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由奇书网(www.qisuwang.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   《小农女她貌美又多金》作者:荒寒   文案   小护工文墨因奶奶去世悲伤过度而晕厥,醒来变成了十一岁的病秧子文墨。   一日三餐,汤药不断,积年累月,卧床不起,虽有父母疼在掌心如珠如宝,奈何嫂嫂们对她厌恶至极,甚至起了一碗耗子药毒死她的恶毒心思......所幸机缘巧合下得了个神奇空间,养好了身子,改善了生活,觅得了良配,小日子过得风生水起,悠然自得。   一对一温馨种田文,家长里短,岁月静好,空间、美食,俊男美女,甜宠无虐,安心入坑。 第一卷 第001章 一碗耗子药   九月过半,已至深秋,一早一晚,已是极冷。   天色微明,一道高大的身影缓缓接近静谧的连子村。   来人是连子村的木工文成,历经沧桑的脸上此刻挂着憨厚的笑容。   半个月前,镇上的富户吴家召集了许多木工去给即将出嫁的女儿打嫁妆,工钱给的极高,一日就有三百文还管吃住,抵得上好些人一个月的工钱了!   半个月下来,加上赏钱,一共得了五两,这下子不光小闺女的汤药费不愁,连大孙子上学堂的束脩都有了,说不得还能富余几个。   想到这里,嘴角的笑容不知不觉又扩大了几分,摸了摸身上的布兜,又紧了紧身上单薄的衣裳,脚下的步子也快了许多。   走了不久,远远地就看见自家的院子门已经大开,烟囱也冒着细烟。   再近些便见妻子薛氏坐在院子里正用铡刀切着有些烂掉的白菜叶子,抬头见他进门,招呼道:“他爹回来了,这些日子吃住可都还好?”   说着,在腰间的围裙上抹了把手,接过了包袱和布兜。   “嗯,都还好,就是最近几天一早一晚冷的紧,可把我冻得不轻,家里没啥事儿吧?墨丫头可好些了?”说完,动手掀了铡刀准备去切白菜。   薛氏忙拽了他胳膊一把,“不切了,那些喂鸡鸭尽够了的,墨丫头还是老样子,你去洗洗,要不大会该吃饭了。”   一边说一边拎了包袱进屋去了。   文成洗了手刚要进屋,听见薛氏在屋里喊他,“他爹,你去灶房看看闺女的汤药,告诉老大老二家的,差不多了,别熬干了,小火在炉子上煨着,等墨丫头醒了就能喝。”   文成摇头笑了又笑,这婆娘嗓门这般大,老大老二家的估计在灶房都听了个清亮,哪里还需要他去传话,想了想还是转身往灶房走去,万一没听到呢?岂不糟蹋了药材,这么贵的东西,真熬坏了可不得心疼死。   走近灶房门口,文成刚要抬脚进去,就听见大儿媳李氏满怀怨恨的声音:“我说弟妹,你听听这一大早的,又开始了,不就一个病秧子,本就弱的跟个鸡崽子似的要死不活,这从年初染上风寒得怪好的大半年了吧?要好早好了,哪还能拖到这会子,我看哪,八成是好不了了,偏他老两口子还当眼珠子一样疼着,大把大把的银子往里填,看着都叫人来气。”   老二媳妇谢氏挺着六个多月的肚子坐在灶下,听见大嫂的话抬眼瞅了她一眼,往灶洞里添了一把柴才说话。   “这话在我跟前说说也就罢了,可不敢当着爹娘的面说,就是大哥和文俊跟前也是不能说的。”   顿了顿又道:“娘生文俊时伤了身子,隔了十几年才得了小姑子这个老来子,偏是个没福气的,天生体弱,爹娘可不得当宝贝似的更疼宠些。”   “哼,疼着宠着也该有个界限吧?合着底下几个小的就不是他们的孙子孙女了?”谢氏话还没说完就被李氏截了话头子去。   “弟妹啊,你就是心眼子太实在,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你家两个丫头和肚子里的想想啊,老爷子老太太将大把的银子全填在了小姑子那个无底洞身上,你就不膈应的慌?那花的可全是公中的银钱,最后啊,咱们两家恐怕连个毛都落不到一根,不计较些怎么成?”   见谢氏低头不语,李氏斜了她一眼,暗啐了一口,“小姑子要是好了还好说,出了门子也就罢了,可你看她那样子,一日有半日都昏睡着,好得了吗?就这么死不死活不活的拖着,家里就是有金山银山那也是耗不起的,说不得得要咱们养一辈子呢。”   说红眼的李氏没发现谢氏听见这话时狠狠皱了一下眉头,还在自顾自的嘀咕。   “我的个娘哎,这可怎么是好,我家茂小子和盛小子可都到了上学堂的年纪了,将来也得娶媳妇,可不能一家子都砸在那个药罐子身上啊!弟妹,你倒是吭一声啊,你就一点都不着急?”   “着急有啥用?”   谢氏想起刚刚婆婆的咋呼声,起身走到炉子前,掀起药罐子的盖子看了一眼,把炉子堵了又回身去烧火,才继续道:“除非小姑子好了嫁人了,或者不好了没了,否则啊,咱们还真得做好养她一辈子的准备呢。”   李氏听了这话,更加烦心,脱口就说:“看她那病歪歪的样子也不像能好的,偏又拖着不肯去死,干脆偷偷一碗耗子药灌下去,她解脱了,咱们也轻省。”   “大嫂,说什么浑话,那可是咱妹子,要是被人听了去,不死也得脱层皮,这话你没说过我也没听过,你可别犯傻。”   谢氏被李氏的话惊的一身冷汗,心脏不受控制的咚咚直跳。   李氏回过味来也吓得六神无主,脸都白了,直叮嘱谢氏让她不要说出去……   两个儿媳后面说了些啥,文成不想再听,也听不进去,早在李氏说要一碗耗子药毒死他闺女时就惊住了,止不住的浑身颤抖,遍体生寒。 第002章 至亲   文成抬头望了望天,这个饱经风霜雨雪四十七载的七尺汉子第一次红了眼睛,脊背僵硬,高大的身体突然变得矮小了几分。   他又看了一眼灶房,最终脚步沉重的走回屋里。   回到卧房,不见妻子薛氏,文成又转身出门走向闺女的房间,进了门看见薛氏正坐在外间矮榻上数钱串子,最后竟嘿嘿笑出了声音。   若是往常,文成定要说笑一番,挖苦她掉进钱眼子里捞都捞不出来,可今日,只见他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也不坐凳子,就那么倚着门蹲在了门框边。   薛氏数完钱见他神色不对,把钱串子一丢急问道:“孩他爹,这是咋了?怎的这幅丢了魂的模样?可是那两个婆娘熬坏了药?”   文成揉了揉额角苦笑了一番,可不是咋的?差点就被吓掉了魂呢!   “没啥,就是担心闺女,她咋样,可醒着呢?”   文成没把实话告诉她,只想着先探探两个儿子的口风,看是不是也对他们生了怨念。   可薛氏是谁,跟文成过了几十年哪能看不出他的言不由衷。   刚刚数钱的喜悦立马淡了几分,知道他这是不想说,也不看他,只低头收拾桌上的铜钱,一边收一边说:“这是咋的了?一起过了大半辈子的日子了,到了今儿才有了跟我也不能说的话?”   到最后,竟隐隐带了几分哭腔出来。   文成见她这模样,哪里还沉得住气,只得一五一十将在灶房门口听到的话说与薛氏听。   饶是薛氏性子一向霸道爽朗,这会子听了也是惊得说不出话来,只大颗大颗的泪珠子顺着脸颊往下滚,好一会子才哆嗦着嘴唇念叨一定要儿子休了那两个毒妇。   文成这会倒冷静了下来。   他年轻时逃荒到连子村,因着有手艺在身也没置办什么田产,直到后来娶了薛氏才买了二亩中等田作为聘礼,后来儿子长大要娶亲才又陆续添置了六亩,家里也算是有些田产。   两个儿子都读过几年学堂,识得几个字。   大儿子文韬今年二十有六,长得高大威猛,不愿意跟着他学木工也不喜种田,唯对上山打猎情有独钟,一年下来也能给家里添不少进项,偶尔还能吃个野味打打牙祭;二儿子文俊二十有四,也没念出什么名堂,倒是一手算盘打的极好,为人说话又圆滑有度,在镇上的酒楼谋了个账房先生的差事,每月也有一钱半的银子;他自己也有手艺在身。   按理说,这个家怎么着都该越过越好,吃穿不愁才是,可怪就怪在他有个身子不好的闺女,大夫说是薛氏以前伤了身子底子弱的缘故,孩子娘胎里没养好,所以生下来就身子弱,爱生病,得好生养着。   小闺女文墨今年才十一,算是文成和薛氏的老来子,当年薛氏生老二文俊时伤了身子,大夫说以后再难有孕,已经有了两个儿子继承香火,对于能不能再生育的问题俩人也都不甚在意,岂料隔了十几年,薛氏又再度有孕生了个小闺女出来,这下子可把两口子高兴坏了,闺女好啊,闺女是贴心的小棉袄啊!   要说文墨的身子弱,实际上也没那么弱。   虽然也时不时地喝药,但好的时候也能写写字,绣绣花,偶尔还能帮着薛氏为喂鸡鸭,洗洗衣服做做饭,可自打开春染了风寒开始,那是真的越病越重,一日三餐汤药不断,三不五时的要请大夫上门,一下子就把家里掏了个七七八八。   其实也不怨李氏和谢氏埋怨,搁谁恐怕心里都不好受,家里不是只有文墨,还有老大老二家的统共六个娃子,两个大孙女一个九岁一个七岁,嫁妆也是该慢慢的存起来;两个孙子也到了年龄入学,还有两个刚扎根会走不久的小的,老二媳妇肚子里还揣着一个,可不得处处使银子?   以前孩子小,两个儿媳妇不说,这会孩子大了,处处要花钱,心里可不得憋着气呢!   “哎!”文成叹了一口气,看了妻子半晌才吐出一句话,“孩他娘,咱分家吧!”   “啥?分啥家?闺女还没出门子咋能分家呢?是跟老大还是老二?到时候老大老二家的不得闹翻了天去。”   薛氏愣了,也顾不上哭张嘴问了一连串的问题。   文成起身走到薛氏跟前站住,伸手替她抹了把泪。   “咱谁也不跟,带着闺女单过。墨丫头这身子,咱也说不上她啥时候能好,万一一直不好呢?咱愿意养她一辈子,两个儿媳妇能愿意?就是老大老二日子久了,怕也烦呢!”   薛氏张了张嘴,想替儿子分辨几句,可仔细想想也不敢确定,只呐呐的吐出一句,“那可是他们亲妹子。”   “也不是我硬要往坏处想,可为了银子卖儿卖女卖妹子的也不在少数,儿子这会看着不说啥,日子久了呢?妹子再亲能亲过他们自己个的孩子去?老大媳妇现在只是嘴皮子上说说,保不准哪天会脑子一热真往药里投了耗子药,我看分了干净,省的提心吊胆。老大老二孝顺,就是分了家也不会不管咱们,分也得分的和和气气,不能让外人戳了儿子的脊梁骨去。”   文成越说越觉得没有比分家更好的办法了,也不管薛氏再说什么,只吩咐她去清点家里的东西和银钱,心里好有个数,分家是个大事,他和老伴谁也不跟,两个儿子自是得一碗水端平,谁也不亏待。   两口子说的认真,谁也没听见里间压抑的咳嗽声。 第003章 文墨   文墨其实昨天夜里就醒了,只是脑子里纷杂错乱的记忆让她精神恍惚,弄不清自己到底怎么好端端的会变成另外一个人了。   她叫文墨,来自二十一世纪,亲人只有奶奶一个。父亲是个杀人犯,母亲跟人跑了,她被人从小嘲笑到大,所以性格有些内向冷清。   后来她外出求学,奶奶怕她一个人孤单,卖了老家的房子陪她读书,奶奶吃过很多苦,捡过破烂,摆过小摊,自己也是各种兼职,甚至瞒着奶奶到工地搬过砖头。   只是后来奶奶病了,她毕业急需一份工作,可工作哪有那么好找,最后还是她唯一的朋友求她爸爸托关系进了一家高级私立医院做护工,刚开始工资不高但胜在稳定够她支付奶奶的医疗费用,如此也算稳定下来。   熬了几年成了高级护工,看护的病人越来越有钱,相对的工资也越来越高,她终于可以带给奶奶更好的生活,可奶奶却在此时去世了,她悲痛过度晕厥过去,醒来竟成了这个十一岁的古代小姑娘文墨,惊悚之余,她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这算什么?借尸还魂?   可她也没死只是晕过去了而已呀,哦!也有可能是刺激之下猝死了!要不然怎么解释她的魂会跑到一个古代姑娘身上,想想都让人觉得毛骨悚然、汗毛直立。   睁着眼睛瞪了房顶半宿,直到天快亮时才迷迷糊糊的睡过去,醒来便听见小姑娘父母的谈话,一时间悲从心来,情绪不受控制,只得小心压抑的咳嗽了几声。   说起文墨小姑娘,也是真的可怜,从小身体不好,三天两头药不离口。   其实说起来也算不得什么要命的大病,先天不足身体缺少抵抗力,特别容易生病,小心的调理养养也能和正常人无异。   就算是染了极重的风寒也不至于要了她的小命,只怪这姑娘心思太重,无意间听到嫂子们背后骂她是个无底药罐子,拖累了爹娘和大哥二哥不说,还累了几个侄儿侄女不好读书说亲。   这姑娘就放在了心上,没日没夜的胡思乱想,伤心难过,可不是喝再多的药也无用么,昨儿夜里悄无声息的去了也没人知道。   文墨迷惘的很,不知道该怎么办,又愣愣的盯着房顶发呆。   她很想奶奶,从小到大奶奶是她唯一的依靠,突然间失去让她恐慌无措。   如今她死了却在这陌生的古代重新活了过来,那奶奶呢?奶奶去了哪里,是不是和她一样在某个地方重新活过来也在惦念着她?   泪水模糊了视线,看不清房顶却看见了奶奶的笑脸。   她想,无论在哪里奶奶都是希望她好好的快乐的活着吧,又或者是奶奶怕她一个人孤单寂寞,所以把她送来这里。   这里有父母兄弟,都会把她当成原来的文墨疼着宠着,有人疼爱奶奶才会放心,而且,这些都是自己上辈子求而不得的东西,不是么?   ……   薛氏整理好了情绪,听了丈夫文成的话只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喂好了鸡鸭又把院子拾掇了一遍,才进了灶房去端闺女文墨的药。   灶房里,谢氏还在烧火,李氏切了萝卜拌了个菜又弯腰去拉案板下的腌菜坛子,准备掏点子腌好的辣椒,打开盖子对着坛子叹了口气,抱怨道:“天天吃这些个萝卜白菜,真是够够的了。”   谢氏听闻抿了抿嘴,她何尝不够,可谁家不是这样过呢?   她怀着身孕,每天也只比大伙多吃了一个鸡蛋罢了,也不敢多说,毕竟底下的几个孩子也不是天天能吃上鸡蛋,多出来的婆婆都攒了换银钱呢!   李氏见谢氏闷葫芦似的不搭腔,刚要开口挤兑,见婆婆薛氏进来,忙笑着喊了声娘才低头去掏辣椒,谢氏也跟着叫了一声。   薛氏淡淡地“嗯”了一声,仔细看了两个儿媳妇片刻又看了李氏准备的菜,想到丈夫辛苦了这些日子也该吃点像样的东西才是,对李氏说:“今儿多煮几个鸡蛋吧,丫头小子们也别漏下了谁一人一个,腊肉也切上几片搁锅里蒸上,昨个薅的青菜还有吗?有的话再炒个青菜,别用菜油用猪油炒吧!油渣子多放几块。”   “哎,娘,我都知道了,青菜昨儿剩下半篮子呢,锅里下了糙米正煮着,我先蒸了肉再贴饼子,青菜也沾锅就熟,要不大会儿就能吃饭。”   李氏笑呵呵的一一应下,见婆婆端了药罐子倒汤药多说了一句。   “小姑子可是醒了,身子好些了么,有啥想吃的吗?”   薛氏闻言,有些诧异。   这老大媳妇性子有些憨,说话也直,泼辣得很,喜欢不喜欢全都摆在脸上,以前从不关心闺女身子的好坏,最多问一句“好些了吗”,今儿竟出奇的关心起闺女想吃啥了。   有了耗子药的事儿,薛氏直觉以为李氏没安啥好心,抬头看着她说:“没醒呢,我端了药去把她叫醒,不是煮了鸡蛋,就先这么做着吧,她想吃啥了再给她做。”   李氏被薛氏的眼神看的有些发慌,她也没说错啥呀!忙应了一声好,转身做菜去了。   谢氏仍旧坐着烧火,未插一言,薛氏端了药碗意味深长的瞅了她一眼,才抬脚离了灶房。   论起心眼,十个李氏怕也是及不上一个谢氏。 第004章 我想喝粥   文墨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的她活泼开朗,美丽自信,有了爱她的亲人,有了很多要好的朋友,再也不怕孤单。   她看见奶奶站在很远的地方对着她慈爱的笑,她也回给奶奶一个大大的笑脸还朝着她用力的挥手,只是笑着笑着不知道怎么就哭了,摔在地上放肆的大哭,泪眼模糊再也看不见奶奶了……   薛氏端着药进门就听见闺女的声音,原以为是她醒了,走进里间才发现文墨闭着眼睛又哭又笑,眼泪直流,枕头都湿了一片,吓得差点打翻了手里的药碗,稳住神发现只是魇住了才松了口气,坐在床边轻声喊道:“闺女,墨儿醒醒,该喝药了……”   文墨发现身边的亲人朋友就连奶奶都不见了,正哭的撕心裂肺、肝肠寸断,只听见一道温柔的声音一遍遍的呼唤她的名字。   睁开眼睛,视线有些模糊,用力眨了一下看见了陌生的房顶,转头看见一个穿着古装的中年妇女正一脸担忧的看着她,目光又转回房顶,有些呆滞。   她想起来了,奶奶去世了,她也死了,但是她又活了,活在古代还变成了一个身体不好的小孩子,妇女是这孩子的母亲,她很疼爱自己的孩子,即使孩子从小病到大也没抛弃她,眼睛酸涩涨疼的厉害,泪水也流的越发汹涌,文墨却笑了,转头对着薛氏笑了。   “娘,我饿了,想喝粥。”   声音沙哑,却又稚嫩软糯。   薛氏见闺女转头看了她一眼,又哭的更狠了,正满心忧虑的准备喊丈夫去请大夫,突然听见闺女喊娘还说饿了想吃粥,高兴地有些语无伦次起来。   “好,好,娘这就去,这就去给你盛,我闺女想吃啥都有。”   转身走了几步又退回来了。   “还是先喝药,要不一会儿该凉了,喝了药娘给你盛粥,还有鸡蛋,有肉。”   文墨病了这么些日子,从来没主动开口说想吃些什么,每回吃饭都得她硬逼着才能吃才去几口,整个人都已经瘦的脱了相。   如今好容易说肚子饿想吃东西,薛氏怎么能不高兴,知道饿,能吃进东西,人定然能慢慢的好起来。   薛氏低头擦了眼泪,才小心翼翼的扶起文墨半靠在枕头上,一勺一勺的喂她喝药。   默默地将薛氏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文墨乖乖配合着喝药。   她曾经十分厌恶自己的父亲母亲,他们给自己带来的全是痛苦和不堪,走到哪里都要遭受大家的白眼和排挤,被一群孩子指着鼻子骂杀人犯的女儿,没人要的野种,即使被打的遍体鳞伤也不敢还手,因为觉得他们说的对啊,她就是杀人犯的女儿,就是个被亲生母亲丢弃不要的野种,被打被骂也是活该!   只是心里到底愤恨、不甘,不爱出门也不爱说话整日对着墙壁声嘶力竭的哭喊,喊累了,窝在奶奶怀里问她为什么自己的爸爸要是杀人犯,为什么自己的妈妈会偷偷跟人跑掉害她被人嘲笑,奶奶说了什么她忘记了,只记得奶奶那天抱着她哭了一夜,没过几天就卖了房子带着她离开了村子,那个她生活了一辈子的地方。   她以为她会一辈子怨恨,可长大之后也能渐渐地理解,人都有选择自己生活的权利,而且能狠下心丢弃年幼的孩子独自跑掉的人只在少数,就像奶奶说的,自己只是命不好罢了。   她唯一的惦念就是奶奶,如今奶奶去世她也再无牵挂,现下魂儿都跑到了这里,她只当自己重新投胎了一次,虽然还是文墨,却是崭新的人生,崭新的开始。   当务之急,便是养好身体,她会好好活着,因为很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幸福。   两个人,一个喂药喂得认真,一个喝药喝的认真。   直到一碗药见了底,文墨才又开口说话:“娘,我不想吃肉,想喝粥,吃鸡蛋。”   文墨这身子久病卧床,极少起身走动,每天除了汤药也吃不下什么东西。   现在她在这里,自然是得好好调养,首先就得吃东西,不吃东西哪儿来的力气,没有力气身子只能越来越弱,只是也不能马上就吃些太硬太补的东西,怕肠胃适应不了,最好先吃些流食,都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只能慢慢熬着,养着,急不得。   薛氏慈爱的摸了摸文墨的头,笑着回答。   “成,娘知道呢,这就去给你盛,可还想吃点子别的?能多吃一口就多吃一口,吃了东西身子才好的快。”   文墨刚喝了药,嘴里发苦,皱着眉头冲薛氏摇头。   薛氏见闺女抿着嘴皱眉摇头也没再说话,走到离床边不远的梳妆台拿了上面一个小木头盒子打开捏了粒很小的糖果塞进文墨嘴里才端了碗去盛粥。   拿糖塞糖的动作一气呵成,想来这事是做习惯了的。   文墨嘴巴里包着糖,只觉得比任何时候吃的糖果都要甜。 第005章 我想晒太阳   文墨吃的粥不是她见惯了的白米,而是一种只磨去了外壳的糙米,颜色发黄。   实际上这种只简单去皮的糙米比细工研磨的白米营养价值要高出很多,只不过口感不如白米细腻,现代很少有人会去吃,文墨也只在很小的时候吃过。   可即便是这样的糙米在这物质匮乏的年代也算得上极珍贵的东西了!   大多数平民百姓还是食用各种粗粮粗面,文家也是每隔几天才舍得用糙米煮一次粥,而且只是极少的糙米,里面还要加入地瓜或者南瓜之类的东西一起熬煮,至于精工细磨的白米白面也只有家境富裕的人家才吃得起。   文墨喝了一碗加了地瓜的糙米粥,煮的时间够久,糙米和地瓜都软软烂烂的倒也没有多难以下咽,又就着清淡爽口的萝卜丝吃了一个鸡蛋,至于娘亲薛氏一并端来的炒青菜和蒸腊肉则一口没动,还有一张玉米面贴的饼子她倒是想咬上几口,但是怕吃了肠胃不舒服终究没敢动嘴。   吃饱喝足文墨才有时间精力打量自己所处的环境。   她住的房间很宽敞,中间砌墙隔开了分为里外两间。   里间除了她躺着的一张床外还有一个装衣服的大木头箱子,一个半新的梳妆台,台上没有镜子只有一大一小两个木头匣子,窗户关的死死的,下面放了一个绣架,上面搭了一层粗布遮挡灰尘。   房间打扫的很干净,只是久不开窗通风,屋里总有一股子浓重的药味,而且文墨觉得自己的被子也有些发潮,躺着很不是滋味。   等会薛氏进来她准备问问外面天气如何,看被子能不能拿出去晒晒,她也应该出去透透气,老这么闷着不见太阳,身体再好的人也会憋出毛病来。   通往外间的门由一块破旧的布帘子遮住了,文墨看不见,不过她有小姑娘的记忆,知道外间只有一张桌子并两张矮凳子,这会应该还有一张矮榻,原是薛氏屋里的,她每回病了薛氏都要挪了来睡在外间守着她。   文家的木头家具不少,因着文成就是木工,闲暇的时候会自己上山砍了木头打些常用的东西,所以文家最不缺的就是这些个桌子凳子的木制品了。   薛氏进来的时候手上还拿着半个玉米饼子,上面抹了些自家晒的大酱还有一个腌辣椒,见文墨把粥和鸡蛋都吃完了,心下有些高兴,咬了一口饼子才跟文墨说话,   “咋不吃了?再多吃点,把饼子也吃了吧。”   跟以前相比,闺女今儿吃的不算少了,可她就是想让她多吃点,吃得多了好的才快不是。   “娘,我饱了,吃不下呢,您就着菜把这个饼子吃了吧,我都没动。”   想来薛氏在外面也没吃菜,家里人多菜少,从来都是紧着干活的爷们和孩子先吃,二嫂怀着孩子也能吃上几口,剩点菜底子肯定也都被大嫂吃了去,所以薛氏能吃到菜的时候肯定少之又少,大多都是饼子就着大酱和腌菜凑合。   “娘喝了粥吃了一个半饼子,也饱了,我把萝卜吃了这菜留着吧,晌午热热再吃。”   薛氏说着把文墨剩下的几根凉拌萝卜丝吃了,菜和肉没动。   文墨知道她是舍不得吃,青菜里有猪油渣子,蒸腊肉也不多只有几片,是想中午留着给几个小的又或是留给自己的,也不再多说,知道说了她也不会吃的,奶奶以前就是这样,自己舍不得吃舍不得穿,什么好的都留给她。   文墨不敢再多想,怕一会儿又忍不住要哭,使劲吸了吸鼻子才开口询问薛氏,“娘,今儿外面天气好吗?”   薛氏嘴里嚼着饼子咽下去了才答话。   “好呢,今个大晴天,这会子太阳刚冒头,昨儿夜里下了霜,一早一晚的冷的很,娘都把袄子穿上了,你爹做完工刚才才到家,这会儿正吃饭呢,等吃过晌午饭地里干了就去把地瓜起了。”   薛氏见闺女难得有精神和她说话,忍不住和她多说了几句。   “天好娘帮我把窗户开了,被子拿出去晒晒吧,女儿好多了想出去透口气,躺了这么些日子浑身都酸疼呢。”   文墨怕薛氏不答应,所以特意跟她说好多了,其实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可她实在觉得屋里憋闷想出去呼吸一口新鲜空气。   薛氏心里犹豫怕闺女又吹了风难受,可见闺女一脸希冀的看着她又不忍心拒绝,只好说:“成吧,等会太阳大了暖和了娘来给你拾掇,现下可不能出去,外头可冷着。”   文墨见她答应,松了一口气,脸上挂着笑扯着薛氏的胳膊道谢,“谢谢娘,娘最好了。”   说完自己都有些心惊,这才半天她就习惯了娘这个称呼和薛氏这个人,难道真的是前世太缺母爱了?   文墨想不出个所以然,干脆不再去想,这样也很好不是吗?   恩,这样真的很好。 第006章 大饼   薛氏走后,文墨又躺下休息。   身上没有力气,整个人像一滩烂泥似的摊在床上,只是越躺越觉得难受,被褥有些潮湿不说,衣服也黏腻腻的贴在身上。   小姑娘染了风寒难免会发热出汗,以前天热还好说,薛氏每日都打了水来帮她擦洗身子,可最近几天天气转冷,便只湿了帕子给她擦擦脸和手脚,身上的汗和衣服贴在一起不难受才出奇了。   文墨无法忍受,便硬撑着起身挪到放衣服的木箱子跟前打算找件衣服替换,只是还没来得及开就见娘薛氏掀了帘子进来,看她起身了忙快走了两步扶住了她,   “怎么自个起来了?要找什么东西,娘给你找。”   “娘,你紧张个啥,我好多了,身上发汗把衣服都汗湿了贴在身上难受的紧,想找件衣裳换换。”   文墨说着,先把箱子上的几个小筐子拿下放在了床上,才动手去开箱子却被薛氏拦住。   “你坐那等着,娘给你找,门也得栓一下才是。”   薛氏栓了门才开箱子给文墨找衣服,嘴里还嘀咕着。   “今儿早上那般冷,这会子太阳升起来,寒气退下去,倒比前几日还要暖和些,外头也没风,你不说想出去晒太阳,换了衣裳娘扶你去。你爹和你大哥这会正在外头修缮地窖,等下了晌啊就去地里起地瓜,他们见你好了指定高兴。”   薛氏先是递给文墨一件嫩青色的粗布外裳,又在箱子最底下找出了细棉布做得里衣和肚兜,文墨瞅着那件和外裳同色的小肚兜,突然间觉得囧囧的。   薛氏见她不说话,以为是又不舒服了,开口劝她。   “可是又难受了,要不还是躺着吧,太阳啥时候都能晒。”   文墨听清薛氏的话回神,怕真的又被撵回去躺着,急忙说:“不难受,只是听娘说大哥在家呢,今儿咋没上山呢?以前都是天没亮就出发了呢!”   小姑娘的大哥文韬是个打猎的好手,每天都是天不亮就进山,还回回都不空手,惹得村里好些人都羡慕,背地里说些早晚被大虫、野狼吃掉的酸话,嘴毒的很,薛氏有回听到了,和几个婆娘咧咧起来,还动了手。   文韬却觉得这些个酸话无伤大雅,若他们每日嘴皮子上耍耍他就真能被叼了去,岂不是早就死了几百回了?   仍旧我行我素,每日收获颇丰。   “他哪儿能闲的住,昨儿晚上带着大饼在山脚下溜达半宿呢,要不是今儿起地瓜啊,早就跑的不见人影了。”   闺女身子好转不再难受,薛氏说话语调轻松,就连眼角都带出几分笑意来。   文墨一边换衣裳,一边奇怪,“以前叫大哥带吃的他都嫌累赘,咋的昨儿还带了大饼去,跑累了饿了不成?”   也不是不可能,一去就是大半宿,走的路多肚子肯定得饿。   薛氏看着闺女眼神有些奇怪,疑惑道:“咋这回病了之后记性也不好了,大饼是咱家的狗子啊,前儿不久刚下了崽子,有些日子没跟你大哥进山了,你大哥怕它养出了惰性日后不好打猎,昨个晚上才拉出去遛遛。”   文墨听见薛氏的话系腰带的手猛地抖了一下,好好地蝴蝶结扯成了一个死结。   她有些紧张的仔细搜索脑子里的记忆,家里的确有条叫大饼的狗,名字还是小姑娘自个取得,是一次文韬进山打猎时抱回来的,刚抱回来的时候还很小,小姑娘很喜欢它,给它做了狗窝,每日里喂它。   有一回自己吃的玉米饼子掉在地上,小姑娘没来得及捡起来就被小狗叼了吃进肚子里,便顺嘴给它取了个名字叫大饼。   文墨喉咙发干,手心也有些冒汗,不知道怎么跟薛氏解释。   她刚刚真的没想起来,只还奇怪记忆里文韬明明嫌弃带吃食累赘,怎的昨晚就带了大饼?所以才会开口问出来,这下子该怎么跟薛氏说自己为什么不记得大饼,她会不会怀疑自己?   忐忑的抬眼看了薛氏一眼,却见她不再纠结这个问题,正帮自己解着打了死结的腰带。   文墨悄悄松了一口气,许是她心虚想的多了,这身子这脸都是小姑娘的,怎么会有人疑心自己不是原来的文墨,恐怕真说出来都不会有人相信。   文墨怕薛氏再想起刚才的事情,急忙岔开话题问大饼下了几个崽子。   “下了仨呢,全都活了,村里好些人张口管你大哥要,你大哥都舍不得呢。”   薛氏解开了文墨的腰带又重新给她系好,摸了摸她的头笑着说:“我闺女长得真俊俏,这十里八村就没有能比得上的。”   薛氏的话说的不假,文墨长得很漂亮,就是一直病着长时间不见太阳皮肤煞白煞白的,脸上一点血色精气神都没有,看上去跟个鬼似的,有些吓人。   屋里没有镜子,文墨不知道自己现在长什么模样,不过想也知道不能好看到哪里去,身上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了还能美上天去不成?   想着,文墨咧嘴笑出声来。   “也就是娘你自个,觉得自己的闺女哪儿哪儿都好,就女儿现在这模样,出去怕是要吓哭小孩子呢!”   “净胡说,就是病着那也是顶顶出挑好的,现在身子好了,仔细着养养就是镇上和城里的那些个千金小姐我闺女也是能比得的。”   薛氏佯怒着拍了文墨一把,嘴上却把闺女夸成了天上的仙儿。   文墨只笑着看薛氏自夸,夸得是文墨。而她,现在就是文墨。   ------题外话------   也不知道有没有人看,今天有事更新晚了。 第007章 杀鸡   文墨坐在院子里的凳子上,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很舒服。   文家的院子很大,文墨和爹娘住的屋子处在院子正中,是住了几十年的老房子,土墙青瓦,看上去有些破旧,一共三间。   中间是堂屋,左右两边分别是爹娘和自己的卧房,她记得以前挨着爹娘的房间还有一间杂物间,只不过后来大哥二哥要成亲,杂物间连着院子里大哥二哥原来的房间都一并推倒了重建的。   院子左侧是大哥成亲时新起的三间青砖瓦房,右侧是厨房和一间柴房,柴房门口不远有一口水井,再过去就是院子围墙了,围墙并未推倒重建还是以往的旧墙,很低很斑驳,拐角处有一颗很高很大的柿子树,上面挂满了黄澄澄的柿子,很是诱人。   为了方便,二哥的房子建在了老屋的右后方,也是三间青砖瓦房,老屋左后方也就是她房间后面,是鸡鸭圈和猪圈,后院空间比前院稍大些,中间还晒了衣服和一些干菜,整个院子整理的井井有条丝毫不觉得杂乱。   文墨瞅了院子一圈又坐着晒了会太阳觉得身上暖烘烘的也更乏了。   文玉华牵着小妹文玉玲的手从院子外头进来的时候一眼就瞧见坐在墙根长凳上昏昏欲睡的小姑姑,她不太喜欢这个只比她大了两岁长得还漂亮的姑姑。   虽然年龄只差了两岁,可在家里的地位却是相差了十万八千里,就连她爹都是疼爱妹子多过了她这个亲生女儿。   文墨听见动静就睁开了眼睛,只见院子门口处立了一大一小两个女娃子。   大的八九岁,梳了两条长辫子,上身穿了件粉色的薄袄子,下身着了条深绿色的裙子,长得很清秀。   小的三岁左右,也穿了身粉色的衣裳,只不过下身是条裤子,眼睛大大的,脑袋上顶了个冲天炮,看着可爱的紧。   文墨知道这是大哥文韬的两个闺女,大的叫玉华今年九岁,小的叫玉玲才三岁,还有两个男娃叫家茂和家盛,一个七岁一个六岁,都到了能入学堂的年纪。   “姑姑,你好了吗?”   文玉华见文墨睁开了眼睛,就算是不喜欢,见了长辈也不好一声不吭的走掉,所以牵着妹妹的手上前走了几步跟姑姑打招呼。   文墨知道因着大嫂的缘故,这个大侄女玉华也不是很喜欢她。   她自己从小内向,不爱说话,直到长大后才渐渐好了些,可性子还是比一般人冷清的多,原本见这姑娘不想搭理她,她也没准备和她说话,这会见她招呼自己,才说道:“玉华带妹妹出去玩了吗?”   想了想,又笑着对小丫头玉玲招手:“玉玲过来,姑姑看看。”   她现在是“文墨”,“文墨”话少温柔却不冷情。   “恩,爷和爹在院子外头修地窖呢,一年没用里头堆了土,这会正往外倒腾着呢!”   文玉华说着话见妹妹撒了她的手跑向姑姑,赶紧追了几步怕她摔倒。   文墨话一落,小丫头玉玲就跟颗炮弹似的松了姐姐的手一头冲进她怀里。   文墨身上没什么力气,被她撞了个趔趄,幸亏身后是墙不然俩人非得摔在地上不可,而且这丫头力气不小,脑袋撞在她胸口上疼的厉害,本就苍白如鬼的脸色又白了几分。   文玉华见妹妹撞了姑姑,知道她身子弱又见她脸色苍白的厉害,想起娘总说姑姑活不了几天,这会也害怕了,姑姑若真被玉玲撞出个好歹,爷奶不说,他爹就不会饶了她。   “姑姑,你没事儿吧?”说完又伸手去拉文玉玲,口气也不好:“玉玲快起来,姑姑难受呢!”   文墨被撞的地方只狠狠疼了一下子,这会疼劲过去也没发现身体有什么不妥,对着文玉华摆摆手说:“不要紧,别吓着她了。”   低头见怀里的小丫头大眼里写满了害怕,伸手拍了拍她的背,又跟文玉华说:“你去姑姑屋里,妆台上有两个匣子把小的那个拿来。”   文玉华有些犹豫,怕她走开了再出什么岔子,可姑姑是长辈吩咐了又不能不去,最后只能跑着进屋拿了递到文墨手上。   文墨打开盒子,见里面只有六七块小小的饴糖,黄褐色的糖块上布着一个个小孔,并不精致。   伸手捏了一块塞进玉玲嘴巴里,笑着问她甜不甜,又把盒子递向文玉华示意她自己拿。   文玉华看着文墨递过来的糖眼神有些复杂,她知道这是爹和二叔特意买回来给姑姑喝药的,虽然每回买了糖他们也能每人分得几块,可心里仍旧忍不住妒忌,要不是姑姑,爹和二叔也不会买,糖可是不便宜呢!   娘为了这事没少跟她爹闹腾,可爷奶不说什么,终究没敢闹得太过。   伸手拿了两颗在手心里紧紧攥住,嘴上不忘和文墨道谢。   “谢谢姑姑,我就不吃了,玉霜和玉瑶在外头玩呢,我拿两块给他们吃,剩下的姑姑留着喝药。”   其实她想再多拿两块给自己的两个弟弟,可盒子里她拿了之后只剩两块了,她怕拿完了姑姑会不高兴。   玉霜和玉瑶是二哥文俊的孩子,一个七岁,一个五岁,两个都是闺女,二嫂怀着的这胎也不知是男是女,因为没生出儿子二嫂没少被大嫂明里暗里的讽刺挖苦,不想她的女儿倒还懂事,知道心疼妹妹。   文墨又拿了一颗递给她说:“吃吧,每个人都有。”   说着把最后的一颗又给了玉玲。   “走,我和你们一起外头看看去。”   文墨把空盒子放在长凳上,自己站起来就往外走。   文玉华牵着玉玲的手紧跟在她身后,想着若是摔了也好扶一把,姑姑只比她大了两岁,个子虽然比她高些,可人瘦的皮包骨,应该能接的住吧。   文墨见此,勾了勾嘴角也不说破,这样很好,虽然每个人都存有自己的小心思,但心里到底明白大家是一家人。   文墨出了院子就见大门左边有一个大坑,边上有一些木头板子和稻草,另一边堆着一小堆土,坑里还时不时地会抛出一锨来。   走近了看清坑是四方形的,很大,下边两个男人正不停地把废土清理出来,用铁锨往上抛。   文韬铲了一锨土,抬头看见立在边上的文墨,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擦了把汗高兴地说:“小妹能起身了,这是好了?”   文韬身材高大,目测得有一米八多,长得很端正,一看就是那种重情义,守信用的人。   文墨被他脸上的笑容晃得有些眼花,也笑着跟他说话:“嗯,大哥,都好了呢,身上有了力气就想出来走走。”   “就得多出来走走,整天躺着好好地人也能躺废了,这话我跟娘说了多少回她偏不信。”   说着,又往上抛了一锨土。   旁边的文成见小闺女好了,也高兴地很,咧着嘴说:“晌午吃点好的,叫你娘杀只鸡,炖了汤给你补补。玉华啊,去进去跟你奶说,就说爷说的叫她杀只鸡炖汤。”   文成身材不如文韬那么高,却也一米七几的样子,头发有些花白,脸上挂着笑,看着很是和蔼。   “爹,杀啥鸡啊,我昨儿晚上带大饼猎了一只野鸡和一只兔子,不卖了就是,野鸡汤不比家鸡滋补?”   文成话刚落,文韬就接了话把子:“兔子也不卖了,一会弄好了地窖我就去把皮扒了。”   文玉华不知该听爹的还是该听爷爷的,站着没动。   文成听了,想了一下才开口:“成,不卖就不卖了。”   又抬头对着大孙女玉华说:“去跟你奶说吧,野鸡和兔子不卖了,野鸡炖成汤,再杀一只家鸡炒了吃肉,兔子先别动,等着你爹干完活去剥皮。”   “哎,我知道了,这就去。”   文玉华说完,拉着妹妹脚步欢快的进了院子,也没问刚才还在门口玩的的二叔家的两个妹妹去了哪里。   “爹,不说野鸡和兔子不卖了,肉够吃呢,咋还杀鸡?娘可舍不得呢?”   文韬奇怪,爹今儿咋这么大方了。   文成许是累了,抛了一锨土上来,把铁锨往边上一放,脱了一只鞋放在地上然后自己坐在了鞋上,坐好了才跟大儿子说话。   “一只野鸡哪儿够这么多张嘴吃?再杀一只都能吃上,兔子你收拾好了,等晚上老二回来了再做,爹有话跟你们说。”   文墨一直在边上听着没说话,直到文成说晚上有话说,才眼神闪烁了几下,她听见了文成和薛氏的对话,自然知道他要说些什么。 第008章 打探   今天文家的晌午饭吃的特别丰盛,有汤有肉,分量很足,一家子都吃的眉开眼笑。   除了不在家的二哥,文墨在饭桌上把文家的人见了个全乎。   爹娘和大哥已经见过,大嫂李氏话多泼辣,是个直肠子;二嫂谢氏心思细腻,吃饭的时候从大到小每个人都照顾到了,话不多,却句句都能说到点子上,是个精明的;几个侄儿侄女也算乖巧懂事,不争不抢,都规规矩矩的各自吃各自的。   整个文家,表面上看起来一团和气。   文墨喝了两碗鸡汤,吃了一个玉米饼子,肚子饱饱的人也精神的很。   吃了饭,爹娘和大嫂去了地里割地瓜秧子。   二嫂领着玉华在厨房收拾,两个侄儿放下碗就不见了踪影,三岁的小丫头玉玲饭吃了一半就睡着了,二哥家七岁的玉霜领着五岁的妹妹玉瑶在院子门口跳来跳去,时不时散发出清脆的笑声,只有她一个人傻愣着无所事事。   坐了一会儿看见大哥拎了只兔子往井边走去,索性搬了小板凳过去看大哥剥兔子皮。   “这么血淋淋的,小妹不怕吗?”   文韬见她在边上看的认真,忍不住诧异的问道。   剥个兔子皮而已,文墨怎么会怕。   她以前做护工就是照顾病人的生活起居、衣食住行,她还专门考取了护士证,厨师证,营养师资格证等各种证书。   杀鱼宰鸡都是做惯了的,因为病人家属要求还亲自跑过几趟屠宰场去买新鲜的猪羊牛肉,还有以前那些车祸意外什么的,死人也不是没见过,哪一个都要比剥兔子血腥多了,所以对文墨来说这还真不算什么。   她坐在小板凳上,双手托着下巴回答文韬。   “不是很怕呢,以前也远远地见大哥弄过,多看几次我都能把兔子皮剥下来了。”   文韬剥掉了兔子皮正准备拿葫芦瓢舀水冲洗手上的血迹,闻言笑着看她。   “是吗?我妹子咋这么厉害呢,看几遍就会了。”   文墨见他手上有血不好拿,便伸手拿瓢舀了水慢慢往下倒让他洗手,见他洗干净了手又拿起刀开肚子扒内脏,才说道:“可不是咋的,我会的东西可多着呢!”   文墨不动声色的把话埋在这里,以后她动手做些什么的时候也能寻个借口。   文韬哈哈笑了几声,不再和妹子讨论她还会些什么,左不过是些女儿家都会的东西,手上麻利的扒着兔子内脏。   文墨见大哥只笑不说话,知道他是不信,也不再多说,换了个话题问他:“大哥那儿有书吗?”   她想知道现在是什么朝代,皇帝是谁。   “啥书?要书干啥?千字文、三字经你不是都会了吗?”文韬手上正忙着,头也不抬的问。   文墨就知道他会问,早就准备好了说辞。   “不拘什么书,只有千字文和三字经,没有游记、地理志之类的吗?就是那种介绍国家和地方风土人情的书,话本子也成啊!我一人在家里闷得慌呢!”   文韬终于抬头看了文墨一眼,看的她浑身直发毛,疑惑的问他:“咋的了?没有吗?你和二哥不是念过好几年学堂呢,没有别的书啊?”   “你想啥呢?能有千字文和三字经就不错了,书多金贵,一般人哪能买的起?当初咱爹买这两本都花了将近二两银子呢!”   文韬说的直咂舌,语气有些唏嘘。   文墨也有些吃惊,没想到古代的书这么贵,果然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说的一点都没错。   感慨了一番,又继续追问:“那读了几年学堂光学千字文和三字经了?先生就只教认字啊?”   “那倒不是,你二哥不是还学会了算账吗?”   文韬笑笑,继续说:“先生也教怎么作诗做文章,只是我和你二哥都不是那块料,没学个啥名堂出来!”   乡下送娃进学堂的不少,大都是读个一年两年能认几个字就成,真正读了去科考做官的很少,不是不想,实在是太烧银子供不起。   “也不是这么说的,大哥二哥不是把我教会认字写字了吗,是我的先生呢!”   文墨说的认真,她很庆幸小姑娘是个识字的。   她脑子里有记忆,知道这个国家的字都是繁体字,繁体字她不光认得,还会写。   她以前照顾过一个老人很热衷于书法,也跟着学了一段时间,发现写毛笔字不单单是修身养性,最重要的是能让她静下心来不去胡思乱想,后来养成了习惯每天都会写一个小时,一手毛笔字写的极好。   “那大哥还知道什么?先生有没有讲些奇人趣事,听说先生什么都知道,游历过很多地方很多国家,一定知道很多有意思的事儿吧?那咱们这是什么国家,皇帝是谁?不知道咱们村离皇帝住的地方远不远?那里一定很热闹。”   文墨啰嗦了一大圈才说到重点,心里默默祈祷大哥能够回答的全面些。   兔子已经收拾好,文韬拎着两条后腿让兔子头朝下,舀了水冲洗,冲的差不多了才说道。   “先生严厉的很,整天之乎者也,哪里会说故事,咱们这是大耀,皇帝姓萧叫啥就不知道了,京都热闹是肯定的,只是离咱们这远着呢,坐马车也得一个多月。”   说完,兔子也洗干净了,见小妹听得认真,想着她定是每天一个人在屋里闷坏了,又开口说:“大哥知道的不多,等晚上你二哥回来让他讲给你听,他每日在镇上,听到的趣事一定不少。”   文墨闻言回神,笑着应了一声好。   看着大哥把收拾干净的兔子送去厨房,她也挪了凳子又坐到墙根那里发呆。   大耀,她把知道的历史朝代翻了个遍,也没想起有个叫大耀的国家,姓萧的皇帝。   “小妹,大哥去地里了,这会娘他们该把地瓜秧子割完了,我去帮着起,玉华在屋里绣花呢,你闷了找她玩去,你二嫂也搁家呢。”   文韬扛了锄头见文墨一个人坐着发呆看着怪可怜的,招呼她让她去找自己闺女玩。   文墨赶苍蝇似的挥挥手说:“知道了。”   嘴上这么说可没打算去找文玉华玩,和一个小丫头片子玩什么况且她还不喜欢自己,烦躁的挠了挠头,干脆闭上了眼睛继续晒太阳。   既来之,则安之,想的再多也没啥用处,健康是生命之本,养好了身子才是王道。 第009章 说开了   傍晚十分,文家小院又弥漫了一股浓浓的肉香。   灶房里,薛氏和大儿媳妇李氏一个切菜,一个和面准备贴饼子,正忙的热火朝天,二儿媳妇谢氏还是坐在灶台下烧火,大锅里炖着兔子肉,正咕嘟咕嘟的冒着热气。   文俊已经从镇上回来,还带回来一斤猪肉和一点葵瓜子,这会在堂屋被几个孩子围住,眼巴巴的等着他分配。   文墨坐在不远处的凳子上瞧着,那瓜子不多,恐怕还不到半斤,每人能分得一小把,不过她又不是真的小孩子所以只在边上看着没往跟前凑,大哥家的玉华和家茂还好些,知道谦让着弟弟妹妹,几个小的就无所顾忌了,叽叽喳喳个不停。   文俊皮肤白净,穿了一件深蓝色的粗布长衫,看起来很是儒雅斯文,轻笑着把瓜子分了,每个人分得的都差不多,连文墨也没漏下,得了一小把。   她放在嘴里尝了尝,只有咸味算不得好吃,但对几个侄儿侄女来说也算得上是好东西了,每个人都眉开眼笑。   许是大哥文韬跟他说了什么,二哥拉着她说了许多话,大都是镇上酒楼里听来的趣事又说给她听,描述的绘声绘色倒也让文墨听得津津有味,几个孩子也围着,一边嗑瓜子一边听故事,气氛很是融洽,没多久就听见薛氏的大嗓门喊吃饭。   晚饭和晌午饭一样很丰盛,兔子肉加了土豆块炖了满满一陶盆,香气四溢勾得人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二哥带回来的猪肉也全做了,里面加了大白菜,分量也不少,还有一盘子大葱炒鸡蛋和凉拌萝卜丝,黄色的饼子散发着玉米特有的香甜气息,搭配着热乎乎的疙瘩汤,这样一顿在农家来说着实算得上奢侈了。   “今儿咋吃的这么丰盛呢?有啥好事是不?”文俊脸上带笑的问。   五岁的玉瑶嘴里啃着一大块兔子肉,含糊不清的对着她爹说话。   “可不是有好事咋的,这不是姑姑好了爷奶高兴,俺们晌午还喝了野鸡汤,吃了鸡肉,杀得可是家里最肥的一只鸡呢!哼,爷奶真是偏心,姑姑一好就又是杀鸡又是炖肉的,娘怀着弟弟都没喝过鸡汤呢!还得沾了姑姑的光才能吃喝的上。”   “玉瑶,胡说什么,那么大一块肉还堵不上你的嘴,快点吃饭!”   谢氏听着闺女的话有些心惊,忙训斥了一句紧张的看着丈夫和公婆的脸色,果然,原先还带着笑的丈夫脸色已经沉了下来。   “爹,娘,相公,玉瑶她还小,不懂事,我以后会好好教她的。”   谢氏很紧张,她不惧公公婆婆什么,就怕丈夫认为是她教了玉瑶这么说,和她生了嫌隙。   “娘,我又没说错啥,咋就不懂事儿了?不是你和大伯母两个人天天说爷奶心眼子都偏到天边去了,只疼姑姑这个活不了几天的病秧子,我还听见大伯母和你说……”   “闭嘴。”   谢氏听见闺女的话脸色大变,厉色喝了一声,吓得玉瑶打了个哆嗦手上的兔子肉都掉到了地上咕噜噜滚了几个圈才停下。   玉瑶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惹得娘这么生气,又见肉掉在了地上,瘪了瘪嘴终是没忍住大声哭了起来。   谢氏和李氏对视了一眼,脸色都有些发白,文韬和文俊两人更是脸黑的快滴出墨来。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玉瑶的哭嚎声,大人们的脸色都不好看,孩子们也不敢再伸筷子吃饭。   不待两个儿子发作,文成叹了一口气看着他们说:“老大老二,先吃饭吧,吃了饭爹有话跟你们说。”   又看着几个明显被吓到的孙儿,对着老大玉华说:“没事儿,莫怕了。玉华,照顾着弟弟妹妹们吃饭吧!”   说完,率先夹了一筷子菜放进嘴里。   “吃吧,有啥话吃了饭再说。”   薛氏脸色很不好看,忍着对两个儿媳妇破口大骂的冲动也开口说了一句,然后夹了许多肉和鸡蛋放到文墨碗里,强笑着让她快吃。   文墨低下头,默默的吃着饭,有些话她不好多说,也不能说。   本来温馨和谐的氛围瞬间不见,孩子们吃的忐忑不安,大人们味同嚼蜡,再好的菜也变的索然无味了。   吃完了饭,孩子们被赶回屋去了。   李氏和谢氏动手收拾碗筷被薛氏拦下:“老大老二家的,先放在那儿吧,你爹有话和你们说,都坐下听着,过会子收拾也不迟。”   “是,娘。”   婆婆的话二人不敢违背,只得停了手又坐回凳子上。   文成看了一眼小闺女文墨,见她老僧入定般的低头坐在那儿没有要走的意思,正张口要说叫她回屋就听见妻子薛氏的声音。   “让三丫头也听着吧,十一岁也是个大姑娘了,这事儿也该叫她知道。”   文墨已经低下头尽量减少存在感,让人忽略她,想留在这听一耳朵分家的事儿怎么说,不想还是被她爹揪住也要赶回屋去,没想到紧要关头却峰回路转,娘开口要她留下来。   这下子能光明正大的听,文墨也不再低着脑袋,抬起头眨巴着大眼望着文成。   文成想了想没说出让她回屋的话,沉默了下来,像是在酝酿着说辞。   薛氏等了半晌也不见丈夫开口,心里暗暗笑话他,早上和自己说的头头是道,这会子却开不了口了。   只是,事到如今不开口怕是不行了,现在分家,势必要被村里人说叨几句,可不分的话,她也瞧清楚了,早晚得闹起来,到时候更不好看。   老头子说不出口,那就让她这个老婆子来说。   “老大老二,你们爹和我商量过了,现在就把家分了,我们领着三丫头单过,不跟你们谁,你们就把各自的小家照顾好,咋样?”   薛氏也不拐弯抹角,说的直接了当。   文韬和文俊像是被人当头闷了一棍,脑袋有些晕乎乎的,李氏和谢氏却是心里一喜。   文俊率先反应过来当即说道:“我不同意,好端端的为啥要分家,到时候村里人的唾沫星子都能把儿子给淹死了喽!”   文韬只是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明显被气的不轻,转头脸红脖子粗的对着李氏怒吼。   “是不是你这婆娘又碎嘴说了什么?一天到晚没个消停。”   吼完转身对着文成和薛氏跪下了,接着说:“爹,娘,儿子赡养爹娘小妹那是天经地义的事儿,要分家我也没啥意见,只是我是老大,爹娘和妹妹理应跟着我,谁要是嫌弃我妹子拖累了她,就哪儿来的给我滚回哪儿去。”   文韬这话说的,不只李氏,谢氏的脸也挂不住了。   ------题外话------   有没有人看,觉得写的还行的美人动动手指赏我一个收藏评论呗!评论吐槽我文写得渣也好啊!   作者真的快愁死了…… 第010章 吵闹   李氏听到自己的丈夫说同意分家心里立马欢喜起来,只是嘴角的笑容还不待扬起,又听见后面说要赡养公婆和小姑子,最后还说了滚回娘家的狠话来,脸色立马就变了。   养着公婆也就罢了,他家相公毕竟是老大,养着老人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可小姑子算怎么回事?   若是个好的,养个几年嫁了人她也能够接受,可事实不是这么回事儿啊,这小姑子依她看身子是好不了将来也嫁不出去的,要是真答应了这样分家那他们家的日子还过个什么劲儿?   再说了,凭啥分了家老二家就能那么轻省,什么都不用操心,哪儿能这么便宜了他们去。   要么这家就按照公婆说的那样分,要么就不分,总不能她一个人去当这个冤大头。   只一瞬间的功夫李氏脑子里就想了这么许多,打定了主意,丈夫若是同意公婆的说法最好,若是不同意,她就想尽一切办法拦着,决不能分家。   和李氏不一样的是,此时的谢氏真的是满心满眼的欢喜藏都藏不住,尤其是听了大哥的话之后。   这个家今儿若是真的分了,无论哪种分发她们家都不吃亏,顶多到时候每个月的赡养银子会多一些,但这些都无关紧要,只要分了家摆脱了吞银子的小姑子,日子怎么过都会比现在好过。   唯一的担忧就是大嫂那个泼辣货,只怕不会让她称心如意呢!   果然,谢氏抬头去看大嫂李氏,正见李氏一脸讽刺的看着她。   文墨坐在边上将每个人的表情尽收眼底,大嫂二嫂两个人心思各异,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算盘小九九,这个家,只怕不好分呢!   “大哥说的也不在理,先不说小妹还未嫁人不兴分家,就是小妹出了门子爹娘也当咱两兄弟一起供养,哪儿能事事都压在大哥肩上,如此兄弟还要不要做人了?这个家现在就不能分,爹娘也莫要再说了,儿子是不会同意分家的,家里的婆娘儿子自会收拾,就像大哥说的,再不知好歹就休回娘家去。”   文俊此时也认为定是大嫂和自个媳妇两个人说了什么惹得爹娘心里不快,才气的二老说出分家这样的话来。   李氏本就是个直脾气,接连听到自家相公和二弟说要把她们休回家去,哪里还坐的住,当下开口回呛道。   “咋的?爹娘只提了要分家,可没说为啥分家,听相公和二弟的意思就认定了是我和弟妹两个在中间蹿腾的了?可不兴这么不讲理冤枉人,好歹我李春桃也给你们文家添了两个大孙子,哪里容得你们这么埋汰糟践,张口闭口休回家去。”   李氏说完特意看了谢氏一眼。   谢氏把头埋的更低,生了两个闺女没有儿子是她最大的硬伤,虽然公婆和丈夫没说什么,可她自己总觉得没有底气,腰杆子挺不起来,害的她在李氏那个蠢货跟前都低了一头。   暗暗的抚上肚子,只期待这一胎能是个男娃。   “不是你还能是谁?话不是从你们嘴里说出来一个五岁的孩子如何知晓的?定是真的听见你们这么说才会记在脑子里。”   文韬从地上站起身,直直的看着李氏逼问她:“我倒不清楚你心里是咋想的?小妹只是身子不好,哪里就碍着你拖累你了?我文家是缺了你们吃还是短了你们穿,竟能背后说出如此诛心的话来中伤小姑子。”   李氏见丈夫不为自己辨别几句也就罢了,还一心为了小姑子责问自己,心里的火是直直往上蹭,嗓门也随之大了起来,站起来冲着他直嚷嚷。   “是是是,这世上只有你文韬和你兄弟是男子汉真丈夫,能为了妹子把自个的心肝脾肺、肠子肚子都掏出来,就俺们是黑心烂肺的毒妇成了吧?当谁的心不是肉长的呢?你光心疼你妹子咋不见你心疼心疼自个的小子和闺女?啊?家茂和家盛哪个不是到了该进学堂的年纪你连提都不提,玉华也已经九岁过了年都十岁了,你和二弟把钱都交给爹娘,爹娘又全砸在姑子身上,合着几个小的都不是亲的了?束脩打哪来,闺女的嫁妆又哪儿去弄?难不成要和小姑子一样当一辈子的老姑娘!”   “啪!”   李氏话音还没落下脸上就重重挨了一巴掌,半边脸迅速的高肿了起来。   “大哥!”文墨吓了一跳,没想到他会动手。   李氏被打的有些懵,愣愣的捂着脸看着自己的丈夫。   文韬也有些后悔,李氏虽然性子直泼辣了些,可这些年对自己对孩子到底是上心爱护的,人也算勤快有什么活计从来不偷懒躲滑,可她不该如此记恨自己的妹子说出如此恶毒的话来,若是小妹因此想不开钻了牛角尖寻了短见,爹娘该怎么活?他也会自责后悔一辈子。   看着还在发愣的妻子,又看看一直低着头没出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弟妹,文韬声音沙哑的开口。   “你们怎么知道爹娘把银子全花在小妹身上,没为几个孩子做打算?小妹的药费诊费大都是爹自个做工挣得银子,二老要顾着妹子,自是没有多余的银钱为几个小的准备。老二和我的那点子工钱,要给小子存束脩,给姑娘存嫁妆,还有,这一大家子十几张嘴等着吃喝穿用,你们当真以为能有多少富余不成?娘当家操着一大家子的心,给你们省了多少麻烦,居然还不知好歹的如此猜忌,怎能让爹娘不寒心失望?”   文韬说完,整个人显得有些颓废。   李氏听完有些震惊,她粗心大意大字不识几个,只会写自个的名字还是丈夫教的,更不会算账,只觉得丈夫把钱都交给了公婆心里有些不平衡,听说别家的媳妇自己都有几个子儿的私房钱呢!   而且弟妹谢氏也常常抱怨小姑子吃药很费银子,公公做木工活计不是常有,工钱也不稳定,她才认为公婆把家里的钱都花在了姑子身上,时不时地说上几句酸话!   可是从什么时候自己的心思开始变了的?有时候甚至希望小姑子能早点没了就好了……   被丈夫打了一巴掌的李氏一直站在那儿没动,只是一双眼睛忽明忽暗,闪烁不停。   以前的她好像听得太多,想的也太多了。 第011章 议定   文成坐在凳子上一句话没说,薛氏也只说了一句分家就没再开口。   两个儿子孝顺不愿意分家她自是欣慰。   可眼瞅着没说几句老大媳妇就叨叨了起来,老二媳妇虽说没说什么,可谁都知道她心眼最多最精明,分家她乐见其成,分不了于她也没有损失,所以干脆坐在那儿装聋作哑,不争不抢也不为自己分辨,那些话即便证实是她和李氏两人说的又能咋样?难不成还真把她们休回家去?   薛氏叹了口气,担忧的看了闺女文墨一眼,心里清楚,这个家不分不行了,再在一起过下去早晚生出仇来。   她推了文成一把说:“孩他爹,你说吧,就按咱商量的那样来,你是一家之主,说的作数。”   文成见儿子媳妇都不在争议,冷静下来才开口说道。   “你们娘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原本也是跟你们打个招呼让你们都知道,不是询问你们的意见,你们娘想的多,分了家怕你们被村里人说嘴,可不分家,你们瞅瞅这家还有个家的样子吗?老大老二也莫急着分辨,听爹把话说完。”   文成看两个儿子又想张口说话,抬手往下压了压,示意他们先听着。   “你们成家有不少年,孩子也都大了,当娘的心里有些思量担忧也是难免,怨不得你们媳妇。按理说这家我也早该做主分了才是,为什么没分呢?爹和你们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一是想着你们妹子年龄还小,想等着她许了人家咱们再分,这样旁人也说不得什么,二个呢,爹的确有些私心,三丫头身子不好你们都知道,以后如何还真不好说,爹娘总想着你们是血浓于水的亲兄妹,就是她真的一辈子这个样儿了,你们做大哥二哥的也会好生照养着她,以后爹娘就是去了也能放的下心。可如今看来,到底是爹自个想的太多、太好,也有些自私了,没能照顾到你们的想法。”   文成说着顿了一下,接着说:“今儿说分家,爹也是思前想后、考虑周到了的,一大家子在一起过日子小吵小闹的不要紧,真闹起来伤了情分就不好了,所以分家这事儿就按爹说的定了,分开了各自过各自的小日子,没有利益银钱上的冲突,自然也就和睦了。”   “可是爹,那也不能您和娘领了小妹再单过去,那成了什么?就是分家也该和儿子住在一起才是。”   文韬见爹执意要分家,也不再坚持,反正他也想分,省的媳妇天天和弟妹一起腻歪嚼舌根子。   “小妹身子好了日后嫁人,当大哥的自当给她备一份嫁妆,就是……就是一直病着,我也照顾她一辈子,爹娘擎该放心。”   后面一句说的忐忑,怕小妹多想还忧心的看了文墨一眼。   文墨见文韬用担忧的眼神看着她,觉得有些好笑,但还是抿着嘴朝他笑了笑算是安慰,自己可不是原来的文墨,心理承受能力没那么弱。   再说了,爹娘和哥哥们满心满眼为她着想打算,她心里高兴着呢!   文成看了一眼大儿媳妇李氏,说道。   “不要多说了,就这么定了,家里的地和银钱东西,我和你娘也分一份去,日后你妹子要是许了人家嫁了人我和你娘还回来靠老大供养,当然了我和你娘的那份家产也是老大的,你妹子要是一直病着,我和你娘就养她一辈子,我们死后家产也是她的,到时候不求你们有多照顾她,莫要失了良心再去欺她就成。”   文成眼睛盯着两个儿媳妇问的认真:“老大老二家的觉得这么分咋样?老二也别干杵着,要是有啥想法哪儿不满意就说出来,再一起商量。”   文墨的眼睛红红的,不知道说些什么,说什么都不能表达她此刻的心情,她把两个老人的好全记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对他们加倍的好,让他们后半辈子老有所养、衣食无忧。   薛氏看闺女红了眼睛,怕她伤心难过之下再病倒了,心疼的把她搂在怀里。   大儿媳妇李氏还不安分的想要闹腾也让她失了耐心,直接瞪着两个儿媳妇开了口。   “这样了还能有啥想法?再有想法也只能这样分,若不是怕有人黑了心肝害了我闺女,说啥这会子也不能分家让人有机会指着我儿子说三道四,儿子闺女都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你们哪个我能不心疼?再不知好歹的胡搅蛮缠下去,别怪我这个当婆婆的不给你们留脸面,就是真把你们休回家去,亲家那边也不敢多说什么。”   一直没动静的谢氏听了婆婆这话倏地抬起头来看向婆婆,她不是大嫂李氏,脑子转弯转的慢,听见婆婆说有人要害她闺女就知道公婆定是知道了些什么,果然最后一句话也证实了她的想法。   到这会儿她才觉得有些紧张不安,她就说怎么好端端地公婆突然要分家,定是早上婆婆叫公公到灶房里看药的时候,公公在门口听见了她们说的话。   她仔细想了想,公公的确没进过灶房,那就十有八九是真的听见了。   谢氏的脸很苍白,她紧张的看向李氏,希望大嫂这个时候能转过弯来听明白婆婆的暗示,不要再胡搅蛮缠下去。   嫂子想下毒谋害姑子,虽然只是嘴皮子上说说,但要是真的捅出来,别说大哥和文俊真的会把他们妯娌俩休了,就是回了娘家怕也没好日子过。   李氏只是脑筋转的慢并不傻,起初没明白婆婆啥意思,这会看一向精明的弟妹一脸紧张不安的看着她,又认真想想婆婆的话,终于算是明白了。   只是她比谢氏还要害怕,因为要下耗子药毒死小姑子那话是从她嘴里吐出去的啊!   原本听公公说要把他们那一份地和银钱留给小姑子的时候还想反对,这会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哎,这事儿我听相公的,相公要是没啥意见,就听爹娘的!”   一直没说过话的文俊皱了皱眉头,她一直在观察自家媳妇,除了玉瑶在饭桌上说的那番话让她变了脸色,她一直都很平静,无论是爹娘说要分家还是大哥大嫂争吵牵扯出她,她都没抬过头也没开口辩解。   他是她的丈夫,妻子想些什么他也能知道个大概,看着不声不响,不争不抢,其实细心精明,惯会耍些小聪明给大嫂挖坑使袢子,只是大嫂那个人也不是好相与的,总是挖苦媳妇生不出儿子,所以有些事他即使知道了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刚刚他看见了什么?   娘说怕有人害了小妹,媳妇却像受了惊吓一般脸色大变,还看向了大嫂,大嫂也一改平日里的胡搅蛮缠变得好说话起来。   这说明什么?只能说明娘说这话就是说给媳妇和大嫂听的,她俩也听懂了!   文俊的心一点一点的往下沉,他突然有些看不透这个每天都和他同床共枕的女人了!   这个家,就这样分了也好,省的日后闹出更大的风波来。 第012章 分家   文俊打算等会回屋了再仔细问问媳妇,究竟和大嫂两个人做了啥事惹得爹娘这般坚决的要分家。   听见他爹问他,回答道:“儿子是不同意现在就分家的,可爹娘既做了决定坚持要分家,儿子也不能再多说什么,我听大哥的,大哥要是没别的想法,爹娘就看着分吧!反正分了家还是一家人,不过是不在一个锅里吃饭罢了。”   “那就这样定了,咱家是外来户,在村里也没什么宗族族亲,让你们娘跟你们说说家里的情况,怎么分配,听完了没有意见,我就去请了村长来见证一下。”   文成见儿子媳妇都没吭声,对着妻子薛氏说:“孩他娘,家里是你管着,啥东西都门儿清,你来说吧,你们几个也都仔细听着。”   薛氏听见文成话说完了,把文墨从怀里放开,坐直了身子才开口说话。   “家里有些什么,不用我说你们心里多少也是有谱的。地呢一共是八亩,山脚下的二亩我和你爹留着,西地的六亩分给你们,六亩地都挨着也没啥好坏之说,一家三亩要哪边的你们自个看着分配;鸡鸭这些加起来是十只,公鸡两只,母鸡六只,你们每家两只母鸡一只公鸡,剩下的两只母鸡归我们,还有一只猪,就不分了,过年的时候杀了分肉,往后还养在那里,轮流着喂;锅碗瓢盆那些老大老二家的最是清楚,你俩先拿,看着给我们匀出几个也就是了;最后是银子,这几年刨去吃穿用度、人情往来,也存了些银钱下来,加上你爹这回做工的工钱统共是九十一两。”   薛氏一口气把家里的地和东西该怎么分说了个七七八八,最后说到银子才停下来打算征求丈夫文成的意见。   “孩他爹,你看这银钱该咋分?”   “平分吧!”   嘴上这么说,还是看向两个儿子询问:“老大老二觉得咋样?平分成不?”   文韬还没来得及开口,李氏抢先说道:“爹,咋能平分呢?咱家可是孩子多嘴也多呢,俺家还两个小子,不得多分点吗?”   “爷们还没说话你瞎叽歪个啥?爹说咋分就咋分,再胡咧咧就给我滚回你娘家去!”   文韬本就气急,见这会了婆娘还纠缠个没完,越发没了耐心对着李氏张口就是一顿怒骂。   坐在一旁的谢氏暗自冷笑,大嫂还真是,逮着机会就要讽刺她生不出儿子。   手又轻轻抚上肚子,等着吧,等她这回生出了儿子挺直了腰杆子,哪里还用得着这样忍气吞声?   她可不是她亲娘那个蠢货窝囊废,生不出儿子护不住闺女还敢在家里使劲作妖,最后被爹活活打死,还害的她被后娘日日磋磨。   她还没生出儿子,就得忍着,不能惹怒了相公和公婆,不然真被休回家去可没人替她做主,少不得还要挨打挨骂。   所以啊,她得生出儿子来才行,这一胎一定是个男娃!   谢氏想着,勾起嘴角笑了,只是那笑,怎么看都有些疯狂渗人。   文墨本来担心二嫂听见大嫂的话会不好受,扭头看向她,正巧瞧见她那一抹诡异的笑容,使劲皱了皱眉头,突然觉得浑身上下都不舒服,听见爹又开口说话急忙把头转回回去不再看她。   “老大老二,我和你娘打算在山脚那里重新起了房子,带着你妹子住过去,家里老房子也分给你们,大夫说了,她这病得安心静养着,山脚那块儿人少僻静,正合适。老大媳妇也不要再胡搅蛮缠,分家是分给老大和老二,不是底下的孙子,自是得一碗水端平哪边也偏不得,莫要说你家有几个小子这样的话,老二家就没有娃子了?这房子也是一人一半,是放东西还是推到了起墙由着你们哥俩商量去。家里就是这么个情况,这么个分法,还有啥我和你娘没想到的,你们想起来了就说。”   文成话落,这个家也就算是这么分了。   谢氏看着相公文俊一句话不说,知道他是没意见的,想了想张嘴问道:“爹娘,那赡养银子呢?按月给还是一年给一回?”   “是啊,爹娘,这赡养银子怎么个说法?一个月给多少?”   李氏被丈夫骂了一顿,又听了公公一番话,也知道自己说的没理,就是想恶心恶心谢氏,让她老暗戳戳的算计她,她又不傻,当时不明白事后还能转不过弯来?   却也不敢再接着蹦跶,怕丈夫发火又要休了她,这会听见谢氏说话,才想起来每月还要给公婆赡养银子,咋把这茬给忘了呢!也着急忙慌的追问。   “村儿里分了家的每家每月都是一百文,逢年过节买肉和点心之类的,咱家也一样,想按月给还是按年给都随你们。”   话是薛氏说的,和村里分了家的人家一样,既没多要也没少要。   李氏和谢氏听完安静下来不再开口,这样分再好不过了。   没想到一直没说话的老二文俊却此时开口对着大哥文韬说:“大哥,小妹身子不好,汤药费银钱,还要吃喝,爹一个人做工怕是裹不住,咱哥俩每月每家多给一百文你看咋样?”   “成。”   文韬答应的利索,李氏却急了。   “相公,咱家俩小子可是要上学堂了,束脩加上书本笔墨可是不老少,还有玉华,可也到了说亲的年纪……”   李氏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嘴里又巴拉巴拉说个没完,那边谢氏也欲言又止的看着文俊。   文墨眼瞅着又要吵起来,急忙对着两个哥哥说:“大哥二哥,不用这般,就照爹娘说的和别人家一样就成,我觉得身子好的多了,往后不用天天喝药都行,还能做活,绣花贴补爹娘,指不定比大哥二哥都能挣银子呢!”   文墨笑眯眯的说着,薛氏却红了眼睛,文韬文俊心里也不好受,哪里不知道妹子是故意这么说,就是怕他们再吵起来。   “行了,就这么着吧。明儿我就请了工匠起房子,等房子起好了,再请了村长正式的分了,今儿不早了,拾掇拾掇都回去歇了吧!”   文成也有些感慨纳闷,他这么乖巧懂事儿的闺女咋就遭了人嫌呢?   他偏要争一口气,把闺女养的白白胖胖健健康康的,在寻个好人家风风光光的嫁出去!   文墨要是知道文老爹此时的想法,肯定也只能呵呵呵了吧。果然,自家的孩子怎么看都是最好的。 第013章 新房子   距离上次商议分家已经过去了二十几天,文墨及其父母在山脚下的房子也已经建好,两天前文家就已经请了村长正式把家分了。   文家二老带着小闺女搬进了新房子居住,村里人背后议论说嘴的不少,因此文父文母很低调,上梁的时候摆了三桌酒席,只请了薛氏娘家人和两个儿媳妇的娘家人,还有村里几家处的比较近的邻居。   说起上梁,中间还发生了一些小插曲,就是二嫂谢氏的娘家,虽然专门去请了可当天并没有人来文家吃酒,奇怪的是薛氏并没有因为此事不开心。   后来文墨才知道,二嫂谢氏的亲娘已经去世了,现在这个娘是后娘待她并不好,二嫂娘家没有亲兄弟只有两个妹妹也早早被后娘打发出了门子,之后便和这几个继女很少往来,说是断了关系也不为过。   两家有什么事情也只是走个过场说说而已,文家有事谢家不来,谢家有什么事,文家也是不去的。   所以说,二嫂这个人虽然时时受大嫂讽刺挖苦却不敢正面回怼,也不敢像大嫂那样撒泼吵闹,一是没儿子傍身腰杆子不直,二就是娘家没人,没有兄弟给她撑腰,她爹就是个重男轻女的也不会管她的死活,只能处处忍气吞声。   可文墨总觉得这个二嫂不简单,尤其是那天看到她那个诡异的笑容,想起来都让人觉得脊背发凉,好在她们现在分了家,不住在一起日日见着,文墨也不再放在心上,任她怎么邪门去吧!   文墨很喜欢她现在住的房子,青砖瓦房,不大,还是三间,和老屋的格局一样,中间是堂屋,左右两边是她和爹娘的卧房。   院子分为前院后院,前院里左边盖了厨房柴房,还打了一口水井,右边是一间杂物间,放些她爹做工用的木材和工具,后院大些,在角落里搭了茅房和鸡窝。   大门左侧有一颗很大的老梨树,听她爹说是野生自个长出来的,好多年了,结的果子又小又涩,村里的小娃子都看不上眼,盖房子的时候准备砍掉的被她拦住了,说是留着看它开花也好,梨花白白的,香香的,到了春日里定是一道极好的风景。   文墨家的小院子离她们那二亩地不远,旁边住户很少,稀稀拉拉的也就三五家。   再后边就是大青山,她大哥每日打猎就是进的这座山。   大哥说山里也有大型的凶残野兽,只不过都在深山里,不在外围,他们也只在外围打些山鸡兔子,运气好的话能碰到野猪或是鹿和獐子,一年的家计也就不用愁了!   只是一年到头也没听说哪个猎户好运气的打到了这些大家伙就是了,倒是经常听到谁谁谁今儿又白跑一趟空手而归之类的话。   文家连买地加盖房子摆酒打水井一共花了二十一两,期间她爹文成又给她抓了几回药,手上的银钱基本上也就空了。   后来文墨说自己身子好了坚持不再喝药,买来了也不喝,爹娘没办法请来了大夫给她把脉,听见大夫说的确是好转了才算作罢,自又是好一阵欢喜不提。   其实文墨真的是好了很多,每天都按时喝药不再终日躺着,还抽出时间锻炼,脸上身上也长了些肉,不再瘦巴巴的和刚穿来那会相比好的不止一点两点。   现在也能帮着做些简单的活儿,烧火做饭,扫扫地什么的,文成和薛氏见她真的好了,才放下心来了由着她去。   她爹文成又接了一个活,还是在镇上,这回是一个小花草铺子,要做一些摆放花草的木架子,不多,他一个人约莫三天的功夫就能做好,做好了有三百五十文的工钱。   木材是老板自个备好的,所以一大早吃完饭就收拾了工具去镇上了,小铺子只管中午一顿饭,晚上还得走半个多时辰的路赶回家来,太辛苦了!   文墨最近都在为银钱发愁,她绣了好几个帕子荷包让她娘去镇上的时候捎去卖掉了,结果辛苦了好几天只得了三十文,来钱实在是太慢也太费功夫了!可目前也没别的法子,能挣一点是一点吧,不然光靠她爹一个人,日子真的不好过呢。   文墨叹了口气,又认命的拿着帕子绣起来。   这绣花的手艺她以前跟奶奶学过,只是绣的不咋地,好在原主一手绣工极好,如今她绣起来也算得心应手。   古代的女人识不识字倒不打紧,女红却是人人都要会不然将来是寻不到好夫家的。   这些都是她娘薛氏说的,她也觉得有些道理,所以每回娘教她裁衣裳、做鞋的时候都学得格外认真,她脑子里知道的东西多,学会了之后把前世那些漂亮的古装做出来,说不定也能赚些银子呢!   她也想过画出设计图来去裁缝铺子或者成衣铺打听打听,可她娘一直以她身子弱走不了远路为由不肯带她去镇上,所以目前这个计划也只能在心里想想,不能实施。   文墨觉得她现在就是个掉到钱眼子里的小财迷,每天脑袋里没别的就是钱钱钱钱钱!   “娘,小妹。”   文墨正想的出神,听见门口传来大哥文韬的声音,忙放下手上的活计起身去迎。   出了自个的屋门就见大哥已经进了院子,身后跟着垂头丧气的大饼,怀里还抱着一条小奶狗。   文墨眉眼弯弯的笑着从他怀里接过小狗抱到自己怀里,跟大哥说话。   “大哥,娘去河边洗衣裳了,才出门不久,得好一会子才能回来,你咋这么快就把小狗抱来了,还这么小能养活吗?”   其实家里有水井在家洗就很方便,可她娘嫌往上打水麻烦,不如河边省事,而且河边洗衣裳的婶子大娘多,堆在一起嘻嘻哈哈的唠着嗑,就是干活也觉不到累了。   不过在她看来,她娘才不是嫌打水洗衣裳麻烦,就是想去河边听八卦的。   这小狗是大饼下的崽子,文墨开口向大哥讨了一只来,养大了好看门。   大饼生了三只小狗,文墨的这只是最漂亮的,浑身黑黝黝只脑门中间长了一簇白毛,看着可爱的紧,另两只都是通身全黑。   只不过才一个多月,文墨怕养不活,有些担忧的开口询问大哥。   “能,已经断了奶的,我在家给它喂了几天饭食,吃的可欢了。你就喂它些软乎的吃食就成,少喂些不能给它吃多了。”   文韬说完在院子里瞅了瞅,又开口说:“打算把它安置在哪儿?前院还是后院,我给它垒个窝再家去,爹回来的晚没时间垒,你和娘怕是不会,晚上也不能让它睡在屋里不是?”   文墨听了眼睛也在院子里转了几圈,以后要看家的在后院肯定不行,那就只能在前院了。   院子右边是灶房和柴房,已经没空地了,左边倒是空着一大块地方,抬手指了指最右边的墙角处问大哥。   “养大些指着它看家,不能在后院,大哥看那角落里成不?垒在那里也不碍事。”   “成,你知道铁锨啥的搁哪儿呢?我先去挑几筐土来。”   文墨知道挑土干啥用,她家的房子是青砖瓦房,院墙却还是泥土混着竹片和稻草夯筑成的土墙,挑土和泥的很是麻烦,不过也没别的法子,青砖很贵,村里好多人家住的房子还都是土质的。   “知道,在这屋里呢。”   边说边领着大哥往杂物间走,又开口问道:“大哥,狗窝虽说不大,可挑土什么的麻烦要不要再寻个人给你帮忙?”   文韬听完小妹的话咧嘴笑了笑,知道妹子心疼他怕他一个人累着,对着她说:“不用,没多大点,费不了多少工夫。”   “那大哥晌午搁这吃饭呗!也尝尝你妹子的手艺。”   文墨知道大哥光嘴上说不费工夫,其实心里明白,只是挑土就很累了,所以打算晌午自己下厨做饭给大哥吃,她可是有厨师证在身的人,做得饭肯定比一般人要好吃的多。   文韬听着笑呵呵应了一声好才拿了铁锨挑着筐子出了门。   ------题外话------   下雨了,降温了,真的好冷啊!再看看收藏和评论,心都拔凉拔凉的…… 第014章 猪肉丸子汤   娘薛氏洗衣裳还未回来,大哥出去挑土。   文墨也没闲着,她先找了件破旧的不能再穿的衣裳在杂物间旁边有阳光的地方给小狗做了个临时的狗窝,刚把它放在上边大饼就围了过来用头不停的拱着小狗的身子,还时不时地伸出舌头舔一舔它。   文墨知道大饼这是舍不得它的孩子,笑着看了一会才转身进了灶房。   这个时节除了白菜萝卜和一些小青菜也没什么别的蔬菜能吃。   文墨在灶房找了一圈果然只看见了白菜萝卜,还有前两天摆酒剩下的一小条子猪肉,被她娘用盐腌了挂了起来,文墨有些发愁,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么点子东西能做出啥好吃的东西来?   站了一会,拿了篮子想到菜地里去看看还有别的什么菜没有。   文墨拿了篮子出门正巧碰见洗衣裳回来的薛氏。   “娘,您回来了,河里的水凉不?”已经十月了,天越来越冷,文墨也已经套上了袄子。   “不凉,水是温的。”   薛氏回答的漫不经心,瞧见闺女拿了篮子又问道:“拿了篮子干啥去?外头有风呢,别吹着再着了凉。”   文墨让开身子叫薛氏先进来,端着一盆湿衣裳可不轻,看着她把木盆放在了地上,才跟她说话。   “刚才大哥把小狗给我送来了,这会出去挑土说帮着垒好了窝再走,我留了大哥晌午在这吃饭,家里只有白菜和萝卜我想去看看地里还有啥菜不?”   “地里也是白菜萝卜,能有啥,你大哥又不是别人,家里不是还有猪肉,切了和白菜萝卜一块炖了就是。”   薛氏一句话就把吃啥菜给决定好了,农家多数时候都是这样,啥菜都是一锅乱炖,再贴一锅饼子,方便省事。   文墨有些无语,只好说道:“辣椒秧子不是还没薅掉吗?我去看看还能寻几个新鲜辣椒不,马上就回。”   说完挎着篮子快步走了出去,再说下去她娘肯定不让她出门了。   文墨到了菜地里发现娘说只有白菜萝卜不是糊弄她的。   田里地瓜起了之后又栽上了油菜,地头上留了一片地就是菜地,种了很多白菜和萝卜,还有些已经被霜打焉了叶子的辣椒,辣椒早就摘过一遍都做了腌菜,只剩秧子在这长着还没来得及薅掉。   文墨来来回回找了几遍才找到几个很小的红辣椒,一抬头才发现被辣椒秧子挡住的地上还种了菠菜和大蒜,大蒜刚长出嫩嫩的苗子还不能吃,菠菜已经很大了。   欣喜的几步跨了过去,用铲子挖了半篮子菠菜她才心满意足的回了家。   进了家门,院子里已经有一小堆土却不见大哥的身影,想是那些土还不够又出去挑了,娘也不在家里不知道去了哪里。   文墨把篮子放在井边,抬脚向杂物间走去,她记得娘把花生豆子什么的放在那里了,准备找点花生炸了出来和菠菜一起凉拌,再做个醋溜白菜和小炒肉,一样的食材,换换方法做出来也能换换口味,天天吃白菜炖萝卜也腻歪不是。   她在杂物间的角落里找到了花生,还有不少栗子红枣和蘑菇,应该是大哥进山打猎的时候从山里捡回来的,动手每样都拿了一点出来,有了这些她还能做点别的。   文墨先把红枣和香菇用水泡上留着备用,又把栗子隔水蒸熟,然后取了猪肉下来,一半切成薄片一半剁成了肉泥。   薛氏和文韬两个人挑着筐子离得老远就听见他们家传来咚咚咚剁东西的声音,文韬忍不住向他娘问道。   “娘,你说小妹在家捣鼓啥呢?还说晌午让我好好尝尝她的手艺,你听这声音。”   “管她捣鼓啥呢,你只管吃就是了,只要她身子能一直这么好着,就是把房顶掀了也由着她去。”   薛氏脸上带笑的和大儿子说话。   文韬嘿嘿笑了几声不再说话,挑着担子率先进了门。   文墨这边剁好了肉馅放好,又把泡好的红枣拿出来去核切碎了和玉米面混在一起捏成了窝窝头上锅蒸着,不大会小院里就飘满了玉米和红枣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薛氏端着洗好的菠菜进来对着闺女说:“喏,娘看你剜了菠菜放在井边,给洗好了,准备咋做?”   文墨手上切着香菇头也没回的说:“娘来的正好,菠菜先不管,先帮我把小锅烧热吧!”   薛氏把菠菜放下笑着应了声好,坐在灶下从大灶眼里抽了火点燃了小灶。   文墨见锅热了,倒了油放了两片生姜爆香,把香菇放下去翻炒,香味出来时又加入蒸熟的栗子,放了盐和酱油调味,最后添水盖了锅盖慢慢焖着,大概七八分钟后文墨打开盖子放了一点点辣椒进去翻炒收汁,最后装盘,一道香菇烧栗子就做好了。   薛氏闻着香味,脸上也笑盈盈的开口跟文墨说话。   “娘还不知道我闺女做饭的手艺这么好呢!闻着可真香。”   “香吧,这都是我自个没事瞎琢磨出来的吃法,也不知道好吃不,娘吃了觉得好,闺女以后天天给你和爹做。”   文墨嘴上说着话手上也没闲着,利索的刷了锅重新倒上了油。   “娘,先小火烧着一会再改大火。”文墨准备先把花生米炸了,炸过花生米的油再用来溜白菜。   “哎,娘晓得了。”   薛氏应了一声,看着闺女往锅里倒油,忍了忍到底没说什么。   把炸好的花生放在一边,文墨往锅里下了姜蒜和干红辣椒爆香,快速的把醋溜白菜做好,又把切好的猪肉和辣椒一起爆炒了,满院飘香。   直馋的一旁干活的文韬咽了好几次口水,暗暗琢磨她妹子这是做了啥好吃的,咋这么香呢!   菜都炒好,文墨刷了锅兑上水让娘烧着。   自己把剁好的肉馅端出来打了两个鸡蛋清进去不停的搅拌,因为肉本身用盐腌过所以文墨没再放盐进去,家里也没别的调料只不停的搅拌着,直到肉馅和鸡蛋完全融合在一起变得黏黏的才停下。   水开之后文墨把洗好的菠菜放进去焯熟捞出放在一边晾凉,然后把肉馅用手挤成小丸子下锅煮,焯过菠菜的水碧绿碧绿的搭配着白色的肉丸子很是好看,没有小葱,文墨就把从地里掐来的两颗嫩蒜苗切碎了洒在丸子汤里,最后点了两滴芝麻油进去。   “娘,好了,别烧火了,洗了手把窝头拾出来就能吃饭了。”文墨见娘还坐在灶下,提醒着她不用在烧火。   “哦,好。”   应了一声,见她还剥蒜,问道:“咋还剥蒜呢?还做啥,菜不少了。”   文墨把蒜头掰开,用水洗干净放在案板上用刀拍扁了,蒜皮很容易就剥掉了。   “不做啥了,我拍个蒜把菠菜拌了就好了。”   说完,把切好的蒜末和花生米放在菠菜里加了醋和盐等调料一起搅拌均匀,这顿饭就算做好了。   “娘,你拾了窝窝出来,我去叫大哥洗手吃饭。”也不等薛氏回话,一溜烟就出了灶房。   薛氏笑着摇头,洗了手掀锅把红枣玉米面的窝窝头拾了出来。   满鼻子甜香围绕,薛氏忍不住揪了一小块塞进嘴里,甜甜糯糯的可比平时吃的玉米饼子好吃多了,心里暗暗得意,瞧她闺女多厉害,自个就能琢磨出这么多吃食来,村里任谁家的丫头也比不上。   文墨出了灶房,刚想张口喊大哥文韬吃饭却见玉华拉着妹妹玉玲的手向她家走来,走近了才张口和她说话。   “姑姑,我爹在这儿吗?娘让我喊他家去吃饭。”   玉玲也跟着叫了声姑姑。   文玉华老远就闻见香味了,进了院子香味更浓,不知道奶家做了啥好吃的,她爹可能不回家吃饭呢!   果然,刚想完就听见姑姑的声音。   “在这儿呢,正帮姑姑给小狗垒窝呢!你回去跟你娘说晌午就在这儿吃饭不回去了,玉玲就不跟着你跑了,你回去跟你娘说了也回来这吃。”   文墨原本想分点菜让她端回去吃,想了想还是作罢,被二嫂知道了怕又是个事儿,只让玉华跑完了腿再回来吃。   ------题外话------   今儿收藏涨了一个,点收藏的妹子肯定是个人美心善的好姑凉…… 第015章 想去镇上   文玉华回家后跟李氏说了她爹在奶家吃饭不回来了,想了想又说:“姑姑让我跟你说了就回去吃呢!”   “那你奶家做了啥菜知道不?”李氏听见闺女的话,转了转眼珠子问道。   文玉华没看见菜只闻见了满院子的香味,跟她娘如实说。   “不晓得呢,我跟玉玲刚进了院子就看见姑姑了,奶还在厨房忙活,应该还没做好呢,不过闻着可香了,还没到奶家都闻到味了。”   文玉华以前对姑姑文墨意见可大着,不过自从知道爷奶要带着姑姑和他们分家单过之后,就一直很高兴。   分了家爹就不用把银子交给爷奶了,爷奶怎么疼姑姑她才不管只要不花她爹挣来的银钱就成,再有她爹如果再想给姑姑买点什么,她娘定也是不依的难免要和他吵闹一番,以前爷奶在跟前不敢闹得太过,如今分了家没了顾忌她娘才没那么好说话。   想通了这些,原本对姑姑的诸多成见也消了不少。   “娘,那我就去了啊,再晚点姑姑她们该吃完了。”   文玉华见她娘还要说什么,急忙开口说了一句就往外走,只是刚转过身就被她娘李氏抓住了胳膊。   “你这丫头,急什么!不是说还没做好吗,这么会儿哪就能吃完了?”   李氏气急的伸手点了点大闺女的额头,接着说道:“知道你奶家做了好吃的,你还能自个跑去,把你弟弟他们带上,让他们也吃几口。”   文玉华已经九岁,懂事不少,这么多人过去让她觉得有些难为情,对她娘说:“娘,玉玲已经被姑姑留在那了,我过去也是姑姑开了口的,要是带着弟弟去,这么多人,万一奶饭做得少,不够吃咋办?还有咱家这么些饭不也得剩下了?要不就让弟弟去,我不去了。”   “你们人小吃的少,不能不够吃,你领着弟弟去就是了,就说他们硬要跟着你不就成了,再说你爹还在那里你怕个啥?这傻闺女咋不翻过呢?”   李氏不管那么多,张嘴叫了两个儿子过来,让他们跟着姐姐去奶家吃饭,还把文玉华数落了一顿。   玉华听了娘的话,暗暗的撇了撇嘴,就她那两个弟弟还吃的少,饭量都快赶上她爹了,娘还真是啥都敢说!   只是到底没再说什么,领了弟弟往奶家走去。   这边文墨三个人加上小玉玲已经吃上了,大哥文韬不住地夸着文墨做得菜好吃,猪肉丸子汤也好喝的紧。   薛氏在一旁乐的合不拢嘴,嘴上却说道:“可快别夸她了,一会子她尾巴都要翘天上去了。”   “娘,您咋就见不得有人夸你闺女好了,大哥说的可是实话,你瞅瞅,这一样的菜,我这样分开炒炒,可不比您那一锅大杂烩好吃多了。是不是玉玲,姑姑做得肉丸子好吃不?”   文墨被大哥一个劲的赞赏也没觉得不好意思,还开口和她娘薛氏贫上嘴了。   三岁的玉玲,左手拿着一个已经啃了一半的红枣玉米面窝窝头,右手拿着小木勺往嘴里塞了个肉丸子,听见姑姑问她,嘴里包着丸子含糊不清的说:“好次,好次,六丸子好次,窝窝头也好次。”   文墨被她这小模样逗得笑的不行,拿了帕子给她擦嘴角的汤汁,文韬和薛氏也被逗得开怀大笑,声音都透过墙壁传到院子外头去了。   文玉华和弟弟进了院子就看见她爹和奶奶正在哈哈大笑,姑姑也满脸笑容正拿了帕子帮玉玲擦嘴。   姑姑比以前又好看了不少,皮肤很白却又和以前苍白不一样,现在脸上长了肉也有了血色,笑起来的时候脸上还有浅浅的梨涡,好看的很。   她又有些嫉妒,她也想像姑姑这么漂亮,可她皮肤不白,跟她娘一样黑黑黄黄的一点儿都不好看,想到这里,又埋怨起她娘来。   “你们几个咋来了?快进来,今儿你们姑姑做了好吃的,快都坐下吃。”   薛氏正对着门口坐着,看见几个孙儿过来,脸上笑意更浓,她虽然对两个儿媳妇有些意见,但不影响她疼爱底下孙子孙女。   “奶奶,爹,姑姑。”   进来的三个孩子都先开口叫了人,才在桌子前的凳子上坐下。   文韬正吃着饭见自己家的几个小的都跑来了,开口问道:“咋都跑来了,搁家吃过饭了?”   “吃过了也能再吃,快都坐好,奶给你们盛丸子汤去,小姑姑做得,可好吃了。”   薛氏高兴地应了几声,见大儿子开口语气不大好,忙叫几个小的坐好,自个起身去给他们盛汤。   文墨压下薛氏的身子不让她起身,对着她说:“娘你坐着吃饭,我去盛,玉华来帮姑姑端个碗。”   说完,领着玉华去了灶房。   “奶,这窝窝头甜甜的咋这么好吃呢?”   这么会功夫家盛已经啃完了一个窝头,伸手从筐子里又拿了一个咬了一口才笑嘻嘻的问奶奶。   薛氏笑着给他夹了一筷子菜说:“别只啃窝头吃点菜,家茂也吃,想吃啥自己夹,你姑姑把大枣切碎了和面一起蒸的,那能不好吃吗?也不知道她是咋琢磨出来的,可没听说谁家这么吃过呢!”   “可不是咋的,小妹做得几个菜都好吃的很,就连拌个菠菜都和别人不一样,加了花生米进去,可有吃头呢!”   文韬忙着吃菜,听见他娘的话也抽空插了一嘴。   文墨端着汤进门又听见娘和大哥在夸她,笑着抿了抿嘴没说话,这些也算不得啥好东西,日后她赚了银子,定要让爹娘他们顿顿吃上好的。   “喏,快吃吧。”   文墨把汤放在家茂家盛跟前,又对着文玉华说:“玉华坐到姑姑这边来,不挤得慌。”   文玉华听话的坐在姑姑身边安静的吃着饭,她从来不知道姑姑做得饭这么好吃呢!   “大哥,你啥时候去镇上啊?”   文墨见几个小的都吃上了,才拿了个窝头在手上吃着,一边吃一边跟大哥说话。   她想去镇上,可娘不带她去,只能把主意打在大哥身上了。   天越来越冷,指不定什么时候就飘了雪,到时候爹接不到活计断了收入,她们家日子可就真的难过了。   地里收的粮食大头都交了税,余下的家家户户基本上都不够吃,他们分家的时候每家都只分到一点点,不够吃就得去镇上买,若真的下了大雪几个月出不得门做不得活,说挨饿也不是说着玩的!   所以她迫切的想去镇上看看能不能挣点银子多买点粮食,家里有粮,心里才踏实。   “小妹想买些啥?跟大哥说,我去卖猎物的时候给你捎回来,或者跟你二哥说也成,他天天往镇上去。”   文韬以为小妹想要他帮忙捎什么东西,回答的很快。   文墨看了她娘薛氏一眼,见她没吱声,才说道:“不买啥东西,这些日子我又存了些帕子荷包,想自己拿去卖,也想去镇上看看,长这么大我还没去过镇上呢!听二哥说茶馆子里还有说书的,可有意思着。可娘说我身子不好,走不了远路不带我去。”   说到最后一句声音弱了下来,听着好不可怜。   没错,小姑娘长这么大了,十一岁还没去过镇上,妥妥的资深宅女一枚。   “那有啥,大哥带你去。”   文韬哪见的了妹子这么可怜,马上就开口答应下来,想起小妹说娘不叫去,又对着薛氏说:“娘,小妹我带她去您该放心了吧?真走不动了,到时候我背着她。”   薛氏被兄妹俩说的有些哭笑不得:“娘也没说拘着她不让她出门,是怕她走不得远路再累病了,到镇上可是要走半个多时辰,她能吃的消?”   “能,娘,我能,我都好了,再说了,大哥都说了走不动就背我,您就答应了吧!”   文墨急忙开口接话想要证明自己能行,话说一半心里也有些打鼓,半个多时辰也就是一个多小时,还真不大好说,最后只好搬出大哥来。   薛氏见她真的想去,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只叮嘱大儿子。   “跟着你娘自是放心的,只是你妹子没去过镇上,你可看仔细着些莫要被拐子骗了去。”   文韬没说什么,只一个劲的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薛氏看儿子点头,又转头一遍遍的嘱咐闺女,真真是操碎了心,文墨怕她半途变卦,都笑眯眯的一一应下了。   文玉华在边上听了一会子,见她奶答应让她爹带姑姑去镇上了,怕姑姑又花他们家的银钱。   而且她也很想去镇上,就轻轻地拉着文墨的袖子小声的说:“姑姑,我也做了些绣活,你能不能跟我爹说说,带我也去镇上。”   “成,我跟你爹说。”文墨正高兴着,答应的很利索。   几个人吃着饭说着话,最后决定第二天就去镇上。   ------题外话------   上传章节时手滑点了删除(捂脸)……   糟糕的是这一章原来写了啥完全没印象(笑哭)……   然后就在电脑前从五点坐到将近九点,出了这一章……心好累啊!   唯一值得高兴是又涨了一个收藏,谢谢妹子,点收藏的妹子最美了! 第016章 钱不好挣   文墨本打算第二天起个大早,帮娘料理完家中的琐事就跟着大哥一起去镇上。   可哪知当天夜里降了温,到了早上越发的冷起来。   文墨半夜里觉得有些冷,起身把薛氏给她准备的厚被子拿出来盖上,还把自己的袄子什么的全压在身上,还是冻得手脚冰凉,怎么都暖不热被窝,果然还是身体底子太弱的缘故,稍一降温身体马上就受不住了!   文墨冻得半宿都没睡着,天快亮的时候才抵不住困意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是被大哥文韬的大嗓门惊醒的,整个人脑袋沉沉,鼻子也不通气了,她知道自己感冒了,可这事不能让她娘薛氏知道,她昨天好不容易说服了娘答应她去镇上,若这会知道自己染了风寒,定然不会让她出门的。   起身到衣箱里找了件最厚的袄子穿上,伸手拿了妆台上的桃木梳准备梳头发,头发很长她又不太会梳古代繁琐的发式,只梳顺了从两边各抓起一缕编了了辫子绑成最简单的半编发,收拾好了,才开了房门出了屋。   外面天阴着还有风更冷,一出门文墨就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哆嗦。   “姑姑。”   文玉华拎了个小包袱坐在堂屋门口,她来了有一会了,早等急了,一看见文墨出来立马张嘴喊了一句。   “小妹,起来了,大哥都来了好一会了,今儿天冷的很,要不改日再去镇上吧?”   文韬见小妹穿了厚袄子出来,脸色又苍白的很,担心的开口说道。   文墨也有些退缩,可看大哥还是穿的昨日的那身衣裳,就连玉华也只多加了一件外衫,怎么就她觉得那么冷吗?   脑袋也晕乎乎的,难受的紧,万一路上坚持不住难道真让大哥背着自己不成,可今儿若是不去,她娘恐怕以后更不让她出门了,才这会她身体就有些吃不消,越往后可越是冷呢!   使劲吸了几下鼻子才对着文韬说:“没事儿,大哥,走走身上就暖和起来了,你们吃饭过饭了吗?”   “姑姑,我和爹吃过饭才来的,奶到地里看油菜去了给你留了饭菜在锅里温着,你赶紧吃几口咱们就走吧,天阴着不知道有没有雨呢!”   文玉华有些焦躁的抢在她爹前头开口,天阴的很说不准哪会就会下雨,姑姑还磨磨蹭蹭的,她都急死了。   “哎,好。”文墨也怕下雨了,应了一声往灶房走去。   在小锅里舀了热水洗了脸,文墨打开大锅,见里面是地瓜粥和玉米饼子,还有一小碟腌咸菜,她不太舒服,没什么胃口,只盛了一碗地瓜粥就着咸菜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碗,喝了点粥身上也有了点热乎气好受了不少,又回到自个的屋里,往脸上手上擦了点护肤的油膏,快速的把最近绣的帕子荷包包了一个小包袱往身上一跨就出了门。   “大哥,玉华,我好了,咱们走吧。”   文韬应了一声走到门口把放在那儿的背篓背上,转头问文墨:“小妹,大门咋办?娘还没回来要锁上吗?”   “不用,油菜地离家不远,站在地里也能看清家门呢,我关一下就成,不打紧的。”   文墨抬头往菜地里看了看,能看见薛氏一个模模糊糊的身影,想着她要不太久就会回家,不打算锁门了,村里人大都淳朴,偷鸡摸狗的很少。   “成,那就走吧,走不动了就跟大哥说,哥背着你,玉华也跟上了。”   文韬说完率先走在了前头,走的是条偏僻的小路,不用经过村子里,离去镇上的大路还更近些。   “哎!”   “知道了,爹。”   文墨和文玉华各自应了一声,垮了步子并排跟在文韬身后行着。   文墨到底是高看了自个现在的身子,才刚出了村子不远,估摸着连两刻钟都不到,她已经满身大汗,两条腿直打摆子感觉都不是自己的了,这会子倒是不冷了,可累的很哪,脸上红彤彤嘴却苍白的很,看着就不正常。   文玉华走了一会也觉得有些累,抬头见他爹背着篓子跨着大步在前头走的飞快,张了张嘴想说休息一会没说出口,姑姑身子弱都没喊累呢,她怎么能先喊。   转脸看一眼文墨,却见她满脸通红,额头上也全是汗,脚下步子都有些发虚了还紧咬着苍白的嘴唇往前走,唬了一跳马上朝她爹大喊起来。   “爹,爹,你走慢点,你看姑姑是咋了?”   文韬听见闺女的喊声停了脚步转身往回看,见妹子脸色不正常,几步跨到文墨跟前扶住她焦急的问:“小妹,咋了?是累了还是又难受了?”   “大哥,我没事,就是累了,休息一下就好,还有多远才到啊。”   文墨就着大哥的手稳住身子,深呼吸了几口气才说话,她真的是坚持不住了,两条腿又酸又疼软的跟面条似的,抬都抬不起来。   “这才走了一半路呢,要不别歇了,大哥背着你,天不好再下雨了更麻烦。”   文墨看着天,可不是黑的厉害说不准真的会下雨。   “大哥背着我还要走那么远的路,能吃的消吗?”文墨有些不好意思,玉华比她还小两岁呢,也没见她喊累。   文韬把背篓拿下来递给玉华说:“你也太小瞧你大哥了,二百斤粮食都背的动还能背不起自个的妹子?”   “那背篓咋办?里头装了啥重不重?玉华能背的动吗?她比我还小呢!”   文墨瞧着玉华把背篓背到了自己的背上,怕她人小背不动,再累坏了。   “姑姑,我能背的动,里头就一只兔子和装粮食的空袋子,别的没啥,轻巧着呢。”   文玉华本来正气姑姑拖后腿,还要她爹受累背着她,咋一听见姑姑这么关心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摆着手说:“姑姑快些上去,咱们走吧,下了可没地儿躲雨去。”   文墨没再说话,乖乖的趴在了大哥的背上,心里在想,回来卖了绣活不管钱多钱少,都得寻个车坐回来,应该有拉客的牛车、驴车之类的吧?不能还让大哥这么背着她受累。   有大哥背着走,文墨觉得后面这段路都短了很多,没过多久就看见一个高高的木头牌架,架子上挂着一块破旧的木头牌匾,上面的字迹都有些模糊了,但依稀还看得出是柳合镇三个字。   周围的行人也多了起来,都是附近的村民,或挑担子,或挎篮子、背着篓子,带些自家的东西来兜售,贴补家计。   “大哥,就是这了吧?你把我放下来吧!”文墨轻轻拍了大哥的肩膀一下,小声的说道。   “恩,你小心着些,别摔了。”文韬放开手蹲下了身子,嘴上还嘱咐她要小心些。   文墨脚落在地上,站稳了笑着应了一声好,转头看着脸红气喘的文玉华,想也是累的不轻,心下有些内疚,要不是她得大哥背着,也不至于让她多背了一个篓子,便是一个空篓子背久了也要累的,想着等会要不要买点什么东西送给她。   “玉华累坏了吧?等会姑姑把绣活卖了,给你买朵花戴,你自个挑。”   文玉华听后先是诧异,而后咧开嘴笑了起来:“真的,姑姑,你做得主吗?”   “能,咋不能了。”   文墨听见文玉华质疑她的话有些郁闷,一朵绢花也就几文钱,她还能做不了主?   文韬站在边上听着姑侄俩的话哈哈笑了起来,开口说道。   “快走吧,天儿可不早了,事情办完了还得往家赶,想买啥也得得了银钱才能买不是?玉华,你知道路,一会和你姑一起去绣坊卖帕子,爹先去卖兔子再去买了粮食,弄好了就到你二叔上工的酒楼那等你们,你们好了也别乱跑,赶紧过来知道不?”   “知道了,爹。”   文韬见闺女应下,才转身离开,文玉华也拉着文墨的手朝另一边走去。   她们走的这边大都是各种铺子,卖布的,打铁的,卖衣裳得,卖吃食的……五花八门,各种各样,什么铺子都有。   文墨边走边往几个成衣铺子里瞅了瞅,看过之后,神情有些低落下来,这古代的衣服可不丑,样式很多,料子好的款式也更加精美,她的画工不好,画出来的图并算不上好看,想用服装设计图挣银子的想法不太现实。   “哎!”文墨重重的叹了口气,这可咋办?   “姑姑,你咋的了?可是又累了,绣坊马上就到了,喏,就是前面那家。”   文玉华以为姑姑又累了,伸手指了前面一家很大的绣坊给文墨看。   文墨兴致缺缺的抬头看了一眼那家叫做‘锦绣坊’的绣坊,淡淡的“嗯”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文墨的情绪一直很低落,绣活得的铜钱比上回多了也没能开心起来。   这回的荷包比上次多了几个,一共得了五十五文,玉华的也有五十文。   姑侄俩转了一圈,文墨花了八文钱给文玉华买了朵粉色的绢花,然后和她一起去了二哥上工的酒楼等待大哥。 第017章 机会来了   文墨和文玉华到二哥文俊上工的酒楼门口时,大哥文韬还未到。   她在门口抬头看了一眼,酒楼是座两层的楼房,占地面积颇大,房檐四角皆坠了大红的灯笼,棕红色的大门顶端悬着一块黑色的匾额,文墨不懂木料所以看不出好坏,上面龙飞凤舞的题了三个大字‘香满楼’,看着很是气派。   “玉华,你二叔不是在里边吗?咱们不能进去坐着等你爹吗?站在这儿多累还冷的很。”   文墨实在累的不行想找个地方坐下来休息一下,可文玉华只带着她到门口站在了一侧,看起来并没有要进去的意思,忍不住开口问她。   文玉华听了姑姑的话有些犯难。   “姑姑,以前来的时候也都是在门口等的,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进,这馆子这么气派怕是不能让咱们进呢!”   走了这么些路,她也累的很呢,只是从来没敢想过进馆子里去,她们又不吃饭小二能给她们进?而且她们也吃不起,别回头再被人家轰出来,丢人不说若害的二叔连差事都丢了那才麻烦!   想着有些着急,又开口对着文墨说:“姑姑咱们就在这等吧,爹要不大会就能来。”   文墨不想站在这吹冷风,也不管文玉华的话,抬脚往门口又走了几步,伸头向酒楼里面看去。   许是还不到饭点的缘故,街上的行人虽多,酒楼里却没什么客人,只稀稀拉拉的坐了两三个。   眼睛在里面转了一圈发现二哥文俊就在酒楼大厅最里边的柜台后面低头拨算盘,文墨心里一喜,站在门口喊了一声。   “二哥。”   “小妹,你咋来了?就你自个吗?”   文俊正埋头算账,突然听见自家小妹的声音有些诧异的抬头,果然见自家小妹俏生生的站在门口笑盈盈的看着他,急忙从柜台后面出来走向她。   文墨今儿穿了件蓝底小碎花的粗布袄子,细致乌黑的长发半披在肩上略显柔美,皮肤白嫩嫩的,两颊微红,桃花眼含笑眯成了两道弯弯的月牙儿,琼鼻挺翘,樱桃小口略显苍白浅浅地笑着,整个人看起来娇弱柔美楚楚动人。   “不是,还有大哥和玉华,大哥去卖兔子还没回,让我和玉华在酒楼门口等他。”   听见二哥问她,文墨笑着回答,声音温柔清澈犹如山泉叮咚流淌,引得厅内几个客人均回首张望。   文俊还未走到她跟前,边走边对着她招手道:“快进来,今儿可冷着呢,别站在外头吹风,让玉华也进来。”   “哎!”文墨应了一声回头叫了玉华才抬脚进了酒楼大门。   “二叔。”   文玉华跟进来小声的叫了一声二叔,文俊笑着应了把她们领到一个不显眼的角落里坐下了。   “坐在这歇一会,喝口热茶暖暖身子,一会大哥来了我在里边也能看见,到时候再叫你们。”   文俊说完喊了一个小伙计,让他提一壶热茶过来,小伙计点头哈腰的应下快步跑走了,没多大会就提了一壶滚烫的热茶来。   文墨手上握着装了热茶的杯子暖手,对着二哥问:“二哥,我们在这坐着不耽误你吧?掌柜的会不会不高兴,别到时候再克扣你的工钱?”   “没事,掌柜的人很和善,再说了这会还不到饭点客人很少,坐一会儿不打紧的,只是二哥不能一直在这陪你,你们自个坐着玩一会,等大哥来了再说。”   文俊帐还没算完,不能一直坐在这,和文墨说了几句就回到柜台里去了。   文俊走后,文墨二人都没开口说话。   文玉华是第一次进来有些拘束紧张,不敢说话怕吵到别人,文墨则是忙着打量墙壁上挂着的木牌菜单。   菜色很多,荤素皆有,什么锅烧白菜、茄子豆角、清蒸八宝猪、坛子肉、白肉、清蒸鱼、鲍鱼汤、蒸南瓜、狮子头、转生春卷、豆腐丸子、水晶肘子、母鸡汤……整整挂满了一片墙壁,念着念着,文墨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来了一个月,她还真没吃过什么好东西,这会光看着菜单都馋的不行,还是得想法挣银子,有了银子才能吃好穿好啥都不愁。   对面的文玉华听着姑姑嘴里嘀咕的菜名也咽了咽口水,见引得姑姑转过头来看她脸色刷的一下红了,尴尬的笑了笑忙低头喝茶掩饰。   “哎,脸红个啥,姑姑又没笑你,我也想吃呢!”文墨看玉华脸红,怕她尴尬开口说了一句。   “文账房,文账房…”   文墨和玉华东拉西扯的闲聊了几句,忽然听见一道焦急的声音喊着‘文账房’。   文账房?应该是叫她二哥的吧?   想着转过脑袋去看,就见一个十三四岁左右的小子急急忙忙的跑到柜台跟前连说带比划的跟文俊说了一通。   文墨坐得地儿离柜台有些距离听得不甚清楚,只模模糊糊的听见‘大厨…疼…找人给银子’几个字,她二哥文俊听后脸色慎重的点了点头,随即铺开笔墨低头写了起来。   文墨听到直觉应该是楼里大厨那出了什么岔子,要重新找人也说不定,心里的好奇再也压不住,也不管影不影响二哥了快速跑到柜台跟前打探。   “二哥,咋的了?是不是掌柜的不让我们待在这?我瞧着你脸色都变了呢!”   一旁的小伙计正说着话,突然见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小姑娘跑过来,刚想张口问她有什么事,听见她喊文账房二哥,又呐呐的闭上了嘴。   “不是,你安心待着,是厨房烧菜的大厨突然肚子不舒服已经被伙计送到医馆去了,掌柜的差小二来说,让我写了牌子挂出去看能不能招纳到厨子暂时替代。”   文俊看小妹着急,笑着跟她解释。   文墨听完,心里欢喜的很,一双好看的桃花眼亮的都快放出光来,直看的一旁的小伙计莫名其妙,这姑娘听见不是掌柜赶她也不至于高兴成这样吧?   瞧这眼睛,啧啧……不过这姑娘长得可真真是俊。   “那二哥,新招的厨子要代替几天有多少工钱哪?”   她正愁着没处挣银子去,这下好了,自个送上门来了。   文俊瞅着自家小妹双眼放光的模样觉得好笑,伸手拍了一下她的脑袋笑着说:“你操这么多心干啥?给的工钱再多也跑不进你的荷包里去。”   “二哥你就说给我听听嘛!到底多少工钱啊?”   见文俊不告诉她,文墨有些着急,脸都憋红了,小伙计有些看不下去,张嘴和她说了。   “姑娘,咱们香满楼一共是有两位大厨的,巧的是另一位大厨今儿有事已经和掌柜的告过假了,明天才来上工,现下也不能喊他回来,所以新招的厨子只做今天一天就成,掌柜的说了做好了给三两银子呢!”   伙计说着还伸出三根手指跟文墨比了比,心里也羡慕得很,只能恨自己是个没本事的。   文墨心底欢喜更甚,笑着追问:“就做一天咋给这么多工钱呢?”   她二哥是账房先生,每月才一两半,这只做一天饭就这么高的工钱,厨师这么挣钱啊!   “若是平常也没这么高的工钱,只是前些日子长顺镖局在这定了六桌席面,掌柜的已经收下了定金,所以今儿无论如何也得找到厨子把席面整出来。”   小伙计能说会道,几句话把前因后果说了个清楚明白。   说话的功夫文俊已经写好了招纳替厨的牌纸,小伙计接到手上就要张贴到门口去,文墨从惊喜中回过神来忙拉了他一把。   “先别急着帖啊,二哥,还有这位小哥,你们看我咋样?我做得饭菜可好吃了,这厨子我能做得。”   文墨说的轻松,却把文俊和小伙计惊得不轻,连质疑说的话都一模一样。   “啥?” 第018章 光说不练有啥用   “小妹,莫要乱说,酒楼做菜和咱家可不一样,不是随便就能应付了事的。”   而且你就会熬个粥贴个饼子而已,后面一句文俊没说出来,怕打击到小妹。   小伙计回过神来也咧着嘴毫不留情的嘲笑文墨。   “就是小姑娘,这可不是咱老百姓家随随便便贴个饼子炖个白菜就齐活了,这酒楼里的菜品讲究的很,一般人可做不来,不然的话哪还用得着请专门的大厨去啊!”   “六子,你去贴上吧,我妹子还小不懂事,闹着玩呢。”   文俊摇头笑着指挥名叫六子的小伙计去张贴招纳启事,只当文墨在说笑闹着玩。   文墨急得嘴上都要冒泡了,二哥和小伙计都不相信她这可咋整,到嘴边的鸭子还能让它飞了不成?   瞥眼瞅见握着茶杯坐在不远处的文玉华,有了!文墨一激动差点把文俊的衣裳袖子都扯下来。   “二哥二哥,我说的是真的没闹着玩,我做得菜可好吃了,不信你问玉华啊,她吃过的,大哥和娘也吃过,都说好吃呢!”   说完对着玉华喊了两声。   “玉华,你快过来。”   “咋的了,姑姑?”文玉华听见文墨叫她,忙放下茶杯抓了桌上的空包袱走了过来。   “你跟你二叔说,昨天姑姑做的饭菜味道咋样?好吃不?”   文墨眼神热切的看着文玉华,本来她就有些紧张,好嘛,这下被看的更加紧张了。   “好吃啊,菜好吃,丸子汤也好喝。”   “那你觉得这酒楼里的客人会喜欢吃姑姑做得菜吗?我还会做别的。”   文玉华在姑姑目不转睛的注视下艰难的咽了咽口水,说:“应、应该会吧?”   “你看,二哥,我没说错吧?”文墨听完,激动的双手一拍,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文俊。   “那是玉华她们没吃过更好吃的东西,就算你做得饭菜好吃那还能好过专门做菜的大厨去?小妹快别闹了。”   文俊有些哭笑不得,还是耐心的跟文墨解释着。   “就是,文姑娘,咱们农家能有啥好吃的?文账房也是为了你好,真让你掌了勺做砸了,光赔银子不说,说不得连文账房的差事都保不住呢!”   六子这小伙计也是个自来熟,这会子也不小姑娘小姑娘的叫了,直接改成了文姑娘,对着她语重心长的劝道。   文墨觉得心好累啊,也是,一个从小病到大的农家病秧子,谁会相信她能烹制出丰盛的美味佳肴来?   说出来她自己都不信,可就这样放弃这么好的机会又很不甘心,那可是三两银子啊!她爹得做多少个三天的工,才能得三两工钱。   瘪了瘪嘴,文墨很沮丧的低下了头,就没别的法子了?   “这……”   六子见文墨低了头不说话,尴尬的挠了挠头,不知道再说些啥好,难道是他话说的太重,文姑娘伤心了?   “怎么回事,都杵在这儿干啥呢?”   一道温厚沉重的声音传来,打破了几人之间沉默尴尬的氛围。   六子率先回身,见是掌柜的过来,忙弯腰叫了一声掌柜的。   “掌柜的,这是我家妹子和侄女,跟了兄长出来采买,说好在咱们酒楼门口处等着汇合,我妹子身子不好今儿外头风又大,所以喊她们进来避避风,不便之处还望掌柜的多多包涵。”   文俊的几年书果然没白读,这文绉绉的话张口就来。   文墨怕这个掌柜的不高兴牵连了二哥挨骂,也抬起头说了一句。   “给掌柜的添麻烦了,等会子我大哥来了我们就走,保证不耽搁您店里的生意。”   “哟,这是文账房的妹子,长得可真俊俏啊!不打紧的,这会子客人少,你们就在这等吧!碍不着什么。我来是问问招厨子的事儿办妥了吗?这事儿可耽搁不得。”   李掌柜为人和善,这点子小事没放在心上,瞧见文墨长得漂亮还顺嘴夸了一句,最后才问到找厨子的事情。   “掌柜的,文账房已经写好了着我贴出去了,就是不知道有没有人来应招?”六子听见掌柜的问话,连忙上前答了。   李掌柜心里也清楚,这临时的厨子大概不好找,厨子学成出师后大都自己开了小馆子或签了工契进了酒楼,不会再在别的酒楼烧饭做菜。   “没人来也得想法子找出人来,今儿这六桌酒菜必须得整治出来,不然还不自个砸了招牌惹得同行笑话。”   李掌柜也犯愁,这酒菜是客人三天前就订好了的,眼瞅着到了跟前却出了这样的岔子,怎么能不急。   六子不敢搭腔,这上哪儿找人去?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大厨不好找,半吊子厨就好找的很,刚刚文姑娘还说她能做呢!”   “哦?文姑娘能做,你都会做些什么菜啊?”   李掌柜离六子很近,听见他的话笑着打趣文墨,没认为这十一二岁的姑娘能做出什么像样的菜来,最多就是炒个猪肉、炖个鸡汤罢了。   文俊听见李掌柜的话有些着急,怕小妹惹了麻烦上身,刚要张口说话却被文墨抢了先。   文墨哪会给二哥机会让他说话,他一开口自己这银子百分之百是挣不成了,因此李掌柜话一落她立马张口说道。   “掌柜的,别看我年纪小,我会做的吃食菜肴那可多了去了,像什么青龙卧雪啊、松鼠鳜鱼啊、明珠豆腐啊、百花鸭舌啊都能做,还有佛跳墙、佛手金卷、佛手观音……”   文墨掰着手指,暗戳戳的尽报一些听起来比较高大上的菜名,最起码得先让他们相信自个知道很多菜,而且有可能是他们听都没听过的,这样好奇心被勾出来,后面的事情就容易多了。   文俊几人在一旁都听得目瞪口呆,尤其是李掌柜更是觉得不可思议,原本只是打趣小姑娘哪成想这文姑娘还真知道许多,这些菜名他连听都没听过呢!   “这、文姑娘,老头子我做酒楼掌柜少说也有二十年了,可你说的这些个菜名那是连听都没听过的,这真能做出菜来?”   文墨抿嘴笑了笑,自信的说道:“那是当然,还能是哄您的不成?”   “那你且说说这‘明珠豆腐’是怎么个做法?”   李掌柜对这几道菜感兴趣的很,追着文墨让她说说做法,也试试她是否真的会做。   “成啊,那我就说给您听听,省的您以为我是空口白牙说大话呢!这明珠豆腐其实做起来也简单的很,主料便是嫩嫩的南豆腐,首先用清水把豆腐洗干净,控水后碾成细泥备用,将一个鸡蛋清打入碗中加入面粉、地蛋粉或藕粉调成粘稠的糊糊,也留着备用,再将虾肉剁成小粒,马蹄、生姜切碎成末,然后依次将豆腐泥、虾粒、马蹄末姜末放入大碗中,调入酒、盐,胡椒粉和一个鸡蛋清,搅拌均匀后再加入鸡油。最后将调好的豆腐挤成大小一致的丸子,拖糊滚上特制的馒头渣入油炸熟呈金黄色后捞出装盘即可。”   文墨一段话说的极为利索,做明珠豆腐的原料有些是古代没有的,她便说成了别的代替,反正这里也没人知道不是。   李掌柜听文墨说的滔滔不绝还头头是道,心里已然信了几分文墨的话,嘴上却说道。   “想不到一块普普通通的豆腐还能有如此复杂的做法,听着倒是不错,只是不知吃起来味道如何?还有你说的松鼠鳜鱼、佛跳墙等其他几样菜又是何原料,怎么个做法?”   “掌柜的光是听也听不出个好坏,不若您把贵店的厨房借我一用,我做几道菜给您尝尝如何?”   文墨知道这掌柜的已经信了她,索性提出了借用厨房的想法,味道好不好只有吃了才知道。   李掌柜也正有此意,听见文墨的话,笑着说:“好,好,使厨房不过是小事一桩,若你真有这个本事,今儿我便让你做香满楼的掌勺大师傅,六子,你领了文姑娘去后厨做菜去。”   “小妹,你……”   “二哥,没事儿的,你就安心打你的算盘,等着品尝你妹子的手艺吧!”   文俊张嘴想说话被文墨一口打断,安慰了他两句之后跟着小伙计六子去了香满楼的厨房。   文俊见小妹说完就走不给他开口的机会,只得对着李掌柜弯腰拱了拱手,说道:“掌柜的,我妹子年岁小不懂事,要是……”   “无妨,无妨。”   李掌柜打断文俊的话,笑拍着他的肩膀说:“你小子怎的对自个的妹子这般没有信心?瞧她说的滔滔不绝的小模样,定是有些想法和本事在手上的,就是做不出什么来我也不怪她就是了,你就莫要再此七想八想了,安心等着便是。”   文墨才不管二哥文俊如何担忧,跟在六子身后走着,脑子里却在想着做些什么菜给李掌柜品尝,她并不打算做她说的那几道菜出来,因为简单的太过简单,复杂的又太过于复杂了。   比如那‘青龙卧雪’,原料其实就是黄瓜白糖,简单的都拿不出手,还有‘佛跳墙’又太过复杂费时,工序繁琐不说,用料也太过珍贵,都不适合。   松鼠鳜鱼还行,既拿的出手又没有太麻烦,那就做一道松鼠鳜鱼,再做几样好吃下饭的快手菜,也就差不多了。   “文姑娘,到了,您瞧瞧就是这儿。” 第019章 咋回事儿   六子把文墨带到厨房后自个也没回去,只说留下来帮文墨打下手,其实是想看看这姑娘到底是真有本事做出菜来还是在吹牛皮。   文墨知道他的心思也不多说什么,笑了笑开始打量厨房,观察了一圈,在心里感叹道:不愧是大酒楼,各种食材调料倒是全面的很。   “我说文姑娘,你搁这儿站着菜还能自个跑出来是咋的?你倒是动手啊!”   六子等了一会就只见这文姑娘愣在一处不动了,开口催促她。   文墨听见他的话,笑着对他说:“六子哥,你别急,我得先瞅瞅这厨房里都有些啥食材才能决定做出哪些菜来不是?”   说完也不管他自己系上围裙开始做准备工作。   她准备做四个菜出来,鱼香肉丝、水煮肉片、虾仁豆腐煲和松鼠鳜鱼,麻辣鲜香甜都有了,除了松鼠鳜鱼要费些功夫其他三样都很简单。   文墨手脚麻利的将前三道菜快速做好,然后开始动手收拾桂鱼。   做松鼠鳜鱼的食材说起来其实也简单,就是鱼收拾起来有些麻烦。   首先要将桂鱼去除鱼鳞及鳃,剖腹去内脏洗净沥干水分,然后先按住鱼身把鱼头切下来,摊开拍扁,接着用刀把鱼肉贴着骨头片开,片到尾部时不能切断,尾巴要连在一起!   鱼身两边全部片好后把鱼肚子处带刺的肉片掉,割下的两片鱼肉,皮朝下在鱼肉上用斜刀切成花刀,深度达鱼肉的五分之四,不能切破鱼皮,然后在尾巴处开一个口,把鱼尾巴从刀口处拉出来。   切得部分处理完后,在鱼身上撒上盐、胡椒粉、料酒和湿淀粉涂抹均匀备用。   接着就是炸了,热锅倒油,油至七成热时,将鱼蘸淀粉放油锅中炸半刻钟,再将鱼头也蘸淀粉入油锅炸,颜色呈金黄色时捞出,把有花刀的一面朝上摆在盘中,装上鱼头。   文墨有条不紊的把一系列工序完成,长吁了一口气,转身对着早在她做第一道菜时就愣在那儿的小伙计六子喊道:“六子哥,你先把那几道菜端出去吧,这鱼马上就好。”   “啊?哦,好嘞!”   六子有些恍惚,回过神来吸溜了一下口水,马上应了一声拿了托盘端了菜往前厅去了。   文墨见六子这番模样笑出声来,接着抓了一把松子放进了油锅。   熟了之后捞出来盛在小碗中,又把锅里的油盛出装在罐子里,锅里只余了一点,倒了一点点清汤,加了盐、醋、糖和切得很碎的去皮番茄。   因为没有番茄酱,所以文墨把番茄去皮后切碎放进汤中熬煮烂成泥代替番茄酱,最后用湿淀粉勾芡,加少许热油推搅均匀出锅浇在鱼肉上,再撒上刚刚炸好的松子就完成了。   “姑娘,你这做得菜比刘师傅做得还香呢!看着也漂亮的很,叫人光闻着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说话的是厨房里干杂活的一个小伙计,看着还没文墨大,八九岁的样子,从文墨进来就没说过一句话,文墨也没使唤他干别的,只让他烧了火,这会坐在灶下伸着脖子往灶台上的盘子里张望,小心的开口和文墨说话。   文墨对着他微微一笑,说:“是吧?不光看起来漂亮闻起来香,吃起来更香呢!”   文墨洗了手,解了围裙不见六子回来,动手端了盘子和小伙计打了声招呼,自己顺原路回了前厅。   烧火的小子见文墨走远后,站起身伸出手指头在勺子上蘸了蘸塞进嘴巴里,使劲嘬了嘬,嗯,酸酸甜甜的还很香。   “掌柜的,今儿你们香满楼出新菜了?这个香啊,离得老远都闻见味了。快,赶紧的,有啥新菜都上上来。”   “对,都上上来,太香了……”   “掌柜的……”   文墨端着盘子还没进前厅就听见几声吆喝,忍不住笑了又笑,看来她这银子是赚的十拿九稳了。   “小妹!”   文墨正想的开心没注意,差点和着急往后厨走的二哥文俊撞上。   “小妹,这会子客人多了,你不要往前边去了,把盘子给我,你跟着六子到偏厅去等着,玉华已经在那儿,大哥也过来了,去吧。”   文俊拦着文墨,接过她手上的盘子交代了一番,转身回了前厅。   文墨不明所以,还是跟着六子去了偏厅找大哥和玉华。   ------题外话------   今天有事出去浪了一天,回来晚了。明天多更点! 第020章 有钱了   文墨到偏厅的时候玉华正叽叽喳喳的和她爹文韬说着什么。   见她进来,站起身快步朝她跑来一把挽住了她的胳膊兴奋的说:“姑姑你咋这么厉害呢?掌柜的跟二叔说,姑姑做的菜比他们酒楼的大师傅做得还好吃呢!这会子外头的客人都在嚷嚷着要尝新菜,把掌柜的都围起来了。”   “大哥,你来了多长时间啦?”   文墨先跟大哥文韬打了声招呼,才跟文玉华说话:“真的吗?那你有没有听见掌柜的跟你二叔说让我做那六桌酒席,给多少银子?”   文墨心心念念的就是银子,听了文玉华的话笑咧着嘴问她。   “这个没听见,二叔说外头客人多了,就跟掌柜的说了让咱们搁这等着,正好爹回来了就一起在这等着你呢!”   文玉华想了想,摇了摇头说。   “哦,我知道了。”   文墨应了一声,心里则想着肯定是掌柜的有话要说才会让她们来偏厅等着的,那就安心在这等着好了,又笑眯眯的和文韬说话。   “大哥,你咋去了这么久才回来?我和玉华都等了好一阵子了。”   “刚来一会,买粮食的时候人多所以耽搁了一会。”   文韬简单解释了一下,接着说:“你还说呢,就这么一会你就能折腾出事儿来。”   文墨知道他说的什么,伸手扯上他的胳膊,笑着对他说:“大哥和娘都说我做的菜好吃,我才敢这么跟掌柜的说的,要不然哪来那么大的胆子呢?再说了只是试试,万一掌柜的也吃好了把今天的活儿交给我做,能挣三两银子呢!”   文韬看着自家妹子说着说着还跟他伸出三只手指比划着的样子,活脱脱一副财迷样儿,也笑了起来。   “这回就算了,以后可不敢这样了,我刚刚进来的时候瞧见掌柜的了,说你做的菜味道好,让咱们在这等着说是有事儿商量,我琢磨着八成是说让你做菜的事儿。”   顿了顿又道:“小妹,一会儿掌柜的要说让你做今儿一回菜也就罢了,要是他说请了你来做掌勺师父,可千万不能答应,无论给多少银子都不能答应,听见了吗?”   文墨看着大哥一脸严肃说的认真,忍不住疑问道:“那是为啥呢?请了我来做大师傅不是更好,这样我也有工钱能贴补家里,爹也不用那么辛苦了。”   “莫要胡说!”   文韬听完厉声喝了文墨一句,见小妹像是被吓住了,又降低了声音,耐心的和她解释。   “小妹,大哥不是骂你,只是声音大了一点,你莫要再说做工挣钱的话了,哪有女孩子家抛头露面出来做工的,会被人背后说嘴,也会影响日后说亲,便是挣再多的银子爹娘也不会高兴的,所以,掌柜的要是答应了只做今儿一次,咱也就做了挣了这三两银子完事,要是请你来上工,咱就马上回家去,知道了不?”   “大哥……”   文墨还想开口分辨几句,刚喊了一声大哥就听见门口急匆匆的脚步声只好又闭上嘴安静下来,且先听听掌柜的怎么说吧!   “文姑娘。”   掌柜的进来先叫了文墨,大笑着对她比了比大拇指,接着说:“姑娘真是好手艺啊,原先倒是让老头子我小瞧了你去,刚刚你大哥的话我进门时也听见了一点,你二哥也和我说过了,他们的担心不无道理,姑娘家家的的确是不好出来抛头露面,只是今儿这活还得千万请你们答应下来,银子方面都好说,你们看?”   说最后一句话时看向文韬和跟进来的文俊,好嘛!完全没想过要征求她的意见啊,要做菜的可是她哎,这样真的好吗?   “掌柜的,今儿本就是我家妹子胡闹,现下掌柜的既觉得这活儿她能做得,接了也就接了,只是还请掌柜的莫要叫人知道这菜是我家小妹做的,省的传出去落人口舌,妨碍她的名声。”   文俊和文韬对视了一眼,接到自家大哥的眼神示意,文俊才把两人提前商量好的说辞说了出来。   “自然,到时候只说后厨师父做出了新菜,定不会提起文姑娘只言片语为她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只是,这样说起来还有一事比较棘手,今儿文姑娘做了一回菜出来,大伙儿都知道香满楼出了新菜式,可若是日后姑娘不来了,我这楼里的厨子又不会做这几道菜如何是好?所以,文姑娘……”   文韬坐在凳子上,听到后面掌柜的似还是想叫小妹以后来酒楼做菜,立马打断他的话出声拒绝。   “不成,掌柜的,我妹子是不能来酒楼里做菜的,这事儿我们不能答应,您也别提了。”   “嘿,我说你这小子也不叫人把话说完,急个啥呢?”   李掌柜笑骂了文韬一声小子,接着说道:“我自是知晓你们不愿意让妹子出来抛头露面的,索性也不和你们兜圈绕弯子了,我说那些话的意思是想问问,姑娘手里边的这菜方子可能卖于我香满楼?”   “这……”   这菜方子还能卖钱了?文韬有些懵,看了文俊一眼,这咋办?   文俊笑了笑,走到文墨跟前对着她说。   “小妹,只要不是出来做工我和大哥都没什么意见,这菜方子是你琢磨出来的,你自个看着做主。”   文墨看着两个哥哥,脸上的笑容无比灿烂。真不容易啊,说了这么会子,总算是想起她来了!   被几个人盯着看,文墨也不怯场,笑呵呵的和李掌柜说话,问题也问的直截了当。   “哦?掌柜的打算买我的菜方?那不知道掌柜的打算怎么买?是直接买断还是给我分红?”   李掌柜被文墨的问题问的有些发愣,这还要分怎么个买法?自然是酒楼里出了银子,她出了菜方来了。   再有她说的是个什么说法,分红是个啥?   疑惑归疑惑,还是开口问道:“古来做生意都是买家出银子,卖家出东西,银货两讫。不知姑娘说的买断分红又是何意思?”   “买断的意思就是香满楼出了银子我就把这菜方子全权卖给您了,您想怎么卖,卖多少银子都和我没关系,我也不能再卖给别的酒楼;分红呢就是我出菜单子香满楼出地方食材,香满楼每道菜每卖出一份就要按咱们提前商量好的价钱给我一份分成。比如一道鱼香肉丝,香满楼定价五十文,分给我五文,那么之后的每天每卖出一份鱼香肉丝都要分给我五文,卖一份分五文,卖十分份就要分给我五十文,一百份就是五百文,以此类推下去。”   文墨一口气说完,端起茶杯慢慢喝茶,留时间让李掌柜慢慢思考。   这边不光李掌柜,就连文韬文俊加上文玉华都听得目瞪口呆,满脸的不可思议。这、这做生意还能这么个做法?   李掌柜听完文墨的话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再看向她的眼神都变了,这姑娘,了不得啊!   “那照着姑娘说的分红,若是亏了该算谁的?”   “无论是买断还是分红,都要先签了契约才作数的。关于分红的亏损问题,其实我只是出了菜方而已,怎么卖怎么定价我都是不能参与的,商定好了后,你们卖五十文,是给我五文,卖一百文还是给我五文,我是不能够有异议的,当然这样我也是不承担您所说的亏损责任,菜卖出去了就拿钱,亏了也和我没关系;但若是香满楼同意我对菜的做法卖法以及定价等方面都有指手画脚的权利时,亏损自然是按照成本我和香满楼各摊一半。”   文墨暗叹果然是生意场上的老油条,考虑的就是多。   李掌柜低头想了好一会还是觉得直接买断把菜方变成自个的才保险,心里也踏实,那菜他尝过滋味,没有亏本的可能。   文墨也知道古人的想法,不喜欢拖拖拉拉讲究个银货两讫,之所以说了这么多就是希望能把菜方子多卖点银子,见掌柜的想的差不多时,她率先开口道。   “其实我还是觉得直接买断的好,省得麻烦,掌柜的以为呢?”   ‘那你还说那么多,’李掌柜抬眼看着笑眯眯的小姑娘,心下有些无奈腹诽。   “那文姑娘这菜方打算卖多少银子?”   “掌柜的打算花多少银子买?”   文墨马上把皮球给他踢了回去,偏她还笑语晏晏的让人没有脾气。   李掌柜彻底没了脾气,也学着她笑呵呵的开口。   “那你看就刚刚那四道菜,一个方子八两银子如何?要知道买一个奴仆才八两,死契的也才十几二十两银子而已。”   “掌柜的也别八两了,就十两一个,今儿做菜这活儿我就不收您工钱再多送一个方子怎么样?”   文墨知道掌柜的是怕她不信才说了奴仆的事情,索性也做了个人情给他,反正她又不亏。   李掌柜听文墨说做菜不要工钱,还多送他一个菜方,咬咬牙答应了,十两就十两,日后总能赚回来的。   亲自动手拟了契约,两人签好,文墨也多写了一个剁椒鱼头的菜方给他,收了他四十两银子。 第021章 祸从天降   文墨得了四十两银子,整个人浑身都是劲儿,精神的很,干起活来也不觉得累一直乐呵呵的,一边炒菜还一边哼着小曲,看的在一旁给她打下手的几个伙计一愣一愣的。   呵!这姑娘不知道有啥值得高兴地事儿,瞧把她给乐的嘴就没合上过。底下烧火的小伙计没忍住,开口问她。   “文姐姐,你咋就这么高兴呢?这都忙活了个把时辰了,你就不累吗?”   “小豆啊,今儿文姐姐就是高兴,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呢!一点都不累,刚六子哥不是进来说过了,就最后一桌客人了,做完就能歇一会了。”   说完,伸手从盘子里拿了个大虾偷偷递给他:“喏,别抱怨了,快吃吧!别给人瞧见。”   这个烧火的小伙计名字叫小豆,这么会子文墨和他已经混熟了,俩人一边干活,时不时地还聊上几句,小豆才八岁多还不到九岁,人活泼机灵,嘴也甜,文墨很喜欢他,所以听见他抱怨累了才偷偷给他拿了点吃的给他算是安慰。   “哎呦,我的个老天爷可算是能歇息会了,这一个晌午可把人的腿都要跑断了,两条胳膊也直打哆嗦,咱们香满楼可许久都没有生意这么好了,那外边都坐不下了。”   六子人还没到,声音已经先传进了厨房,话落下了,才见他一只手提溜着托盘,没精打采的走了进来,可见是真的累的狠了。   六子是跑堂端菜的小二,一晌午都马不停蹄的端着盘子前厅后厨两头跑,能不累吗?   虽然香满楼不只他一个店小二,可今儿客人实在是多,每个人都累的不轻。   只见他浑身没骨头似的瘫坐在墙角处的矮凳子上,一口接一口的叹气。   过了一会儿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又嘿嘿嘿的傻笑起来,抬头看着众人咧着嘴说:“不过这么辛苦也值了,掌柜的说了给咱们加工钱呢,每个人都加,嘿嘿嘿。”   说完又自顾自的笑起来,那样子看的文墨都怀疑这伙计是不是累傻了。   “六子哥,快别傻笑了,菜好了快端出去吧!外边没有了吧?”   文墨实在看不下去他那傻样,对着他吆喝了一声问道。   六子哀嚎了一声,才站起身拿了托盘走向文墨。   文墨帮着他把盘子放在托盘上,放好了才听他说。   “没有了,这是最后一桌,掌柜的说了,让你别忙活了,剩下的让他们拾掇,你趁着空歇息一会,晚上只怕还要忙活一阵儿呢!”   “哎,我知道了,你快去吧,小心点看路。”文墨应了一声,催促他快走,省的晚了客人对着他发牢骚。   “哦,对了,差点忘了告诉你,刚才我进来的时候,文大哥让我告诉你,他带着闺女出去转转,顺便到文大叔做工的地方告诉他晚上你们一起回去,晚点再来接你。”   六子走到门口又转回身跟文墨说话,差点子就把文大哥交代的话给忘了,还好想起来了。   “我知道了。”文墨正在看她提前泡上的豌豆,头也没回的大声应了一句。   豌豆她打算晚上用来做豌豆黄,已经加碱泡了两个时辰,看样子还得泡上一会。   “小豆,来帮姐姐剥花生。”   文墨打算先把晚上那六桌酒菜要用的食材备出来,叫了正在洗盘子的小豆来剥花生,这个天水已经很凉了,叫他来剥花生,就不用把手侵在冷水里受冻了。   小豆听见文墨喊他,把手从水里拿出来甩了甩说:“来了,文姐姐,要剥多少?”   “你就坐在这剥,多剥一点,先别干其他的活计了,我要去准备别的,你自个儿剥。”   文墨又喊了香满楼大厨刘师傅的两个徒弟帮她准备其他的配菜,自个去收拾桂鱼了。   晚上她除了做鱼香肉丝、水煮肉片和松鼠鳜鱼外,又加了佛手白菜、红烧茄子和雕酒醉虾,小菜做两个,一个油炸花生米,一个凉拌藕片,还有汤和糕点。   汤叫做乌云托月,其实就是紫菜蛋汤,只不过汤里的紫菜和鸽子蛋像极了乌云和月亮才得了这么个高大上的名字。   文墨之所以选择做这道汤不是因为它简单,而是这道汤不仅汤清味鲜,清淡爽口,还是醒酒的佳品。   晚上的客人是一帮镖局的大老爷们必定是要喝酒的,做清淡醒酒的紫菜汤再合适不过了,最后的糕点做豌豆黄。   看着菜都准备的差不多,文墨又喊了小豆来烧火。   她把泡豌豆的水倒掉又换水清洗了几次才放到锅里煮,煮开了之后撇去浮起的白沫不停地搅拌直到豌豆全都碎掉,之后用滤网把豌豆糊过滤一遍变得更加细腻粘稠,在豌豆糊中加进白糖搅匀后继续放回火上小火熬煮,直到豌豆糊浓稠到变成半固体才让小豆熄了火盛到点心模具里,刮平了表面,隔布放到了冰块上晾凉。   “师傅,你回来了,身子咋样?”   文墨刚把豌豆黄做好,就听见一道惊喜的声音,转身见一个身材微胖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被叫做师傅的中年男人正是香满楼之前身子不舒服的大厨刘师傅,只见他对着关心他的小徒弟说:“恩,没啥事,大夫说是吃坏了肚子,喝了汤药躺了一会子也就好了。”   “这位就是文姑娘吧?刚刚掌柜的已经和我交代过了,真是多亏了你了,接下来你只管做晚上客人预定好的酒菜就成,其他的菜还由我来。”   刘师傅眼睛在厨房转了一圈只看见文墨这一个小姑娘,虽然心里讶异掌柜的说的姑娘竟然这么小,嘴上还是客气的和文墨说话。   文墨本来还担心他会不服气找茬挑刺什么的,都已经做好了准备应对,这会见他说话这般客气,也对他笑着说。   “好啊,我这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只等下锅炒熟就成了,我也想早点回家去呢!”   两个人又说了会话,见时间差不多了文墨才动手开始炒菜。   听文墨说话刘师傅就知道她是个内行,这会见她不慌不忙有条不紊的动作,心中更加佩服,这姑娘才多大?他这么大时还只是个打杂的小伙计,连学徒都没混上呢!   果然,人比人气死人啊。   文墨忙活了一阵,六子就进来说客人来了准备着上菜。   文墨让他和别的伙计先上了小菜,接着上味道较重的,然后是清淡的,最后上汤。   至此,她也算清闲了下来,慢条斯理的把最后一道点心豌豆黄从模具里倒出来切好摆盘,剩下没用完的她分给了刘师傅、小豆和厨房里其他人品尝,得到了大家的一致好评。   她自个也笑眯眯的往嘴巴里塞了一块,只是还没来得及咀嚼就见文玉华急急忙忙的跑进来了,眼圈还红红的。   “姑姑,爹…爹和爷出…出事儿了,二叔在外头等着,叫…叫我来喊你。”   文玉华一边哭一边说,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好容易才说完。   文墨嘴里塞了一块豌豆黄,听了文玉华的话急忙吐了出来,问道:“咋的了?出啥事儿了?你爷不是在做工吗?”   “呜呜…我也不知道,我和爹去看了爷,还跟他说姑姑你挣了银子的事儿,正高兴着呢,就见一群人冲进爷做工的铺子里一顿打砸,爷的腿和手都伤着了不能动,爹见那帮人连爷也打,就和他们打了起来,头上也流了好多血,呜呜…爹把我推出来叫我来找二叔,呜呜呜…姑姑,爹和爷流了好多血,他们会不会死?”   文墨听了玉华的话,脸色一瞬间变得苍白,只觉得眼前一阵阵的犯晕,多亏旁边的刘师傅拉了她一把才没摔在地上,强撑起精神安慰了玉华一句。   “玉华,别怕,没事的,咱们现在就去,把你爹和你爷送到医馆,大夫看了就会没事。”   她伸手抱住玉华的身子,这姑娘虽然懂事,可毕竟才九岁,这会吓得身子抖个不停,嘴唇都有些发青。   文墨也好不到哪去,心里也害怕,不知道爹和大哥究竟伤的怎么样,只能先往好的方面说安慰玉华,也是安慰自己,她一天都沉浸在赚了银子的喜悦中,这会喜悦被冲淡又忙活了一天,才发现体力有些跟不上,头晕眼花,随时都能倒在地上。   “别哭了,走,你二叔还等着,你爹和爷也耽搁不得,姑姑这会子身上没有力气,你扶我一把。”   又转头跟刘师傅说:“刘大叔,我爹和大哥出了点事,我就先走了,菜都齐了,只剩一道点心,他们吃完喝好了再上就成,我走前边会再和掌柜的说一声,就麻烦你了!”   “哎,好,好,你快去吧!”刘师傅连连开口答应,让她快去看看。   文玉华扶着文墨颤巍巍的走到前厅时,文俊刚和掌柜的告完假。   “二叔。”   文玉华带着哭腔喊了二叔文俊一声,她挽住姑姑的手实在是没有力气支撑不住了。   文俊听见声音回头,就见侄女玉华吃力的扶着脸色苍白的小妹,马上就要摔倒在地,他急忙大步奔跑过去可奈何柜台离她们站的地方还有些距离,就算他跑过去也接不住她们。   文墨只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人一点力气都没有,身子的重量全压在小小的文玉华身上,她脑子还算清醒,知道玉华扶不住她就要摔倒,跟她说了一句:“玉华,你松开我,把我放在地上,莫要两个人一起都摔了。”   心里暗暗恼怒,一天都好好的,怎么就这么一会,这身子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姑姑!”   文玉华又怕又急,不知道姑姑怎么一下子就病了,手上终是支撑不住泄了力气,文墨也没骨头似的往地上滑下去。   文墨以为她会摔在地上,不想关键时刻却出现了一双大手稳稳地接住了她。 第022章 废了?   “厉大哥,多谢你了。”   文俊跑到跟前先扶住了小妹,又对着接住小妹的厉泽道谢,接着问文墨:“小妹,你没事儿吧?”   “不用,这是你妹子?发生什么事情了?”厉泽见文俊把人扶稳了才松开手,开口询问。   文墨抬头看向说话的人,看起来和大哥差不多年纪,宽肩窄腰身量极高,穿了件黑色的细棉布单袍,脸如雕刻般棱角分明,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厚薄适中的嘴唇微微抿着,看起来很是成熟稳重。   “二哥,我没事,就是做菜累着了,爹和大哥还不知道怎么样,咱们快走吧。”   文墨心里着急,催促着二哥快走,想了想还是开口向那人道谢:“刚才多谢这位大哥了。”   “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听玉华说是我爹做工的东家那儿出了岔子,打起来了,我爹和大哥都伤着了,这不正要赶过去呢。小妹,这是厉泽厉大哥,跟咱们一个村的和咱家一样都算是村里的外来户,是镇上长顺镖局里头最年轻的镖师,本事可大着,你不常出门所以不识得他。”   文俊回答了厉泽的话,又和小妹介绍他的的身份。   他心里也担心爹和大哥的伤势,又和厉泽说了两句就要告辞,不料厉泽却开口要和他们一同去看看。   “走吧,你爹和文大哥都受了伤,我瞧着你妹子身子也不大好,你一个人怕是忙不过来,我和你们一起去,说不得能帮上什么忙。”   “可是你这饭还没吃完,还有一帮兄弟呢,怎好麻烦你?”   文俊犹豫了一下,他当然希望能多个人帮忙,可厉大哥这就这样走了能行吗?   厉泽看了文俊三人一眼,没说话,转身走到长顺镖局一伙人桌前,说了几句话又转回身来。   “好了,我已和他们打过招呼,快走吧!”说完率先走出了香满楼。   文俊见此,急忙喊了玉华,自个扶着小妹紧跟上去。   “二哥,我眼前晃得厉害。”   出了香满楼走了一小段路,文墨就坚持不住了,头晕眼花身子摇晃的厉害,她害怕一会自己万一晕倒会给二哥添更多的乱子,不敢逞强,赶紧告诉了文俊,只是不知道是文俊太着急还是文墨声音太小,总之他是没听见,还半拉半扶的扯着她往前走。   文墨脚下一个踉跄,本能的伸手大力抓住了文俊的胳膊。   “二哥,二哥。”   “小妹,咋的了?”文俊终于听见,停下来紧张的看着她。   “我眼前晃得厉害,走不了了,二哥把我放在这里,你去找爹和大哥,不管伤的如何都要送他们先去看大夫,我在这里歇一会儿就好了。”   文墨一句话说完觉得更晕了,心里也更加苦涩起来,原以为只要好好调理这身子就能慢慢好起来,看来是她把问题想的太过于简单了。   “不行,来,二哥背着你。”文俊不可能答应,转身蹲下让她趴到自己背上。   “怎么了?”厉泽走在最前面发现后面几人没有跟上,又折回来找。   文俊背着文墨站起身来继续往前走,边走边回答厉泽。   “厉大哥,我小妹身子不舒服,我背着她走。”   厉泽看了文俊背上的小姑娘一眼,脸色苍白的几乎透明,一双好看的桃花眼眼圈红红的隐隐有泪光闪现,嘴唇抿得紧紧地趴在他二哥背上一动不动也不说话。   文墨此刻自责的很,爹和大哥还不知道怎么样,她一整天都活蹦乱跳精神的很,偏这紧要的时候出了问题,帮不上忙不说还尽扯后腿,她突然觉得大嫂和二嫂说的一点都没错,自个就是个累赘,就会拖累大家。   越想越觉得难过,眼泪也不受控制的从眼眶里滚了出来,她赶紧吸了吸鼻子,死死的咬住嘴唇怕自己会发出声音惊动了二哥,只是有时候偏偏会事与愿违,越是想忍住不哭就越是忍不住,大颗大颗的眼泪似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一颗接一颗全砸在文俊的肩膀上。   到了这会文俊就是再心急、再迟钝也感觉到肩上的异样了,想着小妹是担心爹和大哥才会哭,开口安慰她。   “小妹,别哭了,马上就到了,爹和大哥肯定没事的。”   “嗯,二哥,我没哭。”文墨说话带着鼻音嘴硬道。   “呵。”   厉泽觉得小姑娘嘴硬的模样有些好笑,不自觉的低低的笑出了声,却被耳尖的文墨听了去,红着眼圈瞪了他一眼把头转向了另外一边。   厉泽被瞪了一眼,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几个人又走了一会转了两个弯才到了一家规模不大的花草铺子,只是里面只有一个小伙计在收拾满地的狼藉,没有看见文成和文韬二人,倒是那小伙计看见几个人先开了口问。   “你们是文师傅的家人吧?掌柜的已经把文师傅和他儿子送去医馆了,你们赶紧去吧。”   文俊本想问问伙计二人的情况被厉泽拦下。   “他未必知晓,咱们直接去医馆,莫要在这浪费时间。”   “好。”文俊听完觉得有理,几人又匆匆赶往医馆。   医馆里,文韬头上的伤口已经处理包扎好了,正闭着眼睛坐在凳子上休息。   “爹。”   文玉华一踏进医馆就看见她爹了,喊了一声之后快步的跑到他跟前,还没说话,眼泪又哗哗哗的留下来了。   “没事儿,闺女,大夫已经帮爹看过敷了药,很快就会好,莫要再哭了。”   文韬见闺女哭个不停,知道刚刚把她吓坏了,拍着她的头安慰。   “大哥,你的伤咋样?大夫怎么说?还有爹呢?”文俊把文墨放在凳子上坐好,看了一圈只看见自家大哥却不见爹。   “二弟,小妹,厉泽也来了,我的伤没啥,额头上开了个口子,大夫说没伤到骨头,敷上药养一段时间结了痂就好了,爹那里可能不太好,腿和手都伤到了,堂里人多,大夫把人挪里间去医治了还没出来。”   文韬收回放在闺女头上的手跟几个人说话,看见文墨脸色不好又问:“小妹又不舒服了?脸色咋这么难看,二弟你去叫了大夫给她瞧瞧。”   “大哥,我没事,就是累着了,不用看大夫。你疼不疼?爹进去多长时间了,怎的好好地做着工和人打起来了?”   文墨听大哥说要请大夫给她看病急忙说自己没事,她知道看大夫有多烧钱,爹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若是严重的话必定要花很多银子,现在能省一点是一点不能到时候因为钱不够耽误了她爹治伤的时机。   “不疼,进去有一会子了,那帮人二话不说冲进铺子就一顿打杂,我当时站在门口没反应过来,后来见爹只是问了一句就挨了打才冲进去,爹的手被倒下来的架子压住了,腿上身上也挨了好几棍子。那掌柜的也挨了打,他说跟咱们没关系,是冲着他们家去的,爹是受了牵连。”   文韬想着文墨可能是太着急脸色才如此难看,几句话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个清楚,其实他们就是受了无妄之灾。   从进门就一直沉默的厉泽听完文韬的话开口道。   “这么说那掌柜的知道是何人因为何事才打杂铺子的了!可曾报官了?”   “知道,说是镇上的黄家,那群人走后他就把我和我爹送到医馆来了,没见他差人去报官。”   文韬仔细想了想才回答。   文墨听后忍不住说:“那咋不报官呢?这顿打就白白挨了不成,爹这么大年纪无端端遭了这么大番罪就这样算了?那黄家和掌柜的都有责任吧?他不去报官咱们去!”   厉泽斜眼瞅了说话的文墨一眼,脾气还挺急。   “他不是不报官而是不敢报官,那黄家是镇上的富户,年前县太爷才纳了黄家的女儿做小妾,眼下正得宠,报了官只怕是更麻烦,不知那掌柜的是如何得罪了黄家的既然没报官想必是打算忍下了,文大叔和文大哥既是在他的铺子出了事,他定要担负起责任来的。”   “这柳合镇上哪个不知我李德忠最是老实本分,如何能得罪了那黄家?”   厉泽话音刚落就听一道苦涩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转身见一个身材微胖,脸上还带着青肿的中年男人朝他们走来。   “你既没得罪那黄家,人家如何能砸了你的铺子,还连累我爹和大哥遭此大难平白挨了这么一顿打,如今我爹还不知道咋样?”   文墨可不认为没点事情人家会无缘无故砸他的铺子,咋就不砸别人家的呢?   李掌柜叹了口气说:“还不是那黄家的纨绔小少爷黄兴无意间看见了我女儿,非要强娶回去做他的小妾,我就这么一个宝贝疙瘩怎舍得眼睁睁看他往火坑里跳,两天前就让她娘带她去她外祖家避避,想着过个十天半月那黄家少爷兴许就忘了这茬,哪成想今日竟带了人打上门来!都知道黄家的女儿做了县太爷的小妾,我就是去报了官恐怕也讨不回这个公道来。”   “那黄家还能……”   “谁是文成的家人?”   文墨还想说话突然听见有人喊文成的家人。   文俊一直站着听着几人说话眼睛也没离开文成所在的房间,这会见有人出来喊文成的家人,立马应了一声。   “这儿,在这儿,我们四个都是。”   “师傅让你们进来。”说话的是个二十几岁的小伙子,说完也没等几人转身又进去了。   文俊扶着文墨和文韬文玉华一起走了进去,厉泽也默默的跟在了最后。   “你们几个都是病患的亲人?”   进了门之后文墨便见她爹文成躺在一个简易的木床上,旁边坐了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大夫,见他们进来抬头看了一眼才说话。   “是,我是他大儿子,这是我兄弟和妹子,这个是我闺女。大夫,我爹他咋样了?”   文韬开口回了大夫的话,末了又问他爹文成的情况。   “腿上的伤不算严重,好好养养不会留下什么毛病,不影响以后走路……”   “那手呢?别的地方还有其他的伤吗?”   听大夫的意思,腿上的伤没事那就是别的地方的伤有事儿了?是手?还是别的什么地方?文墨实在着急,不等大夫说完着急问道。   那大夫没责怪文墨打断他的话倒是那徒弟急了。   “你这女娃子急什么?想知道还打断师傅的话,都不容人把话说完。”   文墨自知理亏抿了抿嘴没出声。   “手上伤到了筋骨,即使好了日后也提不得重物,做不得重活了!” 第023章 赔偿   房间里静的可怕。   过了好一会子文韬才哑着嗓子开口。   “那大夫,我爹除了手上的伤比较严重之外,其他的地方呢?他身上背上也有伤,可会留下毛病?”   “不会,身上的上都是皮外伤养养也就好了,腿和手千万要仔细着些,尤其是手,一定要好好照料不要乱动。诊费加上药费约莫七两银子,一会你们付了银子抓了药就可以回家去了,家里有人识字吗?仔细着莫要把外敷和内服的汤药弄混了,外敷两天换一回药,内服的汤药一日喝三次,千万不能马虎。”   大夫说完,把写好的药方递给文韬,朝他们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去付银子拿药。   文墨有些不知所措,愣了一会子回过神来,心中难受的紧。   她爹才四十七岁,正好好的如何能接受得了手残废了这么残忍的事实,他做了一辈子的木工,靠着这门手艺养活了妻子儿子一大家子,若让他知晓日后都不能再做活甚至连提重一点的东西都不能的时候,该有多难过?   这个老实善良的男人前两日还笑容和蔼的跟她说,要好好做工挣钱给她看病养身子,还要存一份体面的嫁妆把她闺女风风光光的嫁出去,可如今……   文墨死死的咬住嘴唇,破皮流血了还浑然不觉痛意,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个不停。   她不能让这个疼她入骨的男人伤心绝望,还有她娘,也不一定承受的住这样的打击,家里的顶梁柱倒了定要日日操心以后的日子。   文墨抬头看了看文韬文俊,大哥二哥虽然孝顺可他们已经分了家,若是大嫂二嫂知道了爹以后不能做活了,定要在中间生些幺蛾子蹿腾着二人和他们生分,人间亲情薄如纸,她不能把希望全寄托在大哥二哥身上,还得靠自己才踏实。   抬手擦了一把眼泪,抬头看着大夫说:“大夫,一会儿我爹醒了能不能麻烦您先别跟他说手不能做活的事儿?”   她打算先瞒住爹娘,在她爹养伤的这段日子里尽可能的多赚些银子,这样就算日后知道了实情,最起码不用再操心银钱吃穿,心里多少也会好受些吧?   “哎!小姑娘这又是何必呢?你爹早晚都会知道的,早一时晚一时又有什么区别?”老大夫叹了一口气说道。   文墨眼睛红红的看着他。   “求您了,大夫。”   大夫见文墨可怜巴巴的也软了心肠,只叫她早日做好打算,这事儿毕竟也瞒不长久,算是默认应下她了。   “大哥二哥回去也莫要告诉娘,省的她忧心再病倒了,玉华也别多嘴,爷的手只是暂时伤了,很快就会好,知道了吗?”   文墨又交代了大哥二哥,最后还是不放心,对玉华也耳提命面了一番。   文俊和文韬对视了一眼,文俊先开口说:“如此也好,只是回去了小妹和爹娘还是搬回来和咱们一起住吧!照应起来也方便。”   “对,我也是这个意思。”文韬也紧接着开口。   文墨看了一眼偷偷变了脸色的文玉华,不想这个时候讨论这些问题,打岔道:“这些回家再说吧!大夫既说抓了药就能回去了咱们就带了爹先家去吧,留在这也没什么用处,时间久了娘在家也担心。”   说着,从自己的荷包里拿出了一张十两的银票递给文俊,这是她卖菜方赚的银子,她问李掌柜要了银票,方便随身携带。   “二哥先去付银子抓药吧,回来再去寻个车回家,爹躺在上头也能舒适些。”   “不用去寻车了我那里有马,套上镖局的车就能使,你们先抓药收拾一下,我回去驾车,很快就回来。”   一直没说话的厉泽突然说了一句,说完转身出了房间就走,只不过刚走没几步又转回身对着文韬说:“文大哥,那铺子的掌柜还在外头,你和文大叔的伤皆因他起,他既不打算告那黄家,你们也不必去招惹,胳膊拧不过大腿免得惹祸上身,只找那掌柜的讨要说法就是,有什么要我帮忙就尽管开口。”   “好,只是你镖局那可还有事,莫要因为我们耽搁了你的差事。”文韬沉吟了一下,答应下来。   “不打紧,我刚走完一趟镖回来,本就打算在香满楼吃完饭回村的,正好顺路。”说完朝几人点了下头大步走了。   过了一会,文俊抓药回来,身后还跟着花草铺子的李老板,只是神情有些萎靡不振,想必是已经知道文成的伤势情况。   “小妹,给你,还收起来放好。”文俊把十两银票又递还给文墨,嘱咐她收好。   文墨心下明白诊费和药钱定是那李老板付的,嘴上却还是装作不解的问道:“二哥不是去抓药了吗?怎的又把钱拿回来了?药铺没收咱家银子啊!”   “抓药哪能不收钱,银子是李掌柜给的,他跟着我过来看看爹和大哥。”   文俊把药放在桌上,几个大纸包占了大半个桌子还多。   文墨神情低落下来,看着李掌柜说:“掌柜的是来看我爹的吗?只是大夫说了,我爹的手伤到了筋骨就是好了日后也做不得工了,你家的那些架子还是另外找人做吧!”   李掌柜看着眼圈红红的小姑娘心里也不好受,他安安分分做了这么多年生意从来都是诚信待人,老天爷却让他遭了这么一劫,还平白连累的人家废了手,木工没了手还叫什么木工,只怕日后怎么糊口都会成为问题。   “姑娘,大叔不是来找你爹做工的,你爹是在大叔的铺子出的事,大叔于情于理都该来看看,只是打砸铺子和你父亲兄长的那些人大叔实在是惹不起,你们也莫要想着去报官讨公道了,那黄家和县太爷是一家人只怕真报了官下场只会比现在更难过。”   李掌柜对着文墨安慰劝说了一番又对着文韬和文俊说:“黄家只怕不会那么轻易的放过我们家和我女儿,我打算卖了铺子举家搬离这里,如今你们爹已经伤成了这个样子,再说什么做什么都显得苍白无力于事无补,我也只能在银钱上尽可能的补偿你们,你们兄弟二人可做得主?还是要等文师傅醒了或者把你们母亲叫来商谈。”   “大哥二哥……”   文墨怕大哥二哥开口说要等爹醒了或者把她娘叫来,急忙喊了二人一声。   文韬和文俊看了她一眼明白她的意思,朝她点了点头让她安心,才对着李掌柜说:“不瞒掌柜的说,我们兄妹三人暂时不打算告诉爹娘实情,怕他们经受不住打击病倒,所以掌柜的有什么话可以与我们直说。”   “那好,我先说你们听着,待听完觉得有什么不妥咱们就再商量。我已经问过大夫,你爹的伤少说也得三五个月才能好,药费大概在二十五两至二十八两之间,再加上你的汤药费足有三十两,这三十两的汤药费就由我来出一次给清你们。”   李掌柜说完顿了顿,见几个孩子没说话又接着说:“还有你们爹的手,日后做不了活只怕会影响你们的生计问题,我再赔给你们五十两算作补偿,若是那黄家能告倒,或许能多得些银钱赔偿,可关键就是咱们惹不起啊!你们也清楚见过我那铺子,拿出八十两银子已是极限了。”   李掌柜说完感觉整个人都老了好几岁,他没有田产,奋斗了一辈子也就这么一个小铺子,如今一夕之间就要散去大半还要拖家带口的背井离乡怎么能不伤感凄凉!   文墨听着李掌柜说完低下了头沉默不语,她觉得这李掌柜人还不错,从事情发生到现在至少没想着推卸责任,第一时间就把她爹和大哥送到医馆,如今还能主动担责医药费谈及补偿,也着实算得上是一个好人了。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无论现代还是古代,好人总要承受很多苦难,坏人却一样的逍遥自在无法无天!   文韬文俊没说话,文墨觉得他们一定也认为李掌柜给的银子不算少了,五十两,在很多人家足够吃喝十几年了。   “好。”   果然,但见文韬吁出了一口长气答应道。 第024章 文玉华的小心思   文墨坐在马车里随着车身晃晃悠悠的出神。   李掌柜赔了她们三十两医药费另加五十两银子,三个大银锭子和五十两的银票此刻都在她怀里揣着,她只觉得像是揣了个火炉子似的烧的心里难受。   回去该怎么和娘说,爹醒了问起又该如何回答?   她不担心她爹不能做工她们一家三口会吃不上饭,只忧心她爹知道了实情能否接受得了。   “姑姑,这马车真宽敞也不像牛车颠的那样厉害,爷躺在这上面也不会觉得难受。”   文玉华这会子不害怕了,坐在马车上一个劲的扭来扭去东摸一下西摸一下,跟文墨感叹着说马车的好处。   “嗯。”文墨没心思搭理她,嗯了一声算作回答。   马车是厉泽的,这会也是他在赶,因为她爹躺在车里占了很大的地方,再坐下她和玉华已经没了空隙,大哥和二哥只能和赶车的厉泽一起坐在了前头赶车的地方,三个大男人都坐在前面,可想而知会如何的拥挤。   文墨没想到的是一个大男人也会如此细心,马车里铺了厚厚软软的两床褥子,她爹文成躺在上面也不会觉得难受,车也赶得很慢很平稳一点颠簸的感觉都没有,没由来的让人觉得安心。   文玉华见姑姑不和她说话不满的撇了撇嘴,气闷了一会眼珠子又不受控制的往文墨怀里的包袱和腰间的荷包瞄去。   她可知道,姑姑身上有八十两银子,加上她卖菜方的一共一百多两呢!   那银票看着还好没啥感觉,只那白花花的大元宝看的她眼都花了,她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见这么多的银子。   爹和二叔也不知道咋想的,咋就把银子都交给了姑姑,她爹头也受伤了,那银子也该有他们家一份吧?想着实在忍不住张嘴问道。   “姑姑等到家了,你和爷奶还搬回来吗?是跟我们一起住,还是去二叔家住?我爹的头流了那么多血,也要花很多银钱吧?”   “玉华想让爷奶和姑姑去谁家住?你爹的伤大夫说了按时喝药很快就会好的。”文墨没答她的话反过来问她。   ‘当然不要来我家’几个字差点就脱口而出,文玉华心下一惊连忙闭紧了嘴巴。   文墨见她这样子哪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把头转向她爹不再看她,孩子都是这种想法,更别提那两个难缠的嫂子了,好在她从没打算过再搬回去和她们住在一起。   “姑姑…我爹也受伤了,那银子……”   文玉华见文墨没看她,以为她没发现什么,又不死心的接着问,只是话还没说完就被文墨打断了。   文墨抬头直直的看着文玉华的眼睛,她原以为这姑娘是怕被她们拖累不想让她和爹娘再搬回去住,现在明白了,不光是不想让她们回去还惦记上银子了!   玉华的嘴她堵不住,回去了定要和她娘李氏说道,到时候说不好还真的会闹起来。   “玉华,姑姑不管你心里是咋想的,你爷如今伤着,家里的事自还有你奶你爹和你二叔做主,搬不搬回去也要问过你爷奶的意思。你也在医馆里,你爹的伤咋样要花多少银子你都听见了,无论你回家跟你娘咋说,该是你们家的谁也不会占了去,不是你们的也别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文墨说的直接,文玉华也变了脸色。   她的确想着回家就和她娘说人家赔了八十两银子的事情,让她来问爷奶讨要,有了银子她娘也能舍得给她做几件新衣裳,买几朵花戴。   这会想法被姑姑直接当面戳破,只觉得面皮滚烫火辣辣的,咬着牙小声难堪的应了一句知道了。   文墨扭头掀了帘子看向车窗外,心沉沉的,古代的孩子真是早熟的让人害怕,才九岁就能有这么多的心思了? 第025章 回家   因为车上有人伤着,厉泽一路都把车赶得很慢很稳,平时赶车半刻钟就能到的路程硬生生的行了小半个时辰才到。   文墨一直透着窗子看着外边,见马车进了村子她对着前头的文韬文俊喊道:“大哥二哥,直接把车赶到山脚那里吧,娘在家只怕早就等的着急了。”   “小妹,让爹先住到大哥哪里吧,省的明儿在搬回来来回折腾。”   文韬想着明天就让爹娘和小妹搬回来住,今儿把爹先放在他这里住着,省的回头搬家再费力气。   文俊也跟在文韬话音后附和。   文墨知道大哥二哥的心思,他们孝顺想法也简单,只怕嫂子们不乐意呢!   爹还伤着,她不想费心思再和她们去打嘴仗,还是回了自个家干净。   “先回去吧,家里的东西都在那里,用起来也方便,搬家的事情还是看爹娘的意思再决定吧!”   文韬想想也是这么个道理:“成,那一会到了家门口就让玉华先下车家去跟她娘说一声。”   “嗯,好。”   “厉大哥,你们分家了吗?”厉泽赶着车听着兄妹几人的对话忍不住好奇问道。   文韬听见厉泽的话面色有些窘迫,要不是家里的婆娘闹腾哪能在小妹还没出门子的时候就分了家,还是爹娘带着小妹分出去过了,只是人家问了不回答也不太好,只是声音听起来有些闷闷的。   “嗯,刚分没几天,大夫说我妹子身子不好要安心静养,村里鸡飞狗跳的不安宁,家里头孩子多也闹腾没个安静的时候,所以我爹娘带着小妹在青山脚下住下了,那里僻静的很。说起来,距离你们家还没多远呢!”   厉泽没说话,他耳力好听见了文墨和文大哥家的闺女说话,知道文家分家不像文韬说的那样,可那是人家的家事跟他没什么关系,只点了点头‘吁’了一声把马车停下。   原来说话的功夫已经到了文韬的家门口,待文玉华下车后又抽了鞭子继续往村尾山脚下赶去。   “小妹,一会该怎么跟娘说?李掌柜赔了那么多银子,跟娘说爹的手没事儿只怕她不会相信。”   说话的是文俊,她娘可不好糊弄,真没事的话别人也不可能赔那么多银子。   眼瞅着离家越来越近,文墨也忐忑起来,能怎么说?瞒不住就只能实话实说。   “先这么跟她说,不行的话再跟她说实话,只要瞒着爹就好了,爹如果知道了不晓得有多难过呢!”   “闺女啊,还瞒着啥呢?爹都听见了。”   文成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的,突然开口吓了文墨一大跳。   文成看起来很不好,嘴唇苍白干裂,脸色也难看的很,神情很是萎靡,一点精神都没有。   他听见了儿子和闺女的话,明白自己的手是废了。   其实手被架子砸住的那一刻他心里就有数,这手只怕是保不住了,还有腿,不知道还能不能走……   文墨见她爹醒了是又喜又惊,欢喜的是她爹终于醒过来了,惊得也是她爹竟然在这个时候醒过来了还听见了她和哥哥们的对话。   “爹,你醒了,要不要先喝口水?咱们马上就到家了。”   文墨把马车上厉泽准备的水囊打开凑到她爹跟前,文成却摇了摇头说不喝,只是他嘴唇干的厉害,文墨只好打湿了帕子帮他润了润。   “墨丫头,你莫要那么紧张,爹没事也没你想的那般脆弱,你跟爹说实话是不是爹的手和腿都残废了?”   文成开口声音沙哑的问着文墨。   文墨眼睛酸涩的厉害,苦涩的对着他笑了笑说:“爹想啥呢?您的腿只是皮外伤好好地养着以后一点事儿都没有,不要自己吓唬自己,手上的伤虽然严重了点,但是大夫说了,只要这几个月好好养着不乱动,也会慢慢的好起来。”   父女俩说了一路,大多是文墨在说,文成默不作声的听着。   马车赶到文墨家的小院时,果然薛氏早已等的着急站在门口不停地张望。   “咋耽搁到这时候才回来,娘可担心死了,你妹妹呢?没出啥事儿吧?”   马车还未停稳,薛氏就急忙凑到跟前询问,刚开始只看清文俊,这会子车停稳了看见厉泽和文韬,又开口接着说:“阿泽出门回来了,你们怎的碰到一起还一路回来了?老大,你脑袋是咋的了?跟人打架了?”   薛氏一番炮语连珠的问话直问的几人应接不暇不知道该回答哪一个好。   “娘。”   文俊从马车上跳下来喊了她一声。   “小妹没事,在马车里坐着呢,是爹做工的铺子出了点事,牵连到爹受伤了,大哥头上的伤也是。”   “到底咋回事?老大的伤要紧不?你们爹呢,他伤到哪了?”薛氏听完着急,一边问话一边朝马车上的帘子掀去。   “娘。”薛氏掀了帘子文墨正弓着身子准备下车,薛氏见状忙伸手扶了她一把。   “娘,我爹在车上躺着呢,伤到了腿和手,暂时不能动,不过大夫说了好好将养几个月就好了。”   薛氏等文墨下来站稳了才探头往车里看去,文成半眯着眼睛没说话也不知道是醒着还是睡着。   “咋好好地做个工还能遭了这罪?老大老二,把你们爹先抬回屋里去再说吧。”   薛氏偷偷抹了把泪才转身对着两个儿子说。   “婶,文大哥头上也有伤呢!还是我和文俊来吧。”厉泽看了一眼文韬怕他再碰到伤口,和薛氏说了一句。   薛氏内疚的看了一眼大儿子,她着急把这茬给忘了。   “好,好,阿泽啊,婶子多谢你了。老大,娘一急把你头上的伤给忘了,快进屋去吧,墨丫头你也去,晚饭娘已经做好了,你再去灶房拾掇俩菜出来,让你厉大哥吃了饭再走。”   “哎,我知道了娘。”   文墨听了她娘的话,应了一声抬脚慢悠悠的晃进了院子。   厉泽已经在文俊的帮助下把文成背在了背上,听见薛氏的话忙开口道:“婶,别忙活了,我在镇上吃过饭了,把文叔放下这就家去了。”   “那哪成,你把你叔他们几个送回来肯定耽搁的没吃成什么好道子,我家墨丫头手艺好的很,做两个菜也不费啥功夫。”   薛氏跟在背着文成的厉泽身后,一双手小心翼翼的张开虚拦着,边走嘴上边说着一定要厉泽留下来吃饭。   文俊走在前头,进了文成和薛氏的屋,把屋里碍事儿的物件挪了挪,厉泽才背着文成进去。   把他放在床上之后笑看着薛氏说:“婶,我真的吃过了,文俊知道就在他做工的那香满楼里,要不改日吧,等文叔好些了我一定来咋样?今儿我瞧着文妹子身子也不舒服,在镇上路都走不稳了,也莫要叫她再跟着忙活,该早些歇着才是。”   说着,还向一旁站着的文韬使了个眼色。   “娘,厉泽说的是真的,等过两日空下来了再请他来也不迟,咱们准备几个好菜好好地谢他。”   文韬收到他的暗示对着他娘薛氏开口说。   薛氏听儿子这样说也没再坚持,只一再的对着要往外走的厉泽说:“那好,阿泽,过两天我让老大去叫你,你可一定来。”   “成,婶子,我一定来。”厉泽应了一声,转身出门赶着马车回了自个家。   “老二啊,你快去叫你小妹进来,今儿她又不舒服了吗?”   薛氏见厉泽走了,赶紧叫儿子去喊闺女,又转身看了丈夫文成替他盖好被子,最后才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第026章 人心   文成手上的伤势情况到底没能瞒得住薛氏。   文韬文俊二人帮着把文成安置好吃了饭各自回家了。   灶房里,文墨坐在小炉子前给她爹熬药,耳边第六次传来她娘薛氏的叹气声。   “娘,你莫要忧心了,大夫说了好好养着还是会好的。”   “是啊,会好的,人没事就已经是万幸了。”   薛氏擦干了手坐在文墨对面,看着她说:“娘是在想你爹的手以后不能做工,要不要听你两个哥哥的话,再搬回去和他们一起住?”   “娘,大哥二哥让咱们搬回去,嫂子们可未必想,真要搬回去还不知道要怎么闹腾呢!”   文墨不想再搬回去看人脸色对着薛氏说。   “娘能不知道这个?可不依靠你哥他们咱娘俩和你爹可咋过活啊?”   薛氏何尝不明白两个媳妇的心思,可那又能咋?孩他爹不能做工挣钱,这日子光靠她和闺女娘俩个可过不起来。   文墨抿紧了嘴,拿扇子对着炉子使劲扇了几下。   “干啥非得搬回去一起住,弄得大家都不自在,爹伤了手本就难过,搬回去整日听两个嫂子啰嗦唠叨还不得更烦心?再说了,咱们不搬回去大哥二哥就不管咱们了吗?”   文墨说完不待薛氏反应,起身回了自个的房间拿了个包袱递给她。   “娘,这是李掌柜赔的银子一共八十两,都在这儿呢。”   薛氏打开包袱看了看,手摸在银子上又叹了口气一脸苦闷的说:“给多少银子你爹的手都好不了了,咱们三口人指望着这八十两也过不了一辈子。”   “娘,女儿如今身子好了也能赚银子贴补家里呢,您看看,这是今儿女儿在镇上赚的银子。”   文墨见薛氏还是一脸愁苦,又把自个的荷包拿出来取出卖菜方得的四十两银子给她看,知道自个能挣银子总能安心一些了吧?   薛氏看着闺女手里的银票满脸讶异,不可置信的着急开口问:“墨丫头,你说银子是你自个挣的?你怎么得来的?莫不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儿吧?”   文墨看她娘急的脸色都变了,又开口把在香满楼做菜卖方子的经过跟她说了一遍,还说了大哥二哥都在跟前知道这事才放下心来。   “娘,就是大哥二哥真的不管咱们了,还有女儿呢,女儿如今身子好了能绣花、会做菜,说不定日后也能想到别的法子挣银子,总不会让咱们饿了肚子去,咱们就先好好地照顾爹,爹养好了身子才是最紧要的。”   文墨说了一大堆见薛氏还是面带犹豫之色,咬咬牙故意装作难过的样子加了一句:“反正女儿不想搬回去和大嫂二嫂一起住,她们背地里都骂女儿是个病秧子祸害精呢!如今爹又不能做工挣钱了只怕也会闹着哥哥们不让咱们回去,让哥哥们难做。”   薛氏本来还犹豫,听见闺女最后一句话立马清醒过来,她咋的忘记了当初他们是为啥分家的了!   当初因为闺女身子不好就想一碗药毒死了她去,如今孩他爹不能挣钱,搬回去可不也成了她们眼中的拖累?   对,不能搬回去,她自个有手有脚还有地,就像闺女说的还能饿着了不成?   “成,咱不搬,咱有手有脚的还有地,我闺女还有本事,不怕日子过不起来。”   薛氏心疼的把文墨搂在怀里,原来闺女啥都知道只是憋住不说,心里还不知道有多委屈呢!   文墨趴在薛氏怀里脸上有笑意浮现,只是还不待她勾起嘴角漾开笑容就听见自家的院子门被人拍响了,大嫂李氏和二嫂谢氏的声音也一前一后的响了起来。   “墨丫头,这银子你爹看见了怕是心里难受,你还拿回你屋里仔细放好了,快去吧!你大嫂二嫂来了,娘去开门。”   薛氏也听见了声音,忙把包袱和荷包又递给文墨让她收好,自个起身准备去开门。   文墨点了点头也没多说,拿了银子回屋放好之后又回到灶房坐好继续盯着药罐子。   “娘,我听玉华回去说她爷伤着了,所以叫了二弟妹一起来看看,爹咋样了?”   文墨刚坐好就听见门口传来大嫂李氏和她娘的说话声,不一会就见三人一起进了灶房。   “大嫂二嫂,快进屋来,吃过饭了吗?”文墨招呼了二人一声。   这会儿外头天已经黑透了,李氏和谢氏手上各拿了一个简陋的纸糊灯笼照明,到了灶房门口有了光亮才吹灭了里头的蜡烛头子搁在灶房门口。   “哎,吃过了,小妹这几日身子可好些了?”   二嫂谢氏挺着肚子应了文墨嘴上还关心着她的身子。   文墨给她和李氏各搬了凳子让她们坐下,对着谢氏笑了笑说:“多谢二嫂关心,我好多了。”   “那就好。”谢氏扶着肚子坐下接着说了一句就没了声音。   “小妹,你今儿也去了镇上,到底是咋回事?玉华回去也没说清楚,好好地咋咱爹和你大哥都受伤了,伤的啥样儿啊玉华说还赔了八十两银子?”   李氏坐下对着文墨张口就问,还提到了那八十两银子。   坐在一边的谢氏听到八十两银子的时候抚肚子的手一顿,吃惊的抬起头看向大嫂李氏。   来的时候大嫂可没跟她提银子的事儿,只说公公做工伤着了一起来看看。   “玉华都咋说的?大哥刚才吃了饭和二哥一起走的回家了,你没见他?他头上伤了个口子大夫说没啥大事养养就好了。”   文墨看着李氏,不知道玉华回家都和她说了啥。   “没见他们回家啊,刚才在路上也没迎见他们。”   谢氏听完小姑子的话插了一句,没见她相公回家啊,这大晚上的能去哪儿?   “他们走了有一会了,来这儿的路不止一条,说不定是你们走岔了路错开了。”   薛氏掀开药罐的盖子看了一眼和两个儿媳妇说道。   “也有可能。”李氏眼珠子转了转又说:“也不知道伤的到底啥样儿?玉华说她爹头上流了好多血那掌柜的才赔了银子的。”   文墨看着李氏的眼神有些冷,这是专门跑来要银子了!就这么的迫不及待连句关心她爹的话都没有。   听听,是大哥的头流血了人家才赔的银子,她就不信玉华没跟她说爹的情况。   “大哥的头没事,破了个口子大夫已经包扎过了,这些日子别碰水好好养着很快就能好。还有,大嫂,玉华没跟你说咱爹的情况吗?”   “说了,咋能没说?爹不就手上和腿破了点皮,能有你大哥的伤严重?我听玉华说你大哥把银子都给了你,你大哥那是孝顺心疼咱爹,你可不能就真的都拿了去,你大哥流了那么多血也得吃药吃点好的多补补,可别在落下了什么毛病。”   李氏眼神闪烁个不停有些心虚,她哪能不知道公公的伤严重,手都废了!   可那又能咋样?那可是八十两银子,他们一大家子勒紧裤腰带了七八年也才得了这么些银子,她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么大笔钱全进了公婆的口袋,怎么着也得给她吐出一半来才成。   呵!就破了点皮,她这嘴皮子一张一合的还真敢说!   薛氏已经被她的话气的说不出话来,文墨握住她的手看着大嫂李氏开口。   “哦?玉华这么跟大嫂说的,爹的手也只是破了点皮?那依着大嫂的意思,这赔偿的银子该给大哥多少才合适?”   “你大哥流了那么多血,怎么着也得养个三五个月花上六七十两银子吧?” 第027章 大闹受伤   呵呵!六七十两?胃口还真大啊!   薛氏吃惊的看着大儿媳妇李氏,脸上满是不可置信,咬牙切齿的开口道:“好好好,想要多少银子都成,你回去把老大找来,只要他开口就是要老婆子我这条老命,我也二话不说全给了你们!”   “娘,瞧您说的,咱要您的命干啥?您把银子给我就成,相公她伤着了脑袋跑来跑去的也不好,您拿了银子给我明儿我就去镇上买点好的给他补补。”   李氏话说的有些讪讪的,这不说笑呢吗?叫了她相公来这银子她就要不到手了,这会相公还不知道,等他晓得了看见几十两银子还能不动心?到时候肯定不会再怪她的。   谢氏挺着大肚子在凳子上有些坐不住,那可是八十两银子,她也眼热的很,可这事和她家相公文俊没啥关系寻不到理由要银子啊!只能瞪着眼睛干着急。   “大嫂,娘不是说了,你回去叫了大哥来,只要大哥开口,要多少银子娘都会给你们。”   文墨见她娘被气到,手轻轻地在她后背抚着帮她顺气。   “瞧小妹这话说的,你大哥不来我还就不是你大嫂了?你大哥受了伤这事就由我做主了,那八十两银子本就是赔给你大哥的,我们只要七十两就行,剩下的十两留着给爹治伤买药,你们也能买点好吃的用的。”   李氏听小姑子开口,斜着眼睛阴阳怪气的看着她说。   只要七十两?还就行?文墨真的是被她的话气笑了。   “大嫂真的是关心大哥吗?张口闭口都是银子,你既说大哥伤的如何如何严重怎么这会没看到大哥还不见你急着回去寻他照顾他,银子就在娘这搁着什么时候不能来要,大嫂难道还怕它自个长腿跑了不成?还有玉华她真的跟你说那银子都是人家赔给大哥的?呵呵,我倒是要去问问她,啥时候也学会了睁眼说瞎话!”   文墨气急一口气连问了李氏几个问题,直问的她面色涨红、恼羞成怒的对着文墨尖声大吼。   “呵!小姑子几天不见人也精神的狠了,这嘴皮子也越发的厉害了。我倒不怕银子自个长腿会跑,就怕有人死命搂着不肯给咱们呢!”   “呵呵,是啊,自从分了家之后不用再担心哪天被人不声不响的给弄死了,妹子我这心里可是舒坦的很呢!论起嘴皮子跟大嫂您那可是不敢比相差的不是一星半点,还有那银子,是你的谁也搂不住,不是你的就是摆在你跟前你也只能看着干瞪眼,把眼珠子瞪出来都没用!”   文墨听出她话里的讽刺,也不再跟她拐弯抹角直接把话挑明了说。   她性子本就冷清孤僻,这些日子因为有了爹娘兄长疼爱脾气渐渐有些改变,可骨子里到底没变,对不看重不相干的人一样的冷情!   这李氏一再的蹬鼻子上脸,她发誓放在心里要好好照顾的爹娘岂容她一欺再欺,还真以为她是以前那个柔弱的小姑娘会怕了她不成!   薛氏听着闺女的话是心如刀绞,泪如雨下,这些年她疼在心尖尖上的小闺女竟每天都在担惊受怕,她这个做娘的却什么也不知道。   一旁坐着的谢氏也被小姑子的一番话说的坐立难安,刚想开口说先回去就见文墨转头直勾勾的看着她说:“二嫂也是来要银子的?理由是什么?二哥忙前忙后帮忙耽搁了差事也应当分一份是吗?”   “不、不是,是大嫂说爹做工伤着了喊我一起来看看,二嫂压根不知道银子的事。”   谢氏被文墨的眼神盯得后背有些发寒,急忙开口解释道。   李氏也有些犯怂想打退堂鼓,怎么那点子破事公婆和小姑子都知道,她相公不能也知道吧?可想想闺女说的白花花的大元宝到底舍不得就这样放手。   “哼,说那些个没用的干啥?我去上个茅房,弟妹在这陪娘说话等我一会儿。”   李氏眼珠子转了几圈对着文墨哼了一声,说是去上茅房,急匆匆的出去了。   文墨疑惑的看了一眼李氏的背影,不明白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只不过很快她就知道了!   “老大家的,你干啥呢?翻箱倒柜的找啥东西?孩他娘,孩他娘……”   文成原本睡着被李氏翻找东西的声音惊醒急忙喊薛氏过来。   文墨最先听见文成的喊声,站起身就往外走,嘴上还喊着薛氏:“娘,快点,爹喊你呢!”   “爹,你喊啥呢?是娘让我来拿东西的,这不正找着呢!咋都没有呢?”   李氏怕文成把婆婆招来了,骗他说是薛氏让她来的,只是她翻找了一会子,箱子柜子里到处都没有银子,这是藏哪儿了呢?   “爹,你起来,我看看你枕头下边有没有。”   李氏看着文成脑袋下的枕头,只有枕头和褥子下边没找,肯定是藏在那儿了。   说完也不管文成能不能动,一把将他掀翻推开。   文成被李氏推了一把整个人要掉不掉的挂在了炕沿子边上,还碰到了手和腿忍不住高声痛呼了一下,脸也因为突然而来的疼痛变得苍白扭曲。   “爹!”   “孩他爹!”   文墨和薛氏前后脚赶到屋里,就见文成半挂在炕沿上马上要掉下来的样子,吓得一起大喊出了声。   文墨又跑快了几步费力的把他爹扶回了床上,后头的薛氏却腿一软倒在了地上。   “娘!”   挺着肚子走在最后的谢氏看见薛氏摔倒,嘴上急喊了一句,步子却没加快依旧慢悠悠的挪到跟前才伸手去拉她。   文墨红着眼睛把她爹安置好,去看他的手和腿,手上看着没什么事,腿上包扎的地方却又渗出了血迹。   文墨抬起头看向还在翻枕头褥子的李氏,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变得更加猩红,她直愣愣的盯着李氏,突然就笑了,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李氏,我不信文玉华没跟你说爹的伤有多严重,他的手已经废了,你还敢如此对他,是想让爹的腿也废了一辈子都不能走路吗?你眼里就只有银子吗?”   “爹都已经废了,知道治不好了干啥还要浪费银子?银子呢?快点拿出来,那都是我们的。”   李氏眼里只有闺女跟她形容的银灿灿的大元宝,哪还顾得上其他,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些魔障了,拽着文墨的胳膊逼问她。   “墨丫头,你爹咋样?要不要紧?”   被谢氏拉起来的薛氏回神,快步走到文成跟前,见他疼的脸都变了颜色,也红了眼睛冲着李氏大骂。   “你这个毒妇,那可是你公公,你怎么敢?我一定要让老大休了你!你拉着墨丫头干啥,还想打她不成?”   对,小姑子!玉华说银子在她姑姑那儿,肯定在小姑子屋里!   李氏松了抓住文墨的手,一脸喜色的转身出门去文墨屋里找银子。   “娘,厉大哥不是住在附近吗?你去找他帮忙,他脚程快,叫他去村儿里把郎中请来先给爹看看,爹的腿又流血了。”   文墨拽了李氏一把,奈何没她的力气大被她挣脱甩开不说自己还闪了个趔趄差点摔倒,站稳后让她娘去找厉泽帮忙,她爹的腿可不能耽搁。   薛氏又气又急,听见闺女的话也怕文成再出什么岔子,连连应声道好,临走又嘱咐文墨。   “你别和你大嫂拉扯,她力气大,你弄不过她,她要找什么拿什么你就让她拿,明儿我就让你大哥休了她。”   “好,娘,我晓得了,您快去吧!拿上灯笼小心着看路。”   文墨看着薛氏提着灯笼出了门,对着愣在那儿的谢氏说:“二嫂,你帮我照看着爹,我去看看大嫂到底想干啥!”   谢氏早已经傻了眼,听见小姑子的话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这大嫂李氏今儿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还是没洗脸眼睛被眼屎糊住了竟敢做出这么大逆不道的事儿来,真不怕大哥休了她吗?   李氏把文墨屋里翻得乱七八糟已经找到了装银子的包袱,正喜滋滋的想要打开被进来的文墨一把拽走了。   手里空了,李氏抬头看见是小姑子抢了去,气冲冲的瞪着文墨,恨不得把她身上瞪出几个洞来。   “拿来。”李氏伸出粗糙的大手冲着文墨要包袱。   文墨哪能给她,也怒气冲冲的看着她,最后却勾了嘴角笑着问她。   “李氏,你凭什么?这是爹救命治伤的银子!你还敢把爹推下床,谁借给你的胆子让你这么干的,你就不怕大哥吗?”   “嘁!李氏?没大没小的东西,大嫂都不会叫了吗?爹已经这样了再治也不能好,这银子拿出来供你两个侄儿读书不是更好?还有少拿你大哥来吓唬我,等我拿了银子回去他就不会怪我了,快点给我拿过来!”   李氏一心认为只要把银子拿到手,文韬看见银子就一定不会对她怎么样,对着文墨说完就动手去抢。   文墨身上没力气,知道抢不过她,拿着包袱在屋里四处乱躲,一边跑一边讥讽她。   “大嫂,你也配?家茂家盛有你这样的娘,就算日后真的读书有了出息也是做不得官的。”   “你少给我胡说八道!”李氏听见文墨的话冲着她尖叫了一声,加快了脚步去追她。   文墨跑了这么会子,力气早就耗尽,一个不留神就被李氏抓了个正着。   李氏夺了她手里的包袱之后大力的把她推开,文墨被她推得踉跄了几个大步身子不受控制的朝床尾倒去,额头正撞在床尾处放的箱子尖角上,顿时血流如注。   李氏抢了包袱打开看见银子正乐的合不拢嘴。   “啊……”   谢氏听见动静走过来看,不想正看到李氏把小姑子推倒撞在箱子上倒地不起,吓得尖叫了起来。   李氏被谢氏的叫声吓了一大跳,刚想开口骂她,顺着她惊恐的目光看见倒在地上的文墨,旁边还流了一大滩血。   哐当!李氏抱在怀里的包袱掉在地上,三个银锭子咕噜噜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来。   “不是我!不是我!是她自个摔倒的,不关我的事儿!”   李氏惊恐的哆嗦着嘴唇念叨,见银子掉在地上又抖着手去捡。   “我、我只要这些,剩下的都给你们,都给你们。不关我的事儿!”   李氏捡了三个银锭子把剩下的银票连同包袱一起都推向文墨,自个连滚带爬的出了文墨家的院子。   谢氏见大嫂李氏跑了也害怕不敢留在这里,可她双腿软的厉害扶着门框硬是挪不动步子。   文墨血流了一地,满脸满眼一片鲜红,一点都不疼,只是脑袋越来越晕,视线也模糊起来,用尽全身的力气也只有手微微动了一下。 第028章 又穿了?   “小妹……”   谢氏眼尖的看到文墨的手动了一下,抖着声音叫了一声没见她有反应又壮着胆子走了过去。   谢氏走近见小姑子虽然闭着眼睛但胸膛还微微上下起伏,‘呼!’谢氏长出一口气,原来还活着!   只是额头上还汩汩的往外冒着鲜血,再这么淌下去怕是真的活不了呢!   谢氏已经怀孕七个多月,身子笨重扶不起文墨,公公也躺在那里不能动帮不上忙,只得在地上捡了一件文墨的衣裳自个坐在地上帮她按住额头上的伤口。   时间过得很慢,谢氏心越来越慌,婆婆怎么还不回来?   小姑子头上血淌的虽然慢了可还是在淌啊,这么下去可不是办法,而且地上凉的很坐着有些受不了了,她伸手把李氏翻乱掉在地上的衣服都捞过来往自己屁股下边垫了两件又给文墨也往身上披了几件。   盖好后,眼神却不经意间瞥见了地上的银票。   她原本是不识字的,嫁给文俊后才跟着他学了不少,看着躺在地上的五十两银票,鬼使神差的伸手拿了塞进自己的袖兜里。   低头看了文墨一眼,谢氏将捂在她额头上的衣服又按紧了一些。   小姑子是大嫂推得,银子也全是她拿走的!   文墨感觉有人触碰自己,迷迷糊糊睁开眼的时候就见一只手拿走了银票。   她知道那是二嫂谢氏,她刚倒下李氏就跑了!她怎么不走?是为了救她还是为了那张银票?   她觉得自己可能活不成又要死了,爹娘一定会很难过的吧?她还没让他们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自己也还没享受够这种亲人之间的温情,实在不甘心就这样死去!   眼皮又在打架了,文墨努力的强撑着不让自己闭上眼睛,怕自己再也醒不过来!   “二嫂,我会死吗?”   嚅嗫着开口,文墨没话找话的和谢氏说话,试图让自己能够清醒一点儿,把正在发愣的谢氏吓了一跳。   “小妹,你醒了,不会的,娘马上就回来了,你莫怕。”   谢氏话音刚落就听见院子里传来了脚步和说话的声音,总算是来了!   “小妹,你听,是娘回来了,还有郎中,不会有事儿的。”   “娘,是不是娘?有没有人?快来人啊!救命哪!”   谢氏不知道是不是婆婆回来了,听见声音就对外头扯着嗓子大喊。   院子里正是薛氏,一同回来的还有厉泽、郎中和文韬文俊两兄弟。   她去了厉泽家找人,却发现两个儿子也都在那里,连哭带说把家里的情况诉了一遍,厉泽快速的进村请了郎中几人这才一起赶回来。   “老二,这是不是你媳妇的声音,喊得啥呢这是?”薛氏听见喊声,不确定的问着文俊。   文俊也听见了自家媳妇的声音,对着他娘说:“娘,是琴英的声音,在小妹那屋呢!你领着胡郎中先去给爹医治,儿子去看看咋回事儿。”   “成,老大,你快带着胡郎中进去,娘走的慢在后头跟着!”   薛氏应了一声,跟着大儿子和郎中后头进了屋去看文成。   文俊则转身往文墨的屋子走去,被剩下的厉泽左右看看,最后抬脚跟在文俊后头,他听得清楚刚刚喊救命的声音就是从这边传来的。   “快来人啊!救命啊!有没有人?”   屋里的谢氏还在喊,她也着急,腿有点抽筋想站站不起来了!   文俊进门就见自家媳妇抱着满脸是血的小妹正在大声叫喊,一时间竟吓的手足无措呆愣在原地无法动弹。   脑子里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小妹流了这么多血还能活吗?’   跟在文俊身后的厉泽看见屋里的情况脸色骤变,一把推开愣着不动碍手碍脚的文俊冲了进去。   “快点,伤口太深了,先去把郎中叫过来看看能不能止住血,不行的话得赶紧去镇上!”   厉泽拿开捂在文墨头上的衣服看了一眼伤口,对着屋里的两人开口。   谢氏的腿抽筋了,脸疼的有些扭曲说不出话来,文俊还愣在那里一动不动。   “文俊!”   厉泽大声厉喝了一声,见文俊回神,接着说:“你媳妇腿抽筋了,快过来看看!”   说完抱起文墨大步出门走向文成薛氏的屋子。   怀里的小姑娘轻飘飘的没什么重量,通红的鲜血糊了半边脸,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微微睁着也没了神采。   厉泽的心突然紧揪起来,他很心疼这个小姑娘。   “胡郎中,你快看看,这伤口血你能止得住吗?”还未进门,厉泽就急着喊了郎中来看。   “快,快点送去镇上吧!伤口太深了,我又没有药材,赶紧送去镇上兴许还来得及。”   胡郎中看了一眼伤口,摇头催促着让他们快去镇上。   薛氏看着满脸是血的闺女吓得肝胆俱裂,颤着声音哭道:“这是咋的了?墨丫头,娘的闺女啊,这是咋的了?”   末了又疯了似的冲出去尖声大喊:“李春桃呢?是不是李春桃?这个毒妇,她怎么敢?”   “娘……”   文墨看着薛氏疯狂的样子,低低的喊了一声,眼泪瞬间涌出。   “乖,别哭,眼泪沾到伤口上只会更难过,厉大哥这就送你去镇上,不会有事儿的。”   一道温柔好听的男声传来诱哄着叫她不要再哭。   “文大哥,你头上还有伤不宜来回奔波就和婶子留在家里照看文叔,我和文俊送她去镇上找大夫。”   厉泽小声的劝慰过文墨之后又对着文韬说话。   文韬本就懊恼,这会看着文墨更加自责,点了点头走到文墨跟前,抬手想摸摸她的头却又怕碰到她的伤口不敢下手,苦涩的对着她说:“小妹莫怕,让你厉泽大哥带你去镇上,瞧了大夫就不疼了很快就会好。是大哥对不住你和爹娘,娶了个这样蛇蝎心肠的女人回来,大哥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大哥,我一点都不疼,真的!”   文墨看着大哥,虚弱的小声开口安慰他,这一切又不是他的错,不能把责任归咎到他身上。   文韬转头抹了一把眼睛,不敢再看她,开口催促着厉泽。   “快走吧,莫要再耽搁,一切就拜托你了!”   文韬和薛氏留在了家里照顾文成,谢氏也被顺路送回了自个家里,家里还有两个孩子没个大人在家看着不成。   文墨额头上的伤口太深,厉泽不敢耽搁把马车赶得飞快,车厢里文俊把文墨抱在怀里怕她再被颠着伤到。   世安医馆的药童抓药煎药忙碌了一整天,腰酸背痛的伸了个懒腰之后准备栓门回去好好睡上一觉。   哪知门关的只剩一条小缝时又听见有人大喊大夫等一下,小药童回头看了一眼医馆大堂,大夫已经走了,堂里现在只有他一个人,索性心一横装作没听见继续关门,天这么冷,他又累的不行想早点回去睡觉呢!   厉泽隔得老远看见医馆准备关门,大声喊了几句大夫,见那关门的药童明明听见他的喊叫还故意把门关上,情急之下把随身的佩剑对着医馆的大门飞射而出,‘叮’的一声直插在药童手边的门框上。   ‘噗通!’一声,只见那药童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害怕的蜷着身子瑟瑟发抖。   呜呜呜,他娘的,差一点就插到他的手了!真残废了可就不好娶媳妇了!   “大夫呢?”   厉泽勒马停车之后,走到医馆门前拔下了自己的剑回鞘拿好,看着吓得魂飞魄散的药童问道。   药童听着宝剑回鞘的声音吓得又是一抖,结巴着说道:“大、大侠,天色…天色已晚,大夫、大夫已经歇下了!”   厉泽听完好看的眉头一皱,看着正抱着文墨下车的文俊,转头对着药童说:“人命关天,耽搁不得,去叫!快点!”   “是…是,小的这就去!”   药童被眼前男人身上的气势吓到,急忙点了点头爬起身拔腿就往医馆后院跑去,不大会就见他领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大夫出来了,正是傍晚十分医治文韬和文成的那一位。   文俊已经抱着文墨进了医馆,看见大夫出来急忙喊了一句。   “大夫,快看看我小妹她头上流了好多血!”   “赶紧,把她抱到隔间床上放好,这是磕在了哪里伤口这么深?”大夫看了一眼伤口,忙叫把人放在了床上躺好。   文墨被抱上马车之后就开始迷糊,虽然时不时地能听见耳边传来的说话声,但眼睛却怎么都睁不开。   厉泽一直看着大夫,直到给文墨止住血包扎好确定没什么危险后对着文俊开口。   “夜里太冷,马在外头冻着不行,你留在这照看着,我把马车赶去镖局放好再过来。”   “厉大哥,今儿已经够麻烦你了,你回去了好好休息不用再过来也成,我一个人也能照顾过来。”   文俊觉得不好老是麻烦厉泽,跟他说让他回去好好休息。   “不打紧,一会儿还得煎药,这里没人看着不行,镖局离这里不远我去去就回。”   厉泽担心文墨夜里发烧,想着还是得回来看看。   文俊无法反驳,只又连声道了好几句谢谢。   躺在床上的文墨还是睁不开眼睛,这种意识清醒却浑身动弹不得的感觉实在是不太好,无端端让人觉得恐慌难安!   咦?怎么没有声音了?厉泽和二哥的声音都听不到,一点动静都没有了!   怎么办?心慌的厉害,文墨神经紧绷用尽全身的力气想睁开眼睛,终于!   青山苍翠、竹林屋舍、泉眼细流、良田花圃……文墨看着眼前的景象有些呆愣。   这?厉大哥和二哥呢?医馆呢?她这是又死了?又穿越重生了? 第029章 神秘的地方   厉泽走后文俊也拿了药到医馆后堂去煎,所以此刻原本该躺在床上的文墨不见了也没人发现。   文墨突然出现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有些无所适从,她愣愣的在原地站着观察了一会,这地方有山有水还有大片大片的农田和花圃,空间很是宽敞辽阔。   距离她站着的地方有一座精致的二层竹屋。   竹屋前面有一个冒着热气的池子,一根石雕莲花柱子栩栩如生的矗立在池子正中央,莲花里还有一些奶白色的液体,散发着浓郁的香气诱的人想要不顾一切奔过去品尝一番。   文墨来回吞咽了几次口水,强忍住想冲过去喝几口的强烈欲望别开眼继续观察。   池子里密密麻麻的生长了很多青莲偶尔还能看见几条红色的锦鲤在荷叶下窜来窜去,看上去很是唯美壮观,屋后是一眼望不到头的竹林。   鼻间萦绕着挥之不去的香气,入眼也皆是清新的绿色让文墨觉得自个精神多了。   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和衣裳,恩,还是原来的身体,那说明自己还是文墨,先不管自己是活了又死了还是死了又活了,得先弄明白这仙境一般的地方到底是哪里,自己明明在医馆里治伤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这里?   “有人吗?”文墨往竹屋走近了一些,小心的朝着屋里喊了一声。   一片沉默,只有鱼翻水花和细泉流动的声音。   “有人吗?”   “有人在吗?”   “你好,请问有人在家吗?”   文墨接连喊了好几声,回答她的都是一片沉默,仿佛这里只有她一个人似的,诡异的很。   文墨转身退回原来站的地方朝不远处的农田和花圃里瞅了瞅也没有人,又四处走了一遍也没有别的房舍,这么大的地方难道只有这一户人家不成?   又等了一会还是不见有人回来或是从屋里出来,文墨有些着急,总不能傻呆呆的一直等在这里吧?   她该怎么回去医馆,二哥他们发现自己不见一定也很着急!   “哎?”文墨刚想完,发现自己怎么躺下了,她刚刚明明是坐在地上的。   转头往四处望去惊得她眼珠子都差点掉下来,这是医馆啊!   自己正躺在医馆的病床上,抬手摸了摸脑袋,上面裹了一圈厚厚的纱布,没错,她磕到了脑袋是二哥和厉泽送她来的医馆,只是这会没见他们二人不知道去了哪里。   文墨脑袋有些晕乎,这里是医馆,那刚刚那是什么地方?做梦?还是撞坏了脑袋出现幻觉了?可真的很真实像真的一样,她屁股可是扎扎实实坐在地上的!   “嘶!”   文墨倒抽一口冷气,刚想到那个神秘的地方,自个就又出现在这里了。   “医馆,医馆,医馆。”   文墨连忙闭着眼睛念叨了几遍医馆,睁开眼睛果然自己还是躺在医馆的床上。   “神秘的地方”“医馆”“医馆”“神秘空间”文墨神经兮兮的来回念叨了几遍,果然心里想什么地方自己就会出现在哪。   “我去!”   文墨惊讶的感叹了一声,这世界真他妈玄幻了?难不成自个有穿梭空间的能力,能在各个时空朝代来回穿梭?那么…   “现代,二十一世纪2017年……”   “……”   呵呵呵,还在医馆里,文墨突然觉得自己好傻啊!   那神秘空间到底是什么地方,是不是只有自己能够进去?   文墨竖起耳朵听了一会没听到外边有什么动静想着二哥和厉泽应该不会马上回来,她决定到空间的竹屋里去看看有没有人。   ‘神秘空间’文墨心里想着这四个字果然又出现在空间里,这回没有犹豫,文墨快步的走向竹屋。   门没上锁,文墨轻轻一推就开了。   保险起见,文墨还是开口喊了一声。   “请问有人在吗?”   还是没人应,文墨胆子也大起来,开始四处打量。   屋子里很干净,家具摆设也大都是竹制品,整个房间都散发着竹子特有的香气,很是好闻。   正堂里没什么特别和一般人家的放置摆设一般无二,旁边还有几个房间文墨也都一一看过,其中一个很大是书房,房里排列了很多书架,上面整整齐齐的摆满了书籍,文墨每个架子随手抽了几本翻看发现各种书籍都有,涉及到各种行业很是全面。   其他几个房间相对简单,除去最边上一个是灶房,剩下的两个全是存放东西的库房里面堆放了很多箱子,只不过箱子里什么都没有是空的。   文墨在楼下又转了一圈才顺着楼梯上了二楼,二楼比楼下房间要少得多,只一间卧室和一个很大的浴房,卧室家具也摆放的极为简单,床,妆台,衣柜,桌子凳子除此再无其他。   浴房看起来就比较豪华了,空间大不说,中间的浴池似乎还是一个温泉池子正冒着热气,池子四周用石头砌了也不知怎么打磨的看着倒是光滑的很,透过清澈的泉水还可以看见底下花花白白形状各异的鹅卵石。   文墨瞅了一圈没看到水从哪里接到楼上的,觉得很惊奇,难到还真是个温泉不成?   楼上楼下转了个全还是没发现任何人的踪迹,转身下了楼,走到底下又发现楼梯口下面还有一个可以活动的盖子,打开瞄了一眼,竟是个大的出奇的地下储藏室,盖子下有一个长长的直梯可以顺着下去,只不过文墨看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就没下去。   出了竹屋,文墨看着这诺大的空间,她基本可以确定这里除了她一个人再没别人了,看来真的是只有自己才可以进来这里!   心下美滋滋的,这么大个空间,山水田地和房子一切的一切都是她的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老天真的是待她不薄啊! 第030章 李氏跑了   文墨担心二哥和厉泽回来找不到人着急,不敢在空间久待。   出来后躺在床上想一想还是兴奋的不行,脑袋上的伤口也感觉不到痛意,整个人精神的有些过了头,最后竟抬起手捂嘴呵呵呵笑了起来。   “咦?”   文墨看到自己的左手腕内侧靠近大拇指的一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青莲印记,往下捋了袖子发现连花带枝斜占了半个小臂,白嫩的手臂上缠着青色的莲花看上去漂亮极了!   可她明明记得以前胳膊上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啊,怎么突然出现了一朵莲花来?