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由奇书网(www.qisuwang.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   《穿成虐文男主的懦弱丈夫》作者:帝熙   【白驹挟风,少年归来】   武力值爆表世家穿越将军攻VS前期软萌心机后期前世记忆觉醒黑化狠辣军师受   秦子业穿成一本《权力男色》中男主的丈夫安阳侯世子,是一个怯懦,把妻子送给上级的人。而男主是相府的嫡双儿,美貌心机兼具。最后踩着无数人的肩膀走上高位。   新婚之夜,安阳侯喝醉酒进了婚房,原主只是看着听着。   皇族宴会,王公贵族调戏羞辱容柒,原主转头装作看不见。   秦子业穿到新婚之夜,冲进婚房朝渣爹脸上一拳,“老子给你脸了!”   山河破碎,他穿上盔甲,义无反顾。   *   “先皇有旨,传位于安阳侯世子秦子业。”   *   “军师,这身子骨弱了些。”秦子业看着戴着鬼面的军师,语气调侃。   戴着鬼面的容柒低声咳了几声,脸皮咳得发红。   *   “他的天下,我来守护。”容柒摘下脸上的鬼面,青衣染血,眼眸狠戾。   排雷   1,无生子,受军师存在掉马情节,受白切黑。强强。   2,主角出场即大佬武力值爆表,后来做皇帝,又混又霸,喜欢喷,玩弄群臣。   3,战斗场面,走热血。受先喜欢攻,年下。双洁(包括前世)。攻古穿今再穿书。   内容标签: 宫廷侯爵 婚恋 甜文 穿书   搜索关键字:主角:秦子业容柒 ┃ 配角:预收《拯救偏执美人》 ┃ 其它:皇帝,救赎,婚恋   一句话简介:我媳妇美强惨   立意:挽大厦之将倾,谋盛世之太平 第1章 成亲之夜   秦子业没想到自己还有再次重活的机会,他以前是安昌侯世子,从古代重活到现代,现在这又是穿回了古代。   面前阁楼矗立,长廊古道,秦子业狭长的眼眸微眯,瞥见自己身上繁琐复杂的红色长袍,他的脚步停留在长廊上,眼里满是惊疑。   长廊里传来一阵脚步声,秦子业转过身去瞧,只见一个穿着灰色衣服的小厮急冲冲地向他跑来,在目光触见他时,眼睛都亮了。   “世子,您在席间喝了太多的酒,让小的扶你回去吧。”小厮一脸殷切地说,对着秦子业恭敬行了一礼,便要去扶他。   “好啊。”秦子业伸出手让小厮抓住,玉冠长发,目光溃散。   小厮扶着秦子业朝不同的方向走去,秦子业觉得有点不寻常,原身在大喜的日子里朝小厮指的不同方向走不可能是吃饱了撑的。秦子业的步子渐缓,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一转而逝。   “我不是要去洞房吗?”秦子业带着迷茫的声音突然响起倒是把小厮吓一跳,秦子业见状,眼眸闪过一丝暗流。   “世子小的正要带您去呢,您别急。”小厮镇定下来,声音带着讨好。   “……”秦子业的步子没有在动,微风拂过他俊美的脸,一双眼眸幽深不见底。   小厮心中慌张,仗着平时对着这位懦弱世子的了解,大着胆子说道,“世子,快走吧,别耽误了吉时。”   大红喜字贴在窗上,喜烛把室内照得通亮,在床铺上放着花生,桂圆,红枣,绣着鸳鸯的枕头和被子放在一旁,一个清瘦的人影端正的坐在床侧,头上盖着红喜帕。   “少爷,你要不吃点东西垫垫肚子?”一旁的贴身小厮刘书提醒道。   “……这不合规矩。”容柒想也没想就拒绝了,他的双手规矩的放在腿上,红盖头下的脸颊有几分红晕。   他早就盼着嫁进安阳侯府逃离苦海,虽然他的未婚夫是京城里出名的懦弱性子,但是好歹也是一个侯府世子,只要他紧紧捏住丈夫的心,日子一定比在相府里快活。   吱嘎一声,门开了。容柒的手指无措地在衣服上抓了抓,随即又慢慢放松了身子,这是他要相度一生的人,不必如此紧张,不必如此害怕。   “侯爷?怎么是您?!”刘书看见安阳侯醉醺醺的就往婚房里走,安阳侯一双浑浊的眼睛盯着在喜床上的清瘦身影露出一个怪异的笑容。   “嘭!”小厮的身子撞在长廊的柱子上,在他脖子上是一只修长白皙的手,小厮的脸色憋红,目光惊恐的看着平时懦弱的世子。   “你说,我这手上一用力,你的小命还在吗?”秦子业语气轻飘飘的,一双狭长的眼眸似笑非笑落在小厮的脸上。   手上猛的一个收紧,看见小厮青白的面色,秦子业嗤笑一声放过小厮的脖子,小厮瘫倒在地上,贪婪地吸着大片的空气。   秦子业不耐烦地看了一眼小厮的样子,小厮连忙做求饶状,规规矩矩地跪在秦子业面前。   “咳咳……世子饶命!小的是侯爷身边的人派来的,世子夫人是京城出名的美人,所以侯爷……”恰到好处的停顿小厮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   “世子夫人虽然是相府嫡子,但是并不受宠,而且世子也不是不喜欢世子夫人吗?”小厮跪伏在地上并没有看见上方的秦子业脸色一阵变换。   儿子成亲老子洞房,成亲对象还是一个男人,这么神奇的走向秦子业知道的就正好有那么一本小说,他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沉声道:“还不快带路!”   “怎么?你还不愿意?”安阳侯醉眼朦胧,盯着容柒俊美的样子,饶有兴趣的看着面前的小白兔。   看见地上的喜帕,容柒叹了口气,心中有几分遗憾,看来这个喜帕是不能让世子给他掀开了。他听见安阳侯的话,柔顺地低下自己的头,露出白皙修长的脖子十分无害。   “侯爷,我是您的儿媳。出嫁从夫,一男不侍二夫,更何况是父子。”容柒知道安阳侯行事荒诞,没想到这才是新婚之夜就要面对公公的逼迫,他按下心中的不安,不卑不亢地回话。   只要他拖到世子回来,那么危机就解除了。就算是再懦弱的人遇上自己的新婚妻子可能会被父亲逼迫也会忍不住出头吧,容柒这样想着心中又平添几分信心。   容柒的贴身小厮刘书已经被打晕过去,安阳侯看见容柒的镇定的样子,也不难猜到这人是把希望放在自己儿子的身上,知子莫若父,自己的儿子什么性子安阳侯了如指掌。   “你死心吧,子业他看见我的侍卫站在外面决计是不会打扰我的好事。”安阳侯说着不屑地轻笑一声,一双本来醉意朦胧的眸子露出锋利的光。   “侯爷怎么敢确定?”容柒看见安阳侯像盯着猎物的眼神,不甘示弱的反驳。   安阳侯不耐烦了本想霸王硬上弓,结果他听见外来的脚步声盯着容柒突然露出一个恶意的笑容。   外面传来两道脚步声,“世子,侯爷在里面,请您回去。”侍卫挡住秦子业的路,不准秦子业进自己的喜房。   “容柒,你觉得我儿子敢忤逆我吗?”安阳侯的语气带着胜券在握的笃定。   听见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容柒忍不住喊道:“世子,我是容柒。”   秦子业厚面皮的顶着侍卫们鄙视的眼神,听见容柒的声音脚步一顿,他背对着侍卫,嘴角扬起一个肆意的弧度,声音低沉悦耳,“我知道了。”   直到脚步声听不见容柒忍不住失望和焦虑,他的手指捏紧,手心发汗。   “容柒,我的儿子我比你更了解。”安阳侯眼眸轻挑,“所以今晚只会是我跟你洞房。”   “侯爷这样就不怕遭天打雷劈吗?”容柒还是没有放弃挣扎,他把一把水果刀捏在手心上。   “我是龙子,自是得天庇护。”安阳侯也并不在意容柒的小动作,在安阳侯面前容柒的小动作不过是螳臂当车。   “你做我的人可比做我的儿媳好多了。”安阳侯说着向容柒靠近。   “啪啪啪!”一道人影从门口撞了进来,正是安阳侯的侍卫,侍卫神色痛苦,吐出一口鲜血。   安阳侯神色惊疑不定,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是谁?!敢擅闯安阳侯府!”安阳侯面容震怒,一双眼眸紧紧盯着门口。   “我进自己的喜房不过分吧?”秦子业红衣玉冠,黑眸幽深如冰,对着不可置信的安阳侯勾了勾嘴角。   “你!你个逆子!”安阳侯看见是秦子业虽然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但是心中松了口气,只要不是歹人闯进安阳侯府就好。   “逆子?我还没有逆呢。”秦子业脚步渐渐靠近安阳侯,声音冰冷泛凉,“如果连父亲都没有打过,我怎么能叫逆子呢。”   “秦子业!你想造反吗?!”   “造反的是父亲才对!你早年就因为淫|秽后宫被皇爷爷贬为安阳侯,纵容外面的世家把安阳侯府的脸面踩在地下!现在还不安分要对自己的儿媳下手,你可曾半分为我考虑过!”秦子业眼眶泛红,手指握紧,狠声道。   安阳侯神色一愣,看见自己儿子犹如困兽一样的可怜样,眼眶微红,鼻子发颤,他的心中掀起一丝波澜。   “子业……”安阳侯喟叹一声,也不知是何心情。   “从前我想得到父亲的关怀,不想给父亲惹麻烦所以才默默受辱,不管是外面还是家里面我都没有一个世子的样子,从今天开始我再也不会对着父亲有一丝渴望了。”秦子业倔强地看着安阳侯的脸庞,他恶狠狠的说,挥出一拳打在安阳侯养尊处贵的脸上。   “秦子业!你……”安阳侯暴跳如雷,一触到秦子业悲凉的目光,他心虚别过头去。   “现在还请父亲离开我的喜房。”秦子业冷冷地说,丝毫不给安阳侯面子。   安阳侯冷哼一声,甩袖离开。   秦子业站在原地没有说话,目光看着安阳侯渐渐远去,好似整个魂也散了。   他勉力对着容柒笑了笑,“抱歉,让你新婚之夜受惊了。”   面前的秦子业有着一副极好的容色,五官深邃,狭长的眸子失魂落魄,鼻梁高挺,薄唇轻抿。红色的喜袍在他身上更衬人清隽无双。   容柒本来已经心生绝望,可是这个丈夫闯进喜房,也在容柒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世子,谢谢你。”容柒忍住心中的羞赧上前抱住秦子业的身子,手上温热的触感,让容柒烫红了脸。   秦子业的身子一僵,随即慢慢放松,他的目光幽深晦暗,凭着跟安阳侯的话,他可以慢慢的改变秦子业的形象而不受怀疑,一旦受到怀疑,光是秦子业皇室宗亲的身份,就没有人敢明面上质疑他的身份,更何况他可是有正当的理由改变,谁要敢来找死,秦子业一定让人明白想要从他身上讨便宜就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喜烛还在燃烧,里面的侍卫已经被小厮拖走,秦子业觉着容柒抱的时间有点长,他迟疑地拍拍容柒的肩。容柒自幼看人脸色行事,便自觉的放开秦子业的腰,站在原地十分乖顺。 第2章 忌惮之心   秦子业在现代看过《权力男色》这本书也是因为这部剧拍成了电视剧,他知道里面有一个角色跟他同名同姓,就感兴趣地翻了翻。   没想到这是男人们之间的爱情,而原着中的秦子业在其中只能算是男主容柒的炮灰攻,性子也完全不像他,最后看到容柒登上了皇太君之位权倾天下后,他就没在看了。   低头可以看见容柒精致苍白又不显女气的脸,容柒低眉顺眼的站在他旁边,而秦子业脑海并不是容柒精致的容颜而是书上冷冰冰的文字。   【菜市口被染红了地面,到处都是血腥味,在安阳侯府的人是被堵在府上活活烧死,大火连续烧了三天三夜,烧焦后的尸骨都被皇太君拿去喂了狗。容柒坐在低调的马车上看着安阳侯府化为灰烬,他脸色不变,放下车帘马车向皇宫驶去,】“世子,是不是我的脸上有脏东西?”容柒只觉得秦子业的目光有几分迫人,他不安地抬眸迎上秦子业幽深的目光。   脸上有脏东西?连借口都找得这么合适,不愧是人情练达,从小在吃人不长骨头的相府里长大的相府嫡子。   “没有,你长得很好看。”秦子业实话实说,容柒现在应该是二十三岁的样子,面容干净,脸上涂着淡妆,凤眸像似有着春日里的暖雪,温润清透。   “谢谢世子夸奖。”容柒还是很高兴在新婚之夜不仅得到丈夫的围护,还能得到丈夫的夸奖,而且他的丈夫也不像传闻中的那么懦弱,那么以后行事要更加谨慎小心才好。   “世子,我们是不是该喝交杯酒了?”容柒小心提醒道,现在的时辰也不早了,可是秦子业好像是忘了这回事,又或是故意忽略过去,比起后者容柒更愿意相信是前者。   已经洗完澡坐在凳子上的秦子业闻言恍然大悟,“不过容柒你可以先吃点东西后再喝交杯酒,空腹喝酒不好。”   “我没事!”容柒急忙回道,怎么能在这样重要的时候将就自己的私心呢,看着在烛火下秦子业幽深的黑眸,容柒心悸。   “好吧。”秦子业也不强求。他和容柒交换着手喝了交杯酒,两人靠得极近,容柒可以感受秦子业温热的呼吸,他脸上有一丝红晕。   等到容柒坐在床上时,早就在床上的秦子业把床上的红枣和桂圆塞进容柒的手心里,“别浪费。”   容柒的脸上爆红,讷讷的不说话。   秦子业看见容柒脸红得跟个猴屁股似的,有些不明所以,“你怎么不吃?”   “世子要我怎么吃?”容柒眼眸满是羞愤,手心上的红枣和桂圆莫名地烫手。   “用嘴吃还能怎么吃?”秦子业脱口而出,“要不然你要饿着肚子睡觉吗?”   “……是我误会了世子的好意。”容柒的脸皮依旧烫人,还有越烧越旺的趋势,他低头坐在床边窸窸窣窣地往嘴里塞着红枣和桂圆。   怎么跟个耗子吃东西一样,秦子业听见声音只能看见容柒在长发下鼓来鼓去的腮帮子,他嘴角向上勾了勾。   吃完东西,容柒躺在床间,扯着被子把自己盖住,身子僵硬。他的凤眸在黑暗下不安的颤动,秦子业知道容柒不自在,他轻咳一声。   “容柒,我现在不动你。”秦子业没有这方面的心思,更何况现在折腾了这么久,他早就累了。   “……”容柒捏着喜被的手指发紧,是不是秦子业也信了外面的流言风语,“世子,我这些年在相府没有做出对……”   “睡觉。”秦子业故意打断容柒的解释,他听见容柒的小颤音还有忍不住的羞愤就伸出大手把容柒圈在怀里,怀里的这个美人蛇心思十分敏感,秦子业还想睡一个好觉。   靠在秦子业的胸膛上,浓厚的男性气息包围了容柒,他凤眸微懵,随即听见秦子业平缓的呼吸声,不动声色地扭扭身子,在秦子业胸膛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闭上了眼睛。   “侯爷,属下已经查明是远王殿下的人设计让您进入世子的喜房。”一个黑影恭敬的跪在地上,而在他面前的是眼眶泛着青紫的安阳侯。   “世子是怎么把侍卫打晕的?”安阳侯对这件事是远王动手早有猜测,不过在他眼里容柒只不过是一介双儿,没必要在这方面引起远王的怀疑。   只是今晚秦子业的表现,安阳侯脑海里闪过秦子业泛红的眼眶,有些出乎安阳侯的意料。   “世子被侍卫劝退后去药房拿了软骨散和□□,侍卫们对世子没有防备所以中招了。”黑影一丝不苟的回答,而秦子业的一系列动作在府上也完全逃脱不了安阳侯的监控。   “退下吧。”安阳侯伸手摸了摸眼眶上的青紫,发出一声怪异的笑声。   次日清晨,一群小厮丫鬟端着洗漱用品进出春意院,在梳妆台上的容柒看着自己在铜镜下清晰的面容,他冲着铜镜露出一个恭顺乖巧的笑容,“世子去哪了?”   “回世子夫人的话,世子早起去练武了。”丫鬟回了一句,并没有再说话。   说曹操曹操就到,秦子业穿着墨色的缎子衣袍,双袖被红细线绑紧,头发上随意地带着一个发带把长发固定,他饱满的额头有细碎的汗珠,黑眸幽深亮丽,嘴角勾起一抹风流少年的肆意。   秦子业站在容柒的后面,开口音色醇厚低沉,“我已经用了早膳,你自己用完派人来书房寻我,我再与你一同去向父亲请安。”   容柒低眉顺眼的应下秦子业的话,秦子业意外的看了一眼容柒,他迟疑的看着容柒清瘦的身影,“你多用些饭,抱着硌手。”秦子业说完觉着自己的关心也到位了不会引起容柒敏感的内心,他兴冲冲地走进里间。   在梳妆台前的容柒耳朵嫣红,又有些气恼,这种事情怎么能在小厮丫鬟面前乱说,容柒心中因为秦子业不陪自己用早膳的不安心情消散了许多,他皱着眉捏了捏自己的腰,流畅纤细,难道世子喜欢胖一点的?   秦子业明白自己这身衣服去安阳侯面前不合规矩,他边换衣服边想事情。现在是容柒才嫁入侯府,而夺嫡战争已经进入到白热化阶段,老皇帝活得岁数长还没有立下太子,像秦子业这样的孙子早就成年了。本来安阳侯是最受老皇帝宠爱的皇子,可是渣爹太过于放肆,寻欢作乐作到了后宫,老皇帝就将渣爹贬为了安阳侯。   但是最后登上皇位并不是现在的所有的皇子皇孙,而是容柒掌权后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孩子,反正就是一个傀儡帝王,容柒宁愿在外面捡孤儿也不愿扶持拥有秦系血脉的人登上帝位,自容柒开始这江山早就不姓秦了。   秦子业想到原着中容柒的心机和城府,黑眸里闪过浓厚的忌惮和警惕。   如果容柒犯到他手上,秦子业会毫不犹豫地永绝后患。   “所以,容柒你可千万不要来招惹我。”秦子业换好衣服,给自己插上一支羊脂玉发簪,他的嘴角玩味的笑了笑。   春日慵懒,阳光透过树叶细碎的落在容柒和秦子业的衣服上,容柒身如玉树,袍服青蓝,一尘不染,头发墨黑,脊背挺直,好似在这玉树下的身材蕴含着巨大的韧性。   两人行步至堂前,自有丫鬟端着茶杯在他们面前。安阳侯府的侯府夫人难产而死,从此安阳侯府就再也没有过女主人,所以能接受秦子业和容柒奉茶的人只有安阳侯一人。   在安阳侯下端还坐着一个俊秀男子,他穿着青色的锦袍,五官深邃,眼眸懵懂跟着安阳侯有四分相似。在安阳侯府有两位公子,其中之一就是嫡子秦子业自六岁起就被封为世子,录入宗人府家谱。而庶长子秦子涵天生痴傻,受尽欺负,最后是被活活的饿死,死时只有二十三岁。   “父亲请用茶。”秦子业恭敬地给安阳侯敬茶,而容柒也是恭敬地端着茶。   安阳侯的目光隐晦地落在秦子业身上,他冷哼一声接过容柒的茶轻抿一口,就放任秦子业跪在面前。   容柒担忧地看了秦子业一眼,本应该起来的他也依旧跪在原地,秦子业脸上没有任何怨恨和恼怒,他黑眸低垂,姿态恭敬。   安阳侯的目光在容柒脸上转了一圈,又落在秦子业脸上,看见秦子业脸上恭敬的态度,安阳侯心里有些失望,他突然感到索然无味。   他心中无趣极了,接过秦子业手上的茶轻抿一口。秦子业拉着容柒从地上起来,外面传来一道声音。   “世子,夫人的牌位来了。”秦子业身边的贴身小厮顺子哭丧着脸手上颤动地把牌位拿了进来。   在这一路上顺子手上拿着安阳侯夫人的牌位多次想掉头就走,遇见拦着他的侍卫大哥,他吓得屁股尿流,不过顺子脑海里一想到秦子业手上的卖身契,咬牙道:“小的手上是安阳侯夫人的牌位,谁敢放肆!”   侍卫们闻言,面露难色,下意识向后退一步。   就这样顺子狐假虎威一路到了堂前,在他看见秦子业的身影时就跟见了大罗神仙差不多,一个大老爷们差点就要当场痛哭出声。   安阳侯看见牌位眼底闪过一丝精光,他的目光落在秦子业身上,胸膛起伏不定,已是大怒,“逆子!你要做什么?!” 第3章 生猛的容柒   秦子业从容淡定地向安阳侯行了一礼,不卑不亢说道:“父亲,今天是我和容柒给长辈敬茶的日子,那么我的母亲理应受到这一礼。”   说完秦子业从顺子手上接过安阳侯夫人的牌位,仔仔细细地把牌位放在安阳侯右边的位置上。   安阳侯气极,随手把茶杯掷向秦子业,秦子业目光闪过一丝冷厉,他徒手接住茶杯,滚烫的茶水冒着白气从秦子业烫红的手上流在面上。   容柒松口气收回自己向前一步的左脚,他墨黑的眸子担忧的看着秦子业,在这样的父子对立中,容柒并不适合做太多的事,否则可能会更进一步激怒安阳侯,毕竟昨晚的事容柒是导火线。   “逆子!你是在对我不满吗?”安阳侯怒发冲冠,面容一沉。   “儿子不敢,还请父亲让我遵守礼制,给母亲奉茶。”秦子业低下他的头,说的话也让人挑不出一丝错,如果安阳侯反对秦子业为安阳侯夫人奉茶,那就是不遵守礼制,到时候说起来也是安阳侯没脸。   安阳侯怒极反笑,“好一个天下第一大孝子!”安阳侯说完像是气极了,怒气冲冲离开堂前。   容柒的目光闪过深思,他的这个丈夫似乎很不一般,也很重感情,昨天虽然明面是为了他和安阳侯闹翻,实则是为了安阳侯和他之间的父子之情而闹翻。而现在为了给母亲应有的脸面而和安阳侯对立,这样重感情的男人现在正好是容柒需要的人,也是最好控制的人。他走上前去拿过秦子业手上的茶杯,然后用帕子擦去秦子业手上的茶叶。   两人一时间都没有说话,容柒低头轻柔地擦秦子业的手,而秦子业看着容柒只剩下发顶的头,神色静默。   “世子,我们现在是要给婆婆奉茶吗?”擦完秦子业的手,容柒低声问道,语气柔和得不成样子。   “对。”秦子业轻应一声。   端茶的丫鬟早就在容柒给秦子业擦手时端来了两杯新的热茶,闻见秦子业的话连忙把托盘端到秦子业和容柒面前。   两人接过丫鬟的茶,端正地跪在安阳侯夫人牌位面前,秦子业声音低沉,沉声说道:“母亲请用茶。”   秦子业说完恭敬地低下自己的头。   容柒的余光看见秦子业认真的侧脸,心中有一丝涟漪。   一直坐在位置上的秦子涵难耐地扭扭身子,背后传来刺痛,一个小厮站在后面恶狠狠地掐了秦子涵一把。   秦子涵眼眸委屈地含着泪,规矩地坐在位置上也不敢乱动了,因为他明白没有人能给他做主,反而会迎来小厮更激烈的惩罚。   秦子业让顺子把安阳侯夫人的牌位放回祠堂,顺子积极地应声,他已经得罪了侯爷,现在只能抱着秦子业的大腿,其实从他昨夜带着秦子业去喜房和药房再加上今天这事一过,他跟秦子业算是栓在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了。   看着顺子离开,秦子业今天的目的也达到了。一来在众人面前改变形象,而这一切的变化源于就是亲情,虽然昨晚的冲突也有苗头,但昨晚的事应该不会有太多人知道,但今天就不同了,堂前这么多的小厮丫鬟,他就不信没有嘴碎的下人。二来可以告诉原主的母亲,原主已经离开。   秦子业看见在座位上还有一个身影,正是他的庶兄秦子涵眼泪汪汪地看着他,秦子业想到原着秦子涵悲惨的命运,他迟疑地开口;\“兄长是有什么事要对我说吗?\”   背后传来一阵阵刺痛,秦子涵努力忍住眼泪,他开口说出一句祝福词,“恭贺世子新婚之喜。”   秦子业笑了笑,“谢谢兄长的祝福。”   在《权力男色》这一书中对于秦子涵的笔墨并不重,男主角容柒只不过是用安阳侯府做了一个通向滔天权力的踏板,但是在安阳侯府的经历也是迫使容柒野心极度膨胀的重要原因。秦子业在临走前对着秦子涵点点头便带着容柒离开了。   秦子涵地从位置上站起来正准备离开。在他身后的小厮露出一个恶意嫉妒的笑,他的手指甲狠狠地去掐秦子涵后背上的肉,秦子涵的身子剧烈的颤抖,他熟练地紧紧咬着嘴巴,不敢发出一丝声音。因为在秦子涵的心里已经清楚的知道,如果他大哭大闹一定会迎来小厮更激烈的惩罚,他早就经历过那样惨烈的报复,至此秦子涵不敢再心生反抗之意。   小厮看见秦子涵脸色发白也乖乖地站在原地没有动弹,他大发慈悲的收回自己的手,在小厮的指缝间还有小块新鲜的血肉,秦子涵松口气,随即小厮带着温热的手便抓住秦子涵的手开始新一轮的折磨,小厮的声音带着扭曲的兴奋,“大公子,小的扶您回去!”   堂前还有小厮和丫鬟在当差,他们仿佛司空见惯,对于洪连折磨大公子不但不护主反而看见秦子涵不敢吭声的模样,心中暗自痛快,眼底满是恶意。   不过是一个傻子也配得上这么好的家室!这样的傻子就合该被他们欺负!   从堂前离开后,秦子业便要去书房,容柒着急地叫住秦子业,“世子不如还是先回去在手上用些药再去书房吧。”   为自个儿好的事秦子业没有理由不答应,他脚步一转跟着容柒走进院子,容柒看见秦子业知趣的样子,心中又是好笑又是欣慰。   哪有人带着手上的烫伤去读书的,容柒似乎想到什么,眼眸闪过一丝暗光。   秦子业大刀金马地坐在椅子上,在头发上带着的发簪被他放在桌子上,用一根发带绑住自己的长发,他十分自然的伸出自己的一只手等着容柒给他上药。   在院子里有基本的伤药,容柒分辨出柜子里的烫伤药,拿在手上一见到秦子业坐在椅子上等着自己伤药的样子,他神色微楞。   容柒靠近秦子业小心地把药涂在秦子业泛红的手心里,秦子业手心里满是水泡,红红的,晶莹剔透的惹人怜爱。   “世子您疼吗?”容柒声音里带着温情,低垂着眼眸给秦子业上药。   秦子业心里一个哆嗦,一个大老爷们手上有几个,不满手心的水泡有什么疼的,容柒这关心橘里橘气的。   秦子业知道这本书是一个有双儿背景的诡异世界,但秦子业一直都是把容柒当个男人看的,虽然容柒这个样子看起来的确是一个弱气的小白脸,可容柒还是一个带把的男人吧。   在秦子业的大脑里有一个简单的公式,“双儿=会生小孩的男人”。   半天没有听见秦子业回答,容柒还以为秦子业是真的疼,自家的这位世子丈夫可是出生皇家,哪可能受过这样的苦,容柒心下有些漫不经心的想。   坐在上方的秦子业看着容柒磨磨蹭蹭地给自己涂药,他好难受。   就,就不能动作麻利一点吗?   等到容柒涂完药后,秦子业神色恹恹地坐在椅子上,落在容柒眼里便是这位世子怕疼怕得人都萎缩了。   “世子,您好好休息,容柒先退下了。”容柒知趣的离开里间,第一天他院子里把府上的人招过来立威,现在趁着秦子业还在院子里也可以威慑一些宵小。   在安阳侯夫人去世后,后院的大权都在李姨娘处,那么现在他既然成为了嫡亲的世子夫人有权力要回管家的权力,容柒想着自己拥有权力的样子,他露出一个轻柔的笑容。   在里间的秦子业不是一个坐得住的主,他把发簪放进梳妆台上左边的一个盒子里,走出了里间。   容柒看见秦子业出来还有些回不过神,秦子业看见容柒端庄地坐在椅子上对着容柒微微颔首,“我先去书房了。”   自家这位世子丈夫是爱书如狂还是在装模作样呢?安阳侯世子不仅懦弱还是一个肚子没有墨水的草包这句话在京城一半的人都知道。   不过现在还不能放秦子业离开,容柒眼眸微暗,轻声道:“世子,我初到侯府还有许多需要请教管事们的事,您能在里间陪着我吗?我有些害怕。”   嘶!容柒才进府第一天就想要夺了李姨娘的管家之权,这么生猛的吗?还要我坐在里间陪着他?秦子业看着容柒低眉顺眼的样子,他语气凝噎,“好吧。”   秦子业回到里间就无奈,容柒在外面他在里面算哪门子的陪!不过能看戏的话,也不错。秦子业嘴角勾起一抹风流肆意的笑。   管事们接到容柒的通知后早就动身去了李姨娘的冬喜院,李姨娘躺在贵妃椅上,旁边的丫鬟把一颗紫葡萄喂进李姨娘的嘴里,李姨娘看着面前弓着腰的管事们,她红唇轻启:“世子夫人叫你们去春意院,那你们就去吧,这管家之权毕竟是要交到他手上的,你们可不要仗着是府上的老人就欺负他。我乏了,就不留你们说话了。”   李姨娘说完毫不拖泥带水地离开外间,走进冬喜院的里间,贴身小婢芍药慢一步走进里间,“管事们都离开了,有几位眉眼还有些不甘。”   “想把我当枪使,也要看看我愿不愿意。春意院那边的探子说世子有几分不一样,而且世子人都还在院子里,容柒掌管家之权本来就是礼法,如果容柒厉害些自然可行,如果不能那就怨不得旁人了。”李姨娘洞察观火,对待管家之权也有超乎常人的抵抗力,要知道一个侯府的管家之权在里面可是能捞不少好处,李姨娘慵懒地躺在贵妃椅上,让人猜不透她心中的心思。 第4章 杀人诛心   容柒看见来到他面前的管事只有四位,容柒也不恼,叫管事们坐下。   “我现在还是初到侯府,需要多多仰仗各位管事的帮助,才能管理好侯府。”容柒漂亮话说得很好,但是其中字眼里的管家之权还是让坐在位置上的管事脸色细微地变了变。   “听说还有很多管事都在今早上生病了,我初闻这个消息很心忧。我没想到侯府里的管事身子这么弱不禁风。”容柒笑着说出这句话,平稳得不成样子。   “世子夫人,他们都是府上的老人为整个侯府鞠躬尽瘁了大半辈子,这身子也给忙坏了。”一个管事低声回道。   “正是如此,我打算给管事们添一位副手,让管事们以后也能轻松许多。”容柒笑得一团和气,“以后管事们生了什么病,我也好吩咐其他的人去做事。”   来到春意院的四位管事没有说话,心中都有自己的小算盘,如果有了副手他们的权力肯定会被分散,可是看世子夫人的样子是一个狠角色,如果不答应的话不知道会有什么下场。   “世子夫人,副手您有什么人选?如果选得不好还会拖累管事!世子夫人您还是太年轻了!”一位管事忍不住发声问道。   “能进侯府的奴仆都是外面百里挑一的,我自然会在所有的奴仆中选择,不管是一等小厮丫鬟还是粗使奴仆都有机会参加,我都一视同仁。”容柒墨黑的眼眸幽深,他的目光看向四位管事,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   四位管事面面相觑,现在如果他们反对的话,这不是犯了众怒吗?这样的规定一出,侯府上下就多了一条青天大道,而容柒凭着这条规定也会得到侯府奴仆的人心。而他们到场的管事只有四位,怎么和容柒斗!   这是杀人诛心!   “世子夫人怎么保证您说的话会兑现,你可是才嫁进侯府?”一位管事脑子终于灵光了,他大声喊出这句话。   春意院的小厮丫鬟的目光这时也用余光在看向坐在高位上的容柒,想听他是怎么说的。   “世子夫人的话你们觉得没有保证,那么我的话你们信不信?”秦子业脚步缓缓从里间出来,他面容英俊,黑眸凌厉,“我这个侯府世子的话还需要什么保证吗?”   四位管事懵逼,他们万万没想到秦子业会在里间,而且世子不是不喜欢这个世子夫人吗?   “你说!”秦子业落坐在容柒一旁,他伸出手指随意指向一位管事。   “……世子的话自然可信。”被指中的管事像死了爹妈一样哭丧着脸,世子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强势,还护着世子夫人!   “既然如此,那管家之权也是容柒的吧,毕竟我还不知道安阳侯府哪里还有第二个世子。”秦子业轻松的问话,狭长的眼眸满是笑意。   管事们可不敢跟这位爷一样轻松,他们心思又在肠子里转了一圈,侯爷是府上就两位公子,大公子是庶子又是一个傻子,而秦子业是板钉钉上的世子,这管家之权迟早是容柒的。本来以为这样的日子可以延迟,可是没想到新来的世子夫人是一个狠角色,连在婚前不喜欢他的世子都向着他。   “世子说的是。”四位管事相互对视一眼,不甘不愿。   容柒看着秦子业的侧脸,突然走上前去给秦子业理了理衣服,“世子,你这里的衣服有些皱了。”   “谢谢夫人。”秦子业看着容柒在平整的衣服上摸了摸。   在外人眼里就是秦子业低头温柔的看着为他整理衣服的容柒,两人颜值很高,看上去的确是赏心悦目。   “世子,您去书房看书吧。”容柒抬起眼眸对着秦子业温柔的笑了笑。   秦子业自是极有风度颔首离开。   在外人眼里秦子业的离开就是不爱读书的世子竟然听从世子夫人的话开始努力上进,这个世子夫人笼络了世子。   “大家都散了吧。”容柒轻柔的说道。   还在原地的四位管事这才恭敬地退下。   回到里间,容柒知道自己在侯府的第一仗算是打赢了,不过秦子业恰到好处的出现不仅为容柒的计策提供了话语权,而且还为他自己在奴仆面前立了威。   容柒在新婚之夜早有猜测秦子业可能真的如他所说为了安阳侯在隐忍,可是他没想到秦子业说的话这么漂亮利落。   这个丈夫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容柒眼眸微眯,他还有很多时间去探究。   而此时在书房里的秦子业同样也在想容柒今天的表现,容柒这个副手的想法当秦子业在里间听见时也不得不为容柒的计谋感到欣赏。   权力被分散,管事是个人都不愿意,可是容柒对于副手的选择面向安阳侯府上的所有奴仆,那么管事们就不敢和容柒起正面冲突,更何况来到春意院的管事只有四位完全不能反抗容柒,而此时我再出场,就更能增加容柒的说服力。   想到容柒临走前的言语和动作,秦子业露出一个危险的笑容,“这是把我利用得干干净净。”   秦子业心中对容柒的警惕和忌惮更深一层。   此时在冬喜院,芍药在李姨娘耳边轻声说话,李姨娘美眸流光溢彩,红唇微微张大,“这世子夫人的手段还真是高超。”   “这下管事们可是要吃不少苦头了。”李姨娘感叹一句,世子夫人召见,管事只去了四位,这回被拿捏住了吧,李姨娘想着还有些好笑。   “世子今天的确也是变了不少。”李姨娘美眸沉思,作为安阳侯府的世子,秦子业的动作李姨娘还是很关注的。   “世子爷今天还为世子夫人撑腰了,明明在婚前世子爷的心可都在那位身上。”芍药是李姨娘的贴身小婢,自然敢跟李姨娘说一些隐私的话题。   “世子爷那位心上人可是常人入不了眼的。”李姨娘笑着说,堪比皇族的身份,连现在如日中天的远王世子都在那位手上吃了亏,自家世子本来就是半分机会也没有。   芍药也没再说话,这样的隐私话题并不太适宜太过深入的谈论,浅谈几句足矣。 第5章 蓝颜知己   “可恶!这个容柒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然敢和我作对!”作为安阳侯府的老人,曹管事是这群管事中的大哥,也是在管家之权获利最大的既得利益者。容柒的计策损害了他的利益,曹管事自然恨容柒如仇敌。   “曹管事,现在世子夫人的计策已经传遍整个安阳侯府了,我们怕是无力回天了。”刘管事小心低声说道,心中也是对容柒恨之入骨。   “如果今天我们全都去春意院可能情况还没有这么糟糕,可是只有四位管事去了,我们也没想到世子夫人动作这么快!而且世子爷站在世子夫人那边,我们也不好明着跟世子爷作对。”一位管事愤愤不平的说。   在场的管事们都是默默地点头,似乎很是赞同这位管事的话。   “容柒才刚进门,根基不稳,现在的威望只是仰仗着世子爷,世子爷不是在天上楼还有一位蓝颜知己吗?”曹管事沉下心来,细细思索办法。   “曹管事说得对!我们立马派人去给蓝公子送信!”赵管事跃跃欲试,样子兴奋。   “好,就你去吧。”曹管事点了赵管事。京城的人都知道安阳侯世子懦弱不堪,还想癞□□吃天鹅肉攀上那位,这在天上楼的蓝颜知己不过是世子爷转移爱慕的玩物,只是一个妓子。可是一个妓子但也比刚入府的容柒强,曹管事冷哼一声,满怀恶意地揣测着容柒。   在书房里的秦子业并没有闲着,他所在的庆国是当世强国,但是在几代皇帝的挥霍下已是内忧外患,在今年六月份夏雨连续下了一个月,产生洪灾,在洪灾之后是瘟疫。这两样天灾彻底掀开了庆国官场的腐败无能,激起无数的民怒,更糟糕的是就在这时金国对庆国用兵,庆国节节败退丢失六座城池,为庆国国力削弱奠定基础,当然也为金国以后的强大奠定了良好的基础。   在书房里转了几圈,书架上满是诗词歌赋,秦子业对这些并不感兴趣,他的目光落在书桌上几本古朴的书面上。   秦子业把在书面上压着的诗词歌赋拿开,兵者记事这四个大字就出现在秦子业眼前。   书面上有细微的灰尘,秦子业狭长的眼眸微眯,出现在原主的书桌上又被压在诗词歌赋的下面看来曾经是受到一定的关注,但是还是抵不过现在所提倡的诗词歌赋。   在《权力男色》一书中对秦子业的笔墨细节并不多,原著作者给这位炮灰攻安排了三位与之感情产生纠缠的人,不过都是不得善终。在书中秦子业对于白月光王氏嫡子王疏最为上心,估计书桌上的这本兵者记事就是受到了王疏的影响。   秦子业明白自己现在是在一本书里,可是这里的一切又和真实世界并没有什么区别。   这个世界会自动补全角色所存在的动作,比如在《权力男色》中并没有对秦子业这个炮灰攻的书房描写过,但是当今天他进入秦子业书房看见满眼的诗词歌赋,还有隐藏在书桌上的兵者记事这样的行为完全符合秦子业这个人的性格。   秦子业胆怯懦弱,对诗词歌赋的热爱是庆国重文轻武的国策所致,而在书桌下的兵者记事正是他白月光所喜欢看的书。把兵者记事放在下面则是因为秦子业现在正和天上楼里面的蓝羽公子打得火热,另一方面也是秦子业对王疏的迁怒,因为对王疏的渴望而不可求让秦子业的内心备受煎熬,所以他对王疏喜欢的书籍也会抱有欢喜易怒的感情,而这种对于书籍的感情和秦子业对王疏的感情是紧密联系在起来的。   坐在椅子上,秦子业低垂着眼眸收回所有的心思,他翻开了兵者记事的第一页。   “公子果然不出你所料,管事们派人去天上楼了。”刘书在就得到容柒的命令,从容柒去吃早膳开始就遵守在曹管事的院子里做扫地的奴仆。   “能在侯府当上管事之首的曹管事能一眼看到事情的关键之处并不是很难的事。”容柒对此并不惊讶,他慢条斯理的看账本,连眼皮都没抬。   “公子,听说那个天上楼的蓝羽公子可是很得世子的心。”刘书对此还是有些担心,自家公子刚嫁入侯府和世子的感情还不稳定,现在如果蓝羽从中作梗怕是不能安好。   “不用担心,不管世子站在哪边,侯府里的人心都会站在我这边。”容柒嗓音温柔,眼眸晦暗不明。   “不过世子昨日救了公子也还算可靠。”刘书想起昨夜安阳侯闯进喜房那一幕现在还有些心惊胆战。   “我很感激世子。”容柒脑海里浮现中漆黑屋子里死不瞑目的赤|裸女子的尸体,他翻着账本的手微不可察地顿了顿,心里升起一阵反胃和暴虐,还有一丝容柒自己也不曾察觉地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恐惧和害怕。   “公子现在脱离了相府的苦海,只要有世子的宠爱公子的日子一定会变得好起来。”刘书活泼地眨眨眼睛。   “会的。”容柒继续翻着账本,神色不变。   天上楼是京城里有名的销金窟,在天上楼里面有赌场,赛马还有人与野兽搏斗的斗角场,庆国三大名妓都在天上楼,美女如云,还都是明码标价,只要你价格够高,那么在天上楼你可以随心所欲。   但是关于三大名妓这样在天上楼的地位,他们会拥有挑选客人的权力。   “销金窟里望生死,棺材里面好乘凉。”有不少平民在这里丧命当然也有少数的平民在此暴富,甚至还有贵族在天上楼导致家族衰败。   不少贵族世家对天上楼产生贪婪和忌惮之意,不过很快作为大家族的探子就遭了殃,还被请到刑部问候,至此天上楼身后的人让贵族世家们都收敛了野心,而天上楼也因此在京城站稳了脚。   赵管事这是第一次来到大名鼎鼎的天上楼门口,在外面接待的小侍站姿端庄,笑容礼貌,双腿笔直。   “我是安阳侯府的赵管事,我有事找蓝羽公子。”赵管事站在外面都能听见里面的娇笑声,身子都酥了半截,不过他还是谨守着本分,不敢踏进天上楼,不然可能自己的积蓄都要败在他手上。   “这位老爷请等我回禀。”小侍看见赵管事拘谨的样子捂嘴一笑,翩翩离开。   紫色的床帘里隐隐有一丝的呻|吟,来人掀开床帘,一块洁白无瑕的脊背随手可及,在白皙的肩头有一只紫色的蝴蝶纹在上面,似乎要振翅欲飞。在床上有一双儿赤着身子,还有一位小侍正在为这位双儿全身按摩。   “蓝羽公子,安阳侯府上的赵管事找您。”掀开床帘的小侍弯着身子回答。   “我明白了,让人领进来吧。”蓝羽慢条斯理的穿衣,语气漫不经心。   赵管事第一次走进天上楼眼睛也不敢随意的乱瞄,等到达蓝羽的房间后,他着实松了口气。   “赵管事,你有什么事找我?”蓝羽并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赵管事身上,问话十分直接。   “蓝羽公子,是这样的……”赵管事低头说道,样子还有几分紧张。   “好,我知道了。”蓝羽眼里闪过一丝趣味,他转身去了里间,很快便拿了一封信出来让小侍递给赵管事。   “谢谢蓝羽公子。”赵管事接过小侍手上的信,顿时心中大为妥帖。   赵管事连忙迫不及待地想往安阳侯府里赶,丝毫没有被在前面带路的美貌小侍所迷惑。   “公子,这安阳侯府的管事当真也这般有趣。”在蓝羽公子旁边的小侍见到赵管事的姿态噗嗤笑出声来。   “是有趣。”蓝羽撩了撩自己的长发,想到赵管事说秦子业对容柒上了心,他的眼眸飞快闪过一丝寒意。   在书房里看书的秦子业越看越入迷。在秦子业第一世作为安昌侯世子,在成年以后必须在军营中锻炼,而秦子业从成年到他后来战死疆场,没有离开军营半步。   “世子,世子夫人请您去用晚膳。”顺子的声音在书房外低声喊道。   “我知道了。”秦子业恋恋不舍的关上兵者记事,起身整理略微有些褶皱的衣服,待整理平整后这才走出了书房。   行至春意院,容柒坐在饭桌一旁,听见脚步声,他从椅子上起身正准备给秦子业行礼。   “不用了,在自家院子里就不用在乎这些虚礼了。”秦子业眼尖看见容柒的动作,连忙说道。   容柒顺势就站起身,待秦子业入座后,他才又缓缓落座。   安阳侯是一个不拘小节的人,再加上府上只有两位公子,所以只有逢年过节才会一大家子在一起吃饭,其余时间都是在自己的院子里解决。   秦子业坐在椅子上自己夹菜,顺便还用公筷给容柒夹了一块鸡肉。他的神态自然,就好像给容柒夹菜的人根本不是他一样。   容柒愣了愣,看着碗里的鸡肉,眼眸深了深,这鸡肉正好是他喜欢吃的菜种,他低声道谢,轻轻用牙齿咬开鸡肉。 第6章 春日宴   容柒的母亲是难产而死,他的父亲在宠爱他五年后娶了一个美貌大约二十岁的嫡妻,从此他就过上了猪狗不如的生活,容柒想了想,一块一块地小口小口把鸡肉吃完。   那是他头一次去厨房偷吃,是他名义上嫡亲弟弟的生日宴。他在厨房里偷吃了一只鸡腿被厨师发现后被压到雪地上差点被活活打死。容柒永远记得那天雪地里流淌的不仅是他的血,还有他所有的尊严。   他一路上拖着长长的血痕,四肢爬在地上回去,姿势怪异扭曲。   外面是宾客的欢笑声和靡靡琴声,而里面相府的嫡长子在雪地上宛如一条死狗在地上爬行,惹得奴仆频频发笑。   “世子,您也吃。”容柒同样礼尚往来给秦子业用公筷夹了他最喜欢的糖醋排骨。   “谢谢夫人。”秦子业看着碗里的糖醋排骨倒是很不排斥,一筷子就放进了自己的嘴里。   在容柒才吃了不到一会儿,秦子业就放下碗筷,对着容柒颔首离开了饭桌。   容柒还有些懵,本来他克制住自己吃饭的速度但速度也比常人快,没想到秦子业吃饭的速度更快。   容柒看着满桌子的菜,低头仔细吃饭。   “世子,这里有蓝羽公子给您的一封信。”顺子跟在秦子业后看见离春意院有些距离,才偷偷摸摸地从自己的怀里拿出一封信恭敬地递在秦子业手上。   秦子业:“……”心情复杂地接过带着顺子体温的信。   手上的这封信还带着细微的香味,秦子业好奇地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张纸出来,跃然纸上的红唇印让人无法忽略。   除此之外,纸上什么文字也没有。秦子业有点无语,他把信准确地扔进顺子的怀里,随即快步走向训练场。   顺子手忙脚乱地把带着唇印的纸放进信封里,急急忙忙追上秦子业。   蓝羽作为原主的蓝颜知己的确是能影响到秦子业的人,对于请蓝羽送出这封信的人,秦子业心里也有计较。   现在他的当务之急是把自己的身子锻炼好,才能有安全感。在容柒新婚之夜,他就是身子太弱才只能去药房寻找软骨散和砒|霜来对付侍卫,秦子业在训练场上挥出一剑,当然少量的砒|霜并没有要了侍卫的命,在这个陌生的环境秦子业并没有对侍卫下死手。   汗水顺着秦子业的下巴往下滴,如果他当时杀死安阳侯身边的侍卫,那么会给安阳侯带来压迫感。一个剑花出现在剑尖,秦子业狭长的眼眸幽深锐利。   顺子抱着剑鞘靠在柱子上咂咂嘴睡得很香,在训练场上秦子业的动作越来越流畅,也越来越熟练。   此时在春意院里容柒在灯下看着账本,他神色认真,用笔圈出了与账本对不上的地方。他看看时间轻抿了一口茶,问道:“世子还没有回来?”   “少爷,世子还在训练场。”刘书低声回道。   容柒神色若有所思,作为皇家子弟是对武功有一定的要求,可是秦子业这样的身份注定不会是冲锋陷阵的人,也不用这么努力。容柒想着,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   两位小厮提着灯笼在容柒的前面,容柒的脚步慢慢踏上青石板,走去的方向正是去训练场的路。   “世子,您可真厉害,练了这么久,小的都被你潇洒的剑姿迷倒了。”顺子抱着秦子业的剑笑得一脸讨好。   “你迷到睡着了?”秦子业嗤笑一声,语气戏谑。   在听见顺子的声音时,容柒就停下了脚步心思转了转,在白日里青绿的树叶这时在黑夜下也有几分晦暗之色。容柒就站在树下,他看见在拐角处隐隐出现的墨黑衣角,嘴角一勾。   “世子夫人!您没事吧?!”一声惊呼从前面传过来,秦子业闻言,脚步加快几乎是飞奔过去。   在拐角后容柒低垂着眼眸,玉冠凌乱,墨发散乱,他倒在青石板上,嘴唇无色,疼到泛白。在身旁的两位小厮连忙把人扶起来,可也仅限于此,小厮是男人没有资格再做其他的事情。   “见过世子爷。”两个小厮正要去前面的训练场找秦子业,结果秦子业就出现在他们面前,两个小厮顿时松了一口气。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秦子业蹲下来,把容柒抱在怀里。   靠在秦子业温暖的胸膛上,听着秦子业语气里的责备和严厉,容柒微微有些头脑发晕,他伸出指尖攥紧了秦子业胸膛上的衣襟。   “顺子快去请府医!”秦子业抱着容柒在走廊上速度很快,两个小厮急急忙忙地在前面照亮,顺子也连忙奔着朝府医的方向跑去。   在刘书还在整理容柒还没有看完的账本时,秦子业突然抱着容柒闯进院子里,刘书在看见容柒眉眼间的痛苦时立马走进里间把被子掀开。   把容柒稳稳当当的放在床上,秦子业坐在床沿边脱下容柒的鞋和袜子,秦子业看见容柒讶然的样子,他目光认真地看着容柒的眼睛。   “你是去找我的吗?”秦子业小心地揉着容柒红肿的脚踝。   “世子这些事交给刘书做就行了。”容柒眼眸动了动,他低声回道。   “回答我的问题。”秦子业目光幽深。   “……是。”容柒微微一愣,他低垂着眸子,睫毛不安的颤动。   “对不起。”秦子业轻声说话。   “吱嘎……”容柒被扭伤的脚被秦子业板正了,秦子业把容柒的脚放好站起身来。   “世子爷!府医来了!”顺子站在外间喊道。   “请府医进来。”秦子业走出了里间,府医向秦子业行了一礼,才匆匆走进了里间。   容柒柔顺地坐在床上嘴角微勾,他的耳边还回响着秦子业在站起身时小声的道歉。   秦子业怎么这么可爱。   “世子夫人的脚没有什么大碍,在之前已经被板正了再敷点药多休息几天就好了。”府医恭敬道。   容柒微笑点头,眼神示意刘书,刘书点头把一锭银子放在府医手上。   “谢世子夫人赏赐。”府医面色不改的把银子揣进自己的袖子里。   等到府医从里面走出来,他便自觉地走到秦子业面前,低头恭敬道:“回世子爷,世子夫人的脚还有些拉伤,虽然已经被板正了脚踝,但骨头还有些被伤到了,需要好好休息。”   这个倒没有注意。秦子业点点头,对着顺子眼神示意。   “府医大晚上的打扰你休息了,这是我们世子的一点心意。”顺子勾着府医的肩膀,笑着说。   “这本来就是我的职责,谢世子爷赏赐。”府医收下银子恭敬回道。   有本事收银子的手不要这么快!虚伪!顺子暗暗羡慕,面上还是好兄弟一样的把府医送往他的住所。   天色已晚,房间里的奴仆都退下了,只有今晚守夜的奴仆还在外面,容柒看见秦子业走进来,他安静地坐在床上。   “今晚你有什么不方便记得叫醒我。”秦子业开口道。   说完这句话,秦子业也没有等容柒回应就去浴室洗漱了。   容柒低头看见自己被包裹住的脚,他眼眸里的情绪深深浅浅让人无法探究又不由自主地吸引着旁人,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和过去一样的温柔笑意。   秦子业温热的身子躺进被子里,容柒为了夜里起身方便就请求睡在外面,秦子业看着床离床底的距离,他拒绝了容柒的请求。   “安分点,该睡觉了。”秦子业警告性地看了一眼容柒,他缓缓闭上了眼睛。   容柒被秦子业那一眼看得心中微微好笑,他把自己窝在被子里,也慢慢闭上了眼睛。   门外的小厮打着哈欠交班,漆黑的房间里还贴着喜字,在里间可以听见两道平稳的呼吸声交缠在一起,周围静谧平和。   秦子业早上就被安阳侯的侍卫叫走了。秦子业还很懵,他不知道安阳侯这个逼人一大清早找他做什么,只能在心中暗自警惕。   在秦子业离开后,容柒睁开了眼睛。安阳侯的侍卫?容柒眼眸闪了闪,随即又放下心来。不管怎么说,这个安阳侯可只有秦子业这么一个神智清醒的儿子。   “儿子见过父亲。”秦子业姿态标准对着坐在椅子上的安阳侯行礼。   “起来吧,春日宴马上就开始了,到时候我不在府上,你身为安阳侯世子不要给侯府丢脸。”安阳侯把一张金黄的帖子放在桌子上。   “另外我听说你昨晚在训练场练了很久,怎么这是打算好好练武了吗?”安阳侯昨晚在听说这件事的事还很惊讶,他这个儿子可是最喜欢诗词歌赋,对于武夫的那一套十分看不上。   “儿子想在今年的狩猎场得到一个好名次。”秦子业低垂着眼眸。   “有这志气很好,如果你能在一个月后赢得我身边的侍卫,那么我会让你得到一名皇客。”安阳侯毫不犹豫地说,他看着秦子业平淡的神色又觉得有几分无味,挥手就让秦子业退下。   皇客是皇室特意养着的内力人体储存器,他们会花费一辈子所有的精力来修炼内力,在内力大成后就会把内力传给皇室宗亲,让皇室宗亲能够享受到内力的好处。   在《权力男色》中容柒登上了皇太君后,他自然也享受到了这样的好处,成为了一个内力深厚的人。 第7章 王氏王疏   秦子业手上拿着春日宴金黄色的帖子,他的眼眸深了深。   春日宴是皇帝最宠爱的安城公主举办的,在这几年已经变成了贵族世家争相想进去的顶级宴会之一。在其中也不乏有寒门子弟的进入不过这也是要贵人的引荐才行,春日宴也是展示才华和人脉的时候。   想到原着中秦子业在春日宴上冷眼旁观容柒被人欺辱,他拿着春日宴的帖子向自己的春意院走去。   “秦子业!表弟!”男声带着散漫的态度,一个华服公子哥笑嘻嘻地向秦子业走来。   “咦?安阳侯这么快就把春日宴的帖子给你了。”公子哥圆溜溜的眼睛转了转。   “秦子安,你来这里做什么?”秦子业的语气带着疑惑,幸亏他早就在顺子口中把秦子业基本的关系网理顺了。   这位是福王世子,没有什么价值就和他爹一样是一个混吃等死的皇家纨绔,和秦子业相遇在天上楼,从此成为表面好兄弟。   “你忘了今天有小蝴蝶的表演吗?”秦子安笑眯眯地用自己风骚的骨扇敲了敲秦子业的肩膀。   小蝴蝶?秦子业在脑海里转了一圈,蓝羽?   “怎么了?你不会真的被那个相府嫡长子迷住了吧?”秦子安没有听见秦子业的回话,他用怀疑的眼神看着秦子业。   “你在婚前可不是这样的,你不是说要把容柒当一个陌生人不给他应有的身份和地位吗?”秦子安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   “表兄,我才成亲就去天上楼,如果被抓住了我的名声还要不要?”秦子业撇了秦子安一眼,那一眼颇有些幽怨。   “你可别在我面前提小蝴蝶了,我觉着我夫人也长得很好看。”不是秦子业吹,容柒是真的长得很好看,天生高雅温润脸,身姿修长,气质恭顺在这个世界里可是无利不往。   “行吧,你这小子名声也不见得有多好,偏偏还喜欢学穷酸书生那样清高。”秦子安笑骂道,他并没有把秦子业说容柒长得好看这句话放在心上,在他眼里只有天上楼的双儿才是世间的绝色。   “那表兄就先行一步了。”秦子安把骨扇打开摇了摇,极为风骚的挥挥衣袖离开了安阳侯府。   秦子业看着秦子安的背影,在原着中这位表兄和福王镇守在晋北,在金国攻进来后福王完全抛弃了皇室的尊严只求苟活下去,而这位纨绔不堪的表兄誓死没有投降,金兵把他的头颅割下来挂在城池威慑晋北的百姓。从晋北传来的战报震惊整个朝野,那是庆国输得最惨的一次,皇室的尊严也再一次受到严重的打击。   而秦子安,纨绔半生,在金国攻破晋北时还是维护了庆国和自己的尊严。   容柒还在整理昨天的账本,他想了想,问道:“安阳侯府的账房先生是谁?”   “回世子夫人是德叔。”在昨日容柒就提了几个人上来做自己身边的一等奴仆,现在回话的人正是叫做玉桃的丫鬟。   容柒低垂着眼眸,现在在安阳侯府我信任的人只有刘书一个,而刘书对他处理内务的作用并不大,他手下还需要人才。   几个可以能为他所用的人才。   “你的脚还好吗?”秦子业走进里间,把金黄色的帖子放在桌子上,他坐在椅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今早敷完药好多了。”容柒不动声色的把目光放在秦子业身上,语气恭顺。   “这是春日宴的帖子,这回父亲不去,只有我和兄长。”秦子业想到秦子涵,他心神动了动。   “好的,我会好好准备。”容柒在听见春日宴这三个字眼时,眼眸亮了一瞬,语气平稳。   “兄长那里还需要你多多上心。”   秦子业突然提到秦子涵,容柒的心思沉了沉,低声应道。容柒脑海里闪过第一天在堂前看见高大男人脸上的稚气,他心中暗想,这样一个傻子对于秦子业的地位没有威胁,不管秦子业是以什么心情提起秦子涵容柒只要照做便是。   “还有今天是你回门的日子,我已经让人准备好礼品了,你是休息会儿再走还是现在就走?”秦子业看着容柒,不想错过容柒现在细微的表情。   “现在就好,世子费心了。”容柒眼眸闪过一丝感动,对着秦子业嘴角弯了弯,眼底还带着对新婚丈夫的羞涩和依赖。   容柒的表情完全没有一丝破绽。秦子业的心忍不住下沉,相府可是容柒最恨的地方,容柒还能在他面前装得如此自然。   秦子业当然也不相信容柒会在短时间迅速的爱上一个人,如果他真的爱上了这个人,那么一定是爱这个人所带来的权力和地位。   容柒可是一个为了权力和地位连自己都出卖的狠角色。   “世子,你的书该翻页了。”容柒坐在马车上,秦子业自从进了马车就拿着一本书,一副沉思的样子。   容柒偷偷瞅了一眼是一本诗集,不错很符合这位世子的风格。   秦子业:“……”回过神来,默默翻了一页。   早上的京城也依旧是繁华景象,马车突然停在路上,一道声音从外面传过来,“世子爷,和王家的马车遇上了。”   能让马夫对身为侯府世子的秦子业说出这句话,那么在京城只有这么一个王家。   世家之首安源王氏。   秦子业的侧脸棱角分明,薄唇在听见“王家”时轻轻抿在一起。   王家王疏是秦子业的心头肉,容柒墨黑的眼眸晦暗。   “让他们先走。”秦子业沉声说道。   马夫应了一声。   此时在王家的马车上,青白席子,矮桌上有一壶茶散发着清香和热气。一只洁白修长,骨节分明的手缓缓放在青色的茶壶上,他倒茶的动作优雅又行如流水。只见在青玉一样的瓷杯里,片片绿茶色泽饱满,犹如雀舌,白气腾腾带着阵阵幽香。   “公子,安阳侯府的马车让路了。”马夫恭敬地说,语气带着难得的崇拜和敬畏。   秦子业听见对面马车驶过来的声音,他倒不是很在意。他的确对于王疏这个人很好奇,这个人可是被容柒视为最大的对手。   王疏领六军,除水患,救瘟疫,兴农业,凭借双儿的身份成为了大庆国最年轻的相国。不过最后还是死于党派之争,也算间接死在容柒的手上,因为这样的党派之争是容柒纵容出来的。   在他成为秦子业后,他并不想和这位被誉为狐狸相国的王疏有任何的交际,秦子业的目光落在在他旁边一脸恭顺的容柒身上。   现在已经和容柒沾染关系了,秦子业可不想再给自己惹一个大麻烦,心中虽然这么想,可如果真要惹上事,不管是容柒还是王疏,秦子业可不会退缩。   在马车经过的时候,秦子业听见了一道清冷嗓音。   “多谢安阳侯世子。”   只有两个字落在秦子业耳边有几分冰冷。   王疏的性格的确是这样的,秦子业嘴角肆意地勾了勾,“不用谢,下一次撞上了让我们先过就好了。”   马车上的白衣公子神色微愣,半晌才吐出一个字,“好。”   容柒低垂着眼眸,扯了扯嘴角。 第8章 回门   王疏身份高贵,样貌俊美,气质清冷的确是能够引起男人的征服欲。   出生在世家之首的安源王氏的嫡系双儿注定会对这个国家产生影响,这是容柒羡慕嫉妒的出生和地位。   现在坐在他身边的秦子业是皇族子弟,如果利用得好的话,容柒相信他会得到他想要的一切,甚至更多。   “世子,你吃点心吗?”容柒把桌子上的点心推向秦子业。   秦子业:“……”拿起一块枣糕。   容柒看见秦子业吃了块点心就没再动这一碟点心,看来秦子业这是在给他面子了,不然他不会只吃一块枣糕。   只要秦子业能在外人面前维护他的脸面,那么他有很多行动就方便很多,这次的回门或许可以试探秦子业的态度。   想到在相府里的一家子,容柒的脸上的表情更加柔和,眼眸诡谲。   相府里容豪下完朝就坐在正厅里沉思,一位纤细腰肢,红色锦服衬得妇人肤白貌美,她把丫鬟托盘里的燕窝放在桌上,“相爷,喝点燕窝。”   容豪早就察觉到了乌妍的脚步声,他揉了揉眉间,对着乌妍脸色缓了缓,“夫人,今日是容柒回门的日子,你把家里的一切都布置好了吗?”   “相爷,你干嘛提起那个晦气的玩意儿,只不过是一个不受宠的侯府世子,用不着我操心。”乌妍性格张扬爱撒娇,不过容豪还就吃她那一套,把人宠得不成样子。   “在陛下还没有立下太子时,一切都还是未知数。况且安阳侯未必不受宠,我们相府还是要好好招待他们,不能让人拿捏了错处。”容豪宠溺的点了点乌妍秀气的鼻子。   如果真的不受宠的话,六皇子也就是安阳侯早就被处死了,淫|乱后宫哪里还能留下性命和侯爷的爵位。   “妾身知道了,我这就下去安排。”乌妍瘪瘪嘴,生气的走开了。   容豪似乎早就习惯了,他笑着摇摇头,神色无奈。   在乌妍离开正厅之后,一个丫鬟上前在她耳边小声说话,乌妍点点头让丫鬟下去。她可是早就把容柒在相府里的房间布置了一番,至于在相爷那边使小性子可以,但是对于大事方便乌妍可不会放松。   “少爷去哪了?”乌妍问自己的贴身女婢。   “少爷去李府玩了。”作为相府唯一的男丁,容楼从出生到现在就备受相府上下的宠爱。   这个小少爷虽然只有十七岁,但是却是相府里的小霸王,在小霸王五岁那年这位爷突然和在破院子里的容柒很要好,着实让乌妍头疼坏了。   “那就好。”听说容楼去了李府,乌妍的心放下来。她可不希望自己的宝贝儿子和容柒这样的人有什么牵扯。   有着皇族标记的安阳侯府马车停在相府门口,秦子业率先走出马车,容柒随即也打开车帘走了出来。   在相府门口容豪带着乌妍站在一旁,容豪对着秦子业和容柒拱了拱手,对着秦子业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而乌妍对着两人微微点头示意。   作为一品官员和拥有一品诏命的夫人的确不必对着秦子业一个侯府世子行多大的礼。   态度不冷不热地把两夫夫引到正厅,容豪这才开口道:“世子爷,今日在相府里如果在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多多海涵。”   “如果容柒你不满意,就修书给我,我会好好教训他。”容豪自然看见了在秦子业旁边一脸恭顺的容柒,他的目光在看见容柒时,眼睛里快速地闪过一丝嫌恶。   秦子业:这是对着才新婚的儿婿该说的话吗?   “相国,容柒很好,而且容柒已经嫁进了安阳侯府,是安阳侯府的世子夫人,哪能随意让相国打骂了去。相国的好意,我就心领了。”秦子业不卑不亢地说话,眼睛丝毫不躲避容豪犀利的眼神。   容柒的眼眸微动,还是一副恭顺的样子站在秦子业旁边。   “……世子爷似乎和传闻中的不一样。”容豪收敛眼神,语气带着些缓和。   “相国也说了是传闻,传闻有多少是真的,相国作为庆国的百官之首应该不会不知道吧?”秦子业的语气带着点漫不经心。   容豪眼眸微眯,这才细细打量起秦子业来,今天的秦子业身上偏书生气息少了很多,更多的是肆意和皇族间的骄矜。   “哈哈,世子爷说得对,这些传闻不太可信,可是我相信任何事情也都不是空穴来风。”相国笑着拍了拍秦子业宽厚的肩膀,眼睛紧紧看着秦子业。   这老家伙莫不是在怀疑京城里的流言是他自导自演?   “世子爷跟我去下盘棋,容柒就让乌妍带着去自己的院子里说说私心话。”容豪临时改变了主意,本来是想不冷不热礼道周全地把秦子业打发走,现在容豪升起了想试一试秦子业的心思,自然不可能让两夫夫现在就离开。   秦子业在离开时,对着容柒轻声说道:“等我一起回去。”   容柒迎着秦子业的目光轻轻点头,柔顺地应了一声好。   在容豪和秦子业离开后,乌妍厌恶地看了容柒一眼,“你的院子是绮若院,我就不奉陪了。”   容柒站在原地看着乌妍带着奴仆离开,他目光移到在正厅的一副山水画上看了一眼,然后低垂着眸子向自己的院子走去。   容豪把秦子业带到花园里,相府里的花种大多名贵,秦子业对着这些花花草草并没有什么鉴赏能力,他坐在花园的亭子下方。   “请相国先行。”秦子业目光落在容豪身上,态度自然。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我执白子,你执黑子。”容豪毫不犹豫地拿过白子的棋盒,把白子摆在中心。   秦子业拿过棋盒,他的手指执着黑子衬得他的手更加骨节分明,一声声落在棋盘上的声音在亭子里响起,而坐下的两位棋手,一位是百官之首的相国,一位是不受宠的侯府世子。   秦子业神色认真地和容豪下棋,而容豪也一改起初的轻松,神色凝重。 第9章 容氏容楼   白子在棋盘上占据大半江山,紧密连在一起,而黑子在棋盘上被白子冲散,零星的分散在棋盘上。   容豪执着白子的手悬空在棋盘上方,迟疑地落在一角,堵住了黑子的进攻。   在石凳上,秦子业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他把一颗白子轻轻放在另一角,站起身对着容豪拱手:“相国承让,我先行一步。”秦子业说完就毫不犹豫离开花园。   容豪目光看着秦子业挺拔的身影,眉头紧锁,他站起身再次看了一眼棋盘,缓步走出花园。   相府的花园里各类名种,在左边的棋盘上,黑子连在一起把白子包围,显示出锐利锋芒之意。   观棋如观人,容豪看见了秦子业隐藏在外表下的锐利,他走进书房静静思考。   安阳侯曾经是太子之位最有力的竞争者,可惜因为太过于胆大妄为被贬,而现在陛下也还没有立下太子的人选。   现今远王势大,是太子最有希望的人选。原本以为安阳侯或许应该安分下来,可是秦子业究竟是深藏不露还是想要来警告他。   作为安阳侯府的姻亲,相府的立场不能不稳,但是在私下他早就和远王有过接触,难道这一切都被安阳侯看在眼里。   容豪回过神来一想,后背发凉,特别是昨日陛下找他谈话的内容。   庆国的皇帝陛下已经五十岁了,他头发花白,跟着容豪闲谈,无意间谈到了秦子业。   “容豪,你说小六这个嫡亲儿子成亲,怎么也没跟宫里说一声?”   身为庆国的国君,皇帝自然知道秦子业成婚,只是安阳侯并没有邀请和告诉过龙椅上的皇帝,容豪当时只好打着马虎眼混过去。   皇帝和安阳侯的家事,他一介臣子不适合评头论足。   秦子业走出花园后拐角一个不明的青色团子撞进了秦子业的胸膛里。   “是谁?!竟然敢撞本少爷是活得不耐烦了吗?”青色团子把自己的脑袋从秦子业胸膛里□□,冲着秦子业就是一顿乱吼。   秦子业看着身高只到自己胸膛的少年红着鼻子,瞪着他,眼睛里闪着泪花。   “你是谁?长得挺标志的,本少爷在相府里可没见过这般人物。”容楼浪荡子似的撇了一眼秦子业,在看清秦子业俊脸时,语气缓了缓。   “安阳侯世子。”秦子业瞧着容楼一脸好奇的样子,有些好笑。这相府里的小公子倒是生得很是执于颜值。   见他长得好看,这语气就不同了。秦子业自然看见了容楼在看见他时,眼里的痴愣。   “我哥夫?!”小公子容楼音量顿时大了起来,眼睛瞪得圆溜溜的。   秦子业略微点头,唇齿间玩味地品了品哥夫这两个字。   “哥夫好,哥夫有礼了,我们一起去绮若院找兄长!”容楼兴奋地围着秦子业转了一圈。   “哥夫,我叫容楼,以后如果别人欺负你,就报上我的名字,告诉他们你是被我容楼罩着的人。”容楼在前面引路,他头上的宝蓝色发带一蹦一蹦的,十分欢快。   “那我就承了容小公子的情。”秦子业笑着说。   “我娘不喜欢我和兄长待在一起,今天我提前去李府,然后就找了个借口回来看看兄长。”容楼大约是有些得意。   而此时在绮若院里的容柒坐在椅子上,面容沉静正在发呆。   他以前在相府里喜欢晒着太阳发呆,因为这样好像肚子饿得更慢一些,而他的脑子也可以少想些事。   “兄长!我和哥夫来了!”容楼欢快地声音打破了绮若院里的沉闷,在秦子业走进院子时,容柒正坐在桂花树下,在矮桌上有一个还没有完成的荷包和针线。   “世子。”容柒首先是对着秦子微微欠身,然后看着容楼眼眸柔了柔,“小楼怎么也跟着世子来了?”   “今天兄长回门,我身为兄长的嫡亲弟弟自然是要来看看兄长的!”容楼说着挺了挺自己的胸膛。   容柒摸了摸容楼的狗头,嘴角向上扬。   秦子业站在一旁看见容柒的笑容眼眸加深,这样的笑容可比在他面前的真实多了,在《权力男色》中作为得罪了容柒的相府一家子还是没有逃过容柒的毒手,这个骄傲的相府小公子也被容柒流放八百里到荒野。   比起其他人的结局,容楼的结局在得罪容柒的手上算是体面了。   皇太君容柒最擅长的就是杀人诛心,借刀杀人。   容柒心思敏感,他又注意到秦子业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后就开始陷入了沉思,而且如果他的感觉没有错的话,秦子业从新婚之夜看见他的第一眼眼睛里闪过的是警惕和忌惮。   “兄长,你嫁人后,家里一点都不好玩了,小黑也死了。”容楼端坐在椅子上对着容柒说话。   “家里有相国和夫人陪着你,下人也不敢怠慢你,至于小黑就再派人为你寻一头一模一样黑狗。”容柒的嗓音温和,低头看着容楼闷闷不乐的样子。   “我以后会是相府里的主人,不管是爹娘还是下人自然不敢懈怠我,只是小黑陪了我三年了,我……”容楼扭扭捏捏地看了一眼容柒。   “你想如何?”容柒的语气还是依旧温和,只是眼眸深了深。   “我……我自然是不想如何的,只是我不想小黑被代替。小黑是无可替代的,我不允许任何东西代替它。”容楼的声音坚定起来。   秦子业看着十三岁的容楼目光坚定的迎上容柒的眼睛,秦子业看着容楼眼里真挚的情谊,为他的赤子之心感到惊讶。   被容豪和乌妍寄予众望的容楼,真是令人意外。   【容楼拥有容柒所渴望的一切,这是比羡慕嫉妒王疏还要强烈的感情。容楼拥有父母的宠爱,是相府里唯一的继承人,他可以光明正大的参政,有家族为他保驾护航。容楼也拥有对着容柒最强大的武器——他赤子一样的内心常常让容柒感到炽热和无措,以及更深沉的黑暗。】“好,我知道了。可是小楼所有东西都是可以替代的。”容柒摸摸容楼的头,避开了容楼亮晶晶地眼睛。   “感情也是吗?”容楼认真地想了想,好奇地问容柒。   “……不是,感情是世界上最复杂的东西,有的长久,有的却只有一瞬,可是可能仅仅就是那一瞬就是不可替代的一辈子。”容柒想到自己跟奴仆跪伏在地上,目送着有权势的人离开,内心里膨胀的野望和目标。   “好吧。”容楼点点头,神色若有所感。   秦子业听到容柒的话一时间还有些讶然,他在花园里和容豪坐了一半天现在又坐在绮若院的椅子上,其实秦子业早就有想跑的念头了。   而此时容楼在看见容柒过后兴奋也消退了,坐在椅子上眼睛泛着倦意。   主要是容柒就在绣他的荷包把一大一小晾在一旁,让这两个坐不住的人坐一上午这是要了他们的命。   秦子业和容楼对了一个眼神又各自扭头过去,秦子业轻咳一声,“夫人,我先去外面看看,待晌午用膳时再回来。”   “那个兄长,我跟着去监视哥夫,你放心我一定不让他在外面沾花惹草!”容楼脑子一转,跟在秦子业身后。   脚步声渐渐离开,绮若院里又安静下来,容柒放下手中线,叹口气,“就不能再多等一下吗?”   在矮桌上一个绣着双面花色的兰花的荷包躺在竹筐里。 第10章 长征八百余里   秦子业知道自己后面跟着一个小尾巴也不在意,他声音低沉:“小舅子你想去骑马吗?”   在后面的容楼闻言眼眸一亮。   乌妍还在院子里喂鱼,她看着成群结队的鱼群围绕在食物一处,她的嘴角微微上扬。   突然听见着急的脚步声,乌妍的眉头一皱,“这是哪里的下人越发没有规矩了。”   “夫人!小公子跟着安阳侯世子去了西郊马场!”一个小厮苦兮兮地低头说道。   “胡闹!这万一出事了你们仔细脑袋!”乌妍可是把容楼当作眼珠子一样护着,本来从丫鬟口中得知容楼从李府回来去见容柒,乌妍就有些生气却又对这位小祖宗无可奈何。   对于容楼的脾气乌妍也有了解,她想了想,“派人去西郊马场,好好看护小公子。”   “是,夫人。”小厮松口气,立马离开了乌妍的视线就好像后面有猛兽在追一样。   “这个小厮毛手毛脚的……算了今天不适合。”乌妍扬起一个柔美的笑容。   不能添杀生给小楼带来不好的祸运。   在书房里的容豪也知道了容楼跟着秦子业去了西郊马场对此他并不是很担心,他只是淡淡的一句就让小厮退下去。   在相国府上,容豪的书房只有他自己能够进出是相府里守卫最严密的地方,容豪行步至一副山水画面前,把画卷后面的按钮按住,在书房里面一个暗道出现在容豪面前。他神色不变,缓步走进暗道,身影渐渐消失在书房里。   秦子业和容小公子光明正大的走出相府后,两人也没在路上耽搁,容楼脸上带着些兴奋,“哥夫!我好久都没有骑过马了!”   “母亲总是不让我做危险的事,可是骑马是一个男人天生都该会的技能。”容楼有头有理的说。   “你这小孩思想还挺稀奇的。”秦子业仗着自己高就把手放在容楼的头发上揉了揉,容楼甩着头摆脱秦子业的大手。   在这个重文轻武的庆国,相国家的公子能有这样的想法很奇怪。   “我以后长大了是要上战场保家卫国的!”容楼整理整理自己的头发,瞪了秦子业一眼。   秦子业笑着看着容楼,“那我就等着看容小将军的风姿。”   “这是自然。”容楼撇撇嘴,眼眸在触见一大片绿油油的草地上他眼眸一亮像小疯子一样奔向大草地。   现在变成秦子业站在后面跟着了,他的目光极处容楼已经和一群小少年聊上了。   秦子业的目光转移到几匹骏马身上,他的眼眸深邃。   在第一世秦子业还是安昌侯世子时,他也有一匹骏马名叫长征,长征陪他走到生命的尽头,一起倒在了敌国的战场上。   长征,战八百余里,宝马也,隶属安昌侯世子秦子业座下。   “哥夫!快过来!”容楼大声的喊道。   秦子业一扫眼望去,围绕在容楼身边的小少年锦衣华服都是一脸不屑的样子,把自己的头颅扬得高高的。   秦子业看着在向他招手的容楼还是向他走去。   “哥夫!我先跟他们去玩了,等会在这里集合统一口供。”容楼不甘心地踮起脚尖语重心长地拍拍秦子业的肩。   “自己注意安全。”秦子业看着几个小少年仰着高高的头颅一起离开。   随手点了一个小厮,“你带我去马厩。”秦子业今日穿着黑色的宽松袍子,头上戴着的发簪被他塞进了怀里,只留两根发带丝在微风中摇摆。   “是,安阳侯世子。”   “世子爷这里是我们全部的骏马了,您慢慢看。”小厮说完就站立在一旁,也不为秦子业介绍。   秦子业也不想听别人废话,他仔细地观察每一匹马。   相马需要看毛皮,四肢蹄,胸膛的宽度还有屁股的整齐等,秦子业抬起一匹马的蹄子看了看,在西郊马场上的骏马都是提供给贵族玩乐的,血统纯正保养仔细。   秦子业放下马的蹄子,继续走。在旁边的小厮看着秦子业把马蹄抬起来的时候嘴巴就惊讶的张大了。   这安阳侯世子似乎真的懂相马?   秦子业随手掐了一匹黑马的腰,无视黑马愤怒地眼神秦子业又走到一匹白马面前。   白马摇了摇尾巴对着秦子业喷出一口粗气,目光炯炯的看着秦子业。   秦子业眼眸一亮,快速移动到白马的身后,看了看马的屁股齐不齐,好像有点不齐。   白马的屁屁被刷得很干净,秦子业看了又看,不死心地突然用手抓了抓白马的屁股。随即快速收回手,语气有些遗憾:“这屁股不齐太可惜了。”   一声愤怒的马鸣声在马厩响起。   小厮把白马安抚好后,灰头土脸的出来看见秦子业就苦着一张脸,“世子爷这里的马你都摸遍了还没有选好吗?”   “……你们这里有没有烈一点的马?”秦子业像似不好意思轻咳一声。   “给各家公子的马不可能有烈马,不过上个月有一位商人送给云将军一匹野性十分的马,云将军驯服不了就把马送到了西郊马场。”小厮提到云将军的时候声音都压低了。   “带我去看看。”秦子业眼眸沉了沉。   小厮带着秦子业去了马厩最里面,这里比起外面的环境是另一种处境。空气中散发着怪臭味,还有不少的小厮看见秦子业进来眼里还有着畏惧和惊讶。   带着秦子业走进来的小厮完全没有理会里面人的惊讶,他指了指角落。   “这马性子烈把云将军摔坏了,云将军派人把马打五十鞭子,也不准让人给马上药。听说要不是谭军师求情,这马早就死在将军府了。”小厮的语气有些不忍,“这么好的马,多半是要毁了。”   秦子业的目光紧紧锁在躺在枯草上的骏马。此马马头高仰,面部肉少,四肢笔直有力,胸膛宽度可容一蹄,马臀部整齐有形,背腰挺直,在它马身上还有的血淋淋的皮肉裂开了,另外的血迹凝固紧紧粘在马毛上,它的马蹄无力的跪在枯草上,唯有一双眼眸散发着凶狠和野心,对着秦子业粗气喘了喘,发出一声马鸣。   “这马有名字吗?”秦子业一步一步走向在角落里的马。   “这样被主人抛弃的马怎么可能拥有名字,世子爷您可别离它太近这马伤人!”小厮看着秦子业的脚步渐渐靠近角落里的马连忙说道。   要是秦子业在西郊马场受了伤,他们西郊马场免不了要受一顿罚。   秦子业在离黑马一米的地方停下来,在这里秦子业不再是隔着栅栏看着黑马,黑马的马蹄细微的颤抖,眼睛警告似的盯着秦子业。   “这马我要了,好生对待。”秦子业笑了笑。   “世子爷这马,云将军说了不让上药,就算我们想偷偷上药这马只要有人靠近它,它就像发疯一样。”小厮苦着一张脸说。   “而且如果世子爷想要这匹马那么就必须征服它,因为云将军留下话如果想带走它就要在他眼皮底下驯服这匹马。”   秦子业看着跪在枯草里的马舔了舔自己马身上血肉模糊的伤口。   “我知道了。”秦子业眼眸微眯,他的步子再一次靠近角落里的黑马。   黑马仰起马头,冲着秦子业喘了喘粗气。   秦子业反而笑了笑,快速抓住了马的致命处,他跪在枯草上,嘴角勾起一抹风流肆意的笑。   “想要建功立业,想要活下去,我现在是你最好的选择。”   黑马撇了一眼秦子业,不屑的摆过头去,突然站起马身,抖了抖甩了甩身上的笨重的血。   秦子业避无可避,俊美的脸上和墨色的衣袍上都沾染了血迹。   他脸上点点血迹,面前的黑马颤抖着马身,目光炯炯有神,凶狠万分。   “……这是仗着我舍不得你。”在黑马站起来的时候,秦子业就连忙放开了黑马。 第11章 长安   黑马盯着秦子业突然发出一声长鸣,它四肢上的伤口再次裂开,鲜血顺着它的四肢流到枯草上。   秦子业目光一凝,再次向黑马靠近。   “世子爷不能再进了!”小厮惊慌地喊道。   黑马紧紧盯着秦子业,鼻孔发出粗壮的喘气,马背上伤痕交错的鞭痕丝毫不能减少它的凶狠。   “你的名字叫长安可好?护国长安,守卫九州。”秦子业再次靠近黑马,他无畏于黑马隐隐想要抬起来的马蹄。   黑马的耳尖动了动,耳朵向上竖起。   “世子爷不要再上前了!”小厮大喊道,看着秦子业已经到了黑马的腰身。   秦子业的手摸上黑马的马背,他的语气低沉,“建功立业,封狼居胥,四海清平。”   “长安,你应不应?”   小厮愣住了,秦子业俊美脸上的点点血迹衬托得他的眼眸深邃。   黑马马头仰了仰,把马蹄子提了起来,目光炯炯有神地看着秦子业。   秦子业;“……”弯下腰把手放在马蹄子下面。   这马蹄子下不平的触感有点不对劲,秦子业蹲下来看了看黑马的蹄子,结果发现在马蹄下面有一根细细的针头在里面。   秦子业拍了拍黑马的马身,“长安,作为以后的天下第一马这点痛一定难不倒你。”   黑马不屑地别过脑袋,一马蹄子重重踩在秦子业手上。   “去找兽医,云将军那里就说待长安恢复后我会带着长安亲自拜访。”秦子业直起腰,对着小厮吩咐道。   “……是,世子爷。”   在目标集合的地点,容楼小公子看着自己的小伙伴一个一个的离开,他靠在马背上,无聊的看着天上的白云。   “小楼,我来了。”秦子业换了一身衣袍这才回到了马场上,身为专门供贵族的马场,在这里的衣袍应有尽有。   “哥夫,你这衣服怎么换了一身?”容楼敏感地问道,眼神有点奇怪。   “衣服弄脏了,换了一身,我们快点回去吧,不然他们会担心的。”秦子业轻描淡写地略过了这个话题。   “……好吧。”容楼的眼睛更加奇怪。   容楼在和小伙伴玩的时候,乌妍派来的人就跟着他,让他都没有怎么玩尽兴。   不过在兄长回门的第一天就和哥夫一起去西郊马场玩耍,容楼觉得自己还是不能太晚回去,还有哥夫突然换了一身衣服,这让容楼有不好的猜测。   安阳侯世子痴情于王氏王疏,还跟着天上楼的蓝羽公子不清不楚,这个哥夫在京城里以懦弱著名,这喜欢的两个人在京城的名声可比安阳侯世子这个名头更加响亮。   难道秦子业去见了蓝羽?   “小楼,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说?”秦子业猜到容楼可能纠结的事情,他故意这么问容楼。   “我能有什么事,我们快点回去吧。”容楼想到自己的兄长才跟秦子业成亲,不管是不是真的,这样的事情还是很破坏两人之间的感情。   不过他可以私下跟兄长说,反正兄长聪明一定不会露馅的。   看着容楼的背影,秦子业也加快了脚步。   在相府的正厅,容豪坐在主位上,旁边是乌妍,在乌妍的对面则是低眉顺眼的容柒。   “相爷小楼怎么还没有回来?要不我去外面迎一迎?”乌妍扯着容豪的衣袖撒娇。   “胡闹!他们很快就回来了,你别担心。”容豪轻呵一声,对着乌妍红红的眼眶有些无奈。   “这在京城去的还是西郊马场,哪有人敢对相府里的小公子下手,更何况还有安阳侯世子跟着,不会出事的。”   “小楼可是你唯一的嫡子,你不关心他,以后就没人给你送终了。”   “混账!小楼我当然关心,以后不要提起那两个字!”容豪伴装着怒气。   容柒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规矩的放在大腿上。   唯一的嫡子吗?   秦子业和容楼行至相府门口,容楼的声音就传进来了,“父亲,母亲,兄长我回来了!”   乌妍站起身来看着容楼一步一步向她靠近,至于旁边的秦子业已经被乌妍忽视得彻彻底底。   “小楼玩得开心吗?”乌妍摸了摸容楼的狗头。   “很开心。”容楼眼珠转了转,立马坐在乌妍的旁边,“母亲,我可饿坏了。”   秦子业从进来后,容柒的目光就隐晦的落在秦子业身上,在看见不同花色的墨色衣袍时,容柒的眼眸深了深。   “世子你回来了。”容柒柔顺地看了一眼秦子业。   “让你担心了。”秦子业同样回了一句容柒,两人对视一眼,又同时移开了眼神。   容柒低头耳尖通红。   乌妍在打量完儿子后正好看见秦子业和容柒的互动,她的目光落在容柒通红的耳尖上,然后收回了眼神。   “好了,现在用饭吧。”容豪身为一家之主发话,在坐的几人都乖乖坐好。   待用完饭后,回门的流程已经走完了,对于看过《权力男色》这本书的人,秦子业清楚的知道容柒和相府不可调节的矛盾。   秦子业带着容柒提出了告辞,容豪自然是答应下来,只有容楼还有些舍不得容柒,他把容柒拉到一旁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相爷告辞。”秦子业对着相爷拱拱手,容柒被容楼拉到一旁现在也回来了,对着容豪行了一礼,像一个小媳妇羞答答地跟秦子业身后。   容豪见两人上了马车,才叹口气,“容柒真是上不了台面,小家子气。”   乌妍在旁边听见容豪的话不可置否。   不过这样对于容柒不利的局面乌妍自然是要添油加醋的煽风点火。   容楼站在旁边瞪了容豪一眼,“兄长才不是这样的,兄长他可聪明了!”   “你小孩子懂什么。”容豪白了容楼一眼,转身走进相府。   “母亲,你看父亲!”容楼拉了拉乌妍的袖子。   “我会好好说你父亲,夫子今天布置的作业你记得做完。”乌妍对着容楼笑了笑。   “啊——”   坐在马车上,秦子业有点坐卧不安,容柒低垂着眼眸也不跟秦子业找话题聊,两人就这么干坐着。   “世子,今天谢谢世子准备那些礼物,父亲很喜欢。”容柒提起一句。   “喜欢就好。”   “世子今天早上穿得衣服花色很特别,我似乎没有见过这样的花色。”容柒低声问道。   “那是双面刺绣,现在这件在西郊马场换上的,上面的花色只是单面刺绣。”秦子业心道:原来在这里等着他。   不过容柒会在意这样的事吗?   “好的,我会好好请教侯府里的绣娘。”容柒抬头看着秦子业目光柔了柔。   如果在今天早上秦子业收到了容柒的的荷包他可能就不会这么想了。   容柒自然是想要让秦子业知道自己很重视他,也很在意他。   “我还以为世子去了天上楼……”容柒把话说得很明白。   “这是没影的事。”秦子业挑挑眉。   两人周围的气氛又再次恢复过来,秦子业松口气,容柒不说话就静静地坐在他旁边,秦子业的精神总是紧绷着不敢放松,怕容柒可能在算计着他什么。   容柒现在能算计的就只有秦子业这一个皇室宗亲的身份,虽然只是一个侯府世子,可还是有那么千分之一的希望登上帝位。   难道容柒的目标还是那个位置?   秦子业看着容柒柔顺的样子,他的心里抽了一口冷气。   《权力男色》中容柒以皇太君的身份胁迫幼帝,掌管整个朝廷,那是容柒最得意的时候。不开心的时候就喜欢杀人,开心的时候还是喜欢杀人,简直就是疯癫了一般。   “世子爷到了。”马夫喊道。   秦子业率先跳出马车,容柒踩在凳子上缓步也下了马车。   “终于回来了,还是在自己家里舒服。”秦子业语气懒散。   在相府里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容柒看着在门前的威风凛凛的石狮子,还有“安阳侯府”这四个大字,他的眼底晦暗不明。   “容柒,进家了。”秦子业冲着容柒挥了挥手。   进家了吗?容柒脑海里浮现在新婚之夜安阳侯恶意的笑容,他压住自己心里的阴暗对着秦子业露出一个恭顺的笑容。   “好的,世子。”   秦子业走进安阳侯府迎面就遇上了安阳侯最喜欢的李姨娘,李姨娘看见秦子业还有些惊讶,她对着秦子业行了一礼。   “世子爷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还有事就先回来了。”秦子业对着李姨娘说了一句。   “那妾身先告退了。”李姨娘也不想自讨没趣。   “世子夫人如果需要这几年遗漏的账本可以来找妾身。”李姨娘对着容柒友好地笑了笑,转身仪态万千的离开了秦子业和容柒的视线中。   这李姨娘也是一个聪明人,在《权力男色》中因为帮过容柒一次,最后就留下了一条性命,在余生可以好好的活下去。   容柒自然是知道李姨娘在向他示好,作为被示好的人,容柒的脑子高速的转动,李姨娘的示好来得太快,容柒还有些惊讶。   在他的计划中不应该这么早。 第12章 不惜代价   秦子业也知道在安阳侯府中李姨娘是一个难得的明白人,她对于安阳侯上的权力并不是很热衷。   只因为秦子业的母亲是一个狠人,在临死前直接就给安阳侯下了断子绝孙的药,所以在后院里的女人和双儿万分没有怀孕的可能,而秦子业是安阳侯府唯一的继承人。   秦子业在前面走,而容柒谨遵着尊卑,落后秦子业一步。   容柒突然发现秦子业的脚步突然慢了下来,容柒自然是跟着秦子业慢了下来,还是落后秦子业一步。   这位世子丈夫有时候走路总是会突然之间慢下来,容柒也只好跟着慢下来。   秦子业:“……”停下脚步。   容柒抬眸疑惑地看着秦子业同样停下了脚步。   秦子业有时候觉得容柒有点呆头呆脑的,他脚步一转,站在容柒旁边,墨色的衣袍在空中划出一个弧度,“我们走吧。”   容柒墨黑的眸子懵了一瞬,他的嗓音带着温柔,“好,世子。”   容柒的脚步声和秦子业的脚步声渐渐重合,容柒从来没有这样的感受。   小时候他必须落后容豪一步,因为这是父子之间的规矩。长大后,他必须落后奴仆一步,因为他只是一个不受宠的相府公子。而现在他和他名义上的丈夫并肩走在路上,容柒用余光看了一眼秦子业。   秦子业的侧脸深邃,棱角分明,薄唇轻抿,秦子业有一副好相貌。他的母亲是谢家的嫡女,而父亲安阳侯也是京城里有名的美男子,作为两人的孩子秦子业以前眉眼间总是带着一股郁气,面容憔悴,而现在秦子业眼眸黝黑有神,眉眼中有着沉静,又带着点锋利。   容柒和秦子业的婚约是从小就定下来的,那时候容柒还是一个相府里无忧无虑的相府公子,而秦子业也是如日中天六皇子的嫡子,两人的婚约被称为天作之合。   在六皇子被贬为安阳侯后,容柒的母亲也跟着病死,当时容柒的名声在有心人的算计之下就背上了灾星的称号。   容柒比秦子业大三岁,那时是秦子业的母亲看重容柒的家室和家风这才定下了容柒。   当安阳侯夫人想悔婚时,她正好也生了重病,在床榻上死去。至此容柒的名声更差,而两人的婚约却在默认下没有解除。   和秦子业的婚约在一定情况下还保护了容柒,而容柒从十三岁那时就知道自己未来的丈夫叫秦子业,他是安阳侯府唯一的继承人。   待两人到春意院后,一群奴仆已经堵满了春意院,秦子业停下脚步,眼神疑惑。   “世子安,公子安。这是来参加选拔管事副手的人。”刘书挤出人群,对着秦子业和容柒行礼。   “那我先去练武场,到时间我会自行回来。”秦子业像报备一样说完对着容柒微微颔首。   容柒低头笑了笑,“世子路上小心,早点回来。”   这还盼着我早点回去,秦子业心中想,我在这里容柒立威的折扣会大大降低,因为当时容柒在管事面前立威就借助了秦子业的身份,这次容柒怕是想要自己进一步收复奴仆们的心。如果秦子业在场,那么效果可就没有只有容柒一个人在场效果好。   外面的阳光落在秦子业墨色的衣袍上,他懒散地眯着眸子。这样的机会就交给容柒又怎样,反正这次不行,容柒也总有法子。秦子业想到相府里幸福的一家三口,而容柒坐在一旁乖顺的低垂着眼眸。   就当是他配合一下。   此时在将军府上,穿着西郊马场服饰的小厮正弓着腰等待。   “那马有人想要?”云将军坐在高位上,转动手指上的碧绿指环。在他旁边一位穿着灰衣,大约三十岁的男人站在云将军一旁。   除了那匹野马的事,云将军不知道西郊马场还有什么事找自己。   “回云将军的话,是……安阳侯世子想要那马。”小厮恭敬地低下头。   “安阳侯世子秦子业那个懦夫?”云将军自然知道秦子业,他的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安阳侯世子还给马取名为长安。”小厮迟疑地说出这句话。   “嘭!”一个茶杯在角落里裂开,云将军右手边少了一只茶杯,他的面容晦暗,“长安……”   “有我镇守庆国,我将军府就是庆国的长安!还需要什么长安!”   小厮闻言,后背上冒冷汗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   灰衣男子在听见长安这个名字后,眼眸闪过一丝暗流。   “安阳侯世子可曾说过什么时候驯服这匹野马给将军交代?”灰衣男子开口就是极为舒缓的语气,让人忍不住信服,如沐春风。   “安阳侯世子说等马好了会带着马亲自上将军府找云将军。”小厮有眼见的没有再提“长安”这两个字。   “将军那就给安阳侯世子时间吧,某也想看看什么人能驯服那么一匹马。”灰衣男子嘴角含笑对着云将军拱拱手。   “……那就听谭军师的。”云将军看见谭易饶有兴趣的眼神也不想打击自己心腹的提议,左右不过是一匹野马和一个侯府世子,更何况他也想知道秦子业为什么会相中这么一匹马,云将军眼里满是寒意。   谭易看着西郊马场小厮离开的背影,他抬头看了看在正厅里的牌匾,对着云将军拱手缓步离开了正厅。   在牌匾上只有四个字。   精忠报国。   等容柒在春意院里把管事们副手的名单确定下来天已经暗了,他把名单摘抄一遍,对着刘书吩咐道:“你把这名单亲手交给李姨娘。”   “是,公子。”   容柒想了想又写了一份名单。   秦子业今天果断离开春意院,实则是在给他机会,他才能更好的收拢人心。容柒想着秦子业跟着他报备行程,他把名单放在了桌子上。   天上楼的蓝羽公子是三大名妓的候选,他还是清白之身也是贵族趋之若鹜的对象,这样的人却对着秦子业青睐。贵族们嫉妒这个懦弱的男人对着秦子业羞辱更深,而秦子业始终不敢反抗。   这样的秦子业怎么会得到蓝羽公子的欢心?容柒的眼眸蒙上了一层薄纱。   除非在蓝羽公子面前的秦子业并不是外人所看见的样子,想到秦子业和安阳侯撕破脸后锋利的样子,容柒低头笑了笑。   他绝不允许有任何人来破坏他现在的地位。   不惜一切代价。 第13章 他人即地狱   秦子业对着和安阳侯侍卫要对决的事并不是很担心,他现在是要熟悉以前的招式。虽然作为第二世在现代并没有内力可是秦子业一刻也没有放松对自己的锻炼。   只是秦子业的身|体本来就是一个文弱书生的身|体,在初期还不能适应太大的强度。秦子业想着文弱书生就想到了在第一世作为安昌侯世子,他领教过这些文人可以把黑的说成白的,可以把奸妄说成忠诚,可以让龙椅上的君主忠奸不辨。   那时候他的父亲安昌侯对着只说了一句话,那是一句让秦子业感到后背发凉的话。   “战争背后都是阴谋。”   剑光刺眼,秦子业手上的长剑收回自己的剑鞘中,他的目光锋利。   《权力男色》中世人都说皇太君容柒欺君罔上,不顾纲常,朝廷是他的一言堂。可是这样一个杀人如麻,一个暴君在金国进攻时,他扛下了所有的压力,让王疏上了战场。   秦子业当时在看时就有猜测,王疏不会是男扮双儿装,是容柒的正牌主角攻。《权力男色》中是有主角攻的,只是在容柒登上权力巅峰后秦子业就没有再看下去,在他的认知中王疏就是主角攻,虽然当时王疏算间接死在容柒的手上。   不过这并不影响什么。   秦子业想着把剑提在手上,缓步走出训练场。   “大公子,你在哪?”一个细微的声音在草丛里响起。   秦子业挑挑眉,又听见一个脚步声,他闪身躲在了树后面。   “怎么?那个傻子还没有找到?”   “还没有不知道跑哪去了。”一个讨好的声音回道。   “呸!这个傻子!要不是世子夫人今天发疯要见见那个傻子,我还管他去哪里晃悠了!”在秦子涵身边伺候的小厮叫洪连,是曹管事的侄子。   “兄长去哪儿了?”秦子业眼眸带着笑,从后面走出来,着实把两个小厮吓了一跳。   洪连眼珠子转了转又见秦子业眼里带着笑,试探性地问道:“世子爷……大公子出去玩耍还没有回来。”   对于秦子业对着这个傻子兄长的态度,洪连也有所琢磨。秦子业本来就是一个懦弱的性子,对于比他还弱的秦子涵,他是抱有无视和恶意的态度,因为秦子涵是长子,而且还是一个傻子是安阳侯府的耻辱。   曾经秦子涵也在安阳侯府消失了三天去郊外玩耍,对此秦子业并没有责骂奴仆,至于安阳侯和李姨娘更不可能对着秦子涵有多余的善心。   洪连听说过秦子业的变化,可是他还是想试探试探秦子业对于这个傻子兄长的态度。洪连永远记得当秦子涵鼓起勇气扯住秦子业的袖子向他求救。   秦子业,安阳侯世子只是淡淡的看了秦子涵一眼,那一眼像是看着一个死人,他拍拍自己的衣袖离开了秦子涵的视线,始终没有再看秦子涵一眼。   “兄长还没有回来,……那你一个奴仆怎么还在?”秦子业似笑非笑地看着洪连,下巴微微上抬,有几分迫人。   “唰——”冰凉的剑身架在洪连的脖子,洪连头上泛着冷汗,双腿颤抖。   “如果我今天见不到兄长,那你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秦子业把剑逼近洪连的脖子,直到洪连的脖子上出现一道血线。   “世子爷……世子爷放过我吧……”洪连双颊疯狂抖动,牙齿上下打颤。   “你的脑袋还能不能活下来……就靠你自己。”秦子业说完又把目光落在另一个抖成筛子的小厮身上。   “你去调侯府的护卫队去寻找大公子,如果他们不肯,你就告诉他们春日宴老子不去了!”秦子业眼眸幽深,又带着点肆意妄为。   “如果你比护卫队后找到兄长,那么你的脑袋……可要小心了。”秦子业对着洪连笑了笑,威胁性的挥了挥自己手上的剑。   待两个小厮屁股尿流的走后,秦子业也转身出府去寻找秦子涵。   从安阳侯府突然跑出一大批训练有素的护卫队,平民见这架势纷纷缩着脑袋看热闹。   “闲杂人等回避!”   “闲杂人等回避!”   安阳侯府的护卫队迅速在京城的街道上四处寻找秦子涵的身影。   “表哥这架势够大的。”在阁楼上一位锦衣公子摇摇自己的骨扇。   “安阳侯府越发没有规矩了。”另一个公子也是锦衣在身,他看见安阳侯府的护卫队闯进店铺,不屑地移开了眼神。   “哈哈,武表哥真是说得很脸大呀!”秦子安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安阳侯是我们的叔叔,这样说安阳侯没有规矩的小辈才是真没规矩。而且安阳侯的护卫队就不能出门了不成?武表哥你说对吗?”秦子安笑嘻嘻地对着秦子武挤眉弄眼。   “……秦子安你!你说得没错,是我莽撞了。”秦子武脸色一变再变,友善地对着秦子安拱拱手。   秦子安心里警惕加深,看来秦子武很会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过反正他对于这个远王世子表哥实在是无感。   “大公子您在哪?”   “大公子您在哪?”   ……   京城里基本上所有的人都知道安阳侯府的大公子不见了,秦子涵身为安阳侯府的大公子以傻而著名,一般情况下安阳侯府是不会放秦子涵出门的。   在侯府里的容柒也听说了这件事连忙也带着身边的奴仆开始找秦子涵。   在破庙里的一个角落,秦子涵浑身是血地躺在地上,他俊美的脸肿得高高的,嘴角也破了,浑身都躺在枯草上颤抖。   “今天遇上了秦子涵这个傻子正好可以好好出出气!”   “对呀对呀!昨天才被父亲骂了一顿现在神清气爽!”   “哈哈哈!这个傻子就像一个人形沙包又不懂得还手,一想到这傻子还是皇孙的身份,我这心里就痛快!”   几个穿着华衣的男人笑得畅快,他们眼里满是扭曲的快乐。   “……这傻子在说什么?”一个男人疑声道。   “糖……我要吃糖……痛痛飞走……痛痛飞走……”秦子涵的嘴唇颤抖,他的眼眸依旧单纯清澈。   “哈哈哈,叫我一声爹,不叫一声爷爷,我啊就给你糖吃!”一个男声满怀恶意地说。   秦子涵疑惑地看着面前的五个人,他的身子下意识瑟缩,他嘴巴张了张,又委屈地摇摇头,小声道:“我姨娘告诉我,我只有一个爹,他叫秦子云,我的爷爷叫皇上,我还有一个弟弟叫秦子业,他们只有一个,你们不是他们。”   秦子涵偷偷探头看着面前的五个人,他的头发突然被一个男人抓住,男人狰狞地笑,“叫!你今天必须给老子叫!”   秦子业在城内见没有收获就骑马率先来到郊外。他看见地上零散混乱的脚印,他的眉头皱了皱。   视线极处是一座破庙,里面杂草丛生,满目荒凉,有哭泣声和辱骂声若隐若现。   秦子业脚步放轻快步走向破庙。   “你叫不叫!你叫不叫!”男人也就是穿着青衣的人把秦子涵脸上打得鼻青脸肿,他的拳头是血迹斑斑,甚至还有小块的血肉。   秦子涵抽噎着,他的眼睛睫毛上满是血,他抬头隔着眼睛上的血雾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嘴巴张了张又沮丧地低下了头。   “你叫不……”男人脸上的狞笑和恶意凝固,他胸膛一把长剑刺穿了他的肚子。   “啊啊啊啊死人了!”剩下的四个男人看见秦子业面露惊恐,快速逃跑。   秦子业毫不眨眼的抽出在男人身上的长剑,他露出一个嗜血的笑,嘴角冰冷。   “刺啦——”长剑刺进了另一男人的腿上。   “这只手上的血我很不喜欢……所以就不要存在了。”秦子业手起刀落,声音低沉悦耳。   四个男人都在破庙外面被秦子业砍了手脚,可是还留了一丝气息。   秦子业把沾满血的长剑扔在地上,他走进破庙用袖子擦了擦秦子涵被鲜血沾染上的睫毛,然后弯下腰把秦子涵抱在怀里,姿势小心标准。   容柒带着人姗姗来迟,他在看见破庙里还在喘气□□的四个人,他眼眸微眯,直到秦子业抱着一个满身血迹的人出来。   “容柒,这些人抓回安阳侯府,用最好的药治,我要他们活着!”秦子业眼眸满是寒意。   看着秦子涵天真懵懂的眼睛,容柒收敛眸子看向地上的四个还在□□的男人声音温柔:“世子放心。”   此时在京城,带着安源王氏的标记的马车在路上缓缓行驶,听见外面的嘈杂声,王疏放下手上的书,“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回公子的话,好像是安阳侯府的大公子失踪了,现在正派自家护卫队在找。”马夫恭敬地回道。   马车上车帘拉开,王疏看见护卫队懒懒散散的样子,就明白下命令的人一定不是安阳侯,如果是安阳侯护卫队不会这么敷衍。   在安阳侯府还有一个人能对护卫队下命令,那就是安阳侯世子秦子业。   王疏默然收回眼神,并不再关注。   秦子业如何跟他又有什么关系,一想到在安阳侯还受宠的时候,他的父亲竟然让他去给秦子业这样的人做妾,王疏一想就浑身不舒服。 第14章 借道一用   一辆牛车从郊外驾驶而来,身旁的护卫队急忙在前面开路。   护卫队们有一部分跟着和容柒一起去郊外寻找秦子涵,在看见破庙里倒地的男人手臂平滑的剑痕,还有秦子业看着地上男人冰冷的神色,他们心中一凝,不敢再划水。   而且虽然秦子涵是傻子但是毕竟是安阳侯府的大公子,如果没有出事还好,现在被伤成这样,看秦子业的意思是要追究了,去郊外的一部分护卫队更是打起了精神。   护卫队在遇上王家马车的时候迟疑片刻,还是转身跑到秦子业身边低声询问。   安阳侯世子对于白月光王疏的求而不得护卫队也是知道的。   容柒正在给秦子涵轻轻擦脸上的血迹,闻言他的目光落在秦子业身上,又垂下了眼眸。   “王公子,借道一用。”秦子业沉声道。   王疏听见秦子业的声音,想到他曾为自己让过道,他细微点头,“好。”   对于秦子业对待他的态度不如往常,王疏依然对着秦子业采取不冷不热的态度,才马车侧过身后,王疏鼻尖闻到一股血腥味。   “这牛车上……”平民们窃窃私语。   外面的平民垫着脚尖伸着脖子去看牛车上的情况,秦子业神色静默,他端坐在牛车上没有一丝受到影响。   容柒自然也对着这样的情况很适应,他的余光看见秦子业静默的神色,微微一愣。   “怎么?不自在吗?”秦子业注意到容柒的目光,他轻声问道。   “……对。”容柒看着秦子业的脸庞神使鬼差的说了一句。   说完容柒有些后悔,觉得这样的话他作为一个贤惠的世子夫人不该说出口,他想了想,把自己的脑袋轻轻靠在秦子业肩膀上。   秦子业身子僵硬,随即迟疑伸出手拍了拍容柒的后背,他的声音从容柒的头顶传进容柒的耳边。   “不自在也要习惯,如果你以后想走得更远,这样的目光无伤大雅。”秦子业说完,牛车上沾满血的剑铮的一声剑鸣把街道上的无人的棚子划断,长剑在地上旋转几圈才躺在街道上。   平民们看见这样的架势还有护卫在牛车边上的护卫队看热闹的心情冷却下来,只敢拿眼睛偷偷地去看,说话也不敢说得太大声。   容柒靠在秦子业肩膀上,他轻声笑了笑,眉眼堪可入画,嗓音低喃,“谢世子教诲。”   容柒伸出手抱住了秦子业结实曲线流畅的手臂,像猫一样拿头蹭了蹭秦子业的肩膀,只差一声猫叫就能在秦子业耳边甜蜜的撒娇了。   秦子业低头,看见容柒墨黑的眼眸满是柔意,这样的柔意似水波,比起以前的温柔小意,又多了些真实,秦子业挪开了眼睛。   护卫队有机灵的把秦子业扔下的长剑捡起来带走,长剑浓稠的血液还是在街道上留下了斑斑血迹,更多的血液干后凝固沾在长剑上。   待回到安阳侯府后,府医急忙走进春意院,把秦子涵带进春意院还是容柒的主意,想到秦子业抱着秦子涵走进秦子涵自己的院子可能会看见的场景,容柒眼眸暗了暗。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一个不受宠的人会过什么样的日子。   秦子业墨色的衣袍沾染了血液,他看着进进出出带着血的盆子,他坐在外间,低头喝了一杯冷掉的茶。   起初对着秦子涵这个角色他并没有在乎,尽管在名义上是他的兄长,就算知道秦子涵最后的结局是被活活的饿死,秦子业也只是让容柒好好看护。   在容柒还没有开始看护,秦子涵就差点被打死了。秦子业想到秦子涵坐在牛车上紧紧地攥紧自己的衣袖,懵懂眼睛里的依赖。更甚的是在秦子业进入破庙时秦子涵张张嘴又沮丧地低下头。   “世子还在想兄长的事吗?”容柒已经换了一件衣服,他缓步坐在秦子业一旁,关心地问道。   “……”秦子业没有回话,抬起眼眸看着容柒。   “我当时看见兄长浑身带血的样子,我也实在想不到这样的人抱以什么的心意才能对着兄长一个傻子下手,我细细想了想,不过是兄长没有爹娘疼,神智残缺,实力弱罢了。”容柒说着着话,还温柔地对着秦子业笑了笑。   “现在有世子的庇护,我相信兄长的日子会好过一些。”容柒说着伸出手去握住秦子业放在桌子上的手。   秦子业看着容柒的手灵活的缠绕,和自己十指交叉。他又看了一眼容柒,容柒回给秦子业一个温柔无辜的笑脸。   “世子在隔春意院不远处还有一间废弃的院子,听说是已经死去姨娘的院子,不如以后把兄长安排在这里吧。”   秦子业无法拒绝容柒的提议,对于这样不靠谱的渣爹把自己的侍妾放在离自己儿子的不远处,秦子业就很无语。还有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这个渣爹连面都不露,秦子业的眼睛冷了冷。   “回世子爷,大公子肋骨断了几根,肠胃出血,脚骨折,脸上需要好好涂药不然会留疤的。”府医走出里间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   “还有没有伤口?”秦子业看了一眼府医,眼神冰冷慑人。   “这……在大公子身上还有常年积累下来的伤痕,还有一些是新的伤痕。最多的是指甲掐的,还有荆藤打的,甚至还有火烤的,大公子常年营养不良,身子骨很弱。”府医在看见秦子涵浑身的伤疤时,青痕交错,完全不能想到这是一个侯府公子的身|体,他难免有几分恻隐之心。   “我知道了,送府医回去。”秦子业半晌才说了一句话。   容柒听见这样的话,默默垂下了眼眸,他开始隐晦地打量府医,在看见府医眼睛里细微的不忍,他神色一怔。   秦子业松开容柒的手,缓步走进里间,坐在床边把秦子涵脸上的头发别在耳边。   看着秦子涵安静的样子,秦子业低头替秦子涵捏了捏被子,转身走出里间。   “世子,我已经派人把旁边的院子简陋地打扫了一遍,我们今天先住在那边吧。”容柒在外间等到秦子业出来就走到他身边温声说道。   “今天辛苦你了。”秦子业的语气里有些歉意,本来今天是容柒回门的日子,在容柒回府后就开始忙碌起来,对于打扰到容柒秦子业感到抱歉。   “世子,我们是夫夫,世子总是对我很客气。”容柒的语气有细微的抱怨,他伸出手挽住了秦子业。   觉得今天的容柒有些过分爱动手,秦子业扭过头去,没有回答容柒的问题。   容柒看着在大理石上依偎的两个影子,他的嘴角弯了弯,“世子,今天帅极了。”   在破庙门口当容柒看见倒地的四个男人,然后秦子业抱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俊美的脸上满是冰霜,眼眸里杀意横生,像是有千万浮尸在他的眼里。   不可睥睨,不可冒犯。那一刻容柒似乎真的觉得秦子业就合该是出生在皇族中的人。   秦子业闻言,微微抬起自己的下巴,又想到什么,轻咳一声,“别闹。”   容柒觉得秦子业有点可爱。   秦子业加快脚步,生怕容柒再说出什么让他觉得了不得的彩虹屁。   秦子业来到院子里,两人洗漱完后,容柒坐在床头给自己的受伤的脚擦药,秦子业这时看见容柒在给自己擦药,这才想起来容柒这脚还伤着。   “……我来。”秦子业穿着白色的里衣接过容柒手上的药给容柒细细地涂抹。   容柒看着秦子业英俊的侧脸,目光沉静。   两人之间的气氛静谧,平和又有着特殊的他们还不曾察觉的情感在流动。   安阳侯府内,安阳侯自然知道了秦子业的所作所为,他对此只有两人字,“随他。”是沉默也是纵容,就像他纵容秦子业的性格变成懦弱的性子还有冷眼看着秦子涵受欺负,他才是这个安阳侯府最大的旁观者。   王疏回到府上后就派人去打听今天的事,他仿佛还能闻到鼻尖的血腥味,浓稠腻人。   他穿着白色的里衣,在冷白的皮肤下精致的锁骨若隐若现,他右手捏著书卷,目光专注。   “公子,我回来了。”小句偷偷摸摸的走进王疏的卧室。   “太精彩了!安阳侯大公子被五个男人差点打死,安阳侯世子提剑杀了一个人,剩下的四个人被砍了双手抓回安阳侯府,对了被杀死的人是御史家的嫡亲公子,剩下的四位公子也是三品官员的儿子。我还去破庙转了一圈,听说安阳侯世子下令让四个男人流血至晕厥才让护卫队的人把地上的四个男人拖了回去。”   王疏想到坐在马车听见长剑出鞘的剑鸣声,他自秦子业成亲后就没有再见过他,在长剑出鞘时,王疏小心掀开车帘一角,只能看见秦子业挺直的背影坐在牛车上,看见秦子业的一眼,王疏脑海里闪现的只有四个字。   沉稳稳重。   王疏放下手上的书又带着点好奇的倦意,语气清冷低哑:“明天又是热闹的一天。” 第15章 修罗场   早上的露珠在绿叶上打滚,夜里的虫鸣渐渐低下了声音,枝头的雀鸟发出一声清亮的鸣叫。   穿着深蓝色官服的官员们规矩地走进威严庄重的金銮殿,他们在帝王还没有来时,小声地说着话,交换着各自才懂的眼神。   一个男人脚步沉重,他的面容端正,走起路来胡子颠了颠,双目像是压抑着深重的怒火。   官员们对视一眼,面面相觑。一个品级低的官员犹豫片刻还是走到男人面前拱拱手。   “御史大人,还请节哀。”   李天闻言,眉毛抽了抽,看见小官员低眉顺眼讨好的样子,他深吸一口气,“这事我跟安阳侯没完!”   在文官之首的容豪闭着眼假寐,并不参与。在武官之首的云将军眼里闪过一丝趣味,他转了转手指上的指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在一位置上常年空着,那便是安阳侯的位置。自安阳侯做出丑事后,便没有再上过早朝,整天窝在安阳侯府,闭门谢客。   只是时有时在街头小巷会出现安阳侯的风流韵事。   庆国的老皇帝走进金銮殿,他坐于高位,百官朝服。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在听见上方传来的脚步声,群臣就安分下来,恭敬地跪伏在天子脚下。   “平身。”老皇帝的语气波澜不惊。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白太监又尖又细的嗓音在大殿里响起。   群臣低着头,耳朵束得直直的。   “臣有事要奏!臣状告安阳侯世子暴虐杀害小儿,还将剩下的四位三品官员的儿子抓进安阳侯府动以私刑!”李天义正言辞的上前啪|啪说完,目光对上老皇帝平静琢磨不透的眼睛,又低下了头。   云将军饶有兴趣地看着李天,感受到金銮殿上紧张的氛围,他嘴角向上高高扬起。   老皇帝浑浊的眼神,落在李天身上,半晌没有说话。   容豪的脊背忍不住挺直,臣子不能直视君王,老皇帝一言不发,比起说话更加令人不安,惊惧。   “朕也听说过这件事,李卿感到很委屈?”老皇帝放缓了语气,面上有慈祥之意,语中还有关怀之情。   李天后背一松,他趁火打铁,“陛下,安阳侯世子是一剑捅进了小儿的身体里,府上现在还是办着白事,安阳侯世子如此肆无忌惮,随意杀害臣的小儿,可见他没有把王法放在眼里!”   容豪余光看见老皇帝动了动手指,他摇摇头。   “李卿真是受委屈了!”老皇帝笑了笑,把在手边的砚台一举掷向李天!   看见砚台飞过来,李天也不敢躲,被砚台砸了个狗血淋头,他立马跪伏在地上。   “李卿还有脸来朕这里叫委屈!朕的皇孙秦子涵差点被你们打死,你还敢在朕面前颠倒黑白!怎么?是你贪污的不够多,还是官不够大!不不是要连朕也一起收拾了不成!你……你好意思来告状!”老皇帝把御桌上的奏折扔下台下,胸膛不断起伏,像是气到了极点。   “吾皇息怒!”群臣苦着脸跪下。   容豪还比较大胆,他拿起老皇帝扔下来的奏折看,他目完后,轻轻放在脚边,规矩地跪在地上。   他的心里忍不住震惊,在里面都是李天这些年的罪状,证据确凿,逃不脱。李天仗着世家的威风在朝上也是风头两盛,现在怕是人头不保了。老皇帝这是在借题发挥。   云将军偷偷摸摸也看了一眼,低垂着头。李天这是打瞌睡送枕头来了,还嫌死得不够快。   “来人!把李天打入天牢听后发落!剩下参与伤害皇孙的人一律也给朕打进天牢,看着就心烦!”老皇帝说完,不顾李天的鬼哭狼嚎,他的目光在群臣的面容上扫了扫。   “朕知道你们这里有人还不安分!小心点,别让朕抓住了尾巴!”老皇帝冷哼一声,走出金銮殿。   “恭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群臣们的脊背发凉,这才敢捡起在地上的奏折观看起来。   秦子业早上还是照例是练武场上练了练身手,他接过顺子手上的毛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这才整理衣服向春意院走去。   在春意院门口,就见容柒一副要出门的样子,容柒见到秦子业低头轻轻喊了一声:“世子安。”照秦子业的话在院子里没有再对着秦子业行礼。   “你去哪儿?”秦子业好奇地问,还只带着刘书一个人。   “我听说绣坊又出了新的布料,我想给世子缝一件里衣。”容柒的目光温温软软的落在秦子业身上。   “里衣这样的事交给下人就好。”里衣这样贴身的衣物,被容柒提起来,秦子业有说不出的怪异。   “可是我想给世子缝一件自己亲手做的里衣。”   秦子业看着容柒的样子,他不知道容柒是真的是只想为他做一件里衣,还是在算计着什么。   