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由奇书网(www.qisuwang.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 《这不是我熟悉的大唐》 作者：染血的剑锋 内容简介： 穿越大唐，陈方慌得一批，他竟然睡在武媚娘的床上，接下来该怎么办？在线等，挺急！ 一场车祸，陈方穿越到大唐初年，却发现这个大唐和自己记忆中的不一样。这个大唐西北有个西秦，北方还有个北汉。玻璃和肥皂已经成为社会上层追逐的奢侈品，厕所可以冲水，用的厕纸。 原来历史上有好几个穿越者，历史已经改变，陈方要学着适应这个时代，活下去，活的好，活的更好。 第一章 我竟然穿越了 嘭！ 一声沉闷的撞击，陈方只感觉这个世界天旋地转，意识仿佛被吸尘器吸取的灰尘一般慢慢消失。 耳边是喧闹的声音，陈方耳边最后听到的声音是快救人啊！ 然后这个世界归于静寂，无边的静寂仿佛海水一般包围了陈方，将他吞没。 意识慢慢恢复，脑袋抽丝剥茧一般的疼痛。 陈方知道在麻醉药没有被大范围应用以前，欧洲有一种物理麻醉的方式，在病人的脑袋上套一个钢盔，然后用大铁锤狠狠地捶击，让病人陷入沉睡昏迷。 陈方觉得，自己此时仿佛就是这样一个病人，脑袋轰鸣，天旋地转的感觉让陈方觉得自己像是被一辆高速行驶的重卡狠狠撞在脑袋上一般。 陈方想用手抱住脑袋，可是自己的身体根本控制不了，手指，眼睑，根本控制不了。 陈方徒劳试了几次，自己此时连一根手指都动弹不得。 所幸那种天旋地转，脑袋轰鸣的感觉越来越轻，直至渐渐消失。 身体还是不能控制，不过陈方感觉到了光，那是光线打在眼睑上，那种视网膜暖红色的感觉。 自己竟然没有死，虽然身体不受控制，不过思维已经渐渐恢复。自己现在应该是处于麻醉状态吧，所以根本控制不了身体。 “踏踏踏踏...” 就在陈方意识到自己还活着的时候，一串脚步声响起，这串脚步声很急，显然有人正向着自己这边疾跑而来。 对方显然跑了不短的路，陈方听到了对方喘气的声音，从脚步和喘气声可以辨认出是个女人，而且很年轻。 自己现在应该是在医院的急救中心吧！这脚步声应该是护士或者医生发出的。不过对方为什么跑的这么急，而且还喘上了。 陈方没心情计较这些，谢天谢地，自己没死，不过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身体完全不受控制，也毫无感觉。 陈方根本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如何，要是残废了，那还不如死了算了。 作为一个刚刚二十出头，已经在自己从事的行业做出让人瞩目成绩的二十一世纪大好青年，陈方绝不愿意自己成为一个残疾人士。 “娘娘，皇...皇上病重!” 咦，怎么回事，什么娘娘，什么皇上病重了，这是哪所医院，对医生病人的称呼这么奇怪。 不对，不对，无论宁海的哪所医院，都不可能有这种奇怪的称呼。就算有人名字叫娘娘，有人名字叫皇帝，也不可能这么凑巧在一家医院里，毕竟这么奇葩的名字实在很少，凑到一起简直堪称奇迹。 此时，就在陈方身旁，一声辗转起床的声音响了起来，这个声音近在咫尺，就在陈方身边。 自己不能感觉到身体的存在，所以陈方根本用触感感觉不到旁边有没有人。此时声音响起，陈方才知道，自己旁边竟然躺着一个人。 而且很明显，这个人就是刚才那个女人口中的娘娘。娘娘，难道自己旁边不但躺着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个女人。 “快!备轿!去甘露殿！” “太医传了没有？” “回禀娘娘，太医已经在甘露殿伺候！” 娘娘，太医，甘露殿，陈方只感觉自己脑袋又开始疼了。陈方可以肯定，刚才自己旁边确实躺着一个女人，而且极近。 自己到底在哪？自己旁边这个女人到底是谁？为什么这两个女人的话这么古怪。 娘娘，太医，甘露殿...难道难道... 陈方拼命的想要知道自己此时到底身处何处，自己到底经历了什么，陈方有一种感觉，自己此时恐怕绝对不是在医院里。 陈方拼命的想要控制自己的身体，拼尽全力，陈方从来没有这么拼尽全力过。 似乎对身体的控制在这种拼尽全力中终于有了一丝可能，陈方沉重的仿佛灌了铅的眼睑终于抬动了一分。 光，刺目的光充斥了微微睁开的眼睛，陈方下意识的闭上睁开的眼睑，接着又迫不及待，拼尽全力的睁开。 他要知道自己现在到底身处何处，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 这一次，陈方终于看到了。 他的视线中，一个女人正从床榻上坐起，一身薄纱宫衣罩在了她光洁白皙，无可挑剔的背上。 那是一个绝美的背影，陈方确认，这绝对是自己这一生见过最美的背影。 而这个背影此时正在快速向着寝宫的大门走去。而这个背影身处一处华丽的宫殿之中，宫殿之中任何一处的细节都告诉陈方，这绝对不是一处仿古建筑。 眼睑又沉重的闭上，对身体的控制又一次失去。 陈方躺在柔软的床榻上，那一声娘娘，那一个背影此时缭绕脑海。 “自己不会是穿越了吧？” “没想到，真的有穿越这种事!” 陈方此时只想苦笑一声，奈何脸部肌肉根本不受陈方控制。 “自己穿越了，真的有穿越这种事，哎!” 陈方只能在心里叹了口气。 陈方是一个很现实的人，既然穿越已经成了事实，陈方也就坦然接受了，不接受也没办法了。 陈方想到自己此时的处境，自己刚来到这个世界，对这个世界还不了解，穿越也就穿越了，怎么就没有继承前身的一点点记忆呢，小说里不都是一穿越很快就从前身的记忆中了解了身处的世界，各种系统金手指，结果到了自己，什么也没有，陈方很蛋疼。 现在陈方只能根据刚才听到看到的稍微推导一下了。 “那个宫女称呼那个女人娘娘，娘娘在古代一般都指的皇后，就算不是，也是贵妃那一类。” “自己作为一个男人，睡在一位至少是贵妃娘娘这个级别的女人旁边，多么好的开局，可我不是皇帝!” “尼玛，一来就给皇帝戴绿帽，哎!” 陈方心里只能再叹了口气。 “刚才那位娘娘说去甘露殿，甘露殿，那不是太极宫的一处宫殿么，皇帝的寝殿。太极宫，如果皇上是在太极宫，那么现在应该是唐代，而且是初唐。” 陈方很快检索自己头脑中并不算太深厚的历史知识，毕竟他不是学历史的。 太极宫是隋唐时期的皇家内宫，而到了唐高宗李治时期，由于李治长期受病痛折磨，随开始重修唐太宗李世民为唐高祖李渊修的大明宫，之后大明宫就成了唐代的皇宫。 “刚才那个宫女说皇帝病重，难道现在的皇帝就是唐高宗李治！” “如果现在的皇帝是李治...” 陈方不敢想了，此时陈方只感觉有一万头草泥马从自己头脑里轰隆而过。 “刚才那个女人不会就是武媚娘吧！” 第二章 是谁下的毒 这一天的晚上，陈方一直躺在床榻上，李治，武媚娘，如果现在真是唐高宗统治时期，那么陈方真的很蛋疼。 此时身体根本不能动弹分毫，陈方只能先将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体上。 陈方试了无数次，除了那次情急强行睁开眼睛，此后陈方连手指都不能动弹一下。以至于陈方以为自己就一直会这样，穿越到唐朝，直接成了植物人，这可还行！ 幸亏即将天亮之时，陈方努力了无数遍之后，右手的无名指终于可以动一下了。既然无名指可以动，那么就表明陈方开始逐渐控制这具身体了。 陈方就在这种努力中，渐渐掌握了身体的控制。 不过当陈方终于能够稍微掌握这个身体时，陈方出了一身冷汗。 因为他发现，他竟然是因为中毒导致的身体麻木。 陈方没有穿越以前，是一家国际化妆品公司的研究主管，专门研究中药在护肤品之中的应用，即使在国内也算这方面的顶尖人才。 为了研究中药，陈方曾经师从一位老中医，用了两年时间随那位老中医走遍祖国的山山水水，可以说遍尝草药，甚至几次中毒。 所以陈方对中药极为敏感，所以在身体能够稍微被掌控以后，陈方就意识到昨晚身体不能控制不是因为自己刚刚穿越，而是自己的前身竟然是被人毒死的。 下毒的人很显然精通毒性，用的是一种能够让人神经麻痹从而致死的毒药，其主药是一种毒草。 陈方记得这种毒草产自南方，具体位置应该在现在的苗岭一带，学名很长，陈方已经不记得了，只知道当地人称为麻胡子，只要一丁点，就能让人口齿麻木，几日没有任何感觉，麻胡子，意思就是能将胡子都麻痹。 只要剂量稍重，就能让人全身麻痹，因为呼吸困难窒息而死。 被人毒死，而且下毒人手法高明，对时机把握极度精准。 下毒人到底是谁？目的是什么？是不是和那位疑是武媚娘的娘娘有关系？ 陈方对这些此时一无所知，只知道有人曾对自己的前身下毒。无知是最可怕的，出了一身冷汗以后陈方很快就冷静下来。 现在绝不能自乱方寸，越是情况危急，就越是要冷静。 自己前身既然是被人毒杀，而且下毒人明显是个毒道高手，那么最大的可能恐怕只能是因为那位娘娘。 陈方想到这里，基本已经能够猜测出事情的来龙去脉。 现在的皇帝长年卧病在床，某一方面肯定是力不从心，宫中寂寞的娘娘就从宫外找了一个男子让人秘密带进宫中，以解寂寞之苦。 可是这事情显然没有瞒住所有人，一定是有人得了消息，所以对自己前身下毒，将其毒杀。 多么狗血的情节，此时落在陈方头上，却让陈方头疼无比。 尼玛，穿越也就穿越了，可穿越这么惨的，怕是自己是头一个了。 对方既然下了毒，若是知道陈方此时还活着，肯定还会想方设法将陈方杀死。 敌在暗，陈方对下毒人根本一无所知，也根本无从猜测对方下次下手是什么时候，又是以什么方式，这一次是下毒，下一次又是什么。 现在陈方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小心谨慎，尽快将这个幕后黑手抓出来，一天抓不出来，陈方就一天不得安生。 就在此时，寝宫的大门被人敲了几下，陈方马上收了思绪，先应付眼前事要紧。 陈方刚要说请进，在说出一个请字时就意识到不对，这里不是他的办公室，现在也不是现代。 不过很快门被打开，一个宫女提了一个木质方盒走了进来，应该是食盒，用食盒盛放食物，可以保持食物热着。 “公...” 宫女刚开口说了一个公字，马上就闭口，很显然，她也不知道如何称呼陈方。 这倒不奇怪，将一个陌生男人带进皇宫，还安排在寝宫之中，做出这种事的娘娘历史上真没几个，宫女都不认识这个男人，鬼知道如何称呼。 刚才宫女应该是想称呼陈方公子，可是很快意识到这样称呼似乎不对，所以马上闭口。 场面一下子有点尴尬，陈方也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此时要先化解尴尬的场面再说别的。 “有没有清水？我想洗漱一下。” “有有，奴婢马上就去取来。” 陈方对对方自称奴婢有些不习惯，不过也没说什么，毕竟这是在古代宫廷。 那个宫女将食盒放在桌上，很快离开寝室，不多时已经端了一个木盘，上面放着洗漱的器物。 “咦！” 陈方拿起一个紫檀木做成的牙刷，拿在眼前仔细看了几遍。 牙刷，这确实是牙刷，除了塑料柄换成紫檀木柄，上面的牙刷刷毛用动物鬓毛做成以外，无论大小还是样式都和现代用的牙刷没多大区别。 “公...” 听到陈方咦了一声，宫女刚想问陈方怎么了，又卡在称呼这块。 “你就叫我公子就好！” 陈方倒是没纠结对方如何称呼自己，关键他也不知道让这个宫女该称呼自己什么。而且此时陈方有别的心事，称呼这种事只是小事，陈方并不放在心上。 “公子，奴婢准备的是不是有什么不妥？” “没什么，挺好!” 陈方拿起这把古代牙刷，旁边还有准备的白瓷杯盏和小碟粗盐。 “幸亏没有牙膏，不然我要以为这只是某个剧组的片场。” 陈方心里说道。 “这里没什么事了，你先下去吧！” “奴婢告退！” “帮...出去将门关了。” 还是有点不适应现在的身份，陈方叹了口气。 等宫女离开并关了寝宫大门，陈方认真检查了这几样洗漱用具，尤其是那一小碟粗盐，现在陈方根本不知道毒杀自己前身的到底是谁，做任何事都要如履薄冰，谁知道暗箭会从哪里射出。 几件洗漱用品和那碟粗盐都确认无碍，陈方才开始洗漱。 洗漱一番，让陈方痛苦的是这粗盐刷牙确实难受，咸，让人口腔无比难受的咸。不过也没办法，只能将就着用，多淑几次口也就好了。 此时要是有牙膏多好，古人的日子果然苦啊！ 第三章 这镜子是玻璃的 洗漱完，陈方在寝宫里转了一圈，本来想找有没有银制器物，用来试毒，虽然用银制器物试毒并不能做到万全，可陈方此时也没太好的方法。 这里可没实验室，能够将食物所有成份检查出来。 陈方找了一遍，果然找到一根银制发簪。 不过拿起发簪时，陈方只感觉眼前一花，很快陈方被窗口下一方桌子上一面镜子吸引了注意力。 “是玻璃镜，不是铜镜！” 陈方将镜子拿起，仔细看了几遍，确认确实是玻璃镜。 “怎么回事？牙刷，玻璃镜，这些可不应该出现在这个时代。” 陈方忽然想到什么，又极速拿起那面玻璃镜子，此时陈方看着镜中的自己，努力想看清镜中的自己模样。 “怎么回事？这镜中的自己除了衣饰和发型和原本的自己不同以外，样貌竟然和自己一模一样!” 刚才陈方只注意到这镜子是玻璃做的，竟然没留意到镜中自己的样子，也是陈方习惯镜中自己就是这模样，此时才猛然惊觉。 自己是穿越，明显是魂穿，样貌应该变了才对，怎么会样貌没什么变化。 难道这就是人们说的前世，自己穿越到自己前世身上。不然这样貌一模一样就没办法解释了。 陈方在镜中看了一阵，放下镜子，穿越竟然都是真的，那么前世今生是真的又有什么不可能。 此时腹中饥饿，陈方放下镜子，也不再去多想，打开食盒，看到里面有几张面饼，还有两碟小菜，一碗稀粥，一个鸡蛋。粥还冒着热气，鸡蛋也是温热的。 陈方用银发簪试过饭菜，又取了少许，用舌尖尝过味道。 尝味陈方是专业的，和那位老中医学的那两年，陈方可是遍尝草药，用这种方法尝味，一般情况即使食物真的有毒，最多也就是呕吐舌尖麻木失去感觉之类。 要确认饭菜无毒，最好还是要用活物检查，不过陈方此时显然没这个条件。 只能冒一丁点险了，这个时代，毒药绝大部分还是动植物和矿物毒药，化学毒药根本还不存在，用这两种方法基本可以排除饭菜有毒的可能。 陈方吃的很慢，实在饭菜有些难以下口，饼是死面饼，菜里也没什么调味品，粥和鸡蛋倒是和后世一般，而且鸡蛋的味道比记忆中更好一筹。 吃过饭，陈方又来到那面镜子前，这面镜子的镜面工艺自然没有后世那么精良，不过不可否认，这是一面玻璃做的镜子。 大唐有玻璃镜吗？有牙刷吗？自己到底来到了哪里，这到底是哪个朝代。 外面的门又被敲了几下，那个宫女是来收拾食盒的。 “公子，还有什么吩咐？” “我在这里无聊，可有什么书卷可看？” “这个...” “如果有所不便那就算了。” 在见到镜子和牙刷以后，陈方很迷茫，不知道这个世界到底怎么回事。 所以试探着问宫女，想看看这个世界的书籍，通过书籍了解这个世界，显然是一条捷径。看宫女迟疑，不想引起对方怀疑，就说了不便那就算了。 “也没什么不便，公子想看什么书，奴婢这就去问问几位当值的姐姐。” “史籍类的最好!” “公子稍等，奴婢这就去问!” 宫女提了食盒走了以后，陈方又在那面镜子前仔细看了一遍，不多时那宫女就回来了。 她怀中抱了几本书，最上面一本上，两个纂体字分明是史记。 陈方倒是没想到，这书还真给自己借来了。陈方以为这宫中的书不好借的，毕竟宫中规矩多。 不过很快陈方就想到这是为何，这应该是因为这个宫女的身份。 这个宫女在这里伺候自己，因为自己的身份特殊，很显然她是那位娘娘的心腹。若不是心腹，断然不可能留在这里伺候。 这位宫女虽然在这宫中只是一个下人，不过毕竟是那位娘娘心腹，在这宫中其实地位不低。要知道华夏的历史可就是一段人情世故史，打狗还要看主人的，就是人情世故的一个写照。 虽然对方自称奴婢，不过怕是一些地位低的嫔妃都要暗中巴结她呢！更何况别的当值的普通宫女。 能够借到这些书，也就完全可以理解了。 “公子，这几本书可行，如果公子不喜欢，奴婢这就拿去换。” “这几本正合我意，还不知如何称呼你？” “公子叫我桃红就好！” “很好听的名字！桃红。” “公子还有什么事？” “无事，你先退下吧，出去将门关了。” 等寝宫门关上以后，陈方打开这几本史书，匆匆翻找起来。 史记，汉书，后汉书... 陈方以前都读过现代译本，此时再看原著，倒也不甚艰难。而且陈方看这几本书，能感觉到这几本书语言表达的方式和记忆里原著变了一些，更贴近现代，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陈方本就是带着目的翻找，此时速度更快。 将史记翻到秦本纪时，陈方忽然脸色变了。 “长公子扶苏竟然没死，这是怎么回事？” 陈方迅速读了一遍，越读越是惊讶，越读越是觉得不可思议，史记中关于长公子的记叙看完，又在汉书中查看。 这个世界的历史变了，根本和陈方记忆中的历史不一样，长公子不但没有在蒙恬北方军大营中死去，还带了一些忠于他的军队离开了秦国。 最终，竟然在大秦的西边建立了另外一个秦国，史书上称之为西秦。 当时秦二世统治已到末日，天下群起反秦，接着楚汉之争开始，西秦本想入主中原，不过被西秦内的部落叛乱拖延，等西秦再想入住中原时，汉朝已经建立。 “这，我的历史难道都白学了？” 陈方拍了拍额头，忽然在汉书的杂项里看到一件有意思的记载，汉帝时期，西秦和大汉恢复贸易往来，大汉数次派遣商队前往西秦。 西秦主要向大汉输入玻璃和肥皂等物品，大汉则向西秦输出瓷器，丝麻等物品。 “尼玛，这个长公子一定是个穿越者！看来这玻璃和牙刷这些东西应该都是西秦输送进来的。” 第四章 肥皂的包装 想到对方和自己一般，也是穿越者，可看看自己和对方这穿越一来的起点，陈方就脑仁疼。 不过此时玻璃和牙刷这些东西的由来终于解开了，这些都是由穿越者带到这个世界的。 陈方继续翻书，几本史书匆匆翻看了一遍，从皇帝战蚩尤到隋朝覆灭，没有唐史，这陈方早有预料，毕竟现在就是唐朝，唐史就算写出来，也不是陈方能够看到的。 陈方大概确认了历史上至少有两个穿越者，一个是长公子，一个是刘秀。 作为历史上著名的躺赢皇帝，刘秀竟然没有扭转西汉颓废的局势，而是一个叫刘赢的人最终被义军推举出来做了皇帝。 瞧瞧别人这名字，不赢都不行。 刘秀最终竟然败退北方，尼玛，真是丢穿越者的脸啊！堂堂穿越者，穿越到一位躺赢的未来帝王身上，竟然还丢了江山。 看来穿越者也不一定牛批啊！ 刘秀在北方重新建立了一个汉朝，而且差点被当地游牧部落给灭了，要不是他有一个好儿子，这个北汉历经一世就要亡了，比秦还快。 而让陈方确认刘秀也是一个穿越者的证据是，北汉一直向南方的中原输送厕纸，当然，也卖给西秦。 好吧，厕纸，陈方总算找了点安慰，至少自己穿越来唐朝，不用再用对py伤害极大的厕筹了。 此时寝宫的大门又被敲响，陈方抬起手腕。 “忘了，这是古代，没有手表。” 桃红依然在敲了门以后自己推门进来，手里一个食盒，陈方透过大开的大门看了看外面日头，伸了一个懒腰，已经正午时分了，看书的时间真的过的好快。 “公子，刚才甘露殿那里传来消息，娘娘这几日都要留在甘露殿伺候！” 听到宫女桃红这句话，陈方心中长出一口气。 此时桃红正在打开食盒！ “娘娘真是辛苦！” 陈方看似无意说了一句。 “是呀，要照顾皇上，还要处理政务！这大唐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要娘娘操心！” 桃红说着，眼睛都湿了，差点流下泪来。 陈方则心里一咯噔，果然那个女人是武媚娘啊！ “你先出去吧！一会过来收拾就好。” 等桃红离开，陈方又严格检查了一遍饭食，确认无毒。 这日子真是苦逼，吃个饭都要提心吊胆，那个幕后黑手挖不出来，陈方真是一刻都不得安生。 现在陈方来到这个世界，唯一接触的人就是宫女桃红，她的嫌疑应该不大，她对武媚娘忠心耿耿，她下毒的动机不存在。 不过也不能完全排除，防人之心不可无啊！对于陈方，此时无论做什么都要小心为上。 这顿饭陈方依然吃的极慢，没办法，难吃。除了米饭比后世的米饭香以外，菜全部是寡淡无味，和水煮一般，尤其那一碟羊肉，水煮也就水煮，没调味陈方也能忍，可这羊膻味这么重，就不处理一下吗？ 这宫里的吃食都这般，陈方不敢想宫外的，民间的，更不敢想那些饥民吃什么。 尼玛，穿越狗你们来到这个世界就不知道改善改善伙食吗？至少将植物油如何提炼给这个世界的人教教啊！ 陈方心里骂了一声，黯然神伤啊！ 下午陈方让桃红又借了几本书，都是一些杂书，到了日暮时分，陈方看到桃红带了两个宫女抬着一个木桶走了进来。 “公子，该沐浴了！” “好，你们将水放好，我自己来就行！” 陈方放下书，古人还真是睡的早，现在就要洗澡。不过想想也是，晚上不睡觉费灯啊！ 再说，不睡能干什么，没有手机电脑，没有扑克麻将，更不可能有夜场迪吧。这个时代的晚上娱乐，恐怕只有最原始的男女活动了。 看了一眼新来的两个宫女，和桃红倒是一样装束，一直低着头，身材清瘦。想来也是武媚娘专门调到这里干些杂事的。 陈方现在看谁都觉得对方对自己心存恶意，防人之心啊！被人下过毒，陈方可不想好不容易穿一次，马上又要嗝屁。 两个宫女将木桶放在角落，取了屏风遮住。 “你们两个将热水添满就退下吧！” “是！” 看着桃红指挥熟练两个宫女，两个宫女唯唯诺诺的样子，果然这丫头在宫中地位不低啊！ 添完水，两个宫女退下，陈方看到桃红竟然没走。 “你也退下吧！我自己来就成。” “公子，这，公子自己总有一些不便！” 陈方本想继续让她离开，可是桃红的一句话马上让陈方改了主意。那丫头说昨日也是她伺候的。 此时再让她离开，恐生疑惑。没道理昨日让她伺候，今天却不让了。 罢了，有人伺候也好，搓背这活确实自己来不方便。 “那你就留下吧!” “是，桃红这就为公子宽衣！” 陈方倒也没坚持自己宽衣，只是留意到桃红脸颊上那一抹掩饰不住的红晕。这宫里，还真是空虚寂寞冷啊！ 泡进暖热的水中，看到桃红从怀里拿了一个精致的木盒，盒子是上好的檀木，上面精雕细琢，边角有金包角，精美异常。 “这是什么？” “公子，这里面可是好东西，娘娘赏给我的！” “哦，那是什么呢？” “肥皂！” 陈方差点呛了一口水，肥皂，西秦将这东西当奢侈品卖啊！这包装，这雕工，这金包角，里面却是一块肥皂。陈方不由想到一句话，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啊！ 桃红轻轻打开，陈方看了一眼，确认这就是普通肥皂，不是香皂，只有小半个巴掌大。 好吧！物以稀为贵，谁让这东西只有西秦出产呢！垄断果然是万恶之源。 那位北汉的开国君主刘秀怎么就没造出这东西，难道初中化学不过关？至少你造出来，西秦就有竞争对手了。 自己要不要断了西秦这条财路？ 陈方摇了摇头，不去多想了，活下去才是他此时的目标，那个幕后黑手不抓出来，活着都胆颤心惊，哪还有心思考虑断谁财路。 “这东西可好了，就算在这宫里，也只有皇上娘娘和几位嫔妃能经常用，别的妃子也就偶尔用一次，用它洗澡，洗的又干又净呢！” 第五章 蝴蝶效应 “宫外没人用？” “宫外有啊，那些王公大臣，巨贾富商也用，不过普通人家是绝对用不起的！” 桃红说到这里，嫣然有一副这么珍贵的东西我也有的骄傲。 “这万恶的饥饿营销啊！” “公子刚才说什么？” “没什么！” 陈方靠在木桶桶壁上，桃红乖巧的给他揉着肩膀。 不得不说这丫头一直在宫里伺候，深得武媚娘喜欢，平时都是指使他人干活，基本没干过什么粗活。 这双手保养的极好，手指修长白皙，温润如玉。而且揉捏的都恰到好处，陈方不得不说这丫头伺候的舒服。 “怎么样？公子。” “嗯，不错，你几岁进的宫？” “十二岁，今年已经是进宫的第七年了。” 陈方差点脱口而出这万恶的封建社会，十二岁，在自己生活的那个年代，应该才小学刚毕业啊！ “你家里还有什么人？” 桃红摇了摇头。 “我十一岁那年家乡闹水灾，阿爹就将我卖了，卖了几次，不知道怎么就进了宫里。幸好一进宫就跟了娘娘，才衣食无忧起来。” 陈方看了看桃红，也明白为何桃红对家里情况一无所知了。这丫头那么小就被人贩子卖了几次。 陈方无奈摇了摇头，其实谁都没有错，只是这个时代错了而已。 和桃红这样聊着，倒也缓解了不少尴尬，毕竟这么近距离让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女子伺候着，陈方确实也是第一次。 上一世一直忙事业，对身边莺莺燕燕置若罔闻，等事业终于有所成时，可以考虑终身大事，谁知道一场车祸从天而降。 和桃红说着话，陈方倒也对这丫头脾性有了一些了解。这丫头在这宫里，和这皇宫有点格格不入，心地有点太善良，对人少了提防之心。 也幸亏她一来就跟在武媚娘身边，对武媚娘忠心耿耿，要不然恐怕在这硕大的皇宫，早被人害死不知道多少次了。 陈方有意从桃红口中套了些话，考虑到桃红毕竟是武媚娘的人，陈方都问的很含蓄，很拐弯抹角。 陈方绝对相信，武媚娘要是问起桃红自己的情况，桃红绝对会一五一十告诉武媚娘。 所以套话时陈方都很小心。 让陈方没想到的是这个世界的武媚娘和自己了解的武媚娘有很大出入，而李治也有出入。 陈方记得武媚娘是唐太宗贞观年间进的皇宫，可从桃红口中，武媚娘进宫时唐太宗已经驾崩。 而李治竟然是幼年继位，也就是说武媚娘进宫时，李治已经是皇帝。 自然也就没有太宗驾崩，武媚娘要去感业寺剃发为尼这事了。难道这就是蝴蝶效应，因为几个穿越者的到来，对大唐的历史也产生了影响。 果然，在陈方试探问了几个比较偏的问题以后，陈方知道，贞观年间，太宗几次御驾亲征，在一次与西秦的战事中，不幸中了流矢，不久就驾崩了。 太宗的死还导致了西秦和大唐十几年的边境交恶，也是这时候李治落下的病根，所以，这个世界李治比陈方熟悉的历史早病了十几年。 根据年龄换算，现在的武媚娘也就刚过三十，而皇子公主极小。 果然是蝴蝶效应引起的，如果不是长公子扶苏没死，自然不会有西秦，也就没唐和西秦的战事。太宗不会死，高宗不会那么早继位，也不会病的这么早。 而在高宗病倒以后，西秦的上一任皇帝才死，此时西秦和大唐关系才缓和下来，互通使节。 这历史，果然是拨一发而动全身。 不过这西秦也是够长寿的，中原的皇朝都变更了多次，这西秦竟然还一直没有改朝换代。 陈方也只能感叹，这个世界的历史对陈方已经是陌生的了，熟悉的人，却没有熟悉的事。大历史的脉络还在，可是很多细节完全变了，此时的世界格局俨然是一副乱三国。 西秦，北汉，南唐。 陈方发现，作为一个穿越者，他对这个时代是完全陌生的。 三天时间匆匆而过，三天之中，武媚娘一直都在甘露殿伺候，这让陈方松了口气。他倒不是怕见到武媚娘，实在是陈方对这个世界完全陌生，对自己完全陌生，需要一点时间适应一下，了解一下。 他这人极为实际，穿越来了，陈方就很快适应身份，因为别的都是徒劳。所以陈方这几日拼命了解这个时代，了解自己。 这三天里，陈方总共只见过三个人，就是桃红和那两个宫女，除此以外根本没见过别人。 而那两个宫女也只是每天陈方沐浴时来搬木桶，添热水而已，其余时间根本不会出现。 甚至三天时间，陈方除了入恭，根本就没离开过这座寝宫。不过说起入恭，陈方倒是发现皇宫里的厕所竟然是冲水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王公大臣家的厕所也是。 这三天，陈方没有丝毫虚度，三天时间，陈方一直在读书，依靠不错的记忆力，通过书籍陈方对这个世界已经有了基本的了解。 而通过桃红，陈方也对自己身世了解了一些，应该庆幸，武媚娘想将自己弄进宫里，桃红就是为武媚娘办这件事的宫女，所以对自己倒是了解。 当然，问的过程充满艰辛，当时为了问出自己身世，陈方简直就是绞尽脑汁，疯狂的透支脑力，通过头脑风暴，想尽一切办法才了解了自己身世。 其中艰辛，让陈方一想起头脑就发涨。 让陈方没想到的是自己前身竟然也姓陈，而且同名，只是前世有字，字德裕。字倒是好字。 陈德裕原本是这京城中一个小吏，负责一些外国使节的接待管理工作，大概相当于现代外交部一名小职员。 至于怎么进的宫，这完全就是一个巧合，因为李治长期病重，所以政事都由皇后打理，自然接待外国使节的事情也是皇后接见。 而有一次皇后在太极殿召见扶桑使节时，恰好是陈方带的使节进的宫。 至于后面的事，就很狗血了。 第六章 重阳节菊花酒 陈方只能感叹，帅也是一种原罪。只是带了一次扶桑使节进宫见驾，就被皇后看上了。 此时陈方对自己出身和这个世界都不算陌生了，现在即使见到武媚娘，陈方自信自己也不会露出什么马脚。 至少不会犯原则性的错误。 也幸亏李治忽然病重，武媚娘心念李治病情，几日除了在朝堂听政以外，都在甘露殿陪伴李治。不然陈方早就露馅，陈方可不相信以武媚娘的精明和才智，看不出陈方身上的变化。 也幸亏桃红这丫头心善，好套话，陈方都觉得有点对不住这丫头。 陈方对自己这几日的进展很满意。 只是对到底是谁下的毒，陈方一点头绪都没。这事弄不清楚，陈方寝食难安，毕竟这是关生死的大事。 第四日清晨，吃完早饭，陈方依然像往日，外面花园传来阵阵鸟鸣，院中的花圃中，菊花开的正好，已经近了重阳。 “公子，这几日公子，真是勤奋。今日天气很好，院里的菊花都开了。公子不如在园中赏菊，走走散散心。” 桃红这几日和陈方早处的熟了，看到陈方一直在读书，就说道。 “赏菊!” 陈方摇了摇头，他可没这雅兴。而且作为一个从现代穿越来的穿越者，总感觉赏菊这两个字有点别扭。都是被一些网络化害的，荼毒不浅啊！ 不过陈方确实觉得坐的时间久了，身体难受僵硬，随即站了起来，走出屋外，迎着暖阳，深深伸展了一下腰身，骨节啪啪作响。 看到满园菊花，陈方倒也觉得身心愉悦。桃红陪在旁边，忽然蹲下，在一朵白菊上方深深嗅了嗅鼻子 “公子，这菊花真香。掖庭宫那里现在应该已经开始采摘菊花，酿菊花酒了。这可是为来年重阳节准备的。” 掖庭宫陈方倒是知道，那是宫女和一些犯罪官员家属住的地方，也是他们的劳动场所，是这太极宫的一部分。 这太极宫说起来是由三部分组成，太极宫，掖庭宫和东宫组成，东宫是太子居住的地方。 “重阳节这宫里应该会庆祝的吧？” “嗯，重阳节自然会有庆祝，不过皇上这些日病重，也不知道今年重阳节会不会办菊花酒宴。” 陈方笑笑，他倒没心情关心这些，不过看桃红一副担忧模样，显然很关心这菊花酒宴能不能举办。 “想喝菊花酒了？” “往年菊花酒宴我们这些宫女也会分到一些，娘娘还会多赏我一些。我听娘娘说过，这菊花酒喝了极好。” 桃红说这话时，轻轻扬起下巴，有些小骄傲。这种骄傲很纯粹，陈方笑笑，心中想到了一些事情。 “我倒是曾经从西秦使节那里无意中得到过一个方子，酿出的菊花酒不但更加香醇，而且能延年益寿，延缓衰老，养颜护肤。” 陈方听到桃红说起菊花酒，有意如此说道，之所以说是从西秦使节那里得到的方子，一来自己以前就是和使节打交道的小吏，二来使节往返频繁，有人查证，也是无从查起。 陈方很现实，适应了这个身份，他就知道以后自己该做什么。 武媚娘是自己此时最大的依仗，有人要害自己，此时只有武媚娘才能护住自己。 那么，抱紧武媚娘的大腿就是陈方此时最紧迫要做的事。 如何抱紧，那自然是让武媚娘觉得自己有用，甚至让武媚娘离不开自己。 “真有这么神奇？” 桃红惊讶问到。 “试试就知道了。” “这几日正是酿菊花酒的时节，你把方子给我，我去启禀娘娘。” “好！” 回到寝室，找到笔墨，陈方泼墨挥毫，这一手毛笔字陈方写的龙飞凤舞，颇具气势。 没办法，跟了老中医两年，毛笔字写药方，陈方是必练，没想到此时用上。 “公子喜读书，这字也写的好！” “哪里好？只是一般。” “桃红就是觉得好!” “我现在就将这方子带给娘娘看，待太医查验过，掖庭宫那里应该就能照这方子再酿一批菊花酒了。只可惜就算现在开始酿，也要等到明年才能喝到。” “小酒虫！” 陈方笑骂一声，那里桃红已经脚步轻盈向着院中走去。 陈方给的菊花酒方子是清宫廷流传下来的，在原本菊花酒的配方中加了几味中药，让酒味更加香醇，效果更佳。 所以自然不怕太医查验。 桃红走了，陈方伸展身体，做了几个运动，这是随那位老中医游历时，老中医教给他的，华佗五禽戏改良版。 舒展开身体，然后继续看书。 待到正午时，外面一串欢快脚步声，桃红从外面跑了进来。 “公子，公子，太医对公子写的方子赞不绝口呢，娘娘已经命掖庭宫按照这个方子再酿一批菊花酒呢！” 陈方笑笑，这个方子可是华夏几千年劳动人民的智慧结晶，陈方自然早就预料到这个结果。 “娘娘还有赏赐，一会就会有人送来。掖庭宫一会也会有人来为公子量身做衣。” “公子，你不知道，这几日娘娘一直愁眉不展，今日才稍稍舒展了一下。” 桃红这丫头显然高兴坏了，有点喋喋不休起来。 “好了好了，这方子有用就好！” 正说着，已经有一位宫人从门外走了进来，宫人身后跟了两个宫女，各自端了一个木盘，这应该就是娘娘赏赐。 陈方赶紧行礼，这古代礼仪还真是别扭。 “谢过王公公！劳烦王公公了！” 桃红说着，帮陈方接过赏赐，一个小金元宝则塞进那位王公公衣袖。 “都是为娘娘办事，哪里称得上辛苦。” 那位王公公又将这小金元宝塞回桃红手中。 看来这丫头确实宫中地位不低，这王公公根本不敢收她金子。下人也分三六九等，宫廷也是等级森严。很明显武媚娘更喜欢桃红这丫头。 为主子办事的，自然是主子越喜欢，在下人中地位越高了。 “这里已经为公公准备茶水！” “有劳小桃红了，不过娘娘那里还有要事，我还要去忙呢！” “那就不耽误公公办事！” 第七章 还真找到了 送走王公公，桃红看向那一堆赏赐，两眼放光，赏赐以金银为辅，毕竟宫里能用到金银的地方不多，而多是一些生活用品。 陈方看着赏赐里还有厕纸，牙刷，肥皂，也是郁闷。 尼玛，你敢想，这是娘娘给的赏赐，而且是重赏。 不过在这个世界，这却是真的，肥皂是奢侈品，上好的牙刷也价值不菲，厕纸不算奢侈品，可娘娘赏赐的是北汉最新出品的高档厕纸。 陈方看了一眼，确实纸质更柔软，更白皙，不过比起后世超市卖的，还是差了许多。 这是制造工艺的问题，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陈方拿起一个精致木盒递给桃红，陈方心中再次鄙夷了一番西秦这将肥皂当奢侈品卖的行为。 “这是娘娘赏给公子的，我可不敢要。” “娘娘赏给你的，你都快给我用完了，赏给我的，你就不敢要了，赶紧拿着，看看还有什么你喜欢，拿去就是！” “谢过公子！” 看着桃红拿着包装异常精美华丽的肥皂，欢天喜地的样子，陈方似乎明白了为何武媚娘这么喜欢这丫头了。说白了，从她身上某人似乎看到自己曾经天真烂漫的影子。 人总是一种奇怪的生物。 桃红只拿了一盒肥皂，却没有动别的东西，陈方又拿起那把精雕细琢的紫檀牙刷塞进桃红怀里，又将一卷厕纸也塞给她。 “公子，我就拿一块肥皂好了，你给的太多了。” “给你就拿着，牙刷我这里有，外面的茅房备用的厕纸我用着更习惯。” 一会掖庭宫那里果然有宫女过来为陈方量体裁衣，想来无论这王公公还是这掖庭宫宫女，都是武媚娘信任之人，不然断不能让他们看到自己。 不过由此陈方也想到，这宫里，其实唐高宗李治的影响已经越来越小了，毕竟长期卧病在床，想管理后宫也没那个精力。而外臣是绝对不可能插手宫中事物的，至于皇亲国戚，哪个又敢管帝王家事。 这宫里真正的主人已经是武媚娘了，掌握了朝政，掌握了宫廷。武周代唐看来是必然要发生的事情，不会因为蝴蝶效应而消失。 掖庭宫的宫女走了以后，这处宫殿又只剩下桃红和陈方。 “差点忘了，公子的膳食！” 看着桃红急匆匆跑了出去，陈方则在思考，要不要为自己改善改善伙食。 大唐的东西实在是太难下咽了，米饭鸡蛋这些不需要什么烹饪的东西还好，可是菜，想要菜陈方就牙疼。 要改善伙食，首先要改变这个时代的烹饪方式，这个时代基本食物都是水煮，因为植物压榨油唐代还没有。 每当想到这里，陈方都很鄙夷历史上那几位穿越者，竟然没将压榨技术交给这个时代的人民，不知道民以食为天吗！ 至于动物油，猪油首先排除，因为在上层社会中，猪是一种肮脏下贱的牲畜，吃猪肉不符合上层社会的人设，自然用猪油也不行。 而牛油，不好意思，作为农耕社会的大唐，向来是保护耕牛的，虽然到了唐高宗时期，已经没有唐初严格的限杀令，一般富贵人家也不是吃不到牛肉，但牛肉始终不是一种主流肉食，牛油自然也是如此。 而根据陈方这几日的伙食组成，羊肉倒是经常出现在食材中。 可是...，想到那股羊膻味，陈方就郁闷不已。 陈方觉得，应该将压榨油带给大唐。 一来改善自己伙食，自己也可以顺理成章亲自做饭，古人有君子远庖厨的说法，问题是陈方完全没这种意识。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才是陈方的想法，自己动手，也少了别人下毒害自己的可能。出于口感和安全的双重考虑，陈方觉得还是自己动手比较靠谱。 二来，如果娘娘喜欢上自己做的菜呢！陈方对自己做菜可是很有信心的，以前随着那位老中医游历天下，这伙食可是都由自己准备的，其中很多药膳都是那位老中医教的。 后来工作，陈方也一直坚持自己动手，安全无忧的思想，毕竟那个时代食品安全可是大问题，外面的馆子谁知道是如何加工食物的。 关键是陈方做的一手好菜，实在对外面那油腻的饭菜难以下咽。 此时桃红正提了食盒回来，放下食盒，桃红自己走出去并关了门。 这几日她已经习惯，公子只要是吃饭，必然会让她出去并关上房门的。在桃红意识里，这位陈公子不喜别人看他吃饭。 “桃红，这宫里可有菜籽？” 桃红正要出去，却听到公子随意问了一声。 “菜籽，公子要这东西做什么？” “吃！” “这东西怎么能吃？” “等做出来你就知道了！” 陈方也没解释，关键解释不清啊，这个时代完全没菜籽油这个概念。 “我去御膳房那里问问，不过应该没有，这东西没什么用。” “哦，那你去问问！” 陈方也没报太大希望，毕竟在菜籽油没出现以前，菜籽实在没什么大用处，民间不会为了得到菜籽大量种植甘蓝类的植物。 难道自己想榨油，还要先种可以产菜籽的甘蓝类植物不成。陈方想到这里挺蛋疼。如果这样，那等的时间也太长了，毕竟菜要一天一天长的。 到了天色近晚桃红才回来。 “公子，菜籽我找到一些，不知道够不够？” 桃红身后，几个宫女艰难的抬了两个袋子，里面装的菜籽。看她们抬的汗流浃背样子，陈方也是郁闷，这皇宫里怎么就没有小推车之类工具。大概有也没办法弄进太极宫吧！ 不过菜籽竟然还真找到了，而且不少，陈方倒是很意外。 这个年代种这东西是为了什么。 “御膳房还备着这东西？” “不是，奴婢正要去御膳房，遇到甘露宫的一位姐姐，说娘娘正找我。” 陈方用手拍了拍额头，之后的事他不用问也知道了。 肯定这丫头告诉娘娘自己要菜籽，还告诉娘娘自己说菜籽能吃。 因为之前菊花酒方子的事，武媚娘肯定以为自己是不是又从使节那里得到过什么用菜籽做吃食的方法。 以武媚娘的做事方式，不用想都知道后面的事。娘娘一开口，可想而知这宫里宫外不少人得跑断腿。 第八章 准备榨油 半天时间，以皇家的办事效率找到这两袋菜籽也就不足为奇了。 “公子，桃红还是不明白，这东西怎么吃，我刚才试着吃了几颗，很难吃。” “不是那么吃的！需要先榨油！” “榨油？” “娘娘应该还有别的旨意吧？” “嗯，娘娘说公子需要什么对我说就好，我会为公子准备。” 这句话的意思，陈方在心里揣摩了一番，不知道我现在能不能换一个地方，住在这里，陈方始终觉得心绪不宁，任是谁知道有人想害自己，且对对方一无所知都会心绪不宁吧！ “那我们现在就去掖庭宫！” 陈方试探着提了一句，若是能去最好，不能去，陈方也不会坚持，免得别人生疑。 掖庭宫是宫女和罪臣家属妇女居住的地方，也是宫人劳作的地方。要榨油，显然太极宫这里不行，只能去掖庭宫。 “好，你们几个将菜籽抬到掖庭宫！” 听到桃红的话，陈方暗自松了口气，他以为自己不能去掖庭宫的，看来现在显然不是。 而几个宫女听到这话，脸都绿了。掖庭宫的距离可不远，又要将这两袋沉重的菜籽抬到掖庭宫。 离开这处宫殿，陈方长长出了口气，终于可以离开这里了，在这里每天都胆颤心惊的，连吃个饭都要仔细检查才敢下口。 掖庭宫，虽然也称之为宫，不过比起太极宫，显然没有那么多的雕梁画栋，那么多的亭台楼阁，至于花园这类供休闲的地方想都别想。 这里因为是劳作的地方，并不需要高大的建筑，更不需要精美的园林。这里与其说是宫，其实更像是一个个拼接的工坊和住宅区。比起皇宫，这里更像长安城的市坊。 掖庭宫分三部分，北部是太仓，南部是内侍省，所谓内侍，就是宦官。而陈方来到的是宫女和罪臣家属妇人住的地方。 这里简直就是一个女儿国，放眼望去，到处是形色匆匆，忙碌的宫女和妇人。除了陈方一个男子，这里再找不到一个男人，当然，形色匆忙的太监除外。 倒不是说这里男人不能来，这里并没有后宫那么森严，不过平日里这里出现一个男人也是稀奇事，即使出现，也都是有公事在身。 当然，陈方此时也算有公事在身，毕竟是娘娘让人找的菜籽。 陈方随桃红走过，路上的宫女都好奇看着陈方，陈方看过去，几个宫女羞红脸赶紧转到一旁。 陈方挠了挠头，这是怎么回事，自己有这么大魅力。 来到一处僻静院落，这里原本住的宫女都已经搬走，整个院落空荡荡的。院子不小，很简单，周围是房舍，中间空出不小地方，只有一口水井在院中位置。 “公子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两个木匠，两个健妇，再找几个身体魁梧有力的男子。” “啊！公子，这要禀报娘娘奴婢才敢去帮公子找。” “嗯！你去禀报就是。” 桃红赶往甘露宫，而陈方则找来纸墨，要榨油，就需要油坊，一些器具必不可少。 陈方其实并没亲自炸过油，不过在随那位老中医游历时，见过江南一处村落里的油坊榨油。 那是一座少有的按照古法榨油的作坊，当时陈方觉得有趣，所以全程看了工人如何清洗炒籽，如何碾磨蒸胚，又如何包饼上榨，用人力压榨的全过程。 其中需要的器具都比较简单，陈方也记得清楚，以唐代工匠的技艺，制作出来绝无问题。 很快，陈方根据记忆将榨油需要的器具图纸都画了出来，看了几遍图纸，确认没有遗漏什么。 到黄昏时，桃红领着陈方需要的人手来到院子，两个木匠，两个虎背熊腰的健妇，还有几个穿着盔甲的健壮兵士。 两个健妇看装束，应该是罪臣家属，以前应该也是颐指气使的人物，现在则被别人吆五喝六。 几个兵士陈方分不清是宫里哪个卫的，大唐继承的是隋朝十二卫的禁军制度，陈方并不很清楚，就算清楚，这个世界的历史也早变了。 陈方只能确定这是将皇宫的禁军给调来了，禁军就禁军吧，只要有力气就行。 陈方将图纸递给两个木匠，两个木匠看了看图纸，都有一些不解，图纸上的东西倒是能看懂，不过是做什么的完全看不出来，以前从没做过。 两个木匠大眼瞪小眼，摸不着头脑，只能都看向陈方。 “按照图纸做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做好？” “这个，最快两日。” 陈方点了点头，两日就两日，正好炒籽晾晒磨碾蒸胚也要时间。 而这几道工序需要的铁锅和石碾掖庭宫这里都有现成的，直到包饼上榨才需要木匠做出的工具。前后时间算起来正好。 此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陈方倒没有让这些人赶工的想法。 “桃红，这些人可以住这里吗？” “可以，不过不能出院子，别处都是宫女住的地方。” 陈方这一问，其实有点抛石引玉的意思。这几个木匠兵士可以住掖庭宫，那么自己自然也能，只要不出这院子。 陈方本也不打算出这院子。 “大家都先去休息，明日一早来这里就好。记住，从明天起大家都要住在这里，该准备的准备一下。” “是，奴婢遵命！” “是！卑职遵命！” 几个匠人健妇兵士纷纷应诺，向陈方行礼。陈方简单点了点头，大家才退下。 在大唐这几日，这宫中地位尊卑的礼仪陈方倒是适应了。 看到找来的人都先离开，桃红拿起陈方画的图纸，不过完全是看不懂。 公子，我们也先回去吧，明日一早再来这里。 “不了，我晚上就在这里歇着就好！来回耽误时间。” “这怎么行，这里都是奴婢们住的地方。公子怎么能住这里。” “我在这里还有一些事！再说，我之前也只是一个长安小吏，奴婢们住的地方我就不能住了。” “可是公子现在已经不是以前了。” 第九章 君子不远庖厨 “我真有些事要做！” “什么事让奴婢来做就好。” “这些事必须我来做，你回去休息吧，我在这里凑合几天就好。” 回太极宫，陈方完全不想回去，尼玛，回去整天提心吊胆的，鬼才想回去。 “公子要住这里，桃红也住这里，我可是娘娘专门吩咐来伺候公子的。公子在哪里桃红就在哪里。要是伺候不好公子，娘娘肯定会怪罪奴婢的。” “那好，去收拾一下屋子！” “是，奴婢这就去收拾！一会我再让人多搬来一床被褥。” “也给你多搬一床！” “谢公子！” 这掖庭宫的床铺果然和太极宫差了太多，硬邦邦的，已经近了重阳，夜间已经越来越冷，而且太极宫本来就建在长安低洼湿地之上，只是刚入九月，就异常寒冷了。 陈方也是觉得有些奇怪，不是隋朝到盛唐时期，是华夏历史上一个温暖期么，怎么这么冷。 第四次寒冷期是中晚唐时期到五代十国时期，显然现在还没开始。 大概在温室效应严重的现代待的习惯了，来了温暖期的盛唐时期也不适应吧！ 要知道陈方来自的时代北极夏天的温度都能超过三十度，而这个时代，盛夏时也不过临近三十度。 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 看来不只胡地，这长安九月也冷啊！ 幸亏桃红提前多备了一床被褥，不然陈方半夜要被冻醒。 第二日，昨天桃红找的那些人早早来到，木匠带了工具木料，一些需要的铁锅铲子之类也已经备好。 备好灶台，两个木匠已经开始忙碌。 陈方叫上几个兵士，从旁边院子搬来石磨，桃红则叫了一大堆宫女，这掖庭宫什么都缺，唯一不缺宫女。 等石磨搬来，大家都是一身大汗。 桃红也不知道从那里找来一头驴，陈方看着那头健硕的黑驴，很久没吃驴肉了。 自己在想什么，别人是卸磨杀驴，自己这驴还没用呢！ 也是来了大唐，陈方这伙食一直不咋地，陈方才会看到这黑驴有这想法。 一切准备就绪，陈方开始指挥两个健妇洗籽翻炒。 别说，陈方一边翻找记忆，一边指挥，两个在宫中已经干惯粗活的健妇也做的有模有样。 翻炒中，菜籽特有的一股辛香在院中飘散，飘进别的院子，院门外有宫女探头向院中看，陈方也不阻拦。 桃红喝了一声，那探头的宫女赶紧跑了。 “公子，喝口水，这些粗活让他们好就好，公子坐这里歇着！” 陈方坐在院中新搬来的一个石凳上，石头被秋阳晒得温热。 桃红给陈方揉着肩膀，捶着背部。 这一双手以前是伺候武媚娘的，现在则伺候着陈方。 两个健妇在那里卖力翻炒菜籽，炒好的菜籽平摊在院中晾晒散热。 一会驴就要开始劳动了。 陈方看了看太阳，舒服。 晚上，两个木匠不用吩咐在那里赶工，院中点了火把。 陈方吃过桃红备的饭食，吃饭时依然是将自己关进屋里。 “菜籽油赶紧榨好，这水煮的东西实在吃的不想再吃了。” 陈方想到。 第二日，木匠终于将工具都已经做好，腾出一间大房，将里面搬空，陈方指挥几个兵士将这里改成简易油坊。 蒸胚上榨，几个兵士开始还坚持身着戎装榨油，待干了一会，纷纷解下戎装，里面衣服都被汗水浸透。 其中一个壮汉实在热的受不了，干脆脱掉上衣，桃红此时正向坊中张望，看到那兵士赤着的上身，一声尖叫，赶紧跑了。 至于么，本公子不是被你看过好几遍。 两个健妇在油坊中则看的津津有味，食髓知味，这就是女生和女人的区别。 今天暮色起时，一榨的菜籽油就已经新鲜出炉了。 看着油亮带着微绿的菜籽油，桃红直接用葱白手指沾了一点塞进口中。 “呸！公子，真难吃！” “哈哈，不是这么吃的！” 陈方不免被这丫头那一脸的苦色逗笑。 “那怎么吃？” “你去厨房拿些蔬菜肉食，算了，我和你一起去。” “啊！这可不行，厨房那里怎么是公子去的地方。” 果然，这是古代，君子远庖厨，陈方刚要说自己要去厨房找菜，桃红马上拦在陈方前面。 “是啊！公子万万不可去厨房那里，如果有什么重物，我们帮着取来就好。” 那两个健妇也赶忙过来帮忙拦阻陈方。 尼玛，不就是想去厨房取个菜，至于么。 看来，还是古今两个时代巨大的化差异啊！ 陈方想到一会若是自己坚持做菜，不知道这些人该如何阻拦了。 看来只有用绝招了。 “桃红，娘娘为何让人找遍长安城找到这两袋菜籽，为何让这么多人陪着我在这里辛苦榨油，不就是想看看这榨出的油到底味道如何。油现在榨出来了，接着就要试试这油炒菜到底如何。你现在不让我去厨房，是不是公然抗旨” “奴婢不敢！” 桃红一下子跪在地上，膝盖撞地的声音听的陈方心疼。 陈方赶紧扶起这丫头。 “那现在赶紧带我去这掖庭宫的厨房！” “好，奴婢这就带路。” 瞧，搬出了武媚娘，这丫头一下子乖了。桃红都乖乖就范了，那两个健妇自然更不敢阻拦。 厨房不是御膳房，御膳房那是专门给皇宫里的贵人们准备食物的地方。御膳房宫里只有一个，厨房却有好几个。这就像后世工厂里的领导食堂和员工食堂一般。 掖庭宫的厨房只是给宫女们做饭的地方，所以很是简陋。 看到桃红，几个厨房中伺候的厨娘赶紧过来见礼。见到陈方，一个年轻的厨娘偷看一眼，马上垂下头颅。 这两日掖庭宫的宫女都传遍了，有一位方公子在掖庭宫为娘娘办事，听说人长得极为俊俏。 此时见到，果然风度翩翩，一副俊俏小郎君模样。 陈方哪知道这年轻厨娘心思，让厨娘带路，直接走进储存食材的储物间。 而那里，桃红小心将陈方让她带来的一碗菜籽油放在灶台旁边，也跟了进来。 第十章 竟然有玉米 一进储物间，果然这里的食材都不是上好的，而且样数不多，不过当陈方看到一块猪肉时，却两眼放光。 御膳房可绝对没这东西，皇宫里的皇上娘娘嫔妃可是不吃猪肉的，在他们眼中，猪是肮脏下贱的牲畜。 在储物间找了一番，陈方拿着一个玉米，有点囧逼蒙圈。 这东西不是应该躺在美洲大陆的深山老林里，只有美洲土著拿来当食物，做玉米饼么！ 怎么现在却出现在掖庭宫的厨房里。 蝴蝶效应，一定是蝴蝶效应，难道北汉已经发现美洲大陆了？尼玛，若是如此，哥伦布知道，会不会揭棺而起。不对，哥伦布距离出生还早，还有近千年呢。 玉米出现在掖庭宫的厨房，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此时美洲大陆已经被北汉的人发现。 这也不奇怪，历史上比较冷的几个冰河期，亚洲和美洲是有冰架相连的，冰架延伸在白令海峡，只要有人走过大冰架，就能走到美洲。 而且作为穿越者，刘秀即使再无知，再无能，可也不可能连这个世界有美洲大陆这事都不知道。所以，北汉应该早就发现美洲大陆了，甚至可能在那里经营了几百年。 如果是这样，那么北汉的实力就要重新评估了。当然，这不是陈方操心的事，他现在还处在怎么活下去的阶段，国家大事哪里轮他操心。 如果北汉朝廷知道美洲的存在并派人去了美洲，那么玉米，西瓜，西红柿，马铃薯，辣椒这些美洲土特产通过北汉传到大唐也就不足为奇了。 蝴蝶效应，陈方又看了看这个玉米，玉米不大，只有手掌大，颗粒也不是特别整齐。和后世的玉米比起来，一个像是整了牙，而另一个像是没整牙的。 正好，那块猪肉是一块肋骨肉，一会将猪肋骨剔出来，正好搞一个玉米排骨汤。当然，还需要一些葱姜，葱最好是香葱，不过陈方没找到，只找到一些大葱，只能将就用了。 葱姜韭这些在汉代就有种植，司马迁的史记中都有明确记载，所以，大唐的厨房有葱姜很正常。 让陈方不明白的是，既然葱姜出现的这么早，唐人怎么就不知道用葱姜去除猪肉的那股土腥味。 大概猪肉一直不受上层社会待见，所以才会如此。 由于古代很少有温室这种存在，菜都是时令菜，后世一些很普通的菜几乎都找不到。 而很多后世的菜又是后来才渐渐演变培育出来的，这时候也肯定没有，比如白菜，白菜是由后来的菘菜渐渐演化而来，而菘菜被大规模食用已经是宋朝。 陈方很郁闷，不过在一个偏僻角落陈方找到几个马铃薯和一些辣椒，这些东西也是原产美洲的蔬菜。 看来和玉米一样，由于蝴蝶效应提前传到大唐。 玉米和马铃薯辣椒都有一个特点，就是适应性强，产量高。离开美洲，在亚洲的土壤里也能快速适应生长，甚至长势更好。 比如辣椒，在陈方未穿越之前，华夏可是辣椒生产加工和食用的大国。 这些作物应该现在种植都比较广泛，不然也不会出现在为宫女做饭的厨房。 离开厨房储物间时，桃红提了一串猪肉，拿了两个马铃薯，而陈方只拿着两个玉米，两个健妇则拿了大堆的食材，其中许多陈方都不知道叫什么，只是约略可以看出是什么类型的蔬菜。 比如菠菜，这是张骞出使西域带回来的，唐代已经大量种植。比如青菜，不过比后世的要短小单薄一些，毕竟后世的青菜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培育改良。 借用厨房的锅灶，陈方打算在这里开始烹饪一番。 桃红正要阻止，被陈方瞪了一眼，马上不敢言语。 “公子这是为娘娘办事，公子这是为娘娘办事！...” 那里，看到陈方挽了袖子，准备亲自下厨。几个厨娘赶紧过来帮忙，洗菜的洗菜，切菜的切菜。 陈方找到一把剃骨刀准备剔下猪肋骨，那里跟随陈方来的一个健妇赶紧接过剃骨刀，只让陈方指挥就好。 陈方具体是做什么的，这些人都不知道。可都明白，陈方是贵人，怎么能让陈方干这粗活。 陈方也是无奈，指挥几个厨娘和两个健妇忙活，切丁切丝剔骨切肉，几个厨娘都是好手，两个健妇干的是剔骨剁骨的力气活，也干的不错。 那里蒸米饭的活陈方交给厨娘，炒菜做汤这事陈方却必须自己来。 只是那里自告奋勇烧火的桃红，抹了一脸黑，硬是没将火烧起来。 陈方摇了摇头，这丫头进宫以后看来没怎么干过粗活。 陈方掏出灶膛里一些柴火，用一根木棍在灶膛拨弄几下，很快火势旺了起来。 “公子，这火是怎么旺起来的，我忙活半天都没烧旺。” “不要添那么多柴！” 至于人要实心，火要虚心这种大道理，陈方觉得不适合给桃红讲。 “哦！奴婢知道了！” “胡萝卜玉米和排骨都切好洗净没有？” “已经好了！” 此时锅里的水已经烧开，陈方将排骨入锅，排骨需要先焯水，撇去浮沫。 陈方手法娴熟，只可惜这里只有铁锅，没有砂锅，不然砂锅煲汤更好。 “再起一口锅！” 那里一个厨娘赶紧点火，火迅速烧旺，比起桃红，这厨房显然烧火的技能点点满了。 陈方将菜籽油入锅，很快一股菜籽油特有的香味在极为宽大的厨房弥漫开来。 待到葱丝生姜入锅，一股异香已经迅速弥漫开来。 这种菜籽油和葱姜结合起来的香味别说桃红从未闻到过，几个厨娘也是第一次闻到。 “公子，好香啊！” “一会会更香！烧好你的火，火别太大，记得，别添太多柴。” “嗯，奴婢知道了。公子，一会做出来的菜桃红能尝尝吗？就偿一点。” “你们几个都能尝，这顿饭就是为了犒劳将菜籽油榨出来的你们的！当然，几位厨娘帮了这么大忙，一会也尝尝。” 第十一章 在大唐第一次做饭 陈方没有说，这顿饭也是犒劳自己的。来大唐这几日，食不知味，而且吃每顿饭都吃的提心吊胆的，今天这油是自己现榨的，所有的菜和肉也是在掖庭宫的厨房找的，就连盐巴香料都是在这里拿的。当然，香料很少，甚至陈方没找到花椒。 有人要害自己，也总想不到自己会亲自来厨房自己做菜吧！ 陈方先做汤，毕竟玉米排骨汤实在耗费时间，一会这锅里慢慢炖着。别的锅里炒菜，也不耽误。 也幸亏这里是为宫女做饭的地方，灶多锅多。此时又不是做饭时间，几个厨娘都成了陈方帮手。 一个厨娘已经做完手中的活，在陈方指挥下竟然又烧起一个灶台。 三个灶台，几个厨娘看的惊讶，陈方竟然一个人同时在三口灶上烹饪。 而陈方丝毫不觉得这有多难，毕竟洗菜切菜的活全部是别人做的，他需要做的只是炒菜放调味品而已。 而且排骨玉米汤只需要在锅里慢炖就好，并不需要复杂操作。 不一会，锅里肉的香味飘出，陈方嗅了嗅肉味，还算不错，不过距离自己的实际水平差了一些，毕竟许多调味品没有，而几样辅助食材陈方也不是很满意。 不过这股香味依然让陈方的味蕾蠢蠢欲动，实在是这几天吃的饭菜太过清淡寡味。 “公子，好香啊！这真的是猪肉发散出的味道？” 那里，桃红已经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锅中弥漫而出的香味。几位厨娘也是闻着这味道，啧啧称奇。 她们在这厨房中做饭不是一天两天，锅里的食材也都用过，可是这么想，却是第一次闻到。御膳房那里的饭菜也没这么香吧？ “锅里放的什么你又不是没看到？” 陈方反问一句，手中并不停留，一碗搅拌均匀的鸡蛋倾倒进热油之中，顿时一阵轻微噼啪声不绝于耳，倾倒进锅里的鸡蛋瞬间由液态变为固态，金光中浸润着菜籽油特有的光泽。一股炒蛋特有的香味弥漫，迅速掩盖住肉香。 很简单的炒鸡蛋，甚至都没用什么调味品，只是用了一点盐巴，此时却发散出让人迷醉的香味。 几个厨娘惊讶的张大嘴巴，不可思议，真的太不可思议了。 陈方则闻着久违的味道，现在要是有西红柿，一个西红柿炒蛋，那可是华夏家常菜的经典，简单下饭。 青椒土豆丝，清炒青菜，肉炒藕片... 一样样原本对陈方来说最普通的家常菜此时一一出锅。 厨房里一时间各种香味弥漫，几个厨娘开始的惊讶此时都渐渐麻木。 桃红实在忍不住，从旁边取了一双竹筷，加了一片吵的香味浓郁的莲藕，不顾烫热，直接塞进口中。 “啊！烫死我了，呼呼！” 这丫头瞬间的表情亮了，一直喊烫，可是嘴巴却根本没停，一张漂亮的脸蛋上洋溢着掩饰不住的幸福感。 “公子，这是莲藕吗？怎么这么好吃！” “是不是莲藕你不知道，从莲藕切成藕片，你不都一直看着吗？” “公子，你做的藕片太好吃了，比御膳房做的还好吃。” “你吃过御膳房做的藕片？” “娘娘赏赐的！” “公子，我们几个也能尝尝吗？” 几个厨娘看到桃红表情，此时闻着香味，也不觉口齿生津，想要尝尝这藕片是不是真的这么好吃。 “当然，菜炒的多，大家都尝尝。” 陈方每样菜都炒的不少，完全够大家品尝。作为一个穿越众，陈方也没多少等级观念，虽然以前也是做主管的，不过一直和员工打成一片。 几个厨娘也都纷纷拿起竹筷，这个偿炒蛋，那个偿青菜，一时间都是纷纷赞不绝口。 两个健妇此时看的眼热，不过碍于身份，都没敢说想尝一尝。 陈方拿起两双竹筷递给两人。 “都尝尝，都尝尝！” 这两个健妇是罪臣家属，在这宫中地位算是最低的。不过陈方一点都没看轻她们的意思。祸不及家人，但在这古代，却显然不是如此。 别说家人，有时候邻里都要被波及。 “公子，你也吃！” 那里，桃红夹着一块炒鸡蛋直接塞进陈方口中，陈方猝不及防，被塞了一嘴。 这丫头，现在和自己熟了，有点没规没矩了，不过陈方自然不介意。 “桃红，你吃自己的就好！” “公子，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吃这么好吃的饭菜。” “汤应该也好了，我看看。” 果然，菜炒完以后，锅里炖的排骨玉米汤也已经好了。 陈方指挥厨娘将汤盛进一个粗瓷海碗里。 给厨房这里留了一些饭菜，陈方已经让桃红和两个健妇拿着做好的热气腾腾饭菜赶回榨油的院子。 榨出了菜籽油，自然不能冷落了一起出功出力的木匠和兵士。 黄昏的残阳即将西落，天边的云彩被残阳映的通红。 院子里，新搬来的石桌上，饭菜都已经摆好，大碟菜，大碗汤，大盆米饭。 几个粗瓷碗此时已经盛了米饭。石桌旁边，离开厨房时厨娘送的一坛米酒已经开封。 陈方招呼两个木匠和四个兵士，开始大家还不敢和陈方坐在一起，包括桃红也不敢，陈方只能按住桃红肩膀。将她按到石凳上。 “快，都坐下，你们不会也让我将你们一个个按在凳子上吧！” 一群人此时才有点胆战心惊的坐下，这个等级森严的社会，能让他们和自己坐在一起，已经是费了大力气了。 一个健妇不知道为何眼眶湿了，另外一个赶紧给她擦泪。 “公子今日大恩大德孟菲没齿不忘！” 大恩大德，陈方囧了，不就请大家吃饭，何谈大恩大德。 “一顿饭菜，谈不上恩德，你们这两日帮我甚多，应该是我谢你们才是。” “对公子只是一顿饭菜，对孟菲来说，却是这宫中几年清冷生活中唯一的温暖。” 陈方算是懂了，也是叹了口气，心里又骂了一句，这万恶的封建社会。 当然，陈方并不能改变什么，他现在只能适应这个时代，这个社会。谈改变，对此时的陈方无异于痴人说梦。 “大家吃饭，一会冷了。” 第十二章 尚食局 几个小些的粗瓷碗摆上石桌，陈方端起酒坛，那里，一个兵士赶紧接过。倒酒这事怎么能让公子来。 陈方旁边的桃红此时已经吃的嘴巴合不上了，看到米酒，又是一大碗一饮而尽。 那喝酒的姿势，一点不像小儿女，没有宫女风范，太女汉子了。 “慢点吃！” “公子，实在太好吃了。” “嗝！” 噎住了，陈方笑骂一句，给她盛了一碗汤。 桌上每个盘子此时都已经空了，陈方看着空空如也的碗碟，这是什么精神，这是不浪费一粒粮食的节约精神。 貌似现在李绅的两首悯农还没创作出来，但看看这一桌子，连葱姜这些辅料都吃完了，汤汁都拌着米饭吃了个干干净净。 两个健妇收拾碗碟，一会会送回厨房。 那里陈方已经准备回房子睡觉，桃红打着饱嗝跟着陈方。 陈方看了看这丫头窈窕的身子，真的看不出刚才她竟然吃了那么多，三碗米饭，两碗汤，两碗米酒，还不算吃的菜，这丫头刚才可是嘴一直没停过，排骨都啃了四五根。 果然，有些人的食量和体型并不是成正比的。 “你去休息吧！” “公子，我伺候公子泡完脚再休息。公子...” “有什么话就说！” “桃红嘴粗，不会说话，公子，你人真好！” 陈方笑笑，被这丫头夸了一句，不知道为何，真有点飘飘然的。 桃红准备热水，这里不同太极宫，沐浴泡澡显然条件不允许。虽然掖庭宫也有大澡堂，不过那是给宫女准备的，陈方哪敢去。 不过这两日每日桃红坚持为陈方泡脚，这丫头捏脚的手法颇好，每一日这泡脚都舒舒服服的。 陈方入睡，桃红却并未回房，而是赶往甘露宫。 第二日晨起，桃红为陈方端来洗漱的水盆牙刷粗盐。 “公子，娘娘让公子今日去一趟御膳房！今日正午的膳食有劳公子了。” “哦！” 陈方并不觉得奇怪，桃红昨晚肯定去见武媚娘了，这丫头，到底是武媚娘的心腹。 桃红在武媚娘那里一顿夸，武媚娘让陈方去御膳房准备今日膳食也就理所当然了。 菜籽油榨出来了，也该让这宫里的贵人们尝尝口味了。抱紧武媚娘的大腿，这可是陈方在这个时代活下去的依仗。 陈方艰难的用粗盐刷牙，真咸，已经不是用粗盐一两次了，不过每次都这么难受。 “一会备些菜籽油，你随我一起去御膳房！” “奴婢遵命！” 桃红欢天喜地去准备了，陈方吐出一口漱口水。 没牙膏的日子真难！陈方在考虑是不是做点牙膏。 好像有点难度，不过难度不算太大。 现代的牙膏陈方根本不去想，毕竟这是农业社会的大唐，技术和基础达不到。 不过有几种方法可以做出几种土牙膏，比如动物骨粉，鸾尾花花干和岩盐薄荷以及胡椒粒。 还有一些中药配方也能清齿，比如天麻、藁本、细辛、沉香、寒水石等一些中药研末也可以起到牙膏的作用。 当然，还有一种方法，那就是用碳酸钙和肥皂。 肥皂现在已经有了，碳酸钙这个好弄。 几个方案都有利弊，陈方正想着，那里桃红已经提着一个白瓷罐子走了进来。 “公子，已经准备好了！” “嗯，我们现在就去御膳房！” 陈方想早点去御膳房，一来是查看御膳房那里备用的食材，二来今日这顿饭可不普通，在查看好食材之后，陈方肯定需要细心考虑考虑今天给武媚娘吃什么。 民以食为天，帝王将相也如此，在解决了温饱以后，其实帝王家更注重吃食。 食不厌精，没人会和自己的胃过意不去。越是富贵之家，越是注重饮食。而帝王家可是顶级富贵之家。 “公子，你的早饭还没吃呢！” “一会去御膳房解决！” 陈方实在不想再吃那些缺盐少醋的菜了，一会去御膳房看看有什么吃的。 当陈方来到御膳房时，陈方看到御膳房门前大匾上尚食局三个中正大字。 此时陈方才想起，隋唐时期，其实还没御膳房这个称呼，而宫中操持帝王家饮食的是内宫六局二十四司的尚食局。 晕了，自己一直没注意，看来这里的人习惯称呼尚食局为御膳房，也是因为蝴蝶效应。 陈方根本不用细想也明白，御膳房这个称呼一定是从北汉或者西秦传来的。这就是所谓的俗语和官方语言了，就像方言和普通话。 走进尚食局，一个穿着宫服的女子就迎了过来。 陈方看了看这位女子，约略三十左右，身体有点微微发福，就是微胖。看得出年轻时应该极为漂亮，现在也算风韵犹存。 说起来陈方自打来到这个世界，见到的所有女子其实容貌身材都不错，尤其那一晚，那个惊鸿一瞥的背影。 说起来这也正常，毕竟是皇宫，每一个宫女都是从民间精挑细选出来的，模样真不好，或者体型很差的也入不了宫。 想一想后世一个国宾馆招聘女服务员的条件，这里可是皇宫，自然比那更严。 “这位就是方公子吧，我是这尚食局的尚食鼎玉，见过方公子！” 那自称鼎玉的女官微微一福，陈方留意到她身上极为干净，倒不像是时常出没在厨房里的人。 尚食是宫廷里一种女官名，陈方并不特别清楚宫廷女官到底如何细分，毕竟不是历史系科班出身。 不过这里是尚食局，这女子自称尚食，看来是这里的头头，像后世某某局的局长之类。 “尚食不必多礼，今日我奉娘娘之命来尚食局准备膳食，还望尚食大人多多帮忙。” “鼎玉只是尚食局区区一个女官，不敢称大人。今天一早甘露殿那里已经传下话，鼎玉自当竭尽全力协助公子。” “那先带我去看看这尚食局预备的食材和调料。” “调料？” “就是盐巴花椒之类。” “公子这边请！” 进了这尚食局，里面陈设井然，每一处都清理的干干净净。比起掖庭宫的厨房，这里一下子高出几个层次。仿佛掖庭宫那里只是一个苍蝇馆子，而这里却是顶级酒店的后厨。 第十三章 饺子和葱爆羊肉 尚食局里几个女子见到陈方也纷纷见礼，陈方让她们免礼。 陈方留意到，尚食局中竟然都是女子。和后世拍的宫廷剧大不相同。 大概因为这里属于后宫的原因吧！让太监在尚食局中做饭，好像这个设定一想到就很别扭。至于男人，陈方可能是的特例了，他能进宫实在是各种机缘巧合。 陈方随着尚食鼎玉一直向里走，这尚食局比起掖庭宫那简易厨房大了许多，也富丽堂皇许多。 尚食局中的储物间足足有好几个，分门别类放着各种粮食蔬菜瓜果。 陈方在这里终于看到了西红柿，美洲被发现，那里的农作物从北汉流入大唐，这西红柿出现在这里也就不足为奇，不过显然西红柿在此时算是很高级的食材，掖庭宫那里就没有。 存放肉食的地方，大多是羊肉鹿肉之类，也有大块牛肉。陈方甚至看到虎肉和带着皮毛的熊掌，更有一些陈方连认识都不认识。 奇珍异兽，山珍海味，估计此时放眼全球，也没几个地方可以和这里比。 很多东西陈方以前只听过，这还是第一次见。 陈方倒没想过做这些东西，所以也就看看而已。 看了一圈，果然没有猪肉，这宫里的人是不吃猪肉的。 存放调料的小储物间，陈方终于找到小茴香，八角胡椒这些香料，比起掖庭宫那里，这里果然更加齐备。有些香料本来这个时代不该出现，不过由于蝴蝶效应，此时也出现了。 在储物间转了一圈，尚食鼎玉已经召集了这尚食局所有人，共有十几个人，这还不算杂工，如果算上，得有几十人。听尚食鼎玉说还有几个人负责夜宵和晚上值夜。 做皇帝就是幸福，每天光是给他准备饭食的就有这么多人手。 这还仅仅是做饭，将食材采集运输到宫里，将食物从尚食局端到皇帝寝宫，伺候帝王用膳，这其中需要的人手更多。 看完食材，尚食局的人都在等陈方吩咐，那里桃红则端了一把椅子让陈方坐下。 陈方则已经思考今日这顿膳食如何去做了。 名贵的食材陈方都放弃，一来不怎么会处理，毕竟陈方没穿越以前也不是大厨，只是给自己做饭，都是家常饭菜。 二来某些食材，陈方见都是第一次，更不用谈怎么去做，比如熊掌和虎肉。他原本生活的那个年代，这东西根本不能买卖。 到底要做什么？这是一个问题。 这顿饭是做给武媚娘的，武媚娘是并州水人，也就是后来的山西人。而武媚娘进宫以后一直住在长安太极宫中。可以说武媚娘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北方人，所以主食陈方选择面食。 面食中，陈方最终选择饺子，饺子在华夏源远流长，最初是神医张仲景首创，用作药用，到现在，饺子已经和后世没多大区别。 饺子样子没区别，不过饺子馅可有章做。 羊肉，鲜虾，韭黄，花蘑... 以陈方的处理方式，做出来的饺子绝对比现在皇家食用的要好吃很多。 主食确定，下来就是菜，因为这次武媚娘主要是因为菜籽油所以让陈方到御膳房制作膳食，所以菜必然是炒的。 那就家常菜，要将菜籽油的特点发挥出来，家常菜显然最适合。正好西红柿炒蛋今日可以试一试。 哈哈，武媚娘吃西红柿炒蛋，想一想这场景，陈方就一拍屁股决定了。 “娘娘有什么忌口？” “没！娘娘胃口一直很好。” “那就好，今天的膳食我这里已经想好，现在列一个单子，大家准备。” 那里桃红已经取来纸笔，陈方一通挥毫泼墨，龙飞凤舞，像是写药方一般写出一个菜单。 怕尚食局的人不明所以，每道菜后陈方都写明需要的食材和样式。比如需要切丝，需要切丁之类。 鼎玉带着一大帮尚食局的厨娘忙碌去了，陈方拿了一个洗好的西红柿直接咬了一口。 “味道比后世的重了一些！有点涩口。” 陈方心里嘀咕一句，现在的西红柿还是和后世有些区别，毕竟后世的西红柿可是经过好几次改良选种以后的结果。 吃完西红柿，陈方已经洗手开始忙碌，饺子馅料需要陈方亲自准备，虽然羊肉切丁，鲜虾去线除壳可以让尚食局的人做，可调味需要陈方亲自来。 尚食局里顿时热火朝天，桃红自告奋勇去烧火，昨日公子点拨几句以后，桃红觉得自己烧火的技艺一下子拔高许多。 而且距离重阳越来越近，天气越来越冷，桃红怕冷，灶膛边最是暖和。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别的活桃红也干不了。又不能公子在干活，她在一旁看吧！ 这尚食局中每个人分工更细，又有尚食鼎玉帮陈方调配，比起昨天在掖庭宫中，效率又快了许多。 饺子馅调好之后自然有尚食局的人忙活，这之后的事情已经不需要陈方亲自去做，包饺子她们总会。 菜籽油在锅中滚热，桃红深深吸了一口，陈方看了这丫头拼命吸气的动作，你是将自己当成一个人形抽油烟机么？ 陈方内心吐槽一句，将花椒炼油，手中经过腌制的羊肉入锅。 葱爆羊肉，让武媚娘吃吃这不一样的羊肉。 这几日吃的水煮羊肉让陈方痛苦不已，那股羊膻味像是糊在身上，挥之不去，是时候让古人看看羊肉到底如何做了。 大火爆炒，羊肉本身的香味和高温花椒油的香味完美融合。陈方盛出，一会这羊肉还需要回锅和葱姜翻炒，他要准备别的菜了。 麻婆豆腐，让娘娘知道豆腐原来可以这么做。 椒盐蘑菇，简单，下饭，当零食都是一种不错选择。 西红柿炒蛋，陈方的最爱，鸡蛋和西红柿的完美结合，东方菜式无与伦比的经典。陈方的味蕾都开始蠢蠢欲动。至于旁边的桃红，不争气的咽着口水。 几个尚食局的厨娘也是不断嗅闻着菜香，脸上异彩连连。从她们的表情都能读出她们心中的惊讶。 第十四章 媚娘觉得如何 “公子做的这些菜，鼎玉这还是第一次见！鼎玉以前真是太孤陋寡闻了。” “尚食不必自谦，这做菜的功夫，还是尚食更胜一筹。我也只是因为经常和各国使节打交道，所以才知道一些别的菜色。” “公子，我这不是自谦。只是今日见了公子炒菜，觉得这些年我在这尚食局中真是白忙活了！” 陈方笑笑，这种商业互吹他已经不打算再进行下去，毫无营养。尚食鼎玉看到陈方忙碌，此时也不多话，只是认真看着陈方每个动作，每个操作步骤。 尚食鼎玉越看越是佩服，越看越是惊奇。这么多年的经历都没今天这一早晨多。 而那里看着尚食局各位厨娘的表情，桃红没来由有一种骄傲。 这就是我家公子，随便做做饭菜，都能镇住尚食局的人。 桃红不知不觉倒是心中将陈方当自家公子看了。 今日的尚食局弥漫的香味是一直以来最浓郁的一次，有杂工为储物间添加新的食材，忍不住都偷偷向厨房方向深深闻了闻，然后大口嗅了嗅从厨房窗口飘出的香味。 中午时，一群宫女鱼贯而来，每一个人手中都端着一个看着就精致尊贵的木托盘。 “皇家果然是皇家，端菜的木托盘都是上好檀木。” 陈方忍不住心中吐槽一句，看着一盘盘用精致白瓷盛放的菜被小心放上木托盘。 众宫女又鱼贯而出，桃红拉了拉陈方，尚食鼎玉在前方带路，一行人浩浩荡荡直奔甘露宫。 陈方此时心中微微紧张，如果此时有心脉测试仪，陈方觉得自己心跳肯定快了几拍，而体温也窜了一小节。 这还是他第一次真正见武媚娘，也不知道这位名闻千古的女帝到底性情如何。 上一次虽然武媚娘从他身边起床，两人算是同床共枕，可毕竟陈方真没做什么，也做不了什么。甚至连正面都没看到只看到一个绝美背影，更不用谈任何交流和交集。 甘露宫越来越近，陈方甚至听到自己的心跳声，陈方深深出了口气，才将气息平稳下来。 此时面前已经出现一座庞大宫殿，正在太极宫宫殿群的中轴线上。 富丽堂皇，气势恢宏，比起陈方之前住的那处宫殿，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执勤的太监看了看陈方，两个太监过来将陈方全身检查了一遍，此时才让通行。 尚食鼎玉此时已经跨入大殿，桃红示意陈方紧随尚食鼎玉。这是怕陈方不知道宫里规矩和礼仪，跟着尚食鼎玉，尚食鼎玉做什么陈方就做什么，至少不会乱了规矩。 刚刚进入殿中，陈方就透过珠帘看到大殿中两个依稀人影端坐其上。 那个女子应该就是武媚娘，旁边的只可能是唐高宗李治了。除了李治，大唐已经没有人可以和武媚娘坐在一起了。 李治竟然也在这里，此时他不应该是病重，躺在床上吗？难道这位病秧子皇帝现在病情又有起色。 “微臣叩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叩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听到尚食鼎玉声音，陈方赶紧随尚食鼎玉一起行礼。 “你就是那个献上菊花酒方子的鸿胪寺吏员陈方？” 说话的是武媚娘，看来旁边的李治此时并不适宜说话，毕竟重病缠身，能坐在这里都已经让陈方惊讶了。陈方记得李治是眼疾，可这个世界历史早变了，李治到底是什么病，陈方也不清楚。 这武媚娘的声音倒是好听，和那日有些急切的声音有些不同。不过珠帘挡着，看不清容貌，此时也不适宜去看。 武媚娘这话语倒像是武媚娘和陈方根本就不曾有过交集一般，只是陈方献了菊花酒的方子，她才认识陈方。 这女人也是戏精，不过陈方本来就知道这女人厉害，不厉害也做不到千古第一女帝。 “正是微臣！” “平身吧！” “是！微臣谢过皇上，谢过娘娘！” “听说你从西秦使节那里还学来一种炼油方法，炒出的菜颇为美味。” “正是，微臣斗胆，让皇上娘娘品鉴！” “嗯，呈上来吧！” 此时宫女才将菜品一一呈上，每呈上一道菜品，必然让尚食鼎玉试菜。 所谓试菜，也就是试毒，自从前朝有人在皇家膳食中下毒，这皇家的膳食一直以来就有专人检查。 膳食自然是安全第一，口味和别的只能往后排。 让陈方没想到的是试毒的是尚食鼎玉，记忆里的宫廷剧，不都是一位忠心耿耿的老太监试毒么？ 不过想到这些膳食毕竟出自尚食局，而尚食局管事的就是尚食鼎玉，似乎她来试毒，最是合适。 自己怕有人下毒，还需要小心品味，用银针试毒。这皇家就是不一样，直接让人试毒。 这样，自然最是保险，不过也有些残忍，你放几只兔子不行么？ 经过尚食鼎玉试菜的菜品一一被宫女端进珠帘之内，陈方此时也不敢胡看。 只是扫过尚食鼎玉身上，看到这位一直以来在尚食局管事的女官此时脸色不断变化。 每一道菜品有旁边的宫女用专用的银筷夹入一个小碟，而尚食鼎玉每试一道菜，脸上表情都变换几次。 不可思议，慢慢品味，有点沉醉，最终，口中的菜品通过舌尖的味蕾，酝酿成尚食鼎玉望向陈方那一抹难言的眼神。 做菜的过程中，尚食鼎玉已经闻过菜香，知道这菜比起平日尚食局所做饭菜香了许多。 不过毕竟只是只闻其香，此时菜品在舌尖爆炸的味道，让尚食鼎玉有点难以置信，饭菜竟然可以这么好吃。 平日试菜，对于她只是一种形式，一种职责。 而此时，却已经成了一种享受，若不是此时身份，她恐怕按耐不住多吃几口。 “不错！媚娘，你觉得如何？” 那里一直没有开口的李治此时竟然说了话，而他对武媚娘的称呼可以听出，这位唐高宗极为宠爱武媚娘。这种宠爱和别的帝王又有不同，不仅仅是对一个女人的宠爱，其中还有一些别样的情绪。似乎是欣赏。 李治喜欢武媚娘，不仅仅是她容貌，更是她的才华和气质。 第十五章 只是一个工具人 不过接着李治又是一阵咳嗽，武媚娘赶紧拍着李治背部，另一只手轻抚着李治胸口。 “皇上病情刚有起色，切勿多言！” “嗯！让你操心了！” ... 武媚娘和李治说话声音很轻，不过陈方自幼耳聪目明，倒是听到一些，至于后面，则听不清楚。不过听的出，李治和武媚娘两个人感情极好。 这个倒不奇怪，即使陈方记忆中的历史，武媚娘和李治感情都很不错，不仅仅是作为夫妻之间的感情，一些国家大事上的处理方式也不谋而合。 甚至陈方记得一些历史资料中，李治曾经有意将皇位传给自己的妻子，而不是儿子，正是因为这种对国家大事不谋而合的见解，自然，群臣是反对的。 而这个世界，由于历史因为蝴蝶效应改变，武媚娘直接是李治做皇帝时进宫的，而且中间没有与王皇后，萧淑妃之间激烈的争宠斗争，两人的关系自然更好。 两个人称之为皇室模范夫妻都不为过。 至于武媚娘偷偷让人带陈方入宫，那完全是因为李治长期病重，卧床不起，闺中寂寞导致的。 武媚娘只是将陈方当一个工具人，最多也就是陈方的容貌另武媚娘满意而已。毕竟是找一个男子排遣寂寞之苦，自然模样顺眼最好。 陈方自然不会介意这个，其实他很讨厌这个穿越来的开局。 第三者，谁愿意做，反正陈方不愿意。更何况这第三者还出现在皇上皇后之间，稍微有点差池，那可是死无葬身之地的结局。更何况，陈方已经算死过一次了。 在他心中，巴不得李治病情赶紧好转，直至康复，武媚娘天天和李治纠缠在一起，忘了自己，将自己边缘化呢。 李治和武媚娘又说了些话，李治可能说话有点多，又剧烈咳嗽起来。 陈方可能此时还不觉得如何，那里桃红和尚食鼎玉却已经心中惊涛骇浪。 皇上竟然夸了陈方的手艺，一句不错从帝王口中说出，实在难得。 而尚食鼎玉比起桃红更是惊讶，她掌管尚食局，最是清楚皇上平日膳食，李治病重，吃饭都极为困难。 平日别说夸一句膳食不错，能吃下去已经艰难。平时膳食也多是一些流食，可以说皇上平日吃药比吃饭还吃的多。 今日竟然夸了一句，这是多难得。而且皇上和皇后低语，尚食鼎玉也听了一些，皇上对今日膳食是极为满意的。 而尚食鼎玉忍不住偷看了一眼珠帘之后，李治竟然已经吃了不少，这在平时根本不可能。 而那里，李治竟然示意旁边伺候的宫女太监还在夹菜。 到了此时，李治吃的已经比平时多了许多。 而那里，武媚娘看到李治气息平稳以后，也继续用膳。 尚食鼎玉留意到，皇后今日用膳吃的速度比平时快了一些。 帝王家，吃饭的速度也是多有讲究，此时竟然比平日快了，可见这膳食不仅仅让尚食鼎玉觉得可口沉醉，即使皇上和皇后也都是极为喜欢。 “还有饺子，陈方，你有心了！” 那里，武媚娘倒是也终于出声夸了一句，武媚娘出生和生活的地方都是北方，北方人最是喜欢面食，尤其饺子。 甚至有一句俗语，好吃不过饺子，好玩不过... 当然，陈方不知道这个时代有没有这句，应该没有，谁敢这么说绝对会被他哥打出屎。 “皇上，你试试这个如何？” 武媚娘夹起一个虾仁饺子递到李治面前的盘子，旁边太监正要伺候，却见李治迫不及待夹起放入口中。 伺候皇上用膳的老太监微微惊愕，他伺候皇上用膳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何曾见过皇上亲自动筷。 鲜美的虾仁饺子已经不烫，在李治口中爆炸开来，鲜虾仁汁水充裕，迅速弥漫舌尖，味蕾瞬间如同受到轻微电击一般的舒爽让李治脸色都变了一变。 迷醉其中，仔细品味。 那里，为李治夹了一个饺子，武媚娘才自己吃了一个，这个是羊肉的。羊肉饺子武媚娘也吃过，而且吃过多次，在武家之时，在皇宫之中。可是今天这羊肉饺子显然和平时不同。 旁边伺候的看太监又看了一眼娘娘，娘娘竟然也微微闭着眼睛，似在仔细咀嚼，细细品味，回味无穷。 “陈方，这羊肉饺子我也吃过多次，为何你做的比我以前吃的好吃了太多。” 那里武媚娘忍不住问了一句，这位大唐的皇后，未来的女帝那是什么身份，什么涵养，此时依然忍不住问了一句，足见这羊肉饺子和她以前吃的有多么不同。 “回皇后的话，之所以味道略有不同，是因为微臣对羊肉的处理和以前不同。” “嗯，这羊肉可口了太多！” 此时武媚娘的话让尚食鼎玉都已经麻木了。 这陈方的厨艺，和自己比起来，自己的厨艺简直就是不堪入目。 “这个是什么汤？” 武媚娘又问了一句，本来她吃饭时根本不会说话，只是今日已经破例太多。 “鸡蛋玉米羹！” 陈方小心回到，倒是没起什么雍容华贵的名字。 那里伺候的太监为皇上娘娘盛了两小碗，李治轻轻喝了一口，接着竟然大口喝光了一碗，那里武媚娘也喝了一口，虽然极力保持皇家威严，可是一碗汤很快也见了底。 尚食鼎玉望了一眼陈方，今天一日所见所闻所经历的，让尚食鼎玉终于见识到真正的饭菜是如何做出，如何精彩的。 此时尚食鼎玉心中已经开始酝酿一个想法，不禁又看了一眼陈方。 对于这汤，皇上和皇后显然都极为满意，此时李治控制不住，竟然打了一个饱嗝。 一顿饭，此时终于吃罢，李治和武媚娘又轻声说了几句，李治摆了摆手，宫女开始撤掉餐具和桌子。 “你们也都退下，陈方你留一下！” 那里武媚娘再次开口，尚食鼎玉也退出大殿，桃红瞅了瞅陈方，也随尚食鼎玉离开。 硕大甘露殿此时只剩下几个伺候宫女太监以及皇上皇后和陈方。中间依然隔着珠帘，陈方低着头。 第十六章 惊出一身冷汗 “尚食局是否还缺一位尚食？” “回皇上的话，尚食局确实还缺一位尚食。” “那即日起陈方到尚食局供职！专门制作御膳。” 老太监一下子僵住了，尚食是女官，陈方如何可以做，皇上这是... 老太监不敢胡想了，再想就是腹诽皇上了。 武媚娘轻声咳嗽了一声。 “皇上...” “朕差点忘了” 李治一拍额头，此时也记起这尚食陈方根本做不成。虽然说君无戏言，不过闹出笑话那也是满朝震惊啊！ 此时自然刚才那句作罢。 “可是吃过陈方做的饭菜，朕恐怕以后别人做的饭菜再也无法入口了。” 李治难得说了这么长一句话，接着不断咳嗽，武媚娘赶紧拍着李治的背，抚着李治胸口，叮嘱李治少说话。 老太监脸色为难，此时望向武媚娘。 宫中规矩可是不能破，而这内宫，也不能留男人，别说普通男子，就算王公大臣有急事面见圣驾，进一次宫也是颇多讲究，有专门的路线和规矩。 而皇子除了年幼，稍长以后也是要离开这里，太子自然是去东宫，别的皇子也有自己府邸。 这陈方又如何能留在宫里？ 除非，除非陈方也是一个太监。可若如此...。 而陈方此时听到帘中几人的话，忽然想到一件事，皇上为了留我在宫中做饭，不会将我那里咔嚓了吧！ “尼玛，之前怎么没想到呢，失算失算！” 此时想到这里，陈方一身冷汗，越想越觉得可能。 这里可是皇家内宫，男人在这里只能有一个，即使李治长期病重，那里已经成为摆设，但这内宫，也只能有他一个带把的。 除了宫女，别的男人除非阉割，不然绝不能在这宫中伺候，就怕祸乱后宫。 以前宫廷剧中，宫中还遍布禁军守卫，可陈方明白，那毕竟只是剧。 就陈方所见，内宫禁军其实多把守在内宫外围，比如玄武门之类地方。 这寝宫里其实很少见，即使有少量禁军，也绝对是一个人一个岗，在那里像钉子一般站着。 除了轮值，其余时间绝对不准出现在内宫之内。内宫的禁军，可以说是制度最严的。 前朝出过禁军和宫女甚至嫔妃私通的事，管制自然是越来越严，到了现在，已经是外紧内松的格局。宫中守卫任务其实也多半用太监来完成，甚至陈方知道。这宫里的太监其实有一些经过专门训练，并不比禁军差。 而且就算如此，宫里的太监每年还需要检查，就是看净身有没有净干净，弄不好还需补刀。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西秦和北汉那里传来的，反正此时的大唐后宫真的很难容下除了皇上以外的男人。 陈方强自镇定，其实内心慌得一批。若是皇上金口一开，自己那里咔嚓一刀，那做男人还有什么意思，不如死了算了。 穿越大唐，就这么死了，实在窝囊啊！ 此时陈方已经后背衣服尽湿，失算，早知道榨什么菜籽油，自己给自己挖坑。 “皇上，这事却也不难办！” 忽然，陈方听到武媚娘声音。 陈方如临死刑一般，武媚娘，你可千万别说这也不难办，只需要轻轻一刀就能解决。 尼玛，你以后要是有什么需求，我陈方尽心尽力就是。以后我伺候你，你想怎么来就怎么来。千万别咔嚓一刀。 陈方心中默念，此时，仿佛一道关口摆在陈方面前，稍有差池，万劫不复啊！ “皇上久病，需要太医调理身体...” 武媚娘话说了一半已经果断停住，这事情最终还需要李治点头，由她来说，却也不合适。毕竟是让一个男人在宫中伺候。 而且陈方到底是如何进宫的，她最是清楚，这事绝不多嘴。 老太监看了一眼娘娘，果然还是娘娘厉害，竟然想到这里。 这皇宫之中规矩是极严，可是有一种男人是可以进宫的，那自然是太医署的太医了。 李治脸上纠结之色一下子消失，仿佛乌云中看到日光。 而那里，陈方也终于不用疯狂脑补，此时听到武媚娘的话，心中一块大石终于落下，只要不做太监，干什么都成。 只是李治，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引狼入室。呸，什么狼，是郎。 珠帘中，李治和老太监低语几句。 “陈方听旨！” “微臣在！” “陈方献上菊花酒方有功，又精通药膳养生之道。从鸿胪寺司仪署调往太常寺太医署，即日起为八品太医博士。” “微臣领旨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此时陈方终于心中一颗大石彻底落下，陈方原本想的只要不做太监，做什么都成，没想到此时竟然还升了官。 本来陈方只是鸿胪寺司仪署一名吏员，像弼马温一般，低的没品。最多算后世的公务员一类。 此时已经一跃成为太常寺太医署一位医博士。 从一个没品的吏员到八品医博士，这可是一次质的飞跃，要知道，读书人苦读寒窗十载，甚至数十载，即使一朝得中，也不过做一方县令之类的地方官。 即使朝廷之中做官，也要从三省六部一些低微职位做起，也许一辈子都不能再进一步。 虽然受到蝴蝶效应影响，此时大唐也有科举和举荐，可是真正最高层那些官职，哪个不是有深厚的家底，祖上陪高祖太宗打过江山的。 寒门想做高官虽然在这个时代不是不可能，可是那是真难。 而陈方来到这个世界几日，此时却已经是一位太医博士，虽然水分很大。 “陈方，你以后就在这宫中伺候，专职皇上膳食！” 那里，武媚娘已经淡淡开口，调陈方到太医署为的是什么，自然是因为陈方炒的一手好菜。 你妹，炒的一手好菜，竟然做起了太医博士，也是奇葩了。 不过皇上要强行将饭菜和药膳挂钩，谁又敢说一个不字。 既然是药膳，太医博士在宫中配置监督也就没什么说不过去。 而且李治长期卧病在床，宫中留一位太医博士随时伺候，也完全说的通。 第十七章 我不要小太监伺候 当然，武媚娘说专职皇上膳食，陈方明白，武媚娘的膳食以后自己也要包了。 呵呵，说起来伺候武媚娘才是陈方的首要任务。抱紧谁的大腿，陈方可不糊涂。 以后这大唐可是要改姓武的。 此时尘埃落定，陈方心情好了许多。 太医博士陈方倒不是特别稀罕，只是不做太监让他欣喜不已。 “退下吧！” “微臣告退！” 陈方离开甘露宫，自然有小太监领着陈方来到一处偏殿，早有两个宫女端了官服官帽在这里等着陈方。 “看来武媚娘早想到这里，官服倒是早预备好了！害我虚惊一场。” “这女人也是厉害！” 武媚娘厉害，陈方早有预料，今日仅仅一顿饭，武媚娘却早已将所有安排的明明白白。 陈方在两个宫女伺候下穿戴整齐，一朝平步青云，不过如此。 “恭喜陈大人！” 小太监道了一揖，陈方赶紧回礼。 这内宫里的太监，虽然只是伺候人的，不过伺候的可是皇上和各位贵人。 尤其这甘露殿的太监，那可是伺候皇上的，平日里。别说一个区区八品太医博士，就算那些比这高几品的大官，这些人也不会太过在意。 只是这小太监明白，此时陈方可是深得皇上娘娘宠爱。 官职，几品在这些太监眼中其实还没有谁得皇上皇后喜欢来的重要。 皇上这可是已经好几年没有今天这么好的心情了，都是因为这位新的太医博士。 陈方领了官服，那里桃红早在外面看着陈方，桃红向陈方招了招手，小太监看了桃红一眼，本来还打算自己领着陈方去住处，既然桃红在，他自然也就退下。 在宫里当值，不想死的快，有些人是绝对不能得罪的。这甘露宫中谁不知道，桃红可是娘娘身边红人。 “桃红叩见陈大人！” “你这丫头，别拿我取笑了！” “桃红哪里敢取笑大人，只是为大人高兴！” “我倒是还喜欢你叫我公子！” “桃红不敢，之前大人没有官位，此时已经是太医博士，自然要称大人！” “你这丫头！那没人时还叫我公子！” 桃红脸上笑出一朵桃花，看了看陈方。 “好！” “娘娘那里有什么旨意？” “尚食局旁边一处偏殿已经空出一处地方，大人暂居那里，委屈大人了！” “嗯！没什么委屈。都是为皇上娘娘办事。” 陈方长长出了口气，却看到桃红此时似乎脸色不大好，看着陈方，手中葱白手指搅着衣袖，似乎有话想对陈方说。 “有什么话就说吧！还有，没人时叫我公子就好！” “带公子去住处以后，桃红也就不便在公子身边伺候了！” 陈方吐出一口长气，也明白自己在这宫中有了官职，以后桃红跟在自己身边确实不适合了。 毕竟她是武媚娘的心腹宫女，再跟着自己，怕是宫中很多闲话，传到朝廷，又生出许多是非。 仅仅只是进个宫，都有人要害陈方，陈方此时根本不想多事。若不是办不到，陈方是多么想远离皇家这是非地。 即使出去做个小民，也比在这宫里成天提心吊胆要好。 “傻丫头，我还在这宫中，以后多有碰到的机会！” 陈方不自觉摸了摸这丫头的额角，桃红此时眼眶已经微红。 “桃红再想吃公子做的饭菜以后就不容易了！” “小吃货！” 笑骂一句，陈方其实真有点不舍的这丫头走，毕竟来到这个世界一直是这丫头伺候。不过宫中规矩森严，陈方也没办法。 将陈方领到住处，桃红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这处偏殿。陈方也有点惆怅。 看到那个窈窕身影最终消失在一道宫门之中，陈方叹了口气。 “奴才见过陈大人！” 桃红走后，一个小太监才从殿外走了过来，刚才看到桃红丫头，竟然没敢进来。 “免礼，你是...” “娘娘让奴才在这里伺候！以后大人在这宫中有什么事情，都交给奴才来办。陈大人叫我小丁子就好。” “卧槽！” 陈方实在没忍住，此时看了看大殿外，好怀念桃红伺候的日子啊！ 以后要让一个小太监伺候了，尼玛，有点不适应啊！ “陈大人，小丁子实在不明白卧槽是什么意思，还请陈大人明示！” “你下去吧，有事我会叫你！记住，我不叫你，不要进来。我要为皇上研究药膳方子，不得打扰。” “是，小丁子遵命！” 看着这小太监离开，陈方简直无语凝噎。 一想到以后就没有桃红伺候自己沐浴，伺候自己泡脚了，陈方真的很惆怅。 至于让那个小丁子伺候这些，陈方想一想，有点反胃，还不如自己来呢！ 小丁子退下了，这空空的大殿显得有点冷。高处不胜寒，果然有点这意思。 不多时，就有人前来拜访，当陈方看到尚食鼎玉之时，脸上一抹惆怅毫无违和的隐藏起来。 “见过陈大人！” “尚食不必多礼！皇上让我以后伺候药膳，以后还要多多麻烦尚食！” “那是自然，为皇上办事，鼎玉自当用心。” 那里，尚食鼎玉似乎有些心事，陈方正要探问，忽然见到尚食鼎玉竟然直直向自己跪了下来。 陈方眼疾手快，赶紧一把扶住，尚食是六局二十四司的女官，给自己跪这算什么事。 于情于理，这都不合适。 “尚食，你这是做什么？” “鼎玉有幸今日得见大人准备御膳，才知道世间竟然有如此奇妙的做菜之法。鼎玉想拜大人为师，还请大人收下鼎玉！” “这...” 陈方倒真没想到尚食鼎玉此时竟然要拜自己为师，要知道，在唐代拜师可是大事。 上至帝王将相，下到黎民百姓，无论哪个阶级，哪个职业，只要拜了师，那都要尊师重道。 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在这个时代绝对不是一句空话。 即使帝王，已经是九五之尊，也要对自己的老师以礼相待。 读书人拜师，那以后都是某某门生，即使为官，也和老师有着斩不断的联系。 第十八章 想拜师哪有那么容易 而普通百姓，拜了师，那更是对老师言听计从，任打任骂，白白做工。 陈方可是记得许多古代尊师重道的例子，有些师父，那可就是将徒弟当下人使唤，当免费劳力用。 平时徒弟稍有差池，那就是想打就打，想骂就骂。在这个三纲五常为社会伦理基础的时代，一日为师终身为父那绝对不是一句空话。 鼎玉已经是尚食了，还要拜自己为师，陈方觉得颇为惊奇。即使自己不可能做那些坏师父。 “鼎玉诚心诚意想拜大人为师，还望大人收下鼎玉。” “尚食，这怎么行，其实我也只是略懂做菜之道。以后尚食和我一同在尚食局准备膳食，平日交流交流就可，至于拜师，大可不必！” “大人不必自谦，大人的厨艺高超，鼎玉自知不及大人万一，何谈交流。鼎玉只想拜大人为师，能从大人那里学的一些本事。只要大人收下鼎玉，鼎玉为奴为仆也绝无二话！” 尼玛，为奴为仆这话都说出口了，我要你为奴为仆，这宫里的人要怎么看。 “尚食，我真...” “大人若不收鼎玉，鼎玉就在这里长跪不起！” 陈方郁闷，这是逼着自己收徒啊！你长跪不起，这里可是宫中，你对着我长跪不起，这算什么事。毕竟你是尚食，是女官，是尚食局一把手。 陈方有心不管，可不管不行啊！被人看到，还不知道怎么传呢。 好，你既然要拜师，要为奴为仆，我就让你知难而退。为奴为仆真那么好玩？ 陈方没任何收徒心思，收徒弟多累，再说，他现在的第一要务还是保命，那个下毒之人找不到，幕后黑手挖不出来，陈方就一天不得安生，还收什么徒弟。 “尚食你先起身，你既然一心想拜我为师，那我就考验考验你！” 陈方一心要劝退尚食鼎玉，想到尚食鼎玉毕竟是尚食局一把手，平日里只是为帝王准备膳食，那也是指挥别人干活。哪里伺候过人，此时已经有了主意。 “鼎玉任凭师父差遣！” 这鼎玉，定然已经打蛇上棍了，直接叫起师父来了。想叫我师父，哪有那么容易。 “我要洗脚！” 鼎玉看看外面天色，太阳还很高，外面天色还大亮着，洗脚，这是什么操作？洗完脚干什么？睡觉？ “还愣着做什么？” “鼎玉这就去准备热水！” 看到鼎玉离开，陈方一拍额头，这是什么事，尚食虽然是女官，但也是官，伺候自己洗脚，这是什么事。尼玛，武媚娘也不会伺候李治洗脚不是。 不过要逼退尚食鼎玉，此时就要让她明白，让她知难而退。幸亏这里就自己和尚食鼎玉，没有别人。 若是被别人看到，还不知道这宫里如何疯言疯语。要知道那些小宫女小太监平时可都闲的要死，毕竟那么多宫女太监就伺候那么几个人，不闲都不行。人闲是非多。 不多时，尚食鼎玉已经恭恭敬敬将一盆热水端来，陈方伸出一只脚，尚食鼎玉赶紧帮陈方脱掉靴子。 这唐代穿的可不是后世的一脚蹬，踢一踢鞋就能飞了，长靴颇为难脱。 尚食鼎玉脱了几次，竟然都脱不掉。想当年，不对，是想后世，高力士为李白朝堂脱靴，那也是费了一些力气。 陈方叹了口气。 “尚食，你其实大可不必如此。” “师父，以后叫我鼎玉即可。鼎玉有些手笨，之前没帮人脱过靴子，还请师父不要责怪。” 尚食鼎玉此时竟然半跪在陈方面前，将陈方一条腿抱入怀中，极为艰难才将陈方一只长靴脱掉。 顿时，尚食鼎玉皱了皱眉头，穿着长靴，可想而知陈方脚是什么味道。 看到尚食鼎玉皱眉，陈方此时只恨自己没有香港脚，那样可以直接将她熏走。 陈方又翘起另一条腿，尚食鼎玉又是一通艰难操作，好不容易脱掉陈方一双靴子，此时已经额头见汗，微微有些气喘。 陈方看她怀中，本来一尘不染的宫服此时也因为抱自己腿入怀，沾了一些灰尘。 “水已经凉了！” “鼎玉这就去换！” 看着尚食鼎玉背影，陈方叹了口气。 “我这是不是有点过份，她也只是想拜师而已，何苦折腾她？” “不行，我现在在这宫里还自身难保，收什么徒弟，我又教她什么。” 一会尚食鼎玉又端了水前来。 “水这么烫，你想烫死我！” “鼎玉该死，鼎玉该死！” 看着尚食鼎玉又端着水去换了，陈方不禁皱着眉头。 “还坚持什么，你还不放弃吗？大家做同僚，一起为皇上准备御膳多好，你偏偏要拜什么师！以后听我使唤？” 将尚食鼎玉折腾了几次，可丝毫不见她有丝毫要放弃的想法，甚至除了闻到陈方脚味皱了一次眉外，她一直都和颜悦色，给陈方赔着罪。 真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 “唉！尚食你这是何必？” “鼎玉知道这是师父考验鼎玉耐心，鼎玉不会让师父失望！” “我考验你耐心，我哪里考验你耐心了，我只是想让你知难而退！我就没想收徒，考验你什么？” 陈方心里腹诽一句，看着尚食鼎玉双手托着他的一只脚，此时认真揉捏着。 挺舒服，倒是没想到这位大唐厨娘不会脱靴子，捏脚倒是有几下子。也不知道她哪里学来的。 陈方刚想舒服的躺下，马上想到这可不行，自己现在可是要让她知难而退呢！ “啊！” “鼎玉该死，捏疼了师父，还请师父责罚！” 陈方很想将这尚食骂滚，可是...算了，自己这么折腾她，她都不放弃，还和颜悦色，骂几句她就会放弃。 要是这样觉得，那就太异想天开了。这女人，一根筋啊！这就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典范啊！ 不如设置一道难题，告诉她完成才可以拜自己为师。只要题出的难点，她完不成不就没脸拜自己为师了。 陈方又想到一个主意，此时可不想和这尚食纠缠。出题，你要拜师，我先考考你，这是多么正常的操作。 第十九章 大唐的女人很可怕 “好，你既然一心想拜我为师，那我最后考你一次，只要办到，我就收下你，办不到，你以后就不要再提拜我为师这事情了。” 尚食鼎玉皱了皱眉，忽然一脸坚定看向陈方。 “师父出题！” 陈方想了想，要劝退这尚食鼎玉，就要出和厨艺有关的题。别的题她不会也有说法，大可以说自己这题出偏了。比如她要学厨艺，自己总不能出一道命题作让她做，不对，是指物作诗。 厨艺，我让你宰杀牲畜，古人都庖丁解牛了，你不好说不会吧！ 严格来说宰杀牲畜倒是和厨艺无关，毕竟后世的大厨也不大可能自己杀猪宰羊，最多就是处理一下鸡鸭。 但要是强行将它们联系起来，也不是不可能。 陈方一心为难尚食鼎玉，就不信一个女人真能宰杀牲畜。 万一她真能杀猪宰羊，真能杀牛剥狗呢？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毕竟陈方也不是特别清楚这古代厨子要不要学杀猪宰羊的本事。要知道庖丁也是厨子，就能解牛。 既然要宰杀牲畜，自然不是一般牲畜，牛羊猪狗，万一难不倒她。 若是猛兽，我看你如何！这尚食局中不是备着虎肉熊掌么，你一个大姑娘家，我让你杀熊杀虎，我看你如何！ 就是不知道这宫里规矩，还有就是宫里有没有猛兽？如果规矩不允许或者没活的猛兽，那怎么办？ 到时候就让她杀一头牛，我就不信她一个人能搞定。 陈方心中一番计较，觉得这应该能难住尚食鼎玉。此时劝退她才是第一要务。 到时候她完不成，自己再说几句好话，比如平日里多请教请教，多交流交流就行之类，打消她拜师的想法应该不难。 “古人有庖丁解牛，这个不难吧？” “师父让鼎玉解牛？” 那里尚食鼎玉皱了皱眉，陈方心中大喜，看看，果然她不会吧！解牛都不会，更不用说解熊解虎了。 “古代随便一个厨子庖丁都能解牛，我觉得让你解牛有点太容易了，就解一只猛兽，比如虎熊之类。” 陈方这是无限加难度，那里尚食鼎玉额角微微跳了几下。 陈方更是大喜，看看，这找对门路了，马上就难住这尚食鼎玉了。 给她一道根本做不到的题，哈哈，我看你会如何。 别说你是一个女子，就算是个壮汉，想杀一头猛虎或者一只熊，那也是难于登天。 毕竟武松那种猛人也不是哪里都有，更何况她还是一个女人。 虽然尚食鼎玉此时已经不能算娇滴滴的女子，不过怎么看也算比较柔弱，这活她肯定干不来。想拜师哪有那么容易。 陈方自认，给自己一把刀，虎熊之类出现自己面前，自己早就腿软了，自己也根本办不到。 陈方就等着尚食鼎玉知难而退，忽然那里尚食鼎玉目光灼灼看着陈方。 “师父，我们一言为定，正好宫中明日清晨有一头黑熊要宰杀以补充尚食局肉食存储，我现在就给饲喂的人说明日我亲自操刀！” “哎哎哎！宰杀黑熊这可是极危险的事情，尚食可不要...” “师父放心，虽然已经两年没杀过活物了，不过鼎玉以前可是杀过不少牲畜猛兽。” “你杀过？” 陈方看了看尚食鼎玉不算太高的个子，白白净净有点微胖的身体，三十左右保养不错的面容，虽然微胖但是也算窈窕的身材。 这样一个风韵犹存的女人杀过猛兽，陈方有点不敢置信。 “你千万不要勉强，熊可不是那么好杀的！” “师父放心，鼎玉自有分寸，明日我来找师父！” 这一晚陈方做梦，不知道为何梦到尚食鼎玉被一头黑熊一巴掌拍飞的场景。半夜惊醒，觉得自己这题出的是不是太难太坑人了。 不管了，明天再劝劝她，让她知难而退。陈方只是想劝退，绝没想过要害尚食鼎玉。 第二日，果然一早尚食鼎玉找到陈方，要带陈方去暂时存放饲养一些牲畜珍禽异兽的地方。 陈方看到尚食鼎玉今日穿了一身紧身衣裤，不似平日宽大一些的宫装。这女人，不会她真的可以宰杀猛兽吧！ 在宫里转进转出，陈方有些头晕。这宫里实在太大，有尚食鼎玉带着，倒是一路没什么阻拦。过了几道宫门，都是守卫森严。 待到眼前一空，巍峨的皇家宫殿群已经在身后了。 这地方已经不在太极宫宫殿群之中，具体是哪里，陈方也不清楚，应该是专供皇家游览的内苑之类。 这里养的牲畜和珍禽异兽，多半供后宫那些贵人观赏用。一些送进宫供尚食局备用的活物也暂养在这里，都是各个地方好不容易捕获献上来的。 尚食鼎玉到的时候，早有几个人迎了上来，他们自然认识这位尚食局的尚食。 “尚食大人，今日您真要亲自操刀！” “不信我还可以宰杀猛兽？” “这哪里敢不信！当年宫中那些禁军汉子看了都腿软的猛兽，在尚食大人面前也只不过是一刀。” 尚食鼎玉取了一把牛耳尖刀，那里早有人打开暂养一头黑熊的牢笼笼门。 “尚食不要勉强！” 陈方赶紧去劝。 “师父，记得我们的约定！” 师父，听到尚食鼎玉喊一同来的那人师父，几个伺候的人都是一脸囧逼。 尚食鼎玉此时却已经让人打开笼子，一脚跨进牢笼，原本正在生撕一块猪肉的黑熊看到进来的尚食鼎玉，立刻变的有点狂躁。 放下猪肉，一声爆吼，人立而起。 黑熊人立而起，比普通男子还要高大的巨大身躯扑向尚食鼎玉，整个笼子顿时都在晃动。 看到黑熊，尤其这么近距离看到，陈方才真切体会到为何形容一个人壮实用虎背熊腰这个词。 陈方不觉都心跳快了几拍，却只见那里尚食鼎玉微微低下身躯，手中牛耳尖刀反手一握，竟然也扑向那狂暴扑来的黑熊。 陈方正担心尚食鼎玉安危，却只听到一声凄厉熊吼，再看时，那沉重凶猛的黑熊躯体竟然已经向地面倒去。 第二十章 武媚娘驯马 黑熊脖颈间鲜血泪泪，早已沾湿毛发，在地上聚了一个血泊。血腥味扑面而来。 尚食鼎玉熟练的开始剥开熊皮。 我在哪里？ 我是谁？ 我看到了什么？ 我在做什么？ ... 陈方一时间有点凌乱，尼玛，要不要这么猛？难道古代的厨子都这么猛不成。 这确定是一个女人？这确定是一刀？ 那里，尚食鼎玉刀法娴熟，显然对肢解这头熊游刃有余，陈方此时毫不怀疑尚食鼎玉精通这熊身躯的每一个结构。 陈方完全看呆了，真不敢相信刚才看到的一切。 “师父，我们的约定可算数？” “什么约定...哦，算数，算数！” 陈方此时真的还有些惊魂未定，似乎这熊的爆吼省还在耳边。 闻着空中弥漫的血腥味，看着尚食鼎玉沾着血的手，看着那一把还握在尚食鼎玉手中滴着血的尖刀。 他此时觉得自己要是说不算数，这位尚食应该会做些让他极度后悔的事情。 万一激怒她呢？ “将熊肉送到尚食局，熊胆和皮毛之类送到尚药局和尚衣局。” 早有人端来清水，尚食鼎玉洗了尖刀和手中粘的血迹，将刀还了回去。 此时陈方还不敢确信就是这双手昨日给自己捏脚，这杀熊和杀一只鸡一样。 回去的路上陈方一直还有些恍惚，不是亲眼见到，陈方真不好相信。 甚至尚食鼎玉正式拜师，陈方还是恍惚的。 而待到陈方完全清醒，整个拜师礼已经结束，尚食局已经开始忙碌，该为皇帝准备膳食了，这才是尚食局的本职。 准备膳食时有一位小太监来到尚食局，看到陈方赶紧见礼。 “公公有什么吩咐？” “吩咐不敢当。陈大人，娘娘让我告诉大人，从长安近处找寻到的一些菜籽已经陆续运到掖庭宫。” 陈方应了一声，吃过一顿饭之后，看来武媚娘已经喜欢上菜籽油炒菜的味道，已经开始专门派人找寻菜籽。 这东西此时并不好找，菜籽毕竟不像后世那样已经成为一种大范围种植的油料作物。甚至有些地方，油菜田都成为一处景观。 现在能找到的也只是一些种菜之人没来得及卖出的菜开花结子以后留下来的一些，可谓极为零散。 不过毕竟皇家的力量不可小觑，这大范围找寻，也有一些收获。如果菜籽油仅仅只是供皇上皇后和宫里的贵人食用，倒也不用担心不够。 今年武媚娘肯定会命人大量种植能够产出菜籽的甘蓝类蔬菜，明年菜籽油的产量就能大增。 今日膳食送进甘露宫，陈方依旧跟着，甘露宫的珠帘割开两个世界，陈方不敢多看。 武媚娘对于陈方，此时只是珠帘后一道模糊身影。 依然是尚食鼎玉试菜，李治早已等的有点迫不及待，旁边的武媚娘也没让宫女太监伺候，自己开筷动手。 美食的诱惑，果然是帝王家也经受不住。 陈方看了看尚食鼎玉，此时还是有点不敢置信，她杀了一头黑熊，而且杀的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这女人，比男人还厉害，难道以前是绿林出身，不对，这出身能进宫才怪。 某某将门之后，也不对啊，这个时代，女人习武不大现实，即使将门之女。而且出身那么好，跑进宫做厨子，也不可能。 陈方不去想了。 撤走膳食，陈方看到了桃红，此时她在武媚娘旁边伺候，已经做回了原来的职位。 看到陈方，那丫头微微对陈方笑了笑，却因为皇上皇后都在，不敢打招呼。 离开甘露宫，陈方看了看尚食鼎玉。 “鼎玉！你没进宫以前是做什么的？” 经过拜师礼以后，陈方已经直呼她的名字，而不带官名了。陈方就是这么直接，想不到就问。 “不记得了！” 陈芳觉得奇怪，人怎么可能不记得自己以前做什么的。 鼎玉怕陈方误会，指了指自己脑袋。 “太医署的人说我失忆了，从我有记忆起我就在这宫里，他们说我自小就在这宫的。” “哦，你一直在这尚食局？” “一开始不是，后来才来的尚食局。” “你的胆子倒是大，敢杀熊！” “以前胆子不大，有一年见到一位宫娥训烈马，那时候我还不敢杀鸡。想到那么烈的马别人都敢驯，还驯服了，我心里有点不服气，眼睛一闭，一刀剁了鸡头。” “那宫娥就是...” 陈方指了指头顶，驯马，那不是武媚娘曾经干过的事吗。陈方记得史书有记载，武媚娘一手拿长鞭，一手执刀，若是长鞭不能驯服烈马，就要用刀将烈马杀了。 驯服不了就杀了！这很符合武媚娘的人设。 没想到蝴蝶效应下，大唐的历史变了，武媚娘驯马这事还是发生了。而且还影响了尚食鼎玉。 鼎玉点了点头，驯马的人确实是武媚娘了。 原来这鼎玉的胆子是慢慢练出来的，从杀鸡开始，一直到敢杀虎熊之类。 具体如何练就的，陈方自然不清楚。 陈方倒真有点看不懂这大唐的女子，驯马，杀熊。 好吧，大唐的女人都是女汉子，而且是真无双女汉子。这个年代没出几个花木兰，穆桂英之类，陈方都觉得奇怪。 几日间，每一日陈方都变着花样为皇上准备膳食，李治气色也一天比一天好起来。甚至这几日说话都多了，也少了咳嗽。 李治无论脸色体型这几日都在恢复，偶尔甚至能让武媚娘搀扶着走出甘露宫晒太阳。 当然，晒太阳时陈方肯定看不到。 期间李治和武媚娘都赏了许多东西给陈方，帝王家的奖赏，自然还是实物为主。陈方很郁闷，光是卫生纸就给鼎玉塞了两卷。 平日里那些肥皂小玩意也给尚食局厨娘送了一些。 他这人没啥阶级观念，没啥别人生而低下，自己生而高贵想法。更不可能自己做了太医博士，对别人吆五喝六。 这尚食局的人，此时对陈方也自然都是喜欢。经过几日，开始尚食局来了一个男人的不习惯，此时已经完全变了。 第二十一章 皇宫里烤全羊 陈方自然也是心中大喜，只希望李治快点好起来，能够和皇后恩恩爱爱。这样，自己就不用再扮演那让人提心吊胆的第三者角色了。 重阳越来越近，这几日掖庭宫那里去年酿的菊花酒已经送到尚食局，而尚食局也已经开始储备重阳宴了。 几日间，尚食局来往的杂役宫女多了许多，几十个健妇调往尚食局，做一些洗菜切肉的活计。 而从别的厨房也调来一些厨娘，协助尚食局储备重阳宴，甚至一些不重要的菜品已经让别的厨房准备。 尚食局备的食材明显比平日多了许多，许多奇珍异兽，瓜果蔬菜堆满尚食局的储物间。 而菊花酒竟然堆满了酒窖，也不知道是不是哪坛酒封口松了，酒窖里一股酒香味，让人迷醉。 这一日，终于九月九，宫内菊花开的正艳，满庭菊花香味。 从一大早尚食局中就忙碌不堪，重阳宴，皇上在这宫中宴请这满朝的王公贵胄武百官，各位大唐分封的李姓异性王侯也都会赴宴，甚至一些平日在外的王公贵族此时也回到长安。 重阳宴设在傍晚时分，尚食局却从清晨已经开始忙碌。鸡鸣时厨房里已经开始乒乒乓乓。 既然是宴，又和平日帝王膳食不同，尚食鼎玉问过陈方，两人商量，早已准备好陈方需要的食材。 一大早，又从掖庭宫调来一帮宫女，这尚食局今日人手短缺的厉害。也幸亏这里是皇宫，宫里啥不多，宫女太监绝对多。 而让尚食鼎玉没想到的是陈方竟然又让人在尚食局外的宽阔处架起一些火堆，当然，做这事之前都向后宫禀报过。毫无疑问，宫里都允许了。 不然在这宫内烧火，那可是大忌。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将宫里烧起来，那可是大罪，一颗脑袋绝对不够砍的。 为此，宫里还又专门派来一堆宫女太监，就怕有什么意外。 而此时，几个掖庭宫调来的健妇正被陈方指挥着处理一些羊肉。 这些羊肉都是陈方特意要的，都是一些紧急从北方调运来的肥美糕羊。 在纯天然的草原牧场养大，绝对没吃过任何药物和服用任何激素的羊。当然，这个时代的羊都是如此。 此时都已宰杀剥皮，被陈方指挥着健妇整只腌制。 用的香料都是陈方特意调配出的，绝对是这个时代以前没人调配过的。 陈方打算做的自然是烤全羊，重阳已至，天气日渐寒冷。 尤其这个时代，九九重阳的温度已经很低，陈方觉得，过了十月都可能下雪结冰，为此他还专门问了鼎玉，确定这个时代冬天确实来的早，也漫长。 跟他来自的那个温室效应严重的现代有极大不同。 羊肉暖胃，自然是此时极好的食材。 而重阳的菊花宴那可是皇家一年难得举行几次的大宴，既然是皇家宴席，排场一定要够。 烤全羊无疑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其实本来还有许多选择，但考虑到这个时代的交通，海鲜绝对不用想，长安可是内陆，那东西从海边运来，早就臭了。 一些别的东西也因为运输问题不是很好解决。 宴上用到的东西，优先就近原则。 此时已经日头正午，尚食鼎玉看到尚食局外的火堆已经燃起，周围把守的太监宫女严阵以待，仿佛只要一阵风就能将这太极宫烧了似的。 此时，羊肉已经腌制好了，陈方就是做烤全羊，也没想给羊腹里塞鸡塞鸭塞鱼塞苹果这些骚操作。 一只只整只腌制的肥羊在健妇手中架上碳火堆上的烤架，让尚食鼎玉看的有点目瞪口呆。 尤其这样的碳火堆，这样的烤架一下子竟然有近百座，这做饭的形式和规模，简直了。 陈方都觉得可以申请迪尼斯世界纪录了。当然，这个时代没这玩意。 陈方的操作自然震的一众厨娘宫女太监瞪目结舌。 烤了一阵，羊肉在碳火中滋滋作响，金光的油脂从肥美的肉间渗出，落进火堆中，激起一串串火苗。 肉香弥漫，随着太极宫中的风轻轻飘扬。 陈方在那里指挥众健妇，那里尚食鼎玉则静静看着陈方。 “师父就是师父，今日所见，鼎玉一生难忘。” 尚食鼎玉深深吸了一口香味，这尚食局都要被肉香包围了。 那里，一串轻盈的脚步划破肉香，离得很远就向陈方招呼。 是桃红。 “陈大人，这里真香！” “嗯，是不是娘娘有什么旨意？” 这时候桃红来，那肯定是武媚娘有什么旨意了。 说来这几天除了在甘露宫远远见到桃红，还隔着珠帘。此时还真是第一次离这丫头这么近。 有点怀念这丫头伺候自己的时候，虽然这几日鼎玉一直伺候自己，小丁子被陈方完全无视了，不过鼎玉毕竟还是没桃红伺候的舒服。 此时见到，还真有些想念，不过这里人多眼杂，陈方自然是说正事。 “娘娘只是让我过来看看准备的如何，并无旨意。皇上娘娘对陈大人都是放心的！” 桃红说着，看着旁边的烤全羊，忍不住的咽着口水。 看向陈方的眼神，一股淡淡的委屈流露眼际，仿佛在说这几日没吃陈方做的菜，实在难受。 “那你就随便看看吧！桃子，你领着桃红去转转。你们两说不好以前是一家！” 一个小点的厨娘赶紧慢跑过来，现在尚食局谁不知道，这里是陈方做主呢，虽然尚食不是他，但尚食却是他徒弟。 陈方的话在这尚食局此时可绝对管用。 再说陈方平日没什么架子，也不喝骂她们，更不用说打人了，所以这里的厨娘对陈方那可是言听计从。 “大人说笑了，我们两又不姓桃！” 那里桃红咯咯一笑，跟着桃子离开。 这宫里的宫女其实绝大多数都是没姓没名的，贵人们随便指个东西，就是她们名字。 所以什么彩云，柳绿花红的名字很常见。若是贵人们指的好，还有一个好名字，比如桃红鼎玉还算不错。 第二十二章 长公主 可若贵人们指的不好，那就桌子椅子凳子这么叫了。 贵人若是指了乌龟，你以后也只能以王八为名了。 这就是这个时代，阶级啊！ 陈方继续忙自己的，外面这些健妇和厨娘已经能够搞定，陈方走进尚食局内，悄悄包了些吃的。 等桃红准备离开，陈方趁周围没人注意塞给她。 “还是大人对我好！” “别说胡话，周围有人。” 看着这丫头眼疾手快将食物收进怀里，陈方想笑。 桃红本来就是办事来的，此时也要走了。看着她的背影，陈方有点惆怅。 幸亏尚食局此时忙的不可开交，陈方也没时间伤春悲秋，忙着调派人手，指挥炒菜去了。 鼎玉这几日学的挺快，此时一些简单的菜她也能炒，比如青椒土豆丝，西红柿炒蛋之类。 当然，做出的味道和陈方还是差距很大，不过鼎玉确实很好学。 这手艺应付那些王公贵族倒也可以，皇上皇后的那一桌绝对是要陈方亲自动手的。 厨艺这一行，想进来不难，可要精真的很难。大部分人穷其一生，也就那么回事了。 待到傍晚时分，一群衣袖翩翩，如踏云仙子一般的宫娥已经赶来尚食局。 陈方看到这群宫娥，也不禁赞了一句。皇家就是皇家，随便拉出一个宫女，都是这般美。 重阳宴即将开始，今日这些伺候的宫女也换了新装。 尚食鼎玉已经开始让宫娥们开始端菜。 菊花酒此时也一坛坛开封，有专门的宫娥将酒盛入酒器，一会这菊花酒可是菊花宴的重头戏。 “娘娘那里刚派人特意交代，一会师父也要去那里伺候。” 陈方看着忙碌的宫娥，身后鼎玉轻轻道了一句。 “哦，知道了！” 陈方倒没想到，今日这么重要的重阳宴，自己也要去。 今日皇家大宴，可是没了珠帘。 陈方不知道为何，脑子里忽然冒出那一日看到的那道背影，武媚娘的背影。 “如此美的背影，也不知道武媚娘长的到底如何？” “我在胡思乱想什么，武媚娘再美又如何。李治，你赶紧好起来，管好你老婆。老子可不愿意在第三者插足了。” 死了一次，陈方可是明白做这皇家的第三者那是多么危险。 那里，鼎玉已经轻轻碰了一下陈方，陈方随着尚食鼎玉一起赴菊花宴。 当然，那里绝对不会有陈方的座位，能坐在那里的，哪个不是皇亲国戚，王公贵胄，封疆大吏。他去只是伺候皇上皇后。 等到了举行菊花宴的地方，即使早有准备，陈方还是被这菊花宴的规模惊了一下。 此时大部分人已经来了，其中不乏陈方知道姓名的，当然，陈方此时还没对号入座的能力。 毕竟某某人，比如长孙无忌，上官仪到底长什么样子，陈方根本不知道。 菊花宴分了几个区域，最上首自然是李治和武媚娘的座位，这毫无疑问。 宫里的嫔妃贵人皇子公主有自己专门的座位区，陈方瞅了一眼。 由于历史变了，陈方听尚食局的人说那位萧淑妃没死，那位王皇后也没做皇后，两个人此时都是李治的嫔妃，也没和武则天争宠，都还活的好好的。 陈方也是好奇，这两位到底长的如何模样。 不知道具体哪个是，距离太远了，那些嫔妃都坐在一起，根本分不清。 那几位小些坐在一起的，应该是公主了。应该最前面的就是长公主了。 安定公主，原本的历史，这位安定公主早夭，谥号思，也称安定思公主，甚至有史料记载是被生母活活掐死的。 此时历史变了，由于没有武媚娘和王皇后，萧淑妃争宠的事，这位大唐的长公主此时还活着。 既然活着，自然没有谥号，就称安定公主。 此时这位安定公主也在那里坐着，大概也十一二岁了。 安定公主拉着的那位，应该就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太平公主了，不过此时却也只是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女孩。 安定，太平，这都是希望天下太平安定，没有混乱之意。 陈方匆匆看了一眼，这些历史人物此时就在眼前的感觉，让陈方也是有些觉得新鲜。 接着就坐的就是各位皇亲国戚，比如李姓诸王的位置。毕竟人家也姓李，也是太祖李渊的后人。 当然，陈方知道，这些人大部分以后会很惨，武媚娘会将大部分李唐宗室嚯嚯了，其中包括自己儿子。 今日的意气风发，位高权重，作威作福，又能持续多久。 果然皇家的斗争永远是最惨烈的。今日为君候，明日阶下囚。 李姓诸王之后，异性王侯会紧随其后，这些基本都是和太祖，太宗打江山的那些人的后人。比如秦叔宝，尉迟恭这些人的后人。 那里尚食鼎玉碰了碰陈方，已经带着陈方向一个方向走去。 在菊花宴的一个角落，坐着许多头发肤色和汉人迥异的人群，那是各国使节。 来大唐的外国人这么多，陈方大致看了看，也具体分不清这些人到底是哪国的。 只是大致可以猜测到那几位和汉人长的差不多的应该是扶桑和新罗百济的使节。至于别的，在他看来都差不多。 而且这个世界的历史变了，陈方更是分辨不出了。 陈方本来也就随便看看，忽然有一个人叫了一声他的名字，陈方看时，竟然是一个个头不高，穿着汉服的女子，长的很精致。 若不是坐在使节区域，他根本分不清这是唐人还是外国人。 “尼玛，这女人竟然认识自己。也对，自己以前是鸿胪寺司仪署的吏员。有外国使节认识自己很正常，而且这是一个东方面孔，多半是扶桑百济新罗人。当然，也可能是北汉或者西秦的那些汉人秦人。” 可陈方郁闷的是，他根本不认识对方，连名字都不知道。 本来陈方打算不理不睬，赶紧闪人的，谁知道那女人又叫了一声，这时候整个使节区的人都看向陈方。 上百双眼睛，各种颜色，有男有女都看着陈方。陈方一瞬间成了这一片的焦点。幸亏宴席区域很大，除了使节区，别的地方的人还没留意到这里。 第二十三章 凌烟阁第一功臣 陈方真是郁闷了，而更让陈方郁闷的是那个女子竟然直接离开使节区向陈方走了过来。 “好久不见陈君了，没想到却在这里碰到。” 君是敬称，看来这女使节以前和自己很熟。刚开始直呼其名，此时是注意到场合才以君相称。 “只是几日而已！我还有事，这里是大唐皇室办的菊花宴，你赶紧坐回去，不要坏了使节规矩。” 不认识对方，不过陈方此时也只能强自镇定，不然就露馅了。若是让对方发觉自己根本不认识她那可大事不妙。 到时候真的查起来，陈方可就危险了。此时任何危险，陈方都要扼杀在萌芽状态。对于他，现在还处于保命阶段，做任何事情都要如履薄冰，步步小心。 “哦，陈君有事要忙，美津子不敢打扰。只是这几日思念，不知何日才能再见！” 陈方郁闷啊，这位美津子不但和自己的前身认识，此时看样子还很思慕自己，这算什么事。 这美津子从名字大致可以判断是扶桑人，本来按照陈方的记忆，此时华夏东方那个岛国应该叫倭国才对，倭是倭奴之意。 