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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医生的小仙女
　　作 者：糖心兔子
　　文案：
　　表面温柔|痞炸天|拽逼狂嚣|外科医生*满脑子稀奇古怪想法|小可爱油画家
　　傅清言是省医院最年轻的神经外科大夫，带过的实习生也都所向披靡，而他本人更连续三年荣获十佳杰出青年才俊称号。
　　从医伊始还没有他手术刀下没攻克的难题，直到一个月前科室推荐了一个据说德智体俱佳的实习生给他带，傅清言头疼就没停过。
　　解剖演示室
　　傅清言：“抖成这样，我这么可怕吗？”
　　林晓晓（不是你可怕，是你手里的蜥蜴可怕）
　　傅清言轻俯下身，视线与她平齐。
　　林晓晓手术刀抖得更厉害了，终于哐当一声坠地。
　　猝不及防地眼神交流，她更是无法克制地红了耳朵，捡到好话瞎胡说：
　　“是是是，是您长得太好看了。”
　　“我都快，吓哭了……”
　　后来——傅清言单手把林晓晓逼到小树林站得笔直发抖的时候，
　　他掐掉半截烟头，邪肆魅惑的挑起她的小巴问：“是现在害怕？还是……不要命地撩老子时候害怕？”
　　你以为你追的是温润如玉谦谦君子？
　　狗屁，是条炸毛卖萌多向人格哄不好的大狼狗
　　排雷：
　　1请看过文再批评，我女主是油画家，并没有从事任何医学职业
　　2纸片人三观不上升作者，纸片人世界≠现实
　　3晋江好文千千万，接受不了你不看
　　4作者非医学生，写的不是医学文，你是专业就你来
　　一句话简介：傅医生你长得太帅了
　　立意：追妻永远火葬场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制服情缘 励志人生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傅清言,林晓晓 ┃ 配角： ┃ 其它：作者专栏求个收藏哈


第1章 .  小仙女降落   追求大帅哥！
　　2017年9月，大学开学。
　　我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作为油画专业艺术新生的我，居然冒充成医科大学毕业生，混进了傅清言大帅哥的实习生队伍中。
　　明天就是我报道的第一天，我和小清清的故事即将开始喽^_^
　　——摘自《林晓晓日记》
　　9月秋老虎，在杭城这种夏季要足足延伸到10月中的地方，现在这个月份的着装跟盛夏没什么大区别。
　　夹在一水的大众、五菱、雪佛兰等普通民众车中，一亮酷炫的宝马5系显得格外拉风。
　　车里的小姑娘梳着高翘的马尾，精致的水钻发卡戴在她的额顶处丝毫不会觉得突兀，反倒增加了几分俏皮可爱。
　　小姑娘旁边坐着一个中年女人，保养得十分好，一张脸上没有一点细纹，白嫩的皮肤透着红，就是脸上稍有愠色。
　　此刻她正冲坐在司机位的中年男人发脾气，不过声音却是软糯的：“名言，你看看非要开这辆宝马来，那么小不说，晓晓的行李没带够，路上闺女都不能睡一会儿。”
　　被数落的男人也不反驳，只是颇为无奈地摇摇头，驱车顺着人流一点点地向B大校门挪动。
　　女人的牢骚却一发不可收拾，喋喋不休起来：“还有张嫂，为什么不让她跟过来？晓晓可是第一次住校啊，让张嫂到扫一下宿舍有什么了？难道你还要晓晓自己去整理行李？”
　　小姑娘水灵灵的大眼睛望着窗外，新奇地看着学校门口堵满的报道新生，丝毫没有管这场围着她而起的嘴仗。
　　外面高阳挂起，树梢下都不显得阴凉，可是林晓晓看着外面大包小包自己提着行李箱报道的女生们，眼睛里面却闪出羡慕的光。
　　“妈，你和爸在这慢慢挪吧，”林晓晓说着打开了车门，“我先去报道。”
　　女人连声呼喊：“晓晓你干嘛去，别任性啊……”
　　林晓晓已经背着带着资料的书包，一溜烟顺着人群跑进了B大校园里。
　　B大是综合性国家重点院校，开设的专业多，乍一看还真没找到油画专业新生报名点在哪。
　　林晓晓四处张望一下，眼神一亮找到个高处站上去，瞬间眼前一片明朗。
　　“Hi,学长您好，我是油画专业17级新生林晓晓，特来报道！”
　　林晓晓的声音清脆爽朗，惹得周围不少男生抬头张望。
　　入学报道，顺利get.
　　*
　　林晓晓哼着调子，一跳一跳地向拿着宿舍登记表向住的地方赶去，心里头别提多高兴了。
　　这可是她离开父母之后独立办成的第一件人生大事。
　　可是走到一半小姑娘额头上的汗就顺着鬓角向下滴，整个像是个水做的人似的。
　　林晓晓不得不到一块树荫下纳凉，她从书包里面拿出一把小巧精致的折扇，一下一下地轻轻扇着。
　　她个子中等，身材娇小比例协调，向日葵超短裙下的大长腿更是靓丽。短短几分钟的时间林 * 晓晓就惹得过路的男生侧目连连。
　　林晓晓却压根没注意到这些，她一拍脑门收起折扇，掏出手机立刻拨通了一串号码。
　　这会儿她可想起一件要紧事了。
　　电话很快接通，林晓晓打了个招呼就迫不及待地问：“舅舅舅舅，我求你的事情咋样了？”
　　“哎呀，我知道难，可是舅舅不是神通广大的季总么，年年给附属医院投资捐设备。这点小事只要您跟院长说了，分分钟挥挥手就搞定。”
　　电话那头的男人被她逗得直乐呵。
　　马屁归马屁，可还是拍到谁身上谁高兴，尤其是被林晓晓这脆脆甜甜的嗓音说出来。
　　“好好好，”舅舅只好答应，“名单资料我送去了，你接到电话以后再去报道。把对方的家庭资料稍微看一下，免得说漏了。”
　　“欧耶，舅舅万岁！”
　　少女兴奋地举着手机蹦起来，小太阳裙掀起一色春光，又惹得过路男生血管崩涨。
　　*
　　杭城第一人民附属医院。
　　外科办公室内，科长如挂珍宝地刚刚结束一个通话，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请进。”科长一边整理神态，一边用纸巾抹了一把汗。
　　只见科室的门被人轻轻推开，进来一个身材笔挺的白大褂男人。
　　“科长，我想问问实习生名单有没有定出来，我想带点资料回去提前熟悉一下学生。”
　　男人开口声音爽朗，浑厚中又隐约夹杂着一种轻飘，竟是说不出来的好听。
　　科长答道：“来得正好，资料正在传真过来。”
　　正说着，传真机有了动静。
　　男人便向着那边走去：“那科长您忙，我自己查收就行了。”
　　传真机哗啦啦传过来不少A4文件，经由男人修长的手指被一一整理整齐。
　　他做事情的时候神色异常专注，薄唇轻轻抿着，脸上是云淡风轻的表情。男人眉毛浓密清晰，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炯炯有神，面部棱角清晰轮廓分明，显得干净直爽的感觉。
　　再加上白大褂制服加身，男人站在窗边整理传真资料的样子已经成了一道雅目的风景。
　　男人边整理着传来的文件，目光边在纸上的文字上流连，短短的时间里他已经大致过目了这些即将入院实习的A大医科大四准毕业生的基本资料。
　　看在校履历都是些品学兼优的孩子，应该不怎么难带，傅清言心里稍微有了数。
　　“哦，对了，”科长扶了扶眼镜，叫住正准备走的傅清言交代，“清言啊，这里面有一个姑娘你带的时候稍微注意一下，人家家长不太放心打电话交代了一下。”
　　傅清言微微蹙眉：“科长，你知道我……”
　　科长摆摆手：“知道，知道，您傅大博士出名的严格正义，是我们神经外科全科的骄傲，我能不知道吗？”
　　傅清言淡淡地：“科长谬赞。”
　　科长耐着声音又劝：“也不是让你打破原则区别对待，只是人家家长既然特别叮嘱了，来实习的小姑娘年纪也小，一个人在 * 外地上学父母难免会不放心，咱们作为师长长辈的，带着心多看看，照顾照顾这也应该是不是？”
　　傅清言迟疑一会问道：“她叫什么名字？”
　　科长道：“哦，名字简单好记，叫赵丽。”
　　“嗯。”
　　傅清言淡淡地应了声，长腿一迈拿着沓资料推门而出，走路的速度很有节奏，带起一阵轻风。
　　*
　　转眼之间，林晓晓已经顺序入学B大两周。
　　经历了半个月的魔鬼军训，宿舍里面的姑娘们早就迅速结成生死战友，熟悉得一塌糊涂了。
　　林晓晓来了之后就分了大包小包的零食给了整个班的姑娘，人缘更是好得不得了。不过这其中林晓晓愿意跟她形影不离的还只要薛小雪一个。
　　薛小雪家境不是很好，但是油画十分有天赋，还自己勤工俭学打工，林晓晓既欣赏她又羡慕她。
　　林晓晓看了看宿舍里仅剩的陪着她复习美术理论的薛小雪，眼珠骨碌碌一转问道：“嗨，小雪，今天下午还去咖啡店吗？”
　　薛小雪伸了个懒腰：“不去，今天放个假，好累哦下午睡个觉。”
　　林晓晓立刻眼前一亮：“放假在宿舍睡个什么觉，我带你去看帅哥怎么样？”
　　薛小雪愣住。
　　林晓晓已经开始旋风打扮的模式：“哎呀你整天咖啡店，学校两头转，时间长了都影响你绘画灵感。”
　　薛小雪一语中的：“晓晓，你不会是要带我去人民医院，见你说的梦中情人吧。”
　　林晓晓咳咳咳了一下，竖了一个大拇指。
　　薛小雪彻底惊呆了，结结巴巴地：“你、你不会真的要去医院当实习生吧。”
　　自从前不久林晓晓告诉她，再过一个星期就不住宿舍了，让她帮忙上课签个到，递交给作业什么的，说她要去医院当实习生，追求一个男神医生，薛小雪当时虽然点着头一字一句地听了进去。
　　可是，半个字也没信啊！
　　这是、开个什么国际大玩笑？
　　林晓晓扬了扬日记：“我不是说了吗？所有的入院资料我舅舅都帮我弄好了，到了医院我就不叫林晓晓了，叫赵丽，正经A大的大四准毕业生。”
　　薛小雪直咽口水半个字说不出来。
　　林晓晓继续憧憬着：“啊，我的人生即将在医院圆满。”
　　虽然这句话听起来极其古怪，可是林晓晓依旧喜滋滋地对着镜子梳了一个高高的精神马尾辫。
　　薛小雪终于缓过神来，林晓晓这个大小姐的身家她是了解的，父母都是北京大企业家，宠在手心里面的掌上明珠，别说去医院冒充实习生追求男神了，就是冒充彗星追求银河系她也得信啊。
　　薛小雪又咽了咽口水问道：“既然下周就去医院实习了，现在还去一趟干什么。”
　　林晓晓已经动作敏捷地拉着薛小雪出了宿舍的门，边走边兴奋地说：“男神你知道吗？多见一面都能长寿。要不是军训不给请假，我还能等到今天才去医院看他？”
　　“他……”薛小雪顿了 * 顿，“长得真那么好看？”
　　“哎呀我骗你干嘛，我十六岁的时候第一次在新闻上看到他，就一眼沉沦了！”
　　“这么厉害！”
　　“当然，他可牛逼了，22岁就博士毕业。”
　　“啊！”
　　“哎呀别急啊，今天就能见到了，我打听过了，今天他刚好当班，人就在医院。”
　　“他、他叫什么呀。”
　　“傅清言！”


第2章 .  小仙女降落   攻克傅清言大计
　　“什么啊，我是陪你来的，怎么是我挂号啊。”
　　人民医院大厅挂号窗口，薛小雪简直震惊得无与伦比。
　　林晓晓道：“你傻啊，我要是挂号去看病，傅清言不就认出我了？等我来医院实习的时候，这不就穿帮了吗？”
　　薛小雪：“……可是，那你不还是得陪我进去？”
　　林晓晓：“哎呀我陪你进去，用丝巾裹一张脸，就站你旁边看看，不张嘴不说话，他注意不到我。”
　　薛小雪：“……可是……”
　　“下一位！”
　　林晓晓一推，薛小雪已经站到了窗口前。
　　“挂什么号？”
　　薛小雪懵得哪能缓过神来：“挂……”
　　林晓晓抢先一步：“挂傅医生的，神经外科傅清言医生的号。”
　　窗口医生股改古怪地看了她们一眼，开始在电脑上操作：“什么病？”
　　什么病？
　　简直灵魂拷问啊。
　　薛小雪无助地看着林晓晓：“我什么病？”
　　林晓晓：“……”（有点后悔带了一个过于革命主义诚实的姐们）
　　窗口医生停下操作，看着她们两个：“到底谁挂号，什么病？”
　　林晓晓再次把面向自己的薛小雪90°转体面向窗口美丽的小姐姐。
　　林晓晓再次甜蜜微笑：“医生您好，她挂号。病么，只要傅医生能看的，她得什么病都行！”
　　薛小雪：“？”
　　窗口医生：“……”
　　*
　　好不容易拿到了挂号单的林晓晓，等到了外科诊室门口才意识到自己有点天真。
　　薛小雪咽了下口水，手心唰地一下冰凉：“晓晓，我一会儿……就是得这些病的病人了吗？”
　　只见候诊走廊里面的病号们，要不头上裹着厚厚的纱布，要不哆嗦着一双手昂着头一副惊人的姿势在过道晃荡……
　　薛小雪的声音再次颤抖：“晓晓啊，你这个傅大医生平时治什么啊，神经外科医生都都都干什么的啊。”
　　蔫了吧唧的林晓晓刹那间像是被人点着了火线，眼睛里面都绽放火光。
　　“傅清言是干什么的你不知道？傅清言这么牛逼的人物你居然不知道他是治什么的？”
　　薛小雪配合性微笑。
　　林晓晓慷慨激昂地介绍：“神经外科大夫可厉害了，都是做一些开颅大手术，治疗一些什么帕金森啊，癫痫啊，脑部寄生虫啦，面肌痉挛啊……”
　　薛小雪的笑容逐渐僵硬到消失：“晓晓，那你说我今天是来治啥的？”
　　一语问到重心，林晓晓托着下巴打量了一下薛小雪，又瞅了一眼候诊区的真病号们，也愁了起来。
　　这……能来治个啥？
　　*
　　眼看着 * 排号越来越近，薛小雪的脸都快白成雪了。
　　“晓晓，你再想不出辙，姐们可帮不了你了。”
　　林晓晓眼珠滴溜溜一转，拍了下薛小雪：“你等着，我去探探路。”
　　“喂，你去哪儿？”
　　林晓晓已经朝着向诊室门一瘸一拐走过去的老阿姨奔了过去。
　　这个阿姨她观察一会儿了，是自己来的没有人陪，而且行动十分缓慢，手也拿不稳病例，经常把病例散地上。
　　林晓晓冲了过去，一个甜化人心的微笑：“阿姨，阿姨，我帮你拿吧。”
　　那阿姨反应有点慢：“啊……”
　　林晓晓挎着阿姨，一个闪身开门，闭门，人已经到了诊所。
　　哇！
　　林晓晓的心跳骤然停了几秒。
　　我见人间山河，不若睹君一面。
　　奶奶的，今天就算明留此处也是值了啊。
　　老阿姨丝毫没在林晓晓小心脏扑通乱跳，小眼睛不知道往哪放的情况下，淡定地坐在了傅清言面前。
　　林晓晓连忙帮忙递上老阿姨的资料。
　　傅清言停了手上正在的书写，把病例接过去翻看，从头到尾没有抬头，神情寡然清淡。
　　林晓晓的目光半天没从傅清言的手上移开。
　　她以前只知道傅清言是帅哥，可是不知道这帅哥有一双这么俊的手啊。
　　傅清言的手指非常长，像是一双弹钢琴的音乐家手，指尖却没那么粗，手背上的皮肤光洁白皙，有几根青筋挑起，显出了男性的骨骼魅力，虎口之处透着健康的一抹红色，是一双无可挑剔美手。
　　傅清言合上了病诊资料：“张阿姨，上次让你做的脑电波回流图，今天没带过来吗？”
　　林晓晓的神经biu地被人拨了一下，心弦也被扣动了一下。
　　这个声音是林晓晓发誓这辈子听过的最好听的声音了。
　　可是紧接着林晓晓不得不从美梦中惊醒，老阿姨为啥一直望着她看啊？？？
　　“您是家属吗？”傅清言的声音礼貌又好听，“脑电波回流图带了吗？没带的话没法判断下一步治疗措施。”
　　林晓晓愣了愣，看回了老阿姨。
　　那个老阿姨明显神志上不清晰，混混沌沌地不知所云，话也讲不清楚。
　　傅清言根本问不出什么，只得再问向林晓晓：“请问你是家属还是？”
　　林晓晓头脑一懵，眨了眨眼睛，跟着灵光一现，手笔脑快地指着自己的嘴巴：“啊、啊！啊……”
　　傅清言也愣了一下，不过随即恢复了神色，冲着林晓晓点了下头：“抱歉。”
　　林晓晓的血液猛地逼上大脑，差点当场撅过去。
　　是谁给了她勇气，第一次见面就当着傅清言的面装了一个哑巴？
　　傅清言在病例上写了些东西，然后一并把资料还给正在忍受一波波心灵撞击的林晓晓。
　　“最近按时吃药，恢复的情况还要看脑电波回流图……”
　　傅清言这番话本来是冲着林晓晓说的。
　　林晓晓张着嘴，瞪着眼睛看着傅清言，偶尔眨巴一下眼睛，看起来也并不比老阿姨的情况好到哪 * 里去。
　　傅清言顿了顿，目光转回了老阿姨身上：“张阿姨，您儿子今天是没时间吗？”
　　提到儿子老阿姨终于有了点反应：“急事，走了，我让他。”
　　“哦，好的，”傅清言点点头，“阿姨别担心，回家按时吃药，记住告诉您儿子，下次还是让他陪同比较好。”
　　林晓晓莫名觉得有点难受。
　　老阿姨居然在这个时候出奇地清醒，接了一句话：“嗯嗯，傅大夫，我也觉得还是我儿子陪我来有用。”
　　林晓晓陪着老阿姨出了病诊房，默默地关上了门。
　　*
　　薛小雪早就等不及了：“怎么样，你去干啥了？进去了？看到傅医生了？”
　　林晓晓点点头，脑袋耷拉着。
　　薛小雪：“怎么了？”
　　林晓晓：“蓝瘦、香菇。”
　　薛小雪：“傅医生，真人，不帅吗？”
　　林晓晓耷拉的脑袋立刻直愣起来了：“真、人、不、帅？你开什么国际大玩笑啊，我的天啊，薛小雪你是不是画画把脑子给画呆瓜了。”
　　薛小雪：“我只是看你怎么……”
　　林晓晓可算是憋不住一腔激动了：“你可没看见傅清言那双手，简直是白如凝玉，我就没看过男人长过这么好看的手，还没有一丁点的娘气。”
　　薛小雪：“那人呢？长相？”
　　林晓晓拍拍胸口顺顺气：“还没到那一步呢。傅清言的声音，你知道有多好听吗？”
　　薛小雪：“嗯……你就没听过有男人声音这么好过？”
　　林晓晓：“对对对对对对对!”
　　薛小雪：“现在能到脸了吗？”
　　林晓晓双手捧花状，激动得声调都扬成八倍音：“傅清言那张脸啊……”
　　“我脸怎么了？”
　　诊室的门忽地被从里面打开，傅清言不偏不倚正好站在林晓晓身边，刚才的话正听了个一清二楚。
　　林晓晓咯噔一下，闭上了嘴巴，冲着薛小雪直眨眼求急救。
　　薛小雪站得位置刚好跟傅清言正对面，他长得什么样现在看了个一清二楚。
　　薛小雪魂已经飞了。
　　傅清言看了看林晓晓，眼睛微微眯了一下。
　　气氛刹那间变得一丝微妙。
　　就在林晓晓心差点从嗓子眼蹦出来的时候，傅清言把一个小本子递了过来。
　　“刚才掉在地上了吧。”
　　林晓晓捧着上面写着李某某名字的检查单，懵懵地点头。
　　傅清言淡淡一笑：“嗓子哑了，吃点金嗓子喉宝。”
　　林晓晓侧过头，瞅了傅清言一样，木呆呆地点了点头。
　　傅清言的眼神却已经错了过去，冲着诊室外面喊道：“56号病人在吗？”
　　傅清言叫了两次都没人应声，他只好又确认了一下：“56号薛小雪病人，不在吗？错号的话要重新排队的。”
　　薛小雪：“！”
　　林晓晓：“！！”
　　傅清言看了一眼没什么动静的人群，准备回去叫下一位了。
　　薛小雪忽地动了一步，在林晓晓眼皮子底下迷之幻境地截住了傅清言的去路。
　　傅清言微微蹙了下眉，仍旧礼貌地问：“您是56号吗？ * ”
　　“我……”
　　在革命般诚实的姐们搞砸一切之前，傅清言的眼前飘过了一阵风。
　　两个女孩子躲鬼似的，飞也一般地冲出了神经外科的诊区。
　　傅清言摇了摇头，嘘掩上了诊室门。
　　片刻之后自动播音器传出了叫好声：“请57号病人李x到外科诊室1号就诊……”
　　*
　　林晓晓拉着薛小雪狂奔到快断气，终于停了下来。
　　薛小雪喘得厉害。
　　林晓晓恢复得比她快点：“我说姐们，你今天带脑子来了吗？”
　　薛小雪喘着气，握着林晓晓的手：“晓晓，我从来没有看过傅医生这么帅的男人。”
　　林晓晓扬扬眉，总算露出笑容：“那是。”
　　薛小雪：“晓晓，这次看病，不是我刚你挂的号吗？”
　　林晓晓：“嗯哼？So.”
　　林晓晓做梦都没想到，一向理智、清高、性.冷.淡的室友薛小雪接下来说了一句炮轰她心脏的话出来。
　　薛小雪：“晓晓你去医院实习这事，我帮你顶替了行不行！”
　　林晓晓噗地一下，心肌差点当场梗死。
　　姐们，你、你真想多了。
　　上傅清言这事，她得自己来啊！！！
　　不仅如此，仅此一面之后，林晓晓做了一个大决定：傅清言长成这样，放在外面多一天就是一天的风险。
　　等不到医院的电话再进医院实习了。
　　她、林晓晓，攻克傅清言大计要提前展开咯，吼吼，欧耶！


第3章 .  小仙女降落   见傅清言这种美好无敌的事……
　　上午的人民医院异常繁忙，知名医生的号一早就会被挂满，尤其像神经外科这种诊室。
　　林晓晓跟着护士长，又是报道又是临时帮忙整理文件，白给的小跟班当了一上午不说，愣是没见到傅清言一个影子。
　　安安静静的资料室门再一次被护士长推开，这次她还带了一个女孩，指着林晓晓给她介绍：“你看，里面那个小姑娘也是跟傅医生实习的，现在没时间安排你们的宿舍，你们两个先在这里坐坐帮帮忙。”
　　说着护士长招呼林晓晓：“赵丽，把你手上的文件教一下袁淑雅，你们两个一起弄，动作快一点，下午的时候傅医生需要的。”
　　林晓晓浑浑噩噩的神经好像瞬间被火苗点燃了一样。
　　护士长继续介绍她带进来的女孩：“这个是袁淑雅，跟你一样都是傅医生的实习生。真巧，你们两个都是提前来报道的，年纪也差不多，自己在一起熟悉熟悉吧。”
　　护士长说完要走了，林晓晓哪里管得上跟什么袁淑雅熟悉啊。能提前一周来报道，还撞上个跟她一起争夺傅清言第一印象的，也真是霉运开头了。
　　林晓晓重点关心的是护士长的那句话：“护士长，请问我们要整理的资料，下午傅医生要用是吗？”
　　护士长点头：“对啊。”
　　林晓晓一脸诚恳紧张状：“那就是说，我们下午能见到傅医生了是吗？”
　　护士长：“当然，你们是傅医生的实习生，今天当然得见他一面。 * 交给你们的工作好好干，算是留给傅医生的第一印象吧！”
　　“嗯嗯嗯嗯嗯嗯！”
　　那一天林晓晓点头的力道差点没把颈椎病给点出来。
　　护士长一走，袁淑雅便主动示好：“你好小姐姐，我是K县来的袁淑雅，J医学院毕业的。小地方普通院校，别介意啊。”
　　林晓晓连忙道：“哪里，我介意什么呀，淑雅你太客气啦。”
　　林晓晓也伸手跟袁淑雅握手，心里却暗暗吐舌头。妈呀，这个袁淑雅是大四准毕业生，少说也得21/22岁了，自己却是个刚刚大一的菜鸟，虚岁才够到个18岁。
　　这声小姐姐叫的-_-||
　　林晓晓赶忙改了称呼：“我叫赵丽，叫我丽丽吧！”
　　袁淑雅便改了口：“那叫我淑雅吧。”
　　*
　　说是下午，林晓晓伸长了脖子等，都快盼成了白天鹅，终于在下午班结束之后才被通知傅医生喊她们去见见面。
　　已经是下午六点了，昏昏欲睡了一天的林晓晓这时候才像打足了鸡血，像个昂首挺胸的白天鹅。
　　快到了推开傅清言办公室门的时候，林晓晓的胳膊被袁淑雅拽了拽。
　　袁淑雅跟在林晓晓后边，脸色有点僵：“丽丽，你都不紧张啊？”
　　紧张？What is 紧张？
　　林晓晓是半天没反应过来。
　　见傅清言这种美好无敌的事情，情绪牌翻出来的不应该是：激动？太激动？控制不住的浑身激动？
　　紧张个呆呆。
　　林晓晓优雅地摇了摇头，迫不及待地敲了门。
　　傅清言的声音从里面淡淡地传来：“请进。”
　　林晓晓浑身瞬间像过了电流似的僵住。
　　袁淑雅焦急在后面推了推她：“丽丽，你推开门啊。”
　　林晓晓咬着牙根回头：“紧紧紧、紧张，推不开。”
　　袁淑雅：“……”
　　半秒钟之后，袁淑雅硬着头皮开门打头阵领先进门，林晓晓像个怂呆子似的跟在后面。
　　袁淑雅居然还鞠了一躬：“傅医生好。”
　　林晓晓咬咬牙也想跟着鞠，可是后背脊的骨头忽然硬了起来。
　　这自打出身就没对谁弯过腰啊。
　　“傅医生好！”于是林晓晓挺着胸背，问了一句话。
　　声音不大不小，柔柔甜甜的好听。
　　傅清言的眼神终于从案几的文件上移开，掠过了面前两个女孩子一眼。
　　两个姑娘前后站着，前面的那个手脚都不知道哪里放的样子，弓着背很不自信。相反站在后面的女孩子，却落落大方满脸天真。
　　傅清言面上的表情很清冷，稍微点了下头，示意她们坐下。
　　袁淑雅拘谨，林晓晓拉了她一下，两个人还是坐在了傅清言面前的椅子上。
　　傅清言核对了一下资料，对着她们本人区分了一下：“你是袁淑雅？”
　　袁淑雅默默地点了下头，眼神下意识地躲开。
　　傅清言又对着林晓晓确认：“你是赵丽？”
　　林晓晓不偏不倚，视线与傅清言相撞。
　　见傅清言正对着自己，林晓晓眼神一亮，立马报之以甜美的微笑，漂亮的 * 黑瞳像镀了一层银光一样。
　　傅清言无奈地摇了下头，目光回到两个人的资料上，简单翻看了一下。
　　“怎么这么早来？”
　　袁淑雅立马老实地回答：“我们学校毕业典礼早，要求实习学分也要尽早集满。”
　　傅清言的目光移向林晓晓。
　　林晓晓哪听到傅清言问得什么啊。
　　笑，继续笑。
　　愈发甜美，黑瞳发光。
　　傅清言又是微一摇头，稍微掠了一眼‘赵丽’的资料，只见里面说了不少她在校期间勤工俭学，还有学校期间获得的各种荣誉情况，其中还有不少她是担当了组织者的称号。
　　是个家境贫寒又努力上进的姑娘，受过生活的磨砺。
　　傅清言的眼角微抬，视线刚好扫过林晓晓那双白皙的小手，说是小说中吹捧的那种剥葱般的玉手都不为过。还有她镀着银光黑瞳闪耀眉间旁的一颗淡淡的黑痣，居然跟昨天的小哑巴丫头位置长在一个地方。
　　傅清言淡淡地道：“今天也很晚了，宿舍分好了，一会儿张护士会带你们去。明天周末你们就熟悉一下环境，可以提前复习一遍颅内压增高那一块。下周一正好有个颅腔手术，到时候你们旁观，我们实战实练。”
　　袁淑雅连忙点头：“嗯嗯，傅老师，好的。”
　　林晓晓，微笑，微笑，微笑……
　　傅清言：“那你们先回去吧，还是叫我傅医生就行。”
　　袁淑雅：“嗯嗯知道了，傅医生。”
　　林晓晓的反应呢？
　　enmmmm，没眼去看了。
　　两个女孩子出了办公室之后，傅清言合上了实习生档案，轻轻后靠身子搭在了后座椅上。他微微蹙眉若有所思，放下卷宗，翻看了一下刚才袁淑梅和赵丽交上来的下午整理的文件。
　　傅清言的目光不禁被赵丽的字迹吸引。
　　是一手好看的娟秀体，蜿蜒婉约的女孩子字体。
　　傅清言看着那几行字，眼角再次眯了起来。
　　*
　　人民医院分配的宿舍虽然也是四人间，但是条件不错，住起来很宽敞，宿舍里面生活用品俱全，也打扫的很干净，就像个旅社一样。
　　林晓晓立刻拍了照片传给薛小雪。
　　晓晓：雪雪，羡慕嫉妒恨吧，我在人民医院住得比B大还好。
　　小雪：你就NB吧，今晚的庆祝军训结束聚餐活动，真不去？
　　晓晓：不去不去。
　　小雪：HG酒吧呢，不是普通饭店吃一顿，还有歌手驻唱，辅导员分了经费这次。
　　音乐酒吧啊，林晓晓由不得自己就动了心。
　　袁淑雅在旁边整理带过来的书籍，正好把一本脑科学打开，翻到了第 四 章颅脑损伤
　　林晓晓大脑像过了层电流一般：不去不去，我得复习颅脑医理知识！
　　小雪：……………………祝您好运，加油。
　　林晓晓撇了撇嘴，心想咋地啊，看不起姐姐诶。
　　姐姐诶可是励志要来做傅清言得意门生第一人的。
　　林晓晓也大张旗鼓地收拾起了随身带来的行李，衣服、鞋子、首饰、化妆品、护肤品 * 之后……
　　这……她没带书过来的吗？！！
　　林晓晓托起了下巴，一丝愧疚闪过心头。
　　身边袁淑雅惊讶的声音传了过来：“丽丽，你这是雅诗兰黛限量版高定款吗？”
　　林晓晓顺着袁淑雅的视线望去，见她看的是自己刚掏出来的一套夜用护肤精华。
　　林晓晓点点头：“嗯，是的，我妈非给我买，我都懒得用。”
　　袁淑雅：“……”
　　这套护肤品本来她该是不认识的，偏巧毕业季有个市场营销的姐们应征了门店销售，回来跟她说有钱人真是让人大开眼界，一套雅诗兰黛的护肤精华就得五位数，够她们这些刚毕业的大学生半年工资了。
　　袁淑雅半天没说出来话。
　　林晓晓仍然托着腮，发愁她怎么没记得带几本旧书来装装样子，好歹也得临时抱佛脚免得下周一出丑吧。
　　林晓晓发愁地头一偏，正好看见袁淑雅的脑科学旁边居然还有好几本脑科医理相关。
　　“淑雅，你带了这么多本书过来？”
　　袁淑雅回神忙道：“哦是的，我把脑科全套的教材教辅都带来了。傅医生擅长开颅手术么，我想着他肯定会重点让我们做这个。”
　　袁淑雅后面的话林晓晓哪听得进去，重点是好像脑科的书不止一本，有整整一个系列啊。
　　对于她这种，哪需要一个系列，随便一个能抱在怀里记上几个专业名词得了。
　　林晓晓灵光一现，又看见袁淑雅看着那套雅诗兰黛的眼神。
　　女孩哪个不爱美，女孩之间一个眼神就能懂。
　　林晓晓立刻提议：“淑雅，我当初嫌书太重都没带课本来。你借我一本这两天回顾一下知识呗，我的护肤品给你一块用。”
　　袁淑雅简直不敢相信：“什么？”
　　林晓晓已经打开了其中的肌底液，手心倒了一点：“你不是刚刚洗完脸么，来试一试。”
　　肌底液像是仙女露一样，擦在脸上冰凉清透，弄得袁淑雅脸色红红的，连忙把书推给了林晓晓。
　　林晓晓心里得意极了，对自己这个交换十分满意，立刻就摊开了砖头的厚书本，像个如饥似渴的人开始寻求知识了，在寝室‘温习’起了医学。
　　然而半个小时以后，林晓晓认识道一个问题，这上面都写的啥，半个字都看不懂，倒是越来越犯困。
　　百无聊赖地，林晓晓拿了一支铅笔，无聊地画起了随手翻开的一张颅腔解剖图。
　　却不知道这时候的HG酒吧正嗨到极点。
　　有薛小雪她们油画一班的学生们。
　　觥筹交错之中，却还有一个身材笔挺的男人，长腿修长，指尖夹着一根烟。
　　“清言，来再干一杯。”有人起着哄。
　　傅清言弹了一下烟灰，唇角微勾举起了手里的红酒杯，声音较白日中低沉几分，却透着三分的戏谑狂荡。
　　“干了。”
　　一饮而尽，干脆利落。


第4章 .  小仙女降落   “我男人傅清言！”……
　　墨黑色的深瞳闪着一抹邪肆的光，斑斓星火在指间闪烁。
　　HG酒吧的 * 摇滚乐奏得韵律十足，男人闭着眼睛弹了下烟灰，一阵淡淡的烟雾从淡红的薄唇中吐出。他修长的手指夹起高脚杯，一杯高浓度伏特加干了个干净。
　　“好！言哥还是好酒量。”
　　“去你妈的。”
　　傅清言唇角一勾，抬手给对方满了一杯。
　　周遭一块坐在三个青年，也举起杯子，几个人碰了一下又是毫不费力地干下一杯。
　　傅清言掏出一张银行卡推到其中一个穿朋克装的男人面前：“祁子，密码初始。”
　　那个叫祁子的男人愣了愣，看了下银行卡略微迟疑，还是伸手接了过去，腕上劳斯莱斯的深蓝色表盘在酒吧的灯火下衬得越发深邃。
　　祁子道：“言哥你知道我又不缺这些。”
　　傅清言点点头，什么都没说话，只是又敬了酒满上一杯干了。
　　祁子也没再接这个话题，傅清言借钱一向有借有还，从来都不会逾期。
　　“伯母怎么样了？”
　　“好多了，不愿意来，在老家养着。”
　　只言片语，点到为止。
　　一伙人重新开始热闹起来，刚刚略微冷淡的话题谁都没有再提了。
　　*
　　人民医院实习生寝室里，袁淑雅正在台灯下全神贯注。
　　林晓晓顶着一鼻尖的细汗，眼皮上差点得插两根火柴棒才能继续睁开。
　　看医院书，怎么就！这么催眠啊。
　　还有一件事是林晓晓十分不明白的，为什么9月份医院宿舍就不给开空调了呢？这什么霸王条款。
　　书桌上寂静半天的手机终于嘟嘟震动起来。
　　“喂，晓晓啊，在干吗呢？”
　　“妈，这大晚上能干啥啊，”林晓晓转了转脖子，总算赶走了点瞌睡，“寝室里面练瑜伽呢。”
　　“哦哦，”电话中传来林母不知道怎么迸发出的心疼感，“这么晚还练什么瑜伽啊，妈妈给你买的鳕鱼排好吃吗？要不要再给你送一点来。”
　　“好吃，好吃，够吃够吃了。”
　　“鱼子酱面包呢？香不香啊，你们食堂的饭吃不饱吧，放学以后要吃点小零食的……”
　　“哎呀，知道知道……”
　　……
　　一通神情妈妈告白之后，林晓晓总算等到了末了收尾：“晓晓，现在天气还是挺热的。跟你们寝室的姑娘说，空调随便开，电费你包了。妈妈给你打钱。”
　　“嗯，知道了知道了。”
　　林晓晓咧着嘴挂了电话，抬头一看自己寝室里面空调上挂的禁用封条，再一看旁半点汗珠都没挂的袁淑雅，一时间觉得人生无比荒凉。
　　电话嘟嘟嘟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林晓晓挠挠头要疯了。
　　“哎呀妈，鳕鱼排鱼子酱都别再带过来了，你女儿要喂成猪头嫁不出去你张罗啊。”
　　电话那头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晓晓你怎么了？刚搬过去就偃旗息鼓，觉得嫁不了傅清言了？”
　　“呸呸呸，”林晓晓也看清了来显是薛小雪，拧开了寝室的门，索性边接电话边出去透口气。
　　薛小雪：“你猜我在HG酒吧看到谁了？”
　　林晓晓：“你未来男人。 * ”
　　薛小雪：“我看到你未来男人了。”
　　林晓晓：“我未来男人只有傅清言。”
　　薛小雪：“我看到的就是傅清言。”
　　砰砰砰，三下巨响之后，林晓晓的心跳静止了。
　　她攥着手机埋着头像是地下工作者似的，躲进了一个楼道底下，丝毫没有察觉到楼道墙柱的另一边，早就站了一个男人在吸烟区吸烟。
　　林晓晓深吸一口气，再次攥紧手机迸发力量：“我男人傅清言！你在哪看到他了？”
　　正在缓慢吸烟的男人，在听到‘我男人’三个字的时候指尖不禁抖了一下。
　　傅清言眉头微蹙，透过墙柱向前瞥了一眼。
　　一个穿着热裤的长腿女孩子，散着长发披肩，正勾着头一副见不得人，却又恨不得全世界都能听到的音量，在打电话。
　　薛小雪继续道：“我是去自助厅拿酒的时候看到的，他和好几个男人一起来玩的，已经快走了，就看到个侧影，不会应该是他。”
　　林晓晓顿了顿：“So，所以你就看到个寂寞？这有什么稀罕的，做医生不能去酒吧玩一玩了，暮色禁欲啊，切。”
　　热裤女孩终于直起了身，撩了下长发露出了半边雪白的颈窝，耳垂上有一颗黑色的痣，在月色下透出一股醉人的气氛。
　　女孩娇小的倩影被月光拉长，细糯清脆的娃娃音却冒出一句极不协调的‘切’，像是一个小孩装大人。
　　傅清言眯了眯眼睛，一烟近尾。
　　他重新燃了一根咬在压根处，点火，静静地看着女孩的背影。
　　薛小雪压着声音道：“关键是，我还看见傅清言吸烟？”
　　“卧槽，”林晓晓大长发一甩，有种捋袖子干仗的派势，“你看清楚了？”
　　“嗯……”薛小雪犹豫了，“我离得远，你也知道酒吧那地方灯闪得狠。他跟好几个男人一起，不止一个抽烟的。好像，好像傅清言也含着烟的。”
　　“屁！”林晓晓哼道，“你啥啥啥都看不清，挂了挂了，我还得复习脑颅学呢。等下次见面给你开个颅。”
　　薛小雪：“……”
　　傅清言又眯了下眼，距离不远近，可是林晓晓这副惊天动地的嗓门，他不怕听不清楚。
　　小娘们有点狠。
　　林晓晓长吁一口气：“你八成看错了。傅清言是谁，我男神啊，梦中情人你知道什么意思吗？就是晚上做梦想跟他XOO的那种。”
　　傅清言唇角的笑稍微收了一点。
　　林晓晓顿了顿最后道：“算了算了，像你这种油画小天才，哪里懂得这些窗外事。总之要是傅清言吸烟，我能当着他的面把烟头带着星火吞下去。”
　　林晓晓一口气说完，感觉心累无比。
　　收线、挂机。
　　仰头，望天，看星星。
　　咦？星星呢？
　　林晓晓昂着头，寻着星星转了个身。
　　星星没找到，找到一个傅清言——吸着烟，还剩一口就燃到了烟头。
　　那烟蒂还闪着星火，像是一个吐着长舌的顽皮恶魔朝林晓晓招手：“来吧，吞我吧。”
　　林 * 晓晓：“……”
　　傅清言倒算是善良，掐了烟头直接投进了垃圾桶。
　　林晓晓扑通的心总算是渐渐降落，可是每随着傅清言脚步移进一步，这颗心又像是被牵着绳子一点点地拽出来。
　　“傅、傅医生，这么晚还不、还不……”林晓晓感觉大脑已经快转飞了，搜肠刮肚刮得快胃痉挛！
　　终于她接上了话：“傅医生怎么还不回家吃饭啊。”
　　、
　　、、
　　、、、
　　此处画面解释为，只要你假装不尴尬，就没人知道你尴尬。
　　傅清言嗤地一声，淡淡一笑：“不饿。”
　　林晓晓也跟着笑了笑，就是怎么都觉得像个傻子：“哦，不饿啊。”
　　傅清言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他穿着带裤兜的亚麻色休闲短裤，一件普通的白色T恤，看起来比平日里面显得亲和。
　　傅清言双手插进了裤袋，微微疏懒地斜靠在墙上，等着林晓晓下句话要问啥。
　　林晓晓也在想，除了你妈喊你回家吃饭以外，你妈还能喊你回家⊙０⊙？干啥。
　　半晌之后，谁都不尴尬。
　　林晓晓对着傅清言那张脸，什么都没说出来，嘿嘿笑了笑。
　　傅清言挑了挑眉，淡白色的月光正洒在他高挺的鼻梁骨上，显得一张脸的轮廓愈发俊俏。
　　傅清言问道：“你笑什么？”
　　林晓晓低下了头，脸瞬间烫得厉害。
　　“我笑你好看啊。”这句已经滑到嘴边的话被她硬是咬了咬舌尖，没有说出来。
　　傅清言又道：“很晚了，回宿舍吧。”
　　林晓晓连忙点头：“嗯嗯，好的。”
　　本来故事应该到这里戛然而止的，男女主角在月光下唯美邂逅，分别之后各自怀揣小鹿，在心窝里面驰骋乱撞。
　　可惜当时的林晓晓在转过身看不到傅清言的刹那，总感觉少了点啥。
　　于是她又转了回来，加了一句话：“傅医生，你先回吧，我目送你！”
　　紧接着女孩子双手叠抱于胸，目光中闪着期待和不舍。
　　傅清言怼上这双‘临别车站’的眼神，禁不住嗤地一笑：“你难道还怕我一个人走夜路不安全？”
　　没想到林晓晓真的眨了眨眼睛，对这句话深刻思考半天。
　　傅清言摇头，正准备叮嘱林晓晓快点回寝室，医院的宿管虽然没有宵禁时间，可是对于她们实习生却有规定的。
　　这时候却听到林晓晓非常极其特别真诚地反问：“傅医生自己走夜路、真的安、安全吗？”
　　傅清言无奈极了：“我为什么不安全？”
　　林晓晓也是纳闷极了：“长成这样，安全吗？”
　　傅清言：“……”
　　林晓晓腾地一下，好似飞出去的魂魄终于被鬼放了三分回来。
　　她这是在夸傅清言英俊潇洒还是骂人家长得像鬼呢。
　　傅清言张了张口，却没来得及说话。
　　林晓晓抢先一步，突然变得妙语连珠：“傅医生真的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您老人家也早点休息，别熬夜别抽烟，熬夜伤肝，抽烟伤肾！您要是实在非想伤一个的话、那……那 * 就熬夜吧。”
　　傅清言微微拧起眉头，琢磨着这句话。
　　这意思是，让他保肾？
　　“嗯，您保重！”
　　林晓晓对着傅清清后退几步，最后居然给他鞠了一个躬，然后小个逃窜的小兔子跳跳地连走带蹦跶跑掉了。
　　傅清言眯了眯眼睛，抬脚迈出了步子，缓缓地跟上前去。
　　实习生宿舍不算太远，林晓晓很快就到了，一磨身就溜进了楼梯口。
　　傅清言远远地站在对面，看到那双清凉的大长腿安全地消失在廊口，摇了摇头唇角勾了勾。
　　他叩开打火机又燃了一根烟，人还没走到自己的宿舍，一整根烟就剩下个烟头了。
　　烟头带着星火闪着最后的光。
　　傅清言耳边忽然响过刚才女孩的声音。
　　“傅清言要是吸烟，我就当着他的面吞了烟蒂。”
　　切。
　　傅清言一声哼笑，唇角卷着一抹邪魅。
　　灭烟。
　　转身。
　　上楼。
　　“我男人傅清言！”
　　操地、
　　又是那个清脆的女声。
　　傅清言揉了揉耳朵，抖了下T恤衫领口。
　　感觉有点热。


第5章 .  小仙女降落   “我相信傅清言！”……
　　连林晓晓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在医院宿舍这么个娇热火炉里捱到周一的。袁淑雅倒是埋头苦干了整整两个日夜，跟高考冲刺那劲头差不多。
　　林晓晓也不甘示弱啊，头悬梁锥刺股统统没狠下心，最后捧着傅清言当年在新闻上的那一角模糊的侧影照，望梅止渴地过了两天。
　　既然比其他实习生提前来了，谁都想给傅清言留下个聪颖勤奋好印象。一大早，林晓晓和袁淑雅都不敢耽误，到了护士长那边报道。
　　护士长却直接道：“你们两个直接去傅医生办公室。”
　　袁淑雅脸上血色明显褪了一点，抱着笔记本的指腹也因为用力微微泛白：“傅医生不是下午才手术的吗？”
　　护士长回道：“对，手术是下午，不过他有事情跟你们俩交代吧，你们先去呗。”
　　袁淑雅张了张口没说出话，脸色紧绷得不行。
　　林晓晓硬是压住了心眼里的兴奋，放平声音确认：“护士长，您的意思是，我上午，不不不，现在就能去见傅医生啦？”
　　护士长禁不住被林晓晓这副写在脸上的兴奋劲逗笑：“是啊，你们快去，别让他等。傅医生很严格的。”
　　林晓晓立刻点头：“嗯嗯嗯，好的好的，我们这就去。”
　　*
　　林晓晓拉着袁淑雅一路小冲到傅清言办公室门口，刚要伸手敲门就被袁淑雅拉住了。
　　袁淑雅皱着眉：“喂喂喂，丽丽，你都不紧张吗？”
　　林晓晓不以为意：“紧张什么？傅医生又不会吃人。”
　　袁淑雅撇撇嘴：“那你上次推开门之后一句话都不说，还是我先跟他问好呢。”
　　林晓晓也想到了上次，心想你哪懂啊，她那不是紧张，是被傅清言帅晕了脑细胞。
　　林晓晓觉得跟袁淑雅也解释不清，干脆道：“放心吧，这次搞定傅清言包在我身上。”
　　袁淑雅已经惊呆了：“你怎么叫傅医 * 生大名啊。而且什么时候、谈、谈到要搞定……他。”
　　哎。
　　林晓晓真的心累。
　　敲门进去不就完事了。
　　想想她抱着报纸上那么模糊的剪影熬的双休日容易么，现在一门之隔傅清言就在里面，哪有停下脚步的道理。
　　林晓晓再次敲门，却敲到了袁淑雅肉乎乎的手心上。
　　袁淑雅拉了拉林晓晓：“丽丽，我们、我们不能去搞定傅医生啊，我们只是来实习的。”
　　林晓晓：“……”
　　这家伙没救了吧。
　　袁淑雅仍旧一副听到了什么晴天霹雳大事的样子，林晓晓心里像个小猫抓的一样急死了。
　　这什么大事就给吓到了？
　　林晓晓干脆下了个猛药：“实习生怎么了？又不是师生恋，我搞定傅医生怎么了？我就得搞定傅清言。”
　　袁淑雅挡在林晓晓面前，脸色唰地白了。
　　林晓晓真的醉了，虽说她从来没有看不起小地方，但是袁淑雅这样的反应也太大惊小怪了吧。
　　人家金庸爷爷上世纪就妙笔生花写出神雕侠侣了好不。
　　林晓晓摆摆手：“行了，我敲门，我搞定傅清言，都是我一个人干，你怕什么。”
　　袁淑雅动也没动，脸色更像个蜡白的雕塑了。
　　林晓晓简直哭笑不得：“我的淑雅姐姐诶，让一让好不好。”
　　话音刚落，袁淑雅没说话，傅清言的声音却传了过来。
　　“的确得让一让，不然我们都进不去。”
　　声音还是那么好听，可是就是传过来的方向，咋是从身后过来的呢？
　　这时候袁淑雅眼珠子终于动了动，朝林晓晓背后努了努嘴。
　　林晓晓顿时感觉背脊一股寒气。
　　转身，石化。
　　只见傅清言正端着杯热腾腾的咖啡，冲她们点了下头示意让开一点。
　　林晓晓在袁淑雅的推搡下移开了点距离，傅清言带头三个人终于不用在门外挤成一团。
　　傅清言将咖啡放下淡淡地道：“我的烧水机坏了，去隔壁借了一杯热水。”
　　说完之后傅清言不动声色地抬眼看了林晓晓一眼。
　　姑娘的脸色现在比蜡白的蜡像还惨。
　　其实事实情况林晓晓比傅清言想象得还惨，她的大脑不转了，她的知觉也没有了。
　　刚才她在说什么来着？
　　要搞定傅清言是吧？！！o(╥﹏╥)o
　　傅清言的唇角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脑海中闪过昨天晚上同样类似的画面。
　　这个女孩子一会儿一个‘傅清言是我男人’、一会儿又要‘搞定傅清言’，合着现在他傅清言在这里坐着呢，这姑娘连眼神都不敢跟他对视了。
　　傅清言坐下叠了一沓资料过去：“下午做手术的病人资料，你们上午熟悉一下。我看过你们的校园履历，之前都有手术台协助的经验是吧。”
　　袁淑雅回道：“嗯嗯，是的，我在学校时候，老师安排过在骨科和泌尿外科实习过，看过手术全过程。”
　　傅清言点头：“不错，的确在学校很优秀。”
　　说完之后傅清言的目光移向了林晓晓。
　　林晓晓硬着 * 头皮咬牙道：“我也开过刀。”
　　傅清言眉宇一收。
　　林晓晓闭了闭眼睛，快被自己的才华闪瞎了眼：“我我我是说，我也上过手术台。”
　　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低，林晓晓彻底耷拉下了脑袋。
　　此处无声胜有声，也许闭上嘴巴当呆瓜比再多做解释为妙。
　　傅清言唇角勾了一下，没再难为两个姑娘，递了资料吩咐她们找个自己觉得舒服的环境去看看就行，当然也可以留在办公室，下午一点集合。
　　话音落下，两个姑娘一阵风似的拂出了傅清言的办公室。
　　傅清言揉了揉额角，电脑显示器上正好背光映出来他脸上的轮廓。
　　没那么吓人吧。
　　傅清言摇了摇头，展开病例卷宗，神色依然变得专注严肃。
　　*
　　无菌衣！
　　当林晓晓去外科后备室领到这套神圣的衣服之后，大脑再一次一片空白。
　　尽管她本人无法解释，为什么聪明伶俐的自己到了医院之后这么容易空白。
　　“你叫丽丽是吧，快换上衣服，别走神。”
　　“丽丽，你又走神了。”
　　“丽丽，你这样一会儿傅医生会发火的。”
　　同行的医生小姐姐见林晓晓长得乖乖巧巧的，一看就有好感，就是好像太紧张了，忍不住好心提醒了几次。
　　其他几句都像扎在棉花上的针似的，对林晓晓现在这种榆木状态压根没管啥用，唯独最后一句点燃了脑神经末梢。
　　林晓晓提溜一下来了劲：“傅医生这么温柔，他也会发火的吗？”
　　好巧不巧问完之后傅清言一身手术服走进了手术室，虽然带着大大的无菌口罩看不清神色，可是那双冷峻的眼神分明放着寒光。
　　“怎么，你想看我怎么发火？”
　　林晓晓立马低下头去。
　　运气也真是背到极点了。
　　手术灯起。
　　林晓晓的心随着灯亮被高高揪了起来，再怎么玩世不恭她也知道现在不再是开玩笑的时候了。
　　本着浑水摸鱼滥竽充数的想法，林晓晓原本以为她也能在手术台旁边递一递手术工具，顺便再有模有样看两眼正经手术之类的。
　　可是手术高起的那一刻，林晓晓就发现彻底败给了自己的天真。
　　手术的过程是血淋淋的。
　　手术室内的每一分秒都是严俊神圣的。
　　她什么都帮不了忙，她甚至不敢去看开了脑子的病人一眼。
　　她甚至于在手术历经三个小时宣布成功的一刻，软绵绵地跌在了地上。
　　*
　　“要不要紧？”
　　“现在感觉好点了吗？”
　　坐在休息椅子上不知道多久，林晓晓终于不再眼前发黑，感觉到嘴边有甜甜的液体，她张开口任由甘泉一样的温水流进自己的喉咙。
　　一杯葡萄糖下肚，体能迅速得到补给，林晓晓终于彻底睁开了眼睛，这才发现蹲在她身前的男人居然是傅清言。
　　刚刚那杯又好喝又解渴的葡萄糖就是傅清言亲手喂给她的。
　　林晓晓抱歉地张了张口：“傅……”
　　傅清言温和地打断了她：“先别太多说话，你低血糖晕 * 倒了。怪我没有事先了解情况，第一次就让你参加这么长时间的手术。”
　　林晓晓又张了张口，声音还是结结巴巴地：“没、没、没事。”
　　傅清言顿了顿，终于问道：“你是不是晕血？”
　　林晓晓吃惊，想否认，可是傅清言的目光诚恳又清澈。
　　对着这样一双眼睛，林晓晓忽然觉得什么谎言都说不下去了。
　　她咬了咬唇，声音几乎颤抖着：“是的。”
　　傅清言眼底闪过一丝惊诧，虽然已经确定这个女孩的临场表现是晕血大于低血糖突发。可是身为一个神经外科大夫晕血是万万不能的。
　　他原以为她会撒谎，随便编一个理由。
　　以她的年纪和涉世经历来说，这时候撒谎虽然不对，但是也不是不能原谅的。
　　傅清言又问：“可是要想成为一个合格的外科医生，哪怕你以后不在神经科，也是不能怕血的。”
　　林晓晓踟蹰着，缩在座位上的两只手紧紧地撑着身子。
　　终于她咬着唇抬起头看着认真地傅清言：“傅医生，其实我……”
　　“我可以帮你。”傅清言打断了林晓晓的话。
　　“嗯？”林晓晓愣住了。
　　她差一秒就要和盘托出了。
　　傅清言的眼神依旧清澈，此刻却加了一层温柔动人：“赵丽同学，我可以帮你怎么克服恐血症状。”
　　“我……”林晓晓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傅清言忽地笑了笑：“你愿意相信我吗？”
　　这个问题就太好回答了吧。
　　林晓晓不假思索地使劲点头：“我相信傅清言！”
　　傅清言愣了一下，跟着没在意地弯了弯唇，站起来拍了下林晓晓的肩。
　　林晓晓怂极了，忙改口：“我、我我我相信傅清言医生。”
　　终了，还是没舍得把‘清言’的名字去掉。
　　她相信他呀。
　　从十六岁的第一眼便妄想能够相信这个傅清言的男人。
　　傅清言淡淡一笑：“好。”


第6章 .  小仙女冲啊   居然忽略了她
　　“林晓晓，你进展怎么样了？”
　　这句话已经成了林晓晓醒来脑海中飘过的第一句话。
　　进展 is what ？
　　后面的几天，其他实习生也都陆续报到，加在一起有七个人，各个都是学校里面的尖子生。袁淑雅和林晓晓很快就被湮没在他们的光环下。
　　在医院林晓晓什么忙都帮不上，傅清言非常忙，手术几乎是一场接着一场。其他师兄妹们都会有轮流进手术台旁观实习的机会，可是林晓晓自从晕血之后就再也没有被安排过。
　　每天在办公室整理整理病例，看一看那些像天书似的医药书，再玩玩手机跟薛小雪聊天问问学校的进度。
　　好在艺术生对于课时要求不严格，只要按时递交画作就行了。林晓晓一个月回B大一次的时候就足够画完一副作品。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事情，只有她林晓晓成了这个实习队伍中格格不入的人。
　　林晓晓趴在办公桌上迷迷糊糊地犯起了困，她打了一个哈欠，向后翻了几页笔记本，找到 * 一个空白页照着教科书上的模样画起了解剖图。
　　这是林晓晓每天下午两点左右‘最困’时期唯一支撑下去的精神动力。
　　一描一写，一勾一画，她就能忘记了所有在医院受到的挫败感。
　　小姑娘趴在座位上，低着头很不正确的坐姿，一副慵慵懒懒的样子。
　　傅清言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光景，他拍拍额头这才想起这阵子忙，几个大手术轮番交替神经紧绷，居然快忘记了这个怕血又倔强的小女孩应该已经一个多星期没有参加手术室实战了。
　　他居然忽略了她。
　　可是他有四五个排期S级的大手术，同时带了7个实习生，手上兼行两个学术论文。
　　如果忽略的人是其他六个呢？
　　这个念头刚一弹出来，傅清言蹙了下眉头，反手带门的手松了开，让门自动开合到一半。
　　傅清言没有刻意调整脚步，可是一直走到林晓晓身后她都没有发现。
　　女孩子似乎对医学不怎么感兴趣，或者是还没有建立起自信，毕竟看在校履历，她还是非常优秀的。
　　这些傅清言虽然再忙，仍旧可以一眼观察出来。
　　傅清言的目光下移，从林晓晓移动到她笔尖下的纸张上，禁不住‘咿’了声。
　　很轻，却仍旧惊动到了林晓晓。
　　“傅、傅医生。”
　　林晓晓从位置上站了起来，眼神闪过一丝慌乱，双手压着笔记本不让傅清言看到。
　　可惜那双小手还遮不住笔记本的一半，又刚好压的地方都是空白处。
　　脑疝病症解剖图，这么复杂的神经脉络分析，教材上的图居然像被复印了一遍出来。
　　果然是成绩优秀。
　　根据林晓晓在医院的表现，傅清言原本甚至怀疑过她递交的履历。可是现在看来这种疑虑完全是他用成年人的复杂险恶多想罢了。
　　能画出这么精确的解剖图，她的理论知识不会差。
　　这么看来，就是心理上的障碍了。
　　“不错。”
　　傅清言轻轻道，说完之后便暗暗观察林晓晓的反应。
　　林晓晓背过身去默默地合上笔记本，什么都没说，漂亮的大眼睛里也没有受到夸奖喜悦的神色。
　　同他意外撞见两次豪言壮语的女孩子判若两人。
　　办公室里面静悄悄地，傅清言觉得林晓晓好像很紧张，他蹙了蹙眉想说点笑话逗逗她，然而身上的白衣大褂瞬间让他收敛了神色。
　　傅清言揉了揉眉角，换了个问题：“赵丽同学，格拉斯哥昏迷评分包括哪些内容”
　　林晓晓抬头：“啊？”
　　傅清言刚才说什么，哥斯拉？
　　是要问她电影观后感吗？
　　是真的吗？傅清言问她喜不喜欢哥斯拉？要回答吗？
　　林晓晓动了动唇，不确定地开口：“哥、哥……”
　　傅清言有点后悔，本来想放松气氛，却又问了个难的问题，把她又吓到了。
　　傅清言当即改口：“赵丽，怎么判断术后患者是麻醉后未苏醒还是昏迷？”
　　问完之后他笑笑地看着她。
　　送分题。
　　就想让她连 * 连怎么在他面前说话不结巴。
　　这个丫头真有意思，背着自己的时候能把自己夸上天，等到一见面就紧张得话都不敢说。
　　傅清言以为她没听清，又重复了一下：“术后患者是麻醉后未苏醒还是昏迷？你是根据哪些判断的？”
　　傅清言问完第二遍之后，林晓晓就是反应再迟钝也知道这是导师来现场提问让她狐狸尾巴现原形了。
　　林晓晓不得不抬起头来看着傅清言，然而脑袋里面空空如也。
　　未苏醒和昏迷……有啥子区别啊。
　　林晓晓眨巴眨巴眼睛。
　　傅清言还是看着她，面上神色柔和，目光甚至带着笑意。
　　可是纵使这种温和的眼神到了林晓晓这里也快成了劈人的刀子。
　　怎么办？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林晓晓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气。
　　傅清言不由得被她这严肃认真的样子逗乐了，他教这批实习生的时候，已经没这么严肃了吧。
　　“傅医生，我其实……”
　　咚咚咚。
　　“请进。”
　　林晓晓的话被仓促的敲门声打断。
　　“傅医生，张医生那边有个紧急医患，想让您过去看一下。”
　　“好的，我就来。”
　　傅清言立刻动身，转头看了看还在发愣的林晓晓，抬手示意她坐下。
　　“下班前我应该不回来了，你到点直接回去，周末好好休息。”
　　林晓晓使劲点头：“恩恩讷讷。”
　　随着一声关门声，办公室恢复了静谧。
　　林晓晓长吁一口气。
　　咋办啊，日后？
　　*
　　林晓晓发狂了。
　　傅清言专业水准太高，问的问题一个接一个。
　　自从那次之后傅清言没再单独提问过，可是他会当着四五个师兄师妹面一起啊。
　　林晓晓决定：不在沉默中崛起，就在沉默中死亡。
　　总得回答出一个问题再去死也算是个壮烈。
　　不就几本砖头吗？她虽然看不懂，但是她林晓晓会背书啊，从小到大拼记忆力可难不倒她。
　　“妈，鳕鱼排再给我寄一点来。”
　　“叫你爸开车送来？”
　　“不不不，学校管得严，你们进不来，就邮递行了。”
　　“好的宝贝，还要什么？”
　　“补脑的！统统拿来！”
　　林晓晓真的真的发狂了。
　　*
　　“引起呃逆的原因和机制是什么？”
　　不出所料，科室闲散一上去之后，傅清言果然趁着大家最放松的时候扔出一颗冷凝炸弹。
　　一时之间科室就安静了。
　　“我知道！”一直在人后打打下手的林晓晓终于高光举手。
　　傅清言差点失笑，淡淡地道：“不是学校，你可以直接说。”
　　全科室的人轰然大笑。
　　林晓晓也懵逼了。
　　她举什么手啊。
　　“呃逆，常在受到寒冷刺激、饱餐、吃饭过快……”
　　一通流利的专业术语发表完毕，科室刚刚笑场的实习生门不约而同爆起掌声。
　　虽说大家平时能答出来傅医生问题，但也都是大致上把病理机制讲解清楚，像林晓晓这样回答得像说教材似的，谁都做得到啊。
　　林晓晓答完之后，眼睛紧紧地盯着傅清言。直到他点 * 了点头，淡红色的薄唇轻道了一声‘不错’，林晓晓的眼睛也弯弯地眯了起来。
　　她终于能跟傅清言肩并肩讨论学术问题咯！
　　虽然，仅此开端(#^.^#)
　　*
　　万事一回生二回熟，傅清言也会偶尔直接点名林晓晓回答问题。
　　“怎么鉴别蛛网膜下隙出血和硬脑膜外出血？”
　　“烟雾病为什么罕见？”
　　林晓晓通通对答如流。
　　薛小雪也会时常发讯息过来：晓晓，计划实施咋样了？
　　晓晓：男神即将被扑倒
　　小雪：真的？
　　晓晓：屁
　　小雪：切
　　林晓晓也犯愁啊。
　　现在虽然可以跟傅清言直面‘学术交流’，可是除了回答问题‘背书’之外，别的话一句都没说过。
　　咋办呢？日后？
　　*
　　林晓晓怀着沉重的心情再一次来到诊所，昨晚上做了一夜的那个什么梦，她现在精神恍惚困得很。
　　可是走到走廊的时候就听到极大的喧闹声。
　　林晓晓看了下表，她到的还早，便拐了弯冲着喧闹声过去。
　　那边围了不少人，有人在破口大骂，态度嚣张又恶劣。
　　“这里是医院，如果家属对我的处理结果有意见的话，可以直接报警处理。”
　　夹在众多嘈杂声中，一个温和平稳的男音显得格外与众不同。
　　傅清言！？
　　林晓晓几亿个神经末梢顿时触角升起，弓起腰猫着耳朵听。
　　“你算是个什么医生，还是主刀医生呢，少打了一个蛋白针你都不知道？”
　　……
　　“这位家属，少打蛋白针本来就对患者手术没有影响，只是说能增强患者恢复力。”
　　争吵中夹杂了一个女音，林晓晓立刻认出来是那天手术台一直提醒她别走神的好心姐姐，她是当时的三助医师。
　　“少打蛋白针还是傅医生发现了主动提出的，之前也没有收过你们费用。如果傅医生不是为了家属考虑，不说的话现在你们谁也不知道。”
　　蛋白针。
　　林晓晓脑袋刷地凉了一下。


第7章 .  小仙女冲啊   好想好想好想告诉他
　　家属立刻暴躁起来：“哎呀，看看现在的医生都在说什么。明明是个医疗事故，倒说得我得谢谢您提醒我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小姐姐医生急得涨红了脸。
　　家属哪能就此罢休，上前一步就要伸手去拽小姐姐：“来来来，老娘们出来说清楚。”
　　那个家属的胳膊还没伸到一半就被挡了回来。
　　傅清言将小姐姐轻轻地向后一拽，高大的身躯立刻挡在了她的前面。
　　“这位家属，该说的我已经说清楚了，蛋白针遗漏的确是院方的责任。但是蛋白针并不属于手术必备药物输入项目，构不成医疗事故，如果你坚持认为需要追责，那么也可以走正常程序，单方面投诉我。我是当日的主刀医生。”
　　投诉。
　　两个冰刃般的字又向林晓晓的头上劈头而下。
　　她攥紧了拳头，朝围观的人群中又进了一步。
　　傅清言边说边掏出一张名片递过去：“上面有我的身份信息，我也跑不了。 * 现在在医院这么喧哗，很影响其他病人的就诊和休息。”
　　家属一把扯过明信片，轻蔑地前后翻看，冷哼一声：“什么破玩意，什么破人，简直给人民医生丢人。”
　　一语而出，全场哗然。
　　这是公然辱骂啊。
　　看热闹的人其实也看出个究竟了，的确是院方有责任，但是家属借题发挥。一场喧闹，大家都像看戏一样想看医院最后怎么收场。
　　有的人还专门盯着傅清言，想看看这个年轻医生能不能耐得住性子，会不会直接出手揍人。
　　林晓晓站在人群中，各色各样的眼神从四面八方向傅清言一个人攻击过去。
　　等着看傅清言反应的，嘲弄傅清言怎么出丑的，甚至有人的眼光中有着想看傅清言如何耐不住性子的一股变态冲动。
　　围观在场的，还有同僚的少量医护们。
　　总之这件事情闹开了，对傅清言绝无好处。
　　家属的话语也越来越恶劣，傅清言开始还解释，后面就根本插不上那个家属什么话。
　　他也压根不想听正常解释，就是一味地恶意发泄……
　　怎么能这样。
　　林晓晓攥紧的拳头越捏越紧。
　　医院方面已经报警了，林晓晓听见人群中这样说。
　　她刚刚松了口气，立刻又听着有人带着戏谑之意调侃：“呵，就看这个医生等着怎么上新闻被网暴吧。”
　　“怎么会？你没听出来大概吗？是这个家属胡搅蛮缠，这个医生反而是本着负责态度才提醒他们补打蛋白针的。”
　　“切，新闻爆出来，谁还能管那些。现在仇医事故还少么，谁撞枪眼上谁死。”
　　“哎也是，你看这个医生长得还挺好看呢，也怪倒霉的摊上这个事情。”
　　“长得好看才要命呢，人家更会攻击他。”
　　“为啥。”
　　“人本妒忌呗，见不得人好……”
　　谈话声不断如带，听得林晓晓心烦意乱。
　　“你们错怪傅医生了！那天漏打蛋白针的是我！”
　　忽然，讨论声戛然而止，被一个细细又果敢的女声打断。
　　人们寻着声音望过去，却发现是一个娇小小的女孩子发出的。她怯怯懦懦地站在那里，肢体动作显示出她浑身每个细胞都在紧张，可是那双漂亮的黑瞳子却眸色异常坚定。
　　“是我，是我做的，我漏打了蛋白针。”
　　不知道是从哪来的勇气，林晓晓居然上前一步站在了一直骂骂咧咧的家属面前。
　　家属明显被搞得一愣，哪能想到从哪杀出个这么娇弱弱的小女孩子，一时间倒忘了继续骂。
　　傅清言拉了林晓晓一下，她本来就吓得腿脚发软，被他轻轻一拽就禁不住退到了他身后。
　　傅清言声音不大却很严肃：“你胡闹什么？”
　　林晓晓睁着眼睛使劲地摇着头，声音却是抖着的：“我没胡闹，我没胡闹。”
　　傅清言眉头蹙起：“知道你在干什么么，一句话都别再说了，听到了吗？乖乖回去。”
　　林晓晓却倔强地摇着头，声音比刚才更小了：“我不、回去。 * ”
　　傅清言眉头紧起，一时之间竟然拿她没办法。
　　林晓晓也抬着头看着傅清言，看了看，又看了看，忽然从他身后出来冲着那个家属冷不丁又来一句：“你冤枉人了，是我干的。”
　　傅清言彻底无语了，赶紧把人拉回来护到身后：“疯了吗？这个时候轮到你逞强。”
　　林晓晓立刻拨浪鼓似的摇头：“没、没逞强。”
　　一句话没说完，突地眼眶红了一片。
　　傅清言愣了下，话音没敢再使重，倒是像诱哄小孩子似的：“那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凭着傅清言的经验，这件事情可大可小。但是如果家属非得不依不饶的话，医院这边肯定是弱势方，免不了一场风波。
　　可是他能顶得住。
　　但是如果责任都推到一个实习生身上，林晓晓是顶不住的。
　　刚刚实习就留下了一个职业污点，她以后还怎么踏上从医的道路呢。
　　傅清言又微微严厉起来：“赶紧回去，或者就站在我身后，一句话都别说了听到没有。”
　　林晓晓睁着眼睛，满眼的委屈，点点头又摇摇头：“听、听到了。不过，我、我不。”
　　傅清言简直快气笑了：“你什么？”
　　林晓晓像是下了什么决定，脖子一昂弄出一股英勇就义的样子：“我不要傅医生撞枪口上。”
　　傅清言瞬间懵了：“什么？”
　　家属也终于回过神来，点着林晓晓大嚷：“这个小丫头干啥的，她说是她的责任？怎么着，堂堂人民医院就让这么个黄毛丫头片子进手术室主刀了？”
　　林晓晓慌忙纠正：“我没有主刀！我只是实习，在旁边打杂观看。”
　　可惜舆论一掀就起了千层浪，她的声音早就被淹没在人潮中。
　　谁也听不见。
　　也不愿意去听了。
　　*
　　一个星期之后，傅清言的检讨报告张贴在了科室门口。
　　林晓晓在那张手写稿面前站了很久，直到怕人发现才用手机拍了下来。
　　傅清言没有再提之前的事情，仍旧像以前一样忙碌，对待他们这波实习生耐心教导。
　　每个人都在进步着，进出手术室，记了满满的实习笔记——除了林晓晓。
　　她像个局外人，除了会机械性的回答背诵下来的课本知识，其他的时间都在混日子。
　　“丽丽，上次的事情对傅医生没有什么影响，你别太担心。”上次的好心小姐姐再一次细心地看出来林晓晓的愧疚。
　　“真的吗？”林晓晓并不是傻子，知道什么是安慰。
　　“要说有也有，但是傅医生不是一般的医生，算是我们医院神外科的一把手，坦白说现在人民医院得指望傅医生呢。”
　　小姐姐耐心地讲了很多，林晓晓点点头，可是脸上还是一点笑容都没有。
　　是她拖累了傅清言。
　　如果不是她忘了打蛋白针就根本不会有这件事，而且时候同行的实习生师姐还告诉她，那天她莽撞出来认错的行为反而是帮了倒忙。
　　“如果你不自己冒出来，这件事情傅医生会解决的 * 。但是你直接出来承认说是你忘记了给病患打针，反而坐实口实。而且你还是实习生，傅医生为了保你日后的职业生涯，这才一览全责写的那个检讨。”
　　“否则的话呢？”
　　“否则的话，这件事情原本医院起了尽责提醒。而且，那个蛋白针其实后来查出来又打了。”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你还能不知道吗？”
　　林晓晓使劲想了想，一时半会还是脑子空白。
　　小姐姐道：“总之，现在这场风波已经过去了，你就别想了。”
　　林晓晓抬头道：“谢谢你。”
　　小姐姐摇摇头：“其实你不应该谢我。”
　　林晓晓疑惑道：“怎么会呢，是姐姐你一直这么关心我，还能看出来这么久我还为这件事挂心。”
　　小姐姐摇头：“看出来的人可不是我。”
　　她顿了顿最终道：“其实，是傅医生看出来你一直耿耿于怀。他不好自己开口，才委托我来安慰你的。”
　　林晓晓吃惊极了：“什么？”
　　小姐姐点点头：“你知道吗？傅医生的身份，在医院的言行举止都受人瞩目，尤其是他现在带着你们这么多实习生，要一视同仁啊。”
　　小姐姐说话点到为止，林晓晓也不是傻子，顿时明白了。
　　傅清言在蛋白针事件上已经偏袒她了，平时的实习表现她自己怎么样每个人又都看在眼里，而傅清言从来也没有疾言批评过。
　　他不能再明目张胆地做什么了。
　　突然之间鼻子酸得狠，林晓晓用力地点点头：“我知道了。”
　　小姐姐拍了拍她的肩头：“那我先去忙了。”
　　林晓晓看了小姐姐离开的背影，恍然之间背影扩大，变成了那天傅清言在人群中挡在他前面的背影。
　　高大伟岸，靠山无边。
　　是一种实实在在的温暖。
　　她哪来这么多勇气能独自承担，不过是当初靠在他身边，汲取了那么有力的力量。
　　林晓晓坐在台阶上，抱膝缩成一团。
　　傅清言，傅清言，傅清言。
　　三个字像重雷击鼓似的敲打于心。
　　林晓晓忽地站了起来，从回宿舍的位置折返回去，她想见一见傅清言，就在此刻现在。
　　傅清言我想见你。
　　林晓晓加快了步伐，身上的血液像是随着每一次脚步开始沸腾。
　　她低着头闷着一股劲，生怕这个精神气散了就不敢见他了。
　　“走这么快，要撞着墙了。”
　　忽地一声熟悉的声音从耳畔飘过。
　　“嗯？”
　　林晓晓惊得回头去看，下一秒脸庞却撞进一个温热的大掌心里面。
　　傅清言推了推林晓晓的脸，半笑着眯着眼睛：“你看，还真撞上了。”
　　林晓晓烧红了脸。
　　刚才顾头不顾尾的，她差点就撞在了墙根上，幸亏被傅清言即使用手挡住了，否则现在得撞个眼冒金星。
　　傅清言忽然问：“赵丽，你属什么？”
　　林晓晓懵了下：“嗯？兔、兔子啊。”
　　傅清言扬眉笑道：“哦，那我这是守株待兔，真遇到一个能主动撞头的兔子。”
　　林晓晓扬 * 起头，看着傅清言的脸，好想好想好想告诉他。
　　“傅清言，你待到的兔子，其实她叫林晓晓啊。”
　　没想到傅清言真的手里逮了一只大白兔子，冲她捋了一下兔兔耳朵。
　　林晓晓惊奇极了：“哎呀这是？”
　　“嘘，”傅清言轻声，撸开兔子小腿，“它受伤了，你帮它绑扎。”
　　“啊？！”
　　“我知道你怕血，但是总要克服的。”
　　林晓晓抿着唇，牙缝间的话又咬了回去。
　　原来傅清言，他还记得要帮她克服晕血症。
　　傅清言冲她招招手：“来，把它接过去。”