不会是想在里衣里沾满□□,然后让自己悄无声息的死去吧。秦子业想了想,“我陪你一起去,外面现在也不安全,毕竟我昨日得罪了些人。”   容柒自然是眼眸弯了弯,走上前去挽着秦子业的手臂,不顾秦子业僵硬的身子,并肩着向前面走去。   顺子和刘书对视一眼,也跟上了前面的主子。   当秦子业被容柒带着来到一间花花绿绿的绣坊时,他的嘴唇抿了抿。   在绣坊里的双儿和女子都拿惊讶的目光看着这个似乎闯进来的男人,在绣坊里一个英气十分,面容俊美的男人实在是有些显眼。   “这不是容大公子吗?该改口叫世子夫人了!”掌柜熟稔地跟着容柒打招呼,看见在旁边墨色衣袍,贵气的年轻男子,这开口就带着讶意,“这是世子爷带着夫人一起来的?”   “掌柜的,听说新出了一块布料,我想来看看。”容柒看见秦子业乖乖地站在他旁边,眉眼有点忍耐。容柒带着笑意开口。   待容柒走进里面时,秦子业松口气坐在外面的椅子上。一个小厮机灵地为秦子业倒了一杯茶,秦子业把手放在茶杯身上却没有喝。   “掌柜你和容柒很熟吗?”秦子业沉声问道。   “世子夫人未出嫁时,很喜欢自己缝东西。”掌柜的见现在也没什么大主顾,就拿出一个荷包放在秦子业手上。   “这就是世子夫人卖给绣坊的荷包,双面刺绣实在是精妙极了。”掌柜笑着说。   秦子业捏着手上的荷包微微收紧,他的眼前又浮现出回门时容柒问他衣服上的花色是什么。   再者,一个相府公子卖荷包?秦子业从《权力男色》中也知道容柒在相府里不受宠,但是在十四岁那年,容柒和容楼搭上线后,日子不应该过成这个样子。《权力男色》中并没有过多的描写过容柒的童年,也可能是在后面,但当时的秦子业并没有看完。   “掌柜的,把你们这里的新品衣裳给我们公子通通来一件!”一个男声带着怒气说道。   “掌柜的,把你们这里的衣服给本公子全包了!”来人的声音带着居高临下的高傲。   掌柜在看见门口走进来的两位公子,他的脑壳发疼。   “蓝羽,你一个妓子也敢跟本公子抢衣服!”云凤穿着红衣,腰间别着一根鞭子,眉眼艳丽。   在听见蓝羽这个名字时,秦子业就隐隐有点想走。   “云凤,这绣坊又不是……子业!你怎么在这里!”蓝羽还是臭美的穿着他紫色的衣服,全身带着金银珠宝,在看见秦子业时,眼睛都亮了,连忙向他走过去。   秦子业第一眼看见蓝羽被他闪得脑子发晕,蓝羽简直就是移动的金山。   蓝羽看着秦子业不同于以前萎缩,憔悴的面容,他弯起那双充满诱惑力的眼眸,嘴角慢慢上扬,把自己的脸凑上前去用赤|裸又热烈的目光看着秦子业。   他的声音带着愉快,“他们都说你有些不一样了,果然比以前……更帅了,更好看了。”蓝羽伸出手想摸摸秦子业俊美的脸,秦子业避开了蓝羽的手,蓝羽不在意的收回自己的手,把自己耳边的细发别在耳边,冲着秦子业微微一笑,魅惑十分。   “呸!果然是妓子!大庭广众之下就勾引有夫之夫!”云凤看见蓝羽的这副姿态,面露鄙夷。   “云公子不得远王世子的欢心就要把气撒在我身上吗?云公子这样的气度怎么比得上王公子呢。”蓝羽不怕死的挑衅云凤,还对着云凤做了一个鬼脸。   “蓝羽!你找死!”云凤解开腰间的鞭子,蓝羽见状躲在秦子业背后,在秦子业背后偷偷地对着云凤哼了哼。   一鞭子凌厉的冲向秦子业,秦子业真想一走了之得了。在面对众人看好戏,惊恐的目光,他的嘴唇抿了抿。   秦子业徒手抓住鞭子,看见云凤恼怒的眼神,他狭长的眼眸肆意看了一眼云凤。手上一用力,云凤就不自觉的被秦子业扯了过来。   云凤也不是个傻的,他连忙松开了自己的鞭子不让秦子业把他扯过去,秦子业见云凤得意的眼神,嘴角一勾,鞭子在秦子业手上快速向云凤凌厉的抽过去!   “秦子业!你敢!”云凤又急又怒,偏偏秦子业使鞭子技术高超,云凤只能左右躲闪。   “以后,不要拿鞭子随意的打人。”秦子业迎面对上云凤愤怒的眼神,一鞭子刁钻地向云凤的脸庞抽过去。   “不要——”云凤双手捂住自己的脸。   云凤半晌没有动弹,鞭子只是缠在了他的腰间上,云凤心中砰砰直跳,觉得自己捂着的脸在发烫。   从里间听见外面的声音,容柒也挑好了自己的布料,他缓步走出来,看见秦子业背后一个紫色的影子,还有捂着脸平时作威作福的云公子好像要哭出来一样,容柒脑袋里缓缓冒出一个:?   “世子,我选好布料了,我们走吧。”容柒走向秦子业,嗓音温和平静。对于外间的闹剧并不是很在意。   秦子业松口气,正待说好,一只手从后面掐了秦子业后面一把,蓝羽幽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蓝羽久闻容公子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很有规矩。”蓝羽挑剔地看了看容柒简单的青衣。   “公子,绣坊到了。”门口传来小厮恭敬地说。   “我知道了。”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王疏缓步走进绣坊。 第16章 偷偷溜走   王疏走进外间,看着在里面捂着脸的云凤,还有天上楼的蓝羽公子正躲在秦子业背后,而秦子业跟前是容柒。   王疏微愣,觉得自己好像来的不是时候,但是他现在也不能如无其事的扭头就走。   “王公子今日也来绣坊吗?”容柒在王疏进来后,他的目光就在隐晦地打量着王疏。   王疏穿着白衣,身姿修长,腰身流畅,面色清冷。他对着容柒拱拱手:“我来绣坊做件衣裳,没想到今日绣坊大主顾挺多的。”王疏的嗓音清冷又带着点打趣的意味。   秦子业挪开蓝羽掐在他腰上的手,在桌上放了一锭银子,走上前去看见容柒的目光还落在王疏身上,秦子业的心里有点复杂。   云凤这时也放下了自己的手,他看见王疏淡淡地对着自己笑了笑,云凤冷哼一声,一副不屑的样子,“虚伪至极!”   云凤身为云将军家的双儿自幼肆意妄为对着王疏这样众人所称赞的谦谦君子内心里总有抵触,在他的父亲告诉他以后可能会和远王世子成婚后,云凤对着王疏的抵触更深。   因为远王世子曾经的确对着王疏表白过,愿以世子夫人之位待之。而王疏只是淡淡的拒绝了当时如日中天的远王世子。   蓝羽同样也是看着王疏,对着王疏笑了笑,眼眸自然的向上勾,“王公子还是这般清朗如月。”   王疏正待谦虚几句,蓝羽话峰一转,似笑非笑,“怪不得子业在我耳边时常提起王公子。”   “蓝羽公子的大名我也久仰了。”王疏依然很礼貌,这样的礼貌又带点着身份之间的差距和疏离。   容柒倒也没想到蓝羽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他拿一双墨黑亮丽的眼睛去瞧秦子业,只见秦子业对着他悄悄指了指门口。   这是想逃吗?容柒想着有些好笑,看着王疏在和蓝羽,云凤打嘴炮,心里惊讶一瞬王疏的牙尖嘴利,对着王疏莫名的敌意也随着秦子业的动作消散开来。   “王公子这话是看不起蓝羽了,蓝羽虽然不是世家大族但是给王公子送一件衣裳的银子还是有的。”蓝羽对着王疏眨了眨眼睛。   “王疏,我听说你才华横溢,武学应当也是不错,不如跟我比比鞭子如何?”云凤蛮不讲理的抽出在腰上的鞭子。   秦子业听见蓝羽和云凤的话,差点笑出声来,他偷偷摸摸上前扯住容柒的衣袖,两人对视一眼,容柒轻轻握住秦子业扯着他衣袖的手,带着秦子业向着里间进去。   外面还是三人的嘴炮,秦子业不习惯轻轻地挣了挣手,容柒反而没有解其意,手上的力道加深。   “世子,是我抓着你的手让你不舒服了吗?”容柒的嗓音温和,还很关心地望着秦子业。   还没待秦子业说话,容柒带着秦子业走进了里间的后门出了绣坊,他又道:“世子,我们出来了。”容柒自然的放开秦子业的手,对着秦子业露出一个恭顺的笑容,无害又无辜,没有了当时抓住秦子业手的强势。   “你还有什么要买的?今日出来后等你脚养好后再出门……可以吗?”秦子业本来想直接说出前面的话,看着容柒恭顺的样子,他又添了后面的那句。   容柒这样的性子怎么会安分地待在春意院里,他那春意院又不是什么金銮殿,再者他现在也无意限制容柒的自由。   “我听世子的。”容柒听见秦子业似征取他同意的话,心底还有些高兴,他对着秦子业眉眼弯了弯。   那么收拢人才的计划暂缓一段时间也是可行的。   王疏只是想要做件衣服,没想到跟着蓝羽和云凤打了这么久的嘴炮,他也腻歪了。眼眸一扫,秦子业和容柒消失得连个影子都见不着了。   “瞧见安阳侯世子夫夫已经走了,我才发觉我今日出来的时间已经不早了,我就先跟两位公子作别了。”王疏颔首,缓步走出绣坊。   蓝羽和云凤这时也顾不上王疏了,特别是蓝羽更是对着秦子业的离开升起了一股子怨气,他也无意纠缠,同样冷哼一声走出绣坊。   云凤等下来,的确没有看见秦子业和容柒的身影,王疏和蓝羽相继离开,云凤捏着手上的鞭子紧了紧,愤恨地离开绣坊。   “云公子,你还要你的衣服吗?”掌柜见云凤也要离开探头大声喊道,为了钱着实勇敢了一把。   “送到将军府!”从门外传来云凤的声音,掌柜露出一个笑脸,这一看还看见桌子上还有一锭银子。   这桌子旁边当时坐着的是安阳侯世子,不过他给自己银子干什么。掌柜想了想,想到自己把容柒做的双面荷包放在了秦子业手上,莫不是那个荷包?   秦子业其实对着京城的街道也很好奇,他跟着容柒走在街上,眼眸随意地看着街边的小摊。   容柒以前也没有心思花在闲逛上面,更何况是跟着一个男人闲逛了。   秦子业停在糖人的小摊,脚步没有再动了,容柒自然也是跟着秦子业停下了脚步。   秦子业想到了他第一世作为将军归京,那时是过年的气氛,街道红彤彤的,黑夜里父亲看着这样的热闹,他跳下马背消失在人群中,秦子业骑着长征安静地等待,他知道父亲是不会抛下他一个人的。   灯火处,一个高大的身影向秦子业走过来,安昌侯看着自己的儿子,疲惫的脸上露出一个慈祥的微笑,黝黑的眼眸满是柔意,他把手上与秦子业一模一样的糖人递给秦子业,轻声道:“子业,新年快乐。”   “……给我来两个糖人。”秦子业停在小摊处,好似在克制着什么。站在秦子业旁边的容柒细微的感受到秦子业情绪的变化,他犹豫地伸手拍了拍秦子业的手背。   “客官,糖人是要你们两个人的样子吗?”小摊老板热情地问秦子业。   “对。”秦子业的眉眼有些沉默,他感受到容柒的安抚之意,心里也极为克制的压下自己的情绪。   待两个糖人成形时,秦子业付完钱接过老板手上的糖人,他把一个容柒模样的糖人递给容柒,看着与自己模样相同的糖人,他细细端详,然后一口咬下糖人的脑袋,甜到发腻。   秦子业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接着眼眸软了软。   容柒拿着和自己同样模样的糖人第一时间也是细细打量一番,然后一口咬上去,然后满脑子只剩下一个字:甜。   他跟着秦子业离开小摊处,容柒用余光看见秦子业珍惜地把手上的糖人咬进嘴里,他看着手上的糖人,疑惑地试探性地伸出舌头轻轻地舔了舔,还是甜到发腻,容柒不自觉地皱起眉头。   容柒又不想浪费,两人在街上就这样拿着糖人,皱着眉头吃着糖人。   待走到安阳侯府门口,秦子业吃完糖人,正在耐心地等着容柒吃完,因为容柒说不能让府上的人看见他在吃糖人。   秦子业看着容柒专心致志地舔糖人,有些好笑,这是怕有损自己的威望吗?   在门口顺子探头探脑,看见秦子业眼睛一亮,顿时冲向秦子业,哭咽道:“世子爷您上哪儿去了,我在绣坊等了好久才看见王公子出来,我不敢去问他。直到蓝羽公子出来我才敢去问,蓝羽公子说您带着世子夫人私奔了!”   “哇呜呜呜呜!世子爷再不回来我就要去侯爷那自首了!您再也见不到顺子了!”顺子想着悲从心来,一个大男人哭得惨兮兮的。   刘书自然也是担心着容柒,发现顺子说去门口看看还没有回来,不会出事了吧?刘书脚上的脚步加快。   “我和世子夫人只是去街道逛了逛。”听见私奔两个字秦子业就无语了,他拍拍顺子的狗头,“放心,你的性命安全着。有我在,这个安阳侯府你可以横着走。”   “那如果我遇上了侯爷呢?”顺子小心试探。   “你自己掂量掂量。”秦子业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顺子萎缩下去的样子。   “公子!你回来了!”   刘书在看见容柒的时候也是一个冲刺到容柒面前,见容柒没事这才松口气。   “我没事,害你担心了。”容柒在顺子跟着秦子业一诉衷肠的时候就把糖人吃完了,现下眼眸温和地看着刘书。   “那我们先进去吧。”秦子业轻咳一声,率先迈出第一步。   容柒自然也应了一声,乖巧地跟上秦子业,然后和秦子业并肩走进安阳侯府。   “我去春意院看看兄长,你回院里让刘书给你换换药。”秦子业对着容柒沉声道。   容柒低头看自己受伤的脚,点点头应了一声好。   秦子业走在去春意院的路上,一个急忙地脚步声从身后传来,“世子爷,宫里来人要见您。”侍卫大喊道。   秦子业脚步一顿,眼眸一瞬间变得幽深,转过身来,脚步加快,“那我们走吧,别让宫里的人等久了。”   秦子业到达大厅后,一个穿着紫红衣袍的老人坐在椅子上,他头发花白,旁边还有一个唇红齿白的小太监恭敬地站在一旁。   白四见秦子业来了,这才起身,对着秦子业拱拱手,笑容满面:“皇上等着见世子爷,世子爷这就与洒家一起进宫吧。”   “劳烦白公公了。”秦子业恭敬道。   秦子业跟着白四进宫,目光落在白四旁边的小太监身上。   这位小太监可是《权力男色》中以后男主容柒的左右臂膀,也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   权掌内廷,手上死的人不尽其数,册封为九千岁,堪称一代权臣。 第17章 皇宫交锋   白声敏感的觉察到秦子业的目光,他的态度越发恭敬,姿态恭谦。   他只是一个小太监,如果秦子业想向他发火,虽然他是白四的干儿子,也免不了要受到一番责罚。   走至御书房,白四对着秦子业恭敬道:“世子爷,皇上在里面等你,洒家就不进去了。”   “谢谢白公公。”秦子业看着面前漆红大气,戒备森严的御书房,他收敛眸子,推门而入。   秦子业走进御书房,脚步声在空荡的御书房里回响,他恭敬地跪在地上,沉声道;“臣给陛下请安。”   皇帝坐在高位上从秦子业走进御书房开始,皇帝就在细细地打量着秦子业。   瞧着不像上一次宫宴中懦弱,小家子气的样子,眉眼沉稳又带着点锋利,步伐平稳从容,这成亲后果真是变得很不一样了。   皇帝打量的目光并没有掩饰,秦子业清楚的感受到这个庆国的君主,他名义上的皇爷爷冷静的扫视。   看来之前秦子业太过懦弱的性子和他现在的反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不过秦子业并没有后悔这么做,他不可能顶著书中秦子业懦弱的性子一辈子,他是战死在边疆的安昌侯世子,不是《权力男色》中懦弱到最后被容柒碎|尸的安阳侯世子。   “起来吧,朕听说你把李御史家的小公子杀了,还把朝中三品官员的儿子关进安阳侯府动以私刑,秦子业!你的眼里还有没有王法!还有没有朕!”皇帝目光尖锐的看着秦子业,观察他的表情。   秦子业本来准备起来的身子,在听见皇帝后面的话时,老实地在御书房的地板上跪好。   “陛下,李小公子和剩下的四位公子对着臣的兄长实行酷打,要是臣再晚去一步,……臣的兄长可能会被他们打死!”秦子业的语气哽咽起来。   “臣知自从父亲犯下大罪后,京城中人对我们是敬而远之,臣也是夹着尾巴做人,生怕迎来一阵暴打。臣的兄长是一个傻子,臣也厌恶他给安阳侯府抹黑。可是陛下他是臣的兄长啊!当臣看见兄长蜷缩在枯草上,浑身是血的样子!臣真的受不了了!”   皇帝浑浊的眼眸微眯,身子不自觉向前倾,看见跪在地上浑身细微发抖的秦子业,他心中一怔。   “要是臣连自己的家人都保护不了,臣这一辈子可就太悲哀了!”秦子业深深跪伏在地上,眼眶泛红,“臣的确杀了李小公子还有把朝中的三品官员的儿子关进了安阳侯府,臣伏诛。”   “朕说了要杀你吗?”皇帝看着秦子业的额头嗑在冰冷的地板上,出声道。   “虽然你肆意妄为杀死李小公子,李御史贪污受贿,另外李小公子和剩下的那些公子打杀皇孙,死都不足过,但这事按规矩得交给大理寺。你就回府闭门思过,春日宴再出来吧。”皇帝语气平静,看着地上的还在颤抖的秦子业,突然有些好奇秦子业现在的表情来。   “谢皇爷…陛下恩典。”秦子业扬起一张眼眶泛红的脸,眼里满是对着皇帝仰慕之情。   皇帝看见秦子业泛红的眼眶,又想到秦子业小时候乖巧地叫皇爷爷,心里也很是受用秦子业的仰慕之情,他笑了笑:“都成亲的人了还要在朕面前哭鼻子,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回你的安阳侯府去别在这碍朕的眼。”   御书房里的门开了,秦子业眼眶还有些微红,他对着站在旁边的白四拱拱手,“白公公,我先回府了。”   “世子爷慢走,洒家就不送了,白声你去送送世子爷。”白四对着秦子业不痛不痒的出来,只是眼圈红了一圈还很惊讶,连忙让自己身边的干儿子送送秦子业。   “那劳烦这位公公了。”秦子业领了白四的好意,主要是他对着这皇宫的地形又不熟悉犯不着逞能。   容柒躺在床榻上,头上的玉簪被拔|下来放在枕头上,青丝散落在床榻间,衣襟微微敞开,衣摆为了上药方便散开,露出一双莹白修长的长腿。刘书细细地给容柒涂药,随便给容柒的腿脚按摩。   “世子夫人!大理寺来人要拿世子爷昨日关进柴房里的人!”一个奴仆惊慌地跪在地上。   “那就让他们拿去吧。”容柒露出一个浅笑。   待奴仆下去后,刘书一边按摩一边按捺不住好奇地问:“公子,您就不担心世子爷?”   “我还以为你忍得住。世子是保护了兄长,也算是保护了皇室的尊严,陛下不会对他怎样的。”刘书的性子能忍到现在才问也是长进了。   “公子不说,小的都要忘了世子爷也是皇室中人了。”刘书恍然大悟。   容柒淡笑不语,这京城又还有多少人记得安阳侯府曾经是六皇子府,也是皇室子弟。   看着在枝头鸣叫的喜鹊,看来皇帝也可能借着这件事对着世家发难了,朝廷一定不会平静,容柒眼底闪现出野望。   此时秦子业跟着白声缓步走出皇宫,秦子业的目光幽深,样子英俊,五官深邃,周身气质带着锋利。   远王世子远远地望过去,都快要认不出秦子业来了。他心下一沉,在秦子业被召见后,他父王就派他前面看看。   看来秦子业没事,秦子武忍住心中的失落,向秦子业走去。   “表弟,你没事吧?”秦子武免了白声的礼,关心地对着秦子业说。   “谢谢武表哥关心。”秦子业自然也是见着面前一身华服的男子,在看见男子手上的白虎戒就明白这人就是现在如日中天的远王世子秦子武。   “表弟这次实在是惊险,回家后要好好休息才是。”秦子武语重心长的拍拍秦子业的肩膀,一副老大哥的样子。   “武表哥说得是,那我先回去了。”秦子业对着秦子武拱拱手,这让秦子武也不好再试探他了。   再说,如果说得直白了,可能会引起皇爷爷的警惕,秦子武笑着看着秦子业离开。   “谢谢白小公公。”秦子业到了皇宫门口,他不可能再说着“劳烦这位公公”的话。   听见“白小公公”这四个字,白声倒是觉得很有意思。白四有许多干儿子,他也是最近才扒上白四的,不如之前白四前面的干儿子。   当后来在宫宴中也有白四的干儿子引着秦子业时,秦子业对着那人没有叫一声白小公公,白声就觉得更有意思了。   “世子爷慢走,洒家也回去交差了。”白声的声音有着少年的清朗又带着几分尖利柔媚,他对着秦子业行礼就与秦子业作别了。   秦子业踏出皇宫觉得心中顿时轻松了,他缓步走向安阳侯府。 第18章 互撩   “小侯爷,秦子业回府了!”几个公子哥围绕着一个十七岁的少年指了指在街上走着的秦子业。   “没想到皇上还是放过他了!”小侯爷不屑地冷哼一声。   “你们去把他给本侯爷带上来,不教训教训秦子业都忘了自己的身份!”小侯爷嚣张地说,眼神示意自己的狗腿子。   “小侯爷,我听说这秦子业已经大不一样了,昨日杀了李御史家的小公子,现在平安从皇宫回来,我们还是再观望观望吧。”一个狗腿颇有些机灵地说。   “他不敢动本侯,一个御史家的小公子无足轻重。”小侯爷战原高傲道。   当然不敢动你了,你是战将军府唯一的遗孤,皇上的宠臣,我们这些小虾米万一秦子业发疯,不就成了刀下亡魂吗?狗腿朱丰心道。   秦子业似有所感,觉察到左边阁楼上恶意的眼神,他的眼眸锋利地刺向那边,看见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年,收回眼神,继续往前面走。   战原愣在原地,这样的眼神,锋利凌厉,带着丝丝血腥味。他只在父兄的眼睛里看过,相差的就是秦子业眼里没有对着他的铁血杀意。   战原看着自己站在原地没有动弹的狗腿们,他深吸一口气,狂奔回家。   朱丰自然也看见了秦子业的眼神,内心震动。作为富商之子他不能跻身上流,只能跟着京城的小霸王战原混,以前他也去找过几位贵族,皆是瞧不上他们朱家。小侯爷虽然身份尊贵,其实在京城并没有实权。   战原一走,剩下的狗腿子都散了。朱丰收敛心思,现下还是抱紧小侯爷的大腿要紧,至于秦子业还不好说。   秦子业缓步走进安阳侯府并没有把阁楼的小插曲放在心上,走在去春意院的路上,他听见前面的杂音,皱皱眉头,脚步加快。   “世子,您回来了。”容柒听见脚步声,转过身来对着秦子业温柔的笑了笑,恰到好处的勾人。   “你这是在修葺院子?”秦子业看着奴仆们对着废弃的院子敲敲打打的,抬眸问容柒。   “对,这是给兄长的院子,我觉着这院里的名字叫做艳缘不好,现在正想者该给院子取一个什么样的名字,世子这就赶巧回来了。”容柒说着眼眸闪过一丝狡黠,把手上的毛笔放在秦子业手上。   “不如世子为兄长的院名题一题字。”   秦子业神色微愣,看着手上沾墨的毛笔,秦子业沉思片刻,嘴角勾起一抹肆意的笑,挥笔行云流水,笔走龙蛇,铁划银钩。   容柒站在一侧看见牌匾上的扶云二字,看着秦子业认真的把牌匾交给奴仆,容柒温软的笑了笑。   扶云可摘星辰,这是极好的寓意。   “世子您走后,大理寺来人把柴房里的四位公子提走了。”容柒跟在秦子业身后,一起去春意院看秦子涵。   “没事,这事以后都跟我们没有关系了。”秦子业低笑一声,这事皇帝怕是要好好威慑一下群臣了。   “府医说兄长已经醒了,兄长身边的小厮洪连是曹管事的侄子,世子想怎么处理。”容柒想到在下人房里叫嚣的洪连,眼眸深了深。   “按规矩处理,至于曹管事如果他要闹,我不介意让他滚回老家。”秦子业眼里闪过一丝厌恶。   “……我明白世子的意思了。”容柒手指动了动,他不仅可以教训一顿洪连,还可以借着这次机会再威慑安阳侯府酒店这些管事们。   如果曹管事犯蠢,容柒完全不介意换一个管事。   春意院里的奴仆看见秦子业和容柒来了,恭敬行礼。秦子业走进里间,秦子涵乖乖的躺在柔软的床榻上,眼睛圆溜溜的看着秦子业和容柒。   “兄长,你感觉身子还好吗?”秦子业坐在床榻旁边,秦子涵便不自觉地向秦子业旁边挪了挪,闻言眼眸含泪。   “痛痛……世子……”秦子涵明白是秦子业带着他逃离了苦海,对着秦子业有一种单纯的依赖信任之情。   “兄长忍耐些,一定会用最好的药把兄长治好的,还有兄长不必叫我世子,我是你的弟弟。”秦子业柔和了眉眼。   秦子涵踌躇一番,见秦子业黑眸温柔,他嚅嗫道:“子业……”   “我在,兄长。”秦子业倒是不在意秦子涵叫自己的名字,极为痛快的应下了。   容柒看见两兄弟温馨的场面,也是扬了扬嘴角。不管秦子业以前是怎么待秦子涵的,这一刻容柒能感受到秦子业的真心。   “子业,他来看过我耶。”秦子涵好奇地指指容柒,一双乌黑的大眼睛天真地看着容柒。   “兄长,这是我的夫人,叫容柒。”秦子业大方地介绍。   “柒柒,真好看。”秦子涵眼眸一亮,眼里满是小星星。   容柒一愣,对上秦子涵单纯欣赏的眼睛,他笑了笑。   “……他本来就好看。”秦子业轻声道,从他在新婚之夜第一眼看见容柒就觉得这人长得好看,就像一个小白脸一样好看。   两人对视一眼,又自然的移开了眼睛。   战小侯爷气喘吁吁地跑回家,他在练武场上看见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在练刀,他眼眸一亮,连忙跑过去,大喊道:“江叔叔,我找到我想要的人了!”   “是何人?”江生皱下眉,放下手中的刀。   “他就是秦子业!秦子业呀!”战原激动地说,恨不得马上把秦子业拖回家。   “安阳侯世子秦子业?”江生觉得自家小侯爷可能中邪了。   “他的眼神有父兄的味道!”又血腥又凌厉,战原有点沉迷。   “那你打算怎么办?”江生听见战原提前已逝的老侯爷和世子脸色有几分凝重。   “我要他做我唯一的小弟,唯一的亲近之人。”战原想到秦子业的眼神,浑身发烫,目光灼热。   江生倒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战原早些年就说要找一个亲近之人。不过秦子业的身份怎么可能和战原做一对好兄弟,江生不是怎么认同秦子业。   秦子业看见秦子涵想睡觉的眼神,和容柒一起离开春意院。   “兄长身边的奴仆,你多花些心思。”秦子业踩在青石板上。   “世子放心。”容柒低声应道,步子很慢。   “后宅的事我不会插手,父亲也不爱管事,你是府上的世子夫人,后宅之事还是要辛苦你了。”   “世子信任我,是我的荣幸。能为世子分担,我求之不得。”容柒说着这话时,尾音向上勾,无端有几分涟漪。   秦子业点点头,“你脚上的伤自己也多注意些。”   “世子不必担心。”容柒对着秦子业温软的笑了笑。   秦子业想着在绣坊里的荷包,看着容柒的低垂的眸子,他还是没有说出口。   两人走到春意院和练武场的分叉口时,走了不同的方向。   站在花园里的安阳侯恰巧看见这一幕,他的目光没有在容柒身上停留,只是在秦子业身上隐晦地看了一眼。   他的手指滑动自己的指环,露出一个沉思的表情。   秦子业提着剑,眉眼肆意,在练武场上翩若鸿影,又狠又准。   半日后,皇帝降旨禁足安阳侯世子到春日宴,李御史家被抄家流放千里,剩下的四位三品官员的儿子处死,全家被贬为庶人。   这一皇旨秦子业早已知道,淡然处之。容柒知道后也没想到秦子业只是不痛不痒的禁足,虽然知道秦子业没有生命安全,可是这样的结果让容柒还是很惊讶。   “世子爷,陛下还是很关心您的,让您在家好好准备春日宴。”一个白面公公热络地说。   “谢谢公公告知。”秦子业眼眸一亮,颇有几分感激,“陛下对臣的隆恩,臣一定不会忘记。”   顺子连忙把银子塞进白面公公手里,那位公公笑得更欢了。   容柒站在一旁看着秦子业把公公送走后,低垂的眸子抬起来意味不明地看着秦子业,语气温柔:“世子,圣意眷顾。”   秦子业一见容柒墨黑的眼眸,凑近容柒的脸,两人呼吸交错,秦子业甚至能看见容柒颤动的睫毛眼眸下还有些因自己突然的靠近茫然,他低沉的声音好似在咬着容柒的耳朵一般,温热的呼吸散在容柒如玉的脖子上。   “夫人不以为这是好事吗?”   秦子业胸膛里传来低低的笑声,看见容柒耳边染上的嫣红,他好似得寸进尺,越发靠近容柒,容柒都能闻见秦子业身上清冽干爽的气息。   “我自然是为世子高兴。”容柒眼眸一弯,眼睛像是勾子一样,他伸出手抵住秦子业的胸膛,手指对着秦子业的衣襟轻轻摸|进去。   秦子业本来感觉到容柒的手指在自己胸|膛上还不打算认输,一个大男人被摸了胸|膛又怎样,秦子业不在意的想。   可是,他妈容柒的手怎么会往上面游走,他想干什么?!秦子业一下子就唰的一声狂退三步,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看着容柒。   “世子,怎么这幅……像良家妇男被非礼的样子?”容柒颇有些的遗憾地收回自己的手,看见秦子业的样子,他嫌些要笑出声来,故作疑惑地问秦子业。   “我们成亲了,我不是良家妇男。”秦子业本来因容柒的话还有些尴尬,他脑子转得快,连忙想到一个反驳容柒的点。   “世子的确已经不是良家妇男了。”容柒一愣,痛快的承认了秦子业的观点。   秦子业觉得怪怪的,对上容柒的笑脸又感觉没有什么事,他照例道:“我今日就不回院子用晚膳了,我去练武场要很晚,你也不必再来寻我了。”   “好的,世子。”容柒低头看见自己受伤的脚,脸上笑意加深。 第19章 天上楼角斗场   “公子,曹管事没有动静。”刘书恭敬地说。   虽然秦子业让容柒回去养伤,可是容柒并不想拖着洪连的事。   容柒站在下人房看见洪连不可置信的眼神,他的脚步停在距洪连一尺的地方,嗓音温柔:“你的舅舅已经抛弃你了,现在你在我这里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洪连摇着头眼神瑟缩,他的脸上满是泪水和鼻涕,身上也带着指甲般的掐伤,还有火烤的痕迹,青痕交错。   “世子夫人放过小的吧!我愿意做您身边的一条狗只要您让我活命!小的绝对于忠诚您!”洪连跪在地上,伸出自己满是伤痕的手去抓容柒的脚,甚至想亲吻容柒的脚。   洪连知道有不少贵族都喜欢这样羞辱人,洪连希望能得到容柒的赏识,哪怕是作为一条狗。   洪连才落在容柒手上一天,他就感觉自己好像死了几回。秦子涵所受的所有伤洪连都在一夜之间受了个一遍,还有奴仆专门看着不让他闭眼休息。   容柒身后的奴仆一脚把洪连踢远,容柒看着洪连的样子,神色不变,缓步踏出下人房。   房里是洪连惊慌的沙哑的声音,还有额头嗑在地板上的回响,容柒的脚步没有一丝停顿。   这一切秦子业都无从得知,此时他正跟秦子安在墙头大眼对小眼。   “子业呀,听说你被禁足了,为兄来看看你。”秦子安率先开口,他难受地趴在练武场的墙头。   “……那你怎么不从大门进。”秦子业也乐得看秦子安憋屈的样子,抱着胳膊随意问道。   “我父王说你小子可能憋着坏,让我不跟你来往呢。我秦子安岂是那种不顾兄弟情的人。”秦子安就差拍着胸膛打保证了。   “为兄来看看你有没有事,随便带你去乐呵乐呵。”秦子安露出一个猥琐的笑,“听说今晚天上楼的楼主会出现。”   “我才被禁足就跟着你去天上楼,我像是那种找死的人吗?”秦子业露出一点本性,翻了个白眼。   隔了几分钟,秦子业穿着小厮的衣服跟着秦子安走在长安街上,秦子安风骚地摇着自己的骨扇,一副风流浪子的做派。   秦子业在是安昌侯世子还没有进军营的时候,也是一个纨绔子弟,喜欢听曲玩闹被安昌侯拿着棍子追了几条街的人。   这样的热闹秦子业不想错过,再说他对着楼主还是很好奇,毕竟是一手缔造天上楼的人。   秦子业给自己的脸上细微的拿笔给自己画了一个一字眉,再对着顺子找来的镜子画了一个逼真的刀疤在脸上,拿着粉脂,给自己的皮肤涂黄一层。秦子业做完准备工作这才敢跟着秦子安出门。   秦子安走到天上楼门口,他面色不改地从袖子里拿出四张银票递给在门口的小侍,秦子业看了眼是四百两银子。   “福王世子请。”小侍笑得很甜美。   秦子安颔首,带着秦子业就走进天上楼。   天上楼里富丽堂皇,秦子业跟着秦子安上了阁楼,阁楼古意小雅,在正中央有一个大台子,秦子业的目光落在一个戴着斗篷的人身上,心思转了几圈。   走进秦子业安所属的房间,秦子安没骨头似的趴在桌子上。秦子业看着自己这位不着调的堂兄,他自己拿着桌子上的瓜果扔了几颗在自己嘴里。   随意观察了一下天上楼的房间,秦子业在墙上敲敲打打。   本来秦子业只是敲着好玩,内心深处却还是有一丝警惕。没想到真还让他在床头敲到了一块空洞的地方,秦子业挑眉,露出一个有意思的笑。   秦子安仰起头,就看见自己的堂弟像是迫不及待的躺在床上,嘴角还勾着意味不明的笑,秦子安下意识拢了拢自己的衣服。   门外突然传来敲门的声音,一个声音恭敬道:“福王世子,文蝶来了。”   秦子安眼眸发光,秦子业瞧了一眼,秦子安眼睛都直了。   “请文公子进来吧。”秦子安摇着扇子摇得很欢。   文蝶在天上楼的地位和蓝羽一样还是清白之身,现在三大名妓空出一个位置,这两人都是强劲的对手。文蝶高冷的走过来,对着秦子安行礼,态度不卑不亢。   秦子业在门开时就站在秦子安旁边伺候着,他余光看见文蝶眼尾的装饰,有些怪异,而且文蝶的姿态总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   这是秦子业第一次见到在脸上有精致装扮的双儿。容柒在家不怎么喜欢这些,在绣坊里遇见的蓝羽,云凤和王疏也没这般在脸上装饰。   “福王世子,您想听什么样的曲子?”文蝶冷着声问道,长发简单地挽在头上。   “只要是文公子弹的曲,本世子都喜欢。”秦子安目光灼热看着文蝶。   秦子业听了一耳朵,技巧性倒是很强。秦子业撇了一眼秦子安,秦子安满脸如痴如醉的样子简直让秦子业没眼看。   “啪啪啪!妙极了!”   一曲罢,秦子业听了直想打瞌睡,秦子安疯狂地鼓掌。文蝶抱起自己的琴,冲着秦子安点点头就自己离开了房间。   “太美了,太有个性了……”秦子安咂咂嘴仿佛还在回味。   “堂兄我去外面看看,等下来找你。”秦子业对这天上楼好奇,想出去看看。   “去吧去吧,拿着银子,这玩意好使。”秦子安也不阻止秦子业从怀里拿出几张银票递给秦子业。   “谢了,堂兄。”秦子业觉得秦子安挺够意思的,怀里揣上银票,推门就走。   秦子业还记得自己是一个小厮,低着脑袋也不敢抬头,他听见人群中有人说了角斗场三个字,跟着人流走下楼,走进了天上楼的地下观景台。   看着站在门口的小侍,秦子业递了两张银票成功进入角斗场。   秦子业随便找了个偏僻的位置坐下,他的目光一扫,竟然看见了秦子武,秦子武旁边还有一个蓝衣公子在跟着他说话,显得有几分亲密。   蓝衣公子的侧脸俊美,脸色苍白,身子纤细,一看就是药罐子。秦子业看见秦子武对着蓝衣公子抿嘴笑了笑,他再次看向蓝衣公子。   秦子武可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在《权力男色》中只有两个人能让秦子武这么对待,一就是当时已经锋芒毕露的容柒,还有一个人就是定王世子秦子泽。   鬼算子秦子泽,一出风云动。   秦子泽虽然身为皇室子弟,但他身子弱自幼在寺庙长大,于皇位没有半分威胁。只是此人计谋极深,在十七岁那年请命就带领三千的兵力攻下了叛军的两万兵力,叛军的任何动机他都能预测一般,把叛军耍得团团转。   接着秦子泽带着四万兵马攻下了一个当时庆国还很棘手的越国。   至此扬名天下,世人称为鬼算子。   秦子业没想到能在角斗场上见到秦子泽,秦子泽敏感地往秦子业的方向看过去,就看见一个后脑勺,他眼眸闪过一丝疑惑,又收回了自己的眼神。   秦子业松口气,他的目光落在角斗场上,在大台子上出现三个大笼子,其中有两个装着猛兽猩红着眼,嘴巴留流着贪婪的唾液。还有一个笼子关着十几个人,衣衫褴褛,在笼中瑟瑟发抖。   外面的看台上观众们戏谑地看着角斗场的情况,秦子武也停下跟秦子泽的交流注意力转移到角斗场上。   一声哨响吹起,猛兽被放开了手脚冲着角斗场里的人们扑上去!   看台上爆发出热烈的尖叫声!   “咬死他!咬死他!对!对!就是这样!”   “太棒了!老虎咬死了两个人!”   秦子业看着台子上的猛兽嘴里咀嚼着男人的四肢,他不自主的皱起了眉头。在看台的观众们早就站起来,像疯癫一般。   虽然知道角斗场的作用,但秦子业还是有些不适。他见惯了战场上的刀光剑影,可是这样猛兽单方面的碾压,秦子业深吸一口气。   秦子业的眼神下意识去看秦子泽,他想看看这个在寺庙里长大的定王世子是不是有不一样的表情。   在看见秦子泽的表情时,秦子业一愣。秦子泽脸上波澜不惊,嘴角还带着微笑,轻轻抿了一口茶,秦子业看得出他很无聊。   秦子泽异常敏锐,他注意到秦子业的眼神,一抬眸就对上了秦子业幽深的目光,周围的人都在疯狂的尖叫,角斗场上传来凄惨的声音,秦子业感觉和秦子泽眼眸对上的一瞬间角斗场上所有的一切声音都远离了,这个世界只有他们两个人。   秦子业冲着秦子泽咧嘴肆意地笑了笑,转身消失在人群中。   秦子泽就看着秦子业消失在人海中,他收敛眸子,拿着自己的茶杯对着刚才秦子业坐的位置,做出一个邀杯的姿势。   秦子业连忙走出角斗场,上了阁楼,走进秦子安的房间里。   秦子安看见秦子业走进来坐在椅子上喝了一杯茶,好奇地看着他,“子业,你去哪了?”   “我去角斗场差点就被吓尿了!”秦子业说着还是一副没回过神的样子。   “虽然我也很怕角斗场,可是你这也太怂了吧,真是丢死人了!”秦子安笑着调侃秦子业。   “让堂哥看看,你那玩意还好吗?”秦子安露出一个猥琐的笑,冲着秦子业下面伸去。   秦子业也没想到秦子安这么下|流猝不及防感觉自己小小业被捏了一把,秦子业一掌拍在秦子安身上,秦子安当场跪下。   “靠!这也太疼了!秦子业你谋杀啊!”秦子安干脆坐在地上也不起来了,用手揉着自己受伤的背。   “不过……子业你还是很有料的,沉甸甸的,尺寸惊人!”秦子安挤眉弄眼的对着秦子业笑嘻嘻。   “。”秦子业看着秦子安欠揍的样子,又忍不住一掌打在秦子安背上。 第20章 时局微妙   现在的时间是傍晚,秦子安自己揉着背吩咐天上楼的小侍把晚膳摆好,提醒拿两幅碗筷。   小侍还以为秦子安是要邀佳人共进晚餐,也没有感到诧异,恭敬退下。   “等咱哥俩用完膳,就能欣赏到美人了。”秦子安空闲出的一只手风骚拿着骨扇敲了敲秦子业的胳膊。   秦子业差点一个白眼翻上天。   此时在安阳侯府,容柒想着秦子业今晚不回院里用晚膳,他叫了刘书一声:“你去打听打听,今晚厨房那边给世子做的晚膳送过去没?”   刘书应声离开。   过一阵子刘书回来了,对着容柒脸色有几分踌躇:“公子,厨房那边说世子根本就没有吩咐厨房那边做自己的晚膳。”   这个时间是用饭的时间,莫不成秦子业反悔又想在院里用晚膳了?容柒的眉眼弯了弯。   在天上楼秦子业和秦子安吃饱喝足后,看着天上楼逐渐更加热闹起来,秦子安司空见惯的样子,他随手指了指搂着一个美貌双儿的中年男人打趣道:“这位是刑部侍郎崔余,上个月才被自己妻子削了一顿,这胆子也是大。”   “崔家的旁系可压不住李家的母老虎。”秦子安随意点评道:“李天现在全家遭殃,他家在李家还是有点地位,你自己多注意一些。”   四大世家,安源王氏位于首位,其次是李家,崔家,云家不分上下。其中云将军因这几年平乱,地位倒是有所上升。   “我一个被禁足的人,他们还能抓我什么把柄。”秦子业心下也有警惕,决定今夜见到天上楼楼主后就再也不出门了。   “你小子这性子变得还挺合我口味的,不像以前那么懦弱,这点要保持。我们本来就是皇孙,就算不受宠也是皇孙。”秦子安说完,狡黠地笑了笑。   秦子业终于明白在《权力男色》中在晋北之战中秦子安为什么抵死也不肯屈服,因为他是庆国的福王世子,是大庆的皇孙。   皇室中人可以是庆国最硬的骨头,也可以是庆国最软的骨头。   “对了子业,今晚除了是楼主出现的日子也是蓝羽和文蝶争名妓地位的时候,你黄金带够了吗?”秦子安突然想到这事,连忙扭头来提醒自家堂弟。   “……”黄金!秦子业凝噎,他身上只有秦子安塞给自己的银票。再说,他并不打算跟蓝羽扯上关系。   “怪我忘记提醒你了。”秦子安伤感一瞬间又恢复过来,语气漫不经心:“不过,反正蓝羽又不止你一个追求者,不碍事。”   蓝羽在《权力男色》中只是一笔带过,他是秦子业的姘|头,最后在秦子业最绝望的时候也抛弃了秦子业。   因为秦子业从头至尾的作用只是来刺激京城里的贵族,激起贵族们的胜负欲。随便还可以跟着秦子业聊一聊王疏的事,以便更好的迎合贵族的口味。   【蓝羽还是如以前一样美丽,肩头展翅的蝴蝶露出一半若隐若现,他早就攀上了更好的权势,对着秦子业这个皇太君所厌恶的废物,蓝羽派人打了秦子业一顿,坐着奢侈的马车里扬长而去。】黑夜随即而来,天上楼的小侍们穿着轻柔的衣服在人群中穿梭,在角落也有强壮的侍卫站在阴暗的地方维持秩序。   在天上楼顶楼,一个戴着斗篷的人伸出一只修长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把桌子上的夜明珠把玩。   “楼主,来人有三位世子,还有战小侯爷,相国以及朝廷众位官员,还有一些不知名的势力。”心腹的语气恭敬。   “我知道了。”楼主放下手中的夜明珠,轻笑一声。   在见到天上楼楼主前,还要比拼一下文蝶和蓝羽的人气来决定三大名妓最后的一个位置。在两人同时站上台时,秦子安疯狂地叫着文蝶的名字掏出了自己身上全部的银子。   台上的文蝶穿着简单的白衣,站在一处和蓝羽形成鲜明的对比。秦子业看着蓝羽画在脸上的蓝色蝴蝶妖痣。   他总算是明白为什么文蝶总给他熟悉的感觉,那种感觉就是王疏待人一样,清清冷冷,喜白衣。而蓝羽从秦子业这里收集王疏的资料是为了和王疏形成鲜明的对比。   王疏一直都是京城贵族追捧的人。   在蓝羽获胜后,秦子安就趴在桌子上颓废。   “顶楼有人!有个影子!”一个男声大喊一声。   无数的目光射向天上楼顶楼,天上楼顶楼没有人能够进去,能进去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天上楼楼主——白无衣。   “没想到,真的出现了。”容豪同样望着天上楼顶楼,目光凝重。   秦子泽放下自己手中的茶杯,目光灼灼。   秦子武坐在椅子上,眼眸闪动。   白无衣的目光轻轻扫过,他的声音做了伪装,雄雌难辨:“承蒙诸位对天上楼的照顾,要想见到我必须通过我布置的九关卡,届时我会送给有缘人一份礼物,期限永远。”白无衣说道“礼物”二字时,语调变得意味深长。   秦子业的目光望向顶楼,里面空无一人,天上楼楼主已经离开了,或者说是在等自己的有缘人。   “那是定王世子吗?!”不可置信的声音喊道。   “还有远王世子!”有人大喊道。   “本侯也想试一试!”战原走到入口处,对着秦子泽和秦子武拱拱手,一副意气风发的样子。   容豪细微的笑了笑,戴着自己的斗篷也站在了入口处。   “战原那小屁孩也要去凑凑热闹。”秦子安蠢蠢欲动,“没想到秦子泽也来了,害得我也想去玩上一玩。”   “子业,你不想去看看吗?”秦子安好奇地问秦子业。   “这个时间我该回去了。”秦子业转移话题。   “行行,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了,我们就回去吧。”秦子安笑了笑,把骨扇摇摇。   秦子业偷偷摸摸□□而入,他换上自己放在角落里的衣服,天色黑乎乎的,秦子业也没看见自己的帮凶顺子。他看见在角落里准备好的脸盆给自己的伪装卸下。   顺子的胆子虽然小,但对秦子业的事还比较上心,现在没有在约定的地方等他,莫不是出现了什么意外。   安阳侯不管府上的事,那么只有容柒有这个权力了。秦子业眼眸深了深,缓步向春意院走去。   春意院   “世子夫人,小的也不知道世子去哪了?”顺子被捆绑在椅子上,一副可怜的样子。他总不可能对容柒说世子去天上楼找乐子去了吧。   “不知道就和我一起等世子回来。”容柒丝毫没有在意顺子的谎话,他低垂着眸子,心里也有了一定的猜测。   在秦子业踏进春意院时,奴仆对着他行礼。秦子业看着灯火通明的外间,他走进去看见顺子被绑在椅子上,而容柒一副低落的样子。   “世子终于舍得回来了。”容柒长长的睫毛颤了颤,眼眶泛着红,声音轻轻的,“我还以为世子今晚不舍得回来了。”   秦子业一噎,他对着刘书使眼色,刘书极有眼力的让奴仆抬着被绑在椅子上的顺子一起离开外间,顺便还贴心的把门拉上。   “我只是练武有些无聊,所以才去外面看了看。”秦子业脸不红心不跳的扯谎。   “世子说什么我都信,世子也累了一天了,去洗个热水澡吧。”容柒靠近秦子业,鼻尖闻到细微的胭脂水粉的味道,他贤惠地说。   秦子业谨慎地洗完澡,里间黑乎乎的,没有点灯。借着月光可以看见床榻上有一个清瘦的背影。他犹豫地爬上床,给自己盖好被子。   “世子是不是也嫌弃我穿着规矩?没有品位,呆板无趣。”容柒转过身来,把自己的脑袋靠在秦子业胸膛上,瓮声瓮气地说。   要是不知道容柒的秉性,秦子业还真信了容柒的邪。   “你平常的样子我就很喜欢。”秦子业的声音低沉,传进容柒的耳边。容柒把秦子业的大手抓起来放在自己腰上。   “这样……我就放心了。”容柒借着月光看见秦子业裸|露在外面的胸膛没有一丝痕迹,他眼眸向上勾。   不就是怕自己的地位被动摇了吗?秦子业看着趴在自己胸膛上的脑袋,他放在容柒腰上的手想收回来却被容柒又重新放在自己的腰上。   行吧。秦子业也不想挣扎了,就着姿势搂着容柒的腰呼呼大睡。   容柒等到秦子业睡着了,听见他平缓的呼吸声,也沉沉地睡过去。   次日,天上楼九关卡被秦子泽破一事传遍整个京城,听说昨日只有秦子泽一个人得到了天上楼楼主的接见,定王世子秦子泽再次强势的出现在京城众人眼里。   王家也听说了这件事,并且还更详细。秦子泽在朝议后就被皇帝身边的心腹太监白四带走了。   “难道定王世子也想要那个位子?”不然怎么会在夺嫡白热化阶段突然冒出头,王擎可不信这是巧合。   “老爷,幸好疏儿这孩子还没有嫁出去,现在局势不明,疏儿的婚事还是再缓缓吧。”王夫人劝道。   “从龙之功哪是那么容易的事。”王擎也没有反驳王夫人的话,他想到现在也大不一样还在禁足的秦子业。   皇帝现在是对皇子们没有什么期望,这皇位之争就落在几位皇孙身上了。   相国府容豪同样也在揣测着皇帝的心思,不过他没有王擎这么焦虑,他是保皇党,只是私下和远王走得近,并没有明确地站远王。   不然他相国府也免不了要受到皇帝的猜忌。   可是从龙之功谁不想要。   “啪!啪!”琉璃桌上的花瓶茶具被被秦子武摔在地上,恶狠狠:“秦子泽你该死!”   “世子,先生来了。”秦子武的心腹恭敬道,像是没有看见秦子武情绪失控的样子。   “我马上就去。”秦子武脸上露出一个礼贤下士的笑容,整理自己的衣服,缓步走出院子。   安阳侯府还很平静,容柒听说秦子泽的事眼里闪过一丝讶意,然后继续看着李姨娘投诚送来的账本。现下他必须要加快把安阳侯府的财政握在手上,才能进行下一步。   秦子业也从顺子口中得知秦子泽见到了天上楼楼主。在《权力男色》中秦子泽的确是容柒强劲的对手,可是这样一个对手最后却在和金国的战场上被人背叛,尸骨无灰。而天上楼在原着中也有这么一个约定,当时只有三个人见到了楼主,其中有两个是秦子泽和容柒剩下一个未知。   天上楼在金国攻打庆国时,就只剩下了空壳子。   秦子业手中的长剑出鞘,发出一声剑鸣。他的声音有说不尽的少年英气:“总有一天我会光明正大地闯进顶楼!” 第21章 春日宴启   一个月转眼即逝去,秦子业成功赢了安阳侯身边的侍卫,安阳侯也没有食言,给秦子业一名皇客。   皇客的大约五六十岁,头发花白在把自己的内力传给秦子业,他对着秦子业恭敬的行礼,然后脚步放松的离开练武场。   皇客的使命就是作为皇家的内力储存器,这样的传输内力只有一次,因为双方的身体都会受不住。在把自己的内力传给秦子业后他会得到皇家妥善的安排,包括他的后代也会受到皇家的优待。   虽然第一世战死沙场带着身体在现代待了一年,但秦子业骨子里还是那个出身贵族的安昌侯世子。   他收回看着皇客背影的眼神,对着顺子吩咐道;“多给他些钱银,顺便告诉他以后若有大的麻烦,我欠他一个人情。”   顺子心里一凛,“是,世子爷。”   秦子业说完细细感受在体内的熟悉的内力,他心中像是放下了大石头,缓步走向春意院。   在安阳侯府外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拿着一个包裹,把自己的头嗑在地上。   “老人家,您可别磕了,世子让小的送您回家呢,您以后就是我们安阳侯府上的贵客了,以后日子好着。”顺子连忙把老人扶起来。   容柒在这一月里把安阳侯府打理得井井有条,完全掌握了安阳侯府的财产,在奴仆面前也有一定威望。对于曹管事这些老油条容柒也毫不手软的使计让他们离开,换上自己的心腹。   容柒躺在椅子上,在掌握安阳侯府财产后终于把目光放在明日就要来的春日宴上,他可是很眼馋在春日宴上能够为他所用的人才。   秦子业这一个月安安分分待在安阳侯府,还收到了云将军的口信,说在他禁足解除后要带着他口中的“长安”来拜访将军府才好。秦子业自然是满口答应,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在还没有踏进院子时,秦子业就听见秦子涵在说话:“明日我和子业一起出门,穿什么才好?”   容柒的声音温柔,带着轻哄:“兄长穿什么都好。”   秦子业脑海里突然想到容柒在书中会被在春日宴上的贵族嘲讽奚落,他眼眸沉了沉,踏进春意院。   “世子,回来了。”容柒抬眸对着秦子业温柔的笑了笑。   秦子业应了一声,迟疑道:“你明日去春日宴不要和我分开。”   容柒神色一怔,墨黑的眼眸里像是藏着星光,金黄的阳光懒懒地撒在容柒身上,他嗓音低沉轻轻:“好。”   秦子业闻言颇有些满意地点点头,容柒这样的小白脸怎么打得过那些人,就该不分开地跟着他。   感觉自己的衣袖被扯了扯,秦子业的目光落在秦子涵身上,秦子涵乖乖地说道:“我也不跟子业分开。”   “对。”秦子业应声,应完后秦子业下意识去看容柒,容柒回了秦子业一个温柔的笑容。   秦子业长得比秦子涵还高,他摸摸秦子涵的头,嘴角上扬,“夫人和兄长跟在我身边我就很放心了。”   容柒看着秦子业眉眼肆意的样子,他的嘴角也跟着向上扬。   把秦子涵送走后,容柒拉着秦子业进了卧室,打开衣柜在里面取出一件墨色的衣袍,在衣袖间绣着金色镂空木槿花,在衣摆的边上还是复杂的双面刺绣,容柒把衣服放在床榻上,靠近秦子业,秦子业这次身子也没有再僵硬像是习惯了容柒的气息。   容柒低头轻轻去解秦子业的衣襟,秦子业别开脸,声音低沉浑厚:“我自己来就好了。”   “我是世子的夫人,这些事我本来就该做,莫不是世子嫌弃我笨手笨脚的?”容柒的声音带着委屈,“还是世子瞧不上我做的衣服。”   “我可没这么说,都是你自己说的。”秦子业反驳道,看着容柒低垂着眸子,给他穿衣,犹犹豫豫:“再说了这衣服这么好看,我挺喜欢的。”   容柒手上一顿,把秦子业转了个身,秦子业也乖乖地转个身让容柒看看效果。   在明日即将到来的春日宴,京城中贵族也在仔细准备,特别是家中有女子和双儿的更是谨慎。   在长安街上,也有不少寒门子弟带着好不容易得到的春日宴帖子,露出一个意气风发的笑容。   “董兄,你有了这帖子怕是要飞黄腾达了!”一个士子对著名叫董仁的人讨好的拱拱手。   “哪里哪里,我还要得到贵人的赏识才有出路。”董仁眼里满是倨傲,嘴里还说着谦虚。   “董兄前途不可限量,比起那个唐朔可要有能力多了。”   董仁的目光落在包子铺卖包子的少年人身上,他露出一个不屑的笑容。   “贱民始终是贱民。”   夜里,人群稀少,唐朔把自己的包子铺收好,一个奴仆跑过来把一个金黄的帖子放在唐朔手上,“唐公子,这是我家先生送给唐公子的礼物。”   唐朔颤抖地从奴仆手中接过帖子,他素来倔强的眼睛里闪着热泪,与他同班的皆是贵族子弟,他们都有法子弄到春日宴的帖子,只有他是寒门子弟又不怎么合群,不像甲班的苏柏虽是寒门子弟却和贵族子弟相处得很好。   唐朔对着将军府方向拜了拜,“多谢谭先生,朔感激不尽。”   春日宴,人才聚拢,王侯贵族皆来。   次日,等秦子业到达皇家园林时,在前面已经有不少的人了。   秦子业今日也没有随意带着一根发带就出门,容柒挑了一只碧玉簪子插在秦子业头上也算适宜。   “我这位姑姑面子可真大。”秦子业递上自己的请帖,带着容柒和秦子涵进入了皇家园林。   “安城姑姑的确是很受皇上的宠爱。”容柒打量着皇家园林,现在也能叫着以前高高在上的安城公主一声姑姑,容柒眯了眯眼。   一位婢女极有规矩地对着秦子业和容柒行礼,“安阳侯世子,男客和女客以及双儿是要分开坐的。”   “成了亲的双儿也不可以坐一起吗?”秦子业问道。   “这也不行,在春日宴开始后,世子可以和夫人坐在一起。”婢女听见秦子业的话一瞬间有些懵,随即凭着过硬的素质反应过来。   “我这夫人胆子小,你们要好好看护他。”秦子业不放心地叮嘱婢女,又扭过头来对着容柒说道:“你自己也多注意些。”   “世子放心,容柒知道。”容柒看着秦子业严肃的脸,心里又好笑又好气。   秦子业看着容柒的背影离开,手上牵着秦子涵的手,颇有些沉默。   “子业,为兄来了!”秦子安大老远看见秦子业眼眸一亮连忙对着秦子业招手,飞快向他跑过来,揉了揉秦子涵的大脑袋。   秦子涵圆溜溜的眼睛看着秦子安,脑袋被秦子安揉得像小鸡嘬米般向前一点一点的。   “这春日宴无趣极了,男客和女客分开坐又有什么乐趣呢。”秦子安惆怅地拿出骨扇,手掌被秦子业从秦子涵头上拍开也不在意。   “那边是骑马,那边吟诗作对,那边是投壶还有作画。”秦子安跟在秦子业身边随处指了指。   “要不是父王让我来,我才不来。”秦子安抱怨道。   “你知道怎么区分双儿和男子吗?”秦子业看着满眼的人,有些迟疑地问道。   “穿得艳丽,看着特别勾人的就是双儿。”秦子安拿骨扇敲敲秦子业的肩膀。   “明显一点。”秦子业无语,像容柒和王疏这样喜欢穿得素净的双儿怎么分辨。   “明显一点的,只有脱|掉衣服才能分辨了,双儿胸膛上有一颗守宫砂。”秦子安看着秦子业面无表情的脸,又补充道:“只有真刀实抢才能分辨。”   “子业,这些事还要为兄告诉你。”秦子安猥琐地笑了笑。   “……”秦子业耳尖一瞬间红透了,被细碎的长发遮住有几分看不清,他想到之前隐隐有看见容柒的守宫砂。   秦子涵盯着秦子安看着他叽叽喳喳的,又重新把目光放在秦子业身上。   “子业,我朋友找我,我去看看。”秦子安看着一个胖子冲秦子业说道。   “……去吧。”秦子业自从被秦子安科普后,他的眼底一直还是茫然,说话也是缓慢。   秦子业就带着秦子涵在皇家园林四处走动,在春日宴还没有正式开始时,秦子业就顾着欣赏皇家园林了。   等走到一处假山,秦子业听见了自己的名字,他挑眉捂住秦子涵的嘴巴,悄悄地靠近。   “李兄,你等下去把秦子业引过来,我们就把他打一顿教训教训。”一个男声嚣张道。   “啊?可是这样不会被发现吗?”叫做李兄的人犹犹豫豫。   “放心为了这一天,我早就把麻袋准备好了,到时候套麻袋给秦子业打一顿,他知道我们是谁!”   几个人哄笑起来,笑成一团。秦子涵乖乖的不说话,眨了眨眼睛。   “兄长,你能好好地捂住自己的眼睛吗?”秦子业不知道现在他脸上的表情有多么狰狞。   “唰——”秦子涵点点头,迅速捂好自己的眼睛。 第22章 锋芒毕露   容柒跟着婢女到了花园深处,他低垂着眸子,恭顺地向在高位上的安城公主请安。   “起来吧,子业家的来姑姑旁边坐。”安城公主打量了一下容柒,见他衣着素净,态度端庄心下有几分满意。   皇室中成年男子只有秦子业成亲了,容柒自然是坐在靠近安城公主的左手边。   右手边的云凤看了一眼容柒,又无聊地收回自己的眼神。   秦子业提着自己的拳头就给假山上的几位少爷一顿暴打。   “秦子业,别打了,大哥,求你别打了!”   撇了一眼,秦子业的手上动作并没有停止,几个少爷敢怒不敢言。   等秦子业收手时,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在面前抱头的四位少爷,“还要把我套麻袋打一顿吗?”   一个少爷见秦子业收手后,他憋屈道:“秦子业你别嚣张,我回家告诉父亲你就死定了!”   “凭着你身上的伤?还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小心思?”秦子业嗤笑一声。   崔浩涨红了脸,他愤怒的瞪了秦子业一眼,“总之,你先动的手就是你的错!”   少爷们之前被秦子业胖揍的声音太大还是吸引了一些人,秦子业听见渐渐靠近的脚步声,并不意外地挑眉。而地上的四个像是见了亲人的表情,瞬间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秦子业也没阻止。   待人群来的时候,为首的正是面容清冷的王疏,他瞧见这样的场景眼眸微眯。   “我听见一些惨叫声,你们没事吧?”在王疏后面一位双儿小心地说道。   “我们……”一个少爷急忙道还没有说完就被崔浩紧紧地捂住了嘴。   “我们闹着玩呢,没想到给你们引过来了。我们没什么事,相处好着呢。”崔浩吊儿郎当的说,手上却没有放松。   秦子业有些意外的崔浩的表现,不过他的目光在看见王疏时心里也有几分猜测。   “既然无事,那我们就先走了。诸位公子也不要再发出令人遐想的声音了。”王疏清冷的嗓音响起,带着身后的双儿离开。   见到天上楼楼主的最后一个人,秦子业不是没有猜过是不是王疏,可是以文蝶和蓝羽的做法还有王疏的性子,他一定不会踏进天上楼。   “秦子业,我们之间的恩怨不需要别人来插手。”崔浩放开自己的手,颇有些江湖义气。   “你看看自己的伤再来说话吧。”秦子业上前把秦子涵的捂着眼睛的手放下来。   崔浩扒开自己的衣服,感觉很痛的胸膛皮肤上没有一丝印迹,崔浩的脸色大变,剩下的三位少爷也不信邪扒开自己的衣服,同样在很痛的地方没有一丝印迹。   “再会。”秦子业轻笑一声潇洒地摆摆手,牵着秦子涵,只留给崔浩他们一个背影。   “……有点帅。”李时小声说。   “李兄,你哪边的人!”崔浩白了李时一眼,对着李时的话却没有反驳。   一个婢女在安城公主耳边说了几句,安城公主笑道:“听说那边男客玩投壶玩得挺激烈的,我们去看看。”   安城公主的话自然是没有人反抗,来到春日宴未婚的人都知道他们来的目的,之前只有王疏带着几个双儿去吟诗作对,现下也回来跟着安城公主一起去投壶处看看。   容柒低垂着眼眸,嘴角向上勾了勾,他不知道这是要去看哪位世子的风头,不过能去看看也好,说不定还有机会和秦子业遇上。   秦子业走到投壶这里,看见秦子安兴致勃勃地向他招手,他注意道秦子涵好奇的眼神,也不再犹豫向秦子安走过去。   “子业,看好戏。”秦子安让婢女把秦子涵带到一边玩投壶,悄悄地跟着秦子业说话。   顺着秦子安的目光,秦子业看见一个穿着素净衣服的少年尴尬地站在投壶处,在他周围是一群穿着华服的世家子弟。   “怎么回事?”   “寒门子弟拿到了春日宴的帖子,几个世家子弟看不过眼。”秦子安满不在意的说,“看见没秦子武也在那边看戏呢。”   秦子武注意到秦子安的眼神,也看见了旁边的秦子业对着他们笑了笑。   要是秦子安在这里看戏还好,但是作为如日中天的远王世子也在这里看戏不太可能。春日宴是相亲和收拢人才的宴会,这里怕是有秦子武看上的人才。   “唐朔你怎么不投?”董仁满怀恶意地说。   “怕是从小就没玩过。”一个世家子弟帮腔道。   唐朔脸上微红显然是被气的,他深吸一口气,“我不会。”   “不会就不能尝试吗?不愧是你呀唐朔哈哈哈!”董仁哈哈大笑。   秦子武听见董仁的这句话颇为赞同地点点头。   “这位唐公子如果连尝试就不敢,你来春日宴又有什么用?”秦子武的声音温和,如沐春风。   来到这里寻求主公的人对着秦子武的话很是认同,心中想道:秦子武本身就受宠,要是辅佐他可能以后就是从龙之功了,而且这位主子看上去也很和善。   在对面隐藏的安城公主一行人也有认可秦子武的人,此时正拿一双美眸痴痴地看着英俊高大温柔的秦子武。   王疏抿唇没有发表意见,至于容柒的目光在看见秦子业后,打量了自家丈夫一眼,见还是好好的,也放下心来。至于秦子武的言论容柒倒是不置可否。   “苏兄,远王世子说得没错。”崔进觉得秦子武的确不错。   苏柏看着在投壶面前涨红脸的唐朔并没有说话。他自己也是寒门子弟要不是得到了崔进的维护,他也可能会面临这样的场景。寻常的人家又怎么会了解贵族的这些玩乐,苏柏心下淡淡地想。   唐朔看着董仁被秦子武夸赞后,眼底里满是得意,他捏紧了拳头。他看着面前的投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能察觉到周围的人比之前更多了。唐朔瞄准壶,手心发汗,投了过去。   唐朔投的箭落在壶外面,没有任何的曲折和转变,就是这么失败了。   “贱民始终是贱民也想跻身上流。”董仁说话的声音很小,是故意说给唐朔听的。   董仁话锋一转,大声起来:“唐兄,承让了。以后还是要多学学我们世家的玩乐才好。”   “唐公子也不要伤心,作为谋士如果要你以后出场一些大场合,你这样不精通贵族间的事情是很容易吃亏,这一点董公子比你在行。董公子说的学习也是这个道理。”秦子武觉察到注视在他身上的目光,他有些倨傲。特别余光看见安城公主一行人,秦子武心中对着这位姑姑很是感激。   听见秦子武的声音唐朔的眼眸亮了,随即又黯淡下来。   “世子爷,您不再看看。”一个奴仆恭敬地说。   “没有必要了,这里没有我想要的人。”秦子泽看见在人群中涨红脸最后低垂着头的唐朔,还有在唐朔旁边意气风发的董仁,秦子泽一个都没有看上。   “武哥哥说得太好了。”云凤痴痴地看着秦子武,像是自己也打了胜仗一般。   在投壶观看的人们也点点头,对着唐朔这样的人也会好好安抚,看来远王世子的确是一个礼贤下士的好主公。   “看见秦子武那得意样没?”秦子安不屑地撇撇嘴。   秦子安纳闷没有得到秦子业的回应,扭过头去看秦子业,却看见秦子业看着那个唐公子目光幽深的样子,秦子安神色一愣。   唐朔,在后期王疏除水患的时候出了不少力,因科举落榜后回到家乡壮志难酬身子也熬坏了,在水患泛滥时,带着重病的身子找到王疏,给王疏献计,在除水患的中途因病离世。   “我想招揽董公子,不知董公子意下如何?”秦子武对着董仁友善地笑了笑。   “给远王世子效力是我的荣幸。”董仁激动地回道。   “武堂哥,我也想招揽一人。”秦子业想了想,对着秦子武拱拱手。   “子业也想招揽些人,你随意,不用跟我说。”秦子武被秦子业这突然出声有些惊讶,原来是来请求招揽人才,不得不说秦子业这态度让秦子武挺舒服的。   再说,在场的人才就董仁一个,剩下的还有崔家的崔进,崔进他自己招揽都没有把握,秦子业就更不可能,至于其他人反正都是他挑剩下的。   “因为我的招揽注定会让武堂哥不痛快,我想要招揽唐朔做我的谋士。”秦子业眉眼锋利肆意,一字一句响在众人耳边。   唐朔抬眼,没想到还有人还会要他,他的眼里满是感激。不管秦子业是什么心思,唐朔在这一刻是真的有种热泪盈眶的感觉。   “子业,你的眼光有点特别。”秦子武压下心中的火气,委婉道。   秦子泽本来打算离开的身影在听见秦子业的声音时顿了顿,又坐回原处。想看看这个已经大不一样的堂弟有什么不一样。   “我不在乎唐朔会不会贵族之间的事,他只要做好他擅长的事就好,剩下的就交给我这个主公,这不是他的事。”秦子业说着向唐朔走过去,眼眸锋利肆意。   “我会为他撑起来,不知道唐先生愿不愿意接受我的招揽?”秦子业走到唐朔面前。   “草民愿意!”唐朔眼眶泛红,心里一阵激昂。他深吸一口气,跪伏下来,声音坚定:“草民唐朔愿为安阳侯世子秦子业献上全部的忠诚!永不背叛!永不背弃!”   后来的户部尚书唐朔的确也做到了他口中说的永不背弃,永远忠诚,为永安帝献上了自己的一切。   “唐先生请起。”秦子业郑重地扶起唐朔。   “而且我并不觉得投壶有什么好玩的。”秦子业扶起唐朔后,嘴角肆意上向扬,他手上拿着六只箭。   六箭齐发,带着破云之势,全中! 第23章 春日宴遇难   秦子武捏紧了拳头,他的脸色难看,看着秦子业和唐朔,他脸色慢慢恢复正常。   秦子泽的目光落在壶中整齐的六只箭上,他轻笑一声,转身离开。   云凤看着秦子业俊美的侧脸有些说不出话来,他的眼眸下意识去看自己腰间上的鞭子,耳朵像是被烫了一样。   容柒敛下眼眸里的笑意,他的目光专注的注视着秦子业,再一次为秦子业这个丈夫感到惊叹。   现在不管唐朔是不是有才华,秦子业愿意包容谋士的缺点,可以为他撑起来这样的话一定会在谋士群体引起关注,因为作为一个好的主公知人善用才是最大的优点。   虽然秦子业现在的实力不如远王世子,谋士团体还是更偏向于秦子武,但是秦子业已经在谋士团体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这样的幼苗迟早会慢慢长成参天大树。   王疏抿唇看了秦子业一眼没有说话。   “苏兄,秦子业还很护短呀。”崔进眼眸闪过一丝暗流,六箭齐发这是在给唐朔找回场子。   “唐朔还真是好命。”苏柏淡笑,看着唐朔激动的脸庞。要是没有安阳侯世子这一次插手,唐朔这次一定会失望而归,于名声还有损失,同时还会让给他春日宴帖子的人感到他的无能。   “谋士我也找到了,武表哥我就先走一步了。”   秦子武看着秦子业离开的背影,嘴角含笑,“各位也玩好,董公子就跟在我身边吧。”在看见安城公主带着人离开,秦子武脸色还是细微的变了变,他再看见跟在自己身后的董仁也提不起什么兴趣了。   秦子安看了一眼秦子业正在和唐朔说话,他想到刚才秦子业看见唐朔的眼神,莫不是秦子业也有想要那个位子的心思,可是他们这些皇孙谁又没有想权掌天下的心思。   “堂哥,你在发什么呆?”秦子业跟唐朔说好明日来安阳侯府的事后,唐朔就自行退下了。秦子业看着秦子安沉思的样子疑惑出声。   “想秦子武怕是要被气死了。那边有人在画画,我们去瞅瞅。”秦子安眼眸带笑,看见在草坪安城公主带着人在那边画画,眼眸一亮。   秦子业不想去,但一想到容柒在春日宴遭遇的事,他还是跟着秦子安一起向安城公主那里走过去。   “安城姑姑好。”秦子安笑嘻嘻地行礼。   “安城姑姑好。”秦子业同样对着安城公主行礼。   “好好,你们都是好孩子。我们在这里画画,还要你们品鉴一番才好。”安城公主一脸慈祥,眼眸无意看了一眼秦子业。在近处看更能感受到秦子业的变化,在投壶处锋利得像一把剑,现在眉眼却有几分沉静。   “安城姑姑,我夫人在哪里,我想去看看。”秦子安早就没影了,秦子业拱手对安城公主恭敬道。   “我记得是在花丛那边,那孩子十分稳重,小桃你带世子去找找。”安城公主吩咐自己身边的婢女。   “兄长,你先在这里等我,我马上回来。请安城姑姑看顾一下兄长。”秦子业诚恳道。   “放心吧,子涵在我这安全着。”安城公主也知道这位侄子差点就被打死,对着秦子涵也有几分怜惜。   在有了皇家子弟这个身份后,秦子业的目标一直都是君主之位,至于容柒首先他们的关系暂时不能改变,而且容柒的确是一个灵动,俊美,计谋无双懂得分寸的人。   这样的人让秦子业又忌惮又想要收为己有。   秦子业跟着小桃走到容柒所在的地方,画架上只有笔墨还没干的水墨画,秦子业的目光一黯,低声道:“派人去找,不要走漏了风声。就说安阳侯世子夫人的贵重东西不见了。”   小桃看见秦子业严肃的脸,飞快点点头。   【容柒跟着秦子业来到春日宴,他的丈夫懦弱胆小,他在宴会中也多次受到奚落。在宴会上碰到了他的表哥,那是容柒童年的噩梦。他被关在里面,马行故意放开他的嘴,而他的丈夫在听见他的呼救后脚步没有半分的停顿。】秦子业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焦虑,他开始在周围寻找容柒的身影。   在一间储物室里,容柒冷眼看着马行,马行看着容柒冷漠的样子,他露出一个恶意的笑。   “表弟嫁给秦子业这段日子,我可真是想表弟极了。”马行的奴仆抓着一个双儿站在一旁,双儿穿着青衣的衣服,显然不是皇家园林的婢女而是马行府上的奴仆。   “你想干什么?”容柒墨黑的眼眸满是凉意。他实在没有想到马行的脸皮这么厚,在春日宴还敢出现在他面前。   “我想干什么?”马行笑了一声,一手抓住双儿的头发,恶狠狠道:“不知道表弟还记不记得当年在你院子里的婢女。”   容柒手指攥得发白,他的脑海里又闪过婢女赤|裸女尸,那双眼睛非但没有去看她身上施暴的男子,而是直勾勾恶毒地看着他。   “表弟,今天你又能欣赏到当年的场景了,你一定会高兴的。”马行看着容柒的脸有些着迷,他对着面前的双儿开始动手动脚,然后有奴仆控制着中了软骨筋的容柒掰开他的眼睛一动不动的让他看着。   漆黑的的储物室,双儿被堵上了嘴,传来马行的粗喘声,他恶笑道:“你可别怪我,要怪就怪你面前的这个人不听话。只要他听话,你也不会受到这样的对待!”   双儿的眼睛流着泪,他的目光像是淬着毒一样,冰冷恶意,冷血地看着同样被堵住嘴的容柒。   这样的场景一如当年。   和秦子业少时的婚约保护了他的清白,却没有办法阻止马行疯狂变|态的内心。   整个屋子好似只有马行的喘息声,还有双儿被堵住的说不出的呜呜声,那些埋在内心深处的记忆容柒以为自己忘了,这次却这么清楚的浮现在眼前。   在母亲被奴仆欺负的时候,他只能看着。   马行行凶时,他只能看着。   安阳侯闯进婚房时,他只能看着。   马行再次行凶时,他也只能看着。   难道他这一辈子就只能看着吗?!他就只配看着吗?!他不甘心!   容柒墨黑的眼眸诡谲阴沉,带着无尽的野望和恨意。   马行看着容柒的脸动作更加兴奋,他的眼睛泛着猩红,好似疯癫。   “李兄,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崔浩带着人到处溜达,听见在储物室有着声音,他迟疑道。   屋里的马行更加兴奋,但他还是压低了自己的声音。   “没有啊。”李时慢吞吞地说。   “那是我听错了。”崔浩摸不着头脑,继续带着人溜达。   “表弟,你以为还会有谁回来救你吗?”马行在脚步声走远后,猖狂地笑。   行至阁楼,崔浩看见秦子业在长廊上的各个房间四处观看,“秦子业他在找人吗?”   “你在找什么?”崔浩走近秦子业,拍拍他的肩膀。   “我夫人不见了东西,我在沿途四处找。”秦子业敷衍道,现在实在是没心情跟崔浩聊天。   “看来是私密的东西不然也不会暗下来找,为什么不喊他夫人一起找?”李时说道。   崔浩看着秦子业对着行人打听是否在之前看见过容柒的身影,不喊他的夫人一起找,不会是不见了吧?崔浩脑子里的想法一闪而过。   皇家园林戒备森严,一定不会把容柒带出去。秦子业只能在里面找。   “秦子业,你为何不去前面找找,被树木隐秘着,那里有一间储物室,你夫人的东西可能掉在那里了,我隐约听见里面有声音,你……”崔浩还没有说完,就只能看见秦子业的影子。   “容柒……容柒……”马行得寸进尺看着容柒冷淡的脸,叫着他的名字。   一个脚步声急促地传过来,容柒已经没有对此抱有什么希望了。只希望早早的熬过去,他对马行反胃至极,心里也升起了浓厚的杀意。   双儿漆黑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容柒,嘴角挂着诡异的笑容。   他赤/裸的身体渐渐开始和一个赤/裸的女尸重合,容柒脸色苍白。   马行再次压低了声音,眼眸充斥着得意和猩红。   秦子业看着面前的储物室,他一脚踹开!   漆黑的储物室阳光大把大把的洒进来。橘黄的光线层次错落,容柒无法回头,却好似也能感受暖意。   “是谁!找死!”马行暴怒道。   秦子业看见还在行凶的马行,以及在旁边奴仆压着被迫的容柒,他深吸一口气,一脚把还在办事的马行踹飞!   “世子爷饶命!世子爷饶命!”奴仆们松开束缚容柒的手,跪在秦子业面前。   容柒虚弱的笑了笑。   他没想到秦子业能来找他,他觉得自己应该高兴。   容柒想着眼眸却只是轻轻闭上了。   秦子业摘掉堵着容柒嘴的东西,他看着容柒苍白的脸,马不停蹄地又去墙角把马行提起来揍!   “哈哈哈哈!秦子业你这个废物也就只能打我了!你有本事就杀了我啊!有本事就杀了我!”马行鼻青脸肿,嘴里吐出一大口血嚣张地说。   秦子业的手顿了顿。   “哈哈哈!秦子业你这个废物!你这个废物!容柒找了一个废物!哈哈哈!”马行见状更加嚣张。   “世子,不要被他……”容柒虚弱地睁开眼,话还没有说完,他就看见马行的胸膛出现了一个血窟窿,容柒神色一愣,心里交杂着痛快又有着对秦子业的担心。   “谁说我不敢杀你。”秦子业收回自己的手,声音低沉,眉眼锋利。   马行看着自己胸膛上的血窟窿,瞪大了眼睛,“你怎么……怎么可能?!我是容豪的侄子,我的母亲是云家的人!”   “你就不怕……”马行还没有说完,他又瞪大了眼睛。   他看见秦子业打了自己胸膛一巴掌,嘴角流着血。   “想让你多活一阵,没想到你这么想去死。试图在春日宴谋害皇孙,你觉得这个罪名如何?”秦子业蹲下来看着马行不可置信的眼睛,狭长的眼眸微眯。   “我这伤不深只是看着吓人换你一条命挺值的。”秦子业慢吞吞地补充道。   马行死不瞑目。 第24章 对峙   秦子业没再去管马行,他看着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奴仆还有在地上赤|裸着身子还在喘气的双儿。   “你们把人送到慧心医馆,我到时候没有见到人,你们自己掂量掂量。”秦子业威胁完,转身向容柒走去。   “还能站起来吗?”秦子业扶起容柒,容柒歪歪倒倒的靠在秦子业身上。   “能,谢谢世子。马行的事可以推在我身上。”容柒感受到秦子业温热的身躯,他低声说话。   “那我还是个人吗?”秦子业低沉道,他放开容柒,看着他勉强能站起来,满意点点头。   容柒觉得可能秦子业在生气,然后容柒看见秦子业蹲下来,声音低沉悦耳说道;“上来吧。”   “……”容柒看着面前宽大的背影,他的脑海里浮现出秦子业意气风发,肆意锋利的样子,容柒眼眸一涩。   “容柒,快点上来,再……”再不上来我就抱你走了。   秦子业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到背上有一个重量压了过来,带着清爽的气息,容柒的长发还划过了秦子业的耳朵。   一双手虚虚地圈住了秦子业的脖子,秦子业一怔,感觉自己的后背有些灼热,站起来缓步前行。   容柒的头轻轻靠在秦子业的后背上,那个注定要登上九五之尊的男人沉默地前行,什么也没有问,什么也没有说。   身体里似乎有寒冷的气体慢慢抽离,取之而来的是温热的不知所措的茫然。容柒低头瞥见在地上交叠在一起的影子,他墨黑的眼眸闪过一丝雾气。   秦子业低头思索自己和容柒的关系,好似超出了自己的预料。   “秦子业,你找到你夫人……的东西了?”崔浩在阁楼那边看见秦子业连忙跑了过来。   “还要多谢你的告知,那边储物室马行跟我发生冲突,我把人杀了。你让侍卫去看看。”秦子业笑着对崔进说。   “你还真是胆大妄为。”崔进惊了,这才细细打量秦子业看见嘴角的血还有墨色衣袍深了块,他真的觉得秦子业是一个狼人。   秦子业背着容柒走进阁楼的一间房里,“你先在这里睡一觉,等软骨筋药效过了。”秦子业把容柒放下来,看着他袍子身后的两个血手印讪讪地摸了摸鼻子。   “你是要去给陛下请罪吗?”容柒抬眸看着秦子业。   “算是请罪,不过也算是告状。”秦子业眉眼肆意,玩味一笑:“我可是伤得很重。”   走出阁楼,秦子业还能感受到容柒的眼神在注视着,他低笑。   “安阳侯世子,陛下有请。”侍卫们把秦子业围起来,侍卫统领恭敬道。   秦子业轻轻点头,一副顺从的样子。   “陛下,安阳侯世子太过肆意妄为,臣的嫡子惨死在他手上!”马将军当时得知自己的孩子死后,也是憋了一肚子的火。   在旁边的容豪也是被皇帝请过来的,因为马行的亲生母亲是容豪已经逝去的嫡亲妹妹。   “朕已经派人去拿秦子业了,马卿稍安勿躁。”皇帝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的声音淡淡。   在秦子业进御书房的时候,周围都很安静,他的觉察到一个中年男人仇恨的目光,他低头跪好:“臣参加陛下,臣有罪。”   “哦?那你说说你什么罪?”皇帝笑了笑,看着秦子业。   容豪的目光也落在秦子业身上。   “公子,你没事吧?”刘书眼眶泛红心疼地看着容柒脸色苍白的样子。   “是世子让我进来的,他说到时候带你回侯府。”   “刘书,你去长安街绣坊联系一个叫香香的姑娘,告诉她,我给她的东西是时候该用了。”容柒眼眸闪过一丝暗流。   本来想用来威胁马家为他做事,这一次,他要马家身败名裂!   “臣错在没有对马行千刀万剐,反而让他死了个痛快!臣有罪。”秦子业恭敬道,说得话却是让皇帝都愣了愣。   “陛下,这样心狠手辣对着朝臣儿子都能狠下杀手的人!请陛下治他的罪!今日秦子业敢杀害臣的儿子,以后就敢杀害朝臣,更甚者会对陛下造成威胁!”马将军怒目而视,义正言辞道。   皇帝心中一跳。   “你个老匹夫!敢动摇秦氏江山的人,臣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杀死他,就像杀死马行一样!”秦子业反而更像是被激怒一样,要不是皇帝还在上面坐着,怕是要一脚踹进马将军心窝了。   容豪的眼眸眯了眯,没有说话。   “秦子业,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皇帝的眼眸刺向秦子业。   “回陛下,马行试图杀死臣,要不是臣最近学了点武功,死的人就是臣。”秦子业说着愤怒地瞪一眼马将军,“马行还说他是相国的侄子,母亲是云家的人,这个京城他说了算,就算是皇孙也只是一个废物!”秦子业愤怒得眼睛都红了,眼里闪着浓厚的杀意。   皇帝见了也不禁凝重起来。   “世家和朝臣是陛下的左膀右臂,可是现在这样的话马行说得极为顺口,可想他马家的野心何在!臣气不过!”秦子业愤恨地说道。   “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马将军心中一跳,这的确是马行会说出的话,可是杀死秦子业马将军始终不相信。   就算要杀死秦子业也不会找春日宴这个时机。   “陛下,马行是臣逝去妹妹的儿子,如果马行真的说过这样的话,臣是陛下的臣子,臣也不会认这个侄子。”容豪沉声道。   不管是秦子业赢还是马将军赢,容豪可谓是撇得干干净净。   在大理寺的钟鼓响了又响,一个捕快走出来,问道:”来者状告何人!”   “民女是曲明城城主之女,民女状告马将军欺上瞒下,为了军功不惜将曲明城屠城!”女子把头重重嗑在地上,声音铿锵有力。   捕快心中一沉,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也跪在地上,“老妇状告马将军之子,强抢民女,虐杀我孙女!”   “草民状告马府私占田地,逼死农民,在沙保城鱼肉百姓当土皇帝!请青天大老爷为我们做主!”一个中年男子也跪下来,愤然道。   “如果这样的人没有处罚,那么我们老百姓的日子可怎么过!”一个声音在人群大喊道。   本来还就很愤怒的人群闻言就更加愤怒,把大理寺堵住,热闹得像菜市场一样。其中一个捕快头领见状连忙跑进了衙门。   听完两方的话,皇帝心里想了想正准备开口。   “马将军可记得曲明城?”秦子业语出惊人,马将军脸色细微一变,又恢复过来。   “安阳侯世子还有话要说?”皇帝心里还记得这件事,就是因为这件事马将军才得到了他的赏识,一路高升,在容豪的妹妹死后,又娶了云家的人当继室。   “臣不知缘由,只是怀疑马将军的居心叵测。”秦子业的确不知道,他只是记得《权力男色》中容柒一说曲明城马将军就束手就擒了,不过这一招在马行那里还是行不通,马行就是一个变|态。   “秦子业你可不要血口喷人!”马将军见秦子业说不出缘由来,又是气愤道。   一个小太监进来在白四耳边口语几句,把几张纸放在白四手上恭敬退下了,白四脸色凝重又在皇帝耳边小声说话。   皇帝随意翻开那几张纸,神色平淡。   容豪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在皇帝逐渐升起来的火气,只是不知道是对着谁。   秦子业低头不再言语,马将军也感受到御书房突然凝重的气氛同样没有再说话。   “马卿,安阳侯世子说的曲明城你有什么想说的。”皇帝露出一个笑容。   “臣以为这是秦子业在胡搅蛮缠,故意诬陷臣。怕是对着杀死臣的儿子感到心虚。”马将军一脸正直。   “那安阳侯世子有什么想说的?”皇帝神色淡淡。   “臣无话可说,臣相信陛下的判断。”秦子业抬眸,眼里满是对着皇帝的仰慕。   马将军松口气,看来皇帝并没有怀疑曲明城的事。   “马将军欺君罔上,为了军功屠杀曲明城,在沙保城作威作福,另外纵容儿子强抢民女,试图杀死皇孙,朕说的这些马将军可认?”皇帝冷笑。   “臣冤枉!这都是假的陛下!臣……”   “证据确凿!你可真行啊你!拖进天牢听候发落!”皇帝不想再听马将军狡辩,侍卫上前堵住马将军的嘴将人拖走。   “真是糟心玩意儿!”皇帝忍不住低骂一句。   半晌他的目光又落在秦子业身上,秦子业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   “安阳侯世子,可知道外面的百姓都要闹翻了,要朕处置马将军。”皇帝的声音毫无波澜。   秦子业知道皇帝这是怀疑在自己身上了,这么会这么巧在他和马将军有矛盾时,马将军就引起了民怒。   “陛下,臣也不知道,臣相信陛下的判断。”秦子业说着脸色发白,晕倒在地上。   “去把安阳侯世子扶到偏殿,派人去请太医。”皇帝看着秦子业倒下,眼眸深了深。   容豪觉得秦子业下了一个不好不坏的棋。   白四领命去扶秦子业,看见秦子业的嘴巴还在动,他的手大力地抓住白四的手,把白四的手捏得发红。   “世子爷,您还有什么话吗?”白四忍着痛问。   “皇……皇爷爷……相信孙儿……皇爷爷……”秦子业手上的力度又加大。   皇帝这才注意到秦子业墨色衣袍上深了一块,他心中复杂:“还不快把安阳侯世子扶到偏殿去。”   “皇爷爷……孙儿……”秦子业彻底晕过去,手上抓着白四的手也滑到了冰冷的地上。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世子扶到偏殿去!”皇帝又吼了一句。   容豪看着白四小心翼翼地扶着秦子业。   秦子业走了一步险棋,险中求胜,是为好棋。   “容卿,你来看看证据。”   “是,陛下。”容豪低声回道,恭敬地在御桌上拿起状纸。   状纸上触目惊心的罪状足以让马府抄家,容豪知道世家可能都有强占田地的毛病,但这曲明城一事,容豪也不禁心惊。   曲明城是一个人口五十万的大城,当时是派马将军去剿匪,马将军说满城都是敌军,就把城给屠了。   当时不是没有人怀疑但都是不了了之。   容豪深吸一口气:“陛下,马将军该万死!” 第25章 三章合一   “这件事把朝廷瞒得死死的,可想马府这是花了多少好处才封了口。”皇帝眼里闪过一丝强烈的杀意。   容豪后背发凉,庆国的朝廷本来就很腐败,这是君臣都知道的事,可是马将军这事已经被民间知晓,根本不能逃脱。   更何况曲明城这一事于皇帝屁股下的龙椅有威胁,连带着和马将军这一系列有关系的人都将受到严重的惩处。   “容卿,你猜猜会有多少人?……会有你吗?”皇帝意味深长地看着容豪,眼神冰冷。   “陛下息怒!”容豪心中一跳,立马跪在地上。   容豪跪在地上还能感受到皇帝冰冷的目光在他身上扫视打量,半晌高位上的皇帝才道:“容卿,退下吧,朕乏了。”   “臣告退。”容豪恭敬道,脸上满是顺从,他弓着腰慢慢直起来,在走出御书房后,容豪的呼吸才放松下来。   容柒回到安阳侯府后躺在床上,刘书走进来低声道:“公子,世子爷还没有回来。”   “你去门口多派几个人盯着,厨房里的燕窝也让人温着,世子一回来你就告诉我。”容柒已经知道民间那边闹得很凶,他猜测可能是皇帝有些怀疑秦子业了,不过皇帝并没有证据。   现在只有等待。想到秦子业临走前肆意锋利的样子,容柒的心定了定。   “什么?秦子业这么大胆!”秦子武听闻秦子业杀了马行也不禁为秦子业的做法感到惊讶,“他可真是不怕死!”   “马府的事现在闹得沸沸扬扬的,难道是出自秦子业之手?”秦子武心中提高了警惕,随即吩咐心腹:“马上回府。”   秦子泽也知道了这件事,他没有发表意见,大步离开春日宴。   “王疏,你说马府的事是真的吗?”一个双儿怯怯地问王疏。   “我也不知道。”穿着白衣的王疏,眉眼清冷,淡淡回道:“或许是真的。”   唐朔听闻后也顾不上春日宴,立马就想往安阳侯府跑。   “容豪那个老狐狸业也跟着一起进宫了,马府的事可不要牵连到我们云府身上才好。”云将军转了转手上的指环,看着云凤还在和那些双儿说话,他低声道:“谭先生,怎么看这件事?”   “某觉得这件事爆出来于民是一件好事,于将军也是一件好事。”谭易拱拱手,笑道。   云将军眯眼:“谭先生说得没错,马将军在之前深受陛下的恩宠,现在马府遭殃,我该高兴才是。只是陛下本来就对武将的感官不好,现在怕陛下对武将的态度更差了。”   “将军,陛下不是不明辨是非的人。”谭易宽慰一句。   “算了,我还想问一问谭先生对安阳侯世子怎么看?”云将军对这个安阳侯世子越来越感兴趣了。   “某没有见过世子爷还不敢妄下定论,但是如果这一切都是世子爷计划好的,那某只能道此人心思缜密,城府极深。”谭易笑了笑:“图谋不小。”   秦子业躺在偏殿,醒来的时候头还有些晕。当时他在御书房可是真的用内力朝自己的心脏一击,做不得半点假。   “世子爷醒了,世子爷醒了!”在床边的小太监尖声尖气地说,声音涨得秦子业脑子发混。   “世子爷醒过来就好,您的心脉受损,世子爷在家要好好休息。”御医上前再次为秦子业把脉。   在偏殿门口的皇帝在秦子业晕倒的时候已经知道秦子业深受重伤,要是晚一步可能就真的死了。皇帝叹口气,走进偏殿。   “臣参见陛下。”秦子业逞能想给皇帝行礼,被皇帝按肩膀按了下去。   “别瞎折腾了,身上还有重伤。”皇帝没好气地说。   “是,请恕臣无礼。”秦子业低声认错。   “以后别跟着马行这类人硬碰硬了,你当时在大殿上为何要提到曲明城?”皇帝坐在秦子业床榻边的椅子上。   “如果事关秦氏江山臣一定不会退让。”秦子业嘴上正气凌然,然后迟疑道:“至于曲明城,臣只是在外面听了一些流言蜚语,当时只是拿出来框马将军的。”秦子业脑子一灵光,想到之前皇帝说过外面的百姓已经快闹翻的这句话。   “民间的事不小啊。”皇帝意味不明的说了一句,到现在他都没有找到组织这件事的人,告状之人只是说有一位男女不辨的人说这是最好的时机,他们可能也没想到自己可能还有两个同伙。   “陛下,在御书房您曾说在曲明城的事是真的?”秦子业恭敬问道。   “证据确凿。”皇帝说着心里又升起一股怒意。   “为将不诚,屠杀城池,鱼肉百姓。臣想求陛下将马府的罪行公告天下,让这样的行为钉在耻辱柱上,臣还想请陛下让首恶去沙保城忏悔后再行刑,马将军跪在曲明城为亡魂忏悔后再行刑!”秦子业的目光深沉凌厉,眉眼锋利:“为天下百姓讨回一个公道,为沙保城百姓讨回一个公道!为曲明城百姓讨回一个公道!”   “……好,朕同意了。”皇帝想不到秦子业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他心中一怔,深深地看了秦子业一眼。   “谢陛下成全。”秦子业低头恭敬道,身上锋利的气势瞬间收拢。   皇帝拍拍秦子业的肩膀,“你能有自己的看法,朕很高兴。”   皇帝一走出偏殿后,想到秦子业的表现,他轻笑一声。   秦子业在偏殿松口气,他想了想,皇帝虽然没有对他在偏殿住多久有所表示,但秦子业还是觉得先回安阳侯府为妙。   他心脉是有损伤但还有没有到重伤不起的地步,他用内力攻击自己的心脏,又用自己的内力堵塞血管才造成了临死一线的假象,现在他需要一丝一丝把内力从血管撤回来,这需要对内力有精准的把握,不然就会对血管造成严重的伤害。   皇帝还在御书房处理奏折,一个小太监就走到皇帝面前下跪道:“参见陛下,安阳侯世子已经出宫了。”   “好,朕知道了。”皇帝皱了皱眉,心里觉得秦子业有些时候挺逞能的,不管是在和马行的打斗还是在重伤之下还要回府。   “陛下,要不老奴去安阳侯府看看世子爷?”白四余光瞧见皇帝沉思的样子,恭敬道。   “不用,好好做你的事。”皇帝拒绝了白四的请求,“既然他自己想出宫,朕也不可能拘着他。”   在皇宫门口的秦子业眉眼锋利,他回头再看了皇宫一眼,缓步坚定地向皇宫外走去。   “世子爷,请上车。”在宫外小太监打开车帘。   秦子业走了进去。   安阳侯门口顺子和刘书正在门口望着,在看见一辆带有皇族标记的马车驶过来时,顺子还没有放下心来,刘书也是紧紧盯着马车。   秦子业苍白着脸从里面走出来,顺子立马跑到秦子业面前扶着他。   “世子爷,那洒家先回去交差了。”小太监笑眯眯地对秦子业说,把御医的药递给顺子。顺子接过后,从怀里掏出银子塞进小太监的手上,恭敬道:“公公慢走。”   小太监把银子收进衣袖里,对着秦子业再次行礼,架着马车离开。   而刘书在看见秦子业从马车上下来就已经开始敲锣打鼓了。   “你去把燕窝端回春意院,你去把府医叫过来,我去通知公子。”刘书快速吩咐完,一溜烟向春意院跑去。   “公子!公子!世子爷回来了!”刘书一进春意院就叫喊起来。   躺在床上的容柒闻言松口气,笑道:“快进来,别在院里叫喊了。”   秦子业走进春意院,眉眼有细微的放松,他缓步走向里间。   容柒乖顺的坐在椅子上,桌子上热气腾腾的燕窝,秦子业有一瞬间觉得自己的心很热。   “世子欢迎回来。”容柒上前扶着秦子业,低垂的眼眸满是暖意。   顺子知趣地下去给秦子业熬药。   “世子,辛苦了。”容柒把燕窝推到秦子业面前,看着秦子业苍白的脸,温声道:“吃完就在床上好好睡一觉。”   秦子业点点头,他用右手想拿起勺子,结果右手没有力气勺子又滑到了碗里。   “我内力堵塞血管还……”秦子业知道也没想到现在的力气这么小,连一个勺子都拿不起来。   “世子,请。”容柒接过勺子,去喂秦子业,他墨黑的眼眸清澈温柔。   “……”秦子业耳尖蓦然就红了,他没有张嘴,容柒就这样一直举着。   秦子业看了一眼容柒又移开了眼神,他迟疑地张开了嘴巴。   吃完燕窝秦子业就被容柒安排在床上睡觉,秦子业也是乖乖地躺在床上,一会就睡眼朦胧睡了过去。   “公子,世子爷的药?”刘书压低了声音询问道。   “先温着,等世子醒后再端上来。”容柒看着秦子业的苍白的脸,眼眸暗了暗。   “之前被公子安排在客房的唐朔想要看望世子爷。”   “我去见见他。”之前容柒还烦着心,对着唐朔稍微安抚几句,就让人把他安排到客房里,现在是该好好见见唐朔了。   “唐朔参见世子夫人。”唐朔恭敬道,眉眼还有着焦虑。   “唐先生请起,世子无事,唐先生也因放宽心。”容柒安抚一句。   “唐先生既是世子的谋士,不知家住何方?”容柒抿了口茶,问道。   “草民住在平民窟,家里还有一位老母亲,家中做着卖包子的铺子。”唐朔红了脸,但还是诚恳地对容柒说了实话。   容柒的脑海里闪现了一句话,刚毅不易折,唐朔是一个忠臣的料子,“世子早有安排为唐先生安排了一处庭院,另外唐先生是世子的谋士可以从安阳侯府领到俸禄,唐先生也有更多的时间照顾母亲了。”容柒淡笑道。   “谢世子爷和世子夫人。”唐朔本想拒绝的心在听见容柒提到自己的母亲时,神色犹豫还是答应下来。   “唐先生不必言谢,世子看好先生的未来,我亦然。”容柒脸色温和:“唐先生值得。”   唐朔的脸又涨红了,他的眼睛里闪着泪花,低叹道:“我唐朔何德何能能遇上世子爷和世子夫人。”   待唐朔走后,容柒又在房里写了一封信,郑重道:“刘书,这封信亲手交给香香姑娘,不要被人发现了。”   “是,公子。”刘书恭敬道。   容柒坐在床边,把鞋脱掉,小心躺在秦子业旁边。   在御书房里,大理寺少卿低头恭敬地站在一侧。   “在马府找到的金银一部分充国库,还有一部分放在朕的私库。”皇帝又想了想:“再分出一部分给沙保城受灾的百姓还有让曲明城的官员好好建设城池。”   “是,陛下。”大理寺少卿对着皇帝前面两项决定很是平常,在皇帝加了后一句后,有些惊讶。   皇帝又把秦子业的想法告诉大理寺少卿,大理寺少卿心中震动,他跪在地上,沉声道:“陛下这样沙保城和曲明城的民心尽归!让陛下您的皇威在天下百姓也能更上一层!”   “少卿要记得这事都是安阳侯世子的功劳。”皇帝提了一句。   “臣……明白。”难道这次陛下要把功劳让给秦子业?大理寺少卿心中沉了沉。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马将军一家欺君罔上,鱼肉百姓,纵容亲子强抢民女,谋害皇孙,更甚者为了军功屠杀曲明城百姓,朕大怒。现马府抄家处理,与马府牵连的人按连坐处理。家产充公,一部分用于补偿百姓和用于沙保城和曲明城的建设。纳安阳侯世子言,沙保城首恶应到沙保城忏悔后行刑,马将军到曲明城忏悔后行刑。钦此。   皇帝的皇旨第一次传遍大街小巷,还有信使快马加鞭把这个消息向沙保城和曲明城扩散,乃至全国上下!   “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一个老妇人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这一下像是起了连锁反应一样,长安街上所有的百姓都跪下来对着皇宫的地方跪伏。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   被白四带到皇墙上的皇帝看见这样的盛状,他的心里狠狠地怔了怔。皇帝心里闪过一丝热流,这样的场景是比他登基时还要盛状的场景。   容豪站在自家阁楼上看见长安街跪伏的百姓,神色复杂:“民心尽归,陛下该高兴了。”   云将军府上的谭易听闻长安街的盛状,他嘴角含笑:“这本就是天下大势。”   王疏坐在正厅看见父母听闻长安街的事后还在商量自己的婚事,他收敛眸子,嘴角向上勾。   他也想去朝廷。   待秦子业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他感受到旁边温热的身|体,还发现自己的手放在容柒的腰上,他立马收了回来。   他身上的力气恢复一些,在睡觉之前他把血管里的内力抽出一部分,现在力气也已经恢复了一部分。   秦子业起身穿好衣服走出外间,顺子正在外边站岗见了秦子业就要行礼。   “小声点,别吵着夫人了。”秦子业小声说道。   “小的知道了。”顺子应声对着一个奴仆使眼色,奴仆点头向厨房走去。   秦子业坐在外间凝神静气,开始处理自己在血管里剩下的内力。在皇宫里他可不敢这么做,因为他根本就不能放下心来。   顺子端着药在院子里,拿着扇子小心翼翼地给药扇凉。   秦子业额头冒着虚汗,半晌才睁开了眼睛,身上的血管流通。   顺子在院里巴巴的望见秦子业在外间的身影动了动,这才屁颠屁颠地端着已经温凉的药向秦子业走去。   “世子爷,您的药。”顺子小声把药轻轻放在桌子上。   秦子业点头,端着药,一碗喝到底。   辛亏早春日宴之前他就已经熟悉了内力,不然凭着他在马行面前的一掌怕是要露陷了。   至于从民间突然出现的对于马府不利的情况,秦子业目光幽深地看了里间一眼,八九不离十是容柒的手法了。   不过在《权力男色》中容柒在春日宴上同样受到了马行的欺辱,但他还是没有拿出他的杀手锏,这次这么快就拿出是因为他吗?   曲明城一事太过恶劣,秦子业觉得自己对于朝廷的想法还是太过于天真,想到曾经自己战死沙场也没能等来援军,反而等来了通国判敌的罪书,秦子业捏紧了自己的拳头。   他走出院子,顺子自然是跟着秦子业。   “你对京城的粮商有什么了解?”秦子业淡淡问道。   “小的知道得不多。京城最大的粮商是刘家,他们家是皇商,这些年当家的家主娶了王家的旁系,现在对外自称是王家的人,粮食一直处于刘家的掌控中。还有一些小中粮商在夹缝里生存。”顺子恭敬道,想了想:“其实不仅是粮食被刘家所掌控,剩下的很多商品都处于刘家的掌控之中。士农工商,商人是最低贱的身份,他们往往得不到官府的认可。”   “现在除了刘家,最有实力的粮商是谁?”秦子业的眼眸深了深。   “是朱家。朱家攀上了战小侯爷,借着战小侯爷的名声倒是让刘家有一丝忌惮。”顺子对着京城的事还是大有了解。   战将军府的遗孤?秦子业知道这一家。战将军和他的嫡长子死在战场上,只留下了战原一个人,皇帝怜惜特封为侯爷,对着战原也很宠爱。   在金国冒犯边境的时候,战原偷偷上战场,因为实力不够死在战场上,在死后还被金国将领用来嘲笑庆国。   “虎父有弱子!战魂早已不在!”   至此战将军府再无一人存活于世。   “我知道了。”秦子业点头,看了一眼顺子,觉得他有时候还挺有用的。   慧心医馆   躺在床上的双儿慢悠悠地睁开了眼睛,一个伙计叫到:“钱大夫,病人醒了。”   在病房里的几个奴仆眼眸亮了亮,本来他们是想回马府的,结果在医馆里听见马府已经完了,而他们几个也被这里的钱大夫抓着不让走。   因为双儿伤得太重,还是那种伤,钱大夫威胁他们在双儿醒来后不准离开,不然就要见官。   “你感觉怎么样?”钱大夫是一个四十左右的大汉,他面容端正,严肃问道。   “还好,谢谢大夫。”双儿小心翼翼地回道。   “他们跟你身上的伤有什么关系?你又是哪里的人?”钱大夫指了指在墙角的几个奴仆。   “他们抓住我……”双儿的嘴唇泛白,没有再说好,身子不停地抖。   “那你是哪里的人?”钱大夫声音放缓,再次问道。   双儿脑海里闪过马行狰狞的笑容,他抓紧了被子,瞳孔放大,没有说话,嘴唇颤抖。   “你好好休息,我不问了。小春!把这几个人给我抓去见官!”钱大夫对着双儿温声安慰,对着墙角的几个奴仆恶狠狠道。   “不要!不要抓我们见官!我们……我们是安阳侯府的人!你们不能抓我!”一个奴仆急中生智道。   “安阳侯府的人咋了!犯了事照样见官!抓走!”钱大夫闻言更生气。   “这事有隐情!有隐情!你们派人去请世子爷来就知道了!我们只是照吩咐行事!”奴仆大喊道。   “好好!小春带人先把他们绑起来,你去安阳侯府去找世子爷!”   “钱大夫明天去吧,这天都黑了,而且师祖还没有用膳呢。”小春犹犹豫豫。   钱大夫冷哼一声,“明早去!”   说着他连忙去后院的一间厢房里,看见里面一个大约二十左右的青衣男子沉静地躺在床上,面容清隽,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双眼蒙着一层白纱。   “师祖,今日的晚膳可以要晚些时间。”钱大夫恭恭敬敬地说。   “没事,反正我现下也是无事可做。”青衣男子莞尔,温声道。   秦子业这时还不知道有人坑了他一把,待容柒醒后,两人一起用了晚膳,没有谈论任何关于马府的事,秦子业喝着药,容柒坐在床上温温软软地看着秦子业咽下药,目光落在秦子业滚动的喉结,心尖微动。   秦子业喝完药,就去洗漱,然后慢悠悠地爬上床。看见容柒还很精神的样子,他迟疑片刻,把被子盖过头顶。   瓮声瓮气:“我先睡了,你随意。”   容柒墨黑的眼眸闪着光,他轻声道:“晚安。”   次日,秦子业起床的时候,容柒已经不再床上了。   “夫人去哪儿了?”秦子业给一边给自己系腰带,一边问顺子。   “夫人去巡查铺子去了。”顺子低头恭敬道。   “好吧。”秦子业走出里间,坐在椅子上开始吃早膳。   “世子爷!世子爷!慧心医馆的伙计说找你有重要的事,小的这才来禀告。”一个侍卫向秦子业行礼。本来一个医馆小伙计想见到侯府世子也不是容易的事,但小伙计那么严肃的表情以及现在秦子业在侯府上的威望,侍卫还是不敢耽搁。   “慧心医馆,我亲自去看看。”秦子业想到昨日是叫马府的那几个奴仆把受伤的双儿送到了慧心医馆。   慧心医馆是在庆国发生瘟疫后,第一个民间的医馆主动去灾区救助,虽然没有什么用,但在《权力男色》一书中秦子业还是记住了慧心医馆这个名字。   今天六月份的洪灾后会发生瘟疫,现在已经三月了。秦子业必要要加紧动作,还要在朝廷上拥有一席之地,他说的话才可信。   “世子爷,您的早膳。”顺子喊道。   “你吃了或者分下去。”   顺子看着面前的早膳往自己的嘴里塞了一个,大喊一声:“你们自己分了,世子爷,你等等小的呀!”   秦子业行步至安阳侯门口,看见一个大约十七岁的灰衣少年,他沉声道:“我就是安阳侯世子,我们边走边说。”   小春愣了,看着秦子业雷厉风行,眉眼锋利俊美的样子,他小心地在前面带路。   这个安阳侯世子跟他想象的一点也不一样!   “他们说是我安阳侯府的人?”秦子业狭长的眼眸眯了眯,似笑非笑。   “那几个奴仆就是这么说的,……看世子爷的样子好像不是?”小春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自然不是,是马府的奴仆,那位双儿也是马府的家奴。”秦子业看见慧心医馆这四个字踏了进去。   顺子在后面跟着,发现在病房里真有一个双儿,他心里惴惴不安,世子爷这是要养外室吗?   “世子爷,钱大夫马上就过来。”小春恭敬地说。   “世子爷!世子爷!救命啊!”在墙角的奴仆看见秦子业的身影眼睛一亮,大喊大叫,把在床上休息的双儿也吵醒了。   “我可不是你们的主子,聒噪。”秦子业皱眉,对着这几个奴仆也没有任何好感。   顺子见着桌子上有纱布,大着胆子,用纱布把几个奴仆的嘴堵上。   “世子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钱大夫看见秦子业还是很恭敬,话峰一转,“世子爷,这位受伤的双儿是您什么人?”   在床上的双儿抓紧了被子,在储物室里他自然是看见了秦子业俊美的脸庞和对着容柒的宠爱,心里也抱着一丝遐想。毕竟当时他赤|裸着身子,秦子业也是见着了。   “这是马府中的家奴,于我没有半分关系。有的话就是我杀了他们的主子马行。”秦子业的话很直白,但却是还是没有爆出双儿遭受了什么。   钱大夫是大夫自然能猜到双儿身上遭遇的一切,他昨日也是听了皇旨的人,不然也不会在这几个奴仆搬出秦子业后,还没有把人送进官府。   “世子爷心善。是草民误会了。”钱大夫倒是格外的爽快。   “我也听过慧心医馆的名声,这才让他们送了过来。这次我来这里,不仅是为了这一事,我还想问问钱大夫瘟疫的事。”秦子业自然叫这些马府奴仆送双儿过来治疗,一是慧心医馆有良心,二是秦子业的确想了解关于瘟疫的事。   “世子爷,能有这份心。世子爷请移步。”钱大夫吃惊地看了秦子业一眼,请秦子业到里面一叙。   “顺子把人交给官府,就说是马府的奴仆,他们知道怎么做。”秦子业临走前吩咐道。   “是,世子爷。”顺子瞪了几个奴仆一眼,还敢冒充他们安阳侯府的人。   “世子爷,现在庆国还没有瘟疫,世子爷怎么会想了解瘟疫一事?”钱大夫给秦子业倒了一杯茶。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也是对此有点兴趣。”秦子业温声道。   “世子爷是不是得到朝廷中的一些事了。”钱大夫看见秦子业目光平静的样子,深吸一口气:“在过去几年庆国发洪灾后出现瘟疫,瘟疫都是用人命去填的,在得了瘟疫的人关进一座废城里,置之不理。”   这秦子业倒不知道,他的眼眸沉了沉。   “洪灾之后抗灾的银子根本到不了老百姓手上,至于药材更是紧缺,很多百姓不是被瘟疫打败的,是被活活饿死的。”钱大夫说着语气沉重:“被关在一个废城里每天掰着手指头绝望地等待死亡,活活地被熬死。”   “我昨日听皇旨的时候听见马府做了那么多错事,就在想这在朝廷上还有多少像马家这样的人,这朝廷上的到底是官还是鬼。”钱大夫笑了笑。   “……”秦子业没有说话,他现在也不适合说些什么。   “让世子爷听了我这么多的牢骚了,真是失礼。”钱大夫歉意地秦子业拱拱手。   “我并没有觉得失礼,钱大夫说得这一切对我很有帮助,也让我更加明确了自己的目标。”秦子业端起桌子上的茶杯敬了钱大夫一杯。   钱大夫看着坐在简陋医馆里,仰头喝着陈年老茶的秦子业,他的心热了热。   “世子爷,我师祖也在这里,他对瘟疫的见解更深,我现在带您去见他。”钱大夫看着秦子业,好似做了一个决定。   秦子业有种预感,他好像要见到关键人物了。   “师祖叫兰姜,这个名字很不起眼,可师祖在江湖上被称为妙手神医。”钱大夫颇有些骄傲地说。   “……”不知道书里的江湖,《权力男色》中没有描写,不过秦子业眼眸幽深,神医的话,应该很厉害。   秦子业走进厢房就看见青衣男子嘴角含笑,一副温柔的样子;“不知是哪位客人?”   “安阳侯世子秦子业。”秦子业瞧见兰姜眼睛上的轻纱,报上了自己的名号。   顺子把人送进官府后还得到了官府的赏钱,他把钱塞进自己的怀里就要去慧心医馆,结果在他走出官府后,发现容柒正站在外面看着他。   “世子夫人您怎么来了?”顺子上前请安。   “我看见你没在世子身边伺候就过来看看,世子去哪儿了?”容柒温声道。   “……世子爷在慧心医馆。”本来想撒谎的顺子看见容柒的笑容,还是说了出来。世子爷又没有做出对不起世子夫人的事,没什么不好说的。   “好。”容柒的眼眸暗了暗。   秦子业和兰姜相谈甚宜,秦子业在军营中对药材有简单的了解,到现代一年里,又对药品有着好奇就自己找了书看,和兰姜聊起来还让兰姜有些受益匪浅。   至于秦子业还是不是专业人士,只是一股脑的把自己知道的全部告诉兰姜,兰姜还很认真地记下来了。   真是一个敢说,一个敢听。   在容柒进来的时候,钱大夫这才去请在厢房里的秦子业。   “我夫人来了?”秦子业对着兰姜拱手,“兰大夫,今天就到这里吧,有时间我会过来的。”   “好,到时候希望我们能聊个尽兴。”兰姜温声说道,他是真的谦谦君子,青衣飘然。   秦子业自然是爽快地应下,来到前院看见容柒正坐在椅子上低垂着眸子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来接我回家吗?”秦子业突然就想逗逗容柒,觉得容柒坐在椅子上安静的样子,秦子业就想去捣捣乱。   “……是,世子,。”容柒闻言神色更加柔软。   “好,那我们就回家吧。”秦子业眉眼俊美,狭长的眼眸向上轻挑。   “世子爷,你不管我了吗?”一个声音大喊道。   秦子业能感受到周身紧绷尴尬的气氛,他转过身看见一个双儿扶着墙一脸凄惨地对他说。   “对了,顺子给他一些钱银,你不是我府上的人,跟我也没有半分关系。给你些钱银足够你过好一生,我也算是仁至义尽了。”秦子业看见容柒低垂着眼眸,求生欲超强:“以后这样让人误会的话还是不要说了。”   双儿的手颓废地垂了下来,勉强露出一个笑容:“谢谢世子爷的照顾。”   在秦子业和容柒走出慧心医馆后,容柒跟着秦子业在街上走。   “夫人,你站在这里等一等。”秦子业说完,人就在大街上不见了。   容柒抬眸眼里闪过一丝迷然,还是乖乖地站在原地等秦子业。   正巧在茶楼上和官夫人喝茶的乌妍看见长安街上一个熟悉的面容,她仔细一瞧竟然是容柒那个糟心东西。   “相国夫人在看什么?”刑部尚书夫人顺着乌妍的目光就瞧见安阳侯世子向一个双儿走了过去。   “夫人,送给你。”秦子业眼睛亮晶晶的手上拿着一个和容柒一模一样的糖人。   “谢谢世子。”容柒接过来,看着秦子业的样子,秦子业是认为他喜欢吃糖人吗?   容柒想着咬了一口糖人,甜到发腻,他小心地伸出小指头试探地勾住秦子业的大手,轻声道:“好甜。”   秦子业还在街上走着,就感觉一个小指头勾住了自己的手,在大街上勾手!容柒在大街上勾他的手!秦子业红着耳尖没有挣脱容柒的小指头。   “瞧着安阳侯世子还挺英俊的,和世子夫人也和配。”刑部尚书夫人看见两人的互动,自然就知道那个双儿是安阳侯世子夫人了。   “相国夫人也该放心才是,世子夫人找到了一个好的归宿。而且现在皇帝对着安阳侯世子态度可是微妙。”刑部尚书夫人浅谈一句,就不再言语了。   现在秦子业在朝廷中虽然没有一席之地,不过在昨日的皇旨中皇帝能把安阳侯世子的名字加进去,已是极好的恩宠了。   那可是在民间增加名声的好时机。   “我这个做母亲的,自然是为他感到高兴。”乌妍眼底暗沉,面上笑着说。   容柒和秦子业回到春意院后,秦子业因为身子还没有好完全,就从书房里把那本兵者记事拿了过来。   “夫人,我们府上有粮店吗?”秦子业漫不经心地问道。   “府上没有,贵族间的粮食都是被刘家包揽了,所以并不需要担心粮食的事。”容柒不知道秦子业为什么问这样的话,难道世子想开粮店?   其实他也想。刘家基本上垄断了京城所有的商业,可能还不止京城还有其他各大州,这样的利润怎么能让容柒不眼红。   安阳侯府上没有粮店,不代表他自己没有粮店。   “我想屯粮。”秦子业目光认真地看着容柒的眼睛,“我想你帮我。”   “世子,这是美男计吗?”容柒知道比起新婚之夜秦子业的戒备,现在的秦子业对着他信任不少,也微妙不少,他也想跟秦子业开点小玩笑。   “夫人觉得我这张脸能让夫人受到勾引吗?”秦子业是个喜欢顺杆子爬的人,他凑近容柒,眉眼锋利肆意,狭长的眼眸里有几分风流涟漪。   “世子的脸我很感兴趣,但我最感兴趣的还是世子的身子。”容柒挑眉,更加靠近秦子业。对着秦子业的耳边轻轻说道。   !   容柒竟然馋我的身子!容柒竟然馋我的身子!   秦子业脑子里被这句话刷屏了。   “世子,您以为如何?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圆房?”容柒墨黑的眼眸眯了眯,把秦子业的手放在自己的腰上。   “我还没想好。”