难道是得到那个神秘空间之后的标记?   文墨想了一会就不再纠结这个问题,管它是标记还是什么反正也不难看,长就长着吧。   又想着空间里的那些土地,得好好的规划一下,蔬菜粮食什么的都要种,尤其是粮食,越多越好,家里有粮心里才踏实再也不用担心粮食不够吃会饿肚子的问题。   花圃里有很多稀奇品种拿出去也能换些银子贴补家里,除去被大嫂二嫂拿走的李掌柜赔偿的八十两银子之外,文墨的荷包里应该还有四十两没被发现,无论那八十两能不能拿回来家里都暂时不用操心银钱不够花的问题,但也不能坐吃山空,还是得想法子做点买卖有稳定的收入才行!   空间里的东西很多还不知道用处,比如那石雕莲花柱莲花里的白色液体,闻起来实在诱人,就是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她也不敢贸贸然的去喝,万一是毒药呢?   许多地方还得慢慢摸索,弄清楚了才能更好的利用。   “小妹,你醒了,头还疼不疼?”文俊端着一碗药回来就见小妹文墨醒了,放下药碗欣喜的问道。   文墨正想的出神,有人进来了都没有发现,文俊突然开口把她吓得一个哆嗦,转头看清是二哥文俊,才松了口气和他说话。   “二哥,我不疼呢!厉大哥去哪里了,咱们今儿晚上还回家吗?”   文墨也觉得奇怪,按理说她身子本来就差如今头上受伤流了那么多血,应该不会这么快就清醒过来,即便是醒了也该疼痛难受才是,可她现在压根就不觉得头疼难受,相反却比没受伤时还要精神。   在心里默默的想了一会儿,她把这一切不能解释的事情都归咎为是自个发现空间太过高兴地缘故。   “那么深个口子咋能会不疼?今儿太晚了,你头上的伤也不能来回颠簸,大夫说你夜里有可能会发烧,咱们今儿就不回去了,明天再回。夜里冷,马在外头怕冻出毛病来,厉大哥赶了马车去镖局了,说一会还过来。”   文俊坐下摸了摸文墨的额头见她没发烧放下心来,又重新端起药碗拿汤匙搅了几下,说:“来,药已经凉了,二哥喂你喝,大夫说了,好好喝药头上的伤才会好的快。”   文墨没说话,乖乖的张嘴喝药,虽然不觉得疼,但毕竟有那么大个伤口在,她也想快点好起来。   “二哥,我额头上会留疤吗?会不会破相?”   文俊听完小妹的话拿汤匙的手顿了一下又接着把药送到她嘴边,笑着对她说:“不会,你乖乖听大夫的话,按时换药喝药很快就会好。”   实际上他也不知道,大夫说伤口太深有可能会留一点疤印,但现在也只能安慰小妹说不会留下疤痕,免得她想不开。   其实文俊真的是想太多了,以现在文墨的性子就是真的留下了疤痕,她也不会在意。   说出这句话不过是随口一问,她前世就对容貌不甚在意,别的女孩用几千几百块的化妆品保养品,她超市里几块十几块的大宝就搞定了!   古代人讲究,说法也多,脸上稍微一点点破皮小印记都叫破相,会影响说亲嫁娶,男人还好些,女孩子最是在意这些,因为破了相就很难嫁出去了。   文墨胡乱点了点头把药喝完又继续问二哥家里的情况。   “爹咋样了?腿又流血了呢,有没有事?”   “爹没事,你莫要操心了,娘和大哥都在家里看着不会有事儿,你好好的把身子养好,别叫爹娘担心就成。”   文俊替她盖好被子,看着她说。   “你睡吧,二哥在这守着你,等天亮了咱们就回家。”   “那二哥呢?还有厉大哥你们怎么休息?夜里冷这么坐着可不成。”   文墨担心他们没地方睡,这么冷的天坐上一夜第二天铁定会染上风寒。   “旁边还有一个小隔间,里边没人,大夫说了让咱们住,这里还有一张小榻,裹了被子也能凑合一晚,你快睡,养好了精神明儿坐在车上也能好受些。”   文俊解释了几句就催促她快睡觉,不让她操心这么多。   文墨见他催促自己只得闭上了眼睛,原以为会睡不着,不想没一会就睡了过去,一整夜都没醒也没发烧,厉泽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知道。   第二天一大早,吃了医馆准备的简单清淡的早饭之后又提溜了一大包的草药就回了连子村。   因为文墨家的小院子在山脚下,人少僻静,昨儿晚上文家发生的事情村里倒没什么人知道,马车一路顺利的进了村停在文家院子门前。   薛氏在屋里听见动静就奔了出来,见是厉泽赶车回来急忙问道:“阿泽,墨丫头咋样了?大夫咋说的,你们一起回来的吗?”   “婶子,大夫说了,墨妹子没啥大事,就是血流的多看起来吓人,昨儿太晚也怕她夜里发烧所以留在医馆观察了一晚,今儿都一起回来了,您莫要再忧心了!”   厉泽怕薛氏担忧,简单的说了几句。   “哎!好,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阿弥陀佛,阿弥陀佛,真是老天保佑,老天保佑啊!”   薛氏眼泛泪花的双手合十不停的念叨着阿弥陀佛、老天保佑…   文墨坐上马车之后就没说话,用意念观察着空间,一点一点的摸索着空间里那些未知的东西,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又睡着了,醒来后发现躺在自己家里房间的床上,还没来得及想点别的就听见堂屋里传来的说话声。   大嫂李氏跑了,还带走了两个儿子! 第031章 有家不敢归   堂屋里,文韬一脸铁青的看着还在哭的玉华和玉玲两姐妹。   他原本打算今天再回去收拾李氏,不想一大早还没等他回家就见两个闺女哭着跑来寻他,说他们娘拾掇了东西带着两个弟弟走了。   “娘,我这就写了休书送去李家村儿,一定要休了那个毒妇,做了亏心事儿不想着怎么认错弥补还敢带着家茂家盛跑回娘家。”   文韬感觉自个的肺都快要气炸了,以前的李氏也不是这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为了钱竟然变成这幅六亲不认的模样。   他原想着她只是一时的鬼迷心窍被银子迷了眼,等他回去收拾一顿再带她来给爹娘小妹赔礼认错,爹娘看在他的面上也会原谅她这一回,不必把她休回娘家去,毕竟他们还有四个孩子,儿子要读书,闺女也该说亲,若是这时候李氏因为抢银子害的小姑子差点命丧黄泉的事儿被休了肯定会对孩子们影响不好。   可她倒好,不但没有悔过回来认错,竟还敢带着儿子跑了!   “你去了李家村儿要休她,那还不得闹得十里八村儿的乡亲都知道了?有这么个敢为了银子残害公公和姑子的娘和伯娘,你让底下的几个孩子还怎么做人,到时候小子念不成书,闺女嫁不出去可咋办?”   经过一宿薛氏也冷静了下来,想的比较长远,李氏把好好的一个家嚯嚯成这个样子她恨不得亲自上手打一顿再休回去才好!   万幸是文成和文墨都还好好的,若是真出了什么差错她定不管不顾非拉着李氏偿命不可!   可如今事情还没到那种不可挽回的份上,真捅了出去底下的几个孙子孙女怎么办,他们还小又没做错什么,不能为了一个李氏毁了几个孩子的一辈子啊!   “那就这样饶过她了?她把爹和小妹害成那样,不休了她我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对爹和妹妹?”   文韬痛苦的抓了一把头发,他心里愧疚,尤其是想到小妹满脸是血还笑着安慰他的样子,心就一抽一抽疼的停不下来。   薛氏看着儿子的样子心里也不好受,转头看着还在哭的玉华问道:“玉华,你娘走的时候有没有说要带弟弟去哪里?”   “没…没有,娘慌慌张张的我问她也不理我,还…还推了我一把,带着弟弟走了,奶,娘是咋的了?是不是不要我和玉玲了?”   文玉华哭哭啼啼的说了一句,想不明白她娘明明是来奶家要银子,怎么回了家就不要她们了。   “老大,一会儿你去李家村看看,先别张扬,昨儿娘看见你妹妹的样子都吓了一大跳以为她没了,李氏把她推到心里肯定更害怕,说不得是因为怕墨丫头死了要她填命才天不亮就跑了的,她不一定敢回她娘家,真杀了人她爹娘和兄弟也是容不下她的。没回李家村她一个妇道人家带着两个孩子就是身上有银子也躲不了几天,咱们也不必去寻早晚她自个会回来的,是休是留等她回来了再说,这是丑事儿别咋呼着叫村里的人知道了。老二,你家也两个丫头呢,跟你媳妇也说道说道让她心里有个数儿,别跑到外头长舌头去胡说八道。”   薛氏听完玉华的话摸了摸她的头算是安慰,想着李氏以为自个杀了人,未必敢回娘家去,又对着两个儿子说道。   文俊一直没说话,事关他的大嫂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听见他娘的话朝着她点了点头说:“娘,儿子知道。”   那么此时的李氏带着两个儿子到底在哪儿呢?   “娘,你今儿咋舍得带我和哥来镇上了啊?这包子真香、真好吃。”   柳合镇一个卖包子的小摊子上,六岁的文家盛嘴里咬着白白胖胖的大肉包子,含糊不清的问着她娘。   李氏心不在焉,压根没听见小儿子说了什么,面对着香喷喷的包子也没了食欲,手牢牢地抓着怀里的包袱还时不时的扭头往四处张望看起来很是紧张。   文家盛已经看了她娘好一会子,发现她今天很不对劲儿,说是很快就送他们上学堂带他们来买纸笔,可也没必要天不亮就出发还带着那么大的包袱吧?而且大姐跟她说话还差点被她推倒,他们走的时候大姐和小妹哭了,娘也没理会。   这会见她又神经兮兮的四处乱看,忍不住开口问她。   “娘,娘。”   连喊了两声李氏都没听见,文家茂更加奇怪,叫的也更大声。   “娘!”   “哎!家茂啊,咋的了,包子不够吃吗?娘再给你买。”   李氏吓了一大跳拍着胸口站起来发现是儿子叫她,以为他没吃饱又要找老板买包子。   “娘,桌上不是还有好几个包子没吃?我是想问您咋的了一早上都跟丢了魂似的,是不是出啥事儿了?来镇上买东西还收拾包袱干啥,大姐和妹妹哭了你也不理。”   文家茂虽然才七岁,但比起六岁的文家盛懂事多了,平时也不调皮很听爹娘的话,文韬平时教的字学得很快,偶尔也会跟他讲些做人的道理,此刻见她娘被他一问变得更加紧张,明显是有什么事,秀气的小眉头皱起都快能夹死一只苍蝇了。   李氏昨儿晚上看见小姑子满头是血的倒在地上吓得连滚带爬的跑回家一宿都没敢合眼,想等着相公回来了给她出个主意,可等了一夜都没见文韬回家。   难道是小姑子死了?李氏越想越害怕,她不敢去公婆家看也不敢再待在家里,怕相公和婆婆拉她去官府给小姑子抵命,天不亮就急急忙忙收拾了包袱,拿上了所有的银子带着儿子出了家门。   她也不敢回娘家,相公发现她不见了一定会去那里寻,而且她杀了人,不能跑回去连累了爹娘和两个弟弟。   一晚上担惊受怕又一大早赶了那么远的路,李氏心理早就已经承受不住,此时被儿子一番询问,整个人精神瞬间崩溃,抱着大儿子文家茂嚎啕大哭起来。   一旁正在啃包子的文家盛被她娘突如其来的哭声吓得一抖,包子都掉在了地上,抬眼见她娘抱着哥哥哭的泪涕横流,不问缘由也扯开嗓子跟着嚎了起来。   母子二人的哭声引得许多行人驻足观望,原本生意冷清的包子摊前也瞬间热闹了起来,可卖包子的老板脸色就难看了!   ------题外话------   感谢青书将军送的鲜花钻石评价票和打赏,weix什么什么的名字很长的小可爱送的鲜花钻石和打赏,还有香爷有毒送的鲜花,谢谢美妞们!看我亮晶晶的小眼神就该知道我有多真诚,嘻嘻嘻! 第032章 回头   文家茂虽说懂事,可到底才七岁,突然被大哭的李氏紧紧搂着有些不知所措,但眼瞅着周围的人越聚越多还伸手对着他们指指点点也觉得这样子不好。   费劲的伸手拍了拍李氏的后背跟她说:“娘,咋的了?您先松开我别哭了,周围的人都在笑话咱们呢!”   文家茂话音刚落,就见卖包子的老板把布巾往肩上一搭,朝他们走过来一边走嘴里一边嚷嚷。   “哎,我说你们娘几个在这哭嚎啥呢?晦不晦气?走走走,赶紧走,赶紧走,别在这影响我做生意。”   李氏哭了一阵觉得心里好受多了,听见老板赶人也没多说什么,松开大儿子包了桌上没吃完的包子,叫了一声家茂扯着还在干嚎的小儿子快步离开了包子摊。   “娘!”   被李氏带着在镇上转了个大圈,文家茂停下脚步不再继续跟着她转悠,喊了她一声,见李氏停下才接着开口。   “到底出了啥事儿啊?您准备带着我和弟弟去干啥?都在这转悠好几圈了,您不说,我要回家去了,家盛你走不走?”   “我不走,跟着娘给我买好吃的呢!娘,你给我买糖葫芦吧。”   文家盛对着哥哥说完又冲着李氏撒娇,闹着要买糖葫芦。   “那你跟着娘去买吧,我自个回家。”   “茂小子,茂小子……”   李氏见大儿子说完真的转身就走了,急的一把扯住还在闹腾的文家盛跟在后头边追边喊。   其实李氏也正发愁,这自个的家和娘家都不敢回,身上揣着几十两银子也不敢住客栈怕被小偷偷了去,没地方可去只能在街上瞎转悠。   这下可好,儿子不愿意了,他们回家了她一个人该怎么办?儿子就是她全部的依靠啊!   “哎,这不是文大嫂吗?”   一个路过的妇人拉住急匆匆的李氏,看清面貌没认错人后欣喜的和李氏打着招呼。   李氏被拉住走不开只得对着文家茂的小背影喊道:“茂小子,等等,娘和你一起走。”   看到儿子听完她的话停下等她才松了口气,这才转脸去看在背后拉住她胳膊的人是谁。   “是光远家的啊!”   “是我,文大嫂,你这着急忙慌的干啥去呢?我看着像你叫了几声你都没应,这才拉住你的。”   和李氏说话的妇人姓朱,是她家隔壁刘家的媳妇,两家离得近平日里打的交道也多。   李氏不知道家里的事儿村里的人都知道了没有,听见朱氏问她有些紧张,回答的支支吾吾。   “哦,这不我家二小子闹着要吃糖葫芦,大小子等不得要走,我这儿正追他呢,镇上不知道有没有拐子怕他再跑丢了。你来镇上是干啥来了?卖东西还是往回家添置呢?”   “嘿,嫂子啊,你家茂小子最是聪明听话的了,哪能跑丢了他去。”   朱氏笑着夸赞了一句文家茂,接着和李氏说:“我家近些日子攒了些鸡蛋,这不婆婆让我拿到镇上来卖了,这都快卖完了,咱村赶车的顺子叔过来跟我说我婆婆拖他跟我带话,鸡蛋得再留二十个出来,去探望你家公公和小姑子,赶巧了在这看见你了才拉住问问,你公公我倒是听了音,说是做工的时候伤了手,今儿清起胡郎中又跑去换了回药。你那小姑子又咋的身子不好了?顺子叔说胡郎中透的音儿,你姑子脑袋上摔了个大口子,伤口可深着,昨儿连夜送到镇上医治今儿一早才回来!到底咋回事儿,好好的咋还能摔了呢?”   朱氏也是个爱说嘴快的,见了李氏拉住她在街上就八卦了起来。   “天没亮我就来镇上了,还没听说,昨儿晚上我家相公一夜都没回家我还以为他又进山去了呢!那我就不跟你多说了,得赶回家去看看咋回事儿,回头咱们再唠。”   若是平常,李氏肯定乐意和她一起叽咕,可小姑子就是她推倒的,她怕都要怕死了哪还有闲心和她多说,随便敷衍了两句就要走人。   “也是得快些赶回去,家里两个病人,你兄弟媳妇又怀着身子,你婆婆一个人怕是忙不过来呢!”   朱氏听了李氏的话也不好再拉着人不放,又说了一句才转身走了。   朱氏走后李氏站在原地没动,听朱氏话里话外透的音儿,小姑子没死还活着就是伤了脑袋听起来怪严重的,婆婆和相公也没把她干的事儿往外捅,那她现在回去认错,相公和公公婆婆会不会饶她这一回?   “娘,你快走啊!不是说回家去看爷和姑姑,咋的又站着不动弹了?”   文家茂站在不远处听见了两个人的对话,催促着李氏赶快回家。   李氏左右为难,心思摇摆不定,小姑子没死她也不用抵命,可以她婆婆那护短的性子恐怕也不会轻易放过她,说不好真的会让相公休了她,这么大年纪被休回家去她以后哪还有脸见人?!   更糟的是这事儿本就是她做得不对,一点理儿不占,真被休回家去爹娘和两个兄弟也说不出什么来。   李氏知道小姑子没死心里不再那么害怕,脑子也清醒过来,听见儿子又在催她,苦涩的对着儿子开口。   “茂小子,不是娘不回家,而是不敢哪!”   “为啥?咱自个的家有啥不敢回的?”   文家茂听见她娘终于开口说话,几步走到她跟前拉着她的手问道。   李氏看着自个的手被儿子拉着,心里突然间酸涩的厉害,跟儿子说吧,儿子一惯聪明懂事儿,兴许有什么主意呢!   “家茂啊,娘跟你说了,你莫要怨娘好不?”   “那您说啊,到底咋回事,咋连家都不敢回了呢?您跟我爹又吵架了?”文家茂急的不行,咋就是不往正事儿上捋呢。   李氏咽了口唾沫艰难的开口。   “刚刚你朱婶子的话你都听见了,你姑姑头上的伤就是被娘推倒才摔的,娘还拿了你爷奶他们三十两银子。”   文家茂被她娘说的话惊得回不过神,怪不得天不亮就跑来镇上一直转悠,不敢回家?搁他他也不敢回去啊!   他爹可跟他说过,伤人劫财那都是触犯律法的,一个不好就要去吃牢饭,三十两!还把姑姑推倒摔伤了,娘到底哪里来的胆子干这些事!   “那娘打算带着我和弟弟去哪里?舅舅家吗?大姐和妹妹…还有爹,娘都不要了吗?”   文家茂好一会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看着她娘的眼睛问道。   李氏被儿子问的一愣接着哭出声来。   “娘哪是不要他们,娘不敢回去,我只是想问你爷奶要了银子好送你和家盛去念书,再给你大姐攒些嫁妆,没想推你爷和你姑姑啊,娘也不知道是咋的了,脑子一热就……娘知道错了,真的知道了,可你爷奶还有你爹不会原谅娘的,他们一定会休了娘,娘不能回去啊!”   “娘也不敢去舅舅家吧?难道就打算这样带着我们东躲西藏一辈子吗?那我和弟弟还怎么念书,大姐和妹妹跑了娘,将来还怎么嫁人?爹也会被人嘲笑吧?”   文家茂一连串的问题抛给李氏,直砸的她晕头转向、哑口无言。   七岁的孩子站着,看着她娘。   他都懂得的道理为什么娘就是转不过弯来?   “娘,咱们回家吧!您既知道自个错了就回家跟爷奶认错,给姑姑赔礼道歉,你有四个孩子呢,好好的认错爷奶会原谅你的,还有姑姑,脾气最是好的,她也不会怪你的。”   李氏抬头泪眼婆娑的看着大儿子,半晌才呐呐的开口。   “会吗?” 第033章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李氏最终还是选择了带着儿子回家认错忏悔,只是临到村口又犯了怯,停了步子不敢再继续走。   “娘,走啊,马上就到家了。”文家茂见她停下来不走,伸手拽了拽她的衣角。   “让娘再想想吧!娘还是害怕。”   李氏蹲在村口的路边,心里矛盾的很,本来已经打算无论怎样都要回来认错,可真到了家门口又不敢走了!   到了这会她是真心的知道错了,她自己也想不明白怎么一听闺女回来说那些白花花的大元宝就脑子一热犯了浑,如今犯下这样的滔天大错,公婆和相公真的能原谅她吗?   还有小姑子,自个虽然嘴上常常埋怨着让她去死,可从来都没想过要真的弄死她,她也没那个胆子,可这回,她虽然是无意的可姑子却是差点死在了她手上,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们……   “娘,走吧,已经到了家门口您还想做什么,说不定爹和爷奶这会都在家里就等着你回去认错呢!”   文家茂知道他娘害怕,可是害怕又有什么用呢?犯了错就要承担后果,躲着问题永远都解决不了。   “可是娘害怕。”   “娘害怕有什么用?问题总得解决,爹说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只要娘是真的知道错了诚心的跟爷奶认错,他们会原谅您的。”   文家茂说完紧抿着嘴认真的看着他娘,希望她能够想明白。   李氏红着眼睛,泪珠子不受控制的簌簌往下掉,又犹豫了一阵子才咬着牙重重的点了头。   “对,怕有什么用,都是娘自个作的,就是真的被你爹休了,娘也是活该,走,咱家去吧!”   “娘,不会的,爹不会休了您的,您还有大姐我们,爹不会这么狠心的。”   文家茂听见她娘这么说也红了眼睛要哭,他不能没有娘。   李氏看着乖巧懂事的儿子,笑中带泪的摸摸他的脑袋,深吸了一口气带着两个儿子回了家。   李氏娘三个回了家,家里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李氏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把包袱放下又去收拾早上翻乱的东西。   文家茂静静的看着她的一举一动,知道她娘是在拖延时间也没说话,就连爱闹腾的文家盛也老老实实的站在一边没有动弹,她娘今天三番两次的大哭也着实吓到他了。   李氏把能收拾的都收拾了,实在没什么事情可以再做,叹了口气,转身对着两个儿子说:“走吧,咱去你爷奶家看看,你爹他们肯定都在那儿呢!”   时间临近午时,薛氏从屋里出来系了围裙准备洗手做饭,刚进了灶房里李氏就带着两个儿子来了,直接去了文成和薛氏的屋子。   屋里,文韬文俊两兄弟正坐在床边和躺在床上的文成说话,李氏虽然害怕紧张的心咚咚直跳还是硬着头皮往前开口说了话。   “相公,爹,二弟。”   文韬说话的声音一顿,抬眼见自个的媳妇一手拉着一个儿子站在门前,心里积的怒火顿时爆发出来,站起身大步走到李氏跟前甩手就给了她一巴掌,直打的李氏往后退了两步绊在门槛上,整个人直接摔倒躺在了门外边,被打的一边脸也迅速的高肿起来。   “娘!”   “哇…”   文家茂见她娘刚进门就挨了打,急忙喊了一声跑到跟前去扶她,文家盛却被吓的哇哇大哭起来。   “你还敢回来?赶紧给我滚,滚回你们李家村儿去!”   文韬气的脸红脖子粗呼哧呼哧直喘粗气,说着又要动手。   文俊反应过来见他大哥又追出去还要动手,急忙伸手拉住他。   “大哥,有什么话好好说。”   “二弟,你别拉我,我就动手打了她李氏再休回她娘家去,倒要看看她爹娘和兄弟能说出个啥道道来!”   “老大!”   屋里的文成喊了一声,不过门口嚷嚷的声音太大没人听见,只能躺在床上干着急。   薛氏在灶房听见动静出来,见是李氏回来也气的很,但到底理智还在,家丑不可外扬,再这么吵吵嚷嚷闹下去,整个连子村都得知道了。   “老大,先别打了,进屋去,屋里去说。”说完率先进了屋。   薛氏发话,文韬只得恨恨的瞪了李氏一眼。   “没听见娘说话吗?赶紧滚进来。”   李氏挨了打,摔了一下,手肘那里棉袄都蹭烂了,半边脸肿的跟发面馒头似的,硬是捂着脸没敢吭声,在大儿子文家茂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的进了屋又噗通一声朝着文成和薛氏跪下了。   薛氏坐在文成身边见李氏进来二话不说就跪下了,转过身替文成掖被子装作没看见,也没说话。   “爹,娘,相……”   “别,可别再喊咱们爹娘了,你这样的媳妇子,咱们可不敢再要了,这老胳膊老腿的再经不起折腾了!咱们文家庙小供不起你李氏这座大佛,你爱上哪儿去上哪儿去,只一条,我文家的孩子你一个也不能带走!”   李氏刚开口就被薛氏打断,一番话说的李氏面色大变,惨白着脸哭出声来。   “娘,娘,我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您饶了媳妇这一回吧!”   李氏朝薛氏磕了几个头说完,又转向文韬哭着跟他说:“相公,我真的知道错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再也不敢了!呜呜呜…”   “老大,你把她送回李家村儿去吧!到了和她爹娘兄弟说清楚,对外也别张扬,寻个合适的由头搪塞过去就成,传出去不好听,对底下几个小的也不好。李氏也别再闹了,咱老文家给你留了面子,你该知道自个都干了些啥事儿,要不是看在几个孩子的份上哪能就这么饶了你?”   薛氏心里憋了一口气,话也说的咬牙切齿的。   李氏彻底急了,怕就这样被送回娘家去,跪在地上膝行了几步扯住薛氏的裙角,哭的话都说不成个了。   “娘,求你了…媳妇真的知道错了,再不敢了,求娘再饶我这一回吧!”   说完又咚咚朝地上磕了几下,把揣在怀里的银子都拿出来推倒薛氏跟前。   “娘,银子,银子都在这了,都在这,当初分家的也在这,媳妇不要了,都不要了,求娘饶了我吧!”   “相公,你帮我说说话,我真的知道自个错了,相公,咱们还有四个孩子,玉玲还那么小,不能没有娘啊!”   李氏肿着脸,现在眼睛也哭肿眯成了一条缝,鼻涕眼泪糊了一脸,看起来实在狼狈的很。   文韬有些心软,到底是跟了她十几年的妻子,他下意识的看向他娘薛氏,想开口求情可李氏干得那些事太过,他实在是没脸张嘴。   “爷爷,奶,娘知道错了,就原谅她一回吧!”   文韬不好张嘴,文家茂能啊,跪在地上冲文成薛氏磕了几个头才哭着替他娘开口说话。   “爹,您不是也说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的吗?娘已经知道了,为什么不能原谅她?”   “呜呜呜…”   李氏听见儿子的话,一把将他抱在怀里哭的更加大声,儿子,到底没有白养啊!   李氏的哭声实在太大再加上一直干嚎没停过的文家盛,隔了一个堂屋文墨都听见了动静。   同在文墨屋里的文玉华也听见了她娘的哭声,握着小妹文玉玲的手紧了又紧,她很想过去看看。   “哇…大姐,手疼。”   玉玲还小,手被捏疼了大哭着挣扎要甩开文玉华的手。   “哎!”   文墨叹了口气,家盛那小子,哭的震天响,就不累吗?现下又多了个玉玲,闹的她脑袋一阵阵的抽疼。   文墨说不出心里是个什么滋味,一方面痛恨李氏,一方面又觉得几个小孩子可怜。   李氏太过分,把她爹和她害成这样,她又不是圣母白莲花做不到以德报怨,但也没她自个想象中的那般铁石心肠,看了一眼坐立不安的文玉华冷着声音说:“想去就去,又没人拉着你,扭来扭去吵得我睡不着。” 第034章 谁拿的?   文墨发话之后文玉华就牵了妹妹文玉玲急急忙忙的走了,只不过没多大会那屋里又多添了两道哭声,小丫头文玉玲比她小哥哭的声音还要响,文墨再次重重叹了口气,无奈的起身准备过去看看。   文成薛氏的屋里,李氏抱着几个孩子哭成一团,看着好不可怜,只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不作不死,落得这幅模样也是她咎由自取。   “呜呜…奶,不要把娘赶走,不要…我不要当没娘的孩子,二蛋会笑我的。”   六岁的文家盛终于搞清楚状况,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冲进薛氏怀里哭着求她。   文家盛平时调皮的很也不爱跟他爹认字,不如他哥懂得多,可也知道没娘的孩子会被人指着鼻子嘲笑,现下听明白他奶和爹要把他娘赶走,也急的大哭。   他不敢去他爹文韬跟前,刚刚他爹可是连他娘都打了,他害怕过去了也挨打,所以委委屈屈的朝着薛氏哭诉,奶平日里疼他的很,一定不会再赶娘走的。   另一边三岁的文玉玲被文韬抱在怀里也扯着嗓子大哭,文家茂和文玉华则一左一右的跪在李氏身边抱着她的胳膊也在嘤嘤的哭着。   文墨晃进屋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副闹哄哄的情景。   “墨丫头,你怎的起来了?快回去好生躺着!”   文墨刚进门薛氏就看见了,急忙撒开怀里的小孙子文家盛,几步奔到门口扶住她要把她送回屋。   “娘,我没事儿,在那屋听见几个小的哭所以过来看看!”   “小妹!”   李氏听见文墨的声音,推开身边的儿女跪着转身朝她磕了个头。   “小妹,大嫂知道错了,真的!你帮我求求娘和你大哥,休回娘家去嫂子就真的没有活路了啊!”   李氏这会倒是聪明了,知道公婆最疼小姑子,只要求得小姑子开口帮她说话,公婆一定会答应的。   “啪!啪!啪!”   文墨见李氏朝她磕头,愣着还没回神耳边又传来了几声脆响。   抬眼只见李氏正朝着自个已经肿的不成样子的脸上左右开弓,一边打嘴里还一边道歉。   “小妹,都是嫂子的错,是嫂子鬼迷了心窍屎糊了眼,看见银子就走不动道,千错万错都是嫂子的错,以后嫂子再不敢了,你帮嫂子说句话,以后嫂子给你当牛做马都成!”   “呜呜…娘…娘你别打了,别打了…呜…姑姑,姑姑,玉华求你了,帮娘说说话吧!”   文玉华看她娘不停的对着自个的脸狂扇,又惊又怕也对着文墨哭求道。   文墨回过神来,看着李氏的动作有些咂舌,这还是昨儿晚上那个不可一世、牛逼哄哄对着她又推又搡的李氏吗?   她知道古代女人被各种条条框框刻薄法规压迫,地位有限以夫为天,被休之后要么以死明志,要么一辈子闭门不出老死家中,想要再嫁已是不太可能,更遑论这李氏犯下如此大的过错,事情没人知道还好,真捅了出来,即便是被休回家了,下半生只怕也不会好过,被人指指点点背后议论不说,心理承受能力差的说不得真的会想不开寻了短见。   文墨突然觉得这李氏也有些可怜,但想想她先前的所作所为又觉得她活该,都已经分了家放着好好地日子不过,非得为了那点银子把自己往死里作,能怨的谁?   薛氏见文墨愣着,以为她被李氏吓到,对着李氏又是一阵劈头盖脸的怒骂。   “娘,也许嫂子是真的知道错了。”   文墨被薛氏扶着坐到炕上,她本来不想开口,可看见大哥眼里的不忍和几个哭哭啼啼的侄儿侄女,若是李氏真的被休了,大哥拖着四个孩子只怕也不好再娶,到时候一个大男人该怎么照顾四个孩子?   她瞅着李氏的样子也不像作假,大概是真的害怕知道悔过了!   为了大哥就帮她这一回,只不过也不能这么容易就放过她,总得叫她吃点苦头长长记性。   “大嫂,别再哭了,娘不是说让你回娘家去好好反悔思过,你就先回去吧,等娘气消了再叫大哥接你回来。玉华,家茂,快把你娘扶起来,都别哭了。”   说是气消了就能回来,可这气什么时候能消她李氏什么时候能回来,还是得她娘薛氏说了才算。   “快起来!”   文韬感激的看了文墨一眼,怕李氏脑子再犯抽冲着她大吼了一句,吓得怀里刚哄好的小闺女玉玲身子一抖又撇着嘴要哭,文韬忙又缓了神色轻声去哄。   薛氏本来还想再说些什么,但看见大儿子的样子心也软下来,闹归闹,真把李氏休了,到时候难为的还是自个的儿子啊!索性就默认了闺女的话,低头去看李氏先前推到炕上的银子。   “谢谢姑姑!”   站起来的文家茂不知道什么时候挪到了文墨身边,小声的对着她道了声谢。   文墨看着他有些诧异,待看清他眼里的认真,摸着他的头笑了笑。   才七岁,好好培养,将来或许是个有出息的……   “老大,你把你们分家的银子还拿回去,两个小子年后要念书,爹娘不要你这个钱,剩下的留着给你爹和妹妹看大夫买药就成。”   薛氏数着银子准备把文韬他们分家得的三十两银子给他,但数着数着发现银子不对,脸色又难看起来,这个李氏,到了这个地步,还在跟她玩心眼子!把手边的银子一推,对着她怒声而道。   “李氏,你把银子都拿走,你也给我滚回李家村儿去,别再回来了!”   李氏刚松了一口气,听见婆婆的话吓得心又提起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娘,我不要了,一分都不要了,您别赶我走!”   文韬眉头一皱,疑惑起来,她娘这是咋的了?刚刚小妹说完也没反对,怎么这会儿又反悔了?   倒是一直坐着插不上话的文俊瞄了一眼炕上的银子开了口:“娘,咋的了?”   “哼,咋的了?这个不知好歹的,到了现在还敢跟我玩心眼子,当老婆子我不识数是这么好哄的?你把墨丫头推倒在她那里拿了多少银子?这又是多少?啊?”   薛氏伸出手指颤巍巍的指着李氏,明显被气的不轻。   李氏跪在地上,脑袋有些转不过弯,开口道:“我拿了三个元宝锭子,都在这儿了,剩下的散碎银子和铜板是前些日子分家得的,再没有了!”   “你还敢嘴硬!人家赔的八十两银子都不见了,这里连六十两都不到,你还敢哄我?”   “娘,没有,我真的只拿了三个银锭子,剩下的都没拿,小妹知道的,我没拿啊!”   李氏急的冒汗,眼泪又出来了,她真真的只拿了三十两,这个锅她可不能背!   “相公,你相信我,是我拿的我一定认,可我真的没全拿走,只拿了银锭子,银票我都推给小妹了。”   文墨听见李氏的话抬头看向她,她知道银票不是李氏拿的,可谢氏帮她捂了那么久伤口也算是救了她,她到底该不该说出来?   薛氏不相信李氏的话,还是怀疑她把银票私藏起来了。   “除了你还能有谁?不是你拿的,银票还能自个长腿跑了?”   “娘,我看见大嫂走的时候只拿了银锭子银票没拿,后来我晕过去一会,不知道银票什么时候不见的。”   她不能冤枉李氏,也没把谢氏说出来,说不知道总行吧?   文墨话音刚落,一旁的文俊心就是一沉,不是大嫂难不成是自家媳妇,大嫂走后,除去小妹可就只有她了!   与此同时,谢氏领着两个闺女刚到门口,把文墨的话也听了个正着…… 第035章 伤心   “娘,咋不走了?累了吗?”   文玉霜见谢氏停下,以为她娘是走累了,也停下来扶住她关心的问道,五岁的文玉瑶却是直接甩开了谢氏的手自个率先跑进了屋里。   谢氏听见屋里小姑子的话,惊得心扑通扑通直跳,愣在原地驻足不前。   银票的事儿咋这么快就捅出来了,她早上起来小解的时候听见前院的动静,特意靠近听了一耳朵,知道大嫂李氏收拾了包袱吓跑了,怎么这会会出现在这里?被大哥撵到抓回来了?   “嗯,娘走了这一会子,腿有些酸。”谢氏听见闺女的话随意的敷衍了一句。   “那咱进屋坐凳子上歇,站在这里也解不了乏。”   文玉霜是个懂事乖巧的,她娘怀着身子,怕她再累出个好歹来,忙要扶着她到屋里坐下。   可谢氏心虚这会儿并不想进去,口气也不太好。   “玉霜啊,娘突然累的厉害,腰酸腿也疼,咱们先家去吧,娘躺一会下晌再来。”   “娘,姐,你们咋还在外头站着呢?爹也在这,叫你们赶紧进来。”   谢氏说完刚转身还没迈开步子,就听见了小闺女的声音,心下顿时有些恼怒,脸色也阴沉下来。   这个蠢货!   手又抚上肚子,这回一定是个男胎!   翻眼瞅了一眼两个闺女,谢氏才收拾了表情甩开文玉霜搀扶着她的手装作若无其事的进了屋。   文玉霜看见谢氏的眼神,心下有些发寒。   又来了!每回她娘不高兴,看着她和玉瑶都是这种眼神,无端端让她心里不安。   她娘平时温柔和蔼,也从不像村子里有些妇人嫌弃闺女是赔钱货,整日不是打就是骂,相反的她娘很疼她们,连骂都很少骂,可就是有时候看着她们的眼神怪怪的,让人心里发毛!   文玉霜说不出什么原因,就是有些怕她!   文玉霜看着没心没肺的妹妹文玉瑶,有些烦躁的开口。   “玉瑶,你以后听话些不要再惹娘不高兴。”   “我又咋了嘛?”   文玉瑶不服,不满的噘着嘴跟她姐姐犟。   瞅着文玉瑶倔强的模样,文玉霜也没法子,抿紧了嘴唇不再理她,抬脚进了屋。   “爹娘,大哥大嫂,都在呢!”   谢氏进屋挨个把人招呼了一遍又开口关心文墨。   “小妹可觉得好些了,大夫咋说的?昨儿看见你流了那么多血,二嫂的魂儿都差点吓没了。”末了才叫了文俊一声。   文俊点了点头回应她,薛氏也嗯了一声。   “二嫂,那有凳子快坐下歇歇,昨儿多谢你帮我按住伤口止血,大夫说得亏送去的及时,仔细养养不会留下啥毛病的。”   毕竟也帮过她,文墨对谢氏说话也客气了些。   谢氏在凳子上坐好,听见小姑子的话脸上露出笑容。   “谢个啥?嫂子也不懂,没帮倒忙就谢天谢地了!”   “爹的腿呢?胡郎中咋说,要不还是到镇上去看看,也好放心。”   谢氏跟文墨说了两句又问了公公文成的情况,话头子不停,害怕再提起银票的茬口火烧到她身上。   可偏偏怕什么就来什么,事关几十两银子的大事儿,哪儿就能那么轻易的揭过去了,提起来的是她相公文俊且还是直接了当问向她的。   “琴英,爹受伤李掌柜赔的八十两银子不见了,大嫂说她只拿了三十两,她走了屋里就剩你,中间还有什么人来过咱家吗?还是那银票就是你拿的?”   文俊直直的盯着自家媳妇的脸,见她一闪而逝的慌乱神色,心下还有什么不明白,闭了闭眼遂又睁开对着她说的认真。   “是你拿的就现在承认把银票还回来,我也会帮着你跟爹娘求求情,看在你怀着孩子又帮了小妹的份上,没人会太过责怪你,要是拿了还嘴硬不承认,回头被翻找出来你就哪来的回哪里去,别怪我文家容不下你,不给你留情面!”   谢氏被文俊一番话说的脸色灰白不定,咬着唇犹豫了半晌,才起身对着文成和薛氏的方向跪下。   “爹娘,是媳妇猪油蒙了心想着没人看见把银票拿了藏起来了,事后也后悔的紧可又不敢说出来,媳妇这就把钱拿回来,还请爹娘饶我一回。”   谢氏心里明镜似的,他相公文俊既然这么问了肯定就是知晓了。   就像他说的那样,有肚子里的孩子傍身老老实实承认还能少吃些苦头,真等到被找出来了再承认,没人会帮她,她娘家没有依靠被休回去只能是死路一条,因此只犹豫了一下就很干脆的认了。   “我都不知道你们妯娌二人要有多狠的心才干得出这样的事儿来?那可是你们公爹救命的银子啊!你们也能昧着良心想要吞了去?你们一个二个摸着心自个问问自个,打你们嫁进我老文家到现在,我文薛氏和你们公爹文成可曾亏待苛责过你俩一分一毫?就是知道了你们一起商量着要怎么害死我的墨丫头,我和你爹都生生忍着装作不知道的和你们分了家作罢,啊?这还是要咋样?非得把咱们这老的小的都逼死了才算完吗?”   薛氏是实实在在的被伤了心,攥紧拳头使劲捶着自个的胸口对着李谢二人声泪俱下的控诉,情绪激动之下差点撅了过去。   “娘!”   “娘!”   文韬文俊兄弟二人见状也纷纷上前跪下,焦急的各自喊着娘。   文墨离得近,爬到炕上半跪在她娘身后,替她轻轻按揉着太阳穴。   “娘……”   文韬开口想再说些什么,被薛氏抬手打断。   薛氏疲惫的对着底下跪着的几人摆摆手。   “老大老二啊,领着你们媳妇孩子都家去吧,随便你们怎么折腾娘不管了,你们爹和妹妹有我照看,不叫你们伺候照顾,你们该上工的上工,该打猎的打猎,别操心了!这两个婆娘没事儿也别叫她们来我和你爹跟前晃悠,老头子本就心烦,别身上的伤没好再被气出个好歹,到时候真活不成,你们可就没有爹了!”   薛氏的话让兄弟二人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儿,眼睛也泛了酸。   “娘,儿子……”   “回吧,没事儿,让我跟你爹清静清静。”   薛氏说完,闭上眼睛不再去看他们。   “大哥二哥,你们先回去吧,我头也不疼了,有啥事儿我去喊你们。”   文墨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开口劝大哥二哥先带了人回去,眼不见心不烦,看不见李氏谢氏两个,她娘的心情说不定能好点。   文韬文俊无法,只能嘱咐了文墨几句带了老婆孩子各自家去了,原本闹哄哄的房间瞬间安静了下来,就连空气文墨都觉得清新了许多。   “娘,您莫要再气了,气坏了自个的身子才不值当呢,我和爹还要靠您照顾呢!”   人都走了,文墨下了炕窝进薛氏怀里拍着她的背安慰她。   “好,娘不气,娘有你和你爹,才不气呢!”   薛氏欣慰的抱着闺女软软的身子,果然还是自个的闺女贴心哪!   只是,孩他爹可咋办?本来伤了手就够难过,如今被两个儿媳妇闹成这样也没开口说话,她是真的担心害怕他再气出什么毛病来。   ------题外话------   文墨:厉大哥,看文的姑娘肯定都是温柔娴静的美女子!   厉泽:哦?何以见得?   文墨:因为……大家都光看不吐槽呀!   厉泽:墨儿,你还是年少懵懂太天真了!没有评论也可能是别的原因造成的。   文墨:啥?   厉泽:就是压根没人看……   文墨:……   作者:勿扰!吐血中…… 第036章 中毒了?   李氏回去之后就被文韬送回了李家村儿思过,谢氏也被拘在家里养胎,没有两人在眼前晃荡,文墨一家三口着实是过了两天安静踏实的日子。   文墨从始至终就没觉得自个受伤的地方疼过,伤口愈合的速度也快的有些诡异让她纳闷不已,后来她留心观察发现每次进出空间后她的伤口以及精神状态都要比没进之前好上几分,因此这两天晚上她都是待在空间的竹屋里休息的,整个人状态是前所未有的好。   身子好了文墨也不忍她娘每日操劳那么多家务,只是每次过去帮忙都被薛氏撵了回来,反反复复几回她也不再往跟前凑,每日里陪着她爹说话,解闷,给他讲一些比较励志感人的故事,文成的情绪也渐渐好转起来不再似之前那般死气沉沉的让人担忧。   吃过晚饭,文墨早早的就进了屋窝在被子里。   已经十月中旬,天气也越发的冷起来,尤其是这两天,都是阴天,说不好哪天就会下雨飘雪,文墨已经把能盖的被子都盖上了,还是冷的不行。   手脚冰凉的缩在被窝里又等了一会儿,直到听见她娘薛氏拾掇好东西进屋关门的声音才默念一声进了空间。   空间里温暖如春,文墨一进来浑身都舒坦多了。   她拿出白天在杂物房里寻到的锄头和各类种子,准备今天晚上把空间里的土地翻一下,撒上种子。   这么多的地不能让它一直空着白白浪费,她虽然不精通种田,但只要把地翻松下了种子,总能结点什么出来不是。   说干就干,文墨一锄头抡下去挖得很深带起大片的泥土,比她想象中的要松软好翻,土的颜色黑黑的看起来很是肥沃。   挥汗如雨的忙活了个把时辰,翻了差不多小半亩地,累的实在是没有力气了才停手,有些种子样子看起来差不多也不知道是什么,她也不管,只把土地分了片区,分开撒了下去上面又薄掩了一层细土才收拾了东西打算去休息。   路过莲花池的时候文墨又被石雕莲花里奶白液体散发的香味诱惑,她翻地折腾了这么久早就又累又渴,这会眼睛直直的盯着石雕怎么也挪不动道。   牛奶一般的神秘液体经过这几日早就储满了莲花容器,顺着花朵顶端像一道小瀑布一样直泻进莲花池里,鼻尖萦绕的全是挥之不去的浓郁香味,文墨闭上眼睛咽了几次口水,实在受不了她好想去喝一口啊!   睁开眼睛,文墨放下锄头几步奔到大大的莲花池边趴下,翻开水面上的莲叶,灵动的桃花眼四处转着,待看见那红色的锦鲤还安然无恙的在水中游来游去时,才伸出双手交叉相叠掬了一捧水送到嘴边犹豫了一瞬还是喝了下去,死就死吧!   恩,池水看起来就很清冽甘甜,入口果然带着丝丝甜意。   不知道是不是文墨的错觉,喝过之后她感觉不似刚才那般乏累了,坐在池边又等了一会儿,身体没有出现任何不适的状况,可能是刚刚劳作出了汗的缘故身上黏腻腻的很不舒服。   文墨站起身准备回去先洗个澡再说,只是鼻尖那股幽香还是如粟毒一般死命的诱惑着,让她忍不住又不顾池水的寒凉下了莲花池一步一步的靠近石雕莲花。   都已经喝了稀释过的了,既然没死那就说明没毒死不了人。   文墨站在石雕莲花下面伸手接了一些液体在手心,凑近先闻了闻才送进嘴巴里。   原来不止闻起来香,喝起来更香!更甜!咽下去之后还是唇齿留香,经久不散,让人回味无穷。   只是……   怎么越来越热了?身上又出汗了?感觉越来越黏腻难受,文墨无法忍受从莲花池里快步走出,迫切的要去洗一洗。   我去!哪里传过来的臭味?   距离竹屋还有几十米的时候,文墨突然闻到一股子臭味,熏得她眼泪都出来了下意识的伸手想去捂住口鼻。   我的天!   文墨看着自己黑漆漆满是污垢还散发着恶臭的手,吓得魂儿都飞了,身子一软摊在了地上。   “完了,完了,中毒了!”   文墨身子软如一滩烂泥,趴在地上好半晌没有动弹。   都已经毒发了怎么还没死?好臭啊!   “艹!”   从没骂过人的文墨爆了一句粗口,忍无可忍的从地上爬起来飞快的冲进竹屋楼上的温泉边,三下五除二脱了衣裳跳进池子死命搓洗身上散发恶臭的黑色污垢。   真是的!要死也得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去死,满身污垢、臭气熏天的死法简直不能忍!   憋着气搓洗了一会,直到身上的脏东西去了大半文墨才松了一口气,放慢了动作继续洗的认真。   表面的污垢被搓洗掉了之后,她惊讶的发现自己的皮肤变得比以前还要莹白细腻,甚至还闪着淡淡的光泽!   这是怎么回事儿?   文墨疑惑的出了温泉浴池,原来的衣裳又脏又臭已经不能再穿,她光着脚走到一旁的镜子跟前朝里望去,立马被眼前的景象惊呆!   镜子里的小人儿面若出水芙蓉,眉若远山,美目如秋水盈盈,鼻若琼瑶,朱唇榴齿,浑身未着寸缕。   虽然身量不高胸前也没发育不具备什么诱惑,但上下身比例很好,长腿笔直,细腰不盈一握,光滑平坦的小腹上印着一个小小圆圆的肚脐眼儿很是可爱,及腰的长发湿哒哒的贴在身上更衬得她肤如凝脂,吹弹可破。   文墨有些呆愣,文家没有镜子,以往她只透过模糊的水影看个大概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不丑很漂亮,但没想到是这般模样,简直美好的让人无可挑剔,就连一向不甚在意容貌的她内心都不可抑制的窃喜起来,谁还会嫌弃自个长得漂亮呢!   像是突然想到什么,文墨抬起手拨开额上湿湿的刘海,果然,额头上的伤口已经没了,就连一点疤痕红印都没有留下!   那么,莲花池里神秘的液体非但不是毒药,反而是一种世间罕见难寻的至宝了!   ------题外话------   中毒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   文墨:【美目含泪】厉大哥,寒子她想弄死我…   厉泽:眼刀子一甩~她敢!   荒寒:【内牛满面】秒怂,顶盖溜走…… 第037章 朋友   文墨原来穿的衣裳已经脏臭的无法再上身,她只好光着身子出了空间回到自个的屋找了衣服穿好,又重新进到空间的竹屋里,躺在床上胡思乱想,想着想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经过这几天的研究观察,她也不担心在空间里睡过头家人找不到她造成恐慌,在里面不止能听到外边的动静还能看清外面的东西。   可能是翻地累的狠了,文墨晚上睡得很沉一觉到了大天亮。   以前她娘薛氏就从来不喊她起床现在伤了头更加不会叫她了,由着她睡,每天把饭菜给她留着温在锅里,起来就能吃到。   想到头上的伤,文墨有些犯愁,若是被她娘看见该怎么解释会好的这么快啊!   她没想过把空间的秘密告诉任何人,身怀这么个逆天的宝贝,若是被别有用心的人知晓说不好还会给她和她的家人带来杀身之祸,灭顶之灾,少一个人知道也就多一份安全,所以空间的秘密她打算一辈子守口如瓶直到她死。   看来只能找借口不让她娘给她换药了!文墨把纱布缠好,在竹屋里简单收拾了一下才出了空间。   院子里,薛氏坐在井边洗衣裳,看见文墨起来,站起身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说:“墨丫头起来了,饿了不?娘早上熬得小米粥,你等着娘去给你盛。”   “娘,我自个去盛,你和爹都吃过了吗?”   文墨又不是真的病着,急忙对着她娘一边摆手一边说话。   “我们都吃过了,你爹今儿胃口好了点吃了两碗呢!”   薛氏显然心情很好,这人呐,只要能吃下饭身体就算好了大半,她小闺女不也是这样,以前不吃饭总病歪歪的不好,现在能吃能睡人看着也越发的精神起来。   “那你自己去盛着吃,看看还热乎不,不热就烧一把火,可不敢吃凉的!你爹做工伤着的事儿,村子里的乡亲这两天也都知道了,一会子可能会有人来探望,你吃完了就回屋休息去,别出来了。”   连子村在镇上做工谋生的村民不少,文成受伤的事儿也瞒不住,有人在镇上听了音儿,村子里也就一一传开了。   薛氏估摸着这两天家里都会有人来,闺女没出过门村儿里的人恐怕也不认识,薛氏怕她见了生人不适应,提前和文墨打了招呼。   “好,我知道了。”   文墨没想太多,应了一声进了灶房吃了饭洗好碗又回了自个的房间进了空间。   空间里文墨扛着锄头准备再去翻地,反正家里没什么事就是有事她娘也不会叫她,闲着也是闲着,把地都翻了种上粮食,日后有机会,她再寻些果树苗什么的栽上,到时候都能变成白花花的银子!   文墨一边走一边幻想着将来的美好生活,忍不住愉悦的笑出声来。   “哎?这……”   走到昨天晚上翻种好的地方,文墨瞪着大眼有些傻眼,四处看了看,是她才耕种好的地方没错啊!只是眼前这是咋回事儿?   文墨看着眼前绿油油的田地,实在是觉得太过匪夷所思、骇人听闻了!   若不是亲眼所见谁能相信一夜之间刚撒的种子就抽芽长大还结了果实!   抱着手臂看着地里的白菜萝卜、茄子辣椒、黄瓜香菜、莴笋南瓜……   文墨有些凌乱,虽然都是蔬菜,可也不是一个时节能长出来的呀,该说是神奇还是诡异呢,她怎么突然觉得周身有些凉飕飕的!   “墨丫头,咋还把门闩上了,快开门!”   薛氏在屋外推了一下门没推开,伸手拍了两下开口叫着文墨的名字,她身后还跟着一胖一瘦两个小姑娘,看起来和文墨差不多大小的年纪。   文墨正在空间里出神,没注意到外头的动静,冷不防被她娘薛氏喊了一嗓子,惊得浑身一个哆嗦忙丢下锄头出了空间回到屋里。   “咋还把门关上了呢?你俩快进来到屋里来说话,外头站着怪冷的。墨丫头,这是咱村儿的飞飞和巧妮,听说你跟你爹伤着了,特意跟着你大娘、婶子来看你的。”   文墨刚打开门,薛氏就笑着把两个小姑娘让进了屋里,转头又对着文墨解释。   “哦,我嫌冷,刚刚又在袄子里头多穿了件衣裳。”   文墨‘哦’了一声,想起刚开始薛氏的问题,想了个借口搪塞。   “还冷?赶明儿娘去镇上买些棉花再给你多做两件厚袄子。”   薛氏说了一句买棉花的事儿又乐呵呵的招呼两个姑娘。   “飞飞、巧妮,别站着了快坐下,以前我们家墨丫头病着也不认识你们,现在她好了,你们以后就多来找她玩儿。你们仨差不多大,就在这屋里一起玩儿会子,等会你们娘走的时候再叫你们。”   两个姑娘和薛氏道了谢,文墨也笑着点头和她们打了招呼,薛氏才转身出了门去招呼别人。   “我叫刘飞飞,她叫孟巧妮,我们是邻居都住在村儿东头,早知道有你这么个人儿,只是听说你身子不好也不出门一直没见过,没想到长这么俊呢!你脑袋怎么摔得啊,还疼么?以后我们能来找你玩吗?”   说话的女孩胖胖的,脸很圆肉嘟嘟的很可爱,性子也活泼,薛氏一走就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   “飞飞,她身子不好,你别这么叽叽喳喳、吵吵闹闹的。”   说话的是刘飞飞口中那个叫孟巧妮的女孩,听名字就知道是个细心乖巧的。   果然,说话细声细语,温柔的很,长得也不错,小方脸,浓眉大眼,翘鼻子小嘴巴,就是皮肤有点黑。   文墨看着两个人,感觉很奇特。   她前世的时候就没什么朋友,唯一一个后来还因为要工作照顾奶奶的缘故也不经常联络见面,所以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和她们相处,听见孟巧妮的话干巴巴的接了一句。   “没事,我叫文墨,身子好的差不多了,以后你们想来就来玩。”   “真的吗?那你多大了?我十二了,巧妮十三,我们还有一个朋友,跟我一般大叫小苗,她跟她娘走亲戚去了,没跟我们一起来,以后我们都来找你玩呀,你一个人闷着多没意思,人多热闹病也会好的快些。”   文墨话刚落,刘飞飞就笑嘻嘻的接话说了一长串。   文墨抿着嘴笑了笑,这姑娘还真是活泼可爱又热情啊!   “恩,真的,我十一了,年跟前就满十二了。” 第038章 你又不胖!你也不黑!   有刘飞飞这个话多的自来熟在,三个年龄相仿的小姑娘很快熟识,聊天的内容也丰富多变起来。   从针织女红缝缝补补到掌家厨艺洗洗涮涮,最后大大咧咧的刘飞飞居然还幻想了自己未来的夫君要是个怎样怎样的人……   文墨在一旁听得直咂舌,是谁说古代女子小意矜持来着?明明就很奔放嘛!   不同于刘飞飞的大胆,一旁的孟巧妮听了刘飞飞的话羞的脸色通红,急的直拽飞飞的袖子。   “飞飞,你胡说啥呢,哪有未嫁的姑娘家整日把夫君挂在嘴边的,也不怕叫人听到了笑话,婶子知道又该骂你。”   “哎呦,我说巧妮,你看你急个啥,脸红的跟猴子屁股似的,这不是就墨墨咱仨没有别人吗?快别扯了,袖子都要被你扯掉了,我可没你那么好的手艺,到时候缝补不上我娘真的该骂我了!”   刘飞飞故意撇着嘴把孟巧妮的手甩开和她开着玩笑。   她粗心大意,女孩子家擅长的东西没一样在行的,倒是对上山爬树、下河摸鱼这些男孩子喜欢的玩意热衷的很,七岁之前常常跟着他哥屁股后头混迹在一堆男娃中间上蹿下跳,为此没少挨她娘的骂,常常抱怨她托生错了性别,本该是个男娃才对。   “你还说呢,还不是你自个不愿意上心去学,要是让你下河去摸鱼你看谁有你跑得快!”   被甩开了手,孟巧妮也不恼娇笑着说着打趣她的话。   “哼!”   刘飞飞哼了一声没说话,她就是不喜欢整日闷在家里绣花做鞋,那多没意思。   “呵呵。”   文墨被两人的话逗得忍俊不禁笑出了声音,白嫩的脸上满是愉悦,漂亮的桃花眼又黑又亮含笑弯成了月牙状,润泽的红唇微张嘴角上扬,整个人美的不可方物。   刘飞飞和孟巧妮双双被惊艳到,盯着文墨漂亮的脸蛋回不过神。   “呃,飞飞,我只是觉得你的性子很好很可爱,不是笑话你。”文墨见她们看着自己不说话,怕被误会,急忙开口解释。   “我知道。”   刘飞飞不在意的摆了摆手接着又有些酸溜溜的说道:“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呦,你咋就长得这样俊?不像我,我娘老说我就快要胖成个球,整天嚷嚷着叫我少吃点,可吃少了我会饿的呀!真是愁死人了。”   一旁的孟巧妮没说话,心里也羡慕文墨又白又嫩的好皮肤,只不过她面皮薄不好意思说出来罢了。   文墨有些无语,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脑筋转了半天才昧着良心吐出一句‘你又不胖啊!’试图安慰她。   孟巧妮听了文墨的话扑哧一声笑开了,看着刘飞飞道:“是啊,飞飞,你又不胖!”   刘飞飞对着屋顶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她看文墨想的认真脸都憋红了还以为她会说出什么好听的话来安慰她,结果……她只能用一个白眼来表达她现在的心情。   听见孟巧妮又打趣她,也不甘示弱的斜眼看着她,似笑非笑的说:“恩,巧妮,你也不黑,真的!”   她们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好朋友,自然知晓彼此最在意的事儿是什么,孟巧妮心灵手巧长相也是娇娇俏俏,哪哪儿都好就是皮肤黑,天生的黑。   刘飞飞见孟巧妮笑容僵住凝固在脸上,小人得志般的奸笑起来。   嘿嘿嘿,敢笑我,知道扎心了不?   ------题外话------   今天实在太忙,抽空也只能挤出一千多字,先发出来大家凑合看。   举爪保证~明天多更点补偿大家,多多包涵哈!【拜托拜托】 第039章 走夜路   女孩子之间的友谊就是这么简单,嘻嘻哈哈玩闹了一会子就成了很要好的朋友闺蜜。   刘飞飞和孟巧妮临走回家的时候还有些舍不得文墨这个漂亮的新朋友,尤其是飞飞,拉着文墨的手说了好几回等文墨家里忙过了这几日,再来寻她一起做活玩耍,又惹得巧妮对着她好一番嘲笑打趣,就她那个手艺和粗心大意的性子,还好意思说做活云云……   文墨点着头答应,笑着把她们送到门口看着两个人你怼我一句,我怼你一句的跟在两个妇人身后走了。   文墨站在自个的房间门口,抬头看着天上的大太阳露出一个比阳光还要明媚的笑容,今儿天气特别好,她还有了新朋友,真好呢!   连子村的人口不少,与文家关系还算过的去的村民这两日都陆陆续续的来探望过了,热闹了几天的文家小院终于又清净下来。   “娘,你在找啥呢?”   刚吃过晚饭,文墨没有马上回房间,在爹娘的屋里坐着陪他们说话,见她娘不停地走来走去翻找东西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   薛氏听见闺女的话,手上的动作没停,嘴里似是回答文墨又似是在自言自语。   “哎?真是怪道了,我记得分家的时候拿了几张纸的啊,怎么找不见了?”   “纸?我见着了,在我那屋绣花棚子上搁着呢,我去给您拿来。”   她前几天好像是看见花绷子上放着几张有些发黄的宣纸来着。   “娘,这么晚了您找纸做啥啊?”   文墨拿着几张纸进来,数了数一共就四张,纸质粗糙且发黄,看着就不好写字,有些疑惑她娘找来做什么用。   薛氏伸手把纸接到自个手上看了看说:“这几天乡亲上门探望带的礼都得记下,到时候人家有啥事儿咱们都是要去还礼的,娘怕记岔了,还是写下来好。”   薛氏铺好了纸,拿出一截烧黑的小树枝递给文墨。   “喏,娘就会写自个的名儿,别的不会,娘说你来写。”   文墨忍住想抚额叹气的冲动,紧抿着樱桃小口看着那支寒酸至极的‘笔’,无奈的从她娘手上接了过来。   她原本是有一支破毛笔的,只不过分家的时候被大嫂李氏拿了去,说是留着以后给她两个侄儿念书的时候用,文墨当时觉得不就是一支破毛笔也没说啥,任她拿了去,现在突然有些后悔,早知道就不给她了。   文墨把烧黑的树枝一头用刀子小心的刮得细细的,不然写出的字又大又粗丑不说还费纸,她家那几张恐怕是不够用。   把薛氏说的名字和东西一一记好,文墨放下‘笔’快速看了一遍。   来送礼的人家还真不少,十几家呢,送的大都是些鸡蛋,十个二十个的都有,还有几家送的白糖和米面,虽然不多但都算的上是好东西。   “娘,好了,要不要我再给您念一遍,看看有没有错的。”   文墨看过把纸交给她娘薛氏,虽然确信自己不可能记错还是开口问了一句。   薛氏接过从上到下瞄了一遍,其实她也看不懂。   “不用,娘心里有个大概的数呢,记下来是以防万一,到时候真忘记了瞄一眼就能想起来。”   “孩他爹,你看看咱闺女写的字是不是又好看了?”   文墨的字写的很漂亮,薛氏虽然看不懂也觉得好看的紧,喜滋滋的又拿给躺在床上的文成看。   文成的药最近都被文墨偷偷加入了稀释过的莲花灵水,她不敢加入太多,实在是那效果太过立竿见影了,若是突然间一下子全好了,任谁都会觉得奇怪,传出去了难免会招麻烦。   她心里明白她爹的伤总会痊愈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而已,正好也能趁着这段时间让他好好休息休息,所以实在没必要去冒那么大的风险。   虽然只是加入了少量的灵水但效果也相当不错,文成恢复的极好,手上的伤没感觉到大的好转,倒是腿上好了许多,不再似之前那般整日躺着不能动弹,精神气色都有了很大的改变,心情也好了,还会像从前一样陪着妻子闺女说笑逗趣。   “恩,是比原先写的好看了不少呢,不是我自夸,这一手字,就是咱村儿不少念了学堂的小子都比不上!”   文成笑眯眯的看着文墨写的字,一点都不谦虚的夸赞道。   文墨坐在一旁无语的看着夸闺女停不下来的两个人,还真是,妥妥的女儿奴!   两口子又说了好一会子,薛氏才把纸叠好放起来,对着文墨说道:“墨丫头,娘打算明儿去镇上一趟买些棉花再扯些布给你做袄子,还有米面什么的也得多买些回来放着,这天儿晴一天阴一天的也不知道啥时候就下了,早去买回来省心,你还有啥要捎带的跟娘说,明儿一并买回来。”   文墨张了张嘴想说她也一起去,但把他爹文成一个人放在家里也不行,话到嘴边变成了。   “没有,我不缺什么,娘看着买就是了。”   这几天空间里她已经收获了很多的蔬菜,她主要是想到镇上看能不能寻到机会偷偷卖出去一些,再往空间里添置些鸡鸭什么的,可她爹腿还没完全好,一个人在家她也不能放心。   只能再寻别的机会去了,反正空间里还有保鲜的功能,菜什么的放在那里一时半会儿的也坏不了。   “那成,做袄子的布你想要个啥颜色的?”   听闺女没啥要买的,薛氏想了想又问她想要什么颜色的布料做袄子。   “明儿你带着墨丫头一起去,让她自个挑,左右我也是在床上躺着,你们早去早回就是了。”   文成没错过文墨的欲言又止,知道闺女肯定是想去镇上的,张口对着薛氏说道。   “那你一个人在家能行?”   “有啥不行的?你们都在家我也是在床上躺着。去吧,带着墨丫头去走走逛逛,衣裳给她多做两身儿,有什么女儿家要用的东西你看着买些,老闷在家里也不好。”   文成说完看着文墨的脸,顿了顿又看着薛氏道:“天冷风大,去的时候给墨丫头拿块布巾,头脸都遮好了别再吹了风伤着身子,你且仔细看着,莫往富贵街那边溜达。”   文成就是因为镇上的黄家看上了东家的女儿想要强抢才受了无妄之灾伤的这么严重,那东家的闺女他见过模样不错,可他闺女文墨长得更俊俏,他担心去镇上碰到黄家的人,因此嘱咐妻子薛氏要给文墨包好头脸仔细看着。   薛氏大概也能明白其中的道道,认真的点了点头应下了。   “娘,不如明儿咱们都去镇上吧,带着爹一起去医馆再让大夫给瞧瞧看恢复的怎么样,而且爹的药也快喝完了,大夫看过爹的身体才能知道要不要换药材、方子什么的。”   文墨很想去镇上但又不放心把她爹一个人留在家里,干脆提议三个人一起去,她爹的伤也该再让大夫看看。   “墨丫头,爹这几天感觉好多了,就不去医馆浪费那个银子了,你跟你娘一起去,想买啥就跟你娘说叫她给你买,别怕花钱。”   文成见闺女关心他,笑呵呵的,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自个看病都不舍得,却让她别心疼银子,文墨心中又不好受起来,她一定要挣钱,很多很多的钱!   “孩他爹,墨丫头说的对,也是该叫大夫再看看,这会儿还不晚,我这就去和老大说一声,让他明儿一早把你背到村头儿咱们坐牛车去。”   “天都黑了还折腾个啥?”   文成看薛氏说完话就要出门,无奈的说了一句。   “没事儿,天才黑下来呢,我怕老大明儿一早进了山到时候找不到人背你,我和闺女可背不动你!”   薛氏笑着嘟囔了一句就要往外走,文墨看了看她爹,这么一会儿应该没啥事,外头天黑了她有些担心薛氏一个人出门。   “娘,爹在家睡觉,我跟你一起去。”   “外头这么冷你去干啥?娘跟你大哥说完马上就回来了,你回屋睡去吧!”   夜里冷,薛氏担心闺女冻病了不让她跟着去。   文墨不管就跟在她屁股后头。   “不冷,走走就暖和了,天都黑了,我怕娘一个人害怕。”   “你这孩子,娘这么大个人有啥好怕的。”薛氏心里慰贴,笑着说了一句任由文墨跟着没再说什么。   “怕娘怕黑啊!”   文墨笑嘻嘻的接了一句,又跟她爹打了招呼才跟着薛氏出了门去找大哥文韬。   薛氏右手提了个简陋的纸糊灯笼照路,左手牵着闺女文墨的手缓慢的走在去往村子里的土路上。   晚上又降温了,冷的厉害,风一吹灌进衣领里凉飕飕的,文墨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冷不冷?跟你说了在家待着多好,偏要跟着来,摸摸这手凉的,再得了风寒怎么是好。”   薛氏见闺女打哆嗦,牵着她的手又攥的紧了些,嘴里唠叨着怕她再生病。   文墨想嘴硬两句说自个不冷的,可没办法,一张嘴感觉上下牙都颤着要打架了,索性闭嘴听她娘唠叨几句,心里想着还是得多喝几回灵莲水,这身子还是弱啊!   “哒哒哒,哒哒哒。”   灯笼里的蜡烛忽明忽暗的路也看不太清,文墨怕摔倒了低着头看路走的认真。   忽然听见有‘哒哒哒’的马蹄声传来,好奇的抬头往前看去。   只能看见离了五六十米远的地方两个摇摇晃晃的灯笼悬在半空中伴着‘哒哒’的马蹄声离她们越来越近,别的什么都看不见,这情景怎么看怎么诡异!   文墨一直瞪大着眼睛,离得近了才发现原来是辆马车,两个灯笼一左一右的挂在车厢上,可不就是悬在半空中的。   ‘吁!’   马车在距离文墨和薛氏七八米的地方停下了。   “文婶子?这么晚了您要去哪?可是有什么事儿吗?”   马车上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刚从镇上回家的厉泽,他眼力好,早就瞧清了对面的人是薛氏,还有上回那个受伤的小丫头,以为她们又出了什么事儿,率先开口问道。   薛氏眼神不好,听声音也没听出是谁来,听见和她打招呼,回了一句。   “是我,我眼神不好,没看清这是谁啊?”   ‘噗嗤!’   文墨听完她娘说的话忍不住笑出声来,马车停下她也没看清车上的人是谁,只是他一开口说话文墨就听出是厉泽了,她娘前几日还说要请人家来家里吃饭,这才几天的功夫就忘了。   “娘,是厉大哥。”文墨好心的提醒了薛氏一句。   厉泽听见文墨笑声的时候,眼神下意识的就先落到了她的脑袋上,几日不见,小姑娘脑袋上还缠着一圈纱布,不过都有精神取笑他,想来也是没什么大碍了,眼神下滑却被她脸上的笑容惊艳到,目光不由得深了几分。   “是阿泽啊?!天黑,婶子没认出你来,你这是刚打镇上回来?”薛氏听闺女说是厉泽,立马笑着和他说话。   “是我,婶子,我刚从镖局回来,这么晚了您要去哪儿?可是出了什么事?”   厉泽从马车上下来走到两人跟前又问了一遍刚刚的问题,若是真的有什么事儿他也能帮上忙。   薛氏听见厉泽的话对着他摆了摆手。   “没啥事儿,明儿我想带你文叔再去镇上医馆瞧瞧,这不正要去你韬子哥那儿跟他说一声,怕他再一早进了山到时候没人背你文叔。上回的事儿婶子还没好好谢你,赶明儿一定得来家里吃顿饭。”   “举手之劳而已,婶子别客气了,明天一早我还要回镇上,正好顺路把你们稍过去。”   厉泽也跟着客气了一句才说了捎带他们去镇上。   “是吗?那你什么时辰走?不能耽搁你的正事儿吧?”   薛氏脸上笑意更浓,马车可比牛车舒坦多了,不颠簸跑的还快。   “不耽搁,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儿,明儿一早婶子在家等着就成。这么晚了,路不好走,我送你们去跟厉大哥说,坐在马车里也不冷。”   厉泽这么一会儿就注意到旁边一直没说话的文墨打了好几个冷颤,心下一软提出了要送她们。   离村儿里文韬的家还有一些路,薛氏看着冻得直哆嗦的闺女点头答应了,文墨也觉得不好意思,吸了一下鼻涕,对着厉泽小声的说了一句。   “麻烦你了,厉大哥!”   许是冻得,小姑娘说话带着鼻音,但声音软软糯糯还是好听的紧。   厉泽听着那一声软糯娇俏的‘厉大哥’,突然心跳加速有些紧张,故作镇定的嗯了一声才说:“无事,快上去吧!”   薛氏几人到了文韬家里,文韬正准备关门,李氏被送回娘家,家里几个孩子也够文韬缠的,因此也没多耽搁简单说了几句又坐着厉泽的马车回了家。   “婶子,外头冷快进去吧,我也家去了。”   厉泽把薛氏和文墨送到家门口,催促她们赶快回家,他是发现了,叫文墨的小姑娘很怕冷。   “阿泽,你家里就你自个,连口热茶都没有,来婶子家里,喝口水暖暖身子再走。”   薛氏下了马车站在门口招呼着厉泽不让他走。   文墨听着薛氏的话,抬头看着站在马车前身材高大,面容俊朗的男人。   家里就他一个人?他爹娘呢?他和大哥差不多大年纪,早就该娶妻生子了吧?难道……   文墨想的出神,没注意自个正愣愣的盯着人家的脸瞧。   厉泽被文墨直勾勾的眼神看的有些窘迫,和薛氏客气了一番,急匆匆的上车打马走了,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在里边。   “娘,你说厉大哥家里就他一个人是咋回事儿?他爹娘和妻子孩儿呢?”   文墨回神厉泽已经赶了车走远连影子都看不到,只能听见微弱的马蹄声。   薛氏拉着文墨转身往自家院子走去,边走边叹了一口气说:“说起来,阿泽这孩子也是个苦命的,五六岁的时候爹娘就都染了病去了。他还有一个姐姐,阿泽就是她带大的,为了养活弟弟硬生生的拖成了老姑娘,这不阿泽长大当了镖师出息了,才给她寻到一门好亲,这才出嫁没几年呢!”   “那他自个呢?还没成亲吗?他年龄可不小了呢!”   文墨问完,有些愣住,自己怎么这么关心这个问题,问的有点儿着急啊!   薛氏没有多想,锁了院门接着说:“可不是吗,就比你大哥小了一岁还是半岁来着,娘也记不大清了,多少媒婆上门要给他说亲,还有村儿里有闺女侄女的婆娘也明着暗着说了不少回,可他自个就是不上心不愿意有啥法子呢!”   薛氏说完又感叹了一番,见文墨还直愣愣的站在院子里没动弹,伸手拉了一把催着她赶紧回屋去睡觉。   文墨不知道在想什么,没说话,眼神亮晶晶的回了屋。 第040章 再去镇上   第二天天还没亮薛氏就起来了,利落的系了围裙拿了扫把先把院子扫了一遍才洗了手脸准备做饭。   文墨在空间里听见动静也起身出了门打算帮她娘分担一点家务。   “墨丫头,咋不多睡会儿,起这么早干啥?娘都还没开始做饭呢!”薛氏见文墨起来忍不住诧异的问道。   “娘,我身子都好了,哪儿能天天赖床,也该帮娘干点儿活计。”   其实家里也没什么事情要忙活,分家的时候家畜什么的也都分开了,不用再像以前那样忙里忙外,她家就得了两只母鸡随便一把菜叶子就尽够它们吃了,省心的很。   哦,还有一条小奶狗,最近接二连三的事情发生文墨还没来得及给它取名字,得好好的想想,一定得给它取个霸气拉风高大上的名儿才成。   “没啥活儿要你干,快回去再睡会儿,娘做好了饭再叫你。”   薛氏知道闺女怕冷,催着她再去睡会,睡不着躺在被窝里暖着也好。   “我不困了,娘准备做啥饭?我来烧火吧。”文墨说完搬了小板凳到灶台下坐好,等着薛氏发话。   薛氏拿着两个地瓜准备削皮,听见文墨的话把地瓜放在了地上,说:“行,你坐那烧火也冷不着,娘先把水添上,你点火烧吧。”   薛氏边说边用葫芦瓢往大锅里添了两瓢水,又抓了一把糙米洗了放进去盖上锅盖才又拿了地上的地瓜削皮。   “还和以前一样,粥、饼子,咸菜,要么就是白菜萝卜,也变不出什么花样儿来,哎!一到做饭就开始犯愁。”   冬天能吃的蔬菜左不过就是白菜萝卜那几样,天天吃可不是得腻歪的慌,她空间里蔬菜倒是多得很,可是不敢拿出来啊!   “娘,咱家今年没种地蛋吗?”   文墨来了一个多月好像还没吃过土豆,她记忆里是有土豆这个东西的,只不过这里是叫地蛋,很接地气儿的名字。   薛氏已经把地瓜削皮洗干净又打开了锅盖,左手拿着地瓜右手握着菜刀就这么在手上把地瓜砍成一块一块的下了锅,一边切还一边跟文墨说话。   “咱今年没种,你想吃了?想吃等今天从镇上回来,娘砍几颗大白菜到你李婶家去换一点子,她家种的多都在地窖里窖着呢!”   “恩,想吃呢。切成细丝加点辣椒用醋放油锅里一呛,再烙些薄薄的饼子一卷,光是想想口水都要留下来了。”   文墨不知道她娘说的李婶是谁,光想着酸辣土豆丝了。   “呵呵呵,可不是咋的?被你这么一说,娘都满嘴的口水呢!回来咱就做着吃,不过辣椒就别放了,你爹你俩现在都不能吃。”   薛氏被文墨说的也有些犯馋,忍不住咽了两回口水。   文墨刚想说自个能吃,猛然想起自个头上现在应该还有个伤口没好,又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好险呐!差点就说秃噜嘴了。   灶房里,母女两个做着饭说着话,不时的还有笑声传出,画面很是温馨。   文墨三人刚吃完早饭没一会儿,文韬和厉泽就一前一后的进了小院,屋里薛氏也已经给文成收拾好了,文韬把他背出院子和厉泽两个人合力让他躺在了马车里又拿了被子给他盖好。   “大哥,你吃过饭了吗?几个小的在家能行吗?”   李氏没再家,几个小孩子单独在家文墨有些不放心,开口询问大哥文韬。   文韬接过薛氏手上的小包袱放进马车里才转过身对文墨说:“吃过了,没事儿,家里有玉华看着呢!你二婶也在家,我跟她打过招呼了。”   “哦。”   文墨听他这么说放下心来应了一声,抬头看见站在马车前头正给马顺毛的厉泽,想起她娘说的他家就他一个人,张嘴问了一句。   “厉大哥,你吃饭了吗?”   她昨天晚上知道他没有娶妻生子的时候,还莫名其妙的高兴了一会子,回过神后,自己躲在空间里窘迫的不行,人家娶不娶妻生不生孩子和她有啥关系,后来她认为自己这种情绪是因为他救了她一命才产生的。   那啥?古人不是都说什么救命之恩以身相许的吗?她肯定也是入乡随俗受了影响!   “还没有,我到镖局再吃。”   厉泽看着面前异常漂亮的小姑娘,听着她软软糯糯的声音,向来面对山贼土匪都不改色的英俊面庞突然有些发烫,心脏也咚咚直跳,重的好似擂鼓一般。   这是怎么了?   “天这么冷,不吃饭赶路怎么行呢?我做碗面条给你吃了咱再走吧?很快就好的,娘……”   文墨说完转身就去喊薛氏,家里有些白面粉但得跟她娘打个招呼。   厉泽看文墨转身去喊薛氏急忙拉了她的胳膊一把,见她停下又赶紧放开了。   “不用麻烦,我向来如此,习惯了!”   “来了,都收拾好了。”   薛氏锁了院门就听见闺女喊她,还以为是他们等急了。   “走吧,小妹,回头大哥请他在镇上吃顿好的。”   文韬一直在边上站着,自然听见了两个人的对话,摸了摸文墨的头对着她说。   “在镇上吃要花不少银子呢!一会儿在镇上买些肉回来,晚上我亲自下厨做几个好菜,把二哥也叫来,咱们一起吃。”   对着文韬说完又眯着漂亮的桃花眼笑看着厉泽问道:“厉大哥,我娘天天念叨着要好好答谢你,请你吃饭,晚上你会来的吧?我做菜很好吃的!”   “好。”   本来想拒绝的,可话到了嘴边却鬼使神差的变成了一个‘好’字,厉泽收紧了刚刚抓文墨胳膊的那只手心情有些复杂,看向文墨的眼神也晦涩不明,他今天很不对劲儿,说话做事的反应都有些身不由己,全是因为这个小姑娘。   薛氏收拾好了走过来的时候,文墨把晚上要请厉泽吃饭的事儿跟她说了一遍,薛氏没啥意见笑呵呵的答应了,还说要买什么菜怎么做都听文墨的。   说好了,几个人这才上了马车往镇上赶去。   ------题外话------   文墨:一定得给狗狗取个威武霸气吊炸天的名字,大家踊跃发言啊!   厉泽:追风!   文墨:……   文成:锤子!   文墨:……   薛氏:萝卜!   文墨:……   文韬:馒头!   文墨:……   文俊:算盘!   文墨:……这都是啥跟啥啊?   荒寒:二狗子!   众人:……   村儿里的二狗子:……跑啥啊?给我站住!我保证不打你!   荒寒:【斜眼奸笑】你猜我信不信! 第041章 买布   到了镇上,厉泽帮着把文成送进医馆安顿好了才驾车去了镖局。   “娘,这会子人多,要不你和小妹先去买东西,我在这儿陪着爹等等。”   文韬眼睛在医馆大堂里四处张望了一圈,发现医馆里病人很多,两个坐堂大夫都在忙着,看样子得等许久才能轮到他们,开口建议让薛氏和文墨先去买东西。   薛氏往大夫那儿看了看,果不其然,桌子后头熙熙攘攘的排了老长的队伍,不定得等到什么时候去呢!   “那成,你就陪你爹在这儿等着,我带你妹妹去买棉花和粮食,你家里头缺啥不?娘一并买来,回头给你爹看了伤咱就直接家去了。”   “不用,我前些日子刚买的粮食,家里不缺啥。”文韬想了想家里什么都有,对着薛氏说了一句。   文成坐在凳子上,看着薛氏说完话就要领着闺女往外走,着急的问了一句:“孩她娘,墨丫头的头巾呢?”   那黄家的纨绔少爷整天没事儿就带着几个狗腿子到处溜达,他很担心文墨被他看见,他家势单力薄穷的叮当响,万一闺女被他看上强抢了去,他们是真的哭都没地儿哭去。   “我带着呢!来的时候坐马车里也不冷就没拿出来。”   薛氏说着从胳膊上挎着的包袱里拿出了一块四四方方的青色粗布头巾,拉过文墨帮她把头脸都包了起来只留了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在外头。   “娘,不用包的这般严实,我没那么冷。”   文墨把掩住口鼻的布巾往下拉了一点点,无奈的对着薛氏说。   她知道爹娘心中的担忧才只把布巾拉下来了一点点,实在是包裹的太严实有些闷的慌,再说了,包的跟个粽子一样走在街上反而更显眼引人注意吧?   “墨丫头听话,外头有风,吹着了又该头疼难受了!”   文成怕文墨把布巾拿下来,开口劝说道,薛氏也跟着嗔了一句,又重新给她包好了。   文墨无法,只能点了点头由着她去。   “娘,咱们先去哪儿啊?”   文墨包的跟个粽子似的跟着薛氏出了医馆的大门,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和各式各样的铺子有些眼花缭乱。   她上回来镇上只一心想着怎么挣银子都没好好的逛逛,这会认真看起来,这古代的集市街道还真真是热闹的紧。   “先去买棉花扯布,再去买粮食和肉,咱们从这街上溜达过去,你看中啥就跟娘说,娘给你买。”   薛氏看着眼睛四处乱转的闺女,有些好笑的同时也有些心疼,长么大今儿这才是第二回 来镇上。   “我就是觉得新奇好玩随便看看,不缺啥。”   文墨荷包里有几十两银子呢,她眼睛一直在走过的摊子、铺子上来回转,看着有用的东西就暗暗的记在心里,想着一会找个借口单独溜出来买了放进空间里。   “娘,咋没见有卖鸡鸭和小猪仔的?咱家鸡圈猪圈都空着呢,还买不?”   走了一路,文墨都没看见有卖家畜的,忍不住开口询问薛氏。   她还想买些鸡鸭鹅养在空间里下蛋,以后有了银子,猪牛羊什么的都买几头放进去。   不过这些眼下都不着急,她今天主要就是想先买些种子和鸡鸭,再看看能不能寻到机会把空间里的蔬菜想法子卖出去,只不过空间里的蔬菜大都不合时令,拿出来恐无法解释容易惹人生疑。   “哎!”   文墨叹了口气,有这么个大bug在,只能先处理一些白菜萝卜了,可家家户户都有的东西,只怕也卖不上什么好价钱。   “这里都是开铺子的,鸡鸭脏臭不干净在另外一条街上,一会儿过去看看有没有猪崽子,有就买一只回去也成,鸡鸭等来年开春了再买。喏,布庄到了,咱们先买布。”   薛氏说完布庄也到了,文墨抬头看了一眼牌匾,名字不雅不俗就叫‘王记布庄’,简单好记。   “客官来了,小店儿粗麻细棉各种料子齐全,贵一点儿的绸缎锦缎也有,客官可以慢慢选、慢慢看,总能选到和您心意的。”   文墨跟着薛氏刚进到铺子里,就有一个年轻伙计迎了上来,开口利索的和她们介绍铺子里的布品,期间脸上一直挂着笑态度非常好。   “我给我闺女做衣裳要颜色鲜亮些的,粗布棉布都行,现在是什么价?”   薛氏在铺子里看了几眼,没看到合适的,听伙计说完才开口问他。   “就是您边儿上这位吧?前儿些日子来了一批新布正适合年轻小姑娘穿,卖的可紧俏了!”   伙计说完在铺子里看了一圈没找到,用手一拍脑袋接着说:“瞧我这记性,摆在柜上的昨天卖完了今儿还没来得及拿出来摆上,客官稍等一会儿,我这就去库房拿来给您看看。”   说完,转身快步走进了后院,没一会儿就抱了几批布出来了。   “客官,您看看,粉色、蓝色、青色还有红色,这几个颜色粗布细棉布都有,价格上细棉布肯定贵一些一丈是四十五文,粗布是二十七文。”   “恩,这几个颜色是好看呢!”   薛氏上手摸了摸又对着文墨说道:“墨丫头,你来看看中意哪个颜色,娘瞅着粉的还有红的好看。”   “娘,那也太鲜亮了,我看着蓝色和青色的不错,这两个哪种都可以。”   文墨直接略过嫩嫩的粉色和大红色,相比之下还是另外两个颜色看着顺眼些,蓝色的那匹稍微有一点老气,最中意的还是青色。   “小姑娘家家的就得穿的鲜亮才好看,蓝的颜色太沉了,老气不好看,我看就买粉色的和红色的。”   薛氏听完闺女的意见直接转脸不理她了,自顾自的下着决定。   “伙计,就要这两个颜色,红色的要粗布,粉色要细棉布的,都裁一丈。”   一旁的文墨有些无语,那您还问我中意哪个干啥?   “得嘞,客官您稍等。”   伙计一脸喜色的高声应了一句,抱着布准备去裁,文墨赶紧拦了他一下,见他停下才开口跟她娘说话。   “娘,买粗布就成干啥还买细棉布呢?再说那红色太亮、粉色太嫩女儿真不喜欢。”   “娘是看这个颜色好看,往后再来说不定就没有了,粗布娘给你做了袄子现在就能穿,细棉布留着做春衫,你以前身子不好终日躺着也没几件衣裳,现在好了可不得多做几身,那红色的你不喜欢就换成青色的吧,粉色的就不换了,听娘的。”   薛氏见闺女真不喜欢那红色的,退步换了青色,只是粉色的说啥不换,年纪轻轻花儿一样的年纪就得穿红戴绿的才好看呢!   薛氏说的认真文墨也不好再坚持,只是把粉色的要了粗布,青色的要了细棉的,薛氏也没说什么点头答应了。   “客官,您这闺女可真是懂事儿,做新衣裳还不要呢!有的姑娘来咱铺子里买布裁衣裳都跟爹娘闹呢,就得要买细棉布少了还不行!”   伙计听娘俩儿商量好了笑呵呵的夸了一句文墨懂事,薛氏听得眉开眼笑跟人家在夸她似的,笑眯眯的顺着杆子就往上爬。   “那可不咋的,我闺女打小就懂事儿的很,姑娘家皮肤娇嫩就得穿细棉布才好,我这是不宽裕,要是有钱就是给她穿绸缎都舍得。”   说话间伙计已经裁了布包好,薛氏接过乐呵呵地付了银子才带着文墨出了布庄去买别的。   ------题外话------   小寒子并不是一个全职作者,每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所以更新的字数不太稳定,但若是哪天更得实在太少,后面的章节一定会多更补偿大家的哈!   还有啊每次看见有美妞评论都会高兴老半天,再累都能满血复活,瞬间充满斗志!【耶~】   所以大家可以多多评论,当然了收藏转发分享什么的也可以有啊【谄媚狗腿的傻笑~】   最后~鞠躬,谢谢大家看我的书! 第042章 偷溜   薛氏带着文墨出了布庄边走边溜达又先后买好了棉花和粮食。   “娘,这米面这么沉怎么拿啊?咱们还要去买别的东西也不能老背着啊!”   文墨看着地上的糙米和玉米面有些犯愁,两样加起来四十斤呢,拿是拿的动的,可她们还要去菜场买菜和小猪仔,这要是一路背着那得多累啊!   “呵呵,看把你愁的,这儿离你二哥做工的酒楼不远,咱们先把东西搁那儿,回头买了菜再来拿。”   薛氏说了一句,把装了布和棉花的包袱递给文墨。   “喏,你拿着包袱,娘来拿粮食,走吧。”   布和棉花没什么重量轻巧的很,不然薛氏也舍不得叫闺女拿,怕累着她。   “咱俩抬着吧,一个人拿多费劲儿。”   文墨接过包袱往肩上一挎,伸手去抓装了粮食的袋子,打算帮她娘抬着。   “用不着你,这才四十斤也没多沉,再多点娘都能拿的动,快走吧,赶紧弄好了回去,别让你爹和你大哥等急了。”   薛氏把文墨的手推开,把两个袋子扎在一起往肩上一甩率先走出了粮店,嘴上还催促着叫她赶紧走。   文墨拗不过她,只好背着包袱跟在后头,好在离香满楼真的没有多远,拐个弯走了大概二三百米就到了。   现在不是饭点,香满楼也没什么生意,文俊坐在柜台后头看着账本拨着算盘正在对账,六子和两个伙计坐在一起正说得手舞足蹈、唾沫横飞,堂里不时的传来几个人哈哈大笑的声音。   “咦?”   正说着,六子突然咦了一声,接着站起身踢开凳子跑到了柜台跟前。   “文账房,你瞅瞅,外头是不是文姑娘?”   他刚刚往外瞥了一眼,正巧看见文墨跟着薛氏朝门口走来,只是文墨包的跟个粽子似的,他只是看着眼熟不敢确定所以才跑到文俊跟前问他。   文俊抬头往门口看了一眼,正是他娘和小妹呢!站起身笑着拍了六子的肩膀一下,说道:“你这小子,眼力不错啊!”   说完,快步的出了柜台迎到薛氏跟前儿接过了她肩上的袋子自个提着,又要去拿文墨的包袱。   “二哥,这个是棉花不沉。”   文墨笑着说了一句没让他拿,文俊也就作罢接着和薛氏说话。   “娘,往后要买啥您跟我说一声,我晚上给捎家去就成了,天这么冷,省的来回跑麻烦,快进来!”   “娘知道,这不是不放心你爹的伤,想着来镇上再让大夫给瞧瞧,顺便买点儿米面回家,不然到时候下了雨雪路不好走。把东西搁这儿就成,我们还要去买别的就不进去了,一会儿买齐了再一并带走。”   薛氏背着四十斤东西走了几百米有些气喘,缓了口气才跟文俊说话。   “你们咋来的?大夫怎么说?”   文俊听薛氏的话,把粮食拿进去放在了柜台后边,转回身来接过了文墨手中的包袱问着他爹的情况。   “医馆里人多,我和你妹妹先出来买东西,你大哥陪着他在那儿等呢!行了,你快进去吧,我们这也就走了。”   薛氏说完对着他摆摆手示意他进去,自个拉着文墨转身走了。   从酒楼出来,薛氏没再带着文墨闲逛,两个人直奔菜场而去。   文墨跟着薛氏在菜场里穿梭,没一会儿就买多了许多东西。   “墨丫头,你看看还要买些啥?”   薛氏手里拎着一条子二斤的猪肉和一条草鱼回头问着跟在身后的文墨,今儿晚上厉泽要来家里吃饭,得整治出几个像样儿的菜才成。   “这些就够了,家常饭也没那么多讲究,厉大哥不会在意这些的。”   文墨手上也没闲着,胳膊上挎着刚刚花五文钱买的篮子,里头装了芹菜、莲藕和两块用荷叶包起来的豆腐,还有一些常用的调味品。   街上也没什么特别的新鲜蔬菜,白菜萝卜菠菜这些家里都有,没必要再浪费银子去买。   “咱们买了小猪就回去吧,爹说不定都已经看过大夫了。”   满菜场转了一圈,该记得文墨都牢牢记在心里了,只等着寻着机会跑出来实施自己的计划。   “成,走吧。”   薛氏对闺女的话没有意见,两个人到了卖猪的地方花了七百五十文买了一头一个多月的小猪崽子,卖家还送了一个背篓,薛氏把小猪放进篓子里背在背上,背篓里垫了一层厚厚的干草也不担心它拉屎拉尿会弄脏了衣裳。   “娘,你把肉和鱼给我拿着。”   文墨想把猪肉和鱼接过来自个拿着,好让她娘能轻省些,不想被薛氏一口拒绝了。   “不用,娘拿的动。”   文墨没再说话,知道说了也没用,抬起头看了看天,没有太阳,她也摸不准时辰,又开口问薛氏:“娘,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啊?”   “巳时快要午时了吧,咱们辰时末从家里出来的。是得快点走了,你爹和你大哥他们说不定早等着急了。”   薛氏也抬头看了天,许是没有太阳的缘故,也只跟她说了个大概,然后带着她急匆匆的往回赶。   到了酒楼,还是没法把东西一次带回到医馆去,文墨觉得这是个偷溜的好机会,心下欢喜面上却故作镇定的对着薛氏说道。   “娘,这东西太多,要不找辆牛车来拉吧?反正一会儿回家也是要坐的,让车夫赶了车来拉一趟,咱们也省些力气。”   薛氏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子,也没别的办法只能点头应了。   “也只能这样了,只是拉人载客的车马都在镇子口,要去的话咱们得快些了。”   “娘,我累了,走不动,要不让二哥去吧!”   文墨故意装作很累的样子,开口说让她二哥去找车,已经到了午时酒楼里马上就要忙起来,她知道她娘一定不会答应的。   果然,她的话刚落薛氏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你二哥正做工呢哪能耽搁,你累了就在这歇一会儿娘自个去,莫要乱跑给你二哥添麻烦知道吗?娘走快点很快就回来。”   “嗯,我晓得呢!”   薛氏见文墨乖巧的应下了,又跟文俊交代了一番才出了门去寻牛车。   文墨走到门口伸长了脖子看着薛氏走远了,转身进了酒楼看着一直在拨算盘记账的文俊,忍不住在心里吐槽,‘都拨了一上午了也不嫌手疼。’   “二哥,门口有个卖绢花的我想去看看。”   看了一会,文墨终于忍不住跟文俊开了口,再不说,她娘都该回来了。   “娘说了让你乖乖在这儿等着,不许出去乱跑。”文俊头也没抬的回了她一句。   听完文俊的话,文墨一点儿都不惊讶,她就知道没那么好说话。   “我不乱跑,就在门口那儿,你看看。”   香满楼斜对过真的有一个卖绢花的小摊子,卖花的是一个看起来很和蔼好说话的大娘,文墨拉着文俊指给他看。   “那买了就回来,不要乱跑。”文俊看着不远就答应了,手伸向袖兜里准备给她拿钱。   “知道了,二哥,娘给了我铜板呢!”   文墨嘴上应着人已经跑到门口了,文俊抬头去看时只来得及看见一道她一闪而过的背影,无奈的摇头笑了笑又低下头继续算账。   ‘呼——’文墨长吁了一口气,总算是出来了!   ------题外话------   荒寒:满地打滚卖萌求收藏、求评论!不管~不管~看书的妞们再不评论收藏我就要闹人了……!   文墨:双手托腮看的津津有味儿~   厉泽:【俊脸黑沉~】伸手拉住文墨转身走了……   文墨:【不明所以,一脸懵逼状~】厉大哥,咋的了?   厉泽:【一脸宠溺,声音温柔~】墨儿乖,别看那个神经病,又开始丢人现眼乱作妖了!   文墨:……   荒寒:……有种你别走!   厉泽:邪魅狂拽吊炸天~我不走!啥事儿你说!   荒寒:……你对亲妈态度实在太恶劣,我决定把你发配边疆!【一脸臭屁~怕了吧!】   厉泽:【邪魅一笑~语气森森】哦?那亲妈准备把我发到哪里去?   文墨:【怂的连咽口水~】麻蛋!脸要不要变得这么快! 第043章 新发现   时间有限,文墨也不敢耽搁怕她娘和二哥找不到她着急,她先在卖绢花的大娘那里随便买了一朵绢花才小跑着再次奔向菜场。   文墨跟着薛氏在菜场转过一圈,各种蔬菜和肉类的价格都已经牢牢的记在心里了,因此到了之后没多费什么口舌直接花了三百二十文把鸡鸭鹅各买了两只,鸡鸭鹅仔一般都是在春天孵化冬天是没有的,因此文墨买的全是人家已经养了一年的大家伙。   吃力地拎着大笼子走了一会,文墨才寻了个隐蔽无人的小巷子快速的把笼子放进了空间里。   放好之后,她又把包住头的布巾拿了下来围在脖子上,只遮住了嘴唇和下巴,鼻子眼睛头发全露在了外边,这样稍微改变一下,一时半会儿的应该没人会把她和刚刚包裹严实的她联想成是一个人。   收拾好一切,文墨才出了巷子,转了个方向往菜场另一头准备再去买两头小猪仔。   “呦,姑娘咋又回来了?是猪有问题还是账算错了?”   没成想刚走到卖猪的地儿就被老板认了出来。   “不是,猪和钱都没出岔子,这不是你家的猪仔好想着再买几只,我爹娘都不得空才使了我来,还是刚刚那价钱我再买两只,你看咋样?”   文墨不想这卖猪的老板记性这般好竟还认得她,慌了一瞬之后又觉得有些好笑,这老板又不认识她娘,有啥好怕的?   “行!行啊,姑娘是要我给你挑还是你自个挑?”   老板听见文墨是回来买猪的,喜得见牙不见眼的哪还能有不答应的道理,热情的招呼着文墨。   文墨不懂好坏也不知道怎么挑,索性让老板给挑好直接下了银子。   把小猪也放进空间后,文墨又进了几个种子铺,耽搁了一点儿时间把一些常见的水果蔬菜和粮食的种子买了个齐全才快步往香满楼跑,空间里的菜是没时间去卖了,只能以后再寻机会,一边跑一边在心里默默的祈祷她娘别那么快回来。   气喘吁吁的跑了一阵,快到香满楼的时候文墨才停下来调整了一下呼吸,眼睛往酒楼门口看了看,没看见有牛车在,薛氏应该是还没回来。   “二哥,我回来了。”   文墨见薛氏没回来不用担心挨骂,看见门口有卖糖葫芦的,花一文钱买了一根吃着进了香满楼。   “这么大会子才回来,跑哪儿去了?二哥走不开正要叫六子帮着去找你呢!老实去边上坐着等一会,娘也快该来了!”   午时饭点上,香满楼的生意很好,文俊说着话又有客人过来结账,他也不好再多说只让文墨坐在一边等着。   文墨也乐的不用受训,应了一声,咬着糖葫芦在一个不显眼的疙瘩角落里坐下了。   等了好一会儿,还不见薛氏回来,她一根糖葫芦都吃完了,味道还不错,文墨想着再买几根回去给家里几个小的吃。   “墨丫头,等着急了吧?”   文墨跟卖糖葫芦的小贩讲了会儿价钱,花五文钱又买了六根糖葫芦,付了铜板往回走的时候正碰见坐在牛车上回来的薛氏,她爹文成也在车上,大哥文韬跟赶车的车夫一起坐在前头。   “娘,没着急,爹的伤看过了,大夫咋说的?”文墨几步跑到牛车跟前儿对着薛氏问道。   牛车在酒楼一侧停稳当了,薛氏才下了车说:“慢点儿走,跑啥呢也不怕人笑话。”   “我这不是着急想问问爹的伤嘛!”   万恶的封建社会,跑跑都不行,难怪刚刚她跑着回来的时候那么多人看她。   “好了,咱们穷苦人家哪那么多条条道道,街上这么多人,莫要再说闺女了。”   文成是个实打实的女儿奴,见不得闺女受一丁点儿委屈,薛氏还没说什么立马开口护上了,说完又笑呵呵的对着文墨说:“大夫说了没啥事儿,再过几日慢慢的就能下地走了,莫要担心。”   文墨见他爹只说了腿上的伤手上的却只字未提,知道手上的伤肯定还是不太好,暗暗决定以后往药里再多加一点灵泉水,面上却不显什么,笑呵呵的和他说着话。   “行了,有啥话回家再说吧。老大啊,你进来帮娘搬东西,咱俩人一趟就搬完了。”   薛氏开口打断了父女情深的两人,喊了文韬帮她拿东西。   文墨也想去被她大哥文韬一句‘用不着你’拦下了,她也没再进去,站在牛车旁边继续陪着文成说话。   把东西都搬上车后,薛氏又跟文俊说了晚上吃饭的事儿才跟车夫说了一句可以走了,一行人坐着牛车慢慢悠悠的晃回了连子村儿。   牛车不如马车跑的快,几个人回到家的时候早就已经过了吃饭的时间。   薛氏和文墨一起快速的做了点饭菜简单的吃了,之后薛氏和文韬去挑干草铺猪圈安置那头小猪崽子,文墨就把菜肉调味品什么的归置了一下,文成躺在床上这会睡着了也不用人陪,她一个人躲回房间偷偷进了空间。   空间里,装猪仔的大篓子翻倒倒扣在地上,里边的两头猪早就跑的不见了踪迹,文墨瞅了一眼装鸡鸭鹅的笼子,还好,还安安稳稳的在原地没有动弹。   竹屋旁边圈出来一块很大的空地,看起来就是放养家畜的,文墨提起笼子把鸡鸭和鹅分开放了进去,又转身去找那两只不见了的小猪仔。   跟着猪仔留下的蹄印子一路到了她种菜的田地里,文墨只看见两只白花花的小猪仔正撅着屁股在地里到处拱来拱去,大南瓜全被拱咬的稀巴烂,其他的蔬菜也都遭了殃没一片好地方。   看着满地的狼藉文墨觉得自己的心都在滴血,这么点地可是她费了好长时间才翻整出来的,好容易种上菜结了果实,这两头蠢猪一下子就给她毁了个干干净净,真是气死她了!   “去,去,快点给我滚开!去!”   文墨一边骂一边踢脚,还拍着手掌制造声音,试图把猪赶走,可两头猪翻眼看了她一眼还是该干啥干啥,愣是不怕,气的文墨在一旁直跳脚。   “猪呢?!”   ‘怎么才能把它们赶进猪圈啊’的想法刚刚闪过,文墨就发现原来在地里作恶的两头恶猪不见了猪影。   文墨对空间里的各种奇异事件早就见怪不怪,站在原地拖着下巴想了一会儿,眼睛里突然迸发出巨大的惊喜,如果真是她想象中的那样,那可真是……逆了天了!   文墨转身拔腿跑的飞快,她急着去印证自己的想法,一刻都等不得了!   ------题外话------   厉泽:【怒目而视~】小寒子,我去媳妇儿家吃个饭怎么就这么难?这都几章了,这饭年前我还吃的上吗?   小寒子:【一脸嘚瑟~】你猜呀!   厉泽:【阴测测~】你猜我猜不猜?   小寒子:……   好想暴打这货一顿可又打不过肿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第044章 爽约   文墨大步流星的往竹屋的方向飞奔而去。   到了竹屋一侧的猪圈跟前儿探头往里一望,果然,两只猪崽子正一脸懵逼的愣在里边,好一会儿才回神哼哼唧唧的用嘴拱撅着栅栏。   为了进一步证实自己内心所想,文墨又试验了好几回。   先是让两只小猪仔无缘无故的摔跟头、打架,弄得两只猪崽子都变得神神叨叨的围着猪圈不停地打转,然后又跑回田里想着收菜耕田,接着神奇的一幕就出现了,只见满地的烂菜烂叶瞬间消失不见而少数完好的瓜果蔬菜自个飘起来堆到了一旁的空地上,土地也已经变得松松软软的。   文墨睁着大眼不可思议地看着地上那一堆蔬菜和翻耕好的田地,靠意念就能实现自己所想的一切?!   激动的捂住跳的扑通扑通的心脏,也不嫌脏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不行了!这尼玛实在是太逆天了,得容她好好的缓一缓。   坐了大概半盏茶的时间文墨才回神,喜滋滋的站起身用意念把刚刚堆在地上还有前几天收获的蔬菜一并挪进了竹屋的库房里,又拿出了今天刚买的种子分类播好撒上了水,只等着它们生根发芽然后结出累累的果实就行!   什么都不用做只等着收获的感觉实在是太爽了有木有?就连文墨这种低调的性格都忍不住要叉腰仰天大笑几声了。   兴奋的文墨一整个下午都待在空间,把空间里的东西按照自己的喜好全部重新整理了一遍,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才眉开眼笑的离开准备去做晚饭,她可没忘记,晚上厉泽要来家里吃饭呢!   “娘。”   文墨出了屋就见薛氏正坐在井边杀鱼去鳞,张嘴叫了她一声。   “醒了啊,正好也该做饭了,这鱼马上就收拾干净你准备咋做啊?”   薛氏以为文墨在屋里睡觉,手上刮着鱼鳞头也没抬的跟她说着话。   文墨走到跟前儿蹲下了身子。   “清蒸着吃吧,大哥家去了吗?水凉不凉咋没烧点热水呢?别再长了冻疮。”   “成,听你的,你大哥挑了草我就让他回去了,家里还有几个小的呢!来,舀瓢水冲一下。”   薛氏说着鱼鳞也已经全部刮干净了,她手不干净,拎着鱼让文墨帮着舀了水冲洗。   “水不凉,娘天天洗洗涮涮的要长冻疮早就长了哪还能等到这会子,不碍的。”   “哦,那我买的糖葫芦您让他带回去了吗?放久了怕不好吃了呢!”   文墨想起自个从镇上买回来的糖葫芦,她放在灶房里的也不知道大哥拿没拿。   “拿了,娘看了就六根,正好几个小的一人一根都让他拿走了,你自个吃了吗?”   薛氏手脚利索的扒开了鱼肚子,一边问她一边用手往外小心的掏着内脏。   文墨又舀水给薛氏冲了一遍手才说:“我吃过了。晚上我二嫂和玉华他们几个来吗?做六个菜够不够?”   “她们不来就你大哥和二哥,菜每样盛一点出来搁着,回头让你大哥二哥给她们捎回去就成。好了,走吧,天儿不早了,该做了。”   鱼收拾干净,薛氏又把菜刀和盆也刷洗干净叫了文墨一声端着进了灶房。   文墨站在灶房里打量着现有的食材,鱼、五花肉、莲藕、豆腐、芹菜还有她娘用大白菜换回来的土豆。   当然了,白菜萝卜她家一直是不缺的,不过今天她不打算用那些做菜,天天吃腻得慌。   现有的这些食材整治六个菜也足够了,鱼清蒸,五花肉红烧,莲藕凉拌,豆腐辣烧,芹菜炒个肉片,再烧个菠菜鸡蛋汤,在农家,这样一桌用来待客算很不错了!   “娘,还贴玉米饼子吗?厉大哥在镖局吃的好不好,能吃惯吗?”   在村儿里家家户户吃的都是玉米饼子,只是厉泽是镖师不缺银子吃喝,只怕是吃不惯呢。   “不贴玉米饼子,娘去你刘婶儿家借了酵头发的白面,蒸馒头!”   薛氏也是舍得,家里统共就那么几斤邻里送的白面儿,平日舍不得吃就想着哪日谁家有啥事儿了准备随礼的,今儿倒好一口气全都发了准备做馒头。   “哦。”   文墨有空间在手,以后的日子肯定会越过越好,几斤白面而已她也不放在心上,应了一声就动手开始做菜。   天黑下来没一会儿,文韬领着文家茂和文俊一块到了文墨家的小院子。   灶房里,文墨也已经把菜都准备好了只剩一个汤,文墨想着人都来了再做也来得及,只是左等右等都不见厉泽的人影儿。   “大哥,要不你去厉大哥家里看看吧,是不是他一个人不好意思过来。”   文墨等的有些着急,菜凉了再热过味道就不好了,开口提议让大哥文韬去厉泽家里看看,只是还不待文韬答应,门口就传来了一道陌生的声音。   “请问是文成文大叔家吗?”   “是,请问你是?”   几人听见声音出了院子就见一个不大的小子一手牵着马,一手拎了几个油纸包笑呵呵的站在门口。   “是文成文大叔的家没错儿吧?我叫高杰,是镇上长顺镖局的,厉镖头临时押镖已经出发上路了,时间太赶来不及告知各位,所以托了我来跟你们打声招呼。”   高杰年龄不大看起来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看见有人出来又确认了一遍没走错门,才不好意思的挠着脑袋把情况和文家几人说了。   “哦!厉镖头还说了,今儿大叔大婶肯定破费了不少,等他走镖回来一定亲自上门赔罪还请大叔大婶原谅则个,这是荣顺斋的糕点,也是厉镖头买的。”   高杰把手上的糕点递给最前头的文韬,还特意说明了是厉泽买的。   文墨站在最后,听到厉泽不来心里有些失落,想开口问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又觉得不妥,正纠结的时候薛氏适时的开了口,所问正中文墨下怀。   “不打紧的,只是天儿这么冷这一路也只怕是少不了要挨冻受饿的,可说了什么时候能回来吗?还烦你跑这么一趟,快赶紧进来,家里做好了饭菜,先吃了饭再说。”   “这一趟是去京城,路途遥远一来一回少说也得三五个月,婶子,我就不进去了,信儿送到我这也就回了。”   高杰说完,拉了马匹就准备走,他就是来送个信儿哪好意思厚着脸皮在这儿蹭饭呢!   天黑路远又冷的很,人家专程跑了这么一趟,薛氏几人哪能让人不吃口热汤饭就这么走了,连说带拽的硬把人拉进家门吃了饭才放他离开。   ------题外话------   厉泽:……   荒寒:【嘚瑟到要飞起~】咋了?   厉泽:算你狠!   荒寒:【小人得志~】哦吼吼吼吼吼…… 第045章 想法   冬天的夜晚冷冽而肃静,厉泽一个人坐在距离车队不远的小陡坡上,静静地看着漫天的繁星。   他记得小姑娘说要请他吃饭时的殷切目光也很想去尝尝她的手艺是否真如她自个嘴上说的那般厉害,奈何镖局临时接了个大单,这趟镖本来总镖头是要亲自走的,只是临出发时身上的旧疾却突然发作,这才换由他来押送。   寒风骤起,直吹的厉泽宽大的披风簌簌作响,他却丝毫不觉寒冷,伸手解下腰间的酒囊拔开木塞,辛辣的烧刀子灌了满满一大口,心中的烦躁却丝毫未减!   京都路程遥远,一来一回,快马加鞭最少也得三个月,何况他们人多货物重,保守估计再快也得四个多月才能回来。   四个月,都开春了!到时候……   “厉镖头,兔子烤好了,来跟弟兄们一起吃啊!”   一道大嗓门打断了厉泽的思绪,只见他脸色黑黑的又灌了一大口酒才大声应道:“来了!”   ……   晚饭过后,文墨早早地回了屋进入空间,躺在温暖舒适的大床上烙饼似的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咕咕噜~”   晚上只随便吃了几口,这会儿肚子不满唱起了空城计,文墨叹了一口气起身准备找点吃的填填肚子,本来就睡不着,这会觉得饿了更睡不着了。   文墨出了空间在自家厨房找了一圈,菜和馒头倒是都有,只是早就凉的透透的了,想吃的话还得生火再热,她倒不觉得麻烦就是怕弄出了动静再把她娘薛氏折腾起来就不好了。   想了一会,文墨决定到空间里去做,伸手在筐子里拿了两个馒头,又把柴火往空间里倒腾了一些,空间里锅碗瓢盆、瓜果蔬菜都齐全的很,随便她怎么折腾弄出动静都不怕。   “墨丫头,这么晚了你这是折腾啥呢?饿了是不?”   薛氏睡眠很浅,文墨开门时她就听见动静了,想着闺女可能是饿了这才起来看看。   “娘,我肚子有点饿,看看有啥吃的没,吵到你了。”   文墨没想到薛氏睡眠这么轻,她已经尽量放轻动作了,不想还是把人吵醒了。   “快别弄了,屋里厉泽捎过来的糕点还剩下一包,你喝点热茶吃几口先垫垫,再过一会儿天就亮了,娘早点做饭!”   夜里冷的很,薛氏把披在身上的袄子使劲裹了裹催促着文墨赶紧拿了糕点回屋去吃,这么冷的天儿再折腾一会子非得染上风寒不可。   有现成的东西可以吃,文墨也就不再去费那个力气,乖乖拿了糕点回屋进了空间。   文墨打开厚厚的油纸包,里面是一块一块码放整齐颜色碧绿看起来就让人很有食欲的绿豆糕。   形状四四方方上面还印了荣顺斋的字样儿,吃饭时她就听那个叫高杰的小伙子说了,这荣顺斋是柳合镇上的老字号,做得糕点最是好吃但也贵的很,小小的一块儿就要七八文,贵的十几文都有,平头百姓家很少有人能吃得起!   文墨大致看了一眼能有十二三块的样子,也就是说这一包绿豆糕最少也得八十几文,要知道她买一只鸡也就是这个价格而已,忍不住咂咂嘴,弄得她都想去做糕点来卖了!   轻轻拈起一块咬了一口,入口即化,甜而不腻,味道确实是很不错,文墨忍不住连吃了好几块才停下。   吃饱喝足之后睡意来袭,文墨把剩下的绿豆糕重新包好才躺回到床上睡觉,只是一躺下又睡不着了,睁着眼睛胡思乱想。   一会儿想到厉泽,一会儿又发愁怎么才能把空间里的东西倒腾出去换成银子,东想西想的一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   “墨丫头,发什么呆?快点儿吃,饭都凉了!”   薛氏看着从起来就一直发呆到现在的文墨,忍不住用筷子敲了敲自个的碗沿叫她回神。   “哦,娘,我知道了。”   文墨回过神快速的把碗里的稀饭几口喝掉了,唔,还真是有点儿凉了呢!   “娘,爹工房里的那几个木头匣子还有啥用吗?”   文墨苦思冥想了许久,觉得最好还是能在冬天种出蔬菜,也不用太多只要长出来做做样子就成,这样空间里的菜有了明路拿出来也不会让人生疑。   薛氏一边收拾碗筷一边疑惑的问道:“不知道,应该没啥用,都放了许久了也没见你爹用上,你要那个干啥啊?”   “娘,我昨儿在镇上听人说,这个天气也能种出新鲜的菜来呢!”   文墨说着起身走到薛氏身边挽上她的胳膊接着说:“就是把木头箱子装满土搁到屋里撒上种子勤浇水就成,我想试试看看是不是真的,要是真的长出来了自家能有新鲜菜吃不说还能拿出去卖银子呢!”   “你啊!啥时候成了个听风就是雨的性子,冬天是能种出菜来不假,可没你说的那样简单,难伺候着呢!”   薛氏收拾碗筷的动作没停,笑呵呵的跟文墨说话。   文墨心下惊疑,听她娘话里这意思还真有人种出来了?   她从不敢小瞧古代人民的智慧,但冬日里种出新鲜蔬菜这事儿她还真是没想过。   “娘,你知道啊?那您跟我说说呗!让闺女我也听个新鲜。”   薛氏见文墨不依不挠的追问碗筷也不收了,笑着拍了拍凳子示意文墨坐下。   “你这孩子,不听出个四五六来还不行了,你坐下娘跟你说。”   文墨赶紧坐在凳子上腰背挺得笔直,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逗得薛氏忍不住哈哈大笑。   “咱们这一带不似南边那样暖和,一到了冬日里除了白菜萝卜,腌咸菜和菜干就没别的啥菜可吃了,不过这些啊也只是对于咱们这样的穷苦人家来说的,镇上和城里的那些大户人家还是有自个的法子能吃上新鲜菜的。那就是在用油毡布拉扯成的棚子里种菜,油毡布不透风棚子里暖烘烘的那菜就能长出来,不过也只能种出三两样来,长得不咋好不说,还得要人时时的小心照看着,你说像咱们这样的人家哪有那个闲工夫花银子费力气去干那个?”   文墨听得有些目瞪口呆,这不就是和现代的温室大棚一个道理吗?!   既然冬天种出反季节蔬菜不是啥稀奇事儿,那她也就能没有后顾之忧的放胆去做了!   文墨想着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眼前仿佛出现了无数长着翅膀的大元宝在围着她打转。   ------题外话------   荒寒:【皮笑肉不笑的打量着厉泽~】多神奇啊!你一走,文就首推了!   厉泽:……   荒寒:【眼珠子乱转~】要不你别回来了,男主让给即将出场的男二吧!   厉泽:……   荒寒:嘿嘿嘿,你不说话,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啊!   文墨:【笑容可掬的拍着手~】好哎!那你准备把女主换成谁啊?说实话,就你这破收藏、破点击、破评论,我早就不想干了!   荒寒:……突然间有点儿牙疼怎么办?   地头广播:   各位小可爱们请注意!请注意!小寒子的文22号就要pk啦,这本书将来的命运如何全都要仰仗各位小可爱了,看文的亲亲这几天千万表养文了呦!22号起直到pk结束,小寒子都会加更!裸更也要裸的霸气侧漏、骚气十足!   最后请收下我的膝盖!收藏个白~ 第046章 成果   薛氏几番劝说也没能打消文墨想要种菜的念头,想了想左右也不过是搭进去一些菜种且由着她去瞎折腾吧!等她种不出东西来自然就会放弃了。   文墨有空间在手,自信一定能种出蔬菜来,也不管她娘在她耳边怎么唠叨兀自寻了六个木箱子,还找到她大哥文韬让他帮着在箱子底下打了几个小孔。   听说文墨是要拿这木头箱子来种菜的,文韬倒没像薛氏那般直接开口打击她,只笑着打趣日后种出来了一定要先让他尝尝,心里也是不相信她能种出什么来的。   文墨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扑在自个的种菜大业上。   她把在自家菜地里挖的土和少量空间里的土壤混在一起装进木箱子,分别种上了番茄、辣椒黄瓜、茄子豆角,还有生长周期较短的小青菜,每天早晚还给它们撒上空间莲花池里的灵水。   ……   半个月的时间转瞬而逝,这期间家里谁也不知道文墨的菜究竟种没种出来,她把箱子全部放在自己的房间里,每天除了吃饭的时候能见到人影,其余的时间全躲在屋里‘照料’她那些菜了!   薛氏几次想要进去看看都被她撵了出来,后来还是文成劝她说怕是闺女没种出啥来不好意思呢!   薛氏也不敢再去,怕姑娘家面皮薄逼急了再出什么事儿。   “大娘,墨墨在家吗?我和巧妮还有小苗来找她玩呢!”   刘飞飞和孟巧妮早就想来找文墨玩了,只是前儿些日子文墨头上还有伤要静养着她们就没过来,如今过了半个多月想来也该好的差不多了,这才叫上了另一个小伙伴小苗一起结伴而来。   刚吃过早饭没多大会儿,薛氏拾掇好了家里这会儿正坐在井边洗衣裳,听见声音回头见是她们几个,脸上露出笑来。   “在呢,在呢,快进来吧。”   巧妮和小苗也都叫了声大娘才进了院子。   文墨在屋里听见动静打开了门出来笑眯眯的和几个人打着招呼:“你们来了,吃过饭了吗?”   “吃了,吃了,你头上的伤可好了?我们怕打扰你休息都不敢来找你呢!巧妮和小苗俩人天天就知道绣花做鞋,没劲的很,你有啥好玩儿的不?”   刘飞飞见文墨出来,几步走到她跟前儿欣喜的抱住她的胳膊,先是关心了她脑袋上的伤接着又忍不住吐槽两个好友。   “哦,这个就是小苗,姓豆。小苗,这个就是文墨,咋样,我说长得跟天仙儿似的没哄你吧?”   刘飞飞想起文墨和豆苗两个人还不认识,又给她们互相介绍了一遍。   文墨笑着和豆苗打了招呼,从堂屋里搬了凳子出来,几个人坐在院子里晒太阳聊天儿。   “不是吧?你俩出来玩还带着活儿,在家里还没做够也不嫌累的慌!”   刘飞飞见孟巧妮和豆苗没说几句话又拿出随身带着的鞋底纳起来,没好气的对着她俩说道。   “你咋呼个啥?我们做着活儿也没耽误跟你说话啊。”   孟巧妮一边和刘飞飞说话一边动作不停的用锥子在鞋底上钻了个眼把针线从眼儿里‘刺啦’一声拉了出来。   刘飞飞听着线拉过鞋底的声音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她就是听不得这个声音。   “咱们来踢毽球吧?瞧,我都带来了。”   “不踢了,昨儿踢的我腿到现在都酸着呢!要踢你们几个踢去。”   说话的是豆苗,豆苗长得长得不丑就是个子矮了点儿,不过她才十二岁以后肯定还能长高的。   “我也不踢,你和墨墨俩人踢吧!”   巧妮也跟着说了句不踢,刘飞飞委屈的看向没说话的文墨,文墨赶紧摆着手说道:“你别看我,我不会。”   刘飞飞气呼呼的鼓起腮帮子,坐在这儿大眼瞪小眼的好没意思啊!   文墨见她不高兴也没啥法子哄她,想起自个屋里已经长得老高的菜苗,反正她也正打算告诉爹娘,日后也会被旁人知晓,不若也让她们看看,图个新鲜。   “你们几个跟我来,我这儿有新鲜的东西,保管你们看了觉得新奇。”   文墨跟她们说完又叫了她爹娘一起去看。   经过半个月的时间,文成腿上的伤早就好了,手上的伤也有了起色正在慢慢的恢复,他在屋里听见文墨喊他,走出来笑着打趣她道:“宝贝似的藏掖了半个多月,这会儿咋舍得叫人看了?都种出了些啥啊?”   “爹您自个进来瞧瞧不就知道了吗?”   文墨也不羞恼,笑眯眯的领着几个人进了自个的屋子。   “哇!”   刘飞飞进屋看见小半个房间竟然都是绿油油的各种蔬菜忍不住最先惊叫出声,剩下几人也接连发出感叹的声音。   “好家伙!我闺女可真能耐,瞧瞧这比应季的菜长得还要好、还要快上几分呢!”   文成惊讶过后脸上堆满了骄傲的笑容,毫不吝啬的夸奖着自个的闺女。   薛氏和巧妮豆苗则是惊讶的说不出话了,万物凋零的季节里眼前突然出现这么一片郁郁葱葱的绿色还是很有冲击力的。   “墨墨,这都是你种的吗?教我教我,我也要种!”   刘飞飞激动的扯着文墨的袖子乱蹦,嚷嚷着要文墨教她。   文墨脑门上流下一滴大大的冷汗,教是没什么难度了但种不种的出东西还真不好说,她是因为有空间才种的出来的好吗?!   还有啊,飞飞你这么胖还能蹦这么高,也是难为你了!   “喏,你看看,就是把木头箱子底下钻几个小洞透气,装了土撒上种子早晚浇水就成,屋里也得暖和不能开门,不然天太冷菜就冻死了!很难伺候的。”   文墨简单的把种菜的步骤当着几个人的面说了,谁想种就回家折腾去好了,反正她也没骗人说的方法都是真的,只不过是她有空间神器在手,做起来才比别人更加容易,更加事半功倍而已!   但是空间的秘密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说出来的!   ------题外话------   男二:【骚气十足~】寒寒,我什么时候能出场?   荒寒:【郁闷脸~】扭头不理……   男二:【更加骚气十足~】小寒寒~人家什么时候能出场嘛?   荒寒:再次扭头不理……   男二:【瞬间变脸大力打扇~】我擦!你一逗比装啥高冷呢?!快说,老子啥时候能出场?!   荒寒:【忧伤的四十五度角望向天空叹了一口气~】收藏评论都木有,你别出来了,出来了女主也不是你的!   男二:【一脸捉急~】你摸着自个的黑心肝说,没有收藏评论跟我有一毛钱儿关系吗?还有啊,你上回不是说要换我当男主吗?   荒寒:【一脸认真~】嗯,的确是没啥关系!可我不让你出来你能咋的?你都说了换男主的事儿是上回说的,这都到哪儿回了呀!   男二:……活该你不涨收藏,没有评论,活该你牙疼!祝你天天都牙疼! 第047章 游说   整个上午,文墨都被好奇宝宝刘飞飞拉着追问个没完没了。   一直到快晌午的时候才被孟巧妮和豆苗二人强拉着回家了,走的时候还说回家她就弄点儿种子种上,有什么不懂的到时候再来问她。   “呼——”   送走了问题多的堪比十万个为什么的刘飞飞几人,文墨长吁了一口气转身走向自家灶房,她娘已经在忙活着做饭她准备过去搭把手。   “娘,你弄这些芹菜叶子准备做啥呢?”   文墨进了灶房就见薛氏正在清洗昨儿晚上做菜择下来的芹菜叶子,忍不住好奇她准备做什么吃的。   “飞飞她们走了?”薛氏先问了一句才又接着说道:“这叶子还新鲜着丢了怪可惜的,娘洗洗切切拌上面粉上锅隔水蒸一下很好吃的。”   “嗯,走了,现在要烧火吗?”   文墨见没什么事要她做,打开锅盖看里面已经添水下了糙米搁好了竹篦子,应了薛氏一声坐在了灶下准备烧火。   “哎,烧吧。”   文墨听见薛氏发话才利索的打了火石点柴火,不一会儿火就开始旺盛起来。   “娘,您觉得女儿种的那菜咋样啊?”   文墨觉的光自个屋里那一点子菜还是太少,自家吃吃还成要拿出去卖肯定是不够的。   她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就是把家里那二亩地里的油菜铲掉重新种上蔬菜,只是眼下地里油菜长得正旺,她爹娘只怕是不会同意,只能先小心的探探薛氏的口风。   “好的很,没听见你爹说比应季种的菜长得都快都好吗?没成想还真被你给折腾出来了!我闺女就是能耐。”   一提起这个,薛氏那是满脸的笑容藏都藏不住,嘴角都要咧到耳朵根子上去了。   “那要是拿出去卖肯定能卖上高价的吧?要是能多种点儿就好了,咱家这些只够咱自家吃呢!”文墨继续小心翼翼的说道。   薛氏把拌好面粉的芹菜叶子倒在篦子上盖上锅盖,听见闺女的话又笑开了。   “那可不是咋的,这冬日里能吃上新鲜蔬菜的能有几家去?要真是能种它个几亩地可不是得发了!”   “娘,那咱种呗!多种点,你看看我屋里那菜长得多快啊,现在种上也就一个多月就能卖了,到来年接上菜茬可是能挣好几个月的银子呢!”   文墨趁热打铁立马提出了想要多种点儿菜的想法。   “你能保证回回都能种出来还长得那样好?再说了,咱分家就得了二亩地都栽了油菜,就是有把握种出来也没空地。”   薛氏拾掇好洗了手拉过凳子坐在文墨旁边,见闺女不似在开玩笑语气里也带了几分认真。   文墨屋里的菜长势那样好,这才半个多月好几样菜都已经开了花打了果扭子,她心里也是惊奇疑惑的很,怎么比天气暖和的时候长得还要快呢?现在听闺女这样说,要是真能种出来拿出去卖,那可真真的是要发一笔大财了!   “都说一回生二回熟,我这头一回都能种出来,往后肯定只能比现在好还能比现在差了去?”   她有空间这么个逆天的宝贝,分分钟就能长出菜来好吗?只不过这话不能说出来就是了。   薛氏被文墨几句话说的已经动了心,“那咱家也没闲地了呀!那油菜长得好好地也不能铲了去。”   哎呦!文墨激动的在心里狠拍了一把大腿,真不愧是她娘,母女俩的想法很接近嘛!   “那就铲了呗!那油菜榨了油除去咱自家吃的也换不来几个铜子儿。”文墨装作不经意的说了一句,暗暗观察着薛氏听完后的反应。   只见她娘薛氏眉头皱的都快能夹死苍蝇了。   “那多糟蹋东西?菜还没影儿呢就要把长得好好的油菜给祸害了,万一菜没长好,倒时候两头都落空可啥也捞不着。”   “娘就不能往好处想吗?”文墨听完她娘的话,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文墨说完薛氏忍不住看了她一眼,“你这丫头,啥时候主意这么大了?这事儿娘可做不得主,得问你爹去。”   哎!文墨叹了一口气,就知道没那么容易,可好歹没遭到激烈的反对也算的上是一个好兆头了,一会儿吃饭的时候再跟她爹商量商量,说不定有门儿。   ……   “你有把握?那可是二亩地不是几个木头箱子,油菜菜种啥的先不说,光是那油毡布就得不老少的银子投进去!”   饭桌上,文墨又跟她爹文成提了多种菜的事儿,他倒是没急着反对,反而先给她分析了其中的利害关系。   “爹,我有把握能种出来而且也粗略的算过了,扯棚要用到的架子咱家有现成的木头不费什么,种子这个时节去买也便宜,就是油毡布花费的多些。”   文墨说完看了文成和薛氏一眼见他们不准备开口,又接着说道。   “我托二哥在镇上打听过了,二亩地大概得使十两到十五两银子不等,是有点儿多,可咱既然想挣银子就不能想着一点儿风险都不冒啊!危机并存,不付出哪来的回报,那白花花的银子也不能自个往咱兜儿里跑不是?”   文成喝了一口糙米粥还是没说话,薛氏看看闺女又看看丈夫,忍不住问道:“她爹,闺女说了这么多,你好歹也吱个声啊!”   “你急个啥?也得容我想想啊。”   文韬怼了薛氏一嘴,才继续开口和文墨说话。   “闺女啊,就算你菜种出来了,收成也好,那你准备怎么个卖法,卖多少银子?便宜了不能卖,太贵了只怕到时候又没人乐意买?这些你也都想过了?”   文墨抿了抿嘴,这些她还真的没想过,不过她有十足的信心能够卖出去。   镇上的酒楼和有钱的人家不少,再不济还有城里,距离柳合镇三百多里就是丰川城,达官显贵更多,怎么着都不会砸在手里的。   “爹,镇上的饭馆酒楼众多,富贵人家也不少,断不会把那点子菜钱放在眼里,女儿非但不怕卖不出去还担心到时候供不应求不够卖呢!要种就得抓准时机,也就是这几个月,等到了来年接上菜茬的时候再种就卖不上价了!”   文墨说的轻松,就是为了减轻爹娘的疑虑,时间如流水可不等人,无论什么事儿都得做了才能知道结果,怕东怕西的犹豫不决、拖拖拉拉,就注定了只能错失良机!   ------题外话------   荒寒:明天就要pk了!【激动~】   文墨:【一脸的不可思议~】你弄明白pk是干啥了?   荒寒:……木有!【笑哭~】   文墨:【一脸鄙视~】那你激动个啥?   荒寒:……   文墨:【老气横秋的拍着小寒子的肩膀~】别瞎激动、瞎忐忑了!平常心待之,老老实实码字吧!   厉泽:【斜眼冷笑~】不然呢?她还能上天是咋的?   男二:【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给你个笑容,自个体会啊!   荒寒:……都是些什么人啊?你们这会儿难道不应该使劲浑身解数的努力求个收藏评论、花花钻石啥的吗?   众人:关我们毛事! 第048章 买地 开荒   “成,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咱就豁出去干上一把!”   文成闷头考虑了一会儿也觉得闺女说的可行,下定了决心抬起头看着薛氏和文墨拍板说道。   文墨面上一喜,没想到她爹会这么容易就答应了,有些不可置信的问他,“真的吗爹,您答应了?”   “爹什么时候说话不作数过?孩她娘,吃了饭你去叫上老大,咱下午就把地重新翻上一遍。”   文成笑着跟文墨说了一句又对着妻子薛氏交代。   “那地里的油菜就真的都给铲了去?那不是糟蹋东西吗?万一……”   薛氏虽然也觉得种菜的法子可行,但眼见丈着夫和闺女俩人几句话就要把地里长得好好的油菜给拔了,心里紧张的直打鼓,这要是菜没长成可咋办?忍不住开口问了只是话还没说完就被文成给打断截了去。   “哪儿那么多的万一?想挣银子就得先把银子花出去,你准备二十两银子出来,翻好了地明儿就去镇上买油毡布和种子,墨丫头说的没错,既然决定了要干就得抓紧时间,早一天种下去就能早一天见上银子!”   “爹,要不咱们再另外买一块地吧?”   文墨见她娘还是不乐意把油菜拔了,想着不行就再重新买一块地就是了。   “爹不是没想过再买,问题是咱村儿里现在没啥好地,都是些没开垦过的荒地,咱家那二亩地你知道,挨着咱家的地直到青山底下那一片都是的,那地能长出菜来?咱家的地就是因为不肥才栽了油菜要不然早就种上了小麦了!”   文成叹了一口气,买地他不是没想过,他的手大夫说过算是废了,以后不能再做木工只能多置办点儿田产,自己没法种也能佃出去收租子,一家人怎么着都不能饿着,可村儿里剩下的尽是些荒地买来就是浪费银子。   文墨听完眼睛却是一亮!再荒的地到了她手上也都能变成上等的良田,还有啊,荒地应该很便宜还能免几年的赋税的吧?!   “爹,那荒地有多少要多少银子一亩?听说开荒朝廷还给免税是真的吗?”   “那一片地可大着,少说也得有个十二三亩,荒地便宜才二两银子一亩,买了是给免三年的税,可种不出庄稼来给免税又有啥用处?没人乐意买。”   文成说的直摇头,东西不好就是不要钱白给都没用。   文墨越听越兴奋激动,文成话一落她立马接了话,“爹,咱不折腾自家那二亩油菜了,买荒地,咱把那一片荒地全买下来!”   “啥?墨丫头你疯了!”   文墨说完文成还没回过味儿来,倒是一旁一直没插话的薛氏尖着嗓子吼了一句。   文成听明白了也惊吓的不行,花几十两银子去买荒地!可不是疯了是咋的?   “爹娘,我没疯,清醒的很。”文墨看着文成薛氏看向她的眼神不对,无奈的叹了口气跟他们解释道。   “那那荒地啥啥都种不出来,你买它作甚?”   文成没像薛氏那般激动,还是耐着性子问文墨。   “爹,荒地种庄稼不成咱们可以栽果树啊!你看看荒山野岭的果树都能成活,咱们用心栽种管理还能比野长的差了去?这荒地再荒好歹也是地不是!”   文墨不轻不重的一句话却另文成高大的身躯猛地一震,眼睛里闪出巨大的惊喜来!是啊!长不出庄稼,果树却是能长得,这么些年咋就没人往这上头想呢?   “好,好,爹听你的,吃了饭就去找村长量地。”   “孩他爹,闺女小不懂事儿咋连你也跟着胡闹呢?那可是十几亩荒地,再说果树能那么好长?到时候不结果子或者结的果子又酸又涩咋办?你看咱门口的梨树不就是,那果子又小又涩都入不得口。”   薛氏这回是真急了,跟花几十两银子去买荒地相比,她还是情愿她们爷俩把那二亩油菜给祸害了!   “娘,咱又不栽山上的野果子树,到时候寻了好果苗来栽种,结的果子肯定又大又甜!”   文墨笑嘻嘻的跟薛氏解释道,她准备空了就去找些果树苗栽在空间里先长着,等开春天暖和了就能移栽到自家地里,结的果子肯定差不了。   “那树也得到春天才能栽,眼下也不用一下子买这么多啊!”   任凭文墨说的怎么天花乱坠,薛氏心里仍是忍不住的担忧。   “娘,等咱们买了荒地种菜卖出高价儿来,村儿里跟风买地的人铁定不少,到时候再想买恐怕就难了!爹,这事儿还得您拿主意。”   文墨有些郁闷,娘咋就想不通呢?她直接把问题抛给文成这个一家之主,让他来做决定。   “买!孩他娘,你去把银子准备出来,我过会就去。”   文成此刻心情彭拜,他老实安分做了一辈子的木工也没存下个几两银子,如今手又废了,光靠着那几十两赔偿银子又能支撑几年?闺女说的很靠谱有道理,他何不趁着手上还有银子的时候去拼一把?   成了自然好,不成也还有十几亩的地呢!左右也不会饿死还怕个啥?!   “爹,我这还有四十两银子呢!咱买了地先翻个一亩二亩出来种菜,不然太多了忙不过来,果树现在也不能种,剩下的地就慢慢的拾掇,不着急。”   文墨拿出自个的荷包递给文成却被他推了回来。   “这个你先自个留着,爹娘没有了再管你要。”   文成让文墨自己留着,日后他若是有能力就再给她添一些做嫁妆,没有那个能力嫁妆就是她自个挣得那四十两了!   文成不要文墨也没执意再给,反正爹娘那里有多少银子她都门儿清,等他们没有了她再拿出来也就是了。   薛氏见丈夫文成拿定了主意只又叹了一口气却没再多说什么,吃了饭就去把大儿子文韬叫了来,几个人又商量了一会子,文成文韬父子二人才拿了银子往村长家的方向走去。   ……   “阿成啊,你可想好了,那可是十几亩的荒地,种不出什么像样儿的庄稼来的,你真的要买下?”   连子村儿的村长是个年纪很大的王姓老人,听见文成要买青山脚下的那片荒地语重心长的劝说着他。   “是,王叔,我想好了,良田价高不说这会儿也不容易买到,荒地便宜还免三年的赋税,花力气精心伺候几年也能好转起来。”   老村长为人善良,在村儿里的地位也举足轻重,文成年轻的时候逃荒过来就是老村长做主让他在连子村儿落得户,因此他对老村长很是尊敬,这会儿见他好心的劝说自己,心里更是感激说话也越发的毕恭毕敬起来。   “嗯,也是这么个理儿,年轻人就得不怕吃苦才能把日子过起来。荒地是二两银子一亩这你也知道,我年纪大腿脚也不大利索了,让大庆领着你们去量地,量好了再去衙门交银子存了档子就成了。”   老村长听了文成的话欣慰的点了点头,叫了大儿子王大庆领着文成父子二人去量地。   “哎,那多谢王叔了,您好生歇着,咱们这就先回去了。”文成站起身客气了几句才出了门。   老村长看着几个人远去的背影,心下忍不住感慨,他们那会儿哪分什么上等田、下等田,全凭一把子力气自个开荒,也没见哪个饿死了去,现在的年轻人啊,能吃得苦的可不多喽!   量地的时候文墨也跟着去了,跟她爹估计的差不多一共十三亩,二两银子一亩一共是二十六两,文成揣了银子由文韬和王大庆陪着去镇上县衙交银子拿地契。   文家买地的过程可以说是相当的顺利,因着地处偏僻,村长那儿也没外传,所以村里还真没人知道青山脚下的十几亩荒地已经属于文家了。   “爹,地买回来了,您接下来准备咋办?十几亩呢还都是荒地,咱一时半会儿的也开不出来啊!”   从镇上回来后文韬没急着回家,薛氏叫他来的时候也没说清楚是买荒地,在村长家更不好开口,之后又去了县衙,这会子没了外人在,有些着急的开口向他爹文成问道。   “墨丫头,你再跟你大哥说说,看他咋说。”听见儿子追问,文成也没跟他解释又把问题抛给了文墨。   文墨也没急着说话,领着文韬去了她的屋子看过蔬菜之后,才又把打算开荒种菜种果树的事儿详细跟他说了一遍。   “那接下来你准备咋办?再雇人开地吗?”   文韬听后虽然觉得可行,但要开十几亩荒地可是个大工程,靠他们家几个人肯定是不行的。   “不用雇人,大哥,都开出来了现在也种不上果树,都种菜的话又忙不过来,所以咱先开两三亩围上油毡布种上菜,剩下的慢慢来,等到了春天开完正好栽果树。”   文墨不慌不忙的把自己的想法都跟大哥说了,文韬越听眼睛越亮,他还年轻脑子转的快又敢闯敢拼,听到最后竟也要拿银子去买荒地抢占先机。   “大哥,咱这是头一回种也担着风险,你不考虑考虑?”   对于大哥文韬要跟着买地的做法文墨只是象征性的问了一句,没打算劝说阻拦,有她和空间在基本上不存在什么后顾之忧,她当然是希望自家人的日子都能够越过越好的。   “考虑啥?我觉得这事儿有门得很,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都不怕,大哥一个大男人有啥好怕的?”   文韬说的斩钉截铁,想干就干,他可不是那种婆婆妈妈、磨磨唧唧的人。   “不知道二哥知道了咋说,爹娘,大哥,咱们跟二哥二嫂也说一声吧?”   文墨想着再跟二哥二嫂打个招呼,种不种的都由着他们,省的日后真赚了银子再和二哥二嫂生了嫌隙,说没支会他们。   文成几人对这些都没什么意见,最后说定由文韬晚上回家去跟文俊说,他们两家离得近也省的文墨她们再跑一趟。   ------题外话------   感谢青书小可爱送的18朵鲜花和188打赏   570471040小可爱的两张评价票   平静22小可爱的9朵花花~   么么么么么么哒!谢谢各位小可爱~【看我真诚的小眼神儿~】   今天多更了一千字,希望美妞们看的开心~   最后,我再打个滚卖个萌,必要时卖身也是可以哒~记得收藏评论呦~【羞涩~】 第049章 讽刺 买牛   连着几日文家几口子人都在青山脚下的那片荒地里忙活着,文家买了荒地的事儿在村子里也就此传开了!   村儿里的人都在议论,说文成自从受了伤之后脑子也开始跟着不灵光了,要不然咋会花几十两银子去买那没人要的荒地,还专门买了牛来耕,啥庄稼都不长,耕了又有啥用?   即使后面听说了种菜的事儿也没几个人看好,反而嘲笑文家是想银子想疯了,每每提起都是一脸的讥笑,就等着看他们的笑话。   说起买牛,是在文家买了荒地之后的第三天买的,薛氏为此还生了好大一场闷气。   为什么呢?   那是因为这牛是文墨不声不响自个跑到镇上买回来的,连牛加犁还有板车一共用了十三两银子,你说整天被邻里笑话也就算了,这啥啥的都还没见着影儿呢就已经砸了快将近四十两银子进去,要是万一不成……那白花花的银子可就都白费了啊!   薛氏心疼银子简直快要成了一块心病,一整天都唉声叹气的当天晚上更是连饭都吃不下去了,后来还是文墨废了一番口舌劝说情绪才有一些好转。   文墨也是没了法子,她原先想的太简单了,以为开个二亩荒地费不了多少力气,哪成想那荒地的土会那么硬,根本就挥不动锄头,她娘和她大哥忙活劳累了一天连半亩地都没开出来,她爹文成因为手受伤不能干活在一旁看的着急上火,嘴上都起了好几个燎泡!   这么下去哪能是个办法?速度慢不说还累人的很,所以她才自作主张的一个人跑到镇上买了牛回来。   值得高兴的是阴了好几日的天儿在当天夜里终于下起了雨,虽然不大,但淅淅沥沥的一直到第二天快晌午的时候才停下来!   下了雨湿了地又有了牛,耕起田来就省劲儿了不少,不过一天的功夫,就耕出了二亩多快三亩的地出来。   ……   下了雨之后天儿也更冷了。   天还没亮,薛氏又早早的起床做好了饭。   天还阴着没放晴,今儿要去镇上买油毡布和菜种,趁着还没下,快些的拾掇了早去早回,省的再下雨了麻烦。   油毡布是文俊托了香满楼的李掌柜找熟人打听的,因着李掌柜这层关系,价格上也得了优惠只花了十两,比文墨最初预计的少了好几两银子,她不太喜欢欠人人情,知道后又写了一个菜方子让二哥文俊交给了他,算是答谢也还了他帮忙的人情。   定金已经交了一半,说好去拉货的时候再付另一半,也没什么再需要商谈,因此当薛氏说天儿冷让文墨待在家里的时候她也没执意跟着要去,只她爹娘和大哥文韬赶着牛车去了镇上。   几人走后,文墨关上院门进了空间,她买牛的时候顺便买了一批种子回来,在空间里放上几天能提高发芽率,到时候把她和她爹两个人买的替换一下,种她这个更保险一些。   文墨在空间里把能想到的,该准备的都准备好,她爹娘这几日被邻里讽刺挖苦,心里指不定怎么难过呢,她必须确保种菜的事儿一次成功,狠打那些人的脸面替爹娘出一口气!   ------题外话------   呜呜呜~手一抖把码好的三千多字全弄没了,小寒子的心都疼的在滴血…   今天没有时间了,害怕断更,传一千多字大家先看着,明天五千补偿大家~多多包涵哈!   还有啊,刚刚看见好几个小可爱送了花花打了赏,明个一起题外感谢,我爱你们!   亲爱的们,收下我的膝盖原谅小寒子这一回,举爪保证,以后再不敢手贱了! 第050章 收鱼 种菜!   空间里的蔬菜已经堆积了很多,文墨就把田地里全部种上了小麦和稻米,也已经收获了好几茬都存在了库房里,反正她现在就是粮食蔬菜多,即便是她爹的手真的不能干活没有收入也不用担心会没饭吃饿死。   她有时候晚上肚子饿就在空间里煮了饭菜来吃,发现空间里长出来的菜和粮食比外头普通的菜蔬米粮要新鲜美味的多,就把家里常吃的几种菜全部换成了空间里的。   当初买来的小猪崽子早已经长成了大胖猪,因着猪耳朵和猪身上长了几块圆圆的黑斑看起来花不溜秋的,文墨就给它起了个很接地气儿的名字——大花。   还有那几只鸡鸭鹅也被文墨养的肥肥的,但它们可不吃白食,每天都能回报给她二十几个鸡鸭鹅蛋,不像大花,整天哼哼唧唧的就知道吃。   因为天气变冷,这个时候一般的鸡鸭大都停止下蛋了,但文墨家的两只母鸡每天晚上都被她悄悄收进空间里,所以尽管天气冷的怕人,她家的母鸡还是每天都能下出蛋来,再有她家的猪也长得贼快,惹得薛氏每天喂猪喂鸡的时候都要惊讶感叹一番。   还有从大哥文韬那儿抱来的小奶狗,别看小东西不大,叫起来声音那叫一个响亮,跑的还快,文墨给它取了一个特别霸气的名字叫‘惊雷’,惊雷本就聪明,尤其是喝了几回空间里的水之后,竟还通了几分人性,乖巧机灵的不像话,没少惹得她大哥文韬眼红,说了好几回要跟她换狗的话了,甚至把惊雷它娘大饼都舍出来了,不过文墨和惊雷相处了好些日子有了些感情自然不会舍得跟他换。   在空间里转悠了一圈有些累了,文墨就坐在莲花池边休息,空气中溢满莲花的香气连鼻尖都要跟着颤抖了,闭上眼睛仿佛置身在一片淡淡的水雾之中,舒适的很。   文墨时常待在空间,就算是不擦香粉身上也总散发着一股子若有若无的莲花清香,甚是好闻。   坐了一会子,文墨拨开池面上大大的莲叶,把手伸进水里去逗弄那些漂亮的锦鲤。   ‘长得这么漂亮,不知道吃起来味道如何?’看着从她手中溜走游远的红色鱼儿,色艳如血,实在是太漂亮了!让人忍不住去想要是吃到嘴里该是怎样的美味儿!   文墨站起身甩了甩手上的水,这么漂亮的小鱼儿她是下不去嘴吃到肚子里的,但是她可以想法子弄点儿别的鱼养起来,留着以饱口福,空间里可不是只有这一个莲花池的,还有一条小溪和几处泉水,都这么空着也着实是有些浪费了。   鱼苗也不用专门去买,她和飞飞巧妮几个一起玩的时候听她们说起过,村儿里的小河里就有鱼,只不过都是些指头长的小鱼板儿,没什么大的就是了!   想到了就立马付诸行动,文墨从空间出来在家里取了木盆,里头随便放了一件衣裳,端着就出了门直奔河边。   文墨家离河不远,也就半盏茶的功夫就到了,她看着眼前又宽又长的河有些咂舌,不知道飞飞她们几个怎么会认为这是条小河的,河水清澈见底,两岸是绿油油的麦田,水自村东头儿蜿蜒西流,而再往西就是大青山,水依着多变的山脉而绕也变得曲曲折折,不知最终流向了哪里。   放下木盆,文墨蹲在河边观察了一会儿,看见水里果然有一些小小的草鱼在无忧无虑的游来游去。   心下一喜,左右看了一下没看见人才把袖子往上捋了捋将手伸进了河水里,心里暗暗默念了一声‘收鱼’之后,再用意念观察空间里的泉水,没想到这河里的鱼还真不少,泉水里多了一片乌泱泱的黑影儿,仔细看看原来还不单单只是草鱼这一个品种,鲫鱼、鲤鱼、鲶鱼…还有一些透明的小河虾。   文墨瞥眼之间还看见了几条细细长长的‘蛇’在泉水里游动着,心里忍不住一惊,她是收鱼,咋还把这玩意儿给弄进来了?待认真看了之后才发现那哪是什么蛇啊,原来只不过是长得像蛇的鳝鱼而已。   说起鳝鱼可是个好东西,不仅可做饭桌上的佳肴,它的血肉和头皮都是可以入药的。   不过文墨很怂这一类的东西,她最怕的就是蛇和癞蛤蟆了,看一眼都会汗毛直立、头皮发麻,所以她在想要不要把这东西给弄出空间去。   纠结了一会儿还是把它们留了下来,反正只是长得像又不是真的蛇,鳝鱼吃了可以补血、保肝明目促进恢复,到时候寻个借口拿出来让薛氏做了给文成进补正好!   文墨又端着木盆连换了好几个地方收了几次,才随便搓了几把带来的衣裳,心满意足的回家去了。   回到家里的时候,她爹娘几个人还没回来,文墨看了看天一时半会儿的应该也不会下雨,把衣裳晾到了后院之后又进了空间。   她收鱼的时候是全部收到一处的,此刻空间里一处不大的泉水里密密麻麻的都挤满了,不知道是错觉还是眼花,文墨感觉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收进来的鱼好像都长大了不少!   想着爹娘和大哥就快该回来了,文墨也没留意太多,是不是长了等她晚上再来看看就明了了。   快速的将它们分到几处安置好,又带了两条鳝鱼出来放到了自家灶房里。   她刚从灶房里出来就听见门外传来了大哥文韬的叫门声。   ……   文韬赶着的牛车后头还跟着两辆牛车,车上满满当当装的全是厚厚的油毡布。   “爹娘,大哥,你们回来了,都还顺利吗?”   文墨开了门看着他们把牛车赶到院子里停放好了才笑着上前开口问道。   “顺利!付了银子就开始装车了,要不然哪能这么快就回来了,你一个人在家没啥事儿吧?”   说话的是薛氏,她从牛车上下来就先关心了文墨,她也不想想,她闺女都敢一个人跑到镇上去买了牛回来,这会儿只不过是看个家能有啥事儿。   文墨面色囧了囧,笑着和她娘说了几句才一起进到灶房烧水招待来送货的伙计,好歹也得让人家喝上口热水不是?   “呦,这哪里弄来两条这么大的黄鳝啊?这东西可难抓的很!”   薛氏一进灶房就看见了放在盆里的鳝鱼,忍不住惊呼了一声问道。   村儿里的淘小子们最喜欢下河摸鱼掏泥鳅、黄鳝了,只不过这东西滑不溜秋难抓的很,有时候忙活大半天也不见得能抓住一条。   “哦,我刚刚去河边走了走,看它们就在河边上游着也不跑,就抓回来了!”   文墨简单的说了两句,薛氏也没怀疑,只笑着说:“你胆子还怪大,这黄鳝看着跟长虫似的,好多人都害怕呢!”   “我是用石头先围了,跑家来拿木盆装了端回来的,软踏踏滑腻腻的我可不敢下手去抓。”   薛氏往锅里兑好了水,文墨才拿火石点火,一边点一边跟她说话。   “你烧着,娘到外头去给他们搭把手。”薛氏笑着听闺女说完,才出了门去帮忙卸车。   “哎,好。”   文墨应了一声又自顾自的坐着烧水。   送货来的就赶车的两个人,帮着卸了车喝了口热水也没多耽搁,就又赶着牛车回去了。   天一直阴着不知道还有没有雨,下午不干活,文韬帮着拾掇好了也准备家去歇一会儿,想到家里还有几个缠人的小的,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   “大哥,快晌午了,你也别家去了,把玉华她们都叫来在这吃吧,我在河边捡了两条黄鳝呢!”   文墨见大哥喝了水准备走,开口叫住了他,这几天又是耕地又是买布的怕是把他累的不轻,正好把那两条鳝鱼做了给他们都补补。   “成,我回去看一眼把她们都叫来,黄鳝你会收拾吗?不会放在那一会大哥来弄。”文韬想了想也就答应了。   “会是会,就是有些害怕不敢摸。”   文墨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亏她以前还在大哥跟前儿吹过牛说她什么都不怕呢。   “呵呵,娘怕是也不敢,你跟她说,搁那儿等着我来弄。”   文韬笑着说完才转身走了。   文韬走后,文墨就开始在灶房里忙活,没一会儿她娘薛氏也进来帮忙,文墨犹豫了一会儿,才开口和她说话。   “娘,大嫂在娘家待了那么久想来也是知道错了,不若就叫她回来吧?”   家里头没个女人实在是不行,瞅瞅这才多久,他大哥整个都瘦了一大圈,她最近忙,也不知道几个小的怎么样了,尤其是玉玲,才三岁。   “提起娘就来气,这也没几天,你咋的还帮她求起情来了?”   一提起大儿媳妇李氏,薛氏就气得不行,没休了她就算好的了,哪能这么轻易的就饶过她。   “我才不是帮她求情,就是心疼大哥和几个小的,就像您说的这才没几天呢,可看看大哥都瘦成啥样儿了?大人都是这般模样还不知道几个孩子是啥光景,我刚刚叫了大哥带他们都过来吃饭呢!”   对于大嫂李氏,她也是不喜,可她到底是大哥的妻子几个孩子的娘,孩子多又小,眼下离了她还真不行。   薛氏听了闺女的话没有吱声,她何尝不明白这些,可她心里始终还憋着一股子气在,不乐意让李氏回来。   “娘?”文墨见她娘不说话,又叫了一声。   “娘听见了,这事儿再说吧,娘会考虑的。”   薛氏不想提起李氏,对着文墨摆了摆手。   “娘,您看着她不高兴,把她叫回来不让她上咱们家来就是了,再说爹的手还没好,咱家要搭棚子种菜还得靠大哥帮着忙活,把大嫂叫回来给他洗洗衣裳、带带孩子,大哥晚上回家也能好好休息不是?”   文墨不死心的接着劝道,大哥每天干活儿就够累的了,回了家还要照顾几个小的,哪能休息的好?只是任凭她怎么劝说,薛氏都不松口,最后文墨也气馁下来闭了嘴巴。   只是没想到吃饭的时候,薛氏在饭桌上发了话让文韬去接李氏回来,只是回来后不许她到自个眼前儿晃悠,文韬也笑呵呵的应了。   几个孩子听到娘能回来,脸上的神色也都放松下来,终于能见到娘了!   第二天,李氏就回了连子村,只是婆婆薛氏发过话,她也不敢再闹腾,整日在家收拾家务带孩子,较从前相比真的是老实低调了很多。   ……   也就是六天多七天不到的功夫,文墨家的大棚也搭建好了,将近三亩地都是用粗壮的木头做支架,上头张了厚厚的油毡布,看起来还颇为壮观。   每天都有许多村民聚在这里围着指指点点,偶尔有几个人上前询问说话也是阴阳怪气,薛氏经过文墨几回劝说也看开了,不再去听那些人叽歪自己还清静些。   文家就这样在村人的普遍议论、嘲讽声中,把菜种上了! 第051章 销路问题   菜种下之后,文成除了吃饭睡觉的时间,几乎是时时刻刻守在大棚里的,要不是文墨和薛氏劝说阻拦他都打算卷了铺盖晚上也睡在那里。   “墨丫头,你头一回种的时候,菜是几天发了芽子的?”   文成蹲在棚子里,看着没什么变化的土地再一次开口询问闺女文墨。   文墨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又叹了口气,这都第几回了,自打菜种种下去之后,她爹就不停地重复着问这个问题。   “爹,生长周期最短的小青菜儿最少也得两三天、三四天才能出芽儿呢!咱这昨天才种下去的,哪儿能出的那么快呢?您也别寸步不离的老在这守着了,越看越急,走,回家吃饭了!”   文墨说着,把她爹硬从地上扯起来,她倒是能让菜一天就长大,只怕到时候您老人家会比现在更着急!   “哎!这菜不长出来,爹吃饭都没滋味儿了!”文成顺着闺女拉她的力气站起身,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   文墨大概能理解她爹的心情,再等两天吧,等菜发了芽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爹啊,您听我的,别天天蹲在这儿看了,隔个两三天再来,这菜一准儿的就都发芽长出来了。”   文墨一边拉着她爹往外走,一边信誓旦旦的对着他劝说保证,父女俩一路说说笑笑的回了家。   ……   “发芽儿了!发芽儿了!孩他娘,墨丫头,快起来,咱家的菜发芽儿了……”   文成听了闺女的话忍着已经两天没有再去棚里,这天晚上实在是睡不着才提了灯笼跑去看看。   没成想这菜还真就像闺女说的那样长出来了,这下可把他高兴坏了,也顾不上是什么时辰,兴冲冲的跑回家就是一通乱喊。   “你这老头子,大半夜的不睡觉,瞎咋呼啥呢?”   文墨在空间里睡得正香,听到她爹的声音的时候还有些迷迷糊糊,以为是在做梦,直到后来又听见她娘的声音才一下子清醒过来,这大半夜的该不是出了什么事儿吧?!   “爹娘,出什么事儿了?”   文墨快速的披上衣服从空间里出来打开门就见她爹提着个灯笼站在院子里头傻笑,另一边她娘趿拉着鞋也只披了件袄子正冲着文成嘟囔。   “看看,把闺女也给嚷嚷起来了不?”薛氏又冲着文成埋怨了一句,才跟文墨说话:“没事,你爹睡不着又跑去棚子里了,说是种子发芽儿了,瞅把他给高兴的,快回去睡别冻着了。”   “嘿嘿嘿,都怨爹太高兴了,忘了时辰,快回屋去吧!等天亮了你们再去看。”   文成笑嘿嘿的把话说完,提着灯笼又准备往院子外头走,文墨急忙喊住了他。   “爹,你不睡觉还干啥去?”   “你跟你娘先睡,爹睡不着再去看看。”说完提着灯笼走了。   文墨和她娘薛氏互相看了看,两个人都有些傻眼。这人是魔怔了咋的?不是刚从地里回来的,那刚冒头的菜芽子有啥好看的?   “甭管他,快回去睡!”薛氏冲文墨笑着摇摇头,催促着她赶紧回去睡觉,自个儿也乐呵呵的进了屋。   文墨实在是无语的很,这两个人!一开始是她娘忧虑的食难下咽、夜不成眠,这下倒好,又换成他爹了!   ……   又过了半个多月,文家菜棚里的各种蔬菜都陆陆续续的发了芽。   文墨原以为她爹见菜长出来了,欣喜个三两天就能平静下来,没想到他比之前更来劲儿了,直接在棚子里搭了个简易的木板床卷了铺盖睡在那里了,说的理由也很无懈可击,‘菜长大了怕有人来偷,得有人在那儿看着’,直接把薛氏和文墨娘俩儿堵了个哑口无言哭笑不得,最后也只能由着他去。   “娘,灶房里都拾掇好了,我先去菜棚里了顺便给爹送壶热水啊。”   刚吃过早饭没一会儿,文墨把锅碗瓢盆刷洗干净提了一壶热水准备去地里。   菜棚里的黄瓜豆角都刚刚爬架,茄子辣椒什么的也都没长成,但是生长期比较短的青菜却是可以吃或者拿出去卖了。   她昨儿晚上专门找了二哥文俊,托他问问李掌柜要不要,她很自信自家的蔬菜不会卖不出去,就是想着和李掌柜比较熟而且她二哥还在那里做工,不好绕过香满楼直接寻了别的酒楼饭馆去卖,但若是打过了招呼香满楼不要那就另当别论,既没有驳了李掌柜的面子,文俊也不会尴尬难做。   “哦,你头前儿先走,娘喂好了猪就过去。”   薛氏正提着木桶往猪圈的石槽里倒猪食,听见闺女的话大声回了一句。   文墨站着听她娘说完话又应了一声才拎了茶壶走了,棚子里的菜长得快,杂草窜的也不慢,她和爹娘每天都要在地里忙活,她爹文成的手已经好了七八分,只是暂时还不能拿太重的东西,如今菜种的好,他也不是什么都不能干,即便是不做木工这日子也有了盼头儿,渐渐地他自个也不太在乎了!   偶尔大哥文韬和大嫂李氏也会带着几个孩子过来帮忙,经过这一回李氏许是真的怕了又或是真的改了,总之人比之前温和了不少,说话也不再像从前那样夹枪带棍的刺人,薛氏虽然还是没给过她什么好脸色,但文墨能感觉到她娘已经没有之前那般那么生气了。   她大哥后来跟着买了三亩的荒地,因为他买的少也就没再去麻烦村长,文墨和爹娘商量之后直接把自家买来的十三亩地匀了三亩给他,也没白给收了他五两银子。   二哥文俊做账房先生收入不低且轻松稳定,二嫂谢氏也快该生产,两个人都没时间功夫伺候田地就没买。   “爹,你蹲那发啥楞呢?快过来喝口热水暖暖身子。”   文墨进到菜棚发现她爹正蹲那里对着那片长得绿油油、水灵灵的小青菜愁眉不展,还一脸的苦大仇深,不禁觉得有些好笑,这又是咋了?   “墨丫头啊,你看咱这青菜都长得差不多了,爹打算明儿先拉两筐到镇上去试试,依着你看卖几文钱一斤合适?”   原来是在愁销路的问题。   “爹,摆摊子吆喝麻烦还费力,这个不着急,我不是已经让二哥先去问李掌柜了吗?他那香满楼要是不要,咱们再去寻别的酒楼馆子问问,总会有人要的。”   文墨倒了一碗热水递给她爹,笑眯眯的宽慰着他。   文成喝了一口水,听了闺女的话反而更愁的慌了,“你说说人家那么大个酒楼啥样儿的好菜没有,能看上咱家的?”   “瞧您说的,那大酒楼里就都是山珍海味不吃青菜了?再说了,这个时节的小青菜大都被霜打过了又焉儿又黄的,味道也不好,哪儿有咱家的这样新鲜水灵,只要咱家能供应上保证不断货,想要的人肯定海了去了!”   文墨在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儿,感情她爹这是当酒楼馆子里只卖大鱼大肉不成,人食五谷杂粮,哪儿能少得了蔬菜呢?   “您就听闺女的,安心等着!看晚上二哥回来怎么说,咱家可不是只有青菜,再过些日子那新鲜的黄瓜豆角,茄子辣椒,番茄佛豆…在这寒冬腊月里哪一样不是稀罕物儿?那些地主富绅都不是差钱儿得主儿,平日里有什么喜好咱说不准,但喜欢图新鲜那是一定的呀,您还怕卖不出去,到时候只怕都不够卖呢!”   文成听闺女这么一说也觉得是这么个理儿,喝完了一碗水又精神抖擞的除草去了。   晚上,文墨家正吃饭的时候文俊来了。   “二哥,你回来了,吃过饭了吗?没吃在这吃点儿。”   文墨给文俊搬了凳子让他坐下,准备去灶房给他拿碗筷的时候被他叫住。   “小妹,我吃过了,你赶紧坐下吃吧,我来就是跟你们说说菜的事儿。”   拉着文墨坐下之后,文俊才接着往下说。   “我问过掌柜的了,本来酒楼里瓜果菜肉都是有专门的人来供应的,他也没提要不要的事儿,后来我跟他说了咱家棚里别的蔬菜他才来了兴趣,说明天亲自到咱这儿来看看。”   文俊话落,文成和薛氏的情绪明显变的低落了,就只是来看看啊。   文墨听完却笑了,她有信心,只要李掌柜看过这生意肯定能成!   ------题外话------   感谢芊芊蕊小可爱的打赏鲜花评价票,么么哒~   1878306小可爱的评价票~   qq070121pc36f821de小可爱的评价票~名字好长啊~【汗~】   作者打滚卖萌账号小可爱的花花~想不到你是谁【捂脸~】   icefan小可爱的花花~嗯,这个名字取得很有内涵【不懂装懂~臭不要脸~】   谢谢亲爱的们!【再看我真诚的小眼神儿~】   ——   昨天本来说好更五千的,结果只码了四千字,上传的时候还被吞了几百…【囧】   所以实际上只有三千七百多,今天多更一丢丢,明天再多更一丢丢,争取把欠的字数给大家补回来哈!   大家表着急,真的会补回来的~【看我既严肃又认真的脸就该知道我说的是真的了吧~哈哈哈】 第052章 留饭   第二天吃过早饭,薛氏忙着喂猪喂鸡,文墨也在刷洗碗筷,而往日里一搁下碗就往菜棚里跑的文成今儿却破天荒的还坐在饭桌跟前儿没有动弹。   “哎?爹,你今儿不去菜棚跟那儿坐着干啥呢?”   文墨碗筷都刷洗好了见她爹还是没挪地方,忍不住问道。   “你二哥昨儿不说他们掌柜的要来咱家看菜,爹这不得在家等着人家吗?”   香满楼可是镇上的大酒楼,人掌柜的都亲自来了,虽说只是看看但也不能慢待了人家不是,他还是在家等着的好。   文墨见她爹说的一脸的理所当然,忍不住额头滑下几条黑线来。   “爹,二哥也没说李掌柜什么时候来,要是人家下午才来又或是有事儿耽搁了今天来不了了,您也准备在那坐上一天啥都不干了?”   “这……”文成被闺女一句话问的哑口无言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再说了,李掌柜要来二哥肯定会跟着带路一起来的,到时候咱家里没人,二哥自然会把人领到菜棚子里去的,所以啊爹,走吧,咱们该干啥还干啥去。”   文墨说完,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水喝了,之后转身出了门准备去地里除草。   文成又坐了一小会儿,最后还是跟着闺女的后脚跟走了,薛氏那边喂完了猪拍了拍围裙也锁了院门走了。   ……   文俊带着李掌柜和伙计六子到的时候就发现爹娘家的院门紧锁,家里一个人都没有。   “家里头没人吗?”   下了马车的李掌柜也看到了大门紧锁的小院子,开口询问着文俊。   “我昨儿晚上跟爹娘说了您今儿过来,人肯定没走远,八成都在菜棚子里忙活着除草呢!喏,就在那儿呢,您和六子在这儿歇一会子,我过去看看把他们叫回来。”   文俊说着,指了不远处的菜棚子给李掌柜看。   “反正是过来看菜都要过去的,就几步路的事儿,一起过去吧!”   李掌柜顺着文俊手指的方向看见文家的三亩蔬菜大棚,眼瞅着没几步路提出要一起过去看看,文俊自然不会推脱,领了人往菜棚的方向走去。   “爹娘,你们在这儿吗?”到了之后,文俊没直接进去而是在棚子门口喊着文成和薛氏,李掌柜也跟着停下没有多说什么。   “在呢,你进来吧,把门口的帘子堵好别让冷风灌进来就成。”   应声的是薛氏,文成和文墨父女俩都在菜地中间没听见,就她距离门口最近,地里长满了菜不好进出,她直接喊了一声让文俊他们进来。   文俊听见她娘的声音才掀了门口的厚帘子领了李掌柜进去,六子则被留在了外头看马车。   “嗬!”李掌柜一进门看见满眼的绿色就忍不住惊叹了一声。   越往里走就越是惊奇惊讶,好家伙!还真是不分时节,常见的不常见的各种蔬菜都有,而且长得还都旺盛的很。   这冬日里种菜的他不是没见过,也是在这种油毡布搭建起来的棚子里头,长出来的菜又小又焉儿味道也不对头,所以文俊一开始跟他提这个事儿的时候他还真是没上心,只是文俊在酒楼里的时间不短且他还有一个很会烧菜的妹子,这才决定过来看看,也就只是看看!   可亲眼看过了这些长势喜人的蔬菜之后,他的心思已经开始活泛起来了!   “娘,这是我们掌柜的,过来看咱家的菜的。”文俊走到薛氏跟前儿开口跟她介绍道。   “哎,好,好,李掌柜好,您随便儿看啊。”薛氏欣喜的招呼了李掌柜一句,转身冲着文成大喊:“孩他爹,快过来,老二和他们掌柜的来了。”   “哎,来了!”远处的文成听见动静,立马丢了手里的锄头应了一声,快步朝他们走去,   文墨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弯下腰把他爹丢下的锄头捡起来立在一边放好才抬脚跟了过去。   “爹,这就是我们掌柜的。”   “掌柜的,这是我爹。”   文成走近后,文俊又给两人介绍了一遍。   “哎!掌柜的好,我们家老二昨儿都跟我说过了,还劳您这么远跑一趟,实在是不好意思,这地里连口热水都没有,咱们先家去吧,喝口热茶暖暖身子再回来看。”   文成脸上挂着憨厚的笑容,热情的招呼着李掌柜。   “文兄弟莫要客气,眼下都已经到了这里,看过再去喝茶也不迟的!以前光听文俊说您会做木工,想不到您这种菜的手艺也是这个!”   李掌柜也笑呵呵的跟文成寒暄,说到种菜还对着他翘出了大拇指由衷的赞叹着。   “可不敢当,可不敢当,那我就先领着您四处看看?”   文成笑着直摆手,他一个地里刨食的泥腿子可不敢跟人家一个堂堂大掌柜称兄道弟的,只领了他继续往里走去看菜。   “李掌柜来了,最近生意可还好啊?”   文墨迎着二人而来,走的近了才开口招呼道。   “好,好着呢!这还要多谢姑娘你那几个菜方,日后若再有什么新方子要卖,可一定要先紧着咱们香满楼啊,价格上肯定亏不了姑娘你。”   李掌柜看见文墨,脸上笑的更加开怀,香满楼从前的生意虽然也不差可从来也没有火爆到过如今这种程度,日日客聚如潮,能有这般光景可全都是面前这位姑娘的功劳啊!   “那是一定的,只是今儿菜方子的事儿咱先不急,您不是专程来看我家这菜的吗?觉得咋样啊?”   文墨客气了两句,直接把话头儿扯到了自家的蔬菜上。   “长得自是顶顶好的,只是这冬日里长出来的菜我以前也吃过,味道上都不大对,咱们都是熟人,我有话也就直说了,你家这菜,咱们这生意能不能做,还得尝过味道才好说。”   提起菜的事儿,李掌柜脸上多了几分认真的跟文墨说道。   “那是自然的,这菜我家之前吃过几回,味道还不错。不过光是我们说了也不算,不若掌柜的今儿晌午就留下吃个便饭,尝尝这菜的味道如何?”   文墨也知道这生意不可能光看看就能做成,笑眯眯的开口挽留李掌柜吃饭,只有尝过了味道,他才能知道自家的菜有多好。 第053章 苦恼 家常菜   因为留了李掌柜中午在家吃饭,所以薛氏和文墨母女俩早早的就回了家去准备。   “墨丫头,咱家也就只有小青菜长成了能吃,其他的可都还不行,晌午这饭可咋做啊?”   薛氏和闺女文墨肩并肩的一起走在回家的小路上,看着手里满满一篮子的青菜犯了愁,家里肉菜一点儿没有,这来者就是客,也不能光拿青菜招待人家啊!   “娘,你忘了咱家还有几箱种的比较早的菜呢,如今都正好能吃,反正留李掌柜吃饭就是为了让他尝尝咱家蔬菜的味道,多做几个素菜也不打紧的。”   菜棚里的菜种的晚还不能吃,但文墨第一次种的那几箱可是早就能够吃了。   “那也不能都是素菜,总得有点子荤腥儿才成,不行就把家里的母鸡杀一只吧。”   经文墨这么一提醒,薛氏也想起家里的那些菜来,但光做素菜实在不像样子,她想着实在不行就只能把家里的老母鸡杀掉一只,就是她家的鸡还在下蛋,就这么杀掉吃肉实在是有些可惜了。   “咱家鸡还下着蛋呢,这会杀了多可惜!眼下时间还早,让大哥帮着赶车去镇上买点猪肉什么的回来也是来得及的。”   文墨本来正在心里盘算自家都有哪些菜,听见她娘说要杀家里的老母鸡立马出声反驳,那鸡在空间里养了几回,现在这么冷的天儿每天都还能下两三个鸡蛋呢,她可舍不得杀了它们!   要杀鸡,薛氏的心里也是万分的舍不得的,闺女的话说的也有道理,自家如今有了牛车,来回镇上也不再似从前那般麻烦,一来一回的也耽搁不了多少时间,就点了点头答应了。   回到家搁下菜,薛氏就进了村儿去喊大儿子文韬了。   文墨进到自个的房间,把一些长得好能吃的蔬菜摘了下来,拿到灶房里放好了之后又拿了她自个做得简易钓竿,提了个竹篓子关了院门直奔河边。   前些儿日子在河里收的那些小鱼,在空间里很快就长成了大鱼。   她为了方便有借口能把鱼拿出来吃,就自己捣鼓着做了根简易的钓鱼竿儿,时不时的拿着它装样子到河边去钓鱼,实际上钓到的鱼都是从空间里拿出来的。   村子的河里有鱼文成和薛氏也是知道的,所以尽管文墨每回都能钓到鱼,他们也从来没有怀疑过什么,只当是自家闺女的运气比较好。   文墨很快就到了河边,轻车熟路的走到一块石头上坐好之后把手里的鱼竿随意的一甩,然后就坐着不动了。   实际上她那鱼钩上啥饵料都没有,就连鱼钩都是她把绣花针砸弯了随便绑在上头的,要是这样都能钓到鱼那才是出了奇了!   文墨拖着腮静静的坐在河边,她本来想跟她娘薛氏说她能钓到鱼,不用再去镇上买肉那么麻烦,可就怕她娘不相信,才没说出口。   她空间里有鱼有虾,有鸡有鹅,随便拿出一点儿来都能整治出一桌像样的酒菜来,可就是无法解释东西的来源问题不敢拿出来。   哎!这种秘不能示人的感觉还真的是特别特别的让人不爽!   过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文墨才从空间里挑了五六条小鱼板放到篓子里,还有一条稍微大点儿的能有一斤多,想了想又丢了十几个河虾进去,才心满意足的收了钓竿拎了篓子回家了。   “娘,你没跟大哥一起去镇上啊,忙活啥呢?”   文墨刚踏进自家院子,就看见她娘薛氏背对着她坐在井边正忙活着,她还以为她会跟大哥一起去镇上呢。   “嗯,赶巧了,你大哥昨儿进山打了只野鸡,这不让我给拿来了也就没去镇上,你这是又跑去钓鱼了?可钓到了?”   薛氏烧了热水正在给野鸡褪毛,听见闺女文墨的声音转头看见她手上拿的鱼竿和篓子,见怪不怪的问道。   “您看看。”文墨把鱼竿放下,走到她娘跟前儿把篓子提起来给她看。   薛氏手上不干净也没用手去扶鱼篓,半斜着上半身歪头往里看了一眼,忍不住惊讶的说道。   “咋回回都运气这么好呢,去钓鱼就没空手回来过,还有虾子呢!娘本来还觉的就野鸡肉这一个荤菜有些寒碜,这下可好了,有鱼有鸡,再炒几个新鲜的素菜,里子面子都有了!”   文墨却不大在意这些,反正李掌柜主要要品尝的还是自家种的蔬菜,有没有荤菜又有什么打紧的,说到底不过是讲究个面子问题而已!   “可能是天儿冷村里没什么人去抓的缘故,河里的鱼傻才那么好钓的。”   文墨笑嘻嘻的跟她娘说完把篓子放在井边,进灶房拿了个陶瓷小盆儿出来准备把鱼收拾了。   “你搁那儿,鱼腥气的很,一会儿娘来弄,屋里你摘下来的菜也都择洗过了,你看看要咋做,到里头忙活去吧!”   鱼腥气太重,染在身上一时半会儿的都散不去,薛氏拦着没让文墨去弄,让她去了灶房做菜去了。   要做的菜文墨早就想好,她在灶房里把要用到的食材全部切好准备好,她娘那边儿也已经收拾好了鸡和鱼虾,过来给她帮忙。   两个人,一个烧火一个炒菜,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鱼香茄子、干煸豆角虾仁、虎皮青椒、番茄炒鸡蛋、野鸡炖蘑菇,文墨数着已经炒好的菜,五个了。   锅里还有一道清炖鱼汤,一共六个菜,也差不多了!   “娘,糙米饭和菜都好了,锅里的鱼汤还得我看着,您跑一趟叫爹他们来吃饭吧!”   “还在菜棚里吗?你们歇歇,我去叫。”   文韬来的时候正好听见文墨的话,对着二人说了一句又转身往地里叫人去了。   ------题外话------   突然觉得自己写的太过罗里吧嗦,每一章写完了预先想好的小框架都还没写到【囧囧囧~】   实在是太慢热了!自己都看不下去【捂脸】   所以接下来,小寒子决定把故事剧情都稍微加快一些些,你们觉得咋样咩?   大家都表这么高冷,都给点儿意见好伐~ 第054章 签订契约   经过空间育种和空间水浇灌的蔬菜味道原本就好,再加上文墨的精巧手艺,做出来的菜肴那是更加的色香味俱全,得到了吃饭众人的一致夸奖好评。   最高兴的还要数李掌柜,吃完晌午饭就喜笑颜开的回去了,只不过没过多久他又重新坐着马车返回了连子村儿文家,还带来了和文家做生意要用到的契约。   “文兄弟,咱们既是做生意就该按着做生意该有的章程来,这是我回去之后拟定出来的契约,你先过目看看可有什么需要更改或是有什么要再添的,咱们再商量。”   李掌柜说完把契约递给了文成,端起桌上的茶杯慢慢的喝着茶水。   文成虽说认识几个字儿,但识得的却是不多,拿着契约也只捡着认识得字瞧了,虽然能明白个大概,但还是怕有什么纰漏又转手交给大儿子文韬看了一遍。   “小妹,你也瞧瞧吧。”   文韬看后觉得没什么问题但也没急着表态,而是又把契约递给了文墨。   虽然小妹是个女娃子,按规矩来说是不能插手家里的生意钱财这些事情,但他爹娘都没有要刻意避着她的意思。   再说他们家也不是什么腰缠万贯富甲一方的高门大户,没那许多的劳什子讲究,而且这种菜卖菜的主意本就是小妹想出来的,所以契约她看看也是无可厚非的事儿。   文墨不知道这其中竟还有这么多弯弯道道的说法,见大哥把契约递给她也就十分自然的接过看了,这一举动倒是惹得一旁喝茶的李掌柜微微侧了侧目。   契约上的条条款款写的非常简洁明了、清晰易懂。   大致意思就是香满楼在来年蔬菜还未长成接茬儿之前,均以平常市场价格的两倍来收购文家的蔬菜,银子按次结算。   文家在给香满楼供货期间也可以同时赶集零卖散售新鲜菜蔬,但不能再大规模的供货给其他酒楼或是饭馆儿。   文墨看着契约的最后一条儿忍不住皱起了好看秀气的眉头。   “怎么了?姑娘看着可是有什么不妥之处?”   李掌柜一直都在注意着文家几人看契约时的表情,他这契约各个方面都拟定的合情合理,文家父子二人明显的没有什么疑虑,不想这十几岁的小姑娘看后却微变了脸色,让李掌柜忍不住好奇到底是哪一条惹了小姑娘不满,率先开口问道。   “并无什么太大的不妥之处,只是香满楼虽大,但我家种的菜也不少,各种菜的长势李掌柜也都看见了,将来的产量也都可以预见,我是担心日后蔬菜收获的太多,集市散卖又因价格过高而少有人买,到时候香满楼不需要那么多的菜而我们又不能供应给其他酒楼饭馆儿,那多余的菜卖不出去,滞留砸在手里头了算是谁的?”   文墨的担忧并不是没有道理,一个香满楼每天能消耗多少蔬菜?   她在木头子箱子里就种了那么一点儿的菜,那产量都相当的惊人。   家里可是种了将近三亩地的菜呢,要是真签了契约只供应给香满楼一家,而到时候香满楼又吞不下那么多,她们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好好地菜全部烂掉,哭都没地儿哭去!   “这倒是我疏忽了!”   李掌柜这会看着文墨的眼神儿不可谓不惊奇,要不咋都说女人心细呢!这契约兜兜转转经手四五个人了,哪个都没能看出想到不妥来,就是他自个也没想到这茬儿上来,偏这十一二岁的小姑娘眼尖一下就给瞅出来了。   “这点姑娘大可不必忧心,香满楼可不止柳合镇上这一家,上至繁华昌荣的京都,下至偏远的边陲小镇,那可都有咱们香满楼的影子在。所以啊,你们这菜我一家酒楼用不完还可以运到县里、府城,甚至是京都的香满楼里,回头咱就把契约再更改写的详细些,总归是不会让你们白白把菜砸在手里的!”   李掌柜笑呵呵的跟文墨解释着,说到香满楼誉满全国的时候,神情是那叫一个骄傲和自豪啊!   “李掌柜如此说,咱们自是放心的,如此这契约也没什么别的不妥,接下来要如何签订还是由爹娘和大哥做主吧!”   文墨听完李掌柜的一番话,也放下了心,她不知道这古代签订契约是怎么个流程,笑盈盈的对着李掌柜说完,又把接下来的事儿交给了爹娘和大哥。   李掌柜来的时候自个带了纸笔放在马车上,所以当即更改重写了一份新的契约出来。   文墨几个人也都又认真看了一遍,确定没什么问题之后,文成才去请了连子村儿威望最高的老村长来做中人。   契约一式两份,文成、李掌柜还有作为见证人的老村长都各自签了名字,按了手印儿。   至此,文家和香满楼的生意才算是做成了! 第055章 平静 安逸   文家寒冬腊月里种的菜不但都长出来了,还跟镇上的大酒楼签了供货契约,这消息就跟长了翅膀似的很快就传遍了整个连子村儿。   这下子当初对着文家冷嘲热讽、指指点点的那些人全都被打了脸、哑了声。   面皮薄的人见着文家几人虽然会有几分不好意思,但嘴上也会大大方方的说上几句客气话,尽量缓和着邻里之间的关系。   不像有些脸皮厚的,一边舔着脸上门打听种菜的法子秘诀,还一边在背后说些酸言酸语的诋毁人,尽做些当面是人背后是鬼的腌臜事儿。   为了避免应付村民们三不五时的上门询问,文墨和爹娘哥哥们商量后直接把怎么搭棚、种菜的方法,需要多少成本银子,都写了下来交到了老村长那儿,还特别说明了法子都是一样的,但不保证一定能种出菜来。   村子里的人大都是被文家和大酒楼签契约的事儿刺激的有些眼红,看着人家挣了银子日子好起来,心里不平衡就使劲跟着起哄架秧子,撺掇着人把法子说出来见着要投几十两银子本金进去,又都闭口不提要买地去种的事儿了!   文墨早就把这些人的心思摸得透透的了,光是那几十两银子的投入,就足够让大半的人都闭上嘴巴!   而剩下的少数手里有闲钱的人,又不敢去冒这么大的风险,毕竟种不种的出东西可没人能保证,万一弄砸了就是血本无归!   把法子说了,后面的事儿怎么发展文家也没再继续去关注,签订契约之后的第二天他们就开始给香满楼送菜了。   刚开始的时候就只有小青菜,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菜棚里的菜都相继的长成,每日里送的菜品种也就多了起来。   文成手也好的差不多了,早上薛氏和文墨娘儿俩帮着把菜摘好装框,文成文韬爷儿俩就负责搬运送货,一天送一趟,菜钱都是当面结算的。   每天都有一笔可观的收入进账,文成和薛氏夫妻二人也整日都是红光满面乐呵呵的,人别提有多精神了!   日子有了奔头儿,他们更是卯足了劲儿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家里的那几亩菜地,生怕马虎一点出了什么差错,看蔬菜时的那眼神儿跟看自个的孩子似的。   文墨忍不住吐槽了好几回,不过看见他们开心,她自个心里也是欢喜满足着的。   ……   丰川城,香满楼。   “不错,去打听打听,这菜从哪运过来的,货源可否充足?”   一双骨节分明、修长干净的大手放下了筷子,端起一旁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水才对一直候在旁边等着的胖掌柜吩咐道。   “东家,都打听过了,供货的是荀华县底下柳合镇上的一户农家,其他具体的消息还正在查。”   男子话刚落,胖掌柜就开口答了,菜运到的当日他就派人去打听了来源。   “哦?农户?”   男子好听疑惑的声音再次响起,他也曾经试着在冬日里种过菜,需要的成本很是高昂不说,种出的菜味道也不尽如人意。   没想到一户小小的农家竟有本事在冬日里种出味道如此鲜美的新鲜蔬菜来,难道是中间有什么窍门不成?   “是。”   胖掌柜不知道东家所问有何深意,只得老老实实的应了一声。   “吩咐下去,最近这两日我会亲自去一趟柳合镇。”   ------题外话------   这两天把一些原本定好的支线改了改,更得有点儿少!   明天恢复正常更新。   后天努力更个两章,把欠大家的补上!   大后天是元旦节,会加更一丢丢!真的是一丢丢哦!【囧囧囧~】   哎!任重而道远啊~   最后,谢谢大家看我的书,爱你们哟!【比心~】 第056章 菜棚塌了   “又飘雪花儿了,今儿夜里怕是会下场大的呢!”   刚吃过晚饭,薛氏收拾了碗筷端着出了堂屋走向灶房,一到外头就发现天空中又零零星星的飘起了雪花子,端着碗回头对着屋里的丈夫和闺女说了一句。   文墨听见她娘的话从屋里掀了棉帘走到外边抬头看向阴阴沉沉天空。   古代晚饭吃的早,若是平常,这会儿天都还亮堂着呢!可这两日天都黑压压的阴着,无端端的让人也觉得憋闷不已。   晌午那会就飘了小雪花,只不过一会子就停下没了动静,这会又飘起来,而且有越飘越大的趋势,想来就像她想说的那般,夜里这场大雪是跑不了了。   十二月了,也是时候下场大雪了!   “爹,今儿晚上就歇在家里头吧!”   文墨站了一会儿冷的有些受不了,又转身打帘子进了堂屋,坐在桌边把装了热水的茶杯握在手里取暖,实在是太冷了!   “不去爹心里不踏实呢!”   文成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热水才犹犹豫豫的对着闺女文墨开口。   “村儿里的人都晓得您天天歇在那儿看着,一天不去也没人知道,肯定都以为您还在那儿呢!”   她早就说了让她爹不要再去菜棚里,里头虽然不是很冷,但也没自家热乎乎的炕睡着舒坦不是?   可他偏就是不听,非得去那里守着,就怕有人起了贼心,菜出了什么岔子。   “再说了,这么冷的天儿,连狗都不乐意出窝了,哪会有人比狗还傻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去漫地里受冻……”   文墨一张小嘴对着她爹噼里啪啦的说个没完,直到文成点头同意不去菜棚里才笑眯眯的住了嘴。   只是她到底是想错了,还真有人比狗都傻宁愿大半夜的挨冻也要跑去祸祸她们家的菜地!   ……   夜里,果然下起了鹅毛大雪,簌簌的落雪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的清晰。   文成躺在自家暖烘烘的炕上烙饼似的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不成!我还得起来去看看,要不然我这心里就跟打鼓似的老也不踏实。”   就在薛氏忍不住要开口嘟囔他的时候,文成倏地一下坐起了身,点着油灯,伸手捞了一旁的袄子就往身上套。   “你啊!外头这么大的风雪还折腾个啥?当自个还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呢,回头染了风寒可没人替你难受!”   薛氏也披了件袄子坐起了身,心里心疼丈夫的身子,嘴上却装作不耐烦的唠叨着。   “你起来干啥?我就去看看,没啥事不大会就回来了,你赶紧躺下睡吧!”   说完也不管妻子躺没躺下,直接吹了油灯径自出门拿了灯笼走了。   “这老头子真是的,也不容我躺下就吹灯。”薛氏摸黑脱了袄子躺在被窝里又忍不住笑着抱怨了一句。   文成也不知道咋的,就是突然觉的心慌的很。   这几亩菜地又是银子又是力气的折腾了个把两个月,好容易才长成的,这个节骨眼儿上可出不得任何的差错!   想着他的脚步又加快了几分。   风雪太大,一路上灯笼里的烛火灭了好几回,文成反反复复的点了几次才到了蔬菜大棚。   进了菜棚,文成脱掉了蓑衣斗笠点着了床边的一盏小油灯。   把冻得有些僵硬的手伸进被子里捂了一会儿,他才又提着灯笼往菜地里边走去。   其实被子里也是冰冰凉凉的,手根本就没暖热!   一路往里走,借着灯笼散发出来的昏暗光线,文成看着一棵棵安然无恙的菜秧苗,一直紧绷的神经才渐渐的放松下来。   只是还没等他完全放松下来呼一口气的时候,眼前的景象就让他一颗刚放下来的心又瞬间提着紧揪起来!   他看见了啥?!   前半段都好好的菜棚,往后小半段居然都……塌了!   这好端端的菜棚怎么塌了?   文成一颗心揪疼的厉害,快步从油毡布破开的地方钻到了外边,想看看塌了多少。   提着灯笼跨着大步暗暗丈量着,一直到地头差不多九丈的距离,全塌了!   那么重的木头和油毡布倒压下来,底下的菜肯定也全都压倒压烂白搭了!   文成站在地头儿上,一颗心比这寒冬腊月的天儿都要冷!   ……   “墨丫头,你在家把饭盛出来,娘去地里叫你爹回来吃饭。”   清早,饭菜已经做好,等了一会子都不见丈夫回来,薛氏决定去喊一喊他,临走时对着闺女文墨嘱咐说道。   “别去了,我回来了。”   文成进门的时候正好听见妻子薛氏的声音,风雪还没停,她出来少不得还要吹风淋雪,急忙开口朝屋里大声喊了一句。   只是那声音实在是太过苦涩,屋里的薛氏和文墨娘俩儿一下子就听出了不对劲儿,忙掀了帘子一前一后的走了出来。   “咋弄的这幅神情?”   薛氏几步走到他跟前儿,伸手接过了丈夫脱下来的蓑衣和斗笠,一脸担忧的问道。   “走,回屋再说。”   文成看着妻子和闺女都出来了,怕在外头站久了冻着,招呼了二人进屋去说话。   “娘,你和爹先进去,我把饭菜盛了端过来,让爹先喝口热粥暖暖身子。”   文墨看她爹冻得脸色发青,嘴唇都乌紫了,心里疼惜的紧,对着文成和薛氏说了一句就进了灶房去盛饭菜了。   “走吧,赶紧进去。家里好好的热炕不睡,偏要跑出去找罪受!桌上有刚烧开的热茶,你端着茶杯捂捂手,一会子吃了饭身上就暖和了。”   文墨走后,薛氏也对着文成催促了埋怨一句,只是语气中难掩心疼之意。   文成见她这幅模样,心里有暖意流淌而过,嘴上却没多说,直接掀了帘子进去了。   “啥?塌了!全塌了吗?”二人进屋不过片刻,薛氏惊呼诧异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娘,啥塌了啊?”   文墨掀了帘子进屋,把手上的热粥递给她爹文成,才开口问着她娘。   薛氏捂着胸口没说话,文成接过闺女递过来的热粥喝了一口才又开口接着说。   “墨丫头,咱家的菜棚塌了。”   对着文墨解释了一句,又转向妻子薛氏说:“没全塌,前半段还好好的,就后边塌了八九丈的样子。”   “那搭棚子的木桩那么粗,绳结也打的牢实,咋能会塌了呢?雪压得吗?”   文墨听完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搭棚的时候她就想过这个问题,所以搭建的木头桩子都选的又粗又壮,绳结也特别叮嘱了都打的很牢靠。   昨儿晚上雪下得虽然大,但也不至于把棚都压塌了啊! 第057章 蹊跷   吃过早饭,文墨撑了把有些破旧的油纸伞跟着爹娘一起去了菜棚查看。   “爹,棚布和木头得先收拾出来。”   到了地里,文墨看着倒塌了的菜棚,经过一夜的时间,倒下来的油毡布和木头已经被积雪掩埋了大半。   这大雪还不知道会下到什么时候,万一下上个两三天底下的东西全都埋起来,到时候清理起来只会更加的困难。   而且她总觉的事情有些蹊跷,前面没倒的菜棚她都已经看过,即使上面压了一层厚厚的积雪也还是稳当牢固的很,没有半点儿要倒塌的迹象。   还有棚上面的雪是经过一夜的时间才积的那么厚重,可昨儿夜里她爹起来赶到菜棚的时候才刚刚下雪没多久,就算是有积雪也不可能重到把棚都压塌了!   “雪下这么紧,咋拾掇啊?”   从知道了棚塌之后就一直苦着脸的薛氏,听完闺女说的话忧虑的开了口。   哎!最近也不知道是咋的了,倒霉的事儿一桩接一桩的发生,就没安生过。   等雪停了她得到庙里头烧烧香拜拜佛去!   “那也没法子,真等到雪停了再去收拾更费力气,底下的菜也得闷烂在里头。”   文墨有空间在手倒不是很在乎被压在下面的那些菜,但她爹娘就不同了,两个人心思重的很,早饭都没吃进去几口。   “闺女说的对,孩她娘,你去老大家把老大叫过来搭把手,再去老二家看看,他没去镇上的话,把他也叫来。”   文成也是这个打算,早点把东西挪开还能减少一点子损失,说完就动手拉开了一根木头。   “爹,就你和大哥两个人得干到什么时辰去?”   文墨可没打算让他爹娘和哥哥顶着这么大的风雪去干活儿,问了一句还不待她爹说话又接着开口道。   “今儿雪下得这么大,村儿里肯定很多人都闲在家里没去做工,您和大哥去问问看有谁愿意过来帮忙,这么大的风雪也不让人白干,咱给人开工钱。”   “咱这棚塌了压坏了那么老些菜,还不知道亏多少呢,哪能再浪费银子去雇人!”   文墨话落,薛氏第一个开口反对,棚塌菜坏的本来就够她心疼了,哪还舍得再花银子。   “娘,您怎么算不明白这个帐呢?镇上做工一个人一天也就十几文,咱请上三四个人就足够了,再多也多不过一百文去,可您想想咱家的菜多少文一斤,这下头又得有多少斤?”   文成拉出来的一根木头上还缠着几圈粗粗的麻绳,可绳子断裂的地方却整齐的很。   文墨看见之后忍不住眼神闪烁了几下,听见她娘的话之后又耐心的跟她解释道。   只是,事情若真如她猜测的那般,那这积雪木头下边的蔬菜想来也是都没有了!   文成停下翻抬木头的动作,使劲儿的拍了拍沾在棉袄和袖子上的雪才对着薛氏和文墨说话。   “好,爹这就去,只是下这么大的雪就怕没人愿意来呢!”   “爹,工钱开的比平常做工一天的多个五文,不成就十文,总有人愿意来的。”   文墨一点儿都不担心这个问题,村子里富户没有几家,穷人可是多得很,只要有钱还怕找不到人干活吗?   文成点了点头,也是这么个理儿。   “你和你娘也别跟这儿站着了,家去吧!”   嘱咐完了才迈着大步往村里去了。   ……   “哎?我说成哥,你还要专门花银子去请人来翻棚扒菜,这下头的菜秧子可都砸毁活不成了,你还指望着能结菜?”   说话的是个和文成差不多年纪长得瘦瘦高高的汉子,叫刘树根。   他把木头和棚布挪开露出了一片菜地,看到被压的稀巴烂的菜秧子忍不住惋惜的跟文成说道。   文成本来是去村子里花钱找人帮忙的,不想到了老大家之后,几个和文韬交好的年轻后生正巧都在他家里。   一听这事儿,也不提工钱的事儿直接就跟着过来了,想着人多干活儿快也热闹,又各自叫上了自家兄弟或是老爹。   “扒啥菜秧子啊,这棚没塌之前上头结的满满的可都是菜!”   文成听见刘树根的话,停下手上的活儿,直起身抬手抹了一把汗,对着他笑说。   刘树根就是文墨的好朋友刘飞飞的爹,她哥和文墨的哥也是好哥们。   这刘树根就是听儿子说了过来的,再说他平时也跟文成处的挺好,过来搭把手也是应该。   刘树根听见文成居然质疑他的话也来了劲儿,指着脚下的菜地,扯着嗓子大声的对着他咋呼。   “嘿!你过来看看,这除了烂菜秧子哪儿来的菜?”   “你还跟我挣理儿,这菜我天天守着看着,结没结我还能不知道?”   文成天天在菜棚里待着,这棚里的菜可都是长成了正给香满楼供着货的,他还能说岔了。   “成大伯,我爹说的没错儿,真的没菜都是菜秧子。”   说话的是刘飞飞的哥哥叫刘大威,他也拾掇干净了一块地方,都是秧子。   跟文成说过,又对着他不远处的一个小伙子问道。   “叙良,你那儿秧子上有菜吗?”   “没有。”   “大叔,这儿也没有……”   “文老弟……”   ……   “爹,都没有!”   到最后,所有的木头棚布都挪开露出了底下的菜地。   文韬走着翻了个遍,只有一些刚打扭的小果子挂在秧子上,大的能吃的一个都没看着。   原以为能翻找出一点子完好的菜减少一些损失,可如今,别说好的了,就是个烂的都没有!   这是先被偷了菜,才又塌了棚的?! 第058章 荷包(补更三十一号)   “娘,晌午还给那些人管饭吗?”   灶房里,文墨一边从大锅里往茶壶里装着刚烧开的热水,一边问着坐在灶下烧火的薛氏。   “这要看你爹咋跟人说的了,一会子去送茶的时候问问他再说。”   管不管饭的薛氏也说不准,按理说晌午都是要管一顿饭的,但也有嫌麻烦多给俩儿铜板不管的。   所以一会子还得到地里问问,看孩他爹怎么打算的。   “哦,都装好了,趁着这会儿雪下的小咱赶紧走吧。”   文墨把茶壶装满往外头看了一眼跟她娘薛氏说道。   “哎,好,来把茶壶给娘拎着,你拿着篮子。”   薛氏应了一声,把装了茶碗的篮子递给文墨,自个提了装满热水的茶壶。   娘俩儿一个穿着蓑衣提着茶壶,一个撑着油纸伞挎着碗篮,一前一后的往菜地走去。   ……   “人都走了吗?”   “不能吧,爹都没跟您拿银子呢,不给工钱人家能走?可能干活儿累了都在棚子里歇着呢吧。”   薛氏和文墨走近菜地,地里头一个人影儿都没看见,但是木头什么的都已经挪开了。   这才两个时辰都不到呢,果然,人多干起活儿来就是快!   “说的也是。”薛氏想了想也笑着说道。   菜棚里,文成坐在一边沉默着一言不发,旁边几人了解情况之后也都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都歇着呢,这么冷的天儿,辛苦大伙儿了,我这刚烧开的热茶,快都过来喝上一碗暖和暖和。”   薛氏提着茶壶进了菜棚,见几个人都坐在文成临时搭的木板床上歇着,并没发现什么不妥,热情的笑着招呼他们过来喝茶。   “嫂子来的正正好,就想这会子喝口水呢!”   许是觉的气氛实在是太过沉闷,刘树根笑着开了口。   薛氏也笑呵呵的说了两句,回头发现拿着茶碗的文墨没跟进来,又对着外头喊了一声。   “墨丫头,干啥呢?快把茶碗拿进来。”   “哎!就来了。”   外头,文墨正在抖落伞上的积雪,听见薛氏喊她,又使劲儿抖了两下才应了一声把伞收了,拿着篮子进了菜棚。   一进来,就觉得气氛不大对劲儿。   里头的几个人她都不认识,也就没打招呼,帮着她娘薛氏给众人都倒了茶水,最后才端了两碗递给文成和文韬。   “爹,大哥,累坏了吧,快喝口热水。”   文成和文韬伸手接了茶碗却都没开口说话,这下不止文墨觉得奇怪,就连薛氏也觉出不对来了。   “菜都烂了?咋都苦丧着脸不说话呢!”   薛氏第一反应就是地里的菜全都烂掉了,话说完,也不等丈夫儿子回答,自个快步跑过去看了。   文韬接了小妹递过来的水,打算喝过再回话,哪成想她娘性子这么急,直接跑开了,只好对着还在跟前儿的文墨说道。   “棚底下除了烂菜秧子啥都没有,肯定是先被人偷了菜,棚后来才塌了的,我和爹正琢磨着要不要去县里头报官呢!”   文墨听完大哥的话接过他手上的空碗,眼神闪烁个不停,没想到还真被她给猜准了!   “报官就能抓到小偷儿吗?大哥你们干活儿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   文墨听到要报官有些迟疑,不是说这里的县令不是个好官儿吗?   可不去报官,就得生生吃下这么个哑巴大亏,任由那无耻小贼逍遥法外,光是想想都觉得不甘心。   文韬仔细想了想,对着文墨摇了摇头。   昨儿夜里雪下那么大,就是小偷当时有留下脚印什么的也都被大雪遮盖住了,这会子只怕是找不出什么有利的证据来。   “走,咱们再去看看,说不得是你们光顾着干活没留心错过了什么呢!”   文墨把碗放在一边,拉着大哥文韬的胳膊就要往菜棚倒塌的地方走。   文韬看了一眼他爹和几个叔伯兄弟,跟着小妹文墨走了。   在这干坐着也商量不出个什么法子来,再去看看也好,小妹一向细心,说不准还真能发现些什么。   刘大威、孟叙良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也都放下茶碗跟了出去。   不管能不能找到发现什么,先出去透口气才是正经,里头的气氛实在是太沉闷压抑了!   “娘,您别翻了,我们都找过了,啥都没有,被人偷干净了!”   还隔着一些距离,文韬就大声的对着正在地里到处翻找的薛氏喊道。   薛氏听完有些接受不了,一屁股坐在了雪地里,嘴里也大声的哭骂起来。   “娘,你这是干啥呢,快起来!哎呦!”   文墨见她娘坐在雪地上,有些着急怕她着凉,快步跑着打算过去把她扶起来,没成想自个先滑了一跤摔了个大跟头。   “小妹!”   文墨摔倒,文韬大声喊了一句大步跨到到跟前儿小心的把她拉了起来。   “摔到哪儿了吗?疼不疼?”   薛氏也听见了文墨的痛呼声,回头见她摔倒也顾不上哭了,自个站起身来对着她问的有些着急。   文韬后头的几个年轻小伙儿见人摔倒,也都加快了脚步上前关怀询问着。   地上松软的积雪早被干活的几个人踩硬实了,所以文墨这一脚摔得真的是结结实实半点儿都不参假!   屁股上火辣辣疼的她说不出话来,只好对着关心她的几个人直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儿。   缓了一会儿,直到屁股上的痛感不再那么明显了,文墨又对着刚刚摔倒的地方蹲下了身子,伸出白嫩的小手去拉扯地上的菜秧子。   她刚刚摔倒的时候,手好像按到了几个圆圆硬硬的小东西,只是还没来得及看看就被她大哥拉了起来。   “墨丫头,啥丢了?娘跟你大哥帮着你找,快别翻了,别回头再长冻疮烂了手。”   文墨白嫩嫩的手在地上翻了几下立马就冻得红彤彤的,薛氏看着心疼,忍不住张嘴劝说。   “找到了!大哥,你看看。”   薛氏话刚落,文墨就高兴的喊着站起了身,手上捏了一个脏兮兮的蓝色粗布荷包给文韬看。   刚刚她按到的就是这个荷包,又圆又硬的东西是里头装着的几枚铜板。   文墨看着荷包,心里好一阵激动。   这荷包若不是干活儿的几个人丢的,那肯定就是小偷在偷菜的时候掉下来的!   ------题外话------   县令:其实我是个好人……   小寒子:你问问有人信不?【斜眼挖鼻孔还挂着贱笑~】   县令:真的,比真金都真,你咋就不信泥…【袖子抹汗着急道~】   小寒子:那强抢民女的狗东西不就是仗的你的势?你要是个好货,能娶那么多媳妇儿?他敢这么嚣张!【义正言辞~】   县令:【汗如瀑布~】我不知道啊!我真的是个好货!   【内心os:】那些破事还不是你瞎写乱祸祸出来的~   小寒子:【恍然大悟~】原来你不是人,是货啊!   县令:……呜呜呜~谁能明白本官心里的苦?我真的是个好人…【面条宽泪挂满脸~】 第059章 抓鬼   问遍了来干活儿的几个人,荷包都不是他们的。   文墨又接着说了绳子的疑点,认为菜棚之所以会倒塌也是有人存了心思故意弄倒的。   急脾气的薛氏最先坐不住,当下就嚷嚷着要去报官抓了那该杀千刀的小贼。   文墨也觉得这样的人不能轻易放过,偷菜也就罢了还把棚也给人弄倒,可想这人心是已经坏到了何种程度!   有一有二就有三,这一回若是他们忍了不做声,那偷儿以后只怕会变本加厉更加的猖狂、肆无忌惮起来!   “孩他爹,你还想啥呢?这官到底是报还是不报,你倒是吱一声啊!”   薛氏看着一言不发的丈夫,有些着急的问道。   “老大啊,你去,到村子里把村长请过来,这么大的事儿得支会他一声,看他咋说。”   文成没接妻子薛氏的话,反而对着大儿子文韬开口,顿了顿,又道。   “算了,还是我去一趟,孩他娘,你把树根他们几个的工钱银子准备好拿来,人家嘴上客气说不要,咱也不能真的不给。”   临近晌午,文家的事儿又多,干活儿的几个人喝了水没多大会子就都知趣儿的回去了,也没提工钱的事儿。   但人家不提,咱自个得记在心上。   文成接了薛氏递过来的一串铜钱就和大儿子文韬一起出门进了村子。   “老大,这钱你帮着给人送去,爹直接去村长那儿,就不一家一家的跑了。”   半道上,文成把铜钱串子给了文韬让他帮着去送,自个拐了个弯直接去了老村长家。   ……   “掌柜的,没来。”   “哎呦,这都什么时辰了!”   柳合镇,香满楼里李掌柜正急的团团转。   文家送菜一向都准时的很,今儿不知道出了什么岔子,这都快到午时了还不见人影儿!   若是平常,有头一天剩下的菜顶着,晚个一时半会儿的也不碍什么。   可今儿不成啊,他老早就接到消息,东家为了这新鲜蔬菜特地来了柳合镇,过晌就到,他还想着好好表现一番呢!   “文俊哪,快先别算账了,让六子赶车你也跟着回去看看,无论发生啥事儿都得给我先把菜拉过来!今儿东家要过来,出了岔子咱们这差事能不能保住可难说的很。”   李掌柜转了几圈儿,额上都冒了汗,最后走到文俊跟前儿一把夺了他手上的毛笔催着他和六子一起回连子村去拉菜。   “阿忍,去把那掌柜的叫过来?”   吴文岱放下筷子喝了一口茶,对着身后的小厮吩咐道。   “是,公子。”   叫阿忍的小厮恭敬的应了一声,才转身过去把李掌柜叫了过来。   “不知这位公子叫在下有何吩咐,可是饭菜不合您的胃口?”   “掌柜的,我们这就走了,您还有什么吩咐没有?”   李掌柜刚开口说了一句,小伙计六子裹了件大厚袄子跑过来问他,李掌柜拱手对着吴文岱告罪了一声才跟六子说话。   “一会儿东家就来了,到了连子村儿你就先紧着装菜拉回来!有事儿你也别管,交给文账房去张罗,记住了吗?”   “哎!记住了,那我们这就走了。”   六子听李掌柜交代完了,才笑嘻嘻的应下转身准备走了。   “掌柜的不必等了,这位就是香满楼的东家。”   阿忍接到自家公子的眼神儿示意,开口跟李掌柜表明了身份。   说完还对着李掌柜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真是的,这老头儿光嘴上嚷着要等着迎接他家公子,结果公子就在眼前都不认识。   “这,这……”   李掌柜惊讶的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这个那个结结巴巴个不停。   “好了,这些小事儿就莫要在意了,不是说要出发去拉菜?走吧,正好我也想去看看。”   吴文岱相貌极其的温雅俊美,尤其笑的时候,更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舒适之感。   说完也不管还在征愣中的李掌柜,直接叫了小厮阿忍跟着前面的六子出了香满楼的大门。   李掌柜后知后觉的回过神来,急忙吩咐了店里的小二几句,追在几人身后大喊着让六子等等。   ……   连子村儿。   “叔,您看看,这偷菜也就罢了,还把棚也都毁了,侄儿这连投了几十两银子进去连本钱儿都没见着影儿呢,这是要生生断了咱一家的活路啊!不报官把这偷儿揪出来绳之以法,我如何能咽的下这口气!”   文成觉得自己的鼻子有些痒,说话声音也变得沙哑起来,想来一场风寒是躲不过了。   老村长看着满地的狼藉更是痛心疾首,不住的用拐杖敲打着地面,好半晌,才说出一句话来。   “大庆,你和韬子,再寻几个小子,去挨家通知让人都到这里来,我有话要说。”   