第8章 .  小仙女冲啊   拉上傅清言的手了呢
　　傅清言把兔子递过来：“抱着。”
　　林晓晓小心翼翼地接了过来。
　　小兔子的后腿果然受伤了，简单地裹着纱布，需要进一步处理。
　　傅清言问道：“行吗？”
　　包扎这么小的伤口，是外科医学生在校实习课学到的必备技能。
　　林晓晓眨巴眨巴眼睛，比了个OK的手势：“当然，周一送还给您。”
　　正说着话，怀里的小兔子因为不舒服动了一下，毛茸茸的耳朵挠到了林晓晓的手指，有点痒痒的。
　　林晓晓低头看着手里的小兔子煞是可爱，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它的耳朵。
　　小兔子也乖乖地贴在林晓晓的掌心里面。
　　傅清言的目光紧随着她刚才的动作，心下好像被挠了一下，他赶紧移开了目光。
　　“那你回去吧，我先走了。”
　　“啊？傅……”
　　林晓晓抬头发现傅清言已经迈出了好几步，走起路来大步流星地，背影越渐越远，身材挺拔又高大。
　　“傅清言。”
　　林晓晓站在原地喃喃着这个名字，才发现傅清言的名字读起来居然是轻声，很温柔的音调。
　　“清言。”
　　她偷偷地省去了一个姓。
　　小兔子又动弹一下，似乎是着急了。
　　林晓晓抚了抚兔耳朵，叹了口气。
　　包扎个伤口对于外科医学生是小事一桩，可是她可是堂堂正正的B大油画生啊。
　　演戏不易，晓晓叹气。
　　*
　　“晓晓，周末回家呀。”
　　看到林晓晓一回来就忙着收拾行李，手里还捧着个小兔子，袁淑雅好奇地问。
　　实习以来，她是因为家远回不去，可是林晓晓却一直不想回家的样子，今天这样可真是稀奇。
　　林晓晓边忙边答应：“是啊，是啊，想我妈了。”
　　袁淑雅指着小兔子问：“这个是从哪弄的？”
　　林晓晓看着小兔子蓦地心跳加速：“来接我的朋友买的，我抱着玩玩，一会儿送回去。”
　　袁淑雅没啥怀疑。
　　林晓晓却做贼心虚，收拾东西的速度更快了。
　　她也什么东西需要收拾，回B大宿舍所有生活用品都全有一套，唯一要带着的就是——有着傅清言模糊照片的那些旧报纸。
　　“走了啊，淑雅。”
　　林晓晓摇摇手，急匆匆地背着个帆布包抱着小白兔出了门。
　　她们的寝室在二楼，袁淑雅马上趴在窗台上向下望，看到林晓晓果然上了一辆纯白的小轿车。
　　车子离得远，袁 * 淑雅赶紧回来抓出手机照相功能放大去看——宝马。
　　袁淑雅收回手机，对着已经空了窗外看了很久才折回来。
　　她认识的车标不多，可是宝马却当然能认得出来。
　　袁淑雅坐回书桌前吐了一口气，手里面的脑医学忽然之间变得沉入千斤，半点都看不下去了。
　　忽地袁淑雅的目光掠过林晓晓的书桌二层。
　　医院的卫浴比较小，她们日常的护肤化妆品都还是放在各自的书桌架上。如今林晓晓的那套高定雅诗兰黛居然没有带走。
　　袁淑雅站起来锁上了寝室的门，同寝的其他两个室友也出去玩了，只要有钱就可以在这个城市恣意消费享受。
　　她打开了一瓶日霜，乳白色的膏透着好闻的味道。
　　袁淑雅把瓶身凑到鼻尖，使劲地吸了一口气。
　　*
　　宝马车里面冷气十足，林晓晓正抱着小兔子坐在副驾驶，惴惴不安的心也揣回了肚子里。
　　“今天晚上就给它治，治好了明天我去接它。”
　　“喂，岑二呆，我告诉你对它下手轻一点，温柔一点。它要是掉了一根毛唯你是问。”
　　岑今差点没被‘岑二呆’这个称呼气过去：“晓晓，别过分，说了哥哥满十八这个名字就不许叫了。”
　　林晓晓反问：“你满十八了？”
　　岑今龇牙：“你哥十九了，正经C大动科院毕业高材生好不好。”
　　林晓晓撇嘴：“吹牛逼高材生。”
　　岑今恨恨地不说话，方向盘却偷偷一偏，完全没在刚才行驶的主道上。
　　林晓晓看着路边的风景却一点儿都没察觉。
　　*
　　HG酒吧里面一如既往地动感十足。
　　傅清言正在卡座正席里吸着烟，几个年青坐在旁边也都吞云吐雾。
　　“操，这几个人这么墨迹的，还不到。”
　　“你催一下。”
　　“电话也没人接。”
　　“靠。”
　　两个人骂了会儿，门口还是没人影。
　　傅清言谈了下烟灰：“急什么，不就是来玩的么。你再打下祁子电话，他不会不接。”
　　小王子骂了声：“靠，祁少的我不敢打。”
　　傅清言失笑：“祁子那么怕人？”
　　小王子撇嘴：“也就言哥能镇得住祁少的气场。”
　　“扯犊子。”傅清言痞笑，伸手拿手机。
　　旋转门那边有了动静，他的动作也停了下。
　　小王子带着一股兴奋骂道：“特么可算来了。”
　　傅清言也望向那边。
　　他们几个兄弟向来玩得特别好，大约半个月会聚一次。这次久别不见的小王子从外地来，几个人约好了晚上不醉不归玩个通宵刺激。
　　只见旋转门打开，进来一个少爷气质的青年男人，可却不是祁少。
　　跟着的还有一个比他个子矮了一头的小女孩，面上好大一个不情愿。
　　“岑二呆子，你干什么啊，说好了去吃自助餐的，骗我认不清路，带我来这种地方，你不要命啊。”
　　“卧槽，”岑今尿都快笑出来了，“妹妹，你几岁了，酒吧怎么就不能来了。”
　　来肯定能来，上次他们班军训聚会好像就 * 在这家。
　　可是薛小雪不是说在这看见过傅清言吗？
　　所以说不能让傅清言在这种地方看见她啊啊啊！
　　林晓晓做贼似的目光扫射一周，偏偏傅清言他们的卡座磨光玻璃是只能从里面看见外面，外面却根本看不见里面。
　　林晓晓大致看了一眼，并没有发现傅清言，这才小松了口气：“我应该不会这么倒霉。”
　　话音未落林晓晓就转成了尖叫声，岑今把林晓晓的马尾小辫子拎起来了。
　　“岑二呆子，你放手。”
　　“再叫？”
　　“岑二呆子。”
　　“嗯？”岑今手上故意用力。
　　“表哥。”林晓晓示弱。
　　“什么？”岑今坏坏地笑，手里还拎着半截马尾。
　　“英俊潇洒的动科院高材生岑今大表哥，感谢你收留我的兔兔，还帮它治疗。”林晓晓委委屈屈地护着辫稍道。
　　自己的声音倒像个小兔子了。
　　岑今手松了一下，林晓晓感觉护着辫子，可是辫稍又猛地一紧，被岑今再抓了去。
　　“哎哟！”
　　“跟哥哥上厕所。”
　　“岑二呆子你疯了。”
　　“还叫。”
　　“啊啊啊！”
　　……
　　两个人的一举一动正好落在傅清言他们卡座方向几个人眼里。
　　酒吧里面本来就鱼龙混杂什么样的人事都有，HG这里已经比较干净了，傅清言才会总选来这里。
　　大家见怪不怪。
　　小王子含着烟头笑道：“刚才那个小妹妹好像不乐意呢。”
　　身边一个哥们接道：“看着挺嫩的，长得水灵灵的。”
　　小王子也笑：“是呵，漂亮，言哥你觉得怎么样？”
　　身边也没有回音。
　　小王子扭头这才发现边上早没人了。
　　“嗨，言哥呢？”
　　“不知道啊。”
　　*
　　男厕所外面，林晓晓鼓着腮帮子心里已经把岑今骂了一百八十遍。
　　“死岑二呆子，臭岑二呆子。”
　　要不是为了兔兔治疗伤口，她才懒得理岑今。可是人家的确是动科院高材生啊，现在能够帮她包扎兔兔不露馅的就只有岑今了。
　　林晓晓丧气极了，突然觉得学了一个油画专业好没有用处——尤其当你喜欢上一个外科手术医生的时候。
　　骂归骂，岑今该尿完还是尿完。
　　林晓晓一看他，脑袋垂得更低了。
　　岑今顺手就想捞林晓晓辫子，可是这会儿却没得手，手腕却啪地一声差点就地骨折了。
　　“我特么……”岑今倒抽冷气，人差点疼傻了。
　　林晓晓也吓傻了，猛地一回头更懵逼了。
　　傅清言？
　　只见傅清言单手扣着岑今的手腕，像是半点不费力气似的，口气淡淡地脸色却沉得难看。
　　“欺负一个小姑娘，废跟胳膊都是轻的。”
　　岑今脸都快曲折了，张着口哼不出声，只能一个劲地冲林晓晓使眼色。
　　再一看这傻妹妹得了完全指望不上，眼巴巴看着那个攻击他的大帅哥，满眼放星光。
　　那模样已经置他岑今的生死于度外了。
　　林晓晓总算磕磕巴巴喊出一句话：“傅、傅、傅、傅医生。”
　　傅清言伸手把林晓晓轻轻向后一拉，挡 * 在了自己身后，眉梢都没动一下地冷看着脸都快变型的岑今。
　　傅清言轻轻地道：“别怕。”
　　林晓晓魔幻似的跟着点了点头。
　　岑今：“……？？”
　　你特么怕个屁啊。
　　放放放放他娘的手啊，老子要废了。
　　傅清言蹙着眉头禁不住问了句：“干嘛一个人到这种地方来。”
　　林晓晓瞬间感觉如泰山压顶，倒霉倒霉真是太倒霉了，真的被傅清言发现自己逛酒吧。
　　这可怎么办，她的美好形象会不会在傅清言心里已经荡然无存了。
　　林晓晓支支吾吾地，委屈的声音却已经从喉腔禁不住溢出来：“我、我……”
　　岑今觉得他快死了。
　　死前也得回光返照一次吧。
　　于是这个时候他从齿缝里面终于迸出几个字，比林晓晓还委屈！
　　“我特么是她哥。”
　　“你特么以为我是个啥。”
　　林晓晓顿时惊觉还有一个人在傅清言的手下苟延残喘着，连忙望着傅清言解释：“傅、傅、傅、傅医生你误会了，他是我哥，是、是、是他非得强迫我来的！”
　　绝美的理由找到了。
　　并且还没有撒谎不是。
　　林晓晓松了口气。
　　岑今心拔凉拔凉的。
　　是哪个丫头先头说的，只要帮她治兔兔，就陪他来HG要娜娜小姐姐的微信号。
　　傅清言眉头微蹙，不松警惕地看着半条命的岑今，向林晓晓问道：“他真是你哥？”
　　林晓晓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嗯嗯，是我表哥，傅医生快放手吧。”
　　傅清言眉梢微挑，不太情愿地放开手，射向岑今的目光还是寒俊的。
　　岑今捂着瘫痪的手腕，念着林晓晓最后关头小鸡啄米点头的慌张劲，也不想跟她计较了。
　　谁叫这个妹妹就是长了一个人见人怜爱的小脸蛋，任谁看了都舍不得真动气。
　　再说岑今看着林晓晓拍了拍胸，大松一口气的样子显然也是对他的安危动真心了。
　　丫头，还有良心。
　　兔兔，帮她治了。
　　林晓晓拍着扑通乱跳的心，的确是松了口气——岑今可别死，死了兔兔谁治啊。
　　可是紧接着，林晓晓全身的血液直往脑门盖上冲。
　　猜她看到啥了。
　　林晓晓的右手拍着自己心口这没问题，可是她的左手什么时候拉上傅清言的手了呢？
　　而且好像用了点手劲，扯得人家手背皮肤红红的！
　　林晓晓咬了咬唇，电光火石之间做了一个决定——就此松开，还是就假装不知道拉了呢？


第9章 .  小仙女冲啊   “要不咱，就给她牵一下得……
　　林晓晓没动。
　　傅清言也没动。
　　傅清言的手心温温的，没有她的手那么软，可也不是很粗糙。没有很用力地握着她，可是林晓晓也挣不开。
　　更何况，她为啥要挣开呀(*/ω＼*)
　　林晓晓跟岑今大傻子提过傅清言，这家伙不至于在关键时候拆台。林晓晓攥着岑今的手不放，当即给他递了一个眼色——鸽吻……
　　岑今又不瞎，啥啥都看在了眼里。
　　林晓晓的目光已经移了回来，发现这个角 * 度望去傅清言的帅达到了一个难以言喻的高度。
　　她从来没有看过一个男人的下颚骨线条这么完美，一条颚骨线削得下巴不是过分尖却也一分多余的肉都没有，淡红的薄唇抿着显得沉稳又内敛。
　　这个就是傅清言啊，她从十六岁在报纸上看过就不能忘记的那个男人啊。
　　林晓晓眨着眼睛，忘记了自己在哪，好像什么都在消失着，只有她和傅清言荡在漂亮的万花丛中手拉着手。
　　吵闹声消失了，酒吧消失了，岑今消失了。
　　可是并没有。
　　尤其是岑今大傻子拼命证明自己是傻子的时候。
　　岑今不知道哪里掰出来的不要命的勇气，居然用那个让疼得龇牙咧嘴的手腕点着傅清言方向发问。
　　“喂伙计，你拉着我妹手不放干什么。”
　　林晓晓瞪大了眼睛望着岑今，简直一种不可思议。
　　岑今好像受到什么鼓舞似的，声音也粗了几分冲着傅清言：“叫你别拉了，你还拉！”
　　被林晓晓死死拽着不放的傅清言挑了下眉头，对面前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愣头青十分不满意，可是却始终没有出声对峙。
　　“你他奶奶的什么人，怎么跟我言哥说话呢！”
　　蓦地冒出来的这个粗哑嗓门惊了林晓晓一大跳，赶忙转身去看，一看之下更是惊恐直往肚里咽。
　　只见三个大男人并肩走了过来，随便拎出来一个都能一拳把岑今那个小瘦猴鼻梁骨震碎。
　　站在中间的一个就是刚才说话的，林晓晓一看好家伙，长得也太——有男人样了吧。
　　四方脸，一圈的络腮胡子，胳膊上鼓累累的腱子肉。
　　那家伙往林晓晓身边一站，二话不说不客气地推了岑今一下。
　　“臭小子说你呢，谁给你胆子对我言哥指指点点的。”
　　岑今脸白了一下。
　　岑今虽然欠揍，可是林晓晓从小到大还是少被他护着。林晓晓眼睛一闭，护兄之心顿起。
　　傅清言冷冷地斜过一个眼神：“小王子，你们几个回去，吓着人家了。”
　　小王子哪能愿意，啥时候也没看见过言哥对谁这么客气过。
　　小王子眼神一瞥看到了林晓晓，八成是因为这个丫头吧。
　　可是他最见不得堂堂男子汉为个不懂事的丫头片子绊住，刚想开口说话，却看见那个柔柔弱弱的小娘子猛地抬起头挺直了腰。
　　林晓晓举着手冲着小王子投着降：“你们别打我哥哥，是我主动牵傅医生的手的，都是我干的。”
　　被林晓晓猛地甩开的傅清言：“……”
　　惊恐得无与伦比的林晓晓继续投降状：“傅医生的手太好看了，不知道怎么我就牵住了，我真的好想牵着啊。”
　　话说到最后已经不动声色地融成半抽泣状。
　　傅清言唇角抽了抽，搭在裤缝边的手想抬起来，动了动却又始终停在原来的高度。
　　背着傅清言的林晓晓已经完全在一腔委屈中了：“呜呜呜，我就想假装不知道牵一下傅医生的手，我哥、我哥……哇，你们 * 别打他啊……哼、哼哼、哼……”
　　几个大男人统统目瞪口呆。
　　咋的了？
　　小王子戳了戳傅清言：“言、言哥。”
　　傅清言：“？”
　　小王子：“要不咱，就给她牵一下得了。”
　　傅清言：“？？”
　　岑今：“对对对，你就假装不知道，给我妹妹牵着好不好，你看她这么伤心。”
　　傅清言：“？？？”
　　So，刚才他没假装？
　　So，刚才他没让她牵？
　　要不是你们这群人瞎BB，老子需要你们教！
　　*
　　从HB出来之后，林晓晓觉得她的世界黑了。岑今这个大傻终于后知后觉自己哪里傻缺得出奇，很自觉地开车溜之大吉，事后还不忘短讯给林晓晓：兔子包在他身上。
　　小王子、祁子几个人都到齐了，一个个面面相觑眼睁睁看着傅清言送林晓晓出门后就没回来的意思，可是谁也不敢这个时候喊言哥喝酒。
　　HB的冷气没了之后，外面的炎热很快包裹上来。
　　林晓晓怕热，身体上的不适感反而能带走心理上的阴霾，反倒好受了一点。
　　傅清言感到身边的丫头终于没那么紧绷了，开口打破了沉默：“周末回家？”
　　林晓晓点头：“嗯嗯，我妈想我了。”
　　说完之后又觉得这句话显得自己太小孩子气，随意改口：“出、出来实习很久了，我回去看看爸妈。”
　　她说话的语气明明是个小孩子，却装出一种懂事沉稳的样子。
　　傅清言眼睛眯了一下，没有戳破点了下头：“送你。”
　　林晓晓也机械性的点点头，一直到跟着傅清言取车，开车门，傅清言喊她上车才如梦初醒。
　　林晓晓望着傅清言替她拉着副驾驶门，懵懵地“啊？”了一声。
　　傅清言禁不住笑了：“我不是送你回家？”
　　林晓晓恍然：“哦哦哦。”
　　关门发车，系好安全带。
　　林晓晓如梦初醒地补充了一句：“傅医生啊。”
　　“嗯？”傅清言停下要踩油门的动作，侧头看着林晓晓示意她说。
　　林晓晓极其认真地道：“我把小兔子带回家了，让我哥先开车送回去的。我没有不带着它。”
　　傅清言点点头，轻踩油门车子稳稳地驶了出去。
　　真是傻丫头。
　　他还以为她那个严肃的表情，有什么大事要告诉他呢。
　　送了小姑娘到了家门口小区，林晓晓硬是不让傅清言继续往前开了。傅清言当然也懂，这个年纪的男女在一起，难免家长们会多想，没有强求找了个边停了下来，嘱咐她路上小心。
　　林晓晓冲着傅清言像举着小旗帜似的摇手告别，傅清言只好摇下车窗玻璃也冲她招了招手。
　　林晓晓兀地脸红了，挥舞的小胳膊愣在了原地。
　　跟着捧着脸转身一串小跑，像个受了惊的小兔子。
　　傅清言靠着车窗，一直盯到那串小兔子的脚印完全消失，小兔子发梢余留在车里的气息被秋风卷入高中。
　　他灭了两根烟蒂，摇摇头。
　　自己怎么会在这里。
　　*
　　傅清言还没回到医院的时候，接了 * 一通电话。
　　林晓晓的声音经过电磁波的处理变得更加脆嫩。
　　傅清言一边泊车边问：“怎么了？”
　　林晓晓那头柔柔地：“傅医生，上次蛋白针的事情，对不起。”
　　她没有勇气当面道歉，一句对不起也得对着电话筒说。
　　林晓晓觉得她怂极了。
　　本来还有很多话要说的，可是一句话之后她居然不争气地哽住了。
　　“呵呵，我当什么大事了。”
　　傅清言的笑声从听筒里传来，林晓晓捂住手机愣住了。
　　第一次听见傅清言笑。
　　他在医院一直不算冷冰冰的，但是也很严肃，表情都没有几个，更别说笑了。
　　林晓晓对着手机屏幕愣了愣，忽然反应过来，按了一个录音键。
　　电话那头一串沉默，傅清言换了个坐姿，上身微微前倾，又问：“怎么了？傻丫头，蛋白针都过去那么久了，还记得？”
　　也许是唇声贴着话筒的距离更近，这句音语居然比刚才还要好听。
　　林晓晓捂着嘴偷笑，庆幸还好反应及时，有了录音啦。
　　林晓晓又道歉：“嗯……对不起。”
　　她是真心觉得抱歉，实习表现不好还惹了祸端。
　　傅清言又是一笑：“你又没做错。”
　　“不……”林晓晓刚想说。
　　傅清言淡淡地打断了：“你先别急着揽责任。那天手术室你晕血之前，没对谁交代什么吗？”
　　林晓晓愣住了，她没想到傅清言会知道。
　　蛋白针本来是林晓晓负责打的，但是她吓都快吓死了，还能打什么针。
　　所以当时她委托了袁淑雅帮她打这个蛋白针。
　　但是袁淑雅事后也道了歉，说当时她也是第一次上手术台看见颅腔手术，不知道怎么也给忘记了。
　　林晓晓觉得这事本来就是她的责任，袁淑雅的环节她始终才没有说出来。
　　傅清言吁了一口气：“蛋白针后来细查了一下，当时打了患者了，但是并没有记录在案。所以一开始，我们都以为是没有打。”
　　林晓晓惊讶极了：“怎么，怎么会这样？”
　　傅清言呵呵笑道：“都回家了，还想着医院的事情干什么。好好在家放一个假，照顾我给你的兔子。”
　　林晓晓囧了：“哦，我知道。”
　　这么乖，也真像个大兔子。
　　傅清言无奈地摇摇头，叮嘱了一句：“蛋白针的事情过去了，别去再想。不过，你身边接触的一些人可以多注意一下。”
　　林晓晓点点头，嗯嗯嗯。
　　傅清言憋着笑：“晚上吃什么？”
　　林晓晓来了精神：“我爸妈带我去吃自助餐，有海鲜火锅还有烧烤，两样在一起的。不过我最期待去喝里面饮料。”
　　傅清言耐心地听完：“嗯，那好好享用。”
　　他又聊了一些假期放松的事情，总之避过了蛋白针，林晓晓的精神完全放松了下来，谈到了吃喝玩乐一头劲。
　　“兔子后腿的神经没有问题，只是外伤，你处理的时候也不必过分紧张。”
　　“嗯嗯呢。”
　　“晚上用餐愉快。”
　　“嗯嗯嗯。”
　　“周一见。 * ”
　　“嗯嗯嗯嗯嗯。”
　　傅清言收线，戳了戳眉心。
　　哎，
　　丫头。
　　麻烦着。
　　傅清言又揉了揉太阳穴，泊车开门。
　　修长的腿下落，唇角勾起一抹自己都没察觉的笑。
　　那晚林晓晓睡前播放着世界上最美的声音——跟傅清言的第一次通话。
　　可是她却怎么都睡不着了。
　　林晓晓翻了个身趴在枕头上，白嫩的小脚丫翘起来勾在一起。她拖着腮想着傅清言的叮嘱。
　　治疗小兔子——岑今搞定了√
　　享受自助餐——这个当然没有问题√
　　……
　　注意身边的人——林晓晓皱了皱眉头，是说袁淑雅吗？


第10章 .  小仙女冲啊   “我没主意啊”“所以问你……
　　林晓晓周末哪能安心在家里呆满，周日一个懒觉自然醒就匆匆收拾东西要回B大。
　　人都上了车了，林妈还是追到门口劝：“晓晓，这么急着回去干什么？不行下周请假一周，妈妈带你出去旅游。”
　　“旅游？”林晓晓不是不心动。
　　林妈一看有戏，立马继续鼓劲：“是啊，一周的时间我们就能去国外。去巴黎博物馆啊，你不是高考之前一直说等考上了就去看油画展吗？我们晓晓就是出息，考上了却一个暑假跑去你舅舅那打什么工。”
　　一提起林晓晓暑假去舅舅公司打杂做行政的事情，林妈就心疼得不得了。事后还时不时口里面怪舅舅哪也不缺个人啊，怎么能让她们林家的千金小公主做一些格子间的活。
　　“妈妈，我去舅舅那是想自己锻炼一下。我们同学暑假都去找兼职了，都是超市收银员，饭店服务员之类的，还没有我的好呢。舅舅给我的工作已经很轻松了。”
　　林晓晓张开小口一直劝，弄得林妈很快愁云散开。
　　当然最后又少不了在后备箱里面塞了满当当的零食和衣服，这才终于放人走了。
　　林晓晓长舒了一口气。
　　下次可不能轻易回家了。
　　坐在车上的林晓晓看着车窗外簌簌而退的背景，想起来暑假到舅舅公司兼职的事情。
　　辛苦是真的辛苦，格子间确实像妈妈说的那样，又闷又累又勾心斗角。
　　林晓晓去的时候，特意没让舅舅说明身份，大家不知道她的背景，也都当她是个高中毕业小丫头使唤。
　　不过呢，林晓晓捧着下巴眼睛弯弯地笑了起来。就因为这一个暑假的辛苦，才最终换来了舅舅的佛手慈悲，帮她安排了进了人民医院。
　　只要能见到傅清言，还有什么不值得的呢？
　　林晓晓低头把放在座位旁的小兔子从笼子里抱了出来。
　　它的伤已经好了，睁着红突突的大眼睛，似乎在想这个抱着它的漂亮小姐姐跟送它来的小哥哥是什么关系呢？
　　林晓晓摸了摸兔兔耳朵，也笑着问：“是啊，我们会是什么关系呢？”
　　小兔子笼子边还有一张打满了字的A4纸。
　　要说岑今这个大傻子关键的时候办事还有那么几分靠谱。
　　林晓晓边抱着兔子，边拿着A4纸看起来，可 * 是眼前挥之不去，耳中余音绕梁，全是傅清言啊。
　　傅清言的脸，傅清言的声音，傅清言手背上的温度，傅清言……身上的那股柠檬淡香。
　　林晓晓好不容易集中了注意力看下去的时候，‘靠谱’的岑今一通电话打来了。
　　听筒里是岑今贱兮兮的声音：“喂，晓晓。”
　　林晓晓不耐烦地：“干嘛啊。”
　　美好回忆中的傅清言低音磁性炮被岑今这个高嗓门全吼没了。
　　岑今反问：“你干嘛呢？”
　　林晓晓只想快点挂断：“没干嘛啊。”
　　岑今默了几秒，跟着一阵爆发破音：“卧槽，你不会真的在背我写的伤口包扎步骤吧！！！”
　　嘟嘟嘟。
　　盲音。
　　林晓晓果断挂了电话。
　　煞笔，没救。
　　*
　　林妈带的零食林晓晓都给扔在了B大宿舍让薛小雪去发了，随身只带了一小包回到医院寝室，四个姑娘们也都分得乐呵。
　　“哎呀，晓晓从家带回来的小兔子啊。”
　　“不是不是，要送回去的，不是我养的。”
　　同寝室的姐们顾着分她带来的东西也没多过问，林晓晓火急火燎地冲了把澡，把汗了裙子换了一套。
　　要第一时间把兔兔送回去，傅医生才会有好印象呀。
　　林晓晓出了浴室，眼睛盯着小兔子不让它乱跑。她能看着它的时候就不给放笼子里面，毕竟傅医生交给她的时候就没有把它关在笼子里。
　　林晓晓边盯着小兔，边顺手拿着书架二层的护肤品朝脸上涂。
　　她天生丽质，皮肤底子好得不得了，在家都是被林妈三令五申才能涂一点精华在脸上。
　　可是现在是要去见傅清言！
　　林晓晓一道程序都没少，从水到精华、从乳液到日霜……
　　越擦越有点不对劲了。
　　林晓晓翻起了镜子，一看果然不对头，脸上像是糊了几层猪油一样，满满地油腻浮了一脸的。
　　“呦，晓晓你不是刚洗过澡吗？怎么脸上还这么油，不会是放假两天在家熬夜玩嗨了，内分泌失调吧。”
　　林晓晓还以为是自己错觉，这下别人一说更不是自己问题了。
　　她的脸从来都不会出油，就算是高考前熬夜，第二天都没有黑眼圈，状态好得让谁看了都羡慕。
　　既然脸没有问题，那么问题在……
　　林晓晓的目光锁定在桌上的一排雅诗兰黛化妆品上。
　　打开，乳霜的颜色都一样，可是呢？
　　林晓晓把瓶子一一凑到鼻下细闻，顿时皱住了眉头。
　　林晓晓望了望身边空空的书桌，一向会窝在寝室里面埋头苦读医学课本的袁淑雅今天居然不在。
　　林晓晓问道：“咦，淑雅今天怎么不在？”
　　“淑雅周末这两天白天都不在。”
　　“不在？她去哪呀？”
　　林晓晓更疑惑了，寝室几个人只有袁淑雅是从外地来的，平时更是哪里都不回去。怎么这么巧，她不在寝室的两天，袁淑雅也破天荒的出去了。
　　“得了优秀奖金，出去玩玩吧。”有个师姐道，“她这两天晚上回来都挺迟的，我们都睡 * 下了。”
　　“是啊，谁也不能闷头学啊。”
　　几个姐妹并不在意，随口讨论了几句。
　　只有林晓晓暗暗有了一个不好的想法，可是她并没有当场说出来。
　　没过一会儿，林晓晓重新洗了个澡，抱上小兔子也出了门。
　　*
　　傅清言早早地等在了楼道口的吸烟区。可是他并没有抽烟，楼道口空气干干净净的。
　　傅清言斜靠在墙边望着林晓晓会来的方向，表情淡淡的。没过一会儿他接通了一个电话。
　　开口就是吃了黄莲般的诉苦：“言哥，太难了，查不到啊。”
　　傅清言手里把玩着手机，顺着对方的腔调：“哦？查不到？”
　　“是啊，是啊，难啊，都是个人隐私，机密文件呀。”
　　“呵，是啊，”傅清言边说边把打火机高高地撩起，跟着稳稳接住猛地叩开开关。
　　汽油在震动未平之下，火焰砰地一声蹿了出来，在手机听筒里面被放大了十倍。
　　傅清言吊着嗓子又问：“还没查到？你下面的东西嫌长了？”
　　祁子一阵幻肢痛，赶紧改口：　“言哥，查到了。乖乖，那妹子长得不咋地啊，言哥你咋又号这口了。”
　　“屁，”傅清言轻啐了一声，“查到了直接发，打破个电话，操。不晓得你哥眼里容不得沙子，最接受不来欺骗。”
　　祁子在电话那头直挠头，还是忍不住八卦：“不是言哥，这个叫赵丽的妹妹也太普通了吧。简直一个三好青年书呆子啊，从小到大的乖乖女。是勤奋好学又能吃苦，可是……嘿嘿，这长得也很能吃苦。”
　　电话那头祁子要笑哭了，合着还有小王子他们几个的声音。
　　“靠，你们几个够了，发，挂了。”
　　傅清言骂了一声挂断，微信很快就传过来两张照片。
　　皮肤偏黝黑的一个带着深度近视眼镜的姑娘，两张毕业照，一个是高中一个是大学毕业近照。
　　祁子就是祁子，没有祁家调查不到的信息资源。
　　脚步声传来，傅清言抬头望过去，林晓晓踩着轻快的步伐朝这边走来了。
　　她换了一身白色的百褶连衣裙，手里的小兔子跟她的颜色简直混为一体，像是仙女捧着玉兔。
　　傅清言合上手机，按下锁屏键之前，目光最后在照片上掠过。
　　林晓晓已经到身边了，扬着的尾音听着愉悦又轻快：“傅医生，您的兔兔已经完全好啦。”
　　林晓晓捧着小兔子，身子微微前倾，甚至还踮起了一点脚尖。
　　红红的唇缝间露出雪白整齐的牙齿。
　　小仙女的百褶裙吗？
　　傅清言感觉眼前似乎恍了一下，眨了下眼睛干咳一声接过了小兔子。
　　此‘赵丽’和彼‘赵丽’。
　　傅清言简单地看了一眼伤口，缝合和包扎都处理得非常好，用的外伤药也有讲究，一看就是一双巧手做的，是个基本外科操作不成问题的人。
　　单从外表看上去，面上这个乖巧得像大兔子一样的女孩倒比黑皮眼镜更符合。
　　傅清言淡淡的问：“照顾得这么好 * ，你怎么包扎的？”
　　“哦，是这样的，”林晓晓胸有成竹地娓娓道来，“一开始我看见它的大腿跟腱不稳，就猜测该是有内部拉伤存在。所以我是先处理的大腿内伤，最后包扎小腿的时候，它的后跳反应就……”
　　林晓晓一通回答十分流畅，滴水不漏。
　　傅清言点了点头：“嗯，不错。”
　　林晓晓心跳砰了一下，禁不住问道：“真的吗？”
　　傅清言抬头，视线刚好撞到她充满期盼的大眸子。
　　他又点了下头：“很好。”
　　林晓晓欢乐极了，傅清言几乎从来不会表扬别人，能让他开口说个不错简直是难能可贵，更何况他后来重复说的还是‘很好。’
　　傅清言的‘很好’好像开渠的凿子彻底打通了林晓晓心底的一点顾虑。
　　她鼓起勇气开口道：“傅医生，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傅清言干脆地道：“说。”
　　“是这样的……”
　　林晓晓把心里的猜测一股脑说了出来：“虽然我知道背后这样说别人非常非常不好，可是我想来想去，就只有她会这么做了。”
　　林晓晓说到最后，扯了扯裙角，有点后悔一时冲动。
　　万一傅清言觉得她背后说人家坏话不道德怎么办。
　　万一傅清言觉得她用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就来找他很烦怎么办。
　　哎呀，很烦啊，她怎么就没忍住一股脑全说了呢。
　　林晓晓咬着唇，低着脑袋，突然变得垂头丧气的。
　　傅清言眯了下眼睛，差点禁不住失笑。
　　明明是被人欺负了，这么笨笨地说到最后变成自己丧起来的人，也是除了这个丫头莫属。
　　傅清言直接道：“是袁淑雅，上次打了蛋白针又不说的也是她。”
　　林晓晓难以置信地看着傅清言：“什么？”
　　傅清言掠过目光放在怀里的小兔子上：“蛋白针的事情很恶劣。如果一个实习医生从实习期就开始心思不纯，那么以后的职业生涯每一步都是对病人的危险。只不过，我想给她一个机会。”
　　林晓晓默了下来。
　　虽然吃惊，但是她相信傅清言不会随便去怀疑任何一个人。
　　傅清言又道：“你的事情，打算怎么办？”
　　林晓晓抬起头，咬了咬唇，又皱了皱眉。
　　傅清言差点又要被她这个样子逗笑：“怎么？”
　　林晓晓两只食指反复上下拉扯，紧张得不得了：“我、我没主意……”
　　傅清言眉头渐渐微蹙：“嗯？”
　　林晓晓头垂得更低了，声音更小得可怜了：“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过来问你的吖。”
　　说完之后，她又觉得有点理直气壮了。
　　林晓晓重新抬起头来，怔怔地看着傅清言。
　　是这样啊。
　　没毛病呦。
　　傅清言：“……”


第11章 .  小仙女怂了   “傅清言你别这么小气啊。……
　　“兔子送回去了？”
　　“嗯呐。”
　　“他没问什么？”
　　“我就照你说的讲了哈，他还夸我了。岑大傻你可立功了。”
　　林晓晓坐在上铺跟岑今发着微信语音，两只脚丫搭在床沿一荡 * 一荡的。岑今这个穿大裤衩的，从小就知道取笑她嫁不出去，现在可郁闷了呗。
　　林晓晓弯着唇角点开岑今新发的一串。
　　看这个臭屁怎么酸。
　　“晓晓，你来真的？”
　　林晓晓心里咯噔一下：“什么来真的？”
　　“真要追那个老大哥？”
　　“呸，你才是老大哥。”
　　“滚滚滚，你爱追谁追谁去。”
　　切。
　　林晓晓撇撇嘴，心里有点奇奇怪怪的感觉，不想跟岑今说了。
　　“老妹，哥是不是男人？”
　　“不是。”
　　“你大爷的，”岑今怪叫，“活该你撞南墙，鼻青眼肿的别来找我哭鼻子。老子是男人纯的。老子告诉你，男人最忌讳的就是被人骗，尤其是女人。”
　　林晓晓没回。
　　可是那条语音听了四五遍，连岑大臭屁说话那贱兮兮的音调都记住了。
　　*
　　袁淑雅的确回来的时间越来越迟了。
　　大家都是临时实习组成的宿舍，没到多亲密的关系，谁也没有必要过问谁。只不过林晓晓留心了。
　　袁淑雅不仅回来的迟，而且还真的变得漂亮了。
　　没过一个星期之后，林晓晓早晨洗完脸擦霜的时候，发现袁淑雅拿着眉笔在化妆。
　　同时，她桌子上的普通化妆品不翼而飞，一排精致奢侈的雅诗兰黛盒子跟林晓晓用的一模一样。不仅如此，还多了一套兰蔻的化妆品。
　　这个星期傅清言给的实习任务很重，通常回来以后还要做作业，谁能注意谁换了护肤品。
　　林晓晓打开了自己一直带来懒得用的兰蔻化妆品——气垫、粉饼、口红……
　　虽然不用，可是真假她一看便知。
　　果然被傅清言说中了。
　　林晓晓依着傅清言的嘱咐没说破，先弄清楚袁淑雅在干什么。
　　苍天不帮坏人，机会很快就来了。
　　*
　　袁淑雅洗澡的时候，她的手机就一直响。
　　大家都在埋头忙自己的，谁也不想管，更何况袁淑雅基本上独来独往比较多，人缘不是太好。
　　林晓晓已经在上铺睡好了，本来也不想过问了，可是袁淑雅的手机实在响的太厉害。
　　是不是有什么急事呢？这么一遍一遍地打。
　　林晓晓想了想还是下了床，结果刚碰到手机电话就挂了，去了一条短信过来。刚好袁淑雅设置的是锁屏提示短信内容。
　　一闪而过，可是林晓晓还是看到了。
　　[淑雅，妈妈给你介绍的几个对象，处的怎么样了？]
　　袁淑雅在相亲吗？
　　浴室的门响有动静，林晓晓怕引起误会，先一步溜上了床。
　　结果没想到半夜总听到窃窃私语的声音，林晓晓这几天挂着心事难得睡得浅。这一醒才发现袁淑雅在被窝里面打电话。
　　“妈我知道了，毕业之前我会相中一个的。”
　　“我知道，弟弟的事我记着。”
　　模模糊糊地，林晓晓听了个半懵半懂。
　　*
　　顺着傅清言的指示，过了几天林晓晓照例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又添了一套衰败城市的腮红。
　　果然一天不到的时间，就看见每个颜色都有被擦过的痕迹 * 。
　　袁淑雅起床比她们都早。
　　这一天照例如此，袁淑雅起来了，却没想到林晓晓根本不在床上，却突然从大厅的卫浴间出来。
　　林晓晓笑着打招呼：“淑雅，早上好啊。”
　　袁淑雅明显吓了一跳，尴尬地掩饰：“啊，晓晓今天这么早。”
　　林晓晓眼睛眯眯笑：“淑雅你最近好漂亮。”
　　袁淑雅捂着脸，羞红得不好意思。
　　她们两个人没什么话了，各自忙活各自的洗漱，没一会儿其他人也都起来了。
　　林晓晓趁着大家最精神的时候又夸了一句：“你们觉不觉得，我们淑雅现在越来越会打扮了呢。”
　　林晓晓说了之后，大家都不约而同去看袁淑雅。
　　“还真是呢，晓晓不说这阵子忙我都没注意到。”
　　“淑雅的肤色亮了不少。”
　　“淑雅你是化妆了吗？眉毛好漂亮啊。”
　　女孩子天生对美有洞察力，立刻围着袁淑雅问了起来，没过一会儿就看见了她桌子上一排精致的化妆品。
　　“哇，淑雅，原来你也用的雅诗兰黛。”
　　“哎呀，还有兰蔻！”
　　袁淑雅脸色有点僵硬，不过倒也有恃无恐。
　　林晓晓当然知道她现在也没什么可怕的，盒子是袁淑雅从高仿市场淘的，可是盒子里面的东西是从她那挖出来的正牌产品啊。
　　但是，袁淑雅不知道的是，现在她的正经产品已经被她早上又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换回来了。
　　那里面装的是大宝SOD蜜。
　　傅清言说了，人心不足蛇吞象，袁淑雅挖走了一次，她假装不知道的话，袁淑雅就会有第二次。
　　直到她已经习惯了占有。
　　据己的人都虚荣，而虚荣的人总会希望能够炫耀。
　　林晓晓现在就是给袁淑雅一个炫耀的机会，就像饥饿的鱼儿看到了鱼饵一定会咬上去。
　　林晓晓静静地坐在一旁，心脏却像打鼓似的扑通扑通乱跳。
　　好像做了错事的是她。
　　紧张得要死。
　　她实在忍不住，发了条短信给傅清言：怎么办！真的像你说的一模一样！我现在怎么办！
　　*
　　已经早早在办公室早检了一遍重要工作的傅清言收到了短讯。
　　他放下了手里的热咖啡，坐回位置上，按扶上额头太阳穴突突地疼。
　　这么蠢。
　　能干好什么？
　　她现在坐在边上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等着人家出丑自己解气不就行了么。
　　傅清言摇摇头，无奈地回信息。
　　[你就什么都别干，坐在旁边收拾东西]
　　消息发完，傅清言推开手机，重新拾起手边的手术资料案卷。
　　一分钟、
　　三分钟、
　　……
　　十分钟！
　　信息发出去，石沉大海。
　　傅清言蹙眉，按开手机犹豫了一下，又去了一条。
　　[实在太紧张，你就先出去一会儿？]
　　又等了一个世纪，还是毫无消息。
　　傅清言苦笑，他一个操手术刀的医生，不教徒弟怎么做手术，反而教起女孩子之间怎么宫心计了。
　　去他奶奶的。
　　傅清言低咒一声。
　　三个世纪以后。
　　傅清言坐不住了，心里像揣 * 了一根鸡毛，到处地挠。
　　他站起来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来得太早，医院还没有正式上班。
　　实习生更是一个都没到呢。
　　桌上的一杯热咖啡，滴唇未沾。
　　手机里面，一串他自己发的傻逼消息。
　　死丫头真是什么事都干不好。
　　傅清言唇角抽了抽，特他么地想来根烟。又是在医院，什么都不能干。
　　*
　　傅清言啥都没等到，等到了林晓晓上午请半天假的消息。
　　一上午的临诊结束之后，几乎每个人都被劈头盖脸骂了。
　　“你觉不觉得今天傅医生好凶啊。”
　　“嗯啊，我都快吓死了。”
　　“还有多少，傅医生的号结束啊？”
　　“还有八个。”
　　“额，有命无回。”
　　一直耗到将近下午一点，傅清言才收了专家号。每次他的号都会挂满，即使快到了休息时间，他也绝不会马虎，该怎么给人家看还是怎么看，所以当诊的时候拖到下午才下班是常常的事。
　　平时会有实习生顺带给他点个外卖之类的。
　　可是今天这个黑面男神谁敢碰啊。
　　傅清言一说你们也去休息吧，大伙们簇拥而散，一个诊室安静得针掉地上都能找到。
　　傅清言听见自己肚子咕噜一下的声音，眉头压得更紧了。
　　又有人敲门。
　　傅清言压了压情绪，不至于冲人家，可是语调着实不高：“进来。”
　　门被推开一条缝隙，半天没人进来，露出一个小头。
　　一双明眸大眼睛怯生生地向里面张望。
　　大门被唰地一下拉开，傅清言高高在上地站在低头哈腰像只小猫一样的林晓晓面前。
　　“傅医生？！”
　　林晓晓一个激灵站好，声音里面带着试探，兴奋，忐忑，还有一丝雀跃？
　　傅清言暗叹一口气，看这个傻样就更来气。
　　林晓晓举了一碗热腾腾的麻辣面：“傅医生饿了吧。”
　　麻辣就着醋香扑鼻而来，傅清言下意识地收紧小腹。
　　傅清言淡淡地：“无功不受禄。”
　　林晓晓嘻嘻笑：“傅医生不生气咯。”
　　傅清言头脑生疼：“我气什么了？”
　　林晓晓仍旧嘻嘻笑：“唔，说不生气就不生气了哦。”
　　傅清言咳了一声，眉头动了动：“我什么时候说我生气了。”
　　跟着他又补充了一句：“我气什么，你请假我没批？”
　　林晓晓捣蒜似的点头，香喷喷的面又往傅清言鼻子底下凑。
　　傅清言收紧的小腹，瞬间随着一声苦叹松了下来。
　　一口面下肚子，味道还真不错。
　　不知道是真的饿了，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傅清言居然觉得这碗面的味道他能记住很久。
　　傅清言不经意地问：“上午干什么去了？”
　　林晓晓弯着的眼角嗖地收了回去，低着头像是错了什么大事。
　　“傅清言。”
　　傅清言差点噎了一下：“嗯？”
　　“那天你提的意见都非常好。”
　　夸他的？
　　傅清言可就不信了。
　　果然，林晓晓那双粉嫩的小唇呱啦出了下半句。
　　“就是，就是我都没按你说的做。”
　　傅清言咬着面，心里呵笑。
　　猜到 * 了。
　　突如其来不喊傅医生套近乎，也准没什么好事。
　　傅清言刚准备摆个严肃的眼神吓唬她一下，抬头正怼上林晓晓一双萌萌的大眼睛可委屈地看着他。
　　“傅清言你别这么小气啊。”
　　“你可不许生我的气啊。”
　　“你是男子汉大丈夫。”
　　“还比我大这么多岁数。”
　　“我哥都说，你是个老大哥。”
　　“老大哥都是不跟小姑娘生气的哦。”
　　连哄带骗加威胁……
　　傅清言不敢生气。
　　傅清言觉得现在，他特么地特别不敢生气。
　　那小姑娘红突突的眼眶，好像下一秒就得对着他哭了。
　　给他八个胆子，不敢惹。


第12章 .  小仙女怂了   傅清言问：“下午有空吗？……
　　林晓晓剔透的红眼眶直直地瞅着傅清言，让他觉得好像特别需要反思一下是不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坏事？
　　傅清言勾了勾唇，转了个话题：“杭城本地人吗？”
　　林晓晓怔了下点点头：“嗯，啊。”
　　傅清言继续诱导：“那杭城有哪些好玩的地方呢？”
　　林晓晓脱口而出：“我比较喜欢吃，杭城哪里有好吃的我更熟悉。”
　　傅清言：“……”
　　林晓晓：“……”
　　林晓晓低头食指上下掰扯一遍，好像哪里说的不对，但是她的的确确说的都是大实话么。
　　人家就是更熟悉哪里有好吃的。
　　傅清言没作声，很安稳地享受着那碗麻辣面。
　　有一双葡萄般的大眼睛一直滴溜溜在他身上转，盯着他的筷子，看着他怎么夹面条，最后怎么送到嘴里面，然后到怎么嚼一嚼全程显微镜式观察。
　　傅清言掖着笑意，继续吃着面。
　　要不是人还在医院里，面上这种送上门的小羊羔还真不知道她面前的是一匹什么狼吧。
　　“想吃？”傅清言还是忍不住想逗逗她。
　　“啊，不不不。”拨浪鼓似的摇头，本来还趴在桌子上的两个爪子猛地收回大腿上老实地放好。
　　像个上课被老师点了名的走神小学生。
　　傅清言呵了一声，人已经收拾好外卖盒子走到门口，林晓晓不自觉地跟着他的脚步。
　　关门上锁，傅清言转过身，林晓晓还是一副：啊？？？？？我头顶都是小圈圈的样子。
　　傅清言问：“下午有空吗？”
　　下午？
　　林晓晓眨巴眨巴眼睛仔细地想了一遍。
　　傅清言：“……”
　　难道她还要说没空吗？
　　“没空！”林晓晓坚定地摇了摇头。
　　傅清言心里叹了口气，循循善诱：“是有什么急事非要今天下午去做？”
　　“嗯嗯讷讷，是的是的。”林晓晓的口气坚定得堪比革命烈士。
　　傅清言直截了当地：“下午我有空。”
　　林晓晓：“啊？”
　　傅清言：“可能好几个月就今天下午有空。”
　　林晓晓：“嗯？”
　　傅清言：“哪里好玩哪里好吃的，不介意带我去吧。”
　　说完之后傅清言只留给林晓晓一个俊身背影。
　　他荡着步子走在前面，有等她的意思。
　　林晓晓就是再憨也不至于……
　　林晓晓噗嗤一下小火箭似 * 的冲上去：“啊！！！傅医生！！！我有空啊！！！今天夜里一整夜我都有空的！”
　　荡在前面的傅清言眯眼皱眉，暗暗庆幸这个点医院最安静，大家都在抓紧时间午休。
　　谁需要这个二傻子‘一整夜’都有空啊。
　　也就是遇上了他。
　　换个人试试。
　　笨蛋。
　　*
　　傅清言从宿舍楼下来的时候，左右找不到林晓晓人了，四下寻了一圈又是叹了一口气。
　　那姑娘像个蘑菇似的蹲在花坛前面的草丛堆里面了。
　　傅清言揪着林晓晓的马尾辫给人拎了起来：“打野战呢？还是蘑菇模仿秀？”
　　林晓晓受惊似的站起来，看清楚来人是傅清言，毫不掩饰地拍在胸口顺气。
　　“吓死我了，傅清言。”
　　傅清言半笑着看着她，少女已经发育得钟灵毓秀，身材饱满。杭城火热的秋季大家穿得都还很少，她手拍的地方正巧是山峰凹谷。
　　傅清言侧过头去，暗暗偏过了目光。
　　琢磨不透这姑娘胆子是怎么长的，这么收放自如。说她胆小的话，可是有事没事直呼大名却叫得顺畅。
　　整个医院傅清言都找不到一个直接喊他大名的。
　　傅清言也有点好奇：“蹲这里干嘛呢？没有人道给你站着？真把自己当兔子了？”
　　“嘘！”林晓晓举着手指贴着傅清言的唇，“你小声点。”
　　说着林晓晓拉着傅清言的手急匆匆地隐秘在一个墙根花丛里面，这才娓娓道出原因。
　　傅清言觉得手心烫了一下，跟着身子僵住了似的，任着林晓晓拽着他跑。
　　林晓晓高高的马尾随着步子在傅清言眼前左摆右晃，还真像一只在草丛里面蹦跳的傻兔子。
　　傅清言特意视线下移挪动目光，可是眼前却仍是挥之不去的傻兔子。
　　终于林晓晓好像找到了一个安全地，停下来了，乐呵呵地解释：“我怕别人发现我们，误会什么，到时候流言蜚语对你不好。”
　　傅清言眉心微蹙，忍住笑意，环顾了一下四周，这个林晓晓重新找到的‘安全地带’。
　　花丛小树林？
　　不比刚才堂堂正正的大厅更容易被人‘误会’什么吗？
　　但是看起来林晓晓这会儿心脏已经彻底放回肚子里了，连拉着他的手都理所当然地不放开。
　　傅清言勾了勾唇角，纯当什么都不知道，随口问道：“想到什么好吃好玩的地方了？”
　　傅清言‘虚心’地接受着林晓晓的推荐，可是几句话之后他隐隐觉得哪里不对。
　　林晓晓：“北京路有一家韩国料理，味道超级好啊，就是肉太少了，不如自助餐吃得痛快。”
　　“傅清言你喜欢吃料理吗？”
　　傅清言笑着不答话，他该喜欢吃这个料理吗？
　　“还有啊，西一环上还有一家超级有特色的西餐厅，他们家的西点简直做得太可爱了。可是西餐不容易吃饱呢，自助餐准能吃饱。”
　　有你可爱吗？
　　“嗯……”林晓晓想了想，“就在那就西餐厅边上，有一家泰国菜很有特色，不过 * 餐品给的很少，还得点套餐才划算，一顿算下来也没有自助餐划算。”
　　傅清言做了选择：“去吃自助餐吧。”
　　林晓晓眼睛一亮：“想不到傅医生也喜欢吃自助餐啊，这么巧呢！”
　　傅清言勾了勾唇，笑而不语。
　　*
　　“哎呀，早知道不来这里了，”林晓晓看着傅清言面前可怜的几个小盘子惋惜，“你怎么吃得这么少啊。”
　　傅清言失笑：“不少了。”
　　只是因为某人吃得太多，才显得他这边……
　　林晓晓望着琳琅满目的食物直摇头：“傅清言啊，你这样来一次多亏啊。你看看你吃自助餐光吃主食的不行的。”
　　傅清言双腿叠坐靠在椅边看着她，第一次听人说吃饭光吃主食还不行的。
　　“那得吃什么？”
　　“吃零食啊！”
　　“啊，哈？”
　　傅清言嗤地笑了。
　　傅清言一笑就算是万年寒冰都能给融化了。
　　林晓晓总算是懂了那句话，越是表面冰寒的人笑起来越如春风沐面。
　　气氛一下子松弛了很多。
　　林晓晓瞬间放松了：“你得吃点果冻，这里的果冻可滑了。”
　　她边说边给傅清言挤出了一个红色的果冻。
　　“吃。”
　　傅清言看着盘子里那堆软塌塌的东西蹙眉头。
　　“吃哦。”
　　更软的声音像是带着魔力的魔法棒敲在了傅清言的眉心。
　　他拿起勺子挑起那块红东西放进嘴里了。
　　林晓晓期待极了：“怎么样，怎么样？”
　　一双眼睛里面像钻进了闪耀的星星。
　　傅清言点点头：“很不错。”
　　“那你再试试这个！”
　　林晓晓又推荐了蛋糕、寿司、迷你披萨，还有各种五颜六色的汽水。
　　傅清言被喂得……
　　“怎么样？”
　　“嗯……想不到味道也这么好呢。”
　　每当受到肯定，林晓晓的眼睛就会绽放星光。
　　傅清言觉得他今天来这家自助餐十分值得，锻炼了胃口，也磨练了意志力还有临场表演的技术。
　　看着小姑娘那么满足地送来一堆堆……那些个什么东西。
　　傅清言微笑地张口，然后点头评价——
　　很不错。
　　真好。
　　这个也挺特别。⑨⑩光整理
　　对面的丫头笑得比摘到了月亮还开心。
　　终于林晓晓找不到什么可以让傅清言继续‘品尝’的了，她皱着眉头四处看了看：“唔，好像都吃过了呢。要不要我再拿一份过来呢？”
　　傅清言第一次在嘴里还没嚼完东西的时候说话：“嗯，饱了饱了饱了。”
　　林晓晓这才心满意足地点头：“第一次请你吃饭，就怕你吃不饱。”
　　傅清言笑着摇头：“不会。”
　　大傻子。
　　他一般出来吃东西的重头戏是喝酒。
　　傅清言习惯性地摸了一下口袋，指尖触碰到眼袋的时候倏尔收了回来。
　　他的目光射向窗外，稍稍回了点神，这才问：“你和袁淑雅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问完之后，刚才还色彩斑斓的眸子骤然黯了下去。
　　林晓晓两只手扣在一起叠在桌子上，埋着脑袋像个考试不及格坐在家长对面的小女孩。
　　傅清言失笑。
　　本 * 来就是因为谈到这个话题，小姑娘眼睛突突红了，才哄她出来吃饭的呀。
　　中午带了麻辣面特意来找他，一定是有什么事情憋在心里想跟他说吧。
　　怎么这么一顿饭之后她自己倒是把什么事情都忘记了。
　　他也可以什么都不问，可是一看林晓晓那个呆瓜的样子，傅清言怎么觉得都不放心。
　　傅清言只好耐着性子套话：“你没当众揭穿她？”
　　果然那个丫头使劲点头。
　　傅清言心里叹气：“是因为害怕？”
　　林晓晓又是使劲点头，跟着又一阵子摇头。
　　点头在傅清言预料之中，就凭那点胆子跟智力，能成事就是奇迹了。
　　只是不想她心里含着委屈，所以那天林晓晓来问他，傅清言就照着自己处事的方式，教了她以牙还牙的方法。
　　不报复就不报复呗，只要她心里乐意就好。
　　不过傅清言还是得确定清楚：“到底怎么了呢？”
　　林晓晓低着头，看不到表情，犹豫了很久。
　　傅清言也没催，坐在对面静静地看着她。
　　林晓晓重新抬起了头，两只小脸蛋已经涨得绯红，可是再开口说话却坚定起来。
　　“傅清言，我不想对付袁淑雅了，我想……”
　　她咬了咬唇声音发抖，眼神却已经显示她下了决定。
　　“我想、帮她。”
　　音乐自助餐厅放着愉悦放松的音乐。
　　梳着马尾辫的林晓晓，自己都顾不好了还天真地告诉傅清言想去帮一个人。
　　她眸子里面纯粹的一些东西，好像漫天上洒下来的碎水晶，割了进傅清言心里深深地扎了那么一下。
　　有点心疼。
　　操……
　　还有些想去保护她。
　　傅清言觉得心弦处被谁重重地弹了一下。


第13章 .  小仙女怂了   傅清言：“老子特么最恨女……
　　袁淑雅请假了。
　　实习以来努力得像小先锋一样的袁淑雅居然也请假了。
　　傅清言上班时候只是说了一下，大家惊讶之余也没有多问。一同实习而已，大家的感情基本上处在‘场后散’的关系。
　　[袁淑雅请假原因是什么？]
　　午休正在热饭的傅清言收到了这样的讯息。
　　这下可厉害了，连傅清言三个字都直接省了。
　　微波炉正好‘biu’了声，傅清言开炉拿饭，正好发现转盘上被前一个医生的鱼汤洒上了一些油渍，他便顺手处理了一下。
　　再回头看信息的时候，红色小圈数字已经飙到7，并且还有进一步蔓延趋势。
　　[她有什么不方便告知的理由吗？]
　　[你是男的她都告诉你了，我是女的你就告诉我吧。]
　　[她跟你说的来大姨妈吗？]
　　[你知道什么叫大姨妈？]
　　[傅清言？]
　　[还在忙吗？]
　　[你中午不吃饭的吗？]
　　正当林晓晓手里打好的‘再忙都要按时吃饭，不然对胃不好呀’还没发出去之前，傅清言的信息终于过来了。
　　[她说身体有点不舒服，去医院看看，具体没说我也没问。]
　　林晓晓立刻回道：[那你别问了。]
　　傅清言蹙了蹙眉。
　　他也没打 * 算问啊，能这么没情商吗？何况实习生在可控期内请个假是正常的，也没有理由不批。
　　林晓晓的讯息包一条条地轰炸过来了。
　　[袁淑雅的事情交给我。]
　　[你要相信我。]
　　[虽然我很柔弱，但是我还是能独立办好这件事。]
　　[我们是一起报道的实习生，我觉得她还是个好人，一时间弥足深陷而已]
　　傅清言看着手机里不断蹦出来的一条条信息，唇角忍不住微勾。
　　尤其是那个‘柔弱’。
　　傅清言淡笑了一下，坐下来身靠椅背，曲膝单手握着手机。
　　言：[那你看我是好人吗？]
　　几个字打完，那边讯息又过来一堆。
　　JSG
　　[傅清言你要吃饭。]
　　[中午一定要吃饭。]
　　[不不不，一日三餐都要按时吃。]
　　[听到了吗？]
　　[我问你听到了没有呢？]
　　[你在不在看手机呀？]
　　傅清言赶紧删掉刚才的字，迅速回复：[在，听到了，吃了。]
　　林晓晓一段时间的‘正在输入中’……
　　傅清言耐心地等着，然后把刚刚的那句话重新打在了输入框。
　　林晓晓那边足足有两分钟没有消息，却仍然时不时地弹出‘正在输入中’提示。
　　傅清言微眯了下眼睛，深瞳浅浅收缩。
　　这丫头干什么呢？
　　傅清言的午休时间不多，他通常会在下午正式上班时间之前不断地熟悉近期的手术细节。钟表上的指针划过一点半，傅清言的肚子可不管他的主人是帅哥还是靓妹，咕嘟嘟的叫了一声。
　　他有点饿了。
　　然而那头仍旧执着在‘正在输入中’，并且时不时地会弹出来，表明林晓晓确实一直在打字，但是却没有发送。
　　是遇到什么事，有什么话不好意思说吗？
　　傅清言琢磨着，在输入框又换了几句话，末了半天也没直接发出去。
　　终于手机嘟嘟震了一下。
　　傅清言的目光迅速锁定在新信息上，这老半天发的到底是什么？
　　一个表情。
　　一个表情？
　　一个表情！
　　一个表情，小仙女打转的表情，头顶一个大字‘乖’。
　　应该不止如此吧，傅清言从靠着的椅背上坐直身体，手机放在了办公桌上，胳膊垫在桌子上趴着盯着手机。
　　直到手机设置的5分钟自动熄屏，傅清言对着黑漆漆的屏幕懵了一下。
　　这就——没了？
　　忽地手机猛地一亮还伴着一串震动，傅清言感觉心口像被枪击了一下。
　　原来是要打他电话说得清楚。
　　傅清言抓起手机一看。
　　屁，闹钟响了。
　　傅清言按了按胸口，叹了口气，捞过饭盒眼睛仍旧盯着手机。
　　一吃，操，饭都凉了。
　　*
　　林晓晓知道袁淑雅在哪里，她叫了一趟的士车直奔目的地，是一家中等级别的酒店。
　　林晓晓进去转悠了一圈，地点是对的，上面大大的相亲联谊活动，还挂着彩色气球。
　　可是她却怎么都没找到袁淑雅，几圈转了之后自己却引起了不少注意。
　　“小妹妹，赏脸喝一杯吗？”
　　“不喝酒也行，哥哥这里有果粒 * 橙。”
　　“不了，不了，我是来找人的。”
　　林晓晓一边摇手一边后退避开那些人，眼睛仍然忙着盯着会场，可是还是没有袁淑雅。
　　“小妹妹一个人来的，跟着哥哥，哥哥护着你。”
　　一个刚躲过，怎么又来了一拨。
　　林晓晓头都大了，她刚结束上午实习就来的，穿的根本不是宴会服，一件白T一条牛仔裤而已。
　　虽然这些人也不见得就是坏人要做什么，可是油油腻腻的样子还是让林晓晓不喜欢。
　　地方不能呆了，人也没找到，林晓晓先出了那个活动厅，眼睛却还是盯着那里面看。
　　袁淑雅不在这里？
　　应该不会的啊。
　　林晓晓觉得不死心，在大厅里外空转悠几圈，一无所获可还是不想走。
　　就在她在沙发上坐下休息的时候，忽然一道熟悉的身影远远地出现了。
　　袁淑雅穿着一套素色碎花连衣裙，看起来是打扮了一番，正扒在墙根后面朝宴会大厅里张望呢。
　　原来她来是来了，却没有进去。
　　林晓晓赶紧向袁淑雅的方向跑去。
　　袁淑雅也发现了林晓晓，脸色一变却往相反的方向跑。
　　“淑雅。”林晓晓边喊边追。
　　两个女孩子，一个穿着凉鞋连衣裙，一个是跑步鞋牛仔裤，林晓晓很快堵到了袁淑雅前面。
　　袁淑雅脸色更难看了，低着头不敢看林晓晓：“你、你想干什么？”
　　林晓晓这才看清楚，袁淑雅打扮是打扮了，可是脸上的化妆品是劣质的，这么一跑一出汗都浮妆了。身上的碎花裙子是棉布的，远看还行近了就能看见上面的掉色和褶皱。
　　察觉到林晓晓在打量她，袁淑雅禁不住向后退了退：“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我知道，我知道你已经知道我做了什么。”
　　袁淑雅咬着唇含着眼泪，整张脸涨得绯红，唇角抖动却说不出话来。
　　林晓晓上前一步，袁淑雅下意识地就躲。可是林晓晓动作更快一点，她拉住了袁淑雅的手。
　　“淑雅，我们一起实习报道，我觉得相识都是缘分，这些东西送给你。”
　　林晓晓把包里面的东西挂在了袁淑雅手腕上，笑着朝里推了推：“希望你喜欢。”
　　袁淑雅懵懵地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套真正的雅诗兰黛护肤品，还有兰蔻的彩妆，还有……漂亮的裙子。
　　是挖苦吗？
　　是故意的吗？
　　无数的念头闪过之后，当袁淑雅抬起头看见林晓晓干净的眼神还有甜甜的微笑，她抖着唇角豆大的眼泪化成一句话：“对不起……为什么。”
　　林晓晓张开怀抱抱住了袁淑雅，冲着她的耳边轻轻地道：“淑雅不哭，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早就相亲，但是我想让我的好朋友开开心心的参加活动。”
　　袁淑雅动了动唇：“你怎么知道……”
　　林晓晓赶忙解释：“你放心，我不是故意的，有一天晚上我刚巧醒了听见你在床上打电话。”
　　袁淑雅突地哭了出来：“是的，我家是乡下的，还有两个弟 * 弟。我妈想让我早点结婚，能……能有彩礼钱……帮弟弟娶媳妇儿……”
　　*
　　“你知道吗？我们同期的袁淑雅要走了。”
　　“为什么啊。”
　　“好像是回家相亲结婚，被家里当礼物卖啦！”
　　“你们别胡说八道。”
　　向来温温和和的林晓晓突然喝声止住了这些议论。
　　几个女孩子撇撇嘴，也没心思为了个袁淑雅拌嘴仗，闷了声音不再管了。
　　不过袁淑雅还是走了。
　　走之前在傅清言办公室呆了很久，不知道他们之间谈论过什么。
　　不过林晓晓在袁淑雅离开之后收到了她的短讯。
　　[晓晓，我像傅医生承认了一切，蛋白针的事情还有偷换你护肤品的事情是我大错特错了。谢谢你们都能拿原谅我。]
　　[我不会再相亲了，等我正式毕业。我会好好找个工作，靠自己的努力实现价值。]
　　[晓晓，我们能做朋友吗？]
　　林晓晓毫不犹豫地回复了：[淑雅，从你借我医学书的那天，我觉得我们就是朋友。]
　　*
　　袁淑雅的事情告落，林晓晓在医院却真的少了个伙伴，越来越觉得跟其他师兄妹差距太大了。
　　刚刚结束的手术实习，其他人都完成得很出色，一场演习手术傅清言根本没怎么动手。
　　也就是她……
　　虽然傅清言没有批评她，可是别人憋着笑的表情林晓晓可都看见了。
　　这会儿已经下班了，大家都走了，林晓晓呆着不想走，可是却什么都不会做。
　　林晓晓托着腮给岑今去了条信息：[岑大傻子，我该怎么办啊。]
　　正在吃鸡的岑今看到信息，退出来秒:[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林晓晓盯着这句话使劲看了看。
　　岑今又来：[老子跟你说过，男人最烦女人骗他。你坦不坦白都是死。]
　　林晓晓急了：[那我怎么办啊？]
　　岑今：[放弃追求他，改为追求老子。咱俩远亲，去国外能结婚。]
　　滚吧。
　　林晓晓气鼓鼓地收了手机。
　　问岑今就是自讨没趣。
　　林晓晓兀自又坐了一会儿，天色都沉了，该回去还是要回去的。
　　她收拾了书包，头垂得像高三模拟考没进第一考场的时候。
　　路过傅清言办公室的时候，里面传来一阵笑声。
　　他还没走啊？
　　林晓晓禁不住站住了脚步，移到门边想看一眼。
　　那门恰好没关严实，露出的缝隙可以看清楚里面的一切。
　　傅清言正跟几个晚班医生说笑。
　　同医院的医生护士常说傅医生专业能力高，有的医生晚上有特护病例心里没底的，就会让傅清言帮着一起盯过危险期。
　　他每次都会答应下来，乐此不疲所以在医院人缘口碑极好。
　　林晓晓看了一眼，唇角便禁不住卷起了一抹笑，好像刚才压在心口那块云嗖地散了。
　　傅清言身材真好啊，他半坐在病诊桌边，一双长腿显得更加笔挺修长。
　　林晓晓看着看着眼角已经弯成了月亮。
　　“傅医生，老王骗你来值班你不生气啊。”
　　“操，不生气。”
　　几个 * 人看起来关系极好，又是晚上了，傅清言没什么顾虑，说话时候的口头语都带出来了。
　　“哎呀，”一个女医生乐着打趣，“傅医生区别对待，那要是我骗你来加班咋样？”
　　傅清言斜了下身体眯了下眼睛，表情说不出的痞坏：“你骗我？你特么敢。”
　　女医生喊起来：“我可是个女的，傅医生不好听点说话。”
　　傅清言仍旧那副坐姿，神色更加邪肆了：“女的？老子特么最恨女的骗我。”
　　门口弯着眼睛的林晓晓，眉梢下的弯月亮刹那间躲进了乌云中。
　　鼻子尖突突酸得狠。


