羞的对夜卿酒说道:“公子你好,小女风细细。” 夜卿酒正眼也不瞧风细细,声音冷冽,“她,我要带走。” 修长的手指,根骨分明,在风潋潋看来却像是修罗的武器,直接定了她的生死。 风守正满心疑惑,“殿下,小女是不是有得罪你的地方,你就看在她年少不懂事,别与她一般计较了。” 风潋潋连忙说道:“爹爹,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何谈得罪这个人。” “闭嘴,潋潋。”风守正立马将风潋潋推到风细细身边,“看好她。” 夜卿酒沉声道:“风大人,她并未得罪与我,只是她注定是本王的人,所以现在来带走她。” 风守正:“……” 风潋潋:“……” 风细细:“……” 夜卿酒的身边还跟着明晨,他此刻也是一脸尴尬,连忙替夜卿酒解释道:“我家主子的意思是看上你们家二姑娘了,希望娶为王妃。” 风守正一听,喜上眉梢。 夜卿酒可是当朝最尊贵的人,如果能跟他攀上关系,那真是求之不得。 “殿下,你能看上小女,是小女的福分,但是潋潋如今还未及笄,不能出嫁,不若你再等一等,到时间再来迎娶。” “等不了。” “我不要嫁给这个怪人。” 两个人异口同声。 夜卿酒说道:“你只能是我的。” 风潋潋冲上前去推了夜卿酒一把,大叫道,“我有喜欢的人了,我才不要嫁给你。” 风细细冲上来将风潋潋拉到身后,对着夜卿酒一脸歉意,“公子,对不起,妹妹无礼,还请不要见怪。如果你非要迎娶风家的女儿,我想我可以。” 夜卿酒眼神都没给风细细一个,冷声说道:“没有人能代替,她必须跟我走。” 风潋潋求助似的看向风守正,可风守正此刻也没了主意,如果这个男人非要带走自己的女儿,他也无能为力。 “殿下,这事不能再商量商量吗?” 夜卿酒道:“没有必要了。如果你还想保住风家,那么三天之内将她送到宸王府,过时不候。” 夜卿酒跟明晨离开风家大门的时候,外出办事的云隐殇恰好回来,两个人擦肩而过。 云隐殇看着一脸倔强的风潋潋对着风守正哀求道:“爹爹,你不会将我送过去的,对吧!” 风守正只是叹息着低下了头,转身回了自己的屋子。 看着云隐殇回来,风潋潋似乎看到了救星,飞快的跑过去抱住了她,委屈的说道:“云哥哥,你可算回来了,爹爹要将我嫁给那个恶魔,我是说什么都不愿意的,你知道的,我喜欢的一直是你。” 云隐殇摸了摸风潋潋额头,宠溺的说道:“潋潋,你别着急,我们来想办法,云哥哥是不会放任你不管的。” 风细细在一旁说道:“潋潋,姐姐一直知道你爱慕云大哥,这一次出了这样的事情,姐姐也很痛心,可事已至此,又能怎么办呢?” 风潋潋拉住风细细的手哭诉道:“姐姐,你帮帮我,我不想去那什么宸王府,我只想做云哥哥的妻子。” 风细细打趣道:“云大哥还在这里呢!你也不知羞的。” 风潋潋道:“羞什么,这辈子除了云哥哥,我谁也不嫁。” 风细细道:“既然如此,姐姐有一招破釜沉舟之计,不知道你要不要做。” 风潋潋脸上立马有了光彩,急声说道:“姐姐,只要有办法让我能脱身,什么我都愿意。” “偷族谱,”风细细接着说道:“你是风家的嫡女,如果你拿族谱威胁父亲,想来父亲一定会心软的。” “族谱?”风潋潋不明所以。 风细细解释道:“一般来说,只要族谱现身,那么风家的长辈们都会出来,到时候你只要以死明志,说自己不愿意,家族的长辈们那么喜爱你,一定会想尽办法护着你的。” 风潋潋听罢,开心的抱住了风细细,“姐姐,你真是我的好姐姐,我跟云哥哥的幸福就靠你了。” 云隐殇面露忧愁,“这恐怕不妥吧!偷族谱这事可大可小啊!” 风潋潋道:“云哥哥,为了我们的以后,潋潋什么都不怕。” 当天晚上,风潋潋就去了风家祠堂偷走了族谱。 第二天,族谱失踪的事情惊扰了整个风氏家族,长辈们纷纷聚到祠堂,一脸的担忧。 风潋潋现身将族谱拿出来之后,风守正气急败坏,就要家法伺候,却见自己最疼爱的这个女儿跪倒在众人面前,诉说自己的委屈。 “各位叔叔伯伯,你们忍心看潋潋伤心欲绝吗?” 有心疼风潋潋的长辈说道:“潋潋,我们素来疼爱你,这你也是知道的,但是做出偷族谱这样的事情来,也实在是大逆不道。” 风潋潋反驳道:“伯伯,要不是兵临城下,我也不会用这招,只希望您能为潋潋做主,不要让爹爹将我嫁给那个怪人。” “宸王殿下乃是人中龙凤,你嫁给他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何必这么执拗呢?”也有长辈劝解。 “可潋潋有喜欢的人了。” “是谁?” 风潋潋站起身来,将站在一旁的云隐殇拉到众位长辈身前跪下,“他。” 那些长辈纷纷摇头,“潋潋,他就是个侍卫,就算没有宸王这事,你作为风家的嫡女,也万万不可能嫁给他。” 长辈们还在跟风潋潋说道理,可风潋潋哪里听得进这些。 “我今生非云哥哥不嫁,如果你们非要逼我,那我只能死给你们看了。”风潋潋说罢,从袖中抽出一把匕首架到自己的脖子上,一副宁死不屈的架势。 这一幕显然吓到了一些人。 “潋潋,你快放下刀,这事也不是不可以商量,别伤着自己了。” 风潋潋心中暗喜,果然,姐姐说的办法还是管用的。 125、证明身份 就在她以为所有的事情都在按照计划走时,旁边沉默了许久的风守正突然站了出来,从风潋潋手中拿过族谱,一脸的痛心疾首,“潋潋,你作为风家的嫡女,既然如此不顾全局,你可知道,若你不嫁,宸王殿下可是要拿我们风家开刀的,你忍心这些喜爱你的叔叔伯伯们到时候流落街头吗?云隐殇不过是个侍卫,你为了这样的人致我们于不顾,传出去我风家颜面何存?” 风细细在一旁温声说道:“父亲大人别生气,潋潋就是耍耍小孩子脾气,她只是比较看重云大哥罢了!” “不是这样的,”风潋潋厉声道:“爹爹,云哥哥在我心中不是侍卫,他是我未来的丈夫,潋潋非他不嫁!”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风守正,“风潋潋,你一个女孩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这样的话来,实在是不知羞耻,我风守正怎么会教出你这样的女儿。你要嫁给他也不是不行,今天,只要你当着列祖列宗的面说自己再也不是风家人,那我们也无权管你,你想去哪便去哪!” 风潋潋心中顿时有些慌了,但是她不能临阵退缩,今天她但凡让出一步,自己与云哥哥之间便再无可能了。 云隐殇站在风潋潋身边,拉着她的手,对着在座的人说道:“诸位,我云隐殇在此发誓,会一生一世对潋潋好的,你们也不用再逼她,不论她怎么选择,我都会尊重她并且一直等着她!” 说罢,又转头对着风潋潋道:“潋潋,你别怕,做你自己。” 风细细也走到她身边,轻声说道:“潋潋,你千万要冷静,不要一时冲动做出让自己后悔莫及的事情,无论发生什么,云大哥和姐姐都会在你身边的。” 风潋潋深呼吸,从风守正手中拿过族谱,翻到了自己的那一页,她毫不犹豫的撕下,并且撕碎了它。 看着飘散四处的纸片,风潋潋“扑通”一声跪倒在风守正面前,“爹爹,请原谅潋潋的任性,这一生,我只想嫁给云哥哥。” 风守正步履踉跄的往后退了几步,风细细眼疾手快的上去搀扶。 “如今我真是管不得你了,随你去哪里吧!你不在是我风家女,宸王也找不到我们头上来。潋潋,你有多远就走多远吧!”说道最后,风守正都开始哽咽了。“云隐殇,记住你方才的话,好好待她。” 云隐殇重重的点头。 风潋潋与云隐殇在众人的目光中离开了风家祠堂。 但风潋潋逃得出风家,却怎么也逃不出夜卿酒的手掌心,还没离开京都就被带回了宸王府,而云隐殇在风潋潋苦苦地哀求下留下了一条命。 回想往事,风潋潋不禁唏嘘。 风细细恐怕那个时候就已经知道自己最后一定会被赶出家门的吧!因为她足够了解人心,风守正那个时候的做法无疑对她还是对风家来说都是最好的选择。 怪只怪自己看不透,被爱情冲昏了头脑。 以至于到现在自己还不能算是真正意义上的风家人。 堂上的一声惊堂木拉回了风潋潋的思绪。 袁帅见风潋潋想了很久,面有难色,便问道:“你可还有其他能证明自己贵族身份的东西?” 风潋潋收起自己的哀伤,从怀中拿出一块玉佩,这是当初夜卿酒给她的,她万万没想到到了这个时候,自己居然要用这块玉佩来证明自己的身份。但转念一想,要是不夜卿酒,自己又何至于无法证明自己的身份。 袁帅赶紧让衙役将此物呈了上去,“这是何物?” 风潋潋道:“能证明我身份的东西。这个可是宸王府的东西。” 木垣一听赶紧说道:“谁不知道你是被宸王府赶出来的,身上有一两件府里的东西很正常,但又怎么能证明你的贵族身份。” “这个可是宸王府金库的钥匙,试想一下,什么样的人才能拥有此物。” 有人接腔,说道:“自然是王府未来的女主人。” 木垣接着说道:“但你现在已经不是了。” “可风细细陷害我的时候,我还是宸王府的人。这么说来,她也算是犯了律法,如果你们真的要追究,我想不妨先追究追究风细细对我的陷害吧!毕竟要诉罪,我们就按照时间先后一件一件来。”风潋潋说道。 袁帅又道:“风潋潋,这块玉佩能证明什么不是你说了算的。” “那你大人当如何?” “自然是询问宸王殿下的意思。” “可以,大人不妨派人去问一问宸王,当初送我这块玉佩之时,是否想过要给我名分,让我做他的王妃。” 风潋潋话音刚落,一声“不用”便从袁帅的身后传来。 堂上所有的人便看到昔日神秘不怎么露面的宸王殿下从府尹大人身旁的帘子后面走出来。 风潋潋也很是意外。 这个人千方百计的赶自己走,为何现在又出现在自己面前。 不过有一点她敢肯定的是,这个男人是为她撑场子来了。 程籁的出现就是最好的证明。 再加上若没有夜卿酒在袁帅背后,一个小小的府尹大人又怎么敢对怡亲王府的小王爷用刑。 袁帅连忙让人在身侧给夜卿酒安排了位置,将方才的那枚玉佩递到夜卿酒手中,“王爷,你可认得此物?” 夜卿酒点头。 袁帅又问道:“此物可是宸王府女主人的象征?” 夜卿酒依然点头。 “那方才风潋潋……姑娘所说是否属实?” 夜卿酒这回并没有点头,只是沉声问道:“哪句?” 袁帅对着风潋潋说道:“将你想要问的那句话自己说来,本官有点说不出口。” 风潋潋:“……” 她不知道夜卿酒过来了,否则方才的豪言壮语她又怎么会说出来,现在让她当着夜卿酒的面问当初是否想过给她名分,依着现在夜卿酒的态度,那一定是拒绝无疑的。 “大人,方才那句话跟本案也没什么关系,也就没有问的必要了,现在宸王殿下的出现足以证明我的身份,那么我指认风细细曾经诬陷我可能受理?” 袁帅道:“既然宸王认可了这枚玉佩,那么你曾经的贵族身份确认无疑,现在你不妨来说说你的冤屈。” 126、角色互换 风细细连忙道:“大人,细细怎么可能会做出陷害妹妹的事情来,就连今天的事情,如不是小王爷护我心切,细细也是不愿意来的,如今既然宸王殿下出面,那么这件事情就当做没有发生吧!细细身上还有伤,需要回去及时处理,就先退下了!” 风细细说罢就要拉着木垣走,可木垣收了这么大的委屈,怎么可能心甘情愿的走,但见着风细细眼中的泪痕,便又心软了下来。 外面的一些看客看到风细细的这一系列操作,只当是风潋潋又拿着宸王在撑腰了,自家姐姐受了委屈,也只能和着泪水往肚子里吞。 风潋潋也不得不赞叹这一招以退为进实在是高明,她若今天放任风细细就这样走了,她风潋潋仗势欺人的名声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姐姐,你先不要走,今天来都来了,你若是不告我,那我们就换换角色,我来告你如何?” 风细细握着木垣的手微微发抖,木垣被风潋潋这样的得寸进尺激怒了,“风潋潋,你到底想怎么样?” 风潋潋道:“在天下第一楼我就说的很清楚了,往事一笔勾销,是你们非要逮着我不放,今天既然都到这里了,又凭什么要白来,不做点什么真是不符合我的性子,毕竟我不喜欢做亏本的买卖,姐姐也是个生意人,我想你也懂这个道理吧!” 风细细摇头,“什么生意人,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风潋潋道:“姐姐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那今天我就让你看看自己曾经那些龌龊的行径。” 她说罢,便对着袁帅道:“大人,请你让我唤一位证人上场。” 在得到袁帅允许后,齐昭走到了堂上,毕恭毕敬的对袁帅和夜卿酒行了礼。 袁帅道:“你手中是否有证据证明风细细曾经诬陷过风潋潋?” 齐昭拿出手中的证据递交到袁帅面前,说道:“这些是和善坊近一年以来的账目明细,包括坊内各个工作人员的变更,大人不妨仔细看看,一个月前,和善坊的主人已经变更为风细细。” 袁帅道:“确实如此,但这又说明什么?” 紧接着又上来一人,这人正是秦芷舒。 风潋潋跟风细细之间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可能没有她秦芷舒的身影呢,若不是风潋潋说要她留到最后给风细细致命一击,她也不会到现在才上场。 袁帅一看又来了一个郡主,心想自己这个庙真是大,先后来了好几个大人物。 秦芷舒道:“大人,这些能说明什么,就让本郡主来给你答疑解惑。就在半个月前,风守正大人生辰,身为风家的女儿,潋潋便想着为父亲准备礼物,好巧不巧的就去了和善坊,然后又好巧不巧的买了一副宋鸣的假画,结果让风潋潋当着风家那么多人的面差点下不来台,你要说这背后没人指示,有人信吗?后来,我们一查,知道这和善坊早已易主,这才想明白,这一切都是风细细在背后安排,目的就是想要陷害潋潋,让她落个不孝的罪名。” 袁帅道:“风细细,对于此事你还有何话说?” 风细细眸中含泪,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大人,我确实是和善坊的主人,但是对于陷害潋潋这件事我是无论如何都不认的,店中出了假画大约是掌柜管理不善,待我回去定要好好查查,以便毁了和善坊百年的信誉。” 秦芷舒道:“本郡主就知道你会这么说。风细细,你真的是死鸭子嘴硬。” 风细细委屈巴巴,“芷舒……” “林敬,该你上场了。”秦芷舒打算了风细细的欲言又止,她可没有耐心去听风细细的话。 这个时候,林敬押着一人走到堂前来。 那人一见到风细细便拉着她的裙摆说道:“风姑娘,快救我,快救我。” 风细细看到这人出现的那一刻,脸色就已经惨白了,却还装作一脸无辜,“你是谁,我并不认识你。” 秦芷舒道:“风细细,到这个时候了,你撇清关系还来得及吗?既然你不认识他,那么就让我来告诉你他是谁?” 秦芷舒说罢,又转头对着袁帅道:“大人,麻烦你提供一下笔墨纸砚。” 袁帅看着事情的走向,有点摸不着头脑,只是看向夜卿酒,在得到对方的点头后,他急忙安排下人去准备。 不消一会儿的功夫,作画用的东西全部准备齐全。 林敬将人按在画纸前方,说道:“李水,你只要将那幅画当堂画出来,那么你就可以安全离开这里,并且附上一百两黄金。” 李水一听还有这样的好事,本来忧心忡忡的他瞬间喜笑颜开。 这个人也算有两把刷子的,画出来的东西既然能够以假乱真,想来也算是在绘画上下过功夫的。 青山不老松,与当初风潋潋拿到的一模一样。 风潋潋不禁走到李水面前夸赞道:“你的画艺不错,如果不弄虚作假,坚持下去,必定能有一番作为。” 李水一听,感叹道:“这位姑娘,画画都是贵族世家消遣的玩意,像我们这种无名之辈要想出头,那简直比登天还难。” 风潋潋一听,也颇有感触,这人说的很在理,在这个唯权势论的国度,平民子弟基本都是被淹没的,能入朝为官的基本出身贵族。 一想到这里,风潋潋高声喊道:“老家伙,你还要看多久的戏,赶紧出来收徒弟了。” 程籁一脸不情愿的从人群中走进去。 李水看到程籁,双眼放光。跪在地上抱住程籁的大腿,“你就是传说中的画圣程籁!我之前在风家看到过你。” 程籁无奈的点头。 风潋潋道:“你觉得这人画工怎么样?” “还不错!”程籁说道。 能得到程籁这样的评价,任何身为一名画者的人都会感到荣耀之至。 风潋潋又道:“那你可有收徒的想法。” 程籁看了看抱住自己大腿的人,摇摇头,“我今生绝不收徒,不过,若你从今以后一心向画,不再弄虚作假,那么我便赠你一本书画大全,里面是我对书画的一些见解,肯定对你日后的提升有帮助。” 李水自然欣喜,开心的都忘了自己是来受审的。 127、和善坊掌柜 李水拿了程籁的书画大全,自然而然的开始偏向风潋潋。 风细细感觉到了危机,可现下她就是被架在火上烤的小羊羔,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秦芷舒问李水道:“你可知你现在画的是什么?” 李水点头,“这是宋老的名作青山不老松。” 秦芷舒又问道:“那你为何要模仿宋老的画作?” 李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大概二十天前,就是这个姑娘,”他指了指风细细的方向接着说道,“她出价黄金十两让我仿照宋老的这幅画,小人一时被黄金眯了眼,才做出这般昧良心的事情来。” 此番话一出,风细细顿时陷入困境,但她依旧狡辩,“这位小哥,我根本不认识你,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小王爷,细细不想呆在这里了,他们都欺负我。” 风细细的泪水说来就来,好像真的是风潋潋她们人多势众,组团欺负她这么一个弱女子。 木垣想着自己那二十大板不甘心,但是看着风细细这可怜的模样又十分心疼,搂着风细细就要往外走。 秦芷舒喊道:“林敬,拦住他们。” 林敬可是武将出身,身体轻轻一跃便直接拦在了木垣他们身前,一脸严肃的说道:“事情还没有解决,你们恐怕走不了。” 木垣觉得林敬此刻十分嚣张,“林敬,你有什么资格拦住本王的路。” 一声惊堂木,袁帅站了出来,声音威严,“本官的公堂不是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若真如此,那还将我朝律法放在何处。木小王爷,现在是风潋潋状告你们诬陷她,你们可要认罪。” “荒唐……”木垣瞠目结舌,“细细这么善良,会做出陷害风潋潋的事情?你们仅凭这个什么李水的话就断定细细用假画陷害风潋潋,当真是荒唐至极!” “呵呵……”风潋潋笑道,“方才你们还试图用张三的话来断定我伤害风细细,你又怎么说?” 木垣道:“这是一个性质吗?你可是当场被抓包的,况且本王也在那里,在场除了你、程老、细细和我外,再没有其他的人。莫不是你要说伤害细细的是程老?” 木垣现在已经语无伦次了,想到什么说什么,反正就是要维护风细细。 程籁见火烧到自己身上,那张英俊的脸上顿时充满怒气,“你这个混小子,净说混账话,我去害她都怕脏了自己的手!” “你……”木垣气急。 风细细拉着木垣的手说道:“小王爷,不要与他们争论了,细细伤就伤了,随他们去吧!” 风潋潋实在是看不怪风细细这一副人畜无害,还佯装伤患的嘴脸。“姐姐,既然你要辩,我们今天就辩个清楚,李水方才的话不足以证明你用假画陷害我,那么还有一人你不妨也见见。” 风细细紧张的直搓手,在看到进来的是和善坊的掌柜时,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瘫软在木垣的怀中。 直到此刻,木垣也差不多看清了局势,他心中那纯洁无瑕的仙女终究是踩了人间的脏泥,不干净了。 可,不论怎样,只要她是风细细,那都是他心中无可替代的小王妃。 风潋潋看清此刻两人脸上的变化,心里别提多开心了。这一次,面对风细细的挑衅,她早有准备。 之前夜卿酒说要赶她出府的时候,风潋潋便在联系齐昭、秦芷舒等人收集证据,便是为了哪天风细细出其不意的刁难而做准备,只是没想到她的姐姐一刻都等不及,这么快就落入了她精心为风细细编织的网中。 和善坊的掌柜进到大堂,恭恭敬敬的对着所有人行了大礼,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不像张三、李水那样,显得慌乱无措。 秦芷舒问道:“你可是和善坊的掌柜?” 掌柜点头,“小人乃是和善坊掌柜李固。” “那你可认得此人?”秦芷舒示意他看向风细细。 李固点头,“她是我和善坊的幕后主人,大约在一个月前,这位姑娘与前任主人做了和善坊的交接。” 秦芷舒示意李水拿起自己方才做的那幅画展示在李固面前,问道:“那你可认识这幅画?” “青山不老松,宋老的画作。” 秦芷舒道:“看来李掌柜经商多年,是有点眼力见。” 李固有些惶恐,“郡主谬赞了。” 秦芷舒又道:“既然你认得这幅画,那我们就好说了。你可还记得半个月前本郡主去你那里买过此画?” “像郡主这样身份的人,小人自然是记得的。” 秦芷舒微微勾了勾唇,然后突然板起了脸,道:“那你倒是说说为什么卖给本郡主假画!” 掌柜被秦芷舒的这句厉言吓得面色铁青。“郡主明察,小人都是听命行事的,怎么敢卖给郡主假画。” 秦芷舒一听,又变了脸,顿时和蔼可亲起来。“哦,那你倒是说说是听了谁的命令,竟敢卖给本郡主假画。” 掌柜摸了摸头上的汗,小心翼翼的回答:“自然是和善坊的主人,风细细。” 听到这里,所有的真相水落石出。 堂外看热闹的那群人开始叽叽喳喳的讨论起来。 “风老爷子的寿辰我有幸去了,当时真的就是风潋潋拿出了假画,差点下不来台,要不是程老及时救场,我想风潋潋一定会遭到大家的口诛笔伐。”这人说完赶紧往旁边移了移,并没有人注意到她,但是那娇俏的小脸是挡也挡不住的绝色,不是芸紫又是谁!她的任务就是在适当的时机抛出话题,让众人都能去了解风细细的真面目。 有人附和道:“看来这个风细细真的做出陷害自家妹妹的事情了,居然千方百计卖出假画,说不定那劳什子受伤也是自己自导自演的戏码吧!” “谁说不是呢,如果这些事情都是真的,那么这个女人细思极恐,真不是什么好人。” “你们恐怕还忘了才艺盛宴上的事情,风细细勾引木小王爷在先,陷害自家妹妹在后,这一桩桩一件件,当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 场外的声音让木垣大怒,“够了……今天的事情到此为止,无论真假,不过是我怡亲王府认了。” 128、云隐殇的下落 秦芷舒道:“你以为认了就好?是谁说的陷害贵族世家那是要受到惩罚的,你们就想这么一走了之吗?” “那你当如何?”木垣自知理亏。 秦芷舒道:“袁大人,现在人证物证都在,你说怎么判吧!” 袁帅看向师爷。 师爷在木垣暴怒的双眸下战战兢兢的说道:“依照我朝律例,陷害贵族者,按贵族身份等级加以处罚,鉴于风潋潋乃是曾经的准宸王妃,风细细将受到羁押三月之刑……” “你敢……”木垣打断了师爷的话。 师爷接着说道:“但在伤害风细细一事中,风潋潋无法自证清白,故可抵消两月,是以,最终可判风细细一月牢役之罚。” 风细细瞬间软了身子,要不是木垣一直捞着,她恐怕早就瘫软在地了。 木垣对着她说道:“细细,你先忍着,我回去求求父王,一定会想办法将你救出来的。” 风细细拉着木垣的衣袖哭诉道:“小王爷,你一定要救我啊!” 面对堂上这两个人的处境,风潋潋等人心满意足。 袁帅偏头问旁边的夜卿酒,“殿下,你觉得这个判法怎么样?” 夜卿酒只是点头,然后便转身离开。 风潋潋大跨步的准备追过去,却被袁帅挡了去路,“风潋潋,你才刚刚脱险,便想加一个擅闯府衙重地的罪名吗?” 风潋潋眼睁睁的看着夜卿酒消失在自己眼前,愤恨的瞪着袁帅,“大人,今天的事情是不是有他的授意。” 袁帅一副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的表情,“你要是再胡闹,我就要派人将你赶出去了。” 风潋潋道:“那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宸王会出现在你一个小小的京兆府?” 袁帅道:“本官最近寻得一本棋谱,想着宸王素来好棋,便邀请至府上对弈,你有何异议吗?” 风潋潋根本不相信,可袁帅在这里拦着,她也动不了半分。 秦芷舒走上来拉着她说道:“潋潋,有些事情不必急在一时,你只要知道他还关心你就够了,现在的当务之急难道不是赶紧去庆祝一番吗?风细细这个女人终于可以在我们面前消停一月了。” 风潋潋悻悻的被秦芷舒拉走了。 只是脑海里还有那人的影子,却是怎么甩都甩不掉的。 黎书见风潋潋安然回来,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赶紧吩咐厨房准备了大餐,但是对于她瞒着自己实施了这么大的计划,黎书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饭桌上,黎书始终耷拉着小脑袋,风潋潋知道她在想什么,便安慰道:“小书,是姐姐不对,这事不该瞒着你,可是你还小,这些勾心斗角跟你无关,姐姐只是想你能健健康康的长大,内心一定要始终如一,保持着干净纯洁。” 黎书闷闷不乐,“姐姐,小书已经长大了,可以为你分担了。你都不知道看到你被他们带走,小书有多着急。” 风潋潋摸了摸黎书的小脑袋,“以后不会了,姐姐保证。” 风潋潋竖起了三根手指,作发誓状,终于逗笑了黎书。 一顿饭,大家吃的津津有味。 但有一个人却显得形单影只。 风潋潋给芸紫夹了一筷子青菜,调侃道:“你们看,某个人的脸色跟这才一样,青着呢?怎么了,是不是在想某个人?” 芸紫被风潋潋打趣的脸瞬间从青变成了红,“潋潋,你在说什么呢,我才没有想夜小白!” “我都没说是谁,你提夜小白做什么?” “潋潋……”芸紫的脸已经红透了。 秦芷舒道:“芸紫,潋潋说得没错,这段时间我都看出来你在想夜小白了,你就不用否认了。” 芸紫羞的低下了头,“想有什么用,他只留了封书信,便再也找不到踪影,我总不能去宸王府找人吧!” 风潋潋道:“夜小白这段时间有事情在忙,等过段时间,他一定会来找你的,我们芸紫这么好的姑娘,他怎么舍得不要。” 芸紫道:“爱要不要吧!他要是不来,我也就不用负责了。” 大家都听得出来芸紫是在说气话。 风潋潋道:“我看夜小白要是真不出现,你恐怕会上天入地的找吧!” “她要是不出现,本公主就和亲去!” 芸紫没想到自己的一句玩笑话,差点一语成谶。 风细细并没有在京兆府关押很久,第二天就被怡亲王府领了回去。 据说是木垣散了怡亲王府大半的财产才换回了风细细。 这件事情本来袁帅那边是不同意的,但是老王爷求到了陛下面前,再加之现在国库亏空的厉害,边关战事似乎一触即发,正是需要用钱的时候,皇帝便答应了。 风潋潋听到芸紫传过来的消息也只是轻轻一笑,这一次不可能让风细细永不翻身,她的背后毕竟还有怡亲王府这个靠山。 只是经此一事,依着风细细睚眦必报的性格,想必到时候一定会想方设法的报复,她不想把事情做得那么绝,但也不会怕事。 这期间风潋潋也时刻关注着宸王府的一举一动,可却半点消息都传不来,他的寒症发作应该在这一两天了,风潋潋克制不住自己担忧的心绪,难以想象饱受妖毒跟寒症的夜卿酒该怎么熬下去。 明晨呢?为什么也没见这来找自己? 之前为了帮自己留在宸王府,夜卿酒罚了他,难道是处罚过重,他到现在都出不了门? 风潋潋的脑袋中飘过无数种可能,却没有一种可能告诉她夜卿酒是真的不爱她了。 夜卿酒的消息没有,倒是从齐昭那里传来了云隐殇的消息。 齐昭找到风潋潋的时候,她正坐在宸王府对面的一个茶楼上。 “潋潋,手下有人查到了云隐殇的消息,就是之前我们说的那个小镇,前两天遭遇了一场动乱,有人在那场动乱中看到了一位穿着白衣的公子,手中握着一把剑,动乱结束后他拾到了一个剑穗,你看是不是云公子的。” 齐昭说罢,从怀中拿出剑穗放到风潋潋眼前。 风潋潋迅速拿起,脸上浮现了这些天来最真诚的笑容,“是他,他在哪里?” 齐昭沉了沉声,“那个小镇,无一生还……” 风潋潋:“……” 129、寒症 她根本不敢相信齐昭此刻说的话,手中的剑穗紧紧的捏着,这是风潋潋十二岁之时亲手为云隐殇系在剑柄上的,当时她说:“云哥哥,以后行走江湖、仗剑天涯的时候一定要带着我给你的剑穗,这样就代表着我一直陪着你。” 她还记得当时的云隐殇浅浅一笑,那笑容如沐春风,他说:“好。” 如今剑穗回来了,人却没了。 风潋潋是怎么都不会信的。 什么样的动乱,能让整个小镇无一生还? 风潋潋突然想到了最近夜卿酒追查妖族的事情,如果小镇的事情是妖族所为,那么她的云哥哥可能就…… 风潋潋摇了摇头,“蹭”的站了起来,深深地望一眼对面的宸王府,对着齐昭说:“收拾一下,我们去小镇。” 却在离开的时候又对齐昭说了一句话,“派人紧紧盯着宸王府,如果有什么情况立马跟我说。” 齐昭知道风潋潋这是放不下夜卿酒,“潋潋,你现在已经有机会离开那里了,为什么还要关注宸王府的一举一动。” 风潋潋幽幽的说道:“齐昭,你不会明白的,不是所有的深情都能被辜负,我没有办法在这个时候放下夜卿酒。” 齐昭确实不明白,他知道这个姑娘当初有多努力想要离开夜卿酒,两个人为了壮大天下第一楼背后的势力,暗自做了多少工作。 要不是风潋潋一直坚持,他恐怕也没有勇气建立现在的地下情报网。 这个地下组织的每一个人都是风潋潋跟齐昭两个人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一点一点召集起来的,有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大侠,也有被仇家追杀无处可去的浪者,有的是他出面搞定,有的却是风潋潋亲自前往解救劝说。依照风潋潋的说法,那就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他们太需要这些人的实力了。 好不容易现在的地下组织有一定的规模了,而夜卿酒也终于放开了对风潋潋的牵制,她得到了自由,却并没有得到开心。 或许到现在为止这个女孩也没有看清自己的心意吧! 只不过是那些年的追求让她习以为常了。 风潋潋离开京都的时候,目光都是望向宸王府的方向,秦芷舒跟芸紫前来相送,也总是欲言又止的模样。 风潋潋道:“你们怎么这副表情,好像我一去不回似的。” 秦芷舒抱着风潋潋,“边关那边有战争,林敬身为镇南将军府的小世子,昨天也被派去镇守了,再一想想你也要离开,突然觉得偌大的京都竟然只剩下我跟芸紫两个人了,之前的热闹都没有了。” 听到边关的战争,风潋潋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前世芸紫和亲的场景,不过那时候是因为芸紫对木垣心灰意冷,主动请求的,但这一世不同,芸紫是当今陛下最宠爱的公主,势必不会让她远嫁,所以她的担心肯定是多余的。 风潋潋回抱住,拍了拍秦芷舒的背,安慰道:“你放心,等我找到云隐殇就立马回来。” 芸紫道:“潋潋,你跟云隐殇之间的事情我之前多多少少听风细细说过,也不知道多少真多少假,不过如今宸王也放你自由了,不论你心中欢喜的是谁,我都希望你能幸福。” 秦芷舒也道:“对,我才不管你喜欢谁,我们并肩作战这么多次,你早就是我的好姐妹了,我心中也只希望你幸福。” 风潋潋笑道:“当然,我们都会幸福的。不管是你跟林世子,还是芸紫跟夜小白,终有一天大家都会得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齐昭在一旁看着三个女人笑的灿若桃花,突然觉得某一瞬间风潋潋嘴角的一个弧度居然震颤了他的内心。 这个女孩的幸福从始至终都不会来自他齐昭,他要做的只是默默守护。 风潋潋道:“好了,你们的送别到此为止吧,等我从小镇上回来,一定相聚天下第一楼,让小书给我们准备最好的饭菜。” 三个女人一拍即合。 风潋潋告别了他们,带着齐昭在城外接应了安排好的人,这些都是组织里的人,风潋潋都见过,刚想跟他们一一打个招呼,就看见明晨火急火燎的出现了。 还在老远的距离就开始喊道:“风潋潋,风潋潋……” 风潋潋打趣道:“哟,明大公子还记得我这个战友啊,现在才来跟我联系,抱歉,我现在没有时间,等我回来了我们再……” 风潋潋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明晨打断了,“主上出事了,快跟我走。” 话音未落,风潋潋便感觉自己的心脏漏了一拍,但转念一想这会不会是明晨跟自己开的玩笑,便强迫自己淡定下来,悠闲的说道:“他那么厉害,能出什么事?再说了,出了事不还有你吗,你又来找我做什么,他当初可是要将我扔出宸王府的。这些天我一直守在宸王府外,也不见你出来找我。怎么了,他知道我要去找云哥哥了,忍不住了,便让你来寻我?” 风潋潋丝毫没发现自己越说到后面越带着一股浓浓的怨妇情绪,像极了一个被抛弃的小妻子在向自己的丈夫埋怨。 明晨说道:“风潋潋,我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但是他现在寒症发作,估计已经到了忍受的临界点了。若非如此,我也不可能摆脱他的控制前来寻你。” “你这话什么意思?”风潋潋微微有些心急。 明晨接着说道:“昨天主上在我的房门上上了禁制,我根本出不了门。他大约是知道自己的寒症快要发作了,怕我来找你。” “那你现在又为什么能出现在这里。” “主上的禁制力量是根据他的灵力多少而定的,如果我能破开他的禁制,那么便说明他的灵力已近枯竭,再这么下去,他会死的。”说到最后,明晨近乎吼了出来。 风潋潋呆住了。 明晨急急的说道,“风潋潋,现在只有你能救他了,快跟我回去吧!” 风潋潋的耳朵在听明晨的声音,手中却紧紧的握着那一个剑穗。 130、梦境未央 明晨见风潋潋不动了,便又说道:“你还在犹豫什么,别忘了,他身上还有妖毒,你难道真的要放他不管。” 风潋潋一听妖毒,当机立断,将手中的剑穗交到齐昭手中,郑重其事的说道:“齐昭,这一次拜托你亲自走一趟,势必将云哥哥找到。” 齐昭握着手中的剑穗,便知道了风潋潋的选择。“你尽管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吧!剩下的交给我。” 最后,便是由齐昭带着那一批人前往小镇,而风潋潋跟着明晨一个转身的功夫便消失在了原地。 风潋潋踏进夜卿酒的房间时,依旧是熟悉的寒冷,只不过这一次似乎感觉到那股寒冷正在侵蚀她的五脏六腑,她似乎有一种感同身受的刺骨冰凉。 之前两次根本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难道是妖毒? 风潋潋此刻冻得大脑已经无法思考了,只能倔强的迈着脚步一步一步走近此刻已经被寒症折磨的奄奄一息的夜卿酒,他的身上依旧覆盖一层冰棺,比之上一次更加的厚实。 风潋潋熟练的将手放置在冰棺之上,这一次,冰棺消散的速度肉眼可见的变慢了。 风潋潋有些着急,如果夜卿酒再接触不到正常的温度,那么他真的必死无疑了。 嘴角已经显出濒临死亡的紫黑色,而身体似乎从内而外长着冰刺,看上去像是要被冰碴子刺穿。 这种情况比之前见到的严重多了,风潋潋一时间有些心急,为什么事情到了这种地步,这个男人到底在隐瞒什么,宁愿忍受这些痛苦都不愿意让自己看到他这副模样。 风潋潋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她倾身附上了冰棺,用自己的身体去融化那阻碍她与夜卿酒接触的冰棺,值得庆幸的时,冰棺融化的速度明显额加快,风潋潋欣喜,完全忘了自身的寒冷,只是不停地叫唤道:“夜卿酒,夜卿酒……” 冰棺之下的人似乎听到了她的叫唤,方才安静的面容上似乎多了些表情,他看起来十分的痛苦。 但这个痛苦却让风潋潋很是高兴,知道这个人有知觉了。她没有停下叫唤的声音,同时,手脚并用的全部趴在冰棺之上,那冰棺现在只剩下薄薄的一层,从外人眼中看去,只觉得现在两人十分亲密。 终于,冰棺消失了,冰渣子也在慢慢的消退,夜卿酒的脸色慢慢的恢复正常,呼吸也逐渐匀畅,只是那眉头依旧紧紧的皱着,似乎是在同什么作斗争。 风潋潋的双手附上他的眼睑,轻轻地按压着,“夜卿酒,没事啦,你快点醒过来,我还有笔账要同你算,别以为你一直睡着,我们就两清了,你要是不同我说清楚,我立马去找云哥哥!你知道的,我说到做到!” 风潋潋不停地说话,她要唤醒夜卿酒的意识,这样他还能自己调动身体中的灵力来对抗寒症。 果然,她的办法是有用的,身下的男人在听到“云哥哥”这三个字时,风潋潋明显感觉到了他身体的抖动。 风潋潋接着说道:“你知道吗?云哥哥还在小镇上等着我呢,我们说好了这一次再见面就一起仗剑天涯,到时候找一处安静祥和的地方,他种田,我织布,我们一起逍遥快活,到时候我的世界就再没有你的身影,那该有多好啊!” “夜卿酒,你快点醒过来好不好,我现在很冷。” “夜卿酒,很多事情我都知道了,你不是一个恶魔。” “夜卿酒,你还欠我一个解释,我在等你啊!” …… 风潋潋后来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只感觉身子沉得很,就连意识都开始模糊起来。她清醒前的最后一刻死死的握住了夜卿酒的手,这样夜卿酒一醒来她便能知道。 可是,风潋潋的这一睡,便陷入了一个奇怪的梦中。 梦里,她化身一个穿着赤色衣衫的少女,一脸的天真烂漫,赤脚奔跑在一片仙境之中。因为脚踝上绑着一串铃铛,跑起来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十分悦耳。 她的身后有一个穿着白衣的男子,风潋潋看不清那人的脸,只听得他的声音十分和煦,“未央,你慢点跑,小心摔倒。” 这个叫未央的女孩转过身,笑语嫣然,“云哥哥,你快来追我啊!” 说罢,便又叮叮当当的向前跑去。 风潋潋好奇,为什么她的梦中也出现了一个叫做“云哥哥”的男子,她努力的挣扎,想要去看清那人的模样,终于,她看清了,一个有着跟云隐殇一样容貌的男子。 那个男人十分宠溺,只是不远不近的跟着,脸上始终保持着笑容。 画面一转,里面已经没有了白衣男子的身影,只有赤衫未央,她依旧光着脚,踏在一片荒山之中,这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传说中那开在魔界的植物——一杯香。 未央对这个植物很感兴趣,摘了一枝放在手中,喃喃自语道:“魔界一杯香,传说中不开花也不结果,味道可如茶水般清冽,又可如酒水般浓烈,如世间一切杯中之物的味道,每个时刻的味道都不尽相同,时刻变化,当真是如此。” 话音刚落,便不知从何处传来一个浑厚却还带着几分调皮的声音,“没想到还能遇到这么赏识一杯香的仙子。” “你是谁?”未央顿时警觉起来。 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现在身处魔界,尽管这些年在天尊的带领下,天魔两族已经冰释前嫌,但不乏有一些宵小之辈暗中作梗,她虽然贪玩,但是大局意识还是有的。 声音的主人似乎同她起了玩笑之心,并没有露面,继续说道:“仙子,你在打听别人是谁之前,难道不应该自报家门吗?” “花族,宁未央!” 那人调笑道:“哦,原来是无妄山花族的小帝姬,我还当是哪位仙子呢,居然敢擅自来到魔界。” 宁未央道:“我只是好奇传说中的一杯香,故而前来看看,若是打搅了前辈的清修,我自然速速离开!” 131、飞凤来仪靴 “前辈?”那人似乎在隐忍着笑意,接着说道:“小帝姬这称呼着实有些……” “有些什么?” “有些伤人……”那人居然转瞬的功夫就到了宁未央的跟前。 宁未央一时不慎,往后退了两步,正巧被那人揽入怀中。 宁未央贴近了他的胸口,闻到了一种甘冽的清香。在回过神来的瞬间将那人推了出去,“放肆!” 那人哈哈大笑,声音却干净而纯粹,一点儿也没有方才的浑厚苍松。 宁未央问道:“你是谁?” 那人走到宁未央身边,随手折了一枝一杯香递到她跟前,笑道:“你的前辈啊!” “你是方才那人,为什么声音不一样?”何止是声音,端看这样貌,也是三界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比起云哥哥似乎也不遑多让呢! “你是指这种声音吗?”那人又换成了一种浑厚的声音,说道:“小帝姬,你这么喜欢用声音来识人吗?” 宁未央道:“那你这么喜欢用声音来捉弄人吗?” 那人笑了,整片的一杯香散发出一种似酒香般的醇厚,让人沉沉欲醉,“小帝姬好歹唤我一声前辈,你就是这么尊敬前辈的吗?” 宁未央被对方的笑容迷得羞红了脸,连连后退两步,却因为赤脚的缘故,不小心滑到石子上,发出一声痛呼,接着说道:“你这轻浮浪子,再这般用言语捉弄我,我就对你不客气。” 那人依旧是笑,他似乎很喜欢笑,这笑容让整个魔界充满了生机。“不知道小帝姬如何个不客气法,前辈我可是很期待的。” “你……”宁未央抬手便准备向那人进攻。 可那人不闪也不闭,“小帝姬,你可要想清楚,虽然天魔二族已经冰释前嫌,但若你在魔界动用灵力,势必会引起魔界动荡,到时候恐怕不好交代哟!” 宁未央恼怒的收了攻势,气的两边的腮帮子都鼓了起来。“你到底是谁?” “夜卿酒……” 宁未央吃惊,“你是珈蓝山龙族的人?” 夜卿酒道:“你也可以说我是魔族的人!” 宁未央恍然大悟,“是哦,你是魔尊夜卿酒,怪不得会出现在这里!” 在《魔界秘闻》中有记载,白九悠成为天尊后,以一己之力揭露了天帝的阴谋,维护了三界稳定,后天魔二族冰释前嫌,可魔尊之子华曜于沧溟海之战中牺牲,于是龙族陌染君的徒弟夜卿酒接手魔族,掌管魔界一切事宜。 照理说,这夜卿酒也算得上是三界响当当的人物,年纪轻轻就将魔族的一切事物照顾的仅仅有条,证明了白九悠所托非人。 宁未央心中疑惑,怎么三界中令人称赞的人物是个这样的货色。 夜卿酒自然看出了宁未央的满脸嫌弃,却也丝毫不介意,“小帝姬,看在你唤我一声前辈的份上,不若我送你个礼物如何?” 宁未央才不喜欢接受陌生人的东西,“不需要,我可是花族的小帝姬,要什么有什么,就算没有,我的云哥哥也会上天入地的为我找来,不需要你的……假惺惺!” 可是就在宁未央说话的空档,一双鞋子便出现在了她的脚上。 那是…… 宁未央低头一看,这鞋子竟是上古传说中的飞凤来仪靴,是一种细白紧密的雪锦制成的靴子,能让人有踩在天空之云的感觉,而且最重要的是此鞋穿上如同未穿且具有自动清洁的功效,免去了日常穿脱的麻烦,据说是魔尊赤冥为其魔后千方百计寻来的。 “飞凤来仪!你送我这个做什么?” 夜卿酒道:“小帝姬好眼力,不过是个见面礼,在我们魔族,前辈送后辈见面礼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天界是最注重礼节的地方,难道没有这个说法?” 夜卿酒的反问让宁未央翻了一个白眼,闻了闻手中的那支一杯香,说道:“魔尊不也算是半个天界之人吗?这方面难道你还要问我!” 夜卿酒摆了摆手,“小帝姬,我都送你飞凤来仪靴了,作为回礼,难道你不需要送我些什么吗?” 宁未央一屁股坐到地上,双手开始扒拉那双鞋子,“我不需要你的礼物,大不了还给你。” 可是任她怎么扒拉,那双鞋子在她脚上都纹丝不动。 宁未央有些恼怒,可一旁的夜卿酒却在那里嗤嗤的笑。 “小帝姬,你是脱不掉的。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我给你脱。” 宁未央长腿一伸,翘到夜卿酒面前,“那你还在等什么,快将它除去,不然到时候云哥哥看见了我都不好解释。” 夜卿酒道:“你在其他男子面前一口一个云哥哥,难道就不怕我吃醋吗?” 宁未央道:“我们才第一天认识,你倒是吃哪门子的醋,整个天界谁不知道,花族宁未央喜欢天族二皇子星云。” 夜卿酒脸上的笑容瞬间收了,将头偏向了其他地方,眼中忽明忽暗的,幽幽的说道:“确实啊,我们不过是第一天认识。” 宁未央以为自己的话伤到了夜卿酒,急忙解释道:“夜卿酒,你很好,不要自惭形秽,我不喜欢你,天界有的是仙子喜欢你,你……” “难道你不觉得我们已经认识很久了吗?”夜卿酒转过身,打断了宁未央的话,脸上再次浮现方才那倾倒众生的笑容。 宁未央觉得自己再次被这个恶俗的男人戏耍了,气得不得了,一脚踹到夜卿酒的小腿上,“你这个人真不讨喜,快点将飞凤来仪靴脱掉,我们各奔东西,不要再有交集了。” 夜卿酒道:“那怎么能行了,你已经穿过的靴子我再送给其他仙子,你觉得这样合适吗?不若你就勉强收了吧!再说,你真的舍得这双靴子吗?要知道,这可是天上地下唯此一双,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宁未央被他说得不耐烦了,“你这个人废话可真多。既然你非要强迫送给我,那我就勉强接受了。” 这些年因为没有找到合脚的鞋子,宁未央总是光着脚。 132、我要你给我投票 雪云为她找了很多样式的鞋子,她都没有喜欢的,却在穿上这双飞凤来仪之后,宁未央觉得雪己第一次感受到了穿鞋子不是一种束缚,而是一种放松。她曾经说过,除了飞凤来仪,这世间没有任何鞋子可以配她,以至于她对飞凤来仪特别了解,才能在夜卿酒为她穿上后,一眼认出来。 夜卿酒见宁未央站起了身子,不再执着脱掉鞋子,便笑着说道:“看来你还是喜欢飞凤来仪的,也不枉我寻了这么久!” “寻?”宁未央有些疑惑,“你是特意为我找的?” 夜卿酒见宁未央皱成包子的小脸,忍不住的捏了一把,“你都说我们是第一次见面,我怎么可能会为你寻鞋。” 宁未央拍掉了夜卿酒的手,没好气的说道:“我就知道,大概是魔尊送给哪位仙子,人家不接受,刚好又撞见了我,这才给了我,我就是个捡破烂的。” 夜卿酒笑道:“你可真聪明!不过,这鞋子也穿了,我的回礼到底是什么?” 宁未央看了看周围,刚准备摘下一枝一杯香来,却被夜卿酒制止了。 “小帝姬,你不会香随手摘枝一杯香来打发我吧!” 宁未央脸上有被拆穿的尴尬,“我身上别无长物!” 夜卿酒抬手一挥,宁未央发梢的一缕青丝便到了他的手中。 宁未央气的直跺脚,“夜卿酒,你……” 夜卿酒脸上显现一抹得逞的笑意,“不过是一缕发丝,小帝姬不会连这都舍不得吧!要知道,你可是赚大发了,你不妨去三界打听打听这飞凤来仪的市价,那可是多少仙子都求之不得的东西呢?今天算是便宜小帝姬了,谁让我们这么有缘呢!” 宁未央冷哼一声,便转身离开了魔界。 不过是一时贪玩来欣赏欣赏魔界的一杯香,没想到遇到这么一个泼皮无未央多少有些不开心。 她回去一定要跟那些爱慕魔尊的姐妹说说,让她们千万不要被美色误了终身! 那个男人除了脸能看,其他一无是处。 伤了心的宁未央自然就是找了她心心念念的云哥哥,此刻的雪云正在天界的莫银湖边,她去的时候,星云正在湖边编织着什么,似乎有一道网落入了湖中,然后消失不见。 宁未央好奇,小跑着过去,脚踝上的铃铛依旧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云哥哥,你在做什么?” 雪云脸上有一丝慌乱还来不及掩盖,“未央,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宁未央道:“方才遇到一个怪人,非要送我一双鞋子,还戏弄我。”边说着边在湖边找了一处坐下。 雪云顺势坐到了她的身边,和煦的声音仿佛清风轻轻地吹着未央的脸颊,“哦,是谁惹我们未央不开心了,你说出来,云哥哥替你出气。” 宁未央将自己的双脚放入湖中,不停地晃荡着,小嘴嘟囔着道:“夜卿酒!” 雪云道:“你说的可是魔尊夜卿酒。” “除了他还有谁!要不是在魔族地界,我一定打的他满地找牙!” 宁未央越说越气,在湖中晃荡的小脚踢得越来越欢,然后便看见飞凤来仪自身隐隐的散发着光芒,印照在湖面上,像极了夜神布满在天空中的星星,一闪一闪的,甚是好看。 雪云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刻也认出了这双靴子,“这难道是传说中的飞凤来仪,未央你一直想要的鞋子!” 宁未央悻悻的点了点头,虽然心中很开心自己能拥有这双靴子,但一想到是夜卿酒送的就感觉开心少了一半,如果这靴子是云哥哥送的该有多好。宁未央微微的叹了一口气。 雪云道:“未央,你同那魔尊真的是第一次见面吗?他怎么会送你这么贵重的东西?” 宁未央点头,“这是别人不要的,他不过是刚好碰上我便直接给了我。” 雪云听她这么一说,心中的疑惑顿时少了一大半,摸了摸宁未央的头,“既然给你了,你就拿着吧!你若是不喜欢他,以后不要与他接触便是了。” 宁未央点了点头,眸光始终放在那闪着光芒的湖面上。 画面一转,这一次,宁未央去了一处人间仙境。 钟声悠扬婉转,烟雾氤氲朦胧,缥缈的云端之上微微露出几座山峰,那里有潺潺的流水声,有悠然的古韵香,糅杂在轻烟中,有一种说不出的岁月悠悠。 直到看到一块大石碑上“珈蓝”二字时,她才敢肯定自己这是来到了夜卿酒的地方,龙族所居地,珈蓝山。 宁未央根本不愿意过来,要不是花族必须派代表来参加这三千年一次的罗裙盛宴,她压根不想跟那个人有任何牵扯。 试问一下如果有人未经你允许拿走你的头发,你心里会待见他吗? 宁未央在心里默默地念叨着,但愿不要让她遇见那个人。 可是上天好像总是喜欢与她作对,越是怕什么越是来什么! “小帝姬,你可是让我好等啊!” 这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的那一刻,宁未央转身一个侧劈。 宁未央明明看见那人躲开了,可夜卿酒却转身倒在地上抱住了宁未央的大腿,“小帝姬,你好狠的心,居然这么对我。” 宁未央真是头大,她真是上天入地这么多年就没碰到像夜卿酒这样的无赖,“你快放开我。”宁未央微微隐忍着怒气。 可这人却是顺杆往上爬,“你在我的地界上伤了我,就要对我负责,我要是放开你,你跑了,我找谁说理去!” 宁未央黑着脸。“夜卿酒,你好歹是一族之尊,要点脸面好不好。你方才明明躲开了,我有没有伤到你,你心里没点数吗?” 夜卿酒依旧抱着宁未央的大腿,全然不觉得自己这么多有多么丢面子,“小帝姬,我可是你亲口承认的前辈,有你这么对待前辈的吗?传出去也不怕丢了你花族小帝姬的颜面。” 宁未央接着忍,“你到底想怎么样?” 夜卿酒道:“我要你给我投票。” 133、罗裙盛宴组队 所谓的罗群盛宴就是由天族主办的一项美其名曰加深各族联系的赛事,没三千年举办一次,各族轮流操持,每次的比赛内容皆不相同,可由操持赛事的家族自行决定。之所以称之为“罗裙”,是因为只有女子可作为评判人,投票者多为胜出。 可宁未央早就想好了,自己的这一票是要投给云哥哥的,怎么能给他人呢?云哥哥要是知道了,肯定伤心死了。 宁未央摇摇头,“我不能给你投票。” 夜卿酒不依不饶的开始叫唤,“你这花族的小帝姬居然如此嚣张,在我珈蓝山伤我,还想一走了之,大家快来评评理啊!” 来赴宴者本就不少人,再加上夜卿酒这一叫唤,自然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大家纷纷往这边注目,宁未央尴尬的低下了头,龇牙咧嘴,小声说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给我投票。” 夜卿酒现在一脸的笑容,在宁未央看来确实十分的欠揍,可这个时候,她选择了忍耐。 宁未央深呼吸,然后认命的说道:“我答应了。你可以起来了。” 夜卿酒却还没有起来的意思,接着说道:“现在还不能起来,我还需要小帝姬答应我一个要求。” 宁未央捏了捏拳头,“你说。”这两个字都是从牙缝中蹦出来的。 夜卿酒不怕死的接着说道:“我比赛的时候需要你的帮助。” “你知道比什么?” 说完,宁未央便觉得自己问了废话,此次的罗裙盛宴是由龙族操办,他身为龙族二公子的徒弟自然知道比赛内容。 “怎么样,帮不帮?”夜卿酒依旧嬉皮笑脸。 可宁未央不淡定了,众目睽睽之下跟夜卿酒站在一起,雪云肯定会误会的,这样的要求是万万不能答应的。她突然发现这个男人真的是得寸进尺。 一忍又忍,无需再忍。 宁未央揪着夜卿酒的衣领,没好气的说道:“夜卿酒,你既然不要你魔族跟龙族的颜面,我又何须在意,既然你说我伤了你,不若把这个罪名坐实吧!” 话音刚落,夜卿酒在宁未央一掌劈下来之前迅速的跳开,“小帝姬,你生气的模样真可爱!别忘了你答应我的,等下要给我投票哦!” 说完这句欠揍的话,夜卿酒就离开了宁未央的视线。 宁未央转了转自己的手腕,在众人嬉笑的目光中走入了人群。 珈蓝山龙族素来崇尚节俭,尽管是天界三千年才有一次的盛会,他们也并没有布置的很隆重。只简单了摆了几个蒲团,便算是招待了。 宁未央找到自己的族人后,便全场去寻找雪云的身影。 身为天族的二殿下,自然是要坐在尊位的,可那里迟迟没有出现雪云的影子,宁未央微微有些着急。 联想到那天在莫银湖边他的神色,宁未央心头一震,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就当她要起身离开时,雪云姗姗来迟,对着在座所有的家族表示歉意后,罗群盛宴正式拉开帷幕。 代表龙族致辞的便是龙族现任族长夜凡歌,“诸位,今天的比赛内容为围猎,我会开一个结界,所有参赛之人可自行寻找合作伙伴,两人一组进入结界,结界中有我放置的一千头猎物,当然每个猎物皆有灵草所化,灵草上带有相应的离开结界的线索,你们可各凭本事,杀猎物取线索,找到离开结界的办法。” 有人赞叹道:“夜族长,你这个玩法甚有意思,我天界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我鸟族第一个报名。” “我来一个……” “我也来……” “我来……” 大家纷纷响应。 花族派了代表参赛,所以宁未央也不必加入。 但是当夜凡歌公布参赛人选只是,宁未央的大名赫然在列,而且她是唯一一个上榜的仙子。 其他仙子纷纷议论。 “这宁未央为了接近二殿下,当真是什么都敢闯。” “谁说不是呢!罗裙盛宴本就是各世家公子展示,而我们只需要评判即可,她跑上去凑什么热闹。” 有跟宁未央关系不错的仙子说道:“谁规定罗裙盛宴只能公子参加,宁未央加入又没有破坏规矩,如果你们想比赛,自己报名去啊,在这里拈酸算什么本事!” 一句话怼的其他仙子禁了声。 宁未央自是不在乎别人怎么说她,只是她自己也没有这个意愿去参加。 到底是谁恶作剧,将她的名字提交了。 宁未央脑海中立马浮现夜卿酒那张欠揍的脸。 抬眼望去,发现夜卿酒也正朝她这边看来。宁未央白眼瞪他,可对方一脸无辜。 可是只要出现在了参赛名单上,若是不参赛,那岂不是被人小瞧了去,丢了花族的颜面。宁未央不情不愿的走上前。 整装待发,宁未央挪步到雪云跟前,说道:“云哥哥,我们组队吧!” 雪云无奈的看着宁未央。 这个时候,从雪云的背后窜出来一个人头,那人十分傲娇,“不好意思,雪云二殿下已经跟我组队了。” 宁未央生气,“你又是谁?” “龙族,夜慕白!” 宁未央更生气了,她发现自己跟龙族的人犯冲,走哪都是姓夜的人。 雪云很是无奈的看着宁未央,“未央,慕白诚邀难却,只能委屈你找别人了。” 宁未央悻悻焉,耷拉着脑袋去询问每个参赛名单上的人,每个人告诉她的结果都是自己已经组队了。 夜凡歌那边也高喊道:“还没有组队的参赛选手快点组队,过时视为自动弃权,弃权者名字将会在广场中央的琉璃球上显示。” 宁未央:“……” 她为何有种自己被针对了的感觉。 现在没有人能跟她组队,如果她被视为自动弃权,那么她花族小帝姬的名字就会出现在各大世家眼前,连个小小的比赛都不敢参加,丢人可丢大发了。 如果让她知道是谁给自己报了名,她一定把那个人打得满地找牙。 宁未央在心里暗自发狠。 目光依旧在满场去找那个还没有组队的人。 “小帝姬,要不要前辈我帮你。”一个欠揍的声音在宁未央耳边响起,不是夜卿酒又是谁。 宁未央没好气的说道:“你能帮我什么,你这么厉害,应该早就有人找你组队了吧!” 134、小魇兽 夜卿酒伸出食指在宁未央面前摇了摇,“非也。大概是所有人都觉得本公子长得太帅了,会抢了他们的风头,居然没有人来找我组队。所以我跟你一样没人要。” 宁未央被夜卿酒的话激的又是一个白眼,脑海中突然一闪而过一个想法,便立刻脱口而出,“夜卿酒,是不是你将我的名字提交上去的。” 夜卿酒摇摇头,“我还以为是你为了接近雪云才参加的呢!” 所以他自己也使了小动作,让夜慕白先去邀请雪云组队,这样他们就没有机会了。 “才不是。”宁未央犯了难。 如果不是夜卿酒,那么到底是谁想要让她参加这场比赛。 没来由的,宁未央就是相信夜卿酒不会骗她。 只不过一想到要跟夜卿酒组队,她一时半刻也有些踌躇。 夜卿酒见她犹豫,接着说道:“小帝姬,你现在已经没有选择了。如果你还要犹豫,那么等一会我们俩的名字可都要在琉璃球上滚动播放了。” 一想到两个人的名字并排而立,宁未央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最后只能无奈了接受了夜卿酒的邀请。 夜卿酒的眼底闪过一抹计谋得逞的狡黠。 待所有人都组队完毕,夜凡歌的结界也已经打开,大家纷纷施展法术进入结界,众位一旁观战的仙子发出赞叹的声音。 结界里的情况适时呈现于琉璃球上,大家都能看清里面发生的一切。 宁未央跟夜卿酒自从进入结界后,并不像其他队伍一般争先恐后的猎杀灵物,反而是慢悠悠的荡步,一点儿也没有获得成功的意识。 夜卿酒道:“小帝姬,你就打算这么一直走下去吗?别忘了,不去猎杀,我们得不到线索,可是会被一直困在结界中的,难道你是想一直跟我待在一处。” 夜卿酒的调笑让宁未央不停地翻着白眼,她发觉自己自从遇到夜卿酒之后,完全没有了身为仙子的仪态,“夜卿酒,身为魔界尊者,连一个小小的结界都出不去,你也好意思。” 夜卿酒道:“能跟小帝姬一直待在一处,这颜面不要也罢!” “你……”宁未央有点恼火。“我真是从未见过如魔尊这般厚颜无耻的人。” “那你今天可算是见识过了。” 宁未央无语。 夜卿酒接着说道:“不知道小帝姬要不要见识更无耻的。” 宁未央还来不及反对,夜卿酒便直接抄到她的身旁,拦过她的腰肢,在原地转了一个大圈。 宁未央一时没反应过来,大呼道:“夜卿酒,你疯啦!” 夜卿酒道:“还有更疯的,你要不要见识见识!小帝姬,闭上眼睛。” 宁未央本想推开夜卿酒,却在他的话语中乖乖的闭上了眼睛。似乎夜卿酒的话对她很有魔力,她半点反抗不得。 等到宁未央睁开眼睛的时候,便看到一缕青烟从她眼前飘走,而青烟中慢慢浮现一行小字来:小魇兽,伤害等级一,可得线索无。 宁未央:“……” 感情方才已经发生过一次战斗,在她还未察觉到的时候,那些猎物自动送上了门。而夜卿酒方才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自己。 宁未央的脸瞬间红了,梗着脖子道:“谢谢你。” 夜卿酒道:“你怎么我不是为了占你便宜才如此做的,这只小魇兽你也是能对付的。” 宁未央道:“我也不是那么不知好歹的人,小魇兽受到惊吓便会反击,而它反击的速度无人能及。如果我没猜错,它一定是从我背后而来,如果你开口提醒了我,我势必会本能的开启防御模式,这时候小魇兽一定会被我惊动,那我肯定会受伤,虽然伤的不严重,但也会损失一点灵力。所以我知道,你就是为了保护我。” “小帝姬,你的推理能力不错,那我们今天能不能走出结界,就靠你了。”夜卿酒一点也没有被拆穿谎言的尴尬。 宁未央说道:“这凡歌君真是狡猾,居然还设置无线索猎物。” 结界外的夜凡歌微微一笑,说道:“这样更能增加游戏乐趣,小帝姬不喜欢吗?” 夜凡歌的声音能穿过结界,宁未央鼓囊着腮帮子,一脸的怨气,“你看我像是喜欢的样子吗?” 夜凡歌轻轻地笑着。 当然,结界里面的宁未央是看不到的。 夜卿酒道:“小帝姬,与其在这里抱怨,不如及早去寻找线索,这样你就能快速出去了。” 宁未央是那种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的懒人,让她耗费精力来对付这些灵物,她实在是不想,所以她压根就没想过要进入结界,要不是有人在背后给她刷了小心机,她这会应该在结界外看好戏呢! 一想到这里,宁未央就气的牙痒痒。 转身看了看身边的夜卿酒,突然有了个注意,道:“夜卿酒,夜前辈,今天可是罗裙盛宴,是你在众位仙子面前一展风姿的时候,你得好好表现,我可不能抢了你的风头,所以接下来还是请你好好保护我这个柔弱的女子了。” 夜卿酒撇了撇嘴道:“保护你倒是没有问题,可是我方才为了救你,受伤了。小帝姬,你忍心让我一个伤患来冲锋陷阵吗?” 说罢,便将自己的伤口展示在宁未央面前。 宁未央一看,脸就黑了。 这能叫伤口? 肉眼都不见得能看得出来的一个轻微到不能再轻微的擦伤,简单点来说,就是小拇指的指甲盖处有一点小划痕。 “夜……前辈……,你说出这样的话来不害臊吗?” 夜卿酒双手往身后一背,懒洋洋的说道:“小帝姬,反正我就是受伤了,你要保护我啊!” 宁未央已经不想说话了,她发现自己跟这个人简直是八字不合。 抬步就往前走,夜卿酒就在身边一直跟着,时不时的上来蹭蹭宁未央的胳膊,说是被路边的枝丫吓得想要寻求保护。 宁未央简直是一刻都不想在这个结界里面待着了。 所以现在不是猎物找她,而是她在特别积极的去寻找猎物。 终于成功的斩杀一头猎物,显示的是一阵绿烟,烟雾消散中慢慢浮现一行小字:赤峰兽,伤害等级五,可得线索无。 135、烤肉 宁未央的脸已经臭了。 凭什么五级灵兽也没有线索,她当真是跟姓夜的有仇吗?夜凡歌设置的结界也这么针对她。 夜卿酒在一旁幸灾乐祸,“小帝姬,看来你的手气不怎么好啊!” 宁未央揉了揉自己的手腕,咬牙切齿,“夜卿酒,我的手气好不好我不知道,但我的脾气不怎么好,你要不要试试。” 夜卿酒哇哇大叫,“这结界是师伯设置的,冤有头债有主,你找不到线索也要怨师伯,拿我出气可不地道。” 夜卿酒堪称卖师伯的一把好手。 结界外的夜凡歌但笑不语。 宁未央怒气冲冲。“我就不信我今天找不到线索。” 夜卿酒笑着跟在一身怒火的宁未央身边。“小帝姬,如果你找不到线索,我们可以坐下来吃顿烧烤,没有什么是一顿烧烤解决不了的,如果解决不了,那就再吃一顿。” 宁未央阴着语气说道:“烧什么,烤什么,你吗?那也可以,毕竟龙肉我也没吃过。” “没有人告诉你,我的真身并不是龙吗?” 宁未央吃惊,“怎么会?” 夜卿酒道:“这可是我最大的秘密,知道的没有几个人。如果你肯叫我一声前辈哥哥,我就告诉你我的秘密。” 宁未央感觉自己又被夜卿酒戏耍了,没好气的说道:“跟谁想知道你的秘密似的,你是龙也罢,是蛇也好,即便是那开在魔界的一杯香,你也是夜卿酒,是我讨厌的人。” 夜卿酒眸光微动,伤心的说道:“小帝姬这话着实有些伤人,我们好歹也算共患难过,况且我还为你受伤了,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说罢,夜卿酒将自己受伤的地方又在宁未央面前晃了晃。 这不晃还好,一晃,宁未央就没来由的翻白眼。 “夜卿酒,你到底有完没完啊!” 夜卿酒顺杆往上爬,“我们之间怎么能完呢!我还指望小帝姬报恩呢!俗话说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我这伤虽然算不得什么,却是为救你伤的,怎么着也得表示表示吧!” 宁未央警惕的往后退了退,“你不会又要我的头发吧!” 夜卿酒失笑,“看来小帝姬是认了我这救命之恩。放心,这次我不会要你的头发了,至于是什么,我一时还没有想好,等到什么时候想到了,我再跟你说。” “今天之后,我们不会再有联系了。” “那可不一定。” 宁未央气结,怏怏的席地而坐。 夜卿酒顺势也坐了下来。“小帝姬是准备吃烧烤了吗?” 宁未央道:“被你气饿了,你到底有什么好吃的。” 夜卿酒大手一挥,宁未央的面前便摆放了一堆的食材。鸡鸭鱼肉、蔬菜瓜果,应有尽有。 “夜卿酒,你是来度假的吗?” 夜卿酒懒洋洋的说道:“跟小帝姬出来,自然是游山玩水。” “你可是代表龙族在比赛。” “有夜慕白,他才是龙族名正言顺的嫡传子弟。” “说的跟你不是一样,谁不知道你可是陌染君最爱的徒弟,在整个珈蓝山,夜慕白的名气还没你大吧!听说夜慕白不学无术,法力不精,他会不会拖累我云哥哥啊!” 前几句,夜卿酒听着还觉得宁未央是在夸自己,后面两句他就不爱听了。“小帝姬,我们家慕白虽说法力不精,可聪明着呢!那二殿下说不定还要靠慕白才能破结界。” 听着夜卿酒变着方儿的说雪云智商不高,宁未央就不开心了,“你且等着,最后云哥哥一定会得第一的。” 夜卿酒用法术生了火,架了支架,穿上了几串鸡腿,优哉游哉的撒着调料,“小帝姬可是忘了,这天界第一公子是谁?” 宁未央白眼,天界第一公子是谁,她当真是未曾听过,只知道上一届的第一公子是夜瑶,龙族的陌染君,天尊白九悠的夫君。 夜卿酒的一番话成功引起了宁未央的好奇,“是谁?” 夜卿酒扬了扬嘴角,笑嘻嘻的说道:“不才区区在下,我。” 宁未央上下打量了一番,幽幽的说道:“看脸,确实是那么回事。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我看你是胡编乱造的吧!你也不看看哪一点比得上你的师傅陌染君,还能接过他的头衔,我瞧那夜慕白都比你好。还有我云哥哥,这天界第一公子怎么着也是他的,什么时候落到了你的头上,我看你是用什么贿赂了排名的各位仙子吧!”宁未央道。 夜卿酒不说话了,只在那里自顾自的烤着手中的鸡腿。 宁未央终于得到了片刻的安宁,只是静下来的时候才发现嗅觉是如此的灵敏。 香,什么味道这么香。 夜卿酒拿着鸡腿在宁未央面前晃,“想不想吃?” 宁未央伸手准备拿过,对方却一闪,香喷喷的鸡腿从她眼前消失了。 “你不是说烤给我吃的吗?”她微微有些恼火。 夜卿酒道:“方才是准备给你吃的,可是你刚刚伤了我的心,这鸡腿恐怕就没你的份了。” 宁未央知道自己说夜卿酒不如夜慕白确实有些伤人。 再怎么说魔界之尊不可能比不上龙族的一个游手好闲的公子。 但现在让她在夜卿酒面前低头,她宁未央是万万做不到的。 大不了就是不吃这一个鸡腿,她们天界之人早已修的辟谷之术,吃东西只是为了解馋罢了。 夜卿酒见宁未央一脸的视死如归,嗤嗤的笑了起来。“小帝姬,你当真不要常常我这手艺,你要知道,放眼整个天界,还没有人尝过我亲手烤的鸡腿。” “那我就不当那第一个人了。您还是自己吃吧!最好撑死你!”宁未央已经开始龇牙咧嘴了,她发现这个男人似乎在拿逗她当乐趣,为这无聊的比赛平添几分趣味。 夜卿酒当真一个人在那里慢条斯理的吃起来了,那香味不停地在宁未央的鼻尖飘过,惹得她咽了好几次口水。 她忍不住往夜卿酒的方向看去,却发现这人真的是连吃个鸡腿都这么好看。 呸,她一定是馋那鸡腿。 宁未央不停地在与自己做思想斗争。 136、结界中的意外 夜卿酒看着宁未央那纠结的小脸,实在是憋不住笑意,最终还是主动将烤好的鸡腿递到了她的面前。“吃吧!” 宁未央说道:“这可是你主动给我的,我本没有求你。” “是、是,是我主动给你的,你没有求我,是我求小帝姬赏我个面子,好尝尝我的手艺。”夜卿酒赔笑。 宁未央这才接过夜卿酒手中的鸡腿,大快朵颐。 吃饱喝足后,宁未央突然对夜卿酒改观了。 大概是吃人嘴短,拿人手软。 她觉得这人大概只是嘴上欠揍罢了,心底还是善良的。 所以在追寻猎物的途中,宁未央突然嗫喏着声音说道:“夜卿酒,其实你这人不坏的。” 夜卿酒道:“小帝姬,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你可以再说一遍吗?” 宁未央没好气的说道:“好话不说第二遍,既然你没听见,那么证明这话也不属于你,就算了。” 夜卿酒嘴角微微上扬。 他其实是听见了的,只不过想要从宁未央嘴中再听一遍罢了。 算了,我们来日方长。 很快的,两个人再次遇到了猎物,这一次,夜卿酒依旧没有动手,在一旁观战。 宁未央很是无语,却在对方扬了扬自己的小拇指后,只得硬着头皮上了。 这些猎物对于他们来说,即便是最高级的,也没有多少伤害,根本威胁不了他们。 只不过是需要费些灵力罢了。 真的是没见过比自己还懒的仙人。 宁未央边打边吐槽。 夜卿酒在一旁便听边指挥。 “小帝姬,左边。” “小帝姬,猎物在你上面。” “小帝姬,你这术法有待加强啊!” “小帝姬,后面。” “……” 宁未央一记手刀,带着势如破竹的气势,在幽蓝光芒的裹挟下直击那猎物头部。“闭嘴。” 这攻击力带着多少对夜卿酒的怒火,宁未央自己都不清楚,只知道猎物消失了,紫烟中又显出一行小字来。 玄冥兽,伤害等级七级,可得线索,无。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整个结界中响彻了某个人的笑声。 宁未央在这样的笑声中气急败坏的往前走,她就不信今天这么衰。 浴火兽,伤害等级六级,可得线索,无…… 小魇兽,伤害等级一级,可得线索,无…… 凤鸣兽,伤害等级九级,可得线索,无…… 赤峰兽,伤害等级五级,可得线索,无…… 计方兽,伤害等级三级,可得线索,无…… 壳厝兽,伤害等级八级,可得线索,无…… 炼玉兽,伤害等级四级,可得线索,无…… 鸿蒙兽,伤害等级二级,可得线索 ——无…… 最后一记手刀劈下去,宁未央已经累得不想说话了。 夜卿酒走过来,好心的说道:“小帝姬,看来是天意让你我二人多多相处,这样吧,我这边准备的还有帐篷,要不我们休息休息,稍后再战。” 看着夜卿酒变出来的帐篷,宁未央连与他斗嘴的心情都没有了,径直躺了进去。 “夜卿酒,我今天真是太倒霉了,居然一个线索都拿不到。”宁未央有气无力的说着话。 夜卿酒坐到了她的身边,“或许等一些直接给你一个终极线索呢!” “不可能的,一定是你影响了我今天的运势,要不这样吧,你离我远一点,我自己去找线索,等我找到出去的办法,我一定来接你,到时候我们一起出去,也不算违规。” 夜卿酒此刻的脸已经黑的不能看了。 这一路上各种被嫌弃就算了,现在居然还要抛下他,夜卿酒怎么能忍。“小帝姬,你还有没有良心,你要是不保护我,等下我要是被野兽吃了,你上哪哭去。” “你放心,祸害遗千年。” 最终,耐不过宁未央性子硬,夜卿酒还是被抛下了。 可是离开了夜卿酒的宁未央依旧没有拿到线索,而此时她已经连续斩杀了近三十只猎物。 就在宁未央准备放弃的时候,一头大型的猎物扑面向她而来。 这结界中的猎物分为十个等级,只有第十等级的猎物她没有见到,想来这是最高等级伤害值的猎物了,那想必这里面一定有终极的线索,说不定可以直接出去了。 宁未央的眼中放光,比之猎物眸中的光芒更甚。 即便是最高等级,应该也没有多少伤害吧! 这毕竟只是个小比赛,娱乐而已。 如果伤害值过高,但凡参赛的人出了任何事情,这珈蓝山一定免不了被问责。 所以,宁未央并没有使出全力,只是想草草了事。 谁成想,这一击出去,似乎在给猎物挠痒痒,对方一点感觉都没有,反而是加快了冲向她的速度。 面对这种情况,宁未央知道自己不能大意了,这个猎物的伤害值已经不是前面几个猎物能比的了。 双手合十,迅速捏决,红色光芒笼罩全身,然后在宁未央一声呵斥中化为无数只细剑,往猎物那边击打而去。 这用了九成灵力的术法对于那头猎物来说也只是稍稍停顿了半刻,便又快速脱身向宁未央攻击过来。 “糟糕……”宁未央暗暗叹了一声,“凡歌君可能真的是针对我。” 结界外的夜凡歌看到宁未央的情况,眸子也加深了几分,在他的设置里面根本没有这么厉害的猎物。 花族的其他观战人员见自家小帝姬似乎陷入了困境,也急忙向夜凡歌来讨要说法。 “夜族长,你这猎物会伤害到我族帝姬吗?” 夜凡歌道:“诸位先别急,我向你们保证结界中的猎物没有多少伤害值的,均有灵草所化。” “那现在是什么情况,帝姬似乎不是那猎物的对手。” “你们可别忘了,帝姬身边还有我族夜卿酒,他是不会让帝姬受伤的。” 夜凡歌的话算是稍稍安抚了在场所有人的心。 只是他自己却心中十分困惑。 这结界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所不知道的事情。 眼见着宁未央被那猎物一爪子挠了过去,幸亏她反应灵敏,快速在空中转了个身,这才避免了受伤。 可却在落下的瞬间,脚下踩了一根树枝,“咔哧”,似乎是骨骼错位的声音。 立不住身子的宁未央闭着眼睛往下倒去,身下却有一个软绵绵的垫子让她并没有感觉到摔倒的疼痛,唇下似乎也软软的,好像吻到了什么东西。 137、宁未央受伤 睁开眼睛的刹那,却看到了夜卿酒那张放大的脸,以及……唇对着唇…… 宁未央急忙起身,却因为脚踝传来的剧烈疼痛再次站不住往前倒去,刚刚站起来的夜卿酒就这样再次当了宁未央的肉垫。 夜卿酒好笑的说道:“小帝姬这是想把我扑到多少次才甘心啊!” 宁未央此刻的脸已经红透了,她快速的翻身滚到了一遍,却在抬眸的瞬间看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一片雪白。 云哥哥…… 那么刚才的事情他看到了多少? 宁未央的脑海中迅速浮现方才与夜卿酒唇对唇的那一幕,便再不敢抬眸看向雪云了。 “小酒,你们这是什么操作!”这是夜慕白的声音。 夜卿酒优雅的起身,掸了掸身上的灰尘,“日常操作而已。” 宁未央听罢,恨不得拢起地上的叶子将自己活埋了。 这夜卿酒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他们俩上辈子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啊,让他现在这样来膈应自己。 雪云走过去将宁未央扶了起来,轻声问道:“未央,没受伤吧!” 宁未央低下头,“没。” 转瞬,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赶紧说道:“有一头猎物,好凶猛,你们看到了没!” 夜卿酒道:“现在才想起来啊!早就被我杀了。” 身为魔尊之尊,功法比自己强上千百倍自是不在话下,宁未央本想跟他道一声谢,但是目光接触到夜卿酒的脸上时,不可避免的落到了那一处方才又亲密接触的地方,脸色顿时就变了。 夜卿酒似乎知道宁未央在想什么,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小帝姬,我又救了你一次,这次你打算怎么报恩?” 夜慕白赶紧接话,“我看,不若以身相处吧,方才你们都那样了,如果小帝姬不对我家小酒负责也太说不出去了吧!” 夜卿酒道:“我倒是没什么意见,不知小帝姬意下如何。” 宁未央现在更能肯定自己是与姓夜的有仇了,一个夜卿酒还不够,又来一个夜慕白,她上辈子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 “意下如何你个鬼,我才不要嫁给你,我喜欢的是云哥哥,从始至终都是,方才那个不过是意外,你就当没发生吧!”说罢,宁未央拉着雪云的手解释道:“云哥哥,你要相信我,我只喜欢你的,方才不是我本意。” 雪云只是摸了摸宁未央的头,眼神一如既往的温柔,却并没有说话。 夜慕白道:“小帝姬,你这吃干抹净了就不认账,难为我家小酒一个黄花大闺男守身如玉这么多年,没想到被你夺走了初吻。” 宁未央急切的说道:“谁还不是个初吻了。” “那正好,择日不如撞日,不若就今天,罗裙盛宴结束后,我就让父亲上门提亲。”夜慕白真是为了自家兄弟操碎了心。 “呸……”宁未央歪着脚走到夜卿酒身前,“我就是嫁鸡嫁狗嫁猪,我也不嫁给一条龙,你让他死了这条心吧!” “可我们家小酒不是……” “慕白……”夜卿酒拦截了夜慕白接下来的话。 夜慕白摸了摸鼻头。 宁未央问道:“不是什么?” “不是非你不可,你要是错过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夜慕白说道。 “我谢谢你哦,别说这个村这个店,就是这个镇子我都不要,你老请收好。”宁未央回呛道。 夜卿酒幽幽的说道:“小帝姬,没想到你真是个不负责的,不过没关系,谁让我摊上你了呢,这辈子,我都是你的人了。” 宁未央:“……” 雪云也走了过来,正色说道:“方才那头猎物似乎不同一般,我与夜慕白也斩杀了几头十级复方兽,那伤害值也不过尔尔,但方才未央遇见的这一头伤害值确实复方兽的千倍,这中间出了什么问题?” 宁未央摇摇头,“对了,那它有线索留下吗?” 夜卿酒摇了摇头。 “就知道,在这个结界中,我的运气一直不好,猎物杀了不少,一点儿线索没有。” 夜卿酒道:“小帝姬,你就这么相信我啊,如果我说方才是骗你的,你已经拿到了终极线索,你会不会很生气?” “你说呢?”宁未央的语气中透露着威胁。 夜卿酒赶紧说道:“这头猎物中确实有线索,前方百米处,可破结界。” 宁未央的脸上终于扬起了灿烂。“看来还是天不绝我,终于让我找到了出去的办法,夜卿酒,我们终于可以不再见了。” 说罢,宁未央便拉着雪云往前走去。 夜卿酒的声音在身后幽幽的响起,“小帝姬可是忘了我们之间还有救命之恩未报,即便是方才的事情你不认账,但这事总是事实,你注定是逃不开的。” 本来脚踝受伤的宁未央脚下一个踉跄,幸亏雪云即使扶住了她。 “云哥哥,我们走。” 这场才艺盛宴最终以夜卿酒高票胜出,当然,宁未央是迫于无奈才投给的夜卿酒。 宁未央很是不理解这个结果。 可投票的仙子却各有各的解释。 “这罗裙盛宴不就是看脸吗?” 宁未央吐槽:看脸的话,夜慕白跟二殿下也不遑多让啊! “夜卿酒在结界中表现最佳,尤其是救人的那一刻,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若不是有宁未央这个拖后腿的,想必他的票数会更高。” 宁未央吐槽:您可擦亮眼睛吧!要不是夜卿酒,说不定我早就出来了。 “夜卿酒太温暖了,还会烤鸡腿,照顾起人来当真是温柔至极,只可惜这样好的事情被宁未央捡了便宜。” 宁未央吐槽:这样的便宜谁想要谁拿去。 “……” 总之是,这场才艺盛宴终于落下了帷幕。 至于结界中为什么会出现伤害值那么高的猎物,那就是龙族要头疼的事情了。 索性只有这么一头,还被宁未央遇到了,其余也没有人受伤,也就没有过多的追究。 只是在花族人的强烈要求下,夜凡歌表示一定会给花族一个交代,这件事情才算完结。 宁未央回到了花族,可脑海中却还时不时的浮现那个讨人厌的身影。 借着养脚伤的由头,宁未央自回来后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躺在自己的床上,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是什么让我们的小帝姬这么心烦呀!” 一个漂亮的女人进来了,她的身上有着不符合仙界的浊气,那是身为妖族才有的浑浊灵力。 138、夜卿酒上门 这是整个天界唯一一个妖族之人,天帝感念对花族亏欠,在族长宁兰辞的强烈要求下才留在了天界。 “醉姨,你怎么来了?”宁未央耷拉了着脑袋,蔫蔫的,看起来毫无生气。 醉醉摸了摸他的头,笑着说道:“听说我们小帝姬从珈蓝山回来之后,整个人都丧失了生气,姨特地来看看。” 宁未央立马跳了起来,“谁说的,我可精神着呢!” “真的吗?”醉醉一点儿都不相信的盯着宁未央。 在醉醉的眼神中,宁未央还是败下阵来。“醉姨,我表现的有这么明显吗?” 醉醉笑着,那笑容颇有些让人沉醉。“你说呢。” 见宁未央不置可否,醉醉接着说道:“都说珈蓝山的男子玉树临风,是不是谁将我们小帝姬的魂给勾了去?” 宁未央抱着醉醉的胳膊撒娇,“姨……” “那看来就是了,只是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呢,居然能入我们小帝姬的法眼。” “夜卿酒。他是个特别讨厌的人,整天把报恩挂在嘴边,还老是强迫我做一些事情。” 醉醉呢喃,“夜卿酒?这小子我倒是从前见过,那时候不过是个小不点,看起来乖巧可爱,怎么也不会是你口中那个讨厌的人。” “就是他,”宁未央抬了抬自己的脚,“你看,他还非要强迫我穿这飞凤来仪靴,还借此拿走了我一缕青丝,你说这人讨不讨厌,关键是他……他……” 宁未央说不下去了,一想到结界中的那个场景,她就羞红了脸不能自拔,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醉醉可是在人界青楼呆过的女人,自然清楚宁未央的这个举动代表了什么,只是笑道:“未央,依着醉姨在人界呆的经验来看,一个男人如果变着法的在一个女人面前找存在感,那么他一定是对你有意思了。我瞧着那夜卿酒应该也不错,你也到了婚配的年龄,不妨相处看看。” “醉姨,我喜欢的一直都是二殿下,整个天界谁不知道。” “可整个天界的人也都知道,他只是将你当妹妹看,对你并无半分喜欢,这样的爱恋你还有坚持的必要吗?” “醉姨,我相信守得云开见月明,就像你对族长那样。” 醉醉幽幽的叹道:“我跟族长终究是不同的,我们种族不同,打破不了世俗观念,没有办法走到一起。” 宁未央道:“那你守在族长身边这么多年,也没有落个名分,你不觉得委屈吗?” 醉醉笑道:“那委屈什么,这么多年,族长也未娶亲,那证明他心中是有我的,这就够了。” 正说着呢,宁兰辞进来走到了宁未央的床边。 宁未央扑到他的怀中,甜甜的叫唤道:“二叔。” 宁兰辞对她十分宠溺,“哟,今天居然叫我二叔,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求我啊!” “没,我就是想替醉姨问一句,你打算什么时候娶她。” 宁兰辞道:“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少操心。倒是你的事情,你自己可捋明白了。” 男人这明显的转话题让一旁的醉醉眼底有着轻微的受伤,可是她也能理解男人的做法。 花族前任族长,也就是宁兰辞的哥哥宁朝,他是为了救宁兰辞才选择自爆而亡,自那以后所有的重担都压在了宁兰辞一个人的身上,后来为了给宁朝翻案,洗清冤屈,宁兰辞做了很多事情。 宁未央是宁朝的遗腹子,宁兰辞悉心照顾,曾经风雨飘摇的花族也在宁兰辞费心费力的带领下重新立足于天界四大家族。 如果这个时候传出花族族长要迎娶一个小妖,那势必会影响花族在整个天界中的声誉,这一点,宁兰辞承担不起,而这一切,醉醉都明白。所以两个人僵持了这么多年也没有修成正果。 宁未央也看出了醉醉眼底的受伤,“二叔,我有什么事情需要捋的?” “龙族的人都来了,你还要瞒我到什么时候?” 宁未央一听,“砰”的一声从床上跳了起来。“不会是那个瘟神吧!” 宁兰辞皱眉,“未央,不得无礼。龙族与二叔渊源颇深,你都要尊敬,知道没?” 宁未央道:“知道了。二叔,来的是谁?” “陌染君之子夜慕白。” 宁未央双手拍了拍胸口,长吁了一口气,“还好不是那个……” 话还没说完,宁兰辞接着说道:“还有陌染君之徒夜卿酒……” 宁未央瞬间又蔫了,感觉浑身没有力气的仰躺在床上,“二叔,你说话能不能别大喘气啊!” 宁兰辞道:“行了,快收拾收拾,随我出去迎客。” “我能拒绝吗?” 宁兰辞回答的干脆利落,“不能!” 宁未央彻底蔫了。 两个人会面后,宁未央连眼神都不带给夜卿酒一个。 夜卿酒倒是个自来熟的,已经坐在客座上跟宁兰辞闲聊了起来。 “小酒别怪,未央是被我们宠坏了,平时不这样的。” 夜卿酒道:“宁族长,小帝姬这是真性情,比起一些虚与委蛇之辈来说,倒是难能可贵的。” “还是小酒会说话。你这孩子,打小我看着就喜欢,如今接管魔族,听说打理的也是井井有条,陌染君跟白九悠真是捡到宝了。” 夜卿酒道:“宁族长谬赞了。” 宁未央在一旁,白眼都快翻到房顶上了。 真不明白自家二叔这么老谋深算的一个人怎么会看不准人,他对面的这个人明明就是个世家纨绔,油嘴滑舌的,哪里看出来是块宝。 “未央,快给小酒、慕白添茶。”宁兰辞的声音打破了宁未央的幻想。 宁未央提着茶壶走到夜卿酒面前,“你、请、用、茶。” “多谢小帝……姬……” 后面的声音夜卿酒抖了抖,是因为宁未央将茶水洒到了他的身上,瞬间袍子便湿了一大半。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宁未央急忙解释道,可眼底的狡黠证明这并不是一场意外。 “未央,你在做什么?”宁兰辞显然知道自家侄女是故意的,先发制人的说道:“还不快去给小酒找一身干净的衣服来。” 139、暖玉破碎 宁未央懒懒的说道:“一个净身咒就解决的事情,何必再去找件衣服,你说是不是啊,魔尊大人?” 夜卿酒自始至终保持着优雅,“小帝姬说的极是,只是今天来拜见宁族长,为表尊敬,穿的是师娘特意为我缝制的衣裳,上面可是沾不得半点术法的,否则要是毁了,我可不好向师娘交代。” 宁未央:“……” 夜卿酒这信口胡诌的本事几天不见真是见长啊,她还听过不能使用净身咒的衣裳。 宁兰辞立马说道:“未央,快去找衣服来。” “二叔,他……” 宁未央瞪着夜卿酒说不出话来。 夜卿酒道:“宁族长,不必如此麻烦,我听说前些年二殿下特意为小帝姬找了一块暖玉,这暖玉的温度可随意调节,我去那里站站,衣服自然就干了。” “这倒是个好主意。未央,你快些带小酒过去,免得着凉。”宁兰辞发话了,“我跟慕白在这里叙叙话。” “二叔,你……” “小帝姬,这暖玉不会没有吧,或者是个假的,那这二殿下怎么拿得出手啊,还比不上我的飞凤来仪靴。” 宁未央可是容不得夜卿酒说雪云半点的不好,气哄哄的说道:“云哥哥送的东西就是比你好,你且跟过来见识见识。” 夜卿酒道:“好。” 宁未央在夜卿酒的激将法下带着对方去了自己的房间。 暖玉被宁未央当做宝贝一般放在了房间最显眼的壁窗处,看那表面的光滑程度便知道这是一件好物。 夜卿酒走过去摸了摸,宁未央赶紧出声,“小心点,别摔坏了。” 夜卿酒道:“好看的东西都是易碎的,这点儿道理小帝姬难道不明白吗?” 宁未央护犊子似的站在暖玉旁边,小心翼翼的看着,对着夜卿酒说道:“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快点把衣服弄干,赶紧离开这里。” 夜卿酒道:“你放心,你这暖玉也就在你看来是个宝贝,在我这里一文不值。” “那你还用它。” “是小帝姬故意往我身上泼水的,难道你不应该为此负责吗?” 一听到“负责”两个字,宁未央就头大。果然,这个男人知道自己就是故意的,可是前面的责任还没有负完呢! “是是是,我负责,我负责一生一世,直到你死。” 这句话明显是带着负气的成分,可在夜卿酒听到却很是悦耳。 “小帝姬可要说话算数。我想想,我们做神仙的,寿命是无穷无尽的,那你注定要与我永生在一起了。”夜卿酒道,“既然这样的话,你留着别的男人给你送的礼物也有点说不过去,我就好心帮你处理了吧!” “你……敢。” 宁未央的话音夹杂着暖玉破碎的声音一同响彻在她的房间里。 暖玉……碎了…… 宁未央难以置信。“夜卿酒,我要杀了你。” 她此刻已经红了眼睛。 夜卿酒上蹿下跳的叫喊道:“小帝姬,你说要负责我一生一世的,既然你认定了我,那以后只准收我送的东西,这有什么不对。” 宁未央道:“错的,一切都是错的,从我遇见你开始就是错的。夜卿酒,你赔我暖玉。” “我把我赔给你可好。” 这句话让宁未央更生气了,径直一记手刀劈了过去。 夜卿酒准备闪躲,却在看见宁兰辞的身影后选择了正面接招。 当然,他根本没有去化解,而是用身体实实在在受了这一击。 伴随着皮肉撕裂的声音,宁兰辞的怒吼之声也响了起来,“宁未央,住手。” 宁未央此刻委屈的眼泪在眼眶中直打转,却倔强的不让它掉下来,“二叔,是夜卿酒欺负我。” 宁兰辞此刻将夜卿酒护在怀中,探了探他的脉搏,还好伤得不重,不然都不知道该怎么跟陌染君交代了。 “我现在只看到你伤了他。” 夜卿酒在宁兰辞怀中,气若游丝的说道:“宁族长,不怪小帝姬,是我一时不慎摔了她的暖玉,我受此一掌,实数应该。” 宁兰辞说道:“傻孩子,说什么胡话呢,不过是块暖玉,怎么能与你的身子比较。” 夜慕白在一旁撇过头,表示没眼看。 他觉得此刻的小酒像极了人间话本中的那种恶毒女配,表面上柔柔弱弱的,实际上腹黑的很。 这小帝姬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宁未央现在是百口莫辩,现在她说什么,自家二叔也会向着那个讨厌的人,她索性就闭口不言。 夜卿酒道:“宁族长,如今我这身子,恐怕也不能会珈蓝山了,师娘见了肯定担心,到时候小酒交代不了。” 这一番话让宁兰辞十分感动,这孩子到现在还替他们花族着想,也实属不易。 依照白九悠那护短的性子,若是知道自己的徒弟被人伤了,她一定会上门讨说法的,本就对白九悠有亏欠的宁兰辞更是无颜面对。 “小酒不必担心,我这就安排你在花族住下,好吃好喝的招待着,直到你痊愈。” “那就多谢宁族长了。” 说完,夜卿酒便十分应景的昏了过去。 夜慕白连忙上前关怀了几句。 “宁族长,那小酒就交给你了,我们今天过来就是替娘亲他们看看老朋友,再加上帝姬之前在我们珈蓝山出了事,也代表龙族过来慰问慰问,谁成想发生这样的事情。”夜慕白惋惜的说道。 宁兰辞道:“都怪我没有教好未央,你回去之后千万要保密,我一定要未央好好照看小酒。” “那就这么说定了。” 夜慕白完成了自己的任务,跑的比兔子还快。 宁兰辞本来还想交代几句,却发现整个花界都没有了他的影子。 按照宁兰辞的说法,谁伤的谁负责,就要将夜卿酒交给宁未央。 可宁未央怎么会同意呢! “二叔,你不怕我把他照顾的伤上加伤?” 宁兰辞道:“他的伤情我清楚,我要看着他一天比一天好,要是出一点差错,从今以后你就别想着出花界了。” 限制她的人身自由,这宁未央怎么忍受得了,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接下这个任务。 其实现在想来,她也没想过要去伤害夜卿酒,只不过是当时被气糊涂了,一时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140、眼前人未必是心上人 看着床上躺着的病人,宁未央突然发现,若这人不说话,倒也挺赏心悦目的。 “小帝姬,我,可好看?” 夜卿酒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宁未央的思绪陡然被打断,吓了她一机灵。 她没好气的说道:“你既然醒了,就别给我装柔弱。” 夜卿酒不依不饶,“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长得可好看?” 自然是好看的,方才看着他的睡颜,竟然一时着了迷,那一刻她突然相信之前说的天界第一公子的说法了。 但,这些想法,宁未央是不会说给夜卿酒听的。 “难看,难看至极,尤其是这一张嘴,简直是整张脸的败笔。” 夜卿酒摸了摸自己的薄唇,幽幽的说道:“小帝姬,口是心非可不好的,我瞧着自己这嘴挺好的。” “好好好,你老哪都好,要是好了就赶紧离开这里,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再次伤了你。” 这一说不要紧,床上的男子立马开始翻滚。 “哎呦,我肚子疼。” “小帝姬,你那一掌可是伤了我的肺腑,怎么感觉连呼吸都痛。” “呀,脚也开始疼了。” “小帝姬,你是不是趁我昏睡又打了我,我怎么感觉浑身上下都疼。” 宁未央阴着脸说道:“那恭喜你,你离阎罗殿不远了。不若这样吧,我跟阎王还有点交情,帮你求求情,下辈子让你投胎当一只鹦鹉。” “为什么是鹦鹉?” “免得不说话憋死了你。” “哈哈哈哈……”夜卿酒放肆的笑了起来,这一笑不要紧,还真真是牵扯了他的伤口,疼得他直咳嗽。 宁未央给他递过来一杯水,“喝吧,最好还能呛死你。” 夜卿酒喝完水便顺了气,开口说道:“小帝姬,你知不知道你口是心非的模样很可爱,明明是关心我,为什么还要说出诅咒我的话来。” “谁关心你,要不是看在你在结界中救我两次,就凭你得罪我这么多次,我早就,早就……” “早就什么?”夜卿酒凑了上来。 宁未央红着脸躲开,她突然觉得自己对这个人真的是无能为力。 “夜卿酒,我们之间不能走这么近的,要是云哥哥误会了,更不会娶我了。” 夜卿酒道:“我娶你啊!小帝姬,你可是说过要对我负责的。” “那是气话,你听不出来吗?” “只要是你说的话,我都当真的,才不管是不是气话。再说我们都那样了,你还怎么去嫁给别人。” 宁未央赶紧上前,用双手捂住了夜卿酒的嘴,“那件事情是意外,你最好忘记了。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我是一定要嫁给云哥哥的。” “纵使他从始至终都在骗你吗?” “什么……” 夜卿酒突然收回了话,“没什么。小帝姬,有时候眼前人未必是心上人,心上人也未必是相伴一生的人。” 宁未央被夜卿酒突然的煽情惊住了。“夜卿酒,你到底想说什么啊!” “雪云不是你的良配。” “他不是,难道是你?” “是我又有何不可呢?” 宁未央突然正色道:“夜卿酒,开玩笑也要适可而止的。从我们之间第一次相见,你就强迫我穿上飞凤来仪,然后是结界中我们的各种相处,别说你对我是一见钟情,说出来恐怕你自己都不会信吧,所以我身上到底有什么,使你堂堂一介魔尊不惜纡尊降贵赖在我身边。如果你现在说出来,看在你救过我两次的份上,我便直接给你,从此我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再不要联系。” 这番话让夜卿酒失笑了起来。“小帝姬,你的想象力未免太丰富了吧,你要不看看,你身上到底有什么值得我做出这么多荒唐的事情来。” 宁未央还真的在自己的身上翻找了一会儿,然后一脸颓败的说道:“确实也没什么。总不能是你垂涎我的美色吧!”说到这里,宁未央自己就把自己给否决了,毕竟放眼整个天界,比她漂亮者比比皆是,再加上夜卿酒这样的身份,若他只是看重容貌,恐怕妻妾成群了。 夜卿酒道:“看来小帝姬也是有自知之明的。” “那你到底想要什么?” 夜卿酒的目光锁定在她的身上,“你……” 宁未央:“……” 她觉得自己跟这个人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从罗裙盛宴上回来,她已经好久没有去找云哥哥了,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干嘛,现在为了照看夜卿酒,更是半步不得出花界。 看着床上躺着的人,宁未央突然有了个主意。“夜卿酒,你想不想跟我玩个游戏?” 夜卿酒道:“什么游戏。” 宁未央将夜卿酒从床上拉了起来,“你跟我来就好了。” “可我是个伤患。” “没关系,这游戏不费体力,你只要全程配合我就好了。” 