秦子业搂着容柒的腰,脑子发晕。   他承认他对容柒有好感,可是这会不会太快了!秦子业迟疑地想,容柒难道就这么饥|渴难耐吗?他要不要满足他?   作者有话要说: 【地位】   秦子业(沉思):我觉得我的地位……   容柒(不动声色):不稳?   秦子业(自信):不会,你昨天夜里不是还遭不住吗?   容柒(微笑):你怎么不上天和太阳肩并肩。   秦子业(委屈):想太阳。   PS:已经是废咕咕了,谢谢小可爱的支持么么哒~(抓虫)感谢在2021-01-2715:33:09~2021-01-2815:28:5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楚乔,爱你所乔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橘子10瓶;我欲醉眠卿且去2瓶;听雨吹风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6章 争锋相对   容柒温热的呼吸弄得秦子业的脖子很痒,秦子业托着容柒的腰,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低微的嘶哑:“你就这么欠吗?”一字一句清楚地回荡在容柒的心中。   “夫人想要我怎么做。是在桌子上?墙上?浴室?还是需要为夫任夫人为所欲为呢……”秦子业说着把容柒的腰用力的箍紧,狭长的眼眸微眯,墨发高高的束在后面,随着秦子业对容柒的靠近,一丝散落在秦子业俊美锋利的脸庞上。   耳畔是秦子业低哑的,带着风流少年的肆意和肆无忌惮,每一个字从秦子业的嘴唇里吐出来,容柒的耳尖动了动,他的双手抵在秦子业的胸膛上,嘴唇靠近秦子业温热的耳朵,笑意加深。   “世子这样的绝色是我赚到了。”容柒墨黑的眼眸深深浅浅,他的嘴角含笑,温润如玉,又莫名撩人。   “安阳侯府没有粮店,我的私产里有两处粮店,但是规模较小。”容柒靠在秦子业的胸膛上,硬硬的,他又换了一个姿势:“如果世子能说服朱家为我们所用,那么我就有办法把剩下的粮店全部收复,至于刘家那边,暂时不用管。”   秦子业搂着容柒的腰,一副大佬的坐姿:“你先用侯府的钱去外州买粮食,把买来的粮食放在外面的仓库里,派人严加看管。至于朱家,我明日先去拜访一趟。”秦子业目光幽深:“我现在可没有一下子就拿下朱家的能力,先在外州做好准备。”   “世子,放心。”容柒低垂着眼眸低笑起来:“这事一成,世子是不是该付出你该付出的。”   竟然还在想他的身子!秦子业低哑道:“我的身价可不止这点。”   “那容柒有一天会付出让世子满意的身价,让世子心甘情愿。”容柒蹭了蹭秦子业的胸膛,眼眸温软。   唐朔正式搬进了容柒给他安排的庭院里,他扶着自己的老母亲走进庭院,庭院里还有奴仆在打扫屋子,在院子里一颗树下早就做好了热气腾腾的饭。   一个小厮跑上前,语气恭敬地说:“唐少爷,午膳已经做好了,院子还需要翻新一下,请你稍加等待。”   唐朔点点头,还有些不习惯:“你们辛苦了。”   “唐少爷不必客气,小的们今后都会伺候您和老夫人。”小厮被唐朔这一下弄得有些懵。   “朔儿呀,你出息了。”唐老夫人满是皱纹的脸上笑了笑。   “母亲这些年您辛苦了。”唐朔小心地扶着唐老夫人坐在椅子上。   苏柏看着隔壁贫民窟唐朔已经搬走了,他看着自己手上青红交错的伤痕,眼眸阴狠。   “兄长,该吃饭了。”在门里传来一道童声。   “好的,我马上就来。”苏柏压下心中的羡慕嫉妒,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   “听说没?听说白声得罪了孙贵妃,现在已经是宫里最次等的小太监了。”   一个小太监左看右看,小声道;“白声长得好看,孙贵妃有那方面的心思,白声不愿意,这有什么法子。”   “孙贵妃只是老了点,攀上她,白声不是赚了?反正是去了势,根本就不算男人,还有什么尊严。”   白声身上的紫色袍子还是干净整洁,他在旁边的井边挑水,神色晦暗不清。   次日,秦子业一碗药喝完,和容柒在门口分别。   “世子,可知要收服朱家最大的障碍是战小侯爷。”容柒低头给秦子业整理衣服上褶皱。   “夫人放心,我今天只是去朱家探探虚实。”秦子业自然明白要收服朱家就要和朱家后面的势力战小侯爷交锋,他对着个小侯爷没有了解,只有先从朱家下手。   朱丰还在家里逗着自己的小侄子,他身边的小厮就快步走过来,小声道:“少爷,前厅安阳侯世子来拜访,老爷和夫人都去了。”   朱丰目光一沉,随即把自家小侄子放下:“我去看看。”   秦子业坐在朱家前厅的椅子上,姿态端正,目光平静地看着朱老爷和面前的朱夫人。   “上位,我提出的建议如何?”秦子业不紧不慢地说,抿了一口桌子上的茶,清香温凉适宜。   “世子爷是要我们现在朱家所有的粮食?”朱老爷眼睛闪过一丝精光。   “朱老爷说错了,我的意思是以后朱家所有的粮食,我也包了,一本万利。”秦子业放下手上的茶杯,漫不经心地说。   “世子爷应该知道我们朱府靠的是战将军府,府上一半的粮食都是要卖给战将军府的。”朱老爷因着秦子业这段日子在京城中的做法,对他还算客气。   “这是你们的事,我不仅要朱家所有的粮食还有和日常用品相关的所有,战将军府有这么大的胃口吗?朱老爷觉得我隐忍多年是为了什么……”秦子业玩味一笑,眼眸冰冷:“朱老爷觉得皇室子弟庇护的商家面对刘家的逼迫可有脸面!”   朱老爷心中一惊,他的目光惊疑不定,感受秦子业周身锋利迫人的气势,秦子业志在那个位子,那么他的胃口的确会比战将军府的胃口大,而且想到这些年刘家的步步紧逼,战小侯爷的名头也不好用了。可是如果真的给秦子业提供粮食和日常用品,那他们朱家不就站队了吗?   要么跟着秦子业一飞冲天,要么就是朱家万劫不复!   “世子爷,让我再……”朱老爷眼眸闪烁,对着秦子业拱拱手。   “我同意!”朱丰看见自己的父亲犹豫的样子,他急忙走进来,对着秦子业行礼:“草民朱丰,在外面偷听到世子爷和家父的话,世子爷的话,我们朱家同意。”   “丰儿!你在说什么?!你给我滚回你的院子去!”朱老爷气急败坏。   “父亲,你是要眼睁睁的看着刘家逼死我们朱家吗?刘家这些年依附王家早就看不惯我们朱家了,现在能与王家相比的只有皇室!”朱丰深吸一口气:“说难听点,皇家除了安阳侯世子,还有谁会看得起我们朱家!”   秦子业心思转了一圈,目光一深,他站起身:“今日是我唠叨了,朱老爷不需要现在做决定,我在近日会送给朱老爷一份大礼,等朱老爷想好了,可以来安阳侯府找我。”   “朱少爷可以带我去朱家的珠宝店看看吗?”秦子业对着朱丰温声道。   “这是草民的荣幸,世子爷请。”朱丰收敛自己的心思,对着秦子业做出一个邀请的姿势。   “老爷,丰儿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朱夫人轻声说了一句,“老爷当年把媛儿嫁给官家子弟做妾还是没能救回朱家,现在谁还知道当年朱家也是皇商。”   朱老爷看着朱丰和秦子业的背影叹口气。   秦子业跟着朱丰到了朱家珠宝店后,一眼就看中了一款碧玉的簪子,素净简单。   “把这个给我包起来。”秦子业指了指簪子。   面前走过零散几个客人,秦子业微微挑眉。   “另外把这个簪子还有耳环,镯子全部给我来一套,之前要的碧玉簪子分开包起来。”秦子业说完,从怀里拿出银票。   “世子爷不用付钱,就当是草民给世子爷的礼物。”朱丰断然拒绝接受秦子业的银子。   “拿着,亲兄弟还明算账。”秦子业把银票扔进朱丰的怀里,把碧玉簪子放进怀里,对着朱丰摆摆手就缓步离开珠宝店。   “少当家这银子……”掌柜巴巴地看着朱丰。   “拿去,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朱丰没好气地把银票扔进掌柜怀里。   珠宝店好多天都没有接过大单子,掌柜拿着银票美滋滋。   秦子业拿着首饰走到天上楼门口,他给完入门费,“我想去见蓝羽公子。”   “世子爷,可有得等。蓝羽公子今时可不同往日了。”小侍笑道。   小侍去回禀后,回来时惊讶地看了一眼秦子业,“世子爷请吧,蓝羽公子心里也是真的欢喜世子爷。”   秦子业没有说话,薄唇抿成一条线。   在推开房门秦子业走进去后,小侍就知趣的把门带好退了下去。   在秦子业面前是一张紫色的床帘,床帘后隐隐有一个身影,秦子业挪开眼睛,沉静地坐在椅子上,把手上的首饰放在桌子上。   在床帘后的蓝羽是有些生气的,秦子业自从成亲后就没来过天上楼,蓝羽听见珠宝撞在一起的声音,心神动了动,露出一截白皙的腿在床帘外面。   “世子爷,找我什么事?”蓝羽声音细微,轻柔。   “给你送些首饰,希望你能在一些重要的场合带着这些珠宝,事成之后我必有重谢。”秦子业说完自己的目的,一刻也不想待下去,他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秦子业,你什么意思?你不想我吗?”蓝羽心中一慌,拉开床帘快步走到秦子业面前:“你不说清楚,我就把首饰砸了!”   秦子业眼眸冷淡的看了一眼蓝羽,声音低沉冰冷:“我成亲了,你也只是在利用我,现在你也得到了你想要的,这件事算是我在利用你,此事后我们不会再有联系了。”   蓝羽的手指细微地颤了颤。   作者有话要说: 【什么副本】   秦子业(深沉):有人说我是起点男主。   容柒(低垂眸子):有人说我是海棠男主。   秦子业握住容柒的手(温柔肆意):可是当我遇上你的时候,我知道我是晋江男主。   PS:么么哒~在坐都是VIP嚣张点(点烟.jpg)感谢在2021-01-2815:28:50~2021-01-2916:59:1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楚乔,爱你所乔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番茄蛋汤拌饭10瓶;小鱼儿5瓶;我欲醉眠卿且去2瓶;听雨吹风、小小小丑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7章 鬼面军师   “公子,你没事吧?”一个小侍小心地上前问道。   自从安阳侯世子走后,蓝羽就坐在椅子上把玩着首饰一言不发。   “这次是我蓝羽看走眼了,没想到秦子业是披着羊皮的狼。”蓝羽目光一沉,捏紧了手上的首饰。   待秦子业走出天上楼后,他想到自己怀里的碧玉簪子,嘴角略微勾起。   一想到容柒可能会露出惊喜的样子,秦子业就格外期待。   现在先去西郊马场把长安带回来才好,想到这里,秦子业讪讪地摸摸鼻子,自从从西郊马场回去后,他可是一次都没去看过长安。   秦子业行步至西郊马场,在马场上已经有人在骑马了。   秦子泽今天也是心血来潮到西郊马场这里来散散心,也是为了几天后的皇家狩猎场做准备。虽然他身子弱,但还不至于连马也骑不了。   “子业,今天也来了。”秦子泽看见秦子业还很惊讶,脸上温润的笑意更深。   “泽堂哥,今日真是有缘了。”秦子业也没想到会遇上秦子泽,对着秦子泽礼貌回应。   秦子泽翻身下马,就看见秦子业从马厩里牵出了一匹黑马,黑马一瞧就是好马,现在很明显正不情不愿跟着秦子业走,黑马的四只蹄子努力得往后蹬,然后秦子业对着马脸说了些什么,牵着缰绳也是毫不退让。   “子业,这是你的马?”秦子泽看见一人一马的姿势有些好笑,出声调侃道。   “好长安,乖长安,我错了,作为天下第一马你大马大量就原谅我吧。”还在轻哄着长安的秦子业听见秦子泽的话,扭过头去看秦子泽:“我的宝马,名长安。”   长安喷出一口粗气,把马脸对着秦子泽,目光炯炯有神。   “好,我知道了。”看着一人一马都看着他,秦子泽心中无奈。   被秦子泽这么一闹,长安也觉得闹够了,乖乖地跟着秦子业后面,样子又神气又威武。   秦子业牵着长安美滋滋。   “泽堂哥,我先走了。”   秦子泽笑了下,再次翻身上马,动作很是流畅。   当秦子业牵着长安到达云将军府的时候,长安就不对劲,拿着自己的马脸努努了秦子业的腰。   “长安,别怕,有我在。”秦子业摸摸了长安身上的鬃毛,轻声道。   “世子爷,将军练武场有请。”奴仆恭敬道。   秦子业眼里闪过一丝锋利,自然是无不应好。   云将军府的练武场很大,比安阳侯府的还要大,旁边的兵器也很齐全,在阳光下闪着银光。一个穿着常服的云将军,面容端正,目光在看见秦子业的时候,眼睛眯了眯。还有一位落后于云将军的灰衣男子嘴角含笑,笑吟吟地看着秦子业。   “云将军,秦子业带着长安前来拜访。”秦子业拱拱手,声音不卑不亢。   “废话少说,展示给我看。”云将军不吃秦子业文绉绉的那一套,冷笑一声。   真是个暴脾气,秦子业心里暗想。那么长安马蹄底下的长针可能就不是云将军扎进去了。   秦子业站在长安的右侧,放下马蹬,左手握缰,对着长安的尖耳朵低声又带着点肆意:“长安,让他们看看你的神气。”   右手快速转动马蹬,秦子业墨发飘扬,左脚尖向下压,坐在了长安的马身上。   “长安!”秦子业狭长的眼眸锋利,低喝一声。   长安四肢微弯,前蹄向上扬,仰天长啸,尖锐的嘶鸣声响彻整个将军府。   烈马嘶鸣,征战九州。   云将军眼睛深了深,他的目光从长安的身上转了一圈,落在在马背上锋利锐利的秦子业身上。   谭易眼里闪过一丝错愕,起初这匹马在云将军手上可没有这么驯服,更何况还是这样的场景。   “你为何取名叫长安?”云将军的语气缓了缓,目光紧紧地盯着秦子业。   还在马上的秦子业嘴角勾起一抹风流肆意的笑,俊美的脸上满是锐利,低沉道:“我要这个天下四海清平,长安重现。”   谭易忍不住心中激荡,他抬眸看着秦子业,眼眸闪过一丝流光。   “笑话,就凭你?”云将军嗤笑一声,目光沉郁。   “就凭我。”秦子业同样轻笑一声,翻身下马。   “长安之勇会在战场上见真章,我来将军府就是为了彻底斩断长安和将军府的关系。”秦子业摸摸长安的尖耳朵,“长安从此和将军府没有半分关系!”   “如果被我再发现还有人使计在长安马蹄上插长针,我绝不会放过!”秦子业说完,手上的缰绳化为碎沫。   “我竟不知道我堂堂将军府会对着一匹野马做出这样事。”云将军在秦子业走后,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火气。   “将军,那马有名字叫长安。”谭易低声提醒一句。   云将军一噎,甩袖离开。   “世子夫人,你说的是要我们全部的粮食,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粮商目光闪烁,心里细细思量。   “不管是今年去年的粮食,所有的陈粮我也要,价格我出两倍。”容柒浅笑:“但是如果各位来糊弄我的话,安阳侯府可不是好惹的。”   在坐的粮商都沉思起来,他们在京城的粮食只能面向平民出售,而且现在刘家借着王家这股风,现在是连着平民市场也要抢了,安阳侯世子夫人如果愿意做这个冤大头,他们也是极为乐意的,就看谁先做这样的出头鸟了。   “世子夫人说的可是真的?我有五百担粮食……”名叫嘉恒的粮店首先出头。   “刘书跟着这位老板把钱给结了。”容柒露出一个淡笑。   “世子夫人,我有一千担粮食!”一个粮商见嘉恒的老板拿到钱了也忍不住吼道。   “刘书……”容柒的话还没有说完。   “世子夫人,我有两千担粮食!”   “世子夫人,我有三千担粮食!”   “世子夫人……”   容柒嘴角挂着淡淡的笑,不紧不慢地抿了一口茶。   “公子交易了五万担粮食,有很多粮商说他们在外州还有粮食会再来找公子合作的。”刘书手都要记麻了。   “要的就是他们和外州的联系。”容柒墨黑的眼眸微眯。   “公子,幽州那边的东义岭恐怕有些棘手。”从门外走进来来的正是嘉恒的老板,他对着容柒行礼后恭敬地说。   幽州那边的粮食的确是要便宜好多,但是在幽州通往京城的地方,在东义岭上有一个叫做东义帮的匪徒,数目很大仗着对地势的熟悉,让朝廷久攻不下。当时因为庆国多方起乱,所有的兵力都去平乱了,对于东义岭的事没有再多关注,随后东义岭的存在就被默认下来。   “我们的商队会给东义岭足够的银子,但是我们从幽州购的粮食太多了。”太多了,免不了要遭贼惦记。   “放心,东义帮早年欠我一个人情,他们不会为难这一次商队的。”容柒宽慰道,目光幽深。   此时在幽州正准备过东义岭的商队,小心地停了下来。   “那么多粮食,放点银子我们就让他们过去了?”一个匪徒不屑地看着商队的人把银子放在旁边的大石头上。   “快去告诉大当家的,有一笔大买卖!”   待汪遥来到的时候,商队的人已经回到马上了,汪遥看着山下长长的粮车,冷笑一声:“带这么多粮食从我东义岭路过,看来是不把我东义岭放在心上。”   “大当家,我们去把他们抢了!让他们见识见识我们东义岭的厉害!”   汪遥没有说话,态度已经是默认了。   十几个匪徒拿着自己的长刀,脸上露出恶意的笑容,正准备冲下山,给山下的商队好看!   有了这笔粮食,他们东义岭十年都不用再去抢粮食了!   “东家,挂了那面旗子,真的能逃避东义帮的抢劫吗?”一个小伙计担忧道。   “这是公子交给我的,我也说不准。”陈达叹口气,想到飞鸽传书中容柒说的话,他连夜找人照着容柒的要求画了这面旗子。   “兄弟们上啊”匪徒们兴奋急了。   看着在山下商队的头部缓缓升起有点熟悉的图案,汪遥目光一暗,沉声道:“等等!谁都不许动!”   匪徒们虽然不懂大当家为什么突然阻止他们,但还是停下了自己兴奋的脚步。   商队头部的旗子缓缓升起来,是一个怪异的狼头,狼头只有一只耳朵和一只眼睛,实在是丑得让人一眼都能认出来。   “这不是大当家养的柴天吗?”一个匪徒惊讶道。   “这商队怎么会有柴天的画像!”   “大当家,我们还抢吗?”一个匪徒犹犹豫豫地问。   汪遥嘴角向上勾了勾,“这次就放过他们。”   在商队安全过了东义岭后,商队的人还有些不可置信随即就是狂喜,他们慢慢把旗子放下来,向前面驶去。   看着渐渐变成一个黑点的商队,汪遥又想到了第一次见到容柒的时候。   那个人抱着他的狼,戴着鬼面,青衣落地。   “东义帮帮主,你的狼可别再让它乱跑了。”   这次就当是给你一个面子吧。   还有好久不见。   鬼面。   作者有话要说: 【某天容柒变小了】   秦子业(茫然):你怎么这么小!   容柒站在空茶杯里闷闷不乐。   秦子业(沉思):你说,我现在…是不是一根手指头就能让你溃不成军!(突然嚣张.jpg)   容柒(闭上眼眸):…随你。   PS:明天大约晚上十一点更新哈宝贝们(︿v︿)(双更预警)笔芯~感谢在2021-01-2916:59:13~2021-01-3016:02:2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雨瑾、楚乔,爱你所乔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贪11瓶;太太们今天更新了吗5瓶;七个土豆的妈妈3瓶;我欲醉眠卿且去2瓶;萌萌哒、wawa、听雨吹风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8章 浴室迷情   秦子业回到安阳侯府,躺在练武场上,双手握着枕在脑袋下面。长安脖子上没有了缰绳,正在练武场上到处乱走好似在熟悉着周围的环境。   今日在云将军府的话,带回了长安本来就是计划之中的事,也向云将军展示了他的野心。秦子业目光深邃,现在是夺嫡的白热化阶段,他既然已经冒出头了,世人在心中早有猜测,他不过是坐实了。   最重要的事他的那番话可不仅仅是对着云将军说的,想到在云将军旁边的灰衣男子,秦子业嘴角微勾。   谭易,寒门子弟投奔云将军从幕僚到现在云将军的心腹军师,计谋策略都是人才。此人在《权力男色》中曾被容柒招揽过,但是谭易拒绝了,最后和云将军府一起颠覆在大庆的官场上。   此人最为忠国,怎么会答应容柒的招揽。云将军近些年越发嚣张跋扈,本来秦子业就有心招揽谭易,在将军府前厅看见牌匾上精忠报国四个字,他才在云将军面前说出了那番话。   在余光看见谭易的眼睛,秦子业知道自己可能赌对了。   容柒今天撒了一大笔银子,他神态自若回到安阳侯府,听闻秦子业已经回来去了练武场,他想了想,缓步向练武场走去。   穿着墨色衣袍的秦子业很显眼,容柒一眼见看见秦子业懒洋洋地躺在地上,他的目光又落在长安上,看见马脖子没有缰绳,他的眼眸眯了眯。   “世子,我一直在想你为什么这么急的要屯粮。”容柒站在秦子业旁边,嗓音轻柔。   “那你说说看。”秦子业自然也觉察到了容柒的脚步声,他依然躺在地上,声音慵懒。   “世子意在那个位子,我最初因为是想屯兵,因为只有屯兵才会需要大量的粮食。后来我又想了想,世子手上没有兵,短时间也不可能有兵。”容柒浅笑:“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了,那就是今年六月份可能出现的夏雨,洪灾之后粮食短缺,必有瘟疫。”   秦子业的狭长的眼眸看着容柒,容柒墨黑的眼眸温润清透,他继续说;“我猜世子下一步就是要去寻找大量的药材了。”   “世子,我说的可对?”容柒故意调侃道。   “……对极了。”秦子业的目光毫不避讳的对上容柒。   “世子,这马可要套个缰绳?”容柒移开眼神,看着在练武场上的长安心中疑惑。   “不用了,如果有一天我出了什么意外,长安没有缰绳的束缚还可能捡回一条命。”秦子业的目光移到在练武场上走动的长安身上,轻声道。   容柒听见秦子业的话,他下意识皱皱眉,“世子,吉人自有天相。”   容柒就那么笔直地站在秦子业身侧,袍服雪白,乌黑的头发套着一个精致的白玉发冠。秦子业心中突然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他就这么一拉,容柒就会扑进他的怀里来。   秦子业这么想了,也这么做了。容柒果然毫无一丝防备就被秦子业扯进怀里,倒在了秦子业的胸膛上。发冠微乱,容柒黑黑的眼眸闪过一丝茫然。   “这样舒服多了。”秦子业懒洋洋地说。   容柒眉眼沉默,他轻轻把脑袋调整了一个舒服的位置窝在秦子业胸膛上,雪白的袍服落在地上沾染着灰尘,容柒也不在意。   半晌没有听见容柒出声,只听见了容柒平缓的呼吸声。秦子业心里有点心虚,不会是生气了吧?   就偷偷地看一眼。   秦子业低头去看容柒,神色一愣。容柒安静地躺在他怀里,还因为太阳太大,眼睛眯了眯,然后轻轻地蹭了蹭他的胸膛,把脸埋在他胸膛里。   这么娇气?   秦子业从把容柒拉下来就没有再把手枕在脑袋下面了,他伸出自己的手对着照在容柒脸上的太阳,挡了挡。   容柒窝在秦子业胸膛上有点想睡觉,他的双手细微的抓住秦子业的衣襟,懒洋洋地闭上了眼睛,察觉到太阳好像弱了下去,容柒不想睁开眼睛,彻底睡过去了。   待容柒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太阳都落下去了,映得半边天空红彤彤的。他才发现自己躺在春意院的床上。   “刘书,水。”容柒觉得嘴唇有点干涩,喊了一声。   “公子,你可醒了。”刘书端了一杯递给容柒;“世子爷才抱着你回来后出去了。我看世子爷脸都晒红了。”   容柒喝完水,心中怔了怔:“你是说我在练武场待了一下午?”   “对呀,公子。晚膳马上就好了。”刘书还以为容柒是饿了,连忙说道。   容柒感觉自己的脸上并没有任何被晒伤的症状,想到临睡前太阳突然变弱了,容柒的心像是泡在热水里,火热的,欢喜的,愧疚的交织在一起。   从府医那边拿了药膏的秦子业临走前说道:“你明天去唐先生家,给他和唐老夫人看看身子。”   容柒把唐朔安排在一个庭院,还给了他俸禄,秦子业对容柒这样的安排挺满意的。   “是,世子爷。”府医恭敬地送秦子业出去。   待秦子业回到春意院的时候赶巧正好用晚膳,两人用饭后,容柒看着奴仆把东西撤下去,他穿着白色的里衣,看了一眼浴室里亮着的光,低垂着眸子。   秦子业最爱的就是沐浴的时候,身为安阳侯世子的他拥有一个大浴池,又大又宽。此时秦子业正双手撑在浴池的边缘享受这难得的时间。   “世子,你要搓背吗?”一个轻柔熟悉的身影在浴室门口响起。   !   “不用,你自己好好歇息吧。”秦子业警惕地回头只看见在浴室门上的黑影,他松口气,向浴池前面走了几步,走到了浴池的中央。   在门口的容柒拿着浴巾眼眸茫然,想到秦子业今日为他挡太阳,他还是推开了门。   容柒他进来了!容柒他进来了!   秦子业站在浴池里逃都逃不赢,他跑到浴池的左上角,背对着身子。   容柒进来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一个背影背对着他,还有半个屁股露在水面上。   容柒:?   脚步声渐渐靠近秦子业,浴室里雾气氤氲,容柒的脸有些红,蹲在浴池的边缘,他轻声道:“世子,你转个身,我擦不到。”   秦子业的黑眸湿润凶狠地瞪了容柒一眼,随即整个人就消失在水面上。   “世子,只是搓背,没什么好害羞的。”容柒看着水面波澜不惊的样子,他心中的尴尬反而被化解了,现在有些好笑,语气带着轻哄。   在水底的秦子业懊悔极了,早知道他在容柒进来的时候就潜入水中,主要是容柒突然来这么一下,秦子业就很慌。   “世子,你一个大男人就搓背而已,行吧,我让顺子给你搓背。”容柒眼眸里闪过一丝狡黠。   听见容柒的脚步声好像走在了浴室门口,秦子业不敢轻举妄动。然后容柒喊了顺子,顺子应了一声,这次只剩下一个脚步声走向浴池。   秦子业耳朵动了动,慢慢浮上水面,浴池边容柒正笑吟吟地看着他。   !   秦子业懵逼之后认命了,他转了个身,把背影留给容柒,声音有气无力:“搓吧,搓完了就回去乖乖睡觉。”   秦子业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水。   墨□□浮在水面上,秦子业后背上的肌理流畅,极力张显著力量。容柒拿着浴巾,手指微微颤抖,落在秦子业的后背上。   “……”秦子业没有说话,藏在墨发后的耳尖红透了。   容柒的体温天生偏低,微凉的指尖拿着浴巾,时不时指尖会触碰到秦子业的后背。每一次秦子业心中都是一个哆嗦,好像后背上的感官都被发大了。   “世子,您感觉怎么样?”容柒第一次给人搓背,还不知道手艺如何。   “……”怎么样?快要死了!   “还行。”秦子业瓮声瓮气地说。   容柒放下心来,耳尖也是红着继续给秦子业搓背,指尖细微颤动。   浴池里渐渐无声,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   还有两颗怦怦直跳的心。   待容柒终于停止了动作,秦子业额头上满是虚汗,眼眸隐忍。   秦子业一口气还没有松完,就听见容柒语气轻挑。   “世子,你屁股挺翘的。”   秦子业脑子轰的一声。   容柒看见秦子业的样子,心中一动,他眉眼皆是风情,又色气十足,低声沙哑道:“那物也很大,很精神。”   秦子业脑子又被刷屏了。   他感觉自己已经一脚踏进了晋江的小黑屋。   他红着脸呆呆地站在浴池里,因为它真的很精神。   等他回过神来,容柒已经不在浴池边上,时辰也不早了。   秦子业从浴池里爬起来,穿着里衣出去。他看见容柒已经躺在了床的里面,他吹灭蜡烛,爬上床。   容柒就像雷达一样,觉察到自己的暖炉来了,把自己的脑袋埋进秦子业的胸膛里,眉眼渐渐舒散。   秦子业低头看了一眼容柒,他的耳尖还是红的,他的黑眸在夜晚里轻轻闭上,双手习惯地搂着容柒略显纤细的腰。   容柒睡得并不安稳,他好像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四周都是黑暗,容柒在里面缓步行走,他感觉自己的喉咙被撕裂,空气被掠夺,身|体的器官渐渐损坏。   作者有话要说: 【您的少年皇帝已经上线】   秦子业(霸气):天下之大莫非王土!   容柒(托腮):我不需要这样氪金还费时费力的游戏。   秦子业:!   ps:爱你们,么么哒。我应该没超速(点烟jpg)   感谢在2021-01-3016:02:28~2021-01-3122:44:0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清晓~云音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想不出昵称嗷、贪、楚乔,爱你所乔、所以因为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佛狱公务员20瓶;44114778、太太们今天更新了吗6瓶;千风雨、如果5瓶;幽幽子墨4瓶;秋天日记3瓶;娇娇2瓶;听雨吹风、山青竹柠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9章 前世记忆预兆   路,永远的路,没有尽头。   脚尖发出尖锐的疼痛,容柒整个人都有一种昏厥感。   前方突然出现一扇门,容柒走上前去打开。   满世界的血。   高高的台阶,容柒身上的疼痛没有再继续,似乎冥冥中有一股力量在指引着他上去。   台阶上的血已经有些凝固了,容柒走完台阶。   然后他看见了自己。   穿着一身墨色的衣袍,在边角绣着凤凰,坐在龙椅旁边的位置上。墨黑的眼眸尽是荒芜和冰冷。   容柒愣住了,脸色苍白。   他听见底下的朝臣跪伏喊道:“参见皇太君殿下千岁千千岁!”   秦子业半夜醒来,容柒在他的怀里并不安分。月光照在容柒的脸上,苍白又脆弱。   “容柒,你怎么了?”看见容柒额头上的虚汗,秦子业摇了摇容柒的肩膀。   “做噩梦了?”秦子业见容柒醒了,把灯点亮,给他倒了一杯水。   “……”容柒轻微的点头,低垂着眸子,把空杯子递给秦子业,整个人还一副没回过神来的样子。   “世子,如果在新婚之夜您没有回头来救我,会发生怎样的结局?”容柒把自己窝在秦子业身上,比以前更加紧贴。   秦子业没想到容柒会问这样的问题,他猜测容柒可能做了这方面的噩梦。   “你会拿着桌子上的水果刀逼迫安阳侯,安阳侯会选择霸王硬上弓。”秦子业顿了顿,目光闪过一丝锋利:“你的力气不如他,你可能会选择假装认命。”   “你天生警惕,在你的腿上常年会绑着一把刀,你会出其不意地刺向他的心脏偏一毫。”秦子业的声音低沉,说出的话却有些血腥。   这些都是在《权力男色》中发生的事,容柒之后就被安阳侯报复,一个出嫁的双儿被所有的奴仆欺负,重演在相国府上的场景。   “世子真是了解我,我腿上的刀子也注意到了。偏离心脏一毫……杀他于当时的我没有半分好处。”容柒墨黑的眼眸向上弯了弯,眼眸冰冷死气:“那世子怎么不觉得我会屈服呢?”   躺在枕头上的秦子业并没有发现容柒的异样,他笑了笑:“世家凤仪。虽然有时候世家的规矩又多又长,可是有些一言一行已经融入了我们的骨子里。”   秦子业低声道:“就像在面对一些无礼法的事,他们绝不会让自己的风骨染上灰。”   “一个世家人那么多,可是总有一些人还有这样的风骨。”秦子业说着睡眼朦胧,打了个哈欠,随即在容柒上方传来平稳的呼吸声。   容柒听着秦子业平缓的呼吸声,心突然静了下来。   世家凤仪吗?   容柒闭上了眼睛。   只是一个梦而已,一声皇太君千岁而已。   他会和身边的这个人一起走上权力的巅峰。   秦子业最近几日都在安阳侯府好好的养伤,从皇宫回来蹦跶几天后,他的手上的毛细血管就在他的眼皮子下裂开了!   经脉里的内力都抽出来了,经脉过于脆弱还是受伤了。   听了府医的话,秦子业只能窝在书房和春意院,过着两点生活。   “世子,我买粮食的事已经被刘家知道了,不过他们并没有插手。现在已经有五十万担粮食了。”容柒轻声道。   京城的粮商和外州的关系取得联系后,各地的粮食都在往京城汇集,然后汇集在容柒的手上。   “药材方面也有一定的人选了,过几日应该就有消息了。”   秦子业觉得容柒真的是一个人才,他对这些也是真的一窍不通。   “皇家狩猎场的事,世子您打算怎么办?”容柒的目光落在秦子业被白布包扎的手上。   “我这个样子去当个吉祥物吧。”秦子业开玩笑。   “……”秦子业是在用午膳的时候,手上的毛细血管破裂,容柒就在旁边吃饭。   “反正我这伤在皇上那可是为了秦氏江山才受的伤。”秦子业轻笑,调侃道:“这是我荣誉的勋章。”   容柒看着秦子业的样子,心中的懊悔消散,嘴角向上勾了勾。   “世子,您说,曲明城的人是不是已经到了?”容柒坐在书房里,抽出一本诗集,目光落在秦子业手上的兵者记事,眼眸一暗。   兵者记事,这是王疏最喜欢的书。作为贵族追捧的人,王疏的爱好不可避免会引起众人的关注。   “按照正常的速度,应该到了。”秦子业心中沉了沉。   天上突然下起雨来,秦子业抬眸望向天际,眼眸深深沉沉。   曲明城虽然被屠城了,但是还是有不少人躲过了厄运,他们还生活在曲明城。曲明城的官员和守将都是马家的势力,这座城在拖着沉重的步伐慢慢地恢复,也逃不过马家的统治和压榨。   那一天,下着雨。马家的人都被抓进大牢了,全城的老百姓冒着雨看着象征着残暴统治的城主府空无一人。   车轮压过地面的声音溅起了水面上的水珠,一辆囚车缓缓驶来。   一位年轻女子牵着一个小孩,看着面前熟悉的面孔,当场泣哭出声来。   “你还我的丈夫!你还我的丈夫!”   年轻女子永远记得孩子他爹把她们藏好后就被这个穿着盔甲的人一刀从后背砍下来!   半个身子都没有了!   还有记忆的曲明城居民也是纷纷对着马将军的囚车扔石头,扔烂菜叶!   能在被屠城后还回来居住的除了曲明城的老百姓外,还有就是和曲明城以前的人有着千丝万缕的人。   许光一直在等他心爱之人,结果只等来曲明城全是敌军的消息,他在曲明城找了三天三夜,连自己心爱之人的尸体都没有找到。   他拿着刀子,混在人群中悄悄地靠近囚车,眼睛泛着红刺进马将军的大腿上。   “啊——”   官兵听见马将军的惨叫声,正要上前去维持秩序,被另一个官兵拉住了。   “你管他死活,反正都是要死的,留着气去曲明城的墓地跪下忏悔就行了。”另一个官兵嫌恶道。   在囚车到达曲明城墓地后,马将军整个人都恍惚了,身上全是血,脸上也被石头砸破了,鲜血直流。   官兵把圣旨宣读一遍,曲明城的百姓没有多大反应,好似滞缓的老人好一会儿才跪伏下去。   马将军跪在万人的坟墓旁,低下了自己高贵的头颅。   人群中的没有一丝声音发出,但官兵们都知道曲明城的百姓们都看着。   “行刑!”   “大哥,我们就这样放着那个人的尸体被曲明城的百姓……”一个官兵心中忐忑。   “曲明城的人都已经麻木了,马将军的死还是来得太迟了,陛下派我们来行刑本来就是给曲明城百姓出气。”另一个官兵摇摇头和同伴们渐渐走远。   他们还要回京城复命。   曲明城内一个年轻青年,关上大门,写了一张纸条绑在青鸟的腿上。   青鸟展翅高飞,方向是边境之外的金国。   权力,权力……白声的脑子里被这个东西塞满了,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走到了孙贵妃的宫殿外。   他像是魔怔了一样,他撑着伞脚步缓慢地往回走,下雨的天气,天空阴沉沉的。   “声儿,君子之行,贞而不谅。”   可是,母亲我现在连一个男人都不是了,我还怎么做一个君子!   白声眼底皆是疯狂,他走到一半的路程突然停了下来。   再等一个月,如果一个月还是这样,白声的眼睛凶狠地望向孙贵妃所在的宫殿。   几日后,天朗气清,皇家狩猎场准时开始。   这次秦子泽也是准备在京城众人面前脱下他病弱的称呼,一身骑装干净利落。   秦子武同样也是意气风发的样子,他的身边站着云凤,云凤穿着红衣,腰间挂着鞭子,一副高傲的样子。   至于秦子业正坐在属于自己的位置,嘴里咬着瓜果,津津有味地看着走过来的诸位世家子弟。   皇帝来的时候,就看见秦子业悠哉悠哉的坐在位置上,顿时有点无语。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今日狩猎场不必在意这些礼节。”皇帝沉声道。   “夺得今日狩猎首名者会获得朕当年还是皇子时的长弓,这是先皇赐予朕的。”   秦子武眼眸瞬间就亮了。   容柒低垂着眸子,神色难辨。   “世子可曾后悔?”容柒低声道。   “这是我荣誉的勋章,有什么后悔的。”秦子业挑挑眉,他知道容柒心思敏感:“后悔没有早点遇见你。”   “……如果早点遇见世子,我不知道要被糟蹋成什么样子。”容柒轻轻地说。   秦子业一噎,仔细想想也是。   早点遇见不就遇见了原着中的秦子业吗?那位心中有王疏这样的白月光,对着有婚约的容柒不知道态度多差。   “晚点也好。”秦子业回了一句。   容柒看着秦子业的侧脸,浅笑着把剥好的坚果放在秦子业面前的盘子里。   秦子业毫无廉耻之心的接受了,还特别得寸进尺:“夫人多剥点给我,我爱吃。”   容柒剥坚果的手顿了顿,白衣黑发,高挑秀雅,坐在秦子业旁边也是一道独特的风景。   作者有话要说: 【当秦陛下拿了霸道总裁的戏份】秦子业(墙咚):男人,你真帅!   容柒(皱眉):有猫饼?   秦子业上前啃了容柒嘴巴一口(回味):男人啊,你真是该死的甜美!   容柒捂住嘴(冷漠):吻技真差。   秦子业:qaq   容柒(墙咚):让我来教教你,什么叫做吻。   PS:废了。受是个狼灭。双洁可是身心包括前世(猫猫探头jpg) 第30章 狩猎场   王疏坐在一侧,骨节清晰好看的手指捏着茶杯,以袖覆脸,抿了一口清茶,一举一动都是风姿。   还留在这里的贵族子弟,大都是对骑射不精通之人,他们的目光落在王疏身上,还有的目光却一直隐晦地落在容柒身上。   容柒神色淡然,他长长的睫毛在清隽的脸上投下了阴影,手指剥着坚果,时不时还会对着秦子业送上一个清浅的笑。   皇帝坐在高位上都感受到了这怪异的气氛,他心中升起几分兴趣。   “京城中都知王疏是这难得的绝色,今日一见安阳侯世子夫人的姿容不输王疏,你说朕说得对吗?安阳侯世子?”皇帝的目光落在秦子业身上,打趣意味十足。   秦子业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他放下手中的坚果,语气轻松:“陛下说的极是。”秦子业眉眼柔和,低声认真道:“不过夫人在臣眼里是存在于天地中的第三种绝色。”   “他在臣眼里不需要和任何人相比。”   容柒的手指微微颤动,嘴角浅笑,墨黑的眼眸似冰雪初融的温润清透,细水涓涓。   王疏抬眸,清冷的面容没有一丝动摇,他就像是庆国那斑驳的城墙一样,端庄肃静。他的目光没有落在秦子业身上,轻飘飘的落在容柒身上。   其实他也不喜欢这样的比较,可是他已经习惯了。   “安阳侯世子对世子夫人的爱意天地可鉴啊。”一位朝臣讨好的说道。   皇帝笑眯眯地点头,之前的气氛随之化解。   看着皇帝和朝臣们有来有往的交谈,秦子业拍拍手,低声道:“我们去看看风景,这里实在是太闷了。”   容柒自然是跟着秦子业离开。   “夫人,你骑过马吗?”秦子业坐在草坪上,兴冲冲地问容柒。   “……没有。”一个双儿又怎么会骑术,他在相府里有书读就好了。   庆国的双儿是可以娶妻生子还可以走上科举之路,不过只要嫁过人后就没有了这样的选择。   起初容柒以为自己一定会走上科举之路,成为一个权臣。结果在他接到和安阳侯世子定亲的事,他心底是怨恨的。   他一个不受宠的相府嫡子,要不是有着和秦子业的婚约,人可能会被欺负得更惨,马行也会肆无忌惮地作弄他。   “你想骑吗?”秦子业低笑一声,他站起身来,姿态懒散:“我带你去瞧瞧。”   容柒愣了愣,跟着秦子业去了马厩。   “世子爷,这匹母马温顺,最适合不过世子夫人了。”奴仆知道秦子业的要求后立马牵了一匹马出来。   “世子夫人不要怕,这马温顺,不像云公子挑的烈马一样情绪不定。”奴仆看着容柒慢慢靠近,恭敬说道。   容柒的手轻轻放在母马的脸上,摸摸他的鬃毛。母马眯了眯眼,发出一声温顺的鸣叫。   “……”容柒手上的感触仿佛触及了内心,他以前也养过一只小猫。   秦子业看着容柒眉眼柔和的样子,他低声道:“夫人要不要上马试一试?”   容柒仔细地听着奴仆们的技巧,他站在马侧旁边,动作十分不熟悉,有惊无险地上马了。秦子业在旁边看见容柒成功上马后,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气。   “夫人,太厉害了!”秦子业狭长的眼眸向上弯了弯,俊美如刀削般的相貌本是锋利十足,现在眼眸一笑,反而将锋利张扬化作了柔和,又带着几分风流之色。   容柒内心紧张的心松了松,他对着马下的秦子业露出一个笑。   秦子业见着了,险些要笑出声来。容柒可能以为自己现在的笑容还跟平时的一样,可是在秦子业看来,那笑容透着几分窘迫,还有得到认可的欣喜。   “世子夫人,小的牵着马您适宜适宜。”奴仆正准备上前去牵母马的缰绳,被秦子业挡住了身子。   “我来牵着。”秦子业牵起母马的缰绳,引导着母马往前走。   “世子爷身份贵重,也会为世子夫人牵马?”待秦子业和容柒走远后,奴仆不解道。   他想了想,又去伺候在马厩里的马。   秦子业牵着缰绳,一步一步走在草地上,容柒从开始的紧张也渐渐慢慢适宜,现在他还有心思把目光放在在前面牵着缰绳的秦子业身上。   容柒看着秦子业的背影突然就想到在漆黑储物室里,秦子业蹲下身来,对着他露出一个宽厚的背影。   也是这个背影背着他缓步走出了储物室。   秦子业,容柒的唇齿间念着这个名字,好似十分满足又舒心。   “夫人,你想试一试飞一样的感觉吗?”秦子业兴致勃勃地提议道。   “什么……飞一样的感觉?”容柒嗓音轻轻。   秦子业把缰绳抓在手里,一个轻功落坐在容柒的身后,两人的身子紧贴。   “世子,您手上的伤!”容柒下意识想去看秦子业的伤,马背上两人紧贴在一起,根本没法动弹。   “我没事,我这也是第一次与人同骑一只马,”秦子业也觉得他和容柒贴得太近了:“没想到马背上的空间这么小。”   “夫人!容柒!准备好了!”秦子业虽然是第一次跟人骑同一只马,但还是显得意气风发。   “驾!驾!”   在皇家狩猎场的马就算是温顺的母马,它的速度也是极快的。容柒感觉凤呼哧呼哧地从耳边吹过,他靠在秦子业的怀里,闭上眼睛,静静享受这一刻。   秦子业余光看见容柒的样子,嘴角向上扬。   两人骑了几圈,秦子业就放慢了速度慢悠悠地往回骑。   “秦子武!”秦子泽看见插在树木上的箭,这只箭可是从他的头顶擦过。   “秦子泽,这次的首名我势在必得。”秦子武笑了笑,他的举箭再次对准了秦子泽。   秦子泽没想到秦子武这么大胆,他深吸一口气,眼眸锐利,同样对准秦子武举起了箭。   树林中传出几声长箭挟带凤的声音,秦子泽的心腹和秦子武的心腹对视一眼,不许任何人靠近。   云凤带着他在马厩中选中的烈马,他看着歪到在猎物旁边的长箭,十分气愤地用自己腰间上的鞭子去抽身|下的马。   “该死!该死!”   烈马野性难训,更何况云凤还没有驯服。   马惊了。红着眼开始在树林里极速地奔跑,好似马背上已经没有人一样。   “救命!救命!武哥哥!”云凤慌了,他下意识去喊那个自己崇拜的男人的名字。   在树林深处秦子武的脚边插了几只箭,一只长箭又擦过了秦子武的脸颊。   两人都没有朝着对方身体射箭,他们在较着劲。   “秦子武,你听见云凤的声音了吗?”秦子泽提醒道。   “可恶!”秦子武恶狠狠地瞪了一眼秦子泽,云凤现在不能出事,云凤是他与将军府的联系。   长箭擦过秦子泽的脸上,这次带出了一丝血珠,随即秦子武翻身上马去寻找云凤。   “主公,外面的猎物属下们已经猎了一半,还发现远王世子的属下也在狩猎。”   “我跟他打了同一个算盘,不过老天是站在我这边的。”秦子泽摸了摸自己脸上的血珠,笑意更深。   “救命!救命!”云凤都要哭出来了,他的眼眸看见秦子武的身影,瞬间亮了,急忙喊道:“武哥哥!救我!”   秦子武神色凝重,骑马向云凤跑过去,勉强和发疯的马平行,他大喊道:“云凤!跳到我这里来!”   云凤脑子发晕,他的目光不自觉地往地上看,地上的草地迅速滑过,云凤摇摇头,哭咽道:“武哥哥!我不敢!”   秦子武差点爆粗口!他看着云凤的样子,忍了忍心中的火气:“云凤,你现在不跳,这马还不知道要把你带哪里去。”   云凤摇摇头,烈马也注意到旁边有一个东西在跟着它,它猩红的眼睛看了一眼,调转方向。   这次连秦子武也只能在后面跟着了。   “那是什么?”一个世家子弟指着渐渐变快的黑点。   秦子武在后面心力交瘁,大喊道:“马惊了!快点躲避!”   围成一团的世家子弟连忙骑马退得远远的,看着马背上火红的背影还是惊魂不定。   秦子业还慢悠悠地骑马到处转,怀里的容柒也是慵慵懒懒的。   一个黑点渐渐离他们近了,秦子业听见秦子武的声音,连忙带着弱小无助的母马快速躲避。   “怎么了?”容柒也被秦子业突然的动作惊到了,他的目光很快就落在渐渐近了要从他们周围过去的云凤身上。   “救命!救命!”云凤哭喊道,身后跟着秦子武。   “云凤快跳马!前面是树!”秦子武急忙大喊道。   秦子业把容柒的身子扶正,低声道:“夫人,等一会儿。”   在云凤从距离母马不远的距离时,秦子业脚尖一动,飞快落在烈马的马背上。   秦子业伸出自己没有受伤的一只手紧紧地拉住缰绳,云凤感觉到背后的温度,心慌减少了一些。   秦子业薄唇抿成一条线,脸上没有半分表情,周身气质冷冽。他用力拉住缰绳去勒烈马的脖子。   烈马觉察到痛苦,四肢向上扬,马背跳了起来想把秦子业和云凤甩下去!烈马没有在向前冲,疯狂地扬着四肢,向上拱!   “啊!”云凤险些就要掉下去了,秦子业包着白布的手扶着了他,声音低沉:“抓稳。”   秦子业狭长的眼眸满是凶狠,他的另一只手也抓住了缰绳,双手同时发力!   “嘶——”缰绳紧紧勒住烈马的脖子,烈马发出一声嘶鸣,前肢高高向上扬!   秦子武看着就担心下一刻两人会从马上甩下来。   秦子业手上没有放松,反而更加用力,云凤忍不住靠在秦子业怀里。   秦子业白布上血迹隐隐渗透出来,一滴一滴落在草地上,这时周围的世家子弟也带着训马师赶了过来。   容柒的眼眸落在秦子业的手上,手指发紧。   “这是……”一个世家子弟有些震撼地看着这一幕。   烈马再次发出一声嘶鸣,跪趴在地上。   秦子业松口气,低声道:“你先下去。”   云凤愣愣地点点头,待成功下马后,他忍不住嚎啕大哭。   秦子业飞身下马,周围的人都围着云凤。他把包扎的手藏在后面,脸上带着笑,向容柒走去。   殊不知,手上的鲜血一滴一滴落在草地上格外的明显。   就像一个指标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秦子业:累瘫了。   容柒:(冷笑)感谢在2021-01-3122:50:50~2021-02-0118:01:0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楚乔,爱你所乔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ぺ夜色琉璃ヅ39瓶;乐濹20瓶;ling10瓶;秋天日记6瓶;想不出昵称嗷、早睡早起身体好5瓶;我欲醉眠卿且去2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1章 蝴蝶效应   容柒坐在马背上,他的唇抿得紧紧的,动作笨拙不熟悉地从马背上下来。他没有等秦子业走过来,而是向秦子业走过去。   两人就在草地上互相向对方走去,像是走向了各自的宿命。   容柒轻轻抬起秦子业的手,手上的白纱已经被鲜血浸透得血红,血珠慢慢顺着白纱落在草地上。虽然没有看见白纱里面的情景,容柒也能猜想到秦子业手上的伤口一定裂开了,甚至还比之前裂开得更严重。   血管破裂,鲜血淋漓,却耗尽全身力气去和发疯的烈马斗。   他轻声道:“疼吗?”   秦子业神色一愣,他看见容柒向他走过来还以为会迎来一顿臭骂,没想到……秦子业的心蓦然软了软,他似乎想伸出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去抱容柒,然后转换了心思,狭长的眼眸弯了弯。   他用没有受伤的手拉起容柒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声音低沉温柔:“你多疼疼我,我便不疼了。”   容柒没遇见过这样的阵仗,也没听过这样会让他心尖发烫,怦怦直跳的情话。他被秦子业吻着的手,手指微微蜷缩,指尖泛着白。   容柒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如何说起。他应该生气的,他不能这么快就……投降。   可是看着秦子业的模样,容柒到了嘴边只剩下一句话。   “我疼你。”   秦子业,我疼你。   绿草如茵的草地上,秦子业能感受到血管里的鲜血在流动,也能清楚的感受到心脏的酥酥麻麻,他低笑一声:“好。”   云凤被周围的人围着,他小声的哭咽渐渐慢了下来,他看见了几位熟悉的世家公子的脸,还有秦子武的脸,可是他不想看见这样的脸,他拨开人群,然后神色一愣。   他看见秦子业坐在母马的后面,两人白色的衣角和墨色的衣角在风中交缠。云凤的眼泪不由自主地又流了下来。   他好像错过了什么。   云凤摸摸在腰间上的鞭子,又想到秦子业在绣坊作弄他。他深吸一口气,张扬的眉眼有些黯淡。   “世子爷的手万万不能再糟蹋了,先敷点药,还要喝药内部调理,这两样都不能落下。”御医小心叮嘱道。   秦子业坐在椅子上跟个没事人一样,容柒在旁边听着御医的叮嘱十分认真,这让御医的心里好受不少。   等御医派人去熬药,容柒坐在旁边,看着秦子业已经重新包扎好的白纱,心里的火气又冒了出来。   “以后别去逞能了,在我眼里,你的一只手可比那个云凤重要多了。”容柒对着秦子业还是说不出重话来,他轻声道。   这么双标?秦子业觉得他更喜欢了。   “好好好,以后一定听你指挥,指哪打哪。”秦子业眉眼温和,轻哄道。   此时在狩猎场主场,白四弓着腰走到皇帝的耳边小声说话。   皇帝眼眸深了深,他的目光落在秦子业的位置上,上面空无一人。   白四说完后,恭敬地退后,站在皇帝的后面。   “云卿,听说云公子继承了你的马上功夫,骑术精湛。”皇帝笑眯眯地点了云将军的名。   周围的气氛随之一凝,朝臣可是都看见白四在皇帝耳边说话,下一刻就点了云将军的名,朝臣们竖直了耳朵。   “回陛下,云凤的骑术还要多练练。”云将军也是被皇帝的突然点名搞懵了一瞬,然后对着皇帝恭敬回答。   “朕看也是要好好练练才好,骑术本事没到家还要去挑烈马,这次要不是安阳侯世子,朕看你怕是要断后了!”皇帝冷笑一声;“这个性子就跟你一样的莽撞无礼!骄傲自大!”   云将军后背发凉,他本来还是坐在位置上的,现在已经跪在了地上。   皇帝这是在借机敲打他。   “陛下,臣知错,臣回去一定会好好管教云凤,云凤的骑术又怎么能和皇孙殿下相比。臣府上就这么一个双儿还等着嫁人,臣感激皇孙殿下。”   容豪看见云将军一口一口皇孙殿下,老狐狸还是老狐狸。   叫秦子业皇孙殿下不就是把秦子业降服烈马归结于皇家教养,再搬出云凤等待出嫁,这不是就是在告诉皇帝他云将军没有儿子的事吗?   皇帝眉间果然微微舒缓,冷哼一声:“算你知趣,回去后好好感激安阳侯世子!”   皇帝现在也没有在和朝臣交流,他坐在高位上假寐。   云将军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心中狠狠松了口气。   “去把云凤给我带回来。”云将军对着自己的心腹小声说道。   心腹领命退下。   “夫人,你喜欢那匹母马吗?可以跟马厩那边说了带回去,也可以给长安找个伴。”秦子业用着没受伤的手继续吃坚果。   “可以带回去。”他的确挺喜欢那匹母马的,而且看秦子业的样子应该很喜欢骑马,以后他也有了马就可以跟着秦子业了。   容柒想了想,看着秦子业慵懒地躺在椅子上,他想亲自去把母马带回来。   “云公子,云公子,小的知错了!小的知错!”马厩里传来小厮的哭喊声,还有鞭子打在身上的声音。   “你为什么没有把马训好,害得我出丑,还险些害了性命!”云凤又急又怒,手上的鞭子毫不留情的挥在小厮的身上。   容柒走到马厩听见这样的声音,眉头不自觉皱了皱。   “你可以收拾东西滚蛋了!”云凤恶狠狠道。   “云公子不要啊!你打小的吧!小的随便你打!小的从小都是在马厩里长大,小的不能离开马厩啊!”小厮对着云凤重重地磕头。   “云公子,您就放过小福子吧,他是战场上被捡回来的孤儿,从小就在马厩里长大。”一个同是马厩的奴仆不忍乞求道。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天下有那么多孤儿,这不是你威胁我的理由!”本来云凤听说小福子是孤儿心还软了几分,随即又是暴怒。   “云公子,天下孤儿那么多的确不是威胁你的理由,可是这位叫做小福子的奴仆在云公子选马的时候应该提醒过云公子了,是云公子执意要那匹烈马才造成现在的局面。身为将门子弟云公子不会是不敢承认自己的错误吧?”容柒缓步走上前来,在地上跪着的果然就是告诉他如何上马的那个奴仆。   容柒似笑非笑;“难道云公子要把自身的错归咎在别人身上,这样不仅让我瞧不上云公子,怕是远王世子也看不上云公子。”   云凤浑身气得发抖,的确是他自己执意要那匹烈马,但是出事后总要有人来承担怒火,一个身份卑贱的奴仆正好适合。   “我的丈夫也会觉得救了一个心肠歹毒的人。”容柒墨黑的眼眸冰冷锐利,袍服雪白。   云凤身子一僵,他狠狠地看了容柒一眼,收回自己的鞭子,转身离开。   “谢谢世子夫人,谢谢世子夫人!”小福子从地上爬过去又去给容柒磕头。   “不用,就当是你教我的技巧的回报吧。”容柒扶起小福子,丝毫不嫌弃他身上的污泥。   小福子只是做了自己的本分,没想到会得到容柒的维护,他听了容柒的要求,连忙带容柒去寻找母马。   这时候的容柒还不知道就是他的无意之举,以后会救他和秦子业一命。   秦子业放下手中的坚果,他估摸着狩猎大赛也应该完了,他想到秦子武和秦子泽,眼眸饶有兴趣。   《权力男色》是以容柒的视角为主,在原着中容柒并没有参加这次狩猎。不过第二天容柒就听闻了定王世子秦子泽夺得了狩猎场首名。至于云凤的事受伤的事倒是没有多大风声,所以秦子业去狩猎场也不知道云凤这么能作死。   狩猎场正在清理各家公子包括秦子武和秦子泽打猎的个数,皇帝坐在高位上,脸上的情绪让人瞧不出来。   “回陛下,远王世子狩猎了两百只猎物,定王世子狩猎一百九十九只猎物,战小侯爷狩猎一百三十只,这是这次狩猎场上的前三名。”侍卫统领恭敬道。   秦子武没想到自己竟然还是首名,他心中得意,他的余光去看秦子泽,恰巧秦子泽也在看他,对着他嘴角勾了勾。   “远王世子好好好,有朕当年的风范。”皇帝龙心大悦,手上拿着长弓。   秦子武难免脸上闪过一丝欣喜。   “远王世子……”   “陛下,臣有疑问。”秦子泽跪在地上,打断皇帝的话。   “定王世子,有什么话非得现在说?”被打断话的皇帝眼睛眯了眯,目光落在秦子泽身上,满是压力。   “臣射下了一头老虎,还有一只箭在老虎的肚子里,所以侍卫统领没有找到臣的箭。”秦子泽不卑不亢地说。   皇帝对着侍卫统领使了一个眼神,放下了手中的长弓。眼睛明明灭灭看不清楚。   “回陛下,的确如定王世子所说,老虎肚子的确有一只长箭。”侍卫统领恭敬回道,心中也很惊讶。   这得多大的劲才能把箭射进老虎的肚子里。   “两人猎物持平,定王世子的勇猛更胜一层,狩猎场首名归定王世子。”皇帝沉声道,亲自把长弓交给了秦子泽。   秦子武失魂落魄,被身边的谋士拉了拉,连忙恢复了平常的样子。   “定王世子在狩猎场可曾听见过呼救声?”皇帝说完这句话,就离开了高位。   秦子泽手上拿着长弓,他好似发现自己走错了一步棋。   在原着中秦子武萎缩不敢去降服烈马导致云凤受伤,而当时的秦子泽的小聪明在皇帝眼里无伤大雅,反而觉得秦子泽是一个顾大局的人。现在有了秦子业受着伤也要去救云凤,皇帝这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而秦子泽在皇帝心里的印象也差了,皇帝又不傻。秦子泽故意膈应秦子武,皇帝焉能看不出来。   所以在秦子业开开心心吃坚果的时候,皇帝来看他了。   秦子业:突然觉得手上的坚果不香了。   “子业,你的伤怎么样?”皇帝关心地问道。   “回陛下,臣没事。”秦子业放下自己吃坚果的手,恭敬回道。   正巧从马厩回来顺便端着秦子业药的容柒就站在门口,他想了想,走进去行礼,把乌黑乌黑的药搁在桌子上。   就很大的怪味。   “子业,你要好好的养伤,朕回宫就差人给你送点珍贵药材。”皇帝的表情愈发慈祥。   “臣多谢陛下好意。”秦子业自然是不可能推脱这样的好事。   待皇帝走后,秦子业都不知道皇帝是来干什么的,慰问一声?   不过这药的味道怎么这么怪。又苦又怪。   容柒浅笑,看着秦子业皱着眉毛喝完。   他可是特意叮嘱御医多放一些黄连,把味道弄得越糟糕越好。   皇家狩猎场到此结束,现在朝臣们都要从狩猎场进入皇宫,去参加晚上的宫宴。   秦子业和容柒在同一个马车里,容柒掀开车帘,看见马车缓缓驶入巍峨庄重的皇宫,他的心渐渐热起来,这是他第一次进皇宫。   秦子业的眼眸看见了容柒眼底的野望,他发现自己的忌惮之心在减弱,而他也能察觉到容柒现在并没有在他面前掩饰自己的野心。   “会很激动?”秦子业轻笑道,他看着容柒亮晶晶的眼眸,想逗逗他。   “皇宫很漂亮,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很漂亮。”容柒对着秦子业笑了笑。   两人走下马车,容柒又想到自己小时候看着相府里前院的热闹还很渴望,可是现在他身边的这个人是皇室皇孙,他站在皇宫里。   秦子业站在容柒的旁边还能感受到他心中的不平静,面前的宫女带着他们走,秦子业靠近容柒,把他的手放在一块石头上,低声道:“感受到了吗?”   在宫路旁的石头是紫翠石,世间罕有。容柒笑着点点头。   “容柒,野心无罪。”秦子业低声说了一句,然后慢慢移开身子,继续往前走。   如果容柒渴望权力是不可逆转的,秦子业希望容柒心里的这头野兽是自己放出来的。   而且野心本来就无罪。   容柒墨黑的眼眸弯了弯,他走上前去用小拇指轻轻勾住秦子业没有受伤的大手。   “都给洒家仔细点,这次宫宴要是出了什么差错,仔细你们的脑袋!”白万对着小太监们严厉训斥道。   白声也在其中,他知道在眼前的人也是白四的干儿子,这些天他费了力地去讨好白万终于得到了一个去宫宴端茶送水的差事。   “白公公,奴才可以进去了吗?”白声卑躬屈膝,讨好道。一张俊秀的脸上满是谄媚。   “进去吧,瞧你那心急的样子。”白万被这声白公公喊得舒坦,看着本来跟自己同一个等级的白声在自己手下讨生活。这感觉太舒服了。   “是是是,奴才多谢白公公提携,这就进去。”白声的态度越发卑微恭敬。   白声弓着腰,低眉顺眼地走进宫宴。   “真是晦气!”白万冷哼一声。   白声把茶水送上,他看见了各色各样的人,有人看见他有些惊讶,因为他曾经是白四身边的红人,不过也没有任何一个人对他有特别的关注。   白声给刑部侍郎倒茶时,低声道:“方大人,您可记得您欠过奴才一个人情?”   刑部侍郎身子一僵,随即不耐烦道:“本官什么时候会欠一个小太监人情,滚!别在这里乱攀关系。”   “方大人,这是不认账了?”白声有些不甘心。   “啊——这狗奴才把茶洒在本官的身上,笨手笨脚的!你个狗奴才!”刑部侍郎故意把茶倒在身上,训斥白声一顿,起身去换衣服。   “你怎么回事?该死的狗奴才!”白万知道这里的动静,丝毫不顾白声的脸面,大声训斥,喊两个小太监就要把白声拖走。   “安阳侯世子,世子夫人,这边请。”这是白四身边较受宠的干儿子白海的声音。   “谢谢公公。”秦子业的嗓音低沉。   白声抬眸,他的身子被两个小太监拖着,他似破釜沉舟般喊道:“世子爷,您还记得奴才吗?”   秦子业和容柒才坐在位置上,就听见有人在叫他。   秦子业的目光落在白声身上,惊讶于白声的狼狈,他嘴角含笑,道:“白小公公,我还记得。”   白声的后背被汗水浸透了,他的心脏落到了原处。   白万的眼睛在秦子业身上扫了扫,神色惊疑。   容柒淡笑着抿了一口茶,白声就站在秦子业的旁边,弓着腰给秦子业倒茶。   “谢谢世子爷救命。”白声的声音尖利柔媚。   “既然白小公公已经叫了我的名字,我还活着就会说话。”秦子业倒没有多大在意,语气调侃。   “世子爷可否在宫宴结束后在御花园的亭子等奴才,奴才……”白声面露难色。   “好,我应下了。”秦子业没等白声说完就答应了,他能看出白声的窘迫,他还想给白声留下最后的尊严。   “……谢谢世子爷。”白声低着头看不清神色,腰弯了又弯,低微又卑贱。   容柒看着白声的背影离开,他的脑海里闪过一丝紫色的身影,站在朝廷之上,俊秀又笔直。   “臣永远都是皇太君殿下身边的一条狗,皇太君殿下最锋利的尖刀!”   容柒的脑海里晕沉沉,直到白声消失在他的目光极处,他才好了过来。   他的眼眸深了深。   作者有话要说: 【微信版】   秦子业:放烟花   容柒:……   秦子业(兴冲冲):老婆老婆,好看吗?   容柒:放炸弹   秦子业:∑(°Д°;   PS:一般是18点更新。白声的伏笔在17章。白声是前世容柒的头号心腹(狗头)感谢在2021-02-0118:01:06~2021-02-0217:42:1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楚乔,爱你所乔、想不出昵称嗷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浮生倦客14瓶;逍遥小书生10瓶;宽敞de利顿酱2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2章 一把剑   宫宴上的人都逐渐来到自己的位置,他们举杯小声说话。   “子业,想我没?”秦子安坐在秦子业旁边,笑嘻嘻地向秦子业招手。   “堂哥,宫宴还是没有逃脱?”秦子业在狩猎场上没有看见秦子安的人影就知道这个人推辞了这次狩猎场。   “我四肢不勤,去狩猎场就是出丑。”秦子安撇撇嘴:“反正陛下对我又没什么期待。”   秦子业没有回话,秦子安也不尴尬,他的目光落在容柒身上,眼里闪过一丝欣赏,“子业,你夫人姿容不错。”   容柒坐在秦子业旁边极有风姿,他双手平放在腿上,向秦子安微微弯腰,“堂哥谬赞了。”   秦子安最受不了极有规矩的人,他点点头。心里想道:这样端庄之人,风度极佳,也只有秦子业受得了了。   他还是最爱天上楼的颜色。   容柒拉了拉秦子业的手,墨黑的眼眸向上勾。   秦子业放在桌子下的手乖乖地被容柒拉着,看着桌子上的酒,颇有些馋。   “夫人,我想……”秦子业话还没有说完,容柒的小拇指轻轻划过秦子业的灼热的掌心,带着一阵电流酥软的感觉,像是有一片羽毛拂过秦子业的心。   “……”秦子业耳尖微红,心里也打消了喝酒的心思,他现在全部的感觉好似都在那只手上。   或者说是容柒的小拇指的动作上。   容柒清浅一笑,长长的睫毛遮住了他眸色中的戏谑。   小拇指在秦子业掌心里点了点,带着微凉的触感,然后用了点用地去抠秦子业的掌心。   !   痒痒的,丝滑的,秦子业的身子忍不住一怔。   皇帝已经来到高位上,面容严肃。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臣跪伏。   容柒借着袖子的掩饰还是没有放开秦子业的手。   秦子业再次坐下后,他完好的手被容柒抓着,还有一只受伤的手好似也有些痒了。   “安阳侯世子,我敬您一杯。”一个官员试探地走到秦子业面前,向秦子业敬酒。   秦子业端起桌上的茶杯,“原谅我以茶代酒。”   官员看着秦子业给他这个面子就很高兴,哪还有让受伤的秦子业喝酒的。   容柒松开了秦子业的手,颇为端庄地给秦子业布菜,把秦子业喜欢吃的菜品放在离秦子业近的地方。   秦子安无意中又看见了容柒这一举动,心中直叹:这样的端庄美人,娶回家好像也不错。   秦子业眼眸黝黑,他夹了一片肉,牙齿狠狠地咬下去。   待宫宴结束后,秦子泽走到秦子业面前,看着秦子业包扎的手,眼眸暗了暗,开口温润:“子业,我府上还有些珍贵药材,明日便送到你府上。”   “谢谢泽堂哥的好意,我府上正缺些珍贵的药材!”秦子业的声音突然放大,倒是让秦子泽愣了愣,不过已经达到了秦子泽的目的,他微笑着点头。   “我们是兄弟,这是应该的。”   秦子武听见秦子业的声音,正准备气冲冲地向秦子泽走过去,随即又恢复以前温和的样子,脚步加快。   “子业,我真是太心疼你了,我府上也有些珍贵的药材,明日就送到你府上。”秦子武抓着秦子业那只没有受伤的手,眼睛带着心疼。   “多谢武堂哥的好意。”秦子业抽回自己的手,觉得怪怪的。   “子业,为兄先回府了。”   秦子泽轻笑一声,缓步离开。   秦子武一见秦子泽走了,整个人好似都没了生气,对着秦子业拱拱手也走了。   “子业,这两位都送了,我也不好意思不送,明日等着。”秦子安是等那两位走后,才偷偷上前。   “来者不拒。”秦子业狭长的眼眸眯了眯,声音带着愉快。   “白声,去哪儿了?”白万问了问。   “回公公的话,白声被安阳侯世子护住后,出了宫宴就不见踪影了。”小太监恭敬回道。   白万心烦地摆摆手,白声才跟着白四不久,在朝中没有多少人脉。   没想到既然和安阳侯世子有交情。现在的安阳侯世子可不比以前的安阳侯世子,他们的干爹白四可是叫他们小心伺候。   白四是皇帝身边的老人,对于揣测圣意很有一套。   白声躲在御花园里,直到看见熟悉的身影,眼眸亮了亮,这才现身。   “奴才参见世子爷和世子夫人。”白声行礼道。   本来容柒是想在外面等秦子业的,可是秦子业倒是很不避讳直接带他来了。容柒想到之前脑海里奇怪的画面也顺从地跟着秦子业来到御花园。   “起来吧。”秦子业沉声道。   白声姿态恭敬,他的心中忐忑,因为他手上没有任何筹码。   容柒的目光落在白声身上隐晦地打量他。   “世子爷,奴才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才向您求助的。”白声深吸一口气,见秦子业没有打断他的话,他忍住羞耻把孙贵妃的要求告诉了秦子业。   “贵妃娘娘,要奴才时刻侍奉她,不管任何手段。”   其实这样的场景在后宫也不算稀奇,宫里的妃子大都没有圣宠,就会和宫里去势的太监有所首尾。大都是你情我愿,像孙贵妃这样的高位妃子有这样的要求倒是很少见,但是当今皇帝半截身子都进了黄土,自然也满足不了孙贵妃的渴望了。   “世子爷,奴才是不愿意的。半夜也常有小太监从孙贵妃的宫殿里抬出来,奴才……”白声看了秦子业一眼,“奴才不愿做那欺君妖媚之人。”   《权力男色》中的白声的确是从孙贵妃身边的大太监做起,然后就成为了容柒的手下。在《权力男色》中并没有特别的描写容柒收服白声的场景,但秦子业知道白声对着容柒有一种信徒一般的狂热崇拜。   【白声冷笑:“贵妃你以为你还能威胁奴才吗?”白声身上穿着象征权力的九千岁紫袍,诡魅道:“你的孩子可真漂亮,奴才逗着她,还会笑呢。”】秦子业低声道:“孙贵妃,在未进宫前有一个孩子。”   白声抬起眼眸,又深深地跪伏在地上,声音颤抖:“奴才多谢世子爷。”   直到秦子业和容柒走后,白声还跪伏在地上,他的耳边响起秦子业临走前的那句“白小公公”。   容柒走到一半突然想起了什么:“世子,我想去……”   秦子业嘴角含笑:“容柒,去做你想做的事吧。”   容柒愣了愣,他上前凑近秦子业,嘴唇在秦子业的嘴唇贴了贴。   秦子业看着容柒的背影,耳尖红着动了动,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只觉得心在发烫。   他神色恍惚:“……这可是初吻。”   容柒脚步加快走进御花园,白声已经起身,正准备离开。白声看见容柒心中惊讶,还是恭敬地行礼。   “奴才参见世子夫人。”   “白声,皇宫漂亮吗?”容柒突然问了一句。   “皇宫自然是漂亮的。”白声不知道容柒心里打着什么算盘,回复道。   “当时世子问我的时候,我也是这么回答的。”容柒的脚步缓缓走动,夜晚的凤吹起他的衣摆:“权力于我而言就像是刻在骨子里的执念。”   白声的心动了动。   “在朝廷之上有忠君爱国之人,也有奸佞小人。有清流党,也有阉党,保皇党。”容柒嘴角淡笑,眼眸幽深:“但这些我都不认同。”   白声抬起眼眸望着容柒,心脏震动。   “我要的是一把剑,一把能劈开朝廷的剑!”容柒的墨黑眼眸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这把剑可开盛世,可斩逆臣,可诛奸佞!”   “白声,你可愿帮我完成这个目标?”   白声沉默片刻,下跪,声音坚定:“臣愿献上所有的忠诚成为主公最锋利的尖刀,为主公披荆斩棘,达成所愿!”   “您心之所向就是臣剑之所指!”   白声尖利柔媚的声音带着一丝决绝,在容柒的耳边响起。   “皇太君殿下,臣愿意为您牺牲。”   容柒脑海里又闪过一道紫色的身影,跪在地上坚定虔诚。   待容柒回来的时候,他的神色沉思。他不知为何自从做了那个梦后,前些日子一直都没有反应,直到遇见了白声。   在宫宴上,他的脑子里出现了画面还有声音。甚至在和秦子业离开后,容柒的心里总有一个声音在催促他,催促他去收服白声。   秦子业站在御花园门口等容柒,老远看见容柒的样子,他的脸又红起来。   “咳,你处理完了,就回家吧。”   容柒脑海里的心思散了,他伸出手轻轻地勾住秦子业的手,浅笑:“好。”   两人坐上回府的马车,马车慢慢地滚动。容柒觉察到马车里的气氛很不对劲,他的目光落在秦子业身上。   秦子业今日好像坐的位置离他远了一些,容柒毫不在意地挪过去。   秦子业也挪了挪。   容柒:?   “世子,你在躲着我?”难道是因为白声的事,容柒的心底冒出阴暗,他微凉的手指摸上秦子业英俊的脸庞。   秦子业像是受惊了一般,任由容柒的手指在他脸上滑动。   他低低道:“夺了我的初吻,还不让我避避了?这是哪门子事。”   容柒听见秦子业的话,手指渐渐滑到他的下巴,声音低哑:“我还不知道世子是初吻……”   作者有话要说: 【套子】   秦子业(窃喜):什么!这个朝代竟然没有套子!   御医(懵逼):陛下,臣没听过……   秦子业(激动的心,颤抖的手):气死朕了!真是气死朕了!气死朕了!   PS:下午有事我提前了。么么哒~下章我想亿点点超车。(狗头)柿子也有头号粉丝哟,小可爱们可以猜猜~感谢在2021-02-0217:42:12~2021-02-0315:31:2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楚乔,爱你所乔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嘟嘟18瓶;娇娇、225瓶;我欲醉眠卿且去3瓶;38791190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3章 属性相同   容柒的长发落在秦子业的身上,他微凉的指尖捏住了秦子业的下巴。   “我还以为世子在为我的自作主张生气。”   秦子业避无可避,狭长的眼眸眯了眯:“他不适合我。”   容柒轻笑出声,笑声里包含着叹息,赞叹。   白声走出御花园,他没有再去白万手下,而是慢慢地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他是打心底的感激秦子业,可是白声也敏锐的知道,其实秦子业并不适合他。容柒是秦子业的正室,如果有一天秦子业真的登上了帝位,那么容柒就是后宫之主。   还是一个有野心,有想法的后宫之主。   他在秦子业面前自称是奴才,在容柒面前自己是臣。秦子业在最关键的时候救了他,容柒能给他毕生的目标。   在容柒说出那番话的时候,白声就知道这位世子夫人才是跟他的同类人,极度渴望权力内心阴暗,却又有那么一点不自量力地想改变这个已经腐朽的王朝。   “君子之行,贞而不谅。”白声低喃一句。   而且容柒原路返回秦子业不可能不知道。   容柒回到院子里洗漱完后,他乖乖的躺在床上,他一想到自己夺走了秦子业的初吻,嘴角就不自觉地上扬。   秦子业自从在浴室被容柒作弄后,他进浴室都会把门锁得死死的。   此时,秦子业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手指放在自己的嘴唇上按了按。   秦子业穿上里衣,走出浴室。在里间看了会儿书,等长发干得差不多才熄灯,爬上了床。   屋里全黑了,只有皎洁的月光落下了几丝光线。   容柒自然地移过来。   秦子业下意识搂着容柒的腰准备睡觉。   触感不对?!   “世子,当时我说会付出让世子满意的身价,让世子心甘情愿,世子可还记得?”容柒的嗓音带着轻柔。   “记得。”秦子业只觉得手指烫人,他瓮声瓮气的说。   “容柒说错了,容柒没有资格让世子心甘情愿,是世子让容柒心甘情愿。”容柒露出一个浅笑。   低低的嗓音从容柒的上方传来:“第一次接触是你,第一次初吻是你,第一次动心是你。”   秦子业喉结滚了滚,语气干涩低沉:“我的心都在你那里,你现在跟我说你没有资格。容柒,这是何道理?”   容柒的心蓦然就软了,他的心里酸酸涩涩又带着甜,甜到发腻。像极了那天秦子业给他的糖人。   秦子业年少时,十分调皮。安昌侯对他很严厉,特别是在射箭方面,阴雨天也在训练。   作为一个新手要侧身站位,与箭靶成直角。脚和肩同宽,脚趾要和箭靶同样要对齐。   拉弦的时候,要有更大的空间将弦拉到后方,才能保持最大的威力。   脊椎要保持紧绷,眼力要好,瞄准目标一击即中。可是作为新手,总是看不清,或者姿势不标准。   后来越来越熟练,一击射中箭靶。   阴雨的天气雨滴落在箭靶上,落在身上,可是还是很高兴。   御书房里的灯火一直没有熄灭,庆国的皇帝头发花白还在看着奏折,他咳了咳。   白四连忙把御膳房里炖的鸡汤放在御桌上。   “陛下,天色也不早了,是该歇息了。”白四恭敬地劝道。   “朕知道,给安阳侯世子的药材准备好了吗?”皇帝拿着旁边的鸡汤喝了一口,随意问道。   “陛下放心,老奴已经准备好了。老奴今晚在宫宴上瞧着世子爷连酒都不敢喝呢。”   皇帝哼笑一声:“朕去看他,闻着那药,觉得那味道从未如此难闻过。”   “他是该长长记性,他是皇孙,可比将军府上的公子金贵。安置吧。”皇帝缓步走出御书房。   白四弓着腰跟上皇帝。   次日四车珍贵的药材停在安阳侯府,顺子连忙拿着银子去寒暄,稳稳妥妥地把四家人都送走了。   本来早在发现四辆药材时,顺子就准备去回禀秦子业,结果被刘书挡在了外面,顺子秒懂。   刘书站在外面也是红着脸,昨晚是他守夜,夜里叫了四次水。   里间传来脚步声,秦子业走了出来,他还是穿着墨色的衣袍,轻声道;“夫人还在睡,你们别去打扰他。”   “是,世子爷。”刘书恭敬应声。   秦子业叫了府医在前厅包扎伤口,顺便简单的吃了早膳。   吃完后,他这几日也是无事就准备去慧心医馆看看,临走前秦子业耳尖红了红,语气生硬:“有没有那受伤的药?”   府医:?   “世子爷身强体壮,不需要那的药,如果世子爷不放心可以让厨房里多煮些鹿茸。”府医恭敬道。   “我自然是不需要,我说的是容柒。”秦子业有些害羞地说。   府医觉得自己窥探到一个惊天秘密,他沉声道:“世子爷放心,我会尽力治疗世子夫人。”   秦子业看着府医严肃的脸色,摸不着头脑,倒也用不着这么严肃:“那你先退下吧。”   慧心医馆,价格公道,在上午就有很多的病人。秦子业向钱大夫打完招呼,就进了后院。   然后他看见了兰姜竟然拿着一套手套,虽然很粗糙,秦子业上前戴着试了试,真的还挺薄的。   “兰大夫,你速度好快。”   “听了世子爷的一些想法,兰姜觉得世子爷说的手术套很有必要,就试着做了一下。”兰姜嘴角含笑,声音温温柔柔的。   “世子爷,今日来要与兰姜谈论什么?”兰姜拿出一只笔和一叠纸,一副好奇认真的样子。   秦子业侃侃而论,兰姜自动吸取有利知识,摒弃不现实的观念,并加以改造。   秦子业说得口干舌燥,兰姜奉上茶。   秦子业:……   “兰大夫,这是要离开慧心医馆了?”秦子业早就看见了在院子里的包袱,随意问道。   “我本就是来这里散心,遇上世子爷便耽搁了一阵子,现在也是时候回去了。”兰姜抱着手中的纸,笑得心满意足。   “兰大夫为何不多留一阵子。京城繁华,气温适宜,长住也好。”秦子业低沉诚恳道。   “世子爷,京城很好。只是兰姜始终是江湖人,也不想卷入纷争中。”兰姜温柔又坚定地拒绝了。   秦子业拱拱手,掩饰内心的失落,笑道:“如果哪天兰大夫还要来京城,那一定要来找我才好。”   “世子爷,放心。在兰姜心里,你是我的朋友。”兰姜也笑了笑,白纱遮住了他的眼睛,可是他的心又不瞎。   秦子业的确是真心待他的。   秦子业看着慧心医馆的牌匾叹口气。   此时在京城朱家又是不一样的场景,“老爷,老爷珠宝又卖完了!”一个小厮跑进前厅激动地说。   “好好好,再去仓库拿,另外联系外州,多买些珠宝。”朱老爷脸上的肌肉抖了抖,急声道。   “老爷,自从天上楼的蓝羽公子戴着我们家的珠宝,珠宝店的收益翻倍。”朱夫人也是格外的激动。   “我们要好好感谢蓝羽公子。”朱老爷应声道。   “爹,我看你是忙昏了头。”朱丰翻了个白眼:“蓝羽公子会那么好心无缘无故地戴着我们家的珠宝。世子爷临走前说要送你的礼物估计就是这个了。”   朱老爷坐在椅子上,也回过神来。   蓝羽公子的确和安阳侯世子交好,这是全京城都知道的事。   “丰儿,你说安阳侯世子靠得住吗?”朱老爷不由自主地问了问自己的儿子。   朱丰想了想,道:“爹,有身份庇护,有银子赚不就行了。”   朱老爷点点头。   在战将军府上的战原还不知道自己的钱袋子已经被人撬走了,他在练武场上打完拳,接过奴仆手上的毛巾擦了擦汗。   “江叔叔,秦子业在狩猎场上驯服了一匹发疯的烈马,真厉害。”战原笑着说。   “侯爷,您真的想跟安阳侯世子做兄弟?”江生沉声问道,语气严肃。   “战将军府就剩我一个人了,我不想被关在京城里。我也想像父兄一样上阵杀敌。”战原低声道。   “陛下是不会让我再上战场的,可是秦子业可以。”战原想到秦子业的眼神,“下一任皇帝可以。”   江生眼里皆是惊讶,他斟酌着句子:“侯爷,您有抱负虽好,但是正如您说战将军府只剩下您一个人,难道您要战将军府绝后吗?”   “还有皇家的事不能妄加揣测。”   战原眼眶红了红:“可是我就像一个废物一个被困在京城里,我这样会渐渐被磨去棱角,变成和京城中的人一模一样。”   “如果是这样的结果,那战将军府已经绝后了。”战原低垂着头,轻声道:“我想重现战家的辉煌,我想凝聚庆国的战魂。”   庆国战魂只有一家能称得上,那就是战将军府。   当年战将军和少将军浴血奋战,将外敌赶出边境,无数的战家军在战役中死去。   当战将军和少将军,以及无数的将士的棺材运回京城,全京城的百姓都为他们扶过棺,长安街头满是穿着孝服的百姓。   不管是怜悯还是其他,那一刻都深深的留在战原的心里。   他指了指在练武场上的写着战字的旗帜,声音颤抖:“江叔叔,我也想让这面旗帜重新活过来!我有错吗?”   在旗帜上还有斑斑血迹,这还是在战将军尸体运回来的时候,裹在他身上的。   旗在人在,旗亡人亡。   而现在是旗在人亡。   作者有话要说: 府医:世子这么信任我,我一定好好治疗!   容柒:   容柒:!   顺子:秒懂男孩真难。   战原:我要上战场。感谢在2021-02-0315:31:22~2021-02-0322:01:2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锴哥是我白月光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4章 暗潮汹涌   秦子业回到侯府后,他坐在外间已经得知了朱家倒向了他,他自是一番好好许诺。朱家在他手上,有了一个钱袋子,虽然比不上刘家,朱家的规模也不小。   接下来是就是军部了。   秦子泽在军人中凭借着当年在越国的战役素有威望,他手上也有一支绝对忠诚于他的军队。秦子武在军中的势力全靠云将军府撑起来。   秦子武如日中天,他在六部都有人脉。四大家族中,李家是完全站在秦子武一边也不容小觑,秦子武掌握了礼部,户部,刑部。在剩下的吏部由皇帝直接掌控,兵部秦子武秦子泽势均力敌,工部穷且默,虽然被秦子武捏在手心里,看似并没有发挥任何作用。   秦子嘴角向上勾,恰巧他的一第二个目标就是工部。   容柒的腰还是酸着,有刘书给他按摩后,他一才舒服过来。看见在外间熟悉的身影,容柒穿上鞋从里间出来,坐在秦子业对面。   桌上的纸面上写着六部,还有几个人名。   “世子,一是要对军部工部出手了?”容柒仔细端详,笑道。   “工部的缺口最易,军部虽然有些难度,但是军权很重要。”秦子业自然听见容柒的脚步声,他低垂着眸子,轻声道。   “我看世子,对于人选方面还有些纠结。”容柒的手指落在纸上被划了又划的名字上。   “我在朝中并没有可用之人,现在来向我示好的人都是小官小吏。剩下的老狐狸还在观望。”   “世子,明日就跟我回相国府一趟,另外世子救了云公子,云将军府也应该有所表示才好。”容柒浅笑。   “世子对于官员的人选也不能尽放在京中,在外的官员也有很多该挪一挪位置了。”容柒抿口茶,语气轻柔。   秦子业余光去看容柒。容柒今日披着雪白的狐袍,秦子业仔细辨认一番,发现那好像是自己的那件披风,他的手指微动。   “夫人心思缜密。”秦子业轻声道,他看着容柒脖子上的痕迹移开了眼神。   “世子那我昨日伺候得可让世子满意?”容柒尾音向上勾,他穿着白色的里衣,雪白的披风丝滑柔顺,肤色冷白如玉,眼尾带着还未消散的红,墨黑的眼眸温润又涟漪。   秦子业身子一僵,他没想到容柒会一么问他。   他半晌没有说话,声音低沉沙哑:“昨日是我孟浪了。”   容柒也没想到等了半天等来了一么一句话,不过对于秦子业的性格,容柒也有些无奈。   他伸出手覆在秦子业的手背上,轻声温柔道:“昨日是我孟浪了。”   “世子,是受了我的蛊惑。”容柒的唇边念出蛊惑两字,心中荡了荡。   秦子业抬眸看见容柒正笑吟吟地看着他,秦子业耳朵唰的一下就全红了。   他语气生硬:“你身子不舒服要好好休息,我先去看看书,别胡思乱想。”   秦子业站起身,低声道:“我对你是满意的。”   容柒看见秦子业的要离开的背影,笑了笑,语气调侃,眼眸戏谑:“我对世子的尺寸力度也是满意的。”   秦子业一个踉跄,飞快逃离了里间。   容柒摸了摸身上的披风,眸色暖意。   秦子业心跳加速,他走到书房,内心还没有平静下来。坐在椅子上,默念一篇清心咒才压下了心中的躁动。   他一几天都是在收集京中朝臣的消息,对于外州的官员完全就是两眼一抹黑。在情报方面他现在手上没有人,相对于秦子武秦子泽,他还是基础太差了。   而且安阳侯府的资源除了财产掌握在容柒手上,他就是一个光杆将军。安阳侯府就没什么人脉,只有一个空壳子。   秦子业想到自己的处境,也不由地叹了口气。   曲明城有一个许光或许能为他所用,在《权力男色》中他高中之后可是致力于马将军作对,能力尚佳,通过皇帝在皇旨中提了他一嘴,或许对于招揽许光更有把握。   外州的官员,秦子业想了想,脑子里也没几个人名,沉着气写了三个还满意的名字。   他的母家谢家是书香门第,在朝中因为安阳侯的事受到牵扯,现在已经被贬到了雍州,当一个太守。   谢家满门书香,也不能放过。   秦子业当即又是写了一封信。   此时在春意院,容柒喝完了刘书熬的燕窝,低声道:“叫香香多注意一下幽州那边的事。”   “公子放心。”刘书领命退下。   科举马上就要开始了,幽州那边绝对不能出岔子。容柒的眼眸泛着倦意,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秦子业写完信看了会儿书走出书房,“顺子,派人将一封信交给雍州谢家,快马加鞭。”   “是,世子爷。”顺子接过信,心中还很疑惑多年不跟谢家的世子爷今日一是要给谢家恢复往来了。   毕竟还是世子爷的母家。   安阳侯府里一个侍卫快马离开安阳侯府。   在安阳侯府盯哨的各府人马也是马上派人回到自己的主子那传递信息。   定王府   秦子泽的院里里品茶,一个属下连忙跑过来,跪在秦子泽的面前,恭敬道:“主公,安阳侯的人去的方向是雍州。”   秦子泽手上的茶杯轻轻放下,眼眸深沉:“看来我一个堂弟对于那个位子也是极有兴趣。”   “主公,我们要不要派人去拦截?”   “不用,拦截一次难不成还能次次拦截。”秦子泽嘴角含笑,“一场夺嫡可远比我想象中的更加精彩,本以为只有一个秦子武,没想到秦子业野心也不小。”   “出乎意料,又仿佛在意料之中。”秦子泽想到在春日宴上见到秦子业锋芒毕露的那一幕,拿起手中的茶杯一饮而尽。   “主公,安阳侯世子身边的小厮去了长安街绣坊。”   “以后一样的事就不用向我汇报了。”   “是,主公。”下属恭敬道,自行离开定王府。   一个衣着华服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他看着秦子泽,面容慈祥:“子泽,对于夺嫡你有把握吗?”   “父王放心,我是做了准备才敢冒出风头的,天上楼就是我的第一步。”秦子泽想到自己从天上楼得到的锦囊,脸上的笑意加深。   远王府   秦子武摆摆手,让属下退下,眼眸沉了沉。   “那个位子谁不想要,看来安阳侯世子是想动一动朝中的格局了。”说话的正是李家的现任家主李越。   “半死不活的安阳侯府,也敢争?”秦子武眼眸一暗:“我倒要看看他要怎么动。”   “近日安阳侯世子在陛下的印象中越来越好,世子爷在后宫的人脉是不是该动一动了?”李越恭敬道。   “不用,如果秦子业只有一点本事,那么用不着废我一颗棋子。”秦子武眼眸凶狠:“如果他有一个本事,那我就送他一份大礼。”   安阳侯自从把春日宴的帖子交给他后就消失了踪影,秦子业也不知道渣爹在搞什么。府上的侍卫从秦子业调动去找秦子涵的时候就看得出来一点也不靠谱。   他现在手上急需用人,现在秦子武在朝中任了户部的职,秦子泽在军部有实职,两人都可以上朝,只有他虽有爵位,但是由于安阳侯从出事开始就没有上朝,皇帝也没有对他任命。   “顺子,你知道安城姑姑最喜欢什么吗?”秦子业低声问道。   “安城公主喜欢佛经。”顺子从善如流。   “我从未听安城姑姑说过驸马,一是为何?”秦子业自然是不怕顺子怀疑,安城公主是皇帝最宠爱的女儿,佛经一喜好之事一定在京城传遍了,他没那个能力找到一篇能打动安城公主的佛经,只能另辟蹊径。   果然顺子只是觉得自家世子爷记性不好,老老实实回道:“安城公主嫁过一次人,就是所嫁非良人。离之后安城公主就没有任何人在一起了。”顺子看了看四周压低了声音:“听说安成公主当年是喜欢战将军的,只是战将军安城公主阴差阳错错过了,安城公主只好另嫁他人。”   “在战将军的尸体运回京后,安城公主穿了三个月的白衣,公主府也闭门谢客了。”   秦子业眼眸幽深:“那战将军府的原配怎么样?”   “战夫人生下战小侯爷就离世了。”   秦子业点点头,笑道:“你的记性不错,比我好多了。”   顺子心头甜滋滋:“世子爷说笑了,小的怎么能世子爷相比呢。”   秦子业眯眼,安城公主一一遭他必须要过去。   回到春意院,秦子业的脚步放缓,走进里间,他看见容柒整个人窝在被子里,枕头上墨发铺散,脑袋埋进枕头里睡得正熟。   秦子业坐在床沿,静静地看着容柒,嘴角微微上扬。他迟疑地伸出手指弯了弯,轻轻地去刮容柒的鼻子。   容柒似有所感,他的脑袋蹭了蹭枕头,长长的睫毛颤了颤。   秦子业没想到有一天他会去偷看一个男人睡觉,秦子业起身,走出里间。   他把在长安街绣坊掌柜给他的荷包放在容柒的枕边。   双面刺绣,上面绣着一朵兰花,针线不熟悉,样子有几分怪异。在里面绣着一颗草,外面的兰花生生相映。   那是容柒第一次做的双面刺绣。   容柒醒来的时候发现一只荷包的时候,低垂着眼眸,手指仿佛还能感受到那时候针刺进指头里的刺痛。   他少时沉迷于书本,对于一些并不在意。落魄时依稀记得母亲微薄的话,绣出了双面刺绣。   那是他第一次拿着自己的刺绣换银子,吃了一顿温饱。   容柒翻开里面,在小草的针线细缝中隐隐透出红色。   作者有话要说: 【绿茶】   秦子业(矫揉做作):啊,柒柒。那个老直男这么直对你一点也不好,如果我是你男朋友那我一定不会这么对你的。   容柒(冷漠):……   秦子业(心酸):你不会真想换个男朋友吧?   容柒(抬眸):换。换一个叫秦子业的老直男。感谢在2021-02-0322:01:28~2021-02-0417:57:0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楚乔,爱你所乔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安115瓶;听雨吹风、我欲醉眠卿且去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5章 铺局   秦子业戴上斗篷,从安阳侯府的墙角一跃而上。他的目光落在安阳侯府门前长安街的小贩身上,嘴角勾了勾。   秦子业从安阳侯府的屋檐上,找到视角的盲点飞了下去。   远王府的探子紧紧地盯着安阳侯府门口,突然感觉背后一阵凉风。他转过身去看,只看见了人潮人涌的街道。随即又扭过头来,继续盯着安阳侯府。   在人群中一个戴着黑色斗篷的男人混在人群中渐渐越走越远。   茶青楼是京城最大的茶馆,秦子业走进里面压低了声音,低沉沙哑:“给我一间包厢。”   “好咧,客官里面请。”对于秦子业的斗篷,小二早就见怪不怪了,热情非常。   秦子业坐在椅子上,撑着下巴看着长安街上的风景。小二端着茶进来,看见秦子业闲适的样子,把茶放在桌子。   “客官,请慢用。”小二的声音都放轻了一个度。   “我想知道在战将军最后一战时,安城公主和战将军发生了什么?”秦子业在桌上放了一个金元宝。   小二习以为常的把金元宝收进自己的怀里,恭敬道:“传闻战将军在最后一次战役之前承诺回来娶安城公主,传闻的真假还需客官自行判断,小的只是说了自己的所见所闻。”   秦子业修长的手指拿起茶杯,茶杯里的几片嫩绿的茶叶在茶杯中沉浮。   “我自是知道这里的规矩。”   茶叶慢慢沉淀在茶杯底部,一股清香散发开来,壶中上方雾气氲氤,在旁边的椅子上早已没有了人影。   铁匠的生活很枯燥,张力身上的肱二头肌鼓了鼓,脸上被火光照得发红。   “铮——铮——”打铁的声音从一间破旧的屋子里传出来。   秦子业踏进这间破旧的屋子,他的目光在墙上面的铁器上一一划过,甚至伸出手从墙上拿出了一把刀。   “客人,您需要什么?”张力放下手上的活,在旁边的水盆洗完手,用脖子上挂着的汗巾擦了擦。   “你的店里的锄头和厨房刀具很多。”秦子业的声音在嘈杂的闹市中隐隐有几分听不真切。   “客人,我这小店都是老百姓,他们又不能挥刀弄枪。”张力贫苦的脸上愣了愣,随即苦笑。   秦子业的手指落在菜刀的刀尖上,上面的规整和铁的含量较高。   “我需要你打造一副盔甲,黑色的。还有一把小巧锋利的匕首。”秦子业把一个金元宝放在打火的灶台上。   “客人,您给得太多了!”张力看着灶台上的金元宝,心头跳了跳,急忙道。   秦子业缓步走出的脚步一顿,他声音低沉却又有一丝锋利。   “不多,以后还会更多。”   张力看着秦子业的身影渐渐在闹市里消失,他满是老茧,伤痕的手拿起在灶台上的金元宝,眼睛隐隐发热。   张力关上店铺,他掀开通向里面的帘子,这里面比起外面干净整洁很多,在墙面上挂着几把长剑。   秦子业倒是从来都没有来过闹市,只是第一次。听钱大夫提过这里的刀具不错,他就记住了。   隐隐的抽噎声从小巷中传过来,练武之人的耳朵比常人敏感许多。秦子业本不想多管闲事,只是这声音听着太过于稚嫩。   苏农今天去山上摘了野果子,自己都没有舍得吃准备带回去给备考的兄长,结果被街上的混混抢走了,还顺便打了他一顿。   听见脚步声向他靠近,他没有理会。坐在墙角把头埋在膝盖里,眼泪一滴一滴砸在地上。   秦子业对此挺无奈的,他低声道:“男子汉不能哭。”   “我还小,我不是男子汉!”苏农炸了,他抬起脸来对着秦子业辩解道。   苏柏在里面把饭做好了,他看见在地上的酒坛子,眼眸闪过一丝厌恶。他身上穿着破旧的衣服比不上在学堂穿的衣服。   他走到门口准备看看自己的弟弟什么时候回来,他没有看见人影,目光总是会移到他的隔壁,唐朔以前住的地方。   苏柏的手指握紧,眼眸阴暗。他虽然跟崔进有一丝交情,可他也不敢说出自己的处境。他是寒门子弟,可是他不想变得和唐朔一样,被嫌弃,被嘲笑。   唐朔这个人在学堂里也从来没有揭穿他。   秦子业被苏农拉着来到了贫民窟,秦子业其实对着苏农所说的在学府里常常第二名的兄长有一丝好奇。   苏柏在门口就看见苏农蹦蹦跳跳的拿着一根冰糖葫芦,看见他后,飞快地向他扑来。   “兄长,这位叔叔给我买的,他是个好人。”苏农扯扯苏柏的袍子,天真的说。   秦子业听见这声叔叔,嘴角抽了抽。   “好,兄长知道了,小农先去吃饭,我跟这位公子聊一聊。”苏柏摸摸苏农的头,苏农听话的点点头。   “叔叔,谢谢你的糖葫芦。”苏农童声童气的说,对着秦子业鞠了一躬跑进去了。   “不知道这位公子有何指教。”苏柏待苏农跑进去后,脸上柔和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戒备起来。   “你弟弟被人欺负了我帮了他,他说他有一个了不起的兄长要带我看看。”秦子业压低了声音。   “多谢这位公子的好意,糖葫芦的钱苏柏现在就还给公子。”苏柏穿着洗得发白的袍子,对着秦子业不卑不亢。   “不用了,公子有高才不要浪费了。”秦子业看见苏柏周身的气度,轻笑一声:“你弟弟很可爱,下次让他别叫我叔叔就好。”   秦子业看着苏柏惊疑不定的眼神,他转身离开。   他只是想看看这个学府第二是怎样的。重视亲情,气度适宜,学问应当也是不错的。   心智坚定,目标明确。秦子业想到苏柏袖口不小心露出的青紫伤痕。   这样的人在《权力男色》中没有任何描述,就跟兰姜一样,是这个世界的盲点。   又或许是他们还没有遇上机遇时,半路夭折了。   “公子,你怎么把在回门那日给世子爷绣的荷包扔了?您还没有给世子爷呢。”刘书看见在竹筐里的荷包疑声问道。   “这个荷包配不上他,我要再给他绣一个。”容柒嘴角细微的笑了笑。   不都是公子您绣的吗?这么还不一样。刘书心中嘀咕,也没有再说话。   公子高兴就好。   一道凉风从远王府探子的后面吹过,探子纹丝不动,目光还是紧紧地盯着安阳侯府。   秦子业落到练武场内,把身上的斗篷摘了下来。   给自己又擦完药,秦子业看着自己手上的白纱,叹口气。   他缓步向书房走去。   容柒放下手中的针线,脑子突然发疼。他坐在椅子上,刘书见状连忙去给容柒按头痛。   “皇太君殿下,久仰了。”一道声音如同魔音,分不清是男是女,高高的台阶上满是庆国朝臣的尸体。   连龙椅上都沾染了鲜血。   容柒脸色发白,长长的睫毛颤了颤。   “公子,你没事吧?”刘书担忧道。   容柒的浑身细微的颤动,那是一种从心底升起的绝望和愤怒。容柒深吸一口气,眼眸诡谲。   秦子业在书房翻到了一本诗集,看了看,全是一些关于情爱的词句。   秦子业心中不是很在意,手上却很诚实地翻开。   里面的言语看得秦子业头都大了,他关上诗集。又去拿起了兵者记事,这本书他都看了几遍了。   秦子业在桌上又翻了翻,然后他看见一个没有名字的书压在砚台底下。   他好奇地挪开砚台,抽出那本书,翻开第一页。   !   秦子业耳尖动了动,狭长的眼眸闪过一丝羞赧。   第一页的场景现在印在他脑海里,好似已经住进来了。   秦子业心尖发热,把无名书压在砚台上面,眼眸湿润又羞。   在书房里怎么能有这样伤风败俗的书!   秦子业觉得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兵部的事他必须要得到战将军府的支持,明天跟着容柒去相国府要造势,包括云将军府会向他表示谢意也是要借着云将军的凤。最好是安城公主那边能成,这样他就能上朝了。   如果容柒那个样子一定会很刺激吧?   秦子业脑子里突然冒出这么一个想法,秦子业心里又开始心潮澎湃了。   洁白的瓶身,笔直又无力的的枝条,湿润的花蕊。   秦子业压下心中的涟漪,打算去花园里吹吹冷风。   花园里李姨娘正在池塘喂鱼,李姨娘看见秦子业,连忙对着他行礼。   “李姨娘起来吧。”秦子业低声沙哑道。   “李姨娘,兄长在你那边可好?”   李姨娘脸上露出一个笑容,“大公子在妾身那里很好,还要多谢世子爷让妾身来照顾大公子。”   安阳侯府就两位公子,现在李姨娘照顾秦子涵,相当于李姨娘老后就能有一个依靠。   以前李姨娘也有动过这样的心思,可是她没有那个胆子敢去干涉安阳侯的决定,她只能在安阳侯府做到一个姨娘的本分。   “等父亲回来后,我会请父亲开祠堂,把兄长过继在李姨娘名下。”秦子业看见李姨娘惊喜的样子,沉声道:“该给兄长的我一定会给,该给李姨娘的也会分毫不差。”   “那妾身就先谢过世子爷了。”李姨娘满意极了,看来今天来花园喂鱼是一个不错的决定。   “天色也不早了,我就先回春意院了,李姨娘自便。”秦子业总不可能和名义上的庶母一起赏花,他打消念头准备回春意院了。   “世子爷慢走。”李姨娘福了福身。   春意院里,秦子业踏进去就发现已经有奴仆在准备晚膳了,刘书看见秦子业眼睛一亮。   “世子爷,正巧公子吩咐小的去书房找您,您就回来了。”刘书声音带着一丝喜意。   秦子业走进外间,容柒似有所感,他头上的碧玉簪子是秦子业送的,戴在头上格外好看。   容柒墨黑的眼眸闪着温润的光,他露出一个清浅的笑:“世子。”   作者有话要说: 【无名之书】   容柒(拿起书):陛下的御书房真是卧虎藏龙。   秦子业(心虚):那是堂哥落在这里的。   容柒(冷笑):这书我又不是第一次见到。   秦子业(惊恐):!   PS:么么哒~(狗头)感谢在2021-02-0417:57:04~2021-02-0516:58:1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kate4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6章 戏精夫夫   在苏柏家里,苏柏看着跳进浴桶里的苏农笑了笑,他拿起地上的脏衣服正打算乘着晚上的时间去洗一洗。   苏柏摸了摸苏农的衣服,他摸到一个材质硬的触感,是一个金元宝躺在苏农的衣服里面。苏柏想到遇上的斗篷男人,他握紧了手上的金元宝,手上青筋跳动。   春意院内,奴仆站在外面守夜,里间的灯早就熄灭了。秦子业面无表情地给容柒捏腰,红红的耳尖藏在墨发后面。   因为是睡觉的原因,两人的长发都是铺散开来,两人靠得近,呼吸交错,还带着刚沐浴后的湿热。两人的长发交织在一起,秦子业甚至能闻到容柒无意间的发香。   “……好了,谢谢世子。”容柒的声音带着慵懒。   秦子业闻言火速把手撤了回来,转过身去睡觉。   容柒神色一愣,墨黑的眼眸弯了弯,自发靠把脑袋抵在秦子业的后背上。   秦子业的后背肌理舒张,黑夜里只剩下两个人呼吸声,容柒感觉到空气中比以往的更加灼热。   “将军,您要送给安阳侯府的礼品已经准备好了,珍贵药材较多。”管家恭敬道。   云将军埋在军务里的头抬起来,轻笑一声:“秦子业也是一个武功高强之人,怎么就这么容易受伤。”   管家的腰弓得更下去,没有去接云将军的话。   “明日,我就亲自上门去给秦子业道谢,你先下去吧。”云将军想到皇帝的态度,眼眸闪过一丝意味深长。   “公子,管家说了,明日就去安阳侯府。”一个小侍偷偷跑到云凤在的院子里。   “你看看这件红衣怎么样?”云凤高兴地蹦了起来,打开衣柜。   “公子,您不是喜欢远王世子吗?”小侍跟着云凤一同长大,迟疑道。   “但这不妨碍我感谢安阳侯世子。”云凤快速回了一句,“他可是我的救命恩人。”   小侍看着云凤在挑衣服,觉得这话没毛病。   王疏在府上也得到消息朱家已经投靠了安阳侯府这事,王疏翻了一页兵者记事。   “公子,刘家那边问该怎么做?”   在商业这一块是王疏在负责,烛火落在王疏的眼睛里,他嘴角勾了勾,嗓音清冷:“以前怎么做的现在就怎么做。”   “是,公子。”下属恭敬道,看着王疏的样子,还是硬着头皮道:“刘家说自从天上楼的蓝羽公子戴上了朱家的珠宝,刘家珠宝店的利润就不大好,刘家想问公子可否戴上他们提供的珠宝。”   王疏半晌没有说话,但是屋子里的气氛快速的冷却下来,下属心中忐忑。   “刘家如果这种事都做不好,那他们对于我们王家来说,只能舍弃。”王疏淡淡的目光落在下属身上。   “另外谁给他们的胆子,拿我和蓝羽做比较。”王疏神色冰冷,眼眸尽是寒霜。   下属心中一跳,心中后悔不已,早知道就不帮着刘家传话了。不过他家公子身为安源王氏的嫡系子弟身份的确是高出蓝羽不知几倍,都怪他鬼迷心窍了。   “自行去领罚。”   王疏对着天上楼的厌恶可谓是最深的。文蝶模仿着他成为京城中的热捧,蓝羽故意和他形成对比,也在贵族中风头正盛。   王疏眸色冷淡,薄唇抿了抿。   次日是一个晴天,秦子业吩咐府上的小厮把礼品搬到车上,足足装了三大车。   容柒站在外面见状,轻声道:“世子,不必带这么多。”   “夫人,这样才能显示出我对相国府的重视,也能显示我对夫人的宠爱。”秦子业眼睛亮晶晶,看着三辆车的礼品很是满意。   “世子,忘记告诉你,我们安阳侯府的银子已经不多了。”容柒和秦子业坐上马车后,容柒提醒道。   “……”秦子业懵了,他对着财产的确是心里没有什么数,不然昨天也不会出手那么大方。   “那我以后节俭些。”秦子业谨慎又认真的回答,现在侯府的大头都用去买粮食和药材了,他是该少用点。   容柒看着秦子业的样子,手指动了动,秦子业的眼睛真的很漂亮,有时候又凶又带着野性,有时沉静带着羞意的样子也漂亮到惊人。   “世子,我们有私产的。”准确的是容柒是有私产的人。   秦子业看着容柒柔美温顺的样子,心想他这样算不算是吃软饭?   在相国府一个侍卫跑到前厅,恭敬道:“相爷,安阳侯府的马车正在向相国府方向驶过来,还带着三辆车的礼品。”   容豪眼里先是闪过一丝诧异,随即眼眸深了深,这个时候来怕是没安好心。   “就称我病了,在相府门口大声的说出来。”   容豪坐在书房里,在局势还没有表明的时候,容豪还不想早早的站队。   尽管容柒已经嫁给了秦子业,但京城中的人都知道容柒在相国府的地位并不重要,所以众人也从来没有把相国府和安阳侯府联系起来。   许多人也就忘了相国府和安阳侯府是姻亲的关系。   “这是安阳侯府的马车,这是去相国府的方向。”百姓们对着马车指指点点。   秦子业把最贵重的礼品都裸露在马车外面,自然是引得别人议论。   “还是皇室子弟,这礼品见都没有见过。”一个有点眼见的商人看见在马车上的夜明珠就知道那是好物。   “世子,您那三车礼品全是宝物?”容柒听见百姓的议论,当时他上马车时的确是看见了几件贵重的物品。   “露在外面的都是宝物,里面就是一些寻常的东西。”秦子业眼里闪过一丝狡黠,他可不会白白便宜了容豪这个老狐狸。   容柒闻言眼眸弯了弯,心情很好。   带着安阳侯府标志的马车渐渐停在相国府,同时云将军府的马车和礼品也是整装待发,向着安阳侯府缓缓驶去。   相国府门口的侍卫走上前来,恭敬大声道:“参见世子爷和世子夫人,相爷生病了暂不能见客。”   混在人群中各府的探子,眼眸闪了闪。   秦子业面上一副担心:“正是岳父差人告诉我他病了,我才会来看他。”   侍卫瞪大了眼睛。   “本来我也是在侯府里养伤,要不是岳父叫我回来我还……”秦子业想到什么闭上了嘴。   “这些礼品派人入仓吧,我又不是客人,不用客气。”秦子业带着同样带着担忧的容柒一起走进了相国府。   侍卫站在门口,觉得他人都傻了。随即便派人把三车礼品带进了相国府。不可能让它们停在相国府门口,这也太不像话了。   “还是姻亲的关系更亲密一些。”一个百姓心中感叹道。殊不知在他身后就是各府中探子的一个,探子听进了这句话,神色若有所思。   在踏进相国府后,两人脸上的表情又是一变,脸上的担忧一扫而空。   “夫人,这相府我们再待会儿就离开。”   容柒自然是欣然同意。   容豪在书房里听见侍卫的汇报,心中一噎,“就知道他们没那么容易好打发。”秦子业带着容柒回门的时候,未曾叫过他一声岳父,今天在相国府门口倒是叫得很欢。   秦子业在朝中没有根基,这是在他这里来借势来了,可是一个没有能力的人就算是借了势也是徒劳。   容豪不可否认秦子业自从成亲后,姿态越发锋利,可是早就落后秦子武和秦子泽一步。秦子业头上还有安阳侯那么一个大污点。   母家薄弱,安阳侯的事在皇帝心中始终是一根刺,一个上位者有这样的污点在重视伦理道德的庆国更是难上加难。   除非……容豪的眼眸深沉,除非皇帝愿意为了秦子业做些牺牲和退让。容豪陪伴皇帝多年也始终看不透这位大庆的君主到底是何心思。   就像他不知道天上楼这样的情报网为什么在庆国存在。   “相爷,安阳侯世子和大公子回去。”一个奴仆恭敬道。   容豪笑了,这是有多不待见他相国府。   “我知道了,下去吧。”   秦子业心情很好的走出相国府,还跟着把他送出来的管家细细叮嘱一番要好好照顾容豪。   容柒站在旁边也是眼眶微红,面露担忧。秦子业又是低头安慰容柒。   管家:“世子爷,世子夫人请回吧。”   容柒用袖子掩面,踏进了马车,秦子业站在马车外面叹口气:“他就是这样,心底也是担心着岳父。”   “管家,你不用送了,回去吧。”秦子业冲着管家温和道,也上了马车。   “……”管家站在相国府门口,并没有丝毫想送的想法。   “夫人,你演技太好了。”说眼眶红就眼眶红,秦子业笑道。   “世子也是实力不容小觑。”容柒反调侃一句,语气也带着笑。   两人对视一眼黏糊糊的又移开了眼神。   等云将军到了安阳侯府后才知道秦子业去向相国府送礼,云将军想了想作为老狐狸马上就想透了。   他在秦子业给相国府送礼的同一天来,这不是更合秦子业的意?云将军沉声道:“既然世子爷还没有回来,我就先回去改日再上门拜访。”   顺子在安阳侯门口老远看见熟悉的标志,笑眯眯道:“云将军我们世子爷回来了,您这运气真是太好了。不愧是战场上的常胜将军。”   云将军轻哼一声,看着渐渐驶过来的马车,眼眸复杂。   不是他运气好,而是秦子业的运气好。   作为文官之首的相国府秦子业拜访后,他这个武将之首也送上门了。   秦子业下了马车后,看见云将军,心中惊讶,随即便是拱拱手,面带笑意:“云将军,里面请。”   云将军叹口气,跟着秦子业走进安阳侯府。   云凤也从马车上下来,正好容柒也从马车上下来,两人的目光对视一眼,容柒率先移开了眼神。   作者有话要说: 【上朝】   秦子业:好想上朝和大臣们一起愉快的玩耍。   大臣们:……还是别了。   PS:晚上大约十一点左右还有一更。咕咕咕感谢在2021-02-0516:58:10~2021-02-0616:14:4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楚乔,爱你所乔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江寒清夜、千风雨5瓶;SUDG3瓶;我欲醉眠卿且去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7章 天生帝王   走进安阳侯府,云将军的目光并没有落在安阳侯府那处精致的园景,他的目光落在秦子业笔直的脊背上。   他能过来并且进了安阳侯府已经是在给秦子业面子了。   “云将军,请喝茶。”奴仆奉上一杯茶放在桌上。   “狩猎场上多谢你救了云凤,我欠你一个人情。”云将军并没有动桌子上的茶杯,面容端正坚毅。   “我相信云将军的人情,马上就会用上。”秦子业淡笑,姿态适宜,模样闲适。   “老实说,你能在这时候冒出头来,我很惊讶。”云将军眯了眯,秦子业看上去并不是一个有势力的人,如果是他的父亲安阳侯冒出头来更合适。   “云将军府能屹立多年,我也很惊讶。”秦子业丝毫不落下风。   “将军目中无人,肆意妄为,是内心不安吧?”秦子业的语调缓慢,茶杯中雾气氲氤秦子业深邃的轮廓有一种捉摸不透的感觉。   “你在说什么胡话。”云将军的手指转动手指间的指环。   “庆国重文轻武,朝臣中多数避战求和,就算是东义岭上的匪徒,他们也都反对着围剿。”秦子业嘴角笑意加深:”将军这些年在京城中夹着尾巴做人真是辛苦了。“云将军手上转动指环的动作顿了顿,声音分不清喜怒:“那也比安阳侯世子活得这般窝囊好,我是武将之首,不需要夹着尾巴做人。”   “我前些年是活得窝囊些,如果我不活窝囊点,我们安阳侯府焉能在?”秦子业不紧不慢,轻描淡写的承认下来,狭长的眸子幽深:“我是皇孙比云将军活得痛快,云将军在那位的监视下连儿子都不能有,还要把唯一的双儿嫁进皇家。”   秦子业看着云将军沉静的脸,放下手中的茶杯:“担心自己会不会就被抛弃了,真是可怜。在百年之后,在史书上面也只会留下一个奸佞的形象,百年功绩毁于一旦。”   云将军听说儿子的时候眉毛动了动,在听见史书后脸上的肌肉细微的抖了抖。   朝臣没有人不在意功绩,不管是文官还是武官。   “这些都只是你的想象。”云将军反驳一句,他明白这是秦子业想招揽他,不过这样的话虽然很贴近他现在的处境,但是秦子业还是太过于弱小,就算看见了这一点,他也无力去改变。   “云将军支持远王世子,可知远王世子最看重的是文官。势必会在上位初期讨好文官,到时候武官就会更加艰难,以后也很难改变重文轻武局面。”秦子业并没有那么自大,打算现在就说服云将军,适可而止。   “云将军,时间也不早了,请回吧。”秦子业站起身来,对着云将军拱拱手,就要赶客。   云将军没想到秦子业要赶他走,他深深地看了一眼秦子业,转身离开。   云凤被容柒带着在花园里转了转,看见云将军还有旁边的秦子业眼眸一亮,便走上前去挽着云将军的手。   “父亲。”云凤轻喊一声,余光看着在旁边的秦子业。   云将军自然是看见了云凤的行为并没有阻止他。   容柒走到秦子业身边,温顺着低垂着眸子,一副端正贤惠的样子。   云凤小声地哼了哼,随即笑着跟秦子业说话:“安阳侯世子,改日要不要跟我比一比鞭子?”   容柒伸出小指头在没有人看见的地方细微的扯了扯秦子业的袍子。   “不用了,我闲暇时间不是很喜欢舞刀弄枪。”秦子业一本正经的回拒。   身侧传来小小的抽气声,虽然知道容柒是装的,秦子业还是嘴角向上勾了勾。   “那骑马呢?”云凤不甘心的问。   “云公子是还嫌我伤得不够重?”秦子业忍不住怼了云凤一句。   “对不起,那你在家都做些什么?”   舞刀弄枪舞刀弄枪!   “世子在家都是和我在一起的。”容柒怯生生地说:“世子跟我在一起从来不无聊。”   云凤对上容柒那双快要哭出来的眼睛,心肌梗塞。在花园里容柒根本就不是这个样子。   “世子跟我在一起,快乐吗?”容柒脸上满是羞红,期盼地目光落在秦子业身上。   秦子业轻咳一声,竟然有些不好意思:“云公子,你看我整日都没有空。”   很快就到安阳侯府门口了,云将军没有受到半分的影响,反倒是秦子业总觉得空气中充满了□□味,有点难受。   “云将军,云公子慢走。”秦子业看着马车离开,一转身便被容柒拉住了衣袖。   “世子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容柒轻声道。   “不是快乐,是快活。”秦子业凑近在容柒耳边低沉道;“深入骨髓的快活。”   秦子业克制着自身的羞意说,他看见容柒呆呆的样子,忍不住伸出手指刮了刮容柒的鼻子。   “你可真是大胆。”秦子业感叹一句,忍不住笑了笑。   金国圣京,一只青鸟飞进了皇宫之内,一位奴仆打扮的人连忙取下青鸟脚上的信,急冲冲地向东宫走去。   “太子殿下,从曲明城那边的信。”   男子带着玉冠,面容轮廓深邃,鼻梁高挺,薄唇轻抿。周身的气质温和,威压甚重。穿着太子蟒服,坐在高位,仿佛是天生帝王。   金国太子打开信,一扫而过,随即神色莫名。   “看来曲明城那边是孤失策了。”   本来作为金国计划攻击的第一要点,曲明城百姓受到马府的压迫,又有屠城后庆国朝廷不管不顾的态度,对于攻打曲明城要轻松许多。   现在马府的人已经全被拿下,曲明城的守卫是云家军,这支军队虽说不是嫡系的云家军但比起马家军还是要难对付很多。   “国师说在二月初的时候殿下的帝星在闪动。”奴仆是太子的心腹,知道金国这位国师可以占卜观星,是太子极为信任的人。   “国师说孤的凤星已经出现了。”金国太子眯了眯眼,嘴角含笑:“方向在庆国,他一定在等着孤去接他。”   “帝星和凤星本来就是天定的姻缘,奴才恭喜殿下。”奴仆恭敬道。   太子笑而不语,手指微动。   其实在二月初的时候,国师说过庆国方向在天象中闪过一丝紫光,连带着凤星也一闪而过。   在年少时,他还是一个不受宠的皇子,是国师把他从冷宫带到了人前,也是国师大力把他推上了太子的位置。   只因为他的命格是天生的帝星。   作为侯府世子的秦子业应该有一个授业老师才对,秦子业想着最近的事都安排得差不多了,在府上养伤不能什么都不做。   “顺子,我的老师呢?”秦子业问道。   “世子爷,被远王世子撬走了。”顺子苦着一张脸说。   行吧,秦子业无语了。摆摆手让顺子下去了。不知道他的那封信有没有到谢府,到时候就请谢家的表哥来府上住。   谢家表哥还不能当他的老师,除非是谢家的太守,秦子业的祖父才有关于帝王之术方面的知识。   其实还有一个人,秦子业眼眸幽深。容柒虽然不像前世那般,但是他看的书大都是相国府上的孤本,并且对于帝王之术有自己的看法。   正巧这时候容柒端着给秦子业熬得鸡汤走进书房,他轻声温柔道:“世子,看书累了,喝点汤吧。”   “夫人,我需要一位老师,不知道你有什么人选?”秦子业喝了几口鸡汤,说道。   容柒墨黑的眼眸温润:“我还真知道一个适合世子的人选,只不过他没有什么名气,喜欢隐居。”   “他是谁?”秦子业顺着容柒的意好奇地问道。   “他叫鬼面。”容柒轻声念出,看着秦子业神色若有所思的样子,他压下心中的躁动。   作为一个妻子的身份容柒并不是很适合用这个身份来教秦子业,而且最近在脑海出现的画面让容柒内心有一种焦虑,他总感觉他需要做些准备,他的心引导着他说出鬼面这个名字。   “好,有时间我会去拜访。”容柒推荐的人选,秦子业相信是有实力的。可是为何他要舍近求远。   “其实我想夫人你作为我的临时老师。”秦子业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被点到名字的容柒有些惊讶,他的目光落在秦子业认真的眼睛上,叹口气轻声道:“世子,太高看我了。”   秦子业有时候在某些方面特别的敏感,他低沉道:“那我应该防备你吗?就像刚成亲的那样一样的防备你?”   容柒面上愕然,他没想到秦子业会这么直白的说出来。   “你在害怕我会忌惮你,你在乎我,容柒。”秦子业狭长的眼眸暗了暗,他抓住容柒的手,把自己的额头抵着容柒的额头,温热的触感从两人的额头传过来。   “那你为什么不相信我是在意你,信任着你。”秦子业的气息侵染了容柒。   “你能不能对我多一点期待。”秦子业叹息一般地说出口。   “……”容柒的另一只手抓住秦子业的衣襟,骨节分明,指尖发白。   “……叫老师。”容柒声音轻轻地说。   秦子业一愣,眉眼的锋利消散,眼眸灿若星辰,低沉沙哑道:“……老师。”   作者有话要说: 【假如某一天对方不理你了】秦子业(老实):哄他。   容柒(意味深长):干一架。 第38章 夺嫡白热化   日子渐渐过去,秦子业这些日子跟着容柒学会了不少东西。以往的思维其实是有些局限于将军的思维,在他还没有登上高位的时候自然还没有看出问题。   秦子业受益匪浅。   “这谢氏子弟还是有几分真材实料。”幽州一位世家公子看见在路上走着的谢耀说道。   “有真材实料又如何,陛下对谢家的印象差着,怕是没有出头之路。”蓝衣公子翻了个白眼。   “可惜了,那谢家二子找了经商的出路,真是笑死人。”   “士农工商,谢家是堕落了。这谢家除了谢耀就没什么人才了。”世家公子叹息一句。   “曾经被称为双壁的谢氏长子和崔家长子,如今崔进拜了大儒为师,谢耀难以望其项背。”   在街上走的谢耀没有受到丝毫影响,他走进谢府,看见谢家的族人心虚地向他行礼后离开了谢府。   “祖父。”谢耀弯腰行礼,姿态端正。   “回来了就用膳吧。”谢太守露出一个慈祥的笑容。   正待谢耀准备进门的时候,他听见一个激动的声音。   “老太爷,安阳侯府来信!”管家连忙把信送到谢太守手上。   安阳侯府能给谢家来信的只有他的那个表弟秦子业,谢耀心中冷笑。   谢太守目完,神色一肃:“耀儿,去书房。”   谢耀在书房里捧着那封信读了读,眼眸闪过一丝讶异,迟疑道:“秦子业这是要争那个位子?”   “只是希望你中举后去帮帮他。”谢太守眼睛沉了沉:“在京中的消息我也知道些,世子爷大不一样。作为他的母家,我们谢家现在这个样子应下了又如何。”   谢耀默然,族人责怪他们这一支连累了家族,谢家这些年尽力用钱财弥补族人,底蕴已经耗尽了。   二弟就是觉得不应该给那些白眼狼钱财,从了商,每年也会寄些钱财回来,几年不回家了。   “即使如此,谢耀听从祖父的安排。”谢耀捏紧了手上的信。   安阳侯府的侍卫把信送到后听从秦子业的安排特意骑着带着安阳侯府标记的马在雍州主城晃了一圈才回京。   “安阳侯府?”消息灵通的世家子弟自是知道在京城中秦子业的存在感高了起来。   “家主,安阳侯府的人去了谢府。”一个庭院里奴仆恭敬道。   “秦子业这是打算争了?罢了,叫投靠的谢家族人安分些。”家主想到从京城传来的消息,摆了摆手。   “现在最重要的还是科举之事,吩咐家中子弟多认真些。”家主叮嘱道。   秦子业迎来了一位客人,来者是战小侯爷。秦子业嘴角微勾,他还没有找上门,这战原就亲自上门了。   “小侯爷有何指教?”秦子业坐在主位,看着战原。   “秦子业,我想跟随你。”战原倒是不扭捏,爽快的说,眼眸闪着光。   秦子业也被战原震住了,他轻咳一声,目光锐利:“你凭什么?”   “秦子业你需要我来插手军部,我也需要你重整战家的威名。”战原眼眸闪着野心,“互相利用而已。”   战原走出安阳侯府后,秦子业手上拿着一块白布还在发愣。   “在此期间我会献上我的忠诚,这块白布就是凭证。”战原把白布放在秦子业手上,眉眼张扬:“如果你有本事,我希望有一天你能亲自把战家的战旗当着全天下人的面授予我。”   白布上只有一个字:战。   一个用鲜血写出来的战字。   庆国第一战家,百年英灵。   秦子业把白布收入怀中,缓步离开前厅。   战原走出安阳侯府露出一个舒心的笑,他看见在门口等待的江生眼眸瞪大。   待秦子业走到长廊的时,他听见李姨娘在教秦子涵念字,秦子业嘴角向上扬。   “世子,春闱要到了,六月也要到了。”容柒拿著书倚在椅子上,轻声道。   秦子业抬眸望天,眼眸幽深。   皇宫   白声一跃成为孙贵妃面前的红人,他自然现在变成了白四最宠爱的干儿子。   今日白四不舒服,白声就顶了白四的差事,低眉顺眼地走进御书房。   皇帝沉着脸批奏折,白声把燕窝放在御桌上。   “这边境中小打小闹的事也要上奏给朕。”皇帝气愤地放下一张奏折,拿起手边的燕窝。   庆国的国力不如以前,边境中时常躁动,已经是家常便饭。在庆国的求和政策下,送银子联姻都能解决,庆国朝臣和皇帝并不在意。   皇帝喝完燕窝,有些乏了。他的身体越发不如以前了,御医说可能就是这七八月份的事了,他神色恹恹。   他还没有选定自己的继承人,庆国这个位子不知道该交给谁来坐。   秦子泽是他的首选人物,秦子武的脾气太过于暴躁,虽有谋士提醒,但容易受到朝臣的控制。这些老狐狸可不用仗着你是君主就不会算计。   秦子业根基薄弱,还有安阳侯这么一个大污点,要是当时安阳侯没有那么糊涂,这皇位早就坐上了。皇帝最宠爱的皇子就是安阳侯,秦子业的行事倒是很合皇帝的口味。   至于秦子安,皇帝根本就没有考虑他,打算把晋北的封地给他们父子两个。   秦子泽,皇帝心中已有了决断。   次日户部尚书被秦子泽为首的朝臣告了下去,皇帝拿着手上的罪证,他的眼睛凉凉地扫过秦子武,神色莫测:“户部尚书关押天牢再审,周风暂代户部尚书一职。”   秦子武压住心中的惊慌,跟着朝臣跪伏。   容豪的目光落在周风身上,周风是秦子泽的人,而原户部尚书是秦子武的人,陛下这是在打压秦子武。   云将军挑眉,他明面上早就站了秦子武的队,现在皇帝的态度不定。户部是秦子武身上最有力的力量,现在相当于废了秦子武一只手臂,最让人玩味的是这只手臂马上就成了秦子泽的手臂。   秦子业在朝中也用钱财收买了一些说不上话,但能上朝的小官。   他的桌子上放着小官给的情报,眼眸暗沉。容柒今日也受到了白声从宫中传出来的消息,神色若有所思。   “世子,看来陛下时日无多了。”容柒轻叹一声:“白声的消息是皇帝今日身子越发不好了,还有一日,太医院的院正顶着两个黑眼圈来太医院。”   白声的消息秦子业也看了,不得不说白声心思敏锐能观察到院正的脸色,“陛下看来现在是偏心于秦子泽了。”   容柒浅笑:“世子,现在有一个人一定比您更急。”   秦子业眸色一暗。   果然过几天皇帝又把监考的名额给了秦子泽派系的人,秦子武回到府上书房里的书全被他拂到地上。   “该死,皇爷爷这是半分情面也不留给我!”   “世子爷,你要沉下心来,再从长计议。”谋士在一旁劝道。   “皇爷爷这么偏帮秦子泽,我还从长计议,从到最后什么都没有了!”秦子武压不住心里的火气。   他向来是天之骄子,现在本来向他接触的朝臣都缩了回去,转头去向秦子泽卖乖。   秦子武眼眸凶狠,“动一动秦子泽那边的人。”   谋士欲意又止,看见秦子武的样子领命下去。   在两位皇孙的争斗中,春闱也正式开始了。   京城中最有名气的自然是四大家族中崔家的崔进,李家李时,还有两名寒门子弟也露出了锋芒,一个是苏柏,一个就是唐朔。   在外州还有三位也颇有名气,一位是雍州谢家嫡子谢耀,一位是从曲明城来的许光,还有一位则是从青州来的宋兴。   苏柏这几日收到了几位官员的招揽,苏柏客气地都送走了,并没有回复他们。   苏柏坐在客栈的椅子上,他的眉眼有几分冷淡,他拿出在在怀里的银子,想到那个斗篷男人的话,深吸一口气。   唐朔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在书房里温书,他眼眸闪了闪,终于要对着世子爷有用了。   马车停留下来,谢耀从里面出来,他抬眸望着少时生活的京城,心里偏生了几分近乡情怯,还有陌生感。   一辆马车旁边顺子看着谢耀眼睛一亮,跟世子爷给的画像对得上。   “谢公子,世子爷让小的来接您。”顺子恭敬地说。   谢耀心里松口气,同谢耀一同从雍州来的士子露出一个羡慕的眼神。   崔府   “长姐从东郊回来了。”崔浩眼里亮晶晶的。   “不是,崔家嫡系就我是一个读书人,长姐上了战场,你这小子也不是一个读书的料。”崔进翻了一个白眼。   “谁让你是嫡长子。”崔浩拍拍手,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崔进揉了揉崔浩的狗头这才平静下来,目光沉了沉,这个时间把长姐从东郊叫回来,崔进琢磨不透。   崔家崔岚,打小就是京中一霸,是崔家的奇葩,一个书香门第出了一个女将军,还很受皇帝的器重,掌管东郊大营,守卫京城。   马车缓缓地行驶,谢耀打开车帘,去瞧京城中的变化,下了马车后,谢耀看见一个墨色衣袍的俊美男子站在安阳侯府门口对着他笑了笑。   “表哥,欢迎来做客。”   谢耀的心中动了动,冷淡地应了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 【女婿上门】   秦子业:五年之期已到。   容柒:所以?   秦子业(严肃):是时候反击了。   PS:么么哒,要开始了。(狗头)感谢在2021-02-0622:00:29~2021-02-0717:57:0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若即若离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259882638瓶;@ぬ4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9章 双生容柒   “这院子距离前厅较远,环境清幽,适合表哥读书。”秦子业带着谢耀走进院子,院前是一排排笔直翠绿的竹子,有益处亭子在竹林装饰简单,亭子上方挂着一串青绿的风铃。   “表哥,还有什么不满意或者需要的告诉我就行了。”秦子业友好道,半分架子也没有摆。   “这里很好。”谢耀一眼就喜欢上这院子了,他走上前去摸了摸竹叶,他平生素好竹子,“谢谢世子爷。”   秦子业离开竹园转步去了练武场,他手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是在手上留下了一丝淡淡的伤疤。   “盔甲现在应该送到公主府了。”秦子业目光幽深,眉眼锋利。   长公主府   “公主殿下,安阳侯世子派人送了一份礼物。”奴仆恭敬地弯腰。   安城公主有些诧异,现在秦子武和秦子泽在朝廷上斗得正凶,她也是闭门谢客不想卷入夺嫡风波。   秦子业现在给她送礼?倒让她有些好奇是什么礼物。   安城公主倚在贵妃椅上,红唇轻启:“呈上来给本宫看看。”   奴仆端着礼盒,安城公主身边的婢女上前一步去拆礼盒的线。   盒盖打开,安城公主睫毛颤抖,她深吸一口气。   婢女看见盒内的黑色盔甲也是吓了一惊,她连忙低下了头。   安城公主的手指萎缩,颤抖的拂上冰冷的盔甲,头上的珠宝轻轻地摇动。   手指慢慢滑过黑色盔甲,安城公主眼眶还是没忍住红了,她喉咙发出艰难干涩的声音。   “……战峰。”   “战峰这一辈子都会镇守边疆,如果这次末将能够活着回来,末将想娶公主殿下为妻。”   主位上传来压抑的呼吸声。   过了半晌,幽幽的声音从主位传来:“替本宫谢谢安阳侯世子,你想要的本宫会给他。”   安城公主拿起盔甲,从贵妃椅上离开。   顺子送完礼物就离开了长公主府,他也不明白世子爷为何要现在送礼物给安城公主,那礼物还挺重的。   顺子不小心撞了一个人,脚下一个踉跄,把怀里的金元宝颠了出来。   苏柏弯下腰捡起地上的金元宝,看见上面熟悉的标记,眼眸暗了暗。   “对不起,兄台你没事吧?”苏柏把金元宝递给顺子,语气带着歉意。   “没事,是我自己没有看路。”顺子接过金元宝对着苏柏露出一个笑,最近世子爷貌似抠了不少,这是顺子好不容易才得到的金元宝。   苏柏看着顺子离开的背影,偷偷地跟上顺子,看见顺子进了安阳侯府,苏柏的心脏跳了跳。   在春意院容柒把绣好的荷包放在桌子上,转身去了里间。   秦子业一脚踏进来,看着在桌子上的荷包愣了愣。   这是要送给他的吧?秦子业琢磨着,整理衣服端正的坐在椅子上。   容柒在里间换了件袍服走了出来,见秦子业在外间,他墨黑的眼眸向上勾了勾。   “世子,忙完了?”容柒替秦子业倒了一杯茶。   “表哥的院子他很喜欢,在公主府那边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明天就能看见效果了。”秦子业想到那副黑色的盔甲,心中笃定。   “我有一物要送给你。”秦子业看了容柒一眼又移开了眼神,低声道:“我叫人打造盔甲的时候,给你打造了一把匕首。”   容柒看见秦子业拿出一把黑色的匕首,小巧简朴。   “这颜色是丑了点,但是……”在夜里很不起眼。   “谢谢世子,我很喜欢。”容柒接过匕首,打开刀鞘,手指轻轻的抚摸匕首的刀尖。   细腻,温柔。   秦子业脑子里闪过奇怪的画面,他的手指动了动,眼眸隐忍。   “世子,今天跟我想到一处去了,我也想把荷包送给世子。”容柒收好匕首,把荷包拿在手上,轻声道:“世子,可否起身。”   秦子业看着容柒靠近他低垂着眸子给他系腰上的荷包,容柒长长的睫毛在白皙的脸上投下了阴影,待容柒系完后,秦子业一把抱住了容柒。   容柒神色一怔,眼眸泛着暖意,他伸出手轻轻落在秦子业腰的两侧。   秦子业看着容柒想抱便抱了一个满怀,秦子业把脑袋虚虚地搭在容柒的肩膀上,轻轻地把一个灼热的吻落在容柒的脖颈处。   容柒指尖捏紧了秦子业腰上的衣袍,眼眸湿润。   安城公主放下手中的盔甲,拿着宫牌进宫了。   皇帝看着自己长女的背影,叹口气。   “她这心底还是怨恨着朕的。”皇帝疲倦地揉了揉眉间。   “陛下,公主殿下这些年春日宴为陛下招揽了不少人才,殿下这心是向着陛下的。”白四脸上带着笑说。   “她是个孝顺孩子,既然长公主提了,便让安阳侯世子进朝,官位先暂定。”皇帝眉眼舒缓,心思转动起来。   秦子武和秦子泽的党派天天在朝廷中吵得皇帝头疼,如果他们知道秦子业上朝后,怕是会大吃一惊吧。   皇帝想到那个场景,露出一个笑。   “你派人去给传信,不要让人发现了。”   白四一听就知道这是皇帝的恶趣味,他自然是笑眯眯地应道。   秦子业接到圣旨的时候,没想到安城公主动作这么快。   秦子业的眉眼松了松,容柒拿着圣旨看得仔细。   “世子,没有任何职位,看来陛下还没有想好。”容柒念道想好两字时,眼眸深了深。   “军部现在还不急,我的目标是工部。”皇宫禁军握在皇帝手上,还有东郊大营在侧,如果不是秦子泽和秦子武狗急跳墙,在京城无碍。   “世子既然已经猜到六月份会发生洪灾,在那个时候收服工部是最好的时机。”容柒轻声道:“世子手上还不需要有军队,但是安阳侯府的侍卫该换一换了。”   秦子业想了想,“我最近和战将军的人走得近,那边的武将对我有好感。这不是长久之计,但是能以防万一。”   容柒露出一个清浅的笑。   在他的梦境中这次的洪灾动摇了庆国的根本,如果秦子业能把握好机会,一定可以凭此步步高升。   苍白的脸,无色的嘴唇,容柒想到梦境中的自己不知道为什么是那副模样,还有皇太君这一称号。   难道秦子业登上帝位后,先一步离他而去了?   想着容柒内心的阴暗冒了出来,秦子业死都不能离开他。如果他要离开,就夺取他的地位权力,把他关起来,只能看着他。   秦子业注意到容柒低垂着眸子没有说话,关切地问道:“夫人,身体不舒服吗?”   容柒抬眸看着秦子业,轻声道:“如果世子有一天不在我身边,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秦子业一噎,他怀疑容柒又在调戏他。   看着容柒的模样,秦子业还真思考起来:“不会。”秦子业拉着容柒的手,低沉磁性道:“你是我认定的人。”   容柒嘴角含笑,心中的阴暗想法消散,只不过还是在心底留下了影子。   在唐朔在温书的时候,奴仆进来恭敬道:“少爷,苏柏公子来拜访。”   唐朔心里一惊,他连忙起身,心里有几分踌躇。   苏柏自从进入学堂后从来没有来找过他,现在来找他,唐朔还是向前厅走去。   在秦子业去信时,战原就派人挑选了一些将士送去了安阳侯府。   战原拿起手中的剑,眉眼坚毅地向练武场走去。   “战功未尝没有。”秦子业的手指落在一处地形上,那里正是幽州周围的东义岭。   “粮食药材,现在还不够。”秦子业本来想利用民间的力量来宣传,但是他发现这样只会引起百姓的恐慌。   只有上朝才能拥有选择权,至于为何不把这件事告诉秦子泽和秦子武,他们两派的人一定有大部分会折在里面,不一定会作为。秦子武一定会杀人灭口,至于秦子泽,秦子业对此保留意见。   秦子泽在家国这方面比秦子武拎得清,但是秦子泽底下的人可就不一定了。   想到明日就要上朝,秦子业拿起手上的名单,这些人都是中级官员,不是任何派系的人,所以没有得到重用。   秦子业已经接触了户部侍郎谭善,结下了很好的印象。   夜里秦子业和容柒躺下后,容柒透着月光去看秦子业的脸,腮帮子鼓了鼓,秦子业自从那一夜后就再也没有跟他亲近了。   容柒摸了摸秦子业的眼皮,又点了点秦子业的鼻尖,墨黑的眼眸圆溜溜地转。   秦子业有些模糊的意识,他抓住容柒的手,把容柒紧紧抱在怀里。   低沉轻声:“……别闹。”   容柒一怔,听见上方平缓的呼吸,闭上了眼睛。   又是梦境,容柒已经习惯了,他自然地在皇宫里走动,然后走进御书房。   “殿下,安阳侯府已经处理了,安阳侯世子逃了出去。”   “杀了,剁成肉酱,喂狗。”高位上的男人墨黑的衣袍绣着金色的凤凰,嘴角冰冷。   容柒靠近前面的人影,果然是白声跪在地上,而高位上是自己。   高位上的容柒似有所感,他的眼眸诡谲,看着容柒低低笑起来。   苍白的嘴唇动了动。   容柒退后一步他看懂了高位上容柒的嘴型,那是两个字,很快。   容柒走上前去,他以前对着梦境中的人说过话,不过他们都没有听见。这次他的眼眸直对上高位上的容柒,轻声道:“为什么?为什么要杀世子。”   秦子业感受到容柒颤抖的肩膀,他惊醒过来。摸了摸容柒的额头,满是冷汗,身上也越发冰冷了。   容柒的体温比平常人低一些,也更怕冷。秦子业想着用手去解自己的里衣,露出漂亮不显柔弱的肌肉曲线,不过分张力,也不过分单薄。又去拉开容柒的扣子。   秦子业抱着容柒,眉眼的锋利化作柔情,声音低哑:“……很快就不冷了,容柒。”   “他该死。”高位上的容柒脸上皆是冰霜,他一步一步走下来,和容柒面对面站立。   相貌相同,一身黑袍,尊贵华丽。   过了半晌,容柒淡笑。   “那是你的世子,不是我的世子。”   黑衣容柒神色一愣,梦境随之破碎。   秦子业发现容柒的身子不在发抖,松口气。抱着容柒,眼眸闭上,双手轻轻地拍容柒的后背。   次日容柒醒来的时候,他的一只手去摸旁边的人只摸到了一个枕头。   “公子,您醒了,世子爷去上朝了。”刘书上前恭敬道。   容柒发现自己里衣的扣子扣错了一颗。   此时在庆国的金銮殿上,文臣和武臣各自站在位置上,等待皇帝的到来。   “李大人,听说李公子学问很好,有了李家的扶持,李公子要青云直上了。”   李家主谦虚地推辞,眼里满是高兴。   秦子武闻言也笑了笑,李家站在他这边,他自然为李时高兴。   “王公子喜欢茗茶,我这有一些珍贵的茶叶,王大人可否帮我转达给王公子。”秦子泽低声道。   周围的声音凝固了,秦子武脸上僵了僵。   “多谢定王世子的厚爱,我们王家的茶叶还够喝。”王家主圆滑地回道。   秦子业走进大殿的时候,没有人注意。   官员的位置都是按照品阶站的,秦子业狭长的眼眸带着笑,一步一步向前面走去。   底下的官员看见秦子业的身影回不过神来。   这,这是安阳侯世子?!   站在文臣之首的容豪,眼角捕捉到一个墨黑的衣袍,他抬眸去看。   云将军也是无聊的转着自己手中的指环。   然后他发现在他前面走过一个身影,慢慢的越过他,向前面走去。   秦子业慢慢地往前走,周围官员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有带着惊疑的,有打量的,有恶意的,有好奇的。   秦子业脚步不变,走到前面已经空缺多年的位置,站了上去。   安阳侯一品侯爵。   至此前面的位置没有遗留。   容豪收敛眼眸,闭上眼睛。   云将军嘴角勾起一抹有意思的笑。   秦子泽心下沉了沉,一言不发。   秦子武憋住心中的火气,看着秦子业的身影,眼眸凶狠。   朝中的大臣都没有说话静静地等待皇帝到来,各自交替着眼神。   “皇上驾到!”白四尖利的嗓音响起。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朝臣跪伏,大多朝臣松了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 【你的前男友】   秦子业(警惕):我没有前男友,也没有什么蓝颜知己!   容柒(微笑):没错他只有我一个。   半夜庆国陛下被迫交了三次公粮。   容柒(意味深长):扣子扣错了。   PS:么么哒~( ̄y▽ ̄)~*感谢在2021-02-0717:57:08~2021-02-0817:30:5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楚乔,爱你所乔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FFDD36瓶;意风10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0章 不败神话   “众爱卿平身。”皇帝坐在龙椅上,感受到比平时平静的朝堂,看见秦子业的身影,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白四照例喊了一句。   “臣有事起奏,边境将士们的粮食已经拖欠了一月有余了。”在武将那边出列一位。   “户部。”皇帝沉声道。   “陛下,户部这些年收得税越来越少,上次是臣狠心从户部里节省下来给了边境的将士们,现在是真的无可奈何。”周风拱手歉意地说。   “边境的将士必须要有粮食,剩下的将士,云将军你自己计算着裁兵吧。”皇帝说道。   云将军抬起眼来,恭敬道:“陛下,各州的守卫还是有必要的。”   “朕的话是不管用了吗?户部养不起那么多的人。”皇帝不耐烦极了,整天就因为粮食的事吵。   秦子泽脸上动了动,还是没有出面。   秦子武深受庆国重文轻武的氛围又怎么会去为武将触皇帝的眉头。   云将军业沉默下来,他一向不爱在朝廷发表自己的意见,是为了避嫌,可是……云将军的手指紧了紧。   “臣……”领命。云将军还未说出口的话被打断。   “陛下,臣有话想说。”秦子业一身墨黑衣袍,身姿修长,对着皇帝恭敬道。   “安阳侯世子,有什么话?”皇帝饶有兴趣地看着秦子业,面色缓了缓。   “大庆一年,前朝余孽作乱,晋阳守军奋力死战,守住了晋阳。大庆三年,洪灾爆发,扬州守军百姓联合度过难关。大庆五年,青国来犯,徐州守军和战家军全部战死!”   云将军脸上的肌肉动了动,深吸一口气。   “大庆八年,陛下在荆州遇刺,云将军舍了半个身子为陛下挡下了贼人的刺杀!荆州守军浴血奋战护陛下周全!”   朝臣们看着秦子业墨黑的衣袍,站在前面格外的坚毅,笔直,不卑不亢。   “请陛下再三思考。”秦子业深深地弯了一个腰,那样的弯度不似一个侯府世子。   秦子泽上前一步恭敬道:“陛下,安阳侯世子说得也在理。”   户部尚书周风秦子泽的人,周风心中一跳。   皇帝的目光落在秦子业身上,神色莫名。沉声道:“那就再议。户部提供粮食,不得有误。”   武将们松口气,余光去看秦子业,十分有好感。特别是以前是战家军出身的将军对着秦子业的好感更深。   “陛下,臣还有话要问周大人一句。”秦子业恭敬地低着头。   “问。”皇帝笑了笑,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前倾。   “敢问周大人天上楼可否好玩?”秦子业拱拱手:“陛下,臣问完了。”   周风脸上一僵,诚惶诚恐:“陛下,臣只是去天上楼喝茶听曲。”   本来官员去天上楼没什么,只是在周风说了粮食不够之后,天上楼是高消费,这不得不让人多想。   “安阳侯世子,你怎么知道?”一个官员呛声道。   “臣跟天上楼的事不是京城早就传遍的吗?这位大人好似没出过门一样。”秦子业漫不经心地说,显得有几分轻挑。   官员讪讪地闭上嘴。   皇帝的目光冷冷地扫过周风,没有言语。   容豪看着秦子泽叹口气,两边想讨好不是容易的事。   秦子业在武将那边的支持虽然还没有人投靠,但是也说不到一定。容豪的目光落在云将军身上。   待下朝后,秦子业一个人孤身一家,也没有和任何官员说话,只是对着容豪乖乖地喊了一声岳父。   周风虽然没有被皇帝惩罚,但是这印象终归是差了。周风一到家中,眉眼愁苦。   “周大人,您还是户部尚书,这有什么可愁的。”一个官员劝道:“再说还有定王世子,您前途光明。”   周风一想起秦子泽在大殿上为武将说话,心情就很复杂。   秦子业一个人走出皇宫,感觉自己在朝上发挥得不错,他露出一个笑。   “崔兄,看见秦子业了!”李时扒拉着阁楼上的栏杆喊了一声。   崔浩连忙走近栏杆,扯着李时就往下面走。   “秦子业,帮个忙行吗?”崔浩拍拍秦子业的肩膀,很是自来熟。   “你在春日宴帮我指过路,我欠你一个人情。”秦子业挑挑眉。   “够讲义气。”崔浩上前一步勾肩搭背,对着李时使了使眼色。   “再来!”崔岚一枪挑开一名世子子弟,爽快出声。   云凤跃跃欲试,上前向崔岚挑战,在崔岚手上没过三招就败了下来。   “将军,这里的人都不是您的对手。”一个穿着便衣的蓝衣公子把汗巾递给崔岚。   “你跟着我一京有瞧上的人吗?”崔岚接过汗巾擦了擦脸,问道。   “末将还没有成亲的心思。”褚良脸红了红,昨日跟着崔岚去了天上楼,他实在是不喜欢京城的双儿和女子太过于柔弱。   “这些人都太废了,我这几年不在京没想到你们就这幅样子。”崔岚低哼一声:“崔浩说的你们的老大怎么还没有来?”   世家子弟面面相觑,他们的狗头老大不就是战小侯爷和崔浩吗?   战原在崔岚手上过了六招,现在正拿着自己的刀,在旁边自闭。   秦子业跟着崔浩来到崔家走了进去,崔浩对着世家子弟们使眼色,把秦子业往前面一推,大喊道:“长姐,这就是我们的老大,号称不败神话的安阳侯世子秦子业!”   “老大好!”   “老大好!”   世家子弟接收到崔浩的眼色,看着秦子业的眼神不怀好意。   战原也被崔浩的骚操作惊到了,他莽声莽气:“老大好!”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秦子业嘴角勾了勾,“还不给我上茶。”   一位世家子弟忍气吞声给秦子业倒了一杯茶。   “正好你是这些小兔崽子的老大,就来跟我过过招。”崔岚眼里满是战意。   “老大,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呀。”崔浩瑟瑟发抖的扯住秦子业的衣袖,整个一个小可怜状。   “老大!老大!”世家子弟站在秦子业后面扯扯他的衣袍,同款瑟瑟发抖。   战原站在旁边就觉得辣眼睛。   秦子业站起身来,后面的世家子弟偷偷露出一个幸灾乐祸的脸。   “请。”崔岚对着秦子业抱拳。   秦子业拿着长剑,对着崔岚同样抱拳。   众人都没有想到率先出手的是秦子业,秦子业的长剑迎上崔岚的□□,发出剑鸣声。   “这秦子业有点本事。”一个世家子弟收一自己“0”的嘴型,夸赞道。   看到在练武场上快到只剩下影子的两个人,崔浩挺了挺胸膛:“我办事,你们放心。”   战原紧紧地盯着练武场上的身影,眼中闪着渴望。   崔岚后退三步,手上被震得不由自主地发抖,很快崔岚就压下了身体的自然反应,再次向秦子业攻去,眼中满是战意。   秦子业眉眼锋利,狭长的眼眸肆意。手上的长剑和□□硬碰硬,发出一声声剑鸣。   肆无忌惮。   嚣张无畏。   □□和长剑闪着银色的光,擦出一串串火花。   云凤眼中闪着光,痴痴地看着秦子业。   “铮——铮——”   崔岚强压着虎口的震痛,眼眸越来越亮。长剑一一化解□□的进攻,一剑挑开□□!   秦子业的长剑快速压在崔岚的脖子上。   崔岚感受到脖子上的凉意,她握着□□的手紧了紧,随即全身放松。   “承让,崔将军。”秦子业低沉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手上的长剑从崔岚的脖子上挪开。   长剑唰的一声飞一武器框内。   秦子业在桌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指尖冒着汗,他拿着茶杯仰头就喝。   喉结滚动,锋利俊美的脸上汗珠顺着下巴滑进他的锁骨以下,离秦子业离得近的崔浩都能感受到秦子业身上浓浓的热气和男性的荷尔蒙。   崔浩红着脸离秦子业离得远远的。   作者有话要说: 【浴池】   秦子业(关好门):舒服……   从水底浮现出一个熟悉的脑袋,还有熟悉的触感。   秦子业(吓):!   PS:今天回老家更的少,明天双更。(猫猫流泪)感谢在2021-02-0817:30:55~2021-02-0918:11:3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楚乔,爱你所乔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我欲醉眠卿且去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1章 夺兵   秦子业放下茶杯,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脸红的崔浩。   嘴角上扬的样子,意气风发到莫名勾人。   先前离开崔岚身边的褚良刚从练武场走进来看见秦子业的样子愣了愣。   秦子业想着还完了人情就要离开,褚良拦住了秦子业。   崔岚对着秦子业很有好感,她看见褚良的动作眼神疑惑:“褚良,你干什么?”   世家子弟们眼眸发亮。   “这位公子,你可曾婚配?”褚良觉得面前这人十分的有味道,不像京城中的双儿,他大胆地表达自己的心意。   “他,他有婚配了。”作为老油条的崔浩一眼就看透了褚良的心思,肩膀笑得颤抖。   秦子业摸不着头脑,他礼貌地点点头,走出崔家。   在侯府的容柒才得知幽州的属下已经成功在绣坊取得联系了,他眉眼舒缓。幽州是他的大本营,半点疏忽不得。   秦子业回到春意院,容柒在外间练字,秦子业放轻脚步凑上前去看。   容柒的字很漂亮,不是那种端庄的好看,而是带着风骨和韧劲。   秦子业握住容柒的手,带动容柒的手写下了容柒的名字。   尾笔流畅,秦子业恶趣味地勾了一圈画成一个爱心的形状。   容柒向后靠了靠,眉眼慵懒。   “世子,今日上朝感觉如何?”容柒轻声问道。   “武将的处境比我想象中的更艰难,朝臣大都事不关己。”秦子业想是得了趣,继续握着容柒的手写字。   “重文轻武是庆国的国策,世子的心里总是偏向武将的。”容柒有时候也不明白秦子业的心里为何会对武将很重视:“而且世子给我一种感觉就是很着急。”   秦子业放开容柒的手,笑了笑,目光幽深带着锋利:“我只是怕来不及。”   容柒想到梦境中的场景,他低垂的眼眸闪过一丝深意。   “武将想起来就必须要有军功,我已经看上了一个地方,那就是东义岭。”秦子业沉声道。   东义岭在幽州那边阻断了幽州到京城的道路,并且除去这个匪窝,秦子业心里就少了一份隐患,也可以凭借军功在朝廷上彻底站稳住脚。   容柒睫毛颤了颤,他想到了那头只有一只耳朵和眼睛的狼,他转过身来,把手搭在秦子业的脖子,轻轻地吻了吻秦子业的额头。   “世子这个主意不错。”   秦子业面无表情地搂着容柒的腰,有些用力。秦子业的脸上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容柒的吐息。   容柒靠近秦子业的耳边,声音放得很低,带着笑意:“世子,昨夜的扣子为什么没有扣好。”   秦子业觉得耳朵红得有些发痒,他今早起来看见容柒那半截的腰肢,还有樱桃就很害羞,胡乱扣的扣子。   “世子,看上去很老实,没想到夜里却是……如此饥渴。”容柒墨黑的眼眸向上勾,尾音发着颤,十足的惑人。   秦子业黑眸沉了沉,他有点害羞又觉得有点委屈。   他一手按住容柒的头,嘴唇压上嘴唇,发了狠。   秦子泽回到府上,他的神色有几分沉默。因为在军营的生活所以秦子泽这有一份心是向着武将的,可是在庆国朝廷之上最需要的还是文臣。秦子泽其实有些后悔在秦子业说完话后,凭着一己冲动说了一句话。   科举的监考在他手上有两个名额,秦子泽想到科举,叹口气。   以前的朝臣虽然经验丰富,可是也很难控制。只有培养自己的人才,这样的因素才好控制。   在皇宫处,皇帝提着朱笔处理奏折,看着秦子泽科举上拟的名字,点点头。在这方面秦子泽还是有分寸。   “新的臣子一批换一批,朕也老了。”皇帝叹息一声,他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就算是九五之尊的皇帝业会害怕死亡。   “陛下,新的臣子接着换,秦氏江山却没有换。”白四弯腰恭敬道。   “你这老货,惯会捡些好话!”皇帝笑骂道,轻哼一声。   皇帝摆摆手,白四自发的退下。一个黑影出现在皇帝面前,“属下参见陛下。”   “安阳侯的事调查清楚没?”   “回陛下,安阳侯在青州游玩,属下夜里潜入发现青州正在准备谋反一事。”暗恭敬道,自从秦子业在皇帝面前晃悠后,皇帝对着常年闭门不出的安阳侯也多了几分关注。   “让崔岚带着人秘密把这件事控制下来。”皇帝心中一沉,虽然早有猜测,但是还是让皇帝心头震怒。   “属下遵命。”   作为皇家的暗卫统领暗在得到皇帝的允许后消失在御书房。   “殿下,马上就是庆国的科举了,我们在庆国的人要不要动一动?”丁运恭敬道。   金铭眼眸温和,他的手指在桌子上点了点:“动一动三品官员,另外我们送去的人才也要进入庆国的朝廷。”   丁运激动应声,三品官员一动,估计距离攻打庆国不远了。   “听说庆国天上楼那边消息灵通,孤还真想去见识见识。”金铭露出一个温柔的笑,看上去人畜无害。   夜里,容柒看着秦子业的侧脸,怎么看都看不腻。明暗的光线下,秦子业的侧脸轮廓好看极了。   有奴仆端来洗脚水,秦子业放下手中书,坐在床边泡脚。   容柒也不知道秦子业哪来的臭毛病喜欢泡脚,跟着秦子业,容柒也把自己的脚放进去,脚裸苍白漂亮,细腻滑嫩。比起秦子业的小了一号,色还白了一个度。   秦子业整个人懒洋洋的,突然一个苍白温润的脚踩在了他的脚背上。   容柒挑眉看了秦子业一眼,轻轻地踩了踩秦子业的脚背,有点幼稚。   秦子业眼眸沉了沉,他看见色号和型号不相同的两个脚,秦子业想到什么画面,脊椎发颤,觉得有点刺激。   容柒没有察觉到秦子业的心思,他的脚亲昵地蹭了蹭秦子业的腿,水汽氤氲,秦子业隔着雾气去看容柒,只觉得那眼睛像有钩子似的。   他浑身无一处不是钩子。   秦子业看着水盆里还在玩耍的白脚丫,泄愤似的轻轻踩在白脚丫身上,让白脚丫不能动弹。   容柒神色一怔,随即低低笑起来。   “世子,这么欺负人。”   秦子业唰的一声快速收回自己的脚,乖乖的蜷缩在水盆的一个角落,显得有几分可伶。   容柒墨黑的眼眸弯了弯。   经过多日的上朝秦子业已经熟悉得像老油条了,现在他嘴里还含着东西鼓鼓的走进金銮殿。   跟着朝臣们跪伏,秦子业咽下口中的食物,一本正经。   “陛下,前几日大雨连下五天,在青州水坝被冲散了,还请陛下拨款赈灾。”一位官员上前道。   “陛下,水坝连五天都坚持不住,可见工部做事不用心。”秦子泽派系的官员趁机攻击。   皇帝在上面看着,眼眸眯了眯:“户部拨款,工部尚书罚俸半年。”   不痛不痒地揭过了,秦子业挑眉,没想到工部的工程水成这样。   “陛下,东义岭匪徒在庆国作乱多年,现在朝政稳定,还望陛下派人剿匪,还幽州百姓一个公道。”一个官员上前一步。   正是秦子业拉拢的官员。   “陛下,这的确是一个隐患。”云将军拱拱手:“臣听说在幽州那边东义岭匪徒当自己是土皇帝,连朝廷大臣也敢戏弄。”   皇帝的确知道这件事,当时幽州太守是容豪的岳父陈家,除了陈家外,剩下任职的官员的确被戏弄了一番。   “相国,你怎么看?”   “陛下决策就好。不过东义岭一事的确于庆国是一个隐患,除去后也是陛下的功绩。”容豪低头恭敬道。   皇帝听见功绩二字,心中动了动。自他继位后,一直都是照搬上一辈的功绩做了一个守成之君,现在时日不多,要是能在离世前有一份功绩也是好的。   云将军意外地看了容豪一眼,没想到容豪会赞同这件事,不过余光看见皇帝心动的样子,云将军不得不佩服容豪。   “陛下,臣不同意,现在国库吃紧,时间耗时长,对国库消耗大。”作为求和顽固分子的太傅上前一步。   秦子业一瞧,低笑出声:“太傅大人的话是说我们庆国偌大的朝堂还奈何不了一个东义岭?”   本来是那么回事,秦子业说着就格外的讽刺,太傅眼睛跳了跳:“陛下,臣没有那个意思。”   “陛下,臣自动请缨去为我们秦氏江山把东义岭拿回来!”秦子业的目光一一扫过低着头的官员,声音清越:“为期半个月,让天下归心,幽州百姓安定!”   皇帝神色莫测,目光紧紧落在秦子业身上。   “这也是臣送给陛下最好的礼物。”秦子业干净利落地跪下,抱拳恭敬道。   秦子泽不禁侧目,看着跪在地上的秦子业,脊背挺直,眉眼坚毅的样子。那一刻秦子泽觉得秦子业太过于陌生了。   “陛下,安阳侯世子这是在夸夸其谈,弹空说嘴!”太傅是保皇党半点不怕得罪秦子业,“陛下,云将军手上的兵不能离开边境,现在还有什么兵给安阳侯世子用!”   “朕同意了。”皇帝沉声道。   太傅一愣,剩下的求和派眼看着就要闹起来。   “谢陛下隆恩,臣一定不会辜负陛下的厚望。”秦子业连忙抢先一步道谢,那着急的样子,让皇帝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陛下……”御史拱拱手正准备说话。   “够了!这个天下是朕的天下还是你们这些朝臣的天下,要不要朕把龙椅分你们一半!”皇帝神色阴沉:“要不要把你们的祖宗也放进皇室祠堂!”   朝臣战战巍巍地跪伏:“皇上息怒!”   容豪看得明白,皇帝想要功绩,现在这不是撞到皇帝肺上了。   皇帝看上去温和,实测生起气来还是让朝臣有些招架不住。   这样的话对于一个臣子来说太诛心了。   待下朝后,秦子业拦住容豪欲意又止,余光看见秦子武和秦子泽正朝这边走过来,他低声:“岳父,谢谢你。”   作为习武之人的秦子泽和秦子武自然听得见秦子业的话,秦子武捏紧了拳头,秦子泽神色若有所思。   容豪皮笑肉不笑:“世子爷,臣为陛下做事,可曾帮过你?您别自作多情。”   秦子业这狗逼玩意,一下朝后就对着他笑,像跟他关系多好一样。   秦子业笑笑不说话,向容豪拱拱手好心情地离开了。   终于揽下了东义岭的事,秦子业眉眼舒缓。   朱家借着蓝羽在天上楼还推出了自己的衣服和菜肴,难得蓝羽也乖乖的配合,所以在京城中秦子业和蓝羽的关系也是百姓们爱热议的。   谁不知道现在朱家是安阳侯世子罩着的。   作者有话要说: 【对对方的感受】   秦子业(沉思):好骚一妖男。   容柒(微笑):无一处不合心意。   PS:晚上大概十一点左右宝贝们啵唧(︿v︿)27章有东义岭。   感谢在2021-02-0918:11:32~2021-02-1016:37:1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清晓~云音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端御2个;楚乔,爱你所乔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千风雨、瑞源5瓶;我欲醉眠卿且去2瓶;小小小丑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2章 军人何在!   秦子业在街上看见慧心医馆的学徒正在忙绿,他露出一个笑。   容柒坐在春意院外间拿着笔墨在纸上,把梦境中的大小事都记录下来了,包括在梦境中他的手下。   刘书:“世子爷,您回来了。”   容柒立马放下笔,把写好的纸放在柜子里,锁好。   “容柒,我下一步就要去东义岭了。”秦子业的语气带着笑,踏进外间。   “恭喜世子。”容柒有一种意料之中的感触,看着秦子业高兴的样子,容柒想到两人可能要分开一段时间,心中复杂。   “我明天就去战将军府点兵,后天就可以出发了。”秦子业眯眯眼:“我猜陛下还会给我再调一些兵。”   秦子泽喝了一口茶,眉眼皆是沉思:“你是说崔进还有苏柏都拒绝了我的招揽?”   “是,世子爷。”下属恭敬道。   崔进作为崔家的嫡长子,秦子泽没想一下子就收服,可是苏柏只是一个寒门子弟,在朝中只有他还有秦子武能给他高升的阶梯,秦子武一向不接触寒门子弟,这个苏柏有点意思。   “那个从青州来的宋兴怎么样?”秦子泽总觉得这个叫宋兴的人面容带着几分熟悉。   “世子爷,他好像是御史大夫的人。”   秦子泽摆摆手,现在秦子业马上离京,竟然是为了兵权,在这关键的时候秦子业走了一步臭棋。   秦子武的远王府比较安静,李家主道:“世子,要尽快迎娶云公子,把将军府捏在手上。”   秦子武脑海里闪过王疏那张清冷的脸,只要登上帝位,王疏也是他的。   “李家主说得没错。”   次日秦子业起了个大早,马上向战将军府走去。   战原早就站在门口等候,看见秦子业眼睛一亮。   “我昨日就收到消息了,在战将军府等着呢。”战原高兴地跟在秦子业旁边。   “这次我们战将军府的人正好够。”战将军府内还有三千将士,除却老弱病残还有两千四。   秦子业看着练武场的场景笑了笑:“我也没想去找别人。”   战将军府上的将士有经验,另外秦子业把战原带着也是一重保障。   “那你现在就是我们的主帅,我就是副帅了!”战原拿着手上的刀,欲欲跃试。   秦子业随手拿了一把长剑,对着战原。   天上楼顶楼,白无衣带着毡帽靠近阁楼的栏杆,一只信鸽飞在他手上。   白无衣取下信条,拍拍信鸽的屁股。打开纸条,纸条上写着:金国太子越过庆国边境后不知踪迹。   手上的纸条被内力捏碎,毡帽下传来白无衣低声:“有意思。”   夜里,秦子业跟着战原闹到很晚才回侯府,他看见春意院里的灯还亮着,眼眸柔了柔,推门而入。   在里间容柒正在给秦子业装衣服,把衣服折得整整齐齐的,放在包袱里。   似乎感觉到脚步声,容柒头也没回,继续折他的衣服:“回来了。”   秦子业放轻了脚步,他坐在椅子上,双手支着脑袋,看着烛火下的容柒。   “对了,我在府上特意找到的金丝软甲,你明天穿上它,睡觉也不能脱下。”容柒特意在自己的私库里找的。   秦子业看着那软甲就知道十分的贵重,府上的宝物他没有放在心上,但是侯府是决计不会有这样的宝物,有的话现在应该在安阳侯身上。   容柒还在收拾完了正待打上一个包袱,秦子业从背后抱住他的腰,两个人什么话也没有说。   容柒抿着嘴,低垂着眼眸。   “亲一个……”秦子业低沉沙哑道。   容柒乖乖地转过身来,一抬眸就是秦子业放大的俊脸,一个带着青涩,野性又有点小心翼翼吻上了容柒。   秦子业没有多大的技巧,可是仅仅是秦子业本身就让容柒很情动。   他被秦子业青涩的吻,弄得双腿发软,面上带着红。   “秦子业……早点回来。”容柒露出一双雾气氲氤的眸子,轻声道。   “……嗯。”秦子业搂着容柒瓮声瓮气,耳尖发着红。   半夜里,容柒睡得正熟,秦子业看看天色,轻手轻脚的爬下床,给自己穿了一身便服,他蹲在床边看着容柒安静的侧脸。   一个轻柔的吻印在容柒的额头,秦子业把自己象征着身份的玉佩放在容柒的枕边。   那是皇室子弟独有的玉佩,从出生到死亡只有一块,不可复制,象征着权力和地位。   秦子业背着包袱,从春意院离开。   容柒睁开眼睛,他手上捏紧了自己枕边的玉佩。   “世子爷,将士们集合完毕!”江生穿着一身盔甲,抱拳恭敬道。   秦子业昨日打定主意在半夜走,这样京城的人少,也不易打扰百姓的生活。   秦子业脑海里闪过容柒的脸。   战原虽然昨日被江生否认了主帅和副帅的称呼,眼里还是带着激动和新鲜。   “走吧。”秦子业骑着长安下令。   两千多人正式向着东义岭进军,战原落后秦子业一步,他扭过头去看在左边带着战字的旗帜,战原的眼眶热了热。   江生同样看着自己手下的兄弟一副昂首挺胸的样子,心中也燃起了战意。   天上楼顶楼可以看尽长安街,包括隐隐的一道城门。   白无衣轻声一笑。   在秦子业离京后,科举考试中的会试也开始了。谢耀在安阳侯府吃好住好,他坐上马车,神色淡然。   唐朔看了一眼自己的母亲,走进了考场。   苏柏看到人群中的苏农也一往无前的踏进了考场。   容柒在侯府看着账本,这里是幽州那边的产业。容柒早在秦子业决定攻打东义岭的时候就向东义岭那边传信,让那边的人尽力配合。   容柒手上拿着秦子业的玉佩,这块玉佩并不仅仅只是权力和地位的象征那么简单。   想到在梦里的场景,容柒嘴角勾起一个温柔的笑容。   庆国在皇室这方面做的事总是比较多。   秦子业带着人连夜赶路,等到了驿站,驿站中的人还不至于得罪秦子业,只是态度有些轻慢。   “我等下作弄一下那个狗官。”战原咬着干粮,嚷嚷道。   秦子业提起手边的弓箭,笑了笑,对着驿站官员射出一箭。   “啊————”   长箭刺穿了官员的头冠,插在上面,官员吓白了脸,哆哆嗦嗦跪下求饶。   “安分点,我脾气不太好。嗯?”秦子业低沉道,狭长的眼眸落在驿站官员的身上。   “是是是,下官知道了,知道了!”   秦子业提着弓箭,转身离开走出了驿站。   “世子爷,您去哪儿?”战原脸上满是笑容,秦子业TM这个性子太对他胃口了!   “嘴里淡到没味,去打猎。”秦子业的声音传过来,战原愣了愣,随即大喊道:“世子爷,多打点,大家都等着你咧!”   现在他们经过的是一个贫穷的山区,驿站里面的确没有什么好东西,外面的森林倒是一大片。   “这位军爷,这里面的猛兽很多,您可要小心呀。”一位在地上摆摊的妇人提醒了一句,在她旁边是一个面容肌饿的男童。   剩下的摆摊的人大都是事不关己,秦子业应了一声表示听见了。   长箭划破风声,秦子业手上提着四只兔子,脚边还有三只蟒蛇,还有一头野猪。   秦子业背着野猪下山,他看见摆摊的妇人还在那里,看了看:“我想买你的食材,你可以到驿站去吗?我腾不出手来。”   妇人点点头,下意识收拾好东西,她长相不好看,而且还是驿站有安全感。   “早知道我们也去多嘴一句了!我呸!”一个中年男子骂骂咧咧。   妇人抱着食材,小心翼翼地跟着秦子业。   “这位夫人是是这里的本地人吗?”秦子业放缓了声音。   “回军爷的话,我外地人嫁到这里来的。”妇人有些紧张的搓搓手,旁边的男童看着秦子业脖子上挂着的蟒蛇,眼睛都不眨。   战原老远就看见秦子业,帮着把秦子业把野猪扛下来,飞奔过去。   “江叔叔,这数你手艺最好。”战原放心地把野猪交给江生。   “这是你们的报酬。”秦子业从怀里拿出一点碎银子递给妇人。   “别慌,我还想问你一些事,这银子是你该得的。”秦子业看着妇人脸上的慌张,转移话题:“你孩子挺可爱的,是该读书的年纪了。”   妇人摸了摸男童的头发,“军爷,您问吧。”   “我一路走过这里的怎么没有看见守军?”就算这里是贫困山区也不至于没兵吧。   “这里的兵要么死了,要么就是离开了这里。”妇人摸摸眼泪:“孩子他爹也是兵就是被土匪杀死了。”   “朝廷应该有抚慰银子才对。”秦子业疑声道。   “我们这里能有什么银子,我们一个村的男人都去当兵了,剩下的女人和小孩都没有银子,我求了很多人,可是还是没有结果。”妇人想着就有些悲痛,她龟裂的手指颤抖。   “世子爷,您的兔肉。”战原看见这里气氛凝重,拿出一个兔腿递给秦子业,把另一只兔腿递给了男童,还有一只递给了妇人。   “这里的官都不是人!”妇人听见战原对秦子业的称号,她眼里含着泪,跪在秦子业面前。   在她旁边的男童,咬着兔腿,呆呆的看着母亲,看见母亲跪下,他下意识也跟着跪下,动作熟练,仿佛经历过多次。   作者有话要说: 【天下】   秦子业:我的责任就是守护这方土地。   容柒:没有国,我要权力有何用。   PS:晚了抱歉宝贝们早点睡么么哒。感谢在2021-02-1016:37:18~2021-02-1023:24:5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麻辣丸子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3章 东义之战   秦子业的目光有些审视,他并没有说话,神色沉默。   战原咬着兔腿,脸上多了几分不忍。   “把驿站的官员叫过来。”秦子业的眸色有些淡。   战原应了一声,跑进驿站。   “我现在可以给你们做主,那如果我走后,你们又怎么办?”秦子业的目光落在妇人身上。   “我只是侯府世子。”   妇人抬起一张穷苦的脸,看着秦子业眼底的冷漠有些崩溃。   “世子爷,您找下官有什么事可以为您效劳?”驿站官员恭敬道。   “这里守军的抚慰银子,递给她们。”秦子业提了一句,转头对军队说道:“出列两人。”   “你们两个人就跟着妇人去家里看抚慰银子是否落在她们的手上。”   “是,世子爷。”两个出列的将士恭敬道。   “剩下的士兵快速吃完,继续前进!”秦子业眼眸锋利的扫过士兵们。   妇人看着远去的军队还有留在原地的两位士兵和驿站官员,手指搓了搓。   “世子爷,您怎么不惩罚那里的官员?”战原还是没有憋住问道。   “这里已经形成的完整的链接,我惩罚了官员难不保她们会受到其他势力的欺负。”秦子业嘴唇抿了抿。   “我无法待太久也没有权力处置官员,这一时的好意可能会带给她们更大的伤害。”   战原看着秦子业的侧脸,坚毅轮廓分明。   “我还不够强。”秦子业笑着说,带着风轻云淡,十分的坦然。   战原神色一怔。   江生在旁边眼底含着笑意,看神色也是赞同秦子业的决定。   妇人拿到了完整的抚慰银子,她显得有几分高兴,又有几分不安,她看着驿站官员的难看的样子,身子缩了缩。   “还有这个村所有的抚慰银子。”留下的士兵长得都很壮实,凶神恶煞地看着官员。   “留下扎营。”秦子业骑着长安看了看地图,下令修整。   长安突然四肢趴在地上,秦子业飞快从长安身上飞了下来,长安懒懒地看了一眼秦子业,闭上眼睛。   看见两位士兵离开的背影,妇人忍不住抱住了男童,却说不出一句挽留的话。   “世子爷,您对东义帮有什么计策没?”江生坐在秦子业的旁边,看着篝火。   “东义岭的匪徒并不难打,难的是东义岭的地形。”秦子业拿着一根树枝在地上划起来。   “在东义岭背后是森林,一旦他们躲进深山老林我们就什么办法没有了。”江生严肃道。   “先去会会他们。”秦子业嘴角上扬,狭长的眼眸眯了眯。   “你们还敢告状!还不快把银子拿出来!”夜里官员带着官兵闯进村子里。   妇人们紧紧护住门,却被官兵们一脚蹬开!   一柄刀从左侧飞插在了门上面,两个士兵对着官兵们笑了笑。   “这几个龟孙子!”一个士兵拔下自己的刀,骂了一句粗话。   妇人们脸上显出希望。   容柒放下手中的账本,揉了揉眉间。他脱下自己的外袍坐在床上,给秦子业绣衣袍,依然是双面刺绣。   秦子业一只手枕在地上,另一只手拿着荷包迎着月光看,秦子业看着看着,好像发现了一些东西。   在荷包上面隐晦的银线勾勒出来,好像是他的名字。   秦子业。   夜里传来虫鸣的声音,秦子业拿着荷包,眼眸弯了弯,头上绑着的发带随风飘动。   “战家军进城没?”幽州的张达询问道。   “掌柜,距离公子传信已经距离五天了,战家军应该到了。”奴仆恭敬道。   “掌柜不好了!世子爷直接带着战家军在东义岭停下宣战了!”一个奴仆跑进来喘着粗气连忙道。   “什么?!”张达一瞬间站起身来,东义岭不是那么好拿的,这位世子爷是在乱来!   “世子爷,这种硬碰硬的感觉太爽了!”战原才喊完话,整个人还很激动。   江生看着秦子业平静的样子,对着这位年轻的世子还是有几分信任。   汪遥听说朝廷的军队来了还特别嚣张地挑衅他们东义岭,他带着兄弟抄上家伙就走出山门。   “一定要给他们一个教训!”匪徒愤愤不平。   他们东义岭可受不了这样的委屈。   汪遥看见升起的战字旗帜,心中跳了跳。   “来者何人!”匪徒喊话道。   秦子业骑着马,他笑了笑:“安阳侯世子秦子业领战家军收服东义岭!”   汪遥在幽州也知道秦子业是皇室子弟,还有……汪遥的目光落在穿着黑色盔甲的士兵们身上,战家军。   庆国第一战家。   “世子爷这是要跟我们杠上了吗?”汪遥眯眯眼,语气放缓。   秦子业嘴角向上勾了勾,拿着马背上的弓箭瞄准汪遥。   一箭破长风,汪遥站在原地没有动,这一箭擦过汪遥的脸颊飞到了后面,在一个匪徒面前停了下来。   汪遥虽然知道秦子业那一箭对着他没有杀意,但心里还是升起怒火,他拿起刀,“兄弟们!给老子宰了他们!”   秦子业眉眼锋利,狭长的眼眸满是少年意气:“战家军,可一战否?”   战家军心中战意升起,尽管战家军到现在只剩下两千四百人,可是他们一刻也没有放松自己的训练和强度。   战原捏着朱家,耗着家产也要维持着战家军的训练和装备,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够重现战家的辉煌。   “杀!杀!杀!”   声音震耳欲聋,战家军几乎是同时抽出自己的长剑,黑色的盔甲在他们身上闪着银色的光。   “杀!杀!杀!”   幽州街上的百姓听见这样的声音,停下自己的脚步。   张达带着一车的银子愣了愣。   秦子业飞身下马,手中的长剑发出一声剑鸣。   “铮——铮——”   长刀和长剑碰撞,汪遥咬牙抵挡住秦子业的进攻。   两人四目相对,长刀和长剑僵持不下,长剑往下滑,秦子业飞身一脚踹开了长刀!   剩下的匪徒面对曾经的精锐之师完全没有抵抗力。   “撤!撤!”汪遥看着躺在地上的兄弟,红了眼,一个匪徒当着汪遥的面被战家军捅进了心窝:“撤啊!”   剑身冰凉的感觉落在汪遥的脖子上,汪遥看着四处逃窜的匪徒跑进大山里没有踪影,他露出一个轻松的笑。   “绑上。”秦子业看着带着杀气的战家军有些满意,待士兵绑好汪遥后,他收回了长剑。   “世子爷,这些匪徒一跑进大山里……”江生恭敬道。   “我自有分寸,今晚就在东义岭山脚扎营。”秦子业对着江生笑了笑。   “报!”   “进。”秦子业低声道。   “世子爷,汪遥想见您。”士兵恭敬道。   “没空。”秦子业眼皮都没有抬。   江生意外地看了一眼秦子业,以秦子业的武功想要杀死汪遥轻而易举,他一直以为秦子业是要收服汪遥。   此时幽州城内,张达把自己的一车银子又拉了回来,他神色带着几分沉思。   随即他又拉着一车药材出发了。   汪遥被秦子业晾着,汪遥在得知秦子业选择在东义岭山脚扎营后,他的眼里闪过一丝喜意。   “世子爷,陈记的掌柜说有重要情报要告诉您。”   秦子业停下手中的笔,“放他进来。”   “草民参见世子爷。”陈达跪在地上,就能感受到秦子业打量的目光,没有带着压迫,却让陈达莫名的紧张。   “起来吧,说说你的重要情报。”秦子业低沉道,收回了自己的眼神。   “世子爷,东义岭这里难攻下的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里的毒虫很多,并且东义帮还将毒虫制成了毒药,一个不留神就会身中剧毒。”陈达不卑不亢地说。   秦子业的目光落在陈达有些紧张的手指上,声音放缓:“那陈掌柜有什么办法?”   “草民带了一车药材可以解世子爷的燃眉之急。”陈达眼眸一亮。   “陈掌柜这样的良民让我十分的感动,今夜陈掌柜就留下来吧。”秦子业语气带着和善。   陈达:“……多谢世子爷的好意。”   陈达走出帐篷的时候,后背的汗发凉。公子说的对,这位世子爷警惕心极强,看样子就算今夜没有他送的药材,这位世子爷也能度过难关。   多日前传来的信写着:世子喜欢聪明又带着尊严和目的的人,因为这样的人才让他放心。他不喜欢心底阴暗的人,所以你做事要有分寸。   江生站在床帘后面,他走出来,“世子爷,这位陈掌柜有点奇怪。”   “不管如何,今夜的计划不变。”秦子业薄唇抿了抿。   “是。”   汪遥晚上被提到了秦子业的帐篷里,秦子业在一旁看书,这是容柒塞进他包袱里的孤本,里面关于帝王心术的知识,让秦子业很有感触。   “世子爷!”汪遥喊了一声秦子业没有反应:“秦子业,你就这样把我晾在这里?”   “别吵。”秦子业拿着桌子上的馒头毫不留情地塞进汪遥的口中。   汪遥口中塞着馒头,被气到说不出话来。   外面传来嘈杂的声音,汪遥收敛自己的眼神。慢慢地外面激烈的武器撞击的声音弱了下去,帐篷外面又恢复了平静。   汪遥不可置信。   “呜——呜——”   秦子业听出了汪遥想要说话的欲望,他关上书,抬眸去看汪遥。   长剑挑开汪遥身上的绳子,汪遥急忙跑出去,他看见他的兄弟们嘴巴泛着乌紫,明显是中毒的征兆。   怎么可能?!   “解药!解药!”汪遥看着其中一个兄弟已经口吐白沫了,他声音嘶哑。   战家军面无表情站在一旁,没有动静。   剩下的兄弟也开始口吐白沫,汪遥哀求的目光落在战家军身上,他扑上一个士兵抽出他的长剑驾在士兵的脖子上。   声嘶力竭:“解药!他妈的把解药给我!”   周围的战家军开始攻击汪遥,丝毫没有顾在他手上士兵的性命。   汪遥手上的长剑被击落,秦子业拿着弓箭的手放下,墨黑的衣袍在他身上,他的神色有些冷淡。   “别在这里发疯。”   汪遥打不过秦子业,他现在只有一个人了,汪遥扭头去看自己口吐白沫的兄弟,眼眶红了红,他松开了士兵。   “嘭——”   “汪遥求您!”汪遥跪在秦子业面前。   秦子业侧身避了避,在夜色下细微到几乎看不出来。   “毒药好玩吗?”秦子业上前一步,他站在汪遥的面前,声音低沉:“如果不是我们提前有准备,现在中毒的人将是这里所有的人。”   “东义岭用中毒这一招,抵抗了多少官兵。”秦子业冷笑:“甚至有时连过路的百姓也成为了你们戏耍的对象。”   这一切都是事实,汪遥无力反驳,他只能给秦子业磕头,结结实实的磕在地上。   “这一切都是汪遥的错!求世子爷宽恕他们!”   “嘭——嘭——嘭——”   “求世子爷宽恕他们!”   汪遥头上的鲜血流在他脸上,落在地上。   “大当家,我们贱命一条,死了就死了!您不要去求这个卑鄙小人!”一个匪徒眼里含着泪愤恨道。   “求世子爷宽恕他们!”   汪遥没有理会,依然固执地磕着头。   秦子业转身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新年】   秦子业(高兴):新年快乐。   容柒(温柔):新年快乐。   秦子业(一本正经):给你压岁钱。   容柒:(*╮▽╭)   PS:东义岭没那么容易,陈达27章。宝贝们新年快乐呀(︿v︿)感谢在2021-02-1023:24:59~2021-02-1123:00:3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妆余a、我欲醉眠卿且去2瓶;暖烟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4章 捷报   “世子爷,那位大当家已经磕了一个时辰的头了。”江生走进来恭敬道。   他并没有求情,谁的兄弟不是兄弟。一想到如果东义帮的匪徒这一计谋成功后他的兄弟也会遭受毒药的折磨。   “无事,只有让他受到教训他才能明白。”秦子业的侧脸在烛火下,显得有几分冷漠。   “我不需要一个会忤逆的人。”   秦子业对于汪遥一开始就是打着招安的心思,可是东义帮所做的一些事,让秦子业免不得对他们的包容比平常的人更加苛刻,也更加严厉。   听见帐篷外面的磕头声,秦子业垂下眸子继续看书。   战原在一旁看着汪遥磕头,他抓抓头发也离开了。   汪遥的眼睛睫毛处沾了鲜血,他的眼睛隔着血雾,额头上浓稠的鲜血沾着黑发,手指缝里满是泥土。   “求世子爷宽恕他们!”   剩下的匪徒能冒着风险来救汪遥的确都是汪遥的亲信,他们流着泪,看着平时嚣张自信的大当家像一个狗一样趴在地上磕头,而被磕头的对象甚至没有给汪遥一个眼神。   汪遥整个人磕头磕得都有些麻木,毒药如果六个时辰没有解药那只有死路一条。   一个脚步声渐渐向他靠近,汪遥还在磕着头,他脑子转不过弯来,抬眼隔着眼前的血去看,在看见人影的那一瞬间他眼眶红了又红。   “知错吗?”秦子业低声道。   “汪遥……汪遥知错。求世子爷宽恕他们!”汪遥深深地磕在地上。   秦子业没有理会,他的目光落在被捆绑的匪徒身上。低沉道:“看见你们大当家的样子,你们心疼吗?”   匪徒们看着汪遥,咬住牙齿,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   “江生,给他们解药。”秦子业的脚步一转:“汪遥进来。”   汪遥对着秦子业狠狠磕了三个头,这才跌跌撞撞站起来恭敬地跟在秦子业身后。他的余光看见江生上前一步,这才在心里松了口气。   “你识字吗?”秦子业坐在椅子上,随意问道。   “草民会一点。”汪遥不明白秦子业的问题,老实地回答他。   “念。”秦子业闭上眼睛,指指桌子上的书。   汪遥首先拿着袖子给自己脸上的血擦了擦,又把双手放在衣袍上擦了擦,这才小心翼翼地拿起桌子上的书。   他的嗓音刚开始念的时候还有些嘶哑,他的眼眸去看秦子业,发现秦子业没有反应就继续念下去。   几个战家军把浴桶抬进来,倒上热水恭敬离开。   “够了。”秦子业睁开眼睛,眼眸带着嫌弃:“闭上你那破嗓子,自己收拾干净,出来见我。”   汪遥看着面前的浴桶,放下手中的书,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喉咙。   “世子爷。”汪遥走出来看着秦子业,态度非常的恭敬。   “我放你回去,两天后会上山端了东义帮。”秦子业笑了笑,“他们的命都掌握在你手上,要么投诚,要么死。”   上山?山里可是他们东义帮的天下。出于某种心思,汪遥并没有提醒秦子业。   汪遥走出战家军的大营后还有点不相信,他下意识扭头去看秦子业,却发现秦子业已经不在原地了。   “大当家,这个世子爷还真是愚蠢。就这么轻易地放我们回来了!哈哈哈!”一个匪徒得意道。   汪遥没有说话也没有反驳匪徒的话,沉默着上山。   “大哥,你终于回来了,那毒起作用了吧?”二当家拍拍汪遥的肩膀。   “大哥,回来就好。”三当家听见毒药两个字下意识皱了皱眉,对着汪遥关心道。   “那毒没有起作用,秦子业放我们回来的。”汪遥说完这句话,就发现二当家拿着怀疑的眼神看着他,就连平时稳重的三当家也是盯着他。   “我没有骗你们,的确是秦子业放我们回来的。”汪遥摸摸额头上的血包,眼眸闪过什么。   “世子,您就不怕汪遥一去不复返吗?”江生恭敬道,对于秦子业放掉汪遥,江生有些不能理解。   “那东义帮只能全部去死了。”秦子业轻描淡写的说,这是放掉汪遥的第二天。汪遥还没有下山投诚,明天秦子业已经做好部署,明早上山。   汪遥坐在椅子上,他的眉眼沉思。三当家走进来,看着汪遥:“大哥,你还在想那位世子爷。”   “我不明白宋元,他竟然放了我!”   “那位世子爷可能相信大哥的人品,所以对着大哥抱有期待。”宋元说着,笑了笑:“毕竟以前我也是认识大哥后才上了东义岭。”   “那宋元你在山上开心吗?”汪遥问了一句。   宋元愣了愣,“以前还好,只是这些年东义帮做的事我不喜欢,虽然打劫是犯法的事但为了生存我觉得这没什么,可是用毒,特别是对着百姓……”宋元脸上淡了淡,“现在东义帮的人进幽州都是要遭到唾骂的。”   汪遥若有所思。   “如果这位世子爷不傻,那么他可能已经掌握了怎么攻破东义岭的方法。”宋元说完,在踏出房门的时候看了汪遥一眼,叹口气。   夜里,宋元带着自己潜伏的人和在东义帮收服的人准备下山。   “各位兄弟有幸和你们一起,下山后我们依然是好兄弟!”宋元喝完杯中的酒。   “大哥,你要去投诚?”二当家不可置信地看着汪遥。   “二弟,秦子业不知道还有什么手段,现在投诚最好。”汪遥觉得宋元说的没错。   “要投你自己投!”二当家不屑的说。   汪遥又劝了劝,看见二当家固执的脸,他放弃了劝说。   “你们有谁要跟着我下山?”   “报!世子爷,山上有火光!”   秦子业走出帐篷看见山上的火光,嘴角勾了勾。   “在下宋元是东义帮的三当家,想投奔世子爷。”宋元恭敬道。   “好,江生先带他们下去安置。”虽然不是汪遥,但东义帮的三当家也不错。   “报!世子爷,山上又有火光!”   “世子爷,汪遥前来投诚。”汪遥带着二十几个人恭敬地对着秦子业拱手。   “我知道了,带下去安置吧。”秦子业的目光落在汪遥身上,这带出来的人比秦子业想象中的少,看来这东义帮也不是那么和谐。   不过,这样的结局秦子业已经很满意了。   陈达自从被秦子业留在大营后,秦子业就像忘了他一样,他出来走走结果看见宋元,眼睛闪过一丝精光。   “哎呦!”陈达一下子被宋元撞到地上。   “你没事吧。”宋元扶起陈达,两人的袖子飞快的拂过。   陈达摆摆手示意没事就离开了。   “二当家,现在大当家和三当家已经离开了,整个东义帮都是您的了。”匪徒狗腿道。   “汪遥现在自己离开了,也免得我亲自动手。”二当家冷哼一声。   汪遥明明当了匪徒有时候还有些心软,这让二当家十分看不上,至于三当家宋元,在二当家眼里就是一个小白脸,没什么威慑力。   汪遥躺在大营的床上,被秦子业叫着去给他读了半宿的书。   桌子上是秦子业递给他的书,让他拿回来了。   从晚上到次日早上,秦子业都没有派人来问他上山的路线,汪遥心里松口气,又觉得自己有些卑劣。   “世子爷,军队整理完毕!”战原昂首挺胸。   “出发上山!”   秦子业走到半山腰,眼眸眯了眯,沉声道:“战家军出列,放火烧山!”   “是!”   战家军拿着火把点燃了山上的树木,另外的战家军拿着巨大的扇子把烟雾往山上扇。   宋元看着山上的情景,眼眸深沉。   这位世子爷才是真正的狠人。   放火烧山这是一条活路都不给东义帮留下。   如果自己没有从汪遥的话中洞察到秦子业招安的心思,怕是也要死在山上了。   这么狠的丈夫,也只有公子能够消受了。   汪遥走出帐篷看着山上的火光,他的脚步一个踉跄,就要往山上跑。   “大当家你现在去于事无补,还会连累投奔的兄弟们!”宋元拉住汪遥:“大当家在山上应该劝过他们了,你已经做了你该做的。”   宋元的眼眸有几分残忍:“现在是他们该得的下场。”   东义帮内烟雾弥漫,有很多人受不了跑下山,只要一出来就被战家军一刀捅个透心凉。   鲜血染红了发焦的树叶。   直到中午,火势越猛,东义帮跑出来的人已经被杀成了一堆堆小山。   “灭火。”秦子业眼眸深邃,下令道。   “是!”   秦子业拿出宋元昨夜递给他的地图,直接带领着战家军攻进东义帮的老巢。   “世子爷为何不直接攻进东义帮老巢?”战原刀尖上沾满了鲜血。   “给他们一个教训。”秦子业长剑上带着血,他笑了笑。   战原猜测不只是这样,不过他自己也想不到。   只要跟着秦子业就好了。   “回世子爷,东义帮除了老人妇女和小孩全部剿杀完毕!”江生恭敬道。   “下山。”秦子业看着宛如废墟的地方,他转身离开,没有半分停顿。   坐在帐篷里,秦子业写完捷报。走出帐篷,他看见汪遥拿着酒在篝火处喝。   秦子业走过去坐在他旁边也拿了一壶酒,仰头就喝。   喝完一壶酒,秦子业拍拍汪遥的肩膀就离开了。   汪遥没有反应,他看着秦子业离开的背影,心中矛盾。   在京城这边,容柒白日里接待了苏柏还有唐朔,对着苏柏提出想要看一看府上的金元宝这样奇怪的要求,容柒也同意了。   安阳侯府的银子有皇室中独有的标记,这是每一个皇室子弟的标记。   容柒想到苏柏脸上的表情,他轻笑一声。   虽然不知道世子做了什么,不过苏柏这个人可能就会投靠秦子业了。   容柒躺在床上,抱着秦子业平时躺着的枕头。   在幽州那边的安排还有世子本身的实力,世子应该快回来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柒柒的马甲】   第一次见面   秦子业(恭敬):请先生教(坑)我。   后来   秦子业(怀疑人生):我把你当兄弟,你却想……当我小老婆!   容柒(无语):小老婆?感谢在2021-02-1123:00:31~2021-02-1217:19:2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我欲醉眠卿且去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5章 回京   “去把陈达叫过来。”秦子业现在终于有心思想起这个送了他—车药材的商人。   “草民见过世子爷。”陈达恭敬地说,显得十分老实。   “现在东义帮的事已经处理完了,山上被烧了—半可以用来做农事,妇女老人还有小孩的安置费就用这座山来抵。”秦子业把写好的—封信交给陈达。   “把这信交给幽州太守,陈老板出银子安置也不亏,拥有十年的使用权。”秦子业抿了—口茶。   陈达双手接过信封,余光看着秦子业沉静的脸破有些惊讶,他还以为秦子业不会为这些剩下的人考虑。   “多谢世子爷。”   秦子业摆手示意陈达下去,把东义岭攻下后,秦子业并没有着急回去。修整几日后,秦子业才带着战家军回京,幽州城没有进去过。   幽州城内当百姓们知道秦子业把东义岭消灭后,他们高兴了好久。等着秦子业进城,可是等几天都没有进城。   胆子大的百姓就往东义岭那边走,才发现只剩下熄灭的篝火,已经没有人影了。   这让幽州城的百姓—直对这只军队抱着感激和好奇的心。   东义岭的捷报很快就传到了京城,伴随着幽州百姓的叙说也在渐渐扩散。   皇帝坐在御书房内还在和容豪讨论朝政,白四就弓着腰恭敬地把—封信放在御桌上。   “陛下,东义岭那边的捷报。”   皇帝愣了—下,打开信封。   首先秦子业充满锐利的字让皇帝心中满意,看了内容眼睛里满是笑意。   “相国你也看看。”皇帝毫不忌讳地把信递给容豪。   容豪目完,心中复杂。“恭喜陛下收服东义岭,安阳侯世子初次就能取得这么好的成绩,让臣佩服。”   “他有什么本事,厉害的是战家军。”皇帝笑道,面上十分高兴。   皇帝的脑海想到信中的放火烧山,皇帝眼眸眯了眯,眼中深深沉沉。   容豪的关注点在战家军看来是秦子业的助力,而且秦子业为人果断,在夺嫡白热化去为皇帝赢得功绩,而在朝的两位皇孙却在争锋相对。这—对比皇帝的心思就难测了。   想到殿试后,新科状元苏柏第二天就去了安阳侯府,还有探花的唐朔和成绩斐然的许光。容豪不得不对秦子业感到心惊。   许光来自曲明城对着秦子业有天然的好感,那么现在秦子业除去了幽州的东义岭那么幽州百姓业会对着秦子业有着天然的好感。   再次途径那个贫困的山区,秦子业派出的两个士兵已经把山区的关系摸清楚借着秦子业的称号向上—级提出处理这里的官员。   秦子业写给京城朱家的信也起了作用,他们派人在山区开了店。   秦子业骑着长安,走过这段路,神色沉稳。两个士兵站在路旁静静等待。   “回世子爷,圆满完成任务!”   “归队!”   “是!”   秦子业继续带着人往前走,在山区开店的朱家伙计看见长长的军队,擦了擦脸上的汗水,笑了笑。   妇人们看着道路上的军队,手上拿着蔬菜上前递给战家军。   战家军:“……不用了,谢谢。”   战家军都是—些糙汉子,尴尬地摆摆手,脸还有些红。   金铭坐在马车停下来休息,他习惯性的去茶馆听消息。   亲信也知道这位太子的品性,跟在身后—起去了茶馆。   “话说,这安阳侯世子—声放火烧山就把东义帮的人吓得屁股尿流,虎躯—震,大当家和三当家都投奔了他。”   金铭抿抿唇,道:“这安阳侯世子我倒是没有多加关注。”   亲信道:“公子,安阳侯世子登上帝位的机会很渺茫。”   金铭笑了笑,声音温和:“会咬人的狗不叫。就像谁能想到最后是我登上了太子之位。”金铭想到太子册封礼上那些兄弟气歪的嘴,心情很好。   亲信低头不敢说话,对着自己的主公有些无语。有谁把自己比作—条狗的。   “下雨了。”金铭抬眸看见雨滴落在地上,脸上笑意加深。   “六月的雨来得可真及时。”   在途中的秦子业感受到天上的雨滴,他心中—怔。   这雨比他预料得要更早。   容柒在侯府看着雨滴落在花瓣上,他墨黑的眼眸沉了沉地关上了窗户。   这个时间太早了。   “全军全速前进!”秦子业骑着长安,马蹄下的水面溅起落在马背上。   “陛下,今年的雨来得又急又猛,看来是个好兆头。”白四恭敬道。   “下的时间短会是—个好兆头,下的时间长就是夺命的东西。”皇帝放下奏折,看向天际神色莫测。   战家军迎着暴雨前进,脚步整齐,面容坚毅,雨滴侵湿了他们的衣服还有裤腿。   “快!快把粮食搬进去!”顺子打着伞急忙吼道。   “快点!”   从各州的粮食运到仓库这边还是有—段距离,顺子看着—个人摔倒后,咬咬牙把伞扔掉自己去搬粮食。   钱大夫看着天上绵连不断的雨,眼底沉重。   秦子业赶了三天的路,这雨就狂下了三天,河水上涨,甚至已经到冲毁房屋的地步。   “快修筑堤坝!”在外州有官员心急地指挥。   —道波浪冲过来,连着人和堤坝—起被冲走!   “陈大人!”   在各州的堤坝随即塌毁,就像是豆腐工程—样,—触就破灭。   庆国朝廷之上,皇帝的脸色暗沉。   “陛下,臣建议马上拨款赈灾。”   “陛下,户部没银子啊。”   “陛下,工部需要对着次灾情付全责。”   “陛下……”   皇帝看着宛如菜市场的金銮殿,他压下喉咙中腥甜,胸膛不断起伏,随手把砚台扔到工部尚书头上!   朝堂顿时像是按下了暂停键,寂静无声,只能听见皇帝重重的呼吸声。   “朕的江山就是被你们这些畜生毁了!”   “陛下息怒!”   “—天天只知道争权夺位,除了勾心斗角你们摸着良心问问你们还干了什么事!”皇帝气得浑身发抖。   “整天只知道吵吵吵!朕就没见过这么脸皮厚的人!”   “工部尚书戴罪立功,户部没银子,朕就派禁军去抄了你的家!”   “云将军维持好京中秩序!”   皇帝神色恹恹,甩袖离开。待皇帝行至御书房,只剩下白四—个人,皇帝—口血吐了出来!   “陛下!陛下!”白四哆哆嗦嗦,凄凄惨惨地喊。   “别吵,别嚷嚷,朕休息会就好了。”皇帝闭上了疲惫的眼睛,语气渐弱。   “来者何人!”京城城门口侍卫大喊道。   秦子业停下马,脸上满是雨水,他抹了—把脸,低沉道。   “安阳侯世子秦子业。”   路障被打开,秦子业—骑绝尘踏进京城。   “驾!”   秦子业眼中冒着红血丝,街上的积水高了高,他下马进了安阳侯府。   容柒吩咐奴仆把水扫进花园里,自己—个人拿著书在看。   听见脚步声朝着他走过来,容柒抬眸去看。   秦子业—身墨黑的骑装,头发湿湿地贴在脸上,狭长的眼眸带着血丝十分疲惫。   他看见容柒,笑了笑,低声温柔道:“我回来了,夫人。”   容柒站起身来,—言不发用力紧紧地抱住秦子业的腰。   秦子业的手放在身侧,他想去回抱容柒又觉得自己身上有水和污渍,—时间双手有些迟疑。   他伸出—根手指头戳戳容柒的腰腹,低声:“我身上脏,你别抱了。”   “……”容柒准确抓住秦子业的手重重地放在自己的腰上。   “我在乎这个吗?”容柒蹭了蹭秦子业湿湿的胸膛,语气有点凶。   秦子业神色—愣,他的眉眼柔和下来,—个带着青涩,湿热的吻就印在容柒的头发上。   “我……知道了。”秦子业声音低低的。   “现在的局势有些失控,主要在于工部的建筑全部都出事了。”容柒换好衣服坐在椅子上。   “世子现在最重要的是补好工部的岔子,另外百姓方面需要安抚,不然就会叛乱。”容柒看见秦子业出来拿着毛巾给他擦头。   “这场雨看样子会持续很久。”秦子业乖乖地让容柒擦头发,手指在桌上动了动。   现在庆国的粮食普遍不多,尤其是作为大粮仓的杭州并没有那么多的粮食,都是被官员们偷偷卖了。   容柒擦头发的手指顿了顿,这和他梦里的场景差不多,容柒眼睛深深浅浅,看着秦子业露出—个笑。   “世子说得对。”   次日秦子业看着天上的雨,撑着伞去上早朝。   看见工部尚书灰头土脸的样子,秦子业移开了眼神。   “安阳侯世子,你得胜归来,想要什么奖励?”皇帝缓了缓脸色。   “臣想去工部。”秦子业毫不掩饰他的目的,恭敬道。   秦子泽抬眼看了—眼秦子业,现在工部可是个大泥潭,进去就是找死。   工部是秦子武控制的地方,秦子武现在都是忙着撇清关系。工部在朝廷上现在完全就是夹着尾巴做人。   皇帝眼眸深邃,“安阳侯世子,你抬起头来告诉朕,你想去工部吗?”   秦子业的眉眼里沉静又有点锋利。   整个朝堂上的人的目光都落在秦子业身上。   “陛下,臣想去工部。”   作者有话要说: 【星辰】   秦子业(坚定):我应该是将星。   容柒(沉思):我是……   秦子业(摸下巴):你是牵牛星。感谢在2021-02-1217:19:29~2021-02-1317:05:1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贪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FFDD9瓶;我欲醉眠卿且去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6章 金国暗谋   皇帝捻了捻手指,他花白的头发被金冠束好。   “好,朕许了你的奖励。”   秦子业跪伏:“多谢陛下谅解。”   秦子泽漆黑的眼眸暗了暗,他发现他真的无法看透秦子业的想法,可是新科状元他招揽了好久还是投入了安阳侯府。   秦子武眼底倒是有一丝笑意,现在工部这个烫手炉火终于有人接手了,他也可以缓一缓,抓紧时间处理证据。   工部尚书廖广是秦子武的亲信,大约四十五岁的样子,小肚子很明显,脸上满是愁苦。看见秦子业弓了弓腰。   待秦子业的请求被皇帝答应后,在下朝后廖广很自觉的撑着伞跟在秦子业身后,亦步亦趋。   秦子业:“廖大人,先带我去工部了解一下情况。”   廖广自然是无不应可。   秦子业走进工部办事处随手翻了翻账本,秦子业目光幽深,实则一个字都没有看懂。   “廖大人的假账做得跟真的一样。”   廖广心中一跳,脸上还是愁苦的样子:“世子爷,下官哪有那个胆子。”   “工部有多少工匠?”秦子业转移话题。   “十五万。”廖广恭敬道,也当这事默认揭过了。   “十五万豆腐渣,挺好的。”秦子业狭长的眼眸冷了冷:“把十五万工匠分成二十四个组,分别派往外州,做不好就不要浪费大庆的银子,直接滚蛋!”   “世子爷,可是银子……”   “你在朝为官多年,难道还没有户部尚书的把柄?”秦子业语气带着嫌弃,“我还有事明天再过来,你有事可以去侯府找我。”   廖广看着秦子业的背影苦着脸,户部尚书的把柄他的确有,可是他自己身上的把柄多到数不清。   秦子业撑着伞去了闹市,现在大雨倾盆,街上人影稀少。只有马车压在水面上的声音,秦子泽掀开车帘看见秦子业的背影,眼眸眯了眯。   张力的店铺还开着,他打着铁,脸上被火光照得通红。   秦子业走进店铺,张力见秦子业的衣服和周身的气度就知道非富即贵。   “你的盔甲帮了我大忙,现在我在工部任职,你愿意来工部当工匠吗?”   张力对着秦子业的印象很深,他脸上激动:“草民愿意,谢谢大人赏识。”   “你有认识的手艺比较好的人也可以一起带上,如果精通堤坝建筑最好不过。明天来工部报道。”秦子业提了一句。   “是,大人。”张力心里立马就有几个人选了。   “好好干。”秦子业露出用一点笑意。   “刘大人,这里的洪水抵不住了!”一个官兵脸上满是雨水。   “不行!一旦这里决堤整个城都会被淹没!”刘素摇头,他看着堤坝上的裂缝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扩越大,眉眼忧愁。   “大人!工部这些孙子是贪了多少银子!真他妈不是人!”刘素的亲信忍不住痛骂出声。   秦子业回到侯府,看见府上出现了一批工匠在地上铺砖。   “世子,这是我那边的工匠,我想先把这里的地挖开,铺上一些有细小漏洞的砖头,这样可以做到渗水的功能。”容柒看见秦子业的脚步停在那里,他撑着伞对着秦子业解释。   秦子业伸手拉住容柒的手,两人一起走到屋檐下,秦子业收好伞。眼睛亮亮的,语气夸赞:“夫人,你的想法太厉害了。”   他脑子努力回想,把在现代的知识捡了捡,“夫人,你觉得用芦苇做成管子,放在地上把水排到花园里怎么样?”   “这个主意不错。”容柒觉得这个方法更加省力和便宜,“不过这些都只是治标不治本。”   “夫人,你还有这样的砖块吗?”秦子业忍不住问道,眼眸期待地看着容柒。   “在世子让我收集粮食的时候,我就吩咐人做了很多,现在就只差推广了。”容柒眼里闪过一丝狡黠,伸出手调皮地点了点秦子业的胸膛。   现在秦子业有合理的理由怀疑容柒是故意让他看见这一幕的。   “我马上让工部推广。”秦子业只能认栽,容柒扑进秦子业的怀里。   “我也不能让世子吃亏,我手下的工匠可以给世子用。”容柒仰头,墨黑的眼眸温润清透,薄薄的吐息落在秦子业的下巴上,痒痒的。   “你人都是我的了。”秦子业只说了半句,伸出手揉了揉容柒的玉冠,把他头发弄得散乱。   容柒随着秦子业,他的指尖攥住秦子业的衣襟,轻轻向秦子业靠近,嘴唇咬着秦子业的嘴唇,攻击力很强的去侵蚀秦子业的口腔。   秦子业瞪大眼睛,像是受到了惊吓。   容柒把秦子业推到长廊上的柱子上,秦子业牛大的一个人,对着容柒没有防备真被推到柱子上去了。   容柒眼眸向上勾,他的双手落在秦子业的腰上,嘴上的动作很有劲。   秦子业红着耳尖,墨发也有些凌乱。身姿修长,面容英俊,狭长的眼眸闪过一丝气羞。   “大庭广众之下,容柒……”秦子业好不容易得到喘气的空间,正准备说教。   容柒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的银丝,低哑:“世子的滋味是甜的。”   !   秦子业看着容柒那张脸,脑子发晕,他觉得容柒真的好骚。   是那种有着清纯和魅力的骚。   容柒看着秦子业脸红的样子,意味不明笑了笑,他伸出手把秦子业的双手放在他的身后。   “世子今天晚上可以好好的报复我,我……绝对不会反抗。”   秦子业知道自己的手放在那里,他感觉手上在发烫。   秦子业手上动了动,因为顾及着容柒,力度很小根本就挣不开容柒。   “世子,就这么想动?”容柒低笑。   感觉到手上的触感,秦子业忍不住了!   “啪——”   一声巴掌声在长廊里回响,容柒顿时就懵了。   秦子业竟然打他屁股!   身后火辣辣的,在凉风下还有点痛和酥麻。   秦子业看见容柒茫然的样子,收回自己心里小小的愧疚。   “不听话是要挨打的。”秦子业特实诚地说了这句话。   容柒没说话,低垂着眼眸,看上去好像是生气了。   “我先去书房处理事务,你自己乖乖的。”秦子业第一个反应,心里发毛。   容柒更生气了。   秦子业突如其来的求生欲让他没有开溜,他小心试探道:“要不我给你揉揉。”   容柒一想到秦子业那双手放在瓶身揉,他心里的气就消一半了。   容柒打算再听听秦子业会说出什么话来哄他,结果他凌空飞起了。   一脸懵地被秦子业扛在背上。   秦子业理直气壮:“先把你送回院子,外面冷。”   容柒生无可恋地伸手攀上秦子业的后背,肚子被秦子业腹肌顶了顶,硌死了。   成功快速回到春意院,把人放在床上,容柒十分自觉地脱完鞋,拉开被子,窝进去,拿背影对着秦子业。   看着床上有些低迷的背影,秦子业犹豫地摸摸容柒的头,“你乖一点,我去处理事务。”秦子业替容柒捏捏被子,又补充一句:“很快的。”   听见脚步声渐渐离开,容柒转过身来,红着脸把枕头下秦子业送的玉佩捏在手心里。   他伸出手指头在玉佩点了点,玉佩小鸡逐米般点点头,容柒眼眸弯了弯。   秦子业在书房里,把自己收服的人一笔一笔写在纸上,再分别给了他们不同的任务。   现在下雨的时间还不长,还有机会把工部的漏洞补起来。   只要不出什么岔子就好了。   “公子,庆国现在堤坝决堤非常严重。”张信恭敬道。   早在庆国还没有下雨时,按照国师的吩咐,金国潜伏在庆国的人就开始破坏堤坝,虽然工部贪污,但也不至于一个堤坝三天都坚持不了。   金铭抿口茶,修长的手指放在桌子上:“让人去煽动一下贫困或者长期受到压迫地方的百姓。”   金铭望向天际,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另外传信让月将军等半月后就从曲明城开始攻打。”   “半个月如果这雨不停,就是最好的时机。”   秦子业能用得上的人很少,但好在可信。   “苏柏,你明日就去工部任职。”身为新科状元的苏柏,虽然苏柏应该去历练几年才能进入部门,但秦子业现在等不了这么久了。   “唐朔,我会找关系把你送进户部,在那边我鞭长莫及,但我希望你能坚持住,户部对我们很重要。”秦子业看着唐朔样子很严肃,他在户部那边的确没有安插多少高位上的人。   “主公放心,唐朔不会辜负您的期望。”唐朔端正的脸上诚恳。   “战原你就带着人去……”   待所有事交代完后,秦子业让他们回去好好休息。苏柏坐在椅子上没有动弹。   “主公,您相信我?”苏柏是跟秦子业接触最少的人,许光是曲明城的人已经被秦子业安排到曲明城了,而他和秦子业其实没有正式见过面。   “苏柏,金元宝很好可是如果它不能带来你,我宁愿丢弃。”秦子业笑得温和:“苏柏,你值得我的信任。”   苏柏低头收敛眼眸,心脏鼓动。   “我的目标你应该也清楚,别浪费你的才华。”秦子业眼里满是野心,可是苏柏并不讨厌。   他喜欢有着野心又强大的人,最重要的是作为寒门子弟秦子业会是他的阶梯和靠山,苏柏深吸一口气。   “主公,苏柏告退。”   “子溪,一起走吧。”唐朔站在树下对着苏柏喊。   “来了。”苏柏应了一声,向唐朔走去。   苏柏小时候换过一个名字,他真正的名字叫做苏子溪。   如果秦子业听见这个名字,他一定不会这么快就对苏柏托付信任还要重点培养。   苏子溪,《权力男色》中在王疏死后接替相国之位,权倾朝野,肆意妄为。是容柒手下最忠诚的人之一。   作者有话要说: 【柒柒的怒火】   容柒(已黑化):秦子业这个大直男!   秦子业(纯洁):猫猫流泪jpg   容柒(大黄色):要吃(期待)   秦子业(犹豫):这样不太好吧。   容柒(已黑化且疯批)把庆国陛下囚|禁在寝宫七七十四九天,据某位热心吃瓜群众白某说陛下上去后就没有下来过。   秦子业(肾虚):……人间榨汁机。   PS:宝贝们情人节快落!笔芯!么么哒!明天双更!感谢在2021-02-1317:05:19~2021-02-1417:50:2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楚乔,爱你所乔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7章 潜龙在渊   秦子业不是治理洪水方面的专业人士,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尽力做好自己能做的。   他绞尽脑汁想了想,在《权力男色》中这次洪水问题并没有解决,朝中震荡,容柒趁机安插了不少人进去。   工部尚书廖广那边毕竟还是一个隐患,秦子业狭长的眼眸沉了沉,不管是户部尚书周风还是廖广,最好现在不要故意出岔子。   容柒拿着秦子业的玉佩转了转,这块玉佩对应着隐藏在身后的资源,可惜只有一部分,只有等秦子业登上帝位后才能得到剩下的资源,容柒抿抿唇,到时候还不知道秦子业还会不会把玉佩再交给他。   街上只有稀拉的人影,廖广才从远王府出来,他看见停在远王府外面的马车有些心烦意乱,秦子武的意思是让放弃自求,在他的家族中会另外扶持一个人上位,反正都是姓廖,也没什么差别。   廖广让马车自行回去自己撑着伞在街上走。   街上人影稀拉,廖广面无表情低着头看着街上的水浸透鞋里,感受到脚趾冰凉的触感,他没有理会。   在街上的偏僻一角,有一家饺子店还开着,廖广的目光落在那对老夫妇上。   伞被放在一旁,廖广坐在狭窄的店面,拿起筷子吃饺子。   “这位大人,辛苦了。”老妇人笑道,廖广着急去远王府连官服都没来得及换。   廖广心里没有波澜。   吃完把银子放在上面,正准备离开,老妇人连忙把银子放在廖广手里:“大人,我们不要银子,大人辛苦了。”   廖广的目光一怔,他看着只有一个铺子的饺子店,在上方一道窄窄的瓦片,周围只有陈旧的布遮挡风雨,廖广能感受到外面的风雨吹进自己的袖口。   廖广把银子放在桌子上,语气强硬:“这是你们该得的。”廖广说完连伞都忘记了,他冲进风雨中,一瞬间就没有踪影。   秦子业用完晚膳,望向天际。雨滴重重的砸到地上溅起水花,屋檐顺着一条直线往下坠。   容柒走出外间静静地站在秦子业旁边:“朱家那边的被子还有日用品已经准备好了。”   秦子业深知这些还不够,他伸出手握着容柒的手,眉眼沉稳,眼眸锋利:“不管怎样,我不可能放任不管。”   “这个天下不管是谁的,我有能力的时候我就不会放弃。”秦子业嘴角勾了勾,有几分潇洒风流:“没有能力我就拼着命往上爬。”   可能是这一世拥有皇室子弟的身份,也可能是在看见《权力男色》中的一角触动,还有可能是曾经军旅生活中背负的使命。   秦子业做不到坐视不理。   容柒看着秦子业的侧脸,轮廓分明,深邃俊美。容柒爱极了秦子业现在的样子。   他的手用力的回握住秦子业:“世子,我陪你。”   不管生死,我都陪你。   陪你一起低谷,陪你一起走向顶峰,世间皆为你路,漫天星辰为你奔赴。   秦子业,我一定会送你登上帝位。   让你皇途无忧。   秦子业眉眼很温情,他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两人握在一起的手。   有几分孩子气,又有几分说不出的缱绻温柔。   声音低哑:“……好。”   次日秦子业出门,两人站在门口。容柒低声道:“我出门去朱家看看。”   秦子业笑了笑,应了一声:“早去早回。”他轻轻地给容柒系好披风。   看着容柒带着痕迹的脖子,秦子业的眼眸不自觉深了深。   秦子业踏进金銮殿的时候,官员们在细细的说话,话题离不开这次洪灾,不少隐晦的眼神落在廖广身上。   廖广这次没有愁苦着一张脸,面无表情的样子好似放弃了伪装。   秦子业的目光在廖广身上打了个转,觉得有点狐疑。   秦子泽面上还是带着笑,秦子武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皇帝坐上龙椅,脸色比起前一天看上去糟糕许多。   “这次洪灾在六月季节,粮食还来不及收割,现在基本上等不到成熟阶段,所以陛下庆国很可能还会闹灾荒,请陛下早做决断。”这是王家主的话,他是一惯的保皇党。   “可以先下旨让百姓们把还没有成熟的粮食先收割止损。”容豪插了一句。   皇帝脸色缓了缓:“朕应了。”   秦子业上前一步把芦苇和渗透砖头说了出来。   皇帝也应了。   一时间朝中的氛围还不错,秦子业知道这是因为容豪身处和王家主的地位还有没有损害到各派的利益。   下朝后户部昨日才被皇帝骂了一顿,短时间也不敢作妖,只是给工部的银子给得不情不愿,扣扣索索。   秦子业似笑非笑地上前,好哥们般地把手放在周风肩膀上,周风唰的一声就趴在地上了,脸色难看。   “周大人,你这是怎么了?”秦子业惊讶的看着周风:“不会是我的力气太大了吧?”   周风艰难爬起来:“……”秦子业我草你大爷!   “周大人,你说给多少银子……”秦子业拍拍周风的后背,声音响得整个工部办事处的人都听得见。   周风气红了脖子:“户部就剩这么多。”   “好。”秦子业点头,战原带着人从里面进来。   “我现在怀疑周大人贪污,战原你带几个人跟着周大人,不管什么时间什么地点,跟紧了。”   “世子爷,保证完成任务。”战原盯着周风笑得不怀好意。   “秦子业!你太放肆了!”   “别吼,有本事就去陛下那告状,没本事就受着。”秦子业嗤笑一声,挑挑眉:“把你那靠山搬出来,我也不怕,谁还不是姓秦了。”   周风到底是世家子弟心里憋着气也没跟秦子业屈服,带着几个跟屁虫回去了。   廖广心中暗喜:“世子爷……”秦子业没有逼着他去跟周风对着干,他还挺高兴的。   “去做事。”秦子业干净利落,不想看廖广那张老脸。   有什么好看的。   张力带着二十几个技艺好的人来到工部还被重点照顾了,他们就这样进了工部成为了官匠,张力打铁的本事大,做点钢筋正好。   剩下的人有各有各的本事。   秦子业来到看着已经分好小组的工匠,点点头。   沉声道:“你们之中有很多都是罪人,你们自己也明白全天下的百姓估计都在痛骂着你们。”   有的工匠漫不经心,有的工匠羞愧地低下了头,还有的工匠认真地听着。   “我给你们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你们每个组都会至少有一名战家军监督你们,你们的表现他们都会记录在册。”秦子业一一扫过工匠的脸,嘴角向上勾。   “记录出众者,我会在工部设立四名大工匠管理整个工匠,领七品官员俸禄,踏入士级!”   士农工商是这个朝代不可避免的等级制度,秦子业可以顶着压力给他们这个承诺。   “世子爷,这怕是不妥……”廖广为秦子业的想法感到心惊,他急忙劝道。   工匠们脸上业由一开始的激动兴奋变得踌躇犹豫起来,秦子业的话并没有什么可信度。怕是给他们画了一个空饼。   秦子业眉眼锋利冷凝,墨黑的衣袍飞扬,沉声;“我秦子业以生命起誓,如果今天有半句假话,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廖广愣住了,他看着秦子业的身影,他的身影不像秦子武那般威武,甚至来说还有些单薄。但是在这一刻他就站在那里,给人一种天上地下前所未有的压迫力。   潜龙在渊。   廖广觉得朝堂上的大部分人都看走眼了,秦子业狠,狠得可以拿生命起誓,在这个信奉神学的时代,给人造成的感官是一场巨大的冲击力。   不仅是廖广还有这里的十五万工匠。   廖广跟在秦子业身后离开了工匠所,秦子业撑着伞,脚步稳稳地踩在地面上,从容不迫,不缓不慢。   廖广想到自己年轻的时候也是抱着一腔热血想要在朝堂上一展拳脚,随后渐渐沉迷官场上的花花绿绿,廖广想来心里有点懊悔。   他知道不管这次的事怎么样,他这条命是保不住了。只是现在皇帝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人代替他而已。   廖广回到办事处,他看见一个穿着官服的人,大约二十三岁的样子,模样清隽,看见秦子业眼眸一亮。   “见过世子爷,廖大人,下官苏柏来工部报道。”   “廖大人你给他分配任务。”秦子业没有做出特殊的安排回到自己的位置。   廖广想了想:“你就跟着我做事吧。”   苏柏惊讶的看了一眼廖广,随即就是感谢。   秦子业垂下眼眸,眼里闪过一丝沉思。   金铭一路走走停停,掀开车帘,看见地上高高的积水,笑了笑。金国地势普遍高,积水和洪灾对于他们来说很少,粮食也很齐全。   工匠们出发后,雨越下越大,下了足足十天了。   在民间由着秦子业提出的芦苇排水和容柒的渗水砖头的效果微乎其微,不过秦子业的目的不在于此,他只是想让民众知道朝廷正在努力的补救,在想办法。   皇帝下旨让百姓收割未成熟的粮食,老百姓也是咬着牙割下粮食,挽回一些损失。   修堤坝的速度比不上决堤的速度,已经有许多城被冲毁,百姓流离失所,背井离乡。更多的人把眼光放在京城上,他们向着京城出发,还有的人去其他城,但是被拒之门外。只有少数的城镇愿意接纳灾民。   这才是大雨的第十天。   “刘大人!灾民都往我们这里涌过来了!”   刘素脸色疲惫,“他们走了很久来柳州,我不可能拒之门外。”   亲信沉默地点点头,本来要决堤的堤坝被柳州的官民齐心协力克服下来,刘素父亲就是柳州的太守,现在刘素走上仕途选择了柳州。柳州百姓爱戴他们,他们一族在柳州拥有极高的声望。   可是并不是所有的外州城池都有这样的官民合一,还有刘素这样正直的官员。   许光回到曲明城带着汪遥等人还有一部分战家军,他任职为这里的城主,对着曲明城也是劳心劳力。   “十天了。”秦子业叹口气,现在来京城的灾民已经很多了,估计以后还会更多,因为路途遥远还有很多灾民没有来。皇帝下旨工部建立赈灾的房子。   户部尚书周风被秦子业派去的跟屁虫弄得烦了,连夜里睡觉,这几个人就杵在床头,周风顿时就萎了。   他向秦子业屈服了。   “世子,那边发生了冲突。”顺子给秦子业撑着伞,恭敬道。   秦子业皱着眉向灾区走去,正是几个中年男人在对着身边的几个小厮和婢女痛骂。   “这小娘皮硬是不给老子粥!她就是看不起老子!呸!”   “你一个人已经来了三次,而且……而且手脚也不干净。”这里的婢女大都是官员府上的婢女来帮忙。   中年男人呸了一声:“大伙评评理,就这勾引人的劲,一看就是哪家的荡|妇,我就吃碗粥怎么就这么难,我不活了!我不活了!”   “小如,别把事情闹大了给大人添麻烦,你去给这位大哥赔赔礼。”一个小厮低声说道。   “我……我对不起。”小如眼眶里满是泪,她低下了头。   “还真是冤枉人的呀!”   “这么会有这么恶毒的人!”   “看她穿得很规正的样子,没想到是这样的人!”   百姓中当然业有人看不惯现在小如干净整洁的样子,现在有了攻击的目标,像是要把背井离乡,生活贫困的怨恨就这样发泄在小如身上。   “可是她为我们施粥了,她是一个好人……”一个男人小声地说。   中年男人得意极了,看着小如的样子有点猥琐,大吼道:“我腿伤了,你过来扶我!”   他以前是个混混,还没见过这么标志的女人。   “小如,快去,别惹麻烦,让大人难做。”小厮急忙催道。   小如流着泪看着中年男人的脸,一步一步靠近。   “唰——”   “啊啊啊啊——”中年男人发出一声声惨叫,一根筷子定在中年男人的脚上。   周围的吵闹声随之一滞。   “我怎么不知道有你这样的刁民。”秦子业的嗓音似笑非笑,他走上前来,站在粥铺前。   “如果为你们施粥得到的就是这样的结局,那我马上命人把这粥铺撤走。”秦子业眉眼冷漠。   灾民们顿时就慌了,“不要!不要大人!”   “都是他的错,都是他的错!”   秦子业看着地上的中年男人慌张的样子:“闹事要受到惩罚,他们为你们施粥是官员的要求,不然谁愿意来这个地方。”   “你们不能感谢他们,也别恶语伤人。”秦子业压压火气,没忍住。   作者有话要说: 周风:我直接萎给你看。   秦子业:就很生气。   PS:十一点见宝贝们么么哒感谢在2021-02-1417:50:23~2021-02-1518:16:0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楚乔,爱你所乔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想不出昵称嗷10瓶;阳台君8瓶;贪7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8章 基础差   京兆府的官兵匆匆而来,秦子业撑着伞,他看着低着头流泪的小如,手中一个暗劲。   插在中年男人脚上的筷子化为碎沫飘落在地上。   秦子业狭长的眼眸冷凝,面容冷淡。顺子从京兆府那边撑着伞走过来,秦子业缓步离开。   “带走!”京兆府府尹低喝一声,官兵上前把中年男人拉起来带走,中年男人瞳孔放大显然还没有回过神来。   京兆府留下了十几个官兵在灾区维持秩序。   秦子业回到侯府后就去书房处理事务,京城的灾民会越来越多,让他们光吃不做也不行。秦子业沉下心,在纸上写字。   容柒去了长安街绣坊,这里只有一个掌柜和几个小二不是容柒的人,在掌柜不知道的时候整个绣坊已经是容柒的地方了。   “幽州那边怎么样?”容柒最关心的自然是自己的大本营。   “之前工部修筑的堤坝我们替换了材料,没有决堤。”香香回道。   容柒点点头,样子有些漫不经心。   “不过之前有一拨人来破坏过堤坝,被我们的人打跑了。”香香的面容凝重。   在下雨三天庆国上下堤坝开始决堤,容柒就提高了警惕,为了以防万一派人传信把幽州的堤坝严加看管。   “果然还是有人在破坏。”容柒的心里闪过几个名字,但又觉得都不对。在这个时候,他们没有那么蠢。   容柒的眼眸一瞬间变得深沉阴暗,是金国的人。   秦子业写完字后拿着纸放进怀里,走出书房正巧看见容柒神色淡漠地从长廊上走去春意院。   本来准备喊容柒的喉咙歇了歇,秦子业先自己想有没有什么地方得罪的容柒,想完后他理直气壮的发现没有,脚步跟在容柒身后。   容柒听见渐渐靠近的脚步,余光看见墨黑的衣袍,容柒嘴角勾了勾,转过身来看着秦子业:“忙完回来了?”   “对,我写了点东西,想给你看看。”秦子业语气带着笑意。   不会是情书吧?   容柒的心里莫名期待起来。   回到春意院外间后,秦子业从自己的怀里掏出来一张纸,侧脸对着容柒:“我去灾区发现还是要有一个干活的制度才好,我打算联合工部和官家商家把灾区的人都找些事情做,这样他们能自己赚到银子,也能减少朝廷的开支。”   容柒心里失落,低声:“……哦。”   “到时候你跟朱家那边联系,最好把刘家也拖进来。”秦子业觉得有必要去找王疏谈一谈。   容柒:“……哦。”   秦子业疑惑地看着容柒,温声:“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事,对了我那边的人发现有人故意破坏堤坝。”容柒看着秦子业关心的眼眸,抓了抓他的大手。   秦子业脑子一转,第一反应就是金国那群孙子。   毕竟在这个时间,谁闲到蛋疼还要去破坏堤坝。   任由容柒抓着手,秦子业一想容柒这消息也太灵通了吧?   秦子业靠近容柒的耳垂,唇瓣轻轻的含在嘴里,温柔的咬。   容柒:“……”没想到秦子业这么主动。   秦子业一把把容柒放在自己的腿上,搂着他的腰,墨发调皮地落在容柒的脸颊上。   声音低哑诱惑:“夫人,你的消息网给我用用好不好吗?”   容柒觉得秦子业真行,每一次要他帮忙的时候就会使用美男计,偏偏他还真吃秦子业那套。   “世子,你这美男计没把我当个人吧?”就这点力度容柒非常不满意。   秦子业愣神,迟疑道:“夫人,想怎样?”   “今晚三次,地点我定。”容柒双手伸进秦子业的衣襟里,摸了摸,一副像偷了腥的猫。   这这还有地点。   秦子业想着自己基础差,没有情报网他屈服了。   容柒挑起秦子业的下巴,亲了一口。   秦子业不甘示弱,拿出自己青涩的吻技把容柒弄得双腿发软。   秦子业用完晚膳:“顺子,你去给王疏送封信。”   顺子:“……是的,世子爷。”   果然世子爷还是忍不住了。   顺子冒着大雨偷偷摸摸走进王府的后门,以前他没少干这事,驾轻就熟。   “顺子哥,你好久没来了。”被奴仆通知过来的王疏身边的贴身小侍扑进顺子的怀里。   “这不是忙吗?这封信记得给王公子。”小侍捶了捶顺子的胸膛,顺子觉得有点痛。   “你乖呀,我改天再来看你。”顺子完全是一副渣男的姿态,偏偏王疏的贴身小侍觉得他帅气极了。   这封信到达王疏手上的时候,王疏才沐浴完,坐在床头看书,侧脸冷淡。   看着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贴身小侍一副被猪蒙了心肝的样子,王疏拿起床边的信。   以前秦子业也会写信过来,王疏没有怎么看,但是这一次王疏有点好奇。   这可是秦子业成亲后第一次给他写信。   他也听说了秦子业在东义岭的胜仗还有在朝中的举动,和之前有着天壤之别。   王疏打开信,目完,眼里的惊讶没有掩饰,他放下手中的信,声音清冷:“他就这么肯定他会同意。”   但是王疏真的会同意,刘家是他在管理,这次的灾情他能做些事为何不做,而且到时候可能还能增加自己的砝码。   王疏可不想只做一个待在后院里的双儿。   秦子业还在大浴池里躺着,门今天因为容柒的要求没有从里面锁上。   “吱嘎——”   秦子业惊了,虽然有想到容柒会过来突袭,但是这也太太快了吧,他在浴池里还没有三分钟。   容柒还穿着雪白的里衣,雾气氲氤,秦子业的身躯若有若无的隐在浴池里。   秦子业听见了衣服落地的声音,身躯滑下水的声音秦子业感受得到容柒正在一步一步的靠近,不紧不慢好似要秦子业做好准备。   带着湿气的双手抱住了秦子业的窄腰,秦子业一时间没有动弹。   “我的第一个地点。”容柒低声温柔道。   秦子业的眼眸隐忍,他转过身来。   秦子业小时候喜欢去洞穴里玩,他有一次在森林里淋了雨,脸上烧得通红,眼中带着野性和狠劲,他的大长腿用力地往前跑,他知道只有到了洞穴里才能躲雨,他拼命的往前跑,脊背上的汗水顺着皮肤落下来,墨发在风中飘扬,他喘着气,第一波雨过去了。下一波更强的雨来了,秦子业努力地攀登。   他看见了洞穴走进去,浑身发烫,他烧得更厉害了。   他捡起洞穴里的木棍去生火,钻木取火秦子业遵循着本能用木棍去戳洞穴上的泥土。   泥土很柔软可是湿气很重,秦子业烧昏头了,他用木棍使劲钻木取火,他相信书里的知识,可能是他的姿势不对。   秦子业换了一个姿势,火苗渐渐燃起来了,他钻木取火好像钻到了泥土里的一个凸起,秦子业用了劲,火苗越烧越大,泥土的湿气也越来越重了还冒出了大水滴。   皇帝咳了咳,他看着帕子上的一口血,他的神色苍老,现在就凭着一股精神劲撑着。   “陛下,崔岚已经押着安阳侯在回京的路上了。”暗低声道。   “把他关起来,不要被人发现。”皇帝心里的心思转了转。   “三位皇孙最近在做什么?”皇帝沉声问道。   “定王世子最近在府上比较安静,常常跟着谋士聊天,有时还会去看自己的恩师。远王世子秘密频繁地与朝中大臣联系,安阳侯世子最近在工部很忙。”   皇帝本来预定的人选是秦子泽,只是现在又有些不安心。   他在怀疑秦子泽能不能挑起这个担子,洪灾过后可能会有瘟疫。而大庆朝廷已经腐败了,皇帝上位后也是无力回天。   做皇帝的一定不能被朝臣牵着鼻子走,皇帝曾经想过在临死前杀死容豪和一些重臣,为新帝铺路,但是这也只是一时冲动。   “重点关注秦子泽和秦子业。”皇帝冷酷地把秦子武放弃了继承人的圈子。   二选一。   秦子业在睡梦中也不知道自己离那个位置又近了一步。   一步之遥,转变成龙。   第二天秦子业上朝,把自己对于需要让灾民用劳动力的换取粮食的事得到了皇帝的大力支持。   “臣不同意,臣府上的奴仆已经够多了,养不起这么多的人。”御史跳了出来,一脸愤愤不平。   “御史大人家可真穷呀,你俸禄也不少,哦,原来你是在抱怨朝廷给的俸禄给少了。”秦子业恍然大悟。   “抱歉御史大人,我还以为你反对陛下的政策呢,是我目光短浅错怪你了。”秦子业正直地拱拱手。   “你只不过是反对老祖宗定下的俸禄制度而已。”   御史眼底慌张:“陛下臣绝无此意啊,都是安阳侯世子胡说的。”   皇帝神色莫测:“那你是什么意思?”   正准备反抗的大臣:“……”偃旗息鼓。   秦子业深藏功与名,看着御史憋屈地回到自己的位置,秦子业眉眼意气,带着许些得意。   皇帝看见秦子业的样子,心里觉得颇有意思。   下朝后秦子业正准备去瞧瞧工部,结果白四一声尖利的嗓子。   “世子爷,陛下有请。”   秦子泽看见白四和秦子业的背影眼眸沉了沉。   作者有话要说: 【当秦子业和容柒互换身体后】“容柒”(目光深沉):就康康。(掀开了衣服)   “秦子业”(光明正大):真大呀。(捏一捏)   PS:世子就是鲜衣怒马的少年郎啦啦啦宝贝们么么哒,早点睡。感谢在2021-02-1518:16:09~2021-02-1522:58:0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乌龟上的锅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9章 雍州危!   秦子业边走边揣测皇帝的心思。   距离皇帝离世不足二十天,不过也不能尽信《权力男色》发生的事,就像这雨比之前提前了。   皇家的御花园,秦子业没有欣赏细胞,他对着坐在亭子里的皇帝行礼:“臣参见陛下。”   “起来,坐吧。”皇帝随意说道,看着面相有些慈祥。   秦子业可不敢放松警惕,他看着石桌上的棋盘,挑挑眉。   皇帝笑了笑:“陪我下盘棋。”   皇帝的棋实在是臭,秦子业没留情面的把皇帝弄死了。   这是一个只有一分钟的战斗。   皇帝:“……”   “爱卿的棋艺很好,不像朕……”皇帝委婉提醒道。   “谢陛下夸奖,陛下的棋艺也很好。”秦子业睁眼说瞎话。   皇帝看着秦子业眼底的仰慕,怀疑秦子业是在讽刺他。   “你对这次洪灾怎么看?”皇帝捻了捻手指,手上不慌不忙地开始捡棋子。   “既是浩劫也是机遇。”秦子业也是低着头捡棋子。   皇帝意外地看了秦子业一眼,这是一个他没有听过的答案。   “怎么说?”皇帝放下手中的棋子。   “庆国官场腐败,世家抱团限制君权,这次洪灾庆国的损失不可计量,但是利用得好的话能破釜沉舟,改变庆国的局面。”秦子业看着皇帝,眼眸锋利。   “庆国之外还有许多的国家在对着庆国虎视眈眈,这次洪灾可能会是庆国最薄弱的时候。”   皇帝面容一沉,他看着秦子业锋利的样子,秦子业会是一个锐利进取之君,看着这盘棋,出手狠辣,步步紧逼。   秦子业是在向他表明。   “你先回去吧。”皇帝叹口气。   皇帝的面容有些犹豫。   秦子泽这些天在定王府岁月安静,他也派了人去粥铺做事,但是秦子业现在掌握工部,在这次洪灾中出力最多。   他尝试过去用户部的人,但是户部他掌控不熟悉,还有秦子武的人在里面捣乱。秦子泽想着秦子武眼眸一亮,秦子武在朝经营多年在洪灾期间也一直盯着他,如果秦子武把矛头对准秦子业他不就可以脱身了。   秦子武的谋士团体这时也提议把矛头对向秦子业,重点攻击秦子泽,侧面进攻秦子业。   秦子业有着安阳侯那样一个大污点,登基为帝的可能很微弱。   “听先生的。”秦子武想着自己去云将军提亲结果被拒绝了,云凤还一副对着秦子业有好感的样子:“动一动后宫的人。”   在京城的朱家接了秦子业的指令,就摆了一个据点在灾区挑选工人。另外京兆府的人也来到这里做公证。   “我曾经……是学院的夫子。”一个花白老人面色沧桑,站在据点。   “这位老人家你可以去那边测试一下。”朱家的伙计礼貌道。   各府上的官员也是臭着脸领了一两个奴仆回去,顺便做了登记。   “世子爷说了有空话去看看大人们人还在不在。”顺子大着胆子说。   “如果一时间弄得满城风雨那也是世子爷不小心说漏了嘴。”   官员都爱脸面,心里把秦子业骂了个遍,还是憋屈的离开了。   “有想从军的在这里报名!”战家军得了秦子业的允许也在灾区挂了个牌子。   刘家得了王疏的命令也挂了个牌子招人。   秦子业瞧着这气势不错就往回走,现在还勉强控制得下来,但是一旦粮食出现问题还有金国开始攻打庆国,一切将会陷入严重的困境。   秦子业不小心撞上了一个带着毡帽的人,秦子业扶起他,低声:“抱歉。”   戴着毡帽的人轻笑一声:“你可真有趣。”   秦子业捡起地上的锦囊,正准备还给他,这个人的语气秦子业很不喜欢。   “送给你了,就当是给你的礼物。”   秦子业皱着眉,看着这一身白衣的男人,他没有擅自打开锦囊。   走到一个糖人铺子,秦子业买了一个高兴地回家。   容柒最近总是有些头花眼乱,他躺在床上看书,身上还带着秦子业留下的痕迹,他的肤色冷白,留下的印字格外的明显。   容柒看著书,脑海里却是另一幅画面。   漆黑的牢狱里,微弱的烛火闪烁,他拿著书在灯下看,一把被一个男人拿了过去。   男人看不清面孔,声音温和:“庆国皇室被你全部杀完了正好省了朕的功夫,不愧是朕命定的凤星。”   “有几个世家小辈还想救你出去,看来传闻中杀人如麻的皇太君殿下还是有很多亲信呢。”   容柒手指攥紧了书本,他下意识从自己的枕头底下拿出秦子业的玉佩,心中定了定,眼眸阴鸷。   “夫人,我回来了。”秦子业拿着一个糖人邀功似的把糖人递给容柒。   在秦子业的声音响起,容柒就整理好自己的心情没有透露半分。   容柒拿着糖人细细地吃,秦子业最近忙着工部的事,整个人就像是名剑出鞘一般,容柒用自己的情报网知道秦子业其实在保皇党中的名声不错。   大雨又下了三天,京城里的灾民爆棚。   雍州是谢太守也是秦子业母家的管辖之地,谢耀中举后就拜托秦子业把自己调在雍州来任职。雍州并不是一个繁荣的地方,不然皇帝也不会让犯了错的谢家来此做太守。   “耀儿,今日灾区怎么样?”谢太守生了病,躺在床上,脸上有几分死灰。   “爷爷,控制下来了。”谢耀温顺着说。   谢耀走出屋子后,叹口气。雍州的粮食已经没有多少了,也不知道谁把雍州粮食多的消息放出去,灾民们一股脑的往雍州跑,现在官府的人已经在灾区和灾民们发生了多次冲突了。   此时夜里一大波灾民拿着木棍还有刀子红着眼闯进了太守府。   谢耀还在看公文,一个小厮急冲冲地跑来:“少爷不好了!太守府快要失手了!灾民闯进来了!”   “雍州仓库里的粮仓已经被抢走了,现在还有很多人朝着太守府赶来!”   谢耀急忙起身,他的父母双亡,只还剩下一个爷爷,他连忙去谢太守的屋子里背着谢太守就跑。   谢府里的奴仆被红了眼的灾民们一刀捅死,官兵被几个灾民一起围攻。   “你快拿着我的手令去找这里的驻军曹将军!”谢耀背着谢太守,脸上全是汗水,他把怀里的一个东西递给小厮。   “是!少爷!”   “狗官在这里!狗官在这里!”一个中年男人发现了谢耀大喊道,红着眼拿着刀就和护着谢耀的官兵打在一起。   “大人!你快走!去找曹将军!”一个官兵看着人越来越多,急忙道。   谢耀是一个书呆子他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他看了看为他拦住灾民的十几个官兵:“各位保重!救命之恩谢耀没齿难忘!”   看着太守府里火光四起,在雍州的世家们皱着眉,他们立马赶到了雍州最大的世家李家。正是京城李家的旁系。   “李家主,这可怎么办?”   “灾民的欲|望和胃口会越来越大,太守府已经被攻破了,现在我们只有联合起来,派人去请曹将军。”李家主的声音带着稳定。   “报!报!”一个小厮屁股尿流地闯进来:“老爷!守军全部被人杀了!”   李家主唰的一声站了起来:“这绝对不会是灾民干的,快上报给京城!快上报给京城!”   一道暗器从窗户边飞了进来刺进李家主的喉咙里,李家主直接瞪着眼倒地不起。   “怎么会让你们把消息传出去,至少也要再等几天才好。”一道温和的嗓音响起。   剩下的世家家主看着门被打开,外面的人全部都无声无息地死了。   “全部杀了。”金铭笑了笑,说话很轻柔。   谢耀拼命地往前跑,他不知道他跑了多久,他在树林里把谢太守放了下来。   “爷爷,我去守军那边看看,您在这里等我。”谢耀看见谢太守点点头,这才抹了一把脸,拖着疲惫的双腿走进大营。   大营里寂静无声,谢耀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满地的尸体,鲜血染红了地面。谢耀不可置信他掀开大营的帘子看见曹将军死不瞑目。   谢耀的身子发着抖,他蹲下来给曹将军的眼睛合上,带着还没有吃完的肉急忙离开了大营,他的脸色苍白,脚下一个踉跄摔在地上。   谢耀急忙爬起来一拐一拐的走进树林。   爷爷,爷爷,只要爷爷还在。   谢耀咬牙往前走,眼泪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整个雍州夜里没有一丝人气,灾民们吃饱喝足后就随便找了一个地方睡觉。   “你是谁!你怎么进了我们的家?”   “刺啦——”刀子捅进身|体的声音。   金铭坐在李家的正厅,脸上笑意加深:“看来放弃曲明城转头攻击雍州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在金铭传信给月将军后,月将军在曲明城注意到战家军就上报给了金铭,金铭想到曲明城的云家军就棘手,现在派下来的战家军估计是朝廷注意到了曲明城就临时转变了目标。   “公子,月将军已经命令将士穿上了庆国守军的衣服,下一步属下们应该怎么做?”   “封锁消息,继续煽动灾民。”金铭抿了口茶,皱皱眉:“三天之后我要庆国乱起来,包括京城。”   “是!”   秦子业从睡梦中惊醒,他额头全是虚汗,他心脏跳得很快,很心慌。容柒窝在他的胸膛也是皱着眉头。   秦子业小心移开容柒坐在椅子上喝了一杯凉水,他很少做噩梦。   他梦见了战场。   金国占卜宫,国师看着天上的星象,帝王星发出一道亮丽的光,庆国方向的紫光一闪而过十分微弱,凤星在庆国方向一动不动。   作者有话要说: 秦子业(生无可恋):内忧外患,求抱抱求举高高求上天。   皇太君(已黑化):我应该要出场了吧,给我一个帅气的出场。   秦子业(震惊):!刺激。   PS:世子紫薇星。他自己还不知道自己这么高大上。   宝贝们么么哒( ̄▽ ̄)感谢在2021-02-1522:58:01~2021-02-1617:24:3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楚乔,爱你所乔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语10瓶;我欲醉眠卿且去、夜灵雪2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0章 卖身   国师银发飘扬,白衣边角绣着神秘的星纹,身长如玉,周身充斥着生人勿近的气息。他的眸色极淡,垂下眼眸。   他一步一步离开占卜台。   秦子业喝完冷水,眉毛轻皱。他现在已是睡意全无,替容柒捏好被子,秦子业穿上衣服拿着剑去了练武场。   在怀里的锦囊在秦子业一个飞跃下掉了下来,秦子业神色一动,用长剑挑开锦囊的线,一个纸条显露出来。   上面显露的字迹写着:金国太子越境。   秦子业眼眸一沉,派人来庆国破坏堤坝和金国太子本人亲自越境完全不是一个概念,只是这消息的真实性还有待考量。   金国太子在《权力男色》中被誉为天生帝王,秦子业只看到了容柒权倾天下的时候,剩下的根本就没有看,对于金国太子金铭的了解并不深。   秦子业对于命定之数挺不相信的,在他第一世是安昌侯世子的时候,有一个老和尚起初说他是将星,他还很高兴,等回到京城后老和尚又拦住他说他是紫微星,被父亲赶走了。   在京城接到皇帝的旨意后,他去了战场就死在了那里,这是皇帝和敌国的一个圈套。   秦子业抿唇笑了笑,这么说他也是天生帝王了,秦子业不可置否继续练剑。   天上楼顶楼白无衣戴着毡帽,修长的手指拨弄着冷暖棋子,他的眼眸平静无波澜。看着天上的月光,又想到今天遇上的秦子业,他摩挲着棋子,放进了棋盘里。   皇宫里皇帝时日无多,不常常去后宫,现在连奏折都很少看了,他想活得更久一点。   “陛下!陛下!孙美人和一个侍卫私通了!”白四战战兢兢地走进盘龙殿说道。   孙美人长相小巧精致,性格爱撒娇,皇帝很宠她。皇帝脸色一沉,额头的青筋跳了跳,怒喝一声:“把那个贱人和侍卫杀了,所有知情的宫人全部杀死!”   皇帝咳了咳,咳出一大口鲜血,脸色越发难看。   “陛下!陛下注意身子!”   “太医!快去传太医!”白四急促地喊道,看见皇帝慢慢闭上了眼睛。   孙贵妃正在现场,她是后宫中位份最大的人,自然是她来处理这样的丑事。白声在一旁十分恭敬。   “拖下去。”孙贵妃被大半夜吵了觉,得了皇帝的旨意就心烦地离开了孙美人所在的宫殿。   白声神色若有所思,他低声;“娘娘可知道这孙美人是哪里的人?”   孙贵妃莫名地怕白声,老实回答:“这似乎是河南太守那边过来的秀女,在后宫里还比较得陛下的宠爱。”   白声的眼眸暗了暗,在后宫里发生这么重大的事,白声敏感地就往夺嫡方面去想了,想到什么,他的脸色一下子就阴沉下来。   孙贵妃神色讪讪,也不知道白声发什么疯。   “陛下只是怒急攻心,需要好好调养。”太医恭敬道。   皇帝躺在床上,宫女正在给他喂药。   “都退下吧。”   皇帝神色恹恹,他的心底着实不好受。这是他第二次有这么的感觉了。第一次是安阳侯喝醉闯进了后宫把后宫里的妃子强上了,现在是他宠爱的妃子自己和侍卫私通了。   皇帝对着安阳侯的痛恨又冒了出来,明明他是他最宠爱的皇子就算是被人算计,安阳侯心底对着与后宫妃子做了那样的事也无所谓。   “陛下,孙美人是远王送进来的人,侍卫的家族已经全部解决了。”暗现身恭敬道。   皇帝揉揉眉间,作为皇帝的疑心病,他并不完全相信是秦子武做出来的,他的怀疑对象反而更偏向秦子泽。   第二天上朝的时候,秦子业就感觉皇帝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很冰冷,秦子业心思转了转,态度如旧。   秦子泽同样能感受到皇帝冰冷的眼神时不时落在他身上,昨夜封锁了后宫,消息还没有传出来,秦子泽业摸不着头脑。   只有秦子武知道是什么原因,他的面容并没有显露半分。   容豪也能感受到今日朝中沉肃的气氛,他站在前面也是一言不发。   周风上前一步:“陛下,户部真的没有银子了,现在京城的灾民涌入,虽有安阳侯世子的办法,但国库还是开销很大。”   皇帝:“京中的富豪很多,朕看着他们违法的事也做了不少,云将军你一会派人去查查。”   国库穷了,京城中的富豪就要遭殃,这是皇帝上一辈先祖留下的方法。商人自古低贱,皇帝做这事毫不心虚。   并且这种方法百试不爽。   “是,陛下。”云将军应声。   王家主上前一步:“陛下,刘家作为皇商,刘家自愿给朝廷上交一百万两银子。现在应该到了大理寺。”   大理寺少卿是皇帝的心腹,比起户部更让人放心。   皇帝满意点点头。这刘家是个知情知趣的。   秦子业想到了容柒的私产,秦子业也不知道容柒有多少产业。   大概是一个庞大的数字。   容柒的嫁妆是他自己收着,容豪也没有动他母亲给他留下的东西。容柒的母亲是以前幽州太守的嫡亲女儿,容柒的舅舅从商可有不少财产都是留给了容柒的母亲。   秦子业的母亲给秦子业留下的东西和人大部分都被安阳侯糟蹋了,只还有一些古诗集还在秦子业的书房里。   “另外福王的封地朕划了晋北,你们父子明日就启程吧。”皇帝的声音带着冷淡。   福王在朝中一向没有什么存在感,他知道晋北是一个不好不坏的地方,他连忙跪恩。福王的宫中美人所生,并不受宠连着秦子安一直也没有什么野心,两父子都是皇室的边缘人物。   晋北。秦子业想到在原着中秦子安就是死在了晋北,他看着福王肥胖的身躯,叹口气。   秦子业下朝后就回到春意院,容柒已经坐在椅子上发呆。   这倒是很不寻常。秦子业放缓脚步,坐在容柒的对面,声音低沉:“陛下派云将军今天去查京中的富商。”   “世子放心,我大部分产业在幽州,京城的产业已经挂在了侯府名下。”容柒拿起一个糕点伸出手去喂秦子业。   秦子业低头咬住糕点,容柒的指尖带着微凉,触碰到了秦子业的嘴唇。秦子业心里一哆嗦。   “安堂哥封地在晋北。”   容柒眼底并不诧异,现在是庆国洪灾危难和选择继承人的时候,皇帝自然不会再拖着封地的事,福王也于皇位并没有竞争力,还不如去晋北多安抚民心。   秦子业看见容柒了然的样子,他神色沉默,秦子安对他不错,可是他现在也没有能力去改变皇帝的决定。   谢耀换上了平民的衣服继续背着谢太守走。   “爷爷,我们先去柳州,柳州离我们近一些。”谢耀和刘素是多年好友,谢耀第一个想法就是去柳州。   谢太守虚弱的应了一声,他身子很差,但是他知道他至少现在不能死,否则他感觉谢耀要崩溃了。   所幸金铭离开了雍州继续向京城出发,金铭的手下在郊外找到了带血的官服被穿在一只野鹿的身上,正在到处追杀谢耀。   夜里秦子业翻过福王府的墙溜进秦子安的房间,秦子安看见秦子业鬼鬼祟祟的样子,笑了笑。   “没白疼你还知道来看我。”秦子业还记得秦子安的话,福王并不希望他们俩混在一起。秦子安拿出了几坛酒。   “来,子业我们不醉不归!”秦子安举杯,秦子业也豪气的举杯。   在两人脚边已经有三十个酒坛子了,秦子业眼眸迷离,他从怀里掏出来一张银票,塞进秦子安手里。直着大舌头:“我……给你的八十万两银子。”   “你……哪来这么多银子……”秦子安毫不讲究塞进自己的怀里,醉红着脸问。   “我我卖身……得的银子……”秦子业又喝完一坛子,脑子发晕。   “子业,你这个臭小子……可别忘了我……”秦子安趴在秦子业腿上耍酒疯,折腾秦子业。   “你忘了我……我都不知道还有谁会记得我。”秦子安安静下来,语气轻轻的。   “不会。”秦子业斩钉截铁的说,他的眼眸一直很迷离,俊美的脸颊上红通通的有几分可爱。   秦子安得了这句承诺,哐当的一声醉倒在地上。秦子业又拿起一坛子酒喝完后,他看见满地的酒坛子还有倒在地上的人,一脚踹上了秦子安的屁股,秦子安没有动静。   秦子业跌跌撞撞把秦子安扔在床上,一个轻功越上墙头,骂骂咧咧的站不稳。   “秦子业天下第一!”   “秦子业武功盖世!”   福王府的侍卫提着灯笼怀疑地去看墙头,发现没有半个人影。   秦子业靠在福王府外面的墙角,嘿嘿笑了一声,脑子里想着回家睡觉。   容柒穿着雪白里衣坐在床上看书等秦子业回来,窗户啪的一声,一个人影进来了。   秦子业睁着眼,看见自己床上有个人。   红着脸凑近容柒,浑身的酒气:“哪里来的美人坐在本世子床上做什么?”   秦子业吸口气:“还很香。”   容柒墨黑的眼眸似笑非笑地看着秦子业:“世子这是喝了多少酒?”   秦子业打了个哈欠,撑不住了。脱下衣服,一把把容柒从被窝里拉起来,神色恹恹:“本世子累了,你出去。”   容柒茫然地离开了温暖的被窝看着秦子业在床上哼哼唧唧很满意容柒温暖的被窝。   秦子业发现这个美人还跟个棒槌一样杵在这里,语气有点不耐烦:“被窝也暖完了,自己回去吧。”还敢肖想世子夫人的位置怕不是在想屁吃,他秦子业又不傻。   容柒低垂着眼眸,细碎的头发遮住了他的眼睑,肤色冷白宽大的里衣有寒风灌进去,隐隐在上面可以看见精致的锁骨。秦子业前些日子留下在脖颈上的痕迹虽然淡去但还有丝丝暧昧。   作者有话要说: 【酒品】   秦子业(一脸正直):我酒品很好。   容柒(冷笑):棒槌。   秦子业(委屈):老婆你是我老婆吗?   容柒(冷漠):呵。   ——   容柒怒气冲天:卖身就买了这个糟心玩意儿。感谢在2021-02-1617:24:33~2021-02-1721:37: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楚乔,爱你所乔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1章 金铭进京   容柒走近衣架子去拿上面的披风,仔细的披在身上,指尖泛着白。   秦子业听见脚步声渐渐远离,咂咂嘴巴没由来的一阵心慌。他唰的一声从床上起来,看着容柒低垂着眼眸就要抱着被子去外间。   “等等!”秦子业吼了一句,眼神躲闪:“你去哪儿?”   容柒长长的睫毛颤了颤,声音低微:“不是世子要我出去吗?”   秦子业眼眸迷离,修长的手指慢慢放在容柒白皙的脖子上细细摩挲,这样暧昧的痕迹,秦子业脑海里闪过几幅画面。   无力修长的双腿,尾音发着颤的叫声,还有脊背的曲线,迷人的腰窝。   “你今晚留下侍寝。”秦子业大爷似的说出这句话,抓住容柒的手腕,力度下意识很轻,把人扔进床上。   手指带着灼热的温度,酒气渐渐离容柒离得很近,身上的披风被秦子业扔在了地上。秦子业压在容柒身上哼哼,双手抱着容柒的腰,拿着黑乎乎的脑袋在容柒胸膛上蹭了又蹭,滚了又滚。   “……香的。”秦子业闭上眼睛,一口咬上容柒的肩膀,跟啃猪蹄一样。   容柒墨发散乱铺在枕头上,身上的雪白里衣被秦子业蹭开,露出洁白的双肩,冷白如玉的皮肤上在右肩上泛着粉红,精致的锁骨彻底暴露,隐隐还能看见两颗朱果。   秦子业身上的酒气很重,带得容柒脸颊也有几分嫣红,他伸出双手去推秦子业,秦子业脑袋动了动,把自己埋在容柒的脖颈处。   这么大一个秦子业压在身上,容柒有点喘不过气来,容柒艰难地翻过身,侧躺着,秦子业就像是章鱼一样牢牢地粘在容柒身上。   雪白的里衣,秦子业的手指紧紧抓住容柒的衣襟,手指修长带着老茧,带着丝丝酥麻。   秦子业窝在容柒的身上,传来平稳的呼吸声,容柒面无表情,把被子盖在两人的身上。   “嘶!别咬!你咬哪!秦子业你属狗的吗?!”容柒的声音带着羞愤。   “好吃……好吃……”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悠悠地撒进屋子里,秦子业的睫毛动了动。他睁开双眼,脑子有些发疼,脸上的触感好像是胸膛的触感。   秦子业:!唰的一声小心地撑起自己的身子。   容柒雪白的里衣大开,身上的长裤也是半褪,在腿的上方还带着痕迹。脖子上带着血丝,朱果也变得红肿。   秦子业心脏怦怦直跳,他狭长的眼眸一下子就变得清醒,三魂已经去了两魂,九魄直接上天了!   他昨夜可是好好的折腾了几遍容柒。   “这果实硬硬的,不好吃。换一颗试试。”   被子里凉凉的,容柒的睫毛颤了颤。   秦子业立马做贼心虚把被子捏好,第一反应是当做一无所知,他记得是有那种喝醉酒后就忘记了所有的事,从现在开始他秦子业就是这样的人。   “世子,你去哪儿?”容柒模糊中看见一个高大的背影鬼鬼祟祟地正准备溜出去,喊了一声。   “我去用早膳后去上朝,你在多睡会儿。”秦子业一本正经地说,头上的发带系得歪歪倒倒的。   “今天不是休沐吗?”容柒缓过神来,墨黑的眼眸眯了眯,声音温柔在秦子业耳朵里却莫名泛着凉意。   “啊我这段日子忙昏头了。”秦子业发挥出了自己最精湛的演技就跟第一次在新婚之夜看见容柒差不多。   这时候容柒倒还真不能辨认出真假了。   “世子……昨晚的事还记得吗?”容柒低着嗓音说道,他的目光落在肩膀上的牙印上,眼眸晦暗不明。   “昨晚我去陪安堂哥喝酒后就回来睡觉了,我酒品一向很好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吧?”秦子业脸不红心很跳的说出这番话,英俊的脸上还带着恰到好处的疑惑和迟疑。   “出格倒没有出格……”   那是,秦子业觉得自己是一个很有分寸的成年人。   “但是……秦子业你给我过来!”容柒的眼眸暗沉,咬牙切齿。   秦子业头皮发麻,容柒一般不会喊他的全名,他麻利地脚底抹油正准备跑。   “今天你走了的话,以后就别回来了。”容柒像是看透了秦子业的小心思,沉声道。   “夫人哪里的话,我岂是这样的人。”秦子业用了轻功唰的一声就到了容柒跟前,义正言辞的说。   容柒笑了笑,摸摸秦子业的狗头,“我自然相信世子不是这样的人……”   秦子业被容柒笑得心里发毛。   柳州离雍州还算近近,大雨落在雨伞上,谢耀见到了柳州的城门露出一个欣喜的笑,他硬撑着脚步上前把官印递给守城的侍卫,声音虚弱:“我是刘素的朋友,劳烦这位大哥把东西交给对方,他会知道的。”   谢耀淋着雨,柳州也有很多灾民投奔,谢耀放下谢太守好不容易才挤进来了。   侍卫看见手上的官印,眼睛一缩,恭敬道:“这位公子可以先进城修整片刻,小的这就去上报!”   侍卫嘀嘀咕咕在貌似一个头领的耳边说了几句,谢耀和谢太守就走进了柳州。   刘素生了病,脸色苍白在看见侍卫传过来的官印,看见上面的一个谢字,刘素咳了咳:“这是我的友人,我现在就去看看。”   “大人,要不属下替你去接待。”刘素的亲信说道。   “不用,谢耀一定是遇上麻烦了,我的身子没有那么脆弱。”刘素缓步离开太守府。   待刘素走到城门处时,他看见谢耀穿得破破烂烂的,闻见谢耀浑身散发着奇怪的气味,正端着饭菜在吃饭,连刘素的脚步声也顾不上。   刘素就坐在位置上等谢耀吃饭,眼眸温柔。   “谢耀吃饱了吗?”   “刘素,雍州守军被全杀了,灾民暴动,太守府也被灾民攻占了。”谢耀在刘素出声后才发现他就坐在这里,脸上发红。   “我们先回太守府。”刘素眉头紧锁,显然他认为这不是一个简单的事。   “谢爷爷我已经派人送到太守府了,你跟我走就好了。”   “这一定是有预谋的灾民□□,现在最重要的是上报京城。”刘素可不相信灾民暴动,守军就恰好被全杀光了。   “先写一封信给安阳侯世子,再写一封信给崔进。”谢耀洗漱完后,恢复了贵公子的样子,他正在纸上写信。   “世子爷代表皇室,崔进代表世家,他们两个人知道后在皇帝面前就可以进言了。”当时谢耀还在京城时和崔进的关系颇好。   刘素接过信立马吩咐人去送信。   “刘素,我见柳州的灾民已经很多了,现在关键时候你还是不要逞强了。”谢耀关心道。   刘素想了想,还在犹豫。   “柳州是你的责任,你的责任是先保护好柳州,更何况现在还不知道会不会有人混进灾民群中。”   秦子业神色沉默,他规规矩矩地坐在椅子上剥坚果,一盘又一盘,没有止境。   “公子,府上的坚果已经剥完了。”刘书看着面容冷凝把脖子挡得严严实实的容柒,恭敬道。   秦子业在旁边小声地松口气。   “把府上的核桃拿来世子剥。”容柒翻翻账本,冷声道。   看着脚下一麻袋的核桃,秦子业笑容苦涩。   “世子最喜欢吃坚果和核桃,这样世子几年的口粮都有了。”容柒玩味地笑了笑,在秦子业眼里特别可怕。   “坚果核桃都没有昨晚的果实好吃,虽然很硬,但是很有嚼劲。”秦子业放下手中的核桃,对了他没有锤子是用手直接砸开坚果和核桃的。他狭长的眼眸满是情深和勾引。   秦子业站起身来,吧唧一下亲在容柒右脸颊上。   “夫人,我去外面看看!”秦子业亲完就跑。   我秦子业再剥,我就是个大傻子!   出卖色相,秦子业驾轻就熟。   秦子安坐在马车上等了老半天,秦子业还没有来,城外的灾民看得秦子安很是心惊。   “世子爷,王爷在催了。”   秦子安心烦地摆手让奴仆退下,秦子业这个狗逼,不会真的不来送他吧?秦子安很郁闷心里也很失落。   “堂哥,我来了。”秦子业飞奔着来了,秦子安一高兴就冲上去抱住秦子业。   “子业,我走了。你要跟他们争那个位子自己小心,如果真失败了别嫌丢人,来晋北找我,我一定罩着你。”秦子安笑了笑:“子业,别走错路。”   秦子安离开了京城,马车滚滚地驶向前面,秦子业撑着伞站在原地,看着马车直到只剩下一个黑点。   这个对于皇位没有半分威胁的两父子终于还是踏上了命定的宿命,晋北之行。   “我从来就不信命。”秦子业转身离开,没有半分犹豫。   雨一直在下,堤坝一直在决堤,工匠们啃着干粮,一天睡不到四个小时,他们熬红了眼睛去修筑堤坝。   自从容柒的情报网传来堤坝被破坏的消息,秦子业就上报朝廷让当地是守军守卫堤坝。   “吃饭了!”战家军吼了一声。   地上宛如死尸的人一下子就活了,他们拿着自己的碗排队打饭。   朱家店铺的伙计又推着一锅肉进来了,肉香四溢。   “世子爷又派人来改善伙食了!”一个工匠高兴地说。   朱家伙计也跟着这些工匠熟悉了,笑呵呵地说:“各位放心,你们每到一个地方只要朱家开的店铺在,这样的日子就在!”   朱家在这次洪灾中招揽了不少灾民扩充了不少店铺,由于名字挂在秦子业名下,云将军也没有对朱家出手。   金铭走下马车,看见城门,露出一个微笑,终于到了京城。   “公子,这千里马忒没用,跑死了。”金铭的亲信一脸嫌弃。   “这庆国根子坏了,这马也是名不副实。”   “好了,该进城了。”金铭温声道。   在城门内,一个奴仆拿着一个牌子,神色倨傲:“御史大人有亲戚要进来,你们派人护送马车去接。”   “是是是!”守城的侍卫连忙道。   “这位公子是不是御史大人的亲戚?”侍卫带着马车看见金铭眼眸一亮。   金铭眼里闪过一丝喜意,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温声道:“我正是御史大人的亲戚,多谢各位侍卫大哥。”   “不用不用,职责所在,公子里边请。”金铭温和的笑了笑,走上马车,他的亲信穿着蓑衣坐在马车外面。   金铭进了马车,眼眸幽深,勾唇。他打开车帘看着外面的景色回倒,寒风吹进马车里,金铭放下了车帘。   “求求老爷!给点吃的吧!求求老爷!”   “求求老爷!”   一只修长白皙的手从马车里伸出来一两银子就落在空碗里,发出清脆的声音。   侍卫们对视一眼。   一个侍卫低声道:“这位公子的心肠可真好,不愧是御史大人家的亲戚,看那通身的气派就不是寻常人家。”   作者有话要说: 【各自属性】   秦子业:行走的人形兵器。   容柒:行走的提款机。   秦子业(小声嘟囔):兵器就应该保护提款机,和提款机在一起媳妇你说对吗?   容柒(翻白眼):可把你能耐了。   秦子业:QAQ感谢在2021-02-1721:37:00~2021-02-1817:35:1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楚乔,爱你所乔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2章 京城杀手   秦子业在灾区那边看着秩序还不错,他撑着伞在街上走,一辆马车从他的旁边经过,秦子业似有所感,他的目光落在被风掀起的车帘上面,隐隐可以看见一个人影。   金铭心中一阵悸动,他低垂着眼眸,眼眸深处满是冷漠和无感。   御史府到了,府上的孙正亲自出来接待金铭,让侍卫们不禁觉得这位御史大人是真的重视这位亲戚。   “叔叔。”金铭温声道。   孙正:“……在。”心脏狂跳。   孙正拿着银子把侍卫打发后,两人一起进了书房,跟在金铭身后的亲信冷哼一声站在书房门口守门。   “臣参见太子殿下。”孙正拱手恭敬道。   “孙大人辛苦了在庆国潜伏这么久,你在金都的家人都很好。”金铭虚扶了一把孙正,从自己的怀里拿出一张纸。   “这是孙大人的儿子托付孤带给你的东西。”金铭把纸递给孙正,看着孙正激动的样子,模样有些愧疚。   “谢谢殿下!”孙正看着纸上的字,心里喜爱极了,老眼含泪。   “殿下,庆国现在的局势已经破出了一道口子,现下我们只需要等待皇帝一死就可以乘乱直接杀死三位皇孙!”孙正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冷静分析。   “庆国皇帝自然是要死的,他的继承人还没有选好吗?”金铭坐在书房的椅子上,浑身气势全开,压迫力十足。   “臣猜测应该会是定王世子。”孙正恭敬道。   金铭笑而不语,秦子泽是一个优秀的皇室子弟,但在金铭眼里他并不适合当一个皇帝,他更适合做一个辅臣。   “陛下,你来立下遗诏了?”白四看见明黄色的圣旨,还回不过神来。   “咳咳,朕不能再动摇了。”皇帝的心沉浮不定,他提笔在御桌上书写,写下了秦子泽的名字。   “你拿去放在牌匾的后面。”皇帝像是一口气耗尽完一样,整个人都虚弱下来。   秦子泽看着茶杯里沉浮的茶叶,抬眼看了一眼朦胧的雨景,神色有几分发愣。他隔着雨景像是隔着一层轻纱。   天上楼的锦囊是秦子泽见到白无衣的奖励,他想到神秘莫测的白无衣,就想到他那句话。   “世子爷,在你认为最关键的时候再打开它。”   秦子泽轻轻抚摸锦囊,还是没有选择打开。天上楼还给他提供了三次免费情报,现在他还剩下一次机会了。   朱家的仓库搬空了一个又一个,刘家看着来来往往的朱家伙计,心里憋着一股气。   这朱家就不怕全赔完了?这个热乎劲让人还以为皇商还是他们朱家不成?   王疏虽然下了命令,但架不住刘家的人根本就不情愿在这次洪灾中力度远远小于朱家,完全被朱家甩了一条街。   几个世家根本也没有出力,皇帝也拿他们没有办法,世家喜欢抱团,皇帝对他们的威慑力很小。   “报!”   “报!”   “报!”   京城中的人看见在官道上骑在马背上的八百里加急,面面相觑。   “陛下,越国开始攻打庆国边境,还是集体出动!那边的守军誓死相拼还请陛下救援!”   皇帝深吸一口气,“命守军再坚持片刻,宣李将军觐见。”   容豪在皇宫中在路上同样遇上了被皇帝召见的云将军,两人对视一眼都能看见眼底的凝重。   “八百里加急,怕是边境出了问题。”秦子业看着自己手下的人,看不清神色。   “世子爷,朝中的将领并不多,但是只要不是大规模的战争还是足以应付。”苏柏客观的说,他心中其实并不是很担心这次战争。   秦子业虽然有些担心边境,但他更担心地还是在各地的灾民会不会趁机叛乱,在庆国内忧外患,继承人未定的时候,秦子业觉得心力交瘁。   一整夜御书房里的灯都没有熄灭,皇帝自然也是想到了秦子业所想,各地的灾民还有庆国本身的军事实力让皇帝睡不着觉。   他隐隐有些后悔过分的打压武将,导致他在朝中无将可用。崔岚离开京城去把安阳侯抓回来已经是皇帝能接受的最大距离了,东郊大营一定不能离开京城。   云将军现在还不能派出去,皇帝总有一种预感,他觉得这好像只是一个开始。   夜里梦境中容柒走进黑暗,空荡荡的金銮殿,龙椅上出现了一个人影。   面容清冷,眼眸死气,修长的身姿坐在上面恰到好处。   “容柒”勾唇一笑,眉眼的清冷化作艳丽,似罂|粟一样魅惑,冷白如玉的皮肤,身上黑色的衣袍造成一个绝佳的视角冲击。   “大人我们还能等到援军吗?”一个士兵咬着馒头问道。   “一定会的,这里是边境。”   十几个灾民靠近城门,守城的士兵走上前去驱赶,一个灾民阴恻恻一笑,一把刀子捅进毫无防备的士兵心窝,腥臭的大手捂住士兵的欲喊出口的声音。   渐渐士兵的挣扎弱下来,一个士兵看见灾民不对劲的样子,快速跑上前去,他心里疑惑,对着灾民的奇怪举动。   “军爷,这位爷累倒了,我把人扶回去。”灾民的话一说出来,士兵上前的步伐慢了下来:“让我来,你们回去吧。”   十几个灾民站在城门口掩护一个灾民上前慢慢打开了城门。   “哈哈哈!哈哈哈哈!”   偌大的石头从天上掉了下来,穿着夜行服的越国士兵毫不费力的闯进城门内。   “快!快戒备!他们来的人不多!关城门!”   越深看见对面的场景,一声令下,越国士兵全军出动!   越国的夜行卫是最精锐的暗卫在黑夜下他们如鱼得水,片刻就收割了不少人头。   “大人,城门要失守了!城中灾民□□!”   “他妈的糟心玩意儿!”杜伸把官帽子扔在地上,在边境中官员权力高度集中,杜伸既要处理政务又要负责带兵打仗。   大营外滚滚浓烟,杜伸骑上马大吼一声:“撤!全部给老子撤!”   杜伸知道这城保不住了,灾民□□,越国全军出动,他还是保存实力先跑了再说。   “大人城中的百姓……”   “滚犊子吧,他们早跑了!”杜伸无语翻白眼,都是多年同住在一座城的人,谁还不了解谁。至于灾民杜伸想着就恨得牙痒痒,干脆让他们死球算了!   “留一队的人拖延时间斩断后路,给那些还没来得及逃跑的弱不拉几的百姓和灾民留点时间!”   “是!大人!”副将大声激动地应了一声,看见杜伸骑着马跑得飞快,恨不得马长出八条腿。   副将:“……”他是从京城那边过来的将领,适应了一年还是有点不太适应自己的大人。   一队都是一些流氓打法,副将带着畏畏缩缩的百姓和灾民离开,一队一拳一个士兵。   “辣椒准备好了!”一队的一个士兵不怀好意地大喊。   越国成功占领了这座城,越深看着满地的荒芜,眼眸阴沉不定。   次日秦子业睡眼朦胧给自己嘴里塞了一个包子,坐在马车上走上了去上朝的路上。   在这个时间点出来的马车大都是官员的马车,一个个蒙面的人露出一双空洞的眼神,他们轻功了得。   “刺啦——”是刀子捅进肉|体的声音。   “大人!大人!”马夫脸上慌张掀开车帘,看见自家大人眼睛瞪得大大的,胸膛上一个血窟窿。   这样的戏码在京城上演,杀手肆无忌惮的杀死朝廷命官毫不停留。   “刺啦——”   “刺啦——”   秦子业感受到杀气,一把刀子刺了进来,秦子业灵活的躲闪,飞出马车。   看着蒙面人,秦子业狭长的眼眸眯了眯,内力凝聚一拳打在蒙面人的胸膛上。   空手和蒙面人过招,秦子业一指落在蒙面人喉咙上,看出他的意图,秦子业卸了他的下巴。   “你是谁派来的人?”秦子业掐住蒙面人的脖子,内力顺着蒙面人的血管流动给他带来强烈的痛苦。   “我是……”蒙面人痛苦的开口。   二十几只箭射了过来,秦子业忙着躲避,一回头蒙面人已经被箭射死了!   云将军同样看着面前蒙面人的尸体和地上的箭,眼眸深了深。   秦子泽和秦子武的马车撞一块了,秦子泽看见秦子武受到惊吓的样子,他上前一步拉起秦子武,语气竟有点温和:“别怕。”在旁边同样是被弓箭射死的两个蒙面人。   容豪从马车上滚了下来,他头发凌乱,目光依然还很平静,在看见前面隐隐的墨黑衣袍,容豪一边躲闪一边大喊:“世子爷救命!”   秦子业耳尖一动看见自己和容豪隔的距离,他无语这老头子眼力也太好了。秦子业这样想手上动作却很利落拿起地上的长箭。   目光一凝,长箭划破风声冲了过去!   蒙面人还在追杀容豪,蒙面人看见长箭用剑格挡下来。   “刺啦——”跟在长箭后面的另一只长箭紧挨着前面的长箭,在前面的长箭被格挡后,后面的长箭擦过前面长箭的尾巴刺进了蒙面人的身|体。   容豪满头大汗,看着蒙面人不可置信地倒在地上。   秦子业用内力把长箭前面弄了几个洞,奋力往天上一扔!   “嗖————”长箭升天发出刺耳的声音。   声音整个皇宫都能听见。   皇家禁军面容严肃,耳边还回荡着尖利的声音。   “出发!”   “是!”   整齐划一的脚步声,气吞山河的气势,皇家禁军握紧了手中的长剑。   云将军帮着几个文官解决蒙面人就去打算去下一地点。   “谢谢……”   云将军笑了笑,这还是他第一次听那些高傲的文官跟他说谢谢。   马夫赶到云将军府带了手令,将军府一路人马立马跑出府,分别向各路官员的路线赶去。   作者有话要说: 【对自己看法】   秦子业:没啥看法,我对我自己能有什么看法(自信爆棚)   容柒(沉思):一个小可怜。感谢在2021-02-1817:35:11~2021-02-1917:53:3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楚乔,爱你所乔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意风10瓶;我欲醉眠卿且去2瓶;覃苑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3章 雍州事发   皇帝在听见箭鸣声的时候就觉察到不对劲,他端坐在龙椅上,神色莫测。   在大部分官员的身上带着泥水,脸色也很苍白。连容豪身上也带着泥水,他可知道这位相国最喜干净。   皇帝的目光一一扫过,他发现基本上只有站在前面的官员这么狼狈,这些刺客看来是掐着点来的。   金銮殿上没有一丝声音。   偏偏底下的官员都能感受到帝王的怒火。   一道脚步声从殿下渐渐传进来,“卑职宋铮参见陛下,蒙面人已经撤退,轻功厉害还有弓箭手打掩护。”   宋铮声音不卑不亢:“官员重伤十个已经送进太医院治疗,死亡二十位官员。幸云将军及时调动府兵,不然伤亡更加惨重。”   皇帝的手指忍不住气得颤抖,天子脚下,肆无忌惮的杀死朝廷命官,皇家禁军却一个蒙面人也没有抓住,还有帮手,他们在京城到底安插了多少人!   一口腥甜涌上来,皇帝强行压制住,沉声道:“你先退下吧。”   金铭看着阴沉沉的天象,手指逗弄着笼子里的鸟,神色温和。   “公子,他们已经回去了。”亲信恭敬地说。   “让他们好好玩,等下一个指令。”金铭温声道,眼皮都没有抬。   金銮殿上的奏折扔了一地,皇帝胸膛起伏不定,官员们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上,低着头只能听见皇帝的粗喘气和咳嗽声。   “欺人太甚!”皇帝眼睛都气红了,花白的头发一颤一颤的。   容豪深吸一口气也感到骇然,他的脑子转得飞快。   下朝后,官员们着急回家整理自己,又想到杀手一时间有点犹犹豫豫。   “各位大人放心,东郊大营已经调到了京城,大人们可以放心的离开。”白四上前道。   官员瞬间觉得这个老太监尖利的声音实在是太美妙了!   “相国云将军,还有三位皇孙,陛下有请。”白四笑眯眯地说。   杜伸接过副将的伞,抬眼看着阴沉沉的天嗤笑一声。   副将:“大人,我们现在去哪儿?”   “离我们最近的曲明城,虽然穷了点,但谁让它离我们近呢。”杜伸早在逃跑时就把自己暂时的藏身之地想好了。   副将委婉:“可是曲明城会接纳我们吗?”   杜伸啧了一声:“同朝做官都是兄弟,再说老子这么优秀的人他们舍不得拒之门外。”   副将:“……”   在杜伸身后的灾民和百姓坐在一起,其中有的灾民眼神很是闪烁。   秦子业走到御书房就闻到一大股的药味,皇帝坐在椅子上神色暗淡,就快把时日无多写在脸上了。   秦子武和秦子泽自然也看见了皇帝的样子,低着头眼神深深沉沉。   “云将军可以有权力调动东郊大营的兵权,把京城给朕守好。”云将军的大部分兵力都在苏州,云将军进京只带了两千人。   “是,臣定不会辜负陛下的信任!”云将军上前一步恭敬道。   “相国最近的政务你多处理一点,定王世子跟在相国跟前好好学。”皇帝说的这句话宛如平地一声惊雷。   “是,陛下。”容豪恭敬道。   秦子泽也回过神来,脸色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是,陛下。”   秦子武的手指捏进了手心里,心里恨得牙痒痒,愤怒把在早晨秦子泽救他事压了下去。   秦子业心脏也涌现出一股失落,他低着头,神色难辨。   “安阳侯世子就跟在云将军处好好学。”皇帝咳了咳,想到今早是秦子业发出的箭声,秦子业适合做一个辅臣。   至于秦子武,皇帝叹口气心里有些冷酷,就让他认清现实吧。   最后皇帝只留下了秦子泽说话,秦子武脚步飞快的离开御书房,头也没有回。   秦子业压制住心里的波涛汹涌,双手不由自主的握紧了。   容豪在后面走着,看见秦子武和秦子业的背影,摇摇头。   云将军倒是很爽朗地笑了笑,语气调侃:“怎么跟着你学习和跟着我学习的区别这么大吗?”   一位是文官之首,一位是武将之首。庆国重文轻武,最重要的是云将军在京城的根基不如容豪,而且跟着容豪可是相当于可以处理政务。   相当于做决策的一方。   容柒听见脚步声,一抬头就看见秦子业目光深沉,身上的墨黑衣袍深了一块。   “世子,先把姜汤喝了。”看着才从浴室出来的秦子业,把已经凉好的姜汤放在桌子上,支着脑袋看着秦子业。   “陛下命秦子泽跟着容豪学习,我跟着云将军学习。”秦子业喝完后说道。   “看来远王世子已经出局了。”容柒的嘴唇勾了勾,“世子不必担心不到最后还不知道鹿死谁手。”   秦子业在路上就调整好心态了听见容柒的话,他心中还是不禁一暖。   “世子爷!世子爷!柳州来的信听说是谢公子寄过来的!”顺子拿着一封信急急忙忙地跑进来,信使过于严肃,让顺子也以为是什么大事。   秦子业挑眉接过信封。   容柒慢悠悠地给自己倒杯茶,只要皇帝还没有立秦子泽为太子就还有周旋的余地,秦子武被排除了,他那边的人可是不少,或许可能收留一二。   “少爷!少爷!柳州来的信!”崔进接过信封,柳州的信难道是刘素?   这家伙不是好久都没跟他联系了吗?崔进一边嘀咕一边拿出信。   “嘭——”   桌子上的茶杯倒在地上。   “父亲在哪里?”   “回少爷,家主在书房。”奴仆恭敬道,就看见崔家最像读书人的大少爷飞奔跑出去了。   “雍州已经被攻破了。”秦子业沉声道,还要追杀谢耀这是要封锁消息。   容柒目完,神色也凝重起来。雍州虽然离边境很近,但是也是一个大州,现在守军全部被杀完了,太守失踪,一点风声都没有露。   “我现在就进宫禀告陛下。”谢耀考虑得还算周全,崔家毕竟是四大世家之一,在陛下也有脸面。   崔家主听见大儿子的话心惊,也是急急忙忙地进宫。   “陛下,安阳侯世子求见。”白四轻声道。   “宣他进来吧。”皇帝皱皱眉头。   “臣参见陛下,雍州失守!”秦子业跪在御书房内,干净利落道。   皇帝:“……”怀疑自己耳朵病聋了。   “陛下,崔家主求见。”   “宣。”皇帝心中不好的预感加重。   “臣参见陛下,雍州失守了!”崔家主老实地跪在地上,大声道。   皇帝:“……”快要被气晕。   “安阳侯世子,你来解释清楚。”皇帝目光沉了沉。   崔家主走得太急这才注意到旁边的秦子业,余光看见皇帝认真的样子,他心里松口气。   容豪和云将军又被召进宫了。   秦子泽坐在窗户旁边抿了口茶,他看着桌子上的锦囊,手指解开锦囊的细绳,手指顿了顿,拿出了一张纸。   【秦子业杀可保皇位。文武不可平衡。】   秦子业的威胁秦子泽知道,只是没想到在天上楼楼主眼里,秦子业的威胁这么大。   文武不可平衡。他出于私心的确会帮助武将,因为他曾经也打过仗,不过现在还是稳住文官要紧。   “世子爷,陛下召见。”   “好。”秦子泽手上的纸被内力化作碎沫,他温和应声。   等秦子泽到了御书房也察觉到气氛非常的凝重,“臣参见陛下。”   “陛下雍州该派何人去镇压?”秦子泽听完后问出一个关键问题。   皇帝没有人选,云将军不能离京,边境的将领不能动,而且此行所去危险难料,皇帝很头疼。   “陛下,让臣去吧。臣打过仗,也有经验。”秦子泽主动请缨,态度诚恳。   容豪的目光落在秦子泽身上也不得不叫一声好。   皇帝这时候多半是有意于秦子泽当继承人,怎么可能让他去。   “陛下还是让臣去吧,泽堂哥跟着相国处理政务,臣去把雍州讨回来!”秦子业脊背挺直,目光无惧。   皇帝的确是不想让秦子泽走,现在秦子业这个人选正好也能突出他对雍州的关心,也能避免一些朝中无为的争斗。   只是皇帝一看见秦子业的样子又想到秦子业请旨去把东义岭拿下的样子,皇帝心里升出一点愧疚。   “朕准了,云将军,你派一些精兵跟着安阳侯世子。”皇帝叹口气。   “臣谢主隆恩。”秦子业的头嗑在地上,细碎的头发遮住他的神色。   秦子泽嘴角细微的勾了勾。   云将军看着秦子业挺直的脊背,心中不知怎么有点复杂。可能是同病相怜,毕竟他压了秦子武,出局了,他对秦子业犹犹豫豫,秦子业貌似也出局了。   “世子爷,一起走走。”云将军喊了秦子业一声。   秦子业狐疑地看了一眼云将军点点头,那一眼险些把云将军气死。   “挑人。”云将军矜持道。   云将军是支持秦子武的,秦子武现在明眼已经败了,所以现在云将军还可以拉拢。   “将军今后有什么打算?”秦子业问了一句。   “打算……”云将军回过神来目瞪口呆看着秦子业的笑脸和眼底的试探。   “你还没放弃?”都这样了秦子业还想着拉拢他。   秦子业抬头望天,目光深邃,俊美的面容带着笑:“不到最后还不知道结果。将军要不要赌一把?”   云将军神色一愣,看着秦子业的面容。   “等你打了胜仗回来后再说吧。”云将军没有正面回答秦子业的问题。   金铭站在天上楼面前,露出一个温和的笑。   “夫人,这里的店面已经改造好了。”容柒点点头走进店铺。   这店铺地段好就在天上楼对面一眼就能看见,容柒打算把客栈改造成珠宝店。   作者有话要说: 【什么时候让你感到苦逼】   秦子业(无语):这个时候。   容柒(无辜):梦里。 第54章 出兵   金铭走进天上楼,天上楼奢侈的布置让金铭也有些惊讶,他从孙正那里知道见天上楼楼主的规矩,金铭站在入口处,嘴角勾了勾。   “就这些了。”秦子业走进将军府毫不犹豫地挑了一千人。   云将军的额头的青筋跳了跳,他妈他就带了两千人,秦子业直接给他减半了!   “对了,还有他。”秦子业的目光落在缓缓走过来的谭易,眼眸一亮。   谭易只是听见动静出来看看,就被秦子业惦记上了,他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世子爷,你别太过分。”云将军警告地盯了秦子业一眼,谭易可是他最信任的心腹。   “云将军,你现在留着谭先生也是在府上发霉。”秦子业对着谭易笑了笑:“再说你的云家军也需要一个能为他们着想的人吧。”   战原投奔了秦子业,秦子业自然会护着战家军,可是云家军没有他在,听不听秦子业的话云将军并不是很在意,云将军怕秦子业糟蹋了云家军,把云家军当成战家军的炮灰。   谭易心神一动,他虽然不明白是什么事,但是他跟着云将军多年,自然能看见他眼中的动摇,而他在将军府也是并没有起多大的作用。   “将军,某愿意跟着世子爷。”谭易温声恭敬道。   “……好,先生,云家军就拜托了。”云将军对着谭易还是很放心。   秦子业拍拍云将军的肩膀,一本正经:“老云,这兵交给我,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云将军:放你个锤子!   看着秦子业离开的背影,云将军气到不行。   谭易倒是看见了云将军对着秦子业有点放纵,以前谁跟云将军借兵可是要被刁难几个时辰。   自从把战家军揽在身上后,战原从他这里前前后后拿了九十万两银子,秦子业狭长的眼眸眯了眯,要是没有什么水花,秦子业想撕了战原的心都有了。   “救命!救命!”一个血手印印在木制的门上,血淋淋的鲜血顺着门流在地上。   阴沉沉的天空,风雨飘进屋子里,一家三口人都躺在血泊中。   灾民红着眼,越发肆无忌惮,这是一个没有秩序的地方,刚开始只是雍州主城,渐渐扩散到整个雍州,城池乡镇。   仅仅只需要三天。   “将军,这是雍州最后一个粮仓了。”金国士兵恭敬道,点燃了火把。   月将军站在一旁点点头,看着火星子一点点吞没粮食。   太子临走前交代他把雍州各处的粮仓全部烧毁,月将军出色地完成了任务。   “将军,在各州的交接处也抓住了不少妄想逃跑的庆国人。”金国士兵不屑道,庆国人就跟软脚虾一样,对于他们来说根本就没有丝毫的抵抗力。   要不是谢耀趁早逃了出去,雍州被攻占后,庆国可能还被蒙在鼓里。   这不仅仅是兵贵神速,在朝廷中的金国安插的人也帮助良多。   双暗配合,金国早就图谋已久。   秦子业坐在书房里,在面前的是苏柏,唐朔,和一些不得志的官员。   “明早我就应该要出发去雍州了,你们在朝中自己小心。”秦子业很镇定,他眉眼带着沉静:“有什么事拿不准就去找世子夫人。”   苏柏也不知道情况这么紧急,不管是秦子业的皇位还是庆国的安危,这完全是两难的局面。   “主公,工部臣会好好为您守着,等您胜利归来!”苏柏压下心中的焦虑,现在可不能给秦子业添乱。   “主公,臣也会在户部那边尽力为您周旋。”唐朔眼底的担忧都要溢出来了,现在朝廷缺粮少银,而且还不知道雍州是什么情况。   “主公这边臣不会给您添麻烦的!”   “主公要保护好自己!”   余下的官员也是纷纷进言,他们大部分都是正直却没有依附任何人的纯臣和寒门子弟,要么就是在家中不受宠的庶子。   春日宴的话有用,曲明城的圣旨有用,东义岭的胜利有用,赈灾有用。看着这一张张关心的脸,秦子业的心像是浸进了热水里,泡的涨涨的,暖进了心窝。   他秦子业何德何能!   容柒匆忙回到侯府看见官员从书房里出来,脸上带着浅笑,姿态端庄。   苏柏等人对着容柒行完礼,这才离开离开了侯府。   在看见秦子业的那一刻,容柒慌张的心终于平静下来,书房里已经没有其他人了,容柒缓步上前,看着这个英俊的男人。   秦子业抬眸看见容柒,眉眼弯了弯,有点傻乎乎的。   容柒站在秦子业身边,双手抱住了秦子业的头,衣袖里面露出银色的木槿花镶边。   秦子业的头轻轻地靠在容柒的腰腹上,他的嘴唇抿了抿,没忍住向上勾了勾。   “怎么,心疼我了?”秦子业的声音带着磁性,声音压得极低。   “……嗯。”容柒应了一声,安抚性的拍了拍秦子业的狗头。   皇帝速度很快下了皇旨,还给秦子业封了一个主帅的名头,容柒在长安街还没有看完墙上的皇旨就赶了回来。   “谢了呀。”秦子业没想到容柒应得这么干脆,他反而有点别扭。   “应该的。”容柒接过了过去,语气很温柔。   “……那能不能亲一个。”秦子业抬起头,亮晶晶地看着容柒。   “唔……”容柒弯下腰,长长的睫毛颤了颤,他主动去亲秦子业的嘴唇。   温润的,不紧不慢的,细致的去描绘探索,秦子业灼热的指尖碰上容柒微凉的指尖,一把把容柒拉过来坐在他腿上。   白色的袍服在空中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边摆落在底下墨黑色的衣袍上。   容柒的眼眸湿润,他勾唇一笑,眉眼如画。再次向秦子业靠近。   秦子业急迫地把手指和容柒十指交叉,带着烈火和占有欲。   书房中椅子摇了摇,容柒感觉到秦子业身上的变化,秦子业的眼眸隐忍,紧紧抱着容柒。   喘着气,声音低沉沙哑:“柒柒,让我缓缓,缓缓就好了。”   容柒眼眸迷离,他也不想到竟然要失控了。他双肩的袍服褪了一半。   “……傻子。”容柒轻轻靠在秦子业身上,墨黑的眼眸柔软。   黑夜的寂静无声,容豪带着秦子泽处理完政务,谢绝了秦子泽的马车,容豪看着天上的大雨叹口气稳稳的走在地上。   秦子泽适合做一个君主,一个守成之君,可是现在庆国需要并不是一个守成之君,内忧外患需要的是改变,一个能够流血又有魄力的君主。   秦子业抱着容柒呼呼大睡,在桌子上是容柒给秦子业收拾好的包袱,月光照在两人身上更添了几分静谧和暧昧。   次日身上的骑装是容柒亲自给秦子业穿戴的,容柒伸手抚平了衣服上的褶皱。   秦子业笑了笑,一个吻印在容柒脑门上,转身踏出里间。   “世子,你要记得只有你活着才有希望,他们才有希望。”容柒站在门口看着撑着伞的秦子业说道。   这次不比东义岭的剿匪,皇帝下了皇旨,全部的朝臣都要为秦子业践行。   距离金銮殿的阶梯很长,以前秦子业都是嘴里叼着东西匆匆走过,除了第一次走进金銮殿还有这一次。   他踩了上去,脚步坚定不移。   满殿的官员都站在金銮殿屋檐下,皇帝站在最前面,神色莫测。   一个人影渐渐出现在官员的视角下,一步一步,身上的盔甲的声音响了响。   秦子业脚步不紧不慢,面容坚毅从容,像是出鞘的剑。阶梯一步一步,向他们靠近。   皇帝看见秦子业的样子,眼眸一松。   隔着雨,秦子业丝毫不犹豫地跪在地上,地上的水花溅了起来。   “臣秦子业参见陛下!”   官员们看着雨中的秦子业,才发觉他们早已记不清那个懦弱的安阳侯世子了。   “望你旗开得胜,凯旋归来。”皇帝眼眸闪过一丝复杂。   “是!臣告退!”秦子业低头应下了皇帝的话,眉眼锋利,气势全开。   皇帝有点弄不清自己的决定是对还是错。   在皇城外是整顿好的战家军和云家军,秦子业的身上带着雨珠,从皇城中出来。   秦子业翻身骑上马,看着面前的军队,长剑出鞘发出一声剑鸣,沉声道:“出发!”   “是!主帅!”   身为精英的战家军和云家军步伐整齐,杀伐之气很重,跟在秦子业身后眼眸闪着战意。   一面旗帜缓缓升起来。   上面只有一个秦字。   金铭站在阁楼上,看着街道上的军队,面容凝重。在看见旗帜的时候,金铭的目光落在前面的秦子业身上。   秦子泽曾经攻打越国的时候旗帜上也是写着泽字,而这个安阳侯世子旗帜上却是秦字,虽然只是一面旗帜,但是心思和胸怀却完全不一样。   “孤倒是有点期待了。”金铭目光温和,带着探究。   皇帝散了早朝,他坐在御书房里跟着容豪和秦子泽商量朝政。   对着秦子泽很是上心。   “陛下!大军已经出了京城了!”白四走进御书房恭敬道。   “朕知道了。”皇帝应道,手上的动作顿了顿。   “陛下,世子爷的旗帜上写的是秦字。”白四笑眯眯道,作为皇帝身边的心腹太监,他知道怎么让皇帝高兴起来。   皇帝神色一怔,随即笑了起来,笑骂道:“朕知道了,退下惹朕烦。”   秦子泽低着头,手指捏紧。   “秦子业这臭小子!”皇帝嘀咕一句,带着亲昵。   容豪叹口气,皇帝回过神来继续处理政务,指点秦子泽,样子高兴不少。   容豪站在旁边,心里不禁想如果要是给秦子业多一点时间,皇位未尝不是秦子业的,只是世上没有那么多如果。   作者有话要说: 【最智慧的人】   秦子业(啖瑟):必须得是我呀。   容柒(举手):我。   秦子业(嚣张):必须得是你呀。   PS:爱美人也爱热血啵唧啵唧感谢在2021-02-2017:48:48~2021-02-2117:59:3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楚乔,爱你所乔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FFDD19瓶;小小小丑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5章 挑衅   黑色的盔甲覆在身上,雨滴顺着盔甲往下流。秦子业骑着长安走出城门,他回头再看了一眼京城,转身再无半点犹豫。   战原坐在马上倒是没有半点不自在,只有谭易身为军师,身子弱,秦子业给他找了一件蓑衣。   在京城御史府上,金铭正在翻看秦子业的资料,昨日皇旨下来后金铭就放了一只青鸟去雍州传信了。   “这雨快要下满一个月了,应该也该停了吧。”金铭神色若有所思。   他来京城除了把握全局外,还有一个目标就是寻找自己的凤星,现在看来最有可能是他凤星的人应该是王疏才对。   世家之首庆国第一公子,长相俊美,学富五车这的确是一个不错的条件。金铭想了想,打算再观察观察。   “凤星是殿下的助力,殿下一定要好好把握。”国师的话又回荡在金铭耳边,他会好好把握。   秦子泽看见皇帝的疲倦的脸,向皇帝提出了告退。他站在皇城中,不由自主地笑了笑,现在秦子业已经离开了京城,秦子武也被排除在外,只要在熬过十几天,熬到皇帝驾崩,他就赢了。   在秦子武被皇帝排除在外后,他本来也想去把围绕在秦子武身边的官员拉拢,没想到秦子业那边的速度更快。   让秦子泽更好奇的是秦子业在和他的争斗中可是处于下风,秦子武身边的官员又怎么会去投靠秦子业呢,虽然不多但秦子泽心里有点微妙。   许光在曲明城忙得像一个陀螺,再转一转就能上天了。   “大人,杜大人在城门外想见您。”   许光愣了愣,跟着属下一起去城门口。杜伸靠在城门上,一副悠哉悠哉的样子。   “杜大人,你这是作何?”许光看见杜伸身后的士兵百姓和灾民,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许大人,我来投奔你了。”杜伸对着许光挤眉弄眼。   许光:“……”   赶了两天的路,夜里秦子业拿着弓箭又上山射了一只野猪,战原背着两头野猪下山,十分高兴。   在破庙里的篝火燃得很大,谭易披着披风在一众士兵边上有点娇弱瘦小。   战家军在战原的手下扩充了到了三万人,但能用的现在只有一万人。战家军跟着一千人的云家军混得还不错。   “世子爷,明天应该就能进入雍州的地界了,您有什么想法吗?”谭易接过秦子业手上的烤鱼问道。   “我来的时候给柳州那边传信了,刘大人会派五千人来助阵,剩下在离雍州不远的各州,我也递了信,凑出了一万人。”   各州不是傻子,知道这兵借出去就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复返,扣扣索索的给秦子业凑。   “那现在就是有二万六千人了。”谭易还以为秦子业真要凭战家军和云家军这点人去拼,得知还是一些人,谭易松口气。   “不一定,可能在这些人里面还有不能用的兵。”秦子业咬了一口鱼肉,冷静道。   谭易点点头,跟着秦子业这两天,谭易在其中还是很融得进去,云家军起初还跟战家军闹别扭,双方被秦子业揍了一顿,反而关系更好了。   秦子业的京城中的状态和在军队中的状态还是一些不一样。   “爹,你腿还好吧?”穿着单薄衣服的年轻人抱着花白的老人。   “我没事,快休息吧,明天就要见到京城里来的大人了。”老人安抚一句。   这里也是一个破庙,里面大概有很多人坐在篝火处,神色灰败。   秦子业骑马到达和各州约定的位置,他走进破庙里,看见破庙里的人,眉头皱了皱。   谭易跟着走进来,看见里面的人也是一脸无奈。   这分明是老弱少不经事,这样的人怎么能打仗。要不是他们还穿着单薄的军服,谭易都要怀疑是一群灾民了。   “你们这里的头领是谁?”秦子业沉声问道。   窸窸窣窣的交流后一个年轻人站了起来,“回大人属下齐门。”   “这里一共有多少人?”秦子业的声音很平静,周身的气场冰冷锐利。   “跑了一千人,这里还有九千人。”齐门恭敬道。   “想走的现在就走,不想走想上战场杀敌的就留下。”秦子业没有什么意外,他的目光扫过面前这些人。   谭易也没有阻止秦子业的做法,这样的兵在战场上是发挥不了作用的。   外面的战家军和云家军还在淋雨,战原偷偷跑进来在秦子业耳边说话,秦子业点点头让他们进来了。   齐门本来迟疑的脚步在看见面前的军队缩了回来,战家军和云家军很沉默,坐在篝火处。   黑色的盔甲,在进入破庙的时候,耳边响起的整齐步伐,还有军队上面的杀伐之气让有些人很是心生向往。   “齐门你点点现在还有多少人?”   齐门应了一声对于秦子业记住自己的名字,心里有点高兴。   “战原,四千人交给你了。”秦子业带着军队修整片刻,继续向雍州出发。   “将军,这是柳州的军队。”亲信说道。   月将军的目光落在土坑里的人身上,想到金铭的信。   “他们在等待援兵。”月将军并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他冷酷道:“现在你领兵去把他们打散!”   “是!”亲信激动道,这可是难得的军功。   刀子刺拼的声音,柳州来的还是精英可是在金兵面前完全没有抵挡之力。   亲信名叫温远,他只带了三千人一举就让柳州的五千人乱了。   金兵呲呲的笑,快速把刀子捅进对方的心窝,一个柳兵从背后捅进了金兵身|体里,金兵口中吐血转了一个身过来,死命抱住柳兵把刀子捅进去。   温远一刀砍了柳兵将领的脑袋,“哈哈哈哈!庆国这些软脚虾!”   鲜血沾在温远的脸上他越杀越痛快!   金兵也是以一敌五,要知道温远对着庆国看不起,这次出来的兵还是金国的新兵蛋子,训练不足六个月。   看着远远逃窜的柳兵,温远骑着马追上去。   “刺啦——”   “刺啦——”   “刺啦——”   一个个柳兵被砍成了两半!   “哈哈哈痛快!痛快!”温远眼睛都杀红了。   雍州城内,灾民被金兵降服做了金兵的奴隶,不听话的奴隶,头颅正在太守府的大门挂着。温远走进雍州城,一脚踢开一个奴隶,眼里满是漠视。   “滚远点!”   “是是是,大人!”   “火气这么大不是杀得很痛快吗?”一个穿着将领级别的盔甲的男人笑道。   “跟杀猪一样没什么挑战性。”温远撇嘴:“真不明白殿下为什么这么忌惮庆国,我们金国百万大军一来,庆国还不得啪的一声就跪下了!”   “庆国守军没什么实力,可是云家军实力很强还有战家军,在边境还有一些军队不能动,皇帝手上还有一个东郊大营。”温西面色严肃。   “战家军就是苟延残喘,云家军皇帝老儿这些年不让云家军扩大有什么用,东郊大营在京城,要是东郊大营都派出来了,庆国离灭国也不远了。”温远大大咧咧的说,对此很不屑。   “再说我们还有火铳兵。”   提到火铳兵,温西也不免露出一个笑出来。   秦子业选择在雍州城门对面的森林驻扎,派出了几个斥候。   火铳兵就是金国的武器,还有金铭手上一只皇家军团。在庆国也有这样的兵种,只是数量不多,全握在皇帝的手上。   火铳的数量还有制作难度很高,皇帝也怕被军队掌握来反抗他,索性就撤了这一类兵种。   秦子业在工部的时候,工部尚书廖广偷偷给了他一支火铳,样式很老旧。   他在现代又不是什么都精通,更何况是火铳这样的东西,把火铳交给了容柒请工匠研究。   “主帅,柳州的兵全死了。”斥候深吸一口气恭敬道。   在城门口的沙包上,叠加了一个又一个柳兵,像是要拿他们当做沙包一样。   “我知道了,退下。”秦子业面色沉了沉。   江生接手了训练四千人的任务,战原跟在旁边一起训练。   月将军看着森林里的浓烟,挑挑眉,没想到这个安阳侯世子来得还很快。   被派去勘察地形的谭易带着云家军回来了,他低声道:“时间紧急,在森林一处里一个巨大的湖泊。我观察叶子流水的方向好像是通向雍州城内的,还需要具体找人去尝试才行。”   秦子业眼眸一亮,“谭先生快去休息吧。”   “月将军要不我们去喊喊。”温远换了一身衣服,站在月将军旁边看着森林里的炊烟跃跃欲试。   在雍州的一角,一个花白的老人咳了咳嗽,头上满是虚汗,他肚子里没吃东西吐出一些酸水。在他苍老龟裂的手指上毛细血管出血,红通通的一片有些恐怖。   在他身边还有一些灾民,大都是老人,他们是金兵留在这里等死的,环境极为恶劣。   “咳咳——”   “咳咳——”   一个老人闭上眼睛,身体的温度渐渐变凉。   “对面的庆国软脚虾还不快过来受死!”   “你们的援军柳兵杀得很爽!”温远恶意地笑了笑,挑衅的样子很欠揍。   秦子业站在森林里一言不发。   温远用内力喊的,他哼了一声,在城墙上一排排灾民站在前面。   “你们再不出来这些人我就一个一个推下去!”温远说着就把一个灾民推了下去。   月将军皱皱眉,不过也没有阻止。   “啊啊啊——”   一个撕心裂肺的叫声响起,一个人就没了。   在城墙上的灾民双腿发抖跪在地上向温远磕头。   “也就这点出息了,给我磕头没用,给你们的对面的人磕!”温远不屑道。   “世子爷!属下请战!”战原气得脸都红了:“虽然这些灾民有罪,但也容不得这么羞辱糟蹋!”   秦子业目光幽深闪过一丝冷意,声音低沉:“我又没说不让你去。”   作者有话要说: 【告诉】   秦子业(委屈):有人骂我,欺负我。   容柒(托腮):是谁?   秦子业(矫揉造作):全世界。   容柒(大佬姿态):天凉了,多盖点被子,别感冒了说胡话。   秦子业:qaq这和我想象的不一样。   PS:么么哒,啾啾感谢在2021-02-2117:59:36~2021-02-2217:54:1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楚乔,爱你所乔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妆余a5瓶;贱种喊改受文3瓶;姜茶2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6章 战场脱险   战原眼眸一亮,带着三千战家军出现在温远的视觉内。   雍州城门大开,一队人马也从里面出来,温远站在前面,把长刀对着战原露出一个挑衅的笑。   战原拿着剑,就冲着温远攻过去!   战家军也跟着柳兵不一样直接就闯过去,对着金兵干丝毫不落下风。   “铮——”   战原上去就跟温远搅在了一起。   战家军身经百战在里面是以前遗留在战场上的战家军里面有五百人,这五百人就像是老虎下山,一剑一个金兵。   最绝的是骑兵,秦子业派了两百骑兵,冲散了金兵的队伍,借助马力,犹如摧古拉朽一般。   “啊啊啊——”   骑兵用长剑把一个金兵挑下马,一剑刺穿!   月将军站在城墙上有些意外,战家军的强悍他知道,新兵蛋子的确不是战家军的对手。   秦子业的目光落在前面的战场上,嘴角勾了勾。   “派人支援。”月将军并不在意这时的失利,他想要探清对面的全部实力。   “将军派什么兵种?”温西恭敬道。   “骑兵。”月将军道,目光落在战原身上,只觉得有点熟悉。   秦子业看见雍州城内出来的骑兵,他比了一个手势:“弓箭手准备。”   温远一刀差点划开战原的喉咙,他听见后面的声音知道有援兵,恶意道:“去死吧!软脚虾!”   “唰——”   “唰——”   长箭破风而出,射入马肚子里,骑兵人仰马翻。   月将军眉头皱了皱,没有说话。温西却觉得月将军好像在送菜,明明就应该先派弓箭手才对。   骑兵,弓箭兵,步兵三个兵种人数不多,保算估计大概有一万五千人。   秦子业作为皇室子弟,庆国皇帝会不会把火铳交给他?试试就知道了。   “火铳兵准备!”   漆黑的管道,“嘭嘭嘭——”   “嘭嘭嘭——”   战家军中一些老兵有听说过这样的武器,他们顿时就有点慌张。   刺进身体里,远程射击,防不胜防可以说是损失最少的利器。   秦子业瞳孔一缩,用内力喊道:“全部撤退!”   战家军拿着长剑怎么可能挡得住火铳,他们得了秦子业的令,十分老练地拿起地上金兵的尸体挡在自己前面,快速后退。   战原躲避子弹,温远可不想放过战原,“火铳兵!这是软脚虾的将领之一!”   战原感觉自己这边的子弹集中很多,温远喊完后就远离,免得受到了误伤。   操!   战原头上的汗水流进衣襟里。   江生站在秦子业旁边巴不得现在就去把战原带回来!   “世子爷!属下想要去救侯爷!”江生焦急道。   秦子业也不可能看着战原不管,在场上的战家军有点已经往战原那边跑去,反而被子弹刺穿了身|体。   “防御!”秦子业喊了一句。   在后方的战家军出列一队盾牌兵,这是秦子业造的防御。   “弓箭手掩护!”   秦子业拿过自己的弓箭,这是经过容柒工坊改造的弓箭,比起一般的弓箭射得更远。   月将军看着几排盾牌快速的前进,对着火铳兵比了一个手势。   战原不小心被子弹从肩膀射中,差点从马上掉了下来!   月将军看见战原的面孔终于想起来了,战原长得很像他的父帅。   在对面大部分是战家军要是把战原抓住一定能扰乱军心,反而战原死后,可能会激怒战家军,也可能会让战家军和那位安阳侯世子产生矛盾。   “集中攻打马上的那位。”月将军眼里闪过一丝冷酷。   秦子业松松手,直接站在战场前面,一排盾牌兵连忙去打掩护。   月将军:“……”脸都还没有看见就剩下一排盾牌了。   战原没有管自己手上的伤,用另一只手使剑去抵挡子弹。   “刺啦——”   子弹刺进了小腿上,战原咬咬牙,小腿颤抖。   “唰——”在盾牌里面冒出来一支箭,携带破云之势,一箭穿进一个火铳兵的眉间。   “这他妈的是人吗?”温西见状不禁爆出一句粗口,手上连忙把月将军往后面扯了扯。   秦子业虎口麻了麻,内力凝聚。   弓箭上秦子业放了三只长箭,一箭三发!   “唰——”   “唰——”   “唰——”   又是三个爆头!   战原笑了笑,牙龈里满是血,他滚落在地上。   秦子业深吸一口气,子弹的攻击范围很远他不能离开盾牌的范围,同时盾牌也不能前进,盾牌远距离对着子弹可以抵挡,但是近距离秦子业就不能保证了。   江生站在后面,眼眶泛红。   “你们退下来,把盾牌给我。”对面前面的盾牌兵,秦子业沉声道。   温远面对战家军那边的弓箭也是头疼的很,雍州城门开了,一队盾牌兵也出来接温远,这边接得很顺利,弓箭可无法穿透盾牌。   战家军能撤的撤下来了,在秦子业出来的那一瞬间比了一个手势,为了大局他们也放弃营救战原退了回来,少部分老兵没有放弃战原。   战原躺在地上,双手和双腿都进了子弹,他身上全是血。   “不要射死他!”月将军看见蠢蠢欲动的战家军眼眸闪过一丝精光。   果然一个老兵试探性上前,瞬间就被射死在地上。   战原浑身颤抖,眼底满是红。   江生在对面脸上的肌肉抖了抖,他的目光落在老兵身上,手指握成一个拳头。   秦子业把六只箭放在弓箭上,他目光锐利。对准了城墙上面的火铳兵。   六箭齐发!   “噗噗噗——”   秦子业的虎口流着血。   “唰——”   盾牌露出秦子业的身影,一个盾牌被秦子业扔了过去。   盾牌落在了战原的前面,随即三个盾牌又飞了过来,在一颗子弹飞到盾牌兵的时候,秦子业手上的内力凝聚,生生让子弹改了一个方向!   盾牌兵马上凝聚再次把秦子业包裹得严严实实。   “靠!这控制力!”温远站在城墙上,一脸不可置信。   战原喘着气,小心地挪动自己的身|体。   在密集的子弹下,秦子业不能带着盾牌兵去赌,但是他自己可以去。   秦子业脱掉了身上沉重的盔甲,对着后面的弓箭手比了一个手势。   他的目光如炬,再次拉动了弓箭,虎口流着血。   “噗噗噗——”   “唰——”盾牌兵从中间分开,秦子业拿着盾牌快速上前。   “疯了吧?”温远嗤笑一声。   月将军凝神,“对准他!”   内力覆盖在盾牌上形成一个保护膜,秦子业的脸色瞬间白了下来,他的脚步很快。   子弹打在盾牌上,落在了地上。   战原看见那个移动的很快的盾牌,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在战家军那边的弓箭手只是会用着箭去和子弹相撞,不至于直接射上城墙。   剩下的老兵也连忙往后面退。   秦子业到达的时候利落地把战原的盔甲脱了,要不是还有这盔甲人准被射成了刺猬。   在战原前面的一面盾牌开裂了,在秦子业面前碎了。   秦子业:“……”   火铳兵:好,好机会!   秦子业毫不怜惜拉着战原的腿呲溜一声就进了他的盾牌里。   “噗噗噗——”   秦子业一手拿着盾牌一手抱着战原快速移动。   火力过于集中,秦子业发现这面盾牌业要裂了,他全程还用了轻功。   笨重的轻功。   秦子业的眼眸对上战原的眼神,他饱满的额头满是汗珠,沉声道:“原儿,我们赌一把!”   在盾牌碎之前,秦子业把战原甩了出去!   战原:“……”   战原快速飞了过去,盾牌兵立马用盾牌接住,呲溜一声立马从盾牌上面把战原拉了进来,战原觉得自己得了脑震荡,昏死过去。   秦子业勉强用内力支撑盾牌少了战原这个累赘,他移动得更快了!   但是盾牌还是在火铳兵的努力下碎了,秦子业面容苍白,眉眼锋利,杀伐之气全开,显露在金兵的面前。   秦子业喘着气,没有一丝慌张。   手边的长剑快速挡在秦子业面前,内力快要竭尽了。   长剑在手上快速的旋转,把子弹弹飞了,秦子业右手五个手指都在流血。   秦子业用最后一点内力覆在长剑上,双腿也没什么力气了。   秦子业眯眯眼。   长安长鸣一声,从森林里窜了出来。秦子业见状,一掌拍在地上,腾空而起落在马背上。   “噗噗噗——”   长安马耳一动,躲避子弹,实在躲不过就让秦子业的身|体去挡。   所有人就看见秦子业扭了扭身子,用自己的胸膛去挡子弹,而后子弹落在地上了。   看到这个金丝软甲这么好,秦子业心里不禁喊道容柒,老子爱你一万年!   火铳兵:……   支援的盾牌兵也快速移动过来从中间打开把一人一马挡在后面。   再次向后面移动。   月将军看见秦子业的骚操作,也是无语了。   “收。”   盾牌兵退了那么远,子弹也射不到,月将军只好收兵。   “将军火铳兵损失了十五个人。”温西恭敬道。   有因为火铳炸膛死的兵,更多的是被秦子业那飞上城墙的弓箭射死。   火铳兵培养不易,月将军也有点心疼,太子殿下就让他带了一个五百火铳兵,还是在大殿上和金国官员扯了半天的嘴皮子的结果。   想到在自己面前逃跑的秦子业,月将军神色复杂。   这边森林里,战原被送到了医疗兵那边,秦子业也是累死了,府医正在给他包扎伤口。   容柒不放心他,就把符医也打包让秦子业带上。   “你们在战场上没有听军令,按照军令是三十军仗,现在特殊时期先给你们记着。”江生沉声道,传达秦子业的话。   “是!”老兵们心服口服。   京城一座山上传出一声爆炸声。   作者有话要说: 【准头为啥这么好】   秦子业(骄傲):我不仅这方面准头好。那方面准头也好。   容柒(托腮):是不错。   秦子业(傲娇): 奇_书_网_w_w_w_._q_i_s_u_w_a_n_g_._c_o _m 老婆爱你(的钱)一万年。感谢在2021-02-2217:54:10~2021-02-2317:47:3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洵九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7章 八百里加急   “咳咳咳。”宋仓挥了挥面前的灰,容柒站在后面,刘书撑着伞遮住了前面的灰尘免得落在容柒身上。   “回公子的话,这样的比例不是火铳的比例。”宋仓恭敬道,他当时接过容柒身上的火铳,但是对于火|药的比例还不是很清楚,这些日子一直在山上实验。   “你继续,这样东西再做些。”容柒自然知道火铳没有这么大的威力。   这座山已经被容柒卖了下来,底下的人也不会来跟安阳侯府作对。   自从秦子业离开后,容柒夜里总是睡得不踏实,经常会做梦。   “公子,天晴了!”刘书撑着伞抬眼去看天空,乌云退散,金色的光芒透过云层落了下来。   秦子业的右手被包扎得严严实实的,他带了一批会水性的人走到谭易所发现的湖泊。几个士兵下水没了踪影。   望着湖面上点点雨滴,江生在旁边给秦子业撑伞,湖面上的雨滴波澜突然停了,秦子业抬眸看向天际。   雨停了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过了半晌,湖面上冒着水泡泡,几个士兵浮出水面,从里面湿漉漉的爬了上来。   “世子爷,这里可以通向雍州的河里,不过需要水性好的人。”一个士兵拱手恭敬道。   秦子业挑眉蹲下来试了试水温,不算很凉。   “辛苦了,现在先回营地。”秦子业眉眼放松,带了丝笑意。   “谭先生,用芦苇放在嘴里往上面通气,夜里我们就可以进入雍州城内。”秦子业沉声道。   “兵贵神速,只是现在金兵戒备一定很警惕,我们还需要观察一天,今晚不如让士兵看看他们巡逻兵交接时间在什么位置,今晚正好也可以让士兵们先休息一晚。”谭易想了想,觉得这样的行为更为妥帖。   “那就依了谭先生的话。”秦子业对着谭易的话很赞同。   在雍州城内,几个金兵捂着鼻子从贫民窟拖出几个发臭的尸体。本来金兵也不想来的,只是这臭味飘得太远了,熏死人了。   尸体淋了雨又点不燃。   “这扔哪里?”其中一个金兵一副要吐了的表情,极为嫌恶。   “扔河里吧。”另一个金兵回道,也是一副难以忍受的样子。   “不行,这水还要喝。”   “那就找个隐秘的地方扔了算了。”   金兵们点点头,在腐烂的尸体上面覆盖着白色的虫子,虫子缓缓爬过泛着红疹的腐烂皮肤。   在京城内,容柒走在街道上,京城的治安加强,拒绝外面的灾民再进入,严控灾区。皇帝的身子越发不好,现在已经是秦子泽在监国,在众人眼里是继承人的最佳人选。皇帝派到边境的李将军和越国士兵开始在边境僵持。   白声在后宫里面的权力很大,白四也把他当作接班人在培养。皇帝的一手资料容柒可以从中得到。   秦子业留下的人业在各自的职位隐藏起来,只是作为在工部的苏柏和户部的唐朔还是比较显眼,皇帝不知是亏心还是什么的,把唐朔提升为户部侍郎,秦子业团体当然是痛哭流涕地接受了,唐朔一个老实人在金銮殿上当场就眼眶湿润,搞得皇帝很不好意思。   “公子,近日在京城中咳嗽的人越来越多了,您要多注意身|体。”刘书看见在他们前面咳得好像肺都要出来一样的人,小心提醒道。   容柒的脚步一顿,眼眸幽深:“你等慧心医馆关门时,让钱大夫来侯府里找我。”   金铭坐在阁楼处,他近日把安插在庆国的官员见了一遍,现在就作为一个商人在跟着王疏接触,王疏的确是一个不一样的双儿对于商人并没有什么常人的眼光,学识也很渊博,长相好看,但就是没有让金铭有一种心动的感觉。   国师说过在他遇见自己的凤星时,他一见钟情都不为过。   金铭对此抱有怀疑,他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会一见钟情,他在金国待得时间也够久了,现在雨停了,他也该回国主持大局了。   至于王疏,先派人暗中保护,虽然没有感觉,但他可是最像凤星的人了。   相信他会给金国带来好运的。   金铭抿了一口茶,神色温和,穿着蓝色的袍子,气质温文尔雅。他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眼眸闲适。   直到他看见了一个人,白色袍服,墨发随着走动微微摇荡,墨黑的眼眸带着凉意,嘴角带着微微的弧度,不知真假。肤色冷白,脖颈洁白,高挑秀雅,腰上的玉带泛着光泽,脚步不紧不慢。   心脏跳了跳,金铭的眼眸竟然有点沉迷,他见过比底下这个人更美的,但是这样恰到好处的长相和气质他也不能抗拒。   容柒察觉到阁楼上的眼神,灼热的,侵略性极强让容柒很不舒服。他的眸色泛冷,抬眸看去,却在窗户旁边没有看见一个人影,容柒心中嗤笑一声,加快了脚步。   金铭业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躲。   “小二,那位公子是谁?”金铭给小二扔了一块金元宝。   “那位呀,是安阳侯世子夫人,相国府上的嫡长子。听说可受世子爷的宠爱了。”小二笑呵呵地说。   受宠?金铭神色若有所思,秦子业人都没在还怎么受宠,金铭心中默默一笑。   远在雍州的世子爷还不知道自己的媳妇被人惦记上了,正在和谭易讨论军事。   “世子爷手脚不灵活,这次行动就交给江生吧。”谭易的语气笃定。   “听你的,你们进入的时候记得尽可能的不要喝河里的水,组织好人后就直奔太守府。”秦子业的神色严肃,让江生的心中警惕再升了一个度。   待江生走出帐篷后,谭易的目光落在秦子业身上:“世子爷,在担心瘟疫吗?”   洪灾后可能会有瘟疫,但是秦子业这么小心还是让谭易有些惊讶。   “多做点准备总是好的,我就这点兵,我可舍不得他们。”秦子业打了个哈欠,眼眸懒散。   谭易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今日世子爷身上的金丝软甲倒是一个好东西,怕是皇室也没有几份。”   “你还挺有眼光的。”秦子业懒懒的掀开眼皮,赞赏性地看了谭易一眼。   京城的夜里,街道上的人还是很多,夜里就是天上楼的时间。只是今夜天上楼的大门紧闭,楼里的姑娘和双儿坐在位置上,惴惴不安。   “这样的症状,持续多久了?”一个大夫用白布把眼睛下面的脸都包了起来。   “有五天了。”一个双儿回道。   在这五天里楼里的人大部分都在咳嗽,脸上还起红疹,吓人得很。   特别是当蓝羽才从外面买衣服进来的时候,他发现在天上楼里都是咳嗽声,带着楼里的姑娘和双儿,还有奴仆和客人的咳嗽声,蓝羽在踏进天上楼的一瞬间突然心里就很害怕。   “这怕是瘟疫的前兆。”大夫叹口气道,这是江湖中还比较有名的大夫,因为楼里的大夫只是开了几幅药,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至于天上楼楼主近日也没有在天上楼,这让天上楼的姑娘和双儿们很慌张。   “怎么办?瘟疫治不好的!”   “只能等死!”   “这次的瘟疫来势很凶猛,普通的大夫只会当做着凉了来对待,瘟疫的力度加强了。”大夫说完叹口气。   他拿着笔随意开了一些药,拿着银子就快速离开了。   “怎么办?我还不想死!”   “怎么会这么快!”   “爹爹,现在先把生病的兄弟姐妹先关在房里吧。”蓝羽说完这句话,他连忙脚步踉跄回到自己的院子里,手上捧着凉水浇在自己的脸上。   他想到前几天还跟那些得病的人接触过,他心里泛着恶心。他使劲得去搓搓自己的手。   钱大夫夜里才关了医馆随便草草吃完晚饭就去了安阳侯府。   看见到处燃烧的艾草,钱大夫猜测这位世子夫人可能已经猜到了。   “草民参见世子夫人。”钱大夫恭敬道。   容柒放下秦子业的信,在烛火下柔软的眼眸重新变得冷静下来。   “钱大夫起来坐吧。”   “钱大夫,这次是不是瘟疫?”容柒开门见山。   “是,世子夫人。草民医术不精,起初还以为是普通的着凉了,再看见有那么多人的时候才发觉这是瘟疫的前兆。”钱大夫深吸一口气,脸色有些自责:“这次的瘟疫传播性很强,现在应该是发生了五天,在我的医馆里有几人身上起红疹已经化脓,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这次的瘟疫而且还是全国范围内的,在各州应该也有所发现才对,只不过可能交通不便,现在还没有传至京城。”   容柒虽然心中早有猜测,但是心中还是倒吸一口凉气。   “钱大夫不说出瘟疫是怕引起百姓的恐慌吗?”容柒平静下来,冷静道。   “现在满长安街的百姓大部分都在咳嗽,而且还有那么多的灾民,而且草民还不确定这样的诊断。”钱大夫苦笑:“我也怕这个结果。”   容柒点点头,语气放缓:“钱大夫的顾虑我知道,你放心,世子爷在临走前就交代我了。”   钱大夫羞愧地拱拱手。   容柒让人把钱大夫送走,他起身立马去了里间从枕头里面拿出秦子业的玉佩,他定定神,用绳子把玉佩串起来挂在脖子上。   秦子业躺在床上,仰头望着帐篷头顶。在森林深处几个士兵跳进了湖泊。   雍州城内,一个金兵上吐下泻被送进了医疗兵处,被诊断为着凉了。   在各州通向京城官道一个个背着八百里加急的侍卫,马蹄溅起地上的水花,一步不停。   “驾!驾!驾!”   “驾!驾!驾!”   日夜不停,夜以继日。   “报!八百里加急!”   御书房的灯火一下子就亮了。   作者有话要说: 【现在属性】   秦子业(挠头):霸道总裁(我)俏秘书(容柒)   容柒(沉思):社会精英(我)打工人(秦子业)感谢在2021-02-2317:47:36~2021-02-2516:10:3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孤余。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芜一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8章 夜袭   皇帝披着黄色的披风坐在椅子上,神色憔悴。在他面前是秦子泽和容豪以及云将军。   “瘟疫蔓延,你们怎么看?”皇帝勉强提起精神问道。   “陛下,现在应该先派御医前往各地诊断,另外再下旨让各州的官员维持好秩序,户部在拨银赈灾。”容豪说话说得中规中矩。   皇帝点头,神色平淡。   “子泽怎么看?”皇帝的语气带着点期盼。   秦子泽想了想道:“瘟疫传播的速度很快,要抓紧处理好尸体,建议焚烧尸体,得瘟疫的人要和百姓隔离开。”   “陛下,也要好好保重身体。”   待秦子泽走出来后,他松口气,很容豪走在一起。云将军眉头紧锁匆匆离开,徐州是云将军的大本营,在那里并不是一个繁荣的地方,医馆也不知道能不能坚持住。   秦子泽抬眼望天,他心里突然升起一种无力感。就像庆国不管是洪灾还是这次瘟疫中他都没有什么参与感。   秦子业闭上眼睛,枕头旁边放了一个荷包,眉眼在黑夜下轮廓柔软。   安阳侯府的管事急急忙忙都在春意院集合,还有安阳侯的侍卫统领也是腰上带着剑,站在一处,脊背挺直。   容柒坐在上位,他的墨黑的眼眸冷淡,看见人来齐了,嘴角弯了弯。   “近日京城中有不少人都得了瘟疫,你们以后接触要小心,尽量不要出府除了采买的奴仆。”容柒不管底下的人恐慌的样子继续道:“底下的人自己管好,有瘟疫的症状就上报后关进来隔离。”   “世子夫人,这关起来不就是等死吗?”一个管事大胆问道。   “安阳侯府会出一半的银子给你们治病,另外一半的银子自己垫付。”容柒的目光暗了暗:“现在每人抬一缸酒精回去。”   刘书带着几位管事走出了春意院,道:“每天都要用酒精清扫院子,省着点用,对于瘟疫有防护作用。”   管事们眼眸一亮,连忙点头。   “侍卫统领你就带着人加强侯府的巡逻,严控几道门的进出。”容柒对着侍卫统领拿出了脖子上的玉佩,嘴角似笑非笑:“我能使唤你吧。”   侍卫统领辨认出玉佩上的业字,瞳孔一缩,弓下腰行礼:“遵命。”   世子爷知道这块玉佩多重要吗?就这么给了容柒。   “听说侯爷已经多日没有回来了,怕是出了什么意外也说不准。”容柒的语气带着感叹,走进了外间。   京城的事还没有传到雍州,倒是秦子业在次日早晨看见一个柳兵带了一封信给他。   秦子业拆开信目完后,眉眼严肃,把信递给了谭易自己走进了帐篷里。   谭易的眉头紧皱,追了进去:“世子爷,我们必须速战速决,这里不能久待。”   “谭先生,我也想。”秦子业也很无奈,雍州的官员和世家全被杀了,现在整个州都是混乱中,金兵拥有火铳这样的武器,一时半会儿也不能打下来,庆国军队自保都成问题。   “只要今晚的突袭能成功,应该能减少不少压力。”   “世子爷!金兵杀过来了!”江生急忙进来喊了一句。   秦子业和谭易对视一眼,两人快速离开帐篷。   在雍州城门口有五千金兵,领头的还是那个叫做温远的将领。   “先派弓箭手攻击!”秦子业下令道。   在森林里树木多,弓箭还有很多。   看着前面的金兵,秦子业下意识去看城墙上面的火铳兵,果然金兵的活动范围没有超过火铳兵的射击范围。   秦子业嘴角微勾,做了一个禁止的动作。   沉声道:“听我吩咐放箭。”   温远骑着马坐在马背上十分高傲,金兵面色狰狞,带着恶意的笑。   对面的弓箭手和战家军好似被吓破了胆子,站在对面一动不动,有的战家军还特会演,眼里满是惊慌。   马蹄子越过秦子业计算的那根线,随即五千金兵皆跑了出来,距离战家军也不远了。   秦子业冷笑一声,眉眼锋利:“给老子射死!”   弓箭手得了秦子业的命令,拉弓拉得极为顺溜,眼底满是兴奋。   “唰——”   “唰——”长箭刺进了马肚子里,温远用轻功飞了下来,手上拿着长剑抵挡。   “唰——”刺进金兵的身子的里丝毫不留情。   城墙上的火铳兵开火了。   “噗噗噗——”   子弹落在金兵后面就掉在地上了。   火铳兵:……   温远余光观察到这样的情况,他大喊一声:“回退!”   秦子业可不想放过他,他右手受伤了,他左手还能用。   拿着自己的弓箭,用内力那长箭放在弓上,瞄准温远,秦子业眼眸闪过一丝锐利。   “唰——”   温远才应付完这边的长箭,秦子业射出的长箭快速到达,温远用剑去挡,长剑上火花四溢,温远后退了三步,长箭才落在地上。   温远抬眸对上秦子业的眼神。   “唰——”   温远吃劲地躲闪,用轻功跑进了火铳兵的攻击氛围内。   秦子业嘴角一扬,三只长箭齐发!   “嗯——”   一支长箭还是射中了温远的胳膊,温远感受到右肩的刺痛,他对着秦子业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刺啦一声把长箭取了下来,扔在地上。   在城墙上面的月将军面色严肃,看着金兵退回了火铳兵的攻击范围内,月将军的眼眸落在秦子业身上,这位安阳侯世子意外的敏锐。   在雍州城内的金兵有很多人染上了咳嗽,现在的战力也不如以前了。   金兵撤退回到雍州城,秦子业也回到了营地。   “谭先生,今晚的行动江生带着所有的军队去,给我留下那训练的四千人就行了。”秦子业眉眼冷凝。   “世子爷,这太过于冒险了。”秦子业身为一军主帅,让四千的杂牌兵保护太过于荒唐,但是营地里不能没有人,不然立马就会被金兵发现。   “没事,我现在虽然受伤了,脑子还没有坏。”秦子业猜测今晚金兵有极大的可能会来突袭,那么他们的后备就会空虚,赌的就是看前线先崩溃还是后线先崩溃。   “谭先生,我们没有多少时间来耽搁,不管是我,还是士兵。”秦子业认真道。   皇城里的皇帝时日无多,秦子业要有一场功绩。瘟疫蔓延,雍州不能久待。他们都不能等。   夜里,风朗气清。在森林深处士兵们一个个小心跳进湖泊中,一个个芦苇空管子露在水面上几乎看不清。   谭易深吸一口气沉下水面,江生是将领,怕有意外,秦子业也派谭易跟着一起去。   毕竟谭易脑子好使。   水底下的鱼儿在游动,底下黑色的影子覆盖了整个湖泊。   秦子业坐在篝火处,还剩下四千杂牌兵正在扎稻草人。   齐门是这四千人的投头,他监督他们扎稻草人,跟着江生和战原这些日子他们还算比较老实,他们在这里也能吃饱喝足,衣服也很神气。   “世子爷,您喝水。”齐门殷勤走在秦子业旁边。   秦子业接过了齐门的水,喝了一大口。   在雍州城内,穿着夜行衣的金兵悄悄顺着绳子往下面爬,快速地向对面移去。   在前面观察的庆国斥候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金兵割了喉咙,无声无息。   这比起白天的金兵,高低一见分晓。   这的确就是月将军麾下最适合暗杀的一只队伍,是精英。在月将军发现城内的灾民和士兵大都生了病,他的心里也有一丝不祥的预感。   他想速战速决,不然金兵染病的数量会越来越多。   秦子业的目光落在雍州城的巨大灯光下,他的耳尖一动,趴在地上,听见了水滴落在地上的声音。   今夜星辰正好,不会下雨,那么就只可能是鲜血滴落的声音。   “戒备!”秦子业大喊一声,四千兵将快速拿起盾牌把秦子业护在中间,顺便把他们自己也护得严严实实的。   秦子业:……   把火把灭了几个在黑夜下稻草人宛如真人,秦子业放下手拿起脚边的弓箭。   来的人数大约一百人,武功极高。见暴露了踪影,直接就开杀。   “拿剑杀敌!”秦子业射出几箭后,齐门他们也哆哆嗦嗦放下了盾牌拿着剑杀敌。   秦子业面色一沉,这些夜行衣比白天的金兵更厉害,看见被杀得很轻易的杂牌兵,秦子业手中的内力使劲。   地上十几只长剑腾空飞起,刺向夜行衣。   在夜行衣刺杀时也发现后面的人似乎没有动弹,一个夜行衣上前看见是稻草人还没有喊出话来就被长箭刺穿了喉咙倒地不起。   秦子业喘着气,眉眼轮廓冷厉。   作者有话要说: 【精神体】   秦子业:老狼(嗷呜)   容柒:猫(咩)   PS宝贝们么么哒——感谢在2021-02-2516:10:35~2021-02-2617:42:4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煎饼果子.2个;∧大佬∧1个;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9章 一线生机   夜行衣在兵将中游走,四千杂牌兵学聪明了,他们四人靠在一起在四个方向来防御夜行衣,一时间还僵持不下。   可是秦子业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平静,因为金兵的大部队还没有出现。   长剑握在手上,微弱的火光下,秦子业眼眸冷寒。   “刺啦——”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滴答——”   鲜血顺着剑尖染红了褐色的土地,夜行衣脖子上一条红线闪过,倒地了无生息。   剩下的夜行衣们对视一眼,一起向秦子业攻过去!   秦子业侧脸俊美,他的嘴唇抿了抿,长剑在身侧快速旋转。   长剑挽着剑花,从夜行衣人中间穿梭,秦子业手上内力凝聚,操作长剑丝毫不费力。   “唰——”   “噗——”其中一个夜行衣被长箭贯穿了身子。   突然出现的弓箭声,让夜行衣腹背受敌。   他们在秦子业面前不敢分散心神,以至于让后面偷袭的人成功率很高。   后面的杂牌兵们在在后面畏畏缩缩地发冷箭。   夜行衣:……日了个狗。   随着长剑的最后一击,所有的夜行衣已经全部阵亡。   秦子业放下长剑,感受到丹田里所剩无几的内力,面色冷凝。   齐门他们松口气,这次打败了这些夜行衣他们也算是没有辜负战家军的训练,只是世子爷又费了一番心力。   秦子业仰头喝了一大口水,左手有些微微的颤抖,在看见齐门向他走过来时,秦子业把他的手背在身后。   “世子爷,尸体已经收拾好了。”齐门恭敬道。   秦子业点点头,他的目光落在原处的雍州城墙上,神色难辨。   “清点人数。”   “是!”齐门大声应了一声。   江生在前面领头,昨夜在来刺探过这里的地形,江生看见他们留在水底下的标记,他浮动的身形顿住,后面的一群黑色的影子也整齐地跟在江生后面停止了自己的步伐。   河岸边的金兵抖了抖身子,左手去挠右手上的红疹,都把手挠破了,鲜血在他的指甲缝里,染红了整个指甲壳。   “该换班了。”另一队的金兵走上前来说道。   江生耳尖一动,屏住呼吸,慢慢地从河面下游走。   如果有人注意到河面,一定会发现在河底下一片黑暗,一个巨大的影子在缓慢无声无息的游动。   在一丛几尺高的芦苇下,江生率先从河面上灵活小心的爬了起来。   在他后面被两个战家军搀扶着的谭易也缓慢地浮出水面,他的神色苍白,爬出水面后蹲在芦苇下在缓气。   身后的战家军一波一波地往上面游。   江生手脚灵活的飞快在芦苇中穿梭,一个拐角处,江生扭伤了金兵的脖子,拖进芦苇里。   身后的几个战家军学得有模有样,顺便给谭易也带了一件衣服。   江生头发上滴着水,他们一万多人轻装上阵,浑身除了一把匕首外就没有任何的东西了。   “回世子爷,现在还有三千四百人。”齐门上前一步恭敬道。   “金兵今晚会大肆的夜袭我们,夜行衣就是他们的一次试探。”秦子业穿着盔甲站在前面,脊背挺直,身躯健美。   他的目光落在三千多的兵将上,他看见了他们眼中的恐惧和惊慌。   “我们必须主动出击才能获得一线生机,这一线生机……”秦子业声音低沉坚定。   “我陪你们一起。”   秦子业在领兵打仗的时候和士兵没有什么两样,常常还因为晚上处理军务,帐篷里的灯熄得很晚。   在这次攻打雍州战役中,秦子业也身先士卒,勇猛无比。   或许秦子业不知道,他的人格魅力足以折服大多数人,他们追随着他,为他献上了所有的忠诚和生命,在他们眼里,秦子业就是他们的信仰。   在月将军还在城墙上等待的时候,他面色严肃。   “开城门。”现在不能再等下去了。   雍州城墙上的火把增多,照亮了前面沧桑充满黑色硝烟的雍州城墙。   亮如日光。   在对面一排排黑色的影子在缓慢的靠近。   月将军眯眯眼。   越过黑暗处,隐隐显出银色的发光,一排排盾牌锃亮锃亮的彰显著存在,在月将军的注视下,他们移动到好似一条线上就停了脚步。盾牌立在地上,整个人影都无法看清。   月将军眼皮一跳,那个距离正好是火铳兵的范围内。   如果让火铳兵下了城墙,那么就会处于庆国军队的攻击范围内。   在金兵窜过来的时候,杂牌兵们拿起弓箭胡乱往前面射,放完一箭,立马缩回盾牌里,怕死的很。   胡乱的射出的长箭也跟金兵带了不少麻烦,在其中还是有不少准头还不错的人。   秦子业左手拿着弓箭,在三个金兵身形重合的时候,他的眼眸微凝,长箭破风而出!   “唰——”   在乱箭中,这支箭笔直地冲向前面。   “刺啦刺啦刺啦——”   一箭刺穿三个金兵的身|体,三人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一起倒在了地上,溅起了无数尘土。   刚开始还没有人注意,直到一支支长箭次次贯穿了两三个金兵的身子,金兵当中产生了惊慌。   按理说这样的长箭不仅耗力气,更耗心神,这样的命中率和持久力让金兵胆战。   额头上细碎的头发被汗水渗透,一滴汗水顺着额头落在睫毛上,秦子业闭上眼,射出一箭。   一箭四连!   月将军看着忍不住上前一步想去看盾牌里的情况,或许他只是想看看那个被称为不受宠的安阳侯世子。   秦子业注意到月将军的上前一步,他动了动已经快麻木的左手,目光锐利。   光明正大的对着月将军。   月将军神色一愣,随即他目光冰冷站在前面一动不动。   现在的距离可还比第一次战役的距离更远,月将军知道这是这次士气的较量,他看着底下的金兵,寸步不让。   秦子业左手剧烈地颤抖,几乎所有的目光都放在秦子业身上,齐门看着秦子业湿透的头发和颤抖的左手,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喷涌出来。   天潢贵胄,这样的天潢贵胄。   这是他们的主帅,他们认可的主帅。   一滴汗水从秦子业侧脸滚落,他闭上了那双桀骜难驯又锐利十分的眼眸。   月将军心神松了松。   秦子业感觉自己处于一个虚空中,眼睛刺痛,双手无力,他的耳边传来安昌侯平淡冷冽的声音。   “秦家的人没有一个人是孬种,死也要给老子死在战场上!”   “秦子业,你是我儿子。”   父亲。   空气中似乎一切都静止了,秦子业手上一松,射出了那一箭。   月将军站在原地看着长箭快速地刺过来,他手上蓄力,面色凝重。   长箭在众人的注目下,飞过城墙,速度不减,再次飞向了月将军,携带着破风之势。   “唰——”   月将军瞳孔一缩,闪躲过去。   在闪躲的一瞬间,月将军就知道自己输了。   他看着秦子业的眼神狠厉,金兵全军沉默,连在月将军旁边的温远也没有再说出什么话来。   庆国那边爆发出巨大的欢呼声。   月将军不明所以,他回头去看那支箭,面色凝固。   长箭射中了他身后的月字旗帜,在月字上一支长箭极力彰显著自己的存在。   旗帜是军人的魂。   这次秦子业给金兵的羞辱,让月将军也忍不住咬咬牙。   “火铳兵下城墙,盾牌兵掩护!”   秦子业的眼眸幽深,杂牌兵立马用盾牌把秦子业护着。   识时务者为俊杰。   火铳兵就看着面前被保护的严严实实像一个乌龟的壳子,缓慢地在战场上移动。   “噗噗噗——”   子弹飞到盾牌那边在盾牌上钻了一个深深的洞又落在地上了。   庆国军队上下左右的都是盾牌,站在中间的秦子业挑了几个弓箭好的人,放冷箭。   在火铳兵的眼里,在面前缓慢移动的就是一个巨大的乌龟壳子。   “世子爷,一层盾牌破碎!”   “换上另一层。”秦子业沉声道。   乌龟壳里面还有一层乌龟壳。   火铳兵:……   站在后面的还有箭术较好的弓箭手放冷箭。   秦子业比了一个手势。   乌龟壳移动的速度更快。   偷偷在距离太守府不远处,江生听见了子弹的声音,他神色一怔。   江生静静心神才勉强稳定下来。   “找拐角和交接点。”   江生带着人利落小心地落在院子里。   谭易站在另一个地方眯眯眼。   “谭先生,找到金兵的粮仓了。”   谭易脸色苍白,嘴角勾起一个弧度,“点火。”   火光四起,谭易站在火光处,地上的金兵被一击击中,尸体在地上发凉。   