大概也是因为蝴蝶效应，此时大唐的人都不将其称为倭国，而称之为扶桑，这叫法应该是从西秦和北汉哪里传来的。而此时的扶桑人又极为推崇大唐，是真真正正的大唐学生。 导致的结果他们自己也自称自己为扶桑人，这种称呼开始是从遣隋使和遣唐使那里兴起，而到了此时，整个倭国人都自称自己是扶桑人。 陈方也是无奈，而这扶桑女子也是胆大，在大唐，女子思慕一个男子，绝不敢如此直白的表达出来。 想到后世扶桑人的一些事情，陈方倒是也能理解。 “有缘自会相见！” 陈方赶紧拉了尚食鼎玉离开，不想再理会这个美津子，对方对自己熟，可自己根本不知道对方，太容易露馅了。今日没想到在这里碰到熟人，失算，刚才应该绕过去，不从使节区旁边走。 距离远了，陈方才暗自出了一口长气，此时想想刚才和那位美津子的谈话，应该不会让对方有所怀疑才对。有缘自会相见，陈方只希望以后不要再见，相忘于江湖多好。 看来以后要愈加小心才是，想好以后再碰到这些认识自己，汉语说的贼溜的使节该如何应付。 还有那个美津子，可能以后是个祸患，杀人陈方不至于，而且对方怎么说也是使节，华夏一直以来都是礼仪之邦，陈方只能想办法了解这个美津子了，以防日后真的见了，露馅。 “皇上皇后驾到！” 就在此时，老太监高声唱喏，终于李治和武媚娘大驾来了。皇上皇后自然是最后才来的，压轴的，像后世开会领导总是最后才到。 宴会上，众位皇亲国戚，王公贵族，武大臣，各国使节纷纷跪拜，高呼万岁。 山呼海啸一般的声音响彻全场，全场众人如同被风吹倒的小麦，匍匐一地，这就是皇家威严。 陈方自然也是这群人中的一员。 “众爱卿平身，今日九九重阳，举国欢庆，今日设下这菊花宴，众卿家不必过多拘束。” 说话的是李治，以往这些话都是武媚娘来说的，已经好几年李治要么不来，要么来了也一言不发，因为李治一直有病在身。 此时李治来说，可见这些日子李治的病情确实好了许多。 其实只看面色也能看出李治气色确实好了许多。 李治让众人平身，陈方才站起。 此时再无格挡珠帘，因为要伺候皇上皇后，陈方距离皇上皇后的桌子并不远。 此时陈方才真正第一次看清楚了李治和武媚娘，李治陈方自然极速略过。 在看到武媚娘时，陈方不自觉微微张了张嘴。 “这，女人怎么可以美的这么不像话？这么不合情理！” 陈方不禁心中腹诽一句。 自己刚穿越之时见过武媚娘背影，那时候仅仅一个背影就让陈方印象深刻，感觉惊艳。 陈方一直很好奇拥有这道背影的女子正面会是如何样子，这些日子，甚至有时候梦里出现这道背影，可每次梦里那个女子转身，陈方都会醒来。此时见到，果然让人极为惊艳。 也难怪一代帝王为之倾倒，萧淑妃和王皇后根本不能和她争宠。 根本不是一个重量级的，怎么争。 别说这个世界的历史变了，武媚娘是李治做皇帝时入的宫。即使陈方记忆中的历史，李世民时期武媚娘入的宫，因为李世民驾崩，武媚娘去了感业寺出家，可被李治接回来以后，那依然是在争宠的路上杀的竞争者屁滚尿流。 这个世界没有太宗什么事，武媚娘是高宗时进的宫。很明显，武媚娘争宠，那更是势如破竹，水到渠成之事。 陈方忍不住多看了一眼，那里尚食鼎玉碰了碰陈方，陈方才赶紧收了目光。 自己如此盯着武媚娘看，被别人看到，怕要生事。尚食鼎玉显然已经注意到了。 可是此时陈方脑子里还是忍不住闪现武媚娘的面容。一个雍容华贵的女人先是背影，接着换换转身，背影和正面衔接在一起，美轮美奂，似乎身上都充斥着光芒。 陈方目光不禁扫过嫔妃们坐的地方，此时不禁想到那首长恨歌中的两句。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这女人美到一种程度，那真是艳压群芳，让别的女人显得毫无颜色。也难怪一朝选在君王侧，从此君王不早朝。 陈方此时甚至有个想法，若是将武媚娘和后世常说的古代四大美女比较会如何。 有这个想法时陈方就颇觉荒唐，其实根本没办法比。 因为武媚娘根本和那四位不是一个层次。 这位千古女帝，根本不是别的女人可以比较的。那四位那个不是悲剧，而武媚娘则走向了人生巅峰。 也许在容貌上那四位真不至于输给武媚娘，但是别的方面，那完全就是被彻底碾压。 第二十四章 历史车轮下的螳螂 陈方甚至有个更荒唐的想法，若是武媚娘没有最终称帝，怕是后世就不是四大美女这个叫法了。不对，应该也不会，最多是一帝四王。 陈方第一次被一个女人的容貌惊艳到了，也难怪武媚娘能在这佳丽三千的后宫独得帝王宠爱，让其它妃子在争宠的道路上水都喝不到一口。 果然任何事都是有原因的。 “皇上，微臣今日观皇上气色，比以往好了许多，真是我大唐之幸，黎民之幸啊！” 就在此时，一位已经眉发皆白，但是精神烁烁，鹤发童颜的老臣从位置走了出来，对李治说道。 “太尉，这多亏了陈爱卿！” 那里，李治对这位老臣淡淡说道，不过很显然对这位老臣李治也很有礼。 太尉，那不就是长孙无忌嘛！ 此时陈方看向那位老臣，刚才还在想哪位是长孙无忌，此时算是认识了。 长孙无忌，官拜太尉，在李治登基时力保李治，而在太宗时期，他是最早跟随太宗南征北战之人，玄武门之变也是长孙无忌参与策划。 可以说长孙无忌此人影响了唐初的整个政治格局。 陈方对这位三朝元老有着很深的印象。 凌烟阁功臣榜第一，李世民时期差点被李世民认命为大唐的宰相，在唐初，宰相之位可是不轻易授人，只是被他拒绝。最终李世民只好给了他一个开府仪同三司的官。 李治时期，他在立储之争时，支持李治，后被任为顾命大臣，授太尉，同中书门下三品。 同中书门下三品不是官阶，而是唐初的官名，可以“参预朝政”。 做官已经做到位极人臣，可以说是此时的百官之首。 而长孙无忌不仅是三朝元老，此时的太尉，赵国公。且他还是正儿八经的皇亲国戚，因为李治的母亲德皇后，是长孙无忌的亲妹妹。 也就是说，长孙无忌是李治的亲舅舅，正儿八经的国戚。而当年长孙无忌辞相位的原因也是他已经身为国戚，再做宰相，恐怕不好。 陈方看了一眼长孙无忌，对号入座了一位。 不过想到长孙无忌最终的遭遇，陈方也是唏嘘。 长孙无忌无疑是李家的忠臣，无论从哪一方面，长孙无忌都是和李家绑在一起，支持李世民，支持李治。 是陇西李氏出身的李姓皇族忠实追随者。这份忠实在李家统治国家之时自然很好，长孙无忌也因为忠心耿耿而做到今天的位置，长孙一族也很得天子圣眷。 可这天下不会一直姓李啊！ 以后武媚娘要走上帝位，长孙无忌无疑会成为武媚娘的绊脚石肯定不会有好下场。 其实此时武媚娘就已经有些不喜长孙无忌了，不过还没表现出来而来。 李治还活着，李家依然是这个国家的执掌者。不过以后呢？ 陈方的记忆中，长孙无忌最终自缢而亡，陪葬昭陵。可以说下场极为凄惨。只要大历史不变，长孙无忌的下场已经注定。 “朕这几日得陈爱卿精心照顾，调理膳食，朕也感觉身体好了许多，有了力气。若不然，这重阳家宴我怕也来不了！” 就在陈方回忆长孙无忌之事时，那里李治又高声说到。此时李治精神烁烁，让人感觉疾病已经将要离李治远去。 而陈方则清楚，李治的病根本没什么起色，毕竟他只是筹备膳食，却并未曾给李治用过任何药。 陈方就算想给李治治病，奈何他虽然通一些医理，毕竟随那位老中医游历学习了两年，却哪里比的了太医署那些太医。 以后陈方工作，也不是给人看病，而是研究中药如何应用在女性护肤品之中，和看病风马牛不相及。 术业有专攻，所以陈方根本不曾为李治用过任何药。 李治此时的病情好转，精神烁烁其实只是假象，只是最近饮食好了许多造成的假象。 这种假象建立在李治久病在床，一直饮食不济，忽然饮食好了的基础上。这其中，其实有很多李治的心理作用。 李治依然是疾病缠身，依然是在一步步走向病入膏肓的道路上。 陈方真的想李治好，真的想李治赶紧龙精虎猛起来，那样，武媚娘就会从他身上转移走所有注意力，不再关注他这个工具人了。 陈方确实被武媚娘的容貌惊艳到了，但陈方真的不想趟这浑水。这可是稍有差池，万劫不复的事情。 他是个惜命之人，尤其死过一次以后，更是惜命，不可能为了一个女人至自己于险地。 “恕老臣眼拙，不知道哪位是陛下口中的陈爱卿！” 此时长孙无忌已经开口，已经沿着李治的目光望向陈方。 此时陈方想要不理会长孙无忌却也不能了。 “陈方见过太尉，陛下现在龙体能够恢复，全赖陛下洪福齐天，非臣之功！” “哦，你就是将陛下身体调理好的陈方，这么年轻，真是年少有为，年少有为。长孙无忌在这里谢过。” 那里长孙无忌竟然对着陈方躬身一拜，将陈方吓了一跳。 这可是堂堂太尉，大唐的三朝元老，而此时大唐也仅仅有三朝而已。自己一个太医博士，如何担得起长孙无忌一拜，更何况，陈方不想和长孙无忌有任何瓜葛。 陈方一穿越就出现在武媚娘床上，尽管陈方真的什么也没做，当时也根本做不了，但陈方的政治倾向自然不言而喻。 以后的历史虽然变了，但大体走向肯定是武周代唐。长孙无忌可是以后历史车轮下一只挡车的螳螂，陈方自然不想和他有任何瓜葛。 万一期间起了连锁反应，自己也成了挡车螳螂了呢！ “太尉这是折煞微臣！” 陈方还礼，而此时众人早就已经全部看向陈方，有长孙无忌带头，众人也是对陈方遥遥一礼。 陈方心里大恼，郁闷不已。本来今日只想安安静静来伺候陛下，却被接二连三的事暴露在大家眼前。 尤其这些人以后多半是武媚娘的敌人，尼玛，陈方真不想和这些人有任何关系。 第二十五章 李唐的公主们 至于武媚娘的嫡系，此时还真没有培养起来，毕竟她也只是刚刚代理朝政，此时满堂的都是李唐忠臣。 陈方此时只想这些人别理自己，偏偏这个和陈方拜过，那个又拜。 烦人，偏偏这场合，陈方根本不可能视而不见，也不敢啊！这些位哪个的爵位官职拿出来，都能压的一位太医博士不能动弹。 不急不合理，还得罪人，得罪了人，此时武媚娘都不一定保他。 “都坐下！都坐下，来人，也给陈方赐座！” 这时候武媚娘开口，她开口之时看了看李治，两个人果然是历史上的模范夫妻，确认过眼神，两个人就明白彼此心意。 此时群臣才不再和陈方见礼，纷纷落座。不然这菊花宴都快要进行不下去了。 而那里，早有宦官端了凳子，却一时间不知道将凳子放在那里。 以前从没这事啊！按理陈方只是太医博士，在这里根本没座。此时皇后开口，赐座，却也没说让陈方坐哪里。 宦官等着皇上皇后开金口，那里长孙无忌早已站起，示意陈方坐他旁边。 陈方郁闷，和这位老臣坐一起，笑话，陈方绝不想。倒不是和长孙无忌有什么嫌隙，实在是以后的大历史脉络他明白，不想有什么因果。 能够距离这位太尉越远越好。 那里武媚娘还是没有开口，很显然她赐座却没有明说让陈方坐哪里，也是有些自己的心意。 陈方正在纠结，那位老宦官很显然看到长孙无忌的示意了。 绝对不能和长孙无忌坐一起，坐在那里谁知道武媚娘会如何想。 可是，此时就长孙无忌站起来示意了，别人看长孙无忌这般，哪里又会和这位当朝太尉，皇上的亲舅舅去争。 就在此时，一只手拉住陈方，那只手白皙柔弱，纤长温润。 有一点点婴儿肥，又泛着一些红润光泽。 “陈方，你调理好了父皇身体，和我们坐一起吧！” 陈方看时，那是一个小姑娘，有七八岁年纪，和武媚娘有些相似的容貌。 拉住他的竟然是武媚娘第二位女儿，以后历史上大名鼎鼎的太平公主。 坐在公主那里，很明显也于理不合，但比起坐在长孙无忌旁边，陈方很显然会选择坐在太平公主旁边。 一个坐的问题，也许落在帝王家就不是那么回事了，伴君如伴虎，步步小心为上。 不为别的，只为不和这些李家的忠臣有任何瓜葛。 而且几位公主都还小，即使陈方和她们坐在一起，也不会引起大的问题。 看到太平公主拉住陈方，那里李治和武媚娘也都没有言语，而长孙无忌此时也不至于和小公主争。 至于不和体统，又有谁会和一位七八岁的小公主争执这个。 那里老太监已经将座位放置在太平公主旁边，陈方走过去，和各位大唐公主见礼，自然，他多留意了一下安定公主。 果然是美人胚子，以后安定和太平两位公主肯定也是像武媚娘一般的绝代佳人。 而那里，安定公主也看向陈方，浅浅一笑，仅仅十一二岁，这一笑却也有了倾城倾国之色。 再过几年，也许只需要一两年，这又是一位绝代佳人，基因太好了。 而那里，太平公主早已倒了一杯菊花酒敬给陈方，陈方赶紧接过，躬身致谢。 今天这是怎么了，本来只是想安静的来伺候皇上，到现在竟然坐到公主旁边。 左边安定公主，右边太平公主。 陈方来之前绝对不会想到，自己竟然会坐在这里，而且是和安定，太平两位公主坐在一起。 陈方此时都感觉这像做梦一般，接过太平公主的酒，陈方自然一饮而尽，他可不敢不喝太平公主敬的酒。 菊花酒果然不错，掖庭宫酿的菊花酒香醇绵厚，酒香逼人。其中竟然真能品出一丝菊花香气。 不过却也少了一些滋味，不像后世的酒那么烈，毕竟此时酿酒技术在那里，酒精含量低。 陈方就当喝米酒了，菊花味米酒。呃，陈方忽然感觉有点恶心，都是一些庸俗的网络化害人啊！ 喝了一杯，却看到那里安定公主也起身过来敬了一杯，哦，太平公主的酒喝了，自然不能不喝安定公主的。 喝，有了开头，那些个小公主纷纷过来敬酒，陈方觉得头有点晕了。 你妹，你们不要这样吧！陈方很想爆一句粗口，很想说一句卧槽，可是，不敢啊！ 在座的都是李治的女儿，都是大唐的公主殿下，哪个是陈方能得罪的。 这排着队的敬酒，谁能招架得住。 周围欢声笑语，觥筹交错，偶尔夹杂一两句陌生话语，那是喝高的使节发出的。 陈方只觉得醉醺醺，没有头疼欲裂的感觉，可就是不清醒，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整个人就像沉浸在一团热水中，昏昏然，想起来，就是起不来。 醉了！ 陈方感觉自己靠在一个柔软的东西上，伸出手抱住那个柔软的东西，怎么有点像是人呢？还是个女人，胭脂味，有点熟悉。 就在此时，陈方听到一个声音，有人叫他公子，陈方迷迷糊糊的，真的喝的太多。那些个小公主真是可恶，一个个的敬酒，就怕谁敬的少了，落在父皇眼里。 搞的陈方不想醉都不行。 此时只是隐约听到有人叫他，想要回应，根本做不到。 “公子，公子...唉，喝了这么多！” 桃红抱着陈方，拍着陈方背部，将他往床上抱。 “那些小公主们真是，给公子灌了这么多酒！” 桃红也忍不住腹诽那些小公主。 “公子，公子，你快醒醒，桃红快抱不动了！” “真是的，喝这么多。不过公主们敬的酒，公子又不能不喝，都怪那些小公主。” 桃红又忍不住腹诽了一句。 “唉，早知道让鼎玉姐姐来帮忙了，以前也没想到公子这么重。” 就在此时，一个小太监慌慌张张跑了过来，桃红大喜，终于有帮忙的了。 有小丁子帮忙，终于将陈方挪到床边，桃红费劲将陈方在床上放好，帮陈方脱了长靴，盖了被子。 第二十六章 小公主和麦芽糖 “小丁子，赶紧去准备醒酒汤！” 小丁子走后，桃红静静坐在陈方旁边看着陈方。 “我要尿！” 一个醉醺醺的声音。 第二日还有些昏昏沉沉，不过已经好了许多，并没有前世宿醉以后头疼欲裂的感觉，毕竟这个时代酒还都是酿的，不是勾兑的。 而且皇家用的菊花酒，谁又敢糊弄。 酒的质量是可以保证的。 鼎玉端来热水，陈方用热水拍了几下脸颊。 自从拜了陈方做师父，陈方这里就一直是鼎玉伺候着。让一位尚食局的尚食伺候，怕是除了陈方也没谁了。 不过鼎玉一直坚持，加上陈方确实有些抗拒小太监伺候，所以就将错就错了。徒弟伺候师父，在这个时代不要太正常，陈方只能这么想。 “鼎玉，谢谢你昨晚把我送回来。” “师父，昨晚不是我送的，菊花宴完了以后，需要尚食局做的事还很多，那么忙，我根本没时间。我记得皇后让桃红送你回来的。” “哦，是桃红啊！难怪！” 陈方还在想那熟悉的胭脂味，还以为是鼎玉呢！桃红伺候了自己几日，那丫头身上的胭脂味，陈方也熟。 此时想想，确实不是鼎玉，两个人的身材差距很大，鼎玉有点微胖，身体应该更软才对。 “师父，我回来时正好她要走，不知道怎么，那丫头脸很红，就像我们封酒的布那么红，可能酒也喝多了。” “哦，哦！” 陈方忽然想到什么，猛然用手拍了拍自己额头。 自己昨晚干了什么？自己好像摸到什么，才确定抱着自己的是个女人。 卧槽！ 那丫头脸那么红，难道是... 真是不该喝酒，酒后误事，酒后误事。 陈方又猛的用热水拍了几下脸，此时已经完全清醒过来。 此事烂在心里，以后不提。若是被别人知道，会害了桃红。想到那丫头，无疑桃红是陈方穿越到这个世界最亲近的人之一。陈方绝不想害桃红。 看来以后必须练练酒量了，想到以后可能还会被大唐的公主们灌酒，陈方就有点不寒而栗。 酒后吐真言，酒后做出什么不可原谅的事，陈方想一想都感觉害怕。 看来，酒量必须要练了。 洗漱完毕，陈方向尚食局走去，此时心里还想着桃红的事，自己估计真摸了那丫头不该摸的地方，不知道这丫头以后还肯理自己不。 万一这丫头生气，不理自己了。 唉，从今天起就开始练酒量，正好剩下的菊花酒还多，都存在尚食局中。 正想着，此时却见一个小女孩站在尚食局外不远处，梳理着云鬓，一身精致的公主裙。 小女孩静静在那里看着，身后几个宫女太监也紧紧跟着，不敢大喘气一下。 “是太平公主，这小丫头怎么跑到这里来了。看样子不像是路过，倒像是专门来这里看的。” 陈方赶紧过去见驾，公主的大驾，陈方可不敢怠慢。也不知道这位小公主来这里到底做什么。 “陈方，你平身！” “谢公主殿下！不知道殿下今日来这里做什么？” “你们都退下吧！” 小公主虽然还小，可毕竟是李治和武媚娘的亲女儿，后边那群宫女太监赶紧退下。 小公主的话，那也是金口玉言啊！ “尚食，你也退下吧！” “是，公主殿下！” 尚食鼎玉也离开了，太平公主这是做什么，将所有人都叫退了。 陈方此时心中忐忑，不知道这位公主到底要做啥。昨天晚上喝醉没得罪这小丫头吧！ 比如捏捏她的脸之类的，想想就提心吊胆的，昨晚喝醉以后自己到底都干过什么，不会真得罪了这位公主殿下吧！ “陈方，你这里还有什么好吃的没？” 看到四下无人，太平公主忽然靠近陈方，对陈方说到。 陈方心中出了一口长气，原来是这位小公主嘴馋，又怕别人知道她馋嘴，所以将所有人都屏退了。吓人啊！ 只是小公主馋嘴，陈方倒是放下心来了。小女孩馋嘴，最好哄。 “不知道公主殿下想吃什么？” “吃一些甜的糕点，昨晚你做的东西真好吃，害得今天我早饭一点都吃不下！” “微臣罪该万死！” “我又没怪罪你，赶紧给我准备一些吃的！” “是！殿下！” 陈方赶紧走进尚食局，那里早来的厨娘看到陈方，本来还想打声招呼，忽然看到后面的太平公主，赶紧跪拜。 一路上让陈方颇有一种狐假虎威的感觉，当年那只狐狸，不知道有没有陈方此时的想法。 来到一间储物室，这里是暂时存放一些处理过食材的地方，陈方拿起一个罐子，最近尚食局有些粮食发芽，正好陈方做了一些麦芽糖，此时麦芽糖就放在这个罐子里。 陈方从旁边取出几节竹制小棒，有点像后世牙签。从罐子里取了一些麦芽糖，像是以前小时候在小贩那里买的搅搅糖那般搅了几下，递给太平公主。 “公主，你牙齿要是因为吃糖吃坏了，千万别找我啊！” 陈方心里说了一句，看到太平公主接过，金黄带着浓稠质感的麦芽糖让太平公主看了都觉得眼前一亮。 太平公主舔了一口，一张脸上马上洋溢出一种叫做幸福的光芒。 毕竟还是小孩子，很容易感觉到幸福，人的幸福感大多数是随着年龄越来越长，越来越不容易得到。 “真甜，真好吃！” 太平公主又忍不住舔了一口，脸上笑着看向那个罐子。 “这么贪心，这些麦芽糖我还准备给桃红一些的。” 陈方又心里腹诽一句，想到昨晚刚惹了桃红，怕她生气，这麦芽糖可是能平复那丫头怒气值的一个法宝。 小公主你可千万别一网打尽，给我留一些。 那里太平公主舔了几口，又学着陈方的模样用两根小竹棒搅了几下。拉着晶亮细丝的麦芽糖让太平公主颇觉得好玩。 “陈方，你这东西叫什么？” “回公主的话，这叫麦芽糖！” “麦芽糖，真甜，比我吃过的蜜都甜。也很好玩，竟然能拉这么长！给我准备一些，还有这小竹棒也给我一些！” 第二十七章 安定公主和太平公主 “是，公主殿下！” 陈方长出一口气，幸亏小公主没一网打尽，没直接抱着罐子要带走，不然还要再做一些。做这东西那也是费时间啊！ 取了一个精致的白瓷小罐子，陈方将麦芽糖倒进小罐子里，那里，小公主一直眼巴巴的看着，让陈方想只倒半罐子的美好愿望落空。 得罪不起啊！只能给她满满一罐子了。 在厨房准备了一些小竹棒，都是陈方用上好毛竹亲自修的。修的时候小公主看着觉得有意思要亲自动手试试，差点没吓死尚食局的众厨娘。 在陈方和一众厨娘的劝阻下才放弃了这个让人提心吊胆的想法。 你可是公主啊！万一操作不好手上割了一刀，这里哪个能跑得了，不被打死才怪。 终于弄好，陈方将小竹棒仔细包好，和那个灌满麦芽糖的白瓷小罐子一起递给了小公主。 那里太平公主满意的离开尚食局，陈方看着小公主背影完全消失，才开始忙活今日的膳食。 小劫匪这是，我辛辛苦苦弄得麦芽糖，这就丢了一大半。 此时，内宫之中，安定公主看着抱着一个白瓷罐子，领着一大帮宫女太监的太平跑到她的住处。 这些未成年的公主都是住在内宫之中，而太平就住在她隔壁的院子。 “你们还跟着做什么，都给我退下！” 看到众随从离开，太平公主一蹦一跳来到安定公主身边。 “姐姐，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太平公主像是献宝一般将那个白瓷罐子摆在安定公主面前的书桌上。 “你又去哪里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回来？” 看着自己妹妹，安定公主有点头疼，她今年十一岁，而太平刚刚七岁。 这个妹妹平日里就喜欢出去祸害别人，将一些不知道什么来路的东西拿给她看。 甚至曾经将父皇的奏折都偷拿了回来，害得自己被父皇训了几句。还有一次竟然拿了某位侍卫的刀回来，那个侍卫被打的躺床上一个多月。 平日里，自己可没少给自己这妹妹背锅。还有自己哥哥也给她背了不知道多少锅。 仔细看了看那个白瓷罐子，应该不是什么重要物事，不至于闯什么大货，安定公主才出了口气。 不对，这白瓷罐子这么粗，不应该是宫里摆的物品，妹妹到底去了哪里弄来的。 “你到底跑哪里拿的这东西！” 安定公主想仔细看看这罐子，刚拿起来，就觉出这罐子竟然不是空的，里面装满了东西。 这丫头不会又偷拿了什么，怕被人发现，装在这罐子里吧！ 安定公主刚落下的心又悬了起来。 “姐姐，你猜这里是什么？” “我怎么知道，赶紧说哪里拿来的，我让人还回去！” 太平公主一把抱住白瓷罐子，还回去，绝对不能还回去。这可是她辛辛苦苦要来的，还回去她尚食局不是白跑了。 抱住白瓷罐子时一个小包从她怀里落了下来，里面的小竹棒蹦了出来。 “这是别人给我的！” 太平公主一手抱罐子，一手赶紧捡那些小竹棒，怕脏了，竟然用自己衣服擦，也不管这一身衣服多金贵。 “你说别人给你的，谁给你的？” “陈方！” 陈方，安定公主一时间想不起来陈方是谁，哪个宫的小太监，不记得了。 也是，陈方昨天也就刚进入这两位皇室公主的眼中，不记得很正常。 忽然安定公主想到什么，陈方，难道是他。那个父皇刚刚认命的太医博士，专门在宫中伺候父皇膳食，为父皇调理身体的陈方。 “那个太医博士？” “嗯，姐姐，就是他，你猜猜这罐子里是什么？” “我怎么知道！” 知道是陈方送给妹妹的，安定公主总算放心了。 “姐姐你看！” 太平公主迫不及待打开白瓷罐子的封口，一股淡淡的麦芽糖香味充盈在两位大唐公主鼻翼。 “这是什么？” “麦芽糖，很甜的！” “又吃甜食，小心吃坏牙！你的乳牙都换完了，再吃坏了没得换了！还有，你是不是跑尚食局去了，那里可不是你该去的地方。” “姐姐，真的很甜的！我就在尚食局待了一会而已。” 太平公主迫不及待拿起两根小木棒就要往糖罐子里塞。 “你不嫌脏，刚掉地上了！” “我都擦了！” 太平嘻嘻笑着，搅了一团金黄粘稠的麦芽糖，递给安定公主。 “我不吃，你也少吃点！吃坏牙就没得换了。” “姐姐你尝尝，就尝尝嘛！” 太平粉嫩的小手不由分说将那个金黄糖团往姐姐嘴巴里塞。 安定公主被妹妹逼的无奈，只想小小舔了一口，打算敷衍妹妹。 却不想那个糖团入口，一股甜香迅速弥漫口齿间。 “真甜！” 安定公主瞬间改口了。 “姐姐，我说甜的吧！” “嗯，不过甜食还是要少吃，吃多了牙不好！母后说的。” 安定公主不由分说从自己宫中一个架子上取下一个精致玻璃瓶子，然后在太平公主眼巴巴的目光中将麦芽糖倒进去多半，那些小木棒也被她收了大半。 今日的膳食终于用罢，宫女太监撤去碗碟，皇上和皇后娘娘又赏给陈方一堆东西，甚至其中有个玻璃瓶子。 陈方哭笑不得，这东西现在绝对是奢侈品，只有西秦的皇家作坊能够生产。 而且因为长途运输不易，运到大唐来这东西比白银还金贵。即使皇家也没多少，一般富贵人家有个一两件就足以拿之炫耀，平民百姓家那根本不可能有。 物以稀为贵嘛！毕竟拿破仑时代的宴会，别人用的银碗，拿破仑用的铝碗。 奈何在陈方眼里，这就是一个玻璃瓶子，后世超市里一堆一堆的，甚至后世随便一个装牛奶的玻璃瓶子都比它精致。 玻璃里这么多气泡，难道那位穿越的长公子没告诉工匠，消除这些气泡的秘诀是搅拌嘛！ 让鼎玉帮忙将赏赐的东西带回去，陈方来到宫中一个偏僻处。 不多时，桃红向这边走了过来，这丫头，看来还理自己。刚才在甘露殿对她使了一个眼色，陈方就怕那日酒醉以后做了得罪这丫头的事，这丫头不理他了，不来。 第二十八章 好甜 此时见到，陈方才算放心下来。不过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丫头一看自己就脸红，这是怎么回事，我今日又没喝酒，绝对不会做任何逾距的事情。 而且之前桃红也伺候自己几日，肌肤之亲又不是没有过，甚至伺候自己沐浴。 陈方也猜不透为何这丫头见了自己就脸红，不至于见了自己就想到自己对她做的那事。可是自己真不是有心的，也真不知道到底做了什么。 冤枉啊，当时真的被众公主们灌的不省人事了，陈方现在只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将灌酒的那群公主一个个按在大腿上，狠狠打她们屁股，捏她们脸蛋，非捏出酒窝不可。 当然，陈方也就想想，绝对不敢干啊！这个时代，怕是也没人敢干这事，除非皇上和皇后。 桃红还是走了过来，低着脑袋，这让陈方本来想好的话此时竟然一个字也说不出。看着比秋季艳阳下熟透的苹果还红的脸蛋，陈方在思考自己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不至于什么都做了吧！那绝对不可能，自己可是醉着。 算了，不去想了，只要桃红这丫头肯理自己就行，以后多锻炼酒量，少参加宴会，即使参加也距离那些小公主远点就好。 这次的意外，绝对不要再发生了。 在怀里摸索了一下，陈方拿着一个小瓶子递给桃红。本来是想拿罐子的，奈何麦芽糖快被太平公主打劫光了，此时只剩下这一小瓶。总不能拿个罐子，结果就装一罐子底麦芽糖吧！ 只能等有时间再做一些了，再送给桃红一些了。 “公子，这是什么？” 桃红拿了瓶子，此时喜笑颜开看着陈方，陈方暗自骂了一句小馋猫。 “回去打开尝尝就知道了！” 给了这丫头东西，陈方赶紧快步离开。桃红这脸红的样子陈方实在看不下去了，而且这丫头低着头似乎在瞅着什么。此时也怕被别的宫女太监看到，也是麻烦。 桃红拿着瓶子，有点迫不及待打开，一缕甜香，但是倒没有倒出任何东西。 这丫头直接用手指伸进瓶口，里面是一种凉凉的黏黏的东西，粘了一点取出送进口中。 “好甜！” “要是现在还伺候公子多好，唉，这些好吃的东西在公子身边应该能天天吃到吧！” “鼎玉她们真幸福，要不要我也求娘娘调我到尚食局去，做个厨娘也好。” “唉，我又舍不得娘娘，算了，以后有时间多跑跑尚食局。哼！你们陪着公子太幸福了，我太可怜了。” 不过想着想着，桃红忽然又想到昨晚公子说他要尿的事情，脸一下子更红了。 尚食局中，鼎玉看着一大堆被水泡过的麦子，实在想不出师父用这些发芽的麦子做什么。 浪费粮食么，好像师父没浪费粮食的习惯，平日里吃饭，碗里都是不留一粒米的，炒的菜也会吃的干干净净，就是剥鸡蛋不小心蛋壳粘掉一些鸡蛋白，也会仔细剥下来吃掉。 公子绝对不是那种浪费粮食的人，可是将这些麦子都泡过水这是干嘛？ 想不通，师父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鼎玉不再关注这些泡过的麦子，将尚食局的事情都吩咐好以后，鼎玉回到住处换了一身紧身衣物。 “那个老太监教我的，该拾起来练练了。自己也确实有点胖了，要是师父嫌弃我胖就不好了。” 掖庭宫的油坊经过最近几天的忙碌，又扩大了一圈，本来占着一处院落的油坊，此时旁边的院子也被征用。 中间的墙被打通，连成一个大院子。其中除了油坊和一个小仓库，别的房子都是油坊的工人住处。 此时没了木匠，健妇加了两位，四位健妇和四位原禁军兵士成了此时油坊仅有的八位工人。 几个禁军兵士此时还摸不着头脑，自己明明是禁军，怎么就成了这油坊的工人了。 而且还住进了掖庭宫，这可是给宫女住的地方。他们几个可都是男子，真真正正的男子，和那些太监不同，身上绝对不缺任何零部件，而且绝对质量杠杠的。 要知道平日里一个男子想进掖庭宫那都是极为艰难的，一般进这里都是有事情必须来掖庭宫才能进。 住进掖庭宫，那简直像是住进女儿国一般，此时感觉还像是做梦一样。 当然，油坊有规定，他们住在油坊内，除了干活休息，不能随便外出。自然成天见到的也就油坊那几个健妇，一个比一个强壮，虎背熊腰的。 几个人此时正在无所事事，没有菜籽，自然就没办法做工了。至于说的什么，几个大男人坐一起能说什么。 “看你们几个懒的，就知道成天在这里晒太阳，不怕把屁股蛋晒的和脸一般黑。” 一个健妇从这几个七扭八歪的大老爷们旁边经过，不禁说了一句。才几日，这几个原禁军兵士一点都没有在禁军的样子了。 这油坊陈方走后交给孟菲掌管，现在孟菲是油坊老板娘，不对，是油坊管事的。所以在这油坊中，虽没有明确规定，但健妇比军士地位高。 “妹子，我屁股蛋可是白的，绝对没晒黑。要不我给你看看，说不好比你的还白！比比！” “呸！你这臭嘴！谁和你比。想占我便宜，看我不拧掉你耳朵。” 那健妇说着真拧那兵士耳朵，拧的对方哇哇大叫，不过多半也是装的。 那健妇听到对方惨叫，才松了手，那兵士赶紧一溜烟跑了几步。 “哈哈，我肯定比你的白！你是不敢和我比！” “你有我白才怪！” “别闹了，被孟菲那婆娘听见，小心给公子说。” “你们几个还别说，公子已经好几天没来了。” “公子那是贵人，忙着呢，听外面的宫女说陈公子现在已经是太医博士了，忙着伺候皇上娘娘呢！” 那健妇说着，忽然张大嘴看着院子门口。 “这公子怎么就成太医博士了，不是...” 这兵士正说着，看到那健妇对他挤眉弄眼，旁边几个人此时已经站起，他赶忙也站了起来。 第二十九章 男女混住是个问题 “陈大人！奴婢见过陈大人！” “卑职见过陈大人！” “好了，都起来吧！以后见了我别这么多礼！” “这怎么行，公子您现在已经是大官了。” “什么大官，孟菲呢？” “我这就去叫！” 不多时，孟菲已经迎了出来，让孟菲管这油坊，一来陈方确实分身乏术，要忙尚食局那里，二来孟菲竟然有名字。 也许后世的人很难明白女人有名字怎么了，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就像糖是甜的，鸟能飞这般正常。 可是这不是后世，而是古代，是大唐。是三纲五常，礼法盛行的大唐。 这个时代女人一般是没有名字的，一般只有姓，而没有名，比如你姓李，你就是李氏，你姓王，就是王氏，你要姓长孙，你就是长孙氏，太宗的皇后一般也就称长孙皇后或德皇后。德显然也不是名字。 以后女子嫁人，嫁给姓陈的就是陈夫人，嫁给姓王的就是王夫人。要是想有逼格，你嫁给姓长孙的，那就是长孙夫人，当然，长孙是鲜卑的贵族姓氏。 咳咳，所以李治身上有一半的鲜卑血统，他妈是长孙皇后。 女人在这个时代要有名字，那一般就是达官显贵，书香门第，大户出身。至于桃红鼎玉，那不是名字，那是贵人们随便起的，只是一个代号。 这个时代，女人是男人的附属品，三纲五常中的夫为妻纲可不是白立的。 所以孟菲有名字，而且显然是正式名字，不是什么绰号代号之类。陈方就知道这女人以前肯定也是大户出身，搞不好身份还极为尊贵，因为陈方能感觉到这女人以前肯定出身不俗。 陈方倒也没具体问过，能来这掖庭宫中的大户女子，那肯定都是有一段悲惨故事，弄不好说出来能让天地恸哭呢！能不问就不问了。 揭人伤疤，还要给上面撒盐的事情陈方干不出来。 此时孟菲站在陈方面前，就要下拜，被陈方托住胳膊。 “以后这些礼能免则免！” “大人，这可不行！” “我说行就行，孟菲，这几日油坊如何？” “大人走后，有杂工又运来两次菜籽，都已经榨制完毕，总共出油一百二十斤。除了送往尚食局的，油坊还有存油四十余斤。” “看来重阳宴用的太多！那些王公贵族太能吃了。” “大人，我听送菜籽来的太监说，娘娘已经下旨让各地收购菜籽，应该很快就会运到长安。” “嗯，到时候将账记清楚，账目千万不能乱了。给尚食局的菜籽油绝对不能断供，也就今年，明年应该就会好了。” “是，大人！” “还有一件事，我需要你来操办！” “大人请说！” “帮油坊要更多的人，男人女人都要，女人就要那些在掖庭宫待够一年以上的罪臣女眷，身体越健硕越好。男人就要兵士，不要太监，一定要身强体健，有一把力气的。” 要罪臣女眷不要宫女，实在是宫女一个个娇滴滴的，干不了油坊的活。至于罪臣女眷必须在宫里待够一年以上，那是因为待过一年，这些女子的心性早就被宫里的劳累磨平了，而且长期做宫里的重活，油坊的活计也能适应。 至于要兵士不要太监，实在是陈方不喜欢太监。而且太监也没什么力气。 “大人，油坊现在这些人成日都闲着，大人怎么还要更多的人？” “按我说的去做就行！” “是，大人，不知道大人具体要多少，这些人要来以后又如何安置。” “健妇再要八人，兵士六人。这些人来以后依然安置在掖庭宫，院子不够就问这里的女官再要一座。” “奴婢遵命！” “以后不要再说奴婢，你就说孟菲遵命就可。” “大人，可这...” “我说的你不听？” “孟菲遵命！” “嗯，你要记住，在这里，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你按我说的去做就行。” 陈方实在不想听什么奴婢遵命之类的话了，还是有些不能适应这个阶级社会啊！ “大人，还有一件事，我想要给大人禀报！” “有什么事你说！” “现在油坊男女都住在一处，闲来多事，怕惹出什么祸端。” 孟菲没有直说，但是陈方听出其中意思。 本来男女在一起并无什么，毕竟这里的没未成年人。陈方也不可能让十四五岁的宫女来这里做事。不过这里可是掖庭宫。 虽然没皇宫那般严，不过在这里若发生什么，牵连也很厉害。 一个祸乱宫廷，那可是要死很多人的，到时候陈方这个油坊实际的执掌者肯定要受牵连。 这绝对是个问题，这些人都是正值壮年，干柴烈火，太容易出事了，属于高危人群。 兵士长期住在军营，按后世的话说，当兵三年，母猪赛貂蝉。而那些宫女罪妇，也是长期住在掖庭宫，宫中空虚寂寞冷，那可绝对不是说说那么简单。 这样两种人住在一起，发生某些事的概率简直不要太可怕。 刚才他还看到那些无聊的工人和健妇打情骂俏呢。拧耳朵比屁股，这可不是好的开端。 一旦出事被宫里的人知道，那事情就可大可小了。不追究还好，只要追究，陈方不敢想结果。 “将男女分开居住，再要一处院子，墙壁不要打通。白日做工你看管着，晚上不许他们私自离开居住的院子。” “可是即使这样也恐怕难以彻底阻隔！” “孟菲，先这样做，以后的事我再想办法。” 离开掖庭宫，陈方也在想到底如何处理油坊男女共处的事。 森严的内宫之中，哪一朝不传出一些绯闻，即使再严，男女之事又如何阻隔。 靠自觉，说明厉害。陈方直接否决了这个想法，有些事情，明知道不可为而为之的可是大有人在。 把油坊搬出宫外，这样就不受宫里规矩约束。 油坊用的女子都是罪臣女眷，这可相当于后世的女囚，这些人本来就不是自由身。用的男子都是从禁军调来的，虽然宫里已经抹去他们的军职，算是彻底脱离了军队，调到油坊。问题是这些人还是宫里在册之人，这些人可都是离不开宫里的。 第三十章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难啊！暂时也是没什么万全之策。 要不要搞些羊肠子，咳咳，陈方摇了摇头，再想办法吧！ 实在阻隔不了，不行就搞些羊肠子，做成最原始的避孕工具，给他们分发，免得在宫里弄出事，不可收拾。 在宫里除了皇帝谁敢造娃，实在是找死啊！ 至于油坊之中，陈方睁只眼闭只眼也就那么回事，只要他们不给自己闹事，男人女人天生就是互相吸引的。 回到尚食局时，已经是黄昏时分，西边一抹残阳将落未落，闲散的几朵浮云被打上温暖的红色边沿。 “师父，你回来了！” “嗯！” “我这就去准备热水！” 陈方看着鼎玉离开，拿出一张宣纸，用狼毫在上面记着一些东西。 “师父在写什么？” 鼎玉放下热水盆，熟练的脱掉陈方的靴子，将陈方的一双脚浸泡在热水之中。 跟了陈方一些日子，鼎玉已经学会如何脱靴子，知道陈方最喜欢的水温是多少。 热水漫过脚踝，陈方舒服的出了口气。 “鼎玉，你喜欢用粗盐刷牙吗？” 陈方没有回答，而是问了鼎玉一句。 “谁喜欢用那东西刷牙，不过不刷又不妥。” “其它人呢？” “师父，大家的嘴巴都是一样的，盐很咸的。不过宫里的贵人们用的不是盐，听说他们用的是太医署专门为他们配置的东西。” 陈方知道，此时的大唐已经有一种用中草药为主料配置的牙粉，不过使用的范围很小。而此时遥远的非洲明，也有自己另类的牙粉，主料是动物骨粉，比如牛骨粉。 中草药陈方肯定是不用想，太贵。至于动物骨粉，想想还不如盐。 “如果有一种东西能取代盐来刷牙，也没多大异味，你喜欢不？” “那鼎玉自然是喜欢。” “对了，师父，我听宫里的人说皇上今年就要移住大明宫了，到时候不知道我们会不会也去那里，那里的冬天能好过一些。” 大明宫，隋唐三大宫殿群之一，太极宫，兴庆宫，大明宫。 大明宫早期是太宗为高祖避暑而修的，就修建在太极宫后的龙首原上。 后来高祖崩猝，大明宫的修建就停了下来。 到本朝时，高宗李治长期病重，而太极宫在隋朝修建选址时就犯了一个大错，选择了地势低洼潮湿之地。 李治本来身体就多病，住在太极宫更是难以忍受病痛折磨。 武媚娘就命人重修龙首原上的大明宫。 此时，李治已经开始准备移居大明宫了，想来冬季到来之前，应该就会住进大明宫。 “应该也会去的！” “鼎玉也是这般想的，皇上和娘娘现在离不开师父！” 陈方忽然面色大变，看着鼎玉，鼎玉知道失言，赶紧跪下认错。 “以后不要说这些浑话，小心祸从口出。记住！” “鼎玉知道了！” “这几日你的厨艺也是长进不少，晚膳现在你已经完全可以一个人操持了。” “还是不能及师父万一，鼎玉只想这一生都陪在师父身边，伺候师父。聆听师父教诲。” “已经很不错了！” “都是师父教的好！” “是你勤奋。” 鼎玉已经帮陈方擦干净脚，被褥给陈方铺好。 “师父，今日白日天气晴好，被褥我都让人晒过了。” “让你一个堂堂尚食伺候着，唉！” “师父，伺候师父是鼎玉分内之事师父千万不要赶鼎玉走，若是鼎玉哪里伺候不周，任打任骂，绝不敢怪罪师父一分。” “你伺候的很周到！” “我再给师父捶捶腿，揉揉肩膀！” “嗯，捶腿揉肩就不用了。这里已经没什么事了，你先下去吧！早点歇着，明早还要忙呢！” 几日间，果然太极宫里已经开始忙碌，不时有宫人带着东西出入太极宫，看方向，应该就是往大明宫而去。 李治要搬进大明宫了，这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情。 而这几日，除了午膳陈方亲自操持，早晚的膳食陈方已经全部交给鼎玉。 其实鼎玉的厨艺本身就不错，尤其刀功扎实的让陈方都感觉骇然。 陈方曾经亲眼看到鼎玉在水中雕豆腐，这可绝对不是一天两天的功夫可以练成。 在厨这一道上，其实太多方面鼎玉远远超越了陈方。 差距只是在对菜品和调味品的认识上。 陈方教了这些日子，鼎玉这方面的短板已经补齐，可以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将早晚膳食交给鼎玉，陈方很放心，其实是因为陈方懒，这个理由绝对不能说。应该说这是锻炼鼎玉。 今日，孟菲那里让人传来消息，人手都已经要到，掖庭宫的女官给了油坊两处院子，竟然多要了一座。 听说皇后娘娘极为重视油坊，所以油坊要人要地都很顺畅。 陈方得到消息以后，在心里赞了一句孟菲，当时倒是没看错人。办事情办的挺好。 等传信的宫女走后，陈方正要进屋，却看到一个宫女在不远处鬼头鬼脑向这边看，看了一阵，又向四周张望，仿佛是怕有人看到她一般。 陈方并不认识这个宫女，也没有见过，她在这里做什么。 看了一阵，确认没人注意到她，那个宫女径直向陈方住的地方疾走过来。 “你就是陈方？” 那人走来，直接问到。 “正是，不知道你找我做什么？” 那个宫女在身上摸出一个玻璃瓶子，递给陈方。 “公主要麦芽糖！” “没有！” “怎么会没有，没有就赶紧做！我在这里等着！” 看了一眼这个宫女，陈方摇了摇头。这太平身边的宫女怎么这么... “那你恐怕要等好几日！” 陈方说完，不再理这宫女，走进自己住的屋子。 “你给我站住，你是故意不想将麦芽糖给我，我要去禀报公主！” “请便！” 看着宫女离开，一个宫女都如此跋扈，陈方倒是完全没想到。 一会太平那个小丫头估计要来兴师问罪，不过陈方早有应对之法。 连一个七岁的小女孩都应付不了，那也太说不过去了。即使她是公主，不过毕竟只有七岁。 第三十一章 这七巴掌 七岁的孩子，陈方有几十种方法可以应付。 不多时，果然有几个宫女簇拥着一位公主前来，不过让陈方没想到的是，来的竟然不是太平，而是安定。 那宫女不是太平公主的人，而是安定公主的。 晕了，怎么会是安定公主。 此时这位武媚娘和李治的大女儿领着众宫女款款而来，陈方赶紧过去迎接。兴师问罪的不是太平公主，失算了。 “微臣见过公主殿下，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陈爱卿免礼，父皇身体这些日多赖你来调理，才有了不少起色。本来我一直想来看看，不过却总是被一些事耽搁。” 你妹，你就是因为我不给你麦芽糖才来问罪的，怎么一出口倒是想来看看，还像是要来感谢我一般。 这安定公主也不过才十一岁，怎么也玩起来这口是心非的一套。 果然帝王家的儿女不能以寻常人来猜测。 “全赖陛下洪福齐天，微臣不敢居功。” “好了，进去坐下吧！在门口站着不累！” “你们都退下，银叶，你留下来！” 那个刚才来陈方这里讨要麦芽糖的宫女瞪了一眼陈方，那意思很明显，看你不给麦芽糖，惹公主不高兴了吧！看一会公主怎么惩罚你。 “陈方，你也坐吧！” “微臣不敢，殿下在这里，哪有微臣坐的地方！” 那里安定公主看了看陈方，然后就向着周围瞅了瞅，这丫头眼珠子转了几圈，陈方感觉到这位大唐的长公主正在酝酿着什么心思。 那里银叶又狠狠瞪了一眼陈方，估计此时已经在考虑如何惩罚陈方了，打板子还是夹手指。打板子一定要狠狠打，夹手指也要使劲的夹。 而那里看到陈方不敢坐，安定公主站了起来，走向陈方。 “陈爱卿，能在这里看看嘛！” “公主请便！” 陈方哪里可能说不能呢，想想这个时代，对方身份，如果不能说出来，那个银叶肯定会来一句，陈方你好熊胆。 安定公主从陈方旁边走过，陈方看到她在自己住处转了一圈，这应该是在搜罗罪证嘛！ 安定公主随便看了看，然后就看到了陈方放在一个木格子上的宣纸，那是他用来研究牙膏配方的草纸。 “这是什么，能看看吗？” “殿下，这只是微臣平日乱写乱画的，没有什么！” “哼，陈方，你这是故意不给公主看！这里面难道有大逆之言！” 那里银叶已经挺身而来，走到陈方和安定公主中间，那模样，仿佛就是怕陈方阻止公主看那几页宣纸的。 你妹的大逆之言，陈方此时真恨不得将这银叶狠狠打一顿屁股。这屎盆子扣的，大逆之言，我又没病，真要有大逆之言还写纸上，这不是没事找抽吗！。 有大逆之言，我也只会心里说说，对鹦鹉我都不会说。 “大胆！” 那里安定公主忽然大喝一声，吓了陈方一个机灵，公主显然生气了，不然以她的身份，这样大喝已经很失公主身份了。 那里银叶又瞪了一眼陈方，脸上是一抹嘲笑。仿佛在说，看你惹怒公主了么！ “银叶，陈爱卿是父皇母后钦命的太医博士，你竟敢直呼其名！掌嘴！” 陈方囧了，这剧本好像哪里不对。 那里银叶更囧，接着，银叶稍微缓了一缓，确认刚才公主殿下说的每一个字。 然后，啪！一声响亮的打脸声响彻陈方居住的处所。 “银叶该死，银叶该死，求殿下饶恕！” 此时银叶已经扑通跪了下来，又啪的一声将自己的手抽在自己脸上。 这可是真抽，狠命的真抽，仅仅两下，银叶一边脸已经通红。 可是银叶不敢有丝毫迟疑，第三下接着狠命抽在已经完全通红的脸颊。 “你要求的不是我，而是陈爱卿！” “银叶罪该万死，求陈大人饶命！求大人饶命！” 第四下又狠狠地落下，这宫女嘴角已经渗出血丝。 “都是奴婢的错，奴婢不该对大人无礼，求大人放过奴婢。” 啪！ 第五下。 那血丝越来越粗，蜿蜒到银叶尖尖的下巴，殷红的血珠在那白皙的下巴汇聚，然后无声落在坚硬的青石地板上。 啪！ 第六下。 银叶的半边脸此时已经一片紫红，微微浮肿起来。 啪！ 第七下。 这丫头的求饶声此时都已经很难开口，看着陈方，眼中都是祈求的目光，再打下去怕是牙都要松了。 ... “好了！” 陈方看了看一眼安定公主，叫停了扇自己嘴巴快把自己扇晕过去的银叶。 毕竟是安定公主的人，陈方还不至于让她真把自己扇晕。 “奴婢谢大人饶恕，谢公主殿下开恩。” 银叶赶紧叩谢，此时还想不通为何自己今日挨了骂，还亲手将自己扇成猪头。 那里陈方看了看安定公主，果然是武媚娘的亲女儿啊！这么小，就已经颇具其母风范。再长大一些，怕是要更厉害了。 “陈方，你这些字好多写的我都不认识！” 那里安定公主根本没再留意银叶，仿佛这里此时只有她和陈方。 那里银叶跪着，此时连敢吭声都不敢，忍着脸颊火辣辣的疼痛，低着头。 安定公主拿了那几页纸，走过来指给陈方。 “碳酸钙！” 难怪公主不认识，这个时代的人根本没碳酸钙的概念，最多称之为石头。 “碳酸钙，那是什么？” “一种石头！” “玉石么？” “一种很普通的石头。” “那这又是什么？” “皂粉，就是和肥皂类似的一种东西。” “陈爱卿，这些东西你是从哪里知晓的，又写下来做什么？” “回公主的话，陈方之前一直在鸿胪寺当值，这些东西都是从使节口中听到的。这几样东西写下来，臣是想将它们做成刷牙的东西。” “刷牙？” “就像粗盐一样！” “哦，我明白了，做好以后送到我那里一些，还有，给太平也送一些。” “微臣遵命！” “嗯，你的麦芽糖还没做好。做好记得给我留一些！” “微臣谨记！” 第三十二章 我给你讲个故事 果然，安定公主还是惦记着麦芽糖。虽然安定公主是武媚娘的大女儿，但也就比太平大四岁，十一岁的女孩儿，那还是孩子的范围，爱吃甜食，贪嘴很正常。 陈方以为安定公主说完这些就要走，却看到安定公主竟然又坐下了。而且还一副我不着急走的样子。 你不着急，我很着急啊！陈方无奈，公主既然要在这里待着，他总不能赶公主走吧！也不敢啊！ “陈爱卿，银叶我就送给你了！” 忽然安定公主说了一句，吓了陈方一跳。 不对，好像哪里不对，卧槽，我不会中了安定这小女人的奸计了吧！ 表面看是银叶得罪了我，被惩罚了而且还送给我想怎么惩罚就继续怎么惩罚。 可实际上，这是安定在我身边安插了一个人手，一个眼线。以后自己做什么这银叶肯定会告诉安定公主。 你妹啊，这大唐的女人怎么都喜欢在别人身边安插眼线呢。 武媚娘在自己身边留了一个桃红，此时安定公主又要将银叶送到自己身边。 刚才那是一场苦肉计加顺水推舟啊！ 偏偏此时陈方也不能拒绝，公主的赏赐，他如何拒绝。别人就是这么明目张胆安排你，你能怎么。这就是权利，而安定公主虽然只有十一岁，可自从生下来就注定是权利巅峰那一小撮人。 推辞，笑话了，除非电视剧看多了陈方才敢推辞。那简直是脑抽才会做的事。 这可是大唐，是封建社会，而且是华夏封建社会最巅峰的时代。 那些贵人们给的，你一定要接着，那些贵人们的话，你一定要执行。忤逆，除非你想死。 至于刚才安定公主让银叶自己掌嘴，这丫头会不会记仇，呵呵，记仇，不存在的。这仇最多只会记在自己身上。 “殿下的意思，以后微臣让她做什么都行？” “对！” “银叶，以后记住，陈爱卿就是你的主子，伺候他就像伺候我一样，知道吗？” “奴婢遵命，奴婢一定伺候好陈大人。” “那你先去尚食局帮忙，那里正缺人手，一切听尚食鼎玉安排！” 安定和银叶都忍不住看了看陈方，陈方看了看两人，很满意两个人的表情。没想到吧，你会安排，难道我不会。 安定公主刚才已经说了，自己让银叶做什么银叶就要做什么，现在自己让她去尚食局，去做厨娘，没问题吧！ “还不快去！” “殿下，大人，奴婢这就去！” 安定公主看着走出去的银叶，又看了看陈方。一双妙目之中有微弱的毫芒。 “陈方，你坐！” “微臣不敢！” “你以前一直在鸿胪寺，认识很多使节，一定有许多好玩的事情，今日我正好无聊，你给我讲一些！” 你妹，陈方看了看安定公主，虽然你是一个美人胚子，虽然几年以后你就会长的倾国倾城，虽然你是武媚娘和李治的女儿，大唐的公主，但不带你这么玩我的。 看着安定公主坐姿，陈方敢肯定。今天公主怕是真的会闲很长时间。 你是闲着，可老子忙啊！惹不起，陈方心里叹了口气。 此时要讲什么，老子就没去过一次鸿胪寺，就没认识过一个使节，更不用说从他们那里听到过好玩的事情。 唯一认识的一个美津子，那还是重阳宴无意中碰到的，也就只说了两句话。而且希望以后再也不要碰到。 奈何陈方心里话不能说啊！这话说出来可是欺君之罪。自己成天从这个使节那听到一个菊花酒方子，从那个使节那了解到菜籽可以榨油... 现在对公主说我不认识任何使节，那不是找死么！欺君之罪，可不小啊！ 可要对安定公主讲什么好玩的事情呢！这是一个很难的命题。 讲故事吧，怕是只能讲故事了。要不要讲一些段子，算了，这段子说出来很容易说一些后现代的东西。 稍微搞不好，就会暴露很多东西，而且公主也基本get不到其中的点。 讲故事吧！这讲也是要考虑的，很多故事绝对不适合这个时代，比如你讲玩偶之家，那公主完全不知道什么是玩偶啊！ 你讲那些明显带着阶级斗争的故事，不是自己找抽么！ 陈方考虑了一阵，安定公主认认真真看着陈方。 “陈爱卿就没想到好玩的事情？比如那些使节一些和我们不一样的习惯，不一样的礼仪。” “回公主的话，公主要是无聊，微臣就给公主讲一讲故事如何？” “故事？” “就是一些有趣的事！” “我本来就是让你讲这些。” 好吧，谁让自己和安定公主对故事的理解不同呢！直接讲吧！只希望公主不要听的睡着就行。 “遥远的古代，东方傲来国有一座花果山，山上有一块仙石吸收日月精华，内育仙胞，一日迸裂，产一个石猴...” “石头里能孕育猴子？” “公主，这只是故事，故事就是可以不遵从常理，有进行虚构和夸大的地方。” “虚构和夸大，那不是骗人么？” 陈方拍了拍额头，尼玛，真难伺候啊！ “这不是骗人，只是虚构。公主殿下，你只要听就好。” “好吧！” 陈方根据自己记忆，已经开始娓娓道来，他选择了讲西游记，因为这本来就是明末时期的一本小说，本身写在封建社会，不会有太多敏感的东西。 而且这故事里大多是仙佛之类，可以当神话来听。安定公主也一定听过女娲伏羲这些神话人物。 至于里面还有一些禁忌，比如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之类，陈方会选择性删除。 而其中关于唐僧和太宗的事情，什么御弟哥哥，陈方直接选择性篡改。没办法不改啊，你给安定公主讲唐僧，这不是自己找不自在。 现在可就是大唐时期，而那故事中的太宗正是安定的爷爷，陈方真敢将太宗说在故事里，纯粹找死行为。 至于不能讲唐僧西天取经的事，那讲什么，随便编一个就成，只是改改故事设定的小事。 比如可以讲南北朝时期某位僧人西天取经，反正那时候的国家也都崇尚佛教。 第三十三章 石头会生猴子么 讲故事就是这么难，没办法，各个细节都要注意，免得惹火上身。 要避开各种帝王禁忌，还要避开能够和唐代产生关系的历史设定。 理清楚思路，此时陈方开始讲，安定公主听着听着，渐渐入迷了，盯着陈方，那眼神中仿佛在说，你继续讲，真有意思。 讲了一阵，安定公主竟然不自觉将手臂放在旁边桌子，用手肘支撑着下巴，微微靠近陈方。 显然听的入迷，陈方已经讲到那只石猴和一群花果山的猴子发现了瀑布下的水帘洞。 “陈爱卿，你说那些猴子会飞！” “不算真正的飞，只是爬云而已！” “那真正的飞是什么？” “殿下，真正的飞后面就会讲到。” “哦，殿下，时辰到了，微臣该去为陛下准备膳食了！” “嗯，你去吧！明天我还会来！” 陈方终于松了口气，此时总算找了理由离开，不过安定明天还会来，明天又是难熬的一天。 这丫头不会是听上瘾了，以后都会来吧！卧槽，陈方瞬间感觉到无比头大。 好了，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解决吧！ 陈方离开住处，而安定公主则若有所思的走向自己的住处。 “石头里能长出猴子，而且猴子还会飞？” 安定公主此时想着陈方给自己讲的东西，不免有些偏神。 啪，安定公主刚进自己宫殿，没注意，直接被人撞了一下，差点撞倒。 “安定，你怎么走路不看的！” “啊，皇兄，你怎么来我这里了？” 安定公主撞到的人正是自己哥哥，当朝的皇太子李弘，他是武则天和李治的长子。 不过在李治的儿子中按岁数只能排到第五位，第五子。因为比李弘大的儿子都是庶出，而李弘是皇后亲生，所以立为太子。 没办法，在这个时代子以母贵，嫡出庶出仅仅一个字不同，以后的命运却截然不同。一个登临九鼎，一个最多只是同姓亲王。 大唐是一个极为重视血缘门第的时代，所谓的门阀政治，在这个时代被演绎的淋漓尽致。 门阀贵族，陇西权贵，五姓七望，大唐新贵，这就是这个时代的金字塔尖的那一小撮人。 而在皇室，同样是儿子，临幸宫女生的和皇后亲生的肯定是不同。嫔妃生的和皇后生的也不同。 而嫔妃之间，不同家族出身的，所生的皇子又不同。 这就是血缘和门第，门当户对是这个时代绝对的主流。 而武媚娘来自的家族恰恰也是地位不低，她的父亲武士彟是荆州都督，拜工部尚书，封应国公。 当年五姓七望的陇西李氏在太原起兵，武士彟可是第一波资助李渊起兵之人。 开国功臣，大唐的新贵，正儿八经从龙开国之人。而李渊驾崩以后，武士彟也是内心悲痛，因以成疾，卒于任上。 “安定，我不能来你这里吗？” “当然不是，皇兄能来看安定，安定高兴还来不及呢！” “看你心思恍惚，刚才在想什么呢？想要什么，皇兄派人去给你找来！” 同为武媚娘的亲生儿女，而且一个是儿子，一个是女儿，自然以后不会有什么争斗，此时关系都极好。 而且这个时代本身宫里的夺嫡之争就没后世那么厉害，类似大清养獒的那种政治格局还没形成，可以说相当平和。 “没想要什么，对了，皇兄来安定这里有什么事么？” “没什么事，就是想你和太平，过来看看。” “哦！” “对了，太平刚才说她想去湖里泛舟，你去么？” “啊，这么冷，湖边风大，小心着凉了！” “我也是这么劝太平的，她非要去，我想我还是跟着去为好！那丫头没人跟着总是生事。” “那我也去！皇兄等等我！” 太极宫的宫殿群后，是硕大的皇家园林，过了临湖殿，清凉的秋风裹携着水汽迎面扑来。 放眼望去，西海，南海，北海此时波光潋滟，微风吹出层层细浪，早有宫人知道太子和两位公主要来，在湖边早备好游船。 此时李弘将一件狐裘大氅为太平披好，又拿了一件，那里，安定从哥哥手中接过。 上了游船，早有禁军兵士充作的船工开船，游船破开细浪，向着湖中缓缓而行。银色细浪在秋阳下闪烁着细碎的光芒，太平早跑到船头，被担心她安全的李弘抱住。 “太平，不要乱跑，这船首颠簸，快回去。” 李弘拉了妹妹，却看到安定此时竟然有些出神。 “姐姐，你在想什么？” 安定走神，此时连太平都察觉了。 “哥哥妹妹，你们说这世上有能生出猴子的石头么？” “傻妹妹，石头怎么能生出猴子！” “姐姐，哪里的石头能生出猴子，快带我去看看。” “陈爱卿讲的，我也不知道哪里有！” “是陈方？” “嗯，他以前在鸿胪寺当值，应该是听某些使节说的。” 陈方此时忙完皇上的午膳，哪里会想到安定将他的故事当真了。还讲给了太子和太平公主。 下午去了趟掖庭宫，果然油坊将需要的人都招到了。健妇八人，兵士六人。 知道陈方要来，孟菲早早将人招到一起，分男女站在陈方面前。 陈方看了看那八位健妇，年纪都长些，有二十七八到三十多岁。 在这个十四五岁都能结婚生子的时代，二十七八都是绝对的大龄女子了。武媚娘就是十四岁进的宫，结果和李治一下子就对眼了，要不是如此，儿女也不会已经这般大。 陈方看了看这些健妇，一个个身材都健硕的不得了，不得不说宫内的伙食好，即使是罪臣女眷，可也不曾饿着。 这一个个虎背熊腰的，干活肯定都有一把子力气。孟菲找的人，很合陈方心意。 而那六个兵士，也严格按照陈方要求的，身体壮硕，一拳能打死一个嘤嘤怪那种。 陈方很满意，人已经招到了，陈方的计划也就可以开始了。 陈方要做的自然是代替粗盐刷牙的牙膏。这些日子用粗盐刷牙，实在让陈方不能忍受了。陈方做梦都能梦见自己用中华刷牙的场景。 第三十四章 大唐的女人太猛 没来大唐以前，从未觉得牙膏有多好，来了以后，一管牙膏也是那么美好的东西。 果然，当一件东西稀松平常之时，是不会懂得珍惜，只有失去，才记得其中的好。 你根本想象不到一把盐放嘴里的感觉，咸的要命，每次都要用大量的水漱口才行。 陈方此时最想要做的就是牙膏，当然，也不一定是膏状，能刷牙，比粗盐口感好就行。 陈方这几日早就拟好了一些单子，其中有记得的古法牙粉配方，也有现代牙膏鼻祖配方。陈方打算都试试。 古法牙粉就是一些中草药配方还有干花粉以及动物骨粉一类。而现代牙膏的鼻祖配方就是石头配肥皂，不对，是碳酸钙配肥皂。 牙粉主要用碳酸钙作为摩擦剂、以肥皂为表面活性剂。 当然，这个配方是基础配方，跟后世那些品种多样，功能多样的牙膏没得比。所以才是鼻祖配方。 碳酸钙这个好找，肥皂在这个时代也出现了，不过却是从西秦流入的奢侈品。 陈方这些日子得了很多赏赐，除了送给桃红和鼎玉的，肥皂也攒了十几块了。 此时做牙膏的两样基础材料都不缺，不过这么原始的牙膏要做出来还是有些困难。 配方和配比，里面加多少碳酸钙，加多少肥皂合适。还要不要再加一些别的东西，提升牙膏的口感。 呃，忘了，牙膏是不能吃的，没口感一说，那就是提升牙膏在口腔中的味觉感受。 陈方拟了几个比例，也拟了一些可以加入牙膏之中的添加剂，比如海盐，薄荷之类。 陈方打算全部做出来试试，到时候再从其中挑一种或几种最适合的。 此时交给这些新招募来的健妇和兵士的任务就是砸石头，刮肥皂末，捣鼓各种添加剂。 简单交代了一下，看到大家都去忙了，陈方注意到孟菲给自己使了一个眼色。 和孟菲走到专门为孟菲准备的房间，陈方看到此时一对男女也被孟菲叫了进来，门刚关住，陈方就看到两个人齐刷刷跪了下来，瞬间磕头调节到捣蒜模式。 一个个的求陈方饶命，陈方心里咯噔一声，准是出事了。 “怎么回事？” “大人，这两个人私会，被抓到了！孟菲不敢擅自做主，请大人惩处。” 私会被抓，陈方看了看两个人，玛的，果然干柴配烈火，很容易出事。 这才多长时间，真就有人互相勾搭上了。 看了看那女的虎背熊腰的模样，陈方很想问问那男的怎么想的，能驾驭得了吗？ 不过此时显然不是问的时候，这种苗头要赶紧制止，真要在掖庭宫造出孩子，陈方都不敢想结果了。 啪！ 猛的一拍桌子，吓的那两个人脸色煞白，刚才慢下来的磕头频率一下子直线升高，转眼额头已经见血。 “求大人饶命，求大人饶命，小人只是一时糊涂！才犯下这弥天大罪。” “你还知道这是弥天大罪！做的时候怎么就不想想后果。” “都是这女人勾引我的！小人只是一时糊涂啊！” “好你个陈二，明明是你强行...” 陈方看着瞬间进入互相揭发告密状态的两人，望了望孟菲。 陈方没有阻止两个人互相攻击，互相伤害，孟菲自然也不敢管。陈方在这里，她自然一切看陈方眼色行事。 两个人开始是互相推诿揭发，继而升级为肢体接触，这健妇也确实力气大，竟然将那个兵士给揍趴下了，兵士脸上被抓破的血印子，此时鲜血淋漓。 一颗脑袋被健妇一只手死命按在地板上使劲摩擦，完败啊！ “够了！” 陈方一拍桌子，两个人赶紧停止了肢体动作。很明显，那个健妇完胜。 陈方只能感叹，这大唐的女人是真猛，把一个禁军兵士能ko成这样。 “你刚才说他强迫你的？” “对，大人，昨天我正在油坊收拾油渣，忽然陈二从后面抱住我，一手搂着我腰，一手捂住我嘴。我拼命挣扎，可是挣脱不了。” “我就这样被他强行拖到油坊角落...大人，后面的事情我说不出口了！太羞耻了，大人，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孟菲站在陈方旁边，脸憋的难受，这健妇一个挣脱不了用的好啊！可是这挣脱不了用在她刚刚将陈二打趴在地上之后，就很耐人寻味了。 难道昨天她身体不舒服，出恭了七八次，出的浑身酸软，实在没有力气，才挣脱不了的。或者亲戚来了？ 孟菲此时也不得不佩服陈方，难怪刚才大人没有阻止两人互掐。 这女人前矛后盾的表现，估计这事还真是她勾引陈二在前。所谓挣脱不了，恐怕是欲拒还迎吧！甚至是主动出击。 “陈二，你来说说！” “大人，不是这样的，要真这样，完全说不通啊，我根本没虎妞力气大啊！你看她刚才将我打的！现在血还流着呢！脑袋还嗡嗡响个不停。” 此时那虎妞似乎才回过味来，马上脸色更加煞白。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虎妞此时赶紧求饶，此时她已经明白，这事大人肯定已经明察秋毫了。 “陈二，你过来！” 陈二赶紧爬了过来，孟菲看到大人似乎和陈二说些不能被别人听到的话，赶紧退了两步。 孟菲只隐约听到陈方在问陈二感觉如何，之后什么也没听到。 两人耳语几句，陈方脸色终于好了许多。 看来事情还没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这虎妞应该不至于怀孕，因为最后... 怎么说呢，轻叩柴扉不得开啊！第一次，没什么经验。大汗淋漓被孟菲当场抓到，这就是结果。 陈方又叫来虎妞询问了几句，这女人倒也不是完全糊涂，知道这宫里禁忌。 此时虽然羞耻，不过也将经过一五一十告诉陈方。 确实是她勾引的陈二，女人勾引男人，还在这宫里，可想而知结果会如何。 古人说的好，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陈方脑子里想了想，这应该就是古人说的吧！ 天雷勾地火，不过结果不是太好。 第三十五章 武媚娘喜欢甜 “大人，这两个人该如何处置？” “按照宫里规矩，该如何处置？” “当斩！” 陈方听到当斩，倒是不出自己所料，宫里对这种事真的是处罚极重，以至于要杀了才算。祸乱后宫，这可是重罪。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陈二和虎妞马上又进入捣蒜模式，此时屋子里的石板地面已经鲜血斑驳了，两人额头已经完全被血浸透，此时却还在咚咚磕个不停。 “孟菲，将他们两先关起来，不要对外声张。你明白我的意思？” “大人，孟菲明白！” 陈方其实并没有想要杀两人，他毕竟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不可能因为别人男女相爱就杀了对方。 而且毕竟最终两人等于什么也没办成，对陈方不会有什么后顾之忧。 不过这里毕竟是掖庭宫，就这么放了两个人自然不合适，如果今天放了两个人，以后这种事情如何在油坊制止。 苗头不能开，所以先关起来。刚才问孟菲按规矩办该如何，其实只是吓吓两人而已。 若是真想按规矩办，他只需要将两个人送给掖庭宫的女官，那接下来的事情就和自己没多大关系。 最多受点牵连，油坊的制度改变一些罢了。 看来要尽快想办法了，以后油坊若是再出现这种事，孟菲又被欺瞒，万一造出孩子怎么办？这才是大事。 陛下今年就要搬进大明宫，不知道这其中有没有什么机会让油坊搬到宫外去。 去了宫外，宫里的规矩就管不到油坊了。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广阔天地才能得自由。 陈方在思考，而孟菲让人将两个人囚禁以后，又来到陈方面前。 “大人，您没打算杀那两个人？” “你觉得该杀吗？” “按照规矩该杀！” 陈方看了看孟菲，孟菲说的是按照规矩该杀。陈方没再说什么，走出这间屋子。 油坊的人都已经开始忙碌起来，陈方吩咐完也就离开，牙膏的初代产品这里做出来，自然会禀报自己。 回到住处的路上，陈方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若是武媚娘找自己，自己也轻叩柴扉不得开会如何。 “不会的，我又不是陈二。万一呢！” 陈方很忧虑，只希望武媚娘永远不要找他，和李治恩恩爱爱的多好。你们夫妻过你们的甜美生活，多好！陈方不想当个搅局者，很危险。 做这种事一个稍微差池，那绝对是要命，不得好死啊！ 不知不觉已经回来，鼎玉还在尚食局忙着，这硕大住处就一个小太监在里面。 “大人，您刚才离开以后桃红来找过大人。” “哦，知道她来找我什么事情？” “奴才问了，她没说。” 桃红回到武媚娘身边以后，基本没事不会来这里，来这里，应该是公事。难道是武媚娘有什么差遣，不会这么倒霉，那女人此时要找自己。 “小丁子，你看她找我急不？” “大人，好像有些急！” “嗯，你下去吧！” 桃红没找到自己，肯定会去油坊那里，倒是和陈方完美错开了。不过她一会肯定还会回来这里找自己，毕竟自己能去的地方其实不多，尚食局，住处，掖庭宫，当然，陛下午膳时自己也会去甘露殿。 “会不会真的是武媚娘要找自己？” 想一想自己来大唐也有一些日子了，这些日子，除了刚开始武媚娘睡在自己身边，然后她就一直陪着李治。 现在李治病情稳定，这女人不会是静极思动了。以李治此时的身体情况，想做一些事情肯定是力不从心，这女人难道憋不住了。 完全有这个可能，陈方想一想，忍不住摸了摸额头，额头都是渗出的细密冷汗。 此时一声声熟悉的脚步已经走向陈方住处，听到这个脚步声，陈方第一次感觉有点烦心。真希望桃红不要来啊！ 可是，很明显桃红还是来了，在四周张望了一番，桃红看着陈方，脸色羞红。 “公子！” “桃红...你来找我有事？” “公子，娘娘让我来找你的！” 陈方心脏猛的收缩了一拍，看，果然是怕什么来什么。 武媚娘还是要找自己，豁出去了，不就是继续给李治戴绿帽子么。 反正已经戴过一次了，陈方心里说着，其实陈方也不知道那次到底有没有戴，后来想想，当日应该没戴成才对。 不管了，此时心里豁出去了，陈方倒是情绪稳定了下来。 做这种事要冒着杀头，不对，是碎尸万段的危险，可要是不做呢，武媚娘也不是善茬，比李治还狠，自己敢不从她最少也是一个身首分离的下场。 唉，两难啊！ 现在一定不能紧张，遇到任何事都不能紧张。 该来的总会来的，只是迟早问题，也许，现在来也好。 “记住，要抱紧娘娘的大腿，娘娘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她要怎么玩就怎么玩！” 陈方心里说了几句，情绪已经稳定下来。 “麦芽糖还有没有了，娘娘要一些！” 陈方已经做好赴死的准备了，忽然听到桃红这句话，马上脸上的表情剧烈变化，以至于陈方感觉脑子此时都有点卡顿，像是一个初代手机系统运行一个大游戏一般，卡的不行。 “麦芽糖完了，娘娘要的话，得等到明日。” 想到今天刚对安定公主说了麦芽糖没了，此时要是将麦芽糖给武媚娘，被这小姑娘知道，这小姑娘以后不给自己穿小鞋才怪。 虽然公主肯定没娘娘大，可是也不是自己可以得罪的。这宫里就没几个自己能得罪的。 “哦，那奴婢先走了，明天再来找公子！” “嗯！明天你来，我多给你一些！” 这丫头果然是武媚娘的贴身宫女，自己就送了她一小瓶麦芽糖，她还给武媚娘了一些。 不对，好像哪里不对，陈方忽然看了看桃红。 “等等！” “公子，怎么了？” “你将我送你的麦芽糖给娘娘尝了？” “奴婢没有，是小公主硬塞进娘娘口中的！还对娘娘说是从你这里讨来的。” 第三十六章 公子真好 “哦！是太平公主啊！没事了，你去忙吧！” 此时陈方暗自松了口气，是太平那就没事了。若是是桃红，恐怕就有些不妥了。 看来以后给这丫头东西时要叮嘱几句才行，免得惹出一些是非。 桃红走了以后，陈方也没心思在住处待着，去了尚食局，此时正是忙着准备晚膳之时，尚食局中锅碗瓢盆的交响曲响个不停。 菜籽油在锅中爆炒着鲜嫩的菜品，一股股香味弥漫在尚食局之中。鼎玉正在削着一个苹果准备摆盘，陈方看她拿刀的动作，简直是行云流水，溜的不行。 “师父，你怎么来了？” 鼎玉说着，手中动作却丝毫不慢。论刀功，这尚食局中鼎玉是绝对的第一。 “我来看看，晚膳准备的如何？” “已经快准备好了，师父有什么交代的？” “你去忙吧，我就是来转转！” 来到存放着麦芽糖的储物间，陈方看着新作出的一大罐麦芽糖，这东西看来以后要经常做了。 娘娘公主们都喜欢，这东西就不能断了。 太平和安定喜欢甜食陈方很理解，可是武媚娘也喜欢，他就有些郁闷了。 不是说好的人最初的味觉感受是甜，以后这种味觉慢慢就变淡了嘛！ 算了，娘娘喜欢就多备一些，反正是做，只是做多做少的问题。这宫里也不缺原料，尚食局也不缺人手，真缺了问皇上娘娘要就成。 陈方自信，自己问宫里要人，肯定是一路绿灯。 第二日，果然桃红早早就到了，陈方看到桃红抱了一个玻璃瓶子，很大个的那种。 武媚娘，你可真贪心！这应该是你能找到的最大的玻璃瓶子了吧！你怎么那么爱吃甜？你牙口还好吗？ 桃红将玻璃瓶子交给陈方，又将上次陈方送她麦芽糖的那个小瓶子也递给陈方。 “一会我给你换个大点的瓶子！” “公子真好！” 陈方看了看桃红，这丫头几次见自己，都脸红的要命，过了这些日子，那一日就算自己做了什么，也不至于到现在还记着。 还是说开好了，免得每次这丫头见自己总是这般。 “桃红，那日我醉酒，如果做了什么不妥之事，实属无心之举。” “桃红知道，其实公子并未做什么不妥之事。” “那这几次见我，你脸都这么红？” 桃红赶紧用双手抱着脸颊！ “我有脸红吗？” 陈方拿了房中镜子递到桃红面前。 “跟猴屁股一般红了！” “啊！” ... 看着桃红离开陈方叹了口气，原来是酒后放水，让这丫头帮忙了。自己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最终，陈方还是问出了原因，此时倒也明白，这丫头几日为什么见了自己总是脸红。虽然之前也是桃红这丫头伺候自己，甚至伺候自己沐浴，可当时最少也穿了亵裤。 这一次倒是真的坦诚相见了，也难怪这丫头每次羞得脸红了。 桃红刚走，陈方就看到两个女孩身后跟了大堆的宫女太监径直向自己这里走来。 安定公主说她今日还要来，果然今日来了，而且还带了一个更小的，太平也来了。 陈方赶紧上前接驾，两位公主屏退众人，进了陈方屋子。 安定很自觉坐在昨日坐过的地方，太平则搬了凳子，坐在安定旁边。 这都是什么事，陈方郁闷。 看着两位小公主眼巴巴望着自己，陈方估计以后这样的场景每一日都会在自己这不大的住处上演。 你妹，得罪不起啊！ “陈方，有那么好玩的事情你竟然只讲给姐姐听，都不讲给我听！” “殿下昨日不是没来嘛！” “没来你就不给我讲了！” “我...” 陈方郁闷，这小孩子的逻辑，他不懂啊！你没来我怎么给你讲啊！这时代又没手机。我也没隔空传音的异能啊！ “那微臣将昨日讲给大公主的再讲一遍！” “不要，姐姐昨天都给我讲过了！你快讲那猴子看到那只小猴子死后怎么样了！” “哦，那只石猴看到小孩子忽然爆死，此时喧闹的水帘洞中顷刻间就安定下来！众猴子都围向那只死去的猴子。” “石猴此时抓耳挠腮，看着死去的猴子，眼睛泛红，无比焦躁。” “一只老猴子说，大王，这世界的生灵都有其命数...” 陈方娓娓道来，两位公主很快都听的入迷，待到陈方讲到石猴领着众猴扎了木筏，准备渡东海寻找长生之妙法时，安定忍不住问陈方，这世间真有什么长生妙法。 陈方想了想，摇了摇头。 “没有？” “殿下，这个微臣真不知道！” 这是一个没办法回答的问题，说有或者没有都是错。 你说有，估计安定会穷根揭底问你妙法在哪里。你说没，安定也会问你为什么没。 陈方不知道，经历了穿越的他，其实此时也很迷茫这世间是不是有什么超自然的力量，也许长生真的存在，他这三维世界的生命知晓的真不多。维度太低。 一直讲到快中午，陈方才得已用为陛下准备御膳的原因离开。 两位公主手拉着手，身后一大帮宫女太监跟着也离开这里。 “姐姐，我也想像那只猴子一样找到长生不老药，那样父皇的病也能好了！” “太平，父皇会好的，这些日子不是都已经好了很多，都多亏了陈爱卿。” “姐姐，我们去看看父皇吧！” “嗯，我们现在就去！” 陈方今日来到甘露殿，却看到两位公主也在，陪着李治和武媚娘一起用膳。 珠帘之后，李治和武媚娘坐在上首，而两位公主就陪在旁边。可以看得出，李治和武媚娘都极为宠爱两位公主。 “陈方，安定和太平说这两日你给他们讲了一个故事，其中有长生不老之药！” 陈方刚刚见过驾，武媚娘就有些迫切问到。 看看，这讲个故事都能讲出事来。武媚娘如此问，陈方觉得，多半是因为李治在这里。 “回娘娘，微臣确实对两位公主讲过故事，不过故事本来就是虚构，只是为两位公主殿下闲来听听罢了！” 第三十七章 制作冰糖葫芦 “哦，陈方，你以前在鸿胪寺当值，可否从使节口中听过一些妙方。” 武媚娘似乎还有些不死心，看了看旁边的李治，尽管明白所谓长生只是愚人而已，不过身处其中，难免不能自拔。 历史上寻找长生不老药的帝皇可是不少，其实真的寻找此药的皇帝哪个又愚昧无知呢，这就是人。 而在这个时期，尤其李治长期病重，武媚娘寻药之心自然更甚。 “这个，妙方虽有一些，却绝无长生之法！” 武媚娘叹了口气，旁边的李治也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 这几日虽然身体强了一些，不过昨日... 李治望了望旁边的皇后，力不从心啊！ 傍晚的夕阳照耀着太极宫绵延的宫殿群，青砖碧瓦间，金色的大殿琉璃闪烁着夕阳的美感。 夜风起了，宫廷中的宫灯早有侍女点亮，一波波窈窕的宫女挑着夜灯，在这深秋萧瑟的风中走过，成为这大唐盛世一种唯美的点缀。 陈方躺在自己温暖的被褥间，却久久不能安睡。 是不是不该继续给两位公主殿下讲故事了。 陈方辗转反侧，此时睡不着，干脆披了衣服，走出住处，夜色中的尚食局和背后的宫殿群连成一片，暮色之中的太极宫仿佛一只沉睡的巨兽。 “师父还没睡？” “鼎玉，你怎么也没睡？” “刚才淑妃娘娘让人准备夜宵，刚刚忙完！” “淑妃娘娘，萧淑妃！” 陈方倒是对这个女人知道一些，因为陈方记忆中的历史上萧淑妃因为和武媚娘争宠之事，让她在李唐的历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萧淑妃姓萧，是南朝士族兰陵萧氏族人，齐梁皇室后裔。也是出身高贵，身上流淌着皇室血脉。若不是这些朝代覆灭，那也算是皇室之人。 在这个世界，由于历史改变，武媚娘进宫是在李治当皇帝时期，早早就在李治的后宫确立了统治地位。 自然没有和萧淑妃争宠之事，所以萧淑妃此时还活的好好的，她的儿子女儿也都活的好好的，当然，地位自然没武媚娘的儿子女儿高。 皇子公主那也是分三六九等的，母亲不同，在宫里的地位就不同。 而萧淑妃为李治生下一儿两女，许王李素节、义阳公主和高安公主。 许王李素节是李治的第四子，之前三个儿子都是和宫人生的，也就是宫女。 每每想到皇上在宫里看上谁都能下手，陈方其实挺羡慕。 而义阳公主和高安公主是李治最大的两个女儿，安定按岁数只能排第三位。 但是谁让安定公主是武媚娘生的，地位自然比两位姐姐高了许多。 在这宫里，从来就没按岁数论尊卑的传统。 “师父，你认识淑妃娘娘？” “不认识，只是听别人提过，对了，鼎玉，你知道这宫里有没有一位王姓的妃子？” “王姓，有两位，不知道师父找的是哪位？” 果然，宫里确实还有王姓的妃子，想来就是本该成为皇后，却因为历史改变只能成为妃子的那位王皇后了。 “我不找哪位，就是随便问问，鼎玉，你别站在那里，坐下！” “哦，师父！” 鼎玉看到陈方坐在宫门的门槛上，她也坐下，坐在陈方旁边，隔了一点距离。 “师父，说起静妃和德妃，其实两个人都挺不容易的！” “哦，为什么？” “都没有为皇上诞下任何子嗣！” “两个人都没为皇上生下一儿半女？” 鼎玉点点头。 陈方想了想，自己记忆中，历史上的王皇后确实没有子嗣，大概是某些方面有问题，不能生儿育女。李治在她身上其实没少耕耘，只是一直颗粒无收，应该是身体问题。 原本历史中，武媚娘被送进感业寺，之所以能出来，就是因为王皇后没有一儿半女，和萧淑妃争宠的道路上步履艰难，才将武媚娘接进宫，以为助力。 看来这个世界，王皇后还是有问题，李治肯定不会有问题，因为他儿女众多，生孩子这方面是小能手。 历史变了，王皇后没能当皇后，只做了妃子，但还是不能生，而且姓王的静妃和德妃都不能生，这种病也传染么？ 陈方也就是满足一下子自己好奇心，倒不是真关心什么王皇后，萧淑妃。 鼎玉和陈方坐了一会，说了一些宫里事情，哪位妃子喜欢吃甜的，哪位喜好辣的，哪位又特别喜欢酸的。说到武媚娘，鼎玉说娘娘最喜欢甜食。 难怪让桃红拿那么大一个玻璃瓶。 夜晚起雾了，飘飘渺渺的雾气笼罩着太极宫。 太极宫本身就建在地势低洼之处，最是容易起雾。往往一起雾还是大雾。 深秋的雾冷了，陈方看到鼎玉已经有些瞌睡，拍了拍她的肩膀。 “回去睡吧！” “师父也早点睡！” “明日让人准备一些山楂，洗干净去核。” “好！明日一早我就准备！” 这一日太极宫的地面上落了一层秋霜，单薄的白色。早有宫女在宫内清扫着落叶，枯黄的落叶渐渐堆积，薄薄的秋霜瞬间隐匿进堆积的枯叶之中。 冬天会来的很早，至少会比后世提前一个月。 应该也会更冷吧！陈方想想这个时代留下的一些关于雪的诗，应该会很冷。 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陈方怕冷。幸亏没穿越到小冰河期。 两位小公主还没有来，陈方知道她们会来的。 去尚食局时，鼎玉早就备好陈方需要的山楂，洗的极为干净，里面的山楂核也都全部细心挑去。 鼎玉准备了一盘，几个厨娘还在忙碌，怕准备的不够。 陈方取出一些剩下的麦芽糖，让鼎玉削了竹签。 他要做的自然是冰糖葫芦，用竹签将山楂串起来，然后淋上麦芽糖稀，麦芽糖稀会迅速在冷风中风干，就做成了华夏北方最负盛名的小吃，冰糖葫芦。冰糖葫芦最初起源于宋代，这个时候肯定是没有的。 此时几个厨娘帮忙，很快十几串冰糖葫芦已经淋好麦芽糖稀，被鼎玉带到尚食局外，冷风中，糖稀风干。 第三十八章 让人惊艳的小食 “师父，这叫什么，真好看！” “这叫冰糖葫芦，不仅好看，而且很好吃，你试试！” 鼎玉听陈方的话，咬下一颗冰糖葫芦，风干的麦芽糖和被麦芽糖包裹的山楂迅速在鼎玉的口中融合，糖衣破碎，酸与甜这两种本身截然不同的味道刺激着味蕾，给了鼎玉两种不同的味觉感受。 简单的小吃，简单的融合，却恰恰将一种味蕾的美妙感受呈现出来。这种味道在舌尖交融爆炸，双重的味觉刺激让人欲罢不能。 “如何？” “好吃！师父，你也吃一颗！” 鼎玉将自己咬过的那串糖葫芦递到陈方面前，陈方也没嫌弃，吃了一颗，好熟悉的感觉，就像儿时记忆的味道。 这么简单正宗的冰糖葫芦，其实陈方也很久没吃到了，他来自末那个时代，冰糖葫芦中也加了许多别的东西。味觉丰富了，其实也杂乱了。 “大人，我们也能尝尝么？” 此时几个厨娘也都凑了过来，看着一串串红彤彤的糖葫芦，看着鼎玉和陈方吃的津津有味，不禁问到。 陈方一直都待这些厨娘很好，没什么官架子，所以此时她们才敢问。 陈方拿过鼎玉手中已经吃掉两颗的糖葫芦。 “当然可以了！” 厨娘们一个个咬下陈方手中的糖葫芦，一个个都是赞不绝口。 自从陈方来到尚食局，她们不但平日里干活更轻松了，还时不时就有好吃的美妙食物吃。 以前尚食鼎玉偶尔还骂她们，自从尚食认了陈大人做师父，就再也没骂过她们了。 在尚食局，此时这帮厨娘可都喜欢陈方喜欢的不得了，私下里几个小点的厨娘甚至会说，要是能嫁给陈大人多好，然后被其余几个嘲笑。 你能嫁给大人吗？ 那做小妾也行啊！ 你知道嫁给男人要做什么？ 大人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嘛！ 平日几个小点的厨娘打打闹闹，也被陈方看见过几次，被抓了现行的小厨娘一个个羞红脸，低垂脑袋，倒是挺好看。陈方甚至几次忍不住捏着小厨娘羞红的脸，年轻的厨娘脸真的很好捏，尤其那几个稍微胖点的，脸肉肉的。 在这些厨娘中，能被陈方捏一下脸都能让她们骄傲的挺胸抬头，像只骄傲的公鸡。 此时一串糖葫芦被陈方和众厨娘分了，陈方已经看到两位小公主带人走了过来，刚才去找陈方住处找陈方，没在，都跑到尚食局了。 “大家赶紧都去忙！” 看到公主大驾，众厨娘赶紧散了，尚食鼎玉和陈方赶紧去见驾。 “陈爱卿，你手中是什么？” “是微臣刚做的一点小吃点心！” “那赶紧让我尝尝！” 安定公主极为想保持她的公主教养，可是不知道为何，看到冰糖葫芦时，还是有些忍不住。 而太平更直接，直接从陈方手中拿过一串，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塞进嘴巴里。 这一串红彤彤的冰糖葫芦太具诱惑力了，一个七岁的小女孩根本承受不了。 一颗冰糖葫芦入口，太平公主的眼睛都亮了。 “好甜好酸啊！” “太平，到底是甜还是酸啊？” “姐姐，你尝尝就知道了，太好吃了！” 太平此时已经吃下了第二颗，而安定公主吃了一颗以后，也是眼前一亮，也赶紧一颗颗往嘴巴里塞。 幸亏这里没有外人，都是她们随行的宫女太监以及陈方和鼎玉。 不然两位公主这吃相，可真的和身份有些不符。 “不行，我要带给父皇和母后也尝尝！” 太平吃的剩下两颗，此时看着糖葫芦，强忍着继续吃的冲动，说道。 “公主殿下，这冰糖葫芦尚食局里备了不少。” 此时鼎玉说道，太平听到，兴高采烈的吃下最后两颗。 “陈方，再给我拿一串！” “殿下，这东西不能多吃！” “吃多了会生病么？” 小太平一双咕噜噜的漂亮大眼睛望着陈方，眼睫毛扑闪扑闪。 “这倒不会！” “那赶紧再给我一串！” “殿下，真不能多吃，吃多了一会殿下怕是连豆腐都咬不动了。” “我又不吃豆腐！” 陈方不情不愿的将一串糖葫芦递给太平，那里安定也吃完自己一串，看着陈方。 陈方无奈，算了，让她们吃吧，一会牙酸了可不能怪自己没提醒。 “陈爱卿，你多拿几串，我们去你那里，边吃边听你讲故事。” “微臣遵旨！” 陈方拿了几串糖葫芦，那里又吩咐鼎玉一会将糖葫芦和早膳一同呈给陛下和娘娘。 到了住处，太平和安定一人拿着一串糖葫芦，陈方则开始给她们将那石猴出海到了人间寻找长生之法的故事了。 两位公主听的津津有味，口中也一直没有闲着。 看着桌子上多出来的竹签，两位公主殿下发现自己咬不动豆腐会不会责罚。 我劝过了，陈方只能安慰自己。 讲了一阵，外面鼎玉带了两个厨娘向这里走来。 看到两位小殿下还在，没敢过来。 “两位公主殿下，我出去一下，问问尚食有什么事！” “嗯，快去快回！” 鼎玉看到陈方，让两位厨娘将陛下娘娘给的赏赐给陈方看。 又是肥皂牙刷卫生纸之类，陛下娘娘怎么都爱赏赐这些东西。给点别的不好吗？比如金银！ “牙刷我都能凑一套十二生肖了！” 陈方很郁闷，不过陛下娘娘给了赏赐，那么肯定是很喜欢冰糖葫芦了。 这倒是不出陈方所料。毕竟，那东西能够出名，凭的可是口感和颜值，没理由后世那么出名的小食，这个时代的人不喜欢。尤其鼎玉还说了，武媚娘最喜欢甜食。 “鼎玉，这几卷纸你拿去，牙刷你看看哪位厨娘还没，就给她。” “师父，你给的纸我都好几卷了。” “那给别的厨娘！” “自从师父来了尚食局，她们纸都不缺了！” 陈方笑笑，女孩子就要爱护自己的... 呃，不对，女孩子就要爱护自己，身体哪里都要爱护。 “两位小殿下还在等着，我回去了！” 第三十九章 我的牙坏了 “好，师父！” 中午时，陈方还在甘露殿，太平已经哭着来到甘露殿，看到陈方，哭的更厉害了。 珠帘后的武媚娘听到太平哭声，赶紧差人去问。 “父皇，母后，我的牙坏了，什么都咬不动了！” “怎么回事？” “呜呜，我也不知道！” 陈方听了，郁闷，让你别吃那么多，你偏不听。吃了最少四五串糖葫芦，你能咬的动东西才怪。 “启禀陛下，娘娘，公主的牙齿不碍事，只是吃的糖葫芦太多了，牙酸了。过半日就好。” “陈方，你可不能骗我！” “公主放心，微臣哪里敢骗殿下！” “太平一说，我也觉得今日咬东西有些不易！陛下觉得如何？” 那里李治点了点头，看来都有一些，只是太平贪嘴，吃多了，更严重。 “太平，以后要少吃一些！” “是，母后，陈方早上也劝我少吃一些！我没听！” “那以后多听陈爱卿一些话！” 暮色降临，鼎玉帮陈方铺好被褥，却看到一个小厨娘急匆匆跑向这里。 “小翠，你着急跑来有什么事？” “尚食，刚才淑妃娘娘那里来人，想要两串糖葫芦，不知道给还是不给？” 那里鼎玉看向陈方，这东西是师父做出来的，给不给淑妃娘娘，自然师父决定。 “你用黄纸给淑妃包两串，记得告诉淑妃娘娘派来的人，一人最多只能吃一串。” 看着小厨娘又跑向尚食局，鼎玉望了望陈方。 “师父，这冰糖葫芦之名怕是在后宫已经传开了，师父今日给了淑妃娘娘两串，别的宫里的娘娘也要，怕是不给不行。” “你让人多备一些麦芽糖，山楂就好，天气越来越冷，这东西倒是越来越好做。” “我听师父的！” 果然，这两日不断有后宫的嫔妃宫娥遣人来尚食局讨要，陈方吩咐鼎玉，只要宫里有名有姓的都给一两串，鼎玉也都照做。 能来讨要的，在宫里自然都有一些地位，一般宫女也不敢来尚食局讨要。要真有这种不懂事的宫女，怕是早死在这后宫之中了。 本身尚食局就是为宫里的贵人做膳食的，不过几日间，讨要的人越来越多，倒是让尚食局不得不再准备了一次山楂。 本来尚食局很少准备的山楂，竟然被宫里的贵人们吃的断货。 尤其几位公主，几乎是每日都会遣人来讨要一两串。 而那些嫔妃宫娥，也是将冰糖葫芦当做每日必吃一串的美食。 小太平和安定经历了一次牙酸倒的经历以后，倒是不敢将冰糖葫芦当饭吃了，不过每天必然会要两串。 武媚娘特意吩咐尚食局，每日的早晚膳食中必须有一串冰糖葫芦。 鼎玉告诉陈方，每次早晚膳，皇帝和娘娘都会分吃一串糖葫芦。 武媚娘吃一颗，李治吃一颗。 陈方不禁在心里说，看看，李治还是爱武媚娘的，尽管不能做某些事，可心里还是有武媚娘。同样，武媚娘也深爱李治，那个场面陈方没见，但是觉得很温馨。 你们夫妻好好过你们的小日子，武媚娘，你千万别想起我，就当我是宫里一个路人。 这几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分吃糖葫芦也成一种流行，经常几位宫娥和嫔妃分吃一串糖葫芦，几个公主皇子也是有样学样。 分吃，这在宫里几乎不可能存在的事情，竟然被一串冰糖葫芦办到了。 陈方几次看到这温馨一幕。而尚食局的众多厨娘似乎更喜欢分吃这件事，只要陈方到尚食局，总有厨娘将吃过几颗的糖葫芦递到陈方面前，红着脸，想分给陈方一颗。 陈方总是会捏着小厨娘的脸，欣然咬下一颗糖葫芦。 渐渐的，只要陈方来，厨娘们都喜欢递给他糖葫芦，弄得陈方哭笑不得。 也不知道她们是喜欢被自己捏着脸，还是喜欢和自己吃一串糖葫芦的感觉。或许都有。 而对于陈方，糖葫芦只是一件小食而已，对陈方来说只是小事，何不结个善缘。你好我好大家好，汇仁，啊，不对，应该是大家都好。 这一日，孟菲差人来找陈方，油坊那里，牙粉已经做出，陈方赶到油坊，几十种牙粉都已经备好。 看着这么多种牙粉，这都是要自己一一试用才能知道好坏。 陈方以前不知道一天刷几十次牙是什么感觉，今天终于知道了，累，原来刷牙也累，胳膊累，手也累。 更累的是嘴巴，最后几种牙粉陈方已经品不出味道了。 选了自己最中意的两种，那里孟菲已经按照陈方的选择拿出一个账本，里面每种牙粉的配方都有详细记载，而陈方也留意到，在盛放牙粉的纸上，都有编号。 孟菲做事，倒是周到，当日让孟菲管这油坊，没选错人。陈方暗暗在心里将孟菲当做自己人那一类。 现在这宫里面，陈方在意的人有三位，初来时照顾自己的桃红，逼着自己收徒的鼎玉，还有帮自己打理油坊的孟菲。 “去外面叫两个宫女来！” “大人，我这就去叫！” 掖庭宫什么都不多，就宫女多，听说油坊要人，这掖庭宫中的管事自然一路绿灯，恨不得自己亲自来为油坊办事。 一会两个宫女被叫到油坊，两个宫女都有点忐忑，不知道为何被叫进油坊。 陈方拿出两把牙刷，孟菲早备好牙粉，正是陈方最中意的两种。 “让你们来是试试油坊新做出的牙粉，不用紧张。” 两个宫女听了，才稍微稳住了心神，拿了牙刷，使用牙粉刷牙。 本来她们的地位是用不起牙刷的，只能用柳枝，此时倒是第一次用牙刷刷牙。 刷了一阵，两个宫女都觉得这牙刷刷牙果然比柳枝强了太多。 而油坊新出的牙粉也比用盐刷牙好受许多。 原本刷牙这件极为艰难的事情，此时倒成了一种享受。 “觉得如何？” “回大人的话，这牙刷和牙粉都极好！” “嗯，牙刷就送给你们了，不过牙粉暂时不能给你们，这东西太少！” 第四十章 我又不会吃你 “一会你们在孟菲那留下名姓，等牙粉多了我会让孟菲送你们一人一份，当做今日的酬谢！” 一听陈方的话，两个宫女马上跪谢，没想到仅仅是进油坊帮陈大人试了试新出的牙粉，竟然有牙刷送，而且以后还会一人得到一份牙粉。 要知道，在宫里，这东西只有贵人们用，平时哪个宫女命好得了这赏赐，那大家还不羡慕嫉妒死。 你用柳枝，将里面的木纤维揉搓出来，配上粗盐，在牙齿里戳戳戳，哪里比的上别人用牙刷来的舒服。 对陈方牙刷只是小东西，陛下娘娘赏赐的都能凑一套十二生肖了，可对她们，这可是难得的好东西。更何况还有这新出的牙粉，油坊出的东西，那自然是最好。 陈方不知道的是，今日这件小事，不出几日就会传遍掖庭宫。 自己和两个宫女都试过了，确实这新出的牙粉比粗盐好用，不过陈方并没有满意。 如何做成膏状，陈方还是喜欢牙膏，而不是牙粉。 后世的牙膏是由牙粉、白胶粉、水、糖精、淀粉这些构成的，其中牙粉这最重要的原料此时已经基本解决。 糖精现在肯定弄不到，工业基础不够，邻苯甲酰磺酰亚胺这是糖精的学名，就冲这个名字，陈方此时也弄不出来，而且糖精本身是三类致癌物，能不用尽量不用。 糖精可以用别的东西替代，只是调节口感而已。 水和淀粉这两种东西肯定没问题。至于白胶粉，陈方想了想，倒是能弄出来，问题是比较麻烦，而且油坊这里条件不够。 算了，先凑合着弄成膏状，口感暂时不重要，比粗盐好就行。以后油坊继续扩大，倒是可以做白胶粉，现在不急。 忙活了半天，终于第一批牙膏在油坊诞生了，陈方拿着他得的那个赏赐的玻璃瓶子，此时装了大半瓶。 口感还是和后世差太多，不过以现在的工业基础，做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陈方让孟菲继续做第二批牙膏，自己则拿了初代产品回到住处。 “鼎玉，一会将银叶带过来！” 银叶自从被安定公主送给陈方以后，一直在尚食局中打下手。她原本是安定公主喜欢的一个宫女，算是这皇宫里比较受宠的宫女，牙刷她经常用。 此时银叶被带来，颇有些忐忑。这几日她脸上的肿都已经消了，已经基本恢复了。 “奴婢见过陈大人！” “嗯，让你来只是试试这东西，油坊新做出的！” “吃的？” 陈方看了看银叶，吃的，这东西倒是真要入口，问题是不能吃。 “刷牙用的！” “奴婢这就试！” 银叶试过，对油坊新出的这种白色膏状物极为满意，这种宫女在宫中已经算有些地位，虽是下人，但得主子喜欢，比宫里一些低的嫔妃也不差。她很满意，说明这东西可以拿给那些贵人们用了。 只是后世的软管此时肯定是做不出来，只能用瓶子装了。 牙膏不能挤，确实少了一点感觉，陈方还是喜欢挤牙膏的感觉，只是那个挤的动作，就足以让陈方心往，不过这个能忍。 眼看又是一天将尽，这一天忙的。 将牙膏分装进几个小瓶子，此时才算忙完。 自己做牙膏这事情安定公主是知道的，她知道，太平肯定也知道，她们知道，武媚娘那肯定也有消息。 这宫里就这么大地方，消息传递的速度还是很可观的。 皇上皇后和两位公主的，此时一定要准备好，至于这牙膏以后会不会也像冰糖葫芦一般在后宫流行起来，陈方有些信心。 别的嫔妃到时候也派人来要，现在的储备肯定不够。 看来还要油坊加紧生产，要不要继续扩大油坊规模，陈方思考了一下，觉得还是以后再考虑吧！ 正寻思一天将尽，可以休息了，鼎玉眼尖，看到两个女子正在向这里走来。 “师父，公主殿下来了！” “天都黑了，那两个小公主还跑来做什么？” “不是安定公主和太平公主！” 此时，陈方也已经看清了来人。 一共来了两人，其中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显然就是鼎玉口中的公主。而她身后，应该是一位贴身宫女。 陈方出于好奇，倒是注意了这位公主殿下，果然皇家的基因好，颜值和身材都没得说。 貌似这大唐的公主就没有颜值不在线的。 这位公主本身就是在女人最好的年龄，十六七的花季雨季，此时看着颇为让人赏心悦目。 不过真要说颜值，还是比安定和太平差了一点，那两位以后长成那肯定是祸国殃民的姿色。当然，现在两位小公主还没长开，祸国殃民，那也是以后的事情，即使安定，也需要几年才能初长成。 不过这位公主也已经算是一代佳人了。 不知道是安定的两位姐姐其中哪一个，是义阳公主还是高安公主。 “鼎玉拜见高安公主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微臣拜见高安公主殿下，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原来是高安公主，李治的二女儿。 陈方想了想，高安公主都十六七了，那义阳公主不得有近二十，这个时代，这个年龄应该早出嫁了，而公主一般出嫁之后就很少来宫里了。 瞧瞧，做皇帝就是好，早早就可以和女人生猴子去了。 “平身，你就是陈方？” “微臣正是！” “果然生的好生俊俏！” 高安公主一句话，差点没让陈方憋死，你妹，你说大实话不用这么直接吧！虽然我也知道自己长得俊俏，你也不用直接说出来。 历史上的大唐确实风气开放，不过毕竟也是封建社会，陈方完全没准备被一位大唐公主如此直接的夸一句。 “公主谬赞了！” 高安公主一句夸赞，陈方自然不会接。 “你们都退下吧！” 那个宫女和鼎玉都退了，陈方低着头，此时也不去看高安公主。虽然赏心悦目，不过陈方觉得这公主更像一朵带毒的花，少招惹为好。 高安公主走近，陈方退了一步。 “你退什么，我又不会吃你！” 第四十一章 公主殿下,请自重! “不知道公主殿下今日来，有什么事情？” 陈方有点不想和这位二公主单独相处了，有点怕。此时直接问来意，你要冰糖葫芦我给冰糖葫芦，然后你走，这多么完美。 “我听母妃的贴身宫女和别的宫女说起你，都说新来的太医博士陈方生的一副好面相，我就来看看。” 这位二公主倒是真的就如此直接，噎的陈方真不知道如何接话了。 你好歹是公主，不知道宫里的礼仪么！ 谁知道此时高安公主又近一步，用手捏着陈方下巴，将陈方头抬起来。 这画风怎么这么不对，陈方觉得此时两个人换一下位置才对。应该他捏着高安... 不对，自己为什么要捏她下巴，这不是找死么？ “殿下，挺自重！” 陈方此时实在没忍住，高安公主轻轻放下托着陈方下颌的手，那如葱白一般的纤指从陈方脸上划过。 吹了一口气，吐气如兰被她演绎的极为完美。 若论体型长相，这高安公主真的已经是一等一，再长几年，那更完美。 可越是美好的事物，越是远离为好，美丽有时候就是陷阱。 陈方微微愣了愣神，再退一步，高安公主却步步紧逼，竟然就这样一退一进，直到陈方靠在墙上，高安公主已经贴身和陈方站在一处。 一股少女体香撩人，温热的气息在这深秋的暮色中份外显著。 “公主殿下，还请自重！” 高安公主此时一手抚着墙壁，很喜欢陈方这种想反抗不能反抗，想逃又不能逃的感觉。 这样一位俊俏公子，在这皇宫里简直是稀缺动物。 她用手拨着陈方头发，身体微微向前。 “公主，快停下来！” 陈方郁闷，不带这么玩的，你这带球撞人可好。 那里高安公主忽然大笑出来，看着陈方。 “我喜欢你，你做我的驸马，我回去就向母妃说！让父皇赐婚！” 卧槽，你妹，你想找死我还不想。 陈方此时恨不得一把推开高安公主，这都什么事，自己有那么招女人喜欢么！ 什么驸马，什么迎娶高安公主，要做鬼的驸马。 陈方时刻牢记自己在这宫中的身份，从穿越一来直接空降到武媚娘的床上，陈方就认清了一点，自己以后要抱的大腿是武媚娘的。 你是公主，你腿粗，可是你有娘娘粗么？娘娘腿不但粗，还美。 呸呸，什么粗，这是侮辱武媚娘。 陈方看了看高安公主，郁闷的不得了。 他若真敢做驸马，那简直是想自杀。 而且大唐的驸马那是出了名的帽子王，没几个人愿意做。 以这高安公主的脾性，真要做她的驸马，那以后头顶还不是一片韭菜田，割都割不绝。 关键是，李治真的赐婚，那武媚娘会如何想，如何对付高安公主，到时候自己肯定也是难逃一劫。 自己都睡过武媚娘的床了，还做驸马，那不是寿星公吃砒霜吗！ “公主殿下，此事还请殿下三思。” “我已经三思过了！你不知道你多讨人喜欢！” “殿下，微臣身份卑微，实在是配不上公主殿下，请公主殿下断了这个念头！” “你身份卑微不要紧，做了驸马，就有身份了，以后谁敢看不起你！” 陈方很想说大唐的驸马就没有被人看的起的，可这话不能说，更不能对高安说。 今晚这都什么事，本来一切都好好的，偏偏生出枝节。 “还请殿下收回刚才那些话！” “陈方，你胆子够大的，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本公主看上你，是你几世修来的福分，你竟然还敢再三推阻。” 此时高安公主盯着陈方，因为生气，气息鼓荡。 “微臣不敢！只是微臣心中已有她人，还望殿下收回成命。” “有什么人，还能比本公主好！你若不好处理，说出来，我让人帮你处理掉！” 陈方很想说尚食局里随便一个厨娘都比她好，可不敢说啊！而且听这公主口气，真要说一个女子名姓，估计对方要人间蒸发了。 自己若说是武媚娘，她会如何。 陈方脑补了一下，脑补的结果不好，自己被碎尸万段。 “陈方，反正本公主看上你了，以后你就是我的人！” 高安公主此时再近一步，陈方忍无可忍，直接将高安公主推开。 高安公主绝对没曾想过，陈方竟然敢推她，一个踉跄，竟然直接摔倒在地上。 “殿下！” 陈方赶紧去扶，这都是什么事情！谁曾想刚扶住高安公主，一双柔软玉臂已经缠在他脖子上，十指交叉，将陈方脖子紧紧抱住。 “殿下，快快放手！” “陈方，你做我的驸马，不然，我就去告诉父皇你欺负我！” 我...这刁蛮的大唐公主。我欺负你，这到底谁欺负谁？从一见面，就是你欺负我，我何曾欺负过你。 不行，要想个办法让高安公主断了这心思，绝不能继续下去了。 “殿下，安定公主这几日一直每日来我这里！” 陈方这句话说出口，轻轻咳嗽一声。那里高安公主马上脸色变了几变。 搂住陈方脖子的手松开，陈方赶紧扶好高安公主。 “陈方，给我取两串冰糖葫芦，你做的冰糖葫芦很好吃，我母妃和我都极喜欢。” “是，微臣这就让人去准备！” 此时仿佛刚才什么事情也未发生，高安公主像是本来就为了两串冰糖葫芦而来。 完美，这大唐公主的演技堪称完美，完全可以拿小金人了。 好不容易送走高安公主，陈方也是叹了口气。真没想到，竟然会有这出。 幸亏有安定公主的虎皮，不然今日之事真不好解决。 自己应该没说错什么吧！ 自己只说了安定这几日一直来自己这里，这事皇上和娘娘都是知道的。绝对的属于事实。 至于高安公主如何脑补，那就不是陈方的事了。 看看，娘娘生的和嫔妃生的，就是这么不同。光是一个公主名号，就如此有用。 封建社会啊！阶级啊！ 这一晚，夜间一场北风，淡淡的雨丝落在太极宫绵延的宫殿群中，雨丝打在屋檐，溅起薄薄水雾。 第四十二章 你竟敢勾搭别的女人 雨水顺着古朴沧桑的宫殿檐廊流淌，在青石板上打击出一曲曲些微的曼妙。 这应该是最后一场秋雨了，陈方被噩梦惊醒，梦里，高安公主面色潮红，睡在他的身旁，用手抚摸着他的脸，吐气如兰的对他说，驸马，你真厉害。 真是吓人啊，希望永远不会发生这幕，大唐的公主，惹不起。 此时惊醒，听到外面雨声。 走出屋子，陈方看到远处宫灯朦胧的光芒，这盛世大唐，烟雨朦胧啊！ 也不知道历史到底会发展到何种方向，大的脉络应该是不会变的。 陈方坐在檐下，此时睡意全无，头脑无比清晰，思索自己来到大唐这些时日的经历，一副感慨不堪回首的表情。 早上，鼎玉撑着一把油纸伞，伞面是一枝桃花。 雨水顺着油纸伞边沿流下，待到陈方门外，油纸伞轻斜，让陈方微微感叹一句，这只是属于这个时代的美景。 后世虽然也有许多人仿效，但难免有些做作，没有如此自然。 “师父昨夜没有睡好？” “看出来了？” “是因为高安公主？” 陈方此时一点都不想提起高安公主，若不是因为高安公主，自己怎么会做噩梦，还被噩梦惊醒，睡意全无。 此时两个黑眼圈都是拜高安公主所赐，真想将她按在自己腿上打屁股。不对，是真想以后都不要见到什么高安公主。 “陛下的早膳忙完了？” “完了！” “这雨怕是要下几天，今日安定和太平两位殿下没来！” “太平公主最是喜欢下雨天，这时间应该是在船上！” “哦，雨中游湖，小公主竟然有这喜好！” “每一次都要有人陪着！怕出事！师父不知道，小公主曾经有一次落水，船上的船工都被娘娘让人打断了手和腿！” 这就是武媚娘，惹不起的一个女人。也幸亏这个世界没有争宠的事情发生，不然人彘怕是早被武媚娘做出来了。 想到这里，不知道为何，陈方倒是为萧淑妃和那位王姓嫔妃感到庆幸。 幸亏历史被改变了，你们没和武媚娘争风吃醋，不然你们可要被剁手跺脚挖眼割舌，割掉耳鼻然后泡进酒缸里，想一想都可怕。 “公主落过水，那怎么娘娘还让她去湖里？” “公主还小，娘娘也是无奈！非要去，没人能拦着。” 陈方苦笑摇了摇头，太平受李治和武媚娘宠爱，这陈方知道，不过这么受宠，倒是没想到。 怕是武媚娘唯一拿之没有办法的就只有小太平了。 “那安定公主现在应该陪着小公主吧！” “每次游湖，大公主必然陪着。” 陈方了然，看了看外面天色，此时昨晚半宿未睡的后遗症来了，整个人昏昏沉沉。 “师父没睡好，就休息吧！今天午膳鼎玉来准备就好！” “嗯！” 此时的鼎玉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 将陈方扶到床上，帮陈方脱了靴子，鼎玉又撑着油纸伞离开。 陈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错觉，鼎玉最近好像瘦了一些，刚来尚食局看到她时，她有些微胖的。此时身材倒是正常许多，倒是曼妙的紧。 看着鼎玉撑着油纸伞离开的背影，陈方不知道怎么又想起梦里高安公主那面色潮红，近在咫尺的模样。 进而这个面孔变成桃红，又变成鼎玉，接着忽然变成武媚娘，武媚娘拿着一把匕首，指着陈方，怒斥陈方竟然敢勾搭别的女人。 陈方又被吓的精神起来。 呼！女人，唉，女人！ “看师父累的，鼎玉不能帮师父分忧，真是该死！” 鼎玉自责一句，到尚食局忙碌去了。 好不容易睡着，这一睡竟然到了下午，而且不是自然醒，陈方是被人摇醒的。 刚被摇醒，陈方很想发一下起床气，但是看到一张精致完美的小脸时，直接吓的一骨碌爬起。 “微臣罪该万死，不知道两位公主驾到！” 看到陈方一骨碌翻下床行礼的安定公主忍不住噗嗤一笑，小太平早就扶住陈方。 “陈方，你是猪吗？现在还在睡！” 小太平捧着陈方的脸，认真的看着陈方，仿佛要看看陈方是不是猪一般。 “微臣不是！只是不小心睡着了！” “好了，陈爱卿，不必多礼，以后没人时这些礼能免则免。现在不困了吧？” “回殿下的话，微臣现在清醒的很！” 这被两位殿下吓的，能不清醒才怪。 “那赶紧给我和姐姐继续讲故事吧！” 本来以为公主今天游湖不会来了，可陈方万万没想到两位公主对西游记的喜爱会如此厉害。 “陈爱卿昨日讲到那石猴闯东海龙宫了，不知道有没有得到趁手的武器？” “两位公主殿下，容微臣穿戴整齐，为殿下道来。” 看到安定点头，陈方赶紧穿好靴子，幸亏没香港脚，不然要将两位殿下熏跑。 一直从午后讲到黄昏，外面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几个宫女在外面等候。 雨幕中，几把油纸伞撑着，却挡不住这深秋的冷风。几个宫女身躯萧瑟，看的陈方有些不忍。 这已经在外面站了一个多时辰了，身体能受得了不。 这些娇滴滴的宫女，莫被冻出病来。 “两位殿下，今日就讲到这里吧！天色不早了，两位殿下早些回去歇着。” “嗯，父皇和母后让我和姐姐听你的话。我们现在就回去了。” 小太平童言无忌，陈方倒没在意。 “陈爱卿，这场雨后，父皇应该就去大明宫了，不知道你到时候会不会去。” “回殿下的话，微臣不知！” 陈方是真不知，皇帝怎么想，他如何知晓。 “陈方，你要去大明宫，那我也让父皇带我和姐姐去！” 呃！ 什么叫我要是去大明宫，你们也要去，我又不是你们的驸马。不对，在大唐应该是公主到哪里，驸马跟到哪里才对。 送走两位公主殿下，陈方此时早觉得饿了，一天都没吃东西了。 此时两位殿下走了以后，鼎玉从房门外探头进来，一串油纸包提在手中，对着陈方晃了晃。 第四十三章 洗刷刷洗刷刷 陈方看了看油纸包，还是鼎玉最懂我心意，这徒弟没白收。此时倒觉得当时应该痛痛快快将这个徒弟收了。 油纸包打开，里面是一只外表烤的金黄酥脆，里面鲜嫩多汁的烤鸡。 “鼎玉你这手艺，是越来越好了！” “都是师父教的好！” “不和你互相夸赞了，宫里有没有什么消息，今天听安定殿下说雨后皇上就要去大明宫了！” “嗯，本来没这场雨，皇上现在就去了。听来尚食局讨要冰糖葫芦的那些宫女说，大明宫的地脉炭火已经点燃，就等陛下驾临！” 地脉炭火，皇家果然是大气啊！所谓地脉炭火就是在宫殿下设有专门引燃炭火的通道，天寒之时，将木炭引燃，用地暖取暖。 “你倒是消息灵通的很！” “还不是师父这冰糖葫芦做的好，现在每天那些嫔妃皇子公主都派人来讨要，她们吃人嘴短，我自然能得到一些消息！” “嗯，这倒是我没想到。不知道陛下去了大明宫，我们这些人会不会去！” “肯定会带一批人去，不过应该不多，大明宫那里现在就陛下养病用，朝政国家之事这些还需要在太极宫处理！” “哦，娘娘会留在太极宫？” “朝政现在都是娘娘代陛下处理，这里离不开娘娘！” 吃完了一整只烤鸡，打了一个饱嗝，鼎玉倒了茶水，陈方喝了。 睡了半日，这晚上倒是不好睡了。 陛下你去大明宫一定要点名带我去啊！ 想到武媚娘会留在太极宫，陈方此时一门心思想去追随陛下，去大明宫。去看一看龙首原的第一场雪。 事实证明，陈方想多了，因为这一夜，零星的雪花已经落下。 陈方看了看飘落的雪花，打了一个喷嚏。 至于么，这重阳才过了多久，就下雪了。就算这个年代看的是农历，可问题换算成阳历，现在也就后世的国庆刚过。 说好的现在不是冰河期，是温暖期的。 陈方很怀疑是不是那些历史砖家哪里搞错了。 老天，我刚还心想去看龙首原的第一场雪，你这就给我下了。这唐高宗时期的雪，来的有点早啊！ 陈方郁闷，冷风从北方呼啸而来，吹过庞大的太极宫建筑群，吹出一阵呜呜呜的声响，有些烦人。 陈方觉得有些冷了，裹紧被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 第二日银铃般的笑声一串串飘来，陈方怕冷，裹紧被子。 看着屋外，早已是银装素裹的世界。可惜没有梅花迎风傲雪，不然又是一道别样景致。 鼎玉亲自提了一个火炉子，炉子里木炭烧的正旺。炙热火红的炭火让陈方感觉些许的温暖。鼎玉提了炉子到陈方面前，看着紧紧裹携棉被的陈方，不禁轻轻笑了一声。 陈方看着炭火，第一个想法是，会不会一氧化碳中毒，看了看自己住处这结构，应该不会。 不是密闭结构，很通风。 “师父，你应该快些起床了，我看到两位公主就要过来了。” “嗯！” 鼎玉去忙自己的了，陈方三下五除二收拾好，正准备用新做出的牙膏刷牙，那里两位公主已经踏着雪花翩翩而来。 两位殿下披着白狐裘，里面尚衣局刚做好的冬衣鲜艳也异常暖和。门外留下两串脚印，刚进屋子，宫女为两位殿下拂去身上飘落的浮雪。 “陈方拜见公主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陈爱卿快起身！” 那里陈方刚准备刷牙的牙刷牙膏还拿在手里，没来得及放下，此时只能收在身后。 拿着牙刷见礼，太失礼仪了。 太平早绕到陈方身后，看到牙刷上那一坨白色，好奇的眨着眼睛。 “陈方，这是什么？” “回殿下的话，这是油坊新作出的牙膏。” “哦，这就是我那日看到爱卿写在纸上，爱卿对我说起的东西？” “殿下，正是此物！” “陈方，你有好东西都不给我和姐姐！” “微臣哪里敢，其实微臣已经为两位殿下备好了，只是这东西刚做出来，微臣要尝试一下，才敢让殿下用！” “还不快拿来！” 陈方赶紧取出两个白瓷瓶，正是为安定和太平准备的。 “可惜没有带牙刷过来！” 那里安定叹了口气，她们是来听故事的，哪里可能带了牙刷。带着牙刷来听故事，怎么想怎么觉得怪异。 “两位殿下若是不嫌弃，微臣这里还有几把牙刷，都不曾用过！” “快拿给我和姐姐！” 陈方赶紧去取，两位公主在陈方教导下从白瓷瓶取了一些牙膏放在牙刷上。 陈方永远没想到，自己会和安定和太平两位公主一起刷牙。 而陈方刷牙用的是后世标准的刷牙方式，两位公主颇为好奇，一左一右站在陈方身边，照着陈方的动作刷牙。 一左一右，前刷刷，后刷刷，上刷刷，下刷刷。洗刷刷洗刷刷！ 太平觉得好玩，小姑娘刚刷完牙就嚷嚷着赶紧给父皇母后带去让他们也用用。 也难怪武媚娘和李治如此宠爱太平，这小姑娘时时刻刻都将父皇母后记在心里。 真是父母的心头肉，能不疼爱。 那次吃糖葫芦，七岁的女孩子最后留下两颗，说还没给父皇母后吃呢。 对她来说那么好吃的麦芽糖，她吃着甜，就给母后塞嘴里，让母后也甜一下。 而现在，用了新出的牙膏，太平也第一个想到和父皇母后分享。 若不是帝王家，这是多么温馨的画面。 看到太平要去甘露殿，陈方赶紧取出为皇上娘娘准备的牙膏，让太平带去。 外面下着雪，安定也赶紧跟着出去，她可不放心妹妹一个人去甘露殿，万一路滑将太平滑倒了呢！ 送走两位小公主，陈方就坐在火炉旁，手放在炉火上方，忽然不知道如何有了一些兴致。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 既然来了这大唐，如何能不享受享受这诗中的美好。 白居易的这首赠刘十九可是陈方深深记得的。正好，此时就是大唐，虽然不是白居易生活的那个时代，不过也差不到百年。 第四十四章 微臣斗胆有个想法 何谓绿蚁新醅酒，其实是指刚酿出的米酒，因为上面浮着一层没有过滤的绿色泡沫而得名。 此时早膳刚刚用完，鼎玉提了两坛今年掖庭宫新酿的米酒，不知道为何，师父忽然让她准备这些。 师父要，自然是得空就提来。 陈方看到米酒，拍掉封泥，接开封盖，果然新酿的米酒上有一层绿色浮沫，古人诚不欺我。 酒香扑鼻，香醇异常，却不浓烈。 看到酒，此时如何能少了一碟花生米。 陈方去了尚食局，亲自掌勺，一勺热油，花生米在热油中炸制出一片诱人的香味。 简单的做法，简单的佐料，配合这从齐鲁大地进贡而来的花生，完美。 又炒了两个小菜，都是下酒菜，切了一只鸡，几个厨娘此时因为刚忙完早膳，都闲着，忍不住在旁边看着陈方炒菜，看着看着，就忍不住不停吞着口水。 馋的！ “你们几个忙不，不忙一起去喝点酒。” 听到陈方让她们去喝酒，几个厨娘欢呼雀跃，年轻的一个早蹦起来。 此时火炉很旺，早已温着今年新酿的绿蚁。 酒温好了，陈方亲自动手，将一方桌子上几只白瓷碗倒满。只是米酒，倒不怕这些厨娘醉了误事。 其实尚食局的厨娘平日不少喝酒，而这个时代，由于酿造技术的原因，酒更加醇香，却酒精度不是很高。基本很难醉人。 外面大雪漫漫，素白世界。 屋内炉火旺盛，酒香扑鼻。配上花生米这些下酒菜，一桌人吃的极为尽兴。 待忙完了，鼎玉吩咐人将桌凳撤去，碗碟和空的酒坛自然带回尚食局。 甘露殿那里早已来人，带来了陛下和娘娘的赏赐。两位小公主早晨将牙膏带去甘露殿，此时赏赐就已经来了。 还是肥皂卫生纸那些玩意，陈方看着赏赐，心里有点郁闷。 为什么每次都是这些，就不能换点花样。转念一想，或许这是惯例。 “陈大人，陛下和娘娘让大人去甘露殿议事。” “哦，公公带路！” 老太监走在前方，陈方紧随。陛下娘娘招自己，肯定是和牙膏有关。 这东西现在虽然做的少，满足陛下娘娘和几位宫里贵人还是够的。当然，也要满足陈方，毕竟这是他不想用粗盐，才做出来的。 其实陈方一直行事，都是自己需要，菜籽油，牙膏皆是如此。至于那次菊花酒方子，只是顺手为之而已，对于他，那只是脑子里记得的一个方子，写下来就行。 “微臣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微臣叩见娘娘...” “爱卿免礼，快快起身！” “谢陛下娘娘！不知陛下娘娘招微臣觐见所为何事？” 陈方明知故问，这个也必须问，君心难测啊！万一不是因为牙膏，自己直接说出来，岂不是尴尬。 “爱卿，今日安定和太平送来的东西你有多少？” 果然陛下关心这事，不过这一问有点蹊跷，直接问有多少，难道陛下想在这宫中普及牙膏。 或者，更进一步，将这东西作为一种外贸筹码，这些年，肥皂和玻璃以及卫生纸的购入，可是让西秦和北汉谋取了许多暴利。 大唐对这些早有怨念，偏偏这东西就别的国家的国工坊可以做，垄断，你要买，就要遵从别人的价码。 很明显，大唐的贵族们离不开这几样东西，用惯了卫生纸谁愿意用厕筹和土疙瘩。用惯了肥皂，谁又愿意只能每日清水拂面。明明知道挨宰，却不得不头伸过去挨一刀。 谁也不想挨宰，可问题你毫无办法。 大唐这些年也就瓷器丝绸茶叶卖的好，偏偏这几样别人也能做，你想卖天价，别人就自己做。 加上路途遥远，其实这些倒是利润不大，比起玻璃肥皂这些，简直天壤之别。有点后世华夏国用衬衫换客机的感觉。 谁让这两个国家都是秦人和汉人建造的，你有的技术，别人都有，别人有的，你却没有。 技术碾压压榨，大唐毫无还手之力。 陛下娘娘平日不说，可心里能高兴？朝堂之上，市井乡野则早已怨声载道。 一卷卫生纸，普通人家根本用不起，即使富贵之家，小贵也只能偶尔用用，算是对屁股的一次福利。 至于肥皂和玻璃，那真的只有真正的贵人可以用了。 此时，油坊做出的牙膏出现，难免陛下娘娘不会有给西秦和北汉还一拳的冲动。 这一方面也足以说明牙膏令陛下娘娘极为满意，另一方面，看来陛下娘娘心中对西秦和北汉这种贸易手段早已积怨颇深。 “回陛下的话，这东西叫牙膏，此时油坊也只能少量制作！” “哦，如果要制作的多些，所缺的是什么？” 陈方听了陛下的话，看来陛下真的对西秦和北汉的国工坊很恼火。 其实陈方又何曾不恼火，甚至有过将肥皂玻璃制作出来，让西秦国工坊的垄断贸易不能再进行下去的想法。 当然，陈方没有付诸行动，一来这两样东西需要的人力和武力不是他此时可以承受。二来就是制作出来，恐有人生疑。三来，陈方对这两样东西的需求没有那么迫切。 毕竟陈方无法解释他如何获得的配方和工艺。 菊花酒只是对原本配方的改良，菜籽油勉强算是一种创新，这牙膏做出来，其实陛下娘娘心中怕是已经有些想法。 若是玻璃肥皂也做出来，那就不仅仅是有些想法了。 说从西秦的使节那里得来的，问题这是西秦皇家工坊，秦工坊的秘密，使节也不可能知道。 看到陈方久久不言语，李治轻声咳嗽了一声。 “陛下，如果可以，请陛下再调派一些人手进油坊。” “这个爱卿直接找掖庭宫的管事即可，你要人给人，要物给物。” 陈方没想到，李治如此大方，看来对牙膏作为与西秦北汉的贸易利器，是势在必得了。 陈方此时觉得自己似乎可以更进一步，只是不知道帝王心意，试试也不妨。 “陛下，微臣斗胆有个想法，不知道该讲不该讲？” 第四十五章 皇后之话即是朕之心意 陈爱卿当说无妨，朕绝不怪罪！” 此时李治刚得了牙膏这种新物，自然心情极好，要提那件事自然此时最合适。 “微臣心里想的是我们大唐也建立我们大唐的皇家工坊，唐工坊！” “唐工坊！” 李治说出这三个字，眼中射出一缕精芒。已经多久，这位帝王由于长期病重，不理朝政，交给自己的妻子打理。已经多久，没有什么事可以让这位帝王心中再有波澜。 而此时，李治眼中那一缕精芒折射出的是李治此时难掩的情绪波动。 “唐工坊，好一个唐工坊！西秦有秦工坊，北汉有汉工坊，偏偏我大唐巍巍大国，百国来朝，万邦来拜，却偏偏没有自己的皇家工坊！” “媚娘，如果朕想建一座唐工坊，媚娘以为如何？” 此时武媚娘又如何看不出自己夫君剧烈的情绪波动，读不懂自己夫君此时的想法。 两人本就心意相通，这些年在国家大事上，两人一直都是不谋而合。 “陛下有此心甚好，秦工坊和汉工坊确实有些欺人太甚。不过建设唐工坊兹事体大，需要调派的人力物力不少。需要各部协调调派，统筹谋划。既然要建，规模和体制自然不能输了西秦和北汉。” “媚娘说的极是，你明日就在朝堂上让众臣商议此事！” “陛下有此心，媚娘必当鼎力支持。” 陈方看了看两人，什么叫夫唱妇随，这就是。多希望李治身体没有毛病，两人可以天长地久，和和美美啊！ “陈方，等唐工坊建成，你当为第一工坊主，总管唐工坊一切事物。” “谢陛下娘娘！” 陈方离开甘露殿，此时还有点不敢相信，事情进展远超他的预期。 原本陈方仅仅只是想让油坊搬离掖庭宫，少了宫里规矩束缚，没想到陛下竟然真的要建设唐工坊。 自己本来就是一提，不想陛下如此痛快答应。 唐工坊，竟然就这样要开始了，虽然前期肯定是很多事情，选址筹划，调拨人力物力，不过这些自然不会让陈方操心，那是户部和工部的事情。至于以后任用官吏，那也是吏部事情，跟陈方无关。 唐工坊只要建成，自然顺理成章油坊就搬进唐工坊，按照西秦和北汉对皇家工坊的管理制度，那工坊可是由工坊主说了算的。不用遵从宫里规矩。 到时候真要有人在工坊里造娃，也不会连累陈方。 说起来，西秦和北汉，皇家工坊的工坊主可都是太监，你妹，怎么忘了这茬。 陈方有点郁闷，此时才记起此事。陛下让我做工坊主，不至于也将我那里卡擦了吧，应该不会。没这个道理。 不过工坊主算几品，算了，不考虑，反正到时候工坊我管，里面的所有人听我的便是。 第二日，朝堂吵了半天，武媚娘中间皱了三次眉。 李唐的忠臣们分为几波，支持和反对，中间占位，不发表意见。 各方都有各方的理由，说的天花乱坠，言语机锋。 唐工坊毕竟是新事物，支持的自然是早对西秦和北汉的国工坊看不惯的人。 支持的理由自然也是从国家贸易考虑，不想被这两国欺压的太甚。 反对的自然也有自己理由，兹事体大，耗费人力物力无数，到时候却造不出什么，引外邦嘲笑。 简单一句，造这个吃力不讨好。 至于中立，好吧，都中立了，还能说什么。 结果吵了半天，硬是没有任何进展。 接下来的两日，朝堂继续吵，唐工坊唯一的进展就是工部酌令，开始规划工坊的设计。 