夜卿酒被宁未央拉到了花界的一片草地上,落英缤纷,山水环绕,鸟语花香。 这样的景色在花界比比皆是。 “小帝姬,你到底要玩什么?” “捉迷藏,以前我跟小姐妹无聊的时候都玩这个游戏,不知道前辈哥哥要不要陪我玩。” 前辈哥哥喊得夜卿酒心花怒放,之前要她唤一声,人家怎么都不愿意,现在这样唤来,一定是有所求。 “小帝姬,你都唤我前辈哥哥了,我自然是要答应你所有的要求的,说吧,你想做什么?” “很简单,我躲你找。” “就这个?” “当然不是,二叔为了让我照看你,在你身上下了禁制,我要是离你有十米远,他便能察觉到。” “所以……” “所以前辈哥哥,你看你能不能自己卸掉这个禁制,这样我们才能玩的开心啊!” 宁未央脸上的笑容恍惚了夜卿酒的眼睛,那一口一个前辈哥哥更是让夜卿酒找不到南北。“既然你有所要求,那我便答应。但若是我找到了你,你要答应我一个要求。” “只要不违背道义且我又可以做到,我可以答应你。” “这么爽快,看来小帝姬是真的很喜欢玩这个游戏。但是你可要记住,你已经欠我两个要求了。” 宁未央自然知道还有在结界中的那一次。反正债多不压身,一个两个也无妨。 她现在只是着急见到雪云。 141、莫银湖见面 夜卿酒将自身禁制卸掉后,宁未央将夜卿酒安置在一个角落,“你且在这里等着,一炷香的时间后你就可以来找我,至于找不找得到就看你的本事啦!” “自然,只希望到时候小帝姬不要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 宁未央此刻脑海中只有即将见到雪云的喜悦,自然是夜卿酒说什么她都点头。 摆脱了夜卿酒这个麻烦,宁未央哼着小调往莫银湖的方向而去。 一般情况下,雪云都会在那个地方,不知道沉思些什么。 宁未央每次在莫银湖见到雪云的时候,对方都是一脸愁容,眼底也始终是化不开的浓雾。 当然,这次也不例外。 宁未央扑棱着往雪云的方向跑去,脚踝上的铃铛发出悦耳的声音。“云哥哥,我就知道你在这里。” 雪云见到宁未央的那一刹那,有着片刻的惊讶,“你怎么过来了。” “我想云哥哥了,这么久了,你都不来看我。” 雪云扶着宁未央坐在湖边,“你脚好了,就敢这么随便跑。宁族长肯放你离开花界?” 宁未央道:“我用夜卿酒那个坏人做幌子,自然就可以出来见云哥哥了。” 说道这里,宁未央便把夜卿酒最近在花界的事情告诉了雪云,“他居然摔碎了你送给我的暖玉,云哥哥,你说他该不该打。” 雪云面上有着不达眼底的笑容,“不过就是一块暖玉,如果未央想要,我再去为你寻来便是。” 宁未央开心的踩着脚下的水,“云哥哥,你真好,这些年我想要什么你都会给我。” “因为你是宁未央啊!” “那你会娶我吗?” 宁未央的这个问题让雪云准备摸她的头的手僵持在了半空中,片刻后,雪云的声音柔柔的响起,“你怎么会这么问?” 宁未央道:“他们都说你不会喜欢我的,说你只是将我看成妹妹,这些年我一直陪在你身边,可未曾见到你对别的仙子有对我这般好,你要是不喜欢我又会喜欢谁呢?” 雪云的目光从宁未央的脸上转到了莫银湖的水面,眼底深沉的如同一片汪洋大海,宁未央看不清他到底在看什么,只是这样一直不说话。 宁未央便一直默默的陪着。 直到有脚步声打破了两个人之间的平静。 “我找到你了。” 声音无波无澜。 可响彻在莫银湖这片宁静的湖面上,却无端了激起了许多悲伤的涟漪。 宁未央寻声看去,只见夜卿酒似笑非笑的倚在不远处的一棵梨花树下,一片落叶恰好伏在他的肩头,被他轻轻掸了去。 一见到夜卿酒,宁未央便迅速进入了战斗状态,马上坐起了身,往夜卿酒的方向走去,“你怎么过来了。” “不是捉迷藏吗?我找你啊!”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你为什么要来这里?” 夜卿酒没有回答宁未央的疑惑,反而提出了一个新的问题。 宁未央往雪云的方向看了一眼,道:“如你所见,我来找云哥哥。” “所以这就是你骗我捉迷藏的原因。” 宁未央有被夜卿酒拆穿谎言的心虚,她本以为自己来了莫银湖,夜卿酒根本找不过来,等与雪云见完面之后再回去,然后佯装被他找到,这一部分就算过去了,谁知道这个人居然找来了。 “夜卿酒,你以为你是谁啊,要不是你,我跟云哥哥还跟以前一样,想什么时候见面就什么时候见面,只是因为你的出现,改变了我的生活,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质问我。” “我确实没有资格,但是小帝姬别忘了你欠我两个要求。今天我就要你还我第一个。” 宁未央没好气的说道:“什么?” “现在、立刻、马上,跟我走!” “什么!” 宁未央怎么都没想到夜卿酒的要求居然是这样的。 “怎么,小帝姬是想耍赖不成。这个要求可不违背你的道义吧!” 宁未央没有办法了,她可不想之后被人说成背信弃义之人。“那你等等我,我去跟云哥哥道个别。” 夜卿酒提着宁未央的衣领,“小帝姬是没听懂我的要求吗?我说的是马上,一刻也不的耽误。” “夜卿酒,我只是去道个别,能耽误多少时间。” “谁知道呢,你要是再问出‘云哥哥,你打算什么时候娶我’这样的问题来,指不定等到天荒地老也得不到答案!” 宁未央目瞪口呆,感情这夜卿酒来莫银湖有一会儿了,也听到了她跟雪云之间的对话。“你方才一直在偷听我们讲话?” “什么叫偷听,我这是正大光明的听!小帝姬,没想到你居然向二殿下主动求亲。” “是又怎么样,谦谦君子,淑女好逑。我要是不牢牢抓住云哥哥,他要是被别的仙子勾走了怎么办!” “结果呢?” “云哥哥还没有给我答案,你要不等我一下,我去问了答案,立马跟你走,绝不耽误。” 夜卿酒道:“小帝姬,你觉得我会放任你去找别的男人求亲吗?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说罢,夜卿酒就将宁未央提溜了起来,对着那边的雪云喊道:“二殿下,宁族长让我带小帝姬回家吃饭,就不打搅你了。” 雪云回以淡淡的微笑。 宁未央气结,在夜卿酒的身上不停地踢打,可对方就是半点也不肯松手。 回到无妄山,还没走两步就见到了宁兰辞。 宁未央赶紧示意夜卿酒将她放下来。 宁兰辞皱着眉道:“你这又是去哪里鬼混了,不知道小酒身上有伤吗,还对他又踢又踹,再这样,我就关你禁闭。” 宁未央本来就生气,没想到自家二叔现在不分青红皂白的又来指责,气嘟嘟的说道:“二叔,你没看到是他强拽的我吗?你怎么不去说他。” “小酒一向知分寸,断不会如你一般瞎胡闹。说罢,你方才是不是偷溜出去了?” 宁未央的倔脾气就上来了,反正有夜卿酒在,自己跑去莫银湖的事情也隐瞒不了,大不了就承认了。“二叔,我就是……” “就是在前面的草地上玩捉迷藏了,小帝姬藏得太好,让我好找,这才不顾身份将她拽着,宁族长还请不要见怪。”夜卿酒适时打断了宁未央的话。 宁未央:“……” 他居然不拆穿自己,这个男人葫芦里又在卖什么药? 142、雪云求亲 宁兰辞听罢,笑着说道:“小酒,你身上有伤,不要同她瞎胡闹,未央玩性大,做事没分寸,要是再伤着你可就不好了。” “二叔,你到底是我二叔,还是他二叔,怎么什么事情都站在他那边。” 说罢,宁未央堵着气回去了。 夜卿酒在花界呆了好些日子,身体比刚来时还要健壮,宁未央好几次提醒他可以走了,这厮便又佯装自己这疼那疼,看在宁兰辞眼里,便又开始指责宁未央不知分寸。 但不知道夜卿酒是不是转了性,好几次宁兰辞站在夜卿酒那边指责宁未央的时候,夜卿酒都会帮她说话,虽说源头是由夜卿酒引起的,但至少没有让宁未央受到任何处罚。 而宁未央每天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守在无妄山的山门口,等着那个白衣胜雪的公子。 可总是败兴而归。 她不明白为什么云哥哥再不来无妄山找她了,难道是之前在莫银湖说的话吓着他了? 就在宁未央准备再找机会去莫银湖的时候,前殿传来了天族二殿下雪云的消息。 “帝姬,你心心念念的人来了!” 醉醉来找她的时候,宁未央还在绞尽脑汁的想着离开花界的办法,却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慢了半怕,一时没明白过来。 “心心念念的人?” 醉醉被她这痴傻的模样逗笑了,“傻丫头,二殿下啊,你不是一直想见她吗?” 一直守在宁未央身边的夜卿酒道:“醉姨,二殿下这个时候过来做什么?” “当然是迎娶我们家小帝姬啊!” 醉醉的话刚说完,宁未央的身影就已经消失在众人面前。 花界前殿 宁兰辞以天家之礼迎接雪云,而雪云始终有着淡漠的疏离之感。 身为花族的族长,宁兰辞跟天界不少的人打过交道,但就是不太喜欢天族的人,尤其是自家兄长爆体而亡的事情也是由当今天帝一手导致,以至于他不太待见这个二殿下。 但该有的礼节一点儿都不能少,否则让别人以为花族失了世家应有的风范,那就得不偿失了。 “二殿下,不知你今日驾临我花界,有何贵干?” 雪云身上有着一种淡淡的忧伤,“宁族长,我是来给你下天族婚书的?” “婚书?”宁兰辞虽心中有一个想法,但是不太敢确定,从雪云手中接过那婚书,定睛一看,宁未央的名字真的赫然于纸上。 雪云接着说道:“我与花族小帝姬相识相知,如今已到婚配之年,本该早些来提亲的,只是有些事情耽搁了,还请宁族长不要见怪。” 宁兰辞嘴上自然说着不见怪,可心中早就反对之声一片了。 他本来就不看好宁未央对雪云的一意孤行,再加上这些年雪云也并未表现出对宁未央的男女之情,为了让宁未央过得开心,他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再加上这段日子看宁未央与夜卿酒之间的相处,他还以为这二人之间有戏呢,如果能跟珈蓝山攀上关系,那就再好不过了。 可是现在雪云连婚书都送过来了,他就不得不正视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 “二殿下可是真心爱着未央的?” “自然。未央聪慧可人,天界爱慕者众,雪云不过是其中一个而已。” “可是我家未央自有顽劣,恐怕难以入主二殿下的青兰宫啊!” 雪云道:“未央入了我青兰宫,同在花界并没有什么区别,我一定会将她护好,没有人能欺负得了。” “二殿下,话不可以说的这么满,当一个人的能力不够时,根本护不了想护的人。” 宁兰辞的这句话似乎说到了雪云的痛处,只见对方眼中瞬间的暗淡,方才萦绕在周身的那股淡淡的哀伤更加的浓郁。“宁族长说的对,不是所有想护的人都能护得住。” “所以,你今天还要向我求娶未央吗?” “我……” 前殿传来了熟悉的“叮叮当当”,随着这阵声音过来的还有一声呐喊,“我愿意。” 看着宁未央风风火火的跑到前殿,宁兰辞脸都黑了一半。 “宁未央,你愿意什么就愿意。一点儿女孩家的矜持都没有,成何体统。” “二叔,醉姨说……云哥哥是来……提亲的,是也不是?”宁未央跑的气喘吁吁。 宁兰辞道:“不是。” 宁未央脸上有着明显的失落,却在看到宁兰辞身边的那封婚书时,眸光陡然亮了起来。 宁兰辞拦都没拦住,婚书就已经落到了宁未央的手中。 “二叔,你撒谎哦,你看着婚书上明明白白的写着我和云哥哥的名字。”宁未央看向雪云,一脸的娇羞,这种娇羞让刚进门的夜卿酒感觉自己没来由的泛了酸。 “云哥哥,所以我上次问你的问题有答案了,是吗?” “嗯。”雪云轻轻地点头。 夜卿酒走了过来,趁宁未央不备抢走了她手中的婚书,“小帝姬,你这么快就准备将自己嫁了,那是不是不预备对我负责了。” 宁未央没好气的说道:“负什么责,这些天我好吃好喝的伺候你,你还想怎么样?” “没想怎么样,只想问你,你是一定要嫁给他吗?” “是。”宁未央回答的毫不犹豫。 夜卿酒停顿了片刻,“你是不是忘了你还欠我一个要求呢!” 宁未央立马警惕的说道:“你不会让我拒绝云哥哥的求亲吧!事先说好,我是不可能答应的,我这么做可算是负了云哥哥的情意,不符合你提要求的条件。” 夜卿酒笑道:“自然不是,我不过是想在你成为天族王妃之前划清我们的界限,从此桥归桥,路归路。小帝姬,你不会嫁给二殿下之后还想同我联系吧!” “才不是。”宁未央立马反驳,“你说吧,你想让我做什么?” “今天陪我去一个地方。” “哪里?” “去了就知道了,小帝姬不会是不敢吧!” “有什么不敢的。” “那就这么说定了。这婚书我就先替你保管了,等我们之间的事情了了,就将它还给你。” 夜卿酒说罢便将婚书收了起来。 宁未央对着雪云说道:“云哥哥,等我跟夜卿酒之间的事情解决了,就去给你当新娘,好不好。” 雪云眸子中闪烁着晦暗不明的光芒,他习惯性的摸了摸宁未央的头,“好。” 143、夜卿酒再送礼 一旁被晾了半天的宁兰辞说道:“好什么好,这场婚事我同意了吗,宁未央,你知不知道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这完全是不将我这个二叔放在眼里。” 宁未央道:“好二叔,你知道的,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嫁给云哥哥,你忍心看我后半辈子在泪水中度过吗?” 宁兰辞道:“你就知道他是你的良人,嫁给他之后后半辈子就一定幸福?” “二叔,以后的事情没有人敢保证,我只想遵从自己的内心。你就答应了,好不好?”宁未央开始抱着宁兰辞的胳膊撒娇了,同时又将求救的目光投向在一旁的醉醉。 醉醉立马懂了她的心思,“族长,感情这种事情谁都说不准,既然喜欢了便就在一起,又有什么不好的呢,有时候顾虑太多,反而适得其反,使自己不得幸福。” 醉醉是最了解宁兰辞的人,她的每一个字都能说到对方的心里去。 宁兰辞也知道醉醉的意思,他和醉醉遵循爱意走到一起,却又为了家族的名声彼此耽搁,虽说他们的生命是千年万年的,可是不能名正言顺的跟心爱之人长相厮守,又怎么会有幸福可言呢! “未央,你要嫁给谁是你自己的事情,二叔只希望你能过得好,天族规矩繁多,二叔怕你适应不了。”宁兰辞终究还是不想让宁未央嫁到天族去。 宁未央道:“二叔,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我能自己负责。况且还有云哥哥一直护着我,你就放宽心吧!” “哎!”宁兰辞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人间的话本子诚不欺我。” “二叔!”宁未央抱着宁兰辞撒娇。 醉醉说道:“未央,族长是一心为你的,日后你嫁到天族去了,也要常回来看看。” “我知道了,醉姨。” 婚书的事情解决了,本来依照惯例,应该是一族之长来送雪云离开无妄山,但宁兰辞藉由身体不适先行回去休息了,最后,是宁未央送雪云离开的。 宁未央的依依不舍让一旁的夜卿酒握紧了拳头,“小帝姬,不过是与我去个地方,我又不会吃了你,做什么一副你们明天见不到的样子。” 宁未央没好气的说道:“你懂什么,一边呆着去,我跟云哥哥说完话就跟你走。到时候你最好说到做到,我们之间自此之后再无干系。” 夜卿酒才不是那么好打发的人,他又顺手提溜起宁未央的衣领,对着雪云说道:“二殿下,小帝姬我先带走了,你不介意自己一个人离开吧!” 雪云自始至终保持着淡淡的疏离,风度却丝毫未减,“请便。” 在宁未央的“嗷嗷”叫声中,两个人再次来到了魔界那一杯香盛开的地方。 夜卿酒找了一处平整的地方随意的躺下了,双手枕在脑后,嘴中还叼着一枝一杯香,看起来颇为的放荡不羁。 宁未央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虽然此刻的夜卿酒表面上云淡风轻的,但她莫名的感受到了来自周围的一杯香中那淡淡的忧伤。 “夜卿酒,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小帝姬以为我要你做什么?”夜卿酒咬着嘴中的一杯香,所以说话的时候特别像一个小痞子,帅帅的,坏坏的。 宁未央被夜卿酒此刻的神情影响的放下来浑身的戒备,放松了神情,也找了一处坐了下来。“你这个人做事神神秘秘的,让人捉摸不透,谁知道你想做什么呢!大概从我们第一次见面开始,我就没看懂过你,我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我们第一次相见,你便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夜卿酒,你说你在我身上耗费了这么多时间,到底图什么呢?你别告诉我你在花界的那些日子真的是为了养伤。” 夜卿酒吐掉了口中的一杯香,叹了一口气,“是啊,我在图什么呢?宁未央,如果我告诉你我们并不是第一次见面,你会不会觉得这个时候我是在同你拉关系。” “你且说说看。” 这是两个人认识这么久以来,夜卿酒第一次不唤她‘小帝姬’,而是叫了她的名字,宁未央有些好奇这个人接下来会说什么。 “千年前,妖族旭峰山。” 听到旭峰山,宁未央马上就打起了精神,她甚至都不用回忆,在旭峰山的事情便能历历在目。 那也是她跟雪云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不过,在她的记忆里,她只去过一次旭峰山,而那一次并没有夜卿酒的存在。 “夜卿酒,你是不是在骗我。” 夜卿酒失笑,“你果然觉得我在骗你。” “夜卿酒,旭峰山的事情我记得清清楚楚,我们那时候根本没有见过面。” “当然没有,因为你一直昏睡啊!” 宁未央更加的惊讶了,但是转念一想,自己在旭峰山的事情整个花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夜卿酒在花界呆了那么多天,了解这些也不能说明什么,他肯定又在酝酿什么来戏耍自己。 况且,如果他也曾去过旭峰山,为什么之前不说,一定要挑在这个时候说,莫不是想要从另一方面破坏自己与云哥哥的婚事。 宁未央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想法是对的。 夜卿酒就是见不得她好。 “夜卿酒,你就算知道这些也没用,就算我们很早之前见过也没用,你不用给我打感情牌了,我想要嫁给云哥哥的心是不会变的。” “呵呵,小帝姬说话向来是伤人,我不过是想与你叙叙旧,你竟将我想的这般心机,”夜卿酒突然话锋一转,“不过小帝姬倒是真了解我,方才说的都是骗你的,什么旭峰山,我根本没去了,只是想看看说出这些,能不能让你回心转意,看来是没成功。” 宁未央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 夜卿酒接着说道:“既然如此,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只是有一物,看在我们相识的份上,还是送给你当做新婚贺礼吧!” 夜卿酒说罢,便坐起了身,与宁未央一起并排坐着,手掌往上一翻,掌心赫然出现一块玉佩。 “此物名为玄青佩,也没什么特别,不过是从前在人界行走时随手买的,小帝姬不会拂了我这番好意吧!” 宁未央本来不预备拿走夜卿酒的任何东西,但是听到他这么说,反正也不是什么之前的物件,拿就拿了,权当两个人相识一场。 “你这东西不会跟飞凤来仪靴一般,戴上了就脱不下吧!” “人间的玩意,怎么会有那种功效,小帝姬尽管放心。” 宁未央这才将玄青佩挂在自己的腰间。 这个时候,却有魔族的侍卫前来寻找夜卿酒,看到他的身边还有一个仙界之人,说话便有些吞吐。 夜卿酒道:“有什么事情尽管说来,小帝姬不是别人。” 144、万血阵出现 “是的,主上。人界有消息传来,说是妖族有人霍乱,请我们派兵除妖。”侍卫恭恭敬敬的说道。 宁未央一直都知道自从天尊白九悠扫清天魔之间的障碍后,两族和睦相处,魔族因为处在下界,经常帮助人界解决问题,除妖这样的事情更是不在话下。 夜卿酒对着宁未央说道:“小帝姬,有没有兴趣陪我去人间走一趟?” 宁未央刚想拒绝,她还急着回去和雪云商量婚礼的事情呢! 可夜卿酒根本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不要说不,你今天一天的时间都是我的。” 宁未央只能认命。 其实除妖这样的小事情根本用不了夜卿酒这个魔尊出面,他不过是想跟宁未央之间再创造一些回忆罢了。 依照侍卫给的信息,两个人到了人界的一个边陲小镇。 两个人刚到小镇,就感觉到了很重的妖气,整个镇子似乎没有什么生气了,连半个人影子都没有瞧到。 小镇上有一个很小的修仙门派琼华门,一直在与魔界对接人界的事情,这一次也是门派的掌门人找了过来寻求帮助的。 夜卿酒带着宁未央先行去了琼华门,门房看到他们二人时,十分的惊讶,但这种神情转瞬即逝,对于两个人的到来很是不友好。“你们找谁?” 宁未央本来想直接亮明身份的,夜卿酒事先拦住了她,便回那个门房道:“我们夫妇只是路过这里,顺道过来讨碗水喝。” 宁未央对于夜卿酒的这个称呼本来想反驳的,但是联想到现在的事情,或许夜卿酒是有自己的考量的,她也不是那么不懂分寸的人。 门房没好气的说道:“要喝水去别处。” 说罢,便准备关了大门。 夜卿酒用脚抵在门口,一脸笑意的说道:“这位小哥,你瞧我这娘子长时间赶路,滴水未进,虚弱得很,我瞧着镇上阴森森的,似乎也没几户人家了,你就好心好心,赏我们一碗水吧!” 宁未央听着夜卿酒的话,很是默契的靠在对方的肩上,还佯装咳嗽了两声,看上去真像是一个虚弱的娇俏的小娘子。 门房态度依旧强硬,“我说了,你们去别处,是听不懂吗?再闹下去我可就要喊人了。” 宁未央被这门房的态度气着了,不过就是一碗水,这人为什么一点儿都不通情达理,白费她还配合夜卿酒演了这一场戏。 夜卿酒撤回了脚,拉着宁未央离开了琼华门。 走在荒无人迹的街道上,宁未央问道:“我们为什么不进去?” “进不去。小帝姬,你有没有瞧着那门房似乎不对。” 宁未央一想到那个门房就气上了头,“无礼的很,不过就是个修仙门派,也忒不近人情了。” 夜卿酒摇摇头,“无情的不是修仙门派,而是妖族。而且整个琼华门的上空被人下了结界,整一个铜墙铁壁,除了大门,没有任何地方能够进去。” “你是说……”宁未央似乎想到了什么,“那个人是妖族的人!那他为什么不对我们出手?” 夜卿酒道:“看来我们小帝姬变聪明了,人界一趟不虚此行啊!那人之所以不选择伤害我们,是因为我们还有价值。” 宁未央立马反驳道:“我一直很聪明好不好!” 夜卿酒道:“我能说不好吗?” 宁未央知道这是夜卿酒又在逗自己了,无奈的翻了一个白眼。 接着说道:“为什么琼华门里会出现妖族的人。” “只有一个可能,”夜卿酒故作高深,“琼华门被妖族占领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宁未央从来没有遇到这样的事情,一时间下意识的就在询问夜卿酒的意见。 夜卿酒道:“还能怎么办,凉拌呗!” “什么?”宁未央一时没反应过来夜卿酒在说什么? “小帝姬是想吃凉拌青瓜还是凉拌牛肉,亦或是凉拌木耳?” 宁未央一听夜卿酒又在同自己嬉闹,没好气的说道:“夜卿酒,我们是来除妖的,不是来吃喝玩乐的。” “小帝姬,你真的不想尝尝人界的美食吗?听说那凉拌牛肉入口爽滑,美味回甘,听起来就让人流口水。”夜卿酒继续诱惑宁未央。 宁未央不为所动,“我看你根本就不想救这些无辜的凡人,既然这样,我们还是趁早回天界去吧,省的浪费我的时间。” “小帝姬别急啊,有些事情是急不来的。我向你保证,待我们吃完凉拌牛肉,一定能进琼华门打探情况。” 宁未央半信半疑,却在看到夜卿酒胸有成竹的模样时,还是选择相信了他。“你是不是早就想到了办法?” “自然,我们现在根本不了解琼华门的任何情况,如果贸然闯进去,打草惊蛇,那些妖族一不做二不休,说不定琼华门中剩余的门人也会惨遭不测,而万血阵一旦没有了对抗,这些村民也会没救了,所以只能静观其变。” “你怎么知道琼华门还有生还的人?” “小帝姬这个问题问得好。你且看看琼华门的上空!” 宁未央顺着夜卿酒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在那结界的一隅有一团微弱的光芒在闪烁。宁未央更加迷惑了,“这是什么?” “小帝姬可曾听过万血阵?”夜卿酒问道。 宁未央点头,“之前在魔界秘闻中有看到过,万血阵是通过人的精血开启的阵法,精血凝练成丹,用以让已经死去的人维持生命,可是此阵甚为残忍,需要不停地吸人精血才能使阵法延续,身处万血阵的人会慢慢的感觉到头晕目眩,之后身上的精血倒流,然后一点点的进入阵中供其凝丹。但此阵有一个弊端,就是一旦停止,如丹药未被凝成,那么一切都白费了,而原本用丹的已死之人因为没有得到药物的延续也会在百日之后死去。” “看来小帝姬经验不多,书倒是看得挺多的。你说的不错,万血阵确实是一个残忍的阵法,可是我们现在正处在这个阵法当中。” 宁未央:“……” 他们在万血阵中,为什么这个人却表现的十分悠闲,似乎跟他毫无干系。 但是为什么他们在这个阵法中,却半分的眩晕之感都没有呢? “夜卿酒,你是不是又在唬我?万血阵随着魔尊赤冥的死早就消失了,怎么会出现在人界。” 夜卿酒慢悠悠的说道:“你这个问题我也很想知道,到底是谁重启了万血阵?这件事情恐怕只能回到魔界去查了。现在的当务之急便是解救镇上的村民。” 宁未央看了看四周,阴风阵阵,一片乌烟瘴气,“依着你的说法,整个镇子被献祭给了万血阵,这镇上还有活着的村民?” 145、凉拌牛肉 “你这个问题同之前的问题,我便一次性告诉你。那门房之所以不对我们动手,是因为万血阵只能吸取活人精血,死人是没有用的,所以他们想要我们献祭给万血阵,而不是杀了我们。而我之所以知道琼华门还有生者,是因为那团光芒。琼华门身为修仙门派,自然有应对妖物的办法,他们用自己的元丹抵御着万血阵,降低了万血阵的伤害,妖族就算知道也不敢轻举妄动,他们怕一时不慎,破坏了万血阵,无法凝丹。所以我敢断定,那些修仙者尚生还,但现在元丹的力量已经十分微弱了,如不尽快将他们救出,势必会成为万血阵的献祭者。” “所以,镇子上之所以还有生者,是因为琼华门在保护他们,只要他们不出来,受到的伤害还是比较微弱的。” “小帝姬真是一点就通。我们虽然一直处在阵法中,但却没有任何影响,是因为我们有灵力护体,但是一旦修仙者的抵御之力丧失,万血阵阵法大开,想必我们也撑不了多长时间。” 宁未央一听,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真的是只要这个人在身边,她总是能遇到各种不顺心的事情,他一定克她。“那你刚刚还要吃什么凉拌牛肉。赶紧将这里的事情解决了,回去我请你吃,吃到撑死你为止。” “小帝姬可要记住今天说的话,别回去了就不认账。” 宁未央不耐烦的说道:“知道了,快点解决眼前的事情吧!” 明明是下来断了他们之间最后一点联系的,没想到又多了一个债务。 算了,谁知道这一次能不能活着离开这个万血阵。 万一死在里面…… 宁未央越想越觉得自己不值。 她还没有成为雪云的妻子呢,就这么陪着这个讨厌鬼死在人界,实在是憋屈。 夜卿酒带着宁未央敲响了一处宅院,半天都没有回声。 接下来,他们沿街又敲了很多家的门,都没有人来给他们开门。 看来大家都是怕了,根本不敢出来。 宁未央道:“这个时候惊扰这些凡人有什么用,他们能帮我们除妖吗?” 可是又不能去叫帮手啊,只要来便是入阵,到时候破不了阵,大家都得死在里面。 夜卿酒道:“都说了要尝尝凉拌牛肉的,不找人家,谁来给我们做?” 宁未央的拳头握的“咯吱”响,她真有一拳打死眼前这个人的冲动。“夜卿酒,你不要再开玩笑了。” “我像是在开玩笑嘛?”夜卿酒说道,“小帝姬尽管跟着我,我一定会安全带你回到花族的。况且,我不能让你跟我白跑一趟,连个凉拌牛肉都没有尝到。” 宁未央本身自己也没有办法,而且她十分肯定夜卿酒不会抛下自己,就只能认命的跟着他一家又一家的去敲门了。 好不容易终于有一家肯开门,来者却是一位年过花甲的老人,背已经佝偻的很厉害了,行动起来特别的不方便。脸上苍白无色,透露着死亡的气息,说话都有气无力的。“你们二位找谁?” 夜卿酒走过来亲切的说道:“老人家,我们夫妇途经此地,找不到可以食宿的地方,请问你家有牛肉吗?” 宁未央无奈的在旁边看着。 老人家道:“有。” “那可否给我们做一份凉拌牛肉?” 老人家用一种同情的目光看着门外的二人,说道:“你们随我进来吧!” 宁未央他们跟着老人往房间里走。 “老人家,我瞧着镇上的人都禁闭着大门,为什么?” 老人家道:“你们也是两个可怜的孩子,年纪轻轻的就要死了。” “何解?”夜卿酒装作十分害怕的样子明知故问。 “我们镇上前不久来了妖怪,不知道使了什么妖法,整个小镇笼罩在一片血气之中,而且有进无出,村民们身体状况日渐衰老,便去求助琼华门,但是收效甚微,恐怕现在琼华门自身难保咯。我们一介凡人又怎么斗得过妖怪,只能等死了。我一个老婆子,本就是将死之人,也没什么可惜的,只是你们这两个小娃娃,哎……”老人家边说着边从厨房拿出了一盘切好的牛肉片,递到夜卿酒面前,“小公子,你喜欢什么口味?” 夜卿酒道:“老人家,什么口味都行,只要是牛肉就好。” “好,好。那就让你们在死之前饱餐一顿。” 老人家的凉拌牛肉做的可谓是色香味俱全,宁未央老远就闻到了香气,立马跑过去帮老人端出了凉拌牛肉。“老人家,你的手艺可真好。闻着就觉得很好吃。” 说罢,便准备伸手去拿一块,却被夜卿酒拍掉了手。 宁未央微微发怒,“夜卿酒,你做什么?” “小帝姬,这牛肉你可不能现在吃。” “夜卿酒,说要吃的是你,现在又不让吃,你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 夜卿酒从宁未央手中拿过牛肉,对着老人说道:“老人家,谢谢你,有了这盘牛肉,我敢跟你保证,这个镇上不会再有人死了。” 老人浑浊的目光陡然亮了起来,“小公子可是有办法救我们?” “那就要看老人家这盘牛肉做的怎么样了!”夜卿酒轻轻一笑,手指在那盘牛肉上一点,不知道使了什么术法,“小帝姬,现在你可以尝尝了。” 宁未央回呛道:“你要我吃我就吃,谁知道你方才在里面加了什么?” 夜卿酒自己吃了一片,“恩,味道真不错,老人家的手艺是真的好啊!” 老人骄傲的说道:“老婆子我在这个镇上卖了一辈子的牛肉汤,论起做牛肉来说,这镇上还真没有人能比得上我。但是小公子,真的仅仅凭借一盘牛肉,就能救我们整个镇子吗?” 夜卿酒暗自庆幸自己运气好,遇到了这个老人家,看着老人的眼睛,夜卿酒诚恳的说道:“老人家,请你相信我们。” 宁未央道:“夜卿酒,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不准备告诉我你要这盘牛肉到底做什么吗?耍我很好玩吗?” 夜卿酒讪讪的说道:“我以为小帝姬会懂,没想到到这个时候了,小帝姬还是不懂,我们俩之间的默契不行啊!” “谁跟你有默契,我巴不得跟你断了所有联系。” 老人家在一旁笑道:“你们小夫妻还真是有趣,这样打打闹闹的日子老婆子还真是羡慕,要不是老伴走的早,他也是这么宠溺的看着我的。” 146、夫君 宠溺…… 宁未央想解释,转念一想也没什么必要了。 这件事情结束了,这些人跟事也就跟她没有关系了。 夫妻就夫妻吧!便宜行事。 夜卿酒淡笑,看着宁未央问道:“小帝姬可知妖物最喜什么?最怕什么?” 宁未央不耐烦的回答,“最喜欢什么我不知道,但最怕的便是最纯净的仙家灵力……一旦他们摄入了灵力,便会与自身的妖气相冲,会让他们生不如……死……” 说道这里,宁未央脑中突然闪过一丝清明。“夜卿酒,你莫非……” 话还没说完,夜卿酒便拿了一片牛肉塞进宁未央的嘴中。“千万不要吐了,这东西可能给你增加灵力呢!” “你舍了多少灵力在牛肉里。” “不多,不过千年而已。” 看着夜卿酒淡然的模样,宁未央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为了救这个镇子,夜卿酒居然能舍弃千年的灵力,这件事情放在整个天界,会做的屈指可数。 人间的事情自有命数,大多数仙人是不会付出如此代价去插手的。 夜卿酒拿出这千年的灵力似乎就跟拿出一根稻草一样,一点也没有惋惜的表情。 宁未央道:“夜卿酒,这件事情过后,我一定请你大吃一顿,想吃什么都可以。” 夜卿酒道:“小帝姬不要与我划清界限了吗?” 宁未央有些尴尬,低下头,顿了顿,说道:“等我与云哥哥成婚后,欢迎你来青兰宫做客。” “小帝姬当真是残忍,你觉得我会开心看到你跟二殿下鹣鲽情深吗?” “那你爱来不来吧!”宁未央觉得自己跟这个人就不能好好说话,他的每句话都那么欠抽,算了,这事以后再说吧!“你还没告诉我妖怪最喜什么?” 夜卿酒也没想瞒着,“妖之所以为妖,便是七情六欲较之常人更甚,贪嗔痴一点不少。他们身处小镇这么久,肯定长时间没有一逞口腹之欲了,如果这个时候我们带着美味的牛肉去引诱引诱,他们会不吃吗?” 宁未央一听有戏,便对着那老人说道:“老人家,你家中有美酒吗?” 夜卿酒赞许的看着。老人连声说道:“有的有的。之前我家老头子也爱喝两口,所以家中地窖藏了一些,没想到今天还能派上用场,如果你们真的能救我们于水火,那老婆子也算功德一件了。” 宁未央问了地窖的位置,自己去搬了一坛,然后与夜卿酒一起将其分装在随身可带的水袋中。 两个人带着牛肉和酒离开了老人家里,便又往琼华门而去。 开门的还是那个门房,他看到宁未央二人时,这二人已经虚弱的躺在门边了,脸上毫无血色,看上去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干了血。 “你们怎么又回来了?”门房此刻已经不是之前的无礼,眼中尽是杀机。 宁未央握住门房的脚踝,虚弱特别像是一个命不久矣的人。“请你救救我们,这个镇上都没有人给我们开门,我们没有去处了才来找你的。况且现在身体不知出了什么问题,虚浮的很。” 门房道:“那你们找我也没用,还是找个地方等死吧!” 宁未央接着说道:“那真是可惜了我们准备了好久的美食,本来准备来带孝敬家中长辈的,结果连个鬼影子都没找到,便要客死异乡了。” 宁未央说罢,还煽情的从眼睛中挤出几滴泪水来。 那门房一听有美食,眼睛都亮了。“你们身上有什么吃的,快点交出来,否则我就杀了你。” 宁未央害怕的说道:“不是说琼华门是修仙门派,各个都是一身正气,你怎能抢我们身上仅剩的食物呢?” 那门房立马抽出刀来架在宁未央的脖子上,“啰嗦什么,赶紧交出来,说不定我还会留你一命。” 宁未央害怕的瑟瑟发抖,往夜卿酒那边看去。 这个时候,里面又有人走了过来,“吵吵什么呢,赶紧将人打发了。” 来人穿的还算周正,想来应该是一个有身份的人。 那门房见了,立马点头哈腰,“东山主,来了两个凡人,他们说身上有美食呢!到了人界这么久,每天都是看着那帮老头子,嘴里的馋虫都要跑出来了,这不,让他们把美食交出来。” 东山主一听,咽了口水,“你们两个,速把食物交出来。” 宁未央此刻真的想夸一夸夜卿酒了,这一切都如他所料,门房口中的老头子估计就是琼华门的那几位修仙者。 夜卿酒将宁未央拉到自己身边,然后从包袱中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牛肉,动作慢的很,看起来十分的不舍,“两位大爷,要不给我们夫妇留一点,我们这里还带有酒水,就当孝敬你们了。” 东山主脾气有些暴躁,“啰啰嗦嗦什么呢,把所有的东西都给我留下,我手下还有一帮弟兄,大家都好久没有吃肉喝酒了,也不知道上面怎么想的,把这么无聊的事情交给我们东山来办,整日守着这里,想出去逍遥快活都不行。” 说罢,一把抢过夜卿酒手中的食盒,顺带也拿走了他腰间的水袋。 夜卿酒道:“不知道大爷手下还有几人?” 东山主立马警惕的问道:“问这些做什么?” 夜卿酒赔笑道:“我是怕这些酒水不够兄弟们分,若是不介意,内人这里还有一些不那么烈的,适合女子食用的酒水,如人多,不妨将就将酒。” 那东山主一听,道:“你这人还真是个识趣的,我们就是负责看守的,也没多少人,就五个,你把你媳妇的酒也拿来吧!这样肯定就够了。” 夜卿酒心道:果然是这样。在万血阵的加持下,妖族确实没有必要派那么多人来,不然动静太大,估计早就引起了天界的主意,也不会现在才被发现。 “好嘞好嘞。”夜卿酒立马说道:“媳妇,快拿出来。” 宁未央不情不愿,“是,夫……君……” 夫君二字宁未央咬牙切齿的说出来,看在外人眼里就是舍不得自己的酒,只有当事人知道,她是有多不想喊出这个称呼。 夜卿酒这人总是瞅着时机便去占便宜。 她已经懒得去计较了。 147、夜卿酒讲笑话 东山主拿走了两人身上所有的食物和酒水,转身就准备离开。 夜卿酒跟宁未央站在身后,一直目送。 就在大门准备关闭的时候,那东山主突然转身,“你,过来!” 宁未央用手指了指自己,东山主点头。 夜卿酒赶紧走上前,“大爷,不知还有什么事情,内人胆子小,经不起吓的。” 东山主道:“没什么,就是想让她尝尝这牛肉。” 夜卿酒明白这是他不放心他们拿出来的食物,想让他们试毒呢! “还不快点,大爷赏你牛肉吃呢!” 宁未央瑟瑟的往前走,从东山主递过来的食盒中拿了一片牛肉就往嘴里送去了。 夜卿酒见她吃完,立马说道:“大爷,这牛肉可是有什么问题?” 东山主见宁未央吃完也没什么事,便说道:“没问题。你们的孝敬我就收下了,稍后找个干净的地方躺着吧!” 宁未央:“……” 是躺着等死吧! 妖就是妖,一点儿人性都没有,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跟土匪有什么区别。 夜卿酒连忙拉着宁未央躲到一边。 琼华门的大门再次关闭了。 夜卿酒他们就守在门口半步也没有挪动。 宁未央道:“接下来我们做什么?” “等……” 宁未央知道他说的等是什么意思,只是她有些没耐心,怕还没等到那些妖怪被夜卿酒的灵力折磨而死,这个镇上所有的人便会被献祭给万血阵。 夜卿酒自热看出了她的担忧,“小帝姬,人界有句话叫,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如果我们现在贸然闯进去,那些妖怪对修仙者们出手,谁也料不准万血阵会变成什么样,所以现在只能等。如果心急,不妨我们来讲讲笑话!” 宁未央没好气的说道:“都这个节骨眼上了,你还讲什么笑话。” “小帝姬听听呗,不好笑不要钱。” 说罢还没等宁未央反应,夜卿酒便自顾自的说道:“话说之前龙族夜族长与鸟族墨族长相识之初,夜族长说道,墨兄,我们来练字吧!墨族长十分谦虚的说,我字好丑,你呢? 说到这里,夜卿酒故意停顿了一下,问道:“你猜夜族长说什么?” 宁未央没心情回答夜卿酒的提问,“不知道。” 夜卿酒接着说道:“夜族长说,我字凡歌,你好,好丑兄。” 宁未央“噗”的笑出了声,倒不是觉得夜卿酒这个冷笑话有多好笑,只是莫名的想到了夜凡歌那张脸,那是怎么都不会说出这番话的人啊!“夜卿酒,你师伯要是知道你在背后这么编排他,小心回去家法伺候。” 夜卿酒不甚在意,“能搏小帝姬一笑,别说是一顿家法了,就是天罚我也受着。” “油嘴滑舌的。”宁未央说道:“你说龙族都是一些端方雅正的人,怎么会出你跟夜慕白这样性子的两个人,一个行事逍遥,一个说话不着调。” “因为有师娘啊!”夜卿酒骄傲的说道:“我师娘可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她以一己之力搅得龙族不得安生,偏偏我师父爱她如命,在龙族也没人敢说她半个不是。师娘说,在这世间行走,就要自由自在,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地,此当人生吧一大幸事。” 宁未央颇为赞同,“你师娘确实是这世间少有的奇女子,她是天尊,我就是个小帝姬,什么时候我也可以像她那般。” “有何不可,我觉得小帝姬也活的自由啊,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单就在二殿下这件事情上有点瞎眼。”夜卿酒说道。 宁未央:“……” 再次验证了她跟这人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在她宁未央心里,就是在雪云这件事情上是她做的最自由的事情,不必管什么身份约束,也不必在意旁人的眼光,一直追寻了这么久,终于可以修成正果了。 只这一次回去,她就要成为雪云的妃子了,想想都开心。 夜卿酒见宁未央不说话了,便知道这丫头又在心中编排自己了,只能颇为无奈的笑着。“时间差不多了,小帝姬,我们可以行动了。” 说罢,他便又敲响了琼华门的大门,这一次再没有人来给他们开门了。 宁未央道:“想来现在都已经中招了,我们快些进去吧!” 夜卿酒爷片刻没有耽误,一脚踹开了大门。 如眼的便是横七竖八的尸体,看身上的服饰,应该都是琼华门中人,他们之前与妖族必有一场血战。 妖族的人连尸体都懒得收敛,想来是觉得万血阵成功在即,他们马上就要离开,便不想去费那个功夫了。 这是宁未央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不由的往夜卿酒的身后缩着,“夜卿酒,他们都死了吗?” 夜卿酒道:“死了有些时日了。我们快去找剩下的那些修仙者吧!” 宁未央道:“好。” 手上却拉近了夜卿酒的衣袖,这让夜卿酒的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一路踏着尸体往里面寻去,两个人发现了蜷缩在大殿的东山主,以及他身边的剩余的妖怪。 看来真如东山主所说,这里真的只有五个人。 “我们又见面了,东山主。”夜卿酒一改之前的畏畏缩缩,居高临下的看着现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人。 东山主的目光涣散,嘴角都是血迹,想来是忍不住折磨,自己咬得,“是你们两个。” “自然是我们,东山主还想见到其他人吗?”夜卿酒好心的说道:“告诉我怎么破万血阵,或者到底是谁在背后主使这一切,我便救你。” 东山主一字一句道:“你到底是谁?你怎么知道万血阵的?你不是凡人?” “东山主这一下子说出三个问题,我该回答哪一个呢?索性一个都不回答了吧!”说罢,夜卿酒便冷了眸子,声音好像来自于地狱,这是宁未央认识他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见到发怒的夜卿酒,“到底怎么破阵?” 那东山主也被吓到了,身受夜卿酒灵力折磨的他却依然嘴硬,“我是不会说的,大不了我们一起死在这里,不管你是谁,也会给这万血阵献祭。哈哈哈哈……” 说罢,这人便自绝了经脉。 其他的妖怪见东山主都死了,自然也有样学样的跟着去了。 148、奇怪的图案 宁未央问道:“现在该怎么办?” 夜卿酒眉头紧皱。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目光紧紧的盯着东山主他们的尸体,宁未央瞧了瞧也没瞧出什么花样来,便见着夜卿酒在那东山主的身上不知道使了什么术法,东山主的尸身便化为一缕青烟,青烟飘至半空,慢慢的凝聚成一团图案,那图案像一朵云,又像一瓣花,像一只兔子,又像一个脱了毛的狗,总之,从不同的角度看,它的样子便不同,真的是奇奇怪怪的。 “当真是药物,连设计的图案都这么四不像,只不过,这么奇特的图案,我为什么会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夜卿酒连忙问道:“你在哪里见过?” 宁未央沉思了片刻,摇了摇头,“我想不起来了。” 夜卿酒便自己陷入了沉思。 宁未央见此,也有些懊恼自己的记忆力,在关键时刻总是掉链子。如果她能想起来这个图案,说不定就能知道万血阵背后的阴谋。 “现在怎么办?”宁未央问道:“别又跟我说什么凉拌之类的。” 夜卿酒此刻终于又将注意力放在了她的身上,“我们小帝姬也学会开玩笑了,看来孺子可教啊!” “谁跟你孺子可教,快说接下来做什么,我可不想还没成为云哥哥的新娘就被献祭给了万血阵。” 夜卿酒拍了拍宁未央的脑袋,无奈的说道:“你的脑袋里除了雪云能不能有点其他的东西。” “比如呢?” “比如说我。”夜卿酒说道,“像我这么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天界第一公子,你怎么就不放在眼里呢!” 宁未央道:“那我还是想我的云哥哥吧!你快点说接下来做什么?” 夜卿酒丝毫没有被宁未央的话打击,“去找阵眼。” “在哪里?” 夜卿酒已经迈出了步子,宁未央紧跟其后。 “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的关于结界之上的那一点微弱的光芒吗?” 宁未央点点头,夜卿酒接着说道:“星光所在的位置应该就是那些修仙者所在的位置,也就是阵眼了,要不是他们占据了阵眼惹得这些妖怪不敢轻举妄动,他们早就横尸当场了。” 宁未央翻了一个白眼,“那你不早说。” “我以为以小帝姬的聪明才智一定能知道的。” 宁未央不想与这个人说话了,再说下去她都觉得自己是个智障了。 越过夜卿酒,宁未央快步向结界光芒的方向跑过去。 与夜卿酒猜测的分毫不差。 那些修仙者果然在阵眼中拼死抵抗着。阵眼周围较之外面更是血腥,弥漫着一片血红雾气,其中隐隐掺杂这些许白色的清气,想来是这些修仙者那微不足道的术法。 他们见有生人过来,十分的警惕,可奈何在阵眼中施展术法,无法靠近,只能出言相问。“你们是何人,之前怎么没有见过你们。” 旁边的人接着说道:“不管你们是谁,都死了那条心吧,我们是不会离开阵眼的,除非死。” 其他人异口同声,“对,为了镇上村民的安全,我们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的。” 夜卿酒道:“那你们可知道,待你们力量耗尽,他们还是会献祭给万血阵,不过是拖延了些时间,又是何必呢,你们这些修仙者本可以自己逃的。” “呸,你看我们像是贪生怕死之辈吗?身为修仙者,自当以天下安危为己任,怎么因一己之私抛弃这个镇子。” 夜卿酒又道:“当真是令人佩服!只是可惜了,人间自此又会少了一些心怀大义的人。” “你这妖人不要在那里危言耸听,我辈修仙者人才济济,我们倒下了,自有千千万万的修仙者前赴后继,只为这天下太平。” 这人说罢,他旁边的人说道:“你同他说这么多废话有何用,妖怪都是贪图一己之私的,他们哪里懂得什么天下大义。” 夜卿酒并没有动怒,反而嘴角的笑容更深了。 宁未央不明白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他还在逗那些人,但是有一点她敢肯定,就是夜卿酒也是那个有着天下大义的人。 夜卿酒又说道:“诸位,我自是不懂得你们所说的那些大道理,但是我知道,你们一定需要我的帮助。” “帮助?”那些修仙者的脸上都透着迷惑。 “你个妖人怎么会帮助我们?” 夜卿酒笑着说道:“我几时说过我跟他们是一伙的。” 众人皆被夜卿酒这些迷惑行为搞蒙了,“那你方才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夜卿酒说道:“不过是为了探探你们到底会为了这个天下做到哪个地方。” 其中一人道:“那你可探出什么?” “自然。”夜卿酒抱以双拳,歉意的说道:“方才的那些话我自知亵渎了各位为民的拳拳之心,在此深表歉意。我乃是魔界之主夜卿酒,之前你门派掌门送信来我族求救,故此赶来。” 其中一人道:“原来是夜族长亲自前来。可是我们掌门……掌门他……已经献祭给万血阵了,我们恐怕也撑不了多久了。” 宁未央也是一阵唏嘘,他们现在就算想办法破阵了,身处阵眼的这几位修仙者也已经回天乏术了。端看他们周身的黑气便知道,他们已经完全被万血阵中的妖气侵蚀,任凭大罗金仙来了也救不了。 “各位前辈,小镇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可否讲一讲,我们好判断一下怎么才能破解万血阵。” 夜卿酒道:“实在是惭愧,虽然万血阵出自魔尊赤冥,但我却是一知半解,再者这阵法又是由妖族所设,其中蕴含了什么变数,我也不敢确定,只能请各位详细回忆一下妖族自进入小镇以来的所有事情。” 其中一人慢慢的开始讲述。 大约在三个月前,一向平静的小镇突然一群陌生人,当时并未引起小镇的注意,因为这个边陲小镇跟周边各地都有贸易往来,经常会出现一些陌生的商人也是不足为奇的。 只是所有人都猜错了,这些人根本就不是商人,他们是来要整个小镇村民的性命的。 他们在不知不觉中在整个小镇设下了万血阵,当村民们开始感到浑身乏力,遍寻医者无果的时候才开始意识到,他们似乎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 于是便有人求救到了琼华门,刚开始琼华门并未意识到事态的严重,只是画了几道符咒让他们贴于床头辟邪。 149、三千年灵力 可后来,上门求救者越来越多,而且那些符咒也不起作用的时候,琼华门掌门才意识到可能有妖物作乱人界,赶紧派人向魔界求救,可那个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幸亏之前琼花门掌门不知道在哪里看过一些残卷,对万血阵稍稍有些了解,知道万血阵的设置必须在方圆三公里内设置阵眼,只有阵眼才能凝出他们想要的起死回生的丹药。 于是派出多名弟子在小镇附近四处探查,这才知道那些妖怪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将阵眼设在了琼华门里面,这样灯下黑的举措拖延了万血阵集结的时间,等到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制止了。 琼华门大概是出现了叛徒,但是掌门已经没有精力去调查叛徒的事情,他让一些弟子守好阵眼,又派了些弟子挨家挨户的告知村民禁闭房门不要外出,自己则去找为祸镇子的那些妖怪。 还没等他们找到,这群妖怪自己便找上了门。 他们大概是知道阵眼被发现了,特意赶来的,可这个时候阵眼已经被修仙者们把控。 东山主道:“你们这些修仙者,不要再枉费修行了,整个镇子都没救了,包括你们。” 掌门怎么可能轻易放弃镇上的人,他让弟子们用元丹的力量去对抗万血阵,以期减弱万血阵的威力。 东山主见状不妙,想要动手,旁边的人急忙拉住,“山主,不可。他们这样做不过是减弱了威力,等他们力量枯竭,万血阵还可继续,如果我们贸然插手,两方打起来,不小心破坏了万血阵,到时候凝丹不成,上面怪罪下来,我们可是担待不起的。” 东山主细思之下是这么个道理,便说道:“这群杂碎,非要来破坏我们的计划,没有入阵眼的便直接杀了吧!” 掌门知道自己不是他们的对手,赶紧吩咐剩余的弟子往阵眼的方向逃去,那些没来得及逃的便都被杀害了。 那人的讲述跟夜卿酒猜测的八九不离十,没有半分有用的价值。 宁未央便问道:“那你们这样献祭元丹多久了?” “自此事发生已有三天,这三天里只要进入阵眼的弟子都在为对抗万血阵做准备,献祭元丹的换了一批又一批,我们已经是最后一批了,等到我们倒下了,恐怕整个镇子就完了。” 旁边的人接着说道:“这三天里,似乎听到他们讨论什么公主、病重之类的,敢问魔尊在魔界是否有听过什么妖族的公主?” 夜卿酒道:“妖族的这万年来一直深居简出,三千年前的漆鸣凤事件让妖族元气大伤,一直没什么音讯,说到妖族公主,我也只是听过一些传闻,说是在千年前便陨落了,其他倒没什么信息。” 宁未央知道夜卿酒说的三千年前的漆鸣凤事件,虽说那时她还没有出生,但是这件事情却间接害死了她的爹爹,也就是花族前任族长宁朝。 那个时候鸟族凤夕山灵脉枯竭,鸟族前任族长墨南浔便利用漆鸣凤的吞噬之力四处夺取妖族之人的内丹用来填充凤夕山的灵力,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行,鸟族将罪名推到宁兰辞身上,宁朝为了保护弟弟,保护花族选择自爆而亡,要不是天尊白九悠发现了这个秘密,恐怕妖族早就名存实亡了。 宁未央说道:“我突然有个想法,你们说这个万血阵会不会就是用来复活这妖族公主的。” 修仙者说道:“我之前也是这么想的,他们做这么多,肯定是为了复活什么人,而我们小镇不会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献祭万血阵的。” 宁未央细思极恐,“到底是谁在背后谋划这一切,公主的命是命,其他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吗?太残忍了。” 宁未央气的手发抖,却又被眼前的困顿局面扰的心绪不宁。 夜卿酒道:“诸位,关于破阵我有一个想法,只是不知道诸位是怎么想的?” 夜卿酒的突然严肃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打起了精神。 其中一名修仙者说道:“尊上请讲。” “既然我们现在破不了万血阵,索性就让它成了。” 众人不明所以,脸上都是迷惘。 夜卿酒接着说道:“现在我们身处阵眼,即便成了凝成丹药,那也是在我们手上,这阴谋者若是拿不到,自然会想法设法的来拿,到时候便可以知道他的真面目,也防止以后再有小镇受到伤害。” 宁未央不解,“万血阵一成,我们就被献祭了,到时候谁来找真相啊!” 夜卿酒凝视着宁未央的眼睛说道:“放心,我说安全把你带回去,就一定说到做到。” “那你准备怎么办?” 夜卿酒道:“放心,祸害遗千年,我不会轻易死的。” 旁边的人问道,“尊上,你是有什么办法了吗?” 夜卿酒点头,然后欲言又止。 那人又说道:“尊上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我们这些师兄弟都是将死之人,你不必顾虑我们,只要能救这镇上的百姓,我们死而无憾。只是可惜了世上再无琼华门。” 说到最后,只剩唏嘘。 宁未央虽然不知道夜卿酒要做什么,但她很是佩服这些琼华门人,战斗到最后,也只是一心想要守护村民。“诸位前辈,即便琼华门没了,但是琼华门的精神却一直都在。” “姑娘说的不错,我琼华门一心只为天下苍生,虽死何妨。尊上,你就说吧,你需要我们怎么做?” 夜卿酒说道:“这万血阵既然是吸人精血而成,那我们就给足精血,我大概算了一下,小镇人口大约三百户,既然他们选择将阵法设在这里,足以证明这里的精血足够他们凝丹,诸位既然已在阵眼,那么给的精血相当于外界的十倍,再加上我辅以两千年的灵力,也就差不多了。” 宁未央震惊,感情之前找牛肉的时候,他便摸清了小镇的情况。 现在又要拿出两千年的灵力,据她所知,夜卿酒是漆鸣凤事件之后出生的,身上上了天也就三千年的灵力,之前就给了牛肉一千年,现在在拿出两千年,那他会不会因为灵力枯竭而死。 宁未央担忧的拉了拉夜卿酒的衣袖,“夜卿酒,我可以承担一千年的灵力。” 150、缩小版夜卿酒 大家好,我们公众号每天都会发现金、点币红包,只要关注就可以领取。年末最后一次福利,请大家抓住机会。公众号[] 夜卿酒摇摇头。“不可,我不能确定万血阵承担两种灵力后会不会有什么冲突,一旦有任何偏差,凝丹不成不说,说不定我们都能交代在这。现在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我还要带你回家呢!否则,我怕宁族长找到珈蓝山要人,到时候珈蓝山可不好交代。” 宁未央听着夜卿酒的话,有种莫名的安心。“你放心,我一定好好的带着你回去。” 那些修仙者道:“尊上,请开始吧!” 夜卿酒将宁未央安置在一旁,自己便找了一处位置站定,开始调动起浑身的灵力,宁未央明显的看到他的周身散发着清冽而纯净的光芒,源源不断的灌入阵眼中。 而阵眼中的那些修仙者们,嘴里开始呢喃着什么话,一开始宁未央并没有听清楚他们在说什么,等到听清的时候,伴随而来的却是一声巨响,那些修仙者们自爆了身体,血肉瞬间便被吞噬在了阵眼之中。 ——焚我血躯,以安苍生……焚我血躯,以安苍生…… 而夜卿酒伴随着这一声巨响,周身的灵力也开始溃散,全部进入了阵眼之中。随着血气的不断浓厚,丹药已经初见成型,夜卿酒拼尽最后一丝力量,方才还血雾极重的阵眼区域,此刻已经清明一片。 踉跄着往后退了好几步,宁未央眼疾手快的将他接住。“夜卿酒,你怎么样了?” 夜卿酒虚弱的牵动了一下嘴角。“没事。” 宁未央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看着眼前原本高出她一个头的男人慢慢的在缩小,直至变成一个五六岁的孩童,昏倒在她的怀中。 看着缩小版的夜卿酒,宁未央说不出的心酸,伸手捏了捏他肉嘟嘟的小脸蛋,轻声说道:“小酒别怕,我带你回家哦!” 说罢,宁未央将小夜卿酒背在背上,拿走了阵眼中凝成的丹药,深深地望了望阵眼那里,那里曾经牺牲了多位修仙者,他们用生命守护了这个小镇。 离开琼华门的时候,整个小镇已经恢复了青天白日,空气瞬间变得清晰起来。 看来夜卿酒想的没错,万血阵一破,所有的便会恢复原样。 看着那些在街道上庆幸的人,脸上洋溢着都是生的喜悦。 其中一人说道:“各位乡亲们,我们去琼华门吧,这一次,若不是他们,我们早已经见阎王了。” “李老头说得对,我们该去谢谢掌门。” 可当他们走到琼华门时,便看见里面那些断壁残垣,有些人忍不住落下泪来。 宁未央并不知道接下来琼华门会发生什么,她现在只想赶紧回到天界去。 掂了掂背上的人,宁未央踏上了回去的路。 她并没有回到花族去,也没有立马去找雪云,而是去了珈蓝山,她知道此时此刻能救夜卿酒的只有龙族的人了。 刚走到山门口的时候,便看到夜慕白急急忙忙的出来了。 宁未央喜出望外,“夜慕白,这里!” 夜慕白也看到了宁未央,他从宁未央背上接过小夜卿酒,担忧的问道:“发生什么了,小酒怎么会成这样?” 宁未央边走边说道:“这件事情说来话长,等他醒了,你直接问他吧!你怎么这个时候急急忙忙的出来了?” 夜慕白道:“我瞧着父亲房中的一杯香枯萎,便知道小酒出事了,就赶紧赶出来了。” 宁未央不解,“一杯香,枯萎?这跟夜卿酒有什么关系?” 夜慕白诧异的说道:“小酒没有告诉你他的身世吗?” 宁未央摇摇头。 夜慕白道:“小酒本是魔界的一杯香,后来被娘亲送给父亲,父亲时常抱着一杯香流泪,在泪水的浇灌下,这才有了小酒。” 宁未央:“……” 龙族陌染君流泪,这是宁未央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夜陌染是谁啊,那可是曾经的天界第一公子,天界的战神,琴箫双绝陌染君,令三界之人闻风丧胆的人物,怎么可能会哭呢! 但一说到夜卿酒是开在魔界的一杯香,宁未央突然想到之前在罗裙盛宴的结界中,夜卿酒说让唤一声“前辈哥哥”,他便告诉自己他的真身,宁未央回想了一下自己当时是怎么说的? 你是龙也罢,是蛇也好,即便是那开在魔界的一杯香,你也是夜卿酒,是我讨厌的人。 对,那个时候,她是有多厌烦这个突然闯进她生活的人,现在就有多后悔。 夜卿酒似乎只有在面对她的时候才会表现的那么吊儿郎当,其他人面前都是一个有担当的人物。 不论是在处理龙族或者魔界事物的时候,还是这次面对万血阵的时候,他都是那个坚不可摧的存在。很多时候,宁未央都会觉得,只要有夜卿酒在,自己就会莫名的安心。他会给自己讲笑话,会给自己烤肉,会给自己解闷。 那个时候并没有什么感觉,只是这一次共患难之后,宁未央才发现或许她之前认识的夜卿酒都只是片面的。 所以,夜卿酒,这一次只要你醒来,我们之前的一切不愉快便烟消云散。 我们重新开始认识。 我会告诉你。 前辈哥哥,你好,我是无妄山花族小帝姬,宁未央,你呢? 宁未央道:“夜慕白,你知道陌染君为什么哭吗?” 夜慕白道:“那个时候他以为娘亲死了,天上地下遍寻不到,就只能抱着一杯香怀念,想着想着就哭了呗。小帝姬,这世上最伤人的便是情了吧,像我父亲那样的人也被伤的体无完肤。所以,我以后绝对不要沾染感情,我可不想哭。” 宁未央感叹,“是啊,可是有些事情总是身不由己的,夜慕白,你还小,有很多事情你都不明白的。” 夜慕白道:“那我就一直不明白着吧!” 两个人一路说着话,转眼便到了夜卿酒的住处。 他们刚将夜卿酒放在床上,龙族族长夜凡歌便过来了。“怎么回事?小酒怎么伤成这样?” 宁未央道:“这事情一时半刻说不清楚,夜卿酒是灵力枯竭,他一下子去了三千年的灵力,还请夜族长救他。” 夜凡歌一听,摇了摇头,“小酒的灵力不是我们龙族的灵力可以补救的,这事只能阿瑶来做。” 151、擅闯梵天界 从听了夜卿酒的身世后,宁未央其实心里也有了猜测,他是陌染君浇灌而成的,自然也需要来自于陌染君的力量才能填补他现在的亏空。 “那陌染君呢,还请夜族长唤他来救救夜卿酒。” 夜凡歌道:“小帝姬请稍安勿躁,阿瑶此刻跟九悠在梵天界听经,恐怕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那怎么办?再没有灵力的补充,夜卿酒体内的血液恐怕就要凝滞了,到时候必死无疑啊!”宁未央顿了顿,接着说道:“要不这样吧,我去梵天界将陌染君请回来。” 夜凡歌道:“梵天界是诸天神佛所居住的地方,你一个小小帝姬是进不去的。” 宁未央道:“闯我也会闯进去的。” 夜凡歌道:“小帝姬,你可想好了,到时候佛祖怪罪下来,这不是你一个人承担得起的。 宁未央接着说道:“此番算是我欠夜卿酒一个人情,若我不还,这辈子我都过不去,所以还请夜族长不要拦我。” 夜凡歌笑了。“你这性子与我那弟妹到颇有些相像,都是一根筋的,即使知道前途坎坷,也要硬着头皮走下去。” “天尊?”宁未央道:“夜族长抬举我了,我怎么可能比得上天尊。” “小帝姬妄自菲薄了。”夜凡歌从怀中拿出一个药瓶,接着说道:“我这里有鸟族族长送的一颗穹香丹,可以暂且给小酒输送灵力,可因为小酒体质特殊,恐怕也维持不了多久,所以,若你要闯那梵天界,请务必在十二个时辰内赶回来,否则小酒恐怕就……就……” 夜凡歌没有再说下去,但宁未央却是听明白了。 她郑重的对夜凡歌说道:“凡歌君,你说的我都知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准时将陌染君带回来的,否则……” 宁未央深深地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人,顿了顿,似乎想说什么话,最终被自己咽了下去。 夜凡歌好整以暇的在旁边等着,想听一听她会说什么,却一直没有等到下文,只是看着宁未央静静的盯着夜卿酒。 等了一会儿,宁未央接着说道:“总之,我不会让夜卿酒死的。” 夜凡歌笑了笑,“那我们就等着小帝姬的好消息了。” 等着宁未央离开了迦蓝山,夜慕白一脸疑惑的问道:“大伯,小酒只是灵力枯竭,但他体质特殊,只要父亲回来给他补充灵力,没有你说的那般容易死啊,不过就像是花朵枯萎了般,一直沉睡着,你说的实在是太严重了。” 夜凡歌高深莫测的说道:“不说的严重点,怎么测试小帝姬的心意。” “大伯什么意思?” “你这傻小子,难道看不出来小酒喜欢那个丫头吗?” “喜欢又如何,这丫头马上就要嫁入青兰宫了。” “所以我现在这不是帮助小帝姬认清自己的的心意嘛!” 夜慕白说道:“可是擅闯梵天界后果可大可小,到时候真的要怪罪下来,宁未央一个人怕是承受不住。” “傻小子,你还是太年轻。”夜凡歌看了看床上躺着的人,接着说道:“有你娘亲在,这个后果几乎可以不存在。” “为什么?”夜慕白追在夜凡歌的屁股后面问到。 “因为她重情。” 夜慕白不明白大伯口中的这个“她”指的到底是自己的娘亲还是宁未央,不过不管是谁,总归宁未央与小酒之间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啊! 宁未央赶到梵天界的时候,不出意外,自然是被拦在路梵天界的大门之外。 以她的身份根本来不得梵天界的,就连她的二叔,花族族长宁兰辞也只有在每年的召唤下才能来梵天界听经一次。 “来者何人?” 梵天界的门外守着两个侍卫,宁未央初步估算了一下,自己根本不是这两个人的对手。只能软下语气,“两位大哥,我是来找陌染君的,烦请你通个话,就说夜卿酒出事了,还请他速速回到迦蓝山。” 侍卫说道:“等听经完成,陌染君自会出来,请你下界耐心等候去吧!” 宁未央自然不肯,“大哥,人命关天啊,你就不能通融通融?” “各人自有命数,谁都没法改变,你就不要在这里多做纠缠。打扰了诸位尊者听经,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宁未央心下着急,根本顾不上对方说的不客气到底是怎么个不客气法。“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更何况这里是梵天界,是三界最慈悲的地方,你们居然这么淡漠,真是玷污了梵天界。” 宁未央的语气中已经夹杂着微微的怒火了。 一想到夜卿酒此刻正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等着自己带陌染君回去救命,宁未央便越发的着急了。 侍卫道:“你这小女子竟然口出狂言,若不教训教训,还当我梵天界是什么人都能来的地方。” 说吧,两个侍卫便朝着宁未央的方向攻击而来。 宁未央心想这个打架不可避免了,说不定自己还会交代在这里,到时候就算二叔给她报仇都找不到由头,因为是她宁未央自己找来梵天界作死的。 但她不能退缩,身后有人等她,她便只能前进,即使前路凶险。 眼看着侍卫的攻击就在眼前,宁未央赶紧闪身,同时手中不断的挥舞,她准备施展一个术法,这个术法攻击力不强,但是破坏力极强。 这是宁未央上界之前就想到的办法,若是实在进不去,那么便使用这一招,不管结果如何,只要能引起里面的人的注意,那么夜卿酒便有救了。 但是那两个侍卫一见宁未央开始使用术法,以为是什么大招式,本来还留情的攻击便立刻改变了,招招开始狠戾起来。 宁未央只能边战边退。嘴里还不停的说道:“两位大哥,我只是来请人的,你们没必要这么下杀手吧!” 侍卫道:“小女子,我梵天界的威严岂是能容你破坏的,还不速速受擒。” 宁未央堪堪避过一个攻击,手中的力量径直打在一旁的石柱上,发出“轰”的一声巨响。 侍卫们听到脸都气歪了。这种做法无疑是惊扰了里面听经的人,如还任其纠缠下去,到时候势必破坏听经的。 两个侍卫相视一眼,手中的攻击立马转换成了杀伤力极强的阵法。 152、初见天尊 宁未央没有见过这种阵法,但也知道自己的做法已经惹怒了这二人,而现在,她也没有别的办法去化解眼前即将而至的灾难,只能任其发展。 她手中的术法依旧没有停下来,梵天界终于在她不断的破坏声中苏醒了。 “来者何人?” 又是这个问题,声音浑厚而苍劲,像来自天外,又像来自耳边。 宁未央知道自己终究是吵到了里面那群听经的尊者。 两个侍卫听到这个声音立马卸了手中的力道,恭恭敬敬的立在一旁,“无量尊者,有一小女子擅闯梵天界,弟子们正在驱赶,惊扰了你们,实在是罪不可赦。” 宁未央此刻周身已经伤痕累累,红色的衣衫有很多地方都变得暗了许多,那是献血浸染之后呈现出来的颜色。 她的声音虚弱,但依旧倔强,“各位尊者,小女乃是无妄山中人,今有朋友遇难,特来请陌染君出面相救,因此叨扰,还请勿怪。” 有女子的笑声传来,“小姑娘,本座可否知道你这个朋友在你心中到底是何份量,竟值得你冒险闯梵天界。” 宁未央顿了顿,又思索了片刻,沉着声音说道:“尊者,我不知道他在我心中是什么份量,我只知道,如果这一次他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这辈子都过不去。” “你对他有情?” 宁未央回答:“我马上就要成为别人的新娘了。” “你可认清了自己的心意?” 宁未央怔住了,她追逐雪云近千年,从未想过自己会面对这个问题。 若是在遇到这次事件之前,别人问出这个问题,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回答此生非雪云不嫁,但现在…… 可经过这许多事,她又重新认识了夜卿酒,不可否认的是,他已经在自己心中占据了位置,并且是不可磨灭的那一种。 就在宁未央思考的时候,一道声音在耳边响起:“这个问题有这么难回答吗?” 门前又多了两个人,旁边的侍卫立马行礼,“天尊、陌染君。” 这是宁未央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天尊白九悠,她看起来依旧宛若少女,除却脸上多了些岁月的沉淀。 之前迦蓝山的罗裙盛宴,这对夫妇并没有出席,听说是去游历人间了。 “尊上、陌染君。”宁未央急忙行礼。 白九悠道:“小姑娘,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快说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宁未央微微怔住,为什么传说中的天尊这么的……呃……八卦。 “尊上,夜卿酒命在旦夕,我们还是不要将时间浪费在这么没有意义的问题上,快随我去迦蓝山救他。” 白九悠瘪瘪嘴,看着夜陌染说道:“夫君,你看这小姑娘一点儿都没有我的实诚,想当初我喜欢你的时候,多直接,扑上去就亲了。” 一番话让一旁的夜陌染脸瞬间红了,他想到了两个人初相遇的时候,这女子直接扑倒自己,强吻不说,还大言不惭的说道:“你长得真好看,跟我回青丘吧!” 论大胆,谁能比得过她。 这天上地下独一人。 宁未央:“……” 她还记得夜凡歌说自己跟这个女人很像,现在想来却是有些像,一样的胆大。 她在寻追雪云的路上似乎也是这样,不管不顾,也不在乎什么颜面了。 但,现在是想这些的时候吗?还有人躺在床上等救命呢! 夜陌染看出了宁未央的着急,轻声说道:“别急,他不会死的。” 宁未央:“你知道他怎么了?” 她很吃惊,自己在这里火急火燎的,而夜卿酒的亲人们却好像并没有很着急。 宁未央似乎突然明白了什么。 白九悠道:“小姑娘,你现在脸上的表情可真是丰富,是不是想明白了些什么?” “夜慕白说夜卿酒是因陌染君的眼泪浇灌而成的一杯香精灵,那么夜卿酒跟陌染君之间一定有感应,如果他真的危及生命,陌染君一定能察觉到的。” 白九悠赞叹道:“真是聪明。” 宁未央耷拉着脑袋,虽然她现在知道自己被这些长辈们摆了一道,但是却也没什么好说的,毕竟夜卿酒着着实实是受伤了。 白九悠又说道:“别垂头丧气了,我们这就回迦蓝山去吧!” 宁未央抬起头,震惊的说道:“我……可以……离开……我可是擅闯了梵天界的,没有惩罚吗?” 白九悠笑了,“小姑娘,你以为会有什么惩罚?” “过往擅闯梵天界的人只要被逮住了就会打入水牢。”宁未央看着门前这些断壁残垣,小心翼翼的说道,“我这还破坏了梵天界,应该会罚的更重些吧!” 白九悠道:“我要是惩罚了你,小酒一定会跟我闹腾的,我可受不了他当我的腿部挂件,况且我们家陌染君也不会同意的。” 宁未央:“……” 她今天算是见识了什么叫做炫夫狂魔。 白九悠接着说道:“放心吧,我已经跟诸天神佛为你求情了,大家卖我一个面子,就不与你计较了,要是下次你还敢这么胆大妄为,估计就真的要去水牢咯!” 宁未央喃喃,“谁没事来这找死。” 方才要不是那什么无量天尊出声及时,自己一定成为这两个侍卫大哥的掌下亡魂。 宁未央还在唏嘘自己保住了小命,便听到已经走远了的白九悠喊道:“还不快跟上,再晚一点,说不定那小子真的没命了。” 宁未央屁颠屁颠的跟上了。 脑子里还在想既然已经确定夜卿酒没事了,自己还去迦蓝山做什么,脚上却仿佛生了风般跟紧了他们的步伐。 但是到了迦蓝山,有一件事情倒是难住了众人。 这夜卿酒当初是靠着夜陌染的眼泪才幻化成型的一杯香精灵,现在灵力尽失,自然也需要夜陌染的眼泪来补充。 陌染君之前只是感觉到了夜卿酒受伤,但是不知道灵力枯竭到如此地步,需要他的眼泪才能起死回生。 现在,问题就来了。 我们的陌染君从跟天尊大婚后就再没有哭过,以至于夜卿酒这些年都是自己乖乖修炼才凝成的灵力。 夜凡歌头疼的看着自家弟弟,语重心长的说道:“阿瑶,你心爱的徒弟要死了,你真的不打算哭一哭吗?” 153、陌染君和洋葱 夜陌染皱眉,看着自己身旁的女子。 白九悠摊摊手,“夫君,这事我可帮不上忙哦,小酒的性命就在你的一念之间,你要是不救他,以后就再没有人来烦我,其实也不错,落得清净了。再说,你看他这小小的一个,好可爱的。” 宁未央:“……” 这白九悠说话方式真的是让人琢磨不透,到底救是不救啊! 夜慕白吐槽,“娘亲,你真是亲师娘?小酒都这样了,你还拿他打趣。” 白九悠道:“你小子就是想看你爹爹哭吧!“ 夜慕白被说中了心事,尴尬的摸了摸鼻头,”娘亲,你真是我亲娘。” 宁未央:“……” 所以现在到底要怎么办? “你们到底要不要救他?”宁未央坐在夜卿酒的床边,很是无语的看着这一大家子人。 白九悠摸了摸鼻头,随即又摊了摊手,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夜慕白对宁未央做了一个表情,示意她看夜瑶。 夜瑶没什么表情,眼神只是紧紧的盯着自己的妻子。 宁未央实在没有心思在这里看他们之间眉来眼去。“陌染君,这夜卿酒好歹算是你跟尊上之间的定情信物,如果就这么半死不活的躺着,你不觉得玷污了你们之间纯洁的感情吗?” 夜瑶的表情微微动了动,薄唇轻启。 宁未央以为他终于可以救夜卿酒了,却得到一句“哭不出来”。 宁未央实在是没有话说了,这是要救自己的徒弟啊,您老就是哭不出来也要适当流那么一两滴泪吧! 只要能给他一点儿的灵力让他能够苏醒,剩下的他可以自己再行修炼。 “陌染君,你若实在是哭不出来,不若交给我,听说人界有些骗子,为了骗取别人的同情心,佯装卖身葬父,哭得那叫一个天昏地暗,你以为他们是真情流露,结果他们全靠道具,这才能泪如雨下。” 夜慕白对人界的事情都很好奇,“到底是什么道具?” 白九悠道:“是洋葱。”说罢,随手便变幻了一个出来。“小姑娘,我说的可对?” 宁未央道:“尊上这洋葱送的真是及时,就是洋葱,只要剥一瓣在陌染君眼部周围摸一摸,保管眼泪哗哗的。” 白九悠道:“夫君,要不要试一试。” 夜瑶一脸的拒绝。 白九悠又说道:“夫君,方才这小姑娘有一句话倒是说的对,小酒可是我送给你的定情信物,你真的忍心让他这样香消玉殒了? 香消玉殒??? 宁未央觉得这个词用的……很不错…… 幸亏夜卿酒这个时候昏睡着,他要是醒着,肯定也会被自家师傅和师娘这样的态度气死的。 自己都已经危在旦夕了,亲人还在纠结哭不哭以及为什么哭的问题,这事搁谁都会郁闷死的。 夜瑶终于软了下来,不情不愿的让白九悠在他眼部周围涂抹洋葱。 眼圈周围慢慢的开始泛红,白九悠边涂边心疼,“夫君,要不我们就不救那小子了,你看你这双漂亮的眼睛被折磨成什么样了。” 嘴上虽然这么说着,可手上的动作丝毫没停,还有越涂越快的趋势。 夜慕白跟夜凡歌恶趣味的在一旁看着。 夜凡歌道:“九悠,他这眼睛红的才哪跟哪啊,想当初抱着一杯香哭的时候,真是此时无声胜有声,不然怎么会有小酒的出现。” 这回白九悠是真的心疼了,想到了当初夜瑶为了救自己下九幽炼狱,被里面的恶灵咬的体无完肤,到现在真身上都没有一点儿好肉,手上的动作就骤然停了下来。 夜瑶感觉到了白九悠的心思,手轻轻的敷上白九悠的手,继续为自己涂抹洋葱,沉声说道:“当年的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兄长只是在同我们开玩笑,你就不要放在心上了,小酒要是知道你因为他的事情徒增伤感,一定会自责的,你也不希望小酒不开心,对不对!” 这是宁未央第一次听到陌染君讲这么多话,在她的认知中,天界曾经的战神,琴箫双绝的陌染君是个话不多且不爱笑的人,现在宁未央才明白,陌染君并不是不爱说话不爱笑,他只是分人。 不过有一件事情她不太明白,听他们的谈话,明明家人之间都是相亲相爱的啊,为什么方才在救夜卿酒的态度上却又表现的那么消极,这中间的问题恐怕只有等夜卿酒醒来问他了。 洋葱的威力不容小觑,不消一会儿,夜瑶的眼角开始出现泪水,然后越来越多,白九悠停止了涂抹,夜慕白跟夜凡歌一左一右那个器皿接着,小半天的功夫就有两盏茶的量。 夜瑶见差不多了,想要停下来,可这个时候已经由不得他自己了,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夜慕白又换了一个器皿,边接边说,“这东西可不能浪费了,对于小酒来说多多益善,小酒醒来一定会感谢爹爹的。” 夜瑶给了他一个包头,夜慕白哇哇直叫,但是手上还是稳稳的端着器皿,生怕漏掉了一滴。 终于,夜瑶的眼角再也渗不出一滴水,夜凡歌跟夜慕白这才悻悻的收了手。 往日玉树临风的陌染君此刻眼睛肿的跟核桃似的,白九悠帮他用灵力敷了敷,瞬间便恢复了原样。“辛苦夫君了。小酒会感谢你的。” 夜瑶道:“他是故意的。” 宁未央没有明白夜瑶的这句话,但是现在他唯一想做的就是久夜卿酒。 虽说床上躺着的这个缩小版的夜卿酒很可爱,但是总觉得有些碍眼,一直在提醒她在小镇上夜卿酒的所作所为,宁未央的心中难免有些伤感。 “夜族长,接下里该怎么办?” “自然是喂他喝下。这小子也算因祸得福,失掉三千年的灵力,直接得到五千年的功力。” “五千年……”宁未央难以想象,夜卿酒得到灵力居然这么容易。 宁未央抬头看了看夜瑶,又自顾自的摇了摇头。 大概也是不容易的。 要不然这些年想法设法让陌染君哭一哭,他夜卿酒一定会成为三界灵力最强的人。 白九悠道:“小姑娘,你还是别打我家夫君的主意了,估计以后打死他都不会有下一次了。” 154、夜卿酒醒来 “那要是夜卿酒又遇到危险了呢?”宁未央秉着不懂就问的态度。 白九悠道:“那就只能让他自求多福了。是吧,夫君!” 夜瑶宠溺的点了点头。 白九悠对着宁未央说道:“眼泪已经拿到了,剩下的我们就不管了。小姑娘,我倒是很喜欢你,若有机会,我们一起去人界游历。” 宁未央道:“你们难道不要看着他醒来吗?” 至少在无妄山,若是谁受伤昏迷了,宁未央一定会担忧的守在床边,直到对方醒来。 白九悠摇了摇头,“梵天界的那些老家伙可不会等我们太久。” 宁未央这才想起还有梵天界这一茬,不好意思的说道:“那你们快去吧,等夜卿酒醒来,我一定跟他说出你们对他的关心。” 白九悠道:“你这小姑娘真有意思。哈哈!” 这对夫妇离开后,夜凡歌也被族中的弟子叫走了,说是族中有事情需要处理。 房间里瞬间只剩下了宁未央跟夜慕白,以及床上躺着的那个缩小版的夜卿酒。 “那我们开始吧!”宁未央说道。 夜慕白将小夜卿酒抱在怀中,捏开了他的嘴。 宁未央将泪水喂到夜卿酒的嘴边,他就像是脱水已久的鱼儿终于找到了水源,不停的吸允着,一小碗顷刻见底。 宁未央又端来一碗,也是同样的速度。 一会儿的功夫,他们辛辛苦苦收集了半天的泪水全部被这个人喝了下去。 而他的体型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成长。终于恢复了宁未央认识的那个模样,她这才放下心来。 夜慕白道:“小帝姬,这一次,真是辛苦你了。” “没什么,不过都是我该做的。夜卿酒这样算是没事了吧!” “不知道,小酒小时候也有过灵力亏空的经历,那一次为了救一朵枯萎的花,小酒将自己的灵力全部灌输进去,让那朵花重新绽放,之后也是跟现在一样一直躺着,那个时候爹爹说什么都不哭,也没人能想出你这样的办法。” “你知道是什么花吗?” 夜卿酒居然救过自己的同族,宁未央大吃一惊。 夜慕白摇头,“那时候小酒也不大,认识的品种有限,自己也不知道那是什么花种。” 宁未央有些失望,但是对于之后的事情更加好奇了,“那后来呢?” “后来娘亲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爹爹的一滴泪水,小酒这才有了生机,然后便自行修炼。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次泪水少的原因,小酒一直高烧了好几天才清醒过来。” “所以这一次,你怕他还会高烧?” 夜慕白点头,“只能幸苦小帝姬多加照料了。” 宁未央当然想拒绝啊,既然夜卿酒确定脱离生命危险了,她自然要去找雪云的。 夜慕白没有给她反驳的机会,接着说道:“小帝姬,你们这一趟人界之行,小酒重伤,魔界一定有很多事情等着处理,现在只有我去给小酒出面了,你忍心看着魔界打乱吗?”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宁未央只能不情不愿的承担起照顾夜卿酒的责任,就当是报了白九悠在梵天界保下自己的恩情吧! 现在,房间中只剩下宁未央跟夜卿酒了。 宁未央隔一会儿就去探探夜卿酒的额头,生怕出现高热。 好在是有惊无险,他的体温一直很平稳,面部也开始红润起来,没有一点儿病人的样子了。 情况正在好转。 宁未央细思了一下跟夜卿酒从人界到迦蓝山的这些事情,感觉不知不觉中两个人好像经历了很多事情,虽然她并不是本意要下人界,但是夜卿酒在人界的所作所为确实让她刮目相看。 这才是一代魔尊该有的风范。 夜卿酒终于悠悠转醒了,宁未央喜出望外,赶紧凑到窗前,“你感觉怎么样?” 夜卿酒双眼惺忪,声线慵懒,“小帝姬,你怎么在这里?我们是在地府吗?你居然为我殉情!” 三句话,夜卿酒换了三种表情,从疑惑,到平静,再到震惊。 宁未央在他头上拍了拍,“说什么呢!你看不出来这是在你房间吗?你这种祸害,地府肯定是不收的。” 夜卿酒捂着自己的头,“小帝姬,我这大病初愈的,你谋杀亲……夫……亲哥啊!” 在宁未央的眼神警告中,夜卿酒弱弱的收回了自己方才的称呼。 宁未央道:“我看你现在都能开玩笑了,想来也是大好了,我们之间也算是互不亏欠。人界我也陪你去了,你说的要求我也都完成了,接下来我就要忙我跟云哥哥之间的事情了。” 夜卿酒抿了抿双唇,想要说话,便听到宁未央接着说道:“夜卿酒,我不后悔跟你此次的人界之行,它让我重新认识了你,让我多了一个朋友,我们也算是患难之交了,我收回从前对你说的种种恶语,今天开始,我们重新认识。” 宁未央说罢,往床边退了一步,笑语嫣然的看着夜卿酒说道:“你好,我叫宁未央,花族小帝姬,你呢?” 夜卿酒微怔了片刻,嘴角有释然的笑容,他下了床,站到了宁未央的对立面,“我叫夜卿酒。” 宁未央甜甜的笑着,然后扶着夜卿酒坐到了床边。 “夜卿酒,你这人虽然说话不好听,总是气我,但是做事还是很靠谱的,有些事情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真心的,但是我要嫁给云哥哥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所以……” 说到最后,宁未央竟然觉得自己后面的话说不出口了,因为她不知道这些话会不会伤到夜卿酒。 夜卿酒说道:“你的意思是让我不要再纠缠?” 宁未央没想到夜卿酒说的这么直接,一时语塞。 这个时候,夜卿酒突然笑了,“小帝姬,看来我这些日子做的努力没有白费,你当真是相信我喜欢你这件事情了。” “啊……”宁未央发现自己的脑子转不过来了。 夜卿酒接着说道:“这是我跟夜慕白之间打的赌,天界都说花族小帝姬一心一意只爱慕雪云二殿下一人,我偏不信这个邪,于是就跟夜慕白说,这天界还没有我拿不下的仙子,夜慕白不信啊,于是就有了我们之间的初次相遇。没成想,我真的动摇了小帝姬的芳心。” 155、谎言还是真相 宁未央半个字也不信,她不信夜卿酒这些日子以来对自己的好只是因为跟夜慕白之间的赌约,“你之前说的旭峰山呢?” “小帝姬不是不相信吗?”夜卿酒反问。 宁未央答道:“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现在你是我的朋友,我便要重新审视我们之间的一些谈话。” 夜卿酒道:“原来我们当了朋友,还有这样的福利啊!看来人界这一趟,小帝姬对我甚是崇拜!” 宁未央步步紧逼,“夜卿酒,你不用在这里跟我插科打诨,到底是也不是?” 夜卿酒没有说话,宁未央就一直盯着他的眼睛。别人总说人的眼睛是不会骗人的,这一次她一定要知道真相。好不容易对方开口了。“当然……不是……” 听到夜卿酒的回答,宁未央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她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在想什么,只知道若是夜卿酒说是,那么她便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千年前的旭峰山,明明只有她跟雪云二人,如今告诉她,那天在场的还有第三个人,那是不是他跟雪云之间的所有从一开始就是假的。 雪云明明告诉她那天他自己四下求助无人,身负重伤却还是辛辛苦苦将昏迷的宁未央带回了无妄山。 幸好,夜卿酒是骗她的。 “夜卿酒,我就知道你是骗我的。”宁未央开心的说道。 夜卿酒哧地一笑,“小帝姬,我骗你,你还这么开心。” “你不会明白的。” 夜卿酒不会明白,因为千年前旭峰山上的救命之恩,她才与雪云相识,然后兜兜转转这么多年,一心一意的追寻着雪云的脚步,如今终于要成为雪云的妻子,多年的梦想成真,如何能不开心。 顿了顿,宁未央接着说道:“至于你方才说的跟夜慕白的那个赌,不论是真是假,我都不会相信的,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说,但是既然我认定了你这个朋友,便不会苦苦相问,若有一天你想告诉我了,我很乐意倾听。” 夜卿酒笑了。“小帝姬,一言为定。天界的日子冗长,若有一天你过的不开心了,也欢迎来找我,那个时候我还会给你讲笑话,逗你开心。” 宁未央道:“还讲凡歌君的笑话吗?” 夜卿酒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宁未央突然想到什么,说道:“对了,我本来就想问问你的。你当真是陌染君的亲徒弟吗?为什么感觉他们救你的意愿不是很强?” 夜卿酒道:“当然是,你现在应该知道了我的身世吧!” 宁未央点头,夜卿酒接着说道:“这番救我,师傅应该是哭了,我很想知道你们是怎么让他哭的?” 宁未央从旁边的桌子上拿来了剩下的洋葱,“就是这个啊,别说,效果还真是不错,你这会可是捡着大便宜了。运气试试!” 夜卿酒十分听话的调动了一下周身的灵力,“五千年……” 宁未央点头,“好不容易让陌染君流泪,一点儿怎么够,所以……”宁未央笑得有点阴险,“所以我在那洋葱上动了一点手脚,还抹了一点儿辣椒水。” “小帝姬,你……”夜卿酒有些惊讶,但又指责不出来什么! 宁未央接着说道:“我听到眼泪对你有帮助,陌染君又损失不了什么,为什么不多弄点。下一次见到陌染君哭指不定是什么时候呢!” 夜卿酒道:“小帝姬,你真是好大的胆子,你以为师傅不知道你的这点儿伎俩吗?他只是不愿同你计较罢了,如果我没猜错,师傅这次本就愿意为我哭的,我这可是拯救苍生的大功劳呢!” 宁未央:“……” 对啊,她怎么没想到,若是他们不愿意救夜卿酒,自己就算是拿着把刀架在夜慕白的脖子上威胁对他们也不起半点作用,那他们这么做的目的就是……同凡歌君一样,想看自己为夜卿酒着急的样子。 这一家子都是什么人啊! 夜卿酒看宁未央那脸色变得比天气还快,便知道她什么都想明白了。接着道:“小帝姬,其实我方才一直沉睡,但还是有意识的,所以发生了什么我都知道,你现在脑子里面的想法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是对的……” 在一招致命这一方面,夜卿酒向来是有过之无不及。 宁未央知道自己从踏入迦蓝山开始便被这一大家子算计,心下自然忿忿,可又不能对那些人做些什么,便只剩下满肚子的委屈。 “夜卿酒,你现在是不是很得意,看着我……哦不,是听着我为你急的团团转,你估计还在心里嘲笑我了吧,看,这花族小帝姬真傻,随随便便都能被人骗去闯梵天界。你可知道,我心里是有多慌,生怕你出现什么好歹,上梵天界的时候,我在心里不停的为自己打气,就算死在天门外,我一定要救你,因为要救你,我才有勇气去闯,现在你们却来告诉我,这不过是一场闹剧,从头到尾都是!” 宁未央越说越委屈,眼泪便止不住的往下滴掉。 夜卿酒顿时慌了,他没想到宁未央还有这么一段心路历程,赶紧给她擦眼泪去了,”小帝姬,好姑娘,小姑奶奶,前辈姐姐,是我错了,你别哭啊!我给你道歉,你别哭啊,你这眼泪很值钱的!” 宁未央抽抽噎噎,“我的眼泪什么用都没有,哪有陌染君的值钱。” 夜卿酒说道:“不,在我心里你的眼泪更珍贵,所以不要哭了。” “真的?”宁未央半信半疑,“想要我不哭也行,你必须答应我一个要求。” “你说,只要你不哭,十个百个我也答应你。” “我也不贪心,就一个,等我想好了再跟你说。” “可以,那你现在可以停止哭……泣了吗?” 夜卿酒的话还没有说完,便看到宁未央已经停了抽泣,脸上尽是阴谋得逞的笑。 “小帝姬,你……”夜卿酒知道自己被耍了,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宁未央道:“我这人一般不记仇,有什么仇当场就报了。陌染君用眼泪来验证我对你的关心,我用眼里来换你一个要求,这么做很是公平,你不会不认账吧!” 夜卿酒无奈的笑,“小帝姬真是好手段,在下佩服。” “看在你唤我一声前辈姐姐的份上,这一次我就原谅你了。夜卿酒,万血阵的事情就拜托你去查了,我得会无妄山去忙我跟云哥哥的婚事,到时候布置好了,一定请你来喝喜酒。”宁未央算了算时间,这件事情已经耽搁很久了,是时候赶紧回去了,不然雪云一定会担心的。 夜卿酒的眼神微微变了变,等宁未央看过来的时候,又恢复了之前的模样。“小帝姬,新婚礼物我已经送给你了,记得保管好。至于万血阵的事情,你便不要操心了,既然决定嫁给二殿下,那么就开开心心的做你的新娘子,一切都有我。” 宁未央点头。 156、准备嫁妆 回到花族的宁未央便一心只扑在准备嫁妆上,转眼便到了宁未央出嫁的日子,整个无妄山鲜花遍开,色擦缤纷。 十里红妆,一直延续到山门外。 宁未央一袭红衣,脚踩飞凤来仪,在醉醉的陪伴下一步一步往山门外走去。 却在山门口碰到了匆匆而来的夜卿酒。 他的面色有些难看,好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但是现在因为没有邀请贴,被族人拦在山门外。 宁未央成婚并没有邀请夜卿酒,不知为什么,她的内心很是抗拒这个人出现在自己的婚礼上。 她怕看到夜卿酒脸上受伤的表情自己就心软了。 但现在看他的表情,不会是来找自己算账的吧! 宁未央有些心虚的扯了扯一旁的醉醉的衣角,“醉姨。” 醉醉以为夜卿酒是来闹的,立马安慰宁未央道:“你放心,醉姨帮你打发他走!” “不是的,”宁未央连忙说道:“夜卿酒是我的朋友,按理来说我是应该请他的,只不过……只不过……。” 看着宁未央为难的模样,醉醉自然知道了她的想法,“未央,你心里现在到底是怎么想的,你知道只要踏出这个山门,就再也没有后悔的余地了。” 宁未央道:“这些天我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可是怎么都想不明白。醉姨,你告诉我,千年前在旭峰山救我的真的是云哥哥吗?” “怎么突然这么问?” 宁未央自己也不知道,只是一直在回想当时的一些事情,回想着回想着,便发现夜卿酒就进入了自己的回忆。 当年的旭峰山真的有他吗? 宁未央陷入了自我怀疑。 醉醉接着说道:“当年送你回来的确实是二殿下,他满身的血迹是骗不了人的。” 宁未央道:“那天旭峰山还会不会有第三个人?” 醉醉摇摇头。“未央,这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现在还有纠结的必要吗?你就老老实实告诉醉姨,你是因为救命之恩才喜欢的二殿下,还是单纯因为二殿下这个人。” 宁未央的目光更加的迷惑了,“醉姨,云哥哥是我这近千年的追逐,他就是我的光,风雅端方,月白风清,整个天界有多少仙子都在觊觎,对于他,我怎么可能不动心,只是……” 醉醉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宁未央说剩下来的话,便接着问道:“那对于夜卿酒呢?” “我不知道,如果没有遇见他,我觉得可能这辈子非云哥哥莫属了,可慢慢的相处下来,我发现他在我心中渐渐有了影子,怎么都挥之不去,我有时候甚至在想如果当初在旭峰山救我的是夜卿酒,该有多好!醉姨,我是不是个坏姑娘?” 醉醉摸了摸宁未央的头,“傻孩子,你只是经历的太少了,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现在,你只需要告诉醉姨,你想不想嫁给二殿下。” 宁未央思忖良久,点头说道:“我想的,醉姨,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想嫁给云哥哥的,现在终于梦想成真了。虽然我不知道现在对于夜卿酒到底是什么感情,但我敢肯定的是,当下,我只想云哥哥做我的夫君。” “那不就得了,我们把盖头盖上,就送你出门啦!今天,你是整个天界最美的新娘子!你二叔现在估计已经在青兰宫里等着啦!” 宁未央阻止了醉醉为她盖上红盖头,“醉姨,我有些话要同夜卿酒说,说完一定随你上花轿,青兰宫那些人,我不能让他们看了笑话!” 醉醉放任了宁未央的行为。 在醉醉的示意下,夜卿酒被放了进来,他快速走到宁未央身边,连招呼都来不及跟醉醉打,便拉着宁未央说道:“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你现在能不能先跟我走?” 抢亲……这是在场所有人的第一反应。 醉醉立马拦住,“夜公子,哦,不,魔尊大人。” 一般在天界来说,都是称呼君上或是公子的,醉醉此番称呼魔尊大人倒是显得十分疏离。 