末了,又对着文成说:“阿成啊,你放心,真要是咱自个村儿里头的人干的,绝跑不了他!”   很快,村子里的人就都聚集到了一起,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对着文家的菜地议论纷纷、指指点点个不停。   文墨安安静静的站在自家爹娘和大哥身后,旁边站着的还有大嫂李氏和许久都没有露面儿的二嫂谢氏。   “静静,都静静!”   村长站在人群最前端,看着人来的差不多了,才把手中的拐杖交到了儿子王大庆手里,抬起双手往下压了压,示意大家安静。   “今儿把大家都聚集过来,是因为咱们村儿出了一件大事儿。”   见大家都静下来,村长才扯着嗓子大喊着说话。   “什么事儿,想必大家也都已经能猜出个七七八八,我也不想多费口舌浪费力气,就一句话,文家的菜是谁偷得,棚是谁毁的?是咱村儿的人干的,就自个自觉的站出来,别等到人家报了官被捕快衙役揪出来,到时候可是要挨板子吃牢饭的!”   村长一边说一边暗暗观察着众人的表情,话落半晌,见没人应声又接着开口。   “没人承认?好!好得很!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啊!大家伙儿都来看看这个荷包,这是偷儿不小心落下的,有认得的就如实说,不要想着因为关系好或是别的原因就包庇欺瞒,到时候一起挨了板子可莫要怪老头子我没有提醒你们!”   就在村长拿出荷包的时候,文墨眼尖的看见人群里一个四五十岁的老婆子抖了一下身子!   ------题外话------   小可耐们元旦快乐! 第060章 你家菜是金子长的啊   人群里的吴氏一眼就认出村长手里头的荷包是自家男人的,登时吓得低下了头不敢再看,身子也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吴氏的男人朱奋是村儿里出了名儿的无赖二流子,平日里好吃懒做不说,赌钱喝酒逛窑子那也是样样精通,身上有钱儿的时候整日整夜的都不着家,没钱了就回家耍疯犯浑毒打老婆孩子。   这村儿里谁家少了白菜、鸡蛋什么的,十有八九都是被那朱奋给顺了去。   因此虽然没人认识那荷包是朱奋的,但许多村民的目光还是有意无意的往吴氏身上瞅去。   吴氏虽然低垂着头,但众人那丝毫不加掩饰的直白眼神还是让她羞臊的满脸通红,恨不得能在地上挖个洞钻进去躲起来才好。   “娘,那荷包是不是爹的?”   就在吴氏内心天人交战犹豫着要不要站出来承认的时候,她旁边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却摇着她的胳膊声音清脆的对着她问道。   声音虽然不大,但还是被周围不少村民给听了去!   吴氏听见儿子的话,心里一惊,条件反射的伸手堵住了他的嘴巴,惹得小男孩靠在她怀里不安分的扭动着身体哼唧着。   可话都已经出口,再捂住孩子的嘴巴又有什么用呢。   “村长,顺子说那荷包是他爹的!”   “对,我也听见了。”   “还有我,我也听见了。”   “我也……”   ……   听见声音的村民们都一个一个的对着村长发了声,同时人群也都接二连三的远离了吴氏母子二人。   吴氏看着像躲瘟疫似的逃开他们的村民,愣愣的放开了堵住儿子嘴巴的手。   “我就知道,只要村儿里一少东西,准跑不了他姓朱的去!”   “一想也知道是他,上回我家鸡窝里的鸡蛋就是他掏了去的……”   “真的假的啊?”   “我又不瞎,去拾鸡蛋的时候看见他正往外头跑呢!再说了,就为一个鸡蛋我还能值当的扯谎去冤枉那朱赖子去?”   ……   吴氏听着村民们七嘴八舌的议论,一张脸涨的通红,扯着身边的儿子不知所措的站在人群中间。   “好了,大家都先静一静!”   村长再次伸出手往下压了压,待人群安静下来之后才又拿着荷包对着吴氏询问。   “吴氏,你仔细看看,这荷包是不是你家男人的?”   “是。”吴氏点头小声的应了一句,事到如今,也容不得她不承认了。   看见吴氏点头,村长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看来这事儿十有八九就是那朱赖子做下的了。   “那你男人呢?文家这事儿可不同于他平时的小偷小摸,人家只要去县衙里一告,你男人那就得挨板子吃牢饭!自个犯浑也就罢了,传出去了都知道咱村儿名声不好出了贼,往后这村里的小子姑娘还咋说亲事?”   村长越说越来气,用拐杖不停的拄着地面,发出咚咚咚的声音。   偷鸡摸狗拔蒜苗儿的小事儿每个村子都有,可又偷又毁这么恶劣的事情以前还真没发生过,这要传出去,他们连子村也就彻底的出了名了!   “村长,我不知道,他已经四五天都没着家了,他回来,等他回来一定让他把东西都还回去。”   吴氏听见村长的话,吓得噗通一声直接跪在地上哭了起来。   “还?人家连棚加菜一起几十两,你们准备拿什么还?卖屋卖地?还是打算把你们自个也卖了?”   老村长又是气氛又是头疼,他最在意的就是村子的名声。   可这银子朱家赔不上,到头来还是得惊动县衙传出去啊!   “几十两?他文家的菜是金子长成的吗?也不打听打听我朱奋是何许人也,还想讹上爷是咋的?”   村长话刚落,一个打扮的流里流气自称朱奋的男人从人群后头吊儿郎当的走了出来。   “哭哭哭,一天到晚的就知道哭,号丧呢是不?他娘的,还有你个小崽子,谁让你说那荷包是老子的?看老子不抽死你!”   朱奋几步走到人群中间,对着跪在地上的吴氏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末了,又抓过吴氏身边的顺子甩手抽了好几个巴掌,嘴里还不干不净的咒骂个不停。   “快!快去把那浑球儿拉开!”   村长看着犯浑的朱奋,气的直挥拐杖,大喊着让人上去把朱奋拉开,将吴氏母子二人解救了出来。   “呼——,让一让,让一让,爹娘,这是咋了?”   来人正是从柳合镇上赶回来的文俊,他到了自家爹娘门口下了马车发现家里没人。   远远地就看见自家菜地里围满了人,还以为出了啥事儿,连东家和掌柜的都没顾上,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题外话------   小寒子:朱奋,你觉得本大王赐给你的这个名字咋样儿啊?【得意洋洋~】   朱奋:……朱奋、朱奋、朱奋=猪粪!我拒绝回答这个问题!【一脸悲愤~】 第061章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   文俊前脚刚到,吴文岱和李掌柜的马车也紧跟着随后而来。   文成几人看见文俊的时候,才恍然想起来今儿光顾着家里的一摊子事儿,居然忘了给香满楼去送菜!   “老二,可是你们掌柜的叫你回来的?家里出了点事儿,爹娘把送菜的事儿给忘了,掌柜的咋说,没怪罪吧?”   文成心里紧张,对着文俊问的有些着急。   “爹,掌柜的那里没说啥,想着你们可能是有什么事儿耽搁了,这不才叫伙计赶了马车来拉。咱家这菜棚咋还塌了?”   “文老弟,这是出什么事儿了,你这里怎的这般热闹啊?”   文俊话刚落下,李掌柜的声音就从人群后面传了进来,不是他不想进去,而是场面实在是太过混乱。   朱奋泼皮无赖的名声也不是空口得来的,蛮横起来也不认人,就是个二拼子逮谁打谁!   好几个村民脸上身上都挂了彩,也没能拉住他。   “阿忍,去看看。”   吴文岱站在李掌柜身后,看着眼前的情景忍不住蹙了蹙眉,遂对着一旁的阿忍吩咐道。   “是,公子。”   只见阿忍应了一声,之后竟飞身而起跃过人群落在了正中央,然后只用了一招就擒住了正在犯浑的朱奋。   村民们搞不清楚状况,看着一下子就把泼皮朱奋降住的阿忍,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原本吵吵嚷嚷的人群一下子就四处散开安静了下来。   吴文岱和李掌柜这才得以进来。   “哎呦!疼疼疼,好汉饶命,饶命哪!”   虽然只被阿忍捏住了一个肩膀,但朱奋却疼的感觉自个的骨头都要碎掉了,忍不住鬼哭狼嚎的讨饶起来。   “噗嗤!”   文墨听着朱奋求饶的话,莫名的感到一阵喜感,忍不住的笑出了声音。   朱奋正疼的满头大汗,耳边突然听见一道突兀好听的笑声,只觉得那是在嘲笑自己脸面上多少有些挂不住。   当下也顾不上喊疼,恼羞成怒的冲着发出笑声的方向张口就骂。   “谁他娘笑的?有种的就给老子站出来!”   文墨笑声刚落冷不丁被他恶狠狠的声音吓了一跳,下意识就伸手扯住了身前她大哥的衣袖。   “小妹莫怕,看大哥去收拾他。”   文韬就是个护妹狂魔,本就恨极了那猪大粪,眼见都被人制住了还敢如此猖狂威胁恐吓自家妹子,当下哪还能再忍得住?   开口安慰了文墨一声,就要上前去海扁他一顿。   “大哥,我就是被他的大嗓门惊了一下,没害怕。他糟蹋了咱家这么东西还没赔银子呢,咱还是听村长爷爷的吧!”   文墨急忙拉了他一把,倒不是真的顾忌村长,而是担心万一大哥动手打了朱奋,他再耍泼皮借题发挥牵扯出一些没必要的麻烦来。   依那家伙无赖的性子,碰瓷儿要他们家赔医药费或者用药费抵消损失的事儿都是有可能发生的。   到那时候可就真的是拉扯不清楚了!   文墨也不知道她大哥想没想明白,反正他看了一眼村长之后就安静了下来,低着头不知道再想什么。   ……   吴文岱刚走进人群就被一道极清脆好听的声音吸引,顺着声音就看见了正抬着头和文韬说话的文墨。   文墨上午摔了一跤之后,回家就换上了她娘给她新做的粉色衣裙,她皮肤本就白净通透的很,如今着一身嫩嫩的粉色更衬得她水灵灵的面若桃花。   吴文岱眼里闪过明显的惊艳之色,不想这穷乡僻壤之中竟还能养出如此美丽脱俗的姑娘来!   “赔银子?不就是一点子破青菜,真当老子赔不起咋的?呦呵!哪里来的这么水灵俊俏的小娘们儿,比窑……”   “阿忍!”   吴文岱听着朱奋满口的污言秽语,不由得怒从心生,再次喊了一声阿忍,语气里的怒气任谁都能听得出来。   阿忍看着自家公子动怒,手上力气加重直接捏碎了朱奋的肩胛骨,而后将他甩垃圾一般直接甩在了地上。   “啊!”   朱奋疼的在地上嘶吼着直打滚,那声音实在是太过凄惨,周围的村民都忍不住齐齐的跟着打了个寒颤。   文墨也抖了抖身子,往自家爹和哥哥跟前更凑近了些。   没想到这个叫阿忍的小伙子看起来瘦瘦弱弱的,发起狠来竟是如此凶残!   随从都是这般,那主子呢?   文墨悄悄看了一眼长得温文儒雅,气度不凡的吴文岱,说不定眼前这些就都只是浮于表面的假象。   嗯,果然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   ------题外话------   猪粪:呦呵!   吴文岱:阿忍!   猪粪:干啥?我就呦呵了一句啊?【惊恐~】   吴文岱:我就是叫一声阿忍啊!【无辜~】   猪粪:我擦!老子的小心肝儿啊~啊——!你他娘的谁啊?【另一边肩胛骨也碎了~】   厉泽:事儿还没完,先收点儿利息,我很快会回来的!【俊脸黑沉~】   猪粪:【一脸懵逼泪目~】厉泽是谁?我是谁?我在哪儿?都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第062章 碎成渣   村长看着疼的在地上直打滚儿的朱奋,心下不忍,虽说犯了错,可到底是在村里头长大的,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疼死过去吧?   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之后才吩咐了村里的郎中胡三儿帮他治伤。   “村长,朱赖子肩上的骨头都碎了,这伤我没法子治,他这胳膊就是送到镇上怕也是治不好了!”   胡郎中从人群中走出上前查看了朱奋的伤势,瞧过之后立马对着村长摇头摆手。   他那半吊子的医术,治个头疼脑热的风寒,包扎个简单的外伤还成,这骨头都碎成渣渣了,他可没那个能耐也没那个胆子敢去治。   “这……”   村长听后,心下一惊,原以为只是胳膊脱臼了,不想这骨头竟都碎了!   那朱赖子从此以后可就废了啊!   这可如何是好?   “呜呜呜~老子的胳膊要废了,文家的,你们给我等着,老子这就到县衙去告你们!”   原本躺在地上直嚎嚎的朱奋不知到什么时候坐了起来,捂着受伤的胳膊冲着文家几人凶神恶煞的吼道。   他娘的,那个小白脸儿惹不起,文家的几口子他可不怕!   他朱赖子在镇上这么些年可也不是白混的,大人物不认识,狐朋狗友的小混混儿倒是结交了不老少。   到时候明的不行就来暗的,他不好过,谁都别想好过了去!   朱奋吼完,心里暗搓搓的打着鬼主意,目光落到文墨身上的时候,眼里淫邪阴狠的神色一闪而过。   娘的,以前咋不知道这文家的小闺女长得这么俊俏水灵,他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么美的小娘儿们儿。   这要是能弄了卖进窑子里头去,他可就发了!   朱奋盯着文墨不怀好意的眼神儿实在是太过直白,文家几个人也都不是瞎子。   文韬文俊兄弟二人对视一眼,之后就冲了过去对着他就是一阵暴打。   管他啥银子不银子的,先把这腌臜货打过一遍再说,打完了再去县衙告状,让他挨板子吃牢饭长长记性,不然这狗东西肯定还会想着法子祸害他们家。   “哎呦!你们还敢打我?哎呦……”   “哎呦!疼死老子了,啊!给老子等着……啊!哎呦……”   “哎呦!……别打了,别打了……”   朱奋开始还硬气的口出狂言威胁文家兄弟,只是没挨两拳头就没囊气的怂了下来。   “韬子,阿俊,快别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啊!”   村长眼前一黑,差点儿没晕过去,急的拼命地用拐杖敲着地面。   “阿忍,去把他们几人拉开。”   “是,公子。”   吴文岱也不知道自个是怎么了,看见朱奋看文墨时那不怀好意的眼神就是一肚子的邪火,要不是文韬文俊冲上去的速度太快,他就让阿忍去把那朱奋的眼珠子给挖下来了!   在一旁好整以暇的看了半天热闹,觉得打的差不多了才吩咐阿忍上前把文家兄弟二人拉开。   之后又对着一直站在一边没说话的李掌柜说。   “李掌柜,说来这事儿和咱们香满楼也有牵扯,文家可是签了契约的,你且去问问这菜他们日后还能供应吗?”   ------题外话------   猪粪:【鼻青脸肿~】呜呜呜,多谢文韬文俊二位大哥了!   文韬、文俊:【一脸蒙圈~】这货是被打傻了吗?   猪粪:【一脸的劫后余生~】要不是你俩跑得快、打的狠,这会子我眼珠子都没有了!   文韬、文俊:……   猪粪:【愤愤不平~怒从心生~】他娘的,我也算得上个小反派了,这还没开始使坏呢,咋就混这么惨了泥?!   小寒子你出来,我想和你聊聊人生!   小寒子:【兴趣盎然的搓着小手~】粪哥想谈点啥?谈谈明个怎么虐你咋样啊?   猪粪:【吐血倒地~】求您给个痛快,早点儿把你粪哥写死吧! 第063章 从哪窜出来的小白脸儿   阿忍一下就捏碎了朱奋的骨头给众人带来的冲击无疑是巨大的。   吴文岱说话的时候李掌柜还没从震撼中回过神来。   “李掌柜!”   “是,东家有什么话尽管吩咐。”   李掌柜被吴文岱加重的语气拉回思绪,急忙弯腰拱着手应了一声。   “我们此来可不是来瞧热闹的,这事儿说来也与我们香满楼有些牵扯,你去打听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你们就是镇上那大酒楼的人?你们还不知道吧,这文家的菜昨儿夜里都被人偷了,连菜棚都没放过全弄塌了,这不村长把咱们都聚集在这儿,就是为着这事儿呢?”   吴文岱话落,李掌柜还没来得及答话,旁边一个又高又胖的妇人就先开口跟他们八卦开了。   说话的妇人姓尤,是村子里出了名儿的八婆,爱瞎打听不说,嘴巴也大的很,谁家要是有点事儿被她知晓了,那也就相当于整个村子都知道了!   尤氏的男人和两个儿子都是泥瓦匠,娶得儿媳妇也都老实巴交的,家里头的日子过的很是不错。   平日里吃饱了没事儿做,尤氏就喜欢在村子里四处溜达,见着谁都能拉着闲话咕叽上半天。   吴文岱几人刚走进人群的时候她就留意上了,只不过刚刚阿忍的气势实在是太强,她没敢上前搭腔。   这会子听见吴文岱说到香满楼,实在是忍不住她那颗躁动的八卦之心,这才壮着胆子开了口。   “听说你们还跟文家签了契约,这文家菜棚都毁了,以后恐怕也没法子再给你们送菜,我看你们这买卖啊,也是要做到头儿喽。”   尤氏根本不给吴文岱和李掌柜两人开口说话的机会,一股脑儿的把自个想说的话都说完了就又冲着不远处的薛氏大声喊道。   “文家的,文家的,快点儿的,赶紧的过来,人家酒楼里头来人了!”   李掌柜看着自说自话完就不再搭理他们的胖妇人,实在是无语的很,就连吴文岱都忍不住伸手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李掌柜,实在是对不住,家里头出了档子糟心事儿,一忙活就把给酒楼送菜的事儿给忘了个干净,实在是对不住!”   文成为人最是老是忠厚,看见二儿子文俊的时候就想起来忘了给香满楼送菜,心里本来就自责难安的很。   这会儿见着李掌柜,一张脸涨的通红通红的,张口就表达了歉意。   “无妨无妨,酒楼里昨儿送的菜还能撑上个一时半会儿的,再说谁家还能没个不方便的时候,只是我方才听人说,你家的菜棚都叫贼人给毁了,那咱这生意……”   李掌柜先是跟文家几人客气寒暄了几句,后来才提到菜地和生意的事儿,眼瞅着文成的脸色又变得愁苦难看起来,话说了一半又跟他们介绍起吴文岱来。   “哦,你看净顾着说话了,差点儿忘了跟你们介绍,这位是香满楼的东家,此番前来也是为了你家的菜地,只是眼下……”   李掌柜的话虽然没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无非就是听说文墨家的菜棚塌了,担心往后没法子再给他们供菜。   “哦,哦,东家好。”   文成听李掌柜说吴文岱是香满楼的东家,顿时变得有些紧张无措起来。   这他们才跟人家签了契约没几天,就给人断了货,肯定是影响了人家的生意啊,不然人家东家还能亲自跑上门来?   “大叔不必过于紧张,在下姓吴,此番前来本是想看看你家种了多少的菜,并没有别的意思。”   吴文岱看着面前变得有些紧张的老人,微微笑了一下开口解释道。   文墨看着自家老爹拘谨的样子,上前走了两步笑眯眯的先跟熟悉的李掌柜打了招呼,之后才对着吴文岱福了一礼。   “我家种了将近三亩地的菜,虽然算不得多但产量却还是相当可观的,被贼人毁掉的也仅仅是一小部分,剩下的大部分都还完好无损,足能保证满足香满楼的日常所需,所以这一点吴公子和李掌柜大可不必忧心。”   眼前的姑娘不止长得漂亮,声音更是软糯好听的紧,吴文岱说话时的语气也不知不觉的变得轻缓起来。   “哦?那不知可否方便带在下前往一观?”   “方便,方便的,就在这边上呢,吴公子李掌柜这边请。”   吴文岱话音刚落,薛氏当即接话要领着二人去看,说完还使劲儿掐了一把丈夫文成的腰。   “嘶——哦,对,没啥不方便的,上回李掌柜也看过,前边儿的都还好好的呢,我这就领着你们去瞧瞧。”   不知神游到哪儿的文成被薛氏一掐疼的倒吸了一口冷气,这老太婆下手还真狠,腰上铁定都淤青了一大块。   “打完了老子就想走,没门儿!村长,他们打人您怎么不管呢?赔钱!文家和那个不知道从哪窜出来的小白脸儿都得给我赔银子!要不然,呸……!” 第064章 算账   文成和吴文岱几人正抬脚要往前边菜棚走去,不想刚挨了打爬坐起来的朱奋又不知死活的作死起来。   鼻青脸肿的样子看起来很是凄惨,嘴里含糊不清的叫嚷着要村长主持公道,还大言不惭的骂香满楼的东家是小白脸儿!   文墨都开始有些佩服这个在作死路上一去不回的家伙了!   “要不然你想咋样,啊?要赔银子也得分个先来后到,你先把毁人家那菜和菜棚的银子赔了,你这医药费就是不说,老头子我也做主给你讨回来!”   村长看着没脸没皮、胡搅蛮缠的朱奋,气的狠了反而笑了起来,一手指着文家倒塌的菜棚一边和他说话。   “嘁!不就是几斤破青菜能值个几文钱?真当我朱赖子赔不起了咋的?我这手可都废了,告诉你们,没个百八十两的那可不中!”   朱奋听村长说起菜地的事儿,满脸不在乎的啐了一口。   “是不值几个铜钱,那咱这就掰扯掰扯,账算清楚了,朱大叔先赔了咱们菜和棚的钱,您身上那伤咱们也该赔多少就赔您多少,您看咋样?”   文墨拉扯住要上前的文成文韬几人,自个开口冲着朱奋说道。   这边吴文岱听见文墨的话,也伸手制止住要上前继续教训朱奋的阿忍,他要看看小姑娘和这泼皮无赖的帐是怎么个算法。   “哈哈!听听,大伙儿都听听,这小丫头片子还要跟我算账?成成成,你算吧!我看你能算出个啥来!”   “朱赖子,说的跟你认得字会算账似的,还好意思笑话人家?”   “就是,就是的……”   ……   “去去去,哪儿哪儿都能显着你们了!”   朱赖子话一落就遭到了村邻乡亲们的集体嘲讽,只是他脸皮厚从来就不知道害羞丢人是个啥。   只见他对着众人挥手发了一顿牢骚之后又对着文墨嬉皮笑脸的开了口。   “大侄女儿,你算吧,奋叔都听着捏。”   文墨看着他那副德行也没搭理他,自顾自的转身对着村长说话。   “村长爷爷,现下香满楼的东家吴公子和李掌柜都在这里,他们说的话该是可信吧?我们家的菜是多少文一斤卖给他们酒楼的,价值多少银子正好能一并算个清楚。”   “这,这自是可信的,不过丫头啊,这帐你能算的清楚?”   村长对香满楼东家和掌柜的话自是信的,只不过对文墨会算账的说法有些将信将疑。   “哥哥们打小教过我识字算数,这帐还是算得的,再说在场读过书会算账的人也不在少数,一会子我若是哪里算得不对,大伙儿都可以提出来。”   文墨说完,村长又转头看向文家两兄弟,以眼神询问他们文墨话的真假,待看到他们点头之后,才答应了让文墨先试着算算看。   “我说你们还有完没完,就让这小丫头算,算完了赶紧的赔我银子,我还等着去治伤呢!”   朱奋看着磨磨唧唧没完没了的几个人,不耐烦的大声吼道,他娘的,他胳膊和身上脸上都还疼着呢!   “呵呵,朱大叔莫急,咱们这就开始算。”   文墨看着朱奋龇牙咧嘴不耐烦的样子,开口不厚道的笑出了声音。   “塌了的那片菜棚大家都看得到,四分多地不到五分,我们就算作是四分地好了。底下种的是青瓜和番茄,我们家卖给香满楼,青瓜一斤是七文,番茄一斤五文,这些契约上都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朱大叔若是有什么疑问我们可以将契约拿出来给你瞧瞧,再者李掌柜如今也在这里,你也可以当面问他。”   文墨说完人群中就传出了此起彼伏的抽气声,都知道文家的菜肯定价钱不低,没想到会有这么多。   “对,文姑娘说的没错,契约上也是如此写的。”   李掌柜听见文墨提到他,开口说了一句证明文墨说的都是真的,这下子人群更加的骚动起来,村长连敲了好几下拐杖场面才重新安静下来。   “行了,行了,就那几文钱都知道了,赶紧算。”   朱奋还是一副吊儿郎当满不在乎的样子,神色不耐的对着文墨催促,他还等文家赔了银子去赌几把再喝上几口小酒呢!   文墨也不在意朱奋的态度,笑了笑继续开口接着往下算。   “四分地,这一茬种下来,少说也能见个四千斤青瓜和三千斤番茄,那青瓜就是二十八两,番茄十五两,再加上菜棚……”   “哎哎,等会儿!你等会儿!”   文墨话还没说完,就被朱奋火急火燎的打断了。   “你这刚刚还五文又是七文的,咋一转眼的功夫就变成了几十两了?小丫头想银子想疯了吧?”   朱奋听着文墨算的账,饶是心里认为她算的不对压根儿就不相信,但脑门儿上还是冒了冷汗出来。   娘哎,几十两!他长这么大都没见过这么多银子,这小娘们还真敢说!   “咋?大叔觉得哪里算错了?四分地,二分青瓜,二分番茄,一茬下来青瓜四千斤,番茄三千斤,青瓜七文一斤,四千斤就是两万八千万文也就是二十八两,番茄五文一斤,三千斤就是一万五千文,十五两,青瓜加上番茄一共是四十三两,没错啊!不信的话,你可以再找人重新算一遍。”   文墨直直的看着朱奋,笑着把帐又算了一遍,成功的看到朱奋脸色越变越白。   “不可能!不可能!那么一点子菜哪就能值那么多银子,我在镇上的好再来酒楼才卖了三两银子啊!”   朱奋瞪着眼珠子不可置信的看着文墨,着急的冲众人嘶吼着解释。   “呵呵,朱大叔,光是你偷走的那些菜肯定是值不了四十几两银子的……”   “那你瞎算个啥?不成,你不会算,不要你算了!”   朱奋又着急的打断文墨的话,嚷嚷着要换人来算。   “朱大叔急什么?要是菜秧子和菜棚不毁,你也用不着赔这么多银子,可要怪就怪你心太黑,偷了菜不够还要毁菜毁棚,那么多的损失我们也不能白白吃下这个大亏不是?”   文墨说着说着,脸色和语气也都渐渐的冷了下来。   “不是我,不是我,我只偷了菜没打算弄坏你们的菜棚……” 第065章 尘埃落定   朱奋四下看了看,发现竟没有人站出来质疑文墨的话。   当下也顾不得身上的伤了,急得爬起身一瘸一拐的走向文墨,一边走一边大声喊着菜棚不是他弄倒的。   其实不是没人站出来怀疑文墨,而是众人都被文墨的算法和那一连串的数字惊到了。   不是赔了被偷的菜和菜棚钱就可以了吗?   “这账还能这么个算法?那朱癞子就是倾家荡产的也赔不上啊!”   “还真是,不过人文家的丫头说的也没错儿,那菜要是好好的长着,到最后可不是得挣那么老些银子!啧啧啧,几十两呐,搁谁谁不心疼。”   “那也不能就按她这么个算法儿,谁能保证他文家的地就一准儿的能见那么多东西,不能这么算!”   ……   先不管文墨算出来的账目结果对不对,光是她的算法就已经惹得村民们争议不断了。   有的人认为文墨的算法不靠谱,地里的事儿谁也说不准,万一到时候地里没见那么多东西,那朱癞子这银子不就亏了吗?   也有人认为文墨说的有道理,那棚要是没塌菜也没毁,人指不定能挣多少银子去呢!   村民们赞同的不赞同的各执一词,你一句我一句的谁也不让谁,各个都争的面红耳赤。   “你之前都已经承认了,怎么这会子又不是你了?”   文墨看着跌跌撞撞向她走过来的朱奋,一边开口问他,一边往后退了几步。   “菜老子的确是偷了,但不是我一个人,那菜棚也不是我弄的,所以要赔也不该是我赔!”   许是身上的伤实在太疼,朱奋走了几步又停下来歪坐在了地上。   “那些菜统共卖了三两银子,我也只得了一半,老子说话算话,赔你们就是了,至于别的不是老子干的,你们也甭想讹上我。”   “村长,你不是主持公道的吗?倒是说句话啊,我说的在不在理?”   粗声粗气的对着文家几人说完,朱奋又大声质问着村长。   “这……那你的同伙儿是谁?要是你说的都是真的,这银子自是该由他来赔。”   公说公有理儿婆说婆有理儿,一时之间村长也为难的很,只好向朱奋追问他的同伙儿。   “这我不能说,别看我朱癞子这个样儿,出卖朋友的事儿我是不会干的!有本事你们自个去查啊。”   村长话刚说完,朱奋的大嗓门儿就响了起来,说到后面不出卖朋友的时候,话里话外更是透着一股子得意洋洋又恢复了他那副吊儿郎当不着调的样子。   “阿忍,你带上此人跑一趟荀华县衙,把事情的经过跟鲁县令详加说明一番,务必要他揪出此人的同伙儿来。”   吴文岱正在惊讶惊喜文墨小小年纪竟有如此好的算学,叽叽歪歪个不停的朱奋就再一次的破坏了他的心情,他实在是没有耐心再干耗下去,直接吩咐了阿忍将他送到县衙里去。   “公子……”   “我说你到底是哪儿冒出来的土神仙啊?把老子胳膊废了的事儿老子都还没找你这小白脸儿算账呢,你还敢把老子弄进县衙里头去,你当那县衙是你家开的呢!”   朱奋这货这会儿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底气,梗着脖子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冲着吴文岱嚷嚷。   吴文岱听着他一口一个老子,眼神彻底的冷了下来。   ‘啪!啪!’   “想知道我家公子是谁,到了衙门你就知道了。”   阿忍看着自家公子冷下来的眼神,走上前一巴掌就抽掉了朱奋好几颗牙。   文墨看着地上甩出来的几颗带血的牙齿,突然感觉自个的牙也有点儿酸!   不过朱奋这夯货还真是不长记性,刚刚都被修理的那么惨了,还敢不知死活的去招惹香满楼的东家。   “村长,文家的菜地被毁我香满楼也间接的损失了不少,此人刚刚也承认了还有同伙儿,为避免以后再有什么纠葛,我看还是直接送官为宜,无论什么结果,都有我香满楼一力承担,绝不会对村子造成什么影响,所以村长大可放心。”   吴文岱对着村长虚行了一礼,直接向他表明了自己的意思。   村长之所以不想经官,无非就是害怕事情传扬出去于村子的名声有碍,再者朱奋到底是村子里的人,把他送进大牢也是有些于心不忍。   可朱癞子自个不知好歹的死不认错那就没有办法了,如今吴文岱向他承诺了不会牵扯到村子,他也没再多加阻拦,点点头也就同意了。   至于朱奋进了衙门将会如何,也不是他能左右的了的,但愿到时候这朱癞子脑袋能清醒一点儿,早点把同伙儿供出来,兴许县太爷还能从轻发落。   阿忍带着浑身是伤的朱奋走后,村长也遣了村民各自回家去了,自个倒是又留了一会儿和吴文岱李掌柜几人一同观看了文家完好的菜地。   一边看是一边忍不住的叹气,原先他还觉得文墨说四分地能见几千斤蔬菜是夸大其词,如今看来只怕那丫头还是少说了呢!   闹了这么一大遭又看了菜地,天色早已不知不觉的暗了下来。   村长从菜棚出来后就要回家,任凭文成薛氏夫妻二人如何挽留也不愿意留下来吃饭。   文墨也觉得麻烦了村长不少,趁着几人拉扯的时间又钻进了菜棚里摘了一篮子新鲜菜,好说歹说才让他收下拎回去了。   ——   村长走后,吴文岱和李掌柜二人也没久留。   因为阿忍带着朱奋去县城衙门赶走了李掌柜的马车,剩下吴文岱的一辆马车坐两个人也装不下多少蔬菜了,最后就只带了一筐走了。   双方在观察菜棚的时候就已经说好还是由文家每天往香满楼送菜,只要地里菜长成了能摘,一天送几回都行。   吴文岱给了文家五十两银子算作是他们菜和菜棚的所有损失,还说了朱癞子的事儿接下来就不用他们再操心,后续的事情他们香满楼都会处理好,不会再有麻烦找上他们家。   至此,偷菜事件算是告一段落尘埃落定了。   文家众人也都跟着松了一口气,只不过日后对菜棚的看管也更加的谨慎小心了。   ------题外话------   文文九号中午就要2p了,为期三天,届时还希望在看文的小可爱们不要养文,多多点击评论!   最近一段时间,收藏点击都没什么变化,可能是寒子的书真的写的很渣的缘故吧!【伤心~】   小寒子小白一个,也不知道该怎么宣传,所以这本书的命运如何,就让它顺其自然吧!【哭唧唧~】   最后鞠躬,谢谢还在坚持追文的你们!我爱你们! 第066章 偷偷进山   偷菜风波过后,文家的生活又渐渐的踏上了正轨。   大雪连着下了两天才停,雪停后,天气反而越发的冷起来了。   文成薛氏两人每天都很忙,忙着给香满楼送菜,吴文岱说了送的越多越好,所以现如今每天文家父子都要赶着牛车来回送上好几趟。   ——   “今儿我进山去看看,一会儿吃了饭让玉华在家照看弟妹,你去爹娘那里帮着摘摘菜。”   饭桌上,文韬咬了一口玉米饼子又动手夹了一筷子炒豆角放进嘴巴里,一边吃一边跟妻子李氏说话。   雪刚停下,山里不少动物都会出来觅食,今儿进山一准儿的能打到不少。   他最近说是在给爹娘帮忙,实际上老二也没亏着他都是给了银子的,比他每日进山打猎得的银子多的去了。   许久没打猎,他实在手痒的很,但他怕爹娘那边忙不过来,因此才交代李氏过去帮忙。   “哎,我晓得呢。”   李氏自从娘家回来之后像变了个人似的,脾气收敛了很多,原本刻薄的五官看起来也变得柔和了起来。   “天儿冷,碗筷就别让玉华下手洗了,你也是,烧点热水再洗吧,家里也不缺那点子柴火,爹娘那里我会跟他们说的,你只管把家里收拾妥当了再过去。”   文韬吃完饭,拿了弓箭和腰袋正要出门,不经意间瞄到饭桌上已经空了的碗盘,想起天变冷后,自家爹娘从不让小妹沾手洗碗,说女孩子的手娇嫩长了冻疮不好。   玉华还没小妹大,每天却帮她娘洗碗洗衣裳,别回头再长了冻疮出来,以前没注意到,如今知道了自是再舍不得闺女大冷天儿把手浸在冷水里的。   说完,也不等李氏答话打开门就走了出去。   ——   再说文墨,虽然她喝过空间里的莲花灵水身体已经基本上都好了,但她娘薛氏还是不放心。   前些日子不太冷的时候还让她去菜棚里帮着摘摘菜,可自从上回看到文墨在地里翻荷包冻红手之后,说什么也不再让她帮忙了,就怕她细嫩光滑的小手上长了冻疮。   对此文墨也是无奈的很,可又没什么别的办法,只能每日里绣绣花儿、做做饭什么的。   空间里的粮食蔬菜她一直种着,每天趁着爹娘摘菜的时候,偷摸着往菜筐里倒腾了不少,所以文家菜棚里的菜即使每天都摘好几牛车,还是有很多。   为此文成和薛氏两个人还暗自纳闷儿嘀咕了好几回,奇怪他们家的菜怎么光摘不见少!   ……   “哎!”   早饭过后,文成和薛氏又到地里摘菜去了。   文墨一个人待在空间里,逗了会儿莲花池里的锦鲤,又抓了菜叶喂了大花和几只鸡鸭鹅,最后又到书房里看了一会子书,实在是太无聊了,忍不住合上书本趴在桌上重重的叹了口气。   ‘要不再去弄几条鱼?’的念头刚刚生起,文墨立即就甩了甩头否决了。   空间里的鱼长的很快,最近一段时间她隔三差五的就弄出来一条,收拾干净了就抹了盐巴挂在屋檐那里风干了,期间还给她大哥二哥送了不少,就这屋檐那里都还快要挂满了!   再拿出来也是吃不完,还不如养在空间里随时能吃新鲜的呢。   “爹娘,小妹……”   文墨正在空间里闲的发慌,突然听见他大哥文韬的声音从隔壁堂屋里传来。   “大哥,爹娘已经去地里了,你这是要进山吗?”   文墨从空间里出来打开自个的房间门,就见文韬背着弓箭正准备往院子外头走,忙开口叫了他一声。   “叫了好几声都没人应,我还以为你们都去地里了呢!”   文韬以为家里没人正要走,冷不丁听见文墨的声音还惊了一下。   “嗯,许久没打猎手痒的很,这不想着雪刚停,野鸡兔子啥的都出来找食儿吃容易打,准备去看看,你想不想去?大饼,过来!”   文韬说完,对着跟惊雷一起满院子乱窜的大饼呵斥了一声。   文墨没想到大哥进山还愿意带上她,心里登时就是一喜,可一想到她娘薛氏,小脸儿又垮下来,没精打采的对着文韬说。   “大哥还是一个人去吧,娘不会让我去的。”   那神情别提有多落寞了。   文韬这个妹控哪能见得自家妹子这幅模样儿,当下脱口而出道。   “没事儿,你带上惊雷,咱们从另一边进山,不让娘知道就是了,回头娘问起来你就说是大哥带你去的。”   文墨虽然担心她娘知道了会生气,但这种担心并没有持续太久,很快就被想要进山的念头给打败了。   下定决心之后,文墨跑到杂物房拿了个小铲子背上背篓,然后唤上惊雷关了院子门就跟着大哥文韬奔进了山里。 第067章 一箭双鸡   大雪连飘两日,地上的积雪堆积的很厚。   大饼和惊雷一出了家门就立马互相追逐着窜的不见了影子,只在雪地上留下了几排深深地爪子印儿。   “小妹,你跟在后头,踩着大哥的脚印儿走,能省不少力气。”   雪后路难行,文韬心里已经有了几分后悔担忧,怕小妹体力不行回头再累出个好歹来就麻烦了。   “大哥,我不累,这会儿进山都能打到些什么啊?”   文墨在家里闷了几天,好容易逮着机会出门,眼下正开心兴奋的很,一点儿都不觉得累,反而兴致勃勃的跟大哥文韬聊起了天儿来。   “咱们今儿就在外围转转不走远,累了就跟大哥说。”   文韬聊见自家妹子还有精神关心这些,想来也是真的不累,又关心了一句才回答了她的问题。   “那能打的可多了去了,雪下了这么两日才停,兔子、野鸡肚子里头没食儿,都会跑出来找东西填肚子,鹿和狍子、野猪这些大家伙也有,端看咱们得运气咋样了!”   说到了打猎文韬立马变得滔滔不绝起来,今儿带着小妹,肯定不能走的太远,鹿狍子这些就不想了,他们出来的早,赶在很多猎人前头上山,即便是在外围,野鸡兔子什么的想来也是能打到不少的。   从前进山打到的猎物大都拿到镇上换了铜板儿贴补家用,自家从来舍不得吃,如今家里头也不是很缺银钱,今儿打到的就不卖了都留下来解馋。   “这些在山边上都能打到吗?那老虎和熊瞎子呢,都在深山里头吗?会不会跑到外围来?”   ……   文墨实在好奇的很,问题一个接一个的从那张红润漂亮的樱桃小嘴里冒出来。   文韬也是很有耐心,对她每个问题都不厌其烦的认真回答着,兄妹俩一问一答的聊着,也不觉的雪路难行了,没过多久就进入了大青山的外围。   “大哥,快看,那是野鸡吗?”   刚进山没走几步,文墨就看见一只棕褐色长尾巴正在雪地里乱啄的野鸡,激动的拉着大哥文韬的袖子摇个不停,却没敢发出太大的声音,生怕野鸡受惊逃走,那模样看起来颇有几分好笑。   “嘘!边儿上还有呢!”   文韬看着自家妹子激动的小模样,强忍着笑意冲她‘嘘’了一声,示意她往旁边看去。   顺着大哥所指的方向看去,文墨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一二……”   文墨默默地数了数,好家伙!这是野鸡组团出来找食儿吃吗?   加上她一开始看见的那只,一共有六只,据她所知野鸡也不是群居动物啊,怎么会一下子出现这么多?!他们的运气也未免太好了点儿吧!   “大哥,这要怎么抓啊?”   兴奋之余,文墨又开始愁得慌了,这么多也没法子全抓住啊!   “没办法,能抓几只是几只吧!你站在这儿别动,一会儿要是有野鸡往这边跑,就试试看能不能抓住,没往这边跑就算了,知道了吗?”   文韬看着五六只野鸡也有些兴奋,但他最多就能抓住两只而已,剩下的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们跑了。   交代好文墨之后,文韬从背上取下了弓箭,小心翼翼的挪到一个有利的方位,搭弓瞄准了并排挨着的两只野鸡,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一箭双‘鸡’呢!   ‘嗖’!   文墨听文韬的话站在原地一直没有动弹,屏气凝神的看着大哥搭弓射箭,只听嗖的一声箭响之后,紧接着就传来了箭入肉体的声音。   再说文韬放箭之后也没管他那一箭是射中了还是射空了,丢了弓张开手臂就扑向了受惊四处逃散的另外几只野鸡,一边扑还一边大声喊了一声小妹。   他扑倒的时候瞄到有两只野鸡往文墨那边跑了,这才大喊了一句,希望小妹能都堵着抓到一只。   这边文墨还在惊讶文韬精准的箭法,乍然听到大哥的叫喊,转头正见两只野鸡冲她飞奔过来,当下也来不及思考,和她大哥的动作如出一辙,张开手臂就扑了过去。   文墨倒在地上扑了个空也没沮丧,不知怎的脑袋瓜子突然就是灵光一闪,直接默念一声把逃走的三只野鸡全部收进了空间里头。   “咋了?是摔疼了还是扑到鸡了?”   文韬那边起身收拾好了战利品,眼见着自家妹子还趴在雪地上没有动弹,手里提溜着野鸡几个大步就跨了过来,着急的开口问道。   “抓着了,好几只呢!”   文墨本来正在用意念观察几只突然换了环境有些犯傻的野鸡,听见头顶上大哥的声音,急忙回神移了两只到怀里假装是自己抓到的,剩下一只就先养在空间里好了。   “是吗?大哥看看有几只。”   “不成,我一起来它们不就跑了吗?”   “不能,你稍微起来一点儿,大哥看见就把它们抓住,跑不了的。”   文韬说了几句,文墨还是趴在地上没有动静,就怕自己一起身野鸡就跑了。   “你再趴一会子,都能把它们压死了,哪儿还能有力气逃跑?快起来,地上凉。”   文韬好笑的看着趴着一动都不敢动的文墨,直接上手把她拉了起来。   被大哥拉起来的文墨还是紧紧的抱着两只野鸡没敢撒手,其中一只还真的耷拉着脑袋,也不知道是晕了还是被她给压死了。   文墨看着那只不知道死活的野鸡,面上红了红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好像力气是真的大了点啊!   “走吧,咱们再到别处去看看。”   六只野鸡被他们抓住了五只,文韬心里也是高兴的很,收拾好了之后招呼了文墨继续往前走寻着猎物。   只是他们的好运气似乎都在那几只野鸡身上用完了,接下来连着走了小半个时辰愣是什么东西都没见着。   “累不累?要不咱们回去吧?”   又走了一会儿,还是什么都没见着,文韬看着有些气喘吁吁的文墨开口提议要回去。   文墨扶住一颗大树,抬脚往树身上磕了磕粘在棉靴底上的积雪,鞋上干净了才看着大哥说道。   “咱们才出来一会,时间还早着呢!我跟着大哥走不快,不若在这里等着歇息一会儿,大哥再去溜达溜达。”   走了这么一大段路,文墨确实是有些累了走不动,但她大哥文韬还精神的很,看起来也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她跟着,大哥不敢带她进深山,两个人只能在外围溜达,没再看见什么猎物,肯定也是因为没有进到山里头的缘故,这会儿下山她也是没力气走路,还不如等在这里,一来能休息,二来也可以让她大哥独自去溜达尽尽兴。   “大饼和惊雷这两只也不知道疯到哪里去了,一会儿咱们走了他们能找着家吗?”   文墨说完才想起一出门就疯跑不见的两只狗,忍不住对着大哥吐槽它们。   “不打紧,跑不远,肯定都在附近呢,一唤就回来了,再说狗鼻子灵敏着呢,你丢了它们都不能丢!走吧,你自己在这里我可放心不下。”   “这里连只兔子都没有,有啥不放心的?咱们跑了这么大老远不能就拎几只野鸡回去啊,你只管去吧,我就在这儿待着哪儿都不去。”   这里是外围,根本就没有什么危险存在,再说文墨有空间在手,真遇见危险了也可以躲进空间里,眼见着大哥文韬还是不放心,她又接着说道。   “这会子就是回去我也走不动了,要不你把大饼和惊雷唤回来陪我。”   文韬也知道这外围没有什么危险,就是担心小妹一个女孩子独自待着会害怕,这才不放心。   实际上他也不想这么早就回去,被文墨来回劝了几次也心动犹豫了起来。   “那你就在这歇着等我哪儿都别去,大哥就在这附近也不走远,有什么事儿你就大声喊,听到没?”   文韬说完还是不放心,抬手把大拇指和食指放进嘴巴里吹起了嘹亮的口哨,没一会儿就见大饼和惊雷摇着尾巴跑过来了。   “我知道了,你快去吧,说不定还能猎到大家伙呢!”   文墨摸着不停往她身上乱蹭的惊雷的脑袋,对着她大哥保证催促道。   文韬像个老妈子似的又把刚刚交代过的话重复啰嗦了一遍,见文墨都乖巧的一一点头应了,这才拿着弓箭转身走了。   “呼”——   文墨看着大哥走远才放下心来,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气。   总算是走了,这下子,总算有时间能实施自个的计划了。   ------题外话------   多更了一小丢丢!   下面推荐好友上架文,有兴趣的可以去看看哦~   红楼故人/《厨色生香:腹黑娘子太难宠!》   当穿越腹黑小农女遇上装傻病娇男…   致富的道路上且看某男如何坑蒙拐骗,使出浑身解数将某女收入怀…   某女挑衅地看着某男:“你想娶我?先说说你会做啥?”   某男一脸得意:“我上可暖床,下可种田耕地…”   某女怒了:“特么现在是夏天!”   某男暧昧一笑:“下火也是我的强项…” 第068章 你们娘儿俩是疯了吗   文墨在原地看着大哥的身影慢慢的走远变成一个小黑点儿,直到看不见了才彻底放下心来准备进到空间里。   ‘呜,汪,汪汪……’   ‘汪汪,汪汪汪……’   只不过大饼和惊雷母子两只实在是太欢,你追我逐的撕扭成一团,在雪地里不停的翻腾打滚儿,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原本平整的雪地就已经变得一片狼藉,面目全非了。   这要是把它们也一并带进空间里,里头的粮食蔬菜什么的还不都得遭了殃?!   这么想着,文墨也不再管它们直接自个进了空间,随便它们在外头怎么折腾去吧。   空间里的气温好像一直都没什么变化,始终是温暖如春,舒适得很。   文墨进到竹屋喝了口水休息了一会儿才拿着铲子走到了花圃跟前儿。   他刚刚跟着大哥溜达的时候无意中在雪地里看到了一株绿色的野兰花,想起空间里的一大片花圃,其中好像就有兰花,而且不止一种,只不过她对花草没什么研究,虽然知道那是兰花但具体的品种优劣这些她就不懂了。   古代的文人雅士众多,想来喜欢花花草草的人肯定也不在少数。   再说兰花自古就与梅竹菊并称为四君子,在现代一些比较名贵的品种都已经被炒出了百万千万的价格,就是相对普通一些的也要好几百上千乃至几万。   她空间里的这些花儿,每一样都出奇的漂亮一看就不是凡品,拿出去说不定能换不少银子呢!   文墨拿着铲子转悠了一圈儿,才选定了一株已经开了四五朵花的兰花,花朵的形状很像莲花、颜色微微透明发黄,散发着一阵阵沁人的幽香,小朵小朵的点缀在细细长长的绿叶之间,煞是好看。   文墨怕大哥不放心她会突然回来,也不敢耽搁太久的时间,小心翼翼的用铲子将兰花连根带着泥土一并挖起来装进竹篓里就出了空间。   空间外面,大饼和惊雷又已经跑得不见了狗影儿,文墨看着地上乱七八糟的狗爪子印儿,发现它们最终是朝着大哥文韬走的那个方向去了,反正左右它们也跑不丢,文墨也懒得去寻它们。   把装了兰花儿的背篓放在大树旁边,自个走到距离不远的一个小陡坡上用铲子把地面上的积雪扒开挖了个不大的小坑出来,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方便预防应付一会儿大哥问起兰花儿的事儿。   文墨刚挖好坑回到大树底下,惊雷就不知道从哪儿窜了出来,嘴里哈赤哈赤的呼着热气不停地围着她转圈儿,转了几圈又冲着她汪汪叫了两声,之后又快速的跑开了。   文墨被惊雷一连串的动作闹得有些莫名奇妙,冲着它跑开的方向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也不去追唤它,只自顾自的去看那株漂亮的兰花儿了。   ……   惊雷跑走没一会儿,就又回来了,一同回来的还有它娘大饼,两只狗围着文墨用鼻子一个劲儿的往她身上嗅,时不时的还冲她叫上两声。   “惊雷,起开,快起开!还有你,大饼,快起开!”   正蹲在竹篓边上仔细观察兰花的文墨一下被两只狗狗包围,起不了身还要护着篓子里头的花,狗嘴巴里的哈出来的热气和口水涌了一脸,甭提有多难受了。   文墨没法子只好冲着两只狗大声喊叫,希望它们能不要对她这么热情,她实在是有些承受不来啊!   文韬肩上扛着一只鹿,手上还拎着两只兔子,隔得老远就听见自家妹子高分贝的嚷嚷声,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儿,一着急直接把鹿和兔子一甩,朝着文墨所在的方向就狂奔了起来。   “小妹!”   “大哥?大哥,快点儿,快把大饼和惊雷唤开,哎呀!我的花!”   两只狗疯了一样围着文墨,任凭她怎么哄怎么骂就是不起开,正着急呢,突然听到大哥文韬的声音,文墨激动欣喜的差点儿流出眼泪来,呜呜~总算是能得救了!   眼下这会儿她也明白过来,可能是自己之前进入空间的时候突然消失不见,惊吓到它们了,所以它们才变得这般模样,一直围着她不愿意走开。   “哈哈,小妹,你这是玩啥呢?”   文韬把两只狗赶开把文墨从地上拉起来,看着她窘迫狼狈的样子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谁知道它们娘儿俩发什么疯,不去撵鸡追兔子一个劲儿的围着我干啥?”   文墨抱着竹篓子累的直喘粗气,被围攻了这么一会子,她汗都冒出来了,虽然知道它们是担心她,嘴上还是忍不住埋怨吐槽着。   “大哥咋这么快就回来了,还是啥都没见着吗?”   吐槽完两只狗,文墨才注意到大哥两只手是空的,她一点都不怀疑大哥打猎的本事,会空着手肯定是因为根本就没看见猎物的缘故。   “不光见着了,还逮了个大家伙呢,这不是刚刚听见你的咋呼声,一着急都扔在路上了,你这篓子里头装的是个啥花儿啊?这寒冬腊月的竟也能开出花儿来,还怪香的。”   文韬说着话,还低头凑近篓子使劲儿闻了闻,确实是香的很。   “那咱们快过去,别回头再被人捡了去。”   文墨听见文韬说把猎物丢在了路上,顿时急了,催促着想要快点儿赶过去,这要是被人捡了去,他们可不就都白辛苦忙活了吗?   “这是兰花儿,我上回在镇上听人说过,品种珍贵的兰花能卖不老少的银子呢!等明儿你和爹去香满楼送菜的时候,我也去,寻了花草铺子去问问我这株是个什么品种的。”   “就一株花儿能值多少银子,再说真是那品种好的、珍贵的,能这么容易就被人寻到,我看你也别费那个心思了,这挖回去拿到家还不定能不能栽活呢!你走慢着点儿,离得不远没人能捡了去。”   文韬可不相信一株花能值钱,径自说了一长串话才发现小妹正急匆匆的赶着路,压根儿就没听到他说什么,那猎物离他们也没多远,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哪儿就能被人捡去了?   “看到了,哇!是只鹿还有兔子,还真是大家伙呢!”   文墨问了大哥猎物所在的方向之后一直走的很快,就怕被人白白捡了去,直到看到了地上的鹿和兔子才算彻底的安心下来。   “这下放心了吧?还累不累?现在回家还是再歇会儿?”   文韬看着文墨,笑着打趣她,末了又问她还累不累要不要再歇一会。   “不歇了,这会子怕是都已经过午时了吧?也不知道娘会不会不高兴?”   文墨早就不累,他们这趟进山收获可以说是非常的丰厚了,也该回去了,就是不知道她娘薛氏有没有生气。   “没事儿,娘最疼你了,哪里舍得骂你,生气也不过是装装样子,回头你哄哄她就好了,走吧!”   文韬重新把鹿扛在肩膀上,手上拎了兔子,一点儿都不在意这个问题,他娘才舍不得生小妹的气呢,要骂肯定也是骂他。   “大哥,把兔子和野鸡放在篓子里我背着吧!”   文韬背着弓、扛着鹿,手上拎着兔子,腰袋子里还装着好几只野鸡,光是想想就知道有多沉,文墨心疼大哥怕他太累,开口要拿一些。   “哈哈,不用,这才多点子重量,就是再来一头鹿,大哥也能拿的动,快走吧,小心看路。”   小妹心疼他呢!文韬心里美滋滋的想着,嘴上也哈哈大笑着拒绝了自家妹子的好意。   别说他能拿的动了,就是真的拿不动,他也是舍不得让小妹受一点儿累的。   ……   下山的时候,路上已经多出了很多的脚印儿,好走了很多,兄妹两个说说笑笑没耽搁多少时间就回到了文墨家的小院子。   “爹,您快来看看,我跟大哥都打到啥了!”   文墨一进院门儿就看见了坐在堂屋门口喝茶的文成,忍不住欣喜的叫他过来看他们的战利品。   “还笑呢,你娘到处寻不着你,可气的不轻。”   文成见自家闺女回来,后头还跟着扛着鹿的大儿子,放下茶杯起身就往院子里走,一边走一边笑呵呵的打趣着自家闺女。   “我娘呢?没在家里吗?”   文墨四处瞅了瞅没发现她娘薛氏的身影,想着肯定是没在家里,他们说话的动静不小,要是在家肯定早就出来了。   “在你二哥家里头呢,你二嫂要生娃了!”   ------题外话------   没办法,时间不太多,只能多更这么一小丢丢!大家表嫌弃啊~【飞吻】   谢谢   青书、芊芊和白胡子n9999的评价票!   也谢谢书城给我投推荐票的小可爱!   你们真的很可爱! 第069章 还是女娃   谢氏生产,薛氏作为婆婆自然要跟着里里外外的忙活照顾。   文墨本来也想过去看看,被她爹和大哥拦住,说还未出阁的闺女是不能往产房跟前儿溜达的,再说就算没这些个讲究,去了也是在外头等着,又帮不上什么忙,还不如就待在家里等消息呢。   文墨仔细想想也是这么个理儿,她虽然做过护工,但在医术方面也是只懂一些简单浅显的皮毛,打个针包扎个伤口,做些药食药膳还行,生孩子,这个她还真是帮不上什么忙,等二嫂生完了孩子倒是可以帮她做些补身体的膳食养养身子。   她记得空间里头有很多医书,暗暗提醒自己等有空了一定要去看看,就只是去看看也不是说非要学出个什么章程来,最起码能识得一些常见的药材,懂些简单的医理药理吧?   这样日后若是再遇见一些磕磕碰碰、小痛小病什么的也不至于那么紧张了。   想明白后文墨就转身进了灶房生火做饭,忙活了大半天,她和大哥两个人可还都没吃饭呢!   吃了饭文韬就赶着文墨家的牛车拉着猎物走了。   他们今儿进山的收获不小,眼瞅着快过年了,本来他是打算把肉全部都留下来自家吃的,但他爹和小妹都说鹿浑身是宝,值几十两银子呢还是拿去卖掉,只留下野鸡和兔子就成。   他这才赶了牛车想趁着天没黑,鹿也刚死还新鲜的时候去镇上卖掉。   “爹,你手还没好全乎呢,那鸡和兔子你别沾手,放着我来收拾。”   文墨正在灶房里烧水准备给野鸡褪毛,看见她爹文成进来拿刀准备去剥兔子皮,忙出声叫住了他。   文成的手虽然好的差不多了,但要和正常人比起来还是有一点点的差距的,而且可能是天太冷的缘故,手拿东西的时候总是颤颤巍巍的,还没有前段时间灵活呢!   “你会不?”   文成看向自家闺女的眼神儿满是怀疑,野鸡还好说,比较容易收拾些,这兔子皮可没有想象中那么好剥。   “会,上回大哥教过我呢!再说了,这不是还有您在跟前儿呢吗,咱爷儿俩还能扒不下来一张小小的兔子皮吗?”   文墨确实没有剥过兔子皮,但她见过啊,兄妹两个还讨论了好一番呢。   烧好了热水,文墨先把野鸡烫了,鸡毛内脏什么的都收拾干净之后才动手去剥兔子。   爷儿俩个有说有笑的很快速容易的就把兔子皮给剥了下来。   文韬打猎的本事很好,箭从兔子的一只眼睛里斜插着穿脑而过,皮毛一点儿都没有损坏。   文墨看着一整张完好的兔子皮很是欢喜,想着等硝制好了她就缝制两双兔毛手套出来,她爹和大哥一人一双,这样每天赶车去送菜的时候就没那么冷了。   ……   一直到天色完全黑下来,薛氏才拖着有些疲惫的身体进了自家的院子门。   文墨正在灶房里忙活着做晚饭,听见动静拿着锅铲斜着身子只伸了个脑袋到门外,想看看是谁来了。   “娘,你回来了,累不累?二嫂那边咋样,都还平安吗?”   看见是薛氏回来,文墨几步走出了灶房迎上前对着她问道。   “墨丫头,快点儿,锅里溜点儿水,要糊了!”   “哎,来啦。”   文墨刚出来就听见她爹在屋里头大声喊她,这才想起来锅里她正大火爆炒着兔子肉,的确是离不得人,登时也顾不上听她娘说些什么了,应了一声就又扭头跑进了灶房里去接着忙活了。   真真的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薛氏在后头看着自家风风火火的闺女,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也抬脚跟着进了灶房。   “回来了,老二那里咋样了,没啥事儿吧?”   文成和文墨真不愧是父女俩,就连问薛氏的问题都是大同小异,相差无几。   “又不是头一胎,能有啥事儿,大人孩子都没遭罪,顺当着呢!墨丫头这是炒的啥?这么香呢。”   薛氏明显的不大高兴,随便答了一句就把话题给扯开了。   “那,是带……”   “带啥带,还是个女娃子!”   文成想问问是不是个带把儿的,结果刚开口话就被薛氏给打断了。   “哎!”   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之后,文成只闷头烧着火也不再说话,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沉闷起来。   文墨把调料都放好翻炒了之后,往锅里兑了一点水,嘱咐了她爹用小火慢炖着,等味儿入的差不多了最后再大火收汁儿就齐活儿了。   “娘,女娃子不也挺好的,您不是总说我是您和爹的贴心小棉袄儿吗?怎的这会子又不喜欢女娃儿了?”   “哎,女娃子也好,娘也没说不喜欢,可你二哥都俩闺女了,如今这……娘是担心你二哥被村里人在背后说嘴。”   薛氏听见闺女的话叹了一口气跟她解释着,她也不是说有多重男轻女,可老二家这连着三胎都是女娃,村里少不得会有些难听的流言蜚语传出来。   “那有什么,二哥二嫂都还年轻,下一胎准是个男娃,所以啊,您和爹两个人就都别跟这儿唉声叹气、杞人忧天了,快都洗洗手,咱们准备吃饭了。”   兔子肉炖的差不多,文墨掀开了锅盖翻炒了几下,等汤汁收的差不多时又往里点了几滴麻油,就出锅装盘儿了。   一边往盘子里盛肉一边劝说催促着情绪不高的爹娘去洗手吃饭。   不说古代的人有多重男轻女,就是在现代重男轻女的问题也不少见。   生不出儿子将来就没人传宗接代、养老送终,会被人嘲笑看不起,还会被嘴毒的人骂是绝户头,所以爹娘的心情她多少可以理解一些,只不过如今她二哥二嫂都还年轻,以后又不是不能再生,她觉得现在完全没有必要去担忧这个问题。   “闺女说的也在理,孩他娘,老二媳妇那儿你也别绷着个脸了,她心里指定也正不好受呢,这几天你就多过去帮衬着些,别最后再招的老二也跟着不痛快。”   文墨这边摆好了饭,文成和薛氏也都洗好了手,三人坐定,文成伸手在小筐子里拿了一块玉米饼子咬了一口才对着妻子薛氏说话。   “知道了,快吃饭吧!”   薛氏夹了一块兔子肉正吃着,听见丈夫的话含糊不清的点头说了一句,末了还催着他快些吃饭。   饭后,薛氏不知怎的又想起了文墨白日跑出去不着家的事儿来,抓着好一通说教之后才放了她回屋去睡觉。   ……   第二天一大早,文墨还没起床,就听见自家的院子门被拍的震天响。   过了一会儿,她才听见她娘开门说话的声音,隐隐约约的似是听见一道焦急的声音说二哥家出事儿了!   ------题外话------   推荐文文《祸世驭灵师:逆天世子妃》/卿浅   此文12—15号pk,请关注收藏~   【玄幻1v1,男女双强,身心干净,无虐爽文,炮灰逆袭,撩心强宠!】   一句话简介:这是一个废材弃妃逆袭成天才的故事,也是一个腹黑世子追妻之路艰辛的故事。   卿云歌打得了怪,虐得了渣,偏偏躲不过某世子不断地撩撩撩,某天终于对身后人怒目而视:“能不能不跟着我?”   某人一把将她揽入怀中,低笑:“说好的你躺我上,可不能不算数,你说是不是?”   是……个屁! 第070章 谢氏疯了   文墨在屋里对外面的声音虽然听的不是很清楚,但是二哥家出事儿那几个字肯定没听错。   昨儿她二嫂才刚生完孩子,别再是她们出了啥问题。   想到这里就再也躺不住急急忙忙的起了身打算去看看。   “孩儿他爹,老二家里头出事儿了,我先过去了,你赶紧的起来跟过来!”   文墨刚穿好衣裳鞋袜,她娘薛氏的大嗓门儿就响了起来。   真的出事儿了!   这回她可是听清亮了。   快速的用水抹了把脸,以手为梳理了几下头发,之后抓起上面一部分简单的挽了个小揪揪就出了房间。   在自家转了一圈发现她爹文成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已经走了,她又跑到堂屋拿了钥匙这才锁了门快步往村儿里走去。   ……   “哇……哇……”   “滚开!都滚开!这是我儿子……我儿子……儿子乖,娘亲抱抱,不哭哦……”   “谢氏,听娘的,快把剪刀放下,把孩子给娘来抱。”   “弟妹……”   “呜呜,娘,娘你咋的了?呜……”   “哇哇,娘,我要娘!哇……”   ……   “让一让,让一让,麻烦大叔婶子们让一下让我过去。”   二哥文俊家门口早就被看热闹的村民给围了个水泄不通,文墨耗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能挤得进去,听见院子里头传来的声音更是着急的没有法子。   “墨墨,墨墨,这边,过来这边。”   文墨正急得跟热锅蚂蚁一样的时候,突然听见有人在叫她,抬头一看,原来是有些日子没见的飞飞、巧妮和豆苗三人。   “快过来,这里能进去。”   “你们怎么也都在这里?我二哥家咋的了,知道出了什么事吗?”   刘飞飞她们三个人排排站把了个门边儿占了很大一片地方,文墨一边小心的往她们跟前儿挤一边开口打听着情况。   “没弄清楚呢,不晓得你二嫂咋了,跟疯了一样抱着娃儿拿着剪子谁都不叫近身。”   “你瞧瞧,玉霜的胳膊都被她娘使剪子戳了个窟窿,这会儿还淌血呢,看着怪吓人的!”   “……”   二嫂疯了!   文墨的脑袋有些懵,这昨儿还好好的人怎么会突然间就发疯不认人了呢?   刘飞飞和豆苗还在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她们知道的情况,文墨却没心思再听准备进到院子里头去看看。   只是刚抬脚欲走就被一旁的孟巧妮给抓住了。   “墨墨,你先别往跟前儿凑了,没瞧见这满院子的大人都不敢上前吗?你二嫂这会子不认人,别回头再给你戳一剪子。”   “没事儿巧妮,玉霜的伤也不知道重不重,我就去看看。”   文墨看着拽着她的胳膊一脸担忧之色的孟巧妮,微微笑了一下拍着她的手安慰了一番才接着往院子里走。   院子里,文成还有几个汉子围站在距离谢氏不远的地方,为的是防止谢氏情绪突然失控发疯的时候用剪刀刺伤了人。   其实说起来,谢氏不过是一个刚刚生产过的弱女子,这么多人是完全能够寻到机会把谢氏治服的,夺下她手上的剪刀,救下她怀里的孩子也都不是什么难事儿。   可古代比较注重男女之防,周围的女子都害怕谢氏手里的剪刀不敢上前,男子为避嫌不能上前,所以只能先围在她周边防着她伤人伤己,等她丈夫也就是文墨的二哥文俊回来处理。   文墨看着被人围在中间抱着孩子一边摇一边嘀咕着儿子的二嫂谢氏,突然觉得无比的心酸,这得是多大的心理压力才能因为没生出儿子来就魔障疯癫了!   她娘薛氏和大嫂李氏还在不停的劝说着,七岁的玉霜和五岁的玉瑶就站在她们身后哭着,周围的人群还在叽叽喳喳的议论着,整个院子一片乱糟糟的。   “玉霜,给姑姑看看伤到哪里了?玉瑶乖,别哭了,你娘只是身子不舒服,一会儿就好了。”   文墨快步的走到还在哭泣的玉霜两姐妹跟前儿,先看了玉霜小臂上的伤。   好在现在是冬日,袄子都穿的比较厚,剪刀戳破了袄子只划伤了一点表皮皮肤,流了一点血滴在袄子露出来的雪白棉花上晕成一大片,看起来很是触目惊心,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大碍,眼下血都已经不流了。   虽然不是什么大伤,文墨还是拿出了自个的帕子给她简单的包扎了一下,毕竟是破了皮,就怕有什么脏东西粘在上面会导致细菌感染,那样的话可就麻烦了!   “呜呜……姑……姑,玉瑶好……好怕,娘好凶……啊,嗝!”   小小的玉瑶许是真的被吓住了,一双大眼睛已经哭的红肿不堪,跟她说话的时候还抽抽搭搭的哭着,一句话也是断断续续的好一会儿才说完。   文墨疼惜的用衣袖给她轻轻擦了擦眼泪,只不过还没刚擦干净呢,新的眼泪就又流下来了。   “我……我只是,嗝……只是想摸摸妹妹的脸……”   “好了好了,玉瑶乖,别哭了,再哭脸就会烂掉到时候就不漂亮了哦,你看玉霜姐姐都不哭。”   玉瑶哭的实在是太过可怜,文墨看不下去,把她搂在怀里哄了好一会儿,等她平静下来不哭了才嘱咐大一点儿的玉霜照顾她,自己又往前走了几步到了薛氏和李氏的身边。   “墨丫头,你咋的跑来了,去去,离远点儿,别往这跟前儿围。”   “小妹,听娘的吧,你二嫂她……病了,谁都不认得了。”   文墨刚凑过去就被她娘和大嫂两个人给联合开口往外赶。   “没事儿的娘,不是还有我爹他们在前头吗?去叫二哥回来了吗?”   “你二哥刚走就出了这事儿,你大哥已经赶了牛车去追他,应该快回来了,哎!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听她娘说完,文墨这才发现她大哥文韬没在这里,刚想开口再说些什么,那边谢氏却又闹起来了。   “谁?!谁还敢笑话我?你!你!还有你李春桃!你们不是都笑我生不出儿子来吗?看看,哈哈,看看我儿子,白白胖胖的大儿子,哈哈哈……哇……哇……”   谢氏拿着剪刀冲着几个妇女一个一个的点了过去,说到李氏的时候声音更是恶狠狠的,最后又抱着孩子使劲儿亲了几口痴痴的笑了起来,惹得刚安静了一会儿的小奶娃又哇哇哭了起来。   “二嫂,我是墨丫头啊,昨儿听娘说你生了个男娃娃,今儿妹子我特地来给你道喜,你瞧瞧,我还给侄儿带了礼物呢!”   文墨手上拿了个小娃娃穿的棉肚兜儿,是她前些日子无聊的时候想到谢氏就快要生产,特地给小奶娃准备的,上面绣了个q版的胖娃娃,看着着实可爱的紧,只是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拿出来。   “墨丫头,你干啥去,快过来!”   薛氏看着自己不过是一个愣神儿的功夫就快跑到谢氏跟前儿的闺女,吓得急声高喊喊了一句。   那谢氏手里头可是攥着剪刀呢,她连自个的亲闺女都能下的去手,这要是再冲着墨丫头一剪子下去……   薛氏不敢再往下想,急得眼睛都红了,偏文墨听见她的叫声,不但没回来就连头也没回,只冲着身后摆了摆手,也不知道是想说她没事儿,还是想示意他们安静。   “对对,是男娃娃,是个男娃,长的可像你二哥了,小妹你来看看呀!”   谢氏的注意力没有被文墨说的礼物吸引,全放在了男娃娃三个字上头,听见的时候眼睛都亮了起来,热情的招呼着文墨过去看看。   “好啊。”   文墨笑着应了一声,抬脚走了过去。   其实她心里也是害怕的,真被剪刀捅一下可也不是闹着玩儿的,搞不好真的会死人,只是眼下到了这会儿也容不得她再害怕退缩,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上前。   每靠近二嫂谢氏一分,文墨心里的害怕就又多一分,周围的人更是屏气凝神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四周安静的厉害,就连空气都仿佛凝结了一般,文墨都能听到自己咚咚咚的心跳声,紧张之下不知怎的突然就想到了远去京都走镖的厉泽,要是他在这里的话,一定有法子轻而易举的解决眼前的难题。   都一个多月了,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小妹,你看,是不是长的像你二哥?”   谢氏的声音冷不丁的想起,拉回了文墨的思绪也惊出了她一身的冷汗,原来不知不觉间她已经走到了二嫂跟前。   “哦……像,像啊,就跟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文墨结巴了一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跟李氏交涉着。   “二嫂,小侄儿好可爱呀,能不能让我抱抱?你也看看我给他做的肚兜儿好不好,要是不喜欢的话回头我再重新做一个。”   “我会小心的,就抱一下下!”   文墨看着犹豫的谢氏,小心翼翼的劝说着,就怕逼急了她。   “你没抱过孩子,可要当心着些!”   “好,二嫂你帮我拿着这个。”   见谢氏同意,文墨欣喜的把手里的小肚兜儿递给她。   谢氏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拿着剪刀,见文墨递过来的衣服直接把剪刀丢在了地上,接过拿好之后才把孩子交到了文墨怀里。   “她好小啊,还一直闭着眼睛。”   文墨接过孩子抱在怀里轻轻摇了摇,装作很稀奇的样子跟谢氏继续说着话。   ……   “娘,大嫂!”   就在谢氏渐渐放松警惕的时候,文墨突然一脚把地上的剪刀踢出老远,接着抱着孩子转身就跑,一边跑还一边大声的叫着她娘和大嫂。   文墨的叫声响起,人群也瞬间跟着沸腾起来。   薛氏和李氏还有人群中的几个妇女见谢氏手上没了剪刀,快速的围拢过去眼疾手快的抓住了她。   文墨抱着孩子气喘吁吁的停在院子外,听着里面她二嫂挣扎嘶吼的声音,担忧内疚加上害怕,也红了一双好看的桃花眼。   ------题外话------   寒子2p顺利的通过了,非常谢谢大家的陪伴与支持!   啥都不说了,请各位收下我的膝盖!   好些送花打赏的小可爱寒子会在明天的题外特别感谢。   今天主要谢谢我家的将军大人和白胡子w,请你们再次收下寒子的膝盖!【艾玛,以后会不会老寒腿啊~】 第071章 多事之秋   文韬和文俊赶着牛车回来的时候,隔得老远就听见了谢氏撕心裂肺的嘶吼声还有村民们七嘴八舌劝说的声音。   眼瞅着到家门,文俊也不等大哥文韬把牛车停稳当,直接从上面跳了下来,连抱着娃娃站在门口的文墨都没注意到,可见他心中有多焦急了。   “小妹。”   文俊没注意,文韬可是看见了,把牛拴在门口的木桩上,开口叫了她一声。   “大哥。”   文墨从院子里跑出来就被飞飞、巧妮和豆苗她们三个给围起来,关心数落了好一会子。   情绪才渐渐地平静下来,看见文韬也喊了声大哥。   “娃儿要过来了?是不是被你二嫂的样子吓到了,她这会儿清醒了?”   文韬看着自家妹子红红的眼睛和怀里头抱着的小娃,以为她被谢氏疯癫的模样儿吓到,张嘴问了一连串的问题。   “韬子哥,不是要过来的,是墨墨从俊嫂子手里头骗过来的,你不知道刚刚有多吓人……”   刘飞飞大大咧咧,性子直爽,文韬话音儿刚落文墨还没来得及张口,她就噼里啪啦倒豆子般把刚刚发生的事情经过全讲了一遍。   “大哥,二嫂她……”   “别怕,你二哥回来该是能劝住她,没事儿的。”   文韬打断文墨的话,安慰了她一句,看着她怀里闭着眼睛还在嚎的小娃儿,又接着说。   “你跟这儿等着,我进去看看把你大嫂叫来,天儿这么冷,这小娃可不能老在外头待着。”   说完,也不等文墨说什么就进了院子,没一会儿李氏就出来了。   “小妹,来把娃给大嫂抱吧!天儿冷,你们几个丫头也别站在这吹冷风了,走,到嫂子家里头喝点儿热水暖和暖和去。”   李氏从文墨怀里把包裹严实的小娃接到自个怀里,招呼着文墨和她几个朋友去自己家里头。   “不了,嫂子,我们这也就家去了。”   “是啊,韬嫂子,你先甭管咱们了,赶紧回去,别冻坏了这小娃娃。”   “就是,这娃一直哭个不停,也不知道是冷了还是饿了。”   ……   刘飞飞几个人对着李氏直摇头,催促着她赶紧抱了娃先回家。   “大嫂,我们不打紧的,你先抱了孩子回屋去吧,我再去看看二嫂,一会儿跟娘一起回去。”   文墨怕小娃被风吹到,伸手把包被的一角往上拉了拉。   “墨墨,那我们也回家了,刚刚听见动静跑出来,饭都才吃了一半儿呢!”   “我也没吃饱呢,这会子饭菜肯定都凉了!”   “那墨墨我们都走了啊,有空再去找你玩儿。”   李氏走后,刘飞飞几人也没再继续留下来瞧热闹,开口跟她告别之后也都各自回了家。   文墨看着她们都走了才转身再次进到院子里。   谢氏被抓住之后就被送进了屋里,又经过文俊的一番劝说情绪也渐渐的平稳下来,院子里外的村民眼瞅着再没什么热闹可瞧,也都三三两两的议论着走开了。   文墨看着院子里的一片狼藉,叹了一口气。   她们家,最近还真是多事之秋啊!   “爹娘,大哥。”   文墨走进屋里,没看见二哥二嫂,玉霜玉瑶两个小的也没在,只有爹娘和大哥坐在堂屋里沉默着。   “墨丫头啊,娃儿你大嫂抱走了吗?”   薛氏看见闺女进来,朝她招了招手让她坐到自己跟前儿,开口问着孙女。   “嗯,也不知道是饿了冷了还是吓到了,一直哭个不停,娘,二嫂她咋样了?”   文墨乖巧的在凳子上坐下回答着她娘的问话,最后才问到了二嫂谢氏。   “哎,你说咱家最近是咋了?就没个安生的时候,这正好好的人,咋的说病就病了?要是看不好,这一摊子你二哥可咋整啊?”   薛氏说完,抬手抹了把眼泪,只要老二媳妇儿这病能医好,她不怕花银子给她治,就怕是瞧不好了就这么一直疯下去,那他儿子可咋办?   媳妇儿疯着,还有三个那么小的闺女,一个大男人怎么照顾得来,可不得难为死!   “娘,快别说丧气话了,一会儿咱们先送二嫂去镇上看大夫,回头再给香满楼送菜,说不定二嫂只是太过想要男娃一时想不通才钻了牛角尖儿,等她想通了也就好了。”   文墨也有些担心,但眼下也没别的法子,只能先这么劝着她娘。   不知道空间里的灵水能不能治好二嫂的病,还有那些医书,她现在非常迫切的想要学习医术。   “那咱也别回去再做饭了,就在你二哥这儿简单弄点吃了就成,老大啊,你家去跟你媳妇儿说,让她也别单做了,都过来这里吃,等吃了饭,你帮衬着你爹在家先摘菜,让你媳妇儿帮着照看一下几个孩子,我和墨丫头跟着你兄弟他们两口子去镇上看大夫。”   薛氏想着一会儿要去镇上看大夫,还不能耽搁给香满楼送菜,开口给几个人各自分了工。   担心的再狠又有什么法子,这日子再苦再难还是得接着往下过啊!   吃罢饭,李氏留在了家里照顾几个孩子,文成文韬父子二人先去了菜棚摘菜装筐,等到牛车从镇上回来就能直接装车给香满楼送去了。   文墨这会儿正跟她娘坐着牛车陪她二嫂谢氏去镇上看大夫,赶车的是她二哥文俊。   天儿冷,路上的积雪都冻得硬邦邦、滑溜溜的,很不好走。   文墨腿上盖着厚厚的被子,怀里抱着她从空间里挖的那株兰花儿,过了一夜,长势依旧很好没有一点儿要枯萎的迹象……   一切,也都会好起来的。   ……   京都。   “厉大哥,好容易才来一趟京都,你不跟兄弟们一起去走走逛逛喝喝酒啊?”   “嗯,如今镖已经安全送达,你们可以游逛一番但也莫要耽搁太久,回程兄弟们的安全就交给你了,路上不要招惹是非,我有急事要赶回去,就先走一步。”   ------题外话------   谢谢将军、白胡子92515pcf62fbe、oon999999、qq070121pc36f821的花花钻石评价票!   感谢有你们!   今儿你们收不到寒子的膝盖了…还肿着捏~ 第072章 一朵菊花儿   厉泽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要往回赶。   事实上,这一趟出门走镖他心中一直都有些急躁,赶路的速度也是尽可能的一快再快,要是平常,他们这会儿怕是还晃荡在路上风餐露宿呢!   简单收拾了行李,厉泽拜托了一个和他交情甚笃的兄弟领着镖队慢慢往回赶,自己则骑上了快马先一步走了。   披星戴月马不停蹄的连赶了好几日的路,直到马实在跑不动的时候,他才不得已寻了个客栈稍作休息。   夜里厉泽把双手枕在脑下仰面平躺着,一条腿还微微曲起,听着大风吹打窗棂的声音,本该疲累不堪的人却怎么都无法入眠。   想起文家小姑娘叫他厉大哥时软软糯糯的声音,他的心不知不觉的也跟着软了一块,一个多月未见,不知道那小小的人儿有没有长大长高一些?   一年将尽,小姑娘该是又长大了一岁,那是多大了,十二还是十三?他自个今年是多大了来着,哎……   还有二十几天就过年了,他一定要在年前的时候赶回家!   ……   再说文墨这边跟着她娘薛氏陪着二哥二嫂到了柳合镇上的医馆。   “娘,你陪着二哥和二嫂在这等一会子,我先去香满楼跟李掌柜打个招呼,省的人家等着急了。”   到了医馆,文墨抱着兰花从牛车上下来,看着医馆大堂里已经排了老长的队伍,不禁暗暗感叹这家医馆里头的大夫医术肯定很不错,她来了几回,回回都要排队。   “成,说罢了就赶紧的回来,一个人可不敢到处溜达,把你的头巾往上扯扯……要不还是娘去说吧!”   薛氏叮嘱了一圈儿还是不放心闺女一个人,想了想还是自己跑一趟算了。   “娘,就几步路的事儿,一来一回的要不多大会儿,我保证不乱跑就是了,外头风大,您快跟哥哥嫂子进去,回头也能听听大夫咋说,我留在这儿又听不懂。”   薛氏话落,文墨赶紧开口对她保证劝说了一番。   医馆的病人太多,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支会过李掌柜她还打算去花草铺子问问这兰花的价格。   因为家里还等着使牛车,二嫂谢氏瞧完了病之后他们肯定直接回家,到时候就没时间去打听了。   说服了薛氏,文墨站在门口看着他们三人进了医馆,自己才抱着花转身往香满楼的方向走去。   ——   “六子哥。”   文墨进了香满楼的大门就看见了正背对着她擦桌子的小二六子,轻轻的开口叫了他一声。   “呦!这不是文姑娘吗?快进来!来找你哥哥的吧?他今儿可迟到了,这会子还没来呢!”   小伙计六子看见文墨热情的招呼着她,以为她是来寻文俊的,还对着她解释了一番。   “六子哥,我不找我二哥,是来找李掌柜的,他在吗?”   “在呢,在呢,你坐这儿喝口茶等着,我去给你叫他去,你这是个啥花儿啊,这大冷儿的天还能开花,怪稀罕的呢!”   听见文墨是找掌柜的,六子也没多嘴问是什么事儿,提壶给文墨倒了茶水之后就去叫人了,临走的时候还夸文墨的兰花稀奇。   “文丫头,听六子说你找我,可是菜又出了什么问题。”   六子进去没一会儿,李掌柜就急匆匆的出来了,他以为是文家的菜地又出了什么问题,张口就直接问了出来。   他身后不远的吴文岱倒是不急不缓的慢慢走着,面上还挂着淡淡的浅笑,看起来就给人一种从容不迫的感觉。   “李掌柜,吴公子也在啊!”   文墨看见他们二人走出来,站起身礼貌的笑着跟他们打了招呼。   这吴文岱是香满楼的东家,她还以为巡查过铺子他肯定就走了,没想到过了这么几日还在这里。   “文姑娘好,今日过来可是又遇见了什么难事儿?”   吴文岱看见文墨脸上的笑容似是加深了许多,说话时的声音也温柔的仿佛能滴出水来。   一旁的李掌柜听后不自觉的抖了抖身子,这几日他对东家的性子多少也算有些了解了。   虽然平时也是一副平易近人、温润有礼的样子,可像今日对文姑娘这般和颜悦色、温柔小意的时候那可是从来都没有过的。   他是过来人,一眼就看穿明白了东家的转变是因为何故,只怕这会子东家自己都还未察觉到自己个的心思呢!   “多谢吴公子关心,倒没遇见什么了不得的难事儿,是我家二嫂近几日身子不大爽利,今儿使了家里头的牛车先把她送来镇上瞧大夫,所以给酒楼送菜的事儿可能会耽搁的晚一会,我爹娘让我过来先支会掌柜的一声,也省的你们再等的着急了。”   文墨先福了一礼谢过吴文岱才笑呵呵的对着二人解释了一番。   “不打紧的,如今你家每日都来回送好几趟菜,县里和府城那边儿也是晚上才装了车运走呢,晚个一时半会儿的也不怕。”   李掌柜本来就很喜欢文墨,如今又明白了东家的心思对文墨的态度那是更加的好了。   “那就好,哦,对了,还有我二哥,我二嫂的情况不是很好,所以还请吴公子和掌柜的能容他告假几天。”   “无妨无妨,且让他安心照顾病人就是,这些问题都无需担忧。”   文墨说完,李掌柜就笑着开口批了文俊的假,想了想又对着文墨说道。   “你们家就一辆牛车,要拉人瞧病还要来回送菜,怕也是忙不过来,我看以后你们也不必来回折腾了,打今儿开始我每天派马车亲自到村子里去拉,你们也能省点儿力气。”   吴文岱诧异的看了一眼正笑的开怀的李掌柜,这老东西今儿是有什么喜事不成,瞧那一张老脸,都快笑成一朵菊花儿了!   文墨听闻李掌柜这话,哪还能有不乐意的道理,自是喜不自胜的点头答应了。   “李掌柜可知晓这镇上哪里有大一些的花草铺子吗?”   事情都办好,文墨本打算就此告辞,不经意间低头看见了桌子上的兰花,又开口跟李掌柜打听着花草铺子。   李掌柜在镇上待的久了,这些肯定都知道,提前打听清楚了也省的她再满大街去找了。   “花草铺子?怎的文姑娘要买花草?”   吴文岱一直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文墨跟李掌柜说话,听见她提到花草也来了兴趣,开口问了一句。   花花草草的他也说不上是特别的喜欢,只不过他家老爷子对各种花草钟情的很,所以他对花草多少也有些研究。   “不是,我昨儿跟着我大哥进山打猎,在山里头发现了一株兰花儿,但不知道是什么品种,所以想拿到铺子里去问问,喏,你们看,就是它。”   文墨说着,用手指了指桌上的兰花,示意他们去看。   三个人一直站着说话,要不是文墨说,吴文岱和李掌柜二人还真没注意到桌上有盆花。   ------题外话------   下面推荐好友的霸气强宠玄幻文,文文正在手机app免费抢鲜处2p,喜欢玄幻文的小可爱记得去看哦~   《祸世驭灵师:逆天世子妃》/卿浅   此文12—15号pk,请关注收藏~   【玄幻1v1,男女双强,身心干净,无虐爽文,炮灰逆袭,撩心强宠!】   一句话简介:这是一个废材弃妃逆袭成天才的故事,也是一个腹黑世子追妻之路艰辛的故事。   卿云歌打得了怪,虐得了渣,偏偏躲不过某世子不断地撩撩撩,某天终于对身后人怒目而视:“能不能不跟着我?”   某人一把将她揽入怀中,低笑:“说好的你躺我上,可不能不算数,你说是不是?”   是……个屁! 第073章 山里头多的很哪   吴文岱看到桌上的兰花时眼睛就是一亮。   他家老爷子的花房里也有几株兰花,都是他花大价钱从四方各处搜罗来的珍品,但他瞧着还都不如眼前文墨的这一株呢。   “在下对花草研究的不多,但却是见过家父花房中几盆他花高价购回的珍稀兰花,不过看起来都没有这株品相好呢,想来姑娘的这兰花定也是价值不菲的。”   吴文岱对花草了解不多也说不出个祥尽的品种和价格来,但他可以肯定,这花定然是要比他家老爷子那几盆好上几分的。   “真的吗?那我就不打扰吴公子和李掌柜做生意了,这就到花草铺子去问问。”   价值不菲?那就是很多银子了!   文墨欣喜的跟吴文岱和李掌柜二人告辞,抱起桌上的兰花就准备往外走。   “姑娘是打算把这株兰花卖掉吗?”   吴文岱看文墨要走,急忙开口多问了一句。   “是呀,咱们贫家困户的种粮种菜、养家糊口才是正理儿,花花草草名不名贵的,咱也不懂的欣赏,这兰花儿若真如公子所言的那般珍贵,那就更留不得了!”   文墨把花抱在怀里,听见吴文岱的话看着他认真的点了点头回答道。   不拿来卖,她干嘛还费那个力气从空间里挖出来又辛辛苦苦的抱到这镇上来。   “哦?那却是为何?”   “这花既是名贵品种,想来也是娇气的很,我们家种田种菜还成,这花儿可没人养过,万一养死了不是更可惜,倒不如趁着这会儿它还生机勃勃的时候卖给懂得欣赏它的人,一来它可以得到更好的照顾,二来还能给我们家里添点儿进项改善生活,如此岂不两全其美?!”   文墨一手抱着花盆儿,一手冲着吴文岱摆手,花儿她多的很,银子可是正缺着呢。   文墨的手虽小但手指和手掌的比例却很好,手指素白纤长如青葱一般,白白嫩嫩的差点儿晃花了吴文岱的眼。   “咳!家父对收集养植各种花草甚是痴迷喜爱,不如姑娘这兰花就卖给在下如何?当然价钱上是肯定不会让姑娘吃亏的。”   吴文岱眼神闪了闪有些不自然的咳了一声,把目光从文墨白嫩的手上移开,才开口询问文墨是否愿意把花卖给他。   “可以啊,反正卖给谁都是卖,想来以公子的人品和财力也不会因为这一株小小的兰花儿就蒙骗与我,银子什么的公子看着给就是了。”   跑到外面的花草铺子去卖,浪费时间体力不说,搞不好还真会碰见黑心的奸商被骗。   吴文岱就不同了,和她们家有生意往来也算的上是相熟,再说他可是香满楼的东家,生意遍布整个大耀国,财力更是雄厚的很。   一株兰花再珍贵又能值多少银子,人家断不会为了这么一点子银钱就砸了自个的信誉和名声的。   文墨想的明白,所以吴文岱开口之后她没有多做犹豫就点点头答应了。   吴文岱听着文墨的话暗自觉得好笑,这小姑娘不但长的漂亮,人也精明聪慧的很哪!   还真是越看越顺眼喜欢了呢!   “家父所购兰花之中,品种品相最好、花钱最多的一株是两千五百两银子,我刚刚说了姑娘的这一株各个方面都比家父的兰花要好的多,就出五千两来买,如何?”   “多少?!”   吴文岱话落,文墨惊讶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五千两!不能是她出现幻听了吧?就一株花儿,能值五千两银子?   “呵呵呵~姑娘没听错,就是五千两。”   文墨惊讶的合不拢嘴的样子,又呆又萌,吴文岱看着忍不住笑出了声音。   “啧啧!姑娘当真是好气运呐!”   一旁的李掌柜刚刚的反应跟文墨一样,也以为自个听错了,如今吴文岱又说了一遍,确实是五千两没错儿,忍不住砸了咂舌,感叹着文墨的好运气。   五千两呐!   寻常人家恐怕一辈子也挣不了这么多的银子啊,如今文姑娘一盆花儿就一辈子啥都不用愁了。   哎,真是惹人羡慕嫉妒,弄的他都想窜进山里头去碰碰运气了!   “呵呵,一般一般啊,山里花儿草儿的多的很,李掌柜得了闲去看看,一准儿的也能寻到。”   文墨确定了吴文岱说的是五千两,自个没听错,心里那个乐啊,漂亮的大眼睛笑的弯成了一个半月牙儿,开心的打趣着羡慕她的李掌柜。   李掌柜无奈的摇头笑着,这姑娘,还真当那奇花异卉是那么好寻的,真若是漫山遍地可见,那哪儿还能称得上稀奇哟!   ------题外话------   关于兰花儿的价格,现代有一株卖到好几百万的,所以五千两也算是合理,大家看看就好,不必认真哈! 第074章 吴公子真是个好人啊   一株花儿就让文墨从一个穷光蛋瞬间变成了一个大富翁。   吴文岱本来直接给了她一张五千两的银票,但她觉得面额太大,到时候用起来不方便。   所以后来李掌柜又亲自跑了一趟钱庄,把五千两银票化整为零,全都兑换成了二十两到一百两不等的小额银票,她这才眉开眼笑的接过了。   另外李掌柜还跟她提到了上回偷菜事件的后续。   那朱奋被送到了衙门不过挨了七十个板子就痛哭流涕的把所有事情都给招了出来。   据说他的同伙儿是镇上一家富户的家丁,名叫许胖,因这许胖子办成过几回漂亮的差事,所以得了主子的赏识。   这下子这许胖子不光是在富家大院儿里头的一众下人当中吃香,就是到了外头街上、镇上,也被许多想要进大户人家谋差事的人围着吹捧着,希望他能帮着托托关系,寻个好差事。   朱奋,就是这其中的一个,只不过他一惯好吃懒做,穷的叮当响,没有银钱请人吃菜喝酒逛窑子,就是想巴结人家也沾不上边儿。   不过可巧儿的是前儿些日子,这许胖子运道手气不好,在赌坊一连输了好几两银子。   当时朱奋也混在赌坊里头,所以许胖子输银子那一幕正好被他给瞧了个清楚仔细。   好嘛!正愁没法子巴结上他呢,老天爷就给送了个好机会来。   朱奋眼珠子滴溜溜儿的转了几圈,就上前拦住了骂骂咧咧正往外走的许胖子,跟他说了文家菜地的事儿。   这许胖子也就是在主子面儿前稍稍得了些脸儿,说到底也不过还是个下人罢了。   每个月的工钱就那么几百文,眼下一下子输了好几两银子,正心烦愁闷着,朱奋的法子正好能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许胖子承诺了朱奋,答应事成之后就想法子把他也弄进府里头当差。   两个人一拍即合,当天晚上就跑到连子村儿把文墨家的菜地给祸祸了。   事发之后,朱奋挨了七十个板子又在大牢里头关了两天,最后是她妻子吴氏变卖了家里头几亩糊口的田地才把他给扒拉了出来。   文墨想起那天在人群里头看到的吴氏,不禁唏嘘感叹,那吴氏实际上也才刚刚三十出头的年纪,但是看起来却已经和四五十岁的老妇人一般无二了。   女人,果然还是要嫁对了人才行哪!   至于那许胖子,本就是个签了死契的奴才秧子,罪行又比朱奋严重了很多,能不能出来就端看他到底在主子跟前得了几分脸面,人家愿不愿意管他了。   事情已经过去,她们家的损失也已经得到赔偿,所以文墨听完后也没放在心上,和吴文岱李掌柜二人告辞后就直接回了医馆。   ……   “娘,二哥,我回来了,还在等啊。”   文墨回到医馆的时候,谢氏前头还有好几个病患在排队等候,要到她们恐怕还得等上一会子。   “就快了,咋去了这么久才回来呢?”   薛氏开口嫌她在外面耽搁的时间太久,回来的太晚了,就怕她一个人会遇上拐子什么的,左右上下把她仔细打量了一遍,没发现什么不妥才松了口气,放下心来。   文墨看着自家娘亲担忧的模样儿,心里也是无奈的很。   可能是因为自小生病没出过门儿的缘故,家人才都很紧张小心她,不过她都多大了,又不是小孩子,哪儿就那么容易出事儿了。   果然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哦,我把咱家的情况跟李掌柜说了,李掌柜说以后就不用咱家天天来回送菜了,他会派马车到咱们家来拉,还有上回毁咱家菜棚的贼人抓住了,李掌柜跟我详细说了一遍,这才多耽误了一会子功夫。”   文墨一句话说完又亲昵的抱住她娘薛氏的胳膊,笑呵呵的接着说道。   “还有啊,我从山里挖回来的那株兰花儿被吴公子买走了,他说是难得一见的珍品呢!娘和二哥猜猜,卖了多少银子?”   “那敢情好啊,他们来拉咱们可是能轻省喽,不就是一盆野花儿能值几个银钱,瞧把你给乐的,也不嫌冷,还巴巴儿的从山里头挖回来,又费那老鼻子力气抱到镇上来,你倒是说说人家吴公子给了你几个铜子儿!”   薛氏说完不禁暗暗在心里感叹,这香满楼的东家心肠还真是好啊,上回就帮她们家解决了菜地的事儿,今儿不必说,肯定又是人家好心才买了自家闺女的花儿。   文墨要知道自家娘亲的想法,肯定得喷浆一口老血出来。   那吴文岱又不是傻子,要是花儿没有那个价值,他怎么可能会花大把的银子买回去,钱多烧的是不?   “哈哈,就知道您会这样说,这里人多等回去我再详细跟你们说啊,省的你们听了惊叫出声吓坏了别人。”   文墨看了看四周,人多眼杂的为避免被人听去了惦记上,还是决定回家再跟他们细说。   “这孩子……”   薛氏看着文墨跟她耍宝卖关子,忍不住伸出指头点了点她的脑门儿。   “下一个。”   “娘,二哥,快点儿,轮到咱们了。”   说着话时间过得也快,听见大夫的喊声之后,文墨帮忙扶着穿着厚实,眼神有些呆滞的二嫂谢氏坐到了大夫诊桌前的凳子上。   “病人心思执念太重又受了刺激才会变得精神恍惚,神志不清,如今也没什么别的法子,只能开了对症的方子先抓药吃着吧!家人可以在一旁试着劝慰引导,对病人病情的好转都是有益处的。”   大夫伸手给谢氏把了脉,之后就提笔在纸上刷刷刷的开着方子,一边写还一边叮嘱着文俊薛氏等人。   “喏,这是方子,一旁抓药去吧!”   “大夫,我二嫂昨儿才刚刚生产过,身体状况咋样,要不要开些补身体的药吃一吃?还有,她这个情况,娃娃能交给她照顾吃她的奶水吗?”   文墨接过药方,开口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在现代,孕妇和哺乳期的妇女需要注意的问题很多,不能乱吃东西,乱吃药,就怕影响孩子。   如今谢氏要吃那么多的药不说,神志还不太清楚,虽说不是天生的,但吃了她的奶水难保不会影响到小娃,所以还是开口多问一句比较保险。   “娃娃!男娃,是男娃,相公,是个男娃!儿子呢?啊……我的儿子呢?我跟你不一样……不会打死的……不会的……我生了儿子了,我生了儿子了……” 第075章 没奶吃的小娃娃   许是文墨口中的娃娃二字刺激到了谢氏,原本一直安静老实坐着的她突然站起身抓着文俊的胳膊再次的胡言乱语了起来。   “哈哈哈,儿子,我也有儿子了,哈哈哈……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吗?蠢货,我有儿子……”   谢氏先是对着文俊说了几句话,接着就在大堂里乱转,哈哈大笑着尽说些不明所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傻傻痴笑的模样儿看起来确是有几分渗人。   “琴英,琴英!”   “大夫啊,您快来给瞧瞧,这正好好的咋突然又……”   “哎哎,你抓我娘干啥?快松手,你这个疯婆子……”   “哇!娘,娘,疯子打人了……”   ……   一时之间,各种纷杂的声音此起彼伏的接连着响起,每个人都对发了疯的谢氏避之不及,嘴里忿忿的咒骂个不停,整个医馆大堂都变得乱糟糟的。   “快抓住它,老夫给她扎一针!”   大夫看着突然发疯的谢氏倒是没有太过慌乱,淡定的吩咐了文俊抓住谢氏,上前扎了一针,谢氏就闭上眼睛软倒在文俊怀里安静了下来。   “大夫,这……?”   文俊看着晕过去的妻子有些不知所措,想问问大夫又不知道该怎么问。   “无碍,只是扎了一针让她安静下来,也能好好的休息一番,日后还是多注意些,尽量不要再刺激到病人的情绪,孩子最好也是先别让她照顾了,先抓了药回去吃着吧!”   大夫冲着文俊摆了摆手,告诉他不会影响到谢氏的身体健康,又嘱咐了一遍才放了几人过去抓药。   “娘,二嫂病着不能给小娃喂奶,那娃娃怎么办?要吃什么?”   出了医馆,文墨就操心的开了口。   现代各种配方奶粉泛滥,即便是母亲没有母乳也不必担心孩子的口粮问题。   可这古代可没有奶粉这一说,没有母乳刚出生的孩子要吃什么?   米汤?米糊糊?   光是那些,营养也跟不上啊!   “能吃啥?面糊米汤呗!穷苦人家的娃儿没有奶吃都是这么养大的。”   薛氏也是一脸的愁苦,听见文墨的话没精打采的应了一句之后又接着唉声叹气个没完。   “哦!”   文墨本来想提议说可以买正在产奶的牛或者羊回去挤奶给孩子喝,但想一想又怕新鲜的牛羊奶没有经过加工杀菌处理,喝了再出什么问题,所以最后只能哦了一声作罢。   还是再想别的法子吧!   “那咱们多买点儿白米白面回去吧,二哥要照顾二嫂,还有玉霜玉瑶两个小的黏着,肯定是分身乏术照顾不过来,回头就先把小娃抱咱们家去,我整日在家闲着,白日里也能帮着抱抱哄哄,夜里就由娘搂着,等二嫂什么时候清醒好些了再给她照顾,娘,二哥,你们觉得咋样?”   文墨怕二哥一个大男人粗手粗脚的忙不过来,照顾不好孩子,开口提议着先把小娃抱到她们家由她娘薛氏照看,她多少也能帮上一点忙不是。   “你这丫头,操心的还真不少,娘还能亏待了自个的儿子孙子不成!”   薛氏看着文墨笑骂了一句。   其实不必文墨开口,薛氏作为孩子的奶奶肯定也会帮着照顾的。   “小妹,二哥多谢你了。”   文俊见自家妹子处处为自个着想,嘴上道着谢心里更是感激的很。   文墨看着娘和二哥,呵呵笑着,心里想着等回去寻了机会就给谢氏弄点空间里的灵水喝了试试看,说不定就有效果好了呢!   总不能任由她就这么一直疯下去,那样最终苦的还是她二哥还有几个孩子。 第076章 年关将至   暮色四合,文家的小院儿伫立在清冷的月光下,暖黄色的灯光微微透出,虽不是特别明亮但足够驱赶走冷寂的黑暗。   “娘,这小娃娃长的可真快,前几日还皱皱巴巴红彤彤的像只小猴子,这才几天呢,就变得又肥又圆白白嫩嫩的啦,真是一天一个模样儿呢!”   谢氏病情不稳定不能照顾孩子,所以这几日孩子都是由薛氏照顾着。   文墨以前从来没有照顾抱过刚降生的小婴儿,这几日亲眼见到小娃娃每天的变化,可是把她惊奇的不行。   “那可不是一天一个样儿咋的,这还是没吃啥好东西呢,要是能有奶喝,长的肯定比现在还要好。”   薛氏坐在炕上,手里正缝着一件小小的袄子,听见闺女的话,把针往头上告了一下笑眯眯的说道。   “二嫂这几天喝了药瞧着好了不少呢,就是不知道还有没有奶水了。”   从镇上回来之后,文墨给二嫂谢氏送了几回补身子的炖汤,里头加了空间的灵水,本来也就是想试试,没想到谢氏喝了之后还真有作用,不过短短的几天时间,就已经有了明显的效果。   “那哪儿还能有去,这娃儿也就是个吃米汤面糊的命喽!对了,你二哥不说这妮儿名字让你来帮着取吗?你给想了个啥名儿啊?”   新生的小娃儿还没有起名字,本来这名儿不该也轮不到文墨来取,但她二哥,小娃娃的爹都同意说了让她来取,爹娘也没说什么,文墨这才放下心来答应了帮着想想。   “早就想好了呢,就叫玉莲,文玉莲,咋样?”   起这名字还真没费她什么脑细胞,一提起起名字的时候她就想到了。   主要是她受空间里那株青莲的影响太深,而且莲花非常漂亮,莲字寓意也不错,反正她对文玉莲这个名字还是很满意的,就是不知道爹娘和二哥他们觉得好不好了。   “玉莲,不孬,怪好听的呢!”   薛氏跟着念叨了一遍,也觉得好听,笑着夸奖了文墨又接着说道。   “你二嫂病了这么一场,如今人瞧着倒是比以前敞亮了老些,再过两天就把孩子给她送回去让她自己个带去吧,有个孩子在跟前儿要吃要喝的闹着,一忙活她也就没多余的心思去胡思乱想了。”   “哦。”   文墨以前总觉得她这个二嫂怪怪的,有时候不经意间漏出来的表情和笑容,诡异的让人看了浑身上下都不舒服,直发毛。   她也是最近几天听她娘说起才知道,原来谢氏的亲娘因为没有生出儿子,经常埋怨谢氏和她两个妹妹是赔钱货拖累了她,可以说是被从小打到大的。   谢氏的娘脾气不好,没生出儿子来在家里也不知道伏低做小、忍气吞声着些,天天不是吵就是闹,她爹也不是个好相与的,一次醉酒发疯竟把谢氏的娘给活活的打死了。   谢氏的娘死后,谢老头儿很快就又娶了一个媳妇儿回来,后娘进了门儿,这谢氏跟两个妹妹本来就苦的日子是越发的难过难捱起来。   更糟的是这后娘后来还给谢老头儿生了儿子出来,这下子谢家姐妹几个的日子就更加的水深火热、一发不可收拾了!   每天都有做不完的活儿不说,还要挨打挨骂的连顿饱饭都吃不上,就这样一直熬到嫁了人,日子才算好转起来。   亲爹不疼,亲娘不爱,眼睁睁看着娘被活活打死,接着又被后娘虐待磋磨,长在这样的一个家庭里,谢氏的心理怎么可能不变得阴暗扭曲!   说起来,也不过一个可怜人罢了。   “这眼瞅着还有十来天儿就要过年了,家里头该准备的也该一样一样的采买置办起来了,不然到了跟前儿再准备可忙不过来,明儿你爹去送菜的时候得跟他提个醒儿,别一忙活起来又忘记了。”   自从菜地出过一回事儿之后,文成夜里是说啥都得要在菜棚里守着才能安心,所以文家晚上就只有薛氏和文墨娘儿俩个在家里头。   “也没啥要准备的,青菜什么的咱家都有,原来那头猪被大哥养的可好了又肥又壮的,杀了之后猪肉也不用买,鱼河里也能抓到,嘻嘻,这么一说,咱家啥都不用买啊!”   在现代的时候,过节完全都没有了过节时该有的气氛,就跟平时没什么两样儿。   所以提到过年,文墨是完全的不放在心上,觉得也没啥特别要准备的,无外乎就是些鸡鸭鱼肉蛋什么的,而这些,她们家里头又都不缺。   “菜是不用专门去买了,鸡鸭鱼这些还是要买几只回来的,再有果子、糕点、爆竹,还有走亲访友要用到的礼品什么的,可多了去了,不都得要时间一样一样的置办?家里头也得忙活起来,扫房顶、祭灶神、贴窗花儿、包饺子、写对联儿……事儿多着呢!”   薛氏听见闺女的话,立马不赞同的接嘴嘟囔了一大圈儿。   “过完年紧接着就是正月十五上元节,要忙活的也不少,哪儿能像你说的那样轻省。”   文墨坐在一边,光是听着她娘薛氏一样一样的念叨就觉得很有意思,突然间也对过年期待了起来。   活了二几十年,过了二十几年的春节,这也许将会是她过得最有意义的一个年。   ------题外话------   紫夜星新文:《随身空间之一品农家女》   身为雇佣军医者的她重生了,变成了一个小村姑,爹死娘弱,妹妹瘦弱。空间在手,美貌她有,叫丑女的可有闪瞎你们的眼。   且看穿越重生女,如何力挽狂澜,发家致富,收拾渣亲,收获美男,携手一起养包子 第077章 杀猪   腊月二十,距离过年越来越近了。   “吁!店家,六个包子再来壶热茶,还有那马也给我好生照料着。”   “得嘞,客官,您里边请。”   厉泽勒马停在了官道旁边的一间脚店里,从怀里摸出了一小锭银子甩给店家,要了吃食和热茶还特别交代了要照顾好他的马。   距离丰川城还有三日的路程要赶,从丰川城到荀华县再到柳合镇,不出意外的话差不多也要赶上三日,那就是腊月二十六,最迟腊月二十七他一定能赶回连子村儿。   “客官,包子和热茶来了,您慢用着,有什么吩咐就招呼一声儿。”   “哦,有劳了,我的马记住一定要给上好的草料。”   店家的速度很快,厉泽刚刚坐下就给上了六个热气腾腾的大包子和一壶热茶。   “客官,您就安心,小店儿保证呀亏不了您的马。”   店家听见厉泽再次强调交代要照顾好他的马,把包子放在桌上,提壶往杯子里倒了热茶笑呵呵的跟他保证着道。   厉泽点了点头,用筷子夾起一个包子送进口中没再说话。   今儿天一直阴沉沉的,不知道会不会有雨雪,他得抓紧时间不能耽搁太久,争取在天黑之前赶到下一个城镇寻个能落脚的地方。   ……   “去去去,你们几个小丫头都赶紧进屋里头去,回头吓掉了魂儿可没人帮你们叫。”   “就是呢,丫头小娃儿们都赶紧的撵回家去,别跟这杵着了!”   “……”   临近年节,连子村儿也渐渐地热闹了起来。   今儿是文家杀猪的日子,也是今年村儿里头一家开始杀猪的,村儿里头的老人、孩子、媳妇子闻了音儿,都围过来想瞧个热闹。   一切准备就绪,几个被文成喊过来帮忙的汉子就扯着嗓子咋呼开了。   嚷嚷着叫胆儿小的丫头小娃儿们躲一躲避一避,省的到时候看到给猪放血再吓出个好歹来,那就不吉利了!   “韬子,阿俊,你们哥儿俩赶紧的来,别耽搁功夫了,朱师傅的刀都磨得镗亮了,等你们家这猪拾掇好了再上叔那儿打把手去。”   说话的是刘飞飞的爹刘树根儿,他看着东西都准备的差不多,高声喊了文韬文俊两兄弟,几个人一起进了猪圈准备逮猪。   “咋的树根儿,你不说你们家过了小年才杀猪吗?咋的这会儿又改了主意了?”   一旁坐着烧水的薛氏听见刘树根的话,一边往灶下加了根大木柴,一边疑惑的问道。   “哈哈,早晚还不都得杀,今儿趁着朱师傅在这里正好一并杀了,也省的我过两天再跑腿儿去请了。”   刘树根儿哈哈大笑着跟薛氏说了一句,接着就捋了袖子跟在几人后头进了猪圈。   文家要杀得猪是当初没分家的时候养的那一头,分家的时候就说好了留着过年杀了再分肉。   昨儿一天都没喂食儿的大肥猪,许是嚎叫了一天累了,这会子正趴在猪圈里头闭眼打着盹儿,浑然不知自己已经快要去见阎王,命不久矣了。   “墨墨,你不怕啊。”   “我说巧妮,杀个猪有啥好怕的又不是杀人,墨墨才没你胆子那么小呢!”   “我也没说我怕啊,我是问墨墨怕不怕……”   “……”   文墨和刘飞飞孟巧妮还有苗豆几个人站在人群里叽叽喳喳兴奋的议论着。   孟巧妮文静胆子也小,扯着文墨的衣袖有些紧张不安的问着。   她其实是想躲开不看的,但文墨和刘飞飞都没走,就连胆子跟她差不多的小苗也没开口,她只能硬着头皮继续站在这儿。   “没事儿,巧妮,一会儿杀猪的时候要是害怕,你就把眼睛闭起来别看。”   文墨拍了拍孟巧妮的手安慰她,她也没见过杀猪的场面,如今有机会正好看一看涨涨见识。   孟巧妮听见文墨的话之后没说话,只轻轻的点了点头,省的她说话那话痨的刘飞飞又跟她抬杠。   刺耳的嚎叫声响起,三百多斤的大肥猪被文韬文俊几人捆了四条腿儿,合力抬到了条案上。   只见杀猪的朱师傅上前一条腿跪在猪身上,一只手搬住了猪嘴巴子,使劲儿的向后搬直突出了咽喉的部位,另一只手握紧了尖刀直接顺向扎进了猪心,然后将刀翻转一下拔了出来,猪血当即就随着尖刀喷流而出。   猪血全部流在了提前接在下边的血盆里,血流的差不多的时候,朱师傅又动着之前搬住猪嘴巴子的手摇晃着猪头,使劲儿按压着腹部好使肥猪膛内的猪血能够流淌干净。   猪死了之后接下来就是梃皮吹气、烫毛刮毛、开膛破肚了。   “娘,你收拾这些下水干啥,都不要了吗?”   猪杀好之后,文墨就看见薛氏把猪下水全拾掇在了一处,看那样子不知道是准备丢掉还是送人。   “这玩意儿不好收拾,一会儿给杀猪的师傅带走好了。”   古时候杀猪,给杀猪人的报酬可以是肉也可以是银钱,所以薛氏是打算给肉的顺便搭上那些猪下水。   “您给那杀猪的师傅拿银子吧,这猪下水咱们自个留着,我会收拾。”   这猪下水也不是没有人吃,就是大多数人都嫌弃味儿重不好吃,可文墨知道怎么弄啊,这些东西收拾好了,可都是一道道美味儿呢!   “那东西又脏又臭的不喜欢人吃,你说你折腾它干啥啊?”   薛氏有些不大情愿,又不是没有好肉吃,干啥费那老鼻子力气去倒腾猪下水。   “娘,我说了有法子收拾干净,您就放心吧。”   文墨好说歹说的劝了一阵儿,薛氏这才给朱师傅拿了银钱将人送走了   她们这边猪杀好了,文成父子三人又去了刘树根家帮他们家杀猪。   薛氏则领着儿媳妇和文墨几个在家里继续收拾着,把自家过年要吃的肉留出来,剩下有多余的都是要卖掉换银子的。   村儿里不是每家都有养猪,因此谁家杀了年猪根本不用费力气再拉到镇上去卖,基本上在村儿里就被瓜分完了。 第078章 卤菜   文墨家杀了猪,自家留下了猪下水和一个大猪头,还有半扇的猪肉。   她们家的猪肥肉多收拾的又干净,剩下的半扇也很快就被村民们你一条我一块的挑中买走了。   文家留下来的半扇猪肉被一分为三,文韬文俊兄弟俩本来说把肉最多的猪后腿给爹娘,剩下的他们两兄弟再看着分就成。   分肉的时候李氏和谢氏也在跟前儿,要搁在以往,肯定是早就火急火燎的嚷嚷来了。   如今倒是都变了性子,一个个的竟都没急眼儿,还都老老实实的坐着,一副丈夫说啥就是啥的模样儿。   文成和薛氏面上不显,心里还是很高兴欣慰的,毕竟,家和才能万事兴啊!   文墨早就跟爹娘打过招呼,所以最后她们家只切了几根排骨和一块五花肉,拿了猪头和猪下水还有一些大骨头,剩下的大部分都留给了文韬文俊兄弟俩。   晚上吃过饭,文墨就催促了爹娘回屋去睡觉,自己一个人在灶房里头忙活开了。   她先把猪下水都清洗了一遍用盐都腌制上了,然后把空间里的那只野鸡杀了,又杀了一只她养了许久的老母鸡,把鸡肉用刀都剔下来只取了鸡骨架。   把鸡骨架跟大骨头一起加水入锅,架上大火烧着,接着又配置好调料香料用纱布包成了一个卤料包。   她打算把那些猪下水和猪头全都下锅卤了,卤肉味道好吃起来也方便,爹娘他们一定会喜欢吃的。   不一会儿的功夫大锅里就咕嘟咕嘟的冒着热气滚了锅,文墨走到灶下抽了两根木柴出来改成小火慢熬,这骨汤得要熬上七八个小时才成呢。   把卤下水要做的事情准备的七七八八差不多的时候,文墨又开始用盐反复揉搓清洗着猪小肠。   那还有一盆猪血在那儿搁着呢,那猪血量多也没什么别的好法子处理,所以她准备试着做成血肠。   血肠她只知道做法但没亲自做过,所以说只能先试试,能不能成功还真不好说。   “墨丫头,你咋还没睡觉呢?不能明儿再弄吗?”   薛氏已经睡醒了一阵儿,听见灶房里还有动静,这才起身穿了衣裳出门来看。   “娘,你咋又起来了,那正好,快来给我搭把手。”   文墨实验了好几回总算成功的猪血灌倒了肠衣里头,只不过她一个人不方便,进展实在是太慢了,折腾个把时辰了,盆里还剩下一半的猪血在。   “我的个娘哎!你这是捣鼓的啥啊!”   薛氏看着另一个木盆里被文墨用绳子扎成一节一节的血肠吓了一跳,惊诧的开口问道。   “娘,这叫血肠,做好了可好吃了呢!您快来,帮我挣着这肠衣口儿,我往里头灌。”   文墨跟自家娘亲解释了一句又着急催促着她过来帮忙,实在是折腾的没了耐心,想早点儿弄好了完事。   “啧啧,这玩意儿能好吃?锅里头煮的啥?闻着倒是怪香的。”   薛氏虽然洗了手照闺女的话做着,但明显不相信这些东西能做好吃喽。   “您还别不信,这下水和血肠的做法儿可都是我在镇上听说的,许多馆子里头都有卖的呢,肯定难吃不了。”   见她娘始终对她的做法儿质疑,文墨只好胡诌八扯的跟她说是从镇上听来的做法儿,这样她娘总该能相信一些了吧。   “是吗?这饭馆儿里头还做这些个东西呢!”   不怪薛氏惊讶,虽说这猪下水本身便宜不值什么银钱,但要清洗拾掇起来实在是麻烦的很,要用面粉和盐反复揉搓才能收拾干净。   面粉和盐可都不便宜,你说贫苦老百姓家谁会为了吃一点子猪下水去浪费白面和食盐,有那个闲钱儿还不如割几斤肥肉吃吃过瘾呢。   “那可不,有的人别的不爱,就好这一口儿呢!”   文墨继续睁着眼睛瞎胡掰哄着薛氏,她在镇上都没见过有卖卤菜的,更别提这猪下水了。   “对啊!”   文墨想到卤菜,眼睛一亮,激动的连灌血肠用的漏斗都掉到了血盆里。   这大好的商机她怎么早没有想到呢。   这猪下水便宜的很,几乎不用投入什么成本,等过完年菜价降下来了,她们家完全可以接着到镇上去卖卖卤菜什么的啊。   “你这孩子,一惊一乍的咋呼啥呢?”   薛氏被文墨的动作吓了一跳,没好气的对着她笑问道。   “嘿嘿,没啥,没啥。”   眼下还不知道自己卤出来的菜味道怎么样,还是先别跟爹娘提起了,免得到时候味道不理想再让他们空欢喜一场。   有了薛氏的加入,干活儿的速度明显的快了起来,她们很快把血肠都灌好又用大火煮了出来。   接着文墨又把用盐腌好的猪下水加葱姜在烧开了的沸水中大火煮了一刻钟,捞出洗净之后才放到了卤水锅里转小火继续煮着。   约摸半个时辰左右,文墨用筷子插进了肉里见没有血水流出才喊她娘薛氏停了火。   “成了,娘你吃一口尝尝看。”   文墨用刀切了一小块儿猪肝递到薛氏跟前儿,示意她尝尝味道。   薛氏闻了这么许久的香味儿,早就不质疑自家闺女说的话了,直接接过肉放到嘴里咬了一口,吧嗒吧嗒吃了起来。   “别说,这味道还真不错,下酒最好了,你爹尝了一准儿欢喜的很,再给娘切一块儿。”   文墨一直等着听她娘尝完味道发表一下意见,可薛氏愣是不急不躁慢悠悠的把闺女切给她的那一块都吃完了才开口说话,末了还又让文墨给她切了一块儿。   “娘这是饿了还是真的好吃啊。”   文墨无奈的笑着说了一句,接着动手把锅里的卤肉和汤都盛了出来。   忙活了一宿,这会儿天儿都放亮了,还得接着做早饭,一会儿她爹也该从菜棚里回来了。   ……   文家正在吃早饭的时候,一辆装满了货物的马车缓缓的驶进了连子村儿。 第079章 公子,你不能这样啊(一更)   腊月二十一。   文家小院儿上空,一大早就弥漫散发着一阵阵诱人的香气。   挣到了银子,文家的生活水平也提高了不少。   主食早就从糙米糙面换成了精米跟细白面,菜色上更是丰富,文墨每天每顿的都变着花儿不重样的做。   今天早上的主食是白米粥和白面馒头,菜有刚出锅不久的卤菜、蒜泥蒸血肠,还有文墨自个腌的辣白菜跟酸黄瓜。   “墨丫头,去,把你上回给爹酿的那酒拿过来,爹抿两口。”   文成吃了几口卤肉就想喝上几口小酒,要不总觉得差了点儿什么。   “这一大清早的胃都空着喝啥酒,作晕呢!”   薛氏担心丈夫的身体,忍不住开口嘟囔了一句。   “那有个啥,我又不是天天喝。”   “现在是没个啥,真等到有个啥的时候就晚了头了!”   “……”   “娘,爹就偶尔喝一回没事儿的。”   文墨看着你来我往拌嘴不停的爹娘,急忙在中间做起了和事老。   “听听,闺女都说了没事,就你管的宽,事儿条子多。”   文成见闺女给自己帮腔,欢喜的夹了一筷子猪头肉送进嘴里得意洋洋的跟薛氏说道。   “爹,您自个说的,抿两口,就两口哦,多了可不成。”   文墨看着自家老爹嘚嘚瑟瑟的模样,有些忍俊不禁,随即开口给了他一轮暴击,之后才乐呵呵的去拿酒了。   “哈哈哈,闺女说的话听见了?叫你花哨……哈哈哈……”   “你这婆娘……”   薛氏看见自家丈夫吃瘪无奈样子忍不住哈哈大笑挖苦了他一句,文成也不甘示弱立即回了一嘴,两个人就你一言我一语的又接着怼了起来。   文墨拿了酒回来给他爹倒上,接着自顾自的坐在饭桌前吃起了饭,也不再去管还在打嘴仗的两个人。   偶尔斗一斗嘴,也是能增进感情的啊!   嗯,卤菜的确是适合下酒,吃白粥还是就着清脆爽口的小咸菜才是滋味儿啊。   ……   “文大叔,文大叔在家吗?”   一家三口正其乐融融的吃着早饭,一道浑厚的声音突然从院子外传了进来。   “哎,在呢,就来了。”   文成大喊着回应了一声,端起桌上的小酒杯将里面的酒一饮而尽,抹了把嘴对着薛氏和文墨母女二人小声的嘀咕道。   “这才什么时辰,今儿六子这小子来的还真早!”   “爹,我听着不是六子哥的声音呢。”   “我听着也不像,那酒你放着没人抢你的,赶紧的先出去看看是谁。”   六子最近天天跟着香满楼的马车来拉蔬菜,跟她们早就混的熟悉了,所以文墨一下就听出了不是六子的声音。   “我这饭都吃好了还剩下一口酒干啥?你们娘儿俩吃着我出去看看,要是六子的话,我们就直接去菜地装菜了。”   文成说完站起身转身出了门,只不过没一会儿的功夫他就又回来了,身后还跟进来了一辆马车。   薛氏和文墨在屋里听见动静儿,也都搁下了筷子挑了帘子出了门来看。   “婶子好,文姑娘好。”   “这不是吴东家身边儿的阿忍公子吗?快进屋里头来,这一大早的想必一定是冻得不轻吧。”   薛氏和文墨一出来阿忍就张嘴跟二人问了好。   公子让他来给文家送东西的时候他还纳闷儿的不得了,想不明白公子怎么突然间会对一户种菜的农家这般上心,直到赶着马车出发的时候,李掌柜点拨了他几句,他这才明白过来。   上回他都没怎么注意,今儿不动声色的认真打量了文家姑娘一番,怨不得公子会如此上心呢!   “婶子,我也不过就是一个下人罢了,您不用这般客气,今儿阿忍是受了公子的吩咐来给您二老送些年货过来的,这卸了东西立马就得赶回去呢。”   阿忍跟了吴文岱十几年,如今又明白了自家公子的心思,也不敢自视甚高认为自己高人一等,跟文成薛氏说话都很客气。   且不论这文家眼下如何,说不得这文家姑娘就是个有福气的,日后若真进了吴府的大门,那可就是当家的主母夫人啊!   “就喝口茶耽误不了多少工夫的,快进来!墨丫头,快去给阿忍倒杯热茶。”   薛氏虽然心下疑惑的很,不明白这香满楼的大东家给他们送什么年货,但人家进了门就是客,也不好直接就拉着人家刨根问底的追问,因此只一个劲儿热情的把人往屋里头请。   “来到叔家还客气个啥,这么早就赶路过来怕是连饭还都没吃呢,正好家里头刚做好饭,好东西是没有,但管饱是绝对够的,走走,赶紧进屋儿去。”   文成也出言附和着妻子薛氏,他刚刚可是看见了,满满一马车的东西。   还没弄明白人家是个什么意思,他可不敢就这么贸贸然的就卸下来收下了。   “阿忍哥,你先喝口热茶,我去给你拿碗筷来。”   阿忍被文成夫妻二人招呼到屋里坐下,文墨倒了杯热茶递给他,然后转身要去灶房给他拿碗和筷子过来。   “文姑娘,可使不得,阿忍吃过饭才过来的,姑娘真的不必忙活。”   阿忍接过文墨递过来的茶水又放到了桌子上,拦住了要走的文墨,连连言着自个是吃过了饭才过来的。   开玩笑,若是被他家公子知晓他送个东西还在文家又吃又喝的话,那他往后还能有好日子过吗?他家公子都还没喝过文姑娘亲手倒得茶呢吧?更别提饭食了!   “这么早就吃过饭啦!”   文墨惊讶的开口问了一句,这会儿时辰还早着,她们家平时也没这么早吃过早饭,今儿是因为卤肉忙活了一宿天又快亮了,这才提前了些。   “恩,今儿我们公子就要回丰川了,这不也眼瞅着快到年节,所以公子才差了我来给你们送些年货过来。”   “吴公子人真好,过年还给咱们发年货呢!李掌柜他们也都有的吧?”   年货?文墨疑惑纳闷儿的很。   这非亲非故的给她们家送什么年货?难道是老板发给员工或是合作伙伴的年终福利?   那吴文岱这个人还真是不错!   “呃……对,都有,李掌柜你们的都一样呢!公子还在镇上等着我回去赶路,时间上耽搁不得,叔,婶儿,我把东西卸下来这就得赶回去了。”   阿忍听见文墨的话,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只得打了个马虎眼儿蒙混了过去。   “哦哦,好,赶路的确是不能耽搁了。”   文成听见李掌柜也有才放了心,不过这香满楼的东家也真有钱啊,这一马车得值不老少的银子呢!   “孩儿她娘,你也过来搭把手,墨丫头,你去把咱昨儿夜里卤的肉还有那血肠装上一点子给……额,给李掌柜和阿忍捎上点儿,让他们也尝尝味儿,还有家里那酒,给吴公子拿上两坛子。”   人家给送了这么老些东西,自家也不能啥表示都没有啊。   文成张嘴就吩咐了文墨,想把刚做好的卤肉送一点给吴文岱,但突然想到那些都只是些猪下水,并非是什么好东西。   人家一个大酒楼的东家啥好东西没见过,别回头再误会了认为自家是在埋汰他,因此急忙半路改了口说是送给李掌柜跟阿忍的,又让闺女拿两坛子酒送给吴文岱。   说完又跟阿忍解释道:“那酒啊是我闺女自个用鹿血酿的,味儿好又补身子,好着呢,平时我自个都舍不得喝呢!”   家里的酒是上回文韬打了头鹿,文墨取了点鹿血加了药材和空间里的灵泉水自个酿的,味道不错喝了对身体也很好,文成平日里最是稀罕宝贝的紧,自个都舍不得喝,如今一下子送出去两坛,虽说坛子不大,但他还是心疼的很。   咋一秃噜嘴,就说了要送酒呢!   阿忍站在一旁,本来听见文成说要给李掌柜送肉心里还有些不大高兴。   自家公子送了这价值几百两银子的东西,咋收回礼的却是李掌柜呢!   后来又听见说送酒给公子,心里这才好受些。   ……   “她爹,你说这么老些东西得多少银子啊,不过这几匹布料可真不错,又软又滑颜色也好看,正适合咱们墨丫头,这香满楼的东家也忒大方了点儿吧?”   送走了阿忍,薛氏看着屋子里快堆成一座小山的东西直咂舌。   文墨也觉的有些怪道,难道这古代的老板都是这么大方的吗?   瞧瞧,粮油米面、点心果子、肉菜鸡蛋,各种吃食样样儿都有,还有布匹料子……齐全不说还量大的很。   看着这么一大堆东西,文墨不得不在心里又感叹了一番,吴文岱可真有钱啊!   换做是她,有钱也得花到自家人身上啊,对外人她可没这么大方。   ……   柳合镇,香满楼。   “公子,这是文家托我给公子带回来的鹿血酒,据说是文姑娘亲手酿的呢。”   阿忍把两小坛子鹿血酒递到吴文岱手上,末了又加了一句说是文墨亲手酿的。   “哦?没想到她还会酿酒,恩,的确是不错,你手上那是什么?”   吴文岱听见阿忍说酒是文墨亲手酿的,心下欢喜起来,打开坛子嗅了一下,果然是难得一见的好酒,忍不住开口连连赞扬,这姑娘,还真是个妙人儿啊!   阿忍手上的油纸包他早就看见了,只不过这小厮也忒没眼色了,不知道把东西一并都拿出来吗?还要他亲自开口去问。   “哦,这是文姑娘做的卤肉,是给我和李掌柜的。”   “哦?老头子我也有份儿啊,总算这小丫头还有点子良心,快打开来尝尝,这文家丫头的手艺可是好的很哪!”   李掌柜一直站在一旁,他其实更馋吴文岱手上的那两坛子酒。   鹿血,那可是好东西啊,光是远远的闻了一下子味儿,他就已经馋的不行了!   只不过那好东西不是送给他的,他再眼馋也没啥用,有肉吃也不错,文家丫头的手艺,一般人那可是都比不了的。   “是吗?有多好,拿过来给我也尝尝。”   吴文岱清冷的声音响起,正忙着解油纸包的阿忍和李掌柜忍不住齐齐的打了寒颤。   咋把这尊大神给忘了呢!   阿忍幽怨的看了一眼自家公子,你不是有酒了吗?   人家都说了,这是送给我和李老头儿吃的,公子啥好东西没吃过,就别跟着凑啥热闹啊!   想归想,吐槽归吐槽,但公子开了口,阿忍也不敢违背只得万分不舍的把手上的油纸包递给了吴文岱。   呜呜~那肉香味儿勾了他一路,他也特别的想吃呢! 第080章 厉泽归(二更)   腊月二十二。   “呵呵,瞧瞧这料子可真真的是好。”   刚吃过晌午饭,薛氏和文墨娘儿俩坐在院子里一边晒太阳一边做着衣裳鞋袜,料子就是昨儿吴文岱让阿忍送来的那些。   薛氏本来也买了新料子准备给家里人添置新衣的,但料子都不及吴文岱送来的这些好。   “娘啊,您都念叨了好几回了,也不嫌累的慌。”   文墨再一次听到自家娘亲的嘀咕声,忍不住开口吐槽着她。   “呵呵呵,娘这是高兴的呢,你说要是咱们,咋也不舍的去买这么好的料子啊!娘瞅了,除了两匹颜色老气的适合我跟你爹穿,剩下的几匹都正适合你这种年纪轻轻的小姑娘穿,颜色也漂亮……”   薛氏越说声音越小,总觉得哪儿不太对劲儿。   “娘你咋了?”   文墨发现自家娘亲突然说着说着没了声音,忍不住抬头看着她问道。   “哦,没啥,娘在想你大哥二哥家那几个小的,咱们就不给他们一个一个做新衣裳了,时间也来不及,干脆直接裁了料子给你嫂子,让她们自个去做算了。”   薛氏听见闺女叫她,眼神闪了闪才跟她说道几个孙子孙女的事儿。   “哦,那也成,反正现在家里头料子也多,就给他们都多裁两身吧!”   文墨听了点点头,孩子多,真一个个的做过来,时间上的确是有些赶。   “成吧,那就把原先准备的细棉布给他们裁,这好料子娘都给你留着。”   两身就两身吧,只是这小娃都皮实,长得也快,穿衣服费的很,那好料子目前薛氏是舍不得裁了给他们做衣裳的。   “娘,我瞧着昨儿那料子里头有匹粉色的,给她们几个丫头一人裁一身呗,反正也不是花的咱们的银子,您都给我留着我也穿不完啊。”   家里有东西,文墨也不是那小气的人,底下几个小的也都能想着照顾到,如今大嫂二嫂也算老实本分。   无论古今,都讲究个家和万事兴,她自然也是希望一家人能够和和睦睦的。   而且她现在也不差钱,空间里可是还有五千两的银票呢,上回说是回来再跟爹娘细说,结果事儿多一岔岔就给忘记了。   “娘是觉得她们还小,都长得快,做了衣裳也就穿一年很快就小了穿不上,用那么好的料子不是可惜吗?”   “可惜啥?以后闺女天天都让您和爹换新衣裳穿。”   以前日子清贫,省吃俭用是没有办法,如今好过了文墨自是看不得爹娘再如此的精打细算,委屈自己。   “哈哈哈,好,好,裁,都裁,娘可就等着享我闺女的福喽!”   薛氏听着文墨的话乐的大笑,心里头那是叫一个慰贴,这闺女果然没白疼啊!   母女两个说说笑笑的做着活儿,气氛很是温馨融洽。   ……   腊月二十三。   今儿是小年也是祭灶君的日子,天还没亮的时候,薛氏就起身开始忙活了。   ‘咚咚咚咚咚咚……’   这是薛氏在灶房里剁饺子馅儿的声音。   “娘。”   时辰还早,但文墨已经醒了也睡不着,索性就起了身来到灶房帮忙。   “把你吵醒了是不?娘这马上就剁好了,要不你再回去睡一会子。”   这村儿里头,谁家的姑娘不是每天自不早的就起身帮着喂牲口收拾家务,像她这般好命的还真找不出几个来。   “不是,我早就醒了,嫌冷才没起来,面活好了吗?”   文墨摇摇头,捋了袖子准备帮着和面包饺子。   “活好了,在一边醒着呢,你先别管那面,馅子娘都剁好了,你来调味儿吧,娘没你调的有滋味儿呢!”   薛氏把剁好的肉馅装到木盆里,拦住要去搋面的文墨,喊了她来调饺子馅儿。   “哦,我洗个手就来。”   饺子馅儿分了两种,一荤一素,文墨把各种调味料一一放进去,很快就调好了。   另一边她娘薛氏也已经把面都切成了一个一个的小剂子,正用手按压着。   “娘,您擀皮儿我来包吧。”   文墨一边帮着按压小面剂子,一边跟薛氏说着话。   “成。”   薛氏应了一声,把剩下的面剂子都按好了,才拿了擀面杖开始擀皮儿。   娘俩儿一个擀一个包,很快就包够了三个人吃的量。   煮好了饺子,薛氏先盛了两碗搁在了灶台角落上,说是用来祭灶王爷和灶王奶奶的,然后她们才能吃,晚上还要给灶王爷敬香摆供。   文墨听着她娘一套一套的说着,觉得这古代人过年过节什么的真的是比现代人有意思太多了。   ……   腊月二十四,扫尘日。   早饭过后,薛氏和文墨就都顶上头巾,系上围裙开始里里外外的打扫。   虽然她们家的房子刚新建不久,但也还是要里外清扫一遍的,被褥什么的也要拆洗全部换上干净的才行。   里外都打扫干净才能驱除病疫,新的一年才会顺遂安康!   ……   腊月二十五,接玉皇。   传说这是玉皇大帝下凡勘察民间善恶、定来年祸福的日子,因此大家在这一天言语上都小心翼翼、谨言慎行的很,就怕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被玉皇大帝听了去,来年日子不好过。   文墨也被她娘耳提命面了好一番,最后她直接躲在了自个屋里给爹娘做衣裳去了。   ……   腊月二十六,杀猪割年肉。   到了二十六,家家户户都开始忙活着杀猪,到镇上集上置办年货了。   文墨家的猪早在腊月二十的时候就杀好了,年货有吴文岱送来的东西也用不着再去置办什么了。   因此,村儿里的人都成群结队、三三两两的村上、集市两头儿跑的时候,她们家却安安静静的什么动静都没有。   傍晚十分,文墨出了门准备到菜棚里去喊她爹文成回家吃饭。   ‘哒哒哒、哒哒哒……’   隐隐的马蹄声传来,文墨的心猛地噗通一跳,想到一种可能,快速转身顺着声音看去。   马蹄声渐近,终于,一人一马的身影出现在了文墨如秋水一般的眸子里。   ‘吁——!’   厉泽远远的就看见了小姑娘的身影儿,一颗心激动的快要从嘴巴里跳出来了,欢喜雀跃的不能自己。   到了这一刻,他要是还不明白自己有多心悦这个小姑娘,那他这二十几年也就算是白活了!   “厉大哥,你回来啦!”   文墨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心情变得这么好,看见厉泽勒马停下几步跑到大马跟前儿笑眯眯的跟他打着招呼。   “嗯,回来了,天儿这么冷,怎么在外头站着呢?”   厉泽下了马,看着面前让他牵肠挂肚的小姑娘,一向冷酷没什么表情的脸瞬间就变得柔和了下来。   两个多月没见,小姑娘个头儿拔高了不少,脸色也越发的红润好看起来,青色的细棉布衣裙更衬的她亭亭玉立,嗯,就好像一株无比高雅素洁的青莲。   “我不冷,我家倒腾了个菜棚,这不正要到菜棚里去叫我爹吃饭呢。”   厉泽个子太高,文墨只好昂着脑袋跟他说话,一双好看的桃花眼不时的眨啊眨的额,直眨的厉泽的心痒痒的。   “对了,厉大哥这么风尘仆仆的赶回来一定也没吃饭呢,你回家也是冷锅冷灶的,不如就在我家吃吧!就这么说了啊。”   文墨说完,也不管厉泽有没有答应,转身快步的往家门口跑去。   “娘,娘,你快出来!”   还没进门儿,文墨就大声喊着薛氏。   “来了!来了!这是咋的了,这么火急火燎的?”   薛氏被自家闺女急促的叫声唬了一大跳,沾了水的手擦都没来得及擦一下就快步的跑了出来。   “娘,厉大哥回来了,他家里头没啥人,回去也吃不上一口热饭食,我留了他在咱家吃晚饭呢!”   “你这孩子,咋咋呼呼的可吓了娘一大跳。”   薛氏甩了甩手上的水渍,在文墨的额头上点了一下才接着说道。   “阿泽真回来了,不是说得到年后的吗?他人呢?”   “婶子。”   薛氏话音刚落,厉泽就牵着马出现在了院子门口。   “还真是阿泽,这一路上累的不轻吧?快,赶紧的进屋里头来,婶子家刚做好饭呢。”   薛氏看见厉泽,一张脸都快笑成了花儿,热情的招呼着他进屋。   当初她家老头子和闺女出事儿,可都是多亏了厉泽帮衬,她可一直都记着呢!   “娘,你们先进去,我去叫爹。”   “哎,快去,快去,在耽搁一会子饭菜都要凉了!”   薛氏挥挥手催促着文墨赶紧去,自个则拽着厉泽进了院子,一副生怕他转身跑了的样子。   晚饭,因为厉泽的到来,文墨和薛氏又多炒了好几个菜,文成更是把他自个都舍不得喝的鹿血酒拿出来了。   “阿泽啊,我跟你说,叔这酒可是我闺女自个酿的,又好喝又补身,平时叔自个都不舍得喝呢!来,你尝尝,喝好了,回头也给你带两坛回去。”   文成也是个重情义、懂得知恩图报的老实人,当初要不是厉泽送的及时,说不得他闺女文墨的命就真的没有了。   厉泽抿了一口酒,眼睛一亮,鹿血酒,的确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关键还是小姑娘亲手酿的,不过他的注意力全都着重放在了文成口中的那个‘也’字上面。   文大叔都说了,这酒他平时宝贝的很,自己都舍不得喝,那么,这酒之前还送给了谁?男的还是女的? 第081章 等着你长大!(三更)   一顿饭,几个人吃的都很开心。   厉泽也不动声色的打听了解到了他不在的这两个月,文家所发生的事情。   端着酒杯的厉泽眸光沉沉。   吴文岱,香满楼的东家么?   “厉大哥,厉大哥!”   文墨伸出手在厉泽眼前挥了挥,这人想啥呢,这么入神,她都叫了好几声了。   “恩?怎么了?”   厉泽回神儿就看见一只白嫩嫩的小手在他眼前来回晃动着,忙往后撤了撤身子开口问道。   “快吃啊,菜都要凉了!”   “哦,好。”   厉泽俊脸微红,有些窘迫的应了一声,文墨也没在意,只当他是喝了酒的缘故。   饭后,文成陪着厉泽坐在一旁闲话家常、喝茶解酒,文墨跟她娘则忙着收拾碗筷。   “墨丫头,明儿早起记的穿娘给你新做的衣裳鞋袜。”   “咋?明儿都要穿新衣裳吗?这又是有啥讲究啊?”   文墨这几天听得规矩讲究多了,以为又是古代的什么风俗,好奇的开口问着。   “啥讲究?明儿是你的生辰啊!以前家里穷你也病着,都是草草的吃上一口面条儿鸡蛋就了事儿了,如今家里头光景好,娘特地给你准备了新衣裳呢,明儿再做上几个好菜,咱们好好的热闹热闹。”   薛氏看起来很开心就连眼角都带着几分笑意。   老天爷待她还是不薄的,虽然家里头大事儿小事儿没断过,但她闺女的身子好了起来啊!   “等过了年,咱们就寻个空闲到庙里头去上香。”   “哦,好啊。”   文墨没想到明天会是自己的生日,不!确切的说是‘文墨’的生日,她只记得自己本来的生日……   和家人相处的太好太过融洽,若不是刻意去想起,她甚至已经忘了自己的灵魂是来自另一个世界。   薛氏和文墨说话的声音虽然不大,但还是被坐在一旁的厉泽给听到了。   原来明天是小姑娘的生辰啊!   ……   厉泽从文墨家出来就回了自个儿家。   家里黑灯瞎火冷冰冰的什么都没有,他突然有些怀念羡慕起刚刚文家那种其乐融融的氛围来。   以前也没觉得这样的生活有什么不好啊!   在床上躺了一会子,厉泽又摸黑爬了起来,关好门翻身上马,连夜奔到镇上去了。   ……   腊月二十七。   文墨今儿起的很早,穿上了薛氏给她做得新衣裳新鞋子,整个人打扮的焕然一新。   站在空间里的镜子前,文墨看着里面的另一个自己。   鹅黄色的衣裙,崭新合脚的鞋子,梳的整整齐齐的头发,灿烂无比的笑容,恩,一切都很完美!   做衣裳的布料并非吴文岱送来的那些好料子,而是薛氏前段时间在镇上买的细棉布,衣裳裁的很合身,针脚也是又细又密,一针一线都可以看得出薛氏缝衣裳的时候有多用心。   转了个圈儿,没发现有什么不妥,文墨才乐呵呵的出了空间打开了房门。   “娘。”   “哎,墨丫头起来了,瞧瞧今儿我闺女多精神!”   薛氏看见文墨穿着她新做的衣裳,高兴的很,张嘴就夸。   “嘻嘻,那还不是因为穿了娘您做的新衣裳,书上都说了,人靠衣裳马靠鞍。”   文墨听了她娘的话,也笑嘻嘻的哄着她。   “行了,快别贫了,去看看你爹咋还没回来,马上就吃饭了。”   “好。”   文墨乐呵的应了一声就出了门。   今天看起来回是个大晴天,真是个好日子啊!   文墨的早饭是薛氏特意给她做得一大碗长寿面,上面还窝了一个鸡蛋,吃到一半的时候文墨肚子就饱了,只不过吃长寿面是不能剩下来的,不吉利。   而且她爹娘也一直在一旁笑眯眯的看着她吃,所以尽管已经饱了,她还是咬咬牙把剩下的一半给硬装进了肚子里头。   “爹娘,你们吃饭,我出去转几圈儿消消食儿,肚子太饱了!”   搁下碗筷,文墨就跟爹娘打了招呼往院子外头走,不行了,实在是吃太多了,肚子撑的慌。   一圈儿又一圈,转悠了差不多两刻钟,才感觉好受了些。   “墨儿。”   “厉大哥,你这是从哪儿回来啊,吃过饭了吗?”   文墨刚准备转身回家,就听见一道低沉好听的声音在叫她,回头一看竟是厉泽。   这人不是昨儿晚上回家了吗?怎么这会子又从外面回来了,难道是昨天夜里又出门了?   “吃过了,昨儿到家才想起回来了还没跟镖局打过招呼,所以又跑了一趟,你吃过了没?怎的一大早就在外头站着,不冷么?”   他记得他刚认识她的时候,文墨还很怕冷,恩,也许是新衣裳比较暖和的缘故。   “我娘早上给我煮了一大碗的长寿面,吃的有点撑,所以出来溜达溜达消消食儿,也没觉得冷。”   “喏,这个给你。”   文墨话音刚落下,厉泽就从怀里摸出了一个精致的小木盒子递给了她,   “这是什么?”   文墨下意识的伸手把木盒拿到手上之后才后知后觉的惊诧着开口追问。   “生辰礼物,看看喜不喜欢。”   厉泽心里也紧张的很,就怕自己突然送礼的举动会让小姑娘觉得他太过孟浪。   小心翼翼的打开木盒,里面是一只很通透漂亮的碧青色镯子,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很是好闻的香气,文墨一眼就喜欢上了。   “厉大哥,这镯子这么漂亮,贵不贵?要是太贵重,我可不能要。”   “就是一个普通的镯子,不值什么银钱,你且安心收下吧!”   看出文墨眼中的欢喜,厉泽也跟着开心起来。   打这镯子的玉石是他几年前一次走镖时偶然得来的,因为看起来很漂亮还散发着香气,很是稀奇,他拿到玉石铺子去问过,但那铺子老板支支吾吾的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只含糊不清的说是很名贵的玉石,问他愿不愿意卖。   说都没说清楚,他当然不可能就这么轻易的卖掉了,回来之后就一直在家里搁着,再没管它,想不到今儿倒是派上了用场。   “那就谢谢厉大哥了,我很喜欢。”   抿着唇犹豫了一阵儿,文墨还是决定收下来,她知道这镯子肯定不便宜,但她实在是喜欢的紧。   反正是他送的,大不了以后他过生辰的时候,她也挑一样贵重的送给他就是了。   “不用客气,你喜欢就好了。”   厉泽看着文墨的眼神不自觉的带着宠溺,声音也柔和的不行,这要是被他镖局里的那帮兄弟知道了,恐怕下巴都得惊掉下来。   “墨儿,外头风大,快进去吧。”   今天虽是晴天也出了太阳,但风却是大的很。   厉泽虽然想再和文墨说一会儿话,但也怕她吹风染了风寒,只得催促着她回家去。   “好。”   文墨没有发现厉泽的改变,这会子也觉得风变大了,吹得有些冷,乖乖的点了头就准备回家,走了两步又停下来昂着头问他。   “厉大哥,这几天过年还要去镖局吗?”   “不去,最近一段时间都有空闲,可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   厉泽看着又转回身的小姑娘,好看的嘴角微微勾起,心情愉悦的问道。   “没什么事儿,你都送了我礼物了,我想请你来我家吃饭呢,今儿我娘准备了很多菜,我哥哥他们也会来,你来吗厉大哥?”   小姑娘昂着脑袋,眼巴巴的瞅着他,厉泽感觉自个的心都快要融化掉了。   “好。”   “那我等着你啊!”   文墨得到答案,笑眯眯的说了一句,接着转身进了院子。   嗯,傻丫头,不是你等着我,而是厉大哥要等着你,等着你长大!   ……   “姑姑,你这新衣裳真好看,玉瑶也想要。”   二哥文俊家五岁的玉瑶腻歪在文墨身边,不时的用手摸一摸文墨身上的新衣裳,嘴巴里还不停的诉说表达着自己有多想要。   文墨今儿是寿星,只坐着等吃就成,薛氏想热热闹闹的给闺女过个生辰,因此叫了两个儿媳过来帮忙,今儿一家人就都聚在一起吃顿饭,眼下李氏跟谢氏都在灶房帮忙,文墨就抱着还在襁褓里包着的文玉莲在院子里晒太阳。   看着玉瑶摸衣裳的动作,文墨额头上忍不住挂了几条黑线。   这是得有多想要新衣裳啊!看看,说了一遍又一遍,摸了一遍又一遍,整个人都快要魔怔了。   “玉瑶啊,姑姑不是跟你说了吗,奶奶给每个人都准备了漂亮的新衣裳呢,过年的时候你们就都能穿了。”   “那姑姑咋不用等到过年才能穿啊?我也想过生辰,想现在就穿新衣裳。”   “……”   “玉瑶,你就别闹姑姑了,瞧你那爪子脏的,把姑姑的新衣裳都弄脏了!”   七岁的玉霜手上端了一碗浓浓的米汤走了过来,看见妹妹又在闹腾,忍不住开口数落着她,看她可怜巴巴的样子又有些不忍心。   “奶奶给了咱娘料子,咱们的新衣裳都做好了,再等上两天就能穿了,你要是现在穿了,等过年的时候我们都穿新衣裳,你可就没有了!”   “哦!这米汤还有吗,我也想喝。”   玉瑶听见姐姐的话,抬手看了看自己脏兮兮的小手又看了看文墨的衣裳,恩,也没有很脏嘛!   然后她的注意力就都被玉霜手上的米汤给吸走了,吸溜了一下口水,把‘我也想穿’换成了‘我也想喝’。   “等着,一会儿玉莲吃剩下了就给你。”   文墨在一旁看得满脸黑线,哭笑不得,听着玉霜那句话更是囧的不行。   所以,玉瑶,你到底是想穿新衣裳还是更想喝米汤啊!   ------题外话------   呜呜~寒子是一边上班一边在偷偷的码字,所以大家多多担待啊!毕竟寒子也是不容易~   这是今天的第三章 ,已经一万字了,晚上会努力再更一章,希望大家就表吐槽我啦!【囧~】 第082章 舍不得脸皮套不着媳妇儿(四更)   柳合镇,香满楼。   “六子见着掌柜的了吗?”   文俊楼上楼下找了一圈儿都没找见李掌柜,开口问着正在擦桌子的六子。   “刚刚还在这里呢,这会子不知道又去哪里了。”   六子左右看了看才开口跟文俊说话,末了把擦桌子的布巾往肩膀生一搭,靠近文俊笑嘻嘻的问道。   “文大哥,你们家今儿是不是有什么喜事儿啊,我今天跟车去拉菜的时候,隔的老远都闻见你们家传出来的香味儿了。”   六子早就跟文家的人混的烂熟,如今对文俊也不整天文账房文账房的叫了,改口叫了大哥。   “呵呵,你这小子是属狗的吗?鼻子这么灵,隔的老远都能闻见。”   六子勤快人也机灵,能说会道的很讨人喜欢。   “也算不得什么大喜事儿,今儿是我家小妹的生辰,你也知道我爹娘有多疼她,所以啊,今儿我们家好吃的肯定是少不了的。”   “文俊,小二说你到处找我呢,有啥事儿啊?”   文俊正和六子说着话,李掌柜不知道在哪儿听了音过来,问文俊找他有什么事儿。   “哦,是这样的掌柜的,今儿家里爹娘嘱咐了要我早些回家,所以我想跟掌柜的告假半天。”   文俊对着李掌柜拱了拱手,开口说道。   “哦?可是家里头又遇上了什么麻烦,有要帮忙的地方就尽管开口。”   因着吴文岱的缘故,李掌柜对文家的人和事儿可是说是非常的十分的上心了。   “多谢掌柜的关心,实不相瞒,并非是有什么麻烦,而是今日是我家妹妹的生辰,往年她一直都病着起不了身,如今她身子大好,所以爹娘想一家人聚在一起好好的给她过个生辰,热闹热闹。”   李掌柜对他一直多有照顾,文俊也没隐瞒直接跟他实话实说了。   “哦,今儿是文姑娘的生辰啊,反正明天咱们酒楼就要关门歇业了,早半天晚半天的也没什么要紧,六子啊,你去,到后厨抓几只大螃蟹过来给文俊带走,让文姑娘这个寿星尝尝鲜。”   “掌柜的,这可使不得!”   文俊听见李掌柜的话,急忙摆手推拒着。   “无妨无妨,不过是几只螃蟹罢了。”   李掌柜笑着摆手,心里暗想,几只螃蟹能算的了什么,要是东家在,指定又是一马车几百两的东西拉过去了。   说到东家,这文姑娘过生辰的事儿要不要通知他一下呢?   还是算了,反正他也赶不过来。   李掌柜若是知道他日后吃的所有苦头都是这个决定带来的,现在一定不会这么的草率。   ……   今天是文家分家后第一次聚在一起吃饭。   两个月前,李氏和谢氏还是各怀鬼胎,小心思不断,为了一点点利益就能争的头破血流。   如今各自吃了一场苦头,也都转了性子,不再张牙舞爪,斤斤计较。   一家老少聚在一堂说说笑笑,相处的时候也多了几分真心,气氛很是和乐融洽。   “大哥,我早上碰见厉大哥,请了他来家里吃饭呢,你去他家看看,怎么这会子了还没过来。”   眼瞅着到了饭点儿,文墨还不见厉泽过来,怕他面皮薄一个人不好意思过来,开口叫了大哥文韬去叫他。   “不用去叫了,喏,这不是来了吗?”   文韬刚想答应,就见厉泽提了几个油纸包进来了。   厉泽其实来了有一会儿了,他在院子外头听见里头文家人的欢声笑语犹豫着不知道自个该不该进来。   人家一家人聚在一起热热闹闹的吃顿饭,他一个外人跑过去委实有些不大合适。   正想转身离开的时候,就听见了文墨的声音,说的话还是关于他的,当下心里一喜,也顾不上别的,直接抬脚进了院子。   舍不得脸皮,套不着媳妇儿!   跟媳妇儿比起来,脸皮能算个啥?厚就厚吧,没就没吧,管它呢!   “厉大哥,你来了,马上就要吃饭,我正说要让大哥去叫你呢!给,先喝口茶。”   文墨见厉泽进来,把怀里的玉莲交给二哥抱着,自个提了茶壶给厉泽倒了一杯茶,笑眯眯的招呼着他。   文韬文俊兄弟二人听着自家妹子那一句甜甜的厉大哥,齐齐的眉头一皱,对视交换了一下眼神儿。   情况不大对劲儿啊,小妹什么时候跟厉泽这么熟了?   “我既答应了你会来,自是不会说话不做数的。”   脸皮厚起来的人果然都不是人,厉泽已经完全忘记了刚刚想要打退堂鼓的人是谁了!   “这是点心糖果,分给几个孩子吃,你喜欢吃什么?”   厉泽接过文墨递给他的茶杯,把自个手上的油纸包递给她,突然想起来还不知道小姑娘喜欢吃什么,开口问道。   “我又不是小孩子,不挑嘴的,喏,玉华,拿去给弟弟妹妹分一分,不要抢啊。”   “知道了,谢谢姑姑。”   文墨自然的接过纸包,又交代了老大玉华去分给几个小的吃。   文韬和文俊看着两个人你来我往、自然随意的相处模式,越发的心惊肉跳起来!   “咳!阿泽啊,快坐下,咱哥儿俩可有些日子没见了,一会儿一定得好好的喝几杯。”   文韬终于忍不住,咳嗽了一声,直接上前搂住了厉泽的肩膀,把他带到了离自家妹子稍远的位置上坐下了。   “小妹啊,你帮二哥抱着玉莲,二哥也要问问厉大哥这一趟去京都所见的趣事儿新鲜事儿。”   说完直接把小闺女文玉莲往文墨怀里一塞,转身走了。   文墨被两个哥哥一连串的动作弄得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刚想开口说点什么,怀里的小不点儿就张嘴嚎了起来。   文墨只好抱着她又摇又哄,折腾了好一阵子这姑娘才安静下来,而刚刚的事儿她也已经忘记了。   就这样,一直到吃完饭散伙儿,厉泽和文墨两个人都没能再说上一句话。   厉泽看着都已经醉的不省人事还抓着他不放,嚷嚷着继续喝的文韬文俊两兄弟,脸色黑黑红红的变换个不停。   果然,大小舅子什么的都很难缠,这话真是一点儿都没说错。   他这还没露出什么苗头儿来呢,就已经是这般情景,日后岂不是更加艰难?   看来得先解决这两头拦路虎才行,不然他的追妻之路可不太好走啊!   ……   夜里。   “孩他爹,你说那香满楼的东家,就那个吴公子,是不是对咱们家墨丫头有啥想法儿啊?”   饭桌上文成高兴也多喝了几杯,直接一觉睡到了半夜,也没去成菜棚。   薛氏起身给他倒了杯水,终于把自个憋在心里好几天的疑问问了出来。   “人家不都说了,那东西不单单是咱们家有,李掌柜也有的,你还瞎捉摸个啥?”   文成喝了口水润了嗓子,才跟妻子说话。   “反正我就是觉得不大对劲儿,我让老二在镇上打听了,光是那几匹布就值几百两银子了,你听过见过哪个铺子的东家有这么大方了?”   薛氏心里七上八下不安的很,又接着开口说。   “你没瞧见那几匹布,除了两匹是适合咱们这个年纪的,剩下的几匹可都是年轻的小姑娘才能穿得的。”   “许是人家知道咱们家丫头多呢!”   文成被薛氏几句话说的也有些疑心,再开口明显的有些底气不足了。   想到饭桌上厉泽看自家闺女的那个眼神儿,还有两个儿子反常的行为,更是愁的不行。   “比起香满楼的东家,我更担心的是阿泽啊!”   “阿泽?阿泽咋的了?”   薛氏不明白怎么正好好的说着那吴公子,怎么一下子又扯到了厉泽身上。   “咋的了?你没发现他看咱家闺女的眼神儿,老大老二肯定也是察觉到了,不然能那么狠灌他酒吗?哎!”   文成说完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感觉像是自己精心呵护多年的宝贝被贼人发现给惦记上了。   “那不能吧,咱家墨丫头才十二,阿泽可是跟韬子差不多大的,没有二十五也得二十四了吧?”   “嘁,说那些个有啥用?”   文成不以为然的嘁了一声,那年龄还真的算不上是什么大问题。   “真论起来,我还是觉得阿泽这孩子比较好,毕竟是从小看着长大,都知根知底的,那香满楼的东家就不好说了,家大业大的啥世面没见过,咱们家跟他门不当户不对的,要是闺女真进了他的门儿,日后受了委屈,咱们拿他也是没法子的。”   薛氏也是愁的发慌,以前担心闺女身子不好说不上人家,如今闺女身子好了又怕人惦记。   果然,当了爹娘就一辈子都得跟着操心哪!   “我当宝贝一样疼着宠着长大的闺女,看哪个以后敢给她委屈受?非得冲上门把腿给他打瘸了不可!”   文成听见妻子的话,就好像真的看见了自家闺女受了委屈一样,情绪激动的大声嚷嚷着。   “你咋呼个啥?别把闺女给吵起来了!”   薛氏使劲儿拍了自家丈夫的后背一下,怕他声音太大把闺女吵醒了,却不知道她的宝贝闺女这会儿正在他们的房门外头站着呢! 第083章 打算(一更)   手上端着一碗醒酒汤的文墨有些呆愣的站在自家爹娘的房门外头。   现在不过是亥时,在现代也就是九点多十点的样子,她晚上一向睡得晚,今儿又一直记挂着她爹喝了酒,怕他夜里醒了会难受,所以特意在小炉子上煮了醒酒汤。   刚刚起来看炉火,发现爹娘屋里亮了灯,想着一定是她爹文成醒了,这才盛了一碗准备给他送去。   只不过刚刚走到门口就听见了屋里传来的说话声,古代的房子没什么隔音效果,文成和薛氏的声音也不算小,因此文墨站在门口是全部听了个一清二楚。   厉泽和吴文岱?   文墨无奈的摇了摇头,觉得自家爹娘实在是想的有些太多了!   “娘,我爹醒了吗?我煮了醒酒汤,让他喝上一碗吧。”   文墨抬手敲了敲门,喊了一声薛氏。   “哎,醒了,你等着,娘来给你开门儿。”   薛氏应了文墨一句,伸手拿了袄子披在身上,嘴里还不停地埋怨嘟囔着自家丈夫。   “看看,都赖你,刚刚咋咋呼呼的,把闺女吵醒了吧?”   “那能是我咋呼醒的,你没听见我闺女说是来送醒酒汤的吗?那汤能那么快就煮好了,说不准儿是她压根就还没睡呢!”   文成不服气,愤愤不平的开口怼了回去。   “是是是,啥都是你的理儿!”   “那就是……”   ……   文墨在外头听得囧囧有神、满头黑线,她发现最近自家爹娘越发的喜欢斗嘴互怼了。   “墨丫头,这么晚你又起来煮什么汤,也不嫌冷!”   门还没打开,薛氏的声音就先传了出来。   ‘吱呀——’   “娘,这汤我早就煮好了,一直温在炉子上的,您端进去让爹喝了,我就不进去了,有风呢,快关门进去吧,我也回去睡了。”   薛氏打开门,文墨就把汤碗递给了她,见她只披了件袄子又着急的催促着她快回屋儿。   “成,快回去吧。”   薛氏接过碗点了点头说道,见文墨转身走了才关了门。   ……   空间里。   文墨坐在桌前手上拿了一本书,只不过从爹娘那里回来之后她就再也看不进去了。   虽然觉得不可能,但脑子里厉泽和吴文岱的脸还是不停地来回交措着出现,挥都挥不走。   “啊!烦死啦!”   无法静心,文墨急的大喊了一声,把书甩开出了房门。   这些日子,她断断续续的往空间里头倒腾了少的东西,鸡鸭鹅、猪牛羊这些家畜自不必说,多的都快赶上一个小型的养殖场了!   泉水里的河虾大鱼也是多的不能再多,她二哥今儿从香满楼带回来不少的大螃蟹,她又偷摸着丢了几只进来,想来要不了两天,空间里就会多出许多它们的子孙来。   花圃里的花依旧开的姹紫嫣红,眼下家里不缺银钱吃喝,她也没再打算挖它们出去换银子。   田地里长满了各种农作物,小麦水稻、玉米大豆、高粱红薯……应有尽有,都是她去镇上的时候一点一点搜罗回来的种子。   菜地里更是什么蔬菜都有,香满楼每天来拉菜的时候她都要过去看看,目的就是偷偷的把装成筐的蔬菜移到外面跟自家菜棚里的混在一起让他们拉走,不然她们家菜棚里的菜早都该被摘完了!   她一直想着等过完年,除了种果树,还要不要再做点儿别的小生意,比如摆个小吃摊儿,开个包子铺、小饭馆儿之类的,不然她空间里的这些粮食蔬菜该怎么办?   要不然就是买地,当个小地主!   买多多的地,再请上长工,地里都种上粮食和蔬菜,这样空间里的东西也就能混在一起卖出去了……   离菜地不远的地方,文墨还种了一块药田出来,她现在已经开始观看空间里的医书,所以专门到镇上的种子店买了许多的药材种子回来种上,便于自己认识比对。   只不过医术这个东西,没人教还真不太好琢磨,所以她只能先死记硬背着各种药材的名称、外貌特征和要用功效。   能买回来草药种子有限,而且都是一些比较普通常见的,她决定等开了春儿之后就多到山上去溜达溜达,山里的野生药材肯定不少,对她认识草药学习医术肯定会大有帮助。   只不过到时候怎么说服爹娘放心让她上山是个大问题!   ……   空间里没有白天黑夜之分,但外面的夜却是已经很深了。   文墨托着腮坐在莲花池边东想一下,西想一下,还是毫无睡意。   “哎!”   文墨叹了一口气伸出手准备去拨弄莲花池里的莲叶,目光却又被手腕上厉泽送她的玉镯吸去了。   转了个身躺在莲池边上,文墨抬起左手出神的看着这只漂亮的镯子。   手臂抬起,文墨的衣袖往下掉滑了下来,露出了白皙如玉的手腕儿和小臂,小臂上漂亮的青莲花枝自然也一览无遗。   文墨手臂上的青莲花印记是当初和空间一起出现的,最开始她还担心了好几天,皮肤上莫名其妙的多长出了一个东西,会不会对身体不好,后来发现没什么问题她才彻底的放下心来。   通透无暇的碧青色的镯子、羊脂玉般白嫩的肌肤再加上一朵斜枝而过的素雅青莲,这画面简直不要太美好了!   想到厉泽,文墨眯了眯眼。   她前世活了二十多年,还真没有经历过情情爱爱,后来到了这里更是没有想过这方面的问题。   想到嫁人,古代人好像是都谈婚论嫁的比较早,八九岁就开始议亲的也不少,更遑论她都已经十二了,也难怪她爹娘开始在意考虑这个问题。   不过她可不想这么早就嫁人了,虽然她实际上已经活了二十多年是个成年人了,可现在她的身体可是才十二岁啊,成亲什么的她绝壁是不能接受的,最起码也得等到十六七岁吧!   而且古代说好听点儿的叫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往难听了说就是包办婚姻、盲婚哑嫁!   婚前不见面、不说话,就连对方长得是圆是扁都不知道,这样的婚姻光是想想就已经足够可怕的了,更可怕更让人难以接受的还是古代的一夫多妻制。   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到处寻花问柳、风流快活,女人就必须得三从四德,老老实实的相夫教子,话都不能乱说一句,要不然就是朝三暮四、不守妇道!   所以日后即便是真的没有法子,必须要嫁人,她也会寻一个小门小户、老实可靠的人嫁了。   像吴文岱那样腰缠万贯大户人家的富贵公子哥儿肯定是不行的,规矩多、女人多,弯弯绕儿也多,今儿个中毒,明儿个抓奸的,说不准儿哪天就连命都没了! 第084章 马背上的小胖子(二更)   文墨昨儿在空间里胡思乱想了很久,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就这么躺在莲花池边上睡了一夜。   好在空间里不冷,不然就这么在外头躺一夜还不盖被子,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支撑不住。   回到竹屋里梳洗了一番,文墨才出了空间打开了房门。   “娘,现在什么时辰了,您咋也没叫我起床呢!”   外面的日头已经升的老高,看样子得有十点多了。   “天儿这么冷,家里又没啥事儿,叫你干啥?饭菜都在锅里温着呢,赶紧拾掇拾掇去吃吧。”   如今有香满楼的伙计来村上拉菜,只要文成一个人在那儿盯着过过称就行。   家里头更没什么活儿,就是做做饭,喂喂牲口,打扫打扫家里这些,薛氏忙活了一阵儿就闲了下来,这会儿正坐在院子里给文墨做衣裳。   “都快午时了吧,我等着跟你们一起吃晌午饭得了,反正现在也没有很饿。”   文墨几步走到薛氏跟前儿蹲下。   “咋又做衣裳了,前儿些日子不是刚做好吗?”   “那是做的袄子,娘这是给你做的春衫,你也没几件衣裳,这做好了过完年很快就能上身了,去,别跟着瞅了,赶紧盛饭吃去,少吃几口也行,早是早,晚是晚的,不吃可不成。”   薛氏解释了两句又催促着文墨赶紧去吃饭。   文墨没法子拗不过她,只好起身去灶房端了饭菜简单的吃了几口。   “娘,您活了那么几大盆发面,全都要蒸成馒头啊?”   文墨吃了饭,刷干净碗筷之后也拿了个给玉莲做了半拉的小袄子缝着,想起灶房里的那几个大面盆忍不住问着她娘。   “二十八,把面发,就得今儿蒸,蒸的馒头得够吃到过了年正月初五才成,要不然到时候不够吃,初五之前也是不兴再蒸的。”   薛氏针线活儿做的久了,眼睛有些花,听见闺女问她,就放下了手中的针线笑眯眯的跟她说着一些过年的习俗。   说完了,眼睛也歇过神儿,又重新拿起了针线接着做衣裳。   “那春联儿是哪一天贴的啊?我前儿去找飞飞看她家门上都贴上了呢!”   文墨很喜欢听这些个讲究习俗什么的,觉得很有意思,很有过节的氛围。   不像现代,过个年都冷冷清清的,朋友家人好容易聚在一起吃顿饭都是拿着个手机,低着头各玩各的,根本就没什么交流。   “春联儿啊,识字会写字的都是过了腊月二十就开始写了,不会写的就花上几文钱买了贴,这几天就都能开始贴了。”   文墨喜欢听,薛氏也喜欢讲,娘儿俩都低着头做活儿,谁也不看谁,就是嘴上没停下来过。   “咱们家往年都是你二哥写的,一会儿吃了晌午饭你到他那儿去看看,也是该贴了。”   “好。”   ……   因为早饭快到晌午了才吃,所以晌午吃饭的时候文墨的肚子还不饿,只吃了几口就吃不下去了。   “娘,那面什么时候能发好?”   文墨搁下碗筷,开口问着薛氏。   “得下了晌呢,你不吃了?”   薛氏见闺女就吃了两口饭,忍不住皱了皱眉,看来饭还是得按时吃才行。   “我刚吃了没一会儿,不饿呢,我到二哥家去看看他春联儿写好了没,回来正好帮忙一起蒸馒头。”   文墨说完从凳子上站起身,准备去拿上午她给玉莲做的那件小袄子,已经做好了,正好给她捎过去。   “哦,那你去,馒头娘自个儿也能蒸,你想玩儿就在那多玩会儿也不打紧的,外头不知道有没有风,嫌冷的话就把头巾裹上再去。”   薛氏怕外头冷,多叮嘱了她一句。   “今儿天好的很,大太阳一点儿风都没有,墨丫头,叫你二哥多写几个福字儿来,牲口圈上也要贴一贴。”   薛氏话落,文成也跟着说了一句。   “哎,知道了,那我走了。”   文墨拿上了袄子,又用油纸给几个侄儿侄女包了点儿糖果点心,才出了门。   她们家在山脚下,相邻的几户人家也都隔着一定的距离,这会儿又是晌午吃饭的时间,所以文墨出了门走了一会儿也没遇见什么人。   “墨儿。”   快到二哥文俊家的时候文墨突然听到有人叫她。   “厉大哥,你这是要去哪儿?这小娃娃是谁啊,长的可真俊俏!”   叫她的人正是骑着高头大马的厉泽,马背上除了他之外还有一个看起来四五岁长的胖嘟嘟的小男孩儿。   “姐姐,你长的才好看呢,就跟天上的仙女儿一样一样的。”   厉泽还没开口,马背上的小男孩就说话了,说话那叫一个顺溜儿。   “你叫啥名儿?咋知道姐姐跟天上的仙女儿一个样儿的呢?”   文墨看着萌萌的小正太,忍俊不禁的问着他。   “我叫元宝儿,是我奶说的,仙女都很俊的,你长的俊不就是跟仙女一个样儿吗?”   “哈哈哈……”   小胖子一本正经的小模样儿逗得文墨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还有这名字也是莫名的戳中了她的笑点。   笑完之后她自己都觉得有点儿诡异,不就是叫元宝儿,这有什么好笑的。   以前看的那些笑话,奇葩名字多了去了,什么范建、范统、卫生津、史大坨……当初看的时候她都是面无表情的。   “咳咳……那啥,元宝……哈哈……宝儿,姐姐有糖和点心你要吃吗?”   文墨看着那一大一小呆愣的模样,尴尬的咳了两声,举了举手上的油纸包,开口问小胖子要不要吃点心。   问完了又偷偷的瞟了厉泽一眼,这人该不能认为她是因为小孩子夸她长的俊才笑的这么开心的吧?   “舅舅,我能吃吗?”   元宝咬着手指低头眼巴巴儿的看着已经下了马站在地上的厉泽。   舅舅?那就是厉泽姐姐的孩子了。   “他娘嫌他太胖了,你给他吃一点点就好。”   厉泽脸黑的很,因为这小子刚刚文墨都没跟他说话,这会儿还想吃糖!   本来想说不给他吃的,但转念一想又怕文墨误会,所以改了口让他吃一点点。   “你听到了,只能吃一点点哦!”   文墨本来想说小孩子吃一点没关系的,但她抬眼看到元宝圆滚滚的小身子,又默默地把话咽回了肚子里。   真说出来了,她的良心一定会痛的!   “厉大哥,你要吗?”   “我不吃,你吃吧!”   文墨打开油纸包,把点心跟糖果一样拿了一点给元宝,自己也塞了块儿糖果到嘴巴里。   想起一旁站着的厉泽,试探着问了一句,得到的答案果然跟她想的一样。   嗯,男人好像都不太喜欢吃糖果点心的。   “你这是要去哪里?怎么就一个人?”   见文墨把点心和糖重新包好,厉泽才接着问她。   “去我二哥家,你们呢?”   “舅舅要送我回家。”   元宝奶声奶气的声音第二次抢在厉泽前面响起,再次成功的让某个舅舅黑了脸。   臭小子,糖果点心还不能够堵住你的嘴吗?   “哦,那趁着这会儿暖和快走吧,一会儿太阳下了山就该冷了。”   文墨话落,厉泽的脸更黑了。   这里到文俊家还有点路,他本来还想跟她一起走走呢!   “无妨,时间还早,你一个人走路怪无聊的,咱们一起吧!”   “……”   文墨有些囧,这是什么理由啊!   “好啊,那走吧。”   文墨的眼神无意间撞上厉泽的,想起她爹娘说的话,心突然砰砰乱跳起来,连忙转头看向元宝把目光错开,道了一声好。   “姐姐,泥叫啥名纸啊?”   糖果和点心果然堵不住熊孩子的嘴,马背上的小胖子一边一口一口的咬着点心,一边含糊不清的跟文墨说着话。   “吃东西的时候不要说话,点心都掉出来了。”   厉泽看着那张吃着东西还吧啦个不停地小嘴儿,实在是忍无可忍,皱着眉嫌弃的说了自个的外甥一句。   小胖子听了自家舅舅的话果然闭了嘴,看样子是真的害怕点心从嘴巴里掉出来,还伸了一只手接到了嘴巴下面。   “小孩子吃东西哪有不掉的,不要老是说他。”   文墨觉得小元宝也怪可怜的,忍不住帮他说了一句话,末了又对着元宝说了自己的名字。   “你开蒙了吗?姐姐叫文墨,文章的文,墨汁的墨。”   “嗯嗯嗯。”   小胖子不敢再说话,只一个劲儿的冲着文墨点着脑袋。   “没事儿,别怕你舅舅,你说话吧。”   厉泽看了一眼小外甥,接着又看了一眼文墨,才老神在在的开口说道。   “他不是怕我,他是怕点心从他嘴巴里掉出来,会少吃上一口。”   “……”   “噗——哈哈哈哈哈……”   厉泽话落,文墨还愣了一会儿,待回过神儿来,笑的她眼泪都出来了。   这小胖子可真是个人才啊!   经过这么一闹一笑,文墨也不觉得尴尬了,两大一小三个人一路说说笑笑,直到了文俊的家门口才各自分开了。   ……   “小妹,你什么时候跟厉大哥这么熟了啊?”   文俊一边执笔写着春联儿,一边装作不经意的样子向文墨开口打探着消息。   刚刚他可是亲眼看见自家妹子跟厉泽有说有笑的一起走过来的,要说那小子对自家妹子没存着啥小心思的话,就是打死他他都不信。   关系到自家妹子,文俊直接把厉泽从‘大哥’变成了‘那小子’了。 第085章 墨儿你怎么来了(一更)   文墨从二哥文俊家回来的时候,薛氏已经开始蒸馒头了。   “写好了?”   “嗯,我去的时候二哥刚裁好红纸正准备写,咱们家的是我写的呢。”   文墨把卷好的春联儿放在一边,系上围裙,卷了袖子洗手准备帮忙一起蒸馒头。   “谁写的都成。”   薛氏手上揉着面团儿,听见文墨的话笑呵呵的应了一声,心里骄傲自豪的很。   她闺女不但模样儿好脾气好,女工厨艺也是没得挑还识文断字儿的。   别说这十里八村儿的姑娘没有能比的上的,就是许多大户人家的小姐也不一定有她家姑娘好。   “娘,你自个偷偷乐啥呢?”   文墨洗了手过来就见她娘一个人正无声的笑着,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子上了。   “没笑啥,就是……”   薛氏笑着抬起头刚想说话,眼神瞥到文墨手腕上的镯子,目光一凝。   “墨丫头,你这镯子啥时候买的,娘咋没见过呢?”   薛氏心里紧张的很,这镯子一看就不是便宜货,要是闺女自己买的也没啥,她就是怕闺女还小别被人花言巧语两句就给哄骗了。   “哦,这不是我买的,是厉大哥昨儿送我的生辰礼。”   文墨在凳子上坐好,伸手拿了个面团儿在手上一边揉一边跟她娘说话。   “阿泽送的啊,你咋没跟娘说呢?以后可不敢乱收别人的东西知道吗?”   “嗯,我晓得呢!就是觉得厉大哥同大哥二哥一样待我很好,还救过我的命,所以没拿他当外人。”   文墨见她娘紧张,开口跟她解释了一番。   “哎,厉泽是个好孩子,就是没爹没娘怪可怜的,这都二十好几了,亲事也没人帮着张罗。”   提到厉泽,薛氏叹了口气,有些感慨。   “说不准儿是他自个不想成亲呢,厉大哥模样儿长的好又有本事能挣银子,真要是想成亲,姑娘们还不都得上赶着,哪儿还用的着要人帮他张罗,再说了,他不是还有个姐姐吗?”   文墨不以为意,觉得那人就是自个不想成亲,要不然就光依着他那相貌,都得有一箩筐的姑娘丫头愿意倒贴。   “也是这么个理儿。”   薛氏点了点头,觉得闺女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可能是走南闯北的见识多了,眼界也跟着高了,看不上这村儿里的丫头了。   不然二十好几的人了咋还不成亲呢,又不是有毛病!   想到这里,薛氏心里一惊,阿泽这孩子不能真的是有什么毛病吧?   薛氏眼神闪烁的想了一会子,又开始犯起愁来。   她这么好的闺女将来说亲该说个什么样儿的人家才好啊!   ……   腊月二十八蒸好了馒头,二十九就该上坟请祖摆供了。   因为文成是逃难到连子村儿的,祖坟什么的都没有不在这里,所以她们家也省事儿的很。   直接由一家之主文成领着一家老小,持香往他的家乡方向拜了拜就算完了。   ……   腊月三十,大年夜。   这一天,家家户户都很忙碌,忙着燃爆竹、贴春联儿,做年夜饭。   文墨家的小院子更是热闹非凡,文韬文俊领着媳妇儿孩子早早的就过来了。   虽然分了家,但年夜饭还是要在一起吃的,晚上还要一起守岁吃饺子。   文墨也没闲着,在灶房里忙的像个小陀螺。   年夜饭做的越丰盛越好,她跟两个嫂子都各自分了工,每人做几样菜出来,既省时又省力,每个人的手艺还都能尝的到,一举多得。   都知道文墨的手艺好,所以桌上必不可少的几个硬菜就都落到了她身上,由她来做。   天色将将暗下来的时候,文家小院儿里散发的香气也越发的浓郁起来。   几个小的许是疯跑的累了饿了,这会子都老老实实的待在堂屋里坐着嗑瓜子、吃糖果,都知道今儿过年晚饭丰盛,所以尽管饿了也没人去吃桌上的糕饼点心,都留着肚子等着吃好吃的呢!   今年文家的年夜饭的确是历年来最丰盛的一回了,有咕嘟咕嘟正往外冒着热气的排骨汤锅,菠菜拌花生、蒜苗炒肉片儿、肉沫儿蒸蛋、蒜蓉血肠、肉丸子、麻辣豆腐、野鸡汤,这都是李氏和谢氏两个人做得,还有文墨烧的糖醋鱼、东坡肉、蜜汁儿猪脚、栗子鸡、油爆虾……满满当当摆了两张大桌子。   开饭的时候,文成又点了一炷香往家乡的方向拜了拜,往地上洒了一杯酒,意思也是祭奠祖宗,把饭菜先孝敬给祖宗享用的意思,然后文成才在饭桌前坐下,动手夹了一筷子菜,一家之主动了筷,接着一家人才围在一起热热闹闹的吃起了年夜团圆饭。   “娘,我想吃鸡腿儿。”   “我也想要鸡腿。”   “我要吃鱼。”   “我要吃大虾。”   “我要……”   “好好好,都有,都有……”   几个小的围在饭桌前叽叽喳喳的说着各自想吃的菜,文成和薛氏也是乐呵呵的一一应着他们。   “墨丫头,来,吃个肉丸子……墨丫头?墨丫头!”   薛氏笑眯眯的夹了一个大肉丸子搁到了自家闺女的碗里,只不过文墨这会儿不知道在想什么溜了神儿,她又连着叫了两声文墨才听见。   “啊?娘,怎么了?”   “想啥呢?快吃饭。”   薛氏又夹了几筷子菜放到她碗里,催促着她赶紧吃。   “谢谢娘,我碗里啥都有了呢。”   文墨牢牢记着她娘跟她说过的风俗规矩,过年不能说不吉利的话,就是一个字也不行,否则新的一年就不顺遂了!   她刚刚走神儿,是因为突然想到了厉泽,他家里就他一个人,孤孤单单、冷冷清清的也不知道怎么过的,看他的样子应该是不大会做饭的吧?那他吃的什么?现在在干什么呢……?   一顿饭有说有笑的吃了一个多时辰大家才都搁下了筷子,家里几个女人利索的收了碗盘,倒了热茶给几个喝了酒的爷们儿解酒,还端了瓜子花生等一些干果搁到了桌子上,也不招呼谁,谁想吃谁就自个拿。   几个小的吃了饭,往衣兜儿里装满了瓜子糖果就又出去疯跑去了。   文成和两个儿子坐在一起一边喝茶,一边说着来年的计划,地都已经买好了,过完了年就得着手去打听果树苗儿的事儿了。   还有文家茂和文家盛上学堂的事儿,两个娃儿都不小了,虽然文韬文俊已经给他们开过蒙也学了不少的字儿,但念书还是得到学堂里由专门的先生教导才好。   文墨帮着把碗盘送到灶房就被她娘跟两个嫂子赶了出来,洗洗刷刷的都不要她沾手,她回到堂屋见爹和哥哥们都在说话,就又转身回了自个的房间栓了门,进了空间。   过了一会儿她才打开房门出来,往堂屋和灶房都瞄了一眼,她爹和哥哥几个人还在说话,娘跟两个嫂子也正忙着和面包饺子。   见没有人注意到她,她才快走几步出了院子。   出了门她以为会看到几个侄儿侄女的,结果外面一个人影儿都没有,她想了想,大概是跑到村子里去和别的小娃一起玩了。   天色早就暗了下来,乌漆嘛黑的什么都看不见,走的离家稍远了些,文墨才从空间里拿了个灯笼出来,一个人晃晃悠悠的朝厉泽家的方向走去。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一整个晚上都在关心他一个人是怎么过年的,心里跟猫抓似的,闹心的很!   所以干脆就过去看看,省的老是想着、惦记着人家一个人怎么过年的。   ……   厉泽这会子还在烧火做饭。   一个人过年的确是孤单冷清的很,不过这几年下来他都已经习惯了。   以前他姐姐没嫁人的时候,家里也会包饺子,做几个像样的酒菜出来庆祝过年,可自从她姐嫁了人,他一个人就不太在乎这些东西了。   家里有他姐给他蒸好的馒头,酒菜什么的都是他从镇上提前买回来的,吃的时候只要简单的加热一下就成,反正一个人,只要能填饱了肚子就成。   “厉大哥,你在家吗?”   厉泽往灶洞里添柴的动作一顿,怎么刚刚好像听见小姑娘的声音了,随即又苦笑着摇了摇头,自己还真是…想太多了!   “厉大哥,我是文墨,你在家吗?”   一次是幻听,两次总没错了吧?   厉泽欢喜若狂,猛地站起身往门口奔去,也顾不上烧火做饭了,速度太快把他坐得凳子都给带翻了!   “在呢,墨儿,你怎么来了?”   打开远门,果然见他心仪的小姑娘俏生生的立在门外,厉泽平复了一下心情,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异样,可眼底的欣喜笑意却是怎么藏也藏不住的。   文墨看见他的样子,心也是猛地一跳,然后低头垂下了眸子。   她是个成年人的灵魂,只是没有谈过恋爱而已,但并非是什么都不懂。   也许爹娘说的都是真的,厉泽对她……而她,貌似也并不讨厌反感他。   不然怎么会在大年夜阖家团圆的日子里老是惦记着他,如今更是巴巴儿的跑了过来。   “我……我娘惦记着你一个人过年冷清,怕你不会做饭,所以……”   说不下去了!   这说辞她自己都不信!   要真是薛氏惦记,也是叫文韬文俊兄弟俩过来,再不济还有她爹文成,怎么着都不会让她一个姑娘家大晚上的过来。   文墨站在门口有些不知所措,囧的一张脸通红!   这下子该怎么办? 第086章 厉大哥你到底想说什么(二更)   厉泽看出文墨的窘迫,心里更加欣喜起来,墨儿自己一个人跑过来看她,难道也……   怕小姑娘面皮薄,厉泽也不再等着她回答,直接又开口道。   “外面冷,要不……”   话说到一半时也突然住了嘴,他家里就他一个大男人,大晚上的把人小姑娘往家里头请好像也不太好啊。   “墨儿,我没有别的意思,天黑外头又冷,我是怕你……”   怕文墨误会,厉泽着急开口跟她解释着,一时之间,两个人都有些尴尬,气氛也变得微妙起来。   “咳…要不我送你回去吧!”   厉泽攥紧了拳头,恼怒自己笨嘴拙舌的不会说话,最后有些挫败的开口要送文墨回家。   “厉大哥吃过饭了吗?我娘说,过年吃团圆饭的时候,不兴往人家里头串门子的,不吉利,主人家会不高兴的。”   文墨有些看不得他失落的样子,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笑眯眯的问着他。   甭管他对自己是个什么心思,反正自己不讨厌他,索性就还像原先一样相处着吧!   眼下不管合不合规矩的她也都已经来了,活了二十几年接受的都是文明开放的现代知识,思想并没有古人这般迂腐。   不过就是串门子关心一下朋友,两个人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身正不怕影子斜,有什么好值得担忧避讳的?   最多……最多就是被她娘薛氏知道了,对着她苦口婆心的啰嗦劝说一番罢了。   而且,她刚刚一路走过来别说是人了,就是鬼影子都有没瞧见一个。   “还没吃呢,刚刚准备做,我就一个人,什么吉利不吉利的,没那么多讲究。”   厉泽正在懊恼,听见文墨跟他说话,赶紧也开了口回答她。   “我给你带了菜来,要不要尝尝?”   文墨举起手上的食盒,摇了摇,笑着问他。   饭菜是她在家里躲进空间里做好了的,刚刚到了厉泽家门口才拿出来。   “好,那你……要进屋坐坐吗?”   见文墨如此,厉泽也放下心再次欢喜起来,笑着说了一声好,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问她要不要进屋。   “当然了,我还要把碗盘拿走呢!”   文墨说完,也不再管他,直接越过他率先进了院子。   “厉大哥,你快进来看看,你家里头怎么这么大的烟,咳咳…是不是着火了?”   文墨进了院子就闻到了一股子呛鼻的烟味儿,一转眼,就看见院子一侧的一个小房间里正往外冒着浓烟,呛得她连连咳了好几声,急忙大声的喊着厉泽。   话音儿刚落,厉泽的身影就快速的从她跟前闪了过去。   “没事儿,是木柴从灶洞里掉了出来,好在没有掉到柴火堆里。”   厉泽出来有些不好意思的跟文墨解释着,肯定是他刚刚跑出去的时候柴火没放进去,这才会掉了出来。   “没事儿就好,你锅里煮的什么,好了吗?”   文墨见没出什么事儿才松了一口气,把手上的灯笼吹灭搁在地上,提着食盒几步走进了灶房。   灶房里,烟还没有全部散去,熏得文墨眼睛酸酸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她伸手在眼前来回挥了挥,把食盒放在了桌子上掀开了厉泽家里的锅盖儿。   “今儿过年,你咋就吃这个呢?也太不把过年当回事儿了吧。”   锅里的竹篦子上只有两个馒头和两个盘子,一只鸡跟一条鱼,都是已经做好了的,看样子是从镇上买回来,这会子要吃了才又搁到锅里边加热的。   “嗯,我一个人这些就够了,多了也是浪费。”   厉泽不以为意的点了点头,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那饺子呢?该不会也没包吧,明儿家家户户都吃饺子,你准备吃啥?”   文墨有些心疼,一个人过日子应该很孤单吧?   她突然间有些庆幸自己来到了这里,不然在原来的世界,奶奶去世了也就只剩她一个人,想必也会把日子过成了跟厉泽一样的吧?   “包饺子麻烦,一个人不值当的动手折腾。”   厉泽过年不包饺子的理由简单粗暴,包饺子要剁馅儿,要和面擀皮儿,还要一个一个的包,最后还要烧水煮,实在是太麻烦了。   文墨有些无语,一个人少包一点儿也就是了,过年呢,总得吃上几个应应景才好啊!   “我带的菜也有鸡跟鱼,还有几样别的,足够你吃了,锅里的这些就先别吃了。”   文墨把锅盖重新盖上,走到桌子边准备把自己带的菜都端出来。   “是在这儿吃还是在别的地方?”   “到正堂里去吧。”   厉泽看着一片狼藉的厨房,烟味儿也还没有散净,不想让文墨再继续待在这里。   “那走吧。”   文墨点了点头,跟着厉泽到了堂屋,帮他把饭菜都一一摆放好,说了一句让他快吃就转身准备出门。   “墨儿,你要走了吗?”   厉泽刚夹了一筷子菜放进嘴里就见文墨转身要出门,以为她要回去,急忙又搁下了筷子。   “等你吃完了我再走,反正也是闲着,我去帮你把灶房里拾掇拾掇,你快吃吧,再耽搁一会儿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文墨见他起身要跟出来,跟他解释了一句就抬脚去了灶房。   厉泽重新坐到凳子上,心里后悔的要死,早知道是这样刚刚该就在灶房吃饭啊!   ……   灶房里。   文墨把地上扫干净之后,又把吊在梁上的猪肉切了一块儿洗干净,准备和白菜一起剁成馅儿帮厉泽包几个饺子。   一个人吃饭,量少,也不费什么功夫,很快就能包出来。   快速的把饺子馅儿剁好、调好,放在一边,文墨又开始准备和面擀皮儿,期间她还忍不住的嘀咕,别看这厉泽不怎么会做饭,这家里头做饭的食材、调料什么的倒是齐全的很。   “墨儿,其实不必这么麻烦的,我以前也是这般过的,都习惯了。”   厉泽已经在灶房门口站了有一会儿了,看着里面忙忙碌碌的小身影儿,他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都被塞得满满的。   要是小姑娘能愿意这样一直陪着他该有多好啊!   “厉大哥这么快就吃好了,不打紧的,包几个饺子又不费什么,你看,马上就好了。”   文墨听见声音抬头,就看见厉泽已经走了进来,一边走还一边往上卷着衣袖,看那样子竟像是要来帮着她一起包饺子呢。   “厉大哥也会包饺子吗?”   果然,厉泽净了手之后就拿了个饺子皮在手上加了馅儿开始包起来了。   “恩,爹娘走的早,以前都是我跟姐姐两个人包,姐姐嫁了人之后我一个人嫌麻烦就没再包过了。”   厉泽说完,把一个包好了的白白胖胖的饺子放在了案板上,跟文墨包的并排放在了一起。   文墨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安安静静的继续包着饺子,厉泽也没再说话,气氛再次变得微妙起来。   饺子馅儿本来就不多,两个人又都不说话只闷着头包,因此很快就包好了。   “厉大哥,都好了,这饺子明儿一早记得煮来吃,别嫌麻烦,我这就回去了。”   饺子包好后,文墨把碗盘什么的都拾掇了装进食盒里,又嘱咐了厉泽一番才开口跟他告辞。   “恩,好,走吧,天黑,我送你回去!”   厉泽点了点头,开口要送她回家。   你费了那么多心思包出来的的饺子,我怎么会不吃?   ……   “墨儿,你冷吗?”   回去的路上,厉泽一手拎着食盒,一手提着灯笼,看着身边安安静静的小姑娘,只希望这条路能够长一点儿、再长一点儿,两个人能就这么一直走下去!   “不冷。”   文墨听着厉泽温柔的声音,心扑通扑通急跳了起来,小声的应了他一句。   等了一会儿,厉泽都没再说话,周围安静的只能听见两人走路的脚步声。   文墨咬了咬唇,心下有几分失落,忍不住使劲儿揪绕着手上的帕子,暗暗的鄙视了自己一番,文墨呀文墨,你到底在胡思乱想期待个啥呢!   “墨儿……”   “哎?”   没声音了。   又过了一会儿。   “墨儿……”   “嗯。”   又没声音了。   再过了一会儿。   “厉大哥,你有话要跟我说吗?”   这一次,文墨忍不住先开了口,真是的,叫了人家又不说话,这是要闹哪样?   “没事儿,我就是想说……天这么黑,你怕不怕?”   “不怕。”   文墨抿嘴摇了摇头,过后想起天黑他可能看不见,又开口说了两个字。   “那……你累吗?”   “哎!我也不累,厉大哥,你到底想说什么啊?!”   文墨轻轻叹了口气,停下了脚步直接开口问着他。   再往前走,她就到家了!   所以,文墨,你果然还是在期待着人家说些什么的吧?   “我是有些话想要对你说。”   厉泽看着文墨不走了也跟着停了脚步。   文墨的眼睛又黑又亮很漂亮有灵气,就这么一眨不眨的睁着眼睛看着厉泽,静待着他要说的下文。   厉泽被她看得耳根子热热的有些发烫,提着食盒跟灯笼的手攥的紧紧的,上面青筋都爆了起来。   “咔嚓——”   东西断裂的声音传来,吓了文墨一跳,待她顺着声音望过去,就见厉泽手上的食盒手柄被他捏断了!   文墨的唇抿得的更紧,半晌才开口说道。   “厉大哥还是等想好了再说吧,爹娘找不见我怕是要着急,我先回去了。”   说着伸手拿过了他手上已经坏掉的食盒。   “反正我到家了,这灯笼你留着回去照路,赶明儿得了空我再去拿。”   说完也不等厉泽有什么反应,直接转身就走了。   “墨儿!”   厉泽眼见文墨转身走了,暗自懊恼自己没用,急急叫了一声墨儿,往前大跨两步追上文墨,紧紧的抓住了她的手。 第087章 厉大哥,我疼(三更)   食盒的手柄被厉泽捏断了不能提,里头又装着好几个碗盘有些重量,文墨没法子拿,只能抱在怀里往回走。   如今突然被厉泽抓住了一只手,力气本就小再加上被惊吓住了,另一只手就没能拿住食盒,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盖子翻开里面的盘子也掉出来好几个,不知道有没有摔坏。   “墨儿,我,我不是有意的,我是想跟你说……”   厉泽也吓了一跳,向来稳重的人也罕见得紧张起来,话都说的有些结结巴巴。   文墨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想蹲下身子去收拾地上的盘子,可奈何厉泽还紧紧的抓着她的手不放,她试了两回都没能成功的挣脱蹲下。   “哎……!厉大哥,你想说什么就说啊。”   文墨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她感觉她活了二十几年都没有这一会子叹的气多。   “我……厉大哥是有些话想跟你说,但说出来又怕你觉得厉大哥孟浪……我,你……”   厉泽有些语无伦次起来,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跟文墨说,索性一闭眼,直接了当的说了一句。   “墨儿,厉大哥心悦你!”   ‘呼——’说出来之后,厉泽重重的呼了一口气,见文墨没什么反应,以为吓到她了,赶紧又接着说。   “墨儿,我,我并非是哄骗你,我年纪是比你大了些,家里爹娘也……还没有田地,但这些年走镖我也攒下了不少的银子……”   文墨听着厉泽一字一句磕磕巴巴的跟她说着,一张俏脸变得滚烫烫心情也不受控制的跟着愉悦起来。   但是……   “厉大哥,我手疼,你快松开,莫要再说了,你……你说的话我都听见了,意思我也明白。”   厉泽许是太过紧张的缘故,抓文墨的手力气越发的大了起来,文墨疼的受不了,赶紧对着他开了口。   她可不想让她的手变得跟那食盒一样的下场。   “墨儿,你没事吧,我不是有意的,还有……厉大哥的意思,你真的明白吗?”   厉泽听见文墨喊疼,触电一般赶紧松开了手,着急的关心问道。   “嗯,明白。”   文墨揉着手,轻轻的冲他点了点头。   “那,你……”   “我不讨厌厉大哥。”   文墨见他说话又吞吞吐吐的不爽利起来,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真的吗?”   厉泽欣喜若狂,一双眼睛也变得亮晶晶的。   “嗯。”   文墨再次点了点头,接着说。   “不过这些事情,日后自都是由我爹娘做主的,所以……所以往后还要看他们的意思才行。”   文墨说着,把头埋的低低的,竟也开始有几分不好意思,变得扭扭捏捏起来。   “这个是自然!”   厉泽欣喜的应了一声,觉得自个的脑袋有些发昏。   墨儿说不讨厌他呢!   “这些你都无需放在心上,等你再长大些,厉大哥自会遵循着礼数亲自去同你爹娘说清楚,不会叫你难为情。”   末了,又犹豫着道。   “墨儿,厉大哥年纪比你大了许多,家里也无双亲,你……你是否介意?你心中有何想法,都可同我讲个明白,不必顾虑什么。”   文墨听完他的话更加的不好意思,头也垂得更低,半晌才小声的说了一句。   “只要爹娘同意,我自是没有什么意见的。”   某墨许是忘了,前两日还拼命吐槽古代婚姻没有人权的人是谁了,这会子倒成了什么都遵从父母之命的好姑娘了。   厉泽听完文墨的话,一直悬着的心才算彻底的落到了实处,傻了一般盯着文墨的脑袋乐呵着。   “厉大哥,我出来有一会子了,没什么事儿我就回去了。”   文墨低着头等了一会儿不见厉泽再说话,一抬头正撞进他满是浓情蜜意的眸子里,囧的她赶紧又转开了目光,蹲下身子去捡地上的食盒跟盆子。   “我来!”   厉泽伸手一把把文墨拉起来,自个蹲下身子收拾了起来。   “这个,婶子会不会说你?”   厉泽看着坏了的食盒,好看的眉头皱了起来,有些担忧的问着文墨。   “不打紧的,我家里还有好几个呢!”   文墨冲他笑了笑,伸手把食盒抱到了怀里。   “那我回去了。”   “嗯,天黑,你把灯笼拿上。”   他们距离文家的小院子也就几步路的距离了,厉泽也没再接着往前送她,只让她把灯笼带上。   “不用,就几步路都走熟了的,你也快回去吧!”   文墨说完就抱着食盒转身走了,再这么说下去,怕是明天早上都到不了家了。   她出来已经大半个时辰了,也不知道爹娘发现她不在家了没有。   ……   “墨丫头,你咋从外头回来的,啥时候出去的?”   文墨进了院子,薛氏刚好从灶房里出来倒水,看见文墨从外头回来,惊讶的问道。   “哦,我刚刚出去,在门口溜达了一圈儿,玉瑶她们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外头一个人都没有。”   文墨睁大眼睛一本正经的说着瞎话,只在心里默默地祈祷着几个侄儿侄女还没回来。   “肯定是到村子里去了,你甭管他们,让他们跑去,一会儿该吃饺子的时候自个会回来的。”   薛氏也没怀疑,笑呵呵的跟她说着话。   “嗯,饺子还没包好吗,要不要我帮忙?”   她们家人多,要包的饺子也多,这会子说不准还真没包好呢。   “马上就好了,不要你沾手了,进屋去吧,怪冷的。”   说完,拿了空盆又进了灶房。   ……   子夜时分,村子里开始响起断断续续的爆竹声。   文成也在门口放了一挂鞭炮,爆竹放完饺子也差不多煮好出锅了。   几个小的果然是掐着时间点儿回来的,一进门就有饺子吃了。   文墨用蒜蓉、辣椒粉、芝麻油等一些调味料调了就饺子吃的蘸料出来,几个小孩子吃不得辣,就直接蘸酱油、醋或是芝麻油。   不知道是心情太好还是饺子好吃的缘故,文墨一个接一个吃的有些停不下来。   吃了饺子,过了子时,也就完成了守岁迎来了新的一年。   文韬文俊领了妻子孩子跟文成和薛氏道了别,各自回家歇息去了。   家里都收拾妥当,文墨也简单洗漱了一番睡下了,原以为会睡不着的她,躺在床上没一会儿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正月初一。   文墨吃的还是饺子,除了饺子她娘薛氏还煮了汤圆,只不过文墨不是太喜欢吃甜食,所以还是吃了饺子。   刚吃过饭没一会儿,文韬和文俊就又领着媳妇儿孩子过来给文成薛氏拜年来了。   文成和薛氏坐在椅子上,笑呵呵的看着跪在地上给他们磕头拜年的儿子孙子,脸上的笑自始至终就没消失过。   家和人兴、儿孙满堂,这日子越发的有奔头儿了!   文墨也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给爹娘磕头拜了年,两个哥哥也都问候了一遍,还得了好几个压岁的红包,这让她觉得有些囧,她这都多大了还有压岁钱。   几个小的拜完了爷爷奶奶,也没忘了文墨这个小姑姑,一个个的都围着她叽叽喳喳说着吉祥话儿!   好在文墨有所准备,一人给了一个红包才把他们都打发了,不然再这么围着她闹一阵子,她耳朵都要聋了。   文墨这边刚刚从孩子堆里解放出来,另一边刚刚进门来给文成薛氏拜年的厉泽就又遭了秧。   不过他也是有备而来,三下两下的就把几个小鬼给哄走了。   “大叔,婶子,过年好。”   厉泽提了几包糕点还有两坛子酒,进门先给文成薛氏二人拜年问了好。   接着是文韬文俊夫妻几人,最后连文墨也没漏下,叫她的时候声音不自觉的就放轻柔了几分。   文墨怕被爹娘和哥哥嫂子们发现异样,心虚得很,也不敢抬头去看他,只小声的回了他一句过年好。   厉泽也没久待,几个人说了一会子话,他就告辞走了。   文成也和两个儿子一起出了门去别家拜年。   文家虽然是外来户儿,但好歹也在村子里生活十几二十年了,村长和几个年纪大辈分高德高望重的长者那里,都是要过去看看的,还有一些比较相熟的邻里,也要互相走访着维持一下关系。   文墨没跟着出门,回了房间躲进空间里翻看着医书,一直快到晌午的时候才出来。   “墨丫头,晌午你想吃啥?”   薛氏正准备做饭,看见文墨出来,笑呵呵的问着她。   “吃点儿清淡的吧,连着这么些日子都没断过荤菜,腻得很。”   从腊月二十杀了猪那天起,家里顿顿都没断过肉,虽然家里不缺蔬菜这些,但做的时候也大都加了肉进去,着实是吃的腻歪了。   “成,那咱们就炒几个素菜吃,一点儿肉都不放。”   薛氏最是疼闺女的了,闺女说啥就是啥。   ……   晚上的时候,薛氏开始拾掇第二天回娘家要带的礼品。   鸡、猪肉、酒水,点心糕饼,这些都是不能少的,还有给老人家裁的衣裳布料,林林总总的加起来有不老少的东西呢!   “墨丫头,明儿你也很娘一起去吧,以前你病着,你外祖家那边的亲人都没怎么见过你,尤其是你外公外婆对你更是想念的很,上回咱家盖房子也是你舅舅舅母来的,如今你身子好了,就跟过去看看,也省的老人家老惦念着。”   收拾的差不多,薛氏才开口跟坐在一边的文墨说话。   以前的文墨从小病病歪歪的长大,一直也没出过门儿,逢年过节的即使有亲朋好友来做客,她也是待在屋里很少见人的。   如今闺女身子好了,走亲访友的薛氏就想带着她,不单单是为了让老人家放心,多出去走走,亲戚朋友都见过了,也能便于以后说亲。   “好啊。”   文墨不知道她娘的这些个小心思,乐呵呵的答应了下来。 第088章 丢人丢到姥姥家了(一更)   正月初二,回娘家。   一大早吃了饭,文成和薛氏就带着文墨赶着自家的牛车去了文墨的外婆家。   薛氏的娘家和连子村儿隔了五六个村子,相隔的也不算是很远,赶着牛车也就一个时辰的路程,不过要是走路的话再拿上东西就会慢上许多。   往年他们家没有牛车的时候,薛氏初二回娘家都是靠走的,今年他们家买了牛车就省力的多了,而且日子好过手里头有了银钱,走亲的年礼也比往年带的丰厚了许多。   文成是个老实的不能在老实的汉子,对岳父岳母也是心存感激孝顺的很,当初跟薛氏谈婚论嫁的时候,他才刚刚逃荒到连子村儿没几年,没爹没娘不说,住的还是破屋烂房,虽然会做木工,但那时候的人都穷,活计不好找,攒了几年,也没存下几两银子。   薛氏的爹娘不嫌弃他是个一穷二白的穷光蛋,愿意把自家闺女嫁给他,那他也不能太委屈人家姑娘不是?   以成亲前,他用自己攒下的银子修了个像样儿的小院子,又跟村长打了欠条儿借了银子,买了二亩的地当做是聘礼。   有了媳妇儿,他也更加的努力上进,薛氏也很会持家,没两年两个人的小日子就过了起来,而且日子一直都过的不错,直到后来添了文墨这个身子很弱时常要吃药看大夫的小闺女,他们家的日子才又渐渐走起了下坡路。   文成带着小闺女文墨给他做得厚实暖和的兔皮手套儿,坐在牛车前头赶着车,脑子里断断续续的想着这些年发生的大事儿小事儿。   不管咋样,如今小闺女的身子算是好了起来,家里头儿子媳妇也都和睦起来不再闹腾,还买了地种成了菜,和镇上的大酒楼做起了生意,开春儿了马上又要接着栽果树。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着,日子也总算再次的过红火了起来。   只希望老天爷接下来能一直保佑他们家平安顺遂,莫要再出什么岔子枝节了!   ……   “娘,快到了吧?”   牛车在路上晃晃悠悠的行了快一个时辰了,虽然车上铺了厚厚的棉被,她们娘儿俩身上也盖着不觉得冷,但是坐了这么许久再加上路不好,一直颠个不停,文墨的腿早就已经麻了,这会子屁股也疼了起来,有些坐不住。   “坐累了是不?再忍一忍,前边儿马上就到了。”   薛氏看着自家闺女可怜巴巴的小模样儿,伸出手帮她把披风上的兜帽往上扯了扯,安慰着她。   实际上她自个也不好受,一身的老骨头架子都快要被颠散巴了!   “咋?娘儿俩都坐累了?这就进村儿了。”   前头赶车的文成听见音儿也张嘴插了一句。   “哦。”   文墨苦着一张白嫩嫩的小脸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真的好难受啊!   “到了,快赶紧下来吧!”   又走了一会儿,文成才把牛车停到一家小院子门口,回身叫着薛氏文墨娘俩儿下车。   ——   “大姐,大姐夫来了,快进来,爹娘可是一早就盼着呢!”   牛车刚刚停稳当,院子里就出来了一个妇人,脸上挂着笑热情的招呼着文成和薛氏。   “哟!这长得跟天仙儿似的小丫头是谁啊!难不成……是墨丫头?”   “是呢,是我家的墨丫头,这不身子好些了,就带着她一起过来看看爹娘,也省的二老总念叨惦记着。”   薛氏笑呵呵的跟妇人说完又扭头跟文墨介绍道。   “墨丫头,上回咱家盖房子上梁,来的是你小舅跟小舅母,这个是你大舅母,快叫人。”   “大舅母好。”   “哎,好好,好孩子,快下来,这一路可累坏了吧?赶紧的到屋里歇歇。”   文墨的大舅母姓郑,个子不高,长的很秀气,说话也和气的很,听见文墨叫她,开心的连声答应着。   “娘,我腿麻了起不来,您拉我一把。”   她早就想起来了,只不过腿麻的很,屁股更是疼的不能挪动,那种感觉实在是太痛苦了!   文墨说话的时候声音不可控制的带了几分鼻音出来,听着就跟要哭了似的,她自个也觉得不好意思丢人的很,你说又不是什么身娇肉贵的大家小姐,不过是坐个牛车就这般要死要活的样子,她娘年纪这么大,都没喊累呢!   这还真的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呢!   “来,慢着点儿!”   薛氏最见不得闺女吃一点苦了,赶忙伸手上前想把文墨给拉起来,郑氏也抓了她另一只胳膊使着巧劲儿往起带。   “嘶——”   文墨站起身倒抽了一口凉气,尼玛,这酸爽!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哪!   下了牛车站在地上缓了好一会儿,文墨的腿才渐渐的恢复了知觉,屁股也不再疼的那么厉害,几个人这才拿了东西,一起进了文墨外公家的院子。   