其实就是提出一个方案。 雪一连下了几日，陈方怕冷，这几日就靠鼎玉给备的红泥火炉取暖了。这一日，雪初晴，外面早有宫女太监清理道路。 雪停了，道路清理好以后，陛下应该就会驾临大明宫了。 陈方心中有点忐忑，只希望李治点名带他去大明宫，这样，至少暂时离武媚娘远点。 万一那女人找自己，怎么办？ 至于两位小公主也要跟去，随她们吧，他又管不上公主。 不过今日发生了一件大事，因为重病缠身，久不上朝的李治好不容易上了一次朝堂，吵了几天的唐工坊事宜，最终在这一天定夺下来。 户部出钱，工部出力，吏部已经准备考察官吏，到时候调拨唐工坊。 李治发话，此时再无人敢反对，一片陛下圣明。 李治看了看满朝武。 这大唐还是李家的大唐，皇帝还是李治，这满朝武还是李家的臣子。 武媚娘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随即舒展开来。 只是李治即将退朝时剧烈咳嗽，吓的满朝武人心惶惶，一片陛下龙体要紧，微臣万死的呼声。 “以后皇后的话即是朕之心意！” 李治说完，又是剧烈咳嗽。 武媚娘看到陛下手心一缕血色，脸色巨变。陛下竟然咳血。 “快传太医！” 李治稳定下来的病这一日又发作，而且比之之前更为严重，几位从太医署奔跑而来的太医忙前忙后，才将李治的病稳定下来。 “王太医，陛下之病到底如何？” “回娘娘的话，以后切不可让陛下再有剧烈的情绪波动。最好让陛下远离闺房之事。” “我记得了！太医署也要全力医治陛下，陛下龙体安泰，才是我大唐之福！” “微臣和太医署一众太医自当竭尽全力，保陛下龙体安泰！” 太医退去，武媚娘来到李治床前，李治此时终于不再咳嗽。 看着李治此时不是很好的面色，武媚娘眼角泛红，用手抚摸着李治的脸颊。 “陛下，都怨媚娘，不能为陛下分忧！害的陛下还需要亲自上朝。” “说什么胡话，以后这家国大事，还要劳累你了。” 李治捏着武媚娘的手，十指相扣，将之放在心口。 “陛下，等陛下身体稍好，就前往大明宫好好修养！切不可再操劳国事。” “好！弘儿还小，一切靠你了。” 两人对视，武媚娘眼中柔情万种，李治眼中满是对妻子的宠溺和愧疚。 第四十六章 给公主看脚 此时的后宫，一间宫殿内，屋里屋外完全两个世界，外面天寒地冻，里面却温暖如春。 精致的摆设，淡淡的粉色沙帷，红木精雕细琢的桌椅，即使桌子上随意一个茶杯，都是官窑上好的精瓷。 此时房间里一股淡淡的香味缭绕，仔细分辨，却是一丝丝的女儿体香。 此时高安公主正坐在榻上，旁边一个宫女小心给她揉着脚，嫩白的脚裸此时有些微红，刚才崴了脚。 都怪那个陈方，刚才想到陈方，高安公主就生气的踢了一下门槛，结果悲剧了，差点疼哭。 “殿下，好些了吗？” “轻点，还有点疼！” “殿下，要不奴婢去传太医！” “太医，咦，陈方不就是太医博士！你现在去太医署传太医，那么远，本公主早就被疼死了，去叫陈方！” “殿下，你千万别说什么死啊，太不吉利！” “对了，我这几日让你查的事情如何了？” “奴婢这几日一直都在多方打听，听跟随两位小公主的宫女说，两位公主这些日子确实一直往陈大人那跑，不过只是去听故事。好像是关于一只猴子的故事。” “公主殿下，请恕奴婢多嘴，其实奴婢觉得，两位公主都还小，不大可能...” “好你个陈方，你竟然敢欺骗本公主！哎呦！” 高安公主一激动，站了起来，结果崴的脚传来巨疼，差点摔倒，幸亏宫女眼快手急，一把扶住高安公主。 虽然没摔倒，高安公主却也疼的哎呀咧嘴，眼泪都出来了。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给我去传陈方！竟然敢扯安定的虎皮欺我！” 宫女赶紧退出去，高安公主此时火气这么大，她哪敢慢了。慢了谁知道会不会吃鞭子。这位二公主可是最喜欢拿鞭子抽人。 此时那根用鲨鱼皮鞣制的长鞭可就挂在公主房间的墙上。 陈方此时蹲在火炉旁边，身上披着一袭大氅，安定公主让人赏给他的。是上好的熊皮，耐寒。 怕冷，就靠这炉子过活了。 忽然，一个宫女火急火燎的往这边赶，这宫女陈方觉得眼熟，这不是高安那刁蛮公主的贴身宫女么？ 卧槽，这不会是来找我的吧！高安这刁蛮货难道还不死心。 陈方还在想，就看到那宫女气喘吁吁跑进屋子。 “陈大人，快随我走一趟，公主脚崴了！” “公主脚崴了，你找我做...” 陈方刚说了半句，忽然想到自己此时的身份，太医博士，皇上娘娘亲封的太医博士。 虽然陈方知道自己是个水货，都是陛下为了将他留在宫中，特意安排的。 问题是别人不知道，在别人眼中，他陈方就是一个太医博士，而且是了不得那种，因为皇上的病情好转，大家都是看到的。 太医署那些老太医都毫无办法的事情，陈方这个年轻太医博士办到了，可想而知宫里那些贵人们如何看，如何想。 陈方看了看那宫女，此时有心不去，奈何毫无理由。 高安公主脚崴了，找太医博士去看看，多么正常的事情，多么的符合情理。 “宫里还有没有别的太医？” “陈大人，宫里倒是有一位王太医，只是他一直在陛下身旁伺候...” 陈方尝试挣扎的计划失败了，呵呵，总不能让这宫女真去找那王太医。 “好，我们现在就去！” 陈方是毫无理由拒绝的，他一个太医博士，宫里的公主有疾，不找他找谁。 总不能告诉这宫女，我是个水货，根本不会治病吧！ 那样的后果，估计事情会闹得很大，而且会牵连到陛下和娘娘。 看来要尽快想办法让陛下和娘娘别让宫里的贵人一有病找自己了。现在知道他水的也就皇上和娘娘了。 幸亏这次高安公主只是脚崴了，陈方还不至于跟了一位老中医两年，对这种小毛病毫无办法。可下次呢，哪位嫔妃万一得了重症，他如何医治得了。 已经赶到公主居住的宫殿外，陈方看了看公主的居所。 这高安公主应该不仅仅是因为脚崴了找自己，一定还另有他事，这女人还真是难缠，一会还要见机行事才是。 至于躲，是躲不掉的，这个陈方明白。 刚进入公主寝宫，一股暖流就迎面而来，外面冰天雪地，里面温暖如春。 皇家的人还是真会享受，自己就一个火炉子，别人直接铺设炭火地龙。 “是陈方来了吗？” “陈方见过公主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免礼了，赶紧过来看看我的脚，我快疼死了！” 陈方赶紧过去，此时旁边宫女已经取了一方锦帕，应该是让陈方拿着，以免陈方和高安公主有肌肤之亲。 一般太医为各位嫔妃公主看病，都颇有些讲究。甚至发明了隔空悬脉这种操作。 即使是脚，那也是公主的脚，让一个男子那么捧着，于礼不合。 宫女的动作高安早看到了，瞪了一眼自己的贴身宫女，那宫女赶紧将锦帕收了，藏在身后。 陈方倒是没觉察，此时走过来，高安公主早已将一条修长完美的玉足伸到陈方面前。 陈方赶忙撇过脸，你妹，你不知道自己穿的什么吗？你穿的裙子好吗！ 不过高安公主似乎毫无所觉，看了看陈方。 “陈方，你这撇过脸，不看怎么给我治病？” “殿下，脚放低点，放低点！” 此时高安公主也明白为何陈方撇过脸，而旁边那贴身宫女早已经脸红，公主刚才那一伸脚，应该都被陈大人看到了。 “好了，陈方，你转过脸，赶紧给我看脚！” 此时确认高安公主确实脚放低了，陈方才回过头，看着那只纤纤玉足，几近完美。 陈方不是恋足癖，这来大唐倒也是第一次见女人脚，不过不得不微微赞了一句这公主的脚。 果然，有些人就是喜欢女人的脚，是可以理解的。 “殿下，你这脚确实葳了！” “这还用你说，赶紧给我治好，疼死我了！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微臣一会要动手，可能会很疼，望公主多忍一忍！” “嗯，你尽管动手，我能忍住！” 第四十七章 公主请便 陈方就要动手，忽然想到什么，直接扯过自己一方衣角，包在高安公主脚上。 旁边宫女看的眼睛都大了，实在没想到陈方有这操作，手里的锦帕不自觉捏紧了一些。 公主殿下，这可不是我给的，是陈大人自己用自己衣服包住你脚的。 “啊！疼死我了！” 高安公主一声大叫，身体疼的有些哆嗦，额角都是冒出的冷汗。 陈方说疼，是真疼。 此时，巨疼之后，那股疼痛又如同潮水一般退去，仔细感受一番，此时的脚竟然已经没有了疼痛的感觉。 这疼来的快，去的也快。 “陈方，你竟然扯安定的虎皮吓我，看我不收拾你！” 此时巨疼消失，高安公主又生了别的心思。 一把扑向陈方，陈方猝不及防，看着从床上扑来的高安公主，此时根本没来得及去想，本能的抱住高安。 好像抱的姿势有点不对，这高安公主可是迎面扑来的。不过陈方此时也不敢放手，虽然胳膊碰到不该碰的地方，也只能忍着。 “疼死我了！” 高安公主顺势就用手臂缠住陈方脖子，刚才因为巨疼，脸色还显得有点红润。 噩梦，简直是噩梦，这个场景，怎么那么像那场噩梦中的场景。 陈方手一松，高安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的旁边宫女一惊一乍的！ “陈方，你干什么？” “殿下赎罪，微臣刚才是无意冒犯，还请殿下赎罪！” “你做我的驸马，就没有冒犯这一说了！” 宫女继续一惊一乍，此时已经张开口，嘴巴大的可以塞进去一个鸡蛋，公主殿下这玩的有点大了。 “微臣不才，哪里配得上殿下！” “陈方，我也不和你兜圈子了，开门见山的说，你做我的驸马，什么都好说。你不做，今天我就去找父皇哭诉去，我都被你看光了！还被你欺负了！” 你妹，我看到什么了，我什么也没看见。高安，你至于这么污蔑我么？至于欺负你，我何曾欺负你，都是你欺负我。 是你扑来的，我总不能让你扑地。 做你的驸马，你嫌命长，我还不嫌呢！ 活着多好，你为什么要一次次的找死呢？ 陈方郁闷，偏偏他不能说他上过武媚娘的床。本来拉着安定的虎皮以为可以躲过去，不料这高安看出他和安定公主根本没什么关系。 陈方认认真真看着高安，然后看了一眼那个宫女。高安示意，那个宫女赶紧退了出去。 待到只有两个人，陈方扶起高安公主。 “做不做我的驸马？” 高安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她就不信陈方敢不从她。连一个陈方都吃不定，她还是高安。 陈方看着高安，不禁摇了摇头。 本来历史改变了，因为武媚娘没有和萧淑妃争宠，高安公主和义阳公主也没有因此获罪被押解到掖庭宫，要不是太子李弘为两位公主求情，高安差点都被杀了。 历史变了，你高安还是公主，可以好好做你的大唐公主，有人伺候，衣食无忧，以后随便嫁个藩王异性王侯多好。 也不至于下嫁颍州刺史王勖，最后还落得驸马被处死，自己被囚在宫中老死的下场。 历史变了，只要你自己不找死，就不会死。可你为何偏偏要找死呢！ 陈方也是无奈，而高安公主看到陈方摇头，此时眼中已经孕育着怒火。 “陈方，你非要逼的我去找父皇嘛！” 陈方苦笑一下！这到底是谁逼谁，从始至终，可都是你高安在逼我。 “殿下，你要找就去找吧！” 陈方起身，就在高安一双怒目而视之下走出高安公主的寝宫。 这走的潇洒，让高安公主也一下子目瞪口呆在那里。 外面太极宫的宫道已经被人清扫出来，还有太监宫女在忙着铲雪，将雪堆积在一起。 陈方从他们身边经过，陈方的后方，高安推开房门，看着渐行渐远的陈方，咬着银牙咯咯作响。 陈方这是说走就敢走，连头都不带回一下的。 “殿下，外面冷，殿下赶紧回屋里！” “陈方，你给我记着，我高安看上的人，绝对跑不了！我非要把你弄上我的床不可！” “殿下，您怎么...” “给我换衣，我要去马场！” “殿下，这么冷，万万不可！” 宫女已经吓的跪下，高安径直走进寝宫，取了墙上皮鞭。 宫女见之，哪敢再劝，再劝公主这一鞭子可就抽过来了。 陈方回到住处，那里鼎玉已经将一盘刚切好的牛肉端来，上面淋了辣油，几缕葱丝喜人。 这可都是上好的腱子肉切片，厚薄合适均匀，颇显刀功。 旁边温好的米酒，一碗热汤面上飘着一些红红的油花和几片当下难得的绿菜。 此时可是大唐，这个时节，菜蔬已经是难得之物，也就皇家财大气粗，听说骊山那里有为皇家开辟的皇田，冬日用温泉水浇菜，可以保证即使冬日，皇家的尚食局依然不缺菜蔬供应。 “师父，高安公主让人叫师父做什么？” “脚崴了，已经好了！” “鼎玉看师父似有心事？” “我没什么事，陛下那里可有消息？” “正要告诉师父，陛下的车驾明日就要前往大明宫，宫里的宫道和外面的官道雪都已经清理完了！” “有具体消息没？” “还没有，不过听几位嫔妃那里的人说，几位嫔妃都未曾收到一同前往大明宫的旨意。” “陛下明天就走，按理若是需要哪位妃子陪同，早就给了旨意才对！” 鼎玉还觉得奇怪，竟然没一个嫔妃收到一起前往的旨意。 陈方看了看鼎玉，陛下是不需要嫔妃陪同了，去了也用不上，只能干瞅着。 就在此时，小丁子从外面赶了过来，看到陈方旁边坐的鼎玉。 “尚食，宫里有人去尚食局找您！” “师父，我这就去看看，应该是宫里的旨意到了！” 看着鼎玉离开，陈方不知道如何，心里有点不好的预感。 高安公主那里他倒是不怕，高安公主想来也不敢真去找陛下哭诉，本来她自己找驸马就不符合体统，更加上陈方身世又不好，此时也仅仅只是一个太医博士。 第四十八章 死人了 他和高安可以说是门不当户不对，在这个注重门庭出身的时代，高安和他根本就不配。 门阀门阀，何谓门阀，关键一个阀字。门里门外，两个世界，外人想进不易，里面的人想出也不易。 高安若真去找陛下哭诉，怕是也只会碰一鼻子灰，搞的自己也灰头土脸。 虽然真那样陈方也不好受，不过高安没道理做损人损己之事。 虽然刁蛮，但是宫里长大的，也不会傻。若真傻早就躺倒在宫廷内的争斗中了。 鼎玉好不容易回来，陈方赶紧询问宫里的意思。 果然，不好的预感此时得到证实。 明日，尚食局去往大明宫的是尚食鼎玉，而不是他。 为什么会是如此，难道是武媚娘使了什么手段，还是因为两位小公主？ 陈方不得而知，天子家事，不是他可以猜度。 不知道天子去往大明宫以后，这太极宫中又会上演如何故事。少了李治，这太极宫可就少了许多限制。 陈方有点皱眉，想到武媚娘，想到高安公主，总感觉会出什么事情。 不管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杞人忧天又有何用。 第二日，天子车驾离开太极宫，皇后领着众位嫔妃，皇子公主送行，李治坐在天子车驾之上，就这样离开了太极宫。 也许，这是他最后在太极宫的一刻，也许，大明宫就是这位大唐天子最终的归宿。 当年太宗为高祖修建的大明宫，没想到迎来的第一位主人却是太宗第九子，德皇后第三子，高祖嫡孙的李治。 陈方也在送行的队伍之中，看着远去的车驾，这车驾会通过玄武门吧！那座太极宫的宫门真的见证了太多的故事。 百年沧桑，兄弟阋墙，尔虞我诈，见证的竟然是一道宫门。 车驾已经远去，送行的队伍却久久未曾散去，陈方斗胆看了看前方武媚娘的背影，她的目光应该是望着天子座驾的方向。 你要是陪李治一起走多好，陈方摇了摇头，这不是他可以勉强之事。 回头时看到旁边有人望向他，是高安公主，这女人，烦人。 看到陈方看向自己，高安公主狠狠瞪了一眼陈方，然后看到陈方一个顺其自然收回目光的动作，根本不带理她的。 高安咬牙切齿，此时真想凭借着自己一口银牙，狠狠咬上陈方一口。不对，一口如何解恨，需要两口方好。 终于皇后娘娘发话，众人才敢散去，几个嫔妃陪着皇后。 “姐姐，陛下这一去，为何没有带一个人？” “都散了吧！” 武媚娘发话，这些嫔妃虽然心中都是疑惑，却没人敢再问一句。 在这皇宫里，这些嫔妃惧怕武媚娘更甚皇上。 人都散了，只有武媚娘站在那里，旁边桃红远远站着，刚准备走近，却看到武媚娘摆了摆手。 “你也下去吧！” “是！” 陈方回到住处，鼎玉也随皇驾走了，真的有点不适应，平日里都是鼎玉伺候自己，这身边一下子少了她，没人伺候了。 小丁子刚准备过来伺候，见陈方摆了摆手，小丁子退下了。陈方还是不想被一个小太监伺候，让一个太监伺候，算什么事，还是女人，尤其美女伺候着舒服。 “鼎玉走了，我要开始忙了，以后武媚娘的三顿饭还要我来忙活。唉！” 陈方叹了口气，赶往尚食局。 尚食局中，不仅仅少了鼎玉面孔，几位小厨娘也被一同带走，倒是冷清许多。 这人一走，倒是让陈方有点伤春悲秋的感觉，忍不住就想到捏那几个小厨娘脸的画面，这女人的脸真的挺好捏，尤其那几个有点婴儿肥的。 今日没鼎玉，陈方去伺候的武媚娘午膳，本来两个人的位置，此时武媚娘一个人孤单的坐着。 这没了鼎玉，自然是陈方试菜，说真的，本来菜都是自己准备，陈方是有信心菜品没任何问题，可真试菜，没来由还是心里有点发慌。 估计古代的那些试菜的，都有一些发慌吧！ 所幸一切都好，武媚娘一个人慢慢吃着，中间没有说一句话，隔着珠帘，陈方也看不清武媚娘面色。 只是能坐着和她一起吃饭的人走了，高处肯定更不胜寒吧！ 忙完午膳忙晚膳，原来尚食局一天这般忙啊！有鼎玉时不知道，她一走陈方确切感受到了。 此时愈发想念鼎玉，不知不觉闭上眼，脑子里都能冒出鼎玉的模样。 等晚膳忙完，又打发了两位嫔妃派来的宫女，陈方才将今日新做出的一罐麦芽糖放好，回到住处。 没了鼎玉，真不习惯。 白天累的，现在一躺下就睡了，有人走近，有人推门，有人摇着陈方。 “大人，不好了，尚食局出事了！” 陈方一个机灵，翻身而起，看着一脸紧张的银叶。 银叶此时脸色煞白，额头还有未曾干的冷汗。这外面天寒地冻，她竟然流了冷汗。 陈方不由心咯噔一声，肯定是出了不得了的大事，不然这银叶不至于如此。 “怎么回事？” “死人了！” 陈方瞬间睡意全无，披了衣服，就赶紧和银叶往尚食局赶，尚食局死了人，这可绝对不是小事。 “到底怎么回事？” “大人，银叶也不知道，今日因为轮到银叶值夜，所以我一直在尚食局之中，期间听到储物间有声音，就赶紧赶过去，谁知道刚进去就看到一个死人。” 陈方瞬间感觉头发发麻，储物间，死人，难道是... 陈方此时只感觉有一只手攥住自己心脏，狠狠地捏了一把！ 心悸的感觉如此厉害。 “这事情还有人知道吗？” “鼎玉姐姐不在，银叶第一个就找的大人。” “不要声张！” 和银叶赶到尚食局，夜色很深，此时尚食局早已没有人了，只有几盏宫灯朦胧的光芒投射而出。将人的影子拉的很长。 陈方深深出了口气，此时情绪已经稳定下来。越是险境，越要平静。 走进尚食局，银叶有些害怕，走在陈方身后，紧紧捏着陈方后襟。待到走到储物间外面，已经不自觉拉住陈方的手。 第四十九章 以身试毒 银叶的手此时有点冰冷，手心都是冷汗。 “别怕，有我在！” 安慰了这位宫女一句，点了灯，陈方推开储物间的门，此时一个宫女就躺在储物间之中，看样子已经完全死透。 陈方将灯凑近，看到这宫女此时面色狰狞，死前一定是极为痛苦难受，旁边有抓挠的痕迹，显然死之前挣扎了一番，大概就是那时候发出的声音被银叶听到。 陈方揭开宫女一边衣领，宫女的脖子竟然有几道触目惊心的血痕，血已经凝固，显然是挣扎中自己抓的。 “中毒，毒性很烈！从中毒到死亡只有短短盏茶时间！” “大人，她怎么会中毒的？” “你看旁边！” 此时这具尸体旁边，本来储存麦芽糖的柜子已经打开，封口的麦芽糖此时已经被人揭开封口。 “是麦芽糖！她吃麦芽糖中的毒。” “你认识她吗？” “我好像在静妃娘娘那里见过她！” “大人，我们现在怎么办？银叶很怕！” 陈方拍了拍银叶的手，让这宫女不至于因为惧怕浑身颤抖。 “大人，要不现在就将此事告诉娘娘，有人在麦芽糖里下毒。” 陈方看了看银叶，摇了摇头。 如果此事被武媚娘知道了，以武媚娘的性子，怕是尚食局内没一个人跑得了。 到时候凡是和这罐麦芽糖有过接触的人都免不了一通拷问。 他和银叶倒是可以洗脱嫌疑，只是别人，到时候酷刑之下，那些厨娘就算不死，也要被扒几层皮下来。 想到那些厨娘被皮鞭抽打，被钩子锁骨，被烙铁烫着皮肤的场景，陈方就一身冷汗。 想到这些平日里嬉嬉闹闹在一起的厨娘，陈方如何会为了洗脱自己嫌疑，置她们于险地。 此时银叶倒也不傻，陈方想到的，她也想到了，只是反应比陈方慢。 “那大人，我们现在怎么办？” “在天明以前找到投毒之人！” 陈方的话让银叶瞪大眼睛，到天明之前找到投毒之人，这如何找得到啊！时间太短，而且根本无从查起。 “这，大人，这如何找得到？” 陈方此时忽然用手抓住银叶胳膊。抓的有点紧，不过这宫女此时心里慌得一批，毫无所觉。 “我需要有人帮忙！” “我这就去找公主殿下！” 因为银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安定公主，此时能帮他们的大概只有安定公主了。 陈方却摇了摇头，安定公主确实在这宫内地位非同一般，却不是能帮他的人。 “那大人需要谁帮忙？” “太子殿下！” “啊！” “好，我这就去找太子殿下，也只有太子殿下此时能处理这事了。” “等等，现在已经深夜，你去东宫也见不到太子！” 银叶此时也想到了，她一个普通宫女，这个时候东宫守卫能让她见到太子才是怪事。 “看来还是要麻烦安定公主了，你现在就去找公主，让她带你去找太子，这事情切记不可声张，只能对太子言明。” 此时银叶听了陈方的话，已经向尚食局外面走去，陈方则将灯放在旁边，看了看那一罐麦芽糖，麦芽糖已经少了少半。然后看了看这死去的宫女。 “得罪了！我会为你找到害你之人，算是赔罪。如果有来世，不要太贪吃了。” 陈方解开尸体衣襟，仔细查看，越是查看，越是心中骇然。 等到检查完，又将宫女衣服都穿好，取出一根银针，这东西陈方必然随身带着，直到现在，除非自己亲自动手做的饭食，陈方都会先行检查。 银针从麦芽糖罐挑出一点麦芽糖，然后陈方竟然直接将之纳入口中。 以身试毒，若是被别人看到，怕是会以为陈方疯了，明知道麦芽糖中有人下了剧毒，却还敢吃。 陈方确是明白，只是微量，不会致死。 这个年代的毒，还停留在从动植物中萃取的程度，再加上一些矿物毒药，还真没微量就能置人于死地之物。 所谓见血封喉，只是小说中一种夸张。 更何况这宫女可是偷吃了小半罐麦芽糖才会死的如此凄惨，让陈方确认自己试毒不会有事。 麦芽糖入口，口味倒是无甚变化，过了片刻，陈方微微皱眉，起身到储存菊花酒的储物间，拍开一坛菊花酒，仰头狂灌入喉。 “倒是好手段！” 看来和自己刚穿越一来那个投毒之人是同一个人。 陈方此时静下心来，仔细回想整件事情经过。越是想越是觉得蹊跷。 时机把握的真好，陛下今日刚刚前往大明宫，就有人在这麦芽糖中下毒。 若今晚不是这静妃宫中的宫女来尚食局讨要东西，却觉尚食局无人偷食，明天这麦芽糖就要入了娘娘和公主的口了。 怕是此人要杀的不是自己，而是武媚娘。 自己前身只是给武媚娘挡刀了，想来也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也只是区区一个鸿胪寺小吏，对方完全没必要处心积虑谋害自己。 陈方又来到那具尸体旁边，此时看着这宫女狰狞的面孔，那面孔不知不觉换成武媚娘的。 “下毒之人一定了解娘娘每日的饮食习惯，应该也知道冰糖葫芦每日是不需要试菜的。” “这尚食局中的格局对方应该也清楚，要保证不被人察觉下毒，也不是易事。” “看来娘娘身边也有对方的人才对！而且还是跟了娘娘许久之人。不然娘娘的饮食习惯对方把握不了。” “桃红？” 陈方摇头，这丫头对武媚娘忠心耿耿，没任何理由害武媚娘。就陈方和桃红的接触来看，陈方绝对相信桃红这丫头。 “不对，哪里不对，不一定是武媚娘身边的人，李治身边的人也知道娘娘的饮食习惯。这些日子武媚娘可都是陪着李治一起用膳，会是谁？” “此人要害的只是武媚娘，而不包括李治，难道...” 陈方坐在宫女尸体之旁，此时外面脚步声已经传来，从银叶离开，算下距离，应该是太子来了。 此时来人已经推开尚食局的门，从脚步声中，陈方听出有五个人。 第五十章 太子且慢 过了一会，果然银叶领着四个人前来，四人之中为首一人大概十三四岁年纪，面相有些颇像李治，又有些武媚娘的眉眼神韵。 这就是此时的大唐皇太子李弘，若是论相貌，李弘当真是仪表堂堂，无论放在任何一个时代，那都是美男子一枚。 此时李弘年龄还算小，若过两年，怕是不少长安城的名门闺秀都要为之倾心。 颇有我的风采，陈方不知羞耻的想到。不过又想到对方身份，郁闷不已。 李弘如此优秀，这就是皇家基因优选的结果，一般历经几代，即使皇家的基因开始再差，优选几代之后，也会极为不错。 像后世的大明，开国皇帝歪瓜裂枣，像师都怕为其画像，可是后来的大明皇帝，哪个又不是仪表堂堂。 男方基因差，可以用女方的中和弥补，而这天下的女子还不是任帝王挑选。 而李家本身就是关陇出身，堂堂五姓七望之一的陇西李氏，基因已经不知道优化多少代了。李治这些儿女，就自己所见，就没一个模样差的。 李弘是武媚娘为李治生的嫡长子，四岁就被李治封为太子，可以说一直是含着迈向天子的金钥匙长大。 而原本的太子李忠只是宫女所生，自然被废了太子之位。 李弘这个人陈方并不是特别了解，不过他做过的一件事情却让陈方记在心中。 如果历史没变，武媚娘和萧淑妃争宠，李弘会救下看押在掖庭宫的两位公主，也就是义阳公主和高安公主。 在明知道自己母后想处死两位公主的情况下还竭力救之，可见李弘为人，只可惜是个短命太子。 陈方想到这里，也是心中叹息一句。他倒不相信野史记载，李弘是武媚娘用毒酒毒杀。 那些写野史的，博人眼球的成份太重。所谓看热闹不嫌事大，一代代传下来，要多离奇就有多离奇。 这个世界历史虽然变了，但想来李弘性情还是和之前一般。 也是如此，今日陈方才敢让银叶去找这位太子殿下，而在此时的太极宫，也只有太子殿下能够帮自己。 “微臣陈方拜见太子殿下！” “爱卿免礼，查明此事要紧。张云，你去查看尸体和糖罐，李受良，你去尚食局各处都查验一番，看看可有别的线索！” “殿下且慢！” “哦，陈爱卿如何阻止？” “殿下让人查看，难免会破坏一些痕迹！” “哦，可若是不查看，如何知晓歹人如何下毒，又下的何种毒！” “毒木槿汁和乌芽花汁！应该只下在这麦芽糖罐之中。下毒之人用心歹毒，这罐麦芽糖若不是被宫女贪吃误食，明日就酿成大祸。” 李弘自然明白其中牵扯之大，何止酿成大祸，简直是让李唐后宫崩溃。这要真出了事，怕是要让列国贻笑大方。 其心之险恶，诛九族都不为过。 “张云！” “不要触碰糖罐！” “按照陈爱卿说的去做！” 此时李弘旁边一个精瘦中年黑衣男子已经来到那宫女尸体旁查验尸体，然后从糖罐取了少许麦芽糖含入口中。 张云用和陈方一般的试毒方式，这种试毒方式其实并不好，却是最简单。此时事态严峻，已经顾不得许多。 “殿下，确如陈大人所说！” 张云说完看了一眼陈方，他倒是想不到，陈大人竟然知晓这罐中所下之毒。 这些日子宫中都在盛传这位小陈大人，传的神乎其神，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 只这一手验毒之术，足以让张云颇为惊叹。张云从小就和毒物打交道，也才有今日这本事。却不想就验毒这一块，陈大人已经和自己不相上下。 “这位张大人，隔壁储物间有菊花酒！” “张云谢陈大人，殿下！” “你快去！” 此时李弘身后一人走了出来，看了看李弘，又看了看陈方。此人倒是极为年轻，一副书生装扮。 “太子殿下，毒木槿汁并不少见，无从查起。不过乌芽花汁具微臣所知只有苗岭产！长安如果有，只有两个地方可能存在，太医署和临清安阁！” 太医署陈方自然知道，他此时算来就是挂在太医署名下，当然，陈方从未去过太常寺的太医署。其实这长安九寺，陈方就未去过一处。 至于临清安阁，陈方也偶然听鼎玉提起过，那完全是一个传奇一般的地方。 临清安阁据说早在魏晋时期就已经有了，只是当时不叫临清安阁而已，到了杨坚建立隋朝，并立都大兴城，也就是现在的长安，这临清安阁才有了现在这名字。 后来隋炀帝杨广迁都洛阳，这临清安阁也在洛阳设了分阁，不过总阁始终都在长安。 临清安阁有三个规定让人颇觉不解，传女不传男，救贵不救穷，阁中女子不外嫁，只收上门女婿，而且医术绝不传给上门女婿和阁中男丁，只传给嫡系女子。 在这个男权社会，这简直就是奇葩，不过临清安阁底蕴深厚，和一些权贵交情颇深，尤其一些权贵家中女子，有病只去临清安阁。 而在后宫，一般嫔妃公主病了，也喜欢找临清安阁的医者，无它，这里都是女大夫。为此太医署和临清安阁还闹过一阵，不过也未曾闹出结果。 陈方记得鼎玉说过，武媚娘和临清安阁还有一段牵扯，当年武媚娘的命还是临清安阁当代掌舵人林雪薇所救。 所以可见临清安阁在这长安城中地位，陈方不记得历史上有这个医馆，跟那位老中医两年，也从未听说历史上有一个临清安阁。 想来，也是因为蝴蝶效应才出现的，不过真的颇为传奇。所以陈方只听了一次，倒记得清楚。 “速查！” “太子且慢！” “爱卿如何又阻止？” “如果现在去查，恐怕等查到歹人也已经望风而逃了！以后必然是个祸患。” 其实陈方想说的是时间不够，这般查，等查到武媚娘也早已知晓此事，到时候武媚娘插手，后果自然是不可设想。 第五十一章 扶桑女子 “哦！这位就是陈方陈大人，端木一郎久仰大名！” 那位年轻书生打扮之人微微躬身，行了一礼！ “你叫端木一郎，你是扶桑人？” 此时正是扶桑大量向大唐派遣使节和留学生留学僧的时代，想进大慈恩寺大雁塔一览经的留学僧数不胜数。 此时的扶桑是真真正正的大唐学生。在大唐，尤其是长安看到扶桑人并不奇怪。 只是这人出现在太子身边，倒是让陈方没想到，颇为惊奇。一般来说，使节或者留学生是不大可能在大唐从政，更何况是在太子身边。 “我正是扶桑人，我也有一个汉人名字，叫木本！” 木本，好奇怪的名字，陈方忍不住心中腹诽一句，不过好像外国人起中国名字一向很奇怪。 “端木君，你说久仰我的大名我倒是不解！” “陈大人可还记得竹枝小姐？” 尼玛，陈方心里骂了一句，我认识什么竹枝树枝啊！ 不对，端木一郎如此一说，自己肯定是认识他口中的竹枝小姐的。 难道是她，陈方想到那日菊花宴上拦住自己的那个扶桑女子。那个叫美津子的扶桑女子。 “你是说美津子？” 此时陈方只能试试了，总不能说自己不认识。那样万一露馅了，听端木一郎这口气，到不像是在问，而是在陈述事实。陈方肯定是认识他口中的竹枝小姐。 想来应该是对的，扶桑虽然派往大唐的留学生和使节颇多，不过女性却极少。而且一般女性会被送进皇宫当做送给唐皇的礼物。 看看，做皇帝好吧，自有八方来使进献美女，各种肤色任挑，各种口味任品。 陈方倒是记得原本历史上一件趣事，扶桑送了两位公主给太宗暖床，结果太宗看到，吓了一跳，直接让人给撵出宫了。 因为两位扶桑公主白面黑齿，严重违背唐皇的审美观。为此，扶桑使节还惶恐的跑进宫为太宗解释，说这是扶桑的审美观。 现在在大唐的扶桑女子肯定不多，就算有，也大多在宫中。而且美津子确实认识自己，陈方有八成的把握端木一郎口中的竹枝小姐就是美津子。 不过美津子倒不是白面黑齿，而是一身汉人装扮。大概经过那件事情以后，扶桑女子再来大唐，已经没有人敢白面黑齿的打扮了，这不是找打么！ “对，正是，竹枝小姐几次提起陈大人，都是颇为向往，所以端木才说久仰陈大人。” “只是不知陈大人不让太子从太医署和临清安阁查起，却又如何去查？” 陈方看了看这端木一郎，然后看了看太子李弘。 “陈方不才倒有一法，可以在天明之前查出下毒之人，只是要太子帮忙！” “哦，爱卿有什么法子，尽管说出，若是能在天明之前查出下毒歹人，弘自当竭尽全力，鼎力相助！” “殿下可知每个人的指纹是不同的？” “这个自然知道！” “如果我们能够将下毒歹人的指纹找出来，那么要查到对方就不难了！” “咦，如爱卿所说，此法倒是可行，可如何找到歹人的指纹？” 李弘看了看陈方，此时极为好奇，指纹不同他倒是知晓，现在一些契约也要按下指纹，就是因为每一个人指纹不同，到时候违约指纹可当凭证。 可问题是对方下毒如何会留下指纹，难道下毒人还会给手中沾了印泥，故意留下痕迹不成。 下毒人又不傻！ 李弘想不出来陈方如何找到指纹，不过陈方在宫中这些时日，倒是做了许多惊人之事。 菊花酒配方，菜籽油，冰糖葫芦，牙膏，甚至给两个妹妹讲的故事，其中奇思妙想让李弘也深深为之折服。 陈方既然如此说，想来自然会有他的方法。这个陈方，绝对不能以普通人来论之。 “这个我自有办法，只是太子需要将昨日在尚食局的人全部带到这里，让我一一对比查看！” “这个不难，陈云，调派人手，将昨日出入过尚食局的人全部带到这里！如有人刁难，持此令牌行事！” 说完李弘从腰间解下一枚令牌扔给刚从隔壁储物间进来的陈云。 陈方看的眼热，这可是太子令牌，见令牌如见太子。当然，天子令牌更好。 “卑职这就去办！” “李受良，你协助陈爱卿，务必找到歹人指纹！” 陈方此时已经开始查看糖罐，昨日经手糖罐的尚食局之人除了自己和两位厨娘，就无旁人。 此时糖罐之上应该留有五个人的指纹，自己，两位厨娘，这个贪嘴宫女，剩下一个就是那个下毒的歹人。 要将指纹显现出来，陈方有不少方法，最简单是碘熏法，只可惜这方法此时根本不能用。 因为碘这东西要到十八世纪才会出现。已经到了拿破仑时代，此时才是大唐，这个时代是如何也不会有的。 除了碘熏法，陈方此时还有不少可行之法，其中两个可行之法当下就能用。 尘显法，磁显法。 一个是利用极为细微的灰尘抖落在完整的指纹印痕之上，一个则是利用细微的磁粉。 当下，陈方就用尘显法一一将糖罐上指纹显现出来，看的旁边的李受良瞪大眼睛。 此时不仅仅李受良，旁边的李弘和端木一郎也看的一惊一乍。 银叶看到在火光里显现出来指纹，惊讶的用手捂住嘴巴，这也太神奇了。 此时看着陈方，眼神里都是按耐不住的惊讶和心慕。 “爱卿此法甚妙！” 李弘此时实在忍不住赞了一句。 “殿下，若是此法以后用在刑部办案之中，很多案子可就能很快水落石出了。” 那里李受良也忍不住开口。 “难怪竹枝小姐如此倾慕陈大人！陈大人真乃奇才！” 端木一郎心中说了一句，不知不觉却有点倒了醋坛的感觉，那个竹枝美津子他也是倾慕的，不过对方的身份。 那种女子不是他端木一郎可以有想法的。 陈方此时哪有心思注意其它，一心一意将罐上指纹一一显现。 第五十二章 找到真凶 下毒之人若是找到，可也去了陈方一块心病。 要知道，刚来大唐，陈方可就中了一次毒，以后的日子，都是时时提防，步步小心，吃个饭都要检查完毕才敢下口。 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陈方也不想再过了，此时歹人露出尾巴，陈方如何能让对方再次溜走。 此时外面已经开始吵嚷起来，想来张云已经将一干人等都带来了。有太子令牌，这宫里有几个人敢阻拦张云办事，恐怕只有武媚娘，偏偏张云根本不曾去武媚娘那里，去那里拿人，不是找抽？ 糖罐上的指纹此时都一一显现出来，只是颇为杂乱，还需要一一挑选。 陈方看了看旁边宫女尸体，然后走出尚食局，尚食局外，一片火光，张云带着禁军押着一群宫女厨娘都在这里。 陈方扫了一眼，指了指两位昨日拿过糖罐的厨娘，三人进入尚食局，此时李受良早拿了印泥纸张。 陈方将自己的指印印在纸张之上，两位厨娘也一一印下，看了看宫女，李受良早已知晓陈方意思，将死去的宫女指纹也一一印在纸张之上。这事总不能麻烦陈大人。 外面张云也在忙碌，一干人等的指纹此时可都是需要的。 指纹都已经录完，此时李受良开始一一对此排查，陈方倒是清闲了。 看了看李受良，姓李，应该和陇西李氏有点关系，看这专业的样子，应该是刑部的人。 陈方之所以认为对方是刑部之人，而不是大理寺，因为刚才对方开口说这种方法用在刑部办案上，若是大理寺之人，当说用在大理寺办案上。 刑部属于六部之一，而大理寺属于九寺之一。所属职责有些重叠，又断然不同。 此时李弘虽然只有十三四岁，不过作为未来的皇上，现在的储君，早已在身边聚拢了一批人才。 按照历朝历代的传统，这些人从一定程度上只听命于太子，算是太子的人，以后这些人等太子继位之后，就是未来皇帝的股肱之臣。追随太子，也算一种投资。 陈方知道，这些人应该要投资错了，李弘实在短寿。 “殿下，真如陈大人所想，这糖罐之上除了大人和两个厨娘以及这死去的宫女，还留有一人的指纹。” “还不速查！” 李受良迅速排查，将众厨娘宫女的指纹一一对比，待到一个指纹对上以后，李受良看到旁边张云留下的墨迹。 “太子殿下，这毒是淑妃娘娘的宫女燕儿下的！” “你能确认？” “指纹已经完全对上，除了知道动过罐子的几人，只有这个燕儿动过糖罐！” 陈方也来到罐子前查看，歹人的指纹明显在陈方和两个厨娘之上，还有一些覆盖，而这个死去的宫女指纹又在歹人之上。 时间没错，指纹没错，那就不会错了。 李弘此时神色复杂，这事最后竟然出在淑妃宫女这里。 而陈方此时心中也已经咯噔一声，淑妃的宫女燕儿，难道下毒之事和淑妃有关？ 这个世界的历史中，武媚娘没有和萧淑妃争宠之事，可是此时，竟然出了淑妃的宫女在尚食局下毒之事。 是燕儿下的毒此时已经确认无疑，因为除了知道动过糖罐的人以外，就只有这燕儿的指纹留在糖罐上。并且指纹留下的先后顺序也足以证明燕儿是第四个动过糖罐之人，除了她，不会是别人了。 可是这事是否和淑妃有关呢，如果有关，那么这后宫怕是要经历一场血洗了。 没想到，最终萧淑妃和武媚娘还是过不去这道坎。没了争宠之事，却有了淑妃宫女投毒之事。 投毒这可不是小事，历朝历代出在宫廷里的投毒案子，从来不曾有过小事。 甚至一些投毒案子足以让宫中遭到一场血洗。 “去将燕儿带进来！” 此时李弘神色已经恢复，毕竟帝王家长大的，这城府修养极为不错。喜怒不形于色这才是帝王的修养。 很快，两个禁军兵士已经架着一个宫女走了进来，这宫女十七八年纪，和桃红倒是一般大，模样颇为清秀，若不是证据确凿，谁又敢相信，投毒的是她。 燕儿被带进来以后，就看见躺在地上已经死透的那位静妃宫中宫女。 陈方留意这燕儿，到底是十七八岁，看到那死去的宫女，燕儿神色还是变了一下，有些慌乱。虽然很快镇静下来，不过刹那的失神完全没有被陈方眼睛放过。 “燕儿叩见太子殿下，不知道殿下将燕儿带到这里所为何事？” “燕儿，你可知罪！” “燕儿不知，还望太子殿下明示！” “看来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李受良！” 此时李受良已经取了燕儿留下指纹的那张纸！ “宫女燕儿，你可昨日白天进过这里？” “燕儿不曾进过，只是受淑妃娘娘之命在尚食局要了两串冰糖葫芦就走。这储物间燕儿不曾来过！” “你不曾进过这里，为何会将指印留在糖罐之上。” “指印，燕儿根本不曾来过这里，如何会在糖罐留下指印！” “那这是什么？” 李受良拿了糖罐，将上面一个指印和纸上燕儿留下的指印让燕儿看。 “燕儿根本不曾来过这里，请大人明查！” 证据确凿，这宫女还在狡辩。陈方叹了口气，其实燕儿刚进来那个神色变化已经将她出卖，看到的可不仅仅是陈方一人，李弘带来的几个人哪个又是好相与的。 那个李受良明显就是刑部出身，那个陈云绝对是个用毒高手，而这个端木，一个扶桑人能留在东宫为太子效力，可想而知有些真本事。 就这几个人，哪个拉出去，不能独当一面。 “李受良，将燕儿押下去，不管用什么方法，天亮之前撬开她的口！” 两个禁军兵士架着燕儿就要随李受良离开，这里太子在，不宜动刑。一些刑部的手段，还是不要被太子看到为好，太子的品行李受良还是知道的。不易让太子见血，尤其还是个娇滴滴的宫女。 第五十三章 淑妃入狱 陈方微微拦了一下，李受良看到陈方阻拦，停了下来，不解的看着陈方。 “殿下，微臣可否和这位宫女说几句话？” “当然！陈爱卿自便！” “燕儿，你应该知道你被带走意味着什么，这件事证据确凿，你开不开口其实并不重要，我知道这事情你只是被人指使，只要将指使的人供出来，一些皮肉之苦自然可以免去！” “大人！燕儿不曾做过，交代什么？又哪里有指使之人！” 嘭！ 一声巨响，是李弘狠狠拍了一下桌子。 “冥顽不灵！” 陈方摇了摇头，看着李受良带燕儿离开。 一个十七八岁的宫女，如何经得起刑部的手段，他劝只是好心，对方听不听随她。 陈方倒是对那李受良有些信心，几个大刑下来，铁打的汉子也受不住，更何况一个宫女。 “此事既然已经找到投毒之人，明日我就禀报母后，让母后处置。今日多亏陈爱卿了，不然别说天亮以前找到投毒之人，恐怕之后找不找得到还很难说！” “事出在尚食局，陈方自然应当找到凶手。只是殿下...” “陈爱卿有话就说！” “这事陈方以为和淑妃娘娘并不关系，用自己的宫女投毒，我想淑妃娘娘不至于这么蠢！” 李弘看了看陈方，他自然也想到这里。 “一切等那个燕儿交待出来指使之人再说，是不是淑妃娘娘，到时候自然会有定数。本太子绝不会冤枉一个好人，更不会放过一个心怀叵测，乱我大唐宫廷之人！” 陈方心里也是喟叹一句，到最后这事情竟然牵扯到萧淑妃，看来历史变了，萧淑妃还是当有一劫，也不知道这一劫过不过得去。 投毒之人此时已经找到，尚食局众人自然已经洗去嫌疑。 看到太子大驾离开，那个死去的宫女尸体也被一同带走厚葬，此时余下宫女也都各回各宫。 尚食局众位厨娘和银叶则都聚在陈方身边，看得出，此时这些厨娘还是心有余悸。 此时陈方看众厨娘面色都不太好，也是正常，出了这事，谁又不是心惊胆颤。 “都回去睡吧，明日还要忙碌，以后尚食局中，晚上留两个人值夜。” “大人，银叶有些怕！” 银叶今晚值夜，出了这种事，再留下自然是怕。 “我留下陪你！” “大人，你明天还要忙娘娘膳食，怎么能留下熬夜，我来陪银叶妹妹吧！” “也好，晚上小心些！” 陈方的手放在银叶肩头，轻轻捏了捏，那里银叶看了看陈方，低着头，掩饰着她已经羞红的脸颊。 倒是那个自告奋勇留下陪银叶的厨娘动了动肩膀。 “大人也安慰我一下！” “你胆大，不需要安慰！” 那个厨娘郁闷不已，一张脸瞬间成了苦瓜。 陈方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这厨娘瞬间面色好了。 这些个厨娘，和自己处的久了熟了，越来越没规矩了，竟然公然调戏自己。 回到住处，陈方将整件事情想了一遍。 下毒之人已经找到，可是不知道为何，陈方更是有些心悸。 事情怕是没这么简单。 如果牵扯到淑妃，自己还是置身事外为好。 宫里的神仙打架，他只是一个凡人，绝对不敢参合。 虽然就投毒这事，和陈方也有些牵扯，不过事情到了现在这份上，最好的选择还是置身事外。 就这样一直到了鸡鸣时分，陈方才睡去。 早晨，一场浓雾笼罩太极宫，由于地理位置不好，太极宫极易起雾，此时雾气缭绕，让整个太极宫朦朦胧胧。 清晨寒冷，冷风灌进寝室，唯有鼎玉留下的那个火炉让陈方感觉些许温暖。 又想到鼎玉，不知为何，最近老是想到鼎玉，这个便宜徒弟离开，陈方真的是累。 昨晚又出了那事，更是怀念鼎玉在的时候。 唉！ 陈方昨夜未曾睡好，不过清晨还是第一时间起来，洗漱刷牙，少了鼎玉，早晨再不能偷懒。 待到尚食局时，见到一个个厨娘都已经到了，只是经过昨日之事，大家都不曾睡好，此时一个个哈欠连天。几个厨娘眼圈都是黑的，带着明显熬夜的痕迹。 “大家赶紧准备娘娘早膳，一会忙完，在尚食局中凑合休息一会。” “嗯，陈大人，你待我们真好！” “对了，陈大人，你知道那个宫女燕儿招供了没有？” 陈方摇了摇头，他也是刚睡醒来的尚食局，哪曾知晓。就算燕儿招了，太子也不大可能专程派人来告知他。 陈方此时就一个八品太医博士，还是一个水货，明白自己在宫中地位。 能保下尚食局一干众人，陈方已是满意。 众人一起忙碌，今日早膳倒是准备的顺利。 有人提来炉子，几条长凳，陈方很快听到女子睡着后发出的轻微鼾声。 “你们倒是可以放松了！我还要去忙。” 看着一个个躺在长凳上的厨娘，陈方给炉中添了几块木炭。 待到甘露殿时，武媚娘也是刚刚从两仪殿回来。 桃红看到陈方，示意陈方到她那里。 “公子，听昨夜尚食局出了事情！” “嗯，有人投毒，已经被抓了！” “嗯，今天早上娘娘大发雷霆，淑妃和两位公主都已经被抓进大理寺审问了！” 陈方看了看桃红，果然如此，以武媚娘的手段，淑妃如何逃得了，只是两位公主也一起落狱陈方倒是没想到。 这牵扯果然不小，都牵连到两位公主身上。 “公子，就连淑妃宫里的宫女太监都不曾幸免，现在都被抓了拷问！娘娘责成大理寺务必问出结果。” “嗯，娘娘来了！我去忙了！” 陈方面色自然，心中则已经波澜起伏。 牵扯竟然这么广，淑妃宫里，鸡犬不宁啊！没问出结果，怕是不少人要被大理寺的刑具活活折磨致死。 想一想大理寺和刑部大牢，陈方就觉心寒，他是一辈子也不想去那里。 此时武媚娘已经带了几个人过来，竟然是几个年幼公主皇子。 其中安定公主和太平公主陈方自然认识，还有三位皇子陈方倒是第一次见。 第五十四章 一门四帝 如果猜的没错，这三位应该就是后来的章怀太子李贤，唐中宗李显和唐睿宗李旦。 武媚娘一共为李治生有四子二女，此时除了太子李弘没有在以外，其余儿女都随着武媚娘来了这里。 想来因为昨夜投毒之事，武媚娘不放心这几位年幼的皇子公主，一起都带到甘露殿来。 毕竟这些皇子公主都还小，即使安定公主今年也才十一岁，放在陈方未穿越前那个时代，还是小学生。 带众皇子公主来这里，本来这不符合礼仪，不过李治已经去了大明宫。这里又有谁敢和武媚娘扯礼仪这些事。 尤其此时武媚娘余怒未消，要是此时真有人敢站出来和武媚娘掰扯这个，恐怕马上就要去大理寺报道。 “微臣陈方见过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微臣见过各位皇子殿下和公主殿下！众位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陈方，你也在这里呢！” 那里，小太平早已挣脱武媚娘的手跑到陈方面前，将陈方一把扶起。 粉嫩小手托着陈方，看到陈方显然太平很高兴，这些日子随姐姐听陈方讲故事，在陈方那里混吃混喝，早熟了。 “陈方，听弘儿说昨晚若不是你，那宫女燕儿也不会被抓到！” “太子过谦了，都是太子功劳，微臣不敢居功！” “来人，赏陈方！” 此时早有宫女太监拿了赏赐，看来这是武媚娘提前都准备的。 一件狐裘，几件尚衣局做的冬衣，陈方还看到一双鹿皮靴子和一双熊皮手套。 这次倒不是卫生纸肥皂之类，陈方倒是颇为惊奇。 正好，这些东西都是陈方当下要用的，陈方怕冷，就差这些取暖了，娘娘倒是有心了。 赏赐已下，自有人将赏赐送到陈方住处，此时皇后和众位皇子公主一起围坐在桌边用膳，本来寂寞清冷的甘露殿此时也充斥着众位皇子公主的欢笑。 武媚娘原本皱着的眉头在这阵欢声笑语中也舒展开来，看着众儿女，即使此时心中再多事，武媚娘也心情难得轻松一些。 而陈方看着珠帘内那一桌子，不由感叹。 这里坐着的人，将是未来大唐百年荣辱波澜的缔造者和见证者。 武周的开括者武媚娘，唐中宗李显，唐睿宗李旦，加上在大明宫的唐高宗李治。 一门四帝，别说在华夏历史上，就算整个世界历史，也绝无仅有。 武媚娘，你影响的可是整个唐代，从贞观到开元。甚至玄宗李隆基，那也是李弘的嗣子，没了这层关系，断然无法继承皇统。 大唐最繁盛的时代，将和这里坐着的每个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就算是太平，那也是以后李隆基能够登基的最大助力。 而这一世，安定公主还活着，又不知道她会为大唐书写下如何篇章。 陈方不由有些走神，回过神来，看了看珠帘后那一桌子朦胧身影，也不知道身处这个时代是一种幸运还是不幸。 陈方已经开始为各位贵人试菜，这才是他的本职。好像也不对，应该说这才是他能留在宫里的原因。 经过昨夜投毒之事，尚食局对各种食材和调味品把关更严。 正用膳之时，忽然太平拿了一张肉饼跑到陈方面前，掀开珠帘吓了陈方一跳。 太平啊，娘娘还在那里，你拿了肉饼给我算什么事。 “陈方，今天的肉饼很好吃，你也吃一块！” 太平年幼，此时倒是没什么忌惮，举着手中肉饼就要递给陈方，陈方只能看向珠帘后的武媚娘。 “太平给的，你就吃吧！” 武媚娘此时淡淡说道，倒也不责备太平。 这一世未曾有唐宫争宠之事，也未曾有武媚娘出家感业寺之事，武媚娘的性子其实更柔和了一些，自然也和众儿女更亲近一些。 “谢娘娘，谢公主殿下！” “陈方，你今天还没给我讲故事呢！你讲到玉帝大怒，要派遣天兵天将到花果山捉拿那个弼马温，好像有个巨灵神。” “殿下，这里不合适讲故事！” 太平只有七岁，童言无忌，陈方却无奈，只能继续看向武媚娘。 “太平，不要胡闹了，赶紧回来！” 武媚娘说了一句，太平公主虽然有些不愿意，不过还是很听母后的话，掀开珠帘，又回去坐下。 陈方长出一口气，真要在这里讲西游记，那还了得。 太平回去以后，李显和李旦就坐在太平旁边，问太平陈方给她讲的什么故事。 看着三位小皇子小公主说话，陈方有些胆颤心惊，郁闷，不会这未来的两位帝王也要听自己讲西游记吧！还有一个未来的章怀太子。 李贤也加入三人的闲谈之中。 看到四个小儿女在那里谈的甚欢，武媚娘不得不用筷子敲了敲桌子。 “吃饭时勿多言！” 四位皇子公主马上闭口，太平看了看武媚娘，做了一个鬼脸，旁边的安定公主用手将太平嘴角一抹肉渣试去。 “多好！” 陈方心里说了一句，此时也不禁望着珠帘后众人，不是亲眼见到，哪曾想到帝王家也有这温馨一幕。 李治也是够宠武媚娘的，自武媚娘有了李弘之后，李治后面的儿女皆是武媚娘所生，后宫其余嫔妃都成了摆设。 这种宠爱，在帝王家也是难得。 “陈方！” 忽然武媚娘唤了一句陈方。 “娘娘有何吩咐？” “一会让人将今日的膳食也送一份到太子那里！” “微臣遵旨！” 武媚娘，你看看你这一家多好，以后千万要将我边缘化，千万不要理我，更不要让我陪床了。 你陪你的李治甜甜蜜蜜，相夫教子，多好。 陈方心里想着。 正在此时，忽然有人疾跑而来。一个小太监此时已经跑到甘露殿，跪在殿下。 “何事如此慌慌张张！” “娘娘，刚才大理寺传来消息，宫女燕儿畏罪自杀而亡！” 陈方手中肉饼不自觉掉落，赶紧捡了起来。 宫女燕儿竟然死了，她一死，这案子可就死无对证了。 萧淑妃这一劫怕是过不去了，死无对证，可这案子不可能不去办了。 第五十五章 太子有请 陈方不知道如何离开的甘露殿，只是记得武媚娘已经怒火冲天，早膳都没能继续吃下去。 甚至几个皇子公主都被吓了一跳，要不是太平拉了拉武媚娘，让母后不要生气，武媚娘当场就要发了雷霆。 回到尚食局之时，陈方叫了尚食局各厨娘。 “以后尚食局之中，不准有人再谈昨夜投毒之事，更不准再谈淑妃和两位公主之事。若是闲谈让我知晓就给我滚出尚食局。” 陈方难得如此对众厨娘说话，众厨娘也是知晓厉害，知道这都是陈大人为她们好。 山雨欲来而风不止，陈方感觉嗅到一股别样的味道。 宫女燕儿如何会在这个时候死，这死的也是够巧。她一死，幕后主使的人就再难浮出水面。武媚娘的怒火只能发到淑妃萧氏身上。 当有一劫啊！历史变了，淑妃依然是个悲剧。 其实陈方不认为投毒的是淑妃，就如同他所说，淑妃并非一个蠢货，不会用自己的宫女投毒。 两位公主更是被无辜牵连的，这事完全和她们八竿子打不着啊！ 可别人就不会如此想了，既然是你的宫女下的毒，那就跟你有关，扯都扯不掉啊！你下的毒，有没有人帮你，跟你一起谋划，谁帮的，好像就两位公主嫌疑最大。 这宫廷，伴君如伴虎，果然是如此。宁可错杀一千，不能放过一个。这就是宫廷的真实写照。 其实到了此时，这宫廷早已人人自危，别说为淑妃求情的，能保住自己就很不错。 那些妃子，此时都巴不得和淑妃撇清关系，距离越远越好。 这也是为何陈方让尚食局众人误谈论此事原因。言多必失，祸从口出，多一事自然不如少一事。 今日的太极宫明显充斥着一种晦涩的气氛，到了午后，银叶告诉陈方大理寺那里已经杖死了两位宫女。 有几个宫女更是被打的没了人形，即使这次不死，也已经被打废了。 陈方将银叶骂了一句，不过终究她是安定公主送给陈方的，陈方没有赶人。那位安定公主他可不想得罪，那女孩儿心思可不像太平，懵懂无知，还保持着孩童纯真。 陈方能够感觉到安定公主在快速成长中，不仅仅是身体，更是心性。 银叶也知道自己错了，大人早晨才刚说尚食局中不准再提淑妃宫中之事，此时她又提到淑妃宫女被杖死。 活该她被大人骂，看着银叶一副委屈样子，陈方也是心软，拍了拍她的肩膀，让她以后不要再关心这些事情。 “银叶知道了！” “知道就好，要在这宫里过的平稳，就不要为别人瞎操心。” 武媚娘的怒火，此时才刚刚发起，帝王一怒，伏尸百万，只是可怜了淑妃宫中那些宫女太监无辜受到牵连。 这就是宫廷，死去几个宫女对这硕大宫廷来说根本不值一提。仿佛天上掉下的雨水被蒸干那么简单。 待到黄昏时分，陈方还是觉得武媚娘深皱着眉，即使几个皇子公主在旁，也难让武媚娘轻松。 倒是离开甘露殿，外面有一个不相识的宫女等着陈方。 “袭人见过陈大人！” 此时陈方才留意这宫女，十五六岁模样，长的极为讨人喜欢，在众宫女中，姿色也算上等。 身材窈窕，根据年龄，还有很大的成长空间。 名字也不错，袭人，倒和红楼梦中那个女子同名。来自东宫，名字应该是太子起的。 袭人，太子既然给她起了这个名字，怕是这宫女和太子有点不简单。 “你是找我？” “太子让我来找大人，太子现在就在大人住处等着大人！” 李弘此时来找自己，可不是好事，不过之前李弘帮了陈方大忙，陈方总不至于干过河拆桥之事。李弘陈方还是要见的。 “我现在就去见太子！” 回到住处，果然李弘就坐在陈方房子，旁边张云跟着，昨夜其余那两人却不曾跟随。 袭人带了陈方进来，就见太子摆了摆手，张云和袭人退下，并关了门。 陈方留意到太子和袭人对视的眼神，已经明白什么，这个宫女多半已经是太子的女人。 而陈方看向太子，这才多大，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李治也是很早就有了孩子，而且是和宫女生的。 李弘这年龄放在陈方未穿越那个时代，小学才刚毕业。 不过瞧瞧人家，再想想那些刚毕业的小学生。你们只能在梦里体验作为男人的第一次，而别人早就在宫女身上品味了。 李唐的太子似乎都有从宫女身上学习做男人的经验，李治最大的三个儿子可都是宫女所生。 “太子来是为了淑妃和两位公主之事？” “爱卿既然已经猜到我的来意，还望陈爱卿赐教！” “太子想救淑妃和两位公主？” 历史未曾改变之时，李弘就救了看押在掖庭宫的义阳和高安公主。 此时历史改变，不曾想李弘又要救两位公主，这次还多了一个淑妃。 果然李弘的性情没变，这性情放在平常百姓家自然是极好，可放在这宫廷，未必却是好事。 心善从来不是帝王一个好的品质。 “如爱卿所说，淑妃和两位公主都是蒙冤被关进大理寺，弘不能见死不救。” “太子可知如此做，会和皇后有所嫌隙？” “找出真正主使之人，也是母后心思，弘如此做，也只是不想冤枉淑妃和两位公主。更是想为母后分忧，找出真正幕后主使之人。” 陈方摇了摇头，看了看李弘，你又怎么知道武媚娘不想杀淑妃！这李弘还是年纪太轻，心思有些单纯。 武媚娘若是完全没杀萧淑妃的心思，萧淑妃此时就不是在大理寺了。 这宫里，为李治生孩子最多的除了武媚娘，下来就是萧淑妃了。 “殿下，微臣才疏学浅，这事却也帮不了太子殿下！” 此事陈方可不愿意再参合其中，明知道神仙打架还要参合，那不是自己找死。。 好不容易穿越一回，好不容易重活一世，陈方不嫌命长。 他陈方不求长命百岁，更不求长生不死，只求好好过这一辈子。平平安安，不要去大理寺或者刑部来个一日游就好。 第五十六章 为太子解惑 “爱卿不必自谦，爱卿肯定有些办法，还请赐教弘一二。” “太子，你真是折煞我了，我区区一个尚食局做饭的，哪有那种本事，太子若真想救淑妃和两位公主，此时应该是和自己谋臣商议。就我所见，太子身边这些人都可堪大用。” “爱卿，昨夜不是你曾对我说过，下毒的不应该是淑妃，她没那么蠢，用自己的宫女做这种事情！” 陈方看了看李弘，玛的，自己给自己挖坑了。李弘在这里等着自己呢！ “今日弘真心前来请教先生，还望先生为弘指条明路！” 陈方叹了口气，看着李弘，今日李弘已经如此，自己再推脱，不仅得罪这位大唐太子，还委实让自己也觉得自己不算个人。 虽然陈方真想置身事外，可最终却还是要牵扯事中。 陈方不由想到高安，那个刁蛮公主怎么说也算和自己有过接触，真不管不顾，也是于心不安。 以后高安真被折磨死在大理寺，陈方怕是也要夜不能寐。夜夜梦到高安全身带血，惨无人状的来找自己。 “太子殿下，先生这称呼陈方真不敢当，太子，其实要救淑妃和两位公主，还是要找到真正的幕后主使之人才行。” “燕儿已死，唯一的线索已经断了！如何找到幕后之人！” “不然，那位端木一郎不是说过，黑芽花汁若长安有，只有太医署和临清安阁有可能存在！” “而且我记得宫女要是出入皇宫，左右监门卫那里肯定都有记录！燕儿这段时间可否离开过皇宫都可以查到！” “还有，太子不妨也查查这燕儿家世来历，怕是也有些线索！” “就算查不出真凶，若是能查出淑妃确实和此事无关也好。” 李弘思索片刻，看着陈方，忽然一拜，吓了陈方一个大跳。 尼玛，你是什么身份你自己不知道，你拜我，你这是折煞我啊！你怎么和你那个舅爷爷长孙无忌一样，陈方郁闷。 此时陈方赶紧扶住太子，承受不起啊！ “爱卿一席话，让弘顿时茅塞顿开，如醍醐灌顶一般。” “太子过谦，太子也是因为身处其中，所以才暂时没有想到这些而已。” 这是陈方真实想法，太子之所以没想到，只是因为宫女燕儿刚死，而他又心念淑妃和两位姐姐才会有些心思错乱。 真要以李弘的心智，如何会想不到。 即使想不到，李弘身边那些谋臣也不是吃干饭的，之所以他第一个来找自己，也是陈方昨夜的表现太过惊艳，完全让李弘折服。 “太子殿下，今日陈方所言，太子万不可告诉旁人。” 送走李弘，陈方郁闷不已，说好不参合，最终还是参合进来了，只希望李弘真如他所言，今日不曾来过陈方这里。 接下来几日，陈方每次送去膳食，都觉得武媚娘还是余怒未消，几个皇子公主这几日也都在甘露殿用膳，皇后也每次必然叮嘱陈方将膳食送于太子一份。 不过陈方能听出武媚娘每次提起太子，都颇有些失望的感觉。估计太子和武媚娘这几天没少争执。 看来这几日因为淑妃和两位公主之事，太子殿下已经惹怒了娘娘。 不过毕竟是亲母子，又能有多大仇怨，只是武媚娘难免有些失望罢了。 想想也是，自己儿子帮着外人，武媚娘没些脾气才怪。 这对女子在陈方看来也是奇葩，不过陈方能感觉到武媚娘深爱着自己这个儿子，太子也是，只是两个人对这件事的处理和想法不同罢了。 真要说为此结仇，完全不至于，武媚娘虽然有些生气，不过陈方能感觉出来，她很关心李弘，而李弘为此事奔波，多半也确实是想找到真凶，为母后分忧。 陈方苦笑摇了摇头，帝王家的家事，也就看看听听就好，参合，那纯粹是找死行为。 这些日子陈方就完全没有再和任何人说起投毒，说起淑妃和两位公主，仿佛此事完全和他无关。 又下雪了，这长安今年的雪倒是来的早，也来的勤。大地还未脱去银装，此时又加一层素裹。 只可怜那些宫女太监要忙碌了。 穿了鹿皮靴子，戴上熊皮手套，身上披了厚厚却不厚重的狐裘，里面还加了一层尚衣局新作的冬衣，陈方坐在火炉旁边。 看着雪中忙碌的宫女身影，这个时代活着真不容易，这冒风顶雪的。稍微办事不利，就要受各种惩罚。 陈方烤着火想到。 这几日工部有了消息，一次早膳武媚娘对陈方说唐工坊的选址已经定了，就在大明宫外。 说起来应该是在太极宫和大明宫中间一处地方。距离两宫都不太远，太极宫出了玄武门就能看到新选的那块地方。 将唐工坊放在这里，陈方倒是有点意外，不过毕竟是皇家工坊，距离皇宫近也在情理之中。 原本陈方所想，距离武媚娘越远越好，最好隔着千山万水。只是显然武媚娘不能随了陈方的愿。 长安城是标准的棋盘布局，城中能容下工坊的位置几乎没有，选在太极宫和大明宫中间也算不错的选择。不知道明年能不能看龙首原的第一场雪了。 又该忙了，离开鼎玉送的火炉，怎么那么依依不舍。 取了一把油纸伞，看着上面一枝桃花，又想起鼎玉，这还是她用过的油纸伞呢。那一日秋雨，那个撑伞的女子，哎！跑大明宫去了。 来到尚食局，陈方就看到几个宫女在外面冒着雪站着。 这些日子，这些宫女来帮主子讨要东西，再也不进尚食局了，都是在尚食局外等候。 避嫌，谁也不想沾上那不好的事情。 “外面雪大，你们在里面等等！” “谢大人，我们在外面等等就好，就不进去叨扰了！” 陈方也不坚持，知道这些宫女心事，都是为贵人办事，不易。。 进了尚食局，陈方看到两个厨娘正在检查今日刚送来的食材。 银针在食材上戳戳戳，陈方看的郁闷。 第五十七章 干炒瓜子 这几日连送东西的杂工都不进尚食局了，搞的尚食局此时像是完全封闭管理一般。 而这些厨娘检查食材更是卖力，已经让陈方去尚药局讨了两副银针回来，而且第二幅银针眼看也快支撑不住了。 很快，尚食局里有厨娘将包好的冰糖葫芦送出去，那几个宫女拿个东西，又顶着风雪离开。 “银叶！” “大人，银叶在！” 鼎玉不在，陈方将银叶提拔成现在尚食局的二把手，有事就吩咐她。 “一会去找殿中监的人，让在尚食局外加一个棚子！” “哦，银叶知道了，大人真是心善！” “都是不易，万一顶风冒雪有个头疼脑热，她们的身子骨也是受不住。” “大人就是心地好！我们这些下人在宫里哪曾有人关心过！除了大人。” “就是！真想这辈子都跟着大人！” “你是不是还想给大人生孩子？” 几个厨娘大笑，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陈方决定惩罚惩罚这越来越没规矩的厨娘，狠狠捏了对方一把脸，谁知道对方竟然将另一半脸也凑过来让陈方捏。 自己惩罚她，她还很开心，陈方也是无奈。 陈方笑笑，也不多说什么，被这些小厨娘夸着，心情其实也不错。偶尔揩揩油，至于生孩子，那是不可能的。 找到昨日发现的一袋葵花籽。这东西原本产在南美洲，此时出现在尚食局，只能说明北汉的触角已经伸进整个美洲了。 怕是此时的北汉已经在经略整个美洲了，至于经略的如何，这个陈方也无从猜测。 这葵花籽可是好东西，各种口味的炒瓜子，那可是华夏吃货的最爱。 不过拿起那袋葵花籽倒出几粒，陈方有点郁闷，怎么这些瓜子上都是针眼。 看了看那两个还在用银针使劲戳各类食材的厨娘，陈方郁闷不已，你们竟然连这小小的瓜子都不放过。 罢了，她们也是尽心，一会对她们说说就好。 陈方直接来了一个干炒瓜子，抓了几粒尝了下，好熟悉和怀念的味道。 今日的午膳，武媚娘还是吃的不开心，几位皇子公主倒是吃的开开心心的。 期间打打闹闹，倒是让武媚娘眉头稍微舒展，毕竟是自己孩子，看他们开心，又能有几个做父母的会一直愁眉苦脸，帝王家也是人。待到午膳结束，撤了餐具。 武媚娘却见陈方让人端来一个个精致白瓷盘子，盘子中满满果脯点心。 武媚娘注意到一盘干炒瓜子，似乎不曾见过。 “陈方，这是什么？” “从北汉那里传来的，请娘娘和各位殿下尝尝！” 武媚娘轻轻捏起一粒，那完美的让陈方每次见到都心中惊叹不已的手指却踟蹰在那里。 “如何吃？” 好吧，陈方忘了，这个时代大唐没人磕过瓜子。 “娘娘，轻轻放在齿间咬破即可，只吃中间白色的瓜子仁！” 陈方怕武媚娘把瓜子壳也吃了，那样陈方难免要受一通怒火。 武媚娘按照陈方说的，磕开瓜子壳，小心吃下其中白色瓜子仁。 开始还颇觉无味，不过磕了几颗，渐渐却觉出一些意思。 几位小皇子公主也捏着磕着。 从生疏到熟练，渐渐桌上散落下不少瓜子壳。别的果脯点心也会动一动，不过大家更喜欢那盘瓜子。 果然，这东西可是经过无数人的检验，是吃货的最爱。 李显和李旦两个竟然开始比赛看谁磕的更快，真是闲的。想一想以后这两位的身份，唐中宗和唐睿宗小时候比赛嗑瓜子，陈方也是醉了。 “陈方，让尚食局多从北汉备此物！” “娘娘，此物也可在大唐种植！” “哦，传太府寺卿，来年开春之后在白鹿塬广泛种植此物！” “遵旨！” 陈方看到老太监去传旨。这太府寺正是管谷物钱帛之事，也就是平时说的大司农。 这长安城中的九寺五监其实就是为皇家服务。而三省六部那是管理天下的。职权有时候重叠，不过都是各司其职。 这个，明年白鹿塬遍地向日葵花，葵花朵朵向阳开，想想也是一处景致。 白鹿塬，此时陈方才记起，白鹿塬距离此时的唐都长安并不远。后世那里可是一个出名地方，一本小说，一部电视剧将那里宣传的人尽皆知，很多人去那里打卡。 “陈方，也送一盘到东宫，还有，大明宫陛下那里也送一些！” “娘娘，陛下怕不宜食用此物！” “哦，那就不往大明宫送了！东宫那里送去一盘即可。” 看着珠帘内完全停不下嘴的武媚娘，女人果然都喜欢嗑瓜子。多磕一些，烦恼也是去了。 隔着珠帘看武媚娘嗑瓜子也是一道美景。这女人美到一定程度，做什么都是如此好看。当然，陈方只是欣赏。 看来干炒瓜子武媚娘确实喜欢，这些小皇子公主显然也极为喜欢。 安定公主在帮太平公主剥瓜子壳，往妹妹粉嫩的手掌上放瓜子仁。李显和李旦比赛谁磕的快，最后李贤也加入进来，并且横扫四方。 宫里贵人喜欢，自然忙坏了一众跑腿的，不过陈方倒不用操心，自有人将葵花籽送进尚食局，他只需要加工即可。 只是可怜殿中监那帮官员，这几天为了这葵花籽没少折腾，为此今年派往北汉的商队都临时加了两波。 估计北汉也会借此机会狠狠宰一宰大唐的商队，当然，这不是陈方该操心的事。 这事为何殿中监在忙？没办法，谁让宫里的六局是归殿中监管。 这几日殿中监的那几个太监头头见了陈方都是摇头苦笑不已。 一个陈姓老太监更是拉了陈方一通家常闲话，嘘寒问暖，最后是求陈方再也别搞像葵花籽那种事了，殿中监这几日跑断腿的太监都不少了。。 陈方也是苦笑摇头，只说过了今年，白鹿塬的葵花籽收了就好。 陈老太监走时，一副失魂落魄样子，贵人们一句话，他们就要跑断腿，偏偏就算这个八品太医博士，他们也得罪不起。没看这几日几个小皇子公主天天围着他转。 第五十八章 您老还有根么? 此时陈方正是得宠日隆，是这宫中新贵啊！老太监们都是从太祖爷开始一直就在这宫里伺候，什么时候见过有人这么得宫里贵人喜欢。 陈老太监郁闷，也是艳羡不已，不过贵人们吩咐的事情还是要办。 此时殿中监又一位老太监正好撞上陈老太监。 “怎么，陈公公你在这小陈大人那也是碰了一鼻子灰？” “哪能，陈方这小子都给我说了，我们也就忙这一阵子！以后就好了！” “真这么说的！” “我能骗你，毕竟都是一个祖宗，同根生的，这小子还是要给我几分薄面的。” 若这话被陈方听到，陈方肯定会问您老还有根吗？ 而此时陈方也有心事。 北汉倒是藏的好深，只是他们的老祖宗刘秀也想不到，后来还有穿越者来了大唐。 你将美洲的土特产传到大唐，不就是明目张胆告诉别人，你特么在经略美洲。 偏偏为了贸易，北汉也不大可能不将这些卖给大唐。 北汉占据的是北方苦寒之地，那地方，土地贫瘠，长年冰天雪地一片白茫茫。要维持和大唐以及西秦的贸易，从美洲运进土特产，是最简单的方式。 知晓这些的陈方总有一种预感，以后肯定会出什么大事。不过这种国与国之间的事情，此时完全轮不到陈方操心。 而陈方此时回到住处，远远就看到一个窈窕身影坐在自己火炉旁，烤着炭火，看到陈方，对着陈方微微一笑，那一笑差点让陈方身上每个细胞都活跃起来。 多么熟悉的面孔，多么熟悉的身材，多么熟悉的笑容。 “师父！” “鼎玉，你怎么回来了？” 陈方问了一句，鼎玉早站起来拉了陈方，一起拉到凳子上坐下。 陈方看了看凳子，凳子怎么有点长。 “大明宫那边有些事情要我来这边打理，顺道看望师父。” 陈方此时看到鼎玉旁边放着两个油纸包，油纸包就放在火炉旁，用火炉的火温着包中的东西。 陈方感动的，这徒弟真没白收，经过这些日，陈方其实最想的就是鼎玉。这丫头也肯定想自己，顺道，你顺道来还专门带了东西？谁信？ 只是想到鼎玉只是来太极宫办事，办完事又要回去，难免又是黯然神伤。 此时陈方也不知道说什么，去旁边取了一个绸布袋子，递给鼎玉。 “师父，这是什么？” “一袋炒瓜子，回去慢慢磕！不过记得，千万别给陛下吃。” “嗯，鼎玉记得！师父，这些日子陛下咳嗽越来越严重了，几个太医天天围着陛下转，药已经换了好几副，都没多大效果。听宫里伺候的宫女说，陛下咳出血了！” 陈方心惊，这多半都是肺上的毛病。原本历史上记得李治是眼疾，怎么到了这个世界，成了肺上的毛病。 肺病最不好治，别说此时的大唐，就算是陈方未穿越以前的现代，肺部出了毛病，那也是没什么特别好的治疗方法。 而这个时代，对肺部的毛病有个称呼，肺痨，痨者，积劳瘦削之意，积重难返啊！ 就因为这病实在难治，甚至还闹出一些让人啼笑皆非的方子，比如人血馒头。 陈方多希望李治病赶紧好，最好生龙活虎，每日可以日理万机，偏偏这愿望怕是不能实现了。 这个世界，李治的病更重更难治了，也不知道李治还能活多久。 陈方心中叹了口气，李治，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多注意陛下饮食，对于伤肺的食材最好别用，不懂就请教太医。还有，陛下饮食多注重流食，润肺养肺之物。” “师父嘱托，每一字鼎玉都记在心中。师父忙，我也要走了，不能误了宫里的事情。” 看着鼎玉背影消失，陈方有些怅然若失。 打开这徒弟拿的两个油纸包，里面是细心切好的烤鸡和烤鸭，都是地方进贡给宫廷的极品。 此时在炉火旁煨的正热，腾腾热气香气蒸腾。 拿了一根鸡腿，陈方啃了一口，好吃，鼎玉这烤鸡的功夫又深了。尤其这刀功，陈方深信自己再练几年也不如自己这徒弟。 “鼎玉，你快回来多好！” “呸呸！鼎玉回来，不就意味着陛下那里出了大事！” “李治，你一定要坚挺，要多活几年！” “不行，改日能出了宫，我一定要为陛下去大慈恩寺求香拜佛，保佑陛下平安。听说那里很灵的。不，要到长安每一个寺庙都求一遍，保佑陛下平安。” 冬季越来越冷，陈方感觉鼎玉送给自己的炉子都没以前暖和了，穿着保暖的狐裘，手套靴子都是这宫中的上品，偏偏还是冷风不断往身体里灌。 尼玛，至于么，这里不是西伯利亚，是长安啊！ 此时甘露殿倒是成了陈方的好去处，那里温暖如春，有地龙炭火为整座宫殿加温。 只可惜一日只能去三次，若是能住在那里多好。 好像哪里不对，住那里不就和武媚娘住一起了。李治走以后，这甘露殿可就武媚娘在住。 还是离那个女人远一点好。 这一天，太平几个小公主小皇子又来找陈方，这些日听故事，果然多了几位皇子。 每次陈方开讲，几位公主皇子都在板凳上排排坐，要多认真有多认真。 今日讲完，陈方要去忙午膳，李贤拉住陈方。 “陈爱卿今日不用准备了，母后和皇兄去了大明宫看父皇！” “哦，那几位殿下怎么没去？” 陈方颇感奇怪，按理不应该是武媚娘带着众儿女一起去看望李治。 “母后怕人多父皇那里吵闹，让我们分开去！” “哦，皇后对陛下真是一片痴心！” “陈方，我们去一起游湖吧！” 那里太平忽然说到，陈方马上神情一变，你游湖拉着我干嘛，这北风吹的，这里还有建筑，能挡挡风雪，湖面完全没有遮拦，那是狂风呼啸，北风往身体里灌啊！ 其实除了陈方，几个皇子公主听了太平的话也是头疼不已，游湖，现在游的哪门子湖。。 雪还未消呢！ 偏偏太平已经跑了出去，那里赶紧一帮太监宫女追着。 第五十九章 小鱼干 “陈方，快点，今日我们一起去！” 陈方头疼不已，偏偏只能追上公主脚步，安定看了看妹妹跑去的方向，然后看了看李贤李显他们几个。 “一起去吧！” 几个小皇子唉声叹气的，没办法，还指望着小太平带着他们一起来陈方这里听故事呢！ 而且太平毕竟是他们妹妹，总不能真不管。这几个皇子公主其实此时还小，都是姐弟兄们情深，这些日子又都在一起，正是玩的开心之时。 看着几个弟弟一副愁眉苦脸样子，安定嘻嘻一笑，平日都只有我陪着太平胡闹，今日也让你们陪陪。让你们也看看陪着太平是一件多么让人头疼的事情。 经过临湖殿，面前一片白雪苍茫，湖面上此时已经结了冰，冰层不薄。 为了打消太平公主游湖的兴致，临湖殿的老太监让人拿了一把铁扦，在湖上戳了一个不大的冰窟窿。 “各位殿下，这冰有些厚了，船没办法在湖面走啊！” 几位公主皇子此时面色都好了一些，看着太平，不是我们不陪你，是船没办法走，这可不怨我们。 此时除了太平的几人可都只想回去，游湖，顶风冒雪的，哪有那兴致。 太平公主也叹了口气，看着陈方一脸委屈。 “公主殿下，湖面已经冻住了，这个真没办法了！” 陈方摊了摊手，你看我我也是毫无办法啊！ 太平还有点不甘心，望了望湖面，那里安定拉了拉太平。 “我们赶紧回去，也好继续听陈爱卿讲故事。” 安定的话似乎打动了太平，太平原本郁闷的情绪一扫而空。 “陈方，我们回去！” 太平发话了，几位公主皇子都明显松了口气。 陈方此时却忽然蹲了下来，起身时手里捏着一条小鱼，鱼儿还活着，在陈方指间挣扎了几下，不过挣扎不脱。 刚才老太监破开冰面，这鱼儿是来换气的，没曾想竟然被陈方捏了起来。 我就出来溜达溜达，就被抓了！ “陈方，你拿了这小鱼儿干什么？” “殿下，这湖中是不是这种小鱼很多？” “陈大人，这湖中没什么大鱼，不过这种鱼确实很多！” 那临湖殿的老太监此时赶紧答到，他就在这临湖殿当值，对这些自然是了解的。 “能不能给我捉一些？” 陈方看了看老太监，老太监挺为难，这个时候捉鱼，累活！而且捉这种小鱼干什么？ “陈方，你要这些小鱼干什么？” “吃！” 几个皇子公主都吃惊看着陈方，老太监已经张开口，不可置信望着陈方。 这么小的鱼，陈大人竟然要吃，这鱼又没什么肉。 “陈大人，如果您真想吃鱼，我让人去弄几条大鱼给大人送去！” “不，就要这种！” 陈方看着那小鱼儿，香辣小鱼干，哈哈，正好是这种小鱼做的。当然，最好的选择是丁香鱼和公鱼，不过此时显然那两种得不到。 没想到这太极宫的湖中竟然有这种鱼，以前没来过，此时才发现。 “陈方，你是不是饿了，见什么都想吃！” “殿下，微臣现在还不饿，等这种小鱼做好以后，殿下就知道了，到时候也请各位殿下吃！” “我才不吃！” “我也不吃！” “就是，这么可爱的小鱼儿，吃了干什么！” 众皇子公主全然一副我不吃的样子，陈方也只是笑笑。 那里老太监为难看了看各位殿下，又看了看陈方。 “就抓一些给他！” 那里，安定公主终于发话，老太监此时叫了几个小太监过来。 几个人拿了工具，这湖中这种小鱼确实不少，平常又没有人敢在这里捞，此时又正值冬季，在冰上开孔，很快就有鱼群来这里换气，自然都被一网打尽。 老太监看着整整捞了一坛的小鱼儿，让临湖殿的一个小太监给陈方送去尚食局。 既然不能游湖，自然一行人很快回去，此时正是午膳时分，都有些饿了。 陈方赶紧去尚食局准备了一些吃的，武媚娘去了大明宫，今日膳食倒也不是很讲究。 只是几位殿下不想回甘露殿，非要在陈方这里凑合着吃，这都是什么事。 陈方也是无奈，这几位殿下可得罪不起。 冬日，没什么太阳，要把小鱼儿晒干显然要费些时日。陈方让厨娘将小鱼儿处理，用炭火烤干。 反正陈方要的是小鱼干，至于方法，无所谓了。陈方要的是结果，至于通往结果的路，不挑三拣四。 送走众位殿下，陈方看了看自己空闲下来的住处。此时冷风灌进来，冷的要命。 那一个火炉此时完全起不到多大作用，房子太大的祸。 陈方只能坐在火炉旁，这里还暖和一些。 “是不是该找殿中监的太监商量下，给这里加一些东西，毕竟小殿下在这里听故事，也暖和一些！” 陈方很快打定主意，殿下们来听故事，这几日可都是手冷脚冷的，虽然几位殿下穿的衣服狐裘保暖，可万一把哪位小殿下冻出问题怎么办。 陈方去找殿中监的太监，正巧遇到那位陈姓老太监。 “陈大人今日来这里，有什么事？” “陈公公，今日我来确实有些事情，这几日几位殿下常去我那里，而且待的时间可不短。公公也知道，这冬天可是越来越冷了，万一冻着哪位殿下，那可是大事！” 陈老太监看了看陈方，有些浑浊的老眼里显出稍许神采。尼玛，你这纯粹是公饱私囊。 你这拿众位殿下说事，还不是想让你住的地方暖和一些。 偏偏陈方此时说的理由完全站得住脚，为众位殿下考虑。 而且几位殿下这几日确实爱去陈方那里，这事自己不办，万一哪位殿下真冻着，娘娘知晓，到时候陈方推脱说自己找过谁谁谁，他不给办，这锅可就是自己的了。 陈老太监看了眼陈方，这人真是.... “宫里土木营造之事归将作监管，我这就去找将作令，尽快处理此事！” “那就有劳陈公公了，陈方还有些事，就不多叨扰，改日必竟上门酬谢，告辞！” 第六十章 偏心 看着陈方离开，陈老太监郁闷啊！ 你不来就是对我最好的酬谢了，偏偏这话不能对陈方说。 这都是什么事，你一个太医博士，本来该是太常寺太医署管。偏偏却在尚食局供事，要归自己这殿中监管。 可问题是你一个太医博士住的地方冷了，还要我去找将作令给你处理。 太常寺，殿中监，将作监... 陈老太监不知道怎么，就是想不通这其中弯弯道道，气的狠狠一跺脚。 外面天寒地冻，还要跑一趟将作监，这都什么事。 这事还是自己跑一趟，将作令那老混蛋可不好说话。 将作监可不在皇宫，而在皇城，路可不近，陈老太监郁闷啊！ 当日就有大匠带人来到陈方住的地方，将周围都查看了一番，确认没有地方破损，然后在这殿中起了两道暗炉。 在这里铺地脉显然不可能，那东西只有贵人们才能享用，再说，铺地脉是大工程，也不是一时半会能搞好的。 此时为了防火，也只能起了暗炉。 陈方看了看这暗炉，倒有些像西方的壁炉，不过更简单一些。烧的是木炭，也不是果木。 大匠带人加班加点，当日就将暗炉起好，走时已经星光漫天。 木炭燃起，自然有小丁子在忙。这小太监自从跟了陈方，绝大部分时间都是闲的，现在暗炉就交给他打理。 晚上，果然房子里温暖许多，那个小火炉此时都显得可有可无了，不过陈方还是让它燃着，这可是鼎玉给自己提来的。 看着那一小簇暗红色的火焰，暖心。 房子里暖和了，第二日几位殿下来就都感觉到了，陈方端了瓜子和花生果脯，几位小殿下吃着，听陈方讲大闹天宫。 看几位小殿下不用再缩手缩脚，陈方也就放心了。 中午午膳，陈方看到太子竟然也在，这些日子，武媚娘的孩子们除了太子都在这里，今日太子来了，算是真正凑齐了。 想来昨日两人一起去看望陛下应该是将之前一点不愉快都冰释了。 毕竟亲母子，而且陈方感觉的出，武媚娘是真爱自己这个儿子，而太子也一心想为母后分忧。 太子此时就坐在武媚娘左边下首，夹了一块白嫩的鱼肉给太平，鱼腹肉，没有刺的。 “偏心！” “安定，也给你夹一块！” “偏心！” 太子傻眼了，自己后边三个皇弟一起开的口。 陈方看着这一众殿下，却是好玩，李弘这哥哥也不好当啊！ “陈方！” “娘娘有何吩咐？” “昨日我和太子去大明宫看望陛下，陛下这几日气色终于是好了一些。听太医说都是尚食局的功劳，我问了尚食，她说是你吩咐的。” 鼎玉拜师之事宫里是知道的，所以鼎玉听自己的话武媚娘也是知晓。这宫里其实也不禁拜师之事，毕竟即使是帝王，也有帝师。 拜师求学，百行百业都是如此，正所谓尊师重道，宫中又如何会禁。 这个时代提倡的就是这些，皇家自然是做表率。 “我只是提了一句，陛下龙体能够恢复，实在是尚食之功！多亏她细心照料！” “你就不需要谦让了，尚食那里昨日已经给了赏赐，你这里自然不能少了！” 武媚娘挥挥手，自然有宫女端来赏赐，其实和武媚娘处的久了，陈方也发现，其实这位娘娘要赏赐谁时，早就将赏赐准备好了。 赏赐的东西还是以实用为主，不过陈方发现这次的赏赐多了一个小玩意，一个小玉璧。 玉在这个时代可绝对是好东西，平常人家肯定是没有的，富贵人家有个一两块也是很珍惜。 一般不是大富大贵之家，一块玉足以当传家之物。 王公贵族多以带玉来显示自己身份，君子如玉，美人如玉，玉在这个时代，更多是一种身份和品质象征。 此时娘娘和众位殿下都在，陈方也不好细看，只是粗看一眼。 待到午膳结束，陈方离开甘露殿，手中拿着一方玉璧，洁白无瑕，玉璧呈长方形，有小半手掌大，入手温润，显然是玉中上品。 皇家赐下来的东西，品质自然没的说，应该是和田玉吧！陈方不是很了解。 细看，玉璧上面有刻字，一副简单修竹旁，刻着御赐二字。 这玉璧是陛下赐下来的。 陛下赐下来的东西这刻字也是真简单明了，御赐二字足以将这块玉的价值翻上几十倍。 不过陈方也是郁闷，本以为陛下赐下来的玉上应该刻着君子如玉之类的词，谁知道就简单的御赐二字。 甘露殿中，众位皇子公主早有宫女陪着回了自己住处，他们来这里只是和母后一起用膳，倒不是要住这里。 武媚娘屏退伺候的宫女太监，此时只有太子李弘站在武媚娘旁边。 “母后，不知道留儿臣在此有什么吩咐？” 武媚娘拉了凳子，让李弘坐下，看着自己儿子，不知不觉儿子已经长的这么大了。 武媚娘拉着李弘的手，轻轻摸着儿子已经轮廓分明的掌背。 “弘儿，投毒之事查的如何？” 此时若是陈方在这里，一定会很惊讶这一幕，武媚娘和李弘说话，完全就是一对母子形象，其中温馨和关切都透着一股真挚。 “孩儿这些日让人去查，虽然还没有查出是谁主使，不过淑妃娘娘肯定不是指使之人！” 武媚娘看了看李弘，没有说什么，显然是等着李弘继续说下去。 “孩儿如此说，是因为几件事情。一个是这毒的来源，此毒中有一味毒草在长安极难找到，淑妃长期住在宫中，也极少派人出宫。” “孩儿查过监门卫的出宫记录，淑妃娘娘这两年只派人出过三次宫，这三次出宫之人都未曾离开过长安城。” “而有此药的太医署和临清安阁都不曾有过卖出此药的记录。此药只可能是从长安以外带进长安的。”。 “弘儿，这药也可能是淑妃让人从外地购得！通过别的渠道混进宫中。” “母后说的极是，我让监门卫查淑妃宫中宫人的出宫记录时，最后一次出宫记录恰好是这宫女燕儿，在两个月之前。” 第六十一章 看陛下心意 “燕儿这次出宫一共去了三处地方，却偏偏有一处出了事情。” “出了何事？” “味合坊的掌柜钱忠，李受良带人去时，钱忠一家六口都被人所杀！都是被人用短刀割喉和刺腹。而李受良查到，钱忠在之前曾刚刚去过南方。” “钱忠一家都被人所杀，而且是李受良带人前去之时，结合他刚从南方回到长安，很显然这钱忠有问题。而此时淑妃和两位公主皆在大理寺看押，实在没有能力杀钱忠一家！” “许王那里呢？” “母后，皇兄自出事之后就一直没离开许王府，而且皇兄身边有大理寺和宗正寺的人，真要派人杀人，怕是这两寺早有消息。” 武媚娘看了看李弘，倒是没想到太子发现了许王被软禁的事情。而且太子也没揭穿，只是说许王身边有两寺之人。 大理寺管刑律，宗正寺管天子宗族，也就是后来的宗人府。 自己这儿子做事倒是越来越得力了，武媚娘甚感欣慰。 看着李弘和陛下颇为相近的模样五官，武媚娘轻轻抚了下李弘面颊。 “也许是淑妃提前布置！” 武媚娘淡淡开口，一副母子两随意闲话口吻。 “也有这个可能，不过弘儿还让人曾去过那宫女燕儿在冀州的老家，倒是发现一些事情。” “那燕儿的父亲好赌，在三个月之前曾欠下一大笔赌债，母亲被卖去妓馆，父亲也差点被人剁了手脚。之后有人替他还了赌债，并赎出了她的母亲，并且给了不少财物。不过弘儿派的人去时，也是晚了一步，只查到这些，燕儿一家也被全部杀了！” “若这些都是淑妃提前布置，那淑妃也算是算无遗策，可偏偏用来投毒之人却是自己宫女，这恐怕...” 李弘说到这里，看着武媚娘，此时武媚娘面色却不曾有什么变化，只是看了看李弘。 武媚娘轻轻拍了拍李弘的手背！ “这些是何人所教？” “不曾有人教，孩儿想到的！” 想到和陈方的约定，李弘倒是记得陈方叮嘱。 “你认为接下来该如何处置？” “淑妃即是清白，就应让大理寺立刻放人，恢复淑妃身份！” “你也累了，这些日子都在忙淑妃的事，该好好休息休息，以后这事就不要管了，你下去吧！” “母后！” 武媚娘却只是摆了摆手，李弘看了看自己母后，此时有太多话说，却看到母后微微闭了眼睛，只能无奈退出甘露殿。 那里李弘走后，一个老宫女出现在甘露殿。 “你来了！” “老奴见过娘娘！” “查的如何？” “老奴查的和太子一般，下毒之人确实狡诈，所有能查到的线索都断了。” 原来这老宫女一直都在，只是李弘在时，却不曾现身。 “罢了，此僚既然敢在宫中下毒，显然早就备有后手。不过弘儿倒是长大了！处事不乱，处理的井井有条，倒是让我颇感欣慰。” “老奴有一句话不知当不当说？” “你我之间有何事不能说？你从我父亲在时就跟我，这也快十六年了。算起来你从十二岁就在武家，也是我武家老人了。” “娘娘，太子在出事第二日曾经找过陈大人！” “陈方！” “你的意思这些都是陈方教的？” “这个老奴不得而知，当时只有太子和陈大人在，连侍卫张云和宫女袭人都被屏退了。” “罢了，这件事也不用再查了，狐狸迟早会露出尾巴。” “不知淑妃那里如何处置？” “让淑妃去见陛下，看陛下如何处置。” “老奴知道了！” 此时的甘露殿又恢复平静，武媚娘眉头紧锁，忽而又舒展开来。 “这个陈方，我倒是越来越看不透了。不过即使是陈方教的，弘儿这事却也处理的极好。倒是让他和太子多交往亲近一些，弘儿也能学到不少东西。” “淑妃这次倒是...也罢，看陛下心意！” 武媚娘如此想，不过在磕了几粒瓜子以后，眉头彻底舒展开来。 和李治多年夫妻，为李治育下四子二女。其实陛下会如何处置，武媚娘又怎么会心中没数。 尚食局，看着终于处理好的一堆小鱼干，陈方抓了一把，味道还是那个味道，而且更好了一些。 这些鱼都是现捞，皇宫里的湖又没污染，更不会出现电鱼或以次充好这类事情，自然这些鱼本来的味道更好一些。 陈方刚准备拿了一些小鱼干离开尚食局回去，就被疾跑进来的银叶撞了一个满怀。 结果小鱼干全部粘在两个人衣服上，小鱼干簌簌下落，油渍却顽固的留在两个人胸口。 “大人，银叶该死，银叶该死！” 银叶赶紧用手擦着陈方胸口油渍，可这油渍如何是可以这般擦掉。倒是又粘了银叶一手，陈方衣服都擦花了。 我倒也想给你擦油渍，陈方看看银叶身上油渍位置，心道算了。这要真擦，就出事了。 “好了，别擦了，越擦越多。银叶，你这慌慌张张的怎么回事？” “大人，出事了！” “又死人了！” 陈方是怕了银叶这张嘴，上一次她说出事了，可是尚食局中死了一个宫女。 这事情幸亏处理的及时，不然怕是那些厨娘这几日都在大理寺受苦。不知道已经被打的去了几层皮了。 “不是，不是死人了！” 陈方长出一口气，不是死人就好！ “大人，淑妃的事情今日了了，现在能说淑妃的事了么？” “你这么慌慌张张跑来不就是为了说淑妃的事！” 陈方倒是好笑，银叶刚才那般问，倒是说明她记住了自己的话，这样挺好。 “今日陛下降了旨意，淑妃即日起被贬为庶民，收拾东西，明日就要离开宫中。两位公主被罚监禁三年，现看押在掖庭宫，等唐工坊动工移交唐工坊！许王也要离开长安，前往封地。”。 “吁！至少淑妃还活着，没被处死，更没被做成人彘。不对，卧槽，移交唐工坊是什么鬼？” 陈方忽然注意到银叶话中的一句。 第六十二章 两个烫手山芋 两位公主看押在掖庭宫，倒是和原来的历史不谋而合，可唐工坊开工就移交唐工坊算什么事。 这事情到最后怎么又和自己有了牵扯。陛下可是亲口说过，自己是唐工坊第一任坊主。 陛下金口玉言，断然不可能改了，陈方可就等唐工坊开工，就离开这宫中是非之地。 可到时候自己刚走马上任，工坊里就看押着两个公主，这算怎么回事。 为何陛下要将两位公主看押在唐工坊，陈方实在有些烦恼。 “银叶，你刚才说是陛下降的旨意，不是娘娘？” “对啊！今日淑妃被从大理寺放出就去了大明宫，之后就有了陛下降的旨意！” “陛下的意思到底是什么？” 陈方此时有点凌乱，忽然陈方眼睛微微眯了一下。 “银叶，你知道两位公主现在被看押在掖庭宫何处？” “这个银叶就不知道了！” “赶紧找人去问！” 陈方随手从旁边抽了一张包冰糖葫芦的黄纸，塞进银叶手中。 “先把手擦了！” 等银叶走了，已经有厨娘过来打扫地上散落的小鱼干，陈方此时也没心情可惜这些小鱼干了。 “大人，您的衣服脏了，要不要换一下？” 厨娘好心问了一句，却看到陈方似乎完全没听到，此时一步步踏出尚食局，站在尚食局外的冷风之中。 北风拂面，冰冷的风终于让陈方的心绪宁静下来。 不管如何，陛下的旨意是不会改了，两位公主注定会在唐工坊看押。 可是陛下如此做，到底是什么意思，只是凑巧么？ 冷静下来的陈方将所有细节在心中过了一遍，每个细节能联系到的地方陈方都认真思考了一番。 淑妃既然能离开大理寺，说明太子那里肯定查出什么，至少能证明淑妃是无辜的。 淑妃去找了陛下，陛下然后降的旨意，这说明什么？ 太子肯定没能找到真凶，若是真凶找到，不可能这么平静。而武媚娘却没有自己处理此事，而是让陛下决断。 等等，淑妃去了陛下那里，然后陛下降的旨意，难道这圣旨其实还有淑妃的意思。 陈方此时完全冷静下来，渐渐所有事情的条理在他心中越来越清，越来越顺。 待到一个脚步声由远及近，陈方已经看到银叶小跑着过来。 “大人，两位公主现在看押在掖庭宫油坊！” “果然如此！” “大人，什么果然如此？” “我去换身衣服，这就去油坊！” 陈方说完，径直走向自己住处，等换完衣物，所有事情此时都已经在陈方心中有了条理，完全捋顺。 “如果我的猜测是对的，太子应该见过淑妃，而且对淑妃说了自己才是帮她和两位公主洗脱罪责之人。” “而淑妃之后去见了陛下，主动要求将她贬出皇宫，经过这件事情，淑妃显然不想在皇宫待了。” “两位公主被囚禁看押三年，怕是也是淑妃意思，是想保护两位公主，三年以后，两位公主肯定会远嫁，离开长安这是非地。” “许王李素节离开许王府，回到封地，显然也是远离长安之意。” “淑妃你倒是想开了，想开了也好，至少不会落得惨死宫中的结局。” “这一番操作，即保住了皇家的威望，不至于让投毒案虎头蛇尾，没个结果。也让淑妃这一脉离开了长安这浑水池。也同时告诉武媚娘，我萧氏不会和你争任何东西。” 果然，这宫里没一个简单角色。能在这里活下来的，哪个又会傻呢！淑妃倒也是够放得下，这世间明白人不少，真正放的下的有几个。 淑妃倒是不愧身上流的前朝皇室血脉。 只是淑妃，你哪里来的对我的自信，认为我会护住两位公主殿下。我会护，我又能护？ 收拾停当，陈方就要离开住处去往掖庭宫油坊，路上忽然止住脚步。 “现在还是不去见两位殿下为好！等移交到了唐工坊再见！” 当下折身，只吩咐银叶告诉孟菲，好生安置两位殿下，不要让两位殿下缺了什么。 回到住处时，却见太子的宫女袭人正等在那里。 陈方看了一眼袭人，此时正生李弘的气呢！你答应我不告诉别人是我教的，可你怎么就告诉了淑妃。 太子你倒是好心，想让淑妃承我这个情。可是你可知道，你给我扔过来两个多大的烫手山芋。 这简直已经不是烫手，是想将我手烧穿啊！ 本来一个高安都够陈方受的，此时还多了一个义阳。在宫里久了，陈方倒也知道，义阳公主其实也没外嫁。 这个陈方开始是绝对没想到的，虽然原本的历史确实两位公主年岁很大才嫁人的，资治通鉴记载是三十岁还没外嫁，有些史书更过分，说是四十岁还没嫁人。 可问题这一世历史不同，萧淑妃未和武媚娘争宠，所以两位公主也没有被一直看押在掖庭宫。 按照这个时代一般的结婚年龄，义阳早该嫁人才对。 当然，此时陈方也不可能去计较这个，这两个烫手山芋怎么处理才是陈方要考虑的事。 这事都是因为太子所起，此时自然看到太子的宫女没有好气。 要知道，这两位公主的处置可是牵连甚广，武媚娘，李治。其中有了差池，得罪的人可都是陈方惹不起的。 就不能让人好好轻松的过活了。 “袭人，可是太子找我有事？” “大人，太子想让大人去一趟东宫！” “去东宫，可是娘娘的晚膳还要准备！” 陈方此时哪里想见李弘，恨不得永远不见这个背信弃义的家伙，离这家伙是越远越好。 “这事娘娘知道，娘娘意思也让大人随我去！” 卧槽！ 陈方郁闷。 有心不去，问题是一个太子他都不想得罪，更何况加上娘娘。 此时只能让袭人带着，太极宫本身就和东宫相连，不过要进东宫却还需要绕道。。 出了安礼门，然后从东宫玄德门进。 这倒是陈方第一次出了太极宫，不过太极宫外其实此时没什么看的，真要看长安城那得从皇城出去才是。 第六十三章 上官婉儿满月 这里不会有村落，更不会有市集，本来唐工坊选址就在不远，奈何现在是冬日，还未开工。放眼望去，一片萧瑟。 天地苍茫，唯有远处龙首原上大明宫高大的宫墙矗立。 进了玄德门，袭人就离开了，已有别的宫女带着陈方。这宫女却比袭人差了一些。 陈方随便看看，这太子住的地方倒是也颇具规模，不能和太极宫比，却也自有一副皇家气势。 东宫是储君居住之所，这种气势极为适合储君。潜龙在渊，一飞冲天之势。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陈方听到一阵喧闹之声，太子东宫为何会有喧闹声。 陈方不解，看了看旁边宫女。 “大人，那是为太子编纂瑶山玉彩的几位大人在那里，听说上官大人的孙女正好满月，所以有些喧闹！” 宫女看到陈方看向喧闹处，为陈方解释了几句。 上官大人，那不就是上官仪么？好像太子这里也没第二个上官大人。他孙女满月，上官婉儿满月。 陈方却不曾想来到东宫，恰好听到上官仪邀请几位一同编纂瑶山玉彩的大人吃孙女满月酒之事。 上官婉儿满月，想想原本历史上那个赫赫有名的才女上官婉儿，陈方有一种见证历史时刻的感觉。 没想到此时她才刚刚满月，算下来这倒是原本历史差了一些，不过本来历史就变了，也不能按照原本的纪元历法去算。 不过陈方也不曾过去，而是随着宫女快速离去。他又不认识那几位大人，更何况陈方明白，上官仪这些人自己最好是离远点为好。 上一次见长孙无忌是如此，此时更是如此。 这些人以后可都是武媚娘的眼中钉，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和这些人交往，被连累了找谁说理去。 在这宫里要好好活下去，就要小心谨慎。 很快宫女带着陈方来到一处大殿，陈方早就看到一位少年面如冠玉，身姿洒脱，玉树临风站在大殿之中。 果然翩翩好少年！ 看到陈方，李弘疾走几步，陈方哪敢怠慢，赶紧拜见太子。不想见是一回事，心中有点意见是一回事，可是礼仪可是大事。 “爱卿快请起！这边坐！来人，看茶！” 此时李弘拉了陈方，就让陈方和他坐在一起，早有宫女端了茶水前来。 一缕茶香飘散，茶是好茶。陈方轻轻呷了一口，这茶倒是在尚食局天天喝，没办法，宫里一般的食材物品其实都要经尚食局，而陈方肯定是雁过拔毛，不对，是先替皇家品鉴品鉴。 盖好茶杯，陈方此时看向李弘。 “不知道殿下今日找微臣所为何事？” 陈方此时看李弘怎么看怎么碍眼，一想到义阳和高安此时就在掖庭宫油坊之中，陈方真是有一种将太子按在地上暴揍一顿的冲动。 当然，陈方绝对不敢做。 不过陈方也绝不想在东宫久留，赶紧说完事闪人，最好以后都不要来东宫，也不要见什么太子。 “弘今日请陈爱卿前来，一来是想当面答谢爱卿当日授教之功，若无爱卿，一些蛛丝马迹弘也不可能这么快查出。二来是有人想见一见爱卿！” 陈方心中一咯噔，有人想见自己，还在这东宫，难道是...淑妃！ “不知道太子说的是谁？” “人就在里面，你进去就知道了！” 李弘说完，径直离开了这里，显然是想为二人留些空间。陈方看了看通往里面的门。 既然来了，就见一见！躲肯定是躲不掉了。当然，陈方也真想见见这位历史上极为有名的萧淑妃。 以前只是看史书记载，如何比的过亲眼所见。 陈方踏入门中，房中此时确有一人，只穿着普通布衣，也没梳理复杂的云鬓发饰。即使和普通宫女比起来，这人一身装扮却也寒酸。 不过陈方见到此人背影，却也是感叹，李治果然好福气。 这萧淑妃今年算来也已经三十六七，应该和杨玉环在马嵬驿吊死时一般年龄。 放在这个时代，绝对是属于高龄了。即使放在后世，那也是大妈级别，不过看这背影，却是完全看不出。 这体型倒还是双十年龄，从背影无从看出年龄。 就好像岁月不曾在她身体上留下多少印痕一般。 听到脚步，那女子缓缓转身，这是陈方第一次见到淑妃，上一次虽然重阳宴也有见过，不过却也仅仅远处瞅了一眼，当时淑妃正和别的嫔妃在一处，陈方又哪能分的清。 此时如此距离，陈方看到，却只是心中感叹一句，果然保养的好，这还是刚从大理寺出来。 难怪李治在武媚娘未得宠之前一直沉迷于这位淑妃萧氏。淑妃也得已为李治诞下一儿两女。 若只是论长相，这淑妃其实也就比武媚娘差了一筹。不过考虑到年龄，其实年轻时倒也不见得比武媚娘差。 此时岁月渐长，更是有一种成熟女人特有的魅力。想来后来杨玉环也这般年龄，唐玄宗还是宠爱有加，怕是也是因为杨玉环身上也有这种魅力。 女子其实长相到了这个层次，也只能说各有千秋，这萧淑妃其实和武媚娘已经无多少可比性，只看帝王到底喜欢哪种罢了。很显然，李治更喜欢武媚娘那类。 不过要论身材，陈方只想说，萧氏若没名字，他很想给起一个，就叫萧有容。 而且就山势所见，有点违背地心引力之说。 此时淑妃就在面前，陈方也不可能去细看，这身材长的，真不似三十多岁之人，完全违背了自然规律。 也难怪武媚娘这次想借刀杀人，怕是李治对着萧氏还有一些心思。 “微臣陈方见过...” 陈方就要下拜，不曾想淑妃早已抢先一步，用手托住陈方身体。 此时距离更近，淑妃身上味道倒是和那个高安有些近似。托着陈方手臂，让陈方感觉眼前车灯有点晃眼。 “我已经不是淑妃，这宫里以后也不会有什么淑妃！”。 “陈大人请坐！” 淑妃让了一下，陈方倒也随即坐下。如淑妃所说，这宫里以后不会再有淑妃这个称呼。 第六十四章 淑妃出宫 陈方细看了一番淑妃，不，是萧氏面孔，没有看出任何的遗憾和不甘，有的只是一种淡然和洒脱，想来她倒是真的放下了。 经历这场变故，萧氏此时能有这种平静，足以说明她的心性。这种女人，也不是平常之辈。 想来也是，能在这争斗如此剧烈的后宫之中做到妃子之位的，又有几个是平常人。 出身背景是一方面，容貌身材是一方面，可是心智心性也是很重要的一方面。 李治之所以如此宠爱武媚娘，其实最少有一半是因为武媚娘的心性和李治极为契合。 “陈大人称呼我萧氏就好，我明日就要离开宫里，今天之所以想见大人，是想当面致谢！” “其实我并未做什么，都是太子功劳，当时提点太子，也只是太子遇事有点慌乱，太子之后肯定也会想到。即使没有我，太子也会将你们救出。” “以后我两位女儿看押在唐工坊，还望大人能多照顾一二。萧氏一族自然感念大人恩德，不敢忘却！以后大人但凡有什么差遣，萧氏一族自当鼎力相助。” 此时萧氏倒没有再计较是谁将她救出，而是直接说了两位公主之事。今日专门找陈方，倒是两位公主的事情更重要一些。 至于萧氏一族，陈方也明白那是南方一个大士族，虽然体量比不过五姓七望这些顶级门阀，不过祖上那也是做过皇帝的，也算顶尖豪门。 尤其在南方，南陈皇朝曾统治过的一带，萧氏一族可是很有些威望的。五姓七望虽然地位很高，奈何也不可能将触角伸遍全国。 强龙不压地头蛇，更何况萧氏一族其实也仅仅比五姓七望差了一筹而已。这萧淑妃的出身可也不简单。 虽然这次萧氏是被貶出宫，不过明眼人都明白，这是为了照顾皇室脸面才如此做。也算为陛下分忧，萧氏作为南方一个大族，又如何看不出这点。 更何况萧氏毕竟为皇上诞下一儿两女，只要许王还在，只要两位公主还在，萧氏在萧家地位还是很高。 萧氏如此说，倒也不算空口白话。 萧氏用萧氏一族的鼎力相助此时要换的只是陈方照顾两位公主一二。 其实即使萧氏不如此说，陈方又怎么可能不照顾两位公主。 将公主看押唐工坊那是李治意思，而不是武媚娘，义阳和高安那也是李治亲女儿。 李治将两个女儿送到唐工坊，即使不明说，陈方又怎么可能悟不透其中一二。 说到底，关押三年也是给别人看的。 “公主在唐工坊萧氏自然可以放心，只要两位公主在唐工坊，照顾公主就是我分内之事。” 陈方此时倒没有想要萧氏记恩之心。和萧氏一族陈方也不想有什么牵扯。 一来萧氏的势力在南方，挺远。二来，和萧家有过多牵扯，不算好事。毕竟以后武周代唐，这天下可是武氏说了算。 离开东宫之时，有两个宫人端了太子的赏赐跟随陈方。 陈方手中捏着一个小金元宝，还是太子这赏赐实在，陛下娘娘的赏赐，太实用了，不实在，没金元宝好啊！ 至于开始对李弘的怨念，此时早就荡然无存了，金元宝可是真金十足。陈方还没把玩过如此大的金元宝，就是有些重，不过这东西，自然是越重越好。 回到住处时，银叶早就在那里等着。 “对孟菲说了？” “大人，都说了，两位公主我也偷偷看过，都安然无恙，只是有些憔悴消瘦！在油坊养几日应该就好了。” 陈方点点头，倒是没出现淑妃和两位公主被动刑之事。这种事怕是也只可能出在电视剧和小说里了。 大理寺办案，那也看人的。 刑不上大夫，这是这个时代的规则，是士族的脸面。更何况是淑妃和两位公主，真动刑，那就打的不仅仅是淑妃和两位公主了。 真要动刑，除非武媚娘和淑妃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彻底撕破脸了。 这个世界的历史中，可没武媚娘和萧淑妃争宠之事，自然谈不上撕破脸。 当然，要真动刑，还有一个人此时绕不过去，那就是李治。 没有李治首肯，不然的话，大理寺断然不敢对淑妃和两位公主动刑。最多打打宫女和太监。 “油坊那里为公主安排的住处你也看过了？” “看了，孟菲让人升了火炉！房子很干净，该有的东西都备了。” 陈方放心了，这冬天可不好挨，两位公主可不能看押在自己那里出事。 第二日果然萧氏离开了皇宫，在宫中这些年，离开时倒是飒然，未曾带走任何人，带走任何物品，甚至离开长安的车马都是在车马行雇的。 据说出宫时，一身布衣钗裙。 仿佛在这宫中二十几年岁月，对于萧氏只是一场空而已。 此时的大明宫中，李治站在大殿之外，望了望不远的太极宫，又咳嗽了几声。 “陛下，您还是进去歇息，外面风凉！” “淑妃走了！” 老太监不知道陛下这是在问还是只是在说。 “陛下，人已经走了！” 李治回了寝宫，这几日虽然身体好了一些，大明宫也不似太极宫那般阴冷。不过这身体积劳甚重，李治也明白，要想好已是很难！ 其实这次淑妃离开太极宫，已经很不符合礼仪。一般妃子要是真有罪责，也是打入冷宫，断然不会贬为平民。 贬为平民那是对大臣，而将淑妃贬为平民，驱逐出宫，足以让后世很多史学家头疼。 也或许，只有此时的李治才会如此做。也只有此时的淑妃才会恳求陛下如此做。 当然，真实的经过谁也不曾知晓，当时在一起的两人，以后也不会对别人说起。 太极宫中，淑妃住处此时人去楼未空，只是很长时间，这里不会再住人了。。 几个宫女将宫中打理一番，自有太监关了各处宫门，然后上了锁，贴了条。 陈方捏着小鱼干，送进口中嚼了几下，看着尚食局外排的长龙。 第六十五章 这真能吃 这来尚食局讨要小食的宫女可是越来越多，以前只是讨要冰糖葫芦，此时炒瓜子和花生这些，也是讨要的对象。 而且是越来越受欢迎了。 现在殿中监那几个老太监见了陈方，可都是一副苦瓜脸，恨不得在宫里永远不要和这位小陈大人碰到。 在他们眼中，陈方就是一个灾星，随便给宫里的贵人们做点东西，就要让他们忙的断手断脚。 陈方看了看手中香美的小鱼干，是不是也让这小鱼干成为宫里贵人们的新宠。 怕是到时候那殿中监几位能恨死我，陈方想到大冬天殿中监的太监在冰湖捕鱼的场景，好像很美。 忙完武媚娘的早膳，陈方让银叶端了几个盘子，到了住处，将打包的瓜子花生果脯和小鱼干都盛在盘子里。 冰糖葫芦也摆了一盘，给几位皇子公主备的，其实更小一些。一根糖葫芦上串的山楂少了两颗，本来是七颗，成了五颗。 真将哪位公主皇子的牙吃坏了，武媚娘能不心存芥蒂。 也是这几日油坊又送来一批新作的牙膏，此时各位公主皇子都用新作的牙膏刷牙。 保持良好的刷牙习惯，这些公主皇子的牙齿才能受到更好的保护。 承载这些东西的盘子都是贡品，精致的白瓷牡丹纹盘，富贵雍容，此时盛放小食，倒是精美。 还是瓷器好，玻璃哪比得上，偏偏大唐的贵人们如此喜欢玻璃。 几个皇子公主此时已经到了，陈方迎进来，太平看了看陈方备的东西，尤其那一盘小鱼干，很是伤心了一下。 “陈方，你真将这些可爱的小鱼给炒了！” “公主尝尝！” “我才不吃，陈方，你好残忍！” 陈方看向其余几位公主皇子。 “我也不吃！” “对，我才不吃！” “陈爱卿真是有点...” 安定公主说了一半，说不下去了。 那里李贤看着陈方，拿了一串冰糖葫芦，咬掉了最上面一颗。 “还是这糖葫芦好吃！又酸又甜的！” “几位殿下早上可刷牙了？” “放心，都刷了！你天天要问，好烦！” 李旦说到，其实他挺不喜欢刷牙的。奈何不刷就有太监禀报母后，那后果他可不敢想象。 不过这些日子刷牙的牙膏确实比以前好了许多，李旦甚至偷偷吃了一点，难吃。 陈方看了看众位殿下，都没人肯吃小鱼干，他倒也不觉奇怪，宫里这些人哪里看得上小鱼干，哪里会明白这小鱼干是何种美味。 陈方自己捏了几条放入口中，吃的津津有味。 看着陈方吃小鱼干，太平将安定为她剥好的花生米嚼开。 “陈方，你还真吃！” “公主是不知道这东西味道，只要吃一次就会喜欢上的！” 陈方说着，又捏了几条。 众位皇子公主看陈方吃的津津有味，此时也难免有点想试一试的想法。 那里李贤吃完一串糖葫芦，看了眼陈方。 “我来尝一尝，看看是不是陈方在唬人！” 李贤捏了一条，就一条。拿到眼前，仔细看了好几遍。 用炭火烤干的小鱼干经过菜籽油再一次加工，拌上调料，此时无论色彩和味道都是份外诱人的。 当然，此时李贤不认为是这样，这可是一条小鱼，湖里活生生的小鱼。就这么被大魔王陈方给做成小鱼干了。 李贤闭了眼睛，像是痛下决心一般将小鱼干塞进口中。 咀嚼了几下，然后睁开眼睛，那一刻，这位后来的章怀太子眼睛都亮了一分。 也不多话，又从白瓷牡丹纹盘中捏了几条。此时再不犹豫，直接塞进口中。 “李贤，这东西真能吃？” 安定好奇问道，只看到李贤一把抱过盘子，用两条手臂圈起来。 “不能吃，不能吃，很难吃的！” “难吃还吃的这么快！” 安定一把交过盘子，也捏了一条放进口中试了试。 这次其余两位皇子早忍不住，纷纷动手。 太平睁着亮晶晶的大眼睛，看看哥哥，又看看姐姐。 小鱼儿真能吃？ 盘中此时已经剩下不多，马上就要被抢完了。 看着只有十来条小鱼干的盘子，太平一把抢过去，直接抱住。 “不准吃我的小鱼干了！” 说着太平竟然抱着盘子要跑出屋。 陈方赶紧拦住。 “殿下，这东西还多，我让银叶再送来一盘就是。外面冷殿下千万别往外面跑。” 那里早有跟随几位公主皇子的宫女跑去尚食局。 今天的故事讲完，陈方看着空出的几个盘子，若不是上次从临湖殿那里讨来的小鱼干实在没了，几位公主皇子那肯定还是要要。 “让临湖殿再送来一些！” 这是安定公主的话！自然有宫女去临湖殿讨要。 今天对临湖殿的太监来说，真是一个不幸的日子，天寒地冻的，一大帮人要去冰湖里捕鱼。 冰倒是冻结实了，只要人不是很密集，站在冰上都没事。 用工具凿开冰面，很快就有过来换气的鱼群。 可是这顶风冒雪的，这算什么事情。偏偏这是安定公主要的，而且那宫女说了，越多越好。 皇家一句话，他们这些做奴才的哪敢不听。 一个小太监实在挨不住冻，裤脚都湿了，在冷风里一吹，被冻得硬邦邦，被身体再暖热，再被冻得硬邦邦。这一软一硬的，太难受了。 “公公，这东西是尚食局要的，怎么也不该我们临湖殿这里操劳啊！” “对啊！公公，捕鱼也应该殿中监来做才是！” 这临湖殿的老太监早就不想冒冷风了，此时听了小太监的抱怨，一扔渔网。 “我去找殿中监那几个老家伙去。” 他们就是临湖殿的执勤太监，临湖殿这里不经常有人来，更何况此时冬日，更是闲。 哪里干过这脏活累活苦活，自打入宫以来，今天可是最累的一天。 陈方自然不用管这些，天还未完全黑下来，自然有几个太监抬了鱼筐，里面全部是今日从湖中捕的小鱼。。 听说湖上可以开凿冰面捕鱼，陈方还是惊讶了一把。 这里是长安，不是东北啊！ 第六十六章 犯傻了 这大唐的冬天还是真冷，真的能赶上后来的东北了。这还是后世记载的温暖期，要是冰河期，会怎么样？ 捕来的小鱼晚上让人加班处理，这东西几位皇子公主可是催的急。 今日的殿中监，几个杯子被摔得稀巴烂，地上都是碎了一地的白瓷渣子。 一个头发都已经花白的老太监此时暴跳如雷，今日可是在湖边挨了半天冻。 虽然捕鱼不会真让这几位动手，可站在冰天雪地里那也难受。不看着也不行，这可是安定公主亲自交代的，办砸了，那可就不是挨冻的事了。 可要看着，就要挨冷风吹，那风吹在身上，简直就像刀一样，灌进衣服，身体都被冻得麻木了。在风里站的久了，走路身上都格滋格滋响，像木头做的傀儡人走路一般。 本来这事是指给临湖殿那些太监做的，可那老混蛋... 这老太监实在气不过，又是拿了一个杯子狠狠摔在地上，旁边一个小太监赶紧将一个新杯子又放在老太监旁边的桌子上。看着老太监摔得杯子渣在地上翻滚。 这王老太监可是宫里出了名的爱摔杯子，一发怒就摔，平日里小太监们这杯子可是给备的不少。 王老太监又摔了一个杯子，此时心气才算顺了一点。 今天幸亏那湖里鱼多，倒是捕的不少。不然挨了冻，还要挨公主骂，那就更里外不是人了。 想到这些事的始作俑者，那个尚食局叫陈方的，王老太监此时牙齿咬的咯嘣咯嘣响。 “陈方，你个鳖孙！我恨不得将你活活剐了！” 王老太监又狠狠摔了一个杯子，一蹦三尺高骂到。也亏得他这么老，还能蹦的起来。 “王公公慎言，要是被陈方那小混蛋听到，给公主皇子说了，我们可就倒霉了！” 此时陈老太监狠狠拍了一下桌子，站了起来。 “不能再让这个小混蛋这么胡闹下去了，弄得这宫里这几天鸡飞狗跳的！我们这殿中监这些日就没安宁过。” “陈公公，我可是记得你前几日才说过，我们也就是忙这么几天。现在葵花籽的事情还没忙完，又要抓鱼！” “我也没想到这混蛋又搞出鱼干这种东西。” 陈老太监也是吹了半天冷风，此时也才缓过劲来。 这两位可都是太祖在时就在宫里伺候的老太监，哪曾吃得这苦。今天一日，算是将这些年没受的苦都受了。 “我这去找那陈方！” 陈老太监一拂袖，站了起来。 此时陈方刚泡完脚，躺在床上。 陈老太监已经火急火燎跑到陈方这里，小丁子本来想拦，一看陈老太监那喷火的双目，赶紧溜了。 陈老太监那可是真正的太监头头，殿中监的掌值太监。他可不敢得罪。 “陈公公，怎么这个时候来我这里？” “你倒是睡的好啊！这屋里暖和的跟春天似得，不知道我们几个今天在湖边吹了半天的北风。！” “这不都多亏了您老，也是托了几位皇子公主的福气。湖边吹吹风好，空气新鲜！” 陈方坐了起来，陈老太监听了陈方的话，狠狠抽过来一把椅子坐了下去。椅子顿在地上的声音响彻陈方所处的这处宫殿。 “你倒是说的轻巧，你去吹半日试试。” “您老来找我是为了这事，几位殿下吩咐的，您老找我也没用啊，不是？” 陈老太监自然明白，殿下既然喜欢上了，那真的找陈方也没用了。可就是胸中这气消不了。 本来想着找陈方算账，可真来了，陈老太监还真不知道这气怎么撒。 “你就不能少弄那些玩意，真想累死我们几个老骨头，大冬天的捕鱼，今天一天都冻坏了好几个了！” 陈方笑笑，此时起身泡了茶水，陈老太监看到陈方给他倒茶，推了过来，此时气也消了大半，关键他也想明白了，此时这事还真不是陈方说了能算的。 几位小殿下此时才是关键，可问题是他哪敢去找几位小殿下哭累啊！他要真敢去，怕是以后会更累。 陈方看了看陈老太监一副愁眉苦脸样子，忽然笑了笑。 “公公为何非要自己带人捕鱼，难道尚食局所需的食材还需要殿中监派人去种不可？” 陈方也喝了一口茶水，笑完淡淡说道。 陈老太监听了陈方的话，忽然一拍脑门，自己犯傻了。 公主是让捕鱼，可问题公主要的就是鱼，只要有小鱼，如何捕的就根本不是问题了。 “看我这脑子！” “公公，大冬天的，这长安城周边那些临河渔村可是闲人不少！” “多谢小陈大人指教！” 陈老太监离开陈方住处，还在拍着脑袋，这么简单的问题，怎么开始就没想到，累死累活抓了半天鱼。 这鱼为什么非要自己带人去抓啊！就像陈方说的，难道尚食局需要的食材还需要殿中监派人去种。 只要宫里需要，完全可以去那些渔村购买就是了。那些闲人冬天也有事做，可以弄些积蓄，他们也免去受苦之累，关键宫里需要的东西也弄到了。一举多得啊！ 一席话，醍醐灌顶啊！ 都是临湖殿那个老混蛋，改天非敲打敲打他。连买鱼都想不到，还自己带人抓。害得自己也忙活了半天。若不是小陈大人提醒，明日再带人去抓鱼，又要瞎忙活半日。 陈方躺在床上，不觉失笑，这殿中监的太监坑一坑也就是了，没必要得罪紧了，以后还是要打交道的，毕竟尚食局等六局可是归殿中监管。 夜风吹过太极宫，呼啸风声阵阵入耳，自打有了暗炉，陈方这住处却也不冷，陈方很快进了梦乡。 殿中监的大殿中，王老太监此时也狠狠拍打着自己脑袋，发出咚咚声响。 几个小太监则赶紧忙着打扫地上的白瓷渣子。 第二日早有宫里负责采购货物的宫人去各处临河渔村通告此事，以后的事自然不用陈方去管。。 当然，也不是有水的地方就有陈方需要的那种小鱼，此时给各处临河渔村派人，也是先询问哪里有这种鱼。 鱼干还需要时间慢慢制作，几个小殿下则早已等的迫不及待。 第六十七章 大兴村 距离长安不远，大兴村，村名古朴，村民淳朴。 大兴村由于临河，世世代代住在这里的村民都在干着三件事，种地采莲摆渡。 大唐建国之时实行的是均田制，这里的村民倒是都有地种，不过后来土地兼并越来越厉害，很多人由于各种原因，此时已经无地可种，只能租种地主家的地了。 这里的土地不算肥沃，一年又要交太多的租子，不过太平盛世，冻饿而亡还不至于。 此时正值冬季，地肯定是种不成了，莲自然也是无处可采，至于帮过往的行客过河，现在河都冰封着，不能摆渡。 村民闲了下来，无事可做，冬日漫长，很多村民都很担忧，家里的粮食是不是还能挨到明年。 “这冬天可是越来越冷，越来越长了！” “可不是，我记得我小时候到现在还没封河呢！” “日子难过啊！” 今日天气好，风也小，几个老农就蹲在河边闲聊。 关中这地方，人们都习惯蹲着，随便找个地，蹲下来一蹲就是小半日。 “可惜这河里都是小鱼，没有大鱼，要不然现在还能凿冰捕鱼呢！” “下面的湖里倒是有大鱼，不过都被景家庄那些人占着。” 几个老农闲聊，此时有一匹马驰骋在河边的小道上，正好听到几个老农的话。 “老头，你说这河里都是小鱼！” 一个穿着稠衣的中年男子勒住马，从马上翻身而下！这中年男子自然身上带着一股气势，一看就不是寻常人。 “可不是，存不住大鱼，要不然我们这村子的人也能捕鱼！” “你给我说说，是什么样的小鱼！” “我说这位官爷，您要真想找鱼，怕是要到下游的湖去，这里真没大鱼！” “我倒是不找大鱼！” 那差官也不多话，直接从怀里抽出一张纸，这纸都是上面发下来嗯，就是让这些人在长安四处找一种小鱼。 纸上有图，有对小鱼的描述。 老农不识字，不过这图上的鱼倒是和河里的鱼很像。 此时差官来了兴致，将宫里对这鱼的描述念给老农，老农点头，倒是和这河里的鱼对上了。 “官爷，您找这鱼我们这是有，不过这么小的鱼，找它做什么？” “这个你们不用管，你现在带我去见里正。” 里正就是唐时的村官，像是后世的村长之类。 唐诗中有一句，去时里正与裹头，归来头白还戍边。 老农带人来到里正家中，里正赶紧出来迎接，差官此时亮了身份，里正赶紧见礼。 “让村里的闲人都去河里捕鱼，只要捕到鱼，每斤鱼按照市面大鱼的两倍价格收！” 里正此时呆在那里，几个带差官来的老农也以为自己听错了。 河里的小鱼也能卖钱，还是市面大鱼价格的两倍。 “里正，是嫌钱少，还是村里没有闲人？” 里正此时才缓了过来，两倍于大鱼的价格，这个怎么会嫌少，至于闲人，这大冬天的，村里不能种地，整个村都是闲人。 “大人，我刚才没听错，你们要买这河里这种小鱼？” “没听错，有多少要多少！” “你们几个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告诉村里的人，都给我去凿冰捞鱼去。” 陈方自然不知道，原本生活艰难的大兴村因为他做的小鱼干此时有了副业。 即使冬日村民也可以捕鱼用以换钱，而且换的不少。 此时大唐正值盛世，物价平稳，隋末高昂的物价在贞观年间就已经压下。 虽然因为每年的水旱灾害，有些地方物价还是会波动厉害，不过长安这块，物价一直平稳。 八百里秦川沃土，可不是吹的。土地肥沃，物产丰饶，水利便利。 有了捕鱼这个副业，大兴村以后真的能够大兴。 而皇宫里几日过去，从几位小殿下口中，这小鱼干的美味之名此时已经传遍宫中。让原本对尚食局新推出的几道小食就颇感满意的宫中贵人们也心向往之。 这几日来尚食局询问打听讨要的宫女可着实不少。甚至几位才人专门让宫人送了陈方一些小礼物，想尽早尝尝这小鱼干的美味。 这大唐后宫的才人，那也是正五品。此时都争着讨好陈方，这些日子馋嘴，可没少从尚食局要东西。 原本历史上，那武媚娘也是做过才人的，不过这个世界的历史上，武媚娘却不曾做过，而是直接进宫就被封了正四品的美人，之后就是昭仪，那已经是正二品了。 而几位正一品正二品的嫔妃宫女，更是天天往尚食局跑。几个宫女私下戏称，自己在尚食局的时间都比在宫里伺候娘娘的时间长。 甚至期间桃红来了一次尚食局，看来太平肯定是在她母后那里狠狠给小鱼干来了一次商业吹捧，连武媚娘都遣桃红来询问了。 此时的陈方本想只等小鱼干做好就满足宫中贵人们的心愿，毕竟能来讨要的哪个不是宫中贵人，家世了得。 这唐宫的嫔妃，甚至那些八品九品的御女采女哪个不是名门望族，大臣权贵家出身。不是这些权贵名门出身，也做不了宫中贵人。 这可是一个讲究门第出身的时代，贫苦人家的女子，进宫最多也就是个宫女，即使得了帝王宠幸，怀了龙种，也融不进这宫里的贵人圈子，随便给个名分，也就那么回事。 宫中的贵人们喜欢催要，陈方自然要尽快将小鱼干做好，不想这一日却出了事情。 有一个陈方并不认识的宫女火急火燎来了尚食局，本来以为只是寻常来讨要小食的宫女，可这宫女刚来，就指名要找陈方。 找陈方，这宫女说了她是受孟菲所托来找，马上陈方让人将她带到住处。 他本住的距离尚食局不远，此时心中急切，孟菲托人来找，可肯定是有了大事。 这宫女见了陈方，赶紧将一封书信从怀中取出，递给陈方。 信还带着这宫女怀中余热，信封上孟菲的字迹陈方已经认出。。 陈方赶紧打开，看了一眼，眼睛不由睁大。 好你个高安，在我的油坊撒开泼了。 第六十八章 公主撒泼 原来义阳高安两位公主被看押在油坊，前两日还好，这两日却闹出许多事情，尤其是这高安公主，有些过份了。 昨夜高安要洗澡，结果油坊实在没条件，大冬天摆个大木桶，那水也凉的太快。 孟菲记得陈方嘱托，就让两个健妇陪着高安去了掖庭宫专为宫女沐浴的地方。 谁曾想，高安去了见了里面正在洗澡的众宫女，当场赶人，只留了两个宫女伺候，硬是一个人占了一个大澡堂。 一个人独霸掖庭宫的澡堂子，也就这刁蛮公主干的出来。 从信里陈方看的出昨夜掖庭宫的澡堂可是一阵鸡飞狗跳，到处是被高安给赶出去的宫女，有些甚至来不及穿衣，抱了衣服就往外面跑，那画面不要太美。 本来宫里对宫女沐浴是有要求的，这里的宫女本身就是伺候宫中贵人们，自己身上自然不能太脏。 而且李唐皇室一直有一个令人不解的现象，就是皇帝太子这些爱宠幸宫女。 这从李治前三个儿子都是宫女所生就能看出。似乎这些帝王能从宫女身上品出一些和嫔妃御女们不同的味道。 帝王们的这个癖好平时宫里的人自然不敢随意说，可既然帝王有这嗜好，宠幸宫女自然也不可能像宠幸妃子那样提前通知，都是临时起意。 自然为了皇帝的享受过程，宫女也必须是干净的，不然脏了皇帝的身体。万一身上味道重，惹皇帝不高兴。 掖庭宫住的宫女必须保证两天沐浴一次，即使冬日也不例外，夏日更是必须每日沐浴。 高安去澡堂子时可想而知那里有多少宫女，那么多宫女被高安赶得到处跑，简直就是虎入羊群。 而今日早晨孟菲让人送去饭菜，这刁蛮货更是直接摔了碗筷，说油坊这是喂猪呢，直接扇了送饭的健妇两巴掌。 这也罢了，到了中午，更是撒泼，直接去找孟菲，看到孟菲正在吃饭，直接掀了孟菲桌子。 孟菲实在不知道如何是好，对方毕竟是公主身份，虽然看押在油坊，可身份在那里。 而且她也只是陈方指定的油坊管事，其真正身份依然是一个掖庭宫罪妇，如何管得了高安。 一个罪妇和一个公主，这身份实在差距悬殊。 迫不得已，只能写了书信托掖庭宫的宫女送于陈方。她自己身份特殊，肯定是不能出掖庭宫的，油坊的人大致也是如此。 此时陈方看完信，狠狠将信纸攥在一起，攥为一团。指节都攥的有些发白。 好你个高安，在我的地方也这么泼妇。你也是一个堂堂公主，怎么就没一点公主样子。 “回去告诉孟菲，将高安公主给我单独锁起来，不是嫌油坊的饭菜是猪食么，那就别吃了！” 这宫女瞪大眼睛看着陈方，不敢相信陈方说的每一个字。 