对于一个要来破坏花族与天族联姻的人来说,她可能也摆不出什么好脸色。 醉醉接着说道:“你们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小帝姬是一定要上花轿的,你想让整个天界的人看我们花族的笑话吗?” 夜卿酒意识到自己因为心急的无礼行为,“醉姨,有些话我只能对小帝姬讲,还请你给我一点时间,你放心,如果事情说完了,小帝姬还是决定上花轿,我绝不阻拦!” 这一次说的十分诚恳,醉醉也是想要宁未央幸福的人,如果夜卿酒三言两语能让宁未央改变心意,那么就证明未央并没有看清楚自己的心意,这一场婚礼就没有开始的必要了。 眼见着醉醉已经松口了,宁未央也确实有些话想要对夜卿酒说,便跟着他走到了一处十分空旷的地方。 宁未央率先开口,“夜卿酒,我承认我对你是有些别的心思,但是如果你今天是来阻止我嫁给云哥哥的,那么你可能不会如愿的,今生,只有云哥哥才会是我的夫君。” 夜卿酒正色道:“我今天是来跟你说一些事情的,如果听完你还是这个想法,那么我便送你出嫁。” 宁未央看夜卿酒难得的严肃,心中顿时紧张了几分。“你说吧!” “还记得我们一起经历的万血阵吗?我查到了背后的主谋,他便是天族的二殿下,雪云……” 听到这个名字,宁未央踉跄着往后退了好几步。 她心中光风霁月的白衣公子怎么可能是那个祸害苍生的万血阵背后之人呢? 不,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的。 夜卿酒一定是弄错了。 宁未央秉着一口气,感觉自己连呼吸都停止了。她怎么可能相信这就是真相。“夜卿酒,你应该不会做出为了阻止我嫁给云哥哥,而编造这么一处谎言的荒诞行为吧!” 夜卿酒没有说话,眼睛直直的看着宁未央。 从他的眼神中,宁未央知道他并没有说谎。她的声音开始颤抖,“你究竟……查到了些……什么?” 157、幕后之人 夜卿酒拿出一张纸,那上面画着一个图案,宁未央不会记错的,就是当初那些妖怪化身时呈现出来的图案。 像一朵云,又像一瓣花,像一只兔子,又像一个脱了毛的狗。 宁未央拿在手上死死的捏住一角,“这个图案能代表什么?” “本来我也不知道能代表什么,直到我想起了那天雪云来花族提亲的时候,身上的那件袍子似乎也有这样一个图案。我便顺着查下去了。” “你撒谎,”宁未央大声的嚷道,“我跟云哥哥在一起这么长时间,我怎么不知道他的衣袍上有这样的纹样图案!” “在袖口,用银丝缝制,因为他一般穿着白色衣袍,所以不容易看出来,特别是小帝姬总是一副……爱慕的目光看着他,哪里又会去特别注意他的袖口。” 宁未央一副被人说中了心思的模样,“那你怎么偏巧就看了他的袖口。” “小帝姬,雪云那天上门提亲,我就觉得很不对,你追逐了这么多年,他都始终没有松口,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说要娶你。” “因为你出现了,云哥哥感觉到了危险,他怕我被你抢走了。” 夜卿酒道:“这个理由也说得过去,但是你想想这些年围绕在小帝姬身边的世家公子还少吗?” 宁未央没有话反驳了。 “还有,小帝姬可还记得罗裙盛宴上的那一只十级灵兽,师伯查了,它的异变可能也和雪云有关。” “不可能,你觉得云哥哥会害我?夜卿酒,你现在的谎话编的越来越离谱了!”宁未央嗤之以鼻。 夜卿酒接着说道:“我现在还不知道雪云这么做的原因,师伯也只是猜测,他观看了结界中的所有动态,只有雪云在一个时间点完全消失了踪迹,他或许就是利用这个空挡异化了灵兽,不然没有别的解释了。还有,小帝姬恐怕忘了一点,提亲时间点刚好在万血阵现世的时候。你知道,万血阵之前一直没现世,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被我们知道了,你有没有想过,是因为幕后之人的阴谋快要得逞了,换句话说,他想要救的人已经快要苏醒了,然后他便等不及了,才采取了这一次的大规模行动。小帝姬难道不想知道,他想救的人到底是谁吗?” “我不想知道,”宁未央矢口否认,“你单单仅凭一个图案和一个时间点就来断定主谋是云哥哥,会不会有点勉强了,图案说不定是云哥哥在人间游历的时候,不知道在哪里看到了觉得有趣才绣在袖口的,而提亲的时间点可能也只是碰巧而已,因为那天我在莫银湖边逼问他对我的心意,想让他尽快给我一个交代。何况云哥哥他不会是那样的人,整个天界谁不知道天族二殿下端方雅正,是位君子,又怎么可能做出残害苍生的事情来。” 事已至此,宁未央仍是不相信这个事情跟雪云有半点关系。 夜卿酒接着说道:“或许这一切的答案就在莫银湖,小帝姬要不要去看一看。” 莫银湖…… 宁未央知道那是雪云的禁地,除了她之外,雪云从没有让别人进去了,如果不是那次夜卿酒无意的闯入,莫银湖便只是她跟云哥哥两个人之间的秘密。 他们的秘密基地蕴含着巨大的阴谋,宁未央更是难以相信。 “夜卿酒,你为了将事情推到云哥哥身上,连莫银湖的主意都打,我不想在这里跟你浪费时间了,我跟云哥哥的婚礼吉时要过了。” 宁未央本能的想要逃避,她的云哥哥不会是那样的人的。 她现在也不想知道真相了,她就快要成为云哥哥的妻子了,谁也不能阻挡。 宁未央提着裙子转身就要往回跑。 夜卿酒一手将她拽了回来。“宁未央,你不是一个逃避的人,如果这一次你逃了,以后呢,难不成你想逃避一辈子。” 宁未央使劲的拽回自己的手,无果,恨恨的说道:“夜卿酒,放手,再不放手,我可就要喊人了。” 夜卿酒非但没有放手,反而使劲的摇晃宁未央的身子,“宁未央,你清醒一点,好不好。你之前不是问我旭峰山的事情吗?我告诉你,我撒谎了,那年,我真的去了旭峰山,救你的不是雪云,是我!” 宁未央:“……” 她方才激烈的情绪突然的平静下来。声音冷淡,“夜卿酒,你又在骗我吧!你现在说的这些话,我都不知道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了。” 夜卿酒道:“之前骗你是因为我想让你幸福,既然你一心想要嫁给雪云,无论我做什么都不能改变你的心意,那么我便不能让你再有牵挂,可是现在看来他并不是你的良配,那么你有权利知道所有的真相。” “那你为什么那近一千年的时光都不来找我,看着我为云哥哥痴迷。” “我们在一杯香的第一次见面是我那一千年以来第一次苏醒,宁未央,当初在旭峰山我受了重伤,这些年一直在迦蓝山昏睡静养,等我醒来,你已经爱上了雪云,事已至此,我便觉得真相不那么重要了。” “所以,我们从一开始就注定要错过的,”宁未央轻轻的拂开了夜卿酒牵制在她身上的双手,“夜卿酒,你来晚了,我爱慕了云哥哥这么多年,也早已经不算是简单的救命之恩了,不论旭峰山上救我的是谁,我只知道,我想要嫁的自始至终只有雪云一个。你的那些秘密还是埋在心里吧!” 夜卿酒颓败的看着自己垂在身侧的一双手,那一刻,竟然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力。 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女孩飞蛾扑火,可是蛾子一旦看到了光亮,任是千军万马也挡不住它们飞向火光的决心。 “宁未央,是不是不管真相如何,你今天一定要嫁给雪云。” 宁未央点头。 良久,两人都不再说话。 直到醉醉那边开始催了,风潋潋才轻轻吐出一句话,“夜卿酒,你还欠我一个要求,今天便还了吧!” “什么?” 宁未央抬了抬脚,脚踝上的铃铛不再发出往日那种悦耳的声音,掺杂了几分悲凉。“既然我们从飞凤来仪开始,便也从飞凤来仪结束吧!” 夜卿酒握了握拳头,大掌一挥,宁未央便又有了脚踏实地的感觉。 “夜卿酒,结束了,还有……谢谢……” 宁未央转身回眸,夜卿酒看到了女孩最纯净的笑容,一如当初在一杯香时,她一脸纯真的喊着“前辈哥哥”。 或许他们之间真的结束了。 158、苏醒 好热…… 我在哪里…… 为什么感觉身体要爆炸了…… 风潋潋强迫自己睁开眼睛,却发觉眼皮似乎有千金重,无论如何都睁不开。 但恢复了的意识还是能让她感知到周遭的声音和温度。 离她最近的这个人身上有着熟悉的味道,是来自夜卿酒独有的泠冽。 他醒来了吗? 看来自己还是将这个寒症发作的人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她似乎还听到了明晨的声音,“主上,你不要再给风潋潋输送灵力了,你的身体才刚痊愈,损耗过大,妖毒一旦控住不住,便会入侵你的五脏六腑,到时候就算顾斐他们找到解药回来,也没用了。” 发生什么了,夜卿酒为什么要给自己输送灵力,她不过是一个凡人,要灵力做什么。 还有,她不就是陪寒症发作的夜卿酒呆了一会儿吗?应该也不会受伤啊,为什么还需要夜卿酒用灵力来救自己。 不行,她不能再这么睡下去了,否则真的如明晨所说的那样,那么她跑回来的意义又何在。 想着要救夜卿酒,反而最后还是害了他,这样得不偿失的事情她风潋潋才不干。 只是好可惜啊,她好想知道梦中那个故事的结局啊,雪云到底是不是背后主谋,宁未央会嫁给他吗?夜卿酒又该何去何从? 上次做的梦似乎也是关于宁未央的,只不过她的结局不好,这两个梦之间有联系吗? 为什么在梦中,她那么希望宁未央能跟夜卿酒在一起。 为什么在梦中的夜卿酒跟现实的夜卿酒性格一点儿都不像。 梦中的人多讨喜啊! 哪像现实这个人,寡言少语,心思靠猜,一般情况下还不一定猜得准。 不过有一点儿两个人倒是挺像的,一样的深情。 风潋潋想着想着,便感觉体内的热气一股接着一股,似乎只要她不睁眼,夜卿酒的灵力就能源源不断的往她的身体里面灌。 不行,再这样下去,她一定会被热死的。 风潋潋使出浑身的力气,终于,睁开了双眼。 “夜卿酒,快热死啦!” 风潋潋发现自己的声音居然嘶哑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夜卿酒收了手。 明晨在一旁兴奋的嚷道:“小姑奶奶,你终于醒了,要是再醒不过来,你恐怕就看不到我了。” 边说着,边贴心的给风潋潋端了一杯热水。 风潋潋确实渴得厉害,一杯水下肚,润了润嗓子,“终于醒了?我睡了很久吗?” 明晨又递给风潋潋一碗热腾腾的肉粥,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模样,接着说道:“五天,整整五天啊,我都怀疑你上辈子是不是蛇,现在进入冬眠期了。” 风潋潋自己也莫名其妙,含着肉粥的嘴吐字有些含糊不清。“我是不是生病了,夜卿酒,你有没有找大夫来给我瞧瞧,我是不是身体出状况了?” 夜卿酒从她醒来,眼神便没有离开过,这个时候听到她喊自己,还是挺意外的。一张嘴,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你很好。” 就这…… 风潋潋气的将空碗放在一边,“夜卿酒,我好歹算是你的救命恩人吧,你就这样的态度,我们之间还有一笔账没有算呢!” 听到一笔账,夜卿酒的眸子陡然慌乱,却被他快速的隐藏了。“你想起了些什么?” “想什么,还用想吗?你之前不分青红皂白的赶我出府,要不是明晨巴巴的求我回来,你以为我会来救你?” 只有风潋潋自己知道,就算明晨不来找她,要是她知道了夜卿酒的情况,也不会坐视不理的。 夜卿酒又问了一句,“你什么都没想起来吗?” 风潋潋一脸疑惑,伸手探了探夜卿酒的额头,“没发烧啊,怎么净说些胡话,就前段时间发生的时候,我还要想什么?夜卿酒,你该不会要跟我装失忆吧你可还记得你要帮我找云哥哥的事情。” 果然,一提到云隐殇,夜卿酒的脸还是一如既往的黑。 “风潋潋,本王有没有告诉过你,我的寒症不用你管,下次若再插手,本王就将你关进小黑屋。” 经历了威虎山的妖毒事件,风潋潋觉得自己现在并没有当初那般惧怕夜卿酒了,否则梦中的他也不会被自己想象成一个话唠,或许在潜意识里,夜卿酒已经不可怕了。 “夜卿酒,你不要忘了这一次是我救了你,否则你就要去找阎王爷报到了。” “风潋潋,你在威胁我吗?” “不敢不敢,我怎么敢威胁王爷呢,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看着女孩一脸娇俏,半分惧怕的模样也没有,夜卿酒并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但是这样的改变他自是十分欢喜的。 但这么多年的伪装已经让他习以为常了,很多时候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少面? 明晨在一旁倒是颇有些尴尬,在风潋潋沉睡的那五天里,他差一点要被夜卿酒生吞活剥了。 他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风潋潋这一次会昏睡这么久,难道这就是夜卿酒不愿意风潋潋为他缓解寒症的原因? 明晨想了几天,一直也没想明白,问夜卿酒也得不到答案。 索性便随他去吧! 只不过躲过了这个月,下个月呢? 如果自家主上因为担忧风潋潋的身体状况,拒绝她的帮助,那么下个月寒症来袭之时,又该怎么办? 看来,得想办法先把妖毒解了,寒症这一块这么多年都没有进展,或许从风潋潋入手也未尝可知。 明晨感觉得到夜卿酒自己知道些什么,但是因为风潋潋,他不愿意说。 可事已至此,他的任务是保护自家主上,如果风潋潋身上真的有解开寒症的办法,他就算违抗命令,受十倍的家法处置也认了。 那现在的情况便是继续自己与风潋潋之间的统一战线联盟,他得帮助风潋潋留在宸王府。 想通了这一点,明晨说道:“风潋潋,你和一觉醒来,怎么感觉心态发生了变化,上次给我这个感觉是在三个月前。” 风潋潋自然知道三个月前是什么时候,那是她刚刚重生之时,因为了解了风细细的阴谋,想要扭转自己与云隐殇的命运,而这一次,她在威虎山的结界中又了解了关于夜卿酒的一些真相,自然便得换种心态与他相处,至少要做到坦坦荡荡。 159、是吧,兄长 “明晨,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人总是在不断变化的嘛,难道我现在不好吗?” “呃……”明晨发现自己现在真的看不透这个小丫头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了,原来的小丫头多好猜啊,不是在想怎么逃出府,就在在想怎么伤害夜卿酒。 现在,她既不逃,甚至还拼了命的去救夜卿酒,这个世界终究是变幻莫测的啊! “那你之前说再回来就跟主上姓,这句话可还算数?” 因为着急救夜卿酒,风潋潋早就忘记了这一茬,现在被明晨提出来,难免有些尴尬。“明晨,你别忘记了是你求我回来的。” “可你到底是回来了,夜潋潋……”明晨坏心思的笑着。 风潋潋直接不反驳了,对着夜卿酒笑得甜甜的,“姓夜就姓夜,是吧,兄长。” 夜卿酒:“……” 明晨直接被将了一军。“我家主上哪里来的妹妹,你这攀亲戚也太随便了吧!” “是你非要我姓夜的,反正我也还没有回到风家族谱,姓什么都行!” 明晨发现这小丫头的嘴皮子是越来越厉害了。 风潋潋却发现自己这一番不要脸的唇枪舌战怎么像极了她梦中的夜卿酒呢! 败下阵来的明晨悻悻的站在夜卿酒的旁边去了。“主上,这丫头的嘴太厉害了,看来只有你治得了她。” “嗯。”夜卿酒回应了明晨,“你先出去,把门关上!” 明晨自然知道夜卿酒不会伤害风潋潋,但是在这个节骨眼上,他可不能任由自家主上作死,继续赶走风潋潋。 “主上,据皇宫的探子来报,长公主虽然被皇帝囚禁了,但是宋凌身为京都第一首富,掌管着京都大大小小的营生,一时半刻动不了,这些天有探子看到宋凌多次进出长公主的囚禁之地,想来两个人是在谋划什么,如果这个时候风潋潋离开了宸王府,一定会深陷危险的。” 夜卿酒只回了两个字。“啰嗦。” 下一秒,明晨便发现自己被关在了门外。 风潋潋虽然不知道夜卿酒要做什么,但是她敢肯定的是这个只要自己不惹急这个男人,他便不会失去控制的伤害自己。 看着一步一步像自己逼进的夜卿酒,风潋潋吞了吞口水,“夜卿酒,你要做什么?” “我是你兄长?” 风潋潋:“……” 原来是在介意这个事情啊! “如果我要是姓夜的话,你不当我兄长,当我什么?夫君吗?” “有何不可!” “可你要赶我走。” “但是你回来了,风潋潋,这一次,你逃不掉了。” 风潋潋感觉自己彻底的悲剧了。 她只是好心的回来救人罢了,云哥哥还在小镇上等着自己呢! 难道真的是明晨方才的话刺激到他了,夜卿酒觉得自己出去有危险了,这才准备再次将她圈进在他的保护圈吗? 等等,方才明晨说的长公主被囚禁是怎么回事? 这事发生在什么时候? 难道是夜卿酒一手布置的? 如果他做这一切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安全,不让长公主找麻烦,那么归根究底是为了不让自己插手他寒症的事情,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秘密? 风潋潋嘿嘿的笑着,“王爷,我没想逃啊,是你一直在赶我走,这一次,要不是我回来的及时,你恐怕就看不到今天的太阳了。” “风潋潋,不要跟我开玩笑,你给本王极好了,再有下次,我一定杀了云隐殇。” 风潋潋自然知道夜卿酒的意思,如果下次他的寒症再发作只是,但凡她风潋潋插手了,云隐殇就死定了。 “夜卿酒,你神经病吧!我那是在救你啊,搞得我在害你一样,难道你让我眼睁睁的看着你死在我面前。” 风潋潋很是生气,她实在是想不明白这个人的脑袋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 结果夜卿酒只是轻描淡写的说道:“祸害遗千年,我不会轻易死的。” 风潋潋脱口而出,“夜卿酒,可你不是祸害啊!” 夜卿酒的目光瞬间锁住了风潋潋,像是要将她的脸盯出一个洞来似的,半晌没有言语。 整个房间静静的,让风潋潋有些不自在,她接着说道:“不过,你这话我觉得好熟悉,似乎在哪里听过。” 风潋潋自然记得自己在哪里听过,但是现在他需要拨开夜卿酒面上的一层层伪装,这样才能知道关于寒症和自己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 “哪里?”夜卿酒沉声。但声音中的急切却很容易捕捉。 风潋潋不动声色,歪着头想了一会儿,“好像是在梦里,你对着一个姑娘说的,那个姑娘不会是我吧!” “不可能。”夜卿酒立马反驳,接下来却又不说什么了。 风潋潋自然知道现在的夜卿酒是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的主,想让他开口多说话,那简直是痴人说梦。 只能一点一点慢慢问了。 “那为什么我在梦中会梦到你说了这句话?” “你还梦到什么了?” “梦到了一个赤脚的女孩,”风潋潋边说边看夜卿酒的反应,但这个人时常冷着脸,很难看得清楚他脸上的变化,她接着说道:“这个女孩遇到了一个漂亮的男孩,男孩子对他的很好,只可惜这个女孩心里有人了,只能忍痛舍弃掉跟男孩的这一份情谊,嫁给了自己的心上人。” “只有这些吗?” 风潋潋摊摊手,表示只有这些。 对于夜卿酒过分关注她到底想起了什么,梦到了什么,风潋潋感到很奇怪,却一时也说不上来,所以她始终留了一个心眼,只想着去套一套夜卿酒的话,而自己的话也是说一半留一半。 或许她的那些并不是梦,而是曾经某个人真真实实的过往。 她得去找明晨验证验证了。 夜卿酒说道:“风潋潋,千万不要瞒本王些什么,否则后果不是你能承担的。” 威胁她…… 如果是放在从前,她到还是有些害怕的,但是现在,风潋潋知道不论发生什么,夜卿酒都会护着自己,又有什么可怕的呢! “知道啦,你自己算算从我醒来到现在,你都威胁我多少次了。王爷,即便你不想报救命之恩,也用不着各种恐吓我吧!早知道我还是昏睡着比较好。” 160、芸紫和亲 夜卿酒不说话。 风潋潋接着说道:“不会吧,我就说两句,王爷就自闭了,还是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准备向我道歉……了。” 风潋潋的话还没有说完,便看到夜卿酒突然凑到自己眼前的那张俊脸,她一时间忘了呼吸,也忘了后退,怔住了。“王……爷,王……王……王爷……” 直到唇瓣感受到来自异物的温热的触觉时,风潋潋才意识到夜卿酒正在亲吻自己。 “闭眼。” 耳边的声音太过于引诱,风潋潋觉得自己的眼皮都不受控制,轻轻的闭上,感受着来自夜卿酒的温柔。 等到想起来要反抗的时候,夜卿酒已经放开了她的唇瓣。 “记住,这是来自夫君的亲吻,而不是……兄长……” 风潋潋:“……” 她红着脸将自己蒙在了被子里,双手捂住自己的胸口,那里实在是跳动的太快了,她怕自己一个捂不住,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真是太奇怪了。 这并不是夜卿酒第一次亲吻自己,为什么这一次的反应会这么强烈呢? 好像脑海中有个声音一直在告诉自己,爱上他吧,爱上他吧! 可回归理智,风潋潋在心里不断的给自己上枷锁,她心中的一直都是云隐殇,也只能是云隐殇。 至于夜卿酒,还了她欠下的所有,他们之间便自无瓜葛。 等到风潋潋想清楚所有,掀开被子的那一刻,房间里面已经没有夜卿酒的人影了。 这个人真是太讨厌,抹抹嘴就不认人了,亲完就走,当她是什么,当真是那勾栏中的女人吗? 风潋潋突然就想到了云隐殇,曾经这个男人对着自己说,她风潋潋是个只要有钱,怎么样对他都可以的女人。 她知道那是云隐殇的一时气话,可是却还是在她的心里埋下了不可磨灭的伤害。 她也想到了自己曾经对着夜卿酒说让他去死之类的话,应该也在他的心里埋下了伤害的种子吧! 他们三个人之间兜兜转转这么多年,都在互相伤害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 风潋潋有着深深的挫败感。 她现在还能做些什么,才能让大家都幸福呢! 一想到这里,风潋潋再次用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脑袋。 “潋潋,你快起来,别睡了,出大事了。” 这个声音显然是从院子里传过来的,说话的人还没进来就大声的嚷嚷,这样的做法除了秦芷舒,风潋潋想不到第二个人。 可她现在正心烦着呢,哪里有心思管别人的事。 除非真的是大事,否则她一定掐死秦芷舒。 风潋潋没好气的掀开被子,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芷舒,要是没什么事情,你就别来打扰我思考人生了。” 秦芷舒将风潋潋从床上拉起来,找了件衣服替她穿上,“这件事情十万火急,我们边走边说,芸紫还在第一楼等着我们呢!” 风潋潋被秦芷舒拉了好几个踉跄,“怎么还有芸紫的事情,我们上次在城门话别的时候,不都还好好的。” “你还知道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是上次城门话别,这一别是整整六天啊,这六天的时间,足够整个京都天翻地覆了。我前几天过来,宸王府大门紧闭,连苍蝇都不让进,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害的我们担忧了好些天,今天看到宸王府的大门终于打开了,本来都准备约着过来看看你,谁知道,谁知道芸紫又出事了。” “那到底出什么事情了。” “这事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等见着芸紫一切就都知道了。” 风潋潋看着秦芷舒这焦急的模样,心中已经知晓了大半,芸紫这一生除了那件事情,也没什么事情值得秦芷舒这么失态的。 可是,木垣的事情不是解决了吗?芸紫怎么还会摊上这档子事? 看来,这确实是件棘手的事情。 就算是看在夜小白去为夜卿酒找解药的份上,她也要帮一帮的,更何况自己心中也真的是将芸紫当朋友看的。 或许起初拉拢芸紫跟秦芷舒只是为了对抗风细细多一个筹码,但是经过了这么多事情,这两个人对自己也算是掏心掏肺,她风潋潋又怎么能辜负别人的情谊呢! 到达天下第一楼的时候,房间里面除了芸紫,还有黎书、若若、林敬。基本上都到齐了。 除了齐昭去小镇上帮她找寻云隐殇的下落,夜慕白不知懂去哪里找妖毒的解药,风潋潋重生以来的朋友都在这里了。 黎书看到风潋潋的那一刻,泪水就哗哗的流下来了,到底是个小姑娘,情绪有些控制不住。“姐姐,这些天打听不到你的消息,小书很是担心。” 风潋潋摸摸她的头,“是姐姐的不是,这些天净顾着睡懒觉,没跟我们小书联系,下一次一定不这样了。” “真的吗?你有没有受伤,我好怕又有坏人来欺负你。” “你忘了,我有王爷保护呢,怎么会受伤。” “可他不要你了。” 风潋潋尴尬的笑着,“我们小书还小,你不会懂这是我跟王爷之间在玩欲擒故纵的游戏呢!王爷怎么可能不要我,上次跟风细细对簿公堂,还是王爷去帮的我呢,你忘了?” “哦……”黎书似懂非懂的点头。 风潋潋又看着若若问道:“若若,你怎么在这里?王爷这些天都让你在第一楼呆着吗?” 若若点头,“王爷知道姑娘心中放着第一楼的这些人,自然要派我过来看着。” 黎书接腔,“姐姐,昨天宋凌的人还上门找茬了呢,要不是若若在,黎书恐怕就守不住第一楼了。” 风潋潋自然知道这段时间黎书的幸苦,齐昭不在,自己不在,整个京都的人从上次与风细细的对簿公堂中估计也都知道她风潋潋被宸王府抛弃了,现下正是寻仇的好时机。 黎书一个小姑娘守着这么大的第一楼着实有些不易。 看来有时间还要解决一下宋青岚的遗留问题,否则到最后势必是个隐患。 虽然明面上都知道这第一楼的主人是黎书,但大家也都知道风潋潋跟黎书之间的关系,要想惩治风潋潋,从第一楼下手是最好不过的。 161、镇南通敌卖国 幸好有若若在,她的背后代表的是整个宸王府,宋凌想要动她还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好若若,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若若道:“姑娘,跟我说什么谢谢,这一切都是王爷安排的,你只要记得王爷的好就行。” 风潋潋道:“我自然是记得的,你个小丫头就不要操心我们俩的事情了。我之前听明晨的意思,可能这段时间宋凌还会有些小动作,到时候还需要我们若若出面哦!” “姑娘,何须这么麻烦,你只要跟王爷和好如初,放眼整个京都,还有谁敢动你。” “若若,有些事情我自己都没有搞明白,我跟王爷之间还是需要一些时间的,这段时间就让那些魑魅魍魉们先蹦跶几天吧!” 若若自然没有什么意见。 秦芷舒有些着急的说道:“潋潋,我们还是先解决芸紫的事情吧!不然就来不及了。” 风潋潋看向芸紫那边,姑娘虽然长相听温和的,但脸上表现的都是坚韧,似乎并不怕即将到来的事情,或是已经想好了解决的办法。 “芸紫,你还好吗?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虽然风潋潋大体上猜了出来,但还是需要问上一问的。 芸紫开口讲述这段时间的事情。 事情也跟风潋潋猜的也差不多。 林敬带领的队伍在边关打了败仗,本来依照律法是要治镇南将军府的罪的,但是林敬拿出证据证明此事行军路线被人为泄露,而这个泄露之人竟是镇北将军府安插在他队伍中的奸细。 当时林敬以为可以凭借通敌卖国罪一举拿下镇北将军府,可那个奸细不知怎么死在了回城的途中。 虽然知道是镇北将军府杀人灭口了,但是林敬也无可奈何,因为他们没有留下一点儿的证据。 现在死无对证,皇帝自然不能听信镇南将军府的片面之词,再加之他需要一南一北两方势力的相互抗衡,这事也算是不了了之了。 但是为了两国百姓,文丰国也经不起战火的摧残,所以主动选择了和亲。 至于这个和亲的人选,本来皇帝的意思是选一个官家女儿封为公主,便不用自家的女儿远嫁去受苦。 可奈何恭亲王府和怡亲王府双双出面,希望芸紫公主前去和亲。 意思就是为了显示诚意,如果被对方知道公主并非真的皇家血脉,那么很有可能再次挑起两国战火,到时候文丰国便会落人口舌。 皇帝思忖之下,确实是这么个道理,加之现在皇家中适龄的公主只有芸紫一人,便去同芸紫商量。 芸紫自是十万个不乐意。 皇帝一时心软,便决定亲自去拜访两位亲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办法。 去了恭亲王府,因为有秦芷舒在,她自是百般维护芸紫,说尽了和亲的坏处,引得爱女心切的皇帝想要改变想法。 为此,秦芷舒还被恭亲王呵斥了一番,说她胡闹。 但为了芸紫,胡闹就胡闹吧! 本以为这件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 谁知道皇帝去完怡亲王府之后的第二天,也就是今天,和亲的诏书就下达了,芸紫公主和亲,这事没得商量。 没有人知道在怡亲王府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芸紫和亲势在必行。 芸紫早上去请安,便被拒之门外。 说到这里,秦芷舒义愤填膺的说道:“一定是风细细那个女人,她到底是做了什么手脚,才让陛下这么狠心,送芸紫去和亲。” 风潋潋细思了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整件事情发生的很是诡异,她记得前世这个时候林敬是打了胜仗的,而芸紫和亲是因为她自己心灰意冷要求的,怎么到现在全部反了。 再者想来,风细细在怡亲王府应该也没有这么大的话语权,能够左右皇帝选择和亲的公主。 从镇南将军府边关失利,镇北将军府参与其中,再到怡亲恭亲两大王府出面选择芸紫,这事怎么感觉从一开始便透露着阴谋的味道。那么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看来,如果要解决这件事情,恐怕还得从那个奸细身上查起。 “芷舒,芸紫和亲的时间是什么时候?” “三天之后。” 风潋潋没想到这么快,看来那背后安排这一切的人已经等不及了。 “这件事情就算求助宸王,估计也没有办法,因为于情于理,安排芸紫公主和亲这事情也没有做错,宸王也不便插手。风姑娘,你打算怎么做?”林敬问道。 风潋潋自然也知道,但是林敬这个问题一出,她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背后之人安排这一切的目的。 那就是对付她风潋潋。 在这一连串的阴谋中,镇南将军府在百姓心中的地位一定大打折扣,打不了胜仗的将军,百姓自然不会拥戴,他们才不管这场战争中有没有掺杂什么其他因素,他们看中的只有结果。 战争过后,再去选择芸紫和亲。 这件事情中的受害者都是她风潋潋的朋友,而事情安排的滴水不漏,便是连宸王都没有办法插手。 那背后之人一定是算计好了的,每一步都是针对她风潋潋。 看来现在她必须提高警惕,敌人在暗,而她在明。 事情一踵接一踵的过来,她只能接招。 看来得尽快召齐昭回来了,至于云隐殇的事情,这么长时间没有消息便是好消息。 “林敬,当初那个奸细的尸体你们放在何处了?” 林敬没想到风潋潋会问这个,一时间有些诧异,“因为是在途中死亡,便选了一处山丘就地掩埋了。” “你还记得位置吗?” 林敬点头,这个害他差点战死沙场,没有办法回来见心爱姑娘的人,他怎么可能忘记。 风潋潋接着说道:“那事不宜迟,你现在就带我过去。” 在场的人都诧异了。 秦芷舒道:“潋潋,洗清镇南将军府的污名固然重要,但是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解决芸紫的事情,你去看那尸体做什么?” 风潋潋道:“我细想了一下,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的事情都是有联系的,或许源头就是在那个尸体身上,不妨去看看,说不定有什么发现。” 162、监视 林敬一听,似乎也明白了。“风姑娘的意思是,从我军战败开始就是有人故意安排,目的就是为了让公主和亲。”说道这里,林敬又糊涂了,“可是公主和亲对他们又有什么好处呢?” “如果我没猜错,他们的本意是我,你们不过是无辜受牵连罢了。” 芸紫也糊涂了,她和亲又跟风潋潋有什么关系。“潋潋,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风潋潋拉着芸紫的手说道:“没关系,等我查清这背后所有的一切,你就都明白了。你放心,我一定会为夜小白保下你的。” 芸紫瞬间羞红了脸,“潋潋……” 因为事态紧急,风潋潋先让黎书通过第一楼的情报网召回齐昭,自己便与林敬一起前往那个埋着尸体的小山丘。 本来芸紫跟秦芷舒也要一起去的,但是被风潋潋安排着做其他事情了。 于是,便能看到京都的大街小巷有两个貌美的女子兴高采烈的采买各种大婚的东西,尤其是在和善坊逗留的时间最长。 这两个人自然就是芸紫跟秦芷舒了。 和善坊里,因为之前陷害风潋潋的原因,已经换了一个新的掌柜。 这掌柜显然是很有眼力见的,见到是芸紫跟秦芷舒,连忙拿出自己最上等的珍宝供她们挑选。 “芸紫公主、芷舒郡主,你们可有满意的?” 秦芷舒道:“我们随便看看,芸紫公主可是要和亲的人,本来应该由宫中的珍宝阁来采办这些大婚的东西,但是我们公主对于此次和亲十分看重,想要亲自挑选,你就在一旁候着,如果有需要,我们一定会叫你的。” 那掌柜的自然领命站到一旁去了,甚至还吩咐伙计们为她们清场,以便提供更好的服务。 看到这个场景,芸紫有些心虚,小声的在秦芷舒的耳边嘀咕,“芷舒,我们这样做,真的有用吗?” “不管有没有用,听潋潋的准没错。依照她的想法,估计不消片刻,风细细便会过来了。你等会儿一定要表现出非常想和亲的态度,切莫让风细细看了笑话去。” 芸紫点头。 两个人在店里东瞅瞅西看看,始终没有挑到满意的东西,却真的等到了想等的人。看来这个新任掌柜的传话速度很是不错。 风细细并没有带木垣过来,来的是雨落跟灵初。 灵初一进门就尖着嗓子幸灾乐祸,“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我们的芸紫公主和芷舒郡主,怎么,你们还有心情过来采买,这个时候不是应该躲在被窝里哭泣吗?” 秦芷舒强忍着怒气,心平气和的说道:“我们为什么要哭,听说芸紫要和亲的那位王爷可是鼎鼎有名的美男子,能嫁给这么好的夫君,偷笑都来不及吧!” 灵初说道:“我怎么听说是个十恶不赦的魔头,已经娶了好几任妻子了,都在新婚当夜莫名其妙的死了。你说,芸紫公主会不会……” 灵初说完,赶紧捂上自己的罪,一脸担忧的看着芸紫。 雨落嬉笑道:“我们公主福大命大,自然是不会的。灵初就不要瞎操心了,你看,人家现在还有心情出来逛街呢!” 秦芷舒道:“你们还是先管好自己吧,我们芸紫命好着呢!你们的那些听说不知道是从哪个犄角旮旯里打听到的。” 芸紫拉扯着秦芷舒,“芷舒,这里没什么好逛的,我们去别家店吧!” 风细细拦住了她们的去路。“公主,你们都知道这和善坊是我的产业,既然来了,若是不挑选两件称心如意的,岂不是显得我怠慢了。这样,你选两件,就当是我送给公主的成婚大礼了。虽然我的婚礼你没有来,但是念在这么多年的姐妹情分上,说什么我也是要给你送上一两件的。” 秦芷舒“呸”的一声,“谁跟你是好姐妹,你是在时刻提醒我们那些年的眼瞎吗?还是你知道我们芸紫即将成为他国的王妃,特意来献媚的?” 风细细一脸的无辜,“你们总是这样曲解我的好意,芸紫,你是真心想要和亲的吗?如果不是,我可以求求父亲,让他在陛下面前求求情。” “大可不必。”芸紫的语气依旧温柔,“既然安排了我和亲,那么肯定是上天对我最好的安排,再者说了,听说我未来夫君那样貌人品都是一等一的,我为什么要拒绝。既然我都能看上木垣,这世间哪一个男子不比他强,说不定到时候我嫁过去,夫妻二人举案齐眉,白头偕老,倒也是一桩美事。” “芸紫,不要说这些赌气话。你可知道身为战败国的和亲公主,到了那边会受到什么样的待遇?”风细细说道。 芸紫道:“这个就不需要你担心了,还是先管好自己吧!” 说罢,带着秦芷舒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和善坊。 徒留身后的风细细等人在那里暗自疑惑。 “不是说芸紫不想和亲吗?怎么看着不是那么回事啊!”灵初说道。 “难道我们听到的传闻是假的,她未来的夫君真的是一等一的好,所以芸紫才表现的这般从容。”雨落也很疑惑。 风细细握紧了拳头,她怎么可能让芸紫过的比自己好,看来是要派人去查一查这个和亲对象了。 还有那个人,也可以开始联系了。 而离开了和善坊的芸紫跟秦芷舒两个人此刻正躲在一个角落里暗自窃喜呢! “芷舒,我方才真的吓死了,还好没有露陷。”芸紫捂着自己的小心脏,“也不知道潋潋的这一招管不管用,要是不管用,说不定我真的要和亲去了。” 秦芷舒道:“你放心,依风细细那个小心眼,我们之前帮着风潋潋得罪了她,她怎么可能让你好过,一定会派人去调查,只要她有动静,我们就可以见缝插针,说不定就能解决眼前的难题。” “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放心,我安排的人已经做好了准备,时刻盯着风细细的一举一动,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兴高采烈的待嫁,让风细细看不出一丝破绽。” 芸紫点头。 风潋潋跟林敬到达埋葬尸体的小山丘,凭着记忆,林敬找出了那具尸体。 163、梦境也是现实 因为天气比较寒冷,再加之死了没几天,尸体还尚未完全腐烂。 风潋潋捂着口鼻走近,尸体散发的恶臭味让她直反胃。 捡了一根树枝前后拨弄了一番,却发现这个尸体并没有什么受伤的痕迹。 风潋潋还在想尸体的事情,便听到林敬惊呼,“风姑娘,你身上……” 风潋潋顺着林敬的目光往自己身上看去,却发现绑在腰间的玄青佩发出来幽深的光芒。 “这是……”她一时间眉头紧锁。 玄青佩可避世间一切伤害,这东西是夜卿酒给她的,既然在这个时候发光,那么这周围一定有什么邪祟。 风潋潋警惕的往四周看了看,除了风吹动树叶的声音,整个山丘十分安静,并不像有旁人闯入,既然这样,那么异变一定来自于这具尸体。 “林敬,你详细回忆一下这个人死亡的过程。” 林敬有些汗颜,“他没有死亡过程。” 风潋潋:“……” 林敬接着说道:“前一天还好好的,第二天一早就发现断了气。” “身边有安排人守着吗?” “因为这个人事关重大,我都是安排亲兵把守的,他们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这人死了。后来,我还安排了仵作来验尸,结果也是一无所获,他们也说不清这个人是怎么死的,就像是阎王索命一般,悄无声息的就死了。” 风潋潋因为接触了夜卿酒的那个世界,所以立马就想到了非人力之所为的,那么就一定有其他的力量。 既然玄青佩在这个地方发光,那么这个人的死亡大概率应该跟妖有关。 可是,为什么妖会插手一个凡人的生死呢? 风潋潋思来想去,只得到一个结论,那就是这背后之人显然已经跟妖族勾结了,说不定他们的目标不单单是自己,还有夜卿酒。 想到威虎山一行,夜卿酒身中妖毒,风潋潋就心有余悸。 她一定要查出来这个人,否则整个京都还不被他闹翻了天。 但涉及到妖,她可能还需要帮助,风潋潋第一个就想到了明晨。 林敬见风潋潋久久不说话,遂问道:“风姑娘,你可是发现了什么?” “这事我也不敢肯定,等我回去问一问再说吧!” 林敬将尸体再度掩埋。 风潋潋接着说道:“走吧,回去看看芸紫那边有什么收获。” 还没走进天下第一楼,风潋潋便看见了迎面撞过来的明晨,对方显然一副焦急的样子。“小姑奶奶,这这刚醒,又跑去哪里了?” 风潋潋看到明晨倒是很开心,正好有事情想问,但是看他这一脸着急,难道是夜卿酒又出什么事情了。“怎么了,他让你来找我的?” “倒也不是,我只是有些事情想要问你,结果转个身发现你已经不在王府了,第一楼也没看见你,还以为你又跑了呢!” “什么叫又,不是他夜卿酒赶我走的吗?你回去告诉夜卿酒,这一次不亲自来请我,我就不回去了。” 一想到那个人趁自己意识恍惚就……亲吻…… 风潋潋越想越觉得生气。 也不知道是气夜卿酒的不打招呼,还是气自己的不争气。 “你的话我自然带到,但是这一次我不是来找你回去的,有些事情想要问你,找个方便说话的地方吧!”明晨看了看她身边的林敬,说话有些含糊。 风潋潋见他这般郑重,便猜想是一些旁人不便知道的事情。“你跟我去三楼吧!” 说罢,便又对着林敬说道:“林敬,你先去找找芸紫跟芷舒,看看他们那边有什么需要帮助的,我这边要是解决完了,就派人去恭亲王府通知你们。” 林敬是个非常识趣的人,转身就走了。 风潋潋带着明晨进了包厢,特意嘱咐黎书不要让人靠近。 “说吧,你有什么问题要问我。”风潋潋走近包厢,找了一处舒适的地方坐下,好整以暇的看着明晨。 明晨笑道:“看你这样子,好像早就知道我会找你一般。” “你之前在夜卿酒面前特意说那番话,就是想要我留下,看来你是想重启我们之间的统一战线联盟了。” “风潋潋,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这样让我感觉很危险,似乎随时都在被你算计。” “本姑娘一直很聪明,只不过从前是被一些人蒙蔽了双眼,看不清事情,现在所有的真相我都了解了,心态自然要发生变化的。” 明晨看着面前姑娘的眼睛中的光芒,耀眼而璀璨,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为啥自家主上会喜欢上这个女人了。“那你不妨猜猜这一次我想问你什么?” “寒症。夜卿酒的寒症。” 明晨一点都不震惊风潋潋如此轻而易举就猜到这件事情。“我们之间唯一的联系就是主上,我也只会因为他的事情来找你,你能猜到这一点不足为奇。” “当然,”风潋潋给明晨斟了一杯茶,“所以,你能告诉我你查到了些什么吗?毕竟关于天魔二族,我了解的并不多。” 明晨摇摇头,“实际上关于主上寒症这一块,我们知道的并不多,主要是他自己什么都不肯说,但你应该猜测得到这一切都跟你有关,不然为何偏偏是你能解寒症。” “所以呢?” “所以我想让你回忆一下,每一次为主上解寒症之后,你都有什么发现?” “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主上宁愿死都不想让你为他解寒症,那么就说明在解寒症的过程中一定会发生什么对你不好的事情。” 风潋潋想了想,一脸的惆怅,“我没感觉自己的身体有发生什么变化,只是每一次都会陷入一个梦境。” “梦境?” 提到这个,风潋潋突然联想到了什么,赶紧问道:“明晨,夜卿酒的真身是什么?” “问这个做什么?”明晨不明白这个问题跟寒症有什么关系。 风潋潋迫切的说道:“你只管告诉我。” “一株植物。” 风潋潋试探性的问道:“是不是一杯香,一种盛开在魔界的永不开花的植物。” “风潋潋,你去过魔界?”说罢,明晨又自我否定了,“不可能,如果没有人带领,你怎么可能找到魔界的入口,风潋潋,你是怎么知道的?” 风潋潋这一刻终于明白,自己梦中的那些场景原来是真实发生的,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丝毫没感觉到自己的手在抖,就这样喝了一杯又一杯,才轻轻地笑道:“我说是做梦,你可相信。” 164、嗜血漫天 明晨难以理解,“做梦也不可能梦到主上的真身啊!难道主上之前告诉过你。” 风潋潋摇摇头,“明晨,或许我跟夜卿酒曾经就有过联系。你们天界不是都有什么前世今生吗?你说我跟夜卿酒之间会不会也有什么前世?” 明晨依旧疑惑不解。“我之前也想过,为什么主上就认定了你,不论你怎么反抗,他还是将你放在身边。所以,主上刚将你带进府的时候,我便用前世镜照过你,你的前世没有一点儿与主上相连的痕迹。” 此话一出,打破了风潋潋方才一闪而过的猜想,“如果是这样,那会不会是我身上有着某个人的记忆,而这个人与夜卿酒之间有联系。” 风潋潋又提出另一种猜想。 “你想说谁?”明晨屏住呼吸。 “宁未央……” 明晨彻底陷入震惊。 如果风潋潋知道一杯香的事情是个意外,那么又是如何知道宁未央的呢! 看着明晨脸上复杂的表情,风潋潋接着说道:“我为夜卿酒解寒症之后,陷入了一个很长的梦境,梦里有宁未央、夜卿酒,还有一个跟云隐殇长得即为相似的人,他叫雪云,是天族的二殿下,也是宁未央的未婚夫。” “还有什么?”明晨急忙问道。 风潋潋便将梦中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全部讲了出来。 这一刻,明晨不再怀疑风潋潋的话,甚至是认同的她的观点,似乎风潋潋真的有着宁未央的记忆,只是这种记忆需要某种特定的因素激发出来。 而这种特定因素就是夜卿酒的寒症。 那么夜卿酒不愿意让她解寒症的原因也就可想而知了,他不想让风潋潋记起关于宁未央的事情。 所以,夜卿酒宁愿死也要守护宁未央的秘密。 想通了这一层,风潋潋发现自己陷入了无边的哀伤,原来,夜卿酒对自己所有的好都只是为了保护一个叫做宁未央的女孩,她只是个储存记忆的载体而已。 明明知道自己喜欢的是云隐殇,为什么在知道这个真相后,心却泛着微微的疼痛。 明晨接着问道:“那后来呢?宁未央告别夜卿酒之后发生了什么?” 风潋潋从恍惚中回过神来,“你不知道吗?这些事情难道不是天界发生的?” 明晨说道:“天界所有人都知道花族小帝姬宁未央在自己的大婚之日使用嗜血满天,自爆了灵根,随后烟消云散,却没有人知道到底为了什么?” “嗜血漫天?”风潋潋听到这四个字,突然觉得有一股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疼痛,“这是什么?” “花族的秘术,具体有什么作用,我也不是很清楚,这个要问过花族族长才知道。” “那你有没有查过云哥哥……也就是云隐殇,他跟雪云之间有没有联系?” 风潋潋一下子联想到了这个事件中存在的第三个人物。 既然夜卿酒对这件事情选择隐瞒,而她的记忆也是残缺的,那么想要弄清楚整个故事,雪云也是一个关键人物。 明晨说道:“因为大婚之日,花族小帝姬自爆灵根,花族族长自然找到天族想要一个交代,可那个时候二殿下雪云伤心欲绝,整个人有些痴傻,根本说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天帝为了给花族一个交代,便决定让二殿下轮回历劫一世,以示惩罚。” 听到这里,风潋潋便知道自己方才的想法太过于天真,就算云隐殇是雪云的转世,可又怎么会记得前世的事情。 接着便听到明晨继续说道:“至于你说的云隐殇,当初跟主上在风府门口见到他的那一刻,我便留了一个心思,查你的时候顺道也查了他,他的前世确确实实是二殿下雪云,但是这个时候你想要问他关于天界发生的那些事情也是枉然,他什么都不会知道的。” 果然如此。 “所以没有人知道当时的到底发生了什么?”风潋潋有些失落。 “有,”明晨顿了顿,“就是你。” “可我的记忆有残缺。” “所以下一个寒症发作的时间点就是你找回那一部分真相的时候,到时候说不定也能找到解决寒症的方法。” “他不会允许的,这一次他以为我不会管他,所以对你降低了防范,下一次我恐怕不容易近他身。” 如果不是风潋潋在妖族的结界中知道前世的一些真相,再加之夜卿酒是为了她才中的毒,或许她真的会如夜卿酒的意愿,不再管他。 甚至,风潋潋还在想,之前云隐殇在小镇上的消息是不是夜卿酒放出来的,就是为了将自己调离京都。 不然不会那么巧,自己知晓消息的时间点就是他寒症发作的时间点,这一切都太凑巧了。 夜卿酒为了保护那个叫做宁未央的女孩的记忆,真的是能做到这么卑微的地步吗? 明晨自然不会知道风潋潋现在所想,但是也知道风潋潋所说不无道理,“我实在是不知道主上到底是为了什么,之前在天界的时候,我因为被天尊派去处理一些事情,对于他跟宁未央之间的事情了解的并不是很多,只知道宁未央死后,主上便莫名其妙的染上了寒症,然后便进入了文丰国,封了宸王。” “看来事情的关键就在宁未央的记忆上。如果想要彻底化解夜卿酒身上的寒症,就得从宁未央的记忆上入手。” 明晨这个时候突然问道:“风潋潋,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身上会有宁未央的记忆?” 风潋潋摇头,一脸的失魂落魄,“或许是夜卿酒想要找一个人来承载这段他不愿意抛弃也不愿意想起的记忆,而我很不幸运的被选中,成为了这段记忆的容器。” 不然,她的人生应该是一帆风顺的。 有爱她而她又深爱的云哥哥一声呵护自己。 有风家的庇护让她一辈子不受灾苦。 而且如果没有夜卿酒的存在,或许风细细也没有那般恨自己吧!至少表面上装,她也会装作对自己很好的样子。 明晨显然是不认可风潋潋现在的悲伤。“风潋潋,或许你是承载了这段记忆,但是主上对你却是真心的好,这一点我们都看在眼里,他为你做了多少,你自己心里应该也是清楚的,不然也不会为了救他而放弃了去寻找云隐殇。” 165、玄青佩中的妖气 风潋潋刚想反驳,却被明晨打断了,只听他接着说道:“你不要否认自己心里对于主上的情意,我可是历经过万世情劫的人,在爱情这方面看得很准的。风潋潋,你变了,你的心中对于主上已经不简单了,至于到底爱恨各偏多少,只有你自己清楚。不过这一点改变我倒是觉得很好,不仅救赎了你自己,也救赎了夜卿酒,他现在慢慢的恢复成了以前的模样,真希望有生之年还能见到我那可爱的小师弟啊!” 风潋潋:“……” 明晨公子在人间待久了,大概是忘了自己身为神仙的事实了,还什么有生之年,你们的人生可是很长的,好嘛! 但,她不否认明晨的话。 因为重生,她改变了很多,在这个改变中,夜卿酒也在一点点的变化,他们之间已经不可能到达曾经非死即伤的地步了。 明晨接着说道:“但是有一点还请你务必记住,不论你最终做出什么选择,都希望你不要去伤害这个深爱你的人。” 风潋潋:“……” 之前风潋潋已经毫不怀疑夜卿酒对于自己的爱,但是现在让她不得不深思,夜卿酒是因为这段属于宁未央的记忆还是单纯的只是喜欢她风潋潋一个人。 或许两者都有吧! “明晨,你说的我都知道。你放心,今后不论我做什么,夜卿酒都是我不愿意去伤害的人。现在我只想帮他彻底解除寒症跟妖毒。希望他平安顺遂。” 明晨从风潋潋在城外毫不犹豫的选择跟他回去的那一刻,便已经相信了她对待夜卿酒的真心,否则今天也不会找过来同她说出这番话,并且一起商量救治夜卿酒的事情。 “我信你,所以我们之间的统一战线联盟依旧存在。风潋潋,这段时间我会密切注意主上的一举一动,有必要的我会跟你说,等到下一次寒症到来之际,我们一定要解开所有真相。” 风潋潋自然是同意的。“对了,还有一件事情问你,关于玄青佩,你了解多少?” “我只知道是当初主上千辛万苦找来送给宁未央的,据说可避世间一切妖邪伤害。” “呵,也难为他了,当初怕宁未央不收,居然还说是在人间随意买的。”风潋潋自己也没意识到这句话中有多少酸意。“我今天在查看一具尸体时,这玄青佩突然发光了,你知道有什么原因吗?” “你可以将玄青佩解下来给我看看吗?” 风潋潋将玄青佩交到明晨手中时,便看到他将双手覆在玄青佩上,不知道使用了什么术法,玄青佩的上空居然冒出了一缕黑烟。 “果然。”明晨感叹。 风潋潋急忙问道:“怎么了?” “玄青佩是感觉到了妖气,这才发光的。” “你的意思是这人死于妖族之人手中?” “八九不离十。” 风潋潋并不奇怪,这与她的猜测不谋而合。于是风潋潋便将芸紫和亲的这件事情从头到尾跟明晨说了。 既然涉及妖族,那么她一介凡人自然是不能与之抗衡的,只能寻找外援了。 明晨沉思了片刻,说道:“看来妖族的手已经伸到京都了,也不知道少主跟顾斐追查妖毒解药的事情有什么眉目,看来是时候找他们回来了。不过你放心,这件事情你如果需要任何帮助,我一定随叫随到。” 这段时间夜慕白跟顾斐一直在追查那老鼠精跟蝎子精的下落,也没有音讯传回来,想来是结果不太理想。 这是风潋潋跟明晨都不敢想象的。 “明晨,如果一直找不到妖毒的解药,夜卿酒他……”风潋潋无力的问到。 事关妖,她根本一无所知,更不能使用自己第一楼的力量去寻找,因为她所培养起来的这些人根本不是妖的对手。 想到这里,风潋潋也开始自嘲,当初一心想壮大自己的势力,可以有朝一日用来制衡夜卿酒,现在想来也是无稽之谈。 人家是仙,是魔尊,她一个凡人拿什么去斗。 不过这份力量用来对付风细细,为自己报仇也是不错的。 明晨回答:“这个妖毒是他们专门用来对付主上的,自然不可小觑,如果在下一次寒症到来之时还没有找到解药,那主上估计就……” 明晨说的含蓄,风潋潋却听懂了。 如果找不到解药,那么他们连后面找真相的时机都等不到。 “明晨,你们一定会找到解药的吧!” 明晨并没有很大的信心,“但愿吧!不过你今天的消息很有价值,自从威虎山之后,我们在人界遍寻不到妖族的信息,没想到他们的行动已经渗透到了京都,甚至是朝堂,估计这事主上还不清楚,我得赶紧回去报告。” 风潋潋自然不敢耽误,“那你赶紧回去,如果有什么事情,我会让若若通知你的。” 明晨走了,走之前还不忘调侃道:“关于你说要主上亲自来接你回去这件事情,那是你们小两口之间的情趣,我就不掺合了,但是你的话我会转达,记得我的好,以后夜卿酒那个昏君犯浑的时候,记得替我美言两句。” 风潋潋丢给他一记白眼。 明晨走后,风潋潋开始整理这段时间以来所有的信息,包括前世她能知道的所有。 在京都,或者说是在朝堂,有人勾结了妖族,先是杀害了能证明镇南将军府清白并且能指认镇北将军府勾结敌国的认证,一点儿线索都没有留下,让林敬查无所查,打压了镇南将军府的势力。 然后,挑唆皇帝派出芸紫公主和亲,断掉自己这边属于公主一脉的势力。 紧接着,这个幕后之人准备做什么呢? 对付自己,或者是对付夜卿酒? 如果是单纯对付自己,那么妖族之人万没有插进来的道理,那么…… 风潋潋想到这里,眸子一眯,神情开始严肃起来。 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对付夜卿酒吧! 可为何时间点选择的这般好,刚好是夜卿酒寒症发作前后,这样妖族悄无声息的渗透进京都,夜卿酒根本无暇顾及。 但,他们应该算计不到夜卿集的寒症,毕竟这是他的秘密,只有身边的几个人知道。 不对,风潋潋突然想到了前世的自己。 166、潋潋夜未央 夜卿酒身患寒疾这件事情风细细也知道,她每次安排自己跟云隐殇出逃都是在月圆前后。 风潋潋的双眸开始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这件事情的背后一定有风细细的参与。 既然敢拿夜卿酒的寒症来做文章,这一次,她不会再估计姐妹之情,手下留情了。 黎书进来的时候,便看到风潋潋如此模样,有些骇人,声音也有些发抖,“姐姐,我看到明晨公子走了,这才上来的,没有打扰到你吧!” 风潋潋急忙收起自己的情绪,笑盈盈的说道:“刚刚姐姐只是在想事情,没有吓到我们小书吧!” 黎书木讷的摇摇头,“我已经跟齐大哥联系上了,他说他们一行人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可有带回云隐殇的消息?” 黎书摇头,“信中语言简短,不如等齐大哥回来,你自己问他。” 风潋潋看着黎书的表情,自然知道她是在安慰自己。“我们小书长大了,知道编善意的谎言来哄骗姐姐了。” “姐姐……”黎书有一丝不好意思的挠了挠了头。 风潋潋就着她的手摸了摸她的头,“好了,我知道你是为了姐姐好,只不过关于云哥哥的消息始终是我的一块心病,他到底是因为我才远离京都的,我必须得将他找回来。” 黎书突然问道:“姐姐,你现在还喜欢云隐殇吗?” 风潋潋一直都知道眼前这个经历过家族剧变的女孩有着超出同龄人的成熟,可当她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风潋潋竟然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这个她一直当作孩子去疼爱的女孩。 黎书继续追问,“或者换一个问题,姐姐开始喜欢宸王殿下了吗?” 风潋潋:“……” 为什么今天一个两个的都来问她这些问题? 明明事情已经那么多了,怎么大家都很闲吗? “黎书,你还小,这些事情说了你也不会明白的。” 黎书立马反驳,“谁说的,只有姐姐一直将我当成小孩,我喜欢齐大哥,我自己知道,可是姐姐喜欢谁,你自己知道吗?” 风潋潋哑口无欲。 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被一个小姑娘说的无话可说。 黎书接着说道:“姐姐,你有没有想过你对云隐殇的喜欢只是年少的依恋,而现在你内心真正喜欢的是……” “黎书,别说了。”风潋潋出声打断了黎书的话。 黎书被风潋潋突然的厉声吓回了声音。 风潋潋也知道自己吓到黎书了,赶紧拉住她的手说道:“小书,姐姐刚刚没有凶你。只是你真的还小,这个问题不适合你。好了,你先出去招待客人吧,等会儿派人去一趟恭亲王府,通知郡主他们。” 黎书沉默了片刻转身走了出去。 当她走到门口时,传来了风潋潋的声音。 “潋潋夜未央,月雾松桧香。怀人重凄凉,坐念云隐殇。” 黎书顿了顿,然后退出了房间。 林敬跟芸紫一直都在恭亲王府等着,本来依着恭亲王府跟镇南将军府的关系,林敬是不便进王府大门的,他跟秦芷舒之间的关系也是半点没有跟恭亲王透露。 至于了解他们之间关系的沈均和跟木垣,正主都不公布,他们也没有必要上赶着去牵线。 如果恭亲王看在爱女的面子上,直接反水,站到了镇南将军府那边,他们岂不得不偿失。 这一次是芸紫直接带着林敬进了恭亲王府,恭亲王虽然在立场上跟镇南将军府是对立的,但是对于林敬他还是比较欣赏的,放眼整个京都的世家子弟,那一个不是多多少少沾染了一些不良的习气,只有这林敬,随父征战沙场多年,少年成名。这一次虽然打了败仗,但是也不能否认他之前的优秀。 黎书派去通知秦芷舒的人很快便将这几个人带了回来。 风潋潋本来还沉浸在黎书的那个问题中,见到这些人,便放下自己的这点糟心事,她现在有很多事情要做,也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 秦芷舒跨进房间,立马问道:“潋潋,听说你们在尸体上发现了问题,到底是怎么回事?” 风潋潋不想将这些人扯进妖魔的世界,于是便问道:“没什么大问题,只是我大概知道风细细是一定参与了芸紫和亲的这件事情的。” “我就知道,”秦芷舒气愤的说,“她自己过得不好,也见不得别人好。之前我就说是她,你们还不相信。” 风潋潋笑道:“我并没有不相信,不然也不会让你去试探试探她,只不过她的背后还有高人指点,所以这件事情我们还是要小心谨慎一些。” “什么高人,”秦芷舒嗤之以鼻,“居然会帮风细细那个坏女人。” “这个背后的人我也不知道,”风潋潋问道:“不过你方才说她过得不好,是什么情况!” 秦芷舒道:“那个女人到哪里都能掀起三层浪,本来怡亲王府跟风家联姻,怡亲王是看不上的,毕竟风家小门小户,哪里比得上怡亲王府,所以前期给了风细细一些脸色,可这个女人嫁进怡亲王府没几天,风老爷突然被封为了裕亲王,这下子可好看了,风细细之间还觉得在怡亲王府有些抬不起头,这下子便如斗胜的公鸡,瞬间趾高气昂起来,再配上那梨花带雨的模样,表面一套,背地一套,木垣虽然很吃这一套,但怡亲王可是个历经岁月的人,长时间的相处下来自然就知道了风细细是个什么样的人。” 说到这里,秦芷舒大概是口渴了,端了一杯茶喝了起来,完全吊起了风潋潋的胃口。 “然后呢,你怎么讲故事讲一半,我还没听过瘾呢!” 芸紫轻笑,“潋潋,你怎么一脸的幸灾乐祸。” 风潋潋道:“难道我还要为她的悲惨哭泣吗?她越难过,我越开心。” “那倒也是,”芸紫说道:“风细细虽然背着我跟木垣勾搭,但是我并不气这一点,我生气的是为什么有人能将自己的无耻行为做的这么理所应当,还觉得全世界都欠她的。所以,这一次,就让她自食恶果吧!” 167、月隐西山客 秦芷舒一把勾住两个人的脖子,“你们两个的心肠怎么都这么坏啊,不过,我喜欢……嘿嘿。” 风潋潋道:“那你就接着讲,我们今天的开心程度就指着风细细了。” 她这段时间因为夜卿酒的事情没有关注过风细细,现在知道这个姐姐过的有多倒霉,她自然是要了解了解的。 前世害的怡亲王府整府败落,这一世因为她的重生改变了太多事情的轨迹,风细细也嫁进去了,那么怡亲王府会不会也有了新的结局。 秦芷舒接着说道:“那估计你今天的开心就止步于此了,因为在跟老王爷的战斗中,是老王爷失败了。” “怡亲王那么厉害的人物居然会败在风细细的手中,”芸紫难以理解,“她是不是又编了什么瞎话来诓骗老王爷。” 秦芷舒道:“不知道是不是瞎话,反正前些日子怡亲王宣了太医过去,随后怡亲王府便宣布小王妃身怀六甲。” 风潋潋:“……” 这事几分真几分假,她还真摸不明白。 虽然风守正已经位极裕亲王,但是太医院好歹也是他的老属下,风细细再加以利诱,说几句谎话也是可以的。 只是没想到不管是前世还是这一世,风细细对付怡亲王府居然都用了身孕这一招。 怡亲王府就木垣这一根独苗,再加上木垣对风细细的痴心,如果此时风细细怀孕,那全府上下势必会当菩萨一般的供着。 芸紫道:“那你还说这个女人过的不好,有了身孕,是不是在怡亲王府都要横着走了,估计连老王爷都可以不放在眼中了。” 秦芷舒道:“非也非也,虽然她有了身孕,老王爷将她当宝贝一般供着,但这个时候木垣不知道哪里出了幺蛾子,前两天在逛花楼的时候,居然支了王府一大笔钱为一个妓子赎了身,你们知道的,前段时间的京都府衙那次,为了让风细细免受牢狱,怡亲王府已经大出血一次了,这一次,木垣又瞒着老王爷跟风细细花了一大笔钱,导致王府亏空,这事自然是要追究的。” 芸紫好奇,“如何?” 秦芷舒接着说道:“老王爷将木垣一顿好打,在床上躺了三天。风细细也找他理论,可他死活不说出那个妓子的去处,风细细闹也没有用,结果一不小心小产了。” “啊……”芸紫感叹,“怎么感觉她的事情一波三折,随时都会有反转,芷舒,你等下会不会告诉我,风细细小产是假,她压根就没怀孕,然后木垣心灰意冷,将那个妓子接回了家,彻底冷落了风细细。” 秦芷舒道:“你觉得以木垣对风细细的痴恋,这事可能吗?” 风潋潋说道:“风细细的戏还是可以的,不管她是不是真怀孕,小产这事一定可以是真的,然后木垣十分内疚,从此对她更是万分贴心,再加上老王爷也会觉得是自己的儿子亏欠了风细细,即便这个女人性格虚伪,也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秦芷舒眼睛都瞪大了,“潋潋,你这想象力不去写话本子真是可惜了,简直与事情发展说的一模一样。” 风潋潋一脸平常,“因为我足够了解风细细。” “所以说,现在风细细在怡亲王府过的风生水起。”芸紫总结。 秦芷舒摇摇头,“也不算是,你们知道那个妓子吗?就是到现在,风细细依旧没有从木垣口中了解到她的去处,这也算是鲠在她心中的结。” “木垣不肯说?”芸紫问道。 秦芷舒道:“无论风细细如何楚楚可怜,木垣就是三缄其口,她自己也没辙了,这段时间还在跟木垣冷战呢!听说,整个怡亲王府现在的气氛紧张的很,生怕一不小心就得罪了自家的小王爷或是小王妃。” “你怎么对这事情了解的这么清楚?”芸紫问道。 秦芷舒偷偷看了一眼在旁边一言不发的林敬,有些惭愧的说道:“我家向来跟镇北将军府走得近,而沈均和又跟木垣走得近,所以我就多多少少听了一点。关于风细细的事情,我怎么能错过。” 风潋潋突然想到,前世的风细细手中还有一处青楼的产业,那是她跟沈均和合作的,然后秦芷舒成了中间的牺牲品,现在秦芷舒弃暗投明,那么谁又充当了当初秦芷舒的角色呢? 青楼? 方才秦芷舒说的那个妓子似乎是风细细与木垣这段感情的关键。 风潋潋的脑袋中灵光一闪,突然想到了什么。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这个女人变得越来越可怕了。 众人看到风潋潋半晌没有回音,再看她脸上的表情,立马问道:“潋潋,你怎么了,是想到什么了吗?” 风潋潋问道:“芷舒,你知道那个妓子出自哪家青楼吗?” “不知道,”秦芷舒摇头,“但这个不难,我回去打听打听就知道了。你要知道这个做什么?” 风潋潋讳莫如深,“你先问着,如果这个事情真的如我想的那般,那风细细这个女人可能比我们想象中的更有手段。” 秦芷舒记在了心里。“对了,你让我派人跟踪风细细,我也得到了线索,这个女人在这段时间频繁出入一个叫做西山客的酒坊,不知道在里面见了谁,反正每次出来都是一脸兴高采烈的模样,似乎里面有宝藏似的。” “西山客?”风潋潋呢喃,“没听说过风细细好这一口啊,怡亲王府最近是有什么重大活动需要她置办酒水吗?” “最近,最大的事情就是芸紫和亲,难不成他们怡亲王府还要买酒来庆祝!” 风潋潋转头问林敬,“你有听过西山客这个酒坊吗?” “听军中的兄弟们说过,这里的酒是家族产业,味道不错,很多兄弟出征前都会去买上两坛带上,为此父亲还军法处置了好几个,只是我们上一次出征的时候,有个兄弟去买酒,回来便说奇怪,这西山客居然不卖酒了。” “那卖什么?” 168、云隐殇下落 林敬支支吾吾的,脸上居然泛起了一层红晕,他看着秦芷舒有些难以启齿。 秦芷舒挠了挠头,一双大眼睛咕噜噜的转,“林敬,这西山客不会卖那种东西吧!” 芸紫到底是皇宫长大的孩子,虽然对于一些东西知道的少,但求学的态度倒是很认真,“哪种东西?” 秦芷舒虽然从小走街串巷,在市井各种摸爬滚打,但让她说出来还真是有些不好意思,“就,就是,那种东西!男人跟女人只见的那个……” 芸紫还是不太明白,一脸的天真。 风潋潋实在是看不下去两个人这么扭扭捏捏,“林敬,你直接说吧,到底是什么?” 林敬一咬牙,“女人。” “女人……”秦芷舒大呼,“女人你有什么不好说的,青楼不也跟卖女人一样嘛!” “芷舒……”林敬无奈的喊道。 “好了,我知道了,女孩子要矜持一点。” 林敬宠溺又无奈的笑着。 风潋潋问道:“林敬,你知道有人进去过吗?” 林敬摇头,“我们镇南军虽然好酒者众,但是绝对不会碰那些女人的。” “那镇北军呢?” “这个就要问沈均和了。” “俗话说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属,估计这西山客应该是沈均和常去的地方吧!”秦芷舒吐槽。 风潋潋对于沈均和虽然接触不多,但是一个开青楼开的风生水起的男人,你说他不好色,可能吗? “看来,我们也要去西山客看看了,如果能找到那个妓子,说不定还能从内部攻破风细细,让她再做不了妖。” 秦芷舒问道:“那芸紫和亲呢?” “你放心,如果我们能揭穿风细细的阴谋,到时候芸紫一定不会和亲的。” 毕竟风细细勾结了妖族,这事夜卿酒一定会出手,到时候以他的名义阻止这场和亲,那就是名正言顺的。 接下来,在风潋潋的安排下,林敬跟秦芷舒去查青楼以及妓子的下落,而芸紫要做的就是好好待嫁,降低幕后之人的警惕。 风潋潋的事情就有点多,送走了这些人后,准备去西山客看看的她却碰上了从小镇火急火燎赶回来的齐昭。 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热茶,齐昭便带着风潋潋去了第一楼的暗室。 这里是专供第一楼培养的那些杀手休息训练的地方。 一般情况下,风潋潋是不会来这里的,因为跟夜卿酒的关系紧张,如果留下什么蛛丝马迹被发现了,那么她秘密培养势力的事情就暴露了,夜卿酒会怎么想她。 但现在不一样了,她跟夜卿酒之间的关系慢慢在融合,有些事情也没有必要那么小心谨慎。 暗室里的人都尊称风潋潋一声“老大”。 而称呼齐昭为“昭公子”。 看着这个自己一手建立起来的第一楼,风潋潋感慨颇多,如果没有齐昭在背后全心全意的帮她,她又怎么会走到这一步。 站在暗室的一处栏杆旁,风潋潋发自肺腑的说道:“齐昭,这段时间辛苦了。” 齐昭道:“也没什么辛苦的,只是没有给你带来云公子的消息,实在惭愧。”说罢,将当初风潋潋郑重交给他的那枚剑穗拿出来交给了对方,“物归原主。” 风潋潋接过那枚剑穗,总有些物是人非的感触,这是年少的欢喜,心心念念送给心上人的礼物,如今再拿到手上,也不知为何,只觉得沉重。 “齐昭,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不然也不会带她来暗室。 齐昭正色,“潋潋,我在小镇感应到君子剑了。” 君子剑,当初就是因为这把剑,齐昭失去了家。 今天突然提到,风潋潋自然为他开心,“真的,那不是离你找到灭门仇人不远了。” 齐昭脸上堆了愁容,“潋潋,我只是感应到了,并没有找到。但有一点我觉得奇怪,我追着君子剑的线索去了一处雨林,那地方像是一个迷宫,还充满瘴气,烟雾迷蒙,我看到了一个穿着白衣服的公子,就是你说的云公子的模样,虽然林中雾气太大,但我不会看花眼的,就是他。那个人往雨林深处走去,我们一行人不便深入,便退了出来,等到我们备齐了抵抗瘴气的药准备再次前往雨林的时候,却发现根本找不到雨林的入口了。” 听到云隐殇尚在人世的消息,风潋潋心中喜悦,但是齐昭后面的话又让她犯了愁,为什么云隐殇能进入那个神秘的雨林?“你们会不会是找错了入口?” 齐昭摇头,“那么多人,总不能每个人都记错。” “那你准备怎么做?” “那个镇上已经没有人了,却还有这么一出古怪的地方,况且还有君子剑的消息,我是说什么都不会放弃的,回来的时候我已经安排好了一部分人继续寻找,一有消息立马禀报。至于云公子那边……可能一时半会儿不会有什么消息。”齐昭后面的说说的有些含糊。 风潋潋却明白他像表达的意思,“君子剑出现的地方有云哥哥的消息,且他又这么巧出现在雨林,你是怀疑他跟君子剑有关?” “我不知道,但我一定会查下去。风潋潋,如果事情的最后真的跟他有关,我……我……” “你尽管放心大胆的去查,我相信云哥哥。” 齐昭松了一口气,“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便没什么顾忌了。还有一件事情需要跟你说。小镇无一生还,我怀疑这件事情非人力所为,不是说宸王殿下通神吗?你看能不能让他去一趟小镇,看看到底什么?说不定这件事情上也会有君子剑的线索,或者是云公子的线索。” 风潋潋之前也猜想了小镇是妖族所为,但听到齐昭这么说,她突然想到,云隐殇是天族二殿下雪云转世,这个时间点出现在那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或者说是…… 云隐殇此刻依然拥有了雪云的记忆。 不然为什么无缘无故的离开京都前往小镇,甚至是在小镇无一生还的情况下,还能出现在瘴气丛生的雨林。 169、相见 但现在夜卿酒身体不适,肯定不能去小镇,而自己这边还有芸紫和亲的事情要处理,一时半会儿也走不开,明晨要去查京都突然出现的妖族的事情,还要给夜卿酒解妖毒,所有的事情一股脑的涌过来,风潋潋头都大了。 沉思了片刻,风潋潋说道:“齐昭,你先在京都待几天,我有些事情要处理,还需要你帮我,等这些事情一结束,我陪你去小镇,去帮你查君子剑,去报仇。” 齐昭顿了顿,虽然他报仇心切,但是风潋潋选择在这个时候留在京都,将云隐殇的事情都往后推了,看来又跟那个人有关。 他报仇固然不急,这么多年都等过来了,也不在乎这几天。 “潋潋,京都是出什么大事了吗?” 风潋潋只是将芸紫和亲的事情说了出来,至于明晨要查的那些事情,风潋潋一点儿没有透露。 “你要我做什么?” “我要你帮我查一查宋凌,京都这段时间波谲云诡,但人跟人之间的交易无外乎利益二字,能让京都这么多权贵掺和进来,势必是钱到位了,想来我们这位京都第一首富功不可没。” 风潋潋没有将自己对宋凌的怀疑跟芸紫他们说,一来再怎么说这宋凌都算得上是芸紫的姐夫,如果芸紫一时心软或者说漏了嘴,打草惊蛇,对着宋凌这种在商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的老狐狸来说一定能嗅到危险,到时候他们便查不出什么。 再者,她知道风细细勾结了妖族,如果这事宋凌参与其中,那么对于芸紫跟秦芷舒来说就十分危险了,但如果交给齐昭,好歹手底下也有一批训练有素的江湖中人,身法上也会比她们强上很多,关键时候,自保能力也不是她们这种公子小姐所能比的。 齐昭很聪明,风潋潋稍微点播两句,他便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 临走之前,齐昭交给风潋潋一封信,说是里面记载了关于这段时间朝堂上的一些信息,或许跟这次芸紫和亲的事情有关。 风潋潋在看完信后,陷入了沉思,随后又副耳在齐昭耳边说了些什么,齐昭点头。 将所有事情全部安排完之后,风潋潋突然觉得有些心累了,本来准备去西山客的计划也打消了。 回到了黎书给她安排的房间,风潋潋将自己摔到了床上,陷下去的那一刻,她感到了无比的放松。 芸紫的事情、云隐殇的事情、夜卿酒的事情,甚至是风细细、宋凌的事情,这些事情接踵而来,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处理好。 想着想着,风潋潋突然喃喃自语:“为什么你还不来找我?” 话音刚落,便陷入了沉睡。 玄衣男子悄无声息的走近床前,俊朗的五官因为双眉的紧皱而显得有些严肃,他蹲下了身子,双手轻轻滑过女孩的脸颊,薄唇轻启:“为什么还要回来?” 女孩因为沉睡,自然无法回答他的问题,男子锲而不舍,接着问道:“你不想要自由了吗?” 依旧无人回答。 “宁未央,兜兜转转,我们还是走到了这一步,这一次,恐怕是我先要离开了。” 女孩面目依旧平静,似乎梦到了什么甜蜜的事情,嘴角竟然扬起了一抹弧度。 男人的大拇指覆上女孩的嘴角,然后轻轻吻上。 风潋潋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这个时候的天下第一楼已经歇业了,宁未央下楼正看到黎书在柜台那边算账,而齐昭在他的一旁不知道记录着什么,两个人静静地,在摇曳的烛火下显得十分祥和,这般岁月静好的场景,她突然脑海中浮现了一个人,似乎刚刚做了一个梦,梦里也是这个人,他偷偷亲吻了自己。 风潋潋甩了甩脑袋里的这些乱七八糟,调整了心情走到柜台那边,“我们小书这么晚了还这么用功,姐姐真是惭愧啊,以后就真的要靠着我们小书养活了。” 黎书丢下手中的算盘,看着风潋潋一本正经的说道:“姐姐,小书可以养活你的。” 风潋潋被黎书的神情逗笑了,摸了摸她的头,“我们小书说的话就是好听,那姐姐以后就准备当一个米虫啦!” 黎书郑重的点头。 风潋潋状似无意的问道:“今天宸王来过吗?” 柜台边的两个人一起摇头。 风潋潋在心中鄙夷自己,那人如果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的踪迹,这世间又有谁能触碰他的衣角。 算了,不管来没来,这一次,她绝对不会主动回去的。 反正有明晨这个内应,她想知道的消息还不是手到擒来。 风潋潋跨步向门外走去,齐昭追了出来,“这么晚了,你准备去哪?” “月黑风高夜,最适合做一些偷鸡摸狗的勾当了。” 齐昭根本不去问她到底要去哪里做什么勾当,只是本能的说道:“我跟你一起。” 风潋潋想也没想的拒绝了。“齐昭,宋凌的事情估计很复杂,明天有得你忙的,今天赶了一天路,你还是好好休息调整一下,我这边就不需要你陪着了。” 齐昭低下了头,有着些许的失落,眼中的光芒几转明灭,最终还是道出了一个“好”字。 风潋潋拍了拍他的肩膀,还是像从前那般,“别多想,你对我很重要,有些事情不让你去是为了你好。” “好。”齐昭说道。 他从来都不会违背风潋潋额任何想法,不想给她任何心理负担。 这个女孩生活的已经够苦了,他不能成为压着她的那块石头。 天色依然全黑,街上星星点点的几家灯火,一股寒风吹来,风潋潋瑟缩的拢紧了衣服,可奇怪的是,她居然一点儿也感觉不到寒冷。 十二月的隆冬,萦绕在周边的都是温暖。 风潋潋的嘴角微微的向上扬起,眼睛朝着四周瞅了瞅,路上偶有几个行色匆匆的陌路人一边哈着热气一边搓着手,然后一路小跑着往家的方向跑去。 风潋潋路过裕亲王府的大门,只是深深的朝里面看了一眼,便又匆匆的离开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想进去却又害怕进去。 从风守正封亲王以来,自己再没有进过家门,不知道父亲现在过得好不好,他会不会以为自己封亲王是因为风细细加入怡亲王府而带来的荣耀? 170、下次还敢 这一切都不重要,她现在要处理完所有的事情,不能将危险带进去,打扰了父亲的生活。 加快了步伐,问了路边还没收摊的小摊贩,风潋潋一路向西山客而去。 西山客地处京都十分偏僻的角落,所为酒香不怕巷子深,这老板估计十分任性。 这样一个客似云来的酒坊,突然之间改行,这里面没有猫腻估计也说不过去。 既然风细细能去这么一个偏僻的地方,那想必这个地方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风潋潋本来是十分怕黑的,她借由着西山客门房前的那一点亮光,手上紧紧握着玄青佩,轻手轻脚的往前走去,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各路神仙,请保佑我。 这个时候,西山客的大门突然之间从里面打开了,风潋潋下意识的赶紧闪身,躲到一边的树后面,探出脑袋往里面看了看,只看到一片青灰色的衣角划过门槛,大门便再次关上了。 风潋潋有着些许的紧张,注意力高度集中在西山客那边,一点儿也没注意到身边接近的人。 直到肩膀上被人轻轻拍了一下,风潋潋惊呼,声音还没出来,嘴就被人捂住了。 “是我。”那人沉声说道。 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身边也是那股熟悉的温度,风潋潋原本的提心吊胆瞬间平复下来。 她扒拉下那人的手,将他扯到一旁,一脸的阴阳怪气,“夜卿酒,你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竟敢跟本王大呼小叫了,风潋潋,你的胆子越来越肥了。” 风潋潋立马狗腿似的抱住夜卿酒的胳膊,“还不是王爷给的胆子,不然潋潋哪敢啊!” 这话风潋潋说的是真心的,不像之前那般虚情假意。 风潋潋突然觉得有些事情做起来,真心跟假意是很容易区别的,那么以前的夜卿酒知道她是装的顺从吗? 夜卿酒似乎很享受风潋潋对他的身体接触,轻描淡写一句,“下不为例。” “是,我的王爷,”风潋潋轻轻地凑到他的耳边说道,“不过,下次还敢……” 夜卿酒没有答话,只是瞬间搂住了风潋潋的腰身,将她往自己身前一带,威胁似的看着她。 风潋潋顿时觉得自己怂了,埋首在他的胸前,“王爷这么晚过来是来接我回去的吗?先说好,当初是你赶我出来的,如果没有十足的诚意,我是不会跟你回去的。” “看来是真的胆肥了。”夜卿酒沉声,声音中却有着无限的宠溺。“本王须得好好管教。” 风潋潋笑着说道:“王爷不会是要家暴吧!那我更不能跟你回去了,当初说好要好好相处的,我才这般对你使小性子,若你真要强行带我回去,我是宁死不从的。” “那你当如何?” 风潋潋快速说道:“王爷答应我一个要求,我就跟你回去。” 看着女孩眼中希冀的光,不知道哪句话触碰到了夜卿酒的记忆源泉,这个男人突然陷入了沉思,眼神失了亮光,似乎在想些什么? “不会一个要求都不舍得答应吧,夜卿酒,你到底对我是不是真心的,你都不愿意为我做一件事情。” 良久,夜卿酒突然开口,“回去吧!” 这个“回去吧”到底是跟他会宸王府,还是自己会第一楼? 夜卿酒终究是不愿意答应这个要求的。 风潋潋微微有些怒了,她方才所为不过是为了让夜卿酒答应在下一次寒症发作之时不要赶她走,但夜卿酒似有猜测,不愿意给一个承诺。 风潋潋甩开夜卿酒的手,“我是不会回去的,最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如果王爷没有什么事情的话,还是尽快回王府吧!” 眼神看向西山客的方向,她不想理身旁的这个人。 夜卿酒道:“西山客不是你能去的地方,回去!” 风潋潋倔强,“既然你不让我管你,你也别管我了,况且我有玄青佩,死不了的。” 夜卿酒道:“风潋潋,别逼本王。” 风潋潋笑道:“怎么是我在逼王爷呢,分明是你在逼我。你身上背负那么多秘密,为了宁未央做到这种地步,我还能说些什么呢?” 宁未央…… 夜卿酒刚伸出来的手在半空中怔住了,原本准备强行带她走的动作也停了下来。“你都知道了?” 风潋潋自然不是都知道,“是啊,我都知道了。花族小帝姬,宁……未……央……” 顿了顿,风潋潋接着说道:“夜卿酒,你还准备瞒我到什么时候?” “我……”夜卿酒一时无话,“我……” “夜卿酒,你难道对我就没有亏欠吗?” 将宁未央的记忆转接到我的身上,你们神仙就可以这么为所欲为吗?丝毫不在乎被承接者的想法。 如果不是她带有宁未央的记忆,夜卿酒会对一个叫做风潋潋的女孩这么执着,以至于毁了她的一生吗? 这是风潋潋觉得的亏欠。 夜卿酒支支吾吾,最终挤出三个字,“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我不该擅作主张,未央,”夜卿酒眼神开始飘忽,“可我终究不舍得你,也不想一个人在这个世上,所以未经允许,带你入世。可我,没错!” 风潋潋:“……” 夜卿酒的一段话让她云里雾里。 带你……入世…… 她身上的不过是一段记忆,又怎么入世? 难道这中间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秘密。 那么夜卿酒理解的亏欠应该跟自己说的不是同一种吧! 风潋潋准备再套套他的话,夜卿酒的目光却突然如鹰隼般的射了过来,“风潋潋,你并没有全部想起来。” 风潋潋,不是宁未央。 夜卿酒多聪明的人啊,风潋潋脸上随便一个细微的表情都能让她知道眼前的女孩子在套他的话。 “我应该想起来什么?亲爱的魔尊大人。” 风潋潋再次向夜卿酒抛了一个烟雾弹,她并不是没有想起来什么,只是想的不全而已。 “风潋潋,你到底想知道些什么?” “所有我该知道的?” “你应该什么都不想知道。” 171、老鼠精红玉 什么都不想知道?难道夜卿酒是觉得一个记忆的承载着是没有资格知道什么,还是会觉得她若是知道了什么一定会对他失望? 之前跟明晨说这事的时候,风潋潋也只是自嘲,命运弄人别选中成为宁未央记忆的承载者,但是现在想来至少这段记忆可以治疗夜卿酒的寒症,她也没那么伤心了。 在承载宁未央的记忆这段人生里,她享受了一个男人无边的好,其实也够了。 “夜卿酒,你没有权利替我决定这段记忆,如果你不说,我也会想方设法去找回来的。” “为什么?” “难道你不知道吗?” “寒症!” 夜卿酒没有给风潋潋接着说下去的时间,便抬步往西山客的方向走去。 风潋潋跟在后面小声的嘀咕,“不是说这个地方不能去吗?” 夜卿酒转过身,“拿好玄青佩,跟在我身后。” 风潋潋听话的将玄青佩捏在手中,亦步亦趋的跟紧。 敲了敲门,风潋潋发现无人应答,本来准备推门而入的时候,西山客的门发出“吱呀”的沉重声,像是被人从里面打开了,风潋潋轻轻地推开,一股子浓郁的酒香味,混合着刺鼻的胭脂水粉拂面而来,风潋潋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老板,店家,有人在吗?” 西山客确实是一个酒坊,随处可见的都是大酒缸,要不是林敬说的那么邪乎,她是怎么都不会想到这里居然会从事卖女人的勾当! 风潋潋又唤了一声,便听到有声音从旁边的酒坛中传出来,媚俗的让人骨子从内到外的酥软。 “来了,大爷……” 风潋潋不禁一阵恶寒,往夜卿酒旁边站了站,“王爷,你是不是知道这里有美女,特意过来的。” 夜卿酒看了风潋潋一眼,便转头看向那从酒缸中出来的女人。 女人穿的很少,只用轻纱遮住了身子,里面的玲珑曲线若隐若现,风潋潋发现自己身为一个女人都有流鼻血的冲动,不安的往夜卿酒那边看了看,却发现那个男人面部丝毫未动,眼神中似乎还有一点的厌弃。 风潋潋连忙走到他的身边,踮起脚尖用双手挡在了他的眼前,“非礼勿视。” 轻纱女子娇笑一声,“这位大爷似乎不喜欢人家,没关系,我们西山客有的就是女人,大爷可以尽情的挑选。姐妹们,出来迎客咯!” “来啦……” 这一声让风潋潋只感觉魂都飞了。 她这到底是进了一个什么地方,怎么感觉比青楼还恐怖。 一个个女人赤足从酒缸中走了出来,身上穿的是一个比一个少,脸上笑的是一个比一个媚。 “这是哪里来的娇俏公子,今儿个我们姐妹可是一饱眼福了。” 女子一个闪身将风潋潋推到了一边,就在快要贴近夜卿酒的时候,突然间怔住了,只见她身体如筛糠,抖动得厉害。 再一看夜卿酒的眼神,风潋潋都有些害怕,像是地狱来的修罗,瞬间可以取走眼前之人的性命。 风潋潋连忙走过去将这个女人扶住,好心的说道:“姐姐,我来扶你。” 那女人被风潋潋扶到一边还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脯,“乖乖,这公子生的好生吓人。” 后面的姐妹笑道:“妹妹这是说什么胡话呢,这公子容貌天上地下都是绝色,怎么会吓人,且让姐姐去会一会。” 风潋潋连忙走过去挡住了准备接近夜卿酒的女人,她怕自己再晚一步,这个男人就会大开杀戒。 他们是不能伤害人类的,否则必遭反噬,之前宋青岚的事情发生之时,她并不知道夜卿酒的身份,害的夜卿酒自损了身子,这一次,说什么也要保护好的,就当是还了之前利用宋青岚算计他的事情。 “各位姐姐,我们今天只是来买酒的,惊扰了各位姐姐,还请恕罪。” “呵呵呵……”那群女人轻笑道,“我们西山客早就不卖酒了,这里只有女人。” “可我分明闻到了很重的酒香气,各位姐姐就别藏着掖着了,我们兄妹二人远道而来就是为了买一坛西山客的酒好回去孝敬老父亲的。”风潋潋开始了自己最擅长的编故事。 “原来是一对孝顺的兄妹,只不过我们这西山客里的酒都不够红姐姐一个人喝,所以一坛酒都不给卖啦!” “不够了可以再酿啊,只要有手艺,酒是源源不断的。” “可惜了手艺人不太肯听话,西山客的酒恐怕不久之后就会成为绝唱了。” “什么意思?” “就是……” 这个女人话还没说话,便被旁边的人打断了,“没什么意思,姑娘,西山客已经没有酒了,你要是不买酒缸,就速速离去,不要耽误我们做生意。” 风潋潋自然知道所为的买酒缸便是买她们这些女人,而她们所为的手艺人已经不在了大概是因为西山客的原老板要不离开了,要不离世了。 风潋潋的眸子陡然迷了起来。 不管是她猜测的哪一种,这西山客都已经不是原来的西山客了。 风细细到底来这里做什么? “各位姐姐,真的是一坛酒都不能通融通融吗?” 其中一个女人大概是这群女人的老大,脸色已经沉了下来,一甩手便转过了身子,“送客。” 风潋潋怎么可能轻易就离开了,况且明明知道这里有问题,她就更不会轻易走了。“姐姐,今天这酒你必须得卖。” 曾经何时,风潋潋也学会了夜卿酒不怒自威的那一招,别说,感觉还挺舒爽的。 看着那群女人瞬间警惕起来,风潋潋又软了下来,“我们兄妹真的只是想买一坛酒,并不想闹事,还请各位拿出一坛吧,不行的话,把红姐姐叫出来,我同她商量商量,多少匀一坛出来。” 说罢,便看到其中有个人在另一个人耳边不知道嘀咕了什么,那人转身便往房间里面走去。 她知道这是叫人去了。 风潋潋仰头看了看旁边的夜卿酒,一点儿害怕的感觉都没有,这个人在身边给了她足够的安全感。 人未至,声音却先传了过来,“哪个不要命,竟然到我的地盘抢我的酒。” 风潋潋呼吸瞬间凝滞,好熟悉的声音。 直到那人出现在她身边时,风潋潋惊呼起来,“老鼠精……” 172、勾结 风潋潋看到她简直是咬牙切齿,如果不是这个老鼠精,夜卿酒怎么会中妖毒。 真的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夜慕白他们上天入地的找寻了这么久,没想到在这里碰上了。 风细细那个女人真的勾结妖怪。 一瞬间,风潋潋的脑海中涌现了太多的思绪,但归根究底就一个想法,抓住她,拿到解药。 老鼠精也没想过会在这里碰到夜卿酒她们,心中已然慌乱,但此刻逃跑已经来不及了,稳了稳心神,漫步走到了那群女人中间,“小姑娘,什么老鼠精不老鼠精的,我叫红玉,这里的姑娘都唤我一声红姐姐,你若不嫌弃,也可以这么唤我。” “呸,”风潋潋满目鄙夷,“我跟你说话都嫌弃的狠,你个老鼠精,赶紧将妖毒的解药交出来。” “呵呵,魔尊还是为了你中了我的毒,当真是情真意切啊!”红玉的声音极其尖锐,笑的风情万种,“那龙族的小公子上天入地的找我,将我逼得急了,才在人间选了一处落脚,别说,人间这酒甚是美味,听说你也是要买这西山客的酒的,不若这样,我送你一坛,我们就当交个朋友,化干戈为玉帛。” 龙族的小公子自然指的是夜慕白,估计夜慕白怎么也没想到老鼠精会躲到这么个洞里,靠酒缸里面的这群女人来掩护,一般男人进来了关注点都在这群女人身上,像夜慕白那种人进来了,估计直接就退出去了,又怎么会查。 “老鼠精,别跟我扯这些有的没的,我并不想知道你这段时间过的怎么样,你只要交出解药,我给你找人间最美味的酒,比西山客的好上千倍万倍。” 一听有好酒,红玉的眼睛泛了光。 “我怕是交出了解药,有命看,没命享。小姑娘,你就不要来诓骗我了。” 风潋潋对着这样的女人也没什么耐心,“你就说吧,要怎么样才能交出解药。” “你死,我拿解药。” 风潋潋:“……” 她就是一个凡人,在妖族人的眼中,这条命居然能跟夜卿酒相提并论。看来一定是背后有人这么要求的。 这世上能这么恨她的,除了那个好姐姐,还能有谁? “是不是风细细要我的命。” 红玉一点儿都不意外风潋潋提到风细细的名字,“你这小姑娘真的是聪明伶俐,要不是我们处在不同的阵营,我都有点儿喜欢你了,之前在威虎山就觉得你有意思,来了人界,听了一些你的事情,便越发的觉得你有意思,都有那么点儿舍不得你死了。” “看来真的是她。老鼠精,你居然沦落到为人类效命,也不怕那蝎子精到时候笑你。” 说到这里,红玉脸上的笑容突然收了起来,满眼都是受伤的表情,“呵呵,大难临头各自飞,那条臭虫居然在关键时刻抛下我跑了,要不是风细细,我恐怕早就落入夜慕白的手中,饱受折磨,又怎么可能今天还好好的站在这里同你说话。” 原来,风细细竟然无意之间救了红玉。她并不在意风细细是如何救了红玉,只是红玉利用风细细的消息来对付夜卿酒,风细细利用红玉的能力来对付自己,两个人当真是狼狈为奸。 如果这个时候能策反红玉,倒不失为一条妙计,风潋潋想到。 “妖族都是这般冷血的,红玉,你可以选择离开妖族,只要你交出解药,我保证你能在人间活得顺风顺水。” “我凭什么相信你而去抛下我的族人,即便没有你,我也可以活得顺风顺水。” “你确定吗?红玉。”风潋潋看了看身边的夜卿酒,“如果你今天不交出解药,那么便做好去找第二个老鼠洞的准备吧!” 红玉往那群女人身后缩了缩,“有他在又如何,他不能伤害人类,又怎么越过这堵人墙来伤害我。” “可我能。”风潋潋握住玄青佩,从旁边抄起一根挑酒的扁担便往那群女人方向打去,那是一群只会搔首弄姿的女子,哪里见过这般情景,顿时抱头鼠窜,风潋潋瞬间便打散了红玉的人墙。 红玉也被吓了一跳,准备往后逃。 夜卿酒转瞬的功夫已经到了她的面前,一个术法下来,直接将她禁锢。 风潋潋收起扁担,拍手叫好。“王爷好风姿。” 那群女子已经被眼前的阵仗吓到了,尖叫着四散而逃,风潋潋被这一阵声音扰的不自觉的用双手捂上了耳朵。 不知道是谁大喊了一声,“着火啦!” 风潋潋赶紧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整个西山客的火已经从大门外开始往里面蔓延了。 估计是有人趁着大家不注意在门外面放了一把火,等大家反应过来的时候,火势已经控制不住了。 风潋潋暗叹一声“糟糕”,整个西山客都是酒,一旦着火,那些酒坛受到高温会瞬间爆炸的,到时候这里的人一个都走不掉。 那群女子开始尖叫。 风潋潋心烦的大吼一声,“闭嘴。” 一个个都泫然欲泣的看着风潋潋。 火势越来越近。 风潋潋看向夜卿酒,“有没有办法。” 被禁锢的红玉突然笑了,“传闻中魔尊是植物精灵,生来就是喜水怕火的,自然也修习不了对抗火的术法,看来这一次,我们要一起葬身火海了,有魔尊作陪,倒也不亏。” “闭嘴。”风潋潋随手扯了一块布料塞进了红玉的嘴里。 随着一声惊呼,风潋潋才知道自己刚才扯的东西竟是旁边一个女子的裙摆。 那女子本身穿的极少,这一扯,那雪白的大腿都快露到根部了,隐隐约约都能看到一些让人血脉喷张的地方。 风潋潋的第一反应居然不是给那女子另找一件衣物,而是快速的拉扯着夜卿酒转身背对着。 “呵呵……”夜卿酒居然笑出了声。 风潋潋没好气的说道:“都快死了,笑什么笑。” “不会。”夜卿酒说道。 风潋潋虽然不知道夜卿酒为什么会这么肯定的说不会,但是就是莫名的相信。 猜想着那女子应该已经自己找好了遮羞布,风潋潋便转过身说话,“红玉,你最好老老实实交出解药,不然我们就要烤……老鼠肉了。” 173、到了该还债的时候 老鼠精已经不在原地了。 “人呢?”风潋潋大吼。 旁边那群女子因为害怕早就缩成了一团,根本就没有关注房间里的任何东西。 风潋潋忍不住要爆粗口了,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找了这么久终于找到老鼠精的下落,以为可以得到解药了,谁知道希望转瞬即逝。 夜卿酒看出了风潋潋的焦急,“她跑不远的。” “可是你的身子不能再等了,一定是风细细那个女人放的火,趁机就走了宏宇,从这里出去后,我一定上门去找她要人。” 风潋潋完全糊涂了,风细细又怎么会承认呢! 