第14章 .  小仙女怂了   等过完了生日——好聚好散……
　　林晓晓不看了，人贴着墙根一直走到楼道，手指尖贴着墙漆一路滑过去，闷闷的低气压天气居然感觉有点凉。
　　人还没走到半路上，下起了毛毛细雨。到林晓晓回到医院宿舍的时候，雨已经开始下大了。
　　外面起风了，变天了。
　　一场秋雨一场凉。
　　“老子特么最恨女人骗我。”
　　凉得狠。
　　林晓晓简单地洗漱了一下，什么都没管，很早就上了床。
　　她抽了条毯子盖在身上，还是冷飕飕的。
　　*
　　后面一连几天的实习期，大伙儿忙着傅清言布置的实习总结报告，每个人都想写出个花来，让傅清言刮目相看。
　　各有各的忙碌，除了林晓晓。
　　然而她却是师兄妹之间，走得最迟的一个。
　　“晓晓，还不走吗？”
　　同寝的一个女生走时候问了一下，林晓晓摇摇头：“我把这些资料整理好。”
　　女生看了一下：“傅医生好像也不急着用啊。”
　　林晓晓笑了笑：“反正一会儿就弄好了，摆在这里显得也很乱。”
　　女生也不劝了：“那你早回，天气凉了。带伞了吗？”
　　“嗯嗯，带了。”
　　女生一走，林晓晓翘着的唇就瘪了下来。
　　不是说非得把这些病例文件整理好，是因为除了这件事以外，她真的什么都不会了。
　　林晓晓一张一张地整理着最近化验室递交过来的病人报告单，编码顺序都一一核对着。她做得很专注，外面的雷声闪电一点也没听到。
　　要是连这点事情都干不好的话，那她连自己都看不起自己了。
　　来到医院之后，林晓晓的耳朵就像被只小锤子不停地敲啊敲啊敲地，一直到慢慢垂下来耷拉着，怎么都不能再竖起来了。
　　尤其是面对着傅清言，她连头都快不敢抬了。
　　难道她连袁淑雅都不如吗？
　　犯了错就应该承认的。
　　‘坦白从严，抗拒更严。’
　　岑今的傻子声音凶凶地冒了出来，惊得林晓晓心口打了一阵小鼓。
　　然而所有的一切都还是表明，该到了在傅清言面前回归‘林晓晓’的时候。
　　可是……
　　“晓晓，还没走呀？”
　　门外有人叫她，林晓晓恍然回神，是一直帮过她的那个医生小姐姐。
　　林晓晓在医院里面除了傅清言就最喜欢她了。
　　小姐姐跟傅医生的关系也很好，傅清言什么时候吃午饭 * 之类的，喜欢吃面这些都是这个小姐姐告诉她的。所以林晓晓上次才送对了那碗麻辣面。
　　“于姐姐，我弄好了就走。”林晓晓扬了扬手里的活计，笑容乖巧。
　　于医生过来看了一下，笑道：“还在忙工作呢，我还以为你在给傅医生准备礼物。”
　　林晓晓当即眨了眨眼：“于姐姐你说什么？”
　　于医生反问：“嗯？你不知道吗？傅清言下周末过生日。”
　　林晓晓摇摇头，她真的不知道。
　　于医生笑道：“也就你乖，平时只知道用功了，都不打听这些八卦。傅医生的生日在医院早就不是秘密了。”
　　林晓晓被于医生夸得可心虚了，她那是滥竽充数装用功呢。
　　可是提到了傅医生的生日，谁能不心动。
　　“不过呢，”于医生似乎看出了什么，“劝你别花心思给他生日礼物什么的。他这个人女色不亲，是座翻不过去的大山。”
　　林晓晓脱口而出：“就那么难吗？”
　　于医生点头：“难啊，傅医生来我们院好几年了。你觉得凭他的条件能少追求者吗？”
　　林晓晓来了兴趣：“后来呢？”
　　于医生叹气：“当然一个个哭成梨花带雨得回来了？”
　　林晓晓不相信：“那么惨？傅医生挺和气的呀。”
　　于医生呵呵笑：“那是平时，谈到个人私事，傅医生可是个不怕女人伤心的男人。”
　　林晓晓懵懵地没说话，心里面却千转百回的。
　　看出来林晓晓不死心，于医生笑问：“怎么了？你还不信？”
　　林晓晓摇摇头：“也不是，只是……”
　　“只是就是觉得不像。”于医生接过话。
　　被猜中心思，林晓晓羞了一下。
　　于医生拍拍于晓晓，转了个话锋：“不早了，天凉别回去迟了。”
　　林晓晓认真地点头，她知道照顾自己，不能当领头羊，也不能做拖油瓶呀，到时候真病了连来都不能来，更不像个样子了。
　　“带伞了吗？”
　　“带了带了。”
　　“嗯，那我先走了。”
　　林晓晓摇摇手跟于医生告别。
　　于医生走到了门口渐渐慢下来脚步，末了转过身喊了一声：“晓晓。”
　　林晓晓疑惑：“嗯？”
　　于医生笑了笑：“哭得梨花带雨，不死心的女孩子也有当年的我。”
　　林晓晓愣住了，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于医生又笑了：“是周日。”
　　说完之后她转身走了，临别比了一个加油的手势。
　　林晓晓望着于医生消失的背景很久。
　　在医院的时间不多了，但是她总觉得这段时间这段日子这些可爱的人，她一辈子都不会忘了。
　　*
　　杭城渐渐有秋寒的味道了，昼短夜长也渐渐地有了苗头。
　　林晓晓出医院的时候天还是灰亮着的，这会儿加上天阴已经沉了下来。
　　雨下大了，但是她没带伞。
　　临走时候摸包心才凉了一下，原来带伞只是她单方面的错觉。岑今说得太不错了，就她这种整天天马行空的脑子，拿笔涂涂颜料画画还行，来这里当一个医学生真是 * 太为难世界了。
　　薛小雪也发了一串讯息过来，说这周末老师催交作业，她已经拖过一次没交，这次再拖就挂科了。
　　林晓晓站在檐角，望着灰尘大雨的天空拍了拍脑袋。
　　好像事情都被她搞得一团糟了。
　　怎么办呢，冲回去吧，还能在这里站到多久呢？大家都这么忙，也不好意思打电话喊谁来接她，明明大家走的时候还提醒她有没有带伞。
　　林晓晓又看了一眼雨势，把书包向头上一顶，大步跨进了雨中。
　　然而预估严重失误，还没跑几步雨水已经扑面而来，顶在头上的包根本不管什么用，衣服很快被打湿。
　　看来一定要成落汤狗了。
　　医院宿舍离医院不是太远，隔了一条马路，但是得从前面的人行横道过去，需要绕一段路。
　　平时走着不远，一下雨就成了一米万里了。
　　林晓晓闷头跑，沿着马路边等红路灯的时候，一直没注意到有辆车已经跟着她‘滴滴’了几声喇叭了。
　　林晓晓盯着红灯小人上的数字，默念着快走啊，求求你快点走啊。
　　“喂，上车！”
　　突然的男音惊得林晓晓吓了一跳，带着周身的雨水抖了一下，像只落水的兔子。
　　傅清言在车上不好下来，喇叭按了半天前面的人都没反应，打电话没人接，一直到这会儿路口了，他才终于能趁等灯的间隙摇开窗户喊人。
　　“快上来，我带你。”
　　傅清言冲着发愣的林晓晓招手又喊。
　　交通灯已经交替闪变，后面有催傅清言的‘滴滴’车鸣声。
　　林晓晓屁颠颠地终于向他这边跑过来，拉开车门一股脑向里面挤，头咯噔一下撞了一下。
　　她没顾得上疼，赶紧带上了车门。
　　傅清言驱车转弯，身后的喇叭声不叫了，林晓晓也松了口气。
　　“疼不疼啊？”傅清言问。
　　林晓晓揉了揉额头，不好意思地摇摇头：“没事。”
　　自我回想一下，她刚才的样子像是个脑血栓患者，反应慢就算了，还腿脚不利索。
　　“回宿舍吗？”
　　“回……”
　　回B大几个字总算被林晓晓吞了回去，“回家。”
　　“那捎你一程。”
　　“好。”
　　林晓晓没拒绝。
　　找不到拒绝的理由，说不定是最后一次送她了。
　　“怎么没带伞？”
　　“忘记了。”
　　“大傻子一样。”
　　林晓晓一愣，跟着不由自主嘿嘿笑起来。
　　“更像了。”
　　傅清言单手握着方向盘，扫了一眼倒后镜，那丫头坐在后排龇着牙笑得没心没肺的。
　　傅清言也不经意地勾了下唇。
　　林晓晓忽地喊了一声：“傅清言？”
　　傅清言爽快地接道：“说。”
　　林晓晓忽地默了。
　　她不想说。
　　如果现在说了，傅清言应该会直接把她丢在马路边了吧。即使不是，她在他心里的印象一定也差到了极点。
　　不说，不说，今天不说。
　　就再原谅她这一次吧，等下周给傅清言过完了生日——好聚好散。
　　林晓晓没说话，傅清言也没有忙着逼着她问。
　　一路上小姑娘出奇沉默 * 得很，只是低着头玩着书包上挂的一只小兔兔。
　　她身上有点湿了，傅清言开了暖风，还开得很高。向来怕热的林晓晓也没觉得今天车里有点闷。
　　她走神着呢，不知道在想什么。
　　傅清言过路口的时候转了两次头，她都没有察觉。
　　他来过林晓晓家这边，照旧在上次停车的地方停住。雨小了很多，傅清言依旧把自己的伞让她带上。
　　“你真的不用吗？”
　　“我不用。”
　　“嗯。”
　　林晓晓把伞收下了。
　　万一以后不见面了，这把伞就是唯一的纪念了吧。
　　林晓晓握着伞柄，一步步消失在雨中。
　　当然没有回家，她拐了个弯子，很快看见了薛小雪。原本怕还在下雨，让薛小雪在这里等她的。
　　薛小雪看到林晓晓很兴奋：“姑奶奶你可算来了？”
　　林晓晓勉强挤出一个微笑：“走吧。”
　　林晓晓收了伞，宝贝似的捂在怀里面，自己钻进了薛小雪的伞下。
　　薛小雪看怪物似的盯着她：“晓晓，淋雨发烧了？”
　　林晓晓没作声。
　　薛小雪有点担心了：“咋了？”
　　林晓晓闷了一句：“傅清言的。”
　　薛小雪‘嗯’？了一声。
　　林晓晓叹了口气：“傅清言的最后纪念了。”
　　杭城的秋夜街道人流熙熙攘攘，两个小女孩肩并着肩，在模糊的雨帘中并排走着。
　　五十米的远的方向，一个穿着蔚蓝色衬衫的男人没打伞，一直跟在她们后面。
　　从十里巷一直拐到八千路。
　　她们坐了地铁，他也远远地跟着，索性人多好隐藏。
　　一直到B大门口，两个女孩子进门，傅清言顿住了脚步。
　　他抬起头望着高高的行书大字默念出声。
　　艺术学校啊。


第15章 .  小仙女怂了   傅清言：“你过来，到我这……
　　“所以，你送了她一整套雅诗兰黛？”
　　林晓晓点头。
　　“还有一套兰蔻？”
　　林晓晓又点点头。
　　“我就纳闷为什么啊。”
　　“也没什么啊，我就是觉得这些东西对我而言可有可无，但是可能对她而言非常重要，就给她了。”
　　薛小雪：“……”
　　林晓晓已经开始用油画笔沾颜料了。
　　薛小雪忽地站了起来，在林晓晓面前来了个旋转芭蕾小天鹅，吓得她差点把画布掀翻。
　　“小雪，你干什么呀？”
　　“让我们的晓晓大美女也能发现我啊。姐姐啊，雅诗兰黛和兰蔻对每个女人都重要，你以后人手一份吧，你爸就是把公司开到南北极也得被你败光了。”
　　“我爸养企鹅还是驯服北极熊呢？”
　　“去你的，你爸回家揍你。”
　　“哼，他才不。”
　　两个女孩子边想着构图主题，边互相打趣了一会儿。林晓晓好久没有回学校，以前不觉得有什么，可是这次回来觉得B大的宿舍格外温馨。
　　这里有林妈特意安排的保姆给她布置的Hellokitty小床，简直是个nice无比的小窝。
　　这里有想开就开的冷气。
　　这里有薛小雪。
　　这里有她的油画。
　　这里不需要去手术室。 *
　　都比医院白绿相间简单清冷的寝室要好。
　　……
　　两个女孩子不知不觉地在一起过了一个多小时，薛小雪对自己的刷色十分满意，可是到铺色的时候却不怎么敢下笔了。
　　她犹豫了几下还是不行，索性去林晓晓那边找找灵感。
　　林晓晓认真着呢。
　　薛小雪一看之下惊讶极了：“我是跟一个油画小天才住在一起的吗？晓晓你这幅风景图也太美了吧，自己想的景吗？”
　　林晓晓边继续边道：“不是呢，是实景，我还没到那个本事能自己创作风景图。”
　　“还以为我自己画的好，跟你一比又是白瞎。”
　　“瞎说。”
　　薛小雪好奇极了：“晓晓那你告诉我好不好，你画的地上是哪呀，真这么漂亮吗？”
　　林晓晓停笔托腮回想了一下，唇角翘起甜甜的笑容。
　　“快说啊。”
　　“真景点，比我画得还美。”
　　“在哪呀？”
　　“不告诉你。”
　　“切。”
　　看着薛小雪吃瘪的神情，林晓晓暗暗嘿嘿笑。
　　还能是哪？傅清言宿舍附近的小树林呀。
　　那天她又牵了他的手，他还是假装没有发现。
　　那天的枫叶很红，天色湛蓝，秋风清爽，傅清言的掌心温热有力。
　　嘿，就不告诉你。
　　林晓晓撤下了油画布，随手抽了一张白纸，用素描笔执手即来又创作了一幅。
　　傅清言的眼睛就像深邃的大海，傅清言的鼻子像伟岸山川，傅清言的身体……
　　林晓晓托着腮嘻嘻笑，他有没有肌肉呀。
　　“晓晓？”薛小雪喊。
　　林晓晓心口猛收，赶紧把‘傅清言’藏起来。
　　“你包上还挂小兔子，幼不幼稚？”薛小雪咯咯笑，总算找到个点损她。
　　林晓晓哼道：“我喜欢呀。”
　　薛小雪道：“你喜欢？那你喜欢的傅大帅哥看到你这么幼稚，还不吓呆了，跑得远远的。”
　　林晓晓恨道：“他才不会。”
　　薛小雪重新展了一张画布，准备卷案重来。
　　隔了好一会儿，林晓晓才又问：“小雪，男人看了真会觉得幼稚吗？”
　　已经开始苦恼冥想的薛小雪不经意地回道：“当然。”
　　又是一阵沉默。
　　林晓晓隔了好久又问了：“那……你觉得男生一般喜欢什么？”
　　没有反应。
　　林晓晓喊：“小雪？”
　　愁死了的薛小雪摆摆手：“什么啊，男生喜欢？蒽……奥特曼吧。”
　　林晓晓：“真的？”
　　薛小雪：“………………嗯。”
　　一个转着铅笔开始了一段奇妙幻想。
　　一个对着自己笔下的丑八怪作业猛揪头发。
　　*
　　Venger酒吧，男人们喧嚣的战场。这里不同于HB的缓慢悠扬，喝醉的比比皆是。是狂欢放纵的夜场。
　　傅清言的面前已经倒了三个。
　　祁子还不错，还算清醒着，就是脸是苦着的。
　　“来，干了言哥。”
　　傅清言举杯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祁子的脸还是苦的，抓着瓶子倒酒都洒了一半，已经喝得不轻了。
　　傅清言帮他满了一杯，祁子接酒杯的时候又手滑了，洒了两个人一身 * 。
　　祁子还要喝，傅清言终于没惯着他了。
　　“为了女人值得吗？”
　　一语似乎中了祁子伤心地，借着酒劲终于肯说了：“不值得，不值得啊。”
　　傅清言等他兀自发泄了一会儿才问：“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子？”
　　祁子摇摇头，欲言又止。
　　傅清言等着旁边，陪着他，但是就是不让祁子再喝了。
　　终于祁子又开了口，单按在傅清言肩头，眼神已经模糊了：“富家女不可靠。”
　　傅清言挑了挑眉：“很有钱吗？呵，那不是很好，跟你门当户对。”
　　“呸！”祁子狠狠地咒了一声，“你有多了解她们。她们表面是公主，实际统统是榨干男人的恶魔。”
　　祁子边说边哇地开始吐。
　　傅清言扶着他架在自己身上：“祁子，你喝多了。”
　　祁子倔强地摆手：“没有，没有，你不懂。锦衣玉食的女人不知道珍惜，她们的喜欢是朝三暮四，今天喜欢，明天……”
　　祁子打了个酒嗝，老半天才缓过来接上后半句话：“明天就不喜欢了。”
　　一米八几的大男人跟着哭得像个狗。
　　傅清言的眼前也好像出现了一个娇小的身姿，冲着他微微一笑，转头却呜呜哭起了鼻子，好像要跟他分别了似的。
　　傅清言眉心突突弹了几下，Venger酒吧乐声忽然惹人心烦意乱了。
　　*
　　人民医院外科主任办公室。
　　傅清言在这里等了已经有一会儿，主任终于忙完回来了，看到傅清言在有点惊讶。
　　“小傅？找我有事情？”
　　傅清言看着外科主任点头。
　　他神色谦逊温和，可是眼神却睿智得像把刀子。
　　主任忽地有点虚。
　　“什么事呀？”
　　傅清言没拐任何弯子，单刀直入地问：“我带的这批实习生里面，有一个叫赵丽的女孩子……”
　　说到这里，他特意压了压嗓子，眸子也似乎暗了一下。
　　主任僵硬地一笑：“对呀，这个女孩有什么问题吗？”
　　傅清言继续道：“这个女孩本来不应该来的吧。”
　　主任急忙否认：“怎么会呢？每个学校派过来的名额，哪有不应该的。”
　　傅清言淡淡地道：“油画专业也要来学医吗？”
　　主任脸色更僵了：“小傅你？”
　　傅清言的表情也尤其严肃：“主任，我希望知道整件事情的真相。我不会因为任何人任何事，去做这些顶包、占用、压榨本该属于别人权利的事情。”
　　“行行行，小傅小傅你先别生气，”主任见事情终于压不住了，忙解释了，“事情不是你想象得那么严重，也没有那么肮脏，否则的话，我也岂不是变成了同流合污的人吗？”
　　傅清言深锁的眉头依旧未松：“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主任喝了口水，招了招手：“坐下，我慢慢跟你讲……”
　　*
　　“傅医生来了。”
　　“嘘。”
　　实习生们挨着坐了两排，前面四个，后面刚好也是四个，看起来极其对称。
　　傅清言推开辅导室的门，目光淡淡地掠过这些实习生的 * 身上，表情丝毫没有变化。
　　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
　　可是，现在的前四+后四是在袁淑雅走了之后的数字，之前报到过的总人数一共九个人。
　　可是医院向来会安排双数字，方便在实习过程中能够配对合作。
　　傅清言眯了眯眼睛，要不是……他早该发现了。
　　“今天这堂课，我们专门讲基本功。”
　　傅清言什么教材都没带，只是从解剖器具柜子中拿出了一套医学解剖工具，还有一个活体解剖模型——一只死了的青蛙。
　　青蛙后驱神经敏锐，十分适合教学案例。
　　傅清言简单地提了几个问题帮助大家热身，每个人都很积极回答，不想放过任何一个表现自己的机会。
　　傅清言的目光定在后排拐角的女孩身上。
　　今天她扎了个低马尾，人显得比平时恬静，缩在角落里面低着头。
　　乍一看，会感觉怎么这么可怜呢？
　　像一只混在羊群中的小白猫，蜷蜷爪子却只能挠挠自己的脸。
　　孤单、弱小、又无助。
　　傅清言淡着声音点名：“赵丽。”
　　几个跃跃欲试的实习生‘哎’了一声，大家把目光唰唰地落在了林晓晓身上。
　　埋着头，缩着背，假装隐形的林晓晓：“……”
　　傅清言重复了一声：“赵丽，你上来。”
　　旁边的师姐推了一下林晓晓：“叫你呢。”
　　林晓晓木然地看了一眼：“？”
　　傅清言简直快气笑了：“赵丽同学，是我的声音太小了吗？”
　　林晓晓恍然想到了什么，她现在就是‘赵丽’啊啊啊！
　　回了一趟B大做回自己的感觉太爽了。
　　爽到……
　　哎呀，我滴。
　　“到！”
　　“我在！”
　　林晓晓腾地从座位上站起来，举着手一副被老师点名的懵逼样。
　　动作太大差点把椅子带倒。
　　一片哄笑声。
　　谁能憋得住。
　　连傅清言现在看起来冷峻严肃的神情下，眼角都浮起一层笑意。
　　傅清言食指虚点身侧：“你过来，到我这里来。”
　　林晓晓站着，站着，感觉肢体不受控制，硬生生看着傅清言的脸，然后——
　　她退后了一步！！！


第16章 .  小仙女走了   “我都快、吓哭了……”……
　　这里的空气儿静悄悄地流不动……
　　林晓晓不敢看傅清言的眼睛, 头垂得像快挂到胸口的大鸵鸟，像是被点了穴位似的动弹不得。
　　她感觉到傅清言向她走了过来，每一声脚步都像是枪口的子弹砰砰打在她的心上。
　　‘对不起傅清言, 其实我是林晓晓。’
　　她几乎就要呐喊出来了, 傅清言抬起她的手，在她手心里放了一样东西。
　　冰、冷、凉的一把小型解剖小刀。
　　傅清言的声音柔柔地像是只给她一个人听：“你过来。”
　　在林晓晓还没明白自己的意识之前, 人已经随着傅清言走了过去。两个人之间像是有一条无形的线牵着，她找不出理由不去跟随他。
　　解剖科研桌上躺着一只血淋淋的死青蛙，泡过福尔马林保存，颜色有点变了，形体也有点膨胀。
　　但是仍旧 * 是一只死青蛙。
　　只是从林晓晓的角度看过去，她觉得那只青蛙大得像一只蜥蜴。
　　傅清言眼神示意了一下：“这样拿着刀。”
　　坐下的实习生们微微动颜，谁也没见过傅医生这样教呀。
　　林晓晓依着傅清言说的，换了个手势抓刀, 也许是体温把刀柄焐热了点，这会儿抓着舒服了一点。
　　傅清言递了个眼神, 示意林晓晓可以开始了：“剥离跟腱就行了。”
　　林晓晓眨了下眼睛, 浑身过了冰一样血液发寒，脑细胞梗死亿万。
　　啥？
　　(⊙_⊙)
　　啥玩意？
　　所有人的目光都正常地落在林晓晓身上，大家也都松了口气，原以为今天傅医生专门让他们来练基本功，肯定要挑一些脑部错综神经块让他们考察他们的解剖操作熟练程度。
　　现在看来傅医生不就让切个跟腱吗？
　　可林晓晓握着刀不动。
　　大家原本平常的眼神渐渐拧出了一个个“？”
　　林晓晓终于敢抬头了，望着傅清言满脸写的也是一个‘？’
　　傅清言今天的神色看起来淡若青山, 可是林晓晓却总觉得今天的傅清言不一样。
　　他严肃着, 沉默着，隐晦的背后似乎有怒海波涛的情绪，好像下一秒他的脸就会变得狰狞, 好看的薄唇会骤然张开，露出青面獠牙……
　　好、好可怕。
　　被林晓晓诡异目光盯得莫名其妙的傅清言，只得干咳一声提醒：“赵丽同学，切一下跟腱区。”
　　那双薄唇真的动了，可是没有獠牙，露出的是一排整齐白净的牙。
　　林晓晓兀自松了口气，真好啊傅清言没有变怪兽。
　　完全不明白林晓晓满脑子在想什么的傅清言又演示了一下：“这样切。”
　　林晓晓完全没看他手上的动作，盯着他的脸一直看。
　　好像他脸上长着青蛙的后腿跟腱区。
　　底下已经有人在偷笑了。
　　傅清言抿了抿唇，抬手点了点桌面，发出几下不重的脆响，拉回了林晓晓天马行空的幻想。
　　林晓晓回了神，视线顺着傅清言的手指下移落回桌面上——那只死青蛙正肚皮朝上泛着血光对着她。
　　(⊙o⊙)…
　　林晓晓感觉喉头一阵干恶，胃里面有搅动的感觉。
　　“今天不舒服吗？”傅清言寒俊的脸上忽然柔了下来，语气顿了顿随即伸出手道，“那把刀给我，你回去吧。”
　　林晓晓抬头看了看傅清言又低头看了看青蛙，低头看了看青蛙再抬头看了看傅清言。
　　然后她举起了那把小号解剖手术刀，同时头脑闪过一整片空白。
　　“傅、傅医生……”
　　傅医生我是林晓晓，我不是医学生，本届实习生就八个名额，我是混进来的第九个。赵丽、赵丽根本不是我，只是我舅舅公司里面一个职员的女儿。
　　我舅舅说她不喜欢医学，想进他们公司做计算机工作，就把她的身份安给了我。
　　傅清言，傅清言！傅清言……我是林晓晓……
　　压抑在胸腔的呐喊几乎要暴起，所以的心念集结在肢体动作上变成了 * 抖成脑血栓后遗症的双手。
　　傅清言看着那双向他伸过来抖成魔爪的手眉心蹙起，像喊一个梦魇的人一样轻喊了一声：“赵丽？你在干嘛？”
　　下面坐着的实习生早就笑趴一批了。
　　“啊，我、我，我在……”林晓晓猛地一愣，灵魂归窍一般看了一眼自己的手。
　　抖成这个孙样了啊啊啊！
　　以后还怎么在傅清言面前混！！！
　　啊啊啊！
　　别抖了。
　　傅清言轻咳一声，换了个颇为严肃的语气制止闹剧：“赵丽同学，把刀放下，回到你的位置上去。”
　　下面再一次笑倒一片。
　　林晓晓也听到他们在笑了，都笑啥啊。
　　林晓晓嗖地把另一只手也握着刀柄，无比响亮的声音回答：“吱吱吱，zi道了。”
　　带着小委屈，带着想钻地缝的羞涩，带着小愤怒——你们到底在笑什么嘛。
　　跟着傅清言便眼睁睁看着站在自己斜对面的女孩子，双手握着刀柄刀刃直对着自己，以一种正余弦曲线的震动方式向自己的胸腹处‘刺’来。
　　傅清言：“……”
　　林晓晓咬着牙关，给自己鼓起似的喊：“傅医生，刀、刀、刀给你！”
　　跟着咣当一声，尖锐感刺破全场。
　　空气瞬间凝结安静。
　　那把刀在距离傅清言身体0.1CM处咣当落地。
　　傅清言有理由相信，如果不是他的皮鞋牛皮厚，这一刀落下去没插穿脚背算他输。
　　林晓晓花栗鼠似的弓着腰，咬着唇看着地面o((⊙﹏⊙))o
　　“不、不是故意的。”
　　在她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的时候，傅清言已经弯腰半蹲捡起来刀子，放回了桌面上。
　　全员憋笑成内伤二级，亟待抢救ing
　　场面失控傅清言也无意挽救。
　　傅清言半蹲了下来，双手搭落在膝盖上，视线与林晓晓平齐。
　　距离离得很近。
　　林晓晓不仅又看清了那排整齐的白牙，还感觉到他高挺的鼻梁突然之间在他眼前变得更高，还有那双薄唇更红更润更性感魔幻。
　　通常不应该在这种场景发生这样的桥段。
　　这不该是吻戏前奏吗？
　　傅清言眯着眼睛轻轻地问：“你很怕我吗？”
　　眼神交流来得猝不及防，林晓晓无法克制地红了耳朵，满大脑空白根本不知道在说什么了。
　　“我就是觉得，是、是您长得太好看了。”
　　“我都快、吓哭了……”
　　原本俯身微笑和蔼脸的傅清言：“……”
　　笑容逐渐涣散。
　　真特么煞笔一个。
　　就这脑子能干出什么顶包，拉踩别人名额的破事。
　　整个一个没长大的小孩么。
　　“下课！”
　　呸，被小孩也拉成小孩了。
　　“回诊室。”
　　傅清言话音未落，有个人影一阵风似地从面前飘过。
　　林晓晓已经飘成了个幻影，飞也地冲了出去。
　　这特么一节解剖实训啥话没听明白，最后三个字倒理解得利索。
　　傅清言闭了闭眼睛，被作得胆大的笨丫头……气得心口疼。
　　*
　　一连几天林晓晓都请假没上班。
　　傅清言心知肚明，也不指望她能 * 实习期学出个什么名堂，很爽快地就准了假。
　　师兄妹们少了个优秀实习医生竞争对手自然也是乐意。
　　这么一来，林晓晓成了名副其实的闲人——闲在宿舍里面给傅清言准备生日礼物的人。
　　从B大再回来的时候她带了一套便携油画工具过来，这时候正好派上了用场。
　　几番勾勒润色之后，林晓晓对比下的傅清言十分满意。在B大的时候林晓晓也画了几张，可是怎么感觉都不像，缺少些味道，画面少了灵魂。
　　现在她才明白缺了什么。
　　画纸上的傅清言俯身弯腰，目光柔柔地看着前方，一手半抬像要落在什么地方似的，正是那天在解剖室的场景。
　　林晓晓没有展现完整的这幅画。
　　她不敢，她还不敢把画的另一半也画出来——女孩子站在傅清言的前方，闭着眼睛等着他落在头顶温柔的掌心按揉。
　　接着他们会拥抱和亲吻。
　　并且女孩是她自己。
　　林晓晓亲了一口画作，塞进了包里面。
　　今天还是周五，但是林晓晓觉得她可能已经等不到周日也许就会离开了。
　　至少在离开之前，她一定要站在傅清言面前告诉他。
　　她叫林晓晓。
　　林晓晓她，很喜欢他呐。
　　*
　　请假超过一天要补交书面申请，林晓晓早就把请假条写好了，她觉得这正好是个机会。
　　可以请假、可以送礼物、可以道别。
　　可是她完全没有想到这次站在傅清言办公室门口的还是，那扇门却变得重如千斤了。
　　“外面是谁？有事吗？”傅清言的声音传来。
　　林晓晓还没下定决心，人却已经被傅清言发现了。
　　“我去看看。”正巧在医生走过去。
　　林晓晓还没来得及躲，人就被抓了个正着。
　　“是赵丽，你的实习生。”医生朝里面喊了一下，彻底打开了门，“来啊，进来啊，你找傅医生有事？”
　　林晓晓只能硬着头皮：“嗯，是交假条。”
　　医生亲切地：“那你进来呀。”
　　林晓晓点点头，走到傅清言身边，舌头发僵。
　　傅清言面前多了一堆病例材料还有黑色的片子，看起来该是很忙，可是他也没催。
　　旁边的热心医生也没有走的意思。
　　三个人……
　　傅清言看了一眼旁边的医生。
　　那医生完全没有get anything.
　　林晓晓不得不顶着发麻的头皮，把请假条推了过去，平铺放在桌子上，还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傅清言收了假条，抬头看了看她，眼神里似乎夹着点东西。
　　林晓晓没有看见，她低头错过了傅清言的目光。
　　傅清言又等了一会儿，见她还是没话说，只好问：“没有其他事情了吗？”
　　林晓晓摇了摇头，满身的如芒在背，恨不得夺路而逃。
　　旁边的热心医生再一次热情起来：“呦，请假而已，小姑娘这么怕干什么？”
　　林晓晓憋了憋嘴，只是把头垂得更低了。
　　傅清言这时候也发了话：“没事的话，你就回去吧，好好休息。”
　　林晓晓小声 * 点头：“嗯。”
　　转过身的时候便是又松口气又是急跺脚。
　　被自己的怂劲挫败了。
　　忽地傅清言在身后喊了她一声：“赵丽？”
　　林晓晓转过头来看他。
　　傅清言顿了顿，眼神敛了一下，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怕他的样子。
　　也不亲近了。
　　好像突然之间他成了什么青面獠牙的恶魔。
　　傅清言觉得想说什么，林晓晓看着他的眼眶却越来越红了。
　　红得让他心口有点揪着。
　　末了傅清言咽回了五味杂粮的情绪，目光刚好落在了林晓晓背的小包上，便开起了玩笑：“你的小兔兔呢？怎么不挂了？”
　　林晓晓的脸腾地一下红了。
　　似乎变得更加紧张了。
　　傅清言也揪了一下心，迅速检讨那句话爆了雷区。
　　林晓晓背在身后的手指默默地抓在一起，原来他真的注意到了她包上的挂件，薛小雪说得真不错，他肯定觉得她幼稚吧。
　　傅清言僵硬地笑了笑，有点乱了节奏：“怎么了？”
　　林晓晓赶紧摇头回答：“因为，因为我喜欢现在的包扣了呀？”
　　傅清言顿了顿，目光落到那个与粉色包极不协调的奥特曼上。
　　林晓晓细细地观察着傅清言的神色。
　　薛小雪说的果然又对了，傅清言对奥特曼感兴趣呀。
　　现在已经完全抛开送礼物告别的事情，林晓晓没有刚才那么拘谨了。
　　她一放松，脸上就有笑容。
　　即使唇角不笑，可是眼睛里面也有笑意。
　　虽然转瞬即逝，可是傅清言仍然捕捉到了。
　　傅清言问：“你喜欢这个奥特曼吗？”
　　林晓晓赶紧点头：“嗯嗯嗯，喜欢喜欢。”
　　傅清言眸子缩了一下，半晌又问：“那、以前的呢？”
　　林晓晓没明白什么意思，不过傅清言问这话，她得回答啊。
　　林晓晓思绪转了一下，顺口接道：“以前的，不喜欢了呗。”
　　傅清言的眼睛望着林晓晓，黑瞳里面的光淡了许多。
　　傅清言垂下头，注意力似乎已经回到工作中了，淡淡地“哦”了一声。
　　林晓晓有点疑惑：“嗯？”
　　傅清言没抬头，语气有点冷：“回去休息吧。”
　　林晓晓默了默，最后也“哦”了一声，走的时候很有礼貌地关上了门。
　　门锁咔嚓一声，傅清言猛地抬起头来。
　　富家女的感情，朝三暮四。
　　今天喜欢这个，明天喜欢那个。
　　祁子趴在他背上哭的话突然涌了出来。
　　以前的呢？
　　以前的，不喜欢了呗。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的样子很轻松。
　　轻松得让傅清言有点痛。
　　逐渐刨挖出来的心就此悬在半空，不知道是继续送前压上去，还是——收回来。


第17章 .  小仙女走了   傅清言，我等着你哦。……
　　林晓晓不知道失眠到什么时候才睡着, 彻彻底底是被薛小雪的电话叫醒的。
　　“还没睡醒呢？”
　　“嘿嘿。”
　　林晓晓哼唧了几声，好没精神地又躺了回去。
　　薛小雪长叹口气：“晓晓啊，你放我鸽子啊。下周末野催露营团建, 说好了陪我一起去看地方的。”
　　林 * 晓晓呜呜道：“哎呀雪雪, 我明天回去……”
　　“行吧行吧，我饶了你这次。”
　　“嘻, 雪雪最好了。”
　　“晓晓，你不是说告别要早早的吗？”
　　“……嗯。”
　　“早早地跟他再个见，然后好好回B大吧，我们B大的帅哥也不少。”
　　薛小雪的电话挂了，寝室里面一片寂静，没有一个人说话的声音，大家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起床了。
　　林晓晓把脸埋进了枕头里面，无所事事的还是只有她。
　　是时候, 该回去了。
　　——告别要早早的；
　　下初雪的日子，所有的谎言都会被原谅。
　　可是, 她已经等不到初雪来临了。
　　*
　　2017年9月23日, 秋风，周六，晴。
　　一贯应该在诊室忙碌的傅清言破格告假换了个人值班，自己早就驱车来到杭城女孩子们最喜欢的天堂——女人街。
　　傅清言逛了几间服装衣帽店，溜达了一圈便出来了。
　　有点没有思路。
　　他找了个咖啡屋停了一会，叫了杯卡布奇诺。
　　服务员热情地服务：“先生您先坐, 我给您送过去吧。”
　　这种情况傅清言并不是第一次遇见, 他礼貌地拒绝了。等了一会儿便从另外一个服务员手里接过咖啡，刻意避免了一切类似于‘咖啡不意洒落’，‘拿错咖啡品种’等等一切能与服务员继续发生‘故事’的事件。
　　傅清言顺利取餐, 找了一个不算显眼的地方坐下，但是一路过去仍旧吸引了不少目光。
　　可是他根本没有心思注意这些，仍然是毫无头绪。
　　资料档案中写的赵丽出生日期是明天。
　　“好看吗？”
　　“我看不出来。”
　　“切，这是车厘子色，跟刚才的西柚红差好多好不好。”
　　“嗯，漂亮。”
　　女孩子很兴奋地试色，旁边的男孩子回答得很敷衍。
　　两个人离傅清言很近，说话声音也大，听声音都很年轻。
　　傅清言不经意地朝那边望了望，两个人的位置在他右后方。
　　“那这个呢？你闻一下。”女孩子喷了香水。
　　男孩子还是一副木然表情：“都是哪弄的？你不是不化妆吗？”
　　傅清言背过头去不再看了。
　　男孩太笨。
　　女孩太嫩。
　　都没意思。
　　“Heliy的男朋友送的，Heliy过敏，都是大牌子所以就分给我们寝室姐妹了。”
　　“哦，我还以为你不喜欢这些。”
　　“傻瓜，哪个女孩不喜欢？是个女孩子都喜欢口红和香水好不好？”
　　傅清言举杯的动作顿时停住，溜到嘴边的卡布奇诺泡沫连唇边都没碰到。
　　他侧转过头，有点不地道地凝神听墙角。
　　男孩子宠溺地捧着女孩的脸哄：“好了宝贝，喜欢的话以后我也送给你。”
　　女孩撅着嘴：“你得记住哦，没有女孩对口红和香水有抵抗力。”
　　“知道了，宝贝，我这不是看你平时也不用这些吗？”
　　两个人当众亲在了一起。
　　他们右前方的座位上已经空了，傅清言推开了咖啡屋的门。
　　*
　　傅清言径直走进一家化妆品门 * 店。
　　“我要口红和香水。”
　　“好的，先生，具体喜欢什么样的呢？比如口红的色系啦，”服务员开始引导式提问，“一般来说有红色系，粉丝系，还有橙色系，香水么，有花香、果香……请问不是先生自己用吧。”
　　“淡粉色，花香的也淡一点。”
　　傅清言很快做了决定。
　　服务员也很专业，没有继续推荐下去，按照傅清言的要求包了两款。
　　结账刷卡的时候，服务员笑着寒暄：“是礼物吗？先生？”
　　傅清言淡淡地回：“嗯。”
　　服务员一脸羡慕：“先生对您女朋友真好，祝你们节日愉快。”
　　很显然她把傅清言所说的节日误认为是‘恋爱纪念日’之类的了。
　　傅清言没有说什么。
　　服务员把打包好的东西递过来，傅清言巧妙地避开了手指接触拎过了袋子转身就走。
　　服务员一脸失落。
　　直到傅清言走了几步，忽地转过身回头，倒是吓了那个服务员一跳。
　　“先生还需要什么服务吗？”
　　“是她的生日。”
　　说完之后，傅清言也楞了一下，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向别人解释这个。
　　服务员僵硬一笑，仍旧是羡慕着：“那祝小姐生日愉快，您的生日礼物她一定会喜欢的。”
　　傅清言推门而出，长腿带风很快消失在热闹的商场里。
　　一直到坐回到车里，傅清言按了按眉心，长叹了一口气。
　　副驾驶上的东西包装很美，还扎了一个大大的蝴蝶结。
　　只不过可能谁的生日都不是。
　　尽管几乎全医院的人都以为明天是他的生日，可是其实不是。那个只是他身份证上的信息而已，傅清言的生日在下个月同天。
　　那赵丽呢。
　　连人都不是她。
　　明天谁的生日都不是。
　　傅清言踩动了油门，回程的车子开得比来时足足快了一倍。
　　*
　　已经快到中午的时间了，林晓晓才慢吞吞地下床，洗漱干净以后盯着书桌二排的化妆品看了很久。
　　终于她拿起来那套工具，从隔离霜开始一直到粉蜜一样不漏。
　　她皮肤底子极好，上过粉妆之后的脸完美无瑕。
　　林晓晓虽然不经常化妆，可是跟着林妈总有参加一些聚餐宴会的时候，怎么打扮自己她还是懂的。
　　最后一笔眼线勾完，镜子里面少了一个钟灵毓秀的小姑娘，多了一个温婉贤淑的公主。
　　寝室的门砰地一下子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谁！”林晓晓吓了一跳。
　　“Happy birthday to you！”几个姐妹捧着个两层蛋糕唱着歌一块进来。
　　林晓晓惊呆了。
　　一块儿给傅清言过生日呢？
　　可是傅清言也不在她们寝室呆着啊。
　　“赵丽，发什么愣啊，来我们插蜡烛，你许愿啊。”
　　林晓晓懵了一下：“我？给我过生日？”
　　“呆子，不是你还有谁？”
　　大伙儿忙着打开蛋糕盒，剩下的几个吹开了气球，在桌子上洒碎红丝，一通布置忙碌。
　　林晓晓的大脑这才勉强连上线。
　　今天是……赵丽的生 * 日吗？
　　她记得赵丽的资料，回想起她资料上登记的生日日期。
　　22岁，生日就是今天。
　　林晓晓眼眶有点润：“你们怎么知道啊？”
　　“是赵姐整理资料的时候，记住了，所以就告诉我们了呀。”
　　赵姐点点头，向林晓晓张开怀抱：“来吧小妹妹，迎接你的22岁到来，吹灭蜡烛许个心愿吧。”
　　林晓晓微微羞涩：“我也不小啦。”
　　这个寝室里面实习生大家都差不多年纪，林晓晓按赵丽的月份登记其实不是最小的。
　　“嘿，得了吧，你在我们这就是最小的。”
　　一直以来大家都把她当成小妹妹对待。
　　林晓晓闭上眼睛，提前吹了自己22的生辰。
　　在17岁的秋。
　　林晓晓给大家切分了蛋糕。
　　那块蛋糕的双层的，切分之后还剩下很多。林晓晓又给其他寝室的也打包带了过去，可是最后还是有剩下。
　　林晓晓提着那块小蛋糕走着走着，忽地心里蹿起一缕小火苗。
　　赵姐整理资料的时候看过她的生日，那傅清言呢？
　　拥有多有实习生档案的傅清言呢？
　　他看了吗？
　　他能记得吗？
　　如果拥有赵丽的身份可以跟傅清言同一天生日，那么这个伪装的身份林晓晓想再拥有最后一天。
　　*
　　“傅医生呢？”林晓晓找不到傅清言，只好去问了于医生。
　　“他呀，上午换了值班表，应该下午来。”于医生道。
　　“哦哦哦。”林晓晓放下了一份蛋糕说了一会儿话就准备走了，却被于医生又叫住了。
　　“别走，丽丽，给你一根冰淇淋尝尝。”
　　于医生递了过来，林晓晓一看是哈根达斯呢。
　　“哇，”林晓晓惊喜地道，“于姐姐这是过什么节日呀，买了这么好吃的东西。”
　　于医生哈哈笑道：“吃吧，小妹妹。谁还规定非得过节买哈根达斯呀。”
　　于医生边说边看了看林晓晓手上的蛋糕：“这是要带给傅医生的吧。”
　　林晓晓点了点头。
　　于医生眯着眼睛又问：“你还真能瞒着，我都不知道你俩能同一天生日。除此之外你就没准备别的了？”
　　林晓晓羞羞地，末了还是老实点头了：“画了一幅画。”
　　“我猜猜，画的傅医生？”
　　林晓晓又点点头，脸红的像大樱桃了。
　　“嘿嘿，不错呀。有勇气。”
　　林晓晓羞死了。
　　于医生也不为难下去了：“下午来找他吧，他下午应该在的。”
　　林晓晓真准备走了，于医生却又叫住了她。
　　“小妹妹，知道姐姐为什么买个哈根达斯吗？”
　　“女人要对自己好一点。”
　　“记住哦，被傅医生伤了心的时候，也买个雪糕对自己好。”
　　林晓晓使劲地向于医生点头。
　　她说的每一个字，林晓晓都清楚地记住了。
　　林晓晓从医院大门走出来，正午的阳光和煦，晒在身上暖烘烘的，再吃着嘴里的甜甜冰淇淋，心里的雾霾都扫去了一大半。
　　不知不觉地，林晓晓几乎是垫着脚尖半跳着走路。
　　赵丽的生日，林晓晓觉得傅 * 清言一定知道。她不需要礼物，不需要他做什么，但是他一定会给她一个短信的祝福吧。
　　林晓晓打开手机。
　　一个短信就够了。
　　傅清言，我等着你哦。
　　远远地二楼休息台方向，一个十指精致修饰过的女人拉合了窗户，冲着林晓晓远去的背影轻蔑了笑了一声。
　　“就这丫头让你沉沦了？”
　　傅清言弹了一指头烟灰，没怎么理她。
　　女人并不在意，挑着眉梢捂唇笑道：“一个吃着奢侈品，穿着名牌鞋子的小丫头片子，能有几分真心。”
　　傅清言终于掐了烟头，一点星火骤灭。
　　他背对着女人，声线冷冷的：“找我什么事？”


第18章 .  小仙女走了   绝对不会再去轻易喜欢你了……
　　女人灭了指间的女士香烟, 涂着镶钻精致美甲的手指从小包里掏出一张银行卡。
　　“我的密码你知道的。”
　　傅清言没接，目光顺着窗外小姑娘纤瘦的小身影一直随到了看不见的角度。
　　这么大的人了，吃个冰淇淋还快乐得像个小孩子。
　　今天难道真的是生日吗？
　　傅清言微眯了下眼睛, 面前站着的妩媚女人似乎是透明的空气。
　　他没有怒气, 可是冷淡的忽视足以形成对女人的挑衅。
　　女人的手并没有收回去，满眼撩拨挑媚烈焰似火的热情刹那间沉了下去。
　　“傅清言你装什么, 我知道你这个月又找人借了不少钱。”
　　傅清言终于把目光移向她，女人眉目微挑唇角勾了起来，稍稍缓了个语气。
　　“卡里面有十万块而已，我又没给多。”说完之后女人昂着头颅语气颇为骄傲，“这些钱对于我只不过一晚上的酒水费，你不用觉得欠我什么？”
　　傅清言唇角微微勾起，长腿蜷起，半倚着桌角的身子直了起来, 身材瘦削又挺拔，足足高了那踩着高跟鞋的女人半肩。
　　傅清言咬着音笑问：“怎么, 对我这么好？”
　　女人噗嗤一笑：“当然啊, 我喜欢你呀。”
　　女人也换了个站姿，身子软塌塌地靠下来，像是酥了半身骨头。
　　傅清言同时抬起了手。
　　这让女人的眼底更加兴奋。
　　“傅清言，我就说么，你是口是心非其实你……”
　　话音落半，女人的脸色僵死在那里。
　　只见傅清言手里不知道从哪多了本卷成筒子的病例, 不偏不倚抵到女人的右肩处让她不能再向前靠一步。
　　“站稳, ”傅清言半笑着戏谑的语气，“否则我松手了，鼻梁骨要磕到大桌子上。”
　　女人垫着脚的高跟鞋好像被冻住了似的, 动都不能动，脸上肌肉抽搐半个字也没说出来。
　　傅清言倒是轻松地又道：“我记得你不是一直很好奇我做手术时候什么样子吗？这下正好有机会，那我要不要松手？”
　　*
　　林晓晓觉得她可能中了什么魔怔。
　　手机，唔，没信息。
　　手机，嗯……还是没有。
　　傅清言在忙呢吧。
　　林晓晓把手机装进背带裙口袋里面，手里的冰淇淋化了几滴在手上，她赶紧把冰淇淋 * 先解决了。
　　哈根达斯带来的味蕾享受绝不是吹的，林晓晓满意地舔了舔嘴唇，这时候手机居然响了。
　　无比美丽动听的‘biu’声像是戳在人心坎上似的。
　　林晓晓觉得心脏扑通乱跳，连着几下没划开锁屏。
　　她微信设置的是锁屏只有消息提醒，没有短信内容提示。
　　现在锁屏上绿色的微信图标下提示着‘进入查看消息内容’。
　　扑通扑通扑通弹跳着的心在打开微信图标红点点的瞬间——灭了个透。
　　岑大傻子：[你哥眼睛小吗？居然有瞎眼美眉说你哥眼睛小。]
　　林晓晓：“……”
　　好想黑名单怎么办。
　　岑大傻子：[自拍照一张（全脸）]
　　岑大傻子：[你摸着良心看，这种叫丹凤眼，特么是不是瞎，说哥哥眼睛小？？]
　　林晓晓……百度微信黑名单操作步骤ing
　　岑大傻子：[自拍照（全屏恐怖电影死鱼眼）]
　　岑大傻子：[帅不帅？]
　　林晓晓：[蟋蟀]
　　衰得稀巴碎。
　　拉黑。
　　操作成功。
　　岑今的兔斯基傻逼图标随着林晓晓返回对话框消失。
　　微信聊天界面上被她置顶了‘言’大大地处在最醒目的顶方。
　　然而一片寂静，没有令人心动的小图标。
　　傅清言……忙着呢吧。
　　也许现在正在手术中？
　　或者在诊室接诊？
　　可能在办公室研究病例资料吧。
　　去看看？
　　林晓晓擦了擦唇角的甜渍，蹬蹬爬上了楼梯。
　　手术室排期的是李医生。
　　诊室没有。
　　那只有……办公室了。
　　林晓晓垫着脚一步步地走近那间廊口靠里的房间，每接近一步心口就扑通乱跳，脑子里面不断地过滤说辞。
　　“尊敬的傅医生您好，今天是您的生日，我特别送上油画一张，蛋糕一份。”
　　呸！
　　说完之后傅清言恐怕要带她去CT室扫描脑电波。
　　“傅清言，今天我过生日正好剩下半个蛋糕没人吃，带给你了。”
　　……
　　……
　　找死都没有这么找的吧。
　　到底怎么说呢？
　　见到傅清言究竟怎么开口呢？
　　“傅清言！”
　　一声女人的尖锐声几乎刺破耳膜，把林晓晓的脚步钉在了门外面。
　　门露出一盏缝隙，傅清言果然在里面。
　　他整理着桌上七七八八刚送过来的一些疑难病症片子，林晓晓一看之下心里落了个安稳。
　　唔，他果然是在忙呢。
　　傅清言旁边还站着一个女人，背影望过去妩媚妖娆，打扮得很时髦。
　　刚才那声就是她喊的。
　　林晓晓没敢推门进去，猜不透那个女人的身份，隐约觉得有点怪，心里拧了一点点很奇怪的小疙瘩。
　　那个女人背着身，拦在傅清言面前，抢走了他手里的片子。
　　傅清言抬头，眼底带着笑。
　　他眼神抬起的方向直冲着林晓晓，好像那笑容是露给她的。
　　林晓晓吓得向后缩了一步，使劲地稳住心神才敢再抬头。
　　傅清言道：“林菲菲，你看错科室了，我这里只能做手术，你适合去看心理诊所。”
　　女人已经气急败坏了。
　　傅清言当众给了 * 她一个难堪，不要她的钱，她死皮赖脸地追到了他办公室再次撩拨，却还是受到这种冷遇。
　　“傅清言，我堂堂林家大小姐，看得上你是你的福气。”
　　“但我没看上你。”
　　女人：“……”
　　门外的林晓晓听得目瞪口呆。
　　整个办公室除了傅清言神色轻松如故，空气好像冰晶凝结了似的。
　　林晓晓下意识地屏住呼吸，猫着身子听起来墙角。
　　她咬着下唇，眼角微微上翘着，瞳子里面闪烁着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笑意。
　　男神拒绝白富美大型表白现场啊。
　　林晓晓想尖叫。
　　室内的女人更想尖叫，然而脸早就垮成了个哭相：“为什么？为什么对兰溪这么好？”
　　女人的语气几乎变成了卑微状。
　　林晓晓愣了愣，大脑似乎被什么直击了一下似的，刹那间空白了一下。
　　什么？
　　什么兰溪？
　　女性情绪的敏感被迅速拨起，林晓晓提着蛋糕绳的手抓得紧了紧。
　　傅清言脸色那抹从始至终都带着的戏谑也逐渐收了回来。
　　他的神色变得寒俊严肃：“林菲菲，你该走了。”
　　“为什么？”女人不退不让。
　　“很简单，兰溪是我最重要的人。”
　　傅清言的薄唇轻启，漾着星光的眸子淡然如初。
　　他看着的方向正对着林晓晓，一字一句都像是对她说的。
　　一个叫兰溪的女人，是傅清言最重要的人。
　　林晓晓不知道手里的蛋糕为什么突然变重了。
　　刚才吃下去的哈根达斯好像在胃里一阵翻搅。
　　不舒服，很不舒服。
　　女人冷笑着质问：“那你一辈子为了兰溪不结婚不恋爱了吗？”
　　林晓晓抬起重如千斤的头，远远地看着傅清言的唇。
　　他的唇薄色淡红，侧面看去鼻梁英俊高挺，唇色像樱花，嘴唇的弧角相当完美。
　　可是他说出的话，像是一把滴水成冰冻成的寒刃。
　　“谁都没有兰溪重要。”
　　“嗤，那那个丫头呢？你不喜欢？”
　　“她还是个小孩子。”
　　“唔，那就是她也不能跟你的兰溪相提并论喽。”
　　久久地，傅清言……没有回答。
　　砰地一声，好像心里的什么东西打碎了。
　　林晓晓转身。
　　蛋糕绳松了，摔在墙角上一片惨淡。
　　告别真的要早早的。
　　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很多话就已经来不及说出口。
　　林晓晓不知道是怎么一路跑回医院宿舍的，跑着跑着跑了很久，突然觉得眼前看不清楚了，才发现满脸满眼的眼泪。
　　“傅清言你是一座我高攀不可跨越的城墙，如果早知道你心里有一个喜欢的姑娘。”
　　“我绝对绝对不会这么卑微地泯灭了自己去喜欢你。”
　　宿舍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林晓晓风一般地冲了进来，背靠着门关合，呼吸急促喘息。
　　过了一会儿，她用最快地速度打包了重要的东西。
　　从B大带来的油画用具统统不要了。
　　生活起居的用品B大也都有一套，不带走了。
　　至于衣服鞋子，带不走就算了。
　　林晓晓背了一个小包。
　　带走了一本日 * 记。
　　临到门边的时候，她转身从包里面掏出了那本日记，从最后一页撕下来一张——
　　2017年9月24日，晴天。
　　傅清言医生，我要说再见了。
　　今天是您的生日，祝您生日快乐。
　　今天也是一个叫赵丽姐姐的生日，祝小姐姐生日快乐。
　　今天是跟我无关的日子。
　　我叫林晓晓。
　　孝林集团的林晓晓。
　　对不起我做了一件任性的事情，没有对伟大的医学事业有足够的敬畏心。
　　我错了。
　　我走了。
　　林晓晓抓着纸条最全身最大最快的力气跑。
　　跑到了傅清言的诊所办公室，连着她还没交上去的整理好那堆病症案例一起，把字条压在了里面。
　　“傅清言，我现在好难过。”
　　林晓晓看着字条退着步子关合上门，唇角喃喃地动了动，终于捂住了口角。
　　没有声音。
　　嘴巴却在手心里长得大大地。
　　眼泪断了线似的掉下来。
　　心底撕裂了一道口子。
　　傅清言如果我知道追求你的路这么荒唐这么难，我绝对绝对绝对不会再去轻易喜欢你了。


第19章 .  小仙女走了   “言哥以后你媳妇得哭。”……
　　“让我们庆祝晓晓宝贝回归死党四人组。”
　　“哈哈哈。”
　　几个姑娘们在寝室里面偷偷用酒精炉煮了火锅吃, 手里面举着不同颜色的鸡尾酒干杯。
　　薛小雪买错了底料，鸳鸯的买成了麻辣红油锅，宿舍里面几个小姐妹开着空调都吃得鼻尖冒汗。
　　林晓晓更是两边脸颊都红通通的。
　　她皮肤本来就白嫩, 现在沁了点汗珠像芙蓉落水一样湿润润的, 百里透红的皮肤被洒进屋子里面的阳光一照，人显得漂亮极了。
　　薛小雪忍不住赞道：“你们发没发现, 我们晓晓是真白，脸蛋又红了一点，现在可美了。”
　　薛小雪一说，大家都往林晓晓身上看，一看之下还真是。
　　这世界上漂亮分很多种，有的人专门能吸引异性，有的人能赢得同性歆羡。然而林晓晓偏偏就是大家羡慕不得的那种统杀，男人看了心动怜爱, 女人们看了也是喜欢。
　　“我们晓晓的小仙女啊。”
　　“是啊，我不是吾等平庸妇人可及也。”
　　林晓晓快不好意思了：“哎呀你们少损我了。还仙女呢, 到头来你们还不是趁我不在一个月, 都谈了恋爱。”
　　薛小雪立刻委屈举手：“我。没。有！”
　　林晓晓搂过人来：“嗯么，还是雪雪仗义，咱们一起把单身进行到底。”
　　其他人异口同声：“你是找不到男的。”
　　薛小雪一顿捶胸顿足。
　　从开学军训时候的匆匆相处，到现在大家难得一个宿舍凑齐，一顿偷吃的火锅大家享受得不亦乐乎。
　　四个人除了她和薛小雪，另外两个都在这个月谈起了恋爱, 满脸写的是幸福的滋味。
　　丹丹的对象是同校学长, 两个人据说现在除了上课晚上睡觉以外就形影不离。
　　苗苗的对象已经上班了，家里很有钱，每次来看苗苗开的都是不一样的豪车。
　　薛小雪一 * 心想搞好学习没把恋爱放在心上。
　　林晓晓呢？
　　她, 她也不知道。
　　“嗨，晓晓，你那个医院的帅哥医生跟你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林晓晓抬起头，丹丹好奇地问她。
　　其他几个人也同一时间放下了碗筷。
　　林晓晓无语：“你们要不要这么八卦啊。”
　　一串人：“要！”
　　林晓晓：“……”
　　丹丹：“说么，你人都回来了，还怕什么。咋样，有没有表白？”
　　林晓晓摇头。
　　丹丹：“……那临别有没有挥泪染面巾？”
　　林晓晓又摇头。
　　丹丹醉了：“合着你走了，他也没留你？”
　　林晓晓支吾了一会儿点头又摇头：“我是不辞而别的。”
　　一串人：“……”
　　林晓晓：“……”
　　丹丹：“额，那你们到底发展到啥程度？”
　　林晓晓刚动唇，丹丹立马做了一个噤声动作，然后神神秘秘拿出一张纸。
　　“嘘，等下。”
　　搞什么？大伙儿都被吊起了胃口。
　　不一会儿丹丹就画好了：“选哪个？”
　　林晓晓也好奇，结果拿过来一看那张纸，脸羞得差点比那红油火锅还红。
　　连薛小雪都笑得肩头发颤：“丹丹你也太坏了。”
　　“好了好了，不难为我们晓晓了，”丹丹说着把画纸四折放林晓晓手里，“但是这个，收好，姐姐教你的秘籍。”
　　林晓晓的脸再一次砰红，赶紧把东西塞进小包里面。
　　“咦？”薛小雪指着林晓晓的包饰发出一声疑问，“晓晓你又换回小兔子了呀。”
　　林晓晓小包上的奥特曼又变回了之前的萌萌幼稚兔。
　　林晓晓道：“是啊，我本来就不喜欢奥特曼。”
　　薛小雪没在意：“嗯，那你喜欢什么就用什么么。来，姐妹们，我们再干一杯。”
　　林晓晓举杯。
　　几个姑娘喝起甜蜜蜜的果汁酒水，就着辣汤一起可带劲了。
　　几杯下肚，都有点晕。
　　丹丹就着酒劲：“晓晓你可想谈恋爱，我介绍你几个帅哥？绝对不比你那个什么医院的傅医生差。比他年轻，比他懂风情。”
　　林晓晓连连摇头：“不了，我得好好赶赶我的专业课，落下一个月了。”
　　丹丹：“唔，也是哦。”
　　薛小雪：“你还得帮我一起策划野营团建活动，这周末下雨推迟了，改下周，我们一起重新计划吧。”
　　林晓晓：“嗯。”
　　“再干杯。”
　　“干。”
　　大伙儿吃得喝得痛快，林晓晓的目光却又落回到她的粉色小包上面。
　　小兔子包挂饰还像以前那个撅着嘴，委委屈屈地似乎像主人撒娇之前为什么换了它。
　　林晓晓摸了摸兔子，她本来就不喜欢奥特们。
　　现在想想，大概傅清言也不喜欢吧。
　　*
　　Venger酒吧里面傅清言也看到了一只同款小兔子，通体水钻在灯红酒绿下闪闪发光，粉色的衣服嫩绿绿的小鞋子。
　　可是兔子的主人却格外不一样，它的主人一身黑色高V款纱裙，一头烫金色的短发，鲜艳的大红唇色含着一根香烟。
　　傅清言别过头去，不再看了。 *
　　它的主人没有一双清纯的眼睛。
　　“来，言哥，干了。”
　　小王子，祁子，几个人在酒吧玩得不亦乐乎，喝得都有点晕，但也没到太醉的程度。面前的桌子上空瓶却已经两位数以上了。
　　傅清言举起杯子，一口气喝了下去，面色也没怎么改。
　　“言哥好酒量啊。”
　　“操，第一天认识吗？”
　　傅清言放下空杯，习惯性地摸了下口袋。
　　烟没了，他微蹙了下眉头。
　　Venger的驻唱歌手试了试音响，开始高歌劲舞。
　　傅清言眉心又蹙了一下。
　　小王子举着威士忌晃了下身子站了起来，傅清言又满了一杯。
　　“言哥我们一起庆祝祁子走出情网。”
　　傅清言轻笑：“那是得庆祝，狗屁人上次哭老子一身。”
　　三个男人很快又干了一个箱子。
　　祁子去叫酒。
　　小王子上厕所拉尿。
　　剩了傅清言一个人，他唇角一直勾着的笑容慢慢淡了下来。
　　“先生，没酒了吗？”一个魅惑的软音传来，带着三分微醺之意，身上有玫瑰香。
　　傅清言侧目，低V领子内的春色一览无遗。
　　女人顺着傅清言的目光看了看自己，脸色竟然有欣喜的神色。
　　“我美吗？”女人晃着酒杯，在傅清言的空杯子里倒下了一半。
　　傅清言唇角弯了弯，眉角微收笑了笑。
　　女人眼里的欣喜更明显了，推了酒杯过去眨了下眼：“帅哥陪我喝一杯么。”
　　傅清言挂了下杯，眼睛眯了一下：“我只跟美人喝。”
　　女人高兴极了：“我不就是吗？”
　　傅清言笑了笑：“你不够大。”
　　女人唰地下脸色变了变，深趴在桌前的胸部也抬了起来，刚刚就要落在傅清言颈脖间的手也退了下来。
　　女人有点委屈：“帅哥难道不喜欢我吗？”
　　傅清言像是听了个笑话，目光干脆移开了，神色戏谑又冷傲，丝毫不留情面地一句客套假话都没有。
　　女人面上挂不住，可是仍旧舍不得放弃：“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傅清言终于把目光又移了回来。
　　女人抿了抿唇，小鹿乱撞。
　　这男人嘴巴毒，可好看是真好看，尤其是那双眸子深沉似海，看人的时候像是有澎湃的情绪直灌人心。
　　傅清言眯了下眼，挑眉半眯着眼睛含着笑：“我要是给你一把刀，你能把刀尖冲着老子，然后手抖给老子看吗？”
　　女人：“……”
　　傅清言哈地扯开嗓子笑，笑得好像腹肌都在抽。
　　“傻逼。”女人骂了一声，端着酒走了。
　　傅清言把女人碰过的杯子一并扔进了空瓶回收箱。
　　又是一个没有清纯眼睛的干瘪灵魂。
　　傅清言忽然觉得胸口闷闷的。
　　Venger酒吧都没以前好玩了。
　　祁子、小王子也回来了，几个人上了新的酒水，又开始侃天地大喝。
　　男人不谈女人非君子，夜店不开段子鸟根短。
　　傅清言也不管他们，祁子和小王子一人一句怼得热乎。
　　祁子给小王子发了一张动图：“看到没，妹妹自己动，哥哥不用动 * 。”
　　小王子瞥了一眼骂：“操，这种的您老人家根子长度不够。”
　　祁子气得要锤人：“他奶奶的，你试过？”
　　小王子胳膊肘碰了一下傅清言：“这姿势得言哥才够长，是不是啊言哥。”
　　傅清言瞅了一眼那图，切了一声，兴致不高，没跟他们掺和。
　　段子都走不起来，两个人都有点懵，互相对视了一眼，微信开始地下联系。
　　“卧槽言哥今天怎么了。”
　　“言哥喝多了？”
　　“开玩笑，言哥能喝多？”
　　“也是，你都没死呢。”
　　“屁，跟你能扯个屁。”
　　两个人暗号没对上都去瞅言哥，一看之下旁边座位空了。
　　傅清言脚步匆匆地直向拐角走廊的方向去了，背影一闪人就没了。
　　刚才眼神一晃，傅清言好像看到什么。
　　只是这会儿拐了几个弯他都没有再看见，正好靠近男士卫生间，傅清言拧开了洗手池的水龙头，清水猛地拍在脸上。
　　是他看错了。
　　或者就是特么出现幻觉了。
　　那个丫头惨兮兮地跟在她那个傻逼哥哥后面进酒吧的事情怎么会发生第二次呢。
　　傅清言关了水龙头，深深地喘着气。
　　一股燥感扪心而升。
　　过了一会儿，傅清言稍微平静了一点，擦了擦脸舒了一口气。
　　“言哥你还好吧？”
　　跟后面站了老半天的祁子这才敢出声。
　　傅清言转身：“莫名其妙，老子能怎么不好？”
　　祁子顿了顿：“不，不是说那个小丫头走了吗？”
　　傅清言嗤笑一声：“走了就走了，老子一年得走一批实习生，关老子什么事？”
　　祁子咽了下口水：“那小丫头不是有点，内什么特别吗？”
　　傅清言冷哼：“女人都特么一样，分个狗屁特别。”
　　祁子：“真的？那就好。”
　　傅清言走过来臂膀勾住祁子肩膀，哈哈笑道：“尿完了？干酒去？”
　　“好嘞。”
　　“干死你奶奶的。”
　　“言哥以后你媳妇得哭。”
　　“那是她福气。”
　　傅清言满上杯伏特加，举杯的时候忽然眼前一晃。
　　一双红红的大眼睛冲着他眨，讲起话来都吭哧费劲：“傅傅傅清言，你轻点啊，呀嗯~。”
　　操。
　　傅清言心口被扯了一下，闷声暗疼。
　　浑身不得劲。
　　燥得狠了。
　　那丫头到底叫什么名呢。
　　就叫小结巴得了。


第20章 .  小仙女走了   傅清言，早就忘了她了吧。……
　　Venger的乐场嗨起来的时候, DJ曲重低音很有感觉，氛围歌曲旋律都也很迷人。
　　傅清言的老感觉又回来了。
　　这里没有小结巴动不动就红突突着眼眶那么难搞，这里有的是黑裙红高跟艳色女人。
　　这里有陈烟、香槟和美人。
　　傅清言舌尖的白兰地味道不错, 却比往常的烈性淡了很多, 但是也还好。
　　“言哥，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祁子几杯酒下肚, 人又开始飘了。
　　傅清言还没骂，小王子一脚没站稳撞过来，差点把桌上的酒给洒了。
　　“言哥他不喜欢女人，”小王子压低嗓门，‘嘘’了一声 * ，然后凑着傅清言耳边神神秘秘地，“我告诉你啊，言哥他是弯的。”
　　祁子当场岔气。
　　傅清言冷着眼色推开烂醉的小王子。
　　又疯了一个。
　　三个人倒下两个, 他独饮的速度反倒加快了，几旬之后眼前景物晃了一下, 神志却还是无比清醒。
　　听觉好像还比没醉的时候敏锐了。
　　又特么听到有女人哼哼唧唧的哭声, 好像小哑巴就会瞪着他，委屈得半天说不出话来的死相。
　　酒杯落桌，傅清言准备走了。
　　忽地眼前又是那么一晃，他好像看见小哑巴了。
　　一、二、三秒……
　　刚才在眼前旋转的景物好像突然都能站住了，傅清言倏尔站起脚步不停地向刚才的方向紧跟去。
　　一拐两拐之后。
　　他真的看见小结巴了。
　　小结巴抓着墙根挣扎，哭得很厉害：“哥哥我不去, 我怕, 我想回家。”
　　攥着小结巴拳头的男人硬拖着她拽：“去你妈的，爷都把钱给你了，现在多喝两杯酒你不干了。”
　　小结巴只会哭了：“不是喝酒, 说好了喝酒，可是你们让我坐在大腿上。刚才他还……还摸我。呜呜呜，求求你，求求你，我要回家。”
　　男人脾气急了：“去你妈的，我徐哥摸你一下怎么了？你特么真以为自己的圣洁的大学生呢，你特么纯洁老子怎么找到你的，给你钱的时候怎么答应老子的。废话少说，跟我走。”
　　两个人闹得动静不小。
　　来往的人也有，有的漠不关心，有的看了一会儿。
　　拖着小结巴的男人长得很凶，浑身肌肉块还有刺青，没人敢去过问，甚至多看他几眼，怕惹祸上身。
　　能跟着这种人来这种地方的女孩子，也不是什么纯善之辈。
　　小结巴挣脱不了，也实在害怕了，扯着嗓子开始尖叫，人已经扒不住墙了，半蹲着的姿势被刺青男人拖着走。
　　男人火气彻底上来了：“哭你妈的！”
　　男人抡圆了胳膊眼看着一巴掌就要落下来，小结巴抱着头哭着躲。
　　可是小结巴却连自己哭声都听不懂，头顶上一阵风飘过，跟着自己手腕又是一紧，被人握着拽到了墙边。
　　小结巴再一睁眼，看见刺青男人横倒在自己面前面部扭曲，捂着手腕哼哼说不出话来。
　　没过多会儿，酒吧的治安来了，把刺青男人拖走。
　　Venger再闹再疯却是正当娱乐场所，刺青男人这么做会毁了Venger。
　　所以只要告诉了Venger，Venger不会不管的。
　　傅清言回头看了一眼还躲在自己身后的女孩子。
　　也梳高马尾。
　　个头也刚刚好。
　　哭起来的声音也……
　　怪不得刚才……
　　傅清言抿了抿，心里叹了口气问道：“大学生？”
　　女孩点点头，满脸是累，妆花了脸也红的很，看起来是真后悔了。
　　傅清言淡淡地道：“那就好好在学校上学，门口在那边。”
　　女孩有点六神无主了，听到门口的方向，立刻跑了出去，恨不得能一步踏到门外 * 的样子。
　　女孩子的背影很快消失了。
　　傅清言活动了一下手腕，望着女孩子消失的方向瞳孔深缩了一下。
　　她不是小结巴。
　　小结巴她叫，林晓晓。
　　*
　　B大大礼堂里，林晓晓吸完最后一口奶茶，远远地看见薛小雪丹丹她们总算来了。
　　林晓晓赶紧压着声音招手：“在这里！”
　　今天是B大新生入校摸底专业测试成绩表彰大会，林晓晓平时起得早，就来给寝室姐们占位了。
　　几个人没坐在前排，占到了一个拐角嘎啦风水宝地。
　　薛小雪一坐下就表扬开了：“晓晓这位置你都能占到，神啊。”
　　林晓晓嘻嘻笑：“只要起得早，拐嘎啦也能找。”
　　“我可去你的，”丹丹笑着打趣，“占了个这个位置，等会儿表彰我们雪雪的时候上台下台都不方便，人家哪能注意到我们伟大的302寝室啊。”
　　这么一说林晓晓也道：“对啊，这事我给忘了，老想着按平时上课的老规矩占座位了。”
　　薛小雪赶紧道：“得了，你们别打趣我了。年纪前三才能上台，你们指望我？”
　　原本各自玩手机的三个异口同声：“就指望！”
　　薛小雪：“行吧，那你们等着团灭。”
　　……
　　所有的表彰大会都免不了千篇一律的程序，林晓晓奇迹暖暖都玩了好几轮了，还没到表彰环节。
　　林晓晓起得早，这会儿瞌睡了，她闭了会儿眼睛，没想到就瞌睡着了。
　　周围的环境在眼前越来越模糊，越来越远，她好像在空中飘起来了，飞行了好几个地方，最后好像来到了人民医院。
　　但是整个医院安安静静的，一个人也没有，病人医生都没有。
　　她赶紧往以前待过的地方去找，于医生找不到，傅医生的诊所办公室都锁着门。
　　她开始害怕了，往以前住的寝室跑，发现那里整栋楼都锁了。
　　林晓晓只能又折回头，往哪里去呢？
　　最后她想到了一个地方，茂盛的大树和丛草还是依旧。
　　林晓晓喊了一声：“傅清言，你在吗？”
　　忽地枝丫树梢头，傅清言潇洒地坐在上面，日光浴头而下，他像是太阳上跃下人间的谪仙。
　　傅清言深深地看着她：“林晓晓，我想你了。”
　　林晓晓突地睁开了眼睛，猛然之间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哪，可是却真的听见有人叫她的名字。
　　“林晓晓同学请上台。”
　　声音是从话筒里面发出来的。
　　林晓晓有点懵，丹丹猛推了她一下：“晓晓，你是年纪第一耶。”
　　林晓晓最终懵懵地上了台，懵懵地发表了感言，懵懵地成了入校摸底专业测试的全校第一。
　　下台之后数丹丹最高兴了：“我们302简直太伟大了，前三名我们占了俩。晓晓，雪雪你们太棒了。”
　　林晓晓也当然高兴，怎么都没想到在医院时候那么差那么垫底，回到了B大破碎的自信息好像一下子粘合了。
　　“我们要庆祝！”丹丹高叫，“吃火锅怎么样！在寝室。”
　　林晓晓举 * 掌同意：“我赞一票。”
　　全票通过提案，火锅大计不日举行，302的姑娘别提多兴奋了。
　　林晓晓还不知道的是，从这一天起，她站在台上像百合花一般领奖的样子拨动了不知道多少青春少年的心，懵懵地成了B大全校疯传的小仙女。
　　她们302也再也不用早起去占座了，不管是什么课，都有不同的男生给她们占好座位买好早餐。
　　林晓晓的那一份还会多一杯牛奶。
　　每次林晓晓都会小心翼翼的拒绝，男生们却是越挫越勇。
　　“没关系晓晓，我是心甘情愿的。”
　　“给你买牛奶，比我自己喝牛奶还要开心。”
　　“晓晓，今天能不能一起上自习。”
　　林晓晓的追求者，像炸在天空上的烟花，虽然她只是远远地看着，但是不乏还是会觉得烟花很美，天空炫目。
　　有一次薛小雪问：“晓晓，我们B大的帅哥也很不错吧，不比你的傅清言差呗？”
　　林晓晓笑了笑。
　　傅清言，早就忘了她了吧。
　　“晓晓，还想他呢？”
　　“不想了。”
　　*
　　转眼之间人民医院的这波实习生已经在岗满两个月了。
　　外科诊室的工作照旧那么忙碌，从Venger酒吧回来傅清言再也没有休息过。不过仍旧按照院方惯例开了这场实习生总结会。
　　每个实习生都早早地开始准备，好在总结会上得到傅清言的认可。
　　总结会这一天，大家也都到得很早，没人卡着时间点来，傅清言倒是成了最后一个了。
　　医院毕竟是医院，也就是辟出一间大点的屋子相当于会议室，比不上学校里面的礼堂。
　　椅子都是临时拉过来的。
　　七个实习生平时都很努力，这种场合更不敢交头接耳。
　　本来就安静，傅清言进来之后这里变得喘气声都不敢大了。
　　傅清言站在前面，整理了一下他们之前交上来的实习总结，看了下腕表等待着八点准时开始总结大会。
　　傅清言不动，台下的七个人也都坐得跟木桩似的一动不动。
　　只剩下时间一分一秒，手表上的秒针咔嚓咔嚓地转。
　　傅清言抬起头来，七个人的头却同一时间低了下去。
　　八个人两两配对刚刚好，现在七个人，落单了一个显得十分突兀。
　　傅清言开口吩咐：“小刘，加把椅子吧。”
　　叫小刘的实习生微微一愣，还是照做了，又搬了一把椅子放在第一排。
　　这下子前五，后三。
　　傅清言又道：“放在后面。”
　　小刘一拍脑袋觉得自己真笨，当即把椅子搬到后排。
　　前四，后四。
　　这下子没问题了，只不过后面四个椅子只坐了三个人罢了。
　　小刘很满意地坐回自己的位置。
　　傅清言眉头却微微收了收，手上已经打开的报告又合了起来，他亲自走了下来。
　　搬起那把空椅子，又挪了一个地。
　　小刘挠挠头，没看懂傅医生这种做法的意思。
　　安安静静的总结室内多了一把空板凳放在角落里面。
　　从前一个叫‘赵丽’的姑娘，常常 * 会坐的位置。
　　傅清言重新回到前台，什么都没再说，神色语气变得严肃：“八点了，总结会开始，一个小时时间，每个人10分钟陈述，注意控制时间不要拖延……”
　　整场总结大会，傅清言的目光时不时地落回到角落上的空椅位上。
　　突然意识到什么之后，傅清言收回目光，脸色却变得铁青铁青的。
　　底下的七个实习生，顿时度秒如年，心跳如鼓。
　　无辜、可怜、惨，
　　还懵逼。
　　今天是什么良辰吉日，为什么傅医生会这么凶啊！！！
　　零散场还终于有个傻逼敢问：“傅医生这不会是给赵丽留位置呢吧。”
　　当时傅清言那个眼神啊——能上房揭瓦，下房杀人。