高安那可是公主身份，虽然看押在掖庭宫油坊，可是身份超然，陈方竟然要将她锁起来，还不给吃饭。 若不是这宫女刚才每一个字都听的真切，此时真要怀疑刚才是不是听错。 “大人，这样合适么？” 这宫女也算和孟菲熟，不然也不会受孟菲托付。此时，自然也为陈方孟菲考虑。 “陛下既然让油坊看押她，那么她的自由自然油坊说了算。她既然不想吃油坊的饭菜，我就随了她意！” 这宫女听着，此时却不敢回去真这么对孟菲说。 将高安公主锁起来，不给饭吃，别说一个小小掖庭宫的油坊，即使大理寺，宗正寺那些地方，也不敢这么干啊！ “就照我的话给孟菲说，一个字都不要差！” “大人，您真要这么做，奴婢觉得恐怕不妥！” “就照我的意思做就是。” “那个义阳公主没太胡闹，还算不错，一会去尚食局拿些东西，交给孟菲，让她给义阳殿下！” “好，奴婢这就去拿！” 这宫女也是没办法，不过她毕竟不是油坊的人，既然劝了陈方陈方还坚持，她也就不去多管闲事了。 等宫女拿了一包东西走了，陈方看了看掖庭宫方向，治不了你一个落魄公主。 陈方已经想好了，这两位公主可是要在自己地盘关押三年，今日不给高安一个下马威，以后还怎么管这刁蛮货。 要真让她觉得油坊众人都可欺，以后的日子就真的没法过了，谁知道这刁蛮公主会不会将掖庭宫给掀个各。 下马威，陈方此时就要给高安一个下马威，让她知道自己现在身份，是在油坊干什么。 此时的掖庭宫，宫女将一包东西给了孟菲，孟菲又确认了一次陈方让宫女带的话。 确认无误，孟菲打开那包东西，都是这几日宫里流行的几样小食。 听说这几日宫里的贵人们都喜欢的不得了，此时大人让带来，却只给义阳公主。 “大人让如何做就如何做！” 孟菲又将纸包包好，亲自送往义阳公主住处。 出门时叫了两个油坊最壮的健妇，让将高安公主单独锁进一间房子。 两个健妇身强体壮，虎背熊腰，此时直接冲进两位公主住处，直接拿住高安公主。 “你们要做什么？” 两个健妇根本不予解释，孟主管如何吩咐，如何做就是。孟主管都说了，这是陈大人吩咐。 管你是什么公主皇子，大人让关起来就关起来。这油坊里的人可就认一点，大人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两个健妇不解释，只抓人，高安挣扎，如何挣扎的脱，义阳想去帮妹妹，却见到此时孟菲推门而入。 “孟菲，你的人在做什么？” “上面让将两位殿下分开安置！” 孟菲说了一句，两个健妇已经如同拿住一只小鸡一般拎着高安公主出了房门。 高安那个气啊，自打从娘胎里出来，就没受过今天这气。竟然被两个健妇拖出房子。奈何这两个健妇实在力气太大，她根本挣脱不了丝毫。 “孟菲，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 “孟菲自然知道，这些是大人让转交给殿下您的！”。 “这些东西我不要！” “在油坊，一切听陈大人的！” 第六十九章 我错了 孟菲说完，根本不管此时义阳公主的态度。放下东西就走，临走将门关了。 油坊一处房子，门哐的关上，外面响起铁链和铁锁锁上的声响。 “你们要干什么，你们反了不成，我要见父皇，我要你们都死！” 高安公主拍打着木门，门外却只有铁链和铁锁摩擦的声音。门砰砰的响着，可是除了门响，除了高安公主的谩骂，根本不曾有别的声音。 高安拍了一阵，手已经拍的通红。 “孟菲，你给我滚过来！” 外面没有声音。 “孟菲，孟菲，我要你不得好死！” 外面依然没有声音，这油坊上下，仿佛都没听到这处房间声音一般。回应高安的唯有房顶的积雪不知何时滑落了一片，可那声音轻的，高安根本不曾听见。 甘露殿，今日的午膳多了一道小鱼干，小鱼干一上来，太平竟然动手抓了几条，就往武媚娘口中塞。 吓了旁边伺候的太监宫女一跳，小公主竟然动手抓菜。 武媚娘拍了拍太平的手，嗔怪的看了一眼自己这小女儿。 “忘了规矩了！” “母后，这真的很好吃！” 太平却不管，就是往母后嘴巴里塞，武媚娘无奈，吃了一条小鱼干，仔细在唇齿间品味。 几位皇子公主都看着武媚娘，都等着母后说话。 武媚娘却看了看太平伸过来的手，将其余几条小鱼干吃了。 “母后，我说了好吃吧！” 太平嬉笑着就要再去抓，却被武媚娘一把抱住，用丝娟帮她将粉嫩带着婴儿肥的小手擦干净。 “吃饭的时候要有规矩。” “哦，知道了，母后！” 太平抬起头，亲了一下母后下颌，武媚娘捏了捏太平的手。 “好了，赶紧吃饭！” “你们也吃！” 今日各宫来尚食局讨要的宫女也都得了一些小鱼干，小鱼干都用一种浅黄色厚纸袋子装着。 每个人分到的几乎一样多，这都是陈方吩咐银叶分好的。 新作的小鱼干此时终于好了，可以让宫里的贵人们品尝了。 那个昨日送信的宫女又来到尚食局，陈方见了，招了招手，那宫女进入尚食局中，这倒是自投毒案以来，第一个进入尚食局的外面宫女。 “高安殿下还闹吗？” “已经饿了一天，没力气闹了！孟菲让我问大人，接下来怎么办？” “继续饿着！” “啊！” 宫女得了陈方的话，尽管不敢置信，不过还是只能回去告诉孟菲。 临走时，银叶拿了一包东西给她，说是大人让给的。 宫女在路上打开，满包都是尚食局做的小食，都分开用纸包包着，瓜子花生糖葫芦，还有一包小鱼干。 “这可都是宫里贵人们才能吃到的东西，陈大人给了我这么多。” 这个宫女得了这些东西，此时感觉走路都轻盈了一些，以后孟菲那里再有事情，她肯定争着跑腿了。 果然陈大人待人就是好，对她们这些宫女也是如此。 此时的高安，哪里还有力气撒泼，一天的时间，一粒米都没有下腹，孟菲只让人给了一碗清水，碗还被她给砸了。 此时高安想到那碗清水，都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为什么要把碗砸了？ 此时又渴又饿，这房子里没有炉子，还冷的要命。 高安蜷缩在床角，将棉被裹在身上，身体依然瑟瑟发抖。 高安不知不觉眼中有泪水溢了出来，这油坊的人真敢这么对她，真敢如此欺负她。 她可是皇上的亲女儿，是这大唐的高安公主。 外面依然没有声音，一天时间，除了有人从窗口递进来一碗水，然后再没有人来过这里，这里仿佛与世隔绝。 夜色降临，油坊安静如同鬼蜮，即使关在大理寺的那段时间，高安都没有觉得这般恐怖。 高安裹着被子，饥寒交迫，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了这种感觉。 风吹过屋檐，吹过掖庭宫密集的建筑，从房间的漏洞灌进房间。 即使有棉被，风依然钻进来。冷，像是浸入冰水一般的冷。 “孟菲，我要你不得好死！还有陈方，别以为我不知道这都是你指使的！” 夜里不知道何时，高安睡了。睡了又被噩梦惊醒，身体瑟瑟发抖。 饥肠辘辘，肚子发出阵阵惨嚎！饥饿如同跗骨之蛆一般缠绕着她。同时黑暗中的恐惧感让高安忍不住的心悸，看着周围，仿佛黑暗中随时会出现什么一般。 高安忍不住想到以前一些宫女背地里谈论的话，宫中哪里不干净，哪里闹鬼。 说的绘声绘色，还有人说亲眼见到某位妃子的魂魄，在夜里出现在她曾经住的地方。 有一个宫女还说神龙殿附近的池水，有一个人头晚上从水里冒出来，还对她笑，差点将她吓死。 高安越想越怕，身体此时筛糠一般的抖。 饥饿，寒冷，恐惧，这一切包裹着高安，像是一个鸡蛋壳包裹着其中的东西。 高安仿佛真的见到门外飘过白衣，吓的她尖叫起来。 似乎耳边有声音在唤她，那是曾经被她命人杖毙的一个宫女的声音。 “别找我，别找我...啊！” 夜里的尖叫在油坊回荡，孟菲听到，捂了被子继续睡觉。 三更时分，外面想起了打更人的声音，高安此时才渐渐安稳下来。 此时那种缠绕着她的饥饿感又疯狂的侵蚀她。 高安眼前都出现幻觉，此时一个黄面糜子馍馍都能让高安垂涎欲滴。她看到了烧鸡，米酒，看到了摆满桌子的瓜果点心。她伸出手，一切都是浮光掠影，一切都是幻觉。 第二日天亮，高安终于挨了过来，此时有气无力拍打着房门。 “我要找孟菲，我要找孟菲！” 没人理，根本就没有人声。 到了中午，高安已经饿的站不起来了，直接抱了被子，趴在门口，拍着房门。 她怕了，真的怕了，她在想自己会不会被饿死在这里。 真的没人来，真的没人理她。。 高安趴在被子上，此时一道冬日的阳光穿过门缝，正好照在高安的额头，高安看着那道光，内心的恐惧被无限放大着。 “孟菲，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第七十章 我也眼馋你的身子 房门开了，一只手攥着高安的手臂，将她拉了起来。一个温暖的红泥火炉被人从外面提了进来。 幻觉，一定又是幻觉。 一缕香味飘进鼻翼，已经有些昏然的高安一下子清醒过来。 又有幻觉了！ “真知道错了？” 有人在轻声问她，她觉得恍恍惚惚，难道不是幻觉吗？ 此时高安睁开双眼，看着自己此时正被一个人扶着，那人抓着她的手，另一只手提着一个火炉子。 炉火的温暖驱赶着潮湿和寒冷，此时她才看清楚来人，陈方，进来的人不是孟菲，而是陈方。 这些都不是幻觉，是真实的，自己的胳膊此时都被陈方拉的有点疼了。 “哼！” 高安很想骂陈方一顿，更想狠狠撕陈方一顿，恨不得在他脸上狠狠抓几个血印子，奈何此时一点力气都没有，只能喉咙里哼了一声。 “不想见我，那你继续在这里一个人待着！” 陈方放开高安的手，提了火炉，在门口提了带来的食盒就要往外面走！ “你别走！” 高安虽然恨陈方，此时却真的怕了，他要真的走了，自己会不会被关在这里饿死。 陈方没有回头，脚步稳健，按照一定的规律继续往前有着。 “陈方，你回来，我知道错了！” 陈方的脚步停下，却也不回头。 “错在哪里了？” “我不该掀孟菲桌子！” “还有！” “不该赶那些宫女出澡堂子！” “还有！” “不该说油坊送的饭菜是猪食！” 陈方转身，一手提着火炉，一手提着食盒。 “你最不该看不清现在的处境！” “我以后听你的还不行吗？” 陈方笑笑，不给这刁蛮公主一点苦头吃，她根本不会知道悔改。 提了火炉进入房间，陈方打开带来的食盒，食盒打开，异香袭来。 陈方取出食盒中的几个碗碟，一碗还冒着热气的米饭，两碟在冬日难得的炒时蔬，还有一碗羊肉汤。 那里高安早已像饿虎扑食一般拿起陈方备的竹筷，狠命拔起饭来。 才吃了几口，就噎住了，赶紧喝了一口汤。 陈方就那么看着，看着毫无吃相的高安公主。看来真的饿了。真的饿了的人是不会记得以前吃饭的规矩的。 碗碟清空，一碗汤也已经喝完，高安依然意犹未尽。不过此时那股缠绕她的饥饿感已经去了，她放下筷子，看到陈方将空着的碗碟重新装入食盒。 高安蹲在火炉旁，肚子不饿原来这么幸福，有一个火炉可以蹲着烤火也这么幸福。 “陈方，我能喝酒吗？” “你想喝酒？” 高安狠狠地点头！ “油坊这里只有米酒！” “米酒就米酒，我想喝！” 陈方去外面，不多时提了一坛米酒回来，正好高安吃完饭，有一个饭碗和一个汤碗。 揭开封盖封泥，淡淡酒香铺面。米酒放在火炉上热着，两个碗陈方摆在桌上。 带酒温热，陈方将酒倒进碗中。 高安早已迫不及待一碗酒一饮而尽，陈方也不嫌这碗高安刚才吃饭用过，也喝了一碗。 “陈方，你这人真坏！真敢关我！” “皇上让你在油坊这里关押，不关你关谁？” 高安一下子哑口无言，这话说的好有道理，竟然一点反驳余地都没。 “那我不认错，你会不会真饿死我？” 陈方摇头！他自然不会真饿死高安，那样不是自己找死。 “好你个陈方，你将本公主真的快吓死了！” 高安又喝了一碗米酒，脸上此时已经有了酒晕。 “殿下以后只要不在这里胡闹，微臣绝不敢对殿下再如此！” “你的意思是我要再乱来，你还敢关我，饿我！” “殿下说的对！” “你...你...” 高安用手指着陈方，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能又狠狠一碗酒下肚。 陈方也喝了两碗，看到高安还要喝，赶紧抓住高安端酒的手臂。 “再喝你就醉了！” “醉了就醉了！” 高安真的醉了，趴在桌子上，一只手还抓着酒碗。 陈方看着无奈，将酒碗收了，看了看高安，此时总不能让她这么趴在桌子上。 抱起高安，忽然听到这公主梦呓的话。 “要不是你是陈方，我就杀了你。” “我喜欢你！” “喜欢你！” 陈方苦笑摇摇头，将高安放在床上，帮她脱了鞋袜，这位公主的脚还是那么好看，陈方将她的脚放进被子，将被子盖好，被角都窝好，免得冷风灌进来。 火炉子放在不远处，看看这里，倒不至于会煤气中毒。 “我也眼馋你的身子，可我不想死！” 对着早已睡去的高安陈方说了一句，走出房子，关了门，但不上锁。 经过这件事，这位大唐的二公主不至于再胡闹了。 此时孟菲早已站在陈方旁边。 “大人，以后怎么办？” “等明天就让高安殿下回去和她姐姐一起住，经过这些事，也是委屈她们姐妹了！” “还有，以后专门找两个手脚灵活，办事牢靠的健妇照顾她们。” “给掖庭宫那里说说，在澡堂子里隔出一点地方，让两位公主在那里洗澡。” “好，孟菲都照大人吩咐的去做。” “孟菲有点不明白，大人既然这么关心两位殿下，为何之前将高安殿下饿了快两日？” “因为她不听话！” “孟菲还有一事！” “是虎妞和那个陈二？” “大人，正是此事！” “继续关着！” “是，大人！” 回到住处，陈方钻进被子，这天气越来越冷，只有自己这小小的窝能给自己一点温暖。 不知不觉中，已经是到了腊月，到了一年最冷的时节。 陈方再来到尚食局时，听银叶说宫里已经开始在湖中采冰了，冰会放入皇室专门的冷库，以备明年再用。 陈方看到今天杂工送来的食材，里面有十几只活鸭。 “银叶，处理这些鸭子时将鸭绒收一下！” “大人，要鸭毛干什么？” 银叶不解，这鸭子杀了以后，不是鸭毛都直接扔了么！从来没见谁还专门收过鸭毛。。 “是鸭绒，不是鸭毛！” 陈方抓过一只活鸭，给银叶好好解释了一番什么是鸭绒。 第七十一章 静妃 银叶开始还是分不清楚鸭毛和鸭绒，陈方说了几次，才算勉强分清楚了。 “知道了，大人让收我们就都收起来。” “嗯，以后这里杀的鸭子和鹅，绒毛都亲起来，记得，鸭绒和鹅绒要分开。” “大人，鹅也有鹅绒！” “白天鹅的天鹅绒倒是最好！” 陈方说了一句，想起这个时代其实白天鹅不少，远远达不到保护动物的程度。 即使虎豹这些后世已经基本只能在动物园出现的猛兽，这个时代稍微偏僻的山林就都有。 什么时候有机会给自己弄些天鹅绒，以前只听过，真没用过。 当日这十几只活鸭就被处理好，收拢的鸭绒被陈方清洗后，开始烘干。 待到鸭绒全部弄好，早已是日暮时分。 “有些少了，只够给小孩子做一件羽绒服的！” “就给太平殿下做一件，明天还要跑跑尚衣局去。” 第二日，忙完早膳，陈方就赶往尚衣局，尚衣局和尚食局同为六局之一，距离并不远。 到了这里，陈方一眼看到尚衣局外撑着的竹竿，竹竿上晾晒着一些布料，都是一些绸缎丝娟。 五颜六色的绸缎丝娟在冬季并没多少温度的阳光下飘舞，让陈方想起很多电影中的场景。 陈方摸了一下，马上有一个尚衣局的宫女想跑来制止陈方。待看清楚来人之后，那宫女看着陈方，早不知道自己跑过来干嘛来了。 看着宫女羞红的脸，陈方轻轻笑了笑。他倒是已经有些习惯，这宫里的宫女很容易见到自己羞红脸，大概宫中真的很难见到男人，也许吧。 “我来找尚衣，不知道尚衣大人在不？” “在呢，就在里面！” 陈方正在进去，那宫女赶忙叫住陈方！ “怎么了？” “静妃娘娘也在里面！大人还是稍等一下！” “哦，娘娘在里面，那我等会！” 陈方话音刚落，就从尚衣局中走出两位女子，都是年龄稍长，其中一个姿色过人，出现时仿佛让这冬日的阳光更加炫目一般。 “奴婢叩见静妃娘娘！” “微臣叩见静妃娘娘！” “快起来吧！陈方，你怎么来了这里？” “回娘娘的话，微臣来找一些布料！” “哦，那你们忙吧！” 静妃走了几步，在经过陈方身边时忽然站住。 “陈方，这几日的东西很合我胃口！” 旁边跟随静妃的宫女将一锭银子给了陈方。 “娘娘赏给大人的！” “谢静妃娘娘！” 陈方没有推辞，这宫里的打赏，要推辞就是不给宫里贵人们面子。接受才是正道。 况且，银子可是好东西。看看太子和静妃，多会赏赐人，真金白银才实在。 李治几位正妃的伙食其实是尚食局送的，不像别的宫中贵人，还要派人向尚食局讨要。 人家毕竟是李治的正品夫人。这个宫里没有贵妃，只有淑妃，静妃和德妃，陈方也不知道是因为历史变了，还是自己记错了。 此时静妃已经带着宫女离开陈方身旁，陈方看了看静妃雅静窈窕的背影。 静妃真如同她的名字一般是一个极为安静的美丽女子，她和淑妃是一同入的宫，此时也已经三十余岁。 论容貌，她也是丝毫不输于其它几位妃子，即使此时年岁渐长，但身上那种气质倒是越来越显著了。 静妃在宫中没有子嗣，按照静妃的出身，陈方知道，这位就是原本历史上那位王皇后。只是性情倒是一点不像。 可能和身份有关吧！ 这个世界历史变了，静妃虽然入宫，也做了妃子，不过从未登上过皇后之位，也没有和原本历史一般，做过正品太子妃。由于太宗比原本历史死的早，李治继位时根本没什么太子妃。 也许这就是性情不一样的原因，有时候女人的妒忌心也是被逼出来的。 这静妃家世极好，乃司空魏国公王仁祐之女，也是国公之女。祖父更是西魏的左仆射王思政，乃西魏一代名将。 隋唐时的五姓七望，这静妃就是太原王氏出身，属于东汉王允之后。 名门之后，入宫之时深得李治宠爱，只可惜她的肚子也和她的名号一般，太安静了。 静妃走了，陈方看了看静妃背影，若是这静妃身子没问题，怕是这宫里的格局早改写了。 相貌，身材，家世，修养气质都是一等一。这还是年岁渐长，当年刚进宫时，怕是更是光彩夺人。 可惜，不能生儿育女是这宫中大忌啊！ “陈大人真是来我这里找些布料？” 此时尚衣已经说话，将陈方思绪拉了回来。 “还麻烦尚衣了！这是一些礼物！还请尚衣笑纳！” 陈方早拿出一个包好的纸包，此时递给尚衣。 “大人真是客气，有什么事情招呼一下彩衣即可，还带什么礼物！” 原来这尚衣局的尚衣名叫彩衣，彩衣口中说着陈方太客气，却早已接过那个纸包。 此时宫里谁不知道尚食局的那几样小食，平日里这些东西只有宫里贵人可以讨要一些，她们这些宫里做事的，哪有这个资格。 她虽然大小算个女官，可依然只是这宫中伺候人的，和那些伺候皇上的贵人天上地下。 此时陈方用这些小食做礼物，彩衣自然高兴的很。 此时一手拿过纸包，就领着陈方进了尚衣局。 “大人需要什么面料，尽管挑就是！” “一会还要麻烦尚衣做件衣服！” “哦，给大人自己做！那需要大人尺寸！我去拿尺子！” “不是给我做，是给太平公主做！” “哦，公主殿下的衣服，那倒不用量尺寸了。” 宫里凡是妃子公主们的身材尺寸，这尚衣局都是有记录的，如太平公主的尺寸，每年都需要更换几次，因为太平公主正是长身体之时。 陈方去找布料，因为要填入鸭绒，所以对布料要求很高。。 后世的化纺防水布料此时肯定没有，只能用梭织布，梭织布的密度还必须很高才行。即使如此，要做羽绒服却也还是不够，不过纺织基础达不到，陈方此时也没好的办法。 这就是工业基础问题，生在这个时代只能适应，要改变那也只能徐徐来之。 第七十二章 太轻浮了 陈方挑了许久，彩衣一直跟着陈方，好不容易挑了几匹可以用的布料，彩衣已经亲自忙着丈量裁剪。 “尚衣且慢，我还有一事！” “哦，大人请说！” 收了礼物，彩衣对陈方是极为客气，而且陈方是为太平小殿下做衣服，彩衣更是客气。 “一会衣服中要填些东西！” “哦，什么东西？” “鸭绒，我这就取来！” 陈方取来鸭绒时，彩衣已经将需要的布料剪裁好，陈方说了要填东西，彩衣自然留了余量。 太平公主需要的衣料尺寸，彩衣即使不看记录，也能把握的分毫不差。 此时尚衣局一个宫女拿了一本黄纸本子来到彩衣这里。 “尚衣，这份淑妃宫中的记录是不是可以收了？” 淑妃已经离开宫中，两位公主也被关押在油坊，所以此时尚衣局中自然不会再保留淑妃宫中的衣服尺寸记录。 “嗯，收了吧！” “尚衣，我能看看这尚衣局中的记录吗？” “大人要想看就看吧，其实那东西挺无聊的！” 陈方拿了宫女递过来的本子，里面都是淑妃宫中的记录，从淑妃进宫开始，渐渐加入许王李素节的，然后又加入两位公主殿下的。 小时候的衣服尺寸换的极为频繁，大了许王的已经不需要尚衣局记录，因为许王搬出了皇宫。 两位公主的也渐渐记得不频繁，一年只换一次。 至于具体尺寸，陈方就完全看不懂了，毕竟他不是做衣服的，隔行如隔山。 只是陈方看到一组数据，颇为好奇。 “这位宫女妹妹，这是什么地方的尺寸？” 这宫女听陈方叫她宫女妹妹，脸一下子红透了，看了看陈方指的尺寸，脸更红了一些。 “是这里的尺寸！” 宫女指了指陈方胸口，却没指自己的。 “哦！” 陈方将本子递还给那个宫女，此时宫女脸色依然如同秋季熟透的苹果。 “这义阳公主的尺寸竟然比淑妃更恐怖！卧槽，什么时候见见这位公主！这真的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此时彩衣已经在忙，陈方怕彩衣没做过羽绒服，又特意交代了几句，主要是告诉彩衣羽绒服的纵横线，就是要在原本整体的衣服上再缝一些格挡，防止里面的鸭绒挤在一处。 陈方不是做衣服的，所以讲的很不正规，不过彩衣倒是都懂，实在是彩衣太懂做衣服了，陈方稍微指一下，她就明白该如何做。 “尚衣，什么时候可以来取？” “明日来就好！” “这么快？” “我以为大人会说慢了呢！” “这次多谢尚衣大人，以后尚衣有什么需要，陈方自当效力！” “陈大人客气，以后能拿些尚食局的小食给我，彩衣就感激不尽！” “这个好说！” 第二日陈方拿了一大包备好的食物递给彩衣，彩衣早已欢心的拿了，这次倒没像第一次还假装推脱一番。 大概昨日吃了陈方送的东西，此时早已嘴馋的不行。 看着陈方，彩衣倒是明白为何宫女们私下都说这位小陈大人人极好了，人真的极好。 拿了为太平殿下做的大唐版羽绒服，陈方极为满意，这位尚衣的活计真的没话说，虽然是梭织布，不过轻薄松软，阵脚细密均匀，整件衣服比起传统棉衣轻了至少六七成。 将衣服收好，离开尚衣局，此时忙着午膳，待午膳时分，陈方在甘露殿看着武媚娘一家享用膳食。 等膳食完毕，武媚娘看到陈方并未退下。 “陈方，你还有事？” “娘娘，微臣斗胆想将一件衣服送给小殿下！” “陈方，什么衣服？” 太平早已按耐不住好奇，掀了珠帘跑了出来。对于她的没规矩，这甘露殿的宫女太监早就习惯了。 “我这就拿给小殿下看！” 看到武媚娘没有反对，陈方赶紧取来，太平拿了陈方递给她的衣服，抱进怀中。 “陈方，这冬衣怎么这么轻啊！穿上会冷的！” “殿下试试就知道了，不会冷的！” 太平抱住衣服早就跑进珠帘，跑进一旁的寝宫。 早有宫女跟了进去，待太平出来，原本穿着冬衣显得有些臃肿的身体清瘦许多。 羽绒服保暖极好，这是经过无数人使用后证明的。 陈方用的纯鸭绒，绝对不参一点假，自然保暖比起后世动不动给里面加别的东西的羽绒服保暖更好。 此时太平穿着，颇觉温暖，原本想着太轻太薄不保暖，此时穿了完全感觉不到冷，比之前穿的冬衣更暖和，而且轻便许多。 这衣服的神奇之处就在于即保暖，还轻薄，即使比起狐裘，也好了许多。 “母后，这衣服真好！你看！” 太平开心的在那里转着圈，转了几下，又掀开珠帘在陈方面前转，像是给陈方跳舞一般。 这些日子和陈方早混熟了，转了几圈又跑到武媚娘身旁。 武媚娘此时捏了捏太平的新衣，果然极为柔软，太平说穿着比以前的衣服更暖和，这武媚娘倒没办法试。不过太平自然不会胡说。 “陈方，这衣服我看是出自尚衣局，可我不记得尚衣局会做这种轻薄的棉衣！” “回娘娘的话，这衣服确实是尚衣局做的，不过和传统的棉衣有些区别，里面填充的是鸭绒！” “鸭绒？” “就是鸭子身上像芦花一般的羽毛，一般在鸭腹部。！” “这东西能填充进衣服？” “小殿下身上这件就是，我之前听南方来的一些人说过，在春天刚来的时候，总是河里的鸭子最先感觉到春回大地的脚步，就有这个想法，用鸭子身上的绒毛做件衣服，不曾想真能做！” “哦，你有心了！” 武媚娘看了看旁边的大太监，大太监早已领会娘娘的意思。 只是娘娘之前没让准备给陈大人的赏赐，此时倒不知道如何赏赐了。。 大太监只踟蹰了一下，就赶忙出去，赏赐一般分为两种，一种是实物，都是一般人需要的，比如衣物肥皂之类。一类就是真金白银所谓赏钱。 前者需要准备，此时肯定来不及了。那只能真金白银的赏了。 第七十二章 大唐版羽绒服 陈方挑了许久，彩衣一直跟着陈方，好不容易挑了几匹可以用的布料，彩衣已经亲自忙着丈量裁剪。 “尚衣且慢，我还有一事！” “哦，大人请说！” 收了礼物，彩衣对陈方是极为客气，而且陈方是为太平小殿下做衣服，彩衣更是客气。 “一会衣服中要填些东西！” “哦，什么东西？” “鸭绒，我这就取来！” 陈方取来鸭绒时，彩衣已经将需要的布料剪裁好，陈方说了要填东西，彩衣自然留了余量。 太平公主需要的衣料尺寸，彩衣即使不看记录，也能把握的分毫不差。 此时尚衣局一个宫女拿了一本黄纸本子来到彩衣这里。 “尚衣，这份淑妃宫中的记录是不是可以收了？” 淑妃已经离开宫中，两位公主也被关押在油坊，所以此时尚衣局中自然不会再保留淑妃宫中的衣服尺寸记录。 “嗯，收了吧！” “尚衣，我能看看这尚衣局中的记录吗？” “大人要想看就看吧，其实那东西挺无聊的！” 陈方拿了宫女递过来的本子，里面都是淑妃宫中的记录，从淑妃进宫开始，渐渐加入许王李素节的，然后又加入两位公主殿下的。 小时候的衣服尺寸换的极为频繁，大了许王的已经不需要尚衣局记录，因为许王搬出了皇宫。 两位公主的也渐渐记得不频繁，一年只换一次。 至于具体尺寸，陈方就完全看不懂了，毕竟他不是做衣服的，隔行如隔山。 只是陈方看到一组数据，颇为好奇。 “这位宫女妹妹，这是什么地方的尺寸？” 这宫女听陈方叫她宫女妹妹，脸一下子红透了，看了看陈方指的尺寸，脸更红了一些。 “是这里的尺寸！” 宫女指了指陈方胸口，却没指自己的。 “哦！” 陈方将本子递还给那个宫女，此时宫女脸色依然如同秋季熟透的苹果。 “这义阳公主的尺寸竟然比淑妃更恐怖！卧槽，什么时候见见这位公主！这真的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此时彩衣已经在忙，陈方怕彩衣没做过羽绒服，又特意交代了几句，主要是告诉彩衣羽绒服的纵横线，就是要在原本整体的衣服上再缝一些格挡，防止里面的鸭绒挤在一处。 陈方不是做衣服的，所以讲的很不正规，不过彩衣倒是都懂，实在是彩衣太懂做衣服了，陈方稍微指一下，她就明白该如何做。 “尚衣，什么时候可以来取？” “明日来就好！” “这么快？” “我以为大人会说慢了呢！” “这次多谢尚衣大人，以后尚衣有什么需要，陈方自当效力！” “陈大人客气，以后能拿些尚食局的小食给我，彩衣就感激不尽！” “这个好说！” 第二日陈方拿了一大包备好的食物递给彩衣，彩衣早已欢心的拿了，这次倒没像第一次还假装推脱一番。 大概昨日吃了陈方送的东西，此时早已嘴馋的不行。 看着陈方，彩衣倒是明白为何宫女们私下都说这位小陈大人人极好了，人真的极好。 拿了为太平殿下做的大唐版羽绒服，陈方极为满意，这位尚衣的活计真的没话说，虽然是梭织布，不过轻薄松软，阵脚细密均匀，整件衣服比起传统棉衣轻了至少六七成。 将衣服收好，离开尚衣局，此时忙着午膳，待午膳时分，陈方在甘露殿看着武媚娘一家享用膳食。 等膳食完毕，武媚娘看到陈方并未退下。 “陈方，你还有事？” “娘娘，微臣斗胆想将一件衣服送给小殿下！” “陈方，什么衣服？” 太平早已按耐不住好奇，掀了珠帘跑了出来。对于她的没规矩，这甘露殿的宫女太监早就习惯了。 “我这就拿给小殿下看！” 看到武媚娘没有反对，陈方赶紧取来，太平拿了陈方递给她的衣服，抱进怀中。 “陈方，这冬衣怎么这么轻啊！穿上会冷的！” “殿下试试就知道了，不会冷的！” 太平抱住衣服早就跑进珠帘，跑进一旁的寝宫。 早有宫女跟了进去，待太平出来，原本穿着冬衣显得有些臃肿的身体清瘦许多。 羽绒服保暖极好，这是经过无数人使用后证明的。 陈方用的纯鸭绒，绝对不参一点假，自然保暖比起后世动不动给里面加别的东西的羽绒服保暖更好。 此时太平穿着，颇觉温暖，原本想着太轻太薄不保暖，此时穿了完全感觉不到冷，比之前穿的冬衣更暖和，而且轻便许多。 这衣服的神奇之处就在于即保暖，还轻薄，即使比起狐裘，也好了许多。 “母后，这衣服真好！你看！” 太平开心的在那里转着圈，转了几下，又掀开珠帘在陈方面前转，像是给陈方跳舞一般。 这些日子和陈方早混熟了，转了几圈又跑到武媚娘身旁。 武媚娘此时捏了捏太平的新衣，果然极为柔软，太平说穿着比以前的衣服更暖和，这武媚娘倒没办法试。不过太平自然不会胡说。 “陈方，这衣服我看是出自尚衣局，可我不记得尚衣局会做这种轻薄的棉衣！” “回娘娘的话，这衣服确实是尚衣局做的，不过和传统的棉衣有些区别，里面填充的是鸭绒！” “鸭绒？” “就是鸭子身上像芦花一般的羽毛，一般在鸭腹部。！” “这东西能填充进衣服？” “小殿下身上这件就是，我之前听南方来的一些人说过，在春天刚来的时候，总是河里的鸭子最先感觉到春回大地的脚步，就有这个想法，用鸭子身上的绒毛做件衣服，不曾想真能做！” “哦，你有心了！” 武媚娘看了看旁边的大太监，大太监早已领会娘娘的意思。 只是娘娘之前没让准备给陈大人的赏赐，此时倒不知道如何赏赐了。。 大太监只踟蹰了一下，就赶忙出去，赏赐一般分为两种，一种是实物，都是一般人需要的，比如衣物肥皂之类。一类就是真金白银所谓赏钱。 前者需要准备，此时肯定来不及了。那只能真金白银的赏了。 第七十三章 太轻浮了 大太监回来时，早有两个宫女各自端了一个托盘来到陈方面前，托盘很重，宫女端的手都在颤抖。 “大人，这是娘娘给的赏赐，大人赶紧收了！” 陈方欣喜啊，第一次从武媚娘这里得了银锭子，而且不是一个，是两盘，每个银锭子十两，一盘横竖五行，这两盘可就五百两了。 按照大唐的物价，银子一两大概相当于后世的四千人民币，五百乘以四千，陈方也只能感叹皇家的手笔。 这一下赏赐，换算成后世的货币，那足足两百万了，还是税后，皇家给的赏赐，那可是绝对没人敢收税的。 陈方赶紧叩谢！武媚娘此时其实有点不喜，她其实不怎么喜欢拿银子赏人，不过今日确实没有准备只能如此。 陈方若知道娘娘心思，肯定会说娘娘以后都不要准备为好。 陈方得了赏赐，那里武媚娘早已命人让尚衣局多备这种用鸭绒做的衣物，赐给宫中一二品的嫔妃和众位皇子公主。 此时大太监有些为难了，踢给皇子公主，此时有两位公主可还在掖庭宫看押呢！正好在陈大人管的油坊。 “娘娘，义阳殿下和高安殿下那里？” “她们不是我大唐的公主吗？” 大太监差点吓的尿失禁，那里陈方看了看武媚娘，倒是没想到武媚娘会如此说。 “也让尚衣局为陈爱卿做一身！” “是，老奴遵旨！” 离开甘露殿，那里小太平却从殿里追了出来，追上陈方，直接拉住陈方的手，陈方赶紧用手托着太平殿下的手。 这动作不同，代表的寓意完全不一样，宫里的规矩森严，陈方不想在这些礼仪上栽跟头。托着手和拉着手，其中意思可完全变了。 “殿下应该陪着娘娘，怎么跑出来了？” “跑出来找你玩啊！” 陈方郁闷！这些日子陪这些皇子公主，那可是累活。至于不陪，那绝对不行。 尚衣局这几日可是忙的不可开交，殿中监那几个老太监这几日火气更大。 尚衣局需要的鸭绒，那可都需要殿中监派人准备，鸭绒，鸭绒，哪里有鸭绒，这几日殿中监为了这事忙的不可开交。 可怜了长安的鸭子们，后世记载，这一年长安鸭贵。 这些陈方自然不用操心，只是偶尔经过殿中监时，听到里面大太监痛骂小太监的声音，有点成就感。 高安殿下此时在油坊中颇为无聊，经过一场教训，高安此时已经安静许多，至少不会故意捣乱了。 掖庭宫澡堂子那里已经隔出地方，专为两位殿下洗澡用，地方虽然不算大，却完全和宫女们洗浴的地方隔绝开。 其实陈方也想在那里洗澡，奈何那等于自杀。 高安知道是陈方特意让人找的掖庭宫女官安排，忍不住嘴角上翘，颇为得意。 想到这几日孟菲特意安排了服侍她和姐姐的侍女，虽然侍女很壮，不过也乖巧。 还有这几日伙食，确实比之前好了一些，听说孟菲特意去了掖庭宫厨房，叮嘱了厨娘。 此时她拉了义阳殿下，看了看旁边无人。 “皇姐，你说我也眼馋你的身子是什么意思？” “高安，谁对你说的？” “没人对我说啊！就是想问皇姐这是什么意思。” “没人对你说就好，以后有人要对你说，你对说这话的人可要提防些，太轻浮了！” 义阳说了一句，高安自然浑然不在意。轻浮，陈方要对我轻浮就好了。 他眼馋我身子，就是喜欢我了。高安正在出神，那里油坊的主管孟菲忽然在外面求见，身后还领着一个宫女。 “孟菲，什么事情？” “两位殿下，娘娘命人送来过冬的衣物！” 那宫女已经端来两件尚衣局新作的大唐版羽绒服。 宫女将东西送到，也就退了，两位公主拿了东西，此时高安拎着这尚衣局新作的东西，嘴角都垮了下来，一脸的不高兴。 “哼，这尚衣局的人，知道我们落难，连东西都给我们偷工减料了！可恨！” “确实轻了，不过这冬衣倒是柔软了不少！” “皇姐，你拎拎，至少轻了一半，可恶！” “殿下，这其实不是尚衣局故意短了殿下衣物，宫里其余皇子公主的也是如此轻。” “想冻我们！” 高安俞发不满，这冬天可是越来越冷，尚衣局给各位皇子公主的冬衣倒好，越来越轻薄了。 “殿下穿上试试就知道了！” 孟菲说完，那里高安和义阳早已命人更衣。 待到衣服换好，那里高安原本一脸的不高兴已经毫无踪迹。 “孟菲，这衣服虽然轻薄，却为何穿上一点都不冷，还暖和一些！” “皇姐，我也感觉到了！” “回两位殿下的话，这其实不是普通冬衣，里面填充的鸭绒，所以很轻，但是极为保暖！” “鸭绒，鸭子的毛！” “这鸭绒可不是简单的鸭子的毛，必须要鸭腹部芦花状的绒毛才行。两位殿下，这几日长安的鸭子都贵了两倍，商贩们可都忙着从外地往长安贩鸭呢！” “谁想出来的？” 义阳问到，那里高安却看着孟菲，早已恍然。 “一定是陈方！” “皇妹，你这么肯定？” “除了他，还会有别人吗？” 想到这方法是陈方想出来的，不知道为何，高安觉得身上这件冬衣更加暖和了。 “孟菲，到底是不是陈方？” “高安殿下猜的不错，正是陈大人！” “我就说肯定是他！” 高安公主仰着头，一脸的傲娇，仿佛陈方和她有什么关系，陈方做出这东西，她也有功劳一般。 此时不知道为何，高安又想起那日醉酒，陈方将她抱上床，给她盖好被子的场景。 陈方真的很细心哦，连被角都给我窝好了。当时他给我脱鞋袜，为什么不摸我几下呢，你摸我，我也不会怪你，继续装醉了。 “我也眼馋你的身子，可我不想死！”。 他也眼馋我的身子，忽然这句话仿佛一句咒语一般萦绕在高安心头。 “陈方，你也眼馋我的身子，可为何你说你不想死呢？” 第七十四章 帝王之心 “难道因为你喜欢我，我还能杀你。我才舍不得，打你我都舍不得！” “陈方，我也眼馋你的身子！嘻嘻！” 高安此时一个人，仿佛有点痴傻在那里笑着。 似乎此时想到什么，高安不觉脸红！ “皇妹，你怎么了？” “没什么啊！” “那你脸怎么这么红？” “可能这衣服太暖和了吧！” 同样的衣服也送往了大明宫，送往了各位皇子公主的宫中，其中有一身此时送到陈方住处。 换了一身自己创意的大唐版羽绒服，陈方颇感这个冬日终于好过了一些，身上也少了一种臃肿之感，变的轻便许多。 他猜测的不错，武媚娘没忘了他这一身。 此时大明宫中，久病的李治基本不会走出居住的寝宫，偶尔走出去，也会很快回来。宫女将新送来的衣物给李治换上，李治颇觉满意的点了点头。 “皇上，听送衣服的人说，这衣服能做出来全赖了陈大人！” “哦，陈爱卿果然是朕的能臣啊！这衣服不但柔软，更是温暖，而且穿在身上轻便许多。” 李治说着走出寝宫，此时站在外面，扶着汉白玉栏杆，竟然也不觉得有多么冷了。 想到这衣服和陈方的关系，李治不由想到自从陈方献上菊花酒方子以后这宫中发生的变化。 从吃的用的，到现在穿的，菜籽油，牙膏，冰糖葫芦，那些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佳肴，到此时这身轻薄保暖的冬衣。 此时一仔细想，即使李治身为帝王，也不免感慨。这样的能臣，为何不早些年来到朕的身边呢！如果早些遇到如此能臣，李治觉得自己也不会因为过度操劳染上这重疾。 李治一声叹息，知道在外面自己不能久留，又回到寝宫。 “对了，唐工坊的事情进展如何了？” “回陛下，工坊的地方选好以后，户部已经加紧调拨需要的财物，工部也在召集人手，购置建筑用料。” “你的意思工坊此时还没开工！” 李治自然不会被这些话糊弄，马上抓住了这些话的本质。 “陛下，这...” “户部和工部这些人是干什么吃的？” 老太监察觉李治的神色不对，此时都已经不敢多说话，李治显然有些生气了。 老太监看了一眼外面，工部之所以还没开工，其实倒和天气季节有关，现在是冬日，天寒地冻，不宜大兴土木啊！ 陛下这是明显急切了，看来要摧摧了，陛下可是真心急了。 “传朕旨意，让娘娘来一下这里！” “奴才这就去传旨！” 老太监几乎是逃出了帝王寝殿，此时的李治感觉是一座压抑的火山，随时可能有帝王一怒。 还是赶紧让娘娘过来，只有娘娘才能宽慰陛下。 皇后的冠冕很快出现在大明宫中，李治看到武媚娘时，屏退了周围的太监宫女。 抓着武媚娘的手，李治轻轻揉了揉武媚娘那完美的让女人都嫉妒的手指，手指捏着武媚娘的玉指，拉着武媚娘并排坐在松软的榻上。 “唐工坊的事情如何拖了这么久？” “陛下，外面天寒地冻的，户部和工部都拟在开春以后开工！” “媚娘，可朕不想等！” “皇上心思，媚娘自然明白！唐工坊会很快建好的！陛下不用心急！” 在李治身边陪了这些年，为李治生儿育女，最懂李治的人，整个大唐除了武媚娘，没有第二个人了。 武媚娘深深知道李治心中的那份不甘，被秦工坊和汉工坊压抑的那份不甘。 他还是那般好胜，那般不喜欢在任何地方输给别人。即使只是很小的方面。 而作为帝王，他更多的代表着这个国家，这个大唐，所以他不希望大唐在任何方面比别的国家差。 自西秦建立近千年年，这中原国家历经多少朝代，可是和西秦的贸易，从来都是中原国家吃亏。 李治想扳回这一局。 陈方给了李治希望，李治已经忍了这些年，从他继位忍到现在，此时是一刻钟都不想再忍了。 其实李治没说，武媚娘也猜到，李治知道自己的病情，怕看不到大唐和西秦北汉贸易逆转的那天。 他那颗好胜之心从未停止澎湃，即使卧病在塌依然如此。对于他，任何地方的失败都是不能容忍的。 听了武媚娘的话，李治的神色此时舒缓了许多，媚娘说很快就会建好，那就一定会很快建好。 此时李治又想到陈方。 “建设工坊时，多听听陈爱卿的建议！” “好，我会让工部和陈方多商议沟通一番。” 李治可能觉得累了，武媚娘扶着李治，让他靠在松软的锦被上。 武媚娘准备起身，却被李治拉住。那一双柔情妙目看着李治，李治心思她如何不懂。 “陛下要多注意龙体！早些歇息吧！” 太医可是叮嘱过，李治不能情绪激动，也最好别亲近女色。此时武媚娘自然为李治身体担忧。 “怕是回天无术了！” 谁知此时李治如此说道，武媚娘赶紧捂住李治的嘴！ “陛下为何要如此说，陛下一定会好起来的！” 武媚娘的双眼已经湿润，她最在意的还是自己的夫君，这个大唐的帝王。她决不希望李治出任何事情，对于她，李治不仅仅是自己的夫君，更是真正懂自己的人。 李治的手却在武媚娘身上不安的抚过，像是无数个曾经的日夜，这是他的皇后，是他最爱的女子。 每一次看到这魂牵梦绕的面孔时，李治都想找回曾经的感觉。 那一双眼睛对视，帝王的柔情充斥在双眼之中。 “陛下，还是早些歇息！” “媚娘！” 李治唤了一声，还似从前一般，那一声呼唤让武媚娘想起曾经无数次李治如此叫她，然后将她抱住抱紧，帝王的宠爱这些年都加在她一人身上，仿佛后宫粉黛全然不存在一般。 “陛下！”。 李治拥住武媚娘，仿佛曾经的每一次一般，在帝王的柔情中，武媚娘仿佛要融化一般。 此时她丝毫不知道如何抗拒李治的宠爱，即使知道如此对李治身体不好。 第七十五章 唐工坊 如同春日一般的温暖包裹着两个人，李治的面色渐渐发红，呼吸都紧了一些。 忽然，一阵剧烈的咳嗽，武媚娘惊慌的看着那一摊血迹，那一摊血迹就在自己脖颈间，触目惊心，殷红的可怕。 “陛下，陛下，快来人，快传太医！快传太医！” 武媚娘从未如此慌乱失声过，那一摊血迹让她心悸。 “我没事！” 李治安慰着武媚娘，找了锦帕要擦掉那些血迹。 武媚娘赶紧抓住李治拿着锦帕的手，将李治在榻上放好。 “陛下，太医马上就到，陛下不会有事的！” 李治有些失神的望着武媚娘，近在咫尺，仿佛这些年的岁月都不曾在她脸上染上痕迹的女子，他最爱的女人。 李治忽然叹息了一声，朕真的这么没用了，连最爱的女人都不能碰了。 曾经那个跃马天下，曾经那个南征北战，曾经那个经略三国的李治呢？ 武媚娘扶着李治，此时丝毫没在意还在自己脖颈间的帝王之血。 那一双柔情妙目，此时已经蕴满泪水，晶亮温润的眼泪仿佛闪亮的露珠一般划过长长的睫毛。 这一生却只为一人流过泪水。 慌乱的太医此时已经跑进寝宫。 “快，看看陛下怎么样了！” 不觉第二日的太阳已经从远方的雪线升起，今日，对陈方来说是个不同寻常的日子，因为有一份图纸送到陈方这里，送图纸的小太监说这是工部草拟的工坊布局图，娘娘让工部问陈大人意思。 看了看图纸，很标准的工坊布局图，应该是参照过秦工坊的布局。因为之前陈方也看过秦工坊的布局图，能看出来两份布局图很接近。 工坊布局主要分为三个部分，工坊区，也就是劳作区，工坊的主要工作区域，也是工坊最重要的区域。 仓库区，各种原料和成品都需要在这里暂时存放。 生活区，工坊的工人居住生活的区域。包括各种住宅厨房等设施，提供劳作者基本的生活保障。 看着这张布局图，陈方提起笔，狠狠给生活区加了一倍的面积，而将原本的工作区划去了一大块。 当日，大唐工部的众人已经得到陈方改过的图纸，一个老侍郎百思不得其解，为何将工作区划了这么大一块出去作生活区，难道原本的生活区不够。 陈大人这是打算招多少人进唐工坊！挤一挤不行么？ 鬓角已经斑白的老侍郎苦笑摇了摇头，看了看一干同僚。 “诸位如何看？” “大人，我觉得如果人多的话，完全可以让他们住的更密集一些，不需要从工作区划这么大一块用来安置那些工坊劳作者！” “我也觉得如此，一些贱民而已，只要有一块地方睡，饿不死就行了！” “就是，一群贱民而已，根本不用浪费这么大一块地方。” “看来我需要求见娘娘了！” 晚膳用罢，武媚娘特意留下了陈方。 “陈方，工部的意思布局不需要改动！还是按照原本的布局建造！” “娘娘，我觉得工部可能不理解工坊以后要用到的人是什么人！” 武媚娘看了看陈方，隔着珠帘，武媚娘其实看不清陈方的脸，不过却听出了陈方的坚持。 “那就照你的意思办！” 武媚娘此时还记得陛下的嘱咐，多听听陈爱卿的建议。 在唐工坊这一块，整个大唐怕是都没有人有陈方有经验了，而陛下是如此看重和信任陈方。 陛下不想再等了，那么就让唐工坊尽快开工建造，投入生产。而唐工坊可以离开任何人，唯有离不开陈方。 宫里的意思当日就转达给工部，唯一变的只是工坊的工作区域面积保持原样，而重新为生活区划了一片土地，甚至比陈方需要的还大许多。 这样，原本的生活区竟然在原有的基础上大了差不多四倍。甚至已经超出陈方的预料。 此时的生活区几乎可以容纳下三大宫的兴庆宫了，如果加上原本的工坊区和仓库区，其大小面积几乎逼近大明宫的大小。 这个方案就有些折中了，陈方的要求得到满足，同时不让工部有太多的意见。 毕竟生活区加的一块土地是重新划拨的。 年老的工部侍郎看着新的布局图，久久矗立在那里。工部侍郎此时是无语的，这唐工坊逼近大明宫的面积，直接超过了老侍郎的心里底线。 皇上和娘娘是如何重视唐工坊啊！竟然在皇家自己的保留地为唐工坊划出如此大一块地方。 老侍郎的无语让其余几位工部官员都有些着急，一位官员从侍郎手中接过图纸，惊声叫了一句。 “这...这怎么可能？” “赶紧让我看看！” 几位工部官员纷纷看着图纸，一个个此时面色怪异，若不是亲眼看到，哪里敢相信，皇家竟然将唐工坊的面积搞的这么大。 或许只有武媚娘明白，为何自己又将唐工坊的面积提升这么多。 因为大明宫里的那个人，真的很好胜。 此时的工部，已经吵成一团，老侍郎不得不压了压手，才让几位同僚停止话语。 “就照宫里的意思办吧！” 他叹了口气，知道在与陈方的拉锯中，宫中肯定是偏向陈方，而且是完全偏向。 这位在皇家的眼中，真是宠儿啊！ 工部竟然没有任何能够改变这份布局图的力量，让工部侍郎很是无奈。幸亏尚书大人年迈，久不在工部，也不理工部事务。要不然以老尚书的脾性，怕是要去宫中争执一番。 调集民力，从刑部征用一些劳犯，这几日各种材料已经开始往太极宫后方广阔的空地调运。 每一日无数的骡马和民工邢徒在冰天雪地中艰难前行，在皑皑白雪的大地上拖曳出一条别样的痕迹。运送的各类建材堆积，渐渐成山。 已经开始开挖地基，冬日的地基极为难以开挖，尤其一些有冻土的地方，工具挖下去像是挖在石头上一般。。 即使锋利的工具，在这样的冻土上狠命挖掘，一次也就能敲下一块土疙瘩。 冬日不易大兴土木，可皇家催得紧，没办法啊！ 第七十六章 邢徒子,凌烟阁 整个工地热火朝天，一派繁忙，民工邢徒鼻中口中吐出的气息成为一道道白色的蒸汽，汇聚在天寒地冻的大地上又在冷风中渐渐吹散。 整个工地不断增添民力，而从长安周围各州县调集的邢徒此时也正在向长安进发。他们带着脚镣，用沉重的铁链捆着双手，负责押送的差官将憋着的一口闷气全部用在皮鞭上，狠狠抽打着这些邢徒。 不时有人在雪中跌倒，被差官用脚踩着，用皮鞭抽打，不能起来的就成为路边一具具尸骨，没人会在意他们，他们的死就像这冬日的冷风，蔓延到大地尽头的雪一般平凡。 用邢徒充作大刑土木工程的劳力，自古以来就有。修城筑堤，开挖河道，修建陵墓... 而当年秦始皇修骊山陵墓时，将这一惯例发挥到极致，骊山陵墓修建最繁忙时，在骊山附近聚集的邢徒竟然超过百万。 而这些邢徒在后来的历史中有了一个别样的名字，骊山众。 大唐已经多少年，没有如此大兴土木了，已经没有征用过邢徒了。 这一日，陈方终于有了空闲，向武媚娘请示，想去工地看看，武媚娘自然应允，并且答应陈方只要他想去工地，随时可以去查看。 陈方倒是没想到武媚娘如此慷慨，武媚娘让桃红带着陈方，通过监门卫把守的宫门时，陈方不一定能随意进出。 “公子，你怎么要去工地看？听说那里很乱。工部从刑部各地牢狱征用了许多邢徒子，那里可有许多坏人！” 没人的时候，桃红记得陈方嘱托，叫他公子。 “这工坊以后建成可是要我来管，自然要去看的！至于邢徒...” 多半倒是被牵连的！ 后半句陈方并没有说出口，大唐的刑律其实不算严酷，不过株连制度却一直存在，往往一人犯案，全家都要受到牵连，一些大案，连乡亲村邻都要受到连累。 各地的牢狱一般都是满负荷甚至超负荷运转，用邢徒从事各种艰苦和危险的活计自然也就成了惯例。 比如掖庭宫就收很多罪臣的亲眷家属，孟菲就是其中之一。往往一个官员犯事，全家上下几十口上百口都要一起倒霉。 所谓抄家，那就真的是覆巢之下无完卵了。 “公子，邢徒怎么了？” “邢徒其实没你想的那么可怕！” “哦，公子说不可怕那就是不可怕了。” 陈方看了看桃红，这丫头也真是相信自己，自己要真卖她，估计能让她帮自己数钱。 “那工坊建成了，公子就住工坊里了？” 陈方点了点头，看到桃红有些失落的眼神。 “工坊就在太极宫后面，以后又不是见不到！” “总没有现在这么容易！没娘娘的话，我进出宫门也要盘问的，监门卫那里比以前查的紧了。” 桃红叹了口气，陈方没好气捏了捏她的鼻翼。 “知道你贪嘴，以后尚食局那些东西还有人做，我也会让鼎玉叮嘱尚食局，给你备一份！” “还是公子好！” 桃红笑的面若桃花一般，陈方很想伸手捏捏她的脸，不过还是忍住了，不远处有两个宫娥经过，被看到传进武媚娘耳中，对这丫头不好。 陈方只是笑笑，两人通过道道宫门，陈方已经看到前方的三清殿。 太极宫以太极为名，其中很多宫殿都有道家的韵味，比如三清殿，比如紫薇殿，比如两仪殿。那位建都大兴城的隋帝，倒是更喜欢道家那一套。 而陈方看的方向是三清殿旁边一处小阁楼，比起三清殿那里显得颇为矮小，如果不注意，往往会忽略了那座小阁楼。 那座阁楼的名字叫做凌烟阁，无论在这个时代，还是后世，那里都是一个传奇一般的地方。 而此时，凌烟阁中，阎立本为大唐二十四位功臣画的画像就悬挂其中，其中很多人现在还都健在。长孙无忌的画像就在其中。 绕过三清殿，陈方又看了看旁边不远的凌烟阁，唐皇也是厉害，仅仅是让人画了二十四张画像挂在其中，以后这里倒成了历代官员心目中的圣地。 以至于后世只要关于大唐的小说，必提凌烟阁。 请君暂上凌烟阁，若个书生万户侯。 穿过太极宫的重重殿宇，陈方已经听到遥远方向传来的声响。 那是唐工坊工地赶工的声响，让这沉寂的大地此时都有了生息。 出了宫门，遥遥望见那副热火朝天的建筑工地，与冰天雪地的大背景极为不相称的工地。 “公子，桃红只能带你到这里了！” “嗯，你回去吧！” “我怎么能回去，我在宫门这等着公子，一会还要带公子回去呢！” “那在里面等就好，外面太冷！冻着了可不好。” 陈方一个人走向那份繁忙和喧嚣，望见人影，看到拿着长鞭的监工和衣衫褴褛的民工。到处堆积着如山一般的物资建材，一匹骡马被人用皮鞭抽打着，后面粗壮的麻绳捆着一节人腰粗的原木，长有三丈。 陈方看到有人抬着石块木头，有人拿着铁锹耙镐挖着地面，看到稍微有人力气不济或者怠工，监工的皮鞭就狠命的抽打，抽的那人皮开肉绽，抽的那人在冰天雪地中哀求翻滚。 这就是大唐，原来没那么美。 陈方看了几眼，叹了口气，哀民生之多艰，只可惜陈方根本没那个能力拯救谁。 几个监工显然看到了陈方，陈方此时的衣着可是武媚娘亲自让尚衣局给他做的那身，一看就是宫中地位显赫之人。 “这位大人，不知如何称呼？” 那监工头子赶紧将手中皮鞭扔给下属，将面前一个邢徒子踢开，来到陈方面前问到。 “陈方！” 陈方口中淡淡两个字出口，周围几个监工赶紧跪了一地。 “卑职拜见陈大人！” 原来自从唐工坊准备建设以来，整个大唐朝廷都已经知道，未来这唐工坊第一任坊主就是陈方。这可是帝王亲口所说，金口玉言，不会改了。。 陈方之名此时早已传遍长安。 只是陈方本人此时倒似乎还不知道。 第七十七章 谁想找死 陈方本以为只有在太极宫之中才有人认识自己，外面的皇城，长安即使有人认识自己，也只是原本鸿胪寺的旧故和朝中参加过重阳菊花酒宴的那些朝臣。 陈方没想到，此时在整个长安城他早已声名鹊起，不仅仅是因为唐工坊，还有那些小食其实已经开始通过宫中，向朝中那些权贵亲眷传递。 很多朝臣自家的厨房其实已经开始在仿效，当然，仿效的结果并不好，因为麦芽糖，因为调味品的制作和配比卡在那里。 有些原材料此时也成为这些人仿效的制约，比如你需要炒瓜子必须需要葵花籽，而此时葵花籽还需要从北汉进口。 比如你要做小鱼干，也许小鱼很好找，可需要的菜籽油此时只有掖庭宫油坊可以榨制，你要菜籽油，还需要建一间油坊，还需要原料油菜籽，还需要了解整个油坊运作的工艺流程。 看似简单，其实却是这些小食无法效仿的硬性制约。没有就是没有，你总不能画一个出来。 当年也许西秦和北汉的穿越者也想过榨制菜籽油，可是北汉本就是苦寒之地，哪里产菜籽。原料制约，这是根本性的制约，毫无办法。就像你没发现美洲，就根本不可能将土豆带到亚洲欧洲一般。 而西秦，也许能找到菜籽，可穿越者也许不知道油坊工艺，也许不知道如何榨制。 加上本来这些穿越者本身就是刚从中原来到新的地方，立足未稳，还有太多事情需要处理，有些小事也就不了了之。 也不是每个穿越者都像陈方这么闲，有大把时间可以用在制作美食上。 所以，看似很简单的美食，长安的各个王公府邸倒是没一个做出来。 有些大臣王公府邸即使勉强做出来，和宫里偶尔流出的味道也实在相差太远，根本就不是一件东西。 没有淋麦芽糖稀的山楂用竹签串起来，那是冰糖葫芦吗？ 至于宫中这些小食如何流出，其实这很自然，每日去尚食局讨要的宫女那么多，小食早已在后宫流行起来。 这些后宫中的嫔妃才人美人总有一些将小食送于居住在长安的亲眷，让亲眷品尝。 这样，陈方做的冰糖葫芦之类总要流传到民间，当然，这需要一个过程。 此时小食之名，小食的美味早就被长安的上层社会知晓，并广为流传。 从宫中能得到一份尚食局出品的小食早已成了众多皇亲国戚，王公大臣，列侯国公的骄傲。 期间也有大臣想从宫中打听制作方法，可是此时知道的人都在尚食局，而陈方御下的尚食局，那真是铁板一块。 此时小食之名还在不断从各个国公府，大臣府向周围传递，民以食为天，当一种美味出现之后，传递速度绝对是不可想象的。更何况一下子出现许多中。 也许一种美味出现，大众只是了解美味本身，可当一大批美味一起出现，大众就对制作美味的人很有兴趣了。 越来越多的人认识陈方，认识这个在朝中如同朝阳一般冉冉升起的人物。 陈方此时在很多人心中都成为了一个奇迹一般的人，一个传奇。 甚至鸿胪寺的故旧谈论起陈方，总是摇头苦笑，本以为很普通的一个身边小吏，平时和自己一起接待使节，一起沐休一起跑腿。最多就是模样俊俏，很受一些使节中的女性喜欢。 谁知道对方不经意间早已远远超越他们，站在了他们需要仰望的高度。 甚至很长一段时间，鸿胪寺的吏员们都着迷与与各国使节攀谈，甚至因此还增进了大唐和各个番邦的情意。 当然，他们想得到的秘方和一些工艺肯定是得不到的。 此时，这唐工坊工地的监工知道陈方之名也就不奇怪了。 “都起来吧！” 得了陈方的令，几个监工此时才敢起身。 “陈大人，这工地此时脏乱，大人还是暂避一些的好！” 那监工头子一副溜须拍马模样，让陈方有些反感。 “我就随便转转，你们继续。” 陈方在工地里行走，那些邢徒子和各地征集的劳力徭役都纷纷避让。这些人即使不认识陈方，也能从衣着知道这是一个大人物，而且周围监工那可是对他毕恭毕敬。 而看着他们，不知道为何，陈方感觉心中颇为沉重。 这大冬天，竟然还穿着单衣，自己一身的大唐版羽绒服外加一身狐裘大氅，鹿皮靴子，熊皮手套此时都感觉冷，他们该是如何的感觉。 这么单的衣服，真的能御寒么？ 此时一对民夫正抬着一块沉重的石头从陈方不远处走过，年长者不小心脚滑了一下，在雪地里跌倒。 “爹，你没事吧？” 年轻的民夫赶紧去扶年长者，原来是一对父子。这一对父子显然不是邢徒，只是普通民夫身上穿的也比邢徒子厚了一些，不过还是单薄的很。 年长者身上有一件破棉袄，上面的棉絮好几处都露了出来，露出的棉絮呈一种灰黑状，不知道已经穿过多少冬季。 就在此时监工的鞭子狠狠地抽下！ “赶紧干活，谁让你们偷懒的！” 那皮鞭狠狠地在老者身上，鞭出一道血痕，血水透过老者的破棉袄，浸湿了老者棉袄露出的脏棉絮，扬起的长鞭带起几片棉絮，在空中飞扬。 老者哀叫了一声，刚站起的身体又倒了下去。 “敢偷懒，看我不打死你！” 皮鞭扬起，又狠命的抽下，那里那个年轻的农夫赶紧抱住老者。 “别打我爹，求求你别打我爹！” 皮鞭抽打在皮肉上的声音响起，那道血痕让陈方觉得刺目。 “你要找打，我就一起打！” 这一次监工的皮鞭再次高高扬起，却没能抽下！ “谁想找死！” 监工转身，却看到后方衣饰非同寻常的陈方，马上认出陈方。。 “卑职该死，不知道是陈大人！” 那个监工诚惶诚恐，见到陈方想到刚才自己那句谁想找死，吓的跪在地上的双腿都颤抖起来。 第七十八章 铁帽子扣死你 这监工万万没想到是陈方抓住他的鞭子，阻止他抽打民工。 如果知道刚才陈方就在他身后，他绝不敢胡来。 此时望着地上跪着，两股颤颤的的监工，陈方一把抽过长鞭。 “你是该死，圣上如此体恤民心，爱惜民力，你却在这里用皮鞭让大唐的子民误会圣上，你是真的嫌命长了！” 一顶铁帽子陈方直接给对方扣上，陈方所说的话根本没人能反驳，也没人敢反驳。你是反驳圣上爱惜民力，体恤民心。还是反驳你没有用皮鞭让大唐的子民误会圣上。 刚才可就是在陈方面前这监工抽打的两个民夫。 若是抽打的邢徒，也许还有话说，可是偏偏他抽打的是征用的民夫。 陈方此时不知道心中为何有如此怒火，不过陈方一直以来，越是在盛怒时，越是在危机时，心境却越是好。 此时一顶铁帽子扣死，让周围所有监工都不敢为这个监工求情。 陈方甩动这监工的皮鞭，在空中长鞭拉出刺耳的音爆声。长鞭陈方可是真玩过，以前随那老中医游历天下时，草原上可是住了有一个月。 骑马扬鞭，学着用套马杆套马，陈方对长鞭绝不陌生。 长鞭在空中甩出一声音爆，此时狠命的抽打在监工身上，即时一道血痕已经在监工脖颈出现。 陈方抽打的是脖颈，根本没抽打监工厚厚东西遮挡的身躯。 一声惨嚎从监工口中呼喊而出，陈方根本手就没停，此时眼中似乎还是这监工抽打那老农夫的场景。 连续的几鞭，每一鞭都抽打的恰到好处，每一鞭都让这监工痛苦的哇哇乱叫。 陈方将监工抽打了一通，监工在地上翻滚哭嚎，大叫饶命，周围的民工劳力邢徒纷纷看向这里。 “陈大人饶命啊，陈大人饶命啊！卑职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又是一鞭，你抽别人时那么狠，现在轮到抽你就知道喊饶命了。 长鞭抽在身上的声音，长鞭在空中甩动的声音，那监工凄厉的惨叫声此时混在一起。 工地周围所有人的目光此时都望向陈方。此时几个曾经被这监工抽打过的农夫真觉得解气。 看着监工被抽的鬼哭狼嚎，惨叫不已，周围的农夫邢徒只想高声叫好。不过看了看周围几个监工，此时这叫好声被他们深深埋在心底。 “陈大人，不能再打了，再打就打死人了！” 此时那个监工头子已经赶了过来，看到地上被抽的惨叫连连的手下，赶紧向陈方讨饶。 “打死人，我今天就是要让他知道知道皮鞭的滋味。” “大人，真不能再打了！您抽的也累了，气也该消得差不多了。” 陈方看了看那监工头子，此时一脚踹在那监工头子脸上，直接将对方踹的翻了一个跟头。 平时盛气凌人的监工头子，此时被踹的翻了一个跟头，起身连一个屁都不敢放脸上一个鞋印异常显眼。 陈方继续抽，直抽的自己都喘上了，实在抽不动了。 “你也该知道知道皮鞭打在身上是什么滋味！” 陈方扔掉手中皮鞭，狠狠扔在那监工身上。 此时远处几个监工看着陈方，不知道为何，身体都有些颤抖，这大唐的冬天太冷了，腿都在发颤。 陈方的无名火此时随着抽了一顿监工，踹了监工头子一脚，也消了一些，周围几个监工看到陈方看向四周，赶紧忙着催促工地的劳力干活，只是此时没一个监工再敢动鞭子了。 只要陈方在这里，他们就不敢随意鞭打这些农工邢徒。 陈方看了一眼这些监工，被看的没一个人敢和陈方目光对视。 陈方走了，直到陈方走远，那几个监工才敢去扶还在跪着的监工头子，监工头子被扶起来，狠狠两巴掌扇在自己下属脸上，抽的两个人都是一阵趔趄。 在工地走了一圈，工地边缘地带此时有一片木头拼接的房子，极为简陋，只是用原木和一些薄木板钉成房子的形状。距离近了，一股异样的味道就钻入陈方鼻中。 冬天，味道竟然都这么冲。陈方知道那是什么味道，那是那些工地的劳力方便以后残留物飘散的味道，还有汗臭脚臭这些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如果是夏天，陈方不敢想这味道有多冲。 也是过了很久，陈方才适应这种混合在一起的很难描述的味道。 待到走近，陈方看到每个简陋不堪的木板房中都塞满了棉絮外漏的破烂棉被，有些甚至只是稻草。 一间只有十几个平米的木板房，竟然里面塞了几十个人的破烂棉被，完全是挤在一起。 这还是人住的地方么？陈方本以为在电视电影里出现的那些画面已经够没人性了，可是此时见到此情此景，才明白，影视剧里面的和这比起来，太小巫见大巫了。 陈方叹了口气，不知道如何回到的宫中，桃红跟着陈方，陈方一路上都是无话。 陈方不说话，桃红看到陈方神色不对，也没说话，就一直跟着他，看着他心思恍惚，几次差点撞在树上。 在经过甘露殿时，陈方真的撞到人了。 “桃红见过太子殿下！” “陈方罪该万死，冲撞了殿下！” “快起来，不就是没看见撞了我一下而已，什么罪该万死。” 那里李弘早已扶起陈方，桃红看太子似乎专程是来找陈方，就赶紧退开。 “陈方，我可正在找你，你要不撞我，我还不知道如何去找你呢！” 从李弘口中说出这话，倒像是陈方撞了他简直太好了的感觉。 “殿下有事找我？” “我是来讨要一些冰糖葫芦的！” 李弘小声告诉陈方。 “太子要就让宫女去尚食局取就是了！” 陈方倒觉得奇怪，平日里东宫和几位嫔妃宫中的小食自己可是特意让人送去的，如何太子还专程自己来要呢！这也太让人费解了。 “我要的多，这事你可别给别人说！” “殿下要多少？”。 李弘似乎想了想，然后伸出一根手指！ 太子说要的多，那肯定这根手指不是一了。十根似乎也不像，如果是十根，不至于让太子亲自找他 第七十九章 扯太子虎皮 “一百根？” 陈方试探着说了一个数， “嘘，这事千万别给别人说！” 还真是一百根，其实一百根也不算多，冰糖葫芦不难做，只要原料够，一百根很快就做好的。 “那殿下也帮我一个忙。” “你说！” “我想要一批棉衣棉被，不需要新的，也不需要太好！只要是棉衣棉被就行。” “好，这事包在本太子身上！” “不过陈方，你要这些东西干嘛？” “这个殿下到时候就知道了，到时候我还要借一下太子名头，太子可千万不要介意，殿下放心，陈方绝不会做有损殿下声望之事！” “陈方，我可是信你的，你放心，东西很快就会备好。” 李弘拍了拍自己胸脯，就这样，这位大唐太子和陈方达成了一个绝对让陈方不敢相信的交易，一百根糖葫芦换了一批户部积压的物资，这批物资本来要转交兵部，不过由于种种原因积压在了户部仓部司。 这笔交易本身已经够离奇了，而且陈方接下来做的事情还可以借用李弘的名义来做。 陈方也是感叹，这位大唐的太子就不怕自己将他卖了。幸亏是太子，不是富商，不然家很快都要被败光。 要是我生活的那个年代有人知道我用一百根糖葫芦换了上千件棉袄棉裤棉被，会如何想。 陈方不禁在想。 不过陈方自然不会卖太子，以他对李弘心性的了解，自己如果对李弘说了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李弘怕是更会鼎力相助。 一百根糖葫芦说多其实不多，从尚食局取了东西的东宫宫女离开以后，不久就有了李弘让人带来的消息。 棉被棉衣已经备好，正好户部有一批库存，正愁没地方放呢！只是有一些霉变，问陈方需不需要晾晒。这些棉衣棉被又要送到何处？做何用？ 晾晒，陈方想到那些漏风的木棚子，想到那些衣衫单薄的民工邢徒。晾晒这本该是多么正常的事情，可是对他们却已经是多余。这也是可悲的事。 当日，就有十几辆大车拉着这批户部库房积压的棉衣棉被到了唐工坊的工地。 负责押送的是张云，李弘的侍卫，陈方倒是相熟，见过两次。 “待会张大人只说是太子体恤百姓，特意命人分发的即可！” “大人真是有心了，本来张云还不知道陈大人要这些物资何用，却不想大人如此为太子考虑！” 陈方笑了笑，此时倒也不出面，一切让张云去办。 陈方回了宫中，此时一直皱着的眉终于舒展一些。有了这批棉衣棉被，至少工地里那些人日子会好过一点。 夕阳西下，此时坐在自己温暖的床上，陈方看着外面已经暗下来的太极宫，几星宫灯像是远方的星辰，朦胧的宫墙建筑在暮色中渐渐隐没。 有宫女提着灯笼从不远走过，穿着厚重的冬衣，依然难掩窈窕的身姿。 此时不知道为何又想起在工地见到的种种，能做的，陈方已经做了。 以太子的名义送了这些东西，想来那些监工以后要是再扬鞭时，也该望望不远处东宫的方向。 这件事对李弘来说绝对没有任何坏处，甚至在李治和武媚娘那里，李弘也能加不少分，这是陈方拉李弘下水的基础。 此事若是对李弘有坏处，陈方也不会借李弘的手做这些事。毕竟李弘可是送过他金元宝的。咳咳，这不是原因，原因是李弘心地纯良，为人仁善。 之所以要借李弘的名义做这事，其实多半是震慑那些工部和刑部的监工，太子体恤民力，他们还敢肆无忌惮的压榨这些劳工么？要知道，东宫可就在不远处，每日从东宫出来的人可都能看到唐工坊的工地方向。 来自太子的震慑显然比陈方要高几个维度，是不能相提并论的。 狐假虎威，李弘的虎皮陈方自然是要扯的。 此时长安北城，这里是长安上层社会居住的地方，遍布国公府，大臣府。和南城遥遥相对，严格区分开来。 此时一座府邸之中，上官仪刚刚迈进府邸，就询问自己的孙女此时在何处。 对于这个孙女，上官仪可是非常心喜的，这可是他第一个孙子辈，虽然是孙女，上官仪却也视为掌上明珠。 尤其孙女满月抓抓的可是一本诗经，更是让上官仪心喜不已。诗经，以后自己这孙女说不定能成为一代才女呢！ 已经官居太子中舍人的上官仪，此时无疑是太子李弘的近臣，以后前途不可限量。今日更是得了太子赏赐，春风得意，春光满面。 在得知孙女所在以后，上官仪就赶往孙女所处的位置，手中一个黄纸包，里面正是太子李弘赐下的赏赐，同样的赏赐还赐给了一同编纂云山玉彩的几位同僚。 赏赐不算厚重，不过却是此时宫外绝对得不到的东西，整整五串冰糖葫芦，这可是太子亲自从尚食局要来的。太子的心意，他们这些近臣自然是懂的。 赶到孙女住处，此时奶妈正为婉儿哺育，上官仪见到，让奶妈不要见礼，孙女重要，孙女重要。 此时知道上官仪前来，儿子上官庭芝和儿媳郑氏也赶紧赶了过来。 上官仪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待到婉儿终于吃完，上官仪迫不及待从婉儿乳母手中接过婉儿。 看着孙女，越看越是喜欢，这粉嫩的样子，以后也会和她娘亲一般是个美人。 从那个纸袋中，上官仪取出一串冰糖葫芦，就凑近婉儿此时稚嫩温润的小口。 “父亲，婉儿现在还小，吃不了东西！只能喝奶！” “就让我这孙女尝一尝味道！这冰糖葫芦可是不多，难得呀！” 婉儿本能的在上官仪递来的冰糖葫芦上轻轻舔了一下，然后开心的露出笑容。 “我就知道我这宝贝孙女喜欢。” “庭芝，你和郑氏都拿一串，给你母亲也送去一串！”。 “是，父亲！” 此时的太极宫中，早已是沉沉睡了一片，陈方自然也是早早睡了。大唐没夜生活，已经来到大唐不短时间的陈方早已适应了。 第八十章 珍珠和羊肉泡馍 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可不仅仅是农家才有的生活。在这个时代，各个阶层的人都基本如此。 外面的唐工坊工地，小木房中，那些劳工此时也睡得香甜，今日太子让人送来冬衣棉被，原本那些破被子终于可以换了。 这些劳工舍不得扔掉旧的，选了一些还算好的挡在墙壁上，这样外面的冷风就能遮挡遮挡。 半夜时，下起了雪，不知道为何，这本来听不到声响的落雪却让陈方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 刚才做梦梦到下雪，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陈方坐起，此时却再也睡不着了，披了他的大唐版羽绒服，陈方走出居住的寝宫，外面雪下的很大。 轻柔如同鸭绒一般的雪已经在地上积了薄薄一层。外面有些冷，陈方却在门槛上坐了下来。 不知不觉之中，几片飞扬的落雪落在陈方的衣服上，被从屋内蒸腾出来的热气融化，成了几颗小水滴。 下雪了，工地那里的劳工会更加辛苦一些了。 陈方叹了口气，此时望着远处一些朦胧灯火，想着各处宫殿地下的炭火地龙。 果然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啊！ 陈方感叹一句，回了自己住处，外面冷啊！ 此时回去以后，却也睡不着了，唐工坊已经开建，按照现在的进度，大概明年三四月工坊就能开工了。 到时候工坊如何运作，又从哪里招募工人，这是一个问题。 从民间，从宫里，从军队，还是从... 孟菲，掖庭宫，宦官罪臣家眷。 陈方此时忽然想到孟菲，想到她的身份，此时脑海里渐渐冒出一个想法，大胆的不切合实际。 后半夜，想了半宿，陈方在鸡鸣时分才又沉沉睡去。 东方晨光微露，大雪已经积满外面的宫殿各处，没有闹钟的时代，能醒来全靠自己的生物钟。 陈方伸了一个懒腰，又将昨夜想的事情在脑海过了一遍，觉得可行。 穿戴完毕，拿起墙角那只油纸伞，一枝盛放的桃花在头顶张开，雪落在油纸伞的伞面，发出轻微声响。 还没到尚食局，陈方就被人叫住，却看到袭人对他微笑。 不会是李弘又找他吧？这次又是什么事情，难不成又要一百根冰糖葫芦。 袭人走来，也是撑着一把油纸伞，只是伞面是几只竹子，想来是因为李弘喜欢竹子。上次去东宫陈方就见到东宫有许多竹林。 “袭人，是太子殿下找我有事？” “是有些事，本来殿下要亲自来，不过昨夜落雪，偶感风寒，只能让袭人来找大人！” “太子病了？” “殿下身体一向不太好，一遇到天气突变，总是会感觉身体微恙！” 听了袭人的话，陈方才意识到，李弘还真是体弱，和原本史书记载的符合。和他父皇李治倒是一样体弱多病。 “叫了太医没有？” “娘娘已经命太医署的人去看了！” “羊肉暖胃，让殿下冬日多食些羊肉！” “只是东宫那里做的太差，没尚食局做的好吃！” 袭人说完，叹了口气。 看来李弘对这个宫女倒是有心，估计平日里没少给她开小灶，搞不好李弘吃什么，就给她吃什么。 不然袭人也不会说东宫做的太差，没尚食局做的好吃。 “一会我让尚食局也做一些东西，还麻烦袭人姑娘带回东宫！” 袭人听到，原本一脸愁容的脸上漾出一些笑容。这宫女确实颇具姿色，也难怪李弘喜欢。 “这个不麻烦，那我就在尚食局等等。只是又要有劳大人了！” “照顾宫里的贵人们，本就是我分内之事！” “袭人差点忘了，这是太子殿下特意让我带给大人的！” 袭人此时赶紧取了一个小包，用上好绸料做的小包，递给陈方。 陈方接过，入手很轻，不是小金元宝，陈方有些失望。 “殿下说这次多亏了大人！” “什么意思？” “昨日太子殿下去向皇后请安，殿下回来时很高兴，一直就说这句，今早虽然卧病在榻，还是催袭人将这东西给大人！” 陈方已经明白，自己借太子之名给工地的劳工送温暖，武媚娘夸了太子，所以此时才有这事。 这绸布袋子里到底是什么，陈方有些心痒。太子专程让袭人带来送给自己，总不会是一些不值钱的东西吧！ “大人不打开看看？” 陈方解开系绳，袋子里躺着十几颗浑圆的珠子，竟然是珍珠。 在这个时代，这可绝对是好东西，这些珍珠一看就不是凡品，每粒都浑圆无比，有小指头肚大小。 这要按照大唐的市价，绝对比小金元宝贵重许多。 陈方刚才的失望此时早已荡然无存，还是太子殿下坦荡，这赏赐给的就是敞亮。 “还麻烦袭人替我多谢殿下赏赐！” 人逢喜事精神爽，春风得意马蹄疾。此时将绸布袋子揣进怀中，陈方觉得自己走路都轻快了。 袭人跟着陈方来到尚食局，本来袭人要在外面等，陈方给了银叶一个眼色，银叶将袭人拉进尚食局内。 这尚食局的一切，可都是陈方做主，能不能进，只是陈方一句话的事情。 外面还下着雪，怎么能让帮自己带来赏赐的袭人在外面吹冷风呢！ “银叶，昨夜交代的羊肉汤熬煮好了没有？” “大人，都按您的吩咐熬好了！羊肉也已经切好，肥瘦都是按照大人的吩咐弄的。还有大人要的面饼也备好了！” 此时陈方让人准备了一些尚食局新作出的粉丝，这东西在半岛还有一个名称，就是唐面，可见其起源。 尚食局的粉丝是用绿豆做的，品质极佳。 陈方又让人备了一些干黄花菜，葱末，糖蒜，还有一小碟辣椒酱，这也是陈方让人提前备好。 此时锅里的肉汤还在滚沸，切好的馍丁浇上肉汤，其中加入烫过的粉丝和干花菜，细细的葱末洒在飘着清油的汤中。。 一股香味此时飘散，渐渐浓郁，忍不住让人多闻了几下。 这可是地道的陕西美味，羊肉泡馍，不过这个时代还没有，陈方将它带到了太极宫，带到了长安。 第八十一章 想学么 陈方故意做的多，将冒着热气的泡馍用一个带盖的陶罐盛着，旁边放了备好的糖蒜和辣椒酱。 两个空着的贡品白瓷牡丹纹碗放在旁边。冬日气温低，食盒特意做了一个保温隔层。 将食盒递给袭人，陈方叮嘱袭人快些带回东宫，路上小心雪滑。 袭人走后，陈方又将那个绸布袋子取出来，这里面可是有十几颗珍珠啊！ 此时捏着一颗放在眼前，越看越是心喜，越看越是好看。 果然是好东西啊，太子真是有心了。 陈方仔细数了两遍，总共十六颗。 快午膳时，袭人又来到尚食局，将食盒还回来。袭人看了看陈方，一副欲言又止样子！ “太子殿下可喜欢？” “殿下问以后还能经常吃么？” “这个自然，改天让东宫的厨娘来尚食局一趟，我教她制作，也省的你来回跑！外面冷。而且东宫那里自己做，泡馍的味道也会更好一些！” 袭人走了，银叶看着陈方，那双眼中都是委屈。 “嫌我不教你？” 看着银叶样子，陈方怎么会不知道她心思，陈方不免笑笑，这位是倒醋坛子了，当然，不是那种醋坛子。 “这些天一直看我做饭，难道没学点什么？其实这些都不难！” 银叶似乎明白了陈方的话，又似乎不明白。 陈方在她额头用手指轻弹了一下，去忙别的事了。银叶羞红着脸看着陈方，此时却真的有心留意陈方做菜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味调料添加的次序和用量。 “会书写么？” 陈方知道银叶看他，忽然问到。 银叶摇了摇头，才想起此时自己在陈大人背后，大人看不到。 “银叶不会！” “想学么？” “银叶笨，怕学不会。我们女孩子学那也没什么用！” 这个时代，女子基本是不学写字看书的，国子监也不收女学生，科举也没有女子参加这一说。 小说里出的女状元，那只能是小说里。 当然，这个时代不缺才女，总有一些女子很好强的，就像甘露殿此时住着的那位，以后非要须眉低头。 “学学总有好处！” “大人教我就学！” 银叶似乎想到什么，此时再看陈方，脸颊愈发红了。陈方转身，用大拇指和食指在她红润的颊上捏了一把。 女孩子的脸就是好捏。 这羊肉泡馍其实是为娘娘的午膳准备的，早晨袭人来，陈方就投桃报李让她带回东宫。 此时甘露殿中，同样的美食也放在皇后和几位皇子公主面前。 太平不假思索直接用勺子咬着吃，李贤拿了筷子，将粉丝在筷子上绕了几圈，其它两位小点的皇子学着李贤的动作。 安定公主开始吃的很慢，渐渐也难保持她的公主风范，不免手中快了几分。此时筷子夹了一片厚薄合适，浸满汤汁的羊肉吃的津津有味。 武媚娘吃的最慢，那泡馍被白瓷勺子舀着，轻轻送进她的玉口。 “陈方，今日这午膳倒是颇具新意，味道极好！” “娘娘喜欢，微臣就放心了！” “别忘了东宫和皇上！” 这几乎是每一次武媚娘觉得膳食好吃，都会给陈方叮嘱的一句话，东宫住着太子，皇上住在大明宫。 “已经差人告诉尚食做法，东宫那里也已经让人取了！想来尚食已经为皇上备好了这东西。” 武媚娘点点头，很是满意。 午膳用罢，甘露殿中几位皇子公主离开，那老宫女又出现在甘露殿中。 “陛下那里如何？” “陛下龙体安稳，只是还需要静心调养，娘娘不用太过担心。” “你知道我就是不放心陛下，这病若是我能替陛下得了该多好！” 武媚娘叹了口气，这些日子，武媚娘每日都要去宫中的佛光寺为李治祈福，愿以自己折寿换李治龙体无恙。 “娘娘，陛下寝殿那里的宫女我按照娘娘意思已经全部换了，都换了些老宫女，每一个老奴都仔细看过。” “听寝殿的太监说，前几日有一个叫碧儿的宫女曾经和陛下单独处过！” “杀了！” “是！” “还有一事，昨日太子让人送往唐工坊工地的那批棉衣棉被，其实是陈大人让送的！” “这事你可确定？” “是袭人告诉老奴的，千真万确！” 武媚娘揉了揉自己额头，摆了摆手！ “老奴告退！” “弘儿，你怎么能这么轻信一个宫女。你以后可是注定要做帝王的人，如此轻信于人怎么行。若她不是母后的人，又会如何！” 武媚娘叹了口气，自己这个儿子什么都好，就是... 继而武媚娘眉头舒展开来，想到陈方，这个自己从鸿胪寺要来的吏员，倒是越来越让武媚娘觉得喜欢了。 本来武媚娘也只是一时心喜，将陈方弄进宫中，却不曾想到，陈方为她带来了这么多惊喜，现在倒真有点离不开他。 看来让弘儿和陈方多相处一些总是好的，这陈方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是周到。 此时想到陈方，不知不觉武媚娘心中有些悸动，那是属于一个女人的悸动，不过很快被武媚娘压了下去。 她牵挂的还是李治，还是唐皇。在她心中，没有任何人可以取代李治的位置，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这日子过得轻快，转眼已经到了岁末，按照惯例，岁末又有的忙了，尤其是尚食局。 这一天陈方又好不容易来到唐工坊的工地，此时地基已经全部挖好，劳工们正在夯实地基。这些天，这倒是陈方第二次来，实在是这些日子忙碌，而且上次来这里，给陈方的感觉可绝对不好。 看到各处的劳工都穿着冬衣，陈方长出了口气。各处的监工，此时也不会轻易鞭打这些邢徒农户，太子的威严果然还是有效。 敲山震虎这一套陈方也是玩的溜。 “卑职见过陈大人！” 监工头子老远看到陈方，已经跑了过来。 “嗯，这工坊的进度如何了？”。 “正在夯实地基，年后就能开始建造房舍了！” 陈方点了点头，随意在工地走着。偶尔看着那些邢徒，似乎心有所想。 第八十二章 好笨啊 待到走到原本那片棚户区，此时这里又建了一批木头棚子，整个棚户区扩大了一倍。 “味道还是这么冲，就不知道在这里建个茅厕！” 陈方随意往木头棚子内看了几眼，原本拥挤的床铺因为木头棚子扩建了一倍，此时也稍微松散了一些，棚子内用原本的旧棉被挡住了墙壁，床铺铺的都是新被子。 陈方满意点点头，还算这些刑部工部的人识相，知道太子心意，没敢胡来。 前方有炊烟，陈方绕过这片棚户区，向那里走去。 陈方今日来的迟，正巧赶上这里的伙夫做饭。 两个大祸里此时熬着陈方实在分不清楚是什么食材的汤，汤不浓，有股说不出的味道飘散出来，汤的颜色也极为奇怪。 “这里面熬的什么东西？” “大人，是谷子和秫米！” “怎么这个颜色，这个味道？” 那伙夫不敢说话了，陈方此时看到后面有两间木棚子，就走进去，伙夫不敢阻拦，陈方看到一间木棚子里全是堆积的粮食袋子，一股霉味从门口就能闻到。 从一个敞开的袋子中陈方抓了一把谷子，谷子已经有了明显的霉变，几只肉虫在谷子中翻滚着身体，很是惬意，看的陈方忍不住有些反胃。 工地给劳工竟然吃的是这个，难怪外面锅中熬的东西那种味道，这还是谷子么？ “户部没有给这里调拨粮食吗？” “这些正是户部调拨的，大人，工地上大部分是邢徒，这些都是给邢徒吃的！” “邢徒就不是人？” 当然，这话陈方没说，也许在这些人眼中，邢徒还真不是人。 自古以来，历朝历代其实都不将邢徒当人看待的，陈方自然也没办法改变这个事实。 只是想到那霉变的谷子中几只翻滚的肉虫，陈方还是有些心思沉重。大概这锅里的水也是周围的雪化的，真不把邢徒当人看啊！ 钱粮调运是户部的事，这几个伙夫显然也管不了，陈方此时也肯定拿户部毫无办法。别人就是将不知道什么年代存下来的谷物给邢徒吃，陈方又有什么办法。 说到底，陈方也管不了。 陈方也没多说什么，离开了这里，只是心情不好，心里有些阴郁。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有些东西太过坚固，只能用锤子一点点慢慢敲打。 回到尚食局，陈方看着银叶有些动作生疏的切菜，不免沉重的心思有了些缓解。 这丫头以前是跟着安定公主的，自从被送给陈方以后，倒一直在这尚食局做事，只是这尚食局中的活计，到现在还是不熟。 这些日子倒是勤学，可有些事真的要靠天分，不是努力就可以的。 倒是尚食局别的厨娘这些日子似乎得了启发，只要陈方干活，总有几个厨娘会盯着看，到现在，银叶的厨艺还是纹丝不动，原地打转，却有两个小厨娘技艺愈发精湛。 果然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啊！ 自己总要离开尚食局的，最多到四月就要去唐工坊就任了。现在赶紧培养几个好手，以后也可以帮衬鼎玉，毕竟她可是自己唯一的徒弟，而且一向知道尊师重道，很讨陈方喜欢。 不过银叶嘛，陈方此时已经另有打算。 尚食局不适合她。 “啊！” 陈方正心思有些飞扬，忽然听到银叶低呼一声，陈方看向她，银叶的手指此时沾着血迹，血水还在流着，殷红一片。 陈方赶紧抓了她的手，打开旁边一个药瓶，将一种研磨成褐色粉末的药末洒在银叶手指的创处。 尚药局那里专门要的金疮药，果然是好药，血很快止住。 “以后尚食局这里你就不需要来了！” “大人，银叶知道错了，你千万别赶我走！” 银叶吓的赶紧跪下，她也知道自己笨，这厨艺这些天简直像被钉子定死，毫无寸进，大人这是生气了。 “谁赶你走了？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你做！” 陈方一拉银叶，将她拉了起来。 银叶刚惊慌的面孔此时才稍微舒缓一些，只要陈方不赶她走，做什么都行。要是被赶走了，尚食局这里那些好吃的以后想吃到可就难了。 “银叶全听大人的吩咐！” 今天终于又有宫女伺候自己洗脚了，陈方高兴，看着银叶纤长白皙的手指细细在自己脚面按着，陈方又想起桃红伺候自己的时候。 早知道早些让银叶离开尚食局，自己用得着天天自己洗脚。有女人帮自己洗，多舒服。 银叶抬起头，看到陈方看她，马上又低了头。 “一会将我今天教你的字再写十遍！” 银叶痛苦啊，为什么要学写字呢，好累。不过银叶不能放弃，要留在大人身边，总要有些用才是，光会洗脚肯定不行的。 而且大人教自己写字，每一次必然是手把手教，握着自己的手给自己纠正的。每一次被大人握住手，心都跳的好快。 想到被大人握着手，银叶此时脸微微红着，感觉有点火辣辣的热。 眼看年关越来越近，尚食局已经忙的不可开交，这几日陈方特意找了那两个小厨娘，说了一番话后，两个小厨娘就此被提拔为陈方的副手，两个人开心的不得了，所以，此时尚食局各位忙的像狗一般，陈方却清闲的坐在椅子上，椅子惬意的摇着。 教徒弟就是好！清闲。 不过陈方自然不承认自己这是教徒弟，他的徒弟只有一个，那就是尚食鼎玉。 银叶还在咬着牙抄书，只是字写的太难看，被来找陈方的安定公主还笑话了几句。 公主笑就笑吧，自己确实笨的很，学什么都不行。以前跟着安定公主，都是用嘴哄公主开心。现在跟了大人，肯定不能只会说，什么也干不了了。 学，一定要好好学，以后不能让公主笑话了，更不能让大人觉得自己没用。 万一大人哪天不高兴，赶自己走可怎么办！！ 陈方回到住处，看到美人卧案，咬着笔头，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很是好笑。 看到陈方回来，银叶早从案旁跳了起来，过来帮陈方脱去外面的狐裘，仔细挂了起来。 第八十三章 岁末 “我教你的，都会了没有？” “都已经会了，就是字还是写的那么难看！” “写写这几个字，看能写好不？” 陈方将阿拉伯数字写在宣纸上，墨慢慢晕开。 “这是什么字？” “数字，西秦那里传来的！” 这个时代，由于有西秦的存在，这阿拉伯数字早就在大唐流传开了。大唐那些人不喜欢，觉得这东西难登大雅之堂，不过一般大户的算账先生极为喜欢，这东西简单。 “这倒是好写！” 银叶欢喜的在宣纸上写了起来。 “你这丫头，就是懒！” “银叶才不懒，大人，我这就去给你准备洗脚水！” 看着银叶跑出去，陈方拿捏着刚才银叶用过的那根狼毫，在纸上写下一些基本算式，丫头坐过的凳子，此时还是温热。 唐工坊那里建好以后，就把这丫头打发去账房！不过到时候还是要她伺候我，这小身段天天看着也舒服啊！ 十七八岁的女孩子，看着就是养眼，可惜不能动。 陈方郁闷，银叶虽然做事笨点，学东西慢些，不过对于陈方，银叶却是这个时候唯一属于自己的宫女。因为安定公主亲口将她送给了自己。 皇家公主的话，那也是金口玉言，这就是贵人一句话可以决定别人一生的时代。 银叶此时倒真的是陈方唯一的自己人，所以必然要为陈方帮衬一些。以后送到唐工坊账房，也算给账房安插了一个心腹。 太极宫的天空上，一树银花豁然盛放，璀璨夺目，光耀神州。接着，一树树银花接连在天空升腾而起，照亮了半边天幕。 这是西秦那边卖到大唐的烟花，原本华夏各国也有制造，奈何总是没西秦卖的好，这些年，宫廷放的，倒都是从西秦进口的，价格吗？很让人牙疼。 听宫里殿中监一些老太监说，就这一下，得大唐一户中等百姓家一年的花销。而此时太极宫中那一簇簇窜进天幕的烟花，该是多少大唐子民一年的花销？ 不过当年公子扶苏没将火药用在制造枪支火炮上，总是好事，要不然，这些年西秦怕是早扩张到不知何种程度。 将西秦的技能书点歪，倒是长公子心善了。陈方绝不信能将肥皂和玻璃做出来的长公子，做不出军用黑火药。 至于那位刘秀，估计真不知道，这也正常，回到陈方原本生活的那个时代，不借助网络，又有几个人能一口报出几种黑火药的配比比例，估计多半连配方都说不全，更不用说让他们做工业火药，以至于让人胆寒的化学火药。 假如是一个中学没毕业，各科亮红灯，对学校失望透顶，早早溜出家门混社会的社会青年穿越到这个时代，你指望他做出什么？ 太极宫这一晚注定休眠的很晚，陈方自然也睡得晚。 今年的除夕夜宫廷没有大宴，武媚娘早已带着一家去大明宫陪李治去了。至于别的嫔妃，那就只能寂寞了。 高出不胜寒，一入侯门深似海，更何况这更深的皇宫呢！ 也许是因为西秦和北汉的存在，也许是因为历史上那几位穿越众的努力，此时的大唐很注重岁末春节，守岁迎新在这个时代也是一个传统。 从太极宫也能看到大明宫的焰火，华丽妖娆，美不胜收，东宫那里今晚倒是安静，估计太子也在大明宫中陪着他的父皇母后。 此时李治应该拥着武媚娘在看焰火，对着极速窜上天幕的烟火许愿吧！李治应该许的是让大唐天下太平，长治久安，万邦来朝，四方来贺。而武媚娘应该许的是自己的让夫君龙体痊愈，以后都可以和自己朝夕相处。 而几位公主皇子应该早高兴的蹦蹦跳跳了吧！李弘和安定应该只是看着，因为毕竟大些。而几位小皇子和太平应该早显露孩童的纯真和无邪了吧！ 这个时代，注定还是一个盛世，注定还是大唐最繁盛的年代。 子时一到，打更人的打更声回荡在太极宫中。来大唐的第一年就这么匆匆而过，随着一声更声，算来却也只有小半年。 从临近重阳到现在，时间一晃眼就过去了，而陈方也终于在这个时代立稳了脚跟。 大唐也是有节庆假期的，称为沐休，这几日朝中众臣也是不会上朝，岁末难得的清闲。 可以在家陪着家人，可以在亲朋好友，门交旧故家中拜访。 甚至唐皇开恩，宫中的嫔妃才人，美人九嫔这几日也可以出宫看望家人。 这倒是让宫里监门卫这几日忙的不可开交，哪一位有品的宫人出宫，不得记录造册。 而最郁闷的是尚食局，各宫都派人来尚食局讨要小食，几个御女采女知道自己品阶低下，竟是亲自来尚食局讨要。 毕竟都是有品的，陈方自然不可能得罪，给了这个不给那个，或者没有按照品阶给多给少，那都是得罪人的事。 能在宫中混个一官半职的，哪个不是身后背景雄厚，都得罪不起。 尚食局忙的人仰马翻，殿中监几位老太监只想骂娘。 此时一位才人竟然为了讨要小食，让陈方多给两串糖葫芦，竟是给陈方跳了舞。 周围一些同来的仿佛得了灵感，此时尚食局外的棚子中，小广场上，那是各位宫人献才献艺，热闹非凡。 窈窕身姿，飞袖流云，差点没将陈方吓的半死。 你妹，你们给我唱曲跳舞，是嫌我活的长了吗？ 你们不知道自己什么身份，你们可是这后宫的才人美人御女采女，只有唐皇才能欣赏你们的舞蹈。 陈方心急，绝不能让这些人在这里继续胡闹，甚至因为心急，连手中切肉的菜刀都没放下就冲出了尚食局。 尚食局外一阵兵荒马乱，各位宫人被吓得桃花失色。 陈方此时才留意到自己手持一把染血的菜刀，赶紧将刀收到身后。 “各位姑奶奶，别跳别唱了，我求求你们了！” 陈方就差跪了。。 惹得这些宫娥又是一阵娇笑。 别说，此时的大唐宫廷，那真的是千娇百媚，美不胜收，只可惜那位是真的无法安抚这宫中贵人们的寂寞空虚冷。 第八十四章 温泉水滑洗凝脂 其实忙也就这一天，唐皇开恩，这宫里家在长安，或者在关中地区的早早就往家赶了，哪里会多留一日。 自然，家远的就只能绝了回家心思，这个时代，可没有飞机动车，说起来，这些宫人也是命苦，离开家，往往一辈子都只能住在这深宫之中了。 第二日陈方也就清闲了，只是陈方此时却遇到了他来到大唐以后最怕遇到的事情，武媚娘叫桃红叫他。 地点在沐华宫，那里其实不应该称之为宫，而应该称之为皇家御用澡堂子。 陈方在太极宫也住了小半年，早就熟悉了这里，沐华宫虽然真没去过，也不敢去，却也知道，那里是太极宫的华清池，是宫里贵人洗澡的地方，除了正宫娘娘，也就四妃九嫔那个层次可以去那里洗澡。 武媚娘在那里见他，会因为什么。 躲了小半年，陈方真以为自己躲过去了，真以为武媚娘忘了将自己带进宫中的用意。此时才明白，自己想多了。 有些事情终究是躲不过去，岁末迎春，春天真的来了。 这不，武媚娘就让人找他来了。 “公子，娘娘还在等着！” 看到陈方呆在那里，桃红催了一句。 该来的总是要来，躲不过的！ 不是早就想好了，武媚娘喜欢怎么样就怎么样。为了自己的小命，为了这颗脑袋能安稳立在脖子上，陈方早就将这具男儿躯准备献给武媚娘了。 她想如何就如何吧！活着重要，别的都没生存来的实际。 “桃红，你带路，我没去过沐华宫！” 沐华宫遥遥在望，进入宫中，明显感觉这里的温度比外面高了许多，这是因为铺设在宫殿下的地龙炭火。 这里温暖如春，甚至宫中铺设的地龙炭火催熟的这沐华宫中百花在冬日开放。 沐华宫此时没有几个宫女，能看到的宫女陈方确认之前都见过，全部是武媚娘的心腹宫女。 陈方甚至看到自己初来大唐，给自己倒洗澡水的那两个宫女。 一窝子心腹，武媚娘能在这里找自己做什么，陈方自然心知肚明。 桃红带着陈方直接进了前殿，里面有一些水雾飘来，隐约能听到一些水声，如梦似幻。 “我为大人更衣！” 桃红为陈方换了一身轻便单衣，这里的温度已经很高了，冬衣在这里穿不合适了。 陈方换了单衣，忍不住心中些微紧张，虽然从来到大唐一直在心中告诫自己，总有这么一天，可真到了此时，心跳还是快了几分。 “大人等等桃红，我去准备一下！” 桃红离开，过了一会，桃红也换了衣衫前来，单薄的宫衣衬托着桃红婀娜的身姿，陈方忽然蹦出一个念头，若是没进宫中，只是在普通人家，娶桃红这样的娇娘，相夫教子，该是多么美好的事情。 为何一穿越就穿越在这太极宫中，一穿越就穿在武媚娘的床榻。 只是这一切只是妄想，他要面对的依然是未来的女帝，未来的武曌，日月当空的一代女皇，华夏五千年历史中最厉害的一个女人。 桃红已经在前方带路，陈方只能亦步亦趋跟着桃红，此时小腿肚突突的颤着。陈方只能通过深呼吸调整自己的心态，别紧张，越是紧张，越是容易出错。 亦步亦趋，渐渐陈方心境稳了下来，他还是那个性子，越是遇到紧急事情，越是能保持沉稳的心境。慌乱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那片缭绕的水雾中，水声越来越近，透过重重珠帘，水雾弥漫在陈方身上。 一股沁人心脾的花香从殿中传来，闻着让人心醉，却也分不清是什么花的香味，只是此时陈方哪有心思去闻。 走过重重珠帘，水声就在耳畔，再过一处帷幔，桃红停了下来。 “大人，娘娘就在里面，大人快进去吧，别让娘娘等的急了！” 陈方明白，桃红也只能带他走到这里。珠帘后，就是武媚娘沐浴的地方。 陈方有种死刑犯上绞刑架的感觉，有一种面对刀斧手，还要吟唱两句诗词的感觉。 只是最终只化为心一横，揭开了那最后一层珠帘。 面前宛若仙境一般，缭绕水雾中，一方白玉池子，池中堆叠着无数花瓣，在这个天寒地冻的大唐北方，池中的花瓣仿佛一场幻觉。 这是一池温泉水，不借助任何炭火加温，原原本本一池温泉，在这太极宫中却也难得。 一池碧水洗凝脂，陈方又看到那个背影，像第一次看到一般，这个背影让陈方感觉美的不可思议，美的仿佛不是来自人间。 仿佛穿越无尽时空，也只能找到这一个如此美的背影，让人窒息，让人感叹造物的神奇。 云鬓轻绕，美人在前。那凝脂白玉一般的肌肤，那如墨在池中晕染一般的秀发。 仿佛天工雕琢，每一丝都是如此完美无瑕。若非亲眼见到，很难想到人家有如此极品的美人背影。 真是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池中的无数花瓣衬托着武媚娘，那一池的落花似乎都失去了颜色，千娇百媚在这一个背影面前也只能如泡沫一般破碎飞散。 那一个简单背影，此时让陈方觉得呼吸都有些沉重。第一次看时，还有轻纱遮挡，而这一次所有的美直刺陈方双眼，来的如此直接突然。只是一瞬间，这种美就仿若重锤一般捶的陈方有些恍然。 那一刻，陈方竟然真的没有丝毫紧张，国色天香，还有什么比入浴的美人更让人流连。 陈方之前还想过淑妃静妃那些妃子只比武媚娘差了一分，此时才明白这一分是多么遥远。 水声在耳畔回荡，那撩人的玉指轻轻拨弄着水花，晶莹温润的水花划过凝脂一般的玉肤。几朵花瓣被玉指拨弄，却是美人衬的花更有了颜色。 “陈方！” 听到进来的脚步声，武媚娘轻轻叫了一声陈方的名字，陈方赶紧止步。。 “微臣罪该万死！” 陈方扑通一声跪在那白玉池子边缘，不敢再看武媚娘。 第八十五章 找对方法 “我让你来的，何谈罪该万死！” “娘娘，微臣惶恐！罪该万死！” 武媚娘此时在池中缓缓转身，看着陈方，此时看他样子，倒是忍不住轻轻笑了几声，万般妩媚。 “抬起头！” “微臣不敢！” “不抬以后就不用抬了！” 你妹，陈方心里暗骂一句，武媚娘你真狠，不抬以后就不用抬了，这不是明着说你不抬头我就将你头砍下来。 武媚娘这女人做事，从来都是心狠手辣，这在原本历史上是出了名的。 美女蛇，美人蝎，陈方此时心中滚过这两个物种。 此时陈方知道，不抬头是根本不可能的，除非他真的嫌命长。 陈方只能抬头，目光游离，却不敢看武媚娘。 “陈方，为何不看着我？” “娘娘圣颜，微臣凡夫俗子，不敢直视。” “你倒是真会说话，让你在尚食局待着，真的是委屈你了。” “能在尚食局伺候陛下和娘娘膳食，是陈方的福分，怎么会委屈。” “下来吧！” 陈方身体一抖，此时是下去还是不下去？ 好像没得选，惹不起，真惹不起。 陈方只能看着别处，小步迈入这白玉池中。 “怎么，要穿着衣服进来！” 陈方差点哭了，武媚娘，你是我亲祖宗啊，亲亲的姑奶奶，就饶了我吧！ 陈方还能如何，还能如何，这一劫是躲不过去了。 武媚娘在那里笑，这女人笑起来有一种让人迷醉的感觉，可是此时的陈方只感觉一柄剑就抵在自己胸口，武媚娘的笑声仿佛化为一柄利剑，只要再进一分，就会刺破他的心膜。 深深出了口气，此时的陈方算是彻底放弃抵抗了，她让如何就如何，要怎么样就怎么样。 大不了人死鸟朝天，就当自己从未来过大唐，来过这个时代，没有穿越这回事。 这本来就是多出来的一截生命，多活一世，陈方知足。 心思明了，再无顾忌，那一刻，陈方抬头，直视武媚娘。 一瞬间，陈方真的被圣颜耀花了双眼，其实什么也没看到。 一切像是一场梦，一场让陈方以前如何去想也不可能想到的梦。 来到大唐的第二年初二，陈方失去了自己保存了几十年的童子身，两世的童子身，一朝被人破了，还是个有夫之妇。 只是唯一让陈方没想到的是，最终竟然是他主动的，尼玛，当时实在不能忍。 回到自己住处，陈方依然觉得一切像是一场梦，也不知道武媚娘满意否，也不知道自己活不活的到明天太阳升起之时。只是当时如果拒绝，怕是肯定活不到了。 而且当时陈方鬼使神差的竟然根本没有想到生死，在那一刻，仿若大彻大悟一般，只想面前的武媚娘。 这女人果然厉害，迷人心智。 一个媚字，也只有她当的起了。 事后想到生死，陈方也是出了一身冷汗。 这人生不如意事常八九，活在这个时代，就要适应这个时代。被武媚娘看上，怎么可能逃的脱她的五指山。 当然，过程真的很好，陈方很回味，就是怕死。武媚娘也是陈方认为这个时代最美的女子，没有之一。 这注定是一壶鸠酒，也不知道何时会毒发身亡。 一夜无眠，辗转反侧，倒都是武媚娘的面孔身子，中毒太深了，无药可救。 什么生死，此时根本不能入梦，只有那沐华宫中的身影，缭绕陈方脑际。 第二日的太阳陈方还是看到了，太阳很好，难得的晴天。 一早安定带着太平就跑来找陈方，却是太平不知从哪里弄到几根爆竹，却非要找陈方给她放。 这几个皇子公主，也是真缠上自己了。 没办法，没有一个惹得起的。这宫里都是陈方惹不起的。 伺候武媚娘早膳时，陈方看到她还是如往常一般，即使和陈方说话，也和平时别无二致。 这女人心思，如海啊！看来自己真的只是一个工具人，她找自己只是因为寂寞。 一切似乎照旧，仿佛沐华宫中种种从未发生，真的像梦一场。此时依然隔着珠帘，看着武媚娘，依然模糊。 两个小厨娘已经能够独自完成娘娘和众位皇子公主的膳食了，这样陈方也就彻底闲下来。 这些日子教银叶数字算法，这丫头写字难看，学这东西倒是不慢，因为陈方直接拿了钱让她学着加减乘除，所谓钱，就是铜钱，开元通宝。 这是贞观年间铸造的铜钱，隋朝用的是五铢钱。 到李治登基，其实铸造过乾封泉宝钱，想取代开元通宝，奈何受到抵制，没办法，皇帝直接下令开元通宝为“万世之法”，今后不再进行货币改制。 陈方让人帮忙在宫外钱庄换了几贯开元通宝，一贯一千钱，谁知道帮他换钱的那位才人宫女还将一锭他给的银子还给了他，说是郑才人心意。 看来这些日子尚食局的小食没有白给这些贵人，此时好人好报。 此时长长几串就摆在银叶面前。 每次只要算对，总有一些小钱给她，这丫头学的贼快，果然钱财才是学习的最大动力。 想想此时的科举，想想奔波在丝绸之路的商人，想想那些为活计奔劳的百姓，想想那些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农夫。 所有的人，不都为了钱而攀爬，为了钱而奔波，为了钱而辛劳么。 钱，自从它出现以后，就注定是个好东西。 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即使宋朝编写的百家姓，皇姓下来可就是钱。当然，这绝对是某人胡说。 此时用对了方法，银叶果然学的贼快，看来不是这丫头笨，实在是以前的方法不对。 这丫头这么爱财，以后让她去账房，多合适。天天守着唐工坊的银子，这丫头应该挺欢喜。 武媚娘找了陈方一次，之后倒是没再找，估计也就那日实在闺中寂寞。不过却害得陈方食髓知味，每一次看那些宫女眼神都不对。。 开春之后，其实天气还是冷的要命，不过工地那里早已热火朝天，地基夯实之后，房舍已经开始建造，陈方往工地跑了几次，毕竟这以后可是自己地盘。 陈方能不关心？ 第八十六章 李修仪 每一次陈方都特意留意那些邢徒，邢徒的一举一动，邢徒那茫然麻木的眼神，枯薅干扁的身子，那在冬日瑟瑟发抖的躯体。 这些人，是一点点希望都没有的人，有的只是在以后的岁月里慢慢燃烬的生命。这些人就像一根根燃烧的蜡烛，只等最后火焰熄灭，一切归零。 这些人，只要给他们一点点希望，他们能不拿命去拼。 当年的章邯，倒是一个奇人，能想到用骊山众灭了陈胜吴广燃起的起义浪潮。章邯当时看的清，此时的陈方又如何看不清。 这些人，如果用的话... 这一日，一个宫女来陈方住处找陈方，陈方有些印象，却也不深，知道是平日里来尚食局讨要小食的宫女之一，不过对方后面的主子，陈方并不知道是谁。 大部分事情其实是尚食局那两位小厨娘打理，陈方大都清闲着，自然有些宫中关系是不清楚的。 而且这宫女只来了两次，以后就不曾来过，应该是九嫔哪位贵人的宫女。 “奴婢月儿叩见陈大人！” “月儿姑娘请起，不必多礼。” “我家主子想见大人，不知道大人可有空闲？” 陈方看着月儿，郁闷，我连你家主子是谁都不知道，再说这宫中规矩森严，我见一位圣上的妃嫔做什么，怕活的安稳么？ “月儿姑娘，请转告你家主子，我这里实在事多，就不打扰你家主子了！” “我家主子说是因为唐工坊的事找大人，还望大人能见一见！” “唐工坊，敢问月儿姑娘，你家主子是谁？” “李修仪！” 姓李，皇姓，尼玛，不会是陇西李姓之人吧！搞不好还是李治哪位叔伯之后。 李治的后宫竟然还有李姓的嫔妃，而且还是九嫔之一。不过想到这是大唐，陈方也就恍然，这个时代没近亲不能结婚之说，而且这个时代特别喜欢表哥表妹，堂兄堂妹那一套。 所谓亲上加亲，这可绝对是这个时代有些人向往之事。除了直系不能通婚，比如亲兄妹，亲姐弟，这个时代，别的血缘关系是可以婚配的。 对方姓李，而且是九嫔之一，在宫里宫外，都算一个大人物了。为了唐工坊的事找自己，又是何事？ “大人？” 看到陈方沉默，月儿又唤了一声。 “李修仪要在哪里见我？” “这个修仪自然会安排妥当，不会让大人为难！” 沉香亭，这算一次故意安排的偶遇，陈方正巧撞见了李修仪，李修仪身边只跟着宫女月儿。 看了一眼李修仪面相，果然是国色天香，和李治面容真有些相近，果然是近亲。 小时候玩在一起，长大后睡在一起，真.青梅竹马！ “陈方叩见修仪娘娘！” 九嫔这个地位，已经要称娘娘了，算是李治正妃。 原来武媚娘没做皇后之前，也做过昭仪，同为九嫔之一，当然，昭仪是九嫔之首。 “陈爱卿快快起身，年节时爱卿送我的那些小食，家中都很喜欢！父王让我代为谢过陈大人。” 这宫中九嫔这个位置的贵人们，那些小食自然是陈方差人送去的。 毕竟贵人也分三六九等，到了九嫔这个位置，哪个身后没一个国公王侯撑着，那可是真的皇亲国戚。 “多谢修仪娘娘夸赞！也多谢王爷夸赞！” “月儿，将我给陈爱卿的东西拿给陈爱卿！” 陈方接过李修仪送的东西，同为锦囊，里面也是几颗珠子，这些贵人们的身家，送的东西那绝对不差，陈方赶紧谢恩。 此时不宜打开，等一会修仪走了，要第一时间打开查看。 “听宫中一些人说陈大人这些日子很关心唐工坊的建设！” 这是要说正事了。 “陛下要将工坊托付给微臣打理，自然要上心一些。” “那工坊建造这些日子可缺什么？” 修仪如此问，可就不简单了。如果这是武媚娘问，陈方觉得合情合理，武媚娘关心工坊进度很正常。 可是此时李修仪问，怕就不是关心了。 李修仪，李修仪，好像户部尚书姓李啊！ 莫非？ “缺粮，那些民工邢徒一个个面黄肌瘦，没有力气，总是拖延工坊进度！” 李修仪点了点头，带着月儿离开，陈方直接打开锦囊，里面几颗浑圆珠子，竟然是玛瑙翡翠玉珠。 看品相都极为不错，其价值绝不输黄金。 李修仪这打赏也是敞亮，这份心意陈方喜欢。太子和李修仪都是懂陈方之人啊！都知道陈方喜欢什么。 揣进怀中，陈方渡步回了尚食局，心情高兴。 就在这一天，李修仪的宫女月儿出宫，送了一封书信给安王府。 在这个时代，大唐朝廷只要是皇帝的亲儿子，都会封王，即使宫女生的，那也至少是个王爷。陇西李氏宗族也有一些封了王爷列侯。 而大唐的皇帝，哪一个不是生娃小能手，而陇西李氏更是望族，人丁兴旺。 这个时代，李姓的王爷可真是一抓一大把，当然，大部分就是一个虚衔，只领俸禄，不做事的。当然，也有掌握实权的王爷，不过不多。 这安王府算是一家，而李修仪算起来也真是李治堂妹，不过血脉却有点远，只是同宗，同为陇西李氏出身。 自小安王也喜欢带她进宫玩耍，而她最喜欢缠着李治，叫李治三哥哥。 因为李治是德皇后第三子，李修仪当时也只按嫡皇子排。这在这个时代很正常，嫡系之外，都是庶出，地位差距就大了。 从小一起玩耍，李修仪自然和李治亲近，李治做了皇帝以后，自然而然将她带进宫中。 不过这李修仪也是挺苦的，被李治宠爱了几次，萧氏就进了宫，那一段日子，李治几乎天天泡在淑妃宫中。而之后又是武媚娘，反正她是被彻底冷落，只是因为身份，封了一个修仪。 同一天，就有一批户部的车马驶向唐工坊的工地，一直困扰陈方的粮食问题，竟然通过李修仪给解决了。。 这倒是让陈方欠了李修仪一份人情，以后总归是要还的。不过为了工地那些民工不至于忍饥挨饿干活，这个人情陈方倒也愿意欠。 大不了以后慢慢还，他总有办法还的。 第八十七章 美人伏案 这几日两个小厨娘的厨艺是愈发纯熟了，尚食局基本不需要陈方如何管，只是每日去甘露殿伺候娘娘和众位皇子公主用膳。 一天大部分时间陈方都是闲暇的，教银叶算数倒成了陈方此时主要的事情。 从最基本的学起，这丫头倒是学的很快，只要那几串铜钱摆在那里，银叶总是能拿出自己最饱满的精力学习。陈方不止一次在心里骂到，小财迷。 每一日看到银叶伏案在那里认真计算自己给出的题目，算对以后取走两枚开元通宝，倒成了陈方的日常。 当然，这丫头伏案，咬笔头，研墨，样子都是极美，尤其伏案思考时，陈方总喜欢就近看着，瞅着银叶，看着她，陈方总忍不住想那日沐华宫的事情。 真是有些没救了，陈方每次想到沐华宫中种种，总是告诫自己，不要去想，可总是忍不住。 武媚娘，你个妖精！ 当然，陈方只敢心里说，他怕死。 “大人，我算完了！” “哦，这么快！” 银叶将算好的纸递给陈方，不等陈方看完已经取了铜钱。 “这么自信？” “肯定都对的，大人不信慢慢看！” 果然都是对的，陈方很满意。 “算术学的挺快，不过字还是写的这么难看，字还是要练的！” 银叶一下子从开心变成苦瓜脸，陈方看她样子，忍不住捏了捏她鼻子。 “大人，能不能不练字？” “认真写好一张字帖，五枚铜币！” “大人，我练！现在就开始练！” 陈方笑笑，又忍不住捏着银叶鼻子，银叶就让陈方随意捏着，反正捏习惯了。 银叶其实挺喜欢大人捏她鼻子的，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陈方捏她鼻子，她都心里很开心。 陈方拿过一张宣纸，在上面认真写着楷书，他让银叶练字，只练蝇头小楷，为何只练蝇头小楷，要这丫头练狂草以后让她记账自己还能不能认识。 丫头练的仔细，果然路子对了，这丫头做什么都极为认真。 几天的时间，银叶写字倒是进步神速，每一日那串铜钱都要少许多。 拿着银叶新写的一张字帖，陈方仔细看着，这字已经写的不错了，不过运笔还是显得粗糙，写字是水磨活，倒不能一味的求快。 陈方本来对银叶也没多大要求，只是让她记账，以后她写的字不难看，能看就行，又不是陪养书法家。 再说自己写的字都达不到书法那个层次，又如何会强求银叶达到呢！ 这些日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李修仪打赏自己的事情被别的嫔妃听到，这几天总有各宫嫔妃让人送陈方东西。 各种珠子，小金元宝，银锭子，金银饰品，陈方自然是都收了，各位嫔妃的打赏那是贵人赏赐，不收了，难道抹贵人的脸面。 宫里的美人才人也有打赏给陈方，自然和嫔妃们差了许多。 经常在尚食局讨要小食的采女御女也给陈方塞银子，一般是银锭子，偶尔还能收几个小金元宝。碎银子也有，陈方明白，不是每个采女御女都有钱，到了这个层次，有一些其实家世并不是很好。 宫里给的月供有限，能给自己几枚碎银子已经是有心了。 陈方不计较多少，都是心意，甚至那几位确实家境不好的御女采女，陈方还特意吩咐尚食局的厨娘多照顾一些。 尚食局的厨娘都说陈方心善。 这几天陈方真的很快乐，银叶也多了一个任务，就是认真记下各位宫中贵人的赏赐。 都是好人啊，只要给陈方打赏的都是好人，好人好事自然是要让银叶记下来。 太子是好人，李修仪是好人，郑才人是好人，宫里好人多，好人长命百岁。 记这些好人好事，这也是对银叶的一种锻炼，毕竟陈方打算以后让她在唐工坊账房记账的。 转眼已经到了二月，武媚娘只是在大年初二找过陈方一次，倒是直到现在都没有找过陈方。 有一次陈方在心里问，娘娘怎么还没找自己，然后陈方狠狠给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娘娘永远不要找自己最好。 此时陈方回到住处，银叶正巧将一张字帖写完，小心吹干墨迹，银叶将字帖递给陈方。 “嗯，不错，又有进步了！” “那当然了！” 银叶欢喜的取了五枚开元通宝，自己揣在腰间。 “真是不能夸你！” “大人，银叶去给你端洗脚水去！” “不忙！你再写一张字帖，让我看看！” 看美人伏案，真是一种享受，陈方看的津津有味，银叶看到大人在看自己，写的愈发认真。 一贴写完，银叶在陈方面前铺开，让陈方看。 “真的不错！” 陈方去揉丫头头发，银叶看着镜中被陈方揉乱的发鬓，只得将发髻解开，一头如墨秀发如同流瀑般倾泻而下，直达腰际。 “大人，我又要重新整理发髻了。” “天色已经很晚了，一会就睡了，不整理了，明日醒来再整理！” “那好吧！银叶听大人的！” 此时，外面响起脚步，陈方看到一袭倩影向着自己住处赶来。 是袭人，太子这个时候差袭人找他，会有什么事情。 “袭人见过陈大人！” “袭人姑娘不必多礼，可是太子殿下有事？” “太子殿下在东宫设了晚宴，想请大人过去坐坐！” “除了殿下和我，还有谁？” “都是东宫近臣，没有外人！” 东宫近臣，上官仪那一帮人。和这帮人，陈方可是不想有任何交往，这些人中，可是有好几个以后是武媚娘的眼中钉，肉中刺，和他们走的近，不是没事找抽么！ “咳咳！” 陈方咳嗽了几声，脸色有些难看的看着袭人。 “还请袭人姑娘回禀殿下，陈方今日偶染风寒，不能去东宫赴宴，还望殿下见谅！” “大人身体有恙，那就好好休息，袭人这就回禀殿下！” “麻烦袭人姑娘了！” 陈方说着，从旁边桌子取了一个布包，递给袭人！ “里面是一些瓜子花生之类，袭人姑娘收好！”。 “袭人谢过大人！” 看着袭人开心的离开，陈方长长舒了口气。 第八十八章 我也想飞 袭人刚刚离开，陈方就看到银叶在看着自己，这丫头看自己的眼神怎么这么怪呢！ “大人，您没事吧？” 陈方看了看银叶，这丫头不会以为自己真的病了吧，自己只是不想去东宫赴宴而已。 “只是有些不舒服，休息休息就好了！” 陈方只得继续装病，免得生出什么枝节。 “大人，您快躺下！” 银叶扶了陈方，让陈方在床上躺了下来，银叶此时一头如瀑般的长发从头顶倾泻而下，发丝打在陈方脸上，软软的，痒痒的，纷乱发丝，此时仿佛万千细小触手，抚弄着陈方脸颊。 陈方用手指缠了一缕发丝，手指绞着。 “好了，银叶，我没事，你去休息吧！” “银叶今晚就在这里陪着大人，万一大人...” 这丫头还真以为自己病了，此时看着银叶，陈方的手抬了起来，轻触银叶脸颊，那女子脸颊温热而柔滑。 陈方轻轻捏了一把。 “听我的话，回去睡觉，我没什么大事。” “大人，银叶不回去，就陪着大人！大人喜欢捏我鼻子，捏我脸，我让大人细细捏着！” 陈方哭笑不得，偏偏这表情让银叶眼神微微醉了一丝。 低下头，那瀑布一般的发就那么飘落在陈方脸颊，陈方用手拂去，距离近了，银叶轻微的呼吸打在陈方脸颊，微微的温热。 陈方刹那竟然有一些冲动，而那丫头竟然闭了眼睛，手不安的拉着陈方的手，放在自己脸颊上。 “好了，回去睡觉，再不听话我打你屁股！” “大人喜欢打就打！” 陈方没好气，狠狠捏了这丫头一把，银叶吃疼，站了起来，撇着嘴看着陈方。 “去睡觉，不听话明日就不用在这里待着了！” “好吧，大人休息，银叶走了！” 看着银叶背影，陈方长出一口气，竟然被这丫头撩拨的有些把持不住。 这几日倒是平静，转眼二月中了，银叶算术学的越来越快，简单的题目只要一眼看过，很快就能写下答案，而字帖也写的越来越好，陈方很满意。 宫中各位贵人的打赏，此时已经记了厚厚一本，蝇头小楷，下方是打赏的东西品类，重量。 这一日早膳刚过，陈方还未在房中坐稳，太平和一帮皇子公主就来到陈方房中。 这些皇二代总喜欢缠着陈方，每一日几乎都来，害的陈方总要在房中备些吃食。 每一日的瓜子花生壳，银叶都需要扫去很多。 而西游记的故事，陈方已经讲到齐僧西去取经了，对，是齐僧，不是唐僧，毕竟唐三藏是前朝人，和太宗还有不少牵涉，陈方总要避讳。 白骨精此时都在悟空的棒下凉凉了，几个皇二代天天缠着陈方多讲一些，尤其此时剧情进展到齐僧将悟空骂走，然后又遭了妖怪，八戒沙僧斗不过妖怪这里。 “陈方，今日不讲故事，我们去游湖吧！” 陈方本来已经准备好接下来的故事，听到太平这句话，马上脸色不好了。 “殿下，湖面还冰封着呢，现在可不能游湖！” “湖面的冰已经融化了，快点，我几位皇兄皇姐都答应陪我了！” 太平说着就拉陈方，陈方郁闷，只能被小太平拉着，一直拉到屋外，没办法，惹不起，这宫里大部分人自己都惹不起。 不过陈方也是郁闷，湖面解冻了，照现在这气候，湖面解冻怕是要到三月，此时只是二月中旬，湖面就能解冻？ 过了临湖殿，面前视野开阔，此时大地果然雪消融许多，一些地方土地露出来，大片的灰褐色土壤，一些未曾消融的积雪，大地像一头巨大的奶牛躯体一般陈现在陈方面前。 此时看向湖面，果然湖面冰层已经破碎，大片的浮冰飘浮在湖面上，风吹过，浮冰彼此相撞，传出一些细碎的撞击破碎之声。 本以为到了三月才解冻的湖面，不曾想现在冰层已经破碎，看这样子，到了三月浮冰就能融尽。 陈方一个不注意，太平就往湖边跑，吓的众位皇子公主带的太监宫女赶紧追赶，陈方看着太平，也赶紧追了过去，万一殿下脚滑，这一大帮子宫人可都要倒霉了。 太平转眼跑到湖边，陈方眼疾手快，一把抱住太平，现在可不能顾忌太多，万一公主沾了水，谁也别想好过。真是风一般的女子，才多大，跑这么快！ 太平被陈方抱起，嘻嘻笑着。 这时候，湖面有几只不知道品种的水鸟飞过，太平看着水鸟。 “陈方，有鸟在飞！” “殿下，微臣看到了！” 陈方放下太平，却看到太平一直看着那几只飞鸟。要看就看吧，只要不乱跑就行，你一乱跑，这里每个人心中都七上八下的。 “陈方，我也想飞，你能让我飞起来吗？” 陈方看着太平认真的小脸，仔细思考着。当然，这基本就是做给太平看的。 真让你飞过来，娘娘不把我扒层皮才怪。 “这个微臣不能！” “我父皇母后都说你聪明，别人都比不过你，连你都没有办法！唉！” 太平唉声叹气一声，此时宫人已经拖着游舫过来，看到游舫，太平心思已经跑到游舫上了。 那阵唉声叹气消失不见，众位皇二代也赶紧上了游舫，游舫破开浮冰，缓缓向湖中划去。 此时除了船工，这游舫中倒是只有陈方陪着。 辽阔湖面，一片浮冰，清风吹过，带着难以消融的冷意，却也比深冬强了许多。 待到湖心，视野无限开阔，人站在天地之间，自然有了一些自由向往。 太平过来伸手拉着陈方，陈方蹲下来，让太平可以和自己平视。 “陈方，你会作诗么？” “回殿下，微臣不会作诗！” “那你会什么？” “微臣会给殿下将故事，陪殿下玩耍，会为殿下做很多好吃的！” “陈方，你真好！” 太平伸出手，陈方抱起太平。。 陈方不知道，如此抱过太平的人，除了陛下娘娘和太子，就只有他了。 这一日回到住处，却如何也无法入睡，仿佛此时还站在湖中游舫之上，天地苍茫，微风徐来，视野无限开阔。 第八十九章 快!保护娘娘 这一日回到住处，却如何也无法入睡，仿佛此时还站在湖中游舫之上，天地苍茫，微风徐来，视野无限开阔。 陈方去尚食局取了一些竹子小刀，两个值夜的厨娘看着陈方，不知道陈方拿了这些东西做什么。 平日里这些小厨娘都和陈方混的熟了，此时一个大胆的厨娘拦了陈方！ “大人拿竹子和小刀做什么？” “做一件有意思的东西。” 陈方捏了捏小厨娘鼻尖，笑着离开。 “大人要做什么有意思的东西？” “你看我，我也不知道啊！” 小刀破开竹子，划成细细的竹篾，陈方小心切去竹节的凸起，旁边的纸张早已备好，陈方将纸用墨染成黑色，在那里晾干。 忙到深夜，一个风筝已经在陈方手中成型。 风筝不算什么新鲜事物，即使是这个时代。 以前墨子就做过类似东西，不过不是用竹篾纸张，而是用木头雕刻，名为木鸢。 墨子的徒弟公输班在木鸢基础上又改良许多，做成喜鹊模样，名为木鹊，木鹊也不是木头雕刻，而是用竹子制作。 到了汉代，蔡伦造纸，风筝的雏形渐渐显现在历史之中，尤其一些战场出现过风筝的踪迹，多用于侦查。 到了隋唐，造纸业愈发发达，民间的纸张多了起来，随之在民间出现用纸张裱糊的风筝。 而风筝真正的盛时，其实是宋代，已经渐渐形成春日放风筝游春的习俗。 此时是初唐，风筝远远未曾流行起来，至少这皇宫之中，不曾出现过。 陈方其实也有些纳闷，大唐初年风筝未曾流行，可是西秦北汉为何也没有放风筝的习俗，没有流传过来。 按理无论是扶苏还是刘秀，都不至于做不出风筝才对。 罢了，大概是别人总没有自己这么闲吧！自己是闲的发慌。 陈方做好，挂在墙上，此时夜色深沉，外面没有宫人，偶尔有两三个宫女执着灯笼，朦胧的烛光透过灯笼纸将她们的背影在身后拉的好长。 渐渐有了睡意，陈方沉沉睡去。梦里太平问他，我可以飞起来吗？ 第二日天气晴好，几位皇二代在太平带领下早早跑到陈方这里，太平一眼看到墙上挂的风筝。 “陈方，这是什么？” “回殿下的话，这是风筝！” “咦，陈爱卿，这个风筝可以飞起来吧！我在书中看过，记得有一种东西叫木鹊，可以在天上飞三日而不落。” 那里，安定公主已经仔细打量墙上挂的风筝。 “殿下真是博学，这风筝和木鹊基本差不多，其实这东西民间早已出现，只是未传进宫中。” “陈方，它可以飞起来？” “对，可以飞起来！” “哼，那你昨日还骗我说你没办法让我飞起来！” 陈方看着太平，有些郁闷，风筝可以飞起来和让殿下飞起来有什么关系，我又何曾骗过殿下，陈方郁闷。不过太平还小，陈方不至于和小殿下争执这个。 “那我们赶紧让它飞起来！” “众位殿下，陈方去尚衣局取些丝线，马上回来。” 陈方走后，安定从墙上将风筝取下来，仔细看着。 “这不是风筝，是只燕子！” “对，黑不溜秋的燕子！” 安定在李显李旦脑袋上用手指敲了两下！ “你们两个再胡说！” “皇姐欺负人！” 安定一下子拧住李显耳朵。 “我欺负你了吗？” “没有，没有！” “真乖！” 若被陈方看到这幕，陈方肯定感叹，安定公主真像她妈。 陈方取了丝线回来，将丝线在风筝竹篾上固定好，此时拿到屋外，尚食局外面就是开阔的小广场，试了试风向，此时正好。 “麻烦安定殿下帮我将风筝举起来，一会我让殿下放开，殿下就松手！” “好！” 陈方放了一些线，看距离差不多了，就让安定公主松手，风筝果然飞了起来，看的太平欣喜不已。 而安定此时则看着陈方，看的仔细。 陈方放线，抻线，风筝越飞越高，已经越过前方的尚食局，越过周围的宫殿群，飞到太极宫上方。 “陈方，陈方，快给我！” 陈方将手中线交给太平，细细给太平说了一些注意的东西，太平拉着线，脸上的纯真笑容晕染开来。 “你们快看，那是什么？” 不远的宫殿中，几个年轻宫女此时跑了出来。 “是一只燕子！” “你有见过这样的燕子？” “好像没见过！” “那个方向应该是尚食局方向，是不是那位小陈大人又做出什么新鲜东西了！” “那我们过去看看！” “不要去，几位小殿下说不定就在那里！” 殿中监的班房之中，老王太监正惬意的品着茶，茶是江南送来的第一批新茶。 忽然有一个小太监火急火燎的跑了进来，老王太监看到小太监如此样子，马上心跳都快了几分。 “怎么回事，是不是陈方又在搞事情？” “王公公，陈大人不知道在做什么，可以飞起来，我只是远远看到几位小殿下玩的正兴奋着！” 老王太监手中的茶杯不知觉滑落，摔在地上，直接破碎。 “快，带我去看看！” 老王太监照着小太监指的方向，很快看到那只高高飞在天上的风筝。 “陈方你个小兔崽子，就不能让我们这些老胳膊老腿的闲下来！” 老王太监跳脚骂到。 甘露殿，武媚娘正在小歇，忽然听到甘露殿外有些吵闹。 “桃红，外面怎么回事？” “回娘娘的话，好像是有人将什么东西放飞到天上了！” “是不是陈方？” “应该是尚食局方向！” “带我出去看看！” 武媚娘走出甘露殿，外面宫女赶紧跪了一地，桃红指着尚食局方向的天空，武媚娘很快看到那高高飞着的风筝。 “娘娘，这很像书中记着的木鹊！” 那里王公公早小步走了过来。 正在这时，天空那只风筝似乎挣扎了一下。 “娘娘，那东西向我们这边飞来了！”。 桃红忽然说到，几个宫女此时也如临大敌，王公公看了那东西一眼，此时神色大变。 “快！保护娘娘！” 第九十章 猜拳喝酒 几个宫女已经站在武媚娘身前，那东西极速飞来，擦过前方大殿的尖顶，在众人面前放大。 那东西越过几个宫女头顶，直直向武媚娘飞去，武媚娘伸手轻轻抓住。 “好了，没事！” “母后母后，那风筝是我的！” 