夜卿酒道:“潋潋,你就这么舍不得我死吗?” “当然,”风潋潋快速的接话,随后反应过来自己是过分紧张这人了,立马说道:“王爷,你要知道我现在可是四面楚歌,不管是风细细还是长公主都要置我于死地,要是没有你庇护,我可能死无葬生之地,所以,说白了我只是太爱惜我这条小命。” 夜卿酒轻笑。 风潋潋发现最近夜卿酒的笑容是越来越多了,这似乎是个好现象。 只是现下这熊熊大火,他们又该怎么逃出生天呢? 火势越来越旺,那群女子饿尖叫声也越来越大。 夜卿酒暂时用术法开了一个结界,用来对抗因为火势带来的灼热感,但是根本抵抗不了多久。 风潋潋道:“夜卿酒,你是不是有办法,赶紧说出来,现在不是你装高深的时候。” 夜卿酒道:“没有。” “那你方才说不会死。”风潋潋突然想到了什么,瞳孔瞬间放大,“你方才的意思不会是这里的人除了我,都的死,包括你吧!” 夜卿酒抿唇不语,面部很是平和,少了平时的一些戾气。“潋潋,我只能救你。”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风潋潋已经顾不得周围那群哭哭啼啼的女人,也顾不得四周的烈火,眼睛直直的看着夜卿酒,似乎想看清这个男人是不是在开玩笑。 夜卿酒沉声,”潋潋,既然你已经知道我魔尊的身份,那么必然也知道了我的身世,我原本就是一株野草,如果不是师娘随手摘下,恐怕这辈子也不会遇见你。或许是执念太深,那些年为了将你困在身边,不停的伤害着你,现在也许到了该还债的时候了。” 他的话突然变得多愁善感起来,这让风潋潋很害怕。 或许真的到了穷途末路了,夜卿酒在跟她交代后事。 眼见着夜卿酒那指骨分明的双手不知道在空中比划着什么,下一刻就要往她身上打来。 风潋潋快速躲过夜卿酒准备扶上她肩膀的手,微微有些生气,“夜卿酒,你在说什么,即便是要选择一人生,那人也应该是你,难道你要我一直活在对你的亏欠中吗?不可能,就算你今天救了我,说不定明天我就将你忘了,转头就去嫁给云哥哥。” 夜卿酒凄凄一笑,“我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人,即便是死也想让你记得我,但若死后你执意要嫁给云隐殇,我也没办法阻拦,只是希望你能为我守灵七天,也不枉我今天救你一场。” 顿了顿,夜卿酒继续说道:“那些年我终究是强求的,可是我不后悔。风潋潋,我现在知道你是在意我的,便足够了。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那一刻,风潋潋好像感觉到曾经面对宁未央的夜卿酒回来了,深情而又绝望。 她后悔了,为什么非要执意来这西山客,如果不来,也不会被逼到绝境。 “夜卿酒,不要……” 话音刚落,风潋潋便发现自己身上携带的玄青佩发出耀眼的光芒,这光芒阻挡了周围所有的灼热,然后她的双脚开始慢慢的离开地面,向大火之中飘去。 她本能的闭上双眼,却发现即便置身于烈火之中,这些火却根本伤不得她半分。 这一幕让风潋潋瞬间明白了,夜卿酒不是没有能力对抗这烈火,只是他可自保,却没有办法带她安然离开。 在生死面前,夜卿酒选择了他死来换取风潋潋的生。 傻子。 不过是一段记忆,为什么这么拼命。 宁未央根本不会知道你的好,她心里想的念的都是雪云,就连最后要嫁的也是她的云哥哥。 你又算什么呢? 夜卿酒…… 眼角的泪水一颗颗的滑落,风潋潋已经哭的泣不成声。 氤氲的雾气中,她仿佛看见夜卿酒在对着她笑。 笑容里是释然。 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抑或是在宁未央的记忆中,他欢喜的女子从未将他排在心中的首位,而这个人却整颗心都装满了宁未央。 值吗? 在横穿烈火的路上,风潋潋绝望的闭上了双眼。 风潋潋是被一阵又一阵的锣鼓声吵醒的。 醒来的时候头又些微痛,她似乎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夜卿酒居然被火烧死了。 风潋潋痴痴的笑着,那可是通神的人,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死呢! 想着想着,风潋潋感觉到腮边冰凉冰凉的,一抹才知道不知何时,泪水已经悄然而至了。 “为什么哭?”声音从头顶上传来,熟悉的冰冷瞬间让风潋潋清醒过来。 风潋潋一把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不停的摸索着,活像是见了鬼一般。 男人任由她上下其手,站在一旁一动不动。 风潋潋难以置信,“夜卿酒,你居然没有死。” “嗯。” 简单一个人却让风潋潋将他紧紧的搂在怀中。 “我就知道祸害遗千年,你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死。”风潋潋激动的胡言乱语,“这一定不是我在做梦,一定是真的,我们都得救了。” 房门从外面被人推开,调笑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风潋潋,我可是你们的救命恩人,准备怎么谢我?” 夜慕白一脸骄傲的从外面进来,跟来的还有明晨跟顾斐。 看到这些人,风潋潋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明明距离威虎山之后跟夜慕白分开不过半月时间,为什么却觉得过了很多年。 “我的命是我们家王爷救的,关你什么事!”风潋潋习惯性的回怼夜慕白。 174、自求多福 夜慕白摸摸鼻头,“要不是我及时赶到,你们家王爷可就真的是烧成灰了。” “你还好意思说,抓了这么久,连个老鼠精都抓不到,这才让她有机可乘,让我们陷入险境。” “才不是,我早就知道红玉在西山客,要不是你突然过来,昨天晚上我跟顾斐就准备收网了。” “收网?什么意思?你们是一直都埋伏在西山客周围吗?” “当然,你以为让红玉交出解药那么容易吗,自然是要在她掉以轻心的时候摸清解药的位置,然后一击即中。怎么样,我聪明吧!” 夜慕白还在等着风潋潋的夸奖,谁知房间里的氛围突然变得奇怪起来。 风潋潋的眸光突然凝滞,然后直直的看向夜卿酒,“所以,你说的不会是因为早就知道夜慕白他们在附近,在场的所有人都不会有危险,对不对。” 夜卿酒:“……” 眼神有着明显的闪躲。 夜慕白诧异的捂住自己的嘴巴! 这个女人实在是太聪明了,小酒恐怕有麻烦了。 明晨则是一脸责怪的看着夜慕白,那眼神明明白白的在说,看你惹的麻烦,恐怕过得太舒坦了,又想去哪个犄角旮旯了吧! 顾斐总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 “夜卿酒,你说话。” 风潋潋依旧盯着夜卿酒,但看着对方的表情,风潋潋便知道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 她居然被眼前这个男人算计了。 诚然,那段日子,她也没少算计夜卿酒,但那时候他们一直都是对立面,她不过是想在夜卿酒的高压下活得好一点。 但现在,这个男人在生死之际的算计又是为了什么? 难道仅仅是为了表现他的深情。 虽然一直都知道这个男人幼稚,可这种幼稚未免太不分场合了吧! 眼见着从夜卿酒嘴里套不出什么话来,风潋潋瞬间便转换了策略,“王爷,你就告诉潋潋吧!人家只是想知道真相,不会追究你的问题的。” 这样的撒娇,风潋潋对夜卿酒不只用过一次,早就驾轻就熟了。 语调什么度,手该摸哪里,她简直是手到擒来。 夜慕白身体不自觉的抖了抖,只感觉浑身不舒畅。“明晨,风潋潋这是又准备干嘛!” 明晨白了他一眼,“魅惑君王。” “那我们要不要清君侧?” “估计是被清。夜慕白,你好自为之吧!” 明晨的话刚说完, 奇 书 网 w w w . qi s u w a n g . c o m 便知道夜卿酒的声音传来,“夜慕白,你说。” 说,说什么? 夜慕白此刻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要说什么? 说他早就进了西山客,说他附身夜卿酒,说他想要帮夜卿酒探测风潋潋的心? 可这些都是您老默许的啊,不然的话,我哪里敢上您的身。 夜慕白一脸哀怨的看着夜卿酒,“哥,你想让我说什么?” 夜卿酒只是看着他,并不说话,但就这也足够让夜慕白明白,有些话可以说,有些话不能说。 求救的目光投向明晨,对方也只是自求多福,爱莫能助的表情。 顾斐更是一脸自己闯的祸自己收拾的态度。 夜慕白只能认命了,声如蚊蚋,“火势烧起来后,我们就进了西山客,然后我想帮小酒测试一下你对他的心意,所以附上了他的身,然后事情就这样了。” 风潋潋沉着脸,“所以你测出来什么了?” 夜慕白瞬间来了精神,“你看你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难看之际,看得我都于心不忍了,就这样,你还敢说你对小酒没有感情吗?” “呵呵,”风潋潋突然发了狠的拿起床上的枕头就朝夜慕白的方向砸去,夜慕白反应极快的躲到了明晨身后,“夜小白,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居然敢算计我。” “我想活,我肯定想活。小姑奶奶,我错了还不成吗?大不了我也让你算计一回。”夜慕白赶紧求饶。 风潋潋本来也没想过多追究这事,她算计夜卿酒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就当是扯平了。只不过通过这事真的能测出她对夜卿酒的感情吗? 那结果呢? 她已经爱上夜卿酒了? 风潋潋摇摇头。 “夜小白,你给我等着。” 夜慕白此刻只能各种应承。 风潋潋接着说道:“对了,还有那群女人呢?你们把她们安置到哪里去了?” 夜慕白卖了一个关子,“自然是去她们该去的地方,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风潋潋也没那么想知道那群人的下落,只要没死就成。 本也是人间的贫苦姑娘,若不是为生计所迫,也没人愿意自甘堕落。 只是可惜了这么好的机会,没有抓到老鼠精红玉。 明晨看着她一脸落寞,“风姑娘,是不是可惜没有抓到老鼠精?” 风潋潋道:“当然,到手的解药飞了,你能不心疼吗?肯定是风细细,我这就上门找她要人去。” 说干就干,风潋潋快速翻身准备下床,却被夜卿酒按在床上不得动弹。 “夜卿酒,你做什么,解药啊,难道你不想要了。” “别动,”夜卿酒说道,“你难道不想救芸紫公主了?” 风潋潋一拍脑门,她怎么忘了这茬了,明明说好要帮他们的,怎么一碰上夜卿酒的事情她就乱了方寸。 明天就是和亲的日子,她若再不能找到证据证明芸紫和亲这件事情背后藏着巨大的阴谋,那么芸紫后半生可真就是惨了。 风潋潋连忙穿上鞋子,“我现在去一趟第一楼,芸紫她们肯定很心急,我先去看看她们查的怎么样?” 夜卿酒颔首。 风潋潋离开后,顾斐问道:“主上,为什么不让风姑娘插手解药的事情。” “我不想让她有心理负担。”夜卿酒简单的解释。 在场的各位大都明白夜卿酒的心思。 他是为了救风潋潋才中的妖毒,风潋潋这么尽心尽力的帮他找红玉,在别人看来不过是为了减少负疚感。 夜卿酒又怎么会让他放在心尖上的女孩是因为愧疚而选择对他好呢! 可偏偏就有那对待情爱一窍不通的小白,“小酒,你若不多让她心疼心疼你,她转身就该心疼别人去了。” 明晨:“……” 顾斐:“……” 兄弟啊,好自为之吧! 两个人默默的离开了房间。 然后他们便听到了来自夜慕白嚎啕大哭的声音。 175、彩头 风潋潋来到天下第一楼,芸紫跟秦芷舒她们早就等候在那里了。 她刚一进门,秦芷舒就上前对她各种扒拉,风潋潋都被转的头晕眼花。 “潋潋,听说昨天晚上西山客着火了,今天听齐昭说起才知道你昨晚在那里,没出什么事情吧!”芸紫焦急的问着。 风潋潋制止了秦芷舒的动作,拉着她坐到了一旁,“你们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坐在这里了吗,能出什么事!倒是你们,跟踪风细细可有什么进展,还有青楼跟那妓子的事情。” “果然不出你所料,那风细细真不是个好女人,那个妓子所在的青楼名唤细水阁,居然是风细细名下的产业,她还勾搭了沈均和替她出面张罗,专门将京都的那些富家公子哥引进细水阁,所以生意好得不得了。” 这一点,风潋潋通过前世的记忆便已经知道的,之所以让他们去查这青楼,就是在验证她的猜想,原来风细细跟沈均和的青楼事业在这个时候已经开展起来了。 这一次没有秦芷舒作为牺牲品,那么风细细难道是将自己献了出去? 不然凭借沈均和那无利不起早的个性,又怎么会出面做这等买卖。 可这事,木垣知道吗?如果他知道了,又会怎么对风细细呢? 秦芷舒接着说道:“所以你们应该猜得到,就是她自己派这名妓子去勾引的木垣,才引发了怡亲王府那一连串的风云事件,然后在这件事情中,她扮演着受害者的角色,演的木氏父子对她服服帖帖。” 这像极了风细细能使出来的手段,风潋潋一点也不奇怪,她好奇的是到底是什么样的妓子能让木垣一掷千金,而且依着木垣对风细细的态度,又怎么会被妓子勾搭,这中间到底出了什么事情,风潋潋不得而知。“那名妓子在哪里?” “木垣将她藏的很好,风细细表面上逼问木垣妓子的下落,让对方更加觉得亏欠自己,实际上与那妓子还有联系,估计是还准备用来对付木垣的,”秦芷舒顿了顿,然后咧开嘴笑了,“幸亏有林敬,顺着木垣行径的蛛丝马迹推算他们相会的大致地点,然后通过她常去的那家乐器坊找到了那名妓子。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我都怀疑这风老爷在外面还有私生女,否则这妓子怎么能跟风细细长得那么像。” 风潋潋一听,倒是解释了自己方才的疑惑,那木垣绝对是因为跟风细细长得很像的这张脸才会出大价钱替她赎身,因为在他眼中,这风细细就是天上的仙女,顶着这张脸,又怎么能落入青楼那样的污秽之地。 可她敢肯定的是,依着风守正那刚正不阿的正直,不可能在外面养外室,唯一的可能就是这名妓子是被红玉用妖术换了容貌,这样更方便风细细利用。 秦芷舒说罢,星星眼的看向林敬,倒看的对方不好意思,脸瞬间就红了,说话都支支吾吾的。“这不过是行军的时候父亲教给我的侦查手段,每个人都会有特定的生活轨迹,但凡出了偏差,那么便是她的生活中出现了新的人或事,我便对比着木垣跟那名妓子相识的时间点,一点点排查,最终确定了那家乐器坊是那名妓子经常去的地方,这才能将她找到。” 说到自己擅长的,林敬显然话便多了起来,脸上洋溢的也都是自信。 “林敬,你做的很好,那名妓子呢?” 秦芷舒道:“放心吧,我将她安置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风细细是无论如何都找不到的。” “那便好,”风潋潋说道:“这个妓子便是我们瓦解木垣跟风细细最好的棋子,也能帮我们解决芸紫和亲的事情。” “怎么说?”芸紫不明白。“这最多算是怡亲王府的家事,怎么能上升到和亲。” “试想一下,这一次为什么镇北将军府、怡亲王府、恭亲王府联名让你和亲?”风潋潋一个问题下来,众人皆是不解。 秦芷舒说道:“整个京都谁不知道,这三家政见一致,在朝堂上从来都是一个鼻孔出气。” “这里面也有你家。”芸紫好笑的说道。 秦芷舒道:“那也没办法,我爹那个老顽固只想保住恭亲王府的荣耀,像根墙头草一样,哪边势力大便往哪边偏,我因为是个女子,在家里也没什么话语权,只能随他去了。况且那些年,我的名声也不怎么好,他便更是一句话都不听我的。” 说到这里,林敬突然极度心疼这个女孩,同时也在痛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一点站到她的身边,免去她的那些伪装。 风潋潋突然好奇起来,“听你这么说,我突然好想知道你跟林敬之间的事情啊,之前只知道你喜欢林敬,才艺盛宴上才知道你们是相互喜欢,等什么时候,我带上酒,你带上故事,我们好好说道一番。” “那有什么不可,”秦芷舒很是豪气,“我跟林敬之间的事情说出来可是要羡煞旁人的,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 风潋潋笑道:“自然洗耳恭听。” 芸紫道:“芷舒,之前一直问你跟林世子的事情,你都三缄其口,怎么这一次这么爽快啊!” “就当是庆祝你不必远嫁吧!”秦芷舒道,“如果这一次我们能成功,那么我们便醉上个三天三夜,我的故事就权当是彩头了。” “为了你的彩头,这一次,我们一定要成功。”风潋潋说道。 “所以,你方才的问题到底是什么意思?”将话题转到正轨上,芸紫开始问道。 “你们仔细回想一下这两天查的内容,有什么联系?” 秦芷舒等人仔细想了一会人,都是摇头,只有林敬突然说道:“是风细细,她与沈均和勾结自然可能联系镇北将军府,然后是怡亲王府,恭亲王与镇北将军府素来友好,自然也是同仇敌忾。” 秦芷舒道:“你这说了等于没说。我们都知道啊,关键在于为什么要将芸紫推出京都。” 林敬接着说道:“不是芸紫,是宸王。” 风潋潋十分满意林敬的上道,不愧是战场上摸爬滚打下来的,思路就是比一般人清晰些。 林敬接着说道:“其实从一开始我们就错了,原以为只是风细细为了针对芸紫,女人之间的斗争,但是风姑娘让我们查完这些之后,我才发现事情并不是我们想的那么简单。即便怡亲王府这三家一直是一个鼻孔出气,但没必要闹这么大动静仅仅只是送芸紫和亲,这其中稍有不慎,赔上的便是整个文丰国,他们赌不起的,唯一能让他们铤而走险布这么一场局,一定是能给他们带来巨大利益的。” 芸紫突然说道:“这些年父王年迈,朝堂上很多事情已经力不从心了,能够倚杖的便是可通神的宸王殿下,可宸王从不参与朝堂上的事情啊!” 说到最后,芸紫还是不理解。 176、波谲云诡的朝堂 秦芷舒更加不关心朝堂局势,所以比芸紫还蒙。 林敬接着说道:“宸王不参与朝堂的事情,不代表他不关注文丰国的民生。大概半月前,镇北将军沈阔上凑陛下,让其立三皇子为储君,怡亲王府、恭亲王府均支持,只我镇南将军府反对,三皇子性格软弱,十分容易被拿捏,如果他登基,那么这个天下在谁手里还不一定呢?” 芸紫道:“这事我倒是听说过,我这三哥哥确实不是当天下之主的料。” “所以你是说沈阔之所以这么做,实际上是想控制三皇子,以便日后他可以掌控朝堂上的话语权。”秦芷舒的话一出,连忙将自己的嘴捂上。仿佛自己刚刚说了一个惊天的秘密。 林敬看她一眼,接着说道:“我跟父亲早就猜测过沈南的野心,只不过一直也没有证据,本来指着这次出征能打个胜仗回来搓一搓镇北军的士气,让沈阔不要太嚣张,谁知道……” 风潋潋知道这次事件中因为插入了红玉这个变量才导致镇南军一无所获,这事就算林敬拼劲全力也是不能扭转的,毕竟妖怪的力量总是比人类强大许多,就连魔尊夜卿酒都中了红玉的招。 芸紫接着问道:“可这些事情怎么又跟宸王殿下有关呢?” “陛下拿着沈阔的奏折去询问宸王的意思,宸王当即否决了。这自然惹怒了沈阔一党的阴谋,他们当然要对付宸王。” “可宸王是通神之人,他们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把刷子,就敢对付宸王殿下。” “当然不明着来,所以才有了镇南军败北,芸紫公主和亲这一系列的事情。” “哎呀呀,你都把我绕糊涂了,”秦芷舒十分不满意林敬的这一番说辞,“所以说到底,为什么让芸紫和亲?” “因为我。”一直在旁边听林敬分析的风潋潋终于说话了。 林敬方才说的与昨天在第一楼的暗室里齐昭交给她的那封信中记载的差不多,再经过西山客一行,风潋潋已经大致上弄清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现在只差齐昭那边的消息,如果他能按时将宋凌的消息带回来,说不定这一次能将风细细等人一网打尽。 芸紫好奇风潋潋的话,“我和亲是因为风细细恨我,当然她也恨你,但是这整件事情若说起因是为了对付宸王,那你又充当了什么角色?” “软肋。” 说出这个词,风潋潋自己都觉得脸红,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如果要对付夜卿酒从她这里下手便是最好的选择。 之前才艺盛宴上算计夜卿酒表白,便让那些有心人们开始关注自己与夜卿酒的这段关系,虽然后来京都衙门里的事情,让大家以为她已经被夜卿酒抛弃,可是有红玉在,只要她对风细细说威虎山里中妖毒的事情,那之前他们不和的消息便不攻自破了。 风细细又从来都是个会算计人心的,自然而然在对付夜卿酒的过程中,风潋潋便是那最重要的一环。 秦芷舒喃喃,“何解?” “因为如果芸紫出事了,我不会置之不理,一旦我牵扯到这个事情中,那么夜卿酒必然也会进入他们的布局,只要我破坏了芸紫的和亲,那么势必是与整个文丰国的百姓为敌,而我又代表着宸王府,自然而然的会影响宸王在百姓心目中的地位,他们不会再信奉夜卿酒是可以为他们带来和平的通神之人,这样,夜卿酒便没有再继续呆在文丰国的理由,也就不可能再被陛下倚重,那么他说的话就不见得一定是对的,立三皇子为储君的事情说不定就能再次被搬上台面。” 听完风潋潋的话,芸紫跟秦芷舒豁然开朗,“原来做了这么多,只是为了让三哥哥登上皇位。” 芸紫的心情十分的低落,她居然成为了自己哥哥帝皇路上的垫脚石。 秦芷舒道:“芸紫你错了,最终目的是为了沈阔他们自己的野心。” 芸紫道:“我们不能让他们的野心成功,否则这天下的百姓再无安宁之日了。” 风潋潋接着说道:“本来一开始我以为只是风细细为了对付我联合他们布的局,谁知道竟然是为了要对付夜卿酒,敢动我的人,也不先来问问我,这一次,我一定要好好的洗一洗风细细的眼睛,让她看清楚我并不是那么好惹的人。” 豪言壮语瞬间引起了秦芷舒的欢呼,可欢呼过后,秦芷舒问道:“那我们是准备怎么揭穿他们的阴谋?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们的猜测,证据呢?如果没有证据,到时候陛下一定会觉得我们在污蔑他的肱骨之臣,说不定会治我们的罪。” “证据自然是有的,明天你就会知道了,现在就等齐昭回来,看这件事情能不能拉扯宋凌下水。” “宋凌?”芸紫问道:“你说的宋凌不会是……” 风潋潋不好意思的说道:“对不起啊芸紫,私自调查宋凌,我只是不想让你陷入两难,所以就没有告诉你。” 芸紫说道:“跟我说什么对不起啊,你做这么多还不是为了我,只是我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宋凌也会参与此事?那长姐呢?她知不知道。” 风潋潋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跟芸紫解释。她之所以怀疑宋凌,还有一点便是这三皇子跟长公主是一母同胞的姐弟,皇室那么多皇子,为什么偏偏选中三皇子,这其中不乏有长公主的谋划。 如果按照之前明晨的说法,宋凌这段时间一直频繁出入长公主的囚禁之地,那么这事长公主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说不定就是长公主用宋凌在外的那两个私生子来威胁宋凌,不然宋凌安安稳稳的做他的京都第一首富,又何必参与到朝堂的阴谋中来。 芸紫现在一定很难过。 她的哥哥姐姐们丝毫不关心她的死活,用她的婚姻来算计夜卿酒。 那么她到底算什么呢? 风潋潋无法去安慰她。 看着风潋潋脸上的无奈,芸紫瞬间什么都懂了。 原本娇弱的人,此刻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却没让它滴下来一滴。 秦芷舒也不笨,自然是看懂了这里面所有的弯弯绕绕,“风潋潋,你怎么就没考虑考虑呢?我恭亲王府也牵扯其中,到时候揭露阴谋,我恭亲王府那可是吃不了兜着走啊!” 177、夜慕白大变样 风潋潋知道这是秦芷舒在调节氛围,顺着她说道:“谁不知道你父王老谋深算,估计早就想好了退路,只要你恭亲王府不犯谋逆的大罪,手握丹书铁券,陛下又能奈何。” “这还不算谋逆?” 秦芷舒的表情夸张,风潋潋也开始了最擅长的表演。 “那我们可就要去问一问恭亲王到底在这场局中扮演了什么角色了。” 秦芷舒自然知道自家父亲就是个搅浑水的,什么都不会做,才敢这么心安理得的跟着风潋潋去查。 “我父王对我这个女儿可不怎么上心,觉得我丢了恭亲王府的面子,倒是喜欢芸紫的紧,觉得她知书达理,有着大家风范,要不这样,我们带着芸紫去我家问一问,也好安了我的心,否则到时候谋逆罪名一定,我也是要被砍头的。” 说完,还不忘在自己的脖子上用手比试一下,鬼脸也是做的相当到位。 芸紫瞬间就被秦芷舒都笑了,“恭亲王哪是喜欢我,她就是想让你多跟我学学,不要成天在外面疯疯癫癫的。” 秦芷舒抱着芸紫摇摇晃晃,“哎呀,我们芸紫终于笑了,不要为那些不相干的人伤心,他们不将你放在心上,是他们的损失,我可是将我们家芸紫放在心尖尖了。” “那林世子呢?”芸紫反问。 秦芷舒愣了一下,“好啊,芸紫都学会开我的玩笑了。” 两个人嬉笑打闹间,齐昭回来了。 看到他脸上的表情,风潋潋知道她想要的所有东西全部到手。这一刻,心里面总算有了底,这两天的提心吊胆也算是到头了。 与齐昭交换过眼神,风潋潋对着大家说道:“好了,我们要开始做正事了,不然芸紫恐怕真的要远嫁他乡。” 话音刚落,便听到门外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 “我的女人可是要对我负责的,谁敢让她和亲。” 来者不是夜慕白又是谁! 估计是听到了芸紫要和亲的事情,特意过来的。 夜慕白走进来,一脸不高兴的挤走了秦芷舒,坐到了芸紫身边,“风潋潋,这些天我好歹是为了你的男人奔前走后,你居然没有保护好我的女人。” “什么男人女人的,”风潋潋翻了一个白眼,“夜小白,你就不能好好说话。” 夜慕白没好气道:“芸紫都快和亲了,你还想我用什么态度,走之前说好的替我看好她呢,一个转身,她就要成为别人的女人了。” “呵……”风潋潋轻笑,“夜小白,我还没跟你算账,你居然跑到第一楼来跟我算账。既然这样,我们就好好算算这两天的账。” 看风潋潋这表情,夜慕白就知道这个女人要同他计较西山客的事情了,赶紧求饶,“姑奶奶,我刚刚是一时情急,你就当我是放了一个屁,别放在心上了。” 他刚说完,自己还做了一个扇风的动作,好像刚刚谁真的放了一个屁似的,这会儿正在散味呢! 风潋潋也知道夜慕白方才这一出不过是在同自己插科打诨,并不是同她计较,毕竟他们俩之间的相处模式就是这样,早就习以为常。 秦芷舒适时接话,“夜小白,你一言不说就离开京都,让芸紫一个人面对,现在是不是得赔罪?” “她到现在都没说对我负责,我也很委屈。” 风潋潋:“……” 夜慕白这委屈装的真像,不过这个家伙怎么出去一趟,像是开了窍,不仅会帮夜卿酒试探自己,还能以退为进逼迫芸紫。 他背后莫不是有高人指点? 风潋潋思前想后。 与夜慕白出去的只是顾斐,看顾斐那个榆木脑袋,决计没有这样的算计,到底会是谁呢? 在给夜卿酒找解药的过程中,似乎还有一个人的存在,找机会探探明晨的口风,她对这个在背后为两兄弟的感情出谋划策的高人很是感兴趣。 芸紫是个没经过什么事情的小公主,被夜慕白这么一说,自然磕磕巴巴。 “我……” “你什么?”夜慕白逼近,直接将自己那张俊脸凑近了芸紫。 芸紫从脸瞬间红到了耳根。 “我……” 秦芷舒在一旁看的着急。“芸紫,你就直接说吧!说你这段时间是怎么想夜小白的,说你其实是想对他负责的,你说啊!” 芸紫娇嗔,“芷舒……我……” 夜慕白问道:“芸紫,莫非你真的不想对我负责?” 说罢,夜慕白还停顿了片刻,“也是,我这个人什么都不是,徒有宸王弟弟的虚名,怎么配得上你这样的金枝玉叶,到底是我高攀了你。” 风潋潋此刻已经在抓心挠肝了,她眼前这个人还是那个十分臭屁的迦蓝山公子吗?还是那个像花孔雀一样喜欢炫耀自己的夜慕白吗?还是那个觉得全天下女人都应该拜倒在他大长腿下的小祖宗吗? 到底是谁改造了这么一个难搞的人。 风潋潋真是越发的好奇了。 等芸紫和亲这件事情过去,她也要跟那人拜师去。 芸紫哪里是对手,在夜慕白的话语中直接缴械投降了,“不是的,我想对你负责,一直都想。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夜慕白星星眼,眼底的得意之色让风潋潋真的忍不住吐槽,这个男人绝对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只听芸紫说道:“只是……只是我还没想好该怎么跟你……。” “只是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解决眼前的事情。”风潋潋打断了芸紫的话。 夜慕白眼看到嘴的鸭子飞了,心里很不是滋味,但一想到风潋潋说的是事实,也便没想继续逼问芸紫,“那你是有什么注意可以解决眼前的困境吗?” “当然。” 风潋潋勾勾手,将一群人围在了一起,安排着明天的计划。 “芸紫,明天就是送你和亲的日子,你还是安心待嫁,好让对方觉得我们无计可施,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芸紫应声说好。 “芷舒,我们今天说的所有事情你都当作不知道,明天只要在长公主府拦住宋凌,并且想办法将他和那名妓子带进宫就行。” 秦芷舒道:“简单,这件事情就交给我吧!” 178、我只有一个哥哥 “林敬,明天沈阔那群人一定会盯着镇南军的一举一动,在我们行动之前,你要确保沈阔的镇北军没有大面积渗入送亲队伍,我怕他们到时候会来一个釜底抽薪,劫走喜轿,佯装成是我们干的,这样一定会打乱我们所有的计划。” “一定做到。” 四个字,是对风潋潋以在场所有人的承诺。 他们都知道,林敬接下的这个任务很是艰巨。 因为送亲队伍本就是怡亲王府负责,他没有办法逐一查看,若要确保这个任务完成,就必须潜入镇北军中,而一旦被发现,就会被当成贼子射成筛子,就算事后发现来人是镇南小世子,镇南军也没有办法讨回公道,甚至还会被安上盗窃军事布防图的罪名。 秦芷舒自然担心,林敬道:“这事不难,你们就放心吧!明天我一定安然出现在送亲大典上。” 有了这句承诺,秦芷舒笑道:“你一定要说话算数,我秦芷舒看上的男人可不能这么轻易的挂掉,不然我会被人看不起的。” 林敬轻笑。 风潋潋解下腰间的玄青佩,“林敬,这块玉佩你拿着,可以护你安全的。” 林敬还没说什么,夜慕白急了,叽叽喳喳的说道:“风潋潋,这玄青佩你怎么能轻易送人。” 风潋潋漫不经心的说着,“反正它现在是我的了,我想给谁就给谁,夜卿酒都没说什么,你叫唤个什么劲。” 夜慕白有话说不出啊! 如果夜卿酒时候知道风潋潋当着他的面将玄青佩送给了别人,到时候风潋潋是不会受什么惩罚,他就难说了。 心一横,夜慕白道:“你也不必送什么玄青佩了,我这里有一个护身符,权当是这次为了芸紫,送给你了。” 夜慕白送的护身符,林敬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就接下了。 在风潋潋得意的收回玄青佩的那一刻,夜慕白才恍然大悟,自己这是被风潋潋算计了。 她就是想用玄青佩激自己,看能不能拿出什么宝物来。 算了,与风潋潋计较的太多,他怕自己活不到回到迦蓝山了。 夜慕白心不甘情不愿的说道:“这护身符的效用只有十二个时辰,你自己看着点。” 林敬言谢,“足够了。” 风潋潋自然知道天界的东西一般是不能轻易出现在人界的,否则三界还不乱套了。 想必夜慕白拿出这个护身符,回去估计会被家法伺候一下。 不过这可是龙族的小主子,况且白九悠那么护短,夜慕白应该伤不到什么的。 想到这里,风潋潋利用夜慕白也利用的心安理得了。 待安排好所有事情,送走了他们之后,风里安利啊单独将夜慕白留了下来。 因为方才被算计,夜慕白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开心,“做什么?” “你想不想救芸紫?” “你还有什么计划?” “这计划中最关键的一环就靠你了,就看你愿不愿意做了?”风潋潋一脸的奸笑。 夜慕白有些不安,“到底是什么事,你直说吧!” “红玉,”风潋潋提到这个名字,“她跟风细细勾结,而陛下是因为进了怡亲王府之后才改变的注意,让芸紫和亲,我不知道这中间有没有红玉的掺合,是不是用妖术迷惑了陛下,所以我想让你今晚就进宫帮我验一验陛下,若他真的是被红玉控制了,你就帮忙把控制解除了,不然我们明天的行动肯定受阻。” “知道了。”夜慕白道,“就知道你留我下来没好事,你可知道若是这一趟过去,那皇帝并没有被妖术控制,我回家一定会受到严重的家法的,小酒因为有魔尊这重身份,还不能随意插手人界的事情,更何况我,要是随意乱了三界秩序,说不定我还会上天谴台,风潋潋,你当真是我命中的克星。” 风潋潋摊摊手,“为了芸紫,你就说你干不干吧!” 夜慕白认命的离开。 风潋潋轻笑了一声。 她可是有十足的把握在皇帝这件事情上,红玉一定是插手的,不然凭借他对芸紫的看重,怎么会因为风细细的三言两语就那么坚定让芸紫和亲呢! 只不过,有时候逗弄逗弄夜慕白似乎是件不错的事情。 当天晚上夜慕白就给风潋潋带来了好消息,那皇帝果然是被红玉控制了,他解除了皇帝身上的妖术,并且还告知其关于红玉与风细细勾结才促使芸紫和亲的相关事宜,希望皇帝能够按兵不动,所有的一切自有明天的送亲仪式上见分晓。 皇帝听后自然大怒,但是也不可能凭借夜慕白的一言之词就肯定了他们的所有猜想,表示如果明天不能揭露这件和亲事宜背后的阴谋,到时候就来不及反悔,那么芸紫和亲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这事夜慕白当即就表明了态度,他相信风潋潋不会让他失望,芸紫也绝对不会成为这场阴谋中的牺牲品。 风潋潋知道这件事情后,十分感动夜慕白对自己的相信,“夜小白,你就不怕我失败了,皇帝在众目睽睽之下只能硬着头皮送芸紫和亲,到时候谁都干预不了,现在既然陛下知道了阴谋,必然不舍得送芸紫和亲,只要一道圣旨,这事就跟芸紫没有关系了,她也不会紫置于危险之中。” 夜慕白从来没个正型,只这一次,他郑重的说道:“芸紫一定不会同意的,我只是在按照她的想法来。你们准备了这么久,如果因为我的自私而让你们所有的布局都白费,芸紫恐怕更不会为我负责了。” 风潋潋笑着说他真的长大了。 可夜慕白说道:“风潋潋,其实我什么都懂,只是一直装作不懂罢了,你知道大智若愚这个词怎么理解吗?珈蓝山只需要一个公子,而我也只有一个哥哥。” 风潋潋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夜慕白这句没头没尾的话,说的好有道理。 而她因为跟风细细从来不懂这个道理,才导致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抬头望望天空中的月亮,忽然觉得,好圆啊!好远啊! 179、和亲盛典 因为是一国公主的和亲仪式,自然办得是盛大而隆重。 风潋潋是坐着宸王府的马车从京都的正街进入宫门的。办正事的时候,夜卿酒的身份该利用还是得利用。 街上到处是张灯结彩,大家都在期盼自家的公主能够得到幸福,这些老百姓根本不知道这场盛典背后所隐藏的阴谋,只知道芸紫公主是为了两国邦交,为了黎民百姓才和亲的,所以他们都是由衷的祝愿着。 踏着一条从宫门口延伸进盛典大殿上的红毯,风潋潋在心里不断地给自己打气。 夜卿酒拉住她的手,“放心。” 短短两个字,却给了风潋潋无比的勇气。 是啊,她在紧张什么呢,这一切都有夜卿酒帮衬着,一定会成功的。 她所有的不安因素仅仅是来源于红玉,可红玉自从西山客之后再没了踪迹,这两天,明晨也带着人四处寻找,却是一无所获。 风细细那边倒是如常,只不过是进出细水阁格外的频繁了些。 妓子已经被秦芷舒藏起来了,风细细如果失去了妓子的消息,心中自然有疑惑,可看到芸紫依旧正常待嫁,又找不出到底哪里出了问题,那么她一定会猜想是否是那妓子自己离开了。 这一切,风潋潋都了如指掌,那么她今天只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揭露这一切,所有的事情就会到此为止了。 回握了一下夜卿酒宽厚而冰凉的手掌,风潋潋深深吸了一口气。 因为这次大典是由怡亲王府准备,所以老远的风潋潋便从马车的车窗中看到了风细细跟木垣,他们淡定的指挥着所有的来宾入席。 风潋潋到的时候,协同夜卿酒一起下了马车,风细细赶紧过来迎接。 脸上的笑容甚是虚伪,“宸王殿下,请随我这边来吧!” 她的眼中直接没有了风潋潋。 风潋潋倒是没什么想法,跟着夜卿酒的步伐慢慢的朝着最高的位置走去。 刚准备落座,木垣走了过来,一脸嫌弃的看向风潋潋,“风潋潋,你的座位在下面,这里不是你应该呆的地方。” 风潋潋拉扯着夜卿酒的衣袖,一脸天真的说道:“难道我不是宸王府的人吗?” 夜卿酒冷着眼看了看木垣,拉着风潋潋坐到自己身边,一句话都不屑跟木垣说道。 木垣忍了自己的怒火,“宸王,今天这仪式非比寻常,您这样做不合礼数。” “礼数?”夜卿酒沉声,“你去问问陛下,再来跟我说什么叫礼数!” 木垣明显感觉到眼前这个男人的已经游走在生气的边缘,又搬出来陛下,只能忍气吞声,不再说话,带着风细细招呼其他人去了。 临走之前,还收到了来自风潋潋一个嘲笑的鬼脸。 当即木垣就准备不顾及夜卿酒,去找风潋潋的麻烦,却被风细细拦下了。 “忍住,她也嚣张不了多久了。”风细细说道。 木垣这才偃旗息鼓。 皇帝一身正装的端坐在最上方,风潋潋离他很近,递给他一个十分和善的眼神,可皇帝不这么想,总觉得头疼,因为只要这个女人出现,就准没好事。 等一下指不定有什么血雨腥风呢! 皇帝无奈的回了风潋潋一个疲惫的笑脸。 盛典的鼓乐已经奏响,所有的人都已入场,风潋潋看着正对着他们坐着的怡亲王府的人,嘴角扬起一抹不明意味的笑意。 木垣被这笑意弄得浑身发毛,觉得有些许的不安,立马同旁边的风细细窃窃私语,风潋潋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只知道风细细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风潋潋要在盛典正式开始之前,将风细细的仇恨值拉满,这样等会儿她在揭露阴谋的时候,对方才会不管不顾,然后掉入她精心准备的圈套。 “哟,小王妃这脸色十分不好,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坐在风细细下手的正是恭亲王府的位置,秦芷舒受到风潋潋的眼神后开始发难。 但这句开场说的极其奥妙,明明白白的关切,任谁也不会知道里面暗藏玄机。 怡亲王笑道:“恭亲王,你这女儿真是细心,隔了一段距离还能发现细细的不适。” “恭亲王叔,芷舒以前跟细细是好姐妹,自然要关心一下她的身体状况。” 秦芷舒特意加重了“以前”这个字眼。 怡亲王自然听得出来。 从前,他一直以为芸紫会成为自己的儿媳妇,到很是乐见其成,谁知道最后却娶回来这么一个不省心的女人,要不是看在木垣的份上,怡亲王府的大门都不会让她进的。 秦芷舒素来跟芸紫要好,此刻心里憋屈也是说得过去的。 “芷舒,你们小一辈的事情我们做大人的也不好掺和,如今芸紫也要和亲,到时候京都就只剩下你们几个,还是要相互照应才好。” 秦芷舒道:“王叔说得极是,我们肯定是要好好照应的。听闻小王妃才刚刚小产,就有精力来操办和亲盛典这么大的事情,当真是能耐,也是你们怡亲王府捡到宝了。” 此话一出,恭亲王跟木垣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风细细小产这事显然是个丑闻,如今在大庭广众之下讨论,他怡亲王府的脸还往哪里放。 秦芷舒一旁坐着的恭亲王自然看出了怡亲王的面色不善,急忙嗔怒道:“芷舒,你在胡说什么呢,还不赶快跟你王叔道歉。” 说罢,恭亲王又急忙说道:“童言无忌,还请勿怪。” 怡亲王笑道:“没事,芷舒也只是关心细细,并没有什么恶意的。” 秦芷舒火上浇油,“对啊,我就是羡慕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还能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坐在这里看芸紫和亲。” 恭亲王脸色也瞬间不好看了,“芷舒,住口。” 秦芷舒自有也没见得多听恭亲王的话,“父王,我又那句话说错了,怎么现在连说话你都要管我了。” “你说的话还不够多吗?今天是什么日子,还能容你在这里胡说八道。” “今天能是什么日子,不就是芸紫和亲吗?你们就没有想过芸紫到底想不想,凭什么你们的三言两语就要决定她的婚姻大事!” 恭亲王急忙看了看怡亲王以及坐在不远处正在笑着的沈阔,抬手就给了秦芷舒一个耳光。 秦芷舒捂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恭亲王,“父王,难道我说的不对吗?你为什么打我。” “这是国家大事,岂能容你一个小女子来胡说,你若再说一句话,我就让人带你回府,禁足三个月!” 180、风家有三女 恭亲王此刻已经吹胡子瞪眼了。 他兢兢业业的守着恭亲王府这么多年,如果今天因为秦芷舒的一句话得罪了那些权贵,他又该怎么向泉下的列祖列宗交代。 恭亲王打过秦芷舒的那只手放在身侧微微颤抖,眼中的疼惜跟后悔却又隐藏的极深。 风细细此时急忙出来当和事佬,表现的十分温婉,“恭亲王,你也别错怪了芷舒,她是因为担心芸紫才会口不择言的,今天这样的日子,实在不适合您来教训女儿,要不就看在细细的面子上,别说她了。” 这一番话,势必又让那些不知情的人在心中感叹,这风细细不愧是京都第一美人,这样的风范才该是大家闺秀应有的样子,即使嫁人了,这样的知书达理也无多少人可及。 恭亲王有着台阶就下了,拉扯着秦芷舒坐到一旁。秦芷舒在外人眼里一贯叛逆,恭亲王这一巴掌她怎么可能忍得了,甩开恭亲王的手就离开了座位。 恭亲王十分尴尬,“小女无状,自有顽劣,各位海涵。” 大家自然是不会介意的,因为又没有触碰到他们的利益,不过是一对父女之间的日常罢了。 风潋潋知道秦芷舒的任务已经完成,接下来就看自己的了。 这芷舒可真下得了血本,既然激怒恭亲王打了她一巴掌,若没有这一巴掌,风细细恐怕还不会跳出来显示自己的风度吧! “小王妃,芷舒郡主确实是因为关心则乱,但是芸紫公主曾经也视你为好友,你可有问过她愿不愿意和亲,今天这般卖力的为她布置和亲盛典,也不知道芸紫公主会不会感激你。”风潋潋貌似不经意的说出一番话。 风细细立马委屈的说道:“芸紫和亲,我也不愿看到,但是为了家国,我想这是她身为一国公主应该做的,我尽心尽力的为她布置盛典,难道我还错了?” “你当然没有错,”风潋潋说道,“我从始至终也没有说芸紫和亲这事你有什么错,你这么急着为自己辩解做什么!” 就在风细细轻舒一口气之后,风潋潋接着说道:“只是有一件事情我不知道,今天就想问一问小王妃,反正还要等新娘子,大家就当闲聊唠唠嗑。” 风细细才放下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今天是芸紫的大日子,我们还是安心等新娘子出来吧!有什么问题等盛典过后,细细自当解答。” 谦逊有礼,这番话说完一般人也不会强迫了,但风潋潋绝不是一般人啊!“小王妃,你不会嫁到怡亲王府,就忘了还有我这么妹妹吧!虽说当初我们姐妹闹到京兆府尹实在不堪,但若不是你们逼我,我也不会对付你,如今好不容易见上一面,妹妹只想与姐姐叙叙家常,怎么姐姐就是不愿意呢!” 关于京兆府衙的事情,在座的有一个算一个,应该没有不知道的,今天风潋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这个事情轻描淡写的说出来,在外人看来就是她风潋潋虽说是受委屈的一方,但是她大度啊,还想着跟风细细的姐妹情呢! 只有风潋潋自己知道,她跟风细细之间的姐妹情早在她重生的那一刻起就已经烟消云散了。 风细细道:“潋潋,有什么事情我们私下说不好吗?今天的主角可是芸紫。” “可是现在无聊啊,谁知道盛典过后,姐姐还愿不愿意见我,索性就现在问了吧!” 风细细知道风潋潋不达目的是不会罢休的,如果她现在一味的拒绝,别人还当真以为她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呢! “那你问吧,如果能回答你,我必然会回答你的。” “那好,我想问一问姐姐,我们风家还有第三个女儿吗?妹妹自幼离家,家中很多事情不太清楚,还请姐姐说一说。” 众人一听,这还真是话家常,风家有几个女儿他们还真的没什么兴趣,京都这些贵族有一两个外室都是不足为奇的事情,更遑论那些私生子。 本来注意力都转移到这对姐妹身上的人瞬间也没了兴致,都看向别处去了。 只有风细细此刻握紧的拳头,掌心已经出汗了。 “这事得问一问父亲,我并不清楚。” 裕亲王风守正坐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自然是能听到这对姐妹的谈话的,当即呵斥道:“潋潋,你在胡说什么,为父只有你们两个女儿,哪来的第三个。” 风潋潋急忙赔笑,“父亲,我这不是不清楚家事,才问一问姐姐的,只是潋潋有一事不明,既然我们风家没有第三个女儿,那潋潋昨天在街上碰上一个长相与姐姐颇为相似的人,当时还错把她当成姐姐了。” 这京都还有与第一美人长相相似的人,那肯定长得也不赖。 众人的兴趣瞬间又被提了上来,尤其是那些家中有子还未婚配的,更是关注一些。 有人问道:“风二姑娘,这女子到底是哪家的女儿,竟然能出落的跟小王妃一致,你倒是给引荐引荐,我替我家那臭小子求个亲。” 风潋潋有些难以启齿的说道:“她是……青楼的人……” 木垣当即怒吼,“风潋潋,你在胡说什么?” 他明明已经替那个女人赎身了,怎么会还在青楼。 居然这么巧还被风潋潋碰到了。 风潋潋面对木垣的怒吼,似乎有些害怕,支支吾吾的说道:“我也不相信啊,所以便特地邀请她到这边,想要父亲辨一辩真伪,看是不是有人要冒充姐姐,之前听说小王爷因为一名妓子的事情与小王妃闹了矛盾,身为妹妹,自当要为姐姐讨回公道的,想来这个女人大概就是打着姐姐的旗号勾引了小王爷,小王爷自己不妨看看。” 说罢,便看到一名与风细细长相极为相似之人在林敬的押持下一步一步走了上来。那女子此刻身子发抖,看到木垣的那一刻犹如看到了救星,哭哭啼啼的抱住了木垣的大腿。 风细细看到这一幕,再看一看风潋潋那一脸得意,瞬间明白了,自己这个妹妹大概是早就知道了妓子的事情,就等着今天给自己当头棒喝。这事无论如何都不能在现在被揭发,否则她所做的一切都会付诸一炬的。 181、妓子浮珠 眼中精光一闪,风细细对着高位上一直看戏的皇帝说道:“陛下,今天是公主的大日子,细细个人的事情也不方面放到台上,这女子如果真的如妹妹所说,那事后细细定当仔细追查,以维护我怡亲王府的声誉。” 在风细细眼中,皇帝还是那个已经被红玉控制的傀儡,只要自己转动手中的戒指,皇帝自然会听她的话。 “小王妃说的极是,怡亲王府的事还是由怡亲王府自己处理。” 就在风细细以为自己已经度过眼前危机的时候,皇帝接着说道:“可是朕也很好奇,毕竟因为这个女子的出现才害的小王妃小产,我皇家也损失了子嗣,不妨听一听。” 风细细怔住了。 怎么会这样! 皇帝什么时候摆脱了红玉的控制。 上次从西山客将红玉救出后,风细细也留了一个心眼,一直让红玉盯着皇宫中的一切,可红玉的回答是一切如常啊! 这中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风细细环视着周围,也未看见红玉的影子,说好了今天隐藏在人群中的她此刻又在干什么呢? 风细细强迫自己稳住心神,就算这件事情被揭发了,回去大不了就是受到怡亲王的冷眼,以木垣护她的劲儿,她也受不到什么惩罚的。只要她死咬着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就行了,大不了都推给红玉。 想开了,风细细便不那么害怕了。 反正今天芸紫要遭殃,她风潋潋也不会好过的。 “既然陛下说了,那细细也想听一听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妓子此刻依旧抱着木垣的大腿,“小王爷,你说好要保护我的,我可什么都没做啊!” 看着那张与风细细相似的脸,木垣心底始终是柔软的,他将妓子扶起来,轻声说道:“浮珠,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原来这妓子叫浮珠。 浮珠说道:“我不知道,前两天这位大哥找到我说你今天会出事,如果我不跟他走,你就死定了,所以,所以……” 所以他今天就出现在了这里。 风潋潋听到浮珠的话,再看她那一脸认真的表情,突然有个想法一闪而过。 浮珠原本是风细细安排去勾引木垣的棋子,面对风细细那张相似的脸,木垣肯定是柔情无限,饱尝世俗艰辛的浮珠就此深陷进木垣的柔情之中,一名妓子对木小王爷却动了真情。 那么这一出戏码当真是好看了。 木垣接着道:“我怎么会出事,你赶紧离开这里。” 他一直藏着掖着浮珠,没想到今天会出现在这里。小心翼翼的看一眼旁边的风细细,木垣更加的心虚了。 之前因为浮珠的出现,害的他失去了自己与风细细的孩子。 浮珠顶着跟风细细一样的脸,任谁看到也会猜测他木垣娶风细细就是看中了一张脸,其他什么也不是。 那风细细以后还怎么自处。他又该怎么办? “细细,你听我解释,我只是看浮珠可怜才替她赎身的,你千万不要误会了。” 风细细此刻表现的十分大度,“木垣,我自然是相信你的,浮珠的事情我不会介意的,如果你实在喜欢,我们也可以将他收进府中。” 怡亲王这一刻突然很是欣赏风细细的表现,至少不给他们怡亲王府丢脸。“木垣,还不将这个女人带下去。” 木垣此刻更加感念风细细的善良,到现在还在替他着想,转身就准备将浮珠带走。 这个时候,久不说话的宸王夜卿酒突然开口道:“站住。” 木垣本来就着急将浮珠带下去,此刻听到夜卿酒的话当下心态有点崩溃,“宸王,这是我们怡亲王府的家事,你也要插手吗?” “她身上有妖气。” 此话一出,对面的除了风细细都诧异了,就连木垣都瞬间放开了浮珠的手。 他不安的问道:“宸王殿下,你在说什么?” 夜卿酒没想同他费什么话,直接一个掌风扫过去,浮珠还来不及做什么反应,便显出了真容。 众人惊呼,“这是怎么回事?” “这人虽说长得不错,可跟风细细姑娘完全不一样啊!” “难道真的是为了接近小王爷,故意伪装的?” “你没听到宸王殿下说她身上有妖气吗?我们宸王可是通神的,他说有妖气就一定错不了。” “那这浮珠难道真的是妖?” 众人的议论瞬间在盛典的大殿上炸开了锅。 风细细心里早就做好了打算,所以这一刻倒没显得有多慌乱。 但木垣这个当事人可真是被吓的不轻,因为浮珠,他差点没叫怡亲王打死,风细细也因此流产,现在却来告诉他,这个女人从头到尾都是有心接近,甚至还可能是只妖。 木垣往后退了两步,“浮珠,你到底是谁?” 浮珠哀怨的双手覆上自己的脸颊,凄惨的笑着,“呵呵,我是谁?我是浮珠啊,小王爷这么快就不认得我了吗?” 浮珠边说着,边向木垣靠近。 木垣如避蛇蝎,“不是,你不是浮珠,赶紧走开,来人,将这个妖怪拖下去。” “妖怪,呵呵,原来这段日子你对我的好真的是因为这张脸。可是小王爷,我不是妖怪啊,你身边的人才是妖怪。” 木垣躲在风细细身边,“你撒谎,细细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你不要在这里胡言乱语,来人,快将这个女人拉下去。” 可现下皇帝都没有开口说话,那些侍卫们自然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但就是没有人上前。 浮珠心酸,“小王爷,真心爱你的,你弃如敝履,狠心利用你、算计你的,你却当作珍宝,你难道就没有想过,会什么你会在细水阁遇到一个跟小王妃长相相似的我吗?” “你这妖怪有心勾引,只怪我防不胜防。”木垣依旧心惊胆战,看向浮珠的眼神满是恐惧,再无之前的柔情。 “呵呵,勾引……”浮珠笑的心酸,泪水顺着脸颊如断了线的珍珠,“我生来贫贱,我认了,可我并不卑贱,如果不是认识了你,我又何必自甘下贱,变成你身边那个女人的模样,好引起你的关注,只是小王爷,这一切真的是风细细安排的。” 182、浮世飘零譬如弃珠 木垣满脸的难以置信,浮珠继续说道:“我知道我所说的一切都没有证据,但是如果你还清醒着,请一定要好好认一认你身边的那个女人是不是你心目中纯白无瑕的仙子。” 眼前这一场控诉是风潋潋没有算到的,她带浮珠过来只是这场大战之前的开胃菜,想挑拨一下风细细与怡亲王府的关系,好让风细细自乱阵脚,以便等一会儿解决芸紫和亲的大事。没想到还能收到这样的效果,看来浮珠对木垣是用了真心的。 风细细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现在这一步,浮珠是她安排的没错,可是她千算万算也没算到自己安插的棋子会喜欢上木垣,还在大庭广众之下控诉与她。 可要论装可怜,在场没有一个人是风细细的对手。 “浮珠,你在说什么呢?我都同意让小王爷接你入府了,你就不要再闹了。”只见风细细准备上前安慰浮珠,却没想到一个转身,一不小心跌进了木垣的怀中。 木垣怒吼道:“浮珠,你这个妖怪,你到底做了什么?” 浮珠自然是什么都没做,可是在场的人确确实实看到风细细刚接近浮珠就差点要摔倒,当然想到这一切都是这个妖怪所为。 她不仅以一个妓子的身份爱上了木垣,还想对风细细下手,这个妖怪真是太无情,枉费小王妃为她求情。 风潋潋在心中冷哼,故技重施,这种小把戏也就只能换的木垣心疼,然后丧失理智了。 浮珠一听木垣的质问,连声大笑,笑的凄凉,“小王爷,我能做什么,我又敢做什么,从头到尾,都是风细细安排我,指使我,现在你来问我我做了什么!” 风细细矫揉造作,适时的一句“疼”,更是让木垣皱紧了眉头。 浮珠接着说道:“好,既然如此,那我就来告诉你我做了什么?我只不过是听从命令办成她的模样来勾引你,这样可以让并没有怀孕的她找准时机假装流产,而责任又能全部算在你头上,你们整个怡亲王府让这个女人当猴耍,她就可以安安稳稳的做她的小王妃。” 后面这句话,浮珠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吼出来。 在场的人无不被她的话震惊。 这不禁又让大家想起了风细细之前的种种,她是一个精于算计的女人,说不定浮珠说的是真的呢? 木垣也是一脸不敢相信的目光看向风细细,风细细楚楚可怜的摇头,“木垣,我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你别相信她。” 木垣闭了闭眼,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再睁开眼时,眼中的决绝让风潋潋知道,这个男人已经不在乎真相了。“浮珠,不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你的,你就是一个妖怪,不要再兴风作浪,企图破坏我跟细细的感情,我告诉你,如果不是因为你长了一张跟细细一样的脸,我连看都不会看你。” 这一次浮珠没再说什么,只是跌跌撞撞的站起身子,痴痴傻傻的笑着。一步一个脚印的往台下走去。 嘴里念念叨叨着,“终究是我妄想了,这繁华俗世也许我不该来的。” 风潋潋本来还想利用风细细细水阁当家人的身份再将她一军,却在看到浮珠满目荒凉后放弃了这个想法。 她突然有种罪恶感,如果今天不带她过来,依旧让她活在自己的美梦中,也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可是,就算她不做,风细细会让她的幸福长久吗? 就在这时,场上一阵惊呼。 浮珠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夺了一名侍卫的佩刀,将他横置在自己的脖颈上,冲着木垣的方向大声的喊道:“小王爷,我不后悔爱上你,这一次,我想用我的鲜血洗清自己的双眼,你身边的女人是这世上最肮脏的女人,还比不得我,我唯一后悔的是,居然还顶着这样恶毒女人的脸生活了一阵子。再见了……” 鲜血瞬间散落在红毯上,让木垣瞳孔骤然聚拢。 怡亲王急忙喊道:“来人,将这个疯女人的尸身拖下去,简直脏了这个地方。” 这一次,侍卫们赶紧上来将浮珠抬了下去。 风潋潋给林敬递了一个眼神,林敬明了。 她不希望这样一个敢爱敢恨的女人到死也没有一个安身之处,或许她最后能做的就是为浮珠找一处好的坟冢吧! 看着原本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消散于世间,风潋潋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觉。 浮世飘零,譬如弃珠。 如果不是风细细的出现,或许她就是个普通的妓子,不会被木垣的柔情俘获,落到今天这种地步。 可她的死真的能让木垣看清风细细吗? 不可能的。 前世的木垣在整个怡亲王府败落的时候,恭亲王的死都没能让他清醒,最后还为了风细细自杀。 风潋潋只能唏嘘。 随着浮珠的死,众人也只是以为这是一场小闹剧。 因为并没有什么证据来证明她对风细细所有的指控。 或许真的是因为爱而不得呢! 只是这血腥的场面破坏了今天的盛典,又都是因为怡亲王府的家事引起的,怡亲王自然面子上挂不住,急忙走到皇帝面前请罪。“陛下,今天的事情是我管教不严,破坏了公主和亲,还请降罪。” 皇帝笑道:“爱卿,小一辈的事情我们做父母的有时候也无能为力,小王爷只是被妖物迷了双眼,算不得什么大事,只是现如今有妖入侵京都,这一点可要好好查一查啊!” “叩谢天恩。” 风潋潋却在这个时候适当的插嘴,“陛下,方才浮珠所说,姐姐并没有怀有身孕,如果今天不澄清,说不定以后别人还不知道怎么编排姐姐呢!” 怡亲王刚起的身子瞬间又跪了下去,“陛下,细细怀孕可是请了太医院去看诊的,这事你也知道,千万不要听风潋潋这个小女子在这里不停地挑拨。” 这话一说,风潋潋可就不高兴了,“怡亲王,我只是关心姐姐,怎么能说是挑拨呢!你这事要是不查清楚,到时候以讹传讹,姐姐的名声可就不好听了。” 怡亲王被风潋潋怼的无话可说,因为她说的很有道理。“那你要怎么查?” 这种咬牙切齿,风潋潋之前在长公主的脸上看到过。 183、证明假孕 但风潋潋毫不在意,“这我怎么知道,不过可以问一问当初给姐姐看诊的太医。说不定他们可以作证,那浮珠就是嫉妒姐姐,在说谎。” “可以。”怡亲王本来就是确认风细细有孕的,“不过,若是细细有孕为真,你这在大庭广众之下让她难堪的事情,我怡亲王府定要追究。” 到底姜还是老的辣,这怡亲王做事当真是不肯吃亏。 可风潋潋是有备而来,又怎么会被这三言两语吓回去,“为了姐姐的名声,潋潋就算受罚也认了。” 此举一出,风守正老泪纵横,谁说他家两个女儿不和,这妹妹为了姐姐不畏强权,不愧是我风家的女儿。 在皇帝的安排下,当初为风细细看诊的两名太医很快就被宣上了殿。像芸紫公主和亲这样的事情,本来也没太医院什么事,这个时候突然被传召,二人皆是诚惶诚恐,“臣方辉、臣于迫参见皇上。” 皇帝道:“两位爱卿不必紧张,今天召你们过来,只是想问一问之前怡亲王府的小王妃怀孕一事,不知道你们可还记得细节?” 方辉相较于于迫,在太医院的资历更加老道一些,一听皇帝说出这句话,就知道现在正在查风细细怀孕一事,他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风细细,见对方面色从容,便觉得这事应该没有发展到很严重的地步。 “启禀陛下,当时臣为小王妃请脉,确是喜脉无疑。” “于爱卿怎么说?” 于迫看起来非常的年轻,估计也没见过什么大场面,一时间有些慌神,听见皇帝问自己,差点没答上话来。 还是方辉提醒他,他这才支支吾吾的答道:“是喜脉,是喜脉。” 皇帝又道:“两位爱卿可确定?方才有人指出小王妃假孕的事情,如果这件事情为真,那么你们二位可都是欺君之罪。” 方辉战战兢兢,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也没有反悔的余地,他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索性风细细已经小产,任谁也查不出来了。 “陛下,臣敢肯定,小王妃当时确实是喜脉。” 皇帝挥挥手,让两位太医站到一边。“风潋潋,这回你可还有话说?” 风潋潋依旧不卑不亢。“陛下,姐姐确定是喜脉,潋潋自然高兴,证明方才浮珠所说皆是空穴来风,只是,潋潋有一个疑惑,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说。”皇帝十分的配合。 “我们就敢肯定两名太医所说皆为真吗?” 见所有人都被自己的问题带着走,风潋潋接着说道:“这个疑惑不解,大家还是会质疑姐姐的,这不是潋潋想看到的。” 风潋潋所说的每一句话看似都在为风细细着想,只有知情的几个人知道,她这是在一步步引导风细细往自己所设的圈套中走。 “那你说怎么办?”皇帝问道。 风潋潋走到风守正旁边,“我父亲之前是太医院的院首,想必对这方面比较了解,父亲不妨说说,怎么能证明方才两位太医所说皆为真。” 裕亲王风守正突然被风潋潋扯到话题中间,显然没有做好准备。但是这事涉及自家女儿的清白,他还是要说上一说的。“启禀陛下,臣确实有一法子能证明小女细细是否有过身孕。” “风爱卿请说。” 风守正道:“祖上传下来一秘法,只要探一探脉,就能知道该女子是否真的流产,间接可以证明之前是否有孕。” 风守正话一出,风细细的脸色果然苍白。 这是风家的秘法,看风潋潋那样子,应该是早就知道的,而自己却对此一无所知。 这就是嫡出和庶出的区别吗? 风细细只觉得浑身发抖。 皇帝说道:“那爱卿你就为小王妃把把脉。” 风守正领命,信誓旦旦的往风细细那边走去。 “小王妃,还请你伸出手来,臣这就可以为你证明清白。” 风细细不愿意,“父亲,没必要吧!女儿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妹妹虽然好心,但是撺掇你出来为我诊脉,也不知道安的什么心,您现在已经贵为裕亲王,不是太医身份了,如果女儿的清白需要您重操旧业,那女儿自是不愿意的。” 风潋潋都忍不住要为风细细的这段话鼓掌了。 不仅内涵了她风潋潋是个不顾全大局的人,还全了她风细细一颗为父亲着想的孝心。 “姐姐,父亲为了证明你的清白,想必是愿意这样做的,你总不希望自己走出去被人指指点点,说你算计夫家吧!” “我从来不在乎别人怎么想,只要我的夫君相信我就够了,”风细细说罢,还一脸深情的望着木垣,“你是相信我的,对吧!” 木垣十分坚定的点头。 在外人看来,就是一场鹣鲽情深的戏码。 而她风潋潋倒像是挑拨他们夫妻关系的跳梁小丑。 可是,装委屈谁不会呢! 风潋潋在风细细的调教下深谙此道,“姐姐,潋潋只是想让你清清白白的,并没有什么坏心思的,你若实在是不想让父亲看看,那此事便作罢吧!只是日后有人提起,潋潋实在不知道怎么去替姐姐辩白。” 风潋潋一句话反将风细细一军。 若是到了这个地步,她风细细还不愿意让自己的父亲看上一看,只能证明心中有鬼,那么刚刚浮珠所说的话就要重新斟酌一番了。 风细细还在措辞的时候,风守正说道:“细细,潋潋也是为你好,你放心,父亲此法一定会证明你的清白。” 风细细吃瘪。 她都不是清白的,又怎么能证明清白。 台下看戏的人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小王妃,你就让裕亲王看看,自家父亲难道还能害你不成!” “是啊,等一会和亲大典就要开始了,你要是再这么拖拖拉拉,到时候大家肯定会觉得你心中有鬼,我相信你也不愿意看到这样。” “赶紧吧!” …… 风细细不安的看了看身边的木垣,木垣此刻仿佛看起来很累,闭上眼睛没有说话。 倒是恭亲王说道:“细细,你就验一验,也好堵了这悠悠之口。你这个妹妹可是答应我事后听我处置的,到时候我让你出出气。” 风潋潋也说道:“姐姐,你就让父亲看一看吧!” 184、父亲偏帮 到了这一步,风细细就是赶鸭子上架,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心不甘情不愿的伸出手,递到风守正面前。“父亲,你好好看看吧!” 风守正的手慢慢的搭上风细细的脉,刚一搭上去,脸色微变,几根手指又反复的在风细细的手腕上探索拨弄,眸光也有着不可察觉的聚散。 良久,皇帝问道:“风爱卿,是个什么结果?” 风守正收了自己的手,慢悠悠的走到皇帝面前,恭恭敬敬的答道:“启禀陛下,小王妃的身子确实小产过。” 此话一出,一直闭目的木垣眼眸倏地睁开,难以置信的看着一旁的风细细。 而风潋潋的脸色却变得不太好看? 她不知道那个环节出了问题。 自家父亲从来刚正不阿,绝不会允许自己说上半分假话。 曾经有位不受宠的妃子因为跟侍卫私会珠胎暗结,她找到当时还是一个小医官的风守正,希望他能说谎,替自己隐瞒,本着上天有好生之德的想法,风守正一时也动了恻隐之心,帮她隐瞒了下去。 可谁知这事不知怎么还是被上面知道了,当然是要查的。当时的风守正很是慌乱,如果这事查到他的头上,那么整个风家就完了,后来是那个妃子一力承担了所有的罪名,说自己用假脉骗过了风守正,然后选择与侍卫双双赴死,这事才算是了结,风守正也因为查诊不力被罚俸禄三个月。 也是从那以后风守正变得更加古板,一言一行绝不会让自己出半分纰漏,因为他怕稍有不及就会祸患家人。 所以,风细细当真是怀孕小产吗? 可那个时候的浮珠会说假话吗?芷舒查回来的消息会有错吗? 还是风细细早就布好了局,等着自己跳下去。 风潋潋越想越觉得这事不简单,如果那个时候她就开始利用自己的身孕布局,那么她又为何在暴露红玉的踪迹之后再去救她。 不对,所有的一切都不对。 夜卿酒端正的坐着,可是手却已经覆到了风潋潋的手背上。 感受到来自夜卿酒的冰凉,风潋潋的脑子有了片刻的清醒,双眸也瞬间亮了起来。 风潋潋看到风守正搭在身侧的手握成了拳头,在不停地摩挲着。 那是风守正撒谎时显示出来的不安,别人不知道,但风潋潋曾经因为妃子的事情是见识过自家父亲撒谎不安的样子的。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不是风细细算计了自己,而是风守正身为一个父亲在保护自己的女儿。 她要对付的是自己的亲姐姐,父亲要保护的是她的亲女儿,这又有什么错呢! 错就错在她们姐妹反目成仇,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她倒是没想过可以通过这件事情彻底扳倒风细细,只是想给她一个下马威,只不过她算漏了父女亲情,这才导致自己现在十分的被动。 只是对于现在的情况。风潋潋并没有感到很震惊,她之所以将风守正也置于这件事情中,就是想测试一下风细细在风守正心中到底有多重要,但现在的局势显然让她明白,等一下在芸紫和亲的事件中,她不能将事情做得太绝,否则不知道父亲为了保护风细细又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 怡亲王很高兴见到这样的场景。“风潋潋,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说?” 风潋潋笑道:“姐姐能证明清白,做妹妹的自然开心,恭亲王还想我说什么呢?” “那便好,”怡亲王让木垣扶着风细细坐到一旁,自己走到风守正身边,“裕亲王,虽说风潋潋也是你的女儿,但是她今天这般无理取闹,如果不小惩大诫,以后还指不定会翻出什么浪来,听说这二女儿自幼离开了风家,想必你也没怎么教育过,今天就将这个机会让给你,你看看你想怎么惩罚!” 风潋潋眯眼。 这怡亲王绝对是个老狐狸,她的背后是夜卿酒,一般人都不敢亲自动手,但如果把惩罚风潋潋的事情交给做父亲的风守正,夜卿酒也不好说什么,况且这也是风潋潋自找的。 风守正走到风潋潋身边,脸上的表情还停留在方才维护风细细时的那样,只是身侧的双手出卖了他。 风潋潋笑道:“父亲,如果这是你的选择,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潋潋不认为自己做错了。” 风守正抬起手,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会扇风潋潋巴掌的时候,甚至夜卿酒在一旁已经做好了准备,但凡风守正敢动手,他才不在乎这个人是不是风潋潋的父亲,直接将他打到一边去。 可出乎意料的是,风守正的手只是温柔的覆上了风潋潋的脸,慈眉善目的说道:“潋潋,这些年是为父亏欠了你,所有的错都不在你,也许从一开始就是为父的错,可那时候我不能赔上风家满门,这时候也一样。希望你能理解为父。” 风潋潋当然理解,她的父亲要保护风细细,不能让世人知道风家出了这样一个机关算计的女儿,那么便只能委屈风潋潋了。 好歹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她都有宸王府护佑,旁人又能说什么呢! 风潋潋还没有来得及说话,风守正便径直走到皇帝面前跪下了。“陛下,是臣教女无方,潋潋不懂事,这才冲撞了怡亲王,老臣代她向怡亲王赔罪,还请陛下恩准。” 皇帝说道:“这是你们两方亲家之间的事情,朕也不好插手啊,怡亲王,这事你自己决定吧!” 皇帝向来是一碗水端平,谁也不偏帮。 怡亲王转头便问风细细,“细细,这事你决定吧!毕竟受害人是你。” 风细细才从方才的惊心动魄中回过神来。 她一直以为自家的父亲始终偏爱风潋潋这个嫡女,没想到在关键时刻,父亲却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 她乖乖的走上前去,扶起了跪在皇帝面前的风守正,“父亲,这事细细也有错,不该跟妹妹这么针锋相对,你快起来,千万别让旁人看了我风家的笑话。” 风守正心累的说道:“那此事便到此为止吧!” 185、夜慕白的伪装 这话虽然是对着风细细说的,但风潋潋知道,他同样在说给她听。 风细细道:“父亲说的是,细细谨遵。” 表现的谦卑而又豁达,风细细就这样为自己扭转了名声。 她在心里暗自得意,本来还以为自己这次死定了,虽说已经想好了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到红玉身上,就连假孕都可以说成是红玉用妖术迷惑了她,但那个时候恐怕没有多少人会相信,毕竟为什么妖怪不去陷害别人,要来陷害她风细细。 再者,刚刚才说浮珠是妖,如果这个时候再将红玉供出来,大家肯定更要怀疑风细细。到时候虽然解决了假孕的事情,但极有可能将自己陷入进退两难的地步。 还好,这一次这个便宜父亲终于是站在了自己这一边,让她不至于破釜沉舟。 她还不想得罪红玉,毕竟对方是妖,自己就算于她有救命之恩,但对方要是翻脸不认人起来,她也是无路可退的。 风潋潋看出了风细细心中的得意,面上也装作很友善的笑着。 恐怕此刻在外人眼中,她风潋潋已经是个不顾大局的坏人了。 不过那有什么呢!她向来不在乎别人的眼光。 风细细回到恭亲王府的坐席,木垣急忙上去迎接,他现在估计还在歉疚方才浮珠的事情,所以对风细细表现的十分殷勤。 而裕亲王经过此事后,便退回到自己的坐席,但目光却一直盯着风细细的方向,也不知道想些什么。 看了一场戏的诸位大臣此刻也没敢讨论什么,因为这场戏是以风潋潋的失败而告终的,而她的背后又是宸王,他们又怎么敢谈论呢! 这一刻,风潋潋突然觉得夜卿酒的身份真是太好用了。 方才的热闹已然退却,盛典再次锣鼓喧天。 和亲的新娘子已经在鲜花漫天中沿着红毯慢慢的盛装出场了。 看着此刻娇俏动人的芸紫,风潋潋突然问一旁的夜卿酒,“王爷,夜慕白现在在哪?” 夜卿酒可能对于夜慕白和芸紫的事情并不清楚,面色有些疑惑。 风潋潋接着说道:“他不是喜欢看美人吗?现在这个新娘子应该极符合他的口味。” “不喜欢。”夜卿酒眼睛至始至终都在桌上的那三杯两盏上,根本就没去看芸紫。 “什么不喜欢。” “夜慕白。”又是这样简简单单的几个字,但是风潋潋却在他的眼底看到了浓郁的化不开的忧愁。 她方才说什么了? 为何夜卿酒是这幅表情。 她可以肯定夜慕白是喜欢芸紫的,那么夜卿酒所说的夜慕白不喜欢,难道是指…… 夜慕白不喜欢美人…… 可明晨说夜慕白就是偏爱天下的美食和美人啊! 风潋潋突然想到了之前夜慕白说的一句话:风潋潋,其实我什么都懂,只是一直装作不懂罢了,你知道大智若愚这个词怎么理解吗?珈蓝山只需要一个公子,而我也只有一个哥哥 这一刻,有一个想法直冲风潋潋的脑海,一个十分狗血却又极度符合这两兄弟目前状况的情节应运而生。 夜慕白并不像他表面上那样的吊儿郎当,因为他是龙族的亲子弟,而夜卿酒只是魔界一杯香幻化而成的精灵,为了不让夜卿酒在珈蓝山被人看轻,夜慕白便装作纨绔子弟,让族中长辈觉得他不堪重用,小一辈的只能依靠夜卿酒,这样便提升了夜卿酒在珈蓝山的地位。 不然为什么魔尊之位没有轮到夜慕白,反而交给了夜卿酒呢! 或许夜卿酒从头到尾都知道夜慕白的伪装,只是没有说出来罢了! 风潋潋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到了,禁不住浑身抖了抖。 不过这是他们兄弟两个之间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去烦恼吧! 她现在得全心全意的去处理自己跟风细细之间的事情。 在她陷入思考的这段时间里,芸紫已经走到了台前,与风潋潋交换眼神之后,芸紫突然扯下自己的头冠,扑的跪倒在皇帝面前,“父皇,女儿有事要说。” 这一幕惊呆了在场所有的人,和亲大殿即将开始,门外还守着迎亲的使者,公主这么做似乎是要悔婚。 “芸紫,你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吗?”皇帝不怒自威。 “儿臣知道。”芸紫道,“为了天下大义,儿臣可以和亲,但是儿臣不想自己从头到尾都是被别人安排的。” “此话怎讲?”皇帝问道。 “在儿臣说话之前,想请一个人上殿,还请父皇允许。” 话音刚落,皇帝还没有说话,一旁的风细细温婉的说道:“公主,有什么事情等大典结束再说吧!否则就误了和亲仪式的吉时了。” 本来这次和亲大典就是怡亲王府负责,风细细此时出来说这番话也并无不可。 芸紫回绝,“此事不能拖,还请父皇恩准。” “我儿此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既然你有所请求,父皇又怎能不答应。”皇帝说道。 风细细十分不安的盯着大门处,便看见秦芷舒正一步一步的往这边走来,后面跟着的是…… 风细细眯了眯双眼,双手不自觉的紧握。 此时不光是她,风潋潋的目光扫向不远处的沈阔和沈均和父子,他们同样是一脸吃惊。还有恭亲王,看见自己的女儿带着那人走出来时,脸上的震惊比沈家父子只多不少。 只是端看怡亲王的神态,风潋潋觉得有些事情可能跟她想象的有些偏差。他的脸上此刻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似乎并未参与其中,或许这件事情他参与的不深,也或许他早就想好了全身而退的办法。 秦芷舒带着宋凌走上大殿。 宋凌自然是要向皇帝行礼的。“参见父皇。” “平身。”皇帝问道:“你过来做什么?” 长公主是戴罪之身,目前还在被囚禁阶段,身为驸马,宋凌自然不能出席这么重大的典礼仪式。 宋凌听到皇帝这么问,脸上一点儿惊慌失措都没有。“回父皇,儿臣是来请罪的。” “你来请什么罪?” 其实风潋潋也很好奇,她只是安排秦芷舒务必将宋凌带过来,却不知她使用了什么办法,能让宋凌说出这番话来。 只听宋凌说道:“身为皇家女婿,私藏外室,此乃罪一;暗通款曲,隐瞒私生,此乃罪二;迫于威胁,勾结外邦,此乃罪三;数罪并罚,自知死罪,儿臣恳请降罪。” 186、宋凌请罪 皇帝震怒,“宋凌,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宋凌依旧表现的不卑不亢,似乎他知道从自己踏进这里开始,他就不能全身而退了。 到这一刻,风潋潋总算知道秦芷舒使用了什么手段,才能让宋凌这般乖乖听话。 宋凌的两个儿子的下落应该是被秦芷舒掌握了,不然她不会这么轻易就让这个商界的传奇人物低头。 宋凌接着说道:“罪臣知道,还请陛下降罪。” 皇帝又问道:“你的外室跟私生子,长公主是否知道!” 这是他在为自己的女儿不平。 可下一秒宋凌的话又让皇帝难以置信。 “长公主自始至终都知道。也是她一直用我儿子的性命来威胁我帮她做事。” “做了何事?” “用宋家的财力帮助镇北军豢养死士。” 此话一出,沈阔诚惶诚恐,跑的上前跪倒在皇帝面前,“陛下,绝无此事。” 皇帝饶有玩味,盯着宋凌说道:“宋凌,你虽是长公主驸马,但要知道诬陷朝廷命官,可是死罪!” 宋凌戚戚一笑,“宋凌早就是死罪了,又何必再去诬陷沈将军。难道陛下就不好奇此次镇南将军出征,本来依着他们的实力,敌国又是个小国,我文丰怎会败北?” 见提到自己,镇北将军林跃也站了出来,“当初说有奸细,可这奸细回城的路上无缘无故死了,若不是这个奸细,我军的行军路线又怎会被泄露,导致所有的战略布防在敌军眼中如入无人之境。” 宋凌道:“这奸细便是镇北军的死士!” “放屁!”这沈阔是个粗人,常年在军中,粗话说习惯了,完全没在乎皇帝还在现场。“你说那人是我军中之人,那就是了吗?我还觉得是你宋驸马的呢!” 对于现在狗咬狗的局面,风潋潋看得甚是滋味。 想来是沈阔见宋凌毫不犹豫的将自己供出去,一时间也急了眼。 宋凌接着说道:“沈将军不必如此心急,你做没做过,自己心里有数,我今天既然在这里了,那么所有的事情就都应该曝于阳光之下,否则这个朝廷的根就会在地底下发烂、发臭。” 皇帝虽然之前有夜慕白跟他说了一些真相,但今天听到宋凌说又是另一番感觉。“宋凌,你今天说出的话可有证据,不然朕都没办法保住你。” 宋凌一副看透生死的模样,“曾经长公主因为私生子的事情威胁过我很多次,这一次我终于可以摆脱她的控制,那么我便想做回真正的自己。” 风潋潋突然有些心酸,她知道宋凌所为的真正的自己到底是指什么! 当年为了宋家的生意,他逼不得已抛弃青梅竹马娶了长公主,可谁知这个长公主从来不是省油的灯,放任自己与青梅竹马再续前缘之后,便拿着她们母子的性命一步步的威胁自己,让他这么多年一直活在妻子的掌控之下。 宋凌从怀中拿出一本账簿,“这里面记载了近十年我宋家与镇北军财务上的往来,请陛下过目。” 有内侍将账簿递交到皇帝面前,皇帝拿在手中翻阅了几页之后,脸色已经变的不能看了。一把将账簿摔到沈阔面前,“沈将军,你自己看看!” 沈阔没想到这宋凌居然还跟他留了一手,本来以为有长公主在中间出面,他们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有危险的,所以对宋凌也没有多加提防。 翻看那一页页的记录,沈阔的手都在发抖,“陛下,这一切都是污蔑,驸马为了拉我镇北军下水,做假账!” “呵……”宋凌冷哼,“沈将军,那你可敢将镇北军近十年的账簿拿出来一一比对。” 如果其中有一两条相对应的可能说明不了什么,但凡超过二三十条,那么就不能说是巧合,这一点,在座的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沈阔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 “陛下,臣一介粗人,哪里会记什么账簿。” 没有记账簿,只能算是渎职,沈阔想从宋凌所说的豢养死士勾结敌国的罪名中摘除自己。 风潋潋在一旁冷笑。 因为现在镇北军的账簿就在她的怀中,那是齐昭之前在调查宋凌的过程中顺道去镇北将军府中取来的。 偌大的镇北军,怎么可能没有账簿呢。 这也是她击溃沈阔最关键的一环。 只听皇帝言道:“沈将军,朕知你是一名武将,领兵打仗是你的强项,这才将整个镇北军交给你,但是你可知一方军队若没有账簿,便是将领渎职。” 沈阔诚惶诚恐的跪下,“陛下,臣认罪。” 渎职之罪倒是认得快。 “好。”皇帝接着问道:“宋凌,你可还有其他证据证明沈阔勾结长公主豢养死士,通敌卖国。” 宋凌顿了顿,说道:“长公主府里有公主与沈将军的书信往来,罪臣将它放置在书房的暗柜中,陛下不妨派人去取。” 长公主这段时间一直被皇帝囚禁,自然不在公主府,这也恰好给了宋凌机会去偷取她与沈阔之间的书信往来,只不过有一点风潋潋没有明白,既然宋凌都将账本带来了,为什么不干脆将书信也带来,这样可以直接锤死沈阔。 风潋潋眼珠子转了转,却在看到身旁的夜卿酒时,便明白了一切。 其实宋凌并没有想置长公主于死地,如果账簿的事情能够让沈阔认罪伏法,那么即便他说出长公主在中间牵线搭桥,但长公主也只是为沈阔豢养死士提供资金,并没有真正通敌卖国,因为能够命令死士的是沈阔。 但如果将那些往来书信全部提交,那么便是坐实了长公主与沈阔勾结想要扶三皇子登基的事实。 如果保存书信是念在一日夫妻百日恩,那么说出书信的下落便是宋凌铁了心想要摆脱长公主的控制了。 就在风潋潋考虑要不要这个时候拿出沈阔的账簿之时,便听见沈阔说道:“宋凌,你为了构陷本将军,居然还敢伪造书信,请陛下千万不要被他的话语蒙蔽,耽误了和亲的吉时啊!我看这宋凌分明就是不想让公主和亲,好挑起两国的战火,这样他们宋家好发一笔国难财,这如意算盘倒是打的响,竟然算计到本官头上。” 187、护妻 沈阔现在完全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就想把所有事情都推到宋凌身上去。 宋凌微笑。“沈将军,你不用心急,待陛下搜证过后,你再来说我是不是诬陷你。” “你……”沈阔实在不能再说下去了,不然是真的证明他心中有鬼。 听了宋凌的话,皇帝便命令林敬带兵去搜查长公主府。 不消一会儿,林敬便灰头土脸的回来了。 看着林敬,风潋潋便知道这一次他是徒劳无功的。 林敬跪倒在皇帝面前,“启禀陛下,长公主府已经已经付之一炬了。” “你的意思是有人放火烧了长公主府?”皇帝问道。 林敬道:“臣到那里的时候,整座府邸便被熊熊大火包围,臣没能带回书信,请陛下降罪。” 索性这长公主向来跋扈,府邸虽建在京都最繁华的地段,但却不允许有人在她周边建房,以至于这场大火并没有殃及无辜。 “爱卿起身吧!”皇帝冷笑道:“看来是有人不想让朕拿到证据,故意放的火。” 沈阔急忙说道:“陛下,一定是有人想要陷害老臣,这一把火就是让老臣有理也说不清啊!” 宋凌听到那一把火的时候,嘴角扬起一抹不明所以的笑容,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风潋潋此刻也是一头雾水? 这事看起来不像是沈阔有先见之明,早在盛典开始之前就派人去烧了长公主府,因为那个时候,他并不会知道有人要在这个时候对付他。 那么会是谁呢? 风潋潋脑海中突然有了一个人选。 这世上她并不想对付却又不得不对付的人。 风细细…… 风潋潋的目光在空中与风细细四目相接的时候,她便知道自己猜测的是对的。 估计是在浮珠出现的那一刻,风细细便猜想到了后面的这一切,因为如果要阻止芸紫和亲,那么便一定会将沈阔通敌卖国的事情说出来,她便从那个时候就开始吩咐人去烧掉了长公主府。 面对风细细挑衅似的目光,风潋潋不足为惧,嘴角慢慢的上扬,笑的一脸天真无邪。 此刻又听皇帝说道:“宋凌,你手上可还有证据?” 宋凌摇了摇头,“既然天意让沈将军逃过此劫,那臣便无话可说。” “那你可是承认自己在构陷沈将军,以此来耽误公主和亲。” “不。”宋凌否认,“罪臣只能说没找到证据并不能证明沈将军无罪。” 这个时候怡亲王站了出来,对着宋凌义愤填膺,“宋凌,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着诬陷沈将军,是不是背后有人指使你这么做,或者是被人威胁了?” “我有没有被威胁,难道怡亲王不清楚吗?”宋凌反问。 “本王怎么会知道!”怡亲王吹胡子瞪眼,“本王好心帮你,你别不识好歹,如果你真的是被人威胁才说出今天的这番话来,本王一定会帮你揪出幕后之人,也一定会在陛下面前为你求情。” 风潋潋算是看出来了,这个时候怡亲王的一番话显然是想要宋凌反水。 如果这个时候宋凌将秦芷舒供出来,那么所有的事情便会由秦芷舒承担,而今天发生的一切也都说得清楚了。 秦芷舒自幼跟芸紫亲厚,她为了不让芸紫和亲,才威胁宋凌与她一起上演了一出构陷镇北将军的戏码。 更甚者还有一些知晓秦芷舒跟林敬关系的人更会猜测,她此举一石二鸟,不仅解救了芸紫,同样也帮镇南将军府除掉了对手,或许是她能嫁给林敬的投名状。 所以,如果这个时候宋凌反水说是秦芷舒威胁了她,那么秦芷舒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风潋潋不由得在心中佩服起怡亲王来,这真是好算计。 这么聪明的人,为什么就看不清风细细的那些小伎俩呢? 大概是看着自家儿子的份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风潋潋一直在观察着宋凌,如果他真的有反水的迹象,那么她必须得抢在前面将沈阔的账簿拿出来了。只是那个时候可能大家都会觉得她风潋潋别有居心,为什么这账簿早不拿出来晚不拿出来,偏偏是这个时候。所以一开始,她便与林敬等人协商好了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拿出账簿,到时候沈括就是有嘴也说不出话来。 众人也都在等宋凌的反应。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宋凌突然大笑起来,“原来这世上真的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明明自己一身污水,却还想着将污水泼到他人身上!” “你……”怡亲王怒不可竭,“你今天既然非要找死,本王也救你不得。” 宋凌再没看怡亲王,便又将目光转向皇帝,“陛下,今天的事情你就不觉得奇怪吗?罪臣想让沈将军拿出账簿对峙,堂堂镇北军居然连个账簿都没有,这已经很说不过去了,接着臣说出书信的下落,可转眼长公主府便被付诸一炬,这么多巧合加在一起,你还认为是巧合吗?” 皇帝是多精明的人啊! 既然能登上这个皇位,自然也不是什么蠢笨之人,宋凌说的又何尝不是他的疑惑,只不过没有证据,光凭宋凌一家之言,他身为一国帝王,也不能随便惩罚一位肱骨之臣,尤其是手中还握有重兵的将军。 皇帝清了清喉咙,“宋凌,沈将军为我朝的安稳立下过汗马功劳,如果你今天实在拿不出证据,朕便只能以诬陷官员罪将你收押,至于你在外养妾室,那是你跟长公主之间的事情,朕会将长公主带去与你相见,看看她要这么处理。” 皇帝这么快就盖棺定论有点出乎风潋潋的意料,明明夜慕白已经告诉了他关于红玉跟风细细的一些事情,为什么他不愿意深究呢? 难道是因为长公主? 如果宋凌所说的皆得到了证实,那么长公主通敌卖国的罪名铁定是跑不了了。 可是也不对啊,他若不追查,放掉的不仅是长公主,还有一直觊觎他江山的沈阔。 这是身为一个帝王玩玩不会允许存在的。 难道是这皇帝在谋划着什么,或者是在等什么? 就在风潋潋还在思索着场上的局势之时,突然听到皇帝喊道:“潋潋,你觉得朕这做法可还行!” 188、戴绿帽子的疯狗 呵,原来是在等自己。 风潋潋算是看明白了,这皇帝比她还能揣着明白装糊涂,大约是从一开始他便知道自己才是那个能对付沈阔的人,秦芷舒只不过是被推出来挡视线的罢了。 风潋潋慢慢的走到皇帝面前,不必不亢,声音中还夹杂着些许的玩味,“陛下,臣女觉得甚是不妥。” “哦?不妥在哪里?” “臣女今天一早偷了邻居一只鸡,邻居因为拿不出证据就不能耐我何,那么能说这只鸡不是我偷的吗?如果你去县衙报了案,说是怀疑臣女偷了他的鸡,可县衙因为惧怕宸王府的势力而不敢对臣女进行调查,那么就只能以诬陷罪将邻居收监,你说这事从头到尾邻居有错吗?” 风潋潋慢慢悠悠的在大殿上讲了一个故事。 这故事基本上有智商的人都听懂了。 于是沈阔便觉得风潋潋在内涵自己,气就不打一出来,他好不容易胆战心惊的过了宋凌那一关,半路却又杀出个风潋潋,这让他心里如何能不气。“风二姑娘,你这前脚才诬陷完自家姐姐,现在又在这里含沙射影,替宋凌鸣不平,难道你们是诬陷者联盟。” 风潋潋嗤笑,“哟,沈将军不是说自己是粗人一个吗?怎么还知道含沙射影这个词。” “我……我好歹是一军主帅,学几个词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那倒是没什么,只是好奇罢了!不知将军这点学问是跟哪个夫子学的,你可要好好感谢那位夫子,至少让别人觉得你不是胸无点墨。” 刚说完,风潋潋有嘲讽道:“哦,将军恐怕不懂胸无点墨是什么意思吧,小女可以给将军解释哦!” 沈阔脸都黑了,“不用!” “那看来将军是知道的。不然也不会教出像沈世子这么好的儿子!” 一直在旁边不说话,想要降低存在感的沈均和突然被人提到,神情顿时都紧张起来。 也是,这样一个玩世不恭的二世祖,跟着父亲参与通敌卖国这样的大事,现在又面临被人揭穿的境地,他的心理素质可不像在家父亲那般稳重。 本来端着的酒杯瞬间磕到了桌子上,身上撒满了酒水。 风潋潋笑道:“沈世子,你这是突然被人夸奖,受宠若惊了吗?” 沈均和一脸戾气的看向风潋潋,沈阔不耐烦的看着自家儿子,“大庭广众之下这般丢人显眼,还不赶快下去换身干净衣服,要是因为你的失礼冲撞了公主的和亲,我镇北将军府可是罪大恶极。” 沈均和一听,想着赶紧开溜。 谁知还没走出面前的桌子,风潋潋不痛不痒的说道:“沈世子,你这是准备畏罪潜逃吗?” 畏罪潜逃…… 这四个字恰好触碰到了沈均和的敏感神经。扑地跪倒在地上,“我什么都没有做过,什么都没有做过。” 本来从刚开始浮珠的事情,沈均和就一直神经高度紧张,因为细水阁他也有参与,甚至还勾搭了风细细,这事一旦做实,他就算是彻底得罪了怡亲王府,索性最后是浮珠用死掩盖了这一切的真相。 但方才通敌买国的事情又被宋凌提了出来,沈均和便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眼见着事情已经被沈阔搪塞过去,沈均和长舒一口气以为万事大吉的时候,风潋潋又来说他畏罪潜逃。 那一刻,他的神经便彻底崩溃了。 风潋潋很满意看到沈均和现在的神态,从这个和亲盛典开始,风潋潋便一直隐藏在一边观察在场每一个人的神情。 她能看出大家心里的想法这个技能还真的要多亏了夜卿酒这些年的调教。 夜卿酒这个高难度她都能挑战成功,其他人也没什么难的,尤其是像沈均和这种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风潋潋走到沈均和身边,想要扶起她,却被沈阔拦住了,一脸的警惕,“你想要做什么?” 风潋潋摊了摊手,一脸的无辜,“沈将军,在场所有人都能证明,小女可是什么都没做,至于沈世子为什么会突然跪下,想必这事你应该知道吧!” 沈阔怒不可竭,扶起沈均和走到皇帝面前跪下,“陛下,风二姑娘在大典上胡说八道,想必就是为了拖延公主和亲的时间,现在吉时已经过了,如果再不送公主出嫁,恐怕外面迎亲的使者就要震怒了,到时候要是引起两国战火,遭殃的还是黎明百姓。” 到了这个时候,沈阔还一口一个百姓,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真的是位爱国爱民的好将军呢! 但总有些眼瞎的要跟他站在统一战线。 怡亲王说道:“陛下,沈将军说的极是,如果风二姑娘这么喜欢听故事开玩笑,不若盛典过后,臣让细细带着她去茶楼,好好听个够,说不定还能缓和一下姐妹二人之间的关系。” 风细细适时出来,十分大度的说道:“父王说的极是,如果妹妹不嫌弃,等盛典过后,姐姐便去宸王府接你。” “大可不必……”风潋潋走到夜卿酒跟前,从他的身后插手进去,直接牵起了对方的手,“我要去哪里,自有我家王爷陪着,就不劳姐姐操心了。你还是好好带着沈世子听听故事,不然连笑话跟故事都分不清,传出去也是不好听的。” 风细细脸上有些挂不住,她堂堂怡亲王府小王爷带着别的男子去茶楼听故事,传出去还怎么做人。 木垣急忙护妻,“风潋潋,你别像只疯狗一样逮着谁咬谁,细细怎么能够跟着沈均和出去,她是我的王妃。” 风潋潋此刻真想拿出细水阁的账目跟房地契约扔到木垣的脸上,然后指着他的鼻子说道:“木垣,你也不看看你的绿帽子比油麦菜的颜色还深,还以为你的妻子是纯洁无瑕的天仙呢,她私下早就跟沈均和互相勾结了。” 可是,风潋潋忍住了。 方才对风守正的测试让她明白,自己还不能对风细细做的太绝,再怎么也要留一条命在。 可她能忍住,一旁的夜卿酒已经忍不住了,“潋潋,你看那边那人像不像一条疯狗!” 189、狗咬狗 “……” 风潋潋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是什么表情。 只是隐隐约约觉得眼前这人有了宁未央记忆中的模样。 但不能否认的是,她很喜欢这样毒舌的夜卿酒。 只看那木垣脸色已经铁青,在怡亲王一个瞪眼下不甘的回了自己的座位。 风潋潋自然是要搭夜卿酒的话的,不然显得夜卿酒多尴尬啊!“王爷,这年头的疯狗似乎都喜欢将自己泡在染缸里,然后还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色的,你说可悲不可悲。” 