第21章 .  仙女不答应   “我总算找到你了。”……
　　实习总结大会终于结束了, 傅清言照例发挥了他的铁面无情，报告打回去了三个，大修三个, 只勉强通过了一个。
　　一结束大家都围着小刘的报告传阅。
　　“给我们借鉴一下, 你都写了啥让傅医生高抬贵手了？”
　　小刘抹了把脑门上的汗：“可别打趣我，哥尿都快吓出来了, 傅医生今天怎么了？心情不好？”
　　“人家炮灰张不是说了吗，傅医生给赵丽留空位，心里挂着人家呢。”
　　“还是真的吗？”
　　八卦气息骤起，大家全火爆地讨论起来。
　　“赵丽为什么走了呀？”
　　“我也不清楚。”
　　“哎，明姐，你不是跟赵丽一个寝室吗？咋了？”
　　叫明姐的女实习摇摇头：“我也不清楚。”
　　大伙儿一阵失望，却半点没磨灭八卦之心：“我好像感觉赵丽有点喜欢傅医生。”
　　“我也是这样感觉的！”
　　这种感觉很快遭到大家一致认同。
　　突然之间一个弱弱的声音发问：“那你们有没有感觉到傅医生也有点喜欢赵丽啊，很照顾她呀。”
　　“有, 有点那味道。”
　　“你不说我没发现，你一说就……”
　　又一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弱弱声音：“那……赵丽走了是不是因为告白失败呀？”
　　“有可能……”
　　“不可能, 告白败的话, 傅医生今天生个什么气？”
　　“咦，这倒说的是。”
　　……
　　……
　　“所以我们的重点是不是应该放在——生气的是傅医生！”
　　“傅医生为什么生气呢？”
　　“难道是傅医生告白失败被甩了吗？”
　　站在门口却没有一个人发现的傅清言唇角微微一抽。
　　本来折回头是想说，那三个大修的报告不用大动旗鼓了，把细节润色一下。
　　毕竟还是未出校门的学生，按照专业级别来要求的确太高了。
　　可是现在……傅清言转身要走，室内一群小鸟叽叽喳喳的声音却不绝于耳——
　　“我觉得傅医生这种人啊……”
　　傅清言不禁顿住了脚步。
　　他是哪种人？
　　哪种？
　　最好想好了再说。
　　室内叽叽喳喳声音轰炸了起来。
　　“傅医生太正经了。”
　　“是啊, 看着就是不会哄女孩子开心的。”
　　“冰山小王子人设现在早就不流行了。”
　　“ * 傅医生应该骚起来啊。”
　　“也难怪赵丽不喜欢, 她看起来像我们中间心智最小的，肯定更喜欢能开玩笑能照顾人的暖男。”
　　“那傅医生显然不合格。”
　　“所以被拒绝是很明显的事情。”
　　“难怪早上心情不好。”
　　“值得原谅。”
　　……
　　……
　　傅清言感觉没有必要再听下去了。
　　大修的重写的，去特么的全部去重写吧, 这势头看来这群娃娃的精力非比旺盛。
　　说他太正经了？
　　还特么不够骚？
　　年轻人，没听过假正经的人骚起来要人命吗？
　　幼稚。
　　一群涉世未深的小屁孩。
　　*
　　傅清言回到诊室一头扎进了工作之中。
　　他看诊细致，病切要害，遇到年纪大的病人耐心地帮着梳理病例。在医院这种工作环境相对嘈杂，每日接待流水病人上百的地方，傅清言无疑是年轻医生的表率。
　　专业水准极高，耐心负责有态度。
　　很多人都是慕名前来的。
　　整个外科诊室数他这边的号挂得最满，病诊结束得也最迟，到了看诊完最后一个病人的时候秋日渐短的天已经见沉了。
　　傅清言双肘撑在桌子上，默默地揉了揉太阳穴。
　　每一次看诊和手术都是高度的精神集中，身处其中不觉得，可是过后会感觉到特别大的疲累。
　　傅清言翻了下工作表，近期没有什么大型手术了，再看了一眼日历，他的目光停留在了9月的某一天。
　　案卷末页滑落出一张纸条，上面字迹工整娟秀。
　　“对不起。”
　　“我叫林晓晓，孝林集团的林晓晓。”
　　傅清言打开了电脑，搜索栏终于打上了‘林晓晓孝林集团’六个字。
　　百度框很快弹出不少链接，傅清言仔细地盯着屏幕，深沉的黑瞳渐渐眯了起来。
　　*
　　B大从校园超市回梅园女生宿舍的路上，两个女生一人一个兜正合力提着一个大塑料袋。
　　一直到了宿管门口，又出来两个女生。
　　四个人一人一个书包，把塑料袋里面的东西分装完毕，然后分批地又重新往宿舍里面走，顺利通过了宿管阿姨的‘火眼金睛’。
　　“欧耶！顺利进城。”
　　四个女孩子欢呼拍手，到了寝室便开始洗菜摆桌子，几个人期待的火锅盛宴即将开始了。
　　林晓晓不会做洗切之类的活，便负责收拾桌子，可是桌子上冷不丁地被薛小雪放下来一沓信笺。
　　林晓晓疑惑地拿起来：“这些都是什么呀？”
　　薛小雪可如释重负了：“我的仙女妹妹啊，你以为不加那群帅哥的微信，事情就能到此为止了吗？”
　　林晓晓边听边看那堆东西，一拆之下就面红耳赤了。
　　都是B大少男们的真心啊。
　　薛小雪道：“他们找不到你，可能找得到我呀。你看看这么大沓的都是给你的情书。”
　　林晓晓忙道：“哎呀你下次别接就行了。”
　　薛小雪差点呛到自己口水：“姐姐哎，说不接就不接的？你看看上面都是谁写来的啊？雕塑专业的陈磊大校草啊，还有摄影专业 * 的小王子刘沐青，还有那个灯光设计的张云飞！！！”
　　薛小雪说得自己脸都跟着红了：“别看姐没谈恋爱，姐也不是没有荷尔蒙的。就这些长腿帅哥往那一站，伸手求递个东西，我能拒绝吗我。”
　　林晓晓吐了吐舌头，两手作揖拜道：“我可谢谢你了。”
　　“行了，行了，新鲜的大白菜带着羊肉卷来啦。”
　　“新鲜的午餐肉来了。”
　　“还有新鲜的虾滑和毛肚。”
　　丹丹她们端着处理好的菜肉搓手坐倒：“你俩别讨论帅哥了，帅哥能当饭吃吗？开动吧。”
　　薛小雪嗖地一下放弃帅哥，紧围火锅不放手，一边也没忘记招呼姐妹：“晓晓，你的帅哥情书自己收好吧，过来先享受美味。”
　　林晓晓简直醉了，感觉把薛小雪带回来的那堆信笺找个空地塞了进去。
　　丹丹叮嘱着：“你们别光顾着吃，小心点着酒精炉，我们得自己注意安全。”
　　“嗯嗯，我们会的。”
　　林晓晓特意站起来把房间的窗帘拉合，闭合了风口。
　　“来了，来了。”
　　薛小雪却突然有点担心：“不会发生什么火灾啥的吧。”
　　丹丹忙道：“呸呸呸说什么乌鸦嘴。”
　　林晓晓安慰道：“没事的雪雪，我都跟我妈说我们在宿舍用酒精炉吃火锅。我妈说只要我们注意点没关系。”
　　林晓晓都这样说了，大家都更放心了。
　　*
　　B大的梅园302寝室，小灶悄无声息开得香喷喷。
　　B大校门外的香缘咖啡，几个男人叼着烟打牌玩乐，傅清言也惬意地吸烟玩着。
　　这里消费平价环境一般，服务酒水也只有一些大众款。
　　小王子大老粗一个有烟有酒就行，这可苦了祁子。
　　祁子忍不住哭：“言哥你也真神了，喊你哪哪都不去，怎么就跟这混小子来这破地方。”
　　傅清言呷着烟头不说话，眼睛瞄着扑克挑着牌。
　　小王子立马用胳膊肘碰了那个二傻子一下，祁子却到底没反应过来。
　　小王子无语，只好短信暗示：你个憨批，言哥的小公主在B大啊。
　　偷偷掏手机低头假装系携带的祁子，头一次承认自己脑回路比人家短。
　　怪不得啊，Venger酒吧一别之后，傅清言就像被医院绑架了似的，喊哪哪不去。
　　就今天奇了怪了，小王子一个电话：“言哥，出来混。”
　　傅清言不假思索一句骂：“滚，你哥忙。”
　　小王子不慌不忙继续：“言哥我发现一个好地方，B大门口的一家棋牌室。”
　　傅清言停下了要挂机的动作：“哪家？”
　　小王子：“哦，我说名字你不一定知道。反正靠近B大女生宿舍的，我表妹介绍的。言哥你不来是吧，那我……”
　　傅清言：“几点？”
　　小王子：“老规矩八点半呢？”
　　傅清言：“八点半个鬼，现在就去，祁子你叫。”
　　小王子：“……”
　　当被小王子天花乱坠忽悠到了这个没有红酒的鬼地方之后的祁子：“……”
　　咱三个砸了，来校园 * 回忆青春的？
　　还是体验一把变形记吗？
　　一顿饭从六点干到九点半。
　　两个人屁股都坐麻了，傅清言没有啥走的意思。
　　难道要在棋牌室……包夜吗？
　　在这里等，也不能跟人家小公主‘偶遇’啊。
　　这特么真的是难。
　　祁子借口出去接个电话，半个小时就没回来。
　　傅清言一根接一根地抽烟，满眼嫌弃地看着小王子。
　　小王子：“我……？！”
　　直到再半个小时之后，祁子似乎带回来了一个重磅噩耗：“言哥，我刚出去看到119出火警了。”
　　傅清言眉眼不抬。
　　小王子一脸，你肿么不说看到120抬单杠了。
　　So，下文呢？
　　祁子大喘气：“好像说B大一个女生宿舍着火了。”
　　祁子话音未落，棋牌室的门砰地一声关合反弹声。
　　傅清言好像自己着火了一样，箭步直冲了出去。
　　祁子：“咋了，小公主就一定在着火的大楼吗？”
　　小王子耸肩。
　　*
　　林晓晓还真的就住在着火的大楼里面。
　　傅清言却不知道她是不是会在其中，可是他却发现他进不去B大的门。
　　大门查的很严格，外境人士不给进去，尤其是现在发生事故之后。
　　不知道怎么回事，傅清言心里却突地伸出一股荒唐的念头。
　　她、就在那里。
　　正门不能进了，傅清言迅速地跑了一圈地形，发现事发的梅园连着校园外的一处民宅小区。他迅速从那个小区进了去。
　　傅清言很快从小区后门的民宿翻墙进去，然后跳二楼到了校园草坪上。
　　一切如想象中顺利。
　　事发大楼的学生已经都被迅速集中在了这块草坪上，大体是安全的，具体情况不知道。
　　但是这块草坪上的人太多了。
　　傅清言四处望着，不知道怎么去找。
　　*
　　失火的刚好是林晓晓宿舍楼上，她们整栋人现在都出来了。
　　据说是有人危险使用电器，把水瓶烧爆炸了，又刚好有风吹燃起了窗帘，而当时宿舍的人却在外面的洗水池洗头发没有及时察觉。
　　事故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少，但是同学们都被吓坏了。
　　尤其是薛小雪，下楼之后就一个劲地哭，连话都说不上来了。
　　丹丹和苗苗各自拥入了自己男朋友的怀抱。
　　林晓晓陪着薛小雪，等她情绪发泄出来了才开始安慰她。
　　小雪看起来平时大大咧咧的，实际上不安全感严重，胆子很小的。
　　“雪雪，不怕了，现在我们不是都好好地下来了吗？”
　　林晓晓声音细细的，在这片喧杂的地方显得渺乎其微。
　　林晓晓耐心地道：“雪雪，我们安全了。这次就是个小意外，已经过去啦。”
　　“雪雪，要不，我给你唱首歌好不好？”
　　薛小雪没有来得及点头，林晓晓搂着人的肩，已经开始轻唱。
　　歌声似乎有感染力，能够平静人的心。
　　渐渐地有人跟着林晓晓也哼起了调子，在一片微凉的秋风中，学生们的心骤然平静了很多。
　　东奔西走一头乱蒙胡问，‘认不认识一个叫 * 林晓晓的女孩’的傅清言猛地回过头。
　　他不远的方向，一个小丫头正像个老大人，人群中还在安慰着别人。
　　而她自己细弱瘦小的身躯在黑夜的夜幕下单单站立就已经让人心疼。
　　“林晓晓。”
　　林晓晓的歌声被一声呼喊猝然打断。
　　谁？
　　她幻觉了吗？
　　下一秒，她的幻觉更深了。
　　一双有力的臂膀从身后紧紧地箍住了她。
　　“你是林晓晓吗？”傅清言的声音哑哑地，“我总算找到你了。”


第22章 .  仙女不答应   “我对你有兴趣。”“之前……
　　是傅清言吗？
　　怎么可能啊。
　　林晓晓闭上了眼睛, 继续刚才哼的调子。
　　傅清言从后面拥着林晓晓，有微风夹着一丝丝烟气卷起她鬓角间凌乱的碎发挠在他的脸上。
　　有点痒痒的，有点酸酸的。
　　今夜的月亮出奇得亮, 照在女孩子的辫子上洁白又美丽。
　　“林晓晓, 我是傅清言。”
　　傅清言又说了一声，林晓晓口里低哼的调子终于停下来了。
　　傅清言眼角闪过一丝期盼的神色, 随即便掩盖在若星海深邃的深瞳里。
　　他收回了女孩软腰两间的臂膀，身子直立挺拔，等待着林晓晓的转身。
　　等待时间……略长。
　　PS：（略的时间也有点那个...长！）
　　傅清言半握拳凑在唇边低咳了一声。
　　林晓晓有反应了，她身子好像抖了一下，可是还是没有转身。
　　但是她终于不唱了。
　　然而下一秒，傅清言眼睁睁地看着林晓晓抱着头像个卡通版大蘑菇蹲下来，开始念咒语一般地在地上一样直哼哼。
　　傅清言愣了愣。
　　周围戚戚嘈杂，围得学生很多, 从他出现开始就成了瞩目之星。
　　除了林晓晓本人以外，傅清言已经足够引起了全场的注意。
　　“这个大帅哥是哪个院的？以前怎么没见过？”
　　“你没见过的大帅哥多着呢。”
　　“不是我们学校的吧, 是我们学校的就这种级别的帅哥早就风靡全校, 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周围议论声不绝于耳，现在傅清言根本听不清面前这个‘大蘑菇’在哼哼什么。
　　他只好转过去站在林晓晓的面前，弓腰上前又凑近一步，这才算勉强听见了。
　　小结巴现在正抱着头驱魔呢。
　　“幻觉了幻觉了，大晚上的想傅清言了怎么办怎么办。”
　　“冷静冷静冷静。”
　　“不能想他不能想他，绝不想他。”
　　傅清言唇角微微一弯, 慢慢蹲下来跟林晓晓间隔一人的距离。
　　这话说得他有点爱听。
　　好像大半个月的单相思郁闷气一股子撒了。
　　算了, 言哥原谅你年少轻狂不懂事。
　　傅清言心里暗暗道，半挑着眉梢唇角带笑戏谑地看着面前抱头的怂怂大兔子，有点想抬手拍拍她毛茸茸脑袋的冲动。
　　傅清言抬起手, 举到一半的时候动作便冻住了。
　　‘大蘑菇’的咒语风向骤然逆转——
　　“傅清言有什么好的，我想他干嘛？”
　　“傅清言没有陈磊年轻吧，傅清言还没有刘沐青温柔呢，傅清言连 * 张云飞半点风趣都没有。”
　　傅清言的超强大脑迅速记下了陈磊、刘沐青，张云飞几个名字。
　　（陈磊、刘沐青，张云飞：“What ？发生了(O_o)”）
　　‘大蘑菇’继续嗡嗡地：“第一，傅清言总是凶巴巴的不可爱。”
　　“第二，傅清言太忙了，整天不是看诊病人就是做手术，以后也没时间陪人的。”
　　“第三，傅清言太老了。”
　　“第四，傅清言……”
　　“林晓晓，你骂我也得站起来当面跟我说吧。”
　　傅清言已经不能让这个第一向第N+1蔓延了。
　　‘大蘑菇’抱着头停止念咒，人却像已经在土里扎根了似的蹲着不动。
　　或者是说，不敢动。
　　傅清言单手揪着辫子把‘蘑菇’的拎了起来。
　　他手劲不重，‘蘑菇’也不笨。傅清言向上提一点，‘蘑菇’往上站一些，傅清言再提一点，‘蘑菇’就从蹲着变成了半蹲。
　　傅清言松手，‘蘑菇’直立站起抬起头来。
　　‘蘑菇’变成了通红着脸的林晓晓。
　　林晓晓睁着大眼睛，好像才看见这个‘空降’的人一样：“傅、傅、傅傅傅傅傅医生。”
　　傅、傅、傅傅傅傅傅清言面色更沉了：“……”
　　林晓晓举起一只手打招呼，挤了一抹比哭还难的笑：“Hi，傅、傅、傅……”
　　傅清言一言不发，拉着那只小手便走。
　　别再‘大蘑菇’变‘小结巴’了。
　　丛林大变身呢这是？
　　林晓晓又惊又慌可是却不敢大叫：“你要带我到哪去呀？”
　　前面带着路的傅清言突然顿住脚步猛地回头看了她一眼。
　　林晓晓果然吓得向后直退，被傅清言手指上的劲力向前一拉又给拽了回来。一来二去的她有点重心不稳，傅清言又把她稳住了。
　　傅清言：“还乱动吗？”
　　林晓晓唰唰地摇头。
　　傅清言：“跟我走吗？”
　　林晓晓咚咚地点头。
　　傅清言轻声笑了一下，突然想逗她：“林晓晓，你说你想我带你去哪？”
　　林晓晓愣了一下，随即脸色红了个透。
　　像高挂的大红灯笼，像熟了的水蜜桃。
　　林晓晓咬了下唇，紧张地看着傅清言：“真的要去吗？”
　　傅清言：“……”
　　林晓晓顿了顿，鼓了很大勇气似的又问：“是不是，有点快啊？”
　　整个一副傻了吧唧的呆瓜样子。
　　傅清言简直了：“林晓晓，你吃过一道菜吗？”
　　林晓晓‘啊’了一声，张着大嘴巴，让人很想一口狠狠地咬下去。
　　傅清言忍住喉间的干涩，无奈地哼笑：“菠萝咕噜肉，喜欢吗？”
　　林晓晓：“什么肉？菠萝苦恼肉？”
　　傅清言彻底没脾气了：“行了得了，跟我走吧。带你去吃顿好的，瞎想什么呢。”
　　还苦恼肉。
　　你特么就够让老子苦恼的了。
　　屁大的年纪，满脑子想着开房怎么回事。
　　林晓晓疑惑极了，傅医生不是来学校抓她回医院批斗认错的啊？
　　怎么，怎么又去吃苦恼肉了呢？
　　*
　　一整盘金灿灿的菠萝盘端上来的时候，林 * 晓晓禁不住咽了咽口水。
　　晚上的火锅刚开始吃没多久就出事了，根本没尽兴，后来又折腾了一番，又惊又吓得耗体力，这会儿真的是饿了。
　　上菜之前林晓晓特意看了眼菜谱，知道这道菜叫‘菠萝咕噜肉’，她从来都没有尝过。
　　林晓晓眼神时不时地瞅着那道菜，可是始终却不动筷子。
　　傅清言怔了一下：“你吃啊。”
　　林晓晓极其有礼貌地冲傅清言道：“傅医生老师先请。”
　　傅医生+老师头衔的傅清言：“……”
　　又对视了一会儿，傅清言‘不得不’举起筷子，林晓晓这才跟着动筷子，还是一点一点地夹菜，外加小口小口的吃饭。
　　全程无话，并且低着头，随时一副‘老师您说话，我听着呢’的谦虚精神。
　　跟林晓晓吃过一顿自助餐，早就知道‘真相’的傅清言：“……”
　　傅清言夹起筷子来，他一点都不饿，只不过这个点了，除了能带丫头来家饭店吃东西，还能带她去哪？
　　去特么开房间吗？
　　开始去网咖吃鸡？？
　　再看对面那位，傻了吧唧的。
　　呆头呱啦的。
　　简直让人心痛！
　　一顿B大旁边小菜馆的饭被他们吃出了法国红酒大餐的滋味。
　　“不吃点水煮鱼吗？”
　　“傅老师先用。”
　　“那个，林晓晓你不喜欢酸的吗？这个糖醋里脊怎么不尝尝”
　　“一点点，一点点，傅老师喜欢就行。”
　　傅老师老人家快心脏加脑梗塞shi了。
　　林晓晓坐姿端正，全程职业性微笑，完全拿出了医院听报告做笔记家势吃饭！
　　傅清言终于忍不住了：“林晓晓同学，你在医院那件事情……”
　　林晓晓啪地一下放下筷子，人就差没笔直地站起来给傅清言敬个礼了。
　　可是她力道没控制好，那双筷子并不怎么听话地霹雳吧啦落在地方，刚好滚在傅清言脚边。
　　傅清言弯下腰捡了起来，重新换了一双搭在林晓晓碗里面。
　　林晓晓全程盯着筷子的运动轨迹，抖抖抖抖抖地-_-||
　　傅清言倒了两杯果汁，一杯推了过去，一杯举了起来：“林晓晓，我叫傅清言，很高兴认识你。”
　　翻篇了。
　　医院的事情，他的意思是早就过去了。
　　林晓晓抬着头睁着眼睛骨碌碌转了一圈：“我知道你叫傅清言呀。”
　　傅清言眉角抽了一下，眼神掠过林晓晓手里的果汁杯：“喝吧，好喝的。”
　　他还能说什么呢？
　　心痛且累。
　　林晓晓乖巧点头：“哦哦哦。”
　　她端起来喝了一口，接着乖巧地赞道：“真的很不错哦。”
　　傅清言挤着笑：“是吧，没骗你吧。”
　　林晓晓点点头：“嗯么。”
　　傅清言又瞅了一眼‘咕噜肉’：“那吃吧，一会儿凉了不好吃。”
　　林晓晓动筷子了。
　　傅清言觉得他就差一句了，乖啊，嗯么闺女乖啊-_-||
　　*
　　林晓晓总算恢复了林晓晓该有的吃相。
　　一顿扫描下来，盘中所剩无几，林晓晓打了一个无声的饱嗝。
　　人果然肚中有货胆 * 就大呀。
　　并且人吃饱了脑细胞就更不转了，尤其是林晓晓这种本身就缺乏几亿根脑细胞的。
　　她有种饭后壮胆真性情的豪爽：“傅清言你吃得好少。”
　　傅清言只得道：“我之前吃过晚饭了。”
　　林晓晓：“我之前也吃过晚饭了呀。”
　　傅清言微笑不语。
　　还特么让他说什么呢。
　　说她真厉害，小小的身子想不到这么能吃吗？？？
　　傅清言干不出来这事。
　　林晓晓满意地擦擦手，擦擦嘴巴：“傅清言，吃完了我们走吧。”
　　傅清言简直震惊地抬头看着她。
　　林晓晓已经站起来了。
　　“不是，晓晓，”傅清言苦笑了下，“今天就光吃一桌吗？”
　　林晓晓懵了：“啊？这么晚了，那还去……唱歌吗？”
　　傅清言嗤地一下，呛了口茶水：“我是说我们不谈谈吗？”
　　林晓晓：“谈谈？”
　　傅清言：“嗯，谈谈。”
　　林晓晓望着傅清言，那眼神已经直白得不能再直白了。
　　满眼写的是：都吃完了，谈什么？谈下顿饭吃什么吗？
　　要不还是自助餐呢？
　　总觉得自助餐尽兴一点。
　　傅清言彻底放弃迂回战术，直截了当说了出来：“林晓晓我想告诉你，要是真对医学感兴趣的话，我其实可以来学校教你。”
　　话音落下，傅清言半挑着眉梢，直直地看着林晓晓。
　　他的眼神赶紧利落，藏在黑瞳里面的深邃和真挚是没有人能够拒绝的。
　　傅清言就这样望着她，唇角伴着若有似无的微笑。
　　老子这么宠着你，是不是惊呆了？
　　傅清言眼角眨着不漏声色的神采，唇角的弧度也越来越深了。
　　林晓晓巴拉巴拉地眨了下眼睛，超长线条的反射弧终于拉了回来。
　　“傅清言你问的是我对医学感不感兴趣？”
　　傅清言点头。
　　林晓晓不带犹豫地回答：“我当然不感兴趣啊。”
　　傅清言眼睛里面的星星死了一半。
　　林晓晓进一步解释：“傅清言你可能还不知道，我是学油画的，干嘛对医学感兴趣呢？”
　　星星继续灭亡中……
　　林晓晓继续杀死星星ing：“我对医学半点兴趣都没有。”
　　顿了顿，林晓晓总算给星星留了条活路：“我对你有兴趣。”
　　傅清言峰回路转，眼神骤然一亮。
　　林晓晓接着道：“之、之前，感兴趣。”


第23章 .  仙女不答应   “你这是拒绝我的意思吗？……
　　有服务员来擦桌子了。
　　林晓晓没有傅清言那种云淡风轻的气质, 更没有他那种受服务员莫名另类对待的高逼格。
　　：走啊。
　　：站起来啊。
　　：你还不走，我得先走了呀。
　　林晓晓用眼神向傅清言递了三次脑电波，脑外科手术之神傅清言统统get失败。
　　咋办呢？
　　晾他一个人在这像傻子一样被人家白嫖美色？
　　不行不行不行！
　　这个画面感一出简直太恐怖了。
　　林晓晓说时迟那时快挎着傅清言的胳膊肘把人捞了起来。
　　“傅清言我们走吧。”
　　傅清言顺着那胳膊上柔柔的小劲迅速捕捉到重点信息 * ——
　　1、称呼：傅清言, 不是傅医生 or 傅老师 or 傅医生老师等等致命有毒的冠名！
　　2、合称：我们！！！
　　3、林晓晓看着他的那个眼神, 带着点难为情，还加了点小埋怨。
　　就像毛茸茸的小爪子挠在他心肺神经末梢……
　　傅清言当场弹了起来, 拔腿就走。
　　林晓晓被他那个动作小惊了一下，可总算松口气把这个头疼的大神‘请’出了饭店。
　　吃完小饭馆硬赖着不走，这是一个人民医院牌面医生身份对应的举止吗？
　　到了门外林晓晓就松了手。
　　也松了松心。
　　好累，叹气，哎！
　　“傅医生，我先走了哈。”林晓晓抓紧一切机会开溜。
　　搭在胳膊肘上飘乎乎的魔幻力量消失了。
　　曾经含在小人唇上那些甜甜的微笑也没了。
　　傅清言从玄雾中醒了过来，再次接受悲凉事实之前已经比刚才多了一颗稍微坚强的心脏。
　　“林晓晓？”傅清言叫住林晓晓离去的背影。
　　林晓晓站住脚步，委屈得简直……
　　傅清言被这眼神看得像犯了什么大罪似的, 赶紧直奔重点：“菠萝咕噜肉好吃吗？”
　　这个当然没异议，林晓晓点点头, 又疑惑地看着傅清言。
　　只见傅清言挺了挺腰背, 眼神也似乎随着这个动作变得清远飘忽。
　　林晓晓觉得傅清言好像秒变成了以前那个傅清言，离她们远远地，看起来没有那么凌厉可是却真真正正地难以更接近一步。
　　他对人很好，很和善，但是仅限于某个尺度，超越那个度以外的格局永远属于他一个人。
　　任何人难以跨越。
　　林晓晓憋了一个看起来稍微轻松的笑容, “到底什么事情啊。”
　　傅清言却没看林晓晓, 目光清冷地穿过她，似乎落在一个很远的地方。
　　然后他换了个更加酷毙的姿势站着，头也昂得高高地。
　　林晓晓：“……”（作的什么幺蛾子呦, 有什么事你快说啊啊啊！）
　　傅清言终于说了，声音淡而平静：“既然好吃的话，什么时候再吃一次呢？”
　　林晓晓：“……”
　　林晓晓：“？”
　　林晓晓：“！”
　　这算是傅式约会的开场白吗？
　　简直，不要，太恐怖了哇。
　　傅清言那双像沉夜大海般的深瞳微微侧目，终于向林晓晓的方向看了一眼，可脸上淡然无漾的表情仍旧分毫未动。
　　他在路灯下的身影被斜拉得颀长，英俊挺拔又硬朗，引得过路人比比皆看。
　　傅清言站在哪里都是一道风景，站在B大门口几乎就是行走的炸药包。
　　林晓晓可不想成为第二天全校人肉，女生们合力攻击的对象。
　　她使出浑身的力气使劲地摆手：“不不不，不吃了。”
　　傅清言眉头皱起：“……”
　　林晓晓赶紧道别：“傅医生老师，我先走了呀。”
　　又是这个狗屁有毒称呼。
　　傅清言眉间起了一字川，声调更是低了八分：“林晓晓，咕噜肉这么好吃，怎么不吃了？”
　　林晓晓更加坚决地：“真的不吃了。”
　　鲍鱼龙虾也 * 不敢再跟您一起吃了呀。
　　傅清言也快醉了：“你这是拒绝我的意思吗？”
　　林晓晓顺口秃噜：“是……”
　　傅清言抵在上颚的舌尖顺着前排牙齿滑了一轮，眼角微微眯起，脸上寡淡的神色渐渐收了一些。
　　林晓晓舌头猛地180°大回转：“不是不是不是！”
　　傅清言稳了稳情绪，这才缓了缓先迂回策略：“林晓晓，你不是以前叫我傅清言的吗？以后也叫傅清言吧，不用医生老师的，我们又不在医院。”
　　林晓晓一听就坚决不同意：“那怎么行，怎么能直呼您老人家大名呢？您老人家在社会上德高望重，我只是个还在上学的小屁孩，我必须尊重你。”
　　听着这漂亮的樱桃小嘴一口一个‘老人家’地蹦出来，傅清言太阳穴突突直跳，胸腔心脏处位置起伏强烈。
　　傅清言感觉像呛了口风似的，呼吸简直困难。
　　“晓晓，原来你在这里呀。”突地一个响亮的女声叫林晓晓的名字。
　　林晓晓一回头，原来是薛小雪和丹丹，没有苗苗。
　　林晓晓问：“苗苗呢？”
　　丹丹可羡慕了：“到她对象那住去了，哪像我们还得回学校。人家对象都上班了，有住处有温泉还能泡个澡压压惊。”
　　薛小雪打趣：“嘻，你也可以啊，叫你家老范带你去开房，也有住处还有温泉。”
　　丹丹撇撇嘴，眼神却早就落到了傅清言身上。
　　也‘已经上班’，‘有住处’并且‘也可以带人去泡澡’的傅清言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三个人对边。
　　‘请问这位是？’这句话死活&活死都没人问出来。
　　林晓晓更是八百年没有介绍他一下的意思。
　　傅清言算是认栽了，他上前一步站得稍微不像被红色娘子军敌对的国民党，舒了一口气然后介绍了自己。
　　傅清言目色疏离地站着，人看起来温文尔雅稍微有点淡：“你们好，我叫傅清言，是林晓晓的朋友。”
　　刚才还沉默如雕像的林晓晓，此刻刹那间复活，声音跟傅清言无缝对接：“不是！他不是我朋友。”
　　傅清言眼睛眯了眯，抬手捞过那条在眼前荡来荡去的马尾辫子，向后轻轻拉了一手。
　　林晓晓‘啊’了一声，然后猛地靠进了一处。
　　带着体温，还有淡淡的烟草香。
　　傅清言的声音覆在她耳垂处轻声道：“别说话。”
　　林晓晓唰地一下红了脸，勾着头简直不敢直视薛小雪她们。
　　哪、还敢说话！
　　‘傅清言’这三个字的大名，她们302寝室谁没听过啊。
　　可是当被林晓晓夸上天的男神真的空降到她们面前的时候——awsl（并且反复去世）
　　傅清言带着磁场一样的声带振动：“几位也是晓晓的朋友吗？那不介意我请各位吃顿饭，认识一下可以吗？”
　　薛小雪：傅清言的声音，就是那种听了声音立马中毒开始脑补对方多帅，直接偷人一半心的强盗。
　　丹丹：还是那种让人想干翻他却没人家力气 * 大。
　　两个人谁也没听清楚傅清言说的是什么，可是已经一致性地开始捣蒜般地点头。
　　林晓晓震惊地看着这两个叛徒赤果果的叛变过程简直是目瞪口呆。
　　当她转过头看向傅清言的时候。
　　对方给了她一个眼神自己体会。
　　丫头。
　　老子约你一个约不到，现在都约一窝了，再敢拒绝一个试试？
　　林晓晓张了张口，眨巴眨巴眼睛，到底没敢说一个字出来。
　　虽然想拒绝，但素——不、不敢哇o(╥﹏╥)o
　　傅清言苦涩笑了下：“那就一言为定。时间地点我跟晓晓再约。”
　　林晓晓她不说话。
　　傅清言拍了拍她的后肩，用一种只有林晓晓一个人能听见的音量，眯着笑眼加了一句嘱咐。
　　“好自为之。”
　　林晓晓顿时激灵了一下。
　　傅清言已经转身走远了。
　　潇洒、酷毙、拽死了的背影下一双攒得贼几把紧的拳头怎么都不松开。
　　呆瓜大蘑菇小结巴大笨蛋，哥不要面子的吗？
　　傅清言走后，薛小雪和丹丹终于回魂梦醒围着林晓晓逼问：“晓晓，大帅哥走之前跟你说什么呀。”
　　林晓晓眼看着逃不掉一场被八卦，眼睛一闭横了横心：“他、他嘱咐我下次我们吃饭少点贵的菜。”
　　甲乙丙丁：“……”
　　若干年后知道真相的傅清言淡定微笑：“……行吧，习惯了。”
　　*
　　傅清言约的饭局是约了，可是时间地点一直都没定下来。
　　林晓晓每天守着手机生怕那个定时炸弹爆了，可是一等一个星期过去了，傅清言根本没有发过信息来。
　　两个人的微信号像是互相躺列的死狗。
　　林晓晓就地松了口气，傅清言一个成年大老男人该不会跟她斤斤计较吧。
　　也许人家随口一说，现在又忘了。
　　这种感觉……林晓晓没给自己太多时间乱想，一头扎进了协助薛小雪策划周末的露营野催活动上。
　　经过林晓晓这个擅长吃喝玩乐的小公主锦上添花，书呆子薛小雪算是茅塞顿开。
　　一场值得期待的露营眼见着就要在明天举行了，大家都兴奋极了。
　　丹丹像个大姐大似的，临睡前还嘱咐大家：“我们明天租帐篷的数量报对了吧，别到时候少了有人没地方住。”
　　薛小雪拍着胸脯保证：“16个帐篷，没错的，我核对八百遍了。”
　　丹丹：“嗯嗯。”
　　寝室熄灯了。
　　林晓晓就觉得哪里好像不对。
　　一直到爬上了床，她又掰着手指数了一遍，还是不对呀。
　　“干嘛要16个帐篷，多了一个呀。”
　　寝室里面一片安静，有不止一只在装睡。
　　林晓晓无语了。
　　这时候刚好进来一个无辜的苗苗，林晓晓抓住就问：“明天16个帐篷，多了一个，你是不是也知道？”
　　苗苗：“……”
　　林晓晓：“说！”
　　苗苗目光溜达了一圈，确定一定已经暴露无遗，直接坦白从宽：“傅清言也去，所以多了一个。”
　　林晓晓：“……！？@*&（！~啥？”
　　可怜的苗苗支支吾吾 * 地：“傅清言啊，薛小雪约的，明天露营算一个。”
　　薛小雪：“不是我，是丹丹碰到的。”
　　丹丹：“我、我男朋友恰好跟他认识。”
　　丹丹男朋友，我跟谁认识？
　　林晓晓抽抽地咬住了颤抖的唇。
　　好你个傅清言啊，这下梁子结上了。
　　她就纳闷呢，怎么这人就销声匿迹弃恶从善了呢？
　　敢情这么段时间人家已经各个击破，眼看就要突围成功了。
　　林晓晓抱着床上的大兔子玩偶钻进了被窝，把兔子两个大耳朵交叉狠狠一拉系了个大蝴蝶结。
　　点着大兔子鼻子：傅清言，你等着。


第24章 .  仙女不答应   完了，咋哄啊？
　　所以明天傅清言也要来？
　　林晓晓她睡不着啊。
　　寝室里早就断电了, 林晓晓还猫在毯子里亮着手机，对着傅清言的微信对话框发呆。
　　该说什么好呢？
　　[傅医生很晚了，睡了吗？]
　　呸呸呸, 还问人家睡没睡, 要干嘛这意思。
　　林晓晓愣了一下，脑筋哪根线好像咯噔一下搭上了。她翻了个身换成趴的姿势, 双手拖着腮，盯着一片空白的屏幕，脑袋上好像联出一串泡泡线，末尾弹出一副图——
　　这么晚了会不会在洗澡呢？
　　淋浴啊，热乎乎的水伴着蒸汽从莲蓬头里洒下，顺着男人的脖颈一直流向锁骨……
　　傅清言侧身站着，劲瘦的腰身平坦的小腹外加完美的小翘臀，嘻嘻嘻。
　　傅清言脱了以后什么身材啊, 平时穿上衣服是个衣服架子，那私底下光膀子呢？
　　傅清言光膀子有肌肉吗？凹凸吗？肌肤顺滑吗？
　　wuli言言子能直接甩衣出道吗？
　　傅清言有人鱼线吗？
　　那玩意很难练的, 岑大傻子当初练得嘴抽筋都没练出来个鱼尾巴。
　　还有、、、人鱼线附近的丛林茂密吗？
　　那大丛林深入埋着的那只、、、打住！呸呸呸！哎呦我滴！？！
　　林晓晓你不要脸。
　　林晓晓在心里骂着, 毯子盖住头蒙在里面，像只大毛毛虫滚了几个来回，最后使劲地捏着脸蛋才强迫自己回到正常值。
　　想歪了这是-_-||
　　不怪她不怪她，是傅清言这个人他、他他他就太容易让人歪了呀。
　　林晓晓拍拍脑门继续想，当务之急是明天怎么办啊，千万不能让傅清言这种炸弹空降, 那还不准完个蛋。
　　那发[傅医生明天这种年轻人的集体活动, 您来干嘛呢？]
　　找死这是，×
　　发[傅医生明天我们的帐篷不够，您看？]
　　这个显得她好绿茶婊啊, ×
　　……
　　林晓晓噼里啪啦在输入框打了半天，最后又一个个删除键清了空。雪白的颈窝埋在枕头里面像只受了委屈埋头的小天鹅。
　　好难啊。
　　人民医生工作不够忙吗？
　　他不是几乎都不放假的吗？外号傅大机器狂人，能几十个小时连轴转的铁金刚。这会儿跑到大学里面凑什么热闹。
　　所以啊！！！
　　“傅清言啊，你是闲的蛋疼吗？没事找事啊明天非得来。”
　　林晓晓趴在枕头上握着手机濒临垂死。 *
　　“傅清言啊……你可真是麻烦死了。”
　　*
　　浴房的水声哗啦啦，满房间的蒸汽模糊了视线。
　　傅清言侧着身，劲瘦的小蛮腰平坦的小腹八块腹肌一块都不少，整齐得像超市里面阿姨切出来的豆腐块。
　　傅清言抬手关水，头上的湿发简单地用毛巾擦了一下便拉门而出。
　　一条浅蓝色平角内.裤下伸出两条修长的腿，大腿肌肉丰硕，小腿骨笔直，膝盖处光滑润泽带着零星未干的水珠。
　　傅清言拉下头上的毛巾挂在烘干处，一点湿发顺巧沾在额鬓边，他平日里诸多掩饰的野性难驯完全露了出来。
　　⑨⑩光整理
　　沐浴以后都很口渴，傅清言开了冰箱，砰地一声开罐，仰头喝下半瓶啤酒。
　　啤酒拉罐上的铝制金属折射出他的影像，傅清言顺着视线看了一眼。
　　还不错。
　　他转到洗浴间换了个镜子仔细地照了照。
　　是非常不错。
　　给小丫头占便宜了。
　　傅清言勾了勾唇角踱步坐回沙发上拿起手机，二十分钟不到的洗浴时间已经很多条信息找他，好几个对话框里弹出信息。
　　可是傅清言的目光却紧紧地定格在一处。
　　‘小小的’给他发了两条语音。
　　‘小小的’是林晓晓，当初的赵丽。
　　加完微信之后，唯独她的备注傅清言没有改成真名，一直就是‘小小的’。
　　他当时就在想，这丫头什么意思？说自己‘小小的’？
　　哪里小？
　　傅清言顿了顿，指腹点在了第一条语音条格上，红色的圆点消失，语音开始播放，细细糯糯的声音像嘴巴里咬着一颗酥糖似的，说的话傅清言却能听得清清楚楚。
　　“傅清言啊，你是闲的蛋疼吗？没事找事啊明天非得来。”
　　语音刚要自动播放第二条，傅清言点回第一条重新听了一遍。
　　接着是重新听第三遍。
　　数不清听了几遍之后，他才开始放第二条。
　　“傅清言啊……你可真是麻烦死了。”
　　尾音拖得很长，声调却拉得很轻，像是睡着了一样的呓语，明明是抱怨的句子却被她说得这么温柔。
　　两串语音听完，傅清言唇角眯着笑按下了语音键回复了过去。
　　对方没有回复。
　　完全在傅清言意料之中。
　　这个小傻子怕是不知道自己发过来语音了吧。
　　几岁的小屁孩，知道什么蛋不蛋的事情，还学着大人说浑话。一句话就让傅清言跳回了那天背对着他，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小孩一副拽上天的口气说，‘我男人傅清言！’
　　傅清言轻笑了笑，两条语音反复听着，最后分别长按，点了‘收藏’。
　　傅清言放下了手机，双手后叠带着笑仰卧在沙发上，目光不经意地掠过沙发头的一堆面膜上。
　　都是医院的女医生送的，说他工作强度大精神紧绷让他注意保养。
　　他一个大男人平时哪用得着这些，大多都直接拒绝了，实在拗不过热情的收了也是摆在家放着。
　　“傅清言啊……你可真是麻烦死了。”
　　林晓晓糯糯的声音像带着自动 * 循环播放似的。
　　傅清言腾地弹坐起来，简单地看了下操作步骤，动作干脆地撕了一张面膜贴合在脸上。
　　哼，
　　他还就麻烦了。
　　*
　　“林晓晓啊，给我起床啊！！！迟到了！！！”
　　林晓晓徜徉大海遨游世界的美梦被薛小雪的鬼哭狼嗷叫醒了。
　　寝室的人都在化妆了，林晓晓还顶着一头‘晓式’发型半坐起来。
　　“几点了？”林晓晓懵懵地。
　　昨晚翻腾到最后，都不知道几点才睡着的。
　　“自己看。”薛小雪扔了一句，“快点起床，今天不许放我鸽子，活动咱俩一起策划的。”
　　好意思说，林晓晓心道。
　　一起策划的，最后策划出来一个傅清言加盟？
　　惊喜嘉宾吗？
　　简直了。
　　不告诉就不告诉，林晓晓愤愤地抓起手机，她还不会自己看吗？
　　抓起手机之后，林晓晓发现天地开始旋转了，这个世界太特么魔幻了。
　　她给傅清言发语音了？
　　还连发了两条？
　　什么鬼。
　　问题素！！！傅清言也给她回语音了，还回了三条？？？
　　这又是什么鬼，(⊙o⊙)…
　　实在没胆点开自己发的是什么鬼东西，林晓晓跳过了自己点来了傅清言的。
　　“你哥不闲，你哥蛋好好的揣着呢，不疼。”
　　“明天非来不可。”
　　“就赖上你了，怎么着吧，傻瓜。”
　　三条语音播完之后，林晓晓恨不得从上铺直接打洞到地心里面躲到天荒地老。
　　她语音开的是‘外’，‘放’！
　　一屋子姑娘全停下手里的动作定格在当场了。
　　卧槽……
　　傅清言吗？
　　人设崩塌得那么腻害？
　　卖萌还耍赖？
　　撩骚还调情？
　　真特么带感啊。
　　丹丹最大胆了，第一个问：“晓晓，你昨晚怎么刺激他了？”
　　林晓晓：“我啥也没干啊？”
　　丹丹：“切，啥也没干就刺激到了？”
　　林晓晓举手发四：“我真的什么都没做。”
　　举完之后林晓晓才痛悟，这手该剁的时候不剁还真惹大麻烦。
　　微信语音又被她碰到自动播放了，两段林晓晓的语音清清楚楚地放了出来。
　　“傅清言啊，你是闲的蛋疼吗？没事找事啊明天非得来。”
　　林晓晓：“-_-||”（这么粗鲁的话绝对不是本仙女说的，本仙女温柔本柔，撒娇本撒）
　　接着第二条，卖萌本卖就来了。
　　“傅清言啊……你可真是麻烦死了。”
　　一屋子姑娘笑到腰抽筋！
　　快缺氧的丹丹，硬是憋出最后一股力气：“晓晓啊你绝了，这还叫没刺激人家？”
　　林晓晓：“……”
　　暗暗握拳ing
　　傅清言你是不是爷们！
　　你咋这么容易被刺激，嘤嘤嘤。
　　看不找你算账，哼！
　　*
　　完全不知道自己被公告于天下傅清言一早抵达了露营目的地，是杭城新建的一座自然山区开发区。
　　可以烧烤，可以搭帐篷露营，用具都是当场租，很方便团建活动，近几年来颇具热潮。
　　除了302的女孩子，傅清言不认识谁，只好先找了一处地方等着。
　　傅清言四下望了望，最后找 * 了一块偏角的大树下，靠树站了一会儿。
　　这角落僻静，该没人注意到他，人家都是集体一波一波来的，就他这个特殊。
　　傅清言无聊着，约的时间还没到自然不能去催林晓晓她们，他拿出了手机准备开一局吃鸡，时间就打发过去了。
　　然而傅清言完全失策。
　　当吃鸡游戏刚刚打开，一个短发女孩子：“帅哥您好，请问这里哪有卖水的？”
　　傅清言抬眼看了下女孩，指了指她身后一米多远的小卖部。
　　女孩子羞涩捂唇：“哎呀不好意思，我怎么刚才没看见，找了好久呢。”
　　傅清言礼貌笑笑，心里？？？
　　吃鸡游戏登录，一个中发女孩：“大哥哥，请问这里哪边的北呀，我找不到团队了。”
　　傅清言指了一下北。
　　中发女孩子站着不动：“怎么办呢，我找不到他们了，大哥哥。”
　　傅清言再次温尔笑了笑：“你给他们打电话。”
　　女孩子怔了下，羞答答地点头：“我刚才怎么没想到呢。”
　　傅清言配合地点了下头，心里？？？
　　接着之后，傅清言关掉了吃鸡。
　　各种发长，发量，发色的女孩子络绎不绝跟他‘偶遇’在这棵嘎啦地的破树下，向傅清言提问各种匪夷所思的奇葩问题。
　　傅清言当起了免费知心哥哥，指路向导，智能问路机，或者行走的百度哥哥。
　　终于在解答完最后一个女孩子之后傅清言刚舒了口气，抬头一看远远地又来了一个女孩子。
　　比任何一个女孩子都美。
　　也比任何一个女孩子都凶。
　　只见林晓晓远远地背着个帆布包，气呼呼地鼓着腮，手里还捏着个农夫山泉矿泉水瓶，冲着傅清言的方向直奔而来。
　　樱桃小嘴嘟着。
　　小脸蛋红着。
　　小唇咬得紧紧地。
　　眼眶子走近了一瞧，还突红突红的。
　　傅清言心里咯噔一下，完了完了完了，是哪个二愣子踩着这小公主的猫尾巴了。
　　该咋哄啊一会？


第25章 .  仙女不答应   “怎么不理人家呢？”……
　　林晓晓穿了条背带九分牛仔裤, 露着细白的脚踝，脚下一双白底帆布鞋，很运动的野炊打扮。杭城十月中旬的天气倒也是正常打扮, 有不少女生还穿着薄溜溜的丝袜。
　　傅清言一眼望去眉头就蹙了一下。
　　林晓晓拎着包终于到了傅清言面前, 一路向上有个斜坡，缺乏锻炼的她等到爬完坡之后居然有点喘的感觉。
　　“傅、傅清言。”林晓晓好不容易站住脚步大口呼吸着空气。
　　一张小脸蛋不是一路上走得快急得, 就是被302的姑娘们嘲红了脸。
　　“傅、傅……”林晓晓单手掐着腰，上去接不上下气地。
　　就这出息，哎！
　　傅清言突然觉得他刚才紧张的心口不跳了。
　　傅清言蹙着眉头看着林晓晓的裤脚：“你裤子是短了吗？”
　　林晓晓：“什么？”
　　傅清言抬手抚了抚眼角，满眼戏谑的语气：“年纪大眼神不好，看错了，以为你穿错裤子了。”
　　林晓晓：“……”
　　怒 * 气攻心，不知所问。
　　傅清言又道：“干嘛穿这么短的裤子？”
　　林晓晓腰杆一挺，气势回涨半分：“我喜欢啊。”
　　傅清言连连点头：“可以可以, 个人喜好，嗯……”
　　可是傅清言嘴上说着可以, 傻子也能看出来他欲言又止的后半截话。
　　林晓晓瞪着眼睛瞅了他半天傅清言就是不说, 末了又勾唇笑了笑。
　　是可忍孰不可忍。
　　林晓晓全身的血液已经沸腾了：“傅清言你到底想说什么？”
　　傅清言耸了下肩，极其无辜的语气：“没什么，就是本来腿也不长。”
　　说着傅清言顿了顿，用极其欠揍的表情笑了笑接着道：“裤子再截短半截，人也也跟着短。”
　　真是，这个人, 呵呵了她。
　　林晓晓发现她干刚才血液沸腾早了。
　　“傅清言, 你……”
　　“嗨，你的班级吧，好像集合了。”
　　傅清言招手指着一处, 林晓晓一看还真是，大部分人都到了。
　　这下也不敢再大声，能离傅清言有多远是多远为妙。
　　林晓晓背起单肩包就跑，抬脚没迈出去一步人就被勾了回来。
　　傅清言小尾指轻轻一用力，奔出去的林晓晓就像是连线的风筝一样被他轻挑了回来。
　　林晓晓回头忿忿然又不敢大声地：“你要干什么。”
　　傅清言无辜极了：“一起过去，你不帮你我介绍下你同学吗？”
　　林晓晓当然是拒绝的，可是傅清言显然并不给她这个机会。
　　傅清言拽着林晓晓的背包向上一拎再一滑，包便顺着她的肩落在了他手上。
　　林晓晓立马拼命状要抢包：“我自己能背。”
　　傅清言提着包向上一举，林晓晓扑了个空还差点被自己绊倒，幸好被他扶助胳膊托住了。
　　林晓晓：“……”
　　傅清言吁了口气。
　　这么笨的怎么办。
　　傅清言下巴朝人群方向扬了扬，半挑着俊俏的眉梢道：“林晓晓，你要是不好意思介绍我，我就去自己介绍介绍我自己。”
　　林晓晓毛孔都竖直了，这人这么好心吗？
　　傅清言坏坏地一勾唇，单肩背上了林晓晓的包回头冲着还在发愣的傻子似笑非笑：“不过，你放心我自己介绍吗？”
　　林晓晓毛发惊悚-_-||。
　　傅清言潇洒利落地一招手：“腿短迈不开吗？跟上。”
　　林晓晓忿忿地攥着小拳头跟了上来。
　　这下眼圈也不红了，委委屈屈的小怂样早就不知道哪去了。
　　傅清言抵在上颚的舌尖舔了一下后槽牙，暗暗笑了笑。
　　哄什么哄。
　　这不搞定了。
　　老子虽然动了心，可崩指望老子低三下四哄丫头片子。
　　*
　　傅清言信步荡到林晓晓的油画三班，远远地冲着大家招手，自信得像个明星走红毯跟粉丝致意。
　　明明几百米的距离也不是很近，被傅清言的大长腿散步似的就荡了过去，剩下林晓晓一个人像个傻缺似的紧赶慢追跟过来。
　　第一眼就瞥见薛小雪她们勾肩搭背地看着她笑。
　　这以后还怎么在302混下去。
　　可是下一秒，林晓晓 * 更彻底认清了一个事实。
　　还混什么混，整个油画三班都要跟着傅清言混的赶脚。
　　那叫一个热情啊。
　　连一直以冷眼出名的校花殷蔷薇也主动跟傅清言攀谈，林晓晓差点以为她眼花了。
　　只见殷蔷今天穿得可叫一个性感萝莉，半截百褶小短裙，一双纯白的丝袜加公主风的皮鞋，头上还系着夸张的红蝴蝶结。
　　也就她这种高颜值能撑起这身打扮，不过无可否认在人群中特别美丽扎眼。
　　殷蔷薇很美，绝对是那种你就算不把镜头对着她，他也仍然是女主角的惊艳。
　　人也温温柔柔的备受B大帅哥喜爱，就是个性有点冷艳，跟林晓晓玩得很少，没有什么交集。
　　可是这会儿却不一样了，林晓晓不止一次从殷蔷薇嘴里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我刚进学校时候就跟晓晓认识。”
　　“是啊，她性格单纯，免不了照顾一下，没关系的。”
　　薛小雪戳着林晓晓胳膊，冲着殷蔷薇翻白眼：“她啥时候跟你关系这么好了，还照顾过你？你俩话都没说过几句吧。”
　　丹丹也直撇嘴：“切，人家大美女今天准备在男神面前艳压全场呢。”
　　苗苗一听这话就急了：“那怎么行，傅清言可是我们302的。”
　　林晓晓：“？”
　　丹丹忙道：“呸，什么我们302的，傅清言是我们晓晓的。”
　　林晓晓快哭死了，忙去堵丹丹的嘴：“这话可不能乱说。”
　　堵住一张嘴了可堵不住另外两张啊。
　　还是嗓门一个比一个大的。
　　苗苗握拳激昂状：“对，傅清言是我们晓晓的。”
　　薛小雪势头更不低：“不是谁都能来跟我们晓晓抢傅清言的。”
　　这两人的喇叭似的。
　　林晓晓没敢回头余光都感觉到殷蔷薇冲这边翻了不止一个白眼。
　　傅清言受欢迎也好，一进油画三班就跟香饽饽似的被拉着走不开，正好没空到林晓晓这边打扰她。
　　隔了好半天了，林晓晓觉得应该没啥事了，终于敢向那边望了一眼。
　　傅清言勾着唇坏坏地笑了下，还眨了下眼。
　　他在跟那边的男生一起搭帐篷呢。
　　别看傅清言手指细长看着像没什么力气的，可是扎得帐篷又稳又快。
　　那边的男生都围着他取经，心甘情愿跟着他手把手地学。
　　林晓晓这一眼望过去，那群男生立刻吹着口哨怪叫。
　　半蹲在中间的傅清言眉眼之间也挑着一股坏感。
　　林晓晓嗖地收回眼神，埋着头瞬间望了自己刚才做什么的，把刚刚洗过的韭菜又洗了一遍。
　　心脏扑通通地向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似的。
　　要命了今天。
　　*
　　男生扎营，女生洗菜，很快营地和烧烤架就已经有个样子了。
　　几个想在女生面前表现一番的男生跃跃欲试，率先烤起了串串。然而几试几糊浪费掉不少食材，女生们偷偷笑死，几个男生脸上也开始挂不住了，又开始新一波轰炸傅清言。
　　只有傅清言站前的那排烧烤架很快飘出香喷喷的肉香 * 和菜香，肚子饿得着急的已经迫不及待了。
　　傅清言却道：“再等一下。”
　　烤串快好的时候，傅清言又加了一点点油，最后才上了孜然粉还有烧烤作料。
　　上辣椒粉的时候，他还特意把同样的菜品分半，有的辣有的不辣就可以分开了。
　　稍等片刻之后傅清言才道：“好喽。”
　　那一个烧烤架的食品不肖几秒钟就被哄抢而光。
　　林晓晓她们干完活却不饿的，没去烤架那附近等菜，准备一会儿再去烤东西，几个人进了帐篷里面聊天。
　　可是大伙儿一致地面朝着傅清言方向坐，只有林晓晓一个人背对着他。
　　林晓晓看着时间也很快，不消一会儿也到中午了，看着也没那么难熬。
　　也幸亏三班的这伙人把傅清言死死绑架住，这样一来很快就能过到晚上。晚上男女生分开露营两两入住，到时候她就死死地抓住薛小雪。
　　林晓晓想着的心事越来越落下来，胳膊肘却被人碰了碰。
　　“晓晓，你跟你家帅哥闹别捏了？”
　　林晓晓吓得差点咬到舌头：“什么我家帅哥，这话哪能乱说。”
　　几个女生嘻嘻笑，谁都没把林晓晓说的当真。
　　“那你怎么故意不理人家呢？”
　　林晓晓辩驳无力：“哪有，不都在个忙个的，他一直在那边也过不来。”
　　“他过来了好几次，问你话你都低着头背对着人家不理人家呀。”
　　林晓晓张了张口‘啊’了一下，这些人说的是她吗？
　　“男神主动串了个鸡翅送过来，你倒好，看都没看人家直接甩个背影跟我们进帐篷了。”
　　林晓晓：“……额，真的有吗？”
　　她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半点没有印象啊。
　　整个一上午她都在‘认真洗菜’！
　　女生长叹一口气：“哎，也不知道你魂飞哪去了。整个一上午劲抓着一把韭菜根猛洗。”
　　林晓晓：“……有、有吗？”
　　女生无语地笑了笑。
　　林晓晓也扯了一个微笑。
　　-_-||死！！！
　　忽地本来还算平静的帐篷外面爆出一阵尖叫声。
　　林晓晓诧异地问：“外面怎么了？”
　　在帐篷里聊天的女生们也都表示不知道，大家一块儿到外面去看。
　　只见烧烤架那边围了一圈人，不止是三班的，连附近在活动的一些不认识的人也有。
　　“到底怎么了呀？”林晓晓好奇极了。
　　还有人陆陆续续地往那边走，边走边吆喝：“哎呦，你们几个还能站得住脚，不过去看看？”
　　林晓晓问道：“发生什么了？”
　　三班的班长指着林晓晓恨铁不成钢：“你男神要被人抢了，殷蔷薇在前面跟傅清言表白呢！”


第26章 .  仙女不恋爱   “傅清言大傻子。”……
　　“不是吧, 殷蔷薇能主动跟人表白？”
　　听到消息的女生们简直惊呆了，大家都不敢相信。殷蔷薇平日里可是眼高于顶的冷美人，平时人家同她说话她还爱答不理的, 一副瞧不上天看不起地的模样。
　　不过殷蔷薇成绩好, 长得也漂亮，还很 * 会讨导师们喜欢, 在学校虽然人缘一般却也混成了佼佼者，美得像一幅画似的远远地令人歆羡。
　　也有人这样说：“可是她表白的是傅清言呀，那可不是一般的男人，气质长相举止修养都是顶流。说殷蔷薇为傅清言折腰的话，我也不是不信。”
　　女生们在一起你一句我一句兴奋极了。
　　“等什么啊，我们快去看呀。”
　　“对啊，晓晓，你都不着急吗？”
　　“哎呀, 晓晓呢？”
　　几个女生这才发现，一直没怎么吭声的林晓晓原来早就不见了。
　　是可等孰不可等。
　　林晓晓早就到了人群外围, 却怎么都挤不进去。
　　那真是里三层外三层得堵得水泄不通啊。
　　只见人群之中不断地爆发起哄声, 说笑声，大家看浪漫偶像电影似的围观，喧闹。
　　实在是把林晓晓气死了，她一使劲再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了，扒拉开了一条血路。
　　就在这时候人挤人，大家谁也没顾得上身边的是谁, 林晓晓感觉后背不知道被谁顶了一下, 身子就biu地一下子弹了出去。
　　不争气的是，林晓晓腿一软当场还没稳住重心，直冲着场地中心就要摔了下。
　　就在她快半蹲着地的时候, 傅清言的手像及时雨般伸了过来。
　　单手一个轻提，把林晓晓拎了起来。
　　林晓晓憋得一脸红，抬头便撞上傅清言似笑非笑的目光。
　　人群之中却又响起一阵‘嘘’声。
　　今天这场面可够劲爆啊。
　　林晓晓瞬间就懵了，她为什么要站在这里来呀，这下可好了成了人肉靶子了。
　　还有殷蔷薇她也根本没有看见她人在哪呀，是不是大家骗她逗她玩呢？刚才真不应该头脑一热就过来了。
　　现在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怎么办？！
　　林晓晓当即昂起头看那个罪魁祸首：“傅清言，怎么办？”
　　傅清言抬了抬眼皮，半戏谑地逗她：“什么怎么办。”
　　林晓晓急得满鼻尖的汗：“哎呀快让他们别看了。”
　　傅清言仍旧一副闲人看戏的样子。
　　林晓晓真的急了，恨不得能跺跺脚：“快啊。”
　　她别过脸去，连傅清言都不好意思看，又羞又急像个被踩到短尾巴的小兔子。
　　傅清言心口好像被什么射了一下，当场弹了弹，转过身就冲着大家挥挥手。
　　“还想吃我烤的烧烤吗？都别看了，帮着准备材料吧。”
　　时间磨叽磨叽得都快下午一点了，正当大家饿得时候。
　　再加上傅清言一发话，几个女生立刻冲着傅清言招手呼应：“好的，我们先去啦！”
　　傅清言这个老狐狸揪住机会就发糖，抱拳向她们答谢：“多谢捧场。”
　　能让傅清言注意还得了？
　　“我们、我们也去！”又有女生举手。
　　傅清言也冲她们挥了挥手。
　　几轮之后看热闹的女生都成了乖乖小绵羊，一个个‘毫无八卦’之心地去比赛谁的烧烤架搭的菜洗得干净，排得整齐。
　　女生都散了，那些看热闹的男生自然也不好意思留下。
　　乌泱泱的人 * 群被傅清言轻松搞定，林晓晓简直看得目瞪口呆，不过下一秒她就发现人群散了也并不等于什么好事。
　　因为现在傅清言理所当然盯着她一个人看了，那眼神里面明显戏谑笑意甚浓。
　　林晓晓视线偷偷下移，口里面吞吞吐吐地：“我、我也去收拾烧烤。”
　　傅清言不吱声，林晓晓才不想坐地等死，麻溜得拔腿就跑呀。
　　可是小腿还没迈出一步，马尾小辫子就被傅清言攥在手心里了。
　　傅清言转到她面前松了辫子笑：“就说，是不是腿短？”
　　林晓晓收回辫子迎战似的攥在自己手心里，傅清言被她彻底逗笑了。
　　“傻子。”林晓晓昂着头道。
　　傅清言咯噔一下笑不出了：“什么？”
　　怕是没听错吧。
　　“你笑得像个傻子。”林晓晓重复一遍，字字清晰。
　　傅清言听了个一清二楚。
　　“我不陪傻子玩了。”说着林晓晓埋在头从傅清言身边风似的飘过，临凑到他身边的时候还故意撞了他一下。
　　傅清言冷不丁地被她撞得侧了个身，临了还听见丫头噗嗤地笑。
　　林晓晓跑远了，回过头看来看着傅清言。
　　远远地，他听不见她的声音。
　　林晓晓的口型却很明显：“傅清言大傻子。”
　　幼稚鬼。
　　傅清言皱了皱眉心，抬手揉了揉鼻子：“……”
　　耳垂也痒痒的。
　　有人说他坏话了。
　　*
　　林晓晓埋着头跑，冷不丁又被人喊了一声。
　　“晓晓，到哪去？”
　　林晓晓顿住脚步，吓得一鼻尖的汗。
　　薛小雪拍着她后肩道：“咋了这是？人家傅清言不是顶住了压力没干啥事吗？”
　　林晓晓现在都不能听见傅清言的名字：“他？我、我管他干嘛？”
　　薛小雪服了：“你不管他，你刚才冲到正中央一副要干架的感觉？”
　　林晓晓忙解释：“我那是不小心被人挤进去的，而且我都没看见殷蔷薇在那里。”
　　“没看到？”
　　“嗯啊。”
　　那么大一个人，还是殷蔷薇那种大美女，她真的没看见啊，就傅清言一个人站在那。
　　可是，殷蔷薇到底有没有表白呢？
　　她去的不算迟吧？
　　还是已经去迟了呢？
　　所有傅清言才那么爽快地叫人群散了，大家还这么配合，说散了就散了。
　　怪不得傅清言干刚才老看着她笑，被殷蔷薇大美人当众表白可爽了吧。
　　“死傻子。”林晓晓嘟噜了一句。
　　“晓晓？”
　　“额，”林晓晓回神，“没事没事。”
　　薛小雪噗嗤一下笑出来：“你别瞎担心，就你跟傅清言的事，我们302的姐妹准了。这人靠得住。”
　　林晓晓‘啊’地一声。
　　薛小雪满意地夸：“他当众拒绝了殷蔷薇，而且毫不留情，这人定力不错。”
　　林晓晓眼睛睁得更大了。
　　薛小雪哈哈道：“你来迟了，傻瓜妹妹，都没看见殷蔷薇挂着眼泪气呼呼走的样子。”
　　林晓晓简直难以置信啊，傅清言在医院科室可是个外冷内热的人，能帮忙就帮忙。医院里面爱慕他的女医生护士 * 也不少，他也多少都给人家留面子呐，怎么就遇上殷蔷薇不一样了呢？
　　不过呢，爽@！
　　林晓晓不地道地感到小高兴。
　　薛小雪才没那么多顾忌呢：“殷蔷薇平日里就趾高气扬的，看不上我们似的，这下子碰了壁，你是没看到当时多少人直乐呵呢。”
　　林晓晓嘿嘿笑：“你们可真坏。”
　　薛小雪瞅着林晓晓坏笑：“你个丫头不高兴？遇到坏人怎么都得……”
　　林晓晓接话：“落井下石。”
　　薛小雪咯咯笑：“你男神这次干得……”
　　林晓晓竖起大拇指：“倍棒。”
　　哈哈哈。
　　心里一块阴霾好像瞬间移开了。
　　林晓晓也笑得轻松了。
　　傅清言大傻子关键时候还没那么傻。
　　嘿！
　　*
　　傅清言当然没那么傻。
　　林晓晓今天来就是为了吃喝休息的，他来是有重点目标的。
　　从清晨到黄昏，傅清言看着在男生堆里面忙乎得不停，可眼睛心思半点没从林晓晓身上移开过。
　　她啥时候笑了，跟谁在说话。
　　什么时候进帐篷休息了，喜欢吃哪几样烧烤，傅清言通通看在眼里。
　　还不错，这丫头也不咋跟男生接触，傻呵呵地就是个跟屁虫，来吃喝玩乐的。
　　可是就是愣死愣活地不搭理他。
　　傅清言的确头大。
　　找了几次机会找她说话，人家林晓晓梦游似的，不是真没看见，就是冲他傻笑摆手。
　　“傅清言，你自己玩一会，姐姐们叫我过去呢。”
　　忙着吃。
　　忙着喝。
　　忙着陪姐姐们。
　　然后让他自己玩？？？
　　所以他推了一天的工作，动用宝贵的假期来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自己玩？
　　“傅哥？这个虾怎么烤啊？”一个小胖墩在后面叫他。
　　傅清言冲他吩咐：“你先放那边，我一会儿去。”
　　不仅是自己玩，还是跟一帮傻缺缺的男人们——玩！！！
　　傅清言教了这边这个怎么穿虾，又教了那边那个怎么洒作料。
　　还教了人怎么在帐篷里面铺床铺！
　　傅大管家保姆当了足足一个下午之后，傅清言猛然惊觉已经日落黄昏了，林晓晓都缩在帐篷里面懒得像个大猫蜷着不出来。
　　那是女生帐篷。
　　傅清言还没那么大勇气直闯进去。
　　他皱了皱眉，从一帮弟弟群里站起来向林晓晓那边望了望。
　　他没勇气，可有呆子有勇气挑战呢。
　　这不，傅清言眼角深深地一眯，看得清清楚楚地，一个高个子男生直冲着林晓晓的帐篷就过去了。
　　长得白白嫩嫩，个子也很好至少185以上。
　　穿得白衬衣牛仔裤，偶像剧里面男主角似的——欠揍！
　　傅清言抬手，拇指指腹顺着下唇狠狠地划了一下，舔了下后槽牙。
　　他眸子沉沉地暗了暗，向着那个方向也走了过去。