武媚娘刚抓了风筝，就看到自己几个儿女向这边跑了过来，太平跑的最快，已经跑到甘露殿前。 “太平，慢点！” “母后，这风筝是儿臣的！” “陈方给你做的？” “是陈方给儿臣做的！” 武媚娘将风筝交给旁边宫女，俯下身为太平打理额前汗湿的头发。 “桃红，带太平去沐华宫！” “母后，太平不要和桃红去，要和母后去！” “好好！母后陪你去！” 太平伸出手，武媚娘抱起太平，对太平武媚娘一直是宠爱的。 武媚娘和太平公主走后，安定公主从宫女手中接过风筝，仔细看着，就一张纸，几根竹篾，一根丝线，这东西就能飞上天空。 此时陈方还在自己住处，看风筝飞向甘露殿方向，陈方根本就没过去。 这几日陈方倒是忙了，总有嫔妃差人来找陈方，来人总是拿了嫔妃们的赏赐，只求一个风筝。 别人拿着真金白银，只为了求一个风筝，陈方自然不好拒绝。 求的人多了，银叶这几日已经开始不练字，帮着陈方制作风筝，陈方又从尚食局找了两个聪明伶俐的小厨娘，给她们三人约好，一个风筝做好三钱。 钱就放在桌子上，做好自己取三枚，这三人倒是从不胡拿。 其实从一开始教银叶算术，钱就是放在那里的，银叶从不胡拿，即使陈方不在。 若被别人知道，一定会惊掉下巴，可在尚食局，这就是常态。 几个小财迷这几天做的认真，陈方没敢给几个小财迷说，就这样一个风筝，宫里贵人们最少都会给一个五两银锭子的打赏。 这还是最少，有的甚至给翡翠珠子，小金元宝呢，那位郑才人人最好，直接让宫女塞给了陈方两个小金元宝。 郑才人真是好人啊！陈方真想见见这位郑才人，到现在都没见过这位大唐好才人。 几天时间，宫里几乎能叫上名姓的都有找陈方做风筝，这风筝在皇宫已经流行起来。 当然，来的人都带了金银，这让陈方好心欢喜，宫里就是好人多，好人平平安安，长命百岁。 唯一没有出银子的是李修仪，其实李修仪并没差人找陈方要风筝，而是陈方做了一个让人送去。 期间武媚娘也让桃红前来让陈方做了一个风筝，本来武媚娘的风筝陈方也打算免费，谁知道武媚娘特意又让桃红给了陈方赏赐，两个玻璃杯子。 娘娘的赏赐一向如此，没小金元宝，银锭子实在。以后唐工坊开工，这玻璃杯子还不是批量生产。 这东西注定是个贬值货，偏偏不能用来兑现，毕竟是娘娘赏赐。 这个时候倒卖宫中物件，那可是重罪，会没命的。 不过听桃红说武媚娘得了风筝以后就去了大明宫，想到武媚娘陪着李治放风筝，陈方也是醉了。 这几天陈方收银子都收的手软了，这些东西太多，陈方只能让人找了一个大箱子，放在里面。 陈方不在，银叶就守着那个箱子，大部分时间，陈方自己守着。他倒是从不担心银叶胡拿。 这一日快到傍晚，外面的太阳即将落山，一个宫女从外面前来找陈方，陈方认得，是帮孟菲传信的那个掖庭宫宫女。 “油坊那里可有事情？” “孟菲让我告诉大人，掖庭宫那里接到旨意，明日两位殿下就要离开掖庭宫，前往唐工坊了。” “唐工坊现在能住人了？” 陈方这些日子忙着做风筝，简直忙的焦头烂额，根本不曾去看唐工坊进度，没想到现在都可以住人了。 陛下有旨意，两位殿下暂时看押在掖庭宫，等唐工坊建成，就移交唐工坊。 “这个奴婢不知，想来应该可以住人了！” “哦，我明日会去油坊，有劳了！” 陈方从旁边取了一个布袋，里面都是经常备的小食，因为几位小殿下每日都来，所以这是常备。递给那宫女，那宫女欣喜接过。 “大人给的打赏已经太多，这个不能要了！” “给你你就拿着！” 看着那宫女高兴离开，陈方挠了挠头，这日子过得真快，唐工坊已经可以住人。 此时外面太阳已经落下，一抹晚霞在西方天际慢慢隐去身影。 想到唐工坊已经即将建成，陈方心情大好。 只要工坊建成，他就可以搬进工坊之中了，那里可是自己地盘，再也不用在这太极宫中成日提心吊胆。 心情舒畅，那里银叶做好了今天最后一个风筝，这个风筝是今日安定殿下要的，一只绚丽的蝴蝶。 “银叶，去尚食局取一些米酒，陪我喝酒！” 银叶听到，赶紧跑出房间，这年头酒都比较淡，宫女也是喝的，桃红就是一个小酒鬼，这银叶在尚食局待的时间不短，也成了小酒鬼。 其实尚食局里都是一帮小酒鬼，对此陈方放的开，鼎玉自从认了陈方这个师父，也不在这方面约束那些厨娘，有时候还陪着喝。 反正酒就在那里，想喝就喝。 一坛米酒被银叶抱了回来，丫头额头已经微微见汗。放下酒坛，银叶用手擦了擦汗，从旁边桌子取出两个瓷碗，上好的贡品白瓷。 有酒，有美人，陈方心情又好，此时倒是多了一些兴致。 “我们玩个游戏！” “大人，什么游戏？” “猜拳，谁输谁喝酒！” “好，大人教我如何猜拳！” “很简单，就三种手势，石头剪刀布，看我手势，石头砸剪刀，剪刀剪布，布包石头。” “来！” “石头！” “布！” “大人，我赢了！” “好，认赌服输！” 陈方拍开酒坛泥封，倒了一碗米酒，一饮而尽。 “再来！” ... “大人，你又输了！”。 陈方已经喝的迷迷糊糊，旁边放着两个空酒坛子，虽然米酒酒味很淡，但也架不住量多。 银叶倒是想喝，奈何猜拳老赢，都没喝几碗。 第九十一章 酒后误事 “银叶，等...等我，我去...放水，放完再接着喝！” 看着陈方一摇一摆的走出去，银叶怕陈方一头栽倒，赶紧去扶。 急了，陈方也不去茅厕，待到外面，就近放水，银叶脸色绯红，幸亏周围挺黑，什么也看不分明。 这太极宫，敢这么公然撒尿的也真没几个了。 回去时，陈方早醉了，银叶扶陈方上床，陈方一把顺势抱住银叶，如何也不松手。 第二日，陈方酒劲退去，忽然觉得怀中似乎有什么，看时，吓的残存的酒劲一下子全无。 此时银叶就躺在他怀中，被陈方动作惊醒，丫头睡眼迷离，此时一双妙目正看着陈方。 怀中温热柔软，竟是抱着丫头睡了一夜，尼玛，酒后误事，酒后误事，自己都干了什么？ 陈方赶紧起身，看到身上衣服都在，才长长舒了口气。衣服都穿好着，应该无事发生。 “无论对谁都不要说昨晚事情！” 银叶脸色绯红，如同爬着两道晚霞，轻轻点头。眼睛偷偷看着陈方，那眼中神色看的陈方心惊肉跳，好不害怕。 “银叶，告诉我，昨晚我都干了什么？” 银叶脸色赤红，从陈方房中逃开。 陈方直接跪在地上，郁闷无比。 这以后绝不能再如此喝酒了，尼玛，乐极生悲啊！ 此时也没时间郁闷，陈方还要去掖庭宫油坊，还有正事要做。 但愿昨晚只是醉后抱着银叶睡了一宿，没发生什么。 应该没什么，我都已经醉的不省人事，能干什么！这事就让它过去，不然武媚娘知道，银叶就有凶险了。武媚娘不一定会将我如何，可是银叶...。 为了银叶那丫头好，这事一定要烂在肚子里。 陈方不知觉已经走进掖庭宫，这一路只顾想昨夜事情，路上竟是撞了三个宫女外加一个健妇。 待到油坊，陈方才稍稍回过神，此时油坊里众人都在忙碌，两辆马车停在院中，拉的大车，油坊的工人健妇正将一些东西搬上车。 “孟菲呢？” “大人，孟主管去掖庭宫女官那里办些事情！一会就回来！” “哦！” 油坊这里的人身份都很特殊，女的全部是罪臣女眷，男的全部是禁军调来的，要离开掖庭宫，都需要一些手续。 皇家早有旨意，掖庭宫自然不敢阻拦，可是该有的流程还是要走。 看着众人搬运东西，陈方自觉让在一旁。 “陈方，你终于来了！” 忽然有人叫陈方，不用看，只听声音就知道是高安公主。 此时高安看到陈方，神情很是激动。一双眼睛自从看到陈方之后，就一直未曾离开陈方身上。 此时陈方也看向高安，比起刚来油坊，高安殿下早已没有了刚出大理寺的憔悴模样，可能最近在油坊吃的好，陈方看高安脸色红润许多。 这位公主正处在女儿最惹人怜爱之时，现在看，却也比上次俏丽许多，女大十八变，果真如此。 只是陈方并未多看高安几眼，而是将目光注视着高安旁边的义阳公主。 陈方可还记得上次在尚衣局看到的淑妃宫中各人衣服尺寸，义阳殿下衣服某处尺寸可是极为惊人，比起她的母亲萧淑妃还要恐怖，此时见了，果真如此。 陈方看了看自己的手，以前从未觉得，此时却觉得自己手小了一些，大概看到义阳的男子都会如此觉得。 陈方自然不敢一直盯着两位殿下看，只是看了一眼。 不愧是大唐公主，姿色身段都没得说，若高安殿下只是一朵正在极速盛放的蓓蕾，那义阳已经是一朵怒然盛开的牡丹。 “微臣陈方叩见两位公主殿下！” “陈方，见了我们不用行礼！” 那里高安公主已经几步走来，用手扶着陈方，望向陈方的目光让陈方觉得灼热无比。 此时扶起陈方，却不曾松手，手紧紧拉着陈方胳膊。 陈方不得不将高安的手拂去。 “陈爱卿，我和皇妹现在都看押在这里，以后见了我们就不要行礼了，说起来我和皇妹以后还要多仰仗陈爱卿！” 义阳也走了过来，陈方看了一眼义阳，马上挪开目光。 这女人不得了，你只要看她，目光总会忍不住滑向某处，实在是山川峻丽，山势险恶，美不胜收。 此时高安又拉陈方手，陈方不得不轻轻打了一下她伸过来的手。 “公主殿下客气了，照顾两位殿下是陈方职责，若照顾不周，还望两位殿下海涵。” “在这里一切都好，孟菲照顾的都很周到！” “两位殿下如此，陈方就放心了。” 此时孟菲已经赶了回来，手中拿着一些纸张，想来是油坊众人的契约之类。 “大人，一切都办好了。” “嗯，你办事我放心！” “两位殿下，我已经从掖庭宫借了马车，两位殿下现在就可以上车前往唐工坊，那里我已经差人打理！” “好，皇妹，我们走吧！” 义阳拉了高安，高安眼睛还在看着陈方，仿佛有一种力量，让她移不开眼睛。 待上了院外备好的马车，高安掀起车窗帘子，还在望着油坊方向，车子动了，义阳拉了拉高安。 “别看了，又看不到，你真是被陈爱卿勾了魂了！” “皇妹现在这三魂六魄都在他身上了，等三年押期结束，我就去求父皇将我许配给陈方！” 高安说着，忍不住痴痴笑着。 义阳看着高安，此时脑海中却忍不住有一个想法，若是高安嫁给陈方，倒是高攀了。 这个想法很奇怪，大唐的公主嫁给任何人，那都是下嫁，可是义阳却生出高攀的想法。 此时她和高安都是落难公主，许王和母妃离开长安之后，她们在长安就彻底没有了依靠。 唯一可以依靠的父皇，其实就像远方的灯光，只能看到微弱星火光亮，却感不到任何温暖。。 她们注定是孤苦无依的两姐妹，能够温暖对方的只有彼此。 而陈方，他就像这宫中冉冉升起的太阳，这宫中哪个不喜欢他呢。父皇喜欢，皇后喜欢，父皇那些嫡系儿女，天天围着他转，那些宫中嫔妃美人才人，也都喜欢陈方不得了。 第九十二章 为陈方煮茶 隐约中，陈方倒像是这太极宫的中心一般。 义阳生出这样的想法，感觉很滑稽，可是高安若嫁给陈方，其实是高攀的想法，却如何也挥之不去。 皇妹若是能嫁给陈方，让他成为皇妹的驸马，我和皇妹在这宫中也算有了依靠。 此时的义阳心中还是忍不住生出这个想法。 拉着旁边高安的手，捏了捏她的手心。 “若是能让陈方成为你的驸马，那也是好事！” “皇姐也如此觉得！” 高安低下头，脸上染上绯红云霞。 “我们两在这宫中总要有些依靠！” 义阳叹了口气，车辙滚过，缓缓离开掖庭宫。 油坊的大车也已经上路，由于车马不多，油坊众人都要走着去唐工坊，陈方本可以坐车，却也陪着众人走着。 “大人，关着的两人是不是也和我们同行？” 陈方点了点头，自从陈二和虎妞在油坊做出那种事情，就一直被孟菲关在油坊，现在油坊要搬进唐工坊自然要带走二人。 两个人被放出，赶紧随人来到陈方面前。 “大人，虎妞知错了，求大人开恩！” “大人，陈二也知错了，求大人不要杀我！” “你们的人头我没兴趣要，暂且存在你们脖子上。不过到了唐工坊再敢做出苟且之事，我就只能摘了。” “谢大人开恩，谢大人开恩！” 两个人不断叩头，陈方摆了摆手。 “走，我们去唐工坊！ 此时一起走着的人，以后将是陈方在唐工坊最初的班底。经过几次扩充，此时油坊总共有男丁十四人，健妇二十二人。无一例外，男丁全部来自禁军，女眷都是罪臣家眷。除了孟菲和刚被放出的虎妞，女眷一个比一个魁梧，都是虎背熊腰一类。 陈方喜欢，这样的女人在唐工坊，能让武媚娘安心一些。 走出太极宫，离开西内苑，眼前已经豁然开朗。 天地间原本辽阔的大地，此时耸立着一片片建筑，没有太极宫和大明宫的恢宏高大，皇家气势，却也多了一份井然有序。 唐人建东西，总喜欢对称。 此时大地上已经没多少积雪，只有背阴处还有片片白色。 站在天地间，心情豁然开朗，陈方大步流星，周围一群油坊下属紧紧追随。 走进唐工坊，其实此时工坊院墙还未砌彻，只有一圈围篱。以后这片地方，就是归他陈方管辖。 陈方刚进工坊，就有两个工部小吏前来。 “卑职见过陈大人！” “两位差官不必多礼！” “卑职两人奉命在这里等着大人，这工坊进度还需向大人讲清。” 此时工坊生活区的建筑已经基本建造完毕，工坊区为油坊建设的院落也已经完成，但是工坊区大部分和仓库区还未曾完成。 陈方仔细听着，两位差官给陈方指清楚各处建筑用途。 “麻烦二位了！” “不敢当，都是分内之事！” “孟菲！” 孟菲早已识意，取了散碎银子塞给两位差官，两位工部小吏赶紧告谢离开。 此时陈方让众人去忙，自己随孟菲去了两位公主住处，这里是必须看的。 两位殿下住的地方是个独立院落，正处在预留的坊主院落近旁，也就是陈方只要入住，和两位殿下就成了邻居。对此，高安可着实高兴了一阵。 此时进了院落，陈方看到院中土地已经平整，不过植被花草这些就不用想了，入目只是一些土疙瘩，外加一些没清理干净的瓦砾砖石。 此时高安早从屋内跑了出来，就要拉陈方的手，被陈方不动声色让开。 这高安，属牛皮糖的，就爱沾着自己。自己的手有那么好拉么？ 随着高安走进屋子，此时屋中放着火盆，房舍毕竟是新盖，还是有些潮湿，炭火可去驱散寒冷和潮湿。 房中摆设简单，却也不曾少了什么，义阳此时正在煮茶，一个精巧火炉前，她细细捏着茶末。 “殿下，这种活怎么能劳烦殿下！” 陈方说完，赶紧自己动手，陈方瞪了一眼孟菲，这感情两位殿下在油坊住了一些日子，连煮茶都学会了。 “是我要学的，和孟菲无关，只是想以后见了大人，能为大人煮茶。” “殿下，这怎么使得，您是主，我是仆，怎么能让殿下为我煮茶！” “不，在唐工坊你才是主人！” 陈方直接跪了，这话可以当没听到，万一被陛下听到，可是大罪。 陈方挥了挥手，孟菲已经退了出去。 “两位殿下，以后在这工坊之中一切事情自会有孟菲吩咐之人打理，两位殿下都是千金之躯，万不可再做这些事情。” “爱卿，我只是为你煮茶，何至于此！” 义阳扶起陈方，那里火炉上的茶壶已经突突冒着热气。 义阳让陈方坐着，陈方是真的受宠若惊，这可是殿下，怎么也是陛下的亲女儿，身体里流的可是帝王之血。 果然照看公主是个累活，累心啊！ 喝了杯茶水，那里陈方只想赶紧离开这里。 高安又来拉陈方手臂。 “陈方，这院子是不是以后我和姐姐可以做主！” “那是自然！” 陈方拂去高安的手，你这样一次次拉，被我拂去打开有意思么？ “那太好了，我准备在这院中建个小花园，种些兰花，墙边还可以栽种一片竹子，这里，这里可以搭一个花架，下面放石桌石凳。以后你有闲暇，经常来坐坐！” “殿下要如何打理告诉孟菲一声，孟菲会差人为殿下弄好！微臣还有些事情，先告退了！” “陈爱卿，等等！” “殿下还有什么吩咐？” “这工坊各处，我和皇妹可不可以去？” “两位殿下，现在工坊还在建设中，工地很乱，而且用的是农工邢徒，我想两位殿下最好不要离开这处院落。当然，等工坊完工交接之后，工坊各处两位殿下都可以去！” “谢陈爱卿了！” “这是陛下旨意，陛下让两位公主暂居唐工坊，自然工坊各处都向两位殿下开着。”。 若是李治听到陈方此话，一定会问，我的旨意何曾如此说的。 陈方告退，正要离开，忽然外面纷杂，一帮人已经闯进唐工坊。 第九十三章 飞的最高最远的风筝 这帮人来势颇大，竟是有十几辆车马。 “陈爱卿，我来看两位皇姐！皇姐可在？” 陈方看了看太子李弘，你不是知道你两位皇姐来了才来，还问我她们可在！ “我这就带太子殿下去两位公主暂居的院子，两位殿下都在！” 陈方带着李弘，李弘已经吩咐一大帮宫女太监抬着各种器物跟着。 待到了公主院落，看到义阳和高安，李弘一下子冲进院子，陈方还以为三人会彼此来个熊抱，然后李弘被义阳无奈弹开。谁想根本没发生任何事。 “两位皇姐受苦了！” “陈爱卿照顾的周到，我和姐姐都不曾受什么苦！” 高安说着，看着陈方方向。 陈方看了看高安，你和太子说话，看我干什么，你是不是想让太子误会，我在这里，你不敢说真话。 “有劳太子操心了，我和妹妹都好！” 所幸，义阳也如此说到。 “两位皇姐好着皇弟就放心了，来人，将我带的东西搬进来！” 一大帮太监宫女将各种器物搬进，都是宫中御用之物，李弘这是就差将宫殿也搬进唐工坊了。 这些御用器物极为齐备，而且一看就知道绝对都是上品，看来太子是真的有心。 原本两位殿下房中的家具器物都是普通货色，此时一换，马上高了几个档次。 尤其是那床榻，感觉和上次睡的沐华宫那床也差不多。 呸，怎么又想到沐华宫，武媚娘，唉，妖精，只要沾上一次，这辈子都别想忘掉这女人的好。 难怪李治自从开始宠幸武媚娘，后宫的三千佳丽都成了摆设。 此时众宫人搬了东西纷纷退出，三位殿下叙旧，陈方也自觉离开。 出了院子，看到有人在等他，袭人此时望着陈方，看到陈方，微微一福。 这宫女愈发娇俏，脸色红润，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小身段愈发撩人。最近应该没少得到太子疼爱，果然被男人宠爱的女人颜色气质就是和一般女子不同。 “陈大人，太子特意让我将此物交给大人！” 一个绸布袋子递交到陈方手中，陈方从手感重量判断出，这次太子给的赏赐可是比以往都多。 陈方此时自然不便打开查看，直接揣进怀中，告了声谢。心中欢喜，狂送好人卡。李弘就是这点好，大方，自从认识李弘，哪一次这位太子出手都是如此敞亮，如此让陈方心喜。 “陈大人，太子让我问大人两位殿下的守卫可布置妥当？” 袭人旁边的张云此时开口，他是太子侍卫，陈方听了他的话，马上心中紧了一下。 两位公主守卫，太子难道想将东宫守卫调到这里。 艹，这怎么行，我以后可就住在旁边院子，这里是我的地盘，怎么能放东宫守卫。这不等于让东宫放着几双眼睛时刻盯着自己。 “已经布置妥当！” 陈方已经决定，一会就去找孟菲，让她赶紧安排两个油坊工人把守在公主院门。 反正油坊的男丁都是禁军出身，保护公主安全，本就是他们本职，算起来，榨油倒是他们副业。 以后这一帮人，陈方肯定都有大用，自然不会让他们一直屈居油坊之中。 听到陈方说布置妥当，张云没有再说什么，退到袭人身后。 张云退到袭人身后，这位置微妙，可是能说明许多问题。再想刚才袭人对自己只是微微一福，看来这位宫女已经升迁了，在东宫那里有了名分。 给袭人一个名分，对李弘不是难事，作为储君，未来的皇帝，李弘身边的臣子，女人，他还是有权利选择的。 不过陈方也知道，袭人出身不好，即使太子宠爱。以后在东宫地位也不会很高，正妃肯定是做不成的，这注定是一个注重门第出身的时代。而且，太子的正妃可不是太子想要哪个就哪个，这关乎国体。 午后陈方才回到宫中，此时仿佛得了消息，太平一干皇二代已经来找陈方。真是前脚刚进，这一大帮子皇二代就赶来了。 陈方赶紧上前迎接，还未行礼，就被太平抓着手往屋里带。 “陈方，后天父皇让宫中所有嫔妃去大明宫放风筝，我要你给我做一个飞的最高最远的风筝！” 太平公主拉着陈方就说到。 最高最远的风筝，这如何做，风筝的基本原理用料都一般，陈方如何会做飞的最高最远的风筝。不过总不能对殿下直接说我不会吧！ “殿下要做飞的最高最远的风筝，是不是想让陛下和娘娘高兴？” 太平认真点头！ 这小殿下之所以一直得娘娘陛下欢心，其实是因为她心中一直有皇上和娘娘。 太平的心中，父皇和母后就是她的所有，这种爱纯粹而强大。陛下和娘娘又如何不喜欢太平。 “微臣不会做飞的最高最远的风筝，不过可以做让陛下娘娘高兴的风筝！” “那你快些做！” “这个现在不能做，需明日殿下一起来做！” “那好，我明天一早就来找你！” 第二日果然一大早太平带着几个皇二代来了，至于起这么早么？ 陈方看到安定公主在打哈欠，估计没睡好，一早就被太平给摇起来的。其它几位皇子估计也是，没办法，妹妹总是要宠着一些。 本来宫中公主的地位其实不如皇子，而且差距很大，可是此时的皇宫，却完全不是如此，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武媚娘的关系，他这些儿女，却是皇子有些怕两位公主。 大概也不是怕，只是兄弟姐妹之间的爱和互让。 陈方记得原本的历史，武媚娘几个儿女的关系也是极好。 此时太平催着陈方，陈方只得吩咐银叶赶紧准备竹篾和纸张。 看陈方用小刀破开竹子，李贤也想试试，陈方哪敢让他试，一个不好，那流的可是帝王血脉。 看到李贤一副跃跃欲试样子，陈方求助的看了看旁边的安定公主殿下。 安定一拧李贤耳朵，李贤一下子乖了。。 这安定殿下拧皇子耳朵也是真拧的顺手，我不知道已经拧过多少次。 竹篾备好，纸张也用刀裁成合适大小。 第九十四章 和宫娥同行 陈方却让几位殿下在纸上书写，安定李贤还好，学书已经有不短日子，写字是没问题的，李显也能凑合，到了李旦字已经写的极为歪扭难看。 李旦写的一头大汗，可是如何也是难看，费了一大叠纸张，硬是写不好。 陈方叹了口气，就这么凑合吧，这是皇子心意，主要是取一个心意二字。 至于字，李旦也就比太平大点，字能写多好，陛下和娘娘知道李旦有心就好。 该太平写字了，太平其实刚学着认字，此时要用毛笔书写，怎么都握不好笔。 “殿下，毛笔不是如此握的，我教殿下！” 陈方捏着太平的小手，一点一点给她纠正写字握笔的姿势。 太平聪颖，奈何还是太小，陈方见她额头有汗，取了旁边备好的锦帕给她擦掉。 “要不殿下就不写了！” “不要，我一定要写！陈方，你看，我现在已经能握好毛笔了！” 陈方看着太平的满把抓，好吧，写字的握笔姿势真不能强求，小殿下爱如何握笔就如何吧！ 陈方先将太平要写的字教给太平，再让太平在风筝上一笔一笔写出来。 待到太平写完，能认识是什么字，不过需要足够的时间和想象力。太平写的几个字连起来，适当加些脑补，还是知道这位小殿下写的是什么的。 只能这么凑合了，练字是水磨活，真要赶到明日放风筝前练好，绝无可能。 字都已经写完，墨迹都已经干了。 陈方将这些纸张做成风筝，然后让各位殿下都收好。 每一个人收的都是自己写了字的风筝，此时安定公主已经明白陈方心意，忍不住盯着陈方，这样的法子都能想出来，而她之前却一点未曾往这边想过。 父皇母后夸赞陈方却并非不无道理。 等忙完，不觉天色已晚，竟是忙了一天，时间基本耗在太平李旦那里了。 第二日，早早宫中诸人结伴前往大明宫。 圣上旨意特别言明，陈方也要去大明宫。 郁闷，陈方本不想凑这热闹，奈何天子旨意，除非不想活了，不然就得去。 陈方倒是没约谁，也没人可约。 本来相熟的几位皇二代却不和陈方同路，他们都是从各自宫中出发。至于约几位皇二代，陈方还是知道自己身份的。 陈方随便拿了一个风筝，单独上路，幸好路都认得，上次出太极宫去了一趟东宫，这次还是走那条路。 监门卫早得了陛下旨意，今日出入各宫门确实极为简单，即使陈方过去也没有盘问，只是看清来人是谁罢了。 “你们看，那不是陈大人么？” 陈方正独自一人走着，忽然听到宫娥声音，看时，四五个宫娥此时正结伴在自己身后走着。 这几个宫娥都极为年轻，今日前往大明宫，都是一身新衣，头上云鬓细细打理，身段婀娜，如画中走来一般！ 此时每个人都拿着一个风筝，却也没让宫女跟随。 看到陈方，都加紧步子追了来。 “陈大人，你怎么一个人走着？” “陈方见过几位才人！” 这几人他只认识一两个，都是宫中才人。 “这里还有一位吴美人呢！” “陈方见过吴美人！” “陈大人不必多礼，平日里我们几个都得了大人许多小食，昨日还凑在一起嗑瓜子喝酒呢！” 这吴美人看着陈方，浅笑嫣然，陈方不得不感叹，大唐如此多娇，只是可惜被李治做了宫中摆设。至于宫中这些才人宫女喝酒，陈方早已习惯，唐宫不禁酒，这也是唐宫开明的地方。 大唐的风气一直是开放的，原本历史如此，现在也如此。 “吴美人客气了，给宫中诸位贵人预备小食本就是尚食局本份之事，倒是几位给的打赏，陈方倒是受之有愧！” “我的宫女西月可是说大人每次都拿的很干脆呢！” 此时一位二十四五的才人巧笑说着，陈方赶紧看向这位才人。 宫女西月，那不是郑才人的宫女么，郑才人每次给的打赏可都不少，此时陈方倒真第一次见郑才人。 果然是美人胚子，模样气质身段哪一样都是极好，而且从她言谈中，陈方能感受到那种出自名门大家的洒脱淡然，这是由家境决定的，浑然天成，毫不违和。 这位郑才人一定也是家境极好，要不然也不会出手如此大方，搞不好身后就是一个国公府撑着。 这也极为正常，盛唐时期的宫中，宫娥大多来自朝廷权贵，士族名门，但凡有点名分的，一般的出身都是极好。 “陈方见过郑才人！” “好了，就不要多礼了。你一个人走着，不如我们结个伴一起前往大明宫如何？” 本来陈方想拒绝，和陛下的美人才人走在一起多不合适，奈何几个美人才人都一起起哄，陈方没奈何，只得和她们几个一起同行。 莺歌燕舞，流云飞袖，一股淡淡女儿香缭绕。 陈方此时真想做一位帝王，那样就可以左拥右抱，好不快活了。这大唐的后宫，唉，只能看看了。 几个才人美人此时不自觉倒是将陈方围在中心，和陈方一路闲聊，颇多有趣，尤其聊的兴起时，竟然言语间调戏了陈方几句，陈方只当没听到。 这大唐风气还真是开放的了得，后宫这些女子竟然言语调戏自己，这很有趣么，被娘娘知道，不扒了你们衣服狠狠打屁股，让你们收敛收敛。 当然，调戏也就是言语，肢体动作是绝对没有的。武媚娘和她们不同，她喜欢开门见山，来真的。 出了太极宫，走出西内苑，沿着唐工坊的篱墙一直向前，中间竟然又有两波人加入这个队伍，此时陈方周围真的是莺莺燕燕，仿佛一群百灵画眉围着陈方叽叽喳喳个不停。 香气缭绕，周围婀娜身段，千娇百媚，陈方就仿佛陪着一群云中仙子同行。。 话说后世拍的电视电影那些仙子倒是真和自己身边这些差远了。 这些宫娥可真是毫无造作，将一种古典美演绎的淋漓尽致，毫不违和。因为本身就是本色出演。 第九十五章 太液芙蓉 “陈大人，你以后就在这里当值了，这唐工坊规模真是好大！” 忽然一位宫娥看着唐工坊，感叹道。 “陛下抬爱，陈方也只能鞠躬尽瘁，以报陛下万一。” “陈大人，这唐工坊建成之后，我们可不可以来这里游玩？” “这个，要看陛下旨意了，陈方断然不敢做主的！” 陈方郁闷，一个工坊，有什么好游玩的，你们也是真闲。你们是想去为工坊的工人慰问演出么？ 不过想想这群人都是唐皇圈养的百灵画眉，也挺可怜的。或许这近在太极宫大明宫之间的唐工坊对她们也是新鲜。 不知不觉已经走进大明宫侧门，右银台门，守卫的监门卫没有丝毫为难，只确认身份就放行。 此时视野一下子辽阔，唐皇让宫中诸人今日来大明宫，却是在太液池边放风筝，这大概也是这个世界历史上第一次风筝节了。 放眼望去，太液池此时已经历历在目，太液芙蓉未央柳，这太液池的盛名可是伴随着白居易的长恨歌传唱千古。 进了大明宫，那些宫娥自然急着去见陛下，此时陈方向太液池畔走去，凛冬刚过，池中的浮冰已经融尽，此时一池泛蓝春水轻轻起着波澜。 湖边一片片干枯的芙蓉花枝枯叶，其间点缀莲蓬朵朵，偶尔有莲子还未脱落，却如何也不可能看到太液芙蓉盛放这样的美景。 过了四月，大概也只能看到小荷才露尖尖角，一直到了六月，才有映日荷花别样红吧！ 陈方本想一个人静悄悄的，就这样在太液池畔走走，也装一装诗人骚客的雅致，挨过今日这场风筝盛会。 却听见身后有人唤他，果然世间事不如愿者十之八九。 “陈大人，您怎么在这里啊，陛下和娘娘正四处差人找您呢，若不是刚才吴美人说您在这边，我都寻不到！” “陛下和娘娘找我，请公公带路！” 陈方郁闷，李治和武媚娘，你们好好看你们的风筝，找我干嘛？就不能让我看看这太液芙蓉么？ 不过圣命难违，小命要紧！ 此时太液池畔另一边早辟出一片地方，这里摆了案几椅凳，周围用布幔圈着，李治身体不宜受风寒，这是挡风。 此时走近，陈方看到案几上摆满小食，瓜子花生果脯小鱼干，应有尽有，还有几个酒坛放在一旁角落。都是大明宫的尚食局所做，估计今日鼎玉可是忙的不行。 这里此时已经有不少人，都是陛下的四妃九嫔这个层次。四妃自从淑妃离开，只剩下静妃和德妃，贵妃是一直空着。而九嫔除了昭仪，倒是都齐着。 本来昭仪是武媚娘，武媚娘做了皇后，李治也未曾重新封过昭仪。其实自从专宠武媚娘以后，这后宫李治基本不管的。 武媚娘做了皇后以后，这后宫倒是确实舔了一些宫娥，不过身子都干净的要命，别说被李治宠幸，有些甚至连见都不曾见过。 看到陈方，李治和武媚娘都是难掩脸上的一抹笑容。 “微臣陈方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叩见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陈爱卿不必多礼，来人，赐座！” 唐皇直接指了位置，看的武媚娘和周围嫔妃都忍不住看了唐皇一眼。 李治指的位置竟然是他的右下首，这个位置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轮到陈方坐，这里除了武媚娘，哪个嫔妃也比陈方地位高不知道多少。 这里坐的可都是后宫最尊贵的那些贵人，不说她们本身的身份，就说她们身后，哪个又不是这大唐的皇亲国戚，功臣勋贵。 老太监迟疑了一下，看了看旁边的武媚娘，武媚娘轻轻颔首，老太监赶紧搬了凳子放在唐皇右下首。 这天下是李唐的，唐皇要如何，谁敢说一个不字。 陈方也明白那位置自己不适合坐，奈何陛下圣意已下，陈方只能坐到那个位置。 陈方坐定，此时规规矩矩，目不斜视。 武媚娘看了看陈方，此时握着李治的手。 “听说昨日几位皇子公主在爱卿那忙了一日？” “回娘娘的话，几位殿下昨日确实都在我那，为今日的盛会准备。” “哦！” “陛下，也不知道我们这几位皇子公主准备的什么？” “一会就知晓了！” 李治拍了拍武媚娘的手，看着陈方，眼中有期待。陈方和自己那几个皇儿忙了一日，真的让李治很是期待呢！ 只是李治此时也不问，有些事提前知道就无趣了。 “弘儿拜见父皇，拜见母后！” 就此时，太子李弘赶了过来，身后跟着袭人，袭人拿着一只风筝。 “弘儿快快起身！” 看到李弘，李治极为高兴，这些儿子女儿中，可就李弘最让他满意。 “父皇，母后，今日大明宫中盛会，弘儿斗胆，想请父皇母后让暂居唐工坊的两位皇姐也参加！” 李弘说完，那里武媚娘神色不易察觉变了一下，很快恢复如常，仿佛什么事情都未曾发生。 旁边的陈方看了看太子，你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陛下真想让两位殿下参加，早就搬了旨意，如何也不会等你提醒。 李弘还是年轻，也亏得李治和武媚娘都极为宠爱他。这要换做别人，怕是陛下和娘娘要记下这个小节。 “义阳和高安朕也确实好久未见了！” 李治看了看旁边自己的皇后。 “确实，今日倒是我疏忽了，我这就差人去唐工坊请两位公主前来！” “启禀陛下和娘娘，微臣这就去请两位殿下前来！” “好，陈爱卿速去速回！” 陈方赶紧离开，坐在唐皇右下首真是别扭，此时能逃就逃。 陈方走后，武媚娘看着李治，李治看着武媚娘，两个人的手不自觉捏着，十指交扣在一处。 “这次能在这里举办这场盛会，多赖陈爱卿了！”。 “陈爱卿确实办事妥当，深得陛下喜欢，不知道陛下何时让陈爱卿去唐工坊？” “总要那里建好再说！不过我倒是还有一事，也是关于陈爱卿的！” 第九十六章 乱点鸳鸯谱 “不知道陛下所谓何事？” “陈爱卿年岁也不小，却尚未婚娶！” “陛下意思？” “义阳也不小了，尚未婚配！” “陛下有心了，义阳和陈方倒确实适合！” “嗯，陈方做了义阳的驸马，做了我的女婿，朝中有些人也可以闭嘴了！” 李治说的，武媚娘自然都懂。天子虽然身在大明宫，可这天下之事，又哪曾逃过天子耳目。 为何朝中有些人对陈方颇多议论，其实倒是因为陈方的出身。 在这个时代，出身低微，却实是一件让人无奈之事。 两个人只是在小声说着，周围人却是听不到的。若是听到，怕是免不了生出一些议论。陛下已经多久不管后宫和自己儿女之事，此时为了陈方，竟然要指定义阳公主嫁给陈方。 “陛下是否想今日就定下这门亲事？” 武媚娘捏着李治的手，眼中千媚万娇的望着李治。 “这倒不急，我也想多查看查看陈爱卿！看看他在唐工坊到底能做出什么！” “想来陈爱卿知晓陛下心意，一定会万分心喜，感激陛下圣眷的。” 李治紧紧握着武媚娘的手，此时湖边已经有几只风筝飞起，风中，这些风筝自由飞翔，几只春归的燕子从太液池上空飞过，或许从未见过风筝，风筝巨大的体型惊到了几只春燕，误以为鹰隼之类，燕子惊慌逃走。 唐工坊，高安还在对姐姐抱怨，今日大明宫风筝盛会，父皇却将她们姐妹忘的死死的。 以前虽然父皇也偏爱那几个小的，不过总算还记得自己有两个大点的女儿，但凡宫中有什么聚会活动，总也差人通知。此时，却仿佛父女三人中间隔了一道缥缈银河。 父皇的温暖，是如何也感觉不到了。 “皇妹，我们现在还在关押期间呢！父皇应该是想到我们，不过让我们去大明宫，却是和之前的旨意相违了。父皇毕竟是天子！” 高安扑进义阳怀中，在那里使劲蹭着，义阳拍着高安的背，继而抚着她的一头秀发，这皇妹，总爱如此。 外面忽然传来声音，两个守门的侍卫拜见陈大人的声响传进院中。 “咦，陈方不是在大明宫，怎么来这里了！” 高安一下子从义阳怀中坐起，几乎是小跑着到了院子，见到陈方，又激动又极力克制着那份激动。此时双目盯着陈方，那眼中都是希冀的光芒。 这几日都老是梦见陈方，今日练字不自觉还将他的名字写出。 “陈方叩见殿下！” “陈方，我和皇姐不是都说了，不用给我和皇姐见礼！” “那样就坏了规矩！” “这里又没外人，哪里有那么多规矩！” 高安说着就伸出手去拉陈方，陈方避开。这高安，老是想占我便宜，陈方郁闷。 “陈爱卿，你不是应该在大明宫中陪着父皇和娘娘么？” 此时义阳也走了出来，陈方不敢直视义阳殿下，前两天见了一次，害得第二日醒来直接换了亵裤。 更要命的是差点还被第二日早晨早来的太平和安定撞见。 此时能不看义阳尽量不看，这女人放后世，就这颜值身材，绝对能走红全网。反正陈方就喜欢这种身材，大概这就是所谓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了。 “正是陛下娘娘遣微臣前来，今日大明宫中各宫嫔妃都在游春放风筝，陛下想到多日未见两位殿下，很是想念，就遣微臣前来接两位殿下同去以慰陛下思念之苦！” “父皇还是记得我们的！” 那里高安高兴的声音都变了。 义阳眼中不知为何，已经衔着泪光。 陈方没敢说其实是太子提出要两位殿下去大明宫，陛下才无奈应允的。 “麻烦陈爱卿了！” “为陛下和两位殿下效劳是陈方分内之事，也是陈方荣幸。” “马车已经备好，两位殿下速速前往大明宫，莫让陛下娘娘等的急了！” 高安拉了义阳，已经向院外走去。陈方看着两人背影，这宫中确实有些冷，即使阳春三月，还是有驱散不去的冬日严寒。 何时春泥消融，燕子才能衔泥归巢。 马车上坐着两位殿下，陈方自己驾了马车，坐在车辕，高安掀开门帘，看着陈方。 “陈方，你还会驾车？” “陈方出身卑微，有些事倒都学了一些！” 陈方不可能给两位殿下说，他之所以会驾马车，是因为未穿越前陪师父在内蒙草原住了一段时间，那段时间因为想入乡随俗，不但学了骑马套马，还跟着一个车把式拉车在草原颠了几回。 拉车干什么？这倒是和内蒙一带蒙古族的殡葬方式有关，其实就是车上拉的死人，车在草原颠，尸体掉到那里就是哪里，草原上的狼会将尸体吃掉。 这就是内蒙的天葬，人源于自然，回归自然。当然，草原狼越来越少，这种殡葬方式注定会消失在历史长河之中。 那两年的经历确实让陈方学了很多，也让陈方对死人并无多少畏惧之心。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陈方深以为然。 若不是那两年经历，即使陈方知道菜籽可以榨油，也绝对榨不了油，知道是一回事，做又是一回事。知道就能做到，那就太简单了。 若不是那两年经历，其实很多事情陈方都做不了，比如菊花酒配方就是师父在一次喝酒之时传给陈方。 高安揭着门帘，却不曾放下，此时仿佛心中鼓起万千勇气，竟是走出马车车厢，想和陈方坐在一处。 那样两人并排坐在车辕，岂不是很好。 想到两人并腿坐在一处，自己还可以拉着陈方的手，高安的胆子很大。 却不料马车颠簸，高安一个立足未稳，身体失去重心，直直向车下坠去！ “啊！” 一声尖叫！ 陈方赶紧扔了缰绳，一把抓住高安，高安却还是止不住坠落的趋势。 陈方此时眼看高安坠落，两只手抱住高安双腿，两个人的重量一下子全部加在陈方一人身上。。 陈方身体也被带离马车之上。 陈方极速收身，几乎以一个不可能完成的动作抱紧高安，身体在空中一个扭转，坠落在地，却是陈方做了高安的肉垫。 第九十七章 陛下和我想到一块去了 地上的土疙瘩磕的背部生疼。 后方马车马上撞来，陈方忍住疼痛，顺势一个翻滚，躲过撞来的车轮，此时看着马车从身侧驰过，才出了一身冷汗。 “殿下，您没事吧？” “我没事？” 陈方听到高安声音，才觉察异常，此时高安声音竟带着一丝颤音，一抹红霞爬上高安双颊，让声音都显得有些灼热。 陈方再看自己，此时却是在高安身上，而且双手还紧抱着高安，手掌好死不死压在高安屁股下方。 陈方赶紧抽出手，用手撑住身体，借用手掌的力量，身体离开高安身上，然后一下子从侧旁跳起，然后伸手去拉高安。 “殿下，刚才情急，才会如此，若有冒犯之处，还望殿下不要怪罪！” “我又哪会怪你！刚才幸亏有你，不然我恐怕跌下车还要被车轮碾压！” 高安说着，声音也有些颤抖，刚才确实害怕，就差那么一点。 “殿下没什么事吧？” 此时高安才伸手拉住陈方的手，陈方顺势一提，高安已经站了起来。 陈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用力过猛，或者高安是故意。高安站起直接扑进陈方怀中，拉着陈方的手还不曾松开。 “我没什么事！就是还有点晕，站不稳！” 陈方看了看高安，就知道你是故意。 陈方推了推高安，打掉高安抓着自己的手。 高安被陈方推了一下，还被打了一下手，却一点也不恼怒，想到刚才陈方救了自己，还和自己有了亲密接触。高安已经止不住自己的笑意，用手掩着红唇，跑向已经停下的马车。 “殿下，身上尘土！” 有了刚才经历，高安倒是安静了许多，马车进了右银台门，此时宫中，车马已经不能前行。 三人慢步，高安却一直看着陈方，昨夜梦里陈方也是那样趴在自己身上，只是是在床上。 “两位殿下，陈大人，皇上皇后已经等的心急了，你们快些！” 正走着，一个小太监就迎了来，催促着。 义阳忍不住看着陈方，她知道，这多半是催陈方呢！她和高安只是顺带。 父皇皇后是多喜欢陈方，竟然差人来催促了。 三人不得不快些走着。 到了那处场地，陈方已经带着两位公主殿下去见陛下。 “儿臣义阳拜见父皇娘娘，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儿臣高安拜见父皇娘娘，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嗯，快平身！义阳高安，这段时间在掖庭宫和唐工坊可好？” “回父皇的话，这段时间陈爱卿都照顾的极为周到，让父皇操心了！” “嗯，你们好着就好！” 此时李治看了看义阳和旁边的陈方，真是郎才女貌，越看越是觉得两人适合。 李治不觉看了看旁边皇后，武媚娘轻轻颔首。 “觉得如何？” “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人儿！” 两个人话音都轻，却只是两人能听得到。 “义阳，高安你们也随别的皇子公主去放风筝吧！” “父皇，儿臣未带风筝！” “我的可以借给殿下！” 陈方本来带了一只风筝前来，纯粹应付陛下，此时正好给了义阳，义阳不动声色递给自己皇妹。 “那儿臣告退！” 说着，义阳和高安已经拿着风筝去了太液湖畔，两个人一直幽禁掖庭宫，此时终于可以出来活动，却也开心的不得了。像是出栏的小鹿，兴奋异常。 “陈爱卿，觉得两位公主如何？” 那里李治忽然问到，陈方心中一紧，为何皇上忽然问这个，什么原因，什么目的？ “两位公主殿下这段时间都...” “陈方，陛下不是问的这个！” 那里陈方本想故意错开话题，答非所问，谁知道武媚娘如此直接说到。 陈方看了看武媚娘，这要如何回答啊，尼玛啊！你问这个，标准答案是什么？陈方此时就像在高考考卷上看到一个从未学过的题目，不知道如何作答了。 “两位殿下都是天姿国色，是我大唐的天幕中最闪耀的两颗星星，围绕着日月，陛下是日，娘娘是月！” “坐吧！” 听到陛下的坐吧两个字，陈方长长出了口气。 “陛下，你觉得如何？” “陈方说义阳是天幕中闪耀的星，我就让他做一个摘星之人。” 陈方哪曾想到，以后很多事情就因为今日之事而起了开端。 此时太液湖畔，飞上天空的风筝越来越多，放眼望去五颜六色的风筝像是谁用毛笔沾了颜料，在天空中涂抹浓重的色彩。 忽然一位嫔妃惊呼，众人顺着那位嫔妃目光，却看到一串菱形风筝飞上天空。 那串菱形风筝显得与周围风筝截然不同，风筝上竟然还用笔墨书写大字。 此时李治已经站起，旁边武媚娘赶紧去扶着皇上，李治走了几步，竟是一直走出帷幔，看着那一串菱形风筝。 “愿我大唐盛世安定，永享太平！” 那是菱形风筝上写出的字！其中暗含两位嫡公主的名号。 当年有安定和太平时，李治确实为公主取名号时想到的是大唐能够盛世安定，永享太平。 两位公主的名号寄托的是李治对江山社稷，对李家天下的祝福和祈愿。 “这风筝是谁放的？” “奴才这就去查看！” 一个小太监赶紧跑向湖畔，此时却见又一串菱形风筝飞上天空，上面也是书写的大字。 “愿我大唐震慑四方，万邦来朝！” “陛下，我知道是谁放的了，这是安定和李贤的字迹！” 李治因为身体有疾，所以众位皇子公主功课却是不多管，自然认不出字迹是谁的，武媚娘此时却已经认了出来。 “两位皇儿有心了！” 此时又是两串菱形风筝飞上天空，上面也有字，一串字迹还好，另一串字迹很是难看。 “愿我大唐长治久安，万事顺利！” “愿我大唐风调雨顺，黎民安乐！” “陛下，是显儿和旦儿的字迹！”。 “哈哈哈，我猜这一定是陈方想出来的！” “陛下和我想到一块去了！” 第九十八章 治哥哥 武媚娘说完，李治抚着武媚娘的手大笑起来。 此时又一串菱形风筝飞上天空，不过众人看着风筝上字迹，竟然一下子没有认出来！ 这鬼画符还真画的抽象，简直不忍直视。 四妃九嫔此时已经都聚在李治身旁，却和李治武媚娘保持着一点距离，自从李治独宠武媚娘以后，她们始终和李治保持着这点距离。 几个嫔妃指点着那一串最后飞上天空的菱形风筝。 “这是什么字？” “我也看不出来，第一个应该是个愿字，和其它风筝第一个字相同！” “我也知道是个愿字，可别的是什么字？” 李治拉起武媚娘的手，此时看着那一串字迹别扭，极为抽象的风筝。 “媚娘，这个字迹我知道是谁的了。” “陛下说说是谁的！” “是我的太平的。” 两个人双目互视，看着彼此眼中那一抹笑意，武媚娘觉察到李治捏着自己的手紧了一分。 不知不觉李治拉了拉武媚娘，武媚娘将侧脸靠在李治肩头。 “那是什么字？” “第二个字应该是父，第三个我猜是皇字！” “媚娘也猜两个，看看对不对，第八个字是母，第九个是后！” 李治已经大笑起来，武媚娘也忍不住笑起来。 “你笑起来真好看！” 李治忍不住抚着武媚娘的脸，那一刻武媚娘的脸上染上一抹酒红。 此时周围嫔妃也在猜字，有了陛下和娘娘猜出的字，别的字就好猜了。 陈方此时跟在最后，哭笑不得，太平写的字，原来是要你们猜啊！ “我知道第四个字是什么了，是身体的身！” “你这么一说第五个像是体了。” “那连起来就是愿父皇身体，...我知道了，是愿父皇身体安泰！” “陛下，太平有心了！” 靠在李治肩头的武媚娘轻声说着。 “是啊！太平愿我身体安泰，愿你什么呢？” “好像是青春永驻！这孩子，跟谁学的！” “哈哈，我的太平说的不错，媚娘，我记得你刚进宫时也是这般模样，这些年都还是这般！” “陛下，我怎么可能还像刚入宫时那般呢！陛下哄我开心也说点现实的！” “现实就是我的媚娘一直这么好看！” “陛下！” 武媚娘的声音此时轻柔而妩媚，轻声一句陛下，即使隔得不近，陈方也听出那一声陛下中蕴含的万种风情，千般依恋。 陈方毫不怀疑，若不是李治久病在身，武媚娘肯定每日和李治恩恩爱爱，每日做着羞羞的事情。 此时李治和武媚娘身后一大帮嫔妃赶紧让开一段距离。 陈方看了看李治和武媚娘，你们这是公开秀恩爱，撒狗粮呢！ “没办法，谁让别人是皇帝，是皇后呢！” 此时天空绚烂，各式各样的风筝飞翔在太液池上空。陈方借故赶紧离开，远离陛下娘娘。看别人秀恩爱，自己却不能秀，着实感觉很不好。 这一日太阳西沉，又有太监跑来找陈方，让窝在太液池一角的陈方颇为郁闷。 陛下娘娘怎么又找我？就不能让我安安静静欣赏欣赏太液芙蓉么？ 太液芙蓉若是有灵识，一定会问陈方，我这枯枝败叶的有何可欣赏的？ “陈爱卿，今日游春盛会，多赖爱卿，爱卿想要什么赏赐？” 今日李治极为高兴，此时见了陈方竟然直言，让陈方选择赏赐。 陈方很想说我想要黄金万两，美人几千，当然，这纯粹就是胡思乱想。真敢说出来，估计下场会很惨。虽然君无戏言，但是你要求过了，只不准一顶帽子扣下来，让你去大理寺或者刑部大牢喝喝茶。 “回陛下的话，如果可以，微臣想要这太液芙蓉！” “这有何难，来人，明日在太液池挖藕，移种唐工坊！” 日暮，宫中众人散去，早有几个嫔妃来约陈方一同回太极宫，陈方借故还要送两位殿下回唐工坊，一一推辞。 和陛下的嫔妃一起回太极宫，还是不要了。早上和那群才人美人来，就已经颇为失礼，再和这些嫔妃一同回去，那陛下会不会多想一些。 陛下会不会想我勾搭他的妃子，娘娘会不会想，好你个陈方，吃着碗里，看着锅里。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出宫坐了马车，听到义阳和高安在车内欢快聊着，陈方颇觉心情平和下来。这两位殿下多日看押在掖庭宫和唐工坊，难得出来透气，这般很正常。游春，心情舒畅，两位殿下聊的开心，陈方听着车内莺莺燕燕，也心情好。 若是能...还是不要想了，武媚娘知道，不知道要做出什么事。 想到今日陛下答应将太液池的芙蓉移种唐工坊，此时要赶紧找人挖池塘了，就挖在自己住处近处。 以后自己一开窗，就能望见太液芙蓉，也是美事。 什么时候将未央柳也移种唐工坊，没人猜的到陈方已经开始打起未央柳的主意。 不过陈方也是够闲！此时想的是要赶紧想办法移种未央柳，过了这个时节树移植就不好活了。 众人散去，大明宫已经点亮宫灯，一群宫娥在各宫穿梭，手中提着灯笼。 李治却留了武媚娘陪着，从武媚娘刚入宫，李治宠着武媚娘，却已经宠到现在。 十几年如一日，皇子公主都已经大了，这份宠爱却一直不曾变过。此时李治拉着武媚娘的手，走入寝宫，武媚娘试着挣脱了几次，根本挣脱不了，还被李治用手拍了拍屁股。 “陛下，您早点歇着，媚娘回太极宫了！” “今晚哪里也不许去，就陪着我！” “陛下！” “媚娘！” 李治搂着武媚娘的柔腰，帝王眼中的万千柔情已经开始让武媚娘心思融化。此时只想在帝王这份柔情中渐渐忘却自我，她开始挣扎在帝王柔情和理智之间。 李治的柔情让她想沉醉其间，而理智让武媚娘明白，真的不能再让李治对自己动手脚了，她很愿意伺候李治，无论任何方式，不过李治的身体... “陛下，你身体要紧！” “只有我们两个了，你叫我什么？”。 李治手指轻点武媚娘朱唇。 “治哥哥！” 第九十九章 二圣论陈方 上 “这天下就只有你可以如此叫我！” “李修仪还叫你三哥哥呢！” 武媚娘故作吃味的说道，说着的时候很有一股淡淡的醋劲。 “李修仪是安皇叔的女儿，叫我三哥哥不是很正常么？你要是不喜欢，我让她以后不许这么叫了！” 李治宠溺的抱着武媚娘，轻轻为武媚娘解开云鬓，一头如墨长发顺势而下，丝滑柔顺。 年轻时，李治最喜欢用武媚娘的头发拂面，仿佛喜欢的人儿化作万千细小触手抚摸着自己。 此时李治搂着武媚娘，将脸颊埋进那一丛秀发间，鼻翼轻轻嗅闻，还是那种味道。十几年，这种味道却从未曾变过。 “好了，陛下，不要了，您身体要紧，赶紧睡了！” 武媚娘轻轻扶着李治脸颊，将他扶起来。刚才李治温热的鼻息打在锁骨，已经让武媚娘心思旖旎，有些沉陷其中了。 她真怕自己会失去最后的理智，完全沉醉进这份帝王柔情之中。想到上次李治因为情绪激动，呼吸急促进而吐血，武媚娘就很是害怕。 她真怕哪一天李治卧床不起，甚至... 武媚娘不敢想，她只希望李治赶快好起来。 李治抓着武媚娘的手，继续将脸贴在武媚娘柔顺丝滑的秀发间。 “今日高兴，我觉得身体现在很好！” “每次陛下都如此说，每次都害得媚娘担惊受怕！” 武媚娘说着，竟然轻轻啜泣起来。李治赶紧坐好，拉着武媚娘的手。 “媚娘，都怨我，都怨我，好了，我不动你了！” “其实媚娘也想让陛下开心，陛下好好养病，等病好之后，陛下想如何就如何！” 武媚娘那女儿模样看的李治痴迷，此时真的感觉千万只手在在心间猫抓一般难受。 不觉气息上涌，李治咳嗽几声，武媚娘赶紧抚着李治胸口，让李治这口气顺下来。 “陛下，我去宣太医！” “不用，现在已经好了！最近我感觉身体已经好了许多！” “嗯，媚娘也感觉陛下最近身体好了许多，陛下静心调养，这病一定会很快好的！” “我听媚娘的，来，坐我腿上！” “陛下！” “治哥哥说的话媚娘不听了！” “陛下身体？” “媚娘，自从我病之后，七八年间，却最想的是你能一直陪我，还像以前一样！” “治哥哥，媚娘知道错了，以后会多陪陛下！” 武媚娘坐在李治腿上，侧脸轻轻靠在李治胸膛，李治用手抚过武媚娘的秀发，手指摩挲她的面颊。 “天下之事都落在你的肩头，我也知道难为你了，让你一个女儿家承受那么多！” “治哥哥莫要这么说！能为你分担一二是媚娘福分！” “我只盼着弘儿快快长大，这样就能为你分担一些了。媚娘，我这一生觉得对不住的人只有你！” 武媚娘赶紧用手去掩住李治的唇。 “治哥哥，媚娘有一事正要对治哥哥说呢！” “关于弘儿的？” “我想让陈方教导弘儿！让他做以后的帝师。” 李治此时倒是仔细琢磨，想了想，抚着武媚娘的手，却笑了起来。 “你倒是和我想一块去了！” “治哥哥说说你心中想法，你不觉得陈方太年轻了？” “有志不在年高，一个人的心智和才华和年岁又有多少关系。外面七老八十，满脑子歪心思的人多了。倒是青年才俊，虽年纪轻轻，却已经在很多地方颇多建树。” “想我当年刚继位还是幼年，长孙国舅和几位大臣辅佐，到十二岁，已经能基本打理国政，十六岁时，正式得唐皇冠冕，就出兵与西秦打了几仗，而且都赢了！西秦求和，每年都会派使节来长安朝拜！” 武媚娘轻轻伏在李治怀中，她最喜欢的就是听李治说当年打仗的事情。也最是崇拜那位少年时就让西秦俯首称臣的英雄。 他一直是自己心目中的英雄！ “陈方比起我当年，总还大几岁，我又如何会嫌他年轻！” “那治哥哥给我说说为何选择陈方，让媚娘看看和我两心中心思是不是一般！” “陈方来到太极宫虽然时间不长，不过这些时日所做之事却深得我心！” “陛下指菊花酒那些？” 李治摇了摇头，抚着武媚娘的面颊。 “不许叫陛下，无人时只准叫治哥哥。这是圣旨！” “媚娘遵旨！” “菊花酒那些只是小技，治哥哥我看重的是他的心性和品行！” “哦，那治哥哥说说从哪件事看出！” “这个说起来就多了，你知不知道发生在尚食局的一件事？” 武媚娘摇头，不知道李治说的哪件事，毕竟尚食局最近事情真的很多。 “有一天尚食局外有才人为陈方跳舞，你知道他如何做的？” 武媚娘摇头，她倒不奇怪这事李治知道，这后宫毕竟是他的后宫，一般事如何也逃不过他的眼睛。天子身在庙堂，却对天下事了若指掌，自己崇拜的唐皇可不是昏君，宫中之事他如何会不知道。 “陈方情急之下竟然拿了一把刀冲了出来，将一片宫娥吓的赶紧退却。” “那场面一定很喜人！” “我听到也是大笑，陈方看到众多宫娥急退才觉察自己竟然拿着刀，此时赶紧将刀藏在身后，对宫娥说，各位姑奶奶，别跳别唱了，我求求你们了！” “治哥哥想说陈方很懂礼，知度！” “嗯，这只是一件小事。再比如今日，我有意试探陈方，让陈方自己说一个所需的赏赐。” “治哥哥，你当时就不怕陈方狮子大张口？” “因为他是陈方，所以我不怕。不过他竟然开口只要太液芙蓉，我确实不曾想到。” “媚娘也不曾想到！” “我也给治哥哥说一件事，倒是关乎弘儿的。” “媚娘你说！” “治哥哥还记得宫中投毒之事么？”。 “嗯，弘儿为了洗刷淑妃一脉嫌疑，调查了此事，最后确定不是淑妃和两位公主做的。” “此事倒是陈方教的，而且事后我查过，那一日静妃的宫女偷食身死，也是陈方第一个赶到！” 第一百章 二圣论陈方 下 “哦，难怪刑部和大理寺都曾向朕要过陈方，尤其是刑部那个李受良！仗着和朕是同宗，竟然要了几次” “媚娘也被刑部和大理寺那几个人烦的不行。陛下有意让陈方入唐工坊，我怎么会让他去刑部！这件事如何也是不能松口的。” 说完李治和武媚娘都大笑起来。能赏识陈方的，又如何只是他们，刑部和大理寺可都看上了。 不过他们如何会让陈方去刑部和大理寺呢。 陈方若知道此事，一定会给李治和武媚娘疯狂点赞。他是如何也不愿意去刑部或者大理寺的，即使只是去当官，也不愿意去，阴森。 而且经过穿越之事，陈方原本坚定不移的科学观已经改变，万一这世间真有因果，那两个地方可是最容易沾因果的地方。 “那治哥哥有没有发现今日陈方接两位公主回来时衣服是脏的，高安衣服也脏了！” “咦，你不说我倒没察觉，此时想来他们衣服确实是脏的。” “那是陈方为了救摔下马车的高安，情急之下竟然将自己做了高安的肉垫，然后又抱着高安滚过马上就要撞来的车轮。” “有这事？” “当时有一个宫女正巧看见，事情经过确实如此！那宫女说，当时为了救高安殿下，陈方是丝毫都没有犹豫。” “陈方为了救朕的女儿竟是以身犯险啊！你不说我还不知道！” “还有一事我要告诉治哥哥，是关于太平的！” “你知道为何陈方做了风筝？” “因为我们太平说她想飞！” 李治抚掌大笑，武媚娘趴在李治怀中笑的身体抽噎。李治咳嗽了两声，吓的武媚娘赶紧用手抚着李治胸口。 “无事无事，媚娘，我倒没想到，自从陈方进了太极宫，竟是发生这么多趣事。” “是啊，媚娘也不曾想到。” “你还有什么关于陈方的事都给我说说，我这在大明宫养病，倒是知道的不多。” “那治哥哥知道齐僧之事么？” “齐僧？” “西天取经的齐僧！” “媚娘，这不对啊，朕从未听说过北齐有前往天竺取经的和尚。取经人应该是玄奘大师，父皇在时，还经常和玄奘大师坐而论道呢！我也有幸被父皇带着听了一二，只可惜当时太小，不明白一些经典故。” “治哥哥，取经人确实是唐僧，那为何陈方却说齐僧？” “哈哈，我明白了，六部之前的民部可是改了户部！避讳！” “这是陈方为太平他们讲的一个取经人的故事，陈方的心思周密，处事都是稳妥。” “从些微见性情，果然是朕的好臣子。只等唐工坊完全建成，正是陈方尽情发挥他的才华之时。” “陈方之所以能展现他的才华，也是治哥哥知人善用的结果。” “媚娘，你这是变着法的夸我！” “治哥哥在媚娘心中本来就是最好的，如何需要夸了！” “你拍的马屁我喜欢，受用！” “才不是拍马屁！” 武媚娘在李治怀中扭捏了一下，虽然老夫老妻，却让李治感受到万种风情，千般妩媚。 真是过去这么多年，自己的皇后还一如当年那般美丽。年华渐长，却只增了风韵。 不觉想到太平祝福的话，愿母后青春永驻。 媚娘，真想一直可以陪着你，陪你到天荒地老，陪你到海枯石烂。陪你一起去看星辰大海，陪你一起去看云卷云舒。 李治想着，紧紧拥着武媚娘，武媚娘微微仰起脸，那比太液芙蓉更美的脸庞让李治沉迷其间。 轻轻的唇印在武媚娘脸颊，印在她的唇齿间。 “治哥哥，你又这样！” 李治无话，只是轻轻推着武媚娘，让她躺在床上。 咳咳咳！咳咳咳！ “治哥哥，你没事吧？” “我倒真没用了！” “治哥哥只是身体微恙，养养就好了！” “罢了，媚娘，总想和你亲近一些，奈何身体总不随愿。” “治哥哥，我还是回太极宫吧！治哥哥好好静心养病！我在这里，治哥哥心都静不下来。” “不许回，我不动你，不过你就睡在治哥哥的身边！” “那我们再说说关于陈方的事？” “好！” 这两人，竟是将陈方在宫中之事一一扒出来说着，不时说到高兴处，就忍不住笑着。 “治哥哥，你真让弘儿拜陈方为师？” “你也不是如此觉得吗！” “不过这样陈方会很忙！算下来，尚食局，唐工坊这些地方已经够他忙的，太平他们还总缠着他。” “等唐工坊建好，让弘儿去唐工坊学！安定李贤他们也可以去。” “治哥哥，你这样，陈方以后又要做驸马，还要做帝师，会累着！” “年轻，就要多担当一些！” “治哥哥，你的手又不规矩了！” “媚娘，不说陈方了！” 大明宫中不知日月，太极宫中陈方却早早睡了，第二日又是艳阳天，早膳过了，陈方却被武媚娘留了下来。 本来陈方以为武媚娘只是交待一些事情，谁知晓武媚娘却让他陪着去花园走走。 说是去花园走走，走着走着陈方就觉得不对，怎么走到第一次入宫时那处宫殿这里了，这里对陈方简直是噩梦一般的地方。 这里在太极宫就属于荒僻之地，平日根本没几个人来，甚至连个正式名字都没。 桃红此时守在宫外，里面几个宫女却都眼熟，全部是武媚娘心腹宫女。 陈方看着武媚娘，你还真是胆大，大白天就带我来这地方，此时武媚娘心思陈方如何猜不到。这女人，又要找自己排遣寂寞了。 桃色帷幔，一缕清香缭绕，这宫殿中却一直都有人打理，纤尘不染，还多了几处添置。一面镜子前，武媚娘正看着镜中自己，一个宫女正在将宫装从武媚娘身上脱去。 看着武媚娘那渐渐显露的肤色，如同凝脂一般的玉肤让陈方不觉心跳快了几分。。 还是这般迷人的背影，天工细细雕琢过一般完美。多一丝少一丝都是对这种美的破坏。 此时身处其中，目视着武媚娘背影，不知不觉陈方竟然闻着熏香，身体微热。 第一百零一章 这香有问题 不对，是这香，这香竟然有问题，你妹，你让我来陪睡也就罢了，点这催...之物干啥？ 陈方此时觉察出这寝宫之中点的熏香有问题，其中肯定含着某些刺激药物。奈何陈方却也无法，这肯定是武媚娘让人点的，难道陈方要质问武媚娘为何点这种香，那不是找死么？ 至于屏息不闻，好吧，这是历史小说，不是玄幻，也不是武侠。 此时香气愈发浓郁，香炉中氤氲香雾缭绕蒸腾，在屋中渐渐散开。陈方脑中已是旖旎，此时脑海中竟然都是沐华宫中种种，如何也挥之不去。 不觉身体已经出现本能反应。 那里武媚娘站在陈方不远处，宫装已经褪去，武媚娘轻轻挥手，宫女已经退下。陈方看武媚娘，渐渐觉得喉咙都是干渴。 这香果然厉害，以前只是听说过，真正闻了才明白是如何滋味。尼玛，真是难受，此时陈方只感觉身体如钢铁般坚硬。 武媚娘身上的皇后衣冠摘去，一袭轻纱遮掩不住那诱人轮廓，云遮雾绕一般，却更显妩媚诱人。这女人前世确实是属妖精的，迷死人不偿命的妖精。 一抹浅笑，武媚娘看着陈方，手指轻轻伸出，陈方鬼使神差一般握住，继而一拽，拉入怀中。 他相信，武媚娘一定是天生媚质，明明心中想着抵抗，可身体的选择确是接受。也是这香太过厉害，陈方两世为人，却还是第一次接受这刺激之物。 一次是死罪，再来一次无非也是死罪罢了！人总不能死两次。 其实是没有选择，陈方明白一个道理，想要活下去，这个女人必须伺候好。 虽然每一次都是生死之间，不过死和还有机会活之间选择，陈方肯定会选后者。 芙蓉帐暖度春宵，不觉已经快近正午。 看着武媚娘穿衣，陈方又狠狠从后面将她抱紧！此时那香气还有残存，脑中挥之不去的旖旎，只想占据这个身体。 “大胆！” 陈方赶紧放开，此时脑中轰然清明，如同当头一棒，又如一盆冷水当头浇下，豁然清醒。 这女人下了床，又变成武媚娘了。你点这劳什子燃情之物，害死我了。 如果没有这香，陈方绝不会做出从后面抱住武媚娘的举动。他明白，他就是一个工具人，武媚娘喜欢的，只是他的身体，她爱的永远是那位唐皇，心只属于他。 “娘娘恕罪！” “罢了，以后不许从背后抱我，一会你迟些离开！” “微臣遵命！” 看着武媚娘离开，桃红却留了下来清除一些痕迹。陈方长长出了口气，只看着桃红打理这里。 “桃红！” “公子有何事？” “无事！” 等到一切处理好，陈方穿好衣服，也打算离开这里，此时忽然脑中蹦出一些事情，两次武媚娘找自己，都是陪了陛下之后，那次初二，初一武媚娘是陪陛下的，昨日大明宫中武媚娘并未回来，也是陪着陛下。 难道说武媚娘每次找自己都是被李治勾起...不会真是这样吧？ “桃红，我问你，我刚进宫那日，娘娘是不是之前陪着陛下！” “好像是，让我想想，对，我记得那一日娘娘刚从甘露殿出来就要见公子你！” 此时陈方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靠着椅背，心中有了这想法，越想越觉得就是如此。每一次武媚娘找自己都是刚陪了李治之后，一次是偶然，两次是巧合，那三次呢？ 武媚娘平日根本不会专门找自己，两个人有接触也绝对是正常的君臣关系。 这女人肯定是某方面欲念很深，正是虎狼之年，不过却也没到无法压住的地步，除非有人撩拨，才会忍不住。 “李治，你别再动你老婆了，你这样我很害怕啊！每一次她来找我，我都怕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想通此事，陈方忍不住心中大喊。 不过也只能心中喊喊，李治是皇上，他真要动谁，谁又有什么办法。就算武媚娘已经是皇后，皇帝让做什么也只能做什么。 此时桃红还在，如何也不可能真说出口，这事只能闷在心里了。 没想到最后的症结却在这里，李治撩拨武媚娘，却不能真的做什么，武媚娘忍不住寂寞，就找自己。 死结，陈方毫无办法。 离开了这处宫殿，陈方在太极宫中随意转了转，春暖花开，万物复苏，脱下臃肿冬装的宫女愈发娇俏动人。 尼玛，武媚娘，这香的后遗症如何根治啊！ 陈方看了看宫女，就赶紧回自己住处，仿佛那熏香的劲道还在，总是忍不住脑中旖旎场景。 旁边银叶还在练字，不知道是不是熏香作用，此时看这丫头身段愈发撩人。 “银叶，今日不练了，你去一趟唐工坊，昨日我吩咐孟菲让人在我住处旁挖荷塘，你去看看准备的如何了！” “大人，我这就去！” “吁！” 借故支走银叶，陈方真怕一会控制不了自己的手。 一直到了夕阳西下，陈方才觉好了许多，喝了一些晾凉的冰水，终于将那些场景驱除脑海。 此时再看远处走过的宫女，却也无甚想法。 那香的劲道还真大，以后还是距离那妖精远点好，一次一个多时辰，谁受得了。 累的腰酸背痛腿抽筋的，陈方郁闷，这身体是不是应该好好补补，尚食局倒是有不少壮阳之物。 喝菊花酒，嚼豹筋虎鞭没问题吧，反正陛下也用不着，这后宫也没人能用得着。 陈方决定，自己确实该补补身体了。 晚上早睡，这几日倒是无事。 具银叶说，油坊这些日都无事做，孟菲将油坊的工人全部派去挖荷塘了，荷塘选址就在坊主院落旁边，保证陈方只要推开窗户就能看到。 工地那里工部也调了一批邢徒和民夫帮忙，反正唐工坊的工程已经完了大半，能调出不少民夫邢徒，这几天荷塘倒是挖的差不多了。 只等荷塘挖好，栽种早就送到唐工坊的太液池莲藕，这个夏天就能看到满塘芙蓉了。。 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推开窗就是这种美景可还行？ 第一百零二章 补过了 这一日，得了空闲，陈方前去唐工坊查看，此时工坊大门处的守卫已经换了，孟菲特意安排的原来油坊工人把守，这些男丁全部出身禁军，把守这里倒是适合。 对孟菲的安排陈方很满意，自己的唐工坊自然要自己人把守。 既然是自己人，陈方自然是一路通行。 进入工坊，穿过一些生活区院落房舍，远远已经看到坊主院落前正在开挖荷塘的热闹场景。 陈方看到开挖的荷塘，吓了一跳，本来他就想挖一片小荷塘罢了，谁知道孟菲让人直接开挖了一大片荷塘，连在一起简直像一大片湖一般。 此时大部分荷塘已经挖好，还有几片正在热火朝天的挖着。 挖出的土壤在旁边堆积成一座小山，还有劳工正一担担挑着挖出来的土继续往上堆积。预计挖完真的能堆起来一座小山。 这可比自己能想到的最大规模还大，以后打开窗，看到的就不仅仅是一片荷塘，还有一片小山了。 到时候山上种桃花，也是不错。荷塘月色，十里桃花。 这太合自己心意了，孟菲办事，果然贴心啊！ “大人，这片荷塘可还合大人心意？” 此时孟菲已经老远看到陈方，赶了过来。 “孟菲，你这挖的比我想的还要好！我本来打算挖几亩罢了，你这将坊主院子外面的空地直接挖光了。” “啊！大人，孟菲知错了，孟菲这就让工人们填！” “不填了，这样挖出来更好，说一说，你打算以后如何布置这里？” “孟菲这里有让工部画的图纸，大人请看！” 陈方没想到孟菲如此上心，专门让工部画了图纸。 此时接过，看到图纸上除了开挖的荷塘区，还专门标注从渭水引了一条渠道，专为这片荷塘灌溉之用。陈方记得太液池也是引的渭水，想来引渭水灌溉应该不是巧合，孟菲倒是有心。 这女人不愧是大户出身，心思甚密，办事得力，陈方喜欢。此时陈方最得力的干将，可就是孟菲了。 此时细看，这条从渭水引的河道从唐工坊西北入工坊，穿过工坊区，流进生活区，绕了坊主院落一圈，俨然将坊主院落圈在中间。 院落外面渠道上铺设石桥，与其它建筑完美隔开。 而那片小山也设计在图纸之中，看旁边标注，这山以后会专门修了阶梯，上方置有凉亭等建筑，以后种满树木，倒是夏日消暑去处。陈方特意指了一片，让孟菲记着，以后这里种桃树。 图中还有别的建筑布置，如果全部搞定，陈方一出院子，就是一片有山有水的美好天地。 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大海是肯定没有的，荷塘却也不错。 “好，好，就照这个来！” 陈方大喜，他就喜欢清闲，喜欢清净，以后这里建好，俨然是一片自己的小天地。 妹的，再养一群白鹅，不，陈方打算养白天鹅，这东西太极宫和大明宫都有，从小被人抓了，剪去翅尖羽翼，进献皇室。 如果下次李治或者武媚娘问自己要什么赏赐，自己就要几只白天鹅。 还可以养鸳鸯，泥融飞燕子，沙暖睡鸳鸯，哈哈，也是一副美好画卷。以后有燕子在唐工坊筑巢，一定不能让工坊的人破坏，陈方已经决定，此时特意叮嘱孟菲一句。 谁敢破坏燕子巢穴，我就打断他的手。 陈方说出这话，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暴虐了，和武媚娘亲近了，怎么把她那套也学了些。 不对不对自己只是保护燕巢，不严厉一些没人听。 陈方不觉已经想到以后，不过此时渭水还未引来，渠道还未挖好，还是要等。 对了，未央柳，自己可是心心念着未央柳呢！太液芙蓉已经向陛下讨到了，未央柳怎么能少。 “孟菲，你知不知道未央柳？” “大人可是指的原本未央宫那一片的柳树，孟菲只知道那一片柳树长的极好，每到四月天，柳絮飞扬，犹如下雪一般。” “对对，如果我让人去那里挖些柳树，可犯忌讳？” “这个倒是没什么忌讳，以前也有人去那里挖过！” “好，你问问工部能不能派出人手，这几日就去那里挖柳树，到时候渠道和池塘旁都给我种上。” 孟菲一下子脸色变了，在那里挖柳树确实没什么忌讳，可问题那只是挖几棵，大人这是打算把那片柳树挖完么？ 孟菲也就脸色变了变，倒是没说什么。大人吩咐的，去做就是。 这几天和工部的人倒是混的熟了，借些人力应该问题不大。 陈方在工坊转了一圈，此时心情大好，尤其想到自己住处以后一出来就是一大片公园，心情更好。 回到太极宫，陈方此时看什么都是那么美好，心情好就是不一样。 晚上银叶为陈方从尚食局端来饭食，陈方特意吩咐，最近自己需要补补，看到尚食局小厨娘为自己备的豹筋之类，陈方觉得，这样不是不是有些过。 尤其那根虎根，看的陈方眼热，这尼玛吃下去晚上会不会受不了？ “银叶，字练完了就回去睡。” “知道了，大人！” 嚼着豹筋，用刀子插了一节虎根放入口中，这味道，从未品过。都说这是大补，不过陈方来的那个时代，虎可是一级保护动物，要吃老虎绝无可能。 这一点大唐就不同，虎多的是，总有各州县了虎送入宫中。 这宫里却从不缺虎肉。 “对了，可以泡虎骨酒，那也是大补啊！” 这一晚，陈方如何也睡不好，尼玛，太补了，陈方难受了一晚，辗转反侧，不能入眠，这效果，陈方看了看自己的亵裤，又要洗了。 为了武媚娘，得忍，这身体还是要补，一定要，陈方也制定了锻炼计划，以五禽戏，各种现代锻炼方式为主，陈方郁闷，这苦日子啥时候是个头。。 连续几日，陈方每一天顶着两个黑眼圈，都是晚上熬夜熬的。这几日天天让银叶帮着洗亵裤，银叶现在都洗习惯了。 吃的那些东西，让陈方有种补过的感觉。什么满自什么溢，陈方此时终于懂了是啥意思。 第一百零三章 被误会了 此时银叶又将尚食局为陈方准备的饭食拿来，陈方看了看那根铁板犀牛根，吃还是不吃，是不是补身体不应该这样补啊！自己这应该是明显补过了。 陈方看了看镜子中自己两个熊猫眼，还是不要继续作死了，再睡不着估计得休克。 陈方摆了摆手，让银叶将东西撤走。 今晚好好睡觉，这熊猫眼真难看。不能再这么补下去了，迟早会补出事的。 此时甘露殿中，一个老宫女轻轻走进宫中。看到武媚娘在那里小歇，在旁边静静站着。 “你来了，怎么不叫醒我？” “娘娘好不容易歇息一会，老奴不敢打扰！” “你来有什么事？” “老奴有一事禀报，是关于陈大人的！” “说！” “陈大人让人将未央宫那一片的柳树快挖完了！” “什么？” “这个陈方要做什么？” “这个老奴不知，只是听禀报的宫女说是往唐工坊移种！” “他到底让人挖了多少？” “未央宫那片柳树十不存一！” 啪！ 武媚娘的手重重拍在桌子上！吓的那老宫女一跳。 “胡闹！” “娘娘息怒，还有几件事也是关于陈大人的！” “说，我倒看看陈方都搞出什么事了！” “除了未央宫那片的柳树，陈大人还让人在长安周围遍寻桃树，只要桃花开的好看的都让人挖了去。” “陈方到底干什么？又是挖柳树又是挖桃树的。还有什么事，你一并说了。” “还有就是这几日陈大人一直吩咐尚食局的人为他准备...” 那老宫女犹豫了一下，走近武媚娘身旁在武媚娘耳畔说了两个字。 “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也不许尚食局任何人传出去。” 陈方吃那东西，武媚娘倒是知道为何，这陈方倒是有心了。本来武媚娘听到陈方到处挖树还有一些怒气，听了这话，倒是气消了大半。 他要挖树就挖吧，反正是种在唐工坊。至于挖走的树，让人再种一些就是了。 “娘娘，那这事如何处置？要不要让陈大人将柳树和桃树栽还回去？” “罢了，让人再种上一些就好，既然已经移种到唐工坊，就让那些柳树桃树在唐工坊扎根吧！” 武媚娘摆了摆手，老宫女退去，武媚娘倒是不明白，陈方为何让人挖那么多柳树和桃树。 这陈方到底在想什么，陛下问他要何赏赐，他要了太液池的芙蓉，现在又派人去未央宫那片挖柳树，在长安遍寻桃树。 武媚娘想不明白，估计此时没人想的明白，其实都是被一首唐诗害的。 陈方想推开窗就看到太液芙蓉未央柳，可不就讨要了太液池的芙蓉，又让人跑到未央宫那片挖柳树了。 至于桃树，这家伙想种十里桃花，唉，都是闲的。不闲能干出这事？ 此时同样的事情也传进大明宫，李治听了老太监的禀报，也是疑惑了一番。 陈方让人在未央宫那片挖树这么大的事，闹的动静可不小，肯定瞒不住李治。虽然未央宫此时已经不是大唐正宫，不过也是在大唐禁苑之中，而且距离大明宫可不远，自然距离唐工坊也不远。 那里虽然管的不是很严，曾经也有王公贵胄从那里挖取柳树，不过别人挖也就一两棵，陈方倒好，想直接连锅端。 “你说陈方到底在做什么？” “这个老奴可不知道，不过老奴猜测是不是和两位殿下有关系。” “义阳和高安，和她俩有关？” “老奴是这么想的，陈大人应该是考虑到两位殿下久居宫中，肯定不适应唐工坊那里简单枯燥的环境，所以向陛下要了太液池的芙蓉，又到处去挖柳树和桃树。” “义阳确实喜欢柳树，高安则喜欢桃花。你这么一说，倒真是陈方为朕的两个女儿考虑，难得陈方一片心意了。” “陛下，这是我让人向工部讨要的唐工坊布局图，陛下过目！” 李治拿起工部绘制的唐工坊布局图，图中新挖的荷塘和用挖出的土堆积的小山特意标注了。 老太监让李治过目时特意指出了两位公主暂时居住的院落。从布局图一眼可以看出，新挖的荷塘和堆积的小山就在两位公主暂居之处外面。挖来的柳树和桃树可也都种植在两位公主暂居院落之外。 “果然是为义阳和高安准备的，陈方有心了。倒是朕没能多关心一下义阳和高安，有些愧对淑妃啊！唉！” “陛下，老奴还听说了一件事，也是和陈大人有关！” “你说！” “老奴听从太极宫来的宫女说这几日陈大人每日为了唐工坊之事操劳过度，以至于精神恍惚，双眼眼圈都黑了！” “有这事？” “不止一个宫女如此说，老奴为此还专门派人去了太极宫查看，陈大人确实双眼乌黑，精神恍惚，站着都睡着了。” “陈方为了唐工坊和朕的两个女儿真是用心了，一会差人去问问，看看陈方还缺些什么，让陈方不要操劳过度，注意休息。” “老奴遵旨！” 陈方此时早早睡了，这几日确实累的，晚上睡不着，今天没吃那大补之物，脑袋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公公，我这就将大人叫醒！” “不，让陈大人好好睡，陛下知道陈大人这几日为唐工坊操劳，特意叮嘱若是陈大人睡了，万不可打扰。” “那公公有什么事我等大人醒了转告大人。” “陛下让我来专为问陈大人唐工坊那里还缺什么！” “我等大人醒了就将公公的话传到。” “好，唐工坊若缺什么让陈大人只管开口就可，陛下会吩咐人准备！” 一夜无梦，睡的香甜，甚至中间都不曾起夜。 第二日日上三竿，陈方才伸了懒腰，一觉醒来。 此时萎靡了几日的精神终于恢复，刚睁开眼就看到银叶打了洗脚水，牙刷之类也都备好了。 陈方洗漱，银叶站在一旁。 “大人，昨晚陛下派人来找大人了！”。 “什么，陛下派人来找我，那你如何不把我叫醒？” “来人不让叫，陛下让人问大人唐工坊还缺什么东西！” 第一百零四章 我要天鹅 “唐工坊还缺什么东西？” 陈方不明白为何陛下专门派人来询问，不过陛下如此一问，倒真是给昏睡之人送枕头啊！ 自己正愁怎么向陛下要些天鹅之类的，陛下专门让人问询，陈方如何会客气。 “银叶，我说你记！” “好！” 银叶已经拿起毛笔，这些日子练字，银叶的进步可是神速，此时仅仅是握笔样子都比以前强了许多，俨然一副大家风范。 “白天鹅十对，灰天鹅十对，鸳鸯二十对，白兔五十对，灰兔五十对，花鸭一百对，麻鸭一百对，白鹅五十对，锦鸡二十对，锦鲤五百尾，小银鱼千尾...” 银叶写着写着，忍不住看着还在滔滔不绝的陈方。 大人还真是不客气，陛下让人询问唐工坊还缺什么，大人这说出来的可都记满一张纸了。 银叶此时不得不再取了一张纸继续记，大人嘴还没停。 “南海极品珍珠百颗，次品珍珠五十斛...” “大人，这个也要记么？” “呃！说顺嘴了，珍珠不记了，算了，就这些吧！要的太多陛下也许会不高兴！” 银叶听着陈方的话，看着满满两页纸的蝇头小楷，要的太多陛下也许会不高兴，大人是对多和少有什么误解么？ “大人，这些都记好了，您看看有什么遗漏没有？” 陈方接过纸，看了起来。 丫头的字是越写越好了，这蝇头小楷，啧啧，像人一样美。 “不错！” “大人，您确认就拿这个向陛下要东西？” “嗯，你一会亲自跑一趟大明宫！记得，无论谁问，就说这都是工坊需要的。” “好！” 银叶跑大明宫去了，陈方此时兴奋的，本来还愁着这些动物如何搞到手，这下好，陛下亲自过问，自然是需要的都罗列到清单上了。 陈方还想要珍珠黄金美玉之类，不过想想算了，要活物，是养在唐工坊，要黄金之类，陛下会如何想。 虽然唐代贪污不是很严重，不过哪位帝王也不想养贪污之人，陈方明着要真金白银，不是找事么？ 不过陈方是真心喜欢真金白银，自己房中宝箱中的金元宝银锭子陈方都数了不知道多少遍了，每一次看都欣喜不已。 到了午膳时分，银叶已经从大明宫回来。 “银叶，陛下的旨意如何？” “公公说陛下看到这份单子大喜，已经命人去准备了，不过东西太多，需要些时日。” 银叶此时也是摸不着头脑，真是怪事，大人向陛下要了这么多东西，陛下还很高兴。 银叶想不明白，其实陈方也不甚明白，只是隐隐猜测了一些。 而此时大明宫中，李治拿着那两张纸，旁边老太监看着李治用毛笔在上面圈点了一些。 “陈爱卿真是有心，这白天鹅义阳最是喜欢，这花鸭和锦鲤则是高安这丫头的最爱。” “陛下，陈大人还要了一些羊鹿之类！” “义阳喜欢吃鹿肉，也不知道陈方将这些如何记在心中的！” “陛下，陈大人办事一向都是如此！” “不错，深得朕心！” 此时，陈方住处。 “大人，银叶斗胆问一句，你要这么多活物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养一些，吃一些！” “呃！” 银叶本来想说话，此时已经无话可说了。 “好了，你在这里练字，我要去工坊看看，这几日应该已经布置的差不多了。” 陈方此时出入各宫门已经极为容易，各宫门把守的监门卫都认识这位未来的唐工坊坊主，坊主去查看唐工坊进度，这不太正常了。 而且陛下和娘娘都有旨意，陈大人去唐工坊一路放行，监门卫自然是只要是陈大人进出，根本不带盘问，直接放行。 这大唐建朝已经历经三代，能有这种待遇的，也就陈大人了。 一般即使四妃九嫔这个层次的娘娘进出宫还需要陛下旨意呢！一般宫人即使有事，也是要细细盘问造册的。 除了陈方，就没人有随意通行的权利了。什么令牌旨意，都不需要，只看脸就行了。 陈方要是知道监门卫想法，估计会觉得自己这是刷脸。 进了唐工坊，原本喧嚣的荷塘小山这一块此时已经没多少人了，只有小山脚下还有人在种桃树。 荷塘此时已经灌满水，不过莲叶此时还未从荷塘钻出，从渭水引来的荷塘水在春风中起着波纹，一波一波的甚是好看。 和太液池一样的水，一样的莲藕，到时候开的芙蓉花应该也是一样了。陈方很想看小荷才露尖尖角的样子。 水道荷塘边此时已经栽种柳树，柳树此时虽然栽种完了，不过栽种的柳树都修剪过，没多少柳枝，偶尔垂下的柳枝上能看到黄嫩柳芽，眼看就要撑开嫩黄苞叶，吐出新芽。 柳絮纷飞这样的场景，要到明年才能看到，毕竟移种之后，柳树需要时间恢复。 此时孟菲早看到陈方走了过来。 “孟菲，做的不错，没想到几日时间，已经布置的差不多了。” “都照大人的意思布置了，只是那边桃树还未栽种完。” “这个不急，今年也看不到多少桃花。” “移种的树木都需要修剪，确实看不到多少桃花。” “孟菲，你去向掖庭宫要一些人手！” “大人，这个？” “你只管要，掖庭宫那里肯定会询问娘娘的！” “那大人需要多少人手？” “健妇两百人！一样的规矩，都要身体健壮的，一看就消瘦没力气的不要。” “大人要这么多？” “多吗？我还嫌少了，记得，不要宫女，一个都不要，只要健妇，模样好看的一概不要。” 陈方特意叮嘱一句，模样最重要，免得到时候自己住进唐工坊，武媚娘有疑心。自己身边尽是五大三粗，虎背熊腰的女人，这样娘娘才能安心。。 其实还有一个隐患，就是银叶，银叶模样和身段都是上好，自己都好几次在她那里把持不住。奈何是安定公主送给自己的，如何也不敢赶。 得罪安定公主，那自己也没好果子吃。 第一百零五章 桃花 要不要将银叶养胖，养到一百五六十斤，总不会让娘娘疑心了。 话说唐朝不是以胖为美么，怎么自己来了这个时代也没见几个胖美人。难道是因为西秦和北汉的关系，也让大唐的男人审美观变了。 应该是这样，蝴蝶效应，大唐的审美标准肯定会受到西秦和北汉的影响。 陈方来到大唐几个月，宫里丰满的女子倒真不少，不过要说胖的，真没几个。丰满和肥胖的区别就是一个肉长在合适的地方，一个肉长在不该长的地方。 同样的体重身高，一个肉长在屁股上和一个肉长在腰上肯定身材差很多。 像萧淑妃就体重不轻，可问题她身上的肉长的太精准了，模样身材丝毫未受影响，甚至还因为某处肉多可以加不少分。 这宫里说实话，真没几个难看身材差的，也就罪臣女眷中多健妇，虎背熊腰的，最适合留在身边。水桶腰，大象腿，多安全。 银叶要是知道此时陈方想法，估计得哭，大人竟然想将她养到一百五六十斤。 陈方现在重点考虑的是尽力避免被武媚娘猜疑，虽然自己只是一个工具人，但为娘娘办事，总要小心谨慎。小心驶得万年船，不小心很容易阴沟里翻船。 要在这个时代活下去，可不是容易的事。尤其还是陪在皇上和皇后身边，那就更要小心，步步惊心呐。所谓伴君如伴虎，更何况还是一只妩媚的母虎。 “大人，我这就去掖庭宫，一切按大人吩咐的做！” “嗯，去吧！” 孟菲走了，陈方在荷塘边的小径随意走着，此时这里倒是无人，清净。 走到那处小山下，几个栽种桃树的民夫看到陈方，都赶紧过来见礼。陈方来唐工坊不是一次两次，在这里做事的都认识这位未来的坊主。 而且陈方鞭打监工，让户部给工地调拨新粮的事早在工地邢徒和民夫中间传开，唐工坊工地的邢徒民夫徭役都记得陈方的恩。 陈方摆摆手，让他们去忙自己的。 他一个人走进桃林，桃树都经过大修，没多少细支，自然没什么花骨朵，偶尔一两个，很是零星。 今年只要这些树能活下来就好，真要看到一片绯红云霞，最少要到明年。 “陈方！” 陈方不觉已经走到半山腰，听到有人在那里叫他，不用看就知道是高安，这里除了高安，谁敢这么叫他。 “微臣拜见殿下！” “你又行礼，说了几次了，见了我和皇姐不用行礼。” “这是规矩，不能坏的！” “今天我闲来转转，没想你也来这里了，你知道我喜欢桃花？” 此时高安已经小跑着来到陈方身边，本来高安身边还有一个孟菲安排的健妇随行，不过看到陈方，很自觉没有过来。 陈方看了看高安，此时高安公主脸颊有微微红晕，很是好看，这位大唐的二公主真是几日不见，就变了样子，此时看了愈发感觉娇美了。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 而且这身段，还在极速向她的母妃姐姐看齐。这基因也是强大，估计用不了两年，也是魔鬼一般的身段。 不过高安公主喜欢桃花，陈方确实不知道，他种桃树，完全是因为喜欢十里桃花，而且桃花败了，还有桃子可吃。 唐寅那首桃花庵歌陈方可是极为喜欢。 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 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折花枝当酒钱。 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须花下眠。 花前花后日复日，酒醉酒醒年复年。 陈方喜欢桃花，倒是有些是因为这首诗，那种淡然洒脱，放荡不羁陈方喜欢。 而且陈方喜欢吃桃子，汁水饱满熟透的桃子，无论颜色模样味道都是完美。一咬满口香甜汁水，陈方喜欢。 不过陈方可没敢对高安说我不知道你喜欢桃花。郁闷，高安为何喜欢桃花呢！ “殿下喜欢桃花陈方自然是知道的，所以种了这些桃树！” 高安一下子脸颊更红了，看到四周无人，直接抓了陈方的手，陈方打掉她的手，她又抓，这一抓住直接不放了，陈方打了两下，高安却和没感觉到一般。 陈方又不能真打，对方可是公主，帝王血脉，怎么可能真打，除非他真不想活了。 “这些桃树都是为我种的么？我很喜欢！” 高安说着，好不容易找到一串没有剪掉的小枝，拉着陈方过去，那随着高安来的健妇早溜了，此时这桃林就剩下他们俩。 刚才啥也没见到，啥也没听到，那健妇心想，不溜回去公主不训她才怪。 这些健妇也是大户出身，只是因为家主获罪才入了宫，自然知道许多。 此时高安拉了陈方看那串花枝，高安轻轻嗅了嗅。 “你闻到了没，很香！” 陈方看着那花枝上米粒大小的花苞，这如何就香了？完全没舒展开，根本就没什么味道。 高安却自我陶醉，花不醉人人自醉，估计说的就是此时的高安。 “陈方，我们上去坐坐！” “殿下，微臣还有些事！” “哼！陪我坐坐就不是事了？” 高安撅着嘴说着，从拉住陈方的手开始，高安就一直不曾放手。 陈方没奈何，关键他此时真没啥理由拒绝，说是有事，高安又不傻，早看出他今日就是闲的，要不然如何在这片桃林闲转。 拉着陈方的手，不由分说高安就向这小山山顶走。 陈方其实也想上去看看，毕竟是自己住处附近的小山，总要查看查看到底布置的如何。 待到山顶，那里果然已经建好凉亭，凉亭新建，未曾题字，甚至木头还未刷漆，保持着原木本色。 不过里面的石桌石凳都安置好并且擦拭干净，旁边木围栏也是擦的一尘不染。 陈方站在亭中，放眼四望，却是唐工坊历历在目。。 在低处看不全，从这里看倒是觉出这唐工坊规模，隐隐已经可以比拟大明宫了。 高安坐在旁边木围栏上，拉了陈方也坐下，陈方有意隔了距离，却不想高安又欺了过来。 第一百零六章 女儿香 高安不但人欺了过来，还一直看着陈方，眼波流转，隐隐透露着千般柔情。 皇姐说了，对喜欢的男子就要温柔乖顺一些，切不可发什么公主脾气。 陈方没办法，又让了一点距离，高安继续往过欺，陈方被逼到角落，已经让无可让。 “陈方，等桃花开了，你陪我一起来看桃花好吗？” 高安拉着陈方的手，双眼期盼的望着陈方。 “殿下，其实今年没几枝桃花。” “有你陪我，即使只有一朵，也是美的！” 高安向着陈方微微倾着身子，那股淡淡的女儿香缭绕，竟是让陈方有种微醺的感觉。 呼！长长出了口气，高安的云鬓已经蹭在陈方下颌，温柔如墨的秀发就这么紧紧蹭着陈方的胡茬。 那股女儿香愈发浓郁，高安微微仰着脸看陈方，眼波流转，长长睫毛轻轻的忽闪。 她的眼中倒映着陈方，眼波愈发温柔。精致的容颜此时完美呈现在陈方面前，看着让人仿佛沉陷进一个深海漩涡般无法自拔。 看着高安，陈方刹那失神。 高安一只手轻轻伸到陈方脸颊，手掌摩挲过陈方短短的胡须，放在陈方脸颊上。 女子身上的温柔，隔着衣服的温热。 那微微仰着的樱唇，仿佛在企望着能够得到陈方轻轻的眷顾。 “殿下！” 陈方深深呼吸了几下，推了推高安，不能让这位大唐公主再这样了，他最近定力是越来越差，刚刚差点沦陷。 “微臣...” 一个微臣刚刚开口，却见高安解开身上宫装领口，那一抹肤色在阳光下泛着完美的色泽，肌肤如雪，少女最美好的年华，最完美的玉肤。 陈方赶紧拿住高安的手，谁让你解领口了，这大唐宫装原本领口就低的要命，幸亏现在刚开春，还没到穿那薄纱一般宫装之时。可是高安这一解，却有些地方也微露了。 皇姐说了，适当时可以对喜欢的男子稍微诱惑一下。高安刚想诱惑，就被陈方掐断了。 “殿下，你若再这般，陈方以后只能见了殿下就跑了！” “我不好看？” 陈方很想点头，最终却摇了摇头。不好看吗？陈方不能这么违心，他又不眼瞎。 “那你陪陪我坐坐总好？” 就这么陪坐吧！反正也闲着，晒晒太阳也好。只要你不靠过来，只要你不让我看不该看的地方，陪着就陪着吧！ 到了午后，高安却还不曾放手，春日的阳光撒下，微风拂过，却已经早没了冬日寒冷。 手掌温热，那少女的指间都是柔滑而细腻的。透过指纹，陈方依然觉得指尖有微微电灼感。 吹面不寒杨柳风，暖阳下高安又微微靠在陈方肩膀，陈方这次赶紧闪开，绝不能继续在危险边缘反复试探。高安一个趔趄，差点摔在地上，陈方扶了扶，然后断然甩开高安拉着自己的手。 不行了，再不走要出事，玛的，这高安，怎么长的越来越好看了，还是说最近大补的后遗症出现了。 “殿下，微臣真的有些事，不陪殿下坐了！改日再陪殿下！” “那说好，桃花开时你陪我一起来看。” “今年真没几支桃花！” 高安却没再说什么，只是微微笑着看着陈方，面若桃花。 “微臣告退了！” 陈方说完就走，简直和逃一般。 以后要距离这牛皮糖远些，这也太粘人了，偏偏最近陈方定力有限，都是那东西吃多了。 妈呀，走路都这么难受！ 高安看着下山的陈方，又痴痴笑着。不觉又想起自己从那车上摔下那一刻，陈方奋不顾身的身影，当时车轮几乎是擦着陈方背部而过。 “你为我种了一山桃花！我这一生只许你一人！” 高安看陈方，越过丛丛桃林，不知不觉那眼神愈发沉醉，无法自拔。 下了山，陈方才觉好了一些，妖精，这宫里就是妖精多。 玛的，终于下来了，幸亏唐朝人不穿紧身衣裤，不然刚才怕是要破了。看着身上一身大唐汉装，陈方很欣慰这身衣服宽大，若不然即使不撑破也被高安看去一些。 大补之后好像真的有些后遗症，越来越经受不住诱惑了。 当日孟菲就让宫人给陈方带话，掖庭宫那里已经得了娘娘旨意，不过这一次需要的健妇太多，掖庭宫也需要几日准备。 这批健妇算是唐工坊第一批工坊工作人员。不过陈方为她们安排的工作位置却不在工坊，而是生活区，干后勤。 打理那些树木，照顾即将送进唐工坊那批活物，以后生活区这里大多事情都需要她们来做，比如洗衣做饭之类。 以后工坊正式开工，工坊的厨房也需要这些健妇打理。 第三日，掖庭宫向唐工坊交付这批健妇，这批健妇交接完，掖庭宫都快没健妇了。其实陈方早就暗自算过，掖庭宫也就有两百多健妇而已，这一下子真的将掖庭宫掏空了。 然而武媚娘既然准了，掖庭宫也不敢不给。至于掖庭宫短期缺健妇，一些活计无人去做，这就完全不是陈方考虑的事了。 这一日，陈方自然是亲自查看这批交接的健妇，此时两百健妇从掖庭宫赶来，也算浩浩荡荡。旁边还有禁卫押送，毕竟她们可是罪臣家眷，算起来此时还是罪犯。 这可恶的封建社会，连坐制度下，真是一人获罪，全家倒霉。也难怪有那句话说的，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到了唐工坊，这些禁军才撤走，此时工坊前的一块空地，这批健妇一个个眉开眼笑的，好不欢喜。 掖庭宫谁不知道油坊的待遇好，谁不知道油坊那里活最轻松了。掖庭宫早就传遍了，陈大人人好，待下人好。即使是罪臣女眷，陈大人也是当人看的。。 掖庭宫的健妇哪个不想进油坊，现在建了唐工坊，这些健妇自然想进唐工坊，此时终于能进唐工坊，自然高兴。 所谓梦想成真，不过如此。这些罪臣女眷的梦就是如此简单，只要工作轻松一些，只要上面的人不动不动就责罚她们就好。 第一百零七章 想吃天鹅肉 “都站好，不要乱了！” 孟菲一声令下，这些健妇赶紧站好，没人敢胡闹乱站，也无人敢小声喧哗。虽然以前没排过队，不过此时在孟菲指挥下也很快站的有模有样的。 乱站，乱说话，万一大人不高兴，又送回掖庭宫可怎么办？好不容易被派来唐工坊，谁也不想再回掖庭宫了。 和唐工坊比起来，掖庭宫的生活简直就是噩梦。 陈方看了看站好的这些健妇，很满意，这体型都不错，一个个虎背熊腰，五大三粗的，一看就有一把子力气。 关键模样因为体型关系，都不如何，这样武媚娘就不会猜疑了。大象腿，水桶腰，袖子挽起来手臂和自己腿一般粗，完美。 这样一群女人在身边，多有安全感。 陈方怕有漏网之鱼，万一里面加一个模样好看的，那还了得。有一个银叶陈方都要万分小心了，唐工坊再多几个模样清秀的健妇，那还怎么得了？ 于是陈方就从头一个仔细查看，满意，满意，从一个个健妇面前走过，都极为满意。 这一个个因为体型关系，就没颜值在线的。 陈方拍了拍一个健妇的肩膀，豁，这肉瓷实。就这身肉，估计能吊打一般的禁军兵士。 这体型，陈方喜欢，多让人感觉安全的体型。 陈方就这么一路走下去，看下去，偶尔拍拍哪个健妇肩膀，捏捏胳膊，越看越心喜，越看越满意。几个健妇都被陈方看的心里发毛，是不是陈大人喜欢自己这般体型的？ 孟菲办事就是好，贴心给力。 这一群健妇放在唐工坊，任是谁看了，都不会以为自己对这些健妇垂涎。 “不错不错！” 陈方心里不断说着。 看到陈方看完，孟菲已经走了过来。 “大人，这批健妇如何？” “嗯，就这些人了，一会会有一批活物送进工坊，以后这些活物就由她们照顾。” “孟菲，一会先给她们讲讲规矩，安排她们住宿。还有，那批活物一定要照顾好。” “大人放心，这些健妇平日里做过这种活，都没问题。” “嗯！” 以后荷塘里有锦鲤，水道中游着鸭子，白鹅成群拍打翅膀的在路上奔跑，天鹅嘹喨的歌喉在园中回荡，孔雀为了吸引异性开屏展翅，应该很好。 对了，自己还要了鹿和羊这些，以后是不是也来个呦呦鹿鸣食野之苹，完美，完美。 交接完了，孟菲已经在安排这批健妇，对孟菲陈方放心，这里就由她安排了，陈方就一个人向太极宫溜达。 工坊马上就能全部建好，到了四月就应该招募工人了。自己到时候就要住进唐工坊，再不用在那幽深的太极宫待了，太极宫也住不了几天了。 想着，陈方不禁笑了起来。以后住在自己地盘，远离武媚娘，完美！ 此时刚走出唐工坊，就看到大明宫那里一大帮宫女太监向这里赶。 那批活物此时就送来了，陈方也就不急着回去了。 此时站在工坊门口，几个领头的大太监看到陈方，赶紧过来见礼。 平日里这些大太监虽然身份不高，可是谁都知道他们是陛下身边的人，即使权贵见了，也是礼让三分。 此时主动向陈方见礼，实在是陈方在陛下心中可比他们高了不知多少层次。 此时两宫伺候的宫女太监谁不知道陈大人现在可是在陛下娘娘那红的发紫。在陛下娘娘身边办事，自然谁得宠就谁地位高了。 “陈大人，这是这批活物的清单，还请大人过目查看。” “孟菲，对着清单将这些活物查看一遍！” 一个个太监宫女拿着陈方向陛下要的活物进入唐工坊。 看到那一对对白天鹅，陈方没来由咽了口唾沫。 都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不知道天鹅肉是不是好吃，还真没吃过。没穿越以前，那个时代天鹅也是保护动物，可是真吃不到。 那只白天鹅似乎读懂了陈方看它的眼神，伸长脖子，嘹喨的鸣叫传遍唐工坊的门庭，这是在抗议。 此时刚来唐工坊的那批健妇已经有了活干，对好活物种类数量，孟菲指挥这些健妇将活物带到事先安排好的院落。 一只小鹿此时挣脱开一个小太监的手，在院中奔跑，一个健妇眼疾手快，一把抱住，竟是将小鹿毫不犹豫的扑倒。 “小心一些，这些都是大人好不容易要来的，压坏了我把你关进小黑屋！” “那个，提着白鹅翅膀，不要提脖子。” 院子里此时鸡飞狗跳，好不热闹，不时有挣脱的活物到处乱跑，一大群人追着赶着。 幸亏这些天鹅大雁之类根本飞不起来，不然此时很多怕就要飞跑了。 陈方摸了摸额头，幸亏自己没要猛虎狗熊之类，要是这么乱，不出了人命。 这里吵闹，旁边院落高安和义阳也走了出来，看到白天鹅义阳已经走了过去。 抱住一只白天鹅，轻轻抱在怀中，这天鹅倒也乖巧，就任由义阳那般抱着。 陈方吞了吞口水，尼玛，这白天鹅倒是幸福。记住这只白天鹅样子，以后想吃天鹅肉先拿它开刀。 “陈方，那是什么？” 高安此时已经来到陈方身旁，忽然视线被什么吸引，高兴的指着给陈方看。 那是一对纯白的萌兽，模样极为蠢萌，有点像绵羊，却根本不是绵羊，此时看到陈方和高安看它，扬了扬脖子，发出似羊叫一般的声音。 卧槽，竟然是草泥马，学名小羊驼。 自己好像没要这东西啊！陛下怎么会将这东西送来。 “陈方，这是什么东西啊？” 那里高安又问了一句，已经开心的跑了过来，用手抚着小羊驼柔软的卷毛，异常心喜兴奋。 这小羊驼的样子确实招女孩子喜欢，也不难理解高安为何如此心喜了。 陈方也走了过去，却实是小羊驼无疑，没想到北汉将这东西也搞来了，竟然已经传到大唐。 “陈方，这到底是什么啊？太可爱了。” “草泥马！”。 “陈方，你怎么骂人？” “殿下，陈大人不是在骂人，这东西确实叫草泥马！” 第一百零八章 草泥马和白天鹅 “青草的草，泥巴的泥，骡马的马，连起来就是草泥马。没想到陈大人也认识这东西，这是今年北汉刚进贡的贡品，宫里的人都不曾见过听过。北汉一共进贡了三对，陛下特意吩咐送过来一对。” 旁边领着这一对羊驼的小太监赶忙解释道。一怕公主高安误会陈大人，二来怕陈方将什么都说出来，自己说啥。 “北汉送这东西来，只告诉了这一个名字，没告诉这东西也叫小羊驼？” “这个大人也知道，这东西确实也叫小羊驼。” “咦，那有小就应该有大吧？” 此时高安已经欣喜的抱着小羊驼的脖子，仰着脸望着陈方问到。 “大的也是有的！” “那父皇有没有让送大的来？” 小太监为难了，北汉就进贡了三对小羊驼，根本没大的。 “殿下，你真贪心！” “陈方，你可真博学多才！” 那里高安已经忍不住夸道，至于陈方说她贪心，就贪心怎么了？ 不过高安此时心情好的不得了，刚才还以为陈方骂她呢，谁曾想这真是这动物的名字，竟然有人给这么可爱的动物起这名字。 草泥马，不过这名字怎么读顺口了有点好听呢！ “陈大人，这宫里上上下下，就您认识这东西了！” “以前在鸿胪寺听北汉的使节说过，模样正好和这对的上，算来我也是猜的。” “陈方我可不可以将这对草...小羊驼养在我的院中！” “当然可以，殿下喜欢就带回去，不过殿下要小心一点，这东西平时温顺，不过也有凶猛的时候，小心伤到殿下。平时让健妇喂养就好。” “嗯，我知道了！” 那小太监早已识意，领着一对小羊驼就跟着高安后面走了。至于高安，此时兴奋的不得了，走路都开始没公主正行了，竟然蹦跳了几下。 毕竟年龄放在那里，陈方看着高安背影想着。 “你送了一对小羊驼给皇妹养，也送我一对动物吧，我就要这对白天鹅。” 那里义阳走了过来，陈方看了看这位长公主，赶紧让过目光，不想明日洗裤子，就不能盯着长公主看。 这熟透的桃子，也太诱人了，不行了，最近这大补的后遗症是越来越厉害了。对义阳，陈方是完全没任何免疫力，他承认，他就喜欢义阳这个类型的。 “殿下喜欢，自然可以。” “那就谢谢陈大人了！” 义阳竟然抱起一只白天鹅，陈方看着那只白天鹅，此时真恨不得吃天鹅肉。 两位殿下都走了，陈方看到那个领着羊驼的小太监出来，招呼那个小太监过来。 “陈大人有什么事吩咐？” 小太监对陈方可是毕恭毕敬，这宫里不能得罪的人除了陛下和各宫娘娘，可就这位陈大人了，在哪里都得宠。 “北汉送了三对小羊驼，其余两对陛下给了谁？” “小公主送了一对，最后那对娘娘要去了！” “好，没事了，你去忙吧！” 一对给了太平，一对被武媚娘要去，最后一对陛下特意送进唐工坊，这不明着送给两位殿下养着玩么！ 看来陛下心中，两位殿下地位也不低，大概淑妃离宫之后，陛下觉得有些愧对两位殿下吧！ 平常人有情，陛下也是人，不是神啊！ 幸亏刚才是高安问我这动物名字，要是太平问，我蹦出一句草泥马，那真... 陈方想到此处，不觉苦笑。 这一批活物交接完，安置好，却已经到了午后，眼看太阳即将落山，竟是忙了半日。 等大明宫那些太监宫女走后，孟菲已经过来告诉陈方交接之物都对着，而且多了一对羊小驼，鸳鸯也多送了十对。本来鸳鸯自己只要了二十对，陛下送来了三十对。 绝对不可能是陛下看错了，也不可能是那些太监宫女搞错，只可能是陛下多送了十对。 陈方看着不远水道中悠悠游着的一对鸳鸯，有点不明所以了，为何陛下单单多送了十对鸳鸯。 大概是这鸳鸯寓意好吧？陈方对孟菲点了点头，让她去忙了。 看来自己之前猜测不错，陛下以为自己挖荷塘堆小山，从未央宫那片挖柳树，在长安城外到处寻桃树是为了两位殿下。 陛下这是完全误会了，其实这都是为了自己，罢了，误会就误会吧！陈方不至于去找陛下解释。陛下误会不是更好，以后伸手要东西都好要，陛下都以为是为两位殿下要的。 不过陛下特意多送了十对鸳鸯是为何，陈方还是念念于此。羊驼倒是理解，投个新奇送来，其实是暗送两位殿下的，可鸳鸯呢？ 这一天回去，却有桃红早在陈方屋外等着，看陈方回来，将一个册子递给陈方。 “公子，这是吏部草拟的唐工坊官员名册，娘娘让公子先看看！看看需不需要改动？” 陈方打开，一个也不认识，这如何看？ “娘娘说了不急，公子慢慢看需要改的公子指出来便是。” “麻烦你了！” 陈方从旁边柜子取了一包东西递给桃红，这小馋猫最喜欢零嘴，平日里虽然武媚娘多有赏赐，也不够她吃，只要她来陈方这里，陈方可是每次必然会给她许多。 “谢谢公子！” “对我总还这么客气！” 陈方拍了拍桃红肩膀。 “公子，那我回去了，娘娘还等着禀报呢！” 陈方点了点头，待桃红走了，陈方又翻了翻那个名册，好吧，一个不认识其实翻了也是白翻。 看来要找人问清楚册子中这些到底是什么人，这可都是以后要进唐工坊的，身为坊主的陈方如何会不关心。 找谁问是个难题，太子，算了，这点小事找太子，自己这是多不知道轻重。 两位殿下，这倒不难，问题两位殿都是女儿家，久居宫中怕是这册中之人也不认识多少。。 太平那帮皇二代更不用想，这前脚刚问，后脚娘娘就知道了，关键这几个皇二代也不知晓这些是什么人。毕竟几个皇二代都小，平日里也不和宫外大臣接触。 陈方想了想，倒真不知道找谁去问。 第一百零九章 我要把你养胖 好像找谁问都不合适，不过事关重大，吏部草拟的名册，到时候这些人可都要成为自己下属的。 不行就直接找吏部的人问。 将名册好好收起来，要想办法搞清这些人都是什么人再说。 此时夜色渐浓，银叶将最后一张字帖练完，看了看，取了两枚铜钱。 “银叶，你喜欢吃什么？” 那里陈方忽然问到，银叶没想到大人忽然问这个，迟疑了一下，然后很干脆利落吐出一个字。 “肉！” 好朴实无华的回答，简练经典。 听了银叶的回答，陈方心喜，爱吃肉好，吃肉长肉，到时候长到一百五六十斤，多好。 不能赶你走，但我可以将你养胖啊！你身体胖了，体型就变了。脸胖了，模样也就变了。 陈方特意让银叶去了趟尚食局，专门让尚食局的小厨娘多准备肉食。 银叶回来时，拿了几个油纸包，一只酥黄焦脆，外焦里嫩的烤鸡，一只泛着油光的烤鸭，还有切好的牛肉。 银叶取了备用的碗碟装好，本来打算走，被陈方叫住。 “以后你的一日三餐就在这里吃！” “大人这怎么可以，你是主，我是仆，怎么能在大人这里吃？” 你不在这里吃，我怎么知道你是将这些东西都吃了。 当然，陈方不会说这些。 “我说可以就可以，听我的，你不是喜欢吃肉，这里可都是肉！” 银叶本想拒绝，奈何桌上这些肉太具诱惑力了。银叶确实喜欢吃肉，一般人都喜欢吃肉，毕竟肉好吃。 这个时代，肉可不是经常能吃到的，即使在宫里做事，也不是随便能吃到。其实银叶已经算宫女中伙食很好的了，毕竟陈方此时可是管着尚食局，以他的性子，自然很照顾银叶，就是如此银叶也不是顿顿有肉吃。 陈方此时已经从烤鸭身上撕了鸭腿递给银叶。这油光锃亮的鸭腿，一看吃了就长肉。 “快，难道要我伺候你吃么？” “银叶不敢！” 银叶接过鸭腿，轻轻咬了一口，此时再难忍受肉类诱惑，大口吃了起来。 看着银叶吃完一只鸭腿，又掰了一只鸭翅吃着，陈方很满意。对，就是这样，多吃一些才能长胖，白白胖胖，才能充满希望。 “大人，你怎么不吃？” 吃完一只鸭翅，银叶看着陈方却未曾动手。 “你放开吃，我刚从唐工坊那回来，吃了一些，不饿！” 陈方只是吃了几片牛肉，他少吃，银叶就能多吃。 他想让银叶长胖，可没想自己长胖。以后一定要盯紧这丫头吃饭，赶紧长胖了，在自己身边自己才感觉安全。 一只烤鸭眼看就要吃完了，陈方赶紧将那只烧鸡递到银叶面前。 银叶打了一个饱嗝，看着烧鸡，摇了摇头，实在是吃不下了，吃撑了。 “大人，我实在吃不下了！” “要多吃一些，再吃一个鸡腿，就一个鸡腿。” 银叶连连打着饱嗝，陈方很满意。 多吃肉多长肉，白白胖胖的，多好。 银叶吃的太撑，今日都没办法给陈方洗脚了，根本就蹲不下来，蹲下来难受。陈方让银叶去休息，自己洗脚。 多吃饭，少做事才能快些长胖。最好吃了就睡，睡醒就吃。当然，陈方不可能将银叶这么养着，有点太过了。 以后银叶除了练字学数，陈方决定让她别的事都不做。尽量减少运动量，加大饭量。这一增一减，体重肯定呈直线飙升。 完美，是不是还需要做些什么？ 要想办法搞些猪肉到尚食局，红烧肉，红烧肘子，东坡肉，小酥肉，扣肉都给银叶准备着。 宫里的尚食局是不备猪肉狗肉的，猪狗之肉不能入席。不过陈方没打算给宫里贵人们吃，给银叶吃总不犯忌讳吧！当然，陈方也喜欢吃猪肉。 对了，还有糖，多吃糖也能长胖，可惜巧克力此时是没有的，要不然多吃巧克力长的更快。 银叶要是知道陈方真实想法，一定会哭瞎，大人这是将她当猪养呢！ 第二日银叶早早来了，尚食局的小厨娘已经送来早餐，竟然还是肉，银叶有点傻眼，不过她爱吃肉，一天三顿肉又如何。 陈方看着银叶吃，看的欣喜。对，这么吃，就不信胖不起来。 等银叶吃完，就要收拾餐具，陈方直接将餐具自己收了。 “不用练字了么？” “可是大人，这些不是一直都是我做么？” “以后不用你做了，快去练字，眼看工坊就要开了，到时候我还要你为我记账呢！我这身边能信的人可不多。” 听了陈方的话，银叶暗自心喜，偷偷看了眼陈方，脸上爬上两抹红晕。还是大人好，.又是给肉吃，还不让我做事。 当然，练字还有铜钱拿。 “哦，银叶这就去练！” 看到银叶专心练字，陈方很满意，溜达到尚食局，又给两个此时负责尚食局的小厨娘特意交待，以后要多准备肉食，越肥越好。 两个小厨娘不明所以，不过大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陈方很满意两个小厨娘的态度，听话，只要听话比什么都好。 陈方捏了捏两个小厨娘的脸，两个小厨娘脸红扑扑的，好看。 溜达出尚食局，陈方回去取了那个吏部送来的名册，此时打算试着找人问问册子中都是什么人。 先找两位殿下问吧，她们不知道自己再想办法。问吏部的人其实最简单，但被陈方排在最后。 要知道这可是吏部初选的名册，万一那些吏部之人只说好话呢？这很有可能，所以实在没办法再问吏部的人。 拿了册子，揣进怀中，陈方就向唐工坊方向溜达。 春风送暖，这一日天气好过一日。 路边的杨柳都已经吐绿，一些花朵也已经悄然绽开。 春暖花开，燕子回归，惊蛰以后，蚁虫也开始忙碌，一切都从沉寂向欣欣向荣发展。。 即将要入住唐工坊的陈方心情极好，这一路溜达，脚步都是轻快。 到了唐工坊，陈方就向两位殿下住的地方走，一路上看到此时唐工坊的生活区添了许多生气，几只白鹅在路上扑扇翅膀跑着，一个健妇从井旁汲了水，正往一处院子挑着。 第一百一十章 为何就生的这么美呢 路过的健妇向陈方见礼，陈方摆摆手，让她们忙自己的事去。他其实很不喜欢大唐这些繁缛礼，奈何身处其境，有些事只能顺其自然。 刚走到两位公主殿下的院门外，陈方就听到一声嘹喨的天鹅鸣叫。 陈方暗自心想，迟早吃了你，和银叶一起吃。 守卫这里的是油坊工人，自然不可能拦着陈方。 进了院子中，此时再看两位殿下住的院落，已经大变样了。 墙角种了竹子，一丛兰花在小花园里迎风微微摇曳着叶子，花骨朵已经可以明显看到，估计用不了几日就能绽放，传出幽幽兰花香味。 竹子和兰花为院子舔了不少绿色，春意盎然，竹叶沙沙作响。 靠近殿下房子的院中搭了木架，木架下有石桌石凳，由于天还有些凉，石凳上面放了绸布垫子。可以看出两位殿下毕竟是女儿家，心细。 高安殿下好像说要在这里种葫芦的，葫芦还没发芽，架子倒是早早搭好了。想到以后葫芦架下品茶闲聊，倒也是一种乐趣，只要头顶葫芦里不蹦出个葫芦娃就好。 院子的一角，陈方看到那对小羊驼，正在悠闲啃着草料，看到陈方，懒懒看了一眼继续吃草。 院墙一边，此时刚刚挖了一个大坑，估计是要灌水成池养那对天鹅用的。 “陈方！” 此时高安已经透过窗户看到进入院中的陈方，欣喜的从房中跑了出来。 几步跑到陈方面前，就去拉陈方的手，罢了，你爱拉就拉吧！反正你现在也不怕我打手，知道我不敢真打。 “微臣叩见殿下！” 陈方赶紧见礼，此时还被高安拉着一只手，这样的场景，怎么那么像求婚现场呢，陈方郁闷。 “每次都让你不要行礼的！” “规矩！” 高安无奈，已经拉起陈方，拉到那个石桌旁让陈方坐下。自己轻轻站在陈方身后，按着陈方肩膀。 看着面前男子，不知如何，高安脸色红红的，不自觉就去用手抚陈方脸颊，陈方这次可绝不给高安任何机会，一巴掌打的高安吃疼缩了手。 陈方郁闷，这牛皮糖，每次想占自己便宜。若不是有事，真不想来这里。 “陈方，哼！我去给你准备茶水！” 本来很想发发公主脾气，可是想到皇姐的话，想到那一山的桃树，想到陈方为了救她险些被车轮碾压，没来由高安竟然笑了起来。这女人真是，性情多变。 你打就打吧！反正我要做你的女人，以后你想如何欺负我就如何欺负便是。 想到这里，高安面色没来由红润可人。 她已经跑去房中端了茶具，陈方赶忙站起接过。 “你坐，我来泡茶，最近和皇姐学了几日，你看看我泡的如何！” 陈方没奈何，这两位殿下真是，你们不知道自己身份，不知道自己身体里流的是帝王血脉么。 每一次你们泡茶，我都觉得好忐忑，万一陛下知道了，会不会心中责备自己不知道尊卑轻重。 可对方是公主，陈方能如何！刚才打了高安手一下，陈方此时还怕公主追究呢！ “怎么不见义阳殿下呢？” 陈方岔开话题。 “皇姐刚出去，说是去看看大明宫新送来的那批动物。” “哦！” “给，陈方你尝一尝，看如何！” 高安已经泡好一杯，递给陈方，陈方赶紧小心接过，细细品了一下。 高安用手撑着下巴，就那么直直看着陈方，看到陈方放下茶杯，就抓起陈方的手问如何。 陈方点点头，想甩开她的手，不过刚才毕竟打了高安一下，此时再甩开她的手，真怕这位二公主发飙。所以陈方有点怂的任由二公主拉着手。 其实主要是茶叶好，至于公主泡茶的手艺，好吧，也就那样。用开水泡茶，好像不难学，真要学茶艺，估计两位殿下都需要好好学几个月才能有模有样，登堂入室。 高安倒好，拉着陈方的手就那么摸着，陈方看了她一眼，感受着高安指间的柔滑，牛皮糖，就爱占我便宜。 若不是身份特殊，其实让你拉着又如何，就算你真的想占我便宜，我倒还心喜，奈何有的人自己是真不敢得罪，甚至不敢去想得罪的后果。 武媚娘的性情，可是从来眼中不容沙子，到时候追究，可是什么手段都能使的出来。 死倒还算最好的结果，万一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就倒了大霉。 一念至此，陈方抽了手。 高安却直接身体挨着石桌沿，向陈方倾着身子，还想继续拉陈方手。 这身体一倾，却让陈方窥到一些风景，暗暗心惊这丫头成长的速度。 此时难免心旌摇曳，赶紧撇过脸。 “殿下，坐好了！” “我听你的！” 高安端坐，陈方才敢将目光看像她，真是芙蓉面，惹君怜。这高安为何就生的这么美呢，陈方郁闷。 “陈方，我去拿些瓜子花生来！” 高安就站起，却忽然面色变了变。 “皇姐回来了！” 那里义阳公主从院门走了进来，陈方赶紧起身见礼。这位大唐的长公主，真是走到哪里，都能为哪里增辉不少。 对这位长公主，陈方无丝毫免疫力，以至于多看一眼都觉不妥。这熟透的桃子，真想啃一口。 “皇姐，每次给陈方说不用行礼他都不听！” 高安拉着义阳胳膊，委屈似的当着陈方面告陈方状。 “陈爱卿坐！不知道今日来可有事情？” 义阳轻轻说着，那话语都让陈方微微熏着。 “回两位殿下，陈方确有一点小事，不知道两位殿下可认识这些人不？” 陈方赶紧取出怀中册子，这是正事。 义阳接过打开，陈方看了看义阳神色，和想的一般，义阳看那些名字明显神色间显露的不明所以。。 义阳看了一阵，高安也凑过头看了几眼，摇着头，义阳合上册子，也摇了摇头。 陈方心中叹了口气，果然殿下是不认识的。也是，两位公主生在皇宫长在皇宫，宫里规矩森严，和宫外几乎没什么交往，认识倒是怪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科举和门阀 这些宫里长大的公主，大概要到出嫁才会和宫外之人有所接触，根本不能和皇子比。 “只认识一个，秦怀道，我小时候他在宫中做千牛卫武备武官，见过几次。” 秦怀道，此时义阳公主一说，陈方才想起，名册之中好像真有这么一个人，昨日拿了名册，没细看，只是粗略看看，没认识的人就没看了。 没想到这名册中竟然还有此人。 秦怀道本人倒真不算出名，官也做的不大，除了做过千牛武备，后来都是做从六从七品的官职。 在大唐，尤其在长安这片皇亲贵胄，王公贵族，武官员密集之地，秦怀道的官位真的不值一提。 不过他爹可绝不一般，他爹可是大名鼎鼎的胡国公秦琼秦叔宝，凌烟阁中也有他爹的画像。乃是李唐开国的功勋贵族，更是华夏历史上一代名将。 后世贴院门的门神，其中之一可就是秦琼。 此时从义阳公主手中接过名册，翻开查看，果然其中有秦怀道此人。 昨日没细看，此时见了，陈方倒有些感叹，也不知道这位国公之后，如何混得如此之惨。 要知道秦琼可是官至上柱国，秦王府右三统军，左武卫大将军，翼国公。 死后陪葬昭陵，追赠徐州都督，后来改封胡国公。 秦琼已经是位极人臣，可是他的儿子秦怀道实在混的有些惨。 做千牛卫武备倒也罢了，毕竟是陛下亲卫，可以后都是在地方做参军县令，就实在和他爹差距十万八千里了。 按李唐初期几位皇帝的尿性，只要秦怀道不是太过不堪，也不至于做到如此官位，毕竟是开国元勋之后，对这批人李唐可是绝对善待的。 华夏历史上，唐朝绝对是开国元勋之后混的最好的时代，可秦怀道... 此时册中有秦怀道，陈方倒也能猜测出他为何会出现其中。 吏部看来很是看重这次唐工坊的选官，陛下娘娘如此重视唐工坊，自然来这里为官为吏对以后仕途很有好处。 这秦怀道怎么说也是胡国公之后，在朝中自然有不少交往，有个肥缺自然稍微走动一下，就被吏部写在册中。 这个必须要，陈方未穿越以前，还去过昭陵附近的秦琼墓呢，当然，香火不算特别鼎盛，也早没有唐皇命人立的石人石马。不过能够陪葬昭陵，可就见先皇如何看重秦琼了。 秦怀道先要来，毕竟来头大，实在不合自己心意，再换掉也行。 两位殿下只认识秦怀道，陈方也不在这里久留，高安陈方根本不想见，义阳是不敢多看，还是距离两位殿下远些好。 出了院子，却看到孟菲就在院外侯着。 “听说大人来了，孟菲刚有些事情忙，所以才来！” “没事，你忙你的，我只是找两位殿下问些事情。” “那大人可问到了？” 陈方摇了摇头，有些苦闷，此时已经在想再找谁询问，自己认识的人还有谁能认识这些册中人。最坏的打算就是找吏部的人询问。 其实对这些人身份，陈方已经有些猜测了，只等证明。 看陈方摇头，继续向坊外走去，孟菲陪陈方走了几步。 “大人若没问到，孟菲斗胆想知道大人向两位殿下问的何事！” “也没什么大事，你是此时工坊实际的主管，这事你也有权利知晓。” 陈方将那个册子从怀中取出，递给孟菲。 孟菲打开，看着那一个个姓名，又点头又频频摇头。 “都是长安城中一些权贵后生，这几个好像是前年科举的应榜考生，倒是不熟悉。” 隋唐时期是华夏科举制度开始的一个时期，从隋朝开始，就有了科举制度，朝廷通过科举考试来发现和任用人才。 在隋朝之前，华夏从两汉开始各代一直是用举荐的方式来选拨官员，这也就造就了这一时期一种特殊制度，士族门阀制度。 一些地方望族控制了各个地方举荐这条路子，自然朝廷中的官吏多出这些望族之人。 国家选拨官吏只看家世出身，门阀士族垄断政府的重要官职。继而再通过大族联姻，这就形成了一个门阀士族阶级。 所谓士庶不通婚，就是门第婚姻的一种最重要表现形式。显示在平常生活中，自然就成了婚姻也要门当户对。 门阀士族最强势之时，甚至士族之人连皇家的庶族亲戚都看不起。 而历史上东晋时期的王与马共天下，则从一个侧面说明士族的强大，当时的琅琊王氏家族甚至势力已经超过皇室。 而就在本朝，太宗时申国公高士廉编撰氏族志时按旧制将清河崔氏放在陇西李氏之前，太宗大怒，才将皇姓放在第一。 这些都足见门阀士族的强大。 科举制度的出现，是对门阀制度的最重一击，国家选材更看重官员本身能力，而不是看重门第出身，自然将传统掌握在士族手中的权利分流。 不过门阀制度最终消亡，已经到了唐末，也就是说即使此时，门阀制度依然是坚挺存在的。 五姓七望，开国勋贵依然是这个国家的统治力量，士族对社会的影响处处可以见到。 就拿后宫来说，能做到四妃九嫔位置的，哪个没有庞大的家族支撑。甚至后宫许多嫔妃本身就出自五姓七望之一。 比如静妃就是太原王氏出身，而原本历史她已经做到皇后。 五姓七望在唐代有多强势，就拿太原王氏来说，王勃，王之涣，王昌龄，王维都是太原王氏出身。 而这几个人随便拿出一个，都是名动千古的人物，你若说你不认识，你总听过他们写的诗句。 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 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城人未还。。 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当然，对于陈方这些不重要。此时孟菲看这名册的神情和所说话语，让陈方知道，感情自己还找人问询这名册中人到底是谁，却不知道自己身边就有人知晓这些人出身门第。 第一百一十二章 不给我吃 孟菲认识这些人，对于陈方完全是意外之喜，之前完全就是没有想到。 此时倒是更让陈方对孟菲的出身颇为好奇，什么样的出身能让孟菲对这些人了若指掌？ 自然，陈方依然不会多问，孟菲想告诉他自然会说，这是两人一个默契。 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孟菲开始为陈方细说这名册中人，听完孟菲介绍，陈方对名册中人已经有了认识。 这名册中大概分三类人，最少一部分是科举考出的一些人，这些人都没什么强大的家世，不过家中应该都颇为富足。对这些人孟菲并不熟，所以对他们陈方也只能猜测一二。 最多的一批人是所谓官二代，却无一个是嫡出，嫡出的估计也看不上唐工坊这里，毕竟在三省六部九寺五监他们也能混的如鱼得水。 陛下娘娘看重唐工坊，不过在他们眼中，这毕竟也就是一个工坊而已，工坊是做什么的，估计在他们眼中也就是和军器监和少府监差不多。 而那些庶出的官二代就不同了，能够得到父辈的荫庇有限，家族也不会在他们身上花费多少心力。自然是有位置就要往上爬了，不管唐工坊到底如何，总算是一个位置，大唐的官员就那么多，你不爬总有人爬。 从来都是坑少萝卜多，能有一个坑就不错了。 第三类就是传统士族的子弟，却无一个大士族子弟，都是一些小士族和落魄士族子弟。 大士族自然也看不上唐工坊，小士族大概也只将这当做一种投资，混的好自然好，混的不好找个别的地方继续混。 对这个名册陈方极为不满意，除了个别几个官二代外，陈方一个也看不上。 不过问题来了，娘娘让自己看看，需不需要改动，可自己要是大部分不要，怎么说的过去，到时候让武媚娘心里不高兴，还要得罪吏部。 如何劝退这批人倒是一个问题，让他们自己退，这样无论娘娘那还是吏部，自然无话说，也不会怪罪自己。你们自己要离开的，可不是我赶你们走的。 如何让他们自己退呢？ 陈方回到太极宫，此时却已经夕阳西下，天边红云一片。 今日有点心事，吃饭时都有些心不在焉，晚饭吃完时，桃红从甘露殿来找陈方。 “娘娘问名册之事如何？” “你回禀娘娘，唐工坊官吏就按照这份名册录用！” 既然不能全部改，陈方干脆一个不改。 陈方将名册递还给桃红，一份小小名册，倒是倒映初唐的一个社会现实。科举和门阀并存，士族和人共舞。 新旧两种选材模式一同存在，并且会长期并存。传统士族的势力依然强大，新旧贵族依然会长期盘踞社会的高层。 高宗和武媚娘即使有心压制门阀势力，却也在这件事上有些力不从心，即使皇权，在这个时代也不是为所欲为。 陈方又为桃红备了些小食，丫头高兴抱着一个纸包拿着名册而去。 小馋猫，陈方心中不免笑骂一句，想到当时桃红为了几口吃的不忍心离开自己身边，陈方就挺心喜。 当桃红走了几步，忽然怀中纸包破了，瓜子之类轰然倾了一地。 陈方看到那一地瓜子花生，忽然有了想法。 “桃红姐姐，你不用管了，我给你重新备一些，这些我来收拾。” 那里银叶早就从书案旁跑了过来，帮桃红收拾地上掉落的瓜子花生，让她不用打扫。 银叶倒是懂事知道桃红是娘娘心腹，看到两个漂亮宫女在那收拾。 而陈方却早已走出屋子，此时宫灯的光芒中，陈方却在傻笑。 “你们自己退的，就不能怨我了吧！” 桃红离开，银叶将收拾的小食放在桌上，自己吃了起来。地面不脏，她每日会认真打扫，所以东西都不脏，再说这些瓜子花生都有壳，即使外面沾了灰尘，里面却也干净。 