夜卿酒十分配合的点头。 风细细听风潋潋这语气,再加上自己做贼心虚,唯恐对方将自己的事情说了出去。 都已经查到浮珠的身上的,细水阁的事情以及她跟沈均和之间的事情肯定是瞒不过风潋潋的。 风细细没去想为什么风潋潋只是在用言语刺激木垣,而没有将她完完全全的暴露出来。 或许她只是了解了部分情况,并没有掌握证据吧! “潋潋,今天是芸紫和亲的大日子,你就不要再胡闹下去了,不然引起两国战争,百姓民不聊生,到时候宸王殿下也保不住你的。” 风潋潋笑了笑,“姐姐,你还是多为自己想想吧!” 话音刚落,沈阔便说道:“风潋潋,你不要仗着有宸王撑腰,就为所欲为。我镇北军中的事情自会在和亲仪式结束后去向陛下请罪,现在还请你速速回席,好让和亲仪式继续。” “沈将军,你着什么急啊!你看令公子这样,衣衫不整,实在有失体统,不若让他下去换件衣服。” 在场所有人都被风潋潋的话语搞蒙了。 这沈均和到底能不能离开啊! 沈均和自己也手足无措,身子在沈阔的支撑下才没至于瘫软下去。 沈阔瞥了风潋潋一眼,便唤到身边的内侍,“带世子下去换件衣服。” 沈均和刚刚走了两步,正好要越过镇南将军府的坐席,这时候林敬在风潋潋的一个眼神下开始行动,他漫不经心的伸出了自己的一条腿,刚好就阻挡在了沈均和的面前。 林敬一本正经的道:“坐的有些久了,伸伸腿而已,沈世子不要慌张。” 沈均和怎么能不慌张,本来紧绷的神经这样来回松弛,他已经不堪重负了。 要不是那个内侍使劲的扶住,只怕这会子他连半步都走不动了。 风潋潋好心的走上前去,“林世子,这沈世子可能是没见过大场面,今天恐怕被吓得不轻,你要是再这么逗弄他,若吓出个好歹来,恐怕是不好向沈将军交代啊!” 镇南将军林跃不满的说道:“我镇南军的好儿郎为何要向他镇北军交代,况且还是为了沈均和这么一个废物!” 当将军的人,脾气一般都很暴躁,不然很难制得住手底下的那群武夫。 不过这林跃不同于沈阔的一点在于,沈阔是真流氓,而林跃确是一腔热血的正直之人。只是因为不懂得讨好和阿谀奉承,以至于朝廷半数以上的官员在南北之争中都是站在镇北军这边的,就连皇帝也是过多的偏袒与镇北军。 而镇南军都是铁打的实实在在的功绩,旁人也没有办法将他拉下马来。 沈阔一听林跃这么诋毁他的儿子,心中自然不忿。 诚然,比儿子,他沈阔确实比不上林跃。 林敬是京都的佼佼公子,而他的儿子就是一个扶不起的阿斗。 可再怎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尤其是皇帝的面,这样贬低沈均和,那不就是在打他镇北将军府的脸吗? “林跃,你这个老匹夫,有什么话你冲我来,有什么资格说我的儿子。” 林跃不屑的说道:“哈哈,我难道陈清事实都不可以了吗?陛下面前只能听你一家之言?还是你沈将军从来都不喜欢讲实话?” 三连问直接让沈阔哑口无言。 他嫉妒不耐烦的对扶着沈均和的内侍说道:“还不快将世子带下去,还嫌不够丢人吗?” 内侍手忙脚乱,根本来不及看清脚下的路,便想带着沈均和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啊……” 只听一声惨叫,那内侍跟沈均和双双倒在地上。 风潋潋赶紧上前,心疼的责问,“你这小官,怎么走路不看路呢,摔到了我们娇弱的沈世子,你可是赔不起的。” 小官被他们这一阵又一阵的惊吓,早就不知所措的,赶紧跪下来向沈阔求饶,“将军,小人不是故意的,请饶恕,请饶恕……” 小官不停的磕头,风潋潋都看得于心不忍了。 因为方才就是她趁大家不注意的空档绊倒了小官。 那沈阔刚要发怒,只听风潋潋尖叫一声,“呀,这是什么呀!” 她本来是蹲着要扶起沈均和的,却在沈均和的身下发现了一个物什。 众人都被她的尖叫吸引了,连带那个内侍都没有人关注了。 沈均和还躺在地上,而风潋潋手中却扬起了一本账簿。 “沈世子,为什么你身上会有镇北军的账簿?沈将军不是说你们镇北军没有账簿的吗?” 沈均和急的脸都红了,“风潋潋,这不是我的,我没有这个!” 这当然不是沈均和身上掉出来的,这本账簿从开始到现在都一直在风潋潋的手中,只不过方才使了一个小小的障眼法,让众人以为这东西是从沈均和那里得到的,也让风潋潋有理由将账簿公之于众。 “哦,那你也一摔倒是把账簿给摔出来了,或许是上天的安排吧!方才宋凌还在用账簿的事情诬陷你们父子,如果这本账簿能够证明你们父子的清白,那么你也不是林将军所说的一无是处嘛!” 风潋潋开心的扬了扬手中的账簿,再没去管仍然躺在地上的沈均和,对着沈阔说道:“沈将军,看来你说谎了哦!” 沈阔看到账簿的那一刻眼睛都红了,伸手就想要去抢,风潋潋往旁边一躲,正好进了林敬跟林跃的保护圈。 “沈将军,你现在这模样倒是有点像狗急跳墙。场上似乎还有一只疯狗,你们要不要狗咬狗一场,说不定还能自保呢!” “风潋潋,你……”沈阔明显的被风潋潋气到了。 “沈将军,你想说什么呢?” “你这是假的,是栽赃!”沈阔急着说道。 “假不假的,让陛下看一看便知,你倒是让一条道出来,好让我将账簿交到陛下手中。” 190、阴谋败露 此刻的沈阔正龇牙咧嘴的站在风潋潋前面,要不是有林跃父子替她保驾护航,她敢肯定手上这本账簿早就到了沈阔手中。 这个时候便听到皇帝说道:“沈将军,你且让风潋潋过来,朕自然是相信你的,如果这账簿为假,也好证明你镇北军的清白。” 沈阔看了看皇帝脸上那不明深意的笑容,突然间什么都明白了。 风潋潋虽然背后有宸王撑腰,但是在和亲盛典这么重要的场合,从一开始皇帝都在有意无意的让风潋潋乱带节奏,原来这一切都是为了现在来针对他。 就说账簿怎么可能从沈均和的身上掉下来,他的账簿明明好好的藏在镇北军中。 但此刻却已经到了风潋潋手中。 大约是宸王在背后帮了他吧! 毕竟是通神之人,他一介凡人又怎么斗得过。 他就不该相信那个女人。 沈阔恶狠狠的瞪了风细细一眼。 当初风细细找到他,说什么有办法对付宸王。 起初他自然是不相信的,风细细就是一个小女子,怎么可能对付夜卿酒。 可就当他心有疑虑之际,风细细不知道使用了什么办法让自己派到镇南军中的奸细无声无息的死掉,免去了他的后患。 这个时候,他才相信或许在扳倒宸王的这条路上,风细细能够助一臂之力。 后来的事情确实也像风细细所说的那般发展,眼看着芸紫和亲已经板上钉钉,他们甚至还计划就算和亲确实成功了,也用同样的办法让芸紫死在半路,这样亦可将事情推到宸王头上,毕竟能悄无声息杀人于无形的,这世上也没有几个人能办到了。 到时候再找几个人在街头巷角散布言论,到时候百姓一定议论纷纷,只要宸王失势,他便能顺势扶三皇子上位。 这一切都做的很隐蔽,他不知道到底是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 难道是风细细? 沈阔在心中否定了这一个猜测。 因为最希望宸王失势的就是她了,她想要对付风潋潋,势必要破坏宸王这个保护罩。 沈阔此刻的目光还在全场游走。 与风细细制定这一系例计划,他甚至连恭亲王与怡亲王都没有告诉,只是怕泄露了风声,反正他们的目的是一致的,扶持三皇子上位,保全各府的荣耀。而且关于扶持三皇子,若不是有宋凌这个京都第一首富在背后用财力支撑,恐怕朝堂上的格局又是另一番景象。 但有一点他们又是不同的,虽然一直以来他们都站在同一阵营,但恭亲王和怡亲王再怎么说都是皇亲国戚,他们只想荣华富贵,一旦知道有人背叛文丰国,那么势必会一致对外。 当初跟长公主密谋豢养死士一是为了壮大镇北军的实力,让他能在朝堂上有一席之地,二是能够帮长公主处理一些棘手的事情。 比如当初宋青岚做了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若不是死士们在背后杀人灭口,恐怕皇帝也不至于被瞒到风潋潋出面才知晓。 可后来,眼看着镇南军一步步扩大,实力越来越强,他便有些坐不住了,这才派死士驻扎镇南军中充当奸细,必要时泄露他们的行军路线或是布防,让他们在战争中失利,但镇南军的实力强悍的出乎他的意料,很多时候他的计谋并没有成功。 好不容易这一次成功的让镇南军打了败仗,没想到这个死士居然还被活捉了。 如果不是风细细出面,他可能早就暴露了。 所以,他这才答应了风细细的合作计划。 他跟长公主合谋这么多年就是为了稳住自己镇北军的地位,现在长公主已经被监禁,如果再不行动,恐怕三皇子也会面临失势的可能,到时候一切就晚了。 如果三皇子能上位,那么他的镇北军一定能更上一层楼。 至于风细细为什么这么了解自己的想法,大概也是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告诉她的。 沈均和与风细细有一腿,沈阔这个当父亲的从头到尾都知道,可是他并未阻拦,甚至觉得自家儿子能挖怡亲王府的墙角,证明沈均和至少在某些方面是要强于木垣的。 可是现在,账簿已经见光了,他似乎没有了能够翻身的机会。 沈阔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想了很多,却一点儿也没想到自己到底是败在谁的手中。 宸王向来不怎么插手朝堂的事情,三皇子的事情要不是皇帝亲自询问,恐怕宸王也不会说上一个字。 如果不是宸王,那么又是谁能够将他隐藏这么多年的秘密暴露出来,甚至还查到了宋凌身上,让宋凌不顾自身安危,站出来指认他跟长公主。 风潋潋吗? 沈阔恶狠狠的看了一眼被林跃父子紧紧护在身后的人,那人笑的一脸灿烂,他怎么都不会相信自己是败在这样一个只懂的躲在男人背后的女人。 但现在真相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 沈阔深深的看了一眼此刻还处在失魂落魄中的沈均和,从倒在地上到现在都没有站起来的人。 风潋潋一直在观察着沈阔,便他看手微微的抬起,指向了风细细所在的方向,就在他以为沈阔会咬出风细细这个同党时,便听到一声大笑。 “不必了,这确实是我跟宋凌之间交易的账簿,我利用他给的钱财豢养死士,之前镇南军参与的战争,很多次我都让死士从中破坏,只是可惜,没几次成功了。”说到这里,风潋潋看到沈阔的脸上柔和了些许,不同于方才看她的狠戾。 林跃一听,怒了。“沈阔,真的是你,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啊!我们身为武将,难道不是保一方平安吗?” 沈阔笑了笑,“为什么?林跃,我们斗了半辈子,你现在来问我为什么?因为你镇南军比我镇北军强!” 到了这个时候,沈阔还是承认了这一点。 他接着说道:“可我也想要当一个好将军啊,至少曾经是这样想的,我参军也是为了守护黎明百姓。” 林跃叹息,“可你现在又在做什么!” “是你逼我的,林跃,”沈阔顿了顿又说道:“我们明明从同一个村子出来,一起当兵,一步步走到现在的位置,可为什么你的镇南军比我的镇北军强,你的儿子也比我的儿子强。我不服,明明以前我什么都比强,不管是上树掏鸟蛋还是下河摸鱼,我都比你强!” 191、沈阔之死 原来沈阔跟林跃之间还有这么一段,看着在场所有人的震惊程度不亚于自己,风潋潋突然有些唏嘘。 沈阔这一生就是因为好强,才让自己陷入嫉妒之中,无法自拔,最终走上通敌卖国的深渊。 林跃听罢,心痛不已。“沈阔,你是执念太深,不是什么事情都要有个输赢的,小时候那些不重要的事情我可以让着你,可是战场上,一不小心就是生灵涂炭,我让不得你,也不能让你,却没想到让你走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哈哈哈……”沈阔失笑,“原来如此,竟然是这样……” 原来从一开始他就没有赢过林跃! 笑着笑着,沈阔趁侍卫不注意,眼疾手快的抽出了他腰间的佩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然后跪倒在地,面朝着皇帝,“陛下,臣自知罪孽深重,但我儿均和对此一无所知,还请陛下念在我这么多年镇守北疆的份上,饶我儿一命。” 皇帝眯眼,“沈将军,你这是在威胁朕吗?” 沈阔手上还有镇北军,确实可以用来作为保沈均和一命的筹码。 沈阔道:“罪臣不敢,只是我儿无辜,罪不至死,如果陛下可以留他一条命,那么罪臣愿意奉上豢养多年的死士,以供陛下驱使。” 这个交易不得不说很是吸引人,沈均和一个废物活不活着也没什么威胁,但是能换到那批死士,任谁都会同意的。 果不其然,皇帝不假思索的说道:“朕同意了。” 眼见着一切都已经水落石出了,风潋潋却有一点很是很好奇,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沈阔居然没有供出风细细来? 看到风细细到现在还气定神闲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风潋潋突然想到,自家这个姐姐肯定是因为之前在京都府衙上的事情之后对自己留了好几个心眼,那么她的手上或许还握着沈阔其他的罪证或者是软肋。 低头看了看脚边还躺着的沈均和,风潋潋突然什么都明白了,风细细在利用人心这一块是无人能及的,上一世逼垮了怡亲王府后还让木垣心甘情愿的为她自杀,这一次估计又是使了什么手段,利用了沈均和的安危来牵制沈阔。 或许是沈阔见识过红玉杀人于无形的伎俩,怕自己如果供出风细细,他好不容易保下的沈均和也得死于非命。 这一刻,风潋潋突然有些同情沈阔。 他一生都在致力于赶超林跃,以至于自己陷入魔怔,干下一些违背初衷的事情,可到头来才发现原来从始至终他都没有赢过林跃,人家从没将他当作对手。 盛典上再次弥漫开来一股浓厚的血腥味,沈阔在一阵唏嘘中抹了脖子。 沈均和眼前一片血红,哭着爬到了沈阔的身体边,“父亲……父亲……” 可再没有人会他的话了。 皇帝挥了挥手,“将沈阔带下去找一处干净的地埋了吧!另外,将沈均和关押在地牢,终身不得出。” 一句话,决定了两个人的一生。 今天的和亲盛典上已经染了两个人的鲜血,门外的迎亲使者不见新娘子出来,倒见着抬出来一具又一具的尸体,十分纳闷。 这个时候却有内侍走到他们面前说道:“我朝陛下有旨,此次和亲作罢!” 迎亲使者自然恼怒,他们等了一上午就等来这么个结果。“若不和亲,我国将继续攻打文丰国。” 内侍微微一笑,“战便战,我泱泱大国,绝不和亲。” “你一个内侍,哪里来的底气,竟敢说出这番话来,岂不知之前你们镇南军可是败于我朝将军手下。” “底气嘛,自然是镇南军给的。”说完这句话,内侍转身,“关宫门。” 迎亲使者大眼瞪小眼,不甘心的骂骂咧咧的离开了文丰。 而大殿之上,皇帝听到前来禀报的内侍,笑着对芸紫说道:“这下可和你心意了。” 芸紫道:“父皇,沈将军用死来保护沈均和,而你却要将我送出去和亲,现在你还来问我满不满意。” 芸紫心中有委屈,不管是三皇子还是长公主,虽然他们不是同一个母妃,但是却也是亲人,可没想到他们却丝毫不管自己的死活。 芸紫眼睛瞥了瞥那个从始至终一句话不说,好像这件事情根本与他无关的人。 风潋潋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自然知道芸紫看的正是这件事情的中心人物,当朝三皇子禾封。 这个人从一开始便默默的坐在角落里,不发表一句话,也不与周围的人交流,似乎外界的一切都跟他没有关系,注意力一直都在手中的木雕上。 沈阔跟怡亲王他们想要扶持三皇子,一来是因为长公主的原因,二来也是觉得这个醉心于木雕事业的人好控制。 可他真的是外表看起来的那样心无城府的人吗? 风潋潋不知道。 前世中,她对于此人是没有任何记忆的。 因为直到她死,皇帝都没有立储过,皇室的那些子弟们更是一个个悄无声息的。 算了,这些也不是她能管的事情。 恭亲王跟怡亲王脸上的惊恐到现在都没有散去,这些年他们一直跟沈阔统一战线,如果皇帝要深究的话,他们肯定是逃脱不了干系的。 以至于皇帝一声叫唤,恭亲王赶紧走上前跪下。“陛下,臣惶恐。” 皇帝笑道:“爱卿惶恐什么,朕不过是想问一问你,如果女儿生气了,该怎么哄,毕竟芷舒也是女儿家嘛!” 恭亲王看了看芸紫,看了看皇帝,又看了看自家女儿,这才明白,这一次算是秦芷舒救了他们恭亲王府。 毕竟在揭露沈阔一事上,秦芷舒也是有功劳的,皇帝看在这个份上也不会再问罪于恭亲王府。 恭亲王毕恭毕敬的说道:“小女孩的情绪来得快去的也快,陛下只要赏赐几件新衣服,臣相信公主一定会开心的。” “爱卿平身吧!”皇帝说道:“朕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芷舒这次揪出沈阔有功,朕就赏赐她跟芸紫一起去尚衣局,看中什么拿什么!” 恭亲王赶紧扯下身旁的秦芷舒一起跪下,“还不谢主隆恩。” 秦芷舒很是开心的谢了恩。 皇帝看向怡亲王府的方向,“这次典礼上,因为潋潋的无状,导致风小王妃受了委屈,朕特准小王妃也可进尚衣局随意挑选。” 192、为宋凌求情 这句话皇帝看似是在奖赏风细细,实则却是在维护风潋潋。 因为浮珠的事情,风潋潋身为风细细的妹妹,却一直揪着不放,要不是裕亲王出来,恐怕风潋潋会一直胡闹下去。 那些看好戏的人肯定觉得风潋潋无理取闹。 但她却又揭发了沈阔这么大的阴谋,一时间谁也看不准在这场典礼中她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 但有一点是肯定的,这一切都是当今陛下默许的。 再加上现在皇上还因为她特意安抚风细细,也足以看清风潋潋在皇帝心目中的位置。 秦芷舒心有不甘,明明这一切都是风细细在背后安排的,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她非但什么惩罚都没有,还得到了奖赏。 刚准备上前去跟皇帝理论,却看到风潋潋给了她一个眼神,那眼神分明在告诉她不要轻举妄动。 秦芷舒本身也很不解,为什么她明明查出来风细细是假怀孕,却在今天得到了证实。 她当然不相信自己会查错,一定是风细细使用了什么手段。 而这个时候,风潋潋那边不准备揭发风细细,一定是有自己的考量的。 从她站到风潋潋这边起,她都是无条件相信对方的。 所以,在风潋潋的眼神示意下,秦芷舒心不甘情不愿的退了回去。 芸紫自然也看到了两个人之间的眼神互动,心中虽有疑虑,却并无动作。 皇帝又说道:“至于潋潋,你可是此次扳倒沈阔的最大功臣,说吧,你想要什么奖励?” “恕宋凌无罪……” 宋凌:“……” 他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的,没想到到了这个时候还有人替自己求情,而这个人正是自己的杀子仇人。 皇帝道:“宋凌犯的罪可不小。” 风潋潋道:“可他是被逼的,请陛下念他爱子心切,饶他一命。” 这话一出,自然是所有的罪责都到了长公主头上,反正她现在被监禁着,又犯下这么大的罪,皇帝若想保她,势必也不能动宋凌。 皇帝思忖了片刻,“可以,不过从今天开始宋家每年上缴国库一万两黄金,当做惩罚。” 真是一个逮着机会就要捞一笔的皇帝,怎么感觉跟之前夜卿酒问宋凌要天下第一楼一个姿态呢! 风潋潋在心里为宋凌抹泪。 宋凌自然是同意的,即便这一万两黄金相当于他宋家半年的盈利,但是能保住一命也实属不易,再者从现在开始,他就可以自由了。 宋凌跪谢,“陛下,罪民还有个不情之请。罪民跟长公主夫妻缘分已尽,希望陛下恩准我们和离。” 皇帝自然也猜到了,事到如今,这是宋凌跟长公主之间最好的结局了。 和亲盛典算是有惊无险。 最终在镇南军的强烈请示下,皇帝排除林家父子再战边关,试图夺回之前失去的军威。 风潋潋回到天下第一楼,第一时间就是将自己扔到床上,并吩咐黎书准备上好的酒菜。 脑子刚刚放松一下,就看见秦芷舒带着芸紫上门质问来了。 恰好黎书准备的饭菜也端了上来。 风潋潋招呼两人坐下,殷勤的给二人到了果酒,“二位姑娘,尝一尝,这可是黎书最近新酿的梅子酒,味道很不错的。” 秦芷舒道:“我现在才没心情喝酒呢!今天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不将风细细拿下。” 对于这样一个憋不住的人,风潋潋笑了一声,“芷舒,我还以为你能寒暄上两句,再来同我计较这件事情。” 芸紫笑道:“她可忍不住,就连尚衣局都不能让她停顿片刻,非要来这里向你问清楚。” 秦芷舒有些不好意思,可话却也憋不住。“我就是好奇,为什么啊!我们准备了那么久,好不容易能够一举拿下风细细,为什么要放弃!” 风潋潋突然正色起来,端起一杯酒敬她们二人,“对不起,只因为她是风守正的女儿,我的姐姐。” 芸紫早就知道是这样,所以并不惊讶,只有秦芷舒总是一根筋,“当初不是你说要一起对付她的吗?” 风潋潋笑了笑,笑容里有些许的无奈,“当初我以为我可以毫无顾忌的对付风细细,直到今天在典礼上,父亲为了她撒谎,我便知道我不能不管父亲。” 秦芷舒突然禁了声。 风潋潋接着说道:“我离开家有些早,都是风细细在父亲身边,今天的事情就当是她这些年陪伴的报酬,若再有下一次,我一定不会放过她的。只是擅自做主,没有同你们商量,确实是我做的不对。” 芸紫说道:“潋潋,你不用同我们道歉,如果不是你,我现在恐怕在和亲的路上了,至于风细细,恶人自有恶人磨,她没得到报应只是还未到时候罢了。” 秦芷舒听完风潋潋的话,为自己的质问感到无地自容。 大约因为她是家中唯一的子女,心中没有兄弟姐妹的概念,父亲将所有的爱都给了她,才让她理解不了风潋潋的行为。 见秦芷舒耷拉着脑袋,风潋潋举起一杯酒递到秦芷舒面前,“芷舒,我答应你,若再有下一次,我绝不饶她。” 秦芷舒接过风潋潋递来的酒杯,“其实我对风细细到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只是替你跟芸紫不值,不过你们都不在意了,我又何必这么气愤呢!” 说罢,将手中的那一杯酒下了肚。 就在两人以为秦芷舒气消了之后,便又听到她说:“潋潋你说的,她再有下一次,决不能轻饶,你还是跟裕亲王好好聊一聊,让她心里有个底,我觉得风细细不会善罢甘休的,你们之间不可能善了。” 秦芷舒说话直,风潋潋自然知道她的话句句在理。 风细细不断伤害自己身边的人,居然还利用了夜卿酒的寒症。 如果她不尽快处理,势必会给身边的人带来更大的伤害。 眼见着风潋潋的小脸耷拉着,芸紫准备说上两句安慰的话,秦芷舒制止了她,自己走到风潋潋身前,“潋潋,有时候抉择很难,但是却必须去做,因为它关乎着你身边的每一个人。从我跟芸紫站在你身边的那一刻起,你带着我们一步步了解风细细的为人,这才让我们知道当初是怎么瞎的眼。” 193、忆往昔 风潋潋牵强的扯出一抹微笑,“芷舒,我不是害怕伤害风细细,我是害怕伤害父亲,这些年因为夜卿酒,我没有在他身边尽到身为女儿应尽的孝道,但是你说的对,我必须去做一个抉择。” 从她重生以来,一心想的就是揭开风细细的虚伪面目,提升自己的能力,有一天能够逃离夜卿酒的身边,去过自己想要的日子。 只是眼看着这一天离自己越来越近,她才发觉不知不觉中自己牵扯进了太多的人和事中,如果不尽快做出选择,那么她重生一世又有什么意义呢! 不管是夜卿酒和云隐殇,还是风细细和自己,她都要进行选择。 芸紫走过去抱住这二人,“潋潋,曾今如果不是你,我可能会深陷在木垣跟风细细给我挖的泥潭中,所以不管你做出什么选择,我跟芷舒会一直站在你身边的。” 风潋潋回抱住她们。“放心,我一定会做出最好的选择。我可不会将你们拉出泥潭,再让你们陷进去。” 话音刚落,不知道是谁挠了秦芷舒的腰窝,怕痒的她瞬间“咯咯”的笑着,然后她便伸手去挠芸紫,芸紫笑的瘫软了身子,要不是风潋潋支撑着,她们就要混作一团的倒在地上了。 “好了,别闹了,芷舒不是说等事情一了,就要给我们讲故事当彩头的吗?现在正好有酒,不若坐下来好好听一听,看看我们的芷舒是如何的色胆包天,竟然能勾引到一本正经的林敬!” 风潋潋还记得这一茬,她倒是很想知道秦芷舒跟林敬之间的事情,毕竟自己的爱情身陷囹圄,就很是羡慕别人的爱情水到渠成,尤其是沈阔一死,恭亲王一定会再寻靠山,那么林家就是再好不过的选择。 秦芷舒一听,大喇喇的坐了下来,敛了表情,收了裙摆,正了身子,宛若一个女王。“既然尔等有求,那本郡主就给你们讲讲吧!” 风潋潋跟芸紫两个人立马搬起小板凳一坐一右的做好,风潋潋给她倒酒,芸紫给她扇风。 秦芷舒清了清嗓子,“我跟林敬啊,还得从七年前开始讲起。” “七年。”芸紫震惊,“芷舒,你可是瞒我够紧啊,一点风都不露,要不是潋潋说,我都还不知道你们之间还有猫腻。” 风潋潋道:“原来你们还是青梅竹马,倒是令人羡慕。” 秦芷舒见两个人吐槽自己,立马说道:“你们还想不想听,不想听我可就走了,尚衣局里还有衣服让我挑选呢,去晚了说不定好料子都被风细细拿走了。” 风潋潋连忙拉住秦芷舒,“听,我们等会一定不插嘴了。” 秦芷舒这才满意的接着讲下去。 秦芷舒认识林敬的时候,林敬已经是负有盛名的少年将军,经常得到皇帝的表扬。 秦芷舒好奇,一直想找机会去见一见这个存在在说书先生口中的少年将军,只不过那个时候林敬一直随林跃驻军在南疆,基本没有在京都露过面。 终于有一天,皇帝派恭亲王去镇南军中宣旨,秦芷舒年纪小小,胆子倒是挺大,她就这么躲在送货的马车中一路不畏艰难的到了南疆。她想见一见传说中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少年将军。 年少的小女儿总是有一种倾慕英雄的情结,在见到林敬在演武场练枪的那一刻,秦芷舒按捺不住心中的欢喜,便叫出了声。 “哇,好厉害啊!” 秦芷舒不知道眼前这个人就是自己跋山涉水要见的少年将军,但是也被他高超的武艺震撼了。 林敬因为年少,又被一个小女孩这样夸赞,脸倏地一下就红了。枪尖直指秦芷舒,“你是谁?” 军营中怎么会有女子,还是这么一个“小女子”。 可能是因为常年在军中,林敬自己也忘了他不过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 小小的秦芷舒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哇”的一声就哭了。 林敬瞬间就慌了,他可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扔下长枪赶紧跑到秦芷舒面前,但面上还是一脸老成,“哭什么,我又不会杀你!” 一听这个“杀”字,秦芷舒的哭声越发的大了起来。 林敬生怕这样的哭声会招惹来其他人,赶紧用手捂住了秦芷舒的嘴,然后将她往自己的帐篷中带。 秦芷舒害怕的直扑棱,但是无济于事。 到了林敬的帐篷,他非但没有松开秦芷舒的嘴,还扯下了女孩一片衣裙塞进了她的嘴巴。 秦芷舒泪眼汪汪,不停的呜咽着。 林敬拉着她坐下,看着她说道:“我不会伤害你的,但是你不要再哭了。军中是不能有女孩子的,如果你被他们发现了,肯定会被军法处置,很疼的。” 说罢,林敬还拉起自己的衣袖,露出印有好几条鞭痕的胳膊,“你看,这就是前几天我因为一时心软放走了一个小俘虏,被林将军鞭打的。” 秦芷舒到底是小,看到林敬胳膊上的鞭痕,吓得哭声都停止了。 林敬见秦芷舒不哭,扯下了她嘴中的布条,难得的露出了自己的小虎牙。“你叫什么名字,是逃出来的小俘虏吗?” 秦芷舒摇了摇头,却也没说自己叫什么。 林敬以为自己将这个小姑娘吓坏了,从自己的枕头底下拿出一小块糖来,“这是南疆的特产的乌石糖,你应该喜欢吃的。” 在林敬心中,他已经将秦芷舒当成了逃出来的南疆小俘虏。再加上秦芷舒是躲在马车里过来的,身上早就脏兮兮的,更加像一个逃跑的小俘虏。 而秦芷舒不知道林敬的想法,只是听到特产两个字,就觉得这乌石糖定十分好吃。 她总是对于没有见过的东西感到十分的好奇。 见着小女孩吃的津津有味,林敬又说道:“快吃吧,吃完我就送你离开这里!” “我不要离开这里。”秦芷舒拒绝。 林敬说道:“不可以,要是被发现了,你可是要被砍头的。” 秦芷舒小腿一蹦哒,抱紧了一旁的木柱子,“我不,我还没有见到少年将军,我不要离开这里。” 她可是好不容易从京都到了南疆,如果没有达成目的,又怎么善罢甘休。 “少年将军?”林敬升起满头的问号,“你是来军中找人的?你哥哥吗?” 194、雨夜相拥 秦芷舒别看年纪小,古灵精怪的,她此刻内心极为活泛,心想着自己要找的人还不知道在哪里,这个给她糖吃的小公子似乎不是坏人,若是他能帮帮找找,说不定能更快的见到自己心中的英雄。她必须得在父亲发现她之前找到少年将军。 “对啊,我就是来找哥哥的。” 林敬一听这小女孩不是南疆逃跑的小俘虏,一颗揪着的心瞬间就放下了,不然到时候又得挨鞭子。“你哥哥叫什么名字,我可以帮你找找看。” “林敬,他叫林敬!”秦芷舒开心的叫唤到。 似乎就是这个名字都能让她从内心感到快乐。 林敬倒是愁苦了。 他可从来不知道自己有个妹妹,难道是父亲在外的私生女? 林敬想了想自己父亲一脸严肃的表情,瞬间便将自己的想法扔了。 然后林敬便想到了另外一个可能,那就是军中还有跟他同名同姓的人。 “那你叫什么?” 秦芷舒奶奶的声音说道:“我叫木木。” 林敬不疑有他,“木木,你是哪里人士,到这里来找哥哥,你父母可知道?” 秦芷舒摇头,眼中瞬间泛起涟漪,“我是芙兰镇的,前段日子家里闹饥荒,父母都饿死了,我只能来找哥哥了。” 秦芷舒在心中暗叹自己聪明,来的路上听到路人的谈话,知道离南疆最近的芙兰镇正在闹饥荒,刚好可以圆她的谎。 林敬更是怜悯这个小女孩,郑重的说道:“你放心,我一定帮你把哥哥找出来。” 然后林敬便让秦芷舒说说她的哥哥有什么特点或者是其他的能相认的东西。 秦芷舒只是摇头,说除了这个名字,其他一概不知。 林敬怜悯这个小女孩年纪轻轻便遭逢如此大难,对哥哥的情况知之甚少也是情有可原,便许诺说即便只是一个名字,他也一定帮他找到。 秦芷舒自然开心。 恭亲王只是来南疆宣旨,命令林跃迅速平定南疆之乱,旨意下达后的第二天就离开了南疆,万万不知道自家女儿此刻还在军营之中。 恭亲王走后,秦芷舒便可以大大咧咧的出入军营之中。 林敬将他扮作男儿,对外便称这是路边捡来的弃儿,见其可怜,这才带回军中。 林跃看这不过是个身量不足四尺的小男孩,也掀不起什么大风浪,便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让其留了下来。 晚上睡觉的时候,为了避免别人发现,林敬就在自己的帐篷里加了一张小床,用来安置秦芷舒。 谁知道,就当天晚上,南疆便下起了瓢泼大雨,电闪雷鸣的直接吓醒了这个京都来的娇贵的小郡主。 林敬刚一睁眼,便看到秦芷舒可怜兮兮的扒在自己的床头,“哥哥,我怕。” 泫然欲泣的表情让林敬瞬间疼到了心里。 林敬没有告诉秦芷舒自己叫什么,因为他怕秦芷舒唤这个名字的时候会想到自家哥哥,这样容易触景生情,倒不如找到了她的哥哥之后再告知姓名。 索性,林敬便让她唤自己“哥哥”。 他用双手捂住秦芷舒的耳朵,尽量温柔了自己的声音,虽然还是很僵硬,“木木,只是打雷而已,没什么好怕的。” 秦芷舒掀开林敬的被子,跳上床,扑进了对方的怀中,“我不要,我怕,我要回家!” 一声又一声的雷鸣,让秦芷舒瞬间耍起了小孩子脾气,赖在林敬的怀中不依不饶。 林敬的身子都僵硬了,“木木,快下去。” “我不,我不。”声音软软糯糯,还带着一丝让人心疼的哭腔,终于是让林敬心软了。 就这样,秦芷舒在林敬的怀中安然睡去,而林敬僵硬着身子坐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林敬在秦芷舒的摇摇晃晃中晕晕乎乎的睁开了眼。 “哥哥,你说要帮我找林敬的。快起来。” “阿嚏……”林敬打了一个喷嚏,“木木,你先等等我,我马上就来。” 说完又打了一个喷嚏。身子却还在勉强着起来。 秦芷舒赶紧将林敬推到了,又帮他把被子掖好,“哥哥,你是不是生病了,要是生病了你就好好休息,我自己去找找看。” 秦芷舒想,少年将军这么厉害,只要在军中随便问问,就一定能问出消息来。 林敬有气无力的说道:“军中规矩繁多,你不能到处乱跑,且等我休息休息,再带你去找。” 秦芷舒只能同意,她可不想让林敬生着病还这么操心。“好,那我替你找军医来看看。” “不用了,估计是昨晚着了凉,睡一觉就好了,刚好今天军中休沐,也可以好好休息。” “那好,我就不打扰你了,你好好休息。” 林敬见秦芷舒乖乖的坐在床边,以为她听进了自己的话,便安然的睡着了。 等到他再次睁开眼时,便发现帐篷中空无一人。 内心的不安让他来不及穿上鞋子,便赤着脚跑了出去,逮着一个人便问道:“有没有看见木木。” 军中大部分的人都是见过那个小孩子的,知道自家少将军很是看重那人,此刻见一向持重的少年如此慌张,便知道一定是那个孩子不见了。 “少将军,今天军中休沐,大家都在休息,我也是刚刚出来的,并没有看到……” 士兵的话还没有说完,便看到林敬光着脚又往前跑去。 可每一个的回答都是一样的。 木木似乎走丢了。 少年林敬几乎找遍了镇南军的每一个角落,都没有见到那个双眼如水般干净的小女孩。 她到底会去哪呢? 军营里就算休沐,大门也是有士兵把守的,她不可能离开这里。 难道是…… 林敬不敢想,他怕那个可怜的孩子此刻已经被敌军抓走。 于是乎,林敬为了这个叫做木木的孩子做了有生以来最荒唐的事情,一个有负他少年将军威名的命令。 “召集镇南军全体将士,随我攻入撷罗城。” 撷罗城就是现在南疆叛军占领的地方,镇南军因为不熟悉城中的情况,一直处于观望状态,如果贸然攻城,可能会陷入敌军的包围。 “少将军,此事不能操之过急,一切还要等将军回来再行商议。” 195、少年将军 每一个休沐日,林跃都会带上一小队士兵秘密去撷罗城附近的山上勘探地形,一直会到太阳下山才回来。 林敬可等不了那么久。 一想到那个可怜的孩子落入敌军手中,他的内心便一阵抽痛。 这个孩子已经够可怜了,父母双亡,哥哥还不知下落,之前翻阅过军中的部分花名册,根本没有找到第二个叫林敬的人,说不定已经战死也未可知。 还有人上前准备劝说,林敬道:“在我镇南军中,以服从命令为准则,如今林将军不在,便由我做主,再有不听命令者,军法处置。” 此话一出,所有的人都禁了声。 不消一会儿,镇南军已经全部集结完毕,所有人只等一声令下,便要前往属于自己的战场。 下一刻,是生是死,谁都不知道。 林敬已经换上了铠甲,身体上的不适让他有好几次眩晕,但都被自己压了下来。 正当准逼领兵前进时,林跃快马加鞭的回来了。 脸上是一如既往的严肃,眸子中的怒火好似瞬间便能燎原。“林敬,你在做什么!” 林敬…… 身后一匹马上的人眼睛瞬间放出光来。 林将军在喊林敬,谁是林敬? 林敬显然也看到了林跃身后那匹马上坐着的人。 原来是跟着林将军离开了。 看到她安然无事,林敬觉得自己心口的大石总算是放下来了,就连呼吸都能感觉到温度了。 十分滚烫。 看到林将军这个时候回来,林敬知道一定是有人去找的。 不过这样也好,不然今天还不知道有多少人被自己连累了失去生命。 大概是脑子烧糊涂了吧! 他方才居然能做出那样的决定来。 他迈着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走到林跃面前,然后笔直的跪了下去,“林将军,末将有罪,请重罚。” 一众人等都下了马,秦芷舒走到林敬身边,笑盈盈的说道:“刚刚将军叫林敬,是在叫你吗?” 她还不知道就刚刚那么一会儿,军营中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林敬惨惨笑道:“我是叫林敬,可我不是你的哥哥。” 秦芷舒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听到林跃一阵怒吼,“将木木拉下去,把林敬绑起来。” 见有人想要求情,林跃接着说道:“若有求情中,同罪论处。” 此话一出,再没有人敢说半句话。 大家都知道,林将军这是真生气了。 林敬被带到了演武场上,四肢皆被困在正中央的那根木桩上,烈日当空,地上不断传来一阵又一阵的热气,大家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虚脱的脸色已近苍白。 秦芷舒被拉到一旁,因为不断的叫唤,嘴巴早就被塞上了布条。 只听林跃说道:“林敬,今天的事情你可知错。” 林敬虚弱的说道:“末将知错。” “错在何处?” “不顾及军中将士性命,擅自调兵遣将,此乃大忌,错的离谱。” “那本将罚你曝晒三日,此间断水断食,若你能活下来,此罪便可揭过,……若不能……”林跃顿了顿,接着说道:“本将亦会为你收尸。” “谢……将军。” 底下一众士兵听完这个处罚都于心不忍。 这样的处罚在镇南军中算是最严厉的一种,要知道南疆如今的天气别说捆绑着晒一天,就是一日不喝水,都能要掉半条命。 这少将军八成是抗不过去了。 林敬看了看秦芷舒的方向,艰难的扯起了一抹微笑,好像在说:别担心。 林跃一看就更生气了。 “将木木带上来。” 秦芷舒被两个人架着带到了林跃现在所站的高台上。 林敬担忧的看着,声嘶力竭喊道:“林将军,木木无错,他就是个可怜的孩子,还请放过他。” 林跃看了看身前这个还在拼命挣扎的孩子,对林敬说道:“他的存在让你失了本心,那就是错。林敬,我要让你明白,作为镇南军的少将军,你身上背负的不是木木这一个孩子,而是文丰国千千万万的子民。” 林敬知道自己这次错的离谱,没有说一句话。 林跃又道:“从现在开始,将木木送出军营。” 话刚说完,林敬已接近颓败的身子却开始挣扎起来,“林将军,他只是个孩子,如果离开了军营,一定会死在路边的,请你不要送走他。” 林跃不为所动。 身边的士兵按照林跃的吩咐,一把提溜起秦芷舒。 “林将军。”林敬还在求饶,声音接近嘶哑,“父亲,求你了,父亲……” 林敬一声声的父亲让在场所有的人忍不住内心的颤动。就连提溜秦芷舒的那个士兵都停下了脚步。 曾几何时,镇南军的这位少年将军无论受到怎么样的惩罚都从未喊过一声求饶,明明他只是个孩子,明明那高台之上发号施令的人就是这孩子的父亲。 林跃依旧不为所动。 家有家法,军有军规。 林跃治军从来都是一视同仁,所以他命令林敬在军中不可唤自己父亲。 可这一次,当听到久违的这一声父亲之时,林跃之时目光闪了闪,也没再说什么。 那士兵见将军态度强硬,也就继续前行了。 秦芷舒哇哇大叫,奈何嘴中有异物,声音全部被闷在里面,只能听到凄惨的呜咽。 林敬也在挣扎,却因为被捆绑,半步也挪不开。“木木……木木……” 所有的人都不忍再看下去,偏过了头。 他们的少将军这些年实在太过孤独,好不容易有一个同龄的孩子陪着他,让他感觉到了丝丝的温度,却又在得到没几天之后便要失去,这让一个孩子又如何承受得了。 “慢着……”高台之上的那个将军总算是开了口。“让他们两个话别吧!” 这算是他作为一个父亲能给自己儿子最后的温柔吧! 那士兵眼中有喜,赶紧将秦芷舒送到林敬身前,然后又为她扯掉了嘴中的布条。 林跃撤掉了演武场上的所有人,整个演武场,除了被捆绑的林敬,就只剩下哭的凄凄惨惨的秦芷舒。 “木木,别担心,我们都会没事的,我还要帮你找哥哥呢!”林敬说道。 秦芷舒踮起脚尖凑到林敬身边,然后升起小手,想要为他遮挡阳光。“林敬……哥哥……,我总算是找到你啦!” 196、双木为林 “……你要找的是我?”林敬不解。 秦芷舒撇了撇嘴,“对不起,我骗了你,我只是想来看看传闻中的少年将军,其实我并不是芙兰镇的人,我也没有什么哥哥,我不是无依无靠的孤儿。” 听到这些,林敬非但没有被骗的愤怒,反倒是觉得很开心。“那很好啊,你快点回去找你的父母吧,或者跟林将军说说,让他送你回去,我相信这一点他还是愿意做的。” 秦芷舒摇头,“我不要,你现在这么痛苦,我不能抛下你。” 看了看周围没有一个人,天色已经渐渐的暗淡下来,周围开始送来凉爽的风。 南疆的天气就是这样,早穿棉衣午穿纱,夜晚冻得直哇哇。 在京都的时候,秦芷舒因为经常关注少年将军的故事,便也对南疆的天气有着一定的了解。 早上的时候,林敬的身体便已经不舒服了,经过了一天的日晒,晚上再受一夜冷风,说不定连明天都抗不过。 秦芷舒说道:“林敬,我们一起走吧!你跟我回家,那将军不敢动你的。” 林敬虚弱的摇摇头,“木木,这里才是我的家,我是不可能离开这里的。” “那怎么办,你这样下去一定会死的。” 秦芷舒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又有决堤的征兆。 “不会的,一日未收复南疆,我林敬便一日不死。” 秦芷舒抱住林敬,小小的身子止不住的颤抖,可也不能给林敬带去一丝的温度。 “木木,男女授受不亲,你不能这样一直抱着我。” “可我是个小孩子。” “小女孩更要保护好自己,听话,我一点儿也不……冷。” 话还没说完,一声“阿嚏”便表明他的谎言。 秦芷舒便更加倔强了,抱着林敬的手也越来越紧。“我不在乎,一点儿也不在乎,名声什么的对我来说不值一提。” 林敬无法,他这个时候双手还被牢牢的捆在木桩之上。 “木木,听话。” 秦芷舒这个时候哪里听得进话,只一个劲的给林敬道歉,“对不起,我早上不是故意离开军营的,我本来是想等你醒来的,可是我听到门外有人唤了这个名字,还以为我要找的人在外面,便追着出去了,谁知道看到林将军带着一队人马准备出营,我以为我要找的少年将军也在里面,便躲进了装东西的马车里。我不知道这样会害了你,要是早知道这样,我一定乖乖的等你醒来。” 秦芷舒的奶声奶气夹杂着哭腔,让林敬心口微颤。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怪过秦芷舒,只要看到她没事,就什么都好。 “木木,没事的,今天的事情跟你没有关系,是我一时冲动,你不必自责。” 秦芷舒道:“我只是想来见见你,没想给你闯这么大的祸,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的。” 说完,就看见秦芷舒蹦跶着小腿往林跃的帐篷跑去。 任凭林敬在身后怎么喊,都不见秦芷舒回头。 林跃本来还在担心林敬的事情,这个时候却见一个孩子进来,心中略有不忿,“这个时候你还来做什么,如果道完别了,还是赶紧离开军营。” 秦芷舒道:“如果我走了,林敬会死吗?” 林跃疲惫的说道:“这是他自己的造化,看天意吧!” 秦芷舒走到林跃身边,一脸真诚的看着这个似乎有些苍老的人,心疼的摸了摸他放在桌案上的手,“林将军,你能不能放了林敬?你不是他的父亲吗?父亲不都是疼爱我们的吗?” 林跃摇了摇头,“这里是军营,我不仅是林敬的父亲,也是这万千将士的将军,我要保护的也不是林敬一个人,而是我身后千千万万的文丰子民。” 说罢,林跃叹了叹气,“我做什么跟你一个小孩子在这里说这些。你放心,我已经给你安排好了去处,让我的副将送你出营吧!” 秦芷舒自然不愿意离开,拉扯着林跃的衣服,然后另一只手从身上的荷包中拿出一件物什放置在林跃面前的桌案上。 这一刻,林跃的眼睛陡然睁大,“这是……” 秦芷舒道:“听别人说这个东西可保命,林将军,我把这个东西送给你,你不要惩罚林敬了好不好。” 林跃一把将秦芷舒抱起来放在桌案上坐着,“这丹书铁券你从哪里得到的?” 看到林跃一脸的严肃,秦芷舒的嘴瞬间就瘪了,好像面前的这个人要把她吃掉一样。“这是……我从家……里……偷的……你不要……伤害……林敬……好不好……” 林跃见自己吓到这个孩子了,立马换了一副温柔的面孔,甚至还从身上摸出一块糖,亲自剥好放在秦芷舒的嘴边。 “这是乌石糖……” 小孩子总是很好哄的,秦芷舒瞬间就破涕为笑了。“林敬也给我吃了这种糖,他是好人,你也是好人。” 秦芷舒吃着糖,说话有些含糊不清。“好人将军,我吃了你的糖,你是不是就不会伤害林敬了。” 林跃勉强扯出一抹笑,“你只要老老实实回答我几个问题,我便不惩罚林敬。” 秦芷舒点头。 “你叫什么?”林跃说道:“双木为林,你应该不叫木木吧!只有林敬那个傻小子才会觉得我竟然看不出来你是个小女孩。” 秦芷舒扒拉了一下自己头上戴的小帽子,“我叫秦芷舒。” “姓秦,手上又有丹书铁券,你和恭亲王有什么关系?” “那是我父亲。” 这一刻,林跃总算知道这个小孩子是怎么出现在他的军营之中的。 他将秦芷舒放下来,又把丹书铁券放进她随身携带的荷包中,“这个东西你可要收好了,千万不能弄丢,回去了好好交给你的父亲。” 秦芷舒问道:“这东西不能救林敬吗?难道他们是骗我的,如果不能救林敬,那它就不值钱,我还带着做什么!” 说完,秦芷舒就想将荷包中这又沉又没用的东西丢掉。 林跃急忙制止,“谁说这东西没用,今天你既然拿出丹书铁券了,那我势必是要放了林敬的,但是有一点你须得答应我,明天一早我派人送你回去。” 秦芷舒道:“只要林敬没事,我一定离开这里,我不会再给他添麻烦的。” 197、南疆之战 因为丹书铁券,林敬算是捡回了一条命,只不过当他睁开眼的那一刻,只看到林跃守在他的床前,屋中再没有其他人。 “不必找了,我已经将她送回家了。” 林敬的目光慢慢黯淡,“三天已经过了吗?” “三天?”林跃一想到这个儿子竟然发着高烧都没有跟自己说一声就不由得来气,“你这身子一天都撑不过。” 林敬道:“那我们铁面无私的林将军怎么放过我了。” “哼,要不是丹书铁券,你就真的死在南疆了。” “丹书铁券?”林敬不解。 林跃说道:“你可能还不知道那小姑娘的身份吧!” 在林敬诧异的眼光中,林跃接着说道:“声音尖锐,个头矮小,就这还想瞒过为父的眼光。” “那您怎么……” “她在你身边,你会笑。”林跃说道:“这些年,你一直跟我在军营,也真是受苦了。” 林敬这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听到自己这个在战场上流血不流泪的父亲说出这么煽情的话,内心难免触动。 “……父亲。” 林敬想要起身,林跃急忙按下了,“木木是恭亲王的小郡主,我已经派人送她回家了。以后你们也不会再有联系,还是好好当你的少将军,守好了南疆,你也就守好了他。” 林敬自然也知道了。 就这样,林敬的生活又恢复了波澜不惊。 攻进撷罗城,收复南疆,这才是他要做的事情。 而回到京都的秦芷舒自然也受到了来自恭亲王严厉的惩罚,偷取丹书铁券,远赴南疆,居然还在镇南军营里呆了几天,这样的孩子要是再不严加管教,谁知道将来还会闯出什么样的祸端来。 本来是要禁闭三天的,可性子活泼的秦芷舒怎么可能接受,上蹿下跳闹得恭亲王府鸡犬不宁,其母也是声泪俱下的哭诉,恭亲王实在没办法追究,只能作罢。 秦芷舒见恭亲王不追究了,抱着父亲的腿不停的撒娇,弄得恭亲王连生气都觉得是自己的不是。 将秦芷舒抱到自己的腿上,语重心长的说道:“芷舒啊,我们恭亲王府在朝堂无权无势,要不是靠着世袭爵位,恐怕我们秦家早就没落了,如今镇南军的沈将军有意拉拢,为父为了保全我们秦家,只能选择站位,你现在还小,什么都不懂,等你懂了自然就明白为父的苦心了。” 秦芷舒确实不懂,但她知道那少年将军,她的林敬哥哥,是个好人。 所以秦芷舒根本没有听进恭亲王的话,逮着时间就是京都的大街小巷采买各种东西往南疆送。 好吃的、好玩的、好看的,只要是她喜欢的,都想买下来送给她的少年将军。 偶尔她也会收到来自南疆的乌石糖,这便是她跟林敬之间的沟通了。 这样大概过了四五年的时间,秦芷舒还是一如既往的托人往南疆带东西,可再也没有收到来自南疆的乌石糖了。 她心内很是不安,想要去南疆看一看,可是没有通关文牒,她一个人又到不了南疆。 就在她准备拜托前往南疆的商旅部队带上她的时候,恭亲王却将她带了回去。 那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她见到自家父亲气的连打她的心思都没有了。 秦芷舒也是第一次感到了害怕。 “爹爹,我只是想去南疆看一看林敬,就一眼,只要知道他安好,女儿便知足了。” 秦芷舒现在也差不多到懂事的年龄了,关于朝堂上的政局她多多少少也有些耳闻,所以也越发的理解自己的父亲。 这些年跟林敬除了物品往来再无其他,这一次如果不是长时间未收到乌石糖,她也不会这么心急。 恭亲王只是深深的看了女儿一眼,再没有说话,只是将她锁在了房间中。 那段日子,无论秦芷舒怎么哭闹,恭亲王再没有心软。 直到有一天,秦芷舒的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恭亲王看着她的女儿,面无表情的说道:“你不用再找他了,南疆叛乱已经平息,林跃也班师回朝了。” 秦芷舒喜出望外,“那林敬呢?” “死了。”恭亲王有些惋惜的说道。 秦芷舒怎么会相信呢,“爹爹,你是不是在骗我,他可是少年将军,怎么会轻易死在南疆的战场上。” 秦芷舒突然想起来林敬曾经跟她说过的话。 一日未收复南疆,我林敬便一日不死! 所以他完成心愿,便再无牵挂了吗? 恭亲王知道女儿此刻很是悲伤,安慰着,“芷舒,如今林敬一死,你也无需惦念,陛下以将军的尊荣为他办了丧礼,你若还想与他话别,就好好梳洗一番随为父前去镇南将军府,也算全了当年他在南疆护你的情意。” “不,爹爹,我是不会相信这些的,我给他寄了那么多平安符,他怎么会死呢!” 说完,秦芷舒推开面前的人,便一个人往镇南将军府创去。 再见到门口那些悬挂着的白绫时,她突然发现自己走不动了。 原来这些年她不仅仅是仰慕那少年将军的威名,更是倾慕林敬这个人。 每每回想起南疆那晚的雨夜,秦芷舒便不由得脸红,想不明白为何那时的自己竟然那么不腼腆,竟然钻进了林敬的被窝。 林敬,你真的死了吗? 秦芷舒无论如何都不相信。 她没有勇气进到镇南将军府去吊唁林敬,因为在她的心中,林敬永远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他坐在一匹白马上,手上拿着红缨枪,冲着自己笑道:“木木,等我收复了南疆就来找你。” 秦芷舒找到了去往南疆的商队,央求他们带自己前往南疆,起初商队自是不同意的,后来秦芷舒卸下了腰间的玉佩作为路费,商队这才勉强答应。 一路颠簸到南疆的秦芷舒找到了当年镇南军驻扎的军队,虽然林跃班师回朝了,但还是留下了一部分士兵守在南疆。 这些人当年都是见过秦芷舒的,见到她出现在军营中,并且还是以女装打扮,都大为吃惊。 “……木……木……” 198、撷罗大婚 他们不敢相信。 秦芷舒也还记得他们。那个率先喊出她名字的就是当年林敬受罚时,守在她身边的士兵方宇,也是他送秦芷舒回到了京都,“我就是木木。” 方宇开心极了,笑的憨态可掬,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能见到当年的那个小孩子。 方宇挠了挠圆圆的脑袋,“他们说你是女孩子,我还不信,没想到你这么好看……” 秦芷舒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当年骗了你们。” “有什么对不起的,后来你寄了那么多好吃的来南疆,大伙都可开心了。” 秦芷舒突然伤感,“可是林敬再也吃不到了。” 方宇的情绪也低落下来,带着秦芷舒进了林敬的帐篷,从他的枕头底下拿出一件物什来。 秦芷舒自然认得,那是乌石糖,她跟林敬第一次见面时,林敬给她的。 “给。”方宇道,“少将军说你爱吃这个。” 秦芷舒边吃着糖,眼泪就落了下来,“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林敬会……死……” 方宇一度哽咽。 最后一次南疆大战之前,林跃终于找到了攻击撷罗城的突破口,命令林敬带着小部队从突破口进攻,承担了突袭撷罗城的重任。 本来一切都好好的,不知道是谁泄露了这次行军安排,导致林敬刚接近突破口就被敌方发现了,为了让小部队能够顺利完成此次突破任务,林敬决定自己断后为小部队争取时间。 后来,突袭任务完成之后,林敬便失去了踪迹。 据小部队后来回来的人说,他亲眼看到少将军身中敌人数箭,落下了撷罗城的护城河,尸骨无存。 方宇讲完之后,秦芷舒便只剩下呆滞。 过了好久,秦芷舒说道:“你能带我去护城河看看吗?” 方宇点头,“南疆收复后,撷罗城现在可以随便进出,若你还想吃乌石糖,城里也可买到。” 秦芷舒沉默。 如果不是林敬给的乌石糖,似乎吃起来味道并不怎么样。 秦芷舒坐在护城河边望了许久,那河水波澜不惊,便如同她此刻的内心,平静到沮丧。 “方宇,我们去城中看看吧!” “你是要买糖吗?” “不,我就想看看林敬用生命换来的地方到底长什么样!” 可刚进入城中,秦芷舒站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突然说了一声,“这里比不上京都。” 方宇道:“这里怎么可能比得上京都。” 秦芷舒接了他的话,“可这里比京都好。” 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方宇就不明白这两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秦芷舒带着方宇找了一间茶楼,他们坐在二楼靠街边的位置,静静的都没有说话,只是欣赏着路上形形色色的人们。 方宇默默地吃着点心喝着茶。 自从收复撷罗城后,他还没有好好看一看这座让他背井离乡,让那么多战友拼死守护的地方。 但看到百姓脸上一个个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后,他便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如果此时少将军看到撷罗城的繁华,想必也会很开心吧!” 秦芷舒道:“他一定会开心的。” 话刚说完,她似乎觉得自己方才在人群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虽然比印象中挺拔了很多,但那种感觉不会错的。 方宇刚刚准备接秦芷舒的话,便看到眼前的女孩疯了一般的往楼下跑去。 任凭方宇在身后怎么喊,那女孩始终没有停下脚步,好几次他都担心女孩会摔倒。 秦芷舒快速的冲进人群,却在方才的位置并没有看见想见的人。 方宇气喘吁吁的追了上来,“木木,你跑什么?” 秦芷舒道:“我看见他了,我就知道他没有死。” “谁?” “林敬……” 方宇惊讶,“你会不会眼花了,少将军如果没死,一定会回来找我们的。” “那他一定是找不到回家的方向了。” “木木,你……” 方宇还想劝慰,却听见秦芷舒说道:“方大哥,林敬一定还活着,你不是说你们没有找到尸体吗?只要没有找到尸体,那么就还有希望,不是吗?” 看着女孩眼中突然涌现出来的光芒,一直木讷的方宇竟然不忍心打击,“对,少将军一定还活着。” 于是,那一天,秦芷舒疯了似的在撷罗城里不停的寻找,方宇默默的陪在身后,一直到天黑。 撷罗城燃起了万家灯火,秦芷舒便坐在护城河边发一会呆。 第二天亦是如此…… 第三天…… 第四天…… 就这样一天天的找了下去。 方宇有些不忍心,“木木,你这样下去是不行的,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再这么下去,你的身子也吃不消,要不听方大哥一声劝,砸门休息休息。” 秦芷舒倔强的摇摇头,“不行,林敬还在等着我为他指明回家的方向,我不能休息。” 没办法,方宇只能陪着。 这一天他们刚踏进撷罗城的时候,便看到整座城中张灯结彩的,似乎是哪个大户人家有喜事。 方宇问了问才知道,原来是城主的女儿今日出嫁。 那城主的女儿他有幸见过,当初在收复南疆的那一刻,就是撷罗城的城主出面求和的,而他的旁边站着的就是他唯一的女儿撷罗郡主。 南疆之所以叛乱,皆因城中之前出现了一位自称是天命之人的巫师,他用巫术迷惑了城主,让他在南疆挑起祸事,后来镇南军攻入城中,巫师见大势已去,自己逃跑了,随之巫术得解,清醒后的城主立马投诚。 方宇见这些天秦芷舒心情一直不好,便想着带她去看看喜事。 “木木,城主女儿的大婚,一定很热闹,我们去看看吧!” 秦芷舒现在哪里还有这样的心思,“方大哥,你想看热闹就去吧,我不用你陪着。放心,我没事的。” 方宇怎么可能留秦芷舒一个人,“你就跟我去吧,城主府现在一定很热闹,热闹的地方一定人多,说不定就能找到少将军了呢!” 秦芷舒一听很有道理,便随着方宇前往了城主府。 这里确确实实像方宇说的那般热闹,人来人往,锣鼓喧天。 可秦芷舒根本不在意这些,她的目光始终在这些人之间逡巡,却也没看到想看的人。 199、舍予为舒 不知道谁大喊了一声,“快让让,快让让,新郎跟新娘子就要过来了。” 秦芷舒就这样被人扒拉着挤到了人群中间。 要不是有方宇护着,说不定秦芷舒就要被推倒了。 在一阵喧嚣声中,一袭红衣的新郎骑着白马往城主府走来,而他身后那喜轿中抬得就是他的新娘子。 “少……将……军……” 方宇一眼就认出了那高头大马上坐着的就是他们的少将军,惊讶的说话都在打颤。 秦芷舒眼睛早就停留在了那高头大马上,似乎那一眼就是万年。 人群慢慢的往旁边退去,散出一条道来,迎亲的队伍往前一直走着,却在秦芷舒这里停了下来。 这时,有人过来,一脸不耐烦的说道:“你是什么人,竟然敢阻挡城主府的迎亲队伍。” 秦芷舒不为所动,目光仍在那高头大马上,而马上的人似乎此刻也注意到了她。对方眼中的错愕被秦芷舒尽收眼底。 方宇急忙挡在秦芷舒面前,“这位小哥,请问一下你们这位新郎叫什么名字?” “舍予……” 方宇道:“好奇怪的名字。” 那人一听,顿时生气,“跟你有什么关系,如果再不让道,休怪我们不客气。” 方宇见这一刻,那马上的人也没有说上一句,心想这一定不是他们的将军,毕竟天下相貌相似之人比比皆是。 他想带着秦芷舒离开,可秦芷舒依旧不为所动。 “木木,他不是少将军,我们赶紧离开这里,破坏别人的大婚可是不道德的。” 秦芷舒道:“他就是林敬。” 然后,秦芷舒望着高头大马上的人说道:“林敬,今天是你大婚的日子吗?” 舍予微微皱了皱眉头,“我叫舍予,姑娘恐怕是认错人了。” 语气中淡淡的疏离让秦芷舒的心绞着疼痛。“舍予为舒,双木为林,我叫木木,也叫秦芷舒。” “巧合罢了。姑娘若再不让开,可是耽误了我的吉时。”舍予的语气依旧淡淡。 秦芷舒可是个十分倔强的姑娘,否则也做不出来小小年纪就独闯南疆的事情来,“林敬,我们五年没见,这就是你送给我的见面礼吗?” 舍予的眼神微闪,“我说过,你认错人了。” 这个时候,喜轿中的新娘子也走了出来,她一把掀开了自己的红盖头,惹得一旁的喜娘连连大叫,“哎呦,这可使不得,使不得啊,郡主赶紧盖上盖头,回到轿子中去。” 新娘子大约十四五岁的模样,一袭红嫁衣照的她光彩夺目,秀美中透着一股英气,脸如白玉、颜若朝华,有着南疆女子独有的异域风情,看上去很是让人心动。 那新娘子对着喜娘没好气的说道:“有什么使不得的,新郎官都要被别人抢走了,我还在乎什么礼不礼节的。” 边说着边走到了秦芷舒面前,舍予也从马上下来。看着新娘子说道:“撷罗,这事情我来处理,你先回轿子去。” 撷罗道:“我若不出面,你舍得赶她走吗?” 舍予微怒,“你在胡说什么?” 撷罗道:“我说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舍予,你千万别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 此话一出,舍予便静默在一旁。 撷罗对着秦芷舒说道:“姑娘,你这样当街抢我的夫君,恐怕不太好吧!” “这人是我先看上的,做什么也要有个先来后到吧!” “呵呵……”撷罗轻笑,“先不说舍予是不是你要找的人,就凭他现在要娶的是我,你也不能这么明目张胆的抢人。在这个撷罗城,还没有我撷罗得不到的东西。” 秦芷舒也笑了,“那巧了,在这个文丰国,还没有我秦芷舒得不到的男人!” 方宇在一旁默默的为秦芷舒鼓掌,这个小姑奶奶可真敢说。 撷罗道:“你这姑娘说话怎么这么不知羞,想来应该是得了失心疯,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就暂时不与你计较了,来人,将她赶走。” 撷罗的话一说完,便有人走了上来,试图将秦芷舒带离这个地方。 秦芷舒怎么可能这么轻而易举的看着她心心念念的人踏入和别人的大婚殿堂。 腿往上一抬,便从靴子中抽出一把匕首横在自己的脖颈上,顿时吓傻了所有的人。 “林敬,你今天敢踏进城主府的大门,我今天就横尸当场。反正我背着爹爹离开京都,回去也必不会好过,不若今天就死在你面前,为你的大婚助助兴,算是报答了当年你在镇南军中护我的恩情。” 撷罗也被秦芷舒的举动吓了一跳,她走到舍予身旁,拉起了对方的手。 在撷罗的带动下,舍予一步步的往前走去,就在越过秦芷舒的那一刻,他便看到女孩脖颈已经慢慢的渗出了一抹血红。 那一刻,似乎有什么刺痛了他的心脏,他一把甩开撷罗的手,顺势夺下了秦芷舒手中的匕首,“你疯了吗?” 秦芷舒扬起嘴角笑了笑,一脸的痞相,“还有更疯的,你要不要见识见识……” “……什么……” 舍予的话就这样被淹没在一个吻中。 大庭广众之下,新郎居然被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孩强吻了,所有的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秦芷舒放开舍予的那一刻,自己的脸倏地就红了,却依旧倔强,“你还敢说你不是林敬吗?” 舍予无奈的刮了刮秦芷舒的鼻头,“你啊……” “这是我送你的见面礼,你喜欢吗?” 对面的男人笑了笑。 方宇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城主未来的女婿真的是他的少将军。 他不是什么舍予,就是林敬。 老泪纵横…… 一脸欣慰的看着此刻在人群中间的两个人。 但一个问题也随之产生。 他们现在该怎么收场呢? 撷罗看着自己被放空的手,眼神中有受伤,也有释然。 她扯下了头冠,一步一步走到林敬面前,“舍予,我曾无数次的想,如果我能狠下心对你使用忘忧散,让你失去所有的记忆,让我成为你人生中的唯一,那该有多好,这样你就能忘掉一切,全心全意的跟我在一起了。” 200、林敬与撷罗的交易 林敬道:“或许你应该这么做的。但我向你保证,只要我看到木木的眼睛,我就一定能想起她。” 撷罗哑然,“我不会那么做的,撷罗有撷罗的骄傲,她不可能用手段来争取一段不属于自己的爱情。” “谢谢……”林敬道,“还有一声对不起。” “你不必对我抱歉,这本就是我欠你的。” 这场大婚在秦芷舒的闹场下以撷罗当场悔婚收场,城主并没有说什么,反倒是留下他们一起吃了一顿饭。 撷罗送他们一行人出了撷罗城。 城门口,撷罗淡淡的说道:“舍予,以后别再来撷罗城了,否则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秦芷舒懂那句不放过便是再不放手,她也是爱惨了自己年少时候遇到了这个少年将军,否则必不会在她的大婚上轻而易举的放开林敬的手。 那一刻,阳光洒在撷罗城那长满爬山虎的城墙上,照的撷罗那张英气的脸看起来十分温柔。 秦芷舒对撷罗道一声谢谢,“若南疆再无叛乱,林敬绝不会再入撷罗城。” 有她在,便一定会守好自己的少年将军。 林敬拉着秦芷舒的手,对着她温柔的笑了。 在夕阳的余晖中,他们回到了镇南军营。 后来秦芷舒才知道,撷罗就是当年被林敬放走的那个南疆小俘虏,当时年少的她因为一时贪玩误入了镇南军的驻扎范围,随即便被当做俘虏抓了起来,后来林敬见其可怜将其放走。 这份恩情,撷罗一定谨记在心。 直到镇南军进攻撷罗城,撷罗在城墙上看到了落入护城河的林敬,便立即吩咐人将他打捞起来,并进行救治。 那个时候的林敬已经跟死人无异了,因为失血过多,再加之河水冰凉刺骨,身体里的部分血液已经凝固。 身体温度急剧下降,请来的大夫都束手无策,让撷罗准备后事。 撷罗自是不愿意,好不容易见到自己的恩人,不能让他眼睁睁的死在自己面前。 于是,大夫不行,她就请来了南疆著名的巫医。 巫医提出了一个极为凶险的法子,便是让其进行换血,只有这样才能让林敬体内的血液重新流动起来。 本来可以随便找一个下人来为林敬换血,撷罗却怎么也不愿意。 “要救林敬的是我,你们没有这个义务。” 最后,是撷罗承担了为林敬换血的任务。 索性,一切都在慢慢的好转起来。 撷罗身体底子不错,换完血之后昏睡了两天便苏醒了。 林敬也在巫医跟大夫的全力配合下五天之后睁开了眼睛。 醒来后的林敬说什么也要回到镇南军营中,片刻都不想耽误。 撷罗很是生气,“南疆的叛乱已经平息,林跃将军前天已经班师回朝了,整个文丰国都知道他们的少年将军战死南疆,你早回去跟晚回去又有什么区别。” “她会担心的。” “谁,木木吗?”撷罗问道。 “你怎么知道她的。”林敬警惕的问道。 “你昏迷的时候一直唤着这个名字。她是你的心上人吗?” 林敬的脸倏地就红了。 撷罗道:“果然如此。那我就更不能放你回去跟她你侬我侬了。” 南疆女子就是如此的开放,说话从不拐弯抹角。“听好了,我现在是你的救命恩人,你们都城的人不都说什么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嘛,那么从现在开始,你一切都要听我的。” 林敬微微皱了皱眉,“你想让我做什么?” “娶我。”女子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 林敬自然是不愿意的。 “我心中的已有她人,你又何必强人所难。” “我偏要勉强,你又能奈我何?” “那你还是杀了我,也好过我背叛木木。” 撷罗有些伤心了,她不知道林敬口中的木木到底是谁,但是这个男人却让她一眼万年,“你只记得你的木木,难道不记得我吗?” 或许是林敬同情心泛滥过太多次,对眼前的女孩并没有什么印象。 直到撷罗提起,他这才想起来当年的事情。 “那看来,我们是扯平了。所以,我也没有什么理由留在这里。” 说完,林敬就要下床穿鞋子离开这里。 可刚走没两步,便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惊呼,“郡主……” 林敬本能的回头,却看到撷罗昏倒在地,面色苍白。 “这是怎么回事?” 一旁的巫医战战兢兢的说出了撷罗为救他而换血的事情。 这样一来,林敬便走不了了。 后来,撷罗醒来,与林敬作了一场交易。 现如今,撷罗城主老迈,已经不堪一城之主,可他膝下无子,只有撷罗这么一个女儿,本想将城主之位传给一个小丫头,可反对之声就没有停过。 如果林敬能娶她,以他镇南军少将军在南疆的名声,一定能镇住那些反对的人,这样撷罗继位就没有人能说什么了。 看到撷罗这么恳求自己,林敬又如何能不答应。 “五年,五年之后我必回京都。” 撷罗自然同意。 如果五年的朝夕相处还不能让眼前的人爱上自己,那么她也不必再将人强行留住。 后来的事情就是秦芷舒找来,林敬在秦芷舒的威胁之下随她走了。 镇南军的军营之中,秦芷舒听林敬讲完,总算是了解了这几个月的来龙去脉,她有些泄气,“撷罗是个好姑娘,如果可以,将来我一定会报答她的。” 林敬道:“不必了,该还的我已经还完了,余生便不再打扰吧!” “你并没有娶她,撷罗城的事情就没有解决,怎么能算你报答了呢!” 林敬还是像五年之前一般刮了刮她的鼻头,似乎时间并没有让他们疏离多少。“我离开撷罗城的时候,给了城主一件东西,这东西足以让那些反对撷罗的人再不能置喙。” 秦芷舒好奇,“什么?” 林敬从不善于隐藏,尤其是当秦芷舒用着那双干净清澈的眼眸望向他的时候,他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我的将军令。” 有文丰国的镇南军在背后为撷罗撑腰,当真是没有人再敢说些什么了。 201、将军令 听到这里,秦芷舒总算没有那么纠结了。 本来她还以为自己欠着撷罗什么,心里很不是滋味,既然现在撷罗的事情解决了,那么他便要来算一算自己跟林敬之间的帐了。 “林敬,那到现在你总该跟我解释解释为什么你还活着,却不联系我……们……,你知不知道大家以为你死了,有多伤心。” “我不知道你会找来。”林敬说道。 “所以呢?” “我便想着解决完撷罗的事情,然后干干净净的去找你。” 秦芷舒扯着林敬的衣角,气愤的说道:“五年啊,你就不怕五年之后我已经成为别人的妻子了。” “怕……”林敬看着秦芷舒,“可我从没想过你会喜欢上我?而且镇南军跟恭亲王府又不对付。” 顿了顿,林敬又接着说道:“如果五年之后你成为别人的妻子,那么我便回到南疆,在这里为你祝福。” 秦芷舒心疼的抱住林敬,“你这样好,我怎么会不喜欢,如果我再晚来一步,你就要被撷罗抢走了。” 被温暖突然的环抱住,林敬有些不知所措,就像当年的南疆雨夜,秦芷舒小小的身子缩在自己的被窝中,那一刻,他感觉到了无比的轻快。 “木木,对不起。” “有什么对不起的,不过,你既然能用将军令解决,有为什么要答应撷罗的五年之约。” 说完这句话,秦芷舒突然觉得自己问了一句废话。 林敬从来不知道在遥远的京都有个叫秦芷舒的女孩爱上了他。 更不会知道这个女孩会不远万里孤身一人来找一个据说战死沙场的人。 他只是想花费五年的时间报答撷罗的救命之恩,也好用五年的时间来验证自己心中对于秦芷舒到底是什么想法。 可在城主府门前看到秦芷舒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这一生都在这个女孩身上了。 秦芷舒又换了一个问题,“那你看到我的时候为什么不认我?” “我可能不敢相信吧!木木,我从未想过你会出现在撷罗城。其实将军令这种东西本不应该拿出来的,要是被我父亲知道,我一定免不了军法处置。” 秦芷舒不解。 林敬接着说道:“有了那块令牌,撷罗可随意调动驻扎在南疆的镇南军。如此,我父亲定会惶恐不安,如果南疆再次叛乱,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到时候我们林家势必会被陛下追责。” “那你为什么还要拿出来,我们可以再想其他的办法。” 林敬道:“我本来还是想继续我跟撷罗的计划的,可是你……” 秦芷舒没有再问下去,因为造成现在的局面便是她以死相逼的结果。 “要不留下我,要不留下将军令。其实当我看到你的那一刻,我便一刻都不想待在撷罗城,是你给了我足够的勇气让我能够做出选择。木木,不必担心。你可以选择相信我,或者是相信撷罗,只要撷罗是城主一日,南疆必不会再次叛乱。” 秦芷舒自然是相信的。 只不过心里到底是有些泛酸的。 她不知道林敬在撷罗城的那些日子里到底经历了什么,能与撷罗建立这么深的信任感。 可是她不能去计较,因为是撷罗救回了她爱的人。 她的爱人在鬼门关行走的时候,是撷罗不顾一切的将他带回。 想了这些之后,秦芷舒心内却也有一些担忧,“将军令的事情,林将军势必会罚你。” “情有可原,罪不至死。” “可……”秦芷舒还准备再说些什么,便听到门外方宇的大嗓门叫唤道:“将军、恭亲王,你们怎么来了?” 听到这两人同时过来,秦芷舒胆战心惊。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只能硬着头皮出去迎接这两位父亲。 秦芷舒猜测这两个人能走到一起,大约是自家父亲从南疆商队那里知晓了自己的踪迹,便追着过来了,而林跃之所以出现在这里,想来也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两个人出帐篷一看,一个人脸上怒气冲冲,一个人隐藏不住内心的喜悦。 喜的自然是林跃,气的自然是她家父亲。 林跃在见到林敬好端端的出现在自己面前时,颤抖着手覆上他的肩头,声音几度哽咽,“你……还活着,真好。” “父亲,对不起。”林敬说道。 林跃道:“有什么对不起的。我在来的路上听到关于撷罗郡主的大婚之事,对于这几个月的事情也了解了些,是为父不对,竟然没有像木木那般执着的寻找你,这一次要不是她,为父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到你。” “哼。”恭亲王不满,“什么木木,芷舒跟你们镇南军可是毫无瓜葛的。” 怼完了林跃,盯着秦芷舒说道:“还不快随我回去,这次的事情回去我再同你算账。” 秦芷舒自然不肯,“父王,我要同林敬在一起的。” “不可能。你忘了我曾经跟你说过的话了吗?如果你还在乎我们秦家,还想做我的女儿,就现在跟我离开。”恭亲王说完便让侍从过去将秦芷舒带走。 秦芷舒扒着支撑帐篷的那根木柱子死活不肯松手。“父王,请你成全我们吧!我都把人家从大婚上抢回来的,总要对他负责的。” 恭亲王一听脸都气黑了,“你还好意思说,真的是丢人都丢到南疆了,如果你再不松手,别怪我用强了。” 侍从一听,便准备强行带走秦芷舒,林敬急忙将她护在身后,对着那位怒火冲天的人说道:“恭亲王,请你不要为难木木。我知道你在担忧什么,你放心,我一定会拼死护着恭亲王府。” “我们秦家不需要你来护着,我早就给芷舒谋了一门好亲事,那就是镇北将军沈阔的独子沈均和。如果你真心为芷舒好,就将你们两个之间的事情忘得干干净净。” 这一刻,林敬突然觉得身上的力量似乎被人抽光了,踉跄了好几步。 秦芷舒嚷嚷道:“父王,我是不会答应嫁给沈均和那个纨绔子弟的。” “婚姻大事,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你说话的份。”没给秦芷舒反驳的机会,便对着侍从吩咐道:“带郡主回去。” 这回算是下了死命令了。 秦芷舒怎么都反抗不了。 而林敬在听到秦芷舒已有婚配后,便再无立场去感谢他们父女之间的事情。 202、回到风家 “林敬,我不要走,林敬……林敬……” 在秦芷舒一声声的叫唤中,最终还是回到了京都。 听了秦芷舒的讲述,风潋潋和芸紫知道了她跟林敬的过往。 风潋潋素来知道秦芷舒是一个敢爱敢恨的女孩,在当初对待她的事情上便能看出来。她因为听信了风细细的话,觉得风潋潋在对待爱情上是个不知检点的女人,背弃了云隐殇,所以才会想尽各种办法来惩治她。 芸紫道:“芷舒,没想到你竟然瞒了我这么多年。” 秦芷舒道:“为了维护恭亲王府,我跟林敬之间的关系不能轻易让人知道,否则父王跟沈阔之间的关系便破裂了。” 风潋潋感叹道:“幸亏没说出来,要是风细细早知道你跟林敬之间的关系,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利用了。” 芸紫跟秦芷舒突然有些后怕了。 要不是风潋潋,她们俩现在还在帮着风细细那个蛇蝎毒妇对付风潋潋呢! 芸紫又说道:“怪不得你这几年一反常态,看见美男就调戏。” “那可不,我不伪装一下,说不定早就被父亲嫁给沈均和了,也幸好,沈均和见我如此便退了父亲的婚约,不然那次在才艺盛宴上我还不敢出面维护林敬,生怕他觉得我是个不知检点的女人,既有婚约在身,还要出现在他面前。” 风潋潋道:“那你可就多想了,依我看,林敬才不在乎你有没有婚约,他之所以这些年不敢出现在你面前,是怕你左右为难。我到现在还记得林敬曾说:只要她向我走近一步,那么剩下的九千九百九十九步便又我来走。这些年,恐怕他也一直在等着你。” “所以你们是互相为对方着想,所以才一天天的错过了。”芸紫总结的很到位。 秦芷舒说道:“还好,一切都回归正轨了。如今沈阔已死,沈均和被囚禁,镇北将军府彻底没落,父亲再也不会阻止我跟林敬来往了,甚至估计还会催着我赶紧出嫁,毕竟他还怕这么好的女婿被别人抢走了呢!” 三个人打趣着说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转眼就天黑了,风潋潋留她们在第一楼吃过晚饭之后,便吩咐人将她们各自送了回去。 站在第一楼的门口,看着天空那一轮满月,便有了无限的感慨。 她很想去看一看夜卿酒,可又觉得这个时候不能去找他。 她跟夜卿酒之间再这么不清不楚的下去,恐怕到时候就再也逃不开了。 这个时候,齐昭走了出来,给风潋潋披了一件外袍,“天冷,你多穿点,小心风寒。” 风潋潋低头看了看身上多出来的衣服,突然想到了那天,也是齐昭为自己披了一件外袍,然后夜卿酒黑沉着一张脸从外面走了进来,让她不由之主的脱掉了。 只是现在,那个人还会过来吗? 拢了拢身上的衣服,风潋潋觉得这天气真的挺冷的。 “齐昭,陪我去一个地方吧!” 齐昭不会去问风潋潋要去哪里,只会说:“好……” 站在裕亲王府的大门前,风潋潋第一次觉得这么陌生。 这是风守正封亲王之后新的住所,风潋潋从他们搬进去的第一天就知道裕亲王府的大门朝哪边开,只是在经历了和亲风波之后,突然觉得自己在对待亲情方面似乎太过于凉薄,从重生到现在,回到家看风守正的次数屈指可数。 刚开始是在同夜卿酒缓和关系阶段,那个时候她不能轻举妄动。 再接着她步步为营,提防风细细伤害自己的同时还要还以颜色。 后来便是风守正的寿辰,那是重生以来第一次回到风家,明显的感觉到父亲苍老了很多。 这些年,她对风守正的关心真是太少了。 “潋潋,你要进去吗?” 齐昭的问话打断了风潋潋的思绪,脚步踯躅,却不知道在进去之后该说些什么? 质问为什么帮风细细撒谎,还是告诉自家父亲,她跟风细细之间只能存在一个。 那个时候,风守正又该怎么选择呢? 裕亲王府的大门发出沉重的“吱呀”声,风守正从里面走了出来。 在看到风潋潋的那一刻,脸上无波无澜,好似早就知道她站在外面似的。 “外面风大,进来吧!” 风潋潋带着齐昭进来裕亲王府。 即便这个名誉是风潋潋设计要来的,皇帝也算没有亏待,府内的一切事宜都是按照亲王的标准配备的。 两个人之间有着前所未有的疏离。 在风守正的示意下,风潋潋坐了下来。 “你……” “父亲……”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出声。 风潋潋道:“父亲,你先说吧!” 风守正的目光有些涣散,“你跟细细之间这些年是不是发生了很多事情,我感觉你变了,她也变了。” 她确实是变了,变得越发的聪明谨慎。 而风细细自始至终也没有变过,只不过是伪装在一层层的被撕下来罢了。 “父亲,对不起,今天的事情让你为难了。” “我不知道你到底要做什么?只是现如今我能看得出来,宸王是真心实意待你了,在这个文丰国,他一定能护你周全,所以必要的时候还是请你放细细一马。” 那一刻,风潋潋内心依旧平静。她并不去质问为什么自家父亲不让风细细放她一马,只是因为她背靠夜卿酒吗? “父亲,你说的我都知道。” “你自小便是个好孩子,只是容易一根筋。可今天在和亲盛宴上,你明明知道我说谎了,却还是放过了细细,我便知道,你因为为父妥协了。潋潋,是做父亲的对不住你,当年为了整个风家选择放弃你,现在却还在用我这张老脸来恳求你。” 风守正说罢,整个人似乎没了多少生气。 风潋潋道:“父亲,你千万不要这么说。这些年风细细陪在你身边替我敬孝道,也算是我欠她的,我答应你,只要她从现在开始安分守己,我必不会再对她做些什么。” 风守正没再说话。只是一直望着风潋潋叹气。 风潋潋接着说道:“父亲,我一直在想如果当初没有离开你们,现在会不会一切都不一样了。” 203、地上凉和抱大腿 风守正道:“潋潋,有些事情都是命中注定的,谁也不知道如果的后面到底会发生什么。父亲现在什么都不求,只求你跟细细都能好好活着。这裕亲王的一切都是你安排的吧,让我老了还能受此殊荣,死了到地下了也能跟风家的列祖列宗交代了,至少风家在我这一代没有垮。” 这句话看似什么含义都没有,可风潋潋却听懂了风守正想要告诉她的话。 他知道是自己为风家谋了这份殊荣,也就是在表明,不管是在能力上还是在势力上,她都比风细细要强上很多。而风细细似乎对这一切一无所知,也是他刻意隐瞒的,只是希望两姐妹之间不要争斗。 估计是当初在生辰宴上,他就看出了些端倪,这一次的和亲盛宴更是让他什么都明白了。 风守正这话还表明风家在他那一代没有垮,在她跟风细细这一代也一定要好好的,不然到时候她们无颜面见风家的列祖列宗。 “我知道了。” 风守正拍了拍风潋潋的肩膀,“委屈你了。” 风潋潋摇摇头。 后来,这父女二人又说了些无关痛痒的话,无非是好好照顾自己之类的。 离开裕亲王府的时候,风守正给了风潋潋一个小木盒子,让她回去之后再打开。 走在回去的街道上,风潋潋再一次拢了拢身上的那件外袍,笑的有些凄凉,“齐昭,你有没有觉得很冷。” 齐昭没有说话,准备将自己身上的那件外袍解下来披在风潋潋身上。 风潋潋及时制止,“不用了。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走走转转,明天一早安排安排,我们动身去小镇。” 齐昭道:“小镇的事情不着急,你这段时间都没有好好休息。” 风潋潋道:“没事,好不容易有了君子剑的下落,就得赶紧去查,我答应过你的,要替你找到灭门的仇人。” “可……”齐昭还想要说些什么,却在看到街边拐角处的那一抹暗影时收了声,“那你自己小心些,明早我在暗室等你。” 风潋潋点头。 这个时候的京都依旧人来人往,站在喧嚣和车水马龙中间,望着各家各门窗前映出来的烛光以及听着那些勾栏妓院传出来的娇俏的笑声,风潋潋只觉着这些繁华从未属于过她,她似乎从来都是一个寂寞者。 密布在苍穹之上的星斗都在互相辉映着,来显示这座都城的繁华,而她似乎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去。 走着走着,又回到了最初的地方。 看着门匾上“宸王府”三个大字,风潋潋勾了勾嘴唇。 往事便一幕幕的在眼前回放着。 时间过得似乎很快,重生以来,不知不觉间她再次跟这里纠缠了几个月。 她从不后悔重生以来做过得每一件事情,只是有些事情现在回想起来,却让她觉得心痛。 望着宸王府里面,风潋潋喃喃自语:你,现在好吗? “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进去看看?” 这个时候,突然又声音从身后传过来,风潋潋回身望过去,却见夜卿酒一步一步的朝自己走过来。 因为惊讶,她一时没说上话来。 夜卿酒又问了一句,“是来看本王的吗?” 风潋潋慢半拍的大脑终于回过神来,“你怎么在这里?” “这里是宸王府!” “哦!”风潋潋道:“我说是路过,你信吗?” 夜卿酒没有接她的话,径直往宸王府里面走去。 风潋潋很是好奇这么晚了这个男人为什么从外面回来,但她又不知道该怎么去问。“你……” “进来!” 这似乎听起来像是在命令她。 在风守正那里一直憋憋屈屈的,风潋潋的反骨病这个时候就开始发作了。“你说进来就进来吗?说好的答应我一个要求我就跟你回去,你现在还什么都没答应我呢,我可不能白白受了你当初赶我走的这份委屈。” 宸王府的大门口,风潋潋一手扒着大门,不让夜卿酒关门,一手扯着对方的衣角。 风潋潋瘪了瘪嘴,“王爷,你就真的不想潋潋回来吗?” 夜卿酒看了看风潋潋,嘴角慢慢的勾起一个弧度,大手轻轻一抬,风潋潋抓住他的衣角的那只手便不由自主的松开了。 夜卿酒居然对她使用了术法,风潋潋这下可不依不饶了,直接扑在地上抱住了夜卿酒的大腿,“王爷,你真的不要潋潋了,真的要赶我走,我可真是命苦啊,你前脚刚利用完我,后脚就不认账了,还有没有天理了。” 这样的哭闹声直接吵来了宸王府的一众下人,当他们看见大门口是这两人时,都很自觉的退了回去,仿佛没看见似的。 只有明晨,一脸笑意的站在旁边,好像一个看戏的观众。 夜卿酒道:“起来,地上凉。” 风潋潋可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那我就冻死自己,好让你没有王妃。” 明晨:“……” 就那点凉气,还不至于冻死人吧! 夜卿酒愣了片刻,沉声道:“你……从来不是我的王妃!” 这回该轮到风潋潋傻眼了,看来夜卿酒是真的打算放弃她了。 可为什么感觉不到一点儿的开心,甚至觉得心口处堵得慌。 明明这一次醒来,夜卿酒的态度有所缓和了,虽然他在刻意隐瞒什么,才在这次寒症发作之前将她赶走,但是后来他明明还亲了她的。 这一次又到底是为了什么? 因为自己一直是小性子,让夜卿酒烦了? 不可能。 风潋潋直接就否定了这个想法。 唯一能解释的就是,夜慕白跟顾斐依旧没找到红玉的下落,所以夜卿酒的身子还在饱受妖毒的侵噬,他跟上一世一样,选择在死之前送走自己? 明晨也察觉到了两个人之间微妙的气氛,连忙走到夜卿酒身边,在他耳边轻声细语,“主上,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啊!” 夜卿酒仿佛没有听到似的,就这样与抱住他大腿不放的风潋潋僵持着。 明晨见劝慰夜卿酒已经不可能了,便蹲下了身子与风潋潋说道:“要不,你先起来?”便说着话,便往风潋潋的手中塞了一张纸条。 204、血玉 风潋潋气愤的拉扯起夜卿酒的裤管,在他的小腿肚子上狠狠的咬了一口,看着上面那一口深深的牙印,这才满意的离开了地面,起身后还十分挑衅的看着夜卿酒说道:“夜卿酒,你最好记住自己说的话!” 说完这句,风潋潋便离开了宸王府。 看着远走的人,夜卿酒又低眉看了看此刻还一片狼藉的小腿处,不觉得就笑出了声。 明晨叹气,“主上,你这又是何苦啊!” 夜卿酒抿了抿那有些薄凉的唇瓣,道:“……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明晨就无话可说了。 那天晚上,夜卿酒又吩咐明晨召集夜慕白跟顾斐去书房,而他自己却被禁制在了门外。 明晨知道,这是他的小师弟在防着自己给风潋潋通风报信呢! 至于那天晚上他们三人在书房到底商讨了什么,他一点儿情况都不知道。 顾斐跟夜慕吧对他都是三缄其口,只是看着他们一脸为难却又神伤的表情,他隐隐有些猜想,或许这落在人间三百年的宸王府将不复存在了。 风潋潋回到第一楼,首先打开的便是明晨给的字条,只见上面写到:红玉下落不明,妖毒解除无望,主上病情加深,多次吐血。 拿着纸的手在不停的颤抖着。 原来真如自己所想。 夜卿酒,你到底想干什么? 风潋潋只觉得呼吸都有一瞬间的凝滞。 她身上的每一处都在表明她不希望那个男人死,她希望他活着,好好的活着。风潋潋又打开了风守正交给她的小木盒,里面装着一块玉玦,还有一封信笺。 玉玦通体呈现血红色,看上去像是装满了血液的容器,初看甚是吓人,但风潋潋却是记得这个东西的。 小的时候,风细细总是体弱多病的,风守正精通各种医术却也调理不好风细细的身子,后来机缘巧合之下,一名来自南疆的巫医恰好路过京都,风守正重金求来为风细细诊治。 巫医割破了风细细的一根手指,将她的血滴在了一枚玉玦上,只说道:“此女体内污血过多,才导致体弱,只将这血封印在我这枚玉玦中,便可痊愈。但切记,玉玦不可随意丢弃,一旦破碎,此女性命堪忧。” 起初,风守正自是不信的,可后来眼见着风细细的身子一天比一天好,他这才信了巫医的话。从此便将这枚玉玦好生保管,生怕丢失。 风潋潋这时竟有些不明白,父亲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将玉玦给她。 打开了那封信,她的疑惑便都有了解释。 信上写到: 潋潋,当我将这枚玉玦交给你的时候,我便知道一切都已经回不到过去了,自你十二三岁离开风家时,我们的父女情分已经走不了多深了,可是,你曾经也是父亲捧在掌心的宝啊,只是命运弄人,为了保全风家,只能狠心抛下你。 为父看的出来宸王是真心喜欢与你,只不过你这孩子从小便是一条道路走到黑的性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改变,让自己少吃些苦。 云隐殇不是一个值得托付终生的人,可若你实在是欢喜,那么父亲能做的就是帮你实现心愿。 如今你有这玉玦在手,我相信细细也不会对你做什么。如果有需要,你也可以借此让她帮助你逃离宸王身边。 细细变了,她的心思无人能及,或许可以助你摆脱困境。 当然,为父一直相信你是一个心思纯良的好孩子,若非万不得已是不会害她性命的。如果有一天你们真的走到了那一步,也请你记住,千万留她一条命,也算是为我们风家保留一点儿血脉。 潋潋,未来的路还很长,有时候不要被眼前的虚幻迷了双眼而去伤害自己身边的人,这个世上没有后悔药,一旦行差踏错,便再难回头。 信读完了,风潋潋却强忍着眼中的泪水,因为现在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了。 或许,从始至终,父亲都是爱自己的,即便到了这个时候,他还在为自己着想。 也许这枚玉玦来的正是时候。 风潋潋唤来黎书,在纸上写了两个字交给她,“派人将这封信送到怡亲王府的小王妃手上,让她务必现在来见我。” “这个点,估计她都已经睡了。” 风潋潋道:“呵呵,她就是进棺材了,看到这两个字也会快马加鞭赶过来。” 黎书见风潋潋胸有成竹的模样,立马吩咐了下去。 果然如她所料,没过多长时间,就看到一个女人穿着大斗篷,怒气横生的冲进了天下第一楼,静谧的大楼里,只听得到“登、登、登”的上楼声。 风潋潋好整以暇的坐在那里,看到风细细那张精致的小脸气到变形,今天晚上所有的不忿就全部消失了。 “我的好姐姐,这么晚了请你来喝茶,没想到你居然这么赏脸。” 风细细将那纸条往风潋潋的脸上扔,被对方轻而易举的闪开了。只见那纸条上简简单单的写着两个字。 ——血玉 “风潋潋,你这是什么意思?” “咿,这个时候不跟我装什么姐妹情深了?” 风细细扯下自己的斗篷,坐在了风潋潋的对立面,嘴角轻轻的上扬,“潋潋,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跟我阳奉阴违的?” “哇哦,”风潋潋拍了拍手,“姐姐终于发现了,我想想是从什么时候呢?大概是我开始变正常的时候吧!” 那可是用死才换来的。 风细细有些惊讶,她知道风潋潋在跟她装了,但是没想到这么早。“你可以,居然能隐藏这么久,宸王他知道吗?” “他知不知道有什么重要的,”风潋潋顿了顿接着说道:“姐姐明知道宸王对我一片痴情,我做什么他都不会有意见的,当然,除了在你一次次的怂恿下与云隐殇私奔。” “我到真的是小看了你。风潋潋,你是不是很得意这段时间我被你耍的团团装。”风细细咬牙启齿,“包括芸紫跟秦芷舒她们,都是你算计着从我身边挖走的。” “姐姐不必说的这么难听,我只不过是让她们看到她们该看到的东西罢了,这个世上,所有的人都有知情权,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姐姐既然敢做,就要敢认。” 205、威胁风细细 “呵呵,”风细细一副认栽的模样,可眸子里还是对风潋潋满满的恨意,“风潋潋,你以为你是谁啊,凭什么所有人都要站在你身边。宸王殿下那么优秀的人,凭什么喜欢你,这些年是我一直伴随父亲左右,可他却还是一心为你着想,竟然连这么重要的东西都交给你,哈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让他这样对我。” “你错了,大错特错。”风潋潋说道:“你错在不该觊觎不属于你的东西,宸王、木垣、甚至是沈均和……还有,父亲从来都不是偏心的,当年若不是父亲苦苦哀求那巫医,你以为你能好好的活这么多年,你总说父亲只对我好,那是因为你从来看不到别人对你的好。这一次要不是父亲,你以为我会放过你吗?他这辈子极少说谎,却为你破了例。” 风细细此刻已经魔怔了,“我不该觊觎?风潋潋,你又凭什么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得到所有我拼尽全力都得不到的东西。如果父亲真的爱我,他会将血玉给你吗?说到底他一直都站在你这边。” 风潋潋本来想将风守正给她的那封信拿给风细细看看,却发现已经没必要了。 就算风细细知道这一切不过都是风守正为了保全她而做的努力,恐怕她也会觉得所有人都别有居心。 说白了,在她的心中,她能相信的只有自己罢了。 “风细细,事到如今,我跟你也没什么好说的,你只要告诉我红玉在哪?这块血玉你就可以拿回去了。” 风潋潋将血玉拿在她的面前晃荡,风细细的目光阴毒,随时准备好了去抢的节奏。 风潋潋看穿了她的心思,“别打什么鬼主意,没有我的允许,你从第一楼带不走任何东西。” 风细细自然也知道,“我不知道她在哪?” “西山客的火是你放的吧!红玉也是你救走的吧!现在你来告诉我你不知道,看来你当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说罢,风潋潋作势要将那血玉摔碎,风细细急了,但还是稳了稳心神,“看来你当真是什么都知道了。” “你以为我在跟你开玩笑吗?风细细,没有这枚血玉,我一样有法子治你,本来在这次和亲盛典上我是想让你身败名裂的,只不过看在父亲的面子上没有同你计较罢了,你真以为我拿你束手无策吗? 风潋潋从一旁拿出本来今天准备在盛典上交给皇帝的东西。 风细细定睛一看,手都开始颤抖。 那是她细水阁的账目以及一些跟沈均和的书信往来。 她这个妹妹当真是无孔不入,不管是之前和善坊还是现在的细水阁,她总有一种自己的每一步都在风潋潋的眼皮子底下行走一般,感觉太诡异了。 “你这些都是从哪里来的?” 风潋潋没有直接回答,“果然,我的姐姐还是比那沈阔聪明一些,不会说是我伪造的这样的废话来。” 她的暗室是连夜卿酒都不知道的存在,风细细又怎么会知道她有了一股这么厉害的势力呢! 风细细这一次显然是急了,道:“风潋潋,我当真是不知道红玉的踪迹,如果我知道,现在还会这样任你拿捏吗?” “看来你是当真不准备说实话了,”风潋潋看了看手中的两样东西,“你说我是现在将账簿这些交给怡亲王呢,还是直接摔碎这血玉,让你一了百了。” “别……”风细细已经失去了跟风潋潋谈判的资格。 她之前做了那么多的事情,这个妹妹一定恨死她了,说不定真的会让她死的。 一想到这里,原本还高傲的人瞬间蔫了吧唧的,仿佛浑身的力气被人抽光了,从椅子上滑落下来,跪倒在风潋潋面前,“潋潋,我说的都是实话,西山客被你们发现之后,我便安排她进了皇宫,想着能在和亲盛典上助我一臂之力,谁知道整个大典结束,我都没有看到她的人。” “那你们之间可有其他的联络方式?” 风细细摇摇头,“你知道的,红玉是妖,我跟她哪敢有什么深入的了解,只不过是恰好救了他一命,这才换了一点儿交情。” 