薛家早在文墨的两个舅舅都成亲之后就分了家,薛家二老都跟大儿子儿媳生活在一起。   薛家大儿媳郑氏性子温和,脾气好,嫁到薛家这么多年都没跟公婆相公红过脸儿,小儿媳妇,性子直,做人做事儿都爽利的很,也没什么花花肠子、弯弯绕儿,一家人一直都是和和气气的相处的很好。   “娘,大姐大姐夫来了,今儿还多了位稀客,墨丫头也来了呢!”   进了院子,郑氏就先冲着灶房里喊了一嗓子,没一会儿就看见一个头发花白,手上还沾着面糊糊的老太太走了出来。   “来了就好,墨丫头呢?赶紧的过来让姥姥瞧瞧。”   文墨的外婆已经六十多快七十岁了,很慈祥和蔼的一个小老太太,听见儿媳妇说外孙女儿来了,也顾不得自己正在炸丸子满手的面糊,就急匆匆的快步走了出来,一双浑浊的眼睛微微泛红,隐隐闪着泪光。   “姥姥。”   文墨快步的走到老太太跟前儿,喊了一声姥姥。   她这会心下也是百感交集,透过薛老太太仿佛又看见了自个的奶奶,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是欢喜还是该悲伤。   “哎,哎,瞧瞧这模样儿俊的,如今这身子骨可是都大好了?”   “恩,算是都好了,娘,家里就你跟弟妹俩人啊,我爹和华子他们呢?”   ------题外话------   感谢   不喜欢热闹的孤独患者   霓婕   86529714   fanyun123   泪滴凝结   694574542   137****4277   qqer5630017   青书将军   抹茶沙丁鱼0   加菲爱我   止步不前   qq6e594bb47aa49f   570471040送的月票   感谢   青书将军、流逝6、28efc87、止步不前、白胡子f62fbe送的花花   感谢   青书将军和白胡子w送的钻石   还有   570471040和霓婕送的评价票   谢谢各位小可爱o 第089章 人家的舅舅真好啊(二更)   “都上山去了,昨儿半晌午的时候几个人在山上下了套子,今儿一早你爹跟华子就上山去看了,冲小子,融小子两个也腚后头跟着跑去了!”   文墨的外婆笑眯眯的跟几个人说着话,看的出来她是真的很高兴。   文墨的外公和舅舅都是地道的庄稼汉子,但平日里没活儿做闲下来的时候,也会进山打套子,挖陷阱打猎,虽不如专业的猎户在行,但说不准就能套个山鸡野兔啥的打打牙祭。   “你小弟跟她媳妇儿带着娃走亲戚去了,这会子就我跟冲小子她娘在家,哦,还有敏子,这孩子肯定又躲在屋里头绣花儿呢,杏儿,你带着姑爷跟墨丫头到屋里头喝口水歇歇去,我这锅里头还炸着丸子,一会子咱们娘几个再叙话儿。”   原来她娘叫薛杏啊,要不是今儿听见外婆说,文墨还真不知道她娘的名字呢。   “孩他爹,你领着墨丫头把东西搁屋里头去,我去给娘搭把手。”   薛氏转头对着丈夫文成说了一句,就跟着自家老娘一起进了灶房。   “哎,好,走,墨丫头,咱到屋里去。”   文成老实的应了一声叫上了文墨去了薛家的堂屋。   ……   连子村儿。   “舅舅,我好闷哪,你就带我去找文墨姐姐玩一会儿呗!”   小胖子元宝儿像只树懒一样扒在厉泽的腿上摇晃着,闹着要厉泽带他去寻文墨。   元宝儿今儿是跟着她娘亲厉秋一起来的连子村儿。   虽然厉家二老早就已经去世不在了,但这厉家总归还是厉秋的娘家,她还有厉泽这个亲弟弟在,所以每年初二她都是要回来的。   “她没在家。”   任凭小胖子怎么闹腾,厉泽依旧雷打不动的坐在凳子上。   他今儿早上路过文家门口的时候就看见文家的院子上了锁,所以去了也是白去。   “那你能给我我吃一口糖吗?”   “不能。”   “那糕饼呢?”   “马上就吃饭了。”   “人家今天可是正儿八经的客人!”   “……”   “那文墨姐姐去了哪里?”   “……去了她舅舅家。”   “那她舅舅也不给她糖果跟糕饼吃吗?”   “……”   “哎!人家的舅舅真好啊!”   “……”   厉泽太阳穴狠狠的跳动了几下。   “宝儿,首先你得先变的跟文墨姐姐一样瘦,然后还得有个准许你吃糖和糕饼的娘亲,最后你才能有个跟别人家一样好的舅舅,明白了吗?”   熊孩子什么的果然最难缠了!   “宝儿,听话,别闹你舅舅,过来跟娘说说文墨姐姐是谁啊?”   厉秋手上端了两盘子菜进来就见自家弟弟脸色黑黑的坐在凳子上,她儿子跟个肉球儿一样的挂在他大腿上。   厉秋对弟弟厉泽的终身大事最是操心担忧的了,无奈他自己一点儿都不着急上心,旁的什么人就是再急也没法子。   这会子好容易从他嘴里听见了一个姑娘家的名字,厉秋可是高兴坏了,这在以前可是从来都没有的事儿啊。   难不成是这老铁树想通要开花儿了!   “娘啊,文墨姐姐就跟奶说的仙女儿一样的,长的可俊可俊了!她还给我糖果点心吃,人可好了。”   小胖子听见他娘的话,立马松开了厉泽的大腿,奔到了他娘身边。   “是吗?那你快跟娘说说,你啥时候见得,在哪儿见得?那姐姐多大了?”   厉秋一把把儿子抱起来,吧唧在脸上亲了一口,神色激动的问了一连串的问题。   “娘,你很想知道吗?”   小胖子用肉乎乎的小胖手抹了一把脸上的口水,眯着眼睛贱兮兮的问着她娘。   “嗯,想啊,你赶紧说说。”   厉秋点了点头,一脸认真的催促着他快说。   “那我能吃糖果和糕饼吗?”   “……”   他娘把他放在了地上。   “多少都可以的!”   转身走了。   “一块儿!”   走的更快了。   “一口!不能再少了!”   “你省省吧,娘突然间不想知道了。”   “你刚刚还说你很想知道的啊!”   “那是刚刚。”   “我跟你说啊,文墨姐姐……”   “你别跟我说……”   “我就要跟你说……”   “……”   厉泽听着一大一小娘儿俩个越来越小的说话声,太阳穴突突突跳动的更快了!   会讨价还价的熊孩子更难缠啊!   ……   薛家的田地不少,家里养的牲畜也多,家境还算不错。   文墨的外公跟大舅舅还有两个表哥一直到快晌午的时候才回来,还带回来了两只野鸡。   外公薛前进和大舅薛华父子两个长的很像,看见文墨一家人的时候都很开心,当下就把刚抓到的两只野鸡全都杀了给晌午加菜。   薛冲薛融两兄弟回到家看见一个漂亮的小表妹也是欢喜的很。   薛冲已经十五岁,读了好几年的私塾,说是再过不久就准备试着下场考试了,说话待人的时候都有礼的很,只是一看见文墨就脸红的不行,弄得她很是莫名其妙。   薛融十三岁,性格跟他哥恰恰相反,大大咧咧跳脱的跟个猴儿似的,脸皮死厚死厚的,也不知道害羞是个啥,他对文墨家的菜棚好奇的很,拉着文墨吧啦吧啦的就没停过口,直到外婆王氏喊她们吃饭,他才闭了嘴。   晌午饭吃的也很丰盛,野鸡炖蘑菇、酸菜五花肉、大葱炒鸡蛋、酸辣土豆丝儿,还有薛氏从家里带过来的一些血肠和自家种的蔬菜,林林总总的摆满了桌子。   “姥姥,咋不叫敏表姐出来吃饭呢?”   饭桌上,文墨瞅了一圈儿都没看见大表姐薛敏,忍不住开口想她外婆王氏询问道。   薛敏是也是她大舅舅家的孩子,在家里排行老大,今年十六岁了,长得跟她娘也就是文墨的大舅母一样秀气,说话也是轻声细语的温柔的很。   薛敏已经定过亲事,再有两三个月就要出嫁,所以最近都躲在自个的房间里忙着绣嫁衣,就连刚刚她和爹娘来的时候,也只是出来倒了茶水,打过招呼之后就又躲进房间里去了。   薛冲、薛融两兄弟回来之前,她跑进去跟表姐薛敏玩了一会儿,只不过她一直忙着绣花儿,没什么心思说话,文墨自己也觉得尴尬无趣,所以坐了一小会儿就又出来了。   “家里来了客,姐姐是不能上桌吃饭的,怎么墨表妹不知道吗?”   说话的是话痨薛融,听见文墨的话立马就张了嘴说道。   “吃你的饭,咋这么多的菜还堵不上你的嘴呢?”   王氏冲着自个的小孙子笑骂了一句,又对着文墨说。   “你姐姐她端了饭菜在自个屋里头吃呢,墨丫头你甭管她,快赶紧吃,喜欢吃哪个就自己下筷子夹。”   文墨还真的不知道有这规矩,上回请厉泽吃饭的时候家里也没人说不准她上桌吃饭啊!   她们家跟外婆家也就这么点子距离,不能是习俗不一样吧?   “娘,咱们又不是外人,没那么多的讲究,咋能不让敏子上桌来吃饭呢?墨丫头,你去,把你表姐叫来。”   文墨一说薛氏这也才发现自家侄女儿没在饭桌上,对着自家娘亲嘟囔了两句才叫了文墨去喊人。   家里来了客人,的确是有女娃儿不能上桌这么个规矩,但也就只有一些非常重要正式的场合才讲究这些。   “姑姑,让墨妹妹坐下来吃饭吧,不然菜都要凉了。”   说话的是薛冲,他站起来对着薛氏说了一句就抢在文墨之前去叫薛敏了,文墨只好又重新坐下了身子。   这边文墨刚坐下吃了没两筷子菜,薛冲就已经回来了。   “姑姑,姑夫,我姐说她都吃过了,让你们赶紧吃不必管她。”   “我六子到四这样。”   薛融也不知道怎么就这么爱说,嘴里包满了食物还是照说不误。   “你知道,你知道个啥?再这么爱接话把子就不要吃饭了,光接话把子就能接饱了!”   文墨的大舅薛华终于忍不住开口教训他了,嗓门大的震天响,别说是挨骂的正主儿薛融了,就是文墨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吼声吓得一哆嗦,筷子上夹着的菜都掉回了盘子里。   “相公,你小点儿声音。”   “你吵吵个啥?瞧你把墨丫头给吓的,不想吃,你们爷儿俩都上门口儿给我喝西北风去。”   文墨的舅母还好,只是扯了扯丈夫薛华的衣裳小声的提醒了他。   文墨的外公薛前进就没那么好的脾气了,直接把筷子一拍冲着薛华和薛融爷儿俩嚷嚷道。   “还好意思说人家吵吵呢?你觉得你的嗓门儿小了是咋的?我看你们爷儿仨都该去喝西北风。”   薛前进的咋呼声刚落下,这边外婆王氏的声音就凉凉的响了起来。   一山还有一山高,强中自有强中手,外婆王氏一开口,甭管是老的少的还是小的,通通都哑声闭了嘴,装作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继续吃着饭。   “墨丫头,你吃你的,他们这是老毛病又犯了,哪天饭桌上不嚎几嗓子都难受的慌,甭搭理他们。”   “就是,墨表妹别怕,他们是骂我的。”   薛融不长记性,自个正挨着骂还有心思去安慰文墨,这心也真的是蛮大的。   文墨听了他的话,不知道脸上该摆出个什么表情来才合适,最后无奈的翻了个小白眼儿,心道。   你自个还知道它们是骂你的啊! 第090章 你找死   吃了饭,又坐着说了一会子的话,文成一家三口也没耽搁的太久,就赶着牛车回去了。   ……   “娘,这是快到咱们村儿了吧?我想下来走一会儿。”   不出意外的,回家的路上,文墨的腿又坐麻了。   “前边马上就进村儿了,忍一忍就到家了,走着多累。”   薛氏转头往前看了看,的确是马上就进村子了,但他们家住在山脚下,走路还得一刻多钟,又冷,所以她开口劝着想让文墨再忍一忍。   “不行,再过一会儿肯定又起不得身了。”   文墨考虑都不带考虑的,屁股上的那种疼痛,她绝对不要再承受第二次了!   “爹,爹!你把牛车停一停。”   “咋的了?”   文成听见声音,勒了牛把车停稳当,自个跳下车转到了牛车后边问道。   “没事儿,就是我的腿又麻了,想下来走一走。”   文墨一边说,一边把手撑在车架上站起了身子,先站了一小会儿感觉腿好一些才下了牛车。   “爹娘,你们先走,不用管我,我慢慢的走回去。”   “这里离咱们家还有不近的一段路呢,爹把牛车赶慢一点儿,你跟在后头走几步,等腿不麻了再上来。”   文成不想让自家闺女走路受累,张嘴提出了自个的意见。   “不用,爹,我坐的难受不想再坐了,一会儿进了村我打小路过,那里离咱们家近。”   文墨执意不愿意再坐,文成和薛氏只好又叮嘱了她一番,赶着牛车先一步回去了。   进了村儿,文墨就绕到了她第一次去镇上时大哥文韬带她走过的那条小路上,这条路不必经过村子里,离她们家也近。“哟,瞧瞧这是谁呀!”   文墨正专心的走着路,不知道从哪里突然窜出个人影儿来,吓得她连连往后退了好几步,脚也不知道是踩到了哪里崴了一下,身体保持不了平衡,一下子摔倒在了地上。   待她回过神坐起身,只觉得右脚腕儿疼的厉害,一定是刚刚崴了那一下脱臼了。   “哈哈哈,小丫头这是咋的了,你奋叔有这么吓人吗?”   朱奋看着摔倒在地上的文墨哈哈大笑起来,今儿是初二,他本来是陪着媳妇儿吴氏回了娘家的。   可谁知道那吴氏的兄弟一看到那婆娘脸上的伤,二话没说就把他给打了回来,害他回来走了好几个时辰的路。   刚刚他正在路边的深沟里头小解呢,听见脚步声,伸着脑袋往上一瞅,没想到竟是文家的那小丫头。   好嘛!正愁找不着机会报仇呢,她自个就给送上门儿来了。   要不是因为这丫头,上回那小白脸儿也不能把他送到衙门里头去。   害得他吃了这么老些苦头,他可不会这么轻易的就给揭过去了。   娘的,那小白儿脸他惹不起,这文家的臭丫头他朱奋奋爷还能怕了?   “原来是朱大叔!”   文墨抬头就看见正笑的夸张的朱奋,一张脸贱兮兮的看着还是那么欠揍。   “就是我,咋样,怕不怕?上回你跟那小白脸儿合着伙儿把大叔我给整进了衙门里,叔可都还牢牢的记着呢!”   朱奋一笑露出满嘴满口的黄牙,偏他还自认为自己很潇洒,一副骚包的样子,让文墨看的直反胃。   “呵呵,大叔记得才好,不知道大叔身上的伤都好利索了没有,还有……您那胳膊,还能使吗?”   文墨一点儿也不怕他,反而还呵呵笑了两声,开口挖苦着他。   这朱奋的肩胛骨上回都已经被阿忍捏碎了,等闲的大夫根本就不可能能医治得好,别看她也崴了一只脚,真打起来,她也不怕她。   而且她还有空间呢,空间里有刀有棍的,只要这混蛋敢乱来,她就敢拿刀砍他!   提到胳膊,朱奋有些恼羞成怒,大声冲着文墨吼道。   “你他娘的还敢提老子的胳膊,要不是因为你们,老子能成废人整天被人笑话吗?   “哼,要不是你先起了坏心去祸祸我家的菜地,影响了我们跟香满楼的生意,你又怎么会招惹到那香满楼的东家?手废了那也是你自作自受,再说了,你要报仇也该去寻那香满楼的东家,与我何干?”   文墨看着朱奋愤怒的样子,开始戒备起来,忍着疼咬牙从地上摇摇晃晃的站起了身子。   “呵呵,你少拿这些话来忽悠我,老子要是惹得起那小白脸儿,何苦来找你一个小姑娘的麻烦。”   朱奋皮笑肉不笑不怀好意的上下打量了文墨一番,接着道。   “那小白脸儿不是在意你得很吗?不过是多瞄了你两眼,就把老子的手给弄残废了,呵呵呵呵呵……”   “你要干什么?”   朱奋话没说完,只呵呵的笑着一步步逼近文墨。   文墨还是有些紧张的,咽了咽口水,一边开口质问着他,一边悄悄把手背到了身后从空间里拿出了一把不大的匕首。   这匕首是她前阵子在镇上买的,因为菜刀不方便剔肉骨头,她这才买了把小巧的匕首。   “你先前只是偷了我家的一点子菜就被县太爷打了那么些板子,若是你敢胡来,到时候可就不单单是打板子那么简单的了!”   “少说这些废话,老子如今就是废人一个,天天就是混吃等死,我怕啥?我啥都不怕!”   朱奋情绪越来越激动,看着文墨的眼睛都红了,说完就不管不顾的朝文墨扑了过去。   “滚开!滚开!”   文墨眼见着她扑过来,这会儿再说不害怕也是骗人的,她拐着一只脚,一边尖叫着往后退,一边朝前面胡乱挥舞着手中的匕首。   她不是没想过躲进空间里,但那是她最大的秘密,若是被这朱奋给捅了出去,她不敢想象会有什么后果。   所以只能乱挥着匕首,希望能够吓走他。   “呸,娘的!”   朱奋没想到文墨身上竟还带着匕首,一时不察,差点儿被她划拉个正着。   忿忿的往地上吐了口唾沫,又恶狠狠的咒骂了几句,到底是不敢再轻举妄动了。   “别以为你有刀老子就怕了你了!”   朱奋气急败坏的冲文墨大声的吼着,不管心里怕不怕,嘴上都不能怂啊!   “那你过来试试,看我敢不敢捅你!”   文墨也恶狠狠的冲着他吼回去,麻蛋的,你以为就你嗓门儿大吗?   “臭猪粪我告诉你,我爹娘和哥哥都知道我是走这条路回家的,过一会子要是还不见我回去,一定回来寻我的。”   文墨的脚疼的越发的厉害,额头上都已经冒了冷汗出来,身子也摇摇晃晃的有些站立不住。   再这么拖下去可不行!   ……   “舅舅,我今天真的不可以留在你家里吗?”   “你娘说可以就可以。”   小路的另一端,厉泽正赶了马车送他姐姐厉秋回家。   小胖子元宝儿不愿意跟她娘坐在车厢里,非要挤在厉泽的怀里跟他一起驾车。   厉泽怕冻着他,用宽大的披风将他裹了个严严实实,只漏了俩乌溜溜的大眼睛在外头。   “娘说不可以。”   “那就是不可以。”   小胖子说的委屈。   厉泽答得很利索。   “哎……”   “你又想要别人家的舅舅了?”   厉泽听着自家小外甥的叹气声,有些好笑的打趣着他。   “我……啊……舅舅!”   小胖子趴在厉泽怀里正抬着脑袋要跟他说话,结果就看见他舅舅刚弯起来的嘴角又收回去了,一双眼睛也变得通红通红的。   接着……接着他就……飞起来了!!   ……   文墨的脚疼的太厉害,一时不备被那朱奋钻了空子,撞掉了手上的匕首,她也再次狼狈的摔倒在了地上。   “哈哈,这下子看你怎么办?”   朱奋用脚把匕首踢得离文墨钻远了些,再次大笑着逼近她。   文墨看着被踢出老远匕首,又看着不断靠近他的朱奋,紧张的使劲儿用手抓着地上的土地。   冬天地上的土被冻得硬邦邦的,手抓按在上面没一会儿就被冻的通红。   文墨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走过来的朱奋,待他弯下身子朝自己抓来时,猛的朝他的眼睛甩了一把混着小石子儿的泥土出去。   然后咬牙往边上爬了几下,把远处的匕首收回空间里又再次窝在了手上。   这个朱奋,她一定要杀了他!   “啊!你这个臭丫头,老子的眼睛!”   朱奋还在一边捂着眼睛大声喊骂,文墨也不理她,只平缓了呼吸恢复着体力。   她的脚已经肿的不成样子,别说走了,这会子连站都站不起来了,等不到她爹来寻她,这条路又僻静的很,平时很少有人走。   所以她想脱身,就必须得把这个朱奋给解决掉!   “臭丫头,你怎么不跑了?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朱奋嚎叫了一会,感觉眼睛没那么疼了,睁开眼睛却看不太清楚,模模糊糊的只能看见个大概得影子。   他还不知道文墨已经再次拿到了匕首,所以骂骂咧咧的冲着文墨走过去,准备收拾她。   文墨紧紧的握住匕首,心里不断地安慰自己,凡事都有第一次,杀个人而已,就当自己是在宰鸡杀鱼好了,没什么好怕的!   越来越近了!   冷汗不断的往下冒,滴进文墨的眼睛里火辣辣的疼,一双好看的桃花眼瞬间变得通红,她却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是你自己找死,你可千万别怪我!!   文墨看着已经到了她跟前的朱奋,还是忍不住闭紧了眼睛,使劲全身的力气用双手握着匕首刺了出去。   “啊……!”   想象中的惨叫声出现了!   但是想象中的切肉声没有听到,也没有喷溅她一脸的鲜血。   身子却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啊,滚开!”   文墨吓得一个激灵,手上的匕首再次胡乱的挥舞起来。   “墨儿,是厉大哥,莫怕了。”   厉泽怕她伤到自己,打掉了她手上的匕首,心疼的把她搂紧怀里安慰着。   厉泽猩红着一双眼睛,扭头看向远处躺在地上不知死活的朱奋。   敢动他厉泽的女人,简直找死!!! 第091章 你是这丫头什么人啊   文墨又惊又吓心里又愤怒的很,不管不顾的拿着匕首就是一顿乱挥,直到手上的匕首被打掉,身子被人紧紧的搂紧怀里,听到了厉泽的声音才安静了下来。   过了好半晌,她才回过神来,从厉泽怀里抬起脑袋,一双红彤彤的大眼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生怕自己眼前出现的是幻觉。   “厉大哥?”   文墨原以为那一匕首会直接刺到朱奋的身上,自己也会跟她上一世的爸爸一样成为一个人人厌恶的杀人犯。   没想到厉泽会这么及时的赶到了。   她现在终于明白,有些人之所以会选择杀人,不一定都是心理阴暗、愤世嫉俗的变态,也有可能是被逼迫的没有办法,绝望到了极点,才会不管不顾的做出一些无法挽回的事情,毕竟,好好的,有谁会愿意去杀人呢?   所以即便是今天她真的把那朱奋给一匕首捅死了,她也不会有半分的后悔!   有些人,就是该死!   “是我,莫要怕了。”   听着文墨平日里软软糯糯的声音里此刻却夹杂着浓重颤抖的哭音,厉泽应了一句,再一次心疼的把她抱进怀里。   “有厉大哥在呢,乖乖的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   厉泽轻轻的拍了拍文墨的后背,像哄孩子一般柔声的哄着她。   文墨本来去外婆家来回坐牛车就已经累的狠了,刚刚又惊又吓的又折腾了这么一番,一直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更是觉得疲累不堪,因此厉泽的话刚落下,她就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舅舅……”   “嘘!”   被自家舅舅放在一边的小胖子不甘寂寞的噔噔蹬跑了过来,刚开口喊了舅舅,就被厉泽扭头给嘘声制止了。   厉泽上下打量了一番文墨,见只是衣裳脏了一些,没发现她哪里受伤才松了一口气。   然后,脸色瞬息一变,看向了远处还躺在地上没有动弹的朱奋。   “宝儿,去看看你娘。”   厉泽小心的抱着文墨从地上站起身,低头对着小胖子元宝儿说了一句。   他刚刚着急,勒停了马车就冲了过来,也没来的及跟她姐姐解释,因此才让小胖子去看看,也是为了把他支开。   “哦,那舅舅和文墨姐姐不来吗?”   小胖子点头哦了一声,想了想又开口问道。   “你先去,舅舅把前面路上那碍事的东西挪开就来。”   “好。”   小胖子听完自家舅舅的话,转过脑袋看了一眼躺在道儿上的朱奋,脆生生说了句好就又噔噔跑走了。   ‘舅舅说的没错儿,果然是个碍事的东西啊!’   一边跑还一边还在心里暗戳戳无情的吐槽着朱大粪。   元宝儿走后,厉泽才抱着文墨一步步走近朱奋。   该死的东西!   厉泽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的朱奋,眼神冰冷的仿佛在看一具尸体。   事实上,他很快也就会变成一具尸体了!   “阿泽!”   刚刚马车被厉泽急急的停下,厉秋没有准备,头就在车厢上磕了一下,晕晕乎乎了好一会子才好些。   只是一下马车就看见自家弟弟正抬了脚准备往一个人的心窝子处踏去,吓得她魂儿都差点飞了,急忙大喊了他一句。   真让他一脚踩下去,那人焉还能有命在!   杀人可是要抵命的,她就这么一个弟弟,厉家就这么一个独苗儿,可不能让他出一点点的差错,要不然将来她都没脸去见地下的爹娘。   厉泽正准备结果了朱奋的狗命,听到她姐姐着急的叫喊声,只好又把脚收了回来。   “阿泽,你要干啥?可别犯浑,杀人那可是要抵命的!”   厉秋见弟弟收住了脚,提到嗓子眼儿的心才又落回了肚子里,快步的跑到他面前,对着他就是好一番苦口婆心的劝说。   厉泽听完姐姐厉秋的话,眼神来回闪烁个不停。   ‘抵命?这些年走南闯北的他又不是没杀过人,也没见哪个要抓了他去抵命的!’   只不过这话也就在心里想想,可不敢当着他姐的面儿说出来,嘴上只道。   “我没想杀他,只不过他这么横在路上,咱们可过不去,我只不过是想把他挪开罢了。”   说完,也不待他姐姐厉秋有什么反应,直接一脚踢在朱奋的侧腰上,然后朱奋就整个人凌空飞起噗通一声落在了路边的深沟里,连吭都没吭一声,也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活着。   要是文墨这会儿醒着,刚刚一定能听见骨头断裂的咔嚓声。   “这下好了,咱们走吧。”   风轻云淡的说了一句,厉泽直接抱着文墨走向了马车。   “阿泽,这姑娘……?”   厉秋站在一边看着自家弟弟小心翼翼的把人小姑娘放到马车里,想问点儿什么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娘,这就是文墨姐姐呀!”   厉泽没说话,一旁的小胖子又快速的开了口。   “是咱们村儿文家的姑娘。”   小胖子话落,厉泽也开口接了一句。   “文大叔的闺女?”   厉秋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睡得昏沉的文墨,心下忍不住惊讶。   都是一个村儿的,她自是知晓文家是有个小闺女的,只不过听说那闺女自打生下来身子就弱的很,三不五时的就得吃药看大夫,这么些年她还以为这人早就没了呢。   不成想如今人看起来好好的,还都已经长这般大了,而且看自家弟弟这模样儿,十成有八成都是瞧上人家姑娘了!   厉秋想着,又仔细打量了文墨一番。   嗯,她家宝儿这回还真没夸张,的确是长的跟天上的仙儿似的,就是不知道脾气秉性如何?   还有这丫头年龄也太小了些,自家弟弟模样本事都是没得说,就是这年龄……万一到时候人家嫌弃这个,那自家弟弟该怎么办哟!   “嗯,姐,你在想什么?”   厉泽应了一句,看着自家姐姐眼睛都不错的一直盯着文墨看,忍不住蹙了蹙眉,挪了一步用身子挡住了她的视线。   “没想啥,这丫头看样子也是吓得不轻,咱们先把她送回家去吧,也省的她爹娘担心。”   厉秋有些好笑的看着自家弟弟,无奈的说道。   不就是多看了一眼,至于吗?   她又不是男人!   “我先送你和宝儿回去,她受了惊吓,也要寻个大夫瞧瞧才好。”   厉泽直接忽略厉秋口中要送先送文墨回家的话,自顾自的决定着。   “可是,人家是个姑娘,虽然年纪还小,但到底男女有别,回头文大叔跟文大婶儿那里……”   “无妨,只是去给大夫瞧一瞧,耽搁不了多长时间,文大叔他们知道了也会理解的,快上车吧!”   厉泽直接打断自家姐姐的话,又看了一眼文墨才绕到前面去赶车。   “哎!”   厉秋见此也没了法子,只好把自家儿子抱起来先放进了马车,然后自己才上去。   这个臭小子,真是不知好歹,自己还不都是为了他好。   但愿到时候文家大叔大婶儿能够理解,要不然,想娶人家姑娘,呵呵……   厉泽可没有心思考虑那么多,只想尽快的赶到镇上寻个大夫给文墨把过脉才能安心。   “姐,到了,我就不送你们进去这就走了。”   厉秋的家就在柳合镇边儿上的一个村子里,厉秋和小胖子元宝儿刚一下马车,厉泽跟他姐打了声招呼,然后就一扬马鞭快速的赶着马车走远了。   “娘,舅舅走这么快干什么?我还想等文墨姐姐醒了跟她玩一会儿呢!”   小胖子瞪大眼睛看着已经快跑的没影儿的马车,有些不开心,鼓着腮帮子问着她娘厉秋。   厉秋也是对厉泽无语的很,看着自家宝贝儿子不高兴的小模样儿,弯下身子捏了捏他肉乎乎的小脸蛋儿道。   “文墨姐姐身子不舒服,舅舅赶着带她去看大夫呢,等过两天,娘再带你去舅舅家,咱们一起去看墨姐姐好不好?”   ……   厉泽赶马车的技巧很好,速度快却不会很颠簸,因此很快就到了镇上的医馆。   “大夫,麻烦您给她瞧瞧。”   一进门,厉泽就对着医馆大堂里正在给病人看诊的大夫喊道。   头发胡子都有些花白的老大夫看了厉泽一眼,接着又低头给面前的病人写好了方子,嘱咐了他去抓药之后,才慢悠悠的对着厉泽开口说道。   “把人放到里间去吧。”   然后,自己才从诊桌后面起了身。   “咦!怎的又是这小丫头?”   眼前的大夫正是当初给文成和文墨看过伤的那位老大夫。   只是没想到这老头儿每天看那么多病人,见那么多的人脸,隔了这么久的时间竟还能一眼就认出文墨来。   要是文墨肯定会感叹一句,老人家记性还真好啊!   “大夫,您快先给瞧瞧!”   厉泽可没心思惊讶赞叹这老头儿的记忆力,见他迟迟不动手把脉,又开口催促了他一遍。   “我说你这个年轻人,急什么?”   老大夫被他催促的不耐烦,也忍不住怼了他一句才伸出手开始给文墨把脉。   “受了惊吓,身子也还是有些虚弱,不过跟上回比起来已经好了很多了,娘胎里带出来的毛病也不是一下子说好就能好的,知道她吃什么药就还一直照这个方子吃着吧!”   把完脉老大夫就吧啦吧啦的说了一大堆,末了又对厉泽道。   “你是这丫头什么人啊?” 第092章 我很喜欢他   自己是墨儿的什么人?   厉泽被大夫问的有点愣,紧紧的抿着嘴唇认真的思考着这个问题。   “行了,行了,你也别费心思琢磨了,这丫头除了受了惊吓还崴了脚,这肿的都跟个萝卜似的了,你一路过来就没发现?我这医馆里没有医女,没法子给她看。”   老大夫看着迟迟不说话的厉泽,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对着他不满的嘟囔着。   “那您可知这镇上哪家医馆里或是哪里有医女吗?”   听完老大夫的话,厉泽低头往文墨的双脚看去。   因为是躺着,文墨的裙角微微往地上垂着露出了靴子,所以厉泽一眼就看见了她高高肿起的右脚腕儿,隔着鞋袜都能看的这么明显,可想而知崴的有多严重了!   厉泽暗自恼恨自己的粗心大意,急忙对着大夫开口问道。   “没有,你也别浪费时间去寻了,老夫给你配上些药膏再开个方子,你赶紧带了人回去给她敷上,耽搁的久了保不准的就会留下什么病根儿来!”   “那就有劳大夫了。”   厉泽冲大夫弯腰抱了抱拳感谢道。   “喏,抓了药就赶紧回去吧万不可再耽搁了。”   老大夫写好了方子递给厉泽,又开口嘱咐了他一遍。   “多谢。”   厉泽点头道了声谢,伸手接过药方收好,才弯腰把文墨轻轻的抱了起来。   ……   “厉大哥。”   文墨在其实在大夫问厉泽他是她什么人的时候就醒了,只不过她感觉有点儿尴尬所以一直闭着眼睛装睡。   这会儿出了医馆,就她和厉泽两个人才睁开眼睛叫了他一声。   “墨儿,你醒了,可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吗?你崴了脚,所以我……”   “没有,厉大哥,我都知道,谢谢你。”   文墨开口打断了厉泽接下来要说的话,她什么都知道,所以无需他多费心思去解释。   “那咱们先回家,大夫说你的脚不宜耽搁太久,镇上没有医女,所以只能抓了药回去让文婶儿帮你敷。”   厉泽见她如此信任自己,好看的嘴角忍不住往上勾了勾,然后准备把她放进马车里。   “好。”   文墨也笑了笑,点着头应了一声好。   ……   文家。   “孩儿他爹,你说说这墨丫头怎的这么大会子还没回来?要不你去迎一迎她。”   薛氏坐在堂屋门口,她茶都喝了好几杯了还不见自家闺女回来,终是忍不住着急了起来。   “说不准是在村儿里跟那几个丫头玩儿呢吧!”   文成正在给牛添草料,听见薛氏的话,又抓了几把搁进石槽里。   然后转过了身子一边跟妻子说话一边往堂屋门口走,最后在她旁边的矮凳子上坐下了。   “她都说了回来走小路,怎么又可能跑到村子里去,再说今儿是初二,谁家不走亲戚,她跟谁玩儿去?”   薛氏吧啦吧啦说了一大堆,最后越想越担心。   “不行,我得去看看。”   “行了行了,我去,你坐着吧。”   文成看她起身要走,开口叫住了她,这老婆子就是想的多,这在村儿里还能有啥事儿!   “嘁,不稀得你去了!”   薛氏已经站起身走出了好几步,听见自家丈夫的的话扭过头对他翻了个大白眼,早叫你去干啥了?!   “阿泽啊,你从哪条路过来的,路上有没有瞧见我家墨丫头啊?”   薛氏出了院儿门正好看见厉泽赶了马车过来。   “婶子。”   厉泽把马车停下叫了薛氏一声,从车上面跳下来才接着跟她说。   “看见了,她不小心崴了脚,这会儿正在马车里呢。”   “咋好好的走个路还能崴了脚?这丫头,崴的啥样儿啊,严重不?”   薛氏一听自家闺女崴了脚,立马焦急起来,几步走到马车跟前掀开了帘子。   “墨丫头?脚咋样,疼的狠吗?自个能下来不?”   “娘,不打紧的,就是有点儿肿了。”   文墨坐在马车里不能动弹,只能开口安慰着她。   “婶子,还是先让墨儿下来,大夫说了得赶紧把药膏敷上才好,汤药也得喝上几天。”   厉泽想着快点让文墨把药敷上,开口打断了正在说话的两个人。   “那赶紧的快下来到屋里头去,你这丫头还哄娘呢,要是不厉害,能又是敷药又是喝药的吗?快点儿,下来让娘看看。”   “婶子,大夫说墨儿的脚不能乱动,还是我来吧。”   厉泽看着薛氏把一只手伸进马车里准备拉文墨出来,而文墨也就准备这样自个出来,立马着急的跟薛氏说道。   墨儿的脚都已经肿的不成样子,大夫可是说了要好好养着,不能再胡乱使劲儿动弹的!   “哦,哦,好。”   薛氏听见厉泽的话愣愣的哦了一声让开了自个的身子,她怎么突然间脑袋有些发懵,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儿呢!   “咋肿的这么厉害,这是摔到哪里去了?还滚了一身的泥。”   文成在院子里听到动静出来,厉泽已经抱了文墨出了马车,看到自家闺女狼狈的样子,忍不住心疼的开口关心道。   今儿出门做客,文墨穿了青色的衣裙,因为天冷,外面还披了件白色的兜帽披风。   这披风是她自个闲时在空间做的,穿起来保暖又漂亮,只不过先前摔在地上沾了很多泥土,这会子看起来确实是狼狈的很。   “婶子,这是外敷的药膏,敷上包好一天换一次,这几包是内服的汤药,一天要喝三次。”   厉泽把文墨抱到堂屋的凳子上坐好,为了让她舒适些还特意搬了个矮凳让她受伤的脚搭在上头,然后才仔细的跟薛氏交代着药的用法用量。   “好,婶子都记得了,这就把药给她先敷上。”   “那我就先回去了,咱们住的近,若是有什么事儿需要帮忙就去我那儿支会一声,最近一段时日都会待在家里。”   厉泽见薛氏都记下了,才点了点头跟他们告辞,最后看了文墨一眼又不放心的对她柔声叮嘱。   “墨儿,大夫说了你的脚最近都不能乱动,有什么事儿就让婶子帮你,自己不要逞强。”   “嗯,好。”   文墨看着他像个老妈子一样絮絮叨叨的,心里甜蜜的很,面上也笑眯眯的乖巧答应了。   “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厉泽看她乖巧的样子也好心情的勾了嘴角转身走了。   只不过刚出了文家的院子,他的脸就沉了下来,刚刚回来的时候他特意看过,那朱癞子不见了!   挨了他那么重的一脚,竟还能爬起来跑走,命还真是大啊!   “呵……”   厉泽邪肆的勾起嘴角,冷笑了一声。   看你能跑到哪里去!   ……   “墨丫头,你跟阿泽是咋回事儿?”   厉泽走后,薛氏就忙着给文墨敷药,看着她肿的漟亮反光的脚脖子,心疼的偷偷抹了好几回眼泪。   不过心疼归心疼,该问的还是得问清楚,就刚刚那情形,任谁都能看出两个人的不对劲儿来。   “没咋的啊?就是我崴了脚正好厉大哥路过,然后送我去看了大夫。”   文墨有些心虚,她娘该不能是发现了什么吧?她跟厉泽明明就没做什么呀!   “你莫要想着哄娘,娘可是过来人,就你们俩那点眉眼官司,还真当娘年纪大了眼花看不出来呢!”   薛氏小心翼翼的把药膏涂抹在文墨的脚腕儿上,跟文墨说话的时候连头都没抬。   文墨心下一凛,这都能看出来?娘你要不要这么神哦!   “哪儿有什么眉眼官司,娘说什么呢?”   文墨继续嘴硬,装傻充愣的不承认。   “行了,你也别跟娘打马虎眼儿,你现在还小,可莫要听两句蜜语儿就昏了头脑,毕竟是个姑娘家,日后万不可再跟男娃子走的太近了,今儿幸而是咱们家住的偏,周围没什么人家,若是被人瞧见了,任你有多少张嘴也是说不清的。”   薛氏见自家闺女装傻也不戳破她,只语重心长的对她教导了一番。   文墨听见她娘的话,心下有些发慌,咬了咬嘴唇。   “娘,厉大哥是个好人。”   “娘也没说他不好。”   薛氏听见闺女主动提到厉泽这才抬了头,看着她说。   “墨丫头,你心里到底是咋想的?是不是阿泽他跟你说什么了?他……”   “没有,娘,厉大哥没有哄骗我,他很好……”   文墨怕薛氏对厉泽产生什么误会,把今儿在路上遇见朱癞子的事儿同她一五一十的说了,末了,又很认真的说道。   “娘,我是真的觉得厉大哥很好,他虽然比我大了许多,但是这样也能更好的照顾我不是吗?他对我好,还能保护我,能给我安全感,我、我……”   文墨说着顿了顿,看了她娘薛氏一眼才接着开口。   “我很喜欢他。”   ……   文墨原以为跟她娘薛氏说了她和厉泽两人的事儿,她娘会大发雷霆的怒骂她一顿,然后把她关起来不准她再跟厉泽见面。   毕竟古代人保守,最忌讳男女之间私自往来,她前世看过的电视剧里也都是这么演的。   结果到了她这里,薛氏的反应真的是大大的出乎了她的意料。   没有动怒发脾气不说,还说了会好好的跟他爹文成商量考虑,只嘱咐了她好好安心养伤。   她的脚崴了,本来也算不上什么大问题,只要喝一口空间里的灵莲水,立马就能好起来。   不过她却没有那么做,一是怕好的太快引得她爹娘怀疑,二是她正在研究医术,每天都倒腾配制出药膏往自己受伤的地方涂抹实验,就为了看有没有效果。   如此折腾了几天,她的脚不但没有好起来,反而变得越发严重了。 第093章 背锅   “这是怎么回事儿?!你们用的绝对不是老夫给配制的药膏!”   大夫看着文墨依旧肿的高高的脚腕儿,惊讶中带点儿气急败坏的大声质问道。   文墨为了验证看看自己学医的成果,残害祸祸起自己的脚丫子来,眼睛那是连眨都没眨一下。   如今脚已经肿的跟个猪蹄膀似的,连鞋子都已经穿不上了。   高肿起来的地方颜色紫红紫红的有些地方还隐隐的已经开始发黑,看起来倒不太像是崴了的样子了,更像是中了毒。   文墨本来也没打算再来医馆的,敷上了自己研制的新药,想着要是第二日还不行她就喝口灵莲水或是在莲花池子里泡泡也就好了。   结果还没等她看到新药的效果,就被她娘薛氏给看见了她的猪蹄子。   这下子可是不得了了,薛氏当即就破口大骂着给文墨开药的大夫是个骗子庸医,嚷嚷着要去找他讨个说法儿。   文墨心虚的很,把头摇的跟个拨浪鼓儿似的说啥都不愿意去,她爹娘问她是镇上哪家医馆的时候也不说,还寻摸了许多的理由跟借口出来。   反正死活就是不愿意去。   她自己惹出来的事情,可跟人家老大夫没什么关系,那老大夫年纪不小了,这么大的一个锅,文墨怕他背不动!   文墨不说,文成和薛氏也没地儿去找人,最后只好又去问了厉泽。   结果,文墨就出现在了医馆,这会子正在听老大夫又急又怒的咆哮声!   这老头嗓门儿还真大啊!   震的她耳朵都嗡嗡得。   “不是你?不是你是谁!你瞧瞧,这是不是你给的药膏,你开的方子?”   薛氏也不甘示弱的冲他吼回去,还一把把药膏和药方子都搡进了他手上。   “这是我开的方子没错儿,但你们家姑娘,啊,就这小丫头,她用的真的是老夫的药吗?老夫行医治病了数十载之久,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扭伤,绝不会出现任何的差错来的!”   老大夫又气又急,吹胡子瞪眼睛争辩的脸都红了。   想当年,有哪个不知道他方之回是谁,每天上门求他看病的人多的那是数都数不过来,就是在京都,在他们大耀国,他老人家的名头儿那也是响当当的。   哪成想如今在这鸟不拉屎的小破镇子上竟被人质疑起了医术来。   这要是传将出去被熟人听见知晓了,他老头子的一世英名,还有他的这张老脸都还要不要了?!   “你既承认这药是你开的,就该给我们个说法儿才是,如今墨儿的伤非但没有任何起色反而比之前更加严重了,你且说眼下该怎么办才好?”   厉泽眉头皱的都快能夹死苍蝇了,若说这大夫是个庸医,他自是不信的,上回文成还有文墨头上的伤都是经此人的手医治好的,可见其医术还是很不错的。   “说法儿?你们想要个什么说法儿!老夫还想管你们讨个说法儿呢!”   方之回气急反笑。   “你们在老夫这里拿药开了方子,回去用的却是别的不知道什么东西,如今出了问题,又回过头来寻老夫的麻烦,不治了,任你说的如何天花乱坠,这伤,我方之回都绝不再沾手给你们瞧了,省的你们再讹我。”   方之回不断地朝几个人挥着手,认为文成薛氏几人就是来找他麻烦想讹上他,说啥都不愿意再给文墨把脉医治了。   方之回?!   厉泽听见老头儿的自称,眼神来回闪了闪。   “原来是方大夫,这中间怕是有什么误会,我们也是太过于担心墨儿的伤势,若是言语上有什么不当之处,还请方大夫多多包涵,原谅则个,医者仁心,还请您老人家再给墨儿诊治一番,您也想知道这中间究竟出了什么问题吧?”   “你这小子倒还讲几分道理,不过你也不必拿激将法儿来激老头子我,这丫头的伤肯定是没照老夫所开的方子去治,否则绝不会出现眼前这种情况。”   厉泽言语客气,方之回脸色也稍稍好看了些,但还是一口咬定认为文墨没有用他配制的药膏。   “那药每日都是我亲自给墨丫头敷上的,就是你那药膏没错儿的。”   薛氏听方之回还一个劲儿的说用的不是他的药,忍不住又开口嘟囔起来,那药每天都是她亲自给闺女抹上包好的,是不是的,她还能不清楚吗?   这老头子就是嘴硬!   药都是薛氏帮文墨敷上的没错儿,但之后就又被她躲在空间里洗掉了。   文墨翘着一只脚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听着几个人来来回回的叨叨,心虚的低着脑袋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嘿!你这妇人……”   “那个,我确实是没用大夫给的那个药膏……”   文墨看着方大夫又要发飙的节奏,急忙抬手弱弱的对着大家说了一句。   这老头儿也不知是气的还是急得,也可能两者都有,眼睛都红了,再继续装鸵鸟不开口说点儿什么,她都要开始唾弃自己了。   “你听听,你听听,你家闺女说什么了?我又说什么来着,还跟我较劲儿呢!我就说我开的药是绝对绝对不会有问题的。”   方之回听见文墨的话,立马冲着薛氏几人又嚷嚷起来了,嚷嚷的差不多了,他才又疑惑的开口问着文墨。   “不过就算是没用老夫的药,你这伤也不会严重到如今这个地步啊!你是不是用了什么别的东西了?”   “那咋没用她的药呢!墨丫头,那药可每天都是娘帮你擦的,就是这大夫给开的啊!”   薛氏也被文墨的话弄得有点儿晕晕乎乎,那药是阿泽交给她的,这大夫也承认了是他开的没错儿。   那她明明每天都给她擦了的,咋闺女又说没用过呢?   “哦,那个……娘没回给我擦好走了之后,我又洗掉了。”   文墨看着几个人都用不可置信的眼神儿看着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墨儿,是不是那药膏擦了之后有什么不适……”   “放屁,老头子给开的药能有什么不适!肯定都是这小丫头的问题!”   厉泽话还没说完就被方之回给急吼吼的打断了。   到了这会儿了,还在质疑他的药有问题,真是气煞他也!   “小丫头,你倒是说说,你对自个的脚都做了些啥?”   文墨听着方之回问她的问题,额上有些汗津津的挂着几条大黑线。   她还能对自己的脚做啥啊!   “也没干啥,就是擦了几回我自个研制出来的药膏而已。”   “啥?你说啥?”   方之回不可置信的掏了掏自个的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大夫啊,你也小点儿声,医馆里还有别的病人呢,我耳朵都要被你咋呼聋了。”   文墨看着医馆里好多人都开始往她们这边张望,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忍不住小声的开口说道。   “那你且说说,你那药膏是怎么回事儿?你认识药材吗?懂得医理药理吗?啥都不懂就敢胡乱折腾了往自个身上使!你也不怕把自己弄成了个跛子了!”   方之回气的不行,这简直是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儿,实在是太胡闹了!   “闺女啊,咱不懂医可就得老老实实的听大夫的话啊,可不敢什么东西都往伤上抹,大夫啊,之前都是我们不好,还得劳烦您给瞧瞧,我闺女这脚,不能留下什么毛病吧?”   一直没说话的文成听见方之回说到跛子,可是吓坏了,赶紧说着好话求他再给文墨看看。   担心害怕文墨变成跛子的不止她爹文成一个,还有她娘薛氏。   “是呢是呢,大夫,先前儿都是老婆子说话不中听,千万请你大人大量不要跟老婆子我一般计较了,我家闺女这脚可不能跛啊!”   “厉大哥,你不怕我变成一个难看的跛子吗?”   文墨看着只皱眉却没出声的厉泽,忍不住好奇的开口问他。   “嘁,如此胡闹不珍惜自己的身体,还好意思问别人,你自个的身体与别人有何干系啊!”   “谁说我不懂药材药理,不爱惜自个的身体了?我都是照着医书上的写的,配置成的药膏里用的可全都是上好的止痛止疼、活血化瘀的药材,说不定……说不定再擦两天就会好了。”   文墨说话被方之回打断很不高兴,小嘴一张吧啦吧啦不停说了一大堆,只不过最后一句话,明显说的的有些底气不足。   “医道博大精深,岂是你阅三两本医书就能琢磨透彻的?每个人的体质都各不相同,药材也并非是上等名贵的就一定好,你看看你这脚,定然是用药中有你身体皮肤所不能适应的药材,才会适得其反变成如今这幅模样儿的。”   方之回说到医术面色变得认真起来,语重心长的对着文墨说了一长串。   “您说的这些我都懂,可那医书上只有药方,也没祥尽的注明哪些人适用什么药材、不适用什么药材,那不尝试怎么知道嘛!”   古有神农为辨药尝遍百草,她如今又没吃,只不过是用在了自个脚丫子上罢了。   而且她也是因为有空间这么个逆天宝贝神器做倚仗才敢如此放心的去折腾尝试,不然她哪儿能有这么大的胆子,毕竟她还是很惜命的。   ------题外话------   今天寒子妈妈赶了远路特意来看寒子,许久没有跟亲人见面,所以很珍惜相聚的时间,今天更新的少了,希望大家都多体谅包涵一下! 第094章 情敌见面   方之回把文墨用了哪些药材都问了个一清二楚,最后又根据她描述的伤情情况重新给她开了方子。   “喏,回去之后万不可再由着她胡闹乱来了,否则再出了什么问题你们也不必到老夫这里来了,直接去另请高明吧!”   方之回把新写好的药方递到文成手上,面色严肃的对他叮嘱了一番。   “是,是,一定不会了,多谢大夫。”   文成接过,对着方之回连连保证了两声才跟他道了谢,让薛氏和厉泽两人陪文墨等着,自个去抓药了。   “小丫头,往后可莫要再把药胡乱往自个身上使了,一个不好可是会出人命的,若真是对医术感兴趣,可拜了师父认真去学,否则光自己研究医书也只能识些药材,通点儿药理罢了,学医,可没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文成走后,方之回又语重心长的对着文墨教育道。   ‘哪儿就那么容易能拜到师父了?’   文墨暗暗的翻了个小白眼儿,忍不住在心里暗戳戳的吐槽着方之回。   这大夫是好找,可愿意收徒弟且还是愿意收女徒弟的大夫那可就难寻了!   这老头儿当是白菜萝卜呢,说寻就寻,说的这般好听,怎不见你要收了我做徒弟呢?   这老头儿!   文墨不知道想到什么漂亮的大眼睛来来回回的闪烁个不停。   ……   “不怕。”   “嗯?厉大哥你说什么?”   从医馆回到家里,厉泽临走的时候突然没头没尾的对文墨说了两个字,弄得她很是莫名其妙。   “不怕你变成跛子,你若真想学医,我会帮你找个师父,所以莫要再自己胡乱折腾了,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厉泽见她迷糊,又解释了一句,看薛氏进来,快速的嘱咐了一句才转身走了。   原来他是在回答文墨在医馆问他的那个问题。   “呵呵。”   文墨听明白心里愉悦的很,嘴上也呵呵笑出了声音。   这人,还真是!   “自个傻乐啥呢?”   薛氏跟厉泽在门口打了个招呼进来就见自家闺女傻笑的样子,心里哪能不明白她在欢喜啥,只不过是不戳破她罢了。   “没啥,娘,厉大哥走了吗?”   “走了走了。”   薛氏装作不耐烦的样子嗔了文墨一句接着又道。   “赶紧的把你脚上那药给换了,真跛了看你咋办?”   “呵呵呵,真跛了也不怕。”   文墨想起厉泽的话又忍不住笑起来。   果然,恋爱中的女人都是一个德行。   “嘁,别不当回事儿,这药可不敢再乱换了,不然娘可不饶你!”   薛氏见她一副不在乎的样子,严肃的板起脸认真的跟她说着。   “娘,我可不想变成跛子呢!所以您就放心吧,我保证不胡闹了。”   文墨见她娘变了脸色,抱着她的胳膊轻轻摇了摇乖巧开口保证。   “知道就好,再过几天就是上元节,到时候镇上可热闹着,你要是不乖乖的把伤养好,到时候我跟你爹都去瞧热闹,可不带你去。”   薛氏见她卖乖,无奈的点了点她的脑门没好气儿的道,真是拿她没有法子。   ……   上元节之前文墨的脚就好了起来。   当然这其中少不了空间和莲花灵水的功劳,不然光靠着方之回的药是不可能好的这么快的。   但是文成和薛氏不知道啊,把功劳全都归在了方之回身上,还说之前就误会了人家很不好意思,要寻个时间去好好感谢他。   “墨丫头,快点儿,吃了饭咱们赶紧走,时候可不早了。”   一大早,薛氏的大嗓门就响了起来,今儿是正月十五,他们一家都准备到镇上去瞧热闹,再顺便去感谢方大夫。   “哎,就来了。”   文墨正在屋里洗漱,听见薛氏的声音,扭过头冲门外大声回应了一嗓子,随后把脸往擦脸的布巾里头一埋,闷声笑了起来。   她们娘儿俩,还真是越来越像了呢!   “娘,一大早的你抓鸡干啥?”   文墨收拾好了,一出门就看见她娘薛氏正在鸡圈里追着那几只咯咯乱叫的老母鸡跑。   家里的鸡鸭都还在下蛋,薛氏平日里很是稀罕宝贝它们,文墨很是好奇她这会子抓它们要干什么。   “咱去谢人家方大夫,还能空着手去咋的,”   薛氏抓了一只鸡,伸手在鸡身上捏了捏,觉得够肥才出了鸡圈用绳子绑了腿儿在牛车上放好,然后又转身回去,准备再抓一只。   “娘,一只就够了吧,您这儿还有其他的东西呢,用得着这么多吗?”   文墨翻着看了看牛车上薛氏准备的东西,忍不住撇了撇小嘴儿,这也太多了吧!   瞧瞧,又是茶叶又是点心的,还有他们自家种的各种新鲜蔬菜,她做的血肠、腌的咸鸭蛋,再加上两只老母鸡,都快赶上她们初二去外婆家时带的年礼了!   这咸鸭蛋才腌好,自家都没吃过几回,而且她还想着哪天给厉泽送几个过去呢,这一下子被娘拿出来这么多,坛子里肯定没剩下几个了!   “咱们上回那样埋汰人家,人家都没计较还给你治脚了,可不得好好的给人赔个不是才成,再说这东西都是自家现成的,娘还担心人家方大夫瞧不上呢!”   薛氏又抓了一只母鸡出来,一边绑着鸡腿,一边头也不抬的跟自家闺女说话。   “行了,多多少少的娘心里都有数儿呢,你赶紧的吃饭去,吃了饭咱们好走,今儿镇上可是比过年的时候都要热闹呢!”   ……   “无方医馆。”   文墨站在医馆门口,抬着脑袋看着大门上的牌匾念出了声音。   来了好几回,她还是头一回去看这医馆的名字呢。   “小姑娘,要看病就赶紧的进去排队吧,今儿可不要花银子呢!”   一个刚从医馆出来的老大娘,看文墨一个人站在门口盯着看,以为她是没钱,好心的开口跟她说话。   “不要银子?”   文墨诧异出声,还有不花钱就能瞧病的?   “是啊,这无方医馆的方大夫是个好人,医术高明不说,没逢初一十五就会免费给咱们这样的穷人瞧病,虽然看诊的不是方大夫,但他几个徒弟医术那也都是这个,所以姑娘赶紧进去吧,一会儿人怕是更多呢!”   这大娘也是个健谈爱说的,拉着文墨咕叽了好一阵子才提着药包走了。   “文姑娘?”   那大娘走后,文墨也准备进到医馆里头去看看,刚刚看牌匾的功夫,她爹娘就已经提着东西进去了,特意来给人道谢,她总不好躲着不露面的。   哪只刚刚抬起脚就听到有人在叫她。   “吴公子?”   文墨转过身看着叫她的竟是香满楼的东家吴文岱,身后还跟着阿忍和一个漂亮的姑娘。   “正是在下,不过是数月未见,文姑娘出落的是越发美丽动人了,刚刚差点儿没认出你来。”   吴文岱笑着走近文墨,眼里的欢喜之色丝毫没有掩饰,嘴上也大方的夸赞着她。   “吴公子说笑了……”   “哼,你知道是说笑就好了,表哥,咱们赶紧去找方老吧,我爹还等着呢!”   文墨刚张口,一句话都没来的及说完,就被吴文岱身边的姑娘给打断了,忍不住皱了皱好看的眉头。   想不到看起来漂亮可人的姑娘,说起话来竟是如此的刺人。   她什么都没做啊,简直是不可理喻!   “凤儿,莫要无礼,还不赶紧跟文姑娘道歉!”   吴文岱听见自家表妹的话立马变了脸色,沉着脸要她给文墨道歉。   司马飞凤是吴文岱的表妹,已经十四岁,打小就喜欢自家表哥,最是见不得吴文岱对哪个女孩子好了,尤其是像文墨这样漂亮的女孩子。   “表哥,你说什么?不过是一个乡野贱丫头罢了,本小姐给她道歉她承受的起吗?”   司马飞凤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吴文岱,以为自个听错了。   表哥竟要她道歉,这贱丫头配吗?   她本就嫉妒文墨长的漂亮,暗暗在心里骂她是个狐媚子,这会儿见吴文岱维护她要自己去道歉,更是气的要发狂!   “凤儿!”   “吴公子,算了,文墨本就是个乡野丫头,这位小姐也没说错什么,爹娘还在等着,我就先告辞了。”   文家和香满楼还有生意要做,文墨想着怎么着都要给吴文岱几分面子,不计较的跟吴文岱告了辞准备进到医馆里去。   可她不计较想息事宁人,有些人却不乐意呢。   “哈!还算你有点儿自知之明,真以为自己长了张狐媚子的脸就了不得了,还不就是一个穷酸鬼,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赶紧滚去找你那贱民爹娘去吧!”   看着转身要走的文墨,司马飞凤非但没有丝毫收敛,反而越发的变本加厉起来,骂骂咧咧的像极了市井里的泼妇,哪还有一点儿大家小姐该有的样子。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这位小姐,对于你言语上的无状文墨已经选择了退让不计较,那么小姐也该懂得适可而止才是,如此蹬鼻上面给脸不要脸,像个市井泼妇般的当街骂人,岂不有损你大家小姐的风范。”   文墨也不是好惹的,小嘴一张就吧啦吧啦的说了一长串。   “你……你!我杀了你这个贱人!”   司马飞凤出身名门,身边多的是巴结奉承的人,何曾这般被人指着鼻子骂过,气的一张脸都白了,拔了腰上的软剑怒喝一声,直直的刺向了文墨。   她要先把这贱人的脸划个稀巴烂,再杀了她。   “凤儿!”   “墨儿!”   ------题外话------   谢谢1310505小可爱送的30颗钻石好多闪亮亮的大砖石啊【流口水~】同时恭喜她成为本书的第二位秀才【星星眼~】   谢谢画眉草小可爱送的钻石和一大把花花~~恭喜她成为第三位秀才【鼓掌~】   谢谢qj10和嫣然一笑0526小可爱送的月票【飞吻~】   谢谢泪滴凝结小可爱的月票和评价票【飞吻~】   谢谢小小小小团子送的花花【飞吻~】 第095章 让我尝过先   文墨想学医的事情厉泽一直放在心上记着。   方之回的名声厉泽走南闯北的自是听过,这几天他每日都很准时的往无方医馆里跑,就是为了能让他收文墨为徒。   不过这头儿不止医术高明,脾气也是大的很,任他好说歹说磨破了嘴皮子,这老家伙也没松口答应。   今天更是连面儿都没见着,直接给他吃了闭门羹。   他只好先回去,准备明日再来,岂料一踏出医馆就看见了文墨被人用剑指着遇刺的一幕,顿时目眦尽裂大喊了一声‘墨儿’飞冲了过去。   另一边吴文岱也是心急如火,同样大喝了一声司马飞凤,试图能阻止她的动作。   “咣当”、“啊”、“嘭”。   一系列的声音接连响起,接着就见原本还气势汹汹的司马飞凤吐血倒飞而出重重砸在地上的身影。   “墨儿,你无事吧,可有哪里受伤。”   厉泽把怀里的文墨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还是不放心,又紧张的开口询问她,就在刚刚,他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厉大哥,我没事儿。”   文墨也吓了一跳,这女人无缘无故骂她就已经很过分了,没想到还敢动手。   回过神见厉泽正一脸焦急慌乱的看她,赶紧出声告诉他自己没事。   “干什么呢?啊!都干什么呢!”   方之回本来为了躲厉泽是不打算露面的,但外面发生的事情他都知道,司马飞凤动手的时候他就在楼上坐不住噔噔跑下来了,到门口时正巧看见她飞出去砸在地上。   这司马飞凤的身份可不一般,一个不好这姓厉的小子和小丫头都得遭殃。   “要打架到别处打去,别弄脏了老夫的地方吓坏了病人。”   “是那女人动手在先的。”   厉泽看着方之回跟他说的很认真。   “方老息怒,文岱与凤儿此番前来是专程来请方老入京帮家舅诊疾的,只不过表妹她在京都娇养惯了,这才言语无状冲撞了文姑娘引起争执,并非是有意要冒犯您老人家,文岱回去定当修书一封告知舅舅舅母要他们好好管教表妹,还请方老原谅则个。”   “呜呜~表哥,你维护那个贱蹄子不帮凤儿报仇也就罢了,如今竟还要写信跟我爹娘告状,我回去就告诉姑母,说你联合着外人一起欺负我。”   文墨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司马飞凤,她觉得自己的三观又被刷新了一遍。   做人还可以不要脸到这种地步?   明明是她飞扬跋扈、口不择言无礼在先,最后还持剑动手想要杀人,结果到了她嘴里就都成了别人的不是了。   还欺负她?就她那蛮不讲理,说不过就动手要杀要打凶神恶煞的模样儿,谁还能欺负的了她去?   睁眼说瞎话,真是太不要脸了!   “阿忍,送表小姐回去。”   吴文岱听着司马飞凤的哭诉不耐烦的皱着眉头吩咐阿忍将她送回香满楼去。   这丫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变成了这般不可理喻的性子,明明上次来的时候还单纯的很,这才没两年啊,竟是连人都敢杀了。   就像他母亲所说的一样。   京都,果然是个大染缸啊!   “干什么要我走,我走了你好和小那贱蹄子继续卿卿我我吗?我就不走,偏不走!”   司马飞凤嘴角还带着一丝鲜血,听见吴文岱要阿忍送她回去,立马情绪激动的大叫着说道。   “表小姐,莫要惹的公子生气了,先回去吧。”   ‘啪!’   “滚开,你这个狗奴才,我跟表哥说话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插嘴了!”   阿忍不过劝了她一句,就被她甩手打了一巴掌瞪着眼睛骂了个狗血淋头。   “怎么?你还敢瞪我!一个卑贱的乡下野丫头看不起我,如今连你这狗奴才也敢不把本小姐放在眼里了吗?”   “小的不敢!”   阿忍的拳头握的很紧,手背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文墨想如果离得近的话,应该都能听到骨节被捏的咯吱咯吱响的声音吧?   挣扎纠结过后,阿忍最终还是无奈的松开了手,跟司马飞凤低下了头。   呵……!   表小姐说的也没错儿,他本来就是个奴才,只不过是他运气好跟着公子,从来没被人指着鼻子这么骂过而已。   “啊!”   阿忍的声音刚落下,司马飞凤的尖叫声就响了起来。   “你,你是谁?竟敢打我!你知道本小姐是谁吗?”   莫说众人没有回过神来,就连司马飞凤自己脑袋也都是懵的,捂着血流不止的嘴角好一会儿才气急败坏的冲着厉泽尖声吼道。   “管你是谁呢!再敢辱骂墨儿,我就要了你的命!”   听见司马飞凤的质问,厉泽轻描淡写,不以为意的吐出了一句气死人不偿命的话来。   三番两次的口出恶言,辱骂中伤他的心上人,若不是看在她是个女子墨儿又无大碍的份儿上,岂能是只挨一顿打这么简单的。   “你、你……”   司马飞凤的嘴角被厉泽丢出的铜板儿打中,许是太疼的缘故,说话也变得有些含糊不清,捂着嘴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看着厉泽,你了半天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你几道我爹是谁吗?”   “噗嗤——”   原谅文墨听见她这话不厚道的笑出了声音,实在是这句话跟她前世听过的‘你知道我爸是谁吗’有着异曲同工之妙,说不过就打,打不过就拼爹。   就是不知道这位小姐的爹是何许人也了。   “臭丫头,你笑什么笑?我爹可是当朝二品大员,官拜吏部尚书!”   司马飞凤说到她爹,立马高傲的抬起下巴。   “臭丫头说谁呢?”   文墨听她还一口一个臭丫头的叫着,忍不住学着电视剧里常有的桥段开口,想要试着捉弄她。   “臭丫头说……你找死!”   “哈哈哈哈哈……”   围观人群爆发出的大笑让司马飞凤反应过来,顿时又恼羞成怒的再次朝文墨杀了过去。   “阿忍!”   只不过这一次刚刚迈出两步就被听了吴文岱吩咐的阿忍给一掌劈晕过去了。   “文姑娘,凤儿不懂事,言语上多有冒犯,在下替她给姑娘赔不是了,还请姑娘多多见谅。”   吴文岱对着文墨告罪了一番,又对着方之回道。   “方老,今日多有打扰,文岱就先告辞了。”   说完,也没再提让方之回去给他舅舅看病的事儿,直接抱起晕过去司马飞凤离开了。   一转身,脸色瞬间变得黑沉下来。   一旁跟着的阿忍看着他的面色也不由得绷紧了神经。   公子,是真的生气了!   “阿忍,去查。”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使得阿忍怔愣了一下,待他明白过来吴文岱说的是什么的时候,急忙应了一声。   “是,公子。”   果然是因为文姑娘身边那个男子,心里不痛快了吗?!   ……   “咋这么热闹呢,舞龙舞狮这么早就开始了?也不知道墨丫头跑哪儿去了,你说你咋不看紧着点呢!”   “还说我,那你不也没看着吗?”   薛氏左手拎着大包小包,右手还有两只咯咯乱叫的老母鸡,她旁边的文成也是拿了满手的东西,从医馆里头费劲儿的往门外挤着。   他们二人一直在医馆里等着方之回,哪知道等了半天不见人,闺女也不见了,这才急吼吼的想要出去,可是医馆大门早就被人堵了个严严实实,两个人满头大汗的挤了半天,脚下愣是连地儿都没挪动一下。   “算了,我看咱们还是在医馆里头等着,闺女回来还能找着咱。”   “不成,我还是放心不下,等我歇息一下喘口气儿,再去试试看能不能出去,你就跟这儿待着等方大夫和闺女,哪儿都别去。”   挤得累了,文成和薛氏又退到医馆里坐在凳子上歇息,嘴上还不停的商量着。   “孩儿她娘,人群散了!”   薛氏话刚落下一会儿,门口的人群就散开了,文成看见急忙拉了自己的妻子一把跟她说道。   “那我出去看看,你就在这儿等着,闺女要是回来了你们也莫要再出去找我,省的咱们再走岔开了。”   吴文岱和司马飞凤走了,事情也平息下来。   没什么热闹可瞧,人群也就慢慢的散开了,该逛街的逛街,该看病的看病,很快一切就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   “墨丫头。”   薛氏一出医馆的大门就看见了文墨,当然也瞧见了一旁的厉泽跟方之回。   “阿泽和方大夫也在啊,我说怎么都不见人,合着是都跑到这外头瞧热闹呢!刚刚那是舞龙舞狮的吧,围了那么老些人,我和孩他爹愣是没挤出来。”   “娘,咱们进去再说吧,不是来谢方大夫的吗?您把谢礼都搁哪儿去了。”   文墨跟她娘薛氏说话的同时还对着厉泽和方之回二人眨了眨眼睛,示意他们不要把刚刚的事情告诉她爹娘。   厉泽一眼就明白了她的意思,笑着勾起嘴角冲她点了点头。   一旁的方之回就纳闷儿看不明白了,看着文墨挤眉弄眼的样子张嘴就道。   “我说小丫头,你眼睛怎么了,来伸手老夫给你把脉瞧瞧。”   “……”   ——   “娘,方大夫不收就算了。”   文墨在一旁看着推推搡搡不停的几个人,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真行,来来回回的都快一刻钟了,也不嫌累的慌。   “那可不行,带过来的东西哪儿有再带回去的道理,方大夫啊,这都是咱自家产的一些东西,真的不值什么银钱,您就安心收下,不然我和她爹心里始终是过意不去。”   薛氏回头嗔了文墨一句,接着又转回去笑眯眯的继续跟方之回说话。   文墨撇撇小嘴儿没再跟她娘说话,转头笑眯眯的问着一旁的厉泽。   “厉大哥,我新酿了酒,里头加了人参呢,你要尝尝吗?”   “好。”   还没怎么的呢,厉泽就已经表现出了他妻奴的本质,文墨说什么他都是点头道好。   “那我去拿,你等着。”   “我陪你去。”   “不用,就在门口牛车上。”   听见厉泽说要陪她一起去,文墨摆了摆手,一自个跑出去了。   酒是有的没错儿,不过都在她空间里,真要他跟着一起去,可就不好取出来了。   “喏,厉大哥,你闻闻。”   文墨很快就抱了个酒坛子回来了,坐到厉泽旁边把酒塞拔开,一股浓郁的酒香味儿就飘散开来了。   “这泡酒的人参是别人送的上好的野山参,我看医书上写,喝人参酒的好处可多了,能够补元气、温通血脉,总之就是好处多多的了,你尝尝味道如何?”   文墨眉眼弯弯的跟厉泽说着人参酒的种种好处,一边说还时不时的转动着眼珠子去瞅方之回的表情。   厉泽看着她丰富灵动的表情,眉眼间也不知不觉的透露出愉悦来。   “好。”   “嘁,我说厉小子,这丫头倒腾出来的酒你也敢喝,胆子还真肥!”   方之回自从闻见酒香,眼睛就没从那酒坛子上挪开过,这会子见厉泽就要喝了,终是忍不住开了口。   “无碍。”   厉泽听完他的话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淡定的说了两个字就又拿起酒坛子准备往嘴里送。   “哎哎!你等等,我是大夫,这酒让我先看过再说!” 第096章 不要咱们都拿走   文成和薛氏因为之前误会了方大夫心里很是过意不去,所以今儿这礼要是送不出去他们二人定然是不会安心的。   文墨这才拿了空间里的人参酒出来,酿酒的原料还有泡酒的人参全都出自空间,喝了给人体带来的好处有多少先不提,光是闻味道就足够让人垂涎欲滴了,就算是平日里不爱喝酒的人见了,恐怕也会忍不住想要抿上一口一品其味。   她就不信这方老头儿会不想尝上一口,只要他喝了,也就表示他接受了她们家的道歉和谢意,这样她爹娘应该也能安心了吧!   这都耽搁了多久了,她还想到街上去瞧瞧热闹呢!   “这就没了?老夫才喝了没两口呢!”   方之回从厉泽手上抢过酒坛子,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浓郁的酒香让他舒服的叹喟了一口气,接着就迫不及待的喝了一口。   他本就好酒,结果这一喝就一口接一口的停不下来了,感觉才没喝上几口呢酒坛子就空了,忍不住不满的开口小声嘟囔着。   这丫头也忒小气了,他都没喝过瘾呢!   文墨满头黑线的看着那个眨眼间就喝光一坛酒还在抱怨的老头子,心里忍不住疯狂的吐槽。   刚刚满脸嫌弃怀疑她的酒会喝出问题来的人也不知道是谁,这脸变得简直是比翻书还要快呢!   她用来装酒的坛子虽然小,酒的度数也不高,但怎么着一斤的酒还是有的,这老头儿是拿酒当茶水饮了,咕嘟咕嘟几口就没了!   “爹娘,如今方大夫已经喝了女儿给他的酒,也就是接受了咱家的道歉和谢意,咱们就别跟这儿耽搁人家了,赶紧收拾收拾去街上瞧热闹吧!”   文墨装作没有听见方之回的嘀咕声,笑呵呵的走到她爹娘跟前儿,伸手把两只老母鸡提溜了起来。   这老头儿不要,她还真舍不得送给他呢!   “爹,您不是正舍不得您那两坛子鹿血酒吗?方大夫没收,这下子您可以再拿回家留着慢慢喝了。”   “墨丫头,那人参酒……”   文成看着闺女欲言又止,语气还透着几分委屈。   他平时也好喝上两口酒,刚刚看见方之回喝,可把他馋的不轻,闺女酿的新酒,他这个当爹的都没尝过呢!   “爹,哪能忘了您啊,家里还有好几大坛呢,等咱家种了果树结了果子,女儿再给您酿点儿又香又甜果酒尝尝,还有厉大哥。”   文墨一边眉眼弯弯的跟她爹说着话,一边又把装咸鸭蛋的小篮子挎到了胳膊上,这个她自个都没吃呢!   “哦,还有娘,那果酒酸酸甜甜的好喝的很,还不醉人,最适合女子喝了,再卤上点蚕豆花生,鸡爪猪头肉啥的当下酒菜,那才叫有滋有味儿呢!”   “哎哎!好好好,走,爹领你瞧热闹去,回头咱就买个猪头回去,有日子没吃,你这一说,爹更馋得慌了。”   文成听着自家闺女的话,高兴的哈哈大笑,还是闺女知道心疼他啊。   “我说你们爷儿俩,咱这东西都是答谢人方大夫的,咋能再拿回去呢?你们也不嫌丢人。”   薛氏在一旁看着自家丈夫和闺女说说笑笑的就准备拿上东西走人了,连忙开口叫住了二人。   “这不人方……”   “咳!我说……你们都别挣计了,这东西老夫收下就是了,莫要因为这一点小事儿伤了一家人的和气。”   方之回早在文墨说到鹿血酒的时候耳朵就竖了起来,后来的大坛人参酒,果酒,更是馋的他酒虫都要从肚子里爬出来了。   还有那些个下酒菜,卤的?那是个什么做法儿,瞧文成那急吼吼等不得想要吃的样子,有那么好吃吗?   同时心里也忍不住开始羡慕起文成来,有个闺女就是好啊,瞧瞧这又是吃又是喝的,多贴心哪!   他年轻的时候一心沉迷执着于研究医术,一直到老都不曾娶妻生子,只收了两个徒弟。   如今老都老了,看到别人父慈子孝,一家和睦的景象竟又生出了几分遗憾和后悔出来。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收了墨儿为徒,她定会待你如同亲父一般。”   方之回正在回忆感慨他的人生,厉泽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他身边低沉着声音开口,打断了他的思绪。   “我已对天发过毒誓,此生不会再收徒了!”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方之回的情绪突然就低迷了下来,只见他重重的叹了口气,把已经空了的酒坛放到了桌子上,才开口跟厉泽说道。   “你心里明白,墨儿同她不一样。”   方之回话落好一会儿,厉泽才又开口说了一句,接着深深与他对视了一眼,又把目光转到了文墨身上。   “容老夫再想想吧!”   方之回又叹了一口气也看向了文墨,只不过他的目光不似厉泽那般专注,仿佛是透过文墨再看另一个人。   ……   “厉大哥,你怎么会在医馆啊?是哪里不舒服吗?接下来你要去哪里?”   出了无方医馆,文墨才想起来问厉泽怎么会出现在医馆这个问题。   “我身体无恙,只是过来买一些备用的伤药,今日答应了宝儿要带他去猜灯谜。”   厉泽温柔的看着文墨,回答的很认真。   “哦,猜灯谜啊!”   文墨闷闷的‘哦’了一声,转头看了一眼文成和薛氏,她得跟着爹娘呢!   “那你快去接他吧,我跟爹娘也是要去猜灯谜的,说不定到时候咱们还会碰见,我猜灯谜可厉害了,厉大哥喜欢什么花灯,老虎还是狮子?我一准儿的都能帮你赢过来。”   回过头文墨又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冲着厉泽挥了挥自个的小爪子催促着他赶紧去接小胖子。   “嗯,那你喜欢什么?”   厉泽嗯了一声,未回答他喜欢什么,只勾唇笑着问她的喜好。   “我啊,不拘什么形状,只要是赢来的就欢喜了。”   “好,快去吧,你爹娘还在等你。”   “嗯。”   ……   晚上的柳合镇灯火通明,人声鼎沸更加的热闹了。   文墨跟着爹娘已经溜达了一个下午,手上也大大小小拎了不少的东西,吃的、玩儿的、用的什么都有。   ‘咚咚锵,咚咚锵……’   敲锣打鼓的声音传来,文墨掂了掂脚尖儿,伸长了脖子想要看看是干什么的,可无奈人实在是太多,她的身高也不够,只能看见她前头一颗颗黑漆漆的人脑袋。   “爹娘,这动静是舞狮子的吧?可真热……”   “墨墨!”   文墨正凑在她爹娘耳朵跟前儿大声的说着话,冷不丁儿的被人大喊着拍了一下肩膀,吓了一跳,回头一看,竟是刘飞飞,孟巧妮和豆苗她们三个。   “飞飞,你们也来了,就你们三个吗?”   文墨很高兴,几个小姑娘都笑着围在一起拉着手扯着嗓子说话。   没办法,实在是人太多声音太嘈杂,不靠吼的根本就听不见。   “爹,娘——飞飞,你们注意看见我爹娘了吗”   不过几句话的功夫,文墨一转身就找不到文成和薛氏的身影了。   “没有,人太多了。”   刘飞飞几人也都帮着朝四周看了一圈儿还扯着嗓子喊了几声,才对着文墨摇摇头道。   “刚刚我们就是这样和我哥他们走散的,反正咱们几个人呢,一会儿到镇口那儿去等着他们就好了。”   “也只能这样了。”   文墨点点头,除了这样也没什么别的法子了。   “走吧,咱们到前头去猜灯谜去,说不准走着走着就又遇见了呢!”   ……   “少爷,少爷啊,咱们还是回去吧,要是被老爷和夫人知道了,一定会打死小的的,少爷,少爷……”   “你给我闭嘴,爹娘都出门赴宴去了不在府上,你不说他们怎么会知道?你再多嘴,本少爷现在就打死你!”   ------题外话------   越长大越孤单!   感觉自己年龄越大反而越依赖父母了,今天送妈妈回家,看着她的背影居然还偷偷掉了几滴猫尿……越发矫情了!【泪目~】 第097章 少爷快看,漂亮姑娘   黄兴是柳合镇上出了名不学无术的花花公子,平日里横行霸道,无恶不作,买东西从来不给银子还好色的很,谁家的姑娘要是被他喵上眼儿,那可真就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   因为年前强抢姑娘打死了人,黄兴一直被他爹娘拘在家里躲避风头儿,柳合镇上的居民这才算是安安生生的过了个好年,不想这才没几天,这恶霸就又出来兴风作浪了。   街上凡事看见黄兴的行人无一不躲躲闪闪、畏畏缩缩的跑开了。   做生意的小摊主因为有摊子跑不了,只能一个个都哭丧着脸看着黄兴和他那帮狗腿子越走越近,哎,今儿一天怕是又白忙活了。   ……   “烧饼,好吃的葱油烧饼,烧饼……”   “甜汤,大枣儿甜汤……”   “炸豆腐,香喷喷的炸豆腐……”   “阳春面,热腾腾细滑爽口的阳春面,客官,来一碗吧,饱肚儿还暖身,合算的很哪!”   “糯米圆子……”   “春卷,炸春卷儿……”   “糖葫芦,酸酸甜甜的糖葫芦儿……”   “……”   文墨一边走一边看着街边琳琅满目的各种小吃食摊子,耳边还不停地传来摊主招揽顾客的吆喝声。   “咕嘟!”   “飞飞,你饿了吗?不如咱们先吃点儿东西再去玩儿吧。”   文墨听见刘飞飞吞咽口水的声音,转过头问她。   “哈哈,就没听飞飞说她吃饱过,这会子看着这么老些好吃的,肯定是肚子里的馋虫又醒了!”   刘飞飞还没说话,孟巧妮就大笑着开了口,一边的豆苗也跟着乐的不行。   “嘁,你们就不馋的慌,管你们咋说,反正我是要去吃的,墨墨走。”   刘飞飞丝毫不觉得窘迫,说完话拉着文墨就走向了一旁卖炸豆腐的摊子。   “大叔,来六块……不,来八块儿炸豆腐,多放点辣椒啊。”   “好嘞,小姑娘坐着等一等,马上就好。”   屁股还没坐到凳子上,刘飞飞就大嗓门儿的对着老板吆喝上了。   “咱们一人先吃两块儿尝尝味儿,要是好吃再买,你们放心,我带了钱的。”   “我也带了,一会儿你还想吃啥,我请你吃,还有巧妮和小苗,都别客气。”   文墨很喜欢她们几个,尤其是刘飞飞。   “行啊,今儿咱都是带了银钱出来的,就都一起吃一起玩,我可不会作假(客气)的,你们要想吃啥玩儿啥,可别不好意思张嘴,哈哈哈。”   “嘻嘻,你放心,我们都不作假的,你呀沾不着便宜的。”   孟巧妮和小苗也随后跟过来坐下了,几个小姑娘嘻嘻哈哈的说笑着。   “来,小姑娘,你们的炸豆腐。”   文墨看着老板端上来的几块儿炸豆腐,其实就是把切好的豆腐放到油里煎炸了一下,再抹上辣椒酱,做法儿简单的很。   价钱可不便宜,一块儿就要三文,不过量倒是不少很大的一块儿,卖相也不错,两面都炸的金黄再配上红彤彤的辣椒酱,看着就让人很有食欲。   文墨用筷子夾起一块儿咬了一口,味道还算不错,又辣又香要是再有点儿麻椒和孜然粉味道还能更好。   “哇,这个很好吃啊,香香辣辣的,我还想吃,嘶哈……你们还要吗?”   刘飞飞被辣的一直吸溜嘴儿,但还是忍不住想要再吃,就像她自个说的那样儿,她可不知道不好意思是个啥,想吃就说。   “我不要了。”   “我也不要,太辣了。”   孟巧妮和豆苗不太能吃辣椒,纷纷摇着手说不再吃了。   “那墨墨你呢?”   刘飞飞见她们俩不吃又看向文墨问道。   “那我再吃一块儿。”   虽然嘴上都说着自己脸皮厚,但毕竟是个姑娘家,文墨怕几个人都不吃飞飞一个人会不好意思,所以又开口要了一块儿。   不过要是被孟巧妮和豆苗知道了她这想法儿,肯定会无比认真的告诉她一句:你想太多了!   ……   几个人顺着小吃街,一路走一路吃,看见什么都想尝尝,等到了猜灯谜的街道上时,每个人的肚子都撑得涨涨的。   文墨心里不禁觉得有些好笑,想着这小吃街要是还不到头儿,她们几个还真有可能会被撑死,只除了一个人。   她这会儿是真的很佩服刘飞飞了,一样的吃食,这姑娘每样都要比她们多吃上一份儿不说,还有一些她们没吃的东西她也吃了。   结果到了这会儿,大家都撑得不行,她手上还拿着一包栗子在不停地吃着,一边吃还一边眼巴巴的盯着别的吃食,看样子就是再来几样那也是能吃的下的。   文墨忍不住暗暗感叹,这姑娘要是到现代去做吃播,妥妥的得大火啊!   “飞飞,快别看了,再吃下去这肚子可就要撑破了,走,咱们去看人家猜灯谜。”   说话的是豆苗,她怕刘飞飞一会儿开口还要吃,急忙拉了她往猜灯谜的地方走。   “猜灯谜就算了,肚子里一点儿墨水都没有,能猜的出来才怪了,我要去玩套圈儿。”   文墨看着刘飞飞被豆苗儿拉着,一边走一边往嘴里塞栗子还要抽空跟豆苗儿说话,也真是难为她了。   “走走走,咱们先去看猜灯谜,再去套圈儿,一会儿叫你套个够,看你能套着个啥!墨墨,快跟上。”   孟巧妮也上前在她身后推着她走,还不忘喊上了文墨。   “哎,来了。”   文墨含笑点头应了,快步跑着跟上了她们。   ……   “这位公子,可还要花上五个铜板儿接着再试一试,猜对了这花灯就是您的了。”   “猜啊。”   “快猜,快猜啊。”   “……”   文墨几个人被闹哄哄的声音吸引,凑上前一看,见是有人在猜谜,周围的人都乐呵呵的跟着瞧热闹出主意,气氛很是热闹。   “也好,不过这花灯上的谜底在下是真的猜不出,可都换一盏灯来猜。”   “自是可以,公子想要换哪一盏灯。”   文墨看了一会儿方才明白,原来是那人猜了一次灯谜没有猜出,如今正要花了银钱再接着猜呢!   这猜灯谜,有一次免费猜的机会,对了就能直接把花灯拿走,猜错一次后若还想接着猜就得花上五个铜板儿了。   老百姓大都不识什么字,只是围着凑个热闹,瞧个新鲜,即便是有免费的机会,真正上前去猜的也很少,所以猜灯谜的多是些识文断字的读书人。   “就那个猴子的吧。”   “好,猴子灯的谜面是:话别之后弃前嫌,打一字,公子请。”   男子花了五个铜板儿换了个花灯来猜,摊主说出谜面之后只见他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接着一拍手掌,高兴道。   “有了,是个谦字。”   “不错,是个谦字,公子果真是好文采,这盏猴子花灯如今就归公子所有了。”   老板笑呵呵的恭维了那男子几句,才把花灯取下来递给他。   “猜灯谜,赢花灯,可还有人要来试一试吗?几位姑娘要不要试试看,就是个玩儿,猜错了也不打紧的。”   男子走后,摊主有冲围观的人群大声吆喝着,末了还笑眯眯的鼓励站在前排的文墨几个人去试试。   “不行,我们不行的。”   “就是。”   “别看我,我大字都不识几个的,墨墨,你来,你试试。”   见摊主问她们,孟巧妮和豆苗急忙摆着手往后退了几步,她们就是来瞧热闹的,猜就算了吧,她们可没那个本事。   刘飞飞倒是一点儿不拘谨,站在原地没动不说还往嘴里塞了个栗子,很淡定的说了一句自己不识字不会猜,让文墨去试试。   “小姑娘,要不要试试?”   那摊主看着刘飞飞笑了笑没说话,接着把目光转向了文墨。   这姑娘相貌实在是出众,他刚刚就注意到了,人嘛,总是会对漂亮的人和事物产生一种莫名的好感。   “好啊,我要猜那个小兔子。”   文墨也没推辞,笑眯眯的点头答应了。   “好,兔子灯的谜面是:头尖身细白如银,称称没有半豪分,眼睛长到屁股上,光认衣裳不认人。打一物事儿,小姑娘请吧。”   摊主把谜面给文墨念了一遍,笑呵呵的等着听她的答案。   “针。”   摊主的话音儿刚刚落下,文墨软糯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这盏兔子灯就是之前那男子没猜出的那盏,她刚刚听着人群里有人念叨,一下子就想到了答案。   针头线脑儿的在这古代只有女子才能常用的到,这也就难怪那男子想不出了。   只是文墨有些疑惑,这迷题不算难,在场的女子也不算少,怎的就没人来猜呢?她可不觉得只有她一个人猜出来了。   “小姑娘果然聪慧,猜对了,谜底就是缝衣绣花儿的针,这兔子灯是姑娘的了!”   被人白白赢走了一盏灯,摊主脸上也没露出不高兴的神色来,依旧乐呵呵的把兔子灯取了下来递到了文墨手上。   “姑娘还接着猜吗?”   “猜啊!猜,墨墨,猜那个莲花的,莲花的。”   摊主把兔子灯交到文墨手上之后又问着她要不要继续猜,结果文墨还没说话一旁的刘飞飞就急急的开了口,激动的连栗子都顾不得吃了。   她要莲花灯,她想要莲花灯啊!   “那就试一试那个莲花的吧!”   文墨看着刘飞飞的无奈的摇了摇头,她其实是想猜老虎和狮子的,不过看这胖姑娘亮晶晶期待无比的小眼神儿她也不忍心拒绝。   ……   “少爷,时候不早了,老爷夫人这会儿说不准都已经回府了,咱们也回去吧!”   “你这奴才啰嗦了一整晚了,烦不烦?烦不烦?啊!你烦不烦啊!再敢啰嗦,看本少爷怎么收拾你。”   黄兴听着身后下人催促他的声音,忍不住怒火中烧,转身对着他就是一阵拳打脚踢,嘴上还不停的咒骂着。   溜达了一整晚,一个漂亮姑娘都没见着,他正心烦着呢,这狗奴才还一直在他耳边叽叽歪歪个不停,真是找打!   “少爷,别打了,别打了,少爷,小的知道错了,少爷……”   “我是少爷还是你是少爷,本少爷说什么就是什么,还用的着你一个奴才来教,你们几个,给我打,接着打!”   黄兴年纪不大却早已被酒色掏空了身子,不过是挥了几下拳头踢了几下腿脚就累的气喘吁吁了,但他心中烦躁,怒气还未消沉下去,自己打不动了就又吩咐了身边的其他几个下人接着打自己站在一旁看着。   “别打了,少爷,四儿真的知道错了,再不敢了,少爷……少爷,少爷!姑娘,有姑娘,真的,你快看哪,漂亮姑娘啊!”   “住手!”   黄兴喊了一声,抬手朝几个下人挥了挥手,走到已经被打的鼻青脸肿的四儿跟前。   “我说赵四儿,你别以为你是老爷夫人指派过来的我就不敢拿你怎么样儿,一个奴才还想骑到本少爷脖子上拉屎拉尿,本少爷要去哪里要干什么要你管吗?啊!打,给我过来接着打,狠狠地打,老爷夫人那儿有本少爷担着呢!”   “是……少爷。”   剩下的几个下人,对视犹豫了一会儿,听见黄兴最后的保证才又朝着赵四儿围了上去。   “呜呜~少爷,啊,哎呦,少爷!真的,真的有姑娘,漂亮的姑娘,别打了。” 第098章 少爷,咱干不过他啊   古人的智慧到底不可小觑,文墨也不是什么顶聪明的人,猜对了了一题也只能算是凑巧了。   后面再猜的莲花灯上的迷题就很难了,是个字谜,文墨表示完全理不出头绪,只能冲刘飞飞无奈摇头,苦笑着作罢了。   莲花灯没猜出,她又花了铜板儿去猜她心心念念的老虎灯和狮子等,结果上面的迷题比莲花灯上的还要难也没猜出来。   文墨唏嘘感叹了一下古人的智慧,几个人又站着瞧了会儿热闹才去了套圈儿的地方。   套圈儿的摊子前更是热闹,人围的满满当当的幸亏有刘飞飞这个大力士挤在前头帮她们开路,不然就文墨跟孟巧妮还有豆苗她们三个那体格儿,怕就是挤到天亮也进不去。   “老板,来十二个竹圈儿。”   一挤到前头,刘飞飞兴奋的声音就又响了起来,看的出来她是真的很想玩儿这个。   这套圈儿规则也简单的很,老板用绳子圈了一大片的空地,在地上摆了很多的小物件儿,有女人家用的针头线脑儿、有茶壶杯子、碗碟筷子和勺子,还有用木头雕刻而成的小玩偶、小婴孩的虎头帽儿、虎头鞋……总得来说的都是些不大但很实用的小东西。   老板手上的竹圈儿就是用来套地上摆的这些物事儿的,一个竹圈儿一文钱,套中了什么就能拿走什么,但套圈儿的人需得是站在绳子外头套中的才能作数。   “来来来,咱们一人三个,哈哈,让您们见识一下本姑娘的厉害。”   从老板手上接过竹圈儿,刘飞飞就兴冲冲的分给几人,嘴上还不停的往自个脸上贴金,说着自己有多能耐,多厉害云云。   惹得文墨三人忍不住一直发笑。   “喏,飞飞,我手上没有准儿头套不着啥的,没的白白浪费了银钱,这竹圈儿就都给你,端看你是不是有你自个吹嘘的那般厉害。”   孟巧妮怕自个套不着浪费银钱,把手上的三个竹圈儿都给了刘飞飞,自己站到了一边看着她们玩儿。   “是不是吹嘘马上就让你们知道,看好了啊!”   “嘿!这小丫头还真行。”   “好!”   “中了!”   “……”   刘飞飞果然也不是吹牛,手上真的是有准儿头在的,同孟巧妮几个人说完了话,就飞丢了一个竹圈儿出去套中了一个粗瓷茶杯,惹得周围看热闹的人群爆发出好一顿鼓掌喝彩声来。   “哈哈,咋样儿巧妮,这回你服气了吧?你说你想要啥,我都给你套来!”   见着自个套中,刘飞飞也是乐的一蹦,只是她体格跟那摆着,蹦起来的高度稍稍有那么一丢丢的小尴尬,不过人姑娘向来不会拘泥于这些小细节,正大刺拉拉的勾着孟巧妮的肩膀跟她说笑着。   ……   “咱们去吃了馄饨再回去吧!”   街上虽然依旧灯火通明,人来人往,但时间已经很晚了,几个姑娘怕家人等着急了,玩过了套圈儿就开始往镇口的方向走去。   哪只路过一家卖混沌的摊子时,刘飞飞的脚又走不动了,非要停下来吃过一碗再走,几个人都拿她没法子,而且那混沌散打出来的香味儿也的确是馋人,因此也都没说什么,走到摊子旁的桌子那儿坐下,一人叫了一碗。   “我做了好几天的绣活儿,结果这一晚上就花了个精精儿光。”   孟巧妮抖了抖自个的荷包,里头还剩下八个铜板儿,刚好够吃一碗混沌的。   绣花儿打络子是古代女娃子人人都会的技能,所得的银钱不仅能贴补家里,自个也能攒几个零花钱买些头花水粉什么的。   孟巧妮她们几个为了上元节能出来玩儿,早早的就攒了些铜板儿出来了,没想到玩的太疯,一下子就给花没了。   这会子玩够醒过神来,又开始有些心疼和后悔,若是平日里,哪舍得这般大手大脚的啊!   “我还剩下两个铜板儿,飞飞你呢?”   豆苗听了孟巧妮的话也拿出自个的荷包看了看,又转头看向刘飞飞问道。   “吃了混沌也没有啦!”   刘飞飞许是玩儿的累了,整个人都趴在桌子上。   “我比你们带的银钱都多,也都花完了,回去我娘肯定得说我。”   “不能,你们不是还带了这么多的战利品回去呢吗?”   文墨看着情绪突然变低落的三个人,忍不住开口说道,钱花都花出去了,再想也没什么用处不是。   而且她们也不是没有收获,套圈儿的时候飞飞一套一个准儿,最后文墨跟豆苗儿的竹圈儿都给了她,看的那老板的脸都绿了。   “哈哈,也是啊。”   想到自己刚刚勇猛无敌的样子,刘飞飞立马满血又兴奋的眉开眼笑起来。   “香喷喷的大肉馄饨来喽!”   看着老板端上来的馄饨儿,文墨再一次感叹古代人民做生意实在,早知道是这么一大碗,她们四个人叫两碗就足够吃了呀!   “哇,烫烫烫烫烫!好烫啊!”   刘飞飞闻着香味儿早就馋的不行,馄饨儿一上来她就迫不及待的用勺子往嘴巴里塞了一个,连吹都没吹一下,可以想象该有多烫口了,姑娘两眼汪汪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你说说急个啥?又没人跟你抢。”   “飞飞你没事儿吧?”   “呼呼~没事儿,呵呵,太香了,没忍住。”   刘飞飞不好意思冲几个人笑了笑也觉得有些丢人,可她一看见吃的就是这个德行,没办法儿啊。   “嗯,味道的确是不错,怪不得飞飞等不及呢!不过要是能再加点小虾米进去就更香了。”   文墨看着刘飞飞的脸有点红,知道她是真害羞了,怕再说下去伤到她的自尊心,急忙用勺子舀了一个大馄饨,使劲儿吹了吹放进嘴巴里,一边嚼一边说话扯开了话题。   “虾米?那东西腥的要死,加进去能好吃吗?”   “还有这种吃法儿,咱们村儿的河里就有不少的小河虾呢!”   孟巧妮和豆苗对文墨的话有些怀疑,河虾小小的没什么肉还腥气的很,村儿里可没听说过有谁去捞了那玩意儿来吃的。   刘飞飞感激的看了一眼文墨,刚刚她是真的感觉到难为情了,要不是文墨开口说话,巧妮和小苗肯定还会揪着她再说笑一会儿,虽然知道她们是闹着玩儿的没有恶意,但心里到底是有些难受的。   “好吃啊,就河里的那小河虾味道正好,洗干净晒干了,煮汤的时候捏几个撒进去可鲜了,用来包饺子馄饨儿或是包包子也是顶顶好的。”   她吃的这馄饨味道其实还真算不上太好,皮厚,馅儿也都是瘦肉,油很少,吃到嘴里感觉柴柴的。   “我家就晒了许多的干虾米呢,哪天你们得空都来我家,我做给你们尝尝。”   “好啊,那咱们可说定了,到时候我们都去了,你和婶子可别嫌麻烦啊!”   “不能,你们来跟我玩儿,我娘不知道有多高兴呢!飞飞快吃,吃完咱们就回去了,不然大人们真该等的着急了。”   ……   “文墨姐姐!舅舅,那是墨姐姐,我看见墨姐姐了!”   “嗯,看见了。”   小胖子元宝儿被厉泽抱在怀里,手里拿着一串糖葫芦不停的舔着,眼珠子还不停地来回四处转着,看到馄饨摊儿前坐着的文墨立马激动得冲着自家舅舅大喊,引得许多路人都对他们投来了好奇的眼光。   文墨离他们不远自也是听见了他的声音,转过头就见厉泽正抱了那小胖子往她们这边走来。   “厉大哥!”   文墨看见厉泽心里欢喜起来,站起身迎了他两步。   溜达了一晚上都没见着他们,没想到这会儿要回去了又碰见了。   ……   “呵呵,果真是个美人儿呢!你们几个放开他。”   黄兴听见赵四不停地对他喊有漂亮姑娘,禁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就看见了正在吃馄饨的文墨几个人,目光转到文墨脸上的时候,眼珠子都看直了。   “去,去给本少爷打听打听,那姑娘是哪家的?要客气些,别吓着人家了!”   黄兴头都没回,呆愣愣的冲几个家丁挥了挥手,让她们去打听文墨。   “等一下,还是本少爷亲自去!”   “少爷,等等。”   黄兴整理了一下衣着,露出一个自以为很潇洒的笑容就准备上前去搭讪文墨了,没想到刚抬脚准备走,后面被打的像头猪一样的赵四儿又不合时宜的张嘴拦住了他。   “你这狗奴才,真的想找死不成,那本少爷这就成全了你,给我……”   “少爷,小的不敢,真的不敢,那姑娘今儿招不得,招惹不得啊!”   赵四看着黄兴瞪着眼睛暴跳如雷的样子吓得立马跪在了地上,一边磕头一边大声的喊着。   “哦?招不得?这柳合镇上还有本少爷也招不得的人吗?你倒是说说,说不出个一二三来,本少爷这就要了你的狗命。”   黄兴冲着跪在地上的赵四阴沉沉的说道,本就肿的跟个鱼眼泡儿似的眼睛微微眯着,更加的难看丑陋了。   “少爷玉树临风,高大威武,哪能有您不能招的人,只是那姑娘身边的男人是个厉害角色,咱们今儿人手不够,上去恐怕要吃亏啊!”   赵四跪在地上,抬起一张猪头脸,对着黄兴先是一顿猛夸,接着才用手指着厉泽跟他解释道。   “那人是长顺镖局的镖师,功夫很是了得,看他跟那姑娘也很是相熟的样子,咱们若是此时上前,他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的,就咱们几个小喽啰怕是敌不过他,到时候吃亏不说,万一惹上了长顺镖局跟他们结下了梁子,老爷那里怕是……”   赵四知道黄兴的脾气,害怕再挨打,因此说话也不敢磨叽,直接把自个知道的情况都说了。   “那你说该怎么办?这小美人儿少爷可一定是要弄到手的。”   黄兴眯着眼睛,摸着下巴想了一会儿,觉得这狗奴才说的也有几分道理,说话的语气也稍微缓和了一些。   “少爷,小的只说了今天招不得,可没说以后也招不得,这镖局的镖师忙的很,可没时间天天跟着一个小姑娘,一会儿少爷就派人偷偷的跟着这姑娘,知道了庙在哪里,这和尚还能跑的了吗?少爷,您说呢!”   “哈哈哈,好你个赵四儿,这事儿就交给你去办了,办成了本少爷重重有赏!”   黄兴听完赵四的话哈哈大笑起来,把跟踪文墨的差事交给了他。   “是,多谢少爷,多谢少爷,小的一定把这差事办好,让少爷早日抱的美人儿归,少爷就等着奴才的好消息吧!”   听见黄兴的笑声,赵四儿才松了一口气,连连不停的跟他保证着。 第099章 嫁人跟吃饭多少有什么关系嘛   过了正月十五上元节,这个年才算过完了。   节后,日子又逐渐恢复了往昔的平静,男人奔波着上工挣银钱养家糊口,女人就带带孩子操持家务,偶尔得了空闲就拿了针线做点儿绣活,多少也能给家里添点儿进项,贴补一下。   文墨家的日子不算很忙但也算不得清闲。   果树清明节前后就可以栽种了,所以她爹文成跟她大哥文韬最近都在忙着打听果树苗的事儿,过得最快的就是时间,不抓紧点儿倒时候怕来不及呢。   文成在忙活果树的事情,家里菜棚的事儿自然就落到了薛氏和文墨的身上,每天都要在香满楼来拉菜的时候把菜提前摘好装成一筐一筐的。   “咋感觉咱娘俩儿干活比平时你爹跟你大哥都在的时候还要快呢?”   摘好菜,薛氏一手扶着腰,另一只手在腰上锤了几下,看着一筐筐蔬菜笑呵呵的跟离她不远的文墨说着话。   “哪有啊,咱们可是天不亮就起来忙活了呢!”   文墨话说的有几分心虚,今儿就只有她跟她娘两个人,她怕摘不了多少菜,所以从空间里搬出来很多混在了一起。   “说的也是,一会儿装车也用不着咱们,你回家去吧,用热水洗洗手,好好歇歇,娘一个人在这等着过过称就成。”   薛氏也就是随口一说,菜都摘好了,就催促着文墨赶紧回家,天寒地冻的,要不是自己一个人忙不过来她也不舍的叫闺女来干这些活儿。   “好,正好活的面也差不多该发了,我回去看看。”   文墨嘴上应了薛氏一声,把手上刚摘的一把豆角放进了大筐里才走出菜棚回了家。   上回跟孟巧妮她们几个说了虾米的吃法,说好了过两天她们就来她家吃的,结果这几个人一直都没来。   她这两日自个也馋的不行,一直想吃,想了想左右她空间里的鱼虾什么的都很多,材料都不缺,所以就打算先包了包子,吃着解解馋劲儿。   回到家,文墨就先进了灶房看了面,见都发了才围了围裙洗了手准备动手包包子。   包子馅儿早就提前准备好了两种,白菜虾米猪油渣的和麻辣豆腐的,前者鲜香,后者麻辣,光是想想那个味道,文墨的口水都快要留下来了,不由得又加快了手上揉面的速度,想快一点把香喷喷的大包子吃到嘴巴里。   面揉揣的差不多,文墨抓了干面粉撒在案板上把大面团分别揪成了一个个婴儿拳头大小的小面团儿,然后又一个个的揉搓到表面光滑,用手掌压扁了之后才拿了擀面杖擀包子皮儿。   天儿冷,面干的很快,文墨擀了几张包子皮之后就把剩下的面团用湿笼布盖了起来,不然面戗皮起了裂纹儿就不好包了,她一个人包,一次也不敢擀太多的包子皮儿出来,擀几张包完了再接着擀,接着包。   包的差不多够蒸一锅的时候,她才暂时停了手,准备把包子下锅开始蒸了。   大锅里她早就添好水放了竹篦子也铺好了湿笼布,把包好的包子隔着一定的距离一个个的码放好,盖上锅盖,架大火蒸上一两刻钟也就差不多熟了。   灶下架上了大木柴也不用人一直看着,文墨就又洗了手坐到案板前接着去包包子了。   “墨墨在家吗?”   文墨正认真的包着包子,突然听到门口有人喊她,忙张口先应了一声才出了门去看,手心儿里还拖着个包了一半的包子。   “是你们啊,赶得可真巧,快进来,我正包包子呢,虾米调的馅儿,一会儿你们尝尝。”   来人正是刘飞飞,孟巧妮和豆苗三个,文墨用沾满面粉的手冲她们接个人招了招,嘴上也招呼着她们赶紧进到院子里来。   “我就说时间还早着,你家的烟囱怎的就冒了烟儿,原来是在蒸包子,那我可得等着吃,就怕到时候你嫌我吃的多,后悔留我呢,哈哈。”   刘飞飞第一个进来,一边走一边跟文墨说话,末了还把自己都给逗乐哈哈哈的笑了起来。   “你放心,保管让你吃饱,巧妮,小苗,你们也快进来。”   文墨也笑出了声,嘻嘻哈哈的跟她说闹着。   “还有多少没包,我们都来帮忙也能快些。”   孟巧妮点了点头,和小苗一前一后的也进了院子。   “已经蒸了一锅,剩下的也没多少,不用你们沾手,都等着吃就好了,上回跟你们说了之后,我一直准备好了东西在家等着你们,谁知左等右等都不见你们人来,倒是把我自己个等的馋到不行,这才准备包点子包子吃解馋呢!”   进到灶房,文墨重新坐在凳子上包着包子,多了人说话干活儿也不觉得枯燥了。   “还不少呢,我包的包子不好看,就来擀皮儿,小苗和飞飞……飞飞就算了,小苗来帮着包吧,人多一会儿就包好了。”   孟巧妮洗了手拿过擀面杖,利索的擀着包子皮,她本来想说让小苗和飞飞都来帮忙,说了一半又住了嘴,飞飞那手艺,还是算了吧!   “呵呵,我去烧火,烧火总行的吧。”   刘飞飞自己心里也有数,就她包的那包子,她自己看了都得捂脸,还是别过去丢人现眼了。   “墨墨你家住的偏,离的远还不知道,这几天巧妮的爹娘正给她议亲呢,一直不得空,我和小苗想等着跟她一起过来,要不然我早都跑过来了。”   “议亲?这么早啊!那结果咋样啊,成了吗?”   文墨诧异的看了一眼孟巧妮,她也才刚满十四岁,现在就开始议亲了。   “也不早了,现在议定好,等再过一年她及笄了就能成亲了,前几日我娘也跟我提起过这事儿,不过我……哎!小苗呢,你娘应该也跟你说了吧?”   古代女子一般过了十二岁十三岁就能开始议亲了,议定好了,隔几个月就可以成亲,但那只是极少数,大多数人家都还是等到姑娘满了十五岁及笄了才成亲的。   “嗯,前几日我见有媒婆上门来找我娘了,不知道我娘是个啥意思。”   小苗手上包着包子,听见刘飞飞问她,有些害羞的轻轻点了点头。   这事儿都有爹娘做主,她们姑娘家家的也不好多问。   “等再过两年,你们一个一个都嫁到别村儿给人当了媳妇儿,也不知道咱们还能不能再见着面儿了。”   刘飞飞往灶洞里添了根木柴,盯着烧的正旺的火苗有些失神的说道。   文墨又诧异的看了她一眼,这姑娘一向乐观活泼的很,今儿咋还多愁善感起来了!   “嘁,说的跟你不用嫁人不给人当媳妇似的,咱们都在一个村儿,真嫁人应该也都不会嫁的很远,想见面啥时候不能见。”   孟巧妮也奇怪的看了一眼刘飞飞,这丫头不大对劲儿啊!   “飞飞,你咋的了?”   “没咋啊,就是提到议亲有些烦,我娘最近老是在我耳边念叨,还不许我多吃饭,说是我太胖了影响亲事,吃的多以后也会遭婆家人嫌弃,我最近几天都没吃饱过,天天夜里饿的睡不着。”   刘飞飞说着说着有些委屈,眼圈儿也微微发红快要哭出来,议亲嫁人跟她吃多少饭有什么关系嘛!   “好了,飞飞,今儿在我家你想吃多少都没人拦着……咋还哭上了呢?”   文墨本来想安慰她一番,结果话还没说完就见她真的滚了泪珠儿哭了起来,这可吓坏了她们几个,着急忙慌的都围到她左右安慰着她。   也不怪她们如此大惊小怪,实在是谁也没见过、没想过一向大大咧咧乐乐呵呵的刘飞飞有一天也会哭啊,这一定是真的委屈了!   “好了,飞飞,快别哭了,你娘她也是为了你好。”   “就是,这么大的人了还淌猫尿呢,也不嫌丢面儿,再说你娘又不是不叫你吃饭,只是叫你少吃一点儿,那是你亲娘,说啥还不都是为了你好,还能害了你是咋的?”   “呜呜~那、那我、嗝……我真、真的……”   “好了好了,飞飞,莫要哭了,看看这脸都花了,要瘦下来也不是光靠不吃饭就可以的,我有更好的法子让你瘦下来还不用饿肚子,所以你就别哭了。”   文墨看着刘飞飞哭的委委屈屈的样子有些不忍心。   减肥,的确是很困难也很痛苦的一件事儿啊,瞧瞧刘飞飞,这么乐观派的一个姑娘都能给折磨的哭了。   “真、真的吗?”   “嗯,真的,比真金都金。”   不知道空间里的水对减肥有没有效果,实在不行她就去镇上找方之回方大夫问问有没有什么减肥的方子,总归靠节食来减肥肯定是行不通的,一个不好,好好的身体都有可能给搞垮了。   “好了,包子熟了,都快把手洗洗干净来吃,其他的事儿就先别想了。”   几个人七嘴八舌的安慰了好一会儿才把刘飞飞给劝住了。   文墨见她不再哭,松了一口气,站起身去看锅里的包子。   掀开锅盖用手指按了一下包子,感觉一点儿都不粘手了才开口叫了几个人去洗手。   “墨墨,你爹娘都不回来吃吗?”   孟巧妮一边洗手一边问了文墨一句,家里长辈还没回来她们就先吃上了,怕被说没规矩呢。   “我爹出门了不一定什么时候回来,娘在菜棚那儿等着香满楼来拉菜,应该要不大会儿就回来了,没事儿,咱们先吃,一会儿还蒸呢!”   文墨知道她想什么,笑眯眯的安慰了一句,把刚出锅的包子端到了一旁的桌子上放好,接着开口招呼她们。   “快来尝尝好不好吃。” 第100章 死人了?   文墨一直把要帮刘飞飞减肥瘦身的事儿记在心上,空间水她已经偷偷的给她喝过,可她除了皮肤和精神状态变好了一些,身体并没有瘦下来。   所以最近几天她是一有空闲就钻到空间里去研究翻找医书,希望能找到一些关于减肥的方子来帮助她。   其实稍微节食再加上运动的方法,也是能看到减肥效果的,只不过得长时间坚持才能看到明显的效果,看刘飞飞那天因为饿肚子而大哭的样子,文墨也觉得她不像能坚持下来的,这才直接pass掉了这个方法。   功夫不负有心人,辛辛苦苦翻了好些医书还真给她找到了好几个,不过有了上回自己脚丫子的惨痛经历之后,文墨也不敢轻易的就拿去给刘飞飞用,万一出了点什么问题她可承担不起这个责任,还是拿去给大夫过目一下以防万一才好。   ……   “文墨。”   ‘还真是冤家路窄啊。’   文墨提着两坛酒到无方医馆看到里面的人之后就忍不住在心里默念了一句。   她本来是来向方之回打听药方的事儿,没想到这么赶巧又碰上了吴文岱跟她那个讨厌的表妹。   “吴公子。”   已经被人家看见,想再退走也不可能,文墨也只好走近了一点跟他打了声招呼。   “哼!”   司马飞凤看见文墨,高傲的抬起了头,冲着她重重的哼了一声。   “表哥,不要跟那些无关紧要的乡巴佬说话了,没的降低了自己的身份。”   “凤儿,文墨是我的朋友,并非你口中所说的无关紧要的人,还有,你表哥我也没有什么身份,只是一个无官无爵还浑身布满铜臭味儿的乡巴佬商人,你若觉得跟我们说话有失你千金大小姐身份的话,便趁早回京都去。”   吴文岱看着再次出言不逊司马飞凤也没了往日的好脾气,直接对着她沉下了脸冷着声音道。   “表哥,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   “你只是,只是什么?三番两次的对着表兄的朋友大呼小叫、出言不逊,甚至还想动手杀人,这些就是你所谓的官家小姐的教养?为兄竟不知你何时变得如此狠辣跋扈、蛮不讲理了。”   司马飞凤看见吴文岱不悦的神色,着急的想要开口跟他解释,只是话没说完就被吴文岱给打断了。   “是是是,我就是狠辣跋扈,蛮不讲理没有教养,我就是见不得你跟这贱人说话时温柔小意的样子,我不过说了她一句,你便如此袒护于她,呜呜~你说,你是不是喜欢她了?”   司马飞凤一开始还怒气冲冲,说着说着竟觉得委屈起来,若表哥真喜欢上这野丫头,那她怎么办?   “凤儿,莫要胡说!”   吴文岱先是紧张的看了一眼文墨才转头对着司马飞凤大声呵斥了一声。   “我胡说?我什么时候胡说了!你若不是看上她了,你紧张什么?我这就去告诉姑父姑母,看他们会不会要一个门不当户不对的乡下野丫头做他们吴家的儿媳妇儿。”   “咳……我说这位小姐,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们家只是跟吴公子的香满楼有些生意上的往来,我跟吴公子也只是普通朋友,并非是你想像的那般?”   原来是被人当成了情敌啊!   文墨听见司马飞凤这番话,总算是明白这姑娘为啥老是看不惯她了,她可不想再接着背锅,有些尴尬的咳了一声,试图跟她讲个清楚明白。   “生意?呵呵!少往自个脸上贴金了,我表哥的香满楼遍布整个大耀,若不是你勾引他,他怎么会跟你们这些乡下泥腿子做生意?”   司马飞凤听见文墨的话,冲着她讥讽一笑,心里认定了就是文墨勾引的吴文岱。   “司马飞凤!你说够了没有?”   吴文岱大喝一声,额上青筋暴起,足可见他有多生气、多愤怒了。   “没有!我又没说错,表哥恼什么?她本就……”   “闭嘴!阿忍,马上备车,你带几个人亲自把表小姐送回京都司马府,司马大人若是问起缘由,你只管说是本公子的意思。”   吴文岱紧紧攥住拳头,极力控制着想要抬手给司马飞凤一巴掌的欲望,吩咐着阿忍马上将她送走。   “司马小姐想耍大小姐脾气就回京都,回你的司马府,这里是丰川,没人会惯着你!你且回去吧,舅舅的病,我自会再去求一求方老的。”   “不必求了,老夫说了不会去京都的,这粒解毒丸你们带回去给司马明服下,告诉他老夫与他之间已是两清了,医馆里还有许多病人,两位就请回吧。”   吴文岱话刚落下,方之回就走了出来,他将一个小小的白瓷瓶递到吴文岱手上之后又挥了挥手让二人离开医馆。   “只有一粒药丸,谁知道有没有用,我爹受奸人所害,性命危在旦夕,我看方老还是随本小姐去一趟京都才更稳妥些。”   司马飞凤没有忘记此次来丰川的目的,提到她爹的伤也认真起来,暂时把文墨给晾到了一边。   “怎么?刚刚对着老夫的徒弟大小姐脾气没耍过瘾,如今对着老夫也要摆你那套官家小姐的架子吗?哼,老头子活了几十年,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可不吃这一套!”   “方老严重了,凤儿的确是顽劣了些,文岱一定告知舅舅舅母让他们严加管教。”   吴文岱怕司马飞凤再胡乱说话,当先一步开口跟方之回拱手告了罪,才又面露浅笑,接着说。   “原来竟不知墨儿竟是方老的爱徒,从前多有失礼之处还请墨儿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呵呵,吴公子客气了。”   文墨冲吴文岱呵呵干笑了两声,脑袋有些懵。   徒弟?她啥时候成了这方老头儿的徒弟了?   这么大的事儿为什么她自己不知道!   虽然她也一直打着拜这老头儿为师让他教自己医术的主意,但她还没开始给他送礼巴结他,怎么就收她为徒了?   难道自己真的很有学医的天分,是个天才?!   “多谢方老赐药,文岱定会将方老的话一字不漏的转告舅舅,今日就先告辞了。”   吴文岱回了文墨一个笑容没再多说,再次拱手谢了方之回才带着司马飞凤和阿忍出了医馆大门。   “哼!”   司马飞凤临走时恶毒的看了文墨一眼,还重重的哼了一声。   她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敢勾引表哥还对她不敬,看她怎么收拾她!   文墨被她的目光看的忍不住脊背发凉,但面上却没有露怯。   麻蛋的,这女人是猪吗?哼哼几回了都!   ……   “小丫头,你今儿又是来干什么的?”   吴文岱和司马飞凤走后,方之回才笑呵呵的看着文墨问道。   “不是徒弟吗,怎的这会子又变成了小丫头了?今儿我可是来给您老人家送好东西的,喏,瞧瞧。”   文墨装作随意的问了一句收徒的事儿,把手上的两坛人参酒递向他。   这老头儿不能是随口说说的吧?   “老夫是看你被那司马飞凤欺负的实在可怜,这才开口如此说的,我与她爹是旧识,说你是我的徒弟,她也不会再过分的为难你,所以啊,这酒正好当是你答谢老夫的谢礼了,你若是有别的事情,可得再另行备礼的。”   方之回从文墨那儿接过两坛人参酒宝贝似的抱在怀里,这酒他以前也泡过不少回,可也不知道是酒不好还是人参的问题,反正是都没这丫头的好,味道醇厚香浓不说,养生的功效也是比一般的药酒好了不知道多少。   “那话既说出了口就得算数吧,你都说了我是你徒儿,那以后我自然就是你的徒弟了!师父在上,请……”   “哎哎哎!小丫头你等等,等等,拜师是何等重要的一件大事儿,岂是你简单磕两个头就可以的,你需得先回家问过你的父母,若他们同意你拜老夫为师学习医术,老夫方才可受你这拜师的磕头大礼。”   吴文岱正举了酒坛子准备喝一口酒,见文墨没说两句话呢就跪在了地上要给他磕头,吓得他赶紧放下酒坛把她拉了起来。   他是想通了要收下文墨为徒没错儿,但这事儿也得要经她爹娘同意了才可以的。   “拜师的事儿先不着急,你且说说你今天是来干什么的,还带了酒,无事不登三宝殿,是有什么事儿要求我吧?”   “哦,还真有事,就是这个,您帮我看看,有没有问题?”   文墨是不怀疑空间里的东西的,上回她的脚之所以出问题也是因为药材过敏和药方并没有什么关系,可能是心里有了一点点阴影,这药又是要给刘飞飞的,所以还是要大夫看过才能彻底放心。   “桑叶、天冬、决明子……都是些清肺润燥、有缓泻作用的药材,没什么问题。”   “那喝了能瘦身吗?”   文墨听药方没问题又接着追问。   “瘦身?是有些作用,怎么你都清瘦成这般模样了还要瘦身吗?”   方之回上下打量了一下文墨,这丫头又不肥胖,还要瘦什么身。   “不是我,是我一个朋友,她有些胖,所以托我来问问。”   文墨急忙摆了摆手,她可不想减肥。   “哦,那这方子也可喝了试试,只不过还是少喝为宜,想瘦下来还是得少食多动。”   “少食多动,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可是有点难啊!”   文墨何尝不知道运动才是正道,可要是能做到,哪儿还用的着花心思去想别的办法。   “不难的法子也有,针灸,只不过也要一段时日才能看见效果,你那朋友是个姑娘吧,那还得到县城或是府城去,咱们镇上是没有医女的。”   “我啊,我早就把人体穴位图背的滚瓜烂熟了!”   没人教导,文墨就各种死记硬背,这穴位图她也背过了。   “你以为针灸那么简单随随便便找准穴位扎下去就行了?针灸不仅只要熟记穴位,这下针的方位还有下针的力度可都讲究着呢。”   方之回说完瞥了文墨一眼接着喝了一口酒,这丫头,真当学医是那么简单的呢。   “那您教我呗!”   文墨没想到记住了穴位还不成,还有这么多的弯弯道道。   “哼,等你行了拜师大礼,老夫自是会把一身的本事都传给你。”   “好,我这就回去问我爹娘,就先走了啊。”   文墨听方之回这么说,笑眯眯的跟他打了声招呼就跑着出了医馆。   她爹娘最是疼她,不用问也知道他们一定会答应的。   “这丫头……”   方之回又喝了一口酒,看着文墨的背影摇头笑了笑。   希望这一次,他不会再看走眼了。   ……   “死人了?走,去看看去。”   “走走,就在前头的桥洞那儿。”   “男的女的啊?”   “我不去,听说死的可惨了,看了半夜做噩梦就不好了。”   “嘁,胆小鬼……”   “……”   “哎,这位大婶儿,出了什么事儿啊!”   文墨刚出了医馆大门没走多远,就见好多人都急匆匆的往一个方向跑着,隐隐约约的还听到了死人之类的词,忍不住好奇的拦住了一个妇人问道。   “前头桥洞那里死了人,听说死的可惨了,县里的官差大老爷都来了,大家都去看呢,你一个小姑娘就别去凑热闹了,别回头再被吓出个好歹来。”   妇人简单跟文墨说了几句,还好心的让文墨不要去看,然后就火急火燎的跑了。   死人了?   文墨望着不远处的一座石桥,要不要去看看? 第101章 鬼也花银子吗?   死人有什么好看的?   而且那大婶儿都说了,人死的很惨,她又不是胆子很大的人,再跑过去看不是自己找虐吗?   在原地站着观望了一会儿,文墨最终还是抬脚离开去了香满楼找他二哥文俊。   ……   “人呢?”   “他娘的,这丫头还能长膀子(翅膀)飞了不成?”   文墨躲在空间看着外面小巷子里两个长的高大粗犷的男人,忍不住伸手抚上扑通扑通乱跳的心脏,一阵后怕。   她出了医馆没走几步就觉得有人跟着她,刚刚趁着和那个大婶儿说话的功夫装作无意的扭头往回看了一眼,发现了两个很可疑的男人。   她记忆力还不错,尤其是喝了空间水之后说是过目不忘也不算夸张,出医馆的时候她往周边的街道上扫了一眼,就曾看见过那两个人,走了这么一段路他们俩还是不远不近的坠在她后头就有些可疑了。   后来她为了证实自己的想法,专门选了一条偏僻的小巷子进了空间里等着,果然,没一会儿就见他们也跟了进来,这会子正在外头骂骂咧咧的找她。   “大哥,这是个死胡同啊,大白天的咱们不能是撞鬼了吧?”   其中一个大汉看着空荡荡的死胡同巷子,想起一下子没了踪影的文墨,突然觉得这地方有些阴森森的,有些害怕的跟另一个人说道。   “放屁,大白天儿哪来的鬼?再说了,你见过那么漂亮的鬼吗?别自个吓唬自个,赶紧的找,肯定就在这一片儿(附近)躲着呢,不过一个小丫头片子,看把她找出来毛爷怎么收拾她!”   自称毛爷的男人说完话,就手脚并用的替翻了巷子里的一些竹竿和箩筐,见另一人还站在原地没有动弹又粗着嗓子开口道。   “骡子,你干啥呢?快找啊,那五十两银子不想要了吗?”   “噗嗤……”   空间里的文墨听见那个人居然叫骡子,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音,忘了自己如今是在空间里根本没人能看的见她,还吓得急忙伸手捂住了嘴巴。   她这一出声不打紧,原来就紧张害怕的骡子可就吓坏了。   “大、大哥,你有没有听到女人的笑声啊?”   骡子明明就听到了声音,可四处瞅了一圈,除了他和他大哥两个人就没别人了,那女人的声音是从哪里发出来的。   “哪儿有女人的声音,昨儿在窑子里玩儿了一宿,这会还想着呢,没出息的东西,我看你早晚得死到女人的肚皮上!愣着干啥,还不快找!”   毛爷劈头给了骡子一巴掌,瞪着眼睛把他臭骂了一番,才又接着找人去了。   “你们是在找我吗?”   文墨终于想起自己是在空间里,胆子也大了起来,反正有人把自己当成了女鬼,那她就装一回女鬼好了。   进到竹屋,文墨找了件儿素白的衣衫套在身上还故意扯得松松垮垮的,往眼睛鼻孔和嘴角都抹上了红红的胭脂,又把头发放下来遮住大半张脸,看起来着实是有几分恐怖。   准备好一切,她从空间里出来了一下又快速的闪了回去,还学着前世看过的恐怖片儿里那些女鬼阴沉可怖的声音冲着毛爷和骡子二人问了一句。   “啊……鬼!有鬼啊!大哥,大哥,真的有鬼啊!”   文墨从空间闪出来的一瞬间正好被胆子不大的骡子给看了个正着,这回可真是把他的胆都给吓破了,一屁股跌在地上抱住毛爷的大腿不停地打着哆嗦。   “青天白日的有鬼也不会出来,肯定是刚刚那丫头片子在装神弄鬼。”   毛爷显然也听见了声音,但他认为是文墨在搞鬼所以一点也不害怕。   “我看见了,我看见了……鬼,女鬼!我看见了……”   “你个没用的东西,鬼呢,鬼在哪里?我怎么没看到见!”   毛爷突然闻到一股子尿骚味儿,低头一看就见骡子的腿间湿了一大片,竟是吓的尿了!   “我~在~这~里……”   毛爷话刚落,文墨就披头散发的在她面前闪现了一下。   “出、出来,少他娘的给我装神弄鬼,有本事你给我出来!”   毛爷这回可谓是看了个清清楚楚,腿脚不受控制的往后倒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声音也变得颤抖、结结巴巴起来。   “你们来干什么的?不是要下来陪我的吗?下面好冷啊~”   文墨突然出现,站了一会儿又进了空间。   这下子毛爷也吓得肝胆俱裂,人怎么可能会凭空消失呢?   鬼!一定是鬼!   “不不不、不是,我们不是来找您的啊!我、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毛爷吓得不敢抬头再看,低着头磕磕巴巴的说完话,转了身子就往巷子外头爬。   他也想用跑的,可是无奈腿不听话,软的跟面条儿似的站都站不起来,更别提跑了。   “既然来了,就别走了~我一个人很寂寞的!”   “不要,不要抓我,我是人,我不要下去,饶了我,饶了我吧,你去抓骡子,还、还、还有那个丫头片子,对!抓那个丫头片子。”   文墨拿了一根竹竿从背后划拉了一下毛爷,吓得他以为是鬼要抓他,也不敢爬了只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的磕头,嘴里还念叨个不停。   关键时刻为了活命,毫不犹豫的就把自个的兄弟给推了出去,还真是个不讲义气的臭东西。   “你们跟那小姑娘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因何要抓她啊。”   文墨撇了撇嘴,开口继续问道,她想知道是谁要给她找不痛快,五十两,还真是大方的很呢!   “不是,不是我们要找她麻烦,是、是有人给了我们兄弟一百两银子,要我们来教训教训,给她点儿颜色看看。”   “不是五十两吗?给你们钱的人是谁,男的还是女的?打算如何教训那姑娘的。”   一百两?呵呵,她想她大概知道是谁了。   她认识的人不多,也没跟谁起过冲突,除了她们村儿的朱癞子,可朱癞子自上回被厉泽教训之后已经失踪很久了,而且他也没那么大的能耐出的起一百两银子找人来寻她的麻烦。   那么,剩下的就只有一个人了,司马飞凤!   “是、是一百两,已经给了五十两,剩下的那女人说要事成之后才给我们,她说那小姑娘最是风骚喜欢男人,要、要我们兄弟二人好好的伺候伺候她。”   果然是她!   呵呵,第一次见面就要杀她,如今又想找人来毁了她,这司马飞凤也不过才十四五岁,人不大,不想心思却已经是这般的恶毒了。   “银子呢?拿出来。”   “鬼、鬼也要银子的吗?”   “没听过有钱能使鬼推磨吗?少废话,快点儿拿出来!”   文墨给了毛爷一棍子,还真是要钱不要命的东西,到了这会儿还舍不得银子呢。   “在,在这里,都在这里了。”   毛爷哆哆嗦嗦的送怀里掏了一张五十两的银票出来,呜呜~他都还没揣热乎呢!   文墨默念了一声,把毛爷手上的银钱收近了空间里,接着不停地在他眼前来来回回不停地出现消失,再出现再消失,直到把他吓得晕过去了,才在空间里收拾了一番,往香满楼走去,至于那骡子,早就被吓得疯癫晕过去了!   走出巷子,文墨的心情有些沉重,抬头看了一眼天空。   她总觉得,自己的双手早晚有一天是会染上鲜血的。   ……   “二哥,你怎么在这里?”   文墨在香满楼旁边的一间小茶馆里看到了自家二哥的身影,觉得很是奇怪诧异,这个时间,他不是正应该在香满楼里忙的不可开交,怎么会有闲情逸致在这里喝茶?   “小妹,你回来了,二哥今天有点累了不舒服,跟李掌柜告了假,走吧,咱们一起回家。”   “呵呵,告假?你还真会安慰你的宝贝妹妹啊!”   司马飞凤看见文墨的时候,眼神闪了闪,这臭丫头居然没事儿,难道那两个人拿了她的银子却没办事儿?   敢骗她司马飞凤,还真是该死!   “臭丫头,你哥哥可是被本小姐给赶出去的,你们家的那点儿破菜香满楼也不会再收,这就是你得罪本小姐的下场!”   “这香满楼何时改姓了司马?你说的话可能做的数?吴文岱呢?我们当初可是签了契约的!”   不就是一个账房先生,当谁稀罕呢!她早就不想让二哥再做了。   “姑娘,文姑娘,东家这会儿不在,你且放心,跟你哥哥先回家去,等东家回来我自会跟他讲个清楚明……”   李掌柜在香满楼里一直注意着外边的动静,看见文墨过来急忙跑了出来,一边跟她说话还一边暗暗的跟她使眼色。   “不必了,我可不敢跟你们东家再做生意了,省的被某些像疯狗一样的人咬住不放,说不定哪天会连命都给搭上了,那就太得不偿失了!二哥,我们走。”   文墨抬手打断了李掌柜的话,嘴上的话虽是对着他在说,眼睛却是直直的盯着司马飞凤。   “哼,臭丫头,我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司马飞凤恨恨的看了一眼文墨的背影,那两个没用的狗东西,一点小事儿都做不好,还敢问她要一百两银子,真是气死她了!   ……   “二哥,对不起。”   又在回家的路上,文墨声音闷闷的跟文俊说着话。   “小妹,说什么傻话,二哥都知道,怎么会怪你呢。”   文俊看着一直低着头走路的文墨,伸手轻轻的摸了摸她的脑袋。   “可若不是因为我,二哥也不会丢了差事,还有……”   “小妹,你要知道,在爹娘和大哥二哥眼里,任何事情都及不上你重要,所以莫要多想了,那司马飞凤可曾给你委屈受了?”   文俊拉住文墨停下,打断了她的话,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都说的很是认真。   文墨的眼睛有点儿酸涩发红,不敢去看她二哥的眼睛。   “嗯,我知道了。”   不管存不存在,灵不灵验,她改天一定要去给菩萨上上香,感谢让她拥有了这么多这么好的亲人。   “在医馆也碰见她了,争执了几句,你妹妹我也不是好惹的,哪儿能那么容易的就受了委屈,对了二哥,方大夫答应收我做徒弟了呢,你说爹娘会同意我拜师去学医术吗?”   文墨吸了吸鼻子,抬起头笑眯眯的跟他说起医馆里的事儿,还跟他说了方之回要收她为徒的消息,只不过泛红的眼睛让人看了难免会有些心疼。   “只要你喜欢想学,爹娘自是不会拦着的,累不累,要不要二哥背你?”   “不累,就是肚子有些饿了,回家也不知道娘有没有留饭。”   时间已经过了午时,刚刚只顾着生气,忘记了在镇上先吃点儿东西再回家了,这会儿她肚子是真的饿了。   “喏,快吃吧,还热乎着。”   文墨话刚落,文俊就变戏法儿似的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油纸包递给了她。   “二哥什么时候买的包子,二哥吃了吗?”   打开油纸包一看,竟是两个白白胖胖的大包子,文墨拿出一个咬了一口含糊不清的问着。   “我吃过了,你快吃吧。” 第102章 同意   回家之后,文墨挑在吃晚饭文成和薛氏都在的时候,把事情都如实的跟他们二人说了,反正想瞒也瞒不住,香满楼明儿不过来拉菜,他们还是得知道,那还不如现在就告诉他们呢!   “还官家小姐呢,有这么不讲理儿的小姐吗?墨丫头不怕,我看哪,这生意不做正好!”   “你娘说的对,咱家的菜长得这般好,还愁卖不出去,爹明儿就拉了菜到镇上去卖,你今儿没受委屈吧?”   薛氏和文成二人都没有责怪文墨惹麻烦,搞砸了家里的生意,甚至连问都没有多问,只一个劲儿的安慰关心着她有没有受委屈。   文墨的心软的一塌糊涂,眼睛一酸又想掉猫尿儿了,怕被她爹娘看见担心,急忙捧了饭碗遮住脸,含糊不清的告诉他们没受委屈。   “爹娘,还有一件事儿要跟你们说。”   抱着碗干扒了好一会饭,情绪稳定下来之后,文墨才又接着开口跟爹娘说话。   “啥事儿你说。”   文成夹了一筷子麻辣干鱼,问着文墨。   这鱼是文墨空间里的大鱼,收拾干净后用盐腌了挂在屋檐下风的很干,吃的时候洗干净加上足足的辣椒放在锅里一蒸,滋味儿别提有多好了,文成最是喜欢,隔个两三顿饭就要吃上一回。   “喏,墨丫头,多吃点儿菜,别光扒饭,是啥事你说吧,爹娘都听着呢。”   薛氏也夹了一大筷子的菜,只不过自己没吃放到了文墨的碗里,一边催促着她吃饭,末了才问她是什么事情。   “谢谢娘。”   文墨见薛氏给她夹菜,忙把碗朝她跟前儿伸了伸,嘴上说道。   “镇上无方医馆的方大夫,爹娘还记得吧,就是上回给我治脚的那个方大夫,他答应收我做徒弟教我学医了,所以我想问问爹娘的意思,同意女儿拜师学医吗?”   文墨说完,一边吃着碗里她娘薛氏夹给她的菜,一边偷偷注意着二人的表情。   “墨丫头想学吗?”   文成搁下筷子端起小酒杯,轻啜了一口小酒才开了口。   “就是,墨丫头想学吗?那医术可不好学,而且也没听说有哪个女孩子去学的。”   文成话落,薛氏也跟着附和了一句,二人都没说反对也没说同意,一致的问着文墨的想法儿。   “想学啊,女儿求了好久人家才同意收下我的呢,不过他还是让我先问过你们的意思,爹娘同意了,他才能正式的收我为徒。”   文墨看着文成和薛氏二人说的很认真,她是真的对医术产生了兴趣,想要学。   “那不就得天天往镇上跑?你二哥眼下没了差事也不每天往镇上去了,你一个人娘可不放心。”   薛氏吃了一口饭到嘴里,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事儿,快速的咀嚼了几下咽了下去,开口道。   “你们还不知道吧?咱们村儿的朱奋,就那朱赖子,死啦!”   “嗯,我跟老大回来的时候听着音儿了,说是死的可惨了,手脚和腰上的骨头都断了,软踏踏的跟摊泥巴似的就窝巴在镇上的那石桥洞底下,他媳妇儿吴氏被官差老爷传去认了尸,咱村儿还跟了好几个爷们儿一起去的,就是那朱赖子没错儿,这事儿也刚刚发生,你一天没出门儿是听谁说的?”   文成也是出去打听果树苗的的事儿回来在路上碰见了刘树根儿,这才知晓的,没想到薛氏门都没出却也知道了。   “我半晌午的时候去老二家看玉莲的时候,村儿里就都传开了,不过那朱赖子也是活该,到处偷鸡摸狗的不正混,被人打死也是早晚的事儿,这回不知道是又得罪了谁,才死的这么惨。”   虽然都是一个村儿的,但薛氏一点儿都不同情朱赖子,祸祸他们家的菜地还招惹了她闺女,她没高兴的拍着手到门口去放两挂鞭炮庆贺就不错了,哪儿那么多的闲心去同情他?   文墨听说失踪了十几天的朱赖子死了,心里还是有些惊讶的。   她知道今儿镇上死了人,却不知原来死的竟是那朱赖子,是谁杀得他?难道真的是又得罪了什么人,还是……?   不能是厉泽干的吧?   “所以啊,世道这么乱,墨丫头你每天一个人去镇上,娘是怎么都不会放心的,除非有人跟你一道儿。”   薛氏吃完最后一口饭,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搁,说道。   朱赖子虽然死了,但是难保不会还有第二个、第三个像朱赖子这样的人出现,还有那香满楼东家的什么亲戚,也才跟她闺女起了口角争执,万一也是个心眼儿小爱记仇的,欺负她闺女可咋整。   不得不说,女人的直觉和想法有时候还真可怕,不知不觉间就已经真相了。   恶毒又小心眼儿的司马飞凤早就已经找人打击报复过她的宝贝闺女了!   “爹不是说要拉菜到镇上卖吗?我跟爹一起娘也不放心吗?”   文墨本来是想说她可以去问问厉泽,但转念一想厉泽到底是个男子,即便是他每日能和她一起去镇上,她爹娘也不会同意的,只好改口说成了她爹文成。   和香满楼的生意黄了,可他们家菜棚里那么多的菜还是要卖的,她虽然没打算让他爹每天去镇上卖菜,但眼下正好用这个借口来说服她爹娘二人同意她拜师学医。   镇上的酒楼饭馆儿又不是只有他香满楼一家,等她顺利的拜过师,再想法子和别的酒楼做生意,她爹也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姑娘家家的就是学了医术又能干啥?你还准备以后去开医馆咋的?”   薛氏听了文墨的话,低头犹豫考虑了半晌,还是放心不下。   “娘,也没说学了医术就非得要开医馆啊,这多一项手艺本领傍身,总归是没坏处的不是吗?”   “好了,人家大夫都同意收下她了,闺女想学就让她去学,反正咱们以后每天也是要到镇上去卖菜的,清早咱们都一起出门儿,晚上回来的时候等上一会子再跟她一并回来也就是了。”   文成最疼闺女,左右又有他在跟着看着出不了什么岔子,想想也就同意了,还帮着文墨一同劝说起了薛氏来。 第103章 长得有点儿磕碜   在文墨和文成的双双劝说之下,薛氏最终还是败下阵来同意了文墨拜方之回为师父学习医术。   同意了文墨拜师学医,文成和薛氏也没多耽搁,第二天就寻人着算了吉日,备好了厚礼,只等着吉日一到便领着闺女上门去拜师。   正月二十八,是文墨到镇上拜师的日子,薛氏早早的就起了身,煮饭打扫收拾家里,还嘱咐文墨仔细打扮收拾了一番,去拜师嘛,看起来总得精神些才好。   文成今儿也不拉菜到镇上去卖了,认真的把牛车拾掇干净了,把准备好的拜师礼一一的都装到牛车上放好又仔细检查了一遍,见没有遗漏什么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正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足可见古代人对师徒关系有多看重了,这拜师礼更是马虎不得。   “爹,我都说了,要是把这些东西都换成了酒,方大夫会更高兴的。”   “你这孩子,这送啥都是有讲究儿有说法儿的,哪儿能光送一样呢,你那拜帖拿上了吗?可莫要落下了什么。”   文墨瞅着牛车上她爹娘准备的拜师礼,忍不住捂了捂脸,酒肉菜什么的都有,古代人拜师真的是要带这些东西的吗,怎么感觉有点像是要去送年礼节礼的感觉。   其实她觉得只要多带几坛子酒,那老头儿一准儿的比看到这些东西都高兴,可她爹娘非说送什么东西都是有讲究的,不兴胡乱送的。   “都准备好了。”   “那咱赶紧走吧,时辰也不早了,孩儿她娘,都拾掇好了吗?”   文成跟闺女说完话又扯着嗓子喊了一声薛氏,这婆娘,还忙活个啥呢。   “来了,来了,走吧。”   薛氏从堂屋里出来,一边走路一边把身上系着的围裙解掉随手搁在了门口的凳子上。   准备好一切,锁了院子门,薛氏才上了牛车,一家三口直奔镇上去了。   ……   “师父,请喝茶。”   拜过祖师爷,文墨又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给方之回磕了三个响头,献上了拜师的红包和帖子,待方之回伸手接过后,才又继续给他奉了茶水。   喝茶训话之后,这拜师礼方才算全部完成了,文墨也正式的成为了方之回的徒弟。   “墨儿,这位是你的师兄沙棘,日后你们定要好好相处,一起研习医术,沙棘,你师妹年纪尚小,你也要懂得谦让,多多照顾师妹。”   礼罢之后,方之回才跟文墨介绍了一直坐在一旁的他的另一个徒弟沙棘。   这男子文墨可是认得,当初她爹文成受伤的时候她心急多问了几句,还被这家伙瞪眼怼过几句,没想到不过三两个月的时间,他们两人竟成为了师兄妹。   还真是造化弄人啊!   “是,师父。”   方之回话落,沙棘就弯腰恭敬的应下了,接着又转身冲文墨行了个同辈之间的礼仪。   “师妹。”   “师兄。”   文墨也学着他的样子回了一礼,叫了声师兄。   拜师礼毕之后,文成和薛氏又对着方之回好一顿拜托感谢,才赶着牛车回去拉菜,文墨则留在医馆准备开始学习了。   “我说墨儿丫头啊,你那酒怎的不给为师多带几坛过来啊,你知道师父就好这一口来着。”   文成和薛氏刚走,方之回就把他们带来的几坛酒搂到了怀里,至于那些肉啊菜啊什么的连瞄都没瞄上一眼。   “墨儿如今是您的徒弟,您还担心会没酒喝吗?”   文墨忍俊不禁的看着抱着酒坛子不撒手的某师父,无奈的摇了摇头,刚刚还一本正经的像个世外高人,转眼间就变成了一个老顽童。   “好酒还得就着好菜喝才有滋味儿,今儿晌午我就亲自动手给师父做一桌好菜出来,感谢师父愿意收下我为徒。”   “哈哈,也不用多好的手艺,比你师兄的好上那么一点儿为师也就心满意足了。”   方之回高兴的哈哈大笑,这女娃子家家的做饭的手艺不管咋说肯定要比男娃好上一些,他终于不用吃他大徒弟做的饭菜了,真是太好了。   “师父……”   一旁的沙棘一脸的哭笑不得,这师妹才刚刚入门,师父就开始嫌弃他了。   “好了,师父又没说错什么,你先领着你师妹去四处熟悉一下吧。”   方之回也只他是不好意思了,也不再继续拿他打趣儿,吩咐了他领着文墨到医馆各处走走。   “是,师父,咱们走吧,师妹。”   “好。”   ……   熟悉了医馆之后,时间也差不多快到午时了。   “师妹,真的不用我帮忙吗?”   沙棘把文墨领到了厨房,忍不住又开口问了一遍。   无方医馆里原本只有他们师徒二人和一个专门负责抓药的小学徒,那学徒是不在医馆吃饭的,所以平时都是由他做饭,如今多了个师妹,突然不用他煮饭了还真有点儿不太习惯。   “不用,师兄到前头去帮师父吧,一会儿饭好了我叫你们。”   文墨冲着他摆了摆手,催促着他到堂里去帮师父方之回的忙,自个转身也开始忙活起来。   就三个人吃饭,她也没准备做太多的菜出来,但今儿是她拜师后给师父做的头一顿饭也不能太少,那就四道菜再加上一个汤,既不会太多也不会太少,刚好。   文墨杀了一直老母鸡,收拾干净切成块儿下锅灼了水,放在砂锅里先炖了起来。   接着把自家带来的鱼干儿清洗干净,准备做个红烧辣鱼干,麻麻辣辣的用来下酒下饭再好不过了。   厨房里的一个大瓷碗里搁了两块儿豆腐,文墨弯下身子把鼻子凑近闻了闻,没什么异味儿,应该是她师兄沙棘买了准备晌午做来吃的,那就拿来做上汤虾仁豆腐好了。   再把空间里的大螃蟹抓几只出来做蟹黄狮子头,厨房里是没有螃蟹的,到时候师父和师兄若是问起来,她就说是她出门买的,反正是在镇上,什么东西都买的到,也不会惹人生疑。   再做个素菜脆皮茄子,四菜一汤就齐活儿了。   把要用的食材全部准备好,文墨才发现一个大问题,那就是医馆的厨房里除了油和盐,就再没别的调味料了。   想起刚刚师父一脸苦大仇深的说到师兄沙棘做饭的手艺,不免对他生出几分同情的心来,只有油盐,这样做出来的饭菜怎么可能会好吃嘛!   没办法,文墨只能把空间里的酱醋调料什么的都拿出来先用着,要不然再跑出去一样一样的买,他们就可以直接吃晚饭了。   ……   “师父,师兄,快来吃饭了。”   做好了饭菜,文墨跑到前面医馆大堂里喊了方之回和沙棘二人吃饭。   正是饭点儿,医馆里也没什么病人了,抓药的学徒去吃饭,这会儿守在抓药柜台后面的是她师兄沙棘。   她师父方之回则正一手撑着下巴坐在诊桌那里打盹儿。   “哎,来喽,为师的肚子可早就饿的咕咕乱叫了,让我瞧瞧我这新入门的小徒弟都给师父做了什么好吃的。”   方之回听见文墨的声音就睁开了眼帘,丝毫没有刚睡醒时的迷蒙之色,欣喜的站起了身就直奔医馆后堂。   “嗯,香,香!快把为师那酒拿过来,今儿可是有口福了!”   文墨和沙棘二人进来的时候,方之回正夹了一块儿红烧辣鱼干儿吃的津津有味儿,瞧见两个徒弟进来,忙使唤了他们去给他拿酒。   “师父,味道怎么样?好吃不?师兄,你也快坐下尝尝。”   文墨从沙棘手上接过他拿来的酒坛子给方之回倒了一杯,也没忘招呼了她师兄吃饭。   “好吃,太好吃了,哎!哎,你师兄不喝酒,莫要给他倒!”   方之回咬了一大口的蟹黄狮子头在嘴巴里,看见文墨正准备往沙棘的酒杯里倒酒,急忙嚼了两下把嘴里的食物咽了下去,一把抢过了她手上的酒坛子。   “你师兄不喝酒,给他倒了也是浪费,不信你问他。”   “师兄,你不喝酒吗?”   文墨不相信,因为刚刚给他倒酒的时候他不但没有推阻,眼睛里还明显的闪过一丝喜悦的亮光。   “嗯……我不是很喜欢喝酒。”   “那就是也喝了,哎呀,师父,别那么小气嘛,来,给师兄喝一点儿,徒儿那里的好酒可是多着呢,喝完了再给你带就是了。”   她师父这老头儿是当她眼睛瞎的吗?   瞧他看师兄时的那眼神儿,你说你当着她的面儿威胁人家多少也掩饰那么一丢丢呀,那么赤裸裸的谁看不出来啊!   “来,师兄,你肯定还没喝过这人参酒吧,这可是你师妹我亲手酿的酒,酿酒的水用可是山里头挑回来的泉水呢,泡酒的人参也是上好的野山参,喝了对身体可好了,快尝尝,好喝的话,明儿我也给你带两坛,就当是师妹送给师兄的见面礼了。”   文墨才不管她师父如何瞪眼,又重新拿了一坛酒作势要打开给沙棘倒了喝。   “那就多谢师妹了!”   沙棘站起身,面露笑容的给文墨作了一揖,感谢道。   这酒他可是惦记了好多天了,可无奈师父宝贝的紧,就连一口都不舍的给他喝。   “不用,不用跟我,我还会泡其他的药酒,你是我师兄,到时候肯定都有你的份儿。”   “呐,呐!这坛子里酒还多着呢,喝完了再开。”   方之回听了一会儿,眼珠子转了几转,把自个手上的酒坛放在桌子上,夺过了文墨手上的那坛没开封的放在了自己坐的凳子旁边,也不拦着文墨给沙棘倒酒了,自顾自的大口吃着菜。   这徒弟没白收,以后不但有喝不完的好酒,还有美味可口的饭菜吃了。   文墨和沙棘见他这幅模样儿,相视一笑,没再多说什么,也各自吃起了饭,还不时的给方之回夹上几筷子菜,气氛一片融洽。   ……   傍晚的时候,文成和薛氏卖完了菜赶着牛车来无方医馆接文墨。   “师父,师兄,饭菜已经做好了都在锅里温着,一会儿忙完了就赶紧去吃,我爹娘来了,这就先回去了。”   无方医馆有的是空房间,说起来文墨是完全可以住在这里的,但是医馆里只有她师父和师兄两个男子,住在这里恐惹口舌是非,因此无论是方之回还是文墨都没有提起住宿的事情。   “好,师妹路上小心。”   回答她的只有沙棘一人,方之回正在给一个病人把脉,只对着她微微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知道了。”   文墨笑着和二人挥了挥手才出了医馆大门,上了牛车跟爹娘一起回家。   “爹娘,今儿拉了多少菜,都卖完了呢!”   文墨看着牛车上几个空荡荡的大菜筐,有些诧异的开口问着文成和薛氏。   今儿生意这么好?前两天她们拉的菜可都没卖完剩下很多呢!   “是啊,今儿运气好,本来还剩下不老少呢,谁知道我跟你爹都装了车准备走的时候又来了个有钱的少爷,见咱们家的菜新鲜,一下子全都给买走了。”   提起这个,薛氏露出满脸的笑容,跟闺女笑说着她们今天的好运气。   “有钱的少爷?”   文墨忍不住皱了皱眉,谁家的少爷会亲自跑到菜场去买菜?   不能又是什么麻烦吧?   “是啊,穿金戴玉的身后头还跟着好几个下人,搭眼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少爷公子,就是长得有点儿磕碜,尤其是那眼睛,猛的一看,就跟那死鱼眼泡子没啥两样儿。”   “哈哈,这你娘可没说错,我原以为那有钱人家的少爷公子都得长得跟那香满楼的东家一般模样呢!今儿这位少爷跟那吴公子可是连比头儿都没有。”   说到那少爷的长相,前头赶车的文成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跟着插了一嘴。   听着爹娘的形容,文墨也跟着牵强的笑了笑,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有点不对劲儿。   “那有钱人家不都是有专门负责采买的下人吗?还有亲自去菜场买菜的,还怪稀奇的?”   “谁说不是呢!你今儿在医馆咋样啊?师父教你什么了吗?”   薛氏听着闺女的话也跟着感叹了一句,倒是没有多想,末了又关心起文墨学医的事情。   “嗯,挺好的,今儿师兄领着我先熟悉了医馆,因为我有点底子在,所以师父说明天就开始教我把脉。”   文墨心不在焉的把自己在医馆的情况跟爹娘说了一遍,心里还是不踏实。   但愿是她杞人忧天,想得太多了! 第104章 少爷心,海底针   第二天,文成和薛氏拉了满满一大筐的菜又卖完了!   “爹娘,今儿你们又碰上有钱人了?”   文墨心里虽然有些怀疑,但面上却笑眯眯的没有表露出来,用半开玩笑的口吻问着文成和薛氏。   “还是昨儿那有钱少爷,今天我跟你爹刚到菜场没一会儿他就领着家丁下人来把菜全买走了。”   “你们刚到,他们就去了?”   文墨坐在牛车上,眉头蹙的更紧,越发觉得事情不对劲儿了。   “嗯,说是咱们家的菜新鲜味道好,怕咱们卖完了买不着,一大早就派了人跟那儿等着呢!”   菜卖出去薛氏高兴的很,巴不得那丑少爷能天天来买呢。   她们这一车菜,少说也得有好几百斤,那大户人家就是加上下人又能有多少人,买这么多的菜吃的完吗?   怎么想怎么奇怪,不能是那司马飞凤又想出什么幺蛾子吧?   “哦。”   文墨看着她爹娘高兴的样子,不忍心泼他们冷水,暂且看看是怎么回事儿吧。   ……   “少爷,这么多的菜怎么办啊?”   赵四儿看着厨房里一大堆的蔬菜快要哭出来了,这两天少爷天天跑去买那文家的菜,府上也吃不完啊,这样下去,老爷和夫人迟早是会知道的。   “什么怎么办?吃啊,这时节,新鲜菜多难得啊!”   黄兴笑呵呵的看着满屋的蔬菜,家里的菜都卖出去了,那小美人儿应该会很开心吧?   “可是这么多咱们也吃不完啊,少爷就先别再去买了吧?”   赵四苦口婆心的对着黄兴一阵儿劝说,希望他能听进去一些,要不然每天都弄几百斤的菜回来,吃不完烂了,老爷夫人责问起来,吃苦头的还是他。   “那怎么成?本少爷不去买,那文家的菜卖给谁去?”   黄兴说的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儿,旁边的赵四儿却是一脸的扭曲懵逼。   少爷啊,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菩萨心肠了?   那文家的菜卖不卖的出去,卖给谁跟你有啥关系啊?   您不就是瞧上人家闺女了吗?这可不像您一惯的作风,以前都是看上了就抢的,这回咋变得这么含蓄起来了?   费心思打听了好几天,到头来却又不抢了,还天天乐呵呵的往臭烘烘菜场里跑,真不知道在想些啥,还真是‘少爷心,海底针’,难猜的很哪!   “走,今儿文姑娘说不定会跟她爹娘一起来卖菜呢。”   黄兴说着大手一挥,就要出发往菜场去。   ……   文墨今儿的确是到菜场来了,不过不是跟着她爹娘,而是她一个人偷偷的跟着过来的,文成和薛氏并不知道。   她过来就是想看看天天买她们家菜的到底是何方神圣,不弄清楚她心里一直提心吊胆的,总害怕是司马飞凤那女人要害她爹娘。   “墨儿。”   文墨正贼兮兮的观察着她爹娘的菜摊儿和周围的情况,冷不丁的被人喊了一声,吓得她灵魂都差点儿出了窍。   “厉大哥?你怎么在这儿啊?”   文墨已经好几天没有看到厉泽了,没想到会在这脏乱不堪的菜场见到他,忍不住惊讶的看着他问道。   “我刚刚在街上跟着你过来的,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厉泽这几日出门走了一趟镖,刚刚才回来正准备回村儿,不想就在街上看见她了,只是看她神情不太对,这才没上前跟她打招呼,一路跟到了菜场。   “是出了一点小事,不过都已经过去了。”   文墨跟他说着话还不时的回头看向她爹娘方向,就怕一错眼漏掉了什么。   “出了何事?”   厉泽皱了皱眉头,事情既已都过去了那她如今这副小心翼翼的做派又是在做什么?   “还不是那个司马飞凤,仗着自个是吴文岱的表妹,就把我二哥从香满楼赶出来没了差事,我们家和香满楼的生意也黄了,这不,我爹娘这几天都拉了菜到镇上来卖呢。”   文墨说到司马飞凤就恨得牙痒痒,她最好没有打她爹娘的坏主意,不然她一定要她好看。   “那你现在是在作何?”   “这两日我爹娘一到镇上就有人把菜全部都买走了,我担心又是那司马飞凤使坏,这才想着跟过来看看,厉大哥你有事就去忙,我没事儿的。”   文墨说着又看了一眼文成和薛氏的方向,见没什么异样才接着跟厉泽说话。   “我也无事,刚刚走了趟镖回来,有几日的空闲。”   所以你有什么事儿都可以找我。   “哦,我说最近都不见你呢,看着像是又清瘦了些,这些天都没好好吃过饭吧,等回去了我给你做几样好吃的补补,你不知道,就这么短短几日的时间可发生了不少的事情呢。”   文墨仔细盯着厉泽的脸看了一会儿,认真的跟他说着他瘦了。   “嗯,好,都发生了何事,你且都说于我听听。”   厉泽被她一直盯着看的面皮有些发烫,不自在的‘嗯’了一声,才问着她最近发生的事情。   “有好的也有坏的,你想先听哪个啊。”   文墨昂着脑袋笑眯眯的看着她,之前没觉得,现在看着他才发现自己几天没见他,有点儿想他。   “那就先说说好事吧。”   “好事就是方大夫同意收我为徒了,昨儿才正式拜的师。”   这的确算的上是这几天唯一发生的一件好事儿了。   “哦,还有,咱们村儿的那个朱癞子死了,不知道是得罪了什么人,听说死的可惨了,官差和县太爷装模似样儿的查了几天也没查出个所以然来,这两日好像没了动静儿。”   朱癞子死了对文墨来说也算是好事一件,她当初也是想过要杀了他的。   “嗯,那种人是死有余辜。”   厉泽听到文墨说朱癞子死了的时候,不动声色的闪了闪眸子,这么些天才发现么?   “还有坏事呢?”   “坏事就是那司马飞凤搞出来的破事儿了呗!来了,来了。”   文墨正和厉泽说着话,一转头就见几个人到了她爹娘的菜摊儿跟前,没说几句话就开始动手搬菜。   “是黄家的那个小少爷。”   厉泽闻声也朝着文成薛氏二人的方向看去,一眼就认出了为首的黄兴。   “黄家?那不就是之前打伤我爹和大哥的那个纨绔少爷?”   文墨惊讶的回头看着厉泽问道。   “嗯,是他。”   “他怎么会天天跑来买我爹娘的菜?”   这出了名的纨绔恶霸废少爷,难道是太闲了吗?   “这件事你别管了,安心的跟方大夫学医,我自会帮你查个清楚,不会有事的。”   厉泽看了一眼紧张的文墨,开口安慰着她。 第104章 这个东家好俊哪   二月二,春龙节。   传说二月初二是龙抬头的日子,民间认为龙是吉祥之物,和风化雨的主宰,所以人们会在这一天举行一些隆重的祈福大典,以求一年风调雨顺,吉祥丰收。   文成和薛氏今天没有到镇上去卖菜,文墨也在家里没有去医馆。   “娘,你去炒黄豆吧,我来弄这面豆儿。”   二月二,龙抬头,吃豆豆,人不害病地丰收。   二月二家家户户都吃豆子的习俗文墨是知道的,眼下她们家就正是在炒豆子。   “成,也不非得搓的圆圆溜溜儿的,用手团两下是那个意思就成。”   薛氏把一个搓成圆球状的小面团儿搁在案板上,看着自家闺女一个面豆子搓了老半天还没好,忍不住开口跟她说了一句才起身去炒黄豆了。   她们家准备了黄豆和面豆儿,黄豆已经提前泡发加了各种调料腌渍过,是咸的,这会儿只要放到锅里小火炒熟就能吃了。   文墨手上正在团着的面豆儿则是甜的,面是用糖水活的,活好的面先搓成长条,然后用刀再切成一个个小丁,接着用手搓成圆圆的豆子,直接放到大锅里炒就可以了,有条件的人家也会搁到油锅里炸。   “哎,我知道呢。”   文墨虽然嘴上答应着她娘薛氏,但还是继续跟手上的面团教着劲儿,非得把它给搓的光滑圆润了不可。   没办法,她有点轻微的强迫症,不把豆子搓圆了她看着别扭。   “娘,这面豆儿咱们是炒还是炸啊?”   文墨一边认真的用手团着豆子,一边开口问着她娘薛氏,她觉得还是用油炸好,比较快,今儿镇上逢庙会,她已经跟飞飞她们几个说好了要一起去玩儿。   “用油炸吧,省功夫,她爹,火烧小点儿。”   搁在以前,薛氏肯定是舍不得用油炸的,但如今家里日子好过,手里有了银钱自是不用再像从前那般扣扣搜搜的了。   “今儿镇上逢大会,虽然比不得上元节的时候,但人肯定也不少,你们几个小丫头去了可得仔细着,帕子荷包什么的都收好,莫要被人给偷摸去了,你这老头子,叫你火烧小点儿,快抽几根柴出来,要炒焦了!”   锅烧的太热了,薛氏挥着铲子不停快速的翻炒着锅里的黄豆,嘴上也开始不满的嘟囔起来。   “都抽出来了,没事儿,焦就焦点儿,吃着香呢!”   “那一会儿焦了的都挑出来给你吃!”   “成,焦了的都给我吃。”   文成用火棍翻挑了一下灶洞里的木柴,笑呵呵的说了一句。   一起过了大半辈子,文成对薛氏的脾气很了解,这个时候就得顺着她说,要不然她非得跟你较上劲儿,掰持个没完,他这可不是怕她说不过她,今儿过节,所以才让她这一回的。   文墨在一旁看的有些惊奇,她爹娘两个人今儿居然没有打嘴仗怼起来,还真是难得!   ……   “多拿点儿,一会儿飞飞巧妮她们少不得要跟你换着吃的。”   薛氏拉住准备出门的文墨,又往她手上的油纸袋里装了不少的炒黄豆和炸面豆儿。   “娘,好了,这么多,哪里吃的完?”   文墨无奈的看着她娘给她装的一大袋豆子,未免也太多了吧。   “娘当然知道你一个人吃不完,这不是还有你师父跟师兄,一会儿到了镇上也让他们尝尝,好了,身上可还有银钱,没有娘去给你拿。”   “哦,不用拿了,我身上还多着呢。”   文墨点了点头,她还真把师父和师兄给忘了。   听见薛氏要给她拿钱,急忙摇了摇头,她可是有好几千两的银子银票呢,哪儿用的着再拿家里的银钱。   “那走吧,路上小心着些,时间差不多了就回来。”   又嘱咐了两句,薛氏才看着闺女出了门儿。   ……   “小苗呢,怎么没来?”   文墨到了村儿口约定好的地点的时候,刘飞飞几人还没有到,等了一会儿才看见刘飞飞和孟巧妮两个人肩并肩的一起走过来,豆苗儿却没跟她俩一起,不由得开口问了问。   “我们去叫过她了,她奶又跟她家吵吵呢,她不放心她娘和弟弟,所以今儿不跟咱们一起去了。”   说话的是孟巧妮,说到豆苗奶奶的时候还狠狠地皱了一下眉头。   “哦,那咱们走吧。”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想来那豆苗的奶奶肯定是个不好相处的老太太,不过她也不好在背后说人家什么。   “喏,尝尝我家的豆子,味道还不错。”   “哇,你娘可真舍得,用油炸的啊!呐,我家就炒了个盐水豆子,你要吃吗?”   孟巧妮看到文墨袋子里油汪汪的面豆儿,惊讶的哇了一声,村儿里可没几户人家舍得用油炸。   “我吃这个就好,我家的也是盐水豆子,你们也尝尝。”   刘飞飞看着文墨的油炸面豆儿使劲儿咽了两回口水,最终却只伸手捏了几粒炒黄豆。   “飞飞,少吃一点儿尝尝没事儿的。”   刘飞飞最近几天开始减肥,饭吃的很少,人看起来没什么精神,文墨都有些担心她会不会突然就晕倒了。   忍着馋拼命咽口水的样子更是让人看的心疼,文墨看不下去把面豆儿往她跟前递了递。   “我师父那里有一个可以瘦身的方子,你要不要试试?”   “有用吗?”   “试试再说吧,你看看你现在这个鬼样子,路都走不稳了!”   文墨拜师学医的事儿,两个人都已经知道,所以文墨提起来的时候她们也没有惊讶。   “有用,就是见效慢了点儿,但总好过你天天不吃饭饿肚子啊。”   “哦,那贵不贵?”   刘飞飞嘴里嚼着从文墨那里捏来的几粒豆子,有气无力的点了点头,要是太贵了她可吃不起。   “放心,都是些常见不贵的药材,我从师父那里给你拿,不用你花银钱,记得饭一定要吃,吃个半饱就好了,再多起身到处走走,一定能瘦下来的。”   “那能行吗?你师父会不会骂你?”   刘飞飞怕文墨从医馆拿药会被她师父责骂,开口担忧的问道。   “都说了不打紧,你就放心吧,喏,快点吃一点存点力气,不然你这个样子怎么跟我们一起去逛庙会啊。”   文墨笑眯眯的安慰了她一番,再一次把豆子递向她。   这可怜的娃儿,看着真的快要晕过去了,她一定要好好的跟师傅学习医术,争取早日把那针灸之法学到手。   ……   “少爷,咱们回去吧,都这个时辰了,今儿文姑娘的爹娘指定是不会来卖菜了,再说了,您要是真喜欢那文姑娘也该到她跟前儿去示好才对,天天围着她爹娘转有啥用啊!”   ‘啪’!   “哎呦,少爷您打我干啥?”   赵四儿话刚落下,脑袋上就挨了黄兴重重的一巴掌。   “你懂什么,本少爷怎么做还用你教?本少爷是谁,怎么会白白的去讨好他们?”   “是是,少爷英明!”   赵四儿听的云里雾里还是没明白,但拍马屁说好话总是没错儿的,他可不想再被打了。   “英明,英明个屁啊!你知道本少爷的打算吗?”   黄兴抬手又劈脸给了他一个耳刮子,狗奴才,就知道拍马屁。   “墨儿是个姑娘家,将来婚姻大事还不是得听她爹娘的,本少爷知道自个在柳合镇上的名声,墨儿肯定不会愿意嫁给我的,所以我得先讨好她的爹娘,她爹娘同意了,她听她爹娘的话自然也就不会反对了,本少爷要墨儿心甘情愿的嫁给我。”   “少爷,您要娶那个小丫头!”   赵四儿听了黄兴的话,心里一惊。   少爷,你是认真的吗?   ‘啪’!   “小丫头也是你叫的吗?她很快就会成为我的夫人,黄家将来的主母,再敢这么没大没小,看本少爷怎么收拾你!”   “可是少爷,老爷和夫人是不会同意您娶一个乡下……的啊!”   赵四儿还想说文墨是个乡下丫头,但是脸上还火辣辣的疼着,到底没敢再说出口。   老爷和夫人都是爱慕虚荣的人,只想着怎么攀权富贵往上爬,文墨只是一个农户的闺女,不会给他们带来任何的好处,做个小妾通房暖暖床还尚有可能,少爷想娶她为妻,那是决计没有任何可能的。   “我娘那么疼我,我一求她她就会答应的。”   赵四儿听着黄兴自信满满的话没有吱声,他一个下人都看的明白的问题,少爷咋想不通呢?   “怎么?你不信本少爷的话?”   “少爷……”   “闭嘴,本少爷这就回去求了我娘,让她帮我到文家去提亲!”   黄兴大声呵斥了赵四儿,瞪了他一眼,怒气冲冲的拂袖走了。   他爹娘的想法儿他多少明白,就想着让他娶个官家千金小姐进门儿,既能给他们带来利益好处,还能面上有光,他从前也觉得这样很好,但他如今遇见了文墨,不再想娶什么官家小姐了。   他要娶文墨!   ……   “我要先去一趟医馆,把这豆子给师父师兄送过去,你们是跟我一起去还是先找个地方玩儿。”   到了镇上,文墨朝刘飞飞和孟巧妮二人举了举手上的油纸袋子,问着她们。   其实她是不想三个人分开的,怕回头不好找人,但不知道她们两个人的想法儿,也不好直接开口叫她们跟她一起去,只得开口试探的问着她们。   “今儿人多,还是一起吧,省的回头再找不着人。”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   孟巧妮和刘飞飞互相看看还是觉得三个人一路走比较好。   “那走吧,我把东西给他们了就走,不会耽搁太多时间的。”   “不打紧的,反正咱们是来玩儿的,又没什么要紧的事儿,走了飞飞。”   孟巧妮笑着跟文墨说完,伸手拉了一把走的很慢的刘飞飞跟上了她的脚步。   “你们知道这边儿上哪里有卖茶的,我快渴死了想喝水。”   刘飞飞本就肚子饿,路上吃了几把豆子倒是好了些,就是口渴的很,刚到镇上眼睛就到处找着茶馆儿。   “我也渴了,你注意看着点儿,有卖茶的咱们就过去喝一碗。”   孟巧妮比刘飞飞吃的豆子还多,也早就渴的不行,只不过她一直忍着没说,这会子听刘飞飞说出来才跟着开了口。   “再忍一忍,马上到了医馆就有水喝了。”   文墨听见她们两个都喊口渴,回头说了一句,她也是有些渴的。   ……   “师兄,怎么就你一个人,师父呢?”   到了医馆文墨就把手上的东西塞到了沙棘怀里,然后自己跑到桌子边去倒茶水,招呼着刘飞飞和孟巧妮。   “飞飞,巧妮,快过来喝水。”   “嗯,好吃,师父在里头呢。”   沙棘往嘴巴里丢了一颗面豆儿,伸出大拇指比划了一下才回答了文墨的问题。   “哦,你别自个吃完了,记得给师父就一点儿啊,我就不进去了,朋友跟这儿等着呢。”   文墨连着喝了两杯茶水才放下了茶杯,跟沙棘说了一句就打算走了。   “墨儿,稍等。”   嗯?   文墨刚准备走就听见有人叫她的名字,会叫她墨儿的人就只有厉泽,可刚刚明显不是厉泽的声音,她忍不住好奇的把头扭向一边,想要看看是谁。   “吴公子?”   吴文岱,怎么老是在医馆碰见他?   还有他们什么时候变得这般熟了,之前还都是文姑娘或是文墨的叫呢!   其实只要她仔细想想,就能发现上回在医馆人家就是这么叫她的了,只不过当时她太激动没有注意而已。   “吴公子叫住文墨可是有什么事情?”   文墨眼睛闪了闪,大概知道吴文岱叫住她是什么事儿了。   “墨儿,我这两日没在柳合镇,昨日方才回来听李掌柜说了事情的经过,本想亲自登门去同你和你爹娘道歉,只不过今日实不适合上门拜访,这才特地在此处等你。”   吴文岱几步走到文墨面前,跟她认真的说道。   “吴公子严重了,事情都已经过去,公子也就别太放在心上了。”   事情都是那个司马飞凤搞出来的,吴文岱也不知情,所以她也不能不分青红皂白的去责怪怨恨他,如今事情都已经过去,就更没有那个必要了。   “墨儿,香满楼的事情自是由我这个东家说了才算,其他人的话都做不得数的,所以咱们签订的契约依然还是有效的,明天香满楼会照旧去你们家拉菜,还有你二哥,他若是愿意回来,随时都可回来,你们家这几天的损失我也会如数赔偿给你们。”   吴文岱见文墨不说话有些紧张,担心她不愿意再跟他继续合作,着急的跟她解释着。   “飞凤她自小在京都长大,的确是跋扈不讲道理了一些,我已经差人把她送回京都了,日后不会再有人来寻你的麻烦,生意的上事,我保证同样的情况不会再发生第二次,墨儿可否再给香满楼、再给我一次机会?”   嘁!她何止是不讲理啊,她还卑鄙无耻的找人暗算她呢,要不是她谨慎又有空间在手,说不定早就遭了她的毒手,她还没想好要怎么‘谢谢她’,居然就已经走了。   不过走了也好,她一辈子都不想再见到那个恶毒的女人了!   “吴公子的话文墨听懂了,只是这事我一个女娃子也做不得主,我今日回去了就将吴公子的意思告诉爹娘,且看他们如何说,到时再给公子答复如何?”   文墨听了吴文岱的话心里是愿意再接着跟他合作的,她们家的菜多而一般的小饭馆儿需求量又不大,价钱上肯定也不会太高。   香满楼就不同了,分店遍布全国,需求量大有多少他们都能吃的下,价钱也给的相当高,跟他们接着合作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反正时间也不会太久,等她们家菜棚里的菜卖完了,她就不打算再让爹娘接着种菜卖菜了,每天忙出忙进的实在是太辛苦了。   到时候把家里的几亩地全部栽上果苗,有什么活计就花点银子雇了帮工来做,他们就只等着卖果子收银子就成。   “理应如此,那我就等着墨儿给我带好消息来了。”   文墨的话说的没有问题,这事儿无论是谁看来看来,都得文墨的爹娘说了才算,她一个小姑娘的确是做不了主的,因此吴文岱也只能附和一声,不好再多说别的什么。   “墨儿也别吴公子、公子叫的这般客气外套了,可以像我直呼墨儿这般叫我的名讳或是直接叫我文岱就可。”   “那好吧,吴文岱,等我爹娘商量出结果来,我再去香满楼告诉你或是香满楼,那要是没什么别的事儿我就先走了,我的朋友还等着呢。”   文墨早就觉得叫公子什么的很别扭了,如今听到他这么说,很痛快利索的就改了口直呼他的名字,至于文岱神马的,那也显得太亲密了些,还是连名带姓的一起叫比较好。   “好。”   听见文墨叫他的名字,吴文岱的心里和眼睛里都闪过了一丝欢喜,笑应着让开了身子看着文墨出了医馆。   ……   “墨墨,那个人就是香满楼的东家吗?”   “哎呦,飞飞,人家刚刚不都自个说过了,你还问?”   “哈哈,我这不是太惊讶了吗?我原来一直以为东家掌柜什么的都得是年纪很大的老头子呢,哪知道这香满楼的东家会这般年轻,还长得这么俊!”   “嘁!这是在大街上呢,你个厚脸皮的也不嫌害臊,被人听见了看你羞不羞。”   “那有个啥?我又没说错,人家长得就是俊嘛!”   “……”   一出了医馆,刘飞飞和孟巧妮两个人就叽叽喳喳的说开了,说着说着就怼起来了!   文墨跟在一旁听的满头黑线,说一个大男人长得俊,为毛她听着这么别扭捏? 第106章 谁偷袭我   文家最终还是跟香满楼再次合作了,依旧是香满楼每天派马车到村子里来拉,文成和薛氏只要把菜摘好装好就可以,再也不用每天辛苦赶着牛车往镇上跑了。   只是他们这一不去不打紧,可是把镇上的某少爷给着急坏了。   “我说四儿啊,这都几天了?去打听打听。”   黄兴手上拿着一个苹果,一边啃一边问着他身后站着的赵四儿。   “是,少爷,小的这就去。”   赵四儿后腿的应了一声就屁颠屁颠的跑到文成和薛氏摆摊的地方,拉了几个附近的小摊贩询问着,没一会儿就又小跑着回来了。   “少爷,他们都说不知道。”   “废物,连这点事儿都办不好!”   黄兴一听,气的把啃了半个的苹果使劲儿的砸到了赵四儿的身上,疼的他龇牙咧嘴了好一会子。   “少爷,小的都打听过了,文姑娘的爹娘虽然不到镇上来卖菜了,但文姑娘还在医馆呢,要不,咱们去那里看看?”   ……   “你就是文墨?”   医馆里文墨正站在柜台后认真的拿着戥子称药,突然就听到一道尖利的声音在她头顶上响起,吓得她手一抖,药材都从戥子盘儿上撒了下来。   “是,我就是文墨,这位夫人可是需要什么帮助?”   文墨深呼吸了一口气,稳了稳神,对站在她对面的一个妇人笑着问道。   “果然是长了张狐媚子的脸,怪不得能把我儿子给迷的神魂颠倒非嚷着闹着要把你给娶回家去,这是五百两银票,省着点儿花够你和你爹娘吃喝一辈子了,日后离我儿子远一点,不要再缠着他了。”   黄兴的母亲姚氏看见文墨的脸就阴阳怪气的尖着嗓子说了一连串,最后还丢了张五百两的银钱给文墨。   “这位夫人,您是不是认错人了?”   要在姚氏一开始张嘴说话的时候文墨的脸就沉了下来。   麻蛋的,最近是怎么了,都当她好欺负吗?随便一个什么人都敢指着鼻子骂她了!   再说了,这老女人是谁啊,她根本就不认识好吗?有病吧。   “认错人?你不是说你叫文墨吗,那就没错儿。”   姚氏执起手帕在鼻尖儿上点了点,又上下打量了一番文墨,越看越不顺眼。   果然,女人无论在什么年龄,都讨厌比自己长的漂亮的人。   “可是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也不认识你儿子!”   文墨不喜欢她打量自己的那种眼神儿,跟她说话的时候声音也冷了下来。   “师妹,怎么了?”   沙棘站在不远处,原以为那妇人是来抓药的,结果看了一会儿,发现师妹文墨的脸色不对劲儿,这才走了过来。   “不知道,这夫人一来就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我都不认识她是谁。”   文墨声音里透着无奈,真得寻个日子去庙里上上香了,最近老是走背运,就没安生过。   “没事儿,让师兄来同她说。”   沙棘把文墨往自个身后扯了扯,这才开口对着姚氏道。   “这位夫人,不知这中间可是有什么误会,我师妹说她并不认识您。”   “哼,你当我认得她呢,要不是她勾引了我儿子非闹着要娶她过门儿,我能屈尊降贵平白无故的来找她一个穷酸小丫头的麻烦?我儿子将来可是要娶官家的千金小姐的,任你再怎么撺掇,我黄家的大门也决计不会让这丫头进的。”   姚氏一张嘴就跟炮仗似的噼里啪啦的停不下来,沙棘才说了一句,她就吧啦了一大堆出来。   “我说这位大婶儿,说了半天你儿子到底是何方神圣啊,你若是再胡搅蛮缠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可是要到官府去告你恶意中伤的。”   文墨心里愤怒烦躁的很,也不管有没有这一条罪名就直接语气很冲的开了口。   最近一段时间实在是太憋屈了,她不想再忍气吞声下去了。   “哈哈,到官府去告我?你知道我是谁吗,还敢去告我,我女儿可是县老爷身边儿最最得宠的夫人!”   听到文墨说要去告官,姚氏非但没有害怕反而还哈哈大笑了起来,高抬着下巴趾高气扬的跟文墨几个人说话,那神情,文墨怎么看怎么像一只刚刚下了蛋的老母鸡。   “你是黄家的人!”   一听她说女儿是县太爷身边的夫人,文墨就知道她是谁了。   嘁!还夫人,不就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小妾吗?   无论日子有多穷苦,但凡是有点儿良心疼爱孩子的父母都不会把自个的闺女送去给人当小妾,这女人到好,竟还如此骄傲得意的说出来,好像女儿去给人家当小妾是件多光彩的事儿一样。   “没错儿,我就是黄家的当家夫人。”   姚氏见文墨认出她来,心里更加洋洋得意,下巴抬得也更高了。   呵呵!怪不得前些日子那黄兴老是跑去买她们家的菜,原来是想打她的主意!   “夫人自己的儿子应该自己清楚他是个什么样子的人?与其跑来寻我的晦气麻烦,不如回去好好管教管教一番,我可是连你儿子长得是圆是扁都不清楚。”   文墨的语气带着明显的厌恶,那样人见人嫌的纨绔恶霸也就你这当娘的自个拿他当个宝贝了。   “没别的事,夫人就请回吧,别影响医馆里的其他病人了。”   “你这丫头片子还敢看不起我儿子,我儿子能看上你那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分,你还……”   “娘,你这是干啥呢?”   姚氏就黄兴这么一个儿子,平时宝贝的跟个金疙瘩似的,哪儿能受得了文墨说话的那语气,而且她竟还敢赶自己走,当下就尖着嗓子对着文墨咧咧了起来,只是不想话说到一半的时候,她儿子居然跑过来了。   “儿子啊……”   “你别说了,我都看见了!”   黄兴怒气冲冲的对着她娘姚氏吼了一句,不同意她娶文墨也就罢了,如今竟还跑过来寻人家的麻烦,这下子墨儿肯定要讨厌他了。   “墨儿……啊!”   “谁?谁他娘的竟敢用暗器偷袭本少爷!”   黄兴转过头刚想跟文墨解释一番,不料才刚刚开口就被什么东西给击中了嘴巴,惹的他捂嘴哀嚎了好一会儿,看样子是疼的不轻。   娘的,能不疼吗?都流血了!   “儿啊,疼不疼,大夫!大夫呢!都死哪儿去了!快过来给我儿子看看啊!”   黄兴这边刚嚎嚎完,姚氏这边又开始了,她的声音又尖又利,要是在黑漆漆的夜里,听着还真有几分渗人。   “呐呐,师兄,她叫你呢。”   文墨抬起手揉了揉耳朵,朝她师兄沙棘努了努嘴,打趣道。   “我没听到。”   沙棘摊了摊手,站在原地没有动弹,一点要过去帮黄兴看看的意思都没有。   “你们都是瞎的吗?没看到少爷都疼成什么样子了,还不快去把大夫叫过来!”   姚氏看着自家宝贝儿子流血了,心有些慌,大声呵斥着身边一点儿眼色都没有的小丫鬟去喊大夫。   “儿子啊,你忍忍,忍忍,大夫马上就来了。”   “敢偷袭本少爷却不敢站出来,算什么英雄好汗?!”   黄兴一把推开她娘,捂着还在流血的嘴在原地转了一圈儿,不知道偷袭他的人是谁,最后只好声嘶力竭的喊了一声。   “儿子啊,别乱动,还流血呢,等大夫看过了再说啊,娘一定帮你把人给就出来,到时候随便你怎么收拾他!”   姚氏看着满地乱转的儿子,心疼的不得了,开口跟哄小孩子似的哄着他。   “娘……我不疼,男子汉大丈夫,这么点儿小伤算什么,嘶!真的,一点儿都不疼,就是破了点儿皮而已。”   黄兴刚想冲着她娘哭诉一番,转眼看见文墨正站在一边看他,立马装出一副没事儿人的表情出来,还不耐烦的对着她娘姚氏挥了挥手。   他娘也真是的,当着文墨的面儿这副模样儿,万一她嫌自己窝囊不够英勇怎么办?   文墨看着他的样子笑了笑,这情景,怎么这么眼熟呢! 第107章 你算个什么东西   黄兴看着文墨笑了,还以为是对他笑的,急忙挺了挺胸膛也咧嘴对着文墨笑了起来。   哎呦,我去!   黄兴这嘴巴,如今真真算的上是一张血盆大口了,若是有小孩子在这里,一定会被他这模样儿给吓哭。   文墨实在看不下去,抬手捂眼把头转向了别处,真的是,看多了眼睛会疼的。   “墨儿,你不必担心,只不过是一点儿小伤,我没事的。”   黄兴看着文墨先是对她笑了,接着又把眼睛捂上,是在担心不忍看他的伤势,忙又往她跟前走近了几步,用自以为很温柔的声音开口说道。   不得不说,这误会是真的有点大了啊!   “喂喂!我说黄家的少爷,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担心你了,不要想太多了好吗?还有啊,我姓文,麻烦你叫我文姑娘!”   文墨看他冲自己走过来,虽然还隔着一个柜台,但还是忍不住往后退了几步还拉过她师兄挡在她前头,这才从沙棘身后伸了个脑袋跟黄兴说话。   这个丑少爷还真是会往自己脸上贴金,看着他的惨样儿她不知道有多开心呢,还墨儿,墨儿是你能叫的吗?别那么自来熟了好伐。   “墨……啊!”   还想再说些什么的黄兴又一次被什么东西打中了嘴巴,只见他捂着嘴蹲下了有些肥胖的身子,嚎的比刚刚还要凄惨。   “哎呀,我的儿啊,这是哪个杀千刀的,有本事你给老娘站出来,我的儿啊……该死的贱蹄子,怎的去叫个大夫这会子还不回来!回头本夫人就把你卖到窑子里头去。”   姚氏看着儿子又受伤了,急得扑到地上把他搂在怀里,儿啊宝啊的嚎个不停,声音比受了伤的黄兴都要大,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儿子怎么了呢!   “牙!我的牙!呜呜……凉,我的牙掉了,牙掉了!”   一阵疼意过后,黄兴吐出了一口血水到地上,没想到里面居然还混着两颗牙齿。   黄兴看着地上的牙又摸了摸自个的嘴,发现自己的两颗门牙不见了,当即就抓着她娘嗷一嗓子嚎开了。   “厉大哥!”   文墨看着地上哀嚎个不停地娘儿俩,站在沙棘身后暗暗的翻了个小白眼儿骂了声活该,眼睛无意一撇就发现厉泽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正倚在抓药的柜台边笑着看她。   “呵呵,你什么时候来的啊?”   文墨从师兄沙棘背后出来,走了几步趴到柜台上同他说话,言语中还带着几分不好意思,刚刚她翻白眼的动作一定被他看见了。   “刚来。”   厉泽一看见文墨,眉眼就会不自觉变得柔和下来,说话时嘴角也微微勾着。   “师妹,凳子,这么扒在上头你也不嫌累。”   文墨的个子在同龄人当中不算矮,不过医馆抓药的柜台很高,她平时都是踩了小凳子才能露出半个身子来,这会儿脚下没有凳子,所以她只好用手扒拉着柜台的边缘,脚下悬空整个身子都提溜在柜台上,样子看起来颇为好笑。   一边的沙棘看不下去,主动给她把小凳子给她拿了过去放在脚边,嘴上还不忘打趣着她。   “谢谢师兄。”   文墨在凳子上站好才对沙棘笑着道了谢,漂亮的眼睛一笑就变成了弯弯的月牙儿。   “你这臭丫头片子,兴儿都是因为你才变成如今这番模样儿,小小年纪就长了一副骚狐狸的模样儿,勾引了我儿子不算,如今竟还敢当着他的面儿勾搭野男人,真当我黄家是好欺负的吗?”   姚氏搂着儿子心疼的不得了,一抬头就看见文墨正跟厉泽沙棘两个人有说有笑的,当即就炸开了。   好啊,她儿子正在流血受罪忍疼,这贱丫头片子居然还敢笑!   “赵四儿,去给我把那贱丫头片子抓过来,本夫人要好好的教训教训她。”   其实文墨也就是跟厉泽打了个招呼,前后时间估摸连两分钟都没有,姚氏看文墨不顺眼,自是觉得她那笑扎眼,说到底就是没事儿找事儿!   “是、是,夫人。”   赵四儿是认得厉泽的,有他在这儿她哪敢去抓人,不过姚氏的吩咐他也不敢违背,只好硬着头皮一点一点的往文墨的方向挪过去。   “你这人好生不讲道理,我根本就不认识你儿子,再说了他的牙又不是我打掉的,别什么脏水臭水都往我身上泼,就你儿子那德行,柳合镇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还想教训我?你以为你是谁又算个什么东西!”   她自打穿过来就被爹娘疼着宠着,连重话都不曾对她说过一句,前几日被那二品大官儿的女儿司马飞凤骂两句也就罢了,民不与官斗,且还是个京都的大官儿,她怕闹得狠了牵连到家人,选择息事宁人,忍下了。   如今这黄老太婆她可不怕,惯没有再忍着她的道理,不就是有几个臭钱和一个给县太爷当小妾的女儿吗?   能跟黄家这样的人搅和在一起,想来那县太爷也是个好色贪财的东西,有钱能使鬼推磨,若到时她们家真被官差寻了麻烦,她就拿银子砸,就不信还会有人跟钱过不去的。   她虽然身上的现银不多,但她有空间啊,空间里的粮食蔬菜、家畜鱼虾、还有药材什么的,哪一样拿出去都能换成银子,再不济的还有那些名贵值钱的花草,怎么着都用不着为银钱的事儿发愁!   “好好好!好个牙尖嘴利的臭丫头,赵四儿,你个狗奴才还在磨磨蹭蹭的干什么,快点儿去把她抓过来,本夫人要撕烂她那张惹人厌的臭嘴!”   姚氏做了这么些年的黄家夫人,从来都是她对着别人颐气指使,何曾被人这般指着鼻子骂过。   气的高高的胸脯跟着她急促的故意一上一下不停地起伏着,看着周围的人都有些尴尬,她自己却没感觉到,气冲冲的催促着赵四儿去抓文墨。   “是是……夫人,文姑娘……啊!”   “姑娘什么姑娘,你当是要请她去府上喝茶吗?赶……哎呦!”   “啊!”   赵四儿看着姚氏发怒的样子忙不迭的点了头,转身一边走一边开口想跟文墨说什么,只是刚开口就被姚氏给大骂了一顿,接着就被厉泽一脚给踹飞,整个人都砸到了还在喋喋不休的姚氏身上,而姚氏的怀里还搂着黄兴,一下子三个人就全都痛嚎了起来。   “老夫这里是医馆,不是闹事街,再吵吵嚷嚷的就都给老夫滚出去!”   方之回一早就听见动静了,只不过碍于姚氏是个妇人一直没有过来。   方才姚氏身边的丫鬟去请他,他就不耐烦的挥手赶了让人去排队,欺负了他徒弟还想让他去瞧上,想的倒是美,他可也是有脾气的。   “夫人!”   “大夫呢?救命!救命啊,大夫!”   姚氏看到自己身边的丫鬟回来,仿佛看见了救命稻草一般,扯着嗓子不停地大喊着。   黄兴刚刚被飞过来的赵四儿给砸晕过去了,姚氏摇晃了好几下都没叫醒,这可吓坏了她,以为她的宝贝儿子被砸死了,加上她自己身上也疼的厉害,哭的那叫是一个撕心裂肺哟!   “晕过去而已,死不了人的!”   方之回连看都没过去看一眼,声音凉嗖嗖的冲姚氏说了一句。   “你是大夫吗?没见着我儿子还流血呢吗?快过来看看,放心,治好了我儿,少不了你的好处。”   姚氏看着站的离他们老远的方之回,眉头皱的都挤到一起了,离的那么远能看个啥?   “赵四儿,赵四儿,别躺在那儿给本夫人装死,回头再收拾你,还不赶紧起来回去叫人!”   姚氏用脚使劲儿踹了踹还在地上躺着的赵四儿,呵斥着让他回去找帮手。   “翠儿,你也去,把老爷叫来,府上没有就到铺子里去找。”   “咳咳,咳,是。”   “是,夫人。”   赵四儿也咳着血从地上爬了起来,心里苦的不行,为什么受伤的总是他呢!   “回去告诉黄老爷,打伤你们夫人的是我厉泽,想报仇出气直接来寻我就可,莫要牵连到别人。”   厉泽看着听了姚氏的吩咐,踉踉跄跄着往门口走的赵四儿,声音平静漠然的跟他说道。   “是,是,咳!小人记住了,一定告诉我们家老爷。”   赵四儿对厉泽害怕的很,听见他的话也顾不上疼了,忙小鸡啄米似的快速点了点脑袋,看的一旁的姚氏又是一阵眼疼。   这该死的狗奴才,刚刚对着她还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呢!   “呵!找你?你是这丫头的什么人?搁这儿充什么英雄好汉呢!”   姚氏的眼睛细长,眼尾高高的吊着,看起来就是一副刻薄相。   “瞧你们一个个被她迷的五迷三道的那样子,我还偏偏就要去寻她的晦气,不是喜欢到处勾搭男人吗?回头我就派人把她抓了卖到窑子里去,让她勾搭……”   “啪!”   妈的,真当她是好欺负的呢!   文墨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柜台后面走出来到了姚氏跟前儿,伸手就甩了她一个重重的打耳刮子,力道之大,把薛氏的头都打的偏到了一边,而她自己的手也被震的又麻又疼的微微抖着。   “叫你一声夫人你还真把自个当成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了?再敢骂我一句试试,看我不撕烂了你的臭嘴!”   “你个小……”   ‘啪’!   “你……”   ‘啪’!   ……   “老太婆,你当我跟你说笑呢!”   姚氏一张嘴,文墨就拿大耳刮子招呼她,打的她自个的手都麻木的没有感觉了。   “墨儿!”   厉泽也没想到文墨会突然跑出去动手,怔愣了瞬间回过神来,文墨已经甩了姚氏好几个巴掌,半张脸肿的老高。   不光是厉泽,周围的人几乎都是一脸懵逼的表情。   来无方医馆看病的人都知道文墨是方大夫新收的小徒弟,文墨长的漂亮水灵,平日里无论是说话还待人都是笑眯眯和和气气一副好脾气的样子,没想到着急起来是这般厉害的。   “手疼不疼?”   厉泽快速的闪到文墨身边,看着她通红的小手,好看的眉头狠狠地蹙着,说话的声音里透着满满的都是心疼。   都怪他瞻前顾后的考虑太多,管那姚氏是男是女,早该动手收拾她一番让她闭嘴才是。   “老娘跟你拼了!”   姚氏刚刚被文墨一下接一下打的回不过神,这会看见文墨因为厉泽分神,立马放下怀里的儿子黄兴,爬起来怒喊着冲文墨扑去。   “拼就拼,你以为我怕你!厉大哥,你是男人,离这个老女人远点儿。”   文墨说完一把把厉泽推开,就自己准备上去跟姚老太婆一较高低。   “文墨!”   “娘?爹?你们怎么在这里?什么时候来的啊!”   正准备冲上去的文墨突然听到她娘的声音,回头一看还真是她娘薛氏,还有一脸着急的文成。   “墨丫头,快过来。”   文成快走了几步,一把把文墨扯到了自己身后,另一边,薛氏已经和扑过来的姚氏谩骂扭打在了一起。   “来的正好,今儿老娘就把你们老的小的都一并给收拾了!”   姚氏对着薛氏身上又掐又揪,嘴里还不停地咧咧着,当然薛氏也不是好欺负的,她比姚氏稍微高胖了一些,对着她也是一阵胡抓乱挠,嘴上也不甘示弱的回怼着。   “哪儿来的腌臜泼辣货,敢欺负我闺女,看我挠不死你!”   “娘!”   “墨丫头,你还往跟前儿凑,名声一点儿都不要了是不?”   文墨怕她娘吃亏,喊了一声就准备上前过去帮忙,岂料被他爹文成给拦住了。   名声?   文墨听文成的话紧紧的抿了抿唇,她怎么忘了,这是古代,古人都把名声看的很重,尤其是女娃,行为举止上更是一点儿差错都出不得的。   她刚刚不止出口骂人还动手了,这下子她文墨泼辣的名声肯定是要传遍十里八村儿了,她自己倒并不是很在意这些,可她爹娘就……   她娘刚刚进来的时候是语气很重的连名带姓叫她的,她原以为是看见她被人欺负才会这么生气,现在看来,肯定也有一些气她不顾惜自己名声的成分在。   还有厉泽,他会怎么想?也会觉得自己泼辣吗? 第108章 看他不顺眼罢了   文墨抬头看了一眼刚刚被自己推开的厉泽,发现他也正目光柔柔的看着自己,好像是知道懂得她的心里的想法一样,还对她勾起嘴角笑了起来。   文墨愣了一瞬,随即也对他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他懂她!   ……   “臭婆娘,你给我等着,老娘……老娘饶不了你们!”   “等着就等着,你以为老娘会怕你不成,不就是有俩儿臭钱,你拽什么拽!”   “哎,我们家就是有钱,我就是拽你能咋的?你个穷酸货想拽你拽的起来吗?你家闺女没脸没皮的勾引我儿子,不就是为了我家的银子吗?啊!”   “……”   在方之回的拜托之下,薛氏和姚氏最终还是被围观的几个妇人给合力拉开了,只是分开后的两人并没有就此安静下来,还在你一言我一语的指着对方的鼻子不停地叫嚷着。   “哈哈,哈哈哈!大伙儿可听听、可看看,我闺女长的什么模样儿,这臭婆娘的儿子又是个什么德行,年前儿强抢人家闺女还把人老娘打死的就是这什么黄家的少爷吧,啊!这才几天就又开始出来祸害人了,我说,大伙谁家里头有闺女的可得看藏紧实喽!不然给这不要面皮的一家子盯上了,那可真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   薛氏这回可是气的不轻,文成犯了馋想吃卤肉,夫妻二人这才赶了牛车来镇上,想着顺道就先过来看看闺女,哪知到医馆门口就听见人议论自家闺女的事情。   那所谓的黄家少爷,她刚刚进门儿的时候一眼就认出了正是前两天总买他们家菜的那个有钱丑少爷,当下更是气的肺都要炸了!   好嘛,原来是早就在打她闺女的主意了。   “呜呜~娘啊,女儿被人如此编排泼脏水,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再见人啊,还不如死了算了!”   文墨见她娘最后那番话说完之后,许多人都对着黄家母子二人指指点点起来,随即灵光一闪,施起苦肉计装起了可怜,还作势要往一旁的柜台上撞去。   不过想想也是憋屈,本来就是这黄家无理取闹、欺人太甚,结果到最后还要她来装可怜挽回名声,这是什么世道啊!   “墨儿!”   “墨丫头!”   “墨丫头!你是想吓死娘吗?要死也该是那脏心烂肺、猪狗不如的畜生去死,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斜,谁爱嚼舌根就尽管让他们嚼去,你要是敢想不开寻了短,娘后脚就跟着你去!”   文成薛氏不知道情况,还以为文墨是真的要寻短见,吓得魂儿都要没了。   尤其是薛氏,厉泽眼疾手快的拉住文墨之后她就跑到跟前一把把她紧紧搂到了怀里,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叭嚓叭嚓往下掉个不停,一边哭着跟她说话还一边用手往她背上轻捶了几下,可见是真的被吓到了。   文墨趴在她娘怀里假装哭泣,一张小脸憋的通红。   娘啊,您闺女并没有真的想要寻死啊,呜呜~您搂的太紧了,还有啊,刚刚那小拳拳捶的也有点儿重啊!   ……   “文姑娘,可使不得哦,这黄家人是什么货色咱们大伙儿都清楚,你可不能想不开去做了傻事儿啊。”   “是啊,是啊……”   “墨姑娘,你娘说的在理,要死也该是那些只会祸害人的腌臜货去死!”   “……”   文墨听着周围人群七嘴八舌的好言劝说,不由得在心里感叹了起来,果然无论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还是明事理的人比较多啊!   还有这黄家在镇上的名声还真不是一般的差,姚氏先是被自己打肿了脸,接着又跟她娘薛氏扭打了一会,身上许多地方都挂了彩,她儿子黄兴也还满嘴是血的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结果却没有一个人同情他们帮他们说话,做人能做到这个份儿上也是没谁了!   ……   “老爷!呜呜~老爷你可来了,你要是再不来的话,我跟兴儿可就要被人打死了啊!”   丫鬟翠儿走了没多久就回来了,一同回来的还有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和十几个拿着棍棒的家丁。   文墨看姚氏一见那男人就哭喊着扑到他怀里跟他大声的哭诉着,原来这就是就是那黄家老爷,没想到长的倒还人模狗样儿的比他儿子好看多了。   看看黄老爷再看看黄兴,不管五官还是身高身材完全就没有相像的地方嘛,而且黄兴长的也不像姚氏,文墨眼睛闪了闪,这黄老爷不能是被姚氏给带了绿帽子吧?   呵呵,要真是这样,那可就太有意思了!   “好了,好了!哭哭啼啼的像个什么样子,兴儿呢?”   黄老爷看着披头散发哭哭唧唧的姚氏皱了皱眉,语气颇有几分不耐烦的把她从怀里推开,问着儿子黄兴。   “在那边呢,还没醒过来。”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少爷从地上扶起来,这儿的大夫呢?怎的人伤了这许久还在地上躺着,大夫没来医治过吗?”   黄老爷看着还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黄兴眉头皱的更紧,大声呵斥着下人去把人给扶了起来。   说来这黄兴也真是可怜,天儿还没有回暖,从事发到现在少说也得有一刻多钟了,她娘姚氏只顾着跟人干架,完全已经把他忘抛在了脑后,就这么在冰凉凉的地上躺到了现在,脸都已经冻的有些泛青了!   “老夫就是这儿的大夫,一直都在这儿!”   一直站着没说话的方之回看见黄老爷过来,才走了几步站了出来,一同上前的还有厉泽沙棘和文成三人。   姚氏虽然已经嫁了人但到底是个女子,所以刚刚他们只能睁眼看着薛氏一人跟她拉扯不能上去帮忙,如今黄老爷来了,他们自是不用再顾虑什么,薛氏和文墨也自然而然的退居到了二线。   “哦?人常道医者父母心,大夫何以忍心看着犬子晕厥之下还在冷冰冰的地上躺着,难道是怕黄某人付不起你诊金吗?”   黄老爷看着走出来的方之回几个人,一开始说话还算和气,最后说到诊金的时候语气就盛气凌人了起来。   “那倒还不至于。”   方之回捋了捋胡子笑呵呵的说道。   “那却是为何?还有不知哪位是厉泽,又与我儿有何冤仇?”   “因为令夫人和令郎欺负了老夫的徒儿。”   就一个意思,你老婆儿子欺负了我徒弟,老子没趁他病要他命一鼓作气弄死他就不错了,你还指望老子去救他给他治伤,多大的脸呢!   “我便是,与他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就是看他不顺眼罢了。”   黄老爷话刚落下,方之回和厉泽的声音就接连的响了起来,只不过他们说出的话却是足能把人气死。   “你、你们……”   黄老爷果然被气的不轻,你了两声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自己的儿子是个什么德行他自己清楚的很,而且来的路上他也已经问过丫鬟翠儿,所以事情也能明白个大概,八成又是他那儿子看上了人家姑娘做了什么出格的事儿,只是没想到这回会碰上硬茬子还被人家给胖揍了一顿。   “明明就是那臭丫头勾引我儿子,蹿腾着要我儿子娶她进门儿,哼!有老娘在,这臭丫头片子就休想进我黄家的大门一步!”   黄老爷身后的姚氏看着自家老爷被堵的说不出话,忍不住顶着猪头脸又窜出来大声的咋呼起来。   “你个臭婆娘,每天饭吃的都是大粪吗,嘴巴这么臭,老娘跟你拼了!”   薛氏听见姚氏又骂自家闺女,随手就从柜台上摸了把裁纸的刀,对着姚氏冲了过去。   “娘!”   文墨吓了一跳,没想到她娘会拿了刀冲过去,喊了她一声没见她停下又对着前头的文成和厉泽大喊。   “爹,厉大哥,快拦住我娘!”   她不敢想她娘要是因为她而一怒之下杀了姚氏,从而背上杀人犯的名声或是丢了性命她会怎么样! 第109章 护院儿   自己千疼万宠着长大的闺女一再的被人侮辱谩骂,任是哪个做母亲的都不可能无动于衷一直忍着。   怒红眼的薛氏力气大的惊人,文成看见妻子拿刀也是吓的不轻,伸手抓住了她的一只胳膊,不料薛氏挣扎了两下就把他给甩开了,直直的冲向姚氏。   “你们都是死人吗?没看到有人要杀本夫人吗?快拦住她,拦住她啊!”   姚氏被薛氏疯狂的举动吓得不轻,哆哆嗦嗦的躲在黄老爷身后不敢冒头,只尖着嗓子大叫着黄家的家丁仆人。   “快拦住,拦住!”   黄老爷也不再镇定,同样指挥着家丁去拦薛氏。   “快上啊,黄家白养你们吃干饭的吗?一个个的,到了关键时候屁用都不顶!”   家丁们手上虽然拿了棍棒,但心里还是害怕,人家手上的可是刀啊,这要是被划拉着了,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搞不好是会出人命的,好端端的谁愿意去送死啊!   家丁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没人有那个胆敢冲上去,气的躲在一边的姚氏直跺脚,这些个废物,回去了就把他们都赶走。   “娘!”   文墨见薛氏居然挣开了她爹文成的手,举着刀马上就要冲到黄老爷夫妻二人跟前儿,不想关键时刻方之回取了银针直接把薛氏给扎晕了过去。   “无碍,只是晕过去了。”   厉泽本来也已经追到了薛氏身后,打算先把她劈晕再说,结果距离更近的方之回先出了手,他便顺势接住了倒下的薛氏,避免了她倒在地上摔伤,见文墨着急,开口跟她解释了一句。   “去,去,赶紧把这妇人抓了,送到官府去!”   “对对,大家刚刚可都是亲眼看见了,这疯婆子要杀人呢!送官,必须送官!”   黄家夫妻二人,一见薛氏晕倒就嚷嚷着要抓了她把她送进官府。   “真不要脸,你们怎么不说人家为啥要杀你们!”   “就是,平白无故的谁会去杀人?再说了,咱们这么多人,怎的人家就偏偏挑了你们去杀?”   “累了人家姑娘的名声,还敢反咬一口把人家送官,你们还讲不讲理了?!”   “呸!一家子黑心鬼,哪儿会跟你讲道理,不就是仗着自家有几个臭钱吗?整天为非作歹,不知道祸害了多少人,早晚会遭报应的!”   “……”   黄老爷和姚氏二人的话刚落下,文墨这边几个人还没开口,围观的人群就都看不下去了,你一言我一语的对着他们指责谩骂开了,实在是这黄家欺人太甚太不要脸了!   他们中间大部分人或多或少的都被这黄家的人欺负欺压过,若是平时一个人势单力薄的他们自是选择忍气吞声敢怒不敢言,只是今日人多壮胆,有一个人先开了口,大家也就都存不住气的纷纷都跟着帮腔了。   “你们这些穷酸鬼胡说八道什么?再敢乱说诋毁我黄家的名声,本夫人就把你们一个二个的都送进县衙里头去挨板子、吃牢饭!”   姚氏趾高气昂的挥着帕子,用手点着刚刚说话的几个人。   “去见官?好啊!”   文墨小心的把晕倒的薛氏交给她爹文成,这才站起身定定的看着黄家二人说道。   “我也正想知道辱骂造谣毁人名声该是个什么罪名?你们不就是仗着有个给县太爷做妾的女儿才敢这般猖狂,狗仗人势、目中无人吗?县太爷若给咱们做不了主,那我就一路告到府城、告到京都、告到皇上跟前儿去,就不信没人能惩治的了你们这些为非作歹欺善怕恶的无耻之徒!”   文墨并不知道在古代骂人造谣算不算犯罪,只记得以前偶然在网上看到过,好像骂人什么的是要被抽嘴巴还是打后背、屁股来的。   “对,告他,去告他们,姑娘啊,去告这黄家也算老头子我一个。”   文墨话落人群中突然响起一道苍老的声音,接着就见一个五十多岁有些驼背的老人走了出来。   “黄家的恶霸黄兴逼死了我闺女打死了我的老伴儿,他们却一直都相安无事,老头子正愁无处申冤吐气,如今就是搭上老头子这条贱命也要去告他们,让他们遭到应有的报应。”   原来这老人名叫胡中,黄兴年前强抢的姑娘,打死的妇人正是眼前这胡中的女儿和妻子,老人年纪大了又受黄家人的威胁,势单力薄不敢也没有那个能力去报官,如今听到有人要去告那黄家,立马就冲出来开了口。   只要能让黄家受到应有的惩罚,他就是死了也无遗憾了!   “哪儿来的老腌臜货,竟然敢污蔑我儿子,你们去给我打,打死这个老东西!”   姚氏本来就被文墨一番话说的有些紧张,眼下看到胡中更是害怕起来,这老东西,早知道就该连他一并打死!   “是,夫人。”   胡中年纪大,手上也没有刀,黄家的家丁听见姚氏的吩咐就都齐齐应声挥舞着棍棒上前了,只不过有厉泽和沙棘在,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去欺负一个孤寡老人。   “哼!黄夫人真是好大的口气,当真以为你黄家可以为所欲为、一手遮天吗?如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都敢口出狂言,随随便便的就要将人打死,私下里不知道还有多少人遭你们迫害呢!”   方之回取回扎在薛氏身上的银针,看着姚氏冷哼了一声厉色道。   “啊!”   “哎呦!”   “噗!”   “嘭!”   “哐当!”   方之回说完话,各种惨叫和肉体砸在地上的声音就接二连三的响起来了。   黄家带来的十几个家丁被厉泽和沙棘二人跟玩儿似的三下两下就都给解决了,一个一个或捂着肚子在地上翻滚、或抱着胳膊哼哼唧唧,看起来好不凄惨。   “你你你你、你们都给我等着,我们走!”   黄老爷看着满地打滚儿的十几个人,伸出一根手指抖啊抖的指着厉泽和沙棘,最后只结结巴巴的放了句狠话就带着妻子姚氏和儿子黄兴落荒而逃了!   ……   “黄家是不会这么容易就善罢甘休的。”   医馆后堂,方之回放下茶盏,看着厉泽文成几人说了一句。   黄家狗仗人势惯了,这回吃了亏丢了面子,就算明面儿上不做什么,背地里也一定会有所动作的,不提前想好对策的话,到时候只怕会防不胜防。   “无妨,回头我就从镖局叫几个兄弟到村儿里守着,他们翻不出什么花儿来。”   厉泽看了一眼文墨,黄家这个毒瘤还是得尽早的拔掉才好。   方之回听闻厉泽的话,点了点头。   “墨儿这几日就待在家里吧,你娘此番受了不小的刺激惊吓,需得好好静养一番,沙棘,你去准备一间客房出来,让胡中在咱们医馆住上几天,省的那黄家动不了咱们拿他出气。”   “方大夫的好意小老儿心领了,只是小老儿如今孤家寡人一个,又年老体衰对他们没有什么威胁,他们不会把我放在眼里的,医馆里忙,小老儿就不麻烦打扰了,往后要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只管言语一声。”   胡中说罢就一个人离开了,颤巍巍的背影让人看了很是觉得心酸。   ……   “娘,再喝点儿粥吧!”   文墨把手上的粥碗又往自家娘亲跟前儿递了递,开口劝着让她多吃两口。   薛氏自从镇上回来就病倒了,整个人精神一下子就萎靡了下来,看起来苍老了好几岁。   “娘饱了,吃不下了,你赶紧吃。”   薛氏摇了摇头,她是真的没什么胃口吃不下了。   “这几天麻烦了阿泽不少,娘病着,你爹又粗心笨嘴拙舌的,你且在他跟前儿多提醒着,要他好好招待人家还有那镖局的那几个后生。”   “嗯,娘,我都知道呢!”   文墨一边吃饭一边对着薛氏点了点头,她们那天回来之后,厉泽就从镖局叫了好几个人来守着她们家,就是怕黄家的人突然过来报复。   “娘,我想着厉大哥镖局的那几个兄弟到时候咱们还是给了银钱比较好。”   人家镖局那么忙,挣得银子肯定不少,总不好让人家白白的给她们家看家护院儿吧。   “是这么个理儿,这事儿你看着办就成?阿泽那儿你也问问,看他咋说?”   “我问过他了,他说都是自家兄弟不用客气,可亲兄弟还明算账呢,难保人家心里头是怎么想的,要是因此再跟厉大哥生了嫌隙那多不好,所以这账咱们还是跟他们掰持清楚了才好。”   “阿泽是个好孩子,帮了咱们这许多,可不能让他难做,这事儿你跟你爹打个招呼,让他心里有点数儿。”   自家丈夫木讷老实,心眼子也实在的很,很多时候很多事情你不提醒他,他就考虑不到,镖局的几个人都是男娃子,她自个病着身上一点子力气都没有,墨丫头也不方便出面,这事儿还是得文成来办。   “哎,我知道了,娘你再躺会儿,外头他们也该吃喝的差不多了,我去收拾一下碗筷。”   文墨喝完碗里最后一口粥应了她娘一声,嘱咐了她好好休息才自个端了碗筷出去收拾了。   ------题外话------   谢谢   1310505   青书将军   画眉草送的闪亮亮的大钻石   谢谢   青书将军画眉草白胡子w送的鲜花   谢谢   黄雪爱   抹茶沙丁鱼0   青书将军   白胡子w   画眉草   黑眸里的笑   芊芊蕊   陛下的宠妃   oon999999   qqer6526009   cief止步不前   996561972   570471040   qjwcjf   嘿嘿toato   qq6e594bb47aa49f   qq070121pc36f8218e6f88b1送的月票   还有陛下的宠妃送的请假评价票,感谢各位小可爱,么么哒~~   最后还要恭喜1310505和画眉草荣升举人~【撒花欢呼~】 第110章 厉泽是头不错的猪!   柳合镇,香满楼。   “今儿倒是回来的早啊!”   李掌柜正站在柜台后头拨拉算盘,看见从后娘厨房走出来的六子随口问道。   文俊自上回被司马飞凤赶走之后就没在回香满楼上工,李掌柜这儿一时半会儿的也没招到人,所以最近只能他亲自给客人算账结账。   “是啊,今儿文家多了不少人帮忙,咱们得马车到的时候,人家还给搭手装上了车,菜也比平日里多了好几百斤呢!”   六子每天都要跟着去文墨家拉菜,听见掌柜的问他立马开口接了一句。   “哦?文家雇了帮工吗?我早跟文成那老小子提过这茬儿,他可倒好,如今菜都快卖没了才想通。”   “那哪儿是一般的帮工啊,那几个人我见过,都是南街长顺镖局里头的好手!”   一旁跟出来同六子一起去连子村儿拉菜的一个小伙计听见两人说话,也跟着插了句嘴。   “镖局里头的?可是那文家出了什么事儿了?”   李掌柜闻言,正了正脸色很是认真的问道。   这镖局不光走镖,只要价钱给的合理,有时也会帮人充当打手、护院儿什么的,这文家不过一个农户,不太可能跟镖局的人有什么交情,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李掌柜想到此处,更加急切的想要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东家走的时候可是交代过他,要他一定好好照看帮衬文家一些,有什么事情立马就派人通知他。   李掌柜这回可是把吴文岱的话牢牢的给记在了心里头,要知道因为上次文墨生辰没有及时告知到吴文岱那里,他可是丢掉了一次往府城发展的大好机会啊,这回说啥也不能再马虎了。   “这我就不知道了。”   小伙计摇了摇头,他只认识那几个人,文家的事儿他哪里知道。   “我知道,这我知道。”   “大头,你说。”   小伙计话刚落,一个正在擦桌子叫大头的小二也凑了过来。   “我昨儿给客人上菜倒茶的时候听了一耳朵,说是镇上哪家医馆里的一个女娃子被黄家那恶霸少爷给瞧上了,闹了好大的动静,那姑娘还差点儿寻了短见呢,后来回到家又听我媳妇儿也说了这事儿,可巧不巧的,那姑娘正是给咱们酒楼供菜的文家的女儿,前儿些日子拜了医馆的看大夫学医,没想这才几天就出了这么档子事儿。”   叫大头的小二看着几人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接着说。   “哎!你说这姑娘好好的非得出来拜什么师父学什么医术,老老实实跟家绣花儿做鞋哪儿还能招惹上这些个麻烦事儿来。”   “去去去,都别咕叽了,赶紧把桌子板凳都擦擦干净,一会子客人就要上门儿了!”   李掌柜听完皱着眉不耐烦的冲大头几个人挥了挥手,赶着让他们去收拾桌椅板凳,自己却拿了纸笔快速的写好了一封信然后急匆匆的出了香满楼。   ……   “爹娘,大哥二哥,厉大哥,过来歇歇喝口水吧。”   文墨提了茶壶走到自家地头儿上,喊着地里正在忙活的几个人过来喝水。   事情已经过去两三天,那黄家的人一直都没有什么动静,文墨和爹娘厉泽商量了一番就让镖局的那几个人先回去了,每人还给了一两银子作为报酬,虽然没出什么事儿,但毕竟是守了这么些天,总不好让人家白白的浪费了这么几天的时间。   所以不管厉泽和那几人如何推辞不要,文墨还是执意把银子塞给了他们。   至于厉泽,则还是放心不下,他怕那黄家看他们人都走了再来寻事,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多留两日为好。   “孩他爹,你觉得阿泽这孩子咋样?”   薛氏结果闺女递给她的水,看着不远处正和厉泽有说有笑的文墨,喝了一口才开口问着自家丈夫文成。   文墨这两日偷偷往薛氏的药里加了不少的空间水进去,她这才能恢复好的这么快。   “挺好的啊!”   文成心眼子实在,听见薛氏问他也没往别的地方想,喝了一口水张口就答道。   厉泽无论是脾气秉性还是相貌都好,还有本事,任谁都会觉得他是个顶好的后生。   “那你觉得他跟咱们墨丫头……合适吗?”   “娘是想……厉大哥很好,就是年纪比小妹大了些。”   “娘,小妹还小呢!”   文成还没反应过来弄明白薛氏的意思,一旁的文韬和文俊却是瞬间就听懂了,二人都觉得厉泽年纪比自家小妹大了太多,有些不乐意。   “你咋突然想到这儿上头来了,阿泽和咱们墨丫头比,年龄的确是大了些。”   文成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诧异的看了薛氏一眼,阿泽和闺女可是差了十几岁,这老婆子怎的突然冒了这么个年头出来。   “我也是瞧着阿泽这孩子不错,就这么随口一说,墨丫头年纪也不算小了,咱村儿跟她差不多大小的飞飞小苗她们都在议亲了,我寻摸着也该尽早给墨丫头物色起来才是。”   经了黄家这一回,薛氏觉得还是把文墨的亲事早早的定下来才好。   她虽然也觉得厉泽的年纪大了些,可仔细想想,这周边十里八村儿的还真没哪个年轻后生能比的上他,模样儿周正,能挣银子,关键是身上还有拳脚功夫能护的住墨丫头,两家离的又近,而且自家闺女也同她交过心,也是中意他的。   “墨丫头才十二呢,这事儿且晚两年再说吧!”   文成一想到闺女要说亲嫁人,心里就老大不乐意的,含糊了一句就岔开了话题接着到地里干活儿去了。   果苗清明节前后就能栽种,算算也没有多少日子,他们家的地都是荒地,文成觉得还是把地翻过一遍再种比较好,眼下他们就是在翻地为栽果树做准备。   “厉大哥,你晚上想吃什么?”   文成路过厉泽和文墨两人的时候就见自家闺女正笑眯眯的关心着问厉泽想要吃什么,一时间心里的酸泡泡又咕嘟咕嘟的冒个不停。   闺女今儿都没问他晚上想吃啥呢!   “墨丫头啊,爹想吃包子,就上回那个虾子油渣馅儿的。”   “好,我知道了,那厉大哥呢?”   文墨听见她爹的话转头也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笑脸应了一声好,只是还不待文成高兴就见她又把头扭向了厉泽再一次问着他。   “你做的吃食,不拘什么,都好。”   厉泽低头看着面前含笑的小姑娘,心软的都快化成一汪水了。   “那好吧,咱们晚上就吃包子,我再做两个菜,熬点粥,咋样?”   “爹想吃辣鱼干儿。”   文墨刚说完文成就接了一嘴刷存在感。   “天天吃辣鱼干儿,爹也不嫌腻的慌,大哥今儿带了两只兔子来,晚上咱们吃兔子肉,也做的麻麻辣辣的的,到时候肯定让爹吃的停不下嘴。”   文墨无奈的笑了笑,她爹对辣鱼干儿还真是执着偏爱的很,几乎每天都要吃。   ……   傍晚,文墨包好了包子在锅里码放好,灶下架上大火烧着就开始准备去做兔子肉了。   先把清理好的兔子用刀斩成一块儿一块儿的,放在煮沸了的滚水锅里焯水去除血水,再往锅里搁点子生姜八角和一点点的盐跟黄酒,小火咕嘟上差不多一刻钟的时间就能捞出来了。   忙活了一阵,文墨这才把大锅灶下正燃着的柴火抽了两根到小锅灶眼儿里,准备炒肉。   锅里倒油熬出糖色,再加入花椒和干红辣椒一起爆香,接着把沥干水分的兔子肉倒进锅里翻炒,一直翻炒到兔子肉表面微泛金红之色,就可以加入提前备好的豆瓣酱和青蒜苗儿,最后再沿锅‘嗤拉’溜上半勺儿黄酒,浓烈的酒香和肉香一下子就飘散开来了。   “哈哈,今儿可是又有口福了,不知道小妹又做了啥好吃的,闻闻这味儿!”   文成几个人从地里回来还没靠近家门儿,就闻到了一阵浓烈的香味儿,文韬更是使劲儿抽鼻子闻了闻,哈哈大笑的说完之后就偷偷加快了步子往家里走去。   文成文俊父子二人见此也不甘落后的跟着快走了起来,留下无奈摇头的薛氏和厉泽在后头不紧不慢的走着……   这边文墨把麻辣酒香兔做好了之后,又接着做了土豆丝儿、番茄炒蛋和蒜蓉小白菜,大锅里的包子也蒸的差不多,文墨拿了竹编的小筐子把包子拣了出来,下面的米粥也熬的正好。   “哎,回来的正好,赶紧洗洗手就能吃饭了。”   准备好一切,文墨正想出了门去地里叫她爹娘他们吃饭,不想他们就已经回来了,说了一句让他们洗手之后就又转身回了灶房开始盛饭端菜。   “唔,小妹的手艺可是越发的好了,这兔子肉烧的可真有味道,又香又辣真够味儿!以后大哥再打了兔子也不给你大嫂做了,都拿来给你做,做好了匀我一碗就成。”   文韬啃完了一块兔子肉,对着文墨伸出了一根大拇指赞叹道。   “嗯,比香满楼的大厨烧的都要好呢!”   文俊也跟着夸了一句,又赶紧的下筷子夹了一大块肉。   “你慢点儿吃,这一大碗呢,谁还跟你抢是咋的?”   薛氏看着吃的顾不上张嘴说话的文成,笑着嘟囔了他一句,真是的,吃成这个德行,也不嫌丢人。   “厉大哥,你觉得咋样?还合你的口味儿吗?”   文墨坐在一边啃着包子,笑眯眯的看着吃的津津有味儿的几个人,突然发现厉泽没有说话,不由得开口问他,难道是饭菜不和胃口?   “嗯,味道很好。”   厉泽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才弯着嘴角跟文墨说话,一想到以后一辈子都能吃到文墨做的菜,他心里就欢喜的很。   “那多吃点儿。”   文墨听他如此说,才放下心来,眉眼弯弯的拿筷子给他夹了好几块兔子肉搁到了他碗里。   “好。”   厉泽也不客气,温柔的应了一声就开始吃着文墨夹给他的菜。   另一边正吃的欢快的文成瞥眼瞅见这一幕,心里又开始不好受了,嘴里的兔子肉也瞬间没了滋味儿,端起酒杯抿了一小口酒,定定的看了厉泽一眼,接着又重重的叹了口气。   哎!他含辛茹苦,小心呵护着养大的好白菜就要被猪给拱了吗?   虽然这头猪还不错,但他还是舍不得,不甘心啊!   “怎么不吃了?”   薛氏看了一眼神情突然低落下来的文成,诧异的问道,不能是她说了一句让他觉得伤了面子吧?   “喏,快吃,一会儿都凉了!”   “快吃啊爹,还有这么多呢,你再尝尝这几个菜,也很好吃的。”   “哎!哎!好,好,爹吃,爹这就吃,你也快吃。”   ……   文家这边还在其乐融融的吃着晚饭,殊不知,一场巨大的阴谋正在朝他们悄悄逼近着……   ------题外话------   感谢我家将军送的30颗钻石,恭喜她荣升为本文的第一个解元(n_n)【鼓掌欢呼撒花么么哒~】   还有画眉草小可爱送的钻石【星星眼~】   也谢谢ray8082   不喜欢热闹的孤独患者送的月票   我爱你们哟~么么么么么么哒! 第111章 牢狱之灾?   饭后,厉泽又待了一会儿直到天色暗下来才跟文家几人告辞,进行时还特别嘱咐了若是有事儿就去寻他。   厉泽走后文俊也跟着离开了,他本来也担心镖局的人走了,黄家的人会趁夜来寻爹娘和小妹的麻烦,准备同大哥文韬一起留下,但她爹娘和妹妹都说有大哥一人就可以了,要他回去帮谢氏照看几个小的,他拗不过,这才只得一个人回家去了。   “爹娘,大哥,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吧,有什么话明儿再说。”   文墨看看外面的天色,她们吃饭的时候是酉时,吃完饭又说了这么大会子的话,这会子估摸着已经是亥时了,也就是九点多十点的样子了。   “哎,好,冷了吧,瞧这手凉的,赶紧回屋睡去吧!”   薛氏应了一声,站起身走到文墨跟前儿摸了摸她的手,发现有些凉又开口催促着她回去睡觉。   “好,那你们也别太晚了。”   文墨的确是有点儿困了,跟薛氏说完话就一个人回了房进了空间打算早点儿睡。   ……   本来很困的人,结果真的躺到了床上又睡不着了。   “哎!”   烙饼似的翻来覆去好一阵子还是睡不着,文墨叹了口气,平躺着身子失神的望着床顶发呆。   自从穿越过来好像就没怎么安生过,事情一件接着一件的发生,之前都是家庭矛盾解决好了也就好了,如今又开始被外人给欺负了。   想想她还真是倒霉,明明她什么事情都没做啊!   果然,无论什么时候,钱都是最重要的,有了钱也就等于有了权。   那黄家和之前跋扈的司马飞凤,不就是一个仗着有钱,一个仗着有权才敢如此欺辱她,欺辱她的爹娘和家人吗?   她有空间这么个神奇的逆天宝贝在手,真的想要成为有钱有权的人上人又有何难,只不过比起大富大贵得生活,她更喜欢和爹娘哥哥们一起过平淡温馨的小日子,种种田、养养花,鼓捣鼓捣美食,偶尔还能跟着家人一起上山打打猎,这些就是她理想中的生活。   “哎!”   文墨穿上了衣服起身走到竹屋外面,看着已经被她规划的整齐有序的一小部分空间,再次叹了一口气。   为了能安心过她理想中的美好日子,看来必须得要做出一些改变了!   ……   “玄冰掌、火云掌、无霜决、离天剑法、劈空拳、赤练夺命爪,嘁,还九阴白骨爪呢!”   文墨在空间书房里翻阅着各种武功功法秘籍,一边看还一边忍不住吐槽。   接二连三的被人围堵暗算,也不可能每次都往空间里头躲,她打算先学点简单的拳脚功夫来傍身,这样日后再被欺负辱骂的时候她就二话不说直接拿大耳刮子招呼他们。   “追风步,习成者身轻如燕,可飞檐走壁,踏雪无痕……轻功啊,真有……”   “开门开门,快开门!快开门!”   黄家的人来了?   文墨听见外面激烈的拍门声第一反应就是黄家的人来找麻烦了,来不及多想,急急忙忙的出了空间打算出门去看个究竟。   若果真是那黄家的人来寻事端,带的人肯定不少,家里只有她爹和大哥两个人肯定应付不过来,她出去看看情况,实在不行也能趁机溜出去去找救兵   “谁啊!”   “墨丫头,把屋里的等熄了乖乖的待着先别出来。”   文墨刚出了空间奔到门后打算开门出去,就听见了她大哥文韬的说话声,接着就听见她娘薛氏的声音从她门外传来,隐隐的似还有落锁的声音。   “娘?娘,娘!娘你开门啊!娘!”   文墨动手拉了拉门,果然门已经被薛氏从外头锁上了,急得她使劲儿的拍着门大声喊着。   娘哎,您这不是添乱吗?把我锁起来谁出去搬救兵哦,而且这样好像也更容易给别人抓住好伐?!   “墨丫头听话,快把灯吹了别出声儿,娘一会儿就回来。”   薛氏话落之后,文墨就听到了一阵越走越远,越来越轻的脚步声。   “娘?娘!”   这可怎么办?   文墨急得在屋子里转了两圈儿,还是走到床边先把灯给吹灭了,她娘煞费苦心的把她锁了起来,把灯吹了暂且让她安心一些,她自个则在空间里找了把匕首想试试看能不能把门锁弄坏。   ‘当,当,当!’   “开门!开门!官差办案,快开门儿!”   文墨家的院子门被人敲得砰砰响,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的刺耳。   官差?   文墨撬门的动作顿了顿,眉头皱的死紧,三更半夜的怎么会有官差到她们家来,办什么案?她们家可没有翻过什么事儿!   “来了,来了。”   大哥文韬的声音再次想起,文墨也顾不上撬门了,头靠近门把耳朵紧紧的贴在门板上,想要听听外头说什么。   “磨磨蹭蹭的干什么呢!”   院门一开,就有好几个身带佩刀的衙役冲了进来,为首的一人说话语气更是冲的很。   “薛氏是哪个?有人告发她杀人,赶紧让她出来也省的咱们哥几个儿动手。”   “啥?!你说啥?我啥时候杀人了?”   “官爷,可是弄错了,我老伴儿她怎么可能会杀人呢?这不可能啊!”   “是啊,官爷,我娘她不可能杀人的!”   那官差话一落,文成薛氏还有文韬三人就都万分震惊的来了口。   这才真真的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呢!   屋里的文墨听到这里也惊的不行。   她娘杀人?绝不可能!   肯定是有人诬陷,黄家,对,一定是黄家!   文墨想着,更加着急迫切的想要出门去问个清楚,直接把匕首丢掉,从空间里拿出了劈柴用的斧头,一下一下的砍向木门。   事情若真和黄家有关,那他们定然是早就花了银子和县太爷串通好了的,她娘被抓进县衙,一定会吃不少苦头,说不定还会被屈打成招,所以,决不能让她娘被抓走!   “你们说没杀就没杀了?别废话了,赶紧走吧!这大半夜的,真他娘的倒霉!”   为首的衙役听了文成几个人的话,态度变的更加的恶劣,一直骂骂咧咧个不停。   “我没杀人,你们凭啥抓我!”   “官爷,我娘她不可能杀人的,一定是你们弄错了!”   “官爷……”   “来啊,动手!”   为首的衙差大半夜被派出来抓人本就窝火的很,如今被文成几人七嘴八舌的一吵,彻底的没了耐心,大手一挥直接指挥了人要上前捉拿薛氏。   “等等!官爷留步!留步!”   开口阻拦官差的正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破门而出的文墨,衙差都是男子,她怕自个这张脸再生出什么事端,出来的时候还特地往脸上抹了点东西遮挡容貌。   “官爷们辛苦了!还劳烦官爷们跟咱们具体说说我娘她到底是犯了何事啊?”   文墨走到门口跟为首的衙差说着话,同时还往他手里塞了个五两的银锭子。   “呵!算你这小丫头还有点儿眼色。”   为首的衙差掂了掂手上的银子,这才露出了一点笑模样儿,看了文墨一眼,接着说道。   “今日柳合镇上的黄家老爷,其妻姚氏和儿子黄兴被人杀了,有人告发你娘前几日曾持刀与他们发生过冲突,可能涉及此案,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所以还是跟我们走一趟吧!”   衙役话说完,一挥手又要带着薛氏离开。   “多谢这位官爷,不知官爷贵姓?”   文墨见他说了两句话就要走,急急的再次开口叫住他,又往他手里塞了二两碎银。   “好说好说,在下姓曹,单名一个伟字。”   曹伟看着手上的银子,笑容更多了些,跟文墨说话也不在似刚才那般公事公办,心里也是有几分讶异。   没想到这十一二岁的小姑娘还挺有魄力,看她们家也不像是那种很富足的人家,给银子的时候愣连眼睛都没眨一下,还真是个孝顺的好姑娘!   “曹爷,不知这黄家夫人和少爷是何时被人杀死的,受牵连的可还有别人,还是只有我娘一个人?您可知道是何人告发的我娘?”   文墨一连串的问题问的有些着急,她原来以为是那黄家的人在捣鬼,可现在死的人是姚氏和那纨绔少爷黄兴,那黄家老爷总不至于杀了自己的老婆儿子来诬陷她们吧?   他们也没得罪旁的什么人,不是黄家还能是谁?难道是司马飞凤?   “据说是今天早上发现的尸体,具体什么时候死的还有待仵作验尸才能知道结果,被抓的还有一人,是个叫胡中的老汉,至于告发你们的人嘛……”   曹伟说到此处住了口,显得很为难得样子,他也的确是真的有些为难,按规矩,上面那些话他也是不能说的,只是看在银子的份儿上才跟文墨他们透露了这么多。   “曹爷放心,您帮了咱们,咱们也知道分寸,定不会让您难做的。”   文墨说着,咬咬牙又给了曹伟一个灰色的钱袋子。   曹伟结过钱袋不准痕迹的轻抛了两下,这才笑呵呵的对着文墨开口。   “告发你们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那黄家老爷,黄金,好了,该说的能说的都跟你们说了,就别再耽搁了,还是老老实实的跟着走一趟吧。”   “曹爷,留步,还请再稍等片刻。”   文墨第三次叫住要走的曹伟,看他停下了,才自个噔噔蹬跑回了房间,过了好一会儿才抱了个小木头匣子走了出来。   “曹爷,这是我们家的全部家当了,我们担心我娘进了衙门大牢里吃苦,可否请曹爷想法子通融拖延一二今晚莫要带我娘走,待得县老爷开堂审理的时候再带人过去。”   文墨咬着牙装作一副肉痛舍不得却又不得不拿出来的样子,把手里的木匣子一把推到了曹伟的怀里头。   这些混迹在衙门里头的人,各个都心黑的很,她之所以没有一次性拿出太多的银子来,就是怕他们贪心不足,狮子大开口。   “这,这我可没什么法子!”   曹伟拿着手上沉甸甸的木头匣子,里头就算光是铜板儿,少说也得有个十几两,说不心动的话那都是骗人的。   可文墨说的这事儿他还真没那个胆子敢办?所以又把木匣子递向了文墨。   “曹爷只要想,怎么会没有法子!”   文墨说着,眼睛也跟着红了红,没接那匣子不说,还把盖子打开又推了回去,定定的看着他。   曹伟看着满满一匣子的铜板又转头看了看自己身后的几个衙役,眸光来来回回闪烁个不停却一直没有说话。   文墨也没说话,她知道他在犹豫,得给他点儿时间让他考虑清楚。   文成薛氏和文韬从文墨出来后就都没开口说过话,不是不想说,而是文墨这一系列的举动让他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索性就都牢牢的闭了嘴。   没人说话,一时间周围的气氛安静的有些诡异。   “头儿!”   ------题外话------   今天放假了,既是年假也是产假,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寒子会把更新字数尽量稳定在四千到六千之间,这样能存一些存稿出来,等到小寒生娃的时候也不至于会断更了。   真的真的真的很感谢一直不离不弃的各位小可爱(n_n)因为有你们,寒子才能一直坚持着一边上班一边挺着大肚子每天码字【呜呜呜~感觉自己比飞天小女警还要厉害泥~哦吼吼】   放假了,明个我准备睡到下午再起床【困】   罗里吧嗦废话了一大堆,最后提前给大家拜个早年,祝大家新的一年都能事事顺心、心想事成哈! 第112章 厉大哥,谁招你了   曹伟身后的三个衙役互相对视了一眼,接着其中一人就对着曹伟叫了一声。   “好,但时间也只有今天一晚,明日一早薛氏还是要同咱们去一趟衙门的,今夜我和几个兄弟就在你家门前守着,所以你们也莫要想着逃跑。”   曹伟听见身后弟兄叫他的声音却没有回头,只低头又看了一眼满匣子的铜板儿,然后才答应了文墨。   “曹爷说的哪儿的话,我娘根本就没有杀人,无缘无故的逃跑岂不正坐实了杀人的罪名吗?再说了这里是我们的家且现在我们已经是身无分文了,跑又能跑到哪里去,所以曹爷和几位官爷大可不必担心。”   文墨听见曹伟说他们几个人要守在这里,眉头皱了起来,她们家住在大山脚下,周围邻居虽少但到底还是有几家的,这么几个衙差在她们家门前守着,被人看见还不知道会传出什么样的谣言来。   “如今虽说是已经立过春了,但夜里到底还是寒凉的很,左右咱们是没有杀人,更不会弃了房产田地逃跑,几位官爷连夜从县里奔波至此,想必是早就累了吧,如今几位也不差银钱何不到镇上寻个美处吃喝歇息一番,带得明日一早再来也省的大半夜的守在门前吃苦受冻。”   “头儿,头儿,这丫头说的也有几分道理,真在这儿守上一整晚,咱哥几个儿还不得冻死!”   “是啊,头儿,谅她们也没那个胆子敢跑。”   “对啊……”   曹伟身后的几个衙役可不想挨冻在文家门前傻站一宿,因此文墨话音儿一落,几个人就都接二连三的开了口。   “如此,那你们三个就镇上歇息一晚吧。”   “头儿,那你呢?”   “为保万一,我还是在此处守着,免得出了什么差错,上头怪罪下来咱们不好交代。”   曹伟也不想大半夜的守在这里受罪,但没办法,万一文家的几个人跑了,上头一定不会轻易饶了他们几个,丢了差事都好说,一个弄不好挨板子都是有可能的。   “那怎么成呢?”   “就是,哪能让头儿一个人守在这里呢!”   “对,头儿要留下,咱们也都留下,左右也没几个时辰天就要亮了,冻会子就冻会子吧,断没有把头儿一个人留下,咱仨却跑去享受的道理。”   曹伟是几个人的头头儿,他不走,他们几个不好也不敢走,再说文墨给的那么老些银子,虽说是见者有份儿,但他们能分到的也极少,如果他们再都跑去镇上休息,只留曹伟一个人守着,那到时候能分到的银子肯定就更少了!   “这……我和弟兄们冒着丢差事挨板子的风险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同你们讲明了了,你们可也莫要叫咱们弟兄难做,都老实着些,明儿天一亮咱们就得上路了。”   曹伟看着几个执意不走的衙役,思考再三还是决定跟他们一起到镇上去休息。   文墨不想让他们留在这里,自是对他说的话都一一点头应承下来了。   “大哥,你跑一趟去把厉大哥叫来吧,他见识多,这事儿同他商量商量看看他可有什么好法子没有。”   ……   “爹娘,多少先吃点儿东西吧,不吃东西也解决不了问题。”   饭桌上,文墨看着一直不动筷子的文成和薛氏,把饭菜往他们面前推了推,开口劝说道。   文家几个人还有厉泽昨儿晚上全都一夜未眠,商量了一宿也没商量出个什么结果来,这县衙看来是必须要去一趟了。   “是啊,爹娘,小妹说的没错儿,你们就快吃点吧,光凭那姓黄的嘴上说说,没有真凭实据县太爷也不敢定咱们得罪。”   “文叔,婶子,如今事情还没弄清楚,而且据那些衙役所说,被抓去的人也不止婶子一个人,有可能只是简单的问话而已,所以咱们还是先放宽心些,莫要胡思乱想自己吓唬自己了。”   文墨话落,文韬和厉泽又开了口接着劝说二人。   “哎,孩他娘,孩子们说的也有道理,吃饭吧,不吃饭到了公堂上哪有力气跟那姓黄的争辩。”   文成叹了一口气,端起了桌上的粥碗递向薛氏。   “吃几口吧,莫要孩子们担心。”   “我没事儿,你们都赶紧吃。”   薛氏心里又慌又怕,堵的不行,哪里有胃口能吃的下饭,只不过她不吃几个孩子也都跟着不动筷子,她这才接过文成手上的白粥用汤匙一勺一勺的小口吃着。   “有人在家吗?”   “是那些官差来了吧?”   几个人正吃饭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道声音,薛氏以为是那几个衙役来抓她了,放下碗有些紧张的开口问道。   “娘,你别慌,我去看看。”   文墨听着声音并不像昨儿晚上那几个衙役的,安慰了她娘薛氏一句就站起了身准备去看看,不料薛氏却一把紧紧抓住了她的手。   “墨丫头你别去,让你爹和你大哥还有阿泽去。”   薛氏自己怕到不行,还是不忘关心担忧文墨,再说她一个女娃儿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完全忘记了昨天晚上要不是文墨,她自己这会儿早就被人给抓到牢里去了。   “墨儿,你留在这里陪你娘,我出去看看。”   厉泽也不可能让文墨先出去看,站起身子对她说了一句就转身走了出去,文成和文韬也都搁下了碗筷跟在他身后出了堂屋。   “你是何人?”   “阿忍。”   厉泽出了门就见一个陌生的男子站在文家的院子门前,身后不远处还停了一辆马车,刚开口询问了他是谁,就听见了他身后文韬的声音。   原来是文家认识的人。   “阿泽,这是跟我家做生意的香满楼东家身边的阿忍。”   文韬先是叫了一声阿忍才又开口跟厉泽解释介绍了他的身份。   “嗯。”   厉泽点了点头,既是认识的,那就没有必要再担心什么了。   “娘,不是官差,是吴东家跟前儿的阿忍。”   屋里的文墨听到外头的动静,拍了拍薛氏的手宽慰着她。   ……   “你是说凶手已经抓到了?”   文墨瞪大眼睛看着正在喝茶的吴文岱有些诧异的开口问他。   旁边的文成几人也是又惊有喜,凶手抓到也就是说不关薛氏的什么事儿了!   可这案子破的也忒快了点儿吧?怎么感觉着这么诡异呢!   “那凶手是谁啊?”   “嗯,抓到了,凶手就是那黄家老爷自己,是他雇凶杀死了自己的夫人和黄兴。”   吴文岱见文墨着急也没跟她卖关子,放下茶杯很淡定的开口把杀人凶手给说了出来。   “……”   文墨震惊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虽然前世在新闻上也经常看到一些比较奇葩的杀人事件,但看新闻跟亲耳听到可是两码事儿。   还真的有人会杀了自己的老婆孩子啊!   “那,那他为啥要杀了自个的媳妇儿和儿子呢?”   众人沉默安静了好一阵儿,薛氏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咽了咽口水有些艰难的开口向吴文岱问道。   文墨作为一个现代人都觉得事情的真相有些难以接受,更不要说文成薛氏他们这些古代人了,就连厉泽这平日里沉稳到没有什么表情的人,听到杀人凶手是黄金的时候都微微变了变脸色。   “姚氏红杏出墙,她生的孩子黄兴也不是黄金的儿子。”   吴文岱看了文墨一眼,觉得有些话有些事情姑娘家的听了,知道了不好,不过犹豫了一会儿他还是把话说出了口。   文墨,她跟别人不一样。   “如今案件已经查清,事情和伯母并无干系,都是那黄金雇凶杀人自己策划的一场阴谋,现下他已经被县令抓捕到县衙大牢,不会再牵扯到你们了。”   “嗯,多谢你过来告诉我们,不然这会儿我们还要再接着担惊受怕呢!”   文墨本来想再详细的问问他,但见他几句话就把事情说完,明显不想细说,她也不好再开口接着问,只笑着开口跟他道了谢。   算了,反正这些事过几日就会传的人尽皆知,早晚都会弄个青春明白的也不急于在这一时。   只是她有些弄不明白吴文岱怎么会知道她娘被牵连卷进了这事儿里,得了消息还专门儿跑过来告诉他们。   “墨儿跟我还何须如此客气,阿忍,东西拿来了吗?”   “拿来了,公子,都在这里了。”   吴文岱看着文墨笑的温柔,跟她说完话又转头问向站在一边的阿忍,从他手上接过了一个包裹。   “墨儿,这个给你,我还有事要赶回府城就不在此多做逗留了,日后若有什么难处,尽可到香满楼去寻李掌柜帮忙。”   吴文岱说完没再给文墨说话的机会就站起了身,客气的推辞了文成和薛氏的挽留带着阿忍出了门,临走时还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一直没说过话的厉泽。   “哎,这不是小妹昨儿晚上打点那些衙的银子吗?这吴东家还真有几分能耐,这都能给要回来。”   文韬看着自家妹子手上的木头匣子很是惊讶,没想到这已经出了自个口袋的银钱还能找回来。   “这银子本来花的也不算亏,要不是那几个衙役,娘昨儿夜里就被抓进牢里吃苦去了,再说人家也没开口逼要好处,都是咱们心甘情愿给出去的,如今这银钱又被要了回来,我反倒觉着有些不地道了。”   文墨看着吴文岱给她的东西,昨儿晚上打点那些衙役的银子一分不少的全都又回到了她手上,她突然觉得那几个衙役也挺可怜悲催的,冒了这么大的风险,结果钱都还没捂热乎呢就又没了。   “好了,好了,甭管咋样这事情总算是过去了,这几天可把我折腾的不轻,吃饭都没啥滋味儿,墨丫头,今儿可得多做几个好菜,就当压惊了,这些日子还麻烦了阿泽不少,一定要好好的谢谢他。”   事情过去,文成心里的石头也落下了,忠厚老实的脸上又挂上了他招牌式的憨厚笑容。   “好嘞,爹娘大哥你们想吃啥都成,还有厉大哥,想吃什么就跟我说,千万别客气。”   文墨看着爹娘脸上的笑容也开心起来,好心情的问着大家都想吃着什么,问道厉泽的时候才发现这人好像好一会儿没说过话了,而且,她跟他说话也没听见。   “厉大哥?厉大哥!”   把匣子搁下,文墨朝他走近了两步又喊了他两声。   “嗯?何事?”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文墨看着刚回神的某人,怎么觉的他脸色不大对,谁招他了?   “想那黄家的事情,你刚刚唤我何事?”   “哦,我爹说今儿要吃点儿好的压惊,我问问你想吃什么。”   文墨哦了一声,在心里暗暗的翻了个大白眼儿,会信他的话才怪,她又不瞎好伐,刚刚那脸色黑的都快要滴出墨汁儿来了!   “你做什么我就吃什么。” 第113章 果树苗儿   果然黄家老爷黄金杀妻杀子的事情不过短短两天时间就已经传遍了整个荀华县,文墨她们自然也听到了风声,终于弄清楚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这黄家夫人姚氏早年在嫁给黄金之前有过一个相好的,但姚氏的爹娘嫌弃那人是个穷小子没把闺女嫁给他,而是嫁给了当时还只是有一点小钱的黄金。   没想到姚氏嫁给黄金之后非但没跟那相好的断了干系,这么些年反而拿着黄金辛苦挣来的银子养着那人,就连生出来的孩子黄兴都不是黄老爷的种。   百密终有一疏,事情隐藏得再好也总有漏洞被人发现的一天。   姚氏年老色衰之后,黄金也在外头偷偷养了个年轻貌美的外室,那女人也是个有心计、心思的,不甘心一辈子只当个见不得光的外室,一心只想着扳倒姚氏,好自个进了黄家去做当家夫人,所以专门找了人去查姚氏的底细。   没想到这一查之下竟给她发现了这么个了不得的惊天大密,她当即就搜罗出了证据把事情告诉了黄金,原以为很快就能看到姚氏和他那野种凄惨的下场,自己也很快就能光明正大得进入黄家当家做主。   姚氏和黄兴的凄惨下场她的确是看到了,只是没想到杀他们的竟是黄家老爷。   如今黄金被收押进了衙门大牢,杀人偿命,虽说人不是他亲手杀的,但他毕竟是主谋,和被雇的杀人者一样,都是要被判处死刑的。   说起来被黄金找来杀人的人和文墨家还有几分渊源,正是当初和朱癞子朱奋一起偷她们家菜的那个黄家下人许三。   黄金花银子把他从牢里扒了出来,又承诺他帮他杀了姚氏母子跟那个奸夫之后就给他一大笔银钱让他远走高飞。   许三杀了姚氏和黄兴之后,本来是要再去杀那奸夫的,没想那人还不等他去杀就因为喝多了酒自个跌进河里给淹死了,倒是省了他不少的力气。   事情办成之后,许三从黄金那里拿了银子准备逃走,不想还没动身就被几个人给抓住丢到了县衙门口,接着黄金买凶杀害妻儿,贼喊捉贼构陷别人的事情就被查了出来。   县衙公开审理黄金和许三的时候,文家几人都没有去看,只后来听说这黄金之所以没有选择把姚氏和黄兴赶出家门而是把他们杀掉,实是因他心中愤恨难平,只是休了她,把她们母二人赶出家门不足以结他心头之恨。   再说这事是家丑,妻子红杏出墙给他带了绿帽,他还傻乎乎白白的给人养了十几年的儿子,事情若是传扬出去,他日后哪儿还有脸面出去见人,这才一时鬼迷心窍犯下了买凶杀人的大罪。   文墨听到这些消息的时候也是唏嘘的不行,因为她娘薛氏并未去到衙门,所以黄金为什么要陷害他们的原因也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文墨想着肯定是那天她们跟姚氏起了冲突而且她娘还拿了刀,所以黄金就顺水推舟想把杀人的罪名推到她娘薛氏头上,毕竟她娘那天拿刀想要杀人的样子可是被肯多人看在眼里的,是有杀人动机的,只是没有想到事情会这么快就败露了罢了。   说到破案这件事,文墨也是觉得诡异的很,那黄家之前一直仗着女儿是县太爷的小妾行事才敢如此猖狂,怎么这回县太爷一点儿都没偏袒他不说,还非常神速的就破了案直接把他关进了大牢里。   难道是银子没打点够又或者是黄家那女儿失宠了?   反正文墨是不相信一个妻妾成群的县令会是个多么清正的好官儿的,一定是黄家或是哪里出了岔子变故才不得不秉正严明的把黄金给绳之以法了。   所幸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她们也都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牵连,后面事情怎么发展文墨也不再去关心关注,因为她们家正热火朝天的忙着翻地准备开始栽种果树了。   ……   “咱家门口的这棵大梨树要是能结出好果子就好了,瞧瞧那满树的花儿,看着真是喜人的很。”   一大早的,薛氏拿着一把铁锨站在自家院子外头,看着门口已经开花的梨树大声的跟文成说着话儿。   她们家门口的这可梨树不知道长了多少年了,又大又粗,如今开了满树的花,白白香香的还好看,瞅着就让人欢喜的很,就是结出的果子不好,小小的还又酸又涩。   “那是不可能的,这树结的果子,涩的连鸟儿都不稀得去叨呢!”   文成坐在院子里,手上正用刨子刨着一块木头,听见妻子薛氏的话头也没抬的接了一句话。   她闺女昨儿说想荡秋千,今儿他特地早起寻了块结实的好木头准备给她做一个。   “我看那木头平滑的都能照出人影儿来了,差不多就行了,闺女还等着呢!”   薛氏进了院子把铁锨放在门后,看了一眼还在刨木头的丈夫,忍不住开口吐槽他。   “嗯,是差不多了,等我打两个眼儿拴上绳子,吃罢饭就能叫墨丫头玩上喽。”   文成把刨子放在一边,左右看了看木头也满意的笑着点了点头,虽然许久没做木工活儿了但他这本事可是一点都没丢。   “那绳子你可得……”   “嫂子,可吃罢饭了,成哥搁家吗?”   薛氏刚想开口再跟文成说点什么,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叫她。   “哟,搁家呢,快进来,你们今儿咋有空还都一起转悠过来了?她爹,树根儿和大庆来了。”   “哎,快进来,都还没吃过呢吧,家里头正做着饭,一会儿都在这吃,孩他娘,快去给人倒茶去。”   来人是村子里的刘树根和王大庆,文成听见声音的时候就放下了手里的活儿迎到了门口,热情的把二人迎进了院子里头。   “可别麻烦,我跟大庆都是吃了饭才来的,你这是又忙活啥呢,一天到晚的都不闲着。”   刘树根和王大庆进了院子,看见地上的工具和木头忍不住好奇的问他。   “也没啥,给闺女做个秋千玩儿,都别站着了,坐下说话喝口茶。”   文成脸上挂着憨厚的笑容,看着二人笑呵呵的道。   “要不都说你是咱们村儿最疼闺女的呢,哈哈!”   “别说是咱们村儿,就是附近几个村子里,都没有比成哥更会疼娃儿的了。”   刘树根和王大庆都在院子里的矮凳上坐下了,听见文成说是给闺女做的秋千,忍不住开口打趣他。   “呵呵,这话说的,谁的娃儿谁心疼。”   “根叔,大庆叔,喝口水吧,刚烧滚的,小心烫。”   文墨从灶房里出来,手上端了两杯热茶走到院子里,先开口叫了人才把茶杯递了过去。   “哎,好,瞧瞧,这一阵子不见墨丫头又俊了!”   说话的是王大庆,王大庆就是村长的儿子,如今老村长年纪大了腿脚也不便利,有什么事儿基本上都是由王大庆出面。   “可不是又俊了咋的,要说我最羡慕的就是成哥有这么个又俊又懂事儿乖巧的闺女了,看看墨丫头再看看我家的飞飞,哎!”   王大庆话落刘树根儿也跟着开了口,提到自家闺女的时候还故意的叹了口气,模样儿颇为好笑。   “根儿叔也就嘴上说说,有飞飞这么个开心果儿似的闺女,心里不知道欢喜的啥样儿呢!好几天没见她了,我师父给她开的那药她还喝着吗?”   这几天家里头的事情不少,文墨也没时间去村里找她们几个一起玩儿,也不知道刘飞飞减肥减肥怎么样,那药有没有效果。   “哈哈,还喝着呢,反正我跟她娘都瞧着她是瘦了一圈儿了,她自己非说没有,每天饭也就吃那么两口,看着还怪叫人心疼的,要我说,胖了才有福气,偏你婶子事儿条子多,天天嘟囔着叫她少吃点。”   提起刘飞飞减肥的事儿,刘树根儿就说的停不下来,闺女胖就胖点儿了,能咋的,啥说亲不好说,嫌她闺女胖的,吃的多的,那一准儿的都是又穷又小气的人家,闺女就是真嫁过去了也是吃苦受罪。   “饭可不能不吃,要不时间久了胃都得饿坏了,叔回去了跟飞飞说,没事儿叫她来找我玩儿啊。”   文墨听刘树根儿如此说就知道他平日里也是个疼闺女的,认真的跟她说了刘飞飞吃饭的问题又笑眯眯的接着说。   “求你们跟我爹说这话,我就回灶房做饭去了,一会儿饭好了可别走,都留下来尝尝我的手艺。”   “哈哈,那感情好,我跟你根儿叔可就等着了。”   ……   “孩他爹,大庆和树根儿来找你可是有啥事儿啊?”   文家饭桌上,薛氏咬了一口白面馒头开口问着丈夫,一句话说完才动手用筷子夹了一块儿自家闺女腌的小黄瓜搁到了嘴巴里。   “来问栽果树的事儿,他也买了几亩荒地想跟着咱们一起栽种着试试。”   文成把嘴贴在碗沿儿上“呼啦”一声吸溜了一口白粥到嘴巴里,咽下去了才开口跟薛氏说话。   “那大庆来干啥的?”   “也是为了果树的事儿,村儿里想跟着咱们一起种果树的人不少,只不过都不大好意思到咱们这儿来问,所以都去找了村长,想让咱家帮着买树苗回来。”   文成也夹了一筷子清脆爽口的腌黄瓜到嘴里嚼的咯吱咯吱响。   “那要咱们帮着买也得有个啥说法儿吧?不然到时候别又是好了又是坏了的,说不清楚。”   薛氏正喝着粥,听见丈夫的话把碗放到了桌子上。   “你答应他们了?”   “那哪儿能呢!咱家的果树苗儿都已经买回来了,我只说帮着去问问人家还有没有,话没说死。”   他心里也有数呢,这事儿听上去是个好事儿,可万一到时候因为地不好,树栽不活或是树不结果子,都再来找他要个说法儿,那不是平白无故的给自己找麻烦,找不自在吗?   毕竟他也不能保证树栽了就一定能活,活就一定能结果子,这些事儿无论搁谁都是说不准的,所以话没说明白之前,他是不敢把话说死,把事儿往自个身上揽的。   “爹,那几户人家都有闲着的田地吗?还是只是嘴上说说要种果树。”   这事儿是真的得问个清楚明白才行,而且让她爹帮着买果树也得先给了银子吧,光是嘴上说说放放空炮可不靠谱儿。   “昨儿你大哥二哥不是又买了几亩荒地,你大庆叔说,他俩之后又有几户跟着买了荒地,但都不多,每家也就一亩二亩的样子。”   文成知道自家闺女是个有主意的,所以家里头有啥事儿也不瞒着她,闺女问啥他就说啥。   “哦,那大庆叔家也种吗?”   文墨眼神闪了闪,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儿来。 第114章 墨儿,你很喜欢种田吗?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青山脚下安安静静的伫立着一座农家小院子,院子门口有一颗又粗又壮的大梨树,此刻正是满树白花,如覆霜盖雪,香气四溢,细看之下梨树上还有一架秋千,上头还坐了个样貌十分俊俏的青衣小姑娘。   “墨丫头,来赶紧把这碗红糖水喝了到屋里头躺着去。”   秋千上的小姑娘正是文墨,昨儿夜里她突然腰酸腹疼的不行,在空间里折腾了小半个时辰没想到是要来葵水了。   本来来个月经而已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儿,可无奈她现在是在古代没有卫生棉这一说,所以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只好大半夜的又把她娘薛氏给叫了起来。   “娘,我不躺了,搁这儿晒会子太阳,身上暖洋洋的舒适的很,地里忙活的咋样了?您不用特地跟家陪我。”   文墨接过薛氏手上的红糖水喝了一口,甜的她眼睛都弯了起来。   “这才刚开始呢,没个五六天,七八天怕是忙活不好。”   薛氏说着还抬头往自家田地里头看了一眼。   “你爹跟你大哥他们这会子也不知道回来没有?”   “娘你去地里看看吧,就大嫂跟二哥两个人怕是盯不过来呢!”   文墨看着薛氏一直往田地里头看,知道她是不放心,所以开口叫她去看看,她不过是来了个月经又不是生病,哪儿用的着她专门儿在家陪着。   “那娘过去看看,咱们给开了这么高的工钱,来了这么多人,保不齐就有那起子好吃懒做的来浑水摸鱼来了。”   薛氏听见闺女文墨的话,把目光从田地里头收了回来。   “你这身子如今可受不得一点儿凉气,晌午饭就等着娘回来做,你莫要去弄凉水知道了不?”   “嗯,我知道了,娘都从昨儿夜里叮嘱到现在了,我哪儿还能记不住。”   文墨一点儿也不觉得她娘唠叨,听着她不放心的一遍一遍的嘱咐自己,心里反而甜丝丝的。   被人关心的疼爱的感觉简直不要太好了。   “记住了就好,那娘去了啊。”   “嗯,去吧。”   文墨看着她娘走远的身影,快速的把碗里不再烫口的红糖水几口喝了个干净,把碗送进灶房后又重新坐在了秋千上微微的摇晃着。   坐在这里刚好能够看见自家地里忙碌的场景,原本空无一物的荒地上这会儿已经栽上了许多的苹果树和桃树,她甚至能够想见两三年之后这些树上全部挂满了果子的景象,当然有空间在也可能用不了两三年的时间就能看到。   她们家现在可不是只有原来的那十几亩荒地了,又另外承包了村子里的十几亩田地,都打算栽上果树,所以她爹跟她大哥才不得不又跑一趟去买种树苗。   包地的想法文墨是在刘树根和王大庆来过之后才有的,她原来是想着再多买一些荒地或是田地,但之前村儿里有人看他们家菜种成了之后就跟风买走了不少的荒地,最后剩下的几亩也都被刘树根儿和村长家的大庆叔给包圆呼儿了,所以她们村儿现如今别说是良田好地了,就是连荒地都买不到了。   田地就是农民的命根子,一家人吃饭活命靠的全是家里头的几亩田地,不到了逼不得已没有办法的时候是没有人愿意把自家的田地给卖了的,文墨这才有了花银子承包田地的想法儿。   好些人家忙活一年,交了税之后田里见得粮食都还不够一家人糊口,如今她们家愿意出高价承包他们的田地,自是有许多比较贫困的人家愿意的,当然还有一些在镇上或是城里做生意,平时没时间打理又不舍的卖地的人家,也都把地承包给了她们,签订了十年的契约。   当然其中也少不了一些说风凉话的人,想跟着种树又不想掏银子买种苗儿,还担心这时候栽树毁了地里正长着的庄稼,总之就是这事儿那事儿担忧个没完,最后还要把各种不是都归咎到别人身上。   文墨对这些人也是无语的很,直接劝说了爹娘不去搭理那些人,其实说到底还不就是不想花银子,可世上哪儿有不付出就能得到回报那么好的事儿,又不沾亲不带故的,她们家也不可能傻到去给他们垫银子买种苗当冤大头吧!   她家雇来栽树干活儿的工人也是优先村子里的村民,不管饭每个人每天二十文,比去镇上做工还高上五文,活儿也不重,大家心里自是都乐呵的很。   “嗬,这树要是能结出好果子来,那可了不得了,瞧瞧这满树的花儿,真是可惜喽!”   “村长爷爷,今儿咋溜达这么远啊!”   文墨正想的出神,突然听到他身后传来了一道苍老的声音,回头一看正是她们村儿的老村长。   “天儿回暖了,身子也爽利了些,再不出来溜达溜达只怕这把老骨头都要散了架了。”   村长拄着根木拐杖,颤颤巍巍的往文墨跟前儿走着。   “嘿,墨丫头,你这个玩意儿好啊。”   “是呢,爷爷要不要坐上来试试?可好玩儿了。”   文墨嘴上开玩笑这么说可不敢真的让村长来坐的,万一出了什么问题,她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哈哈,爷爷要是再年轻个几岁,那一准儿的要得坐上去试试,如今就算了,老喽,这老胳膊老腿儿的可禁不起折腾,你爹他们几个可回来了吗?”   老村长听着文墨的话,乐的哈哈直笑,末了才问了去买果苗的文成几人。   一起去的除了她爹跟她大哥还有刘飞飞的爹刘树根和村长的儿子王大庆,老人家恐怕是放心不下,这才挪吧挪吧的晃悠了过来想要看看。   “还没有呢,不过想来也快了。”   卖果树的人家也不远,过去柳合镇再赶一点儿的路也就到了,他们几个人天蒙蒙亮的时候就出发了,算算时间也快该要回来了。   “爷爷坐下歇一会儿吧,我进屋给您倒碗茶去。”   文墨说着话从秋千上下来把门口的一个凳子搁到了村长面前,跟他说了一句又转身进了院子去给他倒茶水。   “哎,好,是得好好歇上一歇。”   “爷爷尝尝这个,这是去年在山上采回来得茶叶咱们自家炒的,您喝喝看味道咋样?”   文墨端了一杯茶笑眯眯的递到村长手上,这泡茶的茶叶是她在空间里练习轻功的时候在空间里的山上发现的,不知道是什么茶,她采了试着炒了一点出来,冲泡出来得茶汤嫩绿清透、清香扑鼻,喝到嘴里更是鲜爽甘醇的很,就连她这个不怎么会品茶的人都很喜欢喝。   “嗯,茶汤清透,香味扑鼻,一看就知道是好茶。”   村长乐呵呵的接过文墨手上的茶杯,还没喝就先夸赞了一番,惹得文墨也跟着呵呵呵的笑开了。   “村长爷爷喜欢喝,一会儿走的时候我给您包上一点子您带回去喝,哎,我爹和大庆叔他们回来了。”   文墨笑呵呵的跟村长说着话儿,目光无意间一瞥就看见了好几辆牛车都拉着满满一车的果树苗慢慢悠悠的往她们这儿行着,正是她爹文成和王大庆几个人。   “爹,大哥,叔,这一路上累坏了吧?快坐下歇歇,我给你们倒茶去。”   牛车行到文家门口,文墨就笑着对几人开了口。   “厉大哥!你怎么会跟我爹他们一起回来了?镖局里头不忙了吗?你渴不渴?我新得了一种好茶,泡给你尝尝吧,呃,爹和大哥还有大家都尝尝啊!”   文墨看见厉泽竟牵着马从牛车后头走了出来,心里立刻不受控制的欢喜起来,一连问了他好几个问题,后来看到她爹和大哥看她的眼神儿有些不对,这才惊觉自己对厉泽太过热情了,忙又在后头加了一句,惹得文成和文韬两个人看她的眼神儿变得更加的哀怨了。   文墨有些受不了她爹跟她大哥的那种目光,也没等厉泽跟她说话就快速的跑进家里泡茶去了。   “怎么样?好喝吗?”   厉泽刚喝了一口茶水,文墨就在一边开口问着他。   “嗯,极好。”   厉泽走南闯北的,茶也喝过不少,虽说不上有多懂茶,但好坏还是分辨得出的,文墨这茶叶的确称得上是极品了,不知她是从何处得来的,难道是……   “那我一会儿给你包一包回去,这是我以前在山上采下来的,多着呢。”   文墨不知道厉泽在想什么,听见他说好喝立马笑眯了眼睛。   她爹和大哥喝了茶这会子正在一边忙着拾掇买回来的果树苗儿,听不见她和厉泽俩人说话,要不然她可不敢说茶叶是从山上寻回来的,去年她可是还病的下不了床呢,又怎么可能跑到山上去采茶叶!   “嗯,好。”   厉泽笑着点了点头,想了好一会儿才看着文墨认真的开口问她。   “墨儿,你很喜欢种田吗?”   “喜欢啊。”   文墨不知道他怎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但还是老实的回答着他。   “有了田就能种出粮食来,家里有了粮,不管到了什么时候心里都不慌,粮食吃不完还能换成银子,多好啊!” 第115章 我没有地   厉泽之所以会问文墨是不是很喜欢田地,是因为他听文韬说他们家买地种菜、栽果树甚至是包村子里的田地的想法都是文墨提出来的,他这才想要问问她。   他可是一点田地都没有的人,早早问清楚了也好早做打算。   “厉大哥你怎么了?想什么呢?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文墨看着端着茶杯走神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某人,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嗯?我再想咱们村儿如今买不到地,邻村儿不知道有没有。”   “厉大哥,你要买地啊!你不当镖师了吗?”   文墨听见他说想要买地惊讶的不行,他一个人又不时常在家,买了田地是打算种草吗?   “不是,目前还在镖局,就是想买一点儿地,你不是说了有地种粮食才能心里不慌吗?”   既然如此,那他就多买上一些。   “那是对咱们这些没什么本事只会土里刨食儿的人来说,你有本事会挣银子又不缺吃喝,干啥要买地啊,再说买了你也没时间种。”   而且, 奇_书_网 _w_w_w_._q_i_s_u_w_a_n_g_._c_o_m 我看着你也不像是会种地的人。   最后一句话文墨没有说出口,他觉得厉泽很小就进了镖局,一定是不会种田的。   “你不是很喜欢吗?我一分田地都没有的。”   厉泽说完嘴唇紧紧抿着,墨儿不是喜欢田地吗?怎么好像又不太赞成他买地?   文墨听见他这一句话,猛然间就明白过来他为什么突然想要买地了。   这人,还真是……不过心里却是比吃了蜜还要甜,脸上也不知不觉的染上了两片红霞。   “种地还不是为了能吃饱饭,能有银子花,所以厉大哥只要有银子就可以了,有了银子就什么都有了啊,如今你既不需要靠田地生活,还是先不要买地了吧。”   “那你喜欢银子吗?”   厉泽想了想文墨的话,然后又很认真的问她喜不喜欢银子。   “呃……这个,喜欢啊?”   文墨听着他的问题,莫名的觉得有些囧,她觉得应该没有人会不喜欢银子的吧!   ……   “爹,您瞧,这么一看厉泽跟小妹俩人还真挺般配的。”   文韬干着活儿,目光无意中一转,正好看见在梨树下有说有笑的文墨和厉泽两个人,不由得开口跟他爹文成说道。   “哼!般配啥般配?赶紧干活儿!”   文成虽然在干活儿,可眼睛也一直关注着自家闺女,看见她跟阿泽那小子说笑不停,心里早就郁闷的不行,文韬这一开口,正好撞到了枪口上,他正愁有火气没地儿撒呢,当即就冲他吼了一句。   果然,咋呼完之后舒坦多了。   “干活儿就干活儿嘛,爹您吼个啥劲儿!”   文韬被他爹吼得有些莫名其妙,忍不住开口小声的嘟囔了一句,他也没招他啊,咋的这么大的火气呢!   文成听见儿子的话瞅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又转头看向厉泽。   哼,跟她家闺女般不般配的,还得他这个老爹说了才作数呢!   ……   “墨丫头,娘不是说了等我回来再做饭,怎么不听话呢,这会儿若是不注意,好好的养着,日后可有罪让你受呢!你沾……阿泽也在呢?”   时间快到晌午,薛氏从地里回来准备做饭,哪知隔得老远就看见自家的烟囱冒了烟,她这才急急忙忙的跑回了家,一进院子就扯着嗓子跟自家闺女说话,直到进了灶房发现厉泽也在才住了口。   “婶子,又要叨扰你们了。”   厉泽本来正在帮文墨烧火,看见薛氏回来急忙站起身叫了人。   “叨扰个啥?婶子也没拿你当外人,你一个人回家也不值当的再烧火造饭,以后回来了就来婶子家里头吃饭。”   薛氏笑着跟厉泽说了一句,又转头冲着文墨说。   “来,墨丫头,你起开,这菜娘来洗,跟你说了不能沾凉水,咋一点儿都不往心上搁呢!”   “娘,我听你的话呢,这是热水,不信您摸摸看。”   文墨听见她娘的话也没让开身子,快速的把菜都洗了才跟她说话。   “墨儿,你身子不舒服吗?”   厉泽坐在灶下烧火,听的有些云里雾里不明所以。   文墨以前身子不好他是知道的,但这会儿他看着她也不像是生病的样子,可要是她好好的,薛氏也不会一副如此紧张的模样儿,他这才担忧的问出了口。   “呃……没有,就是……我师父说的,我身子骨虽然如今好了些,但还是得好好养着,不能受凉什么的,嗯,没错儿,就是这样。”   文墨窘迫的不行,脸也红红的,总不能直接跟人说她是葵水来了吧,那多尴尬难为情。   “娘,您帮我把这茄子切切,我去外头揪个蒜头来。”   “成,咋切啊?切成块儿还是条儿?”   薛氏看着急匆匆跑出去的闺女,大着嗓门儿问她。   “斜刀切成条儿。”   大蒜都在库房里头的墙上挂着,文墨跑进去伸手拽了两头下来,听见薛氏的声音也大声回了她一句,接着又深呼吸了一口气,感觉脸没那么滚烫了才又转回了灶房。   “今儿多做点儿饭菜吧,你哥跟你嫂子都在地里头忙活着,我就没叫他们再回去做饭。”   薛氏正切着茄子,听见脚步声抬头看了文墨一眼跟她说道。   “嗯,知道了,那二嫂呢,她带着个小娃不方便,玉霜能做饭吗?干脆都叫她们来吧,咱家也有日子没聚在一起吃饭了。”   文墨拿了两头大蒜进了灶房,径直走到了小锅灶下的矮凳子上坐下了,很自然的把其中一头蒜递给了和她并排坐着烧火的厉泽,然后一边剥蒜一边跟她娘说着话。   厉泽没说话也很自然的伸手接过蒜低头剥着,嘴角还勾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他觉得他跟墨儿两个人,此时就像已经生活在一起了许久的小夫妻那般,这种感觉让他忍不住在心里窃喜着。   “我跟你二哥说过了,一会儿她们都来,馒头还够吃吗?你这准备咋做?”   “没几个了,贴饼子也麻烦,您把大锅里的热水舀出来,咱们蒸米饭,省事儿。”   文墨剥着蒜头也不抬的很她娘薛氏说着话儿。   “那果苗儿我爹他们恐怕还得再跑上一趟才能拉够吧,早点儿吃了饭也能早点儿去,省的折腾的晚了天黑看不见路。”   “成,听你的。”   薛氏听罢文墨的话点了点头就开始收拾大锅准备蒸饭,这边儿文墨剥好了蒜也动手开始炒菜。   人多,菜也得多炒几个,不过好在家里什么食材都不缺,做起来也不麻烦。   ------题外话------   晚上还有一章…… 第116章 小羊羔   吃罢晌午饭,文成和文韬就又赶着牛车出发了,厉泽不用走镖,左右也是闲着也跟着一道过去帮忙了。   “娘,你要去地里就去吧,碗筷放那儿我来刷洗。”   文墨拿了扫把扫干净了堂屋,看着还在灶房里头忙活的薛氏说道。   “不用你,我都刷洗好了。”   “那您还忙活啥呢?”   搁下扫把,文墨走进了灶房想看看她娘在干什么。   “这啥时候买的猪蹄儿啊,我爹又想吃了?我来弄吧!”   原来薛氏正在忙着清洗猪蹄,还不时的用菜刀刮着上头屠夫没有清理干净的猪毛,文墨以为又是她爹文成犯馋想吃卤肉了,洗了手准备自己来做。   “清早走的时候我叫他买回来炖汤给你吃的,还有骨头,鱼,咱家也有现成的老母鸡,你如今正是长身子发育的时候,多吃些汤汤水水的才好,娘收拾干净了一会儿你搁锅里炖上,就你自个喝,别添太多的水。”   薛氏跟文墨说着话又用刀刮掉了一根猪毛,然后又翻来覆去的看了一遍,确定没有了才换了干净的水再次清洗了一遍。   “嗯,我知道了,这剩下的我来弄就好,您有事儿就去忙吧。”   文墨从薛氏手上接过已经洗干净的猪蹄,开口让她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薛氏走了之后,她先用刀顺着骨缝把猪蹄斩成了一小块儿一小块儿的,又用温盐水洗了一边之后才放进了锅里,加了白酒和生姜就点火烧了起来,水开后再多煮一会儿,待血水都煮出来了才用筷子都夹出来放进了提前准备好的温水盆里。   做完这些猪蹄的腥味儿和臭味儿也就都去掉了。   只是该用什么炖呢?黄豆红枣还是玉米花生,加莲藕也不错,就是莲藕性寒,不适合她这个时候吃,还是黄豆红枣吧,美容养颜又养身再好不过了。   就她一个人喝,文墨也没再烧火用大锅炖,把切好收拾干净的猪蹄加水放进了陶瓷小炖锅里,坐在小炉子上慢慢炖煮着,自己则去清洗泡黄豆了。   炖猪蹄的黄豆能提前泡上三四个时辰才好,既能去除黄豆本身的豆腥味儿,吃起来的时候口感也好,这会子才泡实是有些晚了,所以文墨直接拿了豆子回到自己的房间进了空间,空间里的时间比外界要快很多,豆子拿进来能更快的泡好。   把豆子处理好,文墨出了竹屋走到莲花池旁,眼睛直直的盯着池子里盛开的莲花看着。   从她发现空间到现在,这池子里头的莲花就没见谢过,要不是刚刚想到用莲藕炖汤,她还真没想起这茬儿来,也不知道这莲花下面长没长出莲藕来?   想到了要是不去看个究竟,心里就跟猫抓似的一样难受,只不过眼下再难受也没法子,她来了月事是断断不能下水的,虽然空间里不冷,池子里的水也不凉,但能不下水还是不下水的好,所以只好再老老实实的等上几天才能去看了。   从莲花池离开,文墨又在空间各处溜达了一圈儿,空间里如今菜、粮、家畜、水产,什么都有了。   她原以为空间的山上除了树木是什么都没有的,不想前两天练习轻功的时候居然发现了许多野生药草,果树,还有动物活动过的痕迹,如此一来,日后想吃野味儿也便宜的狠,不必非得再进到大青山里去打猎了。   闲着无事,文墨就运气练习起轻功来,歪歪扭扭的从山下飞跑到山上废了她好一番力气,看来还是得多多练习才行啊!   气喘吁吁的坐在一颗很大的苹果树上,随手摘了个果子用手抹了两下就直接咬了一大口,清脆香甜,满口汁水,好吃的她眯弯了眼睛,脸上也露出了浅浅的微笑来。   一个大苹果吃完,身上也恢复了力气,来来回回山上山下的又练习了许久,文墨才拖着满身臭汗,疲惫不堪的身子回了竹屋,准备好好的擦洗一番。   收拾干净之后文墨又跑到书房看了会医书,她已经好几天没去镇上她师父那儿了,也不知道他跟师兄沙棘两个人怎么样了,她不在,师父肯定又得抱怨师兄做的饭菜了,如今她在家里头除了做做饭也没别的什么事儿,明天就去看看他们好了。   “咩~咩咩~”   “咩~”   “……”   ‘才放的草料就又吃完了?这群吃货?’   文墨的思绪被一阵此起彼伏的羊叫声给打断,放下书,站起了身子一边往外走,一边忍不住在心里疯狂吐槽这群整天只知道吃和叫的家伙。   “哞~”   刚出了竹屋还没靠近羊圈,旁边的牛也跟着嚎了起来,文墨皱了皱眉,她最听不得这乱哄哄交织在一起得乱叫声,快步的走了过去把堆积在一旁的草料分别往羊圈和牛圈里都放了一些。   “呼——”   文墨深呼出一口气,总算是安静下来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听不得这鸡鸭牛羊一起乱叫的声音,每回听到都头疼的不行。   她们家好像还没有羊,寻了机会就弄几只出去也省的到时候再花银子去买了。   文墨看着羊圈里正在吃草的羊,原来她只买了几只回来,如今多的这羊圈都快装不下了,他们家还没吃过羊肉呢,心里琢磨着要弄几只出去放在家里头养着,到时候好杀来吃肉。   想起外面灶房里头还炖着汤,文墨怕熬干了水也没待很久就出了空间。   炉子上的汤锅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滚开的锅,咕嘟咕嘟不停地往外冒着热气。   文墨拿一块干净的抹布包住盖子打开来看了看,又用筷子插了插猪蹄,熟是已经熟了但还没有到软烂的程度,这会子把泡好的黄豆放进去,接着炖到豆子熟透的时候一切都正正好儿。   ……   第二日一早吃过了饭,文墨就坐着香满楼来拉菜的马车往镇上医馆去了。   如今黄家倒了,镇上少了黄兴这么一个恶霸,大家出门也都放心了不少。   文墨现在出门的时候也会往脸上抹点儿东西,遮掩一下容貌,看起来不那么打眼,文成和薛氏多少也能放下点儿心来了。   到了镇上,她师父方之回却没有在医馆里,据她师兄沙棘说是出门给他一个老朋友诊疾去了,没有个把月怕是回不来的,走的时候只留了两本医书叫沙棘转交给她,让她自个在家先看着,不必日日往医馆里跑,还留口信儿说他回来之后是会考较她的,让她不要想着偷懒。   文墨在医馆帮着接待病人、抓药,偶尔师兄沙棘也会在一旁指点着她给一些患了小病小痛的病人把脉开方子,一天下来倒也过得充实的很。   “师父不在,师妹带来的这些酒正好都便宜了师兄。”   沙棘眉开眼笑的抱着文墨带来的几坛药酒,这回终于是没人跟他抢了。   “瞧师兄说的这般可怜兮兮的,这里头本来就有你的一份儿的,时候不早,我就先回去了,医馆这里就多辛苦师兄照看了。”   文墨看着他夸张的样子,颇为无语的说了一句才跟他告辞准备离开回家了。   ‘我当然知道师妹带的酒有师兄的一份,只不过要是师父在的话,他肯定是捞不着的。’   沙棘这话也就在心里暗暗的吐槽一番,跟文墨只嘴上叮嘱道。   “好,你一个人路上小心。”   ……   从医馆出来文墨就寻了处隐蔽的地方,把空间里提前准备好装在筐子里的六只小羊羔,还有一些猪肉,鱼虾什么的拿了出来,然后叫了一辆牛车坐着慢慢的晃悠回村儿了。   她以前也是这样,每回到镇上再回家的时候总要把空间里的东西倒腾出来一点儿,她爹娘只以为她是从镇上买回来的,也不会疑心什么。   “墨丫头回来了。”   儿行千里母担忧,虽然如今镇上太平了不少,但闺女一个人出门,薛氏到底是不能完全放下心,已经在院子门口等了她好一会儿了,看见文墨坐着牛车回来,立马就快走几步迎了过去。   “咋买了这么多的羊羔子回来呢?”   “嗯,咱家不是没羊吗?买几只喂着也好,是一个急等着用银钱的老伯卖的,也不贵,爹喜欢吃卤肉和鱼,我也买了点回来,还有大虾。”   文墨一边说话,一边小心的从牛车上下来了,车夫已经帮忙把东西都给卸到了门口,文墨付了银钱又跟他道了谢,看着他赶着牛车掉头走了才帮着她娘薛氏往家里拿东西。   “再过几天等把地里头都忙活好了再买就好了,如今哪儿有时间功夫伺候饲养它们呢!墨丫头,你捡那轻省的东西拿,沉的娘来搬。”   “现下漫山遍野的草也都已经长出来了,以后这些羊就有我负责去放,娘就莫要操心了。”   由她去喂养,这些小羊才能快速的长成大羊,而且她也是真的每天都很闲,放个羊而已,又不是什么重活儿。   “咋?你不去医馆了?”   薛氏听见文墨这话,把手上装着羊羔的大筐搁到了地上,疑惑看着她开口问着她。   怎么好端端的不去医馆了,莫不是在镇上又出什么事儿了?   “嗯,暂时不去了,我师父出远门儿给人瞧病去了,临走时托师兄跟我说让我等他回来了再过去,留了医书给我,让我自个先琢磨着。” 第117章 风起   文墨原以为她们家连带着大哥二哥的田地统共三十多亩,怎么着也得要二十几天才能全部栽种好,没想到人多力量大这句话说的一点儿都没错,如今才不过五六天的时间,她们家的十几亩就已经全部栽好了。   “瞧瞧这梨树,花儿开的可真好,又白又香,要是也能结出又香又甜的大果子来该多好啊!”   薛氏坐在院子门口做活做得眼睛累了,抬眼看着满树盛开的雪白的梨花,不由的又一次感叹道。   “听我爹他们说,往年这花儿开的可没有这样好,说不得今年结的果子也能变得香甜了呢!”   坐在秋千上晃荡的文墨听见她娘薛氏的话也跟着抬头往梨树上看了看,这树她已经偷偷的浇过好几回空间水了,想来到时候结出的果子味道一定不会再跟从前一样酸涩了。   “我看悬。”   薛氏听见闺蜜的话,笑着摇了摇头,这都结了十几年的涩果儿了,哪儿还能再变好去。   “到时候就知道了呗,娘,您看咱家这几只小羊长的多快啊,这才几天就都变了个样儿。”   说了能结出好果子她娘这会儿也不会相信,文墨索性直接把话题扯到了不远处几只正在吃草的小羊身上。   虽然没有把它们收到空间里去,但小羊们吃的草可都是文墨从空间里头弄出来的,所以这几只羊才能在短短的几天里长的这么快。   “可不是咋的,咱们家以前也没喂过羊,不想这牲口竟长得是这般快呢,照这么个长法儿,要不了三两个月就能卖了。”   说到这个,薛氏也是满脸的欢喜之色,早前儿家里穷的时候要知道羊长的这样快,她早就买来养了,那样日子也能好过些。   “不过我看你根儿婶子家的羊可没咱家的这几只长得快,她家那只都养了大半年了了,我瞅着也没多大多肥啊!”   薛氏口中的根儿婶子就是刘树根儿的媳妇,也就是刘飞飞的娘,她们家去年天还暖和的时候就买了只小羊羔子,到了现在可不是已经大半年的时间了嘛!   “那是咱家买羊的时候赶得好,您瞧瞧现在的草多肥啊,飞飞她们家羊买回来没几天,天儿就变冷没什么青草了,吃的不好那哪儿能长肉呢!”   文墨张口就是一通乱邹,完了突然觉得自己说的很有道理,自个还忍不住点了点头。   “那倒也是。”   薛氏想想,好像也是这么个理儿。   “哎,这过得可真快,一转眼又该造饭了,墨丫头,晌午咱咋吃啊?”   “吃面条儿吧,我先去活点面饧着。”   文墨说着就从秋千上下来往院子里走去。   “成,吃面条,一会儿要烧火你就叫娘。”   “哎,知道了。”   文墨已经到了灶房门口,听见外头她娘的声音回头对外应了她一声,然后才走了进去。   洗了手,从面缸里舀了一瓢面粉倒进瓷盆里,温水活好之后用干净的笼布盖着饧上小半个时辰,她打算做拉面,所以醒面的时间就要稍微长一点儿。   趁着饧面的时间,文墨又切了一块猪肉剁成了肉泥,加了鸡蛋清,猪油,水和盐等调料调成稀糊状备用,又准备了青菜蘑菇等配面的蔬菜。   一切都准备好,面也醒的差不多了,文墨将饧好的面从瓷盆里拿出,反复的捣揉抻摔之后,将面团放在案板上,用两手握住条的两端,抬起用力的在案板上摔打。   “墨丫头,你这是做面条呢?”   薛氏一进灶房就见自家闺女正拿着一块面不停地在案板上又是摔又是打的,心下疑惑的不行,这面团儿是咋招她了?   “嗯,是啊,这样使劲儿的揉弄搓吧一番,做出来的面条儿吃着劲道,这可是我听香满楼的大厨说的呢!”   文墨跟她娘说话,手上摔面的动作也没停,反复摔打了几回才把面搓成了长条,揪成了几条小面节。   “娘,你在锅里添上水开始烧吧,别忘了煮上几个咸鸭蛋。”   “烧水多快,等你把面条擀的差不多得时候娘再烧。”   薛氏听了文墨的话,正往大锅里添水却没急着去点火。   “这会儿就能烧了,这面不用擀,一会儿用手一扯往锅里一下就成了,您听我的,烧吧。”   文墨看着她娘没有要点火的意思,只得又开口跟她说了一遍,手上却一直没有闲着,她把拉面晃匀成条后,放在案板上,用筷子在面条中间压出了一道深沟,然后把之前剁好调好的糊状猪肉茸镶在了里面,接着又用手两上面两端用手给捏合上了。   “啧啧,这大酒楼里头都是这么做面条儿的,怪不得贵呢,瞧瞧这废了多少的功夫啊!水开了啊。”   薛氏看着一直忙活个不停地文墨,忍不住再次开口,这不就做个面条,擀一擀切一切,往锅里头一下不就齐活儿了吗,哪犯得着这么麻烦哟!   “哎,我知道了,您去地里叫我爹来吃饭吧,剩下的我一个人就成。”   薛氏出门之后,文墨就快速的把面都拉成了细细的面条儿,下进了滚水锅里。   面条儿都煮好之后,文墨又把青菜和香菇放进锅里烫熟了一一码放进面碗里,还有煮好的咸鸭蛋和之前没吃完的卤肉,最后再淋上一勺味道浓厚得卤汤,香喷喷的夹馅拉面就做好了!   “嗝儿~”   “今儿个你爹可是吃的饱饱的了!”   文成搁下碗打了个饱嗝,惹得一旁的薛氏笑个不停,这老头子,呼噜呼噜连汤加面吃了三大碗,这会子不光是饱,估计都得撑的慌了。   “哈哈,谁叫咱闺女的手艺好呢,不成,我得起来转悠转悠去。”   文墨做的面条筋道爽滑,细细的面条里头居然还夹着肉馅儿,味道也是好的没话说,文成活了一辈子哪儿见过这么新奇的吃法儿哟,一个没忍住就吃的多了,这会子只好站起身往院子外头走,准备去溜达溜达消消食儿。   “呵呵呵~哎呦,可笑死我了。”   薛氏看着自家丈夫的模样儿,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一大把年纪了,还食不均儿的跟个小娃儿一样,都跟你说了少吃点儿,少吃点儿,偏讲不听!”   文墨看着她爹走出门儿的背影也笑的不行,她早就发现自家老爹的吃货属性了,前段时间特别喜欢吃辣鱼干儿,接着又爱上了各种卤肉,今儿过后怕是又要迷上拉面了。   ……   “咦?我说你溜达一圈儿就直接去了地里呢!肚子咋样,可好受些了?”   薛氏吃罢饭又坐在了门口做着针线活儿,看见文成回来关心的问了他一句。   如今地里头有丈夫和儿子盯着,闺女也孝顺,刷锅洗碗的也推着阻着不叫她沾手,她闲着没事儿就想帮闺女丈夫多做几件替换的衣裳鞋袜。   “嗯,好了。”   “咋的转悠了一圈儿回来脸色变得这样难看?是不是村儿里又有人嘴碎啥了?你就当他们都是在放屁别搭理就成了,哪儿还值当的把自个气成这副模样儿。”   文成说话的声音有些闷闷的,低头做活儿的薛氏听着不对,抬眼就见他脸色也沉沉的很不好看。   前儿些日子,因为果苗儿的事情,村子里挑她们家刺儿说酸话的人不少,还有人跑到村长跟前儿说她们家为人不地道,有发财挣银子的好点子也不想着村子,多帮衬村邻一些个,总之就是为了占点子便宜连脸皮都不要了。   “你生气正好合了他们的心意,就别拿那起子……”   “北边跟蛮人打起来了!”   文成低沉的声音响起,打断了还在吧啦个不停正在安慰他的妻子薛氏。   “啥打起来了?打仗吗?”   薛氏说话被文成打断,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他话里头的意思来。   “嗯,打仗,听说北蛮子这回准备充分,来势汹汹,咱们大耀守在边关的将士不敌,已经被连夺了俩城了!”   “看把你愁的,那北蛮子再厉害还能打到咱们这里来是咋的?再说皇上跟那些朝廷里头的大官儿们也不会光看着的,总归会想了法子来应对的,咱们平头小老百姓只要操心怎么把自个的肚子填饱就成了,别的你就是想了也没用。”   薛氏说的不以为意,他们离北边打仗的地方还远着呢,就是真的打过来也得个一年半载的,再说他们大耀的皇帝和士兵也都不是吃干饭的,说不定用不了多少时日就又跟从前一样把他们打回去了,根本用不着太过忧心。   “哎!你个妇道人家不懂,这回和从前不一样,听说很多地方都已经开始征兵了,用不了几天咱们县的征兵檄文恐怕就会张贴出来了。”   文成看起来很是忧心忡忡,这舒坦踏实的好日子还没过上两天呢,仗又打起来了!   “不能吧?你这都听谁说的,以前也不是没跟那北蛮子打过仗,可没听哪回说征兵了。”   文成说的认真,薛氏也跟着正色起来,不过心下还是怀疑,传言不可信,说不定只是误传呢!   “咱们周边几个城镇的檄文都出了,那还能是假的!”   “那可咋办?这、这征兵是咋个征法儿?这日子才将将好过一点儿呢。”   薛氏终是信了,放下手里头的针线着急的问着文成。   “谁知道咋个征法儿呢,这也都是没法子的事儿,征兵檄文一下来,该去的谁也跑不了!”   文成抬头看了看不远处自家刚收拾妥当的果园,眼神空洞,声音也有些飘。   “用不了两天就会有音儿,且等着吧。”   ------题外话------   谢谢1310505的四十颗钻石,恭喜荣升解元!   谢谢ray8082、不喜欢热闹的孤独患者、ato、嫣然一笑0526、金恩雅、燕囡囝送的月票。   谢谢画眉草、青书将军、抹茶沙丁鱼0送的花儿。   感谢你们,么么!   今天去产检,胎位不正,不知道后面会不会好……哎(。?v?v?。)   另外晚上十一点左右还有一章…… 第118章 无奈   征兵的檄文在文成和薛氏谈话得第二天就张贴下来了,一户一丁,三日后就要到荀华县城集合出发,违者皆以逃兵论处。   告示一出,老百姓们顿时全都变得人心惶惶起来,一旦上了战场,十有八九都是回不来的,试问谁人又能不怕死呢!   文家众人更是已经连着两日都没有合过眼了,因为按照布告上一户一丁的要求来说,文成和文韬、文俊父子三人都躲不掉,是全部要上战场的。   如果没分家的话,他们还算是一户,应召上战场也只去一人便可,关键就是他们已经分了家,还经衙门上了档子,如今已算是三户人家了,三人又都是符合条件的壮丁,自是一个也落不下。   文墨更是着急上火的满嘴都是燎泡,再有两日的时间,村子里凡是适龄符合要求条件的男子就要出发往县城那里去集合了。   旁的什么人她不关心,重要的是她爹还有两个哥哥全部都在列,真的打仗是什么样子她不知道也没经历过,不过想也知道会有多么的残酷,她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亲人去送死却什么都不去做。   她先是跑去找了村长,岂料村长那里也正急得焦头烂额,他老人家就王大庆一个儿子,虽说早就已经成亲,下头也有了两个男娃儿,可如今是上战场,刀剑无眼,一个不好就再没命回来了,他又怎么能忍心舍得叫唯一的儿子去冒险。   后来她跟着老村长又去找了负责核实登记壮丁情况的兵役,说好话塞银子也都不行,二人还挨了那兵役好一通骂,只能灰头土脸的又折返了回来。   结果奔波忙碌了一整天却是什么法子门路都没寻到,怎么能不叫她心焦如焚。   “墨丫头,快坐下歇歇,莫要东奔西跑的白费力气了,这是朝廷的的旨意,又有哪个敢冒着掉脑袋的风险去帮咱们呢。”   文墨一回来,文成就急忙开口劝她,闺女在外头跑了一天都没着家,他哪儿能不知道是为了啥。   “你爹说的对,墨丫头,如今外头正乱着,你可别再出什么岔子叫娘担心,明儿就莫要再往外头跑了,安生的跟家待上两天,你爹跟你哥哥他们……左右也不是咱们一家这样儿,村里那么多人呢,哎,这都是命啊!”   薛氏说着眼圈儿有些泛红,看了丈夫和儿子一眼,最后只能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文墨的大嫂李氏跟二嫂谢氏,连并着几个小的,这会子都在屋里,听见薛氏的话之后也一个个都跟着红了眼。   “我明儿打算去一趟县城。”   文墨看着大家的模样儿,眼睛也有些酸胀发涩,她爹和哥哥这么疼她,她不舍的就这么任由他们去了战场上送死,明儿她打算去找一找那贪官儿县令,看看有没有法子。   只要能不叫她爹和哥哥去战场,要多少银子她都给。   “墨儿,寻那县令无用,听说许多上衙门送银求情的人都被打了出来,你莫要去。”   厉泽一进门就听到了文墨那句要去县城的话,这会儿去县城肯定是为了征兵的事儿,他当即开了口把听来的消息跟她说了。   “厉大哥。”   文墨听见声音,转身就见穿了身黑色衣衫的厉泽走了进来,不同于往日的他,今日手上还握着一把长剑。   “厉大哥,你也跟我爹和大哥二哥一样,要去吗?”   文墨看着衣着单薄的厉泽,突然间越发的心酸起来。   都要走了吗?   难道就真的没有别的什么法子了吗?   “嗯。”   厉泽看着文墨的样子很是心疼,沉默良久,还是对着她点头嗯了一声。   ……   晚上,文墨待在空间里正不停的忙活着做像肉干儿,面条儿,风干脱水的蔬菜等一些能保存时间长又方便的吃食,还裁了布料赶工做了很多的衣裳鞋袜,都是给文成和文韬、文俊,还有厉泽准备的。   除了吃食和衣裳鞋袜,当然少不了的还有各种药材,她把各种药材都配好,装好,治风寒的、治腹痛的、治外伤的、养身补身的……总之想到什么就配什么,还在各种药包上都注明了适应症状和用法用量,总之就是想到什么就配什么,林林总总的张罗了好一大包才停了手。   还有两天的时间,她没有放弃再想办法,但最坏的打算和准备她也都已经做好,倘若到了最后还是要走,多准备些要用的东西也能让他们日后少吃些苦头。   事实上有这种想法儿的可不止文墨一人,这几天恐怕是没有人能够安心的吃饭睡觉了。   文墨说不上自己心里现在是个什么感觉,害怕忐忑,无助不安都有一点儿,她多希望这一切都是自己在做梦,梦醒了之后一切就都还是原来的样子。   第二天天不亮的时候,文墨就一个人偷偷的出了家门,她要去县城,去找县令和负责征兵事宜的官差,有钱能使鬼推磨,说不得就有那要钱不要命的呢?   不亲自去试一试,她怎么都不甘心。   “墨儿。”   文墨刚出门就被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大跳,待看清叫她的人是谁之后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厉大哥,你怎么在这儿。”   开口叫住她的不是别人,正是厉泽,文墨拍了拍胸口,看他穿的还是昨天白日里的那套单薄衣衫,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如今虽是到了春日里,天气暖和了不少,但一早一晚的还是寒凉的很,你怎的也不换身厚实些的衣裳再出来,不冷么?”   “无碍,我每日都要练功,身子比一般人要好上许多并不觉得冷,不是跟你说了寻那县令无用,你还偷偷摸摸的跑去作甚?”   厉泽听着文墨对他的关心,笑了笑开口解释宽慰了她一番才开口询问着她。   如今县里比他们镇上还乱,她胆子倒是大,小姑娘家家的也敢一个人上路。   “县令不行,不是还有那些征兵的官差吗?大不了我多出些银子,相信总会有人动了心思的。”   文墨想起昨日她和老村长两个人被骂的情形,话说的也有几分底气不足。   不过她就是想要去试一试,真试过了还是不行她才能死心! 第119章 乔装   厉泽看着文墨紧咬着嘴唇的倔强小模样儿,就知道她不去看看问个清楚明白是不会甘心放弃的,所以他才会一大早的等在这里,怕她一个人上路会遇见什么麻烦。   “墨儿就准备这么悄悄一个人去县城了,你就不怕等会儿天亮了你爹娘发现你不在,会着急吗?”   “我给他们留了字条儿了,我就是想去问问,不行就立马回来。”   文墨说完把嘴唇咬的更紧,她何尝不知道爹娘会担心她,可她若是不去县城问个究竟,心里总觉得不安稳,万一、万一就成了呢!   “走吧,我同你一起去。”   从这里到荀华县城,骑快马也得大半天,文墨一个人上路,厉泽是怎么都不能放心的。   ……   “厉大哥,要去打仗,你不怕吗?”   两人同骑一马,文墨坐在前面,后背上传来的厉泽的体温,暖暖的,让她一颗急躁了两天的心也跟着安定下来了。   自从知道了要上战场,大家都很着急慌乱,唯独他,还是一副云淡风轻,事不关己的模样儿,难道他真的一点儿都不担心吗?   “怕也无甚用处。”   厉泽声音很平静的说了一句,就是怕死了也还是一样要去,既然如此又有什么好怕的,反正结果都是一样的。   文墨听着他的回答额上忍不住挂下黑线,虽然他说的很有道理,可为什么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呢?   “战场上虽然危险,但机会却也多。”   机会?什么机会?建功立业?入朝为官?   “厉大哥想建功做将军,当大官儿吗?”   文墨咬了咬唇,果然无论什么时候男人都是喜欢贪恋权势的吗?   “我不喜欢做官,但做了官的确是可以解决很多我们如今解决不了的事情。”   厉泽看着他身前文墨黑漆漆的小脑袋,眸光一沉再沉,比如上次你娘被黄家冤枉,还有眼下征兵的事情。   若是他有权有势,墨儿如今又何须为了这么一点点小事就如此奔波焦虑。   “我也不喜欢,人一旦当了官儿,手上有了权,就会变,虽然不是所有人都一样,但经得住权势荣华、美色富贵诱惑的又能有几人呢!”   有钱的想有权,有权的又想有更多的钱,所以说,人都是贪心永远不知道满足的。   “相较于那些大富大贵、纸醉金迷的生活,我还是更喜欢如今平淡温馨的小日子,感觉很踏实,很安逸。”   文墨不知道背后的厉泽是什么表情,只自顾自的述说着自己的想法儿和喜欢的生活,她没什么野心和大的志向,只想跟家人还有以后得爱人,温馨和睦的过完这一生。   若厉泽是个心怀万里,志在千秋的人,以他的身手本领,此番前去战场定会立下战功,封官进爵也不是不无可能,只是真要到了那个时候,他们两个人恐怕也就不再会有什么交集了吧?   “若真一辈子只知耕田做工,墨儿不会觉得那男人平庸无能吗?就像现下这般,遇到事情也只能唉声叹气,一筹莫展。”   厉泽说完就抿紧了嘴唇,眉头也微微皱了起来,像是在苦恼纠结着什么。   “做了官就不平庸无能了?在我看来,作为一个男人,只要有担当,负责任,懂得上敬父母,下爱妻儿,就不平庸。”   文墨一番话说的很认真,她好像从厉泽的话中听出了点儿别的意思来,他自己也说了不喜欢做官儿,难道是因为此次征兵的事儿没能帮到她,才起了想要立功去当官的念头?   呃,这个想法儿刚在脑子里闪过,文墨就囧的脸上滚烫火辣辣的。   没想到自个的脸皮辣么厚,也太自恋些了吧!   “嗯。”   文墨话落之后,厉泽沉默了好半晌才吐出一口气,轻轻的嗯了一声,接着就一甩马鞭加快了速度,两人一马,直奔荀华县城得方向而去。   ……   “厉大哥,你等我一会儿。”   赶了半天的路,厉泽和文墨二人终于是到了荀华县,进了城没走多远,文墨就在一间成衣铺子门口停下了,开口跟一旁的厉泽说了一句,就径直走了进去。   这还是文墨第一次到县城里来,不过眼下她可没有时间闲心去溜达闲逛,她爹和哥哥,还有厉泽的事儿才是最最紧要的。   “好了,厉大哥咱们走吧。”   “墨儿?”   厉泽看着自个面前笑嘻嘻叫着他厉大哥的俊俏少年郎,有些惊讶的开了口。   他自从文墨进了铺子就一直待在原地等她,甚至连脚步都没有挪动过一步,可刚刚若不是文墨喊他,他还真没发现面前这个少年居然就是刚刚进去的文墨。   “嗯,是我,这样打扮方便一些,怎么样,还像是个男娃儿吧?”   文墨看厉泽惊讶的样子就知她伪装男子装的很成功,却还是故意粗着嗓子说话问他。   她进成衣铺子就是为了要乔装一番,一会儿去打听事情的时候也能减少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嗯,不说话的时候很像。”   厉泽看着她,笑着点了点头,文墨换了男装,面上不知道涂抹了什么东西,肤色比之前暗沉了许多,只要不开口说话,任谁看着都会认为她是一个男娃儿,但只要一开口就会立马露馅儿,实在是她的声音太过软糯好听,怎么听都是个女娃的声音。   “哦,那我……那我尽量少说点话就好了。”   换上男装的文墨有些不习惯,一开口发现自个的声音跟装扮不相配,又急忙粗着嗓子变了声音。   ……   “表哥,表哥,赶了两天的路,我都要累死了,咱们在这里歇上一晚再走吧!”   司马飞凤牵着马停在一家客栈门前,大声叫着她前面走的飞快的表哥吴文岱。   她刚从京都赶到丰川,就又马不停蹄的跟在吴文岱屁股后面跑了两日,这会子是真的累了,走不动了。   “没人让你跟着,你可以自己在后面慢慢走。”   “你到底要去哪里,有什么事情啊?赶得这么着急,不歇息,饭总得要吃吧,我饿了!”   吴文岱脚步不停,司马飞凤只好又拽了马急急的跟了上来,只是嘴里依旧罗里吧嗦嘟囔个没完,刚才是要住店休息,这会儿又变成了肚子饿要吃饭了。   “公子,赶了一天的路,公子就只吃了一点儿的干粮,还是先吃点儿东西再走吧,今儿晚上就能赶到柳合镇上,时间来的及。”   司马飞凤话落,阿忍也忍不住开口对吴文岱劝说道。   这两日只顾忙着赶路,公子的确是没怎么好好的吃过饭了。   “那好,走吧。”   吴文岱听了阿忍的话之后,略微思索了一番才点了头率先往香满楼的方向走去,阿忍应了一声也牵着马跟在他身后走了。   “柳合镇,肯定又是为了那个贱人,看我这次怎么收拾她!”   落在最后的司马飞凤自然也听见了阿忍的话,一提到柳合镇她就想到了文墨,恨恨的跺脚骂了一句才牵马跟上了已经走远的吴文岱阿忍主仆二人。   ------题外话------   今天傻寒生日,浪了一天,更新又少了,对不住大家。(._.) 第120章 正好我也想杀了你   荀华县,香满楼。   “厉大哥,你尝尝,这几个菜方子还是我卖给香满楼的呢!”   文墨特意压低了声音,筷子不停的给厉泽夹着菜,他们二人一大早赶路饭都没吃,到了县里早就已经饿的饥肠辘辘了,这才进了香满楼打算吃了饭再去打听事情。   “客官,您来了,请问几位啊?”   “没眼色的东西,我表哥可是你们的东家,还不赶紧叫你们掌柜的出来!”   司马飞凤一踏进香满楼就把上前迎接他们的小二给骂了个狗血淋头,惹得大堂里的食客们都频频回头看向他们。   “真是倒霉,怎么又是她!”   正在吃饭的文墨和厉泽二人自是也听见了动静,文墨初一听见司马飞凤声音的时候就觉得有些耳熟,一回头看清出了,立马忍不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怨念道。   每回碰见司马飞凤这女人,都没什么好事儿,得亏她这会子是作男装打扮,不然一会儿两人碰见,一准儿的又得闹腾起来。   “墨儿既讨厌她,便只当她不存在便是了。”   厉泽也回头看了门口的几人一眼,回过头动手给文墨夹了一筷子菜不以为意的跟她说了一句。   “嘁,我何止是讨厌她,要是杀人不用偿命的话,我都想杀了她。”   文墨把厉泽夹给她的菜送进嘴巴里,瞪着一双大眼恨恨的说道。   “这个不讲道理的臭女人,三番两次无缘无故的骂人不说,上回居然还找人跟踪想要教训我,要不是我机灵发现的早,说不定早就遭了她的毒手了!”   “此事是何时发生的,怎么之前未听你提起过?”   厉泽听完文墨的话,好看的眉头皱的紧紧的,一边认真的问着文墨一边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事情都过去了而且我也没什么闪失,怕说出来了我爹娘再跟着担心就没吱声,厉大哥吃饱了吗?”   文墨不想跟司马飞凤待在同一个屋檐下,简单跟厉泽说了两句之后开口问他有没有吃饱,想要快点离开。   “嗯,饱了。”   “那咱们就赶紧走吧,小二、咳……小二,结账!”   听见厉泽说吃饱了,文墨立马着急开口叫了店小二过来结账,不想一时忘记了伪装声音,忙咳嗽了一声掩饰,接着又低哑着嗓子重新开了口。   “墨儿!”   文墨一开口就把吴文岱的目光吸引了过来,刚开始看见是个少年郎的时候还摇头自嘲的笑了笑,没想到目光一转居然看见了厉泽。   他曾经让阿忍调查过厉泽,自是知晓他和文墨是同一个村子的,和文家的关系也很亲近,想到此处他又仔细多看了厉泽身旁的少年两眼,他刚刚听见声音就以为是文墨,不想这一细看,居然还真是她,不由惊喜的开口喊出了她的名字。   我去!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吴文岱这么一喊,司马飞凤那货肯定也会认出她了!   文墨无奈的扶额叹气在心里吐槽个没完,一会儿不知道又会闹出什么乱子来,只不过吴文岱已经认出她来,还开口叫了她,这会儿更是已经朝她和厉泽这边走过来了,自己也不好再装作没听见的样子,只得也强笑着开口同他打了声招呼。   “呵呵,吴公子,好巧啊!”   “哼,还真是你这臭丫头,巧什么巧,我看你就是知道了我表哥今儿要来这里,故意在这等着的吧!”   司马飞凤一张口文墨就冲她翻了个大白眼,她就知道会是这样,瞧瞧那架势,就跟炸了毛的野猫儿一样一样的。   “我说司马小姐,你出门儿都不带脑子的吗?能不能别回回都跟条疯狗似的逮人就咬!”   文墨如今正为了她爹和哥哥们的事儿急得不行,当即也跟个点着的小炮仗一样,开口就冲她怼了回去。   麻蛋的!真当她是面团儿揉捏的没有脾气呢?   她说不好很快都要家破人亡了,还怕个毛!别说怼她了,她再敢对着她大呼小叫,口出恶言她一准儿的上去抽她大耳刮子。   如今再打起来她也不会惧她,她自个在空间里头练习了那么久的轻功和功夫,正想找个人练练手,试试成果呢!   “你敢说本小姐蠢?”   司马飞凤伸出一根手指指着自个的鼻子,瞪大了眼睛指着自个的鼻子不可置信的问道。   “我可没说这么直接,还有啊,你那眼睛再瞪,眼珠子就要飞出来了。”   文墨说完耸了耸肩还非常好心的提醒了她一句,不过司马飞凤了不认为她是好心,尖叫了一声就张牙舞爪朝她冲了过来。   “啊!我杀了你!”   “呵,当我真怕你不成,正好我也想杀了你呢!”   这么几句话就受不了了?   呵呵,这可跟电视剧和小说里描述的那些大家小姐很不相符啊!   文墨看她歇斯底里的样子冷笑沉声道了一句也冲了上去。   “没想到你这贱丫头还有两下子,怪不得敢这么猖狂。”   两人身影缠在一起,短短一会儿就过了十几招,司马飞凤越打心中怒气越盛,下手也越来越狠辣起来。   这贱人,明明有功夫在身,上回却还装成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儿,害的她被表哥责骂,今天一定要收拾结果了她!   “废话少说,本姑娘今儿心情正不好着呢,不打的你满地找牙我就不叫文墨!”   司马飞凤应该是自小就开始练功习武的,文墨不过在空间里练了短短的一段时间才刚刚入门而已,跟她过了几招之后就开始变得吃力起来,不过吃力归吃力,嘴上却是不能先示弱认输的。   “墨儿!”   厉泽没想到文墨还会功夫,惊讶怔愣了好一会儿才回神,见文墨不敌那司马飞凤,忙上前准备分开她们二人。   “阿忍,快分开她们!”   另一边吴文岱也是同厉泽一般愣了神,不过他自己不会武,无法上前,只得差了阿忍前去。   “给我死开,狗奴才,今天本小姐一定要杀了这个贱人!”   司马飞凤被阿忍出手拉住,挣脱不开,只得把满腔怒气牢骚都发泄到阿忍身上,手脚并用对着他好一阵拳打脚踢。   “墨儿,你没事吧?”   另一边文墨的情况可以说是和司马飞凤形成了十分鲜明的对比。   只见厉泽把文墨小心翼翼的虚抱在怀中,声音轻柔的关心着她。   “哼!”   司马飞凤见此,更是气的牙疼,瞪着文墨恨恨的哼了一声。   “厉大哥,我没事儿。”   文墨抬头笑着跟厉泽说了一句又看向气的跟吹猪一样的司马飞凤。   哼个屁,还没她家大花哼哼的好听呢!   “你若是再这般不分缘由的无理取闹,我这便给舅舅写信让他派人来抓你回去!”   一旁的吴文岱看见文墨和厉泽如此亲密,不光牙疼还眼睛疼,可他又不是文墨的什么人,没立场也没资格多说什么,只得黑沉着一张俊脸厉声斥责了司马飞凤。   “表哥!哎呀,我知道了!小二呢?掌柜的,都死到哪里去了,赶紧给本小姐上菜!”   司马飞凤气的跺脚,却拿吴文岱没有法子,只得转了身去寻掌柜和店小二的麻烦。   她这回是偷偷从家里跑出来得,表哥若是真给她爹写了信,过不了两天她指定就会被抓回京都去,到时候再想出门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墨儿,实在是对不住,凤儿她……”   “吴公子不必这般,没事找事儿的人又不是你,哪儿用的着你来道歉。”   文墨看着吴文岱又要开口跟她解释道歉,忙抬手挥了挥打断了他的话。   “我和厉大哥还有急事要忙着去办,今日就不陪公子叙话,先告辞了,厉大哥,咱们走吧。”   “好。”   厉泽向来对文墨的话言听计从,点了点头,牵起文墨的手就往酒楼外走去。 第121章 转机   吴文岱看着厉泽和文墨牵握在一起的手,眸光就是一凝,眉头也紧皱在了一起,就连心都不受控制的跟着紧了紧,随即像是又想到了什么,面上的表情才稍稍好看了些。   “墨儿如此着急可是为了令尊和兄长征兵一事?”   吴文岱不急不缓的一句话果然令文墨停下了正往外走的脚步。   “我已帮你上下打点过,你父亲跟你两个哥哥只需一人应征前往便可。”   “这……我们家与吴公子非亲非故,只是生意上有些往来罢了,公子何故如此费心帮我们?”   文墨停下脚步转回身,看着吴文岱有些诧异的问道。   她不傻,上回她娘的事情想来也是吴文岱在中间插手帮了她们的,不然怎么可能那么巧,县令那么及时的就把案子给破了!   这会儿在这碰见他又听他如此说,想来原本应该也是准备到她家里去通知她们这个消息的,前后两件事都不是什么可以轻易解决的小事儿,她不相信有人会无缘无故无所求的去对另一个人好,所以她必须得弄清楚缘由,不然这么大的人情她以后拿什么来还人家?   “墨儿莫要多想,我并无其他意思,我们不是朋友吗?你如今有难处,我既知道了又岂有袖手旁观,不管不顾之理呢。”   吴文岱面带笑容的看着文墨说的自然,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儿,墨儿可以如此坦然的让厉泽跟着她一起奔波,却连接受他的帮助都如此犹豫。   文墨几次出事厉泽都在场,他又不瞎,两人的关系看起来那么亲密,难道他们……他一直觉得文墨年纪还小,有些事情可以等她长大一些之后再捅破,如今看来,若真是等到那个时候,一切恐怕早就都为时已晚了。   “哼!真是不知好歹,我表哥如此帮你,你不感恩戴德也就算了还如此啰里啰嗦!”   司马飞凤不知何时又转了回来,刚好听到吴文岱和文墨的对话,当即又对着文墨好一通指责。   “你如此帮忙,我心里自是感激的很,只是这么大的恩情人情,文墨怕日后无法偿还罢了。”   文墨听见司马飞凤的话,没去看她搭理她,只对着吴文岱解释了一句。   “我表哥家可是丰川的首富,外祖和舅舅又都是当朝的大官儿,便是在京都也是很有名气的,钱权都不缺,你拿什么还?你这穷酸还真是一辈子都还不起呢!我看你……”   “凤儿,你给我闭嘴!”   吴文岱大声呵斥打断了司马飞凤的话,转头又着急的对文墨说道。   “墨儿,你别听她胡说八道,其实我帮你也并非是一点儿私心都没有,李掌柜给我来信说,你们家最近栽了不少的果树,你若真想还我人情,不若日后这果子的生意也来同我合作如何?”   “可是那果树才刚刚种下,结不结的出果子还很难说!”   而且,你一个开酒楼的怎的又突然想做水果生意了,这理由怎么听都牵强的很。   “哈哈,无妨,就凭你们家种出来的那菜,我对果子的事情还是很有信心的。”   吴文岱面上在笑,心里却苦涩的不行,现在时机还不成熟,他还不能跟文墨表明自己的心意,为了让她心安就连示好,也要如此费心的周全一番才可。   想到此处,他又看了一眼紧挨着文墨站着,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说过的厉泽,突然有些羡慕嫉妒起他来。   “那好,只要我家的果子结了,日后这生意我们家是一定同你合作的,分成什么的也都由你说了算!”   虽然文墨并不认为吴文岱是真的想要和她们家做生意,但他既如此说了,她也正好顺着他给的这个台阶往下下了,毕竟眼下征兵的事儿她是一点儿的头绪都没有,吴文岱的帮助她拒绝不了。   “那个,不知道吴公子可……”   “哼!可什么可,这可是朝廷征兵,难道你还想你们家一个人都不去吗?做什么白日梦呢!真当事情有那么容易办呢,我表哥为此已经废了不少的心思,你休要再得寸进尺了!”   一旁的司马飞凤斜眼瞧着文墨冷哼了一声,果然她所料不差,表哥如此火急火燎得赶过来又是为了她。   “我……”   文墨咬了咬唇被司马飞凤堵的说不出话来,她这次说的没错儿,她不光是不想让她爹和哥哥去,还有厉泽,她同样不希望他去。   这事儿不容易办,吴文岱能让她们家只出一人,想来也是尽了力了,她的确是有些得寸进尺,异想天开了!   “墨儿,我们出门的时候未曾告知你爹娘,如今事情既有了转机,不如便先赶回去告诉他们,也省的他们不见你着急。”   厉泽看着文墨咬唇不语的模样儿,眼神晦暗不明。   墨儿,厉大哥没本事替你的父亲和兄长免去兵役,但战场上厉大哥可以拼尽全力性命去保全你的家人。   “好。”   文墨明白不能太强人所难,听见厉泽的话之后又郑重跟吴文岱道了谢告了辞。   ‘臭丫头!’   司马飞凤看着文墨离开的背影,在心里暗暗咒骂了一句。   呵!表哥既然替你如此费心周旋打点,那本姑娘也好心的来帮你一把好了!   ……   文家小院儿。   “爹娘,我是家中老大,理应由我去才是!”   “相公!”   “闭嘴,男人说话,你一个妇道人家插什么嘴!”   文韬的情绪很是激动,嗓门儿也大的出奇,李氏不过着急喊了他一声,就被他大声斥骂了一通。   如今家里只要一人应征上战场,他作为家里的长子自是该由他去的,怎么着也不能让老父亲和老二去冒险。   “大哥……”   “老二,你莫要多言,事情就这么定了!”   文俊刚要说话就被文韬开口打断了。   “以后大哥不在家,爹娘就靠你多照顾了,要是大哥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回不来了,你大嫂跟几个侄儿也拜托你了!”   “大哥!爹,娘,你们倒是说句话啊!”   文俊听完大哥一通话急得不行,可大哥的脾气倔的跟头牛似的,他挣不过他,只好转头叫了一直没有说话的文成和薛氏。   “哎!老二啊,这事就听你大哥的吧!”   文成这几日像是突然老了很多一样,他看着两个争论不休的儿子,最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看着文俊说了一句。   “爹!”   “莫要说了,听你大哥的。”   文成冲二儿子文俊摆摆手,手心手背都是肉,他心里何尝不难受啊!   跟老二文俊相比,老大文韬身材高大,以前整日里打猎也是练出了几分本领在身上的,上了战场面对北蛮子好歹还能敌上几招。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就是老大已经有了两个儿子,而老二文俊却还没有继承香火的男娃,他如何能眼睁睁的看着老二就这么绝了后呢!   “爹娘,我先回屋了。”   文墨说了一句话就站起身出了堂屋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跟厉泽从县城回来之后,就把消息跟爹娘哥哥说了,结果就看着他们几人在堂屋里争论不休了一晚上。   ……   空间里,文墨怔愣的看着她准备好的一个个包裹,再过一天,她大哥还有厉泽就要出发了。   古来征战几人回?   战争残酷,刀剑无眼,亲人无奈痛苦分离,以前只在电视机里看到过的情形,没想到有一天会真实的发生在她的身上,力不从心的感觉实在是糟糕透了。   此一去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跟他们二人见面,她不知道眼下还能做些什么,只能一遍又一遍的检查着东西,看看遗漏了什么就赶紧的补上。 第122章 离殇   淅淅沥沥的小雨从昨天夜里开始就没停过,文家小院儿前落了满地的梨花。   傍晚十分,文墨独自坐在门前的秋千上望着雨中朦胧的天空,勾出无穷的惆怅。   “哎!”   良久,文墨才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轻轻的晃动起秋千,低下头眼睛定定得看着自个的鞋尖儿。   雨虽然不大,但因为没有撑伞坐的时间又太久的缘故,文墨的衣裳已经微微泛着湿意,头发上也蒙上了一层细细的水雾,几片刚刚飘落下来梨花瓣儿落在她乌黑浓密的发间,煞是好看。   “墨儿。”   厉泽牵着马停在文墨跟前,开口轻轻的叫了一声。   明日就要出发,他今天特意去看了他姐姐厉秋,这才刚刚回来。   “厉大哥。”   文墨正低着脑袋发呆,视线里突然多出的一双黑色鞋靴令她回神,抬头一看是厉泽,嘴角扬起也轻轻的叫了声厉大哥,只是那笑容怎么看都透着一股子愁苦牵强。   “你这是从镇上回来吗?晚饭可曾吃过了?”   “去看了元宝跟她娘,晚饭已在那里用过,你呢,可曾吃过了?怎的一个人坐在这里也不撑伞?”   厉泽看着文墨被细雨打湿的衣裳和头发,微微皱了皱眉头。   “哦,我也吃过了。”   文墨哦了一声,只说自己吃了饭就再次低下了脑袋,并未回答厉泽后面的问题。   她心里一团乱麻似的,饭吃不下,觉也睡不好,这才想一个人出来静静。   “墨儿。”   厉泽走了几步把马拴在梨树上又转回蹲在了文墨身前。   “厉大哥别的本事没有,拳脚功夫却还是有几分的,你且安心,只要厉大哥没死,定会拼尽全力护你哥哥周全,不叫……”   “厉大哥!”   文墨心里本就难受,这会儿听见厉泽的话立马红了眼睛,抬起头打断了他要说的话。   战场上混乱不堪,危险重重,生死攸关的时刻如何能分心?   她担忧的又何止是她大哥一个人呢?   “你同大哥在墨儿心里一样重要,所以你们都要好好的回来。”   文墨说着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自从来了这古代,眼泪说流就流,越发的不值钱了!   “好,厉大哥答应你,厉大哥还没等到墨儿长大,怎么会舍得死。”   厉泽开口认真的跟文墨承诺,抬手温柔的想要帮她拭干净脸上的泪水,只不过文墨的眼泪这会儿就像没关好的水龙头似的,怎么也擦不干净。   “莫要哭了,再哭就不漂亮了!”   “我才没哭,只是眼睛被风吹的有些酸涩罢了。”   文墨别开脸拿出帕子胡乱在脸上抹了几把,也觉得不好意思的很,可没办法,这会儿眼睛就跟不是她的一样,眼泪流的汹涌,根本就控制不住,只好通红着一张小脸跟厉泽嘴硬。   “是,是厉大哥看错了,墨儿没哭,只是被风吹酸了眼睛。”   厉泽看着文墨害羞的样子,勾起嘴角笑了笑。   “雨像是下的又紧了些,仔细淋病了身子,快些进去吧,莫要再胡思乱想。”   厉泽握住文墨有些冰凉的小手,心里虽然不舍,但更担心文墨淋雨受寒,最后还是柔声开口劝她回去。   天色越来越暗,雨势也渐大起来,两个人一个坐在秋千上,一个半跪在地上,头顶上梨树的花瓣儿也纷纷扬扬的飘落着,不时的落在他们的发间和衣物上。   “好,厉大哥说过的话一定要作数,墨儿会等你回来的!”   文墨应了一声好,仔细看着厉泽的俊脸,仿佛是要把他的样子牢牢刻记在心上一般,最后突然倾身用手圈住了他的脖子,小脑袋埋在他的颈窝里,说话的声音有些闷闷得。   “好。”   厉泽被文墨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一蒙,反应过来心里便是狂喜,僵着手有些忐忑的搂过了文墨软软的身子。   ……   “娘,爹?娘……”   第二天,文墨一起床就满院子大喊着寻找爹娘,只不过喊了半天愣是没有人应,她心里慌的厉害,回身跑进堂屋里一看,她们提前给大哥文韬和厉泽准备的东西包裹都已经不见了,又跑到后院儿牛圈一看,果然,牛也没在家里了。   今儿是大哥和厉泽去县城集合出发的日子,爹娘他们却都没有叫她!   她一向睡眠很浅,这几天更是没有睡着过,偏偏昨儿夜里就睡着了,还睡得那么沉,连他们赶着牛车出门儿的声音都没有听见。   实际上文墨起的也不晚,而是文成他们几个人看她这几天情绪低落,人都瘦了一大圈儿,怕她去送行的时候,看着文韬和厉泽离开会更加难过,这才特意走的早了。   文墨抹了把眼泪,随手带了一下院儿门就急匆匆的运起轻功往镇上跑去。   “大叔,能不能把马车再敢快一点儿?”   文墨坐在马车里,手掀着车帘,脑袋看着前面的路,焦急的又开口催促着赶车的车夫。   “好嘞,小姑娘这么赶,是有亲人被征了兵急着去送行吧?”   车夫大应了一声,又使劲儿挥鞭子抽了几下马屁股,大着嗓门儿跟文墨说话。   “嗯。”   文墨心里着急,哪有心思跟这大叔闲扯,只简单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驾!驾!”   车夫见文墨如此,大抵也能够理解她现在的心情,没有再开口多说什么只把马车又赶快了些。   “大叔,多谢你了,这是车钱,不用找了。”   马车一到荀华县城,文墨就往车夫手里塞了一块儿银子,急匆匆的下了马车。   “哎!小姑娘,姑娘……”   车夫坠在文墨身后喊了好几句,都没见她停下,只得摇头叹了口气,转身回了马车处。   他其实是想告诉文墨,新兵都是在城门口集合的,可这会儿县城门口冷冷清清的,肯定是早就已经出发离开了。   这小姑娘,到底还是来晚了哟! 第123章 变故   小雨如烟似雾,无声的飘洒缠绵着,淋湿了房屋,淋润了土地也淋湿了文墨的心。   她无头苍蝇似的在城里转了一圈儿寻人无果后,才想起找人打听,得到的结果却是新兵早在半个时辰以前就已经整合完毕出发了。   “哎!也真是可怜呐!”   “谁说不是呢,一家子男丁都被抓了,就剩下两个萝卜头儿顶什么用,而且那大的头上破了那么大个口子,流了那好些血,能不能活成还另说,这一家子,可怎么活哟!”   “瞧官差下狠手的那模样儿,许是得罪了什么人也不一定。”   “嗬,一家子乡下泥腿子能得罪什么人?依我看就是这些当官儿的兵没征够,胡乱抓人呢!”   “谁知道呢,听说那家人是从柳合镇过来的,本来是来送大儿子的,没想到最后一家爷儿仨全都被抓了去,也是该着他们家倒霉吧!”   “……”   雨越下越大,已经由原来的蒙蒙细雨转变成了如珠如串的大雨。   文墨没有伞,浑身上下的衣裳早就已经被雨水打透,就在耳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远渐渐被雨声掩埋,再也听不见的时候,只见原本还失魂落魄的人突然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转身在雨中狂奔起来。   “大叔大婶儿,请等一等!”   “哟,这下雨天儿,小姑娘出门怎的也不知道带把伞呢?”   被文墨叫住的是一对夫妻,就是刚刚跟文墨擦肩而过时说话的那两个人。   这会儿跟文墨说话的是那妇人,她听见有人叫喊,一转头就看见浑身被雨淋得湿哒哒的文墨,不由的张嘴就来了一句,说着还抬脚迎上文墨,手上的雨伞往前推了推,把两个人的身子都罩在了伞下头。   “小姑娘叫住咱们老两口儿可是有什么事儿啊?”   “多谢大婶儿,丫头是想跟大叔大婶儿打听一下你们方才说的那个事儿,那家人怎么了吗?”   文墨注意到妇人的动作,先是感激的跟她道了谢才着急的开口问着自己想知道的问题。   她总觉得他们两人口中的那家人很像她爹娘大哥他们。   “哦,要说那家人啊,也真是倒霉,这不朝廷征兵吗?原来那一家子人是来送家里老大的,没成想最后家里当家的还有那老二都被官差给硬抓走了,还挨了好一通打呢!啧啧,看起来怪可怜的!”   从古至今,八卦好像都是女人的天性,妇人听见文墨的问题也没多想,吧啦吧啦的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跟文墨说了一遍。   “谁挨了打?您知道来送行的那几个人现在在哪里吗?”   文墨听完妇人的描述,皱起了眉头。   怎么会这么巧?   大哥文韬今日离家,家里的人肯定都来送行了,莫不是是征兵的事儿又出了什么岔子?   新兵队伍已经走了半个多时辰了,按理说,她来的路上也该正好碰上赶回家的文成和薛氏才对,一路上马车上的车帘也都是掀起来的,绝对不可能会因为没有看清,中途跟他们错过的可能,难道真是她爹跟二哥被抓走了?   可吴文岱明明已经跟她说过都打点好了,应该不会再横生出什么枝节来才对,为了安心,她还是决定问清楚了去看看。   “就是……”   “墨姐姐!娘,是文墨姐姐!”   妇人听见文墨的话,刚想开口,就被一道童音给打断了,文墨听见有人叫她也分心转了头去看。   “元宝。”   看见来人竟是许久未见的厉泽的小外甥元宝儿,身边还跟着一个长得很清秀的年轻妇人。   在这里看见元宝儿,文墨起初还有些诧异,随后想到厉泽也是今天离开又平静下来,她们应该也是来为厉泽送行的,那官兵抓人打人的事情想来她们母子也是知道的。   “大婶儿,耽搁了您这么大会子时间,真是对不住,眼下姐姐寻来,我这便先回去了,今日多谢谢大婶儿了!”   “就两句话儿的事儿,谢个啥啊,赶快跟你姐姐家去吧,往后雨天儿可别再忘记了拿伞。”   妇人也是个好脾性的,听见文墨跟她道谢,笑呵呵的摆了摆手,说完话就撑着伞跟等在一旁的老伴儿一起离开了。   文墨则转身走向了不远处的厉秋和元宝儿母子二人。   ……   柳合镇,医馆。   “二嫂!”   文墨一进医馆大门儿,就看见了怀抱文玉莲坐在医馆大堂里还在用帕子抹眼泪的二嫂谢氏,她身后还站着文玉华和文玉霜等几个小的,无一例外的,眼睛都红红的。   “小妹!”   “姑姑!”   “……”   正哭着的谢氏猛然听到文墨的声音还愣了一瞬,抬头见真是自家小姑子,忙不迭的开口叫了她一声,抱着小小得文玉莲起身朝她迎了过去。   她身后几个小的见此也都开口唤了声姑姑跟上了谢氏的脚步。   “小妹,咱爹还有你二哥,他们……”   “二嫂,我都知道了,家茂怎么样了?娘跟大嫂呢?”   文墨开口打断了谢氏要说的话,具体情况她已经从厉泽的姐姐也就是厉秋口中听说了,她爹跟二哥是被县衙的几个官差给强行抓着丢进新兵队伍的。   吴文岱已经上下都打点过,如今却又有县衙的人出现强行抓了文成和文俊二人,这县衙她少不得是要跑一趟的了。   无论背后捣鬼的人是谁,有什么身份,这一回,她都决计不会再放过!   眼下更要紧的是大哥的长子文家茂,据说官差跟文成文俊拉扯的时候,这小子想上前帮忙,不料被其中一个官差狠踢了一脚,后脑正好磕在城墙上开了个大口子,这会儿还不知道情况怎么样。   “头磕到墙上血淌的捂都捂不住,这会儿都在里边,大夫还没出来,不知道是个啥样儿。”   提起文家茂,谢氏又忍不住哭了出来,文家茂的伤,比上回小姑子文墨受伤流的血还要多,那么小小的一个娃儿,还不知道能不能挺的过去。   “在哪间?我去看看。”   “看什么看!这孩子已经没救了,趁着现在还有口气,你们赶紧的把人拉走,别死在了我的医馆里,砸了老夫的招牌!”   文墨话刚落下,一道冷漠不耐烦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闭嘴!”   接二连三出现的变故,早就已经令文墨心烦意乱,如今听见这大夫的话,更是磨灭了她最后一点儿耐性。   “为医者却无半点儿的医德可言,我看你就只是个会倚老卖老的庸医,再敢胡说八道,看我不砸了你的医馆!”   文墨冲着大夫吼完就抬脚走向了他身后的小隔间,文家茂的情况可能真的不是很好,她得赶紧去看看才行。   “嘿!这哪儿来的臭丫头片子,竟敢冲着老夫大喊大叫的,你们几个,赶紧的把她们都给我赶出去!”   大夫被文墨骂的一愣一愣得,好一会子才回过神来,气的八字胡抖搂个不停,当即就指挥着医馆里的几个正在干活儿的小伙子,叫他们去赶人。   ……   “娘,大嫂,你们把家茂小心的扶起来一点儿。”   “小妹,你这是给茂小子喝的啥?”   “是呢,墨丫头,这会子可不敢乱来!”   薛氏和李氏听着文墨的话都没动手,只疑惑的看着她手上拿着的白瓷瓶儿问道。   文墨无法,只得自己动手把人扶了起来,将瓶里的‘药’倒进了文家茂的嘴巴里,看着他吞咽下去才重新把他轻轻放回到床上躺好,开口跟薛氏和李氏解释。   “娘,大嫂,你们放心,这是我师父给我的保命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文墨看着二人,开始一本正经的胡诌起来。   实际上,她师父方之回根本就没给她留什么药,瓶子里只是她从空间里取出来的几滴精纯的灵莲水,她刚刚进来就给文家盛把过脉,情况已经不容乐观。   目前医术她还只是学到了一点儿的皮毛而已,也不敢贸贸然的开药给他吃,外头那大夫看着也不像个有本事的,她这才拿出了空间里的灵莲水,希望能保住他一命。   “呵!既然你们有药,那也不用再搁咱们医馆待着了,大夫吩咐了,让你们赶紧滚,省的这小子到时候死在了咱们这里晦气,几位就赶紧的收拾收拾走吧,也省的咱们哥几个儿再动手!”   文墨的话刚好被几个前来赶人的伙计听到了,其中一人还开口对她们冷嘲热讽了好一番。   “你、你们!”   李氏一双眼睛红肿的跟核桃一般,听见他们如此咒自己的儿子,一向牙尖嘴利的她竟也气的说不出话来了。   “你什么你,赶紧……啊!”   刚刚那人再次开口,只是话刚说了一半人就痛嚎一声,飞了出去。   “呼——”   动手打人的正是文墨,只见她打完人后,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   果然,光是一味的忍耐并不能解决问题,该动手时就得动手。   打完之后,心里果然是舒服多了!   “娘,大嫂,师父给我的药很有用的,你们看,家茂的脸色是不是比之前好看多了,你们放心,不会有事的,咱们走,先去街上寻个客栈住下再说。” 第124章 好汉饶命!   雨一直下着没停,文家茂的伤势不轻也不宜颠簸赶路回去,所以文家一行人就在荀华县城寻了一家不大的客栈暂时住下了,打算等文家茂的情况稳定下来之后再动身回家。   “大嫂,今儿夜里我来守着家茂就好了,一会儿店小二把饭菜送上来,你们吃了就都好好的歇息一……阿嚏!”   初春的天儿还是有些寒凉,文墨忙活了半天,寻客栈,定房间,又把众人从医馆里领过来一一安顿好,这会子还没来得及换掉身上湿哒哒的衣裳,跟大嫂李氏的话还没说完就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小妹,还是大嫂来吧,你赶紧的回了房间去洗个热水澡,把湿衣裳换下来。”   喝过空间灵莲水的文家茂脸色的确是好了很多,李氏这会子也不再哭了,只是一双眼睛还是红肿着,听见小姑子文墨的话之后,连忙开口拒绝了她的好意,催促着她先回屋去把衣裳换了。   难过,复杂,悔恨……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李氏也说不出自个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儿。   丈夫刚刚离开上了战场还不知道前路如何,她们夫妻还有没有机会再见面,儿子又遭此大难,人事不省,她一下子就没了主心骨儿,今儿若不是有小姑子,她儿子的命说不得就真的没有了!   “不打紧的,家盛玉玲他们怕也是吓得不轻,晚上你就陪着他们,家茂这里不用担心,我肯定能照顾妥当了。”   “墨丫头,给,赶紧的去洗洗,把湿衣裳换下来,再染了风寒可怎么是好!”   文墨话刚落下,薛氏就推门进来了,一边说话一边把手上的包袱递给了她。   包袱里装的是给文墨新买的替换衣裳,薛氏心疼自家闺女,把儿媳和孙儿送到客栈之后,就出门去买了。   “嗯,我知道了,娘,一会儿小二送饭菜上来,你们先吃着,不必等我。”   文墨接过包袱,她本来是要自己去买的,但外头雨还没停,她娘薛氏说什么也不让她再出门,她拗不过她,只好由了她去,怕她们一会儿再专门儿等着她吃饭,离开前特地说了一句。   “知道了,知道了,赶紧的去吧,水热就多泡一会儿再出来,娘去下头问问,看能不能给你熬碗姜汤来。”   薛氏连声应了两遍知道了,着急的再次开口催促着她赶紧去换衣裳。   薛氏心里担忧的很,丈夫儿子一离开,她也没了主心骨儿,大孙子还受了这么重的伤,今儿要不是闺女追过来,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些事儿。   文墨虽然近来身子好了些,可薛氏就怕她这一淋雨,再受寒引发了旧病,那这往后的日子可就更加的难过了!   “你好生照看着茂小子,我下去看看饭菜。”   薛氏暗暗在心里叹了口气,跟李氏说了一句又转身出门下了楼。   无论如何,她都得把这个家照顾好了,等着丈夫和儿子们回来!   ……   是夜,一道娇小的身影如灵猴儿一般,几个跳跃就轻松的翻出了客栈后院儿的围墙。   从客栈悄悄出来的黑影儿正是文墨,此时的她又是一身男装打扮,头上和脸上还都蒙上了黑色的布巾,露出的眼睛也经过她一番化妆易容之后大变了样子,这会儿就算是她娘薛氏站在她面前,恐怕都认不出是她来。   时间已经很晚,县城里早就陷入了一片漆黑,大街上空荡荡的,除了偶尔传出的一两声打更的声音,一个人影儿都看不见。   文墨站在街口,认真辨别了一下方向后直奔荀华县衙门所在的方向飞奔而去。   没错儿,她今儿夜里就是要去会一会那狗官儿县令!   “啊,老爷,轻一点儿嘛!”   “口不对心的小妖精,看老爷怎么收拾你!”   “老……唔,嗯……”   老爷?   在县衙里能被人叫做老爷的,那就是狗县令无疑了!   文墨跑了差不多一刻钟的时间才到了县衙,转悠了一圈儿才找到一个相对隐蔽的地方翻了进来,不想这么巧,刚走没几步都没费什么功夫去寻,就找到了要找的人。   只是,听里头这动静儿……   文墨面红耳赤的站在门前,她前世今生加起来一共活了二十几年,虽然没有谈过恋爱,可却并非什么都不懂,大半夜得嗯嗯啊啊个不停,也就那么点儿事了。   听听里头那女人千回百转得叫声,就知道现在正到了关键的时候,不知道她现在破门进去,会是个什么效果?!   “嘭!狗官,拿命来!”   这么想着,文墨也就如此做了,只见她一脚踹开了房门却没有进去,只粗着嗓子在门口喊了一句。   “啊!”   “饶命!有话好说,好汗饶命啊!”   “来人,快来人呐!来……”   ‘啪!’   “闭嘴!你这贱人,是嫌老爷我死的太慢了吗?”   “……”   “把衣裳穿好,不要出声儿否则小爷手上的刀子可是不长眼睛!”   站在门外的文墨也是后悔的很,简直快要被自个给蠢哭了,刚才怎么就脑子一热,喊了出来呢?这可是县衙,万一被发现了,可没那么容易脱身。   只是没想到这狗官儿会这么贪生怕死,要不是他提醒,文墨还想不起这茬儿,赶紧开口顺着他的话儿威胁说道。   “好、好汉,本官,不,我好了。”   “唔。”   县令话一落,文墨就闪身进了房间,直接冲到床边把那女人给一掌劈晕,将手上的匕首架到了某县令的脖子上还顺势扫灭了屋里的蜡烛。   “饶饶饶、好汉饶命啊!”   县令感觉到脖子上冷冰冰的触感,差点吓得尿了出来,连连开口着讨饶。   “这位好汉莫要冲动,有话好说,本……我,我可一直都是个廉洁奉公、爱民如子的好官儿哪!这,这中间可是存有什么误会啊!”   “闭嘴!现在我来问,你来答,若有一句假话,小爷立即就送你去见阎王爷那里报道!”   文墨发现自己真的是越发得没有耐心了,听着面前的人啰里啰嗦个不停,忍不住皱眉开口怒喝道。   还廉洁奉公,爱民如子的好官儿,这脸皮真是比城墙都要厚了,如此厚颜无耻的话,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昧着良心说出口的。   “好好,您问,您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半点儿假话都不说!” 第125章 刺客是谁?   “墨丫头,我看咱们还是尽快的回家去吧,这城里头啊实在是太乱了。”   第二天一大早,薛氏下楼去叫热水和早饭,回来一进门就跟文墨开口唠叨着。   “茂小子瞅着是好了许多,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赶路颠簸,一会儿娘就去寻个大夫再来看看,能走咱们就不跟这儿待了,不知道咋回事儿,娘这眼皮子一直在跳,心里头也不踏实。”   “娘,怎么了?刚才不还好好的吗?”   怎么下去了一趟,回来就急着想要回家。   “这会儿外头正乱着呢,听客栈掌柜的说,昨儿夜里有什么毛贼刺客去刺杀县老爷了,这会子衙门里头的官差正满大街的张贴画像告示,抓人盘问呢。”   “画像?刺客的画像吗?”   文墨眉头皱了皱,她昨儿那身打扮就连她娘薛氏都不一定能认得出来,而且她一进门儿就弄灭了房里的蜡烛,按理说,那县令应该除了声音,应该什么都没看清才对,这样还能整出什么画像来吗?   “娘,我刚刚看过了,咱们慢点儿赶路的话,家茂的身体还是吃的消的,不过您也知道,女儿刚刚学医没几天,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像您说的再找个大夫来看看比较好,我这就去,能走的话也好早点儿出发。”   文墨跟薛氏说完就起身准备出门。   虽然心里笃定她不会被人认出来,但就是压不住心底的好奇,想要亲自去看一眼那所谓的贼人画像是个什么样子。   “你别去,现在外头官差正胡乱抓人呢!”   薛氏见文墨起身要走,急忙伸手抓了她的胳膊又把她按回到了凳子上坐好。   “也不急这一会子,饭菜马上就送上来了,等吃过饭再说,要是不行,你就跟你二嫂带着几个小的先回家去,娘跟你大嫂留下来照看茂小子,家里头还有那么多的牲畜,也离不了人。”   薛氏把文墨按在凳子上之后,自己也挨着她坐下了。   家里头满院子的鸡鸭猪羊,一顿不吃都能嚎破了天去,这从昨儿到今儿一日一夜的时间,还不知道闹腾成啥样儿了,还有家里的果苗也刚刚栽上,成没成活的也不知道,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儿,薛氏都想着忧心着呢。   丈夫和儿子虽然都离开去打仗了,但她们这老的老,小的小,往后总还是得要吃饭的吧!   “好,那我去看看大嫂二嫂她们,让她们先收拾收拾,一会儿真是要走也能快些。”   文墨点了点头,面上乖巧得很,实际上心里可没打算让她娘和大嫂留在这里,要走就一起走,要留下就都留下,要不然,她是无论如何都放心不下的。   ……   “这就是刺杀县老爷的小贼吗?”   “可不是,胆子还真大,县老爷都敢杀?”   “哎!那县老爷死了吗?念念,有识字的赶紧给咱们大伙儿念念啊!”   “……”   吃过早饭,文墨就出了客栈到街上找大夫,为此她还费了好一番口舌才劝住了薛氏。   此刻的她正皱着眉头混挤在人群里,她原本以为这县衙的告示是通缉她的,现在看来并不是啊!   告示上的画像,明显是个二十三四岁的年轻男子,五官也都看的清清楚楚,而且告示上还清楚写明了他的罪状,县老爷没杀死,倒是杀了他的一个宠妾,现如今满城的官差就是为了抓他。   文墨看着墙上的告示有些蒙圈儿,她昨天晚上只是打晕那女人,盘问了县令一番就离开了,并没有做什么其他的事情。   难道她走后,这男人又上门儿去找他麻烦了?那他是什么时候去的,有没有发现自己?   还有,这县令果然不是什么好人啊,要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去找他麻烦,想要杀他呢! 第126章 龙有逆鳞,触之必死!   文墨看过了告示又转到城门口观察了一下,果然也在戒严,所有进出荀华县城的人不管男女老少通通都要仔细的盘查一遍之后才放行。   左右衙门要抓的刺客跟她也没什么关系,她们想要出城回家想来也只要接受一番简单的盘查就可以了,文墨把情况都了解了以后就转身去了街上。   现下城里正乱着,未免她娘薛氏担忧,她也不敢在外头耽搁的太久,所以得尽快的先找个大夫回去,其他的事情,还是等把家人都安全的送回家之后,她再来解决!   “小姐,咱们怎么不去表少爷的酒楼里去等消息啊!”   “你懂什么?表哥那么紧张那个贱丫头,我们此时去香满楼,事情岂不一下子就败露了!”   文墨正领着一位大夫往她们所住的客栈走去,耳边突然传来了一道刻意压低了的声音,她抬头顺着声音看了过去,只见街边一座简陋的小茶棚里,一个长得唇红齿白的‘少年’正皱着眉不解的问着坐在他对面的另一个‘男子’。   文墨看着那说话的‘少年’,不由的在心里暗叹。   这也太明显了吧,一眼就能看的出来这是个姑娘嘛!   好笑的摇了摇头,正准备抬脚离开,结果听到另一个‘男子’说话的声音,文墨的脸色倏地一下就变了。   司马飞凤!   “可小姐您身金肉贵的怎么能待在这种地方呢?瞧瞧这桌子,这板凳,还有这茶杯也脏兮兮的,装的水能喝吗?”   “好了燕儿,别说了,还有,要叫我少爷!”   司马飞凤本来还没决定有什么,可经过自个的贴身丫鬟燕儿这么一说,再看这茶棚还真是怎么看怎么别扭,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要不是怕她做的事情被表哥知晓了责骂她,她哪里用的着待在这种鬼地方,都怪姓文的那个臭丫头!   哈哈。   不过只要一想到那臭丫头知道爹和哥哥都被抓走之后慌乱哭鼻子的样子,她就又在心里笑了起来。   以为事情这样就算完了吗?这才仅仅是个开始!   胆敢觊觎她表哥,跟她司马飞凤抢男人,她一定要让她知道厉害!   “小姑娘,姑娘!你怎么了?”   文墨听见司马飞凤的声音,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一双好看的桃花眼里此刻满是愤怒,嘴唇抿的紧紧的,白嫩嫩的小拳头也握的咯咯作响。   她这模样儿可是吓坏了跟在她身后的大夫,以为她是犯了什么急症,身子不舒服,当下开口关心的问着她。   “哦,大夫,我没事儿,只是突然想起来把一件很重要得事情给忘记了。”   文墨听见大夫的声音回过神儿来,急忙跟他解释了一番。   “大夫,我这事情着急得很,这样我先把诊金付给您,然后告诉您客栈的地址,就麻烦您一个人过去一趟,您看成吗?”   文墨说着从钱袋里拿出了五两的银锭子试探着递向大夫,这么多银子,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好,那你把住址跟老夫详说一下。”   果然,大夫笑呵呵的接过文墨手上的银子,答应了。   文墨又跟大夫细细说了一遍,怕薛氏担心她,还特地嘱咐了大夫转告她自己很快就会回去,让她们安心在客栈等着就好。   一切都交代清楚,文墨看着大夫背着药箱走远了才转身定定的看着茶棚里的主仆二人。   司马飞凤,你我二人本无什么大的仇怨,却处处紧逼,事事做绝,丝毫不留余地,招惹她也就罢了,如今竟还敢把主意动到了她家人的身上。   得寸进尺,一欺再欺,如今爹和两个哥哥都不知道还有没有命回来,她如何能再忍得?!   龙有逆鳞,触之必死!   而爹娘亲人就是她此生最大得逆鳞,既触了她的底线,那也就怨不得她心狠手辣了! 第127章 谁先解决谁!   文墨寻了处隐秘的地方进了空间换装易容之后就大摇大摆的走进了茶棚,粗着嗓子问老板要了壶热茶就在司马飞凤主仆二人不远处的一张桌子前坐下了。   “客官,您的茶来了,小心着烫!”   坐下没一会儿,卖茶老板就给文墨提了一壶热茶上桌,文墨点了点头谢过老板才端了杯茶水慢慢喝着。   其实昨天晚上她根本就没从县令嘴里得到幕后之人的确切消息,县令根本就不知道指挥他去抓她爹跟二哥的人是谁,只知道此人是京都来的,很有权势,官大一级压死人,他也不过是奉命行事罢了。   县令不知道是谁,可不代表文墨也不知晓,她们家不过是一户农家,她爹娘和哥哥也都是老实本分的人,除非是被人先欺负了,否则别说主动去得罪人了,平日里就连口角都是不曾跟人发生过的!   要说真的积了怨、结了仇的也就只有村儿里的朱癞子朱奋和镇上姓黄的一家人了,可那些人早就已经都死了,而且他们也都是荀华县人,并非什么京都有权有势,大有来头的贵人。   那么,就只有一见面就和她不对付的司马飞凤了!   文墨一开始就怀疑过她,因为她爹跟二哥因着吴文岱的关系不必上战场的事儿,知道的人统共也没几个,而会去告密且有能力指使县令去抓人的人也就只有这位朝廷二品大员的千金,京都的贵女,司马飞凤了。   先前还只是猜测,刚刚无意间听到她们主仆二人之间的谈话,这种猜测也一瞬间变成了事实。   呵!   她原本还想着等把家里一切都安顿妥当了再去寻她算账,不想这会子她竟自己个送上门儿来了!   这样也好,省的她再费力气往丰川或是京都跑了。   ……   “小……少爷,人回来了。”   燕儿抱怨完之后,眼睛就一直盯着茶棚外头,看见要等的人回来忙笑嘻嘻的跟自家主子报告,只是一激动,差点又把小姐二字给叫了出来,见司马飞凤变了脸色一直瞪她,猛然想起来,紧忙捂着嘴四处看了看,见没人发觉才松了一口气改了口。   “少爷。”   “事情办的怎么样?”   司马飞凤瞪了丫鬟一眼就不再去管她,只跟刚刚走到她跟前的一个高大威武的男子说着话,话落之后,端起茶杯刚想喝上一口,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丫鬟之前的那番话,都已经送到嘴边了又皱着眉头把手上的杯子重新放回到了桌上。   “还有县令遇刺是怎么回事儿?刺客是男是女,抓到了吗?”   司马飞凤直觉以为那刺客就是文墨,否则不可能那么巧,她爹和哥哥白天刚被抓,晚上就有人去刺杀县令,肯定是那臭丫头心里不顺气不过,想要去报复。   哈哈,她还以为那臭丫头有多大的本事,结果也就那么点儿能耐嘛,连一个小小的县令都解决不了,还敢不知好歹的跟她作对,简直是不知死活!   “成了,人已经被抓充入军中,昨天晚上夜闯县衙的刺客是一名男子,据说是为了劫财还杀了县令的一个小妾,县令本人则无大碍。”   回话的男子对司马飞凤很是恭敬,她问什么他就答什么,连一句多余的废话都没有。   “哦?确定是男人?”   “据那县令说,刺客身高八尺,说话声音粗犷,年龄大约在二十四五,且那刺客很是猖狂并未蒙面,所以确定是个男子无疑。”   男子说完,司马飞凤的眉头皱了皱,竟然不是那个臭丫头!   “丁云,你去告诉丁雨,让她好好给我盯着文家那个臭丫头,若是她不老实还跟表哥有所接触,立马给我想法子解决了她,不必再来回我。”   她上回来丰川,身边没有带人,不得已才花银子雇了两个没用的混混去教训文墨,这回可不一样,丁雨武功高强,想要弄死那臭丫头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容易,绝不会再出现什么差错。   “是,少爷。”   叫丁云的男子听见司马飞凤的话,恭敬地低头弯腰拱手应了一声。   “我这就动身赶回丰川,你事情办好之后再追过来即可。”   “是,属下明白。”   司马飞凤说完就站起身走出了茶棚,燕儿从怀里掏了银子搁在桌上也随后跟上了她,丁云应声之后也二话不说就直接转身往她们相反的方向走了。   谁都没发现,距离她们不远处的一张桌子前坐着一个脸色阴沉,怒不可遏的小小‘少年’。   文墨怒沉着一张脸,往桌上拍了几个铜板也起身抬脚走出了茶棚。   司马飞凤,真是好样儿的,那咱们就来看看到底是谁先解决了谁!   ------题外话------   手脚浮肿,腰酸背疼,今天屁股也疼的厉害,动都不能动了,预产期将近,不知道是不是宝宝入盆了~老公已经在极力反对寒子码字,哎,理想很美好,现实很残酷,寒子并不想断更,但也真的是精力有限码不出太多的字了,只能写多少是多少了,大家原谅我~   保证再多连个屁用都没有,脸都要被自个打肿了!【囧~】 第128章 跟她拼了!   “燕儿,马车怎么停下了?”   司马飞凤坐在马车里正喝着茶,突然感觉马车停下来不走了,不由举着茶杯疑惑的开口问着自己得贴身丫鬟燕儿。   “你出去看看车夫在搞什么名堂。”   “是,小姐,奴婢这就去。”   丫鬟燕儿恭敬地应了一声就起身掀了帘子准备出了马车去看看。   “车夫?车……”   “燕儿,怎么了?”   司马飞凤听着马车外面丫鬟只喊了一声就没了动静,重重的把茶杯放到了到了小桌上,语气不耐烦的问着。   “燕儿,燕儿?你这死丫头聋了,没听见本小姐叫你吗?外面怎么回事儿?”   过了好一会儿,外头还是没人应答,司马飞凤这才暴躁的骂咧着掀了帘子把身子探出了马车。   “燕儿!哪里来的无耻毛贼,藏头露尾的如此上不得台面,识相的赶紧给本小姐滚出来!”   司马飞凤一出马车就看到了倒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的丫鬟燕儿,而车夫则不见了踪影,目光在四周围转了一圈儿,并未发现敌人,不由的开口怒喝道。   文墨坐在一颗大树上看着下面正四处观望的司马飞凤,从空间取出了提前准备好的黑色头巾和面纱绑好,才纵身一跃跳到了地上,出现在了司马飞凤面前。   “你是何人?想要干什么?”   司马飞凤看着从天而降包裹严实的黑衣人,脸色不变的镇定开口。   文墨此刻蒙着头脸,只露出了一双化妆易容过的眼睛在外头,身高体型方面也做了改变,司马飞凤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面前之人就是她心心念念一直想要弄死的那个臭丫头。   “哈哈,不愧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果然不仅仅是是貌美如花,还胆色过人的很哪!干什么?哈哈,爷最近手头儿有点紧,特意在此处等着小姐,还望小姐能够慷慨解囊接济一二呢!”   文墨粗着嗓子大笑了几声,故意把自己装成了一个专门儿在半道上打家劫舍的匪徒。   自出了荀华县城,她就骑着马一直不远不近的坠在司马飞凤的马车后头,此刻他们已经距离县城大概有四五里的路程。   刚刚她见车夫急急忙忙停下马车蹿进了官道一旁的树林里,就快速跟了过去将他打晕了,回来正好碰见下车查看的小丫鬟,又出手将她也放倒了,如今就只剩下司马飞凤一个人,可她还是丝毫不敢大意。   司马飞凤可不是什么普普通通,娇娇弱弱的大家闺秀,有权势背景的同时还有不弱的功夫在身,上回两人交手文墨还不是她的对手,虽然回去后她每日都在空间里更加刻苦的习武,但到底不知道成果如何。   她眼下既无权又无势,若是此番能顺利的结果了司马飞凤还好说,若是一个不好没能成功,她如此装扮也能以防万一,避免被她认出牵连到家人。   “哼!怎么如今的土匪贼寇都是这般的上不得台面了吗?就凭你也敢来打劫本小姐!真是瞎了你的狗眼,本小姐这就先送你去见阎王爷!”   司马飞凤脾气向来急躁,话落之后,当即就抽了软剑朝文墨刺了过去。   “嘿!如此不知好歹,一毛不拔,那就休要怪老子辣手摧花了!”   文墨眼神一凝,却丝毫不敢轻敌大意,故意大喝了一声之后才挥了匕首迎身而上,和司马飞凤缠斗在了一起。   ……   “噗!嘭!”   连过几十招之后,文墨不敌司马飞凤被她一掌拍中肩头,吐了一口鲜血,摔落在了地上。   文墨坐起身,只是隔着布巾简单的往嘴上抹了一把,眼神晦暗不明的紧盯着司马飞凤,又忍不住咳了两声。   果然,还是打不过她吗?   今日解决不了她,往后只怕更难,她在街上可是看到了那个叫做丁云的男子,想来应该是保护司马飞凤的侍卫或暗卫什么的,二品官员家得侍卫武功高强自是不必多说,她连司马飞凤都打不过,真遇见那丁云恐怕也就只有送命的份儿。   所以今日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时机,就司马飞凤一个人,拼了命她也要再试一把!   文墨眸光来回闪了闪,实在不行,她就试试看能不能把人弄进空间里,在空间里她能够主宰一切,想要杀了她简直易如反掌,只不过,那是最后的打算,不到万不得已她还是不想去冒那个风险。   “呵呵!没想到还有几下子,不过遇到本小姐也算你倒霉,拿命来吧!”   司马飞凤看着倒在地上的黑衣人,冷笑一声再次冲着文墨执剑而来。   文墨看着不断朝她逼近的司马飞凤,咬了咬牙,从地上一跃而起,也拿起匕首朝她奔了过去,看那架势,竟是不闪不避的迎上了正刺向她的剑!   跟她拼了!   ……   “啧啧啧,现在的小年轻小毛贼还真是了不得,太疯狂了啊!”   文墨之前藏身的那棵大树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满脸大胡子的男人,只见他背靠在大树上闲适的磕着瓜子,看见文墨不管不顾不要命的迎迎上司马飞凤的剑,忍不住握紧了手里的瓜子啧啧的道。 第129章 条件   司马飞凤看见文墨的举动也是心下一惊,可是再想收剑回身已然是来不及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剑没入文墨的右肩,而她自己的左边靠近胸口处也插进了一把匕首。   “小姐!”   “噗!”   文墨虽然将匕首狠狠地插进了司马飞凤得胸口,可自己也没能躲过受伤的命运,整个右肩都被长剑贯穿。   她闷哼一声正打算撤身离开时,不料司马飞凤的侍卫丁云却在此时赶了回来,文墨不察之下又重重挨了他一掌,喷出了一大口鲜血,身子也倒飞而出,正好撞落在她之前藏身得那棵大树上。   “小姐,属下这就带你去寻大夫!”   丁云将文墨一掌击飞之后接住了身子正往下倒的司马飞凤,着急得说了一句之后就抱起她准备去找大夫。   “丁……丁云,去杀……杀了,他!本小姐要……要看着他死!”   司马飞凤抬手紧紧的揪住丁云的衣襟,因为疼痛,眉头紧紧的皱着,断断续续的话落之后眼睛里还流了几滴眼泪出来。   她司马飞凤长这么大,何曾有过如此遭遇,就是死,她也要先看着那毛贼去死!   “是,小姐。”   司马飞凤是丁云的主子,她的话他向来是无条件的服从,因此在听到司马飞凤的话之后,丁云也没有太多得犹豫,应了一声之后就把她放在了地上,接着转身往文墨的方向看了一眼,抬脚走了过去。   “咳,咳咳!”   文墨倒地之后,试着用手撑在地上想要起身,可重重的咳了几声之后还是没能成功,只能办歪着身子靠在了身后得树干上,眼睁睁的看着正在一步步逼近她的丁云。   “咳,咳!”   文墨手捂着肩膀上还在流血得伤口,忍不住又咳了两声,五脏六腑更是疼的厉害。   别说她现在身受重伤,就是完好无损的面对丁云,她也不可能有一丁点儿的胜算。   难道就这样交代在这里了吗?   只要躲进空间就能保住一命,可那样空间的秘密也就会暴露出来了!   躲?还是不躲?   文墨看着马上就要走到她面前的丁云,眼里闪过挣扎,额上的汗水也越来越多。   “喂,我说,要不要帮忙啊?”   突然而来得声音让正在天人交战得文墨惊诧得抬起了头,同时也让不远处的丁云停下了脚步。   “阁下若同这毛贼不是一伙儿的,还是莫要多管闲事的为好。”   丁云停下脚步,眼睛冷冷的紧盯着树上的男人,要不是他主动开口暴露自己,自己居然没有发现他,可见此人武功绝对在他之上。   “大爷问你要不要帮忙,你老这么盯着我干什么?不需要得话,爷这可就走了!”   树上的人连一个眼神儿都没有给跟他说话的丁云,只冲着抬着脑袋看他的文墨大嗓门儿的嚷嚷道。   “咳、条件?”   文墨看着树上的男人咳了一声,压着声音从小嘴里吐了两个字出来。   她可不相信这人会无条件的打算帮她,看他这样子,应该是来了好一会子了,真要是那么好心的话,早就出手了,哪还用像现在这般特意问她需不需要帮助。   “哈哈,跟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省心!”   男人听见文墨的话从树上跃了下来,看着她哈哈大笑。   “喏,就那边那两个,只要你出银子,我就帮你都给解决了!”   男人噘起嘴冲丁云和司马飞凤得方向努了努,却没有转眼去看他们,语气也不以为意的很,把杀人说的就好像跟砍瓜切菜一样容易。   “好。”   文墨听完男人的话没有多加考虑,直接利索的答应了下来,能用银子解决的事儿那就都不是事儿!   “答应的这么干脆,你就不问问价钱?”   “只要你真有那个本事能解决他们,且不给我带来麻烦,你要多少银子我都出!”   银子这玩意儿,她还真的是不缺,她缺的是权势、是人脉关系,等此事了了,她就得想法子去扩充自个的人际关系网。   “哈哈,爽快!爷就喜欢你这种个性,等着,我这就去收拾了他们,价钱咱们回头再谈!”   男子再次大笑出声,刚想伸手拍一下文墨的肩膀,看着她还在流血的伤口又有些讪讪的收了回去,说完就转身走向了丁云。   这小子性格还真是对了他的胃口!   “阁下当真不怕惹事上身,要多管闲事?”   二人的对话被一旁得丁云一字不差的听进了耳朵里,他自知自己不是眼前男子的对手,再次开口问了一遍,希望他能够临时改变主意。   “怕?哈哈,爷长这么大还真不知道怕字是怎么写的,废话少说,没听见我生意都谈好了吗?赶紧的,别浪费时间了!” 第130章 还有这种操作?!   大胡子男话落之后便失了耐性,没再给丁云开口说话得机会,直接动手朝他攻了过去。   丁云见此也不敢大意,两个人你来我往的缠斗在一起,瞬间的功夫就过了十几招。   “嘭!唔……噗!”   几十招之后,丁云明显落了下风,被逼无奈的跟大胡子男对了一掌,喷出了一大口鲜血,身子也不受控制的倒射而出,在地面上摩擦了好几丈的距离才堪堪停了下来,而大胡子男的脚却还稳稳的扎在原地,丝毫没有动弹。   “喂,大胡子,你不就是想要银子吗?他不过一个小毛贼能有多少银钱,你帮本小姐杀了他,本小姐付给你双倍的银子!”   一旁的司马飞凤看到丁云败落,心下着急起来,苍白着一张脸有气无力得开口跟大胡子男说道。   “哼,你大爷我可不是那出尔反尔不讲信义的无耻之徒,你就别白费心机,浪费口舌了,你们是自个动手了断,还是要爷送你们一程啊!”   大胡子男冷哼了一声,看着司马飞凤鄙视得说道,还想拿银子来诱惑他,不知道他是最讲信用的人了吗?   “你……!”   司马飞凤被他的话气的要死,一动怒身上的伤口更疼血也流的更快了。   “小姐,走!”   丁云趁着大胡子跟司马飞凤说话的功夫从地上一跃而起,连嘴上的血迹都没顾得上擦,先是甩了把飞刀出去割断了那车上的绳索,然后快速的冲到了司马飞凤身边一把将她抱起,二人飞身而起落到了马背上。   “驾!”   稳落之后,丁云手抓住缰绳,双腿用力一加马肚,口中大喝了一声,马就如离弦之间瞬间就奔出了老远的距离。   “嘿!还想跑!”   大胡子见此情景,嘴里嘿了一声便飞身而起追了上去。   眼瞅着就要到手的银子,可不能让他们就这么给跑了!   另一边的文墨见丁云和司马飞凤二人狼狈逃窜的背影也扶着树干站起身来,从空间取出了一把她大哥文韬打猎用的弓箭,张弓搭箭瞄上了马背上的丁云。   刚刚趁着大胡子和丁云交手的时间,她已经偷偷喝了空间里的灵莲水,这会子身上总算好受一些,也能使得上一些力气了。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开弓没有回头箭,事情既然已经做了,那就要做绝,司马飞凤,她是真的不想也不能放过!   “咻!”   “啊!”   “他娘的,你小子不会射箭就别射,吓死老子了!”   想象很美好,现实很残酷!   文墨看着擦着大胡子的脸飞过去,扎到司马飞凤腿上的箭也忍不住汗了汗,她瞄准得明明是骑马的丁云啊,怎么箭射出去竟然扎到了司马飞凤的身上,还差点误伤了大胡子。   “哈哈,哈哈,那啥,失误,失误啊!真是对不住!”   看着跳脚怒瞪着她的大胡子,文墨有些心虚,毕竟是差一点就把人家给弄死了,这诚恳道歉得态度还是要有的。   “呐!现在这人跑了可不怨我,要不是你那一箭,爷早就追上结果了他们了!”   所以银子你不能赖账,还是要给得,明白不?   “不过爷瞅着那什么小姐肯定是没什么玩儿头了,胸口得伤虽然要不了她的命,但也足够她哼哼喝一壶的了,还有你最后射歪扎到她腿上的那一箭,她那条腿,估计是要废了,啧啧啧,这对一个年纪轻轻貌美如花的小姑娘来说,肯定比杀了她还要残忍哟!”   大胡子的话听起来像是在为司马飞凤的遭遇感到惋惜,可那面上可丝毫没有一点担忧得意思。   “我知道,人跑没跑你都是救了我一命的,你且说说要多少银钱。”   文墨听完大胡子得话,忍不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儿,你那副表情,就差没赤裸裸的说出来了,傻子都能明白你的意思好伐。   至于司马飞凤,今日虽没有要了她的命,但就像大胡子说的那般,身上得那些伤也足够她喝一壶了,且等着看吧,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嘿嘿,你觉得你的命值多少银子就给多少。”   大胡子听着文墨的话,先是嘿嘿笑了两声才搓着手说道。   “真的吗?”   文墨眼睛眨了眨,语气很认真的问着他。   “嗯啊,那还能有假,你大爷我说的话向来算话!”   嘿嘿嘿,瞧这小子刚刚提到银子眼睛都不眨的模样儿,想来是很珍惜自个的这条小命的,怎么着也得拿出来个万儿八千两的吧。   “我觉的我自个的命一个铜板儿都不值!”   “啥?!”   大胡子正沉浸在自个的美好想象之中,乍一听见文墨的话还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文墨憋着笑看他一惊一乍得样子,又再次开口把刚才的话说了一遍。   “我说我的命一文不值,是不是就不用付你银子了?”   “你、这,这……”   还有这种操作?   大胡子目瞪口呆得看着文墨,感情这小子是想要赖账的说啊! 第131章 暂落   文墨看着这这那那了老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的大胡子,不由的噗嗤一声笑出了声音。   “你既说自个的命不值银子,那爷现在就动手结果了你的小命儿,爷忙活了大半天,总也得有点儿什么收获才好吧!”   大胡子眼神凉嗖嗖的盯着文墨,哼,只要这小子敢赖账,他就立马动手。   “我说,你小子干这行才没几天吧,瞧着就不像是个有经验的,这样吧,爷也不说问你要万儿八千两银子的话了,千八百两的总能拿的出来吧!要是这都没有,爷可是从来不开玩笑的。”   大胡子说完,大眼瞪着文墨。   爷都已经退步了,你小子可别不知好歹哦!   “呵呵,在下也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如今任务虽做砸了拿不到银子,但大哥的救命恩情是无论如何都不敢忘的,刚刚只不过是跟大哥开了个玩笑,断不会做那不讲信义的小人,所以还望大哥多多见谅莫要怪罪才好。”   “嘁,就你这两下子还敢干这营生,简直是不知死活,今儿要不是本大爷,你早就去见了阎罗王了!”   文墨话刚落下,大胡子就冷声嗤笑了一声,这小子还真是不怕死的很,以为这银子是那么好挣的呢!   “是,大哥说的有理,这回多亏了有大哥在小弟才有幸捡了条小命回来,日后是万万不敢再托大了。”   文墨面巾之下的嘴角微微翘了翘,话说完之后就假装从怀里取出了两张银票,实际上她是从空间里拿出来的。   “这是千两银票,大哥看看数目真伪,若无差错,小弟这就先告辞回去治伤了。”   “等等!”   大胡子见文墨给了他银票之后转身就要走,忙开口叫住了她。   “怎么?可是银票有什么问题?”   文墨回身,蹙眉看着他问道。   “银票没什么问题,我就是有一件事儿好奇,想要问问你。”   大胡子把银票塞到自个怀里拍了拍才抬眼看向文墨。   “你与那女人刚刚动手的时候我就在这里了,我在树上的时候可是把周围都观察了一遍,你那把差点儿弄死爷的破弓箭是搁哪里的,藏的还真严实,爷都没有发现呢!”   “哈哈,出来混,那还不得给自个留个后手嘛!这个可不能告诉你,大哥救了我的命,小弟也依言付了银子给你,如今咱们也算两清无瓜葛了,小弟赶着去看大夫,告辞!”   这家伙看着大大咧咧的,不能是发现什么对她有所怀疑了吧?   大胡子得话让文墨的心有些慌,哈哈笑了两声跟他打了个哈哈,接着以赶着治伤为由快速的转身走了。   “哈哈,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本事,瞧给你小子小气的。”   大胡子看着文墨急匆匆走远的背影哈哈笑着大声冲她嚷道。   “喂,小子,爷叫林川,若是哪天你不想一个人混了,可以到前头卧虎山上的清风寨来,无需多作言语,直接报爷的名字就成!”   文墨正转了身大步往前走着,听见大胡子这话,脚下一滑,差点儿没栽了个大跟头。   卧虎山?清风寨?   一听就像是个土匪窝,这是想要拉她入伙儿的节奏?!   她可是好人家的乖巧姑娘,哪儿还能真上了山去做土匪,不过嘛……   “那就多谢林川大哥的好意了,这是小弟前些日子从一富商手上得来的东西,瞧着也算稀奇,今日就赠给大哥了,日后小弟混不下去去寻大哥,只求大哥莫要装作不识得小弟便好了!”   文墨说完,把手再次伸进怀里从空间里取了个荷包出来甩向了林川,接着也不再等他说话,直接强撑着运起轻功离开了。   所有的事情都算是暂时的告一段落了,她娘薛氏在县城客栈里只怕是早就已经等的着急,出来这么久的时间,她也必须要尽快的赶回去了。 第132章 心念   内伤加上外伤,文墨的伤势可以说是相当的严重了,即便是她先前有偷偷喝过灵莲水好了些许,但这会子她又强行提气使用轻功赶路,快到荀华县城的时候,身体便再次吃不消,脸色苍白的如同鬼一般,冷汗也大颗大颗的从额头上冒了出来,脚下更是连一步都迈不动了。   扶着一棵大树慢慢的靠坐下来,文墨气喘吁吁的看着不远处的城门,她要是这副模样儿回去,一准儿的得吓坏她娘薛氏,还是先收拾调养一番再回去才好。   左右四处看了看,确定周围没有什么人之后,文墨才默念一声进了空间。   一进空间,文墨就奔到莲花池边喝了一大口的灵莲水,她肩膀上的伤口早在第一次喝灵莲水之后就已经止住了血也感觉不到疼痛了,就是后来被丁云打的那一掌伤及到了内脏,很严重。   也多亏得她有空间又及时的喝了灵水,否则这若是换了常人,没有上好的药材和一年半载的时间肯定是调理不过来的。   喝完灵莲水,感觉疼痛有所减轻之后,文墨又走进竹屋,脱了衣裳泡进了温泉池子里,这温泉池里的水虽不如灵莲水那般神奇,但对她的伤口愈合也是有好处的,而且她现在面色苍白,模样儿十分狼狈,泡一泡也能让她的气色看起来好上一些,免得一会儿回去被她娘看出什么问题来。   穿衣梳妆好,文墨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还是很差,一眼就能看出不妥来,她又拿起妆台上的胭脂和口脂微微薄擦了一些,气色这才好看了起来。   文墨在空间里仔细听了听外头的动静,没听见有什么异常的声音,才快速的默念一声出了空间直奔城门而去。   ……   进了城,文墨稍稍调整平复了一下有些急促的呼吸,看到不远处有一个卖油纸伞的摊子,走过去花了几个铜板儿买了一把撑着,慢悠悠的晃着往她们住的客栈走去,路上还买了不少的东西在手里拎着。   她可是记得清楚,司马飞凤临行之前还派了一个叫丁雨的人在盯梢她们家,这会子说不得就在客栈附近的哪个角落里蹲着呢。   “墨丫头,你这是跑到哪里去了?可担心死娘了!”   “娘,你怎么在外头站着呢?”   靠近客栈,文墨光顾着观察周围的人了,要不是她娘薛氏开口跟她说话,她还真没注意到她在客栈门口站着。   “这不是准备回去了吗?我去买了点路上吃的吃食,还有一些平日在咱们镇上买不着的东西,大夫来过了吗?怎么说的?”   “来过了,说是茂小子没啥大碍了,只要好好调养就成,咱们把牛车赶慢着点儿,晃悠着也就回家去了。”   薛氏自然的接过了闺女手上的东西,娘俩个一边说话,一边抬脚走近了客栈。   “那咱们这就收拾收拾走吧,天黑之前想来是能赶得到家的。”   文墨眼神隐晦的在客栈周围转了一圈儿,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物,要不是那人隐匿跟踪的本事太好,要不就是已经接到了司马飞凤受伤的消息赶回去保护她了。   但愿是后者吧,不然她要是在她们回去的路上趁机发难,她还真没本事保证能护住家人。   “也没什么要收拾的,你嫂子她们都拾掇妥当了,就等着你回来呢。”   “娘,我再去找辆马车吧,家茂伤着起不得身,咱家的牛车怕也是坐不下这么多人了,再说马车也没牛车那么颠簸,您看怎么样?”   文墨担心司马飞凤的人突然出现,想了想还是决定去找辆马车让她娘跟嫂子还有孩子们都坐马车,她自个赶着牛车走。   司马飞凤的目标一直是她,这样若回去的路上真有什么麻烦,薛氏她们能坐着马车先走,她也能放心不少。   “成,你跑了这么会子怕是累了,马车还是娘出去找,你先上去歇歇。”   “不用,娘,我一点儿都不累,我脚程快比您快些,要不大会儿就能回来,这样,您上楼领着玉华去先把那些零碎东西装上牛车,一会儿马车来了也不用再耽搁,上车就能走了。”   文墨语速很快的把话说完,就转身又出了客栈的大门。   她娘去找,肯定是找那种常见的小马车,而她想要找辆大的,让她们几个人都能坐下,所以这事儿还是她亲自去办的好。   ……   天空中毛毛细雨还在飘着,文墨挥着小鞭子赶着牛车缓慢的跟在一辆大马车后面。   回家的路已经赶了大半,心中担忧的事情一直没有发生,她一直紧绷的神经也渐渐的放松了下来。   漂亮的桃花眼望向雾蒙蒙的天空。   接下来的日子她会尽自己所能将一切都变得更好。   所以,你们也一定都要平安的回来。   ------题外话------   昨天肚子突然疼了一阵,又害怕又激动,还以为是要生了,拿了东西火急火燎的赶到医院,检查之后医生说只是假性宫缩(懵……)不是要生,结果在医院住了一晚又回来了,感觉特别囧【笑哭】而且昨天也没更新~【捂脸】 第二卷 第001章 光阴荏苒   农历六月,夏季已经进入尾声,闷热了好几天,午后突然下起了倾盆大雨。   “总算是下雨了,这几天可把人热坏了!”   文玉华见着下雨了,摇着扇子站到窗户边上,声音欢快的说着话,同时还把手伸到了窗外去接雨水。   “再过几天,过了伏天立了秋就好了,这么大的雨,你姑姑路上铁定得耽搁了,怕是不能按时赶回来呢!”   “这下子奶奶又该着急了。”   李氏手上捏着针线,看着窗外的大雨皱眉说着,坐在她旁边帮她打扇子的小玉玲听见她娘说起姑姑,忍不住也跟着开口说了一句。   “哼!姑姑都那么大的人了,有什么好着急的,还能丢了是咋的?”   文玉华听见自家娘跟妹妹的话,烦躁的把手从窗外收回来,大力的摇着扇子,翻着眼撇着嘴不以为意的说。   “玲丫头,快别扇了,跟你说了娘不热,累坏了吧,看这小脸红的,赶紧歇歇。”   李氏听见小闺女的话才转头看向她,这一看可把她心疼坏了,急忙搁下了针线,一把将她捞到自个怀里,拿过她手上的扇子给她扇了起来。   别看她这小闺女才五岁多一点儿的人,可就是乖巧懂事贴心的很,比她大姐玉华都会心疼人,李氏对她自然也是无比的关心疼爱。   “咋?还别扭着不痛快呢!你姑姑这回出门又不是去游山玩水,是去谈生意干正事儿的,你说你非巴巴的闹着要跟去干啥,不是添乱吗?刚刚那话要是被你奶听见,又得给你好一顿数落。”   李氏没忘记刚才大闺女说的话,一边给文玉玲扇风,一边跟文玉华说话。   “奶眼里除了姑姑,啥时候有过别人了,数落就数落,反正也不是头一回了。”   文玉华听见她娘李氏的话,扇子也不摇了,头一抬,脖子一梗,噘着嘴瞪着眼不服气的说道。   “奶会数落你,那还不都是你自找的!”   在里屋看书的文家茂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出来,听见姐姐文玉华的话,没好气儿的怼了她一句,这两年日子好过,姐姐却是越发的不知好歹起来了。   爹不在家,他们家能有如今这番光景,还不都是靠着姑姑,偏她姐还拎不清,总想着跟姑姑去比,奶看她能顺眼才是奇了怪了!   “娘,雨这么急,姑姑不定什么时候能到家,奶一个人肯定又着急了,一会子等雨小些,我过去看看。”   “成。”   文家茂最是懂事,又是长子,他说的话李氏向来是言听计从,没有什么意见的。   “哼!”   文玉华见她娘跟弟弟自顾自的说着话,没有再要搭理她的意思,肺都要气炸了,气呼呼的哼了一声把扇子一摔就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玉华……”   “娘,您别管,让她自个气去吧!”   文家茂皱眉看了一眼自家姐姐的背影,打断了他娘李氏的声音,惹得文玉华把房门甩的震天响。   李氏听见这动静,重重地叹了口气,这大闺女真的是越大越不懂事了啊!   ……   “墨墨,前面有座破庙,咱们进去避一避再走吧。”   狂风暴雨之中,一辆马车艰难缓慢的行驶着,赶车的是名身着玄衣的女子,十八九岁的年纪,面容俏丽,就是看上去有些冷漠,身旁还搁着一把长剑,很不好惹的样子。   雨势太大,路都看不分明,马儿也不安分的嘶鸣着四处乱窜,女子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看到前面不远处的一座破庙,漠然的脸上才露出了一丝笑意,回头对着马车里说了一句。   “好。”   “坐稳走了!”   听着马车里传出的天籁般的声音,赶车的女子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自己的声音也跟着轻快起来,一扯缰绳,赶着马车向破庙行了过去。   “到了,墨墨快下来。”   女子将马车赶至破庙停稳,才一掀车帘招呼着里面的人出来。   “翎姐姐,不必管我,你快坐着歇息一下,我去看看庙里可能寻到一些腐朽无用的门窗木头,生了火,先去把衣衫烤干,免得再着凉染了风寒。”   动听的声音再次响起,同时一只白嫩的小手也随之探出,接着就见一个十四五岁,肤若凝脂容貌出尘的女孩弯腰从马车里出来了。   “这夏日里要是染上了风寒可难受遭罪的紧。”   说话的人正是文墨,她出了马车,见对面的人没有动弹的意思,只得扶着她的手先下了马车,站稳之后又开口说了起来。   “有姐姐在哪里就用的着你这小丫头了,再说姐姐自幼习武,身体强健的很,哪儿就那么容易染上风寒了,我可是答应了薛伯母会好生照顾你的,所以你就老老实实的跟这儿坐好等着,别瞎操心了!”   原以为是个高冷的美人,谁知一开口就破了功,瞧这噼里啪啦一句接一句停不下来的架势,哪儿还有半分高冷,分明就是个很漂亮的话痨嘛!   文墨下车之后,名叫翎的女子从车上拿出了凳子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坐好,对着她说了一箩筐之后就径自拿着剑转身走了。   看着翎姐姐离开的背影,文墨忍不住抿唇摇头失笑,不必说,她们此次出门的时候,她娘薛氏定又是拉着她反复叮嘱了要她好好照顾自己。   她都马上十五岁的人了,也就是她娘,还老拿她当个小孩子似的,每回出门儿都不放心,还掉眼泪,非得前前后后、絮絮叨叨的嘱咐一大堆,看着听着文墨都一一点头应下之后才放人。   文墨笑罢,从凳子上站起身,把马车里带着的红泥小火炉和茶壶杯子等一些煮茶用到的东西都拿了出来,虽然现在正值一年当中最热的时候,但翎姐姐毕竟是淋了雨,感染风寒也不是不可能,为防万一,她还是煮点驱寒的热姜茶给她喝比较好,反正要用到的东西都有,生姜她空间里也不缺,左右也不费什么力气。   一切准备妥当,炉子上的水都烧的半开了,去找木头的翎姐姐还没有回来,文墨虽然有些着急,但还是没有起身去寻,翎姐姐是有功夫在身的且还十分的不错,一般的人都不是她的对手,再者她担心,万一她出去找的时候,翎姐姐回来了不见她,又去找她,两个人错开就不好了。   文墨看着已经咕嘟咕嘟冒烟的茶壶,不知不觉的开始失神起来。   时间过得说快不快,说慢也不慢,距离上回征兵的事情已经过去两年多了,但她爹和哥哥,还有厉泽却都没有回来,好在他们后来都有写家书回来报平安,让她和家人都放心了不少。   这两年期间发生了很多的事情,当年她爹跟哥哥相继去了战场之后,家里只剩下一帮女人,失了主心骨,她娘薛氏,还有李氏、谢氏两个嫂子的情绪都消沉低落了好一阵儿,她就是在那个时候成为了家里新的顶梁柱,张罗菜地生意,拾掇果园,其间有多辛苦自是不必多说。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因为有她空间水的加持,她们种下的果树在隔年就开花挂了果,结出的果子又大又甜,她当初和吴文岱说好的生意也做了起来,只不过人家到底还是没有让她吃亏,这两年大大小小又帮了她不少的忙,弄得她很不好意思,说好了要还人家人情的,结果非但没还上,反而好像越欠越多了!   不过她们家这日子总算是真正的过起来了,果树种植的成功让当初村里不看好他们的那些人再次闭上了嘴巴跟着种起了果树,就连附近的几个村子也经由各村的村长代表找到她们连子村的老村长说项,求到了她们家的果树苗,因此她又灵机一动,在空间里培育了很多的果苗儿,做起了果树买卖。   另外她不单单是跟吴文岱做新鲜水果的生意,还在村里开了好几个作坊,酿酒、做果酱、果脯,还有罐头之类的,所以村民们根本不用担忧果子的销路问题,每到果子成熟的季节,只需把果子摘下装筐拉到文家的作坊过称算银子就好,乡里乡亲的收购的银钱上只会比外头果商给出的价格要高,绝对不会让村民们吃了亏,作坊里的劳动力也大都是连子村和附近几个村子里的村民,所以不光是她们家生活好了,富了,村里整体的生活水平也跟着提高了很多,她们家在村里的地位也水涨船高,很受大家的尊敬。   不仅仅是在村子里,在柳合镇和荀华县她们文家也是声名鹊起,成为了家喻户晓的人家,又因着各项生意和吴文岱的关系,就连丰川那边的人,如今也大都晓得了!   “墨墨。”   “翎姐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的去了这么久?喏,快先喝杯姜茶驱驱寒气。”   文墨想的出神也未曾留意到翎姐姐是何时回来的,心下不由暗自恼恨自己的放松大意,这来的要是敌人,她此刻想必早已去见了阎王爷了。   这两年她的生活并不平静,因着生意的缘故,时常奔波在各个村落城镇之间,接触过形形色色的人,其中不乏一些见财起意的穷凶极恶之徒,好在她没有偷懒放弃习武练功,现如今她也是可以飞檐走壁的武功高手,平时也养成了小心警惕的习惯,不想这一忆起往事竟然大意失了神!   “刚刚回来啊,我回来都没发现,寻思什么呢,这么出神?”   翎手上拿着火折子和一小把干草蹲跪在地上正点着火,见文墨递过来的茶杯伸手接了回答道,心里却是纳闷儿的紧,这小丫头一向警惕谨慎的很,怎的这回连她什么时候回来的都没发现。   “墨墨啊,我跟你说,姐姐在偏殿那里发现了一个死人,浑身是血,死的可真惨啊!”   姜茶要趁热喝才有效果,翎端着茶杯稍稍吹了几下,三两口就下了肚,用衣袖抹了抹嘴,跟文墨说着自己的发现,语气之中还带着几分感慨。   “哦?你过去看了,什么时候心地变得这么善良了?!”   文墨径自拿过翎手上的茶杯又倒了一杯姜茶,听见她的话把茶杯再次递给了她,嘴上还不忘打趣着她。   翎的全名叫做林翎,性子活泼开朗,最喜欢舞刀弄棒,一次文墨出门谈生意,路与劫匪,就是林翎,之后两人就打了起来,然后打着打着就莫名其妙的成为了好朋友,文墨也是后来才知道她是卧虎山清风寨的二当家,而大当家也就是她哥哥正是当初她偷袭司马飞凤时遇见的那个大胡子林川,这缘分,说起来也是很微妙了!   “还用得着姐姐我过去看,也不知道是得罪了什么人,有什么深仇大恨,啧啧啧!那一身的刀口剑伤,道道深可见骨,要是还能活着才奇怪了,铁定早就死了凉的透透的了!”   林翎接过茶杯握在手里,一边说一边摇着脑袋说道。   “说不得人家命就是大,没死呢!”   文墨看着她自信的模样就忍不住开口打趣她,果然,这货一听立马一口将杯中的姜茶喝掉冲着她嚷嚷起来。   “嘿!你这小丫头,姐姐是谁,还能看走了眼不成,走走走,不信的话咱们过去看看,人要是没死,嗯……五百两!人要是没死,姐姐输给你五百两!”   除了舞刀弄棍练功夫,林翎还喜欢赌博,说着说着就扯到赌上头去了,那样子别提多激动兴奋,两只眼珠子亮的惊人快要放出光来了!   “呵呵,你还敢赌,不怕林大哥收拾你了?再说我也不缺那几个银子!”   林翎话一落,文墨凉凉的声音就在一旁响了起来,惹得她的脑袋瞬间就失落的低了下去,没办法,她林翎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他大哥,这恐怕就是所谓的一物降一物了!   “不过……”   “不过什么?!”   见文墨话中还有余地,林翎急忙开口问道。   “我们不赌银子可以读点儿别的。”   文墨看不得她失落的样子,反正这会儿雨势正急也走不了,就陪她玩一会儿。   “好啊,好啊,好妹妹你说说想要赌什么,姐姐都保证奉陪到底!”   林翎听见文墨的话笑的见牙不见眼,豪气的拍着胸脯保证道。   “呵呵,翎姐姐确定吗?”   “哪儿那么多的废话呢!快说,赌注是什么?”   林翎不耐烦的挥着手,催促着文墨。   “左右姐姐都是要赌的,这赌注就等分出输赢之后妹妹再说出来也不迟啊,眼下翎姐姐还是先把衣裳烤干了要紧。”   文墨不急不缓,林翎可就等不得了,哪里还能顾得上衣裳是湿还是干,拽着文墨的手就往她发现‘尸体’的偏殿里走去,一边走嘴里还一边嘟囔个不停。   “烤什么衣裳,咱们这就去看看,非得让你输的心服口服不成,到时候可不兴哭鼻子耍赖不依啊!”   文墨被她大力的拉着跟在她身后,看着她火急火燎的样子无奈的笑了笑,看样子这事儿若没个结果出来,她是不会消停的。   “诺,就在那里,你瞧瞧那血肉模糊的样子,还有可能活着吗?”   偏殿距离她们原来所在的主殿也不过就几步路的距离,刚一踏进殿里,林翎就松开了文墨的手,伸出右手食指指向了佛像下面躺着的一个人,   “喂,你还真过去看啊,一眼就能看出他已经死了好不?”   “翎姐姐,那可未必哦!”   文墨走到近前,看着躺在地上不知生死的人,伸手在那人鼻子下探了探,发现还有微弱的气息又抓起他的手把了把脉,接着就见她回头笑眯眯的跟林翎说了一句。   林翎说的一点儿不假,此人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十几处,处处都深到可以见到白色的骨头,伤成这幅模样竟还活着,文墨也是觉得匪夷所思,感叹着他命硬。   “不会吧,真活着呢!”   林翎不相信,蹬蹬几步跑到跟前把手伸到他鼻子下,然后又不信邪的也抓过他的手把了脉,接着就惊奇的大声咋呼道。   “我去!不是吧,这样都能活?命也忒硬了些吧!”   谁说不是呢!   文墨听见林翎的声音,也跟着在心里默默地加了一句。   “怎么办?救还是不救?被人砍成这个样子,一看就是个麻烦!”   林翎话落,文墨就对着她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就你知道!她也不瞎不傻的好伐?能不知道他是个麻烦!   “既遇见了,又让咱们发现他还活着,也不好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帮他上点药包扎一下,是死是活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那好吧,他身上的伤口这么多,我身上带着的这点子药怕是不够用,诺,你先给他用着,我再去马车上拿一些过来。”   林翎也不是铁石心肠的人,听见文墨如此说也没反对,把身上带着的疗伤药都拿出来丢给文墨之后就转身回了主殿去马车上拿药了。   林翎走后文墨才蹲下身子开始给他处理起来,不过他身上的伤实在太多,里面还夹杂着很多脏东西,又淋了雨,伤口已经有些溃烂发白,看上去很是触目惊心,如今这情形需得先把伤口清洗干净才行,不然就这样即便是上了药恐怕也没什么用处。   文墨回头看了看门口,很好,林翎拿药还没回来,她快速的把空间里的水导出来帮他冲洗着伤口,直到听见林翎的脚步声才停了下来。   “墨墨,你动作还真快啊,伤口都帮他清洗好了!”   林翎拿着药箱进来,看见地上的人已经被清洗的七七八八的伤口,对着文墨竖了根大拇指。   “那是,看病治伤我可是专业的,再说我刚刚出去接水的时候瞧着外头的雨小了不少,赶紧给他弄好,咱们也好赶路,也省的我娘在家着急。”   文墨这些年已经习惯了对亲人朋友说一些善意的谎言,面不改色就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的。   “哎!有娘的孩子就是好哦!”   林翎蹲下身子把药箱打开,给文墨递着药和纱布打着下手,故意叹了一口气酸溜溜的说。   “翎姐姐,你又来了!我娘可是把你当成亲闺女一样的,对你比对我都要好。”   文墨知道她是故意这么说,手上忙活个不停也没去看她。   “哈哈,薛伯母最好了。”   “那是,我娘可是全天底下最好的娘了!”   “……”   两个人说闹笑着没一会儿文墨就把伤口全部包扎处理好了,而与此同时,一波头戴斗笠、手持刀剑,骑着高头大马的人也正快速的朝破庙靠近。   ……   “墨墨,你还真打算带着这个麻烦一起上路啊!”   林翎坐在火堆旁,咬了一大口文墨做的美味卷饼,瞅着被包扎的跟个木乃伊已经被他们抬到马车上的人向文墨问道。   嗯!还是跟墨墨一起出门儿好,吃饭的家伙什儿走哪儿带哪儿,既能吃饱还能吃好,从来不用担忧吃食方面的问题,不像跟着她哥,只能啃干巴巴的馒头,喝清水。   “救人就到底,送佛送到西,把他丢在这阴冷的破庙里,就那破败身子,即便是咱们给他包扎上了药也一准儿的熬不过去,那咱们岂不是白费功夫了吗?所以还是带上他,等他一醒就让他离开。”   文墨跟林翎说罢,抬手掀开了小砂锅的盖子,看着咕嘟咕嘟已经煮的差不多的蘑菇汤,最后把盐撒进去,搅拌均匀拿碗盛了招呼着她。   “汤好了,快喝吧,别光啃饼子。”   “嘿嘿,其实我都吃的差不多了,不过你做的这蘑菇汤这么香,还是得喝两碗才行。”   林翎接过文墨递向她的碗,草草吹了两下就吸溜了一口,咽下去了才笑嘻嘻的跟文墨说话。   “哈哈,姐姐可当心着别撑破了肚子,到时候……”   “嗯?到时候怎样?怎么不说……有人来了!”   林翎忙着喝汤,听见文墨话只说了一半,不由抬头疑惑的看向她问,只不过话也说到一半就明白了。   “而且人还不少呢!”   “我说,不能是来追杀这家伙的吧?”   林翎饼也不吃,汤也不喝了,瞪着大眼看着文墨。   “管它是不是,为防万一,先把人藏起来再说。”   文墨一边跟林翎说话,一边把碗放下走向了马车,她的马车是她特别设计的,马车内部的车壁和底层都有夹层,藏一个人进去完全不是问题,平时是为了掩饰自己的空间用来存放东西的,不成想今日竟还派上了别的用场。   “翎姐姐,别愣着啊,快来帮我一把!”   文墨上了马车,回头见林翎还坐着没动,开口叫了她一声。   “来了!”   “先把人拖出去,我把东西挪开。”   二人手脚麻利的先将人拖下马车,把车底部的夹层打开将人放进去盖好,又把凳子矮桌什么的归置好,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主子,是座破庙。”   “进去搜,仔细点,这么大的雨,人肯定跑不远。”   文墨和林翎这边刚回到火堆前坐好,就听门口处传来了说话声,两人对视一眼,又不约而同的看向马车,还真是来找人的!   光看那人的伤势就知道对方有多心狠手辣了,幸亏她们提前把人藏起来了,不然肯定是要惹祸上身!   “搜!”   不过片刻功夫,一群手持武器的黑衣人便鱼贯而入,为首的一人手一挥,一声令下,身后的众人就朝着庙内各处奔去,仔细的搜寻着,只剩下那领头儿的一人站在原地,看着殿内的文墨和林翎,冲着二人大声开口。   “喂,你们两个,有没有见过一个受了伤的男子来过这里?!” 第002章 消息   被藏起来的萧也其实早就醒过来了,只不过他听见了文墨林翎二人的对话,他伤的实在是太重了,没有力气再逃亡,所以只能继续假装昏迷让她们带他一程,准备等自己恢复一些体力再离开,不曾想敌人来的这么快,此刻他更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自己被抓便也罢了,就怕连累了这两位好心救他的姑娘。   “屠刚,休得无礼!”   领头儿那人的话刚落下就被身后刚进来的一个看起来很斯文有礼的年轻男子给轻声呵斥了一句。   “在下安晓,正携人在抓偷窃潜逃的家奴,下属莽撞无礼,打扰之处,还请二位姑娘见谅。”   “无妨,我们姐妹二人也是刚到此处不久,并未见过公子所说之人,只不过……”   林翎本来听见那叫屠刚的小头领冲她们嚷嚷正要发脾气怼回去,但见后来的这男人说话言语上还算知礼,这才站起身客气的回了一句,只不过看向那小头领的目光仍是凉嗖嗖的。   文墨倒是没开口说话,端着碗低着头,一副乖乖女的模样儿老老实实的坐在凳子上。   “只不过什么?姑娘但说无妨。”   安晓说着,还啪的一声甩开了手中的折扇轻摇着,怎么看都是一个善解人意的谦谦君子,但不知道为什么,林翎就是觉得面前的男人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这般亲和,是个难缠的家伙。   “只不过适才我们去寻柴火的时候,曾在偏殿的地上看到了血迹,不知道是否与公子所寻之人有关。”   反正说什么都没看见,面前之人也不见得就会相信,左右他的人都会看见那血迹,不若就先一步告诉他博点好感,省的他到时候丧心病狂找不到要找的人就杀她们泄愤。   “主子,都搜遍了,没有,不过偏殿里的确有一大片未干的血迹,应该是那人留下来的。”   林翎话刚落下,刚刚去搜人的黑衣人便陆陆续续的回来了,他们先是小声的回了屠刚,最后才由他回禀给主子。   “确定都搜遍了?”   安晓说话的同时眼神很隐晦的瞥向了文墨林翎二人的马车,屠刚立马会意,开口答道。   “这……还有这两位姑娘的马车不曾搜过。”   的确,庙里唯一没有搜过的地方只剩下她们二人的马车了!   “哦?如此,不知二位姑娘的马车可否方便让在下的人看上一眼,家奴残暴,不仅偷了东西还连伤了我府中好几人,若是趁姑娘不备时钻进了马车,伤到了二位就不好了。”   听见屠刚的回答,安晓立马收了折扇,拱手跟林翎说话,一副很关心她们的样子。   “公子既是不信,那就去看吧!”   人与人之间眼缘真的是很重要,林翎自打第一眼看见安晓就不顺眼,总觉得他一来自己就浑身哪哪儿都不自在了,所以眼下看着安晓那做派,突然就没了耐心,语气也变得生硬起来,冲他摆手说完话之后就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端起碗喝了一大口蘑菇汤。   “如此,那就多谢姑娘了,屠刚!”   安晓看着林翎突然转变的态度,面上依旧带着笑,只不过眼神却是不自觉的冷了几分。   “是,主子。”   屠刚听了主子吩咐,躬身应下之后一步一步往马车方向靠近。   文墨与林翎二人神色不变,依旧坐着吃饭,只不过两人端碗的手都微不可查的紧了紧,车内躺着的萧也更是支起了耳朵,紧张的心脏怦怦乱跳。   “哎呦,这六月的天就像娃娃的脸,是说变就变哪!”   “师父!”   文墨本来正绷紧了神经怕马车上的玄机被人发现,耳边突然传来了一道沉稳厚重的声音,声音听上去极为熟悉,转头看向门口,一眼就认出那人正是已经外出游历两年多之久的师父方之回,欣喜之下忙开口叫了他一声并起身跑向了他。   “师父您这两年都跑去哪里了?连封信都没有,您不知道我跟师兄两个人有多担心!”   文墨一阵风儿似的刮到方之回跟前,一边说话一边抓着他的胳膊摇个不停。   本就漂亮的脸上漾着甜甜的笑容,美得更加不可方物,惹得庙里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她身上,尤其是为首的安晓,直勾勾的盯着文墨,丝毫不加掩饰眼里的惊艳之色。   “墨儿,你怎么在这儿?”   方之回看见文墨也是惊诧不已,他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出门游历四方,此次能这么快便回来,也是记挂着自己刚收的小徒弟,哪曾想还未到家呢,这便在路上先遇着了,自是高兴的很。   “哈哈哈,我一个年过半百的糟老头子有什么好担心的?为师不在这两年,家里一切可都还好,你师兄如何?”   “徒儿到丰川来办点事儿,如今事情办好,这正往回赶呢!家里一切都好,师兄也好,不过他整日忙着照看医馆,不似我这般清闲自在就是了。”   文墨心里也是欢喜,拉着老人家吧啦吧啦说个不停,末了才又想起问道。   “师父此番可也是准备回家了?”   “嗯,回家,想家了!”   哎!不回不行哪,他一出门就把身上的银子全分给了穷苦人家,虽然有医术在手没有饿过肚子,但这两年他的日子可过得不怎么好,吃穿倒无甚所谓,就是总馋小徒儿酿的酒!   “太好了,师兄见您回来也一准儿的高兴。”   师徒二人说着话就进到了庙里,文墨又拉着林翎跟方之回互相介绍了一番,另一边屠刚也回神掀开马车车帘看了一眼回到了安晓面前复命。   “主子。”   屠刚开口叫了声主子,对着安晓摇了摇头,随后退步站到了他身后。   “二位姑娘,打扰了,告辞!”   没找到人,安晓的脸色变得有些不大自然,但还是带着笑容拱手跟林翎等人告辞,只不过转身之后面上就彻底的阴沉了下来。   “查!”   “是。”   出了庙门,安晓回头看向庙内邪肆一笑,凉薄的嘴唇吐出了一个字,紧接着就翻身上马冲进了雨帘,屠刚乃是他的心腹,自是明白主子的意思,应声之后也跟着上马疾驰而去。   ……   雨未停歇,再说方之回刚到,所以文墨几人也没急着赶路,而是继续在庙内休息,打算等雨小了再走。   “刚刚那些人找的就是他吧?你们两个小丫头胆子还真大,不过墨儿这伤口处理的不错,药也极好,看来为师不在这些日子的确是没有偷懒啊!”   安晓等人走了有一会儿,文墨和林翎才将萧也重新安置回了马车,方之回也上前查看了他的伤势,还顺带夸奖了文墨一番。   “八成是他没错儿了!”   接话的是林翎,她看了一眼萧也的穿着打扮忍不住轻嗤一声。   “嘁!那姓安的还真是会睁眼说瞎话,瞅这人的穿衣打扮,怎么着都不像是个奴才啊,我看哪,他嘴里就没一句实话,指不定就连那名字都是假的,胡乱编出来糊弄咱们呢!”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你怎的这般不看好那安公子?只凭这人的一身衣衫吗?说不得他这身行头就是用偷来的银钱置办的呢!”   文墨自是也能看出萧也的不凡,但她就是忍不住开口想要打趣林翎。   林翎则没说话,只回敬给文墨一个大大的白眼,转头看向方之回问道。   “方大夫您说呢?您老人家游历四方,阅人无数,定能看出那姓安的是好是坏!方大夫?方大夫?”   “师父,您怎么了?”   文墨见林翎连叫了方之回好几声,他都没动静,走到他身边问着,同时还伸出白嫩嫩的小手在他眼前来回晃了几下。   “哦,墨儿啊,没什么,为师只是看见你这疗效甚好的伤药,突然想起了那些在战场上拼搏厮杀、保卫疆土的战士,哎!战士们若能有这么好的伤药治伤,也不会有那么多年轻的生命逝去了!”   “师父还曾去到过战场吗?我爹和哥哥也应征去打仗了,这一去都两年多了,也不知何时才能回来。”   文墨听着方之回所说,眼前不由得浮现出硝烟弥漫、血肉横飞的景象来,又想起父兄还有意中人如今均在战场,心下也忍不住生出几分惆怅来。   “战场倒是未曾去过,前些日子听闻打了胜仗,后来一路上也遇见了许多返乡的士兵,其中有许多都是缺胳膊断腿儿的,为师也不过是有感而发罢了!想来你父兄他们此时也正在回家的路上了,不必太过忧心。”   方之回一直在外游走,消息自是灵通一些,他看文墨情绪低落,把打胜仗士兵返乡的消息说了出来。   “真的吗师父?太好了!”   文墨听罢方之回的话,激动的抓住了他的衣袖。   “师父还能骗你不成,好了,不说这些,不是说煮了汤,快给师父盛一碗来,赶了老半天的路,师父这会儿可是饿坏了。”   “光喝汤也不管饱,马车上有徒儿做好风干的面条儿,我给师父煮一碗去。”   文墨知道亲人就快回家,心情好的不行,乐呵呵的准备着煮面要用到的东西。   “有酒吗?”   “有!”   “我也喝。”   “翎姐姐刚刚吃了饼,喝了那么些蘑菇汤,还能喝的下酒吗?”   “能啊,怎么不能!”   “哈哈……”   “……”   瓢泼大雨还在继续,破庙里的气氛却无比的温馨,受伤的萧也闭眼假装昏迷躺在一旁,听着周围的欢笑声,内心却尽是无法言说的苦涩…… 第003章 疑似故人来   六月天,娃娃脸,还真的是说变就变,文墨一行人赶了一天的路,总算在天黑之前赶到了一个小镇上,刚在客栈安顿好,就再次下起了倾盆大雨。   “咱们要是再晚一会儿又得淋雨了,今儿这运气还算不错啊!”   林翎啃着一颗红彤彤的大苹果,斜靠在窗边,看着窗外骤然而至的大雨回头跟文墨说道。   “是不错。”   文墨手上也拿了苹果吃着,听见林翎的话也觉得她们运气不错,笑着点了点头。   “不行了,我得先躺一会儿,等下吃饭不用叫我了。”   林翎说着把啃剩下的苹果核丢到窗外,就着雨水洗了洗手,接着用一旁架子上的布巾擦了擦,之后大步跨到床边倒头就睡,也不管文墨怎么说。   “那我一会儿让小二送到你房里来,你睡吧,我去师父那里看看。”   “嗯……”   文墨看着趴在床上冲她摆手的林翎,无奈的笑了笑,替她拉过被子盖好,才出了房门。   ……   “怎么?连声谢谢都没有,就打算这么偷偷摸摸的的走了?这就是你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   深夜,萧也出了房门,刚走出两步,就听见一道空灵好听的声音,不由得身形一顿,转过身来。   “又或者,你真的是一个偷了主子东西,畏罪潜逃的小贼?”   文墨学着林翎的样子斜倚在一旁的房门上,见萧也转身看她,面带几分玩味的说道。   “姑……姑娘误会了!”   萧也之前一直在假装昏迷,虽然知道救他的是两位女子,但并不知晓她们的样子,如今看见如此美丽的文墨,不由得面红耳赤,说话都变得结结巴巴。   “萧也并非忘恩负义之徒,只是如今萧也仇敌在侧,实是怕连累了姑娘一行,这才打算趁夜不辞而别。”   萧也自知失态,纵然窘迫的不行还是强自镇定的接着跟文墨解释,真是的,往日满京的贵女美人也没少见,此番怎的会这般的丢人没有出息!   “你叫萧也?”   文墨眼神闪了闪,萧可是大耀的国姓,虽然平民之中也不乏姓萧之人,但却是极少,而且看此人的言谈举止也像平凡人,莫非是皇族之人?   “此刻夜深,外面更是下着大雨,你又伤着,便是要走,也该等天亮雨停了再走,放心,不会有人拦着你的。”   “姑娘……”   文墨说完便径自离开往自己的房间走,听见萧也叫她也并未回身。   想来这萧也十有八九是与皇家有关,皇族之人的感情最是淡薄,为了名利,六亲都可以不认,她可不想与之有什么牵连,早些离开也好。   ……   “哎呀,总算是要到家了!”   林翎掀开车帘探出脑袋,看着不远处的城门,高兴的跟赶着马车的文墨说话。   “是啊,总算是到了,这一路折腾,我娘在家指不定急成什么样子呢!”   天气不好,从丰川到荀华,本来三天就能到的路程,她们走走停停的用了将近五天的时间才到。   “嘿嘿,下回还是让车夫赶车哈,这赶车的活儿还真是怪辛苦的。”   林翎摸了摸鼻子,有些囧,本来之前出门儿一直都是由车夫赶车的,这回是她说要自己赶车,文墨才没带车夫,要不然即便是雨天也不至于多耽搁出这么长的时间。   “跟你说赶车与骑马是不一样的,你偏不信,现在知道了吧。”   “是是是,好妹妹,姐姐知道了!”   林翎伸手圈住文墨的脖子,笑嘻嘻的把自己的脸贴在她脸上笑说着。   “呵呵,翎姐姐别闹,一会儿要是把马车赶沟里摔到了师父,我可不饶你!”   文墨怕痒,林翎说话时呼出的热气喷在她脸上脖子上,惹得她咯咯笑个不停。   “行了,不跟你闹了,一会儿进了县城,我就不跟你回村儿了,先回去看看我大哥,过几日再去找你。”   见文墨笑的脸都红了,林翎才松开了手。   “那你刚刚怎么不先回山上看看,他若是没在城里,你还得再跑回去。”   林川兄妹二人在县城也有房产,不过林翎不在,林川都是住在卧虎山,所以文墨才会有此一说。   “没事,反正现在回山上,到头来还是要到城里跑一趟,大哥要是不在,我就买了东西再回山上。”   林翎听完文墨的话,毫不在意的挥了挥手。   清风寨里都是一帮大老爷们儿,平时寨里缺什么东西也想不起来添置,她每回出门儿回来都要采买一大堆的东西上山,都已经习惯了好吗?   “呵呵……”   文墨听她这么说也忍不住呵呵笑了起来,刚想接着跟她再贫几句,却在看到城门口的人时住了嘴,嘴角的笑容也慢慢消失了。 第004章 归家   丁云?!   司马飞凤的贴身侍卫,他怎么会出现在荀华县,难道是那女人又来作妖了?   文墨看着就快要走进城的黑衣男子,是丁云没错,两年之前,自己被他一掌打成重伤,要不是自己有空间和灵泉在,说不得小命都难保住,所以她绝无认错人的可能,的确是司马飞凤的贴身侍卫丁云无疑,他旁边还有一名女子与之同行,不过却不是司马飞凤。   呵呵,如她所料不差,司马飞凤现如今应该是个瘸子才对,依她那傲慢,目中无人的样子,不知道能不能接受自己变成了一个瘸子的事实。   “墨墨?墨墨!”   “嗯?怎么了,翎姐姐?”   文墨听见林翎的声音从思绪中回过神,回头看向她问。   “什么怎么了?你想什么呢?跟你说了老半天的话了!”   林翎看着迷迷糊糊的文墨有些不满的用自己的一双大眼睛瞪她。   “哦,没什么,刚刚好像看到了一个熟人,细看之下,原是认错了,得亏没有上前去打招呼,不然可要尴尬了。”   “切,刚刚看你那模样儿,我还以为你看见那个偷摸着溜走,忘恩负义的家伙了呢!”   萧也的不告而别让林翎火冒三丈,从早上发现人不见之后就开始碎碎念个不停,说自己救了个白眼儿狼,没想到到了这会儿还膈应着呢!   “亏咱们好心,冒着生命危险救下了他,嗬!他倒是好,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跑了,他最好是祈祷老天爷别再遇着我,不然有他好看!”   “呵呵,好了,翎姐姐别气了,本来就是个不想干的人,咱们也不是为了他一句道谢才救的人,不声不响的走了也好,省的给咱们带来麻烦。”   文墨一边跟林翎说话,一边将马车的速度加快了些,很快就跟上了前面牵马走着的丁云二人。   “哥,我看小姐就是心情不好故意刁难咱们,她遇袭那事儿当时派了那么多人来都没查到个蛛丝马迹,如今事情都过了好几年,却叫咱们兄妹来查刺客,不是刁难是什么?!”   “小雨!”   丁云听见妹妹丁雨的话,忍不住蹙眉低声   低喝了她一句,音落见自家妹妹不满委屈的模样儿,又忍不住开口劝慰她。   “小雨,哥不是有意要呵斥你,小姐她只是伤了腿,偶尔会心情不好,等过一阵子她气消便好了,再说当初本就是我没有保护好她才……”   “好了,哥,你就会这么说,没保护好她是我们失职,可大人也已经处罚过我们,哥你更是差点没了命,她还想怎样?”   丁雨听见她哥又一次维护司马飞凤,终是忍不住发了脾气。   两年多了,那女人自从断了腿之后就变得更加的暴虐,跟疯子也没两样了,心情好或不好都会虐打下人,她与哥哥都是她的近卫,自也是免不了被她招呼。   尚书府每隔十天半月就要买卖家仆奴才,刚开始还有人冲着银子进府,可后来尚书府大小姐暴虐成性,喜欢打杀虐待下人的事情传开,便再也没有人愿意到尚书府做事了。   司马飞凤的臭名声也就此传了出去,也许是觉得自己瘸了一条腿再没有什么好前途,好出路,她不但没有丝毫的收敛,反而破罐子破摔更加的变本加厉了,不光是自个府里的奴才,就是到了街上,看谁不顺眼也直接就是一鞭子抽过去,惹得京都的百姓每每提到司马飞凤都人人自危,唯恐避之不及。   “我看咱们也不必白费心思去查什么刺客了,直接提头回去交差好了,也省的以后再受她折磨!”   丁雨年纪不大,性子虽不如她哥丁云稳重,却也并非不谙世事的一般女子,想起这些年跟着司马飞凤受得气,竟红了眼眶委屈的无声落了泪。   “小雨乖,都是哥不好,没有照顾好你,快别哭了。”   丁云何曾见过一向懂事的妹妹这幅模样儿,当下就慌了手脚,笨拙得安慰着她。   “可是她说了,抓不到刺客就……”   “不必忧心,哥自有对策,我答应过爹娘要照顾好你的……”   所以无论如何,哥都不会让人伤害到你,更加不会让你死!   除非,哥哥比你先死了!   ……   “哎呦,我说翎丫头,你不是总自诩自个是不拘小节的江湖儿女吗?总拘泥于这些小细节做什么呢!”   “话是这么说没错啦,但他不说一声就走未免也太不讲道义了嘛!”   “……”   进了城,与丁云、丁雨兄妹二人便不再同路,文墨回神发现林翎还在纠结萧也的事情,和她师父方之回两个人正在吧啦吧啦个不停,笑了笑,没有再插话,继续赶她的马车了。   ……   临近连子村儿,远远的文墨就看到了村口立着一道身影,虽然看不清面容,但她知道那一定是她娘薛氏,当下一甩马鞭,将马车又赶快了几分。   “娘,跟您说了多少回了,不用特意出来等我,您怎么就是不听呢!”   马车行至薛氏身旁停下,文墨快速的从上面跳下来,走近前拉着她的手不满道,语气虽是埋怨,但面上却是堆满了笑容,高兴的很。   “你呀,少自作多情往自个脸上贴金了,这雨停了空气好,我就是出来走走。”   “好好好,是我自作多情,都多情了好几年了也不差多这一回,您老人家走累了不?要不要搭个顺风车啊!”   文墨见她娘又是这说辞,也嘻嘻哈哈的跟她打哈哈,娘儿俩个有说有笑的坐上马车往家的方向驶去,撒了一路的欢声笑语。 第005章 吴大东家逃难来了?   文墨一到家就跟她娘薛氏说了战争结束,她爹还有哥哥们就快要回来的消息,可想而知薛氏听后有多欢喜,接下来得日子,她每天都到村口的杂货铺去等着,从早到晚,一等就是一天,为的就是能够早些看到归家的丈夫跟儿子。   连子村儿本来是没有杂货铺子的,而现如今村口的这间杂货铺则是文墨特意为了薛氏才开的。   因为家中各项生意的缘故,文墨总是三不五时的就要出门一趟,薛氏作为一个宠女狂魔,自是放心不下闺女一个人出门,但又不能回回都跟着,所以每次文墨只要一出门,不管刮大风还是下大雨,她都必然会跑到村口那里等她。   母女连心,见薛氏如此,文墨又怎么能不心疼,只不过每回她一劝,薛氏就用散步啊、等丈夫儿子啊等等这些言辞来回怼她,弄得文墨苦笑不得。   所以后来干脆就在村口儿给她开了间杂货铺子,这样即便是遇见暴风雨雪这样的恶劣天气,她都不必忧心,而且村里的人想要买什么东西也不用再跑到邻村去,还有一些大娘、婶子啊,闲暇的时候也会带上针线活计,围坐在铺子门口,做活八卦唠嗑,时间过得也快些,她们家还能有一些收入,简直就是一举多得!   “文岱啊,你可是有日子没到大娘家里来了,今儿别急着走,一定得留下来吃饭啊!”   薛氏今日和往常一样,吃了早饭,收拾妥当家里就来了村口杂货铺,没成想刚到了没一会儿,吴文岱就来了,如今两人正有说有笑的坐着马车往村子里的家里去。   “好,多日没吃到大娘做的饭菜,文岱也是十分的嘴馋呢!光是想想那味道,这口水都要留下来了。”   吴文岱这两年为了跟文家,当然最主要是跟文墨拉近关系可谓是费了不少的心思,文墨所有得生意,不管哪个方面,擅不擅长,是赚还是亏,全都黑着眼插了一脚进去   有了生意上的往来,才能时不时的以生意为借口见到文墨和薛氏,总之就是竭尽所能的在她们母女二人面前怒刷存在感,但是却又不能太过谄媚,得把握得当。   这不,薛氏薛大娘如今就对他很亲切,很有好感。   “哈哈哈,你这孩子,啥时候也学会跟墨丫头一样耍贫嘴了!”   人都喜欢听好听的话,薛氏自然也不例外。   “文岱可不是贫嘴,大娘做的饭菜就是好吃,说到墨儿,上次见她还是在丰川,算起来也有些日子了,不知她最近可好,是否又出门了?”   吴文岱看着薛氏大笑也跟着笑了起来,末了才小心隐晦的顺着她的话提起了文墨。   “呵呵,好好好,那你今儿就多吃些,证明一下自个不是在诓大娘,墨丫头好着呢,自打上回回来就一直跟家没有出去,说是生意都打理的差不多了,以后能多在家陪陪我呢!”   薛氏最近一段日子心情真的是好到要飞起,丈夫和儿子马上就要回来,这两年一直忙个不停的闺女也逐渐清闲了下来,她们一家人很快就能团聚了。   “那就好,我……”   ……   “哎,我说,你家公子这会儿不是应该在家忙活老太太过寿的事儿吗?怎的有空到我这儿来溜达?”   文墨看着端着冰镇酸梅汤喝的毫无形象的阿忍,忍不住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他的胳膊,朝天翻了个大白眼,这货平时看起来挺高冷的,没想到居然喜欢酸酸甜甜的酸梅汤,一见着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她当初发现的时候,还稀奇了好一阵子。   “听说老妇人请了许多丰川的大家小姐,准备在寿宴上把公子的亲事给定下来!”   阿忍见文墨跟他说话,咕嘟咕嘟几口把碗里的酸梅汤喝完才有空回答她的问题。   “最重要的是……”   说了几个字,阿忍又偷偷摸摸的看了一眼坐在不远处正在品茶的吴文岱,发现他并没有关注他们这边,才小声的接着说。   “最重要的是前几天表小姐又来了,而且非吵着闹着要跟公子成亲,不答应她就寻死觅活得闹得不安生,公子这才……”   “阿忍!”   文墨家的堂屋并不大,尽管阿忍已经压低了声音,可吴文岱也不是聋子,听见之后就快速的呵斥了他,不过却是为时已晚,该说的阿忍都已经说的差不多,该听的文墨也听了个差不多!   这两年托文墨的福,连子村儿人的生活水平提高可不少,许多人家都已经造了新的房子,但文墨家的房子却还是原来的老房子,就连一丝一毫的改变都没有,就是希望她爹和哥哥们回来的时候,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样子,不会感到陌生。   “我就说你这会儿不可能有闲情逸致跑到我这儿来蹭饭吧,感情是把我家当成了避难所啊!”   文墨面上笑嘻嘻的打趣吴文岱,心里却是把司马飞凤那女人吐槽了个千八百遍。   吴家虽说只是个商贾人家,但吴文岱可是吴家的独苗苗儿,且他又没有入朝为官的心思,所以莫说司马飞凤如今瘸了一条腿,就是她好好的,依她那刁蛮任性不讲理的性子,吴文岱怕也是不会愿意娶她的。   “瞧你说的,我堂堂香满楼的大东家还能没地方去不成,还不是为了想看看你跟薛大娘,而且我此番来,可不单单是为了避难,还带了一个好消息过来给你。”   “哦?什么好消息,说来听听。”   文墨听他如此说,走了几步到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双手撑着下巴,一双好看的桃花眼满含期待的等着听他的好消息。   文墨本就长得极为漂亮,这两年随着年龄的增长长开之后,面貌变得更加精致,再加上她经常待在空间里,喝灵水,食灵值,泡温泉,整个人美得仙气飘飘,灵气逼人。   虽然不是第一次看见文墨,但吴文岱还是不受控制的心跳加速,红了一张俊脸。   “是关于你爹跟哥哥的事,我两天前得到消息,北蛮一战打了两年多,如今大耀大获全胜,战士们也都凯旋而归,踏上了回乡的路程,你爹他们应该就快要回来了!”   一收到消息,我便快马加鞭赶了来,为的就是能让你早些知道,欢喜一些。   所以,墨儿,我来你这里,才不是因为要躲避谁!   还有,你马上就要满十五岁了,一切都似乎刚刚好呢! 第006章 司马飞凤,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文玉华看着在鸡圈里捉鸡的李氏,烦躁的跺了一下脚,气冲冲的坐在了凳子上。   “姐,你不想去姑姑家,一会儿我帮你去呗。”   五岁的文玉玲看着姐姐不高兴,迈着自己的小脚丫子屁颠屁颠的跑到了她跟前要替她去送东西。   “起开,小马屁精,怎么哪儿都有你呢!就你那小短腿儿,等你走到地方,太阳都落山了,去去去,别在这儿烦我,帮娘烧火去!”   “哦~”   小玉玲的好意不但没换来自家姐姐的一句好话和感谢夸奖,反而被她不耐烦的教训了一通,最后只得小声的哦了一声,情绪低落的走向了灶房。   文玉华看着低着小脑袋走掉的妹妹,心里也有些后悔,不该对着她发脾气,可她是大姐,又拉不下脸去跟一个五岁的娃娃道歉,这让她不由的更加烦躁起来,气恼的站起身一脚踢翻了凳子,出了家门。   “玉华搁这玩儿呢。”   “朱大娘好。”   文玉华出门想透透气,谁知一出门就碰见了邻居朱大娘,这姓朱的婆娘最是嘴快,便是没影儿的事儿到了她嘴里,也能传的有鼻子有眼的。   心里纵是不高兴,但为了自己的名声,文玉华还是笑着对她问了声好。   “哟,几天不见,玉华又俊了不少,瞧瞧这模样儿,将来可要难为媒婆子了!”   朱氏胳膊上拐了个小篮子,捂着嘴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儿。   “大娘这是要去哪里?”   听见朱氏夸她的话,文玉华腼腆的笑了笑,心里却得意起来,除了皮肤,她对自己的样貌还是很有自信的。   文玉华长得还不错,就是皮肤随了李氏,黝黑了些,她为此还时常在心里埋怨她娘,怪她把自个生的太黑了。   “家里盐没有了,这不到你奶铺子里去买的,原想拉会子呱再回来,哪知那么巧,刚到地方买了盐,那吴大东家就来了。”   朱氏说到吴文岱的时候眼睛都放光了,想起那满满一马车的东西更是激动的不行。   “要说这吴大东家对你们家还真是好,你是没瞅见那马车上的东西啊,啧啧啧,可了不得了,玉华啊……”   “大娘,我娘叫我呢,就先进去了,大娘有空来家玩儿啊!”   激动的不止朱氏一个,还有听见吴文岱来了的文玉华,她此时满心的欢喜,哪儿还有心思再听朱氏胡扯,跟她说了一句就直接转身跑进院子关上了门。   “哎,好……呸!瞧那一副浪蹄子样儿,呵,有你姑在,跑的再快,再上赶着也轮不到你!”   朱氏瞧着跑走的文玉华不高兴了,见她进了门冲着大门的方向呸了一口,恶狠狠的说完之后才挎着篮子一步一扭的走开了,那模样瞧着比谁都风骚。   文玉华站在院门后头不远处,手里紧紧的揪着帕子,朱氏的声音不算小,全被她一清二楚的听在了耳里。   姑姑!姑姑!又是姑姑!   还有这个该死的老女人,敢骂她,看以后怎么收拾你!   “娘!鸡杀好了吗?都快晌午了,还送不送?”   文玉华站在原地眼神阴鸷的思索了半天,最后长舒了一口气向李氏问道。   “怎么不送,马上就好了!”   李氏这几年的改变不是一点半点,再也不似从前那般斤斤计较,爱叨叨了,有什么好的也能想到婆婆和姑子,这不杀鸡也是杀了两只,一只自家吃,一只送了给婆婆吃。   “哦,我刚刚在外头不小心摔了一跤弄脏了衣裳,进屋去换一件,你收拾好了再叫我。”   文玉华想到吴文岱,心情又好了起来,笑眯眯得进了自个的屋子。   吴公子好久才来一回,她得好好打扮打扮!   ……   “小姐,表少爷本来就不高兴了,咱们还是在这等他回来吧。”   ‘啪!’   “贱婢,你的意思是本小姐来了,表哥才不开心的吗?”   司马飞凤怒瞪着大眼,甩手就给了说话的婢女一巴掌,表哥前脚刚离开她后脚就追了上来,为的是什么,这贱婢竟敢让她等在这里,再等下去只怕表哥的魂儿都要给人勾了去了。   表哥为什么到这鸟不拉屎的穷乡僻壤里来,她心里清楚的很,该死的文墨,两年前自己遇刺,没顾上弄死她,如今果然成了自己的心腹大患!   表哥只能是她的,所有阻碍她的人都得死!   “走!”   “是,小姐。”   丫鬟小思用手捂着半边高高肿起的脸颊,眼睛里闪着泪花唯唯诺诺的应了一声,不敢再说话,这两年小姐身边不知道换了多少个贴身丫鬟,每一个到最后都非死即残,折磨的不成人形,她不知道能挨到什么时候。   ……   “文岱啊,不是说大娘的手艺好吗?来,多吃点,千万别客气!墨丫头,你也快吃,瞧瞧都瘦成什么样子了。”   文家饭桌上,薛氏不停的给吴文岱夹着菜,招呼着多吃点,当然也没忘记了自个的心肝宝贝疙瘩文墨。   “行了,娘,我们都长着手呢,想吃什么就自己夹,您赶紧坐下吃,一会儿菜都凉了。”   文墨看着只顾着给她们夹菜的薛氏,站起身走到她旁边把她按着坐到凳子上,往她碗里夹了菜搁到她面前,催促着她吃。   “玉华,阿忍,你们也赶紧吃,都是自家人,招呼来招呼去的就外道了,谁要是作假,那就活该自个饿肚子啊!”   文墨看着有些拘谨的文玉华和阿忍,笑眯眯的多说了一句,说完就回到了自个的位子上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呵呵,还说娘,你自个不也是操心的命,你爹跟哥哥们不在家,这两年……”   “大娘今儿饭可蒸的足了?文岱可是提前松了腰带,要多吃几碗的!”   吴文岱看着薛氏一下子变得通红的眼睛,赶紧打哈哈扯开了话题,要不然老太太说着说着一准儿的得落了泪。   “哈哈,放心吧,大娘知道你跟阿忍饭量大,饭蒸的足足的,放心吃。”   薛氏听见吴文岱的话,赶紧装作不经意的样子抬手用衣袖按了两下眼睛,还偷偷的看了一眼文墨的表情。   真是的,差点又哭了出来,她可是答应过自家闺女不再啰嗦这些的。   另一边文墨看着自家娘亲的模样儿,心也是提的老高,这两年她东奔西跑忙活家计,她娘总觉得亏欠了她,每回一提起都必然红眼落泪,弄的她不知所措。   实际上她自己一点儿都不觉得辛苦,反而很享受这种充实的生活,这会儿见吴文岱把话题扯开了,才暗暗松了一口气,捧着碗遮住脸对他俏皮的眨了下眼睛以示感谢,吴文岱也看着她会心一笑,两个人默契十足。   “谢谢文夫人。”   埋头吃饭的阿忍听见薛氏提到他,抬起头笑着跟她道了谢又低头继续扒饭。   “这孩子,啥夫人哟!跟你说了多少回了,大娘就是一个土里刨食的乡下老婆子,可别这么喊了,叫邻里们听见可要笑掉了牙了!”   薛氏听见阿忍叫她夫人,忙冲着他摆手嘱咐道。   “哎,阿忍知道了。”   薛氏这话不是第一回 说,阿忍也不是第一次答应,嘴上虽应的利索,可日后见了面,该怎么叫还是怎么叫!   “玉华啊,你回头回去了跟你娘说,奶家里头啥都有,往后不用再特意往这儿送,有啥好的就紧着你们几个先吃,尤其是茂小子跟盛小子两个,念书可费脑子呢!肉啊蛋啊的别亏着他们,没有了就上奶这来拿。”   “哎,奶,我知道了。”   文玉华本来正满心怨愤的用筷子戳着碗里的米饭,冷不丁听见她奶跟她说话的声音,惊得差点连筷子都甩出去,抬头见大家都只自顾的吃着饭,并未注意她才松了口气低下头应道。   从她来了到现在,吴公子也只在她刚来的时候打了声招呼,然后就再也没有跟她说过话,可她跟姑姑却有说不完的话,还总用一种特别宠溺的眼神看着她温柔的笑。   什么时候他也能像对姑姑那样对她就好了!   要是没有姑姑该多好,她长得这么好看,没有了姑姑,吴公子一定能看到自己,发现自己的好!   ……   “大叔,请问一下这是连子村吗?”   “对,是连子村儿。”   村口,司马飞凤的婢女小思正在问路,回答她的不是别人,正是准备到杂货铺买东西的刘树根。   “那您知道文墨文小姐的家……啊!”   “贱婢,谁是你的小姐,贱骨头,我打死你!”   小思问路的话还没说完,就挨了司马飞凤重重得一鞭子,摔倒在地上,整个后背瞬间就变得血淋淋的。   “小姐,小姐,奴婢错了,奴婢知道错了,小姐饶了我吧!”   挨了一鞭子的小思没顾上喊疼,连忙从地上爬起转跪向司马飞凤讨饶,要不然只会挨的更狠!   “哎!我说你这姑娘,怎么好好的还打人呢?!”   小思挨打的时候刘树根还没反应过来,这会儿看着背对着他,跪在地上的小思,终是回过神来。   庄稼汉子都实诚,要说打架那不是没见过,可那都是糙汉子爷们儿之间得事儿,啥时候见过这阵仗,瞧把这细皮嫩肉的闺女给打成啥样儿了哟!   那么一大道口子,看的他都一阵头皮发麻,这姑娘也能下得去手,当下就忍不住开口想要跟司马飞凤讲道理。   “滚开,本小姐教训奴才,有你这乡巴佬什么事!”   司马飞凤见刘树根替小思说话,感觉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挑衅,更加的怒火中烧,手上的鞭子一甩又狠狠地袭向刘树根。   刘树根看着向他飞过来的鞭子,瞳孔放大,眼中满是惊恐,无奈脚丫子却像生了根长在地上了一样,动弹不得。   这一鞭子要是抽在了身上,就是不死,那也得去半条命啊!   “呵呵,哪儿来的千金大小姐,真是好大的威风!”   林翎在寨子里陪哥哥待了几天就闷了,也没同她哥林川打招呼,就一个人骑着马出来准备找文墨玩儿,不想还没到村口儿,便看见司马飞凤甩鞭子抽人的一幕。   好家伙,真没想到在文墨那小丫头的地界上还敢有人这么猖狂,这下有热闹瞧了,当下便双掌拍鞍从马上飞身而起至刘树根身前,徒手截住了鞭子。   “阁下是何人?”   自己这一鞭可是夹杂了内力抽出去的,面前这女人竟能轻而易举的接住,可见功夫一定是在她之上的,这让司马飞凤心中多了几分忌惮,说话也不自觉的客气了几分。   “本姑娘向来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林名翎,你又是谁?又是因何故要出手伤人?”   林翎话落,丢开了手中的鞭子,不等司马飞凤回答,接着转身向刘树根关心道。   “根叔,您没事儿吧?有没有伤到哪里?”   “嗯?哦、哦是翎丫头啊,没事儿,叔没事儿。”   刘树根被林翎的声音拉回神儿,强撑着给了林翎一个我很好的笑容,实际上他腿都软了,但他是个大老爷们儿,咋说都不能在几个女娃子跟前儿露怂不是,心里却在不停的吐槽感叹。   我的个乖乖,现在的闺女都这个样儿了?!一个不好就动手,比小子都厉害!   “她们是来找墨丫头的,不过叔瞧这架势,不像是墨丫头的朋友啊!”   “没事儿叔,有我在呢,管她是什么牛鬼蛇神咱都不怕!”   林翎说着拍了拍胸脯,心里却忍不住在翻白眼儿吐槽他。   叔啊,这都不用瞧好嘛,人家都拿鞭子抽您了,要是墨墨的朋友能这么招呼您?   “你认识文墨?”   司马飞凤看着林翎,眼珠子转了几圈儿,看了车夫一眼,接着把鞭子收好继续说。   “我叫司马飞凤,我表哥吴文岱同文姑娘是好友,此番我便是同表哥一起来访友的,结果我路上贪玩与表哥走散了,这才一路问一路寻了过来,并无恶意。”   司马飞凤一边说一边小心留意观察着林翎的表情,见她面上并无异样才接着说道。   “林姑娘既与文姑娘相识,不知可否麻烦姑娘帮忙引一下路?”   我去!   林翎听她说话莫名其妙的就感到一阵恶寒,暗暗搓了一把膀子,这个司马飞凤跟墨墨说的是同一个人吗?   她得好好确认一下。   “你是香满楼吴文岱吴大东家的表妹,司马飞凤?”   “没错,就是我。”   司马飞凤下巴一抬,颇有几分骄傲得意的快速回答道。   “哦,真是呀!也没传说中的那么泼辣跋扈嘛!”   林翎抬手摸了摸下巴,又重新上下仔细打量了司马飞凤一番,最后点点头自言自语的说道。   “你说什么?!贱人!”   司马飞凤本就刁蛮,两年前腿瘸了之后就更加的喜怒无常,不讲道理了。   她原是想着吴文岱可能在这里,今日就先探一探文墨的住处,不能做的太过,日后自有的是法子收拾她。   可这会听见了林翎形容她的话,哪儿还能顾虑上那么许多,登时也不管自己是不是她的对手了,‘唰’的一声,鞭子就又甩了出去。   “你是狗吗?怎么说咬人就咬人呢!”   司马飞凤这一鞭比刚才抽刘树根时还要狠,林翎也不敢大意,当即抽了长剑迎了上。   司马飞凤眼睛像猝了毒一般死死的盯着林翎,听见她的话没有出声,手上的鞭子却是挥的更快更狠,每一鞭都直冲林翎的命门要害而去。   “这、这这怎么又打上了!翎丫头啊!”   刘树根看着上下翻飞打的不可开交的两人,再次懵了,这不刚刚还客客气气的说着话吗?这姑娘变脸也忒快了点儿吧!   “根叔,您离远着点!”   林翎此时正气的火冒三丈,她娘的,这女人太毒了,想要杀她!   还什么千金小姐,大家闺秀呢,她一个女土匪都没她这么残暴恶毒好吗?!   “翎丫头,你撑住,叔到村儿里叫人去!”   刘树根不管林翎说了什么,冲着她大喊了一声,转身就往村子里跑。   他们村儿虽说男丁大都上了战场,可也没那么好欺负的,这都被人打上门了可还能行!   绝对的不能忍啊!   叔啊,我还从来不知道您这么关心我呢,太感动了,以后再从墨墨那里骗了酒,一定分一半儿给您呀!   林翎瞥了一眼跑的飞快的刘树根,好笑的腹诽着。   “贱人!贱人!都是贱人!”   看着还能分出心思笑的林翎,司马飞凤的肺都要气炸了,大声的骂了几句,攻击更加猛烈阴毒起来。   “你这女人疯了吗!哟!原来是个瘸子!”   女人疯狂起来还真是可怕,渐渐的林翎应付起来也开始吃力,不过在她落地时看到她瘸了的腿的时候,心情又好转了起来。   落井下石、揭人伤疤什么的她最喜欢了。   敌人嘛,只有你不痛快了,我才能痛快呀!   ……   文墨等人来的时候,林翎和司马飞凤二人还纠缠在一起乒乒乓乓打的不可开交,还是阿忍得了吴文岱的吩咐,上前将她们强行分了开来。   “翎丫头啊,有没有伤到哪里啊,快过来给大娘瞧瞧。”   林翎和文墨关系好,时常到文家来玩儿,这姑娘脾性好,豁达,很讨人喜欢,薛氏对她就跟对自己亲闺女似的,惹得文墨有时候都要拈酸吃醋呢!   “薛伯母,没事儿,我的功夫您还不知道嘛!打遍天下无敌手的,那疯女人打不过我!”   林翎笑嘻嘻的跑到薛氏跟前转了个圈儿,示意自己没事好的很。   “你这丫头,还真是走哪儿打哪儿,这可不行,女孩子家家的就得文静些,这点啊,你得多学学墨丫头。”   “知道了薛伯母,我肯定记在心上。”   林翎说着戏谑的看了一眼一旁很“文静”的文墨,惹得文墨心虚的不行,急忙扯开了话题。   “翎姐姐,你怎么会跟她打起来了啊?”   “还不全怪这疯女人,我一来就看见她正挥鞭子要打根叔,给我拦下之后没说两句话就又动起手来,完全就是一个不讲道理的疯婆子。”   林翎摊开手怂了怂肩,两句话将自己摘了个干干净净,她从头到尾说的可都是实话,也最讲道理了,是这女人先动的手没错儿啊。   “表哥!”   另一边司马飞凤看见吴文岱立马收起鞭子,换了一副笑脸瘸着腿向他走去。   “我去!这变脸的速度可真快啊!”   “噗嗤!”   林翎看着司马飞凤的笑脸由衷的感叹,惹得站在吴文岱后面的文玉华噗嗤一声笑出了声音。   “贱人,你敢笑我!”   司马飞凤腿瘸了之后,神经就特别敏感,直觉就是以为文玉华在嘲笑她,怒骂一声,鞭子就甩了出去,只不过那方向却不是对着文玉华,而是冲着吴文岱旁边的文墨急急而去。   “墨儿!”   “吴大哥!啊……!”   吴文岱看着甩向文墨的鞭子,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快要跳出来,想都没想就一把抱住她,挡在了她身前,完全忘记了他怀中看似娇弱需要人保护的少女,实际上拥有多么恐怖的实力。   而文玉华则是一颗心都扑在了吴文岱身上,没时间心思去嫉妒他为自家姑姑挡鞭子,快速的跑到他身后拦腰抱住了他,接着背后就重重的挨了一鞭子,疼的她声嘶力竭的惨叫了一声,鼻涕眼泪冷汗一瞬间就冒了出来。   “玉华!”   “玉华!”   “玉华!”   “……”   谁都没想到文玉华会突然跑出去,几道惊呼声接连响起,众人快速的围到她身边,急切的叫着她得名字。   “玉华?玉华,你醒醒,墨儿,你快来看看!”   吴文岱转身把已经昏迷的文玉华半搂在怀里,手上沾满了她的鲜血,连喊了两声不见人醒,心里更加的愧疚自责,忙抬头叫了文墨来给她医治。   “娘,你去把铺子门打开,里面有伤药,让翎姐姐帮着给玉华包扎一下,你们都放心,不会有事的!”   文墨快步走到跟前蹲下身替文玉华把了脉,接着从袖兜里,实际是从空间里取出了一个瓷瓶,倒了一粒药丸塞进了她嘴里,一连串的动作一气呵成,然后才站起身对着她娘薛氏和众人嘱咐安慰道。   “呃……!”   文墨话落,众人还没来的及开口说话,就听见身后响起了司马飞凤的闷哼声,几个人闻声回望,就见刚刚还站在他们面前说话的文墨,不知何时竟已经到了司马飞凤的跟前,手上还捏着她的脖子。   司马飞凤这会儿更是一脸的惊恐痛苦加懵逼,就在刚刚,她还一脸得意的看着不远处得文墨,哪知这女人就跟鬼一样,青丝飞舞,衣袂翻飞,一瞬间就移到了她面前,她甚至连哼都来不及哼一声,就被她扼住了脖子。   “司马飞凤,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是么?” 第007章 表哥,救我!   脖子虽然被人捏着不舒服,但司马飞凤却一点都不怕,文墨知晓自己的身份,而且此刻表哥还在这里,她断定文墨不敢杀她。   最初的惧意过后,她又淡定得意起来,甚至还冲着对面的文墨挑衅的笑道。   “呵呵,捏住我的命脉又如何,你敢杀我吗?”   司马飞凤满腔怒火,目光如炬的瞪视着肌肤胜雪,貌若仙颜的文墨,嫉妒如野草一般在心底疯长,整张脸都变得扭曲起来,她一定要让这个女人死!   “哦?司马小姐底气倒是足得很,那我们就来试试看,看文墨到底敢不敢杀你。”   文墨一袭青衣,长发半挽,绝美的脸上挂着醉人的笑容,声音也动听轻柔的不似凡音,整个人美好的如同九天仙子下凡。   就是这样一个看起来美丽且纯真无害的少女,此刻正一点又一点的收紧着捏住司马飞凤脖子的白嫩小手。   弱肉强食,实力为尊,当你足够强大,就没有什么能够让你感到惧怕!   司马飞凤呼吸不畅,脸色已经开始发青,可脖子上的手却丝毫没有要松开的意思,她终于意识到文墨是真的不怕,真的会杀了她!   “表……表、表哥,救……我,救……救我!”   她看着面前巧笑嫣然的女孩,背后突然升起了一股寒气,没有什么比感觉自己的生命在一点点流逝消亡更可怕了。   眼睛里的泪水夺眶而出,她拼命的冲吴文岱的方向摆手呐喊,不知道表哥有没有看到听到,反正她是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从小到大,这是她第一次切身感受到死亡带给她的恐惧,第一次感觉到绝望,她不想死,真的还不想死!   “小姐!”   ‘嘭!’   司马飞凤的车夫见自家主子受人钳制,喊了一声想要上前搭救,岂料刚近至文墨身前便被她一挥袖给甩飞出去,砰一声重重摔在了地上。   “墨儿……”   “吴大哥是想说让我放过她么?可她是你的表妹,秉性如何,吴大哥应是明白,我此次若是放过她,她非但不会悔过,反而会更加变本加厉的来报复伤害我和我的家人。”   毕竟这种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不是么?!   “你莫要忧心,我会处理好的!”吴文岱看着文墨说的十分认真。   墨儿,杀一个司马飞凤很容易,可你要如何去应对国家的律法还有她背后的尚书府?   “好,可若是吴大哥无法处理妥当,文墨便用自己的方法去解决。”   文墨看着吴文岱沉默半晌,又看了一眼不远处怔愣的薛氏,终是松手甩开了司马飞凤。   “文墨并非莽撞之人,我既敢如此对待司马飞凤,便自有应对的法子,所以吴大哥也不必忧心。”   与吴文岱擦身而过之时,文墨又低声多说了一句,而后才走向她娘薛氏。   “娘,走吧,玉华的伤得赶紧上药包扎才行。”   “你这丫头,可吓死娘了!”   薛氏听见自家闺女的声音,登时回神,身子一软就要往地上栽去,幸有一旁得林翎和及时奔上前的文墨一左一右的给拉住了,不然这一下子摔结实了,破皮流血都是轻的。   “你说说你咋就那么大的胆子啊,那闺女脸都污紫了你还不撒手,这要是死了,官差可是要拉你去抵命的!”   薛氏抱着文墨哭的伤心,她刚刚是真的心惊害怕,丈夫儿子都奔了战场,这两年得亏有小闺女日夜陪着、闹着她才好过些,今儿要是闺女也出了岔子,那她就真的是没有啥盼头活头儿了!   “娘,娘!你还不知道吗,女儿是学医的,心里手上都有数儿呢,哪能就真的把她掐死了,您快别哭了。”   文墨看着大哭的薛氏,眼睛也有些泛酸,不该这么冲动让娘伤心的,无措之下她只好给一旁得林翎狂使眼色。   “就是,就是,薛伯母,墨墨手上有数呢,您快别哭了,玉华这小丫头的伤可耽搁不得,万一背后留了疤,将来可是不好说亲事的……”   在文墨和林翎双重劝说安慰之下,薛氏总算是稳住了情绪,三个人将文玉华带进了杂货铺子治伤去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给吴文岱去解决了。   “小姐,您怎么样?奴婢扶您起来。”   ‘啪!’   “该死的贱婢,你是不是正在心里嘲笑本小姐呢!让你笑,我打死你!”   被司马飞凤抽了一鞭子的婢女小思见她被摔在地上,忍着疼上前将她扶了起来,不想她呼吸顺畅之后扬手便赏了小思几个耳光,虽说力气有限,但还是打的小思耳鸣头晕,脑袋嗡嗡作响,连哭和讨饶的声音都无法发出来。   “司马飞凤,你还想疯到什么时候?!”   吴文岱大步上前一把抓住了司马飞凤还在打人的那只手臂,然后又嫌恶的甩开了。   “司马飞凤?”   不知道是被吴文岱的吼声吓住了,还是被甩疼了手臂,司马飞凤垂着头跌坐在地上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听见她低低的喃喃声。   “呵呵,表哥从前不是最喜欢唤我凤儿了吗?”   如今却为了几个外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斥责自己,还说自己疯了?!   是啊,她的确是疯了,从知道自己腿断的那一刻,从他处处躲着她的时候,就已经彻彻底底的疯了!   ……   “主子,您让查的事情有消息了。”   “说。”   是夜,连子村儿青山脚下,一名黑衣男子飞掠而至,恭敬的抱拳跪在一青衣少女身后。   “萧也这个名字确有其人,乃当朝最得圣宠的皇子六皇子,不过现已失踪一月有余了。”   “哦?因何失踪?皇子之中可有叫萧安的?”   青衣少女正是文墨,男子话落之后她才转过身来追问,见男子还跪在地上,便又接着说道。   “起来吧。”   “谢主子,边疆战事久不能平,一个多月以前朝中有大臣提议,由皇上携众皇子和大臣前往大觉寺替边疆战士祈福,岂料祈福当天有刺客混入行刺,皇帝遇刺受伤,回宫后便无消息传出,六皇子也于刺杀当日神秘失踪,而据说现在奉命负责搜救找寻六皇子的人正是当朝太子,萧安。”   黑衣男子复命之后立在原地未动,静待吩咐。   “让江哲和江承到村里来保护夫人她们,只在暗处就好,不必露面,文家明面上的铺子和工坊里也派多几个人进去,司马飞凤那里通知孟昌和苏宏二人去盯着,还有京都那边,尚书府也叫人守着,有什么风吹草动立马来回我。”   文墨说着,抬头看着夜空思索了片刻,对着黑衣人继续吩咐道。   “另外派人去边疆至丰川的必经之路接应老爷和公子他们,如无意外发生也不必暴露行踪,暗中保护就可。”   算了,有些事只需了解便好,没必要多管闲事,她只要照顾好家人等待爹他们回来团聚就可以了。 第008章 盼   第二天。   “这两日就在床上休息吧,仔细着别让伤口沾到水了,放心,不会留下疤的。”   文墨替文玉华重新上了药,盖好被子看着她说道。   “嗯,谢谢姑姑。”   文玉华趴在床上,脸色还有些苍白,听见文墨说不会留下疤痕咧开嘴开口跟她道了谢。   “该姑姑谢你才对,不过以后可莫要再像昨日那般了,你若出了什么事,叫我怎么跟你爹娘交代?”   文玉华扑出来时喊的什么,她可是听的一清二楚。   她从前就觉得有些奇怪,按理说,自己唤吴文岱大哥,依着辈分儿,玉华该叫他叔叔才对,可她从来都是称呼他吴公子,为此吴文岱还笑着打趣了自己好几回,让她叫自己叔叔,结果她还是没有改口,依旧叫的是吴公子。   以前未曾注意多想,昨儿那一声吴大哥,才让她惊觉这小丫头的心思。   不过便是知道了,她也不好多说什么,这丫头本就心思重,跟自己不亲近,万一说出来伤了她的自尊心,岂不是更加记恨自己?   所以还是装作不知道好了,左右她跟吴文岱也是没有可能,时候到了,她自个自会看明白想清楚的。   “姑姑,我……”   文玉华咬着嘴唇,她昨日心急,喊的人是吴大哥,姑姑那么聪慧,一定是知晓她的心思了!   “好了,你这伤只需按时换药便可,我将药留下,晚上就不过来了,你记得让你娘帮你换,好好歇着吧,我走了。”   文墨打断文玉华的话,从药箱里取了两个药瓶放在了桌上,然后收拾了东西就准备往外走。   “墨丫头,吴东家过来了,还带了许多的东西,我瞧着都是顶贵重的东西,你看这该怎么办,是收还是不收?”   文墨刚从凳子上站起身,李氏就推门进来了,不知所措的看着文墨问道。   这两年她们家日子好过,虽说也存下了不少银钱,但到底跟家大业大的吴文岱比不得。   吴文岱带来的东西自然也都是顶顶好的,但就是太好了,李氏才觉得无措,不知道该不该收,这才跑来询问有主意的小姑子。   “收下吧,他是替她表妹来赔礼呢!”   文墨说着看了一眼趴在床上的文玉华,见她正痴痴的抿嘴傻笑着,无奈的摇了摇头,接着跟李氏说。   “玉华的伤没有大碍了,我晚上不过来把药搁在桌上了,大嫂晚上记得帮她换,我出去看看。”   “哎,好,我记住呢。”   李氏应了一声,转身推开门,两个人一起走了出去,只留下文玉华一个人还在傻笑。   “墨儿,玉华怎么样了?伤的可重?”   “姑姑。”   吴文岱见文墨出来,立马搁下了手上的茶杯,从凳子上起身问道,一旁陪着他说话的文家茂也站起来喊了文墨一声姑姑。   “无大碍了,只不过那么深长一道伤口,想要恢复的完好如初,还是需要一些时日的。”   文墨冲着文家茂点了点头,然后才跟吴文岱说话。   文玉华用的药,是她用空间里种出的带有灵气的药材配置而成的,效果自是很好,若是换做平常的伤口,擦上去立马就能好上个七八分。   只不过司马飞凤是冲着自己的命去的,下手实在太重,伤口又长又深,狰狞的很,所以还得多擦几回药才能彻底的好起来。   “如此我也能安心些了,薛大嫂,药材补品,有什么需要就跟文岱说,我马上差人送来。”   文墨的医术,吴文岱是非常清楚的,她说没事便是真的一点事儿都没有了,只不过该说的话,该有的礼数还是得有,毕竟伤人的是他的亲属。   “这、这……”   李氏双手搓着围裙,不知道说什么,她自己也纳闷儿的很,从前那么泼辣,脸皮那么厚的一个人,如今竟也会觉得不好意思了!   这要是搁在从前,别说是把她闺女打成了这个样儿,就是擦破点儿皮,她也得讹他个不死不休!   “行了,打人的又不是你,哪儿用的着你如此?那司马飞凤呢,你又给送回京都去了?”   文墨看着大嫂李氏的模样儿也觉得有些好笑,这几年她跟二嫂谢氏两个人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有时候她甚至都怀疑,她们是不是也跟自己一样被换了芯子。   “没有,她昨天夜里留了封信,偷偷溜了,说是自己回京,如此也好,省的我还要费心思差人去护送她。”   提到司马飞凤,吴文岱眉头皱了皱,他已经写信通知了舅舅派人接应,希望她此次回去之后,不会再生出什么是非。   “哦,那你呢,什么时候启程回去?我爹他们就快回来,最近一段时间我都会待在家里,那边若是有什么棘手的事情,你费心先帮我处理一下。”   文墨才不相信司马飞凤会甘心就这么回京都了,指不定又憋着什么坏想要暗算她呢,因此特意跟吴文岱多说了一句,请他帮忙照看一下丰川那边的几个工坊和铺子。   虽然她早就安排好了,但有他在,司马飞凤即便是有什么动作也能收敛一些,省她几分心力,能够安心等爹和哥哥们回来。   “好,你也趁此安心休息一段时日,其他的不必忧心,玉华既无事,我这便动身了。”   “嗯,那你路上小心,。”   文墨将吴文岱送至门外,看着他上了马车走远,才转头看向身旁一直欲言又止的文家茂。   “怎么了家茂,想说什么?”   “姑姑,爹和爷,还有二叔他们真的要回来了吗?”   文家茂已经快满十岁,穿着一身蓝色长衫,满身的书卷气,此刻看着文墨问的很是激动。   他最崇拜的人就是他爹文韬,无时无刻不在替他担忧,如今总算是回来了吗?   “当然!”   文墨笑看着只比她矮了一点点的男孩,肯定的回答着他。   当然是真的要回来了!   爹和大哥二哥,还有……那个能让她心安的男人,都要回来了! 第009章 咱们有仇吗?(一更)   柳合镇,朋来客栈。   “小姐,表公子已经启程了。”   司马飞凤的车夫恭敬的站在她身前回禀着打探来的消息。   “嗯,丁云和丁雨那两个废物联系上了吗?让他们想法子把文家那个文玉华给我弄来。”   “是。”   车夫退出去之后,司马飞凤抬起手看着自己腕上的玉镯子,眼神变得阴狠凌厉。   文墨,昨日之辱,本小姐一定要千倍万倍的讨回来,与你不死不休!   ……   卧虎山,清风寨。   “大哥,这还问啥,此人偷偷摸摸的在咱们的地盘上晃悠好几天了,准没安啥好心,直接拉出去砍杀了完事。”   一个体型壮硕,长得很威武的大汉,手指着被五花大绑强行跪在地上的丁云,粗声跟坐在中间最上首的寨主林川说道。   “辉子,着什么急。”   林川伸手从桌上的果盘里拿了个苹果丢向了刚刚说活的大汉,接着又往下压了压手,示意他先坐下。   “这位兄台,说说吧,哪儿条道上的,来我卧虎山有何贵干啊?”   看着辉子坐下,林川再次从盘儿里拿了颗果子,送到嘴边咬了一大口才含糊不清的问着丁云。   恩,真甜!   还别说,文墨这小丫头不仅脑子好使、长得俊俏,就连这种地的本事都比别人强,他自从吃了她家的果子,别的便再也入不了口了。   “哼!”   丁云跪在地上,听见林川的话没有抬头去看他,只是冷漠的哼了一声,心里却在担忧妹妹丁雨,怕她见自己被俘,会冲动一个人杀上来救她。   “呦呵,都成了阶下之囚还敢哼哼?看把你给能的,没听见我们老大问话吗?快说!哪里来的,想干啥,还有没有同伙儿?”   辉子见丁云这幅模样儿,刚坐下的身子立马又站了起来,小暴脾气一上来,手上的果子也不吃了,大步流星的跨到他跟前就是一大脚丫子,嘴里也跟着大声咋呼起来。   “哼!不过是一群山贼匪寇,要杀就杀,哪儿来的那么多废话!”   丁云手脚都被绑着,又是跪在地上,根本没办法躲开,结结实实的挨了一脚,吐血倒在了地上。   “还哼,想死?老子这就成全了你!”   “辉子住手!”   辉子性子直,脾气爆,当即抬脚对准了丁云的脑袋,要结果了他,听见林川的暴喝声才停了下来,而他的脚和丁云的脑袋也不过只有咫尺的距离。   “是你!”   丁云都已经做好了身赴黄泉的准备,谁知关键时刻这帮土匪的头子居然叫了停,这才抬头往上首看去,这一看,不由地令他惊讶的喊出声来。   “你认得我?”   林川见他抬头也看向他问。   “瞧着是有些眼熟,咱们是在哪里见过?有仇吗?”   眼熟的很,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他虽是土匪,可却从来不抢平民百姓,只劫为富不仁的富商,而且他做事向来小心,不会给自己留下太大的威胁隐患,所以这人若真是来找他寻仇,那也一定是个坏蛋!   哈哈,一个土匪,却说别人是坏蛋也是厉害了!   “寨主还真是贵人多忘事,两年前在荀华县城外,你曾受一黑衣人所托截杀过一个年轻姑娘,有这回事吧?”   丁云紧紧盯着林川,他绝对不会认错,此人就是当年那个大胡子,若不是他,那刺客就会死于自己手下,小姐也就不会受伤了。   “哦~想起来了!”   林川起身走向倒在地上的丁云,恍然大悟的看着他。   “所以你是来找我报仇的了?”   “寨主误会,在下只是想找到你,问出当年那个黑衣人的下落。”   丁云暗自思忖了一下,决定先稳住林川再做打算。   “哈哈哈……”   林川看着丁云半晌,突然放声大笑了起来。   “实不相瞒,我也正在找他呢,那小子言而无信,老子帮他脱身之后,他就趁机跑了,报酬还没给呢!”   林川话毕,转身又走回到原处坐下,拿了颗果子放在鼻尖嗅着。   关于两年前的那个少年,他是真的很想找到他,可无奈那家伙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愣是连一点儿踪迹都没有留下。   “哦?”   丁云吃力的从低上挣扎着半坐起身,似笑非笑的看着林川。   “怎么?你不相信?”   林川闻着果香,眉头高高一挑问道。   呵呵,你猜我信不信?   哈哈,我管你信不信?   “寨主可知我家小姐的身份?还有,寨主当真以为我是一个人来的吗?”   二人你来我往眼神交汇了半晌,丁云才再次开口说道。   “你威胁我?”   林川闻言,浑身气势一变,眼神也凌厉了起来。   “不敢,我只是想劝寨主三思而行,莫要为了一个外人,连累了跟着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那……”   “大哥,管他什么来头,我这就杀了他!”   丁云话还没说完,就被一旁浑身戾气的辉子抓着领口提溜了起来。   他娘的,这小子,居然敢离间他们兄弟之间的感情!   “辉子,放开他。”   憨直如辉子都听明白了丁云话中的意思,更不要说既有勇又有谋的林川了。   “大哥!”   辉子紧抓着丁云,不解的叫了林川一声,可到底还是听他的话,松开了手。   “这名门贵族果然与常人不同,就连训出来的奴才都精明的很。”   司马飞凤是谁,林川当然知晓是谁,当年事后,他便派人去查了,不过……   “呵呵,不过我林川可不是被人吓大的,我清风寨的兄弟也都不是傻子,要攻还是要打随便你们,清风寨都接着,谁认孬,谁就是狗娘养的。”   林川再次走到丁云跟前,揪着他的衣领,面对面的与他说完,松开手转身大步走向椅子,一边走一边接着跟站在一旁的辉子说。   “辉子,给他松绑,让他走。”   “大哥…。”   “不必多说,让他走!”   “滚!”   辉子还想再说什么,被林川一口打断,只得气呼呼的给丁云松了绑,放了他走。   ……   清风寨外,丁雨正急的团团转,她和哥哥二人查不到刺客的踪迹,本来是打算随便抓几个土匪回去交差,哪知道刚蹲守了还不到一天,就被人发现,她哥丁云还被人抓了起来。   “哥,你没事吧!他们怎么放你出来了?”   寨子防守太严,丁雨没有办法正准备不管不顾冲进去救人,看见她哥出来,急忙喊了一声跑向他。   “没事,走吧,先回去再说。”   林川拍了拍妹妹的肩膀,回头看了一眼清风寨的大门,二人才相伴着下了山。   ……   “爹,大哥他们不能是出了什么事吧?咱们都已经等了好几天了。”   文俊放下手中的茶碗,看着空荡荡的大路,有些着急的问着坐在一旁的父亲文成。   他们离了军队,本来打算在此等着文韬、厉泽一起返乡回家,可是都已经等了七八天了,还不见他们二人的踪影,心中不免开始焦虑起来。   “莫要胡说!”   文成看起来苍老了不少,听见小儿子的话,立马开口呵斥了一句。   “他们有可能是走在咱们前头呢,再等今儿一天,还等不到,明儿咱们就启程回去。”   ……   连子村儿。   “墨丫头啊,你说你爹他们还要多久才能到家啊!”   因为村子里的妇女都喜欢到村口来等人闲聊,所以文墨特意让人在铺子门口的大树下放了石桌石凳,放便大家休息。   “就快了,翎姐姐走的时候,我特意跟她说了,有什么消息她也会告诉咱们的。”   文墨坐在桌前,听见她娘问她,放下了手中的绣活儿,提起茶壶先给对面的薛氏倒了一杯,然后又给自己倒,一边倒水一边回答着她的问题。   “翎丫头也不知道你爹跟你哥哥长什么模样儿,真遇见了怕也认不得他们。”   薛氏也搁下手上的鞋底,端起闺女给倒的茶,喝了一口看着文墨笑着说。   “放心,我给了她画像了,每个人的都有。”   “哦,那管,就是不知道两年没见,他们有没有变样儿?”   薛氏笑眯眯的说着,不等文墨接话儿呢,又接着说。   “打仗那么苦,他们在军营里怕也是吃不上什么好的,这衣裳鞋袜的准备了这么多也都穿了,还得给他们弄点儿好吃的备着,你爹喜欢吃辣鱼干儿,你大哥就好口子野味儿,还有你二哥,你二哥好养活,不挑,有的吃就成喽!”   薛氏说着自顾自的笑了起来,笑完了又接着说。   “哦,还有阿泽呢,也不知道阿泽喜欢吃啥,反正咱们就多多的准备着,总没错儿,墨丫头,明儿咱娘儿俩去趟镇上,把该买的都买回来。”   “好。”   文墨手撑着下巴,笑眯眯的看着她娘一样样的说着爹和哥哥们喜欢的东西,时不时的跟着出声附和一句。   “对了,还有酒!几个人都爱喝酒,这个可少不了,走,把东西收一收,铺子门关了,咱们回家去把酒挖出来!”   “娘,这个不急,酒埋的时间越久越好喝,等爹他们回来了再挖也不迟。”   文墨看着话落就起身开始收拾东西的薛氏有些哭笑不得,人都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回来,不必急于这一时吧。   “是吗?”   薛氏愣了一下,然后又接着说。   “那也走,今儿铺子不开了,回家看看有什么可以准备的先准备起来,别愣着了,赶紧的帮娘收拾,把东西放屋里去。”   “好好好~您坐着歇会儿,我来收拾。”   文墨站起身,把正在忙活个不停的薛氏按回凳子上,自己动手收拾起来。   算了,她娘的心情她可以理解,想要做什么,就都依着她好了!   ------题外话------   文俊:【一脸苦大仇深,生无可恋~】恩,很好养活!   五月一号,正式开始更新了!   小阔爱们还在不在,在不在哇?! 第010章 打断腿(二更)   “韬子哥,过了这座山不远就是丰川。”   厉泽接过文韬递给他的水壶,同时把自己手上已经烤好的兔子肉也递给了他。   “那咱们再过个三五日就能到家了?果然是比走官道近了不少呢!”   文韬心情大好,说完,咬了一大口兔子肉咀嚼起来。   “嗯,就要到家了。”   厉泽轻轻应了一声,也很高兴,抬眸看向远方,仿佛能透过层层山峦看到他心心念念的小姑娘。   两年多了,不知她是否一切安好。   “走吧,咱们快点赶路,你在家也能多待几日。”   文韬大口快速的吃完肉,又喝了口水,然后把水壶挂在马匹身上,招呼着厉泽赶路。   厉泽武功不弱,在战场上杀敌很是勇猛,大大小小立了不少的战功,很得将军青睐。   本来他是该随将军一起回京面圣领赏受封的,可是他执意先回家一趟再进京,文韬知道他与自家妹子的事情,也怕他错过了面圣的机会,因此一路上除了必要的补给,都在马不停蹄的赶路。   “韬子哥,不必如此着急,我已经同将军说过,不会再进京了。”   厉泽自是知晓文韬的心思,一开始没有告诉他,就是怕他知道了会让他回去跟军队进京,如今已算是到了家门口,这个时候告诉他,即便是他有什么想法,想让他回去也为时已晚了。   “你说什么?”   文韬牵马的动作一顿,有些懵,好半晌才回过头来不可置信的问道。   先不说做不做官的事情,进宫面圣!那见得可是皇帝啊,多少人做梦都见不着呢,这,说不去就不去了?!   “我说不会再去京都了!所以咱们有很多的时间,不必如此着急。”   “你真的想好了?”   厉泽看着文韬说的认真,弄得文韬不知道说什么好,嘴唇上下张合了半天才吐出了一句话来。   说实话,听见厉泽说不去京都他心里是有几分窃喜的,因为他怕厉泽进京做了官,见了京都的千金小姐什么的,会忘了自家妹子。   虽然知道自家妹子不比大家小姐差,而厉泽也不是那样的人,可心里到底会有这种担忧。   “嗯。”   厉泽没有多说,只坚定的嗯了一声示意自己已经想的很清楚了。   “好,那咱们……”   ‘噗通!’   文韬的话被突然从一旁的灌木丛里窜出来摔倒在地上的身影打断了。   “快、快走,后面有土匪!”   只见倒在地上的人快速的又爬了起来,身上几处伤口还在汩汩的往外冒着鲜血,他却不管不顾,站起身冲厉泽和文韬二人喊了一声便跌跌撞撞的继续跑了起来。   “韬子哥,走!”   厉泽耳力很好,已经听见了阵阵整齐划一的脚步声,这番动静绝不像那人说的是普通的土匪那么简单。   “好。”   文韬听见厉泽的话也不废话,直接翻身上马,挥鞭准备离开。   “杀!”   可后面的一群人动作实在是太快,不过片刻的功夫就已经到了他们跟前,包围了他们,包括刚刚那个负伤的人在内。   “你们要杀的人是我,不要再牵连无辜的人了!”   萧也筋疲力尽的坐倒在地上,看着厉泽和文韬,闭上眼痛苦的对着黑衣人说了一句。   兜兜转转了那么久,却连丰川都没跑出去,而他奔逃的这一路上遇见的人,都无一例外的被身后这群人杀了!   “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还有心思去想别人,六爷不愧是六爷,果真仁爱!”   ……   “韬子哥,看这情形,这帮人是连我们都不会放过,一会我抵挡他们片刻,你找准时机就先离开。”   厉泽趁着黑衣人和萧也交谈的空挡,小声的跟文韬说道。   “那怎么行,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   文韬火大的不行,手悄悄摸上马背上的大刀,他怎么可能丢下厉泽一个人先跑。   “你放心,我不会有事,你先离开,在丰川城内的云来客栈等我,不过也有可能我会从其他路走,所以天黑之前若是没等到我,你明天便直接赶路回去。”   厉泽不似文韬那般性急,冷静的跟厉泽分析着。   他答应过墨儿,一定会照顾好她的家人,就绝不会让文韬出现任何的差池。   “我的身手你也知道,虽然他们人多不见得能打的赢,但想要逃走还是轻而易举的。”   时间紧迫,厉泽见文韬还有所犹豫,只得再次开口劝道。   “好,那千万要小心,早点回来,我妹子可已经到了说亲的年纪了,我爹娘在家里指不定都已经给她定好了亲事呢!”   “好。”   厉泽听见文韬如此说,心突然慌了一下,拳头也握的咯咯响。   谁敢跟墨儿定亲,他一定先打断那人的腿,再把墨儿抢回来!   ……   ‘阿嚏!阿嚏!阿嚏!’   “这是怎么了?阿忍快去喊府医过来。”   吴文岱不知怎的,连打了三个喷嚏,正好被来看儿子的叶氏给看见,急忙叫了阿忍去喊府医。   “娘,我没事,事情准备的怎么样了?”   吴文岱摆了摆手,拦住了正准备往外走的阿忍,走到叶氏跟前扶着她坐下,给她倒了杯水问道。   “人家都说,儿子啊是有了媳妇忘了娘,你这媳妇都还没娶到呢,就已经把娘忘了,也不关心关心娘累不累。”   叶氏端起儿子倒的水呡了一小口,用帕子点了点嘴角,故意装作伤心的样子看着吴文岱。   “娘~”   吴文岱抚着额头,无奈的喊了他一声。   “好了,好了,墨儿那丫头娘也稀罕的紧呢,东西老早都准备好了。”   叶氏看着儿子的模样也不再打趣他,笑着替她理了理衣领子开口道。   “谢谢娘。”   吴文岱闻此,握着叶氏的手开心的笑了起来。   叶氏却不似儿子那般高兴,有些忧心的看着他开了口。   “儿子啊,墨儿是个好姑娘,娘也知道你中意她,可墨儿那里是什么意思,我们就这么贸贸然的上门去提亲,她若是不愿……”   “娘,她一定会愿意的!”   吴文岱收了笑容,打断了他娘叶氏的话。   这两年,他跟墨儿关系这么好,她娘也很亲近喜欢他,等过几天她爹回来,自己去提亲,他们一定会答应的。   “凤儿那丫头确是回京都了吗?你舅舅写信来说你表哥半路去迎,却一直没有等到人,现在连你表哥也没有回去,不知道出了什么岔子。”   “还没回去?”   距离上次司马飞凤离开,已经一个多月近两个月的时间了,他在司马飞凤走后就派人去追着保护她了,只不过他派去的人并没有追上她。   他只以为她又任性贪玩故意躲开了自己派去的人,后来也没有再派人去找,不想竟到了这会还没回去,不知道又跑到哪里去了!   “放心吧,就她那性子,到哪里都吃不了亏,一会儿我吩咐下去,让香满楼留意着些,有了消息,我会通知舅舅的。”   “哎!说起这个,她若是知道你要定亲,不知道又要闹腾成什么样子呢!”   叶氏也是苦恼得很,司马飞凤小时候还是很懂事可爱的,可长大之后就变了很多,这两次,每回来都把家里搅得鸡飞狗跳的不得片刻安宁。   文岱要是真娶了她进门,那整个吴家也就没个消停的时候了!   “她再闹也没用,舅舅已经给她定下了亲事,此番她偷偷离家出走,已是把她爹气的动了大怒,这次回京之后便要安排她成亲,只怕往后是再没机会到咱们丰川来了!”   他一直认为,司马飞凤回京嫁人成了一府主母之后,便不会再与文墨过不去,所以才没有把她们之间的恩怨太过放在心上。   可他不知道,两个女孩子之间的恩恩怨怨早就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   柳合镇,朋来客栈。   “把人弄醒。”   司马飞凤品着茶,斜眼看了一眼被丁云迷晕装在麻袋里的文玉华,淡淡的开口说了一句。   她本来是想把文玉华抓来泄泄愤的,不过刚刚她脑袋瓜子灵光一闪,有了个更好的法子。   “啊……是你!你想干什么?”   脸上被泼了茶水的文玉华惊叫着醒过来,就看见了那天甩鞭子想要打她的女人。   虽然那鞭子最后是朝着她姑姑文墨的,可那女人狠决恶毒的眼神却是一直看着她的,惹得她害怕的连做了好几天的噩梦。   “吵死了,让她闭嘴!”   ‘啪!’   司马飞凤话一落,文玉华脸上就挨了一个重重的巴掌。   “老实了?”   司马飞凤拨弄着指甲,歪着头挑眉看向捂着脸的文玉华。   文玉华不敢再说话,只用手捂着已经高高肿起的脸颊,咬紧嘴唇点了点头。   “怎么?打巴掌还能把人给打哑了?庄二,你再打一巴掌试试,看她会不会聋。”   “是,小姐。”   庄二是司马飞凤的车夫,已经三十多岁,武功不算高,只有点防身的手脚。   自从他上次冒死想要从文墨手中去救她开始,司马飞凤就变得特别信任他。   庄二听了她的吩咐,上前啪的一声,又重重的甩了一巴掌在文玉华的另一边脸上,惹得她再次大声尖叫起来。   “啊!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文玉华害怕极了,双手捂着脸哭出声来。   “呵呵,这就怕了?”   司马飞凤走到文玉华身前,伸手挑起她的下巴,见她高肿的脸上挂满了眼泪鼻涕,又嫌恶的一把松开。   “跟你姑姑文墨相比,差的还真不是一点半点,就你这样子,吴公子怎么会喜欢你呢!”   “闭嘴,你闭嘴!”   文玉华心思被戳破,又听她说自己不如姑姑,羞恼气愤之下也不再害怕,冲着司马飞凤有些歇斯底里的尖声叫喊着。   “急什么?我又没说错。”   司马飞凤看着情绪激动的文玉华,满意的勾了勾嘴角,接着说道。   “你本来就不如她,性子,样貌,胆识,方方面面都差的远了,还有……”   “闭嘴,臭瘸子,我说让你闭嘴!”   文玉华见司马飞凤还在喋喋不休的说个没完,怒极之下快速的从地上爬起来冲向她,伸手想要抓花她的脸。   “啊!”   ‘嘭!’   只是还没容她跑到司马飞凤跟前,身子就已经被一旁的庄二一脚踹飞了出去。   “我劝你还是省点力气吧!你不是想要嫁给吴公子吗?我可是来帮你的。”   “呵呵,帮我?你以为我傻吗?瞎子都看得出来你也喜欢吴公子,我凭什么相信你!”   文玉华被庄二踢中小腹,疼的她像个虾子一样弯腰抱腹在地上躺了好一会才缓过来好受一些。   满面冷汗,脸颊高肿,嘴角还挂着血丝,模样儿可以说是非常狼狈了。   她冷笑着看向司马飞凤,眼里满是不屑和鄙夷。   “我是吴文岱的表妹,已经跟他订过亲,都是你姑姑,若不是她,我跟表哥早就已经成亲了!”   司马飞凤围着文玉华转悠个不停,提到文墨眼睛都变得通红,可见她是有多么的痛恨文墨。   “你帮我把你姑姑骗出来,让我出口气,事成之后,我保你成为我表哥的侧室,如何?”   司马飞凤说完,蹲在文玉华面前,直直的盯着她的眼睛,等着她的答复。   “你要怎么出气?”   文玉华内心天人交战良久,终究还是败给了那句成为吴文岱的侧室。   “呵呵,当然是抽一顿鞭子喽,不然你以为呢!”   司马飞凤笑看着文玉华,说完站起身子走到桌边坐下,端起茶杯喝茶的空挡给一旁的庄二使了个眼色,然后接着说。   “你只要把人骗到镇上的茶楼,接下来的事情就与你无关了!”   “你与我姑姑打了不少次交道了吧?当是知晓她是个多聪慧的女子,岂是你说的那般简单,说骗就能骗出来的。”   被庄二扶起来坐到桌前的文玉华,有些后怕的看着他,见他在自己坐下之后就松手退了回去,才继续跟司马飞凤说话。   “这就要看你的了啊!”   司马飞凤倒了一杯茶水,推给文玉华,戏谑的看着她。   “你是她的侄女,应该很容易就能取得她的信任吧?”   文玉华听见司马飞凤的话,刚刚端起茶杯的手猛的一顿。   容易吗?还真不容易!   她与姑姑素来不怎么亲近,若是突然靠近向她示好,只怕是更容易惹她怀疑。   “呵!自个的侄女都不亲近,看起来文墨的为人果然是不怎么样嘛!”   司马飞凤看见文玉华的神情,先是阴阳怪气的嘲讽了文墨一番,然后才对文玉华说。   “我不管你与你姑姑关系如何,用什么法子,反正你只要把她骗出来,想法子把这包东西下到她茶碗里就算完成任务。”   司马飞凤话刚落下,庄二就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纸包递向了文玉华。   “这是什么?”   ------题外话------   厉泽:【霸气侧漏~】谁敢觊觎我的墨儿,我一定打断他的腿儿!   吴文岱:呦呦呦!看把你给能的,哥们儿马上就要去提亲了,有本事你来打我呀! 第011章 反常(三更)   “墨墨,别担心了,文大叔他们可能是路赶得慢,过两天一准儿的就回来了。”   “是啊,是啊。”   文家小院儿里,刘飞飞和豆苗两个人围着文墨劝说个不停,而文墨正忙活着收拾家里的鱼干儿。   没办法,她娘自从知道她爹他们要回来之后,就激动高兴的不行,东西准备起来就没个完,别的物件儿和吃食不提,单是这鱼干,就晒了满满当当的一院子。   “我知道,我没担心,是我娘一直在担心。”   最近几天,村里当初被征的壮丁已经陆陆续续的都回来了。   跟她们家关系比较近的刘飞飞她哥,还有村长的儿子都已经回来,可她爹和哥哥还有厉泽愣是迟迟没有影子。   这可急坏了薛氏,整天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着,每天天一亮就跑到铺子那儿等着。   文墨跟她说了好几回,爹和二哥很快就会回来,她也不信,听不进,只认为闺女是在宽慰她,非得自个亲自去等着。   才不过短短几天,薛氏人就瘦了一大圈儿,文墨也拿她没有法子,只能每天换着花样儿的做些补身子的饭菜汤水,哄着她吃一点儿。   “那你咋不担心呢?”   瘦下来的刘飞飞也是个美人儿,今年年初的时候,已经定下了亲事,等过完年就要成亲了。   定亲的还有豆苗,而她们几人中最大的孟巧妮已经嫁做人妇,前儿些日子才生了个大胖儿子,小日子过得很是幸福美满。   “前两天翎姐姐给我来了信,说我爹他们已经到了县城,算算日子,今儿也就能到家了,只不过我娘现在跟她说啥都没用,等她亲眼见着人,也就好了。”   文墨派去的人,早早的就给她传了信,说是接到了她爹文成,还有二哥文俊,一路上都有她的人暗中保护,所以她一点都不担心。   她真正担心的是她大哥还有厉泽,派出去的人都没有见过他们,她心中隐隐的有一种不好的感觉,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再等等,等爹和二哥回来,他们要是还没有消息,她便亲自出门去找,到时候娘有爹陪着,她也能放心。   “姑姑,姑姑!”   “玉霜,慢点儿跑,当心摔着你弟弟!”   文墨在院子里就听见了文玉霜急切的叫喊声,怕有什么急事,这才从院子里迎了出来。   哪知一出门就看见文玉霜抱着小胖子皮皮,飞快的往她们家跑来,这可吓坏了文墨,急忙出声叫了玉霜一声。   文玉霜是她二哥文俊的大女儿,今年已经九岁,很是乖巧懂事,她怀里抱着的胖墩儿皮皮是她弟弟,也就是她二哥文俊的儿子。   当初她二哥被人抓走,谢氏跟着着急,从县城回来之后晕倒了好几回,当时也没当回事。   后来有一次正巧被文墨遇见,一把脉才知道她已经怀了近两个月的身孕,这才开始重视,好好修养起来。   二嫂终也是得愿以偿,平平安安的生了个白胖小子。   皮皮是文墨给取的小名儿,大名还未取,只等这爷爷文成回来再定。   “咘咘~”   “怎么了?这么着急忙慌的。”   文墨把皮皮接到自个怀里,上下看了看,见他还挥着小肉爪子叫自己‘姑姑’,才放下心来,看着文玉霜问道。   “奶奶晕过去了,我娘跟大伯母这会子都在那呢,让我过来叫你赶紧过去看看。”   文玉霜来回深呼吸了几口气,呼吸顺畅了才快速的对着自家姑姑说。   皮皮这小胖子,又重了,害她累死了!   “墨墨,你赶紧过去看看,我跟豆苗就不过去给你添乱了。”   “是啊,墨墨,我们晚些再过来看大婶儿。”   刘飞飞和豆苗二人也跟着出来了,听见文玉霜的话,急忙催促着要她过去看看。   她们两个也不懂医术,跟过去也帮不上忙,搞不好还会给她添乱,怕文墨顾及她俩,急忙开口告辞先回了家。   “玉霜,姑姑先走过去看看,你把院子门带一下,领着皮皮在后面慢慢走过去,不要再跑了。”   “我知道了,姑姑。”   文墨看着刘飞飞跟豆苗二人离开,又嘱咐了文玉霜一番,才运气轻功快速的顺着偏僻的小路往村头赶去。   ……   “大嫂,二嫂,娘怎么样了?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晕过去?来,麻烦各位叔伯婶娘都先让一让,大家这样围在一起,空气不流通,我娘更不容易醒过来。”   文墨赶到村口,见她娘被村里的村民围着,先是喊了李氏跟谢氏一声,才对着众人开了口。   “墨丫头来了,赶紧看看你娘,这是咋的了?”   “好好,大家伙儿听见墨丫头的话了,赶紧的都先起开,起开啊。”   “哎,都起开,离远点儿……”   “……”   文墨学医的事儿,在村子里不是什么秘密,这两年,文家又帮了大家不少,在村里的地位举足轻重。   文墨一开口,几个围着薛氏的村民就赶紧让开了身子,文墨这才得以上前替她把脉。   “没事儿,思虑过重没有休息好才会这样,安稳的睡上一觉便没事了。”   文墨替薛氏把了脉,发现她只是没有没有休息好,加上心思太重才晕倒的,这才松了一口气对着众人解释。   “娘已经好些天没好好睡觉了,趁着这个机会让她休息休息也好,大嫂,劳你跑一趟去把马车赶过来,我们把娘送回家去,让她好好睡一觉。”   “赶啥马车?大嫂力气大,娘也不重,背着就家去了。”   文墨话刚落下,李氏就接了话,跟文墨说完之后,又冲着一旁的谢氏说道。   “来,弟妹,给嫂子搭把手,把娘扶上来。”   “哎,来,慢着,慢着点儿。”   谢氏应了一声,小心的把薛氏扶起趴到了李氏的背上。   “玉华,你的脸怎么了?”   文墨正要跟着嫂子们离开,眼睛无意间瞄到一旁的文玉华。   见她脸色不对,怕她别再是病了,就仔细多瞧了她一眼。   不想这一细看之下,竟然发现了她脸上还隐隐泛青的手指印儿。   “没、没事儿啊,娘和二婶都走远了,姑姑,咱们也赶紧走吧。”   文玉华心里有鬼,怕文墨看出什么来,急忙说了一句,就赶紧跟在她娘身后走了。   她最是在意自己的这张脸,时时刻刻身上都揣着小镜子,自是知道自己的脸上还留着挨打后的痕迹。   这一切都是因为姑姑,要不是她,司马飞凤也不会来抓她,她更不可能会挨打。   反正司马飞凤不过是要骗她出去,打她几鞭子,出口气而已,那鞭子她也挨过,顶多就是疼上几天,死不了人的。   人啊,就是这样,总要为自己即将要犯下的错误,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跟借口出来麻痹自己!   ------题外话------   今天最后一更~【转圈儿~】   文玉华:老娘要开始作妖了,哦吼吼~   寒寒:【挖鼻孔~】你确定你作的起来吗? 第012章 团聚(一更)   傍晚,一只鸽子从连子村儿的高空之上掠过,落到了村尾山脚之下的文家小院儿里。   薛氏这一晕,直接到了傍晚都没有醒过来,文墨知道她无大碍,也没有去叫醒她,一个人在灶房里忙活着晚饭。   自从她开始做生意之后,她娘觉得她很辛苦,家里面就再没有动手叫她做过饭。   清炒山药片儿、菠菜拌豆芽、什锦肉丁,还有芹菜炒木耳和鲫鱼豆腐汤,都是些清淡又能补充营养的菜。   因为只有她娘跟她两个人吃,所以文墨准备的分量都不多,也不会浪费。   饭做好后,文墨进到薛氏的卧房,发现她还是没有要醒的迹象,又转身出去了。   薛氏身体最近太过于劳累虚弱,还是让她睡到自然醒,一来对身体好,二来她心思太重,也省的把她叫醒之后又无法入眠。   文墨把饭菜分出来一份,放进锅里温着,她自己吃完,把碗盘灶房都清理干净之后,才回了自己的房间进了空间。   空间里没有发生太大的改变,只不过各种作物更全更多,水果蔬菜,牛羊牲畜,海鲜鱼类,庄稼粮食,药材名木,还有文墨这这些年积累下的金银财物等等等等,只要你能想得到的,文墨的空间里就全都有。   进了空间,文墨先是带着惊雷在山上跑了一圈儿,遛了遛它,然后又去看了她刚种下的药材,最后才回到竹屋,准备洗澡。   惊雷因为经常被文墨带进空间,给它吃喝空间里的东西和水的缘故,变得比小时候更加的聪明,异常的机警有灵气。   它就是文墨最亲密的好朋友,因为它知道文墨最大的秘密,有什么苦恼和不能说出来的小心思,文墨都会一股脑儿的说给惊雷听。   比如她偶尔还会想起前世,想到奶奶,脑袋里的记忆,已经是她还在现代生活过的唯一痕迹和证明。   再比如,她想起某人,思念担忧某人是否安好的时候,惊雷都是她最好的倾诉对象。   舒舒服服的在温泉池里泡了大概半个小时,文墨擦干身子,从衣柜里选了件白色的丝质广袖睡裙穿在了身上。   柜子里的衣裳特别多,大都是她娘薛氏亲手给她缝制而成,还有她去到各地时自己买的,无论款式还是颜色都是她自己喜欢的。   从浴室出来,文墨就到了书房,无论多忙,每天看书练字一个时辰是她雷打不动的习惯。   读书写字得到的不仅仅知识学识,还能够让人修心养性,提高改变气质,总之就是好处多多,没有任何坏处的。   练罢字之后,文墨又重新净了手,躺到床上准备休息。   躺在床上,文墨又想到了大哥和厉泽,他们二人还是没有消息,也不知他们是否安全,如今又在哪里。   还有她爹跟二哥,据她收到的消息来算,今天就应该到家了才对,可是到了这会子都还没见到回来。   难道是赶路太累,歇在镇上了?   “娘,小妹,我们回来了。”   “墨丫头,快开开门儿,爹回来了!”   文墨的想法刚从脑子里溜过,就听见自家的院子门被拍响了。   因为空间和修炼武功的缘故,她的听力很好很好,门口的那两道声音太过熟悉,她自是知道属于谁。   激动的从床上一跃而起,出了空间,打开房门,发现从上午晕过去就一直都没醒的薛氏,也在同时打开了门。   “娘,您醒了,可好些了?”   “墨丫头啊,娘刚刚好像是听见你爹跟你二哥的叫门声了。”   薛氏现在正激动,哪里有心思回答文墨的问题,只怕是自己刚刚听错了,向她确认问道。   “是,我也听见了。”   文墨走近薛氏,紧握住她的手,笑眯眯的肯定回答道。   “真的?”   薛氏问的小心翼翼。   “真的!”   “那你去开门儿。”   薛氏把文墨往前推了推,不敢自己去开,害怕自己是在做梦。   “好,我去开。”   文墨看着她娘的样子,只觉得很是心酸,感觉自己的眼睛有些胀痛发涩,急忙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转身去开门。   快到门口的时候,才抬手用衣袖轻压了两下眼睛,然后深呼吸了一口气,拉开了院子的门。   文俊和文成喊了两声,透过门缝看见了亮起的灯光,便没再继续敲门。   可哪知等了一会子都没动静,就在文俊抬起手准备再次敲门的时候,远门‘吱啦’一声被打开了,吓了二人一跳,待看清开门的人之后又齐齐的愣住了。   “爹,二哥!”   文墨开门看见那两道身影的时候,眼泪就再也控制不住,使劲儿吸了下鼻子就冲过去抱住了二人。   “哎、哎,墨丫头,爹的墨丫头啊!”   文成听见文墨喊他爹,又被她紧紧抱住,才反应过来,嗓音颤抖的应着,轻拍文墨后背的手也一直微抖个不停。   “小妹。”   文俊也回过神来,声音之中难掩激动兴奋。   “好啦,快进来,娘还在等你们呢!”   激动过后,文墨松开二人,让开了身子,抹了抹眼泪才笑看着他们说道。   “哎,好好,回家,回家。”   文成苍老的眼中也闪烁着激动的泪花,嘴里一直呢喃个不停,待进了院子,看见站在堂屋门口的薛氏,又定住了脚步。   “孩他娘,老婆子啊,我回来了。”   “可算是回来了,可算是回来了!老天保佑啊,呜呜~”   薛氏看着站在不远处叫她的文成,这才相信自己不是做梦,念叨了两句之后,居然放声哭了起来。   “人都回来了,还哭个啥,快擦擦,别叫孩子们笑话。”   薛氏一哭可急坏了文成,忙大步跨到她跟前,把她搂在怀里,像哄孩子一样拍着她的后背。   好一会儿,薛氏的情绪才平静了下来。   文墨从刚开始就一直抱着二哥文俊的手臂,这会儿见爹娘话叙的差不多了,才扯扯她的衣袖道。   “二哥,咱们也进去吧。”   “好。”   文俊看着文墨,温柔的笑应了声好,然后抬脚进了院子,文墨则松了他的胳膊,在他后面走着。   “娘,不孝儿文俊回来了。”   文俊快步行至薛氏跟前,‘噗通’一声就跪下了,话落之后还咚咚连磕了几个响头。   “我的儿啊,快起来,让娘好好看看。”   薛氏心疼的把文俊从地上拉起来,双手捧住儿子的脸左右看看,嘴里还念叨。   “瘦了,瘦了,娘这就给你做好吃的去,爷儿几个都得补补,好好补补!”   说完,转身就要到灶房去做吃的,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   “老大呢?你大哥呢?”   薛氏先是看着文成,然后又看向文俊问道。   “娘,大哥跟爹和二哥也不是一起走的啊,军队那么多人,他们几个怕是连面都没见过呢!”   “是啊,娘,我跟爹没见过大哥他们,回来的时候还特意在路上等了他们几天,没等到人,还以为他们是赶在我们前头了,现在看来,他俩还是在我们后头呢!”   文墨说完文俊就接着说道。   “好了,娘,说不得大哥跟厉大哥俩人明儿就回来了,这么晚了,爹跟二哥肯定还没吃饭呢,先给他们弄点吃的再说吧。”   文墨怕她再多心胡思乱想,忙拉着她到灶房张罗饭菜去了。   因为时间已经很晚,文墨也没多做饭菜,把晚上就给她娘的几个菜简单的热了下,又蒸了条辣鱼干儿,炒了鸡蛋,擀了面条儿。   两个人,干活儿也快,没多大会儿热腾腾的饭菜就端上了桌,文墨还特意从门口的梨树下挖了坛酒出来。   “娘,你别光顾着给爹和二哥夹菜,您自己晚饭也没吃呢。”   文墨看着笑眯眯一直给文成文俊夹菜的薛氏,无语的开口。   光看着他俩吃您自己肚子也能饱是咋的?   文墨想法刚在脑子里溜过,然后就听她娘开口了。   “没事,娘不饿,来老二,再吃块儿鱼,他爹,你也吃,今儿天晚了,吃多了不好,明儿我再给你们多做几个菜。”   文墨听她娘这么说,偷偷的翻了个白眼。   好吧,当我没说。   还有啊,那菜都是她做的好不!   然后啊,她觉得自己失宠了!   “二哥,二嫂和孩子们这会儿肯定都已经睡下了,要不今儿你就先别回去了,歇在这里吧。”   农家人也没寝不言食不语那些个讲究,文墨一边给二哥文俊倒酒,一边开口说着自己的建议。   这酒是她特意酿制的药酒,药材什么的都是出自空间,对身体很好,多喝几杯一会儿也能睡个好觉,所以文墨也没拘着他们爷儿俩。   “回去吧,让你媳妇也早点高兴高兴,都盼着你们回来呢。”   说话的是薛氏,这让文墨有些意外,她还以为她娘会赞同她的说法呢,后来转念一想也就明白了。   无论多晚回去,二嫂和孩子们都一定会欢喜高兴,就像她跟娘两个人一样。   “二哥回去会有惊……”   “他爹,琴英生了个男娃,就等着你回来给取名儿呢,奶名叫皮皮,是墨丫头给取的。”   文俊他们走后,就只在刚到军营不久后寄了一封家书报平安,所以还不知道家里添了个新成员。   文墨本来还想卖个关子给二哥一个惊喜,结果她话还没说完,她娘就全给抖搂了出来,惹得她不满的埋怨。   “娘~,我……”   “真的吗?”   结果这回又被她二哥给打断了。   呜呜~   一点儿存在感都木有了!   “真的,这娘还能……”   “爹娘,我吃饱了,先回家去看看。”   这回换做薛氏的话被打断了,她看着留下一句话就跑的没了影子的儿子,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   “这孩子,我话都还没说完呢!”   “哈哈,让他去吧,娃的名字我得好好的琢磨琢磨。”   文成心情也是大好,说完端起酒杯美滋滋的喝了口小酒。   文墨跟薛氏也不打扰他,一个给他倒酒,一个不停地给他往碗里夹菜。   “家齐,大名儿就叫文家齐。”   文成把文墨刚倒的酒一饮而尽,抹了下嘴才把名字说了出来。   等老大回来,他们这个家,才算是齐了啊!   ……   第二天,天还没亮,文墨家的院门就再次响了起来。   文墨听见声音起身出来,文成和薛氏的房间还没有动静,估摸了一下时间,大概在凌晨三四点的样子,正是人进入深度睡眠,睡得最沉的时候。   “谁啊?”   文墨怕吵醒爹娘,站在门后小声的开口问着。   “小妹,是大哥。”   文韬胡子拉碴的站在门外,衣裳也都是破洞,身上还有好几处没有愈合正往外渗血的伤口,就连说话的声音都透着一股子疲惫。   “大哥!”   文墨听见大哥的声音,打开门还没来得及欣喜,文韬的身体就重重的倒了下来。   文墨手疾眼快的接住文韬,把他带进了自己的房间,大哥这幅模样儿,她现下肯定是不敢让爹娘看见的。   文韬身上最严重的一处伤口在左胸膛靠近心脏的位置,伤他之人的剑若是再偏离那么一点点,他便必死无疑。   文墨不敢耽搁,先是给他服用了她自己炼制的内服止血药丸,然后快速的把空间里的水导入至房间的木盆里,给他清洗着伤口。   忙活了近小半个时辰,文墨才把他身上的伤口处理包扎好。   看着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大哥,文墨的心止不住的泛疼。   大哥身上得伤口并不是被一种兵器所伤,刀、剑,还有的类似抓痕,到底是有多少人在围攻追杀他。   那么多的伤口,他该有多疼!   还有厉大哥,他们两个人不是一起的吗?   为什么现在只有大哥一个人回来?   厉大哥呢,现在在哪里?   是否也遇上了危险?   有没有受伤?   一个又一个的问题困扰着文墨,令她很是心烦气躁,强行默念了两遍心经才让自己冷静下来。   眼下无论她再怎么着急也没有用,只有等大哥醒了,才能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   天光刚刚开始放亮的时候,薛氏和文成就都已经起身了。   薛氏早起惯了,每天都是卯时起身,也就是早上五六点得样子,起来喂喂鸡鸭牛羊,打扫打扫院子。   昨儿夜里她爹已经回来了,把这些活儿都揽到了自个身上,而薛氏,则系上围裙只负责做饭。   文墨看着还没有醒来的大哥,觉得还是跟爹娘说一下比较好。   “墨丫头起了,咋不多睡会子呢?”   文墨一开门,薛氏和正在扫院子的文成就都看见她了,文老爹这个女儿奴直接抢在薛氏前头关心的问着文墨。   “爹娘,大哥回来了。”   “什么时候回来的,在哪儿呢?”   这回说话的是薛氏,激动的把手里的青瓜都掉了。   “在我屋呢,他回来时身上有伤,我已经给他包扎过了,没有危险,现在还没醒。”   文墨告知了他们文韬受伤的事情,又说了没有危险,算是提前给他们吃了颗定心丸。   “你这孩子,你大哥回来的时候怎么不叫我跟你爹,怎么会受伤呢?伤了哪里?”   薛氏一边说,一边快速的往文墨的房间走去。   “我看你们睡得沉,就想着让你们多睡一会儿,放心吧,大哥没事。”   “好了,墨丫头,你娘只是着急,爹也进去看看,你去村里告诉你大嫂一声,还有你二哥那里,让他们领着小娃都过来,爹想看看他们。”   文成慈爱的拍了拍文墨的脑袋,发现文墨已经长得很高,不由的又感叹道。   “墨丫头都已经长得这般高了啊!”   “长的再高,我也还是爹的贴心小棉袄呀!”   “哈哈……”   二人你来我往的在院子里上演了一幕父女情深,最后还是薛氏的声音使得他们分开。   一个乐呵呵去了房间,一个乐呵呵去了村儿里。   ------题外话------   后面还有二更,淡素,不知道具体几点能上传,还有,大家节日快乐哈,嗯,就酱子~ 第013章 姑姑有点儿邪乎啊(二更)   天清气爽,秋阳普照,整个连子村儿看起来平静而美好。   因为文成父子三人的归来,文家小院的欢声笑语从早到晚就没有停过。   灶房里,薛氏和两个儿媳正在准备午饭,新鲜菜蔬,鸡鸭鱼肉,应有尽有,菜色之丰,简直堪比过年。   堂屋里,文成正听两个大孙子背书,文俊抱着儿子文家和逗弄着不撒手。   院子里,文玉霜领着几个妹妹在玩儿踢毽子,气氛一片和谐温馨。   而文墨则被她娘薛氏勒令看着大哥文韬,一同在房间里的还有文玉华。   文玉华坐在床边,目光却一直不自觉的往坐在桌边看医书的姑姑文墨身上瞟去。   “玉华,有什么事就说。”   文墨感觉着文玉华的目光又一次落在她身上,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放下了医书,看着她主动问道。   她总感觉玉华最近有些怪怪的。   “没事,我就是担心我爹。”   文玉华见文墨看她,急忙低下了脑袋不敢跟她对视。   “放心,你爹没事,很快就会醒过来的。”   文墨眸光轻闪,端起茶杯呡了一口,口气淡淡的安慰了她一句,目光重新回到了医书上。   “嗯。”   文玉华轻轻嗯了一声,然后姑侄两个便都不在说话。   满室静默,只听见文韬沉沉的呼吸声和文墨偶尔翻动书页的声音。   “姑姑。”   良久,文玉华才再一次试探着开了口。   “嗯?”   这一次文墨没有再去看她,只轻轻的嗯了一声示意自己听到了。   “我听阿花说,镇上的五福茶楼来了位说书先生,也想去听,可我怕我娘不让我去,姑姑能带我去吗?”   文玉华听着文墨的那道轻嗯声,就有些犯怂,可司马飞凤一直对她威逼利诱,催着她赶紧行动,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开了口。   她很不明白,姑姑明明也才十四岁的年纪,为什么为人处世会那么的成熟稳重,自己在她面前,就好像还真的只是一个孩童,可她们之间也就只相差了三岁而已。   “听阿花说的么?”   文墨听她说完,才抬起头看着她意味深长得问了一句,还没等她回答,又接着说。   “我不一定得闲,等会儿我跟你娘说一下,让你跟去就是了。”   “那还是别跟娘说了,省的她又数落我。”   文玉华本来正在为文墨的第一句话紧张,听见她后面的话就更紧张了,慌乱的冲着文墨直摆手。   “好了,不跟她说就是了,那说书的短时间又不会走,等你爹的伤好一些,我得了闲就带你去。”   文墨说着再次放下医书,目光直直的看着文玉华,不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   “好!谢谢姑姑。”   文玉华听见文墨答应她,先是抑制不住的开心,发现文墨在看她以后又故意装作平静的样子,想了想又觉得还是应该高兴才对。   只一瞬间的功夫,脸上表情就来来回回变化了好几次,末了被文墨的眼神盯得有些发毛,又赶紧接着说道。   “姑姑,我、我去灶房帮奶她们做饭。”   “好……”   文墨‘去吧’二字还未说出口,文玉华就已经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呼——”   文玉华出了文墨的房间,靠在一侧的墙壁上,捂着胸口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气。   为什么总感觉姑姑邪邪乎乎的,好像什么事情都知道了一样呢!   “大姐,你玩毽球吗?”   “啊!玉玲,你干什么?吓死我了!”   文玉霜几人的毽子被踢到文墨的房间附近,五岁的文玉玲跑过来捡,看见自己的姐姐,就好心的问了她一句要不要一起玩儿。   可不想她的声音却吓到了正在出神的文玉华,受惊得她异常生气烦躁,冲着玉玲就是一通大吼。   “哇!”   文玉玲被她发火的模样吓到,哇的一声就哭开了。   “嘘!好了,好了,玉玲乖,姐姐不是故意的,姐姐陪你踢毽球,别哭了好不好!”   文玉玲一哭,文玉华怕她的声音被屋里的文墨和其他人听见,条件反射的就捂住了她的嘴巴,诱哄着她。   见她眨巴着泪眼朦胧的大眼对她点了头,才松开了手,拉着她去跟文玉霜她们几个一起踢毽子了。   “小妹。”   “大哥,你醒了!”   文墨在屋里把外面的动静听的一清二楚,刚想着出去看看玉玲,就听见大哥叫她的声音。   “伤口还疼吗?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喝水?”   文墨快步走到床边坐下,一连串的问了好几个问题。   “我没事,给我倒杯水,弄点儿吃的吧。”   文韬底子本就不错,再加上文墨的药,伤已经是好了大半,除了口渴肚子饿,并没有其他感觉。   说着话就已经自己坐起了身子,一点儿也不像是一个挨了十几刀的重症病人。   “来,大哥,你先喝水,再吃块儿糕点垫垫肚子,娘跟大嫂她们正在厨房做饭,我去看看有什么能吃的,先给你端过来。”   “好。”   文墨把倒了水的茶杯递到他手上,跟他说了一句就转身出门去了厨房。   “娘,大嫂二嫂,大哥醒了,肚子饿的紧,那药粥熬好了吗?”   “好了,好了,一直搁小炉子上温着呢,我这就盛出来!”   说话是李氏,听见文墨说自家相公醒了,高兴的眼泪都出来了,手脚也跟着慌了。   看着婆婆、妯娌和小姑子都盯着她看,面皮不禁红了几分,不好意思的道。   “我这是高兴呢!”   “知道你是高兴,喏,快送去吧,大哥还等着呢!”   跟李氏做了这么些年的妯娌,谢氏这还是头一回看见她脸红。   有心想打趣她几句,可见她一副失神慌乱的模样儿,话到了嘴边终还是忍着没有说出口。   “大嫂快去吧,大哥饭量大,光是喝粥怕也填不饱肚子,我再给他煮点清淡的面食。”   文墨也看出大嫂李氏的窘迫,开口催促着她去给大哥送粥,也有心让他们夫妻率先一起叙叙话。   厉泽的事,还是等大哥吃过饭,填饱了肚子再问吧!   ……   一顿午饭,文家众人吃了一个多时辰,期间大都是文成和文韬文俊爷儿仨再说,其余的人就负责听。   原来,当初文成和文俊父子二人被强行抓走,到了军营之后并没有被分配到前线,而是一起被分进了后方火头营。   平时就负责烧火煮饭,打打杂什么的,两年多以来,他们也不停的在打探文韬和厉泽两个人的消息。   可无奈军营太大人太多,想要在几十万大军中去找两个人,谈何容易。   而文韬和厉泽二人则是根本就不知道文成他们也在军营里,所以一直到仗都打完了,他们四个也都没有见过面。   “那大哥你怎么会受伤?还有厉大哥呢?”   文墨听几人说的差不多了,终是忍不住开口问了文韬受伤的原因和厉泽的下落。   “我跟阿泽二人想着早点赶回来,就抄了近路来走,哪知在快到丰川的时候,遇见了一拨人在追杀一个年轻男子……”   文韬听文墨问起,就把他们在丰川城外的遭遇说了一遍。   “阿泽是为了拖延时间掩护我离开,才留下跟那些人周旋的,本来我们说好天黑之前在城里的客栈见面。”   文韬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才继续说。   “可后面追我的人就跟牛皮糖似的怎么都甩不掉,后来好不容易甩掉,我担心阿泽一个人对付不了那么多人,又回去山里看了看,不料非但没找到阿泽不说,自己还又被那些人给盯上了。”   “被追杀的人长什么样子大哥有印象吗?山里有没有尸体血迹留下?”   不知怎么的,一听到文韬说被人追杀的年轻男子,文墨脑子里就想到了萧也。   “记得,那人年纪跟我差不多大,个头却不如我高,也不似我这般壮硕,身上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伤口,脸上虽然满是泥渍血污,但还是看的出来,样貌很是英俊不凡,”   文韬一边努力的回忆,一边开口说着。   “没有,四周我都查看了,没有任何痕迹留下,可他们却派人守在了那里,要不是这两年在军营训出了点本事,我恐怕就要交代在那里了!”   文韬想起这些日子得经历,至今还心有余悸,哪怕是在战场上,他也没有遭遇过如此大的危机。   “那追杀你们的人,是不是都一身黑衣,为首之人是个看起来颇为贵气的公子,手上还拿着一把扇子。”   “是黑衣裳没错,但没见着你说的公子,小妹你怎么会这么问?”   文韬有些奇怪,自家小妹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我跟翎姐姐从丰川回来得时候,在庙里避雨也碰上过一批人,很有可能和追杀你们的是同一拨儿。”   文墨基本上已经可以确定,文韬厉泽他们遇见的人就是萧也和萧安。   想了一下,还是如实说出了自己也见过他们的事儿,关于救萧也的那一部分却只字未提。   “我明儿出门一趟,翎姐姐和林大哥路子多,人面广,我让他们帮着打听一下。”   知道了敌人是谁,事情就变得好办多了,现在只要查到萧安和他那帮手下的下落,厉泽或是萧也的大致位置也就能够确定了。   “文岱那里你也写封信过去问问,看他能不能也帮着找一下。”   薛氏知道厉泽有可能还在被人追杀,心里也担忧难受的紧。   要不是为了她家老大,依着阿泽的本事,说不定轻而易举的就可以摆脱掉那些人。   “嗯,我知道了。”   文墨虽然嘴上答应着应了,但实际上却没有要找他帮忙的打算,她自己有足够得人手可以解决问题。   “去哪里?大哥跟你一起去。”   文韬看着文墨问了一句,厉泽是为了他才失踪的,而且小妹一个小姑娘出门他也不放心。   他现在还不知道自家妹子的本事,若是知道便不会这么说了。   “大哥的伤虽然瞧着是好的差不多了,但还是得吃几天药,好好调养才行,我只是去找人帮忙,又不是亲自去找,不会有什么危险,大哥不必担心。”   “不会有事的,不信你们问娘,所以事情就这么定了,明天一早我出发,三五天就能回来,玉华,来帮姑姑收拾一下东西。   文墨见她爹和二哥似还有什么话想要说,急忙又加了一句,末了还借口收拾东西,叫上了文玉华跟她一起回房间。   “你不是想到镇上茶楼去听书吗?明儿就去吧,我把你带过去,回来的时候自个去铺子里,让伙计赶车送你回来就成。”   文墨回到房间并没有收拾东西,而是坐在凳子上对着文玉华说着带她去听书的事情。   “嗯,好,姑姑要收拾些什么?”   文玉华听着文墨话,好像并没有要同她一起去茶楼的意思,心中虽然着急,但怕引起她的怀疑,没敢多问。   到时候再想办法吧!   “我把你叫进来就是为了你听书的事儿,不用你收拾,行了,出去玩儿吧。”   ……   当天夜里。   “明天到了镇上,你们就跟着玉华,不到危急时刻不必露面管她。”   “是。”   ……   吃了早饭,文墨就坐着马车出发了,路过大哥文韬家的时候,接上了文玉华。   “大哥大嫂放心,回头我会嘱咐铺子里的伙计,让他们送玉华回来。”   “成,小妹你路上也小心啊,事情办完就早点回来,别教咱们等在家里着急。”   李氏听着姑子的话笑了笑,开口念叨着要她多注意安全。   “小心着些,早去早回。”   文韬也跟着简单嘱咐了一句。   目光追着已经走远的马车,总觉得有事情要发生!   “姑姑,你要不要上去喝口茶,听会书再走?”   五福茶楼门口,文玉华已经下了马车,她抬头看着马车上的文墨小心翼翼的试探问道。   文墨看着她的模样儿,闭了闭眼睛,而后睁开,看着她笑说。   “的确是有些口渴,进去喝口茶吧,听书就免了,还着急赶路呢。”   “好,那姑姑快下来。”   文玉华见文墨愿意下马车进茶楼喝茶,顿时变得高兴起来,殷勤的上前帮她掀着马车的帘子,等她下来。   “玉华,这个荷包给你,里面都是能美颜养身的药材,贴身戴好。”   文墨下了马车,从袖兜里拿出了一个荷包递给了文玉华。   “谢谢姑姑,咱们赶紧进去吧。”   文玉华先是道了声谢,然后随意的把荷包往袖子里一塞,催促着文墨进了茶楼。   谁都没有发现,就在她抬脚进门的时候,袖子里的荷包滑落,掉在了地上。   “这里得糕点味道还不错,我去买上几包路上吃,马上就回来。”   文墨吃了一口桌上的糕点之后,看着坐立不安的文玉华说了一句,然后起身离开了座位。   “哦、哦,好!”   文玉华正愁找不到机会往文墨茶碗里下药,不想她竟自己送了个机会给她。   你自己都不帮自己,这样,可就怨不得我了!   不远处,文墨站在茶楼的一根柱子后面,看着文玉华慌慌张张的把一小包白色粉末倒进了她的茶碗里。   好看的桃花眼里满是失望与悲伤。   “姑姑,你回来了,刚刚吃了糕点,你一定口渴了吧?快喝口茶!”   文玉华见文墨这么快就回来了,惊得整个身子都抖了抖,连忙把手背到身后,将包药粉的纸张胡乱的捏了捏塞进了袖子里。   藏好之后,才堆起笑脸把文墨的茶杯又往她跟前推了推,让她喝。   “玉华,你最近是不是遇上什么难事儿了?姑姑可以帮你。”   文墨端起面前的茶杯,放在鼻尖闻了闻,装作不经意的问道。   “没、没有啊,我怎么会有什么难事儿呢,姑姑快喝茶吧,一会儿该凉了!”   文玉华的心猛地一慌,最终还是笑着否认了。   是吗?   那你为什么要帮着司马飞凤来害自己的亲姑姑!   “茶凉了还可以在续,人心若是凉了,便很难再捂热了!”   文墨说着,将杯子里的茶水一饮而尽,起身离开了。   ------题外话------   文玉华:姑姑有点儿邪乎啊!   文墨:【阴测测~】我可是个鬼,你说邪不邪! 第014章 司马飞凤之死!(一更)   朋来客栈。   “事情我已经办好了,你说话要算数,等你和吴大哥成亲后,就让他娶我。”   文玉华在文墨走后就立马到了客栈来找司马飞凤,提醒着她答应过自己的事情。   为了能嫁给吴大哥,她可是出卖了自己的良心,欺骗了自己的亲姑姑!   “你亲眼看着她喝下去了?”司马飞凤正摆弄着自己的鞭子,说话的时候头都没抬。   “是啊,喝完之后就坐马车往县城去了,你说的我都已经做了,答应我的你可不能反悔!”   文玉华一心想要听见司马飞凤给她一个确切的回复,第二次提醒她道。   “激动什么?我说的话自然作数,来,先坐下,去倒杯茶来给文姑娘。”   听见文玉华的回答,司马飞凤的嘴角勾了勾,用鞭子点了点凳子示意她先坐下,还吩咐了身边的庄二去给她倒茶。   “那就好,我先回去了。”   文玉华对司马飞凤是又怕又恨,既然已经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自是不想再跟她同处一室,说完话转身作势就要离开。   “文姑娘还是喝杯茶再走吧!”   庄二端着一杯茶横在门前,直勾勾的盯着文玉华,文玉华被他看的浑身发毛,一把夺过他手上的茶杯,仰着脖子一鼓作气就全都喝了下去。   “我可以走了……”   话没说完,文玉华就全身无力软绵绵的倒在了地上。   “你、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在茶里放了什么?你想干什么?你之前说的那些都是骗我的!”   文玉华无比惊恐的看着坐在桌前的司马飞凤,恨恨的问道。   “呵呵,小姑娘,自己的亲姑姑都能下黑手去害,论起恶毒,我司马飞凤可比你不如!”   司马飞凤将鞭子放在桌子上,起身走到文玉华身前,伸手勾住了她的下巴。   “我怎么会骗你呢,只要你的吴大哥到时候还愿意要你,我一定让你进门!”   “你不是说那只是迷药吗?!”   文远华眼睛通红,满脸都是泪水,又惊又怕,歇斯底里的冲着司马飞凤大吼。   不是迷药,那药粉不是迷药!   “呵呵,怎么这会子良知又回来了?你还是先忧心忧心自己吧。”   司马飞凤甩开文玉华的下巴,站起身看向一旁的庄二。   “文姑娘喜欢男人,庄二,你送她去个好去处,让她好好享受享受。”   “是,小姐。”   ……   “啊……不要,不要过来,救命,救命啊,啊!放开我……不要碰我,求求你们……”   文玉华被司马飞凤下了药,然后丢进了镇上的妓院春花楼,浑身无力的她,只能躺在床上看着几个长相丑陋的大汉,一点点的靠近她。   感觉他们的脏手在自己身上游走,她吓得又哭又叫,嗓子都喊得嘶哑了。   绝望的闭上眼睛,她知道不会有人过来救她,这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   她听着身边的阵阵淫笑,听着自己衣裳被撕裂的声音,脑子突然间变得清明起来。   她想起来姑姑的马车上是有茶水的;   想起来姑姑是不爱吃甜食的;   想起来姑姑问她的问题;   想起来姑姑精湛的医术;   想起来姑姑临走前对她说的话。   呵呵,姑姑一定是知道了,什么都知道,她说可以帮自己的时候,自己却在犯蠢!   如今便是知晓了自己的遭遇,怕也是不会来了……   “阿承,这算不算危急时刻,我们要不要下去救她?”   屋顶上,姜哲掀起一块瓦片儿,看着下面的情景,有些犯二的问着自己的弟弟江承。   “废话,当然算了,没听着她喊救命嘛!”   江承说着一脚踹塌了房顶,纵身跃了下去。   哥哥哎,衣裳都要撕完了,还不救,到时候喊救命的就该是咱哥儿俩了!   “哦,好。”   姜哲应了一声,也紧随其后跳了下去。   两人下去之后,三两下就解决掉了几个大汉。   “哥,转身啊!”   把几人打倒之后,姜承见自家哥哥还傻愣愣的站着,忙拽了他一把,两人一起转过了身。   “文姑娘,你怎么样?”   “你们是谁?”   文玉华没想到会有人来救自己,赶忙坐起身拉扯着胡乱拉扯着,可衣裳早就被撕成了碎片,根本就无法遮住身子。   ‘撕拉~’   “我们是你姑姑派来保护你的,你先用这个,我们送你去无方医馆。”   江承想到文玉华的窘境,伸手扯掉了面前得纱帘,往后一抛,丢到了床上。   “我姑姑她……怎么样?”   文玉华听见江承的话,伸出去捡纱帘的手猛的一顿,然后快速的把纱帘紧紧抓到了手里,犹豫着开了口。   “她没事,我们走吧。”   “好。”   文玉华把纱帘紧紧裹在身上,跟在姜哲江承身后走着,心里面又苦又涩,五味杂陈。   ……   荀华县城外。   “文墨啊文墨,武功比我高又如何?最后你还不是落在了本小姐手里!”   司马飞凤看着晕倒在马车里的文墨,得意的大笑起来。   “庄二,把她带走,本小姐要慢慢儿的,好好的折磨她。”   司马飞凤吩咐完庄二,一甩车帘,转身往自己的马车走去。   “是……”   ‘咔嚓~’   “司马小姐真的确定,是我落到你手里了吗?”   庄二伸出的手,还没碰到文墨,就被她一把捏断了脖子,想要痛苦的哼一声再死都没机会。   “你、你没中迷药?!”   司马飞凤看见文墨居然醒着,惊得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   “呵呵,司马小姐怎么忘了?我可是方老的徒弟啊,所以司马小姐想要迷晕我,恐怕得多下点儿本钱,弄点儿好的迷药才成。”   文墨笑语晏晏的看着司马飞凤,小嘴儿里说出来的话,却能把司马飞凤的肺都给气炸了了。   “你、你你!”   司马飞凤气的说不出话来,自己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儿给忘了!   “你把丁云丁雨也杀了?!”   “没有啊,你不是让他们来引开我身边的人吗?他们都走了啊,一时半会儿的应该回不来。”   “噗~”   司马飞凤听着文墨的话,气急攻心,居然吐了一大口血来。   文墨说的没错,她的确是让丁云和丁雨来引开文墨身边的人,可现在看来,更像是文墨把丁云丁雨从她身边引开了。   她此次是从家里偷偷跑出来的,身边就只带了丁云丁雨和丫鬟车夫。   丫鬟早就被她自己用鞭子抽死,如今庄二也死了,丁云丁雨兄妹又不在,她自己还不是文墨的对手。   怎么办?该怎么办?   司马飞凤突然觉得很绝望。   “司马小姐瞧着这地方可曾眼熟?”   文墨冷艳看着被气吐血的司马飞凤,呵,这样就受不了了?   “你什么意思?”   司马飞凤警惕的看了看周围,疑惑的问着文墨。   “当初那一箭一定很疼吧!”   “你怎么会知……是你!”   司马飞凤刚开始还疑惑为什么文墨会知道她的腿是被箭射伤的,待脑袋转过弯儿来,也不管自己是不是她的对手了,立马就甩鞭朝她攻了过去。   难怪,难怪她会问她这地方眼不眼熟,当初自己可不就是在此处差点儿丢了性命的吗?   原来竟然是她!   “没错,是我,两年前有丁雨来救你,今天还有谁?”   文墨一把截住司马飞凤甩过来的鞭子,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问。   “我告诉你文墨,我已经同我哥通过书信,让他带人来帮我报仇出气,现在应该就快到了,你杀了我,以为自己就能跑的掉吗?”   “哦?那依你之见,我此时该当如何?”   文墨看着司马飞凤看似很认真得问道。   “你放了我,我们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   司马飞凤打定主意,等她哥来了,就把这女人抓了丢到军营里去做军妓。   文墨一眼就能看出她在打什么主意,讽刺的看着她,冷笑道。   “一笔勾销?你想的倒美!”   “那你还想怎样?本小姐已经退步了,你不要太不知好歹。”   文玉华是真的觉得文墨不知好歹,她好像已经忘记了自己如今的处境,哪里还由得她来讨价还价。   “司马小姐怕是已经忘了自己都做过些什么事,我来说给你听听如何?”   文墨夺过司马飞凤的鞭子,啪啪在她左右甩了两鞭,吓得她一下跌在了地上。   嗯,这感觉还真不错,难怪这女人老是喜欢用鞭子抽人。   “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就要杀我,未能如愿之后又买凶想要毁我清白,之后又在征兵时捣鬼,抓走了我爹跟二哥!”   文墨每每想起此事,就恨不得不行,要不是这个女人,他爹跟二哥也不用多遭这两年的罪!   “这一次你又抓了玉华威逼胁迫,要她给我下药,今儿若是换做我落在了你手上,恐怕早就已经被你折磨的不成人形了吧!”   “哈哈哈,说了这么多,你就没打算要放过我是吗?”   司马飞凤大笑着从地上爬起来,眼神恶毒的看着文墨。   “我早就跟你说过,离我表哥远点儿,是你自己不听,那就怪不得我,还有一点你可说错了。”   拍了拍衣衫上的泥土草屑,司马飞凤一瘸一拐的走到文墨跟前,阴笑着说。   “你那个好侄女,我只是在她不老实的时候打了她两巴掌,算不上威逼胁迫吧,哈哈哈哈,我只不过说了一句可以让她做我表哥的小妾,她便乐呵呵的什么都去做了!”   司马飞凤说完突然扬手把刚刚从地上抓起来的泥土撒向文墨的眼睛,同时拔出藏在袖子里的匕首,刺向了她的心脏。   “噗——”   尘雾过后,只见三米之外,司马飞凤的身体已经被她自己的鞭子穿心而过。   ------题外话------   姜哲:【一脸懵逼~】阿承,咱们为啥要转身啊! 第015章 酒鬼吃货大奇葩(二更)   “嘭——”   文墨松开手,已经没了呼吸的司马飞凤就重重的倒在了地上,扬起一片尘土。   文墨静立在原地,没有害怕也没有仓皇而逃,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杀人。   这两年为了变得强大,为了不再让自己和家人有任人宰割的机会,她的手上早就沾染了鲜血。   这本就是个弱肉强食的年代,生存法则便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杀之!   她适应得很好。   血腥味儿随着微风渐渐散开,文墨淡漠的转身,在秋阳杲杲里,驾着自己的马车离开了。   她知道,事情还没有结束。   ……   “哥,这都几天了,咱们总不能一直都不下山吧?早知道我就待在墨墨那儿不回来了。”   林翎趴在桌子上,无聊的叠着杯子,不满的向她大哥林川抱怨着。   “急什么,他们又奈何不了咱们!等下面那群人退走了,哥跟你一起去找她。”   “你去干什么?”   林翎看着翘着二郎腿啃果子的林川,暗暗的撇了撇嘴。   她大哥就是个吃货,从早到晚这嘴巴就没停过,一会儿嗑瓜子,一会儿吃糕点,这会儿又啃上果子了,关键是他无论吃啥还都就着酒。   用墨墨的原话儿就是:你哥可真真是个大奇葩!   “给她送银子啊!”   林川把吃完的果核丢掉,又拿了一个接着说。   “山上的果子和酒都没存货了,离他们送货的时间还有些日子呢。”   林川说完咬了一大口果子,咀嚼了几下之后满意的点了点头,惹得林翎在一旁嫌弃的摇了摇头。   接下来兄妹俩就开启了互怼日常。   “嘁,你们都是酒桶吗?每个月送那么多酒都不够你们喝!白花花的银子全都进了墨墨那丫头的口袋里了。”   “你自己就是个赌鬼,还好意思说别人,你要是有本事能弄来这么好的果子跟酒,我也把白花花的银子送你兜儿里去。”   “你还说有多疼我,多疼我呢,结果却小气吧啦的把银子全都藏起来。”   “那还不是为了防你吗?要真把银子交给你保管,咱俩还不得天天喝西北风啊!”   林川的怨念比林翎还要深,一说起来就没完没了停不下来了。   “翎子,不是我说,哥其实也是蛮佩服你的。”   林翎见他突然转了话风,也来了兴趣,好奇的问道。   “佩服我啥?说来听听。”   “佩服你赌钱从来都没赢过,有这本事的人还真不多见!哈哈哈……”   林川说完哈哈大笑起来,把林翎气的跳脚。   “哥,你!我去告诉爹娘你又欺负我!”   “去去!赶紧去,爹娘要是知道他们生了个赌鬼女儿,还是个从来没赢过的赌鬼,恐怕气的能从棺材里跳出来。”   “啊!你个酒鬼吃货大奇葩!”   “你个赌……”   辉子进来的时候,兄妹两个正你来我往怼的正起劲,他看着林翎,咧嘴笑了了笑,然后才开口说起正事儿。   “大哥,山下的那批人刚刚都撤走了,撤的很急。”   “有可能只是幌子,让兄弟们先别掉以轻心。”   听完辉子的话,林川也正色起来。   “去看看不就完了,我去。”   林翎说完就运气轻功一阵风似得飘了出去,这几天可把他憋闷坏了。   “翎子!”   林川反应过来,着急的大喊了一声,可林翎已经出门没了影子,根本就没人会回应他。   “没事,大哥,我这就带几个弟兄跟过去。”   “好,小心点。”   辉子也很着急,听见大哥发话,立马闪身追了出去。   ……   司马越听到自家妹妹身亡的消息,双目赤红,拼命的挥着马鞭往荀华县城的方向赶。   他一个月多以前收到妹妹的信函,说是找到了两年前刺杀她的刺客,让他带人过来帮她报仇,他一刻都没耽搁,当天就集结了人马往丰川赶。   快到丰川的时候,他又再次说收到她的飞鸽传书,知道了刺客是卧虎山的一群土匪。   他本来是想先剿了这群贼匪再告诉司马飞凤,哪知那清风寨易守难攻,他带着人在山下守了好几天,愣是一点法子都没有,这才派人去告诉她一声自己已经到了,免得她等的着急。   拿一群小小的山贼没有办法,本来就已经心烦气躁,谁知刚派出去没多久的人,就给他带回了司马飞凤身亡得消息,这让司马越更加的暴怒,马鞭甩的又急又重,惹得身下的骏马嘶鸣不停,疾驰如飞。   “主子。”   “去后面告诉孟昌,把人看好,别弄出动静来。”   文墨看着前面疾驰而来的一队人马,对着赶车的苏宏说了一句。   司马飞凤临死前说过,她哥最近几天就会赶来,不能这么巧,自己刚杀了她,她哥就来了吧!   “驾!驾!吁——等等!”   司马越骑着快马本来已与文墨所乘的马车交错而过,不料疾驰了十几米远之后,又突然勒马拦住了文墨的马车。   “这位公子可是有什么事情?”   文墨没有出马车,透过车窗可以隐隐的看到司马越调转马头,停在了她的马车前,于是她率先出声,吸引他的注意力。   后面的马车里绑着丁云丁雨二人,无论面前之人跟司马飞凤有没有关系,都不能让他发现。   司马越听见马车里传出的清脆女声,神情微微松懈了几分。   “不知姑娘可是本地之人,在下并没恶意,只是想问个路。”   “不知公子是要去哪里?前面不远便是荀华县,荀华县再往西是永安和华安二县。”   文墨不急不躁的开口,跟他说了两个最近的县城。   “多谢姑娘,在下是来荀华寻人,不过听说荀华县最近不大太平,出了好几桩命案了,可有此事?”   司马越也是京都有名的青年才俊,头脑自是有些,自己的妹妹才死在县城不久,任何从县城出来的人都有嫌疑。   “这么快便传开了?今日确是出了一桩人命案没错,不过近年来荀华也只出了今日这一回事,并不似公子听说的那般。”   文墨听他提起命案,心里便确定此人八成就是司马飞凤的哥哥,为了更加确定,她说话的时候还掀起了窗帘特意看了看他的脸。   果然,眉眼之间都与司马飞凤长得很像。   “公子,公子?”   “嗯?哦,多谢姑娘。”   司马越看着文墨的脸有些失神,没想到这穷乡僻壤里居然还有如此貌美的女子,比所谓的京都第一美人还要美上几分。   “小女子还要赶着去探亲,公子若没有其他的事情,可否把路让开了。”   文墨笑语晏晏的说完,看了看围挡在她马车周围的人。   “可以,当然可以,还不赶紧给这位姑娘让路!”   司马越先是和颜悦色的答应了文墨,转过身面对自己手下的时候立马又变得气势汹汹起来。   “姑娘请。”   “多谢公子。”   文墨谢过司马越,看了一眼苏宏,苏宏会知其意,短鞭一扬,马车便跑了起来。   跟在后面的孟昌,看见前面的马车动了,也立马挥鞭让马车跑了起来。   “我们走。”   文墨走后,司马越也翻身上马再次疾驰起来。 第016章 厉泽的麻烦!   “哥,你说他们会怎么处置我们。”   疾驰的马车里,丁雨看着被绑的手脚一筹莫展的看着哥哥丁云小声问道。   “别怕,有哥呢!一会儿看准时机你就先走,”   丁云自打被绑丢上马车的那一刻开始,就一直在想办法,丁雨说话的空挡他刚好把手上的绳子给弄开了。   “那你呢?”   丁雨身上的绳子被解开,她摸了摸有些发麻的手腕,小声的开口问向丁云。   “他们人多,武功又高,哥拖住他们,你先走。”   丁云说话的时候眼神闪烁了几下。   “要走一起走,我不会丢下哥一个人先走的!”   丁雨没有发现丁云的异样,发表着自己的意见。   “小雨,听话,哥有办法脱身。”   丁云摸了摸丁雨的头,笑着低声道。   “真呢吗?”   “真的,哥什么时候骗过你,走。”   丁云说着,透过窗帘看见了前面不远处的分岔路口,然后快速的掀开车帘,一个掌刀将前面赶车的孟昌劈晕踹下了马车,自己拉住了缰绳。   “小雨,不用等哥,沿途也别留暗号,快走,驾!”   丁云快速的说完话,然后不待丁雨有所反应,将缰绳塞到她手中,狠狠地一抽马鞭,马匹吃痛,疯了一般急冲,他却于那一瞬飞身下了马车,而后拔出藏于靴中的匕首,回身冲向了文墨所乘的马车。   “哥!”   丁雨声嘶力竭的喊了一声,到了这会儿,她哪还能不知道丁云想干什么,无非是想要为已经死去的司马飞凤报仇罢了。   “哥,吁!吁!丁云!”   丁雨满脸泪水,拼命的拉着缰绳想让马停下来,可许是丁云刚刚那一鞭太过用力,这马如今跟疯了一样,完全不听指挥。   “丁云,你个蠢货,居然要为了一个已经死了的蠢女人丢下自己的亲妹妹,你答应过爹娘的,要好好照顾我,别想就这么丢下我!”   一番努力无果,丁雨抹了把眼泪,看着一闪而过的草木,深吸了一口气,纵身从疾驰的马车上跳了下去。   另一边,丁云还未近文墨的身,就被苏宏拦了下来,两人此刻正你来我往,打的难解难分。   苏宏是文墨身边武功最好的,也是她手上这支势力‘影’原来的头儿。   一年多以前,影还不叫影,叫虎牙帮,人数也不多,只有二三十人,就是这二三十人还在内讧争夺帮主之位。   苏宏就是那个时候被帮里自己最好最信任的兄弟背叛,在最狼狈的时候遇见了文墨。   而文墨呢,当时正好想组建一个自己的势力,以便保护家人,就顺势救下了苏宏及他带领的孟昌和姜哲、江承等几人,还帮他们报了仇,最后由苏宏力拥,成为了虎牙帮的新主子,更其名为‘影’。   经过一年多的时间,影已经从原来的数十人发展至如今的数千人众,分散在各个城镇角落,街边看起来平凡无奇的小商贩,又或是角落里邋遢不堪的臭乞丐等等,都有可能是影的人。   ‘咻!’   “唔~”   ‘哐当——’   “噗嗤!”   丁云被文墨掷出来的茶杯击中手腕,吃痛闷哼一声后匕首掉落在地,紧接着又被苏宏刺了一剑。   “本有心放你兄妹二人一马,不想你却如此不知好歹,既着急来送死,那我便成全了你!苏宏!”   虽然心里坚信以厉泽的身手武功不会有事,但一直没有消息找不到他,文墨还是着急,终是没了耐心再磨蹭下去。   她并非是什么圣母白莲花,之所以想放过丁云丁雨,是因为她之前在城门口听到了兄妹二人的那番话,又想到了自己和哥哥们,觉得他们只是奉了司马飞凤的命令,也是身不由己,这才动了恻隐之心。   所以,要不是文墨故意防水,丁云丁雨根本不可能逃的掉。   哪知司马飞凤那样跋扈恶毒的女子,竟还有丁云这种衷心的人念着,不要命的来为她报仇。   “唔。”   苏宏听见文墨的话,没有说话,只是把剑从丁云身上抽了出来,然后准备再来一剑,结果了他。   “哥!”   这一幕正巧被跳车赶来的丁雨看见,她着急的大喊了一声后,忍着疼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对文墨说道。   “文姑娘,我们只是奴才,做的事也是听了主子的吩咐,如今司马飞凤已经死了,我跟我哥便再不会找你的麻烦,请你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吧!”   “我刚刚已经放你们一次了。”   文墨看着丁雨,脸上笑语晏晏,目光却冷冰冰的,毫无温度。   “还有,既没了主子的吩咐,那他,如今又在做什么?拿着把匕首跟我闹着玩儿吗!”   文墨说着,看香已经支撑不住倒在地上的丁云。   “小雨……是哥对不起你,你……你别求她!”   “哥……”   丁雨把丁云扶起来靠在她身上,哽咽的叫了他一声,说不出话来。   “哟,我正打算去你家找你呢,不想竟在这遇见了!这是干什么呢?这么热闹。”   林翎被困在山上好几日,好容易官差退了,得以解放,溜达着正准备去连子村找文墨,没想到才刚下山还没到县城呢,就碰见了。   “啧啧啧,见血了都,诶,要不要姐姐我帮忙啊!”   林翎走到文墨旁边,看着丁云丁雨兄妹二人,用肩膀撞了撞她,笑嘻嘻的说道。   “呵呵,好啊,翎姐姐,把他们交给你正好,你把他们带走吧,是死是活,随便你们处置,我还有急事,今儿就不陪你玩儿了。”   文墨说罢就转身准备上马车离开,把丁云丁雨弄到清风寨里也好,林川他们那帮家伙可是最会折磨人了!   “喂!我说,我就随口说说,你这到底什么情况啊。”   林翎看着文墨要走,急忙把她拦下了。   “我可没有随便听听,真的,带回去吧,随便你怎么折磨,都没问题。”   “嗯~这样啊,好,大辉哥,你把人带回去,就说是墨墨的仇人,交给我哥处置吧。”   林翎左手托着右胳膊,右手比v托住下巴看着丁云丁雨认真的点了点头,然后回头跟跟在她身后的辉子说道。   “那你呢?这几天不太平,大哥可是说了,不让你乱跑。”   辉子见她并没有要一起回去的意思,闷闷的问道。   “没事,我哥要是问起,你就说我跟墨墨在一起呢,好了,别磨蹭了,赶紧带人走吧,没听见墨墨说还有急事吗。”   林翎说完冲辉子摆了摆手,催促着他赶紧走,辉子无法,只得带了丁云丁雨兄妹二人回了清风寨。   “好了,我们要去哪里?走吧。”   看着辉子走了,林翎手一拍回身看着文墨笑眯眯的说。   “先去丰川。”   文墨说着,率先上了马车。   从一开始,她就没有要出言阻止林翎的意思,因为知道,拦不住她,这姑娘想干的事儿,还真没人能拦得住。   “不过你就这样跟我走了可以吗?不是说这几日不太平吗?你就不怕林大哥和寨子出什么问题?”   文墨看着跟在她后面钻上马车的林翎,一边拎起茶壶给她倒茶,一边问道。   “就那几个狗头兵能出什么问题!”   林翎端起茶杯,将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又接着说。   “不过这次这事倒真是得好好查查,虽然说我们的确是土匪没错,但也不是什么锅都背的!我问遍了寨子里的弟兄,可没人劫过什么千金小姐,所以肯定是哪个卑鄙无耻的家伙想嫁祸我们。”   文墨听着林翎的话,正提着茶壶再次给她倒水的手不禁一抖,林翎也没在意,接着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水。   “咳,翎姐姐,那啥,那个‘嫁祸’你们,卑鄙无耻的家伙就是我。”   文墨有些窘迫的开了口,她觉得还是把这事跟林翎说一声比较好。   “噗——你说什么?!”   林翎不可置信的把刚入口的茶水全都喷了出来,诧异的看着文墨。   “你说的那个千金小姐就是司马飞凤,你知道我跟她有仇,所以以前劫杀过她,但没成功,只弄瘸了她一条腿,司马越之所以会找上你们,是因为这事你哥也有份参与,只不过他并不知道我当初的身份,而且这事估计他早就已经忘了……”   文墨简单说了一下当年事情的经过,把林翎听的一愣一愣的。   “没事儿,卧虎山异常险峻,清风寨又处在绝佳的位置,易守难攻,以前朝廷派兵攻打了多少回都无功而返,想攻破我们,可没那么容易,这不那司马越不就已经带人灰溜溜的走了吗!”   “司马越可不是因为无计可施才离开的。”   文墨眉头微微蹙着,她对司马越不太了解,就怕他找不到杀了司马飞凤的自己,转而把账算在清风寨头上,那她可就真的是给他们惹了麻烦了。   “那还能是因为什么?”   无论是朝廷还是同行,都对他们强攻偷袭过,但最后都是以失败而告终,所以林翎并不认为有人能对清风寨构成威胁,因此也不太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   “因为司马飞凤死了。”   “死了?你终于把她弄死了啊!好样儿的。”   文墨听完林翎的话,竟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最后只得端起杯子喝茶来掩饰自己的尴尬与窘迫。   好嘛,现如今杀了人都能得到表扬了。   “没事的,你就放心,我哥他们能应付过来的,不说这些了,你这是有什么急事,要去哪里啊?”   “去找人。”   “找谁啊,是不是你经常说的那个……”   “……”   ……   “你莫要再跟着我,否则我便先你的仇家一步杀了你!”   僻静幽深的峡谷之中,厉泽浑身散发着一股冷气,脸色铁青的看着一直跟着他的萧也。   厉泽内心此刻真的是无比的焦灼,尤其是一回头看到阴魂不散跟着他的萧也就更加的暴躁。   这几天托这臭小子的福,他已经经历了好几回的殊死搏斗,而且那帮人现在似乎已经把他跟这小子看作是一伙儿的了,下手一次比一次狠辣,再这么下去,他还怎么回去见墨儿!   “大哥,你可否护我回京都,我定会好好报答你的!”   萧也见厉泽终于停下跟他说话,急忙几个大步跨到他跟前如是说道。   这几天要不是他拼了老命的紧跟着他,恐怕早就已经被太子的人给弄死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的人一直没有来寻他,眼下厉泽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所以他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一定要说服他护自己回京。   “不可能!”   厉泽拒绝的干脆,开什么玩笑,先不说跟他牵扯在一起有多少的麻烦,单是想到至京都的路程与所需的时间他就绝无答应他的可能。   他与墨儿已经分开了两年多的时间,也不知道他不在的这些日子里,有没有臭小子想勾搭诱拐他的小姑娘,尤其是那个吴文岱,要是墨儿被他的花言巧语骗得变了心,该如何是好?!   所以他此刻恨不得风雨兼程,披星戴月的立马赶到她身边,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个素不相识,毫不相干的人而耽搁了他回去见文墨呢。   “我可以给你高官厚禄,锦衣玉食,香车美人,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只要你护我回京!”   “不必了!”   萧也每多说一个字,厉泽的脸就多黑一分,最后冷声吐出三个字之后,就直接转身走人了。   以前他的确有过想要做官的想法,因为当官的,即便只是一个芝麻小官儿,也能有几分权势,可以给自己在乎的人多一分安全保障,但是墨儿不喜欢,他便直接打消了这个念头,若非如此,他这会便该是同大军一起回京面圣领封,何需这小子的什么报答。   什么锦衣玉食,香车美人,比起那些他更愿意陪着墨儿一起洗手作羹,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惬意生活。   厉泽想到这些,心情莫名的好了起来,愉悦的勾了勾嘴角,脚步又加快了几分,他得赶紧把身后这个大麻烦甩掉才行。   “等等,你到底要如何才肯帮我!”   萧也看着疾步而行一心想要甩掉他的厉泽的背影,先是有些泄气,早知道就该听父皇的话,若是当初好好练武,如今也就不会落得这番狼狈境地了。   萎靡半晌之后,又不甘心的再次追上了厉泽问道。   他绝不能就这样死掉!   “如何都不会帮你!”   厉泽脚步未停,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你想……”   ‘咻~duang~砰~咄咄咄咄~’   一连串的声音接连响起,话还没说完的萧也已经一脸懵逼茫然的被厉泽拉着连续后退了十几米的距离。   “这是最后一次,我帮你把这批人引开,你莫要再纠缠与我!”   厉泽将萧也拉至到一旁的灌木丛中藏好,对着他说了一句,便快速的飞身离开了,而厉泽刚刚离开,就有几十道黑色身影飞掠而至他们二人刚刚所处的位置。   “皇帝驾崩,太子殿下已经赶回京都,走之前下了死令,一定要杀了六皇子,让他最宠爱的儿子陪他一起上路,待太子殿下登基,咱们的好日子也就来了,兄弟们,给我追!”   为首的黑衣人看着满地残箭,回头对着众人讲了几句振奋人心的话,而后一挥手快速朝厉泽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黑衣人走远后,萧也才从灌木丛里钻了出来,脸上身上又多添了几道正在往外渗血的细密伤口,微风一吹,淡淡的血腥味儿便散漫开了,他却仿佛感觉不到疼意一般,只呆呆的站在被厉泽拦截掉的满地残箭之中,耳边一直回荡着刚刚黑衣人所说的话。   皇帝驾崩了!   ------题外话------   产后情绪上出了些问题,抱歉又让大家等了!   端午节快乐! 第017章 让文墨做我的正妻   厉泽拼尽全力的飞掠穿梭在灌丛树木之间,想要与身后穷追不舍的黑衣人拉开距离,可奈何要分神躲避时不时袭来的箭羽,因此拉低了速度,很快就被追上并包围了起来。   “中计了!上!先将此人除掉再说。”   黑衣人的头领看着只有厉泽一人,有些气恼,而后拔剑率先朝厉泽攻了过去。   这人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跟六皇子是什么关系,这几天他们先后折损了不少人在他手上,因为知道厉泽的身手实力,黑衣人也不敢分散人力去追杀萧也,只能准备先解决了他。   既然逃不掉,那就只能正面迎敌了,对方人数众多且个个武功都不弱,厉泽不敢掉以轻心,出剑稳、准、狠,招招直击要害,电光火石之间就解决掉了对方好几人,当然他自己也没讨得什么便宜,手臂和后背挂了好几处彩。   没有时间去顾及自己受了多少伤,疼不疼,黑衣人因为同伴接连被杀,攻势越发猛烈起来,厉泽则也是愈战愈勇,双方都已经杀红了眼!   黑衣人一个接一个的倒下,而厉泽身上的伤也越来越多,渐渐地有些支撑不住,就连持剑的手都开始微微抖了起来。   紧绷的神经片刻不敢放松,因为对方还有四个人,而他已是强弩之末,没有丝毫能赢的把握。   一地横尸,血流如溪,浓重的血腥味儿充斥在整个林间,令人闻之作呕。   萧也赶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情景,眼见剩下的几个受了伤的黑衣人持刀向厉泽拢去,他快速的从地上捡起一把刀,冲过去对着几人就是一阵狂砍。   温热的鲜血喷溅了满脸满身,他却还疯了一般不停地挥刀来回砍着,内心深处的怒火总算找到了发泄的对象。   “再砍下去,他们都要变成肉泥了。”   厉泽的声音响起,萧也才住了手,走向他。   “你没事吧。”   “死不了。”   厉泽被萧也扶住,彻底松懈下来,整个身子都压在了萧也身上,而萧也身上也有伤,承受不住他的重量,‘噗通’一声,两个人齐齐都倒在了地上。   而此时早就已经倒在地上的那个头领却又摸了把刀慢慢的站了起来,悄悄走到了摔倒在地还没有站起来的厉泽萧也二人身后。   ‘噗嗤!’   尖刀入肉的声音响起,却是厉泽的剑刺进了黑衣人头领的胸膛,而他的手还举着刀对着背对着他的萧也停留在半空中。   “噗~呵……呵……呵呵……六……六皇……皇子……太、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不会……不会放过……”   黑衣人口吐鲜血,断断续续的一句话没有说完就倒在地上气绝身亡了,但他话中的意思,厉泽和萧也却都听了个明明白白。   “六皇子?萧也?”   厉泽从地上起身,将剑从黑衣人体内拔出并在他的衣服抹干净了上面的血迹。   “没错,我就是那个一无是处的六皇子,萧也。”   萧也翻了个身凄凉自嘲一笑,依旧躺在地上,他突然觉得自己好累啊。   “此处距京都千里之遥,你若想顺利回京,当务之急便是先要将身后这批人甩掉。”   “我又何尝不想甩掉他们,可哪有那么容易,我被太子的人一路从京追杀至此,现在各个都城门口都有他的人把守,这才被逼无奈,深入深山,可他们还是步步紧逼,穷追不舍。”   萧也苦笑着无奈说着,他武功不好,要不是有父皇给他的几个贴身暗卫保护,他早就命丧黄泉了,而如今暗卫都已死,他毫无还手之力,只能如丧家之犬一般拼命的逃跑躲蹿,苟延残喘。   “只要你活着,他们便不会罢手。”   厉泽将剑插回剑鞘,直接了当的说了一句,但见萧也苍白的脸色,又道。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离开再说。”   “我们?”   萧也站起身,看向厉泽。   “你改变主意要帮我了?!”   脸上露出一丝喜意,萧也心情好了许多,厉泽武功高强,若是有他保护,他说不定还有可能活着回京。   虽然见不到父皇了,但他母妃和妹妹都还在宫中,太子为人心狠手辣,定不会放过她们的。   “你若信我,我便有办法帮你将追杀你的人甩掉,但后面的路你要自己走,因为我还要赶回家见一个很重要的人。”   厉泽一口气将话说完,然后便转身走了,留萧也一个人站在原地消化他话中的意思。   半晌,萧也才回过味儿来,急急追向厉泽。   “信,我信你……”   “不过大哥你是哪里人氏?叫什么名字?”   “我二十二了,你模样儿瞧着比我年长些许,我唤你大哥没错吧!”   “……”   “厉泽,丰川荀华人。”   厉泽得回答简明扼要,却把萧也噎的不行,不过他又马上抓住重点,滔滔不绝起来。   “丰川啊,知道,我还差点就死在那里了呢!不过幸亏当时遇见了一个好心的姑娘救了我。”   萧也说着,又想起文墨,不由得心情大好,笑的露出几颗大白牙来。   “厉大哥,你不知道那姑娘有多美,要说这美人,京都的千金贵女我都见过,可都及不上她一二,而且心地又好又善良,还会医术,简直就是完美!”   “哦。”   厉泽听他说完,淡淡的‘哦’了一声。   在他心里,没人能比得上他的墨儿,两年了,墨儿肯定变得更漂亮了,还有医术,当谁不会呢!   “哦?若你也见到她,定不能如此淡然处之了,想我这么厚面皮的人,当初见到她都语无伦次的说不出话来呢。”   萧也对厉泽的反应有些不满,不惜承认自己是个厚脸皮的人,也要证实文墨是个美女,这要是被文墨知道了,不知道该是个什么表情。   “不会,能令我无法淡然的,这世上唯有一人。”   厉泽勾起嘴角,只是想到她而已,他的心便被,温暖、喜悦、幸福各种美好的情绪围绕,能让他产生如此变化的,也就只有他心悦的姑娘,文墨了。   “这人一定是个姑娘吧!”   “你如何知道?”   厉泽惊讶的看着萧也,他并未提到过啊。   “瞧你笑的一脸荡漾的模样,莫说我,便是随便一个什么人,都能知道。”   萧也好笑的看着厉泽,大哥,您还能表现的再明显点不,我又不瞎,这还能看不出来。   “是大哥的妻子吗?”   “不是,不过很快就会是了。”   厉泽听到妻子两个字一愣,接着整个人都明亮起来了。   没错,等他回去,就会把墨儿变成他的妻子。   “真好,若我此番还能活着,也一定要回来找到文墨,娶她做我的正妻!”   萧也跟在厉泽身后,满脸喜悦憧憬的说着,突然感到一股冷气袭来,就连周边的空气都仿佛一瞬间给凝结住了!   ------题外话------   厉泽:大寒子,不必麻烦那些杀手了,我这就送这小子上路?   大寒:随便,利索点,别吵着我兜兜睡觉~   厉泽:放心,我会把他拖远一点的!   萧也:啊喂!你们不能这样吼~我死了谁封你做大官儿呀喂!   厉泽:就你这样的!(上下打量了衣衫褴褛的萧也一眼~)   萧也:…… 第018章 所以我不救你了   “你说什么?文墨?”   厉泽骤然停步回身,眼神凉飕飕的看着萧也问道。   “是、是啊!虽然我没亲口问她的名字,但我亲耳听到她朋友和师父这么叫她来着,怎、怎么了吗?”   萧也看着面前突然沉下脸变了气势的男人,回答的很没底气,他貌似没有说错什么啊!   等等!难道……   “那文墨,莫不就是厉大哥你喜欢的姑娘?”   “没错儿,所以我就先走了,你自求多福吧!”   厉泽说完,直接转身就走。   “哎!哥!厉大哥!别走啊,说好了帮我的,大丈夫可不能言而无信啊!”   看着厉泽离开,萧也急了,坠在他身后大声嚷嚷着。   “帮你干什么?身后的那帮人还不错,你配合一点,不会很痛苦的。”   厉泽大步疾行,对萧也的话充耳不闻,开玩笑,你都惦记上我媳妇儿了,还想让我帮你,没亲自送你上路就已经很仁义了好吗?   “厉大哥,正所谓不知者无罪,我也不知道文墨就是你喜欢的姑娘啊!”   “那你现在知道了,不会再想要娶她为妻了?”   厉泽甩开萧也抓住他胳膊的手,停下来看着他问道。   萧也看着自己被甩开的手,暗下决心,以后一定要好好练功,瞧瞧,身上同样有伤,人家就跟没事人一样,而反观自己,不过是一小段路,就累的气喘吁吁的跟条狗子似的。   “我要是现在马上就回答不想,厉大哥你也不信啊!”   “所以我不救你了。”   “……”   这话没毛病啊,萧也被噎的无话可说。   “别啊,我好歹也叫了你几天的大哥了,就这么看着小弟去死,你良心上会不安的吧?”   萧也见路泽又走,急忙快跑到他前面,然后转身,一边跟他说话,一边倒着走。   “我杀过很多人!”   潜台词就是,我杀过很多人,不会感到良心难安,所以你不必有所顾虑,可以安心去死了。   “我这情况,结果如何且两说呢!宫中还有母妃和妹妹等着我回去解救,纵是我对她动了真心,也不能如何,所以你大可放心。”   萧也苦涩一笑,经过了这么多次的生死劫难,他早就不再是当初那个没心没肺,只顾自己的六皇子了,他如今处在什么境地,心里清楚的很,便是此仗他胜了也容不得他去儿女情长。   “走吧,今日应该不会再有人追过来了,我们先找个地方休息一夜。”   厉泽看着他沉吟半晌,说了一句便自顾自的走开了。   “那太子那些人……”   “明日我会想办法帮你甩掉他们,之后就要靠你自己了。”   “甩开那些人之后,你可以向东往云象赶,约莫七八日后,班师回朝的杨振杨大将军会经过那里,他手上握着一支三十万的大军,若你能劝得他助你,便不用再惧怕太子了。”   厉泽看萧也情绪一下子低落了下去,接着开口跟他多说了一句。   “杨大将军!真的吗?厉大哥你不知道吧,杨大将军,他是我舅父啊,肯定是会帮我,站在我这一边的。”   萧也听到厉泽说杨大将军,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迸发出惊人的光彩来。   “不过厉大哥,你现在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也知道追杀我的人是太子,为什么还会帮我而不是帮太子的人杀了我。”   萧也兴奋之余又将心底的疑问问了出来。   “刚好听说过他的坏名声而已,而且我帮你是……”   “是什么?”   “是逼不得已的。”   “……”   ……   翌日。   萧也醒来的时候,厉泽刚好从外面回到他们临时居住的山洞,手上还拎了两只已经剥洗干净的兔子和一些红彤彤的果子。   “不是说不能生火烤肉吗?”   看着厉泽麻利的生着火,然后把串在木棍上的兔子架在火堆之上,萧也惊诧的开口问道。   他早几天也打过兔子山鸡之类的准备烤来吃,可厉泽说生火有烟,敌人会更容易找到他们,所以这肉就一直没有吃上,这会见厉泽生火,心中不免疑惑的很。   “先吃点果子。”   厉泽没有回答萧也,只是把身边的野果往他跟前推了推。   “这不是有肉吗?吃了这么多天的果子,早腻歪了,我要等着吃肉。”   这野果子味道不错,偶尔吃一次还新鲜,但日日吃可就厌烦的慌了,如今见着了肉,萧也哪儿还能吃的下去他们。   “追兵一会儿就到,吃不吃随你。”   厉泽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吐出一句话之后,自己拿了野果吃了起来。   “那我还是吃点儿吧。”   这家伙,不是说有办法摆脱追杀的吗,怎的如今竟开始主动招敌人过来了!   哎,尽管腻了可还是得吃点,要不然待会儿空着肚子可跑不动呢。   “走!”   “介么快,这帮兔崽子四他娘长了膀子灰过来吗?”   厉泽一声落下,萧也就急忙起身跟着他往山洞外面走,一边走还一边又往嘴里塞了两颗果子,嘴里还含糊不清的咒骂着。   而另一边不远处的丛林里,黑衣人的膀子没有看见,不过他们倒真的都是飞过来的没错儿,很快就追上了两个跑不快的伤员。   “你还跟着我!”   “哎?”   眼瞅着就要被人追上,萧也正急慌的不行,没想到关键时刻厉泽却停下来对着他说了句没头没尾的话,弄得他晕乎乎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遇见你就开始倒霉,害的我也被他们追杀,要死你自己去死,别连累我,告诉你,你要是再跟着我我也杀你!”   厉泽眼神如刃的看着萧也,凶神恶煞的对着他恨恨说道。   这会儿莫说是萧也了,便是追到他们近前的黑衣人也都被绕晕了,一脸懵逼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他们不是一伙儿人的吗?”   “是一伙儿的。”   “不是吧,没听见那人不叫他跟着嘛!”   “那一起杀吗?”   “……”   “我们前面几队兄弟都没回来,萧也身边没有安慰,他自己也没那个本事,这中间肯定有问题,大家小心着点儿,他要是多管闲事就一起杀,要是不插手就算了!”   最后还是黑衣人的头领发了话,因为他们前面几波追杀萧也的人都没回来,所以他也变得格外小心,厉泽看起来就不简单,若是他不插手,他们也没有必要多生事端,白白送命。   毕竟,能活着,谁愿意去死呢!   “各位,各位!我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你们轻便,我这就走。”   厉泽听见几人的话,赶紧开口跟萧也划清了界限,转身准备离开。   “厉大哥,你等等我!”   萧也还晕乎乎的搞不清楚状况,可眼见萧也要走,急忙的跟上他,开口叫着他大哥。   “谁是你大哥?你看看我身上的伤,都是因为你,他们才连我也一起追杀,你不要再跟着我,否则我就杀了你。”   “厉大哥,我们昨天……”   ‘噗呲!’   萧也的话没有说完,便被厉泽一剑刺进了心脏。   “我说了会杀你,为什么还要跟着我呢!”   厉泽眸里全是冷意,看着萧也话说的很不耐烦。   “这就是你所说的解决办法吗?”   萧也低头看着自己正汩汩往外冒血的伤口,没有痛感,只是觉得有些天旋地转、头晕眼花。   “没错,只要你死了,他们就不会再追杀你,而我也不用再受牵连,不是很好么?”   厉泽拔出剑,看着面色苍白摇摇晃晃晃要倒地的萧也接着说。   “我本来是想要你死在他们手上的,可奈何你非要纠缠,那我便只能亲自动手了。”   ‘砰!’   厉泽话落,萧也终是支撑不住,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溅起灰尘无数。   “这样……也好。” 第019章 随便刺的   秋风瑟瑟,秋雨沥沥,满山的草叶零乱,使得本就孤寂的深山更显凄凉萧条。   天色渐渐暗下来,叫了一天的鸟兽小虫也都逐渐安静下来,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下来。   山洞内,厉泽坐在火堆前,正不停的转动翻烤着手中的兔肉,俊脸在扑朔火光的映衬下更显坚毅轮廓。   兔子肉看起来应该烤了有一会儿了,此刻正不停地往外冒油,油滴落在下方的火堆里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整个洞内都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肉香。   昏迷了一天的萧也就是闻着这肉香醒来的。   “你醒了,要不要喝水?”   厉泽听见动静,将肉放在火堆上方的架子上,又把火弄得小了点,这才起身走到萧也躺着的地方,看着他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   萧也点了点头,等着喝过厉泽给他弄来的水后,才开口问出心中的疑惑。   厉泽不是嫌自己是个累赘,好吧,虽然自己的确是个累赘,要杀了自己吗?而且他也的确是被刺中了心脏,怎么可能又活过来了呢?   “我刺你的时候剑偏离了心脏一点,所以看起来必死无疑的伤势,实际上没有什么大碍,我已经给你上了药,只需养伤几日就会好了。”   厉泽说着,看了一眼萧也的胸口,眸中闪过一丝心疼。   那伤药可是墨儿在他们临行时给他的,他自己受了伤都不怎么舍得用,除非是伤势很严重的时候才会用上一些,想当初军营里的老军医为了这伤药还经常给他配药调理身子,只不过再后来,见到他就吹胡子瞪眼的骂他小兔崽子铁公鸡。   为什么?   因为他一直都没有给他,甚至连看一眼、闻一下这样的小要求都拒绝了,可把那老头儿气的不轻,每回见他都跳脚指着他骂,直到打了胜仗要归乡时,才分了一小瓶给他,小老头儿抱着药瓶子那叫一个乐哟!   如今他身上也就只剩下一瓶,却浪费在萧也这个带给他无尽麻烦的臭小子身上,怎么能叫他不心疼。   “哦,原来这才是你的办法啊,你都不知道我当时心里有多难受,不过话说回来,厉大哥你真是厉害,说刺哪里就刺哪里,要换做是我,一准儿得把人弄死。”   萧也想明白,对厉泽的感激和敬佩又上升了一个层次,只不过嘴上却没有说感谢的话,因为他日后会用实际行动来报答他多次的救命之恩。   “我是随便刺的。”   “……”   为啥每次厉大哥的话都能把他噎到哑口无言呢。   “用心也好,随便也罢,反正你这个大哥我是认定了!”   萧也稍稍坐起了一点身子。看着厉泽说的十分认真。   “如今唤唤便也罢了,等你伤势好一些我们就各奔东西,不会再有任何交集,喏,吃点果子。”   “反正我不管,从今往后,你就是我大哥了!”   萧也说完不管厉泽的反应,接着撇嘴嫌弃的看着他手上的野果子岔开话题道。   “怎么又是野果子,如今安全了,这肉总该能吃得了吧!”   “你刚受了伤,不能吃,先吃果子吧,明日出了山,就有别的东西吃了。”   厉泽见他如此,也不再继续刚刚那个话题,把果子放在他面前,然后坐回火堆前继续去烤他的兔子了。   ……   “算起来都好几天了,一点消息都没有,墨墨啊,那个厉泽该不会是已经……”   “不会的,不光是我们在找人,敌人也在找,为了躲避敌人,他们定是躲藏起来了,所以才会一直找不到。”   文墨在得知厉泽遇袭的当日就已经派人四处寻找,如今她和林翎已经到达丰川两日,算起来的确是已经好几天了,可还是没有一点好消息传来。   “墨儿在寻人?”   “吴大哥?你怎么来了!”   文墨看见吴文岱很是惊讶,她们此行来丰川并没有知会与他啊。   “你还说呢,来丰川也不派人事先知会我一声,若不是今日听你铺子里的伙计提起,你怕是不打算让我知晓的吧。”   吴文岱手持一把扇子走到堂中,自顾自的坐下了。   “怎么会,只是不想总麻烦你,本打算事情解决了再去看望你与伯母的。”   文墨见他面色紧绷,知晓他是故意做脸色给她看,提起茶壶一边给他倒了杯茶,一边笑着跟他解释。   “算你还有些良心,我娘最近总是念叨你呢,说你不来看她。”   吴文岱端起文墨倒得茶轻抿了一口,然后放下接着开口。   “你在找什么人?我派人帮你一起去寻。”   “呵呵。”   吴文岱话一落,坐在另一旁的林翎突然呵呵笑了起来。   “林姑娘笑什么?”   文墨本也想问,见吴文岱先一步开了口也跟着转头看向林翎,等着她的回答。   林翎笑的正欢,见吴文岱看向她跟她说话,忙收了小,眼神四下乱转,躲开了与他的对视。   “笑什么?笑你呗,还问墨墨找什么人,告诉你了,恐怕到时候你不乐意帮忙去找呢!”   “翎姐姐……”   文墨无奈的叫了林翎一声,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   “怎么会呢?既是墨儿的朋友便是我吴某的朋友,我定会全力帮忙的。”   吴文岱被林翎的话说的心中一紧,隐隐有些不安起来,但面上还是带笑看着文墨说话。   “嘁!”   傻蛋!林翎看着吴文岱那笑觉得扎眼的很,嗤笑一声后便也不再同他分辨,到时候你还笑得出来才算你本事。   “吴大哥,我找的人你也识得,是我们村儿帮过我家不少忙的厉泽,此番他也是为了帮我大哥争取逃跑的时间才失去了踪迹,所以我是一定要找到他的。”   “哦,那如何了,可有眉目?我这便让阿忍派人去帮你找。”   文墨的话说完,吴文岱稍稍变了脸色,显得有些不大自然,但还是招了手准备吩咐阿忍。   “那就多……”   “主子。”   多一个人就多一分可能,正当文墨准备答应之时,苏宏却走了进来。   “怎么了,可是有消息了?”   苏宏先是拱手叫了文墨一声才开口。   “是,今日有人在安阳县看见厉公子,据说他身边还有一个男子,约莫二十岁左右,只不过脸色苍白看起来伤的不轻……”   “那厉泽呢!”   文墨听苏宏说到受伤,急忙问着厉泽。   “厉公子脸色看起来也不太好,想来……身上也是有伤的。”   苏宏说着,抬头看了一眼文墨的脸色才继续说。   “受伤了吗……你接着说吧!”   “发现他们的时候,厉公子他们正雇了马车出城,看方向是往象云去的,我们的人一直跟着,没有发现追杀他们的人,应该是被他们甩掉了。”   苏宏知道文墨有多在意厉泽,想了想没有遗漏掉的消息,这才闭嘴站在了一旁等着文墨吩咐。   “知道了,让人都撤回来吧。”   文墨想了想开口交代苏宏。   “为何不直接让人跟着保护他呢?”   本来文墨如此紧张厉泽,吴文岱心里很不是滋味儿,这会见她又把人都撤回来了,忍不住好奇开口问道。   “我的人只怕跟不上他。”   文墨抿嘴笑了笑,专业杀手都被他甩掉了呢。   吴文岱没有说话,微低下头握紧了手中的折扇。   墨儿那笑明媚的很,却不是为他。   ‘噗通——’   “姜承!”   久未开口的林翎见吴文岱沉默,正想开口说点什么调节气氛的时候,却被门口突然传来的声音给打断了,然后就看见苏宏风一样的从自己眼前闪过,接着就传来了他急切的声音。   “告、告诉主子,家里出事了!” 第020章 横闯县衙   “姜承!姜承!”   苏宏摇晃着说一句话就没了动静的姜承,企图把他摇醒将话说完。   “别晃他!”   文墨从椅子上起身快步走到门口,看机苏宏的动作厉声呵斥了一句。   “主子,姜承说……”   “我听见了,先看看他再说,眼下不知道他伤到了哪里,你莫要再胡乱摇晃他!”   文墨打断苏宏的话,又交代了他一遍不能摇晃他,然后看似从袖兜里取出了一个药瓶和针灸包,实际上都是从空间里取出来的。   “先把这个给他喝下去。”   把瓶子交给苏宏吩咐他给姜承喝下去之后,文墨开始给他把脉针灸。   瓶子里装的是空间灵水,不管他伤到哪里,先喝上一口都会立马好上一些,效果惊人。   “没事,只是晕过去了,马上就能醒,把他扶到椅子上去吧。”   文墨说着开始起扎在姜承脑袋上的针,果然,针起了没一会儿姜承就慢慢睁开眼睛醒了过来。   “主子……”   “别着急,先喝口水再说。”   文墨听说家里出事,虽然心急,但见姜承嘴唇干裂起皮,便先从桌上倒了杯茶水递向他。   “主子,我没事,您还是先赶回家看看吧!”   姜承接过茶杯握在手里没喝,着急催着文墨回家。   “您走后的没两天,村子里就来了个叫司马越的,自称是司马飞凤的哥哥,说有人举报是主子您杀了她妹妹司马飞凤,二话不说将您的家人全都抓了起来,关进了县衙的大牢里。”   “他们人多,我们不敌,我哥和大爷被抓走的时候都受了伤,如今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姜承把话说完才举起茶杯将里面的茶水一饮而尽,不眠不休的赶了两天路,莫说饭食了,便是连口水他都没顾上喝。   “伤的如何?还有可知道是谁举报的。”   文墨听见有人受伤,脸色变了变,但心里却在不停地提醒自己,要冷静,要冷静,先把事情弄清楚了才好想解决的对策。   “是、是……”   “莫要吞吞吐吐的,快说。”   见姜承支支吾吾的,文墨更加气急,说话的语气也重了几分。   “是您的侄女,文玉华!”   文墨听见是文玉华给司马越送信儿之后征愣了片刻,怎么也没想到竟会是她。   “怎么会是她?我不是让你和姜哲跟着她的吗?她去找司马越你们不知道?”   “那日您走后文玉华就去见了司马飞凤,然后没多久他就被司马飞凤迷晕丢进了妓院里,我和我哥将她救下之后按您说的送她去了无方医馆,后来沙大夫也给她诊了脉,只是受了点惊吓并无大碍,我跟我哥就准备送她回家。”   姜承咽了咽口水,接着说。   “后来出了医馆没走几步,她就说她可以自己回去,还说你中了毒,让我们去帮你,哪知我们走后她根本就没回家,还去找了司马越!”   姜承说完看了一眼文墨,被自己的亲侄女背叛,主子应该很伤心难过吧!   “我知道了,苏宏,你带姜承先去吃点东西,让他好好休息。”   “是,主子。”   文墨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苏宏和姜承离开之后才对着吴文岱和林翎说道。   “吴大哥,你都听到了,我现在必须马上赶回去,伯母那里你帮我说一声,我改日再来看望她,翎姐姐我们走吧。”   “好,马车太慢,我们骑马。”   林翎起身应了一声提议骑马往回赶。   “墨儿,我跟你一起去。”   就在文墨和林翎二人准备走的时候,吴文岱突然开口表示要跟她们一起回去。   “吴大哥,我明白你的好意,但司马越是你的表兄,你还是莫要跟去,免得到时候为难,我自己可以解决。”   文墨直言拒绝了吴文岱,他与司马家关系匪浅,与自己又是朋友,实在是不宜露面。   “你也说了他是我的表兄,由我出面帮你证明,他一定不会太过难为你和你的家人。”   “吴大哥,司马飞凤是我杀的。”   文墨抿了抿唇,将自己杀了司马飞凤的事说了出来,说完没去看他是什么表情,直接和林翎一起离开了。   吴文岱对她很好,她也不想欺骗他。   ……   文墨从丰川回到荀华县已是两天之后的中午,一路上,她片刻不敢耽搁,一进城就直奔衙门而去。   “哟,姑娘,你……”   “滚!”   “哎呦!”   县衙门口的衙役看见文墨和林翎二人长得漂亮,本想先调戏两句,没想到一照面就被打飞了出去,躺在地上捂着被打的地方哎呦哎呦的叫唤个不停。   “你、你们是什么人?胆敢擅闯衙门,不要、不要命了……”   这帮狗崽子平日里霸道惯了,如今见着文墨和林翎二人出手如此凶悍,立马变成了怂包蛋,磕磕巴巴的话都说不齐整。   “司马越在哪里?”   文墨怕父母家人在狱中受刑,担忧了一路,又想起往日司马飞凤的种种威胁逼迫,彻底没了耐心,身影一晃而过闪至还正在说话的衙差面前,一脚将他踢翻在地,踩住了他的胸口冷声问道。   “司、司、司马大人,在、在后院儿……啊!”   得到答案,文墨甩手将人丢向大门内,正好砸在闻声出来的一群衙役身上。   “墨墨,这里交给我,你先进去。”   林翎看着朝她们奔来的衙役,对着文墨说了一句便提剑冲进了人群。   “小心点儿。”   “不过几条狗腿子而已,你也太小看姐姐我了!”   文墨听林翎如此说也不磨叽,飞身进了衙门后院去找司马越,远远地就听见了阵阵莺声燕语。   “来呀,司马公子,再喝一杯啊。”   “好,好,美人儿,公子喝。”   “老爷,您也喝嘛!”   “哈哈哈……”   “司马……啊!”   一名歌姬没有骨头般的缠在司马越身上,手上还端了酒杯正准备未给他喝,不料整个人却突然飞了起来,惊恐无措之下只能尖声惊叫起来。   而另一边的司马越,这会儿正被一只白嫩的小手掐住脖子,脸色涨红、身体悬空的挂在凉亭内的红柱子上。   “几日不见,司马公子过的好生快活啊!” 第021章 随时可杀   文墨笑语晏晏的看着司马越,声音也是软软糯糯的,可偏偏司马越听了寒毛直竖、心惊肉跳。   “嗨呵、呵唔……”   司马越脸色已经开始变得青紫,就快不能呼吸,只能拼命地蹬着腿儿发出各种微弱难听的声音,手上也不停的拍打拉扯着文墨的胳膊和袖子,试图将自己解救下来。   ‘嘭——’   文墨看他拍扯自己的衣袖,嫌恶的用力将他甩出了亭子。   “嘶!咳咳咳……”   身子重重的摔在地上,疼的司马越如虾子一般弓身蜷缩着剧烈的咳嗽。   “来、来人哪,快将这个刺客给本官拿下!”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愣在一边的胖县令好容易回过神来,立马扯着嗓子粗声大喊,一边喊还一边哆嗦着身子往后退。   什么京都贵人,美姬爱妾,哪儿有他自己个的命重要啊!   “行了,省点力气吧別嚎了,难听死了!”   林翎刚收拾完门口的那帮小狗腿子,哪知才踏进后院就听见了这死胖子难听刺耳的狼嚎声,揉了下自己的耳朵,忍无可忍的冲着他的背影冷声开口让他闭嘴。   “哎呦,我的个亲娘哎!”   县令见司马越差点被文墨掐死,本就怕的不行,林翎这一开口直接把他吓得捂着胸口瘫坐在地上喊着亲娘。   “嘁!就这样还当坏人干坏事呢,瞅你那点出息!”   林翎看着像坨肉泥一样瘫在地上的县令,忍不住朝他冷嗤一声顺带翻了个大白眼。   “好汉,不,女侠!女侠饶命啊!”   县令跪伏在地上,身子抖如糠筛,连看都不敢看林翎一眼。   “错了,我可不是什么女侠,还有啊,想活命就赶紧将文家的人都放出来。”   林翎闲闲斜靠在一棵花树上,本来还想在逗弄吓唬这个胖子一番,但见他一副随时都可能尿出来的样子,便放弃了这个想法,直接告诉他让他放人。   “文家?是是,文家文家,我这就亲自去放他们出来。”   “那快起来走啊,前面带路!”   林翎见他嘴上说的挺溜,身子却依旧跪在地上没有要起来的意思,火大的踹了他一脚,怒道。   “女侠,我、我腿软站不起身。”   县令说着抬起了头,一张胖脸上涕泪横流,看起来好不恶心。   “我去!这么恶心,赶紧擦擦起来去放人,要不然我现在就把你的脑袋割下来当球踢!”   林翎看着那县令的脸,直感觉胃里一阵阵翻腾,急忙转过头不去看他,恶狠狠地对他一通言语威胁,末了又跟他强调道。   “你是猪脑袋吗?不要叫我女侠。”   “是!是!”   县令连连点头应是,颤颤巍巍的站起身带着林翎去了牢房放人。   另一边,司马越被文墨摔在地上,捂着脖子剧烈的咳嗽了一阵之后,居然趁机吹响了挂在脖间的哨子,招来了之前被他支开的暗卫。   “公子。”   “咳咳、咳咳咳!你到底是谁?我并不记得与你有何仇怨!”   有暗卫护在身前,司马越松了一口长气,爬起身惊疑不定的看着文墨问道。   因为几天前刚见过面,文墨又长得格外脱俗漂亮,所以司马越对她印象很深,但却想不通文墨为何要杀他。   “托司马公子的福,我文家一家老少皆被下了大狱,如此怎能说是没有仇怨呢!”   “你就是文墨?!”   文墨话刚落下,司马越就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开口问她,但见文墨没有说话只用一副‘你是白痴吗’的眼神看着他,怒急之下,命令暗卫道。   “将她给我拿下,小心点别弄死弄伤了,这么漂亮的小娘们,玩儿起来一定很爽!”   “你找死!”   文墨本来不想在县衙里杀人,但司马越满口污言秽语非要着急送死,那她就成全他,手掌一翻,从空间里取出了一把长剑与几个暗卫打了起来。   这两年文墨勤学苦练将空间里的各种功法都研习了个遍,武功早就已经深不可测,区区几个暗卫根本不是她的对手,三招两试就把他们给解决掉了。   “司马越,我这就送你去跟司马飞凤团聚!”   “墨儿!”   文墨正要动手之时却听见了吴文岱的声音,待她转身,吴文岱已经到了她面前。   “表弟,你认识她?这个女人杀了凤儿,如今又要杀我,你快去找人来救我!”   司马越看见吴文岱双眼放光,仿佛看见了救星一般,冲着他大声的求救。   “吴大哥是来让我放过他的?”   文墨看着吴文岱,说不上自己此时是什么心情。   “不可能的,我上次放过了司马飞凤,可结果呢,差点害死我爹跟我二哥,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过他,让他有机会再伤害我的家人。”   “我是来告诉你,林翎带着你爹娘他们马上就要过来了,司马越你想杀随时可杀,但你真的确定要让你爹娘跟哥哥看到你杀人的样子吗?”   吴文岱说完笑着帮文墨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发丝并将她手上的剑接到了自己手中拿着。   “吴大哥,你……”   文墨刚想说些什么,被吴文岱开口打断。   “以后莫要把自己的话说完就走,也该听听我说,你要记得,你与那些个不相干的人之间,我永远是站在你这一边的。”   “吴文岱,我可是你的表兄!”   吴文岱话落还不待文墨说话,一旁的司马越就率先嚷嚷开了,他实在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这个一向斯斯文文的表弟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你这么做就不怕我爹知道吗?”   司马越急的双眼赤红,身边的暗卫都死了,他自己的三脚猫功夫对上文墨只有死路一条,县令那个废物更是跑的连个影子都没有了,就连他自己的表弟都不是来帮他的,如今他也只能将他爹搬出来了!   “舅父最近一段时日正忙,只怕无暇顾及到你的生死,再往后如何,也不好说。”   “你什么意思?”   吴文岱看了一眼司马越没有说话,因为文成、薛氏他们已经过来了。   “墨丫头,你没事吧?”   薛氏看见文墨眼泪就掉了下来,走到她面前一把把她抱在了怀里。   “他们说你杀了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娘可担心死了!”   “娘,没事,是他们认错人了,你们在里面有没有受苦?”   文墨也顺势抱住薛氏,手掌在她背上轻轻拍着,安慰着她。   “没有,本官绝对没有下令用刑,受伤的那两个人可跟我没有关系!”   县令听见文墨的话,赶紧站出来开口将自己撇了个干干净净。   “你这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呵!”   司马越见县令如此急于撇清关系,忍不住对着他破口大骂,然后又转头看着文墨冷笑了一声。   “认错人?哈哈,文墨姑娘想必还不知道给本公子报信儿的人是谁吧!”   “你个杀千刀的,到底把我闺女抓到哪里去了!”   司马越话刚说完,李氏的声音就传了进来,话音儿落下的时候人也已经冲到了司马越面前,伸出手就想要去挠他,司马越也不是傻子,文墨打不过,这李氏他可完全不带怕的,只不过他刚想动手,就被文墨一脚给踹飞了。   “人呢?”   文墨回头看了一眼家人的方向,的确没有看到文玉华,忍不住皱起眉头质问司马越。   “本公子可没有抓她,是她自己送上门儿来的,还说自己的姑姑是杀害我妹妹的凶手。”   司马越踉跄着从地上坐起身,抬手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迹,挑衅的看了文墨一眼接着说。   “这白白送上门来的美人儿岂有不收之理,哈哈,小姑娘水嫩得很,不光本公子尝了鲜,我手里的下人们也都挨个享受过了呢!” 第022章 司马越之死   “畜、畜生……”   “娘!”   “老婆子!”   “娘!”“娘!”   “奶奶!”   薛氏听见司马越的话,经手不住打击,抖着手指着他骂了一声就晕了过去,幸亏文墨在旁边及时扶住了,后面的文成几人也都愤然上前准备收拾司马越,但见薛氏晕倒又都围到她跟前着急的喊叫着。   “啊!畜生,我杀了你!杀了你!”   就在众人都围绕在薛氏身边之时,李氏突然尖叫一声,捡起地上之前暗卫的武器,双手握住,整个人疯了一般的冲向了司马越。   就在剑快要刺到司马越的时候,文墨反应过来,将她娘交到她爹怀里,身影一闪就追上她并将她劈晕了过去。   司马越是得死,但却不能死在她大嫂李氏手上。   “墨墨,先送伯母她们回去吧,你大哥和姜哲受了伤,他们也没派人去给医治,现在还昏迷着呢!”   林翎见场面混乱,走到文墨面前提议先安顿文家的人。   “我原也是想先他们去休息看大夫的,但他们担心你,非要过来。”   “嗯,多谢你了翎姐姐。”   文墨对着林翎点了点头,接着把李氏扶到了二嫂谢氏跟前,谢氏见状,忙把怀里的皮皮交给了站在她旁边的大女儿文玉霜,自己扶住了李氏。   “爹,二哥,你们先着跟翎姐姐去她家里休息,我把玉华带回来就去找你们。”   城里文墨也置办了不少房产,不过她都是用来投资,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所以只能先把家人安顿到林翎在县城的家里了。   “你去哪里找?青楼那种地方,你一个姑娘家可去不得,还是你带你娘她们回去,我跟你二哥去找。”   “小妹,听爹的吧。”   文成怕文墨会去青楼,担忧她的名声要自己去找文玉华,而文俊也跟着出声赞同他的说法。   “你们放心,我先让铺子里的伙计去打听,待找到了就花银子把人赎出来,我不进去,况且还有吴大哥跟我一起,这几日你们在牢里定是吃了不少苦头,大哥的伤,我刚刚虽然给他把过脉吃了药,但他现在人还没醒也得赶紧找个舒适的地方让他好好休息,你们就听我的,先回去好不好?我不会有事的。”   文墨说着,抬头看了吴文岱一眼,吴文岱立马会意,附和着开口说。   “文伯父,文二哥,你们放心,我会帮忙将玉华带回来的。”   “是啊伯父,我将你们送回去也带上家里的下人帮忙去找,你们就听墨墨的,先回去休息吧!”   林翎也跟着开了口,手里还牵着眼睛红红,脸颊带泪的文玉玲。   虽然几个人都在劝说,但文成和文俊还是不放心文墨,最后决定由文墨,吴文岱先一步去找人,而他和文俊将人送回去就立马去找她们。   “你也走吧。”   林翎带着文成几人走后,文墨看了一眼司马越,开口却是要放他离开,惹得在场的吴文岱和县令惊讶不已,就连司马越自己也是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指着自己的鼻子看着文墨问道。   “你让我走?”   “怎么?不想走,那好啊……”   “走!走走走,我这就走!”   司马越见文墨似要改口反悔,急忙开口打断了她要说的话,一边说还一边慢慢的后退,在距离文墨有一定的距离之后,立马撒丫子狂奔起来。   ‘铮——’   “噗呲!”   眼看司马越马上就要跑出连接县衙前后院儿的垂花门,文墨眼神一寒,抬脚将地上的剑对着他的背影踢了过去,伴随着一道刀剑入肉的声音,长剑直接从后背贯穿了司马越的胸膛!   “你、你、你……”   司马越摔趴在地,鲜血瞬间就染红了他周围的石板地,而他嘴里也不断地大口往外吐着血,眼神涣散之际看到文墨的绣鞋鞋尖出现在眼帘,嘴唇张张合合的却只吐出了几个你字。   “当初司马飞凤也是如你现在这般处境呢,你以为你能逃掉,她以为她能把我杀掉,结果却都被我刺穿了胸腔心脏!”   文墨蹲下身子,望进司马越的眼睛,笑看着他目中的绝望。   “你们这种人,凭什么认为在一次又一次的伤害了别人之后还能安安稳稳的活着!”   文墨说完,站起身不再看他,而是把目光转向了一旁吓得瑟瑟发抖的县令。   “别、别别、别杀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只听他的吩咐去村里抓了人,别的什么都不知道!”   县令见文墨看他,吓得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对着文墨不停的磕头,腿间一股热流也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散发出一股刺鼻的味道。   文墨皱起眉头嫌恶的看了他一眼,练带自袖中甩出缠上了他的脖子令他被迫张开了嘴巴,然后一弹指将一粒黑色的药丸弹进他口中,强迫他吃了下去。   “咳咳、呕~呃呕~”   一能呼吸,县令就捂着脖子干呕起来,结果呕了半天却什么都没吐出来。   “别白费力气了,没有我的解药,你就等着肠穿肚烂吧!”   “文姑娘,不,文姑奶奶,我只是贪财好色了些,并没有做过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啊,我只不过是一个七品的芝麻小官儿,司马越他爹可是正二品大员,我哪儿敢跟他们作对,抓您的家人也是出于无奈,您就大人有大量,饶我一条贱命吧!”   县令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膝行着爬向文墨,准备去抱她的大腿,结果被文墨还没反应,倒是一向文质彬彬的吴文岱将人给踹倒了。   “咳!”   吴文岱见文墨看他,忍不住用手中的折扇碰了碰下巴干咳了一声,然后尴尬的把目光转向了别处。   “所以你以为我为什么给你吃有解药的毒药,做了这么多年的县令,该怎么做,你明白吧!”   文墨说到最后几个字,看了一眼已经死透的司马越,挑眉向县令问道。   县令的官儿虽然不大,但只要有心,想要改变遮掩一些事实,还是不难的!   “明白,明白!”   “吴大哥,我们走吧。”   县令既然想活命上道儿,就没有再留下来的必要,文墨叫了吴文岱两个人一起出了县衙。   司马越虽然解决了,但文玉华还没找到,她的遭遇经历不光对她自己是个致命打击,对身边的至亲家人来说也是难以承受之痛! 第023章 悲惨的文玉华   “唔……唔、嗯……哦哈”   “不是吧大黑?你这刚爬上去就完事了?”   “嘿嘿,这刚破了瓜的小娘们儿滋味儿就是好,这不一激动没把持住嘛!你们先玩儿着,我一会再弄一回。”   “哈哈哈,好好,你歇一会儿,看兄弟我来大展神威!”   “二子,要不你先上,你别光摸呀!”   “嘿嘿,多谢虎哥了,还是你先来,不过这姑娘咋就躺着也不喊不叫嗯没点儿反应呢,你听听别的姑娘那动静,叫唤的骚浪的很,光听着都来劲儿。”   “哦,她娘的,这小娘们儿可真带劲儿,嘶,啊!都连着被男人弄了好几日了,哦!”   “你瞅这娘们儿长发的挺好,唔嚯,实际上可才十二岁,就这么个接客法儿,没给男人弄死就不错了!”   “嚯!不行了,爽!”   荀华县城的一家青楼的房间内,三个猥琐的男人正在轮流玩弄着一个姑娘。   三个人都只是普通的农家汉子,趁着还未到农忙时节来城里做点活计,因为离家远,不能总是回家,见不到婆娘,耐不住欲望寂寞就三个人凑钱找了一个姑娘。   而这个姑娘,就是被司马越和他的下人轮流强暴奸污后又卖到妓院里的文玉华。   “这花楼可真是个美地儿,这么点儿银钱就能弄上这么鲜嫩的姑娘,家里的那胖婆娘怎么能比的哦,咱哥几个儿以后可得常来啊!”   “得了吧!你以为就咱那点钱真能叫上这么好的姑娘,做梦呢哦。”   虎哥动作不停,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大笑着搭话。   “听说是这小娘们儿得罪了老鸨子,要不然这样的货色都是留给那些有钱老爷的,哪儿还能轮的上咱们这些泥腿子啊!”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也不知道这年纪轻轻的小丫头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方……哎!哎!虎、虎哥,虎哥!”   二子手里捏着女子白花花的胸脯,听完了然的点了点头,说着话眼睛向下撇看了一眼床上的姑娘,可这一眼直接让他跌滚下了床,差点儿没把他的魂儿都给吓飞了去,大声的叫着还在办事儿的虎哥。   “他娘的,二子,你嚷嚷咋呼个啥,见着死人了是咋的!都给老子吓软了!”   “死人、死人了,真的见着死人了,哥,你快下来啊,那姑娘死了啊!黑哥,大黑哥,咱们赶紧跑吧!”   叫二子的男人吓得腿都软了,站了好几次都没站起身,最后看见原本在外间歇息的大黑进来,赶紧抱住了他的腿哭诉。   “真死了!眼珠子都不转了啊,虎子,你他娘还愣着干啥,想死在她肚皮上吗?赶紧下来穿衣裳走。”   叫大黑的男人胆子算是大些,他拨开了抱着他的二子,走近床边看了一眼,但见床上的文玉华睁着眼睛,眼珠子都不转了,他瞧着那眼睛,仿佛那眼睛也正在凝视着他,吓得他赶紧闭上了眼,冲着还在文玉华身上的虎子大喊。   “大、大大大大大大黑,你你、你帮我一把,这、这娘们儿俩眼珠子一直瞪着、瞪着我,我身上没有力气,快点儿啊!”   大滴的汗水从虎哥的头脸上划落,滴掉在文玉华身上,他此刻心惊担颤的厉害,身子好似被人施法定住了一般,动弹不得,只能哭着向同伴求救。   “走、走走,赶紧走,别声张。”   一把将虎子拉下来,又将三人的衣裳都一胡撸抱到了外间,待都颤颤巍巍的穿好后,大黑才又开口嘱咐,三个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打了打气,才开门走了出去。   而文玉华真的死了吗?   并没有,不过也快了!   文玉华一丝不挂的躺在凌乱的大床上,浑身青紫,抓的,捏的,啃咬的,各种伤痕遍布全身,下体双腿还分开着,私处更是红肿不堪的让人看了心悸。   她一动不动的躺着,眼睛虽然睁着却眨都不眨,看起来的确像是死了一般,但若是细看便能发现她的胸口还在微微的上下起伏着。   文玉华愣愣的眼神直勾勾瞪着头顶上方的纱帐,除了脑子,别的地方都麻木了,因为她感觉不到痛了,身体四肢也不听大脑的指挥,动不了了!   现在就连咬舌自尽,就连死,都没办法了!   这难道就是报应吗?   是啊,就是报应!   文玉华想起自己这几天的遭遇,不是报应又是什么,呵呵,来的还真是快!   “哟,臭丫头片子,你不是能耐吗?这回还有人来救你吗?”   “害老娘白白损了那么多的银子,你最好乖乖的去给我接客,不然老娘有的是办法政治你!”   “嘁!都被那么多男人骑过了,还跟老娘这装什么贞洁烈女,告诉你,要么接客,要么有人拿银子赎你,否则这辈子你都别想出我春花楼一步!”   “呵,跟你说好的你偏不听,那你就别怪我了!”   “在册子上添上她,不管多少,只要给钱,便是街角旮旯里的那花子,都点得她。”   “……”   妓院老鸨的话还有她遭受的那些非人的折磨一直来来回回、反反复复的在脑中重复回荡,时时刻刻提醒着她是一个多么心思恶毒、不贞不洁的人。   便是活着得救,她也没有脸面面对任何人,爷奶爹娘,兄弟姐妹,她若活着,只能是他们的耻辱累赘,会害爷奶爹娘被人嘲笑,会影响弟弟们的前程,妹妹们的幸福!   最对不起的人是姑姑,她从来没有什么过错,却被自己一再嫉妒伤害。   还有……   文玉华眼珠动了动,然后闭上了,眼泪划出流进耳蜗。   所以,还是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死掉吧,解脱自己也放过别人!   ------题外话------   噗——飘红了,审核没过,屏蔽了!我只是想写写文玉华的惨状,没开车啊!【可怜~】 第024章 我知道,那你呢   所以,还是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死掉吧,解脱自己也放过别人!   “去,那小蹄子屋里的人出来了,去看着她收拾,马上还有客人来呢。”   “是,妈妈。”   春花楼的老鸨子一直注意着文玉华屋里的动静,见大黑他们几个人出来了,立马开口对着身边的两个小丫头吩咐着。   若是平日,楼子里来了这样儿的小姑娘,她肯定高兴欢喜,好生的养着给她赚银子,但怎的就偏生这样折磨文玉华呢?   原来啊,文玉华前几日被司马飞凤送进的妓院也是这春花楼,但后来她被姜哲江承兄弟俩给救走了。   人跑了不说,还弄坏了她房子和许多的东西,更重要的是把客人也给打伤了,害她花了不少的冤枉钱。   这次文玉华又落到她手里,若是她乖乖听话,老鸨也不会这么整治她,可怪就怪她不听话,哭哭啼啼,寻死觅活的就是不愿意去接客,老鸨这才让她一天到晚不停地接客,为的就是让她接受现实,让她听话。   “妈妈,妈妈。”   “喊什么,把客人给我吓走了,看老娘不剥了你这小蹄子的皮!”   老鸨子四处环顾了一眼,发现没有人注意她们这里,这才一把揪住跑到她跟前的小丫鬟的耳朵,待将她拉到一个隐蔽的角落里,才松了手还用手指戳点着她的额头,恶狠狠的骂着。   “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的。”   老鸨骂完,见小丫头只是低着头哭,这才心情好了些,但问话的时候还是显得很不耐烦。   “是玉姑娘,她、她好像死了!”   小丫头捂着被揪红的耳朵,听见老鸨问话才畏畏缩缩的抬起了头,浸满泪水的眼睛里满是惊慌,看来是被吓的不轻。   “什么!……死了?”   听说文玉华死了,老鸨不可置信的提高了嗓音,末了想起不能惊扰到客人又半捂着嘴压低了声音问道。   那丫头片子还没开始给她挣钱呢,怎么就死了?   “走,去看看。”   ……   文墨和吴文岱从县衙出来,文墨就直奔进了自己最近的一个干果铺子,吴文岱则去了香满楼差了伙计去打听。   事情急,时间紧,文墨也没有时间去乔装打扮,所以她只在自己原有的衣裳外头套了件宽大的兜帽披风,遮住了身形和头脸。   “你打算自己去找?”   吴文岱的酒楼距离文墨的铺子不远,都处在荀华县城人流量最大的繁华地段儿,他交代好了伙计之后,没有耽搁就回来找文墨,正巧见她从后堂出来,看见他的装束,忍不住皱眉问道。   “嗯,玉华是个姑娘,这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吴大哥你也不必跟着,我自己去找。”   文墨说着话,把披风上的兜帽戴好,没有玉去看吴文岱。   文玉华是喜欢吴文岱的无疑,若是被他看见自己狼狈不堪的样子,她只怕是活不下去了。   文玉华三番两次的害她,她好不好,是活还是死文墨真的不太在意,之所以还去找她,完全是为了她爹娘还有大哥,而且,这些遭遇也算是老天爷对她残害亲人的惩罚了吧。   “我已经派人出去打听了,我们只需在这里等待结果拿银子去赎人即可,不必再亲自一家家去找。”   而且青楼那种地方,你怎么能去!   吴文岱看文墨要走,急忙拦住了她劝说道,不过他知道文墨的脾气,决定了的事情就不会改变,所以最后一句话只在心里想了想,并没有说出口。   “东家。”   “你看,来了。”   吴文岱刚和文墨说完,就见一个店小二打扮的年轻人进了铺子,叫了他一声。   “说吧。”   把文墨拉到椅子上坐下,吴文岱和颜悦色的看着伙计开了口。   这个伙计不错,他决定给他涨工钱了。   “小的都打听过了,城里的几家妓院,最近几日就只有春花楼里新来了一个姑娘,而且那姑娘年纪不大,因为不听老鸨子的话,被逼着日日夜夜不停地接客呢,且接的客人也是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多的时候三五个人……”   “好了!去掌柜那里领赏吧。”   吴文岱听伙计越说越来劲儿,瞪了他一眼,开口制止了他,这么短的时间打听的这么详细还真是难为你了啊!   “是,多谢东家。”   伙计本来见东家瞪自己,吓得一缩脖子赶紧闭上了嘴,但后又听着有赏便又高兴的躬着身子对着吴文岱连连作揖,然后开心的一溜烟跑了。   其实这个伙计根本就没有被吴文岱和掌柜的派出去打听,他之所以会跑过来,主要是因为昨天跑堂上菜时听到了几个客人再说一些风流事。   正巧刚刚又听见吴文岱对掌柜的吩咐,这才跑了来回话,想着可能得些赏银什么的。   “墨儿,你就在这安心等着,我这就去春花楼把人赎出来。”   伙计走后,吴文岱转头对文墨说了一句就起身要走,文墨却开口把他叫住了。   “吴大哥,玉华她……你是有所察觉,知道的吧?”   文墨看着吴文岱,文玉华喜欢他,他应该是有所感觉的,不然也不会每回见到她,都刻意表现得有些疏离。   她也是在知道文玉华喜欢他之后,才恍然想起想通这些。   “她现在这种情况,你不太适合去,所以,还是我去吧。”   “好。”   文墨话落,吴文岱没有多说,只道了一个好字。   “你放心,我这么遮挡着,再小心些,不会让人看出我是女子来的,我走了。”   文墨见吴文岱看着自己,以为他在担心,开口叫他放心,说完就出了门。   “嗯,好。”   吴文岱看着文墨的背影,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再次应了一声好。   墨儿,玉华喜欢我我能察觉,那你呢,有没有察觉到我喜欢你。   我若是说出来,你是会同我在一起,还是会拒绝我,然后躲开我。 第025章 清风寨之危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间已过一月有余。   十月,已经入冬了,天气也跟着变得愈发寒冷起来。   傍晚,文墨着一袭紫衣,身上还背着药箱,独自一人走在回家的小路上,她刚从大哥文韬家里出来。   “哎!”   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文墨踢了一脚路边的小石子,然后抬起头来看向远处的大青山。   一个多月以前她到春花楼的时候,正巧碰见妓院老鸨差了人要将文玉华丢到乱葬岗去,所以她既没费口舌也没花银子就将她给带了回来。   文玉华没有死,只是一直昏迷着没有醒过来,能用的方法文墨都已经试过了,空间里的灵物、灵水也都给她吃过喝过了,全都没用。   没有内伤,外伤也已经痊愈,可人就是不醒,最后文墨只能把这归咎为是文玉华自己不想醒,不想醒过来面对这一切。   后来文墨也询问过师父方之回,二人所想一致,都认为是文玉华自身不想醒过来,至于她什么时候会醒过来,有可能下一刻就睁开眼睛自己起来了,也有可能一辈子都这么睡着,就跟现代的植物人差不多,谁也说不准什么时候会醒过来。   即便如此,文墨还是隔三差五的背上药箱来给她把脉,希望她早点儿醒过来,因为家里的气氛实在是太沉重了。   每个人都郁郁寡欢,闷闷不乐的,尤其是她大哥大嫂,短短一段时日,两个人看起来都苍老了许多,还有她的爹娘,也是食不下咽寝难安眠,若一直这么下去,便是再好的身体也支撑不住。   “哎!”   文墨收回目光再次叹了口气,她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了,痛快死去的是仇人,最悲惨受折磨的人反倒是自个儿的亲人,还真是,造化弄人啊!   “墨丫头。”   文墨慢悠悠的走着,突然听见有人叫她,抬头一看,竟是她爹文成。   “爹,你这是要去哪里?”   把药箱的肩带往上提了提,文墨快跑了几步到文成跟前,看着他问道。   “天快黑了,你娘不放心,让我过来迎迎你,快走,一会儿看不见路了,你娘把饭菜都做好了,就等你呢。”   文成边说边把文墨的药箱接过来,挎到自己肩上,然后招呼着文墨,父女俩肩并肩的往家走。   “娘就是爱操心,我都这么大了还这么厉害,根本不用担心的嘛!”   文墨抱住文成的手臂,两人的胳膊互相拐着,嘴上虽然贫着,但心里却似喝了蜜水一般甜甜的。   “呵呵,你啊,无论你长多大,有多厉害,都还是爹娘的孩子,既是孩子就没有能真正放心的时候。”   文成慈爱的笑看了文墨一眼。   “这个等你日后成家当了娘啊,就明白喽!”   “爹,你说……大哥和大嫂心里是不是怪我的。”   毕竟,文玉华是跟着她出门的。   “不会,事情的来龙去脉咱们自家人都知道,你大哥心里也有数,哪个也不会怪到你头上去的,真要理起来,也该你怪他们,怪玉华才是,哪……”   文成说着突然停下了脚步,看着旁边的文墨。   “是不是你大嫂说你什么难听的了?”   “没有,爹。”   文墨听见文成的话,摇着手极力否认道。   嗯,本来嘛,她都已经白莲花的让人去救文玉华了,可她贼心不死非要做坏事害人,如今落得这幅模样儿也都是她自个咎由自取,与人无尤,与自己就更没有关系了!   “真的吗?那你怎么会这么问?”   “真的,我就随口一说,爹,咱们赶紧回去吧,娘还在家里等着我们,我的肚子也饿了呢……”   “……”   ……   夜沉如水,人们大都歇息下了,村子里静悄悄的,偶尔传来一两声狗吠。   文墨睡不着,在空间里整理着东西,这两年她种果树,种药材,置办房产,还开了不少的作坊和铺子。   光是自家种的水果就让她赚的盆满钵满了,除去和吴文岱的合作外,她还把水果分为几类开了好几个铺子。   什么水果铺子啦,干果铺子啦,罐头铺子啦,反正只要是能想起来的,原材料是果子的,她都尝试了个遍,失败的不提,只要是成功了的,她都专门成立了加工作坊,招了工人做出来开了单独的铺子去售卖了。   她在外面劈了一块地种了许多的花草作为掩护,把空间里的花花草草也利用了个遍,开了花草铺子,花茶铺子,哦,她还用花草研制出了各种护肤化妆品,开了许多的胭脂水粉铺,也是她众多铺子中最赚钱的。   所以说啊,无论古今女人的钱都是最好挣的,因为她们对化妆品、对美的追求从来没有停止过一刻。   而且她的化妆品里面都加入了少量的灵水,使用起来,效果那叫一个显著。   铺子里每每上货,尤其是出了新品的时候,基本上立马都会被抢空,根本就不存在什么货物挤压滞留卖不出去的问题。   还有药材,跟花草用的是同一个套路,不过她倒是没有开药材铺,主要是用来供应无方医馆的,偶尔也会往外地倒腾,药材昂贵,有多赚钱,自是不必多说。   其实文墨有空间这么个宝地在,可以做的生意又何止这么几样,什么鱼啊,牛啊,羊啊……随便一样什么东西,都足以让她发财,而且还都是稳赚不赔不需要什么本钱的。   “哇,这么多!”   平日里没怎么整理过,这一整理文墨直接惊讶出了声。   她特地用来放财物的库房内,此刻大大小小,满满当当的箱子堆了半个库房,里面装的可都是金银,银票,还有房产地契啊,打开几箱,布灵布灵的直闪眼好嘛!   另外一边还有绫罗绸缎、珠宝玉石、古玩字画之类的东西,都是她这两年搜罗来的。   挨着金库还有好几个库房,里面也都堆了东西,最多的就是粮食米面了,粮食易保存,而且空间里也有保鲜的功能,所以放多久都不怕,家里有粮心不慌嘛!   “咕~”   收拾感叹了一阵儿,文墨的肚子突然叫了起来,晚饭只吃了那么多,这会子却又饿了,最近怎么这么能吃,难道是被猪精附体了吗?   文墨揉了揉肚子,又掩面自娱自乐了一会,然后才出了竹屋从潭里捞了几只大虾,准备好了要用的葱姜等食材,生了火打算做一晚鲜虾面来吃。   这厢文墨在生火做美食,却不知此时卧虎山上的清风寨也是一片火海。   ……   火光冲天,照亮了漆黑的夜空,整个清风寨周围都被熊熊的大火包围着,许多手持刀剑的黑衣人守在各个出口处堵杀着奔逃出来的人,他们身后还有一批同样着装的弓箭手在不停地向大火中放着箭,不断结束着一条又一条的人命。   寨子里早已经是尸横遍地,血流成河,一片噪杂狼藉。   “他娘的,老子跟他们拼了!”   林川几人从房间出来就看见这么一副悲惨的场景,大辉更是双目通红,拎起大刀便要冲杀上前。   “辉子!”   林川大喊一声拉住了大辉,他心中的悲痛愤恨不比大辉少,但他理智还在,数百兄弟都已丧命,他不可能再眼睁睁的看着他去送死。   “大哥,你放开我,我要替弟兄们报仇!”   大辉甩着胳膊想要挣开林川的手,一番挣扎无果,扭头冲着他大吼。   “你现在过去报不了仇,只会白白搭上一条性命!”   “我大辉不是孬种,死就死,我不怕!”   大辉大力将胸脯拍的啪啪作响,瞪着眼看着林川吼道。   “那你去!”   林川甩开大辉的胳膊同样声嘶力竭的吼了回去。   被林川一甩一吼,大辉的脑子也冷静了几分,两个人都不再说话,气氛顿时变得紧张尴尬起来。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有心情吵架!”   林翎见他们都冷静下来才开了口。   “酒窖和地窖都能藏身,大家分散,去通知还活着的弟兄。”   林翎说着四下扫了一眼,心下沉的厉害,刚刚起火的时候,寨子里的人大都涌了出来被外面的人放箭射杀,出口处也被砍杀了不少,想来眼下还活着的也没有几人了。   林川和大辉想必心中也是清楚,都紧抿着嘴没有出声。   “林大哥小心!”   就在众人沉默之时,原本现在几人身后的丁雨突然喊了一声,快速冲出来挡在了林川身前。   “噗呲!”   丁雨肩膀中箭朝林川倒了过去。   “小雨!”   丁云眼见妹妹受伤,大喊着想要到她跟前去看看她的伤势,可是从外面飞射而来的浓密箭雨让他分身乏术,没有机会。   ‘咻’‘咻咻!’   ‘嘭!’‘铛,铛铛!’   “噗呲!”   “噗呲!”   箭雨猛烈,几个人难以抵挡,林川和丁云因为分心照顾担心丁雨也相继中箭。   “阿翎!”   “噗呲!”“噗!”   “辉子哥!”   林翎看着替她挡了一箭正往地上倒的大辉,伸出手想要接住他,可他太重结果两个人一起倒在了地上。   “辉子哥,辉子哥!”   林翎手上身上沾满了大辉的血,看着他还在不停往外吐血,眼泪不停地往下掉。   “大辉!”   林川看见大辉受伤也大喊了一声,可箭雨未停他无暇分身,只得抹了把脸继续挥剑抵挡。   “哥,我们进去,到我房里去。”   林翎看了一眼还在不停射进来的凌厉箭雨,看着林川说了一句,便率先扶起大辉冲进了已经起火的房间。   “丁云,走。”   林川见林翎如此,也抱起丁雨叫上了丁云随后冲进了火海。 第026章 被困   林川见林翎如此,也抱起丁雨叫上了丁云紧随其后冲进了火海。   林翎扶着大辉回到自己的房间,大力一脚将已经着火的大床踹向一边,她蹲下身子将大辉放在地上,然后用剑撬开了一块地板露出了下面黑漆漆的洞口。   林川诧异的看着被林翎打开的地道口,疑惑自家妹妹房里什么时候有了个这么秘密的存在,不过眼下也没有时间去考虑追问这些,能活着才是最要紧的。   “翎子,你去哪里?”   林川进入地道,却见林翎将大辉安置好后又要出去,不由得拽住她的胳膊问道。   “房里有药,我上去拿。”   “在哪里?哥去拿。”   上面着着火,时不时的还会有飞箭射进来,林川自不会让自己唯一的妹妹去冒险。   “你身上有伤,况且说了你也未必能找得到,还是我去,没事的。”   林翎说完就跃起身子出了地道,快速的朝她平日里放药的地方靠去。   几个人除了她都受了伤,辉子哥和丁雨为了救她和大哥,替他们挡了致命箭,伤的尤其重,若是没有药……   一边小心翼翼的避开火势和飞射进来的凌厉飞箭,林翎一边在心里默默地祈祷药箱没有被烧到。   “太好了!”   林翎靠近一个正在着火的柜子,用剑挑开了柜子门,里面的药箱虽然已经被烤的变了颜色,但好在还没有起火烧到,心中高兴嘴上也不由得喊出了声音。   太好了,这下子大家都不会有事了,这里面的药可都是墨墨给的,药效如何,她可是清楚的很。   “哥,我来。”   林川见林翎回来准备动手把地板合上,林翎怕他扯到伤口加重伤势,急忙开口叫住了他,将药箱放在地上,接着往地道里面走了几步打开了一个木箱,然后才回身动手合上了地板。   地板合上,本该黑的伸手不见五指的地道内却突然明亮起来,林川和丁云诧异,目光顺着光源看去,原来是箱子里的一颗夜明珠发出的光亮。   林川认出,那是前几年他从一个为富不仁的富商那里抢来的,见林翎喜欢就给了她,就着光亮,林川又往箱子里多看了一眼,发现里面大都是他当做礼物送给她的。   “翎子,你这里还有酒呢!快拿出来给哥喝一口。”   “嘁,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喝酒。”   林翎正低头扒拉着药箱,听见她哥的话头也没抬,暗暗地翻了个大白眼,这家伙鼻子真的是比狗都灵,这才刚下来就闻见酒香了。   这酒都是文墨亲手酿的果酒和药酒,她自个私藏起来准备留着慢慢喝的,不然若是搁在房里,保准一滴都进不到她的嘴里。   “喏,你把这个给丁雨吃一颗,这个你跟丁云吃,每人两颗。”   从药箱里拿出两个药瓶,林翎从其中一个瓶子里面倒了一颗药丸在自己手里,然后把两个瓶子都递给了林川,嘱咐完了才拿着药转向大辉。   “别那么小气嘛,我都闻见了,是药酒,哥就喝一口,真就一口。”   林川伸手接过药瓶,同时嘴上还不死心的想要林翎把酒拿出来。   “没错,是药酒,补气养身、祛风散寒,还能疏通血脉、活血化瘀,墨墨亲自酿的酒,功效好得很呢!”   林翎把药给大辉服下之后,把箭拔了包扎好伤口才抬头看着林川,语气凉凉的一边说话一边走向他们所在的方向,准备挨个给他们拔剑包扎。   “呵呵,不喝,不喝,吃药,吃药还不行吗?”   林川听林翎说完呵呵干笑两声,他身上的伤此刻还血流未止,可不敢喝什么活血化瘀的药酒,还是文墨的酒,效果更甚旁人的好几倍,他这条命眼下还得费心才能保住,就更不敢喝了。   他其实也没真的馋,只不过是心底难过想借酒抒发一下罢了。   虽然从他入行为匪时就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也时刻做着心里准备,可当这一刻真正来临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悲愤难过,伤心自责,总之就是百感交集,无法言说,所有的一切的心里建设、准备都是狗屁,白搭!   好好的寨子,那么多兄弟,几百条的人命啊!   他们虽然是匪,可却都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人,抢的也都是些为富不仁的富商,平民百姓他们向来是没有动过。   林川感觉眼睛酸胀的难受,急忙低下头去把手中药瓶的瓶塞,准备取了药喂给丁雨,但他目光一接触到掌心那颗圆圆绿绿的药丸时,就倏地一紧。   用力眨了两下眼睛确认看清之后,他才看向林翎问道。   “翎子,这药你哪里来的?能治伤救命?”   “当然能了,你快给丁雨吃了,我还能害她怎么的?你看看辉子哥,脸色不是变得好多了。”   林翎说着看了一眼依旧晕着的大辉,嗯,脸色是真的好了很多,墨墨那里,果然都是好东西,改天一定得再要点。   “要叫嫂子,哥日后会娶她为妻的。”   林川话虽是对着林翎说的,但目光所向却是丁云。   “那就等你娶了她之后我再叫也不迟,倒是墨墨那里,我看你要怎么交代。”   文墨把人交给他们处置,她哥倒好,一眼就瞧上人家姑娘,嘘寒问暖,软磨硬泡,不过个把月的时间,两人硬是给处出感情来了,瞧瞧,如今都愿意舍命来救他了!   丁云兄妹曾经是司马飞凤的人,丁云又想要杀文墨,林翎对他们的印象并不好,只不过丁雨刚刚到底舍命救了她哥,所以林翎的态度也不再似之前那般的强硬了。   “文妹子那里你不必忧心,自有我去说,定不会叫她挂到你头上的,你且说说这药,到底哪里来的?”   在林川看来,文墨虽然性子偏冷了些,但心地很好,好好同她说,她定不会怪罪的,倒是自家妹妹这‘药’,竟只是几颗莲子!   巧的是他两年前也得了一颗,稀奇之处在于,历经两年之久,那莲子依旧鲜嫩如初,当时他救得那小家伙就说是个宝贝,只不过此事怪诞,他也不敢贸然服食,所以一直不知是何用处,保留至今,如今看来,这东西还真的是个宝贝。   那小子他后来也打听过,却没有半点音讯,如今见妹妹竟也有这奇怪的莲子,这才引得他十分上心,一直追问来历。   莫不是翎子也遇见过那小子?   “墨墨给的,这可是个好宝贝,也就是我同她感情好,否则旁的什么人她才不会给呢,所以你就放心,赶紧的给她吃了。”   林翎说完似是想起什么,又看向丁云。   “你们跟墨墨有仇,我可是没有,药都是她给的,你们爱吃不吃,哼!”   “文姑娘心思玲珑,要杀她的人是我而并非小雨,想必她一定会恩怨分明,不会牵扯到旁人,届时我把命给她也就是了,无需你们多费心思,只是小雨,你既说会娶她,那便要说话算话,日后一定要好好照顾她。”   丁云把林川手里的另一个药瓶拿到自己手中,从里面倒出两粒药丸,吞下去之后才开口看着林川二人认真的说道。   “谁要费心……”   “翎子。”   林川开口打断林翎的话,将莲子喂给丁雨服下。   “拔吧,小心点儿。”   说完自己也吞服了两粒药丸,也没有再继续问莲子的事情,这些事等出去了自会又时间追问,眼下时机不对,治伤保命当紧,还是先不说这些了,而且这里也不能再继续待了,上面的房子着火,热气隔着地板已经渗散到地下来了,他们得赶紧往里走出去才是要紧。   “这地道是通向哪里?我们先出去再说别的。”   等几个人的伤口都包扎好了,林川才再次开口。   “我们出不去。”   林翎眼神闪烁,习惯性的去摸自己的剑,仿佛只有把剑握在手里心才踏实。   “这地道是我无意间发现的,不知道要通向哪里,貌似只挖了一半。”   她起初发现这地道的时候沿着走过,走了许久发现没挖通,之后就把这当做了一个地窖密室来存放一些东西。   “走吧,不管出不出的去,先往里面走一段吧!”   一阵沉默之后,林川率先开口,怎么着都比留在这入口处被焖熟要好吧。   林川说完扶起丁雨准备往里走,一旁的丁云也同样扶起了大辉。   “我来我来,你去帮我哥扶你妹妹。”   林翎拿了夜明珠,把大辉从丁云那接过来自己扶着,让他去帮忙扶丁雨,然后举着夜明珠走在了前头,得亏她也是个习武之人,有力气,不然就大辉这块头,她还真扶不住她。   “其实也不必如此沮丧啦,我记得我跟墨墨说过我房里有个没挖通的密道,等天亮了她知道寨子出事肯定会来,到时候一定能想起这里救我们出去的。”   一路走着都没有人说话,气氛显得十分沉重,林翎突然想起来她跟文墨提过她房间密道的事情,高兴的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两个男人。   “嗯,但愿她能记得,走吧。”   林川笑着应了她一声,让她接着往里走。   “哦。”   听见林川的话,林翎脸上刚刚聚起来的笑容也垮了下来。   是啊,她是真的跟她说过没错儿,但也要文墨记得能想起来才行,不然地道出不去,入口也被大火过后的残留物堵压住,他们几个就只能待着等死了! 第027章 幸事   文墨得到消息赶到清风寨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午时。   “如何?”   文墨站在一片废墟之中,见以苏宏为首的孟昌和江哲、江承几人过来,开口问道。   “主子,都找遍了,没有。”   “再找,仔细着找,寨子里有好几处酒窖和地窖,别落下了……等等!你们几个跟我过来。”   文墨话说一半突然想起林翎跟她说过她房里有一个废弃的地道,立马叫上几人往林翎房间的方向走去。   “再叫些人过来,将这里清理了。”   “是。”   苏宏应了一声,叫来人很快就把地上烧焦的木头还有砖石等杂物移开,露出了一大片空地出来。   文墨眼睛看着黑漆漆的地面,脑中回想着林翎原来放床的位置,接着用手一指一处地面,再次对人吩咐道。   “将那一片地面弄干净。”   等地面被打扫干净,文墨走上前看着几块大青石地板,用手来回敲了几遍,最后指着其中一块对着苏宏说。   “撬开。”   苏宏看了一眼文墨,二话不说点了点头,抽出随身佩剑上前将地板给撬开露出了下面黑漆漆的洞口。   “江哲姜承你们留在这里,苏宏孟昌跟我下去。”   “是。”   文墨见果真寻到入口,喜出往外的第一个进入地道,后面苏宏孟昌二人紧随其身后。   ……   林翎几人已经被困了八九个时辰,若是平时也没什么,可如今几人都有伤在身就另当别论了,一分一秒都是煎熬。   “翎子啊,把你那酒再给哥喝一口。”   林川脸色苍白,只觉得胸口沉闷的紧,脑袋也开始变得昏沉起来,他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再次开口问林翎要酒喝。   林翎虽然没有受伤,但此时也没好到哪里去,地道内空气不流通,她也同样胸闷气短,头昏脑胀,只是相比受伤的几个人,情况好上那么一点点罢了。   她听见林川的话,拿起一旁的小酒坛子,先是给坐倒在自己身边的林川喂了两口,然后扶着墙壁站起身,摇摇晃晃的朝丁云他们三人走去。   “喏,喝一点。”   把酒坛递给丁云,他喝过之后林翎又分别给还晕着的丁雨和大辉小心喂了一点。   虽然几个人如今的身体状况都不允许喝酒,但此处没水也没吃食,喝上一口总能抵挡一阵子,不至于被渴死饿死,她哥也说了,脑袋老昏昏沉沉的,指不定啥时候就死过去了,喝一口酒,浑身都疼,也能精神好一大会子。   “翎子,哥是不是出现幻觉了?怎么听着有脚步声越来越近呢?”   林川迷迷糊糊的靠在墙壁上,耳中的脚步声却越来越响,他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开口问着林翎。   “不是幻觉,真的有人来了!”   听他如此说,林翎侧耳仔细听了听,一旁的丁云没出声,但看他那表情也是在听动静。   的确是有脚步声传来,声音虽然细微,但他们都是习武之人断没有会听错的道理,林川之所以会说自己出现幻觉,估计也是因为受伤头脑不甚清醒的缘故。   “一定是墨墨,我去看看,你们留在这里。”   “未必就是文姑娘,我同你一起去。”   丁雨看了一眼闭目靠在墙上不知是睡着还是晕过去的林川,对林翎说道,他担心来的不是文墨而是敌人。   “伤的这么重,就算来的是敌人,你跟过去有什么用,拖后腿儿吗?老实呆着。”   林翎白了丁云一眼,说完就拿起夜明珠离开了。   林翎举着夜明珠脚步故意放的很轻,她到了一个拐角处,听着耳边越来越清晰的脚步声,急忙靠在墙壁上把夜明珠藏进了怀里,掩住了光芒,周围顿时变得一片漆黑。   另一边,文墨和苏宏孟昌三人举着火折子正慢慢向前走着,走着走着文墨突然停住了脚步,同时将手掌举至耳边示意身后跟着的二人。   苏宏孟昌二人停下脚步,地道里顿时静谧下来,只余下了火折子微弱的亮光,衬的整个气氛更加诡异紧张。   文墨凝目看了拐角处一会儿,最后开口试探的叫道。   “翎姐姐?”   藏在暗处的林翎听见文墨熟悉的软糯嗓音,顿时长松了一口气,将手中的匕首重新藏回靴内,而后从怀中取出了夜明珠走了出来,边走边看着文墨说。   “都怪丁云那个家伙,神经兮兮的说什么来的可能是敌人,弄的我也跟着紧张起来,我就说嘛,此处我只跟你一人讲起过,旁人怎么可能找得到这里。”   “翎姐姐,你怎么样,受伤了吗?”   文墨见果真是林翎,高兴的快步往前走了两步,握住了她的手关心问道。   “我没事,我哥和辉子哥伤着了,还有丁云丁雨兄妹,你怎么知道是我躲在那里呢?”   “出去再说。”   文墨看着林翎笑说了一句,然后回头朝苏宏和孟昌二人使了个眼色,后面二人点了点头便接着往地道里走去救人。   地道不宽,只能容纳两个人并排通过,文墨和林翎走在最前面,然后是扶着昏迷未醒的丁雨、大辉二人的苏宏和孟昌,林川和丁云则相互扶着走在最后。   很快几个人就出了地道,林川和林翎兄妹看着已经变成一片废墟的寨子心中自是不爽,文墨怕他们太过伤心难过没有久留,带着人快速的回了荀华县城。   “林大哥,翎姐姐,眼下还不知道敌人是谁,你们在城里的家也未必安全,我有处隐蔽的院子,已经让人打扫收拾干净了,你们就先在那里住上几天,一切等养好伤再说,怎么样?”   马车内,文墨和林川等人说着话,她与林翎并排而坐,对面坐的是林川和丁云二人,丁雨和大辉因为还没醒需要躺着,文墨将他们二人分别放在了另外两辆马车中。   “妹子,你先看看这个。”   林川没有接文墨的话把儿,抬手把一块烧黑了一半的令牌递向她。   “这是尚书府暗卫的腰牌。”   文墨把令牌接到手中还未来得及细看,一旁坐着的丁云却率先开了口。   “应是司马彭元看了小姐写给司马越的信件,司马彭元其人为刚愎自用,事无巨细都要亲自裁决,所以小姐写回去的那封信自是瞒不过他的眼睛的。”   “应是没有料到……会有如此结果,痛失一双儿女,他自是会疯狂报复。”   丁云说着看了文墨一眼,他也没有想到,文墨不过一个普通的农女,竟有本事和胆识弄死朝廷高管的儿女。   “竟是司马家的人,如此说来倒是我连累林大哥、翎姐姐还有清风寨的那一众弟兄了。”   文墨看着林川和林翎十分内疚的说道,没想到清风寨的灾祸竟是因她而起。   “妹子不必如此,早在两年前你林大哥就同那司马飞凤结了梁子了。”   林川见不得文墨自责故意朝她粗声粗气的开了口,只不过在说起两年前的时候一直留意着文墨的表情,见她脸色没什么变化才接着说道。   “所以此事也不全然是因为你,不过如今既是知晓了仇家是谁,便断然没有不去报仇的道理,老子辛辛苦苦十几年建立起来的寨子,岂能如此草率的就毁在那老鳖孙手里头!嘶!”   提起清风寨,林川的情绪又变得激动起来,挥着手臂就要站起身子,结果马车车厢太低而他长得是又高又壮,结果不必说,脑袋在车顶棚上撞了个震天响,还扯到了伤口,惹得他嘶嘶哈哈的一直倒抽凉气。   “林大哥安心养伤便可,我会派人去搜查解决那批暗卫杀手,至于京都那边,便是我们没有动作,那司马彭元也难逃尸首分离的厄运。”   “妹子这是何意?”   文墨话刚落下,林川就疑惑的开了口,马车里其余两人也同样不解的看着她。   “莫急,应该很快就有消息传来了。”   文墨并没有为众人解惑,只是抿嘴笑了笑,让他们安心等候消息。   这大耀,应该很快就会变天了吧。   文墨把林翎几人送回自己在荀华城里的宅子,帮他们看过伤势之后就离开了。   她还要去查那批杀手,而且她来时匆忙也未来得及跟她爹娘细说详情,只说林翎家里出了些事,林翎虽然跟文墨要好,跟薛氏也亲近,但薛氏只当她是城里的姑娘,并不知晓她是清风寨里的当家人物,如今在家里还不知道怎样忧心伤身呢,她还得尽快赶回去解释一番才行。   ……   荀华县城。   林川几人已经在文墨的院子里休养了好些日子,身上的伤也大都无碍,前几日他也收到了文墨的书信,袭击清风寨的那批杀手在怀洛城郊被她的人堵截住,已经全部处理掉了。   信上还说了一件只有林川和文墨知晓的事情,林川看完信后就一直用十艳羡的目光盯着林翎看,惹得林翎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后来实在被他看的火大,一连追着他打了两日才算罢休。   伤都好了,他们也不好一直住在文墨的宅子里,所以择了个云高气爽的好日子便搬回了自己在城里的家。   清风寨虽然被焚烧殆尽,但他们往日积累藏起来的财宝还在,林川他们后来回去悉数搬了回来。   寨子里的弟兄虽然都不在了,但有的家人还在,林川林翎给他们送去了丰厚的银钱,确保他们后半辈子衣食无忧之后,才算是开始了自己新的生活。   关于丁云丁雨兄妹的事情,文墨本就对清风寨有愧,况且当时她也说过将他们二人交于林川处置,所以林川要如何她自是不会多问。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又是月余,鹅毛大雪飘飞,天地一片素白。   纵是天寒地冻,也依旧抵挡不住人们似火的热情,无论是城是镇,街道上始终是络绎不绝,行人满满。   光是要过年的喜悦的还不足以令人如此兴奋激昂,真正让人们高兴散发愉悦笑声的事情发生在半月以前,新皇登基,大赦天下,还免了百姓三年的赋税!   种的粮食不用交税,所得皆属自家,怎能不令人开怀兴奋,对寻常百姓而言,还有什么能比填饱肚子更令人感到振奋呢!   ------题外话------   多运动,少熬夜,希望大家都能好好爱惜照顾自己的身体。 第028章 矛盾   “墨丫头啊,你这几天咋这么高兴呢。”   文家的早饭桌上,薛氏看着神采飞扬的文墨笑着问道。   这丫头这几天也不知道是遇见了什么值得高兴地事儿,脸上一直挂着笑,一个人待着的时候还会哼唱些小曲儿,虽然她跟老头子都听不懂她唱的是个啥,但就是觉得好听的紧。   “往后三年都不用缴税当然高兴了呀!”   文墨笑得眉眼弯弯,不用缴税自然是值得高兴的事情,但也不至于会让她开心成这样,真正让她高兴另有其事。   太子萧安太过心急,等不到老皇帝传位给他,设计刺杀不成,计划败露之后便兵围皇城,企图造反,幸得及时赶回来的六皇子和打了胜仗带兵还朝的杨振杨大将军及时阻止。   太子被俘,站在他身后支持他的一众官员自然不能幸免,全都遭了大殃,其中就有吏部尚书司马彭元,司马家被满门抄斩,与她而言,最大的隐患也被消除,她自是愉悦的不行。   另外,京都事毕,想来行侠仗义的某人也该回来了。   说实话,她是真的蛮想念他的。   笑呵呵的跟薛氏说完,文墨低头喝了一口粥,然后又从装馒头的小竹筐里拿了个馒头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   “呵呵,墨丫头最近能吃了不少。”   文成夹着菜,看见文墨的动作,憨厚的笑着说道。   “嘻嘻,爹这是嫌我太能吃了吗?”   “你这个老头子,吃你的饭吧,墨丫头,别听你爹胡说,你吃的越多娘越高兴,喏,快吃,吃的胖乎乎的才好看呢。”   薛氏举起手中的筷子,作势佯装要敲打文成,然后又回头跟文墨说话,一边说还一边把菜盘子往她跟前挪了挪。   另一边文成也配合着薛氏假装害怕的躲了躲,笑着说。   “你看看,你们娘儿俩都误会我的意思了不是,墨丫头是我闺女,我还能……”   “墨墨。”   几个人正说笑着,突然听见外面有人在喊文墨的名字。   “是翎丫头吧,我听着声音像她的呢。”   薛氏说着就要起身出门去看。   “是翎姐姐,娘,您吃饭,我去迎她。”   文墨叫住薛氏,搁下了筷子和馒头,自己站起来走了出来。   “翎姐姐,你这是打哪儿绕过来的?快进来,我娘正念叨你呢。”   文墨出了门就见林翎牵着马站在老梨树下的雪地里,手上拿着剑,肩上还背着包袱。   “哎。”   林翎闷闷的应了一声,牵着马就往文家的小院子里走。   “这是怎么了?怎么无精打采的,谁招你了?”   认识林翎许久,文墨还没见过她这幅模样儿,她又往前迎了两步,接过她手里的缰绳,疑惑的问着。   “哎!一言难尽。”   林翎叹了一口气,停下脚步看着文墨,语气十分哀怨。   “墨墨,你能不能收留我几天?”   “呵呵,又跟林大哥吵架了吧!”   文墨看着她笑呵呵的说,末了把手臂往她肩上一搭勾住了她的脖子,接着道。   “没问题,别说几天,你就是在这过年都没问题。”   “翎丫头来了,快进来,家里正吃饭呢,大娘听着是你的声音,饭都给你盛好了,快进来。”   薛氏从堂屋里迎出来,看见林翎就亲热的拉过她的手把她往里带。   “你们两个丫头也真是的,有什么话到屋里去说,外头多冷。”   “薛伯母近来好吗?”   手被薛氏拉着,林翎也顾不得跟文墨说话了,一边跟着她往屋里走,一边开口问候着她。   “好,好着呢,倒是你啊,家里头有亲人去世,墨丫头急慌慌的走了,也没说个清楚,不然我跟你大伯怎么着也要去看看你们的。”   薛氏说着转头看着林翎,满眼都是疼惜。   文墨上次回来跟薛氏解释说是林家一个很疼爱林翎的长辈亲戚去世了,她怕林翎太难过这才匆忙赶了过去。   薛氏知道林翎没有父母只有一个哥哥,疼爱她的长辈去世,她心里指不定多伤心呢,她也很疼林翎,要是当时知道,肯定也会过去追悼,都是文墨没说清楚,为此还狠狠挨了一顿批呢。   “娘,都跟您说是铺子里伙计给带的消息了,翎姐姐根本就没打算告诉我们呢。”   文墨见薛氏又提起此事,急忙抢在林翎前头开了口,还对着她挤眉弄眼了好一番。   “这是白事,我怕给伯母添了晦气,这才没有给你们送信儿。”   “你薛伯母不怕这个,翎丫头啊,伯母可是拿你当亲生闺女一样待的,以后再有什么事,可一定要告诉伯母。”   林翎话音刚落,薛氏就认真的接着说道。   “恩,知道了,伯母。”   林翎昨儿晚上跟林川吵了一打架,赶了夜路来找文墨,此时见薛氏如此关心她,不由得鼻子发酸,眼睛也涨涨的,她怕掉了眼泪被薛氏看见,急忙道。   “伯母,我赶了半夜的路,肚子饿的紧呢。”   “赶紧进屋,都给你盛好了,不够吃伯母再给你做去。”   “好,谢谢伯母。”   ……   吃过早饭,薛氏鸡赶了两个女娃回屋说话去了。   “原来是这样啊,所以你就跟你哥大吵一架,然后半夜离家出走了。”   文墨坐在花绷子前的凳子上看着趴在她床上的林翎,待她把满肚子的苦水都倒出来之后才开口接了一句话。   原来是近两日林川提起了林翎的婚事,林翎已经十八岁,在古代已经算得上是大龄剩女了,林川为了她的婚事没少发愁。   其实林川选中的人一直都是大辉,大辉为人憨厚老实又是自家兄弟,把林翎交给他林川也能放心,谁知提起他们两人的亲事时,林翎竟然大发脾气还出走了。   “都不问问我愿不愿意,你说林川是不是很过分?!”   看来气的不轻,连哥都不叫直接叫林川了。   “那你喜欢大辉吗?愿意嫁……”   “当然不愿意,我只拿他当哥们儿的,怎么能嫁给他!就算他救了我也不能,我可以把命还给他。”   文墨话还没有说完,林翎就十分激动的打断了她的话。   哦,原来是‘救命之恩以身相许’的这套说辞,这古人,还真是!   “好了,别生气了,你若真的不愿意,你哥也不会强迫你的。”   文墨站起身走到床边把她拉起来。   “今儿天不错,不如我们上山去打猎。”   “不去。”   林翎挣开文墨的手,再次懒倒在床上,她都快气死了,哪还有心情去打猎啊。   “走嘛,权当散心了。”   文墨又把她拉起来,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得出去走走,不然只会越想越火大。   “那我要吃烤肉,你亲自烤,还要喝酒。”   “好好好,都依你,走吧。”   二人跟文成和薛氏打了招呼之后就带上惊雷拿着弓上山了。   林翎武功好薛氏是知道的,文墨也不是第一次进山,她跟师兄沙棘也学了些防身的功夫,足以自保,所以她们两个姑娘一起进山薛氏一点都不担心。   当然,文墨的功夫是跟师兄沙棘学得,是文墨告诉薛氏的,她也一直是这么认为的,她一直都不知道她眼中的乖乖女动起手来有多厉害恐怖。   “呼——”   林翎把一大串用绳子串绑起来的猎物和弓箭全都丢在雪地上,自己也随后张开双臂‘嘭’的一声躺倒,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浊气。   “怎么样?心情有没有好一些。”   文墨也丢了弓学着林翎的样子躺在了她旁边,看着头顶的天空问道。   这一路她基本上没有开弓,因为林翎跟疯了一样看见活物就拉弓射杀,若是她也如此,那这片林子怕是得被她们给猎绝了。   “恩,的确是好了许多,走,咱们回去烤肉喝酒去,惊雷呢?没回来。”   心情好了,林翎脸上终于露出笑来,站起身拍拍身上的雪,四下看了看没发现文墨的那条狗,不由得有些担忧。   “没事,我们先回去,它自己认得家。”   文墨也起身拍打了衣裳,听她问起惊雷,笑着说了一句,惊雷机灵的很,丢不了。   猎物太多,一个人拿着费力,文墨将它们一分为二,一人拿一半,相伴下山去了。   “打了这么多呢,翎丫头啊,快进屋,喝点儿热水暖暖身子,天儿这么冷,冻坏了吧。”   薛氏见二人收获这么多欢喜的不行,连忙帮忙把东西接着放在了院子里的地上,然后催着林翎进屋去喝热水。   “啧啧啧,翎姐姐,你才是我娘亲生的吧,我只怕是从外头捡来的呢,瞧瞧,咱俩一块儿回来的,我娘眼里就只有你呢!”   文墨见薛氏对林翎这么热情,故意捧着胸口装作伤心的样子耍宝。   “你这鬼丫头,就知道贫,我倒真希望翎丫头是我亲闺女呢!赶紧的进来。”   薛氏听着文墨的话笑的不行,到底又回头扯了她一把让她进屋。   “嘻嘻,我不冷,让翎姐姐喝口水歇歇,我去收拾只兔子,一会儿我们去梅林那里烧烤喝酒。”   文墨说着挽起袖子就要去收拾兔子。   “你别去,天寒地冻的再冻伤了手可咋整,你爹不在家呢吗,哪儿用得着你,你跟翎丫头进屋去玩儿吧,一会子拾掇好了我叫你。”   薛氏一边说一边将她们两个往屋里撵,文墨无法,只得和林翎一起进了堂屋。   兔子有她爹收拾,那她就准备一下烤兔子要用的食材跟调料,再挑上两壶好酒,带上琴筝,吃吃肉、喝喝酒,再赏赏梅、弹弹琴,日子过得简直不要太潇洒哦! 第029章 交谈   文墨将文成收拾好的兔子用生姜、大蒜,鸡粉、胡椒粉、大酱和用花椒、八角等大料做成的五香粉,再加上她特调的玫瑰露还有蜜糖一起腌制。   因为要腌制入味兔子烤出来才好吃,所以她特意偷偷将兔子放进了空间,加速了腌制时间,等到兔子全部腌制好了,她才带上东西和林翎一起去了梅林。   梅林距离她家的小院子不远,是她嫌弃冬天家门口的景色太过单调,所以从空间里移了十几棵红梅种在小院儿附近,冬日里白雪衬着红梅,景色着实美丽。   “下酒菜还没好,翎姐姐别把酒全都喝完了。”   文墨转动着烤架上的兔子,看着从来到就开始喝酒的林翎,忍不住笑着打趣她。   “小气,你还能缺了酒不成。”   林翎酒量很好,但她喝酒有些上脸,稍微喝一点脸和脖子就全都红了。   “哪里是小气,我是怕你喝撑了肚子一会儿吃不下兔肉,这兔子今儿腌制的可入味儿了,腌制的时候我特意多放了蜜糖,你瞧瞧这颜色,多漂亮,喏,再闻闻这香味儿。”   文墨说着故意用手掌对着兔子往林翎所在的方向扇了扇。   “香吧!”   “还要多久才能吃啊。”   林翎点了点头,确实是香,她把酒杯放下往文墨身边凑了凑,开口问道。   “很快。”   文墨看着她不再一味喝酒,笑了笑,一边烤着兔子,一边跟她聊着天儿。   ……   薛氏在清扫院子门口的积雪,文成正在处理文墨和林翎带回来的猎物,他怕在院子里弄得到处是血不好清理,这才选在了院子外头。   “老头子,文岱来了。”   薛氏扫累了,一只手把扫把拄在地上撑着,另一只手捶着腰,一抬头看见一前一后两辆马车正慢悠悠的朝他们家的方向驶过来,她认出是吴文岱的马车,所以转回头跟文成说了一声。   “谁?”   文成抬头看了马车一眼,他久不在家,只觉得薛氏说的名字极为耳熟,但就是想不起来是谁。   “吴文岱,就跟咱家做生意的那香满楼的东家,这两年你跟老大老二不在家,人家对咱们可是不少照拂,是个好孩子。”   薛氏跟吴文岱相处得时日多了,提起他,满脸都是笑意,文成瞧着她这幅模样儿,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听你这意思,他这两年是没少往咱家跑啊,墨丫头那里可让她避着些了,别回头再有什么不好的言语传出来。”   文成有些着急,也不剥皮了,盯着薛氏等着她的回答。   “墨丫头同他有生意往来,自是免不了要时常见面商议,村里人都靠着咱们墨丫头才有如今的日子,也都知道文岱来咱家是为了生意,没人说道。”   薛氏知道文成担心什么,她是文墨的亲娘,怎么也不会让自己的闺女坏了名声。   “这就好,现如今我跟她大哥二哥都回来了,往后这些事儿就让她少露些面儿,在家里指挥着就成,咱们都听她的。”   文成到底还是不放心,语气颇为担心的同薛氏说道。   “也是该这样,人到了,这事咱们找个时间再跟墨丫头说吧。”   吴文岱的马车已经过来,薛氏点了点头赞成了文成的说法。“文伯父,大娘。”   吴文岱下了马车,礼貌的行了个晚辈礼开口叫了人。   “文岱来了啊,快进屋喝口茶。”   薛氏将扫帚放在院子门口,热情的把人往院子里让,一旁的文成也露出了他标配的憨厚笑容对他点了点头说道。   “吴东家来了,快屋里请。”   “多谢伯父伯母,我今日是来给你们送分红的,天冷路滑,我怕你们不好去镇上,所以一并把年货也置办了来,省的你们再冒着风雪去镇上或是城里了。”   吴文岱听见文成对他的称呼,抬眼对上他的目光,看清他眼中的防备,笑着将来意说明。   等文墨及笄他就打算来提亲,如今可不能在她父母面前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   都说同性最了解同性,这话真是一点儿都没错,文成一眼就能看出这姓吴的在打什么主意,想当初厉泽那小子也是一眼就被他看穿了。   因此吴文岱一番话说完,文成非但没有放松,眼中的戒备反而比之前更甚了。   “今儿还真是巧了,翎丫头也来了呢,她跟墨丫头两个还去山上打回了不少的兔子山鸡,喏,你文大伯正收拾着呢,等会子甭着急回去,留下吃晌午饭。”   薛氏乐呵呵的把吴文岱往家里请,还热情好客的留人吃饭。   “那就多谢伯母了,墨儿她们不在吗?”   吴文岱跟在薛氏身后,对于她说留下来吃饭的事情没有异议,赶了这么远的路过来,自然是想要跟文墨多相处一些时间的,笑着跟她道谢之后就非常自然的问起了文墨。   “在呢,俩丫头从山上下来就又奔梅树林里去了,呵呵,说是去烤肉赏景,放松心情,你说说,这烤肉的时候烟熏火燎的,还能赏个啥景呀!”   薛氏给吴文岱倒了一杯茶,提起这事就乐的不行,只听人说有煮着茶看风景的,这一边烤肉一边看风景,还真是头一回听呢。   “你听听,俩人还弹上琴了。”   “伯母,我过去看看还能不能落一口肉吃。”   吴文岱接过茶杯送到嘴边刚要喝,耳边突然响起了一阵琴音,听完薛氏的话之后便直接放下茶杯,起身笑着跟薛氏说要去看看。   他原本是打算在家里等着文墨回来的,但听到琴声突然就改了主意,他还从不知道文墨会抚琴,如今难得机会,自是要去过看一看。   至于他为什么如此肯定一定是文墨在弹琴,那是因为此时跟文墨在一起的人是酷爱舞刀弄剑林翎,那姑娘,凡是姑娘家应该擅长的,她是一样都不会。   “老头子,你干啥去?这兔子皮才剥一半儿呢!”   “这老头子。”   薛氏把吴文岱用过的杯子重新归置好后准备出去接着打扫,一出门儿就看见文成追在吴文岱身后正朝梅林而去,她忍不住扯着嗓子叫了他一声,谁知文成愣是没有理会她。   而此时的梅林里的确是文墨在弹琴没错儿,林翎则手执一截梅树枝正在舞一套剑法。   白雪红梅,琴声剑舞,画面十分唯美。   “哎呦,不行,酒喝多了,有点儿晕。”   文墨的琴音未停,林翎却突然丢了梅枝坐回到了她身边,嘴上虽然说着喝多了酒,但手上却仍是拿起酒壶又倒着喝了起来。   “晕了还喝,一会子喝醉了,我可不会管你。”   文墨一边慢悠悠的拨弄着琴弦一边笑着打趣她。   “醉了才好,不都说一醉解千愁吗?喝醉了就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林翎又喝了一口酒,然后转头将下巴抵在文墨肩膀之上。   “不说我那点子破事儿了,倒是你啊,连吴文岱那么好的男人都入不了你眼,也不知道你那个厉大哥到底是有多好。”   吴文岱本来正快步走着,已经距离她们二人所在的地方不远,文墨挑拨琴声空档的时候,林翎的声音正好飘进他的耳朵,他不自觉的就放轻脚步站在了原地。   “嘻嘻,他写了书信来,说会在我及笄之前赶回来,到时候你就能见到了,再说这与吴大哥有什么关系。”   提起厉泽,文墨心情莫名的就愉悦了起来,手指也不再拨弄琴弦,低头笑看着林翎。   “嘁,他每回看你的眼神柔的都能溺死个人,你这鬼丫头能发现不了他对你的心思?”   林翎直起身子与文墨的目光对视,颇有几分认真的问道。   “你怎么突然关心起这个问题来了?”   文墨看她这幅模样儿,有些疑惑的问了一句,然后还是很认真的回答了她的问题。   “吴大哥是我的生意伙伴,我把他当兄长,当朋友,没有别的。”   文墨又不傻,吴文岱对她的感情她当然也察觉到了,但她真的只拿他当做朋友,没有男女之情,但男人和女人之间最忌讳这种好朋友的关系,所以她往后还是跟他保持些距离为好。   文墨心里默默地打算着,如今她爹和哥哥都已经回来,她打算把家里的生意都交给他们,她自己就在家里帮娘做做家务或是学师父一样走南行北,一边游历山川景色,一边行医救人什么的都极好。   恩,不过后面这个想法不太容易实现就是了,因为她爹娘一定不放心,若是她跟厉泽成了亲,或许是可以。   “那他…。”   “好啦,天儿又飘雪了,咱们回去吧。”   林翎还想说些什么被文墨打断,她抬头看了看天空,的确是下雪了,只好作罢,两个人一起收拾东西,打算打道回府。   “墨儿。”   “墨丫头啊,爹来了,来来来,这沉的物件儿给爹来拿。”   “爹,这都不沉。”   见文墨和林翎二人止住话题,吴文岱调整了脸色刚开口叫了文墨一声准备上前去帮忙,后面文成也已经跟了上来抢先一步将文墨手里的东西都接到了自己手里。   “吴大哥怎么来了?路上不好走吧。”   文墨回身看见吴文岱征愣了一瞬,她竟然没发现他什么时候来的,刚刚的话不知道有没有被他听见,转念一想,听到了也好,省的日后麻烦。   “来给你送银子呢。”   吴文岱看见文墨的神情,眼神黯了黯,不过马上又微笑着回答她。   “好了,又下紧了,有啥话回家再说。”   不过几句话的功夫雪又大了起来,文成截住两人的话头儿,催促着让他们赶紧回家。   ……   回了文家,吴文岱跟文墨说了几句话就坐着马车走了,任凭薛氏怎么挽留他都以怕风雪加大不好赶路为由拒绝了。   “阿忍,派人去查厉泽的行踪,查到之后拖住他。”   “你亲自带人去,务必让他年前赶不回连子村。” 第030章 退亲   冬天天短夜长,时间刚到酉时天就已经黑了,古代也没什么可以娱乐的,因此人们吃过晚饭便都早早的歇息下了。   文墨和林翎吃完晚饭后先帮着薛氏一起收拾好了碗筷,然后才各自洗漱了回房间休息,哪知她们才刚刚进屋还没来得及躺下,就听见外头有人在拍院门。   “这么晚了谁还会来啊?”   林翎已经脱掉了袄子,听见声音一边问着文墨一边动手打算把衣服重新穿上。   “不知道呢,你躺下吧,我去看看。”   文墨见她要穿衣裳,从她手里把她脱掉的袄子拿到架子上挂好,开口跟她说了一句便打开房门自己走了出去。   “飞飞啊,吃过饭了吗?咋这么晚过来了呢,就你自个儿吗?快进来。”   文墨走出房间就见她娘薛氏已经打开了院子门,门口站的正是她在村里的好朋友刘飞飞。   “大娘好,我吃过了,墨墨在家吗?我找她有点事儿。”   刘飞飞提着一个纸灯笼跟薛氏说着话,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不似平时那般的活泼灵动。   天色太黑,文墨距她又有些距离所以看不清她的神色,但这么晚来找她,肯定是有什么急事,因此还未等她娘薛氏开口,便开口叫道。   “飞飞,我在呢,快来。”   “墨丫头没躺下呢?正好飞飞来找你,都快进屋去吧,外头冷。”   薛氏看见文墨出来说了一句,然后看着两个丫头进了屋才转身关上院门回了自己的房间,一边走嘴里还一边念叨着刘飞飞胆子变大了,天儿这么晚这么黑还敢一个人跑来,以前这丫头胆子可是最小的呢。   “飞飞,你这是怎么了?”   回到屋里,文墨看清刘飞飞的模样儿吓了一跳,把她拉到桌边的凳子上坐下,又给她倒了杯热水才开口问道。   刘飞飞原来在文墨的帮助下已经瘦身成功了,还定了亲,定亲后刘飞飞就被她娘拘在家里绣嫁妆,文墨也忙,所以她们见面的时间就更少。   可虽说如此,也只不过个把月时间未见,她却又胖回成了从前的样子,而且此刻眼睛还又红又肿的就跟两个大核桃似的。   得亏刚刚天黑,烛火也不亮,薛氏没有看清,否则乍一看她这模样,还真挺吓人的。   “你是刘飞飞?最近伙食也太好了些吧!”   林翎趴在被窝里,看着文墨带了个她不认识的人进来,本来没有开口等着文墨给她介绍,待听到文墨叫她飞飞时,不由得瞪大眼睛看着刘飞飞吃惊问道。   刘飞飞她是认得的,可这一吃胖她一下子还真没认出来。   “呜呜墨墨。”   刘飞飞手和鼻子都冻得通红,本来她握着茶杯正想喝口热茶,但一听林翎的话,顿时放下茶杯又伤心起来。   “快别哭了,先喝口热茶暖暖身子再说,纵是有天大的事儿也不能跟自己个的身子过不去。”   文墨暗嗔了林翎一眼,重新把茶杯放回到刘飞飞手中,嘴上也不忘说着宽慰她的话。   刘飞飞抽噎着喝了口茶水之后把茶杯握在手中取暖,红肿着一双眼睛看着文墨把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说了出来。   原来刘飞飞定亲之后就一直宅在家里忙着绣嫁衣,很少活动不说吃的还多了,一来二去的就又胖了回来!   本来刚刚发胖的时候她自己就有些着急,还刻意控制了食量,就怕再次变成一个胖子。   可刘飞飞的爹是个疼闺女的,哪里忍心看着自家闺女为了瘦再遭第二次罪,坚决不再让她节食,还说太瘦了等将来嫁进门婆家人会不喜云云,反正就是使尽了浑身解数想让她多吃饭。   刘飞飞这丫头本来就是个贪嘴爱吃的,听她爹这么说便也真的信了不再忌嘴,如此不过短短数月的时间她就又胖回成了原来的样子。   “所以你现在是想再瘦下来?”   文墨听她说完有些忍俊不禁,人都说心宽体胖,这话还真的一点都没错儿。   “好了,快别哭了,我一定让你在成亲之前瘦下来,做个漂漂亮亮的新娘子。”   “哇!”   文墨说完拿着帕子正欲给刘飞飞擦泪,手还没到她眼前就被她更加响亮的哭声惊得一哆嗦,顿住了。   回过神后文墨暗自呼了一口气,接着用帕子将她的眼泪擦干,轻声说道。   “好了飞飞,哭也解决不了问题啊,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刚刚真的是被她突然加大音量的哭声给吓住了。   “呜我、我被、被人家退亲了!”   刘飞飞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一句话抽噎停顿了好几次才说完。   文墨和林翎对视了一眼,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才好。   虽然不知道男方因为什么退亲,但在这古代,被人退了亲的女子日子可不好过,流言蜚语最是伤人,心里承受能力好的便也罢了,若是不好的,出家寻死那也只是常事。   “有什么好哭的,这种以貌取人的男人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东西,如今退亲了你该欢喜才是,若是成亲后才识清他的真面目,那时才有的你哭呢!”   林翎最见不得人哭,听完刘飞飞的话立马翻身盘腿坐起,也没弄明白人家是因为什么亲事才黄了的,就嘴巴不停吧啦吧啦的说了一通,说完才觉得有些冷,又伸手拉起棉被将自己裹了个严实。   “别乱说。”   文墨看着裹得跟个粽子似的林翎有些无奈,这还什么都没弄明白呢,怎么好乱说,万一不是因着这个呢,岂不是又平白多给人添一道伤口。   一个拒亲,一个退亲,还都聚到她这里来了,她头都大了好不!   “哪里乱说,早不退晚不退,偏这丫头胖了才说退亲,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呵呵,不过飞飞这也不算很胖啊,我瞧着就可爱的紧。”   林翎话说的理直气壮的很。   嘁,这都不明摆着的事儿了还能因为个啥呦,不过她见文墨一直朝她摇头,又见刘飞飞抽抽搭搭哭的实在可怜,这才一转话风闭上了嘴。   “不、不是嫌我胖了。”   刘飞飞紧紧握着茶杯,哭的十分伤心。   “若真是嫌我胖那就好了,我不贪嘴贪吃想法子再瘦下来就是了,可如今男方那头的老子娘突然病的起不来身,前儿那家的闺女和媳妇子跑来我家又哭又喊好一通撒泼闹腾,说我说我。”   “说你什么?”   林翎见她吞吐不言,急了,开口问道。   “呜呜~他们说找大师算过了,说我八字不好,是天煞孤星,他们家的老太太就是我克的,嚷嚷着把亲事退了,还说将来谁家娶我都得倒大霉!”   “我爹和我哥差点跟她们动了手,我娘更是气的病了,已经两天米水未进,呜呜”   “左邻右舍虽然嘴上不明着说,但背地里少不了指指点点,克亲的名声一传出去,怕是呜呜呜”   说到最后,刘飞飞又掩面趴在桌上伤心的哭了起来。   “嘁,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我从来不信,既是病了就该去看大夫,哪有硬往别人身上赖的,难不成他们把亲退了,那老太婆病就好了!”   林翎听刘飞飞哭诉完撇着嘴冷笑,什么八字不好,天煞孤星,在她看来,就是那家人想退亲的借口,真要是有病,那也是神经病!   “迷信!简直荒唐至极!他们难道没有去看大夫吗?”   林翎话落文墨就紧接着怒声说道。   古人就是迷信,有病不想着找大夫去医,总往这些乱七八糟的方向上去想,他们这一闹退了亲不痛不痒的不打紧,却没想过那些被退了亲的姑娘该怎么活。   “他们说是去看了大夫的,但是大夫也瞧不出是个什么病症,后来刚巧碰见了个神算子老神仙说是我八字不好,妨人!”   许是哭的累了,刘飞飞这会子情绪稳了下来,只不过说话有气无力的,整个人看起来赖泱泱的,很是萎靡。   “哪有这么邪乎?!这一听就知道是个骗子好吗?”   林翎瞪大眼睛惊呼,傻子才会信这些呢!   “好了飞飞,快别哭了,你肚子饿不饿?我煮点东西给你吃然后再好好睡上一觉,这事明天再说好不好?”   文墨冲林翎使了眼色,示意她先别说了,接着抱了抱刘飞飞劝说道。   刘飞飞怕是从知道退亲那一天开始就没好好睡觉吃饭过,脸色蜡黄,眼下一片青黑,刚刚走路进来的时候脚步都有些虚浮打晃。   再这样下去,便是铁打的人也支撑不住。   “墨墨,我吃不下,呜呜”   文墨听她如此说,不由的抿紧了好看的嘴角,平日里就算天塌下来也影响不了刘飞飞吃东西,看来她这回真的是伤了心了!   不过转念想到退亲在这古代所带来的影响和后果又释然了,她灵魂来自现代,退个亲而已自觉的没什么大不了,但在这里,但凡是个女子都会伤心难过想不开。   文墨不知道该怎么劝她,只又把她抱得更紧了些,无声的安慰着她。   刘飞飞哭了这两天,疲累极了,文墨抱住她她就顺势靠在了文墨怀里,想起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她哪里还有心情吃饭,不由得又嘤嘤嘤小声啜泣起来,不想才哭了几声竟趴在文墨怀里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先让她好好睡一觉吧。”   文墨觉得怀里的人身子变沉了些,稍稍低头一看,便见刘飞飞已经趴在她怀里睡着了,她抬头跟林翎对视了一眼,听得林翎的话轻轻点了点头,没有出声。   二人将刘飞飞扶到床上躺好,怕一说话再把好不容易入眠的人惊醒了,因此两个人也没再继续开口,吹了灯各自歇息下了。 第031章 大辉   第二天文墨起了个大早,准备亲自下厨做些早餐,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何况刘飞飞已经五六七八顿没吃了。   她真心拿刘飞飞当朋友,不可能眼睁睁的看她这么折磨自己的身体。   退亲已成事实,再伤心难过整天哭泣也解决不了实际问题,但这天煞孤星克亲的名头却是万万不能背的,不然将来刘飞飞这亲事怕就难说了,但眼下的当务之急是让刘飞飞吃东西,若是身子先垮了还谈什么以后!   “墨丫头,你跟飞飞那丫头玩的好,这几天可千万多劝着点儿。”   薛氏坐在灶台下帮闺女烧火,娘儿俩向来亲厚,再说刘飞飞这个事儿也瞒不住,所以文墨就跟她说了。   薛氏也是个心软的,听了心里也是难受的紧,她纵是不信那些个乱七八糟的东西,也没有办法去帮什么忙,只能让自己的闺女多去劝劝。   “嗯,娘,我知道呢。”   文墨一边用勺子搅动着砂锅里的粥,一边轻声回应了薛氏。   据说心情不好的时候吃些甜食,心中会好受些,而且刘飞飞也喜欢吃甜,所以她熬了冰糖银耳莲子粥,还特意多加了几颗冰糖。   另外又花心思做了五颜六色的烧麦和动物形状的肉包子,还有圆嘟嘟香喷喷的糯米麻团,这几样她在这古代并未见过,想来是没有这些吃法儿的,刘飞飞最爱吃美食了,纵是伤心没有胃口,瞧着新奇应该也会尝上两口。   “好了吗?我肚子都饿得咕咕叫了呢!”   林翎每天早起练武也不是贪睡的人,她起来耍了一套剑法,又帮着文成洒扫院子,喂养牲畜,一通忙活下来早就饿的前心贴后背了,这会子闻着香气过来,人还没到厨房,声音就先飘了进来。   “好了好了,快来先吃个包子垫一垫,大娘刚从锅里捡出来的,当心烫啊!”   薛氏待林翎跟亲闺女似的,听见她喊饿,急忙拿了个热气腾腾的熊猫形状的包子递给她。   “谢谢薛伯母,这是包子啊?!真好看。”   林翎左右瞧了瞧手上的包子,看着着实可爱的紧,她一时之间竟舍不得下嘴去咬,不过再可爱也抵不过她肚子一阵阵传来的饥饿感,张嘴咬了一大口含糊不清的接着说。   “恩,香!我去看看飞飞醒了没。”   说完,咬着包子又出去了。   “这丫头。”   薛氏看着她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然后继续把锅里的包子一个个捡出来放到了筐子里。   “你怎么跟来了!”   林翎刚出了灶房,就看见文成正领着大辉往院子里走,心情一瞬间就不好了。   “翎丫头啊,正巧你哥过来找你,走,进了屋再说。”   文成其实并不认识大辉,但上门就是客,总不好让人站在院子里说话,想着先嚷进屋里再说。   “辉子哥来了,快进来。”   “爹娘,这是翎姐姐家里的一位哥哥,人很好,帮过我不少忙呢。”   文墨听见声音从灶房里出来,看见是大辉笑着招呼了一句,看见她娘也从灶房里跟着出来,想起她爹娘都没见过大辉又开口跟她们介绍道。   文成和薛氏一听自家闺女如此说连忙招呼着把人往堂屋让,大辉哪见过这么热情的阵仗,手足无措的跟二人问了声好只得跟着他们往屋里走。   “墨墨。”   刘飞飞睡醒起来,一出门就看见文墨的爹娘热情的把一个高大魁梧的男人往堂屋里领,她原有些不好意思想再躲回屋里等他们进了堂屋再出来,一转眼瞧见文墨也在院子里,忙叫了一声朝她走了过来。   文家的院子不大,院子里的情况一眼就能看清,大辉正跟着文成薛氏夫妇走,听见声音抬头看过去,不知道为什么,脸腾的一下就红了。   刘飞飞本来不愿意留在文家吃早饭,但经不住文墨的劝说,还是留下来了。   实际上经过昨天跟文墨那么一倾诉,她心里也好受了些,起来就感觉肚子饿了,尤其是在看到文墨准备了那么多好吃的东西之后。   饭桌上,刘飞飞安安静静的喝着文墨盛给她的冰糖莲子粥,恩,甜甜糯糯的,好吃极了!一口下去,胃口便大开了。   她其实更想尝尝那些造型各异的包子和五颜六色的烧麦,但墨墨说了,她几天没吃饭,要先喝点粥才能吃,所以她只能一边喝粥,一边眼巴巴的看着。   “给你。”   大辉也被好客的文家夫妇留下来吃饭,他此行的目的是来找林翎,但不知道怎么的,他却总是想去看坐在他对面的那个小胖姑娘,看着她时不时的盯着那些包子看,他竟鬼使神差的摸了个包子向她递去。   待他惊觉自己在干什么的时候,发现一桌子的人也都在看他。   他连忙把手缩了回来将包子放进了自己口中咬了一口,然后端起碗低下头喝粥,那架势,只差把碗盖在自个脸上了。   他娘的,见了鬼了,他竟然觉得丢人!活了二十年,这可还是头一遭!   恩,可以想见这家伙以前的脸皮是有多厚了。   林翎在一旁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她本来正气呼呼的瞪着大辉,哪知道那家伙自坐下后根本就没看她,反而一直看着刘飞飞,这会子看他出糗脸红的跟个猴子屁股似的,她哪儿见过他这模样儿啊。   好家伙,这人不是看上刘飞飞了吧!要是真的,那可是太好了啊!   林翎知道自己的想法有些自私,但若是刘飞飞也愿意呢?她转头看向文墨,发现文墨也在看她,两个人对视片刻,然后各自吃起了饭。   文墨此时心中也在想,瞧大辉这架势,十有八九是真的看上刘飞飞了,刚好飞飞被退了亲,林翎又不喜欢大辉,大辉现下也不再为匪,而且她也了解,人还是很不错的,若是能将他们二人撮合成,岂不是皆大欢喜!   当然了,这只是她自己的想法,还是得尊重刘飞飞的意愿,毕竟,强扭的瓜不甜。   吃完早饭,文墨和薛氏把刘飞飞送回了家,顺便去看看刘飞飞的母亲,同去的还有林翎和大辉。   林翎在村儿里混的开,刘飞飞的母亲待她也很好,如今她既然在这里,去看看也是应该,而大辉则是跟着林翎的,不过看他那副殷切的模样,倒也不像全然是因为林翎才想去。   “吃饭呢,树根。”   几人到了刘家的院子,见刘家的人正在吃饭,薛氏开口问了一句,算是打了招呼。   刘树根的儿子儿媳见看见薛氏忙搁下碗筷站起来叫了薛氏一声婶子,又热切的招呼文墨等人坐下一起吃饭。   “你们赶紧吃,我们吃了才过来的,飞飞也吃过了,她娘呢,可好些了?”   薛氏摆摆手,示意他们赶紧吃饭,末了才问到飞飞娘的情况。   刘树根叹了口气,摇头道:“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病了,躺了两天不吃也不喝,她最听你的了,嫂子进去劝劝。”   “好,我去看看。”   薛氏说着也没顾上叫文墨,自己抬脚往屋里去了。   “叔,我们也去看看婶子。”   “哎,好,去吧。”   刘树根听见文墨的话,苍老憨厚的脸上挤出一丝笑意对着文墨慈爱的点了点头。   “你还跟着干什么?在这等着!”   “哦。”   大辉本来也打算跟着进去看看,被林翎一怼,也意识到自己进去好像不太好,随即点点头停下在门口等着。   “嫂子,我哪里不懂你说的道理,就是心理苦啊!你说说我们家飞飞以后可咋办?”   文墨进屋就听见刘母的哭诉,那声音真是要多苦涩有多苦涩。   哎!父母难为啊!   “娘!”   刘飞飞见不得她娘这般,立马红着眼圈儿跑过去扎进了她怀里,娘儿俩抱着哭成一团,惹得薛氏也跟着抹起了眼泪。   文墨看见她娘的动作,抬手扶额,无奈的叹了口气,她娘确定是来劝人不是来添乱的吗?   “婶儿,快别哭了,伤眼睛呢。”   文墨看不下去,走上前拉起刘母的手开口劝说。   “身子可有不舒服,我给您把脉瞧瞧。”   “墨丫头,翎丫头也来了,婶子没事,不打紧的。”   刘母看见文墨和林翎,急忙抬手抹了把眼泪,止了哭声。   “看看,让墨丫头帮你看看,老吃不下饭可不成,身子折腾坏了,苦的不还是你自己跟孩子们。”   薛氏听她这么说不愿意了,轻嗔了刘母一句,让文墨给她把脉。   “我看她就是气的,你说说这跟谁置气呢,不是跟自己过不去吗?”   刘树根不知道什么时候进到屋里来的,听了妻子的话接了一句,他接这一句不打紧,谁知刘母又激动的哭骂了起来。   “我不跟自己置气还能有啥法子,这种事找人家去理论也说不出个道道来,可怜我闺女,那些杀千刀的,嘴皮子一张就给安上了个这名头,她以后还咋说亲啊!”   刘母说完突然感觉自己气都喘不顺了,不由的抬手急顺着胸口,只不过没顺两下就眼一闭晕过去没了意识。   “她娘!”   “桂花,桂花,墨丫头,快给你婶子瞧瞧这是咋了!”   刘树根一见妻子晕了吓得不轻,急忙跑到跟前叫着,薛氏也跟着叫了两声刘母的名字,然后想起自己闺女也在这里,忙叫她去看看。   “婶子几天没吃没喝,这会子又气急攻心才晕的,没什么大事,喝两副药养养就好了,不过这饭食还得想法子劝她吃,不吃饭身子哪能好,还有气大也伤身体,不能老这么生气。”   文墨给刘母把了脉,发现她没什么大的毛病,就是饿得气的。   “我去跟他们拼了!”   刘飞飞的哥哥刘大威刚刚听见动静担心她娘也跑了进来,这会儿听见文墨说是气的,直接说了一句就红着眼睛气冲冲的转身走了。   “树根,你快跟着威威,这孩子气性大,别回头再戳了祸!”   薛氏看刘大威那架势像要去跟人拼命,怕他闯祸,忙叫了刘树根去追他。   “哎,嫂子,那她娘你给照看着些。”   刘树根也有些担心,对着薛氏说了一句也急匆匆的跟了出去,只是不知道是他老了,还是他儿子跑的太快,等他追出门,外边早就没了人影子。 第032章 上门女婿   刘树根父子走后,文墨给刘母扎了一针,没一会儿人就醒了,只是当她知道儿子要去找人拼命的时候又急的差点再次晕倒,歪歪扭扭的硬要下床跟去。   “桂花,听嫂子的劝,你这样子去了也是添乱,树根已经后面跟着去追了。”   薛氏将刘母拉住让她重新躺回到床上,苦口婆心的劝着她。   “嫂子,那李家弟们多,我就怕他爷儿俩跟人杠上吃亏。”   刘母说着又哭起来,她以前见过村儿里的爷儿们打架,发起狠来不打的头破血流都不算完,那还是在自己村子里有人拉架劝架的情况下。   如今自己丈夫儿子跑到别人的地盘上去,真闹僵起来,怕是两个拉架的都没有,他们爷儿俩还不得被人家摁着打!   “你别哭,我让我家老大老二也都跟着去。”   薛氏想想也是不能放心,他们家和刘家走的近,如今有事儿了也不能在一旁干看着,她说完拍拍刘母的后背,然后转头交代文墨。   “墨丫头,你去告诉你大哥二哥,让他们赶紧的后头撵过去,要是撵上就把人劝回来,撵不上就都跟着去,不能叫咱们自己人吃了亏。”   “哎,我知道呢。”   文墨应了一声就往外走,其实不用她大哥二哥,真打起来她一个人不费什么功夫就能把那些人收拾了,而且还有林翎和大辉,不过这话她不敢跟她娘薛氏说,说了一准儿不让她去。   刘家距离文韬家里不远,不过文墨怕耽搁太久赶不上人,所以她和林翎大辉三个人特意返回家去骑马。   林翎和大辉来的时候都有骑马,而文家的马还套着马车,文墨嫌麻烦没有去解车,就和林翎共乘一匹,她按薛氏的吩咐去叫她大哥二哥,谁知道她到了大哥那里,发现村儿里好几个年轻后生正聚在一起谈笑。   这个时节也没什么活计要干,几个人都是刚从战场回来不久感觉格外亲切,所以三不五时的就聚在一起谈天说地,如今一听刘家的事儿,各个摩拳擦掌嚷嚷着要跟着一起去找场子。   人多了吓也吓怂对方,文墨哪能不依,所以最后个人骑马的骑马、赶车的赶车都一起去了!   再说刘大威怒气冲冲的甩着鞭子赶着牛车一路直冲,牛都被他打的哀嚎不停他也充耳不闻,原本半个时辰的路程,他硬是一刻钟就快到了。就是可怜了他老子刘树根这个糟老头子,两条腿儿都跑抽筋了愣是连他的影子都没看到。   好在后来上了后面追来的文墨等人的车才解放了双腿,而他们一行人追了一路都没有看见到刘大威,后来刘树根指路赶到镇上李家的时候,李家早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李家门口围满了指指点点看热闹的人,院子里面刘大威被好几个人围着,脸上已经挂了彩青紫一片,脖子上还有几道鲜红的抓痕,当然那几个人也没占到什么便宜,刘大威怎么说也是上过战场杀过敌拼过命的,所以对方的每一个看起来都比刘大威要惨多了。   院子里还有一个皮肤黝黑的妇女,尖嘴猴腮的还长着一双吊梢眼,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此刻她正坐在地上拍着大腿扯着嗓子哭嚎,不堪入耳骂人的脏话从她嘴里一句接一句的蹦出来,活脱脱一副蛮不讲理的泼辣样儿。   文韬文俊等连子村儿的一众小伙子见自己人刘大威被人围着,忙冲进院子上前把人拉开,他们几个看着是上去拉架,实际上只有一个人在轻轻拉扯刘大威的手臂,另外几个人则都在对李家的人‘劝架拉架’。   李家人个个被‘劝’的鼻青脸肿,其中一个十七八岁的年轻男孩被大辉一脚踢翻摔在地上,头都磕破了!   文墨拉着林翎站在李家门口看着院子里那一群护短的男人,不由的勾起了好看嘴角。   为什么要拉住林翎?因为不拉着她她早就不顾形象的冲上去揍人了,其实文墨也不是在意什么形象名声的人,但如今好几个在这里,也用不着她们两个女孩子去出头不是。   这边文墨心情好了,另外一边坐在地上哭嚎的妇人就不好了,因为那个被大辉踹倒摔得头破血流的人正是他的儿子,一见自个儿子受伤她哪里还坐的住,立马手脚并用的从地上爬起来冲了过去。   连子村几人见有女人过来一个个都收了手,他们都是不至于跟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过不去。   “我的儿,我的儿啊!你们这些烂肠子杀千刀的,看把我儿打成什么样儿了,你们还讲不讲理了?”   妇人抱着头还在流血的男子,哭天抹泪的咋呼起来,文墨隔得老远都能看见她面前飞舞的唾沫星子。   “讲理?你们还有理了!今儿咱们就好好掰扯掰扯让大伙儿听听到底是谁没理!”   刘大威一张脸气的通红,这家人真是蛮不讲理,一点儿脸皮不要。   他原本气了一路,到了镇上已经差不多平静下来,但来都来了也不能现在打退堂鼓,怎么着都要去李家问个明白。   谁知道他到了现李家正噼里啪啦的放着鞭炮,李父李母满脸喜气的给周围瞧热闹的街坊四邻派发喜糖,他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是李家的儿子又跟隔壁镇上有钱员外家的女儿订了亲,而且是去给人家当上门女婿,今儿正是女方家来下聘请期的日子。   刘大威一听哪儿忍得了,前儿刚退了她的亲,今儿就又是下聘又是请期的,赶得还挺急,这中间要说没有鬼鬼都不信,他当即就冲了进去和李家人吵吵起来,吵着吵着就上了手!   “掰扯就掰扯,老娘还怕了你咋的?”   妇人一听刘大威的话,也不哭了,站起来扯着嗓子冲他吼道,一边吼还一边跳起来拍着手,模样看起来颇为滑稽。   “咋?你八字不好克亲妨人,还不许咱们退亲了?还敢上门来打人,你们还有没有王法了?”   “你你放屁!先前定亲合八字的时候,还说八字全和,这会儿又说我八字不好妨人,妨着谁了!”   刘大威不会骂人,但不骂人又气的难受,憋了半天才憋出这么不轻不重的一句出来。   “妨着我了!”   “得亏跟你们家退了亲,不然我早就被她克死了!”   李母叉着腰,吊着嗓,斜着眼看着刘大威,哼,敢跟她讲理,讲个屁理,她从来不讲理!   “你、你、你”   李母开口克亲,闭口妨人,把刘大威气的半死,偏他嘴又笨,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什么名堂来。   “听说你儿子是要去给大户人家的小姐当上门女婿的,看样子聘礼没少给啊,都愿意自己诅咒自己了,你就不怕老天爷听见真应了验?”   文墨见刘大威被气得说不出话,他身边的几个男人也是一脸懵逼没有帮腔的意思,只好抬脚进了院子,直接开口怼上李母。   她虽然只在李家院子门口站了一会儿,却从围观的街坊四邻口中听到不少消息。   这李家的人都小气贪财爱占便宜,和邻里之间的关系处的并不友好,与其发生摩擦有隔阂的人家也不再少数,但李家男人多,又蛮横,所以大家都选择疏离避开,很少有人愿意正面跟他们刚上。   李家儿子退亲又再入赘的事儿早就在街坊四邻之间传开了,男儿到女方家里为赘婿本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但女方家里财大气粗,给了李家不少聘礼还有好几个铺子,这才又是放炮又是派糖派饼,只是他们不知道大家伙儿背地里都怎么笑话他们呢。   如今刘家闹上们来,邻居们才知道李家为了退亲还闹了这么一出,惹得大家议论纷纷对他们更为鄙夷不屑。   “哪儿窜出来的丫头片子敢找老娘的晦气,咋的?瞅着这里汉子多,你也想招一个回去!”   李母脸皮厚似城墙,文墨说的大实话根本就打击不到她,歪嘴一张,吐出来的话能膈应死个人,她抬着下巴得意洋洋的等着看文墨的笑话,不料却先听见了自己儿子杀猪般的惨叫。 第033章 喜事   冬风呼啸,凛冽而刺骨,虽然此时天色还未完全暗下来,但连子村儿却早已是静谧一片,只偶尔听见一两声狗吠声传出。   不怪乎人们歇下的早,冬日里本就清闲没什么事可做,天气又冷,因此都早早的吃了晚饭上床休息,既暖和了还省了灯油。   文墨倚坐在窗前看着黑漆漆的夜空发呆,他们今天去李家闹了一通,回到家她就被文成和薛氏狠狠数落了,连带着她大哥文韬也被殃及,怪他没有看好她,薛氏怕她名声坏了,忧心的饭都吃不下。   文墨知道爹娘是为了她好,但她自己却觉得没什么,当时看几个男人被李婆子逼得没了话她想也没想就开口怼了过去,没想到那李婆子说话实在难听,她大哥听不下去直接动手打折李家儿子的一条腿。   那李婆子纵是泼辣可恨但到底是个女人,男人们不好跟她动手,文墨可没那么多顾忌,直接大耳刮子甩的她变猪头,打完人还暗戳戳的在心里感叹道:当初对上司马飞凤那恶女时要有这牛气劲儿,也不会有后来那么多的屁事儿了,现如今想想都觉得窝囊!   来这异世许多年,别的没意识到,拳头大就是硬道理她可是深有体会的,碰见恶人不要怂,比他更恶就对了!   人打了,东西也砸了,连李家灶房里的大铁锅都被用石头砸了个大口子!临走的时候文墨还好心的给顶着张猪头脸,哭的接不上气儿的李婆子丢了几个铜板算是医药费,直接把人给气晕了过去。   他们这一闹,乡里乡亲的都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刘家姑娘克亲的事儿便也没人再提,偶尔说起来也是笑话李家嫌贫爱富,心坏贪财,文墨也不怕李家去告官,又没出人命大不了赔几个钱,况且这事真追究起来本就是李家不对,李老婆子心虚着呢,再加上怕坏了儿子的好亲事,未必敢把事情再闹大了。   “阿嚏!”   窗子大开着,刺骨的冷风呼呼的往屋里头灌,文墨打了个大大的喷嚏,赶紧把窗户关了,躺到了床上,想起林翎已经走了,又一闪身进了空间。   林翎因为和大辉把话说开了,两人就一起回了县城准备把事情跟林川讲明,强扭的瓜终究不甜。   空间里温暖如春,舒适怡人,不过文墨却失眠了,烙饼似的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索性起身去了温泉池子里泡着。   马上就进腊月了,厉泽也快回来了,她得把家里的事情和手下的人都好好规划一下,家里的事儿好办,直接把生意交给老爹和大哥二哥就可以了。   下属吗?她当初只是收服了苏宏孟昌,姜哲姜承几人,手下的人也都是他们挑来的,形形混迹于各处各种场所,平日也都是由他们几个管罚,四个人对她十分忠心,她还真没怎么费心就有了一个还算拿得出手的势力。   只是她并不喜欢打打杀杀的生活,当初组织这些人也是为了自保和保护家人,如今没有什么大的安全隐患,她也没有什么大的抱负,只想过闲云野鹤般的日子,她想着日后跟厉泽成了亲两个人就去游历四方,来此一遭,总要好好游历欣赏一下古代的大好河山风光才是。   至于手下这些人么,她细细的思量过,准备开镖局,她觉得镖局说白了就是现代的快递公司嘛,只要会些拳脚功夫就都能押镖,而且厉泽以前就是镖师,等他回来就直接接手做总镖头就好了,嘿嘿,反正自己是要嫁他的,不为他考虑为谁考虑呢。   而她手底下就正好有这么一批人,她要把镖局开遍整个大耀乃至其他的国家,这样以后即便他们出远门游历和家里人联系也方便。   文墨越想越来劲,澡也不泡了,直接起身跑到书房拟定了一份详细的计划书,打算明日就让苏宏他们着手去办。   日子一天一天过得飞快,转眼已经到了腊月二十,文墨最近忙着跟父亲兄长交接家里的生意,见了一些身兼要职的掌柜和管事,还要一边分心听苏宏他们汇报开镖局的事情,倒是没有什么空闲的时间,过得十分充实。   不过这期间外界倒是发生了不少的事儿。   其一便是镇上原本同刘飞飞定了亲事的李家,原本大家都以为李家儿子腿断了,成亲的事儿会推迟一些,哪知到了日子,对方迎亲的轿子一到,李婆子就顶着张淤青未退的老脸,欢欢喜喜的让人把儿子抬上轿送出门给人做上门女婿去了,全然不顾疼的哇哇大叫的儿子。   后来有八卦的人去邻镇一打听,才知道那大户人家的小姐并非什么李家婆子口中所说的大家闺秀,而是早就凶名在外,无人敢娶的恶小姐,今次更是荒诞到和家里的小厮厮混到一起还大了肚子!   那李员外虽然妻妾成群,可膝下却只有一个女儿自是疼的跟个宝贝蛋子似的,只乱棍打死了小厮严令家里的人不许乱说,可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呢,也不知怎的事情就传了出去,一传十十传百,到最后整个镇子都知道了。   纵是舆论压身,李员外也舍不得真的将自己的宝贝女儿浸了猪笼,可她女儿如今这破烂名声在外,也不会有好儿郎愿意娶她,细一琢磨,决定给女儿招个夫婿上门,他家财万贯,找一个贪财懦弱好拿捏的男人还是不难的。   呵呵,结果,李家的儿子就屁颠颠的上门喜当爹去了!   文墨听到这些消息的时候哑然一笑,她就觉得一定是有什么内幕,结果没想到竟这么狗血,她在现代可看了不少有这样剧情的电视剧呢。   其二便是这荀华县城的县令因为剿灭在逃叛党余孽有功升官成了知府,不过听说他上任不过月余就因病辞官携带家眷回了老家。   当初杀了司马兄妹之后她就查过那县令,除了有钱别的啥本事都没有,官儿都是花钱买来的,对她造不成什么威胁,如今突然辞官儿,要么是真的病了,要么是看清了事实,发现自己并不是做官的料,不过管他什么原因呢,只要不招惹到她,她才不关心这些。   眼下她正在空间里纠结一件事,刘飞飞和大辉马上就要成亲了,她作为好朋友当然是要去添妆的,所以在想要送什么礼物才好。   提到大辉,文墨可是对他刮目相看佩服的紧,她认识大辉许久,一直认为他是个有勇无谋的傻大个儿,可自从当初他在自己家里见过刘飞飞之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先是跟着去李家帮刘飞飞出头,对李家的人那可是一点儿都没手软,比人家亲哥哥都上心,再接着是拉着林翎去林川那里解决了让林翎最头疼的亲事儿。   当然了,更骚的操作还在后面。   他回去后把该办的事情办妥了之后,立马回了柳合镇在镇上单独买了院子,添置了一应生活所需的物品,还盘了个铺子像模像样的做起了生意。   然后,就请了媒婆到连子村儿刘家去提亲了!   这节骨眼儿上有人上门来提亲那可是好事,刘家高兴坏了,可也没高兴的昏了头,总得打听打听对方的家世人品啥的是不是,三五一打听的就耽搁了好几天没回音儿,可把大辉抓耳挠腮的急坏了,等不得刘家的音儿就急匆匆跑到连子村求到文墨头上了。   文墨哪懂做媒这事儿啊,但被大辉求得没了法子,只好跟她娘薛氏保证了大辉的人品什么的,去让薛氏跟李家婶子也就是刘飞飞的娘说了。   文家这两年在村子里吃的开,又一向跟李家交好走的近,刘飞飞的爹娘一听是文墨的朋友,又说他人品不错就放了心,准备答应,可文墨作为一个现代人觉得还是得问问刘飞飞的意思才好。   虽然他们两个人之前在她家已经见过一次面了,但刘飞飞当时正难过,并没仔细看过大辉,所以文墨又安排她偷摸着看了大辉一回,没想到那丫头看了一会儿后就羞红着脸点头答应了。   呵呵,皆大欢喜了,两边都开始忙着准备办喜事。 第034章 厉泽   腊月二十六,暖阳当空,是个晴朗的好天气。   今天是刘飞飞成亲的日子,她昨日夜里是在文家跟文墨一起睡的,因为心里实在紧张,她起来准备的时候把文墨也一起拉回了自己家。   文墨打着哈欠陪她一起沐浴上妆,看着李婶儿帮她认真细心的梳头,一边梳,嘴里一边念:   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   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   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   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   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   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   有头有尾,富富贵贵。   李婶梳着说着眼睛就红了,出了这个门,闺女就是别人家的了啊!   文墨在一旁看的也是感慨不已。   帮刘飞飞梳好头,李婶就出去了,村里头跟闺女玩得好的丫头们也快来了,今儿事有多,有的她忙呢。   “喏,飞飞,看看喜不喜欢。”   文墨见李婶走了,才把自己给刘飞飞准备的添妆拿了出来,是一整套的首饰,还有一个她自己绣的荷包,上面绣了两个小姑娘一起放纸鸢的场景,两个小姑娘就是她跟刘飞飞。   当初孟巧妮成亲,她送的也是一套首饰和自己亲手绣的礼物,只不过孟巧妮的是一条帕子,上面绣的是她跟孟巧妮一起刺绣的场景。   这两个朋友,她很珍惜,真心希望它们都能幸福。   “哇!真漂亮,墨墨你真好,谢谢你。”   刘飞飞小心的摸过首饰,然后双手把荷包捧在胸口,吸了吸鼻子,红着眼看着文墨。   “哎,可别哭啊,等会儿妆花了变成大花猫可别怨我呀。”   文墨见她眼睛红着,眼泪在眼眶里转着圈圈,不由头大,赶紧用帕子小心的帮她把眼泪吸走,省的一会儿要再上一遍妆。   虽然这古代结婚的阵仗她在孟巧妮成亲的时候就见识过了,但还是有些怕了,半夜就起来折腾,到现在,迎亲的队伍都快来了!   两个人叽叽咕咕说了一会子话,房间里就进来了几个小姑娘,说说笑笑的添了妆就都出去看热闹了,没过一会儿,孟巧妮和豆苗也来了。   孟巧妮怀里还抱着个小子,白白胖胖的,嘴巴鼓鼓的,嘴角还有些亮晶晶的口水,应该是包了块糖,那模样,别提多可爱了。   几个小姐妹围在一起拉着手又说了会话,就听见外面传来了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和滴滴答答的唢呐声,还有此起彼伏的道喜声,孩童的嬉闹声各种声音混在一起,正正的热闹起来了!   后面一系列仪式都进行的很顺利,迎亲的队伍走后,文墨才找到文家众人所在的位置坐下了,文里两家走的近,所以李家办喜事,文家众人几乎都来了。   掌勺的大厨是专门请的,忙人都是村里相熟的村民,文成主事,文家兄弟帮着跑跑腿,端端盘子什么的,还有负责烧火的,洗盘子的等等。   新娘子出了门子没一会儿就开席了,大家立马哄笑着下了筷子,有的桌上围的孩子多,争抢哭闹的声音也渐渐响了起来。   文墨这一桌还好,坐的都是自家人,文家几个小娃也都算乖巧,没人争抢,文墨慢悠悠吃着碗里薛氏嫁给她的菜,思绪早就不在饭桌上飘到了别处。   今天腊月二十六,明天就是二十七了,是她十五岁的生辰,厉泽给她写信说过会在她生辰前赶回来,可如今却一点消息都没有,她有些担心。   那么,此时的厉泽到底在哪里呢?   他正被吴文岱派去的阿忍带着一批人又一批人拖着脱不开身!   丰川一座荒无人烟的深山里。   ‘撕拉’一声,厉泽把自己的衣衫撕破一片,随意把手臂上的伤口包扎了一下,接着倚坐在一颗大树旁,拿出别在腰上的水壶喝了一口水,冷厉的眸子望向远方,浑身散发着冷气。   自他出了京城,这一路上就没有太平的时候,总有一批人跟着他,打了几番照面之后他大概明白了对方的意图,一路围追堵截不舍却又不下狠手伤他性命,故意拖着不让他赶路。   这些人,不想让他回家!而且对方领头的那人他总觉得自己在哪里见过。   不过不管对方是谁,有什么目的,他都不打算跟对方纠缠,对方几次堵截虽从未下狠手,却浪费了他太多时间,这样他定然赶不及墨儿的生辰。   所以对方堵截他两次之后,第三次他直接出手重伤了对方几个人,没想到只不过安稳了两天就又被黏上了。   厉泽常年走镖武功本就不差,又在战场厮杀了两年,身手更是不凡,但任他武功再怎么高强也架不住对方人多啊,对方自也是明白了他不好对付,派来围堵的人也一次比一次厉害。   一边赶路一边处理障碍,没回交锋厉泽都能重伤对方的人,但他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身上不少地方都挂了彩,一来二去的赶路的速度就慢了很多。   厉泽想起自己写给文墨的信,他好看的嘴角紧抿,一手扶着受伤的手臂站了起来,他已经偏离了原来计划好的最短的路线,眼下得尽快出山寻匹快马,不然他会食言,赶不及回去见自己心心念念的姑娘。   至于自己身后跟着的尾巴,厉泽挺直了脊背,回首看向身后,嘴角斜肆的勾起。   他只是着急赶路,却从来不怕他们! 第035章 心事   腊月二十七,大雪飞扬,寒风肆虐,天地之间一片混沌。   时间刚过寅时,天还没亮,整个连子村儿静谧的只听得到落雪的声音。   冬日里天短夜长又没有活计,人们都乐的在温暖的被窝里多躺一会儿,更何况是这种恶劣的暴风雪天气,别说人了,就连狗都缩在狗窝里不愿意露头。   青山脚下,文家的小院子里此时却亮起了一盏灯光,接着隐隐的传出说话的声音。   “鸡都没叫呢,等会再起。”   “咋没叫呢?我刚刚都听见了,叫了一声。”   “下那么大雪你起来干啥,风都灌被窝里了,赶紧躺下,天明了再起。”   说话的正是文成和薛氏夫妻二人,此时房间里薛氏点了油灯,正掀了被子准备穿衣服起身,听见丈夫文成的话也没停下动作,只嘴里跟他搭着腔。   “我睡不着了,今儿是墨丫头的生辰呢,我得起来准备准备,准备好了天也就亮了,到时候闺女一起来就能吃上热腾腾的汤面,多好。”   薛氏说着,心里美滋滋的,只要一想到文墨她就美的不行,没办法,自家的娃咋看都是好的。   “你歇歇吧,这大冷天儿的墨丫头才得赖一会子床呢,你面煮早了不得坨了。”   文成躺在床上把被子裹紧了些,看着薛氏的背影说了一句就闭上了眼睛接着睡觉,不搭理她了。   他虽然几年不在家,可墨丫头从不早起的习惯一点没变,当然了,有事情的时候除外,平时每天早上的饭菜都是单独给她温在锅里留着的,偏这老婆子不记得这些。   果然,他话音落下一会,薛氏就把灯吹了重新躺回了床上被窝里。   说到文墨赖床这个,文墨自己作为一个现代人的灵魂来说,并不觉得自己是赖床了,她每天都是卯时过半就起床了,也就是大概六点到六点半的样子,不算晚吧,可大多数时候她起来的时候人家把早饭都吃完了的!   关于这里的人早起这一点她也是无奈的很,你说农忙时节也就罢了,因为要抢收抢种,不勤快一点不行,但像这样天寒地冻、大雪纷飞的日子里,天都不亮起来能干啥,为此她也只能感慨一句‘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每天都天不亮就起床,不是习惯了是什么?!   被文父文母念叨贪睡的文墨这会儿正坐在空间里对着自己的手臂发呆。   温暖如春的空间里,高山巍峨,古木参天,茶山竹海,药园交错,花田果树轻飘香,泉水潺潺静流淌,还有精巧的竹舍,大片的莲池,丰饶的田地等等,琳琅满目,美不胜收。   文墨倚坐在有淡淡雾气的莲花池边,出神的看着自己手腕间的镯子,碧青色的镯子套在她莹白如玉的手腕上煞是好看。   这是她来到异世过第一个生辰时厉泽送给她的礼物,她很喜欢这个镯子所以就收下了,她当时对他还没有什么旖旎的心思,原想着日后他过生辰的时候就挑一样同样贵重的礼物送给他作为还礼,谁知道后来又横生出那么多的枝节,直到现在她都还不知晓厉泽的生辰是什么时候。   其实细细想来,他们两个人的交集也并不算很多,她也不明白自己一颗心怎么就落到了他身上,之前在一起的时候还好,自从他们分别之后,她总是忍不住的想起他,尤其是一个人静下来的时候,会想他的眉眼,想他的笑,想他柔柔开口叫自己名字时的样子,想他会不会也像自己这般控制不住的想念自己。   每每如此,文墨都感到有些羞耻,自己这是怎么了,难道这就是恋爱的感觉,嘻嘻,又羞又甜蜜的,还真不错。   这种相思的感觉在之前收到厉泽的信件之后变得更浓了,他说会在她生辰之前赶回来,她便日日想着他们将来见面时的情景,她该穿什么衣服,梳什么发髻,说什么话一幕幕在她脑子里过了一遍又一遍,这些日子心情也很愉悦,脸上时刻挂着笑容。   可眼下,她的生辰已经到了,他却还没有踪影。   虽然知晓京都距离遥远,他有可能是被天气或是别的什么事情绊住的脚步,但仍忍不住失落的情绪,心乱如麻,寝不安席,就这么呆坐了一整个晚上。   卯时末,天微微亮了,薛氏就着一点光亮,油灯都没点,快速的穿上袄子起身了,这回文成也没耽搁,跟在她身后也起来了。   不起不行了,院子里的猪羊等牲口都饿的叫翻了天了。   文墨在空间里听见动静,整了整酸涩翻涌的情绪,穿上薛氏给她新做的衣裳鞋袜,认真梳理好乌黑浓密的长发才回到房间,拿了脸盆布巾打开房门准备洗脸。   她在家早上都会在外面洗漱,因为房间里没有热水,要是不出来,被爹娘发现她每天早上都不洗脸那不是太奇怪了吗?   “墨丫头,今儿咋起这么早?你等等,娘还没点灶呢!”   薛氏出门就看见自家闺女端着脸盆也正出来,不由诧异的开口,同时心里埋怨起文成来。   死老头子,她说起来吧,偏不让她起,看看,冷锅冷灶的,别说饭食了,闺女连脸都洗不上呢。   “娘,昨天夜里我睡得早,今儿就醒的早了些,被窝里越躺越冷还不如起来暖和。”   文墨笑盈盈的,今儿是她的生辰,薛氏高兴着呢,她即使有些失落,也不想表现出来。   “娘去大灶上温水吧,我来点炉子。”   “等等,娘你先等着,我去拿铁锨来把雪铲铲。”   昨儿傍晚开始下大雪,到现在都还没停,院子里积了厚厚的雪,路都不好走了,文墨本来想让她娘先去温水,一会儿好喂牲口,家里的草料都是她利用空间磨成的细料,加温水拌了再倒给牲口吃,且长膘呢。   但院子里雪厚,不能让薛氏先走,万一滑到摔了怎么办,她只好先放下盆,提了裙摆抬脚垮进院子往存放工具小房间走。   雪厚的没到文墨小腿那么深了,虽然她穿的很厚,但还是能感觉得到阵阵凉意,一脚深一脚浅的也不好走,回头衣裳也得湿了,她干脆提气运起轻功直接飞到了院子的另一端。   “墨”   这边薛氏见闺女进了雪地,刚开口要叫他就回来,还想说‘让你爹去’的话就卡在喉咙里了。   因为,她看见自家闺女飞起来了,她知道闺女会功夫但不知道这么厉害啊。   文墨拿了铁锨出来,看见薛氏的样子忍不住笑道:“娘,我厉不厉害?”   “厉害。”   薛氏愣愣点了下脑袋,都飞起来了,那能不厉害吗!   文墨听见自家娘亲的答案,满意的点了点头,拿着铁锨开始铲雪,薛氏征愣一会回过神来哪里愿意让她干这个,正好文成起来从屋里出来,铲雪的活计就交给了他干。   因为雪还没停,所以只在院子里来回铲几道能走人就成,文墨也没坚持,径自从灶房里拿出了小泥炉子点火,薛氏则去了灶房一边架了柴温水,一边和面准备给文墨做面条,每年文墨生辰当天的早饭都是薛氏亲手做的长寿面。   等文成把雪铲好,锅里的水也热了,他又紧接着去喂牲口,等他把猪牛羊,鸡鸭鹅这些喂过来一遍,另一边薛氏和文墨娘俩儿就把早饭做好了。   一家三口洗了手,围坐一桌吃起了热腾腾的早饭。   文家的厨房比以前大了一些,原来灶房不大空间有限,他们吃饭要么是在院子里,要么是在堂屋里,饭菜端来端去的非常麻烦。   前段时间她找了泥瓦匠来把厨房和隔壁小仓库之间的墙壁打通改了个门出来,小仓库改成了饭厅,放了桌子板凳,小橱柜什么的方便多了。   早饭薛氏没有准备太多,蒸辣鱼,炝白菜,浓稠的白米粥,白胖的大馒头,还有专门给文墨做的长寿面。   煮面的鸡汤薛氏昨天炖了一个下午,又浓又香,面上卧着两个白嫩嫩的荷包蛋,还有几根烫的青翠的小青菜,看着就让人胃口大开。   文墨也很给面子的吃了个精光,喜得薛氏眉开眼笑的,就是苦了自己的肚子,她又吃撑了!   吃完早饭,风雪小了许多。   薛氏刚洗刷完锅碗瓢盆就又开始准备中午要吃的食材,因为中午大小儿子两家人都要过来吃饭,人多,得多预备些饭菜,而且文墨及笄林翎也说过要来的,只是风雪这么大,能不能来的还不好说,但都预备着总是不会出错的,免得到时候客人来了手忙脚乱。   文成准备把院子的积雪都铲出去,看着干净利索些,晌午小娃们都来了也有玩儿的地方,文墨要消消食也提了铁锨上前帮忙。   两个人干活怎么的都比一个人效率高,先是把厚厚的积雪铲起全部堆到一处,然后用板车一趟一趟的运到院子外面,倒在了院子一旁的老梨树后头,反正天一放晴雪也就融化了,不碍什么事。   爷儿俩个忙完院子里头,又开始清扫门口的积雪,从自家大门口开始,一直到连接村儿里的主路上,清理出了将近两米宽的道儿来,两三个人并排走是没问题了。   清理到路口,文成直起腰左右转体活动了一下,接着把铁锨在脚下的青石板路上磕了磕,笑着对自家闺女说:“墨丫头累了吧,好了,就这样,咱爷儿俩回家喽。”   然后不等文墨回答又自顾自的感慨道。   “这路铺的好啊,光油油的再也不怕泥泞了。”   这路也是这两年间铺起来的,是在大家普遍富了之后老村长带领大家集资修建的,当时还有几户人家酸言酸语的挤兑文家,说文家最富,成了财主,修路的钱该叫文家来出。   文墨听后简直哭笑不得,尼玛,合着有钱还是我的错啦!臭德行,你瞧我惯着你不!也不想想是谁带领你们发家致富的。   我能主动出钱那说明是我心善,我不出也没谁能挑出个二四六来,不过这种声音也只嚷嚷了半天不到就被老村长给强势镇压了。   不想出钱就不出呗,没人强求你,那以后大家出钱修的路你别走!要走就得交过路费!   好嘛!都在一个村里怎么可能不走那些路,天天交过路费那还不如痛快掏银子修路呢,一劳永逸了不是。   得嘞,这青石板路就这么修起来了。   在古代修路可是个大工程,更何况他们还这么土豪,大刀阔斧的直接修到家门口,在当时还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呢。   “嗯,走咱们村儿绕道的人都多了呢!”   当时修路的情景,文墨现在想来还不由的摇头失笑,人心呐,永远都是贪得无厌的,要是当时她开了这个先例,掏了银子修路,那可以想见,以后村里但凡有点什么事儿,那就都是她的事儿了!   “哈哈,有好路走,谁还愿意去搽又滑又脏的稀泥糊糊啊!”   “墨丫头,你累了就先回家去吧,爹去把厉小子那门口也清理清理,万一他回来也好走些。”   文成心情大好,哈哈笑出声来,爷儿俩说说笑笑走到到自家院门口文成却没停下,只开口叫文墨回家,自己则动手清理文家到厉家这段路上的积雪。   “爹,我不累,跟你一起去。”   文墨不舍得让自家老爹太受累,也跟了过去,父女俩又一通忙活把厉家门口的路也清了出来。   干活的时候文墨心里还喜滋滋的冒着粉红泡泡,嗯,说不定他人现在已经到镇上了呢,又或许,就在回村儿的路上呢。 第036章 温馨生辰   父女俩扫完积雪回到家的时候,李氏和谢氏也已经拾掇好自家过来帮忙做饭了,文墨洗了手过去准备帮忙被薛氏笑着赶了出来,说今日她是寿星,只等着吃就好了。   嘿嘿,被人疼爱的感觉可真好。   文墨站在灶房门口傻乐了一会,转身准备回房间休息一会儿,目光不经意扫过院门口,就见一颗圆圆的小脑袋正贴着门框往院子里瞧,见她看见他了,也咧着嘴冲她傻笑。   “元宝,快过来。”   门外的小人儿正是厉泽姐姐厉秋的儿子元宝儿,两年多过去,这小子除了个子拔高了些,别的都没变,仍旧胖嘟嘟,白嫩嫩的,看着就跟个糯米团子似的,十分招人疼爱。   文墨看见他有些惊喜,忙冲着他招手让他进来,同时往外迎了几步。   “墨墨姐。”小胖子元宝蹬蹬蹬几步跑到文墨面前站定,抬头看着文墨咧着嘴笑。   文墨摸摸他的头,也笑:“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就你自己,你娘呢?”   “刚来,我娘在舅舅家里,我爹这回也来了,他们忙着清扫,顾不上我。”元宝说着拉住文墨的手,“我跟他们说了来找墨墨姐玩儿,你有空吗?”   “有,姐姐今天最有空了,走,去屋里,有好吃的。”文墨捏捏元宝的小鼻子,牵着她往屋里走。   厉泽出门的这两年,厉秋每隔一段时日就要过来给自家弟弟清扫家里的卫生,以免时日久了家中积灰生尘失了人气,这些文墨早就知道,她也时常避着人去给院子除除杂草什么的,不然厉秋每回的清扫工作还要繁重一些。   文墨领着小胖子先到了灶房跟薛氏几人打了招呼,薛氏看见元宝也是欢喜的紧,也是,白白胖胖软糯糯的小娃子任谁看了都把持不住。   薛氏取了个大碗,把已经炸好的小肉丸装了满一碗递给文墨,让她领着元宝去一边吃,刚好文韬文俊家的几个小娃也嬉嬉闹闹的过来了,文墨便一起叫了领着一队娃子进了堂屋去吃香喷喷的肉丸子。   薛氏炸小肉丸很有一套,仔细剁好的肉馅里加进鸡蛋馒头等一系调味料品,炸出的小肉丸外酥里嫩,味道鲜美,文墨都很爱吃,更别提几个贪嘴的小娃了,你捏一个,他拿一个,很快满满一大碗小肉丸就全吃光了。油炸的丸子油腻,吃多了容易口干,文墨用各种水果加上蜂蜜煮了水果茶给他们解腻。   吃饱喝足后,几个小子都笑眯眯跟自家姑姑道了谢,然后淘一点的文家盛便扯着正擦嘴巴的元宝嬉闹着跑出去疯玩了,十一岁的文家茂稍沉稳些,慢悠悠的跟在两人的后头往外走,文墨冲着他们的背影喊了一句让他们注意安全也不去管,村里的小娃大都围着村子一带瞎跑玩闹,出不了问题。   十一岁的文玉霜领着两个稍大点的妹妹文玉瑶和文玉玲懂事的帮着文墨收拾杯碗,已经四岁的小丫头文玉莲则和自己最小的弟弟皮皮(文家齐)围在一起,这两个人小,吃东西也慢,文墨单独给他们分了肉丸在小碗里,姐弟两个嘴巴都塞的鼓鼓的,咀嚼起来腮帮子一动一动跟小仓鼠似的,可爱极了。   收拾好杯碗,文墨打算出门去找找小胖子元宝,他同他父母说过来寻她玩耍了,若是等会来寻不见人,毕竟不好。   嘱咐了玉霜玉瑶看好弟妹,文墨就出门了,岂料刚走没几步,就碰见了昨日刚出嫁的新娘子刘飞飞,还有好友孟巧妮,她们二人手挽着手,看见文墨,笑脸顿开。   “这是知道我们来了,特地来迎的吗?”   文墨看见她们,也是惊喜:“你俩怎么一块儿来了!”   抬头看看天空,恩,灰蒙蒙的,还飘着细碎的小雪花,她确定不了时间,从她起床算算时间,估摸着也就辰时末巳时初(九点多)的样子。   “快进来说话。”文墨将她们二人领进门,二人先见了薛氏问候过后才随她到正堂处坐下。   文墨给她们沏好茶水,才又嘱咐了文玉霜去找找元宝儿。   “这个时候小娃们都在一处疯耍呢,点炮仗、打雪仗玩的正酣,你找他作甚?”   孟巧妮打小就带弟妹,如今成了亲自己有了孩子,对小娃们更是了解,如今不晌不午又不要做活计,不清楚文墨找人干什么,随口问了一句。   “也无事,就担心一会厉秋姐姐来了找不见他。”文墨坐在椅子上,手里捧着茶盏,看着俩人笑,看向刘飞飞时还调皮的单眨了下眼睛,惹得刘飞飞脸红的像极了已经熟透的红番茄。   见新娘子刘飞飞害羞了,文墨也不再使眼色打趣她,开口道:“要不要吃点心?”   要说三个人是朋友玩的要好呢,孟巧妮今天一见到刘飞飞也是这般打趣她的,这会见文墨这般也没继续跟着闹,只笑道:“别瞎忙活,我今儿是来给我爹娘送年礼的,她是新妇回门,想着你过生辰,特地来陪你说会子话,玩不一会子就得走了。”   文墨听见这话只好作罢,三个人坐在一起喝着茶说了会话,二人就起身告辞了,走的时候一人塞给她一个木匣子,说是生辰礼物。   将她们两人送走后,文墨打开盒子看着她们送的礼物。   孟巧妮送的是一套崭新的春裳,料子虽算不上顶好,但是裁剪得当,针脚细密,衣裳上的刺绣也绣的极好,轻易就能看出送礼的人是上了心思,用了心的,刘飞飞送的是一大颗品相极好的珍珠,看见珍珠,文墨好看的嘴角勾起,桃花眼里也笑意满满,知道这定是她相公大辉出主意让她送的,因为往年她送的都是绣的歪扭七八的荷包或是帕子。   文墨有空间至宝,还有诸多产业,钱财吃穿样样不缺,但她还是开心的将两个好朋友送的礼物珍重的收了起来,她收的不是礼物,是好友之间的情谊。   收好礼物出来,文玉霜把元宝和文家兄弟俩也找回来了,文玉霜找到他们的时候,三个人正和村里的一帮淘小子们打雪仗打的正疯,寒冬腊月,冰天雪地的竟热出一脑门子的汗来,文墨怕他们染了风寒,忙取了灶房里小泥炉子煮了浓浓的姜汤,还滴了几滴灵泉水进去,算上文玉霜一人一碗,看着他们都喝下去了才算放心。   喝罢姜汤,歇息了一小会儿,皮小子文家茂就坐不住了,在凳子上扭来扭去的没个消停,文墨看着一屋的小萝卜头,素手一挥,领着到院门口堆雪人去了。   雪人堆到一半的时候,林翎骑着马背着个有分量的包袱过来了,来了之后,马一栓,披风一解,欢呼着就加进了堆雪人大军。   等雪人堆得差不多的时候,厉秋和其夫君元正业把厉泽家里收拾好过来要带元宝回去了,闲聊几句的空档文墨顺嘴提了一句厉泽,得知厉秋前段时间也收到了厉泽的信件,信上也是说最近几天能到,文墨猜想,她和厉秋收到的信大概是厉泽同一时间送出的。   文墨心情稍微有些低落,但面上却是不显,热情的挽留厉秋一家用了饭再回去,可厉秋和元正业以恐风雪加大不便赶路为由客气的拒绝了,文墨无法,只好给小胖子包了不少的小肉丸和点心让他路上吃。   送走元家三口人之后,文墨嘱咐了文家几小只就在院子门口玩,不要乱跑,因为快要吃饭了,她和林翎则进了院中。   走亲访友,主人家中有长辈在要先去问候是基本的礼仪。林翎挎着包袱先跟文墨的母亲及两个嫂嫂问了好,待得薛氏的一番嘘寒问暖之后才跟文墨一起到了文墨的房间。   “喏,生辰贺礼。”林翎把自己背了一路的包袱放在桌上打开,推给文墨看:“这是我送的,这是我哥的,还有这个”   林翎一个一个用手指过包袱里精致的木盒,待指到最后一个,暧昧的朝文墨眨了好几下眼睛:“是吴文岱吴大东家送的,他昨日特别托我带给你的。”   林翎说着坐下,接过文墨递过来的茶盏,垂下眼睫调笑道:“相貌好、家世好、又有才华,这么好的一个人巴巴的对你好,你就一点都不动心?”   “多谢翎姐姐啦,也替我谢谢他们俩。”文墨冲着林翎调皮一笑,接着珍重的把礼物收好,当面拆礼物很不礼貌,她打算晚上空闲下来再看。   礼物收好后她才回答林翎刚才的问题:“这个问题我们前段时间已经讨论过了。”接着又笑盈盈的岔开话题:“有什么特别想吃的,让我娘给你做。”   “别了,灶房里薛伯母已经使出浑身解数把她的拿手菜全都做了,我还害怕没得吃嘛,嘻嘻。”林翎笑嘻嘻的摆手说道。   心里忍不住羡慕起文墨来,有娘的孩子就是好啊。   感叹过后,林翎又手痒似的来回搓手:“左右这会子无事,好妹妹,把牌拿出来玩一会儿呗。”   在文墨的督促下,她已经许久没玩赌了,但偶尔还是会心痒手痒难耐。   文墨看着她的样子有些可怜又好笑,起身从柜子里的一个小木盒里拿出她自制的纸牌。   “小赌怡情,大赌伤身,今天就陪你玩一小会,不过你可不许偷偷去赌场了,就你那个臭手,啧啧”文墨话没有说完,但林翎绝对懂她的意思。   赌技这种东西她虽然也没有,但手气绝对没有臭到林翎那个程度,逢赌必输,输了还赌,她跟着去了她常去的赌场两回,赌场里的人看见她眼神全都放光,就跟看见财神爷似的,那个场景文墨实在是不想回忆。   “好好好,你放心,如今我只偶尔才想玩两把,今日我们就怡情,小赌,小赌哈。”听见文墨的话,林翎顿时喜笑颜开,也不管她言语中的挖苦,纤手一挥,大言不惭道:“今日你过生辰,姐姐会让着你的哇,赢了归你,输了全算我的,来来来,赶紧洗牌。”   听她吹牛,文墨笑着朝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手上洗牌的动作不停,问:“玩什么呀。”   其实她自己也不怎么会玩,只会一些类似八张、钓鱼、7鬼523和斗牛的这种简单的纸牌游戏,她还做了副麻将出来,家里人基本上都被她教会了,空闲无事的时候聚在一起打上两圈也是自在。   这会就她和林翎两个人,还是玩纸牌比较合适。   “7鬼523,来来,洗牌吧。”林翎兴冲冲的捋起袖子,双手合十放在嘴边吹了口仙气,催促文墨发牌。   “好,不过今天我们不赌钱。”文墨应声,开始洗牌。   “不赌钱,那赌什么?”林翎疑惑道。   文墨已经把牌洗好,笑吟吟的说:“输了的人要用脸来当画布,随便对方画什么。”   “这不好吧。”林翎有些迟疑,“今日你是寿星,画一脸花像什么样子。”   文墨闻言有些无语,“就你那臭手,每每都抓得一手烂牌,能赢我?”   “呼,很好,我跟你说,姐姐最近运气好,待会儿输了可别哭,来来,开始吧。”林翎气的大眼溜儿圆,两个人开始抓牌。   开始每人抓5张牌,手上有最小牌的人先出,然后另一方压牌,直到其中一方压不起牌,已出的牌里有分牌则由最后出牌的牌家捡分牌,计为分数,最后谁的分数多谁为赢家。分牌有k、10和5,k和10计10分,5则计5分。   捡过分牌后开始补牌,补满5张后继续由上轮最大牌者出牌,就这样一直玩到牌完为止。   出牌的时候可以出单张,对子,顺子,或三张或四张一样的牌一起出,三张的牌可以带对子,可不带,四张的牌可以带一张任意牌,也可不带。   单张的时候7最大,其次是大鬼小鬼,然后是5、2、3、a、k、q、j、10、9、8、7、6、4,如果单张对牌出的是同一个数,则开始比较花色大小,花色中,黑桃大于红桃大于梅花大于方块。   文墨前世的时候在手机上玩过几次这个纸牌游戏,大致的规则就是这般了。(想看详细规则的小可爱可以在网上搜一下)   “你最小的牌是几?我的是6。”林翎说   文墨,“你的小,你先出。”   林翎:“6。”   文墨:“10。”   林翎:“7,哈哈赢10分,还敢说我手臭吗!”   文墨:“……”   ——————————————————————————————————————————————————————————————   两个人你来我往的一直玩到薛氏喊她们吃饭。   “哈哈哈,哎呦,你们这两个丫头,这是闹得哪一出啊。”薛氏看着出来的两个大花脸,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赶紧的,去洗洗,洗了开饭了。”   “娘。”文墨见薛氏笑的开心,眼睛里也笑意满满,喊了一声娘就去洗脸了。   她表示不想多说话,没想到今天林翎这货手气是真的好,她连输了好几局,当然,也有赢的时候,所以两个人都是大花脸。   “好嘞,薛伯母。”终于不再一直输的林翎高兴坏了,走路都蹦蹦跶跶的,看的文墨牙有些酸,想咬人咋办?在线等,挺急的。   两个人洗完脸,薛氏叫了文墨进屋,林翎也跟了进去,薛氏让文墨在镜前做好,自己动手拆散了她已经梳好的头发,重新梳顺后双手取由太阳穴两侧的上半部分头发,文墨只感觉薛氏两只手不停地来回缠扭了几回一个非常好看的发髻就完成了,后又以一根细细的银簪簪住,头发就梳好了。   “我闺女就是好看。”薛氏本想再加几朵簪花,但比了比还是不加好看,“女儿家及笄是人生的大事,及笄了就可以嫁人了,咱们乡下人家是没有那么多的讲究,只由其母梳头插簪再吃碗面就罢了,若是放在大户人家那礼数可就繁重多了。”   “我就喜欢这样简简单单,娘梳的头发可真好看,谢谢娘。”   文墨心下高兴,转回身笑吟吟的抱住薛氏的胳膊。她说的是真话,就是喜欢这样简单舒适的生活。   薛氏爱怜的摸摸文墨的头,“傻孩子,跟娘还谢啥,这簪子是当初娘及笄时你姥姥给我簪发用的,后来有了你,娘就想啊,往后你长大了娘也要用这跟簪子像你姥姥那样给你梳头簪发。”   薛氏陷进回忆里,好像看到了自己十五岁时刚及笄的样子,“时间过的还真快啊,感觉还没多大功夫,娘的墨丫头就长成大姑娘了。”   薛氏忽然又有些伤感,她这么好的闺女,将来嫁人她怎么舍得呀。   “谢谢娘,我一定会好好保管的。”文墨把薛氏的胳膊抱得更紧,还拿脸蛋往上蹭了蹭。   她懂得这小小的物件所被赋予的深刻意义,所以她一定会好好保管,将来若是她有了女儿,也会像薛氏今日这般赠给自己的女儿。   恩,这是文墨的传家宝贝。   林翎在一边看的有些泪目,呜呜~有娘真好。   “好了,出去吧,翎丫头等了这么久,饿了吧,走,咱们吃饭去。”   薛氏一手牵着一个丫头出了门。   另一边李氏和谢氏两人已经把饭菜摆好了,大人一桌,孩子一桌。   林翎说是客人,但因着和文墨的关系,早就跟文家众人相熟,文家也没人拿她当外人。都是一家人,吃饭也就没那么多的规矩了,一家人团坐在一起吃菜喝酒十分热闹。   家里人的生辰,每每轮到文墨都是最热闹的,因为她的生辰临近过年,欢乐的气氛最为浓重。   一席饭吃了一个多时辰才散。饭毕,几个孩子待不住又跑出去疯玩,李氏和谢氏手脚麻利的撤了碗盘,文墨则泡了热茶给众人解腻。   喝着茶水说了会子话外面又开始飘起雪花,林翎起身告辞要走。文墨想留她住下,但其兄长林川还在镇上等着她一起返回荀华。   文墨也不强留,反正见面的机会多得是,给她带了几坛好酒将她送出门外,看她翻身上马,奔驰而去,直到不见其身影了才返回家中。 第037章 相见   冬日里夜长日短,申时末(五点)的时候,天就已经黑了。   白日里小雪花飘了一会就变成了鹅毛大雪。早上文墨和父亲一起铲出的小路这会又堆积了厚厚的一层。天气寒冷又无娱乐,人们都早早地吃了饭,关上门歇息了。   文家也不例外,文墨帮着母亲收拾洗刷好碗筷之后,又陪着两位老人烤火说了会话才回到房间准备休息。   回到房间拴好门文墨就进了空间。   空间里气候宜人,文墨脱了厚袄子,走向浴室,天然的温泉水十分清澈,热气蒸腾中夹杂着点点硫磺的气味。   文墨几下除去余下的衣衫,抬起白嫩细直的长腿步入池中,全身浸在热泉里,顿觉神清气爽。美眸微瞌,身子静静地靠坐在池壁上,露在空气中的肩膀白如凝脂,深凹的美人骨,脑后海藻般的秀发浮散在水面上,黑白相映,更衬得五官精致,绝美如妖。   淡淡的惆怅弥漫周身,轻轻叹了一口气。满怀期待等的人没赶回来啊。   她突然整个人沉进水里,憋了好一会儿才又出来。   啊!烦闷!   殊不知,她想的人此时正顶风冒雪,快马加鞭的从柳河镇疾驰而过,一路向连子村而来。   泡完澡,文墨照例写了半个时辰字才回到卧室躺下。躺了一刻多钟,还是毫无睡意,翻来覆去的愈发烦躁。   “啊!”坐起身抓了几下头发,然后下床开始穿起衣裳。   她要去看看,说不定某人回来的晚呢。   文墨怕惊动爹娘,开房门时动作十分的小心翼翼,颇有几分偷偷摸摸的感觉。   顺利出了房间,她直接御起轻功轻飘飘的飞出了院子。   惊雷倒是发现了她,不过这狗子在她空间里待的时间长,开了几分灵智聪明的很,发现是她,也没叫唤,兀自张大狗嘴打了个哈欠就又把狗头趴在两只前爪上睡下了。   大雪看起来没有要停的意思,迎面的寒风呼呼的吹着,掀起密集的雪花。文墨捂了捂冰凉的脸颊,然后把身上的披风裹紧了些,披风上的兜帽也戴上了。   文厉两家相距不是很远,文墨本打算从空间取了灯笼慢慢踱步过去,但风雪太大,灯笼肯定提不住,她便接着飞掠前行。   夜晚有了雪光的映照不再是无尽的黑,虽然风雪依旧大,但还是依稀能见周围的事物。   狂风把各种高丛的枯草吹得东倒西歪摇摆不定,还有冻得酥脆的树枝,风一吹,咯吱咯吱的响,时而会听见枝干折落的响声。   文墨一路掠行,忽然想起不远处谁谁家农田里的几座孤坟,不由得又加快了掠行的速度。虽然她不信鬼神之说,但她自己灵魂穿越还有空间的事情无法解释却是事实,总之就是十分的矛盾。再加上这样风大雪大的夜晚,着实让她心里开始打鼓。   好不容易到了目的地,却见厉泽家里一片漆黑,丝毫不见有人回来的迹象。   文墨抿着被寒风吹得冰凉发麻的嘴唇,从空间里取出厉泽家里的钥匙,开了锁,推门而入。   院子里堆了厚厚的一层积雪,雪光映衬之下十分的光滑平整。文墨进了院子,脚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进了正堂,点了油灯,房间里开始清晰起来,她又把卧房、偏方等各处都点了灯,整个家都亮堂了起来。   白天厉秋刚过来打扫过,家里十分整洁,一点也不像许久没人住过的样子。文墨走进厉泽的卧房,里面东西不多,只一张床,一个柜子,还有一张小桌并配套的矮凳,桌上置放了一套茶具,再没旁的什么东西了。   许是厉秋想着弟弟这两日就能回来,所以床上已经铺好了被子。   虽然前段时间天气好的时候厉秋把被子拿出来晒过,但最近天气不好,被子恐怕会有些发潮。文墨上前摸了一把,果然。   不是特别潮,但她空间里有现成的又干又软暖烘烘的被子,为什么不用呢。动手把床铺上的被子叠好收进空间,又从空间里取出干燥松软的新被子重新给铺上了。   整理好床铺,文墨觉得有些口渴,拿起桌上的茶壶,恩,是空的。打开盖子瞧了瞧,茶壶里面清洗的很干净,想来也是,这么冷的天,家里又没人,厉秋姐姐应是不会烧热水的。   文墨进到空间,喝了水之后又端着灯去了院子里的灶房。灶房里同样打扫的一尘不染,水缸里的水也是满的,油罐调料罐什么的也都摆放的井井有条,菜筐里还有一些易于储存的土豆萝卜大白菜,米缸里有米,面缸里有面,厨房里常备的东西基本上都有一些。   厉秋这个姐姐当的真是让人没有话说,太好了。   文墨四下看了看,然后开始从空间里往外倒腾东西。   辣椒黄瓜番茄、豆角黄瓜茄子小青菜等等各种新鲜蔬菜摆满了菜案。空间里已经处理好的猪牛羊肉取出用绳子拴好挂在梁上,鸡和鱼也有,但都是活的没有处理过,就先不拿。   瓜子点心放进橱柜,白糖塞进去,红糖塞进去,茶叶也塞进去直到柜子满了塞不进了才作罢。鸡蛋取一篮子,水果也来一篮,腌好的鸭蛋和清脆爽口的小酱菜就粥吃很好,哦,还有酒   文墨这边拿东西拿的停不下来,她却不知,自家门口,厉泽一身玄衣,满身风雪,早已伫立良久。   厉泽牵着马站在文家院子门口,细看之下,男人的手微微有些发抖。他此时心情激动的无以言表,心心念念的人儿如今距他仅一墙之隔,若不是顾及着如今天色已晚,他早就冲进去了。   风雪似乎又大了一些,厉泽还是驻足不行。良久,他从怀中取出一个精致的长方形木盒,丢下缰绳一跃而起,神不知鬼不觉的进了文家的院子,连一向警醒的惊雷都未发觉。   不过片刻厉泽就出来了,这次他没再停留,直接翻身上马往自家方向而去。   另一边,文墨满意的看着自己拿出来的东西。菜蔬肉蛋,瓜果点心,样样都有,厉泽要是回来的话,年货都不用置办了。   看着木桶里不停翻滚的大鱼和盖在草筐里咕咕叫个不停的老母鸡,文墨蹲下身子笑吟吟的,“要是没人回来的话,我会来把你们带走的。”   这是她最后拿出来的东西,过年不能少了鸡和鱼,若是厉泽没有回来她再拿回去好了。   文墨安慰鸡鱼一番,戴好兜帽,端着灯走出灶房,回身关门的时候,忽然听见院子门口传来动静。她一手端灯,一手弯着手心遮在被风雪吹得不停跳跃的小火苗上,向外看去。   厉泽打马到了自家,却见院门没关,里面还隐有亮光,心下以为是自家姐姐在家也没多想,直接牵着马进了院子。   哪知一进院子就见灶房门口立着一道纤细的身影,灯火摇曳不定看不清楚面容,但绝不是自家姐姐。想到一种可能,他心下一喜,甩掉手中的缰绳大步往前冲了几步,只见无尽的雪帘中一个清丽脱俗的少女端着油灯正眼含惊讶的看着他。   厉泽眸色一暗,接着两步奔到少女面前,伸出手臂将人拥进了怀里。良久,才声音暗哑的唤了一声,“墨儿。”   文墨看见来人时征愣了一瞬,回过神时已被对方抱住,手上的油灯也掉落在地,发出一声闷响。 第038章 甜   厉泽身上凛冽、清冷,像是挟着风雪的冷香钻入鼻间,令文墨醒过神来。她精致的眉眼弯了弯,双手环住男人劲瘦的腰身,侧脸贴上他的胸膛,软声开口,“厉大哥,你回来了。”   少女的回抱让厉泽脑中炸开了无数的烟火,他不受自己控制的轻轻捧起怀中人儿的小脸,低头深情印上了那如樱花一般美丽的唇。   一吻结束,厉泽再次把女孩拥进怀里,抱得很紧,似要把她揉进自己的骨血中一般。   “我回来了。”文墨听见厉泽暗哑的声音,接着脸再次被一双大手小心翼翼的捧起,她望进了一双深邃又深情的眸子里,“墨儿,厉大哥娶你好不好。”   脑袋像喝了酒似的微微的晕,然后文墨听见了自己略有些憨憨的声音,“好。”   文墨脑袋晕晕的被厉泽抱进屋内放在凳子上坐好。男人单膝跪在她面前,大手包裹着她的小手,温柔开口,“外面冷,乖乖坐在这等我,我去拴马。”   文墨面颊发烫,心脏扑通扑通跳的急促,开口,轻轻点了点头回应。   房间里灯火通明,面前的少女肤如凝脂,面似桃花,鼻若琼瑶,樱唇微肿着,秋水一般明媚的眸子里满是自己的身影。厉泽眸色深深,起身在她额前温柔烙下一吻,才转身出去了。   厉泽走后,文墨轻呼一口气,心中尽是甜蜜,身子转了个方向面向桌子想倒杯水来喝,想起茶壶是空的,遂拎起来去灶房烧水。   她自己渴了可以进空间去喝,但现在厉泽回来了就不能那么随意,从发现空间的那一天起,她就决定一辈子保守这个秘密,谁也不说。厉泽回来,喝水也好,洗漱也好,这么冷的天热水可不行,赶了这么些天路,人肯定也休息好,她多烧一些让他舒服的泡个澡之后睡个好觉。   “怎么出来了?”文墨一出门,正好撞见一手持剑一手拎包袱而回的厉泽。   他迎着灯光,黑亮垂直的发,斜飞的英挺剑眉,星目深邃蕴藏锐利,挺鼻如峰,薄唇轻抿,轮廓棱角分明犹如雕刻,身材高大却不粗犷,宛如黑夜中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面对她时却又满目柔情,温柔如水。文墨心下欢喜,道出口的声音也馨甜软糯,“我烧些热水。”   她把茶壶举高给厉泽看,“厉秋姐姐今日刚来打扫过,我烧点热水,你喝一些,再洗漱一下就可以直接休息了,赶了这么多天路,累坏了吧。”   “你坐着,我来烧。”将剑换到拎包袱的手里一起拿着,厉泽用腾出的手一把握住文墨空着的柔嫩小手,带着她往屋里走。   文墨任他牵着走,笑吟吟的,“那我跟你一起。”   “好。”厉泽唇角翘起,放下行李,看着乖巧的少女忍不住又低下头在她唇上轻啄。   文墨羞的不敢看他,眉眼低垂,长长的睫毛微微的颤动着,白皙无暇的皮肤透出淡淡的红粉,微肿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   真奇妙的感觉,一颗心像是被泡在了蜜罐里,甜滋滋的。 第039章 又亲了哪里   “厉大哥,水开了。”文墨拍了拍环在她腰间的厉泽的大手,声音有些囧。   她要跟过来一起烧水,结果就是厉泽洗了锅,兑好水,生好火,然后把她往怀里一带坐在他身前,他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时不时的往灶洞里添根柴火。美名其曰,天气冷,坐在灶前可以烤烤火,暖和。   恩,是真的很暖和,不止暖和,她感觉自己已经开始微微出汗了。   终于水咕嘟咕嘟烧开了,她赶紧拍拍厉泽的手,站起身开始往茶壶里装水。烧了一大锅水,文墨把茶壶装满后,把剩下的热水往木桶里装,刚舀了两三下手里的木瓢就被厉泽接过去了,文墨也不跟他争,忽而想起他可能还没吃饭便走到灶前一边往灶洞里又添了两根柴,一边跟他说话,“厉大哥,你先去洗漱,我给你弄点东西吃,你想吃什么呀?”   “不用麻烦,我包袱里还有些干粮。”厉泽动作麻利的把锅里的热水舀干净了,听见文墨的话皱了皱眉,不想让她劳累。   “硬邦邦的干粮赶路的时候吃一吃也就罢了,回了家哪还能这么凑合。”文墨拍拍手直起身子,“食材都是现成的,一点都不麻烦,你去洗漱,我给你做碗面,很快的。”   见厉泽还要说些什么,她赶忙快步绕道他面前,用手推推他的手臂,软声催促,“快去快去,一会儿水都凉了。”   厉泽怕她被热水烫到,忙把装满热水的木桶提的离她远了些。小姑娘声音软糯糯的,又用她水汪汪的桃花眼望着他,他一颗心顿时软的一塌糊涂,开口声音也不由得又轻又柔,“我收拾快些,过来帮你。”说完,低头轻吻了一下她的眼睛才提了木桶大步离开了。   文墨耳根发红,突然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厉泽去洗澡了,自己是不是应该回家了才对?可是他还没吃饭,恩,对,做完饭就赶紧走!   把碍事的斗篷脱掉,文墨从空间里取出两根猪大骨洗干净敲断,过一遍热水撇去浮沫后换水炖着不管,然后开始和面,厉泽一个人吃,分量少,准备起来很轻松,三两下把面团揉好盖起来醒一会儿,醒面的功夫把配菜也准备一下。上好的猪里脊肉切丝加生姜、黄酒、白糖和团粉搅拌均匀腌制上,新鲜的小青菜清洗干净烫熟备用。   一切准备就绪,面团也醒好了,接着就可以做面条了,醒好的面团可以多揉一会面煮出来会更劲道。文墨做的很熟练,一会儿的功夫就把揉的光滑的面团变成了一张又大又薄的面饼,用擀面杖将面饼卷起再一点点摊开像叠扇子似的叠起来,然后‘咚咚咚’手起刀落开始切面,切好的面条撒上一些干面粉用手抖开,细细的面条就做好了。   做好面条去看了一眼猪骨汤,果然时间太短,不够浓香,想了想,文墨把猪骨汤移到空间去炖,空间里哪怕一小会儿的时间也是外面的好几倍,足够把汤炖的香喷喷的了。解决了高汤的问题,文墨一边在大灶上烧水准备煮面,一边引燃了小炉子开始煸炒肉丝,腌制过的肉丝炒出来口感又滑又嫩,一点都不会干柴   感觉厉泽差不多要收拾妥当的时候,文墨一边把面下进锅里煮,一边把在空间里炖足火候的猪骨汤取出来,颜色奶白,香味十分浓郁,加上一点食盐调味,旁的什么都不需要,原汁原味的鲜香最能勾住人的味蕾。   劲道的手擀面,配上嫩滑的肉丝和清脆爽口的小青菜,再浇上浓白鲜香的猪骨汤,就是一碗香喷喷的高汤青菜肉丝面。 第040章 等着我   文墨把面做好,顺手把厨余和用到的锅具也清理了。等到厉泽过来,她先让他在桌边做好,然后把用大碗扣着保温的肉丝面端到他面前放好,又装了一小碟爽口的小酱菜,才在他对面坐好笑眯眯的开口,“刚做好的,快尝尝味道怎么样?”   说着话,手又提起茶壶倒了一杯热茶推向他,然后给自己也到了一杯。   “很好吃。”厉泽拿起筷子吃了一口面,咀嚼几下咽下去才笑着回答。   文墨被他的笑容晃得有些眼晕,干咳一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之后站起身,“那厉大哥你吃吧,已经很晚了,我就先回去了,锅子什么的我都已经收拾好了,你吃完面把这个碗洗了就赶紧休息吧。”   拿好披风见厉泽没有开口,又道,“嗯,你要是不会放在那里也行,明日我再过来洗。”完全忘记了厉泽一个人生活多年,怎么可能不会洗碗,完全是多虑了。   “外面夜黑雪急,等我吃完送你回去。”厉泽不急不缓的吃了一口面。   “不用不用,我不怕。”文墨抱着披风,赶紧摇头。   “那我先送你,回来再吃。”这一次厉泽直接放下筷子,站起了身子。   “那怎么行,一来一回面都凉了。”文墨看他一副你走我就去送的架势,把披风放在一边又坐了下来,“快趁热吃,我等你吃完再走。”   “好。”厉泽嘴角微勾,笑着坐下继续吃面。   等到厉泽把面吃完,文墨想要洗碗被厉泽拦住。他洗好碗拿起文墨的披风,仔细给她系好。   文墨今日穿了一身烟青色的袄裙,外面披着白色的披风,边缘镶了一圈狐狸毛,十分的雅致温柔,厉泽忍住把她再次圈进怀里的冲动,压下心底的不舍,“走,我送你回家。”   外面狂风不再,只飘着大朵大朵的雪花,像极撕碎了的棉絮。漫天雪地里,文墨被厉泽抱在怀里,两人共乘一马往文家小院儿而去。   “墨儿,冷吗?”厉泽扯着缰绳控制着马走的平稳,低头看看文墨,用手扯了自己的披风把她包裹的更紧了。   “不冷。”文墨披着自己的披风,又被厉泽用他的披风裹着整个人窝在他怀里,全身暖烘烘的一点都不冷。   心里也暖烘烘的。“厉大哥,我很想你,你想我了吗?”   “吁!”厉泽拉停了马,大手环住文墨的细腰抱着她一起飞身下马,还不待少女在他怀里站稳,急促湿热的吻便落在了对方柔嫩的唇上。   长吻结束,文墨被厉泽紧紧抱在怀里,侧脸贴在他滚热的胸膛上,可以听清他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知道了吗,我想不想你。”厉泽扶正文墨的身子,注视着她的眼睛,纵是这样黑的雪夜里,文墨也能看见他发亮的眼神,然后她听见他说,“天亮我就去你家提亲,厉大哥想早点把你娶回家里,想听你喊我夫君,想日日都能看见你。”   再次把人抱回怀里,一刻也不想放手。好半晌,才低头在少女头顶落下一吻,“进去吧,你房间的窗台上有生辰礼物,好好休息,等着我。”   文墨这才发现他们已经到了文家门口。她踮起脚尖啄了一下男人的唇角,然后飞身入了院子。   “我等着你。”   极轻的声音伴着簌簌的落雪声,飘进了厉泽的耳里。 第041章 害羞了   文墨进了院子,在自己房间外的窗台上摸到了一个盒子,然后她动作十分轻柔的推门进了房间,进入房间后也没点灯,直接闪身入了空间。空间中的卧室里,文墨坐在梳妆台前,轻轻地打开了厉泽送的礼物。   一根种质细腻通透的玉簪和同料制成的耳坠。玉簪的尾部被细细雕刻成了两朵交措相缠的莲花,一朵含苞,一朵半绽,十分精致绝伦。耳坠和簪子配套,银质的链子下面坠着打磨成水滴状的青色玉石,仙气十足。   文墨一眼就看出这玉簪和耳坠同厉泽两年前送她的那个镯子是同一种玉石,通透的青色还微微散发着香气。文墨十分喜欢这种玉石,后来她特意让苏宏、孟昌几人留心寻过,得知这种玉石名为苍香玉(玉石名称是作者瞎掰的哈,莫要考究),是依附大耀的蕞尔小国作为贡品进贡给朝廷的,一般人轻易得不到。   能够成为贡品,足以见其价值,厉泽就这么轻飘飘的送了她一套。文墨看着盒子里的首饰,右手抚上左手腕间的玉镯,想起当初某人云淡风轻的说‘不值什么银钱’的样子,心里比灌了两斤蜜水还甜。   对着镜子重新梳了头发,戴上簪子和耳坠臭美了一阵子文墨才美滋滋的睡下了,这回躺下很快就闭着眼睛睡着了,而且一夜好梦,一觉睡到了天明。   第二天,文墨起的较平时稍晚了些。她今日挑了身茶白色的衣裙穿上,拿着脸盆出了房间。   雪已经停了。文成和薛氏夫妻俩起得早,院子里的积雪已经全部铲堆到了一处,这会儿文成在喂牲畜,薛氏则在灶房里忙活早饭。   “墨丫头起来了。”薛氏正用勺子搅着锅里的粥,看见文墨,放下勺子就要给她倒热水。   文墨忙把盆放在一旁的木墩子上,用案上干净的抹布包住炉子上铜壶的把手,提起来往盆里倒,“娘,我自己来就好了。”文墨有些汗颜,她这么大个人了,还天天被老爹老娘当做小孩子宠,恩,这种感觉,还真t的幸福。   “娘,我洗把脸过来帮您。”文墨端着盆往回走,看见文成已经忙活好了,就笑眯眯的喊他,“爹。”   “哎!墨丫头起来了。”文成老实的脸上漾起开怀的笑容,“赶紧回屋洗脸去,一会儿水凉了。”   文墨笑着点点头,回屋洗漱去了。   洗好脸,梳好头发,戴上厉泽昨夜才送的玉簪和耳坠,文墨照了照镜子,从妆匣里取出自制的眉笔耐心的画了个眉毛,看了看匣子里的各色口脂,想想还是作罢,等吃完早饭再涂吧。   “阿泽好像回来了。”早饭吃到一半的时候,文成像是才想起来开口说了一句。   薛氏一听,十分惊喜,“阿泽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你看见了,那咋没把人喊回家吃饭呢!”说完连筷子也放下了,急匆匆的起身,“我去他家里看看,这孩子回来家里冷锅冷灶的,你这老头子也是,怎么不把人叫回来呢!”   “你看你,倒是听我说完啊。”文成也站起身,拉住薛氏让她重新坐好,“我是说好像回来了,好像懂啥意思吗?”   “我开门的时候看见咱们家门口有马蹄印子,是从阿泽家的方向往镇上去的,我特地去阿泽家看了看,他家门锁着的,但马蹄印也是从他家门口开始有的。”文成喝了口粥,咽下去才又接着说:“所以我才说阿泽好像回来了,但也保不齐是他姐姐家那边的人有什么事过来。”   “哎!”薛氏重重叹了口气,重新拿起筷子,“阿泽这孩子当初是为了咱家老大才有这么些麻烦,他一日不回来我这心里就一日不踏实,等吃了饭,老头子你再去看看,是不是阿泽回来了,要是他回来了,你就把他叫到家里来跟咱一起过年,他一个人多冷清。”   文成自是老实应下了。文墨听着爹娘说话,默默吃饭没有开口,只是耳尖却悄悄的红了起来。   吃完饭,薛氏把麻利的把锅碗瓢盆刷洗干净了,催着文成去厉泽家里看看。文成跑了一趟,家里还是没人,薛氏这才摆手作罢,只是心里到底记挂着厉泽回来这事,三不五时的就走到大门口看上一眼。   文墨吃完饭回房间擦了薄薄一层口脂,嘴唇如雨后桃花一般更显水润娇嫩。   “娘,面要发多少呀,您过来看看。”在薛氏第三次往门口张望的时候,文墨终于忍不住开口叫她。今天是腊月二十八,要发面蒸馒头,要一直吃到过完年初五。   “来了。”薛氏应了一声往灶房而来,“哎,墨丫头啊,你说是不是阿泽回来了啊?”薛氏叹了口气,操心的不行。   文墨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心虚,拿着葫芦瓢从面缸里挖了好几瓢面粉倒进面盆里,含糊的答道,“应该是吧,之前收到过厉大哥的信说是年前这两日回来,昨日厉秋姐姐也是这样说的。”   提到厉泽,文墨就不由得想到昨夜两个人的相处,顿时觉得脸颊发烫,红的跟熟透了的番茄似的。   “哎,多了多了,再挖回去两瓢。”薛氏说着话呢,就见自家闺女一瓢又一瓢不停地往面盆里舀面粉,面盆里都满的冒尖儿了,连忙出声喊停。“你这丫头!”薛氏把葫芦瓢从文墨手里接过来,自己动手把盆里的面粉挖了一些倒回面缸里,一回头看见闺女满脸通红,忙又放下面瓢,手在围裙上擦了一把,然后去探她的额头。   “怎么了这是?发烧了吗,脸怎么这样红?”手在文墨额上摸了片刻,奇怪道,“摸着也不热啊。”   文墨只觉得自己的脸好像要烧起来了,心里不停地默念,‘不要想,不要想’,可越是念叨,昨夜她跟厉泽接吻就跟放电影似的在她脑子里越清晰,眼见薛氏摸摸自己的额头又要再次来探她的,又急又羞的跺了下脚,“娘,我没发烧。”   薛氏懵了片刻,逐渐有些反应过来闺女这是害羞了,至于为啥害羞,她心里明镜儿似的。两年前,小闺女就在自己跟前坦白过心事,眼下提起厉泽,闺女害羞了,还有啥说的。两家离得近,她对厉泽也放心,不过到底两年多不见了,万一人家已经有了心仪的姑娘了呢。等见到阿泽那孩子,她跟老头子还得好好打听清楚才能再做打算。 第042章 做媒   日中(7—9点)十分,天气突然放晴了,和煦的阳光撒下来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文成清理完积雪搬了桌椅坐在院子里喝茶晒太阳,薛氏和文墨母女俩把面发上了也洗了手坐过来,一家三口的清闲时间,喝茶聊天十分温馨。   ‘咚咚——’敲门的声音响起,文家率先听见回头去看,看见来人,顿时站起身惊喜道:“师父,师兄。”   文墨快步迎出院子将二人请了进来,文成和薛氏本想将人引进堂屋用茶,岂料方之回却摆摆手,“院子里挺好的,还能晒晒太阳,老弟弟妹,不用忙活。”   “伯父,伯母。”文墨的师兄沙棘也向前跟文成薛氏问好。   文成和薛氏两人都笑眯眯的应了,文墨已经从屋里又搬了两把凳子出来,薛氏转身要去泡茶,文墨叫住她,“娘您坐着,我去泡。”   灶房里的炉子一直燃着,不缺茶水,文墨把茶壶里之前喝的茶水倒掉,换上茶叶重新跑了一壶端回院子里。   “师父,师兄,快喝茶。”文墨给方之回和沙棘倒了茶水,又给爹娘也续上,最后给自己倒了一杯,才又开口,“这么冷的天,昨儿夜里又下了那么大的雪,师父师兄怎么这个时候过来,路上多难走啊!”   “哼!”提起这个,方之回想到某个对他软磨硬泡威逼利诱的家伙,重重哼了一声,“你当师父想来呢!多冷啊,还不是”   “咳,师父。”方之回话说到一半,被坐在一旁的大徒弟沙棘咳嗽一声扯了扯袖子,要说的话便硬生生的拐了个弯,“还不是你师兄,他把你孝敬给为师的酒都打破了,为师没有酒喝,为师气得慌!”   沙棘扯着师父袖子的手划落,满脸震惊,看着方之回都快哭了:我不是,我没有,师父你不要瞎说啊!   可是这话在心里他不敢说出来,只能转头用十分真诚的目光看向文墨:师妹,你相信我。   文墨看着师兄的眼神有些忍俊不禁,估计是这老头儿自己把酒喝完又馋了才这么说,她冲着沙棘了然的点了点头,示意他安心。   “酒多的是,可师父也要稍微克制一下酒瘾才是。”她前几日送的年礼中,大半都是酒,这么快就喝完了,是把酒当水喝了吗!   “恩,为师一定克制。”方之回摸摸胡须,喜笑颜开,“乖徒儿,去给为师拿酒,多拿一些啊。”   文墨老神在在的坐着不动,“酒放在那又不会跑,等用过饭您回去的时候再拿,徒儿陪您说说话,要不您考考徒儿的功课也行。”   “去拿酒去,我今天不吃饭也不想和你说话。”方之回用力捋了两把胡子,“沙棘你也去,多搬两坛啊,快去,搬了酒咱们就回去了。”   “是,师父。”沙棘应声而起,朝文墨眨了两下眼睛,“走吧师妹,去拿酒。”   文墨疑惑的看向师兄:师父这是抽啥风?!   “文老弟,弟妹啊,其实我今日是受人之托,说媒来了。”文墨和沙棘一走,方之回就快速的开了口。   他老头子活了一辈子还是头一次帮人说媒,要不是被姓厉的小子软磨硬泡的没了法子,而他为人确实不错,对自家小徒弟又是真心,他才不会跑这一趟。他哪懂这些啊,索性就直接了当的开口了。   沙棘:您老人家真不是为了人家那句‘以后成了亲,墨儿酿的酒包您想喝多少就喝多少,绝对没有人限制’吗?   “说媒?”文成和薛氏对视一眼,皆正色起来,“方师父这是替谁说媒啊?”   方之回喝了口茶,微微笑道,“这人你们也熟,你们村儿厉家那小子,厉泽。”   “阿泽!”薛氏听闻是厉泽,心中又喜又忧,看了丈夫一眼,又开口,“阿泽真的回来了。”   “是”   ‘彭彭——’“请问这里是文家吗?”   方之回正要说话,被门口传来的一道女声打断,他回头看看。   好家伙,肥胖的身子,圆圆的脸盘子,胖手里捏着个帕子,头上还别着朵大花。   方之回眯起眼睛,这是个什么造型?!咋这么眼熟,来干嘛的! 第043章 媒人   来人是个女人约在四十岁上下,穿一身靛蓝色的衣裙,外面罩了件厚实的兔毛马甲,身材十分的圆润丰满,手捏一条白色的帕子,头上戴了一大朵朵绛紫色的绢花。   薛氏一看装扮就知道她是个媒婆子,当初她张罗着给两个儿子娶媳妇没少跟媒婆打交道。   “是,这里是文家。”薛氏站起身往外走。   媒婆子听见薛氏的话,拿着帕子的胖手轻拍了一下大腿,爽朗一笑,“哟,是姓文就没错了。”   “老姐姐好呀,我啊是丰川城专门给有缘人牵线搭桥的媒婆张灯香,人称张媒婆子。”张媒婆子一边笑着跟薛氏说话,一边抬脚就往院子里走。   薛氏迎了几步,这才看见张媒婆子后头还跟了个十二三的小丫头,院子外面还停了辆马车,车夫正抓了一把干草喂着马。   “哦,快请进来喝杯茶水。”薛氏看了一眼方之回,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是怎么回事。   俩人是一道的吗?   “哎呦,老姐姐呀,茶我就先不喝了,我今儿来呀,是受了丰川城吴家的托付给吴家公子说媒来了。”张媒婆子也不啰嗦,直接道明了来意。   “我跟你说啊老姐姐,这吴公子可是我们丰川城居首的青年才俊啊!长得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家世顶顶好,关键是性格也和善”吧啦吧啦吧啦   她一张嘴不等薛氏说话,就舌灿莲花的把吴公子夸成天上有地上无的神仙般的人物,等到她彩虹屁终于吹累了告于一个段落的时候,薛氏给她递上一杯茶水,趁她喝茶的功夫才有机会说话。   “老妹妹呀,不瞒你说,我家女儿已经许过人家了。”   薛氏不久前还在担忧厉泽出门两年多会不会移情别恋,今儿人孩子刚一回来就托了墨丫头的师父来做媒,可见也是想着自家闺女的。   她心里门儿清两个孩子是两情相悦,同在一个村儿,厉泽也算是他们看着长大的,样貌品行不见得就比吴文岱差了,无非就是家世没有他好罢了,但他们文家也不是那嫌贫爱富的人家,只要对自家闺女好,闺女也喜欢,这就够了。   文岱虽然也好,但这两年薛氏也看的明白,自家闺女对他没有男女之情,提起他时一直都是神色如常,丝毫不见小女儿家害羞时的扭捏神态,两个人是不太可能会走到一起的。   “许、许了人家了!”张媒婆子放下茶杯,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薛氏。   她是丰川城有名的媒婆,吴家的当家夫人亲自找她给自己的儿子做媒。吴家人出手大方,这亲还没说成就已经赏了不少的茶钱,要是说成了,谢媒钱可不得够她吃上好几年了。   吴家的公子条件更是没的说,样貌好又有钱,谁家的姑娘要是知道自己入了这位公子的眼,估计得兴奋的晕过去。她觉得这媒好做的很,自己也信誓旦旦的夸下海口,保证一定把这媒说成,让吴家公子早日抱得美人归。   可现、现如今文家姑娘已经许了人家,这可如何是好!张媒婆子心里口里皆是发苦,感觉自己丢了好几个亿,心抽抽的疼。   “请问小姐何时许的人家啊?来之前我也打听了,没听说许了人啊,要不老姐姐你再考虑考虑,吴家的公子那、那可实在是不可多得的良配啊!”张媒婆子犹不死心,努力的游说薛氏。   她是媒婆自是知晓女子已经许了人家就轻易不会反悔,但想想那丰厚无比的谢媒钱就还是想在努力一把,万一成了呢!   张媒婆子也不是信口胡说,她来之前的确是打听过的。文家在荀华县十分出挑,带动了周边许多村子脱贫致富,风评很好,十分容易打听。提起文家的姑娘更是连连称赞,人美心善,还会做生意挣钱,谁要是把她娶回家里,那可就是祖坟冒了青烟了!   会做生意?哦,吴家就是做大生意的,娶儿媳妇那肯定也是要找会做生意的才行。文家的姑娘会做生意出了名,难怪会被吴家给看中。张媒婆子听了大家对文墨的风评之后,当时就脑补歪歪了一番,觉得自己真相了!   眼下文家姑娘许了人家,除非文家人反悔,否则这媒是说不成的。张媒婆子自以为自己真相了,吴家就是想找个会做生意能干大事的儿媳妇,文家姑娘说不成,那她就再另外寻摸一个。   三条腿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姑娘还能没有嘛! 第044章 祖坟冒青烟   听见薛氏说文墨已经许了人家着急的人不止张媒婆子一个人,还有方之回和文成。   尤其是文成,这么大冷的天儿,急的满脸通红出了一脑门子的汗,偏碍于张媒婆子在这里,二人不好拆薛氏的台,只能在一旁瞪着眼睛干着急。   “爹,您这是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红?”文墨这时提了几瓶子酒回来,注意到院子里多了个不认识的人,出于礼貌,她对着张媒婆子微微笑了一下算是打招呼。   “他没事,就是有点上火了。”方之回摆摆手替文成回答了,他看见酒眼睛就发光,但见文墨只拎了几只小瓶子的时候又不满了,“就这么点儿啊!”   “这是师兄的,您的师兄搬着呢。”文墨指了指跟在她身后出来搬着两大个大酒坛子的沙棘,继而又去关心自家老爹。   文墨和文成没说上两句话呢,薛氏就过来了,“墨丫头啊,你师父爱喝酒,去进屋再给他多搬几坛,马上过年了可不能缺了师父的酒喝。”   说完了这句又特地拉着她的手臂在她耳边压低着声音接着说:“先别出来了。”   “娘,那是谁啊?”文墨有些好奇。   薛氏推推闺女,“回头再跟你说。”示意她先进房间去。   文墨见她娘如此,也不再追问,乖巧的点点头回了自己的房间。   “哎呦喂,老姐姐,这就是你家的小闺女!可真真是好颜色啊!”文墨的身影不见了张媒婆子才一个激灵回过神来。   她张媒婆子说了十几二十年的媒了,好看的姑娘不是没见过,但像文家姑娘这般精致美丽的还真是少见,就也难怪吴家的公子会看上了。   “哈哈,也就是鼻子眼睛没长歪。”薛氏话说的十分谦虚,但笑声十分洪亮。   张媒婆子暗暗在心里撇嘴,看把这老娘们给嘚瑟的,嘴都咧到后耳根子了。不过转念一想,要是她有一个这么天仙儿似的女儿,她嘴能咧到后脑勺去。   “老姐姐这可就是谦虚了。”说亲的事没有眉目,张媒婆子也就不打算逗留了,跟薛氏说笑了两句提出告辞,“既然姑娘已经许了人家,那我也就不打扰了,还要早些回去告知一下吴家的人。”   “真是可惜了吴家的公子,与你们姑娘没有缘分。“   张媒婆子这个人虽然爱钱,但人品还不错,她保成的媒大都幸福美满,在丰川的媒婆行当中名头十分响亮。   上了马车,张媒婆子重重的叹了口气,人家姑娘已经议了亲,她不能坏了行当里的规矩。吴家那边,她原还想着文家这头说不成就再寻摸一个差不多的姑娘介绍给人家,可见过了文墨之后,她打消了这个念头。   她如今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吴家点名要这文家的姑娘了,撇开别的都不谈,就单单是那样貌,吴家的公子会喜欢也不稀奇。就像周围村民说的,也不知道是哪个后生家的祖坟冒了青烟,能娶上这样能干又貌美如花的媳妇儿。   祖坟冒青烟的厉泽这会儿正在家里走来走去,坐立难安。   ‘回来还是应该先去拜访一下墨儿的爹娘的,这样冒冒失失的让方之回上门好像不太好。’   ‘那个老头儿怎么还不回来?他好像不太靠谱!’   ‘是不是文叔不答应?’   ‘那老头不靠谱,还是自己去跟文叔文婶儿说比较有诚意。’   然后,厉泽出门了。 第045章 我怎么办   张媒婆子一走文成就立马急吼吼的扯住薛氏,“咱墨丫头啥时候许了人家了?许给谁了,我这个当爹的怎么不知道啊?”   文成急的脸红脖子粗,声音都变了腔调。一想到闺女将来要出嫁成为别人家的人,心里就堵得慌!   “对对对。”方之回在一旁疯狂点头附和,“这个问题我也想知道。”   “我也想知道。”   一道微颤的声音自院子门口传来,院子里的文成、薛氏以及方之回师徒二人闻声均转头望向门口。   厉泽一身玄衣,身姿挺拔,如松柏一般立着。薄唇紧抿,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着,眸色漆沉,似如浓墨。   文厉两家住得近,他又着急,是以张媒婆子的马车刚走的不见影子他就到了文家门口,恰巧听见文成的话。他脚步一顿,心脏处传来钝痛的感觉。   “文婶儿,墨儿她”厉泽眉眼低垂,后有抬眸直视着薛氏的眼睛,“许给谁了?”   厉泽额角青筋暴起,眼中也渐有红丝弥漫。管他是谁,文墨这辈子只能是她的。   “厉大哥。”轻柔软糯的声音传入耳中,瞬间驱散了厉泽身上无尽的‘寒意’。   文墨听娘亲薛氏的话,在屋里看见张媒婆子走了这才出来。一出来发现厉泽也在,想起他昨日说今天要来提亲的话,脸色又变得跟煮熟的虾子一样的红。   “阿泽回来了。”薛氏一见厉泽这神色便知他误会了,同时心里又有些欣喜,阿泽这般表现足可见自家闺女在他心里有多重要。   女儿家啊,只有嫁给真心喜欢自己的男子才能幸福,若是两情相悦,那就更好,这是薛氏作为一个过来人总结出来的经验。但见自家闺女面红如花、满是娇羞又甚是无奈,闺女大了,留不住了啊!   “我们进屋里说话。”薛氏率先往堂屋走去,经过文成的时候扯了他一下,示意其跟上。   文成晕晕乎乎的跟着薛氏走,一心陷在女儿即将要嫁人了的伤感氛围中。   “厉大哥,你先进去,我去添些茶水。”文墨让厉泽进去,自己把一应茶具拾到托盘上放好,但见着那人不动,伸手在他手臂上戳了戳,“快去,我娘念叨你好久了,我添了茶就来。”   厉泽眸色晦暗不明,嗓音满是失落,“文婶儿把你许配给谁了?”   “恩?”   什么鬼?!你不是来提亲的吗?   “我拜托方大夫来说媒,原想着征得你爹娘同意就来提亲,可你娘已经把你许配给别人了!”厉泽神情落寞,低沉道,“墨儿,你嫁给别人,厉大哥怎么办?”   妈耶!文墨哪受得了这个,心爱的男人伤心失落了怎么办?在线等,很着急!   “我娘没把我许配给别人。”薛氏不可能这么做,她是个很开明的母亲,很爱也很尊重女儿的意愿,婚姻大事不可能不声不响的把她许配给别人。   “你先进去,师父也在里面,听听我娘怎么说。”文墨觉得这中间一定是有什么误会,“我不会嫁给别人的。”   这么直白的话说出来,文墨又羞又囧。   “好。”文墨的话似是给厉泽吃了一颗定心丸,让他整个人都放松下来,温柔抚摸了一下她头顶的秀发,转身往屋内走去。   院子里这一幕被已经进到屋里的几人看见,文成眼睛都红了,一副要干架的架势就往外冲,被薛氏一把拉住了,气的他差点厥过去。   “你拉我作甚?没瞧见那臭小子的爪子放哪儿了吗?”   敢摸她闺女的头!   他要剁了那只猪蹄子! 第046章 ‘方媒婆子’   文墨往茶壶里填好茶水,换上干净的茶杯,端着茶盘往正堂走。   “墨丫头还小着,婚事不着急,我这个当爹的没答应许给谁了都不作数!”文成梗着脖子,一进屋就炸了,音量拔的很高。他现在十分埋怨妻子没和他商量就把闺女的婚事给定下了。   文墨还没进去在门口就听见了她爹的大嗓门儿。她站定在门一旁,稍微偏了脑袋往里看了一眼,正巧撞进厉泽深邃的眸子里,目光交织间,耳根又悄悄的变成了粉红色。   文墨进到屋内,依次给几人到了茶水,刚想坐下就听见她爹严肃的声音,“墨丫头,先回屋去!”   文墨纠结了一瞬,看像薛氏,见母亲点头,这才转身出门回了自己的房间。走的时候又不由自主的看向厉泽,不出意外两人眸光再次交汇。   女儿奴文成在发现厉泽对自家闺女的‘不轨之心’后,两只眼睛就跟探照灯似的一瞬不瞬的盯着厉泽。这会儿两个孩子之间的那点儿眉眼官司是看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一颗心‘啪叽’摔在了地上!   “老头子,你好好说话。”薛氏说了文成一句,然后看向厉泽,“阿泽什么时候回来的?”语气十分关怀。   厉泽腰背挺直,坐的端正,“昨日夜里。”   “文婶儿,墨儿她真的已经许了人家了么?”厉泽心里没什么弯弯绕绕,直接向薛氏要一个答案。   墨儿是喜欢他的,若薛氏真是在她不知晓的情况下给她定下了亲事,他早些弄明白也好早日想出应对之法。   “没有。”不管惊愣住得丈夫文成,薛氏接着道:“吴家找人来说媒,我诓那媒婆子的,你文叔当了真。”   “你也不想想,墨丫头的婚姻大事,我怎么可能不告知你就下决定了。”薛氏无奈的看着文成,为他的智商捉急。   “那你实话实说就好了,说什么墨丫头已经许了人了,弄得我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文成心里总算好受一些,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水。   “你懂什么。”她心里的女婿人选一直是女儿喜欢的厉泽,当然得早早的断了其他人的念想。不过这话薛氏没有说出来,怕刺激到文成。   “咳。”方之回想起今日的身份和来的目的,咳嗽一声,把话题拉上正轨,“厉泽这小子,同你们一个村。在你们眼皮子底下看着长大。”   “为人品行自不必说,你们心里也都有数,长相也是一表人才,相貌堂堂”   “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以下省略恩,很多很多字。   “你们这么一想啊,将来两个孩子成了亲,还在一个村儿里住着,两家还离得这么近,多好啊!”   方之回张嘴一顿吧啦吧啦,跟被刚刚的张媒婆子附身了一样,赞美厉泽的话跟张媒婆子赞美吴文岱的话简直是如出一辙,直说到口干舌燥了才停下来。   喝了口茶水,他心里暗暗有些得意。   嘿,自己的记性真好,别说,这媒婆子的一套说辞整下来,他还真有媒公那么点儿架势了。   恩,以后实在混不下去了的时候,他就给人拉纤保媒去! 第047章 定亲   文家。   “墨丫头师父说的很在理。”   将厉泽,方之回和沙棘送走之后,薛氏和文成夫妻二人返回了家中。   “知道你舍不得闺女,我这个当娘的又何尝舍得?但她将来总有要嫁人的一天!十五岁已经不小了,巧妮和飞飞同她差不多大小,巧妮孩子都有了。”   薛氏见文成不搭话,不由得加重了语气,“难道你想把闺女留成老姑娘吗!“   文成闷闷的,还是不说话,只有薛氏自己一个人嘟嘟囔囔的说着。   “我看阿泽就很好,知根知底的,虽说比墨丫头大了些,但大些也有大些的好处,知道体谅疼人。”   “虽说家里没有爹娘在,但将来也省的烦恼婆媳关系了。离咱们家又近,想见面也方便的很。”   “你想想啊,阿泽要是敢欺负闺女,都不用特地跑回家来,在门口喊一声爹,你就能跑过去给她撑腰,可要是嫁的远了,受了委屈,咱们看不着也摸不着的,她一个人可怎么办呦!”   文成被她说的揪心的不行,眉头都皱到一起,怒了,“他敢!他要是敢欺负我闺女,看我不打断他的腿!”   两个孩子两年以前就有这方面的苗头了,他都知道,纯粹就是舍不得闺女,哪能真舍得让她当一辈子的老姑娘呢!   哎!想想就好难过。   “你去跟墨丫头说说,也问问孩子的意见,还有吴家那边”   文成话还没说完,就被薛氏摆摆手打断了,“闺女的心事我还能不知道。”薛氏叹了口气,“文岱也是个好孩子,可是墨丫头不喜欢他。”   “我去跟墨丫头说说,她要是同意,咱们就先让两个孩子把亲定了,这样也不算骗他,的确是阿泽先让媒人上门的。”   薛氏说完就去了文墨的房间。   “爹娘做主就是了,我听爹娘的。”文墨满面粉红的抱着娘亲薛氏的胳膊,一颗心彭彭跳的急促。   “娘,定亲后很快就要成亲吗?”   她记得孟巧妮和刘飞飞都是定完亲很快就出嫁了。古代女子十二三岁开始婚配,及笄就嫁人生子,对身体十分不好,她虽然有着二十几岁的灵魂,可这幅身子才只有十五岁。她觉得先谈谈恋爱,等她这个身子再长大一些成亲才好。   薛氏抬手点了点文墨的鼻子,笑骂道:“羞不羞,就这么想成亲?”   “没有娘,我是觉得我还小,可以再晚个一年两年的再成亲。”   “阿泽和你二哥同岁,比你大上许多,再晚两年阿泽都多大了,你们不要孩子了!”   恩?这是怕厉泽年纪大了影响生娃吗?   我的娘哎!您大可不必如此悲观啊。   算了,还是保持沉默顺应这个时代,顺其自然吧。   ※※※   因为快要过年,方之回和文父文母商定了过完年再上门提亲。   ---------------------------------------------   -----------------------------------------   过完正月十五年尾巴,方之回作为媒人引路带着厉泽的姐姐厉秋上门提亲。   按理说应该厉泽的父亲随媒人一起上门提亲,但厉泽双亲早逝,长姐如母,操心弟弟的婚事也是应该。   双方互换了庚帖,合过八字,天作之合! 第048章 异姓王   近日的丰川真可谓是热闹非凡,   大街上,茶楼里,酒肆、饭馆里但凡是有人聚集的地方,大家都在热烈的讨论着同一件事情。   萧国(新帝登基,改国号‘萧’)有史以来的第一位异姓王——厉王!   “乖乖,异姓王啊,这得是立了多大的功劳才能被皇帝封为王爷啊!”   “就是,王爷啊,那可不就成了皇帝的兄弟了吗?”   “那就是啊!你没看城门口、衙门口上贴的告示啊!护驾有功,护国有功,这又是护驾又是护国的,听着就很厉害的样子,皇上都认这个厉王做大哥了呢!”   “真牛气!”   “厉害!”   “真厉害!”   “……”   ———————————————————————————————————————   ————————————————————————————————————   正红的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金丝楠木制成的匾额,上面龙飞凤舞的提着三个大字‘厉王府’。   庄肃大气!   数月前,当地官府受命督建厉王府,在一处豪宅原有的基础上又加大修整扩建最终呈现出现在辉煌壮丽的厉王府。   王府由府邸和花园两部分组成。前半部分是富丽堂皇的府邸,后半部分是幽深秀丽的园林,占地面积甚广。   建筑群落几十处,布局规整、工艺精良,池馆水榭、假山怪石,花坛盆景,藤萝翠竹辉煌富贵的风范和民间清致素雅的风韵结合,气派非凡!   厉王府正厅。   一抹高大修长的身影立于厅前。   一身黑色锦衣,轮廓如刀削般分明,五官似上天精雕细刻而成,冷硬又不失俊美。剑眉之下,一双深邃的眼眸,内敛着凌厉的摄人锋芒,高挺的鼻子下是一张削薄的性感嘴唇,此时正微微抿着,浑身透着冷峻的气息,既尊贵,又凌厉霸气!   此人正是众人正在热议的萧国有史以来的第一个异姓王——厉王厉泽!   当日厉泽一路护送六皇子萧也到达云象,找到了正班师回朝的其舅父杨振杨大将军的军队。   杨振是指挥这次战役的主帅,厉泽武功高强,有勇有谋又骁勇善战,在战场上所向披靡立下了汗马功劳,他非常赏识看重。   本来厉泽便是要同杨振一起回朝亲自面见圣上接受封赏,但厉泽说什么都要回乡,为此杨振还唉声叹气了一阵子,此番他护得六皇子安全无虞又是大功一件,正值太子萧安造反之际,朝廷大乱,国家动荡不安,搅得人心惶惶,杨振便言辞恳切的劝说厉泽随他们一起回京协助六皇子一起平乱。   战场上这两年,杨振对厉泽颇多照拂,厉泽也为他出谋划策,冲锋陷阵,两人结下了亦师亦友之情,新收的小弟满身伤痕累累,也在一旁期期艾艾、龇牙咧嘴,他不好出言拒绝,便随他们一起回京都平乱了。   都城大乱,原本正常行军的大军加快速度连夜赶路,提早赶到京都打了太子萧安一个措手不及,太子党全军覆没,只有太子萧安在三五心腹的护送下受伤狼狈逃窜了。   后来六皇子登基,大赦天下,对此次平乱有功的人也都论功封赏。厉泽战场上军功赫赫,又护驾从龙,乃不世之功,新皇萧也亦是重情重诺之人,之前认了厉泽当大哥也不反悔,直接一道圣旨封厉泽为异姓王,还把丰川赏赐给他作为封地。   厉泽本无心这些,但今时不同往日,萧也已经登基为帝,当着满堂文武,金口玉言,忤逆不得。   遂,厉泽就成为了有史以来的第一个异姓王爷。   ————————————   -——————————————————————   “王爷,都准备好了。”   一个老者走过来,微微弯了身子,恭敬开口。   来人是厉王府的管家,五十多岁,面色和善,名叫李舟。   “恩,出发吧。”想到要去做的事情,厉泽嘴角微微勾起,身上冷峻的气息也逐渐退去。   厉王府门口,一队长长的装满了正红箱子的车队缓缓的往荀华县的方向而去。 第049章 醉酒   正月,天气依旧很冷,入了夜,寒意更甚。   过节的欢乐气氛尚有余温,夜虽深沉,但丰川的大街上依旧灯火通明,繁华热闹。   林翎一手拿着糖炒栗子,一手攥着一把烤串儿,怀里抱着佩剑,悠哉悠哉的在大街上晃荡游玩着。   她大哥林川和丁雨快要成亲了,林川嫌弃荀华县不及丰川大,东西也比不上,所以带着丁雨来丰川亲自采买选择成亲要用到的一应物品,把她也拉了来。   哦,还有丁云那个冷面神。据听说,丁雨和她大哥成亲之后那家伙就要去游历四方了,但她才不管这些事情,爱去哪儿去哪儿,正巧听了那么一耳朵而已,不干她事。   林翎咬了一口手上的肉串,外焦里嫩,咸香微辣,满足的她微微眯了眼睛。   哎,还是自己一个人自在,想起跟在大哥林川身后的时候,她忍不住咂咂嘴,摇摇头,感叹,“眼睛真疼,还好没继续跟着他们了。”   突然,林翎停下了脚步,眼睛发光发亮的直直盯着一处地方。   “博乐坊,可算找到了。”林翎几口吃掉手里的烤串,潇洒的把竹签往身后一丢,抱着宝剑和一包糖炒栗子,兴奋的冲了进去,“本小姐今天要大杀四方,傲视群雄!阿tui,傲视那群赌鬼!”   全然不知自己此时此刻的德行落在旁人眼中,也是妥妥的赌鬼一个,还是个貌美如花的女赌鬼!   “你们出老千是不是!啊?是不是出老千!”   小半个时辰不到,一个满脸激动不奋的纤细身影被博乐坊里的彪形大汉推搡了出来。   “嘿!出老千还敢这么豪横!”   林翎脾气一上来,指着赌坊的大块头打手就要上前理论,忽地一抹熟悉的身影拎着酒坛子东倒西歪的从她身后走过,“你们给我等着,本小姐回头再来找你们算账!”   说完就急急的去追刚才的人。   “吴文岱,你怎么了?”   林翎皱眉看着自己面前已经喝得酩酊大醉,神志不清的人。   喝成这样,还在大街上晃悠!四处看了看,并没发现平时一直跟在他身后的护卫阿忍。   “就你一个人?阿忍呢?”   “墨儿?”吴文岱神志不明,迷蒙的看着林翎。   林翎听见他口中喊出的名字,樱唇抿紧了些,“我是林翎。”   “墨儿!”吴文岱认错了人,丢了酒坛子,一把将林翎紧紧抱在怀里,口中呢喃,“墨儿,为什么?为什么要拒绝我?我哪里不好,为什么不要我?”   声音沙哑微哽。   “我是林翎,不是文墨。”被吴文岱抱着,两人身高差了一大截,林翎在他怀里显得尤为娇小。浓郁的酒香和男人身上的檀香充斥着鼻尖,令她微微贪恋失神。   听他后半句话,林翎垂下眼睫,眼中神色看不分明,“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   耳边传来的声音实在太过清冷,让吴文岱稍微回了几分清明,他松开怀抱,看清林翎的面容,摇晃着后退一步,眼中闪过懊恼,“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无妨。”林翎音色淡淡。   “你醉的不轻,要不要我去吴家通知人来接你。”顿了顿,“或者,我送你回去。”   “多谢,不、必了,我”吴文岱身子摇摇晃晃的朝林翎拱手致谢,只是话没说完就头朝地面栽倒下去。   林翎眼疾手快的接住了,只是他身材高大,她扶的吃力,只好揽过他一只手臂搭在自己肩上,半拖半扶的往吴家的方向走。   吴家嘛,好找的很。   吴文岱此刻是一种脑袋清醒,但身子却不听使唤的状态,见林翎拖着他往他家的方向走,顿时大着舌头,结结巴巴的开口,“不回、回家,喝喝酒。”   “还喝,喝死你算了!”   “喝酒,我请、你喝。”   “不喝!”   “喝吧,我请你去个好地方,陪我喝酒吧,喝醉了就好受些了。”   林翎脚步一顿,转眸看向整个人靠在她身上的吴文岱。   男人眼里的红云刺的她胸口发闷。   半晌,她轻轻吐出了一个字。   “好。” 第050章 醉酒(2)   林翎半拖着吴文岱,在兜兜转转走错了四次路之后,终于到了他口中所说的好地方。   看着匾额上行云流水的‘水云间’三个大字,林翎一阵心累加无语。   这尼玛!和他们的就隔了一条街啊!   ‘砰砰砰——’林翎上前敲门。   很快,大门就被从里面打开了。   “少爷!”   开门的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厮,看见吴文岱抱着一个女子,忙低下头不敢再看。   “去、准备酒。”   “是,少爷。”   吴文岱抬起手摆了一下,小厮立马转身跑进去准备了。   林翎:   认命的拖着超大的人形挂件进了院子,“往哪边走?”   林翎左右打量了一下,此处应该是吴文岱的别院,很大,她不知道往哪里走。   “跟我来。”   吴文岱突然站直身子,率先跨出一步摇摇晃晃的走在林翎前面。林翎怕他摔倒连忙追上,在他身后张着手臂虚扶着。   庄内建筑依水而建,以亭台楼阁为主体,竹木小屋,长廊水榭,灯火映衬之下,更加美不胜收。   “就这里吧。吴文岱停下。   林翎待他站稳,抬眸看向面前的建筑,是一座两层的水榭。   水榭用简练的木构架将主体建筑高高托起,整体造型凌空欲飞,富于动感,通透敞亮,建筑结构明确,技法高超,装饰华丽却不显庸俗,是供人赏景休憩的绝佳场所。   上了二楼,但见金石盆景,笔墨书画,小炉茶器,桌椅睡榻一应俱全。   很快,小厮上了酒来并几个下酒的小菜。   明月高悬,月华莹莹。   吴文岱和林翎相对而坐,月光透过阁楼的大窗洒在二人身上,唯美梦幻。   “唐突林姑娘了,在下先自罚一杯,望姑娘原谅。”吴文岱率先开口。   上了二楼,凉风一吹,人也清醒几分,想起自己所为,羞恼难当,当下自斟一杯,一饮而尽,算是道歉。   “少来这些虚的,不是要喝酒吗?来啊,我输了银子,心情正不好呢!”   如此客气的语气令林翎有些气躁,“还说请我喝酒,看看这小酒壶,小气!”   她拿起桌上的酒壶给自己和吴文岱分别倒了一杯,然后拿起自己那杯在他的杯子上一撞,之后也不管他,自己一口气将杯里的酒干了。   透明的酒液辛辣入喉,她轻咳一声,眼睛微润,满心苦涩。   “好,喝酒,放心,今日一定让姑娘喝的尽兴。”   ——————————————————————————————   “你说你傻不傻!”   酒过三巡,林翎已经有些醉了,开始迷糊起来。吴文岱更甚,他之前就醉过一回,这会儿人已经歪在榻上,一只手撑着脑袋闭着眼睛,好似睡着了一样。   “明知人家有喜欢的人了,根本不喜欢你,还傻乎乎的往人家跟前凑,怎么样?受伤了吧!心疼了吧!真是活该!”醉酒之后的林翎,不似平时的大大咧咧,此刻反而温声细语的,只是这话,也不知是在说谁。   半晌,没有得到回应,她东摇西摆的站起身,晃到吴文岱身前,看他闭着眼睛,伸出食指戳了戳他,“喂!”   “你睡着”   话没说完,她晃着栽倒在男人身上。   “唔。”吴文岱被她砸的吃痛,忍不住闷哼一声,双手下意识的将人抱住了。   酒香檀香女儿香相缠,满室升温,拥在一起的两人也开始情思恍惚,意乱情迷。 第051章 下聘(一)   翌日。   吴文岱在宽塌上醒来。他一手搭在额上,因为宿醉带来的头痛不适让他忍不住用另一只手捏了捏眉头。   捏了两下,手忽地一顿,身子猛然坐了起来,原本盖着的绒被随着他的动作滑落,露出健硕光洁的胸膛。吴文岱眼神一凛,深吸一口气,大手一把将被子全部掀起,光裸的长腿也暴露在寒冷的空气中。   雪白狐毛制成的毯子上,一朵炫目的红梅让他瞬间失了神。   ————————————————————————————————————   大队车马拉满盖着红绸的箱子缓缓驶进了柳合镇。   车马长长排成一排,后面还跟着满面喜庆笑容的丫鬟小厮十数名,十分打眼。不过最引人注目的还是队伍最前面穿着一袭暗红色名贵衣袍的俊美男子。   “这架势一看就是去下聘的呀!”   热闹的人群中,一个挎着菜篮子的胖大婶看看最前面品貌非凡的厉泽,又看看一眼望不到头的车队,羡慕的眼睛都红了。   她抹了把脸,推了推身边一起买菜同样看呆了的黑瘦妇人,“也不知是谁家的姑娘,这么有福气,你瞧瞧这聘礼!”   “这要说我家的女婿该多好啊!”   黑瘦妇人拼命疯狂点头,痴痴地感叹。   娘哎!这么多的大箱子,得值多少的银钱啊!   “嘁!你也就想想吧。”   自己家闺女啥样,心里没点那啥数吗!   胖大婶翻眼撇嘴,表情相当丰富,不过黑瘦妇人正看大箱子看的痴迷,没有发现,不然一场你挠我抓的惊天血战是必定少不了的。   “停了,车队停下了。”   人群中突然传出一声高喊,接着众人便都往队伍最前面跟过去。大家都想看看这么多的聘礼到底聘的是谁家的姑娘。   “走,咱们也去看看。”   好热闹的胖大婶也听见了,再看看停在面前不动的聘礼队伍,激动的拉着塑料朋友一起往前挤。   厉泽在无方医馆门口停住,翻身下马进了医馆。   不一会儿,厉泽出来,身后还跟了几个人。   厉秋满面欣喜的从医馆里跟出来,一路都在嘱咐自家弟弟,到了文家要嘴甜乖巧一些云云,她刚刚在医馆里已经说了一大筐的话。弟弟的亲事定了,她实在开心。   厉泽极为尊重厉秋这个姐姐,今日人逢喜事精神爽,更是极为耐心,姐姐说什么都是笑着点头应好。   这番好脾气的模样又让一群大娘大婶儿可惜的顿足捶胸,纷纷在内心哀嚎。   这么多金帅气、脾气又好的完美女婿怎么就不是自己家的呢!   另一边的方之回同样满面笑容,打扮的焕然一新、精神抖擞,他作为厉泽和文墨的媒人,下聘这种重要的大事当然缺不得他。   “方师父,我家阿泽的事就多辛苦您老人家了。”   嘱咐完弟弟,厉秋回身朝方之回行了一礼。   今日下聘她并不同去,从家里来到医馆跟厉泽汇合就是为了多嘱咐他一些话,跟个老妈子似的是这也担心那也担心。   待到今日把聘礼送去,阿泽和文家姑娘这亲事也就算成了,等两个人成了亲,她一定要多买几条大鲤鱼,包上厚厚的红包去答谢方师父。   想当初,她找了多少的媒人给自家弟弟做媒啊,都不成!   愁的她头都快秃了!   哎,弟弟成了家,死后,她也有脸面去见爹娘了   厉秋激动的眼眶红红,一会儿想东,一会儿想西,各种胡思乱想。恩,总之就是开心,开心的想哭那种开心。   方之回笑着摆手,“哈哈,你这丫头,要感谢我,多送几坛美酒就成了。”   “时间不早,我们就别耽搁了,赶紧出发吧!”   方之回内心对十几岁把幼弟拉扯大的厉秋十分敬佩,见她如此激动也能理解她的心情。   不过他这个人医病救人还行,安慰人什么的就没辙了,因此赶紧转移了话题。   “对,时间不早,得走了。”厉秋的夫君元正业见妻子这番模样心疼不已,连忙上前接话,把儿子元宝也塞进她怀里,企图转移一下她的注意力。   “你就带着儿子安心在家等着,到文家还有一段路要走呢,去迟了可不好。”   “恩,那你们赶紧出发吧。”   厉秋抱住胖嘟嘟的元宝,使劲儿眨了两下眼睛,懊恼不已,这么大喜的日子,怎么还要掉眼泪儿的呢。   目送着几人带领车队离开,厉秋轻叹一声,心下十分愉悦。   真好,弟弟要成亲了。   ——————————————————————————————   下聘队伍再次出发,出了镇子一路直奔连子村。   期间路过不少村子,村民们无一不被这浩大的阵势惊呆,更有不少爱热闹的一路跟着队伍到了连子村儿。   进了连子村,厉泽被热情的村民们围住连连道喜,队伍也随着慢了下来。   厉王府李管家见此情景,吩咐丫鬟小厮们抛洒喜钱和喜糖。喜钱是提前去钱庄兑好的铜板,一把接一把的撒出去,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像是奏乐,十分喜庆。   见有喜钱抢,村民们一哄而散忙着抢钱去了,抢钱的同时也不忘感叹,厉泽这下子是真的飞黄腾达了,瞧这阵仗,知道的是来下聘,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迎亲呢,真是热闹!   也有姑娘羡慕感叹文墨命好的,不过文墨面貌生的好,又有本事,两个人十分相配,她们也只能在心里羡慕羡慕了。   道路让了出来,厉泽一夹马肚接着往青山脚下前行,身后的红龙又开始缓缓游动起来。 第052章 下聘(二)   厉泽给文墨下聘的日子纳吉时已经定好。   下聘这天,文成和薛氏起了个大早,把家里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仔仔细细的又打扫了一遍。茶水点心,水果喜糖也都备好,就等着客人上门了。   “爷,奶,来了,来了。”   文家盛气喘吁吁的跑进院子里停下,许是一路跑来累的很了,他弯下腰将两只手撑在大腿上,大口喘着粗气。   “你这孩子,跑这么急干什么?”   薛氏闻声快走几步到孙子跟前,用手轻拍着他的后背,“赶紧坐下歇歇,别再岔了气肚子疼。”   “奶奶,我不累,我娘让我过来跟您说,我泽小叔来了。”   文家茂喘了一小会儿,说完话直起身子就要跑,一边跑还一边大声喊:“奶奶我走了,泽小叔正带人撒铜钱呢,我得赶紧去捡,晚了就没了!”   话落,人已经跑得没了影子。   “这孩子癔症了!”薛氏轻笑一声,不在管他,回身进屋去泡茶了。   开水是提前烧好备着的,这会只要冲进茶壶里即可,不费什么功夫。   她这边刚泡好茶,就听见门口传来动静,她连忙把茶壶放好叫上丈夫文成一起去迎接客人。   厉泽这边除了作为媒人的方之回,同他一起前来的还有姐夫元正业和文墨的师兄沙棘,也是他的好友。   本来下聘这种事,应该由男方的双亲或至亲长辈亲自前来,以显男方对女方家的看重。但厉泽除了姐姐厉秋和姐夫元正业之外没有别的亲人是众所周知的事情,眼下这般倒也不算失礼。   文家这边文父文母以及文墨的兄嫂都在,倒是文墨本人被薛氏拘在屋子里,说今日她不能出来。文墨倒是不在意这些虚礼,又不是没和厉泽见过面,有什么好避讳的。   但她的想法还没说完就被她娘薛氏给无情的镇压下去了,嗯,不出来就不出来吧,左不过就这一日,往后见面的机会多得是。   两方人在院子门口互相寒暄了几句就进了院子。   门口站满了村子里来瞧热闹的村民,薛氏心情极好,带着两个儿媳妇给众人分派了喜糖和喜饼,脸上的笑容自始至终就没淡下来过。   村民们先前已经捡了不少厉泽撒的喜钱,这会子又得了文家派的喜糖喜饼,也都欢喜的不行,贺喜的好听话又不要花银子,每个人都面带笑容,真心实意的跟薛氏道谢贺喜。   厉王府的李管家正指挥着丫鬟小厮们把聘礼往文家院子里抬,大大的红木箱子罩着华丽的红绸,一个接一个的被抬进院子里堆得满满当当。   刚得了喜糖喜饼的村民们都未离去,全都留下来凑喜气热闹,薛氏派完礼饼就返回家里招待客人去了,也不管外面的人,家有喜事,看热闹的人越多才越好。   李管家清点过聘礼,确定无误后将厚厚的一叠聘礼单子理好,送交给正堂里的厉泽。   围观的众人虽然已经亲眼见过那些堆满院子,装着聘礼的大箱子,但这会再看见李管家手中那厚厚的聘礼单子还是被震惊到无语。   这他娘的,实在是太壕了!   羡慕嫉妒恨了怎么破?!   这一刻,村民们集体化身柠檬精。太酸了!   堂内。   厉泽放下茶盏,接过李管家递过来的聘礼单子,转手又恭敬的双手递向文成和薛氏。   “文叔,文婶儿,这是我给墨儿准备的聘礼。”   虽然已经得知厉泽立了大功被皇上封为王爷的消息,知道厉泽不缺银钱,但看见厚厚的礼单文成和薛氏还是十分惊讶,而后便是欣慰、欣喜。   “阿泽你有心了。”薛氏此刻真的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   看阿泽给自家闺女准备的这些聘礼,便足以见得他是如何将人放在心里的了。   “坐下喝茶吧。”   文成也难得的对厉泽有了些好脸色,他这几天也想通了。老伴儿说的没错,闺女早晚要嫁人,嫁给知根知底女儿又喜欢的厉泽是最好的选择了。   最重要的是离得近,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住着,谅那小子也不敢欺负他的宝贝疙瘩。   只是他这番举动着实让厉泽有些受宠若惊,忙朝着准老丈人郑重行了一礼才坐下。   “文老弟啊,这亲也定了,聘礼也下了,按照流程,接下来就是确定两个孩子的婚期,你们这边有看好的日子了吗?”   方之回见聘礼单子已经移交到薛氏手上,便尽职尽责的开始做起他媒人的工作了。   “这个阿泽啊。”说到婚期,薛氏开口了。   “你现在已经是王爷了,府宅也在丰川,那你跟墨丫头成亲后是不是就一直住在那边了?”   薛氏又有些忧心,要是闺女嫁到丰川,她和老头子轻易可就见不到人了!   文成也是经薛氏提起才想到这茬,正要发表意见,就听见厉泽说。   “文婶儿文叔放心,成亲后我全听墨儿的,她愿意住在哪边我们就住哪边。”厉泽时刻记着自家姐姐的叮嘱,要乖巧嘴甜,哄好了岳母岳丈才能顺利的娶到媳妇儿。   于是,嘴越说越顺溜。   “要是墨儿实在舍不得您二老,我们住在您二老这里也使得的。”   一旁的方之回闻言,嘴角一抽。这才是你小子的真面目吧!   元正业和沙棘也相视一笑,嗯,这小子妻奴的本质全都显露无疑了。   文成和薛氏听见这话,心里则是一喜,两人相视一眼,连连点头。   听这话,就是要他当上门女婿都成啊,还有啥好说的,麻溜儿的把婚期定在了来年的春天。   皆大欢喜,喜大普奔!   萧国下聘这日没有女方家要留饭的规矩,商定好一切事宜,厉泽等人也就该告辞了。   厉泽起身走在方之回等几人的最后面出了堂屋,然后朝文墨的房间看了一眼,没有看见心中想念的人儿微微有些失望。上次见面还是合八字那天,后面他忙着准备聘礼,两人已经好几日未曾见面了。   突然,他看见一个小脑袋从窗户处伸了出来,朝他调皮的眨了下眼睛之后又快速的缩了回去。   他眼中霎时间光芒大盛,欣喜的勾起嘴角,满足的大步离开了。 第053章 日常   草长莺飞二月天,   拂堤杨柳醉春烟。   儿童散学归来早,   忙趁东风放纸鸢。   文墨将毛笔置在笔搁上放好,看着自己写下的几行字,满意的点了点头。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已经进入到草长莺飞的春天了。她被娘亲薛氏拘着绣了几天自己的嫁衣,今日实在呆的憋闷就出门走了走。   一出门见到的就是一副万物复苏、欣欣向荣的景象。   房前屋后以及田间的小路边已经长满了绿绿的嫩草,田里的果树上也萌出了小小的、圆碌碌的嫩芽儿。远处的天空中飘着几只形状各异的风筝,偶尔还能听见顺着微风飘进耳里的孩童笑声和大人叮嘱孩子别跑远了的关怀声。   文墨当时看见这幅情景,脑子里想起的就是这首前世在小学时期就学过的古诗,诗中描写的意境与她所见的景象实在是太贴合了!   出去走了一圈儿,心中的闷气散去许多。抬头望向窗外,她收拾好纸张笔墨出了房门去准备晚饭。   春天气温回升,果树及农作物长势加快,要及时的除草灌溉,追肥松土。清闲了一整个冬天的人们又回到田间开始忙碌起来。   文家现在已经不种菜,种了一大片的果园,文墨专门请了工人打理,也不用自家人操心。家里的铺子也都交给了父亲文成和两个兄长,三个人自文墨定亲之后就经常外出,东奔西走的查看铺子,顺便帮她准备嫁妆。   厉泽给的聘礼丰厚,他们家现在也是不差银钱的人家,文成和薛氏想着在嫁妆上也不能太寒酸了,铆足了劲从四处搜罗一些好东西给闺女做嫁妆。   家里的库房之前腾出来放厉泽送来的聘礼,现在又怼了许多文家准备的嫁妆。库房剩余的空间越来越小,薛氏手上的嫁妆单子越理越厚。   帮忙整理的时候文墨发现她娘把家里大半的田契以及铺子房契都给了她,她并不缺这些,撒娇卖萌了一番,最后薛氏还是执意把各地最来钱的脂粉铺子给了她才作罢。   文墨成了家里最清闲的人,每天除了做绣活就是做绣活,旁的事情薛氏都不让她插手。嫁衣是她根据前世看过的古装影视剧自己改良设计的,想着要跟厉泽的喜服配成一套,便连他的也一起设计做了。   白天在家里绣她自己的嫁衣,到了晚上就在空间了里做厉泽的,一整年的时间,两套喜服怎么着都能做好了。   文墨进了灶房,卷起袖子净了手之后,先淘洗了米倒进锅里架上柴煮着,然后开始想要拍做些什么菜。   过了年之后他就没怎么进过灶房做饭了,她琢磨着今天就做几道春季的时令菜,再炖上一锅养肝的药膳汤。   春日养生以肝为先。除了要注重精神调理、保持心胸开阔、情绪乐观之外,饮食方面也当注意以清淡为宜。   春笋肉丝、虾仁韭菜、春芽炒蛋、菠菜拌猪肝,再炖个甲鱼汤,在脑子里快速的闪过几个菜名后,文墨当即就站起身,准备先把汤炖上,再做别的菜。   文墨进到空间里,控制着精神力从河里捞了一只四脚乱蹬、凶猛有力的大甲鱼到木桶里,端着出了空间。   甲鱼,也就是俗称的老鳖,富含高蛋白,低脂肪,不仅仅是餐桌上的美味佳肴,上等筵席的优质材料,还可以作为中药材入药,具有诸多滋补药用的功效,如平肝熄风、清热养阴等   不过文墨看着木桶里肌肉肥厚、四腿粗建、动作敏捷凶狠的大个头儿老鳖,就很尴尬,之前想的很好,但这玩意儿她不太敢弄啊。   前世有需要买的都是菜场里老板给处理好了的,她还真没自己收拾过这东西。看着甲鱼三角形状的脑袋上那两颗绿豆大的小眼睛,文墨莫名的心突突了两下,有些紧张害怕。   她也是才发现自己居然怕甲鱼。嗯,确切的说是害怕活着的甲鱼,已经死了被大卸八块处理好的她是不怕的,还能把它做成味道鲜美的补汤。   文墨摇摇头,提着木桶往灶房外面走。   她决定炖别的汤了,这个甲鱼就放到井边等她爹回来再处理好了。   “墨儿。”   低沉好听的声音传入耳间,文墨看见正在往院子里走来的熟悉身影,十分欣喜。   “厉大哥,你回来了,府里都安排好了吗?”   把木桶放在井边,文墨开口声如银铃,悦耳动听。   “嗯。”厉泽走近了,看见文墨刚放下的木桶里面有一只硕大的甲鱼,“要杀甲鱼。”   “嗯,只是”   “我来。”   厉泽不等文墨说完,下了决定。   眼神从她雪白的手腕和细嫩漂亮的手上划过,这么美的一双手,杀什么甲鱼!等以后成了亲,他什么都不让她做,娇娇柔柔的小姑娘就是要好好的养着享清福才对。   厉泽把手上提着的礼品交给文墨,径自卷起衣袖露出半截肌肉分明的小臂,然后用手将甲鱼从木桶里拿了出来。   将甲鱼放好,厉泽抽出随身携带的匕首,看文墨拎着东西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只得柔声道:“墨儿,去将东西放下,拿着累。”   杀甲鱼过程有些血腥,并不美好,他不想让文墨看见。   “哦,好。”   文墨正在感叹厉泽那半截线条精壮流畅的小手臂,忽听厉泽的声音,忙不迭应了一声,拎着东西转身就往正堂跑。   哎!只怪厉泽的小臂过分强壮漂亮,她绝不承认自己刚刚紧紧因为人家一段手臂就犯了花痴!   厉泽不知文墨所想,见她离开,把地上已经翻过身来的大甲鱼再次翻转,背朝地,肚朝天。当甲鱼伸长脖子努力翻身时,以两指抓住颈部,用匕首快速的斩掉其头,放在一边控血。   文墨放了东西回来的时候便见厉泽已经将甲鱼的头切下来了。断掉的甲鱼头冒着血,两指绿豆眼黑漆漆的,她看着有些头皮发麻,身体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两步。   “别怕。”厉泽发现她的动作,用匕首将甲鱼头拨到了她视线看不见的地方。   “嗯。”   说来也是奇怪,她连人都敢杀了,可有些东西还是非常害怕,比如长很多腿的大蜘蛛、软趴趴的长虫(蛇)和浑身长满恶心小疙瘩的癞蛤蟆这些,现在又多了一个活着的甲鱼,以后不知还会发现有些什么。   “我看看你怎么杀,以后我就会了可以自己处理。”   “以后有我,你不需要学这些。”厉泽温柔的看着她,说的十分认真,“你去屋里等着,我处理好了叫你。”   文墨其实就是想看看这玩意儿是怎么处理的,什么学会了以后自己杀,都是屁话。   但还是被厉泽的话感动的不行。   “好。”她听话的点点头,会灶房去了。   灶房里,锅里的米已经煮的夹生,文墨动手将米汤滤掉,把米饭盛进甑子中,用大火开始蒸。   另一边,厉泽把甲鱼血控净,然后将甲鱼身子立起,用匕首沿着外壳切开,切开后用手大力将壳和身体拉开,清除掉内脏清洗干净就处理好了。   将清洗干净的甲鱼处理成块状,厉泽看着被斩下来的甲鱼头,想起文墨刚刚害怕的样子,还是决定不要它了。   把甲鱼头拿到院子外远远地,用匕首挖了个小坑埋起来,厉泽才满意的往回走。   “阿泽来了!”   薛氏扛着锄头,挎着篮子回来,正巧看见刚刚埋完甲鱼头的厉泽,热情的开口招呼着他。   她在地头上辟了一小块菜地,多少撒点菜种子就够自家吃的了,省的大老远的跑到镇上去买菜,还能省下点儿铜板。家里虽不穷了,但薛氏节俭的习惯却没有变。   文墨觉得,即使自家娘亲薛氏知道了她身上有一个能瞬间就把菜变大的空间,还是会一如既往,乐此不疲的去折腾那一亩三分地的。   “文婶儿。”厉泽应了一声,笑着上前把薛氏手里的锄头和篮子都接过来自己拿着。   薛氏推辞了两下就也随着他了,心里对这个女婿越发的满意。   “走,回家婶儿给你做几个好菜,你陪着你文叔好好喝上几杯。”   薛氏笑吟吟的,“我跟墨丫头平日里都爱管着,不许他多喝,今日你来,就让他敞开怀喝上一回,他保准高兴。”   厉泽拿着锄头,提着篮子,乖巧的跟在丈母娘身边,面上笑着点头回应,同时内心也雀跃不已。   他好像知道该怎么讨老丈人欢心了呢。 第054章 弱鸡   文墨要炖的柴胡枸杞子甲鱼汤用到的药材有柴胡、枸杞子、白术、桃仁,还有姜片。   烧开水,文墨将厉泽处理干净的甲鱼倒进锅里,加上黄酒汆去血水后捞出,然后洗干净锅,再换水重新烧热,把提前包好的药包连同甲鱼、姜片一起放进锅里,再加少许的黄酒,盖上锅盖,大火烧开后转小火慢慢炖着。   只待炖的火候够了,加进盐调味,滋补的柴胡枸杞子甲鱼汤就做好了。   把汤炖上,文墨开始准备其他的菜。肉丝切到一半的时候,她突然想到甲鱼和猪肉相克,还要鸡蛋也是不能和甲鱼一起吃的,便又临时改了原来定下的菜单,另外又多加了花生米和酱牛肉,都是下酒的好菜。   薛氏回来后就进了灶房帮着烧火,只要闺女一下厨,她就是个专业的伙夫了。   文成还没回来,文家收拾的干干净净的,也没什么活计要干。厉泽一个人坐不住,也跑到灶房里想要帮忙,将近一米九的大个子一进来,文家的灶房一下子显得小了许多。   进到灶房后。厉泽把择菜、洗菜、切菜,扒蒜剥葱等活全都揽了,文墨只要挥挥铲子、撒撒调料负责翻炒就行了。   文墨也不跟他客气,笑眯眯的炒菜,时不时的两个人对视一眼,说上两句话,相处的十分自然甜蜜。   文成回来的时候得知今日可以随意畅饮,果然对厉泽态度和蔼了许多,也不对他挑鼻子竖眼了,一杯接一杯的美酒下肚,可算是喝了个痛快。   末了,还醉醺醺的拍着厉泽的肩膀要他经常来,可把厉泽给欣喜坏了,哪有推辞的到了,连忙保证应下了。   果然,自那日之后,厉泽就隔三差五的上门陪文成痛饮一番,总算是让这个难搞的老丈人认可了他。   连子村这边,文墨和厉泽两个人你侬我侬,过的一派甜蜜。荀华县城林家,林翎的日子可就没有那么快活了。   “林翎,你给我出来!”   林川音调拔的极高,他急躁的捋两人一把自己的大胡子,连名带姓的叫着自家妹妹。   自从丰川回来,林翎就变得少言寡语,还时常走神。林川问过几次,她都说没事,林川也就没多在意了。   直到今日,吴文岱上门提亲,林翎惊慌失措的躲进房间让林川拒绝他,林川这才发觉到不对。   打发走吴文岱,林川就急匆匆过来找林翎打算问个清楚,他就这一个妹妹自是舍不得她受一点委屈。可奈何林翎执意装死,就是不搭理他,把他气得一个人在门口吹胡子瞪眼睛直跳脚。   “妹妹,你出来。”林川锲而不舍的敲门,“你告诉大哥,是不是姓吴的那小子欺负你了!”   林川说完,越想越觉得自己真相了。   妹妹肯定是被人欺负了!不然怎么那姓吴的小子一来她就跟见鬼似的着急忙慌的躲了起来呢。   他娘的!他林川才离开江湖几天啊,就有人敢不长眼的欺负他妹妹,还是个细皮嫩肉的小白脸!当他几十年的土匪头子是白干的吗!   林川怒气冲天,瓮声瓮气的对房间里的林翎说:“你等着,哥这就去跺了他!”   “吱呀。”   林川话刚落下,房间的门就开了。   林翎肩背包袱,手拿佩剑从门内走了出来。   “就吴文岱那样的还欺负我?”林翎一脸‘你莫不是在逗我’的表情看着林川。   林川被她问的哑口无言。   的确,吴文岱的功夫一般,甚至连一般都算不上,只比常人好上一些罢了,确实不可能打得过自家武力值彪悍的妹妹。   “那你听见他来提亲跑什么?还躲到房间里不出来。”   “怎么?有人要娶我,还不许人家娇羞一下了。”林翎看傻子似的,“那什么,你拒绝他了吧,我现在还不想嫁人。”   “打发走了。”林川回道。   “哦。”林翎垂下眼睫,让林川看不清她的神色。   再次听见她‘现在不想嫁人’的言论,林川感觉自己脑瓜子嗡嗡的,“都十八了还不想嫁人,你想把爹娘气的从棺材板子里跳出来吗!”   “既然那姓吴的小子没欺负你,我看他就不错,回头我就答应人家,把你嫁过去。”   这会子又觉得人家不错了,也不知刚刚是谁说人家是细皮嫩肉的小白脸的。   “不要,就他那样的弱鸡,我一个都能打他十个,你答应了就自己嫁给他去!”   “你!”   林川气结,他一个大老爷们儿嫁给谁去。   “我想墨墨了,去她家住两天,没事别找我。”   “嘁!滚滚滚!赶紧滚。”林川嘴上不耐烦的说着让妹妹滚,身体却不动,没有要让开的意思,“你老麻烦人家文墨妹子,也不怕人家嫌弃你。”   林翎朝他翻了个白眼没搭理他,推开他就往外走。   然,刚走两步脚就顿住了。   他们不远处。吴文岱身姿挺拔,清俊出尘,声音低沉悦耳如大提琴一般,“哦?那可否请林姑娘与在下这个弱鸡谈谈?” 第055章 即便喜欢 也不勉强   林翎看见吴文岱又羞又窘,尤其是刚才说的话还被他听了去,内心更是慌的一批。   “我们找个地方谈谈。”   见林翎不说话,吴文岱又走了几步到她面前站定。   林翎虽然内心慌乱,面上却紧绷不显,故作镇定的道:“好。”   反正早晚是要直面这个问题的。   林川以为吴文岱正在追求自家妹妹,嘴角都快咧到后耳根子了,露出一口洁白的大白牙,一脸欣慰的目送他们二人出了林府。   他笑眯眯的捋着胡子,说不定很快就能把妹妹嫁出去了,他也不用担心哪天爹娘会从棺材板里跳出来了。   ——————————————————————   城郊,醉心亭。   “为何拒绝?”吴文岱率先开口。   林翎知道他问的什么,抿紧了唇,十分紧张。   “我会负责。”   “是出于愧疚自责吗?”林翎问。   吴文岱眸光一闪,并未回答。林翎却懂了。   她苦笑一声,“那大可不必如此。”   “此事、此事就是一个误会。我自此不会再提起,更不会以此要求你娶我对我负责,所以你无需再感到愧疚难安了。”   吴文岱听她此言,神色复杂,“为什么?你已将清白之身失之于我,你可知你将来”   “我知道。”   “知道你还执意如此!”吴文岱十分懊恼,恼恨自己酒后失德做出如此伤人害己之事。   “我不后悔。”   林翎抬眸正视着吴文岱,眼中有雾气凝聚。“吴文岱,我不后悔。”   她眸中带泪,苦涩一笑,“若你今日不是出于愧疚才来提亲,我必定会欢欢喜喜的答应嫁于你。”   可惜不是。   吴文岱僵直着身子,震惊到说不出话。   “就像你喜欢墨墨,我也喜欢你。”   林翎泪珠滑落而下,深吐一口气,忽然觉得心中轻松了许多。   “我知你不喜欢我,所以即便我喜欢你,也不想勉强你与我在一起。你明白吗?”   林翎说完,径直独自离开了醉心亭。   吴文岱失落的坐在石凳上,口中清喃,“勉强么?”   =======================================   连子村。   林翎和文墨并排坐在文家门口的秋千上。两个人人手一颗大苹果啃着,身后是满树散发清香的洁白梨花。微风拂过,时不时的又花瓣飘落下来落在两人的发间,煞是唯美。   “也难怪你会念念不忘了。”   看着不远处忙着扎风筝的男子,林翎笑着打趣文墨。   这是林翎第一次见到厉泽,心下暗道果然是英俊潇洒、器宇不凡,平时高冷清隽,面对文墨时又温柔体贴,和吴文岱完全是两个类型。难怪墨墨面对文墨也丝毫不动春心。   想到吴文岱,林翎神色一黯,片刻复又恢复明朗。她三两下将果子啃完,果核丢给正巧路过的文家的两只大白鹅。然后拍拍手从秋千上下来,揉着腰跟文墨说:“我去休息会儿,这两天不知怎的总是腰酸背痛的。”   “我给你把把脉。”文墨也把果子丢给大白鹅,惹得两只鹅嘶叫着争抢。   林翎摆摆手,打了个哈欠,“回头再把,我不行了,又困又累,要先睡觉。”   说完就回了院子,进了文墨的房间。   她已经在连子村住了半个多月了,因为来之前跟她哥林川打过招呼,所以他也没叫人来催她回去。   倒是吴文岱派人给她送了信来,信上说只要她愿意,无论何时,他都会娶她,一副坚持要负责到底的样子。   至于他自己怎么不来,林翎想着估计是怕看到她跟文墨尴尬。   她没有理会他。半个多月,薛氏和文墨每天变着花样儿的给她做各种好吃的,她都感觉自己已经圆润了一大圈了。   可能是最近没有练武的缘故,身子也总是疲乏的很。不能这样下去了,明日她就开始锻炼锻炼。   林翎躺在床上,想着想着就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墨儿,纸鸢做好了,来看看。”   门外,厉泽已经做好了两个风筝。一个蜻蜓形状,一个蝴蝶形状,很是精致漂亮。   “真漂亮,厉大哥你真厉害。”   文墨接过风筝,笑眯眯的夸奖厉泽。   “喜欢就好。”厉泽也笑。   “翎姐姐说她累了,要睡一会,我们先去试试,回头我再陪她玩儿。”   文墨说着把蝴蝶形状的风筝留给林翎,自己拿了蜻蜓形状的,拉着厉泽走的离梨树远了些。   天气晴朗,微风正好。最适合放风筝了。   在厉泽的帮助下,蜻蜓风筝很快乘风飞上了天空。文墨拿着线轴,看着飞的高高的风筝,兴奋的小脸通红。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放过风筝了,上一次还是前世很小的时候跟奶奶一起。   “去歇一下。”   厉泽见文墨脸色发红,以为她是刚刚跑累了,牵着她的手回到秋千处坐好,风筝也随着他们的走动跟着飘动。   文墨坐在秋千上,时不时的扯一下拴风筝的长线,以防止它掉落下来。厉泽则站在了文墨的背后,一下一下的轻轻推着秋千。   散发着清香的洁白梨花打着旋儿纷纷扬扬的下落。树下的秋千上坐着一个绝美的少女,少女牵着风筝,满面笑容。而她身后,高大俊美的男子一脸宠溺的轻推着她,时而弯腰低头在她耳边耳语两句,惹得少女发出银铃般清脆的笑声。   长途跋涉赶了将近一月路程的萧然和夏真一来,看到的便是这幅如画一般的美景。 第056章 萧然 夏真   家。   一身华服的萧国公主萧然与简朴的小院格格不入。   ”厉泽哥哥,好好的厉王府你不住,做什么偏要住这么个穷乡僻壤之地啊。“   傲娇的小公主看都不看端着茶盏过来的墨一眼,故意无视她,娇声跟厉泽抱怨。   墨见此也不生气,将茶杯置于萧然和夏真二人面前,便笑眯眯的在厉泽身边的位置坐下了。   这小公主看着与她年岁差不多,十五六岁的样子,秀鼻小口,圆圆的眼睛,眼珠灵动。跟厉泽说话时脸上笑容如春花初绽,自有一股动人的气韵。肌肤雪白粉嫩,光滑晶莹,身材娇小玲珑,是一位十分少见的美人。   墨扭头看向身边的男人,厉泽似有所感,也转过头,二人的目光瞬间交织在了一起。   瞧着小姑娘似笑非笑的神情,厉泽登时有些紧张,急忙开口。   “公主殿下,这里是臣的家乡。”   厉泽说完,又跟墨解释介绍。   “墨儿,这位是当今圣上的亲妹妹清宁公主,这位“   轮到夏真时,厉泽顿住,因为他不认识夏真。   “王爷,小女夏真,家父是太医院院首夏信东。”   夏真知道厉泽没见过她不认识,适时的开口介绍自己,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墨之后,把自己父亲的职位也说了出来。   墨依旧笑意吟吟,情绪没什么波动,倒是厉泽,夏真话落后脸色稍变。   “真真自己也是一位医术精湛的大夫,是萧国唯一一个有官品的女医!”   萧然骄傲的抬着下巴,好像那位唯一的女官是她自己一样。   厉泽没有一点惊讶的表情,平淡的点点头 示意自己知道了。   夏真笑容有些僵硬,她自小就心思敏感,厉泽的变化她自是察觉到了 尴尬之余心中有十分恼怒。   她自问和这位异姓王是第一次见面 实在不知自己是哪里招惹到他了!   她心里其实很是看不上这个所谓的异姓王爷 穷小子出身,虽然封了王爷也有封地,手中却没有实权。到底不是什么正统 保不准哪日头上的王爷头衔就被撸了!   只空有一副光鲜的皮囊 把萧然这个蠢货迷得找不着北。要不是想从萧然身上谋得一些好处,她才懒得陪她千里迢迢偷跑到这个鸟不拉屎的穷乡村里来!   而此时的蠢货萧然则有些小懵,全国唯一有官品的女大夫耶!   要知道普通女子连想要行医都有些困难 更遑论是进了太医院还有官品的 那就更加难得了。   以往历朝历代都是没有过女医官的 夏真还是先皇 也就是她已经故去的父皇亲封的 她当时听了都十分惊讶 觉得夏真很厉害呢。   萧然又扭头看向墨。   墨:“哇!好厉害!”   可以说是哇的十分敷衍了。   夏真:   这个土包子是怎么肥四!她是不是不知道唯一的女官是什么意思!   “咳。”厉泽看着墨忍俊不禁,干咳一声跟萧然二人介绍墨。   “公主,夏大人,这位是我的未婚妻子,墨。”   “王爷言重了 夏真不敢当。”厉泽刚一话落 夏真连忙起身朝厉泽行了一礼。   心里看不上归心里 面上还是要恭恭敬敬的。   她名头说出去好听 实际上只是偶尔帮后宫的妃嫔们请请平安脉,医治些妇人不好说出口的妇人病。   太医院的那帮狗东西狡猾的很,她爹虽是院首 却也不是能掌控太医院的所有人和事,所以最近她和父亲夏信东一直致力于排除异己,安插夏家信得过的人进太医院。   要不了多久,太医院将会成为他们夏家的天下。   夏真一向很识时务,懂得低调做人,“王爷和姑娘直接叫我夏真便是。”   夏真朝墨笑笑,墨也同样回以微笑,然后起身先朝萧然福了福身子。   “民女见过公主殿下。”然后笑吟吟的同夏真打招呼,“夏姑娘好。”   萧然思绪还沉浸在厉泽刚刚那句未婚妻子里,此时被墨的声音唤回神,登时一脸难过,圆圆的大眼睛里也快速的蒙上一层水雾。   “厉泽哥哥,你同她定亲了,那然儿怎么办?”   小公主觉得自己委屈极了,豆大的泪珠儿掉个不停,恨恨的瞪着墨。   呜呜这个丫头片子比自己还漂亮,是谁跟她说的,乡下土妞长得又黑又丑,这也叫丑吗!   嘤,她也想这么丑!   墨被萧然瞪的有些尴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想想两个人情敌的关系,她还是闭上嘴好了。   “公主殿下,臣早就说过有心仪的姑娘了,如今臣已经同墨儿定了亲,公主莫要在玩笑耍小孩子脾气了。”   厉泽捏捏眉心,忽而又道:“皇上可知道公主来丰川了?”   萧然闻言,大眼闪烁个不停,也顾不得哭了。   “知道,皇兄怎么不知道了!”   话说的很顺溜,就是底气有些不足。   “是吗?”厉泽瞧她那神情,根本不信,“那我修书一封,问问皇上。”   “就、就不用了吧!难道我堂堂一个公主,还能说谎不成!”   萧然缩了缩脖子,心虚的不行。   厉泽不说话,就定定的看着她。   萧然顿时招架不住,“好嘛,我自己偷偷跑出来的,皇兄和母后都不知道。”   “胡闹!”   厉泽眉头狠狠皱着,语气也变得极为严肃。   “就带一个车夫,你们两个人也敢从京城往这里跑!”   两个年轻貌美的姑娘,路上万一遇见歹人,其中一个还是金枝玉叶的公主,那后果厉泽简直不敢想。   不光厉泽黑脸,墨此刻也是十分的震惊,这俩姑娘一看就没什么武力值,这样也敢上路,还跑了这么远。   墨真不知道是该说她们不知者无畏,还是该说她们勇气可嘉才好了。   夏真脸色有些微白,咬着唇不出声。萧然也没见过这么冷脸的厉泽,说话的声音也变得弱弱的。   “那个,厉泽哥哥,送我们来的车夫是你府上的管家在街上帮我们找的。”   所以我们就是两个人来的,连车夫都没带。   她和夏真都是偷偷跑出来的,哪里敢声张带护卫。她们从京城包了辆马车,那车夫一路把她们二人送到丰川厉王府门口。   厉王府的大门关的死紧,她们上前敲了门才知道厉泽根本就不在府上住,府内只有一个管家看家,就怕是有人突然来找厉王,能给指个路送个信儿什么的。   她们两个人也没有说明身份,只托管家帮忙找了个可靠又熟悉路线的车夫,又坐了一路马车来了连子村。   “我原是想在厉王府等你的,可厉泽哥哥你府上除了一个老管家,连一个能使唤的丫鬟婆子都没有。”   萧然说着说着,突然脸红了起来,然后墨又听见了小公主娇羞的声音。   “而且我也想早些见到厉泽哥哥你,就自己过来了。”   厉泽太阳穴一跳一跳的,“这里也没有能使唤的丫环婆子,我这就派人送你们回京。”   “我不回去,我累了,不想再坐马车了!呜呜”   萧然含着金汤匙出生,又众星拱月般的长大,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大的苦,这一个月马车坐的她哭了好几回,只是想到自己喜欢的人才坚持了下来。   少女怀春,情窦初开,满怀欣喜的奔来找心上人,却得知他已经定亲的消息,而且还凶她!她到底是什么绝世的小可怜啊,为什么会这么惨啊,这是她第一次喜欢的男人啊!   萧然越想越难过,忍不住大哭了起来。   厉泽一看人哭了,顿时觉得头更疼了,墨坐在一边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这种时候她还是不出声的好吧?   是的吧?   夏真一路早就烦透了这个麻烦娇气的公主了,这一路都是自己在伺候她,跟丫环婆子也没什么区别了!   这会看见萧然又哭,她在心里冷笑一声,干脆装聋作哑,也不去劝她。于是院子除了萧然伤心的哭声就再没别的声音了。   墨看了好几眼一旁的夏真,姑娘,真的不去劝劝吗?那可是公主殿下哎,就这么一直让她哭真的好吗!   奈何夏真装死的决心很坚定,根本无动于衷。   墨看看厉泽,他也是一副不知所措头疼的样子,叹了口气,“厉大哥,公主舟车劳顿,一路上肯定是累坏了,还是先安顿下来休息两日再做打算吧。”   虽然是情敌,她一开口可能会火上浇油,但,这不是没办法吗!总得有人给公主递个台阶。   萧然抽抽噎噎的抬眼看向墨,含泪的美眸中尽是诧异。   她还以为这丫头会在心里高兴的拍手叫好呢,结果却站在她这边替她说起了好话。   厉泽紧皱的眉头微松,沉默了一瞬,然后点头同意了墨的话。   “那厉泽哥哥我们这就走吧。”萧然见厉泽答应,立马不哭了,擦干眼泪开心的往厉泽身边凑。   厉泽想想,既然同意了她们修整几天便也不用那么着急了。   “不急,此地离镇上不远,住客栈很方便,公主和夏姑娘先喝茶休息一下吧。”   “不、不回王府吗?”萧然笑意一顿,要让她住客栈呀。   一旁的夏真也暗暗愤恼,小镇上的客栈能住人吗!这厉王竟如此安排金枝玉叶的公主和身娇肉贵的自己!   “公主不是知道,我府上只有一个老管家,即便住到了府上也无人伺候,连饭食都是问题,反不如客栈方便。”   厉泽看着萧然,眉头一挑,接着道:“左不过就这两日,就委屈公主和夏姑娘了。”   吃些苦头也好早日回去。   “那厉泽哥哥呢?”萧然满眼希冀的问:“跟我们一起吗”   厉泽摇头,“我住在村里。”   萧然突然反应过来,意识到这里是厉泽的家乡,立马道:“那我也住在村里,就住在厉泽哥哥家。”   夏真听见萧然的话内心狂飙脏话,立马开口阻拦萧然,“公主,这不太好吧。”   她环视了一圈家,也不嫌弃镇上的客栈了,暗暗决定无论如何都不留下来。   其实家占地面积很大,前院后院都宽敞的很,就是房间很少,家三口住着刚好,没有多余的客房。   院子里养了些家畜,但收拾的很干净,墨还养了许多的花花草草,也没什么让人不适的味道。   夏真完全就是城里人下乡,习惯不了。   “夏姑娘说的没错,公主此举不合乎礼数。”   厉泽拧眉,淡淡开口。   萧然一路奔波本就疲乏,到了之后又诸事不顺,公主脾气也上来了,小脸一紧,寒声道:“本公主今日哪里也不去,就是要住在这里。”   厉泽一听,脸色也沉下来,刚要开口,衣袖被一只嫩白的小手扯住。   “厉大哥,公主既然喜欢这里就让她住下吧。”墨看着脸色不好的男人,扯着他衣袖的小手动了动,笑盈盈的看他,有几分撒娇的意味。   厉泽见小姑娘如此,眸间厉色尽数化为温柔,不再言语了。   墨这才又看向萧然,“厉大哥家中只有他一人,公主和夏姑娘住过去也确实不太方便,不如退而其次在民女家中下榻如何”   萧然看着因为墨一句话就息了火气得厉泽,心中酸涩的难受。   她没有再开口,只是疲惫的定了点头。 第057章 萧然   萧然在家住下了,夏真则寻了个借口住到了柳河镇上的客栈之中。   家房间不够,墨和父母成薛氏商议之后,成和薛氏二人暂时搬到了大儿子韬家中,把房间腾了出来。   墨把自己的房间特意打扫了一遍,又换上新的被褥让给萧然住。   她自己和林翎则住到了父母的房间。   晚饭是薛氏打下手帮着墨做的。   薛氏知道萧然是公主,看起来有些拘束和紧张。墨本意是做几个菜不失礼也就是了,可薛氏生怕公主殿下不满,硬是催着做了满满一大桌子菜才安心。   帮着把菜摆上桌之后,薛氏就洗了手解了围裙准备回大儿子家里去。   薛氏虽然性子爽利,但和公主同桌吃饭,她想想还是有些悚的。   哪料就在她要走的时候,小公主开口挽留了她,席间还客气的表达了对家的打扰和谢意。   薛氏看着和自家闺女差不多大小,同样水灵灵的小丫头,心中的紧张感消散不少,一直热情的招呼着萧然吃菜。   萧然也不客气,全程笑眯眯的吃完饭,就回房间了。   饭后,和薛氏一起收拾好碗盘,墨就催着娘亲回去休息了,她自己则又往大锅里添了水烧起了洗澡水。   林翎这几日总是恹恹的提不起精神,吃完饭墨就催着她回去先歇息一下,等烧好水再叫她。   此时灶房里就墨一个人,她看着灶洞里烧的噼里啪啦的柴火,微微有些出神。   “喂!”   突然一道傲娇的声音从灶房门口传来。   “公主殿下。”   墨转过头就看见萧然立在灶房门口,双手抱臂,高傲的仰着小下巴。   墨是坐在矮凳上烧火的,从她这个角度,入目最显眼的就是萧然的恩,两只鼻孔。   “本公主要沐浴。”   萧然丝毫不知自己此刻在墨眼中的形象只剩下两只鼻孔。她继续骄傲的昂着小脑袋,居高临下的睨着墨。   墨努力抑制着想要翘起的嘴角,眼睛却已经弯成了月牙。   “水还没烧好,烦请公主再稍等片刻。”   “哼!”萧然闻言,哼了一声,抬脚走了进来。   墨挑了挑眉,不知道这小公主想干什么,索性专心烧火,也不开口。   萧然见墨竟不搭理自己,气急败坏道:“你怎么不说话!”   墨:   公主殿下,我跟你不熟啊 而且还是情敌!   “公主想听什么”   墨抬起头,望着萧然的眼睛,认真问道。   萧然被墨看的生出几分不自在来 心下懊恼 语气变得更加傲娇 “我喜欢厉泽哥哥!”   “白天已经知道了。”   墨捡了块木柴塞进灶洞里,然后示意她继续说。   “那你为什么还开口让我留下来?”   萧然咬咬唇,想不明白。   自己被厉泽送回京都 她应该更高兴才对。   “白天也说了 公主和夏姑娘长途跋涉,舟车劳顿,让你们休息两日。”   墨看着对面目瞪口呆的小姑娘 勾了勾好看的嘴角。   “你、你就不怕我把厉泽哥哥抢走?”   萧然呆萌萌的反手指着自己 瞪圆了眼睛不可思议的问。   这丫头是个傻子吗!竟把觊觎他心上人的情敌留在身边。   墨闻言 嘴角的笑更深 “能被轻易抢走的东西从来都不属于自己 人 也是如此。”   “而且,你抢不走。”   萧然听完墨的话,内心十分震动,嘴上却不愿输势,哂笑一声 “你倒是自信!”   说完 便离开了灶房。   第二天吃完早饭后 萧然就一直在院子门口晃悠 许久也不见厉泽出现,这才跑到墨跟前询问。   “厉泽哥哥怎么还不来?你带我去他家看看。”   墨正和林翎一起浇花,闻言答道:“厉大哥昨日就动身回丰川安排公主和夏姑娘回京的事了 要过两日才能回来。”   看着萧然一下子变得像霜打过的焉茄子一样没精打采,她笑了笑又开口说:“公主可是觉得无趣了,要不要出门转转?”   “荒山野岭的有什么好看的呀!”萧然没好气的摆摆手,坐到院中的椅子上开始发呆出神。   呜呜她的爱情,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好气!   “荒山野岭里有山花、有鸟雀,还有老虎和兔子,可以野餐,可以打,有趣的多了去了,公主在皇宫里没什么新奇好玩的吧,要不要去见识见识!”   一旁的林翎捂着嘴打了个秀气的哈欠,懒洋洋的开了口。   “或者想去逛逛街,街上好玩的也不少,还有红楼赌坊、唔唔”   “公主我们还是进山打,我帮你编花环,抓小兔子。”   墨连忙伸手捂住林翎的嘴,再让她说下去该教坏小孩子了。   最后三个人一起进了山。   柳河镇上。   夏真不用伺候萧然,一个人在客栈的房间里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   “小姐,老爷的信。”   刚洗漱完,夏真的房门口就响起了一道低沉的男声。   “进来。”   外面的人听见夏真的声音推门而入,恭敬的将一封信双手递上。   夏真一边拆信封,一边问道:“公主那边怎么样?”   “回小姐,厉王昨日已经回府,公主还在村里。”   嗤!   夏真嗤笑一声,暗笑萧然是个蠢货。   不过蠢了好啊,能助她成事。   快速的把信看完,夏真的眉头皱了皱,然后取出火折子将信焚了。   “我去街上转转,你注意行踪。”   夏真对身边的男人吩咐一声,就出了客栈上了街。   呵!没有人暗中保护她怎么可能贸贸然的跟着萧然偷偷跑出来呢!   夏真到街上转了一圈,挑了一些萧然没有见过的小玩意儿买了,往回走的时候正巧路过无方医馆。   无方医馆今日义诊,门口排了许长的队伍,夏真无意间往里扫了一眼,顿时整个人都僵住了。   夏真眼神直愣愣的看着医馆中正在诊脉的男子,口中轻声喃喃着:“师兄。”   医馆中的沙棘感觉有人打量自己,抬头看向外面,正巧对上夏真直愣惊讶的眼神。   沙棘眉头狠狠皱起,给面前的病人开了药方后,随即起身招来馆中的药童说了几句话就进了后堂。   随后夏真就见药童挥散了门口排队的病患,让他们明日再来。   然后,关上了医馆的大门。   夏真孤零零的站在门口,脸色又青又白,十分难看。   神色不明的盯着无方医馆看了一会儿之后,夏真才转身走了。   回到客栈后她立马吩咐小二送了笔墨纸砚到房间,快速的写了一封信让之前的男人飞鸽传书回了京都。   “那里那里,快呀,林姐姐墨姐姐,别让它跑了!”   萧然头上和脖子上都带着花环,肩上斜跨着两大串蘑菇,一只手抱着一只灰溜溜的野兔,另一只手指着正在快速逃跑的梅花鹿,激动地在地上蹦来跳去的大声嚷嚷个不停。   “放心,跑不了。”林翎说着把手上的弓箭一丢,找了棵大树靠着坐下了,“交给你了墨墨,我要休息一下。”   “好。”   墨轻笑着答应,然后轻轻张弓搭箭瞄准物一箭直中要害。   “哇!”   萧然大喊一声,又蹦起来了。   她屁颠屁颠的跑到墨面前,双眼放光的看着墨,激动的小脸的都红了。   “墨姐姐,你怎么这么厉害!比我皇兄都厉害!”   咕噜噜   萧然话刚说完,肚子忽然发出一阵不合时宜的响声,她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墨又低下头,小脸变得更红了。   “呵呵,肚子饿了。”   墨看着一向高傲的小公主害羞,轻笑一声从背后背着的竹篓里拿出一颗果子递给她。   “喏,先吃这个垫垫,等下给你烤肉吃。”   “好。”萧然小声的应下,从墨手上接过果子,也不擦直接递到嘴边咬了一口。   墨见状,笑容更深。   呵呵,还真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丫头啊。   萧然这个小丫头一进山看见漫山遍野的小花花就乐疯了。在墨给她编了两个漂亮的花环,捉了一只兔子之后就姐姐前姐姐后的喊上了。   “翎姐姐。”墨有丢给林翎一个果子,自己也拿了一个啃着,道:“休息一会,开始烧烤。”   林翎和萧然二人都没有意见,三个人坐在一起咔嚓咔嚓的啃着果子。   这个时节山里还没有果子,墨出门的时候特意背了个背篓方便自己从空间拿取东西。   “我去河边把物处理一下,你们吃完了捡些柴在这里等我。”   墨把果子吃完,用手帕擦了擦手,拎起背篓跟林翎萧然说道。   “我!”萧然嘴里包着果肉,脸颊鼓鼓的连忙举起手,“我也去。”   “听话,这里离河边还有点距离,你看好你的小兔子跟翎姐姐在这里等我。”   她们现在所在的地方距离河边大概有小一刻钟的路程,萧然已经跟着她们走了大半日山路,再不休息一下肯定会吃不消。   现在又到一只不小的梅花鹿,也不好扛着它再走远路,索性她一个人去河边,来回还要快上一些。   最后还是墨一个人去了河边。   到了河边,墨快速的处理了两只兔子和几只斑鸠,从空间里取出各种调料抹均匀腌上,然后放进空间里加快腌制的时间,又从空间里取出一些菇类开始清洗。   噗通!   一条大鱼突然跃出水面然后又快速的跌回水里。   墨眼睛一亮,从空间取出一条大鱼和一些虾蟹。   食材清洗收拾好之后,墨才开始踏上返程往回走。   墨回来的时候,林翎和萧然已经捡了柴火把火生起来了。她也不废话,把已经串好的各种食材分给两人,三个人围着火堆开始烧烤。   “公主快转一下,要糊了!”   “不能一直只烤一边,要慢慢的旋转着烤。”   “举高一点,不要放在火堆上!”   “萧然!你的斑鸠着了!”   “哎呀!”萧然娇呼一声,连忙把已经烧着了的斑鸠丢掉,自己站起身一蹦好远。   墨:还好只给了她一直最小的斑鸠。   “算了,你还是坐在一边看着吧。”墨头疼的捏了捏眉心,实在不明白她是怎么能把小斑鸠烤到着火的。   不用再分心照看萧然烤着的小斑鸠,墨和萧然两个人很快就把准备好的东西烤了个七七八八。   “快吃吧。”墨扯下一条兔子腿递给一旁早就被香气馋的流口水的萧然。   又对林翎说:“翎姐姐也吃,剩下的这条鱼我来烤。”   林翎才不会跟她客气,点点头就咬了一口自己刚烤好的蘑菇。   墨则又往火堆里添了几根柴火,开始考最后剩下的一条鱼,没一会儿就散发出一阵夹着点点腥气的鱼香味儿。   “呕!”   林翎吃完了蘑菇,也撕了条兔腿儿啃着,忽然闻见空气中的鱼腥味儿,忍不住恶心起来。   她连忙起身快速的跑开一段距离,扶着一棵大树把刚刚赤金肚子里的东西吐了个干干净净。   “翎姐姐你怎么了!”   墨见状,忙拿了水壶追到林翎身边,“快喝口水。”   呕林翎吐得说不出话,连连冲着墨摆手,好容易一阵吐完,连忙开口,“快把鱼拿远点!呕”   墨闻言忙回头对吓呆了的萧然说:“萧然,快把鱼丢掉!丢远点!”   萧然回过神来,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哦哦,好好,我这就去。”   说完,拿起墨还没烤好的鱼蹬蹬蹬就跑走了,跑了好一段路才咻的一下丢掉,又蹬蹬蹬的跑了回来一脸担忧的问。   “是鱼有毒吗?可我们都还没吃呀,林姐姐这是怎么了?”   而此时刚帮林翎把完脉的墨心里是掀起了惊涛巨浪,她不可置信的又号了一次脉,结果还是一样。   好一会儿,墨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把水壶递给林翎让她喝口水漱漱口,这才转回身看着萧然笑着安慰她。   “没事,翎姐姐肠胃不太好,回去吃两副药调理一下就好。”   