第27章 .  仙女不恋爱   “我可以做你男朋友吗？”……
　　几个女生都在帐篷里面叠着自己带过来的小毯子小玩具, 把小小的一个帐子布置得像少女的公主屋。
　　林晓晓安排着怎么放，薛小雪她们动手。
　　对于怎么装扮 * 打点，林晓晓可是颇具一番心得。
　　本来双人的帐篷, 女孩子们都想挤一挤, 混个热闹，布置小窝的热情似火, 每个人都弄得不亦乐乎。
　　陈磊进来的时候，几个人都吓了一跳，薛小雪说话都结巴了。
　　“陈、陈陈学长，你也来了呀。”
　　陈磊满脸微笑夸赞：“帐篷被你们弄得很漂亮呀。”
　　薛小雪忙道：“都是晓晓教我们怎么弄的。”
　　陈磊冲着林晓晓单独微笑：“是吗？我们晓晓这么厉害呀。”
　　‘我们晓晓’……
　　四个字一出，帐篷里面的女生彼此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微笑。
　　陈磊之前不是没送过小礼物，都被林晓晓退回去了，最后还送过最老式的情书。大家伙闹着要看, 林晓晓死活不愿意，最后不知道被她藏到什么地方去了。
　　女生的私密帐篷, 陈磊毕竟不好一直呆着, 直截了当地问：“晓晓，出来一下好吗？”
　　林晓晓愣了愣：“出去？”
　　几个姐妹们一块比口型：“去啊。”
　　林晓晓快懵了，这几个人不是傅清言的心腹吗？
　　怎么这会儿就倒戈相向了？
　　陈磊的迷糊药吃多了吗？
　　陈磊站在外面催：“晓晓，快来。”
　　女生们笑成一团了。
　　林晓晓沉了一口气，心想出去说清楚也好。
　　傅清言也好，陈磊也罢, 她现在不想动那方面的心思了。
　　于医生说的对, 女孩子么给自己买买哈根达斯对自己好点不快乐吗？心思挂在男人身上……太累了。
　　林晓晓想通了也就不怕了，落落大方地站在陈磊面前。
　　有一说一，说清楚就好。
　　陈磊也是个潇潇洒洒的大男生, 既然前面已经有了多次的铺垫，现在单独约出来说话，他也不做多少客套了。
　　陈磊略低着头问道：“林晓晓，我喜欢你，可以做我女朋友吗？”
　　想是一会儿事，可是当这句话真有一个男生（帅炸型）的跟你亲口说出来，攻击力非同小可。
　　“我、我……”林晓晓张了张口。
　　*
　　傅清言听不到。
　　但是傅清言看到了。
　　陈磊说‘女朋友’，正对着林晓晓说的。
　　林晓晓呢？大傻子一样站在原地，啊啊啊地光张嘴不说话。
　　傅清言脚步又快了一点。
　　陈磊噗嗤一下笑了，双手搭上了林晓晓的肩。
　　话到嘴边的林晓晓好像突然被这双肩的力道压下去了，重若千斤全堵在喉头里。
　　陈磊边笑边道：“你不用紧张，我知道我突然之间这样问你，你不知道怎么回答。没关系的，我知道你的意思。”
　　“我……”
　　林晓晓急死了，可是舌头却打结了一下。
　　她口不择言说不出来话，就一个劲猛摇头。
　　看着小姑娘没生气，没拒绝，羞羞涩涩的反应，陈磊美滋滋地。
　　“晓晓，我以后会对你……”
　　‘好’字还没说完，陈磊的拥抱已经来了。
　　‘别啊！’林晓晓心里大叫着，脚步向后退，踉跄地躲着。
　　可是陈磊已经抱过来了。
　　“我不同意！”林晓晓总算把胸腔肺腑的 * 话给憋出来了。
　　声音大得……帐篷里面的几个女孩子心脏同时经历了平地炮轰一样。
　　“还不错，知道拒绝。”
　　林晓晓河东狮吼般的怪叫刚刚落下，傅清言的声音突然出现了。
　　林晓晓身子冻结了似的，脖子后面只冒寒气，看都不敢向后看。
　　可是脑后辫子收紧的力道却骗不了自己。
　　傅清言勾着林晓晓的小辫子把人拉到怀里面，林晓晓转身忿忿地急了：“傅清言我警告你以后别拽我辫子。”
　　傅清言挑着眉呵呵笑：“不然呢？”
　　“不然，我就……”林晓晓打结了。
　　“傻子。”傅清言低斥了一声。
　　傅清言是谁，这一天下来没人不认识了。
　　陈磊也不能装作不认识，可是这傅清言来者不善啊，陈磊的脸也是当场拉了下来。
　　“傅大哥，你这么做不好吧。”
　　傅清言不太想理陈磊，可是礼貌之下也没有直接晾着人家。
　　对方185的身高跟傅清言在一块的时候居然还是要微微仰着头。
　　傅清言还是半笑不笑，眼睛里面的神色淡然沉稳，没有愠气却是帝王将候般的沉稳：“你在表白我的女孩，我怎么做能比较好？”
　　陈磊没来由地心里怵了一下，也不知道为什么。
　　一个还是校园里面未出茅庐的大男孩，一个早已经在社会上摸滚打爬的成熟男人。
　　不相较已分高下。
　　林晓晓抓的重点是：“什么什么你的女孩？”
　　傅清言脸色黑了一下，松了林晓晓的辫子。
　　林晓晓还没来得及高兴，下一秒就被人牵手拉着。
　　“跟我过来。”
　　“我不。”
　　傅清言一回头。
　　林晓晓立马改：“我、我跟！”
　　呜呜呜……
　　*
　　傅清言拉着她走啊，好像路没有劲头似的。爽朗的秋风吹拂在脸上，让人心神安宁下来。
　　一条路很长，傅清言拉着她林晓晓却没感觉到时间过得满。
　　傅清言带着她走啊走，一直爬上了一处没有人的山坡。
　　暮色沉了下来，太阳在西边还留下一抹红晕，染红了半边的天色。日落的颜色洒在傅清言的脑后成了金色。
　　“傅清言。”林晓晓不禁喊了一声。
　　傅清言回头，金色染上了他的侧颜。
　　俊美俊美的一幅画，林晓晓找不到形容词。
　　傅清言蹙了蹙眉问：“傻子，又想起什么了？”
　　“我……”林晓晓笑笑地，“你长得真好看。”
　　傅清言眉角抽了抽，脸色沉了一下，末了唇角微微勾起：“算你有眼色。”
　　山坡尽头有点峭，傅清言回过头，拉着手的姿势换成了挽着胳膊。
　　林晓晓向后缩了缩，傅清言吓唬着：“想滚下去，摔成猪头是吧。”
　　林晓晓抖了个机灵，胳膊立刻老老实实地被傅清言挽住。
　　傅清言腕上用用力，提溜小鸡仔似的把人拽了上来。
　　林晓晓往山坡下面一望，还真有点高，后怕后怕的，这摔下去要破相的呀。
　　傅清言站在身边，看见林晓晓拍拍胸口一脸惊吓状，眉中蹙起的川字刚松开又拧了起 * 来。
　　这丫头八成脑子缺根弦。
　　这个时候，这个地点，跟他这样一个男人单独在山坡上。
　　她特么还能一个人盯着上坡下面看那么久。
　　还愣是不看他一眼。
　　傅清言长舒了一口气，得亏这几年年纪长了，阅历够了，不跟小孩子计较了。
　　“林晓晓。”傅清言喊了一声。
　　“嗯？”
　　那姑娘果然动都不动，仍旧跟他一米开外的距离，并且没有半点移动脚步的意思。
　　傅清言点点手，在空气中虚画了一个圈：“你转过来。”
　　林晓晓眨巴眨巴眼睛……
　　傅清言放弃，直接走向了林晓晓。
　　“坡子高不高？”
　　林晓晓点头。
　　“晚霞美不美？”
　　林晓晓使劲点头。
　　“傅清言帅不帅？”
　　林晓晓……犹豫了一下，唇红齿白的樱桃小口咧了一下，腼腆地点了一下头。
　　傅清言半蹲下来，视线与小姑娘平齐地位置不动了，看着她不说话，看得林晓晓一颗心像是小鹿乱撞。
　　小鹿跑呀跑呀，扑腾一下就撞了墙。
　　傅清言眯着眼睛抬手勾起林晓晓的下巴好让她看清楚他的眼睛。
　　傅清言温温柔柔地样子都不像是平日的他：“林晓晓同学，傅清言这么帅，那我可以做你男朋友吗？”


第28章 .  仙女不恋爱   “晓晓，那我追你行不行呢……
　　没有钟表的滴答声, 时间静悄悄的。
　　林晓晓傻傻的，呆呆地望着傅清言，好像并没有搞懂他在问什么。
　　“好不好啊, 晓晓？”傅清言半弯着腰, 一种哄腻的语气望着林晓晓。
　　山坡上的夕阳下了，风也平息得吹不起一缕散发。
　　林晓晓的心却好像被飓风狂浪涤荡过一遍一样。
　　“晓晓？”傅清言耐心地等。
　　林晓晓恍然回过神来, 头便像拨浪鼓似的摇起来：“不行的。”
　　答案似乎在傅清言预料之中，他的神色并没有太大起伏。
　　“为什么呢？”
　　“因为……”林晓晓绞尽脑汁地想啊想，“因为我不同意啊。”
　　虽然声音没有刚才拒绝陈磊时候的河东狮吼，可是拒绝的措辞一字不差都是废话。
　　傅清言强大的心理素质支持下也没完全遮掩他唇角处的微微一抖。
　　林晓晓的反射弧却已经彻底从山脚爬上来了，鼓着勇气回答导师提问似的开始解释。
　　“傅清言医生，我觉得你是个好人。”
　　开场白一扔傅清言脸色又沉下去一半。
　　“但是我觉得我们俩年龄差距有点大，”林晓晓说完之后特意看了傅清言一眼，确定还可以继续活着说完便继续说了, “那个您可能不知道，我并不是22岁, 我今年才17.”
　　17？未成年？
　　傅清言眼眸动了动, 睫毛随着眼睛的眯合眨了几下。
　　他傅清言老牛吃嫩草，勾搭未成年少女的意思？
　　少女的口才渐入佳境，越说越扎到要害找到感觉似的：“这个差距不一定光表现在年龄，体力上。”
　　傅清言眉梢又动了动，在确定林晓晓能脸不红心不跳地阐述他们之间有‘体力’差距 * 之后，傅清言真心承认他是有点差距。
　　林晓晓：“%￥……&#@！*&”
　　一通解释。
　　听起来像是怕傅清言承受不住打击, 当场从山坡上滚下去走极端。
　　末了林晓晓还加了一句：“您一定会遇到很好很好的女孩子的。我现在啊, 我就不想谈恋爱，所以不同意。”
　　傅清言直起腰，站好之后高出林晓晓一个肩头。
　　他半低着眼神又问：“想清楚了？”
　　女孩子头点得比哪一次都使劲。
　　“呵~”
　　傅清言淡淡地笑了笑, 深邃的黑瞳仍旧目色沉沉地望着她。
　　林晓晓有点懵了。
　　“那我追你吧。”傅清言换了种口气。
　　不失温柔却徒添了一层戾气，虽是询问，却容不得人拒绝。
　　傅清言抬手戳了戳女孩红得快滴血似的耳垂，一字一句伴着又起的晚风吹进耳畔。
　　“晓晓，那我追你行不行呢？”
　　*
　　“所以，傅清言昨天当场拒绝了蔷薇大美女，然后就在小山坡上跟你告白了？”
　　丹丹这么一总结，整个302发出一种近乎鬼哭狼嚎的尖叫。
　　林晓晓是在302这帮女人眼皮底下被傅清言拉走的，回来之后就受到了各种八卦逼问。
　　她一直秉承只要我不说你们就甭想知道的美好愿望坚持了一天。
　　然后，妥协了。
　　在林晓晓把山坡上的事情简单交代了之后，就出现了上述场面。
　　林晓晓赶紧摇头：“不是告白，他就说要追我……”
　　丹丹立刻反手量住林晓晓的额头：“妹妹你告诉我这不叫告白什么叫告白？”
　　苗苗也震惊了：“拿着玫瑰花穿着熊宝宝的衣服在楼下摆心形蜡烛？”
　　林晓晓想了一下那个画面、额、咳咳真的很美。
　　林晓晓点头认同：“这种告白方式不错呀。”
　　302女生（林晓晓除外）：“……”
　　这姑娘是被宠上天去了吗？
　　这不还没开始追呢吗？
　　薛小雪盖棺定论最后发问：“那你最后到底答应没答应？”
　　林晓晓：“答应什么？”
　　薛小雪：“傅清言不是要追你？”
　　林晓晓：“他问我行不行。”
　　啊啊啊啊啊！
　　302的离疯就差一步了。
　　302：“那到底行不行啊。”
　　林晓晓被这种302团结若此的气氛吓瘫了，连吐实话：“我说，我、我也不知道行不行。”
　　320：“……”
　　妹你认真的吗？
　　求傅大帅哥当时的心里阴影面积。
　　林晓晓低头怼手指。
　　她回答错了吗？
　　真的，真的不知道行不行啊。
　　又不能骗老师，一日为师，终身为……呸！
　　*
　　林晓晓还没来得及想通，就有一件大事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自从上次女生宿舍违规使用电器发生小型火灾之后，B大下令辅导员暗中进行了一场寝室摸底。
　　结果好巧不巧，那堆B大男生送给林晓晓的情书就被来查的学长们碰巧翻了出来。
　　翻出来的时候连林晓晓自己都忘了是什么时候塞到那里的。
　　从那堆东西被上交到辅导员手上之后，林晓晓茶饭不 * 思魂不守舍的日子就来了。
　　终于派出去打探消息的薛小雪回来了。
　　林晓晓快吓死了：“有什么小道消息吗？”
　　薛小雪沉沉地拍拍林晓晓的肩：“傅导员说晚上自习前过去找她一下。”
　　林晓晓：“……”
　　额，
　　死了。
　　“我该怎么办啊？”
　　薛小雪皱着眉头：“我们都是学生谁也没遇到过这种事情，都没经验呀。”
　　说的是。
　　林晓晓低头紧紧皱着眉。
　　我们都是学生……
　　那……找个不是学生的问！
　　*
　　傅清言接到林晓晓电话的时候，对方是带着哭腔好像下一秒就能被拉住去枪毙了一样。
　　为了小丫头心里负担能降低到最少，傅清言精心地选了一个地方约出来见面。
　　“自助餐餐厅啊，那行行行。”
　　小丫头听到电话的时候还不忘补充一句：“你也要准点到，去迟了吃的时间少，吃不回本。”
　　听到这话傅清言心里笑笑，心道你不管几点去都能回本。
　　两人到了地方之后，林晓晓先一通填饱了胃。
　　兴奋的场面让傅清言都怀疑一个小时之前在电话里哭的那个林晓晓是高仿。
　　见吃得差不多了，傅清言这才敢问：“是怎么回事呢？”
　　林晓晓啊不愧是林晓晓，脸色一秒风云骤变。
　　“傅清言你说怎么办，我们辅导员……”
　　这段话林晓晓是抽搭着，用了一包纸巾说完的，哭得傅清言心都抖。
　　旁边路过去取餐的男男女女无一不向傅清言投来或意味深长、或鄙视愤恨、或诸如此类难以言喻的眼神。
　　傅清言在这种眼光□□之下挺过三十分钟之后总算弄懂这丫头片子的破烂事了。
　　第一，失火的那天她们确实也在寝室违规吃火锅，这丫头心虚。
　　第二（重要信息），有不止一个B大的情敌（划掉）、、男生给林晓晓塞送情书，并且被辅导员截胡了，这丫头害怕
　　最后总结一下她怕什么呢？
　　一怕，林晓晓误认为辅导员查到她们乱用酒精炉，要开除。这才吓得哭得跟一只花猫似的。
　　二怕，觉得辅导员看到那么多追求信件之后会在校跟很多人暧昧不轻什么的。
　　她说担心觉得她作风有问题。
　　这特么什么年代了，有人跟他提作风问题。
　　傅清言冷静ing……
　　这种脑回路，傅清言想了想，如果安在林晓晓身上也不是什么不能解释的事情。
　　傅清言先道：“晓晓，学校不是暴力机构，一言不合就随便开除人。被抓到证据了顶多批评教育，而且这不都没抓到你们什么证据吗？”
　　林晓晓呆了一会儿（貌似思考状），然后点了下头。
　　傅清言笑了笑：“那现在还剩第二个担心了是不是？”
　　林晓晓连连点头，看溺水救命稻草似的瞅着傅清言的脸，恨不得那上面能按一个按键出解题程序。
　　“你等一下。”傅清言忽然道。
　　林晓晓愣了一下，只见傅清言离开了位置，去了取餐区域。
　　他去的时间不长，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 * 杯草莓奶茶。
　　傅清言注意到林晓晓接过去的时候眼神明显又亮了一下。
　　她光盯着漂亮的外壳看也不咬吸管，傅清言催了一下：“你喝啊。”
　　林晓晓咕咚一声下肚，简直是人间美味，眼睛闪闪亮亮，困难好像已经被一杯奶茶干倒了似的。
　　这个时候傅清言恰如其分地接着重点话题：“干嘛这么担心你们辅导员怀疑你作风问题，那些都是别人的一厢情愿，关你什么事。”
　　林晓晓点头：“话是这么说，可是我干嘛留着那么多东西在寝室呀。”
　　傅清言眯了下眼，轻描淡写地问：“嗯……对啊，干嘛留着？”
　　林晓晓冤死了地道：“我压根忘了有这东西。”
　　傅清言微微弯了下唇，转瞬即逝的面部表情。
　　林晓晓没有察觉到。
　　一杯奶茶，一个大困难，已经把她放倒了。
　　至于坐在她对面的这个帅哥……
　　傅清言觉得可能长时间接触，林晓晓对他审美疲劳了。
　　这丫头只能在某些神经搭错线的时候才会冒出，傅清言你好帅这样的话。
　　比如在实习室练习解剖，拿着把手术刀说被他帅哭了。
　　比如在山顶上，先是一声好帅啊把傅清言哄得，再一句年龄差距大，体力差距也大，把傅清言逼得%￥&*#@
　　“林晓晓？”傅清言向椅后微微靠了，挑眉淡淡地望着漂亮的小姑娘，“我假装是你男朋友，你辅导员总不会再说什么了吧。”
　　吸着奶茶的林晓晓：“(⊙o⊙)”
　　傅清言眼皮跳了跳，暗叹了口气，进一步明白点诱导：“上次问你追你行不行，你说不知道。这次，我给你分析一下。”
　　林晓晓眼睛睁得大大地，听着分析……
　　傅清言：“……”
　　林晓晓催：“你快分析啊。”
　　傅清言只好开始‘分析’：“大学恋爱不犯法是吧。”
　　“嗯呢呢。”
　　“我假装你男朋友，我也不会对你做什么是吧。”（狗屁）
　　“嗯呢呢。”
　　“你辅导员会觉得你有我这么优秀的男朋友，还能有别的作风问题？”
　　林晓晓想了下，的确不会呀。
　　傅清言眼看时机成熟，当场拍案：“所以你说同意不同意。”
　　小白兔点点头：“同意！”
　　傅清言伸出大手，小白兔也举起小爪子。
　　傅清言想击掌来着，结果小白兔伸出一根小尾指。
　　“傅清言，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傅清言：“……”
　　我特么上辈子……呜呼！-_-||


第29章 .  仙女不恋爱   “太好了，现在不用假装男……
　　凌晨4:13分, 傅清言被自己的手机声震醒。
　　睡梦之中傅清言半睁着眼睛恍惚看到一个‘晓’。
　　林晓晓的电话？
　　急事？
　　傅清言立刻按开床头灯，半坐起来——接了。
　　“傅清言傅清言，你醒了吗？”
　　电话刚接通, 林晓晓百灵鸟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接下来两秒钟, 双方共同沉默了。
　　林晓晓的声音弱了下去：“傅清言……你干嘛不穿衣服啊。”
　　傅清言眯着眼睛 * 四周胡乱看了一下，揉了下头发有点无奈。
　　他没睡醒, 声音也懵懵哑哑地：“我睡觉呢。”
　　林晓晓哭腔了：“那你怎么不穿衣服啊！”
　　这一声吼302的女生醒了100%
　　林晓晓穿着大兔耳朵睡衣缩在阳台，蹲在那里像地下工作者接头似的。
　　302的全从床上起来了，对着口型。
　　“是内位吗？”
　　“傅……”
　　点头点头点头。
　　傅清言在床上坐得也很无语：“我睡觉不穿。”
　　林晓晓愣了三秒还是不理解：“那你现在穿啊。”
　　林晓晓发来的根本不是电话，是直接视频了。
　　弹出眼前画面的一刻，林晓晓觉得手里的手机简直都烫手。
　　傅清言声音略低：“晓晓，什么事？我衣服在挂着呢。”
　　说到这里，傅清言顿了顿似乎更无奈了：“穿的话，得起来。”
　　林晓晓反应了一下这句话的意思, 结果反应出一种画面感。
　　傅清言如果要去穿上衣的话，就是得掀开被子起来, 两条大长腿光溜溜地落地, 然后只穿着一条小内内……
　　“晓晓，视频来什么事情？”
　　傅清言的声音突然从手机里传来吓了林晓晓一跳。
　　“你别起来傅清言！”
　　“你别动！”
　　“就在床上！”
　　“不许穿衣服！”
　　林晓晓霹雳吧啦四条命令下去了，正经事一件没说。
　　傅清言呵了一声笑了笑：“好，那我不穿。”
　　林晓晓松了口气。
　　这大清早地要是真看见小内内，或者内内包裹着的小鸟可是要当场内伤鼻血不止的。
　　“晓晓啊，”傅清言真的笑了, “到底有什么事情呢？”
　　没记错的话这是他第三次问。
　　林晓晓总算说了：“我们辅导员临时外调, 找我谈话的事情推迟到两个星期以后，嘻嘻嘻！”
　　傅清言：“……”（没有表情）
　　林晓晓又开始叽喳了：“傅清言你怎么不开心啊。”
　　傅清言：“不是，我开心。”
　　林晓晓：“那你没笑啊。”
　　傅清言：“……现在笑了。”
　　林晓晓：“嗯嗯呢, 那你继续睡哦。”
　　傅清言‘嗯’了一声：“晓晓……”
　　挂了。
　　对方挂了。
　　傅清言冲着空屏幕笑了笑。
　　老子特么还睡个鬼。
　　林晓晓也对着空屏幕愣神，这怎么就手残给挂了？
　　突然身后一声哗啦地开门声，302的姐妹全体在五点钟不到的时间落了地，集体出现在阳台睡衣秀。
　　丹丹最性子急了：“晓晓，快拿来分享一下吧！”
　　林晓晓：“分享什么？”
　　薛小雪：“傅清言裹照啊，我们都听到你说他没说衣服了。”
　　林晓晓：“-_-||”
　　苗苗也急了：“拿来！拿来！拿来！”
　　林晓晓：“……”（我拿个大头鬼）
　　丹丹奇怪了：“怎么回事？难道他穿了？”
　　林晓晓摇头，恨不得一巴掌刮死自己。
　　没穿是没穿，可是……
　　哎，林晓晓深度叹气。
　　“我忘记截图了。”
　　302：“……”
　　就在哀嚎声一片的时候，林晓晓的手机嘟嘟嘟响了起来，又有消息 * 过来。
　　林晓晓经常忘了看手机，为了怕错过重要信息，她的微信提示音被她调到最大的。
　　302的人叹气声此起彼伏，但是随着林晓晓按开屏幕的一刻戛然而止了。
　　取而代之的是每个人的血液沸腾心跳百米冲刺！
　　“我我我挺不住，我流鼻血了，人家还没谈过恋爱呢。”薛小雪先挂了。
　　丹丹和苗苗互相搀扶着：“我们谈过恋爱也顶不住啊。”
　　林晓晓默默地，其实她也顶不住啊。
　　傅清言发了照片过来。
　　丰硕胸肌√
　　八块整整齐齐腹肌√
　　人鱼线特写镜头，哇塞啊啊啊！√
　　最后还有落地大长腿，修长笔直的男神身材！！啊啊啊啊啊！
　　awsl&反复去世。
　　傅清言跟了一条语音过来。
　　林晓晓怎么都不肯再在大庭广众之下播放了，抱着手机一路冲出门外，外放听筒紧紧地贴着耳朵。
　　傅清言的声音像山涧的甘泉，润满少女心扉。
　　“福利，给我的晓晓的。”
　　林晓晓抱着手机嘟着唇，几张照片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
　　(#^.^#)羞羞呐。
　　*
　　虽然那场谈话推迟到半个月之后，但是依傅清言的意思这正是上天给林晓晓创造的大好机会。
　　傅清言说：“要坐实他们之间的男女关系。”
　　林晓晓：“怎么坐实？”
　　傅清言说：“要受到公众的认可，制造舆情舆论。”
　　林晓晓：“怎么制造？”
　　傅清言说：“你该怎么上学怎么上学，不用操心。”
　　小白兔当然点点头。
　　最喜欢不操心啦！
　　*
　　只是接下来的几天之后，林晓晓慢吞吞的大脑终于感受到一丝落套的感觉。
　　油画课自习室里面多了一个旁听男生，打扮得贼清秀少年感。
　　雪白的长袖T恤一件淡蓝色的牛仔外套，背着全套画具坐在林晓晓边上，拿起画笔的姿势就是翩翩公子。
　　傅清言自己就是一幅画。
　　以至于一场自习结束之后，尽管傅清言面前的画纸空空如也，整个自习室的姑娘们没一个觉得这哥们傻缺。
　　一个个用歆羡的眼光望着林晓晓。
　　林晓晓：“……”
　　不仅如此，从此之后，林晓晓的占位大仙女工作也被傅清言剥夺了。
　　这个睡得比月亮迟，起得比鸡还早的傅清言不知道从哪查到的林晓晓课表。
　　每节课都按时在第一排的座位上贴大海报——这是给我女朋友林晓晓寝室占的座，不好意思抱歉抱歉。
　　介于傅清言占的座是——
　　1、第一排
　　2、正中间的四个座位
　　所以，并没有学生跟他抢！
　　从此之后不仅林晓晓有个AAA级男神外校男朋友的事情传遍B大，302寝室被提问的频率也直线飙升。
　　日子也就这样过着……
　　直到有一天302派了代表出来，唯一还没有谈恋爱的薛小雪也扛不住了。
　　“晓晓啊，我们都知道傅清言是个能占座位，能带夜宵，还会送早餐的暖心无敌好男友。”
　　林晓晓：“-_-||”（我其实是被动的，┭┮﹏┭ * ┮）
　　薛小雪：“但素，您谈恋爱能不能别把我们302逼上梁山啊。”
　　林晓晓万分愧疚：“所以呢？”
　　连续被提问四次的薛小雪她暴躁啊：“所以拜托拜托傅帅，下次占座给您一位就行哒。”
　　林晓晓一听也暴躁了。
　　这怎么行，这样的话第一排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
　　林晓晓思前想后死前想活，觉得这样下去她这个假恋爱没谈成，人就已经在冲向学霸的路上被榨干了。
　　“傅清言，你能不能下次占座位向后面一点呢？”
　　“不行。”
　　“为什么呢？”
　　“没有原因。”
　　林晓晓：“……”（不气，不气，我们不气，对方年长脑筋不够急转弯）
　　林晓晓换了个思维问：“傅清言你为什么不喜欢占后排呢？”
　　傅清言：“这么傻逼的事情，像我能做出来的吗？上学占座的意义不就是在前排能让导师看得见吗？往后面钻干嘛？”
　　林晓晓思考了一下又问：“傅清言呀，你上大学的时候离现在多久啦？”
　　傅清言：“十年。”
　　好嘞。
　　您牛逼了。
　　林晓晓感受到了一种强大的鸿沟。
　　林晓晓在电话里面笑笑地甜甜地道：“傅清言，其实我告诉你一件事哦。”
　　“就是现在您占座占在第一排的行为极其傻逼。”
　　“就是现在我们上大学都流行往嘎啦角落占座，您真的真的是太傻逼了。”
　　傅清言听完简直热血沸腾要教育一下这一代小年青：“林晓晓我告诉你，你这种态度……”
　　挂了，林晓晓挂了。
　　傅清言望着空荡荡的屏幕，想笑眉头却蹙着拧不开。
　　这是他人生第一次被人叫傻逼。
　　*
　　半个月很快过去了。
　　在跟辅导员谈话之前，威武得跟什么似的林晓晓也不叫傅清言傻逼了，也不喊人家老人家了，拉着傅清言胳膊又快哭了。
　　“你的方法真的行吗？”
　　傅清言揉了揉小白兔头顶，像送小白兔进幼儿园了似的哄着：“别怕，没人吃你。”
　　林晓晓：“呜……怕。”
　　这个没出息的。
　　傅清言心里叹着气，特么老子还喜欢得要死。
　　“没事的，别怕，等你出来我带你去吃自助餐。”
　　傅清言觉得这一套准管用的，就像棒棒糖在小孩子面前一定奏效一样。
　　可是这次小白兔真的被吓着了，自助餐并没有那么大诱惑力。
　　小白兔脑袋耷拉着，眼圈红红的，小爪子都冰凉的。
　　傅清言算是真知道了，这世上有怂的人，但是还有怂成骨灰的神。
　　“小结巴？”傅清言半蹲下来，挑起林晓晓的下巴，“又快哭了？”
　　林晓晓也顾不得傅清言叫他什么了，真的真的很害怕，话也说不出，含着眼泪就想夹着尾巴溜。
　　“不想、不想辅导员找谈话。”
　　“嗯，我知道。”
　　“害、害怕。”
　　“知道，知道。”
　　这啥事你能不怕呢？
　　傅清言招了招手：“晓晓你过来一点，我告诉你怎么不怕。”
　　“真的？”
　　“什么时候骗过你。”
　　林晓晓信了，脚 * 步像小蚂蚁一样向前挪了一步。
　　但是这个距离正好够了，她站在了傅清言面前，静静地近近的。
　　傅清言能闻见他鼻子底下的奶味香气，那软软的身子就在咫尺之间。
　　傅清言半蹲着的姿势，歪着头在女孩子的耳垂上轻轻咬了一下。
　　痒，
　　还是麻？
　　或者是酥酥的？
　　傅清言眼睛里含着笑，搂着小姑娘转了个身向着辅导员办公室的方向轻轻推了推。
　　“这下还怕吗？”
　　林晓晓懵懵地，自己的腿不是腿，走了几步之后才回过头。
　　傅清言站在原地看着她笑：“晓晓，别怕我在这里等你。”
　　林晓晓还是想说怕的。
　　傅清言唇角扬了扬，故意粗着嗓子又道：“怕的话，我还亲你。”
　　林晓晓撒腿就跑。
　　一转身进到了他看不见的视线里面。
　　傅清言站在原地，居然心口酸了一下。
　　没多大事，谈了话而已，她自己吓自己。
　　可是没来由地，傅清言觉得林晓晓那股傻缺细胞好像隔空传染给了他。
　　好像是通过软哒哒的耳垂传过来的。
　　傅清言摸了下自己的唇，来回地教学楼走廊里踱步。
　　半个小时的时间，好像也过了一个世纪这么久。
　　终于——傅清言远远地看见林晓晓像个小燕子似的飞下来。
　　小燕子还仙子似的叫他的名字：“傅清言我回来啦！”
　　压在傅清言心头酸溜溜的乌云瞬间消散：“怎么样我说没事吧。”
　　傅清言张开怀抱，林晓晓一下子扑了上去，撞得他险些后仰。
　　“傅清言，我太高兴了！”
　　“傻丫头，你们辅导员说什么了？”
　　林晓晓激动得不得了：“我们辅导员根本不是怀疑我作风，她就是担心我年纪小不会处理这些事情，简单地心理辅导一下。”
　　傅清言呵呵笑：“我就说是你自己想多了。”
　　林晓晓使劲点头：“对对对，我虚惊一场。嗨呀这样可好了。”
　　说着，林晓晓从傅清言的怀抱里面钻出来。
　　JSG
　　贼特么哥们儿够义气地，还蹦了一下才拍到傅清言的肩膀。
　　林晓晓兴高采烈地：“太好了，现在不用假装男女朋友啦。”
　　林晓晓揪着傅清言的耳朵，恨不得能朝天空大喊。
　　“傅清言你自由啦！”
　　傅清言：“……”
　　这特么哪来的疯子纸，给老子滚！滚！！滚！！！
　　老子的心啊，现在……
　　苦！
　　死……の


第30章 .  仙女不恋爱   “晓晓啊，在学校谈恋爱了……
　　B大最近的女生寝室都不会低于12点之前睡觉, 风靡全校的一场恋爱好像莫名其妙高开低走了。
　　“你有没有发现，一年级的那个女生那个高高帅帅的男朋友最近好像不来了？”
　　“当然发现了，我油画专业的师妹说已经一周没看见人了。只有那个女孩子一个人跟她们寝室的一起上课。”
　　“唔, 这代表啥？分了？”
　　“这恋爱分得可够快。”
　　……
　　舆论闹得沸沸扬扬的时候, 林晓晓本人却在画室里面悠哉哉地练习着配色。
　　没有傅清言怪怪地坐 * 在旁边，林晓晓发挥得更畅快了, 线条和晕色都超级满意。
　　世界好像安静了下来，林晓晓好像跑进了那副画里面，做画中的女孩子戴着漂亮的珍珠项链，在蔚蓝色的天空下放风筝。
　　林晓晓入神了，唇角带着一抹温柔的笑，根本没有注意到油画室一角有人已经盯了她很久。
　　“那前面的就是林晓晓吧，看着也不怎么样。”
　　“听说人家是个富家千金呢。”
　　“富家千金？看穿着打扮也就那样啊，不就那个包YSL的吗？那个牌子我也买得起。”
　　“她比较低调。”
　　“拉倒吧, 谈个恋爱恨不得全校都知道。现在可黄了吧，被人甩了吧。”
　　两个女生在画室最后一角待了两个小时了, 面前的画布仍旧空空如也, 脚底下的零食袋子却一堆了。
　　两个交换了瓜子和巧克力，越说越欢腾。
　　“我觉得她那个包也是假的，YSL那款出过粉红色吗？我姐买的是绿色的，不贵就几千块。”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几千也不便宜。”
　　“几千？离她造的千金大小姐身份远着呢，现在哪个大小姐出来不背个LV啊。”
　　……
　　“嗨你说, 那男的不是看着对她挺好的吗？来回奔波就为了给她送杯奶茶。”
　　“这就叫好了？你真傻, 男人耍这点小手段算什么，男人给你花钱才是用对了心。你看那男人给林晓晓买过什么了吗？一个项链坠都没有。”
　　“那他们不是真谈恋爱？”
　　“谈恋爱肯定真谈呀，要不那男人傻啊, 浪费时间。现在是被人玩够了，甩了她呗。”
　　“嗨，”女生听到这捂着嘴笑，“也不知道膜还在不在。”
　　“八成……”
　　“你们说够了没有！”
　　油画室的安静被一个严厉的女声打断了。
　　两个女生气呼呼地，抬头一看却瘪了。
　　只见殷蔷薇满脸愤慨地站在她们面前，原本温柔的声色现在都变得尖锐了。
　　“我们晓晓就坐在前面呢，你们还在这里说说说，嘴巴里面长疮了吗这么毒。”
　　动静闹得这么大，林晓晓也听到了，但是还没明白怎么回事。
　　很快有人跟她说刚才怎么了。
　　这个自习室像林晓晓这么投入的可真没几个，刚才两个女生的对话大家可都竖着耳朵听着呢。
　　也有人觉得越说越过头了，只不过要站出来还不至于。
　　可是现在有人站出来了，八卦不嫌事大的人儿立刻开始给原主添油加醋复述。
　　林晓晓听得脸都红了，没想到会这样被人说。
　　殷蔷薇还是有点权威性地，家里也有钱有势那两个女生惹不起。
　　殷蔷薇指着两个女生道：“道歉。”
　　两个女生不情愿也不敢忤逆，低头跟林晓晓认了错。
　　殷蔷薇还要把她们拉到辅导员那，两个人哭成一团求林晓晓。
　　林晓晓不想再闹得沸沸扬扬地：“算了吧，蔷薇。她们知道错了。”
　　殷蔷薇放了那俩女生，却还是为林晓晓不值：“晓晓，你就心善。”
　　林 * 晓晓笑了笑，有点疑惑殷蔷薇为什么帮她，明明上次野炊时候她还……之后林晓晓就不想理她了，也不知道为什么。
　　殷蔷薇却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拉着林晓晓扯东扯西谈了很久。
　　“晓晓，你不知道全校都在传你们分手了？”
　　被殷蔷薇这么一问，林晓晓还真懵了，她不知道，302的都不知道，没人说过。
　　算一算只是傅清言好像一周多没来了。
　　不过林晓晓知道他们是怎么回事，302的也全当傅清言是医生总有忙的时候，谁也没往那上面想。
　　林晓晓也不想多说，就否认了：“他忙，没分。”
　　殷蔷薇唇角微微一抽很快掩盖了下去，喜笑颜开地：“那我就松了口气，这两天还惋惜呢，想怎么可能呢。”
　　林晓晓摇摇头：“没有的事，他医院忙得狠。”
　　殷蔷薇：“哦哦哦。”
　　隔了一会儿，林晓晓想走了。
　　殷蔷薇又问了一下：“晓晓，我能问一下你跟傅清言怎么认识的吗？”
　　“啊？”林晓晓愣了一下，心跳停了半拍。
　　殷蔷薇笑笑地：“我就是八卦一下。”
　　林晓晓含糊地答道：“没什么，就是我舅舅认识他，机缘巧合而已。”
　　殷蔷薇羡慕极了：“长辈都同意的啊。”
　　林晓晓尴尬地笑笑：“蔷薇，我先回宿舍了哈。”
　　殷蔷薇冲着林晓晓的背影摆摆手，脸上的笑容却越来越淡，眼睛里面的多了几分复杂的神色。
　　殷蔷薇根本没像对林晓晓说的那样再留一会儿画一幅，她回去座位拎起了小包就也走出了油画室。
　　也是一款YSL，却比林晓晓那个小了一圈，周围也没有闪亮珠串点缀，看起来逊色了点，可也是正牌。
　　“蔷薇姐，我们表现得怎么样？”
　　殷蔷薇刚拐了个弯就在楼梯口遇到了刚才那两个道歉的女生。
　　殷蔷薇当场冷了脸：“怎么跟我这么近，被人发现了我有梁子，你俩也得完蛋。”
　　“是是是。”两个女生又害怕了。
　　殷蔷薇从包里掏出了一沓人民币，按到两个女生手心里。
　　三个人再也没说话，各自散了去。
　　殷蔷薇在教学楼下又站了很久，末了拿起手机又联系了新的一帮人。
　　*
　　302寝室的人再没有脑子，也在傅清言这么大一个活人男神15天没出现之后反应过来了。
　　林晓晓只好一五一十交代了。
　　302的姐妹头皮都麻了。
　　“就这？”
　　“就这。”
　　“我……晓晓你到底怎么想的啊？傅清言人哪差了？对你不好吗？身材不香吗？”
　　对她……林晓晓暂时没去想，身材那是香香香香香啊。
　　“你之前不是挺喜欢人家的吗？还巴巴地跑到医院去追了一场。”
　　“现在全校都在传你们分手了，晓晓。”
　　302的姐妹都急死了，只有林晓晓一个人还在慢吞吞地收拾明天周末回家带的东西。
　　薛小雪那个刚性子也是快崩了：“晓晓啊，现在大家都说你被甩了，你真的无所 * 谓啊。”
　　结果林晓晓还像个乌龟似的，转过头看着她们笑了笑。
　　继续收拾……
　　她真的觉得无所谓。
　　之前是动心了。
　　可是现在，不恋爱真的也挺好的。
　　*
　　林晓晓回家吃的第一顿饭就被当成猪喂了。
　　林妈还在给她夹虾：“蒜蓉铁板虾，晓晓你不是最喜欢吃的吗？怎么吃这么少。”
　　林晓晓对着自己面前的一小撮山似的虾壳，默默又举着碗接过了林妈夹过来的三只。
　　林爸又递过来半个猪手……
　　林晓晓再次默默举碗。
　　林爸林妈和睦微笑。
　　林晓晓也捂脸笑了笑。
　　直到林妈端着一大盆辣子鸡丁又要往她碗里面扒拉的时候，林晓晓彻底举牌抗议了。
　　“妈，我现在17了，女孩子在这个时候不是应该控制身材吗？”
　　林晓晓觉得她没说错呀。
　　丹丹和苗苗每次都吐槽被自己妈嫌弃胖了，以后嫁不出去。
　　可是轮到林晓晓这边就错位了，林爸林妈一致摇头：“那是别人家的少女。”
　　林晓晓（想哭）：“我呢？”
　　林妈：“你吃得白白胖胖就行了。”
　　林晓晓：“……”
　　一顿饭喂饱了猪，林晓晓还是觉得哪里怪怪的。
　　果然，饭近尾声的时候，林爸林妈就在互相递眼色。
　　林晓晓实在忍不住了：“你们有什么话要说吗？”
　　林爸直接卷着烟盒子上楼了，林妈格外慈祥地坐在了林晓晓对面。
　　和蔼、
　　可亲、
　　又美丽。
　　结果一句话就把林晓晓轰炸疯了。
　　林妈拉着林晓晓的手可温柔地问了：“晓晓啊，在学校谈恋爱了是不是？还是个医生来着？”


第31章 .  小仙女的心   “傅医生离职了，走得很急……
　　林晓晓顿时面红耳赤。
　　十几岁的年纪青春、悸动, 羞涩于同长辈们谈情感的心事。
　　可林妈到底是林妈，几圈下来地母爱感动，林晓晓这根狗尾巴草太容易被吹倒了。
　　尤其当林妈说：“你舅舅胡闹的事情, 我都批评过他了。”
　　林晓晓鸵鸟似的埋着头：“妈你都知道了。”
　　林母戳了下林晓晓的眉心：“亏你想得出这么异想天开的事情来, 医院的什么地方呀？是给你小孩子谈谈恋爱玩的吗？怎么能这么儿戏。”
　　林晓晓声音小小地：“妈我知道错了。”
　　林母又气又心疼，是什么样的男人怎么就这样轻易把她珍珠宝贝似的闺女迷成这样。怪不得暑假都不愿意出国玩, 硬是要去舅舅公司实习，原来心里抱的是这个打算。
　　不过身为母亲该说的还是得说：“晓晓你从小到大做什么事情，爸爸妈妈都随着你的性子。但是这件事情太出格了，幸好你没有去顶替别人的名额，你舅舅也算长了点心，不然的话别说你的前程，你舅舅的公司都会受到连累。”
　　林晓晓没想到这么严重，被林妈一说更害怕了, 心里一抽一抽酸溜溜的。
　　林妈一看林晓晓的模样，也知道她是真的知道错了, 不忍心一直批评。
　　“也还好, 你算是悬崖勒 * 马，在医院跟着人屁股后面闹着玩玩，没惹出什么大祸来。”
　　林晓晓抿了抿唇，默了一会儿：“其实、其实惹了……”
　　林妈简直……：“怎么了？”
　　于是林晓晓把袁淑雅，蛋白针还有连累了傅清言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妈妈，我是不是犯了特别大的错误？”
　　林妈摇了摇头：“错是错了, 可是也已经发生了, 那个傅清言不也揽下来了吗？都过去这么久了，你也回学校了，别去在想这件事情了。”
　　林晓晓心里还是堵堵的, 说不出的难受劲。
　　林妈又道：“晓晓呀，爸爸妈妈不反对你谈恋爱，但是别找个医生。”
　　林晓晓疑惑极了：“为什么呀。”
　　林妈笑了笑却不说话：“算了，现在你们不是又分手了吗？别去想了。”
　　林晓晓想解释：“妈妈其实也不是分手……”
　　林妈却摆摆手：“晓晓，有些话妈妈知道说了你会不开心。但是晓晓总要长大的，去医院接近傅清言这件事不是什么好事情。你这是黑历史，在人家医生那里已经没有好印象了。”
　　林晓晓昂着头，大大的眼睛看着妈妈，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
　　“傅清言，你会不会看不起我？”
　　删……
　　“傅清言，你会看不起我吗？”
　　删……
　　“傅清言，在你心里我是怎么样的女孩子呢？”
　　再删……
　　不知道怎么发，要不要发。
　　浅粉色的床单上刚刚沐浴过的女孩子，散着一头碧藻般的长发双手垫着下巴趴在床上，两只白嫩的脚丫勾在一起，眼睛盯着屏幕，神色却是黯淡的。
　　傅清言为什么都不找她了呢？
　　虽然不做男女朋友，可是……
　　傅清言好像消失了一样。
　　*
　　林晓晓的学校生活按部就班地很快就到期中，一学期就这样走过了一半，时间都到了11月初。
　　林晓晓收起了薄薄的T恤和卫衣，把牛仔外套和薄绒外套都拿出来了。
　　杭城的深秋说冷就冷，天气变得快得像翻书。
　　都是女人的脸三月的雨，林晓晓倒觉得男人也是。
　　林晓晓感觉手机好像震动了一下，其实她的微信都开着声音，有消息明明能听见的。可是有了这种感觉之后就会忍不住去看。
　　是班级群里面发的公共消息。
　　林晓晓把页面下滑了一下，离傅清言上次的对话已经半个月了。
　　傅清言的对话框已经被压在了后面，这人像消失了一样。
　　林晓晓把手机刚刚放回衣服口袋，又感觉到好像震动了。
　　又是幻觉，就不看。
　　林晓晓拉合了衣兜拉链，一杯速溶奶茶的功夫又折了回来。
　　看看也无妨（捂脸.jpg）
　　不是傅清言的……
　　是林妈发来的：晓晓，明天晚上的宴会记得准时参加呀？就穿上次回来跟妈妈一起选的裙子去，多拍点漂亮照片，妈妈等你好消息。
　　林晓晓想也没想就回：不去。
　　按下发送之前，林晓晓的手指缩了回去。
　　退出，又看了一眼排在底下的傅清言对话框。 *
　　转回来之后，林晓晓回了：知道了，准时去。
　　*
　　东吴华街的宴会就是场相亲晚宴，林晓晓不用猜都知道。
　　以前年纪小的时候就跟着几个堂姐参加过，那时候只顾着吃喝好吃的，觉得还能穿晚礼服化浓妆很有意思，根本不知道宴会的意思。
　　现在不知不觉地就轮到自己了。
　　林晓晓也化妆了，在寝室提前准备好了。
　　薛小雪对着镜子看自己还很不习惯，犹豫极了：“晓晓，这种场合我都没有参加过。而且还是阿姨安排的，我去感觉不太好吧。”
　　林晓晓道：“有什么不好啊，我也是去玩玩散散心的，你不去就我一个人了，孤孤单单的你忍心吗？”
　　林晓晓不这样说还好，一提‘孤孤单单’薛小雪还真的不忍心了。
　　这半个月没见到傅清言出现过，传分手的话B大到处都有，大家伙也不敢多问。
　　林晓晓说她不想谈恋爱，可是她们这伙旁观者看在眼里啊……
　　丹丹和苗苗有男朋友去不成了，也劝薛小雪去。
　　薛小雪点点头，同意了。
　　林晓晓化完妆大家还只觉得是比平时更艳丽了，可是到换上那款披肩纱质礼裙的时候，302的女生们眼睛都移不开了。
　　“天啊，我们晓晓是小公主吗？”
　　“公主都没有我们晓晓美，晓晓这是仙女下凡。”
　　“是啊，我们晓晓是小仙女。”
　　林晓晓笑了笑，从小到大也不是没有人夸过她像个小仙女。
　　可是傅清言没有。
　　*
　　东吴华街的宴会准时开场，林晓晓来的目的是给薛小雪介绍朋友。
　　这场宴会参加的都是同龄人，水平层次高，要比袁淑雅那种好上很多。即使没有那方面的意思，交个朋友也是好了。
　　薛小雪虽然中性风格但是长相不差，几番游逛下来就有人来搭讪了。
　　林晓晓找了个时机巧妙地退了出来，一个人端着高脚杯逛吃逛喝等结束。
　　饶是如此也有不少优秀的男士来攀谈。
　　不过很快人家见她没有那方面的意思，交换名片后大多礼貌告辞了。
　　林晓晓正盯着甜点栏前的蛋糕出神，忽然听到有人喊她。
　　“嗨。”
　　林晓晓转身一看竟然是于医生：“于姐姐。”
　　于医生今天一副靓丽的装扮，林晓晓乍一看快认不出来了。
　　于医生笑道：“还叫你丽丽吗？”
　　林晓晓不好意思极了，又不知道怎么解释：“我叫林晓晓。”
　　可是于医生却没有多问的意思：“那我叫你晓晓，其他的就不用多说了。”
　　林晓晓在医院的时候于医生最照顾她，这会儿分隔这么久想不到在这里见面，两个人都感觉又惊喜又亲切，一口气天南地北地聊了很多。
　　直到最后于医生终于问：“我其实刚才看了你半天了，就是不太敢认，没想到还真的是你。怎么了？这么多优质男士都看不上？”
　　林晓晓羞羞地摇头：“也不是，我就是来散散心的。没想……嗯……没什么，就是不想谈恋爱而已。 * ”
　　于医生看着林晓晓的眼神莞尔笑了笑，也不说破。
　　林晓晓问：“于姐姐有遇到合适的吗？”
　　于医生哈哈笑起来，边笑边举起左手，上面一颗闪亮亮的婚戒：“我呀，我快结婚了，也快离开杭城离开人民医院了。”
　　林晓晓又惊又喜连忙恭喜：“那于姐姐来这里是？”
　　于医生笑着握着红酒杯转了一圈：“我啊，我是来玩的，趁着结婚之前最后的疯狂。”
　　林晓晓也被她的欢乐爽朗感染了。
　　不过听到于医生要离开杭城了，林晓晓还是有点感伤。
　　想不到相聚的时间不多，重聚后现在就又要分离，以后也不一定能见到面了。
　　于医生看着林晓晓忽然问：“晓晓，傅医生也不在人民医院了。”
　　林晓晓愣住了，感觉自己没听清楚她说的什么。
　　于医生又道：“傅医生离职了，工作还没有完全交接完，走得很急。”
　　林晓晓刚刚被于医生温热的心，被这句话彻底打入了寒夜冰窟。
　　她张口的声音几乎发抖：“傅清言他，不在杭城了吗？”


第32章 .  小仙女的心   “傻丫头，人在哪呢？”……
　　傅清言离开杭城了。
　　傅清言不在医院工作了。
　　林晓晓听到这两个消息的时候感觉是五雷轰顶。
　　“你要去找他吗？”于医生直接问道, “我有他老家的地址。”
　　林晓晓毫不犹豫地点头：“要！”
　　于医生微信把地址传给了林晓晓，是一家医院的地址。
　　林晓晓一看地址顿时脸色变了。
　　于医生忙道：“你先别担心，具体的我们也不知道, 只知道傅医生好像家里有病人, 他这趟回去就是照顾病人去了。”
　　林晓晓的心情并没有因为这一句话好到哪里去。
　　于医生又道：“我知道地址是因为……傅医生离开之前找我借过钱。”
　　林晓晓更震惊了。
　　傅清言在人民医院在职时间不短，职称也不低, 工资水平就算抵不上富豪也会不错的。
　　他一个人单身花销又不多。
　　他是个多么要面子的人。
　　于医生快结婚了，正在用钱的时候傅清言不会不知道，却还是开口找她借了钱。
　　而且傅清言肯定不止于医生一个朋友，之前岑今把她往那个酒吧带的时候，林晓晓就见过几个人跟着傅清言关系很好。
　　那这笔钱该是用得多急。
　　这笔钱的数额又得有……多大。
　　太多太多疑问来不及问了。
　　林晓晓想走，想去微信上的地址找他，想看他，想问他。
　　问他很多很多很多问题。
　　*
　　林晓晓没有来得及跟薛小雪道别, 她怕稍微一句话就能把她现在的脚步拦下来。
　　因为她现在做的事情对于27岁的林晓晓可能不算什么，可是对于当年刚刚17岁的林晓晓而言, 那是她第一次独自到旅游汽车站买票, 巴巴地听着车次排号，独自踏上那个陌生又遥远的旅途。
　　于医生说傅清言的老家叫萧县，从杭城走的话坐汽车最方便，火车的话到不了县城她还得转汽 * 车，到时候还没有在杭城找汽车站方便。
　　——杭城旅游汽车站
　　林晓晓站在这几个字面前感觉是陌生的。
　　杭城夜间骤然降温，林晓晓穿的牛仔外套根本挡不住乍冷的温度。
　　她连忙找到了售票处挤了进去, 虽然体温并没有回升多少, 但是好在比站在外面没有风了。
　　在排了快半个小时的队之后，终于轮到了林晓晓。
　　“到哪？”
　　“萧县。”
　　林晓晓有些机械性地说出这两个字，声音小小的好像生怕别人听到似的。
　　结果根本没有人注意到她, 林晓晓顺利地拿到了车票。
　　可是她根本没弄懂该怎么去做长途汽车。
　　待了一会儿之后，距离车开的时间越来越远，林晓晓不得不去找人询问。
　　“请、请问我的车该到哪里去坐呢？”
　　站台服务员接过林晓晓的票，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有点奇怪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指了方向。
　　“到那边去排队。等车来了会有人喊车次号，你注意听，喊到了就上车。”
　　“谢谢。”
　　林晓晓道了谢拿着票往他说的方向跑，冷风刺激了一下鼻子，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小姑娘，就你一个人吗？”站台服务员叫住了她。
　　林晓晓转身怯怯地点点头。
　　现在这会儿不知道为什么，谁跟她说话林晓晓都觉得紧张。
　　最后她能变成隐形人，谁也看不见谁也不管她。然后她就能这样一个人悄无声息安安稳稳地去到萧县，找到傅清言。
　　站台服务员冲她摆摆手：“去吧，你的车快到了，注意听。晚上乘车注意安全，不要跟陌生人说话。”
　　“好的好的，谢谢。”林晓晓连连点头，向着车次的方向小跑去。
　　车子准点就到了，林晓晓顺利地上了车，也找到了对应的座位号。
　　座位号分得不巧，靠着走道一排，可是林晓晓却觉得很好。
　　她旁边坐的是一个中年男性，上车靠着就睡了，没跟她说一句话。
　　林晓晓松了口大气，身子悄悄地向走道口挪了挪侧坐着。
　　这种坐姿并不是很舒服，但是她坚持把其中一条腿挪到走道口的位置，这样就跟旁边的中年男人拉了很大一个距离。
　　林晓晓紧紧地抱着胸前的书包。
　　车开了。
　　*
　　车子中途颠簸，林晓晓胃里面说不出的难受。
　　一晚上都没敢睡，甚至眼睛都没有闭上一下。
　　终于熬到了天空泛着鱼肚白，林晓晓乘坐的大巴车也到站了。
　　有好几次林晓晓都忍不住想给傅清言发条信息，从车上下来的一刻恨不得能立刻从众多陌生的身影中看到他高挑的个子。
　　好冷。
　　萧县的清晨比杭城的夜晚还要冷。
　　林晓晓打了个喷嚏，拿起手机地图软件搜索了起来。
　　下一步，应该还得转个车。
　　*
　　萧县的X精神病医院，来来往往的病人家属没有一个不是愁眉苦脸的。
　　来这里的病人绝大多数没什么希望，人却得年复一日地熬着。
　　“傅先生您好，这份赔偿协议您看一下没有什么问题的话就在这 * 里签字。”
　　傅清言从医院代表律师手里接过文件直接签下了名字。
　　医院代表律师满意地接过文件：“谢谢傅先生配合，另外您母亲……”
　　“我会尽快给她办理转院手续。”傅清言打断道。
　　“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先离开了。”
　　傅清言说罢站起来要走。
　　“等一等，傅先生……”
　　*
　　X精神病院6层特护专人病房内，日收费破千。
　　房间的环境很好，宽敞明亮还有专业的护工护理，躺在床上的老人虽然额角上有些银丝以外，面容气色都看起来不错。
　　从面相上看还是个慈祥的老人。
　　但这一切仅限于她睡着的时候。
　　女护工看见傅清言回来了，礼貌地打招呼：“傅先生，阿姨睡下了。”
　　傅清言淡淡地点点头，目光锁定在床上的老人身上：“吃药了吗？”
　　女护工有点为难地低声道：“吃了，不吃不行……”
　　傅清言默了默才道：“没事，我就问一问。”
　　女护工没再说什么，简单地收拾了一些东西就告辞了：“先生回来了，我就先出去一会儿。”
　　医院有专门的护工休息室，方便像傅清言这种家庭请的护工休息。
　　一个儿子，一个病患的母亲，一个请来护理的女护工。
　　床上的老人还有个古怪的习惯：不然年纪相仿的女人接近她。
　　所以近身照顾她的护工都是年纪轻轻的丫头。
　　给的费用，自然又高了许多。
　　傅清言在床边坐了下来，头微微低着。
　　女护工走到门口又转身，神色看起来更为难了。
　　过了一会儿，傅清言反而先开口问：“你有什么事？”
　　女护工支支吾吾地：“我、我想提前离职了……是因为，因为……”
　　傅清言仍旧淡淡地：“我知道了，这个月工资会如常支付。”
　　女护工连忙摇手：“不用的不用动。先生……对不起。”
　　傅清言低着的头抬了起来，微微地笑了笑：“是你应得的，谢谢你照顾我母亲很细心。”
　　*
　　女护工走了之后。
　　床上的老人家并没有醒来，她睡得很沉看起来睡得也很好。
　　但是一切都是药物的作用。
　　傅清言踱步到走廊的烟区，靠墙倚着从口袋里面掏出火机。
　　一会儿的功夫指尖星火斑斓，烟蒂缸里面反反复复塞进去数十只烟头。
　　傅清言脑子里却极其清醒，他默默地算了一笔账，一笔关于钱的账。
　　他脸上的表情却淡淡地，看起来像是索然无事来一支烟。
　　烟雾云散之中，傅清言舒了口气，拿起手机随意地打开查看。
　　跟着他整个人怔了一下，仿佛看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消息。
　　烟蒂烧到尾声，烫了指尖一下，傅清言没有察觉到。
　　他用指腹擦了擦屏幕，消息还在，并不是他出现的幻觉。
　　两条傻丫头的语音：
　　第一条，声音很轻带着点抖：“傅清言？你在忙吗？”
　　第二条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了，点开声音都带着哽咽：“傅清言，我、我我迷路了好像。”
　　什么意思 * ？
　　迷路了？
　　在杭城？
　　第一反应不是。
　　傅清言从未有像此刻这么心口像巨石撞击的感觉。
　　他立刻回了电话过去，没有人接。
　　接着打。
　　还是没有人接。
　　仍旧接着打……
　　傅清言抿着唇角，齿间咬到了泛白的唇。
　　*
　　林晓晓感觉脚指头冻麻了。
　　想哭，却不敢，怕被人看出来。
　　林晓晓现在死死地记着一句话，不能被别人看出来她不知道现在自己在哪里，不能被别人看出来她不认识路，不能让人知道她现在一个人。
　　更糟糕的是，手机的电量不多了。
　　她把所有的声音和震动都给关了，调成省电模式。
　　按照地图上的指示，前面已经就是转车后的公交站，可是林晓晓走了不知道多久就是走不到。
　　萧县的人好少啊，比杭城好像少了一整半似的。
　　就是大白天街上也很萧瑟的光景，来来往往没有什么路人，时不时会有的士车在她身边停下来。
　　“小姑娘去哪？”
　　林晓晓理也不理，不敢理，脚步加快匆匆离去。
　　转第二班车下车的时候就是这群的士还有摩托车司机，四五十岁的男人直接上手拉人，拽着她问去哪，捎带一程。
　　林晓晓不敢。
　　只能坐公交车，可是找不到。
　　或者走去呢？
　　但是她现在走的路到底对不对。
　　这条路太长了，林晓晓从包里拿出手机，最后一次看手机的时候电量已经不足10%，她好怕现在看见的是黑屏。
　　锁屏键刚按开，屏幕闪了出来。
　　林晓晓鼻子酸了一下。
　　下一秒，电话进来了。
　　看到傅清言三个字的时候，林晓晓瞬间模糊了视线。
　　林晓晓刚喊一个字，话就哽住了：“傅、……”
　　傅清言声音沙哑：“傻丫头，人在哪呢？”


第33章 .  小仙女的心   他只抱着他的小姑娘（一更……
　　傅清言语气有点急：“你人在哪？”
　　“我……”
　　林晓晓开始哭了, 上气不接下气的。
　　傅清言换了种语气：“晓晓先别哭，告诉我你在哪？”
　　“我、我、我……”
　　那边的人听起来差点没哭得憋过去。
　　傅清言心里像被谁揉吧成一团，耐下心来低声说：“晓晓, 你是不是不知道自己在哪？别急, 你现在挂了电话，用微信发个定位给我。”
　　抽搭抽搭的声音断断续续。
　　傅清言喊着问：“晓晓听到了吗？”
　　“听、听到了……”
　　回答声伴着拧鼻涕的声音, 嗓子都变音了。
　　傅清言蹙了蹙眉，不安心地问：“晓晓，你在哪里哭的？快发定位给我，我到之前站在那里别动。”
　　“嗯……嗯……”林晓晓点着头。
　　傅清言等了一会……
　　“晓晓，你挂电话，用微信发定位。”
　　“好。”
　　这次电话总算挂断了。
　　林晓晓从包里胡乱掏出纸巾，鼻涕眼泪一把擦。
　　手机滴滴响了一声，电池电量低的提示音。
　　还有2%了。
　　林晓晓吓得立马打开微信找到傅清言, 手指头都开始抖了。
　　[加号+]
　　[位置]
　　[发送位置]
　　聊天框头顶立刻 * 显示‘对方正在说话’……
　　林晓晓盯着上排这行字，心里突然没有那么慌了。
　　紧接着一串语音就传了过来, 林晓晓激动得赶紧去点。
　　可是手机没有反应, 接着哗地一下弹出品牌界面，自动关机了。
　　一阵凉风卷着秋夜直灌向脖子里面，林晓晓抓紧了牛奶外套使劲地抱住自己。
　　心里面不停地喊着：傅清言你快点来啊。
　　*
　　傅清言没等到林晓晓的回复，再打手机就关机了。
　　他几乎是一路疾奔地赶到车库开出车。
　　一路疾驰，过红绿灯路口的时候，傅清言甚至动了闯红灯的念头。
　　他把车载连着林晓晓的手机, 不断地自动拨号, 回响在整个车内的仍旧是中英文切换的机械提示音：您拨打的手机已关机，请您稍后再拨。
　　半个小时之后傅清言赶到了林晓晓发的定位区域，来回兜了两圈却没有看见她。
　　傅清言紧紧地蹙着眉, 好像想到了什么，立刻找到一个空位停车。他也没管再多，人就下车了，顺着马路边边跑边找。
　　任何一个路口，任何一个拐角，甚至小卖部店里，每一个角落。
　　傅清言心里所有的念头只有一个：晓晓你可别出事。
　　*
　　林晓晓找到了一家超市，她不敢走太远，怕傅清言找不到她。
　　可是外面实在太冷了，她实在忍不住就进了超市躲一躲。又怕傅清言到了找不到她，林晓晓就来来回回地在超市里暖一会儿就出来看看，冻得太冷了就再回超市转一圈。
　　反复几次之后，每次经过收银台的时候，这家并没有多少顾客的超市收银员就会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看她。
　　林晓晓低着头，假装什么都没有看见。
　　傅清言还没有来啊。
　　没有手机看不见几点了，时间便更过得不知道尽头似的那么慢。
　　林晓晓来回转悠了几次不见傅清言，肚子却咕噜噜叫了。她没带现金，只有一个没有电的手机根本不能付款。
　　可是她能看一看。
　　林晓晓再一次扎进超市，盯着那一排排的零食看呀——费列罗的巧克力，喜之郎果肉果冻，飘飘飘奶茶。
　　哎……
　　*
　　林晓晓动情地欣赏比较是黄瓜味薯片清爽还是麦香鸡翅味麻辣薯条劲爆的时候，傅清言全身都快被汗透湿了。
　　找不到，整个区域跑了三四遍都找不到，傅清言开始做最坏的打算了。
　　萧县开始下雨了。
　　老早就预告的这几天连续阴雨也不奇怪，行人们陆陆续续地打起了伞，只有傅清言再一次冲进雨水中。
　　傅清言觉得下雨好像是老天爷帮他，路边的排查对象瞬间就少了，一眼望过去就知道没有林晓晓。
　　剩下的就是可避雨的几家店铺，什么肯德基必胜客之类的快餐快饮奶茶店傅清言统统去了一遍。
　　没有。
　　他准备报警了。
　　*
　　林晓晓自然什么都没买，每个袋子都摸了一遍，再一次从收银员冷寒的眼皮底下钻出来。
　　“这位小姑娘？”
　　林晓晓被人叫住了。
　　她 * 忐忑地回过头来，这种时候即使什么都没做可是会没来由地紧张。
　　“你过来一下。”
　　叫住她的是超市另外一个工作者，穿着跟收银区的工作人员有点不一样，应该是超市的大堂经理。
　　“干什么？”
　　林晓晓声音小小地，颇为警戒地问。
　　“你过来一下。”工作人员脸色更不好看了。
　　林晓晓一下子害怕起来：“我不，我不过去。”
　　林晓晓转身就要走，工作人员瞬间急了大喊：“拦着那个丫头。”
　　林晓晓更是害怕急了，拔腿就跑出门就结结实实地撞到鼻头发酸，连连后退了两步摔了一个大大的屁股蹲。
　　赶上来的工作人员立刻截住了她的去路。
　　林晓晓哗地一下子眼泪迸了出来，喉头却没有半点声音，无声地流着眼泪。
　　撞到她的男人似乎根本没有感觉，忙着打自己的电话。
　　“您好，是的，我要报警……”
　　“快站起来！”
　　一个低沉浑然的男音，一个粗气横生的嗓子叠在一块。
　　林晓晓听不是太清楚。
　　“我朋友好像来萧县找我，现在失踪了联系不上。”
　　“叫你站起来听见没有，不行我就要拉你了。”
　　男保安愈发认定林晓晓是小偷了，不是小偷也是小偷团伙卧底什么的，对她的态度丝毫不客气。
　　“一个小时。”
　　“一个小时怎么不能报案，我就要报案！”
　　温和的男音突然间高了起来。
　　林晓晓一下子就听清楚了，她滋溜地手扶着地站了起来，顾不得疼也顾不得脏，更顾不得一只胳膊被男保安粗暴地拽着，拼命地用另一只手掀开挡风帘，然后死命地戳那个男人的后背。
　　“傅清言，我在这里！”
　　“傅清言，我在这。”
　　连着两声喊，一声像是用尽全身气力，另一声听起来更戳人心坎。
　　傅清言转头什么也没看见，红色的皮质遮风帘把里面的一切都遮得严严实实了。
　　但是他听到林晓晓的声音了。
　　傅清言抓开帘子，看见林晓晓一只手被人拽着向里面走。
　　“晓晓。”
　　傅清言冲了过去，从男保安手中一把抢过了林晓晓。
　　变故来得太快，男保安和超市所有工作者瞬间反应以为傅清言是林晓晓的贼窝同伙。
　　一时之间报警器拉响了，超市里面乱成一团。
　　傅清言手机都没挂，更没有功夫听见里面接警员的声音：“先生您还报警吗？如果是这种情况的话，我们可以根据电话录音和您的手机信息追究您恶意占用公共……”
　　傅清言什么都听不见，直直地看着怀里的小人，确定她好像除了全身冷僵冷僵的其他还好这才道。
　　开口想说句安慰的话，可是出口却带上了情绪。
　　“叫你好好地站着别动，跑到这里来我怎么能找得到你。”
　　林晓晓知道错了，昂着头满脸鼻涕满脸泪，小小地声音带着哭腔：“外面下雨了。”
　　傅清言心一下子软了，他抬起袖子雪白的外套直接擦在林晓晓的脸蛋上。
　　鼻涕眼泪攒 * 了一把，也顾不得脏，再次把林晓晓搂在怀里。
　　捂了一会儿感觉根本不起作用，傅清言立刻脱了自己的大衣外套裹小人似的把林晓晓里里外外裹了个严实。
　　超市现在围了不少人。
　　全在看着这两个‘小偷’。
　　第一次见到小偷在一起被抓了不跑不闹也不叫，站在一起互相拥抱取暖的。
　　第一次看见小偷能男的长得这么帅，女的长得像个小公主。
　　这超市脑子有病，搞错人了吧。
　　几乎所有人都是这样想法，围在一边看着热闹，等着超市怎么难堪地收场。
　　拉扯过林晓晓的保安心里有点忐忑了，可是脸面还是不能失：“你们……”
　　傅清言递过去一张身份证，语气不怒不愠，可面色却寒俊得近乎可怕。
　　“你们可能弄错了什么，我可以配合你们调取监控，但是只能半个小时时间。这是我的身份证，可以去查。半个小时之后，我会适度维护我和我朋友的所有合法权益。”
　　这话一出看热闹的人群爆出一阵嘘嘘声。
　　更觉得超市弄错了人。
　　这说话一看就是有修养的，头脑反应还块，怎么可能是贼。
　　而且他们始终没有害怕的神情。
　　做贼做的这个份上，那可真是电视连续剧都不敢拍了。
　　动静这么大早就惊动了区域经理。
　　一伙儿急急匆匆地带着傅清言身份证查验，调取监控……不过并没有耗时半个小时，十分钟不到的时间就搞定了。
　　监控里面清清楚楚地，林晓晓虽然反复进出超市若干次，可是到了超市门口就会左顾右盼明显是在等人。
　　应该是等不到人又回来超市溜达的那种。
　　是他们太大意弄错了，上来态度就不好吓到人家小姑娘才会拔腿就跑，惹出了这么大乱子。
　　区域经理赶紧弯腰鞠躬还了傅清言的身份证。
　　“叫他们道歉。”人群中有起哄声。
　　“哪能就这么算了呢。”
　　傅清言接过身份证，谁也没理，搂着林晓晓径直向门外走去。
　　到了皮质挡风帘前，傅清言把帘子挑起一个高高的弧度，林晓晓从下面轻松地钻了出去。
　　外面下着终于，可是裹在傅清言的毛绒大衣里面半点都不冷了。
　　还有人拽着傅清言。
　　“嗨小兄弟，你咋不找他们算账？”
　　地上全是湿漉漉的雨水，傅清言看了看地面，横着便抱起来林晓晓。
　　他只抱着他的小姑娘。
　　管他算不算账。
　　怀里的丫头这会儿一定饿坏了吧。
　　“晓晓，吃自助餐吗？”
　　小东西咬了咬手指，又摇了摇头：“包子。”
　　“好。”
　　“放我下来吧，自己能走。”
　　“不好。”
　　“这样抱着我累不累？”
　　“别说话，呛风了。”
　　“我……”
　　“嘘，靠着我歇一会。”
　　“傅……”
　　“听话。”
　　“好。”
　　淅淅沥沥的雨水很快打湿了傅清言的头发。
　　林晓晓靠在他的身上，宽阔的胸怀温暖的体温。
　　一嗅之下，多么亲切的味道。
　　是傅清言。
　　林晓晓闭上眼睛，手指拽着他胳膊 * 上的薄毛衣，在他身上稳稳地。


第34章 .  小仙女的心   “等着让老子心疼死吧。”……
　　林晓晓怎么都想不到她会在X精神病医院见到傅清言的妈妈。
　　傅母的病房医护条件很好, 有洗浴间有更衣室。
　　林晓晓在傅清言的指引下冲了一个热水澡，换上了傅清言的毛衣还有外套。
　　她下身原本穿的是一条120D的天鹅绒袜子，在萧县根本冷得想光腿似的。
　　傅清言给她找了一条棉质格子短裤。
　　尽管已经有心理准备, 可是当林晓晓像个偷了家里爸爸的衣服小孩子出现的时候, 傅清言不禁笑了。
　　这是他连续十几天以来第一次不经意地笑。
　　傅清言一笑，林晓晓更不敢动了。
　　她的袖子卷成了两个大荷包球, 裤子也是即使卷起来了可是裤腿太粗，走两步就又掉在地上，踩在脚后跟下面。
　　傅清言向她招招手：“晓晓过来。”
　　林晓晓迈了一步，脚后跟踩到裤腿的地方更多了。
　　傅清言又道：“晓晓你别动。”
　　林晓晓站着不动了，傅清言走了过来，又是横着把人抱拎起来。
　　林晓晓吓得赶紧向傅母床上看。
　　“阿、阿阿姨还在呢。”
　　又成小结巴了。
　　傅清言心里含着笑，面上故意冷冷地在林晓晓脑袋顶上敲了一下：“她睡着了。谁叫你一个人跑过来的。”
　　林晓晓还是傅母那边看，生怕她会突然醒过来, 该怎么解释啊。
　　“阿、阿姨睡眠质量真好。”
　　傅清言把她抱在旁边的看护床上：“她吃过药了，今天会一直睡, 明天才会醒。”
　　傅清言神色淡淡地, 说这句话的时候像是在说一件最平常的事情。
　　林晓晓仔细看了看他的神色，没敢再多问什么。
　　……咚咚咚
　　门口突然传来几声敲门声，跟着虚掩的房门被护士推开。
　　“607的病人家属，麻烦跟我去财务室结算一下最近的账单。”
　　傅清言‘嗯’了一声，转身又揉了揉林晓晓的脑袋：“乖乖待一会等我。”
　　林晓晓点点头，傅清言就走了。
　　门口再次被虚掩上。
　　病房变得安静下来, 林晓晓觉得连自己的呼吸声都能听见。
　　忽地, 虚掩的房门又被从外推开，林晓晓的身子轻抖了一下。
　　是傅清言，他探了个头没进来：“傻子, 不会这都害怕吧。大白天在医院，周围都有看护和监控，不会有坏人。”
　　“唔，”林晓晓讪讪地掩饰，“不是……”
　　“在这乖乖等我，”傅清言不放心地叮嘱，“哪都不要去了，我二十多分钟就能回来。”
　　“嗯嗯。”林晓晓点头。
　　傅清言还不关门。
　　林晓晓无奈地：“我一定哪都不去。”
　　傅清言眯了下眼睛。
　　林晓晓妥协了，指了指自己的衣裤：“我现在这个样子，往哪里跑啊。”
　　这个理由倒是值得信服，傅清言总算放心，掩了门走了。
　　林晓晓冲着门口做鬼脸，啰嗦老婆婆。
　　不过傅清言一走，好像哪里又空了。
　　林晓晓看着床上的老 * 妇人，年纪比自己的妈妈大。
　　林晓晓只敢坐着望一望，不敢上前靠近，心里面沉重重的，完全不知道傅清言发生了什么事情。
　　等，又是等。
　　林晓晓有了手机，现在能看见时间了。
　　八分钟、十分钟……
　　十五分钟、十八分钟了！
　　二十分钟了，怎么还不回来。
　　二十五分钟了。
　　林晓晓向门口望着，耳朵竖竖地听着风吹草动，好像压根不是这个屋子的主人，是个入室盗窃来的。
　　门口终于有动静了，林晓晓哗地一下站起来，裤脚太长不好走，她就站在原地等。
　　准备好了数落的词。
　　叫你迟到，叫你又让我等。
　　“傅……”
　　林晓晓刚说了一个字，后面的话赶紧咽回去了。
　　进来的是个女护士，冲林晓晓笑了笑：“您好，我是傅先生请的护工。”
　　林晓晓忙打招呼。
　　女护士进来之后例行给傅母量了体温又翻了翻被子之类的，没有加一些别的药剂。看到林晓晓在旁边看，又冲她笑了笑。
　　“你是傅先生的？”
　　“啊，我，我是、是是他的学生。”
　　“那你也是学医的呀，哪个学校的？”
　　哪壶不开提哪壶，林晓晓咯噔一下不知道咋回答。
　　女护士噗嗤一下笑了：“你是他女朋友吧。”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傅清言刚好手指搭在了门栓上，顿时停住了动作。
　　林晓晓吓得直摆手：“不是的！！！”
　　门口的男人脸色沉了一下。
　　女护士却不吃这一套，上下打量了一下林晓晓这套着装，心照不宣地笑笑。
　　“傅先生可不会随便带人进这间病房的。”
　　林晓晓‘哦’了一声：“我是紧急情况。”
　　“傅先生也不会随便让人穿他的衣服哦。”
　　林晓晓头都大了：“因为我太紧急了。”
　　女护士噗嗤笑了，端着东西出了门。
　　傅清言没跟她打照面，特意背过了女护士。
　　林晓晓长舒一口气，拍着胸口顺着气。
　　忽地，门口又被人推开了！
　　林晓晓滋溜一下从床上弹起来，脚后跟一个没踩好，顺着就滑了出去。
　　傅清言长腿一迈把人接住了，重新放了回去。
　　从杭城赶到萧县，加上她不认识路不知道在外面流浪了多久，傅清言怎么都能猜到林晓晓坐的是昨天晚上的夜车。
　　“怕不怕？”
　　傅清言问着一边半蹲了下来给林晓晓卷着裤脚。
　　“嗯？”
　　“问你怕不怕，一个人就这样过来了。”
　　“不怕。”
　　林晓晓回答得利索，甚至还带着顾自豪。
　　傅清言抬头望了她一眼，林晓晓瞥瞥嘴，立刻将眼神移到其他地方。
　　“怕不怕？”傅清言又问。
　　林晓晓眨了眨眼睛，受惊小兔子似的使劲点头，看着傅清言的眼眶突地一下就红了。
　　她又把眼神移动到别处，唇角紧紧地抿着。
　　傅清言突然之间，后悔这么问了。
　　“林晓晓，下次无论到哪里，都要跟我说。”
　　林晓晓瘪着唇不说话。
　　“林晓晓。”
　　“听到了。”
　　“你保证。”
　　“我保证。”
　　“不听话怎么 * 办？”
　　“不听话……”林晓晓支吾了一下，也不知道怎么办。
　　另外她的大脑还在转另一个问题，就是为什么她到哪都要告诉傅清言一声啊。
　　又、又不是男女朋友。
　　想到这里，林晓晓忽然傻乎乎地问了一个问题：“傅清言，我是谁？”
　　她想问，我是你的谁，话到嘴边结巴了，愣是吞掉了两个字。
　　变成了这么傻缺的一句话。
　　“你是小结巴。”傅清言回答得毫不留情。
　　“哦”。林晓晓垂着头。
　　傅清言挽好了裤腿挽袖子：“林晓晓，你是不是不会挽袖子？”
　　林晓晓点着头。
　　傅清言道：“那你不仅是小结巴，还是小笨蛋。”
　　林晓晓撅着唇抗议了：“你就不能说人家一点好？”
　　傅清言忍不住逗她：“你哪好？”
　　林晓晓不服气地：“好多人都、都说我漂亮，像、像个小仙女。”
　　傅清言坐在林晓晓身边，抬起头仔细地看着她。
　　嘴里想笑，心里却有点酸。
　　还第一次听见有人这么理直气壮地夸自己漂亮。
　　然而她眼神里面的东西却那么纯碎，像一双没有沾染任何尘世凡霜的水晶。
　　这样一双冰晶的眼里所有的东西在她心里都这么简单又纯粹。
　　所以她说不是他的女朋友，大概真的不是吧。
　　傅清言太阳穴突突地跳了一下，眸子也暗了一点，重新低着头帮林晓晓卷另一只袖口。
　　他边弄边道，毋庸置疑的语气：“晓晓你反正记住了，以后再到哪里去都得告诉我。”
　　林晓晓张嘴又有话说。
　　傅清言抬手堵住了她的唇：“嘘，那这么多巴巴拉拉的话，就听话行了？”
　　傅清言的手只碰了林晓晓的唇面一下便收了回来，他人也同一时间站了起来，左右踱步了几趟，口里接着刚才的话。
　　“不听话的话，就特么等着让老子心疼死。”
　　林晓晓张张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
　　傅母当天就出院了。
　　一辆特护120一直把人送到了住宅小区，林晓晓跟着坐在车上，傅清言坐在对面，两个人一起守着老人家，连着一起走的没有那个女护工。
　　林晓晓知道了一点事情，却不知道全部，隐约只知道傅母要转院。
　　原因好像是之前病症发作，好像用注射器伤了这家医院好几个护士。
　　林晓晓的目光落在睡着的老人身上，难以把这样的老人跟那样的暴力事件联系在一起。
　　据说因此傅清言赔偿了他这么多年所有的积蓄。
　　不，还有一笔林晓晓不能想象的欠债。
　　林晓晓尝试问过，傅清言就是不说，只是揉着她的头顶，说过几天忙完了带她吃顿好的。
　　林晓晓说不用了。
　　傅清言说要的。
　　林晓晓本以为傅清言家里应该没人了，不然的话也不会让他这样两城奔波，还得请女护工。
　　可是开门的时候，林晓晓看得清清楚楚屋子里面还有一个女人。
　　跟她年纪差不多的样子，是个小姑娘，看到他们进来招呼都不打就跑进卧室里面去 * 了。
　　傅清言背着傅母反手带上了门：“别怕，她是兰溪。”
　　林晓晓心口像被落石砰地撞击了一下。
　　这个名字，她听过的。