风潋潋可不会相信风细细说的话,她这样一个善于利用别人的人,只要对方还有一点利用价值,她又怎么会轻易放弃。 更何况红玉是妖,用来对付夜卿酒再好不过。 风细细恨极了自己,不可能失掉红玉这么好一个盟友。 风潋潋摸了摸手中的血玉,“看来你是想去找沈阔了,正好他死的也挺憋屈了,不若你去给他做个伴。” 风细细立马哭的梨花带雨,“潋潋,我可是你的姐姐啊,你就是看在小时候我多次护你的份上,真的忍心让我去死?我是真的不知道红玉在哪,你放过我好不好?” “你还要提小时候的情分,那时候年纪小不懂事,才一次次的走你算计好的路,你以为我现在还不知道当初在风家的时候你为什么总是维护我吗?只因为我是嫡女,又是妹妹,你一个庶女为了在下人们心中落下好的名声,自然在人前要千方百计的护着我,可背后呢?” 风潋潋顿了顿,接着说道:“背后你却在下人们面前装委屈,各种哭诉,整的好像我一直在使小性子欺负你似的。那时候我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些丫鬟小厮看到我就一脸惊恐,现在我才明白,因为你,我的名声是有多臭。” “不是的,不是的……” 风细细还在哭泣。 “可那些已经不重要了,”风潋潋怅然,“现在,我只想知道红玉的下落。” 风细细依旧摇头,“我是找真的不知道啊!你要我怎么做你才相信我?” “你以为你在我这里还有被相信的可能吗?你明知道夜卿酒身患寒症,却还利用这一点来算计他,单凭这,你就该死。风细细,今天我就把话给你挑明了,我要是找不到红玉,拿不到妖毒的解药,你一定会死在夜卿酒的前面。” 风细细被风潋潋此刻阴狠的眼神吓得已经止住了哭泣,变得抽抽噎噎的,看上去实在是我见犹怜。 只可惜,现在这里没有怜香惜玉的人。 206、诀别 风潋潋挑起风细细的下巴,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你就省了这些眼泪回去哭给木垣看吧,哦,不对,如果你今天提供不了关于红玉的有用的信息,我敢肯定,你走不出这座楼。” 风细细大概是真的被吓住了,目光一动不动的看着风潋潋,说话开始变得断断续续,“我……在红玉的身上……洒了香粉,只要……顺着这个……味道就能找到她! 说完最后一个字,便认了命的扑在地上,整个人完全丧失了生气。 而这个时候,在风潋潋的脚边出现了一个小瓶子,里面似乎装着什么东西。 风潋潋将其捡起来,定睛一看,居然是一只褐色饿蜘蛛。 只听风细细有气无力的说道:“你只要跟着这只蜘蛛,就一定能找到红玉。” 这个时候,风潋潋才真的感觉到了浑身的轻松,似乎夜卿酒的妖毒很快就要解决了。 “还算你识相。”风潋潋蹲下身子看着风细细,“说实话,如果你能一直老老实实的,说不定现在依旧是京都第一美女,享受着众多世家公子的追捧,然后从中找一个欢喜的,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可是你实在是贪得无厌,什么都想要,可最终什么都得不到。” 风细细没有接话,只听风潋潋接着说道:“姐姐,作为妹妹,我现在奉劝你一句,好好跟木垣生活,他是真的爱你的,不要再去算计那些有的没得,人生一世,要活的问心无愧。” “我问心有愧,那你呢?” 风潋潋笑了笑,“除了夜卿酒。” 说罢,她不欲再跟风细细又过多言语,随将血玉以及账簿和书信一股脑儿全部扔在了她的面前。 “既然今天我们彻底摊牌了,那么我希望我们之间不要再有牵扯,你的东西我全部还给你,希望你能好自为之。当然,如果有一天我知道你在伤害我在乎的人,那么这些东西我能拿到一次就能拿到第二次,还请姐姐相信我的实力。” 说罢,风潋潋很是潇洒的带着小蜘蛛离开了房间,只剩下一个失了生气的风细细。 只见她双手紧紧握住,指甲在掌心已经扣出血来,眼中的目光阴狠而毒辣,整张脸显得狰狞而扭曲。 风潋潋让黎书给自己从新安排了一个住处。 她并不在乎风细细是什么时候走的,只希望经过今天的事情,能让她稍稍的安分些。 但一想到明天一早就要跟齐昭去小镇,风潋潋便觉得内心有些许的不安,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自己这一走,京都似乎还有大事要发生。 甩了甩头,风潋潋随意披了一件斗篷,便往宸王府的方向跑去。 宸王府的大门被拍的“噼里啪啦”的响,这个时候所有的人都已经入睡了,听见这样的吵闹,带着一点儿起床气的门房眯着半睁不睁的眼睛吼道,“哪个不长眼的,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小心……” 话说到一半,却发现眼前的人居然是风潋潋,立马恭恭敬敬的问候,“风姑娘,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 “王爷呢?” “在书……房……” 风潋潋已经越过门房往书房的方向跑去了。 快要接近书房的时候,居然看到那里的烛火还亮着,风潋潋心道:这个人难道这个点了还没睡? 小心翼翼的推开门,便看到伏在桌案上的人似乎睡的正香。 风潋潋有些心疼的走过去,按照以往,如果这时候书房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夜卿酒一定会有所察觉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点儿防备都没有。 门外的明晨看到进去的人,立马隐了自己的身子,生怕打扰了他们。 风潋潋走到夜卿酒深浅,听着他沉重而又紊乱的呼吸,不由的叹了一口气,“明明身子都已经这样了,还这么作践,真的是会找罪受啊!夜卿酒,你就不能好好对待自己吗?” 嘀咕完,她便又解下自己身上的斗篷披在了夜卿酒的身上。 “夜卿酒,我要去找云隐殇了,这一次不论发生什么,我想我都不会再回来了,因为我的出现给你带去了很多伤害,我想我们之间早该有一个了结了,我不想我们之间的结局是如同前世那般暗淡收场,你有你的宁未央,可我并不是宁未央,不值得你用生命去守护,既然你不希望我为你缓解寒症带来的痛苦,那么我便如你心意,只要妖毒得解,你应该也会好好的。” 说到这里,风潋潋有一些哽咽,只觉得自己快要呼吸不过来,她伸手摸了摸夜卿酒那熟睡的脸庞,继续呢喃,“夜卿酒,这京都或许也没什么值得我留念的了,我现在要去实现我的诺言,那是我欠云隐殇的,我走之后你一定要好好的照顾自己,我会在远方一直为你祈祷,祈祷你平安顺遂,一生安乐。” 深深的凝望着熟睡的容颜,风潋潋这一刻突然发现脚步很是沉重,似乎根本不想离开这里。 不远处的烛火还在摇曳,剪影下的她看起来很是落寞。 轻轻的关上书房的门的那一刻,风潋潋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角落里轻声想起了明晨的声音,“你真的想好了!” 风潋潋一直都知道明晨守在门外,她将装有蜘蛛的盒子交给明晨,“跟着蜘蛛就能找到红玉的下落,我相信你么一定能够拿到妖毒的解药,这算是我欠他的。” 明晨拿到盒子的那一刻似乎并没有很开心,“你还是选择了云隐殇吗?” “让一切回到原点不好吗?或许我根本就不应该出现在夜卿酒的生活里。” “如果他甘之如饴呢?风潋潋,你为什么不去问问小酒的意见。” 风潋潋叹了叹,“不必了,他当初带我到宸王府,也没有问过我的意见。” “风潋潋,你扪心自问,你真的能放下这里的一切,放下小酒?” “能有如何,不能又如何,他不过是因为我有着宁未央的一段记忆才这般对我,如果有一天宁未央出现了,你以为我还能在他的眼中吗?” “所以你现在是要解散我们的统一战线联盟吗?你不想知道当初宁未央的结局了吗?你不想知道为什么小酒寒症发作要赶你走的原因了?你不想知道他到底喜欢的是你这个人,还是属于宁未央的那一段记忆?” 风潋潋自嘲的笑了笑,“重要吗?明晨。” ( 207、高端操作 然后还没等明晨说话,便又自己回答了,“一切都不重要了。如果这一次夜卿酒醒来了还是要像从前那般抓我回来,我也无话可说,便就这样吧!” “那云隐殇呢?或者说雪云?你明知道云隐殇就是天族的二皇子雪云,你还要这样义无反顾的去找他吗?如果属于宁未央的记忆都是真的,他真的是万血阵的幕后之人,那你又该如何自处?” “你都说了,这一世的云隐殇不过是雪云的转世,那么他们便不是同一个人,既然这样,我又何必去在乎他前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只要他的心里从始至终只有我一个那就足够了。难不成真是你们神仙打架,我们凡人遭殃吗?” 明晨见怎么都劝不了风潋潋了,只能作罢!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戴好主上送你饿玄青佩,如果有朝一日你有什么危险了,它还能护着你。” 风潋潋摸了摸腰间的玄青佩,望着它痴痴的笑着,“这就算是这些年陪在他身边的补偿吧!” 顿了顿,风潋潋又说道:“明晨,我能不能拜托你最后一件事情。等夜卿酒的妖毒治好了,你给第一楼送个信,让我能安心。” “自然。” 安排好了一切,风潋潋便离开了宸王府。 这个时候,夜卿酒披着那件斗篷走了出来。 “主上,”明晨喊道,“你就这样放风潋潋离开吗?” 夜卿酒看了看明晨手中的小盒子,“给我吧!” 明晨:“……” 他的手不想动,完全不想动。 他怕自己交出去的不是这个小盒子,而是夜卿酒的命。 明晨不知道夜卿酒这个时候要盒子做什么,难道不是直接给夜慕白或者顾斐,让他们找到红玉,拿到解药? 从夜卿酒中妖毒开始,他就觉得自家这个小师弟很是不正常,居然能做出赶走风潋潋这样的事情来,虽然她依旧还在他的视线范围之内。 夜卿酒见明晨不动,沉声说道:“你在忤逆本尊吗?” 不是本王,是本尊。 夜卿酒在用魔族之尊的身份命令他。 这越发让明晨觉得不对劲。 “主上,明晨不敢。”明晨看了看夜卿酒,接着说道:“还是属下觉得这东西交给顾斐他们就好了,没必要去叨扰你。” “本尊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 明晨此刻已经惊出了一身冷汗,现在的氛围实在是太怪异了,他到底该不该交出去啊! 就在他想的这个空档,夜卿酒已经使用术法强行拿走了小木盒。 然后,他眼睁睁的看着蜘蛛在夜卿酒的手中化为齑粉。 “主上。”明晨惊呼,“你在做什么?” 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夜卿酒毁掉了最后的希望。 他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自家主上要放弃生的机会,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看着夜卿酒转身回到书房,明晨此刻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办了,他还答应风潋潋,等解了妖毒告诉她一声呢! 等等……明晨似乎想到了什么! 一个转身,他便已经到了天下第一楼的门口。 风潋潋没有这么快的脚程,明晨等了一会儿,才见到那黄衣女子一脸神伤的往这边走来。 明晨赶紧迎了上去。 风潋潋这个时候见到明晨,大吃一惊,“你怎么过来了?” 明晨道:“有件事情想跟你说一声,你做好心理准备!” 内心咯噔了一下,难道是夜卿酒已经等不到找到红玉了? 风潋潋猛地抬头看向明晨。 这眼神看的明晨心里发毛,却还是硬着头皮说道:“那只小蜘蛛一不小心,跑了。” 风潋潋的第一反应是:还好,不是夜卿酒出事了。 “什么!”风潋潋的第二反应是,妖毒的解药没了。“明晨,你……” 明晨知道风潋潋肯定是要责骂自己的,急忙求饶道:“姑奶奶,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就不要同我计较了,你那里还有没有第二只。” 风潋潋气愤的说道:“你当这东西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啊,取之不尽。” “那现在该怎么办?” 风潋潋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好不容易从风细细那里要来的,还以为将夜卿酒的妖毒解了之后就能一别两宽了,为什么老天爷就是不能让她喘口气呢! 这个时候的明晨看着无助的风潋潋突然有些心虚,蜘蛛明明是夜卿酒自己捏死的,他却这样来骗风潋潋,是不是有点儿无耻了。 夜卿酒的做法起初他有些不明白,但是在看到风潋潋的时候,却突然间什么都明白了。 风潋潋以为自己跟夜卿酒可以一刀两断是因为她觉得妖毒可以解了,然后她便能放心大胆的去找云隐殇,但是现在蜘蛛没了,夜卿酒的妖毒还在,那么风潋潋便不会放下这里的一切。 他就说,自家这个别扭的小师弟怎么会放任风潋潋跟他江湖难再见呢! 就连当初赶走风潋潋,夜卿酒都是寸步不离的守在身边的。 这一次风潋潋过来跟他道别,想来他就已经想好要摧毁这只可怜的小蜘蛛了。 明晨在心里吐槽这个小师弟实在是太任性了,这简直是拿生命在跟风潋潋书写这段荡气回肠的爱情故事啊! 还跟他说什么不想让风潋潋有心理负担,说什么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呸,虚伪! 这明晃晃的就是拿捏着风潋潋对他的愧疚,让她寸步难行。 感情就是要将这个心理负担用在刀刃上啊! 毕竟风潋潋可是决定一去不回的啊! 明晨心里边生着夜卿酒的气,嘴上还在安慰风潋潋,“风潋潋,眼下主上这事,你看……” 风潋潋站在寒风之中,只觉得冻得发抖,身子一点儿温度也没了,之前防寒的那件大斗篷还披在了夜卿酒的身上。 “你先回去吧,解药的事情我再想想办法!” 风潋潋心力交瘁。 明晨知道,这个姑娘一时半会儿是离不开京都了。 果不其然,第二天一大早,明晨便看到风潋潋出现在宸王府的大门口,但是她手上好像拿着要远行的包袱,这是…… “你是过来辞行的?” 风潋潋一改昨日的忧伤,脸上的表情异常的丰富,明晨看了半天也没看明白,眼前这个女孩到底想要干什么! “去把王爷叫出来,就说潋潋想带他出去散散心。” 明晨:“……” 这又是什么高端操作。 ( 208、找个小官人 风潋潋见明晨不为所动,她自己也没准备进府去,就在大门口使劲的嚷嚷道:“王爷,潋潋来接你了,潋潋想跟你游山玩水,还请你赏个脸呗!” 府内没有动静。 风潋潋接着叫嚷道:“王爷,你若再不出来,潋潋可要去青楼楚馆找个小官人作陪了,毕竟这路上寂寞,总要有个人陪着打发时间的!” 宸王府门前聚集的人越来越多,一个个的都在议论风潋潋的不知检点。 但风潋潋从没将无关紧要的人放在心上,便随他们说去吧! 见府内还没有出现那个人的身影,风潋潋接着叫嚷道:“你真的不出来吗?那我可就真找小官人了。” 然后风潋潋对着人群大声吆喝,“你们有谁帮我去找个漂亮的小官人,只要我看上,这锭金子就是他的了。” 一听有钱,大家伙的都赶紧跑远了,大约是都去找小官人了。 京都今天的楚馆热闹的很,大清早的,门被拍的啪啪响,不管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跑来要小官人。 京都今天的宸王府门前也热闹的很,平常一般不让人接近的神圣之地,此刻挤满了人。 风潋潋认真挑选大家为她找来的小官人,可却觉得哪一个都比不上里面那位的神韵风姿。 “就没有更漂亮一些的吗?” 明晨不知道风潋潋要做什么,但总觉得再这样下去,整个宸王府就会成为京都的笑柄。 “风潋潋,你到底要做什么?”明晨走到风潋潋身边将她拉到一处。 风潋潋笑了笑,“只是想请王爷陪我游山玩水一番,有什么不妥吗?” “你明明知道他的身子……”明晨欲言又止。 风潋潋突然正色,“明晨,我就是知道才这么做的,你老实告诉我,那蜘蛛是不是被他捏死了?” 明晨惊讶,绕着风潋潋转了好几圈,“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昨晚想了很久,以你的谨慎,明明知道那东西是用来救命的,怎么可能一不小心让它跑了,思前想后,总觉得这事只有夜卿酒能干得出来。毕竟在宁未央的记忆中那人可是一个装病耍无赖的主。” 见明晨还想说些什么,风潋潋急忙说道:“你也不必急着否认,你方才的态度已经表明一切了。” 明晨:“……” 原来风潋潋今天闹这一出就是为了乍自己。 “风潋潋,我……我……” 风潋潋冷笑:“看来他为了留下我真是煞费苦心啊!” “其实你能理解他的,不是吗?执着了这么多年,只是想将你留在他的身边,若你不是铁了心的要跟他一刀两断,他也不必如此。风潋潋,你曾经答应过我不会伤害他的。” “他就是个幼稚鬼。”风潋潋道:“何必要用这样的手段呢!既然要断何不断干净。” “想来他自己也控制不住。” 顿了顿,明晨接着说道:“风潋潋,我知道你也有你的难处,这一次算是我对不住你。” 风潋潋道:“你也不必跟我说什么抱歉,想来夜卿酒要做什么,你也拦不住。” 明晨激动的热泪盈眶,只觉得这世上最懂他的还是眼前这个漂亮的姑娘。 “而现在能让他乖乖妥协的,你觉得这世上还有谁?”风潋潋接着说道:“那接下来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明晨表示收到。 然后便开始跟风潋潋一起卖力的吆喝着,“来来来,长得好看的站这边,不好看的站那边。” 有人问道:“这好看跟难看怎么区分?” 明晨捻了捻自己的头发,做出一种妖媚的姿态来,“能跟本公子相媲美的就算是好看。” 然后风潋潋眼见着那些楚馆的小官人们齐刷刷的站到了好看的那边。 本来能被请来这里,也算得上是京都数一数二的头牌了,气质上比不过明晨,但样貌上还是很出众的。 风潋潋在一旁笑岔了气。 她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明晨要这样拿自己做标杆,实在有些自取其辱。 明晨此刻脸都黑了。 “你们这一群群的长得都跟歪瓜裂枣似的,赶紧哪边凉快哪边呆着去。” 有人说道:“这位小哥,我看这风云楼的傅云公子就长得不错,比你还是要好看上不少的,你怎么能说他是歪瓜裂枣呢,我们表示不同意。” 然后底下便有一群的支持者们开始叫嚷,“风二姑娘,你可要说话算数,这傅云公子算是京都第一的小官人,如今都给你请到这里来了,说什么那金子都是要给的。” 风潋潋连忙赔笑道:“自然是要给的,我瞧着这傅云公子也不错,那就留下来陪本姑娘一起游山玩水,事后定当酬谢风云楼。” 那傅云看起来弱柳扶风的,眉眼处尽显风流。“风二姑娘,小生有幸能与你同游,不知我们何时启程。” 风潋潋看着宸王府内,有意无意的大声说道:“择日不如撞日,本姑娘瞧着你也心生欢喜,想来同游的路上一定不会寂寞,我们这就走吧!” 明晨着急夜卿酒怎么这个时候还没有出来,在风潋潋耳边说道:“我们会不会玩脱了,要是主上一直不出来,你还真的要跟这傅云出游?” “有何不可。”风潋潋依旧没有收敛声音,“说不定路上还能生出个什么情愫来,就直接将他收到第一楼好了,反正我现在也是家大业大的,也不至于养不起一个小官人。” 说到这里,风潋潋还给那傅云递了一个眼神,让傅云娇嗔连连。 人群也开始起哄了,“风二姑娘,你今天这一番是要逼婚宸王殿下吗?” “对啊对啊,现如今宸王一直不出来,你难不成真的要收了傅云?” “你是不是被宸王殿下抛弃了,才想出逼婚这个法子来。只不过你这样的名声,恐怕担不起宸王妃这个称呼呢!” 风潋潋道:“有什么担不起的,只看我想不想。有一点你们说错了,我今天这一出就是明明白白的告诉宸王,若今天他不跟我走,那么以后也不必再见面了,这世上总有人说有了新欢忘旧爱,以前还不觉得,现如今看傅云公子,真是怎么看怎么心生欢喜。” 明晨在心里直呼:够了,再这么说下去,恐怕他家主上要被气的吐血了。 他现在要不要进去看看自家主上,说不定是因为气昏了,这才一直没有出来。 想到这里,明晨赶紧往里面跑去,却看到那个男人一脸不悦的从里面出来,转瞬的功夫已经越过他站到了风潋潋面前。 “他有本王好看吗?” 众人:“……” 这就是传说中那个不近人情、冷酷面瘫的宸王? 他居然要跟一个小官人比美貌。 在整个文丰国,若论样貌,又有谁能比得上举世无双的宸王殿下。 ( 209、扬州鬼手方晓晓 风潋潋歪着头打量了一会儿夜卿酒,眼睛调皮的眨啊眨,“王爷,好不好看的不重要,重要的傅云公子听话的很,只要给钱,我说让他去哪便去哪,你呢?” 这样的挑衅,众人都以为风潋潋即将要承受来自宸王殿下的暴怒,却没想到对方居然笑了。 “只要钱到位,你说去哪本王便跟着你去哪!” 众人:难道宸王府已经穷到要靠宸王牺牲色相来维持的地步了?那要是这样,我也可以啊! 于是乎,宸王府门前出现了罕见的竞拍现象。 “殿下,若你愿意跟我出游,我李家西郊的小别院就送给你了。” 这个西郊小别院想当初宋凌用一万两黄金都没有买下来。 “就那个小别院也好意思说,我府中有一颗来自蓬莱仙境的幻海珠,只要殿下同意,我愿意拱手相让。” 幻海珠啊!那可是稀世珍宝,人人求而不得的存在。 “什么幻海珠,只要殿下愿意,我扬州府的所有生意全部交给殿下。” 这句话让所有人都偏头看去,只见一个长相甜美,大约十来岁的小姑娘一脸的势在必得。 有人好奇,“出手便是扬州府的生意,难道你就是扬州鬼手方晓晓。” 方晓晓? 风潋潋似乎在前世的时候听闻过这个名字。 这可是和宋凌齐名的存在。 宋凌号称是京都第一首富,那方晓晓便是江南第一首富。 只不过这么厉害的人物怎么会是这样一个小姑娘。 那小姑娘添了一口手上的糖葫芦,很是傲娇,“怎么,我看着不像吗?” 有人说道:“我听说扬州鬼手投资什么,什么赚钱,不到两年的时间便收购了江南地区大半的生意,这样的人会是一个小姑娘,说出来恐怕就没人信吧!” “那要如何你才信?”小姑娘不屑的说道。 “这样吧,你且告诉我们,若家中还有些闲钱,这个时候又该投资些什么?” 小姑娘瞬间收敛了笑容,眼睛眯了眯,“天底下没有免费的东西,你就这样套取我的信息,恐怕如意算盘打的早了些。” “你……”方才那人有些急了,“不就是个骗子嘛,还真以为自己是扬州鬼手!” 小姑娘的笑容又恢复了。“是不是的,又与你何干呢!” 风潋潋看到这一幕,心中甚是佩服,甚至自动便承认了这个小姑娘的身份,她就是扬州鬼手方晓晓。 小姑娘接着说道:“宸王,本姑娘说的条件你可看得上,这风潋潋手上不过就是天下第一楼,而我,你要多少楼就有多少楼。” 风潋潋:“……” 大言不惭,这姑娘实在是太狂了。 只不过这个小姑娘居然能知道她才是天下第一楼背后的主人,到底是有两把刷子的。 夜卿酒此刻应该已经在抓狂的边缘了,若这姑娘再说下去,恐怕就是被丢出去的下场。 “王爷,你怎么看?” 风潋潋持续作死。 夜卿酒道:“你的出价呢?” 风潋潋接下自己的荷包,看了看里面的银子票子,最终挑选了最小的那一颗,“一两……” 夜卿酒夺过银子捏在手上,“成交。” 众人:“……” 价值一万两黄金的小别院不要,幻海珠不要,甚至是整个扬州府的生意不要,就要这一两银子,宸王殿下最近是受什么刺激了,脑子不好使了? 风潋潋眉开眼笑的挽上夜卿酒的胳膊,“抱歉了各位,殿下决定跟我一起出游了。” 那小姑娘气的直跺脚,“殿下,你怎么只值区区一两银子,这风潋潋明显的是在侮辱你。” 夜卿酒并不想跟她多说一句话,只给了一个眼神。 风潋潋道:“小姑娘……” “什么小姑娘,我可是扬州鬼手方晓晓。” “好的,方晓晓……小姑娘……”风潋潋道:“你以为我们家王爷在乎的是钱吗?” “那他在乎什么?” “我……” 明晨:我似乎又吃了什么,感觉好饱。 方晓晓道:“你说谎,你方才在门前各种叫嚷,殿下都没有出来,他怎么会喜欢你呢?” “我们家王爷只是在同我使小性子罢了,这是我们之间的情趣,说出来你也不懂。” 方晓晓瞬间便觉得手中的糖葫芦不香了,“我大老远从江南赶到京都,就是为了一睹宸王的风采,没想到居然被你捷足先登了。风潋潋,论财富,你连我的一个小拇指都比不了,论美貌……” 方晓晓看了看风潋潋,然后抿了抿唇,“也不过是比我好看那么一点点,你凭什么?” 风潋潋道:“大概是凭借我的有恃无恐吧!” 说完便对着明晨说道:“你们家王爷我就带走了,如果有情况请及时联系,我相信你们之间是有快速的联络方式的吧!” 明晨点头。 他们可是天族,日行千里,音传万里都不是问题。 眼见着风潋潋要带着夜卿酒走,傅云跟方晓晓可是不乐意了。 傅云泫然欲泣,一副我见犹怜,“风二姑娘,你这是不要我了?” 风潋潋突然想到自己怎么把傅云这一茬给忘了,她可不是那种利用完了别人就无情的一脚踢开的人,这样跟风细细又有什么区别。 急忙解下身上的荷包,顺手又从夜卿酒的怀中拿走了他的银票,一股脑全部都交到傅云的手中,“傅云公子,这些都是你的出场费,我想应该够了吧!” 就是按照京都这个小官人的市价,风潋潋给的这些也是绰绰有余的。 谁知道这傅云竟不接受这些,将其全部扔到地下。“风二姑娘,我不要钱。” “那你要什么?” 傅云的眼神晃晃躲躲的,“你……” 很明显的,风潋潋感觉到了那股熟悉的寒意。 夜卿酒又生气了。 风潋潋知道自己现在必须赶紧灭火,否则这一烧起来,估计在场的人都得遭殃。 “傅云公子,我已经是宸王殿下的人了。” “可我不在乎,只要能陪在姑娘身边,我怎么样都行。” 风潋潋:“……” 她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不过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难不成自己长得太漂亮了,让人家一见倾心了? 风潋潋怎么想都不可能,她这么臭的名声,谁会对她一见钟情。 这傅云可是京都第一的小官人,想要将他收归房中的公子小姐们肯定很多,怎么会跟自己来这一出。 风潋潋挠了挠头,“傅云公子,你看我这样,还能将你带在身边吗?” 说罢,将跟夜卿酒牵着的手展示在众人面前。 明晨表示自己好像又吃了一口什么,感觉齁住了。 傅云显得十分伤心,好像一个被抛弃的良家妇女。 ( 210、跟屁虫大佬 风潋潋从来见不得长得好看的人受伤,急忙安抚道:“傅云公子,要不这样吧,我们家王爷身子不是很好,这一路游山玩水一定辛苦,你若非要跟着,就贴身伺候他吧!至于费用,我们回到京都后再行结算!” 傅云一听便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但是夜卿酒可不是很开心。 风潋潋笑的小心翼翼,“王爷,你看这一路安排一个人伺候你,不知可否,放心,钱我来出。” 夜卿酒冷笑,“看来这天下第一楼没少赚钱啊!” “哪能啊,你知道的,第一楼送给小书了,我不过是参了点股份,赚了点小钱,王爷肯定是看不上的。” 夜卿酒再一次冷哼。却没有阻止风潋潋这样的安排。 风潋潋只觉得这个男人变得她有些不认识了,从前她只要一靠近陌生男人,夜卿酒就会生出杀意来,没想到这一次居然同意傅云随行。 方晓晓见傅云都可以跟着他们了,连忙挤出人群走到风潋潋面前,“我也要跟着你们。” “啥?”风潋潋表示自己不理解。“方晓晓……小姑娘,我们家王爷已经有我了,你跟着做什么?就算要人服侍,也有傅云。” “钱。”方晓晓说道:“我有钱,你们这一路有了我肯定不会风餐露宿。” 在方晓晓的意识中,估计还觉得夜卿酒是因为钱才会这般委曲求全。 风潋潋不厚道的笑了,“我现在真的有点怀疑你是不是传说中的扬州鬼手了,怎么出门不带脑子,还是脑子丢在江南了。” “你……”方晓晓瘪嘴,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哇哇大哭起来,“我不管,我不要,我就要跟着你,你要是不带我,我就……我就……” 想了一会也没想出来能怎么办,便接着哭去了,像极了一个吃不到糖便耍无赖的小女孩。 她的哭声吸引了去给她买糖葫芦的下人,那人赶忙跑到方晓晓身前,“主家,你怎么在这里,让我一顿好找,快跟我回去吧!” 方晓晓甩开那人钳制她的手,“阿远,我不想回江南了,我要跟着宸王。” 那个叫阿远的下人颇为无奈,“主家,人家不同意,你就别强求了,你要是不回江南,恐怕整个江南的商业就要乱套了。” 方晓晓依旧哭闹,就是不跟阿远走。 阿远手足无措。看着风潋潋说道,“这位姑娘,要不你看看能不能带我们主家一程,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你们的。” 说罢,便从怀中拿出一沓银票来,风潋潋粗略估计了一下,那大概能买下半个天下第一楼了。 不愧是江南第一首富,就连下人都能随随便便拿出这么多钱来。 众人见此,也都在心里肯定了方晓晓的身份。 只不过…… 这小姑娘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实在是让人有些幻灭啊! 风潋潋心想自己要去的小镇途径江南,带上方晓晓也没什么不可,还能平白无故赚这么多钱,又何乐而不为呢! 一把拿下阿远手中的银票,风潋潋笑的贼兮兮的,“阿远是吧,我们可以带上方晓晓,不过这一路上,你自己护着他,我们可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管一个小姑娘。” “自然。”阿远转身又对此刻还在哭闹的方晓晓说道:“主家,他们同意了。” 方晓晓这才止住了哭声,憋着嘴,很是委屈的看着风潋潋,“你早说你要钱啊,害得我哭了这么久。” 风潋潋:“……” 夜卿酒有不明所以的冷哼了一声。 风潋潋赶紧赔笑。“王爷,时间不等人,我们这就启程上路吧!” 明晨凑了上来,“行李现在打点还来得及吗?” 风潋潋示意明晨往宸王府一边的角落看看。 那里已经停好了一辆马车,虽然不及夜卿酒的专属座驾豪华,但也算是精致。 “王爷的东西我早就准备好啦,你就不用操心了。” 风潋潋带着夜卿酒上了马车,最后递给了明晨一个眼神。 明晨自然明白风潋潋将自己留在京都的用意,如果找到了解药,第一时间送到风潋潋那里,她会亲自看着夜卿酒将他吃下去,不再给他任性的机会。 所以风潋潋才这么费劲心思的将夜卿酒带走。 恐怕只有在她的身边,他家主上才不会胡作非为,用命去赌一个女人的不忍心。 望着远走的马车,明晨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坐在马车里的风潋潋还在想自己真是有先见之明,准备了一辆空间足够大的马车,不然哪能坐下这么多人。 带上方晓晓还有一个好处,那边是附送了阿远这个车夫。 夜卿酒从始至终都冷着一张脸。 风潋潋暗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对眼前这个男人再也没有了一丝的惧怕,更多的只是心疼。 难道是因为宁未央的记忆在慢慢的复苏吗? 傅云倒是尽心尽力的在服侍,渴了递水,饿了递糕点。 方晓晓总是一副花痴的样子看着夜卿酒,奈何对方对她不屑一顾。 这个时候,夜卿酒突然说话,倒是让整个马车里的人屏气凝神。 “齐昭呢?” 风潋潋很是诧异,这个男人居然还记得齐昭。 不过他这个时候问齐昭,恐怕是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要去小镇的计划。 也对,昨天晚上同他道别的时候,人家压根就是装睡,不然怎么会捏死蜘蛛。 风潋潋老老实实的回答,“我让他先行一步了。到时候我们在小镇汇合。” “嗯。” 然后夜卿酒便开始了漫长的闭目养神。 等他睁开眼的时候,已经差不多天黑了,他们到了一个叫做淮安的小镇上。 风潋潋从没有出过京都,对于这里很是陌生,但是出行前,齐昭曾经给了她一张前往小镇的路线图,她赶紧拿出来对比了一下,这里确是淮安无疑。 阿远将马车停在了一家看起来还算别致的客栈前,“各位贵人,先在此休整一晚,明天我们继续赶路。” 方晓晓率先跳下了马车,然后傅云也跟着下去了。 看着此刻依旧熟睡的夜卿酒,风潋潋有些不忍打扰。 之前明晨说他的病情加重,看来是真的,也不知道能不能抗到顾斐他们找到解药。 看到夜卿酒那张有些憔悴且苍白的脸,风潋潋忍住了打一拳的冲动。 明明可以解了妖毒,让自己少受一点苦,却这样的任性。 久久未见他们下车的傅云轻声问道:“风二姑娘,你们不出来吗?” 风潋潋道:“你们先进去吃点东西,我等王爷醒了就进来。” 傅云欲言又止。 方晓晓探出一个头来,“殿下这是累了?阿远,你去让掌柜的准备最好的一间房,安排殿下休息。” 阿远赶紧去张罗。 ( 211、红豆相思 大约又等了小半个时辰,夜卿酒慢慢的睁开了眼,看到风潋潋的那一刻有些怔忪,“你怎么还在这里?” 风潋潋嬉笑,“还不是托了王爷的福,即便是睡着,也不老实。” 夜卿酒顺着风潋潋的目光看了下去,却看到他的手紧紧的抓着风潋潋的裙摆。 “本王估计是将它当枕头了。” 风潋潋心道:这人是有多害怕自己抛下他了,即使在睡梦中也没有一点儿的安全感。 “是,是,王爷说的都对。” 风潋潋看着自己那薄薄的一片衣裙,忍住了笑意,“那王爷,我们现在下车吧!先去祭祭五脏庙。” 刚一说完,独自就已经在“咕咕”的叫了。 风潋潋赶紧跳下车去。 方晓晓见他们俩终于进来了,赶紧迎上前来,“殿下,我让店家给你准备了最好的食物和房间。” 这邀功似的表情没有得到夜卿酒的一个眼神。 方晓晓的脸瞬间耷拉下去。 风潋潋有些不忍心,急忙说道:“晓晓,这客栈不会是你的产业吧!” 方晓晓仰起头,一脸得意。 一旁的阿远说道:“整个江南线上的客栈,我们主家都算是半个掌柜。” “连锁经营?”风潋潋好奇的问道。 阿远笑了笑,“也可以这么说吧!” 这下子彻底吓到风潋潋了,她不由得正视眼前这个十来岁的小姑娘,这人恐怕不简单。 坐在饭桌上,风潋潋一边给夜卿酒夹菜,一遍逗弄着方晓晓,“晓晓,你今年多大啦!” 方晓晓似乎很不喜欢别人问她的年龄,嘴瞬间就嘟囔了起来,“你这个人很没有礼貌耶,不知道女孩子的年龄是秘密吗?” “那这样,作为交换,我可以告诉你王爷的一个秘密。” 这句话在引起方晓晓兴趣的同时也引来了夜卿酒的目光。 “十二。”方晓晓回答的很干脆,看来是真的想知道关于夜卿酒的信息。 风潋潋琢磨了一下,“十二岁就懂得这么多的经商之道,看来你的背后有高人相助啊!” “你在套我的话!”方晓晓不满的说道:“说好了告诉我宸王的信息,你可不要赖皮。” “那你问吧!”风潋潋看了看夜卿酒,不怀好意的说道。 “王爷最喜欢吃什么?” 风潋潋:“……” 这可把她难住了,她真的是从未关心过夜卿酒的喜好,从前各种讨好都是虚情假意,她就压根没放在心上。 这该怎么回答呢! 就在风潋潋绞尽脑汁的时候,她看到夜卿酒也是一脸探究的看过来,似乎也想知道这个答案。 风潋潋心一横:“红豆糕。” 反正她喜欢吃,至于夜卿酒喜不喜欢,她就不知道了。 方晓晓似乎不相信,“殿下才不会喜欢这么庸俗的东西。殿下,你喜欢什么?” 夜卿酒勾了勾嘴角,“相思糕。” 方晓晓大笑,“看吧,你说错了,殿下才不喜欢吃红豆糕。” 阿远在一旁扶额,“主家,相思即红豆。” 方晓晓一听,脸又垮下去了。 傅云突然深情的喃喃,“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风潋潋:“……” 咋一个简单的糕点,在傅云的嘴中就变得这么诗意呢! 风潋潋看着方晓晓摊摊手,“看来晓晓只顾着赚钱了,小孩子还是要多读读书的。” “你……”方晓晓的气撒不到风潋潋身上,因为她已经看到了夜卿酒警告的眼神。 转头便对着阿远说道:“从明天开始,资助江南一带百家书院。” 风潋潋没想到自己一句玩笑话,居然还能收到这样的效果,看来这一路上她还能为文丰国带来更多的改变。 因为客栈的房间不够,风潋潋让傅云跟阿远一个房间,两个人都没什么异议,可是剩下的两间房怎么安排时,却出现了分歧。 本来风潋潋跟方晓晓一个房间,夜卿酒自己一个房间就可以了,但是奈何方晓晓死活不同意。 “本姑娘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跟别人睡过一张床。” 风潋潋一把勾过方晓晓的肩膀,道:“那正好,我给你破个例,今晚就让我来陪你睡,让你享受享受来自姐姐的温暖。” “你才不是我姐姐。”小姑娘别扭的转过身子,“实在不行,你就跟殿下一个房间,反正传闻中你也是他的女人。” 风潋潋赏了方晓晓一个暴击,“你个小丫头,脑子里成天装着什么呢!我跟我们家王爷清清白白的。” 方晓晓捂着头,嘴上却笑开了花,“你的意思是你不是殿下的女人啊。” “当然……”感受到来自夜卿酒眸光的威胁后,风潋潋急忙转了一个弯,“……目前不是啊,以后的事情就说不准了。” 方晓晓道:“那既然这样,我就不客气了,你既不愿意跟殿下一个房间,不若我去吧,还能照顾殿下呢!” “你不是不愿意跟别人睡一张床吗?”风潋潋十分鄙夷。 方晓晓咧开了嘴,“如果那个人是殿下,我就没什么不愿意的了。” 风潋潋:“……” 那怎么能让方晓晓得逞,即便夜卿酒不杀了她,也会干掉方晓晓的。 “方晓晓,今天晚上要不跟我睡,要不去马车上睡,自己选。” 方晓晓委屈的看着阿远。 可阿远也觉得风潋潋的安排是最好的,实在是没有办法。“主家,要不你就将就一晚,明天阿远去集市给你买十支糖葫芦。” 一听说有糖葫芦,方晓晓低沉的心情瞬间变好了,“那我就勉为其难的接受吧!” 风潋潋笑着摸了摸方晓晓的头,“小丫头,今晚不会亏待你的,说不定之后你还要抢着跟我一起睡呢!” “才不……”方晓晓傲娇的别过头。 可就一晚的时间,方晓晓就自己打脸了。 第二天晚上赶到下一个镇子时,方晓晓在房间充足的情况下还非要粘着风潋潋,阿远不明所以的问道:“主家,今天阿远特意找了一间大型客栈,里面的房间应有尽有,你不必委屈和风姑娘挤一张床了。” 方晓晓拉着风潋潋的手说道:“我就要跟风姐姐一起。” 阿远满脸的疑惑。 风潋潋在一旁笑着。 她当然知道这个小丫头为什么改变了。 用夜卿酒的信息换的。 起初她只是想让方晓晓消停一会儿,便想着给她讲讲夜卿酒的事情,后来这丫头居然听上瘾了,缠着她一直讲到了后半夜。 ( 212、织羽绳 傅云走到风潋潋面前,低声说道:“风二姑娘,舟车劳顿一天,想必你们都累了,先各自回房收拾收拾,我去叫店家准备上好的酒菜,你们弄好了就可以下来了。” 风潋潋看了看夜卿酒,面色相较于昨天更是苍白了些,“王爷,你还撑得住吗?” 夜卿酒不置可否的往房间走去。 风潋潋满眼皆是担忧,傅云又道:“既担心何不去看看。” 风潋潋摇了摇头,转身对着方晓晓说道:“晓晓,你去看看王爷。” 事关夜卿酒,方晓晓自然是开心不已的听从吩咐。 傅云看着方晓晓走近夜卿酒的房间,又看了看风潋潋,叹了叹气,“子之汤兮,宛丘之上兮,洵有情兮,而无望兮……” 阿远是个武夫,根本不懂这些文墨,“傅云公子,你在说什么?” 风潋潋倒是听懂了,但却不知道傅云的这番话指代着谁? 是方晓晓对夜卿酒的爱慕而不得,还是…… 风潋潋只感觉到头疼,“我先回房间,傅云公子,你跟阿远安排一下明天路上用的东西。记得去买一件暖和的毛毯,王爷坐起来可能舒服一些。” 傅云点头答应。 风潋潋的房间跟夜卿酒的连着,回到房间后,她并没有立马躺着休息,而是在一墙之隔的这边,仔细的听着夜卿酒那边的动静。 好一会儿,也没听到什么声音,就在风潋潋以为夜卿酒并不反感方晓晓进入他的房间时,便听到了来自方晓晓的一声尖叫。 风潋潋风似的跑到了隔壁,一脚踹开了夜卿酒的房门。 眼前的一幕让她惊呆了。 只见夜卿酒被五花大绑的捆在床上,而方晓晓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这…… 到底是谁欺负了谁? 风潋潋已经顾不上去安慰方晓晓了,赶紧走到床前为夜卿酒松绑,一边解绳子,一边小心翼翼的问道:“王爷,发生什么了?” 夜卿酒始终凝视着她,风潋潋只感觉那眸光里藏了刀子,将自己一片片的凌迟处死。 莫不是…… 风潋潋扶额,她万万没想到这丫头的胆子居然这么大,敢对夜卿酒出手。 终于,夜卿酒说话了。 “你让她进来的?” “我这不是想着王爷路上累了,让晓晓进来照顾你。” “就是这般照顾?” 风潋潋看着此刻依旧哭个不停的方晓晓,“晓晓,别哭啦,你说说你到底做了什么?” 方晓晓依旧哭泣,抽抽噎噎的说道:“我……我只是想……让殿下……跟我回……扬州,他不肯……” “他不肯你就用强?” 风潋潋有些生气,不过她旁边的人比她更气,目光死死的盯着她,好像在说,难道现在发生的一切不是你教的? 风潋潋现在真是无语问苍天啊! 她怎么会想着将夜卿酒交给方晓晓。 这脑回路神奇的天才少女果真是和一般人不一样。 方晓晓接着说道:“我以前遇见过……一个大师……,他说……遇到喜欢的……男子就可以用这根……身子捆住……,这样他就是我的了。” “江湖骗子的话你也信,你是不是除了会经商,其他什么都不会。”风潋潋很是无语,如果真的一根绳子就能解决终身大事,这世上也不会有那么多痴男怨女了。 方晓晓还在哭泣,“他不是江湖骗子,他说的话我都要相信的。” 夜卿酒这个时候插进话来,“他是谁?” 风潋潋:“……” 他是谁有什么重要的。 转念一想,风潋潋突然明白过来。 夜卿酒好歹是天魔两族的翘楚,凡间普通的绳子又能奈他何,就算他此刻身子虚弱,动不得太多术法,但是解开区区一根绳子应该是不在话下的。 方才一直紧张着夜卿酒的身子,一时间竟然忽略了这一点。 “他是谁?”风潋潋也好奇起来。 捡起那根被她扔掉的绳子在手中摸索了一番。 能捆住夜卿酒的东西一定不是俗物。 方晓晓见两个人都这么问自己,哭声比方才更大了,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这哭声自然吸引了刚从外面回来的阿远,急急忙忙丢掉手上的东西奔赴方晓晓身边,“主家,你怎么哭了?” 方晓晓手一指,“他们,他们欺负我……” 风潋潋:“……” 真是不能想象眼前这个哭的眼泪鼻涕一把的小女孩是搅动江南商界风云的扬州鬼手。 阿远瞬时进入战斗状态,质问道:“风姑娘,你们可有个交代?” 风潋潋道:“你看看这,还不知道谁欺负谁呢!” 阿远看了看风潋潋手中的绳子,又看了看方晓晓,然后一脸木讷的摸了摸脑门。 方晓晓推了阿远一把,“你可不能伤害殿下和姐姐。” 阿远:“……” 谁能来告诉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时,傅云也出现在了房间里。 看了看房间此刻的情形,小心翼翼的说道:“各位贵人,要用餐吗?” 风潋潋扶起夜卿酒,然后看向方晓晓说道:“晚上若还想跟我一起睡,就赶紧擦掉眼泪,出来一五一十的将事情讲清楚。” 方晓晓乖乖的擦干了眼泪,瘪着小嘴跟在了风潋潋身后。 傅云安排的饭菜很是合她的口味,本着赔罪的心理,她诚意满满的给坐在身边的夜卿酒夹菜,边夹边说道:“王爷,你多吃点,这段时间跟着我实在是辛苦。” “所以你想将我打发到扬州去?”夜卿酒冷不丁的冒出这一句。 风潋潋连连摆手,“哪能啊,我肯定会一直带着你的,不然做什么费这么多心思将你带出来。” “哼。”夜卿酒冷哼。 对于这一声,风潋潋竟然产生了错觉,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在同自己撒娇。吓得风潋潋赶紧吃了一口菜压压惊。 “说罢,到底是怎么回事?” 方晓晓看了看夜卿酒,又看了看风潋潋,好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支支吾吾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风潋潋道:“你说吧,只要将事情交代清楚了,今天的事情我就当没发生过。” 方晓晓眼中泛光,“真的?” 风潋潋给她的碗中加了一个鸡腿,“比真金还真。” 方晓晓拿起鸡腿啃了一口,“这绳子是一个姐姐给我的,她长得可漂亮了,她说如果有一天我喜欢了一个人,就可以用这根绳子将他捆着,这样他就会心甘情愿的跟我回家了。” “荒谬,”风潋潋说道:“这世上是不可能有这样的绳子的。” ( 213、现场抓包 突然间想到了什么,风潋潋接着问道:“晓晓,你是不是给了那个女人很多钱?” 方晓晓摇了摇头,“那姐姐不要钱,她说相遇就是有缘,便将这织羽绳送与我,她是不会骗我的。” “织羽绳?”风潋潋问一旁的夜卿酒,“王爷,你可曾听过此物?” 夜卿酒的眸光明明灭灭了好几回,沉声说道:“未曾。” 风潋潋从夜卿酒的眸光中便知道他在说谎,这织羽绳他一定是知道的。 夜卿酒到底隐瞒了什么? 方晓晓突然问道:“风姐姐,你为什么能解开织羽绳,那姐姐告诉我这绳子是需要咒语才能解开的呢!” 风潋潋看着夜卿酒道:“我也想知道呢!王爷,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夜卿酒不语。 看他的态度,风潋潋心中微微有了猜测,这东西八成来自无妄山花族,事关宁未央,夜卿酒才会对她三缄其口。 那能解开织羽绳,难道是因为自己体内封存了宁未央的记忆。 风潋潋想了想,只觉得不可能。 “晓晓,你看,这绳子并不能如你所愿,你一定是被那个女人骗了,不然将织羽绳送给姐姐,好不好。” “如果我把织羽绳送给你,你以后还能让我跟着你们吗?” “当然,”风潋潋将织羽绳绑在自己的腰间,“晓晓这么可爱,风姐姐自然要将你带在身边的。” 主要是这可是一个移动的钱庄、客栈。 一路上吃喝不愁,全靠她了。 晚上的时候,因为担心夜卿酒今天被织羽绳所伤,风潋潋在方晓晓睡着之后还是按耐不住,推开了夜卿酒的房门。 她就知道这个男人无论在哪都不喜欢锁门。 可能是觉得这个世上还没有人敢冒犯他吧! 黑暗中,风潋潋接着窗边的那一点点月光一步一步的接近床边。 “你总算来了。” 夜卿酒的声音在暗夜中突然响起,吓得风潋潋差点尖叫。 她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吵醒了其他人,她到时候真的是可以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你怎么知道我要来?” “猜的。” “哦!” 然后,房间便是静默一片。 风潋潋觉得甚是尴尬。 她现在的情况像极了想做坏事被人当场抓包。 “那个,我就是来看看你的,我答应了明晨要好好照顾你。” “嗯。” 就……嗯…… 风潋潋从来没觉得夜卿酒像现在这样难沟通。 莫非这个男人又在生气。 本身身子就不好,生气还伤身。 一想到这里,风潋潋便觉得止不住的心疼。 “王爷,那织羽绳……” 风潋潋想到了这个话题可以聊聊,不管夜卿酒说不说,至少能缓解尴尬。 “你想问什么?” 夜卿酒要么不说话,说话就很直接,风潋潋早就习惯了。 “织羽绳应该是天界的东西吧!不然怎么能将你捆住?”风潋潋问道。 夜卿酒又“嗯”了一声。 黑暗中,她看不清夜卿酒脸上的表情,只觉得这个房间甚是寒冷,身体都止不住的发抖。 风潋潋又小心翼翼的试探,“是花族?” 此话一出,风潋潋等了半天也没有等来夜卿酒的声音。 慢慢的往床边又挪了一步,却一个转身被人压在了床上。 风潋潋的惊呼也被人用唇舌堵住了。 这突如其来的吻让她莫名其妙。 提到花族让他想到了宁未央,这是在自己身上找存在感了吗? 想到这里,风潋潋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十分的生气,使出全身的力气推开了夜卿酒。 风潋潋狼狈似的逃出了夜卿酒的房间。 第二天一大早。风潋潋红着眼睛起来的时候,方晓晓还一脸懵懂,“风姐姐,你的眼睛怎么了?” 风潋潋总不能告诉她因为那个莫名其妙的吻自己彻夜难眠吧! “认床!”风潋潋没好气的说道。 一行人准备吃完早餐继续赶路。 从京都到小镇有七八天的路程,因为担心夜卿酒的身子,他们又可以放缓了行程,估计会比齐昭晚个两三天。 马车上,夜卿酒依旧闭目养神,风潋潋这会子居然同方晓晓那个花痴一般死死地盯着他的脸,想要从上面看出什么花来。 傅云道:“风二姑娘,你……” 风潋潋摆了摆手,“我们现在也算是相熟,不必再叫的这么生分,你若不介意的话,可以叫我潋潋……” “好……” 傅云的话还没说完,一旁那个一直闭目养神的男人却开了口,“本王介意!” 眼睛都没睁开,整辆马车却笼罩在一股渗人的气氛中。 傅云有些许的害怕,往边缘躲了躲。 风潋潋拉了拉夜卿酒身下的毛毯,一边替他拢了拢,保证温度不流失,一边对傅云说道:“别管他,小家子气。” 夜卿酒的眼眸在这个时候突然睁开了,盯着风潋潋一动不动,“本王小家子气?风潋潋,你真的是……” “胆子越来越肥了,是吧!”风潋潋笑着接上了夜卿酒的话!“王爷,你除了对我说上这句话,还能说什么呢?” 风潋潋的胆子确实越来越肥了,竟然学会了挑衅。 “本王倒是不能说什么,但是能做的还有很多!” 风潋潋一时间想到昨天晚上的那个吻,脸倏地就红透了。 方晓晓还天真的问着,“风姐姐,马车里很热吗?你怎么脸红了!” 风潋潋:“……” 她现在尴尬的都想钻进车底了。 夜卿酒笑出了声。 这一声笑让方晓晓沉迷其中,“哇,殿下,你笑起来的样子好好看!” 夜卿酒道:“是吗?” “当然!”方晓晓认真的说道:“你可是我见过的最美的男子。” 风潋潋心道,用美来形容夜卿酒真的好吗? 害怕夜卿酒突然生气吓到方晓晓,风潋潋准备进行她的安抚事业,谁知道她见到夜卿酒并没有生气,相反还很得意的看了一眼傅云。 风潋潋瞬间明白了,这个幼稚的男人似乎是在同傅云较着真呢! 刚想笑一笑,一个急刹车让风潋潋跌进了夜卿酒的怀中。 方晓晓立马警觉起来,朝着马车外面喊道:“阿远,怎么了?” 阿远道:“我们似乎是遇到山匪了!” 方晓晓赶紧先开车帘走了出去,“风姐姐,你们且在里面坐好了,我跟阿远解决完这些人就继续赶路。” ( 214、以情深为名 风潋潋顺着车帘看过去,马车前真的拦了一批人,看着穿着打扮,确实也像是山匪,只是她不明白的是,明明齐昭给她规划的路线是完全避开山匪出没的地方的。 难道是有漏网之鱼? 不可能的,齐昭做事一向小心谨慎,万万不会出现这么大的失误。 只能证明一点,这些人不是山匪。 那他们是冲谁来的? 方晓晓?夜卿酒?还是自己? 夜卿酒的眸子一沉,似有动作。 风潋潋赶紧拉住了他,“你不能轻举妄动,先静观其变。” 那群人没有多余的废话,直接冲上来与阿远开打。 风潋潋知道阿远是个高手,能贴身保护在扬州鬼手身边没有两把刷子怎么可能。 可她万万没想到的是方晓晓的武力值竟然也不低。 那群山匪人数众多,虽然功夫上比不过阿远他们,但就是车轮战也能慢慢的消耗他们的体力。 在这么下去肯定是不行的,风潋潋有些焦急,难不成真的让夜卿酒动手? 自从有了部分宁未央的记忆后,她方才知晓像夜卿酒这样的人如果动手伤了凡间之人势必会受到反噬,宋青岚的事件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她可不能让夜卿酒伤上加伤。 风潋潋按耐住夜卿酒,郑重的说道:“等下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许出去,实在不行,你就自己走吧!回京都去,明晨会照顾你的。” “你以为我会抛下你。” 当然不,风潋潋从始至终都知道,她是夜卿酒拼了命也要保护的人,可眼下的情况似乎只有他能自己抽身了。 “你可知道我这一趟是要去找云隐殇的?” 风潋潋平静的说道,“我带着你去找云隐殇,然后当着他的面,告诉他,我不要你了,这样他就会原谅我之前做的一切,然后带我远走高飞,留下你一个人,就这样,你也要跟着我吗?” 夜卿酒的眼眸中有着明显的隐忍,时间凝固了片刻,他突然笑了,“风潋潋,你当真是不怕我杀了他,或者杀了你……” 风潋潋道:“与其我们三个人这样痛苦,不如你放手,大家都好过。” 夜卿酒的手突然掐住了风潋潋的脖子,这一次不同于之前,手上并没有下什么力气,更像是一种抚摸。 “潋潋,你不可能会这样对我的,对吗?” 似乎是低声下气的请求,“你不会为了云隐殇来伤害我的,对吗?” 风潋潋扯开他的手,撇过头去,“可这一切都是事实,你也知道云隐殇在小镇,你看看我们这一路行进的方向,难道你还要自欺欺人,真的以为我是带你出来游山玩水的吗?” “我知道!”夜卿酒暗了双眸,眼神中的光亮似乎也没了,“你去找云隐殇,我便陪你去!” “夜卿酒……”风潋潋有些头痛,“你这人怎么这么固执,我不喜欢你,你非要为了不相干的人把命丢了吗?” 最后一句话,风潋潋是吼出来的。 这是这段日子以来,她很想说的话。 为了苛求这样一份不属于他的感情,他将自己圈禁在宸王府的这些年,又何尝不是画地为牢。 前世风潋潋不明其意,屡次伤害了他。 今生,她懂得了他的深情,却不能给他想要的回应。 那么,余生好好活着不好吗? 风潋潋之于夜卿酒不过就是宁未央的一段记忆,他又是何必呢! 夜卿酒拢了拢身上的外袍,那是出门前风潋潋给他披上的。“潋潋,如果这个世上没有了你,那么我也不复存在。” 风潋潋狠话也说了,可她真的是低估了夜卿酒的固执,这个男人就是死也会保证她的安全的。 除非他死在她的前面。 傅云看了看眼前的两个人,掀开帘子准备出去。 风潋潋道:“这个时候了,你就别出去添乱!” 傅云的眸光明明灭灭,“你们就在马车里好好坐着,我去帮帮他们。” 说罢,在风潋潋的一阵疑惑中,傅云居然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来,冲了出去。 几个回合下来,风潋潋发现傅云原来是深藏不漏,像极了大隐隐于世的高人。 可即便是傅云加入战斗,对方仗着人多势众,方晓晓三个人依旧打得有些吃力。 傅云挡下了所有进攻马车的人,却也因为无暇顾及自己而受了伤,原以为只是个娇俏的小官人,没想到杀起人来毫不手软。 风潋潋深深的看了一眼夜卿酒,见对方神色轻松的开始闭目养神起来,风潋潋便知道今天无论自己说什么,他都不会离开的。 此刻着急万分的她猛地低头,却看到了腰间悬挂的玄青佩,还有织羽绳。 她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 “夜卿酒,你好好在车里等我,不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出来,否则我就……让方晓晓带你回扬州!” 夜卿酒眼眸微抬,似乎根本不畏惧风潋潋的威胁。 风潋潋此刻真的是觉得这尊大佛太难伺候了。 眼看着马车外面的局势越来越紧张,风潋潋握住织羽绳的手微微颤抖。 夜卿酒抬眸,“风潋潋,你敢……” 他果然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风潋潋倾城一笑,“我有什么不敢的!” 夜卿酒浑身开始防备起来,风潋潋眼见着进不了对方的身子,这样也就达不到自己的目的了。 索性,心一横,风潋潋倾身上去,用温柔的唇瓣堵上了夜卿酒的嘴,在他懵掉的瞬间,风潋潋使用织羽绳困住了夜卿酒。 虽然她依旧不知道为什么织羽绳能为她所用,但是织羽绳似乎能明白她心中想着什么。 夜卿酒面色有些寒冷,“风潋潋,你……” “王爷,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不想欠你,希望你能明白。曾经说过要好好相处的话也是想要降低你对我的戒备,我们之间隔着一个云隐殇,便一切都不可能!” 说罢,风潋潋又将玄青佩塞进了夜卿酒的怀中,“玄青佩能让你抵挡所有伤害,相信这一次不管结局如何,你都能全身而退。如果我活着,那么我们继续前往小镇,……如果我死了,你也不必再那么幼稚,夜小白他们找到了解药,你就吃下去吧!好好的活着,然后忘了我……” ( 215、天江寨 像是在交代遗言似的,风潋潋觉得心口如刀割般疼痛。 夜卿酒道:“你都知道?” 风潋潋佯装笑的很灿烂,“当然,你的那点儿小伎俩还能骗过我,这些都是我玩剩下的。” “潋潋……” 看着马车外那群努力战斗的人,风潋潋突然觉得自己似乎很自私,她自私的想要夜卿酒活着。 事实上这一次只要夜卿酒使用术法,他们都能活下去。 可是…… 风潋潋看了一眼夜卿酒,将他被捆住的身子换了一个舒适的姿势躺着,顺手找个一块干净的布塞住了夜卿酒的嘴。“夜卿酒,等我……” 说罢,再不去看夜卿酒,风潋潋掀开车帘便走了出去。 “都住手……”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风潋潋看到山匪中有个人从怀中拿出一张纸,纸上仿佛是一个人的肖像,那人朝自己看了看,便走到了一个平头大汉身边,似乎对他说了什么,那人也大喊了一声,“都住手……” 然后,这场战斗瞬间结束。 方晓晓等人退到风潋潋身边。 “风姐姐,你怎么出来了?难道你跟傅云一样深藏不漏!” 风潋潋一直很佩服方晓晓的脑回路,可是这次让她失望了,她摸了摸方晓晓的头,“没有。” 对面那群山匪看到风潋潋的那一刻,眼神放了光,“风家二小姐,你总算是出来了。” 原来是冲自己来的。 风潋潋不慌不忙的拍了拍身上褶皱的裙摆,“你们认得我?” 一个平头的大汉走了出来,看阵势,应该是这群山匪的头头,“自然认得,这一次出山,就是想请风家二小姐随我们去趟天江寨。” “可我不认识你们,为什么要同你们走?” 方晓晓道:“如果你们要钱,只管开个数,只要你们能报的出来,本姑娘就能出得起!” 在方晓晓的世界里,真的是没有什么不能用钱解决的,如果解决不了,那就是钱不够多。 平头大汉说道:“小姑娘真有意思,你看我们像是缺钱的人吗?” 方晓晓嗤之以鼻,“瞧你们穿的那穷酸样,肯定缺钱。” 平头大汉笑道:“这样不过是为了便宜行事。我们今天来只要人,不要钱……” 风潋潋见进入正题,便笑着问道:“我可以跟你们走,不过有一个问题想知道,还请各位大哥告知一番,必有重谢!” 风潋潋将手伸到阿远面前,对方赶紧从怀中逃出一沓银票放在风潋潋手中,风潋潋接着说道:“只要你回答我一个问题,这钱就是你的。” 平头大汉显然有被金钱诱惑到,“如果你想问我是谁指示我们来的,恕我无可奉告,行有行规,干我们这一行的,如果出卖了雇主,还怎么在道上混。” 果然如她猜测,不是一般的劫道。 风潋潋说道:“道上的规矩我懂,放心,绝对不问这个。” “那你想要知道什么?” 平头大汉指使着手下人将风潋潋手中的银票拿走。 风潋潋开心的奉上,“我只是想知道,我的姐姐,风家大小姐,现怡亲王府小王妃风细细才是京都第一美人,你们背后的人为什么要我?” 平头大汉不假思索的说道:“她要自己做什么!” 说完便惊觉自己说错了话,瞬间怒火丛生,“你竟然敢炸我!” 风潋潋连忙摆手,“我可没有这个意思,是你自己说出来的。” 平头大汉道:“也罢,竟然被你知道了,我也无话可说,我们天江寨出手就没有失手的。抓了你回去跟小王妃交差,想必她也不会小瞧了我们!” 眼见着这平头大汉又要打过来,风潋潋连忙出声制止,“等一下,我都说了会跟你们走,急什么!” 平头大汉道:“你不用在这里废话拖延时间,这条道上鲜有人来,更不会有人来救你们……” “我自然不是想等人来救,只是想问问风细细到底给了你们什么好处,竟然敢接这个活计。” “此话怎讲?” 平头大汉听了风潋潋的话,总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明明风细细找到他们天江寨的时候说这个风潋潋很好对付,身边没什么能人,抓住她轻而易举,况且给的报酬也够高,他这才接手。 但现在,看着地上躺着的一些弟兄,他明显感觉受到了欺骗,风潋潋身边有三个高手护身,要不是他这次带的人多,恐怕都要折在这里了。 方才听她的话,难不成马车里还有什么高手没下来? 风潋潋见平头大汉果然有犹豫,便知道事情还有转机,“你们中有人去过京都吗?” 这时,平头大汉身后有个人站了出来,“我去过!” 平头大汉给了那人一个爆栗,“小叁,你搭她的话做什么!” 风潋潋对着那个叫做小叁的人说道:“这位大哥,你可听过京都有位宸王殿下!” 平头大汉根本没给小叁说话的机会,“放眼整个文丰国,有谁不知道宸王的!” “那就好说了,”风潋潋再问道:“小叁,那你可知道宸王有个心爱的女人!” 小叁道:“你不会想说那个女人就是你吧,得罪了你就是得罪了宸王。” “哎呦,我就说天江寨的人不可能都是榆木脑袋,还是有个聪明人的!”风潋潋揶揄。 果然,夜卿酒的名头走到哪里都好用! 平头大汉脸上瞬间青一阵白一阵的,“可我们得到的情报不是这样的。” “那是什么样的?”风潋潋追问。 平头大汉道:“你就是风家一个不得宠的女儿,现如今风家发迹了,你这个女人活着就是给风家抹黑,风细细为了风家的颜面,才想出要我们抓了你。” 小叁接着说道:“对,我们天江寨做事绝对不会听一面之词,还特意去京都调查过,她说的都是真的。” “你们去哪里调查的?” 此刻平头大汉也很好奇,他们天江寨在接任务之前都是会做一番调查的,就是怕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给他们招来杀身之祸,所以对于风细细的任务,他便交给小叁去调查。 小叁摸了摸头,“……细水阁……” 说完,脸上便浮现了不正常的红晕。 风潋潋一听便心知肚明了。 ( 216、宸王的女人 想来这一切都是风细细精心安排的,进了细水阁,她给什么消息,小叁便只能听什么消息了。 平头大汉道:“如今,你还有什么话说?” 风潋潋不疾不徐,“我只能说你们上了风细细的当,如果今天你们敢对我出手,明天便是整个天江寨覆灭的日子。” 小叁怒吼,“大言不惭。” 平头大汉又赏了他一个爆栗。 小叁捂着头在一旁泪眼汪汪。 “你可有能证明你身份的东西。” 又来…… 风潋潋突然想到之前在京都府衙的时候,她也被要求证明自己贵族身份,当初是夜卿酒出面,可现在…… 夜卿酒不可能出面的…… 如果被天江寨的人知道夜卿酒此刻的身子,想必他们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干掉他们,一了百了。 她也不能再用夜卿酒在震慑这帮人了。 风潋潋问道:“你想怎么证明?” 平头大汉道:“都说宸王是通神之人,我们还未曾见过,如果你真是她的女人,想必身上应该也有通神之物,只要你能拿出一件来,我们便相信你说的话!” 方晓晓急忙说道:“风姐姐,你身上不是有块玉佩吗?我之前见过的,你还说是殿下送给你的,拿出来给他们这群长着狗眼睛的人瞧瞧。” 山匪一听方晓晓明着暗着都在骂他们,心中很是不顺,要不是怕得罪宸王,他们是真的不想在这里跟他们啰嗦。 风潋潋想了想夜卿酒送给自己的东西,似乎除了那枚玄青佩,剩下的她都没有带在身上。 “你说话可算数?” 平头大汉道:“我蒋老大说话一向什么马都难追,既然你是宸王的人,我们自然不能动你,但如果不是……” 后面的话他省掉了,但风潋潋知道,如果她不能证明自己的身份,那就相当于戏耍了那群人,现在站在她身边的这几个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好……” 风潋潋低声对身边的三个人说道:“等下我去拿玄青佩,你们千万要警惕着对面的人,见机行事。” 说罢,转身上了马车,车内,夜卿酒一脸的担忧,同时也是满身的怒气。 风潋潋赔笑的将他口中的布条取出,“王爷,你今天可立了大功,我们这群人都被你救了。” 夜卿酒能听得清外面所有的声音,自然也知道风潋潋说的什么意思,“解开……” 风潋潋没有动手,将手伸进他的怀中,拿走了玄青佩,“王爷,你再耐心等一等,等我确保完全安全之后,我再将你松绑。” “风潋潋,你打算怎么用玄青佩?” “不是说玄青佩能避世间一切伤害吗?我只要能证明这个就好了。” “不能……”夜卿酒抿了抿唇,似乎有些难以启齿,“玄青佩的力量跟我的力量是相辅相成的……” 后面的话夜卿酒没说,风潋潋也知道了。 夜卿酒此刻的身子已经虚弱到连织羽绳都奈何不了,又怎么能发挥玄青佩的功效。 夜卿酒又说道:“那织羽绳去,这也是仙家的宝物……” 风潋潋想都没想的拒绝了。 如果没有了织羽绳,夜卿酒想干什么,谁还能阻止得了。 “你还有更好的办法?” 听了夜卿酒话的风潋潋有些六神无主了,现在她还能怎么做? “解开织羽绳吧,我跟你保证,绝不插手!” 风潋潋想了想,突然咧开嘴一笑,“夜卿酒,说了保护你就一定保护你,如果还让你为我付出什么,我这辈子恐怕都换不清了,到时候又怎么有底气站在你身边……” 说完,风潋潋再次用布条塞住了夜卿酒的嘴。 拿着玄青佩下了马车的那一刻,风潋潋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将玄青佩挂在指尖,展示在众人面前,“你们可看好了,这个东西便是宸王送给我的定情信物,我只要将它戴在身上,任谁都伤不了我!” 蒋老大疑问,“你要如何证明?” “简单啊,你随便找个人,让他朝着我砍一刀,看我会不会受伤。”风潋潋说的轻描淡写,好像真有其事。 小叁说道:“老大,看样子像是真的,不然她怎么敢这么说?” “真不真的砍一刀不就知道了。”这个时候,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人站了出来。 蒋老大道,“老二,那你就去试一试……” “风家二小姐,那我马老二就来试一试这通神的东西到底灵不灵。” 马老二边说话边向风潋潋这边走来。 风潋潋对着他露出那种看起来很倾城却很渗人的笑容来,“马二哥,灵不灵的你确实可以试试,但你要知道人有失手马有失蹄,如果宝物也有失灵的时候,恰好我又被你这一刀砍伤了,你说到时候宸王找你们算账的时候,该说是宝物的错,还是你的错?” 马老二一听,瞬间驻足,回头看了看自家的人,目光中尽是询问。“要不小叁还是你来吧!” “这哪能行,”小叁推了身边人一把,“你去!” 那人赶紧跪下身子,“三爷,二爷都不敢做的事情,小的哪敢啊!” 小叁道:“瞧你这出息。” 蒋老大又给了小叁一个爆栗,“瞧你这出息!” 小叁连声应道:“要不,老大你上吧!” 蒋老大走到马老二身边,“二弟,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 马老二一听,大家这是都不想冒风险,凭什么就让他去犯险,到时候宸王怪罪下来,谁担得起。 风潋潋见他们相互推诿,好心的说道:“小女子这里有一个办法,不知道各位想不想一听。” 蒋老大道:“你且说来听听!” “不如将这个任务交给我的人来做!” 小叁立马嚷道:“你当我们都是傻子吗?你的人自然会配合你演戏,到时候我们怎么知道!” “这个简单,让他朝着我的心脏来一剑,你们在旁边看着,真假自然就明白了。” 小叁连忙道:“这个主意不错,老大,你觉得怎么样?” “甚好,”蒋老大指着傅云说道:“方才我就瞧你功夫不错,这一剑就由你来刺。” 傅云看了看风潋潋,“风姑……潋潋,真的可以吗?” ( 217、戏耍天江寨 风潋潋笑了笑,“当然可以,我跟宸王的关系难道你不知道吗?” 傅云还是有些担心,“要不让阿远来吧!” 蒋老大有些不耐烦,“磨磨唧唧什么呢!我说要谁就要谁,那个小白脸,你赶紧的,别耽误大爷的时间,要是你们真是假的,看我不活剐了你们!” 风潋潋连忙说道:“蒋老大千万不要着急,这位公子只是我在路上遇到的,对我的身份并不知晓,才这样忧心,待我劝慰几句。” 说罢,又对着傅云说道:“你若是担心自己的剑上沾上我的血迹,不妨用这把剑。” 风潋潋卸下马鞍上的一把佩剑交到傅云手中,“可千万要好好使。” 傅云眼眸转了转,随即朗声说道:“既然这样,我就不客气了。” 剑鞘一出,剑尖直刺风潋潋的胸口。 傅云快速的回剑,剑身不带一丝鲜血。 蒋老大一行人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久久没有回过身来。 离风潋潋最近的马老二大呼道:“这东西确实是宝物,风家二小姐一点伤都没有。大哥,看来我们真是上了风细细那小蹄子的当了。” 蒋老大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这怎么可能,那剑明明就没入了她的心口,怎么会一点儿伤都没有。” 小叁解释道:“只有一种可能,那女人真的是宸王的人,那东西也绝非凡品。” 蒋老大一巴掌拍向小叁的头,“还用你说!” 说罢,看向风潋潋的嘴脸便换了一副,“二小姐,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居然冲撞了你,还希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千万不要跟宸王提及此事,我们就当没见过。” 风潋潋拿着玄青佩在手中转了转,“要我不说也不是不可以,只是……” 蒋老大立即表示明白,“小叁,将风细细给的所有酬金全部交给二小姐。” 小叁连忙拿出怀中所有的银票交到风潋潋手中。 风潋潋眼眸微挑,看来这风细细很是大方,出手就是一百万两。 大约都是和善坊跟细水阁给她赚的钱吧! 她现在应该还没有大胆到挪用怡亲王府的钱。 捏着手中的银票,风潋潋笑着说道:“蒋老大,今天的事情我就当没有发生过,你们速速回到天江寨,我这要带着宸王找那风细细算账去,到时候我怕她反咬了你们,我也不好替你们求情。所以,你们知道怎么做吧!” 蒋老大连声道:“自然知道,自然知道。我这就关闭天江寨,从此江湖上再也没有天江寨的名号。” 风潋潋摆摆手,天江寨乌泱泱的那批人瞬间就跑的没影了。 风潋潋突然崴了一下身子,脚上一点力气都没有。 傅云眼疾手快将她扶住,“你还好吗?” “好,怎么不好呢!幸亏之前逛街的时候觉得好玩将它买来了,”风潋潋拿过傅云手中的剑,在手中转了转。“要不是这把剑,我们今天可能都得交代在这里。” 之间风潋潋手中的剑暗藏玄机,居然比方才缩短了三分。 方晓晓见之新奇,“风姐姐,这剑怎么还能缩短。” “当然,它还能缩的更短,”说罢,那剑身又短了几分。“你以为我真的刀枪不入啊,多亏了傅云听看得懂我的暗示,与我配合的好。” “啊,你居然骗了那群天江寨的人!” “谁让他们智商堪忧呢!不骗他们骗谁!” “那你不是殿下的女人,这东西也不是他送给你的定情信物!” 风潋潋觉得这个小姑娘真的是会找重点。 她自己一心爱慕着夜卿酒,当然不希望夜卿酒给其他女人送定情信物。 风潋潋送了她一个不明深意的笑容,手中把玩着那把剑。 小女孩见风潋潋不回答她,就当是默认了。然后目光立马就对方手中的剑吸引了,开心的说道:“风姐姐,把它送给我好不好,我可以花钱跟你买。” “拿去玩吧!”风潋潋道:“我们还是速速离开这里,要是那群人反应过来,我们可又要狼狈不堪了。” 傅云跟阿远身上多多少少挂了彩,方晓晓估计是阿远一直护着,倒也还好。 不消一会儿,方才还热闹万分的地方只剩下马蹄扬起的灰尘。 方晓晓一进马车,立马嚷道:“天呐,殿下怎么被绑起来了?风姐姐,你们方才在车上做了什么?” 风潋潋一边拿掉夜卿酒嘴中的布条,一边说道:“还不是怕王爷乱了我的计划,断了我的后路。” 方晓晓挠了挠头,“什么意思?我刚刚还在想你为什么不直接让殿下出来解决呢!既然那群人那么怕殿下,干脆就让殿下出面好了。” 风潋潋揉了揉方晓晓的头,“幸亏你方才没有说王爷在马车里,否则我们都走不掉了。” 方晓晓后知后觉。“风姐姐,殿下不是通神之人吗?为什么我们还要惧怕那些人。” “那你为什么冲出去了?” “我觉得对付他们不能脏了殿下的手。” 风潋潋勾唇笑了笑,“就是这个意思。王爷是通神之人,不能与凡人一般计较,所以他轻易是不能出手的。” “哦!”方晓晓迷迷糊糊。 风潋潋并不想告诉这些人夜卿酒的真实情况,出门在外,还是有很多事情需要防备的,比如傅云。 阿远驾驶着马车赶往下一个小镇,一刻都不多做停留。 风潋潋收回了织羽绳。 傅云看着风潋潋,欲言又止,她知道傅云想问什么,刚准备解答,可突然发现方晓晓跟傅云像是被什么定住了,连眼珠子都无法动弹。 看这情形,显然又是夜卿酒做的,整个空间都被静止了。 风潋潋没来由的生气,这个人真的是乱来,一点儿也不知道珍惜自己的灵力。 “夜卿酒,你又在干什么……” 夜卿酒转了转手腕,“捆了我这么久,总要讨点利息的。” “什……么……” 夜卿酒欺身上前,将风潋潋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间。 唇瓣上传来的冰凉让风潋潋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本能的准备推开夜卿酒的手却僵持在半空中。 有那么一瞬间,风潋潋觉得自己似乎快要溺死在夜卿酒的吻中。 终于,她得到了自由。 夜卿酒将她抱住,下巴抵在她的颈窝处,“我很担心。” 风潋潋无处安放的手终于轻轻的拍打在夜卿酒的背上。“不用担心我,我可是能在你手底下讨生活的人,这世上还有谁能奈我何!” 刚说完,风潋潋便惊觉自己说错的话。 这怎么听怎么都像是在谴责夜卿酒从前对自己的不好。 可细想起来,如果不是她一味的反抗,夜卿酒简直能将她宠上天去。 ( 218、病重 整个马车内的氛围十分的怪异,风潋潋一时竟然不知道说什么。 良久,终于听到了夜卿酒的声音,“对不起……” 有什么好对不起的,你不过是怕失去。 风潋潋想了想,轻声安慰道:“过去的就过去了吧,人总是要往前看的。” “过不去的,潋潋,所有的一切都还是回到了原点。” 夜卿酒将她环抱的越来越紧,声音也慢慢了轻了下来,“明明每一次都是我先遇到了你,可总是错过。” 风潋潋越听越糊涂,不知道夜卿酒在胡说些什么了。 刚想说问个究竟,却感觉到颈窝处的呼吸越来越灼热,而夜卿酒环抱住她的手也从腰间滑了下去。 风潋潋将他翻了一个身挂在自己身上,“夜卿酒……” 无人回应。 这个时候,方晓晓跟傅云身上施加的术法也解除了。 方晓晓赶紧凑到夜卿酒身边,“风姐姐,殿下这是怎么了?” 看来他们根本不知道前一刻发生了什么! 风潋潋摸了摸夜卿酒的额头,滚烫的很,比之前伤害宋青岚之后发的那场高热还要厉害。 不过不同于上次出手伤人,这次应该只是被织羽绳捆绑太久,导致体内血气不顺,妖毒发作,身子透支才会这样! 但风潋潋依旧担心,“晓晓,跟阿远说,我们在最近的镇上暂时休整两天,王爷可能需要静养。” 晓晓立马吩咐阿远。 傅云见此刻他们之间是自己插不进去的,便静默在一旁。 好不容易到了下一个镇上,阿远安排了最大的客栈,在风潋潋的吩咐下,傅云也请来了大夫。 风潋潋没指望这个大夫能根治夜卿酒,只是得想办法给他降温。 这个时候,风潋潋真的是无比的想念那个无所不能的明晨,如果明晨在的话,只要给夜卿酒输入一些灵力,保管不是现在这般虚弱。 一时间,风潋潋只觉得后悔,为什么要将夜卿酒带离京都。本来是想着将他带在身边,等到明晨他们找到解药,在自己的监督下一定不会让他再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可现在…… 事与愿违…… 他的身子似乎已经承受不起任何伤害了。 本来她觉得自己可以照顾好夜卿酒的,谁知道风细细那个女人又出来作妖。 看来真的是上次的教训没给够。 大夫给夜卿酒把脉,风潋潋等人小心翼翼的守在一边。 只见大夫不停的摇头,然后探脉,然后摇头,如此反复了一阵,风潋潋有些心急的问道:“大夫,你到底有没有法子!” “老夫问诊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探到这样的脉,恕我孤陋寡闻,实在是没有办法医治。” 风潋潋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那你可有什么法子能让他降温?” 大夫便收拾自己的药箱边说道:“观他气色,就算是降温也救不了,你们还是不要枉费心思了。” 风潋潋一听,瞬间提高了自己的声音,“你只管说怎么降温,那么多废话做什么!” 大夫显然被她吓住了,没想到这么一个看似柔弱的小女子竟然这么凶。 傅云连忙拿出身上的银子交给大夫,“大夫,她只是一时情急,你只管说降温的法子好了。” 大夫收了钱,然后慢吞吞的说道:“照他这情形,普通的药物治疗是没用的,只能用最原始的法子,冰水浸泡!” 方晓晓道:“那不会冻傻了?” 阿远赶紧将自家的主家拉到一旁,“听大夫总没错的。” 方晓晓瘪瘪嘴,没说话。 风潋潋自己也是医术世家,自然知道大夫说的法子听起来虽然荒唐,但却是无奈之举。夜卿酒现在必须先将身子的温度降下来。 他的体内有寒症,想来冰水对他来说也伤害不了什么! 说不定是个好法子。 “傅云,送大夫出去吧!然后让伙计准备一桶冰水送进来。” 在傅云离开的同时,阿远也带着方晓晓离开了。 方晓晓自然不愿意,阿远道:“主家,殿下现在需要治疗,我们去街上采买一些补品,等殿下醒来,好炖给他喝。” 方晓晓一听需要买东西,这可是她的强项,自己接了这个任务。 房间里现在只剩下风潋潋和昏睡着的夜卿酒。 他似乎很难受,眉头一直紧紧皱着,风潋潋伏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夜卿酒,我们为什么要这么互相折磨呢!如果你当初能乖乖的,现在又何必吃这么多苦。” 夜卿酒仿佛能听到她的话,眼皮微微动了。 风潋潋伸手在眼皮上摸了摸,笑的有些无奈。“宁未央如果知道你为她做了这么多,想必也后悔当初非要嫁给雪云吧!” “夜卿酒,我终究不是宁未央,不值得你这样的偏爱,你何不放过你自己,也放过我呢!” 傅云在门外静静的听着房间里的声音,拿着木桶的店小二问道:“公子,我们进去吗?” 傅云没作声,但店小二却看到了他眼中隐忍的泪水。 “公子,……” 小二不忍出声,却也不知道现在该做些什么! 傅云推开房门,“进去吧!” 很快,一桶冰水已经装满,傅云遣退了店小二,看着风潋潋道:“潋潋,现在就将殿下放进桶中吗?” 风潋潋望了望傅云,“我们认识不到几天吧!” 傅云道:“四天……” “四天……”风潋潋扶起夜卿酒的身子靠在自己身上,一边为他解掉外衣一边说道:“四天了,可我才知道你竟然有这么高的功夫,之前为什么一直隐瞒?” 傅云道:“无从说起。” “好一个无从说起,既然这样,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值不值得相信……” 傅云道:“这个世上谁都会伤害你,唯独我不会……” “你不觉得这话说的有些夸大吗?” “你以后就会知道了。” “所以当下你是不会告诉我那你的真实身份?你应该不是一个小官人那么简单吧!文武皆通,又怎么会甘居于他人之下。” 傅云惨笑,“有些事情你还是不知道的为好,你只要知道你是我拼了命也会去守护的人,这样就足够了。” “够了……”风潋潋疲倦的说道:“既然你什么都不愿意说,那就请你离开这里,我的身边不需要满身秘密的人!” ( 219、傅云身份 傅云眼中明显有受伤,“潋……风二姑娘,现下王爷病重,你的身边需要人,请不要赶我走,好吗?” 风潋潋嗤的笑了出来,笑声里有几分无奈和苦楚,“你们都说为我好,所以什么都瞒着我,不管是夜卿酒还是你,但我很讨厌这种感觉。傅云,如果你不能对我坦诚相待,就请你离开,这是我对你最后的要求。” “风……二姑娘,等王爷醒来我便走,你看这样可以吗?” 风潋潋低头看了看还在昏睡中的人,“你最好说到做到,我平生最讨厌出尔反尔的人。” 傅云点头。 眸中辛酸。 风潋潋解开夜卿酒的腰带,褪去他的外衣,傅云见她吃力的扶着昏迷中的夜卿酒欲往木桶边走去,急忙上前帮衬着。 风潋潋疏离的一声“谢谢”让他微微怔了一下,“风二姑娘,你在这里多有不便,不如先出去等等,好了我再叫你进来。” 风潋潋没有理会傅云,借着他的力气将夜卿酒放进了装有冰水的木桶中。 “你觉得我信得过你吗?”风潋潋用巾帕沾了水给夜卿酒擦拭身子,“你先出去吧,如果我需要你再唤你进来。” “你们孤男寡女的,这多少有些……” “有些什么?难道你不知道我本就是王爷的女人吗,就这样的事情又有何可避讳的?” 傅云没有话说,只是望了望眼前的两个人,最终退出了房间。 门刚关上,风潋潋仿佛浑身的劲儿都写了下来,然后脸上瞬间浮现了红晕。手上的动作也是极不协调了。 “夜卿酒,你真的是会折磨人啊!你说你为什么呢,宁愿身子难受着,也非要同我纠缠,早找到解药多好,也不会白白受了这么多苦。” 说完,风潋潋便自己打了一个喷嚏,这寒冬腊月的,真冷啊! 一想到还在冰水中泡着的夜卿酒,风潋潋便觉得更冷了。 还好,最终夜卿酒身子的温度降了下来,在傅云的帮衬下,风潋潋将他安置在床上。 “阿远他们回来了,带了很多上好的补品。”傅云道。 风潋潋想着虽说夜卿酒是天界之人,但经此一劫也算是伤了元气,吃点补品什么的应该也是可以的。 安顿好夜卿酒之后,风潋潋便带着补品找到了厨房,方晓晓也跟了去。 看着风潋潋亲自炖汤,方晓晓不解,“风姐姐,你交给厨子就好啦,何必亲自动手。” 风潋潋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释心中的担忧,出了天江寨的事情,总让她心中不安,不知道风细细还会在什么地方埋伏。 所以,凡事还是自己动手的好,尤其是夜卿酒的事情。 见风潋潋一时没有说话,方晓晓道:“哦,我知道了,殿下是不是只喝风姐姐炖的汤?” “就是这样!” “那晓晓也要学,到时候做给殿下吃。” 风潋潋笑了笑,便很认真的给方晓晓教学了。 炖好汤后,风潋潋让傅云他们先去用餐,毕竟奔波了一天,大家都很累了。 傅云欲言又止,本想说些什么,但看到风潋潋的那份疏离后,便自己回了房间。 阿远道:“风二姑娘,你们这是?” 风潋潋无力的笑了笑,“随他去吧!” 阿远也就没有立场再追问下去,倒是方晓晓不太懂得这些人情世故,“风姐姐,傅云哥哥不吃饭一定会饿的,要不等下给他送一份过去。” 风潋潋摸了摸方晓晓的头,“那这么重要的任务就交给我们晓晓啦!” 方晓晓便一蹦一跳的去执行了。 看着那个欢快的背影,风潋潋的眸子暗了几分。 曾几何时,她也是这般无忧无虑的。 端着炖好的汤回到夜卿酒的房间,便看着那人好整以暇的看着自己,眼神慵懒了几分,看起来并不像一个大病初愈的人。 见他准备起身朝自己这边走来,风潋潋赶紧放下手中的托盘,走上去将那人按在床上。 “夜卿酒,你的身子都这样了,还折腾什么,真不怕死啊!” 夜卿酒勾了勾唇,“你在担心我?” 风潋潋没好气,“你是因为我受的伤,我这人不喜欢欠别人的。” “呵呵……”夜卿酒笑出了声,“风潋潋,说句担心我,有那么难吗?” 说罢,夜卿酒将风潋潋一把捞进自己的怀中,风潋潋以为这人又想偷袭,急忙用双手护住自己的唇,然后那人笑的更大声了,将下巴抵在她的颈窝处,声音缱绻,“潋潋,我想好了,就算是死,我也想死在你身边。” 风潋潋照着她的脑袋一巴掌拍了下去,力道很轻,“夜卿酒,祸害遗千年的,你死不了。” “也对,我还要跟你白头到老,怎么能轻而易举的死掉。” “夜卿酒,你……” 风潋潋本来想说夜卿酒在做梦,自己是不可能同他在一起的,但是一想到人家大病初愈,自己便这般无情,似乎有些说不通,便收了声。 推开夜卿酒,给他端来了炖好的汤,“喝一点吧,养养精神,我们明天继续赶路!” 夜卿酒只看了那汤一眼,并没有想喝的欲望。“身子乏,不想坐马车。” 风潋潋端起碗强唯了他一口,“你是吃准了我不会放下你不管吗?” 夜卿酒没有说话,似乎是在品味那一口汤,良久,他道:“这汤是你炖的?” “怎么?” “你尝过吗?” 风潋潋摇摇头。 夜卿酒接过风潋潋手中的碗,一口气将那汤喝的连渣都不剩。 “有这么好喝吗?” “还有剩的吗?” 两个人异口同声! 风潋潋摇头,“这是专门为你做的,补血益气的,我们这些人都正常的很,没必要喝。” “那就好,明天你还做吗?” “做!”风潋潋没好气的说道:“我总得把大爷伺候好了,你才好跟我们一起上路啊!最多两天,若之后你还是身子乏,我就只能将你交给晓晓了。” 夜卿酒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似乎不太满意风潋潋的安排。 风潋潋当然知道这个男人所说的身子乏只是想要阻挡她去往小镇,他怕自己见到云隐殇之后就将他抛弃,不管是在天界还是在人间,夜卿酒都是一个极度没有安全感的人。 ( 220、途径扬州 风潋潋将他按在床上,“我得去小镇,齐昭估计等急了,因为你耽误的这些时间也不知道他那边发生了什么,夜卿酒,你不要总是让我陷入两难,好吗?” 说到最后,风潋潋带着一丝乞求。 夜卿酒终于软下身子,随着风潋潋的摆弄躺好了。“我们明天就启程。” 风潋潋的眼睑终究是低了下来。曾经那样强势的人还是为她低了头。 “你好好休息吧!” 风潋潋逃也似的离开了夜卿酒的房间。 第二天,众人收拾行囊准备启程的时候,却发现傅云不见了。 风潋潋没有说什么,因为她知道傅云不过是履行了他们之间的约定,只要夜卿酒一醒来,他就离开。 方晓晓找了一圈不见其影,“风姐姐,傅云哥哥去哪了?” 都说小孩子的眼睛是这世上最明亮的,她们能最直观的感受到善恶,看她这般心急,想必是这几天的朝夕相伴,已经把傅云当成亲人朋友了。 风潋潋不知道自己赶走傅云到底是对是错,只不过不管是恶意的欺骗还是善意的隐瞒,她都受够了。 “晓晓,你傅云哥哥有别的事情,不同我们一起走了。” 方晓晓有些失落,“哦!他还说教我背诗呢!” “晓晓以后可以去风云楼找他呀!” 至于找不找得到那就另说了。 方晓晓一听以后还能见,嘴角就咧开了,乖乖的上了马车。 当夜卿酒坐上马车的时候,却发现座位比之前更加的柔软,抬首看了看一旁的女孩,嘴角不自觉的向上扬了扬。 休息的空隙,风潋潋拿出齐昭给她的路线图问阿远,“这里离小镇还有多远?” 阿远看了看路线图,“前面就是扬州地界,也算是这边最大的一个城,那小镇离扬州城不远,大概一天的车程也就到了。” “扬州啊!” 风潋潋看了看身边的那个闭目养神的男人,眼眸明明灭灭,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方晓晓一听扬州立马激动起来,“风姐姐,到我的地方啦!我一定会安排最好的地方为你们接风洗尘的。” 阿远道:“主家,你的行踪向来是扬州各主家的关注点,只怕这个时候他们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着见一见传说中的宸王殿下呢!” 方晓晓笑嘻嘻。 风潋潋微微皱眉,依夜卿酒目前的身体状况实在是不宜抛头露面,“晓晓,王爷喜静,不喜欢那么多人,等我们到了扬州,能不能绕过他们?” 方晓晓挠挠头,“风姐姐,既然你想低调,那么我们就低调。到时候进了扬州,我们便直接回方府,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能上门,你看这样好不好!” 阿远道:“主家,这样恐怕不妥,大家都知道你从京都一路跟着殿下,如果到了扬州,你不尽尽地主之谊,传出去别人会说我们方府的闲话的!” “那有什么!”方晓晓少有的威仪,“只要是殿下不愿意的,我便不同意。至于笑不笑话的,在整个江南,还有谁敢看我们方府的笑话。” “想必这个时候各个主家都已经在扬州城门等着了,我们该如何?” 方晓晓一听也颇有些为难了,“也对哦,我们怎么才能避过他们呢?” 风潋潋有些头疼,她万万没想到因为方晓晓的身份会带来这么多麻烦! “晓晓,实在不行你便自己回家去吧,我跟王爷就不过扬州城了,从城外绕过去!” 方晓晓立马拒绝,“风姐姐,晓晓还想跟着你们一起去小镇呢!” “你不回家吗?” “不回去,反正爹爹也管不着我!” 她都是主家了,方府还有谁能管她! 风潋潋一想,她要去处理的事情实在是不方便带上旁人的,本来计划的就是在扬州城分道扬镳的! “晓晓,我跟王爷还有要事处理,你就随阿远回去,如果有机会,我便来扬州找你玩!” 方晓晓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风姐姐,晓晓会武功,可以自己保护自己,你不用管我,我只是不想跟你们分开!” 风潋潋有些无奈,正想着要说些什么拒绝的时候,便听到夜卿酒那低沉的声音响起,“进扬州城吧!” 风潋潋:“……” 这家伙想干嘛! 他知不知道答应了进扬州城便意味着后面的路也要带上方晓晓了。虽然她之前有意想要撮合这两个人,那么即便自己离开,夜卿酒也不至于太孤独,所以她给方晓晓讲了很多关于夜卿酒的故事,可现在想想夜卿酒是不可能放弃自己的,那么又怎么会要同意进扬州城呢! 难道他有什么打算? 方晓晓听夜卿酒都这么说了,方才还耷拉着的小脸立马鲜活起来。“风姐姐,你看殿下都答应了,你就不要再拒绝我的吗?” 风潋潋摊摊手,“王爷都答应了,我又能说什么呢?” 马车继续前行,风潋潋见夜卿酒醒来,便将走之前准备好的汤端了出来,为了保温,她用布厚厚实实的包了好几层。 “王爷,这是今日份的炖汤,你赶紧趁热喝了!” 风潋潋献宝似的端到夜卿酒面前。 夜卿酒低头看了看,“早起做的?” “那可不,所以你千万不要辜负了我的心意,赶紧趁热喝了。” 夜卿酒一口气将它喝掉。 风潋潋忙说道:“慢点喝,又没人跟你抢!” 夜卿酒勾了勾唇,“潋潋,以后的汤只做给我一个人喝吧,包括你自己都不能喝!” 风潋潋边收拾边吐槽道:“你这人怎么这么霸道,我自己做的自己还不能吃了?” 她根本没关注到夜卿酒说的以后。 夜卿酒道:“你想吃,本王给你做!” 方晓晓适时插嘴,“殿下,我也想吃!” 夜卿酒一个眼神捎过去,方晓晓便立刻噤声了。 商场上摸爬滚打的人,怎么会不懂看眼色行事,方才殿下的眼神明显就是嫌弃,方晓晓很自觉的便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 风潋潋摸了摸方晓晓的头,“晓晓不委屈,以后你去我天下第一楼,我让厨子给你做‘胜却人间无数’。” 方晓晓眼中放光,“就是那个殿下赐名的菜吗?” 风潋潋点头。 方晓晓道:“本来这次去京都就是要去尝尝的,谁知道还没来得及,就跟着你们又回到扬州了。” “那风姐姐更要请你吃了。” 方晓晓拍手叫好。 ( 221、定军山 现金/点币等你拿! 很快便到了扬州城。 果然如阿远所说,那些扬州的富商巨贾们早就站在城门口,望眼欲穿的看着进城的人。 远远的,风潋潋便听到了叫唤的声音。 “快看快看,那是不是方主家家的阿远。” 风潋潋心想,连阿远在扬州都这么有排面,可想而知方晓晓这张脸在扬州有多值钱。 “晓晓,你在扬州的商界应该很有话语权吧!” 方晓晓有些害羞,“风姐姐,这都是那些叔叔伯伯们赏脸,不然晓晓还无法在扬州立足呢!” 风潋潋知道方晓晓过于谦虚了,既然号称扬州鬼手,没有两把刷子,又怎么让人信服。 阿远的马车刚一停稳,周围便围上来了一圈的人。 阿远道:“各位主家,烦请让出一条道来,好让我们回府。” 但那些主家们等了这么久,又怎么会被阿远的一句话劝退。 “阿远,听说方主家将宸王带来了扬州城,是不是!” “当然是,我在京都的分铺早将信息传回来了,这马车上一定坐着宸王殿下。” “这些年在京都也做了不少买卖,可每一次都没缘分见殿下一面,听说上次殿下出席了京都一年一度的才艺盛宴,只可惜我刚好离开。” “谁说不是呢,这么多年一直想见一面,如果好不容易有机会了,又怎么能错过。” “是啊,阿远,你就请殿下出来一见。” “对对,我们在定军山安排了酒宴,专门为殿下接风洗尘的。” 阿远面对这些主家们的你一言我一语,实在是没有立场去回怼。 商场上讲究的就是以和为贵。 “各位主家,我去请示一番,还请稍等。” 此刻,马车里的夜卿酒依旧在密目养神,根本不关注外面是有多少人想见他。 风潋潋推了推,“王爷,那些人都想一睹芳容,你不妨下车见见。” 阿远头上现在有些冒冷汗,芳容这个词可是用来形容女人的,风潋潋这般用在宸王身上,当真好吗?这宸王应该会生气的吧! 谁知道他对面的那个男人缓缓的睁开眼睛,不仅没生气,反而脸上还挂了一丝笑容,“不知潋潋觉得我这样貌可还值得一见?” “王爷倾国倾城,你若都没脸见人,那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恐怕都没有活路了。” 风潋潋的话让阿远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 看来这殿下当真是宠着他对面的这个女人,而他的家主恐怕只能是神女有心,襄王无梦了。 夜卿酒慢慢的起身,“那就见见吧!” 夜卿酒在前面走,风潋潋便在后面问方晓晓,“定军山是哪里?不会吃个饭还要爬山吧!” 她可担心夜卿酒的身子吃不消。 方晓晓轻声道:“风姐姐放心,定军山就跟你们的天下第一楼差不多,只不过多了很多服务。” “什么服务?” 方晓晓卖了一个关子,“风姐姐去了便知道了。” 夜卿酒一下了马车,扬州城的城门口便已经围了一个水泄不通。 这下子不光是那些商贾,还有一些纯路人都被他的美色吸引过来。 就算他们不了解传说中的宸王殿下,但是每个人对美的追求都是一样的,现如今城门口出现了这样一个美人,不奔走相告才怪。 风潋潋眼见着夜卿酒被团团围住,而夜卿酒的没有越皱越深,她只能无奈的充当护花使者,避免那些人触碰到夜卿酒。 她可是知道这个男人的怪癖的,如果谁要是不小心碰到了他,想必那人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怪不得夜卿酒下马车之前会问出那么奇怪的问题,她当真是忽略了夜卿酒美色的影响力。 商贾巨甲们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场景,立马组成了人墙将夜卿酒圈住,其中一个人灵机一动,拿出一些碎银子往一旁扔了过去,有人见到了便去捡银子去了,有些人虽有些不甘,但是美色又不能当饭吃,还是实实在在的银子最诱人,便也跟着去捡。 其他人见这个办法可行,也仿照方才那人将银子扔了出去。 在银子的开路下,他们总算是挤出一条道来。 商贾们才不在乎这点碎银子,现下只想把宸王殿下伺候好了。 好不容易越过重重人群进了定军山,大家这才擦了一把汗,其中一人十分有眼力见,“殿下,是我等的疏忽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让您受惊了。” 