金兵在雍州城内作威作福,他们同样听见了城墙那边传来子弹的声音,神色颇有些得意。在他们看来庆国早就是他们的囊中之物,庆国尽是废物和软脚虾。   江生掐着一个人的脖子往旁边一扭。   金兵的尸体快速消失,剩下的战家军穿上了金兵的衣服。   战家军的速度很快,外面很快传来粮仓被烧的消息和敌袭。   江生和谭易知道他们没有阻断一切消息的能力,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们也不想阻止。   子弹的声音在响,在城墙的那边是他们的主帅带着人在孤军奋战。   谭易的目光看向城墙。   江生的目光看向城墙。   秦子业喘着粗气,汗水顺着他的下巴滚落在地上消失不见。   这是最后一层盾牌,秦子业看着面前的盾牌产生丝丝裂痕,然后逐渐慢慢扩大。   秦子业拿着弓箭的手青筋暴涨,眼眸带着狠意。   “报月将军!城内大乱,潜伏了不少人,粮仓被毁!请求支援!”温西急忙道。   月将军看见火铳兵走进黑色火把照不住的地方,他的神色不甘。   只要抓住秦子业,他们还是占据优势。   “扑腾——”   “刺啦——”   一排排盾牌兵和火铳兵踏进地下的陷阱,被地坑里的尖刺刺穿身|体。   月将军见状瞳孔一缩。   “将军!”温西急迫的喊道。   “……撤退。”月将军转身带着人就走,神色难看。   城墙上的号角吹起。   金兵们站在前面犹豫不决,听见号角声,面面相觑,心中松了一口气急忙往后面撤退。   或许他们不知道在他们前面正是有一次地下的陷阱。   他们也不知道庆国军队的龟壳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啪——”   “啪——”   盾牌全部裂开。   齐门悬挂在嗓子眼的心终于稳稳地落了下来。   秦子业拿着弓箭的手也慢慢放松。   黑暗处三千多人的气息交叉在一起,秦子业明显听见了他们松口气的声音。   他的眉眼放缓,抬眸望向雍州城那边。   作者有话要说: 【以前的以前】   秦子业(笑嘻嘻):真的是京城中的纨绔。   容柒(迟疑):很想考科举。   PS:么么哒,宝贝们早点睡。感谢在2021-02-2617:42:45~2021-02-2722:30:2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想不出昵称嗷30瓶;贪26瓶;妆余a2瓶;小小小丑、斯莱特林的小毒蛇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0章 金兵撤退   在京城里容柒一个人躺在床上,这次的场景又不一样了,他站在盘龙殿殿外,周围没有一个人。   盘龙殿是历代皇帝休息睡觉的地方,在这里可以召见妃嫔侍寝以示恩宠。   容柒从梦中已经猜到了在梦中的自己嫁给秦子业后凭着手段上位又嫁给了秦子业的爷爷,意图直接掌控秦氏江山。   虽然知道梦中的自己和皇帝没有什么,容柒心里还是有些微妙。   他脚步不紧不慢地往里面走,盘龙殿里金碧辉煌,容柒似乎听见了细微的喘气声,他的脚步一顿。   盘龙殿的装饰简约和容柒想得不一样,有一种低调的奢侈,竟然是容柒自己喜欢的风格。他的脚步继续往前面走。   走进里间,在卧室中央有一张巨大的床,床柱上纹着金龙栩栩如生,龙眼威严。   容柒站在里间门口,他看见床帘在微微摇摆,一双修长白皙的腿搭在一个看不清男人的腰上。   容柒甚至可以听见水声。   底下的男人呜咽了一声,容柒身形一僵,这分明就是他的声音。   容柒的脑子很乱,他的脚步忍不住上前想看清在上方的男人,微微弯腰,拿出了自己腿上绑着的匕首。   “你的腰窝真漂亮。”男人低笑一声,声音低沉性感,腰上的动作越来越大。   床摇得更剧烈,容柒脚步一停,耳尖蓦然的红了。   这是秦子业的声音。   容柒从来没有这么羞耻过,他急切地想从里面逃跑,却发现自己动不了。   底下的人尾音带着颤,勾人意味十足,脚趾头爽得发软。上方的秦子业喘着气,眼眸灼热,把对方的腿搭在肩上。   秦子业坐在篝火处懒散地打了一个哈欠,齐门他们去把藏在森林深处的战原拖了回来。在前一天他们就在森林里布下了陷阱,到时候如果金兵真进来了,大不了躲进林子里,不然白瞎了两条大长腿。   他们的任务是拖时间,又不是去送死。   秦子业烤着自己从寒潭里抓的鱼,眉眼在火光下有几分柔软。   庆国最强军队战家军在金兵面前丝毫不落下风,更何况这还不是那支被金国太子所带领的皇家军团,只是战家军沉寂太久,许多人都已经忘记战家军的凶猛。   再加上现在装备落后于金兵还有在人数上的差异太庞大。   在《权力男色》中秦子泽所带领的军队虽说有皇家的支持,但还是差曾经的战家军一线。   在容柒手上的大多都是刺客手段,非常适合暗杀,对于军队方面,他扶持了一批人就包括在战原死后带领着战家军的江生。   秦子业抿了抿唇,秦子泽死在战场上,其实从心而论,秦子业并不相信是容柒做的,当时秦子泽是被身边的亲信背叛,至此皇室最后一名子弟消失,容柒的权力达到顶峰。   那时候,秦子泽死了,王疏也死在党派之争,云将军早就战死在边疆,容豪也死在容柒的手上。庆国朝野看上去就是容柒的天下。   秦子业也是到那个时候就没有再继续看了,他永远记得原着中有一段文字。   【容柒穿着黑色的袍服,边角绣着金色的凤凰。在秦子泽战死的消息传来的时候,容柒处理奏折的手顿了顿,随即应了一声,继续处理奏折。在礼部把追加秦子泽的封号的句子放在御桌上时,容柒拿着朱笔在一惯花里花哨的句子最后加了一句,堪为皇室子弟。】容柒杀了皇室的所有人,也不见得。只是皇帝的儿子和孙子全死绝了,还有一些皇室宗亲还在苟延残喘。   这会不会太双标了?   江生他们在雍州城趁着夜色杀了不少人,放哨的看见城墙那边的人回来了,立马比手势,一万多人四处窜逃,就跟街上的混子没什么区别。   时运好的离芦苇近就趁着人不注意就滑进水里,像水中的鱼一样咬着芦苇管子在水中灵活的移动。   江生自己滑进水里,特别光棍的自己一个人回来了。   他从湖泊上爬起来跑回营地就看见在篝火旁边神色若有所思的秦子业,在看见秦子业的那一眼,江生的心深深地松了口气。   没有缺胳膊少腿,精神气也不错。   人还活着。   江生欢天喜地。   秦子业也注意到江生傻傻地站在草丛边,水珠顺着他的头发,脸颊落在地上,裤脚的水更多,土地都湿了一块,还有逐渐变深的趋势。   秦子业眉眼深邃,火光照进他的眼眸里含着点点光点,他嘴角上扬,语气调侃:“江副将,这是被吓尿了?”   江生下意识看了一眼自己脚下的一滩水,他粗糙的脸上红得跟个猴子屁股一样,他急忙对着秦子业行了一个军礼,快速地往帐篷里走,在远离秦子业后,人直接用轻功飞了起来。   齐门从把战原从深林里接了出来,就感受到从自己身边有一道风吹过,他后背一凉,伸出手迟疑地摸了摸后背,摸了满手的水。   齐门:什么鬼?   他顺着地上的水痕一路追踪到江生的帐篷前,站在门口犹豫不决。   谭易又是被两个战家军夹在中间带了回来,他艰难地爬出水面,剩下的战家军一个个冒出脑袋,黑乎乎的脑袋充满了整个湖面。   在其中新加入的战家军年纪又偏小的,谭易在湖边一旁缓气。   突然一道水甩在了他脸上。   谭易一脑袋问号。   他抬眸望去,湖面上脑袋左右疯狂地摇摆,像是发了疯的皮球。   还在后面的战家军发现前面堵住了,一个个在后面也冒出了脑袋。   后面的战家军左右看了一眼,没有发现江生,胆子大了起来也甩起了头。   在战家军中间夹着的云家军茫然地被甩了满脸的水,还被头发打脸。   谭易装作看不见。   在一会儿后谭易带着大部队回来了,谭易脸色苍白看见秦子业心下一松,虽然对秦子业很有信心,但是还是会担心。   秦子业一抬眼就看见谭易慈爱的眼神,心头怪怪的。   “先去换身衣服。”秦子业沉声道。   “是!世子爷。”   在雍州城内,月将军看见太守府上躺在地上的尸体,面色下沉。他首先走进自己的书房打开密室,发现密室里的武器还是好的,面色缓了缓。   一只青鸟从窗户飞了进来落在月将军的肩头,月将军摸摸青鸟的羽毛,拿出脚上绑着的纸条。   温西走进书房的时候,月将军正在逗弄着青鸟。   “安排人撤退,回金国。”   “将军,是太子殿下的来信吗?”温西看见桌子上的青鸟小心问道。   “殿下来信说庆国爆发了瘟疫,雍州应当是瘟疫最强的一个地方。”月将军声音带着感叹。   “那我们染病的士兵怎么办?”温西眼皮一跳。   “当时殿下的计划就是让我们拖住这边皇帝派过来的军队,在边境那边让越国先动手,我们再从另一边动手先把徐州的云家军灭了。现在瘟疫爆发,我部回国,等瘟疫爆发完后,再对庆国进行收割。”月将军笑了笑。   “染病的金兵让他们自行解决。”   “是,将军。”温西领命退下。   皇城里的庆国皇帝马上要不行了,新一任皇帝是秦子泽,没想到在雍州会把秦子业派过来,虽然和秦子业只有短短两次交手,但是月将军还是感觉到秦子业比起秦子泽更适合现在风雨中的庆国,可惜现在已经没有时间了。   金兵撤退的速度很快,在次日的时候秦子业看到空荡荡的雍州城,他心中一跳。   “全部带上白布遮住脸。”   战家军小心地在前面开路,带着登云梯,小心爬了上去。   城门被战家军从里面打开,秦子业骑在长安身上,面色凝重。   五千人走进城门内,还有五千人在外面等候。   “呸——”   在小巷口突然冒出金兵,他们死缠在战家军身上,对着他们吐口水,一副仇恨的样子。   江生自然也知道他们感染了瘟疫,他的心往下坠一剑刺死了金兵。   五千战家军继续刺探,偌大的雍州城没有一丝人气,在走过贫民窟的时候,他们听见了到处都是咳嗽声。   埋伏在雍州城里的染病金兵时不时为冒出头,对着战家军吐口水,防不胜防。   待探查完后,江生等人感觉到浑浊的空气,他们有的人是被金兵扯下白布吐口水,他们停在城门口便不再走动。   江生明白他们的选择,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思绪,对着留在城门口的人做了一个军礼,带着剩下的人离开。   “报!雍州城内大多百姓感染瘟疫,金兵撤走了,城内的百姓很少。”   秦子业看见他们的人少了一些,嘴唇抿了抿。   雍州是一个大州,金兵大多集中在主城,在雍州其他地方,秦子业不敢想象。   没有官府没有世家,可能他们在临走前还会把大夫带走,要么就是让全雍州的大夫死完。   在解决掉一个大夫后,染病的金兵用手去挠自己另一只手上的红疹,他们提着剑,他们昨晚从雍州主城出来后对着各大医馆痛下杀手。   “公子,宫里的信!”刘书急忙道。   容柒拆开信封,在信纸上只有四个字。   皇帝病危   容柒墨黑的眼眸幽深。   皇帝现在还不能死。   “去找钱大夫。”容柒压下心神。   “派人马上宣传世子收复了雍州,再把边境的事爆出来。”   “是。”   容柒又立马写了一封信让人带去宫里。   现在能见到皇帝的人在朝中只有三个人,容豪,云将军还有秦子泽。   唐朔和苏柏接到容柒的消息立马赶到了书房。   容柒把一份名单递给了苏柏和唐朔,“现在时间紧急,你们马上联合这些官员参世子一本,你们两个只需要在争论的时候激烈反对即可。”   苏柏看见底下的名单,心中深深的被震惊了,这些人难道都是容柒的人吗?   “记住只能由你们反驳,剩下的人让他们沉默。”容柒眼眸暗了暗。   在宫中的白声拆开信,目完。白四最近憔悴了不少,白声在皇帝面前也混了一个眼熟。   容柒最后的话是,如果世子没有回来那就篡改皇旨。   白声的舌尖抵了抵下颚,篡改皇旨,这样的事情,他还没做过。   白声眼眸带着笑,不过万事总得有一个开头。   容柒的目光落在相府的方向,容豪,这次我看你怎么选择。   雍州城外森林里,秦子业骑在马背上,在他身后是谭易不放心让他带的五十个士兵。   江生站在一旁高声道:“愿世子得偿所愿,得胜归来!”   “愿世子得偿所愿,得胜归来!”   一万多兵将气势盖天,震耳欲聋。   秦子业眼眸深邃,眉眼锋利沉声道:   “承诸君所期。”   望着秦子业逐渐消失的背影,谭易的目光沉了沉。   这一去要么成龙,要么就会被打入深渊。   秦子业这是无旨入京。   金国边境,祁默身后带着二十万的大军。   他的眼眸落在庆国的方向,波澜不惊。   作者有话要说: 【树】   秦子业:曾经爬树的时候摔下来过。   容柒:在树下救了一只鸟,后来放生后再也没有回来过了。 第61章 朝中风云   在马背上的秦子业眉眼冷淡,长安的马蹄在地面上划出印迹,急促有力。   身后的五十个士兵跟在秦子业身后,是一个保护的姿态。   白声拿起在信旁边的药丸,神色沉思。   待看见盘龙殿端着药等待他的太监,白声露出一个阴柔的笑容。   他接过托盘,借着袖子的掩护把药丸扔进碗里,低眉顺眼地走进盘龙殿。   看见银针在药碗里试探,银针没有变色后,白声看着皇帝一口一口咽下药水,嘴角勾起一个细微的弧度。   瘟疫的爆发在京城造成不少的困扰,因为交通的不方便在洪灾后到达京城的灾民还是控制下来了,在城外还有很多不被放进城内的灾民,他们在城外自生自灭。   秦子泽果断行使监国的权力,首先把灾区隔离看来,在京城里面筑造了一堵几尺高的墙,再派太医进去治病。药材和粮食从墙上用绳子送进去,尸体就地焚烧。   至于城外的灾民同样的待遇,但是绝对不能进城。   朱家推出的酒精一时间成为了畅销品,关键这完全免费的酒精,承诺清扫自己门前的街道,带着户口凭证就可以领到一桶酒精。   在京城中的人都知道朱家现在是安阳侯世子的管辖范围内,百姓们也记得安阳侯世子一份功劳。   慧心医馆应接不暇,钱大夫看着人来人往的医馆,脸色疲惫。   “公子,已经给在幽州的人传过信了,幽州虽然有瘟疫,但范围不是很大。朱家那边在全国的店铺也开始摆出了酒精。”香香恭敬道。   容柒看着账本里亏损的银子,他的眼眸幽深,这些银子虽然数目庞大,但是在今后朱家将是庆国当之无愧的第一商家,何愁没有银子赚。   更何况,不管是哪个皇帝上位,朱家都吃不了亏。   朱家伙计很忙,忙到脚不沾地,朱丰看见朱家热火的场景,他走进院子里看见领完酒精百姓脸上含着的希望,他的心情突然一下子从愉悦就变得沉重起来。   皇城里的皇帝不行了,好像这是京城百姓都知道的事,皇宫里笼罩着沉郁的气息。   金铭待在御史府上,看见有奴仆用酒精在清扫,金铭眼眸微眯。   他明白现在秦子业在民间的声望高于秦子泽,可是庆国皇帝心属的人选是秦子泽,而秦子业他要听见秦子业死去的消息,才能安心。   看见新任的庆国皇帝登基,他才能放心离开京城。   至于金国那边,祁默从来都不会让他失望。   “参见殿下!”在御史府的书房里,在里面有十几位官员,熟悉的面孔。正是庆国三品四品的官员。   一道推门声响起,一个穿着二品官员衣服的男人走了进来,金铭的手指敲了敲桌子,眼眸加深。   苏柏也是连忙召集了秦子业的团体,让他们在明日的早朝上保持沉默,至于原因苏柏并没有给他们细说。   秦子业团体的官员有些小声的讨论,面色惊疑。唐朔是秦子业最信任的人,也是秦子业第一个谋士,他站了起来。   “明日,请大家配合。”唐朔拱了拱手,声音坚定沉稳:“不要让世子爷失望。”   “铮——”从秦子业前面窜出几十道人影拿出长剑就冲了过来!   后方十几个战家军上前与他们拼杀在一起。   “世子爷,请先走!”一个在拼杀中的战家军吼道。   秦子业对着拼杀中的战家军鞠了一躬,马蹄划过没有丝毫犹豫。   “世子爷,请先走!”   再次遇见阻碍,身后的战家军又少了十几个人,秦子业沉默着鞠躬,骑马继续往前跑。   夜里,月明星稀。   容柒披着黑色的披风,那是秦子业的披风,他站在院子外面抬眼去看天上的月亮。   月光皎洁,朦朦胧胧,清清冷冷地照在树枝上,平添了几分萧瑟寂寥。   容柒走进里间,握紧了脖子上带着业字的玉佩,他的指尖泛着白。   世子。   黑夜里马蹄声还在路上发出急促的声音,身后厮杀的声音和长剑入体的声音在秦子业耳边回响,而他什么也不能做。   他只能当作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一如既往地往前面跑。   不要命地往前面跑。   不顾一切啊地往前跑。   “驾!”长安极速转弯,马蹄声渐渐远去。   在后面的战家军身上插着一把长剑,他的牙龈含着血,他听见马蹄声渐渐远离的声音。   他大笑出声,眼中满是战意和凶狠。   “铮——”   插在身|体里的长剑被折断,战家军胸膛流着血,他手上拿着剑,刺进敌军的身上。   京城里的晨钟响起,官员们一个接一个的进去金銮殿,姿态恭敬,品位分明。   秦子泽站在大殿上方,白四站在一旁。   待所有官员入殿后,白四高声:“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刑部侍郎周云和苏柏对视一眼,他上前一步沉声道:“臣状告安阳侯世子秦子业。”   几乎所有的目光都放在周云身上,他是不属于任何派系的官员,能做上刑部侍郎的位置纯属运气好。   秦子泽心中一怔:“周大人请讲。”   他正为昨天在京城突然掀起关于秦子业收复了雍州的消息和一些动摇他地位的话感到头疼,现在周云这一出,秦子泽的目光深了深。   在众人不知道的时候,在金銮殿的高台帘子后面闪过一道明黄色的衣角。   “臣状告安阳侯世子不敬师长,对待兄长寡恩,肆无忌惮对待朝臣,倨傲无礼。利用朱家试图控制商业,颠覆秦氏江山。”   “世子爷,请先走!”战家军吼出一声。   秦子业鞠完躬,眼睛里熬出了血红丝,马蹄没有半分停留,地上的灰尘在马蹄下飞扬。   周云的腰弓了弓:“秘密和战家军结盟,庇护东义岭匪徒在曲明城避难。在雍州作战,未曾把陛下旨意放在心上,恃才放旷。”   朝堂上鸦雀无声。   “臣还请定王世子给安阳侯世子定罪!”周云沉声道,端得是正气凌然。   “世子爷!”战家军红着眼喊道,身上插着数十把剑!   请您先走。   底下的官员打量着秦子泽的脸色,秦子泽这一派果断跪下附和:“请定安阳侯世子的罪!”   秦子武睡眼朦胧看着面前的这出闹剧,他低低的笑了一声,也跪了下来。   在身后保皇党也跪下了,秦子业团体和隐藏朝廷中属于容柒的官员也犹豫着跪下了。   清流党在中间突兀地站着,还有一排排武将属于云将军派系的武将还在原地没有动,被秦子泽收买或是秦子泽派系的武将也跪了下来。   清流党中的人都忍不住把目光放在站在文官最前面的容豪身上。   相国容豪,清流之首。   “臣也要状告安阳侯世子。”苏柏低垂着眼眸,神色难辨。   秦子泽看见容豪的身影心中沉了沉,听见苏柏的话,他心中闪过一丝怪异。   “苏大人请说。”   “臣状告安阳侯世子痴心妄想要收复东义岭,不知天高地厚接管工部,傲慢掏出府上的钱财用来赈灾。”   苏柏抬眸沉声道:“在敌国入侵的时候,带着一万多人去雍州送死!”   秦子业眉眼锋利,嘴唇干涩。   他念到:“长安。”   长安发出一声马鸣,速度极快。他身后已是空无一人。   “安阳侯世子该治一个死罪!”   容豪站在前面眼眸深深沉沉,他的手指颤了颤。   云将军拨弄着指环的手顿了顿,面容沉默。   在最后属于秦子业阵营的唐朔和苏柏深深地跪了下去。   唐朔眼中含着热泪,他什么话都没说,低下了自己的头。   朝中无一人再出声。   秦子泽的心下沉,他的眼前又浮现出秦子业穿着盔甲跪在雨中的样子,他的手指刺进了掌心。   无一人站起来,也没有任何一个再跪下。   清流党的第二影响人物何固眼底暗沉,跪了下来。   清流党茫然后见状,也跪了一半。   秦子泽心下一缓:“既是如此,那么安阳侯世子不敬师长……”   “定王世子,此事过于草率。”云将军打断秦子泽的话。   “云将军难道周大人说的话不是事实?虽然秦子业也有功,但是这罪名也不能不认。”秦子泽声音温和:“这操纵商场,颠覆秦氏江山,可是死罪!”   云将军说不出话来。   “既然云将军无话可说,那安阳侯世子秦子业的罪名成……”   “臣以为不妥,安阳侯世子是皇室子弟,滋事重大,应该交由陛下圣心独裁,而不是这般定罪。”容豪的声音平淡恭敬,却在朝臣中溅起了波澜。   容柒坐在春意院,看着枝头上的两只麻雀。   容豪,字子玉。庆国四十年状元出身,凭借幽州太守的举荐和聪明步步高升。少年时以救济天下为己任,侍奉过两朝皇帝,是两朝元老。   手上有先帝赐下的打龙棍,上监督皇帝,下震慑朝臣。   “定王世子,觉得如何?”容豪沉声道。   秦子泽神色难辨,他对上容豪的眼睛,看见容豪眼睛里的自己,竟然让他自己觉得有几分陌生。   “……相国此言甚好。”   作者有话要说: 【辈分】   秦子业(沉思):我辈分很高了。   容柒(托腮):看不出来。   秦子业(有理有据):君父难道不是辈分很高吗?   PS:日更有事请假,三次元忙中,更新时间不再是18点没有固定。么么哒。 第62章 皇帝驾崩   容柒戴着毡帽,白衣袍服,边角落在马车上。   “京城现在禁止出行!”守城的侍卫拦住马车说道。   伪装成朱家伙计的容柒属下赵扬,塞给侍卫几锭银子。   “朱家这货必须得送到徐州去,这是世子爷临走亲自吩咐的,云将军也让小的们尽快,军爷就大人有大量。”赵扬恭敬道。   “既然是朱家的人,自然是可以的。”侍卫自然不敢得罪安阳侯府和云将军,徐州是云将军的大本营,云将军担心这也是难免的。   侍卫退回了银子,赵扬并没有要。   马车滚滚地向城门口行驶,城门打开,外面的百姓也知道这些侍卫的厉害,并没有试图冲进去。   几辆马车接连行驶出城门,在马车旁边是精壮有力的家奴。   原本眼眸闪烁的灾民,眼睛的精光暗了下来。   秦子业双腿夹紧马肚子,长安跨过河流,落在草地上继续奔跑。   他的黑袍落在马背上,眼眸血红。   秦子业感觉到长安的速度再变慢,他抓了抓长安的鬃毛,耳尖动了动,手上利落地拿起在旁边的长箭,一箭射出!   在前面的一个人影从树上隐秘的角落掉了下来。   待马车行驶至人烟稀少之地,朱家马车上的箱子里跳出了一个个人,他们从另外的箱子里拿出兵器,对着领头的马车抱拳弓腰。   “去雍州的各个官道,清扫人手。”容柒的语气带着冰冷和寒意。   “是!公子。”   赵扬看见有一队人又牵了几十匹千里马来了,赵扬心里也不禁为容柒的大手笔感到吃惊。   他是才从幽州那边过来的负责人,虽然有所听闻自家公子跟安阳侯世子好上了,现在才知道自家公子这么疯。   如果赵扬还知道容柒还准备篡改圣旨怕是要被吓死。   容柒走下马车,走到一个他们在城郊的据点,亲自坐镇。   烈风刮在秦子业脸上,他额前细碎的发遮住了他那双锐利的眼睛,他翻身下马。   长剑在侧。   “铮——”   在各大官道埋伏的金国人用黑布遮住自己的脸,在隐秘的地方蹲守。   就像容柒坚信秦子业会从雍州回来,金铭同样也是做好了准备,在半路上截杀秦子业。   就是不能要了他的性命,也要耽误他去京城的时间。   两拨人在有预谋下厮杀。   蒙面人觉察到剑光,躲过一波攻击,才看见向他们迎面走过来的人,目光警惕。   剑尖上的血似长线往下流,染红了一片土地。   秦子业收回剑,脚尖一点,翻身上马。   在到达一个城镇,秦子业拿着白布遮住脸,牵着同样捂着脸的长安进城。   “照顾好长安,传信让朱家各大店铺在官道准备好千里马。”秦子业沉声道。   朱家的掌柜连忙点头,看着秦子业摸了摸大黑马,骑上一匹千里马逐渐化作一个黑点消失在城镇中。   长安的马耳拉平,一脸闷闷不乐。   夜里,安阳侯府的秩序有条有理,张姨娘也承担了一份职务,张姨娘躺在椅子上。   她虽然是一个妇道人家,但她也知道夺嫡的风险,世子爷这一去怕是再难回来了。   李姨娘叹口气,目光下意识看向春意院的方向。   春意院中,刘书看着里间床铺上空无一人,上前把被子捏着了一个人形,看着十分满意,便熄了灯。   秦子业在夜色中穿梭,眼眸冷淡幽深,身形在月光下有一种淡淡的疏离感。   盘龙殿皇帝卧在龙床上,他的手上拿着在牌匾后面的圣旨,白四弓着身子走进去,他的余光看见皇帝手上的圣旨,他的心中一跳,险些要跳出了喉咙口“去端一个火盆过来。”皇帝的声音苍老无力,他头发花白,明黄色的里衣衬得他更加虚弱。   白四应了一声,弓腰走出去。   当白四端着火盆走进盘龙殿的时候,白四的态度越发恭敬。   “啪——”   明黄色的圣旨,决定这下一代庆国皇帝的人选就这样一点一点被火星子吞没,只剩下灰烬。   皇帝苍老的脸在火光的照耀下诡谲,神色莫测。   白声第二天去伺候皇帝的时候,明显感到皇帝的回光返照来,看来钱大夫的药还是不能再多坚持一段时间。   “白声,你扶着朕去御花园走走。”皇帝脸上带着一丝平和的笑。   “是,陛下。”白声应道。   马匹换了一匹又一匹,秦子业的黑袍上深了几块,右脸颊上也有一道剑痕,上面的血珠已经凝固,在秦子业的脸上格外的明显。   在京城的不远处,秦子业感觉到在隐秘的角落已经没有了杀气,他的嘴唇抿了抿,并没有放松警惕。   金铭坐在御史府上在昨晚得知有人截杀他派去刺杀秦子业的人时,他也是狠下心又派了不少金国的死士。   容柒披着黑色披风站在不远处,在前面蒙面人和宋义带着的人纠缠在一起,赵扬站在容柒身旁,提高了戒备。   秦子业骑着马快速度过,直到他听见了前面的厮杀声,他的手上握着长剑,神色不变。   “公子,您先走,那边的人太多了!”赵扬和十几个护卫和蒙面人交手,在最前面还有五十几个蒙面人在和容柒的手下交手。   容柒墨黑的眼眸带着些冷淡,他随着赵扬的脚步跑出了包围圈。   他的嘴角扬起一抹冷笑,从马车上拿出一个鼓鼓囊囊的小包。   这个小包被容柒扔进最前面的包围圈里,容柒的手下心脏狂跳,他们毫不犹豫地暴退,他们可是见识到这样玩意儿的厉害。   金国的死士反应慢了半拍,眼眸惊疑。   “轰——”   金国死士被炸翻了。   容柒的手下眼中带着幸灾乐祸然后毫不犹豫地上前去补刀。   动作十分娴熟。   容柒松口气,拿着在马车角落里的另一边的鼓鼓囊囊的小包扔到了赵扬那边。   金国死士见识到炸|药的威力,马上暴退!   结果赵扬他们不退反进,抓住金国死士的漏洞,反而以少胜多。   这包装都不一样,赵扬他们自然知道自家公子的恶趣味。   容柒勾唇一笑,白衣袍服外罩着黑色的披风,眉眼精致带着天生的冷感。   突然容柒觉得自己的身子腾空而起,腰身落在一只灼热熟悉的大手之下。   “很开心?”容柒落在千里马的马背上,秦子业把脑袋靠在容柒的肩膀上,他的声音带着沙哑和疲倦,低低地擦过容柒敏感的耳朵。   容柒低垂着眼眸,他感受到身后的温度和身躯,容柒攥紧了秦子业黑色袍子一角,他低声道:“欢迎回来。”   秦子业眉眼的锋利融化,他应了一声,抱紧了容柒的腰身。   “在城门口,是没有办法进城的。我出城用了朱家的借口现在可不好使了,而且昨晚换了一位将领,那是秦子泽麾下的人,世子现在是无旨入京,别说进皇宫了,出现了马上就会被扣下一个谋反的罪名。”容柒冷静地说。   “所以我们只还有一条路可以走。”   “西郊马场。”秦子业眼眸眯了眯,沉声道。   皇帝艰难地坐在椅子上,看着面前花,他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在白声的低着头,余光隐晦地落在皇帝的胸膛上,看见胸膛上还有起伏,白声的心并没有放松。   “扶朕回去吧,去召相国还有云将军和秦子泽来盘龙殿。”皇帝虚弱的说了一声。   白声扶着皇帝走进龙辇,他早上就给白四下了泻药,现在皇帝身边能在明面上信任的人就是剩下他了。   白声的嘴角无声的勾起一个弧度。   “咳咳,你去把牌匾后面的圣旨拿过来。”   “是,陛下。”白声恭敬应声,低垂着头,看不清神色。   容豪整理好衣服,他踏进了皇宫。   云将军解下腰间的长剑,也走进皇宫。   在城门外现在没有任何消息,秦子泽同样踏进了皇宫。   “参见世子爷,世子夫人!”小福子拱手行礼。   “我需要你帮一个忙,事成后……”容柒的目光落在小福子身上,语气温和。   “好!”小福子没有丝毫犹豫地就答应下来。   秦子业对着小福子拱拱手,以示谢意。   两人随着马匹的运行躲进草料里,渐渐消失在小福子眼前。   小福子笑了笑,以前容柒救他一命,现在他怎么能见死不救。   是福是祸,小福子也不知道。   白声拿出圣旨,他的衣袖藏着一支笔,在这些日子他也常常留在殿内侍奉皇帝,刻意地去模仿皇帝的笔力,倒也有几分相似。   他打开圣旨,神色一怔。   衣袖的笔快速收回,他的嘴角向上扬,脸上的点点笑意越来越大。   “宣定王世子,相国,云将军入殿觐见!”太监尖利的声音划破三人的耳朵。   秦子泽深吸一口气,跟着容豪和云将军一起踏进了盘龙殿。   龙床上的皇帝半眯着浑浊的眼睛,脸色苍老,他的目光落在容豪身上。   “容卿,朕还记得朕年少时被你逼着做功课,咳咳,容卿先帝告诉朕,你是他最信任的臣子,这句话朕一直深信不疑。”   容豪这一生印象最深刻的人就是先帝,他是寒门出身,是先帝一手把他扶持到了相国的位置。容豪弓着的腰再次往下压。   “云卿,是朕对不起你。”皇帝浑浊的眼睛还能看见几分诚恳。   虽然知道是帝王的手段,云将军还是忍不住为年老的皇帝难过,心中多年的愤懑也散了几分。   “子泽,你好之为之。”皇帝语重心长,闭上眼睛:“念皇旨吧。”   秦子泽心里又难受又惊疑,皇帝最后对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不是皇位的继承人吗?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安阳侯世子秦子业品德……”白声的尖利的嗓子还在念,秦子泽却仿佛感觉世界崩塌了,他的脑子发晕,整个世界都在晃荡。   作者有话要说: 【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   秦子业:我想成为一个行走江湖的侠客。   容柒:权倾天下的权臣。   ps:小福子伏笔在31章。   感谢在2021-03-0122:52:47~2021-03-0221:44:3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259882635瓶;不要问我星星有几颗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3章 记忆全觉醒   秦子泽回过神来,容豪的眼里也闪过—丝惊讶,云将军看着皇帝咽下了最后—口气,躺在龙床上安静又苍老。   在盘龙殿外面的后宫妃嫔和朝臣跪在地板上,不敢交谈不敢抬头。   容豪神色庄严走出盘龙殿,他手上拿着明黄色的皇旨,垂下眼眸低声再次念道皇旨的内容。   震惊朝野,苏柏后背满是汗水,听见秦子业的名字,险些整个人跪姿都不稳。   秦子武不可置信,不过他很快回过神来,反正秦子泽上位和秦子业于他并没有什么差别。   秦子泽派系的官员是最难以置信的,皇帝让秦子泽留在京城中监国,让容豪亲自教导,最后的帝位竟然落在那个在雍州不知生死的安阳侯世子身上。   而且秦子业身上有安阳侯那么—个污点,皇帝他就不介意吗?官员们用余光去看容豪的脸,看见容豪脸上的严肃,他们还是有些不甘心。   “相国,如果安阳侯世子在回京的路上的遭遇不测,这份皇旨不就作废了吗?”何固淡声道。   容豪的眼眸落在何固身上,带着凉意。   自从这位清流党第二人物在那次朝议中带着—半的清流党没有以容豪为主,他就知道何固已经不再受控制了。   秦子泽团体的官员眼眸—亮,—万多的人在雍州那边可能回不来,只要秦子业还没有进入皇城,那么他们就还有机会。   秦子业站在皇宫的门口,容柒为他抹平衣服上的褶皱,守在皇宫门口的侍卫恭敬地低着头。   “世子,我在家等你回来。”容柒露出—个清浅的笑,墨黑的眼眸满是暖意。   秦子业轻抱了—下容柒,他伸出手碰了碰容柒的脸颊,带着的老茧的手指有几分粗糙。   皇城里的丧钟响起,京城里的百姓下意识望向皇宫的方向,那里是庆国的最高掌权者。   秦子业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了,他嘴唇抿了抿,转身没有半分犹豫。   国钟在耳边—声—声的回响,容柒的眼眸—直落在秦子业的背影上,眼里带着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偏执。   秦子泽穿着白色孝服,他站在最前面,脸色很不好看,甚至是虚弱。   秦子武看着棺材,跟着自己的父王—起跪在了帝棺面前。   在秦子业没回来之前,他是先帝最宠爱的皇孙,他要主持大局。   秦子泽深吸—口气,也跪了下去。   云将军看着前面的脊背挺直跪在帝棺前的秦子泽,脑海里闪过在盘龙殿里的场景。   秦子泽跪在皇帝的面前,端详着皇帝的脸,在皇帝的尸身被抬走后,秦子泽还跪在地上,最后要他不得不主持大局的时候,他的脚步踉跄,差点就起不来了。   云将军上前扶了—把,秦子泽道了—声谢自己爬了起来。   金铭在丧钟响起的时候,他倒了—杯酒,撒在地上,神色沉默。   秦子业黑色的衣角在皇宫中穿行,他的眉眼锋利,脚步快速。   金銮殿的阶梯很长,秦子业站了上去,—步—步的往前走。   金銮殿帝棺停在大殿外,跪了满殿的朝臣。   秦子业面容轮廓深邃,眼眸幽深,脚步坚定。   在大殿上跪着的云将军耳朵—动,他抬眸望向殿外。   殿外的台阶渐渐现出—个人影,云将军第—眼注意到的是秦子业那双锋利的眼睛,他的神色—怔。   在金銮殿旁边站立的白声看见秦子业的身形,松了口气。   “参见安阳侯世子!”白声尖利的声音在大殿响起,犹如—声平地惊雷。   朝臣们几乎是全部抬起了头,秦子业面容沉静,脚步不变。   白声把小太监托盘里的孝服亲自送了过去。   “请世子爷穿上孝服。”白声恭敬道。   秦子业的目光落在帝棺上,他随手穿上孝服,走上前去,他看见秦子泽跪在最前面。   秦子泽手指刺进掌心里,他挪动了自己的位置,把最前面的位置让了出来,沉声道:“安阳侯世子请。”   秦子业的眼眸有—瞬间的幽深,他越过秦子泽,跪在了最前面。   朝臣看见在最前面的秦子业,心思难辨。   秦子业几天连夜赶过来还没有休息过,他的身子有些发虚,俊美的脸上有几分苍白。   容豪的目光—直都没有落在秦子业身上,他恭敬地跪在前面,低着头。   “陛下刚从雍州赶回来,还是先去修整片刻,再来为先帝守孝吧。”容豪的声音恭敬。   这是第—个人叫他陛下,秦子业明白自己的身子,他也不再勉强自己,道:“相国说得有理。”   待秦子业离开金銮殿后,礼部尚书正准备用余光看—眼容豪,没想到容豪也在看他,他颇有些尴尬就低下了头。   在之前喊到安阳侯世子也没错,在秦子业还没有举行登基大典时,怎么叫法都可以,—般是先叫殿下,而后在登基后才称为陛下,不过曾经也有皇室继承人率先叫了陛下。   何固低下头,眼眸阴沉。   “既然陛下已经回来了,白公公就马上把皇旨的内容告知天下才好。”在秦子业没有回来前选择不告知是怕有人对秦子业不测,现在秦子业既然已经回来了就没有那层顾虑了。   “是,相国。”白声连忙应声。   秦子业在盘龙殿的偏殿躺了下来,他闭上眼睛,睡意马上就涌上来了。   在盘龙殿屋顶,暗站在上面,目光轻飘飘的落在秦子业身上。   “……传位于安阳侯世子秦子业。”   “……传位于安阳侯世子秦子业。”   百姓听见两声才明白皇位上换了秦子业,那个原本还在雍州的安阳侯世子,他们受到过朱家的恩惠,和慧心医馆的帮助,对着秦子业有着好感。   金铭在外面的阁楼上听见这个消息时,他倒茶的手指顿了顿,眼眸深沉。   现在要尽快离开京城。   回到金国立马打秦子业—个猝手不及,金铭走下楼,立马往御史府上赶。   容柒从皇城的外面走过来,他抬眸看见—个清隽的侧脸,温润如玉。   容柒的脑子发出尖锐的刺痛,他墨黑色的眼眸闪过—丝血红丝,他双手抱住自己的头,身子往下弯。   “皇太君殿下,你可真是朕的福星。”男人低低地笑出声来:“庆国已经是朕的天下了。”   “这是朕与你的天下。”   心脏骤然停止—拍,世界在他面前黑白颠倒,口鼻中传来窒息,容柒长长的睫毛不停地颤动,透落在白皙的脸上,他的额头满是虚汗。   容柒抓住自己的头发,指尖泛着白。   他的牙齿紧紧地咬住嘴唇,脑海里出现—幅幅画面。   那是比梦境更真实,更全面的画面,好像就发生在他身上。   “罪人!罪人!庆国的罪人!”   “殿下,臣只能陪你走到这里了!”白声转身跑向敌军,以死开路!   “容柒,我去赈灾了,你在朝中自己好好保重。”王疏笑着说,拍了拍容柒的肩膀,渐渐消失。   “身为秦氏子弟,臣请求前往战场守护边疆!”秦子泽抱拳在金銮殿上震声道。   “容柒,你既然走到这—步了,就做好你该做的。”容豪饮尽了杯中的毒酒。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排排庆国士子被金兵砍飞了脑袋!   容柒的肩膀剧烈地颤抖。   半晌他的身子渐渐平复下来,白色的袍服边角拖在地上沾染了灰尘,他抬起眼眸,眸中荒芜死气。   秦子业睡了半个时辰就醒过来,虽然容豪让他修整片刻,可是在先帝死的第—天,他也不好睡太多时间。   他穿上孝服,太医走上前来为他包扎手上的伤口,秦子业走出盘龙殿,白声跟在他后面。   行至金銮殿,秦子业见年迈的大臣头上的虚汗,他低声对着白声说了几句。   秦子业上前跪在帝棺处,秦子泽—直低着头没有动弹。   朝中的大臣在金銮殿上不敢乱动,第—天他们必须要跪满才行,至于那些后宫妃子也是跪在—旁,已经晕了几个过去。   白声带着参茶走进殿内,让宫女们——分发给朝臣和妃嫔们。   朝臣接过参茶,喝了—口神色有几分放松。   秦子业没有再理会金銮殿中的动静,他脊背挺直,认真的跪在帝棺面前。   过了几个时辰后,天色已晚,朝臣们向秦子业行礼后就告退了。   在帝棺面前只有秦子业,秦子泽和秦子武还跪着。   本来云将军的体力还能再坚持,但是他感受到殿中凝重的气氛,十分识趣地把空间留给了三位皇孙。   秦子武的腿早就跪麻了,他趁着只有他们三个,小心翼翼地揉了揉自己的腿。   秦子业和秦子泽当做没看见。   “秦子业这次是你赢了。”秦子泽低声道。   “泽堂哥,你想回到战场吗?”秦子业牛头不对马嘴的问,秦子泽能从语气中感受到秦子业的认真。   “我……不知。”秦子泽想到自己的那支军队,心思难辨。   “泽堂哥好好想想,另外泽堂哥你需要再请—个礼仪老师了。”秦子业的语气带着调侃和轻松。   “……是陛下。”秦子泽沉默了半晌,心中的郁气散了些许。   “武堂哥,你在郊外有处庄子挺不错的。”秦子业话峰—转。   秦子武揉腿的手顿了顿,抬眼看戏的眼睛闪过—丝愕然。   作者有话要说: 秦子业(探头谈脑):我媳妇他不对劲。(不良的预感)   ps:张载【为……往圣继绝学】   感谢在2021-03-0221:44:34~2021-03-0321:00:4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煎饼果子.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memely10瓶;其泽5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4章 没钱   秦子业跪到半夜,终于从金銮殿出来了。   至于秦子泽和秦子武两人早在夜里跪了一会儿就走了。特别是秦子武离开的时候,秦子业都能从他的背影中看出欢快来。   “陛下,世子夫人在盘龙殿偏殿等候。”白声低声道。   在容柒还没有封号时,一般都还是按照以前的称称号来尘称呼。   盘龙殿的主殿先帝才驾崩,宫侍们已经在换里面的装饰了,秦子业不在意这些,就先住在偏殿。   秦子业想到容柒,他的嘴角向上勾了勾,狭长的眼眸柔软。   在偏殿的容柒打量着盘龙殿,他走进主殿,看着这熟悉的盘龙殿,他的手指拂过床柱上的真龙雕刻。   “参见陛下!”宫侍们恭敬道。   “起来吧。”秦子业沉声道,他走进偏殿,并没有看见容柒的人影。   容柒抬眸回神时,就看见在门口的男人笑吟吟地望着他,身姿修长,白色的孝服在他身上也不能掩饰他周身的气势。   “怎么样,还习惯吗?”秦子业低声道,向着容柒走过去。   容柒墨黑的眼眸闪过一丝幽深,他放下摸着真龙雕刻的手,对着秦子业行礼:“参见陛下。”   秦子业眼里闪过一丝诧异,他上前拢了拢容柒身上的黑色披风:“你以前从来都不会在我面前客气的。”   容柒一时之间愣了愣,在秦子业靠近的时候他的身子下意识僵硬。   秦子业从后面一把抱住容柒纤细的腰身,把自己的黑乎乎地脑袋靠在容柒的肩膀上,十分亲昵地用脑袋去蹭容柒的脖子。   细碎的头发遮住容柒的眼眸,看不清他的神色。   “你还在这里,真好。”秦子业出声道,声音沙哑低沉。秦子业今天也经历了不少事,在盘龙殿看见容柒的那一刻,心便安了下来。   一个灼热的吻印在容柒的脖颈处,容柒的心尖一烫,他的手指攥紧。   秦子业沐浴完后目光圆溜溜地看着浴室,练武之人的耳朵很灵敏,灵敏到秦子业能听见衣服摩擦的声音,还有容柒下水的声音。   盘龙殿有一个巨大的浴池,秦子业一眼就爱上了那个大浴池。   秦子业今天觉得容柒似乎……对着他平淡了不少。   难道是身子憋坏了?   可是在先帝还没有下葬前,他是不能和别人同房的。秦子业心中暗想。   容柒拿起在屏风上的里衣细细地穿上,他微微弯腰,白色裤子遮住了他白皙修长的腿。   他现在脑海里还是很乱,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秦子业。   脑子里又传来痛楚,容柒靠在门口,头发湿漉漉地落在后面,眼眸轻轻闭上。   秦子业把桌子上的奏折看了一些,拿着朱笔在上面圈勾写字。   他抿了一口参茶,觉察到容柒从浴室里出来的动静,他放下朱笔,走进了偏殿。   看见容柒湿漉漉的头发,秦子业把他牵到了床边,手上的内力凝聚,一会儿就烘干了容柒的头发。   “夫人,熄灯了。”秦子业把容柒推进里面,自己睡在外面,扯好被子盖在两人身上,舒舒服服窝在床上。   容柒墨黑的眼眸带着些迟疑,他看着睡在外面的秦子业,他的一只手渐渐摸向了秦子业的喉咙。   秦子业在黑夜下夜视不错,他觉察到容柒的动作。   他轻轻准确地抓住容柒的手,容柒的手一僵,接着被放在了秦子业的喉结处。   “摸吧,摸完就好好睡觉。”秦子业的语气带着轻哄低沉。   容柒隔着黑暗目光落在秦子业的脸上,他的手指微微收紧,小心翼翼地去摸秦子业的喉结,还轻轻戳了戳。   手下的是温热的触感,容柒心里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明明手下的是秦子业的薄弱处,却好像他的薄弱处也在这里一样。   秦子业觉得容柒的手指在他的喉结这边打转,他轻轻地滚动喉结,样子十分性感。   容柒的手指一顿,接着手指肆无忌惮地往下面游走。   划过结实的胸膛,抓住了朱果。   感受到身躯下的漂亮的肌肉曲线,容柒的眼眸瞬间暗了暗。   他的脑海里还有着男人勇猛的样子,眼神充满着野性,窄腰宽肩。   秦子业抓住了容柒作乱的手,他急促地喘了口气。   声音低哑隐忍:“柒柒,明早我还要去金銮殿。”   容柒想到什么画面,他的脑袋移到了秦子业的胸膛上,闭上了眼睛。   秦子业松口气,用大手去拍容柒的后背,温情又妥帖。   次日秦子业去了金銮殿继续跪在帝棺后面,因为身份的原因,秦子业在后来几天不必再像第一天一样跪一整天。   他的脑海里闪过在雍州的战家军,他已经让朱家的伙计去送了药材,也下了命令让战家军立刻返京。   “陛下,相国大人在御书房求见。”白声在秦子业旁边耳语。   秦子业点头从金銮殿站了起来。   “参见陛下,这些是最近的八百里加急奏折,请陛下过目。”容豪拿着奏折递给秦子业。   边境加急,徐州加急,青州加急。   秦子业首先拿过的是边境加急,在边境的李将军和越国僵持下来,但是瘟疫的流动,让两国的士兵都得了瘟疫,越国双方暂时休战。李将军请求粮草和大夫。   徐州的云家军的大本营,而青州是一个富庶之地,现在也是瘟疫肆虐,不得不向朝廷求救。   “陛下,各州都在被瘟疫肆扰,另外由于洪灾在六月份发生,百姓的粮食根本就不够生存。”   秦子业揉揉眉间,“户部登记的粮食还有多少?”   “在账目上还有三十万担。”容豪恭敬道。   “先拿户部的粮食去各州应急。”至于向来有庆国粮仓的苏州,秦子业知道那里连一粒米都没有。   “让崔岚的士兵去送。”   东郊大营的士兵向来靠谱,身份也特殊。   “把户部尚书叫过来。”秦子业坐在主位上,他低着头看着面前的三份奏折,“国库还有多少银子?”   白声领命退下,容豪听见秦子业的询问,沉声道:“国库的银子亏损,在先帝上位后经常会发生天灾再加上每一次天灾都会拨出出乎预算的银子,还有先帝三下江南,修筑宫殿也花了不少银子。”   容豪还有一点没说就是户部本身的贪污。   秦子业拿着朱笔的手顿了顿,他压下心中的火气,眉眼冰冷。   待周风战战兢兢地来到御书房时,都能感受到秦子业周身的压迫力。   “臣参见陛下。”周风规规矩矩地跪在地上。   秦子业并没有说话,只听见朱笔批改奏折的沙沙的声音。   容豪被秦子业看座,在一旁辅佐秦子业处理奏折。   周风跪在地上丝毫不敢乱动,汗水浸透了后背。   崔岚在之前接到了先帝的密旨,把安阳侯囚禁在皇宫不让任何人知道。   崔岚拿着明黄色的圣旨,低声对着侍卫吩咐。   安阳侯披头散发,脚上戴着脚铐,耳朵动了动。   “崔将军,我昨日听见了丧钟,新任的皇帝是不是秦子泽?”安阳侯抬眼急切地问道,下巴的胡渣很重,穿着白色的囚服,样子沧桑疲倦,完全失去了京城浪子的风范。   崔岚的目光落在安阳侯的身上,她抿抿唇:“不是。”   “那是谁?”安阳侯脚上的脚铐发出一声声刺耳的声音,他想要向崔岚接近,希望得到一点消息。   崔岚的收回眼神,语气带着点讽刺又似乎有些怜悯。   “您的儿子,您自己都不了解吗?”   安阳侯的身形一滞,他低着头,脸上抽搐,脚铐轻轻在响,他安静的回到角落旁。   半晌他将头埋在双手间。   “先帝说过您是陛下的污点,当时先帝的首选继承人是定王世子,而当时您谋反被押送到京城,先帝心中犹豫将您囚禁于宫内,也是因为您的污点会给陛下带来更大的伤害。”   崔岚的语气平淡,她看见角落里的安阳侯缩了缩脚,脚铐发出刺耳的声音,她继续道:“在陛下上位后,您现在不能死,只能在陛下彻底巩固地位后,您才有资格去死。”   “请侯爷好好的活下去,毕竟现在您死后会给陛下带来不好的影响。”崔岚拱拱手,也不管安阳侯有没有看见,她缓步离开。   在角落里的安阳侯抬起脸来,脸色苍白无力,他的脚动了动,刺耳的脚铐声伴随着他,并且将会永远伴随着他的后半生。   以前他还不怎么后悔,可是在得知自己本来会是太上皇那样尊贵的身份,而现在他就像是不能见光的地下鼠,在夹缝中生存,苟延残喘。   落差过于强烈,安阳侯的眼睛都恨红了。   他低头看了一眼脚铐,沉沉的闭上了眼睛。   在皇宫的车内,皇城的侍卫拦住马车,从马车里伸出一只修长白皙的手,一块带着业的玉佩在他的手上。   侍卫们恭敬地低下头,目送着马车离开。   马车上的容柒把玉佩重新挂在脖颈处,马车到达安阳侯府后,容柒头上带着毡帽,缓步走进府内。   过了半晌,青衣落地,戴着毡帽的人看着天上楼,他的眼眸幽深暗沉。’   作者有话要说: 【他变了】   秦子业(沉思):我老婆他突然性|冷淡。   容柒(轻声):身姿更迷人了。   秦子业(惊恐):他还是他,只是更强了,不管哪个方面(行走榨汁机)   感谢在2021-03-0321:00:43~2021-03-0423:05:4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心妤心愿cici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木樨舟10瓶;娇娇、yy5瓶;小小小丑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5章 他不一样   秦子业放下朱笔,周风跪在御书房,额头满是虚汗,他低着头,瞧着还有几分可怜。   容豪今日辅佐秦子业处理奏折,对着这位年轻帝王的处事风格从中也窥探了几分,行事果断,处事老练,只是在一些朝臣的关系的处理上还不是很熟练。   不过容豪也能理解,秦子业不像秦子泽和秦子武一样,从小都是被皇室培养着长大的,甚至于安阳侯也没有给秦子业留下东西,秦子业对于京城各大贵族官员的了解还不够深。   “辛苦相国了。”秦子业沉声道。   容豪弯腰行礼,也不去管在旁边跪着的周风,他告退,秦子业也没有阻止。   秦子业皱着眉,再次把奏折看了一遍,容豪随意的一点拨,让现在的秦子业还是受益匪浅。   “周卿,起来吧。”秦子业放下奏折,这才把目光落在周风身上,声音平淡。   “谢陛下。”周风脚步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他低着头,脸庞涨红,觉得自己这样的姿态在皇帝面前出丑了。   “户部尚书一职位先移交给唐朔,周卿就先去天牢走一趟。”秦子业从御桌上扔了一份奏折在周风的脚下,他的眼眸深沉冰冷。   周风弯下腰去捡脚边的奏折,他看见奏折上的内容,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他立马跪在地上,嘴唇动了动却说不出话来。   “朕知道这是上一任户部尚书遗留下来的问题,可是周卿你在这个位置上又和上一任尚书有什么区别。”   “一样不过是庆国的蛀虫。”秦子业的声音回荡在周风的耳边,他跪伏在地上,没有半句为自己辩解。   奏折上的一切罪证都在,他无力反驳。   周风顺从地被侍卫拖走,他的样子带着几分恍惚。耳边还是秦子业最后说出的一句失望的话。   “这就是你们周家的风仪。”   秦子业拿著名单上的官员名字和他们对应的职位,他在户部尚书周风这里划了一个勾。   本来他是想在先帝下葬后,直接把周风处死,但是周家在世家中的地位也不低,手上官员紧缺,周家的官员在朝中的也不少,要是他们闹什么幺蛾子,秦子业的确还是要头疼一会儿。   拿起容豪带给他的几张纸,在上面的字迹雄厚,颇有风骨。这是容豪为秦子业写的朝中名单后各自他知道的关系。   看着纸上缜密的心思和背后透出的关系网,秦子业难免不会想到容柒。   虽然容柒和容豪之间有不可调节的矛盾,但是在城府和心计这一块出如一致地让人感到胆战心惊。   两父子虽然渴望权力,渴望着向上爬,在大事方面还是拎得清。   秦子业揉揉眉间,容柒渴望权力,未尝没有容豪的影响。   此时的容柒走进天上楼,他青衣缥缈,脚步不缓不慢,天上楼满是药香味。   “楼主就在顶楼,请公子自行。”小侍脸上戴着白布,只露出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睛看着容柒。   容柒望着前面的楼梯,他的眼眸一暗,向着前面走去。   前世,他也是见到了天上楼楼主,他想着要利用天上楼来为自己谋利,结果在庆国陷入危机的时候,天上楼早已是人去楼空,他派人摧毁天上楼在庆国的个个据点,没想到天上楼最后还是成为了金国对付庆国的一把尖刀。   天上楼的顶楼没有传闻中的那么奢侈,这里位于顶楼,极目望去可以看见城门口,在栏杆旁边一个白色的人影站在那里,长发及腰,身姿修长。   容柒压下心中的情绪,坐在对面棋盘的另一端。   白无衣早就注意到了容柒,他站在栏杆处没有动作,声音雌雄难辨:“你是答题通关之人,说出你的请求吧。”   白无衣的心思懒散,他看见了庆国的颓废之态,正巧金国太子又亲自来到天上楼拜访。   正逢两国关系紧张之意,金国太子能有如此胆量,白无衣也不得不叫一声好。   他们白氏一族,学过占卜之术,当时他的父亲就是靠着占卜的手段救下了先帝一命,造就了天上楼在庆国的独特地位。   而作为先帝庇护的天上楼也会把情报提供给先帝。   他用占卜之术看过,金国方向的真龙浮现,帝王星在其中众星拱月,旁边的天狼星在帝王星的周围环绕。   至于庆国,白无衣除了看见了一颗要死不活的凤星外,其他的星影一点都没有看见。   “三次情报机会,一次为你解惑的机会。”白无衣发现上来的人没有半分动静,这才转过身来补充道。   容柒手上捏着一枚冷暖棋子,他的手指修长细白,棋子衬得他的手骨节分明,骨骼漂亮。   “我要金铭三次在庆国具体出现的地点。”容柒放下手中的棋子,眼眸对上白无衣的眼神,幽深狠戾。   白无衣心中一怔,勾起几分兴趣。   “至于问题……”冷暖棋子被容柒放在棋盘上:“我不认为楼主能够解决。”   “楼主派人把地点送到各地挂着陈字的算命处就行了。”   白无衣看着棋盘另一端的冒着热气的茶一点都未沾,他嘴角向上扬,能知道金国太子在庆国的人可不多,能直呼金国太子的名字的人也不多。   念着一国太子的名字,语气中没有一点敬畏之心和尊重之意,白无衣对着这个叫鬼面的人倒是有升起几分好奇。   “找带着陈字的算命,还有自己的情报网。”白无衣低低笑了一声。   秦子业把顺子也接到宫中了,顺子正在宫中接受教习嬷嬷的教育,他苦着脸不想当太监,秦子业也纵了他,给了一个护卫的头衔,实则干着太监该做的事。   “你把这封信交给王疏。”秦子业把信递给顺子。   顺子才从教习嬷嬷手中逃脱,巴不得出宫透透气,高高兴兴地领了差事。   白声的余光看见顺子的背影,他的眼眸一寸一寸的变凉。   “陛下,顺子侍卫的性子还要再好好磨磨,不如交给奴才来做。”白声低眉顺眼地说,样子十分柔顺。   秦子业抬起眼眸,看了一眼身旁的紫色影子,他的语气带着好笑:“把人交给你,怕是不死也要脱层皮了。”   被秦子业看穿了心思,白声难得耳朵带着几分红,藏在长发后面,他低声恭敬道:“是奴才逾矩了。”   “放心,以后有你还有很多事要做,朕打算重建东厂,等朕登基后,这事会交给容柒。”秦子业声音缓了缓,看着白声眼底的激动,他眼眸慵懒。   一天到晚处理奏折,秦子业处理得头都大了。   在周风下狱后,周家混乱了一阵,首先就是周家主,也就是周风的父亲申请去天牢看望自己的儿子,狱卒并没有为难周家主,因为秦子业早有命令。   “风儿,你在里面怎么样?”周家主走进阴暗湿润的天牢,在墙上的刑具上面还带着斑斑血迹,周家主看见自己的儿子穿着囚服,语气带着几分心疼。   “父亲,我没事。您在周家不要做什么糊涂事。”周风走过来对着周家主叮嘱道。   待容柒一脚踏进偏殿的时候,他看见在桌子上的秦子业看见他眼眸一亮。   把没有处理的奏折搬到了偏殿继续握着朱笔处理。在看见容柒的一瞬间,秦子业立马从奏折里抬起了头。   “夫人,快过来帮忙。”秦子业眼眸灿若星辰,眉眼弯弯,样子俊美。   容柒:?   他怀疑秦子业脑子坏了。   等容柒回过神时,他不知何时已经拿着朱笔在批改奏折了,而秦子业就坐在一旁撑着脑袋望着他,眼眸满是柔情。   就有点黏糊糊的。   容柒继续处理奏折,上手很快。   “夫人,你这处理奏折的速度没个几年是练不成的。”秦子业随手拿起一份奏折调侃道。   容柒的手顿了顿,面容闪过一丝冷凝。   秦子业感觉到容柒周身的气质冷了一个度,他完全处于懵逼状态。   他难道说错话了吗?   秦子业反思了一番自己的言语,理直气壮地觉得自己没错。   容柒低头认真处理奏折,秦子业就在旁边看着,一时间两人的气氛沉静温和。   放下朱笔,秦子业带回偏殿的奏折并不多,容柒唰唰几下就处理完了,他的眉眼冷淡,拿起手边的茶就抿了一口。   雨前龙井,是他喜欢的茶。   秦子业低头看了看茶杯,又看了看容柒,轻咳一声。   “夫人,辛苦了。”   旁边的声音让容柒墨黑的眼眸闪过一丝茫然,他看见秦子业那张俊脸,才回过神来。   秦子业一把把容柒抱在腿上,亲亲他的耳垂。   “怎么?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秦子业低沉磁性的声音在容柒耳边响起。   容柒攥紧了秦子业身上的黑色衣袍:“陛下怎么会让我批奏折?”   后宫不得干政,这是死罪。更何况还是替皇帝批改奏折这样的事。   “难道你不心疼你男人,想看着你的男人累死?”秦子业随意道,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再说,你批奏折批得这么好,是我赚了。”秦子业俊美的眉眼有几分得意:“我娶了一个好媳妇。”   到时候他还可以偷懒,秦子业心里美滋滋。   “……胡说。”容柒低垂着眼眸,他的眸色泛着暖意,一个轻轻的吻印在秦子业的额头上。   秦子业总是在特别正经的时候很容易害羞,他移开眼神就是不去看容柒的脸,目光飘忽。   “一个吻还不够。”   容柒微微一愣,本来清冷的眉眼化作了柔和,他微屈着长腿,长长的睫毛在白皙的脸上投下阴影,勾唇一笑,带着艳丽奢|靡。   作者有话要说: 秦子业(窃喜):我可真是一个小机灵鬼。   容柒(已黑化):心脏又酸又甜,可能生病了。   PS:宝贝们早点睡,好困。明天双更,顺便抓抓前面虫。   感谢在2021-03-0423:05:41~2021-03-0523:06:5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佩德罗65瓶;娇娇、打算多吃白萝卜的白兔2瓶;小小小丑、听雨吹风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6章 生命消亡 轮回重启   容柒并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虽然他对着老皇帝的死亡没有什么在意的,但是秦子业在乎,容柒不想和秦子业产生矛盾。   他伸出微凉的指尖扯开了秦子业的衣襟,露出秦子业年轻漂亮身躯,他的手指轻轻夹住朱果,慢条斯理地用指腹揉捏。   秦子业黑黑的眼眸像是带着热度,他搭在容柒腰上的手微微收紧,好似在忍耐着什么。   容柒轻轻看了秦子业一眼,缓缓扶下了身子。把脑袋搁在秦子业的胸膛上,嘴唇去吃朱果。   秦子业本身身材极好,才从军队中回来的秦子业,低低地喘着气,他的嗓音带着沙哑,手臂处隆起薄薄的肌肉,紧绷着上半身,腹部露出深深的人鱼线。   他的虎口带着老茧,有些粗糙,他的手指用力磨擦容柒的嘴唇,眸色渐深。   在边境中的曲明城,许光戴着白布,喝了一口搁在桌子上的药,从门口传来脚步声,杜伸走了进来。   “越国那边怎么样?”许光忍受着口中的苦意,皱着眉问道。   “我带人打了他们一个猝手不及,抓住了一个小头目。”杜伸伸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口就喝完了。   “越深那个龟儿子好像在跟金国那边的人商量着什么,小头目说是金国派他们过来。”杜伸也听说过金国,在庆国盛世的时候,金国还在寻求庆国的庇护,现在却想着把庆国一口吞下。   “瘟疫的事来得太突然,但是金国决计不会在这一段时间来攻打庆国,只要庆国能在这次瘟疫中保存实力,也可以拖上一段时间。”许光低声道,庆国现在新帝上位,洪灾瘟疫,外敌虎视眈眈。   陛下能不能扭转局面,许光心中抱着莫名的期待。   金铭望着庆国的京城,他到达庆国最大的收获就是和天上楼达成了协议,等金国对着庆国全面攻打的时候,就是天上楼转移到金国的时候。   金铭微微一笑,他拿着一副画像,画像上的人穿着白色的袍服,面容清冷淡漠。他小心地收好画像坐进了马车里。   马车慢慢驶向城门。   秦子武坐在府上,穿着白色的孝服,拿起几颗坚果塞进嘴里,他鼓了鼓腮帮子,把整个嘴巴塞得满满的。   他脑海里又回荡着李家主先前来过的身影,他的手指发紧。   李家是效忠于秦子武较为久的世家,李家主当时还准备把自己的双儿嫁给秦子武,秦子武当时给了一个侧室的位置,李家主就说要等到他登基,现在秦子业那个家伙登基了,这老家伙还很庆幸,没把自己的宝贝双儿嫁给他。   李怜还说喜欢他,爱他。秦子武心中不屑。   秦子业这家伙现在就能轻而易举地把全京城的高岭之花摘下,反正他那个世子夫人在相国府又不受宠。就算受宠,难道还能阻止皇帝充盈后宫不成。   安源王氏,世家之首,是皇权不可缺少的助力。   秦子业拢好衣服,替容柒也整理整理衣服,容柒的双腿懒懒地搭在秦子业身上,坐在他的大腿上。   “朱家那边的力量还不够,我打算联合刘家。”刘家是这些年是皇商,比起朱家底蕴更加丰富。   “陛下的想法很好。”容柒的嘴唇湿润,他低垂着眼眸,他知道要和刘家联合,秦子业不可避免会接触到王疏。   王疏是他前世的对手也是挚友,他们同为双儿却想要渴望权力,容柒是想站在最高的位置,不被人欺负,而王疏的心思简单很多,他想要为民请命,做一个好官。   以前的秦子业王疏看不上,但是现在的秦子业,容柒的指腹轻轻磨擦,好像是王疏的梦中情人一样的完美,一样的贴切。   容柒的目光幽幽地落在秦子业俊美的脸庞上,他曾经拿着刀子亲手在这张懦弱卑微的脸上狠狠地划过几刀。   秦子业逃走了,是他亲手杀了他。那种鲜血喷发的感觉一直刻在容柒的心底。他以为他能分辨他们的不一样,就能完全不同的对待,可是一想到秦子业万一过段时间就能变得不一样,变成这个让他心动的秦子业,那他不是亲手杀死了这种可能。   秦子业被容柒看得心中凉幽幽的,他下意识摸了一把自己的俊脸:“这张脸帅是帅,可是没有以前——”   “以前帅。”秦子业凝噎了一瞬。   容柒的唇齿间念了念以前这两个字,他的手无意地摸上秦子业脸庞的边缘处,温声道:“世子觉得我这张脸如何?”   脸上并没有被易容的痕迹,容柒放下了手。   “挺好看的,还能看一辈子。”秦子业实话实说,他拿起容柒批的奏折看。   “那下辈子呢?”容柒眼眸执着,扯着秦子业衣襟问道。   “下辈子我们可能在一起,也可能不在一起,下辈子的事说不准。”秦子业在这方面显得特别耿直。   秦子业总是对着生命有着敬畏感,虽然他的生命来回横跳了三个空间,但这并不能改变他对生命的敬畏。   “下辈子我们也要在一起。”容柒的声音带着沙哑,他指尖泛白,紧紧把自己的脑袋往秦子业的怀里钻,像是一只没有安全感的猫。   高傲又脆弱。   秦子业甚至怀疑如果他说出一声不,容柒会哭出来。   他的大手轻轻拍打容柒的后背,感觉到手掌下微微颤抖的身躯,秦子业的心蓦然就变得很软。   “下辈子,我来找你。”   尽管秦子业从来就没有信过神佛,但是他愿意为了容柒去相信。   去相信他们下辈子还能在一起。   “……秦子业,万一你找不到我怎么办?”容柒低声呜咽。万一就像前世一样,他们永远都没有见过面,永远都没有交集,他永远不知道这个世上是还有一个叫做秦子业的人。   而秦子业也永远找不到他。   秦子业抿抿嘴唇,他的声音低沉温暖,双手紧紧箍住容柒的腰:“我会一直去找你,直到生命消亡,轮回重启,我们一切如旧。”   “所以,我一定会找到你。”秦子业眉眼柔和,嘴角上扬:“到时候,你不要嫌弃我才好。”   秦子业一直都不觉得自己是一个完美的人,他自私冷酷,血腥暴力,不着调。   容柒曾经被抛弃过,不管是父爱,还是曾经那个秦子业把他当做筹码送给别人,他心生怨怼,在前世也报复过他们。   但是那种被抛弃的感觉一直深深地刻在容柒心上,正是如此容柒才想拼命地抓住秦子业。   容柒的眼尾带着红晕,他抬起头来,秦子业一个吻快速准确地就落在容柒的眼睛上。   两人紧密地贴在一起,呼吸和体温交融。   容柒长长的睫毛颤了颤,侧过脸去,腰身被秦子业搂住。   “如果有一天陛下不喜欢我了,一定要告诉我。”   秦子业眼里闪过一丝茫然,随即他挑挑眉:“我是一个长情的人,如果真有那一天,我们就好聚好散。”   “……好。”容柒的眼眸深沉如墨。   “好什么好,你要牢牢地抓住我,要是我变坏了,你就把我变成太监,你变坏了,也是一样的。”秦子业说这话的时候敲了敲容柒的脑袋,呲呲牙。   容柒呆呆地看着秦子业,一个轻柔的吻落在秦子业嘴角。   王疏在接到秦子业的书信时,他的眉眼犹豫。   又看了一遍,他伸出手揉揉眉间。   “告诉陛下,他的条件我答应了,也希望陛下遵守诺言。”王疏郑重其事地说。   顺子下意识挺直了脊背:“王公子放心,小的一定一字不漏地告诉陛下。”   “王公子还有什么话要带给陛下吗?”顺子嘴瓢说了一句。   王疏清冷的眼眸愣了愣,随即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 王疏:想嫖我?   容柒:呵。(小黑屋预警)   秦子业:我不是,我没有。   PS:下一章可能在十一点。么么哒宝贝们。感谢在2021-03-0523:06:56~2021-03-0614:59:5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煎饼果子.4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古人夕辞14瓶;将川9瓶;天光浅5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7章 搞事   “陛下,王公子同意了。”顺子恭敬道。   秦子业点头,比起王家主来说,王疏虽然聪明但比起王家主还是有些稚嫩,而且王疏的胃口没有王家主大。   刘家这边得了王疏的命令也是安下心来,秦子业上位后,已经意味着刘家已经输了,现在帮助秦子业稳定瘟疫,秦子业也能记得他们几分好。   更何况既能讨好秦子业又没有得罪王家,只不过舍些钱财而已。   慧心医馆每日接待的人很多,京城中的药材价格不停地上涨,粮食的价格也是在不断地攀升,现在京城只有表面的平静,崔岚接到秦子业的旨意后,就派了自己的亲信带着士兵去各州送粮食了。   东郊大营的士兵在维持京城中的秩序,至于单独设立的灾区,隔着高墙,每天也有病人想要爬上来,寻找一线生机。   在京城居住的百姓比起各州的百姓还算富裕,但是还是有很多人买不起高价的粮食和药材,在各地的秩序在混乱,可能只需要一个点就会彻底爆发。   士农工商,秦子业到了现代后却没有这么想过,他在还是安阳侯世子时,就敢给工匠们突破阶级的机会,商人也能拥有同样的机会,只是看他们能不能抓住。   秦子业提起朱笔,在明黄的圣旨上写字。   慧心医馆的价格公正,但是在背后是朱家在支撑,还有安阳侯府大量收购的药材,而且现在也无法根治瘟疫。   看来需要抄家来充实一下国库,秦子业的眼眸暗了一瞬。   “老爷,您真的要把银子交给陛下?”周夫人拉住周家主的袖子,美目担忧。   “不然我们能怎么办,在陛下那里已经有周家在户部贪污的证据,我们是世家大族,现在向陛下投诚,也好过把脸面扔在地上让陛下踩。”周家主扯开自己的袖子。   周家主叹口气,秦子业并没有依靠世家上位,所以世家对他的限制绝对少于秦子泽和秦子武,而且能在先帝驾崩后,立马赶回京城。能在短时间内拿出周家贪污的确凿证据,这一看就是预谋已久。   周家主甚至在想,在他身边是不是有秦子业的人,只是他不知道而已。   苏柏在工部任了侍郎,他来到天牢,在天牢里不仅有被秦子业关进来的户部尚书周风,也有他的上司工部尚书廖广。   “廖大人,陛下说了只要您如实把工部的账本交出来,他会留您一命。”苏柏带着饭盒递给廖广。   廖广笑了笑,他并没有说话。   他打开饭盒看见里面热气腾腾的饺子,他沧桑的脸上一滞,他的手上拿着筷子,夹起一个饺子,放在嘴边。   熟悉的味道充斥了廖广的整个口腔。   “是廖大人最喜欢吃的饺子店,下官去买的时候,那对老夫妇还问了廖大人,说廖大人是一个好官。”   苏柏在被秦子业送进工部的时候,他有一段时间会刻意跟着廖广,在发现廖广会在一个破旧的饺子店吃东西时,苏柏心里就升起一股兴奋感,他似乎抓住了廖广的情感弱点。   果然听了苏柏这番话时,廖广的脸在水汽下看不清楚。   苏柏看见廖广慢慢吃完,他拿过空饭盒,恭敬道:“廖大人,下官先回去。”   在苏柏的脚步渐渐远离,苏柏在心中默念着数字。   “等一等。”廖广嘶哑的声音响起。   苏柏的嘴角勾起一个细微的弧度,他转过身来,眼中带着疑惑:“廖大人还有什么要吩咐的?”   苏柏并不知道户部尚书和工部尚书因为处于同一个等级,他们的牢房是比较靠近的。周风就站在对面,低着头,隔着头发去打量苏柏的脸,看见苏柏嘴角细微的弧度,他竟然觉得这位新任的工部侍郎有几分可怕。   秦子业把后宫收拾起来了,让太妃们去了该去的地方,要是想出宫的,秦子业也乐意放她们出宫,不想出宫的,秦子业知道宫内的都是世家子女,对于刺绣这方面一定很在行,他让绣娘来教她们双面绣,来为宫中的开支做贡献。   太妃们:……   太妃们怀疑新上任的陛下穷疯了。   至于商人哄抬市价,秦子业露出一个略微带着玩味的笑,他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暗,你把这封信送给定王世子。”秦子业在空无一人的御书房沉声道。   一个人影跪在秦子业面前,拿起信就消失不见了。   秦子业已经明白皇室的暗卫,而且他的玉佩在他做了皇帝后,就是他身份的象征,还能调动东郊大营和皇家暗卫。   秦子业拿起先帝留给他的东西,是白四那个老太监带着让人带给他的,白四自从先帝驾崩后,身子就不怎么利落。   白声还是在白四面前伏低做小,秦子业了解白声的心,他想得到白四在宫中的人脉,渴望着权力。   先帝留给他的是他的私库,还有一些世家的把柄。   他留给秦子业特别提到容豪,容豪是平衡世家和寒门的刀子,他对着皇位没有野心,但是千万不能对他放松警惕,不然就会被容豪牵着鼻子走。   先帝还提到了天上楼只有一句话:控制不了,杀。   最后一个字秦子业莫名从字中看出了先帝惊人的杀意。   至于安阳侯被囚禁于宫中,秦子业压根就没注意。   说起天上楼,他也要找时间去看看天上楼的楼主。   天上楼扎根在庆国的时间很短,可是它的情报网遍布整个庆国,让人不得不警惕。   秦子泽脱下裤子正准备滑进浴池,一个黑色的影子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秦子泽目光锐利,手中内力凝聚。   一封信被递给了秦子泽,暗对着秦子泽行了一礼,就消失在他眼前。   看见暗那双毫无感情的眼睛,秦子泽接过信,身躯放松。   暗是皇室暗卫的首席,秦子泽在之前被当做继承人培养,对着暗还是能辨认出来。   他目完秦子业的信,嘴角抽了抽。   金铭在离京后遭遇了第一波刺杀,他看着自己受伤的下属,神色难辨。   这次的刺客等级很高,至少是越国夜行卫的水平,越国的夜行卫在刺客中也是数一数二的,金铭的心中震怒,并不是为刺客的高超,而是有人出卖了他的消息。   作者有话要说: 秦子业(叉腰):搞他搞他。   容柒(冷笑):这到处都是老子的人。   PS:么么哒,明天4000+呜呜呜(狗头)廖广工部尚书在47章伏笔感谢在2021-03-0614:59:57~2021-03-0623:25:1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煎饼果子.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8章 搬空   金铭知道现在不是闹内讧的时候,他压下心中的怀疑,跟自己的心腹换了衣服,骑着马在马车外面。   四处传达的消息的青鸟,从金铭离京开始就飞向庆国通向边境的各地,让安插在庆国的金国暗探为金铭保驾护航。   秦子业夜里又去金銮殿跪了会儿,他的目光落在帝棺上,老皇帝生前不算威风,驾崩后就更是个纸老虎了。现在庆国处于危机之中,官员们大多都是人人自危,商量着怎么应付秦子业,秦子业瞧着对着老皇帝最真情实意的大概就是白四那个老太监了。   容柒走进大殿的时候,就看见秦子业看着帝棺,神色若有所思的样子,他的脚步落在秦子业旁边,跟着秦子业跪了下来。   “你怎么来了?”秦子业的嗓音带着惊讶,容柒不想来跪老皇帝,秦子业倒也不勉强。反正也只是做个样子。   容柒墨黑的眼眸幽深,看着秦子业俊美的侧脸,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我不来,陛下要被朝臣们戳脊梁骨了。”   “那我就去把大臣们全部抓过来一起跪。”秦子业说了一句:“都说君父,他们为自己父亲守孝也过得去。”   这么说来,秦子业的话的确有几分道理。   容柒笑而不语,秦子业的性格注定不会让朝臣牵着鼻子走,容柒突然期待起秦子业上朝的第一天,每位登基的第一位君主都会在第一天上朝的时候,迎来朝臣的刁难。   而第一次朝议就是皇帝和朝臣位置的较量,看是谁能够更占上风,不然在很长的一段时间,皇帝就会被朝臣压制。   前世的时候,容柒对着朝臣没有耐心,看不顺眼就拖下去砍了,在他做皇太君摄政的第一天,他砍了五个官员,打了三个官员。完了,看见朝臣们憋屈隐忍的小表情,容柒心情十分好。把他们罪证一甩就离开了金銮殿。   本来秦子业跪在帝棺面前,他跪够了时辰,轻轻地把容柒拉起来。   “饿了吗?”秦子业关心地问道。   “不饿。”容柒跟着秦子业进宫,他的身份是板上钉钉的事,会是秦子业的凤君。   因为秦子业节俭的做法,御膳房那边还是有所收敛,菜品少了些。   常常就是容柒拿着筷子认真地吃了些,剩下的秦子业就能全部解决完。   秦子业仓促上位,礼部那边秦子业吩咐一切从简,却被容豪义正言辞的拒绝了。   相国说道:“陛下在民间的声望极高,现在上位有力于给百姓信心。”   秦子业在这些事不爱跟容豪计较,干脆就把登基大典全部托付给容豪了。   “边境那边暂时稳住了,各州都在找我要银子要粮,给我哭穷。”秦子业心烦地翻了翻奏折。   “   陛下也可以找他们要登基的礼品,还怕他们不给吗?”容柒眼里闪过一丝狡黠。   秦子业眼眸一亮,反正他脸皮厚,这样也没什么。   “我让徐州送礼品进来,打着为我登基庆祝的招牌,声势越大越好。”徐州是云将军的大本营,算是秦子业的人。   “陛下,幽州和柳州也可以。”幽州是他的大本营,柳州秦子业的表哥谢耀和柳州太守刘素交好,应该也不是难事。   谢耀和刘素是挚友,在前世柳州被攻破后,谢耀收留了刘素,没想到在这一世两人的地位反过来了,现在是刘素收留了谢耀。   庆国有九州,算下来,秦子业其实已经掌握了四个州。   徐州,幽州,柳州,还有尚在混乱之中的雍州。   在边境还有许光在曲明城。   秦子业提笔就写字。   容柒随意从御书房里抽出一本书,看了起来。   秦子业手上还有东郊大营和皇家暗卫,那么他一定也知道了玉佩所代表的意义。容柒的手指划过书页,他的眼眸深沉。   书页一划,划破了容柒的手指,他舔了舔嘴唇,把手指放在嘴边轻轻吮吸。   秦子业看见容柒在书架里面靠著书架看书,也沉浸了处理事务中。   在雍州这边接到从京城来的信鹰,谭易打开取下信纸,目完后给了战原。   战原的身子还是没有好利落,不过已经能够在地上勉强走动了,他看见秦子业熟悉的字迹,心中松了一口气。   “我立马整理军队回京。”战原面容严肃,大步走出了帐篷。   江生把粮食放在篮子里用绳子把粮食送进了雍州城墙里。   “江副将,到手上了!”在城墙里的战家军吼了一声,觉察到篮子轻飘飘的,江生又把绳子拉了过来。   在雍州城内被感染的战家军有的已经染病死去了,有的去雍州寻找挑事的金国染病士兵,保护好剩下的平民。   他们组织力很强,把染病的平民集中到一起,剩下的在雍州的大夫也是身赋瘟疫在这座城里继续为染病的平民治病。   雍州的情况把上报给京城的情况更加严重,整个雍州全是感染瘟疫的人,而且致死率极高。   在和雍州相近的各州都筑起了高墙,把雍州隔离于世。   连带着在雍州城外没有被感染的战家军也受到了不少的忌惮。   “江副将!京城来信,现在侯爷在整理军队准备回京了!”一个战家军跑过来说道。   江生看了看面前沧桑冰冷的雍州城墙,他神色默了默:“我知道了。”   等容柒醒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躺在盘龙殿偏殿的床上,手指上的伤也被细细地上了药,身边的被子还有一丝温度,容柒披着披风看向天际,黑夜才刚刚褪去。   秦子业正在练武场上和暗交手,暗学得是刺客的手段,他常年隐藏在暗处,秦子业不注意都不能觉察他的身影,除非暗自己愿意暴露。   定王府上,秦子泽眯眯眼,看着在院子里的士兵,把长剑别在腰上,翻身上马。   秦子业接过顺子递过来的毛巾,擦擦额头上的汗水。   在国丧的时候,不可穿艳丽的衣服,秦子业向来没有艳丽的衣服,倒是容柒在衣柜里被宫侍们塞了不少艳丽的衣服,梳妆台上也是让秦子业看花了眼。   他放下手上的长剑,向殿内走去。   “闲人退散!”   “闲人退散!”   秦子泽骑着马在长安街上,慧心医馆在清晨就打开了门,钱大夫手上拿着馒头,看着一串串士兵朝着长安街富人区前进。   秦子泽看见面前的万府,带着士兵就闯进去。   “参见定王世子,不知您大驾光临有何贵干?”万老爷才从姨娘的床上醒过来急忙跑到院子里,脸上还带着几枚红唇印,看上去十分搞笑。   “万家和户部勾结,逃避税收,操纵市价,扰乱市场,拿下!”秦子泽一声令下,士兵们就抓住了万老爷。   “怎么样?”卫家的家主紧张道。秦子泽那么大的声势,他们住在富人区的商人不可能不知道。   “老爷!万家被搬空了!”小厮惊慌道,他看见士兵们把一抬抬金银珠宝抬了出来,就屁股尿流地回来了。   “快!快把家里的银子藏起来!”卫家主脑子发晕,急忙吩咐道。   “老爷!不好了!王大人也遭了殃!”又一个小厮跑了进来高声道。   王大人是王家的远方亲戚,在官场上有几分仗着是王家人狐假虎威的姿态,可那毕竟还是王家人啊。   秦子泽看着叫嚣的王大人,面容冷凝,他上前一步一脚踢在王大人的膝盖上,王大人痛叫一声跪在了秦子泽面前。   “拖下去,狠狠地打!”秦子泽吐出一口气,心中的郁气散了散。   反正秦子业在信中说了万事有他顶着,世家再高,能有皇室高吗?   给他们脸了。   “世子,搬完了。”他手下的士兵脸上带着兴奋。   秦子泽看见这一箱箱的金银珠宝,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走吧,去下一家。”   堆在长安街上的箱子几排几排地堆高,这也是秦子业故意让秦子泽堆在长安街上。   在容豪还在用早膳的时候,一个心腹在他耳边说了几句,容豪面色变了变。   云将军听说了这件事嘿嘿笑出声来,“他们不就是欠收拾吗?”   “将军,在这里面也有武将贪污粮草被定王世子抓了。”管家提醒道。   云将军喉咙一噎:“武官比文官少!”而且又不是他管辖下的将领。   一车车的箱子被带着皇宫标志的马车运进了皇城。   有的百姓戴着白布隔了老远,看热闹。   秦子业让秦子泽在天微微亮的时候去抓,要干就要干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容豪在听说这件事后早早就进了宫,他站在御书房,对着秦子业没有说任何一句关于今天早上事情的话。   秦子业想了想,为容豪的老奸巨猾感到好笑。   果然在一批官员集结在一起去找容豪时,得知容豪已经进宫里,官员们只好站在相国府门口,面面相觑。   “谭大人,府上被搬了!”一个奴仆气喘吁吁看见在相国府门口的谭大人,激动地喊道。   谭大人神色青了又红,红了又青,还来不及向官员们说些客套话就匆匆离开。   剩下的官员对视了一眼,眼神闪烁,想到自己府上的钱财也是纷纷散了。   有这闲工夫还不如早点回去把银子藏好。   还能减少一些损失。   苏柏也没想到秦子业出手这么快,他昨日把廖广写给他的名单交给了秦子业,现在名单上的人已经落马了一大半。   周风的父亲是最知趣的,打开大门把秦子泽迎了进去,在院子里摆着一排排箱子,秦子泽难得遇到这么一个知趣的,还有些不适应。   “世子爷,请喝茶。”周家主脸上笑开了花。   “嗯——”伸手不打笑脸,更何况,周家是他以前的属下。   不过,“搜!”   士兵们带着兴奋窜进了周家。   周家主麻木着脸,看着藏在墙后面的银子被找了出来,一排排箱子又堆了起来。   “陛下说,主动被搬和被动被搬是有区别的,虽然周家主不怎么老实,但是我还是决定送你一份礼物。”秦子泽脸上带着温和的笑。   周家主:???   “把陛下亲手提的牌匾搬上来。”   周家主就看见一块牌匾写了两个字清廉。   秦子泽把牌匾愉快地扔给周家主,带着一排排箱子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出了周府。   周家主眼角抽了抽。   秦子泽离开周家没有抓一个人,周家还得了陛下的赏赐这一事立马传遍了整个京城。   不少心里有鬼的商家也主动上交钱财,得到秦子泽的一番夸奖。   秦子业看着一车车马车朝着国库的方向驶去,他狭长的眼眸闪过一丝满意。   “陛下,外面二十几位大臣求见。”白声恭敬道。   容豪站在旁边稳如泰山。   秦子业放下朱笔,嘴角玩味的勾了勾:“放他们进来,相国你躲里面去。”   容豪走进了御书房里面,在御书房里还有一层,是专门供皇帝休息的地方,最显眼地就是里面的大床。   “臣参见陛下。”大臣跪伏恭敬道,余光只看见了秦子业一个人,心里难免失望。   “起来吧,众爱卿有什么事找朕。”秦子业脸上带着笑,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   “陛下,相国大人没在这里吗?”一个官员犹豫开口道。   “容柒想相国了,朕就让他们聚一聚。”秦子业温和地说。   “陛下,今早定王世子带着人抓了不少商人和官员,造成朝中震荡,诬陷官员贪污。”一个官员义正言辞道。   “有这回事?”秦子业脸上的惊讶不似作假,他神色沉思,半晌没有说话。   “陛下,难道定王世子没有您的御令?”官员试探问道。   “当然有了。”秦子业向看智障一样看了一眼问话的官员。   “证据确凿,抓了就抓了吧。”秦子业漫不经心地说。   “陛下!他们罪不至死,那样的罪名还不至于搬空府邸,关进大牢!”   看着二十几个官员一脸愤愤的样子,秦子业挑挑眉,神色冰冷,周身的气势全开,俊美的轮廓锋利异常,整个御书房只剩下呼吸声,压迫力十足。   官员们低着头,心中惴惴不安,后背发凉,脸上渗出了汗。   “罪不至死?”秦子业的嗓音低沉泛着凉意,冷笑一声。   “朕看他们是罪不容诛!”   容柒穿着白色袍服,他的眼眸明明灭灭,他扯开手指上的纱布,伤口并不深。   容柒昨晚在模糊之中,还能感受到秦子业轻柔的动作。边角的木槿花镶边点缀着袍服,他缓步走进盘龙殿主殿。   白声穿着紫色的衣袍在外面等待容柒,容柒的眸色渐深。   “主公。”白声弓着腰,恭敬道。   作者有话要说: 【小朋友】   秦小业:吃糖。   容小柒:我要考第一。感谢在2021-03-0623:25:12~2021-03-0716:34:5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mhystd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9章 往事   秦子业坐在御书房内,拿着朱笔。   跪伏在地上的二十几位官员猜不透秦子业的心思,只能低着头忍受内心的折磨。   容豪感受秦子业周身的肃杀气息面色凝了凝,容豪有一种感觉就是秦子业要不是压制着脾气,可能现在再底下的官员脑袋和身子就要分家了。   “曾经你们小大小闹也就罢了,现在庆国内忧外患下你们还要给朕扯东扯西!”秦子业面色森冷。   “现在阻止定王世子办事的官员,一律以妨碍公务抓进天牢!”秦子业的目光一一扫过底下的官员。   “陛下,这不妥,臣以为这么做一定会引起官场的动荡!”御史大夫孙正恭敬道:“庆国现在已经经不起官场上的动荡了。”   二十几位官员像是找到组织一般,纷纷附和道。   在里间的容豪的眉头紧锁,秦子业这么一抓,的确会造成官场的动荡,可是如果现在朝廷不表态,在各州的百姓有很大的可能会谋反。   庆国官员的尿性,容豪从踏进官途时就知道了。   黑暗腐败,抱团欺君,打压寒门,草菅人命。   更何况容豪在做相国这一职位多年来,他敏锐的觉察到现在在庆国的官场上可能混入了奸细,不然各州不可能乱得这么快,瘟疫也不可能传播地这么迅速。   秦子业气极反笑:“御史大夫这是在威胁朕吗?”   孙正低头做恭敬状:“臣不敢,臣只是为庆国着想。”   “看来你们也是这么想的。”秦子业玩味的笑了笑,狭长的眼眸微眯,随即向上勾起。   御书房里一片安静,在里间的容豪的目光也落在这个坐在椅子上的年轻君主身上。   几乎所有人都在等待秦子业的审判。   “朕又不是非你们不可。”秦子业似笑非笑,声音低沉。   “大庆又不是非你们不可!”   底下的官员眼底闪过一丝惊慌。   “主忧臣辱,解君之忧是臣子的本分,你们都学到狗肚子去了!”秦子业面色下沉,砚台被秦子业随手砸到了孙正的头上。   孙正头破血流,黑黑的墨水顺着他的脸颊流在御书房的地板上。   “陛下息……”   “朕凭什么要息怒!”秦子业打断官员们的话,嘴角冷笑。   御书房气氛沉重,只有孙正脸上的墨水滴在地板上的声音。   孙正跪伏在地上,神色沉默。   秦子业甩袖离开,只留下跪在御书房里的官员和被秦子业坏心留在御书房里间的容豪。   容豪:……   直到秦子业的脚步愈行愈远,没有一个官员出声说话。   在秦子业没有喊他们起来的时候他们也只能在这里跪着。   今天到御书房的二十几位官员,顶多算是世家和其他官员的试探,要是秦子业这一次弱下去,还不知道朝臣和世家怎么拿捏他。   但是今日这一事也更加坚定了秦子业要重建东厂的想法。   “把盘龙殿的尚方宝剑送给秦子泽,你告诉他,朕护他,放手去做。”秦子业沉声说道,眉眼锋利,眼眸杀意弥漫。   “是,陛下。”顺子领命退下。   白声从盘龙殿的时候,他的手指细微的颤抖,眼眸里闪烁着兴奋。   容柒把长安街的绣坊告诉他了,白声的手指放在喉结上,还能感受毒丸咽进喉咙的冰冷。   看见墙角边的墨黑色衣袍,白声收敛眼眸,低眉顺眼。   “参见陛下。”白声恭敬道。   秦子业点点头,问道:“你自己做好准备,东厂朕会在登基的时候提出来。”   看见白声低着头,秦子业的手指动了动:“你做出点成绩,别让朕难堪。”   “……是,陛下。”   秦子业一进偏殿就摆手让宫侍们退下了,他躺在偏殿的床上,闭上了眼睛。   “唰——”   金铭躲过了长箭,长箭划过了金铭的脸颊,他的眼睛冷漠。   在马车上易容成金铭样子的属下身上插了几支长箭,金铭突然发现黑衣人吹了一声口哨,快速撤离。   金铭拦下了准备追逐的属下,脸上闪过一丝无奈:“差不多够了。”   这是金铭做的一个局,故意让黑衣人杀死假的金铭,现在已经是第三次的刺杀了。   金铭放下手中的长剑,他的手指拂过脸颊上的血珠,嘴角温和。   容柒走进偏殿的时候,他的眼眸深沉,他藏住了在手指缝中的血迹。   他没想到那条在冷宫的狗还是这么不待见他,那样的恶犬就应该被杀死,就像以前在相国府的狼犬一样。   容柒不管过了多久都记得,那个跟着他争食争了三年的恶犬,当时他还太弱小,不敢在它口中夺食。   过的时间长了,容柒对着恶犬产生了感情,他饿着肚子,抚摸恶犬的脖子。   结果在睡梦中恶犬朝着他咬了一口,小腿上的肉被撕裂开,在恶犬的尖利的嘴巴留下鲜血。   尖牙深深地刺进了小腿里,容柒惨白着脸,他低低地吸口气。   容柒竟然觉得还能忍受,只要还有人陪着他,一块血肉他还舍得起。   在大床上,秦子业俊美的侧脸对着容柒,容柒缓步上前,坐在床边。   秦子业有一副好相貌,饱满的额头,细碎的头发遮住了他的眉头,平时狭长的眼眸轻轻闭上,鼻梁高挺,嘴唇轻抿,轮廓深邃。   容柒伸出未染上鲜血的指腹,轻轻从秦子业额头一直滑到他优美的下巴。   穿着墨黑衣袍的秦子业眉眼带着几分疲倦,容柒的眼眸像是含着雾气,烟雨朦胧,似三月初春的融雪。   容柒的指尖泛着凉意,他的手指再次划过秦子业的喉结,停在他的衣襟上方。   秦子业觉察到脖子的痒意,他翻了一个身,拿着后脑勺对着容柒,睡得正熟。   容柒嘴角露出一个清浅的笑,他的手指摸了摸秦子业的后颈,脆弱又致命。   秦子业对着他不设防的样子真可爱。   等秦子业醒过来的时候,他抓了抓头发,眼眸懒散。   “陛下,醒了?”容柒放下手中的书,轻声道。   秦子业坐在梳妆台上,盯着镜子前的自己,做了一个龇牙咧嘴的表情。   作者有话要说: 秦子业(深情):你是我的掌上明猪。   容柒:   PS:卡文中哭唧唧。感谢在2021-03-0716:34:53~2021-03-0819:48:0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蚊子喜欢我10瓶;土豆小小酥7瓶;橙橙橙3瓶;乌龟上的锅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0章 先帝的让步   容柒把盒子里的玉簪细细地插进秦子业墨黑的头发上,眼眸温润清透。   秦子业乖乖地坐在椅子上,看着镜子中的容柒,嘴角勾了勾,狭长的眼眸闪过一丝风流肆意。   “陛下,外面的侍卫在催您去御书房了。”容柒低笑一声,想到在御书房里还跪着的官员们,心情颇有几分好。   秦子业这才想起来在御书房里被他留在御书房里的朝臣们,秦子业神色沉思,他站起身来。   “我现在就去,顺便安抚一下他们。”秦子业抱了一下容柒,亲了亲容柒的耳垂。   容柒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耳朵,仿佛还能感受到秦子业灼热的呼吸铺洒在耳边,痒痒的。   在御书房内,孙正带头的二十几位官员跪在御书房一个上午的事,已经传遍了整个京城,同时秦子泽获得了秦子业赏赐的尚方宝剑在京城中抓人犹助神功。   但是稍微知道官场的人都明白,这不过是皇帝暂时仗了上风,四大世家除了一些血脉稀薄的旁系子弟遭殃,根本上就没有伤到皮毛。   这只不过是给了世人一个讯号,新上任的皇帝不好惹。   而且现在庆国虽然缺银子,但最缺的还是粮食和药材。   在京城灾区的高墙上,一只泛着红疹的手攀上了墙壁,守在墙那边的侍卫,用长缨打掉了灾民的手,不准他们逾越半步。   一个官员脸上带着汗水,脑子发晕。身子战战巍巍。   秦子业踏进御书房的时候,底下的官员跪得整整齐齐的,看上去竟然还有几分乖巧。   觉察到脚步声越来越近,官员们也不敢乱动,他们静静地等待秦子业坐在椅子上,心中期待这位陛下的赦免。   秦子业低眼看了孙正脸上墨水和鲜血凝固的脸,他心中舒出一口气。   作为金国的暗探,孙正在《权力男色》中把庆国的官场搅得一片风云,再加上清流党派的第二号人物何固,两人隐藏得很深,容柒在这上面也栽了不少跟头。   “起来吧。”秦子业沉声道,声音难辨喜怒。   “谢陛下。”官员们心中一松,站起身来,努力保持自己的风度。   “今日你们就先回去吧。”秦子业看见官员们身上明显的轻松,又委婉道了一句:“定王世子,已经把你们的府上封了,诸位可能没有家了。”   看着官员们呆滞的表情,秦子业压下心中的笑意,手指握成一个拳头放在嘴边咳了咳,掩饰意味十足。   “诸卿不必担心,定王世子这事的确做的不太道德,不过朕相信他不会没有理由的这么做,诸卿可以上府与定王世子解释一番。”   孙正回过神来,为秦子业的骚操作感到震惊,他弯腰恭敬道:“陛下,臣以为……”   “孙大人,这事朕交给了定王世子,朕知道的也不多,如果孙大人和诸卿想留在皇宫里陪朕,朕也是欢迎至极。”秦子业露出一个阴森森的笑。   “陛下,臣告退!”一个官员急忙道。   “陛下臣也告退!”   秦子业冷眼看着底下的官员一个个离开,最后孙正也不得不离开,秦子业露出一个笑,道:“孙大人,朕很看好你。”   孙正离开的背影一僵,脚步一顿,他背对着秦子业转过身来低着头恭敬:“谢陛下赏识,臣受之有愧。”   “有愧和没有愧,孙大人自己知道不是吗?”秦子业接了过去,语气意味深长。   待孙正踏出御书房的门时,他后背渗透了汗水,胸膛里狂跳的心脏好像要跳出喉咙,孙正一张墨水混着鲜血的脸上,透着几分狰狞。   秦子泽在收到秦子业赐下来的尚方宝剑时,他当着属下的面解下自己腰上的佩剑,戴上了秦子业赐下的尚方宝剑,剑柄上的真龙纹刻,让秦子泽的心中火热一瞬,对着秦子业的信任也带着几分复杂。   “世子爷,今天已经搬了三十位官员的府。”   “收兵。”秦子泽手上磨挲着剑柄上的真龙纹刻,随意说了一声。   待秦子泽走出一位官员府上时,他来到长安街上看见一辆辆马车运进皇宫,再看见慧心医馆和各处医馆人满为患的场景,他叹口气。   在守边境的士兵蹲在草丛间,一箭射死了一只野兔,他抓住兔子的两只耳朵跑进了军营。   “大人!有吃的了!”士兵看着还在吃碗里清水里几颗米的同僚们,摇了摇自己手上的兔子。   “这鬼地方竟然还有兔子!”   庆国的边境之一,这里是毒虫和沼泽的天下,在这里守边境的士兵常常被是庆国忽视的地方,粮草经常不足,他们已经习惯了庆国的尿性了。   近日他们发现在沼泽旁边的陌生的脚印,正在周围观测。   一双双眼睛泛着绿光看着死掉的兔子瘦小的身子上。   “大人!那个叫啥朱家的商队送粮食过来了。”士兵兴奋地大喊一声。   在周围观测的士兵面面相觑,还是钱萨应了一声,走出了沼泽。   秦子业拿着暗给他的东西,他不怎么注意先帝隐藏的财产,他的目光落在一份地图上,那里是先帝开办的兵工厂,生产火铳和其他冷兵器。   先帝在位有时很糊涂有时又有些精明,就像他把兵工厂紧紧捏在手心里还有对于吏部的把控。前者是兵器,后者是官员的竞选。   只是先帝对于在周边的国家并没有加以关注,若是趁早知道了金国的狼子野心,秦子业觉得这为先帝会奋力去改变。   谁都无法承担丢失秦氏江山的责任,这是一个皇帝最大的耻辱。   先帝在最后还是为秦子业退步了,他容忍了安阳侯的叛乱,在众人都不知道的时候为秦子业化解了一次危机,如果安阳侯一事暴露出来,秦子业将彻底与皇位无缘。   就连安阳侯早年对于先帝后宫的冒犯,先帝选择了秦子业,也就是原谅了秦子业身上的这个污点。   任由朝臣再说,对秦子业来说也是无效的。   这是先帝为他做出的牺牲和退步。   秦子业看完地图手上内力凝聚,地图在他手上化作碎片。   “明日带一名皇客给凤君。”   “是,陛下。”暗恭敬应了一声,身影消失在御书房里。   容柒放下手中的青鸟看着它展翅高飞,他低垂着眼眸,眼中闪过一丝幽深。   “世子爷,在宫里的大人们来了。”   秦子泽放下手中的茶杯,对着自己最信任的幕僚点点头,离开了书房。   在孙正带着二十几位官员去皇宫的时候,秦子泽就知道他们是去告状的,在得知官员们在御书房惹怒了陛下,在罚跪。秦子泽又接到了尚方宝剑就把那二十几个的官员府给封了,在朝中根基好的秦子泽手上也有不少这朝中大臣们的把柄。   “世子爷,您这是何意?”一个官员按捺不住问道。   “诸位证据我会明日呈给陛下,现在就委屈诸位住一下客栈,如果诸位大人银子不够,我定王府接受赊账。”秦子泽脸不红心不跳地说,态度还十分地诚恳。   秦子泽打发完官员走进书房,他的幕僚笑了一声,音线偏冷:“世子爷,这一举就会夺得陛下的重视。”   “还需要先生教我才对。”秦子泽谦虚道。   这位鬼面先生是秦子泽在茶馆里遇见的。秦子泽当时听见有几位纨绔子弟对着这位病弱的先生特别不友好,他又被人扰了赏茶的兴致,就派人警告了一番纨绔子弟,没想到就收获了一位谋略双全的幕僚。   “世子爷,现在陛下上位即已成事实,陛下在朝中根基不深,还需要世子爷的帮助,只有世子爷只需要帮助陛下巩固皇权,世子爷比起远王世子也过得更好。”   有权力的皇室子弟和没有权力的皇室子弟区别还是很大的。   秦子泽今日在接到秦子业尚方宝剑的那一刻起,就更加坚定了鬼面先生的话。   看着鬼面先生离开的青色身影,秦子泽甚至在想,如果早日遇上这位鬼面先生他对于皇位是不是也有一争之力,毕竟这位鬼面先生也是闯入过天上楼楼主设置的关卡的人,要知道天上楼楼主的关卡,听说容豪都没有过去。   现在天上楼公开知道的只有三个人,一是他自己,还有一个是鬼面先生,还有一个是不能透露名字的不是庆国的人。   秦子业手上正好也是这位鬼面先生的资料,天上楼在瘟疫期间出于关闭状态,不过天上楼楼主还是挺不安分的,秦子业狭长的眼眸眯了眯,本来还想过段时间再收拾天上楼的,竟然他们等不及了,就早日去天上楼一探到底。   鬼面,秦子业嘴角玩味的笑了笑,眼眸勾起一抹兴味。   这是他第二次听说过这个名字,第一次还是在容柒的口中听说过,容柒还把这位先生介绍给他做老师,现在却是进了秦子泽的府上。   秦子泽最近这么老实和配合可能也有这位鬼面先生的功劳。   容柒缓步踏进偏殿,白色的袍服,修长的脖颈,秦子业抬起眼眸,对着容柒笑了笑。   “陛下,今日的心情不错。”容柒坐在秦子业旁边,轻声问道。   “明日带你去一处地方。”秦子业拉着容柒,玩了会儿容柒骨节分明,指尖圆润的手。   “对了,能不能向陛下求个恩典?”容柒把头轻轻地靠在秦子业肩上,嗓音温软,好似在撒着娇。   “你说来听听。”秦子业并没有色利熏心,轻咳一声,语气温缓。   “工部尚书廖广,我想让他跟着我一起经营我私下的工匠所。”   廖广在明面上不可能再成为官员,在容柒的私人工匠干活也不算埋没了廖广这个人才。   秦子业思考片刻点点头,俊美的侧脸对着容柒的脸上凑了过去:“我今日答应了你的请求,你今晚也要答应我的请求才行。”   容柒长长的睫毛颤了颤,嗔了秦子业一眼。   秦子业不知怎的,耳尖发着红,嘴唇抿了抿。   容柒已经开始期待今天的夜色。   作者有话要说: 【爬山】   秦子业(天真):老婆老婆我们去爬山吧。   容柒(满脑袋问号):你什么意思?(难道他想鲨掉我)   秦子业(憨憨):我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PS:早点睡宝贝们。么么哒。感谢在2021-03-0819:48:08~2021-03-0923:02:5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抹茶要加糖10瓶;阳台君、蚊子喜欢我6瓶;娇娇5瓶;睡不懂2瓶;天光浅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1章 凤星闪烁   在边境之外,金铭骑着马,马蹄声渐止,他看着面容坚毅的祁默,露出一个笑。   “臣恭迎太子殿下。”祁默弯腰,盔甲泛着冷厉的光。   “起来吧。”金铭温和一笑,将自己的承宣王扶了起来。   祁默统领金国十万大军,是金国亲封的承宣王,享无上荣耀。   “殿下,臣收到您的信件,暂时驻扎在庆国边境。”   “三天后就攻打庆国。”金铭看见祁默疑惑的目光,解释一句:“国师已经找到了防治瘟疫的方法。”   “臣遵命。”   金国皇帝早就被金铭架空了,只是金铭想着等打完庆国后再进行登基大典,以偿夙愿。   在京城里的药材被送进灾区,爬高墙的灾民安分许多,秦子业让唐朔把具体的账本认真审核。   三日后就是秦子业的登基大典,礼部对于这位新上任的皇帝也很上心,容柒就已经试过了三套服饰。   秦子业看见容柒身上的红衣,花纹华贵,领口露出若隐若现的锁骨,头上插着一只金凤凰的簪子。   礼部尚书看了一眼,觉得很满意:“凤君殿下以为如何?”   “尚可。”容柒的确不喜欢太过于繁琐的服饰,这样恰到好处的华贵就差不多了。   “李卿,朕觉得黑色的礼服更衬凤君。”秦子业比划了一下,眉眼认真。   容柒的指尖微动,他的目光一瞬间变得幽深探究。   在那边礼部尚书哭着脸道:“陛下,哪有登基大典让凤君殿下穿黑衣的,这不吉利。”   “那就是没有规定不能穿,柒柒你觉得如何?”秦子业转过头来去问自己的凤君。   面对秦子业询问的眼神和礼部尚书期盼的眼神,容柒勾唇一笑,眼眸堪如画。   “臣不胜欢喜。”   秦子业眉梢间闪过一丝得意,挺了挺自己的胸膛,对着容柒调皮地眨眨眼睛。   礼部尚书心如死灰。   “李卿,朕的龙袍如果变成黑色,你觉得如何?”秦子业试探性问道。   “陛下,这是万万不可以的!”礼部尚书惊慌失措,看着秦子业的眼神就很痛心疾首。   秦子业语气带着遗憾:“好吧,朕明白了。”   “臣告退。”礼部尚书飞快走出盘龙殿偏殿。   秦子业本来还想问一些事,看见礼部尚书走得这么快,只好作罢。   “陛下似乎很喜欢黑色?”容柒的嗓音带着几分调侃。   “还好,我只是觉得你穿黑色一定很好看。”秦子业怕容柒不信,肯定地点点头。   容柒笑了笑,觉得秦子业这样证明的样子很可爱,他轻声道:“我也觉得黑色很衬我。”   在夜里,容柒和秦子业用完晚膳后,明日是给先帝下葬的日子,对着秦子业说的今晚的请求有几分莫名的期待。   他用手支着自己的脑袋,眼眸温软的看着秦子业,秦子业看着天色也晚了,他挥手让宫侍们退出宫殿。   容柒挑挑眉,他下意识低垂着眼眸看了一眼自己的白色袍服,他趁着秦子业不注意的时候,他小心机地用指尖拉开自己的领口,露出冷白的皮肤,和雪白的袍服相得益彰。   秦子业站在盘龙殿偏殿门口,他的眉眼轮廓深邃,眉眼间有一种凌厉的美,他缓慢的脱下自己的墨黑衣袍。修长强劲的身躯在里面的长袍下显得更加漂亮,有力量。   容柒墨黑的眼眸闪过一丝茫然,他的手指微动,下意识拿起在手边的茶,轻轻抿了一口。   秦子业难道要在大殿里……   这可真是太好了。   秦子业把外袍放在臂弯上,他眉眼弯弯,脚步稳健向着容柒走过去。   容柒下意识坐直了身子,他的双手规整的放在双腿上,眼眸亮晶晶的看着秦子业。   一只手被秦子业牵住了,秦子业牵着容柒的手一步一步向着偏殿的门口走去。   容柒懵了,这在外面是不是刺激过了?   在踏出偏殿门口的时候,容柒忍不住脸红害羞地闭了闭眼。一个腾空,容柒站在了宫殿的屋檐下,脚下的瓦片不平,容柒睁开眼睛,看见秦子业把外袍铺在屋檐上。   秦子业这么出息吗?他他要在房上做不成?   容柒深吸一口气,他打算劝一劝秦子业,如果秦子业坚持,那么他想在一个安静的屋檐下,在一个只有他们两个人的空间。   虽然会减少一点刺激,但是他会好好配合秦子业的。   “陛下……”   容柒话还没说完,就被秦子业拉了下来,坐在屋檐上。   秦子业懒洋洋地把双手枕在头下,他的声音带着温柔,低沉磁性:“柒柒,你抬头。”   容柒依眼抬头,在漆黑的夜晚,满目星辰,在空中闪烁着光芒。   “每次我心情不好的时候会去练武场,夜里也会爬上屋檐看着天上的星星。”秦子业的声音从下方传过来,伴随着微风送进容柒的耳边。   “我现在都还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所以只能带你来看看星星了。”秦子业眼眸在黑夜下闪过着温润的光,他把手从头下撤了回来轻轻拉住了容柒的手。   容柒看着天上的星辰,他闭上眼睛倒了下去,微风划过他的黑发,他的心从所未有的平静。   而秦子业果然也是紧紧地把容柒的头放在自己的胸膛上,没有让他受到半点伤害。   因为有秦子业在身边,所以容柒才能这么肆无忌惮的倒下来。   “秦子业,你为什么不早点出现。”容柒仰头望着天空,低低地说出声。   “我也想早点遇见你。”秦子业的大手轻轻地揉了揉容柒的发冠,嗓音低沉沙哑。   早点遇见你,也不会在新婚之夜再防备你。   “不过现在也不晚,只要你来了。”容柒的指尖攥紧了秦子业的里袍,他墨黑的眼眸闪过一丝湿润。   “……我就很开心。”   秦子业神色一怔,他锋利的轮廓像墨一样散开,只留下墨香。   “我也是。”秦子业的声音沙哑:“我从来没想到会遇见你。”   谁也不能想到一个古代的侯府世子穿梭到了千年以外,再穿进了一本《权力男色》的书和里面的男主相爱。   秦子业跨越了两个时空,然后遇见了容柒。   从此星辰闪烁,银河奔赴。   天上的凤星发出耀眼的光芒,渐渐向着发着细微的紫光的星辰移动,光芒方丈。   秦子业仰头望着天上的星星:“你有喜欢的就告诉我,我有时候也不太细心,是一个粗枝大叶的人。”   在秦子业回京的时候,他的确感受到了容柒的某些时候情绪有点不对劲。   容柒摇摇头,他的嘴唇抿了抿:“我知道了。”   从皇宫中日夜兼程的青鸟终于飞进了在江湖中被称为最神秘的药王谷。   兰姜双眼敷着白纱,手指摸在书上的疙瘩上,静静地读书。   “叽叽——”   青鸟落在兰姜的窗户上,兰姜伸出手指摸了摸青鸟的羽毛,取下青鸟脚上绑着的信条。   在信条上有着特意做出的疙瘩以便让兰姜更好的阅读。   细长的手指按了按疙瘩,他叹口气,眉眼清隽,气质超然。   “好友有难,我又怎么可能见死不救。”   次日一早,秦子业和容柒携手来到帝棺面前,两人跪伏下去。   帝王下葬,朝臣静默。   先帝葬于帝陵,安葬在早已逝去多年皇后的旁边,共享万家香火。   战家军进京后,首先去了战将军府安顿下来。   他们脱下了沉重的盔甲,沉沉地躺在床上睡得正香。   江生轻手轻脚地走了出来,他和谭易对视一眼,两人走出阁楼。   “江副将,某先带着云家军回去了。”谭易拱拱手,和江生告别。   “谭先生,慢走。”江生同样郑重地拱拱手。   谭易笑了笑,穿着灰衣一步步走远。   “谭先生,以后记得要来找我玩。”战原别扭的说了一句。   “小侯爷不嫌某唠叨就行了。”谭易在回京的路上简直是让战原梦回在学院的那段时光,他现在对着谭易就有一种被支配的感觉。   王疏给了刘家命令,刘家也是上前着讨好秦子业,做得力度竟然可以和朱家相比,为此王家主特意问了一顿王疏。   王疏轻轻抿了口茶,指尖圆润,手指修长,眉眼冷淡:“父亲在陛下登基大典上就会知道了。”   王家主似懂非懂,他看了一眼王疏精致的眉眼和周身的气度,心思又动了起来。   难道秦子业要在登基大典上将疏儿纳进后宫,以王家的地位起码是一个贵君的位置,待王疏诞下皇子后,王家再使把力,他们王家不就是未来太子的外家了吗?   “疏儿,是为父狭隘了。”王家主赞赏地看了一眼王疏。   王疏显然知道自己父亲头脑中的打算,他嘴角微勾。   “那父亲一定会支持我吧?”   “疏儿你尽管放手去做,王家是你最坚强的后盾。”王家主就差拍拍胸膛打下保证。   容柒上午陪着秦子业,下午被秦子业偷偷摸摸拉出了皇宫。   待容柒见识到隐藏在密林深处,在暗破除周围的八卦阵后,他看见那巨大的地下兵工厂,瞳孔一缩。   这在他前世都没有发现。   秦子业低沉温柔的嗓音从旁边传过来:“柒柒,现在这里是我们的。”   容柒自从和秦子业摊牌后从来就没有掩饰过对权力的渴望,他自然明白这座兵工厂对着一位帝王意识着什么。   容柒手指紧紧地握成一个拳头,指尖刺进了掌心。   “秦子业。”   秦子业听见容柒的声音,疑惑的转过头来。   一个吻轻飘飘地落在秦子业的嘴唇上。   秦子业伸出手指摸了摸自己干涩的嘴唇。   颇有些不好意思的别过脸去,耳尖通红:“我的嘴唇有点干。”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   容柒(害羞):这么刺激?(屋檐……)   秦子业(单纯天真):看星星看月亮。   容柒(冷笑):野猪行为!   秦子业:qaq   PS:帝王星闪金色的光,紫微星闪紫色的光,是私设。 第72章 再入天上楼   在金国占卜宫里,国师看着突然绽放光芒的凤星,眼睛眯了眯。   繁琐带着神秘纹路的图案绣在国师的边角,他低着头,在纸上写字,奴仆穿着白色的衣服等候在原地,国师把纸条递给了奴仆。   “绑在青鸟腿上交给太子殿下。”   秦子业支着脑袋,他在回京后就传信给兰姜,希望兰姜能够助他一臂之力,兰姜在临走之前把亲手喂养的青鸟放在他的手上,让他有情况可以联系他。   坐落于江湖上最危险的药王谷,秦子业对着这只青鸟十分珍惜,不然普通的青鸟又怎么能够穿梭过药王谷的毒气到达在兰姜的手上。   国库的银子在秦子泽抄家下,渐渐充盈,但是对于世家秦子业还是没有动分毫。   东厂是秦子业牵制朝臣和世家的手段,东厂在开国皇帝庆元帝在位时,在庆元帝管理压制朝臣和世家上有奇效。   不过物极必反,朝臣和世家联合一起把东厂搞了下去。   虽然有其中东厂的屁股也不干净的原因,但最本质想原因还是皇帝的权力下降了。   “臣参见陛下。”苏柏跪伏在御书房,他恭敬地低着头。   “起来吧。”秦子业放下手中的书,他把一份名单放在御桌上,眼眸示意苏柏上前来看。   苏柏双腿笔直,他恭敬地接过了名单,名单上的官员名字密密麻麻的,苏柏认出了是江南那边一带的世家官员。   “朕打算把你派到江南那边去。”   苏柏在秦子业眼里是最好的人选。苏柏在官场上没有背景,容易混入江南官场那边。   同时苏柏为人圆润,处事老故,和江南那边打交道更流畅,也更能套取情报。   “待卿回京后,朕设立内阁,首辅之位为卿保留。”   苏柏手指捏紧了手上的名单,虽然还不知道内阁是什么,可是首辅占了一个首字,苏柏愿意相信秦子业。   “臣定不负皇命。”苏柏弯腰,眼眸坚定。   荒芜的土地,白骨堆成一个小山,一个人影穿着破烂的衣衫,手臂上的血肉空空,他睁开疲惫的眼睛,捡起脚边的刀子,割下自己另一只手的血肉,他的嘴巴分泌出唾液。   难耐吞咽的口水在荒芜的土地上格外明显。   他手上鲜血淋淋,他本来苍白的脸更加黄白,脸颊上的骨头就凸显出来,他手上捧着血肉,跌跌撞撞往前面走。   “爹爹——”从窑洞里传来一声稚嫩细微的声音。   男人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个笑。   “撑住!一定要撑住!”钱大夫戴着手套握住在床上气息渐弱的老人,他熬红的眼睛带着一丝期盼。   老人浑浊的眼睛顺着眼角流下泪,他缓缓闭上了眼睛,面色沧桑带着死亡的青灰色。   “这辆车运向青州,这辆车运向徐州。”朱丰拿着账本仔细核对,他揉揉眉间,看向高高挂在天上的太阳,闪得他眼睛都睁不开。   “这越国是发疯了吗?”杜伸站在曲明城的城墙上,看着骑着马杀过来的越国士兵,露出一个不屑的笑容。   “嘭——”   投石器的石头从城墙上飞了过去。   “噗噗噗——”   子弹穿过了庆国士兵的身躯,带着一朵朵血花。   杜伸瞳孔一缩,他的目光紧紧盯着在越国士兵手上的漆黑物件。   越深拿着一半的瘟疫解药,额头的青筋跳了跳。   “王,士兵的状态有所好转。”   越深颓废的放下手中的药方,“本王知道了。”   秦子业深吸一口气,踏进了天上楼。   “天上楼近日不开张……陛陛下?!”老鸨一脸惊恐。   顶楼的白无衣,轻轻拨动着琴弦,他带着白色的毡帽,手指修长骨节分明。   “先生,有何指教?”白无衣雄雌难辨的声音地带着笑意。   “指教不敢。”青衣落地,脸上覆着鬼面的男子端坐在蒲团,声音清冽低沉,在脖颈处露出冷白的皮肤。   作者有话要说: 鬼面:弹得真难听。   秦子业(探头探脑):你的小可爱突然出现。   鬼面:……   PS:今天太忙了呜呜呜呜,宝贝们早点睡。感谢在2021-03-1021:32:58~2021-03-1123:34:0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贱种喊改受文6瓶;217165183瓶;梅菜扣肉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3章 马甲   在天上楼的里面散发着淡淡的酒精味,在里面的小厮在轻轻地泼撒酒精,老鸨忐忑不安地站在秦子业面前,手指搅动着自己的衣角。   秦子业嘴角勾起一抹笑,他穿着墨黑色的衣袍,身姿修长,窄腰宽肩,他狭长的眼眸深深沉沉地落在天山楼楼主设置的关卡上,从容不迫地向关卡走去。   老鸨恭敬地低着头,也不敢声张秦子业的身份,他只能感受到秦子业的脚步一步一步渐渐远去。   白无衣放下手上的琴弦,他站起身来,白色的衣摆划过蒲团,他缓缓落坐在容柒的面前。   在两人的中间隔着一张茶几。   茶几上的茶壶冒出雾气,茶香浓厚却淡雅,似融雪之后的细雨,容柒白皙的手指,修剪得圆润干净漂亮。   白无衣的眸色变深,他拿起手边的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压下心中的躁动。   在白无衣得知金铭遇上了三次刺杀的时候,白无衣就对着容柒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兴趣。   他喜欢美人,但带着刺的美人更让人心驰神往。   白无衣一手创造了天上楼,什么美色没见过,在他追寻刺激的某段时间,他甚至去找过同为男子的贵族子弟试过。   他的征服欲得到了满足,那么剩下的人只能面临着抛弃。   当时的贵族子弟在他面前也是一副高傲的样子,可是在完全沉溺爱|欲后,就像是世间最低贱的奴隶。   高傲世家子,低贱淫|乱泥。   容柒觉察到白无衣的意味深长的眼神,他眼眸闪过一丝阴霾,白无衣打量的眼神,那样的侵略感让他很不舒服。   秦子业的在黑暗的通道里,眼眸阴厉,手上的内力凝聚,脚尖一点,一脚踹开关卡守护的木乃伊。   虽然他对于这些阴阳八卦不是很在行,但是他的武力值可以让他暴力破坏这里的关卡。   反正在他走过这里的关卡后,这里的关卡也再有没有机会重现在世人面前。   秦子业额头上的汗珠顺着他的眉眼的轮廓滑进了他的衣襟里。   白无衣越和容柒相处越觉得容柒神秘,有些想法也和自己和合拍。   那么作为和他同样天生情感淡薄的人,为什么还要护着庆国。   白无衣虽是庆国人,但是他对着庆国的感情并不深。   通向顶楼的通道传来脚步声。   “咚咚——”   白无衣眉头微挑。   “咚咚——”   脚步声渐渐逼近。   从容不迫,从中能嗅出来人的闲适和稳重,还带着点嚣张无畏。   白无衣的嘴角含笑,对着来人的身份感兴趣。   他抬起眼眸去看阁楼的通道。   一个人影渐渐出现在白无衣和容柒的面前。   容柒捏着茶杯的手,骨节分明。只是骨节微微用力,收紧,指尖泛着白。   白无衣在看见秦子业的那一瞬间就懂了。   庆国的帝王之尊,自然能带着嚣张来到这里的天上楼,就算是秦子业想把天上楼拆了,可能白无衣也说不出话来。   “草民参见陛下。”白无衣本来就是双腿跪在蒲团上,他缓缓地起身,对着秦子业行了一个敷衍的礼。   跪在蒲团上的容柒他脸上覆的鬼面给了他缓冲的时间,他同样站起身来,对着秦子业拱拱手,什么话都没有说。   秦子业不是怎么在意礼数,但是白无衣给他行礼他还是受了,他笑道:“我今日算是微服私巡,楼主和这位鬼面先生不并这么在意礼数。”   白无衣微微颔首:“那草民恭敬就不如从命了,不知陛下今日来天上楼有何贵干?”   秦子业瞧着容柒的右手边还有一个蒲团,他缓步走过去。   容柒放下手中的茶杯,细白的手指交叉置于腰腹,青衣勾勒出他修长的身姿,在腰间上的腰带轻飘飘地系在上面,腰身纤细。   秦子业落坐在容柒的旁边,道:“我今日是有事要找楼主。”   白无衣微微一笑,隔着毡帽看不清他的神色:“请陛下直言。”   “我只是想问楼主准备什么时候离开庆国?”秦子业眼眸锐利,他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雾气弥漫,秦子业的面容在雾气朦胧难辨。   “陛下这是从哪里来的消息?”白无衣的确有这样的打算,本来是在金铭来过后,他就看中了金铭的帝王之相,可是庆国这边的瘟疫波及太广了,现在暂时还不能完成人员之间的流动。   秦子业在战家军进京后,又发出了一道旨意,限制人流的来往。   白无衣的手指动了动,秦子业难道是早就在防范他?   “我进了这顶楼也是楼主的有缘人。”秦子业话锋一转,似笑非笑:“那我只想问楼主一个答案。”   容柒低垂着眼眸,在秦子业进来后,他坐在蒲团上一言不发,听闻秦子业的话,他的目光幽深。   容柒实际上早就抱有灭掉天上楼的想法,再说蓝羽在天上楼的地位也不低。   他可以扶持蓝羽代替成为楼主,在前世的时候有一部分的庆国人跟着天上楼楼主去往了金国,但是以蓝羽为首的还是留在了庆国。   白无衣生性潇洒,桀骜不羁,他低声笑了起来:“在庆国气数尽后,草民是平头小老百姓,也不想经历战乱。”   秦子业歪歪头:“那楼主可能是等不到那一天了。”   容柒在这样的情况下竟然觉得秦子业有几分可爱。   他都觉得自己疯了。   白无衣笑而不语。   他有把握秦子业不会杀死他,如果杀死他后,庆国的最大的情报网就会断掉。   “青州井街,徐州珍宝斋,苏州云楼,雍州正书居。”   随着秦子业逐渐念出的地名,白无衣藏在衣袖下的手指轻轻抽动,他的心中波涛汹涌。   容柒的眼眸也一寸一寸地变凉。   在前世容柒对着天上楼也是恨之入骨。   “柳州墨赌坊。”秦子业念完最后一个地名,他的态度闲适,似胜券在握。嘴角勾起一抹笑,眉眼凌厉。   白无衣无法不在意,他甚至怀疑在他们之中出了一个叛徒,他微微前倾着身子,跪姿端正。   这些都是他在庆国九州的据点,按理是只有他一个人知道。至于其他天上楼的高层最多知道两个。   秦子业用两只手指点点了自己的眼睛,眉眼带着意气和锋芒。   “朕看着呢。”   容柒的手指下意识想去攥秦子业的衣角,秦子业似有所感,他转过头来看着容柒脸上的鬼面,容柒的手指规矩地放在腰腹上。   “……陛下好手段。”白无衣并没有示弱,他的态度依旧从容。   秦子业轻笑一声:“朕今日来只是给楼主一个提醒,只要楼主敢离开京城,那么楼主绝对离不开京城的城墙。”   实际秦子业也只是知道这几个地名,对于天上楼的核心人物他并不知道是哪些人。   “对了,这位先生朕也带走了。”秦子业他站起身来,眼神示意容柒跟上。   容柒也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他颔首跟在秦子业身后。   白无衣倒扣茶几上的茶杯,茶杯突然破碎。   容柒爬上了秦子业的马车,秦子业带着笑坐在一旁。   “先生,朕早在柒柒那里听过了你的大名,只是当时军务繁忙就没有去拜访你。”秦子业的语气带着遗憾。   秦子业这是想招揽他?   秦子业这毛病就是看见人才就想收入自己麾下,容柒想着就想到自己被秦子业撬了墙角。   “陛下,草民在定王世子这边也很好,定王世子对草民有恩。”容柒低沉清冽道,完全没有温软的味道。   秦子业眉眼认真:“朕知道,可是朕还是想先生做朕的谋士,柒柒对你很是推崇,朕想柒柒看上的人一定差不到哪去。”   “今日一见先生果真气质超然,令人向往。”   容柒的嘴角翘起。   “那草民的气度和凤君殿下的气度相比如何?”容柒声音冷淡,矜持地问道。   秦子业有一瞬间地回不过神来。   “情人眼里出西施,柒柒在朕眼里当然是举世无双,至于先生的气度令朕十分欣赏。”秦子业斟酌着语句回答。   容柒听了好话,他放松身子坐在马车上,他的方向感极准,他知道这是去定王府的路。   “陛下,草民会好好考虑的。”   秦子业抿嘴笑了笑。   容柒见状喉结滚了滚。   秦子业掀开车帘去看昔日繁华的长安街,街上稀稀拉拉的几个人影,秦子业的眼眸深沉,放下了车帘闭了一下眼睛。   秦子业仰着头的样子十分的性感,容柒甚至想去摸一摸秦子业的喉结。   他心底知道秦子业是为着庆国的百姓担忧,只是露出这样的表情……   真是让容柒隐藏在血液下的兴奋感就要出来了。   秦子业只觉得有一道灼热的目光有几分熟悉,在马车上只有他和这位鬼面先生,他看向容柒,只看见了容柒冷淡的眼眸。   揉揉眉间,秦子业怀疑自己感受出了问题,可能是在回京后,被容柒用这样的眼神看惯了,现在秦子业看谁都觉得是这样的眼神,让人还挺难为情的。   “唰——”   一只长箭飞了过来。   “铮——”   长箭被挡在了外面。   秦子业的耳尖动了动,他的眼眸冰冷带着杀气。   “留一个活口。”   暗卫拿着长剑和黑衣人交缠在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 【晋江男主】   秦子业(委婉):柒柒,你不适合做一个晋江男主。   容柒(黑人问号):???   秦子业:你在某方面的精力过于旺盛,要知道晋江一般是太监男主。   容柒:???所以你是太监皇帝?   秦子业:!duck不必感谢在2021-03-1123:34:06~2021-03-1220:58:2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如果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4章 登基大典   容柒低垂着眼眸,秦子业听着外面的刀剑声,马车里的气氛沉凝。   “先生,受惊了。”秦子业温声说了—句。   容柒倒是没有多受惊,他只是对着京城的防备有些担心。   不过金国的刺客向来大胆,在前世他也是遭受了不少的刺杀,不过都没有伤到他的皮毛。   金铭对着他吐露过心声,但这并不能阻止他的野心。   金铭有着妃子,他从不吝啬他对着妃子的宠爱。   秦子业在世家中没有依仗,其实如果以—个单纯的谋士角度来说,容柒—定会劝着秦子业迎娶王疏和云凤,甚至更多的后宫。   外面的刀剑声渐渐停止,暗落在马车的夹板上恭敬道:“陛下,留下了—个活口,不过深中剧毒晕了过去。”   “去请太医医治,朕要—根会说话的舌头。”   马车再次行驶,容柒的眸色冷淡,他低声道:“陛下在这里放草民下车就好了。”   马车停在绣坊和定王府的交叉口,容柒青色的身影渐渐远离,秦子业放下车帘,目光暗沉。   在药王谷,兰姜白纱覆眼,姿容天成,气质独佳。   “谷主,—切都准备好了。”药王谷的弟子恭敬说道。   “那好出发吧。”兰姜走进马车里,白纱在空中轻轻摇摆。   容柒穿着白色的袍服从殿外走来,在盘龙殿内秦子业并没有在,桌子上礼部送过来的礼服已经到了。   “凤君殿下,您可否要试试?”刘书改了对容柒的称呼,笑着道。   容柒的手指抚摸上衣料,还有绣在边角的凤凰,他的手指似乎穿透了时空,前世他穿着这身衣服,心中有着权力的膨胀,现在却是和前世的感觉不大—样,容柒脑海里第—闪过的画面是秦子业的俊脸。   “陛下,您给战家军配得武器,臣正在让他们尽快熟悉。”战原拱手道。   在秦子业得知自己拥有—座兵工厂后,他就把生产出的大部分火铳分配给了战家军,另外容柒手下研制出的火|药也交给了兵工厂。   云将军在—旁脸色微变。   “云将军不必忧心,朕已经给药王谷去信了,徐州的将士身强体壮—定会没事的,待云家军好了后,朕这火铳也有云家军—份。”秦子业宽慰道。   “谢陛下,听闻陛下今日在回天上楼的时候遇刺了。”云将军拱拱手:“还望陛下不要莽撞,在出宫的时候多带些禁军。”   虽然在朝臣中有有些朝臣对着秦子业没有好感,甚至是抱有恶感,但是他们可不想自己刚才上位的新帝没几天就被不明人士刺杀了,到时候他们连哭的地都没有。   要不是容豪今天去抓他那个嫡子,今天怕是要来好好跟秦子业说道说道了。   容楼在战家军回京后就立马溜出去亲自去找战原要加入战家军,以前容楼也曾去战家军的招兵点报名被相国府上的侍卫无情的拉走了。   这次容楼找准了时间,亲自去找战原,战原的脾气可不容相国府的人抢人。   秦子业也知道自己的那个小舅子正赖在战将军府不肯离开绊住了容豪,他的眼里闪过—丝笑意。   “云将军放心,朕可惜命了。”   云将军心中觉得秦子业在没有上位的时候就很喜欢拼命,东义岭,雍州之行,甚至是回京之路哪—样不是—个秦子业拼了命的,有—招不慎,便会满盘皆输。   随着两人的离开,暗现身在秦子业耳边耳语几句,秦子业挑挑眉,狭长的眼眸眯了眯。   当徐州,柳州和幽州的马车带着珍宝运向京城的时候,其他州的太守咬碎了银牙,—共九个州,废了—个雍州,三个州都给新帝送了礼,他们剩下的州不送不好。   青州,苏州跟风也送了贺礼,还有三州没有表态。   “殿下。”祁默喊了—声。   金铭回过头,对着祁默温和的笑了笑:“祁默,听说你的王妃怀孕了。”   祁默木着的脸露出—个笑:“已经三个月了,在打完这—仗后,末将就能回去了。”   金铭拍拍祁默的肩膀:“到时候也让孤沾沾喜气。”   秦子业拿着玉玺,给自己的密旨盖了—个印子。   白声弓着腰走进来在秦子业耳边说了几句,秦子业站起身来,点点头。   “这件事就全权交给你来做。”   白声恭敬地低下头。   在盘龙殿的容柒脱下身上的礼服,坐在床边捏着手中的簪子玩。   秦子业踏进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容柒坐在床头出神,容柒身上也带着皇客的内力,秦子业—进入殿内,并没有掩饰他的脚步声,容柒抬眸去看他。   “柒柒,你想学武吗?”秦子业对着容柒露出—个带着锋利的笑。   莫名得有些勾人。   在殿外的空地里,剑尖刺眼,秦子业挥出—个剑花,脚尖—点,飞在半空中挥出—剑,他快速转身,剑身朝着在空地里的梨花刺去,花瓣随着剑身飞舞。   在快要刺中梨树的时候,他的剑尖—转,划在地上。后来速度越来越快,身形在空地闪现出残影。   容柒墨黑的眼眸看着秦子业,素来清透温润的眼眸泛着丝丝灼热。   他的目光划过秦子业的喉结,胸膛,还有看上去强有力的腰。   秦子业收回剑后,他抿嘴对着容柒笑了笑,耳尖泛着红,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在像容柒炫耀着剑术,又故作矜持的样子。   容柒觉得好笑,心蓦然就软了。   “陛下,很好看。”   秦子业用舌尖抵抵下颚,他好似有些不高兴,他在容柒面前大都不爱遮掩自己的情绪。   “看上去很有杀伤力,陛下不愧是征战沙场的人。”容柒立马反应过来,细细地再夸奖—遍。   秦子业眉头微挑,狭长的眼眸看着容柒,眼中的笑意就要溢出来了。   他提着剑向容柒走来,身上因为才运动过似乎还冒着热气,把剑塞进容柒的手中后,声音低哑道:“我教你。”   容柒接过剑柄,剑柄上海残留着秦子业的温度,他在前世为了以防刺杀,自身也学过—些武功,不过秦子业这么热心,他也不能辜负和秦子业亲近的机会。   三天的时间转眼而去,兰姜他在经过当初和秦子业的聊天后,回到药王谷—直都闭关研究药方。   秦子业的青鸟传来消息的时候,正好是他研制出药方的第三日,没有任何的实战效果,但是兰姜还是带着弟子匆匆奔赴京城。   “谷主,外面有—人求医,身子都烂了—半。”弟子小心道。   兰姜停在—处阁楼休息,他出来并没有带着药王谷的标志,估计是熟人所为了。   “请进来吧。”兰姜叹口气。   来人是—个有着大胡子的中年汉子,—个白色的担架上,—个年轻男子苍白着脸躺在上面。   “兰谷主还请您救救犬子和我,我必有重谢!”中年汉子名叫柳巨,是在庆国海上的霸主海盗,庆国水军实力很弱,陆地上还有其他优秀的军队,而在海上完全就是—些弱鸡。   兰姜见柳巨小心地戴着从京城传过来的口罩,露出—双眼睛哀求地看着他。   他想着早日赶到京城,因为兰姜对着自己的药方并不是很确定,他还需要秦子业的肚子里的知识。   但是—旦有人求上门来,而且还是熟人,兰姜还是硬不下心肠来。   他戴着手术套和口罩,他的眼睛短暂性失明,怕是没个几年恢复不过来,只能用手指去感受。   兰姜的手指划过年轻男子的身躯,感受到身躯上的疙瘩,他眉眼凝重。   “柳公子,这红疹时间太长了,怕是无力回天。”兰姜收回手道:“幸亏柳当家舍得珍贵药材把柳公子的身子温养着,不然人早就去了。”   “兰谷主,您有什么办法没?我就这么—个儿子!”柳巨看着儿子半死不活的样子,也是非常痛心。   这是他发妻给他生得儿子,优秀又谦逊,关键是他现在就这么—个儿子,他不想他死。   “兰谷主,我这下半身生了病,就只有这—个儿子,您如果有想要的尽管说。”柳巨—个大老爷们哭丧着脸,看着儿子气息微弱,闭着眼睛好似下—秒就要咽气。   “我这有—药方,还没有试过,柳兄可敢—试?”兰姜知道这柳公子已经烂了半个身子,不能在拖下去,如果再把药方在—人身上试验等待效果,时间可能不够。   柳巨看着自己的儿子,感受到衣袍下自己腐烂的右手苦笑着点点头:“现在我还有什么选择。”   此时在京城中是秦子业的登基大典,他早就穿好了明黄色的礼服,礼服上绣着的真龙盘旋在上面,带着几分威严。   金銮殿上,朝臣们—句话都不敢说,纷纷低着头,等待着新帝的到来。   盘龙殿内随着最后—个纽扣扣好,刘书和底下的宫侍弯着腰为容柒整理衣服上的褶皱,边角的凤凰华贵。   待容柒走出来的那—刻,秦子业抬眼看见容柒的双手置于腰腹,—步—步向着他走过来。   秦子业有—种恍惚感,他好似看见了在《权利男色》中权倾天下,肆意妄为的黑衣皇太君向着他走过来。带着满身的风霜和荒芜,姿态依旧从容优雅,眉梢间都是狠戾。   秦子业下意识张开了双臂。   容柒神色微微—愣,他眼眸清丽,长发落在身后,黑色的袍服和金色的边角相映,他眉眼弯弯,轻轻投进秦子业的怀里。   秦子业抱了满身的清风入怀。   他的吻落在容柒的鬓发上,带着珍贵。   盘龙殿的宫侍低着头不曾看见这庆国最尊贵的夫夫纷纷红了耳尖。   秦子业在大庭广众之下最受不住,而容柒在秦子业充满温情的时候也是最难为情的。   作者有话要说: 【厉害】   秦子业(深沉):我要让你感受到我的厉害。   容柒(托腮):???   秦子业(声嘶力竭):你往下看,是不是看见了马赛克。宝贝这是我爱你的证明!   容柒(怀疑人生):∑(°Д°;你下面没了!   感谢在2021-03-1220:58:20~2021-03-1320:57:5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煎饼果子.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折花入酒20瓶;语10瓶;妆余a2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5章 朝臣交锋   两人并肩走出盘龙殿,在外面的侍卫宫侍们低着头。   金銮殿的台阶那么高,秦子业从前不管是好运还是厄运都是一个人独自走向那高高的台阶,今天旁边的温度和呼吸触手可及。   一步,两步,三步。   两人的频率一样。   秦子业伸出大手。   容柒莞尔,牵住秦子业的手,就像是牵住了清风暖雪。   两人携手走上金銮殿的台阶后,容豪和云将军为首的朝臣恭敬跪伏。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凤君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凤君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   在台阶两边的侍卫也跪伏下来,恭敬喊道。   秦子业头上戴着帝王的流冠,他的面容在流冠下显得有几分威严,明黄色的龙袍穿在他身上更衬得他身姿修长,他腰间戴着荷包和玉饰,尊贵万分。   他牵着容柒的手,在朝臣的跪伏下走上金銮殿的高台,他坐在龙椅上,容柒坐在旁边的凤椅上,秦子业沉声道:“平身。”   “谢陛下,谢凤君殿下!”   “谢陛下,谢凤君殿下!”   容豪和云将军站起来了,他们恭敬低着头。   容柒的心脏狂跳,虽然前世也有这样的景况,但是坐在凤椅上,他又有不同的感觉了。   前世他坐在凤椅上虽然也是得到了满足,可是总觉得还缺了点什么,容柒的余光看向秦子业,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   金国方向,占卜宫国师抬眸看向天空。   在庆国方向的紫微星和凤星发出光芒,在白天也能从中窥探出光点来。   “异数。”国师轻吟一句,他的面色满是沉思,白袍下蓝色的纹刻神秘高贵。   金铭的帝王星有一瞬间被紫光所覆盖,国师捻了捻手指。   紫光大盛,和凤星的光辉相知相映。   “谷主!柳公子的呼吸骤停!”弟子惊慌大声道。   “双手交叉用力按他的胸腹上方的中间!”兰姜的眼眸无光,他急忙摸上柳公子的脖颈处。   “我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似乎记忆越来越差了,只知道它是紫色的叶子,在叶子上有刺,功效也记得不清了。”秦子业的声音在兰姜的脑海的回荡。   紫色的叶子,叶子上有刺,兰姜的脑海里疯狂的寻找。   “煎药加入紫花。”兰姜身形一顿说道。   在大门打开后,柳巨就冲了进来。   “兰谷主!我儿怎么样了?!”柳巨激动地问着兰姜。   兰姜疲惫的脸上露出一个笑容,手指微微发着颤:“幸不辱命,柳公子的病情暂时稳定下来了。”   “哈哈哈哈!是金国那帮孙子!”在边境的士兵在发现异常的踪迹后就布置了陷阱,今天抓了金国士兵一个措手不及。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定王世子秦子泽恭顺谦逊,聪慧过人,特封为摄政王,暂时居住在定王府。”白声的嗓子尖利,所有的朝臣都瞪大了眼睛,其中包括秦子泽向来平静的脸上也闪过一丝诧异。   他回过神来,心脏砰砰狂跳,他立马跪伏下来,声音沉稳:“臣谢陛下恩典!”   “朕赐了一处府邸给你,还需要修葺。另外尚方宝剑朕就先放在你那里,希望摄政王不要辜负朕的期望。”秦子业的目光审视着秦子泽,声音低沉。   “臣定不负陛下隆恩。”秦子泽再次跪伏,头深深地嗑在地上。   秦子武有些不适的瞅了秦子泽一眼,他知道秦子泽领了秦子业的尚方宝剑在京城为秦子业办事,这种认清局势的速度出乎意料的快。   以前秦子武知道这件事后心里对着秦子泽又有几分不屑,其实内心里还是羡慕着秦子泽,毕竟秦子泽现在也是大权在握,摄政王的地位并不低,秦子业看样子还要重用秦子泽。   而他现在还是一个定王世子,在朝中也不好立足,在皇家爬滚多年的秦子武深知京城是一个多么拜高踩低的地方。   容豪也没想到秦子业会封秦子泽为摄政王,不过他也没有跳出来反对,倒是以前秦子泽派系的团体松了一口气,面上有几分喜色。   陛下连定王世子都能委以重任,那么他们定也能谋一个好的前程,再不济也不必被陛下穿小鞋。   何固和孙正对视隐晦地对视一眼,他们两人并没有说话。   白声又拿了一副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户部侍郎唐朔辅佐朕有功,户部尚书之位空缺由唐朔补位,云将军封为辅国大将军,战侯爷战原跟随朕收服雍州有功,特赐为正二品将军……”   随着白声的尖利的声音,容豪耳边出现了一些不曾听过的人名,就算是偶尔有印象也不在他的注意之内。   数量很多,大多是微末小官,除了唐朔和苏柏还有一位刑部侍郎。   容柒听见自己安插在朝廷中的人升了官,他的指尖微动,他悄悄伸出自己的小拇指借着宽大袖子的掩饰,轻轻去挠秦子业的掌心。   秦子业身子一怔,他坐在龙椅上双腿规矩地放在地上,朝臣们低着头不敢抬头去看在高台上的皇帝和凤君。   他的掌心有些发热,秦子业仗着朝臣看不见,他的小拇指飞快地拉拉容柒的小拇指,带着几分亲昵和调皮。   朝臣们对着秦子业的封赏并没有异议,新帝上位是要对着有从龙之功的大臣封赏。对了还有一个例外,朱家这样的商贾之家也成了皇商,从此也是寻常商人比不得的。   “工部侍郎苏柏封为江南巡抚,代朕巡督江南。”白声的声音一落下,朝臣的目光就集中在苏柏的身上。   江南是庆国的一块心病,江南是世家的发源地,里面的势力错综复杂,历代皇帝都想要整顿江南都不得要法,现在庆国这样的情况下,秦子业还是想要整顿江南。   朝臣中脑海不由自主浮现出四个字:不知无畏。   况且苏柏在朝中没有任何背景,到了江南那边,天高皇帝远,还不知道要怎么被江南那边的世家磋磨。   “臣遵旨。”苏柏跪伏下来,不去理会朝臣惊讶和恶意的眼神。   何固嘴角勾出一丝笑意,这皇帝小儿还真是不知死活,庆国现在乱如麻,他还去招惹江南世族。   容豪上前一步沉声道:“陛下,现在派苏大人去巡抚江南是不是太过操之过急。”   秦子业的目光落在容豪身上,语气强硬:“相国不必担忧,朕心中自有打算。”   容豪余光看见秦子业的平静的脸庞,他心中叹口气,退回了自己的位置。   容柒在上方俯视着容豪心中没有半丝波澜,前世的仇他也报了,现在他对着容府上的事一点也提不起兴趣来,不过容豪不管是在前世还是现在,他的确是一个合格的臣子。   当然,也仅仅是合格而已,容豪始终是守着臣子不越界的本线,他也不会对着任何君主献上自己的内心,他并不像唐朔对着秦子业的忠诚,和白声对着他的忠诚一样。   可是他有底气又是对着君主的心思知趣的人,要不是前世容柒心中对着容豪有怨气,而王疏又刚好是世家推出来对抗他的人,容豪也不至于那么快就倒台了。   待白声把所有的封赏都念完后,金銮殿内一片寂静,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秦子业的目光一一扫过底下的朝臣,他的目光冰冷的落在孙正的身上,半晌后又移开了眼神。   孙正又想起了在御书房里秦子业那意味深长的话,他的后背陡然绷紧。   何固对着一个官员使了使眼神,官员眼神一沉,正准备上前一步。   “朕出宫遇刺一事,诸卿都听说了吗?对此诸卿有什么看法?”秦子业率先抛出一个话题。   金銮殿的气氛随之一滞。   被何固交代的官员按捺下自己的心思。   容柒嘴角微勾,看着底下的朝臣,墨黑的眼眸闪过一丝玩味。   “陛下,臣认为要加强京城的守卫,东郊大营的崔将军已经回来了,臣认为这件事交给崔将军更为合适。”云将军得了辅国将军的封号,对着秦子业提出的问题卖了一个乖。   “嗯,诸卿还有什么看法?”秦子业神色不变,声音温和。   瞧着皇帝的性子并没有多大生气,朝臣们也纷纷进言,特别是御史们把京城的守卫骂了一个狗血淋头,又对着秦子业恭维一番。   秦子业的手指转了转在手指上的龙戒,也是点点头。   “诸卿的想法朕都知道了,可是诸卿可知道朕出宫的马车可没有皇族的标记。”秦子业狭长的眼眸似笑非笑:“所以刺客是怎么知道朕出了宫?”   朝臣们面面相觑。   “朕这一查再查竟然断了消息,可想这刺客在京城必有接应和有权力的人庇护,朕想着庆国有权力的人今日都在这大殿上。”秦子业的声音慢悠悠:“只是不知道是哪位大臣期盼着朕去死!”   “陛下息怒!”   朝臣又跪了下去。   “臣认为这定是金国人的阴谋,陛下万万不可中计跟朝臣们离心,中了金国人的奸计!”孙正是御史大夫的位置,他高声道。   “按照孙大人的意思是,朕就不管了,任由他们杀了朕不成,孙大人没想到你长了一张周正的脸,心思却这么歹毒。”   “孙大人,这话可真是尽忠尽职,是大庆顶好的官员。”秦子业面无表情地说道,狭长的眼眸像刀子一样落在孙正的身上。   “陛下,臣不是这样意思,臣不敢这么想。”   “那孙大人什么意思,朕瞧着孙大人这番话,颇有几分金国暗探的味道。”   孙正压制住心中的惊恐,他深吸一口气;“陛下,臣对着大庆忠心耿耿,绝无半点虚假!”   秦子业轻笑一声,在金銮殿内格外的明显。   作者有话要说: 【你的声音】   秦子业:低沉音,磁性音,诱惑音,海豚音。   容柒:温柔音,黑化音,狠厉音,铁关音?   秦子业:钢钢管音?   容柒:你不对劲。(疑惑jpg)   秦子业(涩涩):钢管舞 第76章 边境沦陷   “孙大人这话如果换了一个词,那么朕就实打实的相信了。”秦子业笑道:“把庆国换成金国,朕就相信。”   “陛下!臣冤枉啊!”孙正作为庆国这么多年的暗探,他面对秦子业的咄咄逼人虽然心中惊慌但在面上还是很镇定。   秦子业不想跟着孙正废话,何固也没有为孙正说半分的话,现在大都明哲保身,何固没有那么傻。   “白声你来说。”秦子业低声道。   容豪抬眼去看在高台上的白声,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是,陛下。”白声恭敬道,阴柔的脸上露出一个阴森森的笑容。   “孙大人近日家中来了一位客人,比对着金国太子的容貌有几分相似。”   “更何况孙大人在陛下登基后又连忙把这位客人送走,路线转了几个弯,奴才派人去查过,在孙大人的家乡并没有这么一个亲戚。”   白声看见孙正的额头渗透出汗来,他的表情愉快:“再加上查事的人顺便又查了一下孙大人,孙大人的样貌并不是这样的,跟着孙大人一起同乡入京的考生要么不是死了就是远离了京城。”   容柒的眼眸闪过一丝寒意。   “陛下在遇刺的时候,奴才去探过孙大人的府邸,果真发现了密室后,孙大人的一些金国物件。”   孙正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不过幸好他习惯把和太子殿下通信的信件燃烧没有给金国留下半分把柄。   “我认了又如何,金国迟早会踏平庆国,只是老臣不能再活着见到那一天了,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孙正咬碎了在牙龈里的毒囊,人倒了下去,七窍流血。   朝臣们胆子小的吓得脸都白了,就算是容豪也为这样的反转回不过神来。   他更多的目光是放在站在高台上低眉顺眼的小太监白声身上。   何固下意识用舌尖动了动藏在牙龈里的毒囊,眼里闪过一丝伤感。   秦子业深知孙正对着金铭的忠诚也不曾想过去逼问他情报。   容柒见着孙正的尸体,眼里闪过一丝遗憾。   如果孙正落在他手上,虽说不能保证从他的嘴里撬出东西来,但试试也无妨。   “朕能发现孙正这一事都多亏了白声,朕打算重建东厂。”秦子业冷声道。   孙正的尸体被金銮殿旁边的侍卫拉了下去。   容豪闻言抬起头来对上秦子业冰冷的眼神。   这才是秦子业今天的重点。   “陛下万万不可!东厂肆意妄为,构陷忠良!曾经将朝廷搅得天翻地覆!东厂不可重现!”一位保皇党激动地说道。   何固上前一步,心中冷笑:“陛下出宫遇刺,说到底还是皇宫的禁军和侍卫们的失职!”   “对于孙正的事也是金国人过于狡诈瞒骗了朝臣,吏部首当其冲!”   “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容豪虽然和何固闹翻了,但是对于容豪来说,东厂的重建对于他的利益有损。   他自然也是不同意的。   文官大部分都表了态,武官这边云将军听见秦子业要重建东厂,眼皮子就不由自主地跳了起来。   不管是文官还是武官对着东厂的感官总是很差,云将军正待说话,就觉察到身后有人拉他的衣袍。   在他身后是战原,云将军吐出一口气,没有说话。   秦子业的目光幽深,他明白朝臣忌惮东厂,却没想到这么忌惮。   他将底下朝臣的动作和神色尽收眼中。   看见他们那么忌惮,秦子业就放心了。   “这事朕已经决定了,但凡你们有半点警惕之心,也不至于让金国暗探钻了空子。”   “怎么?想朕没了东厂,被眼瞎耳聋地杀死!让朕死不瞑目!”   “就这样,朕累了。”秦子业对着容柒眨眨眼。   朝臣们:逃逃避?!   “陛下!臣……”何固不死心道。   “噗——”   秦子业在金銮殿吐出一口鲜血来。   朝臣们:!   何固神色一愣,他完全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变故。   容柒快步上前,礼服拖在地上,墨黑的眼眸满是担忧:“陛下,你怎么了?”   “朕无事。”秦子业的声音带着沙哑,嘴角还有一丝鲜血。   “退朝!”白声尖声尖气的声音刺破了朝臣的耳朵,这次再也没有官员出口阻止。   朝散后,以前和何固交好的官员纷纷用指责的目光看向何固。   他们虽不喜秦子业这个新帝,但是被大臣在朝中气出吐血来又是另一回事了。   庆国的官员有时候就是这么矫情。   他们贪污腐败,欺君罔上,可是他们不想皇帝去死。   从小到大的忠君思想刻在他们骨子里,融入血液里,在他们无意识中就会冒出来。   何固心中憋屈,心中巴不得秦子业吐血吐死得了。   “诸位大人,这事是我做得不对,也是我心急东厂重建的事乱了分寸。”何固满脸愧疚。   官员们这才缓了神色,又苦着脸陷入到重建东厂的难题中。   秦子业被容柒扶着出了金銮殿,容柒轻轻地掐了一下秦子业药腰上的肉:“白声,快去请太医来盘龙殿候着。”   腰上的肉是秦子业的敏感处,他心中抽气,神色有细微的扭曲,扭着腰不让容柒触碰。   容柒刚开始有一瞬间的惊慌,但是平日里秦子业身体壮得跟个牛一样,他看见秦子业趁着朝臣不注意就对着他使眼神,就知道秦子业是装的。   容柒双手放在秦子业身后,去扭秦子业腰上的肉,秦子业不敢挣脱容柒,只能左右扭着腰,姿势很怪异。   “柒柒,够了。”秦子业对着容柒露出一个好看的笑,一个扭腰容柒的手就落在秦子业的腰线上,手下是精壮的腰杆子,容柒优雅地放下了手。   秦子业一回盘龙殿就摊在床上,自己拿着水杯漱口,一脸清爽。   “这些老匹夫,朕这么弱的身子,他们真的是要气死朕不成?!”秦子业大声喊了一句。   容柒已经不想配合秦子业了,他坐在椅子上,支着脑袋看秦子业表演。   太医走进来,皱着眉把脉:“陛下气血不足,气急攻心,要好好调养,万不可再动怒了。”   待太医下去后,秦子业一改柔弱的样子,活蹦乱跳地从龙床上一蹦而起。   “白声,把朝臣们把朕气吐血的事传出去,另外把孙正是金国逆臣的事也让传出去。”   “是,陛下。”白声恭敬应声。   “陛下,兰谷主进京了,同行的人还有庆国的海上霸主柳巨。”白声对着重建东厂花了不少心思,再加上容柒的资源向着白声全面开放,他做起这样的事来得心应手。   “朕明白了,传朕的旨意,让太医院的太医和兰姜进行交接。”秦子业送了一口气,兰姜是他寄予众望最能找出瘟疫药方的人。   海上霸主柳巨,在庆国的海域很广,秦子业狭长的眼眸微眯,庆国的海上连接着各个异国,他们在粮食方面可比庆国的多很多。   秦子业想到什么,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容柒心里明白在前世兰姜这号人物根本就没有出现,容柒的目光落在穿着龙袍的秦子业身上,墨黑的眸子泛着暖意。   这一世早就大不一样了。   齐门用嘴叼着一块兔肉,到处在金国的军营里溜达,金铭掀开军帐的帘子就看见齐门的样子,他嘴角含笑。   “殿下,这位小将就是您在庆国结交的人?”祁默沉声道。   “对,当时孤身中一箭,虽然不致命,但还是齐门救了孤。”金铭笑了笑,神色难辨。   “殿下可查清楚这位齐公子的身份?”祁默又问了一句。   “家世清白,因为身处在青州被饥荒和瘟疫闹了,现在对着庆国恨之入骨。”金铭拍拍祁默的肩膀。   “你放心,孤会试探他的。”金铭温和的说。   “兰谷主,这方子有奇效!”太医院的院正激动道,他戴着口罩的脸露出一双浑浊的眼睛。   “有用就好。”兰姜白纱覆眼,容貌清隽。   王疏接过顺子手上的圣旨抬头望天,露出一个舒心的笑。   内阁次辅,和秦子业承诺的一样。   他的抱负就要实现了。   低头看见王家主和王夫人呆滞的脸庞,王疏抱紧了手中的圣旨,对着自己的父亲和母亲行了一礼。   “请父亲成全。”   烽火万里,金兵和越兵联合攻进庆国的边境,边境快速开始沦陷,唯有曲明城和有沼泽之地的戍边将士还在坚持。   杜伸吐出一口气,看着子弹在身边穿梭,他对着在城墙上的许光使了一个眼神。   许光对着士兵点头,投石器投向了金国火铳兵,这是改良版的投石器,目标比平时远一些。   杜伸消耗了大部分的士兵闯进火铳兵中冲散了火铳阵,这才能让城墙上的许光配合给金兵造成重大的伤害。   “呸!”杜伸用长剑刺进金国士兵中,飞身上马,杀一个痛快。   “曲明城和沼泽之地是最硬的骨头。”金铭的眼眸深了深,金国的士兵在庆国边境一往无阻,曲明城将士不要命的样子印在金铭的心里。   被称为软脚虾的庆国士兵穿着他们红色和单薄的盔甲闯进火铳兵的阵中被子弹刺穿了身躯,还在前行。   “殿下,属下已经打通了边境的路,虽然曲明城和沼泽之地很难,但是属下已经可以带领着士兵进入庆国了。”祁默眯眯眼道。   他作为一个将领可不想把牺牲放在这个边陲小城上。   “就照你说的办,留下一队人尽快攻下曲明城。”金铭也同意祁默的想法,可是本来一天之内让庆国边境全线崩溃,更加打击庆国的军心,现在还有曲明城和沼泽之地还存在,金铭还是有些不甘心。   作者有话要说: 【口口】   秦子业(口出狂言):疯口口刀   容柒(猫猫疑惑):???   秦子业(伸出试探的jio):疯狂,插刀。   PS:感觉大概在四月份就能完结了。大宝贝们早点睡。感谢在2021-03-1420:59:32~2021-03-1522:48:0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贱种喊改受文10瓶;41582480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7章 药王谷   无可避免,从曲明城飞去的青鸟极速飞越。   在皇宫内,秦子业拿起工部的奏折。   工部的尚书秦子业提了一个被外放的官员上去,以前派去修堤坝的工匠也已经回到了京城。   前户部尚书周风,秦子业考虑到周风的态度诚恳,没有累及家人,秋后问斩。   前工部尚书廖广受了秦子武的指使贪污,被先帝打进了天牢。   廖广有才,而且提供了贪污名单,秦子业沉思着给了一个法子。   秦子业打算明面上处死廖广,实则是下放到兵工厂,一辈子都不能出现明面上。   在下放前还要经历三十大板,活不活得下去就是廖广的命了。   他总得要为了他的错误付出代价。   秦子武下朝后他向着秦子泽走去,秦子泽看见秦子武面色一愣。   “我们一起走一段路。”秦子武出声道。   秦子泽拒绝了朝臣的挽留跟着秦子武离开。   “兰谷主,药材运过来了。”朱丰亲自运着药材来到慧心医馆。   自从秦子泽领了尚方宝剑,拿着官员和大商人开刀,市场上的药价和粮价就慢慢降了下来,再加上刘家的帮扶,药材在全国流通。   粮食上面还是短缺,但是每日混着野菜和其他的吃食还能勉强饱腹,灾民太多,秦子业现在也只能让他们活着,却不能彻底解决粮食的难题。   可是对着百姓来说,现在的生活已经比猜想的之前好多了。   特别是被京城高墙阻止进京的灾民们,他们以为已经被放弃却没想到粮食和药材源源不断地往城外运输。   “这方子,我在进京的时候就命弟子传向了各州,现在还需要陛下下旨让各州的百姓安心。”兰姜揉揉眉尖,温声道。   “兰谷主放心,陛下是相信您的。”朱丰笑道。   兰姜眼里闪过一丝暖意,从他进京后,皇宫里的太医就来找他,他明白秦子业对着他的期待。   灾民们咽下口中的药,浓浓的药香在京城里弥漫。   当秦子业在登基大典上被朝臣们气出吐血了,可想而知京城的百姓有多么愤怒。   孙正的御史府被百姓们围堵了,连何固的大学士府也免不了百姓愤怒的唾骂。   维持京中秩序的侍卫假惺惺地拉了几把百姓,实际上半点用也没有。   直到那一刻,容豪打开相国府上的门,看见长安街上的盛状,才知道秦子业在民间的声望在这一次瘟疫中又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秦子业抓住了民心,容豪其实一直有一个疑惑,那就是秦子业为什么那么肯定得从雍州赶过来,难道他一定知道先帝会选择他。   说实话在先帝那样的动作下,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庆国的新帝会是秦子泽,没想到会是秦子业。   难道秦子业真的就是这么不管不顾地闯回来?   容豪抬眼看见在长安街上的百姓和鼻尖的药香,他压下了心中的复杂。   而此时在皇宫中的秦子业偷偷摸摸地把盘龙殿床底下的大箱子打开,看见箱子里金灿灿地一片,秦子业的眼里亮晶晶的。   容柒从殿外走进来,他早就脱下了黑色的礼服,穿上了自己的白色的袍服,他得了皇客的内力,耳尖动了动,脚步放轻。   秦子业支起耳朵,自然听见了脚步声,他撅起屁股把正准备把箱子塞进去,又有些犹豫还是爬了起来。   容柒走进殿内的时候就看见在秦子业脚边有一个中等大的箱子,他墨黑的眼眸闪过一丝疑惑。   “陛下,你在干什么?”容柒向着秦子业走过去。   秦子业低着头,用脚尖对着箱子轻轻踢了一脚。箱子晃荡一下,打开了。   金灿灿的一片。   秦子业乌黑的长发披在后面,他不耐烦帝王身上的装饰,又用着一根红色的发带绑着头发,身上穿着他那身墨黑的衣袍,袖子上绑着细带,红红的耳尖无意识动了动。   作者有话要说: 【私房钱】   秦子业(羞涩):攒小钱钱,买好看的裙子给柒柒穿。   容柒(勾唇一笑):好啊。   容柒:掏出来。   PS:呜呜今天满课,字数补在明天。我要做一个勤奋的咕咕,宝贝们晚安。感谢在2021-03-1522:48:07~2021-03-1623:42:2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一只宰厨、4158248010瓶;文文5瓶;天光浅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8章 内阁初定   容柒看见箱子里的珠宝和金子神色微怔,他的目光又从箱子上落在了旁边低着头,像是做错事一样的秦子业身上。   藏银子?   秦子业的手指无措动了动,他总觉得这是一件不好的事,而且作为一个前安阳侯世子现庆国皇帝身份的人,他在心里轻轻抽气。   这并不是一个符合身份的动作。   容柒露出一个清浅的笑,他蹲下|身来把打开的箱子合上,然后推进了床底下,盘龙殿的床太长,容柒没有推得太进去。   正待他站起身来的时候,秦子业的眼眸湿漉漉看着他,让容柒忍不住发笑,心中柔软。   秦子业抿嘴偷偷地笑,他大步上前抱住了容柒。   容柒乖顺地窝在秦子业的胸膛上,指尖虚虚地搭在秦子业的腰上。   秦子业的喉结滚动,他什么话都没有说,拿着脑袋蹭了蹭容柒白皙的脖颈,嘴唇抿了抿,他伸出大手拉开了容柒的衣襟。   容柒感觉到一阵凉意,随即而来的是一个印在锁骨上温热的触感。   容柒歪歪头。   “我的罪证你应该有,你想怎么办?”秦子武对着秦子泽说道。   秦子泽嘴角还是带着一抹温和的笑意。   “陛下手上也有你的罪证,更包括先帝,秦子武,你怎么可能赢。”秦子泽叹口气,对着自己这位堂弟心中的感官很复杂。   秦子武自幼在京城仗着皇孙的身份,在朝中也是如日中天。那时候他被送到寺庙里养病,秦子业因为安阳侯而遭到先帝的厌弃,秦子安性子佛性,唯有秦子武一人坐大。   秦子武贪污,工部和户部的贪污进了口袋里大概有一半的银子。   “我现在去向陛下认错,你觉得如何?”秦子武早有这个打算,但是以前他还是拉不下面子,现在他还是有些怵秦子业。   登基大典后,秦子业就能完全掌控庆国了。   谁也没有资格对他的身份提出质疑。   “你最好还是亲自对陛下请罪,可能还会获得宽恕。”秦子泽看见秦子武的样子,他无奈的笑了笑:“陛下我虽然没有怎么了解,但是他绝不是一个会因为你皇室身份就对你纵容。”   秦子武抬起眼眸。   “别忘了,你在陛下未发迹的时候,也给了他不少气受。”   秦子泽话尽于此,他抽抽眉毛,转身离开。   白声这次终于能穿着紫色的厂督服,他站在镜子面前,看见自己那张阴柔的脸,他低着头轻轻摆弄自己腰间上的玉佩。   “厂督,孙太妃想见您。”小太监恭敬道。   白声神色冷漠:“洒家还要替陛下办事,让孙太妃自己在殿内自重,不然别怪洒家不念旧情。”   以前孙贵妃是他的障碍,在容柒把孙贵妃的把柄送到他手上的时候,孙贵妃在他面前就不足为据,更何况是现在,他身居高位,而孙贵妃只不过是一个先帝留在后宫的妃嫔。   孙贵妃对于他来说,已经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了,不配他再落下目光。   苏柏看着唐朔把药包塞进他的马车里,他最后望了一眼京城,对着唐朔挥挥手,走得很洒脱。   宝蓝色的衣袍在空中划出一个弧度,苏柏钻进马车里,踏上了去江南的路。   在苏柏不知道的时候,一个戴着毡帽的男子同一时刻也从京城出发,目标也是江南。   秦子业想着事,他转了转笔头。   “陛下,属下已经打听到了柳巨的下落,柳巨因为自己的儿子还在治疗中,不放心这才跟着兰谷主上京。”暗闪出身影,恭敬道。   秦子业点点头,容柒坐在一侧,对着秦子业的心思有些猜测。   海上联通各个海域,或许粮食的问题能从中得到一定的解决,虽然不能长期解决,但是在洪灾之后和瘟疫这段恢复的时间还是能够支撑。   关键在于怎么让这位海上霸主臣服。   “陛下,属下去探查消息的时候,兰谷主发现了属下,他交给了属下东西,让属下祝福陛下成功登基。”暗从自己的怀里拿出四个药瓶。   秦子业看见在御桌上的药瓶,他笑了笑并没有急着去查看。   “兰姜,他眼瞎了,心却很是敏锐。”秦子业有时都不能保证觉察到暗的存在,兰姜却能在第一时间觉察到暗的存在,这药王谷的谷主并不像明面上人畜无害。   “让白声送一份帖子给兰姜和柳巨,朕明日下朝后要接见他们。”秦子业沉思道。   暗应了一声,消失在秦子业面前。   秦子业的朱笔停了下来,现在的这些官员写奏折写了一万五千字,鸡毛蒜皮的事也是东扯西扯的,秦子业耐着性子看完,只有最后的五百字有点实际的东西。   他神色恹恹,容柒见状笑了笑。   “陛下,今日是你的登基大典,你可以休息的。”   听见容柒充满暗示意味的语句,秦子业的耳朵一阵酥软。   “我还不累。”秦子业义正言辞的说,再怎么也要先把这又长又臭的奏折先看完。   秦子业嫌弃地看了一眼在桌子上堆起来的奏折。   容柒坐了过去,也随意拿起一份奏折开始看了起来。   不然容柒觉得今晚秦子业又有理由推脱了。   在先帝刚死的时候,也有不少新帝在先帝还没有下葬的时候闹出丑闻,秦子业是先帝下葬后,他也不打算做任何的事。   在天上楼白无衣看见把天上楼围起来的侍卫,他嗤笑一声。   他的武功很高,对于不经意中飞出侍卫们的围堵还是有几分把握。   他升起自己的内力,用轻功飞到半空中,结果一个黑色的残影在悬在空中和他交手。   白无衣的脚尖停在栏杆上,他的面色一凝。   “这位侠士为何阻我?”   黑色的人影没有说话,白无衣又冲了上去,两人在空中激烈交手,白无衣后退一步,右手虎口发麻。   黑色人影看见白无衣的脚步落在阁楼内,他的身影消失在空中。   白无衣神色沉默,眼眸狠厉。   “皇家暗卫。”   而且应该还是在皇家暗卫中地位不低的人,至少是甲子营中的顶尖人物。   白无衣坐在蒲团上,眼眸闪烁。   现在他还是能使唤天上楼的人,只是现在的人流流通不方便,再加上秦子业说出的那几个天上楼的据点,白无衣一时间还不想轻举妄动。   杜伸看着在曲明城外逐渐撤退的金国士兵,他眉头没有松下来反而更加皱成一团。   金国蓄谋已久,绝不可能现在就放弃了,现在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金国找到了另外的通道,曲明城已经不是必要的选择。   杜伸看着天上的太阳,太阳光透过云层射出光芒,刺眼的很。   “陛下有旨!瘟疫……”带着圣旨的信使奔向各州,在听见圣旨的内容后,不管是百姓还是灾民,他们仰着头,疲惫的眼睛弯了弯。   从边境而来的信使,日夜兼程,冲着京城绝骑而去。   秦子业夜里躺在龙床上,他的大手轻轻拍容柒的后背,容柒窝在秦子业的胸膛上,露出的白皙的双肩,在肩膀上带着丝丝咬痕,他穿着白色的里衣,墨发散在床铺上,他长长的睫毛安静都投在脸上,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嘴唇带着几分红润。   床柱上雕刻的真龙睁开一双威严的龙眼,龙床上的秦子业慢慢闭上了眼睛。   王疏睁开了眼睛,床上的被子盖在身上,他的眼神落在桌子上的托盘上。   托盘上是官服,在托盘旁边是明黄色的圣旨。   他露出一个笑,也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早朝的时候,秦子业坐在龙椅上,白声站在高台旁边,低眉顺眼。   朝臣们的余光有意识扫到白声,带着恶意和嫌弃以及忌惮。   昨天白声杀鸡儆猴,把一位三品官员的罪证抖了出来,秦子泽和白声配合,现在这位官员已经在刑部大牢里等着秦子业最后的抉择了。   容豪站在前面,王家送去的圣旨,其他官员也有耳闻,内阁次辅,这是什么玩意?难道是秦子业用来拿来逗着王疏玩的?   一位官员忍不住道:“陛下,昨日您送了圣旨给王家,请问内阁次辅是何职位?”   秦子业的目光锐利,他坐在龙椅上可以把所有朝臣的表情尽收眼底,他低沉道:“朕打算新建一个内阁来帮朕处理政务,诸卿的奏折也会分发到内阁手中后,朕才会处理。”   此言一出,朝野震惊。   容豪的眼睛暗沉,这样一来,他们朝臣的权力会下降,而且内阁的人会掌握阅览奏折的权力还会处理,置他这个相国于何地!   “陛下,这不可!这是置祖宗的规矩于不顾!这样会大权旁落,让奸人作乱!”容豪高声道。   “臣附议!”   “臣附议!”   朝臣中文官几乎全跪伏下来,除了秦子业和容柒的人还站着。武官对着政治这方面总是少跟筋,云将军站着,纹丝不动。   现在庆国内忧外患,在外打仗还需要武官,云将军并不担心现在秦子业会坑他,现在他只要跟着秦子业就好了。   王疏被关在王府里,他疯狂地拍门。   “朕一意已决,你们自己写的什么玩意还要朕一一念出来来吗?没一句重点!”秦子业嫌弃地撇了一眼:“朕设置了首辅和次辅,首辅官居一品,入内阁的名单由次辅和相国,云将军和六部尚书商定。”   朝臣们这才平复了心情,细细思索起自己内心里的名单。   “朕会酌情考虑,内阁除了首辅和次辅外会再设置十五位大臣,可以兼顾官职。处理奏折在盘龙殿偏殿处理。”   在盘龙殿偏殿处理那么就能和秦子业相处,和新帝相处的越久,作为臣子的都想和皇帝相处在皇帝面前露脸,更甚者,可以凭借自己的人格魅力影响新帝的决策。   处理奏折的机会不仅仅只是相国的权力。   容豪深吸一口气,秦子业将名单的选择看似交到他们手上,实则还是要经过秦子业的选择,这样并没有什么区别,但是容豪知道现在朝臣们的心不齐,他们大势已去。   “宣王疏进殿!”白声得了秦子业的眼神尖声道。   王家主心中复杂,低着头没有说话。   等了一会儿,殿外没有动静,白声再次喊道:“宣王疏进殿!”   秦子业挑挑眉,他抬眼看向屋檐,屋檐上瓦片轻轻一晃。   “双儿拥有科举的权力,这是先祖定下来的规矩,礼部尚书朕说得可对?”秦子业突然出声。   “陛下说得是,这是先祖定下的规矩。”礼部尚书突然被点名,他连忙恭敬道。   秦子业闭着眼应了一声:“朕在未登基前对着兵者记事十分感兴趣,朕就派人暗地去寻访,没想到找到最后的著述人正是安源王氏的公子王疏。”   “嘭嘭嘭——”王疏拍着门,眼睛通红。   王家主怔怔地抬起头来。   “王疏学富五车,如果他参加今年的科举,怕是这新科状元的位置,苏柏要坐不稳了。”秦子业淡笑:“王家主养了一个有才识的人。”   京城中的人都知道王疏喜欢看兵者记事,但是谁都没想到兵者记事这一书的著述者是他自己。   在他们眼里王疏就是一个样貌貌美,性格清冷,身份高贵的王氏子弟,他是王氏嫡系唯一的子弟。   不管是哪位新帝上位,他在后宫一地会有一席之地。   “嘭嘭嘭开门——”王疏的手指渗透出血来,手指隐隐发痛,他闭上眼睛。   “嗖——”一道暗器切下了房锁。   王疏一愣,急忙打开门。   “王疏是朕心中最好的次辅人选。”秦子业沉声道。   王疏颠颠撞撞地往后门跑,后门里的奴仆都被暗敲晕了,他看见在后门的马匹,翻身上马,目光凌厉,墨发飞扬。   容柒穿着白色的袍服双腿微屈,他躺在贵妃椅上,他想到前世王疏死在党派之争下,他墨黑的眼眸深了深。   其实在前世的朝堂之上,王疏是一个合格的相国。   治水患,定山贼,救瘟疫,上战场,他在最好的年纪做了他能做的事。   王疏墨发披散,他抬手正了正衣冠。   屋檐上的瓦片发出细微的声音,秦子业对着白声再次使了一个眼神。   “宣王疏进殿!”   朝臣们看见穿着官服的清瘦影子缓慢地向他们走来,眉眼清冷,嘴唇紧抿。   王家主瞳孔放缩,他注意到王疏身上的凌乱和手指上的伤口,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做。   “臣王疏拜见陛下!”王疏跪伏下来,深深地磕了一个头。   “臣不知该做些什么,臣只盼着实现自己的抱负,他们可能都认为臣是媚上祸主,可是陛下臣不在乎。”王疏低笑。   这是秦子业带着容柒一起去见王疏的时候,王疏告诉他们的话。   秦子业自然也看见了王疏手上的伤,他沉声道:“平身,王次辅。”   至此一言,就此定下了王疏次辅的地位。   作者有话要说: 【对柒柒年轻的时候称呼】   秦子业(得意):小情人。   【如果柒柒老了呢】   秦子业(疑声):老情人?   ps:名臣卡【王疏】   感谢在2021-03-1623:42:20~2021-03-1723:03:3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妆余a6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9章 邀请   下朝后,王家主看见穿着官服的王疏,他叹口气。   王疏走上前来,对着王家主拱手行礼。   王家主瞅了王疏手上的伤,别扭道:“回去让府医给你治一治。”   容豪身后的清流党跟在他身后,他们簇拥着走到一起,神色各异。   内阁的设立务必会削弱现在朝臣的权力,但是如果能跻身内阁,也未尝不是大权掌握。   “兰谷主,这陛下叫我们到这荒郊野岭来干什么?”柳巨开口道。   秦子业邀请了他和兰姜,柳巨对着庆国的皇帝并没有多少恭敬之意,他只是在京城的地界上有所收敛,再加上兰姜业来了,他就更没有理由不来了。   一辆马车滚滚驶来,秦子业率先下了马车,容柒紧接者走了下来。在旁边骑着马的崔岚和战原也翻身下马。   “草民参见陛下,凤君殿下。”兰姜拱拱手。   柳巨在这种事自然也是行了一礼,表面很恭敬。   “都坐吧,不必拘礼。”秦子业虚扶一把兰姜,四人落座在椅子上。   容柒低垂着眼眸,白皙的脖颈在阳光的照耀下白如瓷玉。   秦子业笑道:“朕闻柳当家称霸海域,朕手上有两支军队,还想让柳当家看看,稍作评价。”   柳巨听见秦子业提起自己在海上的称号,他的神色有些倨傲一转而逝,他连忙恭敬道:“陛下谬赞了,草民没有这个本事。”   秦子业狭长的眼眸幽深,眼角向上扬:“崔岚就让你的东郊大营出来让柳当家和兰谷主看看。”   容柒露出一个浅笑,他墨黑的眼眸落在秦子业身上格外的柔软。   “遵命,陛下!”崔岚应了一声。   崔岚吹了一声口哨,高昂清亮。   柳巨挑挑眉,感受到大地的泥土的抖动。   东郊大营是历代皇帝紧紧握在手上的军事力量,是守卫京城必不可少的势力。   柳巨的身子下意识坐直,他的眼眸落在逐渐若隐若现的人影上,崔岚翻身上马,神色坚毅,巾帼不让须眉。   黑色的盔甲在太阳下泛着冷厉的光。   崔岚的比了一个手势。   底下的士兵拿起长剑出鞘,做出一个挥刀的姿势。   \“铮——\”   长剑挥刀整齐,带着杀气。   柳巨眼眸一闪,继续看下去。   兰姜对着这些不怎么在乎,他轻轻抿了一口茶,闭上眼默默感受茶香在舌尖回味。   容柒早就看过崔岚他们的训练,他的目光更多地落在战原身上。   战原和他这一世见面的次数并不多,在他前世的印象中战原也只是顶着父兄荣耀的一个纨绔子弟。   直到金国入侵后,战原悄悄加入了战场被金国将领俘虏后,杀死在战场上。   他当时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心里只觉得这位战小侯爷很莽撞,不过因为战原的死,又激起了庆国人隐藏的血性,沦陷的雍州,柳州,苏州反抗越发激烈。   现在看见战原骑在马背上,衣服意气风发的样子,容柒也认不出来了。   跟他记忆中的战小侯爷相差甚远。   待崔岚演示完毕后,柳巨对着秦子业也有几分谨慎了。   秦子业自然能感受到柳巨态度的转变,不过秦子业知道仅仅靠着东郊大营还不能够威慑柳巨,至少不能让这位海上霸主彻底让他意识到坐在他面前的是庆国的皇帝。   秦子业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眼眸带着锋利:“战原你来。”   容柒白色的袍服落在地上,他用手支着脑袋。   “遵命!陛下!”战原高声道。   作者有话要说: 【认知混乱】   秦子业(迷迷糊糊):一口纸。   容柒(不甘示弱):一条树。   秦子业&容柒(异口同声):一只情侣!   PS:今天部门开了两次会呜呜呜呜呜呜宝贝们早点睡,明天会多更点。么么哒。   感谢在2021-03-1723:03:39~2021-03-1823:34:4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心妤心愿cici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心妤心愿Cici19瓶;覃苑、贱种喊改受文3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0章 取舍   战原深吸一口气,他的神色有一丝锐气。   “战家军!”内力喊出的声音在这块空地的上空回旋。   “副帅!”一声整齐气势磅礴的声音响彻空地,一万人的气势完全融入在一起,黑色的盔甲隐隐显露在柳巨和兰姜的眼前。   在他们的手上拿着一只黑漆漆的长空心的棍子。   柳巨的神色一怔,这难道是那件武器?   火铳在庆国有短暂的存在,因为皇室的忌惮,火铳这样的武器全部完全掌握在皇帝手上,在加上庆国国内并没有很注重工匠,工匠凋敝。   火铳的制作精良,步骤繁琐,耗时长,现在柳巨看渐渐移动在他面前的战家军,铺面迎来的杀伐之气,柳巨心中产生一股复杂感。   战家军面容坚毅,战原沉声道:“前面一排射击!”   前面的战家军按动阀门,对着前面打出一枪,黑烟朦胧地在管口丝丝冒出来。   “噗——”   在对面的空地上没有任何痕迹,柳巨的眼眸深沉,手指放在椅子的把手上,手指无意识轻轻敲打在把手上。   兰姜的眼眸闪过一丝流光。   秦子业嘴角微勾。   战原站在最前方,做了一个手势,干净利落。   “军阵准备!”   “是!副帅!”   战家军十几个人结队,脚法变幻,手上的□□被他们挂在脖子上,腰间上的长剑被提了出来。   柳巨的身子一动,他看见面前简朴的军阵,刚开始没有放在心上,随着战家军脚法的变幻,柳巨的神色一怔。   这是太行八卦阵?!   传说中的太行八卦阵阵法残缺,虽然脚法简单,但是在这样的军队上还是难以练成,柳巨深深地看了一眼底下的战家军,心中倒抽一口气。   军阵法失传多年,战家军作为庆国的顶级战力之一,有了火铳和军阵法如虎添翼,再加上庆国这新上任的皇帝陛下是从军营中闯出来的,对着武将怕是比起以往的皇帝更重视一些。   秦子业看着底下的战家军,他的眼眸清澈地印出战家军小小的影子。   “投石器准备!”战原的声音平地一声惊雷。   柳巨挑眉。   投石器这样的东西作为最后的压轴,柳巨不知怎么,心里产生一股失望。   可能是前面的铺垫太过于精彩,最后的投石器让柳巨心里的落差一下子就拉下来了。   战原的神色沉稳,他下意识看向秦子业的方向,神色带着点忐忑和紧张。   秦子业神色一怔,他笑了笑,眼神肯定。   “放!”战原高声道。   容柒勾唇一笑。   投石器经过改造远程距离更远,柳巨看见投石器的距离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不过他的注意力还是在那个被突然抛出去的物体。   看样子并不是石头。   在荒郊野岭的对面有一座山,皇纸包裹着的物体飞到上面,炸得山体滑落,一个巨大的蘑菇黑气出现在上空。   “嘭嘭——”   柳巨的瞳孔紧缩,他感觉到连带着自己所在的这片空地也在随即晃荡。   在黑气消散后,山被炸成了碎石!碎石滚落在地上。   柳巨回不过神来。   兰姜握着茶杯的手停滞在半空中。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凤君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大庆万胜!陛下万年!”   震耳欲聋的吼声冲破了云层!   崔岚和战原面容坚毅,他们站在最前方,声音嘹亮。   “大庆万胜!陛下万年!”   柳巨坐在椅子上,他抬眸看见底下的将士们眼中浓郁的战意和锐利,他心中的震惊久久回不过神来。   秦子业和容柒对视一眼,容柒墨黑色的眸子弯了弯。   “柳当家,朕这军队如何?”秦子业笑道,半分脾气也没有。   “当之无愧的强军!”柳巨恭敬地站起身弓着腰道。   秦子业笑而不语,他的眼眸幽深,嘴唇轻声道:“比起柳当家的海盗船如何?”   柳巨心中大震,他忍不住抬眸去看秦子业,却看见这位庆国年轻的新帝,嘴角带着玩味的笑,眼眸深到见不到底。   这才是这位新帝最终的目的。   柳巨低下头,半晌没有说话,神色剧烈的变化。   秦子业极有耐心地看着柳巨,眼睛带着冷静的审视。   【柳巨死在了那次瘟疫中,他一手打造的海上霸业被他的兄弟瓜分。容柒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当时手上的人手不够,不然这海上霸业也免不了他的插手。】容柒知道柳巨应该是一个识时务的人,不然他也不可能把自己的海上事业做得那么成功,端看秦子业能给他什么。   或者秦子业凭什么要柳巨臣服。   “柳当家朕的问题就这么难吗?你可以回去慢慢地想。”秦子业轻松一笑,周围凝重的气氛随即缓解。   “朕只是馋了柳当家的本事,这海盗如果做了海军那可真是大庆的福,到时候柳当家也能捞个王侯当当,可比做一个没名没分的海盗好多了。”秦子业语气平和的说出这些话来。   “听闻柳当家有一子,崇尚科举之道,陛下会为令公子介绍最好的老师,令公子于科举一道的路业好走。”容柒放下手中的茶杯,语气温柔。   “到时候,令公子也不是一个没有户籍的海盗出身。”   柳巨在听见秦子业口中的缓解之意就打算连夜赶回自己的海域,他在到了大陆后就知道庆国和金国,越国正在打仗。   庆国现在没有时间来管海域,而且庆国面对两个国家,其中还有一个是实力强盛的金国,庆国自身难保。   可是柳巨在少时也是在书院里蹭过课的穷苦人家,他明白庆国亡国后,他身为庆国的人在金国和越国的夹缝下也不好生存。   非我族类,其心必诛。   他的儿子难道要认金国作为自己的母国?   柳巨从来就没有想过自己会为了庆国去牺牲,可是向金国投降他心里又不好受。   “陛下,你放心。我已经安排了清流党中颇有声望的谭老先生去给柳公子讲学。”容柒在马车里对着秦子业笑。   “他们那些老古董也依了你?”秦子业坐在马车上,闻言惊讶道。   清流党向来自命不凡,性子高傲,更不用说像谭老先生这样声名远播的名师了。   “我下了一道懿旨给了相国。”容柒眼里闪过一丝狡黠,容豪是一个明白人,虽然有些得罪人,不过没有比容豪更好的身份了。   容豪十七岁的高中状元,十九岁成为顾命大臣,出任太傅教导比他大三十岁的先帝。   二十五岁成为相国,权倾朝野。   在四十五岁时,再次成为顾命大臣,三朝元老。   秦子业本想着找唐朔去教导一下柳公子,没想到容柒比他想得更周全。   容柒拉近秦子业的衣襟在他耳边细细说了一句话。   秦子业瞪大了眼睛,下意识看了一眼自己的下面。   待柳巨和兰姜回到庭院的时候,柳巨对着兰姜疲惫的拱拱手,走向了自己的院子。   院子里传来自己儿子兴奋恭敬地说话声,柳巨脚步放轻,看见一个白花胡子的老头拿著书卷摇头晃脑地对着自己儿子说些什么。   柳巨没有去打扰。   他的耳边回响着儿子那声谭老先生。   柳巨吐出一口浊气。   八百里的加急,飞奔在路上。   信使身上的衣服混着泥土,他眼底满是红血丝,嘴唇干涩。在到达京城的那一刻,马蹄一滑,他从马上摔了下来。   他在地上滚了三圈,衣服上的泥土气息更重,他的口中吐出鲜血,一个侍卫连忙上前去扶他。   “信……信在我怀里……”信使边说边吐出鲜血来,他的双手紧紧地抓住侍卫的手,用力得青筋狂跳。   他是曲明城委派的信使,城主许光派了很多信使来以假乱真,只有他身上的信才是真实的。   秦子业御桌上放着一张干巴巴的信纸,云将军和容豪走进来的时候,都能感受到御书房里的沉重气氛。   “臣参见陛下。”   “起来吧,赐座。”秦子业揉揉眉间。   “边境那边沦陷,这封信晚了半月有余,朕还不知道那边的情况又如何。”秦子业示意白声把信纸递给容豪。   “关键是只有曲明城那边传了信出来,还是说剩下的城池已经没有能力传出信到京城了。”秦子业沉声道。   容豪用手把信纸放在中间的位置,云将军也不见外,他凑着头去看。   信纸上的内容让两人的神色剧变。   “其实在朕打雍州的时候,金国士兵就用了火铳,要不是瘟疫流行,那一仗朕也没有把握。”秦子业放缓了声音。   “朕回到京中后,也不想引起恐慌,却不想金国早就已经等不及了。”   信纸上说了金国已经掌握了治疗瘟疫的方法,并把这种方法提供给了越国,越国本来就是金国救起来的,现在越国更是受制于金国。   “陛下,徐州的云家军可以动。”云将军抱拳道,眼眸坚定。   “庆国这是最关键的一段恢复时间,军中也有不少人得了瘟疫还需要好好调理,粮草也不够军队的支出。”容豪出声道。   “各州的守军抵不过金兵的进攻,这事已经过了半月有余,我们不能坐以待毙。”云将军道。   守军的军备实力,没有人比云将军更加清楚。   庆国这些年养的马匹劣质,军备落后陈旧,在重文轻武的庆国,武将并没有多少的话语权。   只有云将军的地位高一些,云家军得到了照顾也更好了一些。   像战家军也是当时战原和朱家一起养起来的。   “云家军现在不能动。”秦子业头疼,云家军对于金兵的实力还没有摸清楚再加上云家军还在学习火铳。   秦子泽站在书房里,八百里加急的信使滚落在地上,心竭而死,以秦子泽的身份知道这件事并不是难事。   他的手指骨节分明,秦子泽取下指环,在食指上有一道刀疤,狰狞恐怖。   他嘴角挂着温和的笑意,在他身后有一个衣架子盖着黑色的布。   他一手掀开黑布,银色的盔甲冰冷慑人。   “不行!战家军现在还不能派出去!现在还不知道金兵的底细,不能贸然派出战家军!”容豪激声道。   “陛下,云家军可以去!虽然可能是死路但是陛下……”云将军眉眼坚毅:“只有云家军现在才能试出金兵的大部分实力。”   不管云将军愿不愿意承认,战家军的确是庆国现在最顶级的战力,而云家军比不上他们。   秦子业知道自己不能意气用事,他吐出一口气,半晌没有说话。手指握成一个拳头。   在御书房隔间的容柒抬头望天,前世也是这样的,庆国朝中无兵无将可用,云将军主动请缨,带着云家军浴血奋战,他在步步紧退的庆国战场上,坚持了三个月。   这三个月,金国安插在庆国的暗探,截取了粮食,云家军所在的徐州就像一个孤岛一样,他们没有粮食苦苦坚持了三个月。   在云将军死的时候,容柒甚至看见了云将军脸上凹进去的双颊,露出深深的骨头,拿着长剑,被子弹射穿。   他前世到徐州是为了和金铭签署停战条约。   他就在阁楼冷静地写下自己的名字,而外面的云将军倒在血泊里。   他在金铭的眼神下一步一步走出阁楼,没有回头。   那是容柒永远都无法忘记的画面。   “陛下,臣请缨去边境!”云将军跪下来,震声道。   秦子业的眼睛深深沉沉,他的手指刺进掌心里而不自知,喉咙里传来火辣辣的痛,秦子业一个字都不想说,可是他却必须要说点什么。   “……是朕无能……”秦子业吞咽下口中的血腥味,身上泛着无力感,手掌一片血肉模糊,指尖流着血,他把手背在身后。   容豪袖子下的手指细微的颤抖。   “投躯抱明主,身死为国殇。”柳巨也得了八百里加急的信使心竭而死的消息,他站在长安街头,看见定王府上的秦子泽一身银色的盔甲,突然脑海里又想起他偷偷在书院里蹭课所听见的这句诗。   “大人!城门失守!”   把城中的百姓组织逃离,王川正了正自己的衣冠,他拂去官服上的皱褶。   金兵拿着火铳对着庆国的士兵,王川站了出来。   “来者何人?”对面的金国将领喊话道。   “梁州太守安源王氏王川。”   作者有话要说: 【世界】   金铭:在这个世界上天是站在我这边的。   秦子业:我也是紫薇星。   PS:柒柒签字有原因的,在后面会解释。宝贝们早点睡。困困。   【投躯报明主,身死为国殇】出自鲍照《代出自蓟北门行》感谢在2021-03-1823:34:48~2021-03-1923:18:1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谢苦暖9瓶;咪呜咪呜5瓶;妆余a4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1章 金兵肆虐   秦子泽推开御书房的门,他目不斜视跪伏下来。   “陛下曾经问臣,是否想回到战场,臣的答案是愿意。”秦子泽银色的盔甲锐利,他整个人显出一股锋利来。   秦子业看了一眼秦子泽,又看了一眼立在一旁的容豪和云将军,他出声道:“朕准了。”   待三人离开御书房后,秦子业随手拿起手边尘茶杯,狠狠地灌进自己的喉咙里。   容柒脚步轻缓,他从御书房的隔间走了出来。   “柒柒……”秦子业眉眼恹恹,他轻喊一声,狭长的眼眸泛着疲倦。   柳巨进屋后看见儿子正窝在床上养伤,手上拿著书卷津津有味地看着。   “先好好休息,以后再看书。”柳巨语重深长地说,抬手抽出了儿子手上的书。   “是,父亲。”柳公子十分乖巧,他自己盖好被子,闭上了眼睛。   柳巨心中升起一股欣慰,又有一丝郁气。   他的儿子这个性子怎么可能做一个海盗王,虽然读书人向来受到尊敬,但是儿子保不住家业。   “大人!”   王川看见步步紧逼的金兵,脸上没有半丝慌乱。   金铭坐镇在后方,他从边境一路上见多了逃亡的官员和士兵,这梁州算是他打得比较艰难的地方。   属下在金铭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金铭嘴角微扬,安源王氏的人,的确是比那些官员更有骨气一些。   “派人去安抚,不行就杀了。”金铭扬扬眉毛说道。   王川看见在地上的庆国士兵的尸体,他眼里闪过一丝悲痛。   “王大人听着,太子殿下怜惜你,只要你投降,你就是我们金国的官员不必陪着这些软脚虾去死!”金国将领嚣张地说。   王川冷笑,拱手对着京城的方向:“臣是大庆的官员,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在金国,特别是金国军人的眼里,金铭就是他们的神。王川这一席话就是不自量力。   金国将领比了一个手势。   半晌后这里只剩下金国士兵,金国将领一脚踩在王川白皙仍带着温度的脸上。   “将军,该走了。”一位金国士兵提醒道。   金国将领狠狠地用脚尖去踩王川的脸,踩出一个浓重的鞋印,“把这个软脚虾的砍下来,挂在城墙上。”   金国将领勾起一抹轻蔑的笑,转身离开。   天山楼内,白无衣留在内室里,他喊了一位天上楼的双儿上来伺候他。   至于天上楼的四大名妓,一手都是白无衣□□出来的,只不过有一名不幸早逝这才叫蓝羽捡漏了。   这位名妓双肩半褪,白无衣在浴池里拨动水面。   他一手抓住名妓的肩膀,头深深埋进他的脖颈。   房顶上的甲一眼里闪过一丝波动,在白无衣一手拉开名妓腰上的衣带。   白色的里衣在空中飞扬挡住了甲一的眼神,甲一的心中敏感的察觉到不对劲,他当即快速从屋檐飞身下来。   在水面上只剩下一个褪去衣裳泡在浴池里的美貌双儿。   甲一的目身形在四周搜查,没有发现半分的踪迹。   双儿双手倚靠在浴池边上,看着甲一身姿修长的样子,眼眸闪过一丝趣味。   甲一的眼神又落到了浴池里,他滑进水中,在双儿惊讶的目光下潜入水底。   甲   一潜入水底果然发现了一个通向外面的通道,他沉着气向外面游去。   容柒戴着鬼面,明日是秦子泽出兵的时候,作为秦子泽的幕僚他俨然在其中。   “先生,可否跟着我一起去战场?”秦子泽坐在蒲团上,询问道。   秦子泽的名声在幕僚团体也颇有风范,他听得进去幕僚的话,可是容柒不能离开京城,至少现在不能。   “王爷,草民现在还不能离开京城。”容柒沉声道,他从怀里取出一个锦囊递给秦子泽:“王爷在到达边境后再打开。”   秦子泽心里升起一股失望,不过他还是温润地笑道:“谢先生。”   “先生,我这一去不知能不能回来,府上的幕僚大都有自己的渠道,只是先生初来乍到我想把先生推荐给陛下,不知先生你怎么想?”   秦子泽对于府上的人员都做了安排,他虽然只和这位鬼面先生相处不足一月,但是秦子泽对着这位鬼面先生十分的尊敬。   容柒抬眸看着秦子泽,他开口道:“不用,草民有来处。”   在青色的身影在秦子泽面前渐渐消失后,秦子泽叹口气。   看来先生的自尊心很强,但是秦子泽不可能不顾。鬼面先生有大才,秦子泽也不忍心埋没了他的才华。   看来今夜还是要进宫跟着秦子业说说看。   秦子业在宫内他拿起在桌子上小巧的火铳,在手上把弄。   在桌子上还有另外一个小巧的火铳。   容柒走进来的时候,秦子业脸上的气色好了很多,他对着容柒笑了笑:“这是兵工厂那边生产出来的小版火铳,给你和我送了一套过来。”   容柒拿起手上的火铳,火铳冰凉的温度让容柒的指尖更加泛着凉意。   “陛下,你是不是想御驾亲征?”容柒毫不拖泥带水的说,他长长的睫毛在白皙的脸上投下阴影,脖颈上带着红绳顺着隐藏在衣襟里。   秦子业把玩着火铳的右手微微一滞,他眼眸不知道该看向何处,半晌他放下手上的火铳,眼眸带着认真:“是,我的确有这个想法,在庆国朝政稍微稳定后,我就会去御驾亲征。”   容柒同样放下手中的火铳:“我看过被围攻的羊群,它们在狼群中被一一蚕食,没有半分反抗的可能。”   “杀!杀!杀死这些软脚虾!”金兵拿着大刀砍向了百姓,他们跪在地上磕着头,被砍飞了脑袋。   “可是除了反抗,羊群还能做些什么。就算是那点微不足道的反抗也能生出无限的勇气来”   容柒温柔的笑了笑。   “老子跟你拼了!”梁州的百姓看着底下的同伴的尸体,眼眶泛着红捡起长剑向着金兵冲过去!   “就当是为了整个族群,生出勇气。”容柒墨黑的眼眸弯了弯。   默默躲在小巷里的男子看见金兵对着一个双儿欲行不轨,他紧紧地躲在小巷里,他听见了金兵兴奋的声音,看见了一双绝望的眼睛。   他的目光落在死去庆国士兵手上的长剑上。   男子脑海里浮现出这位庆国士兵拖着伤腿倒在血泊上,被金兵的火铳打穿了身躯,血窟窿里的鲜血似乎流也流不完。   “嘭——”   金兵光着的身子倒在双儿的身上,男子喘着粗气,额头上满是汗水。   双儿的眼眸动了动。   秦子业握住容柒冰凉的手,眉眼沉默。   夜里,月明星稀。   秦子业的御书房还亮着灯,白声走进御书房在秦子业耳边耳语。   “传他进来。”秦子业沉声道,对着秦子泽的到来有几分疑惑。   “臣拜见陛下。”秦子泽拱拱手恭敬道。   “泽堂哥找朕有什么事?”秦子业问道。   “陛下臣自知这次上战场凶险万分,臣对着府上的人员做了安排,只是臣府上有一位鬼面先生,智谋无双臣想把他引荐给陛下。”秦子泽说道。   秦子业看着秦子泽:“泽堂哥的话朕会放在心上的。”   “陛下,这位先生脾气冰冷高傲,到时候还请陛下亲自去冬院请他。”秦子泽硬着头皮说。   秦子业眼里闪过一丝诧异:“朕记下了。”   “臣还有一个不请自请,如果远王世子来向陛下请罪,还望陛下看在同是血脉的份上,对着远王世子宽恕几分。”秦子泽犹豫地说道,弓了弓身子。   “泽堂哥这个样子像是在托孤一样,朕心中自有分寸。”秦子业笑了笑。   “朕还等着来年和你一起喝酒。”   秦子泽的眼眸蓦然就怔了。   金铭坐在军帐中翻开军务,在他的床上躺着一个貌美的双儿,眉眼清冷,有几分冷艳的味道。   祁默走进军帐中,低着头没有说话。   金铭知道自己这位大将为人很有原则底线,这也正是金铭所欣赏的,只是现在有些让金铭头疼。   “你嘴角的伤是被乔卓打伤了?”金铭注意到祁默嘴角的伤关心地问道。   祁默抿着唇道:“是。”   “他还敢打你?孤看来要曹太监教教他规矩了,他怎么能打承宣王殿下,简直是胆大包天!孤要重重的罚他!”   祁默的嘴角翘起。   金铭自然看见了祁默的神态,他伴怒道:“孤要打发他回金国还要罚他五十仗军棍!”   “殿下,不必这么重,这次攻打庆国还用得上他。”祁默急忙道,正巧对上金铭似笑非笑的眼眸。   “乔卓是臣先去挑衅的,他们进入梁州后烧山抢掠,肆意杀人,对着双儿和女子也是满心的残虐,这不是为军之道。”   梁州太守王川的家人被找到了,乔卓带着属下把王川的家属拖进了帐篷中。   梁州没来得及离开的百姓完全成为乔卓他们的奴隶,手法残忍。   在街道上祁默甚至还能看见一个不足月的婴儿的身子被钉在墙上,在小巷处传来时有时无的呻|吟声和金兵们放肆的笑。   金铭对着乔卓的做法也有耳闻,不过他对此一向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乔卓的大军一路打到梁州放松片刻也是难免的,不过的确是过分了。”金铭温和地说。   祁默看着曹公公离开的背影,他这才满意起来。   “行了吧,孤的承宣王。”金铭笑道。   “臣告退。”祁默恭敬拱拱手,退出了军帐。   曹公公走进乔卓的帐篷时,乔卓的身子还在床上,曹公公捂住鼻子,尖声道:“殿下有旨,乔卓目无军纪,罚俸禄一年,回宫后闭门思过三个月。”   乔卓用衣服围在自己的下半身,他恭敬的脸上闪过一丝疑惑还是道了一声是。   “乔将军,太子殿下对着你在军中的某些做法很是不满,还望乔将军好之为之。”曹公公的眼神阴冷地落在床上的几个人身上,走出了帐篷。   乔卓吐出一口气。   “将军,太子殿下一向不管咱们这些事,现在为什么突然就责备将军了?”   “还能为什么?”乔卓轻蔑一笑:“祁默今天跟我打了一架。”   “那将军这些人怎么办?”下属试探地问道。   “藏起来不让祁默发现就好了,全部充军妓,我还不信他还能管!”乔卓犹豫一下又说道:“放一些人回去,不要让太子殿下难做。”   “将军,属下这就去办。”   容柒双手紧紧拉着秦子业的衣襟,秦子业闭着眼睛,深邃的轮廓在月光下有几分柔软,容柒的眉头紧皱。   云将军倒在地上,他的目光看向阁楼在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他的瞳孔紧缩。   容柒墨黑的眼眸对上云将军的眼睛。   殿下——护住庆国。   容柒看着云将军的嘴唇半张,他身躯一愣,幻境打破,容柒睁开了眼睛,额头上满是虚汗。   作者有话要说: 【假象】   秦子业(疑惑):性子高傲冷清(?)   鬼面(冷声):此计能让金兵全军覆灭。   秦子业(激动):好喜欢,不愧是我的好军师(?)   感谢在2021-03-1923:18:18~2021-03-2022:10:4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Choo色_244瓶;我欲醉眠卿且去、妆余a2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2章 再遇鬼面   次日,太阳初升。秦子业携带朝臣在京城城门口送秦子泽和云将军离开,秦子泽笑着望向秦子业,对着他拱拱手。   “朕祝你们大胜归来。”秦子业沉声道。   容柒抬眸对着白声使了一个眼神,几辆马车装着大箱子就从旁边拉了过来。   “这是工部新作出来的东西。”   云将军闻言,震惊地看了一眼容柒,只见穿着白色袍服的凤君露出一个温婉清浅的笑,有着说不出的大家风范和矜持。   皇室有兵工厂,战原的口风很紧,云将军无法从战原的口中套出太多的军资,看样子容柒给的应该是好东西。   “臣谢凤君殿下。”云将军恭敬道。   “陛下生气了?”容柒坐在盘龙殿里长腿微屈,支着脑袋看着秦子业。   “把□□送给他们挺好的,只是没想到你先我一步。”秦子业挑挑眉。   “王疏成了次辅,不知道陛下首辅的位置留给了谁?”   秦子业撇了容柒一眼:“你这是明知故问。”   苏柏的资历不够,所以秦子业派他去江南一是为了将江南整顿一番,二是为苏柏积累功绩,好上位为首辅。   苏柏和王疏不一样,王疏再怎么他也会代表世家的利益,只要秦子业在接下来的内阁选拔中,一个也不选世家的人,那么王疏就会成为世家的第一顺序位选择。   早朝被囚在房间的事也不会再发生。   暗飞身下来,跪在秦子业面前,恭敬道:“陛下,甲一办事不力放跑了天上楼楼主,现在属下已经让他去领罚了。”   暗的心脏跳到了嗓子口。   “朕知道了,退下吧。”秦子业和容柒对视一眼。   暗松口气身影消失在御书房。   “逃了,正好。”秦子业眼里闪过一丝杀意。   容柒猜想秦子业一定在天上楼安插了自己的人,不然秦子业在天上楼不可能这么准确的说出白无衣在庆国的九大据点。   秦子业的确安插了人,不过都是在外围,所以他连据点里的主要人物都不知道,不过白无衣疑心病很重,这次秦子业说出了据点,他难不保会更换人员,到时候秦子业安插的人就有上位的机会了。   容柒笑了笑,他当然也是安插了人进去,虽然晚了一些时日,不过容柒对着自己的手下的人有信心。   秦子武在城门口送走了秦子泽,他走在长安街上,以前在他的身边总是围绕着官员和世家子弟,现在他们就跟躲着瘟神一样,连和他对视都会闪避。   秦子业大力打击贪官污吏,但是以前秦子武如日中天的时候庇护了不少贪官污吏,连着自己的口袋也很充裕,现在秦子武整天提心吊胆的,就怕秦子业憋着一个大招。   一个人影快速撞在他身上,秦子武的胸膛被撞得生疼,怀里的人影抬起脸来是一张泫然欲泣的脸,秦子武脸上一僵。   “呜呜呜,远王世子,我不想进宫!”李怜哭得很伤心,整个人被饿得皮包瘦骨的。   秦子业处理奏折,他也不知道底下的朝臣还有心思关心他的后宫,想方设法地想往他的后宫里塞人。   等到秦子武来求见他的时候,他停下笔。   “臣参见陛下。”秦子武跪伏。   “草民参见陛下。”李怜眼眶红肿也挨着秦子武一起跪下。   “远堂哥,这还是你第一次找朕。”秦子业眼眸闪过一丝诧异,他还以为秦子武是一个人来的,不过这并不妨碍他。   “朕可是等了你好久。”秦子业似笑非笑的看着秦子武,声音低沉。   秦子武深吸一口气,从自己的怀里掏出来两本记账本。   白声见状上前接过账本放在秦子业面前的御桌上。   秦子业随意翻了一页,就看见了密密麻麻的名字,有的是清流党的人,有的是保皇党的人,也有在秦子业印象中清廉的人,果然秦子武身上的账本才是大头。   “陛下臣自知罪孽深重,但是臣也可以跟秦子泽一样做陛下的刀,为陛下扫除前方的障碍,但求陛下给臣一个赎罪的机会!”秦子武心脏怦怦直跳,后背侵透了汗水。   秦子业的眼眸一下子冷了下来,他的手指轻轻把敲打在桌子上,他看着面前低下头的秦子武。   前世不管是远王爷还是福王爷,都是皇室中贪生怕死之人,可是福王世子秦子安在晋北因为不屈服曝尸荒野,秦子武在金兵入京后也是慷慨就义。   “远亲王降爵位为最末等侯爵,远侯世子呈上证据从轻发落,打四十大板后禁足于宗人府。”   秦子武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好歹还是保住了一条命,但是荣华富贵他是享不得了。   李怜悄悄扯了扯秦子武的袖子,手指大胆地和他十指交叉。   秦子武神色一怔,舒心地笑了笑:“臣还求陛下一件事,请陛下为臣和李怜赐婚。”   秦子业看见账本上李家主的名字,又看了一眼秦子武,心中沉默。   “你确定?这李家也犯了不少罪。”还是你亲手交上的证据,秦子业突然就不是很懂秦子武了。   “臣确定。还望陛下容臣在府上与李怜成婚后再搬去宗人府。”秦子武深深地低下了头。   “朕准了。”秦子业自然是看见了两人的神态,现在都还挺高兴的。   柳巨也是呈上了信说是要离京,把自己儿子留在了京城。   秦子业欣然同意。   这柳公子是柳巨唯一的后代,放在京城,秦子业会好好照看这位柳公子。   “大哥,把小知留在京城好么?”下属谨慎地问道。   “不然带回去做累赘吗?既然我已经确定投向庆国陛下,那么我总得有些筹码吧?”柳巨看着渐渐远离的京城,他的眉眼坚毅,扬起一个张扬的笑。   “老子也要混个王侯当当!”   “谁说海盗不能青名留史了!我就要做第一人!”   工部尚书留在御书房,待容柒进来的时候,工部尚书正捧着几张图纸离开。   秦子业坐在椅子上,看见容柒便招呼他坐下:“我打算修建一座阁楼,专门供奉功臣名将,跟着皇室享万家香火。你以为如何?”   “这是一个极好的想法,一座阁楼的话现在的财政也能支出得起,陛下还能让灾民们加入来换取生活的银子。”容柒笑得像一只猫。   “对了,秦子武向我递了账本,我已经交给白声去处理了,等一次事后再也没有人敢质疑东厂的办事能力了。”秦子业摸摸容柒柔软的头发。   “陛下真厉害。”容柒墨黑的眼眸弯弯,声音温软。   曲明城内,许光看见城里的人已经喝上了治疗瘟疫的药,他松口气。   “还要感谢刘家,他们的商队遍布全国,渠道也很广。”许光轻声道。   “现在你可以放下心了,我发现越国的士兵这几天越来越厉害了,这一点也不正常。”杜伸撇撇嘴道。   “我在城墙上业有这种感觉,就好像是发了疯一样。”许光沉吟道。   军帐中,越深看着面前的药,他拿出银针放在碗里,银针没有半分变化。   “王,这怕不是药的问题。”下属小心开口道。   “只有这药金国全军的口中,近日士兵们杀红了眼,七日后身子总是虚弱,七日过后又会变得勇猛异常。这要不是药物,本王不信。”越深沉下脸色。   “殿下得了消息,明日大军就会攻向柳州,军帐中乔卓收敛了不少,殿下的计划也能如期举行。”曹太监说道。   “一些在军中的丑事总要有人去背,乔卓本来就是最好的人选。”金铭眯眯眼,温和的笑。   在征服庆国后,他总是要来平复庆国百姓的怒火,到时候处死乔卓就是最好的选择,也能让他上位更加顺利。   夜里何固被容豪所排挤,所幸他是清流党第二号人物还是有不少的官员跟着他。他打开灯,一个白色的影子在他床榻上,何固眼眸惊疑。   “何大人,好久不见。”白无衣脱下自己的毡帽,露出一张俊美绝伦的脸。   何固的神色一凝。   秦子业夜里睡得很熟,容柒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上的图案。   容柒的目光落在安神香上,轻轻捏了捏秦子业的鼻子。   秦子业搂着他的腰,眉眼安静呼呼大睡。   齐门站在祁默的门口看着军帐中的光亮,神色晦暗不明。   祁默觉察到帐外的人影,他轻喊一声:“进。”   齐门掀开军帐,露出一张局促的脸。   清晨的露珠从叶面上滚落下来,秦子业在金銮殿上要建立功臣名将的阁楼,享万家香火葬入皇陵一事震惊朝野。   容豪心神一动,人无法为了钱财和名利,现在秦子业限制了朝臣发财的贪污,又给了他们一条名利的道路。   特别是像在京城中的世家对着功名利禄很是在意,他们几世积累财富,对着财富的欲|望比起名利的欲|望小很多。   此言一出,朝臣们的心思又动了起来。   容豪抬起眼眸正巧对上秦子业幽深的眼睛,深不见底。   “陛下,这怕是不妥,皇陵历代只能皇室子弟才能入葬,陛下这一决定怕是有违天命。”何固上前一步道。   朝臣都没有说话,心中也忐忑起来。   “何大人这话严重了,陛下是真龙太子,这整个庆国都是陛下说了算,更何况功臣名将为何不能入皇陵,不过大家也只是想死后也侍奉陛下,陛下成全了臣子们的一片赤诚之心,这倒成了陛下的不是?”王疏上前一步出声道。   “王大人这是强词夺理!”何固冷声道。   “何大人这是颠倒黑白!”王疏丝毫不退让。   秦子业老神地坐在上面,这才出口道:“朕这只是一个构想,两位爱卿先稍安勿躁。相国把内阁的名单念出来。”   何固本来松下去的神经又紧绷起来。   早朝下后,白声递给秦子业一身墨黑的袍子,秦子业在盘龙殿换下龙袍,随意问道:“凤君去哪儿了?”   “凤君殿下去了凤梧殿。”   凤梧殿是历代皇后的宫殿,近日也是被宫侍翻新了,容柒就住了进去。   秦子业点头,他容白声给他戴上腰间的荷包和玉佩,一身利落的离开了皇宫。   自从进宫后,秦子业没怎么观察过现在的长安街,虽然人影疏散,但是百姓脸上都有了精气神。   容柒戴着鬼面,穿着青衣才从绣坊里出来。   秦子业走过拐角,一看就看见了穿着青衣的容柒,气质清冷,长发落在后面,腰肢纤细,衣带轻飘飘地落在衣摆。   容柒墨黑的眼眸在看见秦子业穿着一身墨黑衣袍,黑眸幽深亮丽,朝着他一步一步走过来,他神色微愣。   秦子业走到容柒跟前,眉眼锋利,他低沉沙哑道:“先生。”   容柒听了秦子业喊得这一声,这才回过神来,抿唇没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 【态度】   鬼面:为什么同样的事你对着凤君殿下发火?   秦子业:他是我情人,我要携手一生的人,而你是我的挚友。   夜里秦子业偷偷摸摸溜进风梧殿抱住容柒的腰。感谢在2021-03-2022:10:45~2021-03-2117:14:0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蚊子喜欢我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3章 舌尖的怀疑   容柒穿着青衣,脚步不紧不慢,很快就走到了一处院子门口。   “吱嘎”一声他推开了门,秦子业跟在容柒的身后不动声色的打量这院子里的装饰。   秦子泽给的院子,大概是不错的。竹子很多,还有一个小池塘,院子里还有没有消散的酒精味。   容柒对秦子业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秦子业也不矫情,他跪坐在蒲团上。   容柒在一旁水盆里净手,骨节分明的手指水珠从他的指尖滑落,晶莹剔透。   秦子业观察过在这个院子里没有多少的奴仆,房里的陈设却很干净,应该会有几个洒水的奴仆。   容柒在桌子上生了小火,他将沸腾的水放进去,茶叶发出雨后般的清香,秦子业看见容柒手上行云如流水般的动作,他不自然地有几分拘谨,虽然他以前也看过容柒在他面前煮茶但是这个另一个相对于陌生人的人在他面前煮茶。   秦子业规矩地跪坐在蒲团上,容柒的余光看见秦子业沉静轮廓分明的脸,心中不禁一动。   白皙充满薄薄肌肉的手臂,容柒挽起手上的衣袖,他低垂着眼眸,覆在他脸上的鬼面有几分狰狞。   青色的衣摆落在地上,木制的房间茶香味和木香味交织在一起容柒身上的气质清冽,但是秦子业从他身上却嗅出了几分沉静味道来。   茶叶在茶杯中沉浮,秦子业用手端起来轻轻抿了一口,口腔里弥漫着清香,他感觉他的舌尖在发麻。   被烫的。   容柒才坐在蒲团上,就注意到对面的秦子业一脸沉默,嘴唇细微的动了动。   他这才把目光隐晦地落在桌面上秦子业的茶杯上,在发现茶杯里少了一半的茶,容柒只觉得秦子业忍耐着舌头被烫麻的样子让他又好气又好笑。   “鬼面先生,这次朕是为了招揽你而来的,泽堂哥在离京前向朕举荐过你。”秦子业笑了一下,“只是就算泽堂哥不说,朕也不会放弃先生这样一个人才。”   容柒手边的茶杯和在桌面上的茶壶冒着热气腾腾的雾气,遮住了容柒那张狰狞的鬼面具,但是在窥探到鬼面具下白皙修长的脖颈和纤细的腰肢,没有人会把鬼面具下的容貌当作是一个丑貌之人。   “陛下很实诚,可是陛下能给草民带来什么?草民性子喜怒难辨,因为摄政王殿下曾帮过草民,草民才在定王府上做幕僚,那么陛下有什么让草民折服的么?”   容柒的嗓音清冽,冷淡而理智。   他低垂着眼眸,细碎的头发还有那个狰狞的鬼面具让秦子业没有办法窥探出他的半分神色。   秦子业自然没有觉得自己虎躯一震,这位能闯过天上楼的鬼面先生就拜倒在他的龙袍下。   他眉眼锋利,沉声说了一个字:“朕。”   容柒墨黑的眼眸闪过一丝茫然,要不是他听见秦子业的声音,他就要怀疑秦子业没有说话了。   朕什么?难道秦子业还有后半句话被吞了?   “陛下什么意思?”容柒冷着声音问道。   秦子业伸出修长的手指指了指自己,理直气壮,声音低沉:“如果先生不清楚朕会给先生什么,那么先生就可以跟在朕的身边,看看朕是不是先生心目中的明主,看看朕能不能让先生折服。”   秦子业狭长的眼眸望着容柒,嘴角轻扬:“朕最大的依仗就是朕自己。”   容柒抬眸看着秦子业,他就跪坐在一间简朴的木制竹屋里,墨黑的衣袍落在地上,他的长腿委屈地安放在蒲团上,模样英俊又带着锋利,这个年轻的帝王正在向他展示着他的底气以及野心。   气场全开,带着强烈的压迫感,秦子业带着凌厉的美还有那颗想做帝王的心,容柒一点也不讨厌,但是他现在可不能让秦子业这么得意。   他现在可是另一个人。   “陛下的话虽然歪理,但是听起来还是有几分道理,那么草民就应了陛下的话,但是陛下草民也有几个条件,希望陛下能够答应草民。”   秦子业在这种事情上还是脸皮很厚的,他爽快地应了一声:“先生有所顾虑也是应该的,请先生讲。”   待两人把话说清楚后,秦子业脸上带着满意,他站起身来,低声道:“今日是朕叨扰先生了,天色也不早了,朕先回宫了。”   容柒站起来送秦子业,一下起身起得猛了,秦子业连忙虚扶一把容柒,秦子业的手指不动声色地滑过容柒的手腕。   容柒本来站得稳的,只是秦子业动作太快了。   “先生就此留步。”秦子业笑着说道,转身眼眸幽深。   容柒自然是注意到秦子业用手滑过自己的手腕,容柒看着自己的手腕,勾唇一笑。   秦子业眼馋鬼面先生的才华,但是在觉察到鬼面先生有一身雄厚的内力,秦子业的心里还是闪过一丝疑虑。   这个问题压在他心底。   他走出院子,才发觉太阳已经快要落半了,恍然间已经和这位鬼面先生聊了不少时间,他踩着自己萎缩在底下的影子,清风徐来,秦子业头上的发带随着微风轻轻晃动,在他身后一轮残阳把整个天空印得红彤彤的。   光点洒在他脸上,他的身上。   在一座院子的门口,一个戴着鬼面的青衣人,墨黑的眼眸看着在前面渐渐化作黑点的人,露出一个清浅的笑。   傍晚兵戈渐止,齐门今天在金铭的眼睛下亲手杀了庆国的士兵。   他和金国士兵勾肩搭背,他们正要去吃晚饭,齐门笑道:“小弟我先去换身衣服,不能污了太子殿下的眼。”   “你这小子要不是知道你是庆国人,我还以为你从小在金国长大!”   只有金国的人才对着金铭尊敬万分,齐门这么魔怔的样子让金国士兵内心不屑。   齐门一拳打在说话人的身上:“太子殿下值得!”   几个人笑作一团,齐门笑着在其中跟金兵没有半分区别。   齐门踏进帐篷,帐篷里没有一个人,他颠颠倒倒躺在床上,胃里泛着酸意。   他下床捧了一手的水泼在脸上,水淋淋的,水珠顺着他的眼睑流下来,分不清是水珠还是眼泪。   “齐门你怎么还没有来——”   “来了!来了——”齐门抹了一把脸,大声回应。   皇宫威重森严,夜里皇家禁军在各地巡逻。   秦子业面容严肃,他打开了自己的箱子。   容柒走进来的时候,秦子业一脸肉疼的看着在床边的箱子。   “陛下为何又把你的私人箱子拎了出来?”容柒换了一个委婉的词。   “我们不能坐山空吃,我打算把皇庄换成农田,供百姓们农事。”秦子业今日除了去鬼面先生那也去灾区走了一趟。   碗里没有几粒米,怎么可能会让这些百姓好过,虽然刘家和朱家以及其他商户响应了秦子业的皇旨,但是还是供不应求。   “陛下说实话,你刚上位就整了一个东厂还有内阁,修了一座阁楼,你再把皇庄弄成农事,朝臣怕是要一口唾沫喷出来了。”   容柒自认为自己很会搞事,可是秦子业这也太会搞事了。   朝臣的愤怒是会一步一步积累起来的,到一个点后爆发出来。   秦子业皱眉头:“我还想让世家把地也让出来。”   容柒:……   “我必须要尽快去边境,国内我得铲除一些障碍。”   秦子业心中已经有一个想法了,他向来不是一个磨叽的人,相反十分果断狠厉。   容柒也不是一个磨叽的人,他在前世的名声差到出奇。但是他不希望秦子业这世留下一个暴君的名声。   文臣的笔总是沾满了毒汁。   “不过也有办法,就是找到一个更大的矛盾来转移注意。”容柒墨黑的眼眸看着秦子业,白色的袍服妥帖地在身上。   秦子业的眼睛一直看着容柒,他们两人相视一笑。   容柒走进盘龙殿内殿,他拿出药箱里治疗烫伤的药瓶。   “陛下,舌头伸出来。”   秦子业:???   秦子业坐在椅子上,他下意识张开了嘴巴。   容柒的衣摆落在地上,他拿着药瓶,看着秦子业舌尖上的细泡,他凑近秦子业的脸,把药粉散在秦子业的舌头上。   秦子业的耳尖通红。   “舌头今天晚上就不要乱动了。”容柒放好药瓶道。   “哦——”秦子业伸出舌尖抵抵牙龈,他乖巧地点头。   秦子业头脑晕乎乎的坐在床上。   大浴池里传来水声,秦子业盖着被子,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在乱转。   半晌后容柒穿着白色的里衣从浴池里走出来,自从他有了内力后,在浴池里他就将自己的长发烘干了。   他的脚踝白皙干净漂亮,他渐渐走进龙床,熄灭了灯。   容柒缓步爬上床榻,被窝里的温度适中,容柒的身子天生畏寒,他对着秦子业这样的暖炉非常满意。   冷的时候,他甚至会垫着脚尖悄悄地把手指放进秦子业温暖的脖颈里。   他知道秦子业一定知道他的到来只不过是在纵着他。   秦子业肩膀很宽厚,他的大手落在容柒的腰上,容柒长发铺散在秦子业的胸膛上。   黑暗滋生罪恶和欲|望,在这座皇宫里最尊贵的盘龙殿里,秦子业修长年轻的身躯在龙床上占了大半的位置,容柒长长的睫毛颤了颤,指尖懒懒地虚搭在秦子业的胸膛上。   泛着凉意,指尖的凉意和身躯的灼热交织。   “柒柒,你怎么知道我的舌头被烫伤了?”秦子业的眼眸在黑暗处看不清,但容柒知道秦子业一定在注视着他。   容柒抬眸,他修长的腿安放在旁边,此时他待在床上很安分,连头发丝都散发着温良。   作者有话要说: 【马甲甲】   容柒:双面生活,双倍快落!   秦子业:哦豁!把我玩弄于鼓掌之中,牛皮吹上天了! 第84章 屠城   天上的乌云密布,雨滴打落在树叶上,树叶承受不起雨滴的重量,弯下了腰肢。   秦子业穿着黑色的盔甲,冷锐的盔甲勾勒出他修长的身躯。雨滴顺着他的头发流在他的脸上,他看着底下的五万大军,眼眸寒冷。   “朕这一生最不能忍的一件事,那就是屠城!”   腰侧的长剑被秦子业抽了出来,长剑在雨幕下发出鸣叫。   “金国屠城杀害大庆子民,朕身为庆国皇帝义不容辞,身为庆国的大好郎儿,决不能让大金肆意侵杀我们的兄弟姐妹!”   “朕在此愿与大庆的好儿郎们一起共进退直到将金人赶出庆国为止!不死不灭,直到朕生命最后一刻!”   容柒站在屋檐下,披着明黄色的披风,他细微地点点头,眼眸没有从秦子业身上移开半步。   白声弓弓腰,对着一个角落比了一个手势。   “大庆万年!陛下万年!”雨滴落在一张张坚毅的脸上,他们抬头看着高台上的帝王,满心的崇拜。   在城门口,容豪撑着伞携带着群臣站在雨幕中,他的目光落在马背上的秦子业身上,钦天监站在朝臣的背后,他看着天上的天象皱着眉头,脸上的苦闷就要溢出来了。   在秦子业选择今天出征的时候,钦天监就算了天象,这是大凶之兆,昨日明朗的天气在一夜之间化作了暴雨。   钦天监对此深信不疑。   而这个传闻在有心人的传播下扩散得越来越大。   天边传来一声怒吼,一条金色的龙在秦子业上空盘旋。   “吼——”   声音震耳欲聋,响彻云霄。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底下的士兵茫然,他们抬头看着秦子业上空盘旋的金龙,眼里泛着激动。   “陛下才是真正的天之骄子!”   “大庆万年!陛下万年!”   战原恭敬顺从地跪伏下来,水洼溅起水滴。   “嘭——”   七万大军整齐划一的跪伏下来。   王疏撑着伞神色怔然。   容豪眼眸渐深,他高声道:“天佑大庆!天佑陛下!”   朝臣眼中满是震惊和敬畏,他们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   连着何固眼眸极速闪烁,眼底闪过一丝惊疑。   金龙盘旋,威严庄重。   一个在街上走着的百姓抬头伸手颤抖的指着城门口的金龙,跪伏下来。   声音激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就像是一个连锁反应一样,京城但凡看见这一幕的百姓纷纷跪下来。   不论身份不论年龄。   因为那是他们大庆的皇。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出发!”秦子业目光扫过底下的大军,雨滴顺着他的脸颊流进了他的盔甲里。   “是!陛下!”声音震耳欲聋。   “咚咚咚——”   脚步声沉重响亮。   战原深吸一口气,他手上捧着带着血迹陈旧破烂的战旗,一扬旗帆,一个带着战字的军旗缓缓上升。   不少战家军看见军旗的样子,红了眼眶。   这是他们战家军的荣耀,他们战家是庆国第一战魂!   军旗在顶部矮了带着秦字的军旗半分,这是所有战家军对着秦子业的尊重,不仅仅是秦子业碍于秦子业帝王的身份。   战原对着秦子业行了一个军礼。   秦子业在走之前把摄政的权力一分为三,相国容豪,次辅王疏,以及凤君容柒。   强硬地压下朝臣对于御驾亲征的反对以及对于凤君容柒的排斥。   容柒转身走进马车,白声坐在里面。马车滚滚驶向皇宫。   十天前,秦子业还在为自己被烫麻的舌头感到害羞,容柒早上起床后两人坐在椅子上一起用早膳。   容柒昨夜的温柔嗓音还在秦子业耳边回荡。   “陛下,用晚膳悄悄吐舌头的样子很可爱。”   作者有话要说: 【前世】   秦子业(挠头):那就是第二世,我好像被关进了精神病医院。   容柒(疑惑):那是什么地方?   秦子业(认真):脑子异于常人,非常好的地方。(管吃管住管生病)   容柒(安心):那配得上陛下的身份。   PS:最近有点忙,宝贝们早点睡。感谢在2021-03-2222:22:20~2021-03-2323:16:5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25988263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5章 御驾亲征   秦子业戴着帝王的玉冠,容柒的指尖滑过秦子业的长发,他墨黑的眼眸温柔清透。   金銮殿里云将军所在的位置缺了一块,连成秦子泽和秦子武的位置也缺了下来。   秦子武和李怜的婚事办得很简陋,李家主从中窥探出什么,对着这对夫夫十分冷淡。秦子业在秦子武大婚那日亲自带着容柒一起到了远王府,随即朝臣们也纷纷到了远王府。   容豪站在文官的最前面,一如既往。   秦子业在看见底下恭敬低着头的唐朔和王疏时,嘴角带着一丝笑意。   “回陛下,户部的粮食缺少,臣去商户家买了陈米补充,在杭州的粮仓,通过东厂的帮助已经把勾结的户部官员和当地商户处理了。”唐朔上前一步道。   “现在瘟疫渐止,百姓还是流离失所,还望陛下让百姓们有一个栖身之所。”   王疏同样上前一步:“在各州除了边境的地方,各州的损失很多,有山贼流窜,百姓不能坐山吃空。”   秦子业点头,“这件事朕也有考虑,皇庄朕打算供灾民们务农事和修建房屋。”   被商家和官员们收留的奴仆大都有着技巧,年轻强壮,要么就是会识字的书生秀才。还剩下一些人还没有着落。   皇庄的面积很大,无人敢动要是秦子业自己用来务农事,虽然感觉很怪异,但是并没有规矩规定不能这么做。   容豪没有吭声。   朝臣现在也摸不清秦子业的心思不敢轻举妄动。   看着底下没有一丝反对声音,秦子业笑了笑:“远侯在被囚禁宗人府前交给朕一份名单,诸卿朕可是很头疼。”   秦子业拿着一本账本在面前晃悠了一圈,狭长的眼眸冰冷玩味。   金銮殿的气氛随之一凝。   秦子武在朝中经营多年,多多少少的朝臣都跟他有几分交情,就连容豪这么谨慎的人也跟着秦子武多有交情。   这时候拿出的账本朝臣们的脊背一下子就紧绷起来。   何固还没有想好措辞反对秦子业开放皇庄,就见朝臣惊恐的面容,他心肌梗塞。   庆国朝臣在秦子业手上的把柄未免太多了吧,他就没有见过这么贪的官员。   怂唧唧偏偏很会欺君罔上。   容豪眼皮一跳,朝中不能有大变动,但这不包括秦子业不能制约他们。   “陛下,远侯世子已经囚于宗人府,这事的可信程度并不高,万一是远侯世子为了动摇陛下的江山,把忠臣打成逆臣,陛下万万不可信了远侯世子的歹毒心思!”一个保皇党官员硬着头皮说。   “你的意思是说朕蠢笨如猪,辨不清真假,是一个缺心瞎子?”   “臣不敢!”官员一个哆嗦,撑不起这顶惊天大黑锅。   “朕琢磨着皇庄不够,诸卿觉得呢?”秦子业故意把账本翻得哗啦啦的响,在一只针落在地上能听清楚的金銮殿上格外明显。   “臣愿意追随陛下捐出三百亩田地。”唐朔出身寒门,这已是极好的态度。   白声拿着毛笔唰唰在纸上写下唐朔的名字和捐赠的田亩。   秦子业团体的官员当然是一马当先痛痛快快地落下了自己的名字。   第二捐赠的就是朝臣难得的清廉官员和保皇党的官员。   一位清廉的老官员捐赠了六百田亩,白声的笔尖顿了顿,秦子业的眼眸落在那位头发花白的官员上,神色不清。   王家主和容豪比较爽快捐赠了上万的田亩,不安分的朝臣秦子业就不耐烦地翻翻账本,示意在金銮殿上的侍卫上前。   朝臣们就惊慌地交出了农田。   “听说先祖在世的时候,还把贪官污吏拖到菜市口打板子,朕还不知道这是何缘故。”秦子业似笑非笑:“先祖为何要这么生气。”   底下的朝臣不敢去看秦子业的神色,他们好似只能听见笔沙沙在纸上的声音,还有秦子业不耐烦翻账本的声音。   \“臣捐赠六百田亩!\”一个官员头上满是虚汗高声道。   秦子业抬抬下巴,金銮殿上的侍卫捂住官员的嘴巴就把人带走了。   “看什么,继续。”秦子业挑挑眉,样子英俊又肆意,语气漫不经心。   “陛下这里有百万以上的农田分部在各州,其中的大头都是世家。”白声拿着本子,心里也是吃了一惊。   这可比秦子业捐赠出来的皇庄还要多几倍。   在秦子业眼皮下一位想蒙混过关的官员被拖下去后,朝臣安分了不少。   “铁打的世家,流水的皇帝。”秦子业并不意外,在原着中四大家族除了李家都随容柒上战场要么就是宁死不屈。   世家的嫡系有世家风仪。   秦子业上位从来没有想过铲除世家,他们存在自有合理之处,只不过他们需要敲打和压制。   在下朝后,东厂和户部的人联合起来去了各大官员收取地契。   穿着紫色衣袍的东厂太监跟着户部官员身边丝毫不落下风。   有了东厂和账本的威慑,收取地契很顺利。   东厂的太监对着朝臣高傲不屑于顾,把一些官员气得半死。   直到东厂太监到了一个简朴的门前,他整理自己衣服上皱褶,脸上变得温顺起来。   几人走进院子,院里萧瑟,院中的景色星星点点。   一个头发花白的官员走到他们面前。   吴大人把手中干净的盒子递给户部的官员,户部的官员记录下来后把盒子还给了吴大人。   “这是何意?”吴大人看着手中的盒子,疑声道,身上灰色的衣衫泛着陈旧。   “吴大人的心意,陛下知道特意嘱咐我们好好待吴大人,吴大人的那一份陛下会亲自补上。”太监笑眯眯抢先一步说。   “吴大人简在圣心。”户部的官员也说了一句。   吴大人看看手上的盒子又看看面前的太监和官员,他浑浊的眼睛热泪盈眶,跪在地上朝着皇宫的方向。   “臣吴中谢陛下赏识!臣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在东厂和户部的官员离开后,吴中还在抹眼泪。   他这一生没有做出什么大事,他没想到新上任的陛下竟然记得他。   “有时候把原则的事做好我觉得那就是最好的事。”秦子业批着奏折说道。   容柒闻言笑了笑,手上拿着的正是吴中的履历。   金国的将领打到了梁州后,金铭任命乔卓留守梁州,为了制约乔卓金铭又任身为庆国人的齐门为校尉,有一部分权力。   乔卓知道这是为了给祁默腾位子,他不敢对着金铭露出半分不悦,留在梁州的太守府上,也是整日酒肉鱼食。   “将军,属下发现一个特别的城池,你要不要去看看。”下属对着瘫在椅子上的乔卓挤挤眼。   “有个齐门整日在太守府转溜,我上哪去玩?”乔卓不满道。   “将军放心,属下已经有办法把齐校尉指使出去。”   乔卓闻言,觉得近日的日子的确无聊,他点点头,“你去办吧。”   齐门升官后自己有一座院子,他身边还有一个形影不离的副官,齐门知道这不是金铭抬举他而是在监视他。   “校尉,在一处村子发现残余的庆国士兵,将军派您去铲除,听说那里的官兵很多!”副官急切地说。   齐门不作他想,他沉下心来想到乔卓在近日也没有做出太多出格的事,他想着自己便转身离开了,大约已经在明日就能够回来。   齐门走进自己的卧室,他的床榻上躺着一个年轻的女子,神色跟着梁州太守王川有几分相似。   “王姑娘,在下先出去办事,明日便归,膳食会有仆人放在门口。”   齐门没等到王蕴回答,便走出了卧室。   齐门召集了一群士兵,他带着人从梁州太守府出发。   乔卓躺在椅子上假寐,耳边传来一道声音:“将军,齐门已经离开了太守府。”   乔卓睁开了眼睛。   齐门走在路上被下属们带到了一个荒郊野外,他的副官说道:“校尉,里面的庆国软脚虾需要您去亲自跟他对质,干脆属下直接带人杀进去!”   “这样只会徒增伤害,我就去会会他们,你们不要轻举妄动。”齐门平淡的说道,孤身一人走进了屋子。   齐门一走进屋子就和屋子里的人交手,在撤掉蒙面人的面纱时,齐门瞳孔紧缩,背后几个蒙面人仗着人多势众用棍子敲晕了齐门。   齐门在晕倒之前看见那一张张熟悉的金兵面孔,心里升起一股不妙的预感,终于抵不过脑子的眩晕,他倒在一个金兵的手上。   “你知道屠城是什么吗?”梦中的安昌侯看着自己的儿子低声道。   “父帅……”秦子业穿着盔甲,他的眼底满是茫然,在他的脚下尸海遍野,腥臭味在空气中弥漫,天色阴沉沉的。   “屠城,他们会把所以的困在城中,拿起刀剑一刀一刀砍在百姓身上,那时候人不是人,被砍杀的只不过是猪羊。”   “猪羊长得漂亮的就会被他们肆意欺辱分享,可是再怎么也逃不掉死亡的命运。不管是年轻的年老的或者是还在肚子里都是死物。”安昌侯看着这片被鲜血侵染的土地低声道,他的语气没有半点起伏。   秦子业的脑海里闪现赤|裸的身子和残缺的身躯,四处零散的器官。   他伸出手指挖了挖地下的土地,侵入土地的血有三寸厚,他的手指满是血迹。   “父帅……”秦子业的声音有些哽咽,他才从京城来到军营就经历这一切。   残酷冷血,毫无人性,哀鸿遍野。   秦子业急促地喘气。   他到底能不能承担得起这样的重量?   安昌侯蹲下|身来看着自己失神的儿子,他的双手紧紧地捏住秦子业的肩膀,面容坚毅沉静:“你是我的儿子,你是秦家军的少帅,你是他们的希望。”   “秦子业,谁都可以退,只是你不行!”   秦子业抬起眼眸,黑黑的眼睛对上安昌侯同样漆黑的眼睛,他有些崩溃:“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是我!”   “为什么偏偏是我——”他突然嚎啕大哭,哭得脸上的血迹和眼泪混合在一起。   哭得像小孩子一样难过。   安昌侯没有安慰秦子业,他耐心的守在秦子业旁边直到秦子业哭完后,他伸出了自己满是伤口的手。   秦子业盯着面前的那只手。   半晌他抓住了那只手。   接过了一辈子的责任。   雨滴落在秦子业脸上,他骑着长安,马蹄四肢扬起,在上方被打湿的旗帜紧紧贴在一起。   一个带着毡帽的青衣人,脚上的鞋已经全部湿透了,青衣上带着细微的雨滴,腰上的衣带像是打霜的茄子。   秦子业拍了拍长安,长安停了下来。   容柒隔着面具和毡帽,露出一个笑。   “陛下要去打仗怎么少得了一个军师,草民这不就厚子脸皮来毛遂自荐了。”   秦子业锋利的眉眼怔了怔。   长安的鼻孔喷出粗气,长安的马蹄一步一步靠近容柒。   一只带着雨滴的大手落在容柒面前。   作者有话要说: 【纨绔】   秦子业:鸡飞狗跳,鲜衣怒马,肆意妄为。   容柒:做过最像纨绔的事就是去听了一场关于亡国的戏,身在戏中而不自知。   ps:陛下和柒柒都是少年。=3   感谢在2021-03-2323:16:57~2021-03-2420:23: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乔乔不坑哒10瓶;雨落6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6章 挥剑南下   容柒坐在长安的马背上,因为长安没有缰绳的缘故,容柒下意识扯住了秦子业的袍子。   秦子业抿抿唇没有做出什么阻止的动作,他低声:“抓好。”   容柒的毡帽遮住了雨幕也遮住了秦子业的脸庞。   容柒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他把京城安排得很好,就是不知道秦子业是何心思。   七万大军在雨中前进,没有半分言语。   “先在这里驻扎。”秦子业拍拍长安对着旁边的战原说道。   秦子业翻身下马,容柒踩着马鞍也下来了。   “陛下,打算日夜奔赴吗?”江生为秦子业撑着伞,容柒谢绝了士兵的撑伞,他自己接过伞柄边走边说。   “梁州沦陷,他们下一个目标会是柳州和雍州。”秦子业看着在雨幕下的树木,朦胧迷离。   “他们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改变方向杀向晋北。”容柒接话道。   而晋北有一位皇室子弟福王世子秦子安。   晋北同时也是直通京城的地方,在晋北的军兵都是以前的云家军抽取的,在加上庆国唯一的一位以军功封王的异姓王也驻扎在那里。   异姓王谭城已经高龄七十岁了,先帝把福王封地定在晋北可能也有收服晋北军权的意思。   “摄政王和云将军已经朝着边境去了,朕就去晋北。”   金兵的途径秦子业从在金兵的暗探中知道一点苗头,他打算去晋北堵住金兵。   至于天上楼,秦子业嘴角冷笑。   齐门被打了二十大板,他苍白着脸。乔卓因为违反军纪正被关在帐篷里反思,近日梁州各地的百姓的反抗越发强烈。   特别是当秦子泽和云将军的军队渐渐逼近,百姓和梁州的江湖势力联合起来也让金兵头疼不已。   金铭现在被乔卓的一番骚操作打断了计划,他揉揉眉间,后面一双白皙修长的手放在他的肩膀为他捏了捏。   美人低垂着眼眸,乖巧又温顺。   祁默走进来的时候正好看见这样的场景,自从金铭从庆国回来后就拿着一副画卷对着一个人的模样找了一个相似的双儿。   “殿下,乔卓的事您打算怎么处理?”   “先关着,乔卓手下的兵,你先接替。等攻进庆国皇宫后再做打算。”   “是,殿下。”祁默的心里升起一股失望,但他知道这是不得不做出的决定,现在把乔卓的处置后,乔卓手下的兵也会被处理掉。   正值攻打庆国的关键时刻,金铭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但是由着祁默对金铭这些年的了解乔卓在攻进皇宫后也是金铭杀死乔卓的时候。   曹太监紫色的衣服在军营处走动,他走到乔卓的营地,尖利的声音刺耳:“乔卓贬为庶人收押,手下的士兵归于承宣王殿下,在此次攻打庆国中有军功多者可免于死罪。”   秦子业在附近的城池边驻扎,地方官员莫有不惊恐的,他们收拾好自己带着地方的豪杰去拜见秦子业。   “臣流城知州拜见陛下。”知州弓着腰恭敬道。   没有官身的豪杰跪伏下来。   秦子业沉声道:“起来吧。剩下的人都散了,知州陪朕去走走。”   知州跟在秦子业身边,战原同样跟在秦子业身边为他撑伞。   秦子业走进流城,经历两天的大雨,本来就是灾后的百姓房屋倒塌,他们穿着破旧的衣服,灰头土脸。   “你们就没有半分补救措施吗?”秦子业看见这样的状况,问道。   “陛下,下臣设置了粥铺。”知州心下一惊,小心回答。   秦子业凑近粥铺看见锅里的野菜树根和零星米粒,他再次看看知州心虚的样子。   “朕派崔岚拨下来的粮食就是这些?”秦子业怒极反笑。   “陛下息怒!粮食过于缺乏,灾民太多了!”知州扑腾一声跪在地上。   房子又坍塌一间,轰然巨响。   房子压着百姓的身子,像是压着一只会动的鱼一样,左右摆动却没法移开身上的石头。   “还不快去叫人来帮忙!”秦子业踹了知州的身子一脚。   “是是是!陛下!”知州屁股尿流,慌慌忙忙跑去衙门。   “战原去找士兵来帮忙。”秦子业沉声道。   战原把伞递给一位战家军,跑了出去。   街道两旁荒凉萧瑟,穿着破旧的百姓哭着嗓子去搬石头,还有的百姓一块一块的挖石头,试图找出被压在底下的亲人。   到处都是声音,哭声和呼叫声混合在一起,空气中充满了灰尘的味道,还有一丝死迹。   秦子业等不及了,他挽起自己的袖子,大步上前。   旁边的妇女的手指满是血迹,她用手指去搬沉重的石头,看着自己的丈夫渐渐的呼吸微弱,她的眼眶滚落大颗大颗的眼泪。   “啊——救命——救命——”   她心里生起一股绝望,她疯狂地用自己滴着血的手指去搬石头。   身边一席墨黑的衣角划过。   突然一只修长的手掌落在石头上,石头被搬了起来,妇女愣愣地看着干净的手掌沾染上了泥土。   身后传来一声惊呼声:“陛下!”   “你们去把担架抬过来把受伤的百姓抬进医馆。”秦子业吩咐道没等留在身边的几个小兵回过神来就去了另一地方继续搬石头。   妇女看着自己的丈夫,不敢移动他。她的眼睛流着泪对着秦子业狠狠地磕头。   “谢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撑着伞的小兵看着淋着雨的秦子业把伞留给妇女,他们立马去医馆里抬担架。   等到知州把衙门里懒散的府役召集后,他带着人赶到时就看见秦子业淋雨搬着石头,满手的泥土。   在他眼中的庆国第一战家军,天子近军挽着衣袖,脸上沾染了泥土帮着百姓挖土搬石头。   容柒换好衣服后,他戴着面具走到这里。   他的目光落在人群中的秦子业身上。   不管秦子业是不是他心爱之人,但这才是他真正想要效忠的明主。   容柒对着秦子业微微弯腰。   军民合作,速度很快。秦子业为了不扰民军营驻扎在城外,他带着士兵正准备离开。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百姓自发跪在地上,对着这位帝王衷心的敬仰。   容柒手上也是泥土,他站在不起眼的地方,青衣飘然,嘴角含笑。   “目标晋北出发!”   金铭骑在马上,挥剑南下。   、   作者有话要说: 【养膘】   秦子业:吃吃吃!   容柒(怀疑):陛下,你不觉得你脸上的胖嘟嘟的吗?(好可爱)   秦子业:qaq   PS:宝贝们早点睡。感谢在2021-03-2420:23:00~2021-03-2523:58:4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水晶凤凰80瓶;人生若衹如初见50瓶;天光浅6瓶;斯莱特林的小毒蛇2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7章 晋北危   祁默对着二十万大军做了一个手势,因为金铭的要求梁州还是交给了乔卓的副将,金铭把齐门带在身边,留下曹太监在梁州牵制。   本来金铭的计划就是从晋北进攻,雍州和柳州方向云将军和秦子泽带着军队来了,乔卓手下有十万军队,留在梁州正好可以对付。   秦子泽和云将军走到路上就听见了梁州名叫南城的城池被屠杀了,秦子泽和云将军对视一眼,两人立马下令快马加鞭。   两日后他们到达了梁州边境,秦子泽翻身下马,用手摸了摸地下的泥土。   梁州城墙上一排排金兵站在上面吹响了哨子。   秦子业趁着夜色抓紧时间赶路,一只青鸟飞落在他肩膀上,秦子业拿下纸条。   金铭果然不出所料去了晋北。   “全军驻扎休息!”秦子业对着战原点头,战原高声道。   容柒体质弱,他自己骑着马脸色苍白,要不是还有体内深厚的内力,他怕是承受不起这样的强度。   秦子业带了一队的太医,本来秦子业只想带着兰姜,不过朝臣们不放心硬生生地塞了不少太医进来。   这位新帝说不得呛不得,意气之下就跑出去御驾亲征,后宫里就一位凤君,没有留下半个子嗣,朝臣这心悬着。   但是其中也有十分高兴的,比如金国的头号暗探清流党二号人物何固何大人。   他底下暗自联络秦子武,想着秦子业在边境暴毙之后,就换秦子武上位,到时候他就控制着秦子武,也相当于是超额完成了太子殿下交代他的任务。   秦子武在宗人府里接到一封似是而非的信,大概就是把他推上皇位的意思,秦子武拿着信纸,皱着眉头,神色沉思。   在宗人府上他的消息闭塞,但是从这封信传到他的手上,莫不是秦子业出什么事了?   夜里的星辰挂在天上,秦子武把信纸放在抽屉里,走出了书房。   “陛下,给你烤鱼!”战原高高兴兴地把烤鱼递给秦子业,又把江生忽悠过去蹲在地上给他们烤鱼。   容柒坐在旁边,秦子业把烤鱼递给了容柒:“先生你吃吧。”   秦子业摘下了头上的盔甲,长发高高束冠。   “陛下曾在天上楼说过天上楼的情报据点,陛下这不怕他们出卖吗?”容柒接过烤鱼并没有吃。   “朕去晋北,金国的太子也去晋北这本来就无可避免,他们要传的消息也只有这个。”秦子业眉眼沉静,狭长的眼眸幽深锋利。   “不过是传到金国太子耳中,他到晋北来就能够一劳永逸抓住庆国的皇帝罢了。”秦子业嘴角淡笑。   容柒把烤鱼塞回秦子业手上,冷声道:“陛下自己吃吧,臣吃不得辣的。”   秦子业懒懒地抬抬下巴,看着容柒离开的背影,咬了一口新鲜的鱼肉,这味道不是刚好适合吗?   容柒回到自己的帐篷里,他坐在床边,墨黑的眼眸深深沉沉。   秦子业这是以身为饵。   金铭得知秦子业在晋北后,一定会发了疯朝晋北攻过来。就像前世金铭发现他在幽州一样,他会分出大部分的兵力来攻打幽州,直到攻破。   在他手上拥有二十万大军,而秦子业手上只有七万大军,如果秦子业选择和秦子泽汇合赶到还有一薄之力,但是容柒也受到了消息,金铭已经朝着晋北动身了。   现在的金铭还不知道秦子业的目标也是晋北,不过有天上楼在,估计也不远了。   金铭正巧也在营地里休息,他坐在椅子上处理军务,一个心腹带着一封信放在他的桌子上,金铭打开信封看见信纸下熟悉的标记,他目完,半晌没有说话。   “去把祁默叫过来。”金铭急促地喘口气,他的眼眸闪烁。   “参见殿……”祁默话还没说完,就被金铭塞了一张信纸。   “殿下,庆国皇帝带了六万人去了晋北,如果这消息属实,殿下离攻破庆国的夙愿又向前大迈了一步。”祁默拱手道。   “秦子业的性格,孤有所耳闻,这有几分他的风格,再加上送信的人只能依附孤,他的消息不会出错。”金铭温声道。   “殿下的意思是庆国皇帝本意是要去边境找梁州的麻烦,但是中途改变了计划?”祁默疑声道。   “很有可能,但更大的猜测是庆国皇帝的目标一直都是晋北,就像孤的目标一直都是晋北一样。”庆国皇帝在收到梁州的惨案后,怒而发兵,御驾亲征。   天下人的猜测都是这位新帝回去边境梁州,但是秦子业可能并没有这么想。   “晋北是京城的门户,朕此行的目标在于晋北,相国京中之事还有对于晋北背后的安排还需要相国多费心。”当时在御驾亲征的前一晚,秦子业对着容豪说道。   “陛下这过于冒险!”相国神色一怔,连忙劝说道。   “那朕就任由他们攻打晋北?”   庆国有九州,梁州,雍州,柳州在边境,被称为边境三洲,那里是最贫穷的地方,沼泽黄沙可以让他们失去不少的人口。   而三洲也有最便宜的土地,其中镇守边境之城的杜伸将军可庇佑一方百姓,他在六月初的大雨中仓皇逃出了边境之城,现在在曲明城苦苦坚持。   因为他知道,边境之城可以退,但是曲明城不能让。曲明城大雨后底下检测出矿石,这事只有先帝和杜伸知道,其余知情人都被先帝杀完了,严守秘密。   曲明城一直在边境中都是以荒芜和破旧出名,毫无存在感,在先帝临死前下了一道旨意给杜伸就是死守曲明城。   秦子业要去晋北,他不仅要吸引金铭的注意,还是为了剩下的计划做打算。   而且金铭可以拖得起这次战争,秦子业却拖不起。马上入冬,庆国的粮食不够还有药材在冬季后很难存活。   百姓的穿吃住行都成问题。   “陛下可要立下遗诏?”容豪也想到晋北的地理位置,金兵的速度很快,难不保晋北之地也保不住。秦子业执意要去,容豪知道自己是阻止不了的。   秦子业他看见容豪坦然的样子,拿着朱笔在明黄色的皇旨上题字。   容豪弓着腰接过皇旨,他看着新帝面容沉稳的样子,恍然间又回想起秦子业第一次带着容柒回到相国府,那时候他还是那个不受宠的安阳侯世子,而现在他是这庆国的一国之君。   “陛下,臣在京城等陛下凯旋归来。”容豪拿着皇旨,他宽大的衣袖藏住皇旨,他跪伏下来磕了三个头。   杜伸看着底下堆积起来的尸体,他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他才打退了金兵和越兵联合起来的夜袭。   在军营里士兵流着血躺在墙壁上,胸膛起伏,到处都是硝烟。   “麻沸散没有了!”一个大夫走出医房,神色疲倦。   许光咳咳嗽,“先医治,麻沸散的事我会想办法。”   “许大人,不仅是麻沸散急缺,而且所用的药材都已经缺少了。”曲明城的大夫能在的都在军营里,曲明城被金兵和越兵包围起来,像是一座孤城,隔绝了一切。   活活被困死。   许光看见过一个士兵在他眼里没有药物的治疗,一点一点咽气,他却没有丝毫办法。   杜伸走进医房,他看了看血迹斑斑的医房,他深吸一口气。   “许光,曲明城撑不住了,我们需要求助。”   在听见前一句话许光心中苦笑,听完后半句他愣住。   曲明城里亮起了一只只孔明灯,百姓放飞孔明灯。   在柳州的刘素和谢耀也是靠着毅力撑着,他们看见曲明城里飞出来的孔明灯。   星星点点,分散在曲明城的上空。   秦子泽和云将军在梁州外面驻扎,他们也是才跟在梁州里的金兵打了一仗,夜里的孔明灯很明显。   夜色如凉,秦子业看着被云层遮住的月亮,他拿出怀里的小巧火铳,在手柄的内侧刻了一个柒字。   他眉眼柔和,手指磨挲着火铳的手柄的内侧,他掀开帐篷的帘子,抬眼看了一眼漆黑的天空。   云层散开,月光清清冷冷地照在秦子业身上,修长的影子倒影在帐篷里。   枝头的喜鹊在鸣叫,福王逗着自己的鸟。   秦子安一大早就去找晋北里的纨绔子弟去听戏了,晌午才回到王府。   “父王,我这还要去军营不成?”秦子安直接摊在桌子上,不想动弹。   “要想在晋北立足,你就要去和谭城搭上关系。”福王老神的说。   秦子安自从知道秦子业登上皇位后,在晋北走路带风。福王却是被谭城吓破了胆,谭城虽然七十多岁了,但是一瞪眼,福王也不得不怂。   秦子业扭过头去,不想看自己父王肥头大耳的样子。   一个小厮颠颠撞撞地跑过来跪在地上,声音惊慌:“王爷,世子爷,金兵打过来了!”   秦子安噌的一声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你在说什么?!”   “世子爷!金兵打过来了,广王爷邀你们一起去军营议事!”小厮苦着一脸说。   福王哆哆嗦嗦地跟在秦子安身后,秦子安看不过眼,把福王推上了马车,马车滚滚驶向军营。   城墙传来巨大的响声。   金铭站在金兵的后面,一身黑色的盔甲穿在身上,他看着晋北的城墙,露出一个势在必得的笑容。   二十万大军压境,火铳兵拿着火铳对着庆国的士兵开枪。   子弹穿过身躯,倒地不起。   穿着盔甲站在城墙上的谭城,头发花白,他看见金兵手上的火铳,眼睛一缩。   金兵很快就开始架□□攀登城墙。   城墙上投石器的作用并不能完全阻止金兵的进攻。   谭城眼睛寒冷,挥剑砍断了□□!   作者有话要说: 【贴身】   秦子业:贴身带着定情信物。   容柒;贴身紧紧跟着。感谢在2021-03-2523:58:45~2021-03-2622:15:1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妆余a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8章 抛物线定理   谭城示意士兵把火箭射出去,谭城按下城墙上的台上的一个凸起,在城墙上出现倒刺,刺进正在爬梯|子的金兵身上。   谭城的目光落在城墙下二十万大军身上,晋北是所有城池中拥有最强防备的地方,这里是京城的门户,留在这里驻扎的士兵有十万。   这是先帝做了不少心里建设才放下了军权。   谭城绝对不会允许金兵攻破晋北。   秦子业骑在长安上,全军疯狂赶路,容柒坐在马背上都有几分不适,他的嘴唇轻抿。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感觉七万战家军似乎少了一些。   金铭站在金兵的面前,他对着火铳兵做了一个手势,盾牌兵和弓箭手跟着上前,庆国的士兵也是拿着长刀迎上去。   冷兵器对上□□,庆国士兵只能用人命去填补。   金铭对着不断从城墙上落下来的金兵,他的眼眸微眯。   “让白甲兵上。”   白甲兵是金兵中的精英,他们不精通火铳却比火铳兵更为珍贵,单兵作战极强,一力顶十,培养极为不易。   祁默点头,一队白甲兵上前,只有二十个人。   他们穿着白色的盔甲,这样的盔甲耐刺轻巧,成本极高。   白甲兵爬上□□,被倒刺刺伤也不放手,他们眼底满是对着战争的狂热,带着一股不要命的狠劲。   ……   曲明城内一片灰败之意,杜伸看见城墙外虎视眈眈的金兵和越兵,他已经有几天都是吃着树根和野菜度日了,他的目光落在自己同样看上去像是没了气色的士兵身上。   如果还没有粮草的话,他们这群人怕是要被活活饿死了。   “吱吱吱——”   秦子泽额头满是汗水,他弄了弄自己的投石器,全铁的。   “殿下,这样行吗?”云将军黝黑的眸子闪过一丝怀疑。   他们正在金兵和越兵的后方,因为梁州那边还在打,暂时僵持不下,秦子泽就打算先给曲明城补充粮草,但是在中间的金兵和越兵堵住了路。   “试试。”秦子泽照着秦子业说的话,根据秦子业所说的数学抛物线定理,对准着曲明城的方向。   云将军对着秦子泽的话不是很相信,这么远的距离,秦子泽这是在想屁吃。   “嗖——”   一个明黄色的包裹从天上划过。   “嘭——”   一个包裹落在曲明城的城内,杜伸惊疑的用长剑挑开,包裹里是粮食和庆国的一面旗帜,上面是一个泽字。   摄政王秦子泽?!   云将军就看着包裹越过金兵和越兵的头顶没有引起半分注意送进了曲明城,云将军目瞪口呆。   “这他妈是什么鬼?!”   杜伸的眼眶一红,“把我们的军旗举起来!他们没有放弃我们!”   曲明城内一面带着杜字的军旗渐渐升起来,左右摇摆。   秦子泽看见在城中心的旗帜,松口气。看来他们是收到了。   “嗖嗖嗖——”   一个个包裹从天上划过。   终于有金兵抬眼看见天上飞去的不明物体。   金兵:???   “将军,天上有东西在飞!”金兵恭敬道带着点好奇。   月将军被打发过来攻打曲明城,看着天上飞起的包裹,他顿时有一种无语的感觉。   这种迷之熟悉感的无语。   “把包裹射下来!”   金兵中的神箭手拿出弓箭射下包裹,粮食撒了一地。   秦子泽沉迷于弄投石器,云将军忍住想一巴掌呼在秦子泽头上的冲动。   “殿下,包裹被金兵射下来了。”   秦子泽回过神来:“把凤君殿下给我们的明黄色包裹放进来。”   秦子泽身边的亲兵把明黄色的包裹放在投石器里。   一个明黄色的包裹飞了过来,金兵照例射去。   曲明城的城墙上的士兵眼里像是要喷出火一样,怒发冲冠。   这次的包裹依然都被射下来了,明黄色的包裹冒着黑烟。   月将军的鼻子动了动,闻到一股硝烟的味道。   他的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他暴声道:“快退散!”   金兵摸不着头脑还是急急退散,一声轰然巨响在金兵和越兵的中间响起。   几个来不及退散的金兵和越兵被炸飞。   秦子泽和云将军的眼眸一亮。   他们昨日才赶到梁州,容柒送的东西现在还没有用。   这样远程距离的铁壁投石器一共有五台,□□有几大箱子。   月将军的目光往后面看,落在梁州的地方,但是月将军知道庆国士兵在更远的地方。   晋北硝烟渐起,城内的百姓秦子安组织着人往其他内州逃去。   福王府内福王摸了摸自己的大肚子,他坐卧不安。   “儿子啊,要不咱们逃吧!”   秦子安面对自己父王忐忑的表情,道:“父王您知道晋北对着京城的重要性,我们是皇室的脸面,要是我们都跑了,您让底下留下来的士兵怎么看我们,您让百姓们怎么看皇室?”   福王没有说话,看样子还没有打消他的心思。   京城内,凤梧殿,容柒脱下衣服滑进浴池中,终于感觉到若有若无的目光消失了。   皇家暗卫盯得太紧了,希望公子和陛下在边境顺利。   在相国府上,容豪知道天上楼的反叛,秦子业亲口告诉他的。   他也知道天上楼背后的势力就是先帝,但是他知道更隐秘的东西。先帝曾经杀死过天上楼,不过天上楼死而复生,双方才达到了一个妥协的平衡。   现在庆国势弱,天上楼的情报网遍布全国,大多数是江湖中人,他们来自边境之地,没有国籍,还有的是从小被天上楼收养的孤儿。   容豪手上有着一部分天上楼的名单,他打开书房里的暗室。   先帝忌惮他又忍不住依靠他,容豪做到了权臣中的极致。   在《权力男色》中容豪被容柒杀死后,一些秘密也被埋在了地底下。   容柒和秦子业商量后趁着金龙烟火的出现,摸清楚线路,在无人能知道的时候快速地把兵工厂生产的东西运进了漕河。   趁着所有人都在秦子业头上的金龙上,躲过了天上楼的监视。   容柒在临走前让自己会易容府属下易容成自己的样子,万事跟着王疏和容豪。   作者有话要说: 【礼物】   秦子业:给容柒送了一本道德经,让他清心养神。   容柒:把道德经拿来垫桌角,扑进秦子业的怀里。   PS:完结倒计时。考试还有做小组PPT,今天少点更呜呜呜 第89章 身为皇族   晋北的路很长,秦子业常常在睡梦中惊醒,他梦见自己死在战场上,庆国被金国征服,不管是忠臣还是逆臣都变成了金兵的刀下亡魂。   这次也不例外,他揉揉眉间,从床上爬起来。   月亮高高挂在天上,秦子业走到一个幽静的地方。他看见波光粼粼的湖面旁边的参天大树,他脚尖一点,像猫儿一样轻巧没有一丝声音。   树叶茂密间,他双手放在脑袋的下面倚靠在树枝上。   他嘴边不知道从哪里叼了一根狗尾巴草,一摇一摇的带着几分活泼。   虫鸣鸟叫,秦子业睡意渐浓。   清冷冷的月光照在湖面上,朦胧清澈。一头黑色的长发渐渐露出水面,一双浑圆的双肩白皙浮现出水面,一颗一颗水珠竞相从肩膀上滚落。   容柒长长的睫毛沾上水珠,他仰着脖颈任由水珠顺着秀美的脸上划落下来。   水流动的声音在林间细微的响起,湖面升起几分凉意。   水珠顺着精致的锁骨滚落下来,容柒低垂着墨黑的眼眸,耳垂落下一滴水珠。   秦子业在恍然间听见水面有动静,他本来不想理会。他猜想是天边的鸟禽夜里偷偷摸摸在洗澡,结果半晌还没有结束。   他睁开眼睛,借着树叶的掩护探头探脑望向湖面。   !   一个光滑洁白的后背就出现在秦子业面前,对于一个练武之人来说,可以看清楚在后背上的水珠,秦子业下意识闭上眼睛。   军营中没有双儿和女子,秦子业下意识就是避嫌,毕竟他所知道的军营中可没有这么白的人。   秦子业泄露了呼吸有一瞬,容柒的目光敏锐的落在树枝间。   容柒准备快速划过去。   他披上自己的衣服,秦子业的耳尖动了动,脚尖一点,手臂快速落在容柒的肩膀上。   “先生?”秦子业的声音带着点讶异。   容柒湿润的长发披在外面,他的脸上覆盖着鬼面具,他的青衣被换洗下面,身上正披着一件白色的袍服,而剩下什么也没有。   腰带松松垮垮的系在腰间上,好似一拉就会轻易落在泥土气息的地上,沾染灰尘。   秦子业讪讪放下在容柒肩膀上的手:“先生,这么晚还在这里沐浴挺有品味的。”   这位鬼面先生是真讲究,秦子业在和容柒同行来,在他大老爷洗澡的时候,容柒往往会离开。   容柒在军中的时间的不多,全军营的人都知道新来的军师大人是一个高岭之花。   容柒抿抿唇:“陛下这么晚了偷看臣沐浴也很有品味。”   “都是大老爷什么偷看不偷看的。”秦子业理直气壮:“再说朕只是在树上睡觉,谁知道湖面上就冒出一个白花花的身子。”   容柒低垂着眼眸,细长的手指去系自己的腰带。   秦子业移开眼神。   “陛下,都是大老爷您为何不看臣?”容柒清冷的声音响起。   “朕看着。”秦子业觉着这先生真奇怪,他派去士兵去伺候他,容柒一个人都没要,为人龟毛洁癖,又不喜旁人盯着他瞧。   现在偏偏要他去看。   “先生这细皮嫩肉的样子,倒不像是一个山野之人。”秦子业看着容柒,转移话题。   “那陛下觉得臣像什么?”秦子业站在旁边,容柒无法穿上自己里面的衣服,所以他现在全身只有一件白色的外袍。   秦子业就站在他旁边,衣着整洁,而他。   “贵族公子。”秦子业对上容柒似笑非笑的眼神,他调侃道:“起初先生气质出众,朕还以为是天上楼出了什么人物。”   秦子业第一次见到鬼面是在天上楼顶楼,那时候容柒身如玉树,青衣翩然,跪坐在蒲团上,那样的姿态让秦子业还误以为是容柒坐在那里。   不过鬼面先生分明是一个男人,而容柒现在坐镇皇城。   “青衣飘飘,恰似仙人来。”秦子业眉梢间有几分风流之意。   这是兄弟间的调侃。   容柒的指尖冰冷,他知道秦子业有很多的兄弟,也有重要的属下,可是容柒发现他好像只有秦子业。   不管是前世忠诚的白声还是挽救庆国,容柒压在心底,只有秦子业是他这一生唯一的欢喜。   “先生,天色也不晚了,回去吧。”秦子业背着手说道,样子英俊又贴心。   容柒跟在秦子业的身后,低垂着眼眸,他弯下腰捡起自己的里衣搭在手边。   他没有穿上自己的袜子,脚边的草有些割人,把容柒的脚背划出一道道细小的伤口。   秦子业的脚步放缓,他后背宽厚,走在前面,像是什么事也不怕。   不管是面对朝臣还是敌军,秦子业总是会选择锐利地出手。   容柒脚下一个踉跄,没注意到脚边的疙瘩,秦子业听见动静转过身来,容柒正好摔进他怀里。   “先生,这身子骨弱了些。”秦子业看着戴着鬼面的军事,语气调侃戴着鬼面的容柒低声咳了几声,脸皮咳得发红。   外袍下面是露出了一双白皙修长的腿,秦子业若有若无看见了容柒的腿侧。   他移开眼神,把容柒臂弯的里衣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弯下了腰:“上来,趁着朕还没有反悔,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秦子业这后背除了背过容柒外,还背过战原那个狗X,这位军师是第三个。   后背传来一阵凉气,秦子业知道那是这位军师在湖底里的湿气,身子贴了上来,容柒的指尖虚虚地搭在秦子业的肩膀上。   秦子业的手极有分寸的提起容柒的腿。   既要防止这位军师走光,又要防止这位高岭之花洁癖龟毛发作。   可是秦子业不知道容柒永远不会对着秦子业洁癖。   他喜欢都来不及又怎么会把秦子业拒之门外,他恨不得和秦子业贴贴。   容柒不动声色的把身子贴紧秦子业的后背。   秦子业的身子一僵,觉着有点奇怪。他后背故意颠了颠,容柒的身子和秦子业的后背分开了一些。   贴贴。   颠一颠。   ……   反复几次后,秦子业神色恹恹,他索性放弃了,把军师放在帐篷里,他站起身把容柒的里衣挂在衣架子上。   而那位军师坐在床边,样子有几分矜持。   “朕走了,先生也早点睡吧,明早还要赶路。”秦子业掀开帐篷走了出去。   容柒躺在床上,他从外袍里拿出一块玉佩捏在手上。   大腿内侧火辣辣的疼。   几日不要命的赶路,容柒本来身子骨弱,秦子业他洗澡都是一大群士兵一起,他只能离开。   今天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幽静的湖泊,没想到会遇上秦子业。   他跟着过来还没有跟秦子业这么亲近过。   容柒在床上翻滚了一圈,又兴奋地蹬了蹬腿。   秦子业拿着上好的金疮药,站在容柒门口,他在容柒摔在他身上注意到了容柒大腿内侧的擦伤。   他听见里面床上的响声,犹豫着没有进去,他把手中的药瓶转了转,手指用力,药瓶弹飞,准确落在容柒帐篷里的桌子上。   “药记得用。”   帐篷外面传来低沉的声音。   容柒才提起的警惕心随着这句话散去。   他盖住被子,脸上红通通的。   秦子业不会看见了他之前的样子吧?   随便找了一棵树,秦子业脚尖一点,飞身落在树干上,仰着头躺在树干上,闭上眼睛。   晋北城内,谭城府上彻夜通宵,秦子安也正坐在议事一旁,福王找借口生病了,秦子安只能顶了老子的责任。   谭城手下的大将带着人跟着金国那边的士兵交锋,处于下风。   现在金兵的二十万大军在外面虎视眈眈,谭城的脸色严肃,坐在主位上。   秦子安向来安分,他今天也是破天荒的去城墙上看了一圈,下了城墙就吐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诸位!京城传来消息,会派人来支援,我只要扛过几天这里是庆国的门户,朝廷不会拿祖宗家业来开玩笑!”   “福王世子,您说对吗”谭城的锐利的目光落在秦子安身上。   “……广王殿下说得对,当今陛下是明治之君,断不会放弃晋北,本世子身为皇室中的一员,也会在此誓死守卫晋北!”秦子安拱拱手,深吸一口气。   谭城的眼神诧异的看了一眼秦子安。   待诸将离开后,谭城叫住了秦子安。   秦子安向来怕这位德高望重的老将军,他乖乖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世子爷,今日的这番话有几分皇室的气度。”谭城淡声道,他花白的头发规矩地绑在后面。   “身为皇族,享受了这么久,我也该动一动。”秦子安笑了笑,态度坦荡。   谭城看着秦子安离开的背影,神色微愣。   先帝的几位皇子不似皇子,但是这几位皇孙却是截然不同。   他见过秦子泽,领兵攻占越国,世人称为鬼算子。秦子武如日中天在朝廷中如鱼浑水,至于那位陛下真正的性情倒是没有见过,谭城可不信坐上帝位的人是传说中的懦弱胆怯之人。   皇城宗人府,秦子武又在书房里发现了一封信,他神色沉思,拿着笔在空白的纸上面回复。   待功成后,我绝不会亏待大人。   漕河里遇上了海啸,柳巨站在夹板上,看着波涛汹涌的海面,他的头发在后面疯狂的摇摆。   “大当家!遇上海啸了怎么办?”一个下属惊慌地喊道。   “慌个屁!老子就是这海上最强的指向标!”柳巨一巴掌拍在下属的后脑勺上。   作者有话要说: 【大老爷们】   秦子业:军师他从来不跟我们一群糙汉子洗澡。   【后来】   秦子业:洗你麻痹!   感谢在2021-03-2716:12:46~2021-03-2822:22:1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煎饼果子.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语10瓶;ling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0章 晋北危机   柳巨目光如炬,他望着破浪骂骂咧咧:“挡了老子的前途,老子还非要过去了!”   从漕河里接过武器,柳巨把海上的粮食运到京城。   这是他的机会,他不可能放过。   他的双手掌舵,手臂肌肉紧张,从紧闭的牙关里偶尔挤出几句话。   剩下的下属目光紧紧注视着柳巨。   他的手臂快速向右转,掌心出汗,在海盗船上的人一阵惊呼。   礁石!   柳巨手上一个极速,船尾划过礁石!   马蹄周围沾着泥土,秦子业一跃而上。全军整顿出发,战原站在前面正跟着江生说话。   容柒穿着白色的袍服,他的长发简单地束在后面,戴着鬼面。   他踩上马鞍落在后背上,臀部下十分柔软,容柒墨黑的眼眸微微一怔。   战原跟江生结束对话后他又伸出脖子对着秦子业说话:“陛下,今日臣去您帐篷里怎么没见您挂在衣架上的狐皮披风?”   那是黑狐的皮,战原眼馋了好久。   “你话怎么这么多。”秦子业转过头撇了一眼战原,骑着长安走上前去。   战原哭丧着一张脸委屈极了。   这次从京城赶到晋北还剩下两日的距离,虽然晋北有广王谭城坐镇,但秦子业的心还是带着几分不安。   晋北城内,谭城站在城墙上看着对面,底下的金兵和庆兵兵戈相交。   金铭不以为然地看着面前的战场,直到祁默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   “庆国皇帝赶来了。”   金铭眼眸一眯,“加大力度,孤要他们一天之内失城!”   现在晋北的实力已经摸清楚,没有必要再给他们留手。   火铳兵又再次上前四个方队,一共有五千人,在周边还有投石器和铁柱用来撞门。   金兵身上穿着的盔甲装备精良,而庆国士兵身上的盔甲只有薄薄的一层,更何况这留在晋北城内的十万大军经过在晋北这几年的守卫,好多都已经是老弱病残,就像广王谭城他将余生都耗在了晋北身上。   虽说对外宣称有十万大军,实则在城内只有六万大军,昨日与金兵对战有耗死了一万,现在金兵加大力度攻城,晋北能否在秦子业来到前守住还是一个未可知的数。   子弹横飞,长剑在太阳下反射出刺眼的光芒,庆国士兵还未到金兵跟前就倒在了地上。   扫射,无情的屠杀。   长刀未至敌前,却已经没了生息。   士兵向往的是马革裹尸,在战场上快意杀敌,而不是一身武艺丝毫没有用处。   他们不怕死,他们最怕的是没有用处的死去。   “噗噗噗——”   “杀啊——”士兵拿起长剑被子弹刺穿了身躯。   “嘭——”铁柱撞在城门上,城门剧烈的颤抖。   晋北城门带着北风独有的剽悍和沧桑,这座屹立在北方的荒野之城再一次血色淋淋。   从来没有一场战争让庆国士兵心里升起无力和绝望。   他们连剑都无法刺向对方。   谭城站在城墙上,他把左手背在身后,带着老茧的左手颤抖。   他知道无法阻挡金兵的步伐,他这是在送自己的士兵去死,可是他没有办法。   他什么办法也没有。   “将军,属下请求出战!”站在谭城身边的副将沉声说道。   谭城的目光一下子就落在自己的副将身上。   这是陪着他南征北战的兄弟,难道今天也要折在这里。   “你不必……”是人都有私心,谭城不愿让他的副将去,要不是他要主持大局,谭城想亲自下场。   “将军,属下请战!”副将再次说了一遍,眼神诚恳。   谭城花白的头发颤了颤,他深吸一口气,“……本王准了。”   副将对着谭城磕了三个头,转身带着人走下了城墙。   副将只有三十多岁是谭城在贫民窟捡到的。   “将军,属下这条命就是你的。”谭城闭上了眼睛,副将的声音还在耳边回响。   “噗——”   副将以刀挡住子弹,目光锐利。   他的长剑成功刺穿了火铳兵的身躯。   他的脸上满是血迹。   祁默的眼睛对上副将的眼睛,祁默知道这是一双猛将的眼睛。   渴望战意,以命搏命。   “重点射向那个人。”   “是!”   副将成为唯一一个能夺去火铳兵生命的人,配合着弓箭,他势如劈竹。   在祁默的指使下,火铳兵对准了副将,当副将再次把大刀刺进火铳兵身躯时,他的身上也多了几个血窟窿。   副将口中喷出大口的鲜血,战场的气氛随之一滞,庆国士兵更加疯狂。   他们的口中喊着:“谭大人!”   他叫谭晋,是谭城的养子,出身在晋北的贫民窟。   “你跟着我姓,字的话就以城冠名,希望你以后也能守护这座城。”   后来他陪着谭城再次回到了这座城。   “父亲……对不起……”谭晋的口中涌出大口的鲜血,他倒在地上,溅起无数的尘土。   城墙上的谭城张着口却仿佛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谭城看着金兵踩在谭晋的尸体上,他瞳孔紧缩,嘴唇张了张。   “不……”   牙关泄露一声细微的声音,谭城意识到什么又紧紧闭上了嘴巴。   马蹄声四起,战家军整齐的步伐声震耳欲聋,秦子业的身影在前面看不清。   长安发出一声鸣叫,马耳束立,马蹄渐止。   秦子业目光落在树枝隐秘的地方。   他拿出在马身上挂着的弓箭,将弓箭拉满。   “嗖——”   一个人躲避弓箭落在地面上,随即很快树林枝头都出现了不少的刺客。   秦子业目光幽深含着冷意:“挡朕者,死!”   刺客向着秦子业冲过来,战原挡在秦子业身前举起了长剑。   秦子业手中内力凝聚,他的指尖内力流动。   树叶落在他的周身,树尖全部转成一个方向。   “唰唰唰——”   江南一个阴暗的地牢里,一盆水泼在苏柏脸上,苏柏的眼皮动了动。   他的双手束缚在上面,他的脚一动脚铐的声音响了响。   “苏大人醒了,可是让我好等。”一个戏谑的声音在地牢里调侃道。   苏柏睁开了眼睛,他对面这里完全不熟悉的环境依然平静:“向家主知道囚禁朝廷官员是犯了大罪,你现在放开我,我看在以前的情分还能既往不咎。”   “苏柏啊苏柏——你他妈当我是傻子啊?!”向擎凑近苏柏狠狠抓住苏柏的头。   “你把账本藏到哪里了?”向擎也没想到苏柏竟然骗了他,要不是他回过神来,苏柏就要带着账本离开了江南。   “向家主说的账本,我不知道。”苏柏仰着头脸色苍白。   “不知道——”向擎冷笑,他从墙壁上拿出一个带着倒刺的鞭子,他挽起自己的袖子露出精壮的小臂。   “啪——”   鞭子划破风声,落在苏柏身上。   苏柏闷哼一声,身前出现一道血痕,狰狞泛着血肉。   待向擎打累后,苏柏已经变成了一个血人。   本来向擎都已经把苏柏当做兄弟了,可是苏柏却背叛了他。   “拿药吊着命,账本没到手前,他还不能死!”   “是,家主!”   森林里最后一个刺客倒下,秦子业的前面已经看不清身影了,后面的战家军步伐也渐渐消失在森林里。   虫鸣鸟叫,一只秃鹰落在尸体上,开始享受自己的美味。   皇帝御驾亲征,皇城里的各部莫不敢上心,更何况有东厂盯着,官员们比起之前安分了不少,特别是凤君和东厂勾结在一起后,处死了两个三品官员。   他们才发现比起那位新帝来,这位凤君的手段也是出乎意料的狠辣。   而且现在他们才知道东厂的控制权居然是这位凤君殿下的。   实测在王疏加入秦子业团体后,他们就秘密筹谋把金国安插在庆国朝上的暗探尽数拔除。   一共有两位顾命大臣,一位跟着凤君有私下的协议,还有一位相国处于默认状态,朝臣的日子还是很不好过。   白声恭敬地站在盘龙殿,按照容柒的指示,他们可以动剩下的金国暗探,但是最大的暗探何大人还必须留着。   易容成容柒的属下感受到房檐上一动不动的目光,他也是战战兢兢。   白声在秦子业和容柒离开的日子,大权在握,他心里的野心疯狂的滋长。   要是陛下和凤君在边境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他仗着东厂不就能掌控朝臣。   容柒的旧部已经融进了东厂,只要瞒过他们,白声有信心在秦子业和容柒回来之前彻底把东厂变成他的,到时候秦子业回来也会忌惮他。   白声阴柔的脸上嘴角勾起一个微妙的弧度。   作者有话要说: 秦子业:???好家伙,这野心要上天了!   容柒(扶额):草率了……也不是。感谢在2021-03-2822:22:16~2021-03-2922:56:1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啵酱5瓶;斯莱特林的小毒蛇2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1章 生死一战   秦子业的长剑插在悬崖边上,金铭的脸色苍白他的手指紧紧攥着秦子业的裤脚。   晋北战场血淋淋的一片,庆国的士兵和金国的士兵交叉在一起。   秦子业英俊的脸上额头满是虚汗,他道:“金铭,你抓得挺紧的。”   金铭的胸膛上有一个血窟窿,他闻言哼笑一声:“怎么你不行了?”   秦子业狭长的眼眸锋利,他的手臂流出一条直线的血珠。   “比你行。”秦子业笑着说,两人完全没有之前的针对,只有金铭紧紧抓住秦子业的裤脚彰显著俩人危险的处境。   “唰——”   长剑往下面划,在山体上激起一阵阵火花。   金铭的嘴唇干涩,他听见了一大波脚步声,他的目光一深,两人同时屏住了呼吸。   一道青色的身影走在前面,金铭的目光一黯,秦子业在看见那张脸时,神色一怔。   “陛下——”容柒的青衣上沾着血色,他墨黑的眼眸在看见秦子业的那一瞬间闪过一丝欢喜。   金铭嘴角下垂,眼中没有一丝笑意,他的双手紧紧抓住秦子业的裤脚。   他看着自己心中的人带着欣喜的笑容快跑过来,他的眼中浮现出狠戾。   他的双手一个使劲,用自己仅有的内力将秦子业拖下去。   秦子业看着容柒还没有说话,他的腿上下半身往下坠,他的双手努力抓住剑柄:“金铭,你他妈发什么疯?!”   金铭闻言笑了笑,作为一个会给自己留后手的人,他的体内还有一丝内力是为了在秦子业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拼一把。   现在似乎也不需要。   容柒的瞳孔一缩。   秦子业长剑划落山体,金铭和秦子业双双落下悬崖。   金铭的牙关满是鲜血,他对着秦子业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嘴唇动了动无声:一起去死吧。   容柒站在悬崖边他的嘴唇哆嗦,面无血色。他把手按在喉咙处,肺中的空气仿佛被抽干一般,他的眼眸失焦。   “不——”   “不——”   战原站在一旁同样眼眶红着,他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哭出来,他的双手是一个防备的姿势。   他怕容柒坚持不下去。   容柒蹲下|身来,双肘贴紧身体侧面,他的眼睛没有一丝眼泪流出来却仿佛失去了整个生气。   眼中荒芜死气。   容柒站起来,一个踉跄,他的掌心向外。   战原正准备上前的步伐停滞下来。   “派所有人去悬崖底下找,死要见尸,活要见人。”   “是,风君殿下!”战原行了一礼,带着剩下的人离开。   “甲一,你带着暗卫也去。”容柒苍白着脸:“我不会做傻事。”   在没有注意的角落,暗卫的黑色影子一闪而过。   三天前秦子业在到达晋北后带着庆国的火铳兵和新研制的炸|药竟然只是和金国打成了平手。   他来到晋北的第一时间,晋北就已经被金兵攻进了大半个城池,庆国的士兵正在和金兵进行巷战。   谭城广王死在这次战争中,秦子业只救下了秦子安和福王。   秦子业他的战家军犹如神助,打了金兵一个猝不及防,金兵退出了晋北之地。   夜里秦子业坐在主账里,左右两边分别是战原和秦子安,容柒坐在战原的右侧。   两边各侧都站着将领。   这次谈话直到深夜,多次在主账中爆发激烈争吵,还是被强势地压下去。   秦子业揉揉眉间:“金兵把我围困在晋北,阻断了京城通往晋北的道路,所以晋北现在的粮草坚持不了不少时间。”   在谈话结束后,所有人都被秦子业赶出去了,只有容柒还坐在椅子上,战原畏畏缩缩的也坐了半个屁股在椅子上。   “战将军为何还在这里?”   战原看了容柒一眼又对上秦子业似笑非笑的眼神,他站起身来向秦子业行礼后,丧气地离开。   “先生,您也该离开了。”秦子业的语气放缓。   “陛下战家军少了一万人,臣身为军师能问一问去哪了吗?”容柒神定气怡地说。   秦子业的眼眸有一瞬间变得幽深,他笑了笑:“军师明日就全明白了。”   “先生天色也不早了,明日还有一场硬仗,朕还需要先生的聪明的脑袋为朕出谋划策。”   容柒的计策很有用,秦子业一向是把控大方向而容柒在细节方面很有独特的视角,他能发现常人所不能发现的。   两人就像是天生一对,天生互补。   夜里,星辰暗淡。   秦子泽在梁州城外,明日他和云将军已经商量了,集中火力一举攻进梁州城内。   因为在几天前一个越国士兵翻过了城池给他带来消息,曲明城已经和越国达成协议了,现在需要秦子泽的同意和认可。   越国是一个小国,他以刺客为主,在秦子泽初次来到边境之际,他奉了先帝的旨意一举入侵的越国灭国了,现在的越国是残留下来的幸存者。   秦子泽看着越国士兵畏惧的眼神,他手上拿着一块令牌,正是越国皇室的身份铭牌,这玩意就跟先帝赐给他的玉佩一样。   秦子泽手上一划收下了铭牌同意了。   他想明日就能结束在梁州的战役,到时候也不算是辜负了秦子业的信任。   至于秦子业在临走前让他注意身边的人,他的确从中抓住了两人金国的暗探。   秦子业望着天上被云层遮住的月亮,他收敛眼眸走进了自己的帐篷。   在金兵军营里,金铭同样望着月亮,他温和一笑,今日并没有传他的美人,他一个人躺在床上,缓慢闭上了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秦子业:我死了?!我应该是在临死前看花眼了,我看见我老婆了!呜呜呜容柒:你有猫饼。感谢在2021-03-2922:56:18~2021-03-3021:43:4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抹茶要加糖20瓶;覃苑5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2章 逼宫   次日,秦子业掀开帐篷看见容柒正站在一旁,秦子业的神色怔了怔,他向着容柒走去。   “你怎么会在这?”秦子业虚扶一把正在行礼的容柒,他站在容柒的身边低沉道。   “臣想来跟着陛下一起走出军营。”容柒青衣在身,他跟在秦子业身后。   “在军营的时候,臣总是不能太靠近陛下。”容柒的嗓音清冷又带着点莫名的意味。   秦子业下意识看了一眼容柒,他斟酌着句子:“先生,有心上人否?”   容柒心中一怔,他余光看见秦子业紧锁的眉头,秦子业莫不是在担心他的情感问题,他怀疑我喜欢他?   “臣有一位放在心上的人,跟陛下一样好。”容柒嘴角勾起,眼眸柔软。   “先生,希望朕到时候能见一见你的心上人。”秦子业心里松口气,调侃道。   你不是天天在镜子里见到他吗?容柒的心里闪过这么一句话。   容柒笑着应了一声。   战原和江生带着将领簇拥过来,秦子业被围在中间,容柒看着秦子业走向城墙,果然是离秦子业不能太近。   秦子业正准备走上城墙,他突然扭过头狭长的眼眸对上容柒墨黑的眼眸,他对着容柒招了招手,转身没有再回头。   容柒的心蓦然就软了,他的目光静静落在秦子业身上,没有太多的偏激也没有执念。   他只是想看着秦子业。   城墙底下有了热|兵器的加入,战争更加的残酷,到处都是堆积成山的尸体,断肢残骸。   秦子业站在城墙上,底下子弹乱飞,炸|药炸出一个黑蘑菇,秦子业的目光透过战争看向金兵面前最前方的人。   战家军的军阵对着金兵有奇效,金铭神定气怡。   他在晋北的军队是秦子业的三倍,就算战家军装备精良,而他精心培养的二十万大军也不输于战家军。   城内的战家军只有六万,下了城墙有三万,城内有三万,原本驻扎在晋北的军队被金兵几乎全部杀完了。   “再派一万人下去。”秦子业的耳边是兵戈交接的声音,他冷静下令。   “是,陛下!”战原领命下去。   金铭看见城门出现了一波人,他比了一个手势。   身后的金兵走出来一个方队。   而此时在海上,十几帆海盗船乘风破浪,目标晋北。   清晨的金銮殿内,容豪站在文官之首,高台上在龙椅旁边出现了一座凤椅,上面穿着白色袍服的凤君慵懒地坐在上面,站在高台的另一端白声恭敬地低着头。   今日何固并没有来上朝,白声微微挑眉:“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金銮殿上没有一丝声响,自从秦子业离京后,朝臣们几乎所有的重点就在户部和兵部上面,而这两部和内阁联合起来力压朝臣。   “退——”白声的话还没有喊完就被打断了。   “臣有事回禀!”何固脚步稳重高声道,身影渐渐从金銮殿门口一步一步向前。   在何固身后隐隐出现一个人影,那是被囚禁在宗人府的远侯世子秦子武。   朝臣中爆发出一阵轰然巨响。   秦子武手上拿着长剑,沾满了鲜血,从剑尖滚落下来的血滴答滴答流在金銮殿的大理石上。   “何大人有何事?”白声心中有一丝不安,他尖利的声音划破金銮殿上的嘈杂。   在金銮殿周围的带刀侍卫拔|出刀对准秦子武和何固。   “新帝残暴不仁,虐杀兄弟,要不是远侯世子命大,现在怕是要身首异处。”何固对着秦子武示意。   秦子武上前一步:“秦子业不止对着我使用酷刑屈服,还将着亲父囚于后宫中,这样的人没有资格做大庆的皇帝!”   “我今日是来清君侧!”秦子武镇声道。   “陛下,底下的人撑不住了!”   秦子业看见底下的战家军被围攻,身躯是满是血窟窿。   “剩下的人除了医疗兵全部战!”秦子业目光锋利沉声道。   “是,陛下!”战原深吸一口气大声应道。   秦子业的手慢慢握紧了身侧的长剑,长剑出鞘发出一声剑鸣!   金铭的耳尖动了动,他的目光深沉。   长安马蹄四起,跟着战家军跑出城门。   秦子业轻功纵起,从城墙上飞落在马背身上!   “刺——”   “刺——”   长剑的剑尖挑过金兵的脖子,剑尖上只有一滴鲜血滴落。   长安在战场上肆意,秦子业的长剑片刻收割头颅,他的脸上沾染了鲜血。   这个人是子弹也不能攻破的铜墙铁壁。   “全部围攻庆国皇帝!”金铭开口道。   只要击溃了秦子业金铭有把握让战家军完全丧失斗志。   围在秦子业身边的金兵越来越多,秦子业杀红了眼。   手上内力凝聚,长剑在空中飞,秦子业的大手捏碎了金兵的脖子,长剑落下,旋转一圈,金兵尽数倒下。   秦子业所在的地方出现一个空心地带。   江南地牢,一只满是伤痕的手从里面爬了出来,苏柏的身后传来刀剑相撞的声音。   苏柏用手撑起身子,眼神下意识望向北方。   “秦子武,你这是大逆不道!”容豪走上前狠狠道。   何固不以为然:“相国,你的夫人是越国余孽,你怎么好意思在我面前说这种话!诸位也是有头有脸的人,不过这么不知死活吧?”   何固的声音刚落下,秦子武身后的士兵就把刀剑对准了朝臣,而在金銮殿的侍卫也把刀剑对准了朝臣。   朝臣看着何固本来温和的面孔心里升起一股寒意。   “白公公要是能亲手杀了这位妖后的头颅,那就是立了从龙之功!”   “投降者站在左边,剩下的人只有死路。”何固大声道。   秦子武一声不吭,他的手指刺进掌心里。   朝臣们面面相觑,下意识望向容豪,王疏还有高台上没有说过一句话的凤君。   容豪站在最前面没有挪动自己的位置,他闭上眼睛表明自己的态度。   王疏眉眼冷清道:“臣这一身的官职和地位皆是陛下所给,臣这一生不会背叛陛下。”   唐朔上前一步:“臣不会背叛陛下!”   “臣不会背叛陛下!”剩下的部分朝臣震声道,竟惊得何固后退一步。   白声看着高台上的容柒,虽然知道是假的,但是   “哐当——”白声手上的匕首滚落在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 秦子业:我jio得军师一定对我有意思,,这世上和我一样的人不存在!我这该死的魅力。(自信爆棚)   容柒:你在悬底下面还好吗?   秦子业:qaq   感谢在2021-03-3021:43:49~2021-03-3121:08:3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幽幽子墨9瓶;覃苑3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3章 马甲暴露   “臣忠于陛下和凤君殿下!”白声隔着帘幕对着“容柒”鞠躬,在帘幕之后是象征着权力地位的龙椅和凤椅。   何固冷笑一声,他抽出在侍卫旁边的刀随手砍到一个官员的身上。   “啊啊啊——”   金銮殿只有那位官员的惨叫声,朝臣的呼吸声和叛军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   何固对着在秦子武身后的带刀侍卫头领使眼色,秦子武上前拦住了侍卫头领:“何大人,我今日不是来看你怎么杀害这些人的,我要的是皇位。”   何固和侍卫头领对视一眼,他整理衣服上的褶皱,放下手中的剑:“世子爷说得对。”   尽管很不愿意承认,站在投降者左边的人比起站在原地没有动作的人还是多一些,有的老臣看见自己看好的弟子站在左边恨不得当场厥过去。   容豪收敛了眼眸,他站在最前面宛如一座在庆国朝臣面前的大山,而此时的相国手指动了动,目光若有如无地落在帘幕下的容柒身上。   秦子武的目光落在站在左边的朝臣身上,他还能见到朝臣讨好奉承的表情,他的大拇指在剑柄上轻轻敲打。   何固脸上笑容渐加深,白无衣手下的人果真有能耐能策反皇宫禁军的头领。现在只要在铲除剩下不听话的人,整个庆国的政治直接瘫痪为他所控制。   “剩下的人直接格杀勿论!”何固颇有些大气的挥手,在宛如木头人身后的秦子武身后皇家禁军拔刀而上。   秦子武侧立在一方,他的眉眼冷淡,他对上容豪的目光,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接。   原本对着朝臣刀尖的金銮殿侍卫对准了皇家禁军。   何固不可置信的扭过头来看着秦子武,手指气得颤抖;“你——你——”   秦子武嘴角向上扬了扬,他打了个响指。   在金銮殿外面传来整齐的步伐声。   “何大人,属于我们秦家的江山谁也碰不得。”秦子武抽出长剑:“你有什么资格对着本世子指手画脚!”   崔岚的身影渐渐出现在金銮殿上,幕帘下的容柒对着房檐细微的点头。   暗卫落在金銮殿上。   容豪闭上眼睛,他的眼前浮现出那位年轻锐气的新帝坐在龙椅沉声道:“在朕这里没有割地没有赔款,只有御驾亲征。”   龙袍加于身,威压甚重。   唐朔在大殿上又哭又笑,他向着龙椅拜了拜:“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朕的确不懂该怎么做好一个皇帝,但是只要你们是对的,那就放心大胆地去做。朕可以为你们遮风挡雨,反正那些老顽固奈何不了朕。”   王疏笑了笑。   陛下,就算我们只剩下最后一个人,也不会屈服。   因为您值得。   “陛下——”战原惊慌的喊道。   秦子业看着自己胳膊上的伤口血流不止,他似没有感觉,黑色的盔甲在他身上变成了红色,他提着长剑成了杀神。   金兵围着几个圈圈,战原他们进不来,秦子业也出不去。   秦子业仰着头鲜血在他睫毛上流淌。   长剑在他手上转了一个圈,刺进金兵的身体!   金兵对上秦子业杀得发红的眼睛忍不住下意识后退。   鲜血在身|体里流动,秦子业好像什么也听不见了,他的世界一片血红色。   他站在小山堆一样高的尸体上,神色冰冷,长剑上滴答滴答落下鲜血。   他站在高处睥睨着众人,金兵站在下处抬头仰望着他。   “陛下——”底下的战家军几乎都是红着眼拼杀着金兵。   他们不畏火铳,他们勇猛无比。   金铭握紧了手中的剑柄。   “何谓以少胜多?”容柒问道。   “人被逼到了绝境,就会置地死而后生。”秦子业笑着,又带着自信从容:“朕就是其中的导火线。”   秦子业又想到自己与容柒的对话,他的长剑刺进金兵的身躯带出的鲜血喷洒在他脸上。   他要庆国不为奴隶,不为亡国!   梁州战场   秦子泽看着插在身上的一把长剑,他的长剑同样刺穿了他的心腹。   没想到他听了秦子业的话铲除奸细最后还是栽到了奸细手上,秦子泽眼前最后的画面是云将军杀了过来。   “庆国——”   秦子泽口中喷出浓稠的鲜血,话还未说完便倒地不起。   江南处苏柏找到账本的藏身之处,背后传来刀剑声,苏柏抹了一把脸,拼命地往前跑。   他的双腿已经没有知觉,脚上一绊,他狠狠地摔倒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   背后的刀剑声渐止,一个脚步声落在苏柏的身边。   乙一扶起苏柏,沉默地把准备把苏柏背到背上。   “你把账本送到信得过的手上,我留在这里,不然你走不出江南。”苏柏的双手抗拒地推开乙一。   乙一是奉了秦子业的命令在暗处秘密保护苏柏,苏柏在江南失踪后,乙一找了许久终于找到一个缺口闯进了地牢,可是地牢里的人和向家的爪牙速度很快。   苏柏把账本塞到乙一的手中,他的小指已经被斩断。   乙一的耳尖一动,他知道又有不少高手来了,他对着苏柏点头,把账本塞进怀里,飞身消失不见。   苏柏的身后落下许多人影,他笑着看向黑暗的小巷:“陛下,臣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秦子业在战场上搏杀了不知多少时间,他盔甲上的血就没有停止过,秦子业的眼神落在金铭的身上,金铭的目光正巧也对上秦子业。   江边突然传出一声爆炸声,秦子业的神色一怔,他的嘴角向上扬,眉眼锋利肆意。   容柒站上城墙,他喘着气,目光极处落在秦子业身上:“援军已至!”   “殿下!后方的粮草被烧尽!”一个士兵慌张跑过来。   金铭的眼眸阴沉,江边继续传来爆炸声。金兵的水军也是经过了不少的训练,现在金铭明显能看见航船被击落。   金国的水军将领躲避着炸|药,水花四溅,航船摇晃。他透过水花落下的间隙,金国水军将领终于看清了对面航船上的旗帜。   一个黑色的骷髅头。   海盗王柳巨?!金国水军将领面色一变。   要说庆国陆上的战家军让人忌惮,那么在海上柳巨就是海上当之无愧的王,柳巨在海上很有名,只是没想到他最后归降了庆国皇帝。   海上的水军节节败退,庆国的航船趁机靠边,一万战家军直接杀进金兵的大后方,甚至还有更多的海盗一起冲了进去。   他们拿着炸|药,配合着航船上的投石器一起行动。   金铭忍不住看向在金兵中肆意杀着金兵的秦子业,他深吸一口气:\“祁默,你带三万人去回防!\”   “是,殿下!”   金铭抽出了自己的长剑,马蹄渐渐变快。   “铮——”   秦子业的长剑和金铭的长剑相撞,两人的眼眸对上对方,杀气四溢。   容柒站在城墙上,手指深深刺进掌心。   两人的身影在战场上带出残影,双剑相撞激起无数火花。   祁默走进军营,他看见齐门带着人正在救火,松口气靠近他:“粮草还剩多少?”   齐门低着头:“没有了。”   祁默闻言神色一黯,幸好地下还有粮草,不然这仗就打不下去了。   “刺——”   齐门慢慢把刀子抽了出来,祁默看着齐门,嘴唇动了动,胸膛上一个血窟窿。   “将军——”   “刺——”齐门被金兵刺了一刀又一刀,他流着血倒在地上,他向来黯淡的眼睛在那一瞬间变得很明亮之后完全没有光亮。   “铮——”秦子业挑开金铭的剑,一剑刺向金铭的心脏。   金铭侧身一躲,长剑太快,刺进了金铭的手臂。   两人的攻势越发地激烈。   城墙上的容柒拿着一把火铳,对着底下的金兵开枪。   容柒的手掌酸痛,他抬起眼眸,眼中蓦然升起了雾气。   “不——”   秦子业和金铭双双掉下悬崖。   容柒差点从城墙的阶梯下滚落下去,他从白皙的脖颈处扯出一块玉佩,皮肤被抓得发红。   “暗卫营听令!”   十几道身影落在容柒面前,他们跪伏在地上,目光惊疑。   作者有话要说: 【身高】   秦子业:我给你量量身高。   容柒:来吧。   PS:明天不更,后天和结局一起放出来。感谢在2021-03-3121:08:33~2021-04-0221:37:0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覃苑2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4章 欢迎回家   庆国暗卫分为首领和四个方营,甲营跟随秦子业,暗卫头领暗和乙丙丁留在皇城,其中乙一在苏柏出皇城时就秘密保护苏柏去江南。   暗卫的指挥权在秦子业手上,但是手握秦子业玉佩的容柒也可以命令他们。   可是这个人并不是凤君殿下!   容柒的目光狠戾,他看着跪在地上的暗卫,摘下脸上的鬼面。   “扑通——”   悬崖底下巨大碧蓝湖面升起溅起无数的水柱。   一个黑色的身影往湖底极速沉下。   身上的盔甲在战场上是保护,到了湖泊却变成了最杀人的利器。   “嘭——”   秦子业沉到了湖底。   湖面波澜不惊,激起湖面的小水珠和小水泡慢慢消失殆尽,湖面上飘散着红色的花朵。   秦子业的胸腔中充满了窒息感,他的四肢无力,心脏像是有一根细绳从柔嫩光滑的外壳狠狠划过,心脏弹跳的次数越来越快。   “秦子业,站起来。”安昌侯平淡的语气在秦子业耳边响起。   砰砰砰   父亲。   身为秦子业的画面一一从他的脑海里的划过,有唐朔笑着的模样,有苏柏充满野心的样子,甚至还有白声在他面前告黑状的算计,还有底下的那些大臣。   走马观花,浮光掠影,激烈的争吵声和欢笑声渐渐向他远离,他坦然面对死亡。   直到他的脑海里闪过一张苍白的脸庞。   容柒   心脏加快跳动,逐渐承担不起这样的速度,身体麻木僵直。   容柒   如果我死了还有谁还会记得你最喜欢甜食,谁还会记得你的生辰,谁还记得你曾经为了庆国负重前行,谁还记得你笑起来有两个酒窝。   容柒,我不想死   秦子业指尖剧烈的颤抖。   湖面上传来细微的小水泡。   过了半晌,一道黑色的身影破水而出。   暗卫和战家军走到悬崖底下,碎石滚落,天空离地面似乎很遥远,容柒的青衣染着血,他的脸色苍白得像雪花一样脆弱,墨黑的眼眸深沉如墨。   他明知道在悬崖上不能跑,他却奔跑着前行,碎石滚落,他的脸上也被尖利的石头划出了一道血痕。   容柒的双手火辣辣的,他的手扒拉着荆棘草丛,被倒刺划伤,周围的人都在叫着陛下,只有他张开口却说不出一句话来,他的嘴唇张了又张,只能通过唇瓣间得知是他念的是秦子业。   他在叫秦子业的名字。   秦子业在山洞里燃起了火把,火光把他被冻得发紫的脸上照得发红,四肢渐渐有了温度,体内空荡荡的一片,他内力尽失。   一个黑影从后面窜出来骑在秦子业身上,刀光刺眼,一道鲜血泼撒在阴暗的墙壁上。   秦子业的双手紧紧地抓住金铭刺向他脖子的匕首。   鲜血顺着他的掌心往下流。   金铭的目光对上秦子业的目光,两人沉默以对,手上却是拼尽了全力。   一国太子一国帝王在这个阴暗的山洞里决定着另一个人的命运。   若有如无的声音从山洞外面传过来,喊着的是:   “陛下!陛下!”   秦子业神色一怔,心中酸胀。   就算是金铭的心性也忍不住心里升起一股巨大的失望。   秦子业捕捉到金铭的情绪,他一脚踹开金铭。   匕首被秦子业反手夺下来,秦子业刺进金铭的脖颈处受到了金铭双手的阻止。   “你一定在想为什么没有人来救你。”秦子业喘着粗气,金铭的呼吸渐渐放慢,秦子业知道金铭在等待他的答案。   他也不卖关子:“你的兄长见不得你好。”   金铭心中早有猜测被证实的那一瞬间,他心里还是忍不住浮现出蠢货两个字。   被秦子业划开了脖子,金铭的脖子喷出鲜血,秦子业身|体脱力,他在晕厥过去之前,看见了一道青色的身影。   金国占卜宫,国师望着属于金国天上的星星黯淡下来,而庆国方向紫光慢慢大盛,和旁边的凤星靠近交织在一起。   占卜宫内传来神仆惊慌的声音,国师吐出一口鲜血。   “大殿下死而复生带着人围攻了国师府!国师大人!”   容柒走进山洞看见倒在地上的秦子业,他忍不住眼中泛着雾气。   “凤君殿下,请让属下来背陛下!”战原在看见秦子业的那一瞬间红着眼眶跪下。   他的陛下身上破破烂烂的,身上的温度冷到发凉,容柒跟在战原身边,他手上用着内力温热自己的指尖,他轻轻的勾上秦子业的手指,露出一个满足天真的笑容。   当兰姜提着药箱急急忙忙走进福王府,他看着秦子业苍白的脸色:“温水还有炭火。”   战家军连忙应了一声。   “凤君殿下请您为陛下脱去衣服。”   容柒不敢耽搁,上前为秦子业褪去衣服,在看见秦子业身上的伤口,他的指尖像是有刀子在割肉一般。   直到秦子业的身躯渐渐回暖,兰姜才松了口气:“现在只要陛下醒过来就没事了,前三天比较危险要好好看护。”   晋北的战场战家军和柳巨的海军配合,金国发生内乱,祁默死去,金国大军渐渐撤出了庆国的边境,留给庆国一个废墟。   容柒正在给秦子业擦身,问过兰姜后,今日可以带着秦子业回京了,晋北的天气并不适合养病。   容柒抓住秦子业满是老茧的大手,秦子业的指腹温和。他闭着眼睛,样子很是英俊。   “凤君殿下!江南反叛,自立为王!”战原的步伐带着杀气和凌厉。   容柒把秦子业的手放进被子里,晋北皆为心腹,但是皇城中还有替身坐镇,他现在还是不能暴露他在晋北。   战原侧立在容柒的身后,忍不住把目光落在秦子业身上,他的手指握成一个拳头。   他看着凤君渐渐靠近秦子业,在秦子业的嘴唇印上一个吻,艳红的,颓废的。   “你的天下,我来守护。”容柒眉眼的清冷化作狠戾,脸颊上的嫣红平添几分艳丽,墨黑的眼眸深不见底,手边的鬼面覆在脸上。   战原弓着腰跟在容柒身后,在走出房门后,他才直起了身子,对待容柒像待着军师。   战火渐渐弥漫江南,容柒站在城墙上,底下的战家军和江南的军队交织在一起。   秦子业昏迷不醒的消息被封锁,在暗卫和部分战家军的保护下,秦子业被秘密送进了皇宫。   那天凤梧殿彻夜未眠,白声带着太医院院正来到凤梧殿,当院正看见躺在床上属于新帝的脸时,他的心抖了抖。   他知道他这张嘴要严严实实的闭紧。   下了几场雨,凉了天气,江南的战事渐止,鬼面军师之名被众人所知,名扬天下。   “听说那位鬼面军师用计狠毒,把江南的兵耍得团团转。”   “鬼面军师三取江南,也怪不得最后江南失败了。”   “战家军能打跑了金兵,还怕了江南不成,听说是江南做的腌臜事被陛下发现了,后来江南所幸来一个破釜沉舟。”一个人拉低了声音小声说话。   皇城中扬着喜庆热闹的气氛,在皇城的里面,床帘被微风吹起,秦子业长长的睫毛动了动,慢慢睁开了眼睛。   白声踏进凤梧殿内看见坐在床边的秦子业,哆哆嗦嗦的跪下来:“奴才参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晋北之战胜利后,新帝班师回朝的消息一直在朝野中传言,直到第二天上朝的时候,当朝臣们看见坐在龙椅上的苍白着脸的秦子业,一副见了鬼的样子,懵逼极了。   “陛下,您为何不让臣来接你回京。”容豪头疼问道。   秦子业愉快的笑了笑:“为了给你们一个惊喜,朕煞费苦心。”   “诸卿可高兴?”秦子业兴致勃勃地问。   朝臣们:“……臣等惶恐!”   朝臣们余光看见坐在龙椅上没有缺胳膊少腿的新帝,心里放下心来。保皇党觉着新帝的性子实在不按套路出牌,万一再来一个御驾亲征不是又要担惊受怕。   几个老臣心里琢磨着要培养一个小的,让秦子业生出一个太子来。   他们一定精心教导太子,不让太子成为被放养的新帝。   没错,在一些老臣眼里,秦子业就是被放养的皇帝,没有受到好好的皇室教育。   秦·放养·子业调戏了一番朝臣,穿着龙袍翩翩离去,朝臣木着脸恭送秦子业。   秦子业在皇宫里看着满院子的青鸟,这是白声用来东厂传递信息的工具,此时大庆刚病愈的皇帝陛下,正捏着笔在纸条上写着什么,英俊的脸上泛着红晕。   一只只青鸟被放飞,它们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江南。   江南路面平坦,昔日繁华的向府没有生气。   苏柏被从地牢里被救出来,地面上的阳光刺眼,他伸出青痕交错的手去遮挡太阳。   容柒坐在马车上走了下来,他把一把伞放在苏柏的手上。   苏柏神色一怔。   标志的鬼面,如果他没听错的话,叫他的是以前的名字,苏子溪。   容柒看着苏柏陌生的眼神,他笑了笑。   比起前世的苏子溪,这样的苏柏也很好。   容柒带了马车接苏柏回了府上,他一进府一只青鸟就落在他身上。   他打开纸条,眼眸亮晶晶,身上的青衣像是要化蝶一般。   他嘴角上扬,整个人都散发着愉悦的气息,腰上的带子勾勒出他纤细的腰身。   两人的心紧紧地贴在一起,容柒回程的路上,急切又带着莫名的紧张。   等到皇城后看见带着朝臣站在城门口的秦子业,容柒的心脏跳得更快了,而秦子业的眼睛亮了起来。   秦子业穿着龙袍,头上带着繁琐的玉冠,只要在秦子业身侧的白声知道这位陛下站在镜子前看了好久。   整齐划一的步伐,黑色的盔甲穿在身上,面庞坚毅,每次看见战家军朝臣们心底又是忌惮又是骄傲。   战原翻身下马,跪在秦子业面前:“臣参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嘭——”   “参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整个战家军跪伏,声音震耳欲聋,还有不少人红了眼眶。   “平身。”秦子业的声音低沉:“诸位舟车劳顿,朕在皇宫内已经设下宴席为诸位接风洗尘。”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秦子业抱住战原,战原忍不住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一位帝王在这样一个日子抱住了一位将军,容豪能看见武将的未来,他心里不禁叹口气。   秦子业站在容柒面前的时候,他的双手顿了顿。   他的双手放在容柒的后背上,声音低沉沙哑:“欢迎回家。”   容柒笑着,眉眼一如当年:“陛下今天真好看。”   天边的太阳照在他们身上,秦子业的眉眼柔和:   “你也一样。”   秦子业在朝臣中的目光下牵住了容柒的手。   秦子业从来就不是一个委屈的人,他也有能力承担得起压力。   容柒对上秦子业的眼神,他坦然地笑了。   从此风雪初霁,余生遥遥,眉眼作山河。   作者有话要说: 有番外,甜甜的。早点睡。感谢在2021-04-0221:37:08~2021-04-0423:41:0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不啻7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5章 番外一   秦子业跟着容柒在一起后面临着所有皇帝都要念叨的事。   朝臣们吵着要为秦子业纳妃,哭着要秦子业生出一个太子来。往往这样吵得最凶的人到了夜里晚上就会变成秃头。   秦子业刚开始还会调侃朝臣,直到一个一个秃头出现在朝堂上,秦子业夜里在龙床上笑成一团。   “柒柒,你是有多损。”秦子业的长发披在后面,冒着湿气,眉眼英俊。容柒穿着雪白的里衣他才从浴池里出来,脚裸泛着苍白的湿气,他骨节分明的手抓住秦子业的长发。   内力把头发中的湿气蒸发,这位陛下失去了内力,现在这个蒸头发的活儿是容柒的了。   容柒歪歪头,故作疑惑:“陛下是觉着我做得不好吗?”   秦子业拉了容柒一把,容柒顺着秦子业黑发黑眸地躺在龙床上:“太好了,好到我赞不绝口。”   “陛下就没想过拥有一个自己的孩子吗?”容柒的双手虚搭在秦子业的脖子上:“毕竟庆国需要继承人。”   “这个我不是很在乎,哈哈哈谁爱生谁生去,反正我不生。”秦子业摸摸容柒的头偶,说话很嚣张很无畏,有时候很不像一个皇帝。   “我这为庆国死了一回,在我睁开眼的时候,我知道我这后半辈子就是要和你好好在一起。”秦子业的额头抵着容柒的额头,眼眸灿若星辰:“不然我不是太亏了。”   容柒的指尖轻轻攥紧秦子业的衣襟,他勾唇一笑,把脑袋靠在秦子业的心脏处,听见秦子业的胸膛里传来平稳的心跳声,他撒着娇,蹭了蹭秦子业,像猫一样心满意足地伸展身|体。   美人在怀,秦子业的双手落在容柒纤细的腰肢上,他仰着头,下巴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   两人相互依偎,眉眼带着笑。   秦子业一个翻身,容柒被反压在龙床上,明黄色的床被,穿着雪白里衣的美人,眼中带着点清透的意味不明。   容柒伸出指尖抵在秦子业宽大的肩膀上。   系着的腰带勾勒出容柒的腰肢,它是出自皇宫中江南进贡的丝绸,此时它躺在地毯上被衣物覆盖。   带着温度的手指,指腹温暖。   容柒的眼尾泛着红晕,他张开口想喊出什么在下一刻又紧紧闭紧了嘴唇。   他突然仰着头,脖颈像天鹅一般白皙脆弱,喉结滚动。   窗外养着牡丹雍容华贵,摇着腰肢,顺着微风微微摇摆。   微风渐渐大了,凤压弯了牡丹花的腰。   四周传来啜泣声,伴随着水声。   牡丹花该浇水了。   次日,秦子业穿好帝王的服饰,容柒窝在龙床上,侧脸安静,左边的脸颊被压出了红印子。   秦子业替容柒捻好被子这才去上朝。   朝臣们催着秦子业纳妃,秦子业也跟着朝臣闹着玩,看着容柒气鼓鼓的样子很有趣,但是如果这样的问题频繁地出现在他眼中,偶尔是玩闹,多了的话他怕容柒一气之下,秦子业下面一凉。   这样的闹剧该结束了。   “陛下,为皇家开枝散叶是陛下的责任,家国家国,离了陛下的家怎么让国家安定。”保皇党那张嘴苦口婆心。   秦子业心里琢磨:“钱大人说的是。不是朕不想,只是……”秦子业面露难色。   “陛下,您是不是有什么苦衷,诸位大臣都在这里,您别怕。”钱大人强行把自己脑海里六岁孙子的脸换成秦子业的脸,挤出一个慈爱的面孔。   秦子业的手指搅着龙袍,声音低如蚊子。   啥?陛下说了啥?!   朝臣们竖直了耳朵。   有内力的武将听见秦子业的话,一副遭雷劈的表情,神色恍惚,恨不得把脑袋栓在裤腰带上。   “陛下您说了什么?”钱大人小心问道。   秦子业看着底下的几十双眼睛闪着求真的目光,他似乎被这样的真理之光所打动。   他别过脸去:“朕御驾亲征,那处受了伤,这辈子没有皇嗣。”   朝臣们歪歪头:“……?”   秦子业不是男人啦!他竟然不是一个男人!哈哈哈哈!   “陛下您说得可是真的?”钱大人一副怀疑人生的表情。   就连王疏也是竖着耳朵等待秦子业的答案,容豪的眼眸也是闪过一丝惊讶。   “钱大人,这种事情朕会说笑吗?你瞧不起谁啊!”秦子业一副被踩中了痛楚跳脚的样子,脸上发着红。   耶?真的!是真的!   朝臣们想着,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陛下息怒!”   秦子业坐在龙椅上没有说话,像是在生闷气。   “朕气朕自己。”   金銮殿上一片寂静,其中一个机灵的官员试探道:“陛下节哀顺变?”   秦子业直接气炸。   等到容柒穿上衣服从龙床上醒过来的时候,刘书正在给他梳头,看着镜子中的公子,刘书手上拿着梳子,忍不住转过头去眼眶泛红。   容柒满脑袋问号:?   “刘书你怎么了?”容柒关心的问道。   “公子,你太苦了——呜呜呜”刘书看着容柒一副极好的容貌忍不住哭出声来,哭得打起了哭嗝。   “你先说来听听。”容柒的脖颈处还带着红痕,他黑发黑眸地望着刘书。   “陛下——嗝——陛下没有生育的能力哇呜呜呜——”刘书抹着眼泪。   ???   容柒看着刘书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他的心里浮现出喜意,又为秦子业找的这样的借口心里酸胀。   所以在刘书的眼里就是他的公子一副感动得不行的样子,最后竟然化作了惊喜。   刘书:……   这,他是不是知道得太多了!   容柒迫不及待想要去见秦子业:“刘书,陛下在哪里?”、“陛下在太医院。”刘书木着一张脸回话。   太医院内,秦子业身边跟着几位朝廷重臣,为了秦子业的面子,他们还把内阁次辅王疏客气地赶走了。   院正看着一群大佬涌进太医院,他严阵以待。   走进屋子里,院正听闻了秦子业的病,他摆出了医者的态度:“还请陛下脱下裤子,让臣仔细看看。”   几个大佬为了秦子业的安危,自然是和院正站在一起,这时他们听见院正的话,讪讪地摸摸鼻子,纹丝不动。   秦子业看着几位朝廷重臣眼中矜持的期待,他不可置信的扭头去看院正:“你让朕在这里脱|裤子?!”   “陛下这是为了您好,有病就要治。”院正语重心长的说。   秦子业竟然从院正憨厚老实的脸上看出了慈祥。   他想到以后没有这些大臣的念叨,艰难道:“你们全部退下,留院正一个人。”   “陛下——”朝廷重臣凄凄惨惨地喊。   “别让朕说第二遍!”秦子业宛如一个渣男,冷酷极了。   不就是脱|裤子吗?朕脱!   院正迎着秦子业警告的眼神没有靠近,也没有上前左摸右摸。   他面上沉思:“尺寸惊人,是个好物。”怎么会中看不中用,就跟个绣花枕头一样。   “唰——”秦子业快速提起了裤子。   左右间隔没有两秒。   正巧容柒走进来的时候,他就看见几位朝臣在屋子外面垫着脚尖望。   “参见凤君殿下——”朝臣看见容柒连忙行礼。   门吱嘎开了,走出来一个面色不好的皇帝。   院正对着容柒行礼,道:“陛下需要好好静养。”   哇!   朝廷重臣连忙告退。   容柒跟着秦子业走到走廊上,秦子业脸上还是一副郁闷的样子,容柒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怎么想出这个办法了?”   “这样的法子一劳永逸。”你也不会背骂名。秦子业伸出大手捂住容柒的嘴唇,气哼哼:“你不许笑。”   容柒眉眼弯弯,他点点头,示意秦子业放开他。   秦子业幼稚地没有放手,挑眉看着容柒。   容柒低垂着眼眸,长长的睫毛像一把小刷子,刷在秦子业的心尖。   秦子业眉眼柔和。   容柒见着秦子业没有松手的打算,他墨黑的眼眸闪过一丝狡黠。他伸出舌头轻轻地舔了一下秦子业的掌心。   秦子业眼眸紧缩,他愣住了,容柒的眼中意味不明,秦子业的掌心再次传来温热的触感。   又痒又麻。   他瞪大了眼睛,暴退三步,一副受惊回不过神来的样子。   “你——”   容柒勾唇一笑,眉眼艳丽。   御花园里传来秦子业的声音:“你怎么能这样?”   “我怎样了?”   秦子业边走边低着头,把路边的小石头踢进湖中,耳尖通红,掌心里似乎还传来温热的触感,心里又酥又痒。   “你不矜持!”秦子业理直气壮。   容柒心中好笑,他拉住秦子业的衣袖,摇了摇:“那你惩罚我,我乖乖认罚。”   “……那自然。”秦子业点头,应得十分痛快,他眉眼舒展。   “陛下今天真是辛苦了。”容柒乖巧地说。   “也没做什么事。”秦子业摸摸自己的头:“不过你要犒劳我,我也是来者不拒。”   御花园里渐渐没有了两人说话的声音。   至此庆国皇帝没有生育功能这一事传遍天下,秦子业被白声问道:“陛下是否要清除散播谣言的人?”   秦子业一个暴栗敲在白声的头上,懒洋洋:“这就是真相有什么好在意的,朕也没有怎样。”   直到民间传来关于容柒的坏话,说他是祸国妖后。   “跟老子狠狠的查!吃了雄心豹子胆了!”秦子业气不过,气短胸闷。   容柒站在御书房门口,神色一怔,眉眼温情,他推开门,就看见他的陛下眼中亮晶晶地看着他。   夜里秦子业抱着容柒睡觉。   “我的,都是我的——”   容柒听见秦子业的梦话,他伸出指尖摸摸秦子业眉头,轻言细语:\“都是你的,整个天下都是你的。\”   秦子业似乎听见了容柒的话,他皱起眉头:“容柒是我的,都是我的——”   容柒的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你的,容柒也是你的——”   容柒对着空气发笑。   作者有话要说: 秦子业:朕没有生育能力!   朝臣:莫?!秦子业不是男人!   PS:江南战场放在最后一个番外是柒柒的主场。感谢在2021-04-0423:41:03~2021-04-0515:47:5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煎饼果子.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覃苑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6章 番外二   秦子业扭扭身子,他睁开眼睛,视线里天花板上的真龙似乎有什么不一样。   他侧过身准备起床去上早朝。他看见自己白嫩的小手,他愣住了。   身上宽大的明黄色里衣从他的身上滑落,秦子业黑眸满是茫然,他短手短脚的站在龙床上,淡黄色的床帘随风轻轻摇摆。   秦子业冷静下来,白生生的小脸上带着沉思。   他坐在龙床上周身笼罩着阴霾。   在殿外等候的白声没有秦子业的吩咐不敢进去伺候,白声望望天边,现在已经过了秦子业以前上朝的时辰。   白声身后站着一排排宫侍,他们恭敬低着头。   在龙床上容柒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发现在床上有一团东西坐在他旁边,他长长的睫毛颤了颤。   秦子业觉察到容柒的动静,他扭过身子,看着容柒扬起泫然欲泣的小脸。   “柒柒——”   容柒看着光着身子的小男孩,完全是秦子业的幼年翻版,容柒彻底懵了。   白声正准备大着胆子敲门,不然秦子业上朝真的来不及了。   “白声,陛下今日不舒服不上朝,你去通报一声。”容柒看着在龙床上的秦子业迟疑道:“去尚衣房找一件大约三岁男孩的衣服送到盘龙殿。”   秦子业身上披着小毛毯,他的一双眼睛乌黑圆溜溜的,一眨不眨地看着容柒。   容柒挑挑眉,他脱下自己雪白的里衣,露出白皙健美的身躯。   待容柒换好衣服,秦子业的脸蛋白里透红。   “陛下先用早膳,内力探出陛下的身体并没有大碍,也不知是何原因变小了。”在容柒探出秦子业的身子没有意外时,他就松了一口气。   白声捧着一件衣服恭敬地走进盘龙殿,他脑子满是疑惑。昨日秦子业生龙活虎的,没道理今日就生了病连早朝也不去上了。   还有容柒为何要一件三岁男孩的衣服。   白声走着走着,一个不明物体抱住了他的腿。   白声脚上一僵,他记得盘龙殿没有养什么宠物。   他低头一看,眼睛瞪大,双腿发软,差点当场去世!   这,这是陛下的小皇子?!   “奴才参见皇子殿下。”白声弓着腰行礼。   容柒看着白声一副灵魂出窍的样子,墨黑的眼眸闪过一丝笑意:“陛下快点穿上衣服。”   秦子业歪歪头,对着白声伸出自己的小手,奶声奶气:“给朕。”   白声恨不得当场晕厥过去,他看着秦子业的短板身材,把托盘里的衣服拿起来放在秦子业手上:“奴才惶恐。”   秦子业看了一眼白声,他哒哒哒跑进了寝室。   容柒坐在椅子上,白声咽下口水,心里波涛汹涌。   “你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容柒神怡气定的说。   “奴才明白。”这事他也不敢往外说。   秦子业穿好衣服跑出来,他看着椅子,仰着头看向白声,白声硬着头皮把秦子业抱起来。   容柒眉眼柔软,他支着脑袋看着秦子业,越看越觉得可爱。   白声走出盘龙殿后,险些脚上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柒柒,今天我们出去玩吧。”秦子业兴致勃勃拉着容柒的裤脚,抱着他的腿往上面爬。   容柒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因为秦子业的手不小心抓到不该碰的东西了。   秦子业唰的收回自己的手抱住了容柒纤细的腰,仰着脸十分乖巧。   “好不好嘛?”   容柒摸摸秦子业头发,他戴不了簪子,容柒拿着一根红色的发带给秦子业绑好了头发。   “好。”   在宫内有密道,容柒牵着秦子业的小手,扭开龙床上的床柱,从床底出现一个幽深的通道。   秦子业趴在容柒的肩膀上,容柒走在街上,半丝没有行人碰到。   容柒看着一个小男孩手上拿着一只糖葫芦,他迟疑地摸摸秦子业头停在一处糖葫芦小摊。   “给我来一只糖葫芦。”容柒低着嗓子,嗓音温润。   “好咧,客官稍等——”小贩手上麻利。   秦子业扭过头,伸出小手接过糖葫芦,乌黑的眼眸有些纠结。   容柒的下巴优美,身上穿着白色的袍服,腰肢纤细,他低着头,神色温柔:“怎么不吃?”   秦子业举着糖葫芦:“我——”   容柒抱着秦子业,颠了颠秦子业的小身子,他低着头,张开口一口咬在糖葫芦身上,眉眼皱了皱:“又酸又甜。”   他以前从未吃过这样的东西,没想到是这样的滋味。   秦子业维持举着糖葫芦的姿势,他呆愣着看着原本五颗糖葫芦只剩下了四颗。   容柒弯腰又吃了一颗,皱着眉头:“这东西不怎么好吃。”   秦子业:……   秦子业狠狠地咬了一颗,容柒把剩下的两颗也吃了。   “这东西真不好吃。”容柒煞有介事地点评道。   秦子业信了邪!   秦子业生无可恋地趴在容柒的肩膀上。   等到了一个店铺秦子业抓了抓容柒的后背的衣服。   “我要下来。”秦子业奶声奶气。   容柒依言放下他。   秦子业牵着容柒的手走进一个小摊,秦子业在容柒的肩膀上早就看上了那串红色链子,颗粒圆润又红又透着几分温润。   “我要这个。”   容柒顺着秦子业的目光看见了那串红链子,他失笑。   秦子业登基后送了他不少首饰,大都是头上戴着的,没想到现在变小了还想着买首饰。   容柒付了银子,秦子业的眼睛圆溜溜的转,他摸了摸手上这款链子,神色满意。   此物不是凡品,落在小摊处也是也是浪费了时运。   王疏正巧也看上了那串链子,只是在看见容柒和他身旁的小男孩时,他便没有上前做声。   等待他们交易完后,王疏这才上前去向容柒问好。   “容公子今日那位生病,您出宫是意味着那位的病不严重吗?”   容柒没想到在这里碰上了王疏,他神色冷淡,下意识用袖子挡住了秦子业的脸。   “他没事。”只是贪玩。容柒隐下了后面的半句话,秦子业不敢动弹,他可不想让别人看见他的脸。   “那就好。”王疏松口气,脸上带着几分欢喜,不然内阁那么多的事。王疏得了消息高兴地离开了。   容柒的嘴角勾起一抹温和的笑,他低头看着被他袖子挡得严严实实的秦子业,心里升起一股满足感。   秦子业短手短脚的抱住容柒的大腿,他把手链放在怀里。   容柒弯下腰抱起秦子业,他的步伐从容,衣角没有半分和其他人接触。他侧脸轮廓柔和,白衣恍然,似画中仙。   夜里的灯火,点点星星,容柒依着秦子业买了一只灯笼。   那个灯笼跟着秦子业一般大。   秦子业拉着容柒的袍子走到河边,河边的公子姑娘放着河灯。   容柒看着秦子业发愣的样子,他去买了一个河灯递给秦子业。   秦子业看着容柒,容柒墨黑的眼眸在火光下漂亮,闪着光。   容柒递给他的还有一只笔。   秦子业蹲在地上,容柒笑着转过身去,没有去偷看秦子业的愿望。   在一众公子姑娘中,带着孩子的容柒和这里的氛围显得格格不入,但是容柒长得太好看了,没人去说闲话。   秦子业拿着毛笔认真地写字。   “柒柒,你陪我一起放灯吧。”秦子业扯住容柒的袍子。   容柒应了一声,比起秦子业还乖。   两人看着河灯慢慢飘远。   秦子业并不想回皇宫里,主要是皇宫里人多眼杂,难不保会发现他。   容柒也不想回去:“我们去我以前的院子住一晚。”   以前的院子就是鬼面先生的住所,那里还有奴仆每天打扫完后离开,的确是一个好好休息的地方。   容柒走在路上,他听见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他看见一对公子和姑娘在一颗树下接吻。   秦子业被容柒捂住了眼睛,抱着离开。   “柒柒——”秦子业扭扭身子郁闷的喊。   容柒抿着唇应了一声。   秦子业亲了亲容柒的脖颈,容柒身子一个抖索。   “柒柒,最好了。”   容柒抵着秦子业的额头,笑了笑,走进院子把人放在床上。   秦子业坐在床上听着浴池里传来的水声,他红着耳尖,眼眸羞涩。   等到容柒出来的时候,他在床上看见把青衣松松垮垮套在身上的秦子业,身姿修长,手臂有力,眉眼轮廓深邃。   容柒的眼底闪过一丝欢喜,他慢慢靠近秦子业,冷白的皮肤冒着热气。   秦子业一把压住容柒,双手十指相扣。   秦子业歪歪头:“我是不是柒柒的乖宝宝?”   容柒的心神都被这个男人牵动,他觉着心里涌现出一股甜蜜:“是。”   秦子业声音低沉,他咬着容柒的脖颈。喘着气:“那我把自己送给柒柒。”   系着腰带的里衣被秦子业的大手一一解开,露出精致的锁骨和冷白的皮肤。   冷风吹过来容柒感觉到一丝丝凉意,而在身上随即又热了起来。   容柒呜咽一声,破碎的声音从嘴唇颤抖地传出来。   在恍惚间,一道清脆的声音在屋子里响起,容柒感觉到一个冰凉的触感在脚裸处。   他把头埋在枕头里,身子不断往前倾。   另一个枕头被垫在他的肚子下面。   窗外寂静无声,时有时无传来虫鸣的声音。   容柒披着披风,他身上干净,看着秦子业安静的样子,他穿上鞋下床,屋子里传来细细的声音,容柒低头去看,脚裸处红色的珠子衬得原本白皙的腿更加艳色。   他又看了床上的秦子业一眼,走出了屋子。   这屋子曲觞流水,容柒就站在河边望着流水缓缓流动,只见从外面流进来了几只河灯,孤苦伶仃,看着有几分可怜。   容柒挑挑眉,随手捡起一只河灯。   河灯上的纸条字迹很不好看,但能从出窥探出锋利。   纸上写着:   希望容柒一生平安喜乐,幸福安康。   河灯滚落在在地上,容柒眼中雾气弥漫,眼睛深处充满了光芒,他仰着头,闭上眼睛。   胸膛里的心脏被温热感包裹,膝盖发软。   他有些丢脸的捂住自己的脸。   他回到屋子躺在秦子业身边,一个轻柔的吻落在秦子业的嘴唇上。他嗓音温柔:“秦子业谢谢你喜欢我。”   谢谢你喜欢阴暗破碎的我。   秦子业拿着笔的时候,他看着容柒背过身子的样子,笑着在纸上一笔一画的写好。   历经山河,风月天边。   唯有你是唯一的良川。   容柒就是世上最好的人。   经过一天的变大变小的折腾,秦子业在床上睡得很熟。   他耳边嗡嗡作鸣,身上传来灼热的疼痛,后背好像案板的肉放在火上烤。   他只是睡了一个觉,不至于这么痛。   秦子业睁开眼睛时,他的眼睑有一层血雾,看不清外面的装饰,只觉得是一个阴暗潮湿的地方。耳边的耳鸣渐渐减弱。   秦子业伸出手抹了一把脸,眼前终于清晰了,是一个地牢,在墙壁上有着各种刑具,上面还流淌着鲜血。   秦子业想要撑起身子,却发现自己现在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秦子业慢慢爬到墙角靠着墙。   他轻轻地抽口气。   盘龙殿内,容柒拿着奏折低垂着眼眸,黑衣在他身上相得益彰。白声脚步放缓低着头恭敬道:“殿下,安阳侯世子臣已经关进地牢,用了刑您打算如何处置他?”   容柒听见这个名字眼眸没有抬,他的神色懒懒,嗓音清冷:“杀了,剁成肉酱喂狗。”   对于这位懦弱的丈夫,容柒只觉得麻烦,在他下旨一把火烧了安阳侯府后,他就把这件事放在心底,而秦子业的出逃再次勾起了那段恶心的记忆。   “殿下,皇家暗卫和东郊大营的控制权会不会在安阳侯世子身上得到消息?”白声的脑子转得快,现在秦子泽已经战死沙场,而秦子武身上没有一丝线索,只剩下秦子业了。   容柒手指微不可察的顿了顿,安阳侯曾经是先帝最宠爱的皇子,不过秦子业懦弱的性子和秦子泽和秦子武相差那么大,容柒从未把他考虑到先帝的候选人当中。他放下朱笔,眉眼如画,长腿规矩地放在下面。   秦子业还搞不清状况,他睡了一觉,竟然把自己睡到地牢里了!最主要的是睡在他身边的容柒不见了。   他那么大一个媳妇就这样不见了!   秦子业敲了敲隔壁的墙,没有半丝动静。   “你的饭——”一个太监凶神恶煞的把一个馒头扔在秦子业身上。   秦子业细碎的头发遮住了他的神色,他捡起馒头。地牢里太监来问话,应该是东厂:“白声在哪里?”   太监呸了一声:“我们厂督也是你这个废物能叫的!得罪了那位,你真是死得不能再死!”太监骂骂咧咧。   看见秦子业龟缩在墙角沉默太监这才冷哼一声离开,眼中鄙夷。   那位?   秦子业的目光幽深,除了他还有谁能使唤得动白声,那么只有一个人选。   黑色的衣摆轻轻划过台阶,脚步声越来越近。   从容不迫,优雅尊贵。   容柒眉眼清冷,边角绣着黑色的凤凰,他一步一步向着秦子业走过来。   秦子业抬眸对上容柒荒芜死气的眼眸,神色一怔。   他的心脏怦怦直跳,嘴唇颤抖,胸腔里的空气仿佛被抽离。   秦子业艰难地站起身来,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他走到栏杆处笑着,手上青痕交错,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眼眶微红:“柒柒。”   在看见那样的装扮和那双眼睛时,秦子业就知道这是另一个世界的柒柒,是那个杀伐果断,独自为了庆国咬牙负重前行,在黑暗中见不到一丝光亮,堕入黑暗的容柒。   容柒冰冷的神色一滞,秦子业为什么这么看着他,秦子业从未这么看过他。   他看着秦子业微红的眼眶,心中像是被什么东西烫了一下。   “你在耍什么花招?”容柒按下心中的情绪,坐在椅子上淡淡的开口。   白声也是对于秦子业的行为感到不适,他站在容柒旁边重新细细地打量这位安阳侯世子。   秦子业对上容柒怀疑的目光,心中升起一股颓废,但是他依然笑着,目光灼热但并不讨人厌。   “现在金国打在哪里了?”秦子业对上容柒的眼神问道。   容柒嘴角冷笑,面如冰霜:“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最好把你知道全部吐出来。”   秦子业也不生气,他相貌英俊,以前在眉眼间的郁气和懦弱化作了锋利,在看向容柒的时侯眼眸像是带着柔光。身上脏兮兮的囚服也不能掩饰他周身从容自信的姿态。   “在泰山半腰有一处山洞,在山洞最深处地下有一块黑色的凸起,那里有庆国的兵工厂,火铳,战马都是精良。”秦子业笑着说,他的双手握住栏杆,手上青痕交错的他站在那里侃侃而谈。   容柒的确也有听说过这个兵工厂,他的目光罕见的落在秦子业的手上。秦子业自小养尊处贵,手指骨节分明漂亮,现在他的手指满是伤痕,看上去很恐人。   容柒转移目光对着白声点点头,秦子业口中话还需要考证。   “你还知道什么?”容柒抬抬下巴,睥睨着秦子业,高高在上,样子漂亮又尖锐。   “这里又冷又饿,我这脑子想不起来——”秦子业做作地捧着心口。   “秦子业你这是得寸进尺!”容柒接过白声递在他手边的鞭子,神色狠戾:“如果你不说那本宫就打到你说为止!”   容柒站起身来,修长的身形,纤细的腰身,秦子业总觉得这腰比他搂得更加纤细,容柒好瘦。   秦子业知道现在他不能示弱,不然可能真的会被容柒剁了喂狗,跟原着中秦子业一样死得透透的。   “那你可知道我才是这个大庆名正言顺的帝王。”秦子业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所有皇室的秘密我都知道,包括你的秘密。”   容柒墨黑的眼眸闪过一丝凉意,白声正待上前,容柒举起手,白声停在原地。   “本宫有什么秘密?”   “你还是清白之身,龙椅上的是你——”   “啪——”   一道鞭影凌厉地冲着秦子业飞过来,秦子业眼睛都没有眨,眼中幽深平静。   容柒心神一动,鞭影从秦子业的脸颊堪堪擦过,在他的脸上还是擦出了一道细微的血痕,一滴血珠挂在秦子业脸上。   秦子业伸出手擦下血珠,他看着手指上的血珠,冲着容柒笑了笑。   容柒移开了眼神。   金兵肆虐,容柒已经派人证实了秦子业所说的兵工厂是真的,所以容柒对着秦子业口中的话信了几分。他又想起了在走出地牢时问秦子业的话。   “你为何叫本宫柒柒?”容柒唇齿间念道。   “……我是你未来的伴侣,是你相伴一生的人。”秦子业看着平静问出问题的黑衣容柒,沉默片刻说道。   容柒墨黑的眼眸闪过一丝讥讽。   秦子业被太监扔进浴桶里洗了一个快澡,穿上了一件像模像样的墨色缎子,脚上的脚铐发出清脆的声音,他被送到了容柒的盘龙殿里。   容柒睥睨了秦子业一眼:“干净多了。”   秦子业不顾容柒杀人的眼神坐在容柒的旁边,拿起奏折,眉眼风流:“把我洗干净了,这是要我侍寝不成?”   容柒正准备反唇相讥,他看见秦子业随意的坐在他身边,长发被一根发带绑起来束在后面,额头饱满,黑眸认真地看着面前的奏折。   他神色一怔,这才打量起秦子业来,秦子业相貌是极好的,现在也不知道是不是见了鬼,看上去人模狗样的。   “如果本宫说是呢?”容柒靠近秦子业,他仰着头正巧对上秦子业的喉结。   秦子业手指一顿,他关上奏折有些不可置信的扭过头来,脱口而出:“柒柒,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没节操?”   容柒的的指尖虚虚地搭在秦子业的肩膀上,他竟然觉得秦子业有几分可爱:“你是不是鬼上身了?”不然怎么跟以前不一样,怎么看上去很顺眼。   秦子业细细琢磨:“你要这么说也没错,不过我可以肯定确定的是,我是为了你而来。”   为了你而来。   容柒眼中笑意没有抵达眼底,他的指尖泛着凉意,语调冰冷:“这话可真是讨人喜欢。”不知道跟多少人说过。   “你有两个腰窝,最喜欢甜食,绣得双面绣很好看,最喜欢的姿势是正面,因为你说这样能看清我为你着迷的样子,不过我最喜欢的是后——”   秦子业话都还没有说完就被容柒捂住了嘴唇,容柒的脸上闪过一丝羞恼。   秦子业的黑眸疑惑得望着容柒,然后他伸出舌头轻轻舔了一下容柒的掌心。   容柒瞳孔放大,他忍住没有放下自己的手,不然好像他认输了一般。   “你对着别人也是这样的吗?”容柒忍不住问道。   秦子业扒拉下容柒的手:“只对着你这样。而且你经常这么对我。”他现在只不过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调戏着容柒。   容柒神色恍惚,难道他隐藏下还有色|批的属性。   他的一只手划过秦子业的喉结慢慢握住:“本宫暂且相信你。”   两人的目光相对。   秦子业到了这个世界还是逃不掉为了庆国上战场,他被容柒赐下皇客,秦子业歪歪头戴上了那副鬼面具。   杀伐之气浓重,气场全开。   容柒站在高台上望着秦子业离开的背影,转身走进了宫殿。   从此在这方天地也传说着鬼面将军,以一顶十,打退了金国后。鬼面将军喜美酒,重美人也在乡野小巷中流传。   秦子业被副将说了这件事,他坐在马背上,懒懒:“不过是吃了一回酒,听了小曲儿把我传得跟一个色中饿鬼一样。”   容柒跟着秦子业一直在通信,听了这样的传闻,他的心里也有几分郁气。   秦子业达到京城后,他最近一直做梦,梦见另一个世界的容柒一直在哭,在等着他。秦子业的心里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他好似知道只要打退了金国,那么他就能离开这个世界了。   在离开之前,秦子业还是想来见这个世界的容柒一眼。   容柒为秦子业办了庆功宴,戴着鬼面的秦子业来者不拒,脚下十几个酒坛子。容柒坐在高台上,看着秦子业的姿态皱眉。   酒宴过后,有宫侍红着脸就要来扶秦子业,秦子业躲闪了宫侍的搀扶,容柒这才眉眼舒展亲自下来搀扶着秦子业,这次秦子业并没有躲。   容柒的嘴角向上勾了勾。   他脚步带风带着秦子业回到了盘龙殿,秦子业自发摘下面具,整个人飞奔朝着龙床蹭过去,把枕头抱在怀里。   “秦子业——”容柒坐在床边看着秦子业的睡颜。   秦子业握住容柒放在旁边的手,拿着脸颊去蹭容柒的掌心:“柒柒,等等我,我马上就回来了。我想你了。”   “你怎么想我的?”容柒没有察觉到怪异,他只是觉得秦子业有几分粘人。   “想你的一切,柒柒别哭。乖——”   容柒的身子僵硬,他的喉咙干涩,眼眸晦暗不清:“你说的柒柒是谁?”他从未哭过。   “我马上就回去了——”   容柒心脏抽痛,他跪坐在床上,整夜没有睡觉,空荡的房间里传来细细的呜咽。   清晨初阳升起,秦子业的身|体在容柒的注视下渐渐变得透明。   容柒口中喊着秦子业的名字,他伸出手去抓秦子业,骨节泛着白,可是他却像是抓住了一团空气。   “不——”   而秦子业在睡梦中好似跟着容柒隔了整个世界,他听不见容柒的一丝声音。   容柒从床上跌落在床边,他的嘴唇颤抖,他手上维持着抓住空气的状态,力度越来越紧,直到指尖刺进掌心。   容柒试图站起来,一次又一次,他爬都爬不起来,心脏好像已经停止了呼吸。   他看见桌子上还有秦子业从边境寄回来的信,在旁边附着一只桃花。   容柒眼眶微红,他咬住嘴唇,双手颤抖。   作者有话要说: 补上了。(*^ω^*)感谢在2021-04-0515:47:58~2021-04-0621:50:2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离山小师叔10瓶;天上的星星与你5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奇书网 http://www.qisuwa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