陈方回来时，靠着桌子很没形象的和银叶一起磕着瓜子，剥着花生。 第二日，早早陈方去了尚食局，让两个小厨娘备了些竹枝，竹枝细小，刮掉表皮清洗干净，然后一端缠绕麦芽糖，缠了一坨，等麦芽糖干了，就成了一个简易棒棒糖，用白宣纸包裹，算作糖衣。 这时候是三月末，天气还有些冷，倒不用怕糖化了沾着纸。陈方倒想用塑料纸，可惜没有。 做了一些，拿回去放在桌上，权当银叶零嘴。 多吃糖，多吃肉，赶快胖起来。 今日无事，尚食局此时完全由两位小厨娘管事，娘娘也特意交待，陈方不用去甘露殿伺候用膳，所以此时的陈方完全是个清闲之人。 无事可做，教了银叶一会算术，就让她自己去练，银叶看到桌角那一堆零嘴，随手剥去一个古版棒棒糖的糖衣，放进口中，真甜。 一舔一泯，满嘴都是麦芽糖的甜香。 大人真好，这几日每天给肉吃，而且零嘴管够。看着陈方，银叶就不自觉脸色红润。 比起其它宫女，银叶觉得自己很幸福。继续舔了一口，满足的用笔在纸上写出一个算式的答案。 “陈方！陈方！” 远远的就有人在喊陈方，不用看，能这么肆无忌惮，隔着老远喊自己的，只有太平小殿下。 不一会太平就跑了过来，这如同风一般的女子，真没形象。你是公主啊，即使是小公主，也是公主，公主怎么能这么跑的？ “太平，你跑的太快了，我都追不上了！” 后面安定喊着，气喘吁吁的追着太平。 太平跑过来，陈方赶紧见礼，太平扶起陈方，就往屋里走。真当这里是自己家了，好吧，这宫里都是李家的，可不就是太平殿下家。 那里银叶赶紧叩拜，口中却还衔着一个棒棒糖，实在刚才公主进来的急，没时间放下。 “咦，银叶，你在偷吃什么？” 这几个皇二代经常往陈方这里跑，银叶自然都熟。 “启禀殿下，是麦芽糖！”。 “有糖不给我吃！” 太平生气的看着银叶，然后看了看陈方。噘着嘴，一副委屈样子。 第一百一十三章 武媚娘打马球 上 有糖不给我吃！ 陈方晕了，什么叫不给你吃，你这不刚来，我还没时间给你呢么？我什么时候有吃的不给你了，陈方郁闷。 一直以来只要有好吃的，太平公主可是绝对第一批吃的。无论糖葫芦，瓜子花生小鱼干，哪次不是第一个想到小殿下。 当然，太平还小，陈方自然不会和太平争这个。 银叶则赶紧将桌上棒棒糖拿了一个剥掉糖衣递给太平，太平接过，小孩子天生爱吃甜食，此时见了这新作的棒棒糖完全没任何免疫力，直接塞进嘴里。 “真甜！” “皇姐，快来，给你吃好东西！” 太平自己伸手从桌上拿了一个，学着银叶剥掉糖衣，就往刚追过来，正用手撑着膝盖，还在喘气的安定嘴里塞。 这小丫头真是往别人嘴巴里塞东西塞习惯了，这宫里就没一个她不敢塞的，武媚娘，陛下可都被她赛过不少东西，只要自己觉得好吃，必然会塞进旁边人的嘴巴。 管你是谁，我就塞塞塞！ 看着太平和安定以及银叶都舔着一根自制的棒棒糖，很是满足的样子，陈方却没看到几个皇子今日来。李贤他们不是平日一直跟着太平安定来么？今日怎么回事？ “两位殿下，其它几位殿下呢？” “在看击鞠！” 击鞠，这个陈方倒是知道，就是马球，在唐代特别盛行，从太祖皇帝开始，唐代几乎大半皇帝都喜欢马球。皇帝喜欢，自然马球在唐宫极为盛行。 唐代有一副击鞠图，就是专门描绘击鞠场景的。 在大唐，击鞠盛行到什么程度，相传吐蕃有一次来大唐进贡，要和大唐的臣子比击鞠，结果唐皇派了四个人完克吐蕃的十人队。 李贤几个人在看击鞠没来，也就很正常了。爱击鞠这简直就是李唐血脉里流传的基因。 “两位殿下为何不去看？” “没意思，就找你来玩了！” “太平跑来了，我只能跟着来了。” 安定叹了口气，感觉自己成妹妹的跟班了，总不能让她一个人在宫里乱跑。有这么一个好动的妹妹，真是心累。 其实她倒是想看的，奈何太平不怎么喜欢。 “陈方，我拿去给母后尝尝！” 太平忽然说到，拿了桌上一些棒棒糖，又跑出陈方房子。 真是，什么时候都记着自己母后。不过看到太平走了，陈方倒是高兴，这位小殿下，能不陪着玩就不陪着。 弄不好又被拉去游湖了，陈方可不喜欢游湖，提心吊胆的，就害怕小殿下乱跑掉水里了。 看着安定又去追太平了，陈方无聊的坐在门口晒太阳。 这一坐就坐到中午，却见桃红此时走了来。 “桃红，这个时候来这里有什么事？” “早上两位公主殿下拿的东西还有没有？” 陈方看了看桌子，摊了摊手，没了！ “大人，娘娘要呢！这可怎么办？” 陈方赶紧跳了起来，武媚娘要，那还不赶紧去做，幸亏此时尚食局麦芽糖备的足，竹枝也只要稍微加工一番就好。 跑到尚食局，陈方发动所有厨娘，此时全部放下手中活计，都来帮忙，很快一小堆棒棒糖已经做好。 给桃红包好，这丫头已经赶紧向一个地方赶去。 不是甘露殿方向，陈方看方向，应该是马场方向，这宫里也是有马场的。在唐代骑马很盛行，即使女子也能骑马。 桃红走了几步，却忽然折返回来。 “大人，差点忘了，娘娘让你也过去！” “我也过去？” 桃红认真点头，陈方郁闷，让我过去干嘛，我又不会击鞠！ 此时后宫一处场地，周围用木栏杆围了，用黄绸布将场地和外面隔开。外面设有看台，一些嫔妃和皇子正陪着武媚娘在那里看马球。 陈方被桃红领上看台，此时陈方向场地内望了一眼。 只见十几匹骏马在宫娥的驾驭下，在场地中奔跑。宫娥每人拿着一个球杆，正追逐着一个木质马球在那里狂奔。 这唐代风气真开放，女子骑马倒真不少见，此时看着这十几个宫娥操纵马匹，纵横驰骋，倒也赏心悦目。 “咦，那不是郑才人，没想到郑才人也是马术高手。” 此时就见郑才人一个完美的挥杆，击中马球，马球稳稳落进对手的球门。 完美，这御马击球的动作，浑然天成，完美至极。郑才人那一杆击球的动作，即使陈方这个完全的外行看了，也觉得完美，漂亮。 那里看台一片叫好声，尤其几个小皇子叫的最厉害。真是李唐血脉，爱击鞠简直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 这李唐的各代皇帝还真是从血液里喜欢马球啊！ 陈方也忍不住为郑才人心中叫了一声好，然后赶紧随桃红去拜见娘娘。 “微臣叩见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嗯，平身！” “陈方，要不要下场试试？” 那里武媚娘询问，陈方却一下子苦瓜脸了，骑马倒是会，踢足球也能随便踢踢，但击鞠是完全不会，别说击鞠，蹴鞠都一窍不通。 “娘娘，这个微臣实在不会！” 此时自然不可能不懂装懂，真进场只会出丑。 “哦，倒是少见你不会的！” 那里武媚娘倒是笑了起来，从看台站了起来。 “我也去打一场，倒是好久没打了！陈方，你就陪几位皇子在这坐坐！” 那里武媚娘忽然脱了外面宽大皇后宫装，桃红赶紧接过。 宫装褪去，武媚娘身上此时只有一件单薄薄纱裙，此时已经是农历三月末，而且还是午后刚过，倒是不冷。 那一袭薄纱裙罩在武媚娘身上，将武媚娘完美的身形烘托出来，伴随那让陈方每次看到都惊为天人的容颜，简直是完美。 这女人一点不像三十出头，倒真似二十芳华。 身上每一寸肌肤，每一道弧线都让陈方惊叹不已。 陈方只看了一眼就赶紧让开目光，将头低下，妖精，陈方心中狠狠说了一句。。 脱去宫装，摘去头顶的皇后冠冕，武媚娘竟然真要自己下场，晕了，若不是亲眼看到，陈方绝不敢相信。堂堂皇后，竟然要下场打马球？ 好像李唐是有皇帝贵妃经常下场亲自打马球，陈方只能这么想着。这李唐的历代皇帝为何如此钟爱击鞠啊？ 第一百一十四章 武媚娘打马球 中 “我也陪娘娘去玩玩！” 那里德妃也站了起来，同样脱掉她身上宫装。实在是这宫装不适合运动，太过宽大，汉装传统的长衣宽袖在这宫装上表现的尤为突出。 穿着宫装，如何也不可能上场击鞠的。 这德妃是陛下最后册封的一位妃子，姓卢，乃是范阳卢氏出身，也是堂堂的五姓七望之一。 出身显赫，地位尊崇，精通音律琴棋，熟读各类史书典籍，听说在后宫中，这位小名馨儿的德妃琴棋书画都堪称一绝， 而范阳卢氏素以儒学传家，久居齐鲁之地，可是出过不少大儒，这卢馨儿也是一个才女。 德妃今年二十六七，在李治后宫中也算小龄。在四妃九嫔之中，年龄排在倒数第三。此时脱去宫装也是一身薄纱裙，完美曲线，精致玲珑，眉目间隐隐透露一种大家出身的尊贵和雍容。 也是一个难得的美人，听说她也是十四岁入宫，被李治狠狠宠过一段时间。 不过这德妃倒是也无子嗣，真怀疑是不是也和静妃一般不能生养。 不对，陈方忽然看向德妃，静妃德妃都不能生养的几率有多大？这种病在后世也不算几率很大的病。 难道她们身上被人做过手脚？陈方想到这里，忽然一身冷汗，若是如此，这后宫之内也太险恶。 “静妃，要不要也下场打一场？” “娘娘既然说了，就一起下场！” 静妃轻轻浅笑，雍容高雅，不愧是五姓七望出身，言语之间，一举一动之间都透着大士族嫡女特有的一种气质。 同样脱去宫装，也是年龄渐长，身形却丝毫未受影响，竟然和二十七八的德妃也不相上下。 这宫里真是妖精多，这驻颜持身之术都是了得。 做皇帝真好，尼玛，为何我就没穿越成皇帝，穿对了床，却没穿对身份。 陈方郁闷，看着几个脱去宫装的娘娘，不自觉竟然咽了口唾沫。 “那几位姐姐，我也去！” 李修仪此时也跃跃欲试，其它九嫔看到几个正妃和皇后都要下场，自然也是纷纷跃跃欲试。 晕了，真晕了，尼玛，我是不是看错听错了。 此时皇后和四妃九嫔竟然都要下场打马球。 这，李唐的后宫竟然如此疯狂，这些妃子竟是都会骑马，骑马也就罢了，击鞠可绝对不是简单游戏，比蹴鞠可是难多了。 真是皇帝喜欢，身边人都要极力学习，以讨皇帝开心了。 那里其它宫娥倒是早见怪不怪，只是在那里喝彩。 这些宫里最尊贵之人此时都是一身薄纱裙，好看，尤其唐代的这种薄纱裙领子实在太低，后世的内衣在这面前都是小巫见大巫，陈方看的啧啧称奇。 原本以为唐代宫廷剧都是骗人的，感情那些导演实在是有些太过遮掩。 陈方觉得，若是淑妃没走，还在这里，绝对不适合打马球，因为打不了几合就会胸闷。 陈方看球看的认真，哦，众位嫔妃还未进场，还未开始呢，看什么球？ 郑才人那一波人此时已经退出场地，此时在场外早有大批宫女侯着。 拿毛巾的，端水的，伺候用清水洗了手脸，再用干毛巾擦拭干净，这些才人美人穿了宫衣，此时就坐上看台。 而下面，武媚娘此时已经跨上一匹枣红色高头大马，已经进场。陈方以为她会选白马，完全不是那么回事。白马其实在古代不是很受待见，太醒目，打仗时容易嗝屁。 “母后加油！” “母后一定要赢啊！” “母后母后...” 几个小皇子欢快的站了起来，为武媚娘呐喊助威，加油这个词不是应该大唐的人不会啊！应该也是从西秦北汉传来的。 “桃红，娘娘怎么也会击鞠？” 此时陈方还是不敢相信，只是场上那骑着骏马的英姿飒爽女子，不是武媚娘又是谁。那模样身段，不由让陈方想到沐华宫，想到那处偏殿，很难驾驭啊！ “娘娘自然会的，以前娘娘经常陪陛下下场的。” “陈方，娘娘玩这个，可是十场能赢八九场！” 那里郑才人倒是走过来坐到陈方附近！经过一场击鞠，郑才人身上香汗淋漓，此时坐的近了，倒是愈发好闻。 陈方让让，和几位皇子挨在一起，他还记得身份，武媚娘可在场上，往这里看一眼，看到自己和郑才人相谈甚欢，可不是好事。 “陈方，你猜我母后会不会赢？” 那里李贤忽然问到！ “娘娘自然是最厉害的。” 此时场上已经开局，只见十几匹高头大马分列两边，各位嫔妃持着球杖，只见一枚中空的强韧彩色木球被抛向空中，十几匹骏马已经在各自主人操控下驰骋纵横。 “各位姐妹，可不要互相相让，四月可是要给陛下看的！” “娘娘，这是自然！” “姐姐也不要让着我们啊！” 此时场上话语传来，陈方才恍然，感情这是预演，是要表演给唐皇看的，难怪连皇后四妃九嫔都亲自下场。 武媚娘心中，李治的位置可是山岳一般无法撼动，也只有为了李治，武媚娘才肯如此尽心尽力了。 话音刚落，就见一匹枣红高头大马冲进马群，十几匹骏马全部冲向抛空落下的彩色木球，顿时让陈方感觉眼睛都花了一刹。 只见众多高头大马之间，有一匹枣红骏马特别神骏，武媚娘一个完美挥杆，一杆中球，那马球飞过半场，早有人接住，又一个完美传球，此时武媚娘的坐骑早已斜侧冲出，一杆进球。 “娘娘还是这么厉害！” 先声夺人，这群后宫最尊贵的贵人继续你来我往，陈方真不懂马球，别说击鞠，蹴鞠都一窍不通。 不过此时也看的心喜，也不知是看什么球。。 平日里可不敢如此盯着场内各位贵人如此看，此时，随便看了。你不盯着看倒是会让周围宫娥误会。 这倒是陈方看武媚娘看的最清楚一次，这女人简直毫无瑕疵，尤其骑着骏马的样子，让陈方真想从后面揽住，和她共骑。 第一百一十五章 武媚娘打马球 下 当然，陈方也就想想，上次从后面抱住武媚娘，差点没吓死陈方，以后除非武媚娘让抱，陈方绝不敢从后面抱的。 此时场中武媚娘带的一方已经完全占据优势，这才仅仅开场一会而已，即使陈方不懂马球也看的出来。 “娘娘，这没办法打了，和你打每次都是输！” 那里李修仪无奈的挥了挥马球球杆说道，干脆停了坐骑，不打了。 “刚才谁说的姐姐也不要让着我们啊？” 德妃在那里笑道。 “刚才谁说了，你们谁说了？” 李修仪问身后一帮姐妹，没人吱声。 武媚娘看了看李修仪，忍不住笑了起来。那一笑真是千般妩媚，万般风情，让陈方都忍不住看呆了片刻。 陈方此时也看着场中各位娘娘，这打马球的各位娘娘倒真是一团和气，有说有笑。简直是其乐融融，让人艳羡。 而李修仪竟是当着武媚娘的面矢口否认刚才那话是她说的，而武媚娘非但没生气，还笑了。 “娘娘，这样打是真没办法打了，娘娘击鞠除了陛下，就没人能赶得上！” 李修仪说完，身后一帮姐妹群起起哄，纷纷吵闹着这击鞠没办法打了。这若不是陈方亲眼看到，任谁告诉他这个场景，陈方都绝不相信。 “那再让你们一人，妹妹们，谁上场帮帮静妃和李修仪她们？” 那里武媚娘问了一句，看台上刚坐了一会的郑才人马上站了起来！ “娘娘，我来！” 早有郑才人的宫女牵了一匹骏马，那马是一匹白蹄乌，四只马蹄如雪，而全身则披着纯黑毛皮，如乌云踏雪一般，神骏异常。 看到这匹马，陈方不禁想到昭陵六骏之一，太宗那匹白蹄乌，太宗可是极为喜欢，曾经是他最喜欢的坐骑之一。 太宗驾崩，那匹白蹄乌被工匠照着样子刻在石上，永久陪着昭陵中安息的太宗，足见太宗如何喜欢了。 难道这匹马和太宗那匹白蹄乌还有关系？陈方也只是猜猜。那里郑才人早已翻身上马，重新进入场地。 唐时击鞠还没有太严格的人员限制，甚至出现四对十的奇葩现场。 最著名的就是大唐四人在驸马带领下上场，打的吐蕃十人队狼狈认输。 此时郑才人上场，场中重新开始比赛。 陈方今日也算大开眼界，打马球可以这么打的，一方实力不行还可以加人。这打的也太没规矩了，太随性了。 这要是后世的世界杯可以这么打，说不好男足可以冲出亚洲，走向世界。 郑才人纵马驰骋，竟然一上场就抢掉了武媚娘一个球。 “郑才人，加油！” “郑才人，好样的！” “郑才人，真棒！” 李修仪那一队一阵欢呼，连一向颇少言语的静妃都忍不住夸了郑才人一句。 此时郑才人将马球传给李修仪，却见那里武媚娘控马从斜侧冲来，马背上，武媚娘踩着马镫，双腿夹紧马腹，那匹枣红骏马竟然嘶昂一声，人立而起。 武媚娘身体在马背极速后仰，几乎以一个完全不符合人体结构力学的角度挥出球杆，竟然将这一球拦下。 完美，这球曲线完美，不对，是被球杖击出的曲线完美。 陈方看的喜欢，周围欢呼不断，几个宫娥早已不坐，在那里站着欢呼不已。身边几个小皇子叫的最是厉害，母后母后的喊个不停。 旁边本来陪着太平安静坐着的安定公主豁然站起，也为母后欢呼，感情安定公主也喜欢击鞠。 此时唯一没什么动静的就是太平了，这小殿下对击鞠不感冒。小殿下最喜欢游湖，大冬天都向坐船在湖上逛。至于击鞠，小殿下和陈方一般完全不懂。 这马球在唐代，真快赶上后世的世界杯了，陈方不由感叹。 此时看着武媚娘，视线都不忍心离开哪怕一刻。 好球好球，陈方忍不住感叹。 那里太平早拿了一个棒棒糖塞嘴里泯着，几个皇子见了，也是一人拿了一根。 旁边几个才人美人看了看陈方，这一次备的足，也都各自取了一根，甜，真甜。 这些宫娥各自叼着棒棒糖，此时欢呼声倒是少了许多。 陈方郁闷，你们都光顾吃糖了，没人给娘娘喊加油，娘娘一会会不会怪罪下来。 应该不会，这棒棒糖可是娘娘让带来的。 陈方此时也坐下，也拿起一根棒棒糖抿着。 至于视线，一直就没离开场中，看球，看球重要，这样的场景可是难得一看，过些日子去了唐工坊，再想看到机会就不多了。 一场打完，各宫嫔妃退场，外面宫女早忙碌开了。 桃红伺候着武媚娘梳洗完毕，用干毛巾仔细为娘娘擦去水珠。 旁边宫女取了宫衣，为武媚娘穿戴整齐。 陈方则早已认真坐好，娘娘下场时自然可以随便看，此时若再盯着，就不合适了。 “安定！” 那里武媚娘穿戴整齐，已经走了过来。 “母后，唤儿臣有何事？” “最近马术练的如何了？” “回母后的话，练的还好！” “陈方！” “娘娘有什么吩咐？” “你会骑马么？” “这个略通一二！” “不如和安定下场比比如何？” 武媚娘既然开口，此时陈方自然没办法推辞。娘娘是在询问，可你不答应试试。 娘娘刚问了安定殿下最近马术学的如何，此时问陈方，显然是有心让二人下场比较一下，违了娘娘的意，这可行？ “陈方自然心向往之，可是不知道殿下愿不愿意？” 安定殿下，你千万别和我比啊！陈方在祈祷，但很快祈祷成为泡影，安定点了点头，这是答应了。 “娘娘，微臣没有马匹！” “我的那匹黑月借你，放心，它很乖顺听话的！” 那里郑才人插话，晕了，陈方郁闷，看来今天是非比不可了。 和安定殿下比赛马，陈方也是郁闷了，不过事已至此，不比不行了。。 那里郑才人的宫女已经将那匹名为黑月的白蹄乌牵了过来。而安定公主的宫女也牵来一匹紫色骏马，一匹全身没一根杂毛的紫马。 陈方看了一眼，这种全身紫色，没一根杂毛的骏马倒真是少见。 第一百一十六章 赛马 此时两匹马都已经牵来，却见武媚娘忽然变了神色，从看台走了下来，一直走到两匹骏马之前。 武媚娘的手搭在白蹄乌的额头，又搭在那匹纯紫色骏马的额头。 “太宗当年最喜欢的六骏之后，白蹄乌和飒露紫的后代！” 武媚娘说了一句，颇为感慨，陈方此时才恍然，这纯紫色的马原来是飒露紫的后代，难怪一身紫色，仿若一道紫色雷霆一般。飒露紫那也是太宗最喜欢的战马之一。 “陈方！你和安定都准备一下！” 武媚娘说着，却没离开两匹骏马，看的出，武媚娘是极为喜欢骏马的，此时用手抚摸着飒露紫的紫色皮毛，看了看安定，竟然亲手将马缰递给安定公主。 陈方也走了过去，武媚娘同样抚摸白蹄乌的皮毛，那指间流过的纯黑皮毛，让武媚娘真的很是心喜。 距离武媚娘近了，陈方闻着那淡淡的体香味，不觉有些微醺，刚刚武媚娘打了一场马球，可是出了许多香汗。 此时闻着，让陈方陶醉其中，猛然惊醒时，却已经走到武媚娘身前，这女人身上的味道也是极为引人，没想到只是浓郁一些，就让人有些恍神。 天生的妖精！ 同样的，武媚娘亲手将马缰递给陈方，吓的陈方赶紧跪地接住。距离太近，这一跪竟然脸贴着武媚娘的宫装裙裾，陈方本想退一下，却因为姿势，根本没办法退一分。 幸亏武媚娘并不在意，旁边也只有安定殿下看到。 “陈方，陛下总告诉我，什么时候能够将昭陵六骏再聚集到一起，经过这么多年，我一直派人四处寻访，甚至去往西秦北汉的商队也四处打探，却还是少了一匹，却是如何也找不齐，却是陛下一件憾事！” 陈方此时还跪地着，武媚娘竟是伸手拉着陈方，将手搭在陈方小胳膊，将陈方拉起，陈方微微垂着头，不去看武媚娘正面，可是这一垂头，马上又让陈方郁闷了。 正面是看不到了，可问题此时与武媚娘太近，一低头看到的竟是武媚娘的...。 这可恨的唐代宫装，就不能将这里设计的更低些。不对，是包裹的更严点。 尼玛，这半遮不遮的，看的人难受。 “娘娘，天下之大，如何会找不到一匹颜色同样的骏马？” 武媚娘苦笑摇了摇头，拍了拍陈方肩头，却有些身形萧索向看台走去，并未再说什么。 武媚娘心中是最在意李治，李治对她所说过的话，武媚娘都会深深记住，没能凑齐昭陵六骏，甚至没能凑齐和那六匹马模样同样的六匹马，一直是武媚娘的遗憾。 那里安定殿下已经翻身上马，陈方自然不能迟疑，同样翻身上马。 “陈爱卿，我们添些彩头如何？” “殿下有此意，微臣自然是听殿下的！” 这种事如何可以拒绝，公主提议，陈方自然答允。 “那好，谁输了完成对方一个心愿如何？” “不违本心如何？” “这是自然！” 两人说完，就看到德妃走了过来，她竟是来充做裁判了，看到两匹马都已经准备好，德妃高扬手臂，然后用力挥下。 两匹骏马在主人控制下，迈动四蹄，奋力向前冲去。 “皇姐加油！” “长公主加油！” “陈方加油！” 人群里好不容易有一声稚嫩童音为陈方加了一下油，却看旁边安定向太平处看了一眼。 “皇姐加油，皇姐肯定可以赢！” 马背上的安定公主微微笑了笑，虽然还未到少女初长成之时，这一笑却也有了一些倾国倾城的神韵。 安定再长几年，怕是也如武媚娘一般，祸国殃民啊！啊！不对，是倾国倾城。 此时两匹骏马如同两道闪电，不断在跑道加速，一紫一黑，你追我赶之间，陈方只感觉自己也像是风中的少年。 那一刻，仿佛回到草原，回到曾经在蒙古包中的是岁月。骏马在草原驰骋，自己像在风中疾驰。 加油声将陈方拉回现实。 “长公主加油！” “长公主加油！” ... 此时这种声音将别的声音完全淹没，如同波浪一般冲进陈方耳膜。一次一次拍击着陈方耳膜，轰然成一片。 那一刻不知道为何，义阳殿下的模样忽然闪现在陈方脑海，一点点竟然变的清晰起来。 义阳的一颦一笑，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神情，和陈方说的每一个字此时都异常清晰的显现在脑海。 长公主，其实义阳才是长公主，只是义阳是淑妃为陛下生的女儿，而安定是武媚娘为陛下生的。 一个正妃，一个却是皇后，两位公主的身份地位就截然不同了。 本来的三公主，此时大家也纷纷喊着长公主，其实是嫡长公主。 就像李治，你可以称其皇九子，也可称之为嫡三子。李修仪就叫他三哥哥，大多数人都只按长孙皇后所生嫡子为李治排名。 这个时代就是如此，在嫡长公主面前，义阳和高安这种正妃生的公主都不算什么。出身不同，天壤之别。 想当初第一次吓退高安，陈方还借的安定公主的虎皮。 此时却想到义阳，没来由为义阳感觉有些心酸。 陈方控马，却见那道紫色闪电渐渐超越黑电。 冲刺终点，陈方注定输了！ 那里安定殿下勒住胯下马匹，看了看稍后勒住马匹的陈方。 “记得我们的约定！” “殿下有什么心愿，只要微臣能做到，不违心一定答应殿下！” “还没想好，等想好告诉你！” 安定一拉缰绳，从陈方身边擦身而过。 “这小丫头，也到了有心事的年龄！还没想好，人小鬼大了！” 陈方心里说了一句，也同样一拉缰绳，跟在安定殿下的马后。 此时从身后看这位嫡长公主，却已经和武媚娘背影差不多了。 “陈方，你竟然输了！” 刚回到看台，太平就跑到陈方面前，噘着嘴一副不高兴样子。带着婴儿肥的粉糯小手摸着陈方的脸，叹气说着。。 “安定殿下赢了，小殿下不应该很高兴么？” “可我想你赢！” 第一百一十七章 你个疯女人 看着太平认真的样子，陈方没来由感动了刹那，不过输了就是输了，却是改变不了了。 陈方也根本没想过要赢的，就像后宫这些嫔妃，也没有想过要赢武媚娘，呵呵，武媚娘和陛下打马球，不一样也让着陛下。 其实输有时候比赢更难！尤其要输得毫无痕迹，如羚羊挂角一般自然。其实输何尝不是一门学问。 此时太平用小手摸着陈方的脸颊，陈方很想抱起太平，那里小太平似乎读懂陈方心思一般，伸开双臂，陈方将太平抱起。 抱着如粉瓷娃娃一般的小殿下，太平在那里开心笑着。陈方从旁边取了一个棒棒糖，剥掉糖衣，塞给太平。 “我也想骑马，陈方，你带我骑马！” “好，微臣带殿下去骑马！郑才人，能不能将黑月再借我用用？” “你倒是骑上瘾了！” 郑才人在那里笑骂一句，早让她的宫女西月将那匹黑月又牵了来。黑月打了一个响鼻，像是抗议一般，就不能让它歇歇。 陈方看了看不远陪着武媚娘坐着的安定公主，还真和武媚娘越来越像了。 听到太平要让陈方带她骑马，武媚娘看了看陈方方向，点了点头，这是默许了。 陈方的骑术其实比安定高一筹，别人看不出来，武媚娘却是看的出来的，陈方刚才让了安定。 此时安定还在为赢了开心，陈方倒是有心了。 武媚娘又看了看自己的小女儿，太平一直不怎么喜欢马的，上一次自己带她骑马，还将太平吓哭了，没想到今天却主动让陈方带她骑马。 这是好事，李家的后代怎么可以不爱骑马呢，陛下的女儿，就应该从小在马背上长大。 高祖太宗马上打的天下，此时虽然是太平盛世，却不能忘了打天下时的艰难。 陈方将太平放在马背，自己翻身上马，一只手拽着马缰，一只手揽着太平，陈方让太平也拽着马缰，陈方轻轻用腿夹了夹马腹。 黑月迈动马蹄，缓缓在草地上走着，此时青草其实刚刚吐芽，正应了那句诗，草色遥看近却无。 “小殿下坐稳些！” “嗯，陈方，让马儿跑快点！” 陈方用力夹了夹马腹，黑月的马蹄声踩过柔软的草地，轻微而富有节奏。太平开心笑着，陈方将她揽的紧了些。 “母后，太平今天怎么了？平日里看到马就有些怕的。” “安定，这几日好好练练马术，到时候让你父皇看看！” “好！安定一定好好练的。” 武媚娘拍了拍安定肩膀，儿女们都不知不觉长大了。 带着太平在场地转了几圈，陈方勒住黑月，将太平小心从马背上放下，早有几个宫女跑了过来接住小殿下。陈方翻身下马，将其还给郑才人。 “今日就到这里，妹妹们回去好好歇息，明日我们再练！” 离开看台，各位宫中贵人各自回宫而去，三五成群，却见武媚娘拉着安定的手，细细给女儿说着什么。安定开心笑着，拉着武媚娘的手，轻轻靠在母后肩膀，此时靠的近了，安定个头已经打到武媚娘眉梢了。 “太平，到母后这里来！” “哦，母后皇姐等等我！” “我们去沐华宫！” 宫中众人鸟兽散。 “陈方，我们走吧！” 那里郑才人邀陈方，陈方看看武媚娘背影，委婉谢绝了郑才人好意。 他还是距离这些宫中贵人们远些，不害人，不自害。 陈方一个人孤独前行，却是在这处马场转了转，夕阳无限好，远处太阳的余晖洒在身上，暖洋洋。 陈方干脆坐在草地上，任由这还有余热的夕阳打在身上。 马蹄声响起，却见一匹白蹄乌停在陈方身旁，马背上女子翻身而下，很没形象坐在陈方身旁。 陈方看到华丽宫装下伸出的完美小腿，一双小鹿皮靴子随意翘在那里。 “郑才人怎么去而复返了！” “你一个人不无聊？” 陈方笑笑，这宫里注定是无聊的，哪有那么多欢声笑语，多的只是寂寞清苦。高处不胜寒，帝王家是最高的。 “我看你一个人在这里坐，来陪陪你！” “谢谢郑才人了，我也要回去了！” 陈方起身，却见那郑才人也起身，追了陈方几步，身后那白蹄乌紧紧随着两人，即使不拉缰绳，白蹄乌也不会乱跑。 夕阳的最后余辉将两人背影拉的很长，三月末的春风吹过，撩起了郑才人稍显凌乱的发梢，那侧脸很美。 “以前在家时，感觉挺无聊，吵着让父亲送我到长安，来了后才知道这里更无聊！” 郑才人说着，那里陈方慢慢走着，他没搭郑才人的话，想让郑才人觉得无聊骑马而去。 “你知道我家是哪里的吗？” 陈方还是不搭理她，不害人，不自害，能离陛下这些妃子远些就远些。 郑才人也许真觉得陈方故意冷落她，忽然站住，看着陈方背影一步步远去。陈方不回头，不停留。 太阳落山，最后的余晖也已经消失，空气中散射衍射的光芒照不出身影。 不知道是不是有些脾气，却见郑才人翻身上马，从陈方身边擦身而过，白蹄乌差点将陈方撞飞。 白蹄乌跑了一阵，忽然被郑才人勒住，马头转回，正对着陈方。那里郑才人催着白蹄乌，又向陈方冲来。 你个疯女人！ 陈方郁闷，这次白蹄乌也是险险从陈方身旁擦身而过，只差一分，陈方就飞了，这种快马，只要撞一下，那可跟被车撞没什么两样，不死也是重伤。 “你疯了！” 陈方忍不住骂了一句！ 那里马背上的郑才人咯咯笑着，没心没肺，又在不远勒住白蹄乌，马头转向，对着陈方。 “你个疯子，要做什么？” “陪我坐着说话，不然我可不敢保证每一次都能控制好自己坐骑！” 陈方只想骂人，这个疯女人，不过此时骂人显然也没任何用处。此时四望无人，空空的马场只有郑才人端坐在马背上，白蹄乌喷着响鼻，似乎随时会在郑才人操控下驰骋而来。。 白蹄乌逼近，陈方赶紧叫停。 “真怕了你了，我陪你，我陪你还不行！” 第一百一十八章 冲动是魔鬼 上 陈方真是怕了，疯女人，真是一个疯女人。疯起来什么事都干的出来，陈方此时绝不想再让白蹄乌再次和自己擦身而过了，那简直是和死神共舞。 白蹄乌如雪的四蹄稳稳停在陈方面前，那喷出的鼻息陈方都能感觉出温热，此时陈方才惊魂初定，一颗心落了下来。 郑才人已经翻身下马，稳稳站在陈方身侧！ “疯子！” 陈方实在没忍住又骂了一句，却又听到郑才人的咯咯笑声。这女人是越被骂越开心么？难道她有受虐倾向，陈方真想在她脸上打几巴掌试试，自然，陈方不敢试的。 陈方郁闷，今天实在倒霉，碰到这么一个疯子。平日里给你了多少好人卡，你竟然这般对我。 不过陈方是真拿这女人没办法，真要被白蹄乌撞一次，那后果陈方不敢想。 “走，陪我骑马转转！” “喂，马就一匹，怎么陪你骑马转？” “你今日怎么陪小殿下骑马的就怎么陪我！” “小殿下才七岁！” 陈方没好气说了一句，特意将七岁说的重了些。 “我也只有二十四岁！” 陈方看着郑才人，无奈了，这疯子的脑回路是如何回事。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不知道自己身份么？ 难道你真不知道七岁和二十四岁的区别？ 那你不看看你和小殿下体型的区别！小殿下是可爱，你呢，你是...陈方一时间还真找不到一个形容郑才人的形容词。 “你陪不陪，不陪我一个人骑，不过出任何后果你自己负责了！” “真是怕了你了！” 郑才人又在那咯咯笑着，笑的陈方只想找个东西堵住她的嘴。塞你一嘴，看你还笑的出来。 冤家！陈方有点想哭。 那里郑才人已经翻身上马，然后用手拍了拍马背！ “到那片小树林我再和你一起骑马！” 郑才人不明所以看着陈方，陈方看她神情，真想在她脸上狠狠捏一把，你个白痴，你想找死不要拉着我行不？玛的，这马场开阔的，要是有宫女太监路过，一眼就看到了。 陈方不敢想武媚娘知道后的后果，陈方更不敢想那刑部和大理寺的大牢。这一辈子他都不会去想得罪武媚娘的结果。 “好，小树林就小树林！” 郑才人用完美的小腿夹了夹马腹，白蹄乌慢慢走着，还真向那片小树林走去。 “给，拉着我的马！” 郑才人将马缰扔给陈方，陈方无奈接住，拉着马，此时马缰在自己手里，倒是比在郑才人手中更安全。这疯女人还不知道还会做出什么事。 “刚才说到哪里了？” 那里郑才人忽然在马背上问着。 “说到你家是哪里的！” 陈方没好气的说道，真是有点生气了，这郑才人做事，有些出格了。而且自己此时和郑才人在一起，陈方觉得很危险，他讨厌危险，不过真拿这女人毫无办法。 有高安一个牛皮糖陈方就很难受了，难道又要多一个。这李唐后宫是牛皮糖产业基地么？ “我家荥阳的！” “荥阳？” 荥阳，荥阳郑氏，五姓七望的荥阳郑氏！ 此时陈方也不禁多看了一眼郑才人，难道郑才人是一个五姓女？ 何谓五姓女，其实是隋唐时期一个说法，专指五姓七望出身的女子，陇西李氏，博陵崔氏，清河崔氏，太原王氏，荥阳郑氏，赵郡李氏，范阳卢氏。 其中李姓和崔姓都是两个郡望，所以称之为五姓七望。 这五家出身的女子统称为五姓女，也就是说所有的李唐公主也算五姓女，因为她们都是陇西李氏后辈。 唐代曾经有一位宰相说过，这一生最大的憾事，就是未能娶一位五姓女。 五姓女在这个时代是最尊贵的一类女子，只要能够娶上一位，足以光耀门楣，让无数人艳羡嫉妒。 当然，真想娶这些女子，可以说难于登天，因为这五家基本都是只在五姓之内通婚，所以即使你已经身在宰职，也是根本配不上这些女子，是真的配不上。 “你是荥阳郑氏出身？” 陈方忍不住问了出来，那里郑才人在马背上理所当然点了点头。 还真是一个五姓女，不过这宫里五姓女倒也不是没有，两位正妃也是五姓女，那李修仪也算五姓女。自己今天还抱着一个五姓女骑马呢，太平也是五姓女，虽然只有七岁。 陈方看了看郑才人，还真没想到，还真是个五姓女，之前以为郑才人只是哪位国公重臣家的女儿，却不想是荥阳郑氏这样的名门望族出身。 荥阳郑氏有多牛，大唐时期，光是宰职这个家族出了十位，而其余节度使，将军，司马，参军则根本没办法细查。 在整个唐代，荥阳郑氏都是最显赫的望族，根本不是一般大族可比。郑氏一族，荥阳郑氏是最显赫的一支。 不觉间，那片小树林就已经到了，郑才人停了马，再次拍了拍马背。陈方无奈，只能翻身上马，此时上马前特意向四周望了望，没人。 翻身上马，本来想距离这郑才人一点距离，可马背就那么大点地方，让陈方想避让都毫无办法。 陈方向马屁股方向挪了挪，却差点从马背上翻下去。 郑才人拉了一把陈方，才没让悲剧上演。 “抱着我，我让黑月跑快点！” 你妹！ 郑才人话音刚落，黑月果然就开始疾跑，你就不能让我有所准备。 陈方没奈何，只能本能从后面抱住郑才人，这一抱，只觉异象扑鼻，郑才人稍显凌乱的发丝打在脸上，柔软而有弹性。手中只感觉这郑才人的身子异常柔软，不觉摸了一下。 好像摸错地方了，陈方赶紧将手下移，同时长出口气。 黑月在树林疾跑，此时残阳早落，最后的一缕光明在这片林子愈发暗淡。抬头时，只看到枝丫间透过的星空，明月却未高悬。 黑月跑的疾，陈方没办法只能紧抱着郑才人。 “陈方，你说我们要是撞树上会如何？”。 “会死！” 郑才人又发出咯咯笑声，疯子，陈方心里骂了一句。却只见郑才人又催着黑月，黑月跑的更疾。 第一百一十九章 冲动是魔鬼 中 这幽暗林子中，黑月跑成一道黑色闪电。 “你跑慢些，小心撞树！” 陈方忍不住喊到！疯子，真是一个疯子，在林子里，而且是傍晚的林子里竟然骑马跑这么快。 “还没撞过，撞了倒是新鲜！” “撞死你！” 陈方忍不住骂了一句，忽然想到自己还在马背上，忍不住心中暗骂自己一句，这真是自己咒自己呢！ 此时只能祈祷黑月不要撞树，不自觉抱着郑才人抱的更紧了。 这要是从马背上摔下去，就这速度，结果不敢想，能不抱紧。 黑月仿佛林中闪电一般穿过丛丛树影，搞的陈方此时心中七上八下，只盼着郑才人骑术了得，千万别真撞了。 “陈方，...” “别说话，好好看着前面！” 听到郑才人此时竟然还想和自己说话，陈方赶紧喊到。这要是说话分心撞了，那也太冤了。你不怕，我怕啊！ 黑月跑的越来越快，幸好这林子中的地面还很平坦，不然光是颠簸也够陈方受的。 “陈方，好玩么？” 那里郑才人又咯咯笑着问陈方，陈方真想狠狠骂她一顿，你自己疯就够了，带着我疯，我哪里得罪你了。 你也是名门出身，堂堂的五姓女，怎么就这么疯呢。 “好不好玩？” 看陈方不吱声，郑才人又问。 “好玩个锤...” 陈方没忍住，骂了半句才赶紧住嘴，没再骂出来。 我是有修养的人，对，有修养，不和女子一般见识。 “陈方，坐稳了，前面路不好！” 那里郑才人说了一句，果然马背上变的颠簸起来。此时看向四周，林子倒是稀疏了，可是地势起起伏伏，早已不是平整的林地。 这太极宫还有这么大的林子，这皇宫到底有多大？ 不过此时抱着郑才人，其实感觉是真好，这身子软的。随着马背颠簸，陈方抱着这柔软身子，抱的更紧了。 女儿香缭绕，那有些凌乱的发丝仿佛无数细小触手抚过陈方脸颊。陈方干脆将脸靠在那温柔背上，深深嗅了一口，好闻。 尼玛，老子也能抱着一个五姓女，如何？ 不觉间，那身上隔着衣服的温热让陈方有些沉迷，鼻翼间的味道，手掌下的温软，随着马背颠簸，免不了和郑才人不断接触。 郑才人的发丝随着风打在陈方脸上，陈方深深嗅着。 这一跑竟是让陈方不知道要跑向哪里，此时只感叹这太极宫也太大了。直到面前出现一片起伏小山，郑才人才勒住黑月。 “下马！” 不知道如何，此时还真有点舍不得下马了。 不过陈方是理智的，翻身下马，此时看到这片小山显然不是天然生成，而是人为堆彻。很显然以前这里是有人打理的。 一条小径从外面通向山石间，竟是有一条幽静小道直通山中。 郑才人也翻身下马，竟是让黑月在周围随便溜达，也不去管。她已经沿着那条幽深小道向山内而去。 陈方只能跟着，进了山中，却是一处别有洞天的所在，只见那小道在山中穿行，很快进入一个地宫似的山腹，有水声传来，应该是洞中的流泉。 却见这山腹也并非空无一物，而是有一方石桌和几个石凳在那随意摆着，周围零落散件，却早已没人来了。所有物品上都积着厚厚一层灰土。 “我无意间发现的！” 郑才人指着山腹对陈方说着。 “你是闲的无事迷路发现的吧？” “还真被你说中了！月下喝酒就骑着黑月跑这里了！” 陈方倒也不觉奇怪，这太极宫确实极大，这还不算内苑和禁苑，有这种地方也算正常。毕竟这是前朝宫廷，有些地方后来荒废了也很正常。 前朝时也许这里还有人经常来往，本朝已经空寂。 只见郑才人不知从哪里取了一个瓜瓢，然后去里面打了些水，取出自己锦帕，就在那擦拭着石桌石凳。擦完锦帕直接脏的不行，郑才人随手扔了。 同时，旁边一个破碎宫灯被郑才人点亮，只是那宫灯已经很残破，大半都破碎不知去向。倒是宫灯中还有灯油让陈方没想到。 擦完坐下，郑才人随手给陈方指了个位置。 陈方刚坐下就见一只完美长腿透过宽大宫装搭在石桌上，鹿皮小靴子正对着陈方。 “帮我脱了靴子，穿着难受！” “你自己脱！” 陈方没好气！此时望着这里周围，倒是没想到这宫里有如此幽静之地。这里也不知道荒废多久了，以前是用来做什么的。 “你脱不脱？” 郑才人带着一丝威胁之色说道。 “好好好，怕了你了！” 陈方没奈何，这个女疯子还是不得罪的好。双手抓住那鹿皮靴子，陈方使劲一拽，差点没将郑才人从石凳拽下来，那靴子却是一下子没脱掉。 “笨蛋！” 郑才人骂了一句，陈方没好气直接将她脚打到一旁。 “你！哼，这要是在我家中，我不让人打你板子！” “你个女疯子，就没一点大家闺秀样子！” “怎么没有了？” “哪里有大家闺秀这个时候带个男人来这里的！” 陈方这句话说的郑才人一下子哑语了，陈方很高兴，瞧，说的她无话可说了。 却见那里郑才人在身上一阵摸索，随手解下一物。 “这样有没有了？” 郑才人随手一扔，陈方接住，却见宫灯光芒之中那是一块美玉。玉质上乘，一看就是和田那边出的，温润羊脂，玉上还有温热，一股淡淡女儿香。 “有有有，平常大家闺秀怎么能和郑才人比！” “就喜欢你爱财的模样！” 陈方陪笑，财谁不爱。任何时代，不爱钱是傻子。就算神仙也爱，不然怎么会有那句财能通神。 “呶！”。 郑才人又将腿伸过来，鹿皮靴子直勾勾对着陈方。不就是帮脱靴子么，你给够钱，莫说脱靴子，就算给你揉脚我都干。不，只要钱够多，舔趾都干！当然前提是美人玉足。 陈方此时一手托着郑才人的小腿，一手捏着靴子底，试了几次，怎么这么难脱。 第一百二十章 冲动是魔鬼 下 郑才人看着陈方，漂亮的眉眼间都是笑意，看的陈方真恨不得在那脸蛋上狠狠捏几下。 此时宫灯的光芒中，陈方一手捏着靴子底，一手托着郑才人小腿，又在那里试了几下，还是靴子纹丝不动。 “有那么难脱么？” “你自己试一下！” 郑才人试了一下，一只靴子行云流水一般被脱了下来，那光洁小腿上的玉手抚过，看了看陈方。 那眼神毫无疑问是在表达一种情绪，你这脱靴子脱得如此难受，莫不是做给我看。 陈方看了看郑才人，终于还是免不得尴尬笑了笑。 谁让你的小腿那么好看！不过此时被觉查出来，自然不能再做作了。 鹿皮靴子好不容易脱下，陈方也是心中骂了一句，这小腿真是好看。刚才就是想多用手托着一会的。 “袜子也脱了！这石桌上冷，放在你腿上了！” 郑才人说着，两只玉足就真放在陈方大腿上，陈方看了看郑才人，这女人，是故意的。 此时那两只玉足放在陈方腿上就不安稳，你要放就放，在那里胡蹬什么？ “一边去！” 陈方毫不犹豫用手抬起那两只脚，给扔到一边，蹬的难受。 “一个金元宝，五两金的，回去就给你！” “郑才人，你的脚真好看！” 陈方赶紧将那双玉足又抱回来，简直是看金元宝一般看着。这女人出身荥阳郑氏，不用想就知道有的是金子银子。 堂堂五姓女，普通国公重臣家的女子都根本不能比。要是说五姓七望富可敌国也许不至于，但是要说家财万贯那绝对是挡不住。 这个时代最富的，绝对是这些历史久远，传承不断地大士族。 平日里这郑才人就出手阔绰，要不然陈方怎么那么爱送好人卡给她。 抱着那双脚，别说此时她在自己身上乱蹬，就是在自己脸上乱蹭陈方都忍了。 当然，郑才人可不喜欢用脚在陈方脸上蹭，就喜欢在陈方身上乱蹬。 “郑才人你看你这皮肤多细，小腿多白，哦，这皮肤多有弹性，吹弹可破！” “多说几句，说的好还有金子！” “郑才人，你眼睛真漂亮，那眼睛比天上的星星都漂亮，都明亮！” “还有那发丝，如墨如云，只是随意打理，就胜过这宫中别的庸脂俗粉！” “这琼鼻，我以前怎么就不曾有见过如此好看的琼鼻，好看，好看真好看。” ... 为了金子，陈方也是豁出去了，不就是夸你么，我能将你夸到天上去，信不信。陈方觉得，自己要是又穿回去，可以去夸夸团谋个位置。 “再加五两！陈方，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哦，差点忘了，脱袜子，为郑才人脱袜子，看我这记性。” 给金子，陈方为郑才人脱着袜子，忍不住对着露出来的一节玉足又是一阵夸着。 “好看多看一会，给我揉揉！打了一天马球，难受死了！就想放松放松！” “揉脚有金子么？” “我已经给你允了十两了！” “郑才人...” 陈方看着郑才人，那一副可怜兮兮样子，让郑才人又忍不住咯咯笑着。一只玉足抬起来，伸在陈方面前。 “再加十两！” 陈方赶紧接着那只脚，完美，什么是美人玉足，郑才人这脚就是完美诠释。 这不是陈方为了金子故意吹捧，而是事实。那一个个脚趾浑圆柔软，像是最好的羊脂温玉雕琢一般，握在手中，让陈方也是感叹连连。 这是他见过第二好看的女人脚了，为何是第二，那是因为武媚娘的脚更好看，不过武媚娘不让他碰。就看了几眼，当时看的陈方以为自己有恋足癖。 妖精，那女人真是妖精，身上就没有一丝差的地方。活该被李治宠，活该做了皇后，活该让六宫粉黛都失了颜色。 此时这郑才人玉足虽然比武媚娘差了一筹，却也是极为吸引人，关键是让陈方碰。 “郑才人，你这玉足真是好看！好看的我都想咬一口了！” “那你咬！” 陈方真动了嘴，不过不是咬，是亲，亲的脚背，又忍不住亲了脚踝。郑才人在那里咯咯笑个不停。 “你个财迷，是不是为了金子才这般？” “哪里有，是郑才人这脚是真好看，极品！” 陈方心中补了一句，武媚娘那双脚是超极品。 “那你亲我脚我就不打赏了！” “郑才人千万不要啊！” 郑才人又咯咯笑个不停，竟是笑的有点岔气，捂着肚子喊肚子疼。 “我说你怎么那么爱财，这宫里又没地方花，以后去了唐工坊一切用度也是宫里支取。” “看着就喜欢！” 这是陈方真心话，看着那些金元宝，银锭子，珍珠翡翠美玉玛瑙，就真心喜欢。就像后世看着那一摞摞人民币一般喜欢。 “财迷方！” 陈方陪笑！此时银叶要是看到陈方，一定心里暗骂，还说我小财迷，你看你自己。 “那就打赏你十两金子！” “郑才人，三十两了！” “放心，不会少你的！” 此时陈方卖力给郑才人揉着脚，财能通神，有钱能使鬼推磨，陈方不知道神鬼是不是喜欢钱，他是真喜欢。 “在这宫里，我好久没像今天这么开心了！” “陪郑才人我也开心！” “是开心赚金子！” “陪美人，赚金子，都有！” “不害臊！” 郑才人的脚踢了踢陈方，陈方掰着那一根根玉趾，忽然有一种想法，就是想品一品这玉趾。 你妹，不会我真有恋足癖吧！不过看着这玉足，是真心喜欢，恨不得一直捧在手心。 不行了不行了，再看下去感觉自己眼中就只有这美人玉足了。 “郑才人，还要不要捶背揉肩？” “想得美，在马背上还没占够便宜？” 陈方看了看郑才人，感情你知道我在占你便宜。 陈方还以为她不知道呢，自己当时占便宜她也没吭一声啊！ “郑才人，你带我来这里就是让我揉脚！” “那你还想做什么？”。 “比如捶腿，揉肩，揉腰，踩背这类！” 郑才人却不理陈方了，少有的安静闭着双眼。 第一百二十一章 宫中例查 这女人到底是不是在撩我，晕了，看不出来，也看不懂。 陈方揉着脚，那恍若珠玉一般的足趾温软而白皙，越看越是好看。抚过足背，托着郑才人的一只脚，陈方又心中感叹连连，这女人玉足真是极品，天工雕琢一般的完美。 不觉间陈方又亲着那脚背，脚裸。郑才人任由陈方亲着，睫毛微微动着，不觉心跳快了几分。 下次武媚娘再找自己，就是冒着险也要摸过那一对玉足。大不了她发发怒，说一句以后不准摸我脚罢了。 难道还会因为自己摸她脚杀了自己不成？ 陈方心中暗暗说道。 此时看着怀中那对玉足，这种大族出身的女子，果然从小都细细养着，身上每一处都是如此细腻完美。陈方郁闷了，这特么自己怎么了，真得了恋足癖不成？ “陈方，你说男人和女人在一起到底是什么感觉？” 那一瞬间，陈方却如同被雷击一般杵在那里，看着郑才人，刚才她说什么。 好像在说男女在一起到底是什么感觉。 “这个我也不知道！” 陈方郁闷，郑才人如何忽然问这个，自己两世为人，但真正和女人睡在一起，特么的也就两次，还是有夫之妇，当然，模样姿色身材都是这世上顶尖。 不过当时在一起颇多顾忌，这里不能碰，那里不能摸，还担心的要死。还真没好好品一品和女人在一起到底是什么感觉。 “我十七岁入宫，就被封了才人，可是到现在二十四岁，却连陛下面也只见过几次，帝王的宠幸一次都不曾有过！” 郑才人声音变了，有点幽怨，有点苦闷，有点身在深宫内院中的无奈和心酸。 想一想郑才人也是可怜，刚进宫李治就开始犯病，到现在陛下病了七年，郑才人也独守空房了七年。 七年，一个女人最美好的七年，就这样在日复一日，夜复一夜的空守之中度过了。 可是，即使李治不病，那帝王恩宠又会降临吗？也许帝王只是会尝尝鲜，转身又去找武媚娘了。李治身体好时不一直都是如此。 武媚娘未受宠时，和别的妃子甚至宫女还有儿女，武媚娘受宠以后，为李治生孩子这种事就成了她的专属。 呵呵，这就是一个宫娥的无奈，万千光鲜，可是背后的苦逼只有自己才懂。 寂寞空虚冷，一守就是七年，陈方虽未经历，却也能够明白。他么的，上一世不也夜夜守着五姑娘熬了那些年。 此时看了看郑才人，倒是为她心酸了一下。 那里郑才人微微睁开双眼，看了看陈方。 “陈方，一百两金子，让我品一品这味道如何？” 陈方放下那只玉足，向外面走去。 “两百两！” 陈方继续走！ “五百两！” “你就是给我千金，我也不想死啊！万一你怀孕了，我特么估计连尸体都留不下来。” 陈方心里说了一句，而且他还隐隐记得，这宫里是有例查的。 何谓例查，其实分两种，一种针对太监，每一年各宫的太监都会接受一次检查，一来防止有人作假混进宫中，二来防止个别太监未净身干净，某处又足以堪用。 也就是说假太监即使混进宫里，也只能蒙混最多一年，被发现可不是只净身那么简单了，听说假太监的处理方式大理寺的人都不想经手，实在是太过血腥。 另一种就是针对宫中嫔妃宫女，尤其是嫔妃。 嫔妃例查一年一次，宫女三年一次。 只要这宫中有品级的宫娥，每一年都要经过一次例查。 郑才人是处子之身，如果例查，如何也不可能蒙混过去，要不然真以为那些宫中女官是白养的。 也只有武媚娘这种久经沙场，历经无数战阵，为陛下生下一堆儿女的可以蒙混过关。 那些女官只对陛下负责，即使皇后，也是不认的。陈方也是在太极宫久了才听几个宫女说的，以前读史就没见过这记载。 例查之时，宫中在册的没有一个人能逃的过。所以陈方如何敢真动这些嫔妃宫女，不害人，不自害。倒也不是完全因为惧怕武媚娘，更怕这例查。 平日里也最多调戏调戏自己身边的小厨娘，漂亮宫女罢了。 “一千两！” 陈方走出山腹，只觉外面星空璀璨，星月光辉交织，世间如此美好。 不觉却看到远方一道流星，划过天际，燃烧成灰。沧海桑田，人生不过匆匆几十年，如何会不珍惜。以后去了唐工坊，潇潇洒洒几十年不好么？ 不在死亡边缘试探了，回家了。 “你给我站住，你再走一步我就给娘娘哭诉去！” “宫里有专职检查的女官，一验就知道你是处子身。” 郑才人如遭雷击，整个人差一点没有站稳，看着陈方，那里陈方沿着那条幽深小道向外面走着。 陈方那句话其实是反过来说的，你与我在这里媾合，我们都活不过今年。现在的陛下不能经人事，你失了童贞，不用说就知道结局。 即使你是五姓女，又如何敢挑战天家威严。 “等等我，你不认识回去的路。” 都说老马识途，果真如此，回去时陈方骑马，郑才人坐在背后。 郑才人一路紧抱着陈方，将头埋在陈方后背，双手通过陈方腋下，紧紧搂着陈方。 “难道我就要这样在宫中孤老！” 陈方叹了口气，这也许就是一个宫娥的命运，无法改变。 李唐不兴活人陪葬，不过帝王驾崩，嫔妃就要去感业寺出家，青灯古佛，相伴余生。 原本历史中，武媚娘就是在太宗驾崩后出家感业寺，不过她很幸运，李治倾慕她，还有一个王皇后为了对付萧淑妃，急需援军，不惜驱虎吞狼，她才得已还俗。 可是一般的宫娥，哪里会有那么好的运气。天时地利人和，缺了哪一样都不成。。 以现在唐皇的身体来说，郑才人多半后半生也要在感业寺度过了。 不觉间，陈方握住郑才人抱紧自己的手，只觉那手有一些冰冷。 第一百二十二章 一吻天荒 “往好处想，淑妃不是出去了么？” “可那是李氏和萧氏互相妥协的结果...” 郑才人此时才发现自己说错话了，这些话是不该给陈方说的，这是她们这一阶层的秘密，平日里是不会有人胡说的，也是此时郑才人有些心灰意冷，才会说出这话，所以就不再去说。 李氏和萧氏妥协的结果，难道这事中间还有其它缘由。淑妃不是已经证明清白了么？太子的人不是已经证明投毒和淑妃无关么？ 萧氏虽不是五姓七望之一，却也是南方大族，自隋唐以来萧氏就一直和皇室通婚，到此时也是一方不小势力。 淑妃离宫，到底怎么回事，难道这事其中竟然还有这些暗中的较量。 “可她毕竟出去了！” 陈方此时也不去多想，不管这事中间发生什么，不管暗中有多少利益纠葛，毕竟萧淑妃离开了皇宫，离开了这对大部分女子来说最阴暗的地方。 “其实淑妃已经出家了，在云梦寺！” 那里郑才人忽然哭了，泪水洒在陈方后背，温热而湿润，陈方手中，郑才人的手在颤抖，她的躯体紧靠着陈方，此时全身都在颤抖。 美人泪，让那一刻陈方望着明月的双眼朦胧了一刹。 淑妃已经出家了！ 陈方忽然很想骂人，骂这个时代！骂这杀人的皇权。 就为了帝王家那一点点尊严，淑妃就要在云梦寺度过自己的后半生，和青灯古佛为伴，和山松云海为临。 陈方那一刻为淑妃觉得不值，初见时说人家好，是自己的小甜甜，转眼间就弃之如敝履。 这还是为陛下生下一儿两女的女子，若是平常女子，怕是连出家都不行了。 陈方刹那的失神，此时才觉出自己的渺小无奈，知道了，他又能做什么，天地浩大，他连沧海一粟都算不上。 淑妃还是出家了，这事郑才人不可能胡说。 黑月停在林间，那里陈方跳下马挥着马鞭，狠狠抽打在旁边树干上，抽的树枝纷乱落下。 他需要发泄心中的积郁，发泄此时坏透了的心情。 马鞭一次次扬起，抽打树干的声响震撤林越。心情没来由越来越糟。 郑才人走到陈方身后，从后面抱住陈方。 “陈方，你怎么了？” 忽然陈方转身反抱住郑才人，竟将她推到旁边树上。郑才人只感觉背部和树干沉重撞击了一下，微疼。郑才人失神了刹那，就看到陈方扔了马鞭，向她走来。 陈方凝视着郑才人，那一双眼睛的注视下，郑才人忽然有些慌神，不知所措。 一只手伸来，托起郑才人完美的下颌，将与陈方视线错开的郑才人从脑袋低垂托的抬起。 “陈方，你要做什么？” 陈方没有回答，陈方微微倾斜脑袋，向着郑才人靠近。 感觉那温热的男子鼻息，嗅闻着扑面的男子气息，那一刻郑才人无来由的心情慌乱起来，竟然闭了双眼，漂亮的长长睫毛竟然在那微微颤动，精致的五官上展露出微微的惊慌神情。 那一双唇粘住，仿佛两颗星球碰撞在一起，星球表面弯了弧度，海洋交织在一处，澎湃的海浪吞没了所有。 那无情的浪潮一浪接着一浪，像是要吞没所有，占据所有，浸润所有。 头顶星月高悬，黑月打着响鼻。林间的风吹过，却让人愈发觉得燥热无比。这才是初春，为何会觉得燥热？ 郑才人只感觉托着自己下颌的手很有力，托的肆无忌惮，托的不容她有任何反抗和挣脱，托的她仿佛掌握在这个男子手中一般。 而陈方另一只手已经从后面将她抱紧，她感觉出那只手上男子的强势和专横，如同山岳般不可抗拒的力量。 她不知道该如何，那一刻忽然脑袋中一片空白，任由陈方在她唇齿间索取，微弱的电流似乎击穿身体，她鬼使神差的抱住那张脸，摩挲着那男子特有的胡茬和剑削一般面容。 她忽然睁开双眼，星月光芒之下，忽然觉得面前人的面容是那般清晰和轮廓分明，竟然让她觉得沉迷，仿佛一个漩涡深深吸引着周围一切，抓住了她此时慌乱如同小鹿乱撞一般的内心。 “你的眼睛很美！不许再闭上了！” 陈方轻轻说着，那句话击中了她，让她身体都没来由颤抖。 她看着陈方，那眉眼神情，那弧度惊人的鼻翼折线，那望着自己的灼热双目，那男子额头飘落下来的凌乱发丝。 她闻着那股男子的味道，阳刚而炽烈。仿佛那味道不是从身上发散，而是来自那双灼热的双目。 她感觉自己仿佛要在那一双灼热的目光下融化，就仿佛冬日的雪放在了盛夏的耀阳之下。 那一刻忽然有什么击中心扉，让她整个心脏都极速收缩了一刹。 她出身荥阳郑氏，她是五姓女，她怎么会如此轻易被一个男子攥住心脏，不得挣脱。 她试着挣扎，可是那般无力，她甚至不敢闭眼，因为那句你的眼睛很美，不要再闭上了。 她沉迷，随波逐流！她沉醉，忘乎所以！她处在漩涡的中心，那一刻闪电终于击穿最后的微弱挣扎。 她沦陷，被轻易捕捉，从这一刻，她明白，以后她都不可能再对面前男子有任何反抗。 她看着他，以后他就是她远洋的灯塔，守望的家园，可以躲避风波的港湾。 刹那之间，仿若沧海桑田一般绵长。时间在唇齿间回味，变得无穷。 舌尖品着男子浓烈的滋味，变得醇厚。指尖触着男子分明的轮廓，变得炙热。那目光相接，她感觉毁灭一般的光将她浸透。 陈方的手穿过华丽宫装，那宫装是那么完美，最好的丝线，最好的织工，最出色的裁缝剪裁。 那柔软的缎子，那仿佛丝质一般的柔软顺滑。 手指仿佛触过柔软的绢面山水，整幅画变得清晰而秀丽起来。 峰显水露，隔着薄薄云霞。 “陈方，这就是男女在一起的滋味么？” 她的声音轻柔，微弱的电流还在身体中穿梭。 “你喜欢么？” “喜欢！”。 “一千两黄金！” 小拳头打在陈方胸口，陈方抓住，捏着那琼鼻。 第一百二十三章 我喜欢金子 郑才人仰着脸，挣脱捏着自己鼻子的陈方的手。又用没被陈方抓住的手握成拳头轻捶着陈方胸口。 陈方握住那一对柔弱拳头，将郑才人拉进怀中。 “你真要那一千两黄金？” 看着郑才人仰着脸认真的模样，陈方原本有些阴郁的心情倒是多云转晴了，手不禁抚着郑才人此时稍显凌乱的长发，笑了起来。 “逗你玩的！” “那三十两金子也不要了？” 郑才人嘻嘻笑着，那精致眉眼间颇为调皮的模样看的陈方又是一阵莫名心动。 “你不会连三十两金子都缺吧？” “你知道在宫里我的花销也不小的！这宫里需要打点的地方可着实不少，上上下下都要照顾周到，每个月我都紧巴巴的。” 郑才人此时也装着可怜，那一双妙目泪眼婆娑样子，差点让陈方信了。要不是那颇为调皮的嘴角，陈方真要被骗过去了。 这小妖精装起可怜还真是像呢！ “喂喂，你怎么也是荥阳郑氏出身，不会连我这揉脚卖力气挣来的金子都不给吧？” 郑才人被陈方样子逗得咯咯笑着！ “就不给你，怎么着？” 郑才人挣脱陈方的手，跑到林中。 “疯丫头，我跟你拼了！” 两个人在林子里追逐打闹，绕着黑月不断追撵。黑月抗议的喷着响鼻，这是虐单身马么？ 郑才人终究跑不过陈方，被陈方拽住宫装一角，落入魔掌之中，免不得被陈方教训着。 “好了好了，把我头发都弄乱了！” “本来就乱着好么！” 陈方说着用手指挑下一根金钗，郑才人那如墨的长发倾泻而下，像是一道垂挂的瀑布。 “陈方，还我金钗！” “不给不给，这根钗子应该能换不少金子！” “你个财迷！” 郑才人气的跺脚，却连陈方一根毛都抓不到。 “不会短你那三十两金子的！财迷方！金钗赶紧还我，那还是从家里带来的呢！” “这还差不多！” 陈方揉着那一头黑发，给揉的乱乱的。 ”讨厌！财迷方！” “小疯子！” 那里两个人又是一阵追打，直累的都跑不动了，郑才人坐下，跑的热了，干脆将宫装脱了下来。 宫装褪去，那一身薄薄纱裙再难遮掩郑才人那完美身躯，玲珑曲线，看的陈方赞叹不已。 “好看么？” 郑才人说着，解下那束腰的束带。陈方抓着她的手，轻轻摇头。 “赶紧穿上！” “不想看？” “想，不过不是现在！” “我想现在给你看！” 却见陈方看着她，将那解开的束带重新打好结，又将宫装给她细细穿好。 “夜凉了！” 郑才人低垂着头，脸色红润，看着陈方将宫装领口翻好，在旁边坐着。 “你看星星多漂亮！” “喂，哪有星星，今天晚上有云的，月亮都看不见！” “你就不会哄我开心！” “哄你开心有金子么？” 郑才人撅着嘴，却被陈方一把抱进怀中。 “你再亲我一会有金子！” 那一吻天荒，只有夜色伴着，周围树影婆娑，细嫩枝芽萌发吐绿。 月上中天，这林中静的幽静。 一双手推开陈方，那一双妙目看着陈方，又将陈方紧抱。唇角微凉，像那花瓣上的露。 郑才人的身体微微颤抖，一只手抚着陈方束着的发。 “好了，要回去了，夜深了！” “嗯！” 郑才人点头，却不愿意从陈方怀里坐起，陈方轻轻弹了弹她额头，她还是不愿意起来。 “不会准备在这里过夜吧？” “只要有你，在哪里都是一般！” 陈方看着那精致眉眼，郑才人抱住陈方手臂，抱进怀中。 “好了，真的要起来了！” 郑才人不情不愿从陈方怀中坐起，站起时却转身看着陈方。 “今天是我进宫以后最开心的日子！” “所以要多给我金子！” “你就不能不破坏这氛围么？财迷方！” “小疯子，你给银子也行！没银子美玉珍珠玛瑙翡翠都行。” 郑才人气的一跺脚，不想理陈方了。 “给你！” 不经意间，郑才人手中多了一块玉佩，却是之前扔给陈方的。 “在身上戴了许多年了吧？” “也没几年，我给你了，你拿着！” 陈方却不接！ “怎么了，忽然不爱财了？财迷方！” “那三十两金子可不能短我，我辛苦赚来的！” 陈方向黑月走去，走到黑月身旁，忽然望着郑才人。 “我不会让你后半生伴着青灯古佛的，我要你在阳光下开开心心的！” 那一刻郑才人的神色暗淡下来，苦笑着摇了摇头。 “你又有什么办法，你能今天陪我我已经很开心了！真的。” “总会有办法的！” 陈方没有发誓，这个世界上誓言是最不可信的东西。因为誓言说出来就是用来背叛的。 能轻易赌咒发誓之人是最不可信之人。 那一刻他认定了一些东西，以前他只想在这个世界活下去，而此时，陈方有了一些别样的想法。 让那些自己觉得珍惜的人也活下去，而且活的好。 “我信你！” 那一刻不知道为何，陈方那句总会有办法的让郑才人的心灵又一次被击中。 她扑进陈方怀中，眼泪不争气的又流了许多。 “不许哭了，哭起来也太好看了！” 噗嗤！ 郑才人实在没想到还有这么安慰人的，那一刻梨花带雨的模样让陈方又呆了片刻。 “好了，回去了，再不回鸡都该叫了！” 陈方放开郑才人，郑才人羞红着脸颊望着陈方，用纤长手指理了理凌乱发丝，将身上的宫装收紧衣领。夜风中，痴痴看着翻身上了黑月背上的陈方背影。 “我喜欢你！” “我喜欢金子！” “啊！你个疯丫头，掐我！” 回去时真的已经很晚了，银叶趴在桌上睡着了，陈方有些心疼她，轻轻拍了拍银叶的肩背。 “大人回来了！” “回去睡了，怎么能趴桌子睡着，不怕着凉！” “哦！”。 银叶起身，走了！ 陈方看了看门外的太极宫，今天真是凶险，自己在悬崖边缘往复试探了那么多次，最后差点跳崖而亡。 第一百二十四章 东窗事发 秋月小居，郑才人躺在温热的裕汤之中，西月向裕汤中洒了花瓣，刚采的新鲜花瓣。却看到自家小姐不知道为何，自打回来就一直走神，手中还拿着她的那枚玉佩，即使洗澡都不愿意放手。 西月在无人时总是称呼郑才人小姐，她是郑才人从娘家带进宫中的丫头，比郑才人小一岁。 这样的丫头自然是郑才人心腹。 “小姐，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西月不安的问到。 裕汤将郑才人的脸蒸的晕红，那完美的五官此时不知如何，又是一阵傻乐，手中玉佩不断把玩着，好像这枚玉佩是心上之人所赠一般。 看着裕汤中完美的自家小姐，那让女人都倾慕的容颜，那让女人都嫉妒的皮肤，那比花瓣还要美的羞红。 “小姐，你到底怎么了？” 西月不得不再问了一遍。 “啊！怎么了，西月？” “小姐，今天你回来这么晚，回来就一直走神，还有，平日里从不见你拿这枚玉佩把玩，今日为何爱不释手？” 看着自己的心腹丫鬟，这宫中若是有郑才人可信之人，一定是西月了。 “西月，本小姐找到喜欢的男人了！” “小姐，你见到陛下了？” “什么陛下，哼，我进宫七年，早对他无任何企望了！他是高高在上的天子，我只是这尘世一缕浮尘，在他眼中，我怕是还不如那花下的花泥！” 说到李治，郑才人就有些幽怨，幽这宫中清冷之苦，怨陛下七年冷落之遇！ “那除了陛下，还会是谁？” “你过来！” 西月将耳朵凑过去，就见到郑才人细声在她耳边念了一个名字。 西月一下子脸色煞白无比，身体仿佛雷霆击中一般软瘫地上。 “小姐，你疯了，这要是被别人知道，可是会诛连家里的！” “我早被这宫中逼疯了！” “你知道他叫我什么？” “小疯子！” 郑才人嘻嘻笑着，此时西月才得以缓过来，站了起来。 “小姐，你没破身吧？” “我倒想他破我身子的！” “那就是没破？” 郑才人点头，还有点遗憾。西月此时才缓了口气，五月到六月，可就是嫔妃例查的日子。 “去取三十两金豆子，送去陈方那里！” “小姐！你还要养他？” “就你贫嘴，他需要我养吗？对了，取剪刀过来！快去！” 甘露殿，那个老宫女此时正在武媚娘寝室外徘徊，守门的桃红看着这位娘娘真正的心腹宫女，却不知道她怎么了？ “清姐姐，到底怎么了，看你一直心急样子？” 这宫女单名一个清字，是娘娘入宫后亲自为她改的，比娘娘还长七岁。 以前是老武家的丫鬟，从娘娘未进宫就随在娘娘身边。 “不行，我要将娘娘唤醒！” “清姐姐，娘娘一向觉少，而且今日为了练击鞠，更是劳累！现在才刚睡下！” “出大事了，不行，我必须叫醒娘娘！” “到底什么事，清姐姐？” “你也不是外人，告诉你也无妨，今天有人看到郑才人和陈大人两个人去林中幽会，而且一去就是一个半时辰！” “你说什么？” 桃红如同被雷击一般杵在那里，不知道为何，那一刻她想到的不是陈方背叛了娘娘，而是陈方的安危。 如果此事属实，无论陛下还是娘娘怕是都要雷霆大怒，她不敢想结果。 清宫女就要进去，却见桃红伸出手臂拦住她。 “清姐姐，我觉得还是让娘娘好好休息更重要，这事明日等娘娘起了再禀报不迟！” “我也不想娘娘睡不好，所以才一直在这里来回走着！” “如果真有宫中苟且之事发生，也不急于这一时，明日待查了那郑才人身子，一切就见分晓！我若没记错，她进宫到现在还是完整身子！” “你说的也是！那就明日等娘娘醒了再告诉娘娘不迟！” 看到清宫女走了，桃红叫了一个甘露殿小宫女守着娘娘寝室，她急匆匆离开甘露殿。 陈方住处，此时陈方还在想着今日之事，想到淑妃出家云梦寺，陈方还觉得憋屈难受。 虽然只是和淑妃见过一次，却不知道如何，心中总是牵着这位娘娘的际遇。 不过事已至此，却是回天乏力，而他渺小一粒沙，如何也改变不了淑妃的命运。 此时又想到郑才人，陈方不觉又有些苦闷。自己如何带她离开这宫里，如何让她在外面阳光下开开心心的生活？ 这一思量竟是没有任何睡意，却如何也是没有思路。 真要带一位宫娥离开皇宫，却是比登天还难。 罢了，总会有办法的，望着深邃的太极宫，这万恶的封建时代，万恶的君权。 凭什么那么多女子就该为李唐牺牲这么多。 作为一个现代人，陈方不可能被君权洗脑，不可能有任何皇帝高于一切的想法，在他眼中，一切还是认理的。 思量不出结果，睡意倒是袭来。 不觉陈方刚准备休息，却见桃红从外面急匆匆走了来。待到近处，看到四处无人，直接跑了过来。 “半夜三更，怎么这么急跑到我这里来了，饿了？想吃的了？” “公子还有心说笑，你今日是不是和郑才人一起进了马场旁边的林子？” “哦，有人见到了？” “娘娘明日一早就会知晓此事，清姐姐被我今晚拦下了，却也最多拦一晚！” “你知道你不该跑来告诉我！” 桃红却见到陈方淡淡说道。 “公子，这可是杀头的罪，你怎么一点都不急？” “我和郑才人都是清白的，急什么，娘娘知道，我们也是清白的！” “你们没做什么？” “做什么？” “公子，真没做什么？” “你想让我做什么？” “我...，公子真没做什么就好，不然郑才人的身子，根本经不住查！” “好了，赶紧回去，被人知道你半夜跑我这里，又是事！”。 “我还不是担心公子！” “你说我和郑才人一起进林子容易出事，还是半夜三更和你一个漂亮宫女身处一室更容易出事？” 第一百二十五章 女子心事 桃红的脸没来由一阵酒红，她却也是听过娘娘和公子在一起时发出的声音的，那声音一想起来就让桃红没来由脸红心跳，此时估计脸都火辣辣的，心跳快了好几拍。 这几日清姐姐还为她讲了一些男女之事，清姐姐以前在武家可是有男人的，很精通男女之事。清姐姐为她讲这些，是方便她能够更好的伺候娘娘。 桃红此时已经不是白纸，被添了一些色彩。 深更半夜和公子在一起肯定更容易出事了！ 这要是公子真对她动手动脚，甚至...是反抗呢？还是不反抗呢！ “反抗，对，一定要反抗，可是我反抗不过啊，反抗不过就叫人，可这里周围没人啊！” “反抗不过，又不能叫人，那就只能任由公子胡作非为了！” 桃红的脸更红了，脑海里闪过许多画面，都是和公子的，忽然桃红感觉脸一疼！ “公子，你又捏我脸！” “在想什么呢，跟喝醉了酒似的！” “不是公子问我是和郑才人进林子更容易出事还是和漂亮宫女三更半夜在一起更容易出事！” “有答案么？” “我觉得和宫女三更半夜在一起更容易出事！” 陈方又忍不住捏了一把桃红的脸，这丫头，漂亮脸蛋好捏。 “那你还不赶紧回去！” “那我回去了！” 陈方点头！从旁边桌子抽出一个纸袋，递给桃红。每一次只要桃红来，他必然不会让她空手走的。 “拿着赶紧回去！” 桃红欣喜的抱住，陈方看着她脸上颜色，不禁笑骂了一句小馋猫。 “我就是公子的小馋猫！” “赶紧走了！” 看着桃红背影，陈方在想这丫头要是活在自己没穿越以前那个年代，估计是别人一顿麻辣烫就能骗到床上的主。 刚走了桃红，就见又一个宫女向这里走来，真是不让睡觉了，轮着来。刚走一个桃红又来一个西月。 陈方将西月迎了进来，西月看陈方，一直是一张冷面孔，好像陈方欠了她金子似的。 “主子赏的，主子说多谢陈大人今日陪她说了会话。” 那是一个绸布袋子，西月甩在桌上，系绳解开，倒出来里面一颗颗金豆子，掂了掂，足足有三十两之多，正是郑才人许诺的三十两金子。 “陈大人，东西送到，那我走了！” 这丫头，一来就冷面冷言冷语的。看来郑才人是对这丫头说了和他的事了。 陈方同样点点头，只是递给西月一张纸。 西月打开，却不认字。这个年代，绝大部分女子是不识字的，除了大家闺秀，书香门第，也就青楼那些名妓可能懂些字了。 大家闺秀和名妓，陈方不觉失笑。 此时西月看这张纸，完全就和看鬼画符一般茫然。 “回去交给郑才人！” “知道了！” 送走西月，陈方又睡意全无了。 冲动是魔鬼，今日幸亏没走到那一步，武媚娘即使察觉此事，陈方也自有应对方法。只是不知道这位娘娘会如何出牌。不过不管她如何出牌，只要郑才人依然是处子之身，这事情就不是很难处理。 西月走了，陈方看着那一粒粒金豆子，一个个金灿灿，圆润好看。忽然察觉绸布袋子中还有别物，取出时是一小撮青丝，细细盘着。 陈方将其好好收起，本想放在自己那个宝箱中，不过还是觉得不放心，又收进怀中，贴身带着。 青丝入怀，却又让陈方想起郑才人和他温存的那一刻。此时却又拿起那青丝，细细看着。 青丝，情丝，这寓意倒是真的很好。女子送了青丝给男子，就是对男子说我心中有了你。 想着郑才人，此时小树林中一幕幕又回想心头，自己这是怎么了？陈方去用冷水拍打脸部，此时甩了甩头，想将一些东西甩出去。 郑才人，总会有办法的，我会带你离开这里！ 不知何时睡着，这一夜多梦，早上银叶来时看到床边放着的亵裤，知道又要给大人洗了。 而秋月小居之中，郑才人昨夜睡的本来就晚，此时早上醒来，就急急四处看着，看到昨晚西月带回来那张纸就在榻边安稳放着，才安心下来。 伸手取过那张纸细细看着，其实纸上写的东西郑才人都已经背过，不过此时拿着纸，还是忍不住心喜。 细细看过纸上每一个字，双手捧着那张纸放在怀中。 “小姐，你真是痴了！” “你知道什么！等你心中装下一个人之时，就懂了！” “那我还是不懂的好，小姐，那纸上到底写的什么啊？” “不告诉你！原先让你学字时谁让你不学的？” “看到那些字就想睡觉！” 郑才人在西月额头用葱白玉指点了一下。 穿好衣服，那里西月为她细细梳着长发。 西月又看到自家小姐拿着那张纸在看，着魔了。 从床榻边取了陈方亵裤，银叶翻看了一下。 “大人，你是不是拿这个擦鼻涕了？” 银叶嫌弃的两指一捏，提着那亵裤，陈方没好气用手拍了拍银叶脑袋。 “哪有那么多话，赶紧拿去洗了！洗完还要练字！” 看着银叶背影，这白纸，也就宫里多了。 这宫里真是多可怜女子，也许很多女子一直到死都不懂男女之事的。 陈方不觉又暗骂了一句这个时代，这个宫廷。 今日也是无事，本打算无事去唐工坊看看，顺便为两位殿下带些东西，可是陈方还没走出房门，就又看到桃红急急向这里走来。 “这么急，又有什么事？” “娘娘让大人过去呢，挺急的！” “打马球？” 桃红不明所以！ “击鞠？” 桃红点点头，昨日武媚娘说了，这几日要和宫中各位嫔妃练击鞠，四月时给陛下看的。 本来陈方以为这和自己已经毫无关系，毕竟他可是对击鞠一窍不通，却不想娘娘遣了桃红专门叫他去。 当然，也可能娘娘知道了昨天自己和郑才人两人进林子，要细细盘问盘问。。 娘娘让去，陈方如何敢不去。 “你等等，我有点事！” 第一百二十六章 随手揭过 上 陈方将一个很大的布包交给银叶，嘱咐银叶亲自送去唐工坊，亲手交给两位殿下。本来他是准备自己去送的，现在显然不行了。 宫里那些监门卫是知道银叶是自己宫女的，不会为难。想来银叶也是可以在宫中畅通无阻的。 看到银叶离开，陈方才随着桃红向马场走去。 “公子，娘娘已经知道了，宫中嫔妃例查提前了一个月，就在四月初进行！” “嗯，知道了！” “公子确实没和郑才人做过什么？” “你这丫头，是不是特想我和郑才人做过什么？” “啊！公子，我可没说！” “好了，我也知道这种事经不起察的！怎么会故意往火坑跳的。” 桃红看了看陈方，公子一向也不是不稳重之人，应该是真没做什么。 她只是特别在意陈方，要不然也不会昨夜跑到陈方那里，此时要去见娘娘，自然更是为陈方担心。 所谓关心则乱，此时桃红注意公子神色，公子还是那般沉稳，想来公子真与郑才人没什么。 陈方也明白桃红好意，看没人时，又去捏桃红的脸，这一捏桃红脸又成了一个红苹果。 “公子...” 桃红气的跺脚，又被陈方捏了另一边脸。这粉嫩的，指间都是滑的。 待到马场那边，早有宫娥在那里练习，武媚娘和两个正妃在那里坐着闲聊，看到陈方，伸手让陈方过去。 两位正妃显然不是没眼力之人，此时已经推脱要去练击鞠离开。 陈方赶紧去向武媚娘见礼，在见礼之时特意偷偷看了一眼武媚娘。 武媚娘神色之间根本看不出什么，这也正常，这女人心思很重，一般绝不会喜怒行之于色，要不然也做不成千古女帝。 胸中无城府，如何做得大事。 “来，坐这里！” “微臣谢娘娘赐座！” 陈方坐下，此时向场中扫了一眼，早看到正挥杆击鞠的郑才人，她今天好似特别兴奋，发挥极好，她带的那边此时已经占据了绝对优势。 “今日你想些主意，宫中的膳食最近不怎么想吃了，胃口这几日都不太好！” 若不是桃红将事情告诉陈方，武媚娘这不着痕迹的一语双关他倒是真听不出来。 不过也可能娘娘本没什么意思，只是陈方太过多心了。 “那今日微臣为娘娘准备，一定让娘娘胃口好些！” “你倒是自信！” “昨日得了些东西，所以微臣才有这自信。” “是什么？” 陈方从怀中小心取出一个小布包，可以看出这东西对陈方极为重要，竟是细细包着。 “娘娘闻一闻！” 陈方将小布包递过去，桃红早接了交给武媚娘。武媚娘用那葱白玉指接过，靠近鼻翼轻轻嗅了嗅。 “好香！” 武媚娘也是赞了一句，此时小心打开小布包，却见里面竟是几根小草。 武媚娘不禁有点拧眉，此时看着陈方，等着陈方解释。 “这是一种香草，昨日郑才人随我在那片林中采的！” 武媚娘神色间极难察觉的变了一变，旁边桃红身体抖了一下。公子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娘娘还没问，倒是自己招了！你怎么能这么随意告诉娘娘你跟郑才人进了小树林。 “哦！郑才人随你采的？” “是呀！这事还得多亏郑才人，这几日微臣对西秦产的肥皂颇多研究，终于有了一丝眉目！” 武媚娘此时听到肥皂，马上注意力被陈方这句话吸引。肥皂，那可是西秦输往大唐和北汉最重要的一种货物，平常时价格可比白银。 西秦不知道通过肥皂从大唐谋了多少好处，也是陛下每次谈到都深恶痛绝之事。 偏偏这些年大唐多有仿制，却根本仿制不出。 此时陈方说有了一丝眉目，武媚娘如何不关心。 “肥皂何时能做出？” 武媚娘的话语之中已经多了一丝急切，很显然，她更关心肥皂之事，这可是陛下的心病。 当然，也是武媚娘早已看出郑才人还是完璧之身，要不然今日击鞠如何会这般表现，若是破了身子，说不得走路都有些别扭。 武媚娘是何许人，根本不用宫中例查，就知道郑才人还是处子身子。 所以此时注意力被陈方有意一引，全在了肥皂这里。 “这个也只是有了些眉目，最快也要到今年七八月间！” “七八月间，嗯，到时候做出来，陛下和我这里都会有一份大礼于你！” “微臣颇受皇恩，自当为陛下娘娘分忧，这是分内之事。” 武媚娘此时神色间再难有任何不快之色，那绝色的眉宇间吐露着一种难以掩饰的兴奋之色。 “陈方，我还是不明白，你说的肥皂倒是和这种香草有何关系？” “回娘娘的话，微臣准备另辟蹊跷，却不做原先西秦的肥皂，而作香皂，这香草可是一种难得的自然香料！” “香皂？” “就是闻着有异香的肥皂，比如花香，比如药香，比如这草香，甚至女儿香！” “哦，这倒是神奇！” 陈方看了看武媚娘，其实香皂也没什么神奇，上一世陈方是专门研究各种中草药如何做化妆品护肤品的，真要做香皂，对他只是信手拈来之事。 他原本就亲手做过几种实验皂，只是未上市就穿到这大唐了。 “不知道女儿香如何入这香皂？” “这个微臣自有方法，说来娘娘身上的味道却是我闻过最好闻的味道！” 这轻轻一撩，武媚娘却掩口笑了起来，那容颜，真是让春花都为之失色。 此时场中一场击鞠已经打完，各位宫娥都在各自宫女照顾下清洗着装。 “桃红，去将郑才人请来！” “奴婢这就去！” 一会郑才人来了，见过武媚娘，武媚娘也让她坐下！ “不知娘娘叫我过来何事？” “昨日你如何帮陈方寻得此物的？”。 这就是分开审理了，取两方的言谈，中间若有出入之处，自然要引起怀疑。 “娘娘说这香草，昨日我这玉佩丢在马场之中，就过来寻找。却见陈大人在这里想着心事，就过去询问。” 第一百二十七章 随手揭过 下 “得知陈大人在为香料之事而愁，随想到我曾经在这片林中见过的一种小草，身俱异香，就告诉了陈大人。” “当时陈大人就拉了我的马缰，非让我带他寻找！” 昨日陈方和郑才人进那片小树林是有人看到的，武媚娘特意问过看到的宫女，确实和郑才人所言一模一样。 陈方是拉着郑才人的马缰绳进的林子。 “哦，林中这种草多么？” “我以前进去见过一些，不过昨日倒只寻了这几颗，当时天色黑了，也不敢在林中多做停留，就出来了！” “嗯，不错，桃红，一会将江南道刚进贡进宫的货物送去秋月小居一些！特别是苏杭的丝绸和雪缎，还有上元的胭脂水粉。” 上元就是旧时的健康，后来的金陵，六朝古都，却在隋灭陈时，被隋帝命人完全荡毁，城郭拆除，城池尽废。 到了唐时，几代唐皇也都没恢复健康城的意思，此时的健康城称之为上元，只是一个县制。而此时大唐是有南京的，却是后来的天府成都。 不过健康城虽然被隋帝一令而废，那里的胭脂却依然是隋唐之时最好的。 旧时染红秦淮河的胭脂，此时多送进皇宫和各个王公大臣府邸。 “谢娘娘！” 郑才人实在没想到，自己不但没受到娘娘任何质问，还得了这么多好处。 郑才人此时却也不敢去看陈方，心中却着实心喜，丝绸胭脂倒对她不算什么，出身五姓七望之家，这些对她都只是小物件。关键是陈方对这件事的处理方式让郑才人简直惊叹。 “嗯，你去歇歇！” “是！娘娘。” 郑才人走了，武媚娘此时握着那个小包，像是握着最重要之物一般郑重。 此时对陈方和郑才人武媚娘再无一丝猜疑，陈方和郑才人说起此事都极为坦然，若是真做了什么，如何会如此坦然？ 而且这件事一开始就是陈方先提出的，而不是她询问出的。 如果两个人真有什么，应该是尽量避免提及此事才对。 看来两人是真进林中寻这香草，倒是我多心了。 “陈方，这几日我会遣宫娥，你带着她们在林中仔细寻找，务必多找一些这种香草！” “微臣遵旨！” “这事我今晚就会告诉陛下，这可是陛下的一片心病。你若医好，大功一件！” 陈方心中暗骂一声，他最害怕武媚娘去找李治，自从想明白武媚娘每次来找他的原因，陈方就特别怕武媚娘去找李治。 到时候李治手脚不干净，武媚娘又要找自己这个工具人。哦，不对，李治动自己的皇后，怎么会是手脚不干净，这是理所当然之事。 可是对陈方，这就是噩梦一般的事。 每一次武媚娘找他他都是提心吊胆，仿佛经历一场生死，简直比坐过山车还要刺激。 可是不知道为何，此时看着武媚娘，陈方倒有一些期待。 陈方暗骂一句自己，期待个屁，到时候脑袋搬家了，不后悔死。 不过武媚娘去找李治，这完全是陈方无能为力之事，哎，只希望李治别碰武媚娘才好。 你们这对夫妻！陈方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夹在两人之间，真是难受。 “娘娘，这事其实也只是有了一点眉目，微臣却也没有十足把握。” “只要你有一点眉目就是好事，我和陛下可都对你心系厚望！” 陈方原本想劝武媚娘今晚别去大明宫的，此时也绝了这心思。 罢了，反正已经做过两次过山车了，大不了再坐一次，只希望不要出事就好。 “微臣谢陛下和娘娘厚爱！” “嗯，陈方你去准备准备中午的膳食，我倒是想知道你会做出何种美味。” “就在这里做，也不用来回在尚食局跑了！” “微臣遵命，不过需要一些宫女帮忙！” “嗯，你自己挑一些！” 武媚娘随意指了一下！有娘娘旨意，自然这里所有宫女陈方都可以随意挑了。 各位宫娥在练着击鞠，两位正妃又回来陪着娘娘继续说话，三人不时看着场中，有说有笑，对各位宫娥的击鞠技术一阵点评。 陈方随意挑了些宫女，却带进旁边林子，在林子中找起干柴。要在马场这里做午膳，却只能野炊了。 那就烧烤吧！记得上一次在这宫中烧烤，还是去年重阳，在重阳宴上那次烤全羊。 今日就再来一次，此时阳春三月，却正是野外烧烤的好时节。 这林子身在太极宫中，平日谁会在这里找柴，所以林中掉落干枝却是不少。 这些宫女知晓是陈大人今日要在马场开灶，颇觉好玩，也觉新奇，倒是想看看这位陈大人如何在这里做饭。 此时拾着干柴，也不觉脏，柴拾的多了，往怀中一抱。 陈方看着这些宫女，叫了几个相熟的吩咐了几句。为何相熟，实在是各宫宫娥常让这些宫女去尚食局讨要小食，去的次数多了，陈方自然就熟了。 回去时干柴堆成柴垛，刚才陈方叫的那几个宫女早取了卵石砖块堆在一起。 陈方又遣了桃红带了几个宫女去尚食局取料，而余下之人已经和他一起堆灶。 这些平日里手指不沾阳春水的宫女哪里干过脏活累活，起灶自然是脏活累活，不过陈大人都亲自动手了，她们如何也不敢嫌三嫌四。 倒是有几个有品的采女御女自告奋勇过来帮忙，陈方劝了几句，对方却非要下手。 陈方无法，只能任由她们帮着，至于是帮忙还是帮倒忙就不得而知了。 其实只是起一条火塘，是一条。 等忙完，却早已快到正午。一帮宫女脸上手上全是灰土，彼此看了几眼，都忍不住嬉笑起来。 几个胆大的竟然互相将手上的灰土往对方衣服上蹭，吓得几个宫女慌乱跑了。 这大唐的后宫倒是没严厉的繁缛节，在马场这块，这些宫女倒是异常活泼。。 此时太阳颇好，艳阳高照，陈方不觉自己身上也多了两道灰手印，也不知道是谁抓的，怎么看哪个宫女的手都像咸猪手呢！ 远远见到桃红领着几个宫女抬了东西回来，陈方赶紧让周围宫女洗手去帮忙。 第一百二十八章 一场野炊 竹签，切好的牛羊肉，陈方特意要的一道铁板，自然还有尚食局最近备好的一些香料调味。 这些香料和调料可都是陈方好不容易找到，此时已经极为丰富，即使和后世比，也差不了多少，其中几味还是陈方的秘方。 切好腌制的牛羊肉用长竹签串成串，一把一把的放好，火塘已经开始起火，几个宫女在陈方吩咐下将铁板架在火塘一边。 陈方叫了几个灵巧宫女一阵吩咐，又有人自告奋勇跑来帮忙。 “记得，多翻动，我会在一旁看着！” 开始烤肉，现场一阵混乱，陈方也实在是有些高估这些宫女，还没怎么烤，已经一阵浓重焦糊味散遍马场。 “桃红，去尚食局叫人！” 陈方没法，这些宫女短时间是教不会了。 “我去叫吧！娘娘，能不能准许我宫中骑马？” 那里郑才人已经自告奋勇，武媚娘此时还有些惦记陈方说的让她食欲大开的美味，自然欣然同意。 此时众人所处位置在后宫这块，倒不是两仪殿那块，那里是绝对不许坐轿骑马的。 不一会，十几个小厨娘早已跟着郑才人前来，不用陈方特别吩咐，已经开始在火塘边忙碌。 这种重要场合，还是自己人给力。 肉香扑鼻，而陈方已经在加热的铁板前忙碌。 刷油，放上切好牛肉，慢慢用铁板的热量煎着，牛肉用的秦川牛的脊骨肉，此时也没多少讲究。 一顿操作，现场已经是肉香扑鼻，待到撒上调料，烟火和肉香混杂在一起，让周围几个看着的宫娥觉得眼馋。 那里武媚娘也被香味吸引，向这里走了过来，两位正妃陪着，一般这些贵人是不会靠近尚食局这种地方。 不过今天特殊，是在野外操作，自然少了许多顾忌。 “几位娘娘，这里烟火味太重，还是请几位娘娘到那边歇着等待！” 陈方看到武媚娘前来，赶紧劝道。 “民以食为天，我又如何闻不得烟火气息！” 陈方无法，娘娘要看就让看吧，她不在乎烟火气就好。 随着各种香料加入，肉香愈发浓郁，香料激发着牛肉本身的香味，又和这种香味混合，相辅相成，让人觉得馋涎欲滴。 尤其此时操作的陈方，更是吸引着武媚娘和两位正妃的目光。 从未见过陈方亲自做饭，此时很是新鲜。 一股异香传来，却是陈方用了那得来的香草。 武媚娘都忍不住深深嗅了一口，两位正妃则有些沉迷这种味道。 已经有人取来碗碟，陈方将已经煎好的牛排放进碟中。 本来牛排有三分熟，七分熟的说法，不过此时是在大唐，自然煎的全熟。 香味浓郁，烤肉香真真扩散，仿佛平静湖面落下石子，涟漪向四周而去。 陈方听到吞咽口水的声音，已经吩咐桃红端了用过香草熏制的三份牛排给武媚娘和两位正妃。 香草就那么几棵，也就够做这三份。 宫中之人不习惯刀叉，让桃红端去时陈方已经特别切好，至于叉子，权且用银筷代着。 这里不需要什么仪式感，要的只是武媚娘喜欢，要的只是今日她有食欲。 刚启朱唇，一小块鲜美多汁的牛肉放入口中，那种浓郁的香味就将武媚娘击中，美味在舌尖爆开，武媚娘绝美的唇齿间，不觉咬合快了几分。 看了看武媚娘，两位正妃也动了银筷，马上也同武媚娘一般被这牛肉的滋味捕获，忍不住赞叹。即使平时少言的静妃都夸了几句。 这位出身太原王氏的静妃可是极少夸人的。 桃红本想伺候娘娘吃的，却见武媚娘自己拿了银筷，此时也没颇多顾忌，直接坐在看台边缘，没有桌椅，直接将碟子放在那让陈方梦中梦到多次的完美玉腿之上。 陈方觉得自己有点嫉妒那碟子，郁闷了，明明成天想的是离武媚娘远些，为何只要看到她就有这些荒谬想法。 真是妖精，只要试过一次就永远忘不掉了。有些人注定是戒不掉的毒药。 两位正妃也没顾忌，就坐在武媚娘身旁。这从万千宫娥中脱颖而出的两位坐在武媚娘身旁，也失了许多颜色。 陈方看了一眼，这三位娘娘吃东西的样子都是那般漂亮，不过此时倒没多少优雅。不过为何武媚娘吃东西的样子如此吸引他呢，难道女人美到一种程度，做何事都是这般美？ 陈方却也不敢多看，扫了一眼，赶紧让开目光，只是脑海为何都是武媚娘样子。 戒不掉，理还乱，真是妖精。 那里桃红又取了些烤肉带过去，三位娘娘分吃，周围剩下宫娥也都开始分食。各宫宫女一阵忙碌，也都能拿到主子赏下的一点吃食。 毕竟来马场这里的，都是各宫的心腹宫女，平日里自然主子也都看重。 “陈大人，为何就这么好吃呢？” 一位宫娥的芳心都被这食物捕获，此时很没形象的站在陈方旁边吃着一串烤肉。 “也不看是谁烤的！” 另一个宫娥忍不住怼了一句。 “也是，自从陈大人来了这宫中，尚食局从未让我们失望过！” “那是，哎，你别吃的那么急，总要有点美人形象！” “咦，那你怎么不有点才人形象，看你嘴角流下来的油！” “哪有哪有！” 擦了一手油脂的某位才人坚决不同意自己嘴角流油。 陈方看着周围宫娥开心吃肉的样子，也是心满意足的笑了笑。 “娘娘，宴会之时怎么能少了伴舞！” “那姜美人舞一曲吧！” 武媚娘此时心情大好，这几日颇为不好的食欲今日完全恢复，甚至此时已经比平时吃的多了。 而且陈方说香皂已经有了眉目，之前误会陈方和郑才人有染之事已经确定只是一场误会。 随让姜美人舞一曲！ “可是少了音律！” “姜姐姐，这里可没琵琶。不若我用这竹筷为姜姐姐奏一曲！” “好，妹妹可是这宫中音律的高手！”。 陈方倒是觉得新鲜，看那宫娥用竹筷奏乐，只见几个小碗被放在那宫娥身前，那宫娥用竹筷试了试音，马上开始演奏。 果然这宫中多高手，琴棋书画，歌舞曲艺，这些宫娥是精通的。 第一百二十九章 一曲美人舞 陈方听着这宫娥用竹筷和小碗奏出的乐声，开始还没觉得如何，可是听了一会，就听的入了迷。 果然是初闻不知曲中意，再闻已是曲中人。 一曲开始，场中姜美人宫装缓缓褪去，早有宫人伸手接了过去。 一身薄纱裙，但做嫦娥舞。 高高云鬓，粉颈微露，玉臂伸展，五指扣拢。 曼妙腰肢，如微风吹过细柳。 陈方忍不住心中为之叫好，这舞姿身段，真如画中走来一般。 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此时这唐宫却真是千娇百媚，活色生香，却是美人最多之时。 其实陛下因为身患顽疾，早已不能近女色，对后宫之事也很少过问。 可李治病了七年，武媚娘却一直细细为李治打理后宫，每年的选秀从未耽搁，却是愈发用心。这从这七年进入宫中的宫娥姿色就能看出。 四妃九嫔这个位置的女子需要陛下亲自确认，所以四妃只剩下两妃，九嫔少了昭仪。 但是余下的宫娥却从未出过短缺，武媚娘对李治一片深情，真是处处可见。 陈方忍不住多看几眼这美人舞，又看向武媚娘，娘娘还在细细吃着，会不会吃胖了？ 娘娘胖一点会不会更好看？ 陈方暗骂一句自己，今天看妖精看多了几眼，简直成了痴儿。 也难怪这些年，李治一直宠着武媚娘，如何也宠不够。 有些人天生就是妖精，一眼就媚的你迷乱失了方寸，更何况陈方却真的品过这妖精滋味。 陈方觉得武媚娘就像后世的烟草，明明烟盒上写着吸烟有害健康，可偏偏是戒不掉。 一品方知个中滋味，此后回味却是无穷！ 姜美人舞罢，又有一位御女上去做舞，却是舞剑。 只见她取了一个小碗，倒扣在地，足尖点碗底，手中三尺锋。 陈方不是很懂舞剑，唯记的也就是杜甫那首观公孙大娘弟子舞剑器行中几句。 此时却是应景。 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 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一曲剑舞，又有几人上去做舞，都是看的陈方惊叹连连。 一场野炊，倒是随着几曲舞到了尾声。 宫女和厨娘已经在清理战场。本来下午还要练习击鞠，此时却因为太饱，武媚娘只好取消了下午的练习。她自己都吃的撑了，如何还能上马？ 陈方之前说会让她胃口好些，这何止是好些，倒是撑着了，武媚娘都不记得自己以前吃撑着是在何时，太久远了。 “都散了吧！今天是无法下场了！” 武媚娘笑道，一笑而百媚生，只看得陈方险些又乱了方寸。这一笑莫说男子，这里的宫娥都有几人看的痴了。 “都是陈大人害的！” 那里德妃娇笑故意抱怨了一句，惹得周围宫娥对陈方一通抱怨，口诛笔伐，玉指轻点，顿时有万夫所指之势，倒都是夸赞之词。 这些抱怨陈方颇为受之。 武媚娘让桃红打理了一份煎好的牛肉，却已经急着去大明宫了。 有此美味，如何能不让陛下品尝，从一开始武媚娘就吩咐桃红特意留了一份，而且是最好的一块牛肉。 也是此时陈方才察觉，自己用香草熏过的那块牛肉武媚娘其实只吃了一小块，大部分吃的只是普通牛肉，倒是特意留给李治。 “娘娘我再热一下，不然凉了！” 此时铁板之下，柴火还有余热，武媚娘点头。陈方热了那些牛肉，细细包好，递给桃红。 看到武媚娘着急去了大明宫，陈方感觉有人一直看他，却见到郑才人望向他时痴迷的眼神。 不禁瞪了一眼郑才人，郑才人此时才如梦初醒，刚才竟然看陈方看的痴了。 各宫之人各自散去，郑才人却不愿走，陈方不得不给了她一个眼神，郑才人才骑了黑月，不忍离去。 去马厩放下黑月，宫中自有人会照料她的爱马。 却说武媚娘赶到大明宫，让桃红在外面等待，自己提了打理好的牛肉进了陛下的寝宫。 此时的李治正在床榻小歇，这些年，因为病情，这床倒是李治最常用的物件。一日之间，大部分时间倒是在床上。 听到脚步，李治已经睁开双眼，这脚步声如何不熟悉，不用看，李治也知道是媚娘来了。 李治给了旁边伺候的老太监一个眼神，那公公自然明白陛下意思，早招了宫女和伺候的太监离去。 武媚娘走到李治床边，轻声唤了一声陛下。 李治用手指轻点武媚娘鼻翼，那琼鼻上微微弯了一个弧度。 “又忘了我对你说的！” 李治故作嗔怒说着，看着自己的皇后，眼中却是掩饰不住的喜色。 “治哥哥，猜我为你带了什么？” “这才对！你这一叫就让我想起初见你之时，一下子就被你迷住了！” 武媚娘脸色微红，犹如醉酒微醺，还似旧时模样。 李治已经起身，拍了拍旁边床榻，武媚娘坐下，拆了提着的纸包。 李治靠着武媚娘，忽然鼻翼动了动。 只见武媚娘手中纸包里面香味浓郁扑鼻，还带着温热，却是武媚娘为了不凉，走路都急了几分带来的。对李治，她一直是用心的，为他生儿育女，为她担惊受怕，为她料理国政，只盼着有一日他能好起来。 待看清，那纸包之中却是一粒粒如指头蛋般大的牛肉粒。 “牛肉为何如此之香？” “治哥哥尝一块！” 武媚娘却也不用筷子，两只青葱玉指捻起一块牛肉，送入李治微微张开的口中。 那牛肉入口，李治就是眼前一亮，不觉细细咀嚼，越是味道醇香浓厚。 “不错，一定是陈方做的！” “又被治哥哥猜到了！” 李治一揽武媚娘，却是大笑起来。 武媚娘继续拈着牛肉去喂李治，看着李治吃的舒服，不觉脸上颜色多了几分。。 那天生媚质不觉让李治看的呆了，看了这些年，如何也看不够自己的皇后。都说夫妻处久生厌，李治如何也不懂这句话，他看媚娘却是越看越是喜欢。 武媚娘再喂，却觉自己两根手指被李治轻轻咬着。 第一百三十章 轻撩 “治哥哥好好吃！” 武媚娘不觉训了一句李治，这宫中也就她可以训训陛下了。 “好好！” 被武媚娘这一训，李治倒是老实多了。也是这牛肉实在美味，李治本以为尚食鼎玉的手艺已经学到极致，此时才明白，什么是师父。 果真还是陈方的手艺了得！ 那一包牛肉吃完，李治将武媚娘抱入怀中，轻点朱唇，在那完美玉肤上用指轻轻抚过。 指尖如同滑过最上好的锦缎，那玉肤透着一种别样的红晕，看的李治颇觉享受。 老夫老妻，却依然看着妻子入迷，这还是在帝王家，别人听到，怕都是不信。 而李治却是真心想武媚娘时时陪着，如何也看不厌。每一次看都如初见时一般，一下子被吸引住。 指落在那唇角，那完美的唇线瞬间捕获了李治，如何也是看不够，怎么也是看不够，永远也是看不够。 轻点胭脂，却听到武媚娘又轻轻唤了他一声。 “治哥哥！” “你又不注意自己身体了，每次媚娘最怕之事就是治哥哥不注意自己身体！” 那眼角韵泪，仿若秋水，看的人心碎。仿佛那泪如同水晶一般晶莹脆弱，随时会掉落下来。 看着媚娘，李治的心仿佛被电击一般，一时间慌乱了手脚。 “都是我的错，我的错！媚娘千万不要伤心！” 李治赶紧放开抱住武媚娘的手，也不去点那胭脂。只用手指擦着那眼角，想将那悬而欲滴的美人泪擦掉。 武媚娘起身，端了一个檀木凳子坐在李治面前。她不是不想和李治亲近，只是念及李治身体，却是不敢和李治亲近。 “今日媚娘是有好消息着急告诉治哥哥的！” “哦，什么好消息？” “今日陈方说他最近研究那肥皂，却已经有了一些眉目！” “此话当真？” 李治一下子被吸引住，这些年，和西秦北汉的贸易一直是李治一块心病。 尤其西秦和大唐贸易往来正常之后，这心病却愈发重了。 西秦倚仗肥皂玻璃烟火这类东西，一直是两国贸易的实际操控者，每一年大量的黄金白银流入西秦，让大唐的国库都空虚了许多。 都道是商业卑贱，民间和朝廷普遍看不起商人，看轻了商业。 可真正坐在李治这个位置，如何敢看轻商业。 往坏处想，以后若是两国重启祸端，兵戎相见，空虚的大唐又如何和殷实的西秦交锋？ 兵马粮草，兵器损耗，器械制作，哪一样如何离得开金银，打仗打的是银子啊！ 大唐和西秦的贸易，实则是西秦给大唐在慢慢放血啊！ 这样的贸易状况，如何让李治能放心，可要断了往来，却是更糟。 此时媚娘说陈方研究肥皂有了眉目，李治又如何不上心，如何不重视。要知道肥皂可是两国间一项重要的交易货物，而且完全掌握在秦工坊手中，这市面的肥皂，价比白银，简直是西秦对外贸易的利器。 之前李治心思还在皇后身上，此时却已经在此事之上。 “媚娘，快给朕细细说说！” 李治急切的说道！ “陈方只说有了些眉目，不过以他的性子，只要说出口，怕是早有九成把握！” “不错，陈方此人最是稳妥，只要敢说出口，必然有至少八九成的把握。” “治哥哥也这么看？” “这些年媚娘和我看人用人何时有过出入？” “那媚娘却有更好的消息告诉治哥哥了！” “还不快说，你这是让朕心情愈发急切了！” “陈方不但说做肥皂有了眉目，还说他要另辟蹊跷，做出西秦也无法做出的香皂！” 武媚娘此话一出，李治眉宇间不觉已经颤了一颤。此时呼吸都无法平顺，竟是紧了几分。 “何为香皂？” “具有异香的肥皂，比如花香，比如草香药香，陈方还说女儿香也可入皂！” “女儿香也可入皂，那媚娘身上的味道也可以加入这香皂之中了？” “治哥哥！” 武媚娘不觉脸上颜色又多了几分，比那春花更是娇艳，只看得李治呼吸又快了一分。 媚娘真是如何看也看不够的。 “若是女儿香可以入皂，我只要媚娘这一款的！” 武媚娘望着李治，此时被李治这简单话语倒是弄得有些心神摇曳。她对李治是戒不掉的甜，李治对她又何尝不是。 “对了，这香皂何时可以做出？” “陈方说最早七八月间，这事却也急不得！” 李治点点头，也知道这事确实不能急。肥皂华夏历朝历代都有研究，可几百年间，依然只有秦工坊可以产出，只是几个月，李治愿意等。 “唐工坊此时进度如何？” “工坊区已经即将建完，仓库区估计要到四月间才能完成。” “催催工部，这事如何也不能在其它地方拖延！” “我知道治哥哥心急，工部我已经催了几次了！断然不会在其它地方拖陈方后腿！” “那唐工坊所用官吏工匠呢？” “工坊所需官员吏部早拟了名册，之前我让陈方看过，他也同意。” “至于工匠，前些日子陈方向掖庭宫要了两百健妇，我也命掖庭宫全力配合，人都已经调进唐工坊！” “只要能做出香皂，陈方要人给人，要物给物！” “治哥哥的话媚娘都心中记下了！” “我大唐得此良才，却是我大唐之幸！” “陈方遇到治哥哥这样的明君，也是他的幸运！” 两人对视，此时都是心情极好。 “治哥哥，是不是香皂做出来，治哥哥就要兑了诺言了？” “你是说让陈方做我大唐的驸马，哈哈，那是自然，义阳也大了，能够嫁给陈方，却也是她的幸运！” “公主历来都是下嫁，听治哥哥口气，倒是义阳高攀了！” “哈哈，什么下嫁高攀，能够嫁给陈方，我想义阳也是高兴的！” “不过媚娘，这女儿香入皂之事我总是觉得神乎！” “那媚娘回去问问陈方，可不可以先将女儿香做出来！”。 “嗯，记得，若是能做出，却最先做你的那份，我这里只要你的女儿香！” “治哥哥！” 第一百三十一章 女儿香 武媚娘些微嗔怒的看着李治，脸颊上早有一抹韵红。 这一日李治有了心事，武媚娘却早早回去了。 回到甘露殿，武媚娘就命桃红赶紧去叫陈方，陈方看到桃红来，就叹了口气。 果然娘娘刚从大明宫回来，就迫不及待找自己了。 咳咳，怎么自己还很想武媚娘找自己呢，这是幻觉，一定是！ 随着桃红赶往甘露殿，却见武媚娘正坐在正殿之中，此时周围太监宫女数人，也是甘露殿经常伺候的，其中还有原先伺候李治的宫人。 这阵势不对啊，如何也不像娘娘急需自己这个工具人的场面啊！娘娘若是找自己为了那事，如何也不可能让这些人在这里的。这里可不尽是娘娘心腹。 此时也没时间细想，陈方赶紧走进正殿。 “微臣陈方叩见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快起身，给陈爱卿看座！” 早有宫女端了凳子，陈方坐下。 “不知娘娘急招微臣有何要事？” “你之前说花香草香药香，女儿香都可做那香皂，今日我告知陛下，陛下问这女儿香可否现在做出？” “这个自然能做！” 武媚娘眉宇间一抹喜色，倒多是为了李治。 “那你现在就做一些，就做我身上体香之味！” “这个，娘娘国色天香，身上的女儿香自是最为好闻。不过微臣不知道娘娘要我做哪里的体香？” “这个还有区别？” “这是自然，比如娘娘皓腕玉足和身上味道肯定是不同的！虽然都是体香，却也有所区别。” “哦，没想到还有这些区别。” 武媚娘一下子有点迟疑，治哥哥只说让陈方做出她身上香味，却也未曾说是哪里香味。 此时陈方说了，武媚娘也才明白，感情一个女子的女儿香却也是有许多种。想想也确实如此，四肢躯干，手脚之间的香味确实不同。 陈方倒是心细，这事只怪自己之前未曾细想。 “微臣还有一事要禀，如果要做这女儿香，却需要微臣细细闻过之后才可以做！毕竟差之分毫，味道就不同了！甚至可能有些地方还不能隔了厚衣。” “娘娘乃万金之躯，天之娇女，天上皓月，不沾微尘。如何也不是微臣这样的凡夫俗子可以接近。更何况到时候有些地方必须袒露，微臣如何也不敢冒犯娘娘天威！” 这话陈方必须提前说，不然到时候让武媚娘脱衣，就很冒犯了，尤其周围还有陛下的人之时。 而要做出这女儿香，却也必须如此。因为女子之间体味本就相差不大，更何况是一个女人不同的部位体香之味，如果不是细细闻过，如何能做出这独一份的女儿香？ 听了陈方的话，武媚娘倒是不敢此时让他嗅闻了，这事还需要先给治哥哥说过才行，毕竟此时甘露殿可不是全都她的心腹。 不过武媚娘也有点羞恼，陈方这家伙，嘴巴也太甜了。 什么国色天香，什么天上皓月，不沾微尘，简直是随口就来。 “你先下去准备妥当！” “微臣遵旨，这就回去准备。” 陈方告退，武媚娘却又要赶往大明宫。 此时李治心情大好，眼看可以逆转西秦大唐两国贸易，甚至可以从西秦北汉弄到一些金银，如何会心情不好。 此时难得走出寝宫，却见自己皇后又赶了回来，赶紧走下台阶，迎着自己的媚娘。 “如何了？” “陈方说这女儿香倒是可以此时做，可是却需要细细闻过，甚至不能隔了厚衣，而且，这女子体香身体各处却又不同，媚娘也不知道治哥哥最喜欢我身体哪处体香之味？” 李治神色马上变了几次，他倒最喜欢媚娘心尖那一块的体香，可是如何也不能让陈方在那里细细去闻，甚至还不能隔厚衣。 难道让自己的皇后只穿了抹胸让他嗅闻么？成何体统！ 不过李治也明白，这倒不是陈方有意冒犯皇后，而是真的需要如此。只怪自己之前考虑不周。 可是李治确实最喜欢武媚娘那处味道，却又不能让臣子冒犯皇后，这又如何是好？ 看到李治踌躇，武媚娘也很快明了李治心思。 这些年夫妻两人心思相通，倒是有些话语不用去说，只看对方面色神情就能明白一些。 “这女儿香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能做出，治哥哥，不如先找一位宫娥让陈方试着去做如何，到时候真的做出，治哥哥再让陈方做我的体香也不迟。” “至于需要陈方近距离嗅闻...” “我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要做你的体香，如何也不可能不让陈方去嗅闻。” “那治哥哥，事情就这么先定下来？” “嗯，那就先这么定下来，这后宫谁的体香特别，我确实不知道的，媚娘看看谁合适让她自己去找陈方。切记，此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事关皇家威严，李治自然重视。毕竟是后宫宫娥，若传出去和自己臣子有所亲近，这可就有伤皇家颜面了。 此事自然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而且李治已经打定主意，以后若是真能做这女儿香香皂，只准供给皇家，自然还有驸马府。不过驸马府用的，只准是长公主体香所制。 想到陈方以后就是自己的长女驸马，李治倒是想开了许多，自己女婿和自己皇后亲近一些又如何！ 那里武媚娘却在思量让谁去陈方那里，这宫中身俱体香的宫娥倒有几个，武媚娘都是清楚。 几个宫娥的名姓在武媚娘脑海过了一遍，当郑才人的名字出现在武媚娘脑海，武媚娘已经认定这次派去的人选。 之前误会了陈方和郑才人这次正好让郑才人去陈方那里，让陈方试制她的体香。 “我倒是有个好的人选，郑才人如何？” 这事自然还需问过李治。 “此事但凭媚娘去办就好！” 李治完全对郑才人没印象，只依稀记得是荥阳郑氏出身的女子。 “那就让郑才人明日去找陈方，我设法支开那里的宫女太监，免的撞见又生了事端！”。 “嗯，这事你要叮咛郑才人和陈方，都不可对外人说起。尤其是郑才人，如何也不能对任何人说起。” “这个媚娘明白！事关皇家颜面，媚娘自会小心处置！” 第一百三十二章 好不要脸 第二日，天气晴好，一大早陈方就早早起了，收拾停当，从书案取了纸墨笔砚，却是写了一方字帖，只等银叶来了练字之用。 这丫头最近进步神速，陈方都感觉她写的蝇头小楷比自己都好了一些。不过毕竟练字时间不长，许多字却还不认识。 此时练字，倒是为了认字。 一方字帖写完，将毛笔放在笔架，陈方就听到身后蹑手蹑脚的声响。 “你平日走路可不是这么小心！” 陈方却也不回头，只是觉得银叶今日走路声音小了许多。 陈方身后，郑才人却是被发现了，干脆也不蹑手蹑脚走路，径直走到陈方身后，此时一股淡淡香味袭来，却并非银叶的味道。 那丫头身上可没这么香的。 这香味倒是熟悉，陈方准备回身去看，忽然两只白皙柔软手掌盖在他的双眼。那手掌细腻柔滑，覆在眼上，有一丝冰凉感觉。 手掌覆的不紧，却正好让陈方什么也是见不到的。 身后女子靠近，竟是和他贴着身子，那柔软身子，顿时让陈方身体颤了一下。 贴这么近，都能感觉到烙印在背上的女子轮廓了。 好不要脸，占小爷便宜。 “猜猜我是谁？” 身后细腻柔软，如黄莺百转的声音，轻柔飘来，就在耳畔，此时那温热鼻息打在耳郭，如万千细蚁用触角挠着陈方，又如夹着兰香的春风拂过。清香绕过脸颊，被鼻翼轻轻捕捉，煞是好闻。 那女子似觉得这样还是远了些，刚说完猜猜我是谁，陈方竟然感觉到脸颊润了一片，微凉唇角贴在脸上，那温玉一般的触感让陈方身体又颤了颤。 仿若万千细弱电流过体，让陈方体内细胞都活泛许多。 唇角沾着陈方脸颊，似乎被男子完全吸引，不觉深深吻着那脸颊，如何也吻不够一般。 你个不要脸的，占便宜还占不够了，弄我一脸口水。 陈方不觉手伸到身后，在那女子腰肋轻轻拍了一下。 “猜对了有金子么？” “财迷方，你怎么老是忘不了金子？哼！扫兴！” 那唇角离开，玉人却还伏在陈方背上。 郑才人嘟着嘴，本来想给陈方惊喜的，此时倒被他惹出了一些脾气。 本来蒙着陈方双眼的手此时用了些力气，竟是将陈方头掰的微仰，靠进那怀中。 手掌离开，陈方仰头看着郑才人精致修整过的面容，那精致五官，羞红胭脂，娇俏眉宇间一抹还未曾散去的愠怒之色。 此时玉指轻点，却落在陈方鼻翼，那指尖微微用力。被陈方躲过，被陈方唇齿捕捉住。 轻咬那指上染的艳红豆蔻，陈方用手拂过那落在颊上的柔软清香青丝。 “快赶紧放开我，被别人看到了！上一次的事都差点没遮掩过去，还寻刺激。你就不该来我这里！” 陈方轻声训着，却手指绕着那青丝，有点轻浮用指尖拂过美人鬓角。 “小心到时候被千牛卫抓了去，投进大理寺大牢！” 想到那阴森恐怖之处，陈方立时挣脱开那软玉温香，站了起来。 此时和郑才人对面站着，却看郑才人一身剪裁得体的淡黄宫装，宫装内却是江南最好的雪缎做的薄裙。 窈窕身姿，清新丽人，那微露的皮肤，那轻柔伸展的腰肢，那微微抬着的皓腕。 本来有点生气的陈方看着郑才人，却是没了丝毫火气。 “你猜谁让我来这里的？” 郑才人轻声问道，却是坐在原本陈方坐的凳子上，凳面还有余热，却是他的体温。 “猜对有金子么？” 郑才人愠怒看了一眼陈方，美人那微怒的眉宇间，怎么也是这般别有风情，只恨不得将唇印在那里，品一品这美人的愠怒。 “有，不过猜错了你也必须给我金子，如何？” “哪有这个道理，可是你让我猜的！” “猜对了我给你一百两金子，猜错了你给我十辆，这样总可以吧？” “好，就这样！” 赌一赔十，这么好的事情不做，又不是傻子。 “还能是谁，你自己呗！” “赶紧去给我拿十两金子！” 郑才人此时只想大笑一场，哼，让你老是提金子，今天不让你出出血。 “喂喂，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在诓骗我金子。” “那我让你输得心服口服，今天却是娘娘让我来的，昨日在秋月小居还特意叮咛我这事不许告诉任何人。你没感觉到今日你这住处附近根本没一个宫人。你说的千牛卫，此时大概在为我们守着外围，不许任何人接近呢！” “呃！” 这说的简直是天方夜谭，陈方却跑出外面，望了一眼，可不就是四处没人。这里却也不是偏僻之地。此时如何也不可能没一个宫人身影。 陈方略一沉思，却也是懂了。 “娘娘让你来，是让我为你制香？” “你现在输得心服口服了吧！也总可以放心，今日绝无人敢打扰我们！” 事关皇家颜面，看来今日这里除了自己和郑才人，确实不可能有第三人了。 自己制香，必然要和宫娥有所亲近，如果被人撞见说破，皇家颜面何存。陛下的女人和臣子在后宫苟且，简直是让皇家颜面扫地。 陈方倒也没想到，二圣竟是有这般操作，还偏偏选了郑才人让自己尝试制香。 这简直是... 太好了！这不是羊入虎口，不对不对，陈方暗骂一句自己，怎么就是羊入虎口了。应该是...陈方一时间词穷。 “娘娘具体说了什么，赶紧告诉我！” “十两金子先给我，我再说！” 郑才人笑的花枝招展，比那盛放的春花还要娇艳，这女人，倒是惹得陈方都心跳快了几分。 不过想到输了金子，陈方瞬间成了苦瓜脸，认赌服输，他倒也不是输不起的人。 走到宝箱那里，用钥匙打开加在宝箱上的三重锁。 随之打开，却见郑才人站在自己身后，翘脚向宝箱之内张望着。 “不许看！” “哼！”。 郑才人撇撇嘴，一边去了。你的小金库都不许我看，我还不稀罕看了。 陈方赶紧取了两个五两小金元宝，将宝箱又仔细锁好。 第一百三十三章 偷香 将两个小金元宝交给郑才人，陈方感觉到一阵割肉般的剧痛。 尼玛啊，我的十两金子，那可是金子啊！ 这肉割的好疼啊！简直痛彻心扉，这是拿尖刀在自己身上狠狠地剜啊！还是剜一次不够，却要生生剜十次。 陈方心痛的抽噎，郑才人打了下他拿着金子的手，却看到陈方如何也不肯松手。 “你到底给不给我？” “给，认赌服输，我陈方也是堂堂大丈夫！怎么会赖账！” “那你倒是放手啊，攥的这么紧？” 郑才人抠着陈方攥金子的手，如何也抠不开。 “我...郑才人，郑美人，郑大美人，我想反悔成不？” “叫一声姐姐！” “郑姐姐！” “乖，可我还是不能让你反悔，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的！” 陈方可怜兮兮看着郑才人，却看到郑才人此时笑的花枝乱颤，身体都笑的发颤，却是颤的陈方心旌摇曳。 你这颤的，不怕那片布破了？ 不过这样子还真是好看，罢了，不就十两金子么！怎么还是感觉割肉呢！ “赶紧给我，想赖账，休想！” 郑才人怒声道，见过贪财的，没见过如此贪财的。这金银宫中又花不出去，你还守的这么严实，真是财迷方。 “你赶紧松手！” 郑才人又打了两下陈方攥着金子的手，那手却攥的更紧了。 那洁白玉齿竟是咬向陈方攥着金子的手上，竟是毫无大家闺秀的样子。说好的你是五姓女，出身荥阳郑氏的。 怎么君子还真动起口了，虽然你是女君子。 “郑疯子，你竟然敢咬我！” 陈方丢了金子，直直扑了过去，此时肉疼的不行，直将郑才人扑在桌上，狠狠将她的背扑在桌面。 “财迷方，心疼了吧！肉疼了吧？哼！” “金子给你，我认赌服输，不过你咬我之事怎么解决？我手还疼着。” “你看这牙印！” 陈方将手伸到郑才人面前，那清晰牙印呈一个椭圆分布，甚是完美。这咬的，怎么这么规整。 “你想怎么解决？大不了让你咬我一下了！” 郑才人说着伸出手凑到陈方面前，那洁白玉臂，美人皓腕，每一个细节都是极美。 “这可是你说的，那我要吃你唇角胭脂！” “不给你吃！” 郑才人说着，却是微微闭了双眼，真是口中说着不给不给，身体却是无比诚实的。 此时只见郑才人双颊已经抹了红晕，那如同兰芝一般的清香却是浓了一些，却是她呼吸快了几分所致。 唇轻点，却是火星撞了地球，刹那之间，已经燃起熊熊烈焰。 外面晴方好，室内火正温。 过了片刻，郑才人理了理凌乱的长发，却被陈方挑了一缕，在鼻翼细细闻着，好香。 “胭脂也吃了，你却是坏透了！害我现在还心痒着！猫爪一般难受！” “也不知道何时才能真让我品一品那个中滋味！” 陈方一阵黯然，这几日没少寻思如何带郑才人离开皇宫，可是这题目似是无解。 唯一的解决方案倒是让陈方出了一身冷汗。 一想到那个方案，陈方就不敢再继续想下去，因为那可是真正的大罪。 “我知道这事急不得，陈方，我不是故意说的，就随口说说罢了！” 看到陈方黯然的目光，郑才人如同受了雷噬一般，赶紧攥了陈方的手说道。 看着郑才人焦急样子，陈方却挣脱了那手，只放在那绝美的颊上。 “我会带你离开的！” 依然是那么轻柔的男子声音，却仿佛蕴着万千力量，那黯然神伤，那轻柔话语，捕捉着郑才人一颗芳心早被陈方捕获，此时只想让他看看，自己的心都是他的。 此时不觉用手覆在陈方放在自己颊上的手掌。陈方攥住那手，却细细看着指甲上那殷红豆蔻。 用唇轻轻亲了亲那完美的玉人指甲，郑才人又微微闭了双眼一副任君采劼模样。 陈方却已经松开那手，为她理了发髻，将解开的宫装重新打理好，腰间束带为她打结，用手抚熨折痕，抚平。上面细小褶子，也用手指细细打理好。 “还以为你又想吃胭脂了！” “你不怕又猫爪一般难受？” “怕，却还想你吃！” 陈方却已经起身，郑才人有点失落的看着他的背影。 “对了，陈方，我们还有正事要做的，娘娘可是让我来制香的！” “放心，你身上的味道我都记下了，腋下香，心尖香，软腹香，柔膝香，一缕摄魂乳香！” “啊，你怎么记下的？我都不知道！” “真以为我会忘了正事！” “可我刚才都没解衣！” “你还解衣，真是怕我能按捺住。” 郑才人娇羞笑了笑，若论定力，陈方却是强过她太多，那一道禁线他如何也是不沾的。 “这香做出来却是要到什么时候？” “明日就可以给你！” “这么快？” “陈方，能不能慢些，我想多陪你几日！这种事可是可遇不可求的！这几日日思夜想都是你，就让我多陪你几日吧！” 郑才人说着，双手抱住陈方胳膊，撒娇摇着。 陈方笑骂一句，点着郑才人那柔软眉心。 “不怕我吃了你？” “本来就想你吃了我！” “所以不能让你多陪，谁知道哪次真吃了你，破了你的身子，我们就万劫不复了。” “陈方，你有没有破过别的女子身子？” 那里郑才人忽然问道，这倒是让陈方一时间我点囧逼。 却也不想对郑才人胡说或者敷衍。 “没破过，睡过两次，却不是处子之身。” “你进宫之前去了青楼么？” 陈方看着郑才人，如何武媚娘和青楼女子有了牵扯？自己有说错话么？ “陈方，你知道我为何那么信你？” 那里郑才人忽然说道。 “为何？” 陈方下意识问了一句。 却见郑才人璇身而起，却是婉颜一笑。 “不告诉你！” “那明日我来取香，我先走了！” 一步一回头，却有些不忍离去。。 等到郑才人离去，陈方从房中抽出一个木箱，里面一个个小格子，都是一些香料干花瓣之类。 女儿香却是需要这些混合来制作。 第一百三十四章 大人好坏 陈方在那一个个格子中细找，脑中回味着郑才人身体各处体香。 这倒是陈方一项独有的绝技，上一世就是凭这个，年纪轻轻就做了某跨国寡头的科研部主管。 陈方此时还能清晰记起自己要面试科研部主管时那几个考官惊讶的神色。 坐在中间一位年轻貌美的中欧混血女子只说了一句，你拿什么应聘这份职位。 而接下来的五分钟，陈方用从外面商场买来的几种廉价香水混合成了那女子身上的某奢侈品品牌香水味道。 这让几个考官无不震惊，那混血女子甚至问陈方愿不愿意去公司在欧洲某国的总部。 陈方摇头，说不愿意出国。 那个职位被陈方轻易拿下，却是使了一个王炸。 此后在那家跨国公司一切风生水起，几样从自己手中研发的产品不知吞下竞争对手多少市场份额。不知道多少次别人许下重金要职让他跳槽，可是陈方一直没有那个打算。 那女子却也一直和陈方用网络电话联系。 直到陈方出事那日，其实已经得了她的电邮，说她已经决定，回来中国定居，以后就不回欧洲了。 此时陈方小心配着女儿香，却想起往事，不由确实有点心酸。 做了一辈子单身狗，一直守着五姑娘，好不容易碰到爱情，竟是穿到了大唐。 此时一道道女儿香配好，陈方用精细瓷瓶装好，用蝇头小楷在纸上写下名字，贴好放在一旁。 身后又有脚步，这次却无蹑手蹑脚，而是径直走了进来。 飘来的香味很淡，却是银叶的味道。 “大人，今日不知道为何，监门卫封了宫门，我进不来这里。此时才来了。” “无事，那里是写好字帖，你且练着！” “咦，大人，你在做什么？” 此时看着陈方似乎在配着什么东西，银叶就来了兴致。 从桌上拿起一个小瓶，看着上面的小字。 “柔...香？” “膝，膝盖的膝！让你多认字。知道好处了吧！” “哦，大人，我不是一直在努力认着么。对了大人，柔膝香是什么香？膝盖那里的香？” “柔膝香只是一个通泛名字，其实是身俱异香的女儿大腿那里味道！取最柔软那片的体味制作。” 银叶听了陈方的话，不觉脸色红了许多，大人可是够坏了。不觉看了看自己的腿，宫裙包裹严实着。 “那大人，这心尖香又是什么香？” “其实是心窝，就是这里！” 陈方指着自己心窝。 “啊！” 银叶脸更红了。 “大人，不会这心尖香也是取女儿家这里的味道？” “这些香都是女儿香，自然要取女儿家身上的味道！” “那大人，这软腹香是不是就是小腹这块的味道，而这腋下香是不是胳肢窝这片的味道？” “嗯，孺子可教！” “我可不是孺子，我是女子。” “大人，我认为腋下不香，也许还有异味呢！” “你怎么知道不香？” “不信大人闻闻我腋下！” 银叶说着伸长胳膊，不觉陈方笑着打了她一下，身俱体香的女子哪有那么好找，银叶是没有体香的，只有女儿味道，自是不香的。 还让我闻你腋下，有什么好闻的。 此时陈方手中最后一个瓶子上面的字已经写好，放在一旁。 银叶抓住，却看到上面写了四个小字，摄魂乳香。 “这里的味道！” 陈方这次指的是银叶身上，银叶一下子脸色通红无比，却是心跳也不觉增快了几分。 “大人好坏！” 陈方囧逼，我如何坏了，对自己丫鬟解惑，坏了么？ 我做什么了，连你碰都未碰，就坏了。平日里捏你脸，捏你鼻子，你也不说我坏的。 陈方真搞不懂了，不过看银叶羞红的脸，此时低垂的头，陈方使劲捏了捏她的脸，这脸上热的，真是好捏。 捏完脸，又用手狠狠打了一下她的屁股。 “我哪里坏了？” “就是坏，好坏！” 陈方忍不住，在丫头那娇柔的腰上捏了一下。 “这样是不是更坏了！” 银叶此时心跳的更快了些，那脸上攀爬的胭脂颜色，此时竟是晕的脖颈也成了粉颈。一双手此时不知道放在何处，却是被陈方拉了一只手，在手间细细看着。 此时银叶心扑通扑通跳着，自己都能感觉到，像打着一面小鼓。她本想抽手的，可不知道为何，却如何也不肯抽手，任由陈方看着。 陈方看了一阵，去细细摸那指纹，然后一个指甲一个指甲细细看过。 “今日回去染上红豆蔻，我却是喜欢！” “银叶知道了！只要大人喜欢。” 陈方松开那手，银叶看到陈方伸了一个懒腰，却是走了出去。 “大人，我身上味道也能制成这香么？” 鬼使神差，银叶问了一句，问过才觉自己冒失，却依然看着陈方背影。 “你自己不都说了，你腋下不香！” “那还有别处呢！” “那你脱衣我闻闻！” “大人，你真的太坏了！” 羞红脸颊，银叶夺门逃了出去，仿若受惊的小鹿，此时只觉心快跳出嗓子眼了。 陈方郁闷，你不让我闻我如何知晓你那几处是不是香的。不让闻也就罢了，你跑什么？我又不吃你。 也不去管跑了的银叶，陈方站在暖阳下，伸展手臂，此时才觉察出自己饿了。 去尚食局找吃的，顺便调戏调戏几个小厨娘，这日子也是惬意。 第二日郑才人早早就跑了来，陈方看她样子，这是起的多早，身上发髻和衣服可都是细细打理过的。 莫不是半夜就起了？ 看到陈方，郑才人施施然走了来，却看到陈方将几个精致小瓷瓶推到面前。 刚才还有的一点好心情一下子全没了。 郑才人小声哼了一句，取了瓶子离开。 “怎么好像生气了，这是生的哪门子气呢！女人，真是难以搞懂的生物。”。 甘露殿，武媚娘在桃红伺候下也已经梳洗打理完毕，此时郑才人在外面侯着，武媚娘走到郑才人身边，对桃红摆了摆手。 桃红自然领着宫中的宫女太监出去，掩好房门。 第一百三十五章 还是媚娘的更好闻 “你身上体香都做出来了？” “回娘娘话，一共五处女儿香，腋下香，心尖香，软腹香，柔膝香，一缕摄魂乳香，此时都已经做好了！” “比我想的快了许多，我以为需要几日的，我们现在就去大明宫！” 郑才人心中哼了一句，臭陈方，我不就想多陪你几日，让你对我动动手脚么，都不让。 不过郑才人也明白，陈方是对的，干柴烈火放到一块，很容易出事的。至少在她这里，对陈方是没防备的，他要真...，郑才人不敢想。 怕是到时候自己会百般迎合吧！ 不过怎么还是想他将我点燃的，若陈方在这里，一定会笑摸狗头，说你是属蛾子的。 随着武媚娘向大明宫赶去，在大明宫中，郑才人见到了已经许久不见的陛下，上次太液池畔放风筝，倒也只是远远看了陛下一眼。至于坐在陛下近处，那是只有四妃九嫔才有的待遇。 自从自己入宫，其实也只见过陛下几面而已，话却是一句也不曾说过。 做了陛下七年的才人，却是连话都不曾说上一句，更不用提别的，郑才人感觉心酸的紧。 不过也没什么了，她此时心中哪里还有李治，全都许了陈方了。 “郑才人，这事不曾对别人说起过吧？” 那里郑才人还有些走神，听到武媚娘咳了一声，才赶紧回神。 “回陛下的话，这事我不曾对任何人说！” “嗯，烂在肚子里，什么也不曾有过！” “遵旨！” “脱了衣服吧！” 那里武媚娘轻声说了句，郑才人将外面的宫装脱了，放在一旁。这里却也没任何宫女太监伺候，只有他们三人。 “那薄裙也脱了！” 郑才人仰头看了看陛下和皇后，忽然没来由有些抗拒，并不想在这里脱去身上最后的衣裳。 曾几何时，她不是日日想着，夜夜思着要和陛下在一起么。婉转缠绵，让陛下细细品她身上味道。 莫说脱了衣服，就是让她做任何事，她都是愿意的。 可此时，她真不想如此袒露在陛下面前。 她的身子只想让陈方看到，她只想自己属于陈方。 她心中有了陈方，却再也容不下别人一寸，包括陛下。 看到郑才人迟疑，武媚娘眉宇间已经有了一抹愠怒。 何时自己的话宫中的宫娥敢不听了？那些不听话的宫娥早都已经做了大理寺的冤鬼。 却看那里的李治忽然摆了摆手。 “这样就好！” 他看了看旁边坐着的媚娘，如果只是闻香，就要将衣服褪尽，这成了什么？难道媚娘到时候也要在陈方面前袒露的一丝不剩，这成何体统。 