风潋潋见夜卿酒久久不说话,为了避免那人尴尬,立马说道:“没受惊没受惊。” “这位是?” 有人问道。 风潋潋在心中吐槽,知道夜卿酒的存在,难道就不知道她吗? 她风潋潋难道不应该声名远扬吗?毕竟是在宸王府门口将夜卿酒带走的女人。 风潋潋咧开一嘴白牙,“小女子不重要,诸位主家不必挂怀。” 方晓晓一听立马说道:“风姐姐,你怎么能说自己不重要呢,你可是……” “晓晓,”风潋潋出声阻止,她可不想上赶着去说自己跟夜卿酒的关系。“王爷奔波一天,方才又受了累,赶紧让他垫垫肚子吧!” “也对,”方晓晓摆了摆自己的姿态,“各位叔叔伯伯,此次殿下到我们扬州城,大家一定好好生招待,切莫辱了我扬州商界的威名,让外人觉得我们不上道。” 那些商贾们纷纷点头,“自然,自然。” “今天我们便将定军山包了下来,殿下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玩?这里难道不是吃饭的地方。” “看来小姑娘确实是饿了,也是我们的疏忽。快快跟随我来。” 定军山确实是跟第一楼差不多的存在,但不同的是,第一楼主打天下美食,就是单纯的吃饭地。 而定军山就不一样了。 风潋潋随着他们一步一步往前走,所过之处皆是亭台楼阁,流水小桥,俨然一处山水人家,只供观赏。 “小姑娘急了吧!”有人见风潋潋的眼神四处瞅,便打趣的说道,“定军山的一楼就是用来观赏的,或者饭后散步。” “哦,那二楼呢?” “请随我来。” 转眼间就到了二楼,这里就不再是悠闲场所,各种歌舞笙箫,美女佳人,赏心悦目的很。 风潋潋自己都忍不住停下来多看两眼,而她身边的夜卿酒确实眼睛都不抬,只管往前走去,见风潋潋流连驻足,还会瞪她一眼,像极了不允许丈夫看其他女人的怨妇。 风潋潋也不太好意思,只能乖乖的跟着走。 只是这隔音当真是好得很呐,她在一楼的时候完全听不见二楼的声音,于是便很好奇三楼又是什么! ( 222、棋童 随即便又上了三楼,这里便是文人雅士之地了。 各种名画大赏应有尽有,就连千金难得的程籁的书画,风潋潋随便一扫便看到了三幅。 还有一台台的棋局,似乎正在等待着使用他的人。 由于今天被包场,这一层显得有些冷清,除了几位小厮,并无他人。 而那些小厮旁若无人的下着眼前的棋局,似乎根本看不到有人过来。 这时候有人解释道:“这些小厮有个专门的名称,‘棋童’,只要有人坐到他的对面,便默认要跟他对弈,只要赢了他们,定军山便可无偿服务一天。” 风潋潋跃跃欲试,方晓晓道:“风姐姐,这些棋童可是从全国各地招来的,他们的棋力一般人都比不了,你可以吗?” 方晓晓一句话击溃了风潋潋的积极性,她的那点儿技艺还是不要拿出来丢人现眼了。 方晓晓安慰道:“风姐姐,我们有钱,不需要靠下棋来获得无偿服务的。” 风潋潋:“……” 这根本不是钱的事。 果然,有钱人的世界她不懂。 夜卿酒斜眼看了看风潋潋,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之时,便坐到了离他最近的棋童对面。 方晓晓惊呼,“殿下……” 其他人也有些不理解,“殿下,我等已经为您准备了丰盛的宴席,实在没必要陪一名棋童浪费时间。” 风潋潋也有些惊讶,向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宸王殿下怎么会在这里跟一名棋童下棋。她倒是知道夜卿酒棋艺精湛,正好趁此看一看到底怎么个厉害法。 “各位,下棋是一件很高雅的事情,并不是拿钱来比拟的,虽说定军山有这项规定,但是我相信很多人赢棋的那一刻在乎的不是无偿服务,而是一次酣畅淋漓的对弈,既然你们将这些棋童说的那么厉害,不妨让我家王爷一试。” 旁边一个挺着大肚子的人说道:“小姑娘说的真好,是我等粗鄙之人谬言了,这世上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用钱来衡量的。” 方晓晓似乎也受教了,“风姐姐,下棋是一件纯粹的事情,实在不应该被金钱左右,从今天开始,我决定在江南投放百家棋院,专门招募那些爱好下棋的人,让他们可以心无旁骛的专注下棋。” 风潋潋没想到自己随随便便一句感慨竟然能收获这么大的惊喜。 “晓晓,那我就替江南那些棋艺爱好者们谢谢你了。” 方晓晓小脸一抬,仿佛自己做了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风姐姐,这是我应该做的。” 风潋潋她们这边聊着,夜卿酒那边的棋局已经进入了焦灼期,看来那个小棋童确实有两把刷子,既然能跟夜卿酒下的不相上下。 两个人你一手我一手,互不相让。 棋童专心致志的看着手下的棋盘,而夜卿酒脸上也出现了少有的认真。 众人的心思都跟着棋局在走,这时,大肚子的男人莫名其妙喊了声“小七”,风潋潋明显感觉到棋童准备落子的那只手微微颤抖,然后将棋子落到了另一处。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方才那一手明明是最好的选择,至少可以吃掉对手五个子,却因为这一声,让他走了一步废棋。 夜卿酒抬眸看了大肚子一眼,目光冰冷如菊。 大肚子显然有些怔住,他旁边的人急忙说道:“吴老板,观棋不语真君子,你怎么能指使棋童呢!虽说这是你的地界,但是棋盘上让棋是对对手的大不敬,赶紧向殿下赔礼。” “不必……”夜卿酒淡淡的说道,然后也将子落到了一处无关紧要的角落。 两个人互让一子,算是扯平了。 那个名叫小七的棋童抬眼看了看对面的人,眼神中流露出的是属于棋手的尊重。 风潋潋大致上也明白了现下的情况,这定军山原来是那位大肚子吴老板的产业,出于商人的本性,为了迎合大众,做出了定军山这一系列的服务。 但他本人却是一个附庸风雅的人,只是手上有钱,却什么也不懂,否则也不会做出干扰棋局这样的事情来。 吴老板抹了抹头上的汗,颤颤巍巍的站在一旁,再没有说话。 小七跟夜卿酒的对弈很快便进入尾声,最终是以夜卿酒的胜利而告终。 风潋潋勾了勾唇,没想到夜卿酒这么厉害。 她虽然不擅长下棋,但是很会观棋,这一场本来两个人难分伯仲,但是夜卿酒善于布局,小七便是迷失在他布的一个又一个局中,最终惜败。 风潋潋星星眼的看着夜卿酒,“王爷,真厉害!” 夜卿酒此刻十分傲娇,转过身道:“走吧!” 吴老板等人赶紧跟上,风潋潋凑到吴老板跟前说道:“吴老板,我们王爷说下次有机会还想同这位名叫小七的棋童对弈,还请你好好对他。” 吴老板一听是夜卿酒要求,自然点头哈腰。 风潋潋看到夜卿酒对向自己的眼神,朝他吐了吐舌头。 关于小七的事情算是风潋潋的自作主张。 吴老板就是一副典型的商人姿态,她怕今天因为跟夜卿酒下棋这件事情,这个商人会苛责那个无辜的棋童,索性便抬出夜卿酒,好压一压吴老板。 很快,一行人便到了四楼,不同于三楼的书香气息,这里满是烟火气,飘来的香气让风潋潋不停的咽口水。 “这里应该可以吃饭了吧!” 吴老板道:“原来小姑娘是饿了,吴某考虑不周,还请赶紧入座。” 他们刚坐定,随着吴老板的拍手,一盘盘精致的菜肴便被端了上来,风潋潋在感叹上菜速度如此之快的同时,不得不说这里的布置实在是精巧。 只见在风潋潋不远处有两位长相魁梧的壮汉,手上在不停地转动着类似于车轮的东西,这个车轮是镶嵌在墙上的,只听见“咔”的一声,他们便打开这个车轮背后的木板,木板后面摆放的便是菜肴,然后再由两名侍女端上餐桌。 风潋潋自认是见过世面的,却也没见过这样上菜的。 “吴老板,你这上菜方式有些特别啊!” 吴老板对于这个特别的方式很是自豪,“姑娘觉得怎么样?” “省了从厨房到包房的时间,这应该就是你们商人常说的时间成本吧!” “看来姑娘懂得还挺多的,这叫传送间,连通着厨房和每个包房之间的距离,只要包房的人下单,我们的大厨便会将做好的菜品通过传送间送过来,这样做不仅避免了侍女们因为一不小心摔倒的风险,也能让客人们更快的享用到食物。” 风潋潋甚是佩服,她自觉自己是个见识过大世面的人,却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上菜方式。 “这么好的创意,为什么没有在其他地方实行呢?” 吴老板一听笑了,“且不说这套传送间背后需要付出多大的财力,就单凭这项技艺,吴某也是不外传的,来者只能看到眼前,却研究不透背后是怎么运作的,又如何模仿?” “怪不得。”风潋潋暗自琢磨了一番,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她倒是有想法将这个什么传送间用到天下第一楼去,但是正如吴老板所说,没有人知道背后的运作,便制作不了这项工艺。 223、女子的玩乐 方晓晓似乎看出了她的苦恼,凑到他耳边小声的说道:“风姐姐放心,不用一年,我让你的第一楼也能拥有跟定军山一样的规模。” 风潋潋眼中放光,在商业上,她对方晓晓是莫名的信服。 那吴老板又说道:“其实这套传送工艺不仅用在传菜上,姑娘一会儿吃完饭后不妨跟吴某来体验一番不用走楼梯如何能从四楼到五楼去,甚至是六楼……” 风潋潋知道这是吴老板在跟她炫耀定军山,“吴老板不妨说说,这定军山楼高多少层。” 吴老板道:“我们做生意的就讲究个吉利,凡事都想十全十美,所以定军山足有十层楼高,在整个文丰国恐怕就此一家了。” 风潋潋此刻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自己的心情。看来她的天下第一楼要改名了,跟定军山想比,它哪里称得上天下第一,也不知道宋凌当时起这个名字的时候是怎么想的。 一顿饭,风潋潋吃的甚是开心,虽然味道跟第一楼各有各的好,但是扬州的风味她还是第一次尝试,自然吃了好些才停下筷子,期间夜卿酒给她加了很多菜,风潋潋低头看着堆成小山的碗,鼓起腮帮子,一股脑的全部倒进了夜卿酒的碗中。 “王爷,你多吃点!”那些食物虽然很美味,但是堆了这么多,看起来就没了食欲,风潋潋只能将他全部扔给了夜卿酒。 面对风潋潋这般的无礼,夜卿酒嘴角上扬,看着碗中的食物,一口气吃的见底。 场上的众人看着眼前这一幕都傻了眼,经过方才的相处,他们知道宸王对待这个姑娘的不同,但是没想到这般宠溺,看来关系不一般。 传闻中的宸王殿下不近女色果然是假的。 吴老板很会看脸色,“不知姑娘吃的如何?” 风潋潋一听是在问自己,立马回道:“还不错!” “那就好,等下我们还可以去楼上逛逛,看中什么都可以随便拿,今天这场子就是为你们而设,一定要尽兴。” 方晓晓见风潋潋脸色略有疑惑,急忙低声说道:“敌军山的五楼是供女子玩乐的地方。” “玩乐?” 女孩子能有什么玩乐,风潋潋第一想法便是同京都的风云楼一般的地方,可是自己要是去了那种地方,夜卿酒一定会劈了自己的。 想象就可怕。 方晓晓道:“风姐姐想到哪里去了,女子的玩乐你去了就知道了。” 风潋潋本想说算了吧,早点回去休息,明天好赶路。 但是看着吴老板满脸的殷勤,她竟然一时半会儿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他们这些人好不容易见到夜卿酒了,又怎么会轻而易举的让他回去。 索性就上去看看。 本来风潋潋的好奇心也重,也想知道知道所为的女子玩乐到底是什么! 在吴老板的带领下,风潋潋等人离开了包房,往前走了两步便看到了一处小格子,旁边依旧站着两个彪形大汉,似乎比之前包房的那两个更加壮硕一些。 吴老板道:“姑娘上去吧!” “去哪?这里也没有楼梯啊!” 吴老板指了指面前的这个小格子,“这个叫做传送梯,只要人站在里面,就可以直接去到楼上。” “原来就是吴老板所说的不用走楼梯也可以到楼上的东西啊,原理应该跟传送间差不多吧!” “姑娘冰雪聪明,一点就透。” 风潋潋忍不住吐槽,既然有这么个东西,他们这群人又何必费力从一楼走到四楼,直接坐这个传送梯就好了。 果然,商人就是爱显摆。 风潋潋对着夜卿酒道:“王爷,你先进去吧!” 夜卿酒一把提溜起风潋潋,两个人一起进了传送梯。 吴老板道:“这传送梯一次性只能坐两个人,二位贵人先上去,我等随后就到。” 风潋潋道:“看来吴老板这技艺不行啊,传送梯还得改进改进。” 吴老板没想到这风潋潋这样拆台,但又不敢回呛,只能心虚的说道:“姑娘说的是,这项工艺日后肯定要加强。” 说罢,他便示意旁边的两个彪形大汉开始工作,风潋潋明显的感觉到自己在上升,转眼间便到了所谓的五楼。 “确实比走楼梯快一些。” 风潋潋出了传送梯,刚站稳就发出了这一声感叹。 夜卿酒道:“还有更快的,你想试一试吗?” 风潋潋自然知道她所谓的更快便是使用术法,他们凡人无论做出什么样的机巧都抵不过天界的人打一个响指。 “谢谢王爷的好意,我觉得这样挺好的。” 说话的空隙,方晓晓那些人也上来了,还有一部分人走着楼梯过来的。 方晓晓勾住风潋潋的胳膊,“风姐姐,我带你去看看女人的玩乐。” 风潋潋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被方晓晓扯着往前跑去。 等看到满目琳琅之时,风潋潋方才发觉这里真的是只属于女人的玩乐。 金银玉器,服饰胭脂,应有尽有…… 这里比风细细的和善坊有过之而无不及。 风潋潋算是佩服吴老板的经商之道,一般人吃完饭后就可以上楼来采买,那个时候酒足饭饱,更加有采买欲望。 方晓晓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一直玉簪,“风姐姐,好看吗?” 玉簪通体碧绿,头上用金线缠出一只蝴蝶的形状来,看起来典雅而不失贵气。 “晓晓的眼光一直很好,这支玉簪很不错。” 方晓晓对着吴老板道:“吴老板,这五楼的东西我可不可以随便挑?” 吴老板赶紧说道:“方主家,你看中什么随便拿,我们谁跟谁啊,要不是你罩着,我的定军山也不会发展的这么好。” 话说的很是谦虚,但方晓晓受了。 风潋潋拿了那支玉簪帮方晓晓别在头上,“晓晓,很好看哦!” 方晓晓摸了摸头,“谢谢姐姐!” “你应该谢的是吴老板,跟我客气什么!” “没有姐姐的面子,这方老板哪能让我随意挑选,你可不知道这定军山的东西可是有钱都买不到的。” “怎么说?”风潋潋对于定军山的事情都充满了好奇。 方晓晓道:“定军山的第五层主打有缘人,就是这里面的东西只能是男人买来送给女人,但倘若那个女人不接受,那么这件物品便只能留在这里,谁也带不走。” 224、镇店之宝 风潋潋一听不得不再次佩服起吴老板来,用噱头赚吆喝,他真的是发挥的淋漓尽致。 “吴老板,你这真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男人向来爱面子,倘若这女子没有接受男子送的东西,他一定会觉得丢面,就会花更大的价钱来买更多的东西,只要其中有一件能打动那位姑娘,他也就找回了场子。潋潋敢问一句,你这里的东西定价都不低吧!” 吴老板笑的满脸横肉,“姑娘,打开门做生意,讲究的是你情我愿,倘若男子想要追求一个女子,若不愿意在她身上花钱,那么这个男子也没必要嫁,不是吗?” 吴老板从侧面回答了风潋潋的问题,这里的东西确实不便宜。 风潋潋扶额,来这里的都是冤大头。 可看定军山这规模,想来早就赚的盆满钵满了。 这世上总有一些钱多烧得慌的人。 这个时候,夜卿酒不知道发了什么疯,只听他说道:“定军山的规矩不能因为本王破了,既然这五层只为服务有缘人,那我们就按定军山的规矩来。” 风潋潋:“……” 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夜卿酒,里面满是‘你想干什么’的疑惑。 吴老板道:“殿下,今天定军山就是为您服务的,你说怎么来便怎么来。” “很好。”夜卿酒说道。 方晓晓就不乐意了,她一个小姑娘,压根就没有什么有缘人,如果依照宸王殿下的意思,自己头上的这支玉簪是不是就带不走了。 闷闷不乐的取下玉簪放回原处,“殿下,晓晓想要那支簪子。” 夜卿酒压根就不会打理她。 风潋潋见方晓晓一脸落寞,想来是极喜欢那支玉簪的,可今天的夜卿酒不知道抽了什么风,说出那番话来,现在她们想拿都拿不走。 尤其是方才她随便瞅了一眼,也有一件看得上的东西,是不是也拿不走了。 风潋潋一脸怒气的看向夜卿酒,“王爷,吴老板都说要送了,你干嘛非要说什么规矩,你瞧,晓晓都不开心了。” 夜卿酒一副‘她开不开心跟我有什么关系’的表情看着风潋潋,“你有喜欢的吗?” “废话,”风潋潋没好气的说道:“这里的东西比和善坊的更好看,我怎么会挑不到喜欢的。” “那你去挑,本王付账。” 风潋潋:“……” 她现在总算知道夜卿酒在打什么主意了。 他想要从这里买东西送给风潋潋,只要风潋潋接受了就表明他们是有缘人。 幼不幼稚啊! 转念一想,夜卿酒做过的幼稚的事情还少吗? 她今天总算是见识到了自己方才吐槽的那种有钱烧得慌的冤大头。 风潋潋笑着说道:“哎呀,粗略看了看,居然没什么好看的。吴老板,我们还是上六楼看看吧,潋潋比较期待六楼又是什么惊喜。” 吴老板道:“姑娘,我这里可是搜罗了整个文丰国的奇珍异宝,怎么会有你不喜欢的呢!你再仔细看一看。” 风潋潋白了他一眼,看你个大头鬼,她才不想让夜卿酒那个幼稚鬼当定军山的冤大头。 “吴老板,我在京都什么没见过,你这里真的没什么好看的,我们还是快些走吧!” 说罢,风潋潋扯着夜卿酒的胳膊想要带他走,却发现无论自己怎么用力,这家伙纹丝不动。 风潋潋便放弃了。 夜卿酒自己从一旁挑选了一只玉镯,“这个怎么样?” 风潋潋摇摇头,夜卿酒随手一扔,玉镯粉碎,风潋潋心疼玉镯,其余人等目瞪口呆。 夜卿酒又拿起一支金钗,“这个?” 风潋潋又摇头,然后金钗便躺尸了,上面的珍珠散落,吴老板看得眼睛都直了。 他走到方晓晓身边,“方主家,他们这是在做什么?” 方晓晓哪里懂得,“我也不知道。” 眼见着自家的奇珍异品破碎了一小半,吴老板只觉得心在滴血,急忙对身边的侍女说道:“去,将我珍藏的那件东西拿出来。” 侍女立马小跑着干事去了。 风潋潋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在向自己靠近,便看到那个侍女已经端着一方托盘站在了自己旁边。 吴老板道:“姑娘,这可是本店的镇店之宝,想来一定能入得了你的法眼,你不妨打开看看。” 风潋潋按捺住自己的好奇心,她已经打定主意不能收夜卿酒在这里送的任何东西,她并不想跟夜卿酒牵扯进这虚妄的有缘人中。 “吴老板,今天在这里我绝不会要任何东西的。” “姑娘不看看怎么知道自己不喜欢呢!” 风潋潋道:“那就只能说明一件事情,我跟要送我东西的人无缘。” 众人:“……” 夜卿酒一抬手,准备打翻侍女手中的托盘,“既然不喜欢那就没有留着的必要。” 风潋潋眼疾手快的护住那个托盘,“夜卿酒,你到底闹够了没有!” 夜卿酒盯着风潋潋,“潋潋觉得我在闹?” 平静,异常的平静。 可这样的平静却让风潋潋不知所措。 夜卿酒怎么会在闹呢,他不过是想证明自己在风潋潋心中的分量罢了。 只要占据了哪怕一点儿的位置,他便觉得此番即便风潋潋选择跟云隐殇走了,至少这么多年的追逐总算是有了一点儿的结果。 现场的氛围陷入一种诡异的宁静中,吴老板打着呵呵的走了出来,“姑娘,这东西那简直是天上有地上无,你要不就收下吧!” 风潋潋手一抬,差点将其打翻,幸亏吴老板及时护住。 “我说了不要就是不要,你当真是听不懂吗?” 众人都知道这句话是对着他们尊敬的宸王殿下说的。 曾几何时,传闻中高贵的宸王殿下对待一个小女子如此这般低声下气,众人更是好奇这个姑娘的来历了。 有些看不过去的人站了出来。 “姑娘,你好歹收一两件啊,这世上想要殿下送东西的女子比比皆是,唯独你有这份殊荣,你怎么不好好珍惜呢!” “是啊,定军山的东西各个都非凡品,更何况是镇店之宝,你看都不看也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 “如果你是担心王爷为你花钱,那不若这样,东西算是以王爷的名分送的,钱我们来付。” 225、这戒子有毒 吴老板立马点头,“不要钱,不要钱,就权当我送给王爷,王爷转送给你了。” 风潋潋听他们这样你一眼我一语,心中不禁冷笑连连。 原来拒绝了夜卿酒,在世人眼中,便是自己不知好歹。 可他们又怎么知道这些年,她风潋潋到底经历了什么! 罢了,夜卿酒是个幼稚鬼,她难道还要跟着幼稚下去吗? 再这么僵持下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去,耽误了去小镇找齐昭汇合,恐怕更加得不偿失了。 不过就是一个小玩意,拿着便拿着吧! “马老板,你今天可是损失不少,当真舍得将你这镇店之宝拱手相送?” 这句话一听,众人也算是明白,原来这姑娘当真是怕花了宸王殿下的钱才如此这般的拒绝的。 马老板道:“只要姑娘跟殿下高兴,这五层的东西你们随便拿!” 还有人打趣道:“姑娘这是还没嫁进宸王府,便开始替殿下省钱了。” “我就说,这世上怎么还有人会拒绝殿下的好意,原来是一场误会!” 风潋潋只能面上打着呵呵,身边的夜卿酒伸手拿出装在盒子中的镇店之宝,一枚看起来十分不起眼的戒子,外表似乎还蒙着一层土色。 不顾风潋潋下意识的抵抗,夜卿酒将它套在了对方的手指上。 “这笔钱记在宸王府的账上,本王送女人礼物,用不着别人的殷勤。” 风潋潋翻了一个白眼,这个恶魔只喜欢用强,她不过是不想夜卿酒失了面子才给了他台阶下,没想到这厮居然得寸进尺。 仔细打量了一番这枚戒子,风潋潋越看越觉得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好像在哪里看到过。 “吴老板,你这东西看起来这么普通,怎么会作为你们店的镇店之宝。” 吴老板道:“因为这东西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在众人的不解中,吴老板自豪的说道:“要说这枚戒子算是祖上传下来的,早些年我们老吴家就是在扬州郊外一个小村庄里务农的,我曾曾祖父有一天正在地里干活,突然有个东西砸到了他的脑袋上,曾曾祖父捡起来一看,就是这枚戒子,后来我的曾曾祖父靠着这枚戒子找到了我的曾曾祖母,然后两个人一起打拼,给我们老吴家创下了财富基础,从务农走到了经商这一步。” “据我所知,你的曾曾祖母可是当初扬州城贾员外家的嫡女,我只想知道这么普通的戒子是怎么让你的曾曾祖母委身下嫁到你们老吴家的。” 吴老板一脸得意,“所以说这枚戒子有仙气啊,当时我曾曾祖母第一次见到曾曾祖父的时候,便看到他的脖子上挂着这么一个东西,依照我曾曾祖母的话便是:当时不知怎么的,就被这枚戒子洗了脑,怎么看我曾曾祖父,怎么都觉得是为良人,于是不顾家人的反对,毅然下嫁。” “那当真是这枚戒子有仙气了。怪不得你这定军山的五层会有这样的规矩,原来你这镇店之宝就是来牵引有缘人的啊!” 风潋潋听完这个故事,脑袋里的想法便是将戒子取下来,却发现这东西似乎长在了她的手指上,怎么都拿不下来。 方晓晓见风潋潋脸色难看,急忙问道:“风姐姐,你怎么了?” 风潋潋没好气的说道:“这戒子有毒,取不下来了。” 方晓晓准备帮忙,手刚一触碰到那枚戒子,便看到戒子上的土色一点点的消失,露出了它本来的颜色和样子。 通体泛着银光,在光亮的阴影处似乎还点缀着一株不知名的花朵,样子形似铃铛。 夜卿酒一把夺过风潋潋戴着戒子的那只手,手指摩挲着,嘴里喃喃自语,“原来是你……” “什么鬼?”风潋潋抽回自己的手,“夜卿酒,你又在抽什么风?” 夜卿酒一把将风潋潋揽入怀中,轻声附在她的耳边说道:“原来我们认识的比我知道的还要早。” “……” 风潋潋直觉上第一时间便想到了宁未央。 这个戒子这般古怪,想来是天界之物。 夜卿酒看到戒子这么兴奋,大抵上是跟宁未央有关了。 那么,他所说的认识的更早,大约是两个人一开始的缘分可能早于旭峰山。 可,跟她有什么关系。 风潋潋越想越觉得气不过,夜卿酒将她当做承载宁未央记忆的容器也就算了,这枚戒子也将她当做宁未央的替身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一把推开夜卿酒,风潋潋道,“这东西怎么拿掉。” “拿不掉的,这本就是你的东西。”夜卿酒道。 吴老板:“这难道不是我的?” “闭嘴……” 两个人异口同声。 吴老板小心翼翼的躲到一旁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风潋潋不信这个邪,使劲的扒拉着,却发现戒子在自己手指上纹丝不动。“夜卿酒,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把宁未央的东西全部拿回去,风潋潋只是风潋潋。” 风潋潋有些心累,谢绝了往定军山更高层去探索。 “晓晓,我们回去吧!” 吴老板诚惶诚恐,“姑娘,你说这戒子是你的就是你的,千万别生气,我们楼上还有更让你开眼界的东西呢!” 风潋潋摆摆手,“反正你们招待的是王爷,我就不参与了。晓晓,我们走吧!” 不顾众人的目光,风潋潋直接坐着传送梯下了楼,夜卿酒随后就跟上了。 风潋潋只是看了他一眼,并无言语。 “风姐姐,家里早就安顿好了,晓晓这就带你去我们家。” 风潋潋看到方晓晓一脸天真,实在不忍心冷着一张脸,强打起精神,“早就想去晓晓家中看看,想必很是漂亮啊!” “当然。” 在那群商贾们送别的目光中,风潋潋上了去方府的马车。 虽与夜卿酒并排坐着,但风潋潋只觉得自己一句话不想同他说。 好不容易到了方府,她也完全没有参观的心情,“晓晓,找人安排好王爷,我们回房间吧!” 方晓晓本来就不知道这两个人怎么突然间就闹了矛盾,但是既然风潋潋说了,她便照做。 夜卿酒本来想说些什么,看到风潋潋转身的决绝,便也闭了口。 226、月夜交谈 这一晚上,风潋潋睡得极不安稳,看了看一旁的方晓晓,倒是睡得十分香甜。 风潋潋忍不住的感叹,天真烂漫似乎早就离她远去了。 看着月光透过窗棂铺在地上,风潋潋轻轻的起身,披了一件斗篷便往外面走去。 这里是方晓晓的房间,方才她是由方晓晓带进来的,这一会儿出去却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方向,走着走着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 本来感慨万千的风潋潋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了,但是深夜的方府,似乎连半个人影都找不到,又能去找谁问路呢! 风潋潋发觉自己连回去的路都忘了。 索性便不找了,风潋潋路过一个小楼台的时候,拢了拢身上的斗篷便走了进去。 “你怎么在这里?” 风潋潋没想到冤家路窄,她不过是出来散个心,居然看到了夜卿酒。 夜卿酒似乎也没有想到风潋潋会出现在这里,眼中有着少有的惊奇,随即便隐藏了下去。“赏月!” 风潋潋抬头看了看天,除了透过黑云渗透下来的几缕月光,她实在是不知道这月亮有啥好赏的。 直觉告诉她,夜卿酒又在隐瞒着什么! 风潋潋捏了捏拳头,手却被那枚戒子硌住了,心中没来由的又有几分烦躁,“夜卿酒,明晨那边有来信吗?红玉找到没?” 夜卿酒没有直接回答,反问道:“你现在已经想要摆脱我了?” “我发现我们再纠缠下去就是剪不断理还乱了,不如快刀斩乱麻!” “那你大可直接走,又何必管红玉找没找到。” 夜卿酒从始至终语气淡淡,似乎他们在谈论的事情与他无关。 风潋潋道:“夜卿酒,你好歹是一个几千岁的魔尊,怎么做事说话都如此幼稚,你以为我想管你吗?” “可你还是管了,既然管了,就管到底。” “所以呢,红玉找到没?” “没找到。”夜卿酒依旧语气淡淡。 风潋潋又问道:“那你这么晚了不在房间休息,到这里坐着干什么!” “睡不着。” 这句话里倒是充满了幽怨,似乎他的睡不着是风潋潋的错。 风潋潋扶了扶额,她已经疲于跟夜卿酒在这里废话了,因为这个男人若是想隐瞒什么事情,她是压根就不会知道的。 “快回去睡吧,明天我们就可以到小镇了,指不定那边还有多少事情要做呢!” 说罢,风潋潋准备转身,夜卿酒的声音适时响起,“潋潋,明天本王就不跟你走了,你不是有意将我留在方府吗,我便如了你的心意,如何?” 风潋潋:“……” 如何?能如何?当然是不可能啊! 都走到了这一步,她也看明白了夜卿酒是不可能对方晓晓有意思,又怎么能让他在这个地方自生自灭。 风潋潋道:“夜卿酒,在你的妖毒没解之前,我是不会让你离开我身边的。” “呵呵……” 风潋潋听见了夜卿酒低声的笑。 “潋潋,你总是这样口是心非的关心我,又让我如何想要放手!” “这不过是我欠你的,等你妖毒一解,我们就两清了,到时候你想去哪我都管不着。” 夜卿酒道:“我们之间是不会两清的,你可知道为什么这次你去找云隐殇,我不仅没有阻止你,反而还随你一起来?” 随?不是她使用激将法将他拐上的马车吗? 风潋潋突然想到,如果夜卿酒不愿意,这世上又有谁能够逼迫他。 面对风潋潋眼中的疑惑,夜卿酒接着说道:“潋潋,如果这次你见到云隐殇,然后发现他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你会怎么办?” “什么?”风潋潋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不知道齐昭有没有告诉你一些关于小镇的事情,或者说,君子剑……” 风潋潋有些怔住,夜卿酒连君子剑都知道,想来齐昭的身份也瞒不过,那么第一楼的暗室应该也在他的掌握之中,他这个时候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不过有一点她倒是知道了,从蜘蛛到现在身处扬州城,这一步步都算是夜卿酒对她的算计,利用她的不忍心,带着他慢慢的靠近云隐殇。 所以,他决定来扬州城也是有目的的。 “夜卿酒,我很开心你的改变,曾经只要我有找云隐殇的趋势,你便不顾我的意愿将我囚禁,这样导致我十分惧怕你。如今你给了我足够的尊重,我们之间也能和平相处,我以为你会知道云隐殇在我心中的意义,没想到你依旧诋毁于他,那我们之间也没什么好谈的了。” “有些事情你若不亲眼所见,就会倔强到底,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这性子始终没变。”夜卿酒低低的笑着。 前世今生? 前世宁未央,今生风潋潋,她们都爱上了天族的二皇子。 “夜卿酒,随你怎么说,小镇我是一定要去的,你方才说让我将你留在方府,是想念着我的不忍,然后不去小镇吗?” 没给夜卿酒回答的机会,风潋潋接着说道:“不可能的,我答应了齐昭就一定会做到,这一次,不管你去不去,我都会走上这一遭。” 夜卿酒摊了摊手,“那我就只能舍命相陪了。” “谁要你舍命了!” 夜卿酒又呵呵的笑了起来。 月光下,风潋潋觉得夜卿酒这一次的笑很是明媚。 摩挲了一下手中的戒子,风潋潋终究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这枚戒子是属于宁未央的吧!” “你送的?” “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夜卿酒,你什么时候说话这么不清不楚的。” 夜卿酒道:“潋潋,我知道你想了解什么,但有些事情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我该知道什么,不该知道什么,不是由你决定的?”风潋潋道。 “这是你自己决定的。” “……” 她怎么不知道自己决定过什么?在对待宁未央的事情上,她一直都是求知的心态,怎么会决定不想知道呢! “夜卿酒,你不想告诉我就罢了,不必说些废话来搪塞我。” 夜卿酒苦笑,“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虽然我并不希望这一天会来临。” 风潋潋没好气的转身离开了。 说来也奇怪,离开了这个小楼台,她居然很神奇的找到了回到房间的路。 风潋潋的脸顿时就黑了,想必就是夜卿酒搞的鬼,他居然堂而皇之的对自己使用了障眼法。 227、扬州清曲 风潋潋第二天起了一个大早,她本来想趁着方晓晓不注意带着夜卿酒偷偷离开扬州城,可谁料这小姑娘似乎早就知道她的想法,早早的守在了床边。 “风姐姐,早安!”方晓晓笑的很甜,“阿远准备了早餐,晓晓知道你心急赶路,所以特地吩咐下人今天早起为你跟殿下准备,想来这个时候殿下应该已经在膳堂了,你快梳洗梳洗,我带你过去!” 风潋潋:“……” 看来她是注定要带着方晓晓了。 她倒不是觉得方晓晓是个累赘,只是万一有什么风险,她可不想无辜的人卷进来。 但这些话又不能明着说。 要是方晓晓知道前路危险,说不定要拦着她不让她走,那不正好遂了夜卿酒的心愿。 一路跟着方晓晓进了膳堂,果然如她所说,夜卿酒已经坐在那里慢条斯理的吃着,见到风潋潋的时候,还有意无意的冲她弯了弯眉眼。 风潋潋找了一处离他有点距离的位置坐下,心情愉快的享受早餐,别说,扬州风味的早餐也别具一番特色。 酒足饭饱之后,方晓晓便张罗着下人开始往马车上搬运东西,风潋潋站在一旁,“晓晓,你这都带的什么?我们此去是有事情要做的,并不是真的游山玩水,你要是觉得路上苦,要不就留在家里,等姐姐事情办完了,立马回来找你玩。”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机会劝退方晓晓,风潋潋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说着。 方晓晓鼓起腮帮子,“风姐姐,晓晓说要跟着你们便一定会跟着你们的,这些东西只是晓晓为你们准备的心意,你若觉得麻烦,我们可以少带些,日后若有机会,我亲自给你送到京都去。” 风潋潋拦住一个侍女,打开了她手中拿的包袱,里面满满的都是扬州特产。 方晓晓道:“我昨天见你十分喜欢吃这个酱菜,便命人一早去准备的,想着风姐姐以后能解解馋,若你不喜欢,我让她们拿回去便是!” 风潋潋随手又拦了一个侍女,她的包袱里面装的尽是邵伯菱。这个东西她昨天只是在路边看了一眼,当时因为没见过而好奇,便随口问了店家一句此为何物,没想到就被方晓晓记了下来。 看到这些,说不感动是假的。 风潋潋伸手摸了摸方晓晓的头,“晓晓,你的心意姐姐都心领了,但是若马车上装的东西太多,到时候王爷坐着就会不舒服了,你忍心看王爷吃苦吗?” 方晓晓一拍脑门,“还是姐姐想的周到。既如此,我就让她们拿回去,以后若是风姐姐馋扬州的东西了,我便给姐姐送过去。” “真乖……” 好不容易一行人又踏上了前往小镇的路,这一次依旧是阿远驾驶马车。 方晓晓坐在马车里眼观鼻鼻观心,她知道眼前这两人之间的气氛从昨天开始就不对付了,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的任务就是想要两个人都开心。 “风姐姐,你这次来还没有听过我们扬州的清曲吧,不若晓晓唱着你听听。” 风潋潋道:“我们晓晓还会唱曲呢!” “那当然。” 说完,方晓晓开始摆起阵势来,因为身量娇小,在马车里面还能活动自如,只见她手一扬,声音便从喉间缓缓的流泻出来。 小小绣花鞋一双,未曾穿过送与我情郎,绣的并蒂莲,绿水戏鸳鸯,送与我郎带在身旁。俏人儿哎,俏人儿哎,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长…… 月儿弯弯照高楼,春间一别又交秋。望断阳关路,我郎在京都,京都荷花头对头。俏人儿哎,俏人儿哎,思想我冤家早回头。 …… 方晓晓到底不是专业的,这起范儿的劲儿倒是让风潋潋哭笑不得。 这么小的人儿,还懂什么鸳鸯戏水并蒂莲。 “晓晓,你这些都是哪里学的?” “我们扬州人都会啊,等你事情办完了也可以到扬州来,到时候我带你听遍扬州所有的小曲,你一定会觉得好听的。” 风潋潋道:“别人唱的好听不好听我不知道,但是我们晓晓唱的很棒!” 方晓晓眼睛里面有星星,“真的吗?风姐姐,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说我唱小曲好听的。” 外面驾车的阿远听到马车内的热闹时,不由得笑了笑,他们主家不过是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唱小曲,哪里就第一次听到别人的夸奖了。 可任凭马车内如何热闹,夜卿酒依旧紧闭着双眼,不置一语。 方晓晓小心翼翼的扯了扯夜卿酒的衣角,“殿下,你还没有评论晓晓的小曲唱的怎么样呢!” 夜卿酒淡淡的说道:“风潋潋代表本王的意思。” “那就是唱的很好啊!” 得到了夜卿酒的夸奖,方晓晓更加的开心,便又兴高采烈的唱着下一段去了。 风潋潋的心情似乎也好了起来,竟跟着方晓晓的调子哼了起来。 夜卿酒的目光顿时投射过去,风潋潋挑衅的回怼,然后便唱的更大声了。 扬州清曲一般都是用扬州话来唱的,风潋潋不会,这么跟着唱有些不伦不类,她以为夜卿酒这么突然看向自己是在嫌弃她的唱功,索性就让他更嫌弃一些。 可她没想到的是,随着自己声音的增加,那个人不但没表现出厌弃,反而嘴角慢慢的勾起,颇像是一种欣赏。 风潋潋当然知道自己唱的并不怎么样,“夜卿酒,你的品位真差。” 她都唱成那样了,他居然还能欣赏得来。 夜卿酒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我的品位确实很差!” 风潋潋看着他脸上的得意,立马明白了他的想法。 这个男人在变着法的说她风潋潋长得没有品位,居然被夜卿酒看上了。 方晓晓见着两人又恢复了之前的活力,很是得意,“风姐姐,你跟殿下终于和好了!” “和好什么,他除了会气我、欺负我、要挟我、算计我,其他什么都不会!” “怎么会,晓晓都能看得出来,殿下除了会爱你、疼你、宠你,其他什么都不会!” 228、齐昭的记号 风潋潋揉了一把方晓晓的头,“你个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你忘了之前我跟你讲的关于王爷和风儿姑娘的事情了?” 之前住客栈时,风潋潋会给方晓晓将关于夜卿酒的事情,只不过他故事中的女主角从风潋潋换成了风儿姑娘。 方晓晓顺了顺被风潋潋揉乱的发丝,“风姐姐,你给我讲的故事不就是殿下如何宠爱风儿姑娘吗?你想想,若不是殿下深爱风儿姑娘,他又怎么会一次又一次的将风儿姑娘寻回来,整个文丰国说不知道,宸王殿下一般不轻易管闲事的,除非这件事情他十分看重!” 风潋潋:“……” 明明夜卿酒跟方晓晓的交集并没有很深,为什么方晓晓一心想着夜卿酒说话! 夜卿酒给她灌了迷魂汤! 这是风潋潋唯一能想到的答案! 风潋潋本来想反驳方晓晓的话,在听到夜卿酒“哧”的一声笑之后,便觉得自己说的再多似乎也没什么重要的,又何必多费口舌! 马车停了下来,阿远掀开车帘子,“各位贵人,你们可以下车了。” 风潋潋率先一步走下来,扑面而来的是一股血腥的味道,久久未能散去。 “这里便是齐昭说的那个边陲小镇了?” 阿远拿出风潋潋的路线图对比了一下,“确实是这里,没错了。” “还当真是无一生还,寸草不生了。” 看着满目荒凉,各种断壁残垣,风潋潋扒拉了两下路边的野草,朝着最里面走了过去。 方晓晓紧跟在她的身边,“风姐姐,你要来这个地方做什么,早些时候听说这里发了好大一场瘟疫,府衙禁止所有人过来,渐渐地大家都不再关注,他们这才放松了警惕。” “瘟疫,”风潋潋笑了笑,“怎么可能是瘟疫呢?” “那是什么?”方晓晓不解。 风潋潋摊摊手表示“我也不知道。” 方晓晓蹦跶到夜卿酒身边,“殿下,你神通广大,可知道是什么?” 夜卿酒双眸微动,并无半分言语。 风潋潋沿途走着,遇到拐角的地方便停下来不知道在搜寻着什么,“阿远,你快过来看看!” “什么?”阿远小跑到风潋潋身边,“风姑娘,你在找什么?” 风潋潋指着他去看墙边画的一个标记,“这是我跟齐昭之间传讯用的,它给我指引方向,你给看看,这上面是不是刻的剑?” 阿远仔细瞅了瞅,“风姑娘,这虽然刻的是剑的模样,但是看这刻痕,想来应该是有很多年了,应该不是齐公子给你留的。” 风潋潋有些失望,她明明跟齐昭说好了到了边陲小镇就给自己留记号,这样方便他们会合,可是她沿着小镇的这条主干道搜寻了几个地方,也没有看到什么记号。 风潋潋将想到的可能全部在脑海中罗列了一番,要么是齐昭的队伍还没有到这里,要么是有人故意掩盖了齐昭留下来的记号。 可他们明明在路上耽误了那么久的时间,按照齐昭的行动速度,他们不可能还在后面,那么只有一个可能,有人抹掉了齐昭的记号,阻止他们会合。 这个人会是谁呢? 风潋潋环视了一下自己身边的这几个人,方晓晓跟阿远似乎并没有什么嫌疑,因为整件事情与他们没有半分关系。 难道是……夜卿酒…… 风潋潋鹰隼般的双眸投递到夜卿酒的身上,对方无奈的笑着,“如果我想阻止你,那么你连京都都离开不了。” 淡淡的一句话却让风潋潋陷入更大的困惑中。 夜卿酒说得对,这件事情一定不是他做的。 夜卿酒接着说道:“既然找不到齐昭,我们不妨先找个地方休整。” 风潋潋垂头丧气,“只好这样了。” 最后,四个人找了一处看起来已经颓废很久的客栈,简单的收拾了一番,方晓晓从马车上拿出了准备好的食物,几个人分着吃了点。 天色已然全黑,就着房间里那微弱的一点烛火,风潋潋托着下巴,拿着不知道从哪里搜来的纸笔涂画着。 方晓晓早就累得睡着了,阿远就守在她的不远处。 因为安静,显得客栈更加的阴森,风潋潋本身就怕黑,好几次都想扔掉手中的纸笔躲进离自己最近的夜卿酒的怀中。 夜卿酒似乎看出了她的企图,“如果害怕,不妨坐的近一些。” 风潋潋是个非常识时务的人,挪动着自己的小屁股,离夜卿酒又近了几分。 “夜卿酒,你说你要是一直这么善解人意,该有多好啊!” 夜卿酒道:“比如说?” “你明明知道我想要用蜘蛛划清你我之间的界限,可你居然用性命来当赌注,你可知道你这样幼稚的行为,很傻。” “可是我成功了。” “确实啊!”风潋潋又挪动了一下屁股,方便自己的视线能触及到天空中的月色。“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好姑娘,知恩不忘报,你便是抓住了我的软肋,一次次的设计我。” “呵呵……” 夜卿酒笑着。 风潋潋接着说道:“你看那天空中的月亮,时而圆的像银盘,时而弯的像镰刀,这不是跟我们的人生一般吗?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有时候,好聚好散才是我们之间最好的结局!” 夜卿酒依旧笑着,并未去接风潋潋的话! “或许在宁未央的人生中,她也并不希望遇见你吧!因为她未给你带去诸多欢乐,却让你跟她一般承受了不该承受的痛苦,明明是她跟雪云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却让你背负了太多。就跟我一样,如果你当初不强求什么,或许我现在还跟云隐殇在一起,不管发生什么,也都是我们两个之间的事情,又与你有什么关系呢?” 风潋潋像是一个诉说者,而夜卿酒就是一个听众。 只不过这一次,这个听众面上微微浮动,似乎她的话引起了夜卿酒的某些回忆。 风潋潋接着说道:“之前齐昭跟我说云哥哥也许跟君子剑有关,我不相信,他可是我心中的光啊,是曾经引导我逃离黑暗的光啊,又怎么会,怎么会……” 风潋潋说不下去了,因为她不能去相信云隐殇会牵扯进这些事情来。 可是如果不是陷入了这些事情,为什么一直陪在她身边的人会变得杳无音信。 ( 229、当初的绝望 夜卿酒伸手将风潋潋揽入怀中,“你总是会说出让我心碎的话,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潋潋,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 风潋潋并未反抗,在他的怀中找了一处舒适的地方躺好,“夜卿酒,给我唱首歌吧!” 风潋潋只是随便说说,没想到夜卿酒居然真的唱出了声。 虽然只是简单地哼了一点儿调子,但是对于风潋潋来说却是足够了。 伴随着夜卿酒的歌声,风潋潋觉得自己似乎一点儿也不惧怕这里的黑夜,相反内心十分舒畅,很快便陷入梦乡。 第二天一早醒来的时候,本该在她身边的人居然不见了。 方晓晓跟阿远听见动静也醒了过来,“风姐姐,你怎么了?” “王爷不见了。” 阿远道:“殿下神通广大,无需我们操心。说不定一会儿就回来了。” 风潋潋有些焦急,“他的身上还有伤,小镇上什么情况我也不清楚,要是他遇到了什么难缠的人,那可能么办!” 方晓晓一听也有些焦急,“风姐姐,我们一起出去找找吧!说不定王爷只是出去看看情况呢!” 三个人还没跨出客栈的大门,便看到夜卿酒跨步向他们走来。 风潋潋赶紧迎了上去,“你去哪了?” 方晓晓见夜卿酒并无什么事,打趣说道:“殿下,你才离开一会儿,风姐姐就跟失了魂似的!” “哦,原来我们家潋潋这么关心本王!” 风潋潋推了他一把,“谁关心你,说吧,你到底去哪里了?” 直觉告诉她,每一次夜卿酒离开她的视线,便是在做一件不想自己知道的事情。 方府的小楼台那一次她没有问出来,这一次虽然知道结果是一样的,但风潋潋就是要问。 夜卿酒道:“出去随便逛逛。” 果然,他什么都不会说的。 风潋潋没好气的问道:“看到什么了?可有找到齐昭的下落。” 夜卿酒摇头,“整个小镇除了我们似乎感觉不到生人的气息。” “既如此,那我们就不等齐昭了,直接过去看看吧!” 方晓晓问道:“去哪里?” “雨林?” “你知道在哪里吗?”阿远问道。 风潋潋摇摇头,“齐昭只告诉我小镇有个雨林,并未说在哪里,不过我们可以找找看,总比在这里等着什么也不做的强。” 方晓晓自然是支持风潋潋的。 阿远便是方晓晓决定什么,他跟着就好。 只有夜卿酒在一旁幽幽的说道:“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找到他吗?” 风潋潋只是想找到真相,可对上夜卿酒,她忍不住回呛,“你说是就是吧!” 夜卿酒顿了一会儿,说道:“跟我走吧!” 剩下的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懵掉了。 方晓晓问道:“殿下,去哪里?” 夜卿酒头也不回的说道:“雨林……” 三个人紧跟上去,生怕走丢了。 风潋潋小跑到夜卿酒身边,“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雨林的位置。” “你还记得之前让我帮你找云隐殇吗?” 风潋潋先是怔了片刻,然后才想起来那是之前夜卿酒寒症即将发作,然后不知道抽什么风要将她赶出宸王府,她为了刺激夜卿酒随便找的说辞,“你真的去找了?” 夜卿酒眼神中有风潋潋看不懂的情愫,“找了。” 找了…… 短短的两个字,风潋潋却觉得敲在自己的心上有回响。 当初的夜卿酒到底是有多绝望,才会真的去帮自己找云隐殇啊! “结果呢!” “我派出去的人追到雨林处便没了踪影。” 跟齐昭回来报的一样。 两个人一路聊着,走了约莫一个时辰,便到了一处十分湿润的地方,那里一片片雨雾弥漫,一颗颗参天大树高耸不见其端,一处处水洼随处可见,这个时候差不多也是正午十分,阳光透过树缝穿插而入,照在这一处处水洼之上,便像是一块块白玉盘,晶莹剔透的。 “这里便是你要找的雨林了。” “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正处于雨林之中?” 风潋潋有些想不明白,齐昭明明说找不到雨林的入口啊,为什么夜卿酒却轻而易举的带着他们走了进来。 夜卿酒看出了她的疑惑,“这只是雨林外,目前还没有找到入口进入。” 原来是这样! 风潋潋感叹大自然神奇的同时,也在鄙夷自己的智商。 “你说齐昭他们会不会在这附近?” 正说着呢,就听见有脚步声在向他们靠拢,阿远立刻摆出战斗模式,警惕的看着四周,风潋潋在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后,立马喊道:“阿远,是自己人。” 来者正是齐昭,他身后还跟着此次参与行动的暗室中的人。 大概是齐昭跟他们吩咐过了,这群人见到风潋潋仿佛是陌生人一般,让本来提心吊胆,生怕在夜卿酒面前暴露的她瞬间放松下来。 虽然风潋潋猜测夜卿酒对于她的事情早就清楚了,但是只要没到点破的时候,她便还是隐瞒的好。 “宸王殿下,”齐昭先是给夜卿酒打了招呼,然后转身便问道:“潋潋,你怎么才来?这二位又是谁?” 风潋潋简单的做了以下介绍,“齐昭,我们的事情似乎被人知道了,有人正在阻止。” 说罢,便将记号消失的事情也同齐昭一并讲了。 齐昭道:“我确实在小镇上给你留了记号的,若是你一个都没有找到,想来真的如你所说,有人知道了我们的行动,看来,这件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风潋潋习惯性的准备拍一拍齐昭的肩膀,却看见一旁的男人阴森森的盯着他,很不自然的收回了自己的手,“放心,我既然来了,就一定会帮你把君子剑的事情查清楚。你看,我还把王爷给你带来了呢,你不是说想让王爷帮你吗?” 齐昭茫然的抬头看向风潋潋,他之前确实想着小镇的事情非人力所为,想借助夜卿酒通神的力量帮忙查一查,可眼前这个女孩却说王爷身子不适,不能远行,他便将这个想法作废了。 这一次,两个人兵分两路之前,他知道风潋潋是去找夜卿酒的,但是他没想到的是居然将夜卿酒给带了过来。 230、万血阵再现 风潋潋不停地给齐昭使眼色,让他认同自己的说法,两个人毕竟还是有点默契的,即使齐昭不知道风潋潋到底想干什么,但还是顺着她的说辞接了下去,“对,我之前怀疑小镇上出现了一些不可抗力,我们肉眼凡胎看不出来,还是想请王爷看看,为什么小镇一夜之间无一生还……” 风潋潋赞许的看着齐昭,他果然表达出了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 夜卿酒并没有要回答齐昭的意思,“你若想问什么直接问就是,别人没有资格询问本王!”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风潋潋似乎总是知道怎么样激将夜卿酒才能达到自己的目的。 “王爷,潋潋就是想知道小镇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夜卿酒不会撒谎,他要么选择不说,既然说了那就一定是真话。 “万血阵……或者说是更高级的万血阵……” 轰…… 风潋潋听到这三个字只感觉晴天一阵霹雳,打得她措手不及…… 万血阵、雪云、云隐殇、宁未央、夜卿酒、风潋潋…… 莫名其妙的,他们这些人又联系到了一起。 其他人或许不知道万血阵是什么,但是经过宁未央记忆洗礼的风潋潋可是清楚的很。 摸了摸手指上的戒子,风潋潋沉声问道:“你确定吗?” 夜卿酒反问道:“对于万血阵,你知道多少?” “所有……” 夜卿酒低声浅笑了一下,“你不可能想起所有的,不然今天我可能不会站在这里。” 风潋潋当然没有想起所有,至少宁未央大婚之后的事情她是一概不知,不过夜卿酒的话是什么意思? 到底发生了什么会让她狠心不管夜卿酒的妖毒? 两个人之间这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只因为一段残缺的记忆就会彻底断开? 这些都是风潋潋渴望知道,却也明白她是不可能从夜卿酒嘴中了解真相的。 之前还在想为什么夜卿酒不想告诉她,现在联想一下,大概是如果她拥有了属于宁未央全部的记忆,两个人便只能分道扬镳了。 风潋潋努了努嘴,“至少关于万血阵,我了解的程度已经够了。” 两个人的对话让在场所有人都不明所以。 方晓晓是个典型的好奇宝宝,“风姐姐,什么是万血阵?” 风潋潋并不想让他们参与到妖魔的世界中去,所以简而化之的解释道:“万血阵是一种通过人的精血开启的阵法,此法甚为残忍,会让人在不知不觉深陷其中,等到发现时便已经逃不出去,只能等死了。依照王爷的意思,想必这个小镇上曾经有人使用了这个阵法,才导致村民一夜之间无一生还。” “可恶……”齐昭的理解力很强,听完风潋潋所说,一拳打在了旁边的大树上,“这世上还有这么丧心病狂的人……” 风潋潋也感叹到:“这小镇没有修仙门派护着,若不然,还能……有人通个信……就像当初一样……” 方晓晓问道:“风姐姐,你以前也经历过这个什么万血阵吗?” 风潋潋摇摇头。 记忆中的经历算什么经历。 齐昭突然说道:“我对阵法倒是颇有些研究,既然是阵,那就一定有阵眼,你说我们找到阵眼,会不会就能找到幕后操纵这一切的人!” 夜卿酒道:“阵法早就撤离了,不然你以为你们还能好好的在这里蹦跶!” 风潋潋自然知道夜卿酒说的对,如果万血阵为撤,那么从他们进入小镇的那一刻起便算是入阵,又怎么能到雨林这边来。 齐昭又是一拳砸在大树上,“当真是没有办法了,小镇上的人都白死了吗?设置万血阵的人到底想干嘛!” 风潋潋思忖了片刻,“或许雨林后面的人能给我们答案。所以现在当务之急便是找到入口。” 方晓晓跟阿远虽然对于他们所说的人或事一概不知,但耐不住好奇啊,也想进去一探究竟,所以当风潋潋让他们回到小镇上等着的时候,方晓晓一口拒绝了。 “风姐姐,既然前路危险,那么我就要跟着你,说不定关键时刻还能保护你呢,喊了你一声姐姐,那我就要对你负责的!” 风潋潋一直知道方晓晓身边并没有什么兄弟姐妹,小小年纪常年混迹商场,缺少了必要的温暖,她还记得之前两个人晚间聊天的时候,方晓晓拉着风潋潋的手说道:“风姐姐,你知道为什么我会喊你这一声姐姐吗?” 风潋潋笑道:“难道不是因为我给你讲夜卿酒的事情。” 方晓晓头一扬,“才不是,是因为你是第一个给我讲故事的人!” 那个时候风潋潋便知道,在方晓晓的人生中,她似乎除了钱什么都没有。 虽有一个父亲,可看方晓晓回到家中并无迎接的态度也知道,父女二人几乎没什么交集。 风潋潋摸了摸方晓晓的头,“晓晓,既然你要跟着,那姐姐跟你约法三章,凡事要听我的,不准擅作主张,不准东摸西碰,不准四处乱跑。” “好……”方晓晓头点的跟拨浪鼓似的。 接下来便是一群人在四周探索着雨林的入口,而夜卿酒却找了一处干净而舒适的地方仰躺着,似乎在享受雨林的风光。 风潋潋走到齐昭身边,“你们到这边之后都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吗?” 齐昭摇摇头,“这个地方很邪门,似乎是被人控制着,我们一直在等有人从里面出来,却发现半个人影都没了。” “会不会雨林里面根本没人?” “不可能。”齐昭斩钉截铁的说道:“我们这群人亲眼看着人进去的,每天寸步不离的守着,怎么可能没有人!” “你之前说那人是云哥哥,若那人真的是云隐殇……”风潋潋拿出剑穗递到齐昭面前,“我倒是有个法子能帮我们找到入口。” 齐昭看了看她手中的东西,一时间竟难以言说,“潋潋,若是……” “若是,那不是更好,正好我们能找到入口,也能当面找他问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231、剑穗的气息 没给齐昭接下来说话的时间,风潋潋蹲在地上捡了一根树枝走到夜卿酒那里,用树枝轻轻戳了戳躺着的人,“王爷,潋潋有件事情想要求你,还请你帮帮忙!” “如果你要我帮你找入口,那么不必说了,如果我能找到,还会等到现在?”夜卿酒眼神都没带飘一下,直勾勾的望着天空。 风潋潋道:“之前你当然没有办法,现在这不是有我吗!” 风潋潋拿出那枚剑穗在夜卿酒面前晃动着,“这是从前我送给云……隐殇的……” 夜卿酒的眸子瞬间投射过来,一把拽过那枚剑穗,风潋潋眼见着这个男子似乎很生气的想要摔掉那东西,立马呈现出八爪鱼的姿势将仰躺在地上的夜卿酒压在身下。“夜卿酒,你敢……” 现在两个人的姿势颇有些…… 方晓晓刚好过来找风潋潋,看见眼前的情形立马喊道:“风姐姐……” 阿远眼疾手快的捂住方晓晓的眼睛,“非礼勿视,主家,我们去那边看看。” 阿远不顾方晓晓的反对,连背带抱的将她带离了风潋潋的案发现场。 齐昭老远也看到了这一幕,急忙拦下了准备往这边走来的所有人,“你们去那边看看。” 众人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也要听从命令。 风潋潋很是满意这些人的识时务,不然总觉得这张老脸丢大发了。 反正现在没人,她今天就算是用尽手段,也要让夜卿酒帮她找到入口。 反观现下被压倒在地的那个人,脸上闪过一丝不明显的红晕,眼神有些闪躲,“潋潋,起身!” 风潋潋怎么会起身呢?她笑嘻嘻的看着身下的人说道:“王爷,从前你强迫我的时候,没见你这么纯情啊,怎么今天如此这般就害羞了呢!” “潋潋,你这样不成体统,这么多人。” “哈哈,王爷现在跟我说体统,你要知道从你带我离开风家之时,我便已经没了体统!”风潋潋说罢,还就势在夜卿酒的胸前打了一拳,“夜卿酒,不准摔剑穗,听到没有。” 看似威胁,其实一点狠意都没有。 夜卿酒道:“你居然还送别的男人东西!” 某一瞬间,风潋潋觉得吃醋的夜卿酒居然有一丝的可爱,“我难道不应该送吗?那个时候我可是爱慕他的。” “那你什么时候爱慕我?” 风潋潋被夜卿酒的话堵了。 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回? 本来以为今生绝不可能。 若放在从前,夜卿酒这般问她,她绝对嗤之以鼻,呵斥夜卿酒做梦。 但现在呢? 或许早就爱慕了吧! 风潋潋一想到这些就有些心烦了。 翻了身从一旁站起身来,顺手扯过夜卿酒拽着的那枚剑穗,幽幽的说道:“夜卿酒,你有时候真的很讨厌!” 夜卿酒也站了起来,深深的望进了风潋潋的眼中,“潋潋,我再问你一次,云隐殇的事情你是不是非要管?” 风潋潋道:“对,如果不弄清他的事情,我不仅对不起他,也对不起齐昭。” 沉默了许久,夜卿酒道:“这一次,我帮你。” 风潋潋一听,自然喜出望外。“谢谢。” 风潋潋将自己如何利用剑穗找到入口的想法说了出来,“夜卿酒,你用术法能不能追寻气味?这剑穗云隐殇用了五年,想来算是他的贴心之物了,如果能够通过剑穗追寻属于他的气味,说不定我们就找到了入口。” 夜卿酒抿抿唇,“潋潋,你知道你的这个方法是建立在什么的基础上吗?” 风潋潋戚戚的笑着,“自然。” 这个方法便是建立在她认定了云隐殇一定在雨林深处。 风潋潋接着说道:“可是也是证明他最好的办法不是吗?如果我们通过这个方法找不到入口,那不是就说明云……隐殇跟这件事情毫无关系吗?” “你就这般信任我。”夜卿酒说道:“我可是天界之人,稍稍动动手脚,就能让他变得跟这些事情都有关系。” 风潋潋道:“你不屑于做这些事情。夜卿酒,从前或许我还会觉得你是一个恶魔,一个不顾他人意愿的卑鄙小人,但现在不会了,你担得起天界第一公子的称号。” 夜卿酒听罢,浅浅的笑了。“这还是你第一次认可我。” 坦坦荡荡,这才是夜卿酒的行事风格。 或许风潋潋不知道为什么当年夜卿酒闯入风家将她带走,不顾她的想法将她带在身边,但是当所有的真相一点点的浮出水面,风潋潋便觉得有些事情也没有那么重要。 夜卿酒接着说道:“你说的方法确实可行,但我不能确保一定会成功,你知道的,因为妖毒在侵蚀我体内的灵力,我能使用的术法有限。” 风潋潋点头,“尽力而为就好,若实在不行,我们再想办法,你千万不要勉强。” 她现在只想尽快解开眼前所有的事情,找到云隐殇,给自己一个交代,也给夜卿酒一个交代。 只见夜卿酒将风潋潋手中的剑穗抛到半空中,然后双手不知道捏了一个什么诀,剑穗四周开始慢慢的凝聚着各种颜色的气息,最终变成一种黄色,那黄色的气息在剑穗周围萦绕,然后便朝着一个方向飘去。 风潋潋跟着这股子黄气一路小跑着,直到黄气停留在一棵参天大树前久久徘徊,不肯离去。 风潋潋大声的喊道:“齐昭,快带人过来。” 闻声赶来的众人好奇这突然出现的黄气。 齐昭道:“潋潋,你是发现什么了?” “这里有古怪。”风潋潋看了看围过来的人,竟然没有发现夜卿酒的身影,急忙抛下一句话就往方才的地方跑去。 众人不明所以。 只有齐昭知道这个女孩要去干什么。 “你们在这黄气四周看看,有什么发现立马汇报。” 齐昭出声阻止了众人的好奇。 风潋潋跑过去的时候,正看到夜卿酒单膝跪倒在地,喉间吐出一口血来。 连忙拿出怀中的巾帕替他擦拭,“夜卿酒,你怎么样?” “还好,死不了。” 风潋潋扶他站起来,“对不起,若不是实在没有办法,不会让你出手的。” 夜卿酒道:“我很开心,你能在关键时刻想到我。” 232、夜卿酒的局 风潋潋知道这是夜卿酒的真心话,也知道他说这些是在安慰自己。 因为若放到以前,夜卿酒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这样的话来的。 这一刻,风潋潋觉得自己是个糟糕透了的坏女人,一边享受着夜卿酒对自己的好,一边还在为云隐殇的事情费心费力。 或许夜卿酒只是为了宁未央的那一段记忆,但真正收好的不还是她风潋潋吗? 地上的血呈现着暗红色,说明夜卿酒的身子在妖毒的侵蚀下损伤严重。 可即便是这样,夜卿酒也不会跟她说一句痛苦的话。 之前夜慕白说得对,夜卿酒就应该多说说,让自己心疼,好给这个傻子更多的关爱。 可她也知道,属于夜卿酒的自尊让他不会做这些。 就连当初在西山客的那出苦情戏,若不是夜慕白上了他的身,估计夜卿酒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的吧! 风潋潋眨了眨眼睛,搀扶着夜卿酒往人多的地方走去。 方晓晓见他们走过来,急忙迎了上去,“风姐姐,殿下这是怎么了,看起来比方才虚弱了很多,你刚刚是不是欺负他了。” 风潋潋笑了笑。 方晓晓接着说道:“刚才阿远还捂住我的眼睛不让我看,你一定是欺负殿下了。殿下这么好的人,你怎么忍心欺负呢?” “他确实很好。”风潋潋抬头看了看身边的人。 方晓晓一听就更不想善罢甘休了,“那你还欺负他,你看殿下多可怜啊,站都站不稳了,都还要靠着你。” 风潋潋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个时候居然能听到夜卿酒的声音。 “本王乐意让潋潋欺负,若不这样,她怎么会心甘情愿的搀扶本王。”夜卿酒勾了勾唇。 听到夜卿酒的话,方晓晓开心极了,这算是他们相处这么长时间以来,夜卿酒第一次跟他好言好语的说话。 她开心的抱住阿远的胳膊,“阿远你听,王爷居然对着我笑了。” 阿远:那明明是对着风姑娘笑的好吗?不过,主家开心就好。 风潋潋将夜卿酒扶着走到齐昭身边,那里也是那团黄气的聚集之地。“有没有什么发现?” 齐昭摇了摇头,“暂时没有。” 风潋潋有着半分失落。“王爷,这法子是不是行不通?” 夜卿酒道:“让开。” 风潋潋不解,“你准备做什么?” “入口就在这棵树后面。” “什么!”风潋潋绕着这棵大树转了一圈,什么都没有发现。 这是一棵看起来很有年代感的古树,它的枝干足有六七人合抱那么粗,周围还延伸出各种碗口粗形状的分支来,一部分垂在地上,然后扎进泥土里,另一部分不规则的向上生长着,枝干上的树叶密密麻麻的,阳光很难从它们的缝隙中渗透下来,以至于这课古树的周围显得十分潮湿。 除了比周围的树更加古老、更加高大些,风潋潋看不出它有什么不同,这里又怎么会有入口。 夜卿酒道:“有人在入口处设置了障眼法,以至于我们一直找不到,待我破开这层障碍,你们就能继续前行了。” 夜卿酒说罢,手上的动作已经开始了。 风潋潋直接将他拦下,“你别用术法了,既然知道入口就在这树后面,我们将它劈开就是了。” “好暴力。”方晓晓嘻嘻的笑着,“不过,晓晓喜欢。长这么大,还没劈过这么高的树呢!” 齐昭立马说道:“潋潋,那你们在这里稍事休息,我们去镇上找些砍刀、斧头什么的,劈开这棵大树估计得费一番功夫。” 风潋潋低下了头,“辛苦你们了。” 明明夜卿酒动动手就可以解决的事情,他们可能得使出很多力气。 风潋潋为了夜卿酒的身子,只能委屈齐昭他们了。 齐昭笑道:“跟我客气什么,你追寻的不也是我想知道的吗?” 说罢,齐昭带了一部分人离开。 风潋潋就带着夜卿酒找了一处干净的地方休息。 夜卿酒道:“你终究还是心疼我了。” 风潋潋捡了根树枝在地上不知道画着什么,“对,我心疼你。夜卿酒,你难道不值得我心疼吗?” “不值得。”夜卿酒轻声说道,“若有一天你知道我违背你意愿做了什么,你一定会觉得我罪该万死,只是我自私的想着,那一天千万不要到来。” “所以你宁死也不想我为你缓解寒症?因为缓解寒症之后我就会慢慢的接收宁未央的记忆!” 风潋潋幽幽出口的一句话让夜卿酒的瞳孔有着明显的收紧,“看来什么都瞒不过你。” “原来真的是这样!” 风潋潋一直有猜测,为什么夜卿酒要在寒症发作之前赶走她。 联系之前夜卿酒寒症发作之时,自己的状态,以及方才夜卿酒的一些话,风潋潋不难得出这个结论。 顿了顿,夜卿酒道:“所以,你能不能不要管我的寒症。” “你这是在求我吗?” “求你……” 风潋潋:“……” 夜卿酒这么骄傲的人到底是为了隐瞒她什么,才会说出“求你”这两个字来。 风潋潋有些不忍心拒绝他这个无礼的请求,“如果你的妖毒解了,我便答应你不再插手寒症的事情。” 妖毒解了,即便是寒症发作,也不至于会要了他的命,只不过是多受些苦。 夜卿酒眼睛微微闭了,复又睁开,方才的忧伤俨然消失殆尽,“记得你说的话!” 说罢,夜卿酒的右手手掌向上一翻,手中出现了一个瓷器的小瓶子。 “这是什么?”风潋潋不解。 “妖毒的解药。” “……” 夜卿酒说道:“还记得之前在方府的小楼台吗?明晨过来了,这是他给我的。” 风潋潋深呼吸,忍住自己发火的冲动,“所以,你早就拿到解药了。” “沈均和出事,风细细不会不管,既然要管,就会求助于红玉,所以我让顾斐他们时刻监视着风细细,自然就找到了红玉的下落,解药就到手了。” 风潋潋一拍脑门,她怎么没想到呢! 不过这夜卿酒既然早有算计,当真是可恶极了。 还在蜘蛛的事情上摆了她一道,让她心甘情愿的带着他一路到小镇。 233、古树成精 风潋潋龇牙咧嘴,“那红玉呢?” “跑了。”夜卿酒道:“顾斐他们不便伤人,而风细细好像看出这一点,一直护着红玉,这才让她有了机会,逃走了。” “风细细呢?” 她收下血玉便是答应了风守正会留这个姐姐一命,如果此番牵扯进沈均和的事情里,会不会受到什么牵连,风潋潋有些担心。 “放心,若你不回京都,谁都不会动她。” 风潋潋道:“呵,你倒是了解我在想什么,那王爷不妨想想,现在我想干什么!” “此番设计你,是我不对,但若不是你想同我诀别,我也不会出此下策。潋潋,我说过,你是逃不开的!”说罢,一把将风潋潋揽入自己的怀中。 风潋潋现在不仅生气这个人这番设局,更生气的是居然诱导她说出再不管他寒症的话来。 那她该怎么去了解真相。 风潋潋一拳捶在夜卿酒的胸口,“夜卿酒,你从离开京都开始就一直算计我,良心不会痛吗?” “潋潋,这世上所有的痛苦都没有你离开我的时候痛。” 寒症也不过如此。 风潋潋接着说道:“那你当初还要赶我出府?” “那个时候我以为我快死了。如果我死了,那么死之前我也想要你痛快一回。” 风潋潋又捶了他一拳,“你以为我在那样的情况下离开你就会快乐吗?夜卿酒,为什么你总是这般擅自替我做主。” 夜卿酒浅浅的笑着,“或许从一开始便注定了,我一定是一个擅自给你做决定的人!” 风潋潋以为他的这句话是说擅自将她带离风家。 却突然想到之前在西山客门前,夜卿酒也说过一次擅自。 未经你允许,擅自带你入世! 夜卿酒,你究竟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风潋潋知道自己再问下去,夜卿酒也不会告诉她什么,如果她想知道答案,就只能靠自己去探索了。 恰好这个时候,齐昭带出去的人都回来了,手上拿着各种各样的工具。 风潋潋看着齐昭手上的物件不禁笑出声来,“我们不是要砍树么?你这是什么东西?” 齐昭道:“菜刀。” “我知道是菜刀,所以你要用菜刀砍树。” “这个镇上能搜的都搜了,镇子太小,估计也不怎么砍树,没什么工具,就几把斧子和菜刀能用了。” 风潋潋扶了扶额,这样下去还不知道能砍到猴年马月去呢,尤其是那棵古树还大得很。 但是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看了看身边的夜卿酒,然后解下腰间的织羽绳,一头绑住夜卿酒的两只手,一头绑在一棵树上,“王爷,砍树这样的小事都不劳烦您了,小的们来便好,你就在这里好生休息休息。” 夜卿酒任凭她将自己捆住,嘴角向上扬了扬,没有说话。 风潋潋气势磅礴的大吼一声,“兄弟们,来吧!” 方晓晓赶紧十足的在工具里选了一把趁手的斧子,第一个冲向了古树。 一斧子下去,古树纹丝未动。 大家都纷纷上前去,做好了长时间跟树打交道的准备。 你一下我一下,大家砍得是越来越起劲,古树慢慢的显出一道裂缝来。 风潋潋已经累得满头大汗了,却在看到这道裂痕是瞬间燃起来希望,“加油,只要我们将树砍了,就马上能进入雨林。” 说罢,又准备狠劈下去,却在这时听见了一道声音。 这声音苍老而雄浑,像极了从远古而来,充满着沧桑之感。 “住手,快住手?” 方晓晓停了下来,问道:“风姐姐,刚刚谁在说话?” 风潋潋环视了四周的人,大家纷纷表示不是自己。 “幻听吧,没有人说话,我们接着砍。” 风潋潋的手刚一扬起,那声音瞬间就响了起来,“住手,你们再这样砍下去,老朽就要没气了。” 方晓晓听了一会儿,兴奋的叫了起来,“风姐姐,风姐姐,是这棵古树在说话耶!是古树!” “正是老朽,请各位手下留情,不要再砍了。” 声音正是从古树那里发出来的。 这时候,那群跟着齐昭过来的人哪里见过这阵势,纷纷叫嚷道:“古树成精了,是妖怪啊!” 这群人吓得扔掉了手中的工具,四下乱窜。 夜卿酒只是往这边看了一眼,似乎并不担心,好似他早就知道似的。 风潋潋大吼,“怕什么,我们可是有宸王殿下的,还会怕区区一个妖怪!” 有人战战兢兢的说道:“虽然宸王殿下是通神之人,但到底不是神。” 风潋潋差点脱口而出,谁说不是神,人家不光是龙族之人,更是魔界之尊。 想了想,风潋潋还是没有说出来。 因为夜卿酒的身份不便让别人知晓,只能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这样吧,你们要是怕,先去小镇上等我们,把这里的事情解决好了,就让齐昭带你们回去。” 风潋潋并不责怪他们的胆小怕事,毕竟一棵古树会说话,任谁都会害怕的。 不过这样也好,他们走了,有些事情做起来更方便。 那群人一听,纷纷点头,还有几个有些踯躅的,却也在听到古树的下句话时,撒了腿的跑了。 除了方晓晓那个不经人间事的天真少女,她此刻还在古树的身上各种摩挲呢,阿远一边害怕着,一边还在拉扯着方晓晓远离。 古树对于有方晓晓这么个小姑娘不停摸自己显然很生气,“往哪摸呢!” 可方晓晓不仅没害怕,反而摸得更加欢快,“都说树皮很粗糙,可我摸着你这皮,觉得好舒服啊!老头,要不你将这身皮卖给我,多少钱我都出得起!” 古树瞬间不想同这姑娘说话了。 风潋潋手中握着斧头,一脸严肃的问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拦着我们不让进?” 齐昭本身也有些害怕,但见方晓晓直面古树,他觉得自己就算是内心颤抖也必须站在这个女孩的前面。 古树声音苍劲,“你们来砍老朽,还问老朽是谁,不妨先说说,你们到底是何许人也,还从没有人类在我开口之后还能如此淡定的。” “哦?”风潋潋道:“不知道你可曾听过花族小帝姬?” 修炼成精的树木花草应该统归花界管辖。 离了花界管辖的才是妖。 234、潋潋夜未央 “宁未央?”古树很是吃惊,“你怎么知道的?” 风潋潋心中一亮,看来这棵古树不是妖。 “我就是那小帝姬,今日下界来就是想来看一看我花族的子民在人界是如何为非作歹的。” “胡说,”古树大吼道,“整个花族谁不知道我们的小帝姬自三百年前的大婚之日便下落不明,怎么会是你这样一个小丫头,再者说了,小帝姬也不长你这样,看你这面容,哪里及得上我们小帝姬那倾国倾城美貌的一半。” 咦,看来还有些不好骗呢! 风潋潋心中忖度,“本帝姬下界岂能用原貌,那样不会惹得人间骚乱吗?我暂时化身成了人间少女,待事情办完之后,再恢复原貌不迟。” “既然是这样,那老朽问你几个问题,若你回答对了,我才能承认你的身份。” “你说。”风潋潋勾了勾嘴角。 “小帝姬穿的鞋子叫什么?” “飞凤来仪……” “小帝姬要嫁的男子是谁?” “雪云,天族二殿下……” “二殿下曾送给小帝姬可调节温度的东西是什么?” “暖玉,但是被夜卿酒摔碎了。” 古树已经慢慢的相信了,但还是难以置信,“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请问。” “你化身的这个人界少女叫什么?” 风潋潋突然间怔住了,她不明白古树为什么突然问出这样的问题来! “潋潋……” 这个时候,被绑在一旁的夜卿酒突然喊道,“潋潋,将本王松开……” 风潋潋往那边看了一眼,没好气的说道:“等会……” 这个男人真的是关键时候就拆她的台。 她还在想古树这个问题的意义,以便自己对症下药,没想到夜卿酒这个杀千刀的直接捅了出来。 古树发出了沧桑的笑声,“对啦,对啦,你就是我们的小帝姬,你就是我们的小帝姬。老朽恭迎小帝姬重返人间……” 重返……人间…… 什么意思…… 古树看出风潋潋的疑惑,笑道:“老朽在这人界几万年,怎么会看不出人与神的区别,你身上没有一点儿仙气,绝无半分可能是当初的小帝姬,可你居然清楚的记得小帝姬所有的事情,那想来是转世重生了。恭喜小帝姬。” 风潋潋并不拆穿古树的猜测,因为明晨曾确切的告诉过她,她根本不可能是宁未央的转世。 但她要是说这些不过是自己做梦梦到的,那岂不是打脸自己方才信誓旦旦说自己是宁未央的事情。 只不过有些好奇的是,为什么古树能通过最后一个问题来确认自己的身份。 “您这最后一个问题?” 古树似乎是在回忆,声音有些颤抖,“当年小帝姬来人间的时候,很是喜欢这片雨林,与我也算是忘年之交,她跟我说了很多自己的事情,因为时间太久远了,有些记得不是很清楚了,只有一件我记得最是清楚,便是她大婚前几日,小帝姬一脸忧伤的靠在我身上……” 古树顿了顿,接着说道:“小帝姬似乎有些犹豫,她说自己不好,明明要嫁给二殿下了,心中却突然有了一个人的身影,怎么也挥之不去……” “是……夜卿酒……” 风潋潋听着古树的讲话,仿佛当年靠在它身上的正是自己。 古树道:“对,就是魔界之尊。因为他的出现,小帝姬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坏女人,她不喜欢这种感觉。她说一个人怎么可以同时喜欢两个人呢!她说这一世既以托付于二殿下,便只能辜负魔尊了,若有下一世,她一定要爱上魔尊,来偿还这一世魔尊对她的情意。” 风潋潋呵呵的笑着。 她突然更加的心疼夜卿酒,到底是怎样的情意让宁未央愿意托付下一世。 或许她的梦境并不完整,宁未央跟夜卿酒之间还发生了更多她不知道的事情,但……这些跟她,似乎也没有多大关系了。 她答应过夜卿酒不再探究隐藏在寒症里的秘密。 古树又说道:“我当时想调节小帝姬的忧伤,便随口问道:若你转世了,想要叫什么?小帝姬道:潋潋,我就叫潋潋好了。潋潋夜未央……” 潋潋夜未央…… 这是风潋潋最熟悉的诗。 “后面呢?” 古树疑惑道:“什么后面?” “这首诗不是应该还有后面吗?” “可小帝姬当然就说了这一句,哪里还有什么后面,自那之后我就再也没听到她的消息了。” 不对,风潋潋只觉得所有的事情都不对,明明后面还有的。 潋潋夜未央,月雾松桧香。 怀人重凄凉,坐蔫云隐殇。 怎么可能没有后面的话。 七八岁的年纪,正值读书写字的时候,可风潋潋怎么都学不好,风守正为她请了很多夫子,都拿她没辙,风守正便说如果她能背出一首完整的古诗,便奖励她一套新衣服。 她总记得第一次见到云隐殇的时候,月华风清的站在风家的大门,风潋潋一下子撞进了他的怀中,后面紧跟的便是风细细。 风细细大喊道:“潋潋,你再不背,就没有新衣服啦!” 小小的风潋潋赖在云隐殇的怀中不肯走,“神仙哥哥,你是来教潋潋背诗的吗?” 云隐殇浅浅一笑,“那你跟我念。” 当时,云隐殇念出的就是这首诗。 不知怎么的,风潋潋只听了一遍就学会了,然后开心的去找风守正炫耀。 谁知新衣服没有,又换来一次训斥。 “什么怀人重凄凉,坐念云隐殇。你这都学的什么!” 风守正看着一旁的云隐殇问道:“这些都是你教的吗?” 云隐殇点头,“至少能背完整了不是?” 风守正吹胡子瞪眼,“就你这水平,也当不了潋潋的夫子,当个护院吧!” 云隐殇欣然接受。 从春秋到冬夏,寒来暑往这么多年,她明明记得的都是这四句,为什么到现在,古树告诉她,这首诗从来只有这一句。 古树见她神情悲切,宽慰道:“纠结这些做什么!这首诗有几句也没有那么重要不是吗?好在你又重生,想来族长他们一定很开心,我这就传讯回无妄山!” 风潋潋急忙道:“不可!” 她是假的。 一棵古树分辨不出来,难道宁未央的二叔还能不知道。 235、雨林入口 那边夜卿酒不知道什么时候解开了织羽绳绑在树上的那一端,一脸寒气的走了过来,“你胆敢将她的讯息传回去半个字,小心本尊烧了你的树根。” “魔……魔……”古树的声音都在颤抖…… 风潋潋道:“魔什么魔……你敢泄露他的身份,小心我也烧了你的树根。” 古树瑟瑟缩缩,它感觉自己似乎得罪了两尊大神! “不敢不敢。关于你们的事情,老朽绝对不多说一个字。” “很好……”夜卿酒低眉再不看它。对着风潋潋说道:“这回可以解开了吗?” 风潋潋边解开织羽绳,边对着古树说道:“既然你知道了我们的身份,那还请你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 古树道:“请说。” “是谁让你守在这里的?你这后面守护的是什么东西?我们如何才能进去?” 古树有些支支吾吾,“这……这……” 风潋潋厉声道:“你应该不想自己成为一棵枯树吧!” 古树依旧不肯说话。 “晓晓,拿火折子来。”风潋潋道。 “风姐姐,这里是雨林,湿气重,一时半会儿也点不着它,不如这样,我们找些枯枝放在周围,这样更容易烧起来。” “好主意。” 阿远连忙往后扯了扯方晓晓,“主家,我们是凡人,千万不要惹怒了这妖怪,不然可吃不消的。” 方晓晓道:“怕什么,我们可是有殿下呢!” 古树一听,似乎是有些害怕了,连忙求饶,“各位尊者,我说,我全说,还请你们留我一命。” “快说。”风潋潋威胁着。 古树吞吞吐吐,“是二殿下……我也不知道这身后有什么,只知道我守在这里已有三百余年。” 三百余年? 那不正是夜卿酒落入凡尘的时候吗?也算得上是宁未央消失不见的时候! 风潋潋疑惑道:“那最近可有人进去?” 古树想着自己已经交代了这么多,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了,“有。” “是雪云?” 古树摇头,“是也不是!” 风潋潋握紧了拳头,试探性的问道:“是不是一个叫做……云隐殇的人?” “他可是二殿下的转世,三百年前过来的时候,吩咐我要守好这片雨林,若日后有人拿着信物来找,让我放他进去,这里面有他想知道的一切。” “什么信物?” “君子剑!” 风潋潋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自己现在在想什么,只觉得头涨得慌。 她该相信云隐殇的,可现在知道的一切都在告诉她,云隐殇并不是她了解的那样! 齐昭一听君子剑,顿时炸了,“君子剑怎么可能是什么信物,那可是我们名剑山庄祖传的宝物!” 风潋潋问道:“你可知你们山庄是什么时间得到君子剑的?” 齐昭仔细回忆着,“听我父亲说,这君子剑大约是他太爷爷的太爷爷偶然之间得到的,具体我也不清楚。” 风潋潋估略了一下,时间似乎也在三百年前。 会有这么凑巧吗?所有的事情都发生在宁未央大婚那个时间点。 而这个时间点正是她的记忆盲区,估计这事除了宁未央自己跟雪云,谁也不知道。 不行,她一定要弄清楚这些事情的背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古树,你告诉我们,怎么进入雨林,我要去见云隐殇,或者说是雪云!” 想来这个时候的云隐殇已经恢复了属于雪云的记忆吧! 只有记起了宁未央,他才将自己放置在夜卿酒身边这么久。 原来,不管在夜卿酒那里,还是在云隐殇那里,自己至始至终都只是宁未央的替代品。 古树有些为难,“二殿下曾经说过,这片雨林除了他谁都不能进,还请小帝姬不要为难老朽。” “分明是你在为难我。”风潋潋道:“雪云瞒着我做了那么多事情,你以为到了现在我还没有权利知道真相吗?” “可,就算知道了真相又如何?”古树顿了顿,“一切都回不到当初了。” “那也该有个交代,不是吗?” 古树道:“小帝姬非要进去?” “非要。”风潋潋道:“若你非要阻拦,我只能让他对付你了,想来你也不愿意吧!” 风潋潋炫耀般的将夜卿酒推到古树面前。 虽说夜卿酒不适宜动手,但她敢保证古树都不需要夜卿酒动手就自己投降了。 果不其然,古树见到夜卿酒那一张倾国倾城的脸时,便直接缴械投降了。 之间原本还一片雾蒙蒙的雨林,瞬间便显出一条大道来。 古树道:“小帝姬,沿着这条路一直往里走,你便能见到二殿下了,只是路途艰险,老朽只能送你到这了,希望你多保重。” 风潋潋有些迫不及待,“多谢。关于我的事情,仔细着你的根。” 后面的话显然是威胁古树了。 她只是小小的一届凡人,占用了花族小帝姬的身份本就不应该,要是上面追究下来,那可不得了了。 古树看着这群人走进雨林,再次回归了本态,一切平静下来,仿佛方才什么都没有发生。 走进雨林,方晓晓对于这里面的一切都觉得新奇,东奔西跑的到处摸索,“风姐姐,方才好神奇啊,我们居然能进来。” 风潋潋道:“还不是多亏了王爷,若不是他的面子,那古树才不会让出道来。” “可我怎么听那老头叫你小帝姬,你们之间好多对话我都听不懂。”方晓晓一直是个不懂就问的好孩子。 风潋潋想了想,说道:“我方才唬它呢,之前听说书的讲了关于神仙的一些故事,我便拿来用了,就说自己是花族的小帝姬,这样它不就得听我的命令行事了嘛!” “那老头真笨。” “确实……”风潋潋顺着她的话说下去。“我普普通通一个凡人,怎么可能是神仙。” 方晓晓勾住风潋潋的胳膊,“才不是,风姐姐就像是一个仙子,说不定天上那些仙子还比不过姐姐呢!” 风潋潋被她逗笑了。 他们打打闹闹的往雨林深处走去,越走风潋潋便越有一种不好的感觉涌上心头。 林中静悄悄的,似乎除了他们走路的声音,连一点儿的虫鸟声都没有,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236、离瞳大人 “大家停一下。”风潋潋道:“你们有没有觉得那里不舒服?” 众人齐齐摇头。 齐昭道:“似乎这一路上都十分平静,也没有什么危险。我在想会不会是云公子知道你要来,特意遣散了所有的机关,等你呢!” 风潋潋在思考着齐昭这句话的可能性。 方晓晓道:“姐姐,你跟那云公子到底是什么关系啊,我们为什么一定要去找他?那你找到他了,就不要殿下了吗?如果你不要了,能不能把殿下给晓晓?” 方晓晓不了解事情的始末,只是单纯的想跟在风潋潋跟夜卿酒身边。 但是她方才说的那番话却是彻底打乱了风潋潋的思绪。 风潋潋的眼眸中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她伸手摸了摸方晓晓的头,“晓晓,王爷从来都不是我的,他要去哪里,姐姐说了也不算的。” 方晓晓天真的说道:“可我不敢问殿下,要不姐姐帮我问问,殿下愿不愿意跟我回扬州。” 当然不愿意。 风潋潋不用问都知道夜卿酒的答案。 可是她又不忍心毁了方晓晓此刻充满希冀的天真脸庞。 “晓晓,姐姐也不敢问啊!” 方晓晓耷拉着脑袋,“嗯,殿下有时候很凶,我们还是不要问好了。” 夜卿酒虽然离他们有两步的距离,但他们之间的对话可是听得一清二楚,不由得勾了勾嘴角。 忽然间,雨林里起了一阵阴风,似乎有这么东西正在高速的朝着他们这边冲撞过来。 夜卿酒本能的闪身站在风潋潋的身前,“推到我身后来。” 风潋潋护住方晓晓,却没有如夜卿酒说的那般站在他的身后,而是拉扯着他的衣袖退到了一棵大树身后。 “大家找地方躲起来。” 齐昭跟阿远两个人也分别找地方藏身。 风潋潋低声对夜卿酒说道:“王爷,我知道你从来不会逃,但这一次请你听我的,好好的躲在这里。有些事情我必须弄清楚的。” 夜卿酒眸光闪了闪,最终没再说什么! 片刻的功夫,他们方才站的地方出现了一头巨大的猛兽,那猛兽体型十分庞大,额前有两根柱子粗的触角,似乎是在帮它探路,两只眼睛浑浊的很,眼珠子骨碌碌的转,看起来十分的渗人。 阿远跟齐昭那里见过这样的东西,即便他们武功高强,可还是抵不过内心的恐惧,齐昭还好一点,在风潋潋的示意下死命的捂住了自己即将尖叫出声的嘴。 眼见着阿远控住不住,齐昭稳准狠的将他敲晕了。 本来风潋潋还担心方晓晓接受不了,却发现这丫头似乎不知道害怕为何物,满眼都是探究,似乎要是没有风潋潋拽住她,她这会子已经能骑到那猛兽的身上去。 只见那猛兽探寻了一番,什么都没有感受到,便有些推头丧气。 转瞬便化作一个娇俏的男子,穿着一身粉嫩,翘着兰花指,捻着额前的两缕发丝。 这前后变化着实有些悬殊,妖怪都是这幅样貌吗? 要不是这一切都发生在眼前,风潋潋简直不敢相信。 眼看着这娇俏男子准备离开,风潋潋纵身跳了出去,“你是在找我吗?” 娇俏男子转身,面露凶光,“你是谁?” 风潋潋佯装害怕,捂着自己的胸口说道:“你这样,人家好怕怕啦,明明长得这样俊俏,又何必故作凶狠,你这样下去是找不到媳妇的。” 那娇俏男子一听,瞬间大怒,“你竟敢说我长得俊俏,简直是找死。” 风潋潋蒙了,怎么会有人,你夸他好看,他还生气的。 到底是不同的物种,喜好都跟别人不一样。 眼见着娇俏男子似要变身,风潋潋连忙从腰间解下织羽绳,那织羽绳似乎很懂风潋潋的想法,一溜烟就将娇俏男子五花大绑了。 娇俏男子还没有反应过来现在是怎么回事,就发现自己落入别人的手中。“你这个女人,竟然敢绑我,小心我吃了你。” 风潋潋笑嘻嘻的走过去,扯了扯他额前的两缕发丝,“你都这样了,还怎么吃了我。织羽绳听过吧,你越动,它便捆得越紧,不信,你试试。” 娇俏男子不信邪,想要挣脱开,却发现真如这个女人所说。 只不过这根织羽绳怎么会在这个女人的手中。“你到底是谁,怎么会有织羽绳?” “我啊!”风潋潋卖了一个关子,“你带我去找云隐殇,我便告诉你我是谁!” 俊俏男子头一偏,“我不知道你说的是谁!” 这个时候躲在树后面的人都走了过来。 阿远还在昏迷着,齐昭虽然身子有些发抖,脸色有些苍白,但是还是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方晓晓走过去扯了扯俊俏男子的衣服,“风姐姐,他这衣服质地好好哦,晓晓可不可以将它扒下来。” 风潋潋:“……” 这个姑娘不是想扒皮,就是想扒衣服。 “晓晓,这衣服粉嫩粉嫩的,丑死了,还是不要了吧!” “风姐姐说得对,丑死了。” 俊俏男子见又出来了这么多人,还谈论着要扒自己的衣服,龇牙咧嘴,“你们这群人族,竟敢冒离瞳大人,小心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你叫离瞳?”风潋潋问道。 “你还不配知道本大人的名字。” 夜卿酒适时出声,吸引了男子的注意,“那本尊可配知道。” 俊俏男子仰头看去,见到夜卿酒的那一刻,竟然花容失色,面部都变得扭曲起来,“你,你,你……你竟然是……是……” 风潋潋看了看夜卿酒。 这个人有这么可怕吗? 居然让对方害怕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方才还傲娇十足的人此刻蔫了吧唧的匍匐在地上。“夜卿酒怎么会在这里?不是中了红玉的毒吗?” 风潋潋笑了起来,“夜卿酒是谁,就红玉那点小伎俩能难住他吗?是你们太高估自己了,还是太小看魔族至尊了。” 末了,风潋潋还加了一句,“所以,你还不准备告诉我你叫什么吗?离瞳……大人……” 俊俏男子没好气的说道:“你都已经知道了,还有什么好问的。” 237、云隐殇出现 风潋潋踢了他一脚,“既然落到本姑娘手中了,就给我老实点,问什么答什么,听到没!” 离瞳本来要对风潋潋的不敬龇牙咧嘴的,却在看到夜卿酒时收了自己的不满,变得乖顺的很。 风潋潋很高兴,“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离瞳不想回答,风潋潋又踢了他一脚,“你要是在这里磨蹭时间,我也不是等不起,不若玩个游戏,你拒绝回答一个问题,我便剪掉你一缕头发,看看你这满头秀发够抵抗多久?” 方晓晓一听玩游戏,十分的积极主动,拿出随身携带的匕首走到离瞳身边蹲下来,“风姐姐,你快问吧,我代你动手!” 离瞳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落到两个凡人手中,有些生无可恋。 风潋潋问道:“说,是谁让你来的?” “方才不是这个问题!”离瞳有些生气,他感觉到自己被戏耍了。 风潋潋笑道:“我又没说不可以换问题。” 离瞳气的低下了头。 “晓晓,动手。” 没有阿远在一旁阻拦,方晓晓动手的速度极快,离瞳都还没来得及反应,他的一缕发丝就已经落到了方晓晓的手中。 “风姐姐,他的头发也好柔顺哦,我要带回去。” “你敢!”离瞳凶方晓晓。 方晓晓丝毫没害怕,吐了吐舌头,“我有什么不敢的。” 风潋潋道:“你还是不打算交代吗?” 离瞳脖子一梗,“士可杀不可辱,你还是给我一个痛快!” 风潋潋笑道:“你倒是有骨气,只可惜,本姑娘我从来不喜欢给人痛快,想想之前有个得罪我的妖怪,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似乎是只山鸡,你猜我是怎么对他的?” 离瞳道:“怎么?” 说罢,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被这个女人带着走,似乎有些不争气了。 风潋潋很满意的看着他,“我将那妖怪身上的血肉一点点的割下来,然后让大厨切成丝,再放入油盐以及青椒,一锅烩了,炒出来之后,那肉别提多鲜美。” 方晓晓惊奇,“风姐姐,你居然吃过妖怪的肉,有机会让晓晓也尝尝。” 风潋潋示意她看看地上的人,“如果他今天一直拒绝回答,等把头发剪完了,就可以割血肉了,晚上说不定还能给你加餐,开不开心。” 方晓晓拍手叫好。 离瞳只觉得眼前这两个女人实在是有些变态。 可现在该怎么办? 他可不想自己尸骨无存。 在风潋潋的吓唬下,离瞳终究是妥协了。 “主子让我将你们拦在这里,不准进入雨林。可他没想到魔尊也过来了,我根本拦不住啊!” 风潋潋白了他一眼,“说的好像没有魔尊,我就抓不住你一样!你也不看看绑着你的是什么!” 离瞳受到了一万点的打击。“谁知道你手上居然有织羽绳,这可是我们公主的。” “公主?” 又从哪里冒出这么一号人物。 风潋潋不解的看着夜卿酒,“不是说这是天界的东西吗?怎么不是宁未央的?” 夜卿酒道:“妖族公主。” “妖族……公主……” 风潋潋问道:“那既然是妖族公主的东西,为什么说是天界的,为什么我可以使用?” 离瞳道:“我怎么知道。” 风潋潋偏头,“没问你。” 夜卿酒面对风潋潋质问的眸子,抿了抿嘴唇。 “夜卿酒,我知道你要瞒我一些事情,可是这些应该无关紧要吧,都到这一步了,也没什么必要瞒着,说出来吧!我只是想弄清楚一些事情,不想糊里糊涂的过日子。” 夜卿酒沉声说道:“这件事情我也是最近调查妖族才发现的,花族小帝姬跟妖族公主是亲姐妹!” 轰…… 风潋潋难以置信,“所以你的意思是织羽绳因为相同的血脉,将我认成了妖族公主,所以我才能使用?” “应该是这样!” “可是不对啊,我并不是宁未央,我只不过是有她的记忆。” 风潋潋的这句话就相当于试探了。 若不其然,夜卿酒了解到她的意图之后,便不再说话! 风潋潋又道:“这个问题你可以不回答,但我想知道宁未央跟妖族公主的事情,你应该能告诉我吧!” 这个时候,雨林深处传来了一个人的声音,风潋潋不会听错,那是云隐殇,或者说是雪云的声音。 “既然想知道她们俩的事情,不妨就让我来讲!” 离瞳适时发声,“主子同意你们进去了,给我松绑,我带你们进去。” 风潋潋又踢了离瞳一脚,“松绑……是不可能松绑的,自己站起来。” 离瞳简直委屈的不行。 却碍于夜卿酒的眼神,不得不在前面带路。 方晓晓走到风潋潋的身边,偷偷的问道:“风姐姐,你方才讲的那些也是说书人讲的故事吗?编的真好,殿下还配合你了呢!” 风潋潋道:“对,风姐姐都是骗他们的,所以等下不管发生什么,你都当是在听书,等我们离开这里后,风姐姐带你去听更多的故事。” 方晓晓开心的蹦跶起来。 齐昭背着阿远走了过来,“潋潋,今天发生了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但我看你一点儿都不胆怯,有个问题想问问你。” 风潋潋现转头对方晓晓说道:“晓晓,你去王爷那边,我同齐昭有些话要说。” 方晓晓一副我懂的表情,欢快的跑到夜卿酒那边去了。 风潋潋没想都瞒着齐昭,毕竟这件事情事关君子剑,那么齐昭必定不能置身事外。“之前有些事情确实瞒着你,是因为我觉得跟你无关,没必要将你牵扯进来,但是现在,我必须得告诉你。” 风潋潋显得有些郑重,“夜卿酒是真正的神,同时也是魔界的尊,而我们现在差不多是在妖族的地界,以前总觉得什么神族、妖族、魔族只存在在话本子上,但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这些东西早就渗透进我们的人生,你们名剑山庄的君子剑可能也跟妖族有关。” 风潋潋说完,特意看了看齐昭的表情。 很显然,他很吃惊。 就像当初自己在夜卿酒的书房第一次见到那条黑蛇一般。 风潋潋接着说道:“此去雨林深处,等待我们的不知道还有什么,说不定我们还能揭开更大的秘密,是去是留你自己决定。” 238、爱不自知 齐昭还沉浸在方才的震惊之中,风潋潋给了他时间去思考。 