第35章 .  小仙女的心   “傅清言你怎么还不追我啊……
　　“晓晓？怎么不进来？”
　　傅清言安置好傅母, 发现林晓晓还站在门口，向着里面的卧室张望，好像对兰溪很好奇。
　　傅清言拉着林晓晓向里屋走, 兰溪一个人坐在卧室在梳头发, 梳妆台上好多摆件和首饰，女孩子梳了一会儿头发便开始选发饰带了。
　　仔细一看长得跟傅清言有几分相似, 是那种一眼难忘的大美人。
　　可是再细细观察的话，就觉得有点怪怪的，林晓晓也说不上来。
　　傅清言道：“兰溪是我妹妹，你不用怕，她人很好，但是有自闭症，所以不会太跟你交流。”
　　林晓晓震惊了：“兰溪？是你妹妹？”
　　傅清言被她这个样子莫名笑到：“怎么了？不是我妹妹那是什么人？”
　　林晓晓咬着唇睁着眼睛不说话了。
　　傅清言笑极了：“以为是我女朋友”
　　林晓晓的脸呲溜一下像红苹果似的熟了：“才不是。”
　　说完就溜了出去。
　　傅清言看着林晓晓的背影唇角勾着笑。
　　可是不一会儿，笑容渐渐淡了。
　　*
　　傅清言的老家就是简单的三室一厅, 傅母、兰溪，傅清言三个人各自一间屋子。
　　林晓晓在傅清言的床上补了一觉, 醒了之后天都黑了。
　　傅清言不在, 但是给她留言了，说去给她买衣服。
　　林晓晓翻在床上打了好几个滚，满床满屋都是傅清言的味道。
　　床单被罩换洗得很干净，仔细吸一吸鼻子就是洗衣液的芳香。可是林晓晓就是觉得这是傅清言的味道。
　　她平躺在床上，想象着傅清言平时在的位置。
　　傅清言是躺着睡呢？还是侧着睡呢？
　　或者趴着？
　　林晓晓学着傅清言的样子在床上摆造型，摆着摆着突然想到一件事——傅清言说他睡觉不穿衣服！
　　那就代表着, 现在盖在她身上的这个被罩曾经摩擦过傅清言的肌肤？！？
　　林晓晓立马抓了一团被子压在鼻尖下使劲地吸了一口气。
　　不得了了这下。
　　林晓晓感觉心里面什么东西砰砰地撞个不停, 快要憋不住了。
　　她想分享出去。
　　林晓晓抓到手机，脑袋整个都烫了，在302微信群里面直接炸了一句。
　　[你们猜猜我在哪？]
　　群里很快就来动静了：
　　小雪：[傅清言家。]
　　苗苗：[傅清言床上。]
　　林晓晓：！！！？？？what？
　　热乎的头脑已经凉下来一般, 逐渐坠入冰窟中。
　　晓晓：[你们怎么知道的？]
　　小雪：[还我们怎么知道的？你一个人背着我们跑去可算是女英雄了。八成迷路了吧？傅清言找不到你，打电话问过我们。]
　　唔，这些卧底小分队，还不是当初野炊时候就跟傅清言扯上了。
　　都有电话了还！
　　小雪：[脱单的滋味咋样？]
　　苗苗：[楼上那个怪不得单身呢，情话 * 都被你问得干巴巴的。晓晓，傅清言大腿肌肉多不多？屁股大不大？]
　　林晓晓：“(⊙o⊙)…”
　　哪敢说半句话啊！！！
　　丹丹：一个暴怒的表情.ipg
　　丹丹：[你们这群人，会不会问话。哪能这么直白？晓晓，我问你，傅清言下面的鸟鸟什么颜色？大不大？]
　　林晓晓：“……”
　　满屏卧槽。
　　这群娘们属虎还是属狼的？张嘴就是虎狼之词。
　　群里面根本不需要林晓晓。
　　一大波NB的劲爆图片已经开始走起了，林晓晓简直得捂着眼睛，眯着眼缝去看。
　　平时看起来正儿八经的一群小姐姐，没想到啊没想到！
　　林晓晓偷偷去看，想看又不敢看，可是越看却越想看。
　　“林晓晓我告诉你，这个就叫6.9|式。”
　　“六十九？”
　　“滚，就是六和九，傻子你仔细品品。”
　　林晓晓仔细品了一下，还真是。
　　302群炸了整整一个小时，林晓晓真怕傅清言现在回来了，她现在这状态缓和不过来，直接干出什么大事，忙在群里面说要撤了。
　　丹丹：[你们要洞房了？这才几点？]
　　林晓晓赶忙解释：“哪有啊，傅清言他不在家，是我借他的床睡一会儿，你们想多了？”
　　……
　　……
　　302嗖地一下子安静了。
　　安静得像有鬼似的。
　　安静得林晓晓头皮发麻：[你们干什么啊？]
　　又沉默了几秒钟以后，群里面丹丹终于领了个头：[晓晓你一个人躺床上，傅清言走了？]
　　[傅清言是弯的？]
　　[晓晓是你不大，还是他太小啊？]
　　[看起来是晓晓的问题]
　　……
　　……消息瞬间99+，已经分不清谁发的了。
　　林晓晓淡定屏蔽此群，微笑坚强脸.ipg
　　*
　　晚上的时候，林晓晓换了合身的衣服。
　　傅清言挑衣服的眼光不错，一套睡衣，一套出去的厚外套和呢绒裤子，还有一套……内衣。
　　林晓晓挑开一看，S号的？
　　这是什么意思？
　　侮辱她很小吗？
　　林晓晓低头朝里面看了看，泄了一口气。
　　17青春的少女，各个含苞待放，怎么就她这个好像连花朵骨都没长开。
　　*
　　傅清言说晚上他睡客厅，把卧室留给林晓晓了。
　　林晓晓想说，其实可以……
　　可她总感觉傅清言的眼神严肃得狠，像是对她说，其实不可以……
　　啥也没说出来，晚上各进各的屋。
　　兰溪抬头低头不理人，连傅清言都不理，不过所幸对林晓晓的到来好像没有什么敌意，就当她是空气似的，也让林晓晓多少松了一口气。
　　让林晓晓最担心的是，明天要是傅母醒过来了她该怎么面对。
　　林晓晓缩在被窝里面发消息给傅清言。
　　傅清言很快回了：[操心这么多干什么，明天带你吃自助餐。]
　　晓晓：[我不去。]
　　傅清言：[去。]
　　林晓晓来萧县的一大收获就是，发现傅清言倔强起来像头驴。
　　晓晓：[驴驴，你睡觉是不是趴着睡？]
　　傅清言：[驴驴？什么？]
　　晓晓: * [正面回答问题。是不是蒙着头睡觉？]
　　傅清言发来一串语音，也许是已经睡下的原因，他的声音听着比平时低，还带着气声，显得弱弱地。
　　[睡吧，小仙女，我不蒙头也不趴着睡，喘不过气来。我喜欢侧着睡。]
　　唔。
　　林晓晓得到了满意的答案，不吱声了，很快地就进去了梦乡。
　　傅清言没等到林晓晓的回复，眯着眯着也就睡着了。
　　这些天，都累了。
　　只不过睡到半夜，傅清言总觉得哪里痒痒。
　　他困得狠，不想醒过来，随便抓了几下还是觉得痒痒。
　　林晓晓两只手撩着傅清言的睡衣，塞在他痒痒肉那块不停地捅：“醒醒啊，醒醒啊。”
　　傅清言倏地一下睁眼，发现了罪魁祸首林晓晓。
　　“晓晓，你在干什么啊？”傅清言简直哭笑不得。
　　林晓晓抓着他的衣角不放手，两只手畏冷似的还往里面塞，人也不知道醒没醒，嘴上却一直闹着。
　　[陪我睡，一个人睡害怕。]
　　林晓晓有认床的习惯，骤然换了一个陌生城市，白天还行到了晚上根本不能适应。
　　她迷迷糊糊地，就觉得很冷，想找个热乎乎的地方暖手。
　　找到了傅清言的腰窝处。
　　傅清言揭开被子立刻下床，把人抱回了卧室左右裹好，林晓晓看起来眼睛又闭上了。
　　傅清言坐在旁边陪了一会儿，以为她睡着了要走。
　　谁知道林晓晓忽地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不偏不倚地拽着傅清言的胳膊。
　　“你要走了，不陪我了。”
　　傅清言心里抖了一下忙哄：“不走，陪你。”
　　林晓晓瘪了瘪嘴，忽然把傅清言的胳膊搂得很近。
　　傅清言只能就着这个姿势，半趴在林晓晓旁边。
　　这样再坐在床上就很难受了，傅清言只好在床下蹲下来，一直胳膊被林晓晓抢占着。
　　林晓晓又翻了个身，好像彻底满足了，嘴里面哼哼着：“傅清言你怎么还不追我啊？”
　　“傅清言你快追我吧。”
　　“嘻嘻嘻，6|9式……”
　　地板上半跪着的傅清言眉梢微微蹙着，目光凝视着床上恬睡的小丫头。
　　“老子早该追你了。”
　　“但是老子现在，还能追你吗？”


第36章 .  追妻火葬场   “没有你她会更好。”（二……
　　萧县的自助餐厅并不比杭城的差。
　　林晓晓一边选着自助餐品一边向302发分享照片, 群里面一片柠檬味酸死了。
　　“晓晓啊，你别光顾着发吃的，发两张帅哥照片呗。”
　　林晓晓听完语音喜滋滋地回复：“帅哥照片本仙女独享, 以后不会外传啦。”
　　“切。”
　　酸骂声一片, 恨恨地。
　　林晓晓却美滋滋地看着302里面发了一大波捶胸顿足的表情，尤其是丹丹和苗苗, 把自己男朋友的头拿来P成被暴揍的表情包。
　　事实证明，恋爱不能早，还是得挑好。
　　林晓晓坐回位置把新拿来的菜一股脑放在傅清言边上：“吃。”
　　傅清言无奈了：“林晓晓你喂猪呢？”
　　林晓晓捣蒜似的点头，眼 * 睛里面眨着笑。
　　傅清言问道：“你这么容易开心？”
　　林晓晓又是一阵点头：“这还不开心吗？”
　　傅清言默了默，等着林晓晓把最后一口奶茶喝完才道：“晓晓你开心就好。吃完了，我送你回去。”
　　“嗯嗯嗯。”林晓晓点着头答应着，没觉得有什么古怪。
　　傅清言搭在桌上的双手握了握，最终紧在了一起, 却什么都没说。
　　*
　　林晓晓坐着傅清言的车新奇地看着萧县这个陌生城市。
　　她从来没有去过这样的小县城，一屋一草一舍都感兴趣, 不断地指出新鲜玩意问傅清言那是什么。
　　傅清言很耐心地一一解答。
　　“晓晓, 回学校以后好好念书，这学期也快结束了。”
　　“嗯嗯嗯。”
　　林晓晓趴在座位上看着窗户外，到这会儿还是什么都没觉察到。⑨⑩光整理
　　傅清言从倒车镜里面看见她满脸笑容的样子，目光落在身边随身带着的小包上，眨了下眼睛。
　　似乎没睡好，眼角有点涩。
　　*
　　一直到下了车, 傅清言从后备箱里面提出了一个旅行包, 林晓晓才感觉到不对劲。
　　“傅清言这事什么呀？”
　　傅清言笑笑地指着拉锁：“你打开看看。”
　　林晓晓打开了箱子，里面全部都是女士秋冬装，漂亮极了。
　　林晓晓疑惑：“这是？”
　　傅清言笑了笑, 把包锁拉好背在身上：“萧县小地方，没有卖什么好东西的，给你买了点衣服。”
　　林晓晓觉得傅清言的表情有点怪，跟在他后面走着想问什么却没问出来。
　　直到傅清言拿出两张票，林晓晓嗓子一下子哑住了：“原来你说的回去，是这个意思。”
　　傅清言看着她低声喊道：“晓晓，你要上学的。”
　　两个都没有说话，互相看着对方。
　　林晓晓眼圈都红了。
　　报站台广播有播放车次的声音，傅清言看了看表：“还有二十分钟，别怕我陪你一起回去。走，我们买点上车吃的零食。”
　　傅清言讨好似的拽了拽林晓晓：“走吧，小仙女。”
　　林晓晓根本不为所动，她倔强地站在原地，眼神从未有过的凌厉像刀子一下刮过傅清言的心脏。
　　他闭了闭眼睛，错过了林晓晓的眼神，看着别处不知道哪一处地方。
　　两个人僵持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林晓晓的表情一点点都没有变，就是眼眶里面的红色渐渐地淡了下去。
　　变得波澜不惊，变得面无表情。
　　傅清言扭过头来，近乎嚷求的语气哄着：“晓晓，你别这样，你要上学的。”
　　“一起走。”林晓晓斩钉截铁地扔下三个字。
　　傅清言没有回答。
　　林晓晓毫无征兆地哭了。
　　她知道她是在逼他。
　　他的母亲生病了，他需要长期留在这里，他还有一个妹妹……他所有的理由她都知道。
　　可是，她却想说，一起走。
　　“傅清言我不想上学了。”林晓晓忽然从腰间拥抱住了傅清言，奔涌的泪水夺眶而出，整个嗓子都干哑了。
　　“胡闹。”傅清言开口的声音也沙 * 沙的。
　　林晓晓抱着他，身子软软地向前拱着，有时候能不经意地碰到他烧热的□□。
　　傅清言想拼了命地夺，可是最终拦住了林晓晓的后腰。
　　舍不得。
　　谁都没想到牵手还没来临之前，告别就到的这么早。
　　终于傅清言轻轻地推了一下让林晓晓移开了一点距离，他双手按在她的肩膀上，直直地看着她的眼睛说出现实：“车要开了，晓晓我们要上车了。”
　　林晓晓也目光沉沉地看着傅清言。
　　那个跳着闹着吵着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好像一瞬间从眼睛里面长大了。
　　她眼睛里面的冰冷几乎要让傅清言受不了。
　　“用我的钱可以吗？”林晓晓带着哭腔，带着绝望，“我可以跟我爸爸……”
　　“晓晓，别说了。”傅清言猝然打断了她。
　　林晓晓咬了咬唇，唇角抽搐得厉害，一波眼泪噼啪落下。
　　傅清言换了语气又劝：“我陪你过去，送你到学校。”
　　林晓晓问道：“然后你再自己回来？”
　　傅清言点头。
　　林晓晓落了一堆眼泪，哭得泣不成声，傅清言用拇指擦着怎么也擦不完。
　　忽地林晓晓从傅清言掌心里挣出来，提起傅清言给的那个包挎在身上。
　　“我来……”
　　傅清言抬手，被林晓晓挡了回去，她一个人背着包向着车站的方向跑。
　　“傅清言别跟着，我会自己走。”
　　“晓晓别闹。”
　　“我没有闹，你要是再跟着我，”林晓晓看着傅清言说出了一辈子最倔强的话，“我就永远永远永远不理你。”
　　傅清言的脚步顿住。
　　萧县的风灌进脖子里面似的，从心口开始凉了。
　　一抽一抽地疼。
　　林晓晓一路哭，背着人对着车窗留眼泪。
　　傅清言的短信她统统没有回复。
　　直到人到了学校，走在寝室门口的时候，林晓晓才终于发了几条短讯过去。
　　[人没事，我到了]
　　[我会好好学习]
　　……
　　仍然在汽车候车室坐着的傅清言紧紧地握着手机看着这两句话，面色冷淡神若雕塑。
　　迟了一会儿……他又收到一条。
　　[我也会好好谈个恋爱，在大学。]
　　傅清言捂住了唇，狠狠地在手背上咬了一下。
　　什么都没有回复。
　　*
　　B大的校花这下真的分手了，正主本人承认的。
　　302的姐妹们怎么问，林晓晓也不说，总之从萧县回来之后好像所有的事情回归正轨。
　　林晓晓一举拿下了期末的年纪第一，报名参加了学生会干事，生活被安排得井井有条。
　　林晓晓的大一上生活，在一片欢歌笑语中就这样结束了。
　　302的姐妹们半了个party给学霸小仙女庆祝，顺便共同过一个班级年，谁都没去提傅清言的事情。
　　这个人那些事仿佛就像杭城1月底才迟迟飘落的雪花，即便是不触不碰可是卷在半空中还是消散了。
　　油画专业的party包了一间轰趴别墅举行，学艺术的学生家境都还行，一人凑了一点场地选得很宽敞。
　　连不止是大一届的学 * 长学姐也有来的。
　　陈磊也来了，直奔着林晓晓来的。
　　“晓晓，能请你跳支舞吗？”
　　优雅的华尔兹乐刚响起，陈磊便躬身到林晓晓面前优雅地请舞状。
　　俊俏少年今天一身西服打扮，笔挺帅气得不得了，走到哪就成了一道行走光束。
　　大家都像林晓晓这边看。
　　暗暗为陈磊捏了把汗，也都目光不太友善地看着林晓晓。
　　是不是还要拒绝？
　　再拒绝的话也太过分了啊，那可是她们的陈磊大帅哥耶。
　　出乎所有人意料，林晓晓礼貌地站起来微笑道：“当然可以啊，但是我不怎么会跳舞。”
　　陈磊当场笑容满面：“没关系，我教你。”
　　林晓晓也落落大方：“那好。”
　　陈磊伸手，林晓晓把手递了过去。
　　陈磊指尖牵住一点点，绅士地拎着林晓晓来到舞池。
　　顿时喝彩声响了一片。
　　金童配玉女。
　　林晓晓虽然不要会跳舞，但是自幼参加的宴席不好，基本乐感和节拍是有的。
　　陈磊带得又好，两个人一时之间配合得十分默契。
　　有不少人拿着手机给他们录视频呢。
　　薛小雪捧着脸看着台上的两个人，忍不住唏嘘：“欢歌笑语，却有一个被遗忘的男神独自哭泣。”
　　苗苗问道：“傅清言也给你发信息了？”
　　点头。
　　“回了？”
　　摇头。
　　同样的眼神望向丹丹。
　　先点头，后摇头。
　　薛小雪长叹：“哇……男神实惨。”
　　丹丹‘切’了一声：“惨什么惨啊，我们晓晓有个新开始倒是好事，你看她跟陈磊大帅哥哪里不配？陈磊也是学艺术的，跟我们话题也相近。你跟傅清言能谈什么？谈开颅吗？”
　　“……”
　　画面一经想象，所有人瑟瑟发抖。
　　薛小雪不说话了，虽然……但素……
　　哎，帮不了傅清言。
　　正主小仙女都不理他，他就算问遍整个寝室都不行啊。
　　不过过了一会儿，薛小雪还是过意不去，偷偷地在傅清言的消息下面回复了。
　　傅：[放寒假了吗？晓晓什么时候离开寝室？]
　　小雪：[放了，今晚狂欢会结束后，她家人就来接她。]
　　薛小雪发完之后傅清言就回了。
　　[谢谢告知。]
　　显然，他在那边一直等着消息。
　　傅清言端着尿盆，回复完信息，头脑懵了一下，忘记了刚才要干什么。
　　手机忽地又来信息。
　　傅清言赶紧打开看，生怕出了什么事情。
　　却不是薛小雪的，是丹丹的。
　　当初，他把302所有人的微信都加了一遍。
　　丹丹传了一段视频过来：林晓晓在跳舞，舞伴高大俊朗，两个人配合得非常好。
　　林晓晓穿着带着樱花坠的舞裙，像个降落花丛中的花仙子，美丽大方。
　　傅清言指尖抖了一下。
　　林晓晓的脸部刚好转了过来，正好对准屏幕，眼睛直直地看着傅清言，脸上挂着甜甜的微笑。
　　视频结束了。
　　丹丹发来信息：[晓晓很好，请勿挂念，没有你她也许越来越好。你看她多开心啊。]
　　傅清言重新点开了视频，刚刚播 * 放了一秒钟手机就被人撞翻了，连带着手里的尿盆。
　　污秽的液体流了一地，傅清言混沌的脑神经仿佛终于连上线，这才想起刚才他是要过来打扫的。
　　只不过晓晓的信息一直没有来……
　　撞到他的女护士哭着道歉：“对不起先生，但是我、我想辞职了，您母亲我照顾不好。”
　　女护士说完拉开门就跑，工钱都不提要了。
　　身后传来歇斯底里的妇人喊叫声。
　　傅清言叹了一声，转身把她拦下来。
　　“妈，别激动，没人伤害你。”
　　妇人谁都不认，挣脱不过，就冲着傅清言扒在她的肩头的手背狠狠咬下去。
　　疼。
　　傅清言闭了闭眼睛，眼前全是一副画。
　　林晓晓漂亮的舞裙，灿烂的笑脸。


第37章 .  追妻火葬场   “言哥，你完了，你媳妇彻……
　　雕塑打磨训练室内, 陈磊拿着刻刀神情专注地摆拍。
　　林晓晓举着相机‘咔嚓’几个连拍，完了之后连忙翻照片回看。
　　“我就说了我拍不好，说了让你找刘沐青师兄, 人家是真正的摄影专业, 跟你关系好得不是都穿一条裤子了吗？你非得找我。”
　　陈磊一个单手翻身酷酷地跃过课桌，拿起相机查看：“不错。”
　　“骗人。”林晓晓道, “你的毕业照，还是找刘沐青帮你认认真真重拍吧。”
　　陈磊关了电源键，收拾了身上的刻灰，一手搭上林晓晓肩头：“不找他，就你了。”
　　林晓晓嘟唇：“我这破技术……”
　　陈磊吹着口哨：“就因为你这破技术还能把你哥拍得这么帅，说明我的颜值啊，啧啧，哎呀。”
　　林晓晓揪了陈磊的耳朵：“你颜值就快报废了。”
　　两个人边走边闹, 远远地看见302的姐妹已经等在校门口。
　　林晓晓戳了戳陈磊：“磊磊，看到她们了没？从昨天晚上饿到现在了。”
　　陈磊腰杆一挺, 拍了拍腰包：“怕什么, 哥哥现在是有正经实习单位的人了。别说一个302，就是八个302哥哥也能请得起。”
　　林晓晓咽了咽口水，莫名看到人群中多了一个人。
　　“再、再加一个岑今呢？”
　　陈磊咯噔一下，脸都绿了。
　　……
　　一顿之后在岑今唰唰地消费理解，陈磊差点没当场扒裤子做抵押，两个月的实习工资已经预付了。
　　不过陈磊输钱不能输志啊, 喝到最后还举着杯子豪言壮志跟林晓晓碰酒。
　　“来, 庆祝哥哥光棍的四年大学圆满结束。”
　　林晓晓咯咯笑着端着果汁跟他碰。
　　302的笑得前仰后合，陈磊帅哥真是实惨，追了林晓晓那么久, 结果仙女被他处成了哥们。
　　转眼真快，林晓晓大二下，陈磊都要毕业了。
　　陈磊酒过三旬，憋在心里的话终于问了出来：“晓晓，大学真的要学哥哥了吗？做女光棍？白瞎了B大这么多精英男士？”
　　林晓晓噗嗤一下笑出声：“B大是和平精英战队吗？你可笑死我了。”
　　陈磊却正了脸色，看不出是深醉还是酒醒：“我问 * 真的。”
　　林晓晓又笑了笑，可也不开玩笑了，高高地举起带着气泡的碳酸饮料脆脆地碰过陈磊的高脚杯。
　　“大学好好学油画不好吗？”
　　陈磊端着红酒杯笑笑不说话，越看越觉得林晓晓越长大越漂亮了。
　　“你的油画决赛什么时候出成绩？”
　　林晓晓回道：“那得到我大三了。”
　　陈磊唏嘘：“呦，那哥哥都已经毕业过了，是个正在的精英男士。”
　　“去你的，”林晓晓又被逗笑，举杯恭喜送别，“恭喜你，雕塑师。”
　　陈磊也放下了大学纠结的心结，洒脱地道：“期待你，油画小仙女。”
　　林晓晓举杯喝下红红绿绿的碳酸气泡的同时，角落里远远的一处一个穿着休闲卫衣装的男人同时干掉了整杯葡萄酒。
　　“我也期待你，晓晓。”男人对着空气举杯，默默地道。
　　跟着男人打了个响指招呼来服务员：“那桌的单算我的，就告诉他们，说是你们周年庆活动选中的幸运顾客。”
　　服务员当即会意记下了要求：“请问先生贵姓。”
　　男人修长的手指挑起高脚杯缓缓地道：“免贵姓傅。”
　　*
　　林晓晓的油画作品一路过关斩将冲上了决赛，直接没有任何悬念地获得了冠军。
　　大赛的赛制十分复杂，到了颁奖典礼的时候，果然已经是林晓晓大三这个学期初始。
　　她准时来到了会场，虽然没有做过分的打扮，可是依旧闪耀夺目。
　　林晓晓只打算拿完奖杯就走，毕竟参赛过程不是自己一个人的，她得好好地接受这份殊荣，回去好跟导师一块分享。
　　不过即使她已经很低调了，落座以后仍旧引起不少轰动。
　　没过多长时间林晓晓的名片就已经换空了，手里面收获了厚厚一沓想与她相交的人士。
　　林晓晓是这场国际油画赛最年轻的获奖选手，人人都想一睹芳容。
　　后台监控器前，祁子边抽着烟边冲咂嘴：“这姑娘是从小天鹅长成白天鹅的吧，从小美到大了，怪不得言哥念念不忘。”
　　小王子也眯着眼睛盯着屏幕中那个有着雪白天鹅颈的女人：“差点没认出来，以前是小女孩，现在长大了。”
　　监控室很快有人推门进来，毕恭毕敬地跟祁子鞠躬：“祁老板，东西弄来了。”
　　说着那人递了一个U盘过来并补充道：“她没有发现。”
　　祁子点头：“一切按计划进行。”
　　来人退下之后，祁子把U盘插入电脑，上面赫然有闪出一个女人的影像，嘴里述说的是少不更事的林晓晓在医院实习的一段往事……
　　小王子啐了一声：“这人谁？想搞言哥？”
　　祁子翘着二郎腿漫不经心地：“没听过名号，家里开个电脑公司有点钱，据说以前追求言哥被当场拒绝了。”
　　小王子嘘了一声：“最毒妇人心呀。”
　　祁子不屑一笑：“跳梁小丑。”
　　*
　　赛台上布置得琳琅华美，林晓晓一袭玫瑰单肩长裙在台上说完获奖感言，台下掌声不断。 *
　　观众席暗处一个美艳的红唇却弯了一下，不屑又高傲的笑容。
　　坐在她身边的女生立刻道：“等着吧，现在得意了，等下视频播出来她就黄了。”
　　殷蔷薇挑了挑眉：“视频确保换过了吧。”
　　女生肯定地保证：“当然，我办事蔷薇姐一万个放心。”
　　台上主持人的声音响起：“下面请我们了解一下原作者林晓晓小姐对这幅作品的个人解读视频以及作者个人的日常创作和生活影像。”
　　大屏幕徐徐拉开，里面的林晓晓褪掉礼服和浓妆，穿着平常大学生的学生服饰，素面朝天皮肤仍旧白得像奶茶一样，朝气蓬勃地面带笑容。
　　大家立刻被这个更接近生活的小姑娘形象吸引了，更加讶异她这么小的年纪就能创作出这么好的构图。
　　与此同时台下两个女生气冲冲地离场。
　　“蔷薇姐，等一下我，我也不知道中间出了什么差错，我明明确定了一遍视频被换过的。”
　　“你闭嘴！”殷蔷薇气急败坏地，“还嫌别人听不见吗？你干事的时候一定被人盯上了，最近不要联系我！”
　　女生吓得愣了愣，跟着又去追：“蔷薇姐，我们说好的钱……”
　　监控室内，小王子把画面推近定格，指着其中问：“就她？”
　　祁子点头：“就她，一般般吧，言哥拒绝对了。”
　　小王子坏笑道：“脸看不清，屁股太小了，不合我言哥尺寸。”
　　“屁，”祁子啐了一声骂，“就在我这里胆子大，给言哥听到让你尺寸骤减为零。”
　　小王子下意识捂某个地方……
　　祁子却看着监控画面，在典礼结束之前走出了监控室。
　　*
　　林晓晓手上的U盘小小的，做成回形针的形状，看起来跟普通的没有什么两样，可是当她把U盘插进电脑里之后，读取出的内容却格外不同。
　　画面里面的女人是化了妆的袁淑雅，表情淡定地说着‘当年’在医院的事情。
　　林晓晓看了一半就拔出了U盘。
　　祁子看了看对面的女孩：“感觉怎么样？意料不到吧。”
　　的确意料不到。
　　农夫与蛇的故事，林晓晓想都没想过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林晓晓收好U盘，十分诚恳地道：“谢谢你们。”
　　虽然不知道姓名，可是祁子和小王子的长相林晓晓都有影响。
　　只不过没想过会在这里遇见，更没有想到祁子居然是这届油画大赛主办的资方大股份。
　　如果不是他提前截下了这段视频，林晓晓的那段过去就会被当场放大，接着舆论沸沸扬扬，就着油画大赛冠军的风头会直接变成她的污点，然后还会连累她的导师甚至学校。
　　还有傅清言也会牵涉进来。
　　祁子爽快地摆手：“谢我们干什么，你要谢得谢言哥。”
　　林晓晓眼睛眨了一下没说话。
　　祁子笑笑，这两个人的事情不多过问了。
　　可是小王子哪能憋得住，直接问出来：“我说妹子，真这么狠吗？言哥当年……”
　　“谢谢。”林晓晓打 * 断了他。
　　傅清言当年是选择留下她，让她好好学习，她做到了。
　　小王子也无奈了：“好吧，好吧，随你们随你们。”
　　林晓晓又鞠了一个躬表示感谢，起身就告辞了。
　　殷蔷薇的事情要查，但是不是指望祁子他们，岑今的人脉应该就可以查清楚。
　　小王子的声音在身后追来：“他回杭城了，在市医院工作。”
　　林晓晓眉间略微一动，然而脚步却未停。
　　林晓晓一走，小王子直接忍不住给傅清言去了个电话。
　　“言哥，你完了，你媳妇彻底不认你了。”
　　傅清言肩颈夹着手机，手上忙着整理着文件：“不用问，你这个大嘴巴把我卖了。”
　　小王子直认不讳：“我告诉她你回来了，她半点反应都没有。”
　　“嗯？那还要什么反应？”
　　傅清言夹着手机，换了个姿势，背上几份重要的病例资料，匆匆关合了办公室的门。
　　小王子深吸一口气：“你特么真淡定，属和尚的。”
　　“你特么懂个屁，”傅清言冷冷地，人已经出现在地下车库，“挂了。”
　　“我说言哥啊……”
　　嘟嘟嘟……
　　挂了。
　　傅清言按响了车锁，拉门上车，眉目不眨。
　　他点火驱车缓缓地驶出了车库，一切显得跟平常一模一样。
　　可是胸口突突之跳的心脏却骗不了他——看不见林晓晓的每一天，一秒如年。
　　傅清言一边单手掌握方向盘，一边编辑了一条短讯。
　　这个聊天框一直没有被拉黑，他的消息可以顺利发送出去，可是却从来没有过回复。
　　傅：晓晓我回来了，刚刚稳定好。
　　傅清言以为这次又会跟之前无数次一样，发出去的消息石沉大海，却没想到很快就得到了秒回。
　　晓：哦，我去步行街了。
　　他一阵惊喜刚想回复，消息就被立刻撤回了。
　　傅清言想了想，放下手机猛打了几下方向盘，车头调转向杭城步行街的方向转去……


第38章 .  追妻火葬场   傅清言幻想过无数次再见面……
　　“晓晓, 你手机怎么不设密码啊。”
　　“设什么密码呀，用起来费事，你们又不会乱看。”
　　帮林晓晓拿着手机的薛小雪手腕抖了一下, 心虚地看了看那个正在沉迷于试银手镯的姑娘。
　　薛小雪心一横, 干脆就着刚才的讯息又回了一条：在L庙。
　　林晓晓转过身来比划着颈上的项链问：“雪雪，你看哪一款好看？”
　　“我的姑奶奶, ”薛小雪快无语了，“你真要买？”
　　“当然啊。”林晓晓转过身去继续挑选。
　　薛小雪真是不懂了，明明半个月前林妈刚来看过林晓晓一次，给她们302别提带了多少好吃的东西了。当时林妈还带了一个首饰盒子过来，里面各种黄金铂金的项链手链戒指。
　　说是庆祝晓晓升入大学三年级，给她平时带着玩玩的。
　　薛小雪忍不住问：“晓晓你不是有金子了吗？干嘛还要买银子？”
　　林晓晓摇头：“我妈给我买的那些太招摇了。”
　　薛小雪回头一 * 想还真是，那几条手链和项链都不细不说，坠子上还都是带钻的, 用来普通人的姑娘婚嫁首饰都不为过。
　　林晓晓接着道：“我就想真买点平时带着玩玩的。”
　　薛小雪连连点头：“晓晓我就喜欢你这样的个性。”
　　林晓晓咯咯笑：“喜欢我什么啊，喜欢银链子吧, 雪雪你喜欢哪一款？”
　　“我？我选什么？”
　　“哎呀你帮我一起挑么。”
　　女孩子不管买不买, 用不用，兜里面的RMB够不够，只要说到挑首饰化妆品那是肯定走不动路的。
　　薛小雪刚开始还时不时朝门口望傅清言有没有到呢，到了后面已经完全沉浸在银子的海洋中不能自拔。
　　傅清言在两个姑娘身后站了有一会儿了，两个人谁都没有注意到他。
　　一个还像当年刚见面的样子，偏中性的打扮, 就是从短发留成中发了。傅清言记得, 是林晓晓最要好的一个朋友，薛小雪。
　　另一个，却变得多了……
　　她长高了, 身材更又少女感了。
　　纤细的腰身，又瘦又直的腿，一双嫩白的玉足不再像以前那样踩着平底帆布鞋，现在已经穿上了轻熟款的细带酒杯跟。
　　如果在街头乍然相遇，傅清言会觉得他也许第一眼会认不出来。
　　如果说大一那年的林晓晓是小仙女，那么现在的林晓晓就是真正的仙子了。
　　傅清言目光紧紧锁在林晓晓身上，轻咳了一声，想着重逢初面该说的话。
　　然而两个女孩仍旧谁都没有注意到他。
　　反倒是服务员观察敏锐，出声刚要招呼，傅清言摆了摆手，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服务员会意，没有说话。
　　林晓晓选中了四个戒指，又拿了一个手镯往薛小雪手腕上套：“雪雪，试试这款。”
　　薛小雪吓得向后缩，还不好意思地看了导购一眼，小声地道：“我又不买，就不要乱试了。晓晓你试吧。”
　　林晓晓哪里管，手镯早套上了薛小雪的腕上。
　　亮闪闪的星光款，带上去很好看，薛小雪自己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不过刚刚一会儿，薛小雪就要摘，林晓晓连忙拦住了：“女孩子戴上了适合自己的首饰就别轻易摘了，会把幸福和运气都摘走的。”
　　薛小雪有微微地犹豫，瞄了一眼价格牌更是有点心动了。
　　银子的东西没有金子钻石那么遥不可及。
　　可是过了一会儿，薛小雪还是摇头。
　　学艺术的姑娘们家庭条件一般都不错，但是薛小雪却是个例外。他们家能够支持住她的学费已经吃力，平时她用到的画布画料都是自己勤工俭学补贴的，更别说现在去花额外的钱买首饰了。
　　“不去。”林晓晓按在薛小雪手腕上，第一次态度这么坚决。
　　薛小雪顿了顿，又犹豫了一下：“那……就不去了？”
　　“嗯嗯，要了要了。”林晓晓听到薛小雪答应了，高兴地转身准备拉着她向旁边的柜台再看看。
　　一转身，林晓晓余光顿了一下。
　　她没有做停留， * 目光立刻从傅清言身上扫了过去。
　　可是薛小雪却看见傅清言了，惊讶地合不拢嘴：“傅、傅……”
　　一时半会，薛小雪都找不到合乎的称呼词了。
　　“这位先生要不在这里坐一会吧。”
　　好精明一个的服务员。
　　傅清言眉梢不禁动了动，颇为满意这一声呼叫。
　　林晓晓再怎么也不能装聋作哑了，只好转过身来面对着傅清言招了招手：“好久不见。”
　　她笑得像一朵不谙风霜的百合花，永远站在美丽的尖端。
　　傅清言幻想过无数次再见面的时候。
　　想过她也许会激动地冲过来给他一个拥抱。
　　或者她会突地一下像以前一样那么容易流眼泪，看着看着他眼眶就红了。
　　又或者，她会拉着他的胳膊说不完的话。
　　但是从来没有一种是像现在这样，林晓晓站在隔着他一米多远的距离，云淡风轻地挥挥手带着恬淡的微笑。
　　她还是她，可是她对他的态度不是从前了。
　　傅清言敏锐地察觉到了变化。
　　傅清言动了动唇，好半天找到喉间的声音：“晓晓，好久不见。”
　　林晓晓仍旧眯着眼睛笑笑地点头：“嗯。”
　　说吧她招呼着薛小雪：“雪雪，这里有光面的贵妃镯，好漂亮，快过来。”
　　已经徜徉在银子海洋里的薛小雪，一种暴雪狂飞的速度飘了过去。
　　两个人并头齐选。
　　“这个是不是太宽了。”
　　“有点，你看那个还带点磨砂。”
　　傅清言站在不上不下的店铺中间，微微一偏头就对上服务员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_-||
　　在厅中央像柱子似的傅清言站了一会儿，昂着头挺着胸，双手插在裤袋上，慢慢地荡着步子向林晓晓那边凑过去。
　　他疏懒闲怡地靠着柜台，目光扫了一眼她们正在挑选的镯子，脑子里面微一思量，准备发表一下看法（准备插个嘴）
　　傅清言不慌不忙地开口：“其实我觉得……”
　　“傅清言你往那边站一站。”
　　傅清言的话猝然没林晓晓打断了。
　　林晓晓向边上摆了摆手，示意傅清言站过去，见他仍然站着不动像没听懂她说什么似的。
　　林晓晓只好又解释了一下：“傅清言你站在这里挡到柜台了。”
　　傅清言唇角抽了一下，‘哦’了一声移动到了边上。
　　林晓晓似乎对他位移的距离并不是很满意，眉头仍旧蹙成一团，又向边上摆了摆手。
　　傅清言只好再向嘎啦角的位置挪了一点。
　　林晓晓直接拉着他的胳膊把人移动到了墙角。
　　傅清言：“……”
　　指名道姓地呼他大名。
　　直接上手拉扯拽牵。
　　弄得人心都天崩地裂地炸，她自己却平淡得毫无反应。
　　傅清言默出一阵安慰，晓晓还是从前那个晓晓，丝毫不显示自己的情绪。
　　她生气了。
　　但是她对他仍旧没有屏障。
　　傅清言感觉心里没有刚才那么涩了，挨着嘎啦墙角面壁的时间也过得没有刚才那么慢了。
　　服务员好心地过来提醒了几次：“先生，您要不要去那 * 边的沙发休息一会儿呢？”
　　傅清言望了望她说的沙发，跟林晓晓现在的位置刚好隔着一个顶梁柱。
　　坐过去根本看不看林晓晓了。
　　“不去。”
　　“哦，好的。”服务员职业性微笑。
　　一个小时之后……
　　傅清言遥遥地望了一眼那个沙发，嘘了一口气，再看了一眼两个精力百倍的女孩子，又叹了一口气。
　　“行吧，就是这两个了，丹丹和苗苗一定喜欢。”林晓晓下了决定。
　　“丹丹和苗苗？”薛小雪愣了一下。
　　林晓晓哈哈笑：“你这个小傻瓜，我买这些是送给你们的呀，我们寝室的一起带。”
　　“啊！”薛小雪真的是惊讶极了，连忙就要拒绝。
　　林晓晓道：“我的获奖资金，不许拒绝。”
　　薛小雪还是不同意，林晓晓声音低了一点：“雪雪，我们都大三了。”
　　林晓晓没继续说，薛小雪却瞬间懂了。
　　艺术生大三，她们302姐妹在一起相处的时间会越来越少。
　　毕业遥不可及，却会转瞬变得触手可及。
　　林晓晓笑笑地：“是我送给姐姐们的，你们陪了我一个大学的时光。”
　　林晓晓的话傅清言每个字都听得清楚。
　　一整个大学的时光，他都没有陪着她。
　　虽然知道林晓晓不是说给他听的，可是傅清言觉得心里仍旧奇怪地像被针尖刺了一下似的。
　　林晓晓刚准备说打包结账吧，可服务员忽然拿着精致的首饰袋过来：“小姐，请您拿好，都打包好了。”
　　“啊？”林晓晓望着她明明选好了却还没包起来的首饰，“可是我还没打包呀。”
　　服务员指着傅清言笑道：“是那位先生早就吩咐，您看中了哪一款，就把同款打包结账。”
　　“我……看中的？”林晓晓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她看中的可不止最后这几款啊。
　　果然怪不得服务员递过来的袋子这么多。
　　薛小雪更是……惊.呆.了！
　　跟土豪逛街还没啥不得了，跟土豪的‘男朋友’逛街就不一样了，跟‘正在追求土豪’的男朋友逛街那更叫一个不得了，尤尤尤其是跟傅清言这种！
　　目测属于‘正在追求土豪’并且‘丝毫不受待见’的冷宫款男友逛街，真的叫‘买买买’不动口只刷卡。
　　真得劲。
　　林晓晓看着傅清言，知道他是已经待在那一个多小时了。
　　她故意的。
　　她也知道。
　　可她就想这样。
　　她远远地看着傅清言，还是隔着一米多的距离。
　　傅清言走了几步到了她跟前接过大包小包的袋子，语气熟稔温和地道：“晓晓喜欢吗？”
　　当然喜欢，都是她选了半天的。
　　花钱谁不喜欢。
　　买首饰谁不喜欢。
　　“喜欢就好，”傅清言目光直直地望着林晓晓，一股浓烈的情绪夹杂在里面，等到了嘴边却都是飘然淡漠的话了，“你喜欢的事情我都没有陪你做，就给你买点你喜欢的东西吧。”
　　林晓晓抬起头，目光终于第一次认真地对视着傅清言的眼睛。
　　他没有变，依旧那么 * 显得年轻，风采俊朗，走到哪都是一道绚丽风景。
　　傅清言笑了笑，抬手想揉她头顶的动作，被林晓晓蹲了一下躲了过去。
　　傅清言捞了一个空，心口坠了一下。
　　林晓晓拉着薛小雪就走，临到了店门口都没有喊他的意思。
　　傅清言跟在后面，心里一点点地攀上不是滋味的感受。
　　“傅清言，你快点啊。”
　　忽地，一个百合鸟的声音出现在耳边。
　　林晓晓站在前面扭过头向他招手：“下午我们逛街，你来不来？”
　　“来！”
　　傅清言回答得不假思索，推门的时候玻璃门还夹到了他手上提着的袋子。
　　林晓晓抿着唇压住笑意：“那就快点啊。”
　　“嗯嗯嗯。”
　　傅清言一串点头，忙不迭地跟了上去。
　　毛线酸涩都没了。
　　晓晓啊，喜欢买什么就买什么。
　　买东西这么开心的话，就买买东西吧。
　　至于其他能怎么做让你开心，让他一点点地来做。


第39章 .  追妻火葬场   林晓晓偷偷地瞄向傅清言（……
　　傅清言本来以为就跟着她们逛两家店, 帮忙提提东西，最后再吃点小吃什么的。
　　后来傅清言才发觉他有点幼稚。
　　‘女人’和‘逛街’两个重量级的词叠在一起就已经了不得了，更何况他现在面对的是两个女人。
　　自拍就能半个小时是什么鬼。
　　自拍完了之后还要调色又是为什么？
　　“傅清言, 你能来帮我们合张照吗？”
　　傅清言当即走了过去, 脑子里面却突然冒出来一个念头：这个时候如果说不行会怎么样？
　　不过傅清言想归想，没说出口。
　　活着不好吗？
　　傅清言拿着自己的手机就要拍。
　　林晓晓赶紧道：“不是的, 你用我的手机。”
　　傅清言过去接过林晓晓的手机，直接拿起来对准两个女孩的脸……
　　林晓晓连连摆手：“傅清言等一下，我教你怎么拍。”
　　傅清言眉头微微蹙了一下，有点不解。
　　就……拍照怎么拍（即使换了个手机）他也应该会拍吧。
　　对准人脸，然后按一下？
　　不是吗？
　　不是！
　　接下来的五分钟，傅清言觉得他的认知都发生了一种概念性的变化。
　　原来拍照——绝不是那么简单！
　　林晓晓指着屏幕上的美颜图标一点点地教：“你拍两张之后就要换一个‘风格’。”
　　傅清言瞅了一眼那一排十几个‘风格’：“每个都换一下？”
　　“不用不用，”林晓晓忙道，“你用这几个, 碎钻，月光, 还有奶杏。”
　　“哦哦哦, 还有这个也很漂亮，用一下，这个霏颜的效果，你看是不是？超棒哒！”
　　傅清言把头稍微凑近了一点，眯了下眼睛，简直怀疑他最近工作太忙了是不是视力下降。
　　有区别？
　　想问, 又, 又不敢问。
　　傅清言抬头，颇为无辜地眼睛看了林晓晓一眼……
　　林晓晓正好也抬头，被这眼神看得……
　　“傅清言你是不是有不懂的地方呀？”
　　林晓晓的声音很轻, 飘飘地像落在心房的樱花瓣，傅清言感觉胸腔似乎都抖 * 了一下。
　　想点头，又似乎有点有失体面。
　　善解人意的林晓晓却已经开始演示了，她把镜头翻转了过来，屏幕里面框出了她和傅清言的脸。
　　“你看，你不用一个个去点，就这样拍完一张滑动一下，它的风格就变了。”
　　林晓晓拍了示意了一下，拍下了几张照片，一边拍一边滑动转换风格。
　　“这个就不好，太暗了。”
　　“你看这个就不一样，显得人皮肤有光泽。”
　　林晓晓的手指又细又白，点在被她装饰了一圈水钻，还贴了HelloKitty水晶贴的手机上，充满了少女的味道。
　　傅清言静静地看着，偶尔点一下头。
　　“懂了吗？”林晓晓耐心地问。
　　像是比傅清言当初在医院带他们这帮实习生的时候还要耐心。
　　而且学生的反应程度就跟林晓晓当初一模一样。
　　傅清言抬头看了看林晓晓，明明那双眼睛明如星璨，可是眸子的主人却并不灵敏。
　　傅清言摇摇头：“你再给我弄一遍？”
　　“额……”林晓晓一时失语，顿了顿才点头，“好。”
　　林晓晓返回头又操作了一下，心里却萌起点疑惑。
　　日头久了，傅清言人老了，反应慢了？
　　林晓晓偷偷地瞄向傅清言。
　　不像老了呀，一个男人肤质却还是那么好，脸上的胡须都刮得干干净净的，就跟以前一样那么整洁，让人一眼难以忘怀的俊朗。
　　林晓晓又拍了几张，傅清言却忽然接过手机。
　　“我试试。”
　　林晓晓还没反应过来，傅清言却已经开始拍了。
　　“晓晓你头靠近一点，框不下我们两个人。”
　　“其实你可以手机拿得近一……”
　　傅清言抬手揽过林晓晓的肩，从她脖子上绕了过去，扣住她细细柔柔的软胳膊。
　　一拍数张。
　　傅清言都笑了。
　　林晓晓却没笑。
　　有一张还没有看着镜头，却依旧美得夺目。
　　傅清言开始调美颜风格，又是一通数张。
　　林晓晓忽地从他胳肢窝下钻了出去。
　　傅清言愣了一下，拍到张空空的单人。
　　林晓晓已经跟薛小雪站在了一起，温温糯糯地道：“傅清言拍吧，你都会了。”
　　傅清言唇角微勾，半蹲着的姿势，举起了手机。
　　*
　　傅清言一路上都在想晚上的活动。
　　看电影呢？情调够了缺少点交流。
　　吃饭呢？薛小雪会不会跟着？
　　虽然他并不是嫌弃人家电灯泡的意思，可是事实上是，怎么才能有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时间？
　　要不就吃自助餐？
　　这么久了还没有变化，林晓晓会不会觉得他一点情调都没有。
　　实在不行直接开房拉包厢？
　　算了算了，还想继续活着。
　　傅清言还没想通，林晓晓忽然出声跟他告别了。
　　“傅清言谢谢你今天陪我们逛街，让你提这么多东西真的不好意思。”
　　傅清言忙道：“没有关系我力气大。”
　　说完之后忽觉此话不妥。
　　略显没文化。
　　林晓晓咯咯笑着已经拉开了车门：“那就这样啦，我们先走喽。”
　　就走了？
　　傅清言恍 * 然回神，只见车里还探出一个人来，也冲着他招手。
　　“傅哥，下会儿见。”
　　车子毫不留情地绝情而去。
　　那个人傅清言认识，陈磊不是。
　　傅清言只看见一个车尾巴，再拐个弯就连车屁股都不见了。
　　傅清言瞅了一眼手机，林晓晓发的信息还在：我在步行街。
　　这不明明是她约的他吗？怎么叫陈磊来接人了？肯定是陈磊那家伙屁颠颠地凑热闹，然后晓晓这么善良可爱的女孩子一定不忍心拒绝。
　　傅清言脑补了一堆理由之后，终于感觉顺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傅清言的手机忽然又来了一串消息。
　　林晓晓发来的。
　　傅清言感觉心脏抖了一下，怦怦直跳。
　　[傅清言我没告诉你我在步行街。]
　　[讯息是薛小雪恶搞的。]
　　[我提前叫陈磊哥哥来接我们的。]
　　[你别误会啊]
　　[我们快到学校了]
　　[再次感谢傅医生帮我们提东西]
　　还是跟以前一样，一句话拆成若干句地，铺天盖地发过来一串消息。
　　傅清言淡淡地挑眉，目光锁定在‘陈磊哥哥’上。
　　长按，删除该条信息。
　　画面看起来和谐多了。
　　但素，傅清言的眉头又拧了起来。
　　晓晓叫他别误会？
　　误会什么？
　　什么意思？
　　不要误会她跟陈磊是不是？
　　不误会不误会，怎么可能误会。
　　傅清言这么一想，感觉整个人又精神起来了。
　　就着手机屏的反光，傅清言简单地照了一下自己的样子。
　　哪里是陈磊能比的。
　　顿时自豪、有！底！气！


第40章 .  追妻火葬场   我才是那个高攀的男人（一……
　　302的女孩们都已经进入了梦乡, 林晓晓却还在床上数星星。
　　睡不着。
　　一只绵羊，两只绵羊……
　　一只傅清言，两只傅清言, 三只傅清言……
　　傅清言属绵羊的。
　　林晓晓打开手机, 手机荧光屏在关了灯的深夜下格外刺目。
　　林晓晓不适应地半眯着眼睛盯着屏幕，操作却很熟练, 很快从一个跟寻常相片区分开的相册里面找到了一张相片。
　　人民医院医生宿舍小树林里的那张画……
　　林晓晓细细地看了很久，回忆起那年没有亲手送出去的礼物。当时她丢在了实习生宿舍，不知道后来傅清言看到了没有。
　　就算是17岁时候间接地表白吧。
　　可是现在回头想起来，林晓晓总觉得当时的表现显得怂了一点。
　　合上手机又数了一会儿傅清言，林晓晓失眠的前兆却越来越浓了。她再次打开手机翻到了手机里存的最新照片——教傅清言调美颜时候的自拍。
　　他是故意的。
　　林晓晓知道。
　　可是林晓晓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当时没有拒绝。
　　自拍照有不少，通翻了一遍大概十几张了，傅清言每一张都笑笑，洁白整齐的牙齿, 干净爽朗的笑容。
　　林晓晓都没笑，她看着镜头眼睛里面很迷茫。
　　林晓晓滑动屏幕放大了一张相片, 把自己移出了屏幕单独留着傅清言。
　　已经放大了这么多, 傅清言的皮肤却依旧没 * 有显得粗糙。
　　林晓晓盯着手机看了一会儿，把傅清言的单人照截了一张图。隔了一会儿，她又进去一个相册，输入了一串密码，里面弹出来男人的上半身落照。
　　傅清言当年发的那堆自暴照。
　　林晓晓紧紧地盯着屏幕看着，心跳一点点地开始提速。
　　看了一会儿, 鼻尖都冒汗了。
　　忽然砰地一声寝室里面有谁粘钩上挂的小东西掉了下来, 不大不小的一点动静把林晓晓吓得不轻，赶紧把手机熄屏压在枕头底下。
　　等确定没有人醒之后，林晓晓才做贼似的又翻回手机。
　　不小心碰到了触屏, 林晓晓打开了自己的银行软件，索性没关掉就直接查了一下余额。
　　林晓晓看了看那串数字后面的几个零头，还颇为满意这个数据。
　　她把余额截了一张图，点击分享发送，选到了傅清言的微信号。
　　按发送，就发过去了。
　　林晓晓的指尖却停在了半空，默了一会儿退出了界面。
　　林晓晓觉得自己必须该睡觉了，刚准备收起手机却来了一条短讯。
　　居然是傅清言：睡了吗？
　　林晓晓顺带看了下时间，都快一点半了。
　　做医生和学油画的艺术生，一个没办法时常熬夜加班必须晚睡，一个习惯了在夜晚找天马行空的灵感。
　　两个人都没有把熬夜看得太重要，但是之前也都约定过尽量不要超过一点半。
　　刚刚好的时间。
　　会是巧合，还是他就一直守着手机呢？
　　珠宝店相遇之后，林晓晓一直没有去刻意地想重逢的画面，可是傅清言的眉目在脑海里面却清晰极了。
　　她明明没有仔细看他，却能回忆起他白天一身的穿着打扮，甚至于他不经意露出的袜子的颜色。
　　不回。
　　装睡。
　　林晓晓收了手机放在一边，眯了一会儿又鬼使神差地翻了个身趴着。
　　回了：睡了。
　　傅清言的手机震了一下。
　　两个字：睡了。
　　？？？
　　赌气呢？
　　傅清言唇角微微一勾，发了一句回去：那她睡得香吗？
　　晓：非常甜。
　　言：那你是谁呢？
　　晓：我是她的灵魂。
　　言：那灵魂不睡吗？
　　晓：也快睡了。
　　言：睡吧，晓晓。
　　没有回复了。
　　傅清言查完房回来也没有看见回复。
　　该是睡着了吧。
　　今天晚上巡诊值班难得不忙，傅清言便摊开了案卷，为近日的两场大手术做最后的医疗策划方案修改……
　　一个小时不到之后，手机忽然亮了一下。
　　晓：傅清言对不起。
　　傅清言看着这条讯息眉头深深地蹙了起来。
　　傅清言再回杭城以后没有去三甲医院工作，比人民医院低了几个级别。而他当年可是省医院最年轻的神经外科大夫，带过的实习生也都所向披靡，连续三年荣获十佳杰出青年才俊称号。
　　岑今打过这个电话之后林晓晓就睡不着了。
　　原来当年那件事终究连累他了。
　　*
　　林晓晓的早晨还是赖床了。
　　闹钟被她毫不犹豫地按掉之后，林晓晓是被一阵接一阵连续不断的电话声弄醒的。
　　傅 * 清言的声音透过电磁波传来：“灵魂醒了？”
　　林晓晓头脑紧懵了一下。
　　傅清言又道：“灵魂，快喊林晓晓起床吧。”
　　林晓晓默了几秒，试探着问：“你在哪？”
　　“你楼下。”
　　果然……！！！
　　林晓晓发誓那天的她绝对是用光速下床洗漱带化妆。
　　上了大二之后，林晓晓出门就会铺一点淡妆，带一点点简单的首饰。林妈每次会突击视频电话来，看到她这样子才能算满意。
　　“妈我美成这样不愁嫁了吧。”
　　“嗯嗯，是哦。”
　　“那今晚的宴会？”
　　“晓晓学业太忙不去就不去了吧。”
　　“嗯嗯嗯嗯。”
　　“不过下次有高质量的晚宴……”
　　“我一定参加！”
　　就这样每次放下电话，一个对自家闺女极为满意，一个就此逃过相亲赴宴。
　　林晓晓冲出宿舍小区大门的时候，傅清言举着手里的袋子，像不怕被人看见似的挥手。
　　“晓晓，我在这里。”
　　她早就看见了。
　　那么高的个子站在那里，又长成他那个样子还愁她看不见？
　　林晓晓赶紧冲过去，推着傅清言藏到一个隐秘的平时用来停自行车的角落。
　　傅清言有点委屈：“我见不得人吗？”
　　当然！
　　见不得人。
　　林晓晓懒得跟他废话，这里是女生宿舍啊，他一个大男人站在这里等她，被人看见明天她就得挂在论坛上亮相一天。
　　傅清言这种每天忙于人民事业的人来说，是根本不懂什么叫21世界网络年代信息传播的可怕性。
　　林晓晓一心想让傅清言快速穿墙消失。
　　“傅清言，你找我干什么？”
　　“就想看看你。”
　　“那现在已经看过了。”
　　“但是还想继续看。”
　　两个人的对话一个比一个直白。
　　白得有点傻，外加一点憨。
　　林晓晓撇撇嘴，对付傅清言这样偶尔画风会魔幻突变的人她真的没把握。
　　傅清言从拎的袋子里面取出一杯热乎乎的奶茶递过去：“饿了吧。”
　　饿了。
　　抵御得了傅清言的帅，还是扛不住奶茶的香。
　　林晓晓已经眼比手快，手比脑快地盯住了那杯烧仙草。
　　傅清言插了吸管，喂到了林晓晓唇边。
　　“这样其实不好吧。”林晓晓张口道。
　　可是嘴巴一张开更坏事，直接咬上了管子。
　　一口下肚。
　　管他奶奶的好不好。
　　傅清言举着奶茶杯，喂小兔子似的喂完了整杯。
　　傅清言忽然开口问：“妙妙你还记得吗？”
　　“妙妙？”林晓晓愣了一下，想了半天没印象。
　　“你救过的小兔子，”傅清言折起奶茶纸杯，眼睛黯了一下，淡淡地道，“我养着呢，你要去看看她吗？”
　　原来那只兔兔真的是傅清言自己养的。
　　林晓晓记得。
　　林晓晓当然记得。
　　“妙妙想你了。”傅清言又道。
　　林晓晓‘哦’了一声没啥反应。
　　傅清言唇角动了动，想说什么又好像吞了回去。
　　傅清言动了动手边的袋子，林晓晓的眼睛跟着袋子转。
　　傅清言抬眼看了她一下：“不是吃的了。”
　　林晓晓吐 * 了吐舌头。
　　傅清言从袋子里掏出来了什么，林晓晓好奇地又去看。
　　傅清言忽然道：“晓晓，我想像以前一样，给你买一顿早饭，所以我就来了。”
　　林晓晓愣住了。
　　跟着林晓晓的脖子微微凉了一下，一串铂金闪钻项链轻轻扣紧。
　　“喜欢吗？”傅清言问。
　　林晓晓根本没反应过来。
　　傅清言又提起袋子，挂在林晓晓手腕上。
　　袋子不算重。
　　林晓晓打开看了一下，全是首饰和各种体积不大却价值不菲的小玩意。
　　傅清言又道：“我还想送你礼物。”
　　“送这几年没有送出去的生日礼物。”
　　林晓晓抬起头怔怔地看着傅清言。
　　他眼睛里面有红血丝。
　　他熬了一个通宵的班，然后忙不迭地来见她。
　　*
　　林晓晓真没想到，她跟傅清言见面的那不到半小时时间真的被人拍到了。
　　傅清言一下子就被人认了出来。
　　全B大都沸腾了，说校花当年的那个神级高富帅男朋友突然回来了，还一掷千金豪迈追回林晓晓。
　　就这样林晓晓莫名其妙地被贴成了爱金女的标签。
　　林晓晓没去管这些，她已经不是十七八的年纪了，知道什么该在乎什么该不理会。
　　可是302的却气得不行，硬要帮她掰扯清楚，三个人连着一个通宵轮班在帖子下跟帖，手指头都快敲断了，可是愣是没人理会。
　　大家就会一味地相信那些子虚乌有的东西，宁愿把林晓晓想成那种拜金女好能泄愤似的。
　　渐渐地帖子走向有点偏，林晓晓才感觉到事情没有想象得那么简单。
　　说她常年被包养，才有身上贵重珠宝首饰不断。
　　DY的都有传的。
　　还有人P了一个很像她的女孩子，出入高档酒店站在豪车前的污秽照片……
　　林晓晓敏锐地嗅到一丝不妥的信息——风向如果没有人为刻意引导，是不会发展得这么快这么一发不可收拾的局面。
　　经历过袁淑雅，又碰到过殷蔷薇，林晓晓绝不像以前那么傻傻地不敏感。
　　可是情况糟糕的是，袁淑雅被逼离开了杭城，殷蔷薇也因为上次事件后来退学了。
　　现在剩下的人里面，林晓晓根本想不到她有得罪的人。
　　为之关键的是，林晓晓心里有点慌，她不知道这次事件指向的到底是她还是傅清言。
　　当年那件事终究连累了他，如果加上这种流言蜚语，对于一个兢兢业业的手术科医生而言是灭顶的打击。
　　有哪个病人家属会放心这样的医生给自己的亲人执刀。
　　就在林晓晓终于开始意识到危机的时候，危机突然没了。
　　帖子反转——
　　有人自爆了出来，还发了一篇长长的文字。
　　——傅清言的自白：我才是那个高攀的男人


第41章 .  仙女要狠追   他联系不上晓晓了（二更）……
　　那个帖子瞬间由沸到爆, 直接顶上了B大论坛首页。
　　傅清言和林晓晓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同时很快林晓晓的身份就被人扒了出来。
　　孝林集团的林晓晓，跟家 * 里的资产相比, 小姑娘平时的吃穿用度已经极其低调。
　　帖子再之后就被版主屏蔽了, 但是历史截图却存在很多人手机里，尤其是傅清言那一段自白书。
　　事件发酵最严重的几天, 林晓晓回家了，联系傅清言也几乎没有联系上。
　　他的回复通常在数个小时之后，有大手术。
　　林晓晓不敢打扰他，单线联系着岑今。
　　好在岑今大傻子别的地方没啥用，做这种卧底侦查走黑线之类的事情可真是不在话下。
　　查出来的人也出汗林晓晓意料之外，她根本不认识那个女孩子。
　　岑今问：“要我出手吗？”
　　林晓晓当即否决了：“给我她的联系方式。”
　　袁淑雅和殷蔷薇的事情都是岑今帮忙的，林晓晓一直没有正面应对过。
　　可林晓晓现在觉得正因为如此，事情才会一波接一波怎么都过不去似的。
　　岑今不给, 可林晓晓这次很坚决。
　　岑今拗不过她，林晓晓最终得到了那个人的电话号码。
　　*
　　市三院外科诊疗室, 傅清言刚刚结束一场历时五个小时的复杂手术。
　　下了手术室第一时间就是翻开手机——林晓晓。
　　没有消息。
　　既松了口气又有点……
　　“傅医生, 赶快吃饭吧。”同科室的医生好心提醒。
　　傅清言点点头道谢：“一会儿就去。”
　　“还一会儿？这场手术忙得三天就吃两顿饭的，你还能等？”
　　傅清言笑笑：“马上就去。”
　　科室医生摇摇头，看了看拴着傅清言心的手机。
　　也是难为他了，一连好几天铺在工作上，家里的事情根本顾不得。
　　傅清言家里的情况，同事之前也都隐约知道一点点。
　　“那我们先去了。”科室医生没再坚持。
　　都没人了, 傅清言靠在椅背上软塌塌地坐了下来。
　　完全放松下来精神之后, 好像疲惫感就铺天盖地地啃噬。
　　傅清言播着林晓晓的电话，盲音之后却是提示音——对方挂断了。
　　傅清言的倦意突地一扫而空。
　　烟消云散。
　　*
　　“妈，你怎么挂我电话？”林晓晓从浴室出来才发现有未接电话。
　　林妈也没有遮掩的意思, 直接问：“还是那个傅清言？”
　　林晓晓默声。
　　林妈却已经急了：“怎么这么久了，你还跟他在联系？妈妈都以为……”
　　林晓晓解释：“普通朋友。”
　　“你当你妈妈是傻子吗？”
　　“妈妈。”
　　“手机没收了，你在家好好休息一个星期。”
　　“我都多大了，你还要收手机？？？”
　　“不收手机？你就要成B大的名人了，看看帖子都怎么说你的。”
　　林晓晓没想到平时在家里几乎什么都不再管的贵太太，居然一直在观察着任何风吹草动。
　　林妈皱着眉头：“晓晓，虽然爸妈从小到大都没给你压力，可是你也长大了，要知道你是孝林集团唯一的女儿。”
　　林晓晓默默地：“知道。”
　　林妈摇头，看着又有点心疼。林晓晓虽然是孝林集团的独女，可是他们却也并没有把林晓晓当接班人 * 培养，从小到大任期心性长大，不然的话也不会让她学油画专业了。
　　但是事到如今，林妈却想用责任两个字来逼一逼她。
　　虽然女儿不一定要嫁企业家，但是也不能够……傅清言这个人的家境她也查了查，结果太让人吃惊。
　　林妈叹了口气：“你根本不知道，洗完澡早点休息吧。”
　　林晓晓低着头鼓着腮帮，看起来弱弱的，半晌却鼓起了勇气问了出来：“为什么不能是傅清言？就因为不是岑今那样的大公子，企业家的儿子吗？”
　　林妈回答得毋庸置疑：“就因为。”
　　“妈，你……”
　　“要为了他跟妈妈顶嘴吗？”
　　林晓晓默声。
　　“进屋休息吧。”
　　“妈，手机……”
　　“过几天给你，你好好休息几天，不是说最近画作项目忙吗？安安稳稳在家画画。”
　　林晓晓没吱声。
　　却没想到这短短的‘休息几天’，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
　　*
　　傅清言不敢去回忆收到林晓晓那条短信时候的心情。
　　难过好像不是，愤怒根本谈不上，是什么呢？
　　就好像被当胸一拳打在肺正中央，喘不过来气的痛。
　　又好像瞬间被抽去了灵魂，连剩下的躯壳都没了骨头。
　　林晓晓挂了他的电话，很晚的时候回复了信息：我们最近不要再见面了。
　　那条信息撤回了一次。
　　傅清言本来是躺着的，看到信息以后握着手机身子几乎跟床折成了九十度。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手机，看到了‘撤回’，又看到了‘对方正在输入中’，就好像泥潭中看到希望似的守着那一方手机。
　　那小小的屏幕像是一瞬间能决定傅清言这个人的喜哀、生死。
　　结果消息重新发来：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两条讯息，前后少掉的是一个时间词‘最近’。
　　傅清言赶紧回复，情绪起伏之下甚至连言语都组织得不清不楚。
　　结果编辑了一大段话之后，他发出去的信息前面标着一个刺目的红色感叹号，提示‘对方拒绝接收’。
　　他被拉进了黑名单。
　　直到这一刻，傅清言才感觉到什么叫坠入深渊。
　　就在某一天，某一刻，某一个突然的瞬间。
　　他联系不上晓晓了。
　　好像一辈子都找不到她了。
　　他跟他自己的心好像断了联系。
　　*
　　林晓晓再拿到手机的时候，傅清言并不在黑名单里面，只不过聊天记录被清空了。
　　林母第二天就把手机还给她了，林晓晓也并没有觉得有多奇怪。
　　回到学校之后，论坛那场腥风血雨的热浪早就过去了，有关于林晓晓的言论在板块里面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听薛小雪说，现在只要有人发帖再谈那件事，就会立刻被封号。
　　那个论坛本来就是大家闲聊灌水的地方，聊过的八卦也不止林晓晓一个。但是这么严重的处理倒是头一回。
　　林晓晓知道肯定是林妈插手管了。
　　图个安静也好，就不用担心会连累傅清言了。
　　林晓晓点开傅清言的窗口，默默地看着那块干干 * 净净的界面。
　　这个是傻子吧，莫名其妙承认自己的高攀，还把自己的尊严都给兜丢了，现在却不理人了。
　　还在忙手术吗？
　　可是已经很多天了。
　　那是太累了在休息吗？
　　林晓晓想了又想，终于忍不住发了条讯息：[傅清言在呼呼呼睡觉觉吗？]
　　没想到短讯很快回了。
　　一个再简单不过，却能将人一腔热情打落水底的一个字。
　　[嗯]
　　没了。
　　而且他肯定不会是在睡觉，否则不会这么快就回复。
　　林晓晓拿在手里的手机忽地一松，摔在了地上，砰地一声好像什么破裂的声音。
　　原来她冷漠了傅清言这么久，却受不了他仅有一次的冷淡。
　　*
　　林晓晓按照岑今的手机号约了那个女孩子出来。
　　见面之下果然如此，林晓晓根本不认识她，按理说两个人应该连个交集都没有。
　　那个女孩子看到林晓晓就很害怕的样子，应该是岑今那边施加了压力。
　　林晓晓只想弄清楚一个原因：“为什么在网上要造谣我？我跟你认识吗？”
　　女孩子哇得一下就哭出来了，反应大得林晓晓都愣了一下。
　　“你不认识我，但是，但是我认识你。”
　　女孩子这话一说，林晓晓更懵了。
　　林晓晓道：“你说清楚一点。”
　　女孩子抽抽搭搭地道：“我以前是帮殷蔷薇做事的……”
　　一通长篇解释之后林晓晓才总算明白了，原来殷蔷薇一直暗中收买这些人脉眼线，替她帮忙盯着自己。
　　袁淑雅也是她们翻出来的。
　　就是之前油画室里，殷蔷薇那么热情地帮她‘逼’两个女孩子道歉，原来那两个女孩子就是她自己花钱雇佣来演戏的。
　　林晓晓觉得自己像听了一个电影剧本一样。
　　而且那个女孩子还真的像女主角一样，表演得淋漓尽致，也不知道是被岑今吓唬的，还是真的幡然悔悟。
　　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痛改前非的感觉。
　　林晓晓被哭得心烦意乱。
　　对面的女孩子还在喋喋不休说着无辜的话，说都是被殷蔷薇威逼利诱，一时弥足深陷没把握住……
　　林晓晓听着听着耳朵就恍神了，接着看着看着对面满脸是泪的女孩子连视觉都出现错误了。
　　她想起了傅清言。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突然地想起傅清言。
　　想起他那个清清淡淡平平常常的‘嗯’字。
　　女孩子的情绪突然到了一个沸点，抓着林晓晓的手嚎啕大哭：“晓晓姐姐，你能原谅我吗？我以后……”
　　林晓晓开口打断了她：“你走吧。”
　　女孩子哭声戛然而止，难以置信地看着林晓晓。
　　林晓晓重复道：“走吧，我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女孩子揉了揉眼睛，感觉自己听错了。
　　林晓晓无奈地道：“对，你没有听错，我不追究了。麻烦你走吧，在我还没改变主意之前。”
　　女孩子略微迟疑了一下，跟着立刻抓着包飞也似地冲了出去。
　　林晓晓不想追究了。
　　此时此刻她突然很想知道傅清言。
　　在哪， * 在干什么。
　　林晓晓拿出手机立刻发了条信息，舒缓了下心情，故意换了轻松的语气。
　　[傅清言，你在干嘛呀？]
　　消息又是很快回复，两个简单的字：[在忙]
　　林晓晓一颗心又是猛坠了一下，跟着紧紧地盯着傅清言回复的那两个字。
　　不对劲。
　　非常不对劲！