武媚娘也捕捉到李治那一丝神情，马上就明白了。她和李治心意相通，如何不明白陛下心思。 “陛下，刚才倒是我不曾想到这里！” “媚娘帮朕处理朝政，日理万机，需要花费心力的地方太多，都是我亏欠了你！” “陛下莫如此说！” 郑才人看了看两位大唐最具权势之人，这还真是让别的宫娥艳羡嫉妒，不过已经不包括她了。 武媚娘招了招手，那里郑才人慢慢走近。以前那么想靠近的男人，此时却恨不得离他越远越好，距离近了，竟是有了一丝厌恶。 李治和武媚娘细细对着瓶上书写体香位置，然后细细嗅闻郑才人身上该部位体香，却是一丝不差。 “果然是神乎其技！” “陛下，媚娘也是这么认为的！” “嗯，不错不错，郑才人，你下去吧，一会会有赏赐送到秋月小居！切记，此事不许对任何人说起。” 郑才人取了旁边宫装，此时却是恨不得插翅离开这里。此时不知道为何，只求一辈子不要再见到陛下。 那一刻，她明白，自己的心中只装得下陈方了。 这一生却只许一人。 走出辉煌巍峨的宫殿，郑才人站在白玉石阶上看着远方。 那一刻脑海中都是和陈方在一起的一幕幕。 为何喜欢了他，明明是个贪财好色之徒的，还吝啬小气的要命。 可就是喜欢，郑才人脸颊染了红霞，却是让这春风都清丽了几分。 不觉间，脚步轻盈。向大明宫外走去，只想此时离开这里。 大殿之内，只剩下李治和武媚娘，李治又轻轻嗅闻了那几种女儿香，不觉有些沉醉。 此时揽过自己皇后，却用鼻翼轻轻嗅着她身上的体香。 “还是媚娘的更好闻！” “治哥哥！” “让我细细闻闻你的这五香！” “治哥哥！” 那里李治却不由武媚娘分说，早去嗅那一缕心尖香，她却是最喜欢媚娘这一处的味道。他也一直将媚娘放在自己心尖，如何也是爱不够，宠不够的。 那温热鼻息打在单薄的薄纱裙上，却是武媚娘渐渐觉得有些热了。 不知不觉用手抚着李治脸颊，将他口鼻埋在那一片温柔乡中。治哥哥喜欢闻，就让他闻个够了。 不觉日上三竿，宫中却不知岁月，只有余香袅袅，如三月微醺的江南烟雨，徜徉在一片繁花之中。 身在帝王怀中，那温情软语，只让武媚娘感觉身体都软了几分，此时如何去抗拒这帝王柔情。 却被抱进怀中，唇上胭脂早被陛下都吃了去，身上那五处体香，也早被李治闻了遍。 陈方此时看着银叶将一方字帖练完，指了指其中一个字，那是一个轻字。 “大人，我昨夜回去细细想了想，还是想大人能为我制香！” 银叶说完，却是揭去了身上宫装，此时艳阳正好，正午却也不冷。 一身鹅黄薄纱裙，腰间细细收着，那淡蓝的束带，挽了一个调皮蝴蝶。 如流苏一般的裙裾，此时遮着若隐若现的双腿，一抹弧线包裹住那少女最美年华的玲珑窈窕。双十年华，却是最美之时。。 陈方看了一眼，就一直觉得自己这宫女养眼，此时隔了薄纱裙，却是更美，如涓涓小溪旁的邻家妹子，一抹羞涩中透着那旺盛跋扈的青春。 身材比例匀称，那停在黄金比例上的一抹淡蓝，那高挽云鬓显露的粉颈，那并不张扬，却也弧线优美的挺峭。 第一百三十六章 我更喜欢调戏你 银叶轻轻闭了眼，挺了挺胸脯。 “大人，你闻闻，看看能不能将我的体香也制出来。” 那声如蚊呐，带着涩涩余音。手指绞在一起，有些不安的放在平坦小腹。指间殷红豆蔻，却是陈方昨日叮咛她染的。 看着少女，陈方不觉有些心思摇曳。 “软膝香？” 银叶羞红的脸，用手提了提那薄纱裙，一双完美的长腿显露在陈方面前。此时去了云遮雾绕，却是修长白皙，那一抹羞涩，吹弹可破一般。 果然是安定公主身边曾经伺候过的宫女，却是没干过重活，这皮肤是真好。而这腿部线条，即使陈方也是赞了一句。 陈方却只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臂。 “看把你为难的，眼睛都不敢睁了！” “大人快闻闻，闻过了我好穿上宫装！” “那你可要等了，我这闻的可慢，最少也要两三时辰！” “啊，那么久啊！” “嗯，这还是快的！” “先闻哪里呢，心尖，柔膝？” “大人，我还是不让你制香了！” 那里，银叶放下裙摆，脸早已红扑扑，被陈方一把抓住手臂，却在那看着那豆蔻。 “你这想让我制就制，不让制就不制了？” “大人，银叶错了！” “哪里错了？” “银叶也不知道！” 陈方被她逗乐了，不觉轻轻拧了一把少女那窈窕曲线。 银叶脸颊更红，此时快要染成夕阳红霞，却不想挣脱陈方捏的手。 陈方却已经松手，看着外面赶来的桃红。 “桃红姐姐来了！” 银叶赶紧穿了宫装，桃红却看着两人，嘴张的老大。 刚才自己看到什么？好像看到不该看的了。 大人好像拉着银叶，银叶也只穿着薄纱，而大人的手好像刚才放在银叶屁股上了。更要命的是刚才银叶是将裙摆撩起来的。 “大人，是不是桃红来的不是时候？” “很不是时候，本大人刚才正想品一品女儿香，你就来了，好扫兴！” “娘娘让我来找的！” 陈方一下子站了起来，直接一个走字，桃红早赶了几步，追上陈方，这路也不需要桃红带，早熟了。 银叶看着和桃红离开的陈方，没来由跺了跺脚，一副不开心样子。 “臭银叶，刚才让大人去闻闻心尖大腿又如何了？别说闻，就是捏又如何了？” 不觉心中骂了自己一句，脸色臊红的可怕，快要滴出血一般。 “公子，不去甘露殿，去那处偏殿，娘娘在那里等着！” “哦！” “公子，桃红有句话不知道当不当说？” “你我之间有什么话不当说的？” “公子要调戏银叶，只动动身子就好，却不要破了她身子！” 陈方听后大笑起来，到底是跟过自己的宫女，这是真为自己想呢！ “公子还笑！” “我更喜欢调戏你！” “公子！” 桃红的脸上，一抹桃花颜色晕开，陈方看的颇为心喜。 这几日调戏这宫女，却是愈发有了心得。 看桃红此时羞红了脸，指头绞在一起，陈方觉得，是不是自己过了。 这撩了一句，就这般了？ “和你玩笑的，我自然知道分寸。” “公子知道就好，地方到了。” “娘娘可是刚从大明宫回来，桃红看娘娘气色，可是有些急了！” “你这丫头，我怎么感觉你越来越向着我了，不若我把你从娘娘身边要过来！” “公子！” 桃红不知道如何，跺了跺脚，却见陈方已经迈步进入那偏殿，她也赶紧跟上。 偏殿之中庭院，此时却并无一人，桃红进了，将大门关住。 领着陈方进了寝宫外的外殿，陈方已经看到那里坐着的武媚娘，武媚娘的旁边，一尊香炉此时燃着袅袅熏烟。 那熏烟一入鼻翼，陈方就知道又是这香。上一次武媚娘就让人燃了这香，害的陈方根本不能控制自己分毫，还从后面抱住了武媚娘，当时武媚娘一声大胆，陈方差点没用冷汗洗了个澡，当场就跪了。 这一次这香味却是更加浓郁，只是吸了一缕，陈方就觉自己此时看到武媚娘神色都变了。 不用去想，也明白这是被李治一阵操作，身体处在不上不下的位置，不能入天堂，却也摸不到实地。 陈方郁闷，你们两个人，总是让我夹在中间，根本不考虑考虑我的感受。还有，为何每次来你都燃这香。 哦，也不是每次，那次沐华宫却是没燃的。 陈方和桃红刚进来，武媚娘就挥了挥手，桃红退到外面，将门掩住，却是站在门旁，随时等着娘娘传唤。 不多时，里面就传来让桃红羞燥的声响，这才进了多久。 这声音却是持续到太阳西斜，桃红脸色红润，用手绞着腰间束带，只觉心中七上八下，没有着落。 不觉间，竟是想到那宫中陪着公子的是自己，而不是娘娘，不觉脸色更红，像是涂抹了胭脂。 等那声音停了，桃红终于出了一口长气。然而，等了一会，却不见公子出来，也不见娘娘传唤自己。 往常，不是此时公子该出来，娘娘会让我进去伺候穿衣么？ 桃红也不敢胡乱猜想，只是那么静静站着，斜阳打在脸上，暖烘烘的热。 却不禁想到公子说要将她从娘娘身边要过去，也不知道是不是玩笑。 没来由桃红倒是想陪着公子，反正娘娘不缺人伺候的。 不觉间，倒是想到和公子做那羞臊事，脸上火辣辣，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斜阳照在脸上引起的。 室内，武媚娘穿着薄薄纱裙，玲珑曲线如神工鬼斧雕琢，轻轻仰卧在床榻之上，身旁陈方早穿了衣服，就坐在床榻边缘，却不敢和娘娘靠近了。 此时却也不敢去看武媚娘，怕一看又忍不住动了心思。 “陈方！” “娘娘有何吩咐？” “你忘了来是做什么的？” “微臣自不敢忘！” “将头转过来！”。 陈方郁闷，却不敢不从命。这宫里，过实话，陈方怕武媚娘却胜过怕陛下。 此时武媚娘仰躺的姿势自然全被陈方看到，那身体每一处此时都像无数触手，向陈方勾着手指。 第一百三十七章 撩天撩地撩女帝 上 仿佛下一刻，血液又要沸腾一般。 武媚娘看他神色，单薄的锦被被她拉着盖住身体，陈方才长出口气。 哎，真是妖精，为何就生的如此美，让仙子也只有艳羡的份。 “先从哪里闻起？” “娘娘，微臣斗胆，想先闻一闻娘娘玉足！” “我记得那五处体香，却没有手脚之处的味道，再说，这足会香吗？” “别人的肯定不香，娘娘的却一定是香足！” 陈方的话音刚落，就听到武媚娘一阵忍俊不禁的笑声。 这笑声如银铃，如玉罄，此时盘在耳畔，却是听之就是一种享受。 “我又不曾让你碰过，你是如何知道一定是香的？” “娘娘身上，就不曾有一处不香的！” “你可知道，若是别人如此说，我会让人送进大理寺剥下一层皮！” “微臣该死！” 陈方跪了，此时不跪更待何时？ “我是说别人，却不是说你，赶紧起身！” “谢娘娘！” 陈方故意用手拂过额头，武媚娘笑的更是开心。 看，只要撩到对处，武媚娘也是可以撩的。 此时听武媚娘这笑声，却是听的陈方心神都是晃动。 “你要闻就闻吧，却不用制香，陛下是不喜欢捧着我脚闻的！” 那锦被之内，一只白皙脚裸伸将出来，那美人玉足，只是看一眼，陈方就觉得自己心跳快了一分。 果然还是娘娘的玉足最是好看，郑才人的虽美，却还是差了娘娘一筹。陈方双手细细捧着，如同捧着最完美的珠玉一般，生怕一不小心，就弄坏了。 那手指轻轻摩挲过，却见武媚娘神色也变了变。 “娘娘这一双玉足真是完美，如天工雕琢一般，多一丝少一丝都是对这种美的极致破坏！” “你这嘴倒是愈发甜了！” “微臣之语，句句掏自肺腑！” “那让我感觉感觉这话是不是出自你的肺腑！” 那真如最美的美玉雕琢一般的玉足挣脱开陈方捧着的手，伸到陈方面前，足尖掀开衣领，却是踏在陈方胸口。 “娘娘可感觉出了？” “感觉不出！” 陈方双手抱住那玉足，紧紧贴在胸口，只感觉那足弓都是恰好到极处。 “娘娘，现在感觉出了么？” 陈方偷看武媚娘神色，那完美唇角微微动了动，真是牵一丝都让人怦然心动。 女人美到这个程度，简直是造孽啊，这还让别的女子如何活？ 真当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娶了这女人，别的女人还如何能入了李治法眼，也难怪这宫中别的女子都成了摆设。 一宠就宠了十几年，从十四岁一直宠到年过三十，孩子都从咿呀学语到现在长大，即使最小的太平也已经七岁。 可是此时的武媚娘却只多了风韵，容颜和身材依然似女人最巅峰之时，让陈方有一种错觉，这女人怕是会美到老去。 怕是也只有安定和太平两位公主长大了，才能够和武媚娘比肩，别的女人是如何也要逊色一筹的。 “我怎么还是感觉不出！” “娘娘，微臣是恨不得刨开心肺给娘娘看的！” “房间右边角落那个柜子有刀！” 卧槽，这是什么操作？ 陈方感觉怎么自己像是踩着高压线一般，这可被电的不轻，简直心都在颤抖。 “就你嘴贫，真恨不得堵了你这张嘴！” 武媚娘刚说完，却见陈方抱着她的脚，直接塞在自己嘴里。这塞的毫不犹豫，如风驰电挚一般。 “你这轻浮羞货，快放开！” “娘娘说了要堵住我的嘴！” 武媚娘笑的前仰后合，身上那单薄锦被都不觉间滑落。 那完美娇躯，又看的陈方一阵心旌摇曳。真是多一分少一分都不行，简直将女人的美演绎到无以复加的极致。 不觉却是双手捧着武媚娘那完美玉足，狠狠在脚背脚踝亲了几口。 上一次亲郑才人双足，就打定心思，再和武媚娘幽会，如何也不放过她这对玉足，陈方如何会逆了自己心思。 “快放开！” “哦！” 陈方也不敢胡闹下去，轻轻放下武媚娘的双足。细细塞进锦被中，给她盖好。 “我这是不是香足？” “香极，恨不得日日抱着，亲着！” “再嘴贫就打烂你的嘴！” 陈方赶紧闭嘴，如何也不敢和武媚娘再胡来的。 “好了，赶紧做正事，明日我可是要将这女儿香送去大明宫的！” “微臣遵旨，娘娘，那从哪里开始？” 武媚娘疑惑了一下，不是这是自己问陈方的话，怎么此时他倒问了出来。 “你随便吧！反正都要闻的！” “那微臣先确定这柔膝香味道！” 武媚娘拉开锦被，薄纱裙从腿上滑过，那一抹玉色肌肤映入眼帘，陈方轻轻伏下身体，此时只觉心尖都是颤的。 这腿，足矣让陈方看一辈子不会看厌了。 一缕清香扑鼻，陈方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此时却在那里细细品着，个中滋味，果然细闻过才会懂得。 武媚娘看着陈方，那陶醉神情，倒是像极了陛下伏在自己心口嗅闻之时。 “你这要闻多久？” “娘娘，这柔膝香微臣已经记下了！” “嗯，你直接闻软腹香！” “微臣遵旨！” “娘娘，可不可以解开这薄裙，我怕这裙上薄纱之味污了娘娘体香！” “看来真要打烂你这张嘴了！” 武媚娘笑骂一句，却是用手揭开覆在小腹上的薄裙。 “娘娘，你还是打烂我的嘴吧，看一眼娘娘这小腹，微臣实在忍不住想夸了！” “再夸将你送去大理寺，你去给那里的狱吏去夸！” “呃！” 好吧，惹不起，这个真惹不起。不过这小腹也太美了，完全看不出曾经这里孕育过生命，还是好几个。 武媚娘却看着陈方，今天倒是没来由，对陈方有了一些别样心绪。 这花言巧语的氓！却是让自己心情都好了几分。 软腹香闻完，却见武媚娘眉头稍微皱了皱。 随之却是看了看陈方，见到陈方那目光早已在她身上徘徊。。 “给，蒙了眼睛！” 这操作，陈方也是醉了，接着武媚娘解下的腰间束带，陈方仔细蒙好双眼。 第一百三十八章 撩天撩地撩女帝 下 这绝对不敢蒙混的，他怕一会真亲眼看到武媚娘的身体，自己如何也是装不下去的。 到时候武媚娘知道他并未蒙眼，后果不堪设想。 你竟敢偷看，挖了你的狗眼，怕是这都是好的结局。 蒙好双眼，却听到武媚娘的解衣声。这声音窸窸窣窣，也幸亏此时蒙眼，什么也看不见。 不过听这解衣声，陈方还是忍不住疯狂脑补，此时仿佛有万千的虫蚁用触角挠着自己，心痒的难受，真想扒下这蒙眼束带，好好看一眼武媚娘。 此时陈方不禁回想和武媚娘三次在一起的经历，这女人一直是穿着抹胸的，即使那次沐华宫，陈方也是没看到什么。 武媚娘只是将他当了工具人，却从来不许他胡碰乱摸，连看一些隐密处，却也是绝不允许的。 今天能摸到脚，吻到脚，也是陈方花言巧语才捞到的好处。 “娘娘，这蒙了眼睛，却是有些不方便了。” “别动，我让你闻，敢碰一下我，哪根手指碰的我就让人剁了哪根！” “娘娘，微臣这腿都开始抖了，抖的厉害！” 噗嗤，武媚娘还是没忍住，这货，怎么就从未见过这样的人。 那里，武媚娘绝美的双手已经轻轻扶着陈方面颊。为了不碰到武媚娘不让碰的地方，陈方干脆直接将手背到身后。脑袋只任由武媚娘那双手牵引着。 “你现在闻的是心尖香！” “娘娘，这味道简直是太让微臣沉醉了，像是喝了最好的菊花酒！” “你再敢说一句话我就让人割了你的舌头！” “嗯嗯！” 陈方只能紧泯嘴巴，如何也不敢此时挑衅武媚娘。 这可是说到做到的主，真被割了舌头，找鬼哭诉去。 “这是一缕摄魂乳香！” “嗯嗯！” 陈方只敢发出含糊的嗯嗯声，此时却是连点头都不敢的，怕沾到不该沾的地方，那就不是剁手指，而是剁脑袋了。 娘娘虽美，命还是更加重要。不过这味道，怎么会如此好闻呢？果然这世间最怕的就是比较。和武媚娘比起来，郑才人那体香到底是差了一些。 “这是腋下香！” “嗯嗯！” “好了，都给你闻过了，我却还有一处让你闻闻，不过不许做成香！” “嗯嗯！” “嗯什么，说话！” “微臣知道了，一定谨遵娘娘旨意。” “闻到了么？” “娘娘，这是哪处香味？” “自己去猜！” “好了，你走吧，明日将那五处体香送到甘露殿！” 陈方摘下那蒙眼束带，却见武媚娘挥了挥手。 “这个赏给你了！” “哦，谢娘娘，这条束带微臣会一直贴身带着！” 武媚娘实在没忍住，狠狠踢了陈方一脚，将他踢下床榻。这一脚踢的结实，自己何曾被人用言语如此轻薄，除了陛下。 “贫嘴的货，赶紧滚了！” 却见陈方直接向门外滚去，那姿势，却让武媚娘又笑的前仰后合。 待陈方出去，武媚娘望了望窗外，今日为何和这家伙在一起，也是心情挺好。被轻薄了那么多句，却也没真的发了脾气。 往常自己若被轻薄一句，会如何？ 为何此时心中却是欢喜的。 陈方出了那处偏殿，赶紧将那条束带藏在怀中，尼玛真香，这女儿腰肋间的香味，真是极品。 不觉陈方直接将那束带放在鼻上，深深嗅闻，真是越闻越香了。 哥也是撩天撩地撩女帝的人了，哈哈，想到今日撩了武媚娘，陈方也是心喜。 不过确实挺危险，一个不注意身上就要少零件。 刚才看似撩的开心，其实陈方明白，那是步步杀机。 不过和武媚娘处的时间长了，陈方又如何会一点摸不出武媚娘秉性。 只要留意，陈方相信他能撩的武媚娘怀疑人生。不对，不对，是撩的武媚娘面红耳赤。 刚才娘娘最后让我闻的到底是何处啊？ 算了，不去想了，娘娘不说，我如何也是猜不到的。 不过那香味倒是极特别，郑才人身上不知道有没有近似的香味，等有机会再细细闻闻。 陈方刚走出偏殿没几步，却听到身后脚步。 “公子，等等桃红！” “哦！有事？” “娘娘让我将那条束带要回去烧了！” “呃！” 陈方郁闷，却只能从怀中取了那束带递给桃红。想要珍藏这条武媚娘系衣束带的心思只能瞬间破灭了。 “不是说好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么？” 陈方抱怨出声，也是面前是桃红，换一个人如何也不敢抱怨的。 “娘娘是女子，不是君子，娘娘可说过，真君子是不能治国的。” “娘娘说的好有道理！” 陈方不得不赞了一句此话，真君子是不能治国的，怕也只有武媚娘会说出这句大实话。 “娘娘刚才说...” 桃红迟疑了一下，却如何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你就直接说娘娘原话就行。” “公子，那我可说了！” “快说！” “娘娘说怕你这货以后整日将这束带勒在腰间，拿在鼻下嗅闻。” “娘娘真懂我！” “呃！” 桃红踌躇在那里，公子还真如此想的。 桃红拿了束带，就要去烧，却见陈方看了看四周，拉了一把桃红，然后将嘴凑到她耳畔。 “你知不知道那昭陵六骏娘娘缺了哪匹？” “这个我倒是知道，是洛仁騧gua。” “哦，原来是这一匹！” 洛仁騧就是后人常说的卷毛騧，黑嘴头，全身黄毛，毛卷曲，是代州刺史许洛仁在武牢关进献给太宗的。 因为是许洛仁进献，这马就取名洛仁騧，而卷毛騧则是后人给取的名字，是为了表彰太宗不计这马是卷毛而起。 在唐时，卷毛马可是被认为是贱马。 武媚娘身为皇后，而且现在可是正儿八经的主持国政，可以说她要找齐和昭陵六骏一般的六匹马，完全可以动用全国的资源，甚至可以派人去北汉西秦寻找。。 此时只找了五匹马，陈方一想，也只可能是这卷毛騧了。 因为这马特征太多，实际是一匹杂马。特征越多的马越是难找，一个地方不同，那就是一眼就能看出。 第一百三十九章 昭陵六骏 昭陵六骏分别名为拳毛騧、什伐赤、白蹄乌、特勒骠、青骓zhui、飒露紫。 其中白蹄乌郑才人那匹就是，听说和太宗那匹白蹄乌还有血缘关系。 而当做飒露紫的那匹陈方也见过，正是安定公主那匹马，全身罕有的纯紫毛皮，确实是太宗飒露紫的后代，疾驰时简直是一道紫色闪电。 而什伐赤应该就是武媚娘练击鞠时乘的那匹，陈方也是见过。全身赤色，是一匹枣红马，看似普通，却是万中挑一的良马宝驹，若不然也不会做了武媚娘的坐骑。 其实没见过的也就是卷毛騧，青骓和特勒骠，其中要说最难寻的也就是卷毛騧。 “娘娘没找到洛仁騧，有没有找到和洛仁騧相近的马匹？” “这个倒是有几匹，不过和洛仁騧都是基本相近，可还是差了一些，一眼就能看出。” “有时间带我去看看！” “就在马场那里养着，公子明日去那里看击鞠，我带公子过去！娘娘为了找到和卷毛騧一般的马匹可是费尽了心神，光是派往西秦北汉的专使就有十几波之多！” “嗯，娘娘为陛下也是操心劳力！” “这个我们这些伺候娘娘的宫女其实最清楚，每天娘娘起床比鸡都早，上朝完了也就能再休息一会。每日晚上别人都睡了，娘娘还要批阅各地传来的奏折！其实公子不知道，即使每日劳心劳力，为了陛下，娘娘依然千方百计想法子，想让他高兴的。” 桃红说着，声音已经哽咽。 陈方也是有点心酸，都道是国母位尊掌权，却不知国母每日辛劳。 料理国政，何曾如字面那般简单，治国那就不是人干的事，其中劳心劳力，陈方真不敢想。 陈方知道，武媚娘为李治打理国政，却是用心的。 原本的历史中，武媚娘就是治理国家的能手，后世称之贞观遗风。 虽然说也有瑕疵，但终是瑕不掩瑜。 真要比较，整个唐代加武周，却又有几个唐皇比的过武媚这个女帝。 满打满算，怕也只有一个太宗。连高宗自己都说过，治理国家他不如媚娘的，历史上，高宗是真心想将皇位禅让给武媚娘的。 即使那创开元盛世的玄宗，也是差了武媚一筹，毕竟他统治后期，安史之乱，盛唐一去不返。 千秋功过，谁予评说？终归做过，总会有人看着记住。 而武媚的几个儿子，怕是唯一能够让武媚看上眼的，只有此时的太子李弘了。 帮他打理国政，还要讨他欢心，练习击鞠是为了他，到处寻找和昭陵六骏一般的六匹马也是为了他。 陈方清楚记得前几日那香草熏过的牛肉，武媚娘只取了一小块吃了，剩下吃的只是普通牛肉，大多半却是留给李治。 陈方没来由有些嫉妒李治，得此良妻，是他的福气，也是李唐的福气。 往小了说，你李治卧病在床七年，武媚娘何曾有一丝嫌弃，为你打理国家，还要精心照料你这个病人。甚至为了你开心一些，想尽方法，劳心劳力。 往大了说，若没有武媚娘，皇位真传给中宗睿宗，或者章怀太子，怕是轮不到李隆基败国，大唐三百年基业怕是无从说起了。 别了桃红，陈方回到自己住处，此时银叶还在练着字。 听到陈方脚步，银叶从案上抬起头，看了看陈方。 “大人，要不还是给我制香吧？” “呃，你这是没完没了了，一会制，一会不制，现在又要制？” “这次我决定了，如何也不会改了！” “咳咳，这几日我还有别的事，你真要用你的体味制香，也要等过几日，不若好好想想，不要到时候又后悔。” “哦，大人，银叶敢问大人是要做什么事？”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好了，练的差不多了，回去休息！” “大人，还未练完呢！” “我的话不听了？” “银叶不敢，这就回去！” 看银叶离开，陈方其实心思颇为沉重，抽出他准备的香料，此时回味着武媚娘身上香味，一次次将那体香做出来。 待做完了，陈方看着外面早已暗下来的天色，宫女挑着灯笼，又开始点灯了。 将五个瓷瓶收拾好，陈方走出房门，此时外面傍晚的风吹过，带来纷繁思绪，这些日子事情太多，此时却乱了心绪。 看着走过的挑灯宫娥，那窈窕姿态，一步一摇，陈方轻轻笑了笑。 再多事，也要一件件做才是，倒也不急。 此时心中牵挂之人倒是多了一个武媚，曾经惧怕，此时却有些同情。 回到房子，又是一场春梦，春天的梦。 第二日早早起身，恰在武媚娘主持朝政刚回之时将五个精细瓷瓶交给武媚娘。 “娘娘，微臣今日想去看宫娥练击鞠，不知道可不可以？” “这宫中你除了沐华宫佛堂那几处不能去，其余你可以随意去。” “谢娘娘！” 桃红赔了武媚娘去往大明宫，陈方去了马场，没桃红，自然不能去看那几匹马，只能在看台欣赏着宫娥在练击鞠。 “好球，好球！” 陈方忍不住感叹，却并未有一刻看那来回被球杆抽击的马球。 不觉身边坐了人，陈方还在一遍遍的赞叹。 “陈大人喜欢，我教你击鞠如何？” 陈方此时才觉身边有人，转身时看到四位正妃之一的德妃正坐在身侧。 此时德妃刚练了一场马球，身上只穿着单薄薄纱裙，那裙子衬着德妃那窈窕曲线，甚是好看，尤其那一抹弧线，陈方看的尤为喜欢。 “还是不教了，耽误了德妃娘娘时间，就是陈方的过错了！” 看着这位出身范阳卢氏，小名卢馨儿的德妃，陈方还是打算离开点距离为好。 不害人了，毕竟人家做到正妃也不容易。 “我的时间倒是挺多，每日清闲的紧，若不是这几日练击鞠，我还无聊着。” “哦，这样啊，可是我还是不学了，我骑马也就会一丁点。还不如安定殿下的，更不用说练击鞠了。” “陈大人自谦了！”。 “这是事实，却不是自谦。” “陈大人不想练，馨儿也不好勉强，不知道陈大人喜欢什么？” 第一百四十章 你莫不是想泡我 喜欢什么？陈方心说我喜欢金银珠玉，喜欢美女，你能给么？ 看了一眼这位年轻貌美的德妃，陈方移开视线，却看着远处。 “我喜欢诗和远方！” “我那里倒是有几本前朝诗集，陈大人若是有空闲，我拿给陈大人看！” “这怎么好麻烦德妃！” 陈方暗骂一句自己，自己喜欢个屁的诗和远方，自己明明喜欢金银美女的。陈方是实在人，不艺。 “不打紧，若不大人去我那里看也行！我那里一向清净，最是适合看诗读诗！馨儿对诗词倒也有些才份，还能和陈大人讨教一二。” 陈方看了一眼德妃，德妃微微笑着，倒是将那份随性和儒雅淋漓展现出来。伴着她精致五官和窈窕身姿，倒确实是一个难得的书香门第出身女子。 不过你这明目张胆邀请一个男子去你住处，你莫不是想泡我？ 此时心中警觉，一个郑才人，陈方都觉得心力耗费不少，更不敢招惹一位正妃。到时候搞出事，一个脑袋不够砍的。 虽然这德妃也是年轻，更是貌美，出身五姓七望之家，而且是儒学传家的范阳卢氏，身上有一些书卷气息，陈方却万万不想招惹的。 “其实我喜欢一个人蹲墙角画圈圈！” 德妃一下子没忍住，噗嗤笑了起来。 “陈大人果真风趣的紧，难怪这宫中上上下下都喜欢陈大人！” “我是说真的，我画这些圈圈已经颇有心得，德妃请看，我画的圆不圆？我还会双手画圈，画的又大又圆。” 陈方在那里画圈圈，德妃只笑的前仰后合，花枝乱颤。 那身上更是颤的陈方心旌摇曳，恨不得帮她稳住。 听到笑声，又有几个宫娥过来，却是这马场这边，规矩颇少，却也不怕和正妃坐在一处。 几个宫娥向德妃问到如何大笑，听到德妃解释，一个个都笑的前仰后合，差点从看台摔下去。 陈方却已经站起，看着远处。 “大人在看什么？有好玩的让馨儿也看看！” “在看蓝天，德妃看这天有多蓝，还有燕子，地有多绿，花草之香有多浓郁！” “陈大人，馨儿不行了，肚子疼！肚子疼！我的腰都要笑折了。” 陈方看着已经笑趴下的一众宫娥，心说有那么好笑么？不过看着这些宫娥，却是养眼。 这一个个笑的，好多平时不露的地方都露了，这窈窕腰身，平平小腹，白皙肌肤，看的陈方心中不断叫好。 露露果然滋味更好。 几个宫娥此时终于平复心情，却都围着陈方，陈方郁闷，你们都围着我作甚？ 不觉已经正午，才见武媚娘和桃红姗姗来迟，却见武媚娘颊上颜色，怕又被李治弄的心中七上八下了。 武媚娘一来，这些宫娥才有了正形，纷纷散了。 “陈方，我听桃红说你要去看看那几匹和洛仁騧相似的马匹？” “哦，娘娘已经知道了！” 陈方看了看桃红，果真不能和这丫头多说，什么话都告诉武媚娘。 自己明明想给武媚娘一个惊喜，现在惊喜不成了。 “那让桃红带你去吧！” “娘娘，微臣还有一个请求！” “你说！” “微臣想借一位精通马术，熟悉马匹的宫娥几日。” “哦，何用？” 这都要借宫娥了，武媚娘自然要过问的。毕竟陈方可是男子，而这里宫娥都是陛下嫔妃，借宫娥这事可就可大可小了。 “过几日微臣为娘娘献一匹洛仁騧！” “此话当真！” 武媚娘难得心喜，她求一匹和洛仁騧一般马匹却是久求不得，早就求的心急了。 陈方却心中叹了口气，果然娘娘心中只有陛下。 “若办不到，微臣愿意做马匹，在这马场四肢着地跑十圈！” 武媚娘看了看陈方，这特么连赌咒发誓都和别人如此不同，不觉倒是心中一乐，脸上浮出笑容。 一笑而百媚生，只看得陈方又是一阵心旌摇曳。 女人美到这种程度，一颦一笑，都能牵动男子之心。 武媚娘看着陈方，也不知道他如何想到四肢着地在马场跑十圈这个惩罚的。 不过确实新鲜，让武媚娘刚刚有点不好的心绪此时早已烟消云散，只觉心中颇为欢喜。 “你们谁愿意随陈大人几日？要精通马术，熟悉马匹的，不许滥竽充数！” “我！” “我！” ... 陈方看了看如此踊跃的众位宫娥，心中忍不住一句卧槽，自己这么受欢迎么？ “若说这宫里最熟悉马匹的自然是娘娘，第二肯定是我了！” 德妃挺着胸脯，当仁不让。 “那可不一定，要比过才知道！” 姜美人显然不同意德妃的话，这马场这块也是真没规矩，美人都和正妃开始争了。不过却也必须如此，不然谁敢和武媚娘打马球，那不是和皇后争么？ 这也算马场这里一个不成的规矩，就是这里不讲规矩。 “就是就是，比过才知道！” 众宫娥一起起哄，武媚娘摆摆手，众人赶紧住口。 “那就比比，既然是挑马术最好，熟悉马匹之人，那自然是赛马，愿意随陈大人这几日忙碌的都可以下场了！” 武媚娘一句话，陈方看向四周空下来的看台，尼玛，竟然都下去比了。 此时就剩武媚娘和在一边看的静妃，静妃一向如此，不怎么喜欢聚堆的。 陈方刚想完，却看静妃也起身，走向场地。 这脸打的，为何如此之快？ 此时各位宫娥都牵了自己坐骑，马场原本跑道竟是容不下众位宫娥，有人提议，竟是将马场一边作为起点，另一边作为终点，谁第一个跑到终点获胜。 此时一声令下，众多马匹早按捺不住前蹄，马蹄踏出，只踏得大地都在震颤。 铁蹄烈烈，宫娥窈窕，马鞭挥舞下，一道尘烟漫过马场。 陈方也是被这宫娥赛马深深触动，这才只是不到百骑，而且只是宫娥操控，竟然也有如此气势。。 不敢去想战场上万马奔腾该是如何场面。 武媚娘看的点点头，那里桃红早在看着哪位宫娥最先跑到终点。 第一百四十一章 郑才人驯马 “桃红，看清了么？” “回娘娘话，是郑才人！” “不错，白蹄乌不愧是先帝爱马的后代。郑氏也教了一个好女儿。” “陈方，这几日郑才人就随着你，有任何事，都可直言，切莫记得她是陛下才人，不敢指使！” “陈方谨遵娘娘旨意！” 众宫娥已经垂头丧气回来，只有郑才人此时兴奋异常，看着陈方，心中忍不住将陈方夸到天际。 难怪他制香只用一日，原来早想着今日，这一下又可以名正言顺的陪着他了。 果然是我心仪男子，做任何事别人都是万万不及的！ 郑才人此时已经面若桃花一般，看陈方眼神除了喜爱还是喜爱，恨不得以后朝朝暮暮伴着，日日夜夜随着。 不觉郑才人已经走到陈方身边，武媚娘招了桃红就让她领着陈方和郑才人去看马。 离开了马场，三人走向马厩，那马都是先寄养于此。有娘娘牌子，自然一路畅行，郑才人走在最后，目光一直随着陈方，简直是黏着一般。 不觉间，竟是想伸手去拉陈方，等陈方打掉手，才恍然，旁边还有一个桃红，那可是娘娘心腹宫女。 顿时脸色红润，一缕清香从身上发散而出，却是心跳快了，身子热了。 “大人，就是这几匹，都是和洛仁騧相近，身上却还差了一处。这一匹最是神似，却不是卷毛。” “这马性情如何？” “性情如何桃红就不知道了！” 却见那里郑才人走近，解下缰绳，牵之走了出去。 翻身上马，那杂马嘶律律乱叫，马蹄飞扬，只想将背上之人掀下马背。 只见郑才人一顿皮鞭，抽的这杂马一阵扑腾，却如何也不能掀下背上之人。 “再敢乱跳我阉了你！” 郑才人又是一鞭，狠狠骂到，那模样神情话语。让陈方不觉两腿一下子夹紧。 这郑才人驯马竟是如此彪悍。 这杂马自然不懂人语，郑才人被这杂马弄得差点摔落马背。 “桃红，给我取一根木棍！” 木棍拿来，抛给郑才人，就见郑才人一手控着杂马，一手挥舞木棍，狠狠打在马腹。 这一棍棍，陈方怎么感觉似打在自己身上一般。 一会木棍竟是被郑才人打断，这马竟然还是桀骜不驯。 “铁棍！” 卧槽，好彪悍！ 那里桃红拿了铁棍，又抛给郑才人！ 郑才人轮起就打，只打的这杂马惨叫连连，却还是一副桀骜不驯样子。 陈方看那铁棍竟然都被打弯，这大唐的女子也太彪悍了。 这还是在桌子上睡着，闭了眼睛，一副任君采劼的郑才人么？ “你这倔货，看来是不想活了！” 郑才人翻身下马，陈方就见她一铁棍轮向马首。 特么，竟是如此彪悍！恐怖如斯！ 铁棍轮来，就见那杂马扑通前蹄跪地，一双马眼已经泪眼婆娑。 陈方闻到一股尿骚，只见那杂马硕大马根正喷涌马尿，竟是被郑才人气势吓尿。 果然，遇到悍妇，连马都是怕了。 郑才人收了手，将铁棍扔了，欣喜跑向陈方。 “陈方，这马已经驯服了！” 温糯话语，一副美娇娘姿态，哪里还有刚才一丝彪悍之色。 此时姿态，异常驯服，就像那跪地的马匹一般。 陈方却被吓的退了几步，此时站稳，还是不敢相信，这任由自己采颉女子，竟有这么一面。果然女人天生两面。 “桃红，这马这几日先牵到我那里！” “好，我会回去禀告娘娘！” “嗯！” 陈方拍了拍桃红肩膀，看的郑才人一愣一愣，连娘娘的心腹宫女都敢调戏。果然自己喜欢的男子就是如此不同。 桃红看了看郑才人，赶紧跑了去，怕陈方一会又捏她脸，被郑才人看到，要是传到娘娘耳畔，就解释不清了。 陈方自然不怕，郑才人会胡说么？莫说脸，她身上哪里自己没碰过？ “郑才人，你骑着马先送去我那里！” “知道了，陈方！” 等回到住处，那匹杂马此时就拴在陈方房门外，这马此时异常老实，只要有人经过，就前蹄跪地，一副哆嗦样子。 郑才人竟然将这马打的有了心疾，看来以后这马见了人都是怕的。马蹄软啊！这年头，遇到狠人，马也成了怂马。 走进屋内，却见郑才人正坐在银叶旁边，银叶则在练着字。轻轻伏在案上，看着银叶伏案，怎么看怎么养眼，当然，旁边郑才人，更是养眼。 “陈方，接下来做什么？” “不做什么！” “你可是答应娘娘，过几日送一匹洛仁騧给她的！” “这不就在屋外么？” “可是这马是直毛，不是卷毛！” “让它毛卷起来不就是卷毛了！” 银叶的手一抖，一坨墨汁晕在宣纸之上，一下子晕开，染黑了大片。那毛笔也滚过桌子，掉落地上，还在银叶宫裙划出浓墨重彩一笔。 郑才人一个没坐稳，差点跌坐地上，幸亏手快，扶在书案上。 “这好像是欺君之罪，而且它的毛如何卷起来？” “大人，这可不能胡来的！” 银叶也赶忙劝到，欺君之罪，这可是重罪，要杀头的！ “什么胡来，我什么时候胡来过？娘娘本就是找六匹和六骏神似马匹让陛下高兴的，这六匹马本身就不是六骏，陛下也是知道的，何曾有欺君之说。” 郑才人和银叶想想，大人说的好像也对。本就不是那六骏，如何有欺君之说。 “可这马是直毛！” “我自然有办法让它卷起来！” 陈方却也不多话，径直去了尚食局，那里一个个小厨娘看到陈方，异常兴奋。 免不了动动手脚，偏偏这尚食局没一个不喜欢陈方动她们手脚的，陈方已经吩咐人升好火炉。。 如何让直毛变卷毛，岂不知后世有烫头一说，在烫头刚传到华夏时，由于能够烫头的地方不多，有些时髦女性竟然用火炉加热的铁夹子烫头，这就是典型的热烫了。 期间还出过无数场囧事，比如将额头烫的起泡，将头发烫的燃烧起来，将头烫的冒青烟之类。 第一百四十二章 骄傲使人囧逼 不过总算能证明，铁夹子是可以烫头的。 此时是大唐，什么冷烫离子烫显然不可能，化学物理学和工业基础完全达不到。陈方只能选择热烫，而且是最原始的。 热烫就要把握好温度，毕竟那酷似卷毛騧的马也就那么几匹，失败了可就不好找了。 此时来尚食局，陈方就是来实验的。 火炉中，铁夹子加热，已经有小厨娘备了马尾和马鬓，陈方用加热的铁夹子夹住马尾，瞬间一缕青烟袅袅，失败。 第二次，没有青烟，那烫过的马尾却丝毫没有卷曲，失败。 第三次，那马尾直接烧了起来，失败！ ... 忙了半日，马尾都被烫成灰了，乱糟糟一片，竟是没成功一次。只有尚食局飘散着一股难言的焦糊。 果然是想简单了！ 陈方放下铁夹子，莫不是过几日自己真要四肢着地在马场跑几圈。 果然人不能骄傲的，骄傲使人囧逼。 是夜，陈方没有睡好，这才走到第一步，就被卡死，这可还行！ 外面一场春雨，到天明还未停下。 春雨浇愁愁更愁，陈方在薅着自己头发。 不是铁夹子可以烫头的么？难道是书中记错？民国和开国初期，那么多用铁夹子烫头的女子，难道都是假的。 还是只是我手艺太差，老是掌握不住尺度？ 第二日一对黑眼圈，国宝级的黑眼圈，看的清早就早早赶来的郑才人心疼不已。 看到银叶还没来，郑才人将撑着的油纸伞撑着放在墙角，却看到那里还有一把，上面染着一支桃花。 郑才人看着陈方两个黑眼圈，心疼不已，用手抚着，却见陈方依然在痴傻说着什么。 心碎一般的感觉，郑才人一把抱住陈方头，抱着陈方送入怀中，一阵安抚。 陈方趴在那软玉温香之上，心绪倒渐渐平静下来。 “没道理，这东西绝对是可以烫的！” “陈方，你这般，我心都碎了！” 郑才人抚着陈方面颊，轻轻吻着那额头。 “应该还是我手艺不行！” “陈方，你不要这样了，我好难受！” 那女子温热泪水打在陈方额头，陈方才如梦初醒。 此时鼻翼一缕幽香，陈方仰头，看着泪眼婆娑的郑才人，伸手抹去那晶莹剔透的泪。 一缕青丝缠在指尖，陈方轻轻打着卷儿，待到手指松开，那青丝瞬间旋开，恢复原本平直。 “好了，我无事了，快放开我，想将我生生憋死在这里！” “你真无事了？” “你要我如何证明？” “欺负欺负我！” 陈方手不老实，早从衣襟下伸进去。在那如杨柳般细腰上捏了一把，手指一旋，轻轻松开指间柔腻皮肤，当真柔软弹滑。 “可信了？” “不信，你再欺负我更厉害些！” “那需要金子了，老子的身体不能白嫖！” “你个财迷方！” 郑才人没忍住，骂了一句，狠狠抓着陈方的胳膊，在那胳膊上咬了一口。 “女疯子，又咬我！” 感受着那不老实的男子手掌，郑才人破涕为笑，果真无事了。 陈方教训了一番郑才人，才松了手，指尖一缕摄魂香，果真女子身体，香极软极。 这一番操作，烦恼尽去，沉迷于女色，果真可以去除烦恼，纸醉金迷方是快乐，好有道理。这种麻痹方式，陈方喜欢。 “你知道这宫中可有手巧之人？” “手巧之人，那最手巧莫过尚衣局的尚衣彩衣了。” “哦，是她啊？” “你认识？” “让她帮过一点小忙！” “什么忙？” “那日有些急，帮我处理了一番！” 陈方之无耻，可谓登峰造极，说着还给郑才人打着手势，生怕郑才人不懂。 郑才人狠狠咬向陈方面颊，被陈方一把拦住，这里绝不可以咬，还要靠这张脸吃饭的。 “玩笑玩笑，去年冬季那羽绒做衣你总知晓？” “你再胡说我就咬你...” 郑才人目光下势，陈方赶紧两腿夹紧。 “你想后半生守活寡了？” 郑才人真生气了，冷眼看着陈方。有你这么咒自己的么？ “不玩笑了，那彩衣手当真巧？” “嗯，这尚衣彩衣可是一等一的手巧，手上功夫确实了得，拿捏极为得当。前几日我还托了人让她为我做一件西秦当下最流行的宫装，昨日才送来，我甚是满意，只可惜不能在宫里随意穿。” 此时银叶也来了，油纸伞收起，放在郑才人油纸伞旁。银叶未进门时，郑才人就已经松开抱着的陈方。 “银叶，你去趟尚衣局，将这些送给尚衣彩衣，问她有没有空闲，若有空闲，来我这里一下！” 陈方取出一个纸包，银叶赶紧接过。抱在怀中，又撑着伞离开。 即是麻烦别人，如何也要给些好处，反正这东西尚食局多，又不费自己一个铜板。 看着外面灰色天幕，春雨濛濛，陈方正要坐起，却忽然被女子手臂揽住。 那殷红豆蔻，修剪完美的美人甲撩过陈方面颊，一副软糯朱唇早迎了来。 “不怕被人看见？” 陈方伸手挡住，轻捏那挺翘鼻梁，指尖从那朱唇拂过。 “银叶走了，去尚衣局来回还有些路，此时尚早，却没有宫人的！” 陈方用手指戳了戳那秀美面颊，郑才人早心喜坐进陈方怀中。 此时女儿颜色，却哪有一丝驯马时彪悍样子。柔情媚骨，恨不得陈方随时都宠溺着她。 “我说赛马你怎么就赢了呢？” 陈方有苦难言，这粘人的郑才人。 “不是你早预料我会赢，才会向娘娘提议要人的么？” “要知道你会赢，我就不要人了！” 那美娇娘瞬间变了颜色，一副河东狮模样，陈方赶紧改口。 “逗你的，就知道我的郑才人会赢，才向娘娘提议的。看，还生气了！”。 陈方想到那匹杂马，如何也不敢惹怒怀中人的。妈呀！大唐的女子为何如此彪悍？ 用手轻轻撩着青丝秀发，少不得又在郑才人身上闻香，却也未闻到如武媚娘那处一般的香味。却如何也猜不到武媚娘最后让他闻的到底是何处。 第一百四十三章 被反撩是一种什么体验 濛濛细雨中，出现两顶油纸伞，郑才人才有些不乐意从陈方怀中起身，陈方没好气送了她优美曲线两个巴掌。 “彩衣见过陈大人，郑才人！” “尚衣有些日子不见了，却是更风姿灼人了！” 说出这句，陈方只想狠狠揪自己一巴掌。最近撩几个宫女才人撩的习惯，竟是连彩衣都撩起来了。 却见那里彩衣却羞了颜色，看着陈方。 “不知道大人让我来有何事？” “你随我来一下！” 陈方取了墙角那把油纸伞，撑开，每次看到那一支桃花，都有些心酸，我的鼎玉啊！ 彩衣随着陈方而去，屋子里剩下银叶和郑才人，银叶又去练字，郑才人从桌下抽出一个纸包，磕着瓜子，剥着花生。 无聊的急，却看银叶练字，这蝇头小楷倒是写的极好，快赶上自己了。 雨幕中，陈方和彩衣慢慢走着，雨水打在油纸伞上，细小雨滴汇聚，从伞缘滴落。 “大人真觉得彩衣最近更风姿灼人了？” 忽然尚衣彩衣嗫喏小声说道。 陈方心中苦啊，实在最近撩宫娥宫女撩的顺口，连皇后都撩了一通，刚才一个没刹住，直接说出口了。 不过此时却是有事要尚衣彩衣帮忙，如何也不可能此时得罪。 “尚衣一直都是颇具风姿的！今日气色却更是灼人。” 求人办事，如何也不会故意得罪的，此时陈方也只能硬着头皮接着话茬。 却忽见两顶油纸伞靠近，一只皙白玉手已经捏住了自己的手，那染的豆蔻，却是陈方极喜欢的。 指甲修的极好，却不似宫中贵人，留着长甲，毕竟即使是尚衣，也是要干活的，长指甲颇是碍事。 “我也觉得大人一直是俊秀惹人喜爱的，今日见了却更是俊俏！” 彩衣说罢，另只手却是掩口笑着，那捏着陈方的手却轻轻揉捏陈方的掌侧。 “尼玛，都是自己嘴贱！” 陈方暗骂一声自己，看了看尚衣彩衣，却也是个颇具姿色的美人，虽是年龄长些，却也未到三十，身姿窈窕，面容姣好，尤其一双做衣的手，保养极好。 五指纤长白皙，如葱白羊脂一般。 此时摩挲自己掌侧，却也是有些享受。可自己也没想撩她啊，现在被对方反撩，该如何收场？ 陈方抽了抽手，看了看四周。 “尚衣莫如此，被别人看见！” “大人说的极是，有时间去尚衣局坐坐，彩衣自会尽地主之谊！” “我以后都不会去尚衣局了！” 陈方心说，口中却如何也不会说的。 “那是自然，以后一定去。今日却有事麻烦尚衣了！” “我和大人之间，谈何麻烦！” 陈方快受不住了，尼玛啊，嘴为何如此之贱，平白为自己招了这事非。 说话间已经到了尚食局，门口将油纸伞递给小厨娘，就领了尚衣去燃好的火炉旁。 火炉旁早备了马尾马鬓，还有几个铁钳子，有大有小。 “不知大人让我做什么？” “用烧热的铁钳子将马尾烫的卷起，却不能伤了马尾，尚衣可做的到？” “这我倒是不曾做过，先试一试！” 彩衣说着就去尝试。 第一次，铁钳子刚卷上马尾，马尾就烧了起来，果真没做过，铁钳子都烧红了，如何能烫好？ 彩衣倒也没失落，再次尝试，又烫的青烟阵阵。 陈方已经郁闷，看来彩衣也是烫不好的，这已经是宫中一等一的手巧了。 难道自己真要去马场四肢着地跑？ 陈方正失落，忽闻彩衣唤了他一声。 “大人，烫好了，大人看如此可行？” 陈方一看，果真已经烫好，马尾的毛已经卷曲，而且没有烧焦。 卧槽，这彩衣还真是一等一的手巧，从未做过，却只用了三次就做成了，其中力量和技巧的拿捏，恰到好处。 想到昨日自己忙了半天，毫无所获，果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此时陈方看到马尾已经烫好，自然心喜，不觉拉了彩衣的手，却在细细看着这双手，果真是巧手啊！ 彩衣看了看周围，几个小厨娘却是知趣离开，这屋子就剩一个陈方和自己。 陈方还在细看那双手，忽然觉察不对，却是彩衣身子靠了过来。 软玉温香，女儿怀中，却是将自己轻揽。 一双妙目此时盯着陈方，眼波流转，似有万般风情。 这彩衣靠过来也就罢了，却偏偏有意拉了拉衣领，让陈方能看到那女儿怀中柔情，却是颇为深厚有势。 “大人，上次别过大人，彩衣就几次梦见大人，如何也无法从心中挥去大人身影。今日大人有请，彩衣却是心中颇为惊喜，却也忐忑。” 陈方只想狠狠抽自己两个嘴巴，怎么就招惹了这个尚衣。 尼玛啊！宫中这些女子，真不能轻易招惹，陈方心中打定主意，以后对这些女子说话一定不能语带挑逗，这一撩，就给自己撩出事了。 偏偏此时还要求着彩衣，不敢得罪。开始还不知道她能不能办到，此时却是她能办到。 “大人若不信彩衣，却可以摸着彩衣心口，这心中装的，可都是大人。” 那彩衣抓了陈方的手，直接塞在怀中，陈方郁闷不堪，却也只能佯装配合。苦不堪言啊！ 这难道就是别人常说的逢场作戏么？以后多来这么几遭多好。 “我如何会不信尚衣！” 陈方收了手，却见彩衣腼腆笑着，那长长睫毛下一双妙目只盯着陈方，却也难以挪开。 “尚衣先帮我正事，别的以后再说可否？” “自然是大人正事要紧！” 一个小厨娘提了火炉，一个跟随着拿了几个火钳子。陈方和彩衣撑着伞，这一路却是彩衣看了陈方一路，不时那张脸上浮着笑意。 陈方只暗骂自己造孽，都特么是嘴贱。 到了住处，外面却早已有匠人立了马棚，火炉放在马棚中，那匹黄骠马却见人又蹄子软了，跪在那里，一动不敢动。。 郑才人这也是造孽啊！好好一匹有性格的马，被打成如此怂货。 陈方回来，郑才人早带了银叶出来，马棚却也不小，容得下几人。 第一百四十四章 我不喜欢公蛋 郑才人刚到，陈方就闻到一股腥臊，那马一双马眼泪眼婆娑，身体发颤，硕大马根又止不住涌出腥臊马尿。 此时跪地，更是一动不敢动。 “尚衣，麻烦你将这马全身马毛都烫的卷曲！” “这，大人，彩衣有些惧怕这畜生！” “不用惧怕，我这里自有定海神针给你镇着！” 陈方一看郑才人，有她在，这马哪敢造次。 两个小厨娘此时也未离开，从房内端了椅子，陈方靠坐着，郑才人也给自己拿了一把，这定海神针也坐在马棚之中。 “大人，彩衣还是有些怕！” 陈方看了看郑才人，郑才人起身，直接踢了那怂马几脚，那马只是双眼流泪，哪敢反抗。只是马棚中腥臊味更重，却是怕郑才人怕的又失禁了。 “现在不怕了吧！它敢伤你，我亲手阉了它！” 郑才人不觉看了看陈方，自己心仪的男子果然是让自己喜欢，无论看哪处都是如此顺眼。 拉着自己椅子，和陈方靠近，陈方身后银叶两只手轻轻给陈方按着肩膀。 彩衣已经开始动手，却见她不断替换大小火钳子，那马身上直毛渐渐变为卷毛，中间偶有青烟冒出，却也并无大碍。 烫了小半，尚衣却也力竭，这活也确实累人，陈方赶紧扶着，让她坐在自己椅子上歇息。 “大人，今日怕是完不了了！” “无妨，明日再来！明日完不了还有后日。” 郑才人也看了看尚衣。 “陈大人说的极是，你只管慢慢来就好，累了就歇歇，却也不急。” 郑才人只恨不得日日陪着陈方，这马毛烫完了，马献给皇后，自己如何名正言顺待在陈方身边？ 让银叶包了大包小食送于尚衣，更吩咐银叶亲自送彩衣回尚衣局。 陈方站在马棚，看那一小半卷毛怂马，却是心喜。 “如何，烫了头就是不一般！” 用手轻拍马头，那怂马低低打了一个响鼻。 “你可不能一直如此怂，怎么说也是扮着先帝的爱马，洛仁騧可不是怂马！” “罢了，你还是先怂着，让陛下先高兴一阵再说！” 此时雨倒是停了，陈方解了马缰，双腿跨在马背，这马倒也通人性，站了起来。 在屋外溜达了几圈，马蹄踩着平坦青石砖面积水，啪啦啪啦却也是一种雅致。几个宫娥远远看着陈方在那里骑马，马不算好马，背上的人却是极俊。 将马拴回马棚，那马却用马头蹭了蹭陈方。 “我不喜欢公蛋！” 径直回了房内，细细看着银叶练字，旁边郑才人却一直不离去，刚才陈方骑马，她倚着门口看，此时却磕着瓜子，不觉磕了一堆瓜子壳。 看陈方看她，抓了一把瓜子用牙齿轻轻磕开，喂给陈方。瓜子仁带着唇齿香味，被染着豆蔻的手指轻轻送入陈方口中。 这一匹被自己驯服的小母马，陈方喜欢，也不知道何日才能真正骑着驰骋一番。 那里银叶练完一帖，放在案头等着墨干，也走了过来，陈方指了指自己的大腿，银叶跪坐在那里，给陈方轻轻捶着。 有娇美宫女捶腿，五姓女喂食，陈方颇觉内心有些大了，人，就应该膨胀一些。 忽听外面脚步，陈方赶紧一下子坐起，银叶早起身回了案头，郑才人此时微微屈身。 “陈方，陈方！” “微臣见过太平殿下！” “快起身！走，陪我去游湖，雨后正是游湖的好时间！” 陈方看了看还阴着的天空，已经光线阴暗的午后。默默从墙面取了伞，万一一会又下雨该怎么办！ 不远处，安定公主用手撑着双膝，太平一天天长大，她却是一次次追的太平身累。 “微臣见过安定殿下！” “陈...爱卿...不必...多礼！” 陈方看了一眼娇小可爱的太平，你这是想累死你姐？ “陈爱卿...扶扶我！” 陈方赶紧扶着安定公主，这位嫡长公主却是越来越和她母后像了，陈方看着，心说这长大后又是一位祸国殃民的妖精，不对，是倾城倾国的红颜。 此时扶着安定殿下，不觉身边一缕幽香，却也和武媚娘极为相似，不觉深深吸了几口。 此时看着这位皇室孕育的蓓蕾，却也到了花苞将开未开之时。 其中颜色，却也让陈方晃了神。 “陈爱卿一直看我，莫不是我脸上沾了什么？” 此时安定殿下气息已经平稳，说话也不用喘息了。 陈方手指拂过安定殿下脸颊。 “微臣已经帮殿下拂去，只是一只小蛾子！” 旁边太平眨着一双比芭比娃娃还好看的大眼睛。 “陈方，我怎么没看见皇姐脸上有小蛾子？” “因为殿下心思早在水中央了！” “哦，陈方你说的好有道理！” 随着两位殿下到了临湖殿，早有几个小皇子在那里等着，不是李贤哥几个又是谁。 看到安定和太平走来，哥三赶紧跑了过来。 “皇姐，我们可在这等了许久！” “下次你们去追皇妹，我在这里等！” 三张苦瓜脸，陈方暗自笑了笑，这武媚娘的一帮儿女，除了太子，倒是皇子怕公主怕的厉害。 到了湖边，早有游舫上伸出登船踏板，两个船工旁边护着，如何也不敢让几位公主皇子落水的，那样会断腿的。 画舫刚刚离开湖岸，就听周围雨落之声，雨滴打在湖面，溅开无数涟漪，一环套着一环，向远方无限延展。 “皇姐，又下雨了，说了今日不适合游湖的！” “就你话多！” 李贤一下子闭嘴。 那里太平却跑向船头，陈方随着她，撑了伞，弯着身子，为太平挡下这春雨绵绵。 “陈方，看小鱼！” 陈方蹲下来，蹲在太平身边，手撑着伞，尽力将太平护着。 “殿下想吃小鱼干了？” “没啊，就是觉得小鱼可爱！” “能吃进肚子更可爱！” “陈方，你说的好有道理！” 太平也学着陈方蹲下，用手撑着下颌，在看着船头那几尾小白鱼游来游去。。 小白鱼游了一阵，钻进水中。 蹲的累了，太平让陈方抱着她，陈方就一只手撑伞，一只手抱着太平。 第一百四十五章 抱紧娘娘大腿 太平粉嫩嫩的小手搂住陈方脖子，漂亮的小脸蛋就靠在陈方肩膀上，那美丽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看着陈方，仿佛小刷子一般的睫毛忽闪忽闪。 看的久了，这个精致的小人儿忽然抱着陈方狠狠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陈方，除了皇姐母后，就你对我最好了。” “小殿下，你忘了什么！” “哦，还有父皇和皇兄。” 太平似乎才想起来，陈方很想去捏捏那精致的粉扑扑脸蛋儿，不过还记得怀中小女孩的身份，大唐的太平公主，李治和武媚娘的小女儿，以后注定在史册中辉煌灿烂的一个名字。 那里安定殿下也撑了油纸伞过来，站在陈方身侧。 “太平，进去了，陈爱卿抱着你也累了！” “谢安定殿下记心，抱着小殿下，不累的！” “皇姐，陈方说他不累的！” 陈方苦闷，手快断了。 安定却也不进游舫画廊之中了，只在船头陪着陈方太平。 雨中风卷过，平湖起波澜。 那一缕清香拂过，却让陈方多看了安定几眼，过几年怕是这身边人要惊艳整个长安。 回去已经是掌灯时分，陈方进了屋，放下油纸伞就揉着已经没多少知觉的右臂。 “陈方，你怎么了？” 郑才人看到，早丢了手中瓜子，跑了过来。 “抱了小殿下一个多时辰，手都要断了！” “我给你揉！” 郑才人赶紧抱住陈方胳膊，用染着红豆蔻的手指轻轻为陈方揉捏着。 她是五姓女，进宫以后也是才人，却如何做过这事，倒把陈方揉的一阵呲牙咧嘴。 “怎么了？” “你揉的太舒服了！” 陈方夸了一句，更是被揉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小殿下真是，怎么能让你抱了那么久！” 陈方叹了口气，谁让小殿下那么耿直，自己说不累，她真以为不累。 郑才人揉了一阵，必须走了，毕竟是宫中在册的才人，陛下的嫔妃，如何也不适合晚上待这里的。 银叶接了郑才人的活，帮陈方揉着胳膊，做这种事还是自己这个丫鬟做的好，舒服。尤其银叶为了陈方手臂不困，将他右臂放在自己怀中。 陈方手指捏了银叶束腰束带，轻轻绕着盘着。 “大人，你总把玩我的腰间束带作啥？” 陈方没好气用左手捏着那精致的女子脸庞，只捏的银叶脸色红彤彤，如夕阳耀着的晚霞。 “银叶！” “大人，怎么了？” “不揉了，回去休息！” “我再帮大人揉一会！” “又不听话！” “那银叶回去睡了！” 陈方点头，看着自己这个宫女的背影消失在外面朦胧的宫灯光影中，身姿窈窕，如风中杨柳。 刚才有那么一刻，他只想将那束带解开的。 晚上右臂还是有些麻木，却已经没有开始那般难受。还是自己的宫女手艺好，揉的舒服，郑才人揉的，陈方想哭。 后半夜，外面雨急了，陈方昨夜未睡好，也就沉沉睡了。 睁开眼，却看到头顶一双眼睛正看着他，没吓个半死。 “郑疯子，你半夜爬我屋干甚？” “半夜？陈方，你看看外面！” 陈方一看天光大亮，雨早停了，回头时，银叶早趴在旁边案头练字，今日字帖却是郑才人帮她写的。 “前夜未睡好，没想到昨夜睡的那么沉。” “还困再睡一会，我帮你揉胳膊。” 陈方一下子翻身而起，套了衣服在身上，为何听到揉胳膊陈方就觉得丝毫没有困意，精神抖擞了。 来到书案旁，看了看银叶练的字，却是郑才人抄的滕王阁序。这篇序倒是完成时间不长，也算是初唐时期的名篇了。 原帖字迹工整娟秀，蝇头小楷，却是陈方也赞了一句。 “妙才！” “可惜渡海溺水了！” “我说这字！” 郑才人红了脸，原来陈方是夸她的字，她以为在夸这王勃的滕王阁序呢！ 此时看了看陈方，被夸了一句，心中甜甜的，只想陈方再夸几句。 “不过这王勃也确实有才。” “谁说不是，只可惜英年而逝。” 陈方也是叹了口气，王勃说来还是本朝人，出身显赫，采斐然，陈方若早些结识，也当为他避过此难，只可惜终究是不相识。 初唐四杰，已去其一，日后那大名鼎鼎的骆宾王，却还要与武媚娘为敌的。 一篇为徐敬业讨武瞾檄xi却是让武媚娘也要赞一句采斐然的。 也是时运使然，陈方如何也不会与这些人结识的。他要抱的是武媚娘大腿，这些和武媚娘作对的人，自然离得越远越好。 无论长孙无忌代表的李唐忠臣，上官仪代表的太子势力，还是这以后为反武媚娘充做锋吏的骆宾王，陈方都要如躲瘟神一般远远躲着。 陈方时刻记着，他要在这个时代好好活下去，活的好，首先一条就是抱紧武媚娘大腿。 再说，娘娘大腿真的很香，陈方闻过。 外面，尚衣彩衣已经向这边走来，陈方赶紧迎了过去，此时有求于人，自然以礼相待。 厨娘提了火炉取了铁夹子而来，郑才人往旁边一站，又是一股浓重腥臊味。 哎，这马被郑才人着实虐的不轻，看来以后马蹄子是硬不起来了。看了眼郑才人，陈方害怕某一天她会不会也当自己是一匹桀骜不驯的马。 大唐的女人，惹不起啊！ 接连两日，终于将马身上的马毛烫完，此时这匹杂马也有了卷毛騧的样子，只可惜那怂样，终归和太宗的卷毛騧差了几筹。 见人就跪，遇郑才人就小便失禁，这如何也没有昭陵六骏的神韵。 果真是只能充做门面，让陛下开心开心了。 不过这马也有好处，就是骑时简单，一跨腿就上去了。 而且骑了几次，陈方发现，只要有人在这马背上，这马就如何也不怂了。至少载着陈方时是如此。 只要陈方骑着，漫说见了人就跪，即使郑才人站在马侧，这马也是丝毫不惧的。。 难道它知晓旁边的小母马早被自己驯服？ 郑才人看着这马，叹了口气，心中责怪彩衣做的太快，她还想多陪陈方几日的，此时这马搞定，她如何也不可能继续在陈方身边待了。 第一百四十六章 真是一匹神驹 谢过彩衣，又让银叶取了大包小食交给彩衣，只哄的尚衣开心离去。离开时不忘叮嘱陈方，有时间一定多去尚衣局坐坐。 还说以后只要是大人的衣物，只要说一声，她都亲自来做，绝对做的让大人满意。 这女人，还真是好撩，自己只是嘴上没把门的撩了一句，就撩到手了，天理何在？ 打定主意，以后都不去尚衣局，也不麻烦尚衣了。 此时日头西斜，陈方牵了这怂马，就向甘露殿方向赶。赶紧交了差，也免的郑才人每日守在自己身边。 能动手脚身子，却不能真碰的日子，难受。每一次都半途而退，如何也是受不了的。 万一哪次受不住诱惑，那就真的万劫不复了。 此时桃红正在甘露殿外，看到陈方牵的一匹马，却看的眼睛都直了。 “大人，这是你牵走的那匹马么？” “你自己看是不是。” 陈方放下马缰，踢了踢又要跪地的怂马。 “好像是，可又不是，那匹马可是直毛，这匹是卷毛。” “现在可像洛仁騧了？” “简直一模一样，我这就去叫娘娘！” 看着桃红兴高采烈跑进甘露殿，陈方拍了拍马背。 “以后你就是卷毛騧，却不可再怂了！你若再见人就跪，我就把你亲手阉了，你若硬气点，我给你找几匹小母马让你玩！看到那匹飒露紫没，纯种小母马，安定殿下的坐骑，想压在身下么？” 这马被陈方一拍，却又直接跪了！气的陈方狠狠一脚踢在马腹，真想一脚踢在那...根上，阉了这货。 “怎么就出了你这蹄子软的货！听着，小母马没了！莫说飒露紫，连一匹母杂马都没。” 陈方叹口气，都是郑才人做的孽啊！好好一匹有性格的马，竟被驯成如此怂货。 那里武媚娘却已经出来，看到这怂马，武媚娘脚步快了几分，远远的，陈方就跪了，高呼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旁边卷毛騧望了一眼陈方，似乎在说，你的腿也不硬。 此时看着跪地的一人一马，武媚娘没来由一阵心喜，竟是亲自走到陈方面前，将他扶起。 那一缕清香袭来，陈方微醺。此时微微抬头看了看武媚娘，只心中叹了声，娘娘之美，绝世无双。 “桃红，快去取那副昭陵六骏的图来！” “桃红遵旨！” 昭陵六骏作为昭陵陪葬，其实是阎立本做画，阎立德雕刻。 这阎立本可以说是一代名家，最出名的作品就是步辇图，被后世列为华夏十大传世名画之一。 贞观十四年，吐蕃王松赞干布仰慕大唐明，派使者禄东赞到长安通聘。步辇图描绘的就是禄东赞朝见唐太宗时的场景。 阎立本还有几处名作，凌烟阁功臣画像，历代帝王像，昭陵六骏图等。 整个盛唐，阎立本都是当之无愧的画之第一人。 “陈方，这马是如何得来的？” “回娘娘话，其实这马就是那匹从马厩牵走的马！” “咦，我记得那匹马却是直毛。” 陈方直接跪地，旁边卷毛騧打了一个响鼻。 “快起身！” 武媚娘又去扶，陈方却深深叩首。 “你这是为何？” “微臣陈方请娘娘治罪！” “你有何罪，献了此马，却是大功一件！” “回娘娘话，这匹马是个赝货，实则是臣将牵走的那匹马全身马毛弄的卷曲而得！” 此时这事情必须说清楚，要不然真治个欺君，陈方如何也扛不住啊！这年头，别说他，谁又扛得住欺君之罪？ 那里武媚娘却只点点头，扶起陈方。 “以后它就是洛仁騧！” 恰好此时桃红已取了图回来，这图阎立德用作雕刻之后就保存在宫中，也是将六骏形神画的最好的六幅图。 陈方看了一眼，只感叹阎立本果真一代名家，这卷毛騧被他画出了神韵，即使陈方这种门外汉，也一眼看出此画不凡处。 那里武媚娘拿着画，却是和眼前马比对了一阵，忽然眉头皱了皱。 陈方自然懂得娘娘心思，实在这怂马与卷毛騧形似神不似，自己都能一眼看出，更何况娘娘。娘娘目光如炬，如何也瞒不住的。 陈方一步走到马侧，直接跨在马背之上，卷毛騧直接起身，那眼神中已经透露一种昂扬。 这马只要有人骑，却完全不怂。 “妙极！” 武媚娘赞了一句，让陈方下马，陈方刚下马，这马就跪了，武媚娘直接跨上马背，此时马鞍之上还有陈方余热！ “驾！” 卷毛騧奋起前蹄，踏着甘露殿前的石砖，飞驰而去，嘚嘚马蹄声传遍甘露殿。 太极宫中，两仪殿旁不让骑马，这里却是可以，就算不行，武媚娘又如何会受规矩约束。注定是千古第一女帝，凌驾于一切之上。 陈方看着武媚娘骑马，只叹了一句这背影真美，若是能和武媚娘同骑，从后面抱着，却是何等美事。 那里武媚娘骑了一圈，翻身下马，却见卷毛騧又跪了。 “真是一匹神驹！” 卧槽，陈方差点没喊出声，看了看旁边那怂货，如何就成了神驹？ “陈方，前几日你立了大功，现在又立下大功，说，要如何赏赐？只要我能办到！” 前几日那大功自然说的是制武媚娘的女儿香，这事却是陛下要求保密，所以武媚娘也只说立下大功，却具体不提。 陈方看了看武媚娘，却见武媚娘旁边，桃红在无意中用手捏着腰间的宫装，手指紧了一下，那宫装出现一道褶子。 “娘娘，真的要微臣自己选？” “怎么，我的话何时不算数了！” 呃！陈方被憋了一下，娘娘的话那即是旨意，何曾说过不算的。说砍你脑袋就砍你脑袋，金口玉言，比阎罗都管用。 武媚娘旁边，桃红此时已经低下头，偷偷看了一眼陈方，又在那里有些急促的捏着衣服。 陈方如何猜不透她心思，也是自己那日多说了一句，将她从武媚娘身边要来。。 看来丫头是做真了。 想来，这丫头倒是自己穿越来大唐第一个认识的女子，曾经也伺候的自己舒坦，即是在武媚娘身边当差，却也一直照拂自己。 第一百四十七章 我要桃红 更是那次深夜为自己挡灾，跑来自己住处告诉自己有人要向娘娘告发他和郑才人幽会之事。 此时桃红局促，也是心中有自己，却是心偏着自己了。原本这丫头心中只有娘娘，此时在武媚娘和陈方之间，这天平却是偏着陈方。 果真是女子外向，经不住男子对她好那么一些。 罢了，自己就豁出去一回，将桃红要了，大不了武媚娘发怒，骂自己几句。 于情于理于心，陈方都觉得为了桃红自己都要争这么一次。 陈方直接跪在武媚娘身前。 “陈方，快起身！” “陈方却有一事相求，娘娘也能做主，只怕说出了，娘娘却要怒了。” “你只说，我既然说了只要我能办到，就绝然不会变的。” 陈方深吸一口气，看了看武媚娘，又看了看旁边桃红。 此时武媚娘已经察觉，看了看旁边跟了自己七年的宫女，进宫之时还只是一个小丫头，当时就很讨自己欢心。自己向陛下要了来。 此时却早已是婷婷双十年华女子。 时间倒是过的真快，她来时，太平才嗷嗷待哺，此时却也跑的自己都追不上了。 她却不点明，只看着陈方，你要桃红，总需要你亲自开口的。 “微臣想要桃红！” 陈方说完，已经等着雷霆震怒，毕竟桃红却是武媚娘的贴身宫女，自己要她的心腹宫女，武媚娘如何会高兴。 平常人之间，别人要对方心爱之物，怕是都要起了冲突，更何况面前是日后的千古女帝，此时的大唐皇后。 这怕是自陈方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做有违武媚娘心意之事，陈方却觉得，自己必须如此做。 自己挖的坑，如何也要填的。 武媚娘却并未有任何雷霆之怒发下，那里陈方偷偷看武媚娘，却看不出她的喜乐。 面色平静，让陈方更是忐忑，谁也不知道接下来是狂风骤雨还是和煦春风。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此时，陈方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受着。为了桃红，他愿意受着。 “桃红，你可愿意去伺候陈大人？” 那里武媚娘忽然问道，就见旁边桃红小步走到武媚娘身前，和陈方并排跪在那里。 “求娘娘成全！” “果然心都不在我这里了！” “桃红恳请娘娘恕罪！” “罢了，安排你到陈方身边本就是我的主意，却不想你的心都放在了他身上！” 陈方感觉自己此时脑门已经有了冷汗，后背更是早已被冷汗打湿，双腿这次却是忍不住发抖。 下一刻，谁也不知道会如何。此时陈方甚至不敢去看武媚娘脸色。 “陈方！” “微臣在！” “善待她！从今日起，桃红不再是这宫中宫女，只是你的侍女，你去唐工坊时，就带她同去！” 武媚娘忽然望着远处，那目光却是陈方如何也看不懂的。 忽然武媚娘从袖中取出一个翡翠镯子，蹲下来戴在桃红手腕。桃红吓了一跳，陈方也惊的瞳孔微缩，面前可是皇后，她竟然亲手为桃红戴了镯子。 “跟了我七年，我也没什么送你，这是剑南道当年上贡的玉镯，随了我几年，今日就送于你！” “娘娘，桃红该死！” “傻孩子，去了唐工坊也不要忘了，这太极宫却也可以随时来的！有时间就多回来陪陪我。” 那一方小小令牌上一个武字，足以让左右监门卫随时放行，被武媚娘放进桃红掌心。 桃红紧紧攥着。 “娘娘...” 那一瞬间，桃红早已涕不成声。 武媚娘摆了摆手，陈方拉了拉跪地哭声不止的桃红。武媚娘却是不喜欢别人哭的。 “陈方，银叶到时候也一并带走，我会让人抹去她们的宫籍。” “微臣谢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陈方重重叩首，这已是天大恩宠。 抹去宫籍，桃红和银叶以后就不是这太极宫宫女，只是他陈方侍女。这宫里的规矩以后再也约束不得自己两个侍女。 “去吧！若以后桃红回来对我哭诉，你当知道后果！” 妈呀，被威胁了！果真武媚娘是极为喜欢桃红的。 呜呜，这是给自己要侍女还是要姑奶奶呢？ 带着桃红离开，却见丫头眼含泪水，如何也是擦之不尽。 陈方也不去阻止，就让丫头好好哭一场，心中憋着，却更是难受。 走到自己住处，桃红才止了哭泣，陈方用手抹去她眼角泪痕，此时再看眉眼，却更是可人，以后这就是自己侍女。 回去时银叶还在练字，听到脚步，回头时赶紧弃了手中毛笔，就为桃红看茶，嘴里亲切喊着桃红姐姐，简直要流出蜜来。 这货，将宫里见风使舵，八面逢迎那套学的贼精。 虽然同为宫女，不过桃红可是娘娘身边的人，如何也是要巴结的。这宫里，向来宫女也是比主子的，主贵仆荣啊！ “我把她从甘露殿要来了，以后和你做个伴，你就不要拍马屁了。” 谁知道茶水刚倒，就听陈方笑骂一句。 银叶以为自己听错，却见桃红早抓了她手。 “以后我们姐妹一起伺候公子！” “大人，桃红姐姐真的以后就在这里了？” “不信？” 银叶点头。 陈方伸出两只手，一手一个，狠狠在两女脸颊捏了一把。 “信了么？” 银叶还是摇头。 “要如何才信？” “大人打屁股！” 陈方没好气，一人屁股上赏了一巴掌，颇觉这手感极好，弹滑细腻。闻了手，还有一丝微香。 此时陈方看到那字帖还未写完，努了努嘴，银叶赶忙跑过去写，陈方坐在旁边，桃红站在陈方身后，给他揉着肩背。 陈方被揉的舒服，微微闭了眼。 “桃红，如果去了你和银叶的宫籍，是不是我破了你们身子，这宫中就不会管了？” 桃红一下子红了脸，公子这话说的毫无掩饰，如此直接，一下子她却接受不了了。。 那里银叶也停了笔抬头看着陈方，此时似乎才吃出陈方刚才那句话的味道，脸上臊红无比。 陈方却只问了一句，也不等桃红回答，却似乎有了心事，看着银叶练字，其实心却不在这里。 第一百四十八章 大人精力真旺盛 武媚娘将桃红送给自己，却特意说了要去了两个丫头宫籍，这话就不是随意说说了。 从娘娘口中说出的话，如何会没有想过其中蕴含意思。到了武媚娘那个层次，每一句话说出口都是经过深思。 宫籍一去，宫中规矩对两女再无约束，自然破了身子，也不会受宫中管束。 难道在娘娘那里，自己真只是一个工具人，即使睡了别的女子，娘娘也毫不在意！ 陈方有点心伤，毕竟伺候了娘娘几次，完完全全被当做人形工具，如何也不会有好心情的。 他感觉在武媚娘眼里，他就是一个高级智能某棒，好不心伤。 陈方之前还为不能和别的女子过份亲近而郁闷，可是此时觉查出武媚娘根本不在意他和别的女子有关系，他更郁闷。 人，就是如此矛盾。 看了看两个侍女，陈方叹了口气，此时不知不觉站起身向外面走，屋外那马棚已经有人来拆，拆掉之后用水冲洗地面，冲刷那腥臊味。 不知不觉走到尚食局，里面几个小厨娘打闹，看到陈方，马上收敛。 本想调戏小厨娘，此时如何也提不起兴趣。平时最爱做的事，此时倒是毫无兴趣了。 一想到自己只是娘娘心中的一个工具人，却难受的紧。 在那一刻，陈方才想到，原来不知不觉中，其实心中已经印下一个人的影子。 也难怪陈方如此，对武媚娘，他不是第一个也不是唯一一个男人，而对于陈方，武媚娘却是他两世为人第一个也是此时真正唯一一个女人。 感情这事最是复杂，走出尚食局，风和日丽，风中几缕飞絮却更乱了思绪。 就在宫中随意走着，却走过那偏殿，走过那沐华宫，远远看了一眼甘露殿，那巨大宝顶耀的陈方眼花。 “武媚娘，只愿你一生安乐！” 踏着临湖殿外柔软土地，青草茵茵，偶尔夹杂小花，蝴蝶翩翩，燕子飞过，翅尖点过平静湖面。 一切平和，日子如巧克力般丝滑。 迟日江山丽，春风花草香。 不觉躺在如茵绿草间，心绪倒是静了。 她不在意自己有没有别的女人不好么？为何自己如此纠结呢！以后这大千世界，那么多女人自己可以亲近，不好么？ 自己还是一个感情雏儿，自以为多情，却是根本不懂感情。此时才稍微经历，竟然生了这么多惆怅。 再看武媚娘，即使刚和自己同床共枕，却也转眼只当自己是臣子看待。 这才是对情感拿捏的恰到好处。 陈方笑骂一句自己，却是本来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看着星月升起，旁边临湖殿的老太监正矮身站在一旁。 “公公，这湖上的星月极美！” “陈大人说的极是。” 陈方笑笑，起身向来时路走去。 路上掌灯宫女见了陈方，微微一福，看着身姿窈窕，羞红脸的宫女从身畔擦过。 走向自己住处，却听到里面两个侍女低语，陈方本无听墙角习惯，奈何耳聪目明，听到了一些。 “桃红姐姐，你知不知道，大人有个怪癖，喜欢用亵裤擦鼻涕！” “傻妹子，那不是鼻涕！” “那是啥？” 陈方冲了进去，一把捂住桃红嘴巴，谁让你教坏银叶，自己还指望她帮自己洗亵裤的。 桃红呜呜两声，银叶赶忙取了旁边一根粗大狼毫，待举着就要打人，才发现冲进来的恶徒竟然是大人。 “你们两个！” 本想骂几句，如何能真骂了，对这两个丫头，陈方却是舍不得真打真骂的。 松了桃红口，抽了银叶手中那巨大毛笔，没好气倒手用笔杆在她脑袋敲了一下。 “以后不许说亵裤和鼻涕的事，知道了么？” 两个侍女唯唯诺诺，只敢点头。 陈方一看，是不是自己有些吓坏了两个丫头，赶紧端了凳子，将两个丫头按坐在凳子上。 取了一包瓜子花生，然后自己走出去从尚食局拎了一坛米酒回来。 “今日桃红刚来这里，我们喝酒庆祝一二！” “大人，莫不是想灌醉我们，好破我们身子？” 陈方怒了，一把揪住银叶耳朵。 “本大人想破你身子还需要灌醉你？” “桃红姐姐说的！” 桃红刚想跑，被陈方一把搂住，直接按在凳子上，一人拧着一个耳朵，你说这侍女为何如此气人。 本大人是将女人灌醉了好破身子的人么？ 本大人需要如此龌龊么？ 桃红自知理亏，被陈方拧着耳朵，赶紧赔罪，陈方看着她，如何刚带回来就教坏了自己的银叶。 “公子消消气，我告诉银叶妹妹外面一些男的是如此做的，却不是说公子呢！” “知道你不是说我！” 陈方松开拧着的两个侍女耳朵，那里银叶赶紧跪坐着捶腿，桃红赶紧搂住陈方一只胳膊小心捏着。 这样伺候了一阵，两个侍女才小心看着陈方，大人好像气消了。 “好了，喝酒！” 银叶早取了备用的瓷碗，桃红开了泥封， 将三个牡丹纹贡碗倒了酒。 陈方去剥花生，早有银叶抢了几个剥开，将里面花生米揉去粉红包衣，用口轻轻吹去包衣碎片，送入陈方口中。 桃红则轻磕瓜子，剥出瓜子仁也送进陈方口中。 “公子，不生桃红的气了？” “还能真生你气，逗你们玩呢！” 手指轻点那精致女儿眉心，用食指掌侧捏着那翘翘鼻子，左右晃了晃。 “那大人，那你亵裤上到底是啥？” 陈方没忍住，直接用手揉乱了银叶发髻，摘了那钗子，让她一头青丝如瀑布一般垂落。 手指绞了一缕，拉了拉。 然后手指一勾，银叶趴在陈方肩头，陈方在她耳畔轻轻吐了两个字，银叶一下子脸臊红可怕。 这白纸，让桃红教坏，不如自己给上面倒上墨汁。 “以后公子我们伺候，却不用...” “打住，不许胡说，本大人没那爱好，那是溢出来的。” 陈方郁闷无比，还是白纸好，这纸不白了，还需要自己费劲解释。。 “大人精力真旺盛！” 桃红掩口笑着，陈方看了一眼，心说等去了唐工坊，这过剩的精力就全发泄到你们身上。 第一百四十九章 少抱着本大人大腿不放 “对了，桃红，以后你也别叫我公子，和银叶一起称呼大人，不然一个叫公子，一个叫大人，我怎么感觉那么别扭！” “桃红听大人的话，大人让我叫什么我就叫什么。” 我要让你叫老公你也叫，陈方心里嘿嘿乐了几下。却看着桃红微微羞红的脸颊，像是秋季微霜下的苹果。 回想起来，刚认识桃红时，这丫头可是清纯的像是一汪春水，此时倒是对男女之事也不是一窍不通。 倒是因为自己的到来，武媚娘要找自己，也让桃红这张白纸染上了一些颜色。算起来，这倒是为了自己，也为了更好的伺候好娘娘。 此时那羞红的脸惹人怜爱，尤其桃红说的话，如何也是好听。我让叫什么就叫什么，看看，这多乖巧。 陈方忍不住在那俏下巴上用手轻勾了勾，只觉得那下巴弧度优美，手感细腻，温润中还带着女儿柔骨中那抹让人痴迷的醉意。 看着桃红，倒是忍不住在她下巴摸了几下，白皙的女儿下巴，桃红这也可称为极品了。丫头脸色红润，挺着下巴，却任由陈方的手在那揉捏。 陈方逗的兴起，更是抚着那脸颊，此时桃红跟了自己，如何也要多摸摸，多逗逗。桃红只是任由陈方占着小便宜，脸上浅笑，有一对小梨涡，更是添了一丝俏皮味道。 手指拂过那小小梨涡，桃红微微眨了眨眼睛，盯着陈方，那眼中的小欢喜却如何也不是能装出来的。 看看，这就是自己的好侍女，听话，还懂得要如何伺候着自己，连看自己的眼神都是如此惹人喜欢。 本来这听话就好，此时懂得伺候人，那已经是极好。 “真乖！” 陈方忍不住夸了一句。 “大人，你只夸桃红姐姐！哼！” 银叶撇撇嘴，显然有点不高兴了，小妮子吃醋样子，更是娇俏惹人怜爱。 看着银叶窈窕身姿，陈方轻轻拍了拍她的腰侧。这小蛮腰，多极品，不管从前面还是后面揽着，都是舒服。 “我的银叶也乖！” 银叶将下巴翘起来，陈方也勾了勾，还用手指点了点那唇角胭脂。温润唇线，一直却用手指勾到脸颊。 那脸颊一抹浮云，早羞成红色。 三个人喝酒，却是一坛不够，桃红跑去尚食局又抱回来一坛，却是抱错了，抱了一坛菊花酒。 将错就错，只喝的月朗星稀，乌鹊绕树三匝，期间陈方没少欺负两女，却都欺负的对方咯咯直笑，这日子舒坦，有美酒喝着，有年轻貌美的俏丫头伺候着，舒坦至极。 “去，回去你们住处睡去！少抱着本大人大腿不放！” 陈方用脚踢着自己侍女，却踢了个空，睁开眼，原来梦一场。 却见两个侍女早不在房子，桌上酒坛和酒碗都收了，地上的瓜子壳也都扫静，房间桌椅摆放停当。 就连自己被子都是盖好，窝好被角。 卧槽，看看，本大人是灌醉女子破身子的人么？关键是灌不醉，还将自己灌醉了。这酒量，也就和灌醉女子破身子永别了。 此时闻了闻手掌，一股淡淡胭脂味，昨晚倒是没少占了便宜。 纯粮酿造的酒，即使醉酒，也不会有宿醉感。 此时外面天还未明，陈方穿着单衣，忽觉有点冰凉，看来明日银叶又要洗亵裤了，不知道她还会不会好好洗。 若她又和桃红说这事，两个侍女是不是又该笑自己了。 一场春梦，却全是武媚娘，其实昨日是有心事。其实欺负两个侍女，倒是脑中还想着那绝世容颜，女帝身子。 此时倒是心思平静，去到床上，换了亵裤。觉得毫无睡意，干脆袍子和裤子都穿了，只望着屋外黎明前昏暗天空，远处宫灯光芒隐现。 无所事事，干脆写了字帖，等银叶第二日来了认字。 字帖写完，外面还是天色未明，陈方干脆走出屋门，三月末的后夜，却还是冷的。 月朗星稀，夜晚春风拂面，吹去几多烦恼几多愁。 何必在意太多，人生在世须尽欢，莫使光阴枉少年。一世短短数十载，何苦活的太累。 此时倒是真的豁然开朗，只敞了怀，却不敢高歌一场，怕惊了宫女和夜宿的燕子。 其实怕宫娥传自己是个癫儿。 第二日银叶来时见那亵裤，果真深皱眉头，却也抱着去洗，反正是大人的。 想到是大人的，那丫头竟然紧紧抱着。 陈方暗自看了一眼，却见那丫头竟然偷偷用手指沾了一些在看。 此时陈方颇觉尴尬，哎，都怪那春梦，不怪自己。陈方心中卸着责任。 桃红看了看陈方，似有心事，陈方看了看她，指了指书案。 “以后你也随银叶练字！” 桃红看着陈方，一副可怜兮兮样子，练字，好难的事啊！ “大人，银叶练了就好，我就不用练了吧！” “两个都要练，一个都别想跑！” 这日，看着桃红咬坏两只笔头，陈方很开心。旁边银叶看桃红纸上那歪歪扭扭的墨线，捂着嘴巴轻笑。 陈方弹了弹她额头。 “你开始不也这般！” “可我现在不是这样了。” 为嘛陈方觉得银叶说的好有道理。 本以为今日就要如此平旦无奇苟一日了，毕竟西游记讲完，那几个皇子公主也不是每日来找自己，娘娘的膳食也不用自己操心，此时自己完全是个闲汉。 午后却有人来了，看到那翩翩俊俏少年，唇红齿白，让女子都端的羡慕。旁边随着一位宫娥，年轻貌美，一步一摇，颇是有些风姿。 却不是李弘带了袭人来，却又是谁！ “微臣见过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陈爱卿，你我之间何须多礼。” 李弘赶紧疾走几步过去扶起陈方，对陈方，李弘是极为看重的。 “不知道殿下来这里可有事情？” “无事就不能来看看爱卿？”。 陈方心说你看我干鸟，我又不是女滴。当然，打死他都不会乱说，这可是太子，一国储君。 虽然李弘此时还完全不管国事，毕竟身份在那里。加之李治长期病重，武媚娘此时料理国政，却更是让朝臣觉得这个太子重要。 第一百五十章 陈爱卿是在考我 此时无论是李唐的忠臣还是随着太子的那帮潜臣，无一不看好李弘。 而且这天下都知道，皇上和皇后都是喜欢太子的，最是看重这个嫡长子。只等太子再长几年，这监国的担子就该落在太子身上了。 老皇帝卧病在床，太子只要监国，那就是大权在握，九五之尊了，或者说距那九五之尊只差一步。 而且陈方知道，李弘还真监国了几年，这个世界，武媚娘和李治感情更好，更是看重李弘，想来太子监国，怕是时间更长，弄不好十四五岁，武媚娘就会亲自教导李弘治国，到时候这太子可是握着实权。 所以，陈方如何也不会得罪太子。 “微臣这里，殿下自然随时可来！” 李弘却拉了陈方，只拉的陈方胳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被男人拉着手，虽然只是十三四岁的超年轻男子，还是觉得有些不适应。 大家都是泡过妞的，都是耍过枪的，就别拉手了，弄不好你这手还玩过自己的枪。 李弘却不放，陈方苦不堪言。 尼玛啊，千万别让别人知道，我可不喜欢男滴。 此时却定睛看了一眼李弘，这位太子莫不是有龙阳之好？ 不对啊！原本历史上只记着李弘未有子嗣，所以死后二圣将李旦，也就是唐睿宗第三子李隆基过继给李弘做了嗣子，以继承李弘这一脉的香火。 也是有这层关系，太平公主最后帮李隆基一起平了韦氏之乱，开创开元一代盛世。 历史上没记载李弘有龙阳之好啊！莫不是历史不敢记载。 此时陈方看了李弘一眼，却见李弘也在看着自己，这位模样俊俏的大唐太子，那眼中，怎么感觉如此怪怪的。 陈方感觉此时不禁手臂都是鸡皮疙瘩，连全身上下都是。 老子可不喜欢别人入后门的，也不喜欢入别人旱道，呜呜，太子啊！就算你有龙阳之好，也别看上微臣，微臣只想睡漂亮女子的。 此时却见李弘拉着陈方，却是拍了拍陈方手背。 “陈爱卿，昨日就在东宫听宫人说母后所求最后一匹马洛仁騧找到了，正是爱卿所献，母后还夸了句真是一匹神驹。” 对于武媚娘夸的这句，陈方到现在还是囧逼状态，完全不懂的。 “其实微臣也不知道为何皇后娘娘如此夸的！” 陈方倒也不会不懂装懂，此时太子在这里，干脆让他答疑解惑，这事大大小小算陈方一点心病，想搞清楚。 “陈爱卿是在考我！” 李弘笑笑，陈方却心中骂娘，老子是真不懂，考你个鸟。 “陈爱卿，这天下的名马众多，却从未有一匹马在母后面前跪地的，你这一匹却是独会。母后昨日穿的皇后宫装，倒是都不妨碍上马。而且这马人未骑时，一副腌答答样儿，人只要骑乘，却是神骏的紧！你说如何母后会不夸一句。” 陈方听了太子的话，果然是醍醐灌顶，一句话惊醒梦中人啊！ 果真是不同人，看一件事物会得出不同的结论。 自己认为的怂马，却真成了娘娘眼中的宝驹。 果然是有心插花花不长，无心插柳柳成荫。郑才人将这马打的有了心疾，却让娘娘更加喜欢。 有时候路不通，换一个思考方式，就通了。 陈方一拍额头，却是此时才如梦初醒！ “爱卿如此作态，却是有些过了，李弘可绝不信爱卿会不明白母后心思。倒是本太子之前也是有些疑惑，不过终是想通了，才能过了爱卿这番考教！” “殿下，微臣之前确实不知道，全靠太子解惑。” 陈方一副诚恳模样，本就是如此，何言是如此作态？ “你如何说本太子都是不信的！” 罢了，你不信算了，我难道还要和你争这个。 “殿下，我们到里面说话！” 李弘拉了陈方，就往屋内走，中间一直拉着，却不曾放手，陈方郁闷。老子虽然帅，但是你也莫对我有兴趣。 我不对啊，这太子不是都睡了袭人了。难道不是龙阳之好，是男女都欢喜？ 到了屋里，李弘就看见两个丫鬟在案上练字，一个行笔自然平稳，一个却在不时咬着笔头。 写出的字，一个规整的紧，一个凌乱如草。 “桃红果然是到了这里，昨日听宫人说倒是不信的！” 李弘说了一句，两个丫头才知道有人进来，听出太子声音，赶忙跪地行礼。 李弘一声免礼，此时才松了陈方的手，坐在案几旁边，却伸手指了指旁边位置。 “爱卿也坐！” 陈方自然不会推辞，陈方坐下，那袭人就站在李弘身后，桃红和银叶见了，也悄然站在陈方后面。 陈方忍不住瞪了一眼二女，自己和太子本就是平坐，太子身后站一个袭人，你们倒好，一下子全站我身后，这不是将我把太子比下去了。 而且你们两真不知道自己颜色，却都还隐隐压了袭人一筹么？ 李弘看见陈方神色，也是明白为何。 “无碍！” 陈方还能说什么，只怪自己这侍女不懂规矩了。可你们一个来自安定公主那，一个来自娘娘那，怎么就在这点小事上乱了规矩？ “爱卿，其实弘今日来却是有一点事情！” “殿下，你我之间当可明言！” 陈方心说你说了赶紧走，别让我在这里不知所措了可好。 “后日便是弘生辰！” “原来后日是殿下生辰，想来陛下和娘娘一定会为殿下庆祝。” “父皇已在大明宫让人筹备，不过弘却想在东宫办一个小局，都是我的弟弟妹妹和几个近臣，没有外人。这一次爱卿如何也不许推脱了。” 感情太子不傻，知道去年冬日那场东宫宴自己是借病推脱的。 这一次李弘以太子之尊亲自来请，陈方如何也是推脱不得了。 罢了，太子以后还要监国几年，然后才得道升仙的。如何也是不能得罪的。若是太子亲自来请，自己都谢绝，那就真得罪了太子。。 即使李弘不追究，难道太子一脉能看的下去，没几个为太子上眼药的。 此时看李弘身后袭人，看自己的眼神都不对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 能挽大唐百年兴荣 “太子有请，自当前往！” 既然推脱不得，如何也要大气一些，陈方慷慨应允。 李弘却也不走，只和陈方谈些朝中宫中之事，最后谈到两位暂居唐工坊的姐姐，心酸不已，又是嘱咐陈方要好生照看，缺了什么只向东宫要就是。 离别时，却已到了日暮时分，陈方看了看天边一片染红的晚霞，郁闷不已啊！ 方何德何能，就招惹了太子，如此躬亲示好。 竟是拉着自己说了小半日话，中间大笑了十三次，朗笑了二十四次，浅笑了五十二次，沉默了一十七次，哀愁了九次，落泪了两次... 陈方始终微笑陪着，脸上表情如教科书一般标准，真心不容易啊！尤其被太子拉着手时，虽然内心郁闷无比，脸上表情却始终微微笑着，让人觉得亲近无丝毫疏远。 这宫里待的久了，如何也要养成色不由心这项基本技能。 送走太子，陈方颓然坐在椅子上，一个懒散靠背姿势，踢了靴子，银叶赶紧捡了，帮着陈方揉脚。 那皙白手指轻轻捏柔，倒是真舒坦。 那里桃红倒了水，陈方一口灌下。 陪你母后也就不到两个时辰，你妹，陪你竟用了小半日。 这做臣子的，果真命苦，哪里都要照顾周全。 银叶捏了一阵，陈方舒服的又递过去另一只脚，那里却捏着一个瓷杯子发愣。 太子生辰，这礼物当如何准备？ 虽然不送也就那么回事，但是真不送如何也是失礼。 此时却是又犯了愁，你庆生干嘛找我，我仅仅是一个八品太医博士而已，在这王公遍地走，大臣多如狗的长安，你为何庆生还要请我？ “大人，怎么见你面有难色？” 桃红揉着肩膀，在那里细声问着。 “往年太子生辰，别人都送什么？” “这个，我却是不知道详细，毕竟是在东宫，不过我知道去年太子生辰，太平殿下送了一个鸭子给太子。” 陈方一拍额头，难道让我送一只鸭子给殿下么，太平小，送什么都不会有人责怪，可自己... “大人，去年安定公主送的是一本民间流传的诗词孤本！” 那里银叶忽然说道。 这个倒是可以参考，太子不是一直都对诗歌学之类有收集么，更是集了一些人编撰瑶山玉彩，就是收集前人诗五百篇成。 自己要不要剽一首唐诗送给李弘，想到要剽，陈方苦笑摇了摇头，这个还是算了。 自己将李白杜甫白居易的诗全剽了，那让以后的他们怎么办？陈方不想害人，无论是身边人还是后人。 其实是陈方实在背不过全唐诗，别说全唐诗，一篇诗三百也就会背一些五言七言绝句律诗，长篇的一概背不全的，如何剽来赠与太子。 而且这是太子生辰赠礼，却要应景，你总不至于太子生辰，你赠一篇杜甫的三吏三别吧？更不能赠李白三首清平调，万一太子真有龙阳之好，误会了自己，那他么以后就好玩了。至于白居易的，那特么赠人，很多包含的历史典故如何也解释不清。 比如你赠长恨歌，你如何解释李隆基和杨玉环，而且长恨歌第一句，汉皇重色思倾国，太子会不会过份解读？ 所以，剽诗做礼显然不行，而且他也对太平殿下说过，自己不会作诗。 陈方也是极羡慕那些小说里的穿越者，各个精通诗三百，词三百，曲三百。更有甚至，那是将诗经都倒背如流的。 大概别人是被书砸死穿越的，自己只是普通车祸。 可是这礼物？ “罢了，明日去找找德妃！” 陈方心说。 她那里肯定有一些诗孤本，就算欠下一个天大人情，这次却先将送于太子的礼物办好再说。 不过想到要去找德妃，还是有些郁闷。那可是正妃，自己去她那里，会不会又惹出事非。 现在来看，武媚娘是不会管他有没有和别的女子有染，可要自己敢动李治的嫔妃，武媚娘怕是会割了自己脑袋。 妈呀！好痛苦啊！ 陈方郁闷加苦不堪言。 “你们都回去歇着吧，今日也忙了一天！” 天色黑了，陈方挥了挥手，今日是如何也没了调戏两个侍女的心思。 东宫之中，一尊香炉升起缕缕熏香，正在细细加着香料的袭人被人从后方牢牢抱住，那双手白嫩似女子玉腿，双臂环着袭人细柳一般腰肢。 单薄薄纱裙笼着袭人柔软身子，却被那手压出了褶子。 看时，那男子手指竟是比袭人腰上嫩肉还白了一分，当真是细皮嫩肉，白嫩的紧。 “殿下，等等，待我忙完这些！” 那双手却未停下，只逗的袭人咯咯笑着，脸上颜色如桃花一般晕开。 一会两人钻入被中，却是过了一阵，李弘出了一身细汗，袭人用锦帕擦拭，让太子靠在自己怀中。 “殿下，袭人有些话不知道当不当说？” “你说便是！” “殿下是不是太过看重陈大人了？上官那几位大人太子也只是差人去告知而已，陈大人那里却亲自去请了！” “陈爱卿值得本太子亲自去请，好了。莫要说他了。” “殿下，袭人以为殿下对陈大人有礼，可是陈大人却似毫不在乎，去年还驳了殿下面子！” “我要休息了，你自己去睡！” 忽然李弘说道，袭人本想继续说话。一下子愣在那里，不敢置信看了看李弘。 “我的话你未听到？” “袭人遵旨！” 袭人走下床，披衣穿鞋，却忍不住泪水吧嗒嗒落下。 李弘却是个心软的性子，一向待人和善，此时听了，倒也没了之前脾气。 “罢了，你睡我身边，不过以后不可再说陈爱卿一句坏话！” “袭人自不敢说，刚才其实袭人也是为殿下考虑。” “你可知道为何父皇母后都看重陈爱卿？” “袭人自知才疏学浅，却是不知。” “无双国士，能挽大唐百年兴荣！”。 李弘只说了一句，却不再说话。 这一晚，袭人虽然睡在李弘身侧，整晚李弘却并未再动她，有意疏远。 第一百五十二章 一不小心就撩到手 袭人睡不着，却也不敢吵着太子。此时回味李弘那句话，却是如何也不懂太子为何会如此看重陈方。 无双国士，能挽大唐百年兴荣。 即使当年的魏征，太宗也未曾如此赞过。 陈方做了什么？ 此时袭人回想，也就是菊花酒方子，压榨菜籽油，会烹的一手好菜。 最多算上那流传在宫中，此时也供给几个王府的牙膏。还有去年冬日那鸭绒做的冬衣，今年开春做的风筝，平日里一些瓜子花生之类小食而已。 即使以后陈方去了唐工坊，可唐工坊又能做出什么？无非还是一些小玩意。 没有治世之才，没有传世章，更没有显赫身世，陈方身边也没什么能臣相帮。为何殿下就说了句无双国士，能挽大唐百年兴荣？ 袭人猜不透，看不透，思不透，却是思着睡着了。 她唯一可以得出的，怕只有以后再不敢得罪陈方。她的荣辱全凭太子，而太子却如此看重陈方。 自己今日只轻轻提了一句，太子就这般颜色，袭人不敢想她若真说了陈方坏话，太子会不会将她直接赶出东宫？怕是到时候极有可能。 自己在东宫伺候这么久才有了今天的地位，却在殿下眼中，根本不能及一个臣子，甚至连这个臣子一句坏话都不能说。 不知为何，袭人却暗暗恨了陈方，实在是不敢恨太子殿下。 一夜梦中，竟是如此梦中也思了一夜。 天色明了，又是一个好天气，算来今日已经是四月第一天，三月倒是过了。 此时计时全用的农历，换算成后世公历，此时已经是五月天了。 看看外面花草颜色，这大唐的春季却是延迟了有一个月。史书上说的温暖期啊！想想去年冬日的寒风，陈方只想将那编书人攥出来狠狠敲敲脑门。 穿好衣服，陈方在玻璃镜前细细看了一番，确认身上未有不得体处，才拿了一个精致盒子，向德妃的云岚殿而去，这云岚殿倒是让陈方挺迷惑，因为他记得太极宫中却未有这处地方，大概也是受西秦北汉影响。蝴蝶效应，那是影响的方方面面。 一路鸟语花香，路过宫人都看了看陈方。去德妃那里，如何也避不过宫中人的视线，陈方就干脆高调前往拜访。 德妃自己也不是说过，让陈方有时间去她那里坐坐，看看前朝诗集。 有时候遮遮掩掩倒是容易生事，你这般大摇大摆，别人方不会多想。 等近了云岚宫，却鸟语花香之音之味更婉转，更浓郁了。 几个宫女见了陈方，赶忙弯腰一礼。 “陈方前来拜访德妃娘娘，还望几位宫女姐姐代为通传！” 一句宫女姐姐，只听的几个漂亮宫女脸色红了。年轻宫女抬了头，偷偷在看陈方，果真英俊的紧！ 早有一个宫女迈了步子，却是小跑着入了宫内锦竹花丛深处。 陈方待了一会，便有一个年轻宫女迎了过来。 “青兰见过陈大人，德妃娘娘有请！” 这位应该就是德妃娘娘的贴身宫女了，以往正妃的小食都是尚食局送的，所以这青兰自己也不曾见过，见之，却是嗅了一丝墨香。 应该是伺候德妃书写的宫女，所以马场击鞠时也未曾见过，不然不会毫无印象。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大人，是兰花的兰。” 青兰轻轻掩口笑着，那笑容却是极为淡的。 “哦！看来青兰姐姐却是读过不少书！” 一句青兰姐姐，这宫女脸色都红润许多，这些宫女最是好撩，陈方只说了几句，就惹得人脸红心跳。 “德妃娘娘平日多读书，也让我读了一些！却也没读过许多，只是一些诗。公子这句出自荀子劝学，德妃娘娘极喜欢，所以我才知道。” “哦，青兰姐姐倒是颇有才情女子！现在如此有才女子却不多。” 青兰忍不住看了一眼陈方，吓了陈方一跳，莫撩莫撩了，这一不小心就撩到手的感觉当真不好受的。 上一次就是嘴贱，一句话将尚衣彩衣撩到手了，还几次相邀去尚衣局坐坐。 陈方不想多作孽，后世的女子多难撩，简直是对撩天全方位免疫。大唐后宫的这些女子倒是完全没免疫力的。 陈方不再多话，青兰却低头接了那个锦盒提着，领着陈方步入宫内。偷眼看了看陈方，不觉双颊的晚霞更艳了几分。 “青兰姐姐，云岚殿这里可有什么禁忌？” “这里也和太极宫内别处一般，娘娘特意吩咐，公子不必拘束，在这里，却如家中一般！” 陈方郁闷，想到那日德妃有意亲近自己，自己这莫不是入了虎穴？德妃也和武媚娘一般，眼馋自己身子么？ 周围青竹丛丛，涓涓细流，白玉小桥，花丛间，蝴蝶扇动粉翅，沾了花粉而去，蜜蜂忙碌，蚁虫早将这个春季渲染的生机盎然。 德妃住处，倒果然如她所说，幽静的很，却也是生趣多多。 待到眼前出现建筑，却已经闻了书墨香气，想来这就是书房之类地方。 有人弹筝，应该就是德妃，这位却是才女，琴棋书画却都是通的。 此时听这筝声，不懂，却也觉得好听。 “陈大人请进！” 青兰开了门，将那个锦盒放在桌上，却是退了出去。 一袭珠帘，却是让筝后之人若隐若现，如抱着琵琶，半遮面庞。 “微臣拜见德妃娘娘，今日冒昧前来打扰，还望娘娘莫要怪罪！” “我让你来的，如何会怪罪！陈大人且坐坐，听听这筝音。馨儿今日却有些雅兴，只愿陈大人莫要嫌弹的不好。” 有求于人，陈方自然客随主便，德妃要弹筝就让她弹筝。至于弹的好坏，陈方真不懂音律，只是觉得好听，宫中之人都说德妃多才，想来是弹的好的。 陈方就那么坐着，却不觉听着音律用手指轻敲了桌面。 真是不觉成了曲中人。。 待到陈方醒转，却见有人奉了茶，茶盏放下，青兰又离开，掩了房门。 陈方轻轻嗅了一口，极香！ 第一百五十三章 这是让馨儿愈加喜欢了 上 那里一曲作罢，德妃才轻轻从筝后起了身子，缓缓揭了珠帘，向陈方莲步走来。 一身鹅黄宫装，上面锈了浅浅云纹。高高挽了云鬓，宫装领口，一抹天鹅绒般白净颈子。 德妃慢慢走来，一步一挪间，那种娴静优雅倒是显得淋漓尽致。 果真是儒学传家的大家女子，此时见了，却让陈方有一种陌生感觉。 马场上的德妃，却和此时德妃截然不同。 一静一动，集于一身，却偏偏浑然天成，马场上的德妃像是一匹脱缰小母马，而此时，却端庄娴静的极，如站在水中央女子。 “陈大人，这清晨花露泡的茶水可合大人心意？” “哦，原来是收集的清晨百花花露，难怪如此之香。不过陈方凡夫俗子，却是糟践了这极品好茶。” “陈大人莫要自轻，你能来我这里，却是馨儿的福分。” 陈方苦闷，今日是不是不该来，这刚一来就被反撩了。 此时真想说一句娘娘请自重，然后转身而去。 不过谁让自己有求于人，还念着能得了一本诗词或者章孤本作为太子生辰礼物的。 “娘娘言重了，能来娘娘这里坐坐，却是微臣的福分才是！” “你这嘴当真说话好听！我是极喜欢！” 德妃轻轻夸了一句，却也不多掩饰，轻轻用手指碰了碰陈方的手，在那掌心细细抚过。 那葱白手指，纤长的极美，果真是一双弹筝的极品美人玉手。陈方在想，这十指放在古筝之上，会不会更美。 陈方却不动声色收了手，能不招惹就不招惹，给自己平添烦恼，也给德妃带来麻烦。 心中却也是无奈，这后宫果真多寂寞空虚宫娥。 “德妃娘娘，早就听闻你这里藏着许多古籍，却方便带微臣看看么？” 陈方收手，让德妃刚刚面上颜色有些不自然了，但听了陈方这句，德妃只觉得陈方是迫切想看那些诗。 果然说自己喜欢画圈却是胡说，只为了逗自己开心的。 想到这里，德妃却看陈方多了一丝颜色。 “这个是自然，让陈大人来本就是来看书的！” 德妃轻轻起身，那窈窕身姿，身上淡淡香味，却是让陈方微微出了一会神。 果真能做了正妃，这容颜姿色绝不会差了一分。且这德妃其实才二八芳华，正是女人极美之时。 无论气质，身材，颜色，这德妃却也已经趋于极致。若不是武媚娘，这天下也难有女子能压下她。 至于武媚娘，那是能让仙女都羞于遮面的颜色。 待到旁边书房，却见里面几个华贵檀木或者花梨书架，上面摆放着书籍，基本都是线装，还有几卷竹简，堆放在书架一侧，透着一股古韵。 “这些有些是从家中带来，不过大部分却都是馨儿这些年偶得，全都在此。陈大人可以随意看。” “德妃娘娘不愧是诗书儒学传家，这里的收藏，怕是很多大儒都不及的！” “就喜欢听你说话！” 陈方苦闷不已，娘娘你这有些露骨了，还能不能让人好好的撩天？ 陈方却在认真翻书，却忽然被一方书架上的书籍吸引，只见这书却也是线装，然而款式更接近于后世，连印张字数都有标注于后方。 可能唯一不曾标注的只是书价，怕是只觉得碍了坐地起价，所以未标。 活字体印刷，这陈方一眼就能看出，手抄体和活字印刷体那是一看便知的。一个是刻字，一个是毛笔字，如何会认不清？ 看来是西秦那边传来的。 用的却并非秦时流行小篆，也不是此时盛唐用的古体，而更接近于现代，其中颇多简化字，看来是长公子有意简化，方便汉学在治地流行。 想想那些黄头发蓝眼睛的欧洲人此时却学的汉学，学的抓耳挠腮，脑袋上薅毛，陈方只想双手给长公子无数赞。 “陈大人喜欢秦书？” “这是秦书？” “西秦那边传来的，一般我们都称之为秦书，还有这些，却是馨儿也不懂的。” 德妃从旁边抽了一本，却是古拉丁印刷的，却也是活字体。 看来欧陆那边此时也并非只有汉学流行，原本那里的明却也并未消失。 “德妃娘娘，这些微臣倒是做鸿胪寺小吏时听那些外国使节说过，这是拉丁。” “哦，馨儿也隐约记得听别人说这是拉丁，陈大人却是懂的。” 陈方摇摇头，自己也不懂，英语倒是过了六级，可古拉丁...虽然英是脱胎于古拉丁，却完全是两种字，陈方如何懂得？看似相近，却早已演化的面目全非。 “微臣也只是听说，却完全不懂！” 陈方向来是不会不懂装懂的。 “即便陈大人真不懂，却也比常人强了许多。” “陈大人，馨儿倒是，有一处疑惑，不知道能不能请教？” 德妃不觉靠近，幽幽兰芷香气，却是好闻的极。甚至近到能感觉出彼此身上温热，那鹅黄宫装却是擦了陈方身子。 “德妃娘娘，这请教二字陈方是如何也不敢当的，德妃娘娘有什么疑惑说说，也许微臣恰巧能够知之一二。” 德妃也确实有疑惑，此时便去取了几本书册，又拿了一本秦书放在一处。 却看了陈方，这陈大人无论做人行事，却都是让她极喜欢的。 “陈大人，馨儿这些年看书，尤其看秦书之时，一直疑惑，秦人写书，为何相同的字写出来一摸一样，绝无一点偏差。” “陈大人请看，这两个德字，每一笔画，每一笔粗细长短均是一样。” 活字体当然一样了，一个字模印出来的，如何会不一样？ 陈方倒是没想到，活字印刷在大唐还未出现，因为西秦和北汉的关系，陈方却一直以为活字印刷已经出现的。。 加之平日里也不看书，就刚来大唐时看了一些，却也都是手抄书卷，完全就不知道。 原本历史中，活字印刷始于北宋。是北宋庆历年间的毕昇首先用的泥活字。 第一百五十四章 这是让馨儿愈加喜欢了 中 看来大唐确实没活字印刷的，西秦却是掌握，不过却并未流传出来，只当做一件秘密武器使用。 想来西秦如此做，却也正常，毕竟活字印刷决定着书籍的产出，而书籍的产出数量和知识的传播程度呈正比的。 像此时的大唐，书籍的制造完全依靠手抄，可想而知速度有多慢，而且此时大唐用的可是毛笔，毛笔一笔一画写字，而且必须是识别度极高的楷体，可想而知有多慢。 陈方这些日子一直教导银叶练字，就是练的蝇头小楷，最是明白毛笔写楷书多费劲。 可以说此时的书籍完全是奢侈品，除了一些书香门第，豪门大户拥有书籍以外，一般的平民百姓却极难拥有书籍的。 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千钟粟，然而就是书籍这一块，却将大部分的人已经卡死。 隋朝时期开始兴科举，却为何到了唐末，士族大家依然牢牢掌握着这个国家最大的一块权利，为何历经两朝依然无法撼动士族的统治地位，却也和知识掌握在这些人手中有不少关系。 科举制度，却也是以选才，以知识选才，当绝大部分普通人连书籍都接触不到，又如何通过科举制度鲤鱼跃龙门。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科举只是空中楼阁，可望而不可及。 西秦的这个战略，陈方倒是极为认同的。 至于北汉，大概也是会活字印刷的，却也不会传到大唐。 活字印刷其实不难，只要懂得原理，以大唐此时的工农业基础，完全可以迅速流行全国。 加之隋唐时期的造纸业已经发生巨大的跃进式变化，造纸术加活字印刷术，足以推动书籍迅速普及。 不过如何能够顺理成章的将活字印刷带到大唐，却是要思索一番。 此时陈方取了德妃捧着的书，却是装作细细看着，然后忽然放下书。 “德妃不觉得这字不是写的？” “陈大人一眼就能看出，馨儿确实也有这个疑惑。” “德妃娘娘，这里可有印章？” “陈大人等等！” 德妃去了书房，从书案取了一枚玉质印章过来，那是一方小印，应该是德妃娘娘看书时用的，却也不是正印。 一般的豪门贵族，家中主人却并非只有一两个印章，而是有多个，却是有不同用处。 比如李治需要在一副诗画上落印，总不至于落天子传国玉玺。天子传国玉玺，却是天子的正印。 陈方拿着那个玉质印章，随意将印章在一本普通书本上盖了几个章。 “娘娘，你看这些字是不是完全相同？” “一个印章盖出来的，如何会不一样。” 德妃也是一个才女，此时经过印章盖字之事以后，却是马上明白了陈方意思。 这字相同却是简单，只要是同一个章盖的，肯定相同。 德妃想清楚以后，看着陈方，此时只看的陈方心中发毛，却忽然见德妃深深向陈方做了一个深福。 “德妃娘娘怎可如此，微臣实在惶恐！” 陈方赶忙去扶德妃，这可是陛下四位正妃之一，地位仅次于皇后的。对自己行如此大礼，如何也是不合适，要知道自己此时只是一个八品太医博士，就算陛下允了唐工坊由他主管，却也肯定还是天家臣子。 德妃和陈方，那是一个主，一个臣的，如何能让主向臣行礼。 当手掌握住德妃手臂，陈方才觉不妥，然而此时已经不可能放手。 赶紧将德妃扶起，却觉握着德妃手臂的手上，感触却是极好。 德妃轻轻笑了笑，只笑的陈方微微晃神。 “大人为馨儿解惑，馨儿自当谢之。” “可德妃娘娘...这样多不合适！” 陈方本想提德妃身份，却觉这般说有些尴尬，随改了口。 “在馨儿这里，却只将陈大人当成知己的，如何会以身份度之。” 德妃的手落在心口，陈方看了一眼，只感叹这德妃好身材，好皮肤，更感叹这大唐好开放。 果真是一副柔软白皙跳脱玉兔。 却也如那抱着琵琶女子，半遮半掩的，更是挑拨着人的心弦，乱了人的心弦。 “微臣却不敢逾距的。” “陈大人，你这是让馨儿愈加喜欢了！” 陈方差点没跪，这句话已经不仅仅是露骨了，这可是明目张胆的撩拨自己了。 “德妃娘娘，微臣惶恐！” 陈方刚说完，却见德妃拉了自己手臂。此时一个没注意，却是被拉了一个正着。 “陈大人何须惶恐，馨儿只当大人是知己，确实心中欢喜。” 德妃拉着那只手，却是用手掌轻轻摩挲，德妃的手指纤长，手掌甚是完美，此时手掌有些冰凉，被摸着确实舒服。 尤其那纤长白皙手指却伸进陈方指间，却是细细捏着陈方一个指头蛋儿。 陈方看了一眼德妃，又看了看被拉住的手，此时只想跪地，求德妃别当他是知己，别玩自己的手了。 尼玛，早知道不来了，果然是虎穴龙潭，稍微一个不注意就被人骗了身子。看，现在手都成了德妃的玩物，却被她玩的心喜。 虽然手感极好，陈方却已经额头见了汗水。 却见德妃把玩了一阵陈方的手，却是没继续深入。此时一手拉着陈方的手，一手抱了那本秦书，又是不解神色。 “可是馨儿还是不明白，这为了写一本书，却是西秦要做多少印章？” “德妃娘娘，如果一个字做成一个印章，每一个字却都是独立的，要写章时，只需要按照章字将这些小印章排列组合起来，不就好了！” 此时听了陈方的话，德妃却已经开始拧眉，陈方趁机赶紧抽出被德妃抱住的手，手指间一缕女儿香，却是极品。 此时向后走了一步，只想和这位年轻貌美的陛下正妃保持一点距离。 “陈大人，你刚才的话...”。 “德妃娘娘请坐，我们坐下细说！” 怕德妃的女儿版精致咸猪手又拉自己，陈方赶紧指了指书房中一个读书书案，请德妃坐在上首，他则隔了一个位置坐在下首。 第一百五十五章 这是让馨儿愈加喜欢了 下 这般如何德妃也不能对他动手动脚了，当然，以德妃腿的长度，却是能从桌下够到陈方，不过陈方不觉得德妃会脱了鞋，用脚撩拨自己。 她要真敢这么做，陈方要撩的她怀疑人生。 陈方坐下，却手中拿了那枚德妃的印章，然后将印章竖起来，让刻字的一面向上。 “德妃娘娘，您看，如果我们每一个字做一个小印章，将要写的章用小印章拼起来，拼成一片，然后固定，只要将墨涂在印章上，纸往上面覆盖，是不是就成了秦书这种格式？” “当一页印完，这些小印章却也可以拆下，再拼成下一页，这字不就是活字了。” 德妃认真听着，认真思索着，忽然面色一变，不禁站了起来，这次又是一深福，这一福竟是及地。 这已经是大礼了，陈方脑门一下子涌出冷汗，赶忙让开。 让开以后，却觉的自己这般完全是欲盖弥彰，德妃明明向自己行礼，自己让了，难道就要算作她未对自己行礼？ “娘娘，您这是折杀微臣啊！” “馨儿这是为天下读书人向大人行此一礼！大人若受不起，这天下就无人受得起了。” “德妃娘娘真言重了！” “不，馨儿绝对没有言重，今日若不是大人，馨儿还不能了解西秦狼子野心，竟是在这种活字印书之法欺瞒了我大唐这么久。” 陈方郁闷，别人的技术，不传给你就是狼子野心，就是欺瞒，如何会有这般想法？ “德妃娘娘，您快起身，微臣这衣服此时都如同水洗一般了。” 陈方苦闷，德妃这一礼却是还未起身。此时想去扶，又是怕再肢体接触，谁知道这位还会不会咸猪手。 陈方杵在那里，简直是郁闷的极。 “我这就去大明宫，这事如何也要向陛下禀明的！” 此时德妃忽然起身，却是已经顾不得陈方在此，就要赶往大明宫。 陈方此时却脑海过了一道闪电，这活字印刷若是作为礼物送于太子，那不是最好的礼物么？自己不正是为此事来找的德妃。 此时情急，追了德妃两步，竟是出手拉住她的衣袖。 “馨儿一时心急，倒是忘了陈大人，陈大人，你和我一起前往大明宫！此事越早告诉陛下越好。” “德妃娘娘，微臣却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娘娘成全！” “你说！” “我想将这活字印刷作为太子生辰礼物，还望德妃...” “明日就是太子生辰，也罢，也不急于这一时。这活字印刷本就是陈大人悟透，馨儿哪有资格决定大人用它作为何用。” “德妃娘娘，其实这悟出活字印刷，却也是娘娘立了大功，如果娘娘不问，微臣如何也想不到这里的！” 陈方这倒是实话了，今日也是到了德妃这，机缘巧合下，才知晓大唐此时没活字印刷的。然后借了印章一说引出活字印刷之术的。 “陈大人如此说，我却有一事要大人应允！大人若应允，这活字印刷一事全凭大人处置了，馨儿绝对没有二话。” 陈方差点跪了，你千万别让我侍寝啊，睡了一个武媚娘，这已经怕的不行。再睡你，我受不了啊！以后恐怕梦中都要惊醒了。 “不违本心，微臣就答应了！” 一句不违本心，陈方就是让德妃千万别说无理要求。不然你真想泡我，我还要随你意么？到时候被你占了身子，我倒是真痛快了，可后患无穷啊！ 而且陈方知道武媚娘不在意他有别的女子，却如何也要除去陛下嫔妃的。 外面有那么多美丽女子可撩，陈方如何也不会在这后宫招惹事非的。 “陈大人放心，绝不违大人本心的，说来这事却也简单，就是无人时，大人称我一声馨儿即可。” “德妃娘娘，这微臣可不敢，这天下，除了陛下，除了娘娘生身父母和皇后，却无人敢如此称呼的！” “以后却多了大人您！” “德妃娘娘！” “陈大人，莫不是馨儿这点小小请求，大人也不应允么？” 陈方郁闷啊！此时稳住德妃要紧，自己还要将这活字印刷做礼物送于太子的，不然这生辰之礼又要求人了。 “好，那微臣就先应下了，不过只要有人，微臣绝不敢称呼娘娘小名。” “现在却无人！” 德妃轻轻浅笑，也是一个妖精。却偏偏那颜色，让陈方又晃神。 尼玛呀！真想扒掉你裤子狠狠打几下屁股的。 “馨...儿！” “嗯！这一声馨儿我是极喜欢。” 德妃捂嘴浅笑，只笑的陈方差点没哭。 却见德妃确实无别的过份要求，陈方才稳下心来。 又和德妃撩了一会，却都是德妃撩他，撩的陈方差点犯了忌讳。 出了云岚殿，陈方看了看身后的正妃宫寝，早知道不来的。 闻了一下手，全是女子体香味。 哪有这般的，非占我便宜，我想守身如玉都不行啊！陈方苦闷。 不过此时却有事要做，也没时间后悔来了云岚殿。 陈方回了住处，很快从自己那宝箱拿了一块美玉，想了想又放回去。 这块玉可是值了不少银子，送给太子做生辰礼物，浪费啊！关键送出去就不是自己的了。 陈方走出住处，却是找了一些土壤，自己当做礼物的是活字印刷这个技术，却不注重活字的品相颜值。 直接泥活字就成，太子明白其中操作才是最重要的。 陈方打定主意，自己和泥，捏成长方块，再去了尚食局，用火炉烘干。 期间欺负欺负几个娇美小厨娘，早有别的厨娘将那泥块烤好。 泥上字是提前刻好的，陈方只追求意思到了就行，所以无论泥活字如何看，都普通的紧。 几个小厨娘看那泥活字，却是摸不着头脑。 “大人，您做这个做什么？” 一个胆大些的小厨娘已经问了。 陈方捏了捏对方面颊，看着那羞红颜色，开心笑了笑。 “送于东宫做礼物！”。 几个小厨娘无不惊的张大嘴巴，让陈方有个很无耻的想法。 逗了几下这几个受惊小厨娘，拿了几个泥活字，陈方开心回到住处。 第一百五十六章 大人,我叫春晓! 此时翻找出之前用的肥皂盒，这盒子是极精美。陈方心中又腹诽几句这西秦的肥皂营销策略，简直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包装。 陈方却不得不承认，这盒子自己喜欢。 看到包角的小金片，陈方找了一个东西小心撬下来，才将几个泥活字装进里面。 此时看了看这盒子，送给太子的礼物搞定，真是完美。没花一个铜板，却也精致的很，陈方是极为喜欢。 两个丫头却还在练字，此时陈方心喜，自然免不得动动手脚，只逗得银叶和桃红咯咯笑着。 看看两女笑的开心样子，那雪白颈子，窈窕身姿，长长的玉腿，柔柔的腰肢，精致五官却是许多宫娥都被比下去。 此时逗得两女面色绯红，更是添了许多姿色，偏偏陈方就喜欢女儿面颊上那晕开的如胭脂般绯红，如同盛开的桃花般惹人怜爱。 动她们多安全，完全不怕皇后知道。动德妃，后患无穷啊！ 陈方想着，又在桃红腰上摸了一把，细细一捏一旋儿，那小蛮腰上的嫩肉，让陈方的指头尖都是颤的。 简直是触电一般的酸爽感觉，只恨不得手一直捏着那白嫩的腰间肉。 银叶吃醋的挺一挺自己那杨柳一般的小蛮腰，轻轻哼了一声。陈方心情好，这次贼大胆，竟是在那腰侧狠狠用嘴亲了一亲。 银叶却也放的更开，拉了下衣服，让陈方对着那细皮嫩肉亲。 那没了遮拦，这银叶的皮肤却是让陈方看的眼馋的极，狠狠亲亲，丫头开心的笑着，面若桃花，身体微颤。 轻轻柔柔的女子体香飘进鼻翼，果然女儿家都是香香的，有些只是比较内蕴而已。 亲了银叶，桃红却又不行，大人只捏了自己，却亲了银叶，免不了又狠狠亲了桃红一口，顺手又摸了一把那腋下心尖香。 手指间一抹香味缭绕，只闻的心尖都是一阵微微颤动。 这两女虽没有武媚娘那般体香，也不如郑才人身上味道，不过她们身上，这味道也极独特，好闻好闻。 关键此时陈方不用特别担心什么，这怕是陈方最平心静气撩女儿家的时候。 这不患寡而患不均的两女，却不断撩拨陈方，差些没让陈方累个半死。 就你们这般，还用得着我灌醉，取你们的身子如探囊取物一般容易。等去了唐工坊，就让你们进行一次人生脱变。 对了，我要洗澡，今日这身冷汗可是出的多，此时身上黏腻厉害。刚才逗两女又是一些汗，此时难受的极。 让桃红去准备，两个丫头嬉笑着伺候陈方，这次轮到她们占陈方便宜，陈方撩了水，撩的两个丫头衣服都湿了，那湿衣服紧贴着身躯，看的陈方一阵神迷。 果真，这样玩更刺激些！难怪后世好多人喜欢女儿家湿了衣服的画面。 这是宫中，无论如何也不能彻底胡来，陈方忍住，只赶了两个丫头离开，一晚多梦，开始是德妃，后来是武媚，然后两个丫鬟在怀中笑着，面若桃花，身子温热。 待到第二日，早有一件亵裤摆在床头，让银叶拿去洗了，那丫头竟然紧紧抱着，还闻了一下，皱了皱那琼鼻。 却依然不嫌弃，依然紧紧抱住，这可是大人的，上面沾的也是大人的，如何都是喜欢的。 今日大明宫早早就忙碌着，可以看到许多宫女从太极宫临时借到大明宫帮忙。 未到午时，有一个宫女来了陈方这里，陈方认识，是甘露殿那边的宫女，想来桃红跟了自己，这位现在应该伺候的武媚娘。 不过面是见过，至于叫什么，陈方是不知道的。以前武媚娘有事就叫桃红，却没叫过别的宫女，陈方也是不知道名字，或者说是贵人给起的代号。 用代号更合适，因为这本就不是她们名姓。 “大人，皇后娘娘问大人，可否借桃红姐姐一日，去大明宫帮忙！” “银叶，桃红，你们都随这位宫女妹妹去大明宫！” “大人，我叫春晓！” 陈方在喝水，差点没一口水喷对方脸上。 陈方在想，以后这宫中会不会有宫女自我介绍，我叫悯农，我叫绝句，我叫唐诗的。 “大人，您怎么了？” “没事，没事！春晓这个名字好听，以后应该很多人会认识这个名字！” 陈方喝了一口茶水压惊，看到两个丫头都随了春晓而去。而春晓最后被陈方夸了一句，脸都是红的。 果真是这世间多奇葩姓名之人啊！ 中午无事可做，以前一般这时候是在教银叶认字，此时银叶和桃红都去了大明宫，陈方只能无事闲转。 看到墙角那把油纸伞，陈方干脆揣了那个装泥活字的盒子，向太极宫外走。 好久未见鼎玉，着实想的厉害，尤其睹物思人，更是思念。 此时只恨天未下雨，不然自己打了她的油纸伞去找她，更是合心意。 鼎玉在大明宫那边忙，却不能经常回来看我，今日何不去看她。自己如此闲，早该去看的，这可是自己唯一的徒弟，还是女滴。 想到此，陈方决定去看徒弟，顺带到时候参加二圣为太子准备的生辰宴，完了正好去东宫参加太子办的聚会。 一切就如此妥了。 这宫中，陈方早可以随意进出，大明宫那里，看到是陈大人，左右监门卫直接放行。 卧槽，大明宫自己也是可以随意进出的么？这脸刷的，也是无敌了。 陈方却是第一次知晓，因为平时不会来的。却早见了那监门卫武官小跑过来。 “陈大人，这大明宫中大人应该不熟，要去哪里，我派人护送大人前往！” “这可合适？” “陛下早有旨意，只要大人来，如何也要安排妥当！” “陛下真乃一代圣君！” “人间圣皇！” 和那监门卫武官对视一眼，果然有了一丝知己的味道。 对方果真派了一名禁卫随陈方，将陈方护送到大明宫这边的尚食局。话说若不是这禁卫护送，这边尚食局倒真不好找。。 远远陈方就看到今日忙碌场景，宫娥遍地走，宫女多如狗。 真是好不热闹。 第一百五十七章 陛下圣明 陈方刚出现，准备给鼎玉一个惊喜，却不想人还未到尚食局门口，却早被帮忙的宫女认出，早有人跑了去找尚食，不一会，那熟悉的女子已经站在陈方面前。 一身浅色宫装，打理的极为齐整，衣服上甚至找不出一个小褶子。 陈方一直觉得奇怪，鼎玉这身衣服，如何也不像是在尚食局的油烟中工作穿的。 也不知道她如何一直保持这宫装的齐整和干净。 鼎玉那熟悉的身姿，熟悉的脸庞，许久不见，鼎玉还是这般，只是让陈方感觉又瘦了一些，却也瘦的完美，第一次见她时，她可是微微发福的，此时如何也看不出来。 见了陈方，鼎玉早跑了过来，看着陈方，却不觉眼睛都是潮的。 陈方看了看她，却忽然觉得面前女子有些陌生了，陈方不知道为何，在看着鼎玉双眸时，身体像是被什么刺中，退了一步。 鼎玉那一刻，给了他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 “师父！” 鼎玉唤了一声，陈方才如梦初醒，刚才应该是幻觉，自己的女徒弟怎么会给自己危险的感觉呢？一定是幻觉。 “看今日忙的，有什么事情，师父可以帮忙！” “鼎玉怎么会让师父帮忙，师父在这里坐坐就好！” 陈方此时又看了一眼鼎玉双眸，那种摄人的眸光已经完全没有了，刚才应该真是错觉的。 陈方想了想刚才的经历，那种经历就如同近在咫尺看到一头猛兽的感觉。 仿佛睁开眼，看到一头雌虎趴在自己身前定睛看着自己。 “我徒弟的忙如何也要帮的！” 陈方挽了袖子，就往里面走，鼎玉却已经真潮了双眼。 “鼎玉没想到师父会来看鼎玉！” “多大了，还哭鼻子了！” 陈方在那鼻梁上捏了一把，鼎玉破涕为笑。还是旧时模样，刚才一定是错觉了，这还是自己的鼎玉。 想到鼎玉杀熊的场景，陈方没敢继续胡捏。 这是一个可以轻易宰了猛兽的小姐姐，绝对的能打。那看似羸弱的身躯，可是蕴着陈方不敢想的力量。 “说，让我做什么？” “师父非要帮忙，那皇上皇后那桌的菜却是师父做了。” “这个没问题！” 看到陈方在炒菜，鼎玉没来由又是一阵眼睛难受。多看了陈方几眼，然后被陈方抓了一个现行。 下午却都在这里忙碌，鼎玉却要到处照顾到，不能一直陪着陈方，倒是中间桃红和银叶跑了来，原来她们被借到这里，也不知道做什么，却是在大明宫各处胡跑，听到陈方在这里，就来了。 陈方也是晕了，感情娘娘借你们来，是来闲逛的。 不过看到她们，陈方直接赶走，这两位能帮倒忙就不错了，厨房这里可不适合她两发挥。 太阳西斜，太液池畔起了凉风，宴席就摆在那边。 陈方在尚食局帮完忙，又和鼎玉说了会话，这徒弟没白要，这些日子却都想着自己，只是要照看这边，如何也不能像自己这闲人随意乱跑。 倒是自己一直闲着，此时才来看鼎玉，着实不该。 “师父，我已经向陛下请求，等师父去了唐工坊我也就过去！” “哦，那陛下意思？” “陛下已经允了！” “陛下圣明！” 鼎玉点头。 到时候有鼎玉在，自己在工坊的伙食可是有了保证。而且陈方觉得鼎玉完全可以做一个贴身侍卫，想到她杀熊的那一瞬间，那攻击值可是直接爆表的。 本想迟些去赴宴，却有陛下身边公公来找陈方。 原来是监门卫早将陈方进宫消息禀了陛下，知道陈方去了尚食局，李治倒是没打扰别人师徒相会。 此时快开宴，早专程派了人找陈方。 “陛下让人来找师父，师父快随公公去！” “嗯，照顾好自己！” 远远就望见太液池畔的喧嚣，此时近了，桃红和银叶早不知道从何处角落跑了来。 陈方让她们去别处帮忙，别跟着自己，自己可是去见陛下的。 那公公却带了陈方，直接带到李治面前，此时李治已经在湖畔一处临湖小殿休息，武媚娘没在身边，大概是在忙碌。 带了陈方来，李治就挥了挥手，那公公走了。 “微臣陈方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快起身，无人时不必如此多礼！” 李治随意指了指一个位置，陈方过去坐下，倒是和李治见了几次，也不觉得坐着惶恐了。 “上次的女儿香朕是极满意的，不过却不能给你赏赐！” “微臣明白，这事情微臣一直烂在心中！” 尼玛，闻了武媚娘，李治不治罪就行了，陈方可没想过要赏赐的。 这种事情，身为帝王如何也不可能做到毫无芥蒂，尤其李治对武媚娘可是专情的厉害。 怕是陛下刚才看到自己，就想到自己在娘娘身上嗅闻的场景，想到此处，陈方额头已经见汗。 不过想想陛下既然如此轻松说出，想来即使介怀，也不可能为此治自己的罪。 “嗯，对你我是放心的。” “微臣谢陛下信任！” “爱卿，能不能给朕一个确切消息，这香皂能否制出，何时制出？” 陈方看了看李治，陛下显然极为在意此事，上次制女儿香也是为了此事，却也只是制香皂附带的一个小过场罢了。 制香皂才是李治关心的大事，这可是牵着大唐和西秦的贸易格局。 “这个，请陛下恕罪，这个微臣也无法给陛下确切日子，不过对于制香皂，微臣现在有九成把握！” “嗯，已经等了如此久，朕不在乎这一时。爱卿多注意身体，不可只顾了国事，却忽略了自己。” “微臣谨记陛下教诲！” “朕就是当年只念着国事，此时却...” 李治叹了口气，陈方完全没想到。陛下会和他说这些，这已经超过君臣之间的谈话范围了。 “陛下洪福齐天，定能很快痊愈的！” “希望如此！不然只累着媚娘。”。 陈方本以为话到这里，却是该结束了，毕竟李治身为帝王，能和自己说几句话已经难得，闲聊陈方是如何也不敢去想的。 偏偏李治留了陈方，竟然真的闲聊起来。 第一百五十八章 为武媚娘鸣不平 上 等陈方离开那处宫殿，却在回味着陛下的话，话里话外，怎么感觉陛下特别在意自己有没有心仪女子，喜欢如何女子之类的话题。 甚至陛下询问若是婚娶，何等的女子才让自己满意。 此时想着和陛下闲聊经过，难道李治发现了什么，陈方此时在太液池畔，不觉出了一身冷汗。冷风吹过，觉得浑身冰冷。 