良久,齐昭说道:“潋潋,为了君子剑,我也必须走上这么一遭,我想好了,管它是人是妖,是神是魔,我始终认定的只有你,只要你想去的地方,我都可以陪你去。” 风潋潋拍了拍他的肩膀,像往常一样,“齐昭,那我们就一起为自己讨一个公道吧!” 刚说完,那边离瞳见二人在身后磨磨唧唧的,不悦的说道:“你们这群凡人,离瞳大人亲自给你们带路,你们居然还不赶紧跟上。” 方晓晓笑嘻嘻的说道:“你能给本姑娘带路是你的荣幸,废话太多小心烂舌头!” 离瞳十分傲娇,“小丫头,小心离瞳大人吃了你!” “我们俩还不知道谁吃了谁呢!”方晓晓催动织羽绳,织羽绳瞬间收紧,离瞳难受的哇哇直叫。 “你这个凡人怎么也能使用织羽绳!” “忘了告诉你,这绳子可是我送给风姐姐的!” 离瞳气急败坏,“你们,你们太过分了!要是我们公主醒来,看你们还怎么放肆!” “哦,原来你们公主死了啊!”方晓晓假装抽泣,“那本姑娘可是为她感到庆幸,不然有你这么个属下,她早晚都会被气死!” 眼见着离瞳要暴走,风潋潋急忙说道:“离瞳大人,小姑娘说话你别放在心上,我想你的主人应该还在等着我们吧!” 不知道为什么,风潋潋听到他们提到妖族公主,心中瞬间有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那感觉浅浅的,却有些抓心挠肝。 夜卿酒始终不发一言的时刻警惕在风潋潋身边。 这段路程不算太远,几个人说着说着就走到了一座木屋前。 那木屋似乎已经有些年代了,前面的一些石阶上都布满了青苔,风潋潋提醒道:“大家走路都小心些,有些滑!” 离瞳道:“人类就是麻烦,直接飞过去不就好了。” 说完,他一个转身已经到了木屋门前,对着里面的人躬身说道:“主子,人已经带来了。” 风潋潋听到屋里传来熟悉的声音,“让他们都进来吧!” 风潋潋她们踩着石阶踏进了门。 一道熟悉的月白色背影就这样显现在他们的面前。 风潋潋只觉得这一次再见恍如隔世。 似乎眼前这个人不再是她认识的那个清风朗月般的谪仙人。 她试探性的出声,“云……哥哥……” 那人轻叹着笑了笑,转过身来,“潋潋,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他们之间已经生疏至此了。 风潋潋拿出那枚剑穗在云隐殇面前晃荡,“这剑穗你是故意扔下的吗?” 在来的路上她想了很久,他们是靠着剑穗的指引才来到这里的,真的有那么凑巧吗? 云隐殇道:“你就当是如此吧!” 风潋潋面对他此刻的云淡风轻有些绝望,云隐殇此刻的神态像极了她梦中雪云对待宁未央的时候,总是那样不轻不重,让人捉摸不透。 “既然这样,那你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恢复雪云的记忆的!又或者说你为什么要引我们过来!” 云隐殇笑了笑,“看来你知道的比我想象中的多,我以为宸王殿下能够拦住你的,没想到你还是站在了他那边!” 风潋潋道:“那你可知道这些日子我经历了什么!云……隐殇,你现在有什么资格来管我。” “我确实没有资格了,从恢复雪云记忆的那一刻起,我便没有资格再爱你!潋潋,我心中的有很重要的人要去守护,所以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我都只能负你!” “呵呵!”风潋潋身子抖如筛糠,往后退了两步,要不是夜卿酒在他身后护着,她只怕要撞到那门柱子上去,“云隐殇,前世的事情那是属于宁未央的,你负她与我无关,但今生,你记好了,不是你负我,而是我负了你。我早就爱上了夜卿酒而不自知,却还让你跟我疲于奔命这么多年,说到底,我们谁也不欠谁了!” 说出这句话后,风潋潋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仿佛困扰在心间已久的问题终于得到了答案! 云隐殇隐下了眼中的担忧,“既然如此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你不是想知道关于宁未央跟妖族公主的事情吗?跟我来吧!” 说罢,云隐殇走到一个书柜前,扭动了上面摆放的一个小花瓶,书柜向两边拉开,里面便出现了一个密室。 原来这里别有洞天。 一行人跟着云隐殇走了进去,老远的,风潋潋便看到密室中央摆放着一个十分漂亮的水晶棺,水晶棺的四周摆放着的全部都是或蓝色或紫色的花儿,那花冠钟形,先端五裂,倒垂时像极了南天门上的那口钟。 这花儿在人间根本没见过,但风潋潋总觉得似曾相识。 云隐殇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你且再往前走走。” 风潋潋感觉自己像撞了邪似的,十分听云隐殇的话,一步步走到了水晶棺前。 棺材里面躺了一个美人,这美人一袭红衣,安静的躺着,好像只是睡着了一般。 她的样子她见过。 风潋潋想起来之前梦中的那个女子,依偎在一个男子的怀中,然后一脸娇俏。 那个男子的样貌从见到睡美人的这一刻便已经清晰的印在了她的脑海中,风潋潋现在终于知道,他们便是云隐殇和这个宁未央所谓的姐姐。 风潋潋十分平静,心中似乎没有什么波澜,“她叫什么?” “拂晓……” “拂晓……未央……”风潋潋勾了勾唇,“这名字到真是一对姐妹!” 云隐殇说道:“当年初晨君走得早,你们姐妹的事情知道的人也不多!” 风潋潋依旧勾了勾唇,“这有什么重要的吗?宁未央已经死了,拂晓也躺在这里,而你……云隐殇,哦不,应该唤你二殿下,你现在做的这一切又是在干什么呢?” “不过是让所有的一切都回到原点罢了!潋潋,你以为你跟宁未央之间毫无瓜葛吗?你从来没想过为什么你会拥有未央的记忆!”云隐殇从始至终云淡风轻。 风潋潋刚准备说话,便看到方晓晓拨开她的身子,像是被谁拉了魂似的直直的往拂晓躺的地方走过去。 阿远还在昏睡,不然他一定能注意到自家的主子的。 齐昭反应过来的时候,方晓晓已经到了棺材旁边。 风潋潋想要将她拉扯过来,却发现方晓晓的身上似乎泛起了一层光晕,带着一股力量将她弹开! “晓晓……”风潋潋喊道。 可方晓晓已经感受不到外界的所有,只一心往拂晓身边去! 风潋潋急了,大声质问道:“雪云,这是怎么回事!” “不过是让所有的一切都回到原点,潋潋何必着急,这位姑娘本身就不该存在这世间!” “你这是什么意思!” ( 239、拂晓人魂 风潋潋一边看着方晓晓像着了魔似的一步一步跨进拂晓的水晶棺,一边尝试着上前将她拉扯回来! 雪云淡淡的说道:“这位姑娘是拂晓的人魂,当年一不小心跑了出去,现在不过是感受到宿主的召唤,回归本体罢了!” “你在胡说什么!”风潋潋从离瞳身上抽出织羽绳,想要借用织羽绳的力量将方晓晓拉回来,谁知道这绳子在感受到方晓晓身上的那层光圈时,立马耷拉了下来。 雪云接着说道:“没用的,这织羽绳本身就是拂晓的,又怎么会去伤害拂晓呢!你可知道这织羽绳为什么会出现在方晓晓的身上吗?” “是你安排的?” “可以这么说吧!”雪云顿了顿,“十二年前我感知到拂晓的人魂离体,身子不由自主的便来了这片雨林,在这里我恢复了所有关于雪云的记忆,便开始去寻找君子剑以及消失的人魂!” 雪云本来还准备说下去,但齐昭一听到君子剑就有些控住不住自己,拔出腰间的剑,剑尖直指雪云,“名剑山庄是你屠的!” 雪云扬了扬嘴角,“不是。” “撒谎!”齐昭怒气冲冲,“既然你得到了君子剑,那杀我名剑山庄百余口人的罪魁祸首不是你又是谁!” “十二年前我不过是个七八岁的少年,怎么可能有能力从名剑山庄中夺走君子剑!” “那是谁?” “你父亲!”雪云淡淡的说道! 这个答案齐昭是怎么可能相信呢!“事到如今了,你居然还想着撒谎!” “事到如今了,我又有什么必要撒谎呢!”雪云接着说道:“君子剑本身就是我的佩剑,当年我恢复记忆之时,感知到君子剑的下落,便前往名剑山庄,那个时候觊觎君子剑的江湖人士也不少,我本来是想通过别人的手拿回来,可名剑山庄一般人也不敢强闯,但我又急着进雨林,便想着去同你父亲商量一番,让他将君子剑还与我。” 齐昭道:“君子剑乃我齐家祖传,父亲又怎么可能会给你!” “是啊!”雪云笑了笑,“你父亲见我不过是个少年,便随口打发我,说只要我能打倒他手下十名弟子,便同意我将君子剑带走!” “呵呵,我不过是个七八岁的少年,又怎么可能打得过十名身材魁梧的壮汉,不过片刻的功夫,我便被打得再也翻不了身子,鲜血大概染红了你家门前那块青石板吧!” 雪云回忆当初上名剑山庄拿君子剑的场景,似乎像是在讲别人的故事。 “后来呢!” 风潋潋居然有些心疼当初的那个少年! 雪云看了一眼风潋潋,“后来啊,君子剑感应到了我的血气,从他们齐家的宝库中直接飞了出来,直直飞到我面前,替我挡住了所有的伤害!” “然后你便用君子剑屠了我齐家满门!”齐昭怒吼! 雪云依旧淡然,“我说过,这一切都是你父亲做的!拿到君子剑我便准备离开,谁知道你父亲说什么也不肯,竟然还想要杀了我,君子剑感受到了浓烈的杀气。那个时候我才刚恢复记忆,还无法控制君子剑,脱离掌控的剑就这样杀了所有想要对付我的人!” 齐昭不敢相信这个事情。 他苦苦追寻了这么多年的真相,竟然只是因为一把君子剑,那把被他们齐家当真传家之宝的君子剑! 雪云接着说道:“当年我被贬下凡,将君子剑封印在一座荒山,如果你们齐家不曾因一时贪恋,竟用百人献祭强取君子剑,名剑山庄也不会落得这个下场,说到底,这世间所有的悲剧都不过是因为勉强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罢了。齐家是这样,魔尊是这样,我……也是这样……” 说到最后,雪云竟然笑了,这笑声里夹杂着无尽的凄凉! 风潋潋一边注意着齐昭,生怕他受不了这样的刺激做出什么无法挽救的事情,一方面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方晓晓慢慢的融入拂晓的身子而无能为力! “齐昭……” 齐昭此刻脸上木讷,像是丢了魂一般,踱步往密室外面走去,嘴里还在喃喃着:不可能,不可能…… 风潋潋十分担心,雪云说道:“离瞳,去看着那齐公子,千万不要让他做出什么傻事来!” 离瞳领命出去。 风潋潋嗤之以鼻,“你居然还会担心他!” 雪云只是笑笑,并没有说话! 风潋潋看了看方晓晓即将消失的身形,心中甚是焦急。 这个时候还有谁能救她? 风潋潋并不想管什么拂晓,什么宁未央,她只想要方晓晓,那个说要给她买很多好吃的东西的小姑娘! 她想到了夜卿酒,眸子透亮,仿佛是看到了希望,“夜卿酒,你快救她!” 夜卿酒摇了摇头,“那是人魂,除了天帝无人能控制。” 风潋潋颓败的跌倒在地上,幸亏夜卿酒眼疾手快将她捞入自己的怀中。 风潋潋喃喃自语,“我就不应该带她来的!” 想到这里,风潋潋突然盯着夜卿酒质问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当初我不同意晓晓跟着,是你要去扬州城,是你……如果我们早早的离开,说不定晓晓就会放弃跟着我!” 夜卿酒道:“拂晓的事情我了解的不多,我从一开始便感知到了她身体里的那股人魂,但并不知道是谁的,为了安全起见,才一直将她带着,后来织羽绳出现,我便猜测她与当年的事情有些关联,但我真的没想过她竟是那妖族公主!” 风潋潋知道夜卿酒是不屑于说谎的,可她心中很是难过,为什么他们这些人从不将别人的生命放在眼中! “夜卿酒,晓晓是那么喜欢你,你怎么忍心啊!如果将她留在扬州城,她一定会快快乐乐的生活下去的!” 雪云适时说道:“你可能,这一切都是宿命,不管怎样,她始终都会回到这里的!当年我让人给她送去织羽绳,便是想着有朝一日将她带回来的,不成想她竟然先遇到了你们!” “雪云,你到底想做什么!”风潋潋朝着雪云吼道。 雪云看了看水晶棺中那个睡美人,刚刚吸入人魂的她此刻仿佛重生了一般,居然开始有了均匀的呼吸声! “这么多年来,我唯一的愿望便是让拂晓活过来,为此,我可以不惜一切!” “包括利用我,利用宁未央,利用方晓晓,利用所有你能利用的人……” ( 240、旭峰山真相 脑海中又浮现了之前梦中的那个场景,赤衫女子光脚站立在一片废墟之上,满眼尽是绝望! 那是宁未央,大婚之日的宁未央,她一袭红嫁衣,兴高采烈的想要嫁给自己的云哥哥,到头来却用自己最擅长的术法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雪云面对风潋潋的质问,丝毫不觉得愧疚,“这一切不过是你应该做的,毕竟你跟拂晓可是亲姐妹!当年在旭峰山上,若不是你,拂晓也不会死,平白在莫银湖躺了那么多年!” “我说过我不是宁未央,你不能将她做过的事情算在我头上。你可知道在京都有个叫做风潋潋的姑娘一直在等着那个叫做云隐殇的公子,可最终等到的却是这样的场景!”风潋潋自嘲。 雪云叹道:“看来到了现在这一刻,魔尊依旧是没有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 看着夜卿酒对于自己的敌意,雪云笑道:“魔尊不必如此紧张,当年你带着宁未央离开之后的事情我即便是知晓,也是不会说的,毕竟我可不希望未央爱上你!” 夜卿酒道:“不管你承不承认,她喜欢的一直是我!” 雪云冷笑。 风潋潋完全听不懂这两个人只见的谈话。 “雪云,我跟夜卿酒之间的问题我们自己会解决,但是我跟你之间的事情,你打算如何解决!不管我是不是宁未央,你不觉得你欠我一个解释吗?” “我以为一切都已经很明白的,我一心只想带你离开夜卿酒身边,可每一次逃跑都被带了回去!后来我发现你似乎已经不可能跟我走了,拂晓这边也需要我,我便到了雨林。你难道没有发现,我们每一次逃跑的方向都是雨林这边吗?” 风潋潋回忆了一番,便大彻大悟了。 原来雪云化名云隐殇进到风家的第一天便存了利用自己的心思,可她身上到底有什么值得雪云觊觎呢? “前世,你费尽心思接近宁未央,这一世,你处心积虑的接近我,你要什么?” 雪云道:“你的骨……我跟拂晓之间身份有别,即便她死而复生我们也走不到一起,你跟她是亲姐妹,只有你的灵根才能助她重修仙道。拂晓本也可以是花族最尊贵的帝姬,是你夺走了她的一切!如果没有你,拂晓会回到无妄山,然后我们便能一生相守。可因为你……” 雪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当初初晨君与前妖族公主私定终身,因为那时天妖魔三界并不和平相处,为了不影响花族的地位,初晨君便没有将妖族的事情说与任何人听,后来,初晨君仙逝打得花族措手不及,妖族公主身怀六甲冒着生命危险闯入无妄山,宁兰辞念着她腹中的骨肉便将其留了下来,然后拂晓跟你一前一后降生,妖族公主却因为难产身死无妄山。你到底也是幸运些,生来便具备神格,而拂晓却有着妖族独有的蓝眸,那个时候,花族风雨飘摇,宁兰辞为了不惹闲话,竟然将拂晓送回了妖族,所以无妄山便只留下了你!” 风潋潋知道雪云是一直将她当做宁未央,她也懒得纠正了。“你难道就没有想过,花族长将拂晓送回妖族是为了保护她!毕竟她的异瞳可不好在天界生存。” “呵呵……”雪云嗤笑,“所有的伤害都是以保护的名义。你难以想象拂晓这样一个孤儿是怎么在妖族生存下来的。起初还有些衷心的部下护着,可后来妖族叛乱,拂晓迫不得已流落人界,我便是那个时候遇到了她。” 雪云的面上是难得的柔和,“因为异瞳,她在人界过的并不好,凡人对她指指点点,可即便如此,身怀妖法的她也从没想过要去伤害别人。我们相熟之后,她告诉我关于她的所有的事情,从那刻起,我便下定决心,这个女孩由我来护,我带她重回妖族,夺回了属于她的公主之位,而我便以仙人身份做了妖族的王。那个时候,天妖魔三界在天尊悠姬的协调下已经可以和睦相处了,我想着这样也好,我就能名正言顺的保护拂晓了。” 风潋潋静静的听着拂晓跟雪云之间的故事,她便也知道了那是她早就插不进的二人世界! 雪云接着说道:“谁知天不遂人愿,你的到来打破了我们所有的美好。旭峰山上生长了一株碧落果,每千年才开花结果一次,或许对于别人来说它既是一株普通的植物,可对于拂晓来说就是救命的东西。拂晓跟她娘亲一般体质特殊,若没有碧落果,便会难产,我们本来算好了时间,待她生产那日,碧落果就会成型,她便不会遭受跟她娘亲一般的遭遇。为此,我还派遣了妖族最凶猛的妖兽去镇守,一般人也不会为了一株碧落果与其搏命,可谁知偏偏遇到了你……” 夜卿酒抿唇,“这事与她无关……” “呵呵……”雪云冷笑,“是啊,她也是为了救你……” 这下彻底把风潋潋搞糊涂了,“所以这中间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你先别着急,今天既然将你们放进来了,那么我便做好了将所有事情都告知你的准备,我不会隐瞒任何事情,除了魔尊不想说的!”雪云说道,“或许我们现在已经说不清谁对谁错了,但是每个人都有执念,而我的执念便是拂晓。” 说罢,雪云从腰间拿出一枚精致的盒子,将里面的丹药取出来,在风潋潋等人还没来得及反应是什么的时候,丹药已经入了拂晓的喉咙。 雪云轻轻的笑着,“我的拂晓就要睁开眼睛看我了。你们不知道,那双蓝眸是这世上最美的眼睛!” 风潋潋震惊,“你喂她吃的什么?” “当然是起死回生的药!” “所以不管是之前还是现在,万血阵的事情都是你干的,都是为了复活拂晓!” “是……”雪云顿了顿,又说道:“可这一切,拂晓又做错了什么!当年魔尊好好的魔族不待,竟然化身原型一杯香跑到旭峰山上小憩,谁成想就在碧落果旁边,妖兽自然守在了那里,看到从没出现过的东西,妖兽心生好奇,想要将其连根拔起,而你……” “花族的小帝姬,拂晓的亲妹妹,这个时候居然出现了,你的出现不是给她带来生机,而是加速了她的死亡!” 241、偏执的雪云 雪云接着说,“你居然为了一株连花都不会开的一杯香,与妖兽展开了搏斗。这妖兽可是我精心挑选的,你又怎么会是它的对手,很快便不敌它的进攻晕了过去,而那化身一杯香的魔尊也在这时恢复人形,几番搏斗之下,将妖兽斩杀在他的手刀之下,碧落果也因为你们的打斗被毁,拂晓没了碧落果,难产而死,而我的孩子也没有保住。” 说到这里,雪云几度有些哽咽,“夜卿酒、宁未央,你们知不知道,是你们的出现杀死了我的妻儿。” 风潋潋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仿佛她真的就是宁未央,方才雪云讲的一切都是她的亲身经历一般。 夜卿酒的表情始终如一,但眼中也多了些歉疚,“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旭峰山上的事情的?” “魔尊真身是一杯香的事情,恐怕天界没几个人知道,要不是当年你们出现在万血阵里,恐怕我这辈子都不会知道这些事情。宁未央当年擅闯梵天界的时候,我无意之间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便也知道了你的身份!细想起来,当年在旭峰山捡到昏迷不醒的宁未央时,她的旁边似乎躺着一根枯枝,想来应该就是伤重的魔尊吧!但有一点我想不明白的是,那妖兽应该不能将你重伤,这中间是否还有我不知道的事情?” “当年落入旭峰山也并非本意,只是随便找了一处栖身地疗伤。” “魔尊受伤?这事可没听说啊!” “那年人界一处生了大火,里面困了百来人,我一时情急便只能用术法救火,进而被火反噬受伤!” 风潋潋当然知道夜卿酒本体怕火,当初在西山客的事情就这么浮现在眼前。 雪云惨笑道:“一切都是天命!” 风潋潋又问道:“我有一事不明,既然你认定是宁未央害了拂晓,为什么你又要救她,将她带离旭峰山呢!” 若非如此,宁未央也不会将雪云当做在旭峰山救她的人,进而展开了千年的爱恋。 “我已经说过了,我需要你的灵根。当年在旭峰山上看到你时,我差点没忍住杀了你,后来一想若我要跟拂晓长长久久,就得帮她换个身份。” “所以你就一直迎合着宁未央对你的喜欢,就是为了等到有朝一日拂晓苏醒过来,你好取了她的灵根,就像是这一世,你同样守在我身边一样!” 雪云看了看风潋潋,点头。 “原来如此……”风潋潋一阵唏嘘,原来她的存在只不过是为了给拂晓提供助她重修仙道的灵根,而她的云哥哥从始至终都没有爱过她。 可她不是宁未央啊!不是拂晓的妹妹啊! 她不过是承载宁未央记忆的风潋潋,一个勇敢追爱的姑娘…… 人间世事炎凉,她的命运为何如此悲惨。 这一切都只是因为她拥有了宁未央的记忆。 既然承受了,那么她便承受到底吧! 风潋潋从不是一个缩头缩尾的人! 千年前旭峰山上的事她大致上已经明白了,现在就差宁未央大婚那日的事情以及之后夜卿酒到底又做了什么,她一定要弄个明白! 转过身对着身后的夜卿酒说道:“到了这一刻了,你还不打算告诉我所有的真相吗?” 夜卿酒看到了女孩眼中的坚强和毅然,却还是摇了摇头,“我不会让他取走你的骨,相信我!” 风潋潋自然相信,她知道眼前这个男人就算拼了性命也会护她周全! “方才雪云说,如果知道了真相,宁未央就会爱上你,夜卿酒,你难道不想让她爱上你吗?” “她有可能也会恨我!” “所以爱上你跟恨你各占一半,你为什么不试一试!” 夜卿酒摇头,“事关于她,我冒不得风险。” 风潋潋一直知道夜卿酒是个执拗到死的性子,只要他决定了的事情,便没有办法改变了。 不过她竟然想了要去面对,便也只能勇往无前! 雪云伸手摸了摸水晶棺中的人,脸上柔情缱绻,那是风潋潋不管在梦中还是在现实都没有见到过的温柔。 原来她心中清风朗月般的谪仙公子也会有这样深情款款的时候! “拂晓,你该醒来了,属于我们的未来即将来临,我们一起迎接吧!” 风潋潋嘲笑道:“雪云,你说过拂晓是个干净的姑娘,若是她知道你为了复活她,杀了那么多人,你认为她还愿意醒来吗?” “她会醒来的。”雪云笃定,“三百年前,若不是你跟夜卿酒破坏了万血阵,拂晓早就醒过来了。” “我们大婚那日她不是醒过来了吗?” “呵呵……”雪云大笑,面部居然有了狰狞,目光变得凶横,好像风潋潋方才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万血阵被破坏了,她怎么可能醒过来,你当初看到的人不过是我凭借执念幻化出来的莫银湖幻影罢了!是她,也不是她!我的拂晓怎么可能伤害自己的妹妹!” “所以,此刻你这般伤害我,拂晓不会原谅你的。” 雪云仿佛被戳到了痛处,一把将拂晓抱在自己的怀中,下巴抵在她的肩膀处,像一个受伤的孩子,“她不会的,她最爱的是我,她不会的,我的拂晓怎么会忍心让我一个人受尽煎熬,她一定会醒过来的。” 风潋潋见自己的刺激有用,便接着说道:“雪云,你收手吧,一世历劫后,你依旧是高高在上的天族二殿下,倘若天帝知晓你在人界做的这些事情,到时候恐怕就不是一世历劫这么简单了。” “你在威胁我。”雪云斜眼看她。 风潋潋道:“没有,我只是可怜你!这件事情说不清谁对谁错,人界有句话叫做不知者无罪,可我也知道,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宁未央因为不知道损坏了碧落果,夜卿酒因为不知道杀了妖兽,可他也是为了救那些凡人。因为这些不知道,让你的妻儿殒命,可你为了救拂晓的性命,又数次开启万血阵,利用凡人献祭。因果循环,又能说谁是谁非呢!” “哈哈,好一个因果循环。”雪云突然大笑,“便是因果循环那就循环到底,拂晓还未苏醒,想来是这一次的凝丹不够纯粹,我这便吩咐下去,再次开启万血阵……” “不可……”风潋潋震惊,“雪云,你若是满手鲜血,到时候又如何配得上你说的那个干净纯洁的拂晓呢!” “我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要拂晓醒过来,让我做什么都行!” 242、被关地窟 风潋潋从来没想过,这样一个清风朗月般的男子竟然比起夜卿酒还偏执,近乎一种病态。 “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便不允许你这么做。” 雪云冷笑,“风潋潋,你凭什么能阻止我。” 看了看风潋潋身边的夜卿酒,雪云又道:“你不会想说魔尊吧!他身中妖毒,还有寒症加身,你以为他能奈我何!” “胡说。”风潋潋气急败坏,“夜卿酒的妖毒早就解了,你以为我们找不到红玉吗?” “哦,是吗?”雪云轻轻的笑着。 风潋潋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迅速转身过去,看到了夜卿酒那还来不及隐藏的慌张。“夜卿酒,你又骗我!” 夜卿酒无奈的笑着,“潋潋,相信我!” 此刻,风潋潋只想撬开夜卿酒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的什么东西! 为什么这个人这么不拿自己的性命当回事儿! 雪云说道:“你们就不要再白费心机了,既然我今天说了这么多,那么你们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离开这里的,只有拂晓醒来,我取了你的骨,你们才能自由!” 风潋潋道:“我一介凡人,你取我的骨有什么用,跟你说了多少遍,我不是宁未央!” 雪云道:“是不是的,你问问魔尊不就知道了,好了,我也不必同你们在这里废话,来人,将他们关到地窟去!” “我看谁敢动她!” 眼见着雪云的一声吩咐,密室里出现了四五个小妖,夜卿酒一把将风潋潋拉扯到胸前护着。 他眼中的凌厉让小妖们望而却步,浑身散发出来的气势仿佛一个天生的王者,让人只可远观。 雪云道:“魔尊此刻已是强弩之末,还要负隅顽抗吗?你可要想清楚,在这里你一旦动了灵力,势必会引发妖毒反噬,即便你带着她离开了雨林,这个月的寒症你又该怎么度过,想想也没几天了,难道你让她帮你缓解吗?这一次,我告诉了她所有关于未央的记忆,只那一份还是残缺……” 雪云点到即止,但风潋潋听明白了。 夜卿酒不想让她知道的那点记忆,只要她帮忙缓解寒症了,就会跟上次一样,获得属于宁未央剩下的记忆,也就是夜卿酒一直费尽心思,宁死也要隐瞒的记忆! 风潋潋本想对夜卿酒说,不管那段记忆是什么,她一定不会恨他的,先将眼前的事情解决了,否则一旦雪云再次开启万血阵,又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她的话刚到嘴边,便听到夜卿酒说:“我死……” 风潋潋:“……” 这个人真的是太固执了。 雪云大笑起来,“看来魔尊真是对宁未央一往情深啊!既然如此,我也不会对你们手下留情了,今天我是一定要将她留下来的!” 说罢,雪云又招了招手,密室中多了几只妖,看起来要比方才那几只厉害许多! 风潋潋思忖着,大脑也在快速的运转,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将所有人都保全下来! “雪云,你不用大动干戈了,我们随你走!” 风潋潋拽动着夜卿酒。 雪云很满意她的识时务。 两个人很快便被带到了地窟,这里四面都是石头,周围昏暗的很,似乎还散发了隐隐的凉意! 风潋潋忍不住抖了身子,夜卿酒将她揽入怀中,似乎是想给她温暖。 风潋潋依偎在他的怀中,打趣道:“夜卿酒,你知不知道你的身子也很冷!” 夜卿酒将风潋潋往外推了推,准备脱下身上的衣服披在风潋潋身上,风潋潋眼疾手快的制止了,扑进夜卿酒的怀中,还在他的肩头蹭了蹭,“夜卿酒,你就这样将我推出去吗?” 面对风潋潋的热情,夜卿酒有着片刻的茫然。 风潋潋接着说道:“方才在雪云面前,有些话其实我是说给你听的。” “什么话?” “我早就爱上了夜卿酒而不自知……原来,我一直苦苦追寻了云隐殇这么久,就只是想要一个答案,现如今我知道答案了,也清楚了自己的内心。” 夜卿酒眼中闪过一丝错愕,风潋潋借着昏暗的光想一把拉下了夜卿酒的脖颈,将自己的唇覆上了夜卿酒的那双冰凉。 夜卿酒从开始的手足无措慢慢的变得主动起来,抄起风潋潋的双臂架在自己的肩膀上,让她坐在自己的双腿上,承受着风潋潋整个身子的力量。 这一吻,地老天荒…… 直到感觉到夜卿酒嘴中的血腥气味时,风潋潋猛然惊醒过来。 夜卿酒也俯下身子咳嗽了好几声,仿佛要将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咳出来。 鲜血顺着他的下颌流淌在脖间,风潋潋急忙用手去擦拭,“夜卿酒,你怎么样啊!” “无妨……”夜卿酒朝着她虚弱的笑了笑。 “你之前跟我说的关于红玉的事情到底有多少真,有多少假?” “所有都是真的,除了没拿到解药。” 风潋潋气愤的说道:“都找到红玉的下落了,居然还拿不到解药!等回到京都,我亲自出马!” 夜卿酒看着女孩生气的模样,将她的身子往上搂了搂,轻轻的笑道:“这一次不是口是心非了吧!” “什么?”风潋潋一时没反应过来。 “之前说你担心我,你都不承认!” 风潋潋这才想起来,之前夜卿酒多番试探,想要让自己承认心中有他,可那时候她认不清自己的内心,总是心口不一。 原来这个男人这么记仇呢! 风潋潋笑道:“夜卿酒,你真的很幼稚啊!比晓晓还幼稚……” 一提到方晓晓,昏暗的地窟瞬间变得静默。 良久,听到了风潋潋的声音。 “晓晓是拂晓的一缕人魂所化,认识了晓晓,我便也相信了雪云的话,拂晓真的是这世间最干净的女子!” 夜卿酒沉声,“在我心中,你才是最好的!” “我跟宁未央,谁最好……” “都好……” “夜卿酒,我是不是就是宁未央……” 风潋潋快速的说出自己的想法。 夜卿酒停顿了片刻,“潋潋,有些事情能不能不要逼我。” 风潋潋心疼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手指不由得摸了摸他的眼睛,“夜卿酒,你真的爱我吗?爱这个叫做风潋潋的姑娘!” “嗯……”夜卿酒虽然虚弱,可这个嗯却是掷地有声。 风潋潋信了…… 243、举世无双VS国色天香 夜卿酒的身子已经透支的很厉害了,加之地窟阴寒,风潋潋时不时都能听到来自于夜卿酒那低低的咳嗽声。 风潋潋知道,若不是控制不住,夜卿酒是万万不会让她担心的。 拂晓目前还没有苏醒的迹象,所以他们暂时不会有危险。 但是再这么拖下去,风潋潋害怕夜卿酒根本就等不到自己想出办法逃离这里,便会被身体里的妖毒侵蚀了。 两个相互依偎的人,就这么在阴寒的地窟中静静的坐着,听着石缝中由上而下的水滴声…… 风潋潋知道或许自己从一开始就错了。 她不应该那么固执的非要找寻云隐殇的下落,甚至还带上夜卿酒跟着自己。 为什么不敢承认呢? 她早就爱上了眼前这个可以为她舍生忘死的男人了。 或许是知道前世所有的真相时,或许是在才艺盛宴上他对自己的那番话语,或许是风守正寿宴之时他唤来程籁为自己撑场子,或许更早,早到她今世的重生原本就是为了这个人。 风潋潋想着想着便痴痴的笑着,低声附在夜卿酒的耳边说道:“夜卿酒,我突然觉得自己好蠢啊!竟这么被雪云骗了。这辈子他从未喜欢一个叫做风潋潋的姑娘,费劲心思到她身边,也是为了救别的女人。” 夜卿酒还没有来得及接话,便听见风潋潋接着说道:“可是我又觉得自己好幸运啊,有你一直在我身边不离不弃。现在想来那些年我跟着云隐殇不断逃离,而你总是不顾一切的将我带回来,想来是为了不让我受到伤害吧!明晨说过,你们早就知道了云隐殇的身份,便是如此,你才会不顾我的意愿将我带在身边,生怕我会落得宁未央那般的下场!” “潋潋……”夜卿酒低咳了一声,伸手摸了摸女孩的脸。“一切都过去了!” 风潋潋摇摇头,“怎么会过去了,我加诸在你身上的伤痕便是到现在也没消吧!不管是身体上还是心上……” 前世的风潋潋伤害了夜卿酒那么多次,咬牙切齿的想要他死。 重生之后的风潋潋即便没有用刀去刺她,也没少了算计! 夜卿酒道:“潋潋,只要你在我身边,什么都会过去的!” 风潋潋重重的点头,“对,只要我们在一起,没有什么过不去的。所以夜卿酒,你一定要好好的,不管是妖毒,还是寒症,什么都不能阻挡我要救你的决心!” 一提到寒症,风潋潋明显的感觉到夜卿酒身体的僵硬。 风潋潋用手顺着他的身子,接着说道:“别担心,即便我真的拥有了宁未央的全部记忆,我也还是风潋潋,那个不舍得你受到一点儿伤害的风潋潋。相信我……” 夜卿酒的眸光明明灭灭,良久,他才说道:“潋潋,如果到时候你知道我从始至终都在欺骗你,像雪云那般为了自己的执念不顾你的意愿,你还会说出这样的话吗?” 风潋潋道:“我知道你跟他是不一样的,这就足够了。” 夜卿酒还准备说些什么,风潋潋道:“还有两天便是月中了,到时候我们被关在这里,你即便是不想我接近你都不可能了。说到这里,我倒是有些感激雪云,要不是他,到时候还指不定你又做出什么事情来赶我走呢!” 福兮祸之所倚,祸兮福之所靠…… 夜卿酒轻轻的笑着…… 过了很久很久,久到风潋潋觉得自己都快睡着了,却听到耳边轻轻传来一声,“好……” 她知道,夜卿酒已经放弃了抵抗,他不再对她隐瞒那段不为人知的秘密了。 暗无天日的地窟,时间过得说快不快,说慢不慢。 离瞳每天过来给他们送些吃的,看着这个曾经用织羽绳欺负过自己的凡人如今被关押在地窟,他便十分的幸灾乐祸。 离瞳的态度恢复了之前的颐指气使,“凡人,就你这样还想跟我们举世无双的妖王对抗,要不是念着你还有些用,离瞳大人才不屑来给你们端茶送饭呢!” 风潋潋眉开眼笑,“尊敬的离瞳大人,你这不想做也做了,我这个凡人还真是受宠若惊呢!” 说罢,端着离瞳递过来的食物扒拉了几口,“哎呀,这离瞳大人送的饭菜就是香。说好了,之后也只能是你来送,不然我可不吃,饿坏了本姑娘,小心你那举世无双的妖王大人扒了你的皮……” 离瞳对着风潋潋那调笑的双眸有些不知所措,赶紧往后退了几步,“哼!” 风潋潋笑了。“哟,离瞳大人似乎很有骨气啊!之前还不是雪云一句话,你就屁颠屁颠的去追我的朋友了,不知道追上了没有,他可只是一个凡人哦!” 风潋潋说这段话的时候,眼神一直停留在离瞳的脸上,她在观察离瞳的表情。 眼见着离瞳的面部变得有些狰狞,似乎很是生气,“离瞳大人居然连一个凡人都没有追上,跑就跑了吧,反正举世无双的妖王也不需要这个凡人。” 一听到齐昭并没有在雪云的控制范围内,风潋潋便暗暗的舒了一口气。 只要雪云离开这里,等他缓过神来,见自己跟夜卿酒都没有出去,一定会带人过来的。 离瞳似乎看穿了风潋潋的想法,“别想着那个凡人会来救你,一旦他离开了雨林,便再也找不到回来的路,你们只能乖乖的呆在这里,等着我们国色天香的公主醒来!” 举世无双对国色天香倒是挺般配的! 顿了顿,离瞳接着说道:“哦,忘了告诉你们,那可古树已经被我们举世无双妖王大人连根拔了,你们就不要再期待还有人给你们指引雨林的路!” 风潋潋心头一震。 那可古树可是宁未央的朋友,就这么消失在人世间了。 雪云到底还要做到哪一步去! “离瞳,你们为了拂晓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可知道,若是她醒过来了,又该怎么面对!” “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说!”离瞳满不在乎,“小妖们已经选好了下一个村镇,到时候我们就要在那里开启万血阵,这一次,公主一定能醒过来!” “不要……”风潋潋大呼,“万血阵下无人生还,这么阴毒的事情我们的离瞳大人怎么会去做呢!” 244、当年真相 离瞳坏笑,“凡人就是见识浅薄,离瞳大人做什么还需要你来指指点点,安心在这里呆着,过不了两天我们就要启程了。” 说完这些,离瞳便离开了地窟,走之前身子止不住的抖了抖,“真冷……” 风潋潋回到夜卿酒身边,“你知道他说的启程是去哪里吗?” “万血阵……” 风潋潋大概是知道了,雪云便是片刻也不想等,又害怕出什么意外,就只能将他们和拂晓一起带在身边,确保万无一失。 可这两天也是夜卿酒寒症发作的日子,到时候夜卿酒的身子一定极度虚弱。 微微的叹了叹气。 夜卿酒听出了风潋潋那隐隐的担忧,“没事的,只要有你在我身边,我便感觉不到寒冷,倒是你……” 夜卿酒接下来的话不用说风潋潋也知道,那个时候的她会陷入昏睡,但也只有陷入昏睡中的自己才能知道宁未央所有的记忆! “没事的,只要拂晓不醒来,我便不会有危险……” 夜卿酒笑了笑…… 昏暗中,风潋潋居然觉得只有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才配得上“举世无双”…… 耳边平稳的呼吸声让风潋潋有着片刻的安宁,晕晕乎乎的,仿佛踩在了很软很软的地上,可脚下却像是被刀子割裂般的疼痛,她似乎又看到了那个叫做宁未央的女孩子,光着脚,一身大红喜服的站在一片湖水旁。 湖水波光粼粼,随着宁未央的拂手,湖水便像破碎的镜子般四散开来。 这时,身后传来一声呵斥,“你在做什么!” 宁未央没有回头,嘴角浮起一抹微笑,绝美却又隐着无尽的凄凉。 “我只是想看看云哥哥一直喜欢的地方,底下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这里是莫银湖,宁未央每次找不到雪云都会去的地方,因为这里是雪云一直会去的地方。 雪云大步走到宁未央身边,将她的身子板正,对着自己,声音又恢复了之前的温柔,“青兰宫里有很多人等着,我们快些过去!” 宁未央拂开雪云的手,轻轻的笑着,“云哥哥,这底下是不是有秘密,我即将成为你的妻子,我想知道我心心念念的夫君到底是不是别人口中的杀人狂魔!” 雪云眼中有一丝的慌乱,“未央,你是不是听到什么了,不管别人说什么,你都要相信我!” 宁未央道:“我自然是相信云哥哥的,只不过你能给我解释一下这是什么?” 说罢,宁未央抬起雪云的胳膊,他喜服袖口处的图案一览无余,那个奇奇怪怪的四不像! 雪云很自然的将手背到身后,“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图案,没什么打紧。” “云哥哥很喜欢这个图案吗?为什么你每件衣服上都会绣上这个图案,就连我们的大婚喜服上都有,未央不喜欢,你能不能抹掉它!” 说完,宁未央突然变得疯狂起来。 她拉扯着雪云已经背到身后的手,想要将那绣有图案的袖口给撕烂。 雪云怎么会让他得逞呢? “未央,你到底怎么了,快跟我回青兰宫去,不然耽误了吉时,你就做不成我的新娘子了。” “呵呵呵呵……” 宁未央笑的眼泪都掉了下来,“云哥哥,你想要我做你的新娘子吗?” 她死死的盯着雪云的眼睛,那双她曾经以为是这世上最干净的双眼,此刻却散发着无尽的惆怅! 宁未央转身一跃,便跳进了身后早已打开湖面的莫银湖。 雪云来不及反应将她拉扯住,只能紧随其后,而眼底的光却开始变幻莫测。 宁未央堪堪站立在湖底时,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待在原地。 映入她眼帘的是一座非常漂亮的水晶宫殿,而宫殿的四周居然开满了铃铛形状的花,花团锦簇的中央安安静静的睡着一个美人,那美人跟她长得极为相似。 “这里为什么会有桔梗?” 那花她怎么可能不认得…… 雪云见已经瞒不住了,便走到宁未央的身边,低下身子,抚摸着睡美人身旁的那些花儿…… “你的原身是桔梗花,而她的原身也是……” 宁未央难以置信,“你胡说,二叔说花族只我一株桔梗仙子,不可能还有别的桔梗花仙……” 雪云道:“她不是仙,是妖……是我的妻子……” “那我是什么?” “是她的妹妹……” “不,我也即将是你的妻子,”宁未央往后连连跌了好几步,“我怎么会有姐姐,我的姐姐又怎么会是妖呢!” “未央,你若是想知道关于她的所有事情,不妨往前走两步,只要你将自身的灵力灌注在这些桔梗花中,便能知道你想知道的一切了!” 宁未央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听着雪云的话往前走了几步,然后便真的将灵力注入了桔梗花中! 那一刻,泪水顺着脸颊全部流淌出来。 她知道了睡美人的身份,知道了自己与她的牵绊,更是知道了万血阵的秘密,她知道了雪云对她没有半分情意,也知道了原来所有的事情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多年追逐的光原来灼烧起来是那么的痛! 收回灵力的那一刻,宁未央只觉得自己仿佛不能呼吸了,因为她发现自己连呼吸都是痛的,似乎这里的每一处都在深深的伤着她。 不管不顾的,宁未央将手中无处散发的灵力挥洒了出去,瞬间,整座水晶宫变成一片废墟,而静静躺在桔梗花中的睡美人已经安详,似乎没有什么能打扰到她。 雪云气恼,“未央,不要闹了!” “你居然说我在闹?”宁未央说的很是平静,“雪云,你可知道你瞒了我近千年,旭峰山上救我的不是你,你却让我像个傻子般痴恋着你,你有想过我的感受吗?” “可这里躺着的是你的姐姐,亲姐姐!你难道不想救她吗?” “如果要以牺牲那么多人的性命为代价,那么这个姐姐不要也罢!” “哈哈!”雪云突然笑了起来,“看来就算让你知道了所有真相,你对拂晓也没有半点的姐妹情谊,既然这样,我就只能使用我的手段了。” ( 245、痛、好痛 宁未央看着雪云眼中的阴鸷,心痛的无以复加,“你想做什么?” 雪云笑了笑,手掌一挥,那躺在桔梗花中的睡美人像是吸收了什么灵气一般居然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在雪云的牵扯下扑进了他的怀中,然后亲昵的唤道:“云哥哥……” 那一刻,宁未央只觉得“云哥哥”这三个字让她十分恶心。 她此刻连头发丝都觉得痛! 为什么这么痛…… 雪云将女子揽入怀中,脸上的温柔是宁未央从来没有见过的。 这一幕晃了她的眼。 刹那间,手便不受控制打了出去,这一击直射向那女子所在的方位。 雪云眼疾手快,挡住了宁未央的攻击,而这股力道便全部转还回去,打在了宁未央的肩胛骨上! 大红喜服下的她仿佛已经支离破碎,连站都有些站不稳了。 莫银湖上方传来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似乎是有人快要接近这里,可宁未央已经管不了什么了,她的眼中只有面前这两个人。 这个时候只听到雪云怀中的女人说道:“你勾结妖族,残害仙道,还不束手就擒……” 雪云也说道:“收手吧,我会留你一命!” 宁未央是一个十分倔强的姑娘,当听到雪云的这句话时,只觉得心上又被捅了一刀,“呵呵,留我一命……雪云,我那么爱你,可你却从未信过,现如今为了你怀中的这个女人又怎么会放过我,不过是想拿走我的灵根好助她重修仙道。我告诉你,休想……” 宁未央双手紧握成拳,眼睛陡然睁大,然后祭出了浑身的血液,统统朝一个方向而来。 莫银湖的上面有人大喊道:“不好,那是嗜血漫天……” 雪云也在大喊着,“宁未央……” 她怀中的女人顷刻间烟消云散…… 雪云却只是站在原地,呆呆愣愣…… 此刻的莫银湖陆陆续续来了很多人,他们不知道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看见二殿下雪云仿佛是被人勾了魂魄,任谁去叫唤都没有一点儿的反应! 而祭出嗜血漫天的宁未央却在一阵风的蜷缩下到了一处陌生的地方…… 痛……痛……痛…… 被鲜血染浸的宁未央只感觉浑身都在疼痛,为什么会这么痛…… 身体里不断有一股暖流,流经她的五脏六腑,却也丝毫减缓不了她鲜血留下的速度…… 宁未央裂开嘴无力的笑了笑…… “夜卿酒,别再白费力气了,祭出了嗜血漫天,我便再无活路……” 这个一直往她身体里灌输灵力的人便是从无妄山赶来的夜卿酒。 他此刻额上的汗如豆珠般往下滴落,一滴滴的全部和着宁未央身下淌着的鲜血,刺痛了双方的眼睛。 宁未央难得在夜卿酒脸上见到惊慌失措的表情。 她想抬手去抚平他紧皱的眉头,却发现身子完全使不出半分的力气。 夜卿酒突然嘶吼起来,“你不是不想管吗?你不是不相信我吗?为什么还要去,为什么……” 宁未央勾了勾唇,“我要去啊,我怎么能不去呢!” 夜卿酒又说道,“那你为什么不等等我,为什么不带上我……” 说到最后,夜卿酒的声音已经带着明显的颤抖了。 宁未央艰难的吸了一口气,“这原本就是我跟他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不应该将你牵扯进来,夜卿酒,你很好,而我这颗心早就已经放在了雪云身上,再也配不上你了……” 夜卿酒连连摇头,“不是的,你是这世上最好的女子,我不过就是一株长在魔界的一杯香,当初在旭峰山上,如果不是你的不管不顾,或许我已经死在那妖兽手中。宁未央,其实我们早就认识了啊!你原本应该爱上的是我,是我……” 宁未央浅浅的笑着,“我知道……” 到底怎么知道的,又知道了什么呢,夜卿酒并不想去深究…… 他只知道,他放在心尖上的人此刻正鲜血淋漓的躺在自己怀中,而他却束手无策。 “未央……” 仿佛他唤着这个名字就能给他无尽的力量,让他还能支撑住。 宁未央拂开了夜卿酒为自己注入灵力的手,“夜卿酒,没用了,不要救我……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是我欠雪云的,也是我欠拂晓的,那便用命还了吧!” “你到底在莫银湖看到了什么?拂晓是谁,你又何必为了雪云付出自己的生命……” “夜卿酒,我求你一件事情,关于万血阵的事情,我希望你能保住雪云。” 夜卿酒知道,宁未央是让他守住这个秘密! 可为什么到了这一步,她还在想着雪云。 “可你呢……” “这个世界太糟糕了,我不想活着。或许我的死会让所有人都获得圆满吧!我偷了原本属于拂晓的欢愉,就当是我还给她了吧!” “那我呢……” “夜卿酒,终究是我对不起你……今天过后,你就当从未认识过宁未央,她原本就不应该存在的……” “不要……宁未央,我不准你死,不准……” 说罢,夜卿酒将宁未央紧紧的搂在怀中,宁未央的脑袋贴在他的胸口,她觉得自己仿佛听到了什么东西破裂的声音。 鲜血从她的每一个毛孔中渗透出来,钻心的疼痛让宁未央来不及安慰夜卿酒。 嘴中只喃喃的说道:痛……好痛……好痛…………痛……痛…… 在她的一声声叫唤中,她也听到了一阵隐隐的啜泣声…… 是谁在哭吗? 宁未央此刻已经虚弱的睁不开眼睛了,她只能喃喃的说道,“我这样的人,有什么好值得哭的呢!如果不是我,或许每个人都会幸福的……夜卿酒,千万不要救我,不要救我……不然,我会恨你……很恨你……很恨你……” “不要……” “未央……” 瞬间,这两个人呆着的地方光华漫天,原本一滩滩的血渍慢慢的变得凝固,泛起了一片片的冰渣…… 宁未央的记忆便在此刻戛然而止了。 风潋潋醒来的时候,便看到夜卿酒呼吸均匀的躺在自己身边。 手指上的戒子慢慢的一点点的散发出灿烂的光芒,那是属于她的所有的灵力,临死之前被封印离去,然后掉落人间,随着她记忆的恢复,戒子感召到主人的气息,已然苏醒过来。 246、傻瓜 她盯着手中的戒子,伸手摸了摸夜卿酒的脸,轻轻的笑道:“傻子……” 夜卿酒好似并没有睡着,就势在她的手心中蹭了蹭,只是他身上的凉意以及方才记起的宁未央的记忆让风潋潋知道,方才身边这个男人又经历了一次寒症。 即便是她在身边,为他缓解了寒症的痛苦,可他依旧还是要承受那锥心刺骨的痛苦…… 这种痛应该不比自己当年在莫银湖底承受的痛苦低吧! 风潋潋再次呢喃道:“夜卿酒,你为什么这么傻呢!” 是啦,她想起来了所有。 她既是风潋潋,也是宁未央…… 无妄山花族那个骄傲的小帝姬,受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小帝姬,因为雪云欺骗而选择永生永世消失于世间的小帝姬。 当年的痛苦似乎还在眼前,可因为有了身边这个人,她却突然觉得自己当年的选择是有多么的幼稚。 不过,她不后悔…… 潋潋夜未央…… 有个人一直守在她的身边,用生命守护着自己当初的幼稚…… 风潋潋想着想着,身边的男人在一阵嘤咛声中醒了过来。 他迷茫的睁开自己的双眼,眼神从疲惫立马转变成了惊慌,身子很是不安的动着,似乎是想要起身看一看身边的人是个什么态度! 风潋潋摸了摸他的后背,轻声的说道:“别着急,什么都不会发生的,你什么也不用担心……” 夜卿酒依旧有些不安,“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呢?”风潋潋突然眼泪就不由自主的留了下来,“未经允许,擅自带我入世?还是为了我的安危,将我禁锢在你身边多年?亦或是你不顾自身危险,多次救我于危难?” 顿了顿,风潋潋接着说道:“夜卿酒,你从来都不欠我什么,又为什么非要为我做到这个地步,为救我带来的反噬之痛,你已经承受了三百年,可有后悔?” 夜卿酒抬眸看她,那眼神晶亮,仿佛有着无尽的光华,“潋潋,我不悔……可你会恨我吗?” 风潋潋摇了摇头,“我并非一个不知好歹的人,之前不愿意接受你的好意,其中有一部分或许是因为云隐殇先入为主,还有一部分原因便是宁未央的存在,我一直以为自己不过是宁未央记忆的载体,你喜欢的是她而并非我,现在我才知道,在你心中,你一直爱的从来都是我,而不是怎样的我。尊贵的花族小帝姬是我,人间的风潋潋也是我。夜卿酒,你这样好,我又怎么会去怨你,恨你……” “你果然什么都知道了,潋潋……”夜卿酒牵了牵唇角,很是心满意足,“之前你说我若救你,你便会恨我,很恨我,很恨我,可我还是违背了你的意愿,我不想自己一个人生活在这个世上,即便是饱受寒症之苦,我也甘之如饴。” “傻瓜……”风潋潋说道,“不管是宁未央还是风潋潋,他们最终都是爱上了一个叫做夜卿酒的男人,所以又怎么会真的恨你呢!” “那你……” 风潋潋打断了夜卿酒的疑惑,接着说道:“你可知道嗜血漫天?” 听到这四个字,仿佛是触碰到了夜卿酒回忆里最深刻的痛处,便是连呼吸都沉重了,“你提这个做什么?” 风潋潋自然知道夜卿酒为什么突然这样,宁未央就是死在嗜血漫天之下的。 “莫银湖底,我之所以使用了嗜血漫天,其实是想救拂晓的,毕竟那是我的姐姐,我享受了这么多年的欢愉,而她却在妖族的腥风血雨中顽强的生活着,加之雪云的欺骗已经让我心灰意冷,索性想着不若成全了他们,因为这件事情从一开始便是我错了……” “是我的错,若不是我出现在旭峰山,又怎么会误毁了碧落果……” 风潋潋笑了笑,“可你知道人界的那场火是谁放的吗?” 在夜卿酒的疑惑目光中,风潋潋叹息了一声,“当年我贪恋人界的美食,便找了一处客栈,央求里面的厨子教我做菜,我一时不慎点着了厨房,一时间束手无策,导致数百人被困火海,本来还想着怎么逃过这一劫,便探到了仙力的存在,有人用术法灭了这场大火……” “是你……”风潋潋看着夜卿酒说道,“可那个时候我不知道,便只是循着仙力追到了旭峰山,却见到一株一杯香即将落入妖兽的口中,情急之下这才出手,后来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夜卿酒并不知道这些,听完风潋潋的话,也并没有太多震惊,“有些事情并非本意,你又为何……” 他没有说下去,可风潋潋知道夜卿酒想要问什么,他是要问,为何当初在莫银湖底要舍了自己的性命…… “夜卿酒,还有一件事情你可能也不知道,虽然我不知道你是如何救了我,但是从你救我的那一刻起,我为救拂晓所做的一切便都不复存在了。” 夜卿酒不解,风潋潋继续说道:“我与拂晓乃一母同生,精魂可互通,而嗜血漫天亦可提炼出我的精魂,只要我死的彻底,那么我的精魂便会寻找到拂晓,进入她的体内,助她重生……” 风潋潋说的轻松平常,却让夜卿酒抱着她的手紧了又紧。 “潋潋,这一次你还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吗?” 风潋潋当然知道夜卿酒在害怕什么,笑着说道:“若我因为亏欠,再次做出之前的选择,那你还会救我吗?” 夜卿酒坚定的说道:“会……” 风潋潋再次感叹这个人的痴傻,三百年的寒症之苦都没有让他退却,她又怎么能忍心抛下他呢! “夜卿酒,这一次,我要为你负责……” 这条命说到底也算是夜卿酒给的,她又有什么资格拿去救赎自己当初的亏欠呢! 夜卿酒只听到了风潋潋说的负责,就开心的像个孩子般将她紧紧的抱在怀中,“潋潋,潋潋……” 仿佛只有不停地叫着她的名字,方才那所有的一切才算是真实。 “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怎么救得我吗?” 247、肋骨之爱 既然所有的一切都已经真相大白,他也没有必要再隐瞒什么,拉着风潋潋的手从自己的衣襟处往里面探去…… 风潋潋立马羞红了脸,使劲的拽回了自己的手,害羞的说道:“夜卿酒,你怎么可以耍流氓,我虽然对你表明了心意,但到底还是名不正言不顺的,怎么可以这样……” 夜卿酒勾着唇你,眼底有一丝玩味的笑意,“你方才不是说要对我负责?” “负责也不是现在,夜卿酒,我发现你居然又回到了之前那般的泼皮无赖!”风潋潋娇嗔着瞪他。 夜卿酒只是笑。 然后在风潋潋娇羞的目光中脱下了外衣,“当年你身祭噬血漫天,我便取下了肋骨为你收集所有的魂魄,让它作为栖身之所,然后不断将身体里的灵力注入进去,我知道这样是徒劳无功的……” 夜卿酒自嘲了一声,接着说道:“本来也没有抱有希望一定能救回你,我甚至还想过,若实在是救不回你,我便丢了这条命吧,反正如果没有你,活不活着也没那么重要了。” 风潋潋又叹了一声,傻子…… 夜卿酒似乎很喜欢风潋潋这般称呼自己,嘴角抑制不住的向上扬。 风潋潋忙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啊,大概是上天怜悯我对你的一片真心,竟叫你活了过来,你所有的魂魄都眷恋着那根肋骨不肯离去!” 风潋潋顺着说道:“大概是还有舍不得吧!。” 边说着,风潋潋的手也渐渐的抚摸上了夜卿酒的身体。 那光洁如玉的身子上有一道十分丑陋的疤痕,想来是当初的夜卿酒根本没有顾及自己,硬生生的从自己的身体里折下了这根肋骨。 风潋潋无法想象当初的他是有多疼。 夜卿酒低头看着眼前的女子,温热的小手抚摸着他冰凉的身子,他看到她脸上有着化不开的忧愁。 “我想一定是舍不得我吧!” “啊!”风潋潋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夜卿酒的这句话实际上是在调侃她。 夜卿酒的笑声便又放大了一些,将怀中的人搂的更紧了些,“潋潋,我从未想过今天这般的开心,谢谢你不怪我擅作主张。” 未经允许,擅自带你入世…… 风潋潋竟觉得这是这世上最美的情话…… 躺在夜卿酒的怀中,仿佛一切都回到了过去,她依旧是那般的无忧无虑。 夜卿酒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后来,我便带着这根肋骨准备送你转世重生,本来想一直守在你身边,等你长大些带你回到天界,谁知道……” 风潋潋知道中间一定是出了变故的,不然依着夜卿酒的性子,又怎么会让她离开他的视线。 “怎么了?” 风潋潋顿时变得紧张起来。 夜卿酒道:“都过去了,也没有什么,还好我们最终殊途同归!” “那你的这根肋骨现在应该还在我的体内吧!我之所以能帮你遏制寒症,大概是源于这根肋骨的存在。” 夜卿酒点头。 风潋潋也猜测到了另一点,夜卿酒的脾性大概是与她拥有记忆的程度相关吧! 当她越来越接近夜卿酒,寒症的伤害越来越小,恢复的记忆越来越多,这个人便越发接近自己的本来面目。 一个善良而毒舌的天界第一公子…… 所有的事情都渐渐的明晰,所有的恩怨也应该随着自己记忆的恢复而终止。 他们的错不应该让那些无辜的人去承受。 这个时候,地窟中突然响起了熟悉的声音,那是来自夜慕白的,“小酒、风潋潋,你们在哪里?” 声音说的小心翼翼,好似生怕被人发现了一样。 风潋潋转动了身子去找这个声音,却发现根本就没有人。 夜卿酒道:“这是珈蓝山的传音,夜慕白不在这里!” 风潋潋失落,“我还以为夜小白来救我们了呢!” 夜卿酒笑了,“潋潋,那你就对我这么没有信心吗?只要有我在,你是一定不会有危险的!” “我知道你厉害,可是你的身上带有妖毒,若是动用了灵力,身子一定会受损的,我不想。” 夜卿酒又道:“谁说我就一定要靠武力,就不能靠智力吗?” “也对哦,”风潋潋不满的说道,“天界第一的公子算计起我来倒是游刃有余,怎么会落到被人关进地窟的境地。” 两个人的对话像极了三百年前他们还是龙族夜卿酒跟花族宁未央的时候,各种斗嘴。 夜卿酒不禁失笑,“潋潋这是要同我算旧账吗?” 风潋潋瞬间败下阵来,因为要沦到算计,她算计夜卿酒的次数更是不胜枚举。“哎呀,夜公子这是说的哪里话,我怎么能同你算账呢!话说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赶紧转移话题,跳出自己挖的这个坑。 “你以为齐昭为什么能这么顺利在离瞳的监视下逃离雨林?” 夜卿酒这一问,风潋潋突然反应过来,“是你?” “嗯,从我们进入雪云的密室开始,我便给齐昭传音,让他找准时机离开这里去找夜慕白,以备不时之需。”夜卿酒顿了顿接着说道,“他身上带着我给的千里符,可日行千里、随时隐身,离瞳自然是跟不上的。” 风潋潋想到了之前在风守正的生辰宴上,夜卿酒也是用传音的方式让自己了解了程籁的信息,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然后她环抱住夜卿酒的腰,狗腿的说道:“我就知道我们家夜公子是最聪明的!所以说方才真的是夜小白来了?” “嗯,珈蓝山的这种传音只能在方圆一里之内,想来他们已经进来了。” “进来?”风潋潋很是好奇,“离瞳不是说毁了古树吗?为什么他们还能找到雨林的入口?” 夜卿酒摇摇头,“这个就要问他们了。” 风潋潋想着现在也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便没有再问下去,只是催促着夜卿酒赶紧告诉夜慕白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让他们赶紧过来,好组织雪云接下来那些疯狂的行为! 248、救拂晓 夜卿酒自然是照着风潋潋的想法做了。 雪云一脸憔悴的进来时,正看到风潋潋依偎在夜卿酒的怀中,面上立马怒气横生,“倒是给了你们一个相处的机会,这会子居然都抱在一起了,而我的拂晓却只能静静的躺在那里!” 风潋潋现在很是不想看到这个煞风景的人,但是有些事情却必须解决,而她也必须去面对雪云。 “雪云,我有办法救拂晓,你只要立刻停止万血阵,我向你保证,拂晓会醒来的。” 雪云似乎是有些魔怔了,也不知道这两天到底经历了什么,一听到风潋潋有办法救拂晓,那眼中的光似乎亮的能照耀整片天空。 “你说的是真的,不会骗我?” 风潋潋郑重其事,“我已经想起来了所有的事情,你应该知道宁未央从来不会骗雪云的,以前不会,现在更不会!” “未央?”雪云听完风潋潋的话,身体有些止不住的颤抖,他慢慢的蹲坐在地上,嘴里呢喃着,“对不起,当初我并不想伤害你的。” 风潋潋自然知道,其实宁未央在雪云的心中还是有一点的分量的,至少当初他还说过留她一命! 正准备走上前去将雪云扶起,却被夜卿酒用眼神制止了。 风潋潋只好停在原地,对着雪云说道:“云哥哥,我知道。所以你也不必介怀,好在我们都还活着,姐姐若是醒来也会开心的。” 一听到拂晓,雪云开心的像个孩子,“对,她会开心的,一定会开心的!” 说罢,就要上前去拉走风潋潋,“你跟我去救拂晓,现在就去……” 风潋潋拂开雪云的手,“虽说拂晓是我的姐姐,我救她理所应当,但是夜卿酒跟这件事情无关,你将妖毒的解药给我。” 雪云立刻有了警觉,往后退了一大步,“你根本没有办法救拂晓对不对,你只是想救夜卿酒,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夜卿酒在你心中的位置一直都是高于拂晓的。” “不是的!”风潋潋否认,“她是我的姐姐,我若有办法一定会救她,可夜卿酒是无辜的,他是为救我才中的妖毒,我又怎么放任不理。” “不可能,若拂晓醒不过来,我让你们所有人给她陪葬。” 说罢,生气的拂袖而去! 离瞳紧跟了进来,唤来两个小妖将他们带离地窟。 一接触到外面的光阳,风潋潋有种重获新生的感觉,获得了宁未央所有的记忆,那么有些事情便随之而来了。 “离瞳,你这是要带我们去哪里?” “密室!” “咦,不是说万血阵已成,怎么不是去那里!”风潋潋试探性的问道。 离瞳是个实诚人,也没想到风潋潋是在试探他,脱口而出,“还有什么万血阵,都被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毁了。” 怪不得方才的雪云看起来十分的憔悴,原来是万血阵被毁。 这些想来应该是夜慕白他们做的。 为了证实自己的想法,风潋潋抬头看了看夜卿酒,对上对方的目光之时,她便知道自己的猜测都是对的。 应该也是夜卿酒安排的。 夜卿酒曾经毁过万血阵,自然知道该怎么攻破,恐怕齐昭手上除了拿到一张千里符之外,还了解到了万血阵的破解之法。 原来这个人就算身在地窟,也能将所有的一切都安排好。 那之前在密室表现出来的无能为力想来也是为了降低雪云的警惕。 一行人来到雪云的密室,拂晓还是那样安静的躺在桔梗花海中,嘴角含着笑意,似乎这天地间所有的纷扰都与她无关。 雪云一脸痴情的守在她的身边,手上拿着一块巾帕,替拂晓擦拭着手,动作温柔而熟练。 “风潋潋,你若是能将拂晓救活,我便给你妖毒的解药!” 说完这句话,她便看到红玉从密室后面的帘子处走了进来。“妖王大人!” 红玉向雪云行礼。 风潋潋看到红玉的那一刻,气不打一处来。“红玉,你怎么在这里?” “小丫头,我为何不能在这里!”红玉总是喜欢逗弄风潋潋。 对啊,她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她是妖啊! 看到红玉就被气糊涂了。 “赶紧将解药交出来!” 红玉撩着自己额前的那缕发丝,笑的风情万种,“你没听妖王大人说吗?救回了公主,解药自然双手奉上!” 风潋潋不顾夜卿酒的反对走到雪云身边,“说好了,只要我将拂晓救活,你便能交出解药。” “自然。”雪云抬头看她,“我这一生都想让拂晓活过来,为此我什么都愿意。你既以恢复了记忆便应该知道,这一切都是你欠她的!” 风潋潋低下头,看着这个静静躺在花海中,自己却从未相处过的亲姐姐,心中五味杂陈,即便是到了现在,她还有些事情并没有告诉夜卿酒。 譬如,为什么拂晓是蓝眸,只能回到妖族,而她却能名正言顺的留在无妄山。 “雪云,万血阵想来在夜卿酒的安排下已经被破坏了吧!”她说得声音极轻,因为不想被夜卿酒听了去。 说到这里,风潋潋有意无意的看了看夜卿酒的表情,她知道自己猜测的没有错,便又接着说道:“没有了万血阵,你估计也没有办法救她,那你想的用我的灵根助她重修仙道必然也无用。” “我知道,”雪云轻声回应道:“可你说有办法救她的,别忘了,救不活拂晓,夜卿酒也只有死路一条,他纵然灵力高深,但这妖毒会一日一日侵蚀他的骨肉,直到有一天化作一摊血水。他为了你做了那么多,你就不想为他做些什么吗?” 风潋潋扭头看了看夜卿酒的方向,笑的很是灿烂,她用这样的笑容在安抚夜卿酒此刻焦急的心。 “雪云,我说过,拂晓我会救的,所以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放夜卿酒离开,他在这里,我什么也做不了。” 雪云哪里肯相信,只觉得这是风潋潋的拖延之词,一时间竟然大怒起来,“你休想,我不会就这样放任你们离开,若我得不到幸福,那你们又怎么配!” 【收集免费好书】关注v x【】推荐你喜欢的 领现金红包! ( 249、同归于尽 风潋潋扶额,雪云的执念太深了,她知道自己是劝说不动的。 还好,夜小白他们就要过来了,到时候没有她的拖累,带走夜卿酒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她疲惫的回到夜卿酒身边,勾着唇仰头看他,“我们一定会幸福的,对吧!” 夜卿酒点头。 雪云被眼前的这一幕刺痛了双眼,君子剑横空出世,直直的插在他们身处的这块空地前,“离瞳,杀了魔尊!” 风潋潋护身在夜卿酒面前,“他死了我也不活,拂晓便也没救了。” 雪云道:“他死了,我再开万血阵便是,没有了你们阻拦,拂晓迟早会醒来的,我会带她会旭峰山,回妖族,那是我们的家。” “万血阵也救不了拂晓了,雪云,万血阵救不了拂晓了。之前你已经喂她服下了丹药,可知她为何没有苏醒,并不是丹药的力量不够,而是我之前在莫银湖底使用了嗜血漫天,那是花族的秘法,使用的是花族最纯净的灵力,一旦被其影响,便再也不可能接受任何邪物。” 风潋潋看着雪云继续说道:“当时我虽然只看到了你幻化出来的拂晓,想必真正的拂晓应该也被你藏在了莫银湖底吧!” 不然,为何雪云总爱往莫银湖去。 “你到底想说什么?”雪云面色已经很不好看了。 风潋潋道:“拂晓说到底身上也留着花族的血,只要我使用了嗜血漫天,她的身体一定会受到我的感召,然后形成一种抵抗,便再也不会吸收妖邪之物的力量。” 后面的话,风潋潋说得极快,因为她发现雪云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了。 只听雪云说道,“为什么,你为什么临死都不肯放过拂晓,她本来可以复活的,我本来可以救活她的!” 风潋潋自己也没想过会是今天这样的局面。 她的初衷也是想救拂晓的。 但现在告诉雪云也没有任何意义的。 “对不起。” 这三个字对于雪云来说似乎起不到一点儿的作用。 雪云睚眦目裂,恶狠狠的对着风潋潋说道,“拂晓什么都不欠你的,可你却这般害她,宁未央,你为什么不去死!” 风潋潋只觉得心痛,她这一声做了很多事情,可是每一件事情都做的不尽人意。 旭峰山上,本来只为了就一株一杯香,没想到却害了自己的亲姐姐…… 莫银湖底,本来是想以命来救拂晓,却没想到断送了拂晓的活路…… 风潋潋的目光紧紧的盯着花海中间的那个水晶棺,心道,姐姐,或许从出生的那一刻起,我就注定是你的孽障,让你生活的不如意。 夜卿酒将风潋潋搂紧,沉声在她耳边说道:“潋潋,不要听他的,你很好,知道吗?” 风潋潋抬头与他四目相对,“嗯,老天待我很好,将这么好的你送到了我身边。夜卿酒,我们都会好好的。” 雪云已经按捺不住想要杀掉风潋潋的心,提剑便往这二人的方向而去,离瞳、红玉紧跟其上。 说时迟那时快,夜卿酒带着风潋潋快速闪开,他们的身后便出来了三个人,直接对上迎面而来的攻击。 夜慕白手中的折扇像是有灵魂一般,在空中优美的飞舞着,杀伤力却十足。 明晨对上红玉,目光里尽是愤怒。 而顾斐对上离瞳,两个人不相上下,打的是热火朝天。 雪云没想到出来了这三个人,顿时警惕的往后退了两步,退回到水晶棺旁,然后召唤出了十来只小妖上前替他作战。 齐昭紧随其后的跟了进来,看到风潋潋的那一刻,急忙跑了过去。 “你们没事吧!” 风潋潋摇头,“你们怎么进来的?” 问完这个,风潋潋发现了齐昭眼底难掩的忧伤。 “是古树,他死之前为我们留下来记号,我们循着记号便进来了。” 此时的风潋潋已经完全恢复了记忆,自然知道了宁未央和古树之间的一切,听到齐昭这么说,心中一阵唏嘘。 那些年,她苦追雪云无果,内心的痛无处诉苦之时,便都是来找古树,听他的开导。 古树总是笑她是个孩子,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烦心事,不过都是庸人自扰罢了。 实在想不通的事情,或许用不了多久,时间就会告诉你答案的! 现在,古树死了。 临死之前,将她送到了真相面前。 风潋潋看着现在混乱的局面,突然大吼一声,“都住手!” 明晨、顾斐等人往他的方向瞟了一眼,见红玉他们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便接着打斗。 风潋潋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她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这些人能将夜卿酒带走。 “雪云,让他们停下来。” 雪云坐在水晶棺旁,满脸的悲伤,“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如果救不活拂晓,我就让你们给她陪葬。” 夜慕白边打边笑,“笑话,堂堂天族二皇子竟然沦落到成为妖王,还使用万血阵这么残忍的阵法,本公子不但要破坏,还要将你的罪行公之于众,让你再无颜面回到天界!” “没有拂晓,我在哪里都一样,回不回得去又有什么关系呢!”雪云低下头去看着拂晓的睡颜,声音缱绻。 再抬起头来时,眼中的狠厉让风潋潋知道他已经决定破釜沉舟了。 “只是你们,在拂晓的这件事上,没有一个无辜者,所以,都要死……” 眼见着雪云祭出君子剑,似乎是要大开杀戒,风潋潋立马扑过去,双手合十,手中的戒子发出耀眼的光芒,光芒形成两条绳索,紧紧拉扯着雪云的两只手。 “够了,你要的不过是我,又何必为难他们。放他们走,我留下!” 雪云的招式,她再清楚不过。 方才那一刻,如不是自己上前阻挡,恐怕在场所有的人都难逃一死。 他已然疯魔…… 早已做好了同归于尽的准备…… 那是天族二皇子以自身全部灵力为祭所起的杀招,此招一处,寸草不生。 能在这招之下幸存的,只能是比他灵力更高深者。 风潋潋看了看四周,这里除了夜卿酒似乎没有人能胜过雪云。 但夜卿酒身中妖毒,灵力早已减半。 风潋潋才刚回复全部的记忆,戒子中的灵力也还没被全部吸收,对抗起雪云来颇有些吃力。 看到夜卿酒一脸担忧的跑过来,她赶紧说道:“别过来,我不会有事的。” ( 250、宁未央身世 夜卿酒自己会看,又怎么会相信她的话,“你说谎,潋潋,你是不是还有什么瞒着我,你是不是从没想过跟我走!” 风潋潋翩然一笑,“夜卿酒,你跟他们走吧,有些事情必须我自己去解决,谁也帮不了我!” “之前在地窟的时候你又骗我,你说会为我负责的。” “就当是我骗了你吧!这是最后一次了。” 风潋潋狠心的在自己跟夜卿酒之间划下一个结界,对着齐昭说道:“带王爷离开这里!” 齐昭看到夜卿酒的脸色时,有些为难。 风潋潋继续说道:“齐昭,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现在我以暗室之主的身份命令你,带他走……” 这是第一次,风潋潋在他面前使用这个身份。 齐昭只能答应。 夜卿酒还在尝试破开风潋潋划得结界。 若放在之前,他随手便能破开,可现在,显然已经油尽灯枯,灵力衰竭,风潋潋划下的结界在他面前纹丝不动,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结界里的两个人相互对峙。 “潋潋,你出来……” 风潋潋看着夜卿酒近似哀求的表情,终究是别过头去。 “带他走……” 可齐昭只是个凡人,夜卿酒即便是灵力衰竭,也终究是魔界之尊,齐昭根本带不走他。 风潋潋怕自己再听到夜卿酒的呼唤,便狠不下心了,只能抢先一步,狠心的说道:“夜卿酒,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我不想恨你,所以不要逼我。” 夜卿酒刚伸出去的手微微的僵持在了半空。 她趁着这个空档对夜慕白吼道:“夜小白,你们先走……” “风潋潋,你……” 风潋潋截断他的话,“别那么多废话了,有什么问题,出去了你可以问夜卿酒,你要告诉他,我不会抛下他的。” 夜卿酒明明就在旁边,这些话明明就想直接对他说,可风潋潋知道,她不能! 一旦看着夜卿酒说出这样的话来,她便只能缴械投降了。 夜慕白是个很通透的人,他听得懂风潋潋的意思。 “明晨、顾斐,我们走……” 这两个人一听,迅速抽身离开战斗区域,飞到夜卿酒身边,将他护在他们的包围圈里。 齐昭在一旁时刻警备着。 风潋潋对雪云说道:“我留下,放他们走,你留着他们也没用,更何况,夜卿酒身上还有妖毒,做不出什么来的。” 雪云收了君子剑,思忖了片刻,“我可以答应你的要求,只要你将拂晓救活,解药我双手奉上!” 抬手一挥,妖族所有的人往雪云这边聚拢,给夜卿酒等人留了一条出去的通道。 夜慕白趁着夜卿酒一颗心全放在风潋潋身上,闪神的空档直接敲昏了他。 扭头对风潋潋说道:“大家都在等着你呢!” 风潋潋勾了勾唇,笑的很是无奈。 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能从这里顺利抽身,但留下来是她必须要做的事情。 看着这群人远离的背影,风潋潋感觉浑身的力气被全部抽干,猛地跌坐在地。 她知道自己必须振作起来,她要为所有在乎的人去战斗! 可看着水晶棺中躺着的人,风潋潋的回忆便飘远了…… 她隐瞒了夜卿酒一件事情。 这个秘密被前妖族公主,也就是她跟拂晓的娘亲,封印在了她的脑海中。 而封印之法必须以死破解。 所以,当她恢复了所有的记忆之后,这个秘密便也浮出水面。 那是连雪云和拂晓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 她根本不是花族最尊贵的小帝姬,只不过是山中最普通的一株连名字都不会有的野花。 当初怀有身孕的妖族公主被宁兰辞接到无妄山待产,无意之中发现了这株野花,便将它带了回去,慢慢的,野花因为吸收了最纯净的灵力,开始有了自己的思维,公主很是开心,想着这样下去也能给自己未出世的孩子做个伴。 谁知道野花有些承受不来这些灵力,日渐枯萎起来。 公主心焦之际,便将野花纳入自己腹中,当做婴孩去孕育。 这便是宁未央的身世。 也是为什么她没有蓝眸的原因。 所以她必须要救拂晓,那是她必须要还的恩情。 如果当初公主只生下一个孩子,即便她是蓝眸,或许宁兰辞也会想方设法的将她保护下来的。 也许,雪云说的都是对的。 宁未央夺走了属于拂晓的一切! 雪云见风潋潋一直呆坐着,心中不免有些生气,“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放走了他们,现在该你履行诺言了,你不是说有办法救拂晓的吗?” 风潋潋笑着站了起来,她拍了怕身上的灰尘,一步一步走到了拂晓身边,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雪云,曾经我是要救她的,可是事与愿违,我从未想过要伤害拂晓,请你一定要相信我!” 雪云道:“这些重要吗?我只要你能救活她!” 风潋潋道:“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我希望也能因我结束,所以无论之后结果如何,我希望你能将解药送到夜卿酒手中,所有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他不过就是认识了一个叫做宁未央的女孩,便平白承受了诸多痛苦。” “你放心,只要你能救拂晓,我便立马让红玉将解药送过去。” 风潋潋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相信雪云,但是现在也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了。 在风潋潋的示意下,雪云禀退了红玉跟离瞳。 “你打算怎么做?” 雪云守在拂晓身边,寸步不离。 “嗜血漫天……”风潋潋说道:“她身上流着花族的血脉,这是唯一能救拂晓的术法。” “嗜血漫天?”雪云喃喃,“前世,你……” 风潋潋疲惫的笑了笑,“这一次,你还能相信我吗?” 雪云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他的脑海里此刻浮现的都是宁未央那近千年的追逐,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风潋潋勾了勾唇,接着说道:“此术法之后,千万不要让他们找到我,只有我真的魂飞破灭了,拂晓才能吸收我的精魂,苏醒过来!” “你呢?”雪云问道。 风潋潋没想到这个时候雪云还会关心自己,遂笑了笑,“你在担心我吗?” 雪云仿佛被人看穿了什么似的,立马换了一副面孔,“我担心你做什么,我只要拂晓。” 251、大结局上篇 风潋潋听罢只是嗤嗤的笑着…… 似乎一切都不重要了…… 爱也好,恨也罢,所有的一切都会随着她的离开尘归尘,土归土…… 只是…… 她的夜卿酒该怎么办呢? 潋潋夜未央…… 半年后…… 文丰国最近发生了许多的喜事…… 其一是当初准备和亲的芸紫公主下嫁给了宸王的弟弟,百姓们惊讶之余纷纷打探这凭空冒出来的未来准驸马,却在见识到驸马本人之后,大叹道:不愧是宸王的弟弟,举手投足间尽是仙人之姿,配芸紫公主绰绰有余。 其二是原本水火不相容的恭亲王府和镇南将军府居然缔结姻亲了,那个没有半点儿仪态的秦芷舒郡主在出嫁的那一天,在看到镇南世子林敬的那一刻,脸上居然会有害羞的表情,这还是那个当街抢男人还面不改色的女人吗? 其三还有一件怪事,京都第一美人风细细居然被怡亲王府休了,当初那个引得京都所有世家子弟拜倒在石榴裙下的女人居然被休了,这事说出去谁敢信。 可事实就是事实,尤其是在风细细死讯被传出来的那一刻,那些难以置信的人也不得不相信了。 京都第一美人风细细含羞自尽,吊死在了京郊的一处荒山上。 百姓们纷纷感叹,这个世道当真是变了,好像所有的一切都跟以前不一样的。 就连宸王府似乎都已经没落了,好久都没有听到关于宸王夜卿酒的消息了。 可能这个通神之人已经回到了原本属于他的地方去了吧! 但随着宸王府的没落,与之兴起的便是慕王府,这慕王府的主人便是娶了芸紫公主的夜慕白。 慕王府内,秦芷舒眼见着小腹隆起,可举止神态却一点儿也没有一个孕妇的样子,走起路来风风火火,小跑着往后院去,后面跟着的林敬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连声喊道:“芷舒,你慢点……” 秦芷舒头也不回,“你快点跟上来,这么好的消息我得赶紧跟芸紫分享。” 此刻正在后院跟夜慕白你侬我侬的芸紫听到秦芷舒的声音,立马迎了上来,将她扶住,“你都快当娘亲了,怎么还这么的不注意。你看林敬自从娶了你,稳重这两个人就再也不与他搭边了。” 秦芷舒摆了摆手,“我这不是赶来告诉你好消息吗?” “什么好消息?” “风细细死了,据说死状很难看!我本来准备去瞧一瞧的,要不是林敬拉着我,我还真想送她一程。” 芸紫听完,没有多大的反应,似乎早就知道一般。“她这也算是自作自受吧!潋潋处处饶她,她却得寸进尺,落得这个下场也是应该。” “谁说不是呢,潋潋都已经离开那么久了,她却还在背后传播谣言,损坏潋潋的名声,宸王殿下又怎么会放过她!” 说到这里,秦芷舒似乎有些哽咽,“潋潋她……她……” 眼泪已经在眼眶中打转了。 林敬急忙将娇妻揽入怀中,“我们都要相信宸王,无论如何,他都会将风潋潋带回来的。” “可是她真的能回来吗?”秦芷舒靠在林敬的怀中,“我好想她啊!” 芸紫偏头看了看身边的夜慕白,“夜小白,她会回来的吧!” 夜慕白没有说话! 他不敢告诉他们关于天界的那些事情,不敢告诉他们风潋潋已经灰飞烟灭了。 前不久他回了一趟珈蓝山,那个时候白九悠跟夜陌染也刚好游历回去,恰好看到夜卿酒痴痴呆呆的坐在湖边,身边萦绕着生人勿进的气息。 当时白九悠十分好奇,“我们家小酒怎么又成了这幅鬼样子?风潋潋呢!” 夜慕白赶紧回自家母亲大人,“娘亲,你声音小点,风潋潋这三个字现在已经成了珈蓝山的禁忌了,小酒这段时间好不容易平和了一点,我怕他听到这个名字会再次发狂的。” 夜慕白十分紧张的看了看湖边坐着的那个人,确定他没有什么过激反应之后才放下心来,暗叹道:青柚医仙的忘忧丹果然好用。 当时将夜卿酒带回来的时候,这家伙明明已经虚弱的要死,却还是拼尽全力挣脱了他的禁锢,想要回去救风潋潋,要不是他眼疾手快再次敲晕了他,恐怕这个时候他就得带着父母亲去给夜卿酒上坟了。 也不知道是夜卿酒的身子损耗的太厉害,还是自己的手劲太大,夜卿酒这一睡居然睡到了雪云派人将妖毒的解药送上了珈蓝山。 那一刻,夜慕白接过药的双手都是颤抖的。 这个解药此刻出现在这里,是不是就意味着…… 如果夜卿酒醒来知道了风潋潋的事情,恐怕这解药他是不会吃下的…… 那么…… 他不敢接着想下去。 恰好这时青柚医仙过来,准备给夜卿酒瞧瞧身子的,碰上了这档子事,便给了他一颗忘忧丹。“丹药我交给仙君,用不用全在你……” 夜慕白看了看手上的丹药,又看了看床上那个折腾的连命都快没了的男人,心一横,牙一咬,忘忧丹连带着解药便一并进了夜卿酒的身体里。 夜慕白此刻还在为自己的这个决定感到后怕,若是有朝一日忘忧丹的药效过了,夜卿酒会不会怨恨自己。 在白九悠的逼问下,夜慕白讲了关于宁未央、夜卿酒、雪云和拂晓之间的事情。 了解了一个大概后,白九悠突然收起了往日的嘻嘻哈哈,变得一本正经起来,“傻孩子,以后小酒的痛苦不会比现在少,与其让他过的这么浑浑噩噩,不如让他放手一搏。” 夜慕白道:“可娘亲,我不想让小酒死,我想要他活着……只有活着才有希望……” 白九悠又道:“那你可派人打听过,那个拂晓可复活了?” 夜慕白点了点头,“风潋潋用死换了拂晓和小酒的生。” “雪云跟拂晓现在依旧生活在妖族吗?” 夜慕白又点头。 白九悠往夜卿酒那边望了望,便看着身边的夜陌染说道:“夫君,看来我们有必要往妖族走一趟了?” 夜慕白眼中放光,“娘亲,你是有办法救风潋潋吗?” 他的娘亲可是无所不能的悠姬天尊啊,若这件事情她都没有办法解决,那么就真的无望了。 白九悠瞥了一眼自家的儿子,“已经灰飞烟灭的人,我拿什么去救?” “那你去妖族做什么?” 夜慕白好奇追问。 还没等白九悠说什么,一旁的夜陌染说道:“你娘亲是准备让一切回归原位,这世间所有的事情都有其秩序,没有人例外?” 夜慕白听罢,一头雾水,实在是不知道自家父亲这句话的意思,还准备再问些什么,这两人却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夜慕白早就习惯了自家父母的行事作风,这世上恐怕也只有父亲能跟得上母亲的所思所想了。 ( 252、大结局中篇 没过多久,夜慕白便听说花族迎回了失散多年的帝姬。 这帝姬不是别人,正是刚刚复活了的拂晓。 对于她的蓝眸,天界众人议论纷纷,更有甚者,直接指出拂晓的妖族身份,借机来奚落花族早就与妖族勾结,不堪四大家族之一。 天帝太瑄颁下诏令,肯定其花族帝姬的身份,一道圣旨封了悠悠众口。 凌霄殿内,拂晓拜谢眼前站着的两个人。 “天尊、陌染君,谢谢你们,若不是你们,拂晓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认祖归宗。” 白九悠受了她这一拜,“万事有因便有果,这一切不过是你应得的,算是宁未央欠你的,将你的一切都还给你也是宁未央的心愿,我不过是在替她完成罢了!” 拂晓喃喃,“未央?……终究是我对不起她……” 说罢,看向前面恭恭敬敬跪在天帝面前的雪云,一脸神伤,“雪云这些年为了做了太多傻事,如果可能,我愿代他受过。” 雪云立刻说道:“拂晓,你在说什么!我做的事情我自一力承担,父君,雪云自知罪孽深重,甘下摩罗空间,受天雷之刑。” 太瑄看着自己这个失而复得的儿子,微微叹了一口气,当初送他下凡历劫,本来想着有朝一日还能父子团聚,没想到却是今日这样的局面,“雪云,你……” 天帝闭了闭眼,他不知道该对雪云说些什么? 自己曾经何尝不是为了一个女人而至天下人于不顾! 白九悠道:“拂晓,如今你已回归花族,万望你谨记帝姬的使命,好好带领花族,这样,宁未央便是死也瞑目了,我家那傻小子日后若醒来,心里也能好受些。” 白九悠护短,这在整个天界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最终,雪云被关进摩罗空间为这些年所作所为赎罪,为死在万血阵中的亡灵忏悔。 而拂晓也被迎回了无妄山,只是每日午后,她会到摩罗空间一处角落,默默地诉说着什么,好似里面有人能给她回应一般。 风潋潋回不来了,夜慕白心里明明知道,可他就是不相信,只因为风潋潋是个嘴硬心软的人,如果她知道大家都在等她,又怎么能忍心不回来呢! 对于风细细,也算是自食恶果吧! 他原本是想遵循风潋潋的心思不对风细细出手的,可这个女人一刻也不得消停,四处诋毁风潋潋,甚至还准备再次利用芸紫,下毒伤害林敬,企图嫁祸恭亲王府,那么就不能怪他不留情面了。 小酒现在浑浑噩噩,就只能由他出面。 不过是搜集了风细细这些年所做的事情的所有证据,以及她跟沈均和之间的那点勾当,切切实实的证据摆在怡亲王的面前,本来木垣还是不想放弃风细细的,夜慕白当时只说了一句话,逼得木垣不得不忍痛写下休书。 ——宸王算得天机,风细细必将以一己之力覆灭怡亲王府。 都说宸王乃通神之人,那么这天机谁又不相信呢! 再加上风细细这段时间以来所做的事情,怡亲王瞬间头皮发麻,连夜逼迫木垣写了休书。 逼得风细细离开怡亲王府后,她本来准备回风家,却在半路上被一群地痞流氓要了身子,本来这些事情对于风细细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就当是被狗咬了吧! 当天晚上,风细细找了一处客栈,想着等自己休整好了再回去,谁知道第二天一早,她被流氓要了身子的事情传遍了大街小巷,灰头土脸的去了风家,风守正脸上自然挂不住,根本不让风细细进门。 万般无奈之下,风细细准备去找找昔日的好友先求一个投靠,没想到灵初跟雨落早就被家里人限制了自由,让她们不再与风细细来往。 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风细细如是想。 正在手足无措之际,想着先去和善坊住上一两日再另作筹谋之际,却发现了悬挂在城门的通缉令。 原来沈均和见风细细多日未曾想办法将他救出牢狱,便索性将所有的一切都和盘托出。 皇帝怎么能忍受这个女人这样算计自己,遂派人前往怡亲王府准备捉拿,不曾想她早已不是怡亲王府的小王妃,皇帝手一挥,一道海捕文书便下发至文丰国各处。 再也没有藏身之处了。 风细细躲过各种搜捕来到了京郊,越想越觉得自己不能就这样被抓进监狱,进了监狱她这一辈子就完了,与其这样,还不如一死了之。 可她到死前都还恨着风潋潋,却也没想明白这一生自己到底在恨着什么! 至于黎书跟齐昭,自从小镇回来后,齐昭便颓废了好些日子,他怎么都没想过一心想要的复仇原来是个笑话,名剑山庄本该就有此劫,所有一切不过就是贪得无厌罢了。 再加上听闻风潋潋的噩耗,齐昭更加一蹶不振。 索性,黎书一直陪在他的身边,在若若的帮助下将天下第一楼打理的井井有条。 夜慕白去过几次,黎书每次都向他追问风潋潋的下落,可奈何他就是说不出口,他不忍心断了黎书心中的念想和期待,每次总是说:会回来的。 可是,风潋潋,你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呢! 夜慕白看着身边所有人都得到了自己的幸福,却不由的想起了珈蓝山上那个寂寞的身影,以及曾经的那个“疯女人”! 三百年后…… 一片桔梗花中,一个穿着淡黄色长裙的小姑娘,头上扎着两个朝天髻,脸蛋圆圆的,一双大眼睛布灵布灵的在眼眶中打着转,声音十分的甜美,朝着对面那个穿着一袭白纱的女子娇俏的喊道:“姐姐,姐姐,你看我找到了什么?” 小姑娘手举着一根枯枝,递到了女子面前,女子眼中泛着泪光,嘴角却潜藏着笑意,“小未央,这是什么呀!” 小姑娘拿着枯枝在手中把玩了片刻,前后仔细的观察着,然后奶声奶气的说道:“一杯香,这是一杯香,我在书中看到过。传说中只开在魔界,不会开花也不会结果的植物。” 顿了顿,小姑娘似乎是有些疑惑了,“这种植物怎么会出现在我们无妄山呢!” 女子没有回答小姑娘的疑惑,只是问道:“那我们小未央可喜欢这一杯香?” “自然是喜欢的,”漫山遍野的鲜花,只有这根枯枝被自己捉在了手上,想来应该是喜欢的。“姐姐,我想拿回去将它种起来,来年我们无妄山是不是也会长满一杯香呢!” 女子没有回到小姑娘的话,只是说道:“那你可要精心呵护,不然它就会死去的。” 253、大结局下篇 小姑娘似乎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将枯枝紧紧护在怀中,“不要,我不要它死。姐姐,你一定有办法救它的,对吧!” 女子轻轻地笑着,走到小姑娘的身边,摸了摸她的头,温柔的说道:“只要你将他放在枕边,日日看护着,不要让别人欺负了,终有一天,它一定会长成你喜欢的模样。” 小未央不懂这句话代表着什么,只知道她一定会护好这根枯枝的! 当整个无妄山渐渐的安静下来,所有人都进入甜美的梦乡之时,一直静静躺在小未央身边的那根枯枝却幻化成了一个俊美的男人,男人神情温柔的看向床上的小姑娘,满眼缱绻之意,替她拢了拢被角,小心翼翼的退出了房间,不远处,那身着一袭白纱的女子似乎已经等了很久了。 “夜卿酒,你不后悔吗?” 这个男人真是魔界之尊夜卿酒,只见他回望了一眼小未央的住处,满脸的温柔,“拂晓,我从来没像现在这般由衷感谢一个人,谢谢你将她带回我身边。” “这一些都是源于雪云的执念罢了,我不过是在为他赎罪,也希望他能在摩罗空间少受些罪,再者说来,即便未央不是我的亲妹妹,她也是我娘亲辛苦孕育的,我们之间的关系说不清道不明,却也深深羁绊。” 拂晓接着说道:“当初我刚从嗜血漫天中醒来,便感觉到了未央四散的魂魄,情急之下我只能将其封印在自己的体内,希望能找寻救助她的办法,如果你要感谢,还是要谢谢天尊的,如果不是天尊出手相助,恐怕我跟未央都活不了。” 夜卿酒自然知道拂晓在说些什么。 将宁未央的魂魄封印在自己的身体里,一具身体怎堪两种灵魂,迟早有一天会枯竭。 当初拂晓找到珈蓝山之时,将身体里的魂魄之事告之白九悠,所有人都为此震惊了。 雪云说的没错,拂晓真的是这世间少有的心灵纯净的人。 当即,白九悠便让拂晓住在了珈蓝山,自己便跟夜陌染日以继夜的思考着如何才能保住这两处灵魂,最终,是白九悠舍弃了万年的灵力剥离了拂晓体内宁未央的灵魂,将其封印在了一株桔梗花中。 桔梗花便种在了夜卿酒的院落中。 那个时候夜卿酒还在忘忧丹的作用下,每日都过得浑浑噩噩,生人勿进,却在看到这株桔梗花的时候,心中莫名的安静了下来,自那之后,日日夜夜都守着这株桔梗花。 大抵是因为珈蓝山的水土不太适合桔梗花的生长,这株桔梗慢慢的居然有枯萎的迹象,白九悠当即决定让拂晓将其带回,种植于无妄山。 桔梗花离开珈蓝山的那一刻,夜卿酒却突然恢复了清明,他记起了关于宁未央的种种,便不顾所有人的阻拦,准备前往人界去找寻宁未央的下落。 夜慕白躲在白九悠身后不敢出声,他怕恢复神智的夜卿酒来找自己算账,问自己为什么不去救宁未央。 白九悠看着自家儿子这胆小的模样,不禁笑出声来,却在看到夜卿酒那一脸如丧考妣的脸时,心下一沉,出声说道:“小酒,事情发生至今,已经过去一百多年了,你确定还能找到她吗?” “转世……” “魂飞魄散,何来转世……” 八个字让夜卿酒的心跌落到了谷底,看向夜慕白的目光都像是藏了刀子。 夜慕白身子不禁发抖,颤颤巍巍的说道:“小酒,我都是为你好,那种情况下,我必须要救你。” 夜卿酒自然知道自己不该去怨恨任何人,怪也只怪自己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心上人罢了。 还有什么办法,还有什么办法能找回他心爱的人…… 白九悠这个时候实在是不忍心再逗弄夜卿酒,“小酒,或许宁未央还存于世,你想不想……” 白九悠的话还没有说完,夜卿酒便早已捕捉到了重点,急急的问道:“师娘,她还活着,对吗?他还活着……” “桔梗花,那一株桔梗花上附着她的灵魂……只不过你现在还不能见她……” 夜卿酒这才想起,浑浑噩噩的那些日子有一株桔梗花一直陪伴着自己。“为什么?” “当年你用肋骨吸纳过这股灵魂,现如今这股灵魂恐怕不忍再伤害与你,便不想与你有所牵扯,所以只要有你的气息,它便无法生存。” 夜卿酒从没想过,为什么宁未央的灵魂会拒绝自己的气息,为什么? 夜慕白看出了夜卿酒的不安与彷徨,忙说道:“小酒,你的寒症之苦让她心生愧疚,她估计是怕你为救她又做了傻事,这才不愿意与你牵扯,事实证明,宁未央深爱着你啊,即使是无意识的灵魂,也不忍心伤害你!” 夜慕白这一说,夜卿酒心中更加难受,好不容易有了一丝好消息,却…… 未央,我该怎么办呢! “再等等吧!”白九悠说道,“无妄山灵力充沛,或许有一天她能再次修成人形,到时候你们还能再续前缘。” 这一等,便是两百年。 两百年间,夜卿酒在拂晓的帮助下尝试接近那株桔梗花,却在靠近不过一尺的距离时,便能明显的看到桔梗花渐呈枯萎之势,夜卿酒不敢莽撞,却又抑制不住自己的思念之情。 拂晓也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众人翻遍典籍,终于找到一种可以隐藏气息的方法,便是夜卿酒化为本体,因为一杯香本身气味复杂,化为本体后便能隐藏属于自身的那股气息,就这样可以默默的守在小未央的身边了。 拂晓看了看身边的男人,又望了望屋内的人,威风拂过窗棂,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夜卿酒,现下一切都刚刚好,不是吗?” 夜卿酒点头,“经年等待,终有花开之时。” 两个人的目光所向,都是自己正在等待的人…… 这个时候,小未央突然光着脚出现在两人面前,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哭喊着,“姐姐,姐姐,一杯香不见了……” 拂晓还没说什么,便又听到小未央喊道:“姐姐,我好想看见了光……” 拂晓不明所以…… “你是谁?” 夜卿酒变出一枝一杯香弯下腰递到小未央的面前,笑道:“你的前辈啊!” 小未央奶声奶气,伸出手结果一杯香,“花族,宁未央……” 两个人望着彼此笑着…… 拂晓看向远方…… 原来…… 经年等待,真的会有花开之时……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奇书网 http://www.qisuwa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