第42章 .  仙女要狠追   “是不是要亲吻她才能醒过……
　　傅清言是医生, 真忙的时候手机是不能带在身边的，怎么可能会回复她‘在忙’？
　　可是微信的账户不就是傅清言吗？
　　头像一模一样，备注一模一样。
　　但是聊天记录不见了……
　　林晓晓心里蓦地凉了一下, 仿佛触及到了什么, 戳进了‘傅清言’头像，点到了个人信息界面。
　　微信号, 不一样。
　　这不是傅清言的微信号。
　　傅清言的微信在哪？
　　林晓晓鼻尖的汗都快出来了，会在哪里？删除了吗？
　　如果是删除了，傅清言会打她电话问清楚的，除非……
　　林晓晓操作着手机：我——设置——隐私——通讯录黑名单……
　　果然如此。
　　林晓晓立刻把真正的傅清言从黑名单里面放出来，之前的聊天记录也同时恢复了。
　　那条刺目的信息也随之出现在眼前：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谁干的？
　　林晓晓没有疑问，是妈妈。
　　*
　　林晓晓立刻冲出了寝室，迎面就撞上了薛小雪。
　　“晓晓，你这么急干什么。”
　　林晓晓忙得没时间回答, 玄关换鞋子的时候人都差点摔倒。
　　薛小雪从来都没有见过她这个样子：“晓晓，发生什么事情了？”
　　林晓晓边拉着鞋带边摇头, 眼圈都红了：“我要去找傅清言。”
　　“傅清言？”薛小雪愣了愣, “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林晓晓更是一愣：“你知道？”
　　薛小雪支吾着，本来还不想说，可是看林晓晓急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也忍不住了。
　　“他联系过我，问你的情况，但是你那几天不都回家了吗？”
　　林晓晓忙问：“那你怎么回复的啊？”
　　“我就实话实说的，说你回家了。”
　　林晓晓心里蓦地一痛, 怪不得傅清言没有再联系过她。
　　那段时间微信莫名被拉黑了, 一句‘我们不要再见面了’断了他们之前本来就脆弱的联系。她突然会回家那么久，傅清言一定是误会怕他来找她。
　　所有的一切都巧合得不像样子，命运好像一股纽绳, 拉着他们两个人各自向相反的方向挣扎。
　　她要找到傅清言！
　　就这一个念头。
　　林晓晓脱漏而出：“我要去找傅清言。”
　　语气比刚才还坚定。
　　薛小雪问：“现在？可是下节课是老吴的课啊，你不怕被他点到，点到一次就挂科的这个家伙。”
　　林晓晓只道：“我要去，雪雪。”
　　现在什么时候，她还能怕一个挂科吗？
　　薛小雪见劝不住了，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她知道事情现在就不打算再瞒着她了。
　　“晓晓，你去找他现在也不一定能找得到。”
　　“怎么？”
　　“ * 他……”薛小雪支吾，“我当时随便问了一下，傅清言说他家里有点事情，可能又要回萧县。时间大概……就是今天吧。”
　　“你现在去追的话……”
　　薛小雪话还没说完，林晓晓已经冲了出去。
　　*
　　想哭是第一个反应，可是林晓晓忍住了。
　　出了寝室小区的大门，她便扫了一辆校园单车，一路冲向南门小区。路上骑得猛了，还撞到了一个人，把人家的包都划破了。
　　“对不起，对不起。”林晓晓连忙下车赔礼道歉。
　　“我新买的包呢。”被划到包的女孩子心疼地看着皮包。
　　“我转账陪给你吧。”林晓晓十分不好意思。
　　女孩子见也没什么办法只好同意了。
　　扫了二维码，林晓晓转了数字输入密码的时候却卡主了。
　　余额不足！
　　林晓晓懵了，怎么回事？
　　林妈的微信正好发了过来，没有前因后果很突兀地一句话：[晓晓，最近一段时间回家住吧。]
　　林晓晓却一下子就明白过来。
　　一定是林妈请的那个‘傅清言’也发觉了自己的回复出了纰漏，这边立马联系了她。现在妈妈为了控制她不跟傅清言见面，想要掐断她的生活费。
　　没关系，林晓晓气呼呼地退回界面，她还有自己的小金库！
　　不过这个银行卡她没绑定微信，林晓晓又是一通操作，那个女生显然等得有点急了。
　　“你有没有好啊。”
　　“快了快了。”
　　然而忙中出错，林晓晓发现她银行卡密码一时之间又记串位了？连输两次都是错。
　　“你是不是故意的啊。”
　　天气热，平白无故被人撞坏了包，现在顶着太阳站在路中央，让人心情急躁。
　　林晓晓只好一直赔礼道歉。
　　然而两个人闹出的动静陆续就吸引了不少人。
　　那个女生平时不关注论坛不认识林晓晓，可是围观的人却有人把她认了出来。
　　“嗨，快看。八卦女王，赔不起人家的包了。”
　　“是她吗？不是说是个千金大小姐么。”
　　“是她是她，油画三年级的，你的学姐呢？”
　　“唔……这下难看了。”
　　“那个辟谣的医生还说他自己是高攀，真是自尊都不要了，被她迷晕了头了。”
　　闹哄哄的声音，热辣辣的太阳，让人似乎一呼吸都感觉到窒闷。
　　林晓晓好想捂住耳朵屏蔽这个世界。
　　终于，绑定好了。
　　林晓晓松了口气，刚要准备转账，人群里面有个尖锐的女声指着她大叫。
　　“大家快来看啊，就是她林晓晓，油画专业三班的。知道我在论坛上发帖子揭露她拜金傍大腿之后，就找人威胁我，所以现在在论坛上才看不见她的消息了。”
　　林晓晓轰地一下脑子都炸开了。
　　这个声音她熟悉，就是那个在她面前哭得死去活来的女声。
　　“你有什么证据啊。”有人问道。
　　那女生不慌不忙，拿起手机开始播放照片。
　　正是林晓晓那天约见她时候的画面，从照片角度上来看，这个拍照者是当时在场的第三者。 *
　　真的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看来她们是有备而来的。
　　女生得意地道：“还想看吗？我还有当天的视频。”
　　不用说了，所谓的视频肯定也会恶意裁剪，把林晓晓如何趾高气昂，这个女生当时多可怜的样子摆出来。
　　怪不得她那天会哭成那种样子了。
　　林晓晓可算是认了栽，不想扯这回事，转够了钱就想走，胳膊却被人拉住了。
　　“这种女生败坏我们B大的名声。”
　　“是啊，跟你交往的那个男的也得交代清楚，我们人肉他。”
　　林晓晓拼命挣扎：“你们疯子吗？”
　　可是在沸沸嚷嚷的闹哄声中，她细细糯糯的嗓音压根就被淹没了。
　　事件还在发酵，一时半会儿根本解决不掉。
　　林晓晓急死了，这件事情她想当面找傅清言说清楚，可是现在傅清言可能已经离开萧县了。
　　林晓晓左右四看忽地发现了一处高地，她拼命挣脱了拽着她的人，冷不丁地蹿了上去，大吼了一声。
　　“这个女生是骗人的，你们不要相信她！”
　　林晓晓站得高，人就愈发显得瘦小，她撕着嗓子叫出来的声音虽然终于让大家听见了，可是仍然细弱可柔。
　　人群议论声瞬间默了一下，大家心里都同时冒出一个疑问，这个林晓晓看着不像是那种坏女孩。
　　反而是拿着照片的女生看起来……
　　“直接去教务处，你们两个对峙。”有人提议。
　　提议瞬间得到了不少认可。
　　去哪对峙林晓晓都不怕，可是现在林晓晓没有时间。
　　扯不清楚了，林晓晓看着四周的环境。
　　自己跑的话，这些人不至于跟在后面追吧。
　　如果现在趁她们不注意骑上单行车就跑……林晓晓暗暗攒紧了拳头。
　　说时迟那时快，大家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个纤瘦的小女孩一阵风似的抢过单行车就坐了上去。
　　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反应过来：“她想跑了，快拽住车子。”
　　有人被这个喊声一激，根本没经过自己反应就开始拉拽林晓晓的自行车。
　　林晓晓的车技本来就不怎么样，一拉之下……
　　“别拉我啊。”林晓晓的声音根本被淹没不可闻。
　　她要摔倒了。
　　摔倒的前奏她都能感觉到。
　　彻底找不到傅清言了。
　　林晓晓闭上眼睛等待着重重的一摔——然而却没有。
　　她是从车子上掉了下来，但是却是像做梦一样地又腾空弹了起来似的，她落入了一个温暖的带着清香味的怀抱。
　　真的是做梦吗？
　　林晓晓的心跳顿时打鼓似的砰砰直响，她不敢睁开眼睛，感觉自己好像身处梦幻泡泡当中，只要一眨眼就会碎了，梦就醒了。
　　她闭着眼睛觉得自己被兜了起来，半躺着的姿势很舒服很舒服。
　　周围稍微安静了一点点，接着又是一阵阵窃窃私语。
　　“是那个自白书的男人吗？”
　　“那个医生是吗？”
　　“哇，好帅啊。”
　　“是啊，你看他的腿那么直。”
　　“还有皮肤，不是传说他都快三十了吗？果然是 * 造谣。”
　　奇了怪了，人群好像猝然平静下来，没有刚才那么暴乱那么歇斯底里的。
　　话题好像也歪了，像是在品评哪个CK男模大赛的身材。
　　傅清言横抱着林晓晓，她眼睛一直闭着，睫毛眨眨地，周围有点点晶莹湿润了点睫毛，看起来可怜又可爱。
　　她就是不睁眼，唇角还紧紧地抿着。
　　“喂，小傻瓜，睁眼睛了。”
　　不睁。
　　好像听到傅清言的声音了。
　　她是不是摔晕过去，现在在做梦呢？
　　那更不能睁开了。
　　傅清言叫过之后发现林晓晓的眼睛有动静——闭得更紧了。
　　傅清言没办法，轻轻地在林晓晓脸上吹了口气：“嘘，别睡觉，小结巴睁眼睛看看我是谁。”
　　是、是谁？
　　是谁吹她呢？
　　是她的傅清言吗？是她的傅医生吗？是她从小就开始迷恋的报纸上的那个人吗？
　　林晓晓仍然紧紧地闭着眼睛。
　　于是傅清言当着一圈人的面挪了一只手出来，指腹蹭了蹭林晓晓的鼻尖，像安抚一只小睡猫似的又揉了揉她的额头。
　　傅清言的声音像哄着一个小孩似的：“小结巴，大兔子？小傻子？我的晓晓小仙女？”
　　林晓晓心里咯噔一下。
　　真的是傅清言？
　　傅清言唤着她一个个的小名，像是说魔咒似的：“白雪公主睡着了，王子该怎么办呢？”
　　“是不是要亲吻她才能醒过来呢？”
　　林晓晓猛地睁开眼睛，话音一串结巴声：“不不不，不用亲亲亲，就就醒。”
　　然而人群中却一阵鼓掌声，沸腾得像看明星开演唱会。
　　“亲！”
　　“亲！！”
　　“亲！！！”
　　(づ￣3￣)づ╭～


第43章 .  仙女要狠追   “晓晓，会点火吗？”（二……
　　要亲？现在？就在这？
　　疯了吧, 不过……
　　林晓晓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傅清言，好像也没那么紧张了。
　　亲……就亲呢？
　　林晓晓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可是那个拿着所谓‘录像’的女生却哪能想到事情会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
　　怎么回事？
　　人长得帅就能不渣吗？
　　你们这群观众带不带脑子啊。
　　观众1：人长得帅就是无所不能，你不服？
　　观众2：何况女的是真像仙女, 再反观你？故意黑, 是吧。
　　观众3：我们吃瓜不带脑子，我们现在只想带放大镜看清楚那个男的。
　　女生摇着手机大叫：“你们干嘛啊, 我手上有证据啊，林晓晓她威胁我！”
　　“于琴同学是吧，”傅清言忽然喊出了那个女生的名字，“晓晓虽然放过了你，但是你不知道珍惜，那就怨不得别人了。”
　　蓦地被人喊出了名字，女生顿时心虚了：“你怎么……”
　　傅清言进一步道：“你有证据，我们晓晓就没有吗？”
　　人群中立刻发出一阵唏嘘。
　　看来这是正面刚了。
　　反转来得也太快。
　　于琴脸色明显一垮, 被傅清言‘证据’两个字吓住了，硬撑着：“你们有什么……”
　　傅清言毫不留面子的地打断她：“你已经好久没有回寝室了, 晚 * 上都住哪的？”
　　“哇……”
　　大料啊。
　　大家全都看着于琴。
　　于琴声音都抖了, 底气明显不足：“你你你别胡说。”
　　傅清言冷冷地道：“你的事情，给你一天的时间自己去你们辅导员那边交代清楚。”
　　说完之后傅清言再也不理于琴了，抱着林晓晓的动作像搂着一个冰晶做的水娃娃似的小心翼翼。
　　他怀里面的小人头发都凌乱了，又慌又急弄得她脸颊红红的，额头上全是汗。
　　傅清言看着林晓晓忍不住道：“急急匆匆地骑着车子要去干嘛？差点屁股摔成八瓣。”
　　林晓晓没有底气地看着他：“找、找你。”
　　傅清言话到嘴边嗔责的话当即咽了下去，什么都不忍心说了, 抱得更紧了点。
　　其实林晓晓这么轻巧的重量, 对于傅清言就是单手都能拎着走。可是他现在就是好想紧紧地搂住她，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摔了，一个不留神她就跑了。
　　摔了她会哭的。
　　跑了, 他就找不到了。
　　两样都像用铁锤砸了傅清言的心脏一样，想都不敢去想。
　　他只好搂得紧紧地，不松手。
　　可是林晓晓哪有傅清言胆子大，被这么多人围着早就羞涩死了。
　　“傅清言？”她小小地声音喊他。
　　傅清言听不清，低着都俯到林晓晓的耳边去听。
　　林晓晓咬在他的耳朵上说：“我想走。”
　　傅清言轻笑了一声点头：“好。”
　　傅清言抱着人就走，林晓晓又扯了扯他的袖口。
　　傅清言就又低下头来问：“怎么了？”
　　声音温柔得不得了。
　　林晓晓的眼神移到摔倒在一边的单行车上，唇角不知不觉就翘起一个角度。
　　傅清言立刻又点头：“好。”
　　跟着他单手抱着人，一手扶好了车子，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载着他的小公主。
　　傅清言微抬着下颚，唇角带着梦幻人心的笑，清清朗朗地道：“麻烦大家让一让。”
　　看热闹的人群立马乖乖地辟出一条道路。
　　傅清言载着林晓晓，扣着叮铃铃的单车铃铛，一路骑行远去。
　　男人背脊清瘦穿着淡蓝色的短袖衬衫，身后的女孩子一身粉色荷花裙，搂着男人劲瘦的窄腰。
　　*
　　傅清言带着林晓晓不知道骑过了多少路口，她就坐在车子后面傻傻地看风景，好像之前的什么事情都不存在了。
　　车子带起的风吹在脸上，偶尔撩起的裙角都让林晓晓感觉凉爽惬意。
　　终于单行车拐进了一座像路边公园的景区，在一处小树林里停了下来。
　　林晓晓刚下车，急急地就问：“傅清言你什么时候走？”
　　傅清言原本还闪着星光的眼睛蓦地黯了下来：“你希望我走？”
　　他的语气很沉，还带着那么点委屈……
　　林晓晓连忙摇头：“不是不是，不是这样的。”
　　跟着她好像又想起了什么，又是一串摇头：“那句话也不是、不是我，我说的。”
　　果然是小结巴，一激动就说不好话了。
　　该怎么治啊？
　　傅清言哪里听得懂她前言不搭后语讲的什么， * 可是傅清言能够看见林晓晓红糯糯的唇像糯米红樱桃似的一张一合。
　　曼妙勾人。
　　傅清言觉得血液一股股地上涌，他抬起手凑在唇边嘘了一声：“林晓晓，你别说话。”
　　林晓晓急了，她怎么能不说话，她要解释啊。
　　“我、我我现在不能不说话。”
　　不乖的小丫头。
　　“晓晓，嘘……安静点现在……”傅清言又道，声音轻轻地，呼吸越有点喘。
　　“我不！”
　　不听话的小丫头刚吐出两个字，立刻被吓呆了。
　　傅清言单手压了过来，蓦地把她逼到了大树根树。
　　林晓晓反手就能扣到冰凉的树皮，抬起眼睛就是傅清言一双如火热情的眼睛。
　　那双眸子好像被眸子点燃了星光，那么亮那么亮。
　　眸子下面的唇好像擦少了火焰，那么红……那么……红。
　　林晓晓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唇，刹那间懂了傅清言刚才不让她说话的意思。
　　可是傅清言的唇已经带着燃烧的烈焰压了上来。
　　林晓晓心里一怕又无处可逃，灵机一动之下她蹲了下来，像个小兔子从傅清言胳肢窝下面钻出来，可是人没溜出去一步远就被傅清言拎着小辫子揪了回来。
　　她左逃右逃就是逃不掉傅清言的手掌心。
　　傅清言又是一个单手压了过来，不偏不倚围着树干绕成一个弧度，把里面的小兔子紧紧地框住了。
　　林晓晓顿时一个激灵站得笔直发抖。
　　傅清言看着禁不住笑了：“你这么紧张干吗？”
　　林晓晓挺得更直了：“我我我、不紧紧张。”
　　傅清言真的没忍住，笑得有点腰疼。
　　他很少会这样笑的，笑得像个傻逼二百五。
　　服了这个丫头，总是这么能轻而易举打破他的底线。
　　傅清言抬手轻轻地勾住林晓晓的下巴，让她低着不敢看自己的头稍稍抬了一点点。
　　傅清言一副逗她的语气：“晓晓啊，我是大灰狼吗？”
　　林晓晓想都没想点头。
　　傅清言：“……”
　　林晓晓点过头以后愣了几秒钟，好像是先点的头然后才听清楚傅清言问的是什么，现在才开始思考。
　　傅清言静静地看着她，然后发现林晓晓经过思考之后更加使劲地点了几下头。
　　傅清言蹙眉：“……”
　　“你、你就是大灰狼。”林晓晓还小声地解释了一下。
　　傅清言更加：“……”
　　一时失语。
　　林晓晓边说边偷偷地看他，可是刚一对上傅清言的眼睛，就立刻低下头，然而低不了一会儿，她就又抬眼偷偷瞅他。
　　傅清言快被她逗死了。
　　怎么会有女孩子可爱成这样。
　　傅清言自认为活了这么几十年，见过的美女，追求他的姑娘环肥燕瘦的也不少。有漂亮的，有性感的，有热辣妩媚的，有清新脱俗的。
　　可是唯独这一个，这么笨这么怂，却只需要一个简单的眼神就把他的神魂牵走了。
　　老天爷让他栽在这里，他认了，服了，愿意栽在林晓晓手上。
　　可是傅清言现在怕的是，他不能栽在她这里一辈子。
　　那该 * 怎么办。
　　突然想到这里，傅清言感觉像被戳痛了太阳穴，顺手就从口袋里面摸出一根烟。
　　这么多年来，心里有那种不安全感窜出来的时候，他就会去掏烟。
　　一根接着一根地，关上灯，让自己完全沉浸在黑暗里。
　　有时候一包烟小时的功夫就抽完了，心里还是空荡荡的，到了第二天还会嗓子疼。
　　没有人看到过白天穿着白大褂的傅医生夜晚的时候也有一面属于他自己的暗夜灵魂。
　　傅清言掏出那根烟的时候脑子就清醒了过来，只不过是一个下意识习惯性的动作，他怎么可能在林晓晓面前吸烟。
　　可是落手准备把烟放进去的时候，傅清言的目光却恰好掠过林晓晓那目不转睛盯着烟惊恐的样子。
　　又想逗她了。
　　傅清言转念一动，手上的烟已经夹在了嘴上。
　　他咬着烟身说话一点点含糊，形象气质跟平时的温文尔雅却是天翻地覆的改变。
　　傅清言笑笑地问：“晓晓，会点火吗？”
　　林晓晓盯着咬着烟的傅清言好像入迷了。
　　她真的入迷了。
　　她从来没有想到看起来活得框框正正的傅清言，也会有这样不羁又自在的样子。
　　就在这一瞬之间，林晓晓突然懂了为什么当初那么年少的自己会沉迷于一张报纸上男人模糊的侧影。
　　因为——灵魂相近的人，他们总会相遇。
　　因为——她和傅清言是一样的人，他们有着同样不羁的灵魂。
　　林晓晓点头：“我会！”
　　傅清言倒意外了：“你会？”
　　“我会！”林晓晓说罢，不服气似的要证明自己。
　　她伸手就去傅清言的口袋里面掏火机。
　　上衣口袋没有，就去裤子口袋去摸。
　　傅清言原本疏懒的站姿瞬间僵住了。
　　她掏上衣口袋的时候分明从他的腰窝处走了一圈，现在到了裤子口袋更是要命。
　　就在他命之边缘游走不停。
　　傅清言蹙眉狠狠地咬住后槽牙憋住一口气。
　　那个傻子还在边掏边咕嘟着：“你打火机在哪呢？怎么找不到呢？”
　　傅清言无奈极了，叹了口气：“晓晓，你确定是在找打火机吗？”
　　不是用你手上的烈火在燎原吗？


第44章 .  仙女要狠追   “是现在害怕？还是……不……
　　林晓晓找到打火机了, 傅清言却抖了一下。
　　她是找到打火机了，也找到命之根了。
　　林晓晓掏出打火机的时候感觉隐约有点奇怪，好像还碰到了什么东西。
　　于是在傅清言稍微放松一下的时候, 林晓晓的手又塞进了他的裤兜里面。
　　傅清言整个人就不太好：“……晓晓, 你在干什么？”
　　林晓晓的手在傅清言口袋里面转了一圈，除了钥匙啥也没有。
　　可是刚才碰到的东西没有钥匙那么硬, 却也有点、点硬。
　　林晓晓收回手：“没、没找什么。”
　　人说这话的时候，眼睛还在傅清言裤袋周围扫射，歪着头还在想刚才的事儿。
　　傅清言压根不敢再让这傻姑娘想下去。
　　想通了不得了，想不通也……
　　傅清言 * 赶紧打断这种撩火擦边的肖想：“晓晓，点火吧。”
　　说完之后傅清言的心跳又加速了三倍。
　　林晓晓白玉般的手指扣紧打火机，然后三下都没打起来火。
　　林晓晓仰起头观察：“咦？坏了？”
　　简直是傻子。
　　还是个逞强的傻子。
　　傅清言无语，握着林晓晓的手扣开了那个打火机。
　　这下子真点着火了。
　　烟尾燃烧的时候，林晓晓触电般地收回了手, 连傅清言都觉得刚才好像被什么烫了一下。
　　就刚才碰在掌心里面的那软软的东西，是小丫头的手吗？
　　好久好久没有再碰到这双小玉手了。
　　那只烟被傅清言咬在嘴里却没有吸, 林晓晓的眼睛好奇凝在这上面。
　　林晓晓仰着头看着他问：“傅清言, 你吸进去的是什么呀？”
　　傅清言失笑：“吸进去的是……”
　　小丫头眼睛睁得大大的，耳朵也竖起来了，又是个仔仔细细听课的小学生了。
　　傅清言咬着烟，却电光火石般地变了动作。
　　他头微微一低，轻轻地偏过一个角度，错过女孩的唇角在她雪白的颈窝上吻了一下。
　　似蜻蜓点水。
　　似星火燎原。
　　唇温明明留在了颈后, 可染红的却是林晓晓大半边的脸颊。
　　她水汪汪的眼睛望着地下, 小脸通红通红的，似乎连眼角边都染红了一些。
　　傅清言掐掉半截烟头，邪肆魅惑的挑起她的小巴问：“是现在害怕？还是……不要命地撩老子时候害怕？”
　　这是个明明不需要答案的问题, 傅清言就是想逗她玩的。
　　喜欢她可怜萌萌的眼神。
　　那眼神望向他的时候，傅清言就觉得他曾经钢铁不催的心被揉成了一团棉花。
　　可那个把他的心窝窝戳成棉花的小笨蛋还真的去想了想，然后认真极了地回答他。
　　“傅清言啊，就是刚才怕了一下，现在又、又又又不怕你了。”
　　“不怕了？”
　　“嗯啊。”
　　“不怕你还结巴。”
　　“额。”
　　“走吧，小傻子。”
　　傅清言抬手一拎，林晓晓吓得就去躲。
　　他哈哈笑了下，反手牵住了小丫头的手。
　　不拎着走，又不是真兔子。
　　他要牵着走，拉在手里的小姑娘。
　　曾经傅清言抽烟，抽的是生活，抽的是寂寞。
　　可今天的傅清言抽了一口烟，吻到了最心爱的小姑娘。
　　*
　　傅清言的确要回一趟萧县，傅母又发病了，具体林晓晓没敢问。
　　傅清言加了一张票，直接递给了林晓晓。
　　林晓晓拿着票‘咦’了一声。
　　傅清言问：“不想去？”
　　林晓晓忙道：“想去。”
　　可是说完之后她就开始胆怯了。
　　上次是担心傅清言出了什么事，一股脑地冲去了萧县，还去了他老家住了一晚上。
　　可是现在这次再跟他回家，意义就不一样了。
　　万一让妈妈知道了呢？
　　她老是这样去他家里，是不是不太好？
　　傅清言知道她在想什么。
　　他双手搭在林晓晓的肩上，看着她的眼睛轻轻地问道：“晓晓你就告诉我，想不想跟我一起去？想就点头，不想 * 就摇头。”
　　林晓晓懵懵地看着傅清言。
　　傅清言笑了笑，换了个方式：“就像你想不想吃棒棒糖那么简单。”
　　真的吗？
　　就像回答想不想吃棒棒糖这么简单吗？
　　林晓晓看着傅清言，使劲地点了头。
　　想去。
　　就像想吃棒棒糖一样。
　　傅清言轻轻地刮了下林晓晓的鼻梁，又在她脑袋顶揉了一下，拉着她的小手向车站走。
　　“傅清言，”林晓晓一蹦一跳的地跟了上去，“我有一肚子的话想问你。”
　　“问。”
　　“我去你家真的好吗？”
　　“为什么不好？”
　　“你这变成反问我了。”
　　“我就要反问你。”
　　“呦，傅清言你不讲理。”
　　“跟你干嘛要讲理。”
　　“啊哈，傅清言你耍无赖。”
　　傅清言停住脚步，扭着她的鼻子左右晃了晃。
　　“这就叫耍无赖？”
　　林晓晓眼睛睁得大大的。
　　傅清言哈哈笑：“老子以后让你知道什么叫耍无赖。”
　　林晓晓吓得：“我我我，不去了。”
　　傅清言吹了声口哨：“那哪行？票都买过了。”
　　*
　　林晓晓就这样迷迷糊糊地踏上了第二次前往萧县的征程。
　　可是奇怪极了，明明坐的车一样，车开的路一样，从杭城到萧县路上耗费的时间也一样。
　　但林晓晓这次不觉得害怕也没感觉累呢。
　　她新奇地看着车窗外的风景，时不时地指上一两处问傅清言那是什么。
　　傅清言刚开始都一一回答，可是林晓晓实在像一个十万个为什么。
　　问到了最后傅清言答不动了，胳膊一伸把人揽了过来。
　　“不困吗？”
　　本来不困的，可是靠在了傅清言怀里之后就……
　　“睡一会儿。”
　　“睡不着。”
　　“那闭眼睛。”
　　林晓晓听话地闭上了眼睛，傅清言的手掌在她头顶一下下地轻柔着。
　　傅清言的声音也从她的头顶传来：“晓晓，那天自己坐车怕不怕？”
　　“不怕。”
　　“说实话。”
　　“怕。”
　　小丫头说了实话，他却半晌没接上话。
　　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在胸腔里翻转，傅清言微微挪了个身，把林晓晓搂得更紧了点。
　　林晓晓鼻息渐稳，已经开始有了睡意。
　　傅清言低头看着她，长长的睫毛盖着闭着的眼睛，真像一个九天上飞下来不谙世事的仙女。
　　他何德何能，让仙女对他这么好。
　　傅清言低下头，凑到林晓晓的额头上又吻了一下。
　　林晓晓动了动，有醒来的迹象。
　　“睡吧，我在这。”傅清言轻轻地道。
　　好像得了什么安心似的，林晓晓往他怀里缩了缩，真的继续睡了。
　　睡梦中的林晓晓挪了个身子，口里喃喃地说着呓语。
　　“傅清言，我没有让你不要跟我见面。”
　　“想你呐。”
　　两句话，一句比一句更飘在心里面。
　　傅清言的心咚咚跳了几下子，眼眶一下子就酸了。
　　他抬起林晓晓的小手，在手背的地方深深地吻了下去。
　　小傻子，你为我做的所有事情我都知道。
　　*
　　到了傅清言家里，傅母还在睡觉。
　　傅清言给林晓晓介绍了请来的 * 新护工，两个人彼此打了招呼。
　　“兰溪呢？”林晓晓奇怪地问。
　　一个屋子都没有看见兰溪呢。
　　“她最近在医院，下个礼拜出院，我正好这次回来一并接她。”傅清言淡淡地道。
　　“她怎么了？”
　　“自闭症有点转抑郁症的倾向，检查了之后医生建议入院观察一段时间。”
　　傅清言没再多说了。
　　好像是一处逆鳞，林晓晓暂时不敢去问，她的目光落在沉睡的傅母身上。
　　似乎傅母给她的印象就是一直在睡，醒的时候也不怎么说话，人看起来还不错呢。
　　可是怎么傅清言家里总是换女护工呢？
　　还有，傅清言为什么要往返两地这样折腾，不把她们母女两个带到杭城去呢？
　　林晓晓扶在门框看着傅母，隐约听到傅清言在隔壁跟护工说话。
　　好像在询问傅母最近的状况。
　　林晓晓觉得不应该去听的。
　　可是，她还是竖着了耳朵……
　　断断续续地……
　　“你辛苦了。”
　　“再坚持一段时间呢？我实在短时间内找不到人来顶替你了。”
　　“再过段时间你再走，我赔偿你三倍工资补偿你好不好？”
　　“我这段时间也在家，会看着她的。”
　　林晓晓的心越听越沉，听着话音的意思好像是又要换护工了。
　　林晓晓的目光回到傅母身上。
　　好多个疑问。


第45章 .  仙女要狠追   傅清言:[我还没追你呢。……
　　傅清言去接兰溪出院的日子没想到还是出了事情。
　　原本已经安排妥当, 可是兰溪的医院临时打电话说兰溪强烈要求提前出院，杀了大家一个措手不及。
　　傅母家里离不开人照顾，女护工这几天情绪极不稳定, 林晓晓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是傅清言又必须得去接兰溪, 看得出他很不放心，林晓晓反而安慰道。
　　“一去一回又不费多长时间, 我和兰兰一起在家照顾阿姨，阿姨肯定没事的。”
　　傅清言却声音沉沉地：“不是她，是你。晓晓其实我一直没跟你说……”
　　突然被手机铃声打断了，傅清言去接了一个电话。
　　听起来事情很急。
　　回来时候林晓晓没让他解释：“你快去吧，兰溪等着你呢。”
　　似乎除了快去快回也没有什么两全的办法，不过傅清言临走之前反复叮嘱让林晓晓觉得很奇怪。
　　他叫她不要单独靠近他妈妈。
　　林晓晓点头答应了。
　　傅清言还是不放心：“一定要记住了，就待在你的房间别出来，有事情兰兰会处理。你乖乖等我回来。”
　　*
　　“晓晓, 我出去买个菜。”照顾傅母的护工兰兰突然敲门对林晓晓道。
　　其实她平时不是这个点买菜的。
　　林晓晓看了一下傅母的房间，兰兰立马道：“阿姨还在睡, 我去去就回。”
　　林晓晓不再好说什么了, 点了下头兰兰就走了。
　　房门一关，林晓晓有点紧张。
　　这是第一次她跟傅清言的妈妈单独在家里，感觉有点点奇怪。
　　林晓晓不敢把卧房门关紧，竖着耳朵听隔壁房间的动 * 静，有好几次都幻听了，她站起来听听动静又发现没有什么, 最后又坐了回去。
　　林晓晓开始盯着手机上的时间, 觉得自己太没出息了。
　　可是时间越盯着就越慢，林晓晓看了八次手机，傅清言和兰兰一个都没回来。
　　林晓晓觉得不能这样下去, 得找点事情做，她刚准备打开手机游戏玩一会儿，突然听到隔壁有喊人的动静。
　　傅母真的醒了。
　　林晓晓不敢一下子就过去，扒着墙根看了半天，傅母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傅清言一直说不让她单独靠近他妈妈，林晓晓不知道原因，但是觉得应该听傅清言的。
　　她暂时站着没动，期盼着兰兰能赶紧回来。
　　可是紧闭，一点动静都没有，兰兰根本没有回来的迹象，而林晓晓现在也联系不上她。
　　傅母的样子看起来很着急，像是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似的，口里还喃喃地念叨着什么。
　　“阿、阿姨，您找什么？需要帮你吗？”
　　林晓晓在门口喊了一声，可是她声音太小，傅母好像没听见，继续自己东摸西找。
　　林晓晓觉得傅母应该认识自己的，有好几次她醒着的，傅清言就带着她站在傅母身边。傅母虽然不理她，但是也看着林晓晓。
　　应该有印象的。
　　何况她平时看起来就跟兰溪差不多，不爱交流，也很安静。
　　就帮她找一下东西也没什么，而是这不是别人，是傅清言的母亲啊。
　　一想到面前的老妇人是傅清言的母亲，林晓晓忽然觉得她不那么陌生了，胆子瞬间就大了起来。
　　她向卧室里进了几步，大着声音问：“阿姨，您找什么呀？我帮你？”
　　傅母听到了，陡然抬起头来直直地看着林晓晓。
　　林晓晓顿时被这个眼神吓了一跳，禁不住后退了两步，浑身抖了一下。
　　她从来没有看见傅母这样的眼神。
　　绝望、疏离，冷漠，还带着对这个世界无比的憎恶。
　　林晓晓的指甲几乎抠进了墙缝里面，直觉告诉她做错了一件事。
　　然而来不及她反应，傅母像看见仇人似的扑过来狠狠地拽住林晓晓发出一声尖锐的叫声。
　　“阿姨，我是林晓晓。”
　　这是林晓晓唯一说出来的话，因为下一秒她的脖子就被掐住了。
　　“救命啊。”林晓晓大喊着。
　　声音越来越弱。
　　*
　　林晓晓再醒来的时候，发现她躺在傅清言的床上，不仅如此她睁开眼睛居然看见了自己的妈妈。
　　而且她的妈妈居然还在跟傅清言站在一起。
　　林晓晓赶紧把眼睛闭上，这个梦做得太奇怪了。
　　谁知道她刚闭上眼睛，耳边就有妈妈的声音喊她：“晓晓醒了吗？看看妈妈呀，妈妈担心死了。”
　　林晓晓睁开眼睛，怎么回事，还真的是妈妈？
　　“妈妈你怎么来了？”
　　林妈一把抱住林晓晓，看看她脖子上还残余的红红印痕，冲着傅清言埋怨道：“这就是你把我女儿拐卖到这里的目的吗？要谋杀她吗？”
　　“妈妈，”林晓晓赶忙道 * ，“傅清言没有拐卖我。”
　　林妈根本不管，顾自发泄一通：“要不是妈妈及时赶到这里，你就要被那个疯婆子掐死了。”
　　提到‘疯婆子’，傅清言的脸色变了变，拳头紧紧地攥了一下却没有说话。
　　气氛一下子很尴尬，林晓晓也不知道怎么办，只希望妈妈不要再说了。
　　“妈妈，你跟踪我吗？”
　　“跟踪？你妈妈关心女儿不在学校跑到哪里去了需要跟踪？”
　　林妈气死了。
　　林晓晓也知道这个节骨眼卡得太糟糕了，如今多说什么都是没用的。可是她更不想傅清言平白无故受委屈。
　　林晓晓向傅清言望了一眼，发现他却也正朝着她看，又点点头笑了笑，唇语告诉她‘没关系’。
　　林晓晓心里一抽，鼻子立马酸了起来。
　　林晓晓一看这个屋子里面怎么只有他们三个人了，傅母和兰溪全不在？
　　林晓晓眼珠一动，林妈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那两个疯子都进医院了，”说完林妈又补充了一句，“一家人都是疯子。”
　　林晓晓赶紧扯了扯林妈：“妈妈你不要这样，我会跟你解释的……”
　　林妈刚要说什么，手机忽然想了。
　　林妈接起了电话，林晓晓看了傅清言一眼。
　　他越是表现得感觉没什么，林晓晓越是心痛。
　　可是由不得林晓晓细想，诸多事情好像都捡着这一天发生了。
　　电话里面不知道说了什么，林妈居然一边答应着，一边开始哭。
　　挂了电话林晓晓赶忙问：“妈妈，怎么了？”
　　林妈边哭边抓着林晓晓道：“完了完了，晓晓。你爸爸被他公司的一个员工报复，被捅了一刀现在进了医院ICU了！”
　　*
　　林妈带着林晓晓立刻风风火火地赶回杭城，傅清言也跟着了，这个时候林妈顾不得其他也没反对。
　　林晓晓的心稍微安定了一点点。
　　林妈是坐私家车来的，一行四人还是坐原车回去。可是偏偏祸不单行，快上高速之前，开车的李师傅忽然犯了心脏旧疾开不了快车了。
　　林妈当场急得脸色发白。
　　傅清言道：“阿姨，你别担心，我送你们回杭城。”
　　此时此刻再也顾及不到什么，林妈点点头同意了。
　　傅清言换到了驾驶位，林晓晓跟妈妈坐在后面。
　　傅清言的车开得越快越稳，居然比李师傅还要好，不知道为什么林妈的神色没有刚才焦虑了。
　　林晓晓握着妈妈的手，母女两个人靠在一起，好像随着车行渐近杭城，忐忑不安的心逐渐放下来很多。
　　*
　　到了医院之后，林爸亟需的第一件事就是输血。
　　林妈听了脸色一白，直接跌坐下去。
　　林晓晓不知道怎么了，连忙道：“我是女儿，我去给我爸爸献血。”
　　没想到医生直接拒绝了：“你肯定不行，你爸爸的熊猫血，除非林女士也是熊猫血你才可能也是，但是……”
　　血型的问题？
　　林晓晓一时半会儿搞不懂。
　　可是刚才还一直情绪稳定的林妈好像彻底崩溃了一下 * 忽然嚎啕大哭：“老林这次不去这个坎了吗？”
　　“妈妈，爸爸只是需要输血啊。”
　　“可是熊猫血少之又少，一时半会儿地是紧缺。”医生解释道。
　　林晓晓动了动唇，不敢相信：“您、您说的什么意思？”
　　“我有，我可以鲜血。”刚刚停好车比她们迟一点赶过来的傅清言听到以后道。
　　林妈眼睛瞬间一亮：“真的？”
　　连主治医生都很惊喜：“您确定吗？”
　　傅清言点头并且道：“我也是外科医生，输血之后如果出现并发症状，可以一起商谈。”
　　主治医生连忙道：“好好好，那我们立刻安排检查。”
　　傅清言跟着林晓晓就要去了。
　　林晓晓扶着林妈看着傅清言的背影：“傅清言？”
　　傅清言转过身来冲她笑了笑：“放心，去去就回。”
　　林晓晓咬了咬唇，豆大的眼泪哭了出来。
　　傅清言的背影消失了。
　　林妈心疼安慰道：“傻孩子，妈妈看出来了，他是个好孩子。现在能救你爸爸了，你不开心吗？”
　　开心啊，当然开心。
　　可是林晓晓默默地想，但是傅清言有严重贫血，他谁都不告诉过。还是兰溪在家的时候有一句每一句的说了出来，林晓晓才知道的。
　　希望爸爸和傅清言都没事。
　　林晓晓望着蔚蓝色的天空，双手合十，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么彷徨过。
　　她生命中两个支柱性的男人，在同一时间就要倒下了。
　　林晓晓不知道在外面等了多久，手机突然来了讯息。
　　傅清言的留言：[我要输血了，和阿姨好好的，都不要哭。我们都会好好的，剩下的事情你不用管。]
　　林晓晓忙回：[你们都要好好的。]
　　傅清言:[当然了，我还没追你呢。你是仙女，我要狠狠地追才行。]
　　林晓晓看着那条短信，瞬间就哭得一塌糊涂了。


第46章 .  甜桃炒仙女   [傅傅是晓晓的宝宝！]（……
　　“你们好, 病人已经苏醒，基本脱离危险，现在可以进去看他了。”
　　林晓晓和林妈听到这句话都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母女两个抱头痛哭。
　　去看林爸之前, 林妈特意让林晓晓擦干眼泪，可是看到爸爸的时候林晓晓就忍不住了。
　　一向高大的爸爸突然之间躺在病床上虚弱的样子, 让林晓晓感觉措手不及。
　　爸爸都有白头发了。
　　林妈也边擦眼泪边哽咽着：“老林你可吓死我了，这是可算是你命大，要不然就凭你这个熊猫血……”
　　林妈说不下去了。
　　林爸问道：“我输血了吗？”
　　事情来得太快，他直接就晕过去了，后面再发生什么都不知道了，现在回想了一下好像是被人扎了一刀。
　　林妈心疼地道：“你输血了啊。”
　　林爸迷茫地看看林妈又看看林晓晓。
　　林晓晓点点头。
　　林爸动了动口，声音虚弱地问：“那是谁？”
　　林妈接了过来：“是傅清言给你输的血，真的是巧合, 万幸万幸。”
　　林晓晓又点点头，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她都没敢 * 问傅清言怎么样了呢。
　　林爸叹气道：“就说人家是个好孩子, 你还偏偏不如意。我们晓晓喜欢的，我们就跟着喜欢呗。”
　　林妈一听不好意思了：“是怪我……”
　　林爸又问：“那孩子怎么样了呢？”
　　林妈更不好意思了：“光顾着看你了，还没问呢。”
　　林爸听了就急了：“怎么能这样，你们太自私了。”
　　被爸爸这样一说，林晓晓憋了半天的眼泪哗地一下子就无声地流下来了。
　　“快去看看他，爸爸这里有妈妈陪。”
　　林晓晓看了看爸爸, 又看了看妈妈。
　　林妈也轻轻地推了推她：“快去吧。”
　　*
　　傅清言没醒, 睡得很沉。
　　医生说是输血过多身体虚，但是没有什么大事情，现在输点营养液等他自然醒过来。
　　林晓晓坐在傅清言旁边静静地看着他。
　　傅清言的嘴唇比纸还白, 林晓晓看着看着就哭了，头埋在他手边的被子上，一滴一滴地流眼泪，不到一会儿被子都被打湿了。
　　傅清言还没有醒，林晓晓握着他的手背亲了又亲。
　　“傅清言啊，你什么时候醒呢？”
　　“你真贪睡啊。”
　　说着说着，就又哭了。
　　林晓晓觉得自己可没出息了，可是她真的好想好想让傅清言醒过来啊，像以前一样什么事情都领着她，跟她说别的你不用管。
　　她宁愿现在躺在床上的是自己。
　　*
　　林晓晓做了一个好长的梦，梦里面傅清言流血了，好多好多的血，她怎么按都按不住。
　　后来傅清言就不说话了，她怎么推都推不动。
　　林晓晓好害怕啊，喊着傅清言你不要我了吗？
　　傅清言就说：“要的。”
　　林晓晓立马喊：“那你快起来啊。”
　　可是傅清言还是不动弹。
　　林晓晓就又问：“你还是不要我了。”
　　傅清言还会说：“我要的，一直都要的。”
　　林晓晓哭死了：“那你起来啊。”
　　“晓晓，起来了。”
　　两个声音叠在一起，林晓晓抬起了头，才发现被单又湿了一半，她做梦了。
　　傅清言醒了，一只手托着她的脸蛋，手指在她脑门上划来划去的，唇角带着微笑看着她。
　　“傻子，做噩梦了吗？”
　　林晓晓怔怔地看着傅清言，哇得一声哭了出来：“傅清言你坏蛋。”
　　傅清言愣了一下笑了：“好，我坏蛋。”
　　“傅清言你不守信用。”
　　“我做了什么坏事了？”
　　林晓晓眨眨眼睛一股脑把梦里面的事情说了出来，边说边掉眼泪。
　　傅清言拿着纸巾擦了一堆，小仙女的眼泪像珍珠似的哭不完。
　　傅清言终于没办法了：“我的小仙女，怎么样你才能不哭呢？”
　　林晓晓抽抽搭搭地看着傅清言现在的样子：“你快点好起来，变漂亮，像原来一样。”
　　“我原来什么样？”
　　“生龙活虎。”
　　“能生一条龙，能打活一头死老虎？”
　　林晓晓噗嗤一下笑了：“别逗我，总之是恢复到……有力气。”
　　傅清言装作不知道下了个套：“有力气干什么？”
　　林晓晓果然没 * 头没脑地往里面钻：“有力气干事情啊。”
　　傅清言长长地‘哦’了一声，冲林晓晓招招手。
　　林晓晓把耳朵凑过来了，傅清言一脸神秘的样子在她耳边道：“晓晓啊，我现在也有力气干事情。”
　　林晓晓呲溜一下脸红了。
　　坏人还真是坏人。
　　无时无刻不在坏。
　　哼。
　　*
　　傅清言的体质很好，恢复很快没多久就出院了，但是林爸年纪大了还需要再观察一段时间。
　　不过林晓晓知道，傅清言这么着急出院还因为家里有两个人需要他顾忌。
　　兰兰上次临时去买菜的事情被傅清言知道以后就被辞退了。
　　傅母的情况特殊，能接受她那种情况的女护工不多，只有在傅母意识里面能相对等到认可的人她才不会过度伤害，但是这个度没有任何道理可言，完全凭着傅母一个人精神世界的感觉。
　　林晓晓说难得兰兰能得到傅母认可，换一个不容易，可是傅清言坚持。
　　因为兰兰的擅自做主伤害了晓晓一次。
　　这个人傅清言就无论如何不会再留了。
　　*
　　等傅清言处理完家里的事情，林爸也顺利出院了，林晓晓也顺利结束了她的大三上学期。
　　美好的暑假就这样到来了。
　　林晓晓怎么都没想到，林爸回家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要邀请傅清言到家里来吃饭。
　　林晓晓紧紧张张地把消息告诉傅清言的时候，他还在电话里面哈哈大笑。
　　“傅清言你都不紧张吗？”
　　“丑女婿也得见丈母娘。”
　　林晓晓可没那么宽的心，毕竟林妈之前的态度摆在那的：“可是我妈妈之前……”
　　傅清言问道：“你对我这么没有信心？”
　　林晓晓慌忙地：“不是不是，可是我就是担心。”
　　傅清言轻轻地道：“晓晓啊，你就安稳地在家放暑假，等着我去就行了。别的你什么都不用管。”
　　听到这话林晓晓悬着的心扑通一声就装回肚子里去了。
　　她对着话筒使劲地‘嗯’了一声，弄得傅清言在那头直笑。
　　林晓晓怕他忙不敢多讲：“傅清言，你在萧县还好吗？”
　　“都好，你放心。”
　　林晓晓不知道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可是听了之后就真的放心了。从医院出来之后傅清言就停薪留职请了个长假回老家安顿母亲和妹妹。
　　林晓晓问了为什么不能把她们都带过来。
　　傅清言说，她们的病在心里，萧县是根是熟悉的地方。
　　林晓晓瞬间就明白了，老树不易迁徙，这就是傅清言选择自己两地奔波的原因。
　　就默默地住院她们能越来越好吧。
　　她没有傅清言的成长经历，只能凭着猜测去想他过去的一段艰难经历，然而她始终闯不进那片领域。
　　傅清言这样说的：“晓晓，我只希望跟你在一起能带给你好的东西。至于我自己那块阴暗的小角落，灰色的世界我不希望你进来。”
　　傅清言说完之后林晓晓就握着他的手背，长长久久的。
　　傅清言也攥着她的小手，长长久久的。 *
　　不进来就不进来吧。
　　我站在阳光下成长，带着你一起飞跃到世界之巅，凌跃绚烂的彩虹。
　　傅清言，我也想只给你好的东西。
　　挂了电话之后，林晓晓本来以为傅清言去忙了，谁知道他又传了一个短讯过来。
　　[叔叔阿姨肯定喜欢我，我是个讨人喜欢的小男孩。]
　　林晓晓乐呵了：[有你这么‘老’的男孩吗？]
　　傅傅：[也是男孩。]
　　林晓晓想了想，从冰柜里面拿了一整袋子的冰淇淋跑到阁楼顶的楼天台上。
　　冰淇淋一会儿就化成了水，林晓晓把冰淇淋倒在地上写起了冰淇淋字。
　　完成以后，林晓晓举着手机拍了一串的照片，最后从里面选了一张最好看的发了过去。
　　[傅傅是晓晓的宝宝！]
　　八个大字配了一个闪耀的红心。
　　傅清言收到了图片，眼眶一下就湿润了。这么多年一直是身边人的依靠，坚强又孤单地走过这么多岁月；
　　现在突然有一个这样美丽善良的小姑娘，在夏日炎炎之下爬上了楼顶，用一盒盒的冰淇淋给他写下这么甜的文字，告诉28岁的傅清言他也是一个宝宝。
　　“傻瓜，你浪费冰淇淋。”傅清言回复了语音。
　　林晓晓按下录音键笑着回：“我就为你一个人浪费。”
　　开头是笑着的，说到后面一个字突然哽咽住了。
　　这段语音之后大概半个小时，两个人谁都没有再发来消息。
　　冰淇淋在太阳的毒晒下变色。
　　可是冰淇淋写下的字却深深地甜在了两个人心里。
　　林晓晓准备下楼去了，刚拐了一个楼梯弯，傅清言传来了一个语音。
　　mua。
　　他亲她的声音。
　　跟着又是一串更长一点的语音。
　　mua，木啊，mua，……
　　怎么亲也亲不够啊，隔着几十公里的距离，隔着厚厚的屏幕。
　　傅清言留言：晓晓，等着我。
　　等着我走进你的家门，得到你父母的同意，
　　等着我对你的告白；
　　等着我对你浪漫的追求，
　　等着我成为你完完整整的男人。


第47章 .  甜桃炒仙女   “老子这种叫假正经，以后……
　　“傅清言你快到了吗？”
　　发完之后林晓晓退出了聊天界面, 盯着绿色的微信期待着上面出现红红的数字。
　　林晓晓趴在梳妆台上盯着手机。
　　很快就有回复，‘biu’的一声短讯弹出的声音对林晓晓来说现在就是最好听的声音。
　　林晓晓点开微信置顶‘小傅傅’的聊天界面。
　　一串4秒的语音。
　　林晓晓调高了音量，傅清言的声音稳重磁性的嗓音就传了过来。
　　“快到了, 我的晓晓。是不是等不及了？想我了？”
　　一股踏实的安全感顿时传来。
　　傅清言的声音像夏日和风, 他说的每一个字对林晓晓就像重力的吸引。
　　林晓晓反复听了好几遍就是听不够。
　　傅清言的人好看，可现在分隔两地微信语音聊得多了, 林晓晓才感觉到另外一种甜蜜。
　　傅清言的声音比相貌更醉人。
　　林晓晓按起了录音键，眼睛弯弯地回复 * ：“不想。”
　　傅清言又发了过来：“哈哈。”
　　林晓晓又回：“想。”
　　林晓晓：“AB两个选项你猜猜？”
　　傅清言：“老子才不跟你一块傻缺。”
　　林晓晓捂着唇躲在自己的小房间一阵狂笑。
　　跟傅清言没有距离地相处之后会发现他其实没有平时表现出的那么正，经常嘻嘻哈哈地开着些浑段子，把林晓晓弄得面红耳赤的。
　　他说话会带着一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气势，偶尔还会吹牛爆粗口，根本不是平时大家认识的文质彬彬傅医生。
　　林晓晓完全了解了以后跟他说：“傅清言你装文雅。”
　　谁知道傅清言根本不在意地吹着口哨：“不然你以为呢？”
　　林晓晓道：“我当初以为，我崇拜的傅清言刻苦励志考上大学，兢兢业业成为了外科医生, 为人民事业而奋斗终身。”
　　结果说完之后傅清言看傻子似的看着她：“林晓晓你有病吧。”
　　林晓晓：“……”
　　傅清言：“这样活着还有毛线意思？除了你最后一句话说得对，其他说的都是狗屁。老子是要立志为人民事业奋斗终身, 可老子也得趁活着的时候有个灿烂人生啊。像你说的那样活着？”
　　傅清言戏谑地笑了一声, 转篮球似的鼓捣着林晓晓的头顶：“怪不得这里活着一个小呆瓜。”
　　林晓晓不情愿地把头从傅清言手掌下揉脱出来。
　　傅清言的大掌没地方放似的，又盖了上去，脸不红心不跳地道：“老子这种叫假正经，以后骚起来的时候叫你啊啊求饶。小傻子，你有福气了。”
　　林晓晓震惊脸定格。
　　福气？
　　Are you sure？
　　她心里想着却没有问出来，只是瞅着傅清言胆大包天的样子直咽口水。
　　谁知道傅清言口里荡着口哨, 轻轻哼着笑：“Sure.”
　　林晓晓趴着想着傅清言各种各样的样子, 时间过得也快。
　　她想得入迷了，时间没注意，连妈妈敲门进了房间也没听见。
　　林妈进屋, 宠溺地揉了揉林晓晓的头顶：“晓晓啊，想什么呢？小傅都到了。”
　　林晓晓惊地一下从桌上弹起来：“啊，都到啦？”
　　怎么想着傅清言时间就能过得快得这么夸张。
　　林妈看着女儿呆呆的样子笑道：“快收拾收拾下来吧。”
　　林妈带上门，林晓晓才傻掉了。
　　她还穿着睡衣呢！
　　还有，干嘛都喜欢揉吧她的头顶啊-_-||
　　*
　　等林晓晓小旋风似的重新梳头洗脸，穿着碎花棉质连衣裙下楼的时候，傅清言已经在沙发上跟林爸下起了围棋。
　　傅清言穿着的一件白色衬衫，黑色的西裤，是正装打扮。
　　这还是林晓晓第一次看见平常的傅清言穿得这么正式。黑西白衬的搭配下把傅清言的身材线条衬得更加流畅，宽腰窄肩一眼而见，还有那双笔直修长的腿。
　　兴许的回家忙得很，他看起来又瘦了一点，可是肤色气质却很健康。
　　他很英俊。
　　还是那么英俊。
　　不，比以前更俊 * 了。
　　林晓晓放心了。
　　可是傅清言居然还会下围棋吗？这个人是无所不会的吗？
　　林晓晓知道傅清言医学上的专业能力，见过他处理危机事情时候临危不乱的样子，还看过他干起家务时候的利落干净，却不知道傅清言居然现在又能下棋。
　　林晓晓惊奇极了：“傅清言？你会下围棋？”
　　她就站在旋转楼梯上问了出来。
　　傅清言仰头看向她，瞳孔和一种极度的美撞击了。
　　长大了。
　　太美了。
　　好久不见了。
　　好想好想她。
　　几种错综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傅清言居然只是呆呆地看着楼上的林晓晓忘记了答话。
　　林爸看着发愣的傅清言，无声地笑了。
　　小伙子跟刚才精明的样子判若两人了，眼里心里只有他的宝贝女儿。
　　花言巧语可以被拆穿，金银财富可以花完，但是唯独这片真心是糊弄不出的。
　　林爸暗暗在心里点头。
　　林晓晓已经像一只小蝴蝶似的从转梯上飞了下来，转到傅清言身边拍了下他。
　　“问你话呢？”
　　傅清言这才回神：“你问我什么？”
　　林晓晓笑死了：“哈哈，你傻子了。”
　　还是第一次看见傅清言有这么呆的时候。
　　傅清言不仅刚才呆，现在更呆了。
　　林晓晓离得远还单单只是美，现在林晓晓靠近了就不仅是漂亮，还那么香。
　　那种属于少女的淡淡体香。
　　林爸敲了敲棋盘，皱着眉头道：“来来来，小傅先下完这一盘，你们两个再继续腻歪。”
　　林晓晓吐了吐舌头。
　　傅清言立刻投入去棋盘中。
　　林爸又催着林晓晓：“晓晓，去给小傅切一盘水果去。”
　　林晓晓平时哪在家里干这个事情，况且林爸更不会吩咐她去做厨房的活计，当即就愣住了。
　　林爸也是无奈，他的棋盘快输了啊。
　　总不能在女儿的面前输掉呀。
　　林晓晓戳了下傅清言：“你吃什么？”
　　傅清言‘啊’了一下。
　　林晓晓无语了，傅清言今天怎么这么呆啊。
　　林晓晓干脆问了：“苹果吃吗？”
　　傅清言不知道要不要吃……
　　林晓晓眯了下眼，傅清言忙道：“不吃。”
　　“香蕉？”
　　“不，不用了。”
　　“那梨子？”
　　“哦，谢谢，也不要了。”
　　林晓晓满意极了，对林爸交差了：“爸，他不吃。”
　　林爸：“……”
　　傅清言看了看棋盘，懵了一会儿，半天没落子。
　　林爸以为是他顾忌自己的面子，想赢又不敢赢，对傅清言的好感又升了一层。
　　可是林爸是长辈，总不能让傅清言为难，当即就豁出去了：“小傅，你下吧，想怎么下就怎么下。”
　　傅清言又磨蹭了一会儿，吞吞吐吐地问了一句：“叔叔，我是白子还是黑子来着？”
　　林爸当场：“……”
　　这小子还真的‘神’‘魂’都在他闺女身上了。
　　*
　　林晓晓完全没有想到，这场应该是‘没有硝烟的战争’，连号角声都没吹响就落下了帷幕。
　　林爸林妈被拿下得这么容易，林晓晓觉得这有点不合常理。 *
　　“傅清言啊，你是怎么做到的？”
　　“你想知道？”
　　林晓晓认真地点头。
　　当然想知道啊。
　　明明之前看到妈妈提起傅清言时候的那个样子，连岑今都说他俩最后得苦命鸳鸯，各飞两散的事情，并不看好他们。
　　可是现在？？？
　　出门的时候，林晓晓觉得她好像是抱错的豪门千金，傅清言是那个在外面流浪归来的皇太子。
　　狗血啊。
　　傅清言把林晓晓转过来正对着自己：“那你闭上眼睛，我就告诉你。”
　　林晓晓被骗的次数可多了，当然不信：“你又要耍我。”
　　傅清言举手保证：“这次不耍。”
　　林晓晓嘟着唇：“我才不信。”
　　傅清言一本正经地，表情还有点严肃：“我真的不耍你，我你还不信吗？”
　　他真的有点认真了耶。
　　林晓晓细细地看着傅清言的脸，他都不笑的，很冷酷很严肃。
　　不相信他不好吧，他会不会生气呢？
　　毕竟傅清言玩笑归玩笑，可是他认真对待一件事时候执着的态度林晓晓也当然了解。
　　于是林晓晓就点头了：“那我闭眼了，你要告诉我哦。”
　　傅清言笑笑地。
　　林晓晓闭上了眼睛。
　　傅清言伸出胳膊一把搂过了女孩子靠在他心口的位置。
　　林晓晓以为自己上当了，‘啊’地一声想挣开。
　　傅清言在她耳边‘嘘’了一声：“晓晓别动，你听听这就是答案。”
　　林晓晓听话地不动了，趴在傅清言的胸口。
　　他胸上的肌肉硬邦邦的，没有一丝赘肉，从胸腔深入传来极有节奏力量的心跳声。
　　‘咚咚咚’~
　　‘咚咚咚’……
　　每一下都像在宣誓着什么。
　　傅清言轻轻地问：“听到了吗？”
　　林晓晓点着头：“听到了。”
　　傅清言又问：“喜欢吗？”
　　喜欢。
　　好喜欢好喜欢。
　　他重若鼓声的心跳给她稳如泰山的安全感，贴服在他胸膛上的感觉那么踏实那么稳，好想就此闭着眼睛入睡。
　　闭眼是他，睁眼仍是他。
　　傅清言按着林晓晓的手撩起了他身上穿的薄薄衬衫，贴着腹肌一路向上，揉过漂亮的胸肌线一直滑到左侧心脏的位置。
　　更清楚了。
　　傅清言拉着林晓晓的手按在他心跳最强烈的地方，声色如誓地一字一句道：“晓晓我说的每一个字你都要记得。傅清言这里的每一下从今往后都将是为你而跳。”
　　我心狂跳，只因为你，眼里心里，独独悦你。


第48章 .  甜桃炒仙女   “林晓晓，我的女朋友。”……
　　艺术生的大三下是繁忙充实又充满刺激兴的, 大多数不会等到真正大四才会去想之后的着落。
　　丹丹和苗苗都去找了工作，丹丹做商业插画，苗苗做品牌插画师都是不错的选择。
　　薛小雪和林晓晓两个学霸毫无疑问, 都选择了继续深造考研, 于是大三下伊始变成了埋头苦学的莘莘学子。
　　9月底林晓晓顺利网上预约报名成功之后便网购了全套的复习材料，薛小雪负责瞄准自习室占位, 两个人结合成了30 * 2奋斗苦学姐妹花。
　　丹丹和苗苗找到工作之后在寝室的时间就越来越少了。
　　B大的寝室晚上22:00就熄灯，根本不够晚上温习的时间。林晓晓和薛小雪商量着去学校附近合租一个房子住。
　　可是两个姑娘根本没有租房子的经验，这件事情被傅清言知道了之后就理所当然交给了他。
　　“你想什么时候搬过去呢？”
　　“也不是太着急，10月底才正式报名呢。我和雪雪前期只想大致了解一下考试范畴，定一个报考学校，不打算学太晚，免得后面后劲不足。”
　　傅清言听了之后抬眉赞道：“不错么，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有分析头脑了？给你买的核桃吃了真有用？”
　　“去你的, ”林晓晓气呼呼地，“我本来就很聪明好不好。”
　　“不觉得。”傅清言脱口而出。
　　林晓晓发了一个挨揍的表情过去。
　　“疼, 姐姐。”傅清言哼哼地。
　　林晓晓点开语音, 听着那怪怪地撒娇声笑得前仰后合：“傅清言你的同事，或者病人家属要是听到你这样，你觉得会怎么样？”
　　傅清言发了一个抹脖子的表情。
　　林晓晓乐得腰疼。
　　傅清言：“你是不是在笑？我猜你在笑。”
　　林晓晓回了一串咯咯笑声，傅清言觉得是杭城之秋最动听的声音。
　　“那我给你租11月开租的？”
　　“行。”
　　事情就这样谈妥了。
　　林晓晓有课，傅清言有工作，两个人白天都不是很清闲。可是聊到着都舍不得说‘去忙了不聊了’。
　　但是又都怕会打扰对方, 一时之间冷了一下。
　　“晓晓？”傅清言先打破了沉默, “我能理解成11月之前你还有时间玩是吗？”
　　林晓晓马上道：“当然啊，我也不能学成机器人。”
　　“那今晚就出来玩吧。”
　　“嗯？”
　　“晚上吃好吃的，来吗？”
　　“来。”
　　毫无疑问得来。
　　她连吃什么, 去哪，跟谁都没有问就同意了。
　　傅清言对着手机‘呵’了一声，小馋猫。
　　*
　　晚上林晓晓才知道傅清言约的是祁子和小王子他们。
　　彼此之前都见过面，只是一直没有特别熟悉起来。
　　林晓晓知道，这是傅清言在带着她融入他的社交圈子，进入他的生活，慢慢地贴近他的全部。
　　小王子没个谱，上来就打招呼：“嗨，漂亮嫂子好。”
　　林晓晓本来抬起的手一下子僵住，脸也唰地红得像刷了油漆似的。
　　傅清言从后面搂住林晓晓，像是给她了一个安全伞。
　　傅清言冲着祁子和小王子一挥手：“齐声喊。”
　　祁子和小王子一个立正站好：“嫂子好！”
　　林晓晓被这个阵仗弄得哭笑不得，一下子就不害羞了。
　　傅清言这才牵着林晓晓的手介绍道：“林晓晓，我的女朋友。”
　　林晓晓刚刚淡下去的脸色又红晕了起来，胸腔里一直小鹿乱撞。
　　傅清言把她的手牵得紧紧地，林晓晓唇角不经意地翘起一抹笑。
　　*
　　祁子和小王子都爱开玩笑，一晚上边喝边吹着牛 * 皮，几个人都玩得很开心。
　　一场饭下来林晓晓觉得他们两个可好玩了，就想把岑今介绍来，觉得这三个人在一起肯定也能玩到一块。
　　可是林晓晓有点犹豫，不知道这样好不好。
　　傅清言正好靠过来要说话，林晓晓把头凑了过去。
　　其实只是因为祁子和小王子两个太疯了，说话声音又大，林晓晓才把靠近一点怕听不清傅清言说话。
　　傅清言也是，林晓晓声音细细糯糯的，得近点才能听得见。
　　“累不累？”傅清言问。
　　“不累。”林晓晓心里一暖。
　　“怕你不习惯，他俩就这傻逼样。”傅清言挑眉看了一下对面两个划酒拳的。
　　林晓晓嘻嘻笑：“他们挺好玩的，我可以介绍岑今给他们认识吗？”
　　原本还担心傅清言会顾忌，哪知道他听了之后十分乐意，当时就同意了。
　　林晓晓看了看傅清言桌前的空杯叮嘱道：“你少喝点。”
　　傅清言晃了晃酒杯，把剩下一点一口干了，随意地道：“这点小酒对我没事。”
　　林晓晓笑笑地：“你也是吹牛大王。”
　　傅清言听了也笑。
　　两人一言两语聊起来了，谁都没注意对面两个划酒拳的人早就安静下来了。这会儿当摄影师给林晓晓和傅清言抓拍呢。
　　咔嚓一张。
　　咔嚓咔嚓数张连拍。
　　这两个本尊自己没觉得，可是对面的祁子和小王子可算是被酸到了。
　　头对头说悄悄话，要不要这样虐单身狗。
　　*
　　晚上祁子和小王子毋庸置疑地醉了，两个家里都有师傅来接也不碍事，各自告别之后便走了。
　　看他们两个醉的那东倒西歪的样子，林晓晓松了口气，还好傅清言没事，要不然她该怎么办啊。
　　傅清言也喝得不少，可是看起来比祁子小王子状态好多了。
　　林晓晓不知道怎么了，心底还嗞了一点小骄傲。
　　正想着呢突然肩头上沉了一下，林晓晓忙抵住身边的大个子，只见傅清言半个脑袋已经挂在了她的身上。
　　“傅清言你怎么了？”
　　“我醉了。”
　　“额……”
　　这不刚刚还好好的吗？
　　林晓晓顿了顿支吾着：“说醉就醉了？”
　　刚才站得笔直笔直得呢。
　　傅清言揉着后脑勺，说话都含糊起来：“后劲大，没想到后劲这么大，现在上头了。”
　　“啊，那怎么办啊。”林晓晓被压得沉，感觉根本撑不住这么大的个子。
　　叫车把他送回家吧，林晓晓开始招手了。
　　“不叫车。”傅清言一把精准地按住了林晓晓挥出去的胳膊，抬头示意了一下前面，“过个马路有住的。”
　　林晓晓懵了一下：“过个马路？你又买房子了？”
　　傅清言心里喷出一把老血，‘咳咳’咳了几下，看起来好像真的酒劲上头还有点难受的样子。
　　傅清言指了个方向：“那边有个酒店，我现在不能坐车。”
　　说着他的声音越来越低，一只手抵着胃部，声音弱弱地：“我想睡会儿。”
　　唔……他想睡会儿。
　　林晓晓感觉心都瞬间 * 要化了。
　　“酒店在哪？”
　　“那。”
　　林晓晓再没有什么疑虑，扛着个软塌塌的大鸵鸟，一步一步地朝目的地挪过去。
　　林晓晓边走边瞄向傅清言，他半闭着眼睛，头脑耷拉着晃晃的，看起来真的是醉了。
　　明明只是醉了，可是林晓晓看着怪心疼的，感觉他像是病了一样。
　　就是有点奇怪，过马路的时候，明明醉得不省人事的鸵鸟拉了林晓晓几次，两个人安全地过了这个宽宽的马路。
　　*
　　“几间房？”
　　“一间。”
　　“身份证。”
　　林晓晓愣了愣，身份证？谁出来随身带着身份证啊。
　　旁边挂着的傅清言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了身份证。
　　林晓晓人都看懵了，刚才不是叫都听不见，看着要是不管他就得睡马路的劲头了吗？
　　“不好意思，一起住吗？这位小姐也需要身份证登记。”
　　林晓晓忙道：“我我我一会儿就走，送他过来。”
　　说完之后脸都像红了的樱桃似的，只不过人家服务员司空见惯了根本没觉得有什么。
　　“520房，两位请跟我来。”换了一个服务员领路。
　　520？
　　还挺巧合得呢。
　　林晓晓继续拖着她的大鸵鸟跟着走。
　　*
　　一推门之后，林晓晓就愣住了。
　　带错房间了吧，这么豪华？在这得一晚上多少钱。
　　“服务员……”
　　“晓晓，床呢？”
　　“傅清言，房间好像带错了。”
　　“没错。”
　　“可是……”
　　“带我去床上。”
　　“但是……”
　　“晓晓我难受……”
　　最后一句话特别奏效，林晓晓立刻领着傅清言向床上走。
　　双人的大床席梦思，还铺着粉红色的HelloKitty爱心毯子，撒了一床的红玫瑰。
　　床边有蕾丝还有若干方方正正的东西，写的草莓香蕉哈密瓜口味。
　　林晓晓快速地扫快一眼，身上的傅清言越来越重，两个人黏在一起几乎是深一脚浅一脚地走。
　　直到挨到床边了，林晓晓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傅清言就整个人向后倒下去。
　　林晓晓一个没拽住，自己也被他带着摔了下去。
　　林晓晓没摔到别的地方，稳稳地落在傅清言怀里，她压在他身上向没重量一样地轻，可是身上的少女淡香却足以让人失了魂。
　　屋子里面布置得优雅，浪漫的情调呼之欲出。
　　傅清言不知道按了一下床头什么键，顿时一股熏香弥漫，小情曲调子也扬了起来。
　　灯光昏暗微黄，林晓晓覆在傅清言身上，他鼻息间的暗流微喘的气息咚咚的心跳声，全部听得一清二楚。
　　林晓晓顿时觉得，心乱了一下，同时瞬间明白过来。
　　“你装醉？”