说完,她又走到背篓前,借着竹篓从空间里拿出几颗橘子剥了皮递到林翎嘴边。   “翎姐姐吃点橘子,吃了就不会那么想吐了。”   “萧然,你快吃,吃好了我们就下山回家了,翎姐姐需要好好休息。”   墨看着还站在一边不知所措的小公主,柔声说道。   墨家里的各种水果蔬菜,萧然昨天就已经见过,因此这会儿墨一下给她们吃果子,一下又给林翎吃橘子也没怀疑什么,只当是墨从家里背来的。   听见墨的话,萧然哪还能安心吃东西,“我路上也能吃,我们这就走吧。”   “没事了,你们吃,吃完我们再走。”   林翎漱了口又吃了两个橘子,胃里不再翻腾好受许多,开口对着墨和萧然说。   “走吧,我和萧然拿着路上吃。”   墨把烤好的食物全部打包拿着,反正都是一串串的,走在路上也能吃。   林翎他们两个人都这么说,也就不再坚持,走到她一开始坐着的那棵大树旁准备拿上自己的弓箭。   “我来拿!”墨看见她的动作,突然提高声音,快速的跑到弓箭旁,一把捞起来拿到自己手里,笑着跟林翎说:“翎姐姐,你身体不舒服,我来拿就好。”   说完,率先几步走在前面,“走吧,回家。”   林翎看着走在前面背着背篓、箭囊,拿着两把弓箭的少女,绽放了一个大大的笑容,而后小跑几步追了上去,与她并肩同行。   “你别跑,慢慢走。”   墨看着跑到她身边的林翎,一脸惊慌的把弓丢掉了一把,腾出一只手拉住她的手臂,“你再跑,我回去就弄最苦得药给你喝!”   “好好好,神医饶命,姐姐不跑了。”   两人后面跟着一手抱小兔儿,一手攥着烤大虾烤蘑菇的萧然,萧然看见被墨丢在地上的弓,默默的伸出白嫩的小手捡起来,垮在背上。   蘑菇,花环,现在又多了一把大弓。   萧然看着自己的造型,然后继续一边吃一边跟在最后慢悠悠的下了山。 第058章 林翎有孕   是夜。   墨和林翎所住的房间今夜格外的寂静。   黑暗中,两个女孩并肩躺在一张床上,都睁着眼睛没有入睡。   过了许久,林翎伸出舌添了舔有些干燥的唇,微微哑的嗓音中夹杂着一丝不易令人发觉的颤抖。   “墨墨,你确定吗?”   “嗯。”墨轻轻回应一声,十分确定。   回来后墨又仔细的给林翎把了一次脉,加上山上的两次,一共三次,都是滑脉,不可能出错。   “这孩子,能”   能弄掉吗?   林翎痛苦的闭上眼睛,贝齿咬紧樱唇,睫毛颤动间两行清泪滑出。这话,她问不出口!   “翎姐姐,你”   墨想问问林翎,可又不敢轻易开口。   林翎侧身抱住墨,头埋在她的颈肩,身子和声音一样颤抖。   “是个意外。”   墨感觉到她的颤抖,同样侧过身把她紧紧抱住。   “孩子的父亲对我没有感情。”   “墨墨,我有点害怕,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林翎十分痛苦,到底只是个十八岁的小姑娘。   原来醉酒失身给吴岱,知道他不喜欢自己还能故作潇洒的离去,可如今,肚子里突然间多了个孩子,立马就慌了神。   墨紧紧的抱住林翎抖个不停的身子,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才能安慰到这个一向坚强开朗的姑娘。   半晌,她斟酌着小心翼翼的问道:“翎姐姐喜欢他吗?”   林翎沉默着没有开口。   “姐姐若是不想要这个孩子,我可以帮你”   “喜欢。”林翎突然开口打断墨的话。   “我喜欢他。”   所以狠不下心也舍不得他的孩子。纵然是他不喜欢我。   林翎觉得自己真傻。   墨轻柔拍着林翎的后背,“那要告诉他吗?”   没有问是谁。   墨在心里叹了口气,这可是在思想最为封建的古代,未婚有孕,未婚产子,再做个未婚的单亲妈妈,她怕林翎承受不来。   “不要。”   林翎立马给出答案 然后沉默了。   墨也犯愁:“翎姐姐,你还没有成亲,这件事一定要考虑清楚。”   林翎没有说话 就在墨以为她睡着了时候 才听见她轻声说:“墨墨 你不想问问我孩子的父亲是谁吗?”   “翎姐姐不想说就不说。”   墨突然感觉自己颈间湿湿凉凉的,忙松开林翎起身点了灯,这才看清林翎早已无声哭成了泪人儿 两只眼睛红肿的不成样子。   “翎姐姐别哭。”墨忙拿了帕子给她擦泪 “你现在肚子里有孩子,哭多了伤身,对孩子也不好。”   墨擦了几下 林翎还是止不住泪 她忙走到一边木盆那里 悄悄用灵泉水把帕子打湿用来帮她敷眼睛。   认识林翎好几年 墨从没有见她这样哭过 当下在心里把林翎腹中孩子的亲爹骂了个狗血淋头。   “好姐姐别哭了 你不关心自己的身子,也要为腹里的宝宝想想。”林翎的眼泪不止,墨也心疼不已,只好拿出孩子说事,“你一哭 宝宝也不开心呢。”   “真的吗?”   林翎闻言连忙拿过墨敷在她眼睛上的帕子 自己用手轻轻压着 终是不在哭了。   墨松了口气 问她:“你晚饭的时候就没吃下什么,现在肚子饿不饿?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饿。”林翎拿下帕子,脸色发白 肿着一双核桃眼,因为刚刚哭过鼻音很重,声音闷闷的,十分可怜。   “那姐姐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墨眉心皱着,声音柔的似水。   “想吃你包的小馄饨。”   “好。”墨替她盖好被子,“那你别再哭了,好好躺着,我很快就做好。”   墨说完就去穿衣服。   “墨墨。”   就在墨穿好衣服拉开门要出去的时候,林翎突然开口叫住了她。   “是吴岱。”林翎的声音很小,很轻,“孩子的父亲是吴岱。”   墨走到床边,果然见她眼泪又流出来了。墨俯身抱了她一下,然后起身帮她擦掉眼泪,“翎姐姐乖,先别想了好不好,等着墨墨给你做香喷喷的小馄饨。”   林翎没有说话,只美眸含泪重重点了两下头。   墨这才出了房间去给她做小馄饨。   灶房里,墨揉了面团用湿布盖着醒上一会儿,醒面的功夫又切了一小块猪肉剁馅儿,只有林翎一个人吃,所以只要包上十几个煮上一碗就行,着实不费什么功夫。   很快,一碗香喷喷的小馄饨出锅,墨也顾不上收拾用过的厨具,赶紧端了给林翎送去。   墨做馄饨用的时间不长,可等她端着馄饨回到房间的时候,林翎却已经睡着了。   “哎!”墨看着双眼肿的老高,眼角还带着泪痕入睡的林翎,心疼的叹了口气,也没叫醒她,替她盖好了被子就端着馄饨回了灶房。   “墨姐姐,你煮的什么呀!好香,我都被香醒了呢。”墨回到灶房的时候萧然正巧在掀锅盖,看见墨不好意思的尴尬笑道。   她其实是被墨剁肉馅的时候吵醒的,后来闻到馄饨的香味之后就睡不着了。   “翎姐姐不舒服,晚上没吃什么东西,我给她煮的小馄饨,她睡着了,正好给你吃。”墨看萧然不好意思,也没打趣她,正好,馄饨不用浪费了。   “刚出锅的,快吃吧。”   墨把馄饨放在桌子上,又把勺子给她放进碗里,笑着叫她。   最后,原本林翎想吃的馄饨就进了被香醒的小公主的肚子里。 第059章 方之回往事   翌日。   墨特意提早起床重新给林翎包好了小馄饨,等到她起来后下锅一煮不用等就能很快吃到。   墨想给林翎留些空间做考虑,没有再提昨晚的事,林翎也没有说话,安静的吃完了一碗馄饨。   至于萧然,她则是没有时间说话,因为只顾得上吃了。   墨给她做了很多新奇的早点,即使是吃惯了山珍海味的公主殿下也吃的心花怒放,眉开眼笑,傲娇的小公主原来还是个爱吃的小吃货。   萧然已经完全被墨的厨艺和武力值虏获,自昨天从山里回来到今日早晨,她都没有再提起厉泽,也不知是忘了还是有意不提。   饭后,墨要把昨日在山里到的梅花鹿送到师父方之回那里。   梅花鹿全身都是宝贝,鹿茸鹿尾、鹿筋鹿血等等都是珍贵的可以入药的药材。如今她没有心思处理,就送到医馆让师兄处理了入药,正好也带萧然到镇上看看,还能给林翎一些空间,一举多得。   柳河镇,无方医馆。   沙棘刚送走一位病患,他喝口茶的空档一截细白的手腕落在了脉枕上。   他连忙放下茶杯,取出帕子擦了擦手,开口询问道:“哪里不舒服?”   不等面前的人作答,他惯性的抬头想要观察病人的面色,待看清来人是谁时,不由得俊脸黑沉,声色俱厉的质问,“你来做什么!”   “师兄”   夏真刚开口,就被沙棘沉着脸打断,“我观姑娘面色红润,气色极佳,怕是走错了地方,慢走不送,下一位!”   说完,重新端起茶杯,再不言语。   “师兄,师父他”   “闭嘴,你有什么脸面再提师父!”沙棘将茶杯重重的拍在案上 再次打断萧然,怒斥:“滚!”   “师兄,发生什么事情了?”   就在四周的人都在打量夏真 令夏真感到难堪的时候 一道温柔的声音突然从医馆门口传了进来。   来人正是来送梅花鹿的墨和跟着打酱油的萧然。   “师兄快来看看 我昨日进山到了一只小鹿。”   墨带着萧然进来,笑着跟沙棘说话,走的近了才发现他面前的人是夏真 惊讶道:“原来是夏姑娘。”   墨心中十分好奇 这夏真究竟是怎么把一向好脾气的师兄惹得发这么大的火的。   “师妹,这里没事,你先到后院去看师父。”   沙棘看见墨 神色有所缓和 招来药童接过梅花鹿示意墨先去后院。   “真真姐 发生什么事情了?你认识墨姐姐的师兄啊。”   与此同时 萧然也在询问夏真。   刚被沙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骂 夏真的脸色十分难看。她冲着萧然苦涩一笑 小声道:“他也是我师兄。”   “什么?!”萧然有些懵了。   夏真没有再跟萧然解释,她咬咬唇,幽幽的看着沙棘,“师兄,师父他老人家不是说过不再收徒了吗?”   一旁没有离开的墨闻言 好奇的看向夏真 原来还是同门。   “师妹不必管她 她早已经不是师父的徒弟了。”沙棘见墨一脸好奇的看着夏真 忙把她拉到自己身后,然后转身继续冷脸出言赶夏真离开。   “这里不欢迎你,赶紧滚。”   “喂!你怎么说话呢!”   萧然见沙棘对夏真态度恶劣 看不下去了。   因着夏真是和墨一起来的,沙棘看向她的面色好了几分,“个中缘由不好向姑娘言明,还望姑娘见谅。”   “那也不好说出这么伤人的话呀!”沙棘语气缓和不少,萧然语气也就不那么冲了,“真真姐可是女孩子呢。”   “呵!”沙棘没再继续跟萧然说话,只意味深长的看着夏真冷笑了一声。   “哦!我想起来了!”   就在墨准备开口询问沙棘的时候,萧然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提高了声音用手指着沙棘。   “真真姐叫你师兄,那么你也是老淫贼唔唔、唔”   一旁的夏真突然脸色大变的伸手死死捂住了萧然的嘴。   她脸色煞白的看向沙棘,嘴唇有些哆嗦,“师兄,公主她”   “滚!!”沙棘双目赤红,额角的青筋暴起,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攥成拳,手背上的血管也根根凸起,像是下一刻就要忍不住朝面前的女人挥过去。   夏真这次不敢再逗留,立马拉着萧然脚步急促的跑走了。   “师兄。”   墨也被吓了一跳,她轻轻扯了扯沙棘的衣袖,叫他。   沙棘深吸一口气,把暴怒的情绪压下,回头温和轻柔的跟墨说话,“师兄没事,走,到后院去,师兄有些事要跟你说。”   墨闻言眸光微动,知道他是要说夏真的事,点点头跟着他一起去了后院。   医馆后堂。   嘭!   墨听师兄沙棘说完当年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气的拍桌而起,怒道:“真是无耻!”   原来,方之回和夏真的父亲夏信东当年曾是好友。   方之回医术高超,但却不喜拘束,喜欢走街串巷、游走四方,随性行医,而夏信东当年在太医院里还是个刚入职藉藉无名的小透明。   二人机缘巧合之下相识,聊得倒也投机,就此成为了朋友。   夏信东曾多次想要让方之回入太医院,都被方之回婉言拒绝了,直到有一次先皇病重,太医院一众太医均束手无策,当年的太后情急之下发了一道懿旨。   张贴皇榜,遍寻良医!   皇榜张贴之后,夏信东立马劝说方之回,而方之回也想看看令太医院群医无策的究竟是什么样的疑难病症,就撕了皇榜,入了宫去医治皇上。   此一去,就混了个太医院院首的位置!   方之回翻遍医典和前人医案,终不负苦心的医好了皇上。皇上龙心大悦之下,特封他为新任太医院院首。   自此,方之回就做不成潇洒自在的游方医士了,他和夏信东终日一起共事,一年又一年,两人的友谊也愈发深厚起来。   夏信东有一女,名叫夏真,十六岁的聪灵少女,受其父影响,热爱医道,也有些天赋。方之回每回到夏信东府上做客,他必要把夏真叫出来让他指点一番。   就这么几次三番的指点之后,夏信东便开口提及了想要女儿拜师的事情。多年好友,方之回不好推辞,再说夏真也确有几分学医的天分,就应下了。   方之回收下夏真,当时在京城一带还是个不小的新闻。民间虽有医女,但像夏真这般正经拜了师的还真没有。   方之回没有成家,门下只有沙棘一个徒弟,又收下夏真这个女徒,是真心实意的把他们师兄妹二人当亲生孩子来待得。   尤其是夏真,年龄小,又是个女娃娃,方之回对她格外疼宠,不似像对沙棘那般的严厉。   可就是这么一个他掏心掏肺对待的小女娃,给了他致命一击!   方之回从小学医,行医几十年,在医道上钻研很深,耗费心血撰写了一部医书之回医论。   这部医书是他根据自己几十年行医经验所著,里面详细记载了各种常见病症和疑难杂症的病状、药方,还有他自己的各种心得。   方之回在太医院那几年名声很响,当时知道这本书的人,无人不想得到,足可见其珍贵。   夏信东结识方之回多年,自方之回写书之初便已知晓,而他将夏真送入到方之回门下,其目的就是为了得到他的这本医书。   夏家世代都是御医,昔日也是望族,奈何后辈越来越不济,到了夏信东这一代,连挤进太医院都有些艰难了!   所以夏信东在认识方之回,知道他医术高超并且要撰写医书的时候就打上了他的主意!   他原也是想把自己儿子送入方之回门下的,可奈何自己的儿子只知道吃喝嫖赌,他的子女中也就夏真有些天赋,所以选夏真也是没有选择的选择。   夏家父女原本算盘打得很好,以为只要夏真入了门就能得到方之回的医术和医书,可夏真觉得她入门将近一年,方之回还是只教一些浅显的医术,根本就没有好好的认真教她。   夏真回夏家跟夏信东一说,夏信东气极,怒骂方之回不把自己当朋友,不拿自己的女儿当徒弟,眼中只有大徒弟沙棘。   迟迟搞不到医书,夏信东坐不住了,索性指使女儿去偷,他们父女二人狼狈为奸,合计的很好,夏真也的确在方之回的房间找到了医书,可就在她拿上医书准备走的时候被方之回碰了个正着!   夏真惊慌情急之下,生出一条歹计,自己拆散了发髻、撕扯了衣衫夺门而出,大声哭喊,诬陷师父方之回强暴她!   夏信东这个不要脸的老东西更是丝毫不顾惜女儿夏真得名声,直接带人打到方之回府上,闹得人尽皆知。   方之回被夏家父女泼了一身的脏水却百口莫辩,官职也被皇上下旨撤了,赶出了京都,这还是看在方之回曾经救治过天子的份上作的从轻处罚。   一夕之间,方之回在京都名声尽毁,前途尽废! 第060章 有所失 有所得   文墨听完沙棘所述又气又怒,心中也无比心疼师父方之回。   “师妹莫气,那种人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当年事出之后,沙棘也曾怒极要去杀了夏真,是方之回拦住了他,带着他离开了京都。师徒二人游历四方,行医治病,辗转几年之后才在柳河镇上定居。   “知道他们不会有好下场,你还在外面急赤白脸的!”   方之回的声音突然从外面传来,语气中含着笑意打趣自己的大徒弟。   “师父。”   沙棘还未开口,倒是文墨先心疼的喊了声师父。   文墨看着头发花白,面带笑意的方之回,觉得夏家那对父女真是该死。   “傻丫头,事情都过去了。”   方之回看着自己眼圈红红的小徒弟,拍拍她的头感慨道:“论起来也没那么糟糕,夏家父女要是不害师父,师父也不会离开京城,也就不会收下你这个胆大包天的小丫头了,对不对?”   文墨想起当初自己伤了脚瞎捣鼓,让师父背锅的事,吸了吸鼻子,不好意思的抿着唇笑了笑。   “好了,都是过去的事,他们不再招惹我们也就罢了,师父一大把年纪,就想看着你们师兄妹二人都好好的。”   若说方之回没有恨过那是不可能的,当年大徒弟红着眼睛喊打喊杀,他又何尝不想要那夏家父女二人的狗命!只是当时情势所逼,他自顾尚且不暇,若由得沙棘拼命,只怕他连大徒弟也要失去,所以当时他不得不低头,。   后来云游几年,见多了受病魔所缠又无银钱医治的平民百姓,见惯了虽有家缠万贯却依旧药石无医撒手人间的巨贾富商,突然觉得自己经历的那点事也不过尔尔,最起码他身体还康健,还有个待他如亲父一般不离不弃的徒儿。   慢慢慢慢的心境也就变了? 而且内心深处他也深信,上天是公平的。   后来遇到小徒弟文墨,正验证了他的想法。   有所失? 有所得。   “走? 我们去看看那梅花鹿。”   方之回勾勾嘴角? 一手反手于背,一手捋着胡子率先往外走去。   文墨和沙棘对视一眼,而后都拔步跟了上去。   -------------------------------------   文墨从镇上回到村子里的时候? 厉泽已经从丰川回来了? 正和准岳父文成一起在院子里喝茶。   自接管生意之后,文成也是难得清闲在家。   “爹,厉大哥。”   文墨进了院子? 开口叫人。   “墨丫头回来了。”无论什么时候? 文成只要看见自家闺女? 都是笑眯眯的。   “累不累?”   厉泽起身户门处迎了文墨几步? 背着文成悄悄握住小姑娘白嫩的小手? 一开口声音温柔的不像话。   文成没有看到臭小子占自家闺女的便宜? 但一听厉泽那声音还是忍不住牙酸,他气的灌了一大口茶水,长舒一口气。   好想揍人!   “不累。”   文墨被厉泽的小动作惹得害羞不已,脸红着摇了摇头。   “厉大哥那边怎么样,预备什么时候出发?”文墨想起厉泽去丰川的缘由? 又问道。   “你们两个? 有话过来坐下再说。”   文成见他们两人大有一副就站着说到底的趋势? 心累的开口叫人。   “坐下说。”   厉泽松开文墨的手? 二人一同回到桌边坐好。   文成立马提起茶壶给自家闺女倒了杯茶水。   “谢谢爹。”文墨双手捧起茶杯笑眯眯的看着自家老爹。   文成看见闺女,笑的见牙不见眼,“傻丫头? 跟爹还谢个啥呦!快喝口茶歇息歇息,这一路上累坏了吧!”   “不累。”   文墨笑着摇头,她是真的不累,连子村离镇上统共就二里地,她还坐着马车,不可能累到。   这就是所谓的‘有一种累,叫你爹觉得你累吧。’   文墨心下开心的这么想着。   小姑娘的声音软软,面上笑吟吟的,看的一旁厉泽的心也跟着软的一塌糊涂。   “萧然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原本在房间里休息的林翎听见文墨的声音出来,见文墨一个人就随口问了一句。   “她跟夏真在一起呢。”   提到夏真,文墨眸光暗了暗,只一瞬间又恢复正常。   有文墨在的地方,厉泽的眼神就总是在她身上,他发现小姑娘的异样,忍不住关心。   “发生什么事了?”   文墨闻言抬眸看向厉泽,水润好看的桃花眼里全是他的身影,“没什么呀,就是听师兄提起了一些往事。”   厉泽被她看的忍不住喉结微滚,眸色渐深。他双手握拳,紧了又紧,努力克制着想要把小姑娘拥进怀里的冲动。   “都知道了。”   男人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他连忙端起茶抿了一口茶水。   文墨点点头,“嗯,不过师父说都过去了,让我不要放在心上。”   “恐怕还没过去。”   厉泽放下茶杯,眉头轻拧。   “我昨日刚收到皇上的加急密信,要宣师父进京。” 第061章 抱着走   厉泽昨日一收到萧也的信,立马就赶了回来。   “为什么要师父进京?”   文墨听见这个消息十分讶异,一旁的林翎则瞪大眼睛有些吃惊的问:“方师父这么厉害,连皇上都知道他!”   文墨这才反应过来。皇上是怎么知道她师父在荀华县的?   她询问的目光看向厉泽,男人瞬间读懂小姑娘的疑问,轻轻摇了摇头。   “目前还不知道皇上是怎么知晓师父的踪迹的。”   厉泽手指轻轻点着桌子,望了望文成和林翎二人,也都不是什么外人,便直言道:“皇上信中说了两件事。其一便是送公主回京的事,其二,太后凤体违和,身患顽疾,宫中御医无法医治,要师父进宫去医治太后。”   “给太后娘娘看病啊!”   厉泽话落,文成震惊不已,感叹了一声。   太后,那可是皇帝的亲娘啊!墨丫头师父还真是有本事!   “师父以前做过太医院的院首。”   文墨见自家老爹和林翎都很惊叹的样子,笑眯眯的软声开口。   心下想的却是这件事是不是跟那个夏真有关系,否则皇上怎么会知道已经隐世多年的师父在哪里。   而这件事也确实是和夏真有关系。   夏真被沙棘赶出医馆后就带着萧然回了客栈。   “公主,刚刚夏真一时情急对公主不敬,还望公主见谅。”   夏真的脸色看起来十分苍白,眼圈也红红的含着泪,看起来一副十分可怜的模样。   恩,刚刚那个情况,夏真的确是难堪又屈辱,十分可怜。   “算了,也是我太激动,忘了顾及真真姐的名声了。”   萧然想到夏真的经历,心下有些自责,觉得自己刚刚不该那么口无遮拦,若真的说出来了,真真姐岂不是又要丢脸一次。   “所幸当初那老淫贼未曾得逞,姐姐也莫要再多想伤心了。”   萧然拉着夏真的收安慰她,想到沙棘,有愤愤道:“你那师兄还百般维护他那无良师父,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多谢公主体谅,师兄他是个好人,只是他从小被师父养大?当初事发之日他外出不在,所以一直不相信师父他会做出这种事。”   夏真用帕子擦了擦眼睛,声音哽咽?听得萧然在一旁直皱眉。   “真真姐你就是太善良了?他都做出那种禽兽不如的事情了?你还喊他师父!”   “我”夏真嗫嗫嚅嚅,未在言语了。   突然,萧然一拍脑门?从凳子上站起身着急道:“墨姐姐也拜了那人为师?不会也受什么欺负吧!不行,她肯定还不知道那老东西的真面目,我得去提醒她一下。”   说完?边作势要离开。   “公主和文姑娘感情这么好了?”   夏真闻言拿着帕子的手一顿?眸光暗闪?不动声色的问道。   “是呀?墨姐姐可厉害了。”   萧然一提到文墨?就想起自己的小兔子和花环?还有文墨做的那些好吃的,笑呵呵的跟夏真说:“墨姐姐会下厨,还会功夫,打猎可厉害了,人还漂亮的不像话。”   “可她是厉王的未婚妻呀?公主不喜欢厉王爷了吗?”   夏真听见萧然连数一大串文墨的好?气的银牙暗咬?暗搓搓的开口挑拨离间。   “喜欢呀。”萧然认真的点点头?“可厉泽哥哥已经跟墨姐姐定亲了。”   所以你就这么放弃了!   夏真听她这么说完,简直快要被死,这么轻易就放弃?也能叫喜欢吗!   “只是定亲而已,又不是成亲了,再说就算是他们成亲了,只要公主想争取,也不是没有办法。”   夏真继续锲而不舍的出谋划策,不然她千里迢迢的跟萧然跑来干什么!玩过家家吗!   夏真原本还没有那么反感文墨,但自从刚刚开始,只要一想到文墨的身份和在医馆里被她看了笑话,就恨的不行。   她心里阴暗的想:绝对不能让她好过!   有些人真的是,从骨子里坏。   萧然闻言,情绪变得稍稍有些低落。   “若厉泽哥哥我也有情意,哪怕只有一丝丝,我也必不会就这么放手,可厉泽哥哥哥不喜欢我,强扭的瓜又不甜,没滋没味的,吃着有什么意思。”   萧然说着轻耸了下肩,遂又变回了那个傲娇的小公主,仰着下巴,鼻孔朝天的道:“本公主金枝玉叶,生的又花容月貌,难道还怕找不到能与厉泽哥哥比肩的优秀男子嘛!”   夏真:   就在夏真气的即将喷血之时,她又听见萧然语气颇带着几分遗憾的声音。   “说起来墨姐姐要是不同厉泽哥哥定亲的话,嫁于我皇兄,做我皇嫂也是极好的。”   萧然说着脑中突然灵光一闪,小脑袋疯狂的点了几下,被自己的聪明才智折服。   “墨姐姐嫁给皇兄,厉泽哥哥那里,我不就又有机会了吗!”   夏真暗暗用力撕扯着帕子,一张脸扭曲到快要变形,眼睛里闪着疯狂恶毒的光芒。   只可惜一旁的萧然正沉浸在自己的美好想象之中,没有注意到。   “文姑娘相貌虽然生的好看,但到底只是一介农女,哪里配得上英明神武的皇上呀。”   萧然掩下不好的情绪,僵硬的勾起一抹笑容,语气故作轻松的说道。   萧然神色一顿,有些些尴尬,忘记眼前的这位也在打他皇兄的主意了。   自刚才夏真开始暗暗示意她介入厉泽和文墨之间的感情开始,萧然心中便隐隐有些不愉,眼下又听她看不起文墨的身份,原本对她的好感就又淡了三分。   她只是没有特别精明,又不是傻!   夏真话里话外的暗示她不是听不懂不明白,只是她堂堂一个公主,有她身为皇室中人骄傲,还不屑于用那些下三滥的手段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真真姐说的也是,不过皇兄在感情方面一向不太注重什么门第之见,未来皇嫂也未必就是从京都的那些大家小姐中挑。”   萧然面对夏真,心中没由来的有些烦躁,她不等夏真开口,又说道:“我想要回去找厉泽哥哥,真真姐是跟我一起去,还是要留在客栈休息。”   夏真拳头紧握,指甲都陷进肉里,她微微低头,垂下眸,敛下已经无法控住的神色,“我身体不太舒服,还是留在客栈休息一下,公主一个人可以吗?”   “可以可以,那真真姐你好好休息,我就先走了。”   萧然说完,朝夏真挥挥小手就连忙脚底抹油的溜了。   萧然一转身,夏真抬头露出一张满是恶毒的脸,盯着萧然离开的背影,眼神像是淬了毒液一般。   -------------------------------------   萧然出了客栈就顺着原路回到了无方医馆,哪料文墨已经离开了。   她苦恼的蹲在医馆门口,小手托着脸颊,皱成了一只包子。   沙棘从后堂进到医馆,一眼就看见了门口之前冲着他嚷嚷的小姑娘。   他眼神闪了闪,还是走上前询问。   “这是怎么了?”   “哼!”萧然看见来人,重重哼了一声将小脸扭到一边,不搭理他。   沙棘看着她幼稚的行为,好笑的摇了摇头,一撩衣摆转身回了医馆,也不问了。   “哼哼!”   萧然听着渐远的脚步声,回头看了看,男人已经走进了医馆正准备在桌案前坐下。   她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更加气了,又一伸脖子朝着医馆里面的沙棘重重哼哼了两声。   沙棘一愣,随后嘴角的笑容更深了。   果真是个还没长大的孩子,幼稚。   等到沙棘看完一个病人,抬头再看,门口的小姑娘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他眉头轻皱,抬步往外走去。   萧然的身份,沙棘昨日就已经从文墨口中得知。她跟夏真走后又折回来,肯定是来找师妹的,如今师妹已经回了村子,萧然若是去找夏真了还好,别的地方可不能由她乱跑,不然出了事没人担待得起。   沙棘快步走到医馆门口张望,就见萧然正一手攥着一串糖葫芦满面笑容的吃着往这边走。   沙棘:   “你粗来干嘛!”   夏然咬下一大颗裹了糖浆的山楂球,撑得腮帮子鼓鼓的,含糊不清的问沙棘。   沙棘:“你要去哪里?我送你,一个人别在街上瞎逛。”   “我要找墨姐姐。”萧然咀嚼几下,把山楂咽下去,“我不要你送,你帮我找别人,我有钱。”   怀疑他的意思可以说是很明显了。   沙棘:   这是什么奇葩的脑回路,怀疑他不是好人,还让他帮忙找人,那他找的人就可靠了!   萧然见沙棘不说话,以为是怀疑她没有钱,忙把鼓囊囊的钱袋拿出来大摇大摆的揪着钱袋的带子在他面前甩的跟风火轮似的。   小脸上得意洋洋的,看到没,本公主有的是钱!   沙棘见状,头疼的捏了捏眉心,“财不露白的道理公主懂不懂!快把钱袋收起来。”   他说着眼神示意萧然往身后看。   萧然一回头,果然见街上好几个贼眉鼠眼的人在盯着她打量。   她连忙把钱袋抱到怀里,一下跳到沙棘身后抓住他的手臂,然后伸出小脑袋恶狠狠的朝那几人瞪了一眼,奶凶奶凶的。   沙棘被萧然抓住,身子一下僵住,他低头看见她生动的小表情,眸光不动声色的变深。   “那好吧,本公主就勉为其难的让你互送一下吧。”   萧然抓紧沙棘的胳膊,说完不放心似的又接着敲打沙棘,“你既然知道我是谁,就最好老实点,不然我皇兄肯定饶不了你!”   恩,敢动我的话皇兄会诛你九族,把你五马分尸,乱刀砍死!   萧然在心里超凶的想完,肯定的点了点小脑袋,放心了,接着松开沙棘,又咬下一颗山楂球。   “那我们就出发吧。”   沙棘看着她一系列的操作,好笑的摇摇头,“公主进来稍等片刻,我去安排一下。”   沙棘进到后堂跟师父打了招呼,然后安排了马车,送萧然回了连子村文墨家。   -------------------------------------   一到连子村,沙棘和萧然就听厉泽和文墨等人提起了皇上要方之回进京和太后病了的消息。   萧然一听她母后病倒再无心思关心其他,焦急的催促着厉泽安排人送她回京。   文墨和沙棘师兄妹二人和厉泽一起商议了一番,抗旨是不可能的,最后决定陪着方之回一同进京。   商议好之后,沙棘立刻返回镇上告知师父这件事情并着手准备行囊。   文墨这边也告诉了爹娘,有厉泽和文墨的师父同行,文成和薛氏也没反对,帮着文墨一起收拾一路上要用到的东西。   毕竟是女儿第一次出那么远的门,薛氏心里多少有些忧心,吃用的东西絮叨着收拾了好几个大包袱。   文墨知道她娘担心,薛氏说什么她都点头应下,几个大包袱也笑眯眯的全都塞进了马车里。   收拾好一切,文墨才有时间拉着林翎一起说话。   “翎姐姐,你想好了吗?真的不告诉吴大哥吗?”   文墨看着林翎有些忧心,如今她肚子里有了宝宝,自是不能跟着她们一同奔波进京。   可林翎的意思是他怀有身孕的事谁都不打算告诉,那么自己一进京,就剩下林翎一个刚怀宝宝的孕妇了,她实在是放心不下。   “你放心,我能顾好自己,你镇上的院子让我住上一阵就行。”   林翎点点头,看出文墨的顾虑,又说:“你安心去京都,左右不过个月你便回来了,实在不行,我就买几个丫鬟婆子伺候。”   “那林大哥那边怎么交代?他早晚会知晓的。”   无论是吴文岱那边还是林川那边,怕都是瞒不久的。   “你放心,我会写信告诉我哥说我跟你一起去京都了,反正他又不知道。”   林翎摆摆手,丝毫不把他那个一根筋的大哥放在心上。   文墨闻言只好无奈的点点头。   临近傍晚的时候,林翎借口回家。   文墨将她送到镇上自己名下的一处院子,替她收拾好一切,又买了两个丫头和一个有过接生经验的婆子,最后还不放心的千叮咛万嘱咐,说到林翎不耐烦的赶她才忧心忡忡的离开了。   一出院子,文墨就看到一道清隽欣长的身影立在墙边。   “厉大哥,你怎么在这里?”文墨看见厉泽十分诧异。   厉泽看见小姑娘出来,上前几步将人轻轻拥进怀里。   “来看看我姐和元宝,顺便来镇上置备些东西,刚刚在街上正巧看见你们。”厉泽将下巴轻抵在文墨头顶上,沉声又问:“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文墨被抱得微微一愣,很快回神甜蜜一笑,抬手圈住男人劲瘦的腰,小脸也贴上他坚硬宽厚的胸膛,含笑的声音轻轻响起。   “没什么麻烦,就是有些累了,我们现在回去吗?”   小姑娘的声音又软又糯,听得厉泽眸色渐深,喉头发紧。   “累了?”   男人的声音温柔得快要滴出水来,低沉好听的要命。   文墨听得耳根发热,把头埋进男人怀里点点头不说话。   “呵呵。”   察觉到怀中小姑娘的异样,厉泽愉悦的轻笑出声,蛊惑道:“那厉大哥抱着墨儿走。” 第062章 墨儿乖   厉泽说抱着文墨走并不是开玩笑,他在文墨耳边轻喃之后,一把将小姑娘公主抱抱了起来。   文墨轻声惊呼一声,下意识用手圈住男人的脖颈,惹得男人笑的愈发大声。   “厉大哥快放我下来,等下被人看到了。”   文墨怕被人瞧见,把小脸埋进厉泽怀中,羞得不敢抬头。   “放心,这附近没人。”   的确,天色已经微微暗下来了,这一带离正街还有一段距离,行人很少,若不是提前观察过,厉泽也不会如此。   文墨听见厉泽这么说,身体渐渐放松了些。她抬头悄悄看了一眼,入目的便是厉泽轮廓分明的下颌和性感的喉结。   她大脑登时变得一片空白,竟鬼使神差的伸出纤白的小手抚了上去   被文墨一触碰,厉泽喉结上下滚了滚,抱着她的大手也倏地一紧,眸色浓黑似无尽的夜。   “墨儿。”   他嗓音低沉沙哑的轻呢一声,接着加快速度步走到文墨来时乘坐的马车前,抱着她垮了上去。   进入马车,文墨还未来得及开口,男人铺天盖地的吻便欺了上来。   良久,厉泽才隐忍的放开文墨哦,开口嗓音又哑又欲,“吓到没有?”   文墨被问的七晕八素,迷糊的摇了摇小脑袋,一双水润好看的桃花眼里映着的全是厉泽放大的俊脸。   厉泽被小姑娘的眼神看的难耐,伸出大手覆上少女的眼睛。   “墨儿乖,别这么看厉大哥。”会忍不住的!   少女身上散发的莲香勾的他心猿意马,他深吸一口气,埋首我进文墨的颈间,忍不住在她滑嫩的肌肤上烙下一吻,低声呢喃道:“从京都回来,我们就成亲好不好?”   文墨此刻也不好受,厉泽刚刚在她脖子上那一吻,她差点忍不住轻叫出声,好在死死的咬唇忍住了,只是身子轻颤不已?失了骨似的软在厉泽身上,要不是还被他抱着,怕是早就摔在马车里了。   “好”一开口?文墨立即伸出小手捂住嘴巴。被厉泽大掌盖住的眼睛紧紧闭上?脸色瞬间爆红成一只熟透了的番茄。   这么羞耻的声音居然是她发出来的!   “呵呵。”   厉泽松开盖住文墨眼睛的收?看着小姑娘紧闭的眼睛和红彤彤的小脸,忍不住发出愉悦的笑声。   “不许笑!”   文墨羞愤欲死,睁开眼睛伸出小手去捂厉泽的嘴。   厉泽捉住她白嫩的小手?放在唇边连连轻吻?“好,不笑。”   厉泽勾唇直直望进文墨的眼睛,文墨感觉自己不光身子软了?头也晕?有种喝了酒醉醺醺的感觉。   然后?她居然主动凑上去亲了男人的喉结!   呜呜~~这个男人有毒!!   这是文墨在亲了厉泽喉结之后?被他反过来霸道亲到快缺氧时的想法。   过了许久?厉泽才放过文墨?替她轻轻整理好有些凌乱的衣领,然后紧紧的抱着她直喘粗气。   文墨也有些燥热,突然她感觉身下有什么异物硌着,她轻轻动了动身子,刚想开口?厉泽立马把她抱得更紧?声音欲哑的快要人命。   “别动?乖宝贝?别动。”   厉泽闷哼一声,深吸一口气,低头在文墨额头印下一吻?隐忍嘶哑道:“厉大哥抱一下就好,墨儿别乱动。” 第063章 京都行   文墨一张小脸红的快要冒烟,僵着身子再也不敢乱动。   过了一会儿,她发现情况并没有好转,反而愈演愈烈。   “厉大哥,你要不要先松开我?”文墨声细如蚊的小小声说。   “好。”   他似乎也意识到这么抱住文墨根本无法平静,低沉应了一声便松开手放开了她。   文墨是被厉泽抱着坐在他腿上的,厉泽一松手,她立马站起了身子。   小姑娘起身时的动作很快,很小心,厉泽还是忍不住发出闷哼,他也有些尴尬,立马起身欲出马车,岂料大手却被一只纤白细嫩的小手拉住。   文墨拉住厉泽,感觉到他手掌传来的滚烫温度,低垂下头不敢看他,过了一会儿,才小声的开口。   “厉大哥,我”   说完,头垂的更低,感觉自己脸烫的不行,好似快要着火一样。   厉泽听完小姑娘的话身体一顿,眸色如墨,心中翻起滔天巨浪,又惊又喜。   他伸手揽住小姑娘纤细的腰肢往自己怀中一带,另一只手轻轻挑起小姑娘玉雪可爱的下巴,只见小姑娘紧闭着那双好看的桃花眼,脸色涨的通红,他眼里闪过笑意,低头对待稀世珍宝般的在她唇上轻轻一吻。   “傻丫头。”   文墨闻言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有立马闪躲开,小手紧紧地揪住男人胸前的衣料。   “坐好,我们回家。”看着小姑娘害羞的模样,厉泽不敢再多跟她在一处逗留。   怕真的把持不住。   他讲小姑娘扶下坐好,自己立马掀了马车帘子下了马车。   厉泽出了马车后,文墨墨墨滚烫的脸颊,又捂住怦怦乱跳的心脏,怎么也平静不了。   马车开始移动起来,文墨轻轻掀起车帘一角,看着赶车的厉泽甜蜜一笑又放下帘子坐好。   快速的行驶了一会儿之后? 马车突然停了下来,然后文墨听见‘噗通’一声的落水声。   她立马出了马车,原本在前面赶车的厉泽已经不见了? 正在河水里泡着。   文墨反应过来他为什么跳进河里之后? 刚刚恢复正常的脸色倏地一下又红了? 她不敢乱看,慌乱着在四周找了些干柴点了火堆。   厉泽在河里跑了小半个时辰才一身湿哒哒的上了岸,带看见文墨和她旁边的火堆时? 唇角一勾? 快步走了过去。   “厉大哥,快把衣服脱下来烤一下。”   文墨听见脚步声,抬头看见厉泽? 丢掉手中拨火堆的棍子站起身朝他迎了上去? 嘴上说着话? 手也伸过去脱他正往下滴水的外袍? 想帮他拿取烤干。   厉泽握住她乱动的小手? 暗哑道:“厉大哥自己来? 不然今天要一直泡在河里了。”   文墨读懂他话中的意思,脸色一红,手快速的收了回来,尴尬的小声说:“那我到马车里等你,你快点过去火堆旁。”   说完? 转身逃一半的上了马车。   “呵呵。”   厉泽愉悦笑出声? 快速的脱下衣衫扭干水? 烤的微干就穿在身上? 收拾了火堆,驾起马车忘连子村的方向而去。   文墨一直等在马车里,等她感觉到马车开始移动? 掀起车帘偷偷看了看。   厉泽的衣衫明显没有烤干,头发也湿着,文墨轻轻皱起眉头,从马车里取了一条备用的薄毯,探出身子帮他披上,又蹲坐在他身后用帕子擦着他的头发。   厉泽感觉身上一暖,回头发现小姑娘笑的开怀,“怎么出来了?一会儿就到家了。”   文墨抿着唇不说话,心下有些不太高兴,现在虽到了春天,天气回暖了些,但河水还是寒凉的很,这男人一点都不知晓爱惜自己的身体。   “怎么了?”   厉泽发现小姑娘情绪不对,一扯缰绳将马车停下,然后转身将她抱进怀里。他心里有些懊恼,更多的是紧张,以为是刚刚的事惹恼了她。   “墨儿,厉大哥是喜欢你才会那样,墨儿别怕我好不好?”   文墨从他怀里挣出来,男人神色一黯。   “怎么不烤干再走呀,染上风寒怎么办?”   文墨见不得厉泽这副神情,挪到他身后,用帕子继续帮他擦头发,声音软软的抱怨。   厉泽听见小姑娘的话,刚黯下来的神色转为惊愕,随后眸中迸发出巨大的惊喜,俊脸上也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文墨从没见过厉泽这么笑过,一时看的怔愣,男人见此,笑的愈发勾人。   “快坐好,还没擦干!”   文墨回过神,有些羞恼,瞪眼看着厉泽,奶凶奶凶的。   “好。”   厉泽立马转身坐好,脸上的笑容却怎么也淡不下来。   厉泽一转身,文墨也扯开唇甜笑起来,无声的说了句‘傻瓜’。   帮厉泽擦干头发后,文墨也没再回马车里坐,陪着他一起坐在前面赶车。   男人一手扯着缰绳,一手抱着绝美无双的少女,马车缓缓行驶在两旁长满高草和野花的乡道上,画面唯美的令人屏息。   第二日,文墨厉泽连同方之回、萧然等人便一同踏上了去京都的路。   同行的自然还有跟萧然一起跑出来的夏真,但因为她跟方之回的渊源,在队伍中就十分尴尬。   方之回师徒三人装作不认识根本就不甩她,萧然刚开始还跟她坐同一辆马车,后来途中休整之时吃了文墨准备的吃食,又得知文墨马车上还有各种零嘴儿后就抛下夏真乐颠颠的跑到了文墨的马车上。   夏真怄的眼睛都红了却敢怒不敢言。   萧然不敢得罪,沙棘随时一副要杀了她的模样,文墨可能是知道了什么,也当她不存在,方之回她更是连面都没见到,至于厉王厉泽,他是文墨的未婚夫婿,没一个人跟她是一边的。   她只能一个人坐着马车坠在队伍最后面,眼睛里闪着怨毒的光,心里暗暗的记着仇盘算着。   因为有皇上的命令在,一行人一路疾驰,丝毫不敢耽搁时间,累了就停下来稍事休息,啃点干粮,有时候还会连夜赶路。   这种状态之下,萧然和夏真很快坚持不住,就连文墨,也被马车颠的脸色发白,苦不堪言。   厉泽看着小姑娘苍白的小脸心疼不已,大手一挥,立马下令停下休整,接着拉着小姑娘的手就是好一阵关怀,看的一旁的沙棘和夏真牙酸。   “老头子一大把年纪被马车颠的骨头都快散了,臭小子怎么不关心关心我!”方之回则骂骂咧咧的躲得远远的,简直没眼看。   再赶路的时候,文墨坐在了厉泽的马背上跟他共乘一骑,原因是她坐够了马车,想换一种交通工具。   其实骑马比坐马车更加颠簸,被厉泽圈在怀里赶了一会路之后,她就又回到了马车上。就这样坐累了马车骑马,骑马累了再换马车,倒比之前好过了许多。   萧然后来也有样学样,只不过骑马带她的人是文墨的师兄沙棘。因为萧然要厉泽带她的时候,文墨在一旁笑眯眯的直言自己会吃醋,萧然就老不高兴的噘着嘴,十分嫌弃的慢吞吞的爬上了沙棘的马。   被嫌弃的沙棘倒是没有说什么,在萧然爬不上马背的时候,还十分好心的将她抱了上去。   队伍最后面的马车里,夏真盯着被沙棘抱在怀里的萧然,恨恨的甩开手里快要扯破的车帘,结果因为惯性,帘子‘啪’一下弹回来打到她的脸上,很快就泛起了一片通红的印子。   她气的尖叫一声,惹得厉泽派的两个护卫纷纷侧目。   这女人又发疯了!   两个护卫对视一眼,难怪王爷交代他们让这个女人不要离王妃太近,原来是个疯婆子!   快马疾驰的赶了半个多月的路,一行人很快就逼近京城,比正常赶路少用了将近一半的时间。   就是这时候,‘安静了’一路的夏真告诉厉泽她身体不适,坚持不了,要停下来休息。   厉泽看看天色,眉头皱了皱,跟护在夏真马车旁的护卫说:“让她再坚持一段路,前面到了城镇会休整一夜。”   端的是冷漠无情,丝毫不怜香惜玉。   夏真听到护卫这么说,恨得牙齿都咬出血来了。   等到了城里,厉泽果然下了命令休整。   众人都累的不行,进了客栈匆匆吃完饭便都各自回房洗漱休息了。   文墨回到房间,看了一眼客栈小二送来的洗澡水,反身回去确定门窗都关好了,然后走到屏风后面,抓了一把鲜花瓣撒进浴桶里边闪身进了空间。   空间里,文墨褪下衣衫,伸出玉足踏进温泉池里,令人血脉喷张的完美身材被温暖的泉水包裹,只露出一截白嫩修长的脖颈在水面。   一泡进泉水里,文墨就舒服的喟叹了一声,感觉头皮都在隐隐发麻,连日来的疲倦全都一扫而空了。   泡了一会儿,她整个人都沉进水里,水波一阵荡漾,很快,温泉池的林一段从水底露出了一张风华无双的美人面。   文墨乐此不疲的来回游了几圈,最后乏了又泡了一会儿才从池子里出来。   刚踏出温泉,还没来得及擦干身子和头发,文墨就听到空间外的房间里发出一道极轻的声响,她连忙穿上刚刚准备的衣服就闪出空间出现在屏风后面。   “谁!”   文墨指间捏着几枚针灸时用到的银针,一边娇喝而出,一边将手中的银针朝窗户处飞了过去。   窗边刚刚翻身进来的厉泽正回身关窗,忽而听见身后细微的破空声,忙把头一偏,几枚发亮的银针正正钉在窗户上,针尾轻轻的颤动着。   “厉大哥!”   文墨看清来人,十分讶异。她刚刚还以为是哪里来的宵小小贼。   “你没事吧。”   快步走上前在厉泽面前站定,文墨担忧的看着他,怕自己刚刚丢出去的银针伤到他了。   “没事。”   厉泽摇了摇头,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咳,墨儿,快去把衣衫穿好。”   说完,他感觉自己鼻间一热,连忙背过身去,不敢再看她。   文墨还没反应过来,以为他受伤了,连忙转一圈再次到他面前,“厉大哥你伤到哪里呀!厉大哥你流鼻血了!”   文墨惊呼一声,手忙脚乱的找帕子想要帮厉泽擦拭一下,结果在身上找了一圈也没找见,眼见血从厉泽捂住鼻子的指缝肩流出来,她情急之下一把扯掉自己披在身上得轻薄外衫,拨开厉泽的打手就去堵他的鼻子。   文墨此举,厉泽的鼻血非但没有止住,反而流的更加汹涌了。。 第064章 我在医书上看过   连日着急赶路,厉泽都没怎么跟文墨好好相处过,今日在客栈休整,他便十分的想抱抱小姑娘,哪知一来就看到这么一副美人出浴的场景。   两个人手忙脚乱的把鼻血止住,厉泽却不敢再看文墨,依旧昂着头看着房顶。   “厉大哥,已经好了。”   文墨松了口气,同时又轻轻皱起眉头,厉泽怎么好端端的流起鼻血来了。   这么想着,她便伸手去抓厉泽的手腕,“厉大哥,我帮你把把脉。”   “咳,不用,我没事。”   厉泽有些窘迫,连忙后退两步,文墨伸出去的手抓了个空。   “墨儿,我没事。”厉泽目光左右闪躲,就是不敢去看她,“我先回去了,你早点休息。”   厉泽说完,打开窗户就欲离开,文墨却有些小情绪了,一把扯住他的袖子,软声有些委屈的开口。   “厉大哥,你怎么了?”   翻窗进来,翻窗离开,在练轻功嘛!   完全忘记了自己刚刚洗完澡,还没好好穿衣服的事情。   厉泽已经打开了窗户,文墨的房间在二楼,外面虽然没人看得到,但他一想到此刻小姑娘的穿着,立马转身将她抱进怀里,‘嘭’的一声将窗户关的严严实实。   文墨被厉泽一连串的动作弄的有些蒙圈,但落入男人充满冷香的怀抱,她下意识地伸出双臂圈住了他的劲腰。   文墨刚刚出浴,皮肤被温热的泉水泡成了粉嫩嫩的颜色,因为厉泽的出现? 她着急的只套了件自己仿照现代款式缝制的睡裙,外面披了件轻薄的外衫,只不过外衫刚刚她情急之下已经脱掉帮厉泽擦了鼻血? 所以此刻她身上只着了一件细肩带的小裙子。   满头海藻般的乌发也没来得及擦拭? 调皮透明的小水珠从发梢一滴滴落下? 顺着少女身体的曲线,打湿了腰窝以下的小范围布料。   小脸上的皮肤更是白里透粉,细腻如瓷? 一双本就生的多情的桃花眼此刻水汪汪、雾蒙蒙的盯着抱住她的男人。   掌下细腻滑嫩的皮肤和少女紧挨着他胸膛的柔软已经惹得厉泽心猿意马? 这会儿又被那双略带迷惘的桃花眼一勾,再加上少女身上散发的阵阵幽香,二十六岁的老男人何曾见识过这种阵仗? 何况面对的还是自己心爱的姑娘。   他终是把持不住? 一手勾起小姑娘的下巴? 急促的吻上了她的唇。   厉泽的吻又急又凶? 文墨哪里招架的住? 很快就被吻得头晕脑胀。   “厉大哥。”   文墨身子轻颤? 发出的声音如刚出生的小奶猫一般又软又糯。   厉泽被这软糯的一声彻底催崩理智,一把打横抱起软绵绵的小姑娘,待看见她没有穿鞋袜的精致玉足时,体内邪火轰的一声散开,四处乱窜。   他嘶哑着嗓音低吼:“小妖精!”   而后抱着她往床榻而去。   就在文墨被厉泽撩的意乱情迷之时? 男人突然停了下来? 一把扯过被子将她包裹的严严实实。   “厉大哥。”文墨迷糊的喊了一声。   厉泽头趴在文墨耳边? 满头大汗? 隐忍的额角的青筋都突起来了,身上某处更是疼的他在心底直抽冷气,“乖? 天色晚了,厉大哥先回去了。”   说完翻身坐起了身子。   文墨:!   难道你来的时候天色还早吗!   文墨被他这句话搅得神色清明了几分,感觉到被子下面自己几乎的身体,她脸色瞬间红透。   “那、那你别再去泡冷水了。”   男人眼眸赤红,额角青筋直跳,不知用了多大的毅力才忍住不伤害她。文墨眸底闪过心疼之色,想着一会儿他可能又要去泡冷水,被子里色小手用力攥了攥拳头,然后突然伸出光洁白嫩的藕臂把他重新拉了回来。   文墨双手托住男人的俊脸,在他唇角轻轻啄了一下,小声软糯道;“厉大哥,我帮你呀。”   “我在医书上看过,知道怎么能帮你,好不好呀?”   ‘崩!’   厉泽脑中最后紧绷的一根弦,断了!   第二天,文墨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   她起身准备穿衣洗漱,拿衣衫的时候,小手忍不住抖了一下,月白色的春衫掉落在了地上。她这才发觉自己的手有些酸涨,想起昨夜的事脸色又变得绯红。   “墨儿,醒了吗?”   文墨还在害羞,厉泽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了进来。   “醒了。”   文墨应了一声,连忙整理好自己,走过去打开了房门。   房间门口,厉泽端着饭菜,看见文墨嘴角的笑容更深,轻声道:“先吃饭,累的话吃完饭再接着睡,我们明日再走。”   “不用,我休息好了。”文墨脸红的快要滴血,闻言忙瑶瑶头,小声的说。   皇上下了旨等着方之回去医太后,谁知道晚了会不会迁怒师父,还是不要耽搁的好。   “好,那过来吃饭。”   厉泽进了房间,把饭菜在桌上摆好,见小姑娘一直低着头不敢看他,两三步跨过去把房门掩上,然后打横抱起她走到餐桌前坐下。   “厉大哥,我、我自己坐就好。”   文墨被厉泽抱着坐在他腿上,更加害羞不自在了。   “乖,厉大哥想抱抱你。”   厉泽低沉好听的声音在文墨耳边轻轻响起,说话时带动的气流吹进耳朵里,她感觉自己身子一阵颤栗酥麻,简直快要了她的命。   接下来,厉泽抱着文墨就一口饭一口菜的喂着她吃。   两个人一顿饭腻腻歪歪得吃了半个多时辰,等的一大早就起来集合的方之回直吹胡子瞪眼睛。   他还不知道,要是自家小徒弟刚刚说一句累,那今天他就白白起个大早了。   好不容易,文墨和厉泽吃完饭出来,就在准备出发的时候,夏真又有事了。   她说不跟文墨厉泽等人一起走了。 第065章 夏真倒霉   文墨和厉泽吃完饭下楼之后,众人准备出发,一点人数,才发现原来夏真还没有出来。   厉泽牵着文墨的手,一边往客栈外面走,一边开口吩咐护卫:“去个人看一下,其余人到外面准备出发。”   “是,爷。”   其中一名护卫朝厉泽低头抱拳,声音洪亮的吼了一声快步小跑着朝楼上去喊夏真了。   众人在客栈门口等了一会儿,刚刚的那名护卫就回来了,他快步行到厉泽面前,抱拳回道。   “爷,夏姑娘说她身体不适,赶不了路,要留在此处休息两日再走,让王爷护送公主先行进京,还说她已经写信通知家人,很快就会有人前来接应,让王爷和公主放心离开。”   护卫一口气说了许多,厉泽听得直皱眉头,只是他还未曾开口,倒是萧然掀开马车的帘子说了话。   “我先去看看她吧。”   萧然小眉头也轻轻的皱着,夏真毕竟是跟她一起出来的,真这么把她丢下先走了,终究是不太好。   厉泽没说话,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了。   萧然跳下马车,快步进了客栈,没一会儿就出来了。   “的确是病了,有些发烧,脸色看起来很差。”   萧然说完又看向骑在马背上的沙棘,“喂,你去帮真真姐看一下呀。”   沙棘闻言,嗤笑一声,讽刺开口:“她自己不就是个大夫,还需要别人帮忙。”   顿了一下,像是r不住一样,又接着说:“那种欺师灭祖,畜生不如的东西,病死了都是便宜她!”   沙棘只要一提到夏真就一副十分痛恨,恨不得能将她抽皮扒筋的厌恶模样。   “你、你怎么能这样!真真姐她好歹叫你一声师兄? 再说当年的事明明是”   “当年的事公主知道什么!”   沙棘冷着脸打断萧然,厉声质问一句,然后双腿一夹马肚就率先离开了。   萧然被他冷脸的模样吓到? r不住小幅度的往后退了一步? 她看着沙棘冷漠离开的背影? 眼圈一红,泪就控制不住的落了下来。   小公主自长这么大,还没人敢这么跟她说过话。   萧然委屈极了? 大颗大颗的泪珠子簌簌的往下落? 她抬起手用手背用力一抹,冲着沙棘的背影带着哭腔恨恨的大声道:“有什么了不起的!竟敢这么跟本公主说话,回去我就让皇兄砍了你的狗脑袋? 再诛你九族!”   “哎呦? 公主可使不得? 公主消消气? 那臭小子就是头犟驴? 我打他一顿替公主出气怎么样?”   方之回见自家大徒弟把小公主招哭了? 忙笑眯眯跑过来慈祥的看着萧然替自家崽子说好话。   万一小公主回去真的在皇上面前那么一告,皇上还真有可能摘了他的脑袋。   萧然哭的哇哇的,气的直嚷嚷,“我就要他的狗脑袋,本公主要把他的狗脑袋拿来当球踢? 要把他九族的脑袋都砍下来赏给宫人当凳子坐。”   “那宫人们是坐不上公主殿下赏的人头凳了。”文墨说着也从马车里下来了。   “为什么?”   萧然流着眼泪呆呆的问。   文墨走到她身边? 拿出帕子替她擦着眼泪? 回答道:“因为师兄的九族只他一人!”   “怎会只他一人? 他没有父母族人吗?”萧然哭声一顿,就连眼泪也忘了流。   文墨轻轻摇头,“师兄是个弃婴? 幼时被师父捡到养大的。”   萧然眼神愣愣的,想起夏真之前似也提起过沙棘是被方之回养大的,所以不相信她说的话。   “墨姐姐,当年方大夫对真真姐是真的吗?”   相处多日,萧然其实也看的出,方之回似乎并不是如传言中和夏真口中说的那般不堪。   所以她倾身趴在文墨耳边小声的问着文墨,不让一旁的方之回听见。   文墨闻言看着她笑了笑,说:“公主只要记得不能轻易听信片面之词就好,无论是我说的,还是别人说的。”   “事情真相总有一天会水落石出的,我们上车吧,夏真厉大哥会安排好的。”   文墨说完拉起她的手,二人上了马车。   上车之前萧然看了一眼方之回,方之回朝她和蔼一笑,然后捋着胡子也回到了自己的马车上。   “留下两个人,等确定夏家的人到了之后再回京。”   厉泽见萧然平静下来,冷声吩咐两句,一行人再次朝着京都的方向前行。   夏真是真的病了。   昨天夜里,她故意等洗澡水凉透了才去泡澡,泡完之后又开着窗吹了一宿的凉风,没有风寒发烧才奇怪了。   她这么做的目的只是不想再跟文墨萧然她们同行,这一路上受的窝囊气差点把她气死,眼下距离京都不过一日路程,但即便是这短短一日,她也r受不了了。   “去把厉王留下的人赶走,就说你正巧在此地办事,收到夏家传递的消息才过来的。”   夏真刚刚喝了药,身子斜斜倚在客房中的贵妃榻上,闭着眼睛吩咐等在一旁的男人。   “是,小姐。”   男人正是之前在柳河镇帮夏真飞鸽传书给夏父夏信东的人,他恭敬的回应夏真之后,才转身大步离开了夏真的房间。   此地距离京都不远,传递信息也快,因此厉泽留下来的两名护卫并未怀疑,确定他是夏家的人之后便离开去追厉泽的队伍了。   两名护卫离开后,夏真继续在客栈休息了一日一夜,待烧退下,便带着夏家护卫出发往京都而去。   京郊,一座不知名的墓室内。   原太子萧安带着屠刚等几名心腹已经在墓里躲了好几个月了。   “宫内还没消息传来吗?”   萧安此刻穿着破衣烂衫,蓬头垢面的,早已不复往日的光鲜。   他身边的几名黑衣男子更甚,当初为了保护萧安全都受了很重的伤,逃到墓里之后已经死了两个,剩下的几个伤势也极重。   虽然过了很久,但因为他们现在都在被朝廷通缉,不敢露面,所以缺少伤药,伤口到现在都没有痊愈,有一个人的伤口已经肿胀不堪化了脓,在得不到药物救治,怕也是活不了几天了。   “主子,我再去看看,顺便再找点能吃的东西回来。”   屠刚满脸的络腮胡子,两口把手里已经烂掉半个的野果子啃完,一抹嘴说道。   “小心点。”萧安点点头,轻轻拍了拍屠刚的肩膀。   “放心吧,主子。”   屠刚瓮声瓮气的说完,便拿上长剑推开墓门走了出去。   萧安看着心腹离开的背影,阴郁着眼神紧紧的握拳。   但愿屠刚此行能给他带回一些好的消息,不然他真的就一败涂地,穷途末路了。   京郊官道上,一辆马车正快速的疾驶着,赶车的车夫不时的将手中的短鞭狠狠的抽打在马pg上,惹得马儿嘶鸣不止的疯狂奔跑。   “小姐,马上就到京噗!”   ‘噗通!’   车夫的话还未说完,忽而一柄长剑不知从何处飞来直直cj了他的心脏,瞬间身子一歪从马车上掉了下去。   “夏龙,怎么了?”   车夫的话没有说完便没了声音,车内的人察觉到不对,开口询问。   与此同时,刚刚吃疼的马儿无人牵制,立马甩蹄狂奔,横冲直撞的冲下官道,往一旁的林子里疯狂奔去。   马车里的人正是和文墨厉泽等人分开而行的夏真,她此刻被颠的东倒西歪,吓得花容失色,r不住高声尖叫起来。   “啊!救命,夏龙!”   她不知道她喊得人刚刚就已经毙命摔下马车了,仍旧涕泪横流的大喊着。   “救命啊,夏龙,夏龙你在哪里!救啊!”   快速前行的马车突然压到一块石头,马车使劲一颠,夏真一下就从马车里被甩飞了出去。   夏真被摔得头破血流,躺在地上昏迷不醒,她身上的衣服也破损了不少,露出刮擦过后带着鲜血的皮肤,红白交映,霎是惹眼。   “吁!”   与此同时,一个身高马壮的大汉从不远的一颗大树上飞身骑到马背上,抓住缰绳用力一扯,正在狂奔的马抬起两只前蹄厉声嘶鸣一声后便停了下来。   “呵,原来马车里还有个美人啊!”   马背上坐着的正是出了墓室来查看消息的萧安的心腹屠刚。   屠刚在指定的地方取了信件之后就四处找寻可以果腹的东西,转着转着就离官道很近了,他正打算折返,就见一辆马车驶了过来。   他仔细打量了一番,附近没人,马车上也就一个看起来功夫不怎么样的车夫,正好方便他打劫。   而这个被打劫的倒霉蛋就是夏真!   屠刚远远看着夏真露在外面的肌肤,伸出舌尖添了舔嘴唇,邪笑一声,“嘿!运气还真他娘得好!”   他把马车上能吃能用的东西打了个大包裹斜背在身上,垮着大步几步走到晕着的夏真身边,将她半侧着的身子一转,露出了一张清秀的面容。   屠刚看着又是猥琐一笑,自语道:“小娘们儿长得还不赖,主子肯定喜欢!”   然后,一把将她拉起来往肩上一扛,向他们藏身的墓室快步而去。 第066章 夏真的恶意   墓室里,夏真是被水泼醒的。   额角上的伤口猛一接触到水,疼的她禁不住尖叫一声,睁开了眼睛。   她看着围在她身边的几个男人和四周昏暗的环境,惊恐的睁大了双眼,颤着声音开口。   “你们是谁,想干什么?”   她以为是碰上抢劫的土匪了,又接着说:“你们想要银子是不是?放了我,要多少银子我都给你们。”   夏真话音落下,坐在萧安旁边的屠刚嘿嘿一笑,瓮声道:“爷,听这口气,没想到还是个千金小姐呢!”   他起身走到夏真面前站定,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可惜了,咱们爷如今想要的不是银子,就想让你好好的伺候伺候。”   说完,他转身朝另外几人一挥手,率先出了墓室,另几人也陆续的跟在他身后往外走,很快墓室里就只剩下了萧安和夏真。   夏真心慌的不行,她咽了咽口水,惊恐的看着一直坐在阴影里的男人。   “你、你放过我,我给你银子,给你女人,只要你放过我。”   夏真说话的同时,萧安已经站了起来,她忍着身上的痛感撑起身子,慌乱的后退。   萧安还是没有开口,夏真已经吓得哭了出来。   “哭什么?”萧安走到夏真面前,凑到她耳边,轻声道:“爷这会儿心情还不错,只要你不乱动,爷会温柔点的。”   说完,萧安就开始动手松自己的腰带。   “太、太子殿下!”   夏真看清男人的面容,惊讶的提高了声音脱口而出,话一落,她立马紧紧的捂住自己的嘴巴,一颗心瞬间凉了大半。   太子萧安如今叛乱在逃,整个萧国都在通缉他,她认出他来不是上赶着找死吗!   果然,萧安听见夏真的话解衣衫的手顿了一下,然后又若无其事的继续,面上轻轻一笑,眼神却阴郁的吓人。   “哦?原来还认识本宫啊。”   他走上前? 一把撕破夏真的衣衫,“那更加应该知道怎么做了吧!”   夏真尖叫一声,捂住外泄的春光? 一边踉跄着往后退? 一边哀声哭求? “我不会说出去的!太子殿下,求求太子殿下放过我。”   ‘撕拉——’   又是一阵衣衫被撕碎的声音,萧安红着眼睛将手中从夏真身上扯下来的衣料放到鼻间狠狠嗅了一下? 然后往身后一丢? 淫笑着朝夏真扑了过去。   守在墓室外面的几个男人听着墓室里传出来的女人尖叫和男人粗暴的兽吼,不约而同的相互对视一眼,笑得不怀好意。   等太子殿下发泄完? 就轮到他们了。   夏真像个破布娃娃似的双眼空洞的望着墓室上方的石壁。   刚从她身上爬起来的一个男人提好裤子将她刚刚已经被萧安撕成破布的衣衫随手往她身上一扔? 然后开口询问不远处坐着的萧安。   “主子? 这女人怎么处置?”   萧安吃着屠刚从夏真马车里带回来的干粮? 闻言头也没抬? 冷冷的道:“处理干净。”   “嘿嘿? 主子放心。”   男人说完,嘿笑着弯腰准备扛起夏真拖出去杀人灭口,毁尸灭迹。   嘿嘿,杀之前他还可以再爽一次。   一直躺着没动的夏真听见萧安的话,立马打了一个激灵回神? 哭求? “太子殿下饶命? 饶了我吧? ”   萧安像是没听到夏真说话一般,没有丝毫反应,抓住夏真的男人也早就料到似的? 动作不停,一把将她扛在肩上,抬脚就往外走。   “太子殿下,我可以帮你,我是夏真,我父亲是夏信东,是太医院的院首,我可以帮你,我可以帮你的!”   夏真见萧安无动于衷,拼命在抗住她的男人肩上疯狂的挣扎。   ‘嘭’的一声,竟真的给她挣脱开来,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哈哈哈,兄弟你这不行啊!是不是刚刚被这女人榨干了呀!哈哈哈”   夏真一挣脱,一旁的几个男人全都哄然大笑,嘲笑抗着夏真的那个人。   那人被几个人的话气的脸都黑了,发了狠抬起大脚就欲踹上夏真的脑袋。   这一脚若真的挨了,怕是不死也得残了!   地上的夏真被摔得头晕眼花,待她回神看见男人踏向她头部的脚,吓得面容都扭曲了,咬着牙忍着痛就地一滚,险险躲开了那致命的一脚。   她衣不蔽体,连滚带爬的奔到萧安脚边,一把紧紧攥住他衣衫的一角。   因为惊恐,夏真的眼睛瞪得很大,刚刚喊得快哑的喉咙又干又疼,她费力的吞咽了一口口水,嘶哑着跟萧安说话,语气着急还颤抖着。   “太子殿下你信我,我爹,我爹他,他有很多机会能够接触到皇上,他能帮你杀了皇上!能的,一定能的!”   夏真哭的泪流满面,瞪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萧安,浑身抖个不停。   “我、我也能出入后宫,我可以帮你弄死公主和太后!呜呜~~对!太后,太后她已经中毒了,我爹跟我说的,她活不了几天了,太医院的人都救不了!”   夏真已经吓疯了,“呜呜~~太子殿下,求太子殿下放过我吧!”   萧安眸中精光一闪,面上却不显分毫,不紧不慢的甩开夏真抓住他衣角的手,轻笑一声,“你以为这么说,本宫就会相信你,放了你,你是不是立马就会跑到萧也面前去告发本宫。”   “不,不会!”夏真流着眼泪疯狂摇头,“夏真发誓,绝不会出卖太子殿下,求太子殿下相信夏真。”   她膝行着再次爬到萧安脚边,“我还知道厉王回京了!他奉旨带着前任太医院院首方之回,就是为了给太后医治的。”   夏真顿了顿,想到自己的遭遇,恶毒的又说道:“厉王还有个貌美如仙的未婚妻,厉王很宠爱她,此行也带在身边,太子殿下放过我,我去把她弄来献给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一定会喜欢的,还能用她来威胁厉王!”   萧安听完夏真的话似乎有些心动,抬头用手挑起她的下巴,似笑非笑的说:“你如今为了活命如此作为,保不准转身就会同样出卖本宫,你说,本宫该如何相信你呢?”   夏真愣了一下,然后大脑开始飞速运转起来。   “怎么?想不出。”   萧安一手捏住夏真的下巴,一边说话一边把另一只手朝一旁的一个下属伸去。   那下属立马会意,从怀中取出一只小瓶子,打开,倒出一粒黑乎乎的小药丸交到萧安手上。   “那本宫来帮你怎么样?”   萧安说的话虽然是问句,但语气却是不容置喙的强硬。   “这是一颗能令人肠穿肚烂的毒药,每隔七日吃一粒解药,连吃七日就会无事,你吃下去,本宫就相信你。”   “呜呜~~”夏真看着萧安手里的药丸,下意识的摇头。   萧安脸色一沉,“那你刚刚说的话都是骗我的!”   夏真下巴被萧安捏在手里,却还是拼命疯狂的摇头,就怕萧安一发怒掐死了她。   “既然没骗本宫,那就吃了!”   萧安说完,将药丸往夏真口中一弹,捏住她下巴的手往上一推,药丸就顺着喉咙滑进了夏真的肚子里。   他将夏真推开,残忍一笑,“那本宫就等你的好消息了。屠刚,将她送出去。”   夏真跌在地上,剧烈的咳嗽了几声,感觉毒药进了肚子,心中又怕又恨,却又做不得什么。只能任由屠刚扛麻袋一样将她扛出去丢在了原来马车出事得地方。   屠刚走后,夏真趴在地上,手狠狠的抓进身下混着小碎石的地里,抓的指甲都几乎剥离了手指。   过了许久,她颤颤巍巍的站起身,爬到马车里找了件干净的衣衫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一瘸一拐速度极慢的向京都城走去。   文墨厉泽等人离开客栈的当天夜里就进了京都,萧然当即就回了皇宫,其余人则都在驿馆下榻。   第二天皇上就宣了厉泽和方之回进宫。   方之回进宫带上了沙棘,让文墨留在驿馆多休息一下。   文墨多休息了半日,吃完中饭就戴上惟帽出了驿馆转到了街上。   逛了好几条街,文墨才看见了挂着‘顺风镖局’字样的匾额,她惟帽下的唇角轻轻一勾,抬脚走了进去。 第067章 顺风镖局   文墨进了顺风镖局,还未来得及四处打量一番,便听到了一道洪亮有礼的声音。   “顺风镖局尚未开始接镖,姑娘若是不当紧可以三日后再来。”   孟昌一身黑色劲装,身材高大强壮,五官大气舒展,是那种让人一看就觉得十分靠谱又不是那么好惹的人。   文墨暗自点了点头,然后掀开惟帽勾唇一笑,看着孟昌说道:“孟昌,是我。”   孟昌看见文墨,顿时感到万份惊喜,面上也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主子,您什么时候到的京都,怎么没通知弟兄们去迎接。”   说完,他又把头一扭,看着里面正坐在桌边闲嗑瓜子的苏宏,大着嗓门喊:“苏宏别吃了,快看看谁来了!”   苏宏闻言将手中的瓜子放回盘子里,抬眸见是文墨也惊喜不已,忙起身快步走向文墨。   “主子来了。”   苏宏身材偏瘦,长得白白净净的一副斯文相,跟文墨的二哥文俊是一个类型,但其实他的身手跟孟昌不分上下,都算得上很厉害的高手了。   他二人还有姜哲姜承兄弟当初还有一个帮派,只不过后来遭人背叛偷袭差点帮毁人亡,文墨机缘巧合下救了他们,从此他们便携着帮内的一帮小弟跟了文墨,成了文墨的小弟。   “昨日夜里刚到的,事出突然,所以要来京都也未来得及跟你们联系。”   文墨将惟帽拿掉,看着苏宏和孟昌笑盈盈的。   “怎么样?一切都还顺利吗?”   她当初想把顺风镖局打造成类似现代的物流公司,写了一份计划书给苏宏孟昌等、姜哲姜承四人,让他们带人着手做准备,除了他们四人时不时的写信告知她进展之外,她自己还真的没怎么上过心。   听见文墨问话,苏宏和孟昌二人脸上笑意一顿。   文墨看着他们脸色的变化,挑了挑秀气的眉,“怎么?有什么麻烦?”   她往里面走了几步,把惟帽置在桌上,自己也坐了下来,然后眼神示意他们二人也过来坐。   “说说看吧。”   “还是让苏宏跟主子说吧。”   苏宏孟昌二人坐下。孟昌拎起茶壶拿了个干净的杯子给文墨倒了杯茶,苏宏则开始跟文墨说起镖局的相关事宜和他们眼下在京都遇到的麻烦。   他们几人按照文墨的指示,一边在萧国各地开设顺风镖局?一边花重金笼络各地武艺精湛的高手,又或砸银子或用武力打通了黑白两道。   一路还算得上畅通,只到了这京都天子脚下?他们碰了个大壁。   原来京都城内已经有一家四方镖局?背后的靠山据说是一位朝堂上的大佬?十分势大。四方镖局也一直称霸京都城。   如今他们到京都来开镖局,可不就是动了他们的馅饼,抢了他们的饭碗吗!是以他们顺风镖局的匾额刚一挂上去?就已经被明里暗里的使过几次绊子了。   “咱们背后没有靠山?纵使有银子,在这京都城怕也是不好立脚。”   苏宏说完叹了口气,皱着眉头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这他白路比黑道子都难趟!”   一旁的孟昌习惯性的想来一句‘这他娘的’?被苏宏一瞪?也想起文墨还在这里?又生生的咽了回去。   文墨听他二人之言?手指轻点着桌面?道:“那你们还打算三天后开张?是打算跟他们硬碰硬吗?”   苏宏孟昌二人未有言语?默认了就是打算硬碰硬的。   文墨见他们不语,又接着说:“这可不是个好主意,开张亮镖的事暂且先放一放,先去打听打听对方的真实底细再说。”   开镖局的规矩不少,亮镖便是镖局开业至关重要的第一步。   那么亮镖是什么呢?   镖局开业?首先要打点当地台面上的人物?下帖子请官、私两方?也就是黑白两道有头有脸的朋友前来捧场?这种类似现代开业请名人剪彩的举措就被称作为‘亮镖’。   常言说“头三脚难踢”,这亮镖还是头三脚的第一脚,若是各方面的关系不够硬?亮不了镖,或者亮镖的时候有人踢馆,手底下的镖师有实力的还好,若是没那么两下子,被踢了场子,那亮镖就算是彻底亮失败了,往后的生意也必然会非常难做。   如果亮镖没出事,那么镖局的这第一脚算是踢腾开了,算立住了脚,站住了脚跟。接下来只要把第一趟镖押稳,打响了名号,镖局也就稳了。   镖局行业的规矩还很多,文墨也只粗粗了解了个大概,但说来说去也逃不过三点。   一、白路上有硬靠山   二、黑道上有硬关系   三、自身要有硬功夫   三者缺一,镖局都难开的顺当。   文墨作为镖局的主人,手上不缺银子,需要钱投的起,亏了也经得住,手下也已经笼络了不少高手,各地的路线也均已打通,这个节骨眼上,她是不可能轻易打退堂鼓放弃的。   靠山她也有,她的未婚夫婿可是皇上的结拜大哥呢,刚刚崛起的新贵,京中眼下怕是没人敢得罪他。   但文墨还是准备自己先打探一番,若是她自己搞得定,就不用靠厉泽的面子了。   文墨跟苏宏孟昌二人商议了一番,决定先摸清对方的底细再做打算,又让他们在镖局附近帮她留意一下有没有往外出售的铺子,有的话帮她买下来。   不止京都,她嘱咐苏孟二人各地镖局附近都要置下几个铺子。   文家的生意以往都在丰川一带,如今有镖局作为保障,她自要把家中的生意也往大了扩展。   跟苏宏孟昌两人说完置办铺子的事,文墨又跟着二人在镖局里转了一圈。   镖局占地面积颇大,供镖师居住的房间就有十几二十间,还有能容纳多人的大饭厅,洗漱间,还有议事厅,练武场,库房,马厩等场所。   文墨看着马厩里的几匹马,跟二人说道:“回头再多买些马匹,挑擅长养马的人专门饲养吧。”   “一直差人注意着马市那边呢,只是好马着实不好物色。”   孟昌听完文墨的话,马上回了一句,嗓门又响又亮。   文墨了然的点点头,马匹由外甫一入京,肯定是由得京中那些达官贵人先挑,最后入得马市的都是被挑剩下的,自是没什么像样的好马。   “嗯,叫人继续留意着吧,告诉他们有看的过眼的小马驹也可,精心饲养两年便是,用马的日子长着呢,我这边也会想办法。”   苏宏孟昌二人自是点头应下。   文墨在镖局转了一圈后就戴上惟帽离开了。   她按照苏宏的描述,在街上又转了一圈后,找到了名为‘四方镖局’的镖局。   站在四方镖局大门口打量了一下,门面也未见得有多气派。   许是她来的凑巧,这会一队车马正从四方镖局里驶出来,大车上装着木箱,为首一人骑着高头大马,满脸络腮胡,腰间配着一把大刀,身后是几个同样骑着马穿着劲装的镖师,再往后是赶着大车的伙计和杂役,队伍尾巴处也跟着几名镖师护着。   拉着货物的大车上插着一面高旗,文墨看着那面迎风招展,八面威风的大纛(dao四声)旗眯了眯好看的桃花眼,心道:看样子苏宏和孟昌说的话不假,这四方镖局背后的人只怕是来头不小。   她冷眼瞧着四方镖局的那些镖师,包括为首的那名络腮胡镖头,功夫都不怎么样,可却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走威武镖,这其中仗的肯定是背后靠山的势。   镖局走镖一般有三种方式。   一是威武镖,威武镖是将镖局的大旗插在货物上,镖师会一路敲锣喊着号子,有明显的挑衅和彰显自身实力的意味,镖局一般都求个和气生财,所以很少会用威武镖的方式走镖。   二是仁义镖,仁义镖也是将镖局的大旗插在货物上,但和威武镖不同的是,仁义镖下半旗,求个谦虚谨慎。   三是哑镖,哑镖也叫偷镖,即走镖时将镖旗收起来,马摘掉铃,蹄间包布,车轱辘打上油,镖师也不喊镖号,大家都悄然无声的偷偷走过去。   只有遇到一些水火不进的关卡时,镖局才会不得已用哑镖的方式,大多数的情况下,镖局都是走仁义镖。   四方镖局若是底下的镖头镖师实力强悍,那么大张旗鼓得走威武镖倒也算不得奇怪,可他们明显实力不济,却还一副雄赳赳气昂昂的模样,那依仗的只能是镖局背后让黑道和白道都不敢招惹的朝堂大佬了。   文墨看了一会儿,转身回了驿馆,眼下师父和师兄进宫给太后医治还不知是什么情况,她要打听情况也不急于这一时,还是先等师父把太后医好之后再说,介时时间充裕,她可以慢慢打听考虑对策。   文墨回到驿馆的时候,厉泽,方之回和沙棘三人已经回来了。   文墨一边把惟帽拿掉,一边询问几人,“太后的病怎么样?”   厉泽走上前将她脱下来的惟帽接过放好,表情有些凝重的摇了摇头,文墨见他脸色不好,又看向师父和师兄,这才发现,他们也和厉泽的表情如出一辙。 第068章 美人面   文墨见几人均神色紧绷,心中也有几分明白,看来太后的病的确不轻,只是不知道重到了何种程度。   她在桌边坐下,开口问:“师父,师兄,太后的病很棘手吗?”   文墨说话的同时面前多了一杯茶水,她转头看向一边,厉泽刚刚把茶壶放下。   “谢谢厉大哥。”   文墨笑眯眯的跟厉泽道谢,看男人温柔笑看着她摇头,甜蜜一笑,端起茶杯慢慢的饮着茶水,等着师父师兄的回应。   “太后不是病了,是中毒!”   方之回自从宫中回来之后便一直皱着眉头在凝神思考,沙棘见师父没有回神,便开口将他们师徒二人在宫中诊出的结果告诉了文墨。   “中毒?听说皇上和太后的膳食都是先由宫人试过毒的,怎么还会中毒啊!”   文墨有些诧异,疑惑的开口说道。   沙棘点点头,“的确是有人先试过的,太后中的毒应该是一种慢性毒药,不会让人立马产生中毒迹象或是身亡,日积月累到一定的时间便会昏迷然后死亡。”   “症状呢?”文墨听完又问。   “没什么特别的症状,据皇上和太后身边伺候的人所说,太后从未表现出任何痛苦难耐的迹象,反而神色一直很好,大概半个多月前吧,突然变得嗜睡起来,每天都比以往多睡一个多时辰。”   沙棘说完顿了顿,喝了口茶,然后又接着说:“刚开始是多睡一两个时辰,后来是大半日,再后来便长睡不醒了,期间太后的面色一直很好,身体也无不适,宣了太医也没看出什么不对,都说太后面色红润,身体十分康健。”   文墨听着师兄的话,好看的桃花眼无辜的眨了两下,越听下去脸色变得越古怪。   “那太后现在的脸色怎么样?”   “如太医所说,面色红润,看起来十分康健,就如同睡着了一般。”   方之回不知何时已经回过了神,听见小徒弟的问题,捋着胡子回答她。   “为师当年游历四方曾遇到过许多奇人奇事,也听说过许多稀奇古怪的病症?还有各种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药草和毒药。”   方之回见几个孩子听得认真,继续说:“南疆有一种毒?无色无味?食下之后身体没有任何异样?反而会表面上看起来精神抖擞,容光焕发,连服一段时日后便会昏睡?看起来就像正常睡着了一样?最后在睡梦中死的神不知鬼不觉。”   方之回说着看向三人,捋着胡子又道:“这药奇在即便是人已经死了,表面上看来仍旧面色正常?栩栩如生?我初听只以为是人为杜撰?当初还将此毒记在了我所写医书的疑症奇药类目上?不想今日竟亲眼见到了?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啊!”   “那师父知道此毒如何解吗?”   方之回说完,文墨开口提问,只是脸色越发古怪。   方之回摇摇头,“为师当初也只是听说过有这么一种毒药,并不知该如何解毒?太后只怕是”   太后只怕是难过此险关了。   这句话方之回没有说出口?也不敢说出口?但在坐的几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除非是能找到下毒之人?凶手既然有此毒药,身上肯定也会有解药。”   “凶手肯定是要抓的,但不用从他身上去找解药那么麻烦了?我知道这种毒怎么解。”   听师父和师兄描述完之后,文墨确定太后中的毒就是和她空间里医书上记载的中毒症状一致,当下就开口说道。   “什么!你怎么会知道怎么解?”   方之回一激动,胡子都拽掉了好几根,瞪着眼睛惊讶的问,他并不怀疑文墨所说,因为自己的小徒弟从来不说大话,她说能解,那必然就是真的。   厉泽和沙棘二人也好奇的看向文墨。   文墨看着师父手里捏着的几根胡子,心虚的摸了摸鼻子,说:“我在一本医书上看到过,这种毒叫美人面,人服下之后的症状和师父师兄描述的太后续的情况一样,你们等等。”   她说完站起身快步走回自己的房间,然后闪身进入空间,在空间竹屋里的书房里找到了那本记有毒药美人面的书。   文墨虽然不是第一次看见这本书,但那破破烂烂的书皮和泛黄到有些发黑的内页还是让她忍不住嘴角抽了抽,十分的嫌弃。   她当初翻到这本书的时候,被里面记载的一些千奇百怪的药方和毒方吸引,十分好奇药的药效是不是真的这么神奇特异,还打算什么时候空闲了捣鼓出来试验一下。   如今太后的病症和书上所记的毒药药效吻合,看来上面的记载非虚,只是看起来破烂了些而已,原还是个宝贝来的!   文墨拿上医书出了空间,返回到厅堂,将手中的医书递给师父方之回。   “师父师兄你们看看,这书上记载了许多奇奇怪怪的药方和毒方,其中就有太后所中的毒药‘美人面’。”   她将书翻到记着美人面的那一页,方便方之回等人阅览。   方之回看了一眼美人面的记载,又翻了几页看着,越看眼睛越亮,抬头狂喜的看着小徒弟,“墨儿,这医书你是从何处得来的?这上面记录的可都是江湖门派和各国不外传的奇方啊!”   “呃这是我当初自学医术的时候在街边小摊子上淘来的。”   文墨之前没想好怎么回答这个问题,顺口胡诌道。   方之回:   这走的是什么逆天的狗屎运! 第069章 他很多时候都不太正常   不管文墨的书是从哪里淘换来的,眼下的难题可以说是解决了一半,另一半就要看这本书上记载的美人面的解毒方是否有效了。   厉泽和方之回决定立马进宫去帮太后解毒,毕竟多耽搁一分,太后的危险也就多一分。   这次文墨也跟着一起进宫了,因为美人面的解毒方法是靠药浴,泡药浴期间还要兼顾熬药。太后凤体金贵,方之回和沙棘两个男子在一旁肯定不行。   宫中倒是有夏真这么个女医在,但以夏真跟方之回师徒三人的关系,不说方之回,便是文墨和沙棘也断然是不会让她有机会知道美人面的药方,有机会给太后解毒的,因此文墨是最合适的人选。   几人进宫之后先去面见了皇上。   萧也知道有办法可以解太后的毒十分高兴,立即派人将要用到的药材准备好送到了太后的寝宫。   美人面的解毒关键不止在于泡药浴,还要把握好时间,每种药材需要熬制的时间都不一样,熬好的药泡多久,先泡哪种后泡哪种的先后顺序也不同,需要医者时刻在一旁熬药紧盯着,所以药材放进太后寝宫也方便取用。   方之回师徒三人,每个人都把药材仔细的检查了一遍,确定无误后才开始熬药,皇上萧也大手一挥,挥退了所有的太监宫女,以防有人趁机捣乱。   首先要用到的药汁熬好之后,方之回和萧也等人便退到了太后寝宫的外面等候。   “我就在外面,有什么事就叫我。”   厉泽落后方之回几人一步,他拉住文墨小手捏了捏,说完 话见文墨点头应下才转身走了出去。   等几人都离开后,文墨扶起躺在床榻上的太后,除去衣衫后将她轻轻放进浴桶里面泡着,然后自己坐回到火炉旁开始可继续熬制下一味要用到的药材。   就在这时,萧然突然从外面走了进来。   “墨姐姐,我母后怎么样了?”   萧然先是担忧的扒在木桶边看了一眼泡在里面的太后,然后蹲在了文墨的面前,眼巴巴的看着她问。   文墨看着她圆溜溜湿漉漉的大眼睛,忍不住用没拿蒲扇的那只手在她头上轻轻拍了拍? 笑着说:“放心,我和师父师兄已经找到为太后解毒的方法了,很快你母后就会醒过来了。”   “嗯? 我相信墨姐姐。”   夏然弯着大眼睛? 看着文墨定定的点了点小脑袋? 又道:“那我在这里陪着墨姐姐吧,你一个人多辛苦啊,皇兄也是? 怎么也不留两个宫女帮你? 我喊他们进来。”   她说完 也不待文墨答应,跑到一旁端了个鼓凳坐在文墨身边,后知后觉发现只有文墨一个人在忙活? 忙作势要喊宫女进来。   文墨闻言忙拉住她? 轻声道:“公主别喊? 皇上是故意支开宫人的? 现今给你母后下毒的歹人还未抓到? 万一他们混在其中对药材动动手脚? 或是趁机行凶,那太后就更加危险了。”   萧然听文墨说完 后快速用手捂住了小嘴,连连摇头表示自己不叫人了。   文墨笑着把她的手拉下来,取了桌上的瓜果点心给她,让她在一旁边吃边等? 左右她也帮不上什么忙。   与此同时? 太后的寝宫外。   “皇上? 让臣女也进去帮忙吧。”   夏真和萧然一起来的? 她作为太医院的一名女医,也算的上是太医了,皇上竟然没有让她进去的意思? 她实在是想进去看看文墨是怎么帮太后解毒的,只能毛遂自荐的提议道。   “方大夫已经找到医治太后的办法了,治疗期间不能有太多闲杂人等围着,有方大夫的爱徒一人足矣,夏太医就在此等着吧。”   你爹连太后中毒都看不出来,你进去能有毛用处!   夏家当年把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满城皆知,萧也自也是有所耳闻,往日不提,从他接触来看,方之回并不像是色欲熏心,罔顾人伦之人。   再说文墨也曾救他于危难之时,当时他也是见过方之回的,多少了解他们师徒的品性,若不是心善之人,怎么会冒着生命危险搭救自己。   文墨又是他的结拜大哥厉泽看上的女子,厉泽如何,他最是清楚,不但救了他,还一路护送他至京都,最后更是联合他舅父杨振一起,强势击败了谋反的逆党萧安。   这样有情有义的男人看上的女子又怎会差,那文墨的师父方之回又怎么会如夏家口中所说的那般不堪。   所以,萧也心中已经在怀疑当年事情的真相了。   “是,皇上。”   夏真的脸色看起来很苍白,应了一声是后,就站在了一边等着。   她目光看向方之回和沙棘,那二人一个在陪着皇上和厉王说话,另一个则拿了本破破烂烂的书本再看,没有人搭理她。   夏真看着跟皇上说话的方之回,眸光闪了闪。几年不见,难道这老东西的医术又精进了?   当年她偷到的那本医书上记录了一种奇毒,跟太后如今的病症一模一样,但医书上却未曾记有药方,所以当时她父亲夏信东即便是看出了太后中毒也未敢言明,因为他解不了毒。   没想到如今方之回竟有办法解毒了,若他真的将太后医好,岂不是立下大功一件,她当初让父亲泄露方之回的消息,可不是让他跑来立功的!还有当年的事   夏真想到当年的事心尖一颤,随即又镇定下来,当年之事就她自己跟方之回两个人在场,只要她咬死了方之回对她不轨,就没人会知道真相。   即便是方之回到时要翻案又如何,没有证据,便是皇上也无从查起,这口大锅她一定要死死地扣在方之回背上,不然,她就完 了!   “夏真,你若再贼心不死的敢打什么坏主意,我必千刀万剐了你!”   夏真心中想得认真,不知不觉间已经愣愣的盯了方之回许久,更不知道沙棘是什么时候收起书,来到她面前的。   她听着沙棘那犹如玻璃渣子一般的尖锐言语,本就苍白的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被抽空,瞬间惨白如鬼,她惊恐的后退了两步,不敢去看沙棘的眼睛。   “师兄,我没有。”   沙棘追着她往前逼了一步,冷冷开口:“没有最好,还有,最后一遍告诉你,我不是你的师兄,师妹也仅有文墨一人,再让我听见你乱喊”   沙棘头部前倾和夏真的头处于同一水平线上,贴近她的耳边,接着道:“我拔了你的舌头。”、   说完 沙棘转身回了原处坐下继续看书,夏真则如坠冰窖,脚步踉跄着几乎站不稳,内心又惊又怕。   几人同处在一个房间,所以即便是沙棘的声音再小,也还是能够听得清得,当着皇上的面,沙棘竟敢如此放肆!   夏真看向皇上,萧也正端起茶杯,低头吹了吹之后放到唇边喝了起来,完 全没有要管一管的意思。   她面色惨白,一脸难堪,牙齿紧紧咬住下唇,心里恶毒的祈祷着文墨医不好太后,将太后医死了最好,到时看他们师徒三人还怎么张狂!   可她的愿望很快就被萧然欣喜欢快的声音打击的支离破碎,瞬间变成了渣渣。   “皇兄,母后醒来了!”   萧然满面笑容的从太后寝宫里小跑出来,将这个好消息告诉萧也。   房间里几人听见这个消息都跟高兴,厉泽同样满眼笑意,其间还夹着几分骄傲。   他喜欢的小姑娘就是这么的聪明厉害。   “真的!”萧也更是惊喜不已,站起身就要往太后寝宫里面走去。   萧然忙一把拉住他,“皇兄再等等,墨姐姐说还有几味药材未曾入药,母后虽然醒了,但身上的毒素却还未清,需把全部药材都入药方才可以。”   “好,好。”萧也激动的扶住萧然的肩膀,“皇兄等着,你快再去看看文姑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   萧也看着萧然重新进去才转身看向方之回,惊叹道:“方大夫果乃当世神医,可否愿意留在太医院任职。”   萧也的话说完 ,方之回还未有回应,倒是一旁的夏真眼前一黑,差点晕了过去,她连忙扶住墙壁,发出了一声轻响。   “你先回去吧,也替朕传句话给夏信东,让他有空多钻研钻研医道,身为太医院的院首,竟连太后中毒都诊不出来,还言之凿凿的跟朕说太后身体康健,如此失职,差点害了太后,简直罪该万死!”   萧也看着夏真皱起眉头,语气十分威严。   ‘噗通~’   夏真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头低低贴在地面,“是,臣女一定将话带给父亲,臣女告退。”   夏真不敢抗命,跪地一拜后退出了太后的宫殿,然后一路急行出宫,回了夏府。   太后寝宫里。   因夏真的事一打岔,萧也也将刚刚挽留方之回的事情给抛在了脑后,几人围绕着太后的话题又等了小半个时辰,文墨才将所有的药材尽数用到了太后的身上。   她和萧然小心的将太后从浴桶中扶出,又伺候她穿好衣物重新躺会床榻上,才轻声跟太后说道:“太后,民女先去外面回禀皇上了。”   太后的身体刚刚肃清了毒素,此刻看起来有些虚弱,声音也又轻又小,“好,辛苦你了。”   “太后言重了,民女先行告退。”   文墨说完 ,微微屈膝朝太后行了一礼,才转身出去通知萧也等人。   文墨一出来,等候多时的厉泽立马垮着大步迎到她面前,‘悄悄’握住了她白嫩的小手。   “怎么样,累不累?”   “不累呀,厉大哥等急了吧。”   文墨笑的眉眼弯弯,让厉泽也不由得跟着翘起唇角,“不急。”   又怎么会不急。一眼不见,都思之如狂。   “咳!”   一声轻咳打断了两人之间的相处。   萧也将抵在唇边握成拳的手放下来,宽大袖袍一甩,双手往后一背,说道:“那个,我先进去看看太后。”   然后走过二人身边,在文墨看不见的背后,转回身疯狂的朝厉泽挤眉弄眼,看的厉泽眉心狠狠一跳。   文墨似有所感的回头,萧也马上抽着嘴角快速的转身,假装一本正经的往太后的寝宫里走去。   “皇上怎么了?”文墨问。   “别管他,他很多时候都不太正常。”厉泽回答。“等太后好了,我们就回家。”   文墨:   方之回:   沙棘:   你这么说皇上真得好吗?!   “好。”文墨笑吟吟的答应厉泽,又跟方之回说:“师父快进去再给太后把脉看看,没事了我们就回去了呀。”   其实文墨已经能够确定太后没事了,但她担心皇上和太后可能会比较信任方之回的医术,所以还是由师父去给他们吃一颗定心丸最好。 第070章 我的都是你的   京郊。   夏真一身白衫,头戴惟帽,肩上背着一个大大的包袱,一路小心翼翼的四处张望着往萧安藏身的墓地走去。   京郊本就有些荒芜,越往里面走靠近墓群越是荒凉。   夏真看着周围比人都高的杂草,心里开始有些发突,脚下的步子迈的又急又开,最后忍不住开始小跑起来。   跑了一会儿,就在她感觉自己的腿如灌了铅一般沉重的时候,终于看到前面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上绑了根破旧的布条。   夏真用手将背上沉甸甸的包袱往上拉了拉,然后快走几步,拨开高高厚厚的草丛露出了墓室的石门。   想到自己之前在墓室里的遭遇,夏真忍不住抖了抖身子,盯着厚重的石门,有些打退堂鼓,随后感觉到腹中隐隐传来的疼痛之感,又咬了咬牙,从一旁的草堆里摸了块石头,朝石门上轻三下重三下有规律的敲击着。   这是屠刚告诉她的暗号。   果然,不一会儿,墓门就缓缓的打开了一道可容人通过的缝隙,夏真连忙丢了石头,背着大包袱钻了进去。   墓室里虽然点了灯,但光线还是十分昏暗,夏真想到这里面还埋着死人,不由得又打了个寒颤,脸色也白了几分。   “怎么?这么快就得手了?”   萧安斜倚在一片铺好的干草上,懒懒的看了一眼夏真。   “还、还没有。”夏真结巴了一下,抖着手解身上的包袱,“我给太子殿下送些吃食衣物,还有伤药。”   萧安闻言看了眼屠刚,屠刚又朝刚刚给夏真开门此刻正站在夏真身后的男人一抬下巴,那人立即会意,上前将包袱接到自己手上,目光还在夏真身上轻佻的打量了一番才退了回去。   夏真被那毫无遮掩的猥琐目光打量的一阵恶心,心中又羞又恨? 面上也青红交错,却又没胆量反抗,气的差点呕出一口老血。   “有尾巴么?”萧安似不太满意夏真给他的答案? 嗓音有些发凉。   夏真忙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没有? 我一路上都很小心,绝对没有人跟着。”   夏真说完 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萧安,嘴张了张想说些什么? 可看见萧安一张冷脸? 又闭上了嘴。   “想说什么就说!”   萧安十分的不耐烦,女人就是麻烦。   “不知道太子殿下有没有得到消息,太后的毒昨日已经解了。”夏真闻言连忙快速的将太后已经解毒的消息说了出来。   “你说什么?”   萧安听后从草铺上坐起? 随后眼神凌厉的扫向他其中的一个下属? “你不是说这毒在你们南疆也很少见? 怎么会这么轻易就被人解开了!”   “没用的废物!”萧安大发雷霆。   “主子饶命!”那下属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眼中也尽是惊疑? “求主子再给属下一个机会。”   下属说完 从怀里摸出一只黑漆漆的瓶子? 恭敬的双手举过头顶,道:“此乃南疆皇室秘药‘封喉’,入喉即亡,便是大罗金仙也难救!”   萧安接过瓶子,拿在手中把玩思考着。   他如今势微? 虽然说服了几个朝中大臣暗暗站在他这边? 但都是些手里没什么实权的废物? 他自己等人又被萧也通缉的如丧家之犬? 之前他还想着慢慢图谋,可眼下他一刻都不想等了。   萧也双眼赤红,捏紧了手里的药瓶? 看起来有些疯魔,他受够了这个暗无天日的鬼地方了!   夏真看着萧安的变化,站在一边瑟瑟发抖,连大气都不敢喘,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你!”萧安看向夏真,“过来!”   夏真颤颤巍巍的走到他近前,颤声道:“太子殿下。”   萧安一把将夏真扯到怀里躺在他的腿上,大手捏住她的下颌,迫使她看着自己,语气阴森森的,“三日之内,本宫要听到新皇驾崩的消息”,他凑近夏真的脖子,在上面啃了一口,“听见了吗?”   “听、听见了。”夏真满眼含泪,颤颤巍巍的回答。   ‘撕拉---’   夏真说完 ,衣服就被萧安粗暴的撕开,按到了草铺上。   屠刚见状,带着人退出了墓室到外面守着。   等夏真又经历了一遍之前的经历,拿着萧安给的那瓶毒药离开之后。   “屠刚,把她送来的东西全部丢出去。”萧安吩咐屠刚。   “是,主子。”   屠刚跟着萧安时间最久,知道他疑心重,拎起夏真带来的大包袱就出了墓室。   驿馆。   文墨小脸红扑扑的趴在厉泽怀里,小嘴也微微有些红肿,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像是含着秋水,十分勾人。   “厉大哥跟我一起去看看吗?”   小姑娘声音软软糯糯的,惹得厉泽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   “嗯。”厉泽将文墨的身子扶正,看着她的眼睛,“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厉大哥,你真好。”文墨说着轻轻在他唇角啄了一下。   小姑娘难得主动,厉泽当即伸出手按住她的小脑袋加深了这个吻。   “墨儿更好。”   一吻结束,厉泽看着再次软回他怀里的小姑娘,唇角一勾,声音深情中透着浓浓的欲,勾得文墨感觉自己身子都麻了。   太后的毒解了,事情告一段落,至于抓凶手的事就不是他们几人的任务了。   文墨开始着手顺风镖局开业的事,顺风镖局的事情也不可能一直瞒着厉泽和师父师兄,所以文墨就和他们几人说了,连同一些隐患也一并言明,表示可能还要在京都耽搁几日。   几个人除了有些震惊文墨暗搓搓搞出来的大事件外,自然是全力支持她的。   之前文墨等人无非是担心顺风镖局在京都没有官道上的人支持,如今她把问题一说,厉泽表示到时请杨大将军来捧场,杨振杨大将军是皇上的亲舅舅,又刚帮皇上平定叛乱,深得皇上依赖,朝中大臣皆要卖他几分面子。   有杨大将军罩着,四方镖局背后的人便是再厉害的人物,也不敢轻易得罪顺风镖局。   至于黑道上,苏宏和孟昌之前已经打点协商好了,问题就这么迎刃而解了。   厉泽和文墨两个人在驿馆的房间里亲亲热热的腻歪了一阵子,才出门去了顺风镖局,方之回和沙棘二人则在废寝忘食的研究文墨的那本破医书。   到了顺风镖局,文墨先跟苏宏孟昌二人交代了镖局开业的事,然后领着厉泽在镖局里闲转。   “墨儿真厉害。”   厉泽牵着文墨的小手,看着偌大的镖局,含笑夸奖道。   心里自豪的同时又有些挫败,喜欢的姑娘太厉害,感觉自己没什么用武之地怎么办!   “厉大哥更厉害!”   文墨停下来,含着笑意的桃花眼亮晶晶的看着他,“整个丰川都是厉大哥的呢!日后还请厉大哥多多关照呀!”   说完 ,她还学着江湖人士的模样精神抖擞的朝厉泽调皮的一抱拳。   “傻丫头,我的都是你的。”   厉泽将小姑娘抱进怀里,语气宠溺的让文墨的心软的像一汪泉水。   “那我得也都是你的呀。” 第071章 火烛草   文墨和厉泽在顺风镖局转了一圈之后,二人又一起逛到了街上,走走停停,吃吃玩玩,一直到掌灯十分才回到驿馆。   二人一回到驿馆就听驿馆小二说方之回和沙棘被皇上急召进宫了。   二人闻言对视一眼,心中同时想到‘难道太后的身体又出什么问题了。’   在此干等着也是着急,二人干脆又出了驿馆,急匆匆的入了宫。   宫内。   太后和公主萧然遇刺,萧然伤得更重,已经生命垂危了。   文墨和厉泽二人经过通传到达太后寝宫的时候,里面已经一派兵荒马乱。   殿内的地上满是血迹,花瓶桌椅等物件碎了一地,可见是不久前刚刚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打斗。   太监宫女跪了一地,萧也正在大发雷霆,“把他们全都拖出去斩了!”   萧也吼完 看见厉泽和文墨进来,大手一挥,周围站着的士兵立马围上来将太后宫里的奴才全拖了出去。   “臣参见皇上。”   “民女见过皇上”   文墨和厉泽纷纷朝萧也行礼。   萧也没有说话,只疲惫朝他们二人摆了摆手。   “皇上、皇上,请容臣先帮皇上包扎一下啊!”   萧也的身边一直跟着一名穿着官服,拿着绷带的太医,他见厉王到来之后,皇上情绪稍微有所平静,鼓足勇气开口,不想话还没说完 ,就被萧也一脚踹倒在地。   “滚!庸医!都是一群庸医!朕养你们何用!医不好太后和公主,朕把你们全都砍了!”   萧也双目通红,左臂上一道伤口正不停的往外冒着鲜血。   “先包扎。”   厉泽眉头一皱,一把将他拉倒椅子上坐下,拿起一旁太医早就准备好的止血散和纱布开始给他包扎。   “厉大哥,我来吧。”文墨走上前说道。   “不用,他伤得不重,你进去看看太后和公主。”   文墨看了一眼萧也的伤口,的确是不重,只是看起来可怖,血流的多了些。   她点点头,进了内殿。   “师兄。”   文墨进到内殿,看见师父正忙着给萧然施针,没有打扰他,喊了沙棘一声。   “师妹,你来了。”   沙棘回头,眼角微红,看见文墨,扯了一下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然后又转回去认真的看着萧然的小脸。   文墨见他这副神情? 心下一跳,难道师兄喜欢萧然。   她往前走了几步到萧然躺着的榻前。萧然此刻脸色苍白如纸,一双灵动的大眼也紧紧的闭着? 胸前插了一把锋利的匕首。   “匕首上有毒!”   文墨看着萧然伤口处流出的黑血? 秀气的眉紧紧地皱在了一起。   “没错? 还是剧毒,寻常的药材不可解,需得新鲜的火烛草。”   方之回扎下最后一根针? 站起身习惯性的捋了捋胡子。   “火、火烛草?可火烛草是含有剧毒的毒草啊!”   不远处跪着的一群太医? 听见方之回说火烛草,其中一人忍不住惊讶的开口了。   “没错,要的就是火烛草的剧毒? 以毒攻毒? 公主身上的毒方可解。”   方之回解释了一句? 又道:“别愣着了? 赶紧去取火烛草来? 记住? 要新鲜的!”   “可、可宫内没有火烛草啊!”   刚刚说话的那名太医哭丧着脸开口:“莫说是新鲜的火烛草,便是连炮制好的药材也没有。”   “没有!”方之回瞪大了眼睛惊诧的看着那人。   没有火烛草他可救不活公主。   “来人啊,派人立马出宫去找,翻遍城内所有的医馆药庐也要给朕找到火烛草!”   刚包扎好伤口走进来的萧也听到方之回和太医的对话,马上回头吩咐人出宫去找药材。   方之回摇摇头? “火烛草是毒草? 一般的医馆药庐怕是都不会有。”   说完 他又看向文墨和沙棘二人说:“墨儿? 沙棘? 你们和阿泽三人出城去找,火烛草不算罕见,城外应该找的到? 一定要速去速回。”   方之回之所以让两个徒弟和厉泽去,是因为旁的人不一定认得火烛草,去了也是白去。   几个孩子都有武艺傍身,保证自身安全不是问题,再说皇上也不可能让他们三个只身前去,一定会派人随身保护的。   果然,方之回想法一落就听见了萧也的声音。   “那就兵分两路,城内城外都不放过。”   萧也对方之回说完 ,又转身朝跪在地上等待命令的禁军头目下令,“再调二百人随厉王出城,出了城一切听厉王指挥,记住,务必要保证他们三人的安全,否则提头来见!”   “是,皇上。”   禁军头目恭敬应下,然后快速退出去调派人手了。   “皇上,臣女往日采药之时在京郊的灵翠山上见过火烛草,愿意一同前去给公主殿下寻药。”   一直安静跪在一片太医中间的夏真嘴角忽然勾起一抹诡笑,然后起身快步走到萧也面前跪下主动要跟着出城去找火烛草。 第072章 智障萧安   京郊,灵翠山。   二百禁军人手一只火把,一张图纸跟着文墨厉泽等人在山上搜寻火烛草。   火烛草本就不好辨认,现在还是深夜,找起来更是难上加难。   “师兄和夏真各带一队人,我不识火烛草,跟墨儿一道,我们散开来找,找到后放信号弹集合,还有,尽量不要分隔的太远,,以免遇到什么麻烦不能及时增援。”   一进山,厉泽就做好了安排,沙棘自是没有意见,点点头率先领着人往一个方向找了过去。   夏真眸光一闪,也没有多说什么,带着人走了。   剩下的文墨和厉泽二人也没耽搁,带着人开始仔细的找火烛草。   “夏太医,我们是不是走的太远了些?王爷有交代,不能和其他队伍分隔的太远。”   夏真和文墨等人分开之后,带着几十人径直往一个方向走,期间也没见她怎么认真的找草药。   跟着夏真那一队的小队队长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而此刻他们已经距离厉泽和沙棘的队伍很远,连火把微弱的火光都看不到了。   “走远了才方便动手啊!”   走在最前面的夏真闻言脚步一顿,转过身子看着小队长勾唇诡异一笑,声音阴沉沉的说道。   “什、什么?你嘭!”   小队长被夏真看的背后忽然升起一阵凉意,他下意识的握紧了刀柄,疑惑开口,只是话还没说完 ,就头晕眼花的晃了几下‘嘭’一声栽倒在了地上。   在小队长倒下之后,他身后的禁军也一个个的摇晃两下全都晕倒在地。   与此同时,沙棘那边也在经历同样的事情。   “有迷药,快掩住口鼻!”   一路上都在认真找火烛草的沙棘突然闻道一股异香,他反映了片刻,立马捂住口鼻同时回身朝着身后大喊。   只是迷药的药性太过霸道,禁军们不似沙棘自小被方之回泡在药汁里长大,对毒药、迷药一类产生了一定的抗体,所以在他出声提醒的时候? 已经有大量的禁军吸入了迷药晕倒了。   剩下站着的几个也没好到哪里去,歪歪扭扭的晃了几下之后也全都栽倒在地。   沙棘看着倒了一地的禁军,眉头一拧? ‘撕拉’一声将衣摆撕开? 蒙住了口鼻? 接着取下腰间的信号弹朝空中放了出去。   “嘭!”   “唰!”   就在信号弹在空中炸开之际,一柄利剑同时朝沙棘飞刺而来。   沙棘一个急侧身,险险避开? 紧接着将自己的宝剑拔出? 与来人缠斗了起来。   而另一边文墨和厉泽看到沙棘放出的信号弹之后,就立马带人往那边赶去。   “噗通---”   “噗通---”   “……”   人倒在地上发出的闷响,让走在最前面的厉泽和文墨同时回头往后看去。   队伍最后? 已经有好几人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文墨小鼻子一动? 然后脸色一变? 皱眉道:“是迷药? 快先捂住口鼻。”   说完 以荷包为掩饰从空间里取出两个药瓶? 先给自己和厉泽各倒出一粒药丸服下,剩下的交给小队队长。   “分发下去,让他们服下。”   小队长接了药瓶,自己吃了一粒然后赶紧开始给众人分发。   暗处的人许是没想到文墨他们居然有解药,惊诧了一瞬之后? 领头人的手在暗夜中一挥? 身后的人顿时如猎豹一般迅速出动? 欲将文墨和厉泽等人包围住。   其中一个身材高壮的身影目标十分明确的向文墨袭去。   厉泽眼神一凛? 伸出手勾住文墨的细腰将她往自己怀中一带换了个方向,然后剑往空中一抛,骨节分明的手指握住剑柄? 抽出锋利的宝剑与袭击文墨之人打了起来。   就在厉泽与人打斗的同时,文墨不远处的草丛忽然一动,紧接着夏真一身狼狈,面色惊慌的跑到了她的身边。   “文姑娘,可找到你们了!”   夏真眼中含着惊恐,紧紧的抓住了文墨的胳膊。   “你怎么在这里?”   文墨将胳膊从她双手中挣脱出来,看了一眼她跑过来的草丛,微挑了下秀眉,开口问她。   “我带的一队人都不知中了什么迷药倒下了,我太害怕了,就一个人偷偷的跑回来找你们了,你们这边怎么样?没事吧!”   文墨:   请问你是瞎吗?没看到我们马上就要被包围了!   文墨暗暗地翻了个可爱的白眼,凉凉的说了一句:“哦,那你运气真好,我们这边不光有迷药,还有人袭击呢!”   夏真脸色一僵,“我一见到皇上的禁军倒下,心中害怕,就跑了,所以不知道后面还有没有歹人。”   言外之意,皇上的人都倒下了,难道我还留在那边过年吗!   “哦!”   文墨接着挑眉,状似理解的点了点头,然后不再理她,转头看向正在跟人交手的厉泽。   “文大夫,小心啊!”   已经被敌人控制住的小队队长突然冲着文墨大喊了一声。   同时,夏真阴恻恻的声音也在文墨的背后响起。   “别乱动,否则我一刀捅死你!”   夏真将一把短刀抵在文墨的后心处,语气中透着满满的得意。   “夏真,你这是做什么?”   文墨没有乱动,语气也淡淡的,丝毫没有被挟持时该有的紧张和害怕。   不过夏真好像没有注意到文墨的异样,她凶狠的将短刀往前刺了刺,文墨的背后立马有丝丝鲜血渗出。   “夏真,你找死!”   正与人缠斗的厉泽听到小队长的喊声回头看见文墨被夏真挟持,顿时睚眦欲裂,刺了和他交手的人一剑又狠狠的将他踢开,持剑冲向了夏真。   “别、你别过来,再过来我杀了她!”   夏真看见厉泽杀过来,顿时慌神,她拉着文墨挡在自己身前,说话的同时把短刀往前一推,短刀刺入文墨后背又深两分。   文墨看着厉泽赤红的双目,不忍他再担心,生生忍住了没有发出痛呼声,额上因为疼痛布满了冷汗,脸色也逐渐变得苍白起来。   “放开她,我留你个全尸!”   厉泽双目赤红,心都在颤,但却不敢再轻易妄动,眼睛冷冷的看着夏真,仿佛是在看一具尸体。   “哈哈哈,看来真儿你说的没错,厉王爷果然是十分宠爱她这个还未过门的小妻子啊,瞧瞧,眼睛都红了呢!”   一阵笑声过后,萧安从一旁走了出来,他身后还跟着两人推搡着受伤被绑的沙棘。   “萧安!”厉泽眼神一凛。   萧安又贱贱的一笑,“让本宫也来瞧瞧,鼎鼎大名的厉王的女人是什么样的绝色佳人!”   说完 ,他转过身背对厉泽,向文墨和夏真所在的地方走去。   “是你!”萧安看见文墨的那一瞬间,是真的十分的惊艳和惊讶。   他当初追捕萧也的时候是见过文墨的,初一见就十分的让他惊艳,当初还让人调查过她,可惜后来发生的事情太多,没顾得上她。   没想到,今天美人儿又自己送上门了!   “看来我与姑娘的缘分还真是不浅呢!”   萧安说着欲上前去摸摸文墨的小脸,但见她额冒冷汗,脸色苍白,绕到背后一看,见到夏真刺进文墨背后的短刀,当即转身给了夏真一巴掌。   “谁让你伤她的!”   这么漂亮的一个美人儿,身上留下伤疤就不完 美了!   夏真被萧安打的偏过头去,随后抬起头一脸懵逼加震惊的看着他。   文墨更没有闲心搭理萧安,看他的眼神宛若在看一个智障,只担忧的看了一眼被绑的沙棘,开口,“师兄,你没事吧?”   “萧安,你到底想干什么!”厉泽看着文墨苍白的小脸,没有耐心跟他周旋。   萧安闻言不再盯着夏真,转身走回到厉泽不远处,说道:“既然厉王这么直接,本宫也不与你兜圈子,只要你答应帮本宫除了萧也”   萧安眼眸暗暗闪烁了一下,“我就放了你的小娇妻和她的师兄怎么样?”   “皇上既然那么好除,你怎么不自己亲自动手呢!”   厉泽闻言讥讽一笑,看着萧安的眼神愈发冰冷。   “旁人想要下手自是没那么容易,但厉王不同啊!”萧安说着也讥讽的笑,“你可是他的救命恩人,结拜大哥,他很相信你,对你没什么防备,想要动手取他的命轻而易举。”   “怎么样?厉王好好考虑一下,萧也一条命换两条命,这生意,不亏本啊!”   就在厉泽和萧安交锋的同时,文墨也在跟夏真周旋。   “夏真,你居然跟逆党是一伙的!”   “闭嘴,什么逆党,太子殿下才是真正的真龙天子!等太子殿下登上大宝,我就是最大的功臣!”   夏真眸中尽是疯狂之色,她曾经拼命讨好萧然企图接近萧也,希望有朝一日能够被萧也看中,飞上枝头,可到头来却是一场空,萧然那个蠢货,根本什么忙都帮不上!   她不但没有攀上萧也飞黄腾达,反而落到了萧安和那群禽兽手上,受尽了屈辱和折磨。   夏真将这一切全都归结到文墨,厉泽和萧然等人的头上。要是他们当初在路上对她好一些,或者在她提出分开赶路的时候挽留住她,那么她所遭遇的这一切就全都不会发生!   “你放心,太子殿下和他那些人一定会好好的招待你的!”   夏真身子前倾,短刀又往文墨身上刺进两分,她趴在文墨的耳边,声音轻轻的说着不怀好意的话。   那模样,像极了文墨前世在电影里看到的女巫婆。   短刀扎的更深,鲜血瞬间大量涌出,打湿了文墨得衣衫,然后滴答答的落在了地上。   文墨没忍住发出一声闷哼,讽刺的再度开口,“夏真,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当年为了一本医书,你不顾自己女子的名声也要诬陷师父,如今为了权势地位又投靠逆党,你以为你会有什么好下场!” 第073章 泪   夏真听完 文墨的话,眼中的疯狂之色更甚,“不顾惜自己的名声?要不是那个老东西突然回来,我当初用的着出此下策吗!”   “呵!”文墨简直是被夏真的无耻气笑了,“怎么?你偷师父的东西,还是师父的错了!”   “那还不是怪他,老东西要是早点把医书给我,我怎么会去偷!你以为我想偷吗!”   夏真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起来,惹得另一旁正在谈判的厉泽和萧安等人都纷纷望向她们。   文墨看着离她们不远处的小队队长等人全都一脸震惊,不可思议的看着夏真,好看的嘴角微微一勾,一直垂在身侧的手轻轻一动,一股极淡的幽香神不知鬼不觉的自她周身开始慢慢向四方蔓延。   “别把自己说的有多么委屈,有人逼着你去偷师父的医书吗?你是师父的徒弟,他早晚都会把医书传给你,明明是你自己心胸狭隘,心术不正!”   文墨的话另夏真激动不已,她红着眼睛看着文墨一边说一边摇头,“我没有,我没有!”   夏真说着突然一把将插在文墨后背的短刀拔了出来,指向一边被绑着的沙棘,“是他!那老东西只知道偏心他!方之回从来没把我当成他的徒弟,从不肯认真教习我医术!”   “呵呵呵,我没有对不起他,没有!他既然收了我做徒弟,那他的东西就是我的,我只是提前拿了而已,有什么错!”夏真瞪着眼睛站在文墨身后,看看沙棘,又看看文墨,然后又‘唰’的一下将短刀逼近文墨,看着沙棘威胁道。   “把方之回的医书交出来,不然我就杀了她!你不是很心疼这个小师妹的吗?快把医书给我!”   沙棘看着离文墨后颈只有几公分的短刀,冲着夏真怒吼:“你疯了!师父的医书不是早就被你偷走了,哪儿还有什么医书!”   “少给我装蒜!”夏真同样大吼,“那书只有一半,老东西最疼你,另一半肯定给了你,快给我!”   夏真情绪激动,说话的同时拿着短刀的手一直在抖,看的厉泽、沙棘包括萧安全都心惊肉跳,就怕她将短刀抖到文墨的脖子上。   “夏真!你发什么疯!师父从头至尾只写了一本书? 已经被你拿走了,你把刀放下!”沙棘往前挣了几下,试图想要冲到文墨面前? 只不过被他旁边的人抓的死死地? 挣脱无果。   “你说谎!”夏真不信。   当初夏家父女忙着往方之回身上泼脏水? 是在方之回被赶出京都之后才发现医书只有一半的,后来再去找,已经没有了方之回和沙棘的踪迹。   靠着那半本医书? 夏信东从一个太医院的小透明一路高升成为院首? 同时也更加渴望方之回写的另外半本医书,这么多年也一直在暗暗找寻方之回的身影,只是一直没有消息。   直到前段时间夏真陪萧然出走去找厉泽? 竟意外的发现了方之回。   夏真立马写信给了夏信东? 而夏信东当时正巧看出太后中毒? 父女二人一合计? 故意在萧也面前泄露了方之回的踪迹? 让萧也宣他入京。   他们父女二人算盘打得很好? 在他们看来,医书上方之回详细记载了美人面的症状却没有记解毒的方法,所以方之回是解不了太后的毒的,到时太后毒发身亡,皇上大怒之下必定会治方之回的罪。   方之回沦为阶下之囚? 别说是从他手上抠到另外半本医书? 就是要了他的命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毕竟牢里死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可他们没料到方之回随随便便的就解了太后的毒? 这让夏家父女痛恨不已,他们把方之回弄回京都,是想看他再次跌进尘埃里? 可不是想看他步步高升,飞黄腾达!   尤其是夏真,在遇见萧安,遭受过那种非人的折磨之后,整个人的心理已经扭曲到极致了!   她恨方之回师徒三人,恨厉泽,恨萧然,恨所有的人!   “哈哈哈哈呕”想到萧然,夏真突然一阵疯笑,笑着笑着,居然呕出了一大口黑血,她全然不顾,状若疯癫的看着沙棘说道。   “师兄啊,你喜欢萧然那个蠢货吧!”说完 她不等沙棘回答,又自顾自的说:“真是可惜了,她就要死了呢。”   “师兄还不知道吧?我们公主殿下身上的那把涂了剧毒的匕首可是我亲手刺进去的呢!”   “啧啧啧,公主殿下还可怜兮兮的躺在皇宫里等诸位带药回去呢!”夏真看起来已经疯了,“不过怎么办呢?你们现在都回不去呀,她死定了!哈哈哈”   “夏真,我杀了你!”沙棘红着双眼,拼命的往前挣扎。   “哈哈哈哈”   萧安看着疯疯癫癫的夏真,一脸阴郁的怒斥她,“夏真,你发什么疯呢!”   “你闭嘴!”夏真恶狠狠的看着萧安,“你这个畜生!禽兽!要不是有我夏真谋划,你现在还是个躲在臭水沟里不敢见光的臭老鼠!轮得到你在这里耀武扬威!”   “你以为就凭你那几个残兵败将真能当的上皇帝,做你的春秋大梦!”   “你在找死!”萧安听着夏真说的话,脸色已经黑成了锅底,一脸阴郁的向她逼去。   萧安给夏真吃下的毒药,每天都在侵蚀着她的五脏六腑。她此刻满口乌血,瞪大着眼,一脸的癫狂,“死啊,都死了才好!”   就在夏真和萧安内讧的时候,文墨和一直没说话的厉泽暗暗对视了一眼,然后文墨突然踢腿,竖起一字马正正踢在一直躲在她身后的夏真的额头上,随后在夏真吃痛松开她的瞬间侧身闪向一边。   “噗嗤!”   与此同时,厉泽手中的利剑飞出,正正刺进没了文墨作掩护的夏真的心脏!   厉泽将剑飞刺出去的瞬间就往文墨身边奔去,待他将文墨抱进怀里,看着她苍白的小脸和后背上血流不止的伤口,一向冷静的男人再也无法镇定,泪就这么顺着刚毅得脸颊落在了文墨的下巴上。   “厉大哥,我没事呀,你别哭。”   文墨感觉到下巴上的凉意,抬眸看见男人赤红的双眼,心下一揪,缓慢的抬起手想要帮他擦泪。   “别动,墨儿别乱动,厉大哥这就带你回去找大夫。”厉泽抓住文墨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然后将她抱了起来。   文墨感觉到他的唇都在颤抖。   这边厉泽和文墨两个人在互相心疼,互相安慰,而另一边的萧安,差点被厉泽那飞来一剑给吓尿了。 第074章 平息   从厉泽的剑擦着耳边飞过去杀了夏真的惊吓中回过神的萧安,立马惊慌失措的去摸自己的武器。   接着他便更加震惊心慌的发现自己完 全使不上力气了。   抬头再观自己的人,也都一个接一个的跟没了骨头似的歪倒在了地上,   而刚刚还被挟制的厉泽的人,此刻则全都精神抖擞的起身将刀架在了他们的脖子上。   一瞬间,两边人的境况就反转了。   萧安气急攻心,两眼一黑,差点一口老血喷吐而出。   都说风水轮流转,可这他娘的也未免转的太快了些吧!   萧安凶狠的瞪着已经死透了的夏真的尸体,当初就不该相信这个疯女人的话。   萧安原本的计划是让人直接给萧也投毒。   是夏真一直在他耳边念叨,萧也身边的护卫众多,衣食住行也都特别谨慎,投毒成不了事。   夏真一再保证,只要他们绑了厉王的女人,以厉王对文墨的宠爱,只要文墨在他们手上,厉王绝对会任由他们摆布。   萧安当然也知道萧也不好刺杀,夏真又一再保证说的信誓旦旦,他自己也沉不住气了,便鬼使神差的答应了。   于是。   夏真进宫和萧然一起假意去探望太后,萧安在宫中的人突袭刺杀。   禁军和刺客缠斗之际,夏真将抹了毒的匕首刺进了对她没有任何防备的萧然的身体里。   再然后便是故意跟着进山找药的戏码。   本来一切都在按照他们的计划发展,但萧安没料到料夏真会突然情绪失控,发了疯。   没料到文墨会突然挣脱,厉泽会趁机出手。   更没料到的是他们会在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全部中毒,这么轻易的就被抓了!   萧安手里没几个人,这一次把全部的希望都押在厉泽会因为文墨而对自己言听计从,会迫于无奈的去刺杀萧也。   为了引他们出来,他把宫里最后的棋子也舍了出去,今夜袭击文墨和厉泽的人,有一大半都是夏家的人。   此刻,也尽数被俘了!   “将他们全部带回去,交由皇上发落。”   厉泽抱起文墨,吩咐了一队禁军准备将萧安一众人押送回宫。   没人注意到萧安悄悄将一粒乌黑乌黑的药丸塞进了口中。   片刻功夫,萧安就口吐乌血,倒在地上剧烈抽搐起来,惹得欲上前抓他的禁军惊呼出声。   刚刚被人松绑解救的沙棘见状忙上前一把捏住他的手腕,很快又放下,看着厉泽开口。   “入口封喉的剧毒? 没救了!”   沙棘说完 又转而摸上文墨的脉搏,随后从身上摸出止血散,道:“不会有性命之忧? 先止血再说。”   说着便动手要去撕文墨伤口周围的衣衫? 厉泽抱着文墨一闪身? 眸如浓墨,声音暗沉。   “我来!”   沙棘手一顿,而后将止血散递给她? “那你照顾好师妹? 我去找火烛草。”   “师兄,我已经找到火烛草了。”   见沙棘要再去找药,文墨忙着急开口? 但因为受了伤? 声音有些虚弱。   她空间里其实是有火烛草的? 只是在宫里没有借口拿出来? 所以才打算到山上假意寻找片刻便拿出来。   只是没想到夏真和萧安会给他们来这一出? 耽搁了不少时间。   说起来文墨要不是怕引人怀疑? 完 全可以不用来找这劳什子的火烛草,她空间里的灵泉,灵莲子都是可解百毒的。   “真的找到了!”沙棘听见文墨的话面上一喜。   文墨轻轻点点头,把手伸进宽大的袖子里,从袖袋? 其实是空间里取出了一株还带着泥土的火烛草递给沙棘。   “师兄先带着药回宫吧。”   文墨知道沙棘着急? 他们已经出来不短的时间了? 她也有些担心萧然。   “那你”   文墨身上还有伤? 沙棘有些迟疑。   “你率人把萧安和夏真的尸体也一并带回去,我帮墨儿上了药随后就到。”   文墨的伤口还在流血,厉泽没有耐心再耽搁? 话一说完 ,就抱着人飞身离开了。 第075章 珍宝   厉泽抱着文墨一路飞掠急行,很快就在一处流动的小溪旁边停了下来。   厉泽将自己的外袍脱下来铺在地上,然后小心翼翼的将怀中的小姑娘放在上面。   “墨儿乖,别乱动,在这等一下。”   夜已深沉,万籁俱寂,虽有淡淡的月光,但却看不十分清明。   厉泽在文墨额上轻轻一吻,然后起身快速在四周找了些干柴,准备生火。   文墨也趁这个机会偷偷喝了几滴灵泉水,身上的疼痛感立马稍减了几分。   她不敢多喝,怕伤口愈合的太快,厉泽会起疑心,身体里有一个空间这么玄乎的事情,她解释不清。   厉泽很快将火点燃回到了文墨身边。   他看着小姑娘满是鲜血的后背,眸中再度泛起红云,颤着手不敢去碰她,怕弄疼了她。   文墨见他迟迟没有动作,知他定是又在心疼自己,便忍着疼将衣衫解开,露出了受伤的后背。   少女原本光洁白嫩如羊脂玉一般的后背上,此刻多了一道还在不停流血的触目惊心的血口子。   那伤口,深深地刺痛了厉泽的双眼。   “厉大哥,我好疼呀,你快帮我上药好不好。”   小姑娘软糯中透着虚弱的声音拉回了厉泽的神志。   听见小姑娘喊疼,他的心更加揪疼,只恨自己不能够替她承受。   “好,墨儿忍一忍,很快就不疼了。”   厉泽抹了把脸,从怀中取出沙棘给的止血散,打开瓶塞,慢慢的将药粉轻轻的洒在文墨的伤口上。   药粉一接触伤口,文墨疼的轻颤了下身子,她怕厉泽更加担心,忙紧咬住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厉泽又如何能够不担心,他看见小姑娘疼的颤抖的身体,情急之下,将俊脸凑近文墨的伤处轻轻地吹气。   温热的气息抚上肌肤,文墨的身子一顿。   待反应过来厉泽在干什么,一抹绯红悄悄爬上因失血过多而苍白的脸颊,心中又羞又甜。   一时之间,到真觉得伤口没那么疼了。   厉泽一边轻轻吹气,一边将伤处洒满了止血散。   止血散洒上之后,伤口很快就止住了血。   厉泽到小溪边打湿了帕子,细心轻柔的将小姑娘身上的血污擦拭干净,然后撕了自己的衣衫给她包扎。   因为伤在后心处,包扎的时候需要将布条围着身体缠住。   文墨此时裸着后背,身前也仅有一件肚兜,厉泽包扎的时候虽然很小心,但在背后环住她缠布条的时候,两人的身体难免还是会有碰触。   虽然之前两个人也有亲密的举动,但女孩子嘛,总是比较容易害羞。   文墨原本苍白的小脸此刻已经布满了红霞,僵着身子不敢乱动,任由厉泽给她包扎。   厉泽倒是没有想那么多,他这会儿满心满眼皆是心疼。   伤口包扎好,厉泽替文墨将衣衫轻轻穿好,然后就把人抱进了怀里,小心翼翼,温柔呵护的样子,像是在抱什么绝世的珍宝。   而文墨的确是厉泽的珍宝,可刚刚,他差一点就失去了他的珍宝。   “墨儿,对不起,厉大哥以后一定会保护好你。”   再也不会让你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厉大哥,我没事呀。”   文墨在厉泽怀中仰起小脸,轻轻的在他唇角啄了一下,声音轻软而糯。   她知道,这个男人刚刚一定是吓坏了。   厉泽低下头,反复轻吻小姑娘的额头和眉眼,最后至唇,变成了深吻。   是,还好你没事。谢谢你没事。   否则,他一个人,该怎么活。 第076章 日常   七日后。   文墨站在顺风镖局大门外,仰着头看着匾额上面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就这么开心?”   厉泽站在一边,说话间牵起她白嫩的小手,轻轻一拉,将人抱在了怀里。   小姑娘在门口盯着牌匾已经有一会儿了,嘴角的笑容就未曾淡下来过。   “嗯,开心。”   文墨顺势将头枕在男人的胸膛上,笑着点点头回答道。   “这可是皇上御赐的匾额,以后再不用担心有人会找镖局的麻烦了。”   有了这么多大佬做靠山,顺风镖局肯定会财源滚滚来,大发特发的,光是想想那个情景就很开心啊。   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她坐在一堆金山银山面前欢乐数钱的样子,文墨脸上的笑意怎么也止不住。   开心够了,文墨才想起自己和厉泽是在大街上,虽然这会儿街上没什么人,但万一给人瞧见他们抱在一起,也是不好。   “厉大哥,我们回家吧。   她从厉泽怀中站起身子,好看的桃花眼笑的弯弯的,声音又软又糯。   “好。”你说什么都好。   厉泽温柔的看着自己面前姿容绝色的小姑娘,点点头,大手握住她的小手,两个人牵着手并肩往皇上刚封赏给厉泽的王府走去。   七日前,文墨、厉泽和沙棘三人抓获了在逃逆党萧安和他的同党夏真,并顺利带回火烛草给萧然解了毒。   皇上龙心大悦,破例在京都又赏赐了一座王府和许多的金银珠宝给厉泽。   萧也本来还想赐给厉泽十几二十个美人儿的,不过在结拜大哥的死亡凝视之下,他怂了!   对,身为皇上的他,怂了!   方之回背负了许多年的冤屈也得以洗刷。   当晚夏真的话被不少禁军听见,回宫后,禁军是照着夏真的原话复述给萧也的,萧也听后大怒,加之夏家勾结逆党,谋害太后和公主,最后下场祸害全族,可谓是十分凄惨。   方之回事件真相大白后,萧也第二次开口希望他能任职太医院院首。   方之回以年岁衰老,不堪大任为由婉拒后,又向皇上言辞恳切的举荐了自己的大徒弟沙棘。   沙棘自从萧然受伤之后,对她就完全变了一种态度,温柔体贴到萧然偷偷问了文墨好几次他是不是被人掉包了。   后来沙棘表白并对她展开了强势的追求。   沙棘面容俊朗,身材高大,医术又好,对她更是百依百顺,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单纯小公主哪里抵抗的了,很快便彻底的沦陷了。   两个人一起快乐的坠入了爱河。   萧也为他们赐了婚并拟定了婚期,很快,就定在下个月。   因为萧也实在是受不了自家皇妹身上每天散发出来的属于爱情的酸臭味。   而他,身为天子,九五之尊,到现在还是个孤家寡人,俗称,单身狗。   但很快,他这种想法被太后知道了以后,他就再也没有属于单身狗的那种快乐了。   因为,每天都在忙着应付太后让人送来的美人图,还不敢应付的太敷衍,每每都要装作挑的很认真仔细,最后再失望遗憾的沉重摇头。   就,也怪累的。   相比之下,文墨和厉泽就轻松多了,两个人已经商量好在沙棘和萧然成亲后再启程回丰川。   所以在文墨的伤势好转之后,两个人一起忙活了几日镖局和铺子开张的事宜,镖局和铺子情况稳定之后,两个人就开启了甜蜜的约会模式。   每天腻在一起游山玩水,赏花看鱼,浑身都散发着粉红色的甜蜜泡泡。   嗯,就甜的能齁死人那种。 第077章 只能爱我   很快,就到了沙棘和萧然成亲的这一天。   公主出嫁的排场自不必说,香车宝马,十里红妆,锣鼓喧天,鞭炮齐鸣,整个京都城到处都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一场喜宴直到深夜方才散席。   厉泽牵着文墨的手走在已经没什么人了的大街上。   二人宴上皆饮了酒,文墨双颊粉红发烫,便不想乘坐马车,想走一走,散一散酒气。、   厉泽虽然还没跟文墨成亲,但其妻奴的本质已经显现了出来,自家媳妇说的话比萧也的圣旨都好使,当即挥退了车夫,拉上媳妇软软的小手一起压马路。   “厉大哥,我累了。”   文墨本以为走上一会儿路,被夜风一吹,酒会醒上几分,可没想到她越走越晕,身子也开始乏了,使不上力气。   她索性往地上一蹲,拉着厉泽的手,抬着头可怜兮兮的看着他,软糯糯的开口,语气中含有几分撒娇的意味。   厉泽低头看着不顾形象蹲在地上的小姑娘,唇角一勾,低沉悦耳的笑声从唇畔溢出。   “那厉大哥背你好不好。”   小姑娘喝醉了。   桃花眼内似蒙上了一层水光,雾蒙蒙湿漉漉的,看他的时候有几分迷离,勾人而不自知。   “好呀。”   文墨闻言欢喜的应了一声,然后松开厉泽的大手,在原地张开手臂,等着男人来背。   厉泽笑意不止,面色温柔的在她面前蹲下。   文墨见状,笑嘻嘻的攀上他的脖子,柔软的身子也紧紧贴上了他的后背。   “出发!”   文墨在厉泽的背上神气的一挥小手,大声喊了一句,然后,力气一卸,整个人都挂在了男人的背上。   厉泽低沉一笑,背着她站起身往前走。   他走的很慢,很稳,仿佛背上背着的是全世界。   “厉大哥。”   小姑娘软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温热夹杂着酒香的气息抚上他脖间的肌肤,又酥又麻。   厉泽脚步一顿,托住小姑娘的手紧了紧,然后又继续若无其事的走。   “嗯。”他回答道,声音又哑又欲。   “厉大哥,我今天好开心呀。”   文墨手松松的勾着厉泽的脖子,好看的桃花眼轻轻闭着,嘴角含笑,看得出来,是真的开心。   “师兄成亲了,我真的很开心,以后不只我和师父爱他,以后又多了萧然,将来他们还会有孩儿,会有孙儿。”   “会有很多人很多的人爱他,师兄再也不会孤单了。”   厉泽听她喃喃说完,眸色变得深沉起来。   “墨儿也爱师兄?”   语气莫名的有些许的危险,只是某个小醉鬼意识不到,还在继续危险的发言。   “嗯,爱唔。”   文墨迷迷糊糊的话还未说完,忽然间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而后她感觉自己的后背贴在了一块凉凉的墙壁上,紧接着一张同样含着酒气的唇附上了她的,将她原本要说的话尽数吞入了口中。   “唔”   文墨被吻得喘不过气来,发出一声声如小奶猫一般的轻哼声。   厉泽放开小姑娘,双手撑着墙壁,定定的看着她,问:“墨儿爱谁?”   文墨身子有些发软,后背倚着墙壁,小手紧紧地攥着厉泽的前襟,才堪堪站稳。   她喝了酒,头本来就晕,被厉泽这么一吻,更加晕了。   这会听见厉泽问她,顺着刚刚没说完的话就脱口而出。   “爱师唔。”   很好,又被亲了。   良久。   男人将已经软成一团的小姑娘抱在怀里,低沉暗哑的声音再次响起。   “墨儿只能爱厉大哥,记住了吗?”   小姑娘晕乎乎,软绵绵的倒在男人怀里,闻言睁着一双雾蒙蒙的桃花眼看着他,乖巧的点了点小脑袋。   “记住了,墨儿只爱厉大哥,最爱厉大哥了。”   “我们明天就启程,回家成亲好不好。”某男人声音又欲又哑的蛊惑。   “好呀,墨儿要当厉大哥的新娘子。”某醉鬼乖乖巧巧,软软糯糯的回答。   然后,某人没忍住,把小姑娘抱在怀里亲了一遍又一遍。   最后,文墨是被厉泽抱着走回府的。   第二天,他们未能依言启程。   因为宿醉,文墨起晚了。   厉泽不忍心叫醒她,由着她睡到自然醒了,两个人才一起出门去给方之回等人辞行。   还有萧也哪里,厉泽离京也要正式回禀一下。   方之回暂时不跟文墨和厉泽一起回丰川。   文墨和厉泽都很能理解,知道他是不放心也舍不得沙棘。   沙棘还在襁褓的时候就被方之回捡到,从小养到大,又悉心的教他医术,一直拿他当亲儿子般待得。   不是父子,更胜父子的两人一辈子从未分开过,如今沙棘刚任职,又才成亲,在京都还未稳住脚,他自是不放心的。   文墨故意围着方之回撒娇卖萌,假装埋怨他只喜欢师兄不喜欢她,惹得方之回和沙棘都无奈又宠溺的笑着摇头。   笑笑闹闹的,倒是把即将离别的伤感气氛冲散了几分。   萧然也是很舍不得文墨离开,文墨一见她眼圈红红有要掉眼泪的架势,忙把她拉倒一边悄摸打趣了一番。   才刚成亲的小丫头面皮薄,文墨虽没说什么出格的话,但还是立马闹了个大红脸,恼羞成怒的追着她打了好几圈才作罢。   萧也那里两人也走了一趟,说了离京的事情,又闲话了片刻就回了府。   翌日。   天还未亮,厉泽就驾着一辆马车出了城。   方之回等人前来送行的时候才知道他们二人早早的就离开了。   萧然倚在沙棘怀里,忍不住红了眼睛。   山高路远的,见上一面也很难,她下一次再见到文墨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了。   方之回倒看的开,“走吧,又不是见不到了,等墨丫头跟厉小子成亲,咱们都去。”   说完,背着手率先走开了。   沙棘也赶紧安慰小娇妻,“师父说的没错,左不过半年时间就又能见到了,快别哭,等下眼睛要疼了。”   “真的吗?”   萧然眼睛红的像只小兔子,可把刚有媳妇的沙棘心疼坏了,忙不迭的一边给她擦泪,一边保证。   “真的,到时候我们在丰川多待些时日,你要是喜欢跟墨儿在一起,我们就不回来了,好不好”   “好,这可是你说的。”   “……”   “……” 第078章 爱他   傍晚,连子村。   薛氏每天例行公事一般的在门口张望半天,在确定今天也是闺女到不了家的一天后,叹着气进了院子,关上了门。   “她爹啊,你说墨丫头和阿泽这两个孩子到底什么时候能到家?这都好几个月了,也是该玩够回来了吧。”   薛氏进到堂屋,看着正一边喝茶,一边研究算盘的文成,开口问道。   文成闻言,将算盘推到一边,喝了口茶,才回薛氏:“昨儿不是才收到闺女的信吗!快了。”   薛氏皱起眉头,明显对丈夫的回答不满意。   “还是当爹的人呢,墨丫头离家好几个月了,你就不想闺女?”   “想啊,咋能不想!”   文成求生欲很强的放下茶杯,坐正了身子,一脸认真。   “你啊,就放心。墨丫头不是总往家捎信儿的吗,闺女辛苦这些年,眼下有这么个好机会,就让阿泽陪着她到处玩一玩,走一走,无忧无虑的多好。”   文成身为一个女儿奴,怎么可能不想闺女,尤其是闺女还跟狼崽子在一起,他每天都抓心挠肺的啊!   但闺女想玩,他也不忍心催她回来,真是左右为难,他只是不像薛氏总这么挂在嘴上,其实心里很煎熬,每天都默默祈祷闺女快点玩够了,早点回来。   薛氏听丈夫这么一说,仔细一想,也是这么个理儿。   “我就是想闺女想得慌,再说这都入冬了,年后两个孩子成亲,许多事情也合该准备起来了。”   薛氏说着一拍大腿,激动道:“他俩总不能玩到连成亲的事情都忘了吧,别到时再赶不回来!”   文成:   暗暗在心里冷笑一声,墨丫头不好说,阿泽那小子要能把婚期忘了,他把头都拧下来!   没错,当初火急火燎急吼吼要赶回家成亲的两个人,在回来的路上,玩野了,不着家了。   他们三月份入京,快进入六月的时候离京踏上回程,走到如今入了冬,两个人还没到家。   要不是两个人还时不时的寄信件回来,文成和薛氏甚至都怀疑是厉泽把他们的宝贝女儿拐着跑了。   也不怪乎薛氏着急,连方之回都来信说,再过不久他们就启程回来参加文墨和厉泽的婚礼了。   宾客都启程了,两个要成亲的正主儿却还都不见人影,你说愁人不愁人。   至于方之回和沙棘萧然夫妻为什么会回来那么早?   那是因为萧然怀孕了,但她又不想错过文墨的婚礼,所以决定提早过来,路上可以慢悠悠的走,不用赶得那么急。   当然,萧然怀有身孕的事还在路上游山玩水的文墨是不知道的。   她此刻正被厉泽抱在怀里,对着篝火欢快的烤着肉。   “好香呀。”   文墨窝在厉泽怀里,小小的一只,桃花眼目不转睛的看着厉泽正在烤着的兔肉和鱼肉。   “马上就好。”   厉泽一手抱着小姑娘,另一只手来回不停的转动着架子上的兔子和鱼。   他的小姑娘嘴巴有些些挑,可不能烤焦了。   又烤了一小会儿,厉泽用小刀在鱼和兔子上面各划了一刀,确定熟了,才取下来切成一块一块的小块儿投喂怀里的小人儿。   “真好吃。”   文墨咀嚼几下,把厉泽投喂的的一小块兔子肉吞咽下去,仰起头眼神亮晶晶的看着他夸奖道。   厉泽闻言,低沉一笑,开口,“吃了这么些天,不腻?”   “不腻。”文墨笑吟吟的摇头,“厉大哥烤的,一辈子都吃不腻。”   厉泽满眼笑意,低头在她唇上轻轻一吻,声音温柔的似能滴出水来。   “那厉大哥给你烤一辈子的肉。”   “好呀。”   文墨微微起身,也在他唇角啄了一下,然后拿起一块切好的兔肉递到他嘴边,“厉大哥你也吃。”   厉泽面上笑意更深,张嘴吃掉了小姑娘手上的肉,又往她嘴里喂了一块。   两个人就这样,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腻腻歪歪的吃完了一顿晚饭。   吃饱喝足,文墨继续窝在厉泽怀里,两个人一起谈天(情)说地(爱),一起看星辰漫天,浪漫又惬意。   这几个月,他们悠闲地走过了萧国许多的地方,去时有多匆忙,来时就有多从容。   他们会在阔阔绿野,郁郁苍山之上,迎一个日出,送一个日落。   会在簇簇花海,蒙蒙晨雾之中,奏一段古琴,舞一段剑舞。   会在微风细雨之中牵手漫步,拥抱亲吻,会在彼此耳边呢喃几句爱人之间甜蜜的情话。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文墨抬起头看着紧抱着自己的厉泽,多情的桃花眼里皆是他的身影,只有他的身影。   她很清楚自己的心,她爱这个男人。   而这个男人刚好也很爱她。   “怎么了?”   抬头看着夜空的厉泽发觉小姑娘的视线怔怔的钉在自己脸上,低头温柔的询问。   “没事,就是想看看你。”   小姑娘笑的眉眼弯弯,小脸在火光的映衬下更加动人。   厉泽喉结滚动两下,暗哑开口笑问:“好看吗?”   文墨被问的一愣,旋即回过神来,笑的更加明媚,肯定的点点头。   “好看。”   厉泽愉悦一笑,声音低沉好听的要命,“墨儿最好看。”   说完,又凑近文墨耳边,轻喃,“将来我们的孩儿一定也会跟墨儿生的一样好。”   文墨闻言,脸‘腾’的一下就红了,羞得钻进他怀里不出来,惹得男人发出更加爽朗的笑声。   在丰川开始落第一场雪的时候,文墨和厉泽终于到了。   他们没有直接再往连子村赶,而是停下来回了厉王府。   在厉泽府上梳洗休整了一番之后,二人带上补品礼物,去了吴府。   没错,就是吴文岱的府上,吴府。因为林翎现在在那里。   林翎已经跟吴文岱成亲了。   这个消息文墨刚到京都不久就收到了,是林翎写信告诉她的。   原来吴文岱在和林翎发生关系之后,怕林翎想不开会寻短见,所以一直派人留意着她。   她当初一离开文家,住进文墨在镇上的院子,吴文岱就知道了,所以,林翎怀有身孕的事情自然也是瞒不住的。   吴文岱本来就对林翎很愧疚,得知她怀了自己的孩子之后,更加坚定的要对她负责任,否则,她一个女人未婚产子,将来要忍受多少的流言和蜚语。   两个人一起犯得错,他不能只让林翎一个人承担后果!   不过吴文岱并没有直接再去找林翎,而是去找了林翎的大哥林川。   吴文岱向林川坦言了他和林翎之间已有夫妻之实并且林翎已经怀有身孕的事实。   在挨了林川一顿重拳之后,两个男人一合计,由吴家找媒人上门提亲,他这边瞒着林翎偷偷答应了。   而后吴家准备婚礼,林川预备嫁妆,举行婚礼那天直接将林翎弄晕,换了喜服由吴家人八抬大轿进了门。   林翎醒来就成了吴家的少夫人!   文墨当时看完林翎寄来控诉吴文岱和林川的厚厚一叠信件时,也是一脸惊叹,唏嘘不已,没想到吴文岱和林川二人居然还会有这种骚操作。   不过她知道林翎已经嫁进吴家之后,倒是放心了不少。   吴文岱是个磊落的人,他既然娶了林翎过门,就一定会负责任的好好对她,更遑论林翎肚子里还怀着他的孩子,林翎本身又对吴文岱有意,说不定会是一场先婚后爱的美事呢。   吴府大门外。   厉泽看着文墨,柔声道:“我在这里等你。”   林翎如今已为人妇,他跟吴文岱又不十分相熟,贸贸然上门恐不太好。   “好,我会尽快出来的。”   文墨笑吟吟的点点头,带着拎着礼物的厉王府的管家正欲进吴府,吴文岱的声音突然从他们背后响起。   “墨儿!”   吴文岱看见文墨十分惊喜,但一转眼看见她身旁的厉泽时,脸上的笑容黯淡了几分。   “墨儿什么时候从京都回来的?”   平静下来之后,吴文岱内心又生出几分忐忑来。   “吴大哥,我刚回来,来看看伯母和翎姐姐,她们都还好吗?”   文墨大大方方的,看他的眼神也十分坦然,并没有因为之前提亲和林翎的事对他有任何的生分和偏见。   吴文岱暗暗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中又泛起阵阵苦涩。   文墨是真的对他没有半点男女之情。   他暗舒一口长气,压下心中的涩意,也豁然一笑。   “她们很好,你放心,我们进去再说。”   而后,吴文岱又看向厉泽,微微伸手,有礼道:“厉王,请。”   “多谢。”   厉泽微微颔首,道谢之后跟文墨一起随吴文岱进了吴府。   进了吴府,吴文岱问过家丁之后才知晓吴老爷和吴夫人都不在家,也省了文墨再去拜见。   吴文岱差下人给文墨和厉泽二人上了茶,又吩咐丫环去请少夫人。   “翎姐姐身子不爽利,还是我过去看她。”   文墨听见吴文岱的话之后,连忙把刚端起来的茶杯放回了桌上。   林翎已经怀孕六七个月,吴府又大,文墨不放心她跑来跑去的,还是她走过去更快些。   “也好。”   吴文岱应了一声,又吩咐丫环带文墨去看少夫人。   “厉大哥在这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后院都是女眷,厉泽是不方便进的。   “好,你去吧。”   厉泽唇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意,温声应了。   文墨走后,厅里便只剩下两个男人,彼此不熟悉,之前还是情敌,一时间,气氛变得尴尬了起来。 第079章 林翎   两个男人各自饮茶,互不言语,气氛凝结到尴尬。   倒不是故意不交谈,而是两个人,嗯,真的没什么可以说的。   这种局面一直延续到文墨回来才有所好转。   跟文墨一起回来的还有林翎。   林翎已经怀孕七个多月,肚子很大,不过比起她的大肚子,文墨更加惊奇的是林翎胖了。   不是简单的胖一点点而已,她真的是胖了很多很多。   文墨去看她的时候,她正在吃燕窝,而在燕窝之前,她还吃了奶蛋羹和许多水果,关键是这会儿距离饭点儿也刚过去没多久。   吃饭的时候她也是正常吃饭,还喝了不少参鸡汤,据林翎所说,吴文岱每天也会吩咐下人给她准备很多汤汤水水,她也照单全收,全吃进了肚子。   就,胃口是真的好!   文墨在一旁听得直皱眉,再照这个架势吃下去,还不怎么动弹,别说林翎会胖,她腹中的胎儿也必定会发育过大,这对她以后生产可没什么好处。   她语重心长的告诫了林翎以后不能再这么不下去了,还要适当的多走动走动,利于生产,然后拉着她慢悠悠的一起散步到了前厅。   “快扶少夫人坐下。”   正厅里,吴文岱一看见林翎扶着大肚子走进来,立马将手上的茶杯往桌子上放,同时开口吩咐着下人照顾她。   “墨墨你也快坐。”   林翎从她的院子走了一大圈到这里,也确实是累了。   她一边被丫环扶着往椅子处走,一边招呼着文墨入座。   “好。”   文墨笑着点点头,在厉泽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了。   “去吩咐厨房给少夫人炖盅燕窝来。”   吴文岱将茶杯放好,起身迎了一下林翎,扶着她在自己旁边的椅子上坐好之后,转头又去吩咐下人。   旁边一直候着的下人闻言,应了一声就躬身准备退出去。   “咳、咳咳!”   文墨被茶水呛了一下,“等一下。”   她刚坐在椅子上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还没来得及咽下去,就听见吴文岱吩咐下人去给林翎弄燕窝。   林翎可刚刚吃了那么多东西啊,还吃!   “怎么样?没事吧?”   一旁的厉泽见小姑娘咳的小脸都红了,伸出大手在她后背轻轻拍着,着急的问道。   “没事,我没事厉大哥。”   文墨朝厉泽摆摆小手,又不好意思的对吴文岱和林翎二人笑笑。   “去给文姑娘重新换杯茶来。”   吴文岱见文墨没事,悄悄松了口气,又吩咐下人道。   “不用了吴大哥。”   文墨连忙摇摇头,又把刚刚嘱咐过林翎的话跟吴文岱说了一遍,然后就拉着厉泽跟他们二人告辞了。   将文墨和厉泽送出花厅,吴文岱深深的看了一眼两人并肩离开的背影,然后转头向着林翎伸出了手。   “我陪你去花园走走。”   林翎愣住,而后逐渐红了眼睛,怔怔的望着他。   吴文岱也不催,就这么一直伸着手等着。   良久,林翎伸出已经变得肥嘟嘟的小手放进男人的大掌中,用力的点点头,冲他粲然一笑。   “好啊。” 第080章 想你   从吴府回来,文墨和厉泽二人又马不停蹄的直奔荀华县的方向而去,独留厉王府的老管家在漫天风雪中孤独的目送他们远去的背影。   哎!这厉王府对王爷而言就是个摆设啊!   老管家沉沉的叹了口气,只盼着他们王爷和王妃能早点成亲,这样王府里就热闹起来了。   文墨和厉泽是在离开丰川的第二天夜里回到连子村的,薛氏和文成看见几个月不见的女儿都欢喜的不行。   薛氏拉着文墨嘘寒问暖的看了一圈之后,挂着满脸的笑容跑进灶房里给女儿和准女婿张罗了一桌子的热汤热饭,笑眯眯的看着他们吃完才放他们去休息。   还没跟文墨成亲,厉泽自是不好留宿在文家的。   他不舍得看了一眼小姑娘,才起身跟两位长辈告辞,回了距离不远的自己的家。   夜深人静,只听得到窗外呼啸的风雪声。   文墨用薛氏给她准备的热水简单洗漱了一下,正要进到空间里去,突然听见窗户被轻轻地敲击了两下。   小姑娘秀眉一挑,走近窗边,怕惊动了爹娘惹他们担心,低声开口:“是谁?”   厉泽一身黑衣,与夜色融为一体,他立在窗外,风雪沾了满身。听见小姑娘奶猫儿一般的声音,好心情的勾起唇角,也把声音压得低低的。   “墨儿,是我。”   房间里的文墨听见男人熟悉的声音,惊讶一瞬,接着心里又升起阵阵甜蜜,唇角也不由自主的向上扬了起来。   “厉大哥,我给你开门呀。”   说着快步走到门边,轻手轻脚的将房门打开了。   厉泽在文墨说给他开门的时候就已经绕到了门边,等小姑娘把门一开,他立马闪身进了房间。   “厉大哥,你怎么回来了!”   文墨把门关好,一转身主动投进男人的怀里,伸出双手环住了他劲瘦的腰。   “想你。”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未见,便相思成灾。   厉泽抱着小姑娘软软的身子,低头轻嗅她的发香,声音低沉,温柔好听的要命,勾得文墨耳朵痒痒的,一阵阵的发麻。   文墨小脸贴在厉泽的胸膛上,听见他的回答,小脸上勾起甜蜜的笑容,抬起头,桃花眼亮晶晶的看着他,美眸中全是他刚毅帅气的俊脸。   “我也想你。”   “真的吗!”   厉泽听小姑娘这么说,眼睛瞬间一亮,脸上的欢喜之色藏都藏不住。   “嗯,真的,特别想。”   文墨说着还踮起脚尖在他唇上啄了啄。   虽然两个人只分开了连半个时辰都没有,但她是真的很想念他。   可能恋爱中的人都是这个样子的吧。   文墨这么想想还觉得有些羞耻,跟啄木鸟似的啄了厉泽一下后就红着脸低头往他怀里钻。   厉泽怎么可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大手轻轻一挑,勾起小姑娘的下巴就低头吻了上去。   虽然知道这样不好,但温香软玉在怀,厉泽怎么也舍不得离开,只恨不得明日就是他跟小姑娘成亲的日子才好,这样两个人就能一直在一起,再也不用分开了。   舍不得离开对方的人又何止厉泽一个,正处在甜蜜热恋中的文墨也希望心爱的人能够时刻陪伴在自己身边。   两个人都舍不得开口提离开的事情,厉泽就这么顶着风偷偷摸摸的在文家待了一晚。 第081章 日常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   转眼间日子就进了腊月,逼近年关。   厉泽在连子村跟文墨腻歪了几日之后,就回了丰川开始准备婚礼的事宜。   他不似文墨那般清闲,事事都有文成和薛氏替她操心操办,只要负责出嫁的那日美美的就行了。   男方这边所有的事情基本上都是他自己亲力亲为来办。   他想给他的小姑娘一个温馨而美好的盛世婚礼。   腊月十九,连续飘雪多日的天空放了晴,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文成外出不在家,文墨和薛氏母女二人吃了早饭后就坐在院子里的暖阳下闲聊。   母女俩说说笑笑的正开心,文家茂突然面色匆匆,脚步急促的跑了过来。   “家茂啊,怎么了这是?跑什么?”   薛氏看见一向稳重老成的大孙子这般情急,以为出了什么事,连忙站起身询问道。   “奶奶,姑姑。”   文家茂未想到奶奶和姑姑会坐在院子里,连忙正了正脸色,有恢复成一贯的表情。   “奶奶,我姐姐醒了,娘让我请过请姑姑过去帮忙给看看。”   到底还是个十二岁的孩子,面上虽然故意做出一派老成的模样,但一开口,语气中隐隐的欣喜就暴露了。   “醒了!”薛氏惊吓。   文玉华当初那么陷害文墨,薛氏是早就对这个大孙女寒了心的。   后来文玉华自作自受,薛氏心中也没起什么大的波澜,若非如此,真让她得了手,遭罪的就该是她的墨丫了!   “去看看吧,看了就回来。”   薛氏拍怕闺女的小手,说完转身进了房间。   “人醒了就没事了,她身子这些日子亏损的太厉害,先不要着急大补,饮食上清淡些,慢慢就好了。”   文墨收回搭在文玉华手腕上的手,看着李氏继续开口,“至于失忆的事,既然忘了,就别在她面前提了,毕竟也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文墨说完深深的看了一眼躺在床上,已经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的文玉华,又对李氏点点头。   “那大嫂,我就先回去了。”   “小妹,你大哥那里”   李氏眼圈红红的,先看了一眼床上骨瘦如柴的大女儿,又转而用满是乞求的目光看向文墨。   “等大哥回来,我会跟他说的。”   文墨抿了抿唇,说完就离开了。   文墨离开大哥文韬家里,挑了条僻静人少的小路,一个人慢悠悠的往山脚下走。   脚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她回头看着自己一路走过留下的脚印,又望了一眼不远处被白雪覆盖的连绵高山。   倏地,露出了一个绝美明灿的笑容。   “娘,我回来了。”   文墨进了院子,喊了一声薛氏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慢慢悠悠的晃了一路,脚上的鞋袜早就被雪打湿,冻得她脚都麻了。   薛氏在房间里闻声出来,没见到人又追到女儿的房间,见她正坐在椅子上脱鞋袜,便知她是鞋子打湿了。   弯下腰摸了摸女儿白嫩的小脚,冰凉冰凉的,薛氏眉头一皱,“等一下再换,娘给你打点热水先泡泡脚。”   文墨闻言亲热的搂住薛氏的脖子,笑的眉眼都弯弯的,娇娇软软的开口,“娘你真好。”   “傻丫头,娘不好谁好。”   薛氏笑着拍拍文墨的头,起身去给她打水了。   片刻功夫,薛氏就端着一盆热水回来了。   她看着文墨把脚泡进热水里,才问道:“看的怎么样啊。”   文墨知道是问文玉华的事,两只白嫩嫩的脚丫子在水里调皮的拍着热水,不疾不徐的开口。   “没事,就是人瘦了些,慢慢养着也就好了。”   说完,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脚,眸光微微闪了闪,又道:“她把之前发生的事情都忘记了。”   “忘了!”薛氏震惊。   “嗯。”文墨点点头,“左右对身体也没什么危害,忘了那些也是好事。”   真忘了少些痛苦是好事,假忘了,那就是自欺欺人!   文墨不想再管文玉华的事,真真假假的,随她吧,反正她已经把自己作的那么惨了。   文墨扯开话题开始说起方之回和沙棘快要回来的事情,跟薛氏讨论着快过节了,该给亲戚长辈门准备什么年礼。   说起自己马上要过生辰,又长大了一岁了,生辰那天想要什么礼物,还想吃薛氏亲手做的炸小肉丸等等乱七八糟的事情,巴拉巴拉个没完。   薛氏也果然被女儿带偏,兴致勃勃的掰着手指一样一样的打算起来。   母女二人之间又说又笑,气氛温馨又美好。 第082章 梳妆   文墨今年的生辰过的比以往任何一年都要热闹。   除了自家亲人之外,师父方之回和师兄沙棘还有萧然也都已经回来了。   萧然怀孕三个多月,肚子已经微微有些显怀,沙棘和方之回二人在路上显然把她照顾的很好,面色红润润的,还胖了一圈。   萧然一见到文墨就欣喜的拉着她的手,墨姐姐长,墨姐姐短的叫个不停。   文墨如今可不敢再应了,萧然嫁给沙棘,文墨应叫她一声嫂子才对,可不能乱了辈分。   一声嫂子,成功的让萧然的小脸红成了一颗已经熟透的番茄。   林翎因为快要生产的缘故,今年缺席了文墨的生辰,不过她人虽然没到,却用心的差人给文墨送来了礼物。   还有林川夫妇也派人送了礼来,林川和丁雨前段时间已经成亲,文墨还受邀去参加了他们的婚礼。   和丁雨成亲之后,林川在荀华县城内开了一家武馆,彻底洗白,过上了平静幸福的日子。   而丁雨的哥哥丁云,则在丁雨成亲的第二天留书一封,游走江湖,浪迹天涯去了。   还有刘飞飞、孟巧妮等几个以前跟文墨玩得好的朋友,虽然都已经各自成家,联系的时间不多,但却都没有忘记彼此。   热热闹闹的过完了生辰,紧接着就是过年。   年后,林翎平安顺利的产下了一名白白胖胖的男婴。   文墨携着厚礼去喝了孩子的满月礼,回来后的第二天就是她嫁人的日子。   文墨出嫁当日,文成和薛氏特意请来了香满楼的大厨来掌勺,大摆上百桌宴席宴请了亲朋好友和全村儿的人都来吃喜酒。   喜糖、喜饼、果子之类的点心更是随便宾客们吃。   活泼的小娃们嘴里包着甜甜的糖块,兜里也装的满满的,一起嬉笑着玩闹,时不时的点上一截爆竹,放上一只二踢脚。   噼里啪啦的声音一整天都没断过,气氛比过年的时候都热闹。   文墨天还没亮就被拉起来沐浴梳妆,期间一直迷迷糊糊的,直到被推到镜子前。   她看着薛氏请来给她梳妆的五福妇人拿着用细绸制成的粉扑往粉盒子使劲儿一按,然后就作势要往她刚刚洗过的小脸上搽,她瞬间打了个激灵,清醒了。   文墨大惊失色的拦住要给她上妆的妇人,喊了站在自己身后的白芷和白果,让她们取了她自己研制的胭脂水粉出来,打算自己上妆。   真把自己交给眼前这位,她恐怕会被化得跟猴子屁股有的一拼。   白芷和白果是薛氏给文墨买的陪嫁丫头,文墨自己是不喜欢人伺候的,但薛氏说厉泽如今成了王爷,她嫁进王府,不带几个丫头也不像样子,恐叫人笑话了去,若是真的不喜欢人伺候,进府之后随便打发了去干别的活计就是。   文墨一想也是,就跟着薛氏到人牙子那里挑了两个顺眼的,取名白芷和白果。   再多了,文墨说什么也不愿意挑了。   两个丫头年纪差不多大,姿色中等,一个成熟稳重,一个聪明伶俐,文墨跟她们相处了月余,品行倒也都不差。   白芷和白果听了文墨的话,立马走上前将各种胭脂水粉取出来,精致的瓶瓶罐罐摆满了整个妆台。   给文墨梳妆的是个长相温婉,脾气温和的妇人,听见文墨说要自己上妆也没什么意见,只冲文墨笑了笑就退到了一边等候。   文墨看着白芷和白果将要用到的物品都摆好之后,开始对着镜子有条不紊的给自己上妆。   今天是她这一生中最重要的日子,她一定要做个漂亮完美的新娘子。   擦膏,扑粉,描眉,画唇原本就出尘无暇的小脸上妆之后更加绝美,美到令人窒息。   “小姐真美啊!”   年龄稍小些些的白果和白芷站在文墨的一侧,她双手捧着下巴痴痴地看着文墨的脸,连眨眼都不会了。   白芷和另一边的妇人没说话,但也都认同的点了点头。   妇人抬起手抚上胸口,她这一辈子见过的美人儿也不少,可从没一个像文家姑娘这般貌美如九天仙子一般的。   这得要什么样的男子才配得上啊!   也不知道得了便宜的那个王八羔子长得什么模样儿!   一向温婉知礼的妇人此刻在心里暗暗想到,她要是有这么一个天仙儿似的女儿,决计是什么样的女婿都看不上眼的。   妇人一直走神,文墨叫了她好几声,她都没回神。   “小姐,我去叫夫人吧。”   白芷和白果相视一眼,皆‘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小姐的美貌杀伤力可真大!   “好。”   文墨笑吟吟的点点头,看着她走出去了。   妇人被白芷从眼前走过的身影惊得回过神,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文墨。   “姑娘是有什么吩咐?”   文墨点点头,依旧笑吟吟的,“我想让我娘帮我梳头。” 第083章 成亲   “一梳梳到尾,夫妻恩爱不用愁,”   “二梳梳到尾,白发齐眉共携手,”   “三梳梳到尾,夫妻无病更无忧,”   “四梳梳到尾,儿孙遍地福禄寿,”   “五梳梳到尾,永结连理齐相伴,”   “六梳梳到尾,万事顺意好运在,”   “七梳梳到尾,神仙下凡喜相迎,”   “八梳梳到尾,八仙过海清欢来,”   “九梳梳到尾,幸福长久过一生,”   “十梳梳到尾,今生前世到白头。”   薛氏认真的帮女儿梳着头,每梳一下便轻声说一句,一字一句皆是对女儿女婿的美好祝愿。   梳到最后,薛氏还是r不住红了眼睛。   她看着镜中女儿精致绝美的小脸,心中又是欢喜又是怅然。   她如珠似宝捧在手心里十六年的宝贝啊,今日就要嫁人离开她了。   “娘。”   文墨正对着镜子,轻易就看到了薛氏泛红带着泪光的眼睛。   她转过身子,用手搂住母亲的腰,软软的开口喊了一声。   薛氏轻轻吸了下鼻子,抬手用衣袖点了两下眼睛,然后回抱住女儿。   “傻丫头,娘没事。”   薛氏说着,声音染上哭腔,“娘就是舍不得你。”   一旁的白芷见状,眼神示意白果,二人一起客气的将一旁的五福妇人请了出去,给母女二人一些独处的空间。   “我也舍不得娘。”   文墨闻言也伤感起来,她把脸帖在薛氏胸前,声音闷闷的。   “我不想嫁人了,在家陪着爹娘。”   “说什么傻话,姑娘大了哪有不嫁人的。”   薛氏听见女儿的话,眼睛笑的眯成了一条缝,抬手想轻拍一下女儿的脑袋,又怕拍乱了刚刚梳好的发髻,最后手掌轻轻落在了文墨的背上。   “好了,时辰不早,快些把衣裳换好,真舍不得,日后就常回家来看看爹娘。”   薛氏把黏在自己怀里的女儿拽扶起来,笑着对她说完又回头朝门外喊了白芷和白果进来。   文墨在白芷和白果的伺候下换上了大红的嫁衣。   嫁衣的料子是十分珍贵少见的流云锦,面料柔软,上面带着隐隐点点的金色暗纹,十分奢华大气。   款式是文墨根据她前世在网上和影视剧中所看过的古风嫁衣改良设计的,描金勾勒的幽莲宛如天边流霞,外罩着极柔极薄的绯色鲛纱,拦腰束以云纱腰带,将本就不堪一握的盈盈小腰显得更加的纤细柔软。   宽大流坠的衣袖,妖冶的裙摆随着文墨的动作轻轻起伏,好似天边涌动燃烧的云霞,又仙又美!   薛氏在一边看着女儿换好嫁衣,带上凤冠,全部收拾妥当之后满意的笑着直点头,随后想起什么似的,低头在她耳边轻声耳语了两句,然后才又出了房间到外面忙活去了。   薛氏前脚刚出去,萧然、林翎等文墨的一众闺蜜小姐妹便过来给她添妆了。   几个姑娘先是围着已经梳妆打扮好的文墨惊艳感叹了一番,然后拿出了各自准备的添妆礼送给文墨。   文墨笑着收下,一一跟她们道了谢,一群姑娘又笑笑闹闹的说了会话,直到外面响起噼里啪啦,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和孩子们欣喜高喊的‘新郎官来了’!才都涌到门外去瞧热闹了。   房间里骤然安静下来,文墨竟开始觉得有些紧张,两只白嫩的小手紧紧的交握在一起。   没过一会儿,五福妇人和薛氏以及文墨的两个嫂嫂一起走了进来。   妇人拿起大红的盖头,笑着跟文墨说:“姑娘,吉时到了,该上轿了。”   薛氏一进来,文墨就握住了她的手,此时听见五福妇人的话,不由得又将薛氏的手握紧了几分。   “娘。”软糯的声音中包含的全是浓浓的不舍。   五福妇人的一句‘该上轿了’早就已经令薛氏红了眼眶,这会又听见自家女儿喊娘,一颗心简直要碎了,一把将女儿抱进怀里,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她舍不得啊!   “夫人,大喜的日子,该高兴才是啊!快别把新娘子也招哭喽!”   妇人在一边也看的眼睛有些发酸,忙上前将搂在一起的母女二人分开。   没办法,可不能误了吉时。   “墨丫头,好好的”薛氏紧握住女儿的手,哽咽的不行,“好好的啊。”   说完,接过五福妇人手中的红盖头轻轻盖在了女儿的头上,也遮住了那双泛红含泪的桃花眼。   妇人则在一边同时开口。   “一盖黄金万两,二盖夫妻和睦,三盖子孙满堂。百年好合,大吉大利。”   文墨被妇人和白芷扶着出门,门外到轿前都张铺了红色的毯子。顶着盖头,文墨只看得见自己的裙摆、绣鞋,以及脚下的红毯,入目皆是一片喜庆的红。   一路被扶到正堂,文墨目之所及之处多了一个红色的圆形蒲团坐垫,然后她听见今天负责管事儿的刘飞飞的爹刘树根高声大喊:“新娘子拜别父母,跪拜!”   文墨被扶着在蒲团上跪好,恭恭敬敬的照着指示给爹娘磕头,心中的伤感瞬间无限放大,眼泪不由自主的滑出,落在了嫩白的手背上,晶莹剔透。   “爹娘,您二老放心,我一定会对墨儿好,会爱她,敬她,珍她,护她,她是我看的比自己的命还要重要的人,我在此发誓,往后余生,绝不会让墨儿受半分的委屈。”   盖头下泪眼朦胧的文墨只感觉自己的手被一只温暖的大手拉起握住,然后耳边响起了厉泽低沉坚定的声音。   她眨眨好看的桃花眼,努力想要看的清楚一些,可因为盖头遮挡,只看得见一片和她嫁衣同款料子的红色衣角。   同样穿着喜服的厉泽,此刻和文墨一样,朝着文成和薛氏双膝跪地。他背部挺得笔直,一字一句,字正腔圆,言语诚恳的跟岳父岳母说道。   依着规矩,新郎本不用这一跪,如今厉泽跪了,还当着岳父岳母以及众宾客的面发了誓,让众人清楚知道了文墨在他心中的位置。   她是比他自己的命还要重要的人!   宾客中所有女性此刻皆以帕掩唇抚着胸口,目含热泪,感动又羡慕。   薛氏面上带着笑,眼眶却是通红通红的,只欣慰满意的看着女婿不住的点头。   文成则道:“好,好,你小子可要牢记今日说过的话,日后若是让我知晓墨丫头受了委屈,我和她两个兄长可不轻饶你!”   像是为了增加自家老爹说话的可信度,文成话一落下,一旁的文韬和文俊兄弟二人就都往前跨了一步。   厉泽转头看着身边的小姑娘,眼神瞬间柔成一汪春水,而后回头直视岳父的目光,勾唇一笑,乖巧认真的答应。   “是,小婿一定谨记。”   大队火红的身影像是天边的朝霞,缓缓地从连子村穿行而过。   礼乐队的人手持喇叭唢呐,铜钹皮鼓,一路吹吹打打,声音响亮无比,热闹非凡。   队伍前方正中,新郎官厉泽一袭红衣,乌发齐束,头戴玉冠,精神奕奕、面带笑容的朝两旁瞧热闹恭贺他的乡亲拱手道谢。   刚毅俊俏的男人骑着高壮白驹,频频回眸望向身后由八人齐抬,四角坠着流苏的火红凤锦轿子,满眼皆是欢喜和柔情。   文墨顶着盖头老实乖巧的端坐在轿子里。   轿子两侧分别跟着迎亲的喜婆和文墨的陪嫁丫鬟,白芷和白果。两个丫头谨记薛氏的交代,时不时的跟文墨说说话,兴高采烈的形容着外面壮观热闹的景象。   欢快的乐声和乡亲们热闹的议论声,再加上被白芷和白果形容的气氛渲染,倒是冲淡了文墨几分伤感的情绪。   轿子后面紧跟着的就是抬嫁妆的家丁和王府的护卫队。   前面的新郎和花轿都已经出了村子,另一边文墨的嫁妆还有大半在文家没有抬完,数量之多,看的围观的人惊叹的直咂舌。   更有许多的妇人和未出阁的姑娘羡慕的眼睛都红了,恨不得此刻坐在轿子里的人是自家闺女和自己才好。   迎亲的队伍是在第二日下午时分赶到丰川厉王府的,精巧的赶上拜堂的吉时。   轿子停下,文墨紧张的双手紧握,一直竖着耳朵在等厉泽踢轿子。   娘跟她说了,新郎踢轿子是在sw日后不会惧内的意思,要她一定记得回踢一脚,不能示弱。   可她左等右等也不见厉泽踢轿,正满腹疑惑的时候,身子突然悬空被人抱了起来,令她r不住轻声惊呼。   “墨儿别怕,是我。”   “厉大哥,你怎么没踢轿子,娘跟我说了,我们都要踢,你是不是忘了?”   熟悉的怀抱让文墨的心安定下来,然后开始担心厉泽是不是把成亲的流程搞忘了,而且她下轿应该是由喜婆来背才对啊!   果然,她才想罢,就听见林川打趣厉泽的大嗓门响起,“哈哈哈,这还没拜堂呢,新郎官就开始惧内了!”   “乖,别担心。”   厉泽先是低头在文墨耳边轻声安抚了一句,然后看向瞧热闹的人群中领头的林川,唇角一勾,笑道:“夫人温柔贤淑,厉某三生有幸得之,必当全心珍之爱之,林兄多虑了。”   此话一出,又惹得在场女性对文墨羡慕不已,这是什么绝世好夫君啊,新娘子真是好福气!   林川也是一愣,随后服气的朝厉泽竖起大拇指。   兄嘚,牛还是你牛!   今日除了文墨和厉泽熟悉的朋友,来参加婚礼的人都是丰川有头有脸的人物,但碍于厉泽异姓王的身份,大家也都不敢打趣玩闹,林川这口子一开,大家胆子也都大了些,婚礼登时变得热闹起来。   拜堂的时候,因为厉泽父母早逝,全靠姐姐厉秋一人辛苦拉扯长大,长姐如母,所以今日厉泽和文墨成亲高堂拜得就是厉秋。   文墨对此自是没有意见的,被人搀扶着规规矩矩的行完礼后就被送入了喜房。   她一直顶着盖头,也不知道自己的婚礼如何,只听白芷和白果形容和满堂的宾客来看,场面应是十分盛大隆重。   喜房里,文墨一人坐在铺满了红枣花生,桂圆莲子的婚床上,门外有白芷白果和喜婆守着。   宴席设在前院,只隐隐听得到笑闹的声音,房间里静悄悄的,文墨能清楚的听见自己呼吸的声音。   她双手交叠置于膝上,顶着红盖头端端正正的坐着,思绪却已经飘了很远。   不知不觉间她已经来到这异世好几载,而今更是成了亲,进入到人生的另一个阶段了,想想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前世今生,过往种种,不停地在文墨的脑海中闪烁不停,突然,她感觉眼前亮了起来,一抬眸,就看见了厉泽征愣的俊脸。   一旁的喜婆也被文墨的颜值惊艳到失语,我的个乖乖!这下她总算明白尊贵如王爷为什么不踢轿子,还亲自抱王妃下轿拜堂了!   这怕是把天上的仙女儿给娶到家里了吧!   喜婆持续失神,白果在她背后用手指捅了好几下她的后腰才令她回神,忙继续主持洞房里的礼仪流程。   “盖头挑起,共同欢喜,盖头落背,荣华富贵,成双成对,早生贵子。”   喜婆眉开眼笑,一脸喜庆的说着吉祥话。   “接下来请王爷和王妃和交杯酒。”   喜婆看着厉泽和文墨执起酒杯,笑的一张老脸都快成了花儿,嗓音洪亮的继续唱。   “洞房花烛喜腾腾,今宵才子配佳人,喝了交杯酒,长长久久共白头。”   喝了交杯酒之后,喜婆和白芷白果等一众丫鬟下人就退了下去,喜房里只剩下厉泽和文墨这一对新人。   “墨儿,我终于把你娶回来了。”   下人一走,厉泽立马急不可耐的将文墨抱进怀里,一边轻轻吻她,一边在她耳边轻声喃喃,“你终于是我的了。”   “厉大哥”   文墨被他吻得耳根发痒,不由得轻喊出声,只还未来得及多说,樱唇便被男人霸道的封住了。   一吻过后,男人嗓音暗哑低沉,欲的人浑身发软。   “还叫厉大哥,嗯?”   这一声打着问号的‘嗯’千回百转,勾得文墨溃不成军,骨头都酥了。   “墨儿乖,叫夫君。”   厉泽隐r着低声诱哄怀中的小人儿。   “夫君。”被喜欢的男人如此撩拨,文墨哪里招架得住,很快便顺从的开了口。   软糯的声音中多了一丝平日里没有的娇媚,听得男人热血沸腾,心中狂喜,“夫人真乖。”   而后含着酒香的唇再次覆了上去。   明媒正娶,洞房花烛。   恩,名正言顺,此后他再也无需克制隐r泡冷水澡了! 第084章 洞房花烛夜   窗外夜色如水,窗内红烛摇曳。   挂满红色轻柔云纱帐的宽大喜床上,刚毅俊美的男人痴缠深情的拥吻着怀中绝色无双的小娇妻。   “厉大哥,等一下!”   就在二人情到深处,一切即将水到渠成的时候,面色桃红,满目含情的少女突然用柔弱无骨的白嫩小手推了推男人壮硕的胸膛,喊了停。   “怎么了,墨儿?”   厉泽将俊脸埋在文墨的颈窝里,紧紧的抱着她,急促的喘着粗气,强ren住欲望,缓了好一会儿才暗哑着嗓音开口。   文墨搂住新婚夫君的脖子,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的飞快,含羞道:“我突然想起离家前娘有交待。”   听见小妻子说是岳母的交待,厉泽不再继续埋首在她的颈间,侧身将她抱在怀里,在她唇上轻轻啄了一下,询问。   “娘交待什么了,你说。”   文墨坐起身,目光在房间里转了转,最后指着一口红色的大箱子,开口说:“娘让我们歇息前打开箱子看一看。”   “明日再看。”   厉泽一把将文墨重新拉倒在自己怀里,说完便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再次吻了上去。   他原以为岳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交代,原不过是要看一口箱子,那箱子放在那里又不会长脚跑了,明日再看也不迟!   “唔,厉大哥!”   “叫夫君。”   “夫君,娘说了,一定要我们在今晚歇息之前看。”   文墨双手撑住厉泽的胸膛,一双好看多情的桃花眼湿漉漉的看着他。   “看!”妻奴瞬间就举白旗投降了。   厉泽捞起床边地上刚刚被他扯掉的文墨的衣衫。   婚服繁琐,他索性只将绯色的鲛纱外衫给小妻子披上,自己则光着膀子,赤着脚抱起她往箱子旁边走去。   箱子是文墨的陪嫁,这一口是特意抬到喜房里来的,薛氏说了,要歇息前跟新郎一起打开看一看,可不能忘了。   文墨以为这是什么特定的规矩,时刻记着,刚刚被厉泽一撩拨,好险没忘记。   二人到达箱子前,厉泽在椅子上坐下,依旧将文墨抱在怀里,没有要放她下去的意思。   厉泽一手揽着娇妻,另一只手去开箱子。   箱子打开,最上面是一些叠放整齐的衣衫鞋袜,还有一块雪白雪白的手帕。厉泽将衣衫鞋袜等拨开,露出了下面的金银玉饰等贵重的首饰,旁边还有房契地契,银票以及一些金银锭子。   文墨窝在厉泽怀里,看见箱子里那些房契和地契的时候,鼻子一酸,眼眶瞬间就红了。   那些她执意不要的东西,爹娘到底还是偷偷的全给了她!   怕男人发现她的异样,文墨悄悄的吸了吸鼻子,小手朝箱子里一指,问道:“那是什么东西?”   虽极力掩饰,但声音还是发生了变化,染上了些许哭腔。   厉泽眸色一深,唇角抿的稍紧,然后若无其事的伸手去拿箱子里文墨用手指着的几个水果形状的玉盒子。   “打开看看。”   将一个红彤彤的苹果形状的绛色玉盒递给文墨,厉泽又再度伸手去拿别的。   “呀!”   就在厉泽拿起另一只‘水果’的时候,文墨突然惊呼一声,将手里已经分成两半的‘苹果’一下丢到箱子里的那些衣衫上,脸色爆红的捂住了眼睛。   “怎么了?”   厉泽听见文墨的惊呼声,忙低头去看,只见她用手捂着自己的眼睛,还以为她眼睛受了伤,连忙丢掉自己手里的东西,去拉她的手想看看她的眼睛如何了。   文墨想到自己刚刚扭开那个玉盒看到的东西,脸色红的快能滴出血来,双手捂着眼睛怎么也不肯松开。   “我没事。”   小声说完后,她又想到厉泽可能接着会看到那些东西,顿时也顾不上害羞了,松开捂住眼睛的小手抓住厉泽。   “夫君,都看过了,全是娘给我准备的一些陪嫁,我累了,我们去歇息吧!”   文墨害羞,不敢抬头去看厉泽的眼睛,只紧张的抓着他赤着的手臂,因此也错过了男人眼中促黠的笑意。   刚刚文墨不让厉泽查看眼睛,他已经扫过一眼那个被她打开又丢掉的玉盒,看见了里面的东西。   “夫人莫要害羞,为夫刚刚已经看见了。”   厉泽凑近文墨耳边,笑着说完伸手捡起了刚刚被他丢掉的另外一个桃子形状的玉盒。   玉盒打开后,里面是一对男女小人偶的造型,chi o o的在做着羞羞的事情。   “别看了,不许看了!”   文墨羞的不行,捂着眼睛把头埋进男人怀里,整个人热的快要着火了。   厉泽看着羞的直往自己怀里钻的小人儿,低沉的笑出声音来,接着又一一把剩下的几个玉盒和两卷画册都打开,所传达描绘的皆是夫妻之间的床笫之事,还有多种经典的ti wei,动作露骨,表情销魂。   文墨那边还处于害羞震惊当中没有回过神来,厉泽已经快速的将玉盒和画册全部阅览了一遍,然后抱着她起身往床边走去。   一边走,一边道:“该看的都看完了,夫人刚刚说累了,那我们现在就歇息吧。”   “你、你”   文墨瞪大眼睛,还想要说着什么,嘴唇便被封住,然后被男人压倒在大床上,接着便是一阵铺天盖地的热吻。   意乱情迷之际,一阵刺痛令文墨瞬间清醒过来,眼泪也不受控制的滚落而出。   “夫君,我疼。”   文墨牢牢地搂住厉泽的脖子,身子也崩的紧紧的。她呜咽着出声,声音犹如刚刚出生的小奶猫一般,软糯糯的又可怜。   “墨儿乖,别怕。”   厉泽温柔的吻去身下小人儿眼角的泪珠,一遍一遍的轻吻着她的眉眼,她的耳垂,她的唇   “我爱你,墨儿。”   三日后,连子村儿。   今日是文墨归宁的日子,她和厉泽两个人携重礼提前一天从丰川出发,成亲后的第三日刚好到达文墨的母家。   文成和薛氏广设华宴,热情招待了新女婿。   饭后,厉泽牵着娇妻散步,两个人慢悠悠的往他以前的小院儿踱步而去。   “这是怎么回事?”   快到小院儿的时候,文墨发现了院子的变化,松开厉泽的手往前小跑了几步,而后转身望着自家夫君,疑惑的问道。   面前的小院儿还是以前的小院儿没错,但院子的面积却比之前大了许多,院子里还多了几间房舍,明显的是刚翻修过。   厉泽走到文墨身边,牵起她的手,将人拉近自己怀中,下巴抵在她的头顶,轻嗅着她醉人的发香,温柔开口。   “我派人将院子修整了一下,你舍不得爹娘,我们以后就住在村里,好不好?”   他一直记得新婚那夜的事情,所以这几日派人加紧整修了房屋,想给小姑娘一个惊喜。   “真的吗!”   文墨的确被惊喜到了,她从男人怀里抬起头满眼欢喜崇拜的望着他。   “真的,夫人想住哪儿就住哪儿,去任何地方我都会陪着你。”   “夫君你真好。”   文墨说着,踮起脚尖在厉泽的唇上啄了一下,然后被男人按住后脑加深了这个吻。   就这样,文墨和厉泽在成亲之后就住在了连子村儿,王府那边还是由管家打理,文墨把白芷和白果也留在了那边。   她还是不习惯事事被人伺候,而且她刚跟厉泽成亲,两个人正是如胶似漆,浓情蜜意的时候,也更喜欢两个人独处。   同处在一个村儿,厉家和文家离得又近,文墨若是哪日不想煮饭了就带着夫君回娘家蹭饭,文成和薛氏自然也不会多说女儿女婿,巴不得他们天天都来才好,要是能住在家里那就更好了!   开心自在的过了一个多月,文墨的精神不知道从哪一日开始就变得不济了起来。   刚开始还不明显,后面这几日她总是困乏的怎么也睡不够,厉泽见妻子如此,还以为是自己每天晚上闹她闹得太狠,心中自责不已,到了晚上不敢在闹,由得她好好休息。   如此几日,文墨的情况非但没有好转,反而变得更加嗜睡了,常常困倦的不睡饱就连饭都不愿意起来吃。   厉泽这才发觉不对,开始有些心慌,赶紧备了车,准备带她到医馆去找大夫看看。   他担心岳父岳母知道了干着急,因此也没告诉文成和薛氏文墨的情况,打算等看过了大夫再说。   没想到他刚刚把文墨抱上马车,准备出发,就遇见了上门来看他们的薛氏。   原来女儿和女婿这小两口近几日都没有上门,薛氏担心他们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又或是两个人吵架了,这才上门过来看看。   厉泽见背撞见,就将文墨这几日的情况和要带她去看大夫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岳母,他心中担忧的不行,跟薛氏说完就要带着文墨去医馆。   薛氏却一把拉住女婿,“阿泽先等等,我且先问一问墨丫头再说,再说了,她自己就是个大夫,哪儿还用得着去找别人。”   薛氏说完就转到马车后面去喊自家闺女。   “娘。”   文墨睡着正香,被叫起来还有些迷迷糊糊的。   “墨丫头啊,你身子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薛氏看着都已经成亲了还迷迷糊糊的女儿,心中又是宠溺,又是好笑,软的一塌糊涂。   文墨缓了一会儿,总算清醒起来。   “没有啊。”   说完才发现自己身处在马车里,她看见薛氏站在马车外,又欲下车去跟她说话。   一旁的厉泽立马上前将她抱了下来。   “我好着呢,娘怎么这么问?”   当着母亲的面被夫君抱,文墨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双颊很快就染上了一抹绯红。   “你这孩子,阿泽都急的要带你去看大夫了,你还云里雾里的呢!”   薛氏看着迷糊的女儿哭笑不得,有心将女儿拉到一边去问,但见女婿在一旁跟看绝世宝贝似的盯着,索性直接问出了口。   “墨丫头啊,娘问你,你这个月的葵水来了没有?”   “咳!”   厉泽没想到岳母要问的竟是这个问题,没防备的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口,耳根子也悄悄的红了起来。   不过他却没有走开,他相信岳母既然这么问,自然是有她的道理,他还想知道自己的小妻子到底是怎么了。   文墨初闻薛氏这个问题还有些发懵和害羞,但一想在场的一个是自己的母亲,一个是自己最亲密的爱人,也就觉得没什么了,直言道。   “还没有,自成亲后还未来过葵水呢。”   薛氏听女儿说完,脸上立马涌上几分喜色,“阿泽说你这几日嗜睡的很,莫不是有了!”   “有什么了?”文墨还未反应过来,脱口问道。   薛氏一拍她的脑袋,笑着说:“亏你还是个大夫,你说有什么了!”   厉泽一见媳妇儿‘挨揍’了,立马心疼不已,不动声色的上前将媳妇儿拉到了自己身边,还不忘开口跟自家媳妇儿发出了同款疑问,‘有什么了?’   而此刻的文墨已经反映过来母亲话中的意思,她又惊又喜的搭上自己的脉搏。   片刻后,她不可置信的瞪大了那双多情的桃花眼,然后不可思议的盯着自己平坦的小腹。   薛氏一见自家闺女那一连串的反应和表情就知道结果了,她乐的一张脸都开了花,小心的扶住女儿。   “快别站着了,到屋里歇着去,娘跟你说,往后可不敢再像以前那样蹦蹦跳跳的了。”   说完,扶着女儿就要往屋内走。   另一边什么都不知道的厉泽被岳母和媳妇儿的举动弄得更懵了。   他着急的扶住文墨的另一只手,询问:“娘,墨儿到底是怎么了?有什么了?常言道‘医者不自医’,我们还是去看一下大夫吧。”   担心是真的担心。   薛氏乐呵呵的一拍自己的脑门儿,太高兴了,把女婿给忘了。   她轻轻推推女儿的手,示意她自己来说。   文墨也是,一激动,竟将夫君给抛在脑后了。   她站直身子,清了清嗓音,看着自己面前的男人,神色欢喜,嗓音愉悦的开口。   “夫君,恭喜你,要当爹了!” 第085章 幸福   夜色深沉,万籁俱寂。   厉泽还处于自己要当爹了的巨大喜悦之中,内心十分激动,丝毫没有睡意。   他侧身躺着,看着枕着他手臂窝在他怀里睡得香甜的小姑娘,一颗心被一种叫做幸福的东西填的满满当当的。   “夫君,你怎么还没睡啊?”   文墨被饿醒了。   厉泽看着睡得迷迷糊糊的小人儿,心软的一塌糊涂,忍不住低头在她额间亲了又亲。   “我在想,我到底是修了几世的福气,才能娶到墨儿你这么好的夫人。”   文墨将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搂住男人的脖子,声音软糯笑道:“傻瓜。”   我才是撞了逆天大运,能来到这里遇见你。   “呵呵。”厉泽愉悦的笑出声,宠溺的摸摸她的头,“时辰还早着,再接着睡,娘说了,你要多休息。”   “我肚子饿了。”   文墨说完,自己先笑了,她这还是头一回被饿醒呢。   厉泽也笑,“想吃什么,为夫去做。”   他并不擅长厨艺,做出的东西只能填饱肚子,称不上美味,心里暗暗打算,待到天亮就去请教岳母,一定要把厨艺练出来,日后更加方便照顾妻儿。   “吃面,橱柜里有风干好的面条,烧开水放进去煮一煮就成。”文墨笑眯眯的看着自家夫君开口。   “好。”   煮个面还难不倒他,厉泽应下之后就快速的穿衣起床到厨房煮面条去了。   文墨躺在床上也不迷糊了,她是真的饿,这会儿更是感觉饿的有些心慌。   突然感觉胃里一阵翻腾,她忍不住起身扒在床沿上朝地下干呕起来。   恶心干呕了两下之后,并没有吐出什么东西,她直起上半身欲重新躺回床上,不料一阵恶心感又卷土重来,她连忙起身下床跑到痰盂那里吐了起来。   这次把胃里的酸水都吐出来了,吐的她天旋地转,头晕眼花。   厉泽端着面回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的小娇妻正蹲在痰盂边上不停的呕吐。   他连忙快走几步将面搁在桌上,然后走到妻子身边扶住她的身子,着急的问:“墨儿,哪里不舒服?”   文墨低着头冲痰盂又呕了几下,才抬起头朝自家夫君摆摆小手,示意自己没事。   但她脸色苍白,泪眼汪汪的模样儿实在不像是没事的样子,把厉泽着急的不行。   文墨跟他解释了这是怀孕期间的正常反应,又让他帮自己倒了水漱口之后才算舒坦了些。   然后,她还是很饿。。就把厉泽煮的面全吃光了。   吃了面,胃里好受一些,又在房间里走了几圈算是消食,之后她就又犯困了。   厉泽心疼她的不行,听她说困,立马一把将她打横抱起,轻放在了床上,又帮她盖好被子。   “睡吧。”   “夫君,你不睡?”   文墨吃饱喝足,又被男人宠的心里甜丝丝的,见他没有要上床休息的意思,疑惑的开口问道。   “你睡,夫君在这看着你。”   厉泽看她小脸苍白,怕她一会儿又不舒服,不敢睡下。   “快来。”文墨小手拍拍自己身边的位置,“夫君不在身边,我睡不着。”   嗓音又软又糯,厉泽哪里抵抗的了,乖乖的点头,脱了衣裳上床将她抱进怀中。   文墨窝在夫君怀里,勾起唇角满意的闭上了眼睛。   然后,她又想吐了!   吐得天昏地暗,胃里空空,还在干呕不止。   厉泽急的眼睛都红了,却没有丝毫办法。   文墨也实在是难受,胃里已经没有任何东西,就是干呕,一张小脸白的不像话,脑子也晕晕乎乎的。   孕期的妊娠反应就是这样吗?   呜呜~她领教了!   “怎么样?墨儿,怎么样才能让你好受些?”   厉泽端着茶杯守在文墨身边,见她不吐的空档,连忙喂水,让她漱口,铁铮铮的男儿,急的眼睛红红,看着下一刻眼泪就会掉出来似的。   文墨自个难受的不行,看着厉泽的模样又好笑又心疼,这个男人真是比她自己都爱自己。   “夫君抱抱就好了。”   文墨说完主动投进厉泽的怀里,腻歪了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又忍不住吐了起来。   “夫君,你去把家里的果脯拿来,要味道酸一些的,我想吃。”   文墨吐得有些乏力,这反应也太大了,她难受的要死了。   “好,好,我去拿。”   厉泽听见她有想要吃的东西,急忙跑去找果脯了。   文墨趁着他离开的空档闪身进了空间。   进到空间之后,文墨倚坐在莲池边喝了两口灵泉水,果然感觉整个人都变得畅快了许多,不再有恶心的感觉。   厉泽拿果脯很快就会回来,她在空间里也不敢耽搁太久,喝了灵泉水就出来了,现在她知道灵泉水对妊娠反应有效,心里松了一大口气,变得欢喜起来。   总算不用再吐了。   文墨出了空间,厉泽也很快就把果脯拿过来了,桃子、苹果、梨子等各种水果做的果脯都有,全是文家铺子里出售的那种。   文墨一一尝过,皱起眉头,都太甜了,只一小罐梅子干酸溜溜的,合她胃口。   文墨往嘴巴里塞了两颗梅子干,欢喜的眼睛都眯起来了。   “怎么样,好些了么?”   厉泽手上拿了好几个装果脯的瓶子,等在一边,看着文墨皱眉,赶紧开口询问。   文墨看着他焦急的神色,含着梅子干冲他甜甜一笑。   “梅子含在嘴巴里就不想吐了,夫君莫要担忧了。”   说完,就拉着厉泽重新回到床榻上休息。   赶紧睡觉,睡着了就不会这么难受折腾了。   厉泽把人紧紧搂在怀里,心始终绷着,待过了一会儿,怀里的小人儿睡熟了之后,才悄悄的松了口气。   长夜漫漫,他却再也无心睡眠,心中喜悦,自责等各种情绪交加,让一向果决的男人也无措起来。   第二日早上文墨又是被饿醒的,然后就吐,厉泽煮了早饭,文墨吃了不少,只不过吃完之后没多久就又吐了个精光。   文墨恹恹的把梅子干含在嘴里,眼泪巴巴的直叹气,好歹是不那么想吐了。   太难了,她都不敢吃东西了,实在是吐得怕了。   厉泽见她含着梅子干好一些,把她安顿好之后,自己连忙快步跑向文家院子,去向岳母求教。   薛氏是过来人,想必对这种情况是有些法子的。   另一边,文墨在厉泽走后,就从空间弄了些灵泉水出来,咕嘟咕嘟喝了几口,总算是舒服了些,又摘了几颗还有些青涩的李子,杏子等果子,咯吱咯吱的啃的欢快的不得了。   一边啃,还一边低着头看着自己平坦的小腹,神神叨叨的念叨。   “孩儿乖哈,在娘肚子里要乖乖的。”   “不能这么折腾娘亲呀,娘亲如今吃饭都不香了。”   “娘亲吃不好,孩儿你怎么能长得好呢,对不对?”   “……”   厉泽和薛氏文成三人风风火火,着急忙慌的赶过来的时候,就听见自己的夫人(闺女)在那里对着自己的肚子叭叭个没完。   三人:   薛氏更是噗嗤一笑出声来,傻闺女呦,真可爱。   文墨听见笑声抬起头,看见门口自己爹娘和夫君都在,想起自己刚刚的举动,脸一下红透。   真糟糕,犯蠢被瞧见了。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一孕傻三年吗!   过了四个月后,即使文墨不再喝灵泉水也不会再孕吐了,不吐了之后,她的胃口也就变得好了起来。   薛氏每天都变着花样儿的给她鼓捣各种吃的喝的,期间厉泽的厨艺也是大增,学会做了很多菜式。   文墨的两个嫂子和厉秋姐姐也三不五时的给她送些补身子的吃食,还有小娃的小肚兜,小帽子之类的物品。   文墨自己每天就是吃吃喝喝,家里人什么都不让她做,尤其厉泽,她怀个孕,在他那里简直就好像她瘫了似的。   后来她几次‘危言耸听’,说不让她多活动活动,到时候生产恐怕会有危险,他这才不那么紧张在意的对她‘严加看管’了。   说来她说的那些话也算不得是危言耸听,孕妇的确是需要一定的活动量,不然每日只吃不动,孩子必定发育过大,生产时肯定会诸多艰难。   转眼间到了秋收,厉泽近几日也开始忙碌了起来。   秋收之后,各地开始征税,丰川自也不会例外。   丰川作为厉王的封地,所征收的税银自然也流水一样全流入了厉王的府邸。   几百万两的真金白银堆在库房里,即便是文墨这个见惯了钱财宝贝的人也看的眉开眼笑,心花怒放。   后来文墨厉泽夫妻二人一番商议,决定将税银其中六成上缴国库,余下的四成则用来在丰川各地建设学堂,孤儿所和养老院,为孤寡老人和因为失去父母亲人而流离失所的孤儿提供便宜。   再给他们划分集田,让他们学会自给自足,道来也是积福积德的善事一桩。   至于他们自己,文墨家产丰厚,厉泽也同样搞了不少副业,即使厉家日后开枝散叶成长为庞大的家族也完全不必担忧衣食生计的问题。   还能预防皇上的疑心和猜忌,一举两得。   所以这税银夫妻二人捐的是毫无后顾之忧。   厉泽一纸奏折将消息告知皇上萧也,果然皇上龙心大悦,在朝堂上对厉王大加赞举,又一道圣旨下传丰川,封赏了厉王府不少的宝贝。   接着便是运送税银入京的事宜,文墨交待了顺风镖局,由苏宏、孟昌和姜哲、姜承四人亲自带队押送,再加上厉王府的护卫队,一路畅通的顺利将银子交给了朝廷。   日子就这么如流水一般而过,转眼就进了腊月,逼近年关。   文墨的肚子也如吹气一般的大了起来,只是四肢依旧纤细,只脸上肉眼可见的圆润了些。   厉泽每每见她纤细的身子挺着大肚子走来走去都心惊胆颤。   因为临产的的日子近了,厉泽将文墨的两个丫头白芷和白果从厉王府差了过来伺候她,又请了丰川最好的产婆随时候着。   薛氏每天也基本都陪着女儿,生产所需的一应物品也都全面的备着,就担心她突然发动来不及置备。   终于,到了腊月二十七文墨生辰这日,她肚子里的小宝贝在众人的期盼之下有动静了。   彼时,文墨刚吃完寿面没多久,正欢快的啃着果子,肚子开始隐隐的发痛,她放下果子,在白芷和白果的伺候下净了手,去茅厕了。   只是来回跑了几趟都没上厕所,肚子却愈发疼痛的厉害,她这才惊觉可能是要生了。   毕竟没生过孩子,文墨瞬间就有些慌了,连忙吩咐白芷和白果去喊厉泽和薛氏。   说来也巧了,之前厉泽每天都陪着她,她见他精神崩的太紧,比自己还要紧张,就借口想喝鱼汤,撵了他去河边钓鱼,让他放松一下,哪知这会子就发动了。   薛氏则在家里准备一些过年的东西,这会也不在身边,好在都离得不远,来回也就几分钟的路程。   白芷不敢两个人都离开王妃,只嘱咐了白果跑快些速去速回,自己大声喊了在一边小房间里歇息的产婆,两个人扶着文墨回到房间床上躺好。   “王妃娘娘不要怕。”   产婆是个四十多岁十分面善的妇人,她先安慰了文墨又转头跟白芷说话,“白芷姑娘先去厨房多烧些热水,一会儿要用。”   已经和产婆相处了一段时间,白芷也放心的下,点点头就脚步急匆匆的直奔厨房,厨房里一直点着炉子温着水,白芷看了看,担心不够用,又点了大灶,添了满满一大锅水烧起来。   文墨躺在床上,感觉自己的肚子痛的越来越频繁,疼的她脸色发白,只咬紧了牙关才不让自己喊出声来,一会儿的功夫就已经满头大汗,跟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王妃娘娘,忍一忍,再忍一忍,很快就好了。”   产婆在文墨旁边,时刻注意着,她掀开盖在文墨身上的被子看了看,宫口才开了三指,恐还得再煎熬两三个时辰,只得时不时的开口安慰她。   文墨疼的说不出话,抬起手凑到唇边掩饰着喝了些灵泉水,可这会儿好像没什么作用,该怎么疼还是怎么疼,一阵更比一阵痛,简直快要了她的命!   “墨儿!”   厉泽苍白着一张俊脸慌张的跑进来,扑在床边抬手抚上文墨的脸颊。   眼见着为了给自己生孩子而承受巨大痛苦的小姑娘,向来沉稳的男人也不由得慌了神,手抖的不像话。   早听说生孩子痛苦,哪想来会是这样,看小妻子的模样,超出他原想象的几十倍不止。   不生了!以后再也不生孩子了!   “墨儿,别怕,夫君在这,我们以后再也不生孩子了!”   男人颤抖着唇吻上女人满是汗水的额头,他这么想便也这么说了,只是声音竟多了几分哽咽。   “阿泽啊,娘来了,你赶紧出去,这用不到你,别在产房待着。”   薛氏也赶了过来,产房外头还有听见消息一同赶来的文成,正巧听见女婿的那番话,薛氏心中满意女婿知道心疼自家闺女,但还是开口将他往外头撵。   女人生孩子,从没有男人是待在产房里的。   “夫君,我不怕,你听娘的,快出去吧。”   一阵阵痛过去,文墨喘息着开了口,前世她在网上看到过新闻,说男人陪产之后有了阴影,就那啥了。   文墨不想也吓到自家夫君。   “我不走,我在这儿陪你。”厉泽执著。   文墨还想说些什么,只感觉又一阵疼痛袭来,想说的话化成一声轻喊溢出喉咙,惹得厉泽的眉头皱的更深,眼睛更红。   文墨感觉自己身下好像有一股热流奔腾而出,然后她就听见产婆的声音。   “羊水破了!”   “快了,快了。”   “墨丫头啊,再忍忍,马上就好了。”这是她娘薛氏哽咽的声音。   文墨疼的眼泪直流,终于忍不住喊出声音来。   许是刚刚喝了灵泉水的缘故,羊水破了之后,宫口很快就全开了,她迷糊中听见薛氏和产婆让她用力使劲儿的声音,还有厉泽在她耳边一字字,一句句的让她别怕的声音。   她紧紧抓着厉泽的大手,乖巧配合的跟着薛氏和产婆的指挥使劲儿。   终于,最后一次,她拼尽了全力之后,身子一轻,接着就听见了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声。   “哇哇”   “生了,生了,恭喜王爷,恭喜王妃娘娘,是个小王爷!”   “墨丫头,是个小子!”   厉泽看着脸色苍白如纸的小妻子,听着旁边儿子响亮的啼哭,一时间,怔愣住了。   片刻后,他将文墨拥进怀里,却是连眼风都懒得施舍一个给哇哇大哭的儿子。   文墨见他这般,疲惫之中也掩饰不了的甜蜜,虚弱着开口,“夫君,你来给孩儿剪脐带吧。”   “好。”   厉泽答应的很淡定,但从产婆手里接过剪刀,看到孩子跟脐带之后,手就开始抖了。   这一刻他百感交集,但更多的却是感动和感恩。   文墨安静虚弱的躺在床上,歪着头看着自己的夫君和孩儿,还有旁边满眼心疼她的娘亲薛氏,房间外头还有他爹和兄嫂着急的声音。   她轻轻的闭上那双好看的桃花眼,幸福的勾起唇角,在心底虔诚的感谢老天。   她这一辈子,值了!   ——完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奇书网 http://www.qisuwa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