第49章 .  甜桃炒仙女   “250*2+38-17……
　　“你装醉傅清言！”
　　林晓晓现在更确定了, 又又又又被这个家伙耍了。傅清言现在哪有刚才酒醉不醒路都走不动的样子。
　　“傻瓜，过马路看红绿灯，确定是绿灯之后过的时候还是不放心也只需要看一边方向。”傅清言点着林晓晓鼻尖道。 *
　　林晓晓瞪大了眼睛, 怪不得过马路时候瘫软软的傅清言拽了她好几下, 原来一直就盯着呢。
　　“出门身份证都不带，你是成年人吗？林晓晓？”傅清言又道, 手伸到林晓晓后脑勺上解开了她的发带。
　　一头长发瀑布似的散下来，落在傅清言腮边一点，戳得他痒痒的。
　　林晓晓更是觉得迷了：“你自己平时有备无患开房间，还怪别人不带身份证啦？”
　　傅清言委屈地：“我才没有平时开房间，这种房间像平时开的吗？”
　　林晓晓愣了愣，品捉着他话里面的意思。
　　所以说这个房间是专门开的吗？怪不得有这么漂亮的HelloKitty，还有香薰和情趣……
　　傅清言眯着眼睛笑：“小东西，还懂开房, 这不是也懂得挺多的？”
　　林晓晓扬扬下巴：“我可已经成年了。”
　　傅清言更笑了：“呦不得了成年了，多大？”
　　“19.”
　　傅清言笑得发颤。
　　林晓晓在上面颠颠的, 脸都羞红了, 还好屋里面灯色暗。
　　“你能不能别笑了。”
　　“别笑了傅清言。”
　　“傅清言你听话。”
　　“再弄我就挠你啦？”
　　林晓晓的威胁像小猫叫唤似的，不仅没有威慑的作用，还把傅清言更逗得不行。软塌塌地大床兜着两个人的重量，随着傅清言笑的频率在震动，加上一屋子甜度超标的气氛，林晓晓止不住地乱想一些在脑中似是而非的画面。
　　不能、不能这样继续下去了。
　　林晓晓把手塞进了傅清言衣服里面。
　　傅清言身体崩了一下, 可恶兮兮的笑也止住了。
　　林晓晓顿时感到见效显著, 贴着傅清言腹肌肚皮一路向上。
　　“你干嘛？林晓晓。”傅清言开口声音有点哑哑的。
　　林晓晓没注意，她要去咯吱傅清言咯吱窝。
　　叫他笑，叫他笑。
　　等林晓晓的手好不容易从傅清言下撩起的衣服伸到了胳肢窝, 还一脸我终于胜利啦的表情的时候，傅清言觉得对于林晓晓来说，19都说大了。
　　“痒不痒，痒不痒？嘿嘿？叫你笑。”林晓晓玩得乐呵极了。
　　“晓晓，你是不是真傻？”
　　“啊？！”
　　傅清言抬手抱住林晓晓的脑袋，往他的方向贴了贴，薄唇张开一口含了进去。
　　傅清言亲过她，林晓晓以为那就是接吻，透着浑身酥麻的欣喜，久久不能忘掉的身体感怀。
　　直到现在林晓晓才明白她错了，原来傅清言的吻也像傅清言的人一样，表面如和煦清风实际上是一坛放肆的烈火。
　　林晓晓不会，在傅清言的带领下前进。
　　她感觉有顽皮的小.东西抵住她的齿间，便轻轻地张开了点。
　　傅清言搂着林晓晓柔软的脖颈，she.尖在她的口里面探肆游荡了很久，她闭着眼睛感受着这份从未体验的欢愉。
　　久久之后傅清言才舍得松开，单手搂着林晓晓纤纤腰肢，两个人翻了个身侧卧在床上，彼此静静地看着对方。
　　从眉梢到嘴唇，五官被距离的逼近而 * 放大，气息在彼此间游走。
　　傅清言轻轻地张口问：“晓晓，喜欢吗？”
　　林晓晓仍旧害羞，可是也禁不住内心的喜悦，点头微微笑。
　　喜欢极了。
　　他还是很照顾她，只是轻轻地咬得不痛，可是又比前几次在外面亲吻时候的要深。
　　林晓晓很喜欢。
　　傅清言拇指覆在林晓晓樱桃红润的小唇上，轻轻地告诉她：“傻瓜，这叫SW。”
　　林晓晓果然睁着眼睛，像是第一次听见这个词。
　　她无辜又单纯的样子没来由地就惹人心疼。
　　傅清言翻了身覆住了她，头埋进林晓晓颈窝处又亲了亲，爱不释手爱若心尖。
　　傅清言手指卷着她的头发声音低低地：“晓晓啊，我拿你怎么办呢？”
　　林晓晓便问：“什么拿我怎么办？”
　　“我想吃了你。”
　　“那你吃。”
　　傅清言紧紧地抱住林晓晓，凑在她脸上蹭来蹭去的。
　　“你真傻。”
　　“可也这么可爱。”
　　“叫我心疼不已。”
　　*
　　“你怎么不吃我呢？”
　　林晓晓总问，傅清言脸都快被问黄了。
　　“晓晓，你知道什么叫惹火吗？”
　　林晓晓蜷在床上嘻嘻笑，其他她不是什么都不懂，可也真的是确实不知道她话中带的撩意有多大。
　　傅清言平时总耍她，现在好不容易发现了个机会，林晓晓就想去逗他。
　　但是她显然不明白，这种逗，跟傅清言平时同她开玩笑的根本不同。
　　傅清言整个身体都快烧了。
　　那个傻子还缩在床上边玩手机换装游戏，边口无遮拦。
　　傅清言捏了捏拳头，撂出来一个提问：“林晓晓你脑子好用吗？”
　　林晓晓停下手机：“我脑子当然好。”
　　傅清言才不给她花言巧语的机会：“250*2+38-17.8686等于多少？”
　　林晓晓：“……这干嘛？”
　　“玩游戏啊，你算算。”
　　林晓晓拿手机找计算器。
　　“用脑子算，刚才不是说自己有脑子？”
　　林晓晓不情愿地放下手机，懵了一会儿。
　　傅清言看了看她，觉得还行，死活已经在算了。
　　孺子可教。
　　半晌之后，林晓晓举了举手：“250*2以后加多少？”
　　傅清言差点脑细胞梗死。
　　又报了一遍题目。
　　反应像乌龟似的林晓晓：“你后面那串数字真长。”
　　“别埋怨了，好好算。”
　　“……”
　　时间滴答滴答。
　　滴答答，滴滴答答……
　　“算好了吗？”
　　“用、用计算器不好吗？”
　　林晓晓实在不解，干嘛舍近求远啊。
　　傅清言真的认栽了，点个头同意。
　　林晓晓兴冲冲地拿起手机，直接卡壳。
　　傅清言主动地又报了一遍题目。
　　林晓晓手指飞扬在手机上打。
　　“咋样？算出来了？”
　　屏幕上一串数字。
　　傅清言坐过来：“你读出来？”
　　林晓晓动了动唇开始念：“五百二十……”
　　傅清言太阳穴都麻了：“你故意的吧。”
　　林晓晓噗嗤一笑，带着满心的感动念出了声：“520.1314”
　　林晓晓我爱你一生一世。
　　*
　　林晓晓没走成，换上 * 了酒店提供的睡衣，像一只漂亮的公主天鹅。
　　等她换好以后才发现傅清言那款是同款。
　　酒店贴心地置办得情侣款。
　　傅清言拍拍床边：“晓晓上来。”
　　林晓晓小猫似的爬上来了，又把傅清言逗笑了一通。
　　傅清言说，最好的需要等，等她披上嫁衣的那一晚上。
　　林晓晓扯着傅清言的衣领问：“所以今天晚上呢？”
　　傅清言道：“今天晚上YY。”
　　林晓晓：“……”
　　傅清言哈哈笑，拧着林晓晓鼻子晃了晃：“小丫头啊，就你现在这样你懂啥。”
　　“我懂6，9式！”
　　傅清言噗嗤一下，真是笑得腰疼。
　　“就你那傻样，你敢不敢6，9？就嘴上说。”
　　林晓晓可不服气了：“我敢啊，怎么不敢。”
　　过了一会儿，林晓晓又道：“跟你敢，换、换别的不敢。”
　　傅清言真的差点头撞墙了。
　　“傻子，别总69，哥哥教你一个厉害的。”
　　“什么厉害？怎么教？”
　　林晓晓直直地盯着傅清言的腿。
　　傅清言被子一掀盖上了：“你这样子好像个女流氓，晓晓。”
　　“你快教啊。”
　　“……”
　　傅清言翻出手机，找了一个表情图发给林晓晓手机：“看了可别吓哭。”
　　“才不。”
　　林晓晓拿着手机就看，看了一眼手心都出汗了：“大坏蛋傅清言。”
　　图片上的女孩子坐在男孩子身上，男生微微后仰着，唇的高度正好落在女生的胸前，彼此交织缠绕绵绵悱恻。
　　林晓晓看了一眼就不敢看了。
　　“傻瓜，这叫……”傅清言覆上林晓晓耳边说了一个名词。
　　林晓晓轻轻地推了他一下，嘤嘤小声：“坏人。”
　　傅清言笑道：“这就坏人了？老子坏起来的时候都这样。”
　　又传过去一个小人图。
　　林晓晓立刻就打开看了。
　　奇怪极了，明明害怕，可是又想去看。
　　“这又是什么呀？”
　　小女生是跪姿，男生从后面拽着她。
　　“爬楼梯。”
　　“啊！？”
　　“我推着你爬楼梯。”
　　“你、你怎么推。”
　　“丫头，是不是作死。”
　　“啊哈？”
　　是哦，可是突然之间特别想作死。
　　林晓晓丢了手机身体缩了下去，傅清言顺手用被子盖住了她的头。
　　“刚才那个就叫爬楼梯。”
　　“傅清言你不害臊。”
　　“大男人我害什么臊。”
　　“你、你还有多少图啊。”
　　“没了。”
　　“骗人。”
　　“没骗人。”
　　“不信。”
　　“有你哭的，老子……”
　　老子不说话了。
　　老子的命被姑娘攥手里了。
　　“这是什么？”
　　“傻子。”
　　“你说。”
　　“你明知故问。”
　　“嘻嘻，我不知道。”
　　“林晓晓！”
　　“什么。”
　　“轻一点。”
　　“唔，我就不。”
　　“……”
　　“你信不信老子以后弄死你。”
　　“等以后再信吧。”
　　那天晚上林晓晓碰到了一个奇奇怪怪的东西，就是她那天去掏傅清言裤袋找打火机时候碰到的一模一样，哦不大了很多。
　　林晓晓有点怕呢，怕自己的不够。
　　傅清言还对她说了一句奇奇怪怪的话 * 。
　　“老子一生有你，就不想适应其他……”
　　“其他什么？”
　　“说啊，傅清言。”
　　林晓晓催了他半天，才吐出两个莫名其妙的字：“尺寸。”
　　林晓晓捂着被子笑了半夜，揉着傅清言睡着了的大头摇啊摇。
　　果然后半夜酒劲上头，还是喝大了吧。
　　(#^.^#)


第50章 .  甜桃炒仙女   “甜桃炒仙女，两杯，谢谢……
　　新一波的考研大军占座高潮之下, 薛小雪成功挤占到了两个紧俏的座位。
　　租房浪潮也不容易，据说学校附近便宜的安静的房间都好几个人一起蹲守，大军为了租住到一个好的学习环境都跑断了腿。
　　“晓晓, 咱俩的房子租得怎么样了啊？”
　　“傅清言说包在他身上。”
　　“他靠谱吗？”
　　“他他他、靠谱吧……”
　　林晓晓说得自己都心虚了, 立刻发信息问傅清言。
　　[傅清言你靠谱吗？]
　　正在吃午饭的傅清言打开手机就看到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话。
　　[不靠谱。]
　　[啊，那怎么办啊。]
　　[换人呗。]
　　[好。]
　　正在喝汤的傅清言差点没呛住, 直接一个视频播了过去。
　　林晓晓冲着镜头笑。
　　“你笑得真憨，”傅清言撇撇嘴，感觉这个电话打得太急了，上当了受骗了。
　　林晓晓咯咯笑，口型比着：“换……人。”
　　傅清言郁闷了：“你舍得吗？”
　　林晓晓刚想说舍得，可是话到嘴边舌头比脑子先动：“不舍得。”
　　傅清言笑了。
　　林晓晓也笑了笑。
　　不舍得，即便是假装开玩笑也舍不得。
　　傅清言开口就道：“房子租好了，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来看？”
　　林晓晓惊讶：“你怎么知道我要问的是这个？”
　　“屁话, 你以为老子智商跟你一样？”傅清言吃完了，点开火机燃了一根烟。
　　“少抽点。”林晓晓轻声劝。
　　傅清言点头：“就一根。”
　　林晓晓不说话了。
　　傅清言愣了愣, 看了看手里的烟：“你不喜欢？”
　　林晓晓突然噗嗤一笑摇摇头：“傅清言你抽烟怎么都这么帅。”
　　傅清言无语了：“傻子, 几点下课，我去接你。”
　　“两点。”
　　“好。”
　　电话粥又煲了快一个小时才挂掉。
　　薛小雪午睡都醒了。
　　林晓晓凑到薛小雪旁边举着手机蹦跶：“小雪，我男朋友可靠谱喽！”
　　被闹钟吵醒睡眼惺忪的薛小雪一脸懵逼：“……”
　　单身狗时时拿出来虐是吧。
　　*
　　两点钟不到，傅清言就到了B大。
　　箴言教学楼的位置……傅清言凭着印象虽然绕了一下路，但是还是找到了。离下课还有二十多分钟，他便找了个位置等着。
　　林晓晓的确在这里上昏昏欲睡的美术理论。
　　不感兴趣, 枯燥无味, 可是考研要考啊，还得仔细地听。
　　林晓晓只感觉自己只有手还在唰唰地炒着笔记，脑子早就飞到九霄云外想着晚上跟傅清言怎么吃了。
　　想着想着笔画都走偏了……
　　“我的天啊, 我的仙女姐姐，你在抄笔记吗？”偶尔凑过来瞄一眼的薛 * 小雪头都大了。
　　这个美术理论老师课件翻得特别快，期末还不给拷贝课件，所以林晓晓跟薛小雪两个人分头抄笔记，回头再凑到一块。
　　薛小雪这一看林晓晓都在干什么啊。
　　林晓晓看了一眼自己的笔记也懵了，她都在干什么啊。
　　她画了一堆美食，烤串，牛排还有沙拉。
　　这、这倒没啥。
　　问题是下面跟了一堆小人图，有6，9式，有侧.进|式，有推背式……
　　林晓晓看得目瞪口呆的，她这是中了傅清言的毒了吗？
　　完了完了被带坏了带坏了。
　　薛小雪‘咳咳’咳了一下：“我算是懂了，你男朋友是真靠谱。”
　　林晓晓：“……”-_-||
　　薛小雪把手机推了过来：“想他没？傅清言最新照片。”
　　林晓晓一看头皮都发麻了，这人怎么就到她教学楼底下了？
　　明明让他在大门口等啊啊啊！
　　薛小雪又翻了一张：“你看，又来新图了。帅到滴鼻血，你真不看？”
　　林晓晓还能顾得上看：“这都从哪弄的照片啊。”
　　薛小雪两手一摊，极为无辜：“就傅清言那样的往楼下一站，你能忍得住不拍？”
　　说的也是……
　　但素！！！
　　林晓晓立刻联系傅清言，压着嗓音躲在课桌下打电话：“你干嘛站在楼下等我啊，我还有十五分钟才下课呢。”
　　傅清言挺意外的：“你怎么知道我来了？”
　　林晓晓快急死了：“不是让你在南门马路对过等着的吗？”
　　傅清言笑道：“没事，我多走两步又不累，不用心疼我。”
　　林晓晓：“？？？”
　　傅清言又道：“放心吧，又没人认识我。”
　　又没人！认识他！？
　　傅清言啊，林晓晓内心狂吼，你是不是对自己认知偏差过大？
　　林晓晓还抓狂着呢，薛小雪又戳戳她胳膊肘：“啂，又来了。这站姿真酷，晓晓你真幸福，天天都能看男模。”
　　林晓晓淡淡微笑。
　　薛小雪凑近了：“说真的，男神脱了衣服咋样？有料吗？”
　　林晓晓轻轻点头。
　　薛小雪：“哇哦，鸟呢？飞起来时候多大。”
　　林晓晓：“！？”
　　小仙女不发飙你们就一直嗡嗡嗡是吧。
　　啊啊啊！
　　啊啊！
　　啊！
　　*
　　下课铃声刚一敲响，林晓晓就第一个冲出教室，差点跟美术理论老师撞到了一块。
　　林晓晓讪讪地伸手：“老、老师请。”
　　美术理论老师看了看她，抬了抬眼镜框似乎有话要说。
　　林晓晓八颗牙齿职业阳光微笑。
　　理论老师最终摇了摇头走了，林晓晓刚刚大喘一口气，当场就被叫住了。
　　理论老师在前面顿住脚步回头道：“晓晓啊，成绩虽然好，但是带头在上课时候打电话，总是不好滴。”
　　林晓晓当即小鸡叨米似的点头：“是是是。”
　　理论老师看了看她，终究是心爱的学子，平时表现得也好，舍不得狠批评。
　　“那行吧，知道错了就好，快去下楼找他吧，人家等了不短时间了。”
　　林晓晓简直惊呆了：“老老老、老师您说谁 * ？”
　　理论老师淡定极了：“傅清言啊。”
　　说完之后理论老师向林晓晓招了招手，神神秘秘地掏出手机。
　　林晓晓一看之下，脑袋嗡嗡作响。
　　傅清言的照片怎么都直播到老师那去了啊！
　　*
　　5层的教学楼林晓晓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冲得这么快。
　　傅清言真的不难找，林晓晓出来一眼就看到了，也瞬间就明白了。
　　这真的是怪不得不拍他啊……
　　傅清言换了身日常休闲装，淡蓝色的卫衣，下身一条修身牛仔裤，卫衣短款正好卡在腰下面，显得那双腿又长又直。
　　他背靠在墙低着头玩手机呢，没看到林晓晓已经下来了。
　　林晓晓冲过去一把抱住他胳膊：“傅清言！快跑！”
　　潇洒的卫衣被扯成个弧形的傅清言：“……”
　　林晓晓一看傅清言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样子，干脆拿出手机让他死了明白。
　　“你自己看吧。”
　　傅清言接过手机翻开了。
　　都是他的照片。
　　傅清言微微蹙起眉角。
　　林晓晓看到他这个表情，拍拍傅清言胳膊：“怎么样？有何感想？”
　　知道错了吧。
　　引起这么大轰动。
　　该不该道歉呢？
　　林晓晓等着呢。
　　傅清言摇摇头，颇为不满意地把手机还了回去：“拍得不好看，我真人比照片帅吧。”
　　林晓晓：“……”
　　重点抓错了，哥哥！
　　傅清言一本正经地问：“话说干嘛一出来就拉着我跑？是你们B大男生嫉妒帅哥吗？”
　　林晓晓快疯了：“傅清言你在想什么？”
　　傅清言举了举胳膊，拍了拍上面鼓起的肌肉：“我又不是打不过他们，这里有多少料你不是看过？”
　　林晓晓抓狂啊：“傅清言你能正常点吗？”
　　傅清言嗤了一声笑了，掐了掐林晓晓水嫩粉红的小脸蛋。
　　不逗她了。
　　就快被逗急了吧。
　　“晓晓啊，我来你们学校不用怕人见到。”
　　林晓晓连连摇头：“这怎么行啊。”
　　傅清言又半蹲下来，对着小孩子说道理似的开始劝她。
　　“丫头啊，你们B大不给谈恋爱？”
　　“不是。”
　　“你还未成年不能公开恋爱关系？”
　　“也不是。”
　　“父母拦着？”
　　“扯吧，我父母现在都认不清哪个是亲生的了。”
　　傅清言笑笑，轻轻揪了揪林晓晓小耳垂：“所以我的小公主啊，那就是你男朋友太丑不能见人喽？”
　　“才不呢。”林晓晓一口否决。
　　傅清言帅帅的，酷酷的，那么好那么好，才不是不能见人，哼。
　　她像是跟自己赌气起来了，还嘟起了小唇。
　　傅清言第一次知道，可爱真能可爱死了啊。
　　傅清言牵住了林晓晓哄腻的语气道：“所以小丫头啊，带我逛逛校园。”
　　林晓晓眨巴眨巴眼睛：“干嘛？”
　　傅清言唇角一勾，笑容俊朗如星辰：“让他们知道你是我女朋友。”
　　说完之后，傅清言在林晓晓下巴上点了一下，逗笑着又道：“我这不是要追求你么。”
　　林晓晓心里一阵甜蜜，半低下头来，小小的声音道：“ * 可是，不是早就追……”
　　追成功了啊。
　　她不好意思说了。
　　傅清言挑了挑眉：“那是私定。”
　　“所以现在呢？”
　　“现在？现在傅清言在追求我的小仙女林晓晓小姐。”
　　“公开、恋爱。”
　　“让全世界羡慕嫉妒恨。”
　　“啊哈！”
　　傅清言拉着林晓晓的手就走：“走，哥哥给你买奶茶。”
　　林晓晓乖乖巧巧地让傅清言拉着。
　　B大校园里面一道十足的靓丽风景。
　　“两位要什么口味的奶茶？”
　　林晓晓还在仰着头选呢，傅清言已经敲定了。
　　“甜桃炒仙女，两杯，谢谢！”


第51章 .  晓晓小仙女   这波狗粮洒的啊! 绝了。……
　　“你们快看, 那是林晓晓学姐和她男朋友吗？”
　　陆陆续续的女生们都注意到了。
　　“是耶，我在论坛上看过晓晓学姐的照片。哇，真人比照片还漂亮啊。”
　　“你有没有抓错重点, 看晓晓旁边的男神！”
　　“我又没瞎, 早就看到了。”
　　“还愣着干啥，拍下来！”
　　林晓晓吸着大杯里面的奶茶, 已经带着傅清言走偏道，可是还是走到哪都能听到议论声。
　　林晓晓扯了扯傅清言衣角：“我们回去吧。”
　　“前面篮球场不去了吗？”
　　“不去了，大家都在看你。”
　　“哦，都在看啊。”
　　“是啊，我们去看房子吧，都快四点了。”
　　傅清言点点头，林晓晓心里松了口气。
　　总算是愿意走了，傅清言今天逛B大的劲头跟逛故宫差不多。
　　“那走吧。”
　　林晓晓拉着傅清言转身, 人却只是原地转了个圈就被他转了回来。
　　“走什么走，去篮球场, 我还没看过你们学校的篮球场呢？”
　　“可是都四点了。”
　　“四点正好啊, 不热。”
　　林晓晓没明白，人已经被傅清言推走了。
　　*
　　B大的篮球场是一道靓丽的风景，帅哥云集美女比艳，篮球场上都是肌肉线条的哥哥，边围坐着站着的啦啦队全是长腿妹妹。
　　傅清言往球场一站环顾了一圈就开始称赞：“你们学校的真不错。”
　　林晓晓可骄傲了：“那是啊，我们学校的篮球场可是全杭城高校数一数二的。”
　　傅清言摇头：“不是篮球场, 我是说你们学校的女孩子真不错呢, 个个大长腿。”
　　林晓晓气得揪傅清言耳朵：“傅清言你找死的吧。”
　　早就看到傅清言和林晓晓往篮球场过来，偷偷跟着的一溜女生被这个场景震撼到了。
　　傅清言弯着腰捂着耳朵，林晓晓垫着脚尖在那拧。
　　“知道错了没有！”
　　甲乙丙丁, ABCDEFG……：“……”
　　眼花了？
　　没有啊。
　　只见傅清言连连点头认错，从林晓晓手里逃脱以后反手就搂住女孩子的后脑勺，贴在唇上亲了一下。
　　这波狗粮洒的啊!
　　绝了。
　　傅清言又向篮球似的转着林晓晓的脑袋：“你们学校的女生是不错。”
　　“傅清言你还说。”
　　“都是美女啊。”
　　“啊啊啊，傅清言你要气死我了。”
　　“可是我们晓晓是仙女，九天尘世之外 * 的小仙女。”
　　傅清言轻轻地说完最后一句话，林晓晓不动了，眼睛直直地看着傅清言。
　　两抹红晕攀上了白嫩的脸颊。
　　再美的女孩子都是凡夫俗子，在傅清言眼里面只有林晓晓学姐是天上的仙女。
　　唉呀妈呀。
　　围观的女生们已经被杀晕了一半。
　　见过洒狗粮秀恩爱的，没见过这么高级的秀法。
　　傅清言捏捏林晓晓的小脸蛋，催促她：“奶茶凉了就别喝了，闹肚子。”
　　林晓晓看了看手里的大杯奶茶，没凉呢，可是就是点大了，她才喝了一半肚子已经鼓鼓的了。
　　“喝不下了？”傅清言看出来了。
　　“嗯。”林晓晓点点头。
　　可是不舍得扔啊。
　　林晓晓虽然从小吃穿不愁，可是就是不舍得浪费食物，尤其是平时喜欢吃的东西，一口都舍不得扔。
　　傅清言已经接过了杯子：“喝不掉给我吧。”
　　说着傅清言就着林晓晓咬过的吸管喝了几大口。
　　林晓晓暂且没顾得上管这么粗暴的喝奶茶方式，26块钱一个大杯的耶，这喝得比白开水还块。
　　她现在盯着的是傅清言用她喝过的吸管喝……
　　“傅清言啊，”林晓晓小声提醒，“那是我用过的啊。”
　　“你不屁话，别人用过的老子还嫌弃呢。”傅清言脱口就道。
　　所以，就是因为是自己用过的傅清言才会喝是么。
　　林晓晓默默地解读完傅清言话里面的意思，感觉口里面残留的奶茶味更甜更香了。
　　“我还想要点珍珠。”林晓晓指了指杯子里面的。
　　奶茶喝不下了，可是珍珠嚼一嚼在嘴里还挺有劲的。
　　傅清言立刻扣开了盖子，用吸管一头戳着珍珠喂林晓晓。
　　“张嘴吧。”
　　“啊……”
　　嘻嘻，珍珠真好吃。
　　小傅傅喂的珍珠真真真好吃。
　　*
　　奶茶珍珠喂完了，场上的篮球赛也刚好结束，少年们各个挥汗如雨在赛场上飒姿飞扬。
　　这里是自由篮球场，随机组队随机打比赛，队服是向学校租的干净队服，一条龙服务。
　　林晓晓看比赛结束了，以为要走了。
　　谁知道傅清言就地脱了卫衣外套，留了一件打底T恤，拍了拍林晓晓道：“想不想看我打篮球？”
　　林晓晓还没来得及回答，傅清言已经去队服区租队服了。
　　“欧耶！男神要打比赛啦！”
　　“啊啊啊，快点通知丽丽也来啊！”
　　“路上了路上了。”
　　“快点！手机录像打开！”
　　……
　　林晓晓默默地回头看了看，给她们让开一条缝隙，自己也拿起了手机调到了录像界面。
　　傅清言租好了队服，蓝色的球服。
　　所有的女孩子眼睛都紧紧地盯着远远的男更衣室，不一会儿穿着7号蓝色球服的傅清言就出来了。
　　尖叫声沸腾了！
　　连林晓晓唇角都止不住弯着笑。
　　傅清言真是给力，穿上这身球服混迹在这堆少年之中一点都不显得突兀。
　　他神采飞扬，身材肌肉线条是一流的好，跳起来掷球的动作浑然天成。
　　林晓晓找了个地方坐下来，单手 * 托着下巴，一手拿着手机仔细地看。
　　黄队比蓝队。
　　黄队是上一场比赛的胜出方，蓝队是新组的。
　　比赛哨声一响，场上情况就如火如荼，黄队果然实力不凡，刚开局几分钟就拿下了个三分球。
　　林晓晓抓着手机的手心渐渐出汗了。
　　女孩子们的尖叫声不绝于耳，看得懂比赛的看比赛，绝大多数看不懂的瞅的是颜值和少年们的身材。
　　林晓晓么，也看不懂比赛，可是想傅清言能赢呢。
　　傅清言在场上动作很灵活，队员们都是新组合的彼此并不是很了解。但是随着比赛时间推进，大家都很默契地把球传给他去投。
　　篮球赛体力消耗大，没过多会儿傅清言身上就淋满了汗，在夕阳下显得皮肤光泽黝亮。
　　林晓晓站起来从女生堆里面挤了出去。
　　球场附近有个卖水的小摊位。
　　*
　　中场休息的时候，蓝队还是落后的，不过这丝毫不影响蓝队的人气。
　　蓝队的人帅啊！
　　尤其是傅清言撑起了半边天。
　　林晓晓远远地看见傅清言向她走过来，缓缓地站了起来，手里紧紧地握着刚买的矿泉水。
　　可是就快走到她的时候，林晓晓的前面突然冲出来一群人挡住了视线。
　　“帅哥，这里有水！”
　　林晓晓听见有女生喊，很快就看见傅清言就被人围住了。
　　林晓晓在圈子外围垫着脚却什么也看不见。
　　有买红牛的，有买健力宝的，还有可乐和咖啡的。
　　林晓晓隐约看见这些五花八门的饮料，捏了捏手里的矿泉水瓶，默默地坐了回去。
　　水好像白买了。
　　林晓晓拧开了瓶盖自己喝了一口，低着头看起了手机。
　　视频录得很完整，就是她手中间有点抖，画面微微晃着。
　　不过并不影响傅清言的帅。
　　“不够意思啊，自己在这里喝，老子特么渴死了下半场得当场壮烈。”
　　林晓晓抬起头，傅清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到她面前了。
　　林晓晓手里的空了一下，傅清言抽走了她手里的瓶子，仰头就灌下了大半瓶，剩下还剩一点点，他直接洒在了头上，淋湿了额角的发梢，劲酷带感。
　　还有女生给傅清言送饮料的：“帅哥，星巴克冰咖啡，可香可香了。”
　　是好香，远远地连林晓晓都闻到了。
　　傅清言转身扬了扬手里的农夫山泉朗声回道：“谢谢，女朋友给我买过水了。”
　　拿着星巴克的女生目光落在林晓晓身上，尴尬地笑了笑离开了。
　　林晓晓还在盯着那个女生看呢，身材挺好的，染了个黄头发很时尚。
　　蓦地，林晓晓感觉头顶又被人旋转了一下。
　　林晓晓还是坐着，傅清言这个大个子现在站在她面前显得更高了。
　　他点点手指头，像个拽逼男神似的：“去，给老子再买一瓶去。”
　　林晓晓顺手拍在他手背上：“给我带一根冰棍。”
　　“特么的指挥老子，”傅清言眉头挑了挑，看了下时间还有一分钟开赛，“什么口味的。”
　　“草莓。”
　　“事多。 * ”
　　傅清言蹙着眉人已经往小卖部大步走了。
　　林晓晓抿着唇笑，冲着傅清言背景又加了一句：“不要冰棍了，要雪糕吧，杯子装的。”
　　傅清言回头，比了个口型。
　　你牛逼。
　　林晓晓索性站起来喊了：“换成巧克力的吧！”
　　时间紧张，傅清言买完是跑回来的，远远地把雪糕扔了过去。
　　“接着。”
　　林晓晓吓得赶紧抱头躲！
　　傅清言一看，太阳穴都快疼出病来了。
　　草莓冰棍啪地一声摔在地上碎个稀巴烂。
　　傅清言跑过来直接把草莓扔进垃圾袋，手里面还剩一杯巧克力奶杯安安稳稳地放在林晓晓手里。
　　“拿好了，我的小公主。”


第52章 .  晓晓小仙女   “傅清言你古代贞洁男子。……
　　先场取胜的黄队肯定绝想不到, 蓝队下半场会风驰电掣般地逆袭，末尾两分钟傅清言更是连连单手甩进两个三分球，把比分拉到一个漂亮的距离完败黄队。
　　比赛结束少年们都去更衣浴室里面冲澡, 林晓晓抱着傅清言的外套在外面等, 手里还捧着半杯巧克力雪糕。
　　少年们陆续从里面出来，看见等在外面的林晓晓, 一个个只能干摇头羡慕。
　　没有女朋友的单身狗，没人买雪糕还得自己拿衣服。
　　林晓晓望了望又望了望，都不是傅清言。
　　又过了几分钟才看到傅清言从里面出来。
　　“你可真慢。”林晓晓边说边把外套递过去。
　　傅清言接过就穿了，其实刚刚剧烈运动又洗过澡哪能会冷，不过林晓晓既然跑进来等他肯定是怕他着凉。
　　不能让她担心。
　　套上外套其实就热了，连着心和身体都热乎乎的。
　　林晓晓恰好把冰淇淋举了过来。
　　“又吃不完了？”
　　林晓晓点头又摇头，舀了一大勺子凑在傅清言嘴边。
　　傅清言张开嘴，林晓晓把勺子递了进去。
　　“不是吃不完, 想跟你一起吃。”
　　“哎呦，怕不是这样吧。”
　　被拆穿了。
　　林晓晓红红的脸蛋羞羞地说了实话：“想喂你。”
　　*
　　傅清言租的房子并不在林晓晓所认知的那一片地带, 不过离B大也不远, 小区进门就要门禁识别，治安管理非常到位。
　　就是看环境属于中高档住家小区，不像是学校周边盖的那些民宿，每年的考研学生都是租那种房间住。
　　“傅清言，你给我租的房间在这里？”
　　林晓晓暗暗有点期待自己的新小窝。
　　还是傅清言厉害，能在这里找到合适的。
　　“贵不贵？”林晓晓又问。
　　毕竟是跟薛小雪合租, 价格得让大家都接受才行。
　　傅清言拉着林晓晓的手, 已经到了楼栋大厅下面按电梯了：“记号路线吧，别出了学校找不到家。”
　　这么一说林晓晓还真是懵了，她刚才还真的没记路线, 这是几号楼都不知道，光顾着欣赏小区环境了。
　　电梯已经到了，林晓晓忙道：“我还没记住路线呢。”
　　傅清言示意她先进：“放心吧，一会儿带你走十遍。还记不住的话，咱这个研究生 * 我看……”
　　林晓晓嘻嘻笑：“那那就不考了。”
　　纯属交报名费陪跑呀，智商绝对是硬伤。
　　傅清言按了个楼层7，林晓晓又道：“哎呀，跟你今天穿的球服数字一样呢，真巧。”
　　傅清言勾了勾唇，目光落在林晓晓身上淡淡笑了下。
　　什么事情都能让她这么欢天喜地的。
　　真好。
　　希望她以后都能这样常常笑。
　　*
　　傅清言那钥匙开门，大门一开林晓晓就惊呆了。
　　这哪里是什么简单的考研蜗居战斗地，这就是一个华丽丽的小窝啊。
　　地方不大，但是装修精致，屋内的摆设一应俱全。
　　两层复式，有客厅和三个卧房。
　　林晓晓每个房间都进去看了一遍，这里摸摸那里坐坐。
　　虽然比起自己家来说这个还不如家里的一层大，可是却是她第一次独立居住的小窝了，林晓晓喜欢得不得了。
　　“喜欢吗？”
　　林晓晓使劲地点头，喜欢得心花怒放，可是下一秒她就皱眉头了。
　　这么漂亮的地方房租肯定很贵了，她还能勉强接受，可是薛小雪那边。
　　傅清言似乎早就看出来林晓晓的顾虑了：“放心住吧，没人会找你们收房租的。”
　　“啊，为什么呢？”
　　“傻瓜，你说为什么。”
　　林晓晓眨了眨眼睛，难以置信地说出自己的猜测：“难道你都付完了？”
　　傅清言真的点点头。
　　一并付到明年复试结束，半年的房租也是一笔不菲的费用，而且他家里的情况林晓晓都知道。
　　“小傻瓜，想什么呢。”傅清言拉着林晓晓坐在沙发上，“给你租个房子都租不起，老子这个男人怕是报废的。”
　　林晓晓噗嗤笑了，不知道说什么。
　　既感动又心疼。
　　傅清言又道：“你就好好住，好好地复习考学。要是让你租在别的乱七八糟的地方能让我安心吗？”
　　这是傅清言知道林晓晓想搬出学校租房子考研之后首要担心的地方。
　　他的工作性质特别，不能时时刻刻陪在林晓晓身边，有时候忙的时候连续好几天不联系也是正常的。
　　而且林晓晓别看着表面软萌软萌的，骨子里面有一股倔强的韧劲，傅清言特别担心她真的遇到什么麻烦，会因为怕打扰他还藏着不说。
　　这里虽然贵一点，但却是正规居住小区，进出安全，设施具备。
　　她是生来的小公主，从小环境优越心思单纯总不能刚刚搬出家门就让她去尝社会艰辛。
　　傅清言不想那样，舍不得。
　　就做他一辈子的小仙女吧。
　　即使他能力不足不能把她捧得上天，可他也会尽力地把手臂举得高高地，让她能照样看得见漂亮的彩虹。
　　林晓晓还是呆呆地看着他，傅清言捏了捏她的小脸蛋：“大傻瓜，听到了没有啊。”
　　林晓晓突然眼圈一红，突地一下扎在傅清言怀里，声音都带着哭腔：“抱抱。”
　　傅清言被这突如其来的撒娇弄得措手不及，双臂直接僵住了。
　　林晓晓又重新坐直了，一只一只地把傅清言的 * 手箍在自己的腰上，再一次靠在他的怀里。
　　“给我听听。”
　　“什么？”
　　“你的心跳声啊。”
　　傅清言笑了，撩开了衣服让他的小宝贝钻了进去。
　　一辈子只让她一个人钻进去听的地方。
　　*
　　10月底预报名结束之后，林晓晓和薛小雪正式从寝室挪窝，入住了这个新的小家。
　　薛小雪本来一直都不好意思住的，林晓晓劝了半天说房子空着也是空着，她一个人也是害怕，雪雪能来陪着她多好，可是薛小雪就是觉得占了她便宜。
　　可是后来她就突然想通了，林晓晓一直好奇是什么原因。
　　“雪雪啊，现在都搬进来了，能告诉我原因了吗？”
　　薛小雪点点头，不过又问：“你真要知道？”
　　“当然啊。”
　　薛小雪终于说了：“傅清言说，我搬过来可以陪你，他就能放心了，不然他在医院都会分心。”
　　林晓晓点头：“嗯嗯啊，我之前也是这样劝你的，你又不听。”
　　薛小雪连连摆手：“你别急啊，光这点原因还不值得你姐姐厚着脸皮搬过来。”
　　林晓晓笑了：“那是啥原因把雪雪的脸皮磨厚了？”
　　薛小雪忽然一本正经地坐好学着傅清言的嗓音：“雪雪啊，有件事相求。”
　　林晓晓等着下半句。
　　薛小雪看着她憋着笑继续学：“之后我有时间去看晓晓的时候，可以在第三间卧室留宿一宿吗？”
　　薛小雪学完人就直接笑倒了。
　　林晓晓也无语得不行，什么时候癫癫狂狂的傅清言变得这么像孙悟空他师父了。
　　“这也太逗了，”薛小雪边笑边拍大腿，“你都没看见他当时的表情，我简直快当场笑傻过去。”
　　林晓晓抿抿唇也忍着笑问：“这你就答应了？”
　　“答应啊答应啊，看他那个样子，我要是不来住，他压根不敢来跟你单独住了。”
　　薛小雪一拍胸脯：“姐姐我啊，哪里舍得你们同城分居到明年春天，也太苦了点吧。”
　　林晓晓嘿嘿嘿地笑。
　　*
　　到了晚上，两个姑娘各自洗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林晓晓才终于有空给傅清言发讯息。
　　[小傅傅在吗？]
　　[在。]
　　秒回的，林晓晓激动了一下。
　　[今天不忙吗？]
　　一个视频电话就打了过来，林晓晓第一反应是挂掉了。
　　傅清言发了一个哭哭的表情。
　　林晓晓回：[我都洗脸上床了。]
　　穿着睡衣，还没有扎头发，脸上一点点妆都没化，护肤品都没来得及涂呢。
　　怎么见人。
　　傅清言当即发了条语音：[你特么什么样老子没见过。]
　　林晓晓听了顿时警觉，立刻反应。
　　她、什么样了？
　　也就那次去酒店，虽然什么都没做，但是后来就睡.在一起了。
　　可是他们不都关灯睡着了吗？
　　林晓晓大着胆子问:[别想框我，我不信。]
　　傅清言勾唇笑，谁框她？
　　那天晚上被这个丫头差点踢到蛋.碎了。
　　白天乖乖巧巧的小丫头，晚上睡觉居然不老实。
　　傅清言没回，直接按了个视频又发 * 过去。
　　林晓晓犹豫了一下接了。
　　视频里面出现一张白白净净的小瘦脸，头上扎着简单的蝴蝶结束发带，脸上什么修饰都没有，皮肤嫩得能掐出水来。
　　林晓晓害羞地躲出了屏幕。
　　“回来，”傅清言道，“这么漂亮，不给老子看躲给谁看。”
　　切。
　　林晓晓嘟着唇回来了：“就你狂。”
　　“一个人？”傅清言问。
　　“嗯啊，雪雪回自己房间了。”林晓晓边回答边觉得有点奇怪。
　　傅清言嘿嘿一笑，忽地撩起上衣一股脑地全脱了，露出半截光膀子朝着屏幕。
　　林晓晓眼球差点没爆出来。
　　这操作。
　　大晚上的，谁扛得住。
　　傅清言却轻飘飘两个字扔过来了：“福利。”
　　这福利……林晓晓却禁不住捂着唇笑，还真是够丰厚的。
　　傅清言突然又道：“给你下面你又不敢看。”
　　林晓晓当即仰着脖子道：“敢看，你现在就给看。”
　　傅清言脸都抽了一下。
　　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丫头吗？
　　“快啊快啊。”林晓晓来劲似的催。
　　“傻子吧你。”傅清言都快疯了。
　　催了半天傅清言也不脱，林晓晓捧着脸都喊累了。
　　想了一下，林晓晓问道：“小傅傅，我问你。雪雪要是不在的话，你是不是不敢跟我单独住？”
　　傅清言顿了一下，半晌脸色沉沉地‘嗯’了一声。
　　林晓晓直接笑得在床上打滚。
　　“傅清言你古代贞洁男子。”
　　“傻子。”
　　“傅清言你是处男吗？”
　　“滚。”
　　“真滚了？”
　　“回来。”
　　“我就滚。”
　　“快回来，老子想死你了。”
　　“嘿。”


第53章 .  晓晓小仙女   “睡衣给你穿”
　　林晓晓没想到自己会趴在床上睡着了。
　　本来只是看书看得有点困了, 想在床上躺着眯一眯，谁知道一觉醒来都十点了。
　　一看手机人就全醒了，傅清言未接电话21个.
　　林晓晓刚准备打回去, 电话那边又过来了。
　　“傅清言？”
　　“你个猪, 干什么去了？”
　　听得出傅清言语气很急，有点气喘吁吁的, 打了那么多电话没找到她，应该是真急了。
　　林晓晓赶紧解释：“我、睡着了。”
　　那头一阵沉默……
　　林晓晓这会儿已经坐得端端正正了，好像傅清言能看到她人似的，脑袋也耷拉下来了。
　　“傅清言，别生气么。”
　　她声音软软的，弱弱的，像只刚睡醒的小猫咪，说的每一个字都能戳到人心窝最软的地方。
　　换在平时别管是多大的事儿, 傅清言也不会再计较了。
　　可是今天不行，他真的急坏了, 生怕出了什么事情。
　　而且这丫头不长记性, 这次算了，她还有下次。
　　兜着这样的心情傅清言连手术台都不能上，会出事的。
　　傅清言还是故意声音沉沉地：“电话呢？你调成静音了？”
　　果然那边笨笨地‘嗯’了一声。
　　傅清言听得脑壳疼，叹了口气：“晓晓，晚上把手机至少调成一个震动。我找不到你，我……”
　　傅清言又叹了口气。
　　“知道了, 知道了。”又是小 * 猫儿认错一样的声音。
　　傅清言想再疾言厉色也厉害不起来了, 这声音太抓人。
　　天知道一直联系不到林晓晓，他真的快疯掉了。
　　一遍打不通两遍，两遍不通继续, 心情也从刚开始的兴奋期待变成了疑问担忧，一点点地坠下去。
　　大概学习太入迷了，没注意电话。
　　不至于，平时两个人见不着面都是盼着晚上的时候能通会儿电话，视个频互相见一见解解相思。
　　她应该会盼着他打电话的，就像他有空闲的时候就会盼着她一样。
　　可能洗澡去了，没带手机。
　　可是洗澡怎么能洗这么久？
　　人呢？
　　偷吃外卖去了吧。
　　吃外卖也不耽误接电话呀。
　　不断地心理安慰和心理推翻折磨得傅清言抓狂。
　　太难受了，这种挠心抓肺的感觉。
　　直到电话终于不是一直响到自动挂机，那个懵懵地声音傻啦吧唧地喊他‘傅清言’，好像还在做梦似的。
　　傅清言的悬在九天炼狱之上的心才被放到了安全的地方。
　　还好还好，她接电话了，她没什么事情。
　　这一个小时的时间，傅清言想了无数个让他光想一想就有刺骨之痛的画面。
　　“傅清言？你在干嘛呢？”
　　那头林晓晓听不见傅清言说话，忐忐忑忑地又喊了一声。
　　这声喊彻底把傅清言击溃了。
　　再开口傅清言语气已经轻轻的了：“晓晓？刚才睡哪了？”
　　林晓晓老实地回答：“床上。”
　　傅清言又问：“盖被子了？”
　　林晓晓不吱声了。
　　傅清言叹气：“没盖被子是吧。”
　　林晓晓解释：“就睡了一会儿，没事的。”
　　一会儿？手机都快打没电了。
　　傅清言无奈地道：“你就是个小傻瓜，开门吧。”
　　开门？
　　什么意思？
　　林晓晓又愣住了。
　　傅清言只好又道：“我到门口了，我现在敲门，你给我开门。”
　　话音刚落，果然门外传来开门声。
　　林晓晓踢着拖鞋一路小跑地凑到门边，还以为是傅清言在逗他呢，趴在猫眼上向外一看顿时欣喜若狂。
　　“傅清言！你怎么来了！”
　　林晓晓一把拉开了门，只见傅清言只穿着个单薄的毛衣，光脚上踩着一双凉拖鞋。
　　这诡异无比的打扮？
　　再一看傅清言头发湿漉漉的。
　　“外面下雨了吗？”林晓晓懵懵地问。
　　傅清言叹气，靠在墙边人快死了：“我的大公主，能先放你的男朋友进去吗？”
　　“能能能。”林晓晓赶紧把人拉了进来。
　　关门的时候大门鼓起一阵风直灌入林晓晓脖子里面，她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12月的杭城，冬天的味道很浓了。
　　这么冷，傅清言怎么穿这么少啊？
　　到了屋子里面傅清言感觉抓了杯子倒了一杯开水暖手。
　　即使是从车里走到小区楼栋这段距离，大晚上穿成这个样子也是牛逼得没谁了。
　　“傅清言啊，你的羽绒服呢？”
　　林晓晓坐下来，一摸傅清言的手就吓住了。
　　这么凉啊？像冰块一样。
　　“没来及穿啊，我的姑奶奶。”傅清言闷闷地 * 回答，说话的声音有点哑。
　　林晓晓赶紧给他找外套。
　　可是她的外套都太小了，傅清言根本连袖子都套不上。
　　可是南方冬天屋里即使开着空调也还是要穿个袄子的。
　　怎么办呢？
　　林晓晓又急又乱，傅清言反倒安慰：“我披着就行，没那么冷，呆子。”
　　怎么会不冷？刚才光开个门就冻得人直发抖了。
　　林晓晓双手抱着胸，感觉刚才的冷意就回来了，手指尖碰到身上毛茸茸的睡衣的时候，突然就来了灵感。
　　有啦！
　　“傅清言，你等着我！”
　　林晓晓没头没脑地撂下一句话，人一阵风似的飘进了卧室，不知道去搞什么去了。
　　傅清言看着她就想笑。
　　傻傻的。
　　怎么这么傻。
　　不过，能看到她好好的真好。
　　傅清言喝了口热水，暖暖的液体顺着喉间下肚，感觉心窝都回暖起来了。
　　“我来啦！”
　　卧室门被砰地一声打开了，林晓晓穿着平时外穿的羽绒服出来，刚才身上穿着的毛茸茸睡衣脱了下来。
　　“傅清言你穿这个！”
　　林晓晓拿着那堆毛茸茸往他身上套的时候，傅清言着实吓了一跳。
　　那什么玩意。
　　“睡衣给你穿，这个是居家服宽松还暖和，肯定能装得下你。”林晓晓边说边抬起傅清言胳膊往里面塞。
　　这是能装得下。
　　穿上去跟个熊宝宝一样。
　　傅清言又没瞎能看得出来。
　　“晓晓啊，”一个胳膊被塞进去之后，傅清言企图挣扎，“我没那么冷。”
　　“你冷，你头发都是湿的。”
　　“头发湿不代表冷。”
　　“冬天都要穿棉袄。”
　　“可是现在在屋里……”
　　“傅清言，伸手！”
　　“能不穿吗？”
　　看着那堆粉红色绒绒的‘衣服’，傅清言真的伸不出手。
　　“伸手，傅清言。”
　　傅清言伸出了右手。
　　完败。
　　林晓晓穿完之后满意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半秒钟之后就撑不住了，简直要把人笑死的节奏。
　　怎么这个大兔子睡衣穿在傅清言身上会这么可爱啊。
　　傅清言沉着脸色坐在沙发上看着她笑。
　　“Are you OK？我的小姑娘？”
　　“大半夜别把邻居笑醒了。”
　　“晓晓啊，我有那么好笑吗？”
　　林晓晓边捂着腰边笑着摆手：“傅清言你坐着别动。”
　　林晓晓拿来了手机，对着他一通猛拍。
　　傅清言淡定微笑。
　　“你站起来。”林晓晓抬抬手。
　　傅清言叹气站起。
　　林晓晓换了个背景，多角度全方位拍摄了将近一个小时！
　　傅清言看着她这会儿活蹦乱跳的劲头有点后悔当时没人接电话，急得他刚洗完澡连拖鞋都忘掉换了，简直一个行走的傻逼样穿梭在人群中。
　　取出，上车，开车。
　　全流程踩着那个塑料凉拖鞋，进小区的时候保安不知道多看了他几眼。
　　结果急得一头汗地赶过来给这个傻丫头当玩具了。
　　见她差不多玩够了，傅清言问道：“晓晓，你洗好了吗？”
　　林晓晓摇摇头，这才发现已经快十二点了。
　　“那快去洗吧，” * 傅清言道，说着又多问了一句，“怎么今天薛小雪不回来吗？”
　　“她不回来了，说是今天要回老家。”林晓晓一边说一边整理东西，“那我去洗个澡，你困了就进去等我。”
　　林晓晓说完就进了浴室，完全没觉察刚才那句‘进去等我’多么一语双关。
　　傅清言动了动嗓子，喉间一阵干痒。
　　浴室很快传来哗啦啦的水响声……
　　傅清言觉得今天赶过来真特么是个世纪性错误！
　　他也没带耳机，只好拿着手机随便刷刷企图转移下注意力，结果一切都是徒劳无功。
　　傅清言点来了微信林晓晓的对话框，莫名其妙地发了一句过去。
　　[丫头？哥哥今天再教你一个名词解释？憋..精，懂不？你哥哥现在特么的要憋得JY逆行。]
　　发完之后傅清言暴躁地挠了挠头发，整个发型被造成一个小火山了。
　　浴室里面不仅水声没断，还时不时传来小鸟般哼唱调子的声音。
　　傅清言吐了一口气，瘫坐在沙发上，穿着一身粉红色大兔子睡衣，觉得今天他的人生达到了巅峰。
　　没过一会儿，大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傅清言以为自己听错了。
　　结果敲门声不仅没断，还有薛小雪的喊声：“晓晓你睡了吗？不好意思，给我开个门！”
　　傅清言当场抱头。
　　外面好冷啊，薛小雪在门口冻得跺脚。
　　大门刚一打开一股暖流直逼全身，薛小雪一股脑地拖着皮箱子踏进门：“晓晓啊，你可不知道我今天多倒霉。我忘记我换包了你知道吗？结果身份证没带没坐上火车，我钥匙也没带，幸亏有你给我开门。”
　　说着说着，薛小雪感觉哪里好像不对劲。
　　怎么今天粉粉大兔子林晓晓好像变高了好多啊？
　　薛小雪抬头一看，感觉世界观在跌宕。
　　这种造型是傅清言吗？
　　谁给他糟蹋成这样的啊啊啊！
　　傅清言已经淡定了：“你好，薛小雪。”
　　薛小雪淡定不起来啊，忙问道：“我的个神啊，晓晓呢？”
　　傅清言笑了一声，感觉自己的面子已经死了。
　　傅清言抿了下唇道：“晓晓她……洗澡呢。”
　　薛小雪：“！”
　　薛小雪：“！！！”
　　不好意思，我马上就消失在我的房间。
　　你们继续。
　　继续……
　　傅清言：“……”
　　就说了老子今天出门诸事不爽-_-||


第54章 .  晓晓小仙女   “我下去拿尺子。”
　　“傅清言我困了。”
　　林晓晓身子刚沾到床边, 腰杆往松松软软的被窝里面一趟，眼睛就快睁不开了。
　　“好困啊傅清言。”
　　林晓晓的小爪子在傅清言大腿裤子上挠啊挠的，滚来滚去地嘴里面不停哼唧着。
　　丫头睡前的老毛病了, 揉着眼睛喜欢滚来滚去, 一通闹腾之后才能睡着。
　　傅清言被她挠得用生命体现一个正经男人的意志力。
　　可不得困吗？
　　瞎哄哄拍照片都拍了个把小时，黄金时间全给折腾了, 要是给祁子他们知道他傅清言老远地来看女朋友一趟啥啥啥没干 * ，以后哥哥还怎么混。
　　幸亏他们不知道。
　　傅清言挠了挠她的脑袋：“你手机呢？明天的闹钟取消了吧。”
　　傅清言边说边找到了林晓晓的手机，懒丫头手机照例没有设置密码，他直接进入了界面。
　　“哎，傅清言你干什么啊。”林晓晓突地一下清醒了似的，半撑着身子抢过了手机。
　　然而林晓晓想再躺回去的时候手一滑手机就掉了下来，不偏不倚正好砸在傅清言两腿.之间。
　　傅清言闭了下眼睛。
　　这特么造的什么孽。
　　再一睁眼就看小祖宗的爪子已经朝那个方向去够手机了，傅清言赶紧把林晓晓爪子拎起来。
　　“你别动。”
　　“我拿手机。”
　　“我帮你。”
　　“我能够到。”
　　废话不能多言, 傅清言迅速从中缝之处捡回手机给她。
　　接过手机之后林晓晓的眼神却没收回来：“砸到你了吗？”
　　“没砸到。”
　　“明明砸到了。”
　　“妹妹啊，”傅清言快shi了, “我又不傻, 砸没砸到我知道。”
　　“可是鼓了。”
　　“……”（傅清言觉得他有点词穷）
　　林晓晓再次半支起了身子：“傅清言我看看砸伤了没有。”
　　这特么真够了。
　　傅清言脸都黑了。
　　林晓晓的手慢慢地伸过来，傅清言心里一横心道：今晚就今晚吧。
　　就在小手要碰到要害的时候，林晓晓忽然把手缩了回来，笑得肩头发颤前仰后合。
　　“嘿嘿嘿，傅清言你紧张这么狠干嘛？”
　　“是不是想歪啦？”
　　“我逗你的。”
　　傅清言：“我……”
　　“好啦好啦，睡啦睡啦。”
　　“老子生气了。”
　　傅清言撂下最后一句话, 假装完手机。
　　折折腾腾都已经十二点半了, 就是有戏也得折腾到没戏。
　　傅清言哪里有心思玩手机，几个娱乐软件胡乱戳开又关上，打开新闻刷了一遍一条也不知道看的是啥。
　　傅清言又哼了一声：“林晓晓老子真特么生气了。”
　　林晓晓似乎听见了, 翻了个身口里面也低哼出一声：“嗯……”
　　“嗯？？？”
　　她说什么，嗯！！？
　　“林晓晓！”傅清言翻了个身，正准备假装一个虎视眈眈吓唬这丫头，结果翻身一看林晓晓真的睡着了。
　　粉嘟嘟的唇微微翘着，长长的睫毛紧贴着眼皮闭合，手指还拉着傅清言衣角。
　　傅清言往哪动动，林晓晓就跟着他往哪边动一动，完全是无意识的行为。
　　傅清言的手从她的脑后绕了进去，撩过了浓密的长头发，轻轻地按在她光洁的额头上。
　　林晓晓睡得沉了，半点反应都没有。
　　傅清言调开林晓晓的手机关掉了闹钟，熄灭了卧室的灯。
　　月光有从窗外透进来洒在林晓晓脸颊上，黑暗之中照着一抹茭白。
　　“晓晓啊，”傅清言一边轻轻地捋着林晓晓的额发，一边喃喃地自言自语，“老子不生气，老子拿你没办法。”
　　旁边的小人憨憨入眠，傅清言闭着眼睛思绪乱飞。
　　直到清晨曙光微亮，他再也按捺不住晨起的冲动，一 * 股热流从下而上。
　　傅清言赶紧翻身坐起，匆匆地冲进了浴室。
　　林晓晓拉着他衣角的小手扑了一个空，眉角稍稍动了动。
　　人还没醒过来。
　　*
　　傅清言绝对不能允许任何人知道，他会在这个时候憋在浴室里面吭哧吭哧洗.内.裤，简直太特么的没脸。
　　看着那丫头睡得挺沉的，傅清言才稍微放宽了心。
　　可谁知道不该来的总是会不请自来，当傅清言听到客厅传来脚步声的时候，浑身血液是死的。
　　现在他只能从来人是薛小雪还是林晓晓之间命中一个。
　　这特么还得希望来的人是林晓晓。
　　客厅那的人好像故意逗他似的，要来不来，要走不走，磨磨蹭蹭地一会儿走走，一会儿停停。
　　傅清言屏住呼吸快要憋死的时候，磨砂玻璃门上终于出现了一个小小的五爪印。
　　林晓晓的声音飘乎乎传来：“傅清言你在里面吗？”
　　傅清言沉着声音‘嗯’了一下。
　　林晓晓‘哦’了一声。
　　不走？
　　她不走！！
　　傅清言只得迂回一点地问：“晓晓，你不睡了？”
　　没记错的话，现在该才五点多一点，她该困着才对呢。
　　林晓晓默了默，压着嗓子在门口问：“傅清言我怎么听你在洗衣服啊？”
　　傅清言：“……”
　　林晓晓：“你在洗什么啊？”
　　傅清言：“……”
　　林晓晓扣了扣玻璃门：“傅清言你怎么不说话呢？”
　　“内裤。”傅清言淡淡地蹦出两个字。
　　看那个扒着门的傻子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势头，他只能说了。
　　额の(⊙o⊙)…林晓晓大脑不能运转了。
　　隔了两秒钟，傅清言真的郁闷了：“晓晓你回去睡吧。”
　　傅清言特别纳闷，这个丫头都乖得很啊，怎么今天这么难‘劝回去。’
　　林晓晓果然仗义极了：“傅清言你把内裤洗了，等会儿怎么出来啊。”
　　傅清言忙道：“姑奶奶啊，我……”
　　话还没说完，林晓晓捂着嘴倒吸一口气：“你难道光着出来啊，不行不行的。”
　　傅清言不想说话了。
　　随意发挥吧。
　　他本来想说的是，他就湿着穿出来呗，到卧室再用空调吹。哎呀反正今天是个鸡肋，傅清言面子早被搓衣板搓没了，还要脸干嘛。
　　林晓晓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你别冲动啊傅清言，我能救你的，你等着我啊。”
　　傅清言还没答话，外面一串小碎步的声音，呲溜消失在卧室。
　　傅清言现在真的出也不是，不出也不是，只能干巴巴憋在浴室里面度秒如年。
　　也不知道憋了几十年以后，小碎步才终于又回来了。
　　还好听脚步声来人还是林晓晓。
　　“傅清言？你还在吗？”林晓晓贴着玻璃门悄悄问。
　　不还在，还能去哪？
　　没脑子的人永远没脑子。
　　“在。”
　　“那你开个门缝。”
　　“你要干嘛？”
　　“给你内.裤。”
　　“……”
　　咚咚咚，又是扣门声。
　　“傅清言你开门啊。”
　　“……”
　　傅清言开了门，林晓晓果然递过来一条男士内裤。
　　当务 * 之急先换上微妙，一阵窸窸窣窣之后，傅清言在林晓晓开路之下杀回了卧室。
　　两个人蹑手蹑脚的回了房关门上锁以为神不知鬼不觉都松了口大气。
　　在二楼憋了半天尿不敢下来的薛小雪也终于喘了口大气！！
　　“合适吗？”看林晓晓的表情还透着点得意。
　　“从哪弄的？”傅清言是真好奇。
　　“防身用的啊。”林晓晓回道。
　　“用……这玩意防身？”傅清言真的觉得他的认知受到致命的挑战。
　　“嗯嗯，阳台晒一点男士内衣内裤之类的，别人就知道这家不是女孩子单身居住了。”林晓晓一字一句地解释。
　　傅清言笑了：“还挺有脑子的。有内衣是吧。”
　　林晓晓点头，把全套的拿给了傅清言，自己背过了身子。
　　傅清言淡淡笑着，迅速换上了，小风波终于就这样过去了。
　　林晓晓忽然问道：“傅清言啊，你怎么好好的去洗、洗内裤了呢？”
　　打住。
　　再问风波又得来了。
　　“傅清言？”
　　“换个问题。”
　　傅清言觉得得把好奇心扼杀在摇篮里。
　　林晓晓嘟了嘟唇又问：“那我买的尺寸合适吗？”
　　傅清言脱口而出：“小了。”
　　“怎么可能？我买的中号你应该可以的，”林晓晓一激动转过了身。
　　傅清言的大长腿刚套进去一条，默默穿上另一条裤子，再继续淡定回答：“档.小了。”
　　“……”
　　“不然你以为什么小？”
　　“！！……”
　　*
　　一番折腾之后两个人都没有睡意了，躺在床上却不想起来。
　　傅清言觉得他离犯.罪还有些距离，如果这丫头不瞎折腾的话。
　　然而事实情况截然相反，林晓晓没有一刻能老实地呆着。
　　傅清言翻了个身压了过来，眯着眼睛语气故意阴沉沉地：“林晓晓小仙女，请问你是不是觉得老子不是个男人？”
　　“我没觉得。”
　　“你特么这样撩老子，老子有反应。”
　　“什么叫……有反应？”
　　“……”
　　傅清言满脸黑线。
　　林晓晓的视线慢慢地下移，又撂出一个爆炸性问题：“其实我很好奇，他有多长呢？”
　　傅清言觉得今天一定有人要完了。
　　就在今天。
　　他眉梢微微一挑问道：“你觉得呢？”
　　林晓晓眨巴眨巴眼睛反应了一下：“我下去拿尺子。”
　　傅清言气得一把将人拽了回来。
　　“勿以长短论英雄，这特么的要凭技巧。”
　　“所以不长喽？”
　　“林晓晓，你是不是没……”傅清言滑到口边的浑话又咽了回去。
　　对她还是说不出口。
　　改了改口，换了一个文明的双关语：“尺寸不重要，技巧是关键。何况哥哥的肉眼可见，是个宝贝。”
　　林晓晓却嘻嘻笑，胆大无边地逗他：“傅清言，就今天吧，我准备好了。”


第55章 正文完   风风雨雨有傅清言陪着你
　　这特么的情何以堪。
　　“晓晓,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知道。”林晓晓认真地点了点头，有点害羞可态度却很坚决，“我想。”
　　她虽 * 然懵懂不知, 可神色却很笃然。
　　傅清言却摇头：“现在这样不行, 得有东西。”
　　她还得去上研究生的，还有好多好多美好的事情等着她去享受, 不能让她现在冒这个险，将来吃亏自己吃苦。
　　“是不是这个？”林晓晓从柜子里面居然翻出来几样东西。
　　草莓香蕉哈密瓜。
　　傅清言都快看傻了：“哪里弄的？”
　　林晓晓老实地回答：“上次酒店带出来的啊。”
　　傅清言哑然失笑。
　　原来上次没用得上的小丫头一直惦记着呢，那这次再不满足她岂不是连考研都得影响了？
　　傅清言瞅着那堆东西道：“选一个吧。”
　　林晓晓拿起来一个个选了一遍，末了又仰起头来傻傻地问：“不能都选吗？”
　　都选？
　　开什么神奇国际大玩笑。
　　“都选，哥哥的肾得交代在你这。”
　　林晓晓咯咯笑，挑了一个草莓味。
　　“这个甜一点。”
　　林晓晓举着那玩意在傅清言眼前晃荡，还说那个甜一点，当吃草莓冰淇淋吗？
　　这次就算她愿意, 傅清言也不敢上升到那一层。
　　“你不怕吗？”傅清言又问。
　　她才19岁。
　　他都怕她怕。
　　可是林晓晓却眼睛里面闪着星光，推着傅清言快去。
　　没辙了。
　　除了满足她, 还是满足她。
　　*
　　傅清言回来的时候, 林晓晓乖巧地躺在那，眼睛睁得大大的。
　　可是房间遮光窗帘拉着，昏暗的光线她其实看不清什么。
　　很快林晓晓感觉到床板下压，是傅清言重新上来的动静。即便是再低的光线她也能感觉到，他把外衣都脱了。
　　肌肤碰擦的一瞬之间，林晓晓开始紧张了。
　　“你要什么样？”
　　“哥哥, 不是知道吗。”
　　小丫头。
　　也不简单么。
　　傅清言勾唇淡淡地笑了笑, 驾着漂亮的小金鱼，撩起小仙女的一头长发。
　　林晓晓闭着眼睛听觉仿佛刹那间变得敏锐，能听得见傅清言低喘的呼吸声还有胸腔里面咚咚有力的心跳。
　　傅清言开始吻.她, 她雪白的脖颈像跳着芭蕾舞的小天鹅旋转起伏。林晓晓渐渐地感觉屋里有点热，微微出汗了。
　　当漂亮的天鹅腿像一字马一样高高挂起，林晓晓有点紧张了，牙关咬得紧紧地。
　　“晓晓，不怕。”傅清言轻轻地安慰。
　　他的声音好像清湖荡漾，瞬间能抚平她心上的涟漪。等林晓晓稍微好一点儿，傅清言才极有耐心地。
　　他非常非常照顾她，林晓晓很清楚。他抑制着自己一腔如火的情绪顾忌她的每一下感受。只是当双.tui完全架起的时候，林晓晓还是被这个看起来有点羞，耻的姿势吓到了。
　　一股热流涌上眼眶，酸酸地委委屈屈地咬着唇。他轻轻地搂着她的腰，间垫了起来，让她的后颈能更加自在地活动。
　　“哥哥，动了？”
　　“嗯啊。”
　　“小丫头。”
　　林晓晓闭着眼睛感受着身体里一点点地奇妙变化，隔一会儿他就会问一声还可以吗？
　　她或者点头或者微微抬起手让他等一下 * 。等到交织融合之后，她久久地闭上眼睛不想睁开。
　　世界远比想象中美好。
　　“我会弄疼你吗？”
　　他居然比她还要小心翼翼。
　　“没有，一点也不会。”
　　她给他足够的安心。
　　其实有一点点痛，可是那么甜那么美。
　　‘人有206根骨头，遇到晓晓的那一刻，傅清言的身上便成了207根’。
　　*
　　考研大军终于吹响了战斗的号角。
　　林晓晓租住考研酒店，打印准考证，认考场全部过程傅清言都亲自陪在身边。
　　“你要是医院忙的话，我自己可以的。”
　　尽管林晓晓不止一遍这样说，可是傅清言都说可以，还捏着她的鼻尖摇说她幸运遇到这两天他刚好不忙。
　　可是从傅清言眸子中的红血丝和眼底的淡青色，林晓晓也当然知道他的‘不忙’也不是真的那么‘不忙’。
　　临进考场的时候林晓晓就暗暗攒拳，一定要考好。
　　但是谁能想到林晓晓的第一场却紧张了，手抖了半天大脑一片空白白天都没有进入状态。
　　她对陌生环境的适应能力并不好。
　　收卷的铃声一响，林晓晓懵懵地交掉了试卷，一点都不在状态。
　　直到走出考点大门，远远地就看见靠在大树下等着的傅清言，林晓晓才真的意识到这都考完一场了。
　　“怎么样丫头？”傅清言照例揉了揉她的头顶，提起兜里装得热腾腾的饭在林晓晓鼻子底下晃了一圈。
　　“来，先吃饭。”
　　*
　　下午还有一场考试，中午午休的时间并不长，单独备考的人自己还要排队买饭再到回到酒店的路程，就来不得睡个午觉了。
　　可是傅清言这边早早地就给她买好了好吃的饭菜，热乎乎的美食下肚之后时间还绰绰有余。
　　“吃饱了？”
　　小丫头看起来食欲不是太好。
　　林晓晓点点头：“饱了。”
　　傅清言看了看剩下的饭菜，跟她平时的饭量不符啊。可是一想下午还有考试，吃得太饱了也不好，人昏昏沉沉的影响发挥，就没劝了。
　　傅清言收拾了一下，就去铺了个床喊林晓晓睡觉。
　　可是叫了一声没人应，再一看小丫头揉着眼睛还坐在桌边，哭鼻子了呢。
　　“怎么了？”傅清言揉揉林晓晓的后脑勺，从后面抱住她。
　　不问还好，傅清言这么一问林晓晓的鼻尖就更酸了。
　　傅清言什么都不问了，搂着林晓晓的头靠在自己身上：“想哭，就哭一会儿。”
　　他从来都舍不得丫头哭的，但是现在林晓晓的情绪和压力可能拧在一块了，不发泄出来不行。
　　不过真眼睁睁看着那个小人靠在自己身上缩得小小的，哭得双肩起伏呼吸抽搐，傅清言的心就别提多疼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真想拉着她直接走了：不考了，林晓晓。
　　如果考研让她这么难受的话，那就不考。所有让她不开心的事情就不做，他就想让她每天都好好地没心没肺地生活。
　　可是他不能这样做啊。
　　这小半年来林晓晓有多努力，傅清言 * 都看在眼里。她虽然生在一个衣食无忧的家庭，可是却有自己的一份爱好和追求。沉浸在油画海洋里面的林晓晓笑得多灿烂，傅清言是亲眼见过的。
　　追求光的路上一定会遇见阴影，如果现在他把她带走了，诱导她退缩了，那么他傅清言自己就成了这条路上阴影。
　　他当然不能这样做，就一下一下地拍着林晓晓的后背，给她擦着眼泪抱紧她。
　　一面动作小心翼翼极尽温柔，另一面语气上却故意凶巴巴的：“哭好了抬头给老子看看。”
　　林晓晓也不知道听到没有，就是一个劲地哭。
　　哭自己太不争气了，哭自己怎么这么没出息。
　　哭到最后也不知道哭的是什么，就是心里面特别难过。
　　“小傻子，好了吗？”傅清言又问。
　　林晓晓慢慢地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又低下来头。
　　仅仅是一瞬之间，傅清言突然蹲下来双手覆在林晓晓的腿上，抬头看着她的眼睛。
　　“傻瓜，漂亮的眼影都哭没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林晓晓忽然破涕为笑。
　　他居然注意到了。
　　今天一早林晓晓偷偷地在眼角上扑了一点红闪闪的眼影，图个吉利高兴。出门的时候傅清言什么都没说，她还以为他没看见呢。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我再帮你画一个？”傅清言问。
　　“你会？”
　　“哥哥这双手，妙手回春丹青术。”
　　“吹牛逼。”
　　林晓晓撇撇嘴巴，从包里面拿出一小盒眼影粉。
　　傅清言真的拿起笔去画了。
　　他哪里给女孩子瞄过眼影，不过是凭着感觉用笔锋一点点地林晓晓的眼睑上色。
　　他的小姑娘怎么化能更美他知道。
　　傅清言拿来镜子给她照照，林晓晓一看之下惊讶极了。
　　“真漂亮。”傅清言说出了林晓晓心里的话。
　　“这么漂亮还哭吗？”
　　林晓晓抿唇不说话了。
　　“上午考得怎么样别去想它了。”
　　林晓晓点点头。
　　傅清言又蹲下来看她，看着看着突然‘咦’了一声。
　　林晓晓忙问：“怎么了？”
　　“这里，缺了一点。”
　　傅清言边说边慢慢地站起来，猝不及防地吻住了林晓晓的唇。
　　淡吻不深，就是轻轻地碰了一下他就松开了唇。
　　傅清言看着林晓晓一字一句地说：“好了现在什么都不缺了，我的晓晓要记得，下午考试的时候什么都别乱想，紧张的时候就想想我的味道。”
　　“你的味道？什么味道？”林晓晓嘿嘿笑，心里乌云全都被吹散了。
　　“爱你的味道。”傅清言戳着林晓晓的鼻尖，“睡会吧。”
　　“好。”
　　下午送考，林晓晓远远地冲他摇手再见走进了考场，傅清言就没走。
　　看着小姑娘的身影远去，三个小时之后，又看着她向他扬着手臂跑过来。
　　“傅清言，下午考得好棒啊。”
　　林晓晓的脸上像架着一道灿烂的彩虹桥。
　　她微笑着奔向他怀里的一刻，傅清言悬着的心才扑通一声落了回去。
　　他远远比她更紧张。
　　丫头，考得怎么样 * 都没关系。
　　无论你今后选择什么样的道路，风风雨雨有傅清言陪着你。
　　老子就希望你开开心心，像个小傻子一样无忧又无虑——永远在我心上的‘晓晓小仙女’。
　　（正文完结，番外撒糖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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