手抓着那个肥皂盒，才渐渐稳了心绪。 不对，应该陛下没察觉才是，不然自己此时早做了刀下鬼，或者去大理寺接受毫无人性的躯体精神双摧残了。 祸乱后宫，即使李治再如何看重自己，也不可能不杀自己。换句话说，即使不杀，也会将自己狠狠折磨一场，然后逼迫自己继续为皇家效力，只等榨干抽空，再来个千刀万剐。这比杀了自己还难受。 陈方一屁股坐在太液池畔的草地上，此时细想和陛下谈话经过，自己确实未曾说漏什么。再次确认，才稍微缓了口气。 此时这事如何也不能被李治察觉，那是一条死路。 不过陈方也是无奈，一穿过来就在武媚娘床上，他是毫无选择。明知这条路危机重重，步步惊心，却也不敢不去伺候。 此时又回想陛下的话，却如何也不知道为何陛下关心自己婚娶之事。难道君王都这般关心臣子的婚娶之事么？ 陈方不知道，此时只能如此猜测了。 陈方在草地坐了一会，才想起该去赴宴了，不然陛下一会又要差人到处找自己了。哎，受宠也是一件累事。 走到那边却早已人声鼎沸，太子生辰宴，这长安大大小小的权贵，上上下下的王公贵胄可都不会错过的。 怕是不愿意前来的也就李弘那几个哥哥，没办法，谁让李弘是嫡长子，你们却只是宫女和淑妃所生。 子以母贵，这是这个时代的主题。 尤其此时众人都无比看好李弘，如何会在这个时候缺席。 陈方看了一眼会场的众臣子，忽觉有人看他，待到回望，却是专门为外邦备的区域。 这里坐的都是各国使节以及留学在长安的外国贵族。 看到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倩影，却看到对方已经起身，准备向这里走来。 陈方赶紧遥遥使了一个眼色，让对方坐下。 真让这位扶桑的竹枝小姐来找自己，如何也不合适。 看到竹枝美津子坐下，陈方才舒了口气，却不想重阳宴，太子生辰宴都见了这位扶桑女子。 这种缘分陈方真不想要，不过却也无可奈何，听端木一郎的话，这位竹枝小姐和自己原先的本尊倒是相熟，不理不睬不行，只怕对方生疑。 以后还是尽量避免和这个扶桑女子有任何接触为好，被对方看透，可就遭了。 陈方记得陛下最后说今晚让他就坐在自己附近，所以直接向陛下所在方位走去。 此时太液池畔，恢宏会场，却是一派繁华景象。怏怏重臣，万邦使节，大唐气象万千，却是最鼎盛之时。 待看到陛下和娘娘，却不觉被一个小丫头抓了手臂。 “陈方，一会和我坐一起！” 太平粉嫩小手抓住陈方手臂，刚才看到他，就跑了来。 陈方看了看陛下和娘娘方向，看他们点头，就随了小殿下而去。 想到重阳宴，自己也是坐在小殿下身边。 这怕是要成为他参加如此重宴的宿命，虽然有些失礼，不合规矩，此时却也没人会和小殿下提规矩的。 要提规矩，那小殿下为太子生辰送了一只鸭子，如何也是不合适了。 要知道这位小殿下可是陛下和娘娘的心头肉，也是李治最小的女儿，以后也不可能有比她还小的孩子了。 普通人家，小儿小女受宠，帝王家也一般。 尤其太平乖巧可人，更是深得二圣心喜，无论李治还是武媚娘，对太平都是极喜欢的。 “陈方，最近有没有故事，我又想听了！” 太平托腮，仰着头望着陈方。 “哦，微臣倒是想到一个故事，却不知道殿下喜不喜欢！” “你讲的，我就喜欢。” 太平喜笑颜开，露出一口白牙，却因为换牙有一个豁口，却端的俏皮可人。陈方心痒，有些想捏小丫头的粉嫩脸蛋儿，却如何也是不敢真下手的。 这可是小殿下，注定会名闻天下的太平公主。若说华夏历史上哪位公主最是出名，怕大部分人会认定是这位了。 “那殿下有时间，微臣讲给殿下听！” 太平欢喜的笑了笑，长长的睫毛在大眼睛上忽闪忽闪，比最精致的芭比眼睛还要好看许多。 那里安定殿下也坐了过来，陈方无奈，只能向太平靠了靠。这位嫡长公主，不知为何，靠近了就让陈方觉得自己定力越来越差。她身上的味道却是越来越像她母后了，此时身材和容貌也是越来越接近武媚娘，端的好看。 这才多大，不敢想以后会如何了。 “陈爱卿，不知道你的新故事又讲的是何事？” “这个却是秘密，待对殿下讲时，殿下自然就知道了！” 安定公主点点头，却是眼中有了希冀期待，也不知道期待什么。 那里李弘已经步入会场，此时喧闹的会场却是静了下来，今日，李弘才是这里的主角，才是这场生辰宴的中心。 李弘向父皇母后所在方位走去，等走的近了，跪拜在地。 “皇儿叩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儿叩见母后，母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儿快起身！” 此时全场都在看着李弘，今日过后，李弘就已经十四岁了，这个时代不兴直接说年岁，李弘还是总角之年，而明年就到了束发之年。。 今日太子生辰宴，众人可是期待的紧，宫里也传出一些消息，零零碎碎，却都是关乎太子摄国一事。 李弘十四岁，却已经不是以前那般小了。自从陛下卧病，皇后打理国政，此时已经七年，这七年间，李唐的忠臣们一直盼着陛下身体早日康复，可是七年时间一年年过去，陛下身体却无多少起色，国政一直握在皇后手中。 第一百五十九章 为武媚娘鸣不平 中 武媚娘把着国政，处着天下之事。这些人如何会没有微词，虽然面上不敢说，私下里却都说武后擅权，长此以往，这还了得。这大唐是姓李还是姓武？ 还有，这天下一直是男儿当家，现在可好，他们这帮七尺男儿每日却要匍匐在一个女人面前，任其呼喝！ 偏偏大臣进言，陛下如何也不听，却只信了自己皇后。群臣对此也是毫无办法，偏偏武媚娘处理国政，却井井有条，让这些大臣也是找不到好的借口。 七年时间，李唐的这帮忠臣已经渐渐将希望寄托在正快速成长的李弘身上，对陛下，倒是心思淡了。 这些做臣子的不敢非议陛下，却也有喝醉时吐了真言。陛下这是误国呀！这是要坏了大唐基业。 可偏偏李治虽然病重，却活着，尼玛啊！为何一直活着呢！这些大臣自然不敢如此去想。 此时太子一日日长大，让太子摄国的声音自然越来越响。 而今日太子已经十四，如何也会有个结果了。 这就是这些人所盼，而东宫那里自然更盼着太子摄国，他们的荣辱可是集于李弘一身。李弘做了天子，他们可都是潜龙之臣，以后是要做新皇肱骨的。 那里太子已经起身，无数双眼睛都未曾离开太子身上，怕是整个会场，只有陈方默默端着杯子，饮着酒水。 当然，旁边太平心思也没在皇兄那里。却是看着陈方，仿佛在思索陈方下一个故事会讲什么。漂亮的眼睛眨呀眨，对于她，无论谁坐在两仪殿那个至尊位上，都没有区别。 无论父皇，母后还是皇兄，都是她喜爱之人。 而安定看了看自己皇兄，却更多时看着陈方。偷眼瞄着，定睛看着，有时候这位嫡长公主却不自觉颜色变了，大概是想陈方又能为她带来什么新的故事。 “今日是吾儿生辰，看着吾儿一日日长大，朕颇感欣慰。” “朕犹记得当年朕十四岁时在做什么，已经肩负了许多。吾儿可有准备？为父皇母后分忧？” 此时会场落针可闻，只听的李治的声音传遍全场。 果然宫里的消息并非空穴来风，此时听陛下的意思，太子摄国却实有此事。为父皇母后分忧，不是让太子参与国事又是什么。 太子参与国事，太子终于要参与国事了。 李唐的忠臣和东宫的潜臣此时无不面露喜色，那面上漾着春光，仿佛满血复活一般精神。 那里，陈方此时也放下酒杯，环顾四周，却是最终目光望了望娘娘。那绝世容颜，那高贵雍容，那张自己不曾细细摸过，却轻轻嗅闻的面庞。 辛劳七年，这就是这帮李唐大臣对娘娘做的。原来任劳任怨，却只添了别人嫌弃甚至憎恶。 娘娘又做错了什么，没有，丝毫没有，自从李治卧病在床，若没有娘娘，此时的李唐还不知道会是如何田地。 太子未长成，几位年长皇子却无一人能有治国经世之才。 这七年，却是武媚娘一个弱女子将李唐扛在肩头，艰难前行。任劳任怨，却还要遭了这些人冷眼，遭了这些人背后埋怨，遭了这些人心中谩骂诅咒。 陈方似看到深夜娘娘案前烛火，似看见鸡鸣时分，赶往两仪殿的匆忙身影。一个女人，将自己最美好的年华，却都用在了处理国政之事上。 这大大小小的国事，却在耗损着娘娘的青春。 非但如此，却还要陪着李治，还要他开心喜乐。李治病情稍有反复，武媚娘却几日不得合眼，陈方不知为何，此时心中却只有武媚娘的影子。 娘娘看重他也好，不看重也罢，在意他也好，不在意也罢！在他心中，那道倩影却是铭刻心田，那是他第一个也是此时唯一一个女人。 他人之妇也好，他人之母也罢，却是他念着的武媚娘。给过他温暖，亲近过身子，让他知道一个女人在他身边盛放是何等雍容精彩。 武媚娘风雨兼行，任劳任怨，整整七年光阴换来的是什么，又凭什么？ 陈方那一刻，不知不觉攥紧酒杯。 他没有怪太子意思，只觉得这里所有人的面目都有些可憎可恶。恨不得用酒杯狠狠砸了这些面孔。 就因为她是皇后，她姓武么？就因为她是一个女人么？你们这帮公蛋，又哪里有资格诋毁武媚？ 陈方有那么一瞬只想站起来，替武媚娘说一句公道话，然后横眉冷对千夫指。 只是，他也没这个勇气，那会是一个死局。他是从心之人。 只是此时心中情怀，如何也平静不下，只在那里闷闷喝了几杯。 清冷酒液，慢慢冷了那片思绪，冷了胸中那片不甘和火热。 却见安定抢过自己酒杯，对自己摇了摇头。 “殿下，微臣有些贪杯了！” 安定公主笑笑，只笑的这春风都轻了几分。陈方似乎在那张年轻漂亮的脸上看到武媚娘，和她在一起之时是多么美好。 即使各种限制，即使各种担惊受怕，却真的很好。 那里李治和太子说了会话，却是绕到考教这一块了。 当着满朝武，当着万邦使节，李治要考太子，此时全场静的可怕，只有风吹过，发出沙沙之声。 武媚娘一直坐在那里，面带微笑，看着自己的皇儿，然后望着自己的陛下。 “吾儿准备好了么？” “父皇请出题！” “治国安邦，为君者当如何？” 李治此题极为宽泛，甚至到了只要和治国安邦沾边的事情就可说的地步。 然而这题却也不好答，因为限制太少。偏偏李治心中不可能没有自己答案。 李弘要让父皇满意，却是要和父皇的答案一致，最少相近。 只见李弘在那里思索片刻，脸上有了光彩。 这让一直注视李弘的各个大臣开始紧张，此时则心头石头放下。。 太子如此颜色，却是心中有了应对。若无应对，断然不可能如此轻松。 想来太子这些年光阴未曾虚度，群臣更是满意，只恨不得此时李弘就在两仪殿中，只恨不得李弘此时就处理着国政。 第一百六十章 为武媚娘鸣不平 下 这国是李唐的，如何也要李唐的子孙坐在那帝王尊位之上。至于武媚娘，女人终归是女人，如何总占着那个位置。 万籁俱寂，落针可闻，此时众臣都要听着太子如何应对。 “父皇，皇儿却要在这里取巧了！” 李弘说完，却是嘴角轻轻勾了一下，一双和武媚娘颇为神似的眸子看了看面前的二圣。 李治和武媚娘都是期待着，等着他的答案。 “君人者，诚能见可欲，则思知足以自戒；将有作，则思知止以安人；念高危，则思谦冲而自牧；惧满溢，则思江海下百川；乐盘游，则思三驱以为度...” 李弘高声吟着，却听的在场所有人都是一愣，接着一惊，却又接着为这位大唐太子暗暗叫好。 “忧懈怠，则思慎始而敬终；虑壅蔽，则思虚心以纳下；惧谗邪，则思正身以黜恶；恩所加，则思无因喜以谬赏；罚所及，则思无以怒而滥刑。” 谏太宗十思疏，李弘所念，却正是大唐最有名的谏臣魏征进献给太宗的一篇奏疏内容。这篇奏疏此时在场所有人，无不熟悉，即使以后的历代名臣帝王，也是熟悉的。 太子说要取巧，果真这里取巧的很。 不过细想之，却又是陛下所提问题的最好答案。 此时无论李弘才学如何，却总是差了那位魏征许多，李弘如何答复，却也没这十思疏中内容来的齐全完美。 当年太宗可是赞这奏疏赞的不行，更是赞魏征是自己一面镜子。 此时陈方也望了李弘一眼，果真二圣喜欢李弘不是没有原因的，这取巧之法，却是最好的答案。 这篇奏疏，即使旧唐书也给了一个可以为万世王者法的评价，可见对这十思疏的尊崇。 那里李治听着听着，待到听完，眼睛一亮，抬手拍了一下旁边武媚娘大腿，只说了一声好字。 旁边武媚娘嗔怪看了一眼李治，那眼神中却是你如何不拍自己大腿的意思。 却见李治那有些灼热的眸子看了看她，那意思武媚娘如何不懂，陛下说媚娘的大腿最是好拍。 此时陛下一个好字出口，群臣一阵赞美，直全赞了太子，恨不得将太子比了先皇。 却见那里武媚娘看了看陛下，又望了望太子。 “皇儿，母后也考教你一番，如何？” “母后出题！” “为君者，如何用人？” 武媚娘此时这问题却是问的细了，那边李弘还在思索，众臣只待的太子回答。 武媚娘却望了望李治，李治轻轻握着她的手，二圣都待着太子答复。 治国安邦平天下，却是用人最为重要。 他们要听太子如何回答。 “父皇母后，皇儿却要在这里讲一个故事！” “皇儿请讲！” “孩儿记得父皇曾驾临东都洛阳时，关中正发生饥荒。父皇担心路上会遭遇强盗，就命令监察御史魏元忠检阅车驾，提前检查途径路线。” “魏元忠受命后，去巡视了赤县监狱，见到一名犯盗窃罪坐牢的囚犯，言语举止都异于常人，魏元忠命令狱卒打开他的手铐、脚镣，让他整理衣冠，乘车跟随在后面，并跟他生活起居在一起，要求他去协助防范强盗。这个人含笑应许。” “结果父皇那次巡幸东都的过程中，随行兵马多达万余人，但竟不曾遗失一钱。” 太子故事讲完，现场万般俱静，只闻的人呼吸之声。 此时陈方倒多看了一眼太子，这个关于魏元忠的故事，陈方倒是看过，源自冯梦龙的智囊全集。 这事却正好发生在初唐，偏偏就是陛下经历之事。 此时太子以此事为答案，当真是妙极。 而更妙的是，经历这件事的两个人，魏元忠和陛下此时都在场。 而更让陈方拍案叫绝之事却是这魏元忠，他最后竟真是太子集团的人。 当真是万事皆有因。 “好！皇儿这般答复当真是妙极！” 李治又是拍了一下武媚娘大腿，夸到。 此时帝王金口玉言一出，下面各种夸赞如海潮一般涌来。 这一次却不禁涌向太子，同样涌向就在当场的监察御史魏元忠。 陈方看了一眼太子，当真是思敏捷，答案奇巧。 不愧是武媚娘最喜欢的儿子。 此时却望了望武媚娘，却只感叹了一声，这是武媚娘故意如此问，她已猜到太子会如何回答。 这就是为太子监国铺路了。 武媚娘的才华经略，却是在不知不觉之中稳稳压过了自己这个儿子。 其中关键，却还是无人察觉。 怕是只有陈方，会想到这里。 不觉又拿了酒杯，饮酒排遣胸中积郁。 那里群臣赞着太子，贺着太子，此情此景，当真是无人记得娘娘的好。 怕只有陈方心中暗暗赞着武媚娘，千古第一女帝，果真胸腹间却是无人可及之才华敏思。 那里安定公主又抓了陈方酒杯，却见陈方双眸望着安定公主，不觉双眼朦胧。 杯中酒一饮而尽，却又倒了一杯。 安定公主继续拦，抱了酒壶不给陈方喝，却见太平将旁边桌上将酒壶抱了来，递给陈方。 “皇妹，陈大人这般喝要醉的！” 那里话音刚落，就听陈方手一松，酒壶却滚在地上，踢里哐啷之音，只引得周围人纷纷看向这里。 却只见陈方摇摇晃晃而起，却是步入场中。 那里李治和武媚娘看了一眼陈方，太子已经向陈方走来，他已经觉察陈方醉了。 陈方向陛下和娘娘那边走去，太子拦住，抱了陈方手臂，只抱进怀中。 “世人只闻雄鸡唱，哪层闻过雌鸡鸣！” 忽然陈方高声唱到，只唱的此时现场又一次万籁俱寂落针可闻。 皇上皇后和众臣目光都望着陈方，却见陈方甩开太子抱住的手臂。 “雌鸡一场天下知，尔等且都是垃圾！” 唱吧，陈方一下子趴在地上，却是彻底醉了！轻微鼾声可闻。 此时这四句话却一下子惊起场中千层浪。 世人只闻雄鸡唱，哪层闻过雌鸡鸣。。 雌鸡一唱天下知，尔等且都是垃圾！ 这是骂人了，骂的是在场所有人。 第一百六十一章 小姨子争着照顾姐夫 此时全场刚才还一片寂静，此时已经喧嚷起来，无数人在交头接耳，那些懂得汉语的外邦使节也开始喧闹起来。 谁也不曾想到，太子的生辰宴上竟然出了这样的事情。 那位在长安早已闻名遐迩，使节都知道的太医博士陈方，竟然借着酒劲骂了现场所有人。 偏偏陈方醉卧当场，李弘去扶，如何也是扶不起来。陈方已经烂醉如泥，对外界的事情已经不知情了。 那里李治望了望武媚娘，武媚娘也望了望李治，然后两人都望了望醉卧当场的陈方。已经有臣子按捺不住，从席上站了起来。 对着皇上皇后一拜。 “陛下，娘娘，陈大人这番言语又是何意？” 周围臣子听到，纷纷附和，有了挑头的，此时自然大家都对陈方刚才的话一番训斥。 武媚娘听了，轻轻拧眉，却只看着李治。 那媚眼如丝，其中自有千言万语，却并不曾说一句，道一句，只等李治来裁决。 而嫔妃座位，郑才人已经忍不住站起，刚才陈方几句话惊动全场，她就为陈方担心，此时有大臣责问，她如何也是坐不住了。 旁边姜美人看到郑才人站起，却拉了拉她。 “这是太子生辰宴，妹妹这是作何？” 郑才人坐下，却依然局促不安望着场中，目光不断从皇上移到皇后，又从皇后移到皇上。最终也只望着酒醉的陈方。 四妃那里，静妃微微蹙了眉，陈大人一向沉稳，今日却为何如此？ 不过那句世人只闻雄鸡唱，哪曾闻过雌鸡鸣。 她却是喜欢的紧！此时只盼着陛下莫要治陈方的罪，或者给群臣面子，板子高高举起，却轻轻放下。就是所谓雷声大雨点小。 而德妃已经踹踹不安，只想着陛下，千万不要责罚陈方。 安定和太平那边，安定听到太平在嘟囔，陈方不是说他不会作诗么？ 安定无奈，这是诗么？这是骂人啊！骂的满朝武，王公诸臣，就差指名道姓，指着鼻子骂人了。 她却还是年少了些，却不懂陈方为何会如此。只听那几句连打油诗都不算的句子，隐隐觉得是和自己母后有关。 陈方这是不是借雄鸡雌鸡隐喻满朝武心中没有母后呢！安定猜不透，想的深了就头疼。 却只看着父皇，父皇又会如何处置？会不会治陈方的罪，她心中却是不想父皇治陈方罪的。 “陈爱卿酒醉之言，尔等却要追究么？” 李治忽然站起，一拍桌案，却是天子之威，群臣颤粟。 此时场面，被李治一言压的再无人敢言语。 只是无数双眼睛望着场中醉卧之人，却是蕴着怒意。 他们在场之人，哪个不是李唐的股肱之臣，王宫贵胄，武朝臣，封疆大吏，开国功勋，何曾被人骂过一句。 而那醉卧之人却是骂了全场，甚至当时直面着陛下和娘娘。 然而，此时李治已怒，谁又敢再说一句。 酒醉之言，怕是酒后吐真言吧！ 李治只望了武媚娘，陈方这却是为媚娘鸣不平，他又如何听不出，如何会治罪。其实他心中也有些为媚娘不平。 这帮朝臣平日里就爱说媚娘坏话，其中几个没少找自己劝谏，让自己先安排几位皇子轮流监国，只等太子大些，再让太子监国。 在他们眼中，却是不能用一个女人来主理国事的。 李治深知自己的皇后，论治国，李治都自认不及自己的皇后，那几个皇子，哪能及媚娘万分之一。 他虽然看好太子，然而太子却是太小。 媚娘虽是女流，却在他心中，比任何男子都要优秀。 女人就不可以治国了，荒谬。 此时李治却是向着陈方的，甚至在对媚娘治国之事上，他难得的觉得陈方是自己的知己。 这朝堂，多的是看轻女子之人，却只有陈方和自己觉得，一个人的才能和是不是女人没多大关系。 隐隐的，李治却将陈方做了知己。 那里李弘继续扶陈方，却是孱弱身子，如何也扶不起。 太平早跑了下来，帮着皇兄，却也是太小，只抱了胳膊入怀中，却是根本帮不上皇兄。 安定公主看了看周围，也跑了下来，和李弘二人，艰难将陈方扶起。 却见陈方一下子趴在安定殿下肩头，口中喃喃。 安定公主却听的仔细，他在梦呓，好香。 “来人，将陈爱卿扶到旁边寝殿休息！” 忽然李治说道，早有几个太监过来扶了陈方，此时太子李弘才卸了负担，深深出了口气。 陈爱卿端的好沉，差点没扶住。 “多谢皇妹了！” “应该的！” 那里安定说完，却看了父皇母后方向。 “父皇母后，皇儿去看看陈爱卿如何了？” 那里安定公主已经向陛下娘娘企命。 李治微微点头，在他心中，早当了陈方是自己长女驸马，刚才陈方又为自己的皇后鸣不平，李治是愈加喜欢了。 安定要去照顾，如何不应允。 若陈方知道，一定会说，陛下，你这是让小姨子照顾姐夫，很容易出事的。 安定公主随了几个太监而去，却见太平也跟了去，根本不曾向父皇母后说一句。 这是两个小姨子争着照顾姐夫了。 台上郑才人却也想跟去，奈何她的身份，此时敢多言一句，却是给陈方招祸。两个公主却还小，去了也不会有人非议。 陈方被太监扶走，却见忽然自他袖中落下一物，李弘赶紧捡起，却是认得，这不是肥皂盒么？只是上面的包角金片却是没了。 那里李治也看到那物，心中却被触动，望了望旁边媚娘。 两人心意相通，如何不明白彼此眼神。 陈方为了制香皂，可是尽心尽力，袖中都揣着一个肥皂盒，却是摩挲的金包角都掉了。。 此时，却是更喜陈方了，恨不得此时昭告天下，将长女许给陈方。只奈何已经和媚娘说过，等香皂造出来却才能最终将长公主许配陈方。 这个早在李治心中内定的驸马，却是愈发让李治心喜。甚至李治轻声对武媚娘说了一句，大唐得此驸马却是大唐之福。 第一百六十二章 陛下心急嫁女儿 那里李弘拿了那个肥皂盒，却是打了开来，打开时，里面却并非肥皂，也不是陈方正在制的香皂，而是几个已经烤干的泥块！ 李弘不明所以，却取了一个泥块，那泥块一端却还有字，一个承字是那么别扭，却是能认得。 “皇儿，那是什么？” 李治也看清楚那不是肥皂，此时却问了李弘一句。 “父皇，孩儿也不知道！好像是刻了字的泥块，孩子也不知陈爱卿将这东西揣在怀中何用！” “拿给父皇看看！” 李弘早将这个肥皂盒双手奉上，李治看到盒中却有四个泥块，都是干的，一一取出，每一个泥块上都有刻字，却是承天启命四字。 李治也不明所以，却看向自己皇后，武媚娘用那完美玉指轻捻了一块，却也如何看不懂其中有什么关键。 此时二圣和太子看着那盒中物不明所以，却见距离近的臣子站起。 “大概只是陈大人空闲时玩耍之物！” 李治看了看那位大臣，只将这盒子放在桌案一角。 此时却是太子生辰宴，却还要继续，这泥块是什么，只等陈方酒醒后问了便知，不急。 却在此时，德妃从位上站起，向李治一福。 “陛下，馨儿倒是知道这是何物。” “快讲！” “启禀陛下，这是陈大人为太子殿下备的礼物！” “礼物，陈爱卿用几个泥块做太子贺礼，这又是何意？” 德妃声音刚出，却有大臣站起，此时这位大臣话音刚落，周围却一片哄笑之音。 用几个刻了字的泥块做太子生辰贺礼，这可是调戏太子，故意轻了太子啊！这是故意怠慢天家，罪不可恕啊！ “陛下，这陈方仗着陛下宠信，却是太过胡来了，竟然用泥块做太子寿辰贺礼，这...这不是有意轻了天家。” “就是，张大人说的极是，这陈方真是太过胡来，骂群臣，辱天家，其心可诛啊！” ... 此时众位大臣终于逮到陈方痛脚，自然一阵口诛笔伐，恨不得将陈方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那里郑才人已经急切又要站起，却被旁边姜美人拉住手腕。心中踹踹不安，此时念着陈方，不觉心跳都快了一些。 手心被姜美人握着，却是已经出汗。姜美人看了看她，郑才人才佯做镇定 众臣都在诋毁陈方，卢馨儿看的真切，果真是不遭人妒是庸才，陈方如此优秀，却是让众朝臣眼红。 可你们跳脱的如此厉害，又何曾知道这根本不是他的痛脚，却是要踩在你们脸上的臭脚。 而且这一踩可是要踩得你们永世不得翻身。 卢馨儿却并未急着为陈方解释，却看着全场，你们继续跳脚，继续表演啊！一群跳梁小丑，哪里知道陈大人的技艺何其精湛。 此时心中却也记得陈方那几句根本狗屁不通的打油诗。 却不知不觉俞是喜欢。 世人只闻雄鸡唱，哪曾闻过雌鸡鸣。 当世敢如此为她们女人说话的，也就只有一个陈大人了，当真是让人喜欢的紧。 卢馨儿看着陛下神色，看到陛下已经有了愠怒，却不急不忙从座位向陛下这边走来。 却是走到太子身侧，从桌角拿了那个盒子，取出一方泥块，那上面一个启字。 看到第一眼，只觉得这字确实刻的不堪入目啊！ “太子殿下，馨儿为殿下演示这泥块用法！” “有劳德妃娘娘了！” “陛下，可让人备了纸墨！” 李治听到，早让人取来纸墨，非但纸墨取来，连笔砚也一并拿了来。 卢馨儿却取了四个泥字，有字的放在上方，用手并拢，用毛笔在上面刷墨，然后一张纸盖于其上。 当纸拿下，承天启命四字已经跃然纸上。 “殿下可看明白了？” “这倒是和印章同理！只是为何将每一个字单独做章？” 那里武媚娘却忽然变了颜色，看向李治，李治初时还是懵懂，在武媚娘看向他时，却一下子恍然。 此时只看着纸上那四个别扭黑字，龙颜大悦。 李弘也不是痴儿，此时也已经想明白了其中关键。 “陈爱卿真乃国士，这真是奇妙的紧！” “陛下，可还记得秦书！” “媚娘，你却和我想到一起了，想来秦书就是用此法印制。” “难怪我们派往西秦的探子回报，却说西秦的书籍极为便宜，至少比我们大唐的书籍便宜了近七成。” “媚娘，如果我大唐也用此法印书，你以为会如何？” “利国利民，功在千秋！” “陈方国士无双，却是一骑绝尘而去，别人只能望及项背。” 李治夸了一句，且见自己皇后颜色。 “朕现在就想将义阳许了陈方！” “媚娘知道陛下心中迫切，不过陛下金口玉言，如何也不能随意更改的。” “朕这只说给了媚娘，别人却是不知。” “陛下！” 二圣声音极低，看到二圣低语，卢馨儿和太子早退了一旁，却不敢听。 所以，这话也就二人知道。 “媚娘，就如此定了，只等弘儿生辰宴结束，朕就昭告天下！” “陛下，你这也太急切了！” “不是朕急切，却是这样的驸马实在难觅！” “也罢！陈方和义阳都已经不小，陛下有心将义阳许给陈方，却是宜早不宜迟。” “媚娘也是如此想，我心甚慰。” 此时李治看着那几个泥活字，简直像是看世间最瑰美的珍宝。 取了那泥活字印的四字，如何看都是那么完美。 陈方送给太子的礼物，这礼物却是太重了，连他这个皇帝都觉得重。 此时距离二圣近的大臣也看的清楚，听的仔细。 长孙无忌忽然站起，看了看群臣，这位三朝元老，大唐太尉，天子舅父脸现红光，春风满面。 以他的资历经历，如何看不出这四个泥字代表的含义，只叹了一句，终究还是看低了陈方。 此时再看陈方，莫说他说群臣是垃圾，就是指着鼻子骂你是垃圾，那也是应该。。 比起陈方，长孙无忌自以为这辈子都白活了。 仅一个泥活字，就是贪天之功。 第六十三章 天下书皆出唐工坊 “陈大人果真没说错，我们都是垃圾啊！” 长孙无忌不禁喃喃自语。 旁边臣子倒是听到了太尉低语，不禁看向太尉。 “太尉刚才说什么？” “我这一把年纪，却是差了陈大人许多！” 这句话长孙无忌却不是低语，周围人都听到。 刚才看到德妃娘娘演示泥活字的，却也不是太尉一人，此时这些看到的臣子莫不点头。 心中只怕是和太尉一般，觉得自己这一辈子都白活了。 自从陈方来到这太极宫，却是给大唐带来了许多改变，看似平平常常，却不知不觉已经深入到很多人的日常生活。 以前没如何察觉，此时这泥活字出现，却是震动了这些朝臣大员。 待细想时，只言差了陈方许多。他们原本的生活早被这位陈大人改的面目全非了。 上官仪在想逗着小孙女的冰糖葫芦，长孙无忌在想皇后上月赐下的牙膏，安王在想已经开始分发各个王府的菜籽油，那魏元忠吃了一口面前饭菜，却只赞无陈大人，此时哪能有如此可口饭菜。 而宫娥区域，却是感受更深，尚食局送往各正妃和公主皇子府的小食，冬日的羽绒服，开春的风筝，平日里使用的牙膏... 此时这泥活字却如一枚爆弹，让这些王公贵胄，朝臣武无不惊叹。 泥活字一出，陈方这一次可是不仅仅要扬名长安，还要扬名天下，扬名青史了。 而此时，想到泥活字和秦书的，又何曾只是陛下和娘娘。 只见大鸿胪颤巍巍站起，看了看皇上和皇后。 “陛下，娘娘，这泥活字一出，却是造福天下读书人之事。到时候书本的费用肯定大为下降，却是很多人都可以读得起书了。” 那里国子监祭酒抚了抚花白胡须，也站起面向二圣。 “陈大人之功，如何评价也不为过。这可不仅仅是利在当朝，却是功在万世啊！” 后面的群臣此时却未看清，却有大鸿胪和国子监祭酒如此说，纷纷此时却在询问，这事就在宴会上快速传开。 那里郑才人紧握了手掌，此时再不为陈方担心，只为他自豪而高兴。 其实他何须自己担心的，他哪一次又让大家失望过。 此时只觉得心中怦然心动的感觉愈发强烈，只恨不得能早日伴着陈方。 此时，全场已经传开关于这泥活字之事，即使那些使节此时也已经清楚。 渐渐，刚才还在对陈方各种言语攻击的群臣，此时却夸赞的不行。 果真人的立场是最不可靠的东西。 坐在二圣不远的安王此时却站了起来，转身望了望身后诸臣。 “这天气还真是多变，今日白天还是晴天，现在却起云了！” 安王淡淡说着，却有朝臣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安王这何曾是说天气，这是在说他们太善变了。 刚才说陈方坏话的是你们，此时夸赞陈方的却也是你们。 以上官仪为首的东宫势力却只在轻笑，他们这些人一直是看太子颜色说话的，如何也不会说陈大人坏话。 在太子那边，陈大人可是重要的紧。 只看的李唐那些忠臣，此时却更是脸上精彩。 而那里，李治和武媚娘早将刚才蹦跶最欢的几个朝臣记下。 对于李治，陈方早已是内定的驸马，诋毁谩骂驸马，这和诋毁辱骂皇家又有何区别。 而对于武媚娘。陈方却一直是舍生为她鸣不平，此时那几个蹦跶的最欢，最是言辞犀利，针对陈方的朝臣，她如何不记得。 不过这些不重要，秋后自然会算账的。 卢馨儿只看了看陛下和娘娘，那些大臣，真以为陛下娘娘如此好相与的。 你们自找死路，就休怪别人脱了鞋在你们脸上踩了。 想到陈方，卢馨儿倒是脸上起了红晕，除了才能见识，其实她更喜欢陈方那一手精湛技艺。 那里李治却已经看向李弘。 “这泥活字既然是陈爱卿送于皇儿的生辰礼物，这泥活字以后却是由皇儿决定如何实用扩散！” 李治那里说了一句，此时却又全场万籁俱寂，都等着太子如何回答。 “以后天下书，皆出唐工坊！” 十个字，字字李弘咬的清楚，朝臣听的清楚。 李治却已经拍案而起。 “好，以后我大唐活字印书的事情皆交给唐工坊打理，任何人不得擅自私印！” 李治一句话，让整个宴会场却是轰然。 以后这活字印书的事情就这样被唐工坊垄断了。 书乃读书人之根本，无书又如何读书。 陛下一句话，以后这活字印书却只能唐工坊印了。这种权利，当真让无数人心动心颤。 陈方此时酒醉，却还不知道太子投桃报李，将大唐未来最有利的一件事情全部交给唐工坊打理。 而此时，太子和陛下话音落下，却有无数朝臣心中惊涛起，骇浪拍。 原本已经极为看好唐工坊的朝臣，此时只感叹还是看轻了唐工坊。 而那些原本不看好唐工坊的朝臣，此时只思量这唐工坊怕是日后注定逆天。此时却是如何和唐工坊处好关系。 那里国子监祭酒拢了拢自己花白胡须，却是面色有些不好。 看了看旁边的大鸿胪，大鸿胪也看着他。 “这唐工坊日后毕竟压着九寺五监一头啊！” “注定是从我鸿胪寺出去的人，当如此不凡。” “哈哈，你倒是还记得他是从鸿胪寺出去的！” 旁边又一人坐了过来，却是太常寺卿。 “陈方是从鸿胪寺出去的，不过此时可是在我们太常寺太医署任职。” “天下谁不知道他只是在你太常寺挂了一个名而已！” “即使挂名，也是在我太常寺，却已经和你们鸿胪寺无关了。” 眼看太常寺卿和大鸿胪要吵起来，年岁已高的国子监祭酒赶紧让到一旁。。 宫娥那边，李修仪却离了席，坐到了安王这边，她本就是安王爱女，这太子生辰宴却也规矩不多，她坐到这边却也无人指责什么。 只觉得李修仪在宫中日久，思着父王，所以此时过去说说话罢了。 第一百六十四章 好香 “父王，这一番怕是拉拢结交陈方的人太多了。” “和他处好关系，我们安王府毕竟走在了前面。以后唐工坊用的钱粮之物，却也是户部提供，日后交往，却还是我们更频一些。” “女儿记着父王的话！” 李修仪说了几句，也就退了，有些话却不适合这里说的。她来这么一会，已经有几个人向这边看了。 看到女儿走了，安王坐在那里，双眼微眯，却是神色间难以察觉的露出一抹笑意。 早就觉得这陈方可以交往，此时却当真如此。当时让女儿接触他，也只是一场赌注，此时却赢得盆满钵满。 且不说其它，仅仅是唐工坊印书这一块，以后就大有可为，制书过程有陛下旨意，任是谁也不敢违抗圣旨，不过制书的原料和成品销售，却是需要唐工坊找人合作的。 这才仅仅是个开始而已，这个陈方，以后还不知道会为大家带来多少惊喜。 安王微微眯着双眼，却不自禁露出一抹喜色。 一场太子生辰宴，却让陈方做了中心，此时全场都在说这泥活字，都在说这唐工坊，都在说陈方。 李弘却也毫不生气，大唐用人，却是从来不觉得谁才华太过出众而有忌讳的。 历朝历代，却没有一个朝代在用人这块有李唐如此大度，只要你有才，我就敢用。 哪曾像以前的几个朝代，总怕臣子功高震主。误杀重臣的事情历朝历代，何曾少了。 陈方可用，可大用，李弘只恨不得此时拉了陈方的手，和陈方促膝而谈，就谈这活字印书。 李弘此时也归了位置，只抱着那个肥皂盒，陈方今日这礼物，却是他至今收到最重的礼物了，怕是以后也不可能再收到如此重礼。 自隋朝科举开始兴起，此时大唐早已将科举列为取材最重要一环。 却偏偏士族垄断了学识这块，书籍之贵，多少人可读？ 这一泥活字，却可以让更多人接触书本，接触科举了。 想来日后，大唐的人才会越来越多，越来越盛。科举的路子宽了，国家能通过科举选取的人才也就多了，而这个多可不仅仅是数量，更是质量。 太子生辰宴还未结束，期间已经有人暗中思虑，消息此时也向宫外传递，却如同生了翅膀，怕是明日这长安城都会传遍了。 而距离这里最近的寝殿，陈方趴在床上，几个将他送来的太监早退了，只有安定和太平两位公主在这里看着。 不过两位嫡公主如何会伺候人，只看着陈方，也不知道作何。 安定拉了被子为陈方盖上，看到他脚上靴子，如何也不可能为他脱的。 刚才倒是忘了让太监脱去。 权且让陈方如此睡吧，听闻桃红和银叶也在大明宫，一会她两说不定会来，到时候就可以照顾陈爱卿了。 如果不来，她就派人找找。 也幸亏陈方酒醉以后只是呼呼大睡，却也不曾耍了酒疯，不然这大明宫怕是都要热闹起来。 此时看着陈方呼呼大睡，太平端了凳子坐在床边，撑了下颌，看着陈方。 忽然陈方打了一个酒隔，只熏得太平赶紧跑到皇姐那里。 “好难闻！” “谁让你坐那么近了！” “皇姐，好无聊，陈方就这么睡着，又不能给我讲故事，也不能陪我玩。” “那你回去，现在皇兄的生辰宴还未结束，母后父皇都在那边，你去陪陪父皇母后。” “那皇姐，我走了！” 看着太平离开，这里却只有她和陈方了。 安定看到陈方将被子拉的偏了，又去给他拉好，却又听陈方在低语喃喃。 随趴在他身前去听，只听的又是那两个字，好香。 怎么老说好香，哪里香了？安定闻闻自己身上，不香啊，倒是这床边酒味好浓，难道他说的酒香？ 酒鬼，喝的烂醉如泥，还想着酒香。 安定不明所以，随起身，手却被人拉了，是陈方的手，拉着凑近鼻尖，又是一声喃喃，好香。 温热鼻息打在安定手掌，没来由安定心有些慌乱，抽手时，却如何也抽不回来。 却见陈方嗅闻了一番，直接将她的手放在心口。 然后就是陈方深深的沉睡鼾音。 “快放开我的手！” 安定唤了一声，酒醉之人如何会有回应，抽手又抽不回来，她的力气终究是小了许多。 安定无奈，看着这个如此熟悉又显得有些陌生的男子，着实不知道此时该如何做了。 偏偏周围无人，想让人帮忙也无人可帮。 将他打起来，让他放手，却又有些不舍得，权且让他继续睡着。 安定从旁边用脚勾了凳子，也是这些日子身体长得快，这脚能勾到凳子。 坐在凳子上，用空着的手撑了下巴，在细细看着陈方。 忽然觉察什么，原来是手掌下男子有力的心跳，一下下的，很有节奏有力。 不觉脸色倒是红润一些。 “你又梦到谁？偏偏拉了我的手。你说的真香，到底又是何种香味？” 那一双眸子，只看着陈方，若陈方睁眼，只怕会赞一句，越来越和你母后像了。 太子生辰宴结束，李治拉着武媚娘的手早已离开，群臣散去，三五个走在一起，却都说着唐工坊，说着泥活字，说着那位未来的工坊主人陈方。 安王身边，几个小辈随着安王。 “父王，您果真是料事如神，想来经过今日之事，以后这陈方注定是陛下娘娘以及太子身边红人。” “兄长如此说可就错了，这陈方早已是陛下娘娘身边红人了。” “你们只看到了这些么？” 安王看了看几个小辈，却是有些不快的说道。 “那父王还看到什么？还请为孩儿解惑。” “如果不出意外，也许陈方倒是和我李家关系会更进一步！” 和李家关系更近一步。 几个李姓宗亲都杵在那边，看着安王。 “父王意思...陛下想招他为驸马？” “也许就是这几日就会有消息！” “这，父王如何看出？”。 “伺候陛下久了，自然就能看出了！” 安王背着手，怡然自得的走着，身后几个小辈此时却完全摸不着头脑，为何自己一点都看不出。 第一百六十五章 十年之约 却说李治拉了武媚娘，却是问了旁边公公，让他带着去了陈方此时休息处。 此时安定手还被陈方握着，忽然听到一声唱喏。 “皇上皇后驾到！” 安定心急，如何也不能让父皇母后看到自己被陈方拉了手放在心口的。 她是大唐的嫡长公主，若是被父皇母后看到这个场景，难免会训斥一番，而陈方，却要受了责罚。 安定直接一脚蹬着床榻，此时也顾不得公主装仪，一手抓着陈方握着自己的手。手和腿脚一同使劲，才从陈方手中抽出自己的手，却差点一个趔趄跌倒在地。 那里李治和武媚娘已经进来，安定赶忙整理好身上宫装，就去见礼。 “安定，陈爱卿还在睡着？” 看到女儿，李治神色柔和许多，这可是他最喜欢的公主之一了，天生和武媚娘像，此时初长成，更是有几分自己皇后的妆容。 看到她，李治觉得就像看到刚入宫的武媚娘，如何不喜欢了。 若陈方醒着，心中一定呐喊，女儿是父亲的小情人，哪能不喜欢的。 “回父皇话，自来到这里，陈爱卿就一直睡着！中间并无别的举动，也不曾说过什么。” “嗯！咦，安定，你的脸色怎么如此红？” “父皇，皇儿刚才酒喝的有些多了！今夜脸一直红着，却如何也褪不下去。” “嗯，吾儿也早些去休息，这里父皇让人看着。” “那孩儿告退了！却还要去皇兄那边，今夜皇兄可是约了我们几个小聚！” “嗯，你们几个兄弟姐妹是该好好聚聚，不过记得，莫贪杯，别像他一般！” 李治指着陈方，看那神情，却如何也不当陈方是外人看的。 “父皇，儿臣知道了，也不敢贪杯，还要带妹妹回去的！” “嗯，去吧，带好太平，她还小，却是不懂事的！” “父皇，她却跑的比谁都快！” 安定公主一句埋怨，李治和武媚娘都开心的笑了。 安定走了，却见李治直接坐在陈方床榻边，看了看熟睡的陈方。 “媚娘，你觉得我这驸马如何？” “陛下，您真的是有些心急了！” “朕如何不心急！真怕被人抢了去！被人抢了，可就后悔莫及了。” “陛下，你说的...” “这事媚娘你也知晓的，还不是当年之约，却算来已经有十年了。你这些日子筹备击鞠，不也有为这事的原因。” “媚娘如何会不知晓，这事怕是不日就将传遍整个长安了。” 武媚娘有些嗔怪看着李治，练击鞠如何是为了这事，完全是为了陛下高兴的。偏偏陛下胡想了，其实武媚娘根本没在意这件事的。 “这位西秦的二皇女，可真有传言那般美么？” 那里武媚娘却如此问了一句。 “媚娘，如何美却也要被媚娘比下去！” “陛下，这里还有外人的！” “什么外人，这不是朕的驸马么！而且还醉着！” “陛下，您就不怕他是装醉？” “他若敢装醉，朕就让人挖了酒池，将他丢进去。” 武媚娘听到李治如此说，却是脸色红了。脸上蕴了喜色，加之那一抹羞红，如何看却是如何美。 闭月羞花也不过如此，沉鱼落雁也就这般颜色了。 “陛下，听闻西秦这位二皇女却和别的皇女不同，陛下知道详细么？” “鸿胪寺那边有报，还取了这位二皇女画像于朕。” “这位二皇女确实和别的西秦皇女不同，却是西秦皇帝和那些番外蛮夷女子所生。天生丽质，极为特别。” “哦，这倒是奇了，媚娘只听闻西秦皇室却不能和那些蛮人女子交往，更何况生儿育女。” “朕也是不清楚了，记得扶苏碑第一条就是为保秦血纯粹，不得和外邦女子和亲。” “媚娘也是疑惑的这里！” “朕已经派人去西秦打探，应该就这几日就有消息了，能赶到那位二皇女来之前得到消息。” “那这位二皇女来我们大唐却为何事？” “和亲！这个媚娘应该是清楚的，却故意如此问。” “西秦的混血，却要来乱我们大唐的血脉！” 武媚娘有些藴怒，这个时代，最讲血脉血统的。 当年松赞干布想娶一位皇女，太宗也只从远房宗亲那里选了一女远嫁吐蕃，就是大名鼎鼎的成公主。 成公主只是和李治同宗，甚至血缘极淡的。 从这件事足可以看出，李唐是很重血脉的。远嫁的公主如何也不是帝王血脉的。 “到时候再看看，十年前朕已经和西秦皇帝言明，西秦公主只嫁大唐才俊，所有皇室成员都是除外的。这位二皇女只可以在除了李家皇族之外的男子中选择配偶！” 武媚娘忽然掩了唇，轻声笑了笑。 “原来陛下想将义阳这么早嫁出去，却是怕那二皇女认准了陈方。” “哎，也怪朕，当年和西秦皇帝约好的，却是十年之后，西秦派一位皇女来大唐和亲，却偏偏有了陈方这事。” 武媚娘噗嗤一声笑了，却只看的李治心旌摇曳，此时如何也不想放过武媚娘，揽了腰肢，就往怀里抱。 “陛下，他还在这里的！” 武媚娘一指陈方，李治无奈，却放了手。 “不是醉着么！” “要不媚娘去找根棒子在他脑袋敲几下，免的他装醉！” 李治笑了，这位皇后，只有在自己这边却是有时胡闹，不过他喜欢。 那里李治松了手，放了自己皇后。 “这事倒真是陛下起的因，不过我大唐男子何其多，却再巧也轮不到他啊！” 武媚娘指指沉睡的陈方。 “朕却隐隐感觉不妙的！今日过后，陈方的名姓怕是整个长安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到时候那位西秦二皇女来了，如何也会听到，你说若见了，她有几成把握选了陈方！”。 武媚娘忽然面色沉了下来，却是看了陈方一眼，若真如陛下所说，怕是有很大把握陈方要被选去。 而陛下偏偏和秦皇的十年之约说的清楚，除了李家男子，无论和亲的西秦公主选的谁，唐皇都绝不可阻拦。 第一百六十六章 娘娘,你的手好香 陛下金口玉言，如何也不能在这事情上出尔反尔。这要闹出笑话，却是被西秦的人都笑了。 今日泥活字一出，陈方注定名满长安，却如何也躲不过这位二皇女甄选的，偏偏他姓陈，如何也不属于李唐皇室。 难怪陛下担心了，却为了早点嫁义阳，连和自己说的话都要悔了。 此时想来，陛下早就将一切思好。 陈方只要和义阳公主结婚，却成了大唐驸马，那如何也不可能取那位西秦二皇女的。 那里李治却看着陈方，然后竟然伸手摸了摸陈方面庞。 “媚娘，你也摸摸！” “陛下，这...” 李治却抓了武媚娘的手，放在陈方脸颊。 陈方醉酒中，却又喃喃，好香。 只抱了那只手，看的武媚娘和李治一阵惊神。 武媚娘赶紧抽了手，那里陈方还在喃喃好香。 武媚娘看了看李治，李治看了看武媚娘，只是摸了一下脸，竟生了这些事。 却见李治笑了笑，刚才发生什么，什么也没发生。 “媚娘，你觉得我这驸马无论才学，认识，长相，是不是都是一等一的！” 武媚娘不得不点头，若长的难看，她如何也不会暗自将陈方从鸿胪寺带进太极宫的。 “这般却是最危险的！” 李治叹了口气，看着自己皇后，揽了皇后的纤腰，就往外走。 “找人去寻桃红和银叶那两个宫...丫头，来这里伺候陈爱卿。” 想说宫女，却才记起媚娘已经允了陈方消了那两个丫头宫籍。 出了这处宫殿，外面早已是天色弥黑，远处宫灯隐隐绰绰，仿佛天上星一般散布。 不远太液池的池水在月色下闪着磷光，风吹来，却已经有了让人烦躁的热度。 李治一揽武媚娘的腰肢，狠狠抱进怀中，月色下，那一抹胭脂却是别样的红润。 “陛下，若是义阳嫁给陈方，二皇女却还要选陈方该如何？” 武媚娘轻声问道，却见李治手指按在她的唇上。 “那位西秦二皇女当不会如此不知理！” “但愿如此！不然怕是整个长安就要热闹了！” “媚娘，我们去湖畔走走！” 李治拉了武媚娘而去，寝殿之内，陈方用手抓了几下，却什么也没抓住。 “娘娘，你的手好香！” 旁边伺候的小太监直接吓的跪了，双腿都在颤粟。 “陈大人，陈大人！” 小太监唤了一句，却并未听到陈方回声，这还是酒醉着，并未醒。 此时小太监还是腿颤的厉害，如何也站不起来。 “刚才我什么也没听到，什么也没看到！” 在宫里做事做的久了，这小太监还是有一些眼力劲的，陛下娘娘如何宠着陈大人，谁会看不到。 今夜更是几块泥活字，将陈大人推向了一个无人可及的高度。 此时以陈大人的声名威望，自己若去找陛下告知此事，怕是自己要人间蒸发了。 幸亏小太监腿还没抖多久，就有两个窈窕女子冲进了这处宫殿。 小太监看到只心中直呼两位姑奶奶终于来了。 此时看到桃红银叶，小太监才勉强站起。 “两位姐姐来了，奴才先退下了！” “嗯！去吧！” 银叶和桃红以前一个是嫡长公主贴身宫女，一个更厉害，是皇后贴身宫女，自然面对这些小宫女小太监有一些威仪。 小太监离开了这处宫殿，又一次倒在地上，腿抽筋的厉害啊！ 湖畔，武媚娘躺在李治怀中，李治轻揽着她，用手揉着一缕青丝长发。却对着湖中映着的明月出神。 “陛下有心事？” “此处却无人的！” 李治轻点武媚娘眉心，那里一个朱红印迹，只压在指下。 “治哥哥，你又在想什么？” “你说若这泥活字印出大量书籍，现在的科举局面会不会改变？” “书便宜了，自然更多人读书看书，更多人考科举，自然会有影响改变。” “媚娘，这些年我们一直在暗中压着五姓七望，关陇贵族，却一直没什么好的成效，却不想，现在却忽然有了眉目！” “治哥哥应该开心才是，这些传统士族和关陇贵族，实在是国之大患，任由其发展，却是对我大唐不利！” 李治点头，只挑了武媚娘一缕长发放在鼻下。 “一个陈方，可以盘活了科举，可以压了传统士族势力一头，我真不知道该如何赏他了。” “以后义阳嫁过去，他不也成了天家之人！” “媚娘，可是我还是觉得亏了他。” “不是治哥哥还有心意让太子从学陈方么？” “这件事情现在倒是简单了，有了泥活字，以后天下书又都在唐工坊印制，陈方在读书人心中的威望却是高不可及，做太子帝师却是无人可再说什么。” “治哥哥是不是开始还在为如何让他教导太子愁心？” “嗯，现在倒好，他自己将这一切都解决了！” “治哥哥，驸马加帝师，治哥哥难道还觉得不够！” “如何也不够！就像治哥哥宠着你一般，如何也宠不够！” “治哥哥！” 太液池畔，二圣耳边私语，鬓角厮磨。 此时长安城中，夜色已深，却有许多地方，人还未眠。 一处商坊，几个男子聚在一处，全都穿着商人服饰，却都有些踌躇望着一个方向。 那个方向有人影过来，却是从一方轿子上走下。马上几个人靠向那边，却见是一个贵妇，约么三十出头，一身衣饰华丽至极，却并非官家富商打扮。 身上透着一股脂粉味，走路时有些轻佻，仿佛那步子要跳脱一般。 高挽着云鬓，一道天鹅白胫，却是上身领口开的极低，让那白鸽有振翅欲飞之感。 来人面容姣好，显然保养极好，不过那面容上却有一丝媚态，加之一丝轻浮。 “乌娘子终于来了！我们都在这里等的急了！” 一个商人早已一副献媚嘴脸，弯腰垂首说道。 “刚才有一位大人偏要奴家伺候，却不得开脱！” “乌娘子最是会伺候男人了，这长安城中，大大小小的官商却又谁人不知。”。 “你这张嘴，我喜欢！” 啪！啪！啪！ 第一百六十七章 乌娘子和五大人 啪！啪！啪！ 接连三个巴掌，只打的那个富商嘴脸都肿了起来，嘴角斜了，面色红紫，像是蓬松的面团，一丝血色从嘴角蜿蜒。 乌娘子却一把揽住那富商脑袋，只放入自己怀中。 “奴家打你，你可记恨？” 乌娘子此时嘴角浮笑，轻柔话语哪曾像刚刚狠狠扇了这富商三巴掌。 “我哪里会记恨乌娘子，乌娘子这怀中却是香极。” “知道吗？商人的嘴是最不可信的！奴家向来不敢信的。” “我对乌娘子说的话可是句句肺腑。” “你是想奴家用刀挖出你的心肺看么？” 那个商人一下子腿都软了，直接跌倒在地。这位乌娘子可真的掏过男人心肺。 看那富商跌坐在地，一头冷汗，乌娘子用手掩了唇，轻声笑了起来。 “看看，奴家说了商人的嘴最不可信的！想验验你的心肺，就被吓成这般。” 乌娘子抬起腿，却压在那富商肩膀，一袭白裙只掩了那富商嘴脸。 “好了，你们几个，我们来这里可有正事要做！” 街边，一个魁伟男子昂扬走了过来，此人生的高大勇猛，仿佛铁塔一般，一看就不是一个好相与的猛汉。 他走进，那几个富商都唯唯诺诺退到一边。 那乌娘子看到，却只扑进对方怀中，手轻抚着对方胸膛，这乌娘子本就不低，可偏偏此时在这壮汉怀中仿佛一个小女孩，实在这壮汉太过高大了些。 “五大人，却是好久不见你了，今日如何也让奴家伺候一晚！” “你受得了么？” 却只见那被称为五大人的壮汉狠狠在乌娘子后臀抓了一把，只抓的乌娘子嘴都开始龇咧，那臀蛋儿仿佛被抓裂一般疼。 这五大人的手劲当真了得，听说可以生生捏断一个人的腕骨的。 “受不住也想伺候五大人的！上次伺候五大人，奴家现在还怀念的。” 屁股虽疼，乌娘子却还是一脸笑意，那五大人搂了她的纤腰，哈哈笑道。 早有一个富商开了旁边的门，一众人走了进去。 “事情你们都知道了？” “五大人，现在长安城中有点脸面的人又谁人不知晓呢！” “嗯，二皇女这个月初就会来长安，乌娘子，你亲自挑选几个侍女，记得，不要破过身子的，也不要别人能追究到根底的。” “奴家那里正好有几个江南道刚送来的白净身子，五大人不说，我都要让人破了。她们全部身家干净，身子我也都差人查过。” “嗯，记得，她们可是要伺候二皇女的，有一点差池，我就废了你！” “小女子在这事上绝不敢胡来，五大人尽管放心，这几日我亲自调教，二皇女来了就可以派去伺候，包管万无一失。” “你们几个，派往唐工坊的眼线如何了？” “五大人，这个实在派不进去！” 一个商人显然是这几个富商领头的此时站出来唯唯诺诺说着，此时都不敢看五大人一眼。 “哦，还有这种事？莫不是你们想为自己开脱？” 那个富商吓的一下子腿软了，直接跪了，不断叩头，只将额头都叩烂了。 “五大人，实在不是我等开脱，那唐工坊并未像开始想的那般招人，只从掖庭宫带了两百健妇进去，这些人原本都是罪妇，事先如何也不会有准备的，所以到现在都没有人可以放进去。” “这个小女子倒是已经塞了人，只等唐工坊开始生产，那人就能进了工坊。现在他的名姓可就在工坊官员的册子里躺着。” “哦，乌娘子这事做的不错！” 五大人一揽乌娘子纤腰，却将她深深纳入怀中，狠狠捏了几下。然后一脚踢向那跪地的富商只将对方踢得滚了几个咕噜，一下子撞在墙上。 “没用的东西！” “还是乌娘子可用一些！” 五大人狠狠捏着乌娘子的脸，一把撕开了那白净裙子。 “只是小事！” 乌娘子春风满面，似丝毫不在意五大人如何对她。 几个富商看了看乌娘子，你的只是小事，让我们在五大人面前如何没脸啊！ “其实这唐工坊迟早要招人的，到时候放进去个把人却是简单。” 一个富商担心五大人拿他们出气，赶紧说道。 “就是，大唐的皇帝可是允了太子的话，让印书这一块全归了唐工坊，想来不日唐工坊就会大量收人。” 另一个富商赶紧接道。 “嗯！这些你们都去准备，这可是三皇子特意交待的事，办砸了你们几个都要掉脑袋的！” “五大人，卑职有一事不明，这陈方我们直接除掉不就好了！” “你这榆木脑袋，陈方现在在哪里？” 乌娘子指了指那富商脑袋，柔声说道。 “太极宫中！” “你去太极宫杀了他，若杀成了，奴家日日夜夜伺候着你，你想如何玩，奴家就如何让你玩！” 几个商人都苦闷垂首，太极宫中杀人，莫是疯了，真以为各个监门卫和左右千牛卫是吃干饭的！ “五大人，乌娘子，我们可派一名高手前往刺杀！” “忘了北汉那十三个人的下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却连对方面都没见，全部被人削掉脑袋了。” 几个商人继续垂首，脑袋快要触地。 “杀他也要等他去了唐工坊，太极宫中绝不可动手。” 几个商人颔首，那乌娘子却轻吟了一声，五大人又抓疼她了。 “那五大人，我们就先准备人手，这陈方却不久就会去唐工坊的！” “嗯！没我的命令，先不要动手，退了吧！” 几个商人退了，那乌娘子趴在五大人怀中，只掀了自己残留衣物，露出白皙身子。 “五大人，其实要这些人有什么用！” “要他们自然有要他们的用处。至少经商这块，他们还能用用。” “五大人，那太极宫中到底有多可怕？奴家倒是好奇。” “我进去也活不过一刻钟！”。 乌娘子身子发颤，却被五大人横腰抱住，早扔了在床上，只摔得身子生疼，却依然陪笑。 临清安阁，这已经是一座老楼，却是隋初隋帝建都大兴城就屹立在此，此时却已经经历隋唐两朝。 第一百六十八章 当着陛下面轻薄了娘娘 这老楼徜徉在一片竹海之中，临清安阁却是在长安这寸土寸金之地，置办了不小产业，却只用来种竹，楼就只有老楼一座。 这长安有头有脸的人物，都知晓这片竹海，名为竹园。 这竹林极为规整，却也极密，清风拂过，竹叶沙沙，仿佛无数春蚕吞吃桑叶。 此时老楼的二楼，一间厅堂却还亮着烛光。 “母亲还未睡？” “嗯，今日大明宫中生了事，却让我越来越觉得蹊跷。” “是那陈方？” “有时间我倒是想见见他，到底是一个何样后生。” “母亲，要不要让人请他来老楼这边坐坐？” “这个倒不用，该见时自会见的。好了，清雪，去睡了，熬夜伤身！” “母亲也早睡。” 东宫，此时宴席已罢，却只见袭人派了人打扫，然后随了太子回到寝宫。 燃香暖床，却见太子只拿了那个盒子，静静看着那几个泥块。 “殿下，晚了！” 袭人小声说着，轻巧坐在太子身侧。 “你睡吧，我再等会！” “那袭人陪着殿下，殿下不睡，袭人也睡不着。” 袭人靠着太子，手轻轻理着李弘鬓发。 “你说，如何陈爱卿就如此了得？” 袭人面色沉了一下，却很快自然了。 “这些事，袭人却不懂的，太子都夸了，那陈大人定是了得的。” “只可惜他醉了，不然我非要留他在东宫促膝夜谈一番的！” 袭人脸色更沉，却更恨了陈方，为何太子心中就那么在乎他，自己在太子身侧，却连多看一眼都不能。 还留在东宫夜谈，难道自己用身子伺候还远远赶不上和一个男子促膝夜谈。以前太子可不是如此，单独两人时，此时早动了手脚。 陈方若是知道此时东宫这两人心思，怕是要骂娘了。 促膝夜谈个鸟，老子不喜欢男人，喜欢妞。促膝夜谈也是和妞促膝夜谈，而且是平躺着。 后夜，这长安静了，太极宫静了，这大明宫也静了。 细听，可以听到太液池畔的虫鸣，可以听到风吹过，池水拍击岸边廊桥的声响。 树叶的声响，花的声响，宫人脚步轻巧走过的声响。那挑着灯笼走过的宫女脚步，却最是好听。 软底鞋，轻脚步，怕惊了谁的梦。 陈方却醒了，醉了一宿，大梦初醒。 将手放在鼻端，却是香的，那香极熟悉，却是武媚娘的。其中加了一段异香，却也和武媚娘的极像。 昨夜发生了什么？ 陈方挠挠头，不明所以，只记得在太子生辰宴醉了，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醉了，什么都不知道了。 忽觉身上少了什么，手伸进衣袖，却是那个装了泥活字的盒子早不见了。 该死，我这酒量，总是贪杯误事。 虽如此说，若是一切重来，估计还是要醉一场的。 抬头时，看到银叶趴在床尾，早睡着了。那精致女儿侧脸，温柔娴静，就那么细细趴着，却也和陈方无任何接触。 转头看时，桃红则趴在旁边案上，也已经睡熟，此时细听，有微弱鼾音，却是好听。 “怎么能这么睡？万一凉了怎么办！” 陈方轻拍银叶肩头，丫头睁开惺忪睡眼。 “大人，你醒了？” “不醒是谁拍你！” 银叶擦了擦嘴角晶亮口水，赶紧起身，被陈方揉乱发髻。 银叶撅着嘴，为何大人老是爱揉乱自己发髻，让自己长发飘飘，像个疯丫头。 看到陈方也下了床，又去拍了桃红肩头。 “去床上睡，小心凉了！” 这年头，什么小病都是大病，谁让医疗水平就那么低。 平常一个伤风感冒都能死人的时代，如何也不能让两个丫头病了。 他虽然也算懂医，奈何此时也没特效感冒药，也没阿莫西林。 “大人醒了，我们就不睡了，陪着大人。” “谁说大人我不睡，都给我上床！” 两个丫头脸色红了，本想着大人这是要同床欺负她们，却不料陈方只让她们睡在床里，他一个人佯睡床边。 桃红伸了手，白皙胳膊，嫩藕一般小臂，陈方轻轻将她手臂塞进被子。 桃红惊愕，大人不是喜欢调戏她两，如何此时规矩了？ “昨夜我醉后发生了什么？我袖中东西你们可见了？” “大人醉后就被陛下命人送到这里，至于袖中东西，却是那泥活字么？” 陈方点头。 “被太子拾了，现在怕是整个长安都知道泥活字了。” 果真是酒后误事，不过却也没什么，本就是送于太子的，至于名满长安，陈方并不在乎。 满了就满了，未满就未满，对他没什么关系。 “我在这里，还有谁来过？” “开始两位公主殿下陪着，后来陛下带了皇后娘娘来看过。” 陈方听到，忽然一身冷汗。 自己手上，可是武媚娘和安定殿下味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武媚娘是和陛下一起来的，难道自己酒后当着陛下面调戏了娘娘。 尼玛，自己会不会难以见到明日太阳。 陈方未穿越时是做化妆品的，对味道最是敏感，绝对不会弄错手中味道，而且这味道留了这般久，如何也是接触的，而且接触颇深。 想到自己酒后当着陛下面，摸过武媚娘，怎么感觉都是死罪呢？ 旁边桃红早觉察陈方脸色变了。 “大人，怎么了？” “没事，可能有点宿醉，赶紧睡觉！” 陈方佯睡，很快听到身边人熟睡鼾音。 小心下床，披了外衣，站在这处偏僻寝殿之外，却是望了明月高悬下的太液池。 陈方走去，一下子腿发软，跪在那池畔茵茵碧草间。 手抱着头，仰着脸。 “天呐，我到底干了什么？” 一声长叹，惊起池畔几只宿鸟，宿鸟扑棱棱飞走，陈方早仰面倒在那碧草间。 头顶孤月高悬，却是清冷月华洗面。摘了旁边小花，一瓣瓣剥落。 能活过今日，活不过今日。 看到最后一片花瓣。 “重数，这次不算。”。 随又来了两次，却才是心中满意答案，如此自欺欺人可好？ “我现在还活着，应该就能继续活下去，可是我当着陛下面轻薄了娘娘！” 第一百六十九章 万万没想到 上 “妈呀，这...” 陈方很害怕，万一陛下不杀自己，却给了双小鞋穿，会更难受。 自己等天明会不会就被请去大理寺喝茶了。 然后，陈方不敢想然后，可能这一辈子都不能见天日了。以后自己就是一块鱼肉，要被放在李唐这块案板上，任人宰割了。 尼玛啊！真手贱啊，怎么就醉酒后摸了武媚娘，还当着李治的面。 越想陈方越觉得没有以后了，此时倒是一死来的更痛快些。大理寺，那是人能待的地方么？ “不行，不能继续这般坐以待毙！现在陛下还没让人请自己去喝茶，天亮了肯定会请。” “好死不如赖活着，不对，长痛不如短痛！” 与其在大理寺生不如死，不如轰轰烈烈一把。 陈方从太液池畔站起，此时望着明月，说不定死了又穿回去了。 “对，彻底激怒陛下，让陛下给我一个痛快，千万别慢慢折腾我，我受不了啊！我这人最怕别人折腾自己。” 想到那些宫廷剧中看到的夹棍，琵琶钩，穿骨锁，那刺入指缝的竹签，那烙在身上的烙铁...，陈方就感觉浑身冰冷。 “会不会还有转圜余地？” 陈方又闻了闻自己的手，一拍脑袋，现在还想转圜余地。 在这个时代，即使普通人家，有人轻薄了自己妻子。那也是要拿起菜刀拼命的，更何况帝王家。偏偏还是李治和武媚娘，李治如何喜欢宠幸武媚娘，陈方能不知道。 怕是此时李治都已经为自己想好以后的处置方案了，帝王制作，想想就可怕的极。 趁现在还自由，怒了李治才是王道。 如何彻底激怒李治呢？陈方抓耳挠腮，此时恨不得将自己薅成秃头。 “祸乱宫禁，对，就这般，让宫娥跑去李治那里哭诉自己轻薄她，如何李治也要彻底怒了！” 就这样做，陈方打定主意，如何也不去大理寺受那暗无天日的罪。好死不如赖活着，他陈方可不愿意做这种人。 生不如死，不如死了算球。 此时离了太液池畔，忽然记起大明宫这边没嫔妃，只有宫女，嫔妃都在太极宫呢，都没跟李治过来。 “宫女就宫女，宫女去李治那里哭诉，和宫娥也没多大区别！本质还是小爷我祸乱宫禁。” 陈方向前走，路上已经看到两个挑灯的宫女，这夜晚，这些宫女挑灯都是结伴而行的。 陈方走了过去，就见两位宫女都对着陈方深深一福。 两个宫女都很年轻，窈窕身姿，面容姣好，其中一个鼻下生了一颗细小黑痣，却是偷眼看着陈方。 “陈大人这么晚了，还未睡？” 那黑痣宫女轻声说着。 “两位宫女妹妹，这么晚还忙着，真是辛苦！” “大人，都是份内事，却也不辛苦。” “熬夜的活，最是对皮肤不好，看两位宫女妹妹这肤色，却是暗淡了些！” 陈方本就是要让两人找陛下哭诉去的，此时刚说完，就抓了一个宫女手臂，手指在上面轻轻摩挲。 那宫女却一点不气，偏偏脸色生了红云，只偷眼望着陈方，一只被陈方摩挲的小臂竟是丝毫未收回的意思。 陈方摸了一阵，无奈啊！是不是自己下手力度不够，这两位宫女不气。 不行，这绝对不行，你们可是要去陛下那里嚎啕大哭，说陈大人欺负你们的。 “大人，你看看，我这肤色是不是也不好！” 陈方刚想到这里，就见那生了黑痣的宫女也伸了一段藕臂过来。那小臂却是好看，白皙的紧，肤色又哪里曾暗淡了。 晕，这怎么还如此主动了。 “两位妹妹，其实这看小臂也看不出什么！” “大人却要看哪里？” 陈方托着腮帮，看哪里，要不要来个重的，让她们直接怒了。 “女人的肤色，最易受到影响的却是最嫩的那些地方！” 陈方淡淡开口，却见两个宫女掩了口，轻轻浅笑，脸色早红的如同晚霞。 “大人是说衣服遮住的地方，这里却是不便，大人，我们到湖边那边，我和姐姐让大人细细看看！” 陈方郁闷，此时只想哭的，看来这两个绝对不行的，都如此主动了，怎么惹怒她们，让她们去找陛下哭诉去。 换人，就不信了，这大明宫没几个贞烈女子，只要有一个，也要找出来。 “两位宫女妹妹，今日却不能帮着两位妹妹看了，我还有些事！” “大人，现在能有什么事呢，我和姐姐可都想大人细细看的，大人喜欢，动动手也是行的。” 那黑痣宫女已经伸手拉了陈方，一副往陈方怀中送的样子。 陈方差点没哭，不就想找两个宫女去陛下那里哭诉么，如何就这般难。 “两位妹妹，真有事情！” 陈方赶紧推开那宫女，逃了。你妹，再不逃陈方怕自己要失身了，失身是小事，关键目的达不到啊！ 再找，天亮之前必须找到，不然就要去大理寺喝茶了。 很快，又是两个挑灯宫女出现在陈方视野。 要换换思路，刚才自己是不是太客气了，这次不客气，直接上手，让对方大喊救命最好。 这次陈方躲在角落，只等两个挑灯宫女过来，然后直接从后面扑向一个，却紧紧抱住。 那宫女马上惊慌失措，就要大喊，却见旁边宫女直接捂住她的嘴巴。 “陈大人，这么晚还未睡？” “啊！姐姐。是陈大人？” “你自己看抱住你的是不是陈大人。” 陈方哭了，你捂她嘴干什么，让她喊救命啊，喊啊！ 让千牛卫一刀砍翻我，这不是最好的结局么。 看着那宫女回头看着自己，一道晚霞早爬上双颊，却用自己的手捂住陈方抱住她的手。 一双桃花眼此时望着陈方，眉目生情，就差写着，大人，你抱的更紧些，别只抱着，动手啊，往上摸索。 陈方知道，又碰上两个寂寞宫女了，失败。。 在大明宫寻了半天，找到五对宫女，用尽各种方法，陈方只想好好哭一场。 苍天，你何其不公，我调戏宫女，怎么到最后都被反调戏了。 第一百七十章 万万没想到 中 五次落荒而逃，让陈方有些崩溃了，难道这条路这般难走。不是看电视剧，你碰一个女的，那女的就反手一巴掌扇你么？然后还要骂一句臭流氓，碰到厉害的，能追打五条街。 可自己都碰到的什么，不反抗，主动，反调戏，最后遇到的那个更厉害，直接抱住陈方不放，还舔了他一脸一嘴口水。 虽然你有姿色，虽然你身型颇好，也不带这般的，幸亏这个时代没唇膏口红。不然陈方估计此时自己一脸一脖子口红印。 难道是因为自己长太帅？结果都是差点被反推。 陈方郁闷，此时又看到两个挑灯宫女，却不敢上前了，怕了，一会又被舔一脸口水可怎么办？弄不好直接涂自己一脸洗面奶，那更郁闷。 是不是换个思路，在宫中杀人，好吧！这条直接略过，杀人这活陈方干不来，那是一个技术活。 骂人，骂天家，这倒是死罪，关键是如何死法，陛下干脆还好，不干脆还不是大理寺终身免费牢房等着自己。 苦思冥想，陈方觉得还是上吊跳湖来的更容易，可自杀这事，只有事到临头，才知道有多难。下不去手啊！ 此时站在湖边廊桥上，陈方试跳了几次，都下不去水啊！真心佩服那些蹦迪的。 天色亮了，看着太阳照耀下的太液池湖水，陈方颓然坐在地上。 “不折腾了，大不了大理寺待一辈子！” 谁让自己手贱，当着陛下面摸了娘娘，这天下，不，这华夏五千年的历史，可曾有自己这么找死的。 哎！都是醉酒惹的祸。 陈方还在那里颓然坐着，却望见一个小太监远远看见自己跑了来。 该来的终归会来的。 陈方倒是解脱般轻轻笑了笑，只望的那个小太监心中发毛，陈大人这眼神好古怪。 “陈大人，陛下到处派人寻大人的，却不想大人在湖边。” “走吧，带我去见陛下！” 陈方坐起，望了望清晨的太液池，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呸，我又不是壮士，也不想做壮士。 到了一处大殿，却见里面不止陛下，武媚娘也在那边。 轻薄了武媚娘，她也要看陛下如何治自己罪么？ 罢了，来盛唐一趟，本就是多出的一截生命，多活了这般久，也是够了。 而且这大半年，却也精彩，睡过这天下最美的女子，连睡了三次。在皇宫里成天被一群皇子公主围着追着，天天有俏宫女看，还能动动手脚，结识了郑才人，德妃她们，却也没算白活。 只是答应郑才人的事情，终归要让她失望了，自己是不可能带她离开这里了。 自己这一走，只希望桃红银叶她们，郑才人她们别太难过。 忽然又想到那缠着自己的高安殿下，觉得有些对不住这位二公主，她也是痴情，其实自己又何曾没有多想。 陈方也是正常男人，如何没眼馋过高安身子。 只是那时，只怕沾了她，会害了自己，也害了她。 却在那一刻，想到没几次接触的义阳公主，这一辈子，却最后连多看几眼都不敢看的女子，此时无比清晰的出现在脑海。 这样的女子若是娶了，是男人如何也受不住的。看一眼就要做梦，第二日洗裤子的。要是娶了，陈方不敢想，怕要被抽干。 他觉得若是他取了义阳，第二天绝对起不了床的，怕是每一日都需要大补，然后日上三竿都舍不得下床。 原来自己还是喜欢大号，喜欢那种能将纽扣蹦飞的女子，当然，大唐还没纽扣。 踏进大殿，全部思绪飘飞，此时心中空灵，却是什么也不去想了。原来死到临头是这般感觉，却什么也不去想了，脑子空了一般。 却见那里武媚娘和李治双双望着他，李治疾走了几步，却是拉起了陈方的手。 “感觉哪里好像不对！” 陈方心说，看了看四周，没见大理寺的人，千牛卫也在外面，没在陛下身侧。 难道自己不用去大理寺喝茶，可我摸了娘娘，还当着李治的面。难道陛下会如此大度？ 陈方却也没感觉到肃杀氛围，倒是陛下拉着自己的手，如何却让自己想到被太子拉着手的样子。你们还真是一对父子，都这般喜欢拉我的手，我的手香么？软么？ “陈爱卿，这里坐！” “陛下，娘娘，微臣罪该万死，昨夜醉了，却是胡闹一场，今日还觉头晕的厉害，刚才竟是忘了叩见陛下娘娘！” 感觉到氛围不对，陈方赶紧称罪。不用去大理寺，陈方一下子活泛了。 本想叩拜，却被李治扶了。 “这些细枝末节，朕又不会在意，快坐！” 陈方忐忑坐下，这可是被李治生生让着坐下的。 刚坐下就有旁边宫女奉了茶，一抹茶香，却是江南道进贡的春茶，当春的第一批新叶。 “陛下，娘娘，不知道找微臣来所为何事？” 陈方此时还忐忑着，看了看坐下的李治和武媚娘，细细看了二圣颜色，却也没感觉到有笑里藏刀的痕迹，二圣也不需要对他笑里藏刀。 就他们的身份，何须对任何人笑里藏刀，想杀杀了便是。 “陈爱卿，觉得朕的长女如何？” 那里李治忽然问道，陈方没准备，此时倒是踌躇了一下。 “安定殿下天生丽质，又贤淑明事，颇有娘娘风范，过几年，当是倾城倾国之姿，闭月羞花之貌...” 陈方还待继续要夸，却听陛下轻咳一声。 陈方看了看陛下和娘娘，难道自己哪句说错？好像没有啊，都是好话，没说一句安定殿下坏话的。 “长女！” 那里武媚娘轻声说了一句，尼玛，陈方差点想一头撞武媚娘大腿上，都是那些宫人成天一个劲叫安定长公主，连陈方都混乱了。 此时才明白，陛下说的是义阳公主。。 义阳公主，那自然是好的没话说，陈方自认，那是自己最喜欢的一款，没有之一。 该怎么夸呢！天使面孔，魔鬼身材，特大号美妞，好像不能这么夸，偏偏刚才以为是安定殿下，将合适夸的词全送给了安定殿下，现在用同样的词夸义阳殿下，陛下可能会怒。 第一百七十一章 万万没想到 下 陈方斟酌一下，却看了看二圣。尼玛啊，该如何夸义阳殿下呢！心里想的，如何也不能说啊，总不能告诉陛下，谁娶了义阳殿下，以后就别想下床了吧！ 娶了义阳殿下，只愿耕耘天地间了。 “义阳殿下，恕臣大胆，若是能娶义阳殿下，即使短寿十年，却也是愿的。” 若是以前，陈方绝不敢这般说，可是现在，他已经知晓，武媚娘就是当他工具人，完全不在乎他心中有无别的女子。 而且刚才确实将该说的夸词全送了安定殿下，却不好拿来夸义阳殿下了。 陈方就如此夸了一句，也确实是他本心之话。这般说应该没错的，反正是夸，如何夸都不为过的。 陈方本意是义阳殿下很优秀，极为优秀，为了娶她，短寿十年都可以的。这夸词，陈方注意的是通过短命十年都愿娶义阳殿下以突出殿下的美，殿下的优秀。 却不想陈方话音刚落，就见李治和武媚娘两个人都定睛看着他，这两人如何眼睛都亮了一分？尤其李治更是抚掌而笑，看了看自己皇后。 “媚娘，我就说了，这门婚事陈爱卿是同意的！” 有问题，听了李治的话，陈方本能感觉有问题，什么叫这门婚事自己是同意的。而且看李治望向自己的目光，怎么如此恐怖。 却见那里武媚娘也是笑了，也看了一眼陈方，陈方有些担心，毕竟他和武媚娘的关系在那里，这女人说不好此时是什么心态。 不过看了一眼武媚娘，如何也看不出什么。也是，这位的心思陈方就从来未曾猜透过，怕是以后也猜不透。 就像上次她最后让闻的香，陈方到此时都猜不透是她身体哪部分。 “陈方，还不叩谢陛下！” 陈方此时还是囧逼状态，在进来这道门时，他还想着今日要被带到大理寺喝茶的，可现在，好像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非但不是这么回事，陛下话里话外的意思，却还...卧槽，不会是陛下想将长公主许给自己吧？ 陈方感觉自己神经有点慢条，像一只恐龙，已经嘘嘘了半日，却神经元才传递到脑部已经嘘嘘的信息。 陈方没来由狠狠搓了一下手掌，就见李治已经站起。 “朕不需要爱卿减寿十年，只愿爱卿能够长命百岁。王公公，宣旨吧！” 李治说罢，陈方赶紧跪了接旨。一日之间，却是心情大起大落，像是暴风下的海潮，波澜起伏，澎湃的厉害。 从一进这里，李治和武媚娘都未曾提过自己当陛下面摸了武媚娘之事，看来是二圣有意忘却了，陈方自然不会再提，又不是痴儿。 出了那处大殿，陈方还觉得头有些晕，看了看身后大殿，怎么都感觉有些不真实。此时只想冷水来一个醍醐灌顶，看看这些是不是真的。 外面银叶跑了来寻自己，陈方在她胳膊用手捏了一把。 “啊！大人，捏疼银叶了！” “疼，那就不是做梦。” 银叶有些不明所以看着陈方，却见陈方那只罪恶的手掌早放在她的头顶，狠狠揉乱她的发髻。 “大人，你怎么老是揉乱我的头发？” “因为开心！” 陈方说完，大步而去，银叶赶紧随着，用手理了理被揉乱的发髻。 如何大人高兴就揉自己头发的。 陈方却此时看什么都精彩了，都更具颜色了，有点飘了。 飘，不能飘的，可怎么还是想飘起来的感觉。 那里见了几个宫女结伴而过，那鼻下有细小黑痣的宫女却见了陈方，脸上羞红。 陈方对她微微一笑，真想感谢你啊！没跑去陛下那哭诉。 昨夜，自己实在是太过荒唐了，陛下要杀自己，却是当场杀了，如何会等自己醒了。要抓自己，只怕当时就让千牛卫一盆冷水泼醒，拖进大理寺了。 果真是身在其中，乱了方寸，什么糊涂事都干的出来。 何为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此时陈方觉得自己心态就是。 不由想到长公主，以后就不怕看她了。 非但不用怕看，却是可以一直陪着了。 没想到，却成了李治的驸马，要娶真正的大唐公主。和亲的，那是真公主么？义阳可是真真正正的李治大女儿，和淑妃一起睡出来的长公主。 不由又想到淑妃，陈方却神色暗淡了。 刚才还飘着的心情一下子沉底。 银叶跟在后面，却见大人脚步停了，只站在一丛花前踌躇着。 那神思模样，刚才却暗淡许多，连银叶也能看出。 “银叶，你说一个女人，愿意后半生伴着青灯古佛么？” “打死银叶也不愿意，银叶只愿意陪着大人。” 陈方摘了一朵鲜嫩娇艳花骨朵，却坐在旁边石阶。 “淑妃娘娘已经出家了，在云梦寺！” 那里，郑才人告诉陈方，如当空闪电，又一次劈在陈方头顶。 “娶了义阳，她就是自己的母妃了，如何也不愿她伴着青灯古佛，终身到老的！” 心里说了一句，却是多了一件心事。 去尼玛的皇权，凭什么？ 陈方抬头望天，却见天边一朵云轻悠悠飘过，几只乳燕在那云边缘，成了巨大阴影下的点。 终归生在当下，总要受着制约。 旋即，心情却舒展起来，拍了拍旁边石阶，银叶靠着坐下，却见陈方将那朵娇艳红花插在她的鬓角。 坐了小会，银叶以为大人会动她的手脚，却见陈方异常老实，甚至都未曾看她。 大人有心事，银叶赔了大人这般久，此时却是看出的。 轻轻靠了陈方，一只纤长白皙玉手，早放在陈方膝上，轻揉了几下。 却见大人忽然站起，拉了自己。 “叫了桃红，我们回太极宫！” 那里，两道身影却成了三道，出大明宫时，陈方深深望了一眼唐工坊方向，那里工程即将完工，工坊的建筑鳞次栉比，仿佛一片片排列的鱼鳞，却是大明宫的地势更高一些，望的真切。 “这一生，我都不愿你再受到任何伤害！” 旁边桃红和银叶看了看陈方，大人在说给谁听。。 情书写给山鬼，心事寄于春风。 陈方慢慢走着，却是绕过唐工坊，进了太极宫。 第一百七十二章 凌烟阁中话私利 进入太极宫中，一切却变的熟悉了，遥遥望见各处建筑，三清殿旁的凌烟阁显得有些矮小。 平凡处却总蕴着不平凡，或许这里最是可以说明。 本想去那边看看，说不好以后自己画像也会挂在其中了。 却见一个窈窕身影出现，出现时，这周围风景似乎都亮了几分。 “微臣陈方叩见德妃娘娘！” “嗯，赶紧起身！” 德妃看了看周围，望见了那并不高大宏伟的凌烟阁，刚才陈方却在看那里。 “你们都下去吧，我和陈大人说会话！” 陈方看了看德妃，似乎这位德妃真有事情，就让银叶和桃红也先回去。 “陈方，我们进去坐坐！” “好，德妃娘娘先请进！” 进了凌烟阁，里面虽然并不算宏伟，却极为干净，其中每一日都有宫中专门宫女打扫，使这里不沾片尘。 这里是当年太宗为思念随同他打江山定江山的二十四位功绩臣子所设，其中二十四人画像全部出自一代名师阎立本之手，算起来也是阎立本最出名的一系画作。 此时进入阁中望了一圈，陈方只赞这阎立本真乃一代名师，却是画的出神，将那二十四人尽皆展现的淋漓，富有神韵。 这凌烟阁中，却也有坐的地方，德妃指了指，和陈方促膝坐在一处。 “陈方，想到在哪里找人了没有？” “微臣有些不明白娘娘的话！” 陈方真是有点囧逼的，德妃开口就问在哪里找人，可陈方却连为何找人都不知晓。 “我是说印书之人，印书却也复杂，陛下将这一块全部交给唐工坊，其中许多技艺却是要专门的人来打理的！” “德妃娘娘，你在说什么？” “你还不知道么？” 德妃看陈方，却也不是在故意装。 陈方哪里知道还有这事，醉酒醒后，就为自己小命担心，万万没想到陛下非但没有怪罪，最后自己还稀里糊涂成了李治内定的长公主驸马。 当真是轻薄了娘娘，还带送公主的。 从大明宫离开，陈方就回了太极宫，哪里知晓陛下将印书的事全部交给了唐工坊。 此时也是听德妃说了，才知晓。 “你倒是...” 一瞬间，德妃倒是不知道说什么了，有些语塞。 知道陛下将印书之事全部交给唐工坊，德妃就一直想着这事，其实这事何止德妃想着，这宫里宫外，想的人多了。 很多为了其中之利，很多为了其中之名，很多也为了其中之势，倒是真心想帮陈方的却没几个。 德妃想帮陈方，就一直思着这事。 偏偏到了唐工坊真正的主人这里，却不知道此事。 真是急死了一群太监，皇上却一点也不急的。 想到这里，德妃不禁掩口笑了笑，果真是让花都失色的容颜，即使这凌烟阁中光线暗了，却也难掩这德妃颜色。 忽然陈方被德妃拉了手，却放进怀中。 “现在知道了，那能不能让我们卢家也参与其中？” “呃！德妃娘娘，你这却问的好直接！” “跟你我就不需要绕弯子了，我刚才说了，这印书需要的专业人士很多，一时间也不好找，昨日正好家兄在长安，我和家兄说了，只要将河北道那边售书的事情交给我们卢家，唐工坊所需的专业人士全部由我们卢家提供。” “陈方，你是知道的，我们范阳卢氏一直以儒学传家，卢氏有专门的抄书眷书之人，印书需要的拓字，刻章，整理，装册之人，卢家都有不少专业之人。” 德妃说着，却是用手轻抚陈方掌心，只让陈方觉得这手摸着舒服。捻起那温润手指，陈方看了看。 “可我不想和你谈这些事！” “觉得我们之间加了功利？” 陈方点头，却见德妃靠了过来，只靠在他的肩头，一只手抱着陈方，却是掌心放在他肩膀。 “其实这世间事，哪里能少了功利二字。昨日哥哥找我，我却也觉得你确实需要人手，才答应帮他说说，你若不想说，就不说了。” 德妃说罢，靠进陈方怀中，此时却不是搂着肩头，只将身子都埋进陈方怀中。 “这事陛下会猜忌么？” “其实陛下一直猜忌五姓之家，猜忌陇西那帮新贵，这却是全天下明理之人都知晓的事，你这一说这事却不应该答应哥哥了，就当馨儿今日什么也没说过，却差点害了你。” “我答应了！” 卢馨儿忽然仰头，望着陈方，话已至此，他为何却答应了？ “德妃娘娘看什么？我是真不知道这些人去哪里找的，陛下只交待事情，没给人啊！” 陈方摊摊手，这事情闹得，他也是刚知晓，去哪里找专业人士，完全没头脑的。 “陈方，叫我馨儿！你答应我的。” “馨儿！” “谢谢你！那我今日就再去找哥哥，我会让家兄安排，尽量让陛下不会猜忌到你。” “这些倒不重要，陛下这给了我一个烂摊子，如何也不能不让我找人手经营吧！” 卢馨儿卧在陈方怀中，却是轻轻笑了，这人，果真是心思细腻的很。 这话也说的巧，这大家都在抢的事情，到了他口中，却成了烂摊子，此时卢馨儿还记得太子那句以后天下书，皆出唐工坊出口时，在场众人的神色，到了陈方这边，却是看的如此之淡。 不觉拉了陈方手，让他在自己身子肆意。 “好了，这里不久留了，怕又惹出事端。” “其实这边倒很少人来。” 卢馨儿望着陈方，眼波流转，却是此时动了心思，那颗心都砰砰悦动着。 陈方抚过那秀美发髻，理了理那金穗絮子，将伸进自己衣襟那只芊芊玉手取出，轻轻吻了一下，却站了起来。 “这事既然卢家有了参与意思，不知道郑家有没有这方面打算，看来还是问问郑才人才是。” “反正自己缺人手，便宜谁也是便宜。” 看到陈方起身，卢馨儿虽有不愿意，却也明白陈方这般却是做的对的。。 走出凌烟阁，陈方赶往自己住处，指尖一缕香，却是如何也不能贪恋的。 秋月小居，郑才人却趴在窗头，望着外面鸟语花香。 第一百七十三章 伊人倚窗盼君来 郑才人望着外面，似在出神，身后贴身宫女西月将一个瓷碟推向郑才人，却见自家小姐毫无察觉。 西月剥了几颗花生，吹掉粉红包衣，将嫩黄色的油亮花生米堆了一小堆，小姐最喜欢嚼这东西了，大概因为这是尚食局出的吧！ “小姐，你又想着陈大人了？” “你这丫头，又惊了我的梦！” “小姐成天做白日梦。” “就你嘴贫，谁说是白日梦，总有一天他会带我离开这里的！” “小姐，我劝您还是别总是想着这些，大明宫那边可是有一些消息传了过来。” “哦，什么消息？” 西月却趴在自家小姐耳畔，轻声说了一句。 “果真，我的陈方连陛下也是喜欢的！” “小姐，你是真犯了花痴了，陛下让陈大人做了驸马，他以后心思全在了长公主那里，哪里还会记得小姐你。” “他会记得的！我信他。” 西月一生气，小姐总是这般，自从那日以后，动不动就凝了神，大白天总是梦着。 却偏偏信了陈大人，如何都心向着他，平日里自己稍微说陈大人不好。小姐就给自己甩脸子，害的她现在都不敢说一句陈大人不好了。 “我就怕陈大人此时都忘了有小姐你了！” 西月不觉又说了一句心中话，却忽然见到有人进了秋月小居，这里本不大，西月和郑才人都在窗口这边，一下子就都看到了。 待看清楚来人，西月赶紧迎了出去，走出房门却才记起，桃红已经不是娘娘身边的人了。 却不觉有些脸红，刚说了陈大人都忘了小姐了，偏偏这时候陈大人的侍女桃红来了，这脸打的好快啊！ 西月有点迟疑，却见旁边郑才人早就越过她身子，迎向了桃红。 “桃红见过郑才人！” “妹妹快起身，在这里就如家中，却不用多礼。” 郑才人早拉了桃红手，就往屋内拉着，别提有多亲近，不知道还以为是亲姐妹的。 那里西月关了房门，赶紧去倒了茶水，这秋月小居不大，不过一应物件却是在这宫中都极好，谁让郑才人出身荥阳郑氏，又是郑氏嫡女，家中每月给的月钱却着实不少。 这也算宫里一件平常事，很多看似不起眼的嫔妃宫人，却是身家了得，出身极为尊贵。 “淮南道的新茶，妹妹尝尝！” 郑才人接了西月端的杯盏，亲自端给了桃红。 “郑才人，你这太过客气了！我只是...” “不许胡说，在我眼中，可真当你是妹妹看的！这秋月小居你也当自己家。” 郑才人看桃红额角发丝有些乱，亲自给她理了下。 “那我能在你这多待一会么？” “我倒是想和你换换！” 郑才人此时心中说着，若自己是他身边丫鬟倒也好了，不用只在这里思着念着了，可以一直陪着。 想到此，倒是有些妒了桃红。 “我这里，妹妹自然可以随便待着。不过姐姐问一句，你怎么想着在我这里待着！” 桃红看了看郑才人，苦了脸，一脸泫然欲泣样子，倒是吓了郑才人一跳，难道是陈方欺负她了。 呜呜，怎么自己也想哭。你要欺负女孩子欺负我啊，如何欺负都行的。 “大人每日让我练字，好苦啊！” 却听桃红说了这句，郑才人实在没忍住，掩了红唇浅笑。 “他却是为了你好！” 桃红一下子没精打采，仿佛七月间被艳阳晒的树叶。郑才人握住她的手，轻轻拍了拍。 “可是练字好苦！” “我倒是想让他叫我练字的！奈何到了你这却说苦。” “呜呜，手都练疼了。” 桃红哭诉，郑才人浅笑，却是西月也一幅愁眉，看了看桃红。轻声说了一句练字是真苦，她是感同身受，也被小姐逼得练过。 郑才人却推了旁边瓷碟，让桃红磕其中瓜子。 “等以后，你就知道他是为了你好，才让你练字的！” “郑才人，你可不许骗我！” “叫姐姐，不许叫郑才人了，不然我不开心了！” “郑姐姐，哦，对了，大人让我来还有正事。” “快说说，是什么事？” 有正事，难道又可以陪着他了郑才人一下子有些紧张，倒是握疼了桃红的手。 “大人让我问郑姐姐，河南道一道售书之事，郑氏有没有心思？” 桃红一句话，莫说郑才人，连郑才人身后西月都怔了身子。 河南道一道售书之事，郑氏有没有心思，这话。 昨夜泥活字一事早传遍长安，以后印书之事陛下也全部派给了唐工坊，此时大唐活字印书之事全捏在陈方一人手中。 所有人此时怕是都念着这售书和书籍原料一事，其中牵扯的利益不知道有多大，此时唐工坊可以说是整个长安，乃至整个大唐的香饽饽。 无论得到其中哪一项收益，怕是都要被人抢破了脑袋。听说昨夜都有不少达官显贵，富商巨贾连夜商议此事，有些人甚至彻夜不眠思着此事的。 就是那德妃，昨天都见了她在长安的兄长，八成也是为了这事。 而此时，陈方只让桃红来说了一句，却是将大唐整整一道售书之事要交于郑氏。 这，郑才人那一刻却不知道如何接话，陈方轻松让人一问，却难道没想过这是多大的利益给予。 自己的财迷方，竟是大方到了此等田地？ 而且这还不仅仅是利益之事，要知道书可不是一件简单物件，却是读书人必备之物。 售书可不是只有利，却还有名。甚至凭此造势，在天下读书人中刷着威望。 “郑姐姐，郑氏到底有没有心思，我还要回去禀给大人呢！” “小姐！” 那里西月赶紧唤了一声自家小姐，她虽然只是一个侍女，却也伺候在五姓家，其中关系看不透，却也能看出一些的。 “这，关系体大，我怕连累了他。”。 郑才人此时却不想售书之事，而是想着陈方，陈方若是如此将河南道售书的权利全部给了郑氏，会不会惹陛下娘娘不快。 “郑姐姐，大人让我来问，别的郑姐姐却不用多想，这是大人亲口叮咛的。” 第一百七十四章 蓬松丸子头 “小姐，赶快答应了！” 西月都急了，这些年，小姐在宫中，却也对郑家没任何贡献，七年间，莫说近了陛下，却是连话都不曾说几句，这几年的月钱，荥阳那边都一年不如一年了。 此番这事若办成了，莫说别的，这来自荥阳的月钱，绝对会翻了几番。 “那我就替家中先答应了！” 此时想到陈方，郑才人如吃蜜一般甜。他心中有自己的，不然不会专门派了桃红来问。只是，自己不能陪着他，想到不能陪着陈方，又是一阵黯然神伤。 “那桃红先回去了！” 看着桃红离开，西月一下子一蹦三尺高，郑才人一揪她的小辫，狠狠在她额头用手指磕了一下。 西月捂头呼疼。 “你刚才还说他忘了我的！” “小姐，西月错了，这一次河南道售书之事小姐帮家中拿了过来，以后我们在这宫里也不愁用钱了。” “我记得谁说过还要我养他的！” “小姐，西月胡说的！是陈大人养你，陈大人养你！” “我看连你这小蹄子也一并养了。” 郑才人没好气，狠狠又磕了一下西月额头。 西月疼的受不住，揉着额角。 “不过陈大人真是大手笔，这一下子小姐在郑家也能扬眉吐气了。” 郑才人轻声笑着，却又出神了，西月一看，轻轻挪动脚步离开，小姐又开始做白日梦了。不过怎么感觉白日梦也能成真的。 想到陈大人对小姐如此，不知道为何，西月此时却心喜，为陈大人没忘记小姐，没负了小姐的情份。 此时陈方住处，银叶却练着字，发髻盘开，陈方取了一把桃木木梳，却站在她身后梳着。 “大人，我一定会被你弄成一个小疯子的！” “一会照镜子看！” 陈方摸着那柔软的长发，这银叶的发质极好，用梳子完全梳理顺了，陈方就势一挽一绕，用早就准备好的一小截细红绳拢了。 一个简单松散蓬松的丸子头。 此时淡黄宫装长裙，蓬松丸子头，一节天鹅胫般白皙颈子。 一瞬间，陈方却有些晃神，仿佛跨越时间空间，坐在电脑前，放大的窗口中，那个挽着蓬松丸子头的混血女子对他说。 我已经决定回中国定居，以后就不回欧洲了。 那是最后的一面，隔了千山万水，只能在屏幕中看着她的一颦一笑，一拧眉一噘嘴。 他记得他喜欢轻点屏幕，似在捏她的鼻梁。 陈方摇了摇头，又走神了。 此时手却放在银叶肩头，随松开手指，扣着丫头那玉肩轻轻捻了捻。 “去看看！” 银叶起身，站在玻璃镜前，本想大人肯定将她弄成了疯丫头，却不想镜中的自己，自己却是都喜欢的。 陈方看着镜中的银叶，不觉轻揽着她，将她靠在肩头。 “说了好看的！” “大人，真好看！” “哪有自己如此夸自己的！” 陈方蜷指轻磕了银叶额头，却还是忍不住轻轻摩挲了那露出的颈子，却见那里，银叶的颈子成了粉颈。 “若穿着小吊带就更好了！” 银叶听陈方如此说，却皱了皱眉。 “大人，什么是小吊带？” “以后让彩衣做了，我让你穿。” 说完才想起，尚衣局那边自己是不能去了。 桃红已经进来，看到银叶新的头发样子，知道是大人弄的，如何却也要缠着陈方给她也如此弄。 “先不急，我却还有些事让你去找娘娘！” “大人，找娘娘做什么？桃红可不回去！” “谁说让你回去了，让你回去我还舍不得！” 桃红脸色红了，却被陈方拉着胳膊拽了拽，在她耳旁轻说了几句。 甘露殿，此时李弘却也在这边，明日他就要正式开始在朝堂随着母后临朝了，武媚娘特意让他来了甘露殿题点一些东西。 刚说了会话却见春晓从外面进来，说桃红要见娘娘。 武媚娘允了，那里桃红很快进来。 “桃红叩见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叩见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起身，是来看我还是有事？” “娘娘，是陈大人让我来的！” “说！” “陈大人让我告诉娘娘，他找了德妃和郑才人，以河北道和河南道售书之权换了一批能工巧匠。” “哦，他只让你说这些？” “大人问娘娘这般合适不，不合适他再找德妃和郑才人推了这事。” “他是陛下钦定的大唐工坊坊主，这些事他却是可以自己做主的。” “桃红知道了，这就回去禀明大人。” 却见武媚娘拉了桃红，拉到一旁，让她站在自己身后，却挥了挥手，春晓带着一帮宫女太监离开，这殿中只剩下皇后太子和桃红。 “弘儿，陈方这番行事你以为如何？” “孩儿有些懵懂，却是看不透的。” “以后多亲近亲近，从他那边你能学到许多。” “皇儿聆听母后教诲，以后一定多亲近陈大人。” “皇儿却还想母后为皇儿解惑，陈爱卿为何如此做？” “有备无患，分而处之！” “皇儿不懂！” “泥活字一出，这天下最受影响的是谁？” “读书之人，科举之事。” “那恶了谁？” 李弘拧眉深思，恶了谁？泥活字的出现，让书本能够大量印制，这是利在当下，功在千秋的大事，如何会恶了谁？ 武媚娘看着李弘，确实还太小，需要在朝堂多多打磨。 “弘儿，书本便宜了，读书人多了，科举考试普通读书人应第就多了，长此以往，却是将原本士族占的权利分割了部分。” 李弘此时听了母后的话，才恍然大悟，果真是自己想简单了，看来自己真需要好好熟悉朝堂，熟悉天下的。 “母后意思，陈方做出泥活字，却得罪了士族，得罪了五姓家？” 武媚娘点头，却又轻轻摇头。 “此时大多数人是看不清的，可是以后会看清的，现在你知道为何陈方如此做了么？” “皇儿似乎明白一些！”。 “说！” “陈爱卿如此做，是防备五姓家一起联合对付他，此时找了范阳卢氏，荥阳郑氏，却是将这泥活字印书一事也绑了五姓家的利益。自然就将五姓家分化，使五姓家不能处在同一利益点。” 第一百七十五章 天下人只是你手中刀剑 武媚娘轻轻点头，却是听的身后桃红一愣一愣的。 大人随意处之，却含了这么些深意，他是如何也不懂的。更不敢想其中竟有这么多弯弯绕，大人的思虑，果真不是她这做侍女可以去猜度的。 “弘儿，吾儿看透了一些，却还是看不透许多。” “请母后赐教！” “以后多找找陈方，让他教你！” “那皇儿以后将陈爱卿做老师看待！” 武媚娘却轻摇头。 “做知己心腹看待，这大唐的江山，却是要稳许多。” “皇儿知道了！” “桃红，回去吧！” “桃红回去不会胡说的！” “傻丫头，让你听了自然不会让你闭口不说的。” “皇后娘娘，太子殿下，桃红告退！” 却见桃红离开，武媚娘拉了李弘的手，走在甘露殿外。 “用人不可深信，无论是谁。记住，你是陛下的儿子，这天下之人却只是你手中的刀剑！” 武媚娘说完，看着远处的宫阙，望了望陈方居住的方向。 “谁人都如此！弘儿，退下吧，明日却要早些起了。” “皇儿告退！” 李弘走了，却见武媚娘依然望着那个方向，望了一阵，然后施施然回到殿中。 “教导皇儿，却是我有些被人扰了心绪。” 旁边春晓伺候着，却见武媚娘忽然看了看她。 “如何也有些不习惯！” 武媚娘轻声说了句，拂袖让春晓退了。 春晓退下，却见清宫女从外面进来，清宫女才是武媚娘真的心腹，却是武媚娘看着这宫中的耳目。 “为了陈方的事来的？” “娘娘已经猜到了。” “不是猜到，是陈方差了桃红来告诉我的！” “那看来是我多心了，娘娘，奴婢告退了。” “以后就不用去管陈方那边，一会让陈方去那处宫殿，我要见他。” “是，奴婢这就去安排！” 当陈方来到那处偏殿时，这一次却是一个老宫女陪着，清宫女最后还是决定自己去找的陈方，这也是她第一次出现在陈方面前，倒是桃红见了，颇为惊讶，娘娘竟是让清姐姐来找大人。 桃红不知，其实是清宫女有意自己来的，既然娘娘已经说了以后不用去管陈方这边，她出现不出现也就没什么了。 却是念着这位越来越受娘娘看重，随亲自来了。 陈方站在偏殿外，却有些晃神，都已经要我做驸马了，怎么还找我！郁闷，本以为娘娘以后不会找自己的，偏偏找的如此之快。 心中有事，讷讷走入那处院子，却见武媚娘却在院中，招了手，清宫女已经关了院门。 “过来，看这花开的多好！” “微臣叩见...” “单独处时，却不必如此多礼了！毕竟你也算我...男人！” “微臣遵旨！” 陈方走了过去，却看见武媚娘看着一丛白色牡丹，此时花开的正好，却是当春开的最早一批牡丹。 “如何？” “花之富贵者，名不虚传！娘娘却比这牡丹更美，更动人！” “嘴巴抹了蜜一般！” “句句肺腑！” “以后也会这般夸义阳吧！” 陈方怎么感觉这黄昏的风有些冷了，身体微微的颤着，却不知道如何回娘娘这句话。背后此时已经湿了，腿在春风中有些抖。 “公主不及娘娘万分之一！” “这句话一听就不是心里话，说句真心话给我听！” “各有千秋，娘娘更胜一筹。” 武媚娘拉了陈方手，却依然看着那盛放的白牡丹。 “她是这盛放花朵，我却很快会做了落红！” “娘娘...” 武媚娘用手掩了陈方之口，却摇了摇头。 “日月交替，岁月更迭，有些事是难免的，我又如何看不透。” “即使老去，微臣依然愿意陪着娘娘！” “现在盛放，你如此说，等花谢之时，就变了。” “微臣之心，永远不变！” 却大胆抓了武媚娘的手，放在自己心口。 “明日陛下会亲自上朝，圣旨也会昭告天下，明日以后你就是驸马了！” 陈方不知道说什么，他对武媚娘，却是真的有那么一缕情丝，如何也不可能断的。 昨晚醉酒时，他就明白，这个曾经在自己身旁盛放的牡丹，会在自己心中盛放一世。与岁月无关，与春秋无关，与两人关系无关。 即使有一天，她青丝换了白发，自己依然愿意陪着她。 “你现在应该是欣喜若狂吧？” “心喜有之，却以后更多负担！” “嗯，这个确实，以后你也算是李家半个人了，在陛下和我眼中，却是认定你已经是自己家人，确将那半个去掉的。以后要多帮太子，我会让他和你多亲近一些！” 陈方郁闷，如何躲避，难道最终却还是要站在太子这边，此时武媚娘开口了，他却不知道如何推辞了。 他可以推掉太子邀请，如何也不能推武媚娘的。 总不能说太子活不长的，那就是真的找死了。 陈方扶着武媚娘，却闻着那一缕香，飘散在鼻翼，却要掩了这院中牡丹颜色。 夕阳最后的余晖透过旁边的宫墙洒落，落在武媚娘那让人窒息的绝色容颜上。 花开一季，容颜不老，那一刻，却是如何也不能不动心的。 进了屋内，却见那香炉今日未曾燃香，只在旁边放了一个小银碟，香料放在其中。 “燃香么？” 武媚娘却望着陈方，那句燃香么倒不是随意问的。她未曾燃香，却等着陈方回答。 “有何不同？” “这香燃了，对我倒是好事，可对你却不是。” 陈方懂了，这香对男子有害。 却不禁多看了一眼身边人，以前她不会问的，今日却问了。这不问和问，却是相差许多。 陈方松了扶着武媚娘的手走向香炉，这燃香他却是懂的，毕竟以前的专业，是和各种香料无法分开的。 一缕熏香，却在屋中冉冉升起，缓缓散开。 “不问对你伤害如何？” “为了娘娘，陈方什么也愿意！” “你这张嘴，当真让我想抽了！” “娘娘喜欢，如何抽我都愿的。”。 “贫嘴！” 武媚娘看了看那香炉，却是想起昨夜陈方那首毫无韵脚的诗。 第一百七十六章 你会读心? 以前不信他的话，为何此时却信了一些？ 世人只闻雄鸡唱，哪曾闻过雌鸡鸣。 雌鸡一唱天下知，尔等且都是垃圾！ 只为鸣一句不平，就愿意得罪了满朝武么？ 你那句雌鸡一唱天下知又是什么意思？ 心绪乱了，此时看着陈方。从前从未想过除了陛下，还有男子能乱了自己心绪，此时却发生了。 武媚娘不觉蹙了蹙眉，她有些不喜自己控制不住自己心绪的感觉。 看着陈方，那蹙着的眉渐渐松了。 不觉却用手轻抚着男子那俊美脸庞，从眉线却一直抚到面颊。 陈方只感觉武媚娘指尖纹路烙在脸颊上，却是每一截小指都让陈方觉得那般温润完美。 不觉伸出手，轻轻抚着那手，那指，最终手指摸着那艳红豆蔻，只想贪婪送了口中。 “你的胆子倒是大了！” 陈方一下子惊了一身冷汗，赶紧松开那手，娘娘自然可以随意动他，他却不能随便动娘娘的。 “额角见汗了！” “娘娘威仪，凤躯微微一震，我这就惊了一身冷汗。” 武媚娘却用手擦了那汗，轻轻笑着。 “抱起我！” 陈方一愣神，竟是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看到武媚娘蹙眉，才知道自己并没有听错。 随怀抱武媚娘，那里武媚娘轻轻浅笑，却是那盛放的牡丹也无法比拟的容颜。尼玛，这让谁如何信这已经是一堆孩子的母后。 “好多年没人抱过我了，陛下久病以后，就不曾有过。” “娘娘喜欢，我愿意抱着娘娘一生！” “又贫嘴！” “不许贫嘴了，我只想你说心里话。” “心里话就是这般！” “你这嘴，真该抽了！” 陈方狠狠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子，却让武媚娘有些心疼的用手抚着那已经红起来的脸颊。 “你真抽？” “娘娘说的真该抽了。” “你...以后不许这般了！” 陈方向床榻走去，其实那香真是厉害，此时却已经燃起一些欲念。刚才那一巴掌却也是让自己清醒一下，不然倒被这香影响了心神。 催情之物，却是真毒了一些，不过偶尔为之，却也不算太坏之事。 “下次不许燃香了！” “娘娘不喜欢？” “看你神色都变了！” 陈方倒未想武媚娘会如此说，只是望着她，如何也挥不去那一缕熏香带来的刺激。 那唇，那眼，那眉，那每一寸肌肤，却都像对他招手。 “这次，你可尽兴，我不会约束于你！” 陈方愣了愣，如何也想不到她会如此说的。 轻点那朱唇，却见武媚娘真的不曾怪罪，却大了胆子，只想深深将唇印在那朱唇上。 屋内一抹香，屋外却已经有宫女挑了灯，外面的星月光芒笼着那些窈窕年轻女子，却显得朦胧了些。 只有身边女子，却是真切的很。 那一抹贪婪，一抹相思，一抹熏香，最后化为如同朝阳升腾出海面一般的盛放。 霞光万道，璀璨如同烟火。 她轻轻呼唤，他在细听。 披了宫装，却见武媚娘只靠在窗口望着外面，秀眉轻扬，却看着那众星捧着的孤月。 “娘娘，微臣这就告退了！” “再陪陪我！” “夜深了，娘娘也该歇息了！明日还需早朝。” “坐下！” 武媚娘却指了旁边，不去多说。陈方只能坐下，却看武媚娘牵了他的手环在自己腰间。 “知道我在想什么？” “娘娘所思，我这凡人如何知晓！” “你再如此说就...” 武媚娘本想说你在如此说就又该自己掌嘴了，却又怕陈方真的自己打自己，怪心疼的。 “猜！” 武媚娘吐出一个字，陈方觉查出武媚娘心情有些不好，再不敢胡闹。 “那我猜娘娘想的是刚入宫之时！也是这明月。只是此时明月依旧，人却变了！” 武媚娘忽然回头看着陈方，只看得陈方心中发毛，这是啥神情，这是啥眼色。 “你会读心？” “微臣只是凑巧猜对了，如何会读心！” “回去吧，我也该休息了！” “微臣告退！” 走在太极宫中，却是晚间风吹面，即使夜色深了，这风却也不凉了。 裹了裹身上衣衫，却见胸口被划出的几道指痕。 你倒是开心了，怎么给我胸口破了相，抓手臂不好么？ 陈方无奈，看着头顶明月。 媚娘，你看的明月，却还是曾经看过的，我却无法看到曾经看过的明月了。 走过夜色深沉的太极宫，回到住处，那里早已灭了灯火。 陈方也不亮灯，只躺在床榻，却是觉得身体被掏空一般，此时稍微闭了眼，也就沉沉睡了。 第二日，果然同样的旨意，却是在早朝之时当朝宣读，昭告天下。 甚至久不上朝的李治今日也去了朝堂，此时朝堂之上却还有一人，正是已经开始随着武媚娘学着治国的太子李弘。 二圣和太子同在朝堂，这是第一次，也将是大唐历史上唯一一次。 长公主许配给了陈方，被众朝臣夸为今年第一美谈。 前有陈方献泥活字，今番又有义阳殿下许给陈方。 短短几日，却将陈方推向此时朝堂波澜最盛之处。 李弘更是激动，皇姐许了陈爱卿，那三年监期自然不攻自破，而且以陈爱卿的才华学识认知，却也不亏了皇姐。 淑妃离开皇宫，皇姐此时又有了依靠，李弘如何不开心。 其实，在李弘心中，陈方却更能让皇姐依靠，以陈方此时在父皇母后心中的地位，那已经是高的不能再高了。 当然，最喜欢还是李治，能够拖着病体亲自临朝，足见他如何重视这场婚事。 此时圣旨已下，只等良辰吉日，两人就会完婚。圣旨昭告天下，却是这桩婚事彻底定了下来，却是谁也改变不了了。 帝家无戏言，却在唐工坊演了一出悲情戏。 消息传来时，就听到高安手中杯盏碎了，一地碎琉璃，化作高安忍不住的两行清泪。 “皇姐，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父皇一定是弄错了！”。 此时义阳也是接到旨意才知道父皇已经将她许给陈方，如何事前也不知道分毫。 此时听到皇妹哭声，义阳却也心思乱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 李治的三个条件 高安看了看义阳，此时那已经有些哭肿的双眼神色都变了。 “我要去找父皇，我现在就去找父皇！” 高安向外面冲，却被缓过神的义阳一把抱住。 “皇妹，你这般去是要惹怒父皇么？” 高安的性子义阳如何不懂的，她的性子，遇到事情就会冲动，到时候到了父皇那边，一冲动可就嘴上没把门的。 他虽然是父皇，却更是天子，惹怒了他，即使她们是公主也绝没好结果的。 帝家本就情薄，更何况是她们这些嫔妃生的公主，如何也不敢和嫡公主比的。 安定太平可以在父皇面前撒娇，她和高安是绝不敢的。 而此时，母妃离开了皇宫，许王去了封地，她们在这宫中，却是依靠谁呢！ 被义阳拉住，高安一下子红了眼睛，就去拽义阳拉着自己的手。 “他是皇姐的驸马，却不是我的，皇姐你自然可以无所谓了！” “皇妹，你说的什么话？” 义阳感觉自己的心微微疼着，若可以，她真想将陈方让给皇妹，可是这注定不能让了。 “我说的实话，皇姐，松开我，我要去找父皇，我要父皇收了旨意！你今日不放开我，我就不认你这个皇姐了。” “你疯了，你这般不但害了自己，却要连我和许王萧家也要连累！圣旨当朝读了，你要父皇当着天下人食言么？” “可我不甘心啊！我心里只有他，我不管，我要他做我的驸马。” 啪！ 义阳殿下第一次打了自己皇妹，却打了之后将高安紧紧抱住，泪水早滴落在高安面颊。 “皇妹，要去也是皇姐去宫里！你绝对不可以去！” “来人，将我皇妹锁了，不准她踏出这间房子半步。” 此时义阳已经是陈方的内定妻子，自然在这唐工坊中说一不二，那些伺候的健妇自然听义阳殿下的。 大明宫中，李治还在小歇，却见自己的亲信太监走了进来。 “何事？” “义阳殿下求见陛下！” “让她进来，朕倒是好久不见她了。” “奴才这就去叫。” 李治见了义阳，却见她眼角还有泪痕，眼睛却也有些红肿，却是哭过。 “皇儿这是怎么了？难道是为了将你许配给陈方之事？” “儿臣婚事，自然是全凭父皇做主，儿臣断然不敢有任何不快，只是儿臣有一事却要禀明父皇。” “坐下说！” 李治已经隐隐有些心中不安，这长女倒是向来乖巧，从不逆他心意。此番却专程来找，却又说婚事由自己做主，那却是为了何事？ “父皇，皇妹的心思一直都念在陈爱卿身上，父皇却是不知的，今番将儿臣许给了陈方，却是碎了皇妹的心。” 义阳没有让父皇收回成命的说辞，当朝宣读的圣旨，如何让父皇收回。帝王之言，自是一言九鼎，失了言，那是真了动了帝王根本。 莫说让自己嫁给陈方，即使让自己去死，也只能死了。 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 所以，义阳开口，只说了皇妹心思。 李治蹙眉，确实是自己没多想自己女儿感受，却不知道高安心思一直在陈方身上。也是，这驸马莫说高安，自己都是喜欢的。 义阳说完却不敢看父皇，只等着父皇会如何说。 若是高安在这里，怕是已经惹得父皇不快，所以义阳如何也不让她来的。 李治眉头拧了片刻，却忽然舒展，看了看长女。 “你可愿效那娥皇女英？” “父皇意思，我和皇妹共嫁一位驸马？这个儿臣全凭父皇意思。” “想娶朕的一对女儿，却也不是那般容易。” “父皇却是什么条件？” “三个条件！” 李治比了三根手指，义阳看了，顿时愁了眉头。莫说三个，能从父皇口中说出的条件，怕是一个都极难达成。 “第一个条件，逆转了大唐和西秦的贸易颓势，让西秦的银子流向我大唐！” 义阳心颤了颤，这个条件简直...不可能完成啊，这么多年，中原王朝和西秦的贸易，哪个朝代，哪个帝王不是吃亏的，谁曾让白银从西秦流入中原的。 父皇这莫不是故意如此说，让皇妹绝了心思。看，不是父皇不让你嫁给陈方，实在是他完不成我的任务。 “第二个条件，压下五姓家一头，压下关陇贵族一头！” 这一次义阳看向父皇，这就是父皇故意为难了。这些年，父皇要压制五姓七望之家，关陇贵族一脉，却是连他自己都办不到。娘娘掌朝也已经七年，对这两方势力也是毫无办法。 一个是传统士族，一个是新兴势力，在大唐却是都根深蒂固，仿佛那高高山岳，无法撼动。 父皇和娘娘都办不到的事情，却要做了陈方娶两位公主的条件。 这难度不是逆天，而是毫无可能。 却见那里李治却也不看义阳。 “第三个条件，就简单多了，就是三年之内完成前两个条件，毕竟朕的皇女总不能一直等着他陈方，不嫁人吧！” “父皇，恕儿臣直言，这前两个条件，根本完不成的，而第三个条件，却是将前两个条件又调的难了几倍。” “哦，皇儿以为父皇故意设置难题，让高安绝了这门心思？” “儿臣不敢如此想！” “可你偏偏如此想了！” 李治袖子一甩，义阳惊的赶紧跪地，不敢抬头。 “你认为不可能，可朕却认为这对陈方根本不算难事。” 义阳不禁抬头望了父皇一眼，父皇为何如此说。 “下去吧！告诉安儿，以后你们姐妹照顾好陈方，三年之内。两件事做成，你们就是大唐的娥皇女英，做不成，我会给安儿另一门亲事。” 听到李治的话，义阳再不敢说任何话。李治已经在愤怒的边缘，她这种普通公主如何也不敢此时再激怒李治。。 大唐工坊，此时义阳明显能够感觉到工坊里任何人对她的态度都变了许多，那些原本的油坊工人，后来招来的那些健妇。 每一个人都当了她是这大唐工坊的女主人，一道圣旨，却是让义阳感觉到自己的人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第一百七十八章 这个世界疯了 仅仅一个唐工坊，却是让义阳感觉到这世间的人情冷暖，更是感受到陈方在这里的权威之可怕。 义阳甚至有一种错觉，她此时已经是这唐工坊内说一不二的人。自然，除了即将嫁给的驸马陈方。 还未回到自己住的院子，却见孟菲却已经在院子外等了她。 “孟菲见过公主殿下！” “起身吧！” “孟菲今日已经开始让人收拾坊主院落，公主有什么吩咐，可直接对孟菲说。” 此时义阳却没多少心思，孟菲办事也是向来可靠，却也不用她多管，随即摆了摆手。 “你按照自己想的去收拾就好！” “公主殿下，这里还有一份礼单，都是刚才殿下去大明宫时后宫嫔妃和朝臣遣人送来的！” 这么快！义阳心说，却拿了礼单，看的自己都惊了神。 以前不觉得，此时见了礼单，却是怕了。这还仅仅是各位嫔妃和朝臣知晓这桩婚事，用来认识的礼单，却并非公主大婚贺礼。 这说的明白，就是一份见面礼而已，可是其中内容，却让这位大唐的长公主都看的有些傻眼。 本朝陛下的长女就是义阳，所以还未有公主婚配，可是太宗在时，却也嫁了几位公主，却从未见过哪位公主嫁出，却是收了这么多礼物。 而且仅仅只是见面礼，不是贺礼。 安王府，和田玉如意一对，纯金杯盏一套，银制餐具五套，青铜器乐一套，檀木家具一套，江南道雪缎百匹，丝绸百匹...。 德妃娘娘，羊脂玉手镯一对，簪金钗十副，和田羊脂玉佩一对，绫罗绸缎更是一大堆。 下面静妃娘娘，九嫔美人，各位才女，朝中数得上的朝臣礼物，王公贵胄的贺单。 此时只粗略一算，光是这见面礼怕是够唐工坊几年用度。 关键这份礼单，怕是将大唐后宫和朝堂臣子，世卿贵族都囊括在内了，这可是将长安最上层的那一批人全部集齐了，当真让义阳心惊。 礼单递给孟菲，义阳佯装镇静。却是她这位长公主，我不敢想陈方如何让这么多人如此巴结。对，这已经不是结交，而是巴结了。甚至几座亲王府给的礼单都严重超了规格。 这长安城中，各项事物却也有尺度的，这礼单已经越了尺度。 此时却也不去多想，皇妹的事却更要紧。 进了院落，早见到孟菲又多给这边安排了人手，几个健妇见到义阳，赶紧见礼，这可是以后大唐工坊的女主人，如何也不能轻慢。 义阳点了点头，却觉得这怎么比自己做长公主还要势重。看着这几个虎背熊腰的健妇，不知道还以为是女卫。 别人是公主下嫁，她这还未嫁，却已经觉得自己却是高攀了陈方。 里面高安感觉到皇姐回来，用力捶门。 义阳让人打开，几个健妇站在义阳身侧，随时防备着高安，怕这位惊了义阳殿下。 一份婚约，却是彻底变了义阳在这唐工坊地位。 义阳摆摆手她们都赶紧退到一旁，这是自己皇妹，又不是刺客。 “皇姐，父皇如何说？” 那里高安已经急切。却见皇姐拉了她的手，走进屋内。 “父皇说我们可以做大唐的娥皇女英。” “真的，太好了！” 高安一下子兴奋起来，刚才还是泪人，此时已经喜笑颜开，但却见皇姐脸现愁容。 “皇姐，你是不是不愿意和我共嫁陈方，要不，嫁给他你做大我做小好了。平日里只要皇姐需要，皇妹都让着皇姐。” “你这傻皇妹，我哪曾那般想了。你以为这事会那般简单，父皇却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皇姐快说！” “父皇的条件是...三年内逆转大唐和西秦的贸易格局，而且陈方要在朝堂和天下压了五姓七望，关陇贵族两方势力。” “我信陈方，他一定可以做到！” 本来义阳以为高安又要苦恼，还要痛斥父皇这是故意刁难，却不想完全没有，反而是高安一句，他一定可以做到。 为何这天大的难事，父皇和皇妹都认为陈方可以做到。 义阳感觉自己的头有些晕了，难道这是在梦中。还是，这个世界都疯了。 “皇姐，那我们以后一起照顾好陈方，莫让他在别处分了心！” 义阳只感觉这个世界一下子不正常了，难道真的是梦中。 掐了掐自己，却是疼的。 “你对他真的那么有信心？” 忍不住义阳还是问了一句。 “那是自然，陈方进入宫中才多久，皇姐没看到他改变了这宫中多少？” 高安一副开心样子，哪里有之前恨不得冲进大明宫和父皇对峙的颜色。 这让义阳都无意中觉得，那两件天大的难事却对自己的驸马那般简单。 这个世界都疯了，父皇疯了，皇妹也疯了。 此时两位公主在大唐工坊再不受任何限制，到了哪边都是主人姿态。 此时陈方却在甘露殿伺候着，今日武媚娘却让他备了早膳，却让陈方不能晚起，郁闷啊！ 不过想到娘娘比自己起的更早，却心疼了娘娘。 早膳简单，却都是陈方亲自料理，武媚娘吃的心喜，旁边让春晓卷了珠帘，却是让陈方看着她吃。 陈方也是有些苦闷，不过能感觉到武媚娘对他却是越来越随意亲近了些，这却是好事。 不过想到自己已经是陛下预定的驸马，却也有些愁绪。 以后自己到了唐工坊，不会娘娘隔三差五就要自己进宫伺候吧！ 武媚娘却也没看陈方，早膳吃的舒心，却能品出陈方这顿早膳是用了心的。 “明日大明宫会有一场击鞠，你带了义阳和高安一并来吧！” “微臣遵旨！” “好了，下去吧！记得，陛下可是让我特意叮咛的。” 原来是陛下意思，陈方倒是没想到。 出了甘露殿，却见清宫女却在外面等着他，看来娘娘还有别的事交待，莫不是又想我陪睡了吧！ 事实是陈方多想了，清宫女让他准备，到时候两位公主可是要骑马的。 一句话，却让陈方想到了那娘娘准备许久的昭陵六骏。。 看来娘娘是准备明日就让人骑着这六匹骏马，给陛下看的。 看来这事挺重要。 第一百七十九章 美人与花 离了甘露殿，陈方却也没回住处，直接向着唐工坊的方向走，走了几步，却又停了。 去了花园那边，那里有从西秦引种的红玫瑰，经过特殊照料，这几日却是开了许多。 陈方记得华夏也是玫瑰产地。这花却分布的极广，可不知道为何，却是红玫瑰这，却是西秦那边的开的最艳，深得武媚娘喜欢，其实是用来泡澡。 那边有专门的宫女照料，却都见了陈方过来见礼。 “几位宫女妹妹，能不能让我剪了几朵红玫瑰！” “陈大人，这是娘娘特意让人栽种的，陈大人要，却要娘娘同意。” “是啊，这红玫瑰从西秦引种，却是不易！这里每一株都是有数的，我们可不敢做主。” 陈方郁闷，却也不能真去找娘娘要。他是想摘几朵带给义阳的，难道要去娘娘那里要，这不故意惹事么？ 尤其此时娘娘对他心思却是变了一些，陈方如何也不会此时去犯忌讳。 没事找抽的行为，绝对杜绝。 没有摘到红玫瑰，陈方却看那边一丛芍药开的正艳。芍药的花语是友谊和爱情，好像也合适。 郁闷，这是大唐，有鸟的花语，陈方差点没自己将自己气哭。 “几位妹妹，那芍药可以摘几朵吧？” “这个陈大人可以随意！” 陈方要去摘，却有一个小宫女拿了剪子，给陈方剪了几束，怕不够，却是多剪了一些，陈方看已经多了，赶忙制止，那宫女才停了剪子，真怕她将这一片芍药都剪成秃头。 拿了一束芍药，出了太极宫宫门，唐工坊那边几个守卫自然放行，却看陈方拿了一束花，却是不明所以。 向着两位殿下住处走去，路上颇为热闹，白鹅欢快扑腾翅膀，几只小鹿在园中悠闲，经过那片荷塘，陈方看到小荷却已经露了尖尖小角，不过却未见落在其上的蜻蜓，荷叶旁有游鱼嬉戏，却一时撞得荷叶枝干摇晃。 自己没往荷塘里养铁头鱼啊，如何这般爱撞荷叶枝干？ 陈方步伐轻快，几个健妇在远处指指点点。 向小山那边看了一眼，却也有一些绯红，却是桃花开了一些，不过今年桃树刚刚移种，花枝都剪去太多，如何也连不成绯红一片。 要想形成绯红花海，却要到了明年。 想到夏日就可在自己的工坊摘桃，陈方却抿嘴浅笑。 到了公主院落外，几个健妇在那闲谈，见了陈方，赶紧见礼，陈方挥挥手，几个健妇赶紧退了。 待到门口，陈方思了一下，却是抬手轻叩了几下院门。 此时院中，高安正在喂着羊驼吃草，看它蠢萌模样，正是心喜，却听了敲门声，这门何时有人敲了，平日里那些健妇不都是直接推了进来。 高安觉得蹊跷，忽然想到什么，轻跑了过去，脚步轻盈，脸上却溢了笑。 门打开，果真是自己朝思暮想的男子，陈方看到高安，从身后取出一支芍药，高安心喜接住，看着陈方，又看了看那开的正艳的芍药。 “殿下，你皇姐在么？” “快进来！皇姐正在里面呢！” 高安伸手，拉了陈方，就让陈方进来，掩了院门。 进入院中，陈方看到这院子比上次来更葱茏了一些，那片竹子长的惬意，旁边不远那只草泥马吃的更惬意。 看到陈方，那草泥马发出类似羊叫一般声音，陈方真想过去给它那蠢萌的嘴脸一脚。 陈方步入房门，却见义阳正在那边坐着，看到陈方进来，随赶紧起身。 这却是陛下圣旨昭告天下之后，她第一次见了陈方，以后，他却已经是自己驸马，自己的男人。 此时义阳有些局促，不知道该如何，甚至不知道手该如何放了。 “陈方见过公主殿下！” 此时却也不跪拜了，已经是陛下眼中驸马，再见了公主跪拜如何也不合适。 所以陈方只是躬身。 “爱卿快这边坐！” “皇姐，你怎么还叫陈方爱卿的！应该叫驸马！” “不是还未大婚呢！” 陈方笑笑，看着局促的义阳公主。 “我更喜欢殿下叫我名姓。” “那我真叫你名字了？” 陈方点头，却见义阳一抹红霞爬了脸庞，却是愈发好看的极，想到她是自己未婚妻子，陈方此时内心却是火热。 坐在凳上，义阳坐了旁边，那一大束芍药出现在义阳面前，高安看了看自己手中孤独一支，郁闷不已。 此时怎么很想拿这支芍药抽陈方呢，却又如何也舍不得。 义阳此时见了这束芍药，却是抱起，人比花红，那娇艳花朵映着义阳娴静面颊，却让陈方微微出神。 抱了芍药，义阳去找花瓶插了，高安去找水，灌入瓶中。 “谢谢！” “一束花，却听你说了句谢谢。下次我去偷了娘娘养的那些红玫瑰给你！” “这可不行，千万别去，那些可都是珍惜货，听说是从西秦那边专门弄来，还有专门宫女养着。” “我听你的！” 陈方伸手，却听旁边高安跺了跺脚，难道将她当了摆件，陈方看了看高安，怎么好碍眼啊！ “高安殿下，我刚才从外面过时，却见那边小山上桃花开了一些，殿下不是最喜欢桃花么？” 高安不为所动，此时走了，你不吃了我皇姐。那边义阳也看了看高安，高安没走，她心稍定。有皇妹陪着，她还好一些，若皇妹走了，她真不知道该如何了。 “那能不能帮我采一些，我却也喜欢桃花，要开的红艳的。” “我这就去，一会就采回来给你！” 义阳郁闷，皇妹这这般被陈方轻易支派走了。 看着皇妹背影消失在门口，义阳很想叫回来，却见那边陈方已经伸手，抓了她的手掌，义阳本想抽回，可想到他已经是自己未来驸马，只等完婚的，所以只是佯装抽了抽。 那手握在陈方手中，却是温热，抬头时，却见陈方一直盯着她看。 “陈方，你怎么一直看我？”。 “因为好看，所以一直看着。” 说的好有道理啊！义阳竟然不知道说什么了，却不觉面色红润，却是呼吸都紧了一分。 第一百八十章 大唐好皇姐 “我哪里好看了？” 义阳佯装镇定，问了一句，却多是掩饰自己心慌之态。 “哪里都好看！” 陈方没敢说他最喜欢看的地方，怕义阳骂他轻薄货，更怕她急了，掐自己。 听了陈方的话，义阳却脸颊更红了一些，心更乱了。她是这大唐长公主，哪有男子敢如此对她这般说话。 陈方却已经起身，缓缓站在了义阳身后，一双手却放在她的肩头，轻轻揉着她的双肩，却是在偷看，不觉手滑向锁骨。 “我们还没成婚的！” 义阳忽然有一些紧张，轻拍了拍陈方的手，却没拍掉。 此时心中如同小鹿乱撞，却是七上八下，不知道如何是好。 真怕陈方要来强的，此时皇妹被支走，却是四下无人。他要真来强的，是反抗还是不反抗？ 反抗吧，他是自己既定的驸马，以后注定要同床共枕的人儿，更是自己以后和皇妹的依靠。不反抗吧，还没有正式完婚呢！传出去让人笑话，却是失了皇家威仪。 却见陈方也没让她纠结，只是揉了一会那肩，触了那锁骨，却是又坐了回去。只是再看义阳的眼神如何那般怪。 刚才他却是觉查出义阳身子颤抖了一下，没为难这位殿下。 “殿下，我们也出去走走，我刚才看这边挺是热闹！春暖花开，最适合游园散步。” “好！” 义阳说了一声，却见陈方牵了她的手，这要走出屋子了，外面有人看的，义阳抽了抽手，却感觉陈方拉的更紧了些，如何也是不放手。 “外面有人的！” “有人又如何？我还怕传到陛下耳中么？” 说的好有道理，父皇都将自己许给陈方了，他还怕有人给父皇传消息说陈大人拉了义阳殿下的手么？ 陈方就如此拉着义阳，却光明正大的走出院子。来大唐大半年，这倒是他第一次敢在外人面前拉住一个女子的手，拉的如此随意，如此不畏别人目光。 武媚娘的手他不敢拉，郑才人和德妃的手倒是敢拉，可是不敢在外人面前拉。至于桃红银叶，能拉却也同理。 此时拉着义阳殿下的手，陈方想，要是在他原来那个时代，这可以虐多少单身狗啊！义阳天生丽质，这身材，怕是很多女人都要嫉妒要死。 其实若不是怕殿下脸皮薄，陈方真想干脆搂着走，背着抱着也行。 此时踏着工坊生活区的小道，不远的荷塘，远些的小山，那绯红颜色，陈方望了望，却拉着义阳来到引水的河道旁边，故意离那片小山远了些。 清清河水，却能看见几尾游鱼，在水中悠闲，不时探出水面，唇衔水花。 陈方从旁边一棵小花上摘了花瓣，飘落水中，却见几尾鱼游过来追抢。 陈方也不顾这边脏不脏，坐在渠道旁边，义阳见他拍了拍旁边石面，却是用袖子拂了浮尘。 “把你袖口弄脏了！” “脏了有桃红和银叶洗！” 若是两个丫头在这里，当真想哭了。 义阳轻轻坐下，却见陈方向她靠了靠，那轻微一缕香，却是让陈方深吸了一口。 “你这是做什么？” “闻香！” “...” 义阳不说话了，陈方看了看她，知道义阳性子腼腆，却不能像对高安一般。 话说高安那样的，需要陈方动心思撩么，简直是恨不得贴陈方身上。 “在工坊这里可还习惯？” “一直都挺好的，这里清净，没什么外人，比起皇宫，我却更喜欢这边。” “真心话？” 义阳点头，想到义阳性子，这话应该是真心的。 “那以后我们一直住在这里！” 陈方拉了她的手，放在自己怀中。义阳抽了抽，却被陈方拉的死死的。 “好没皮脸！” 义阳轻声骂了句，陈方当没听到，她的脸皮，那也是磨炼出来的，要是薄了，如何离城四十里下马？ “对了，你喜欢什么？” “喜欢清净！” 好吧，陈方拍了拍额头，这个没办法送。 “喜欢骑马么？” 义阳摇摇头。 “不会骑？” “会倒是会，小时候父皇就带我学会了，不过长大后一骑就胸闷，就不怎么喜欢骑了。” 陈方看了看她，确实不适合骑马啊！晃得厉害。 “那明日可要辛苦你了！” “怎么了？” “陛下让我明日带着你和高安一起去大明宫，你和安殿下可是要骑马的。” 义阳面色为难，确实骑马难受了些，不过父皇让骑，如何也是要骑的。 “放心，不用你去击鞠，只是骑马走一段路，到时候骑慢些，应该还行。” 义阳深深出了口气，用没被陈方抓着的手拍了拍胸口，看的陈方两眼发直。 义阳看他神色，赶紧将手放下。 “天生有些偏大了，你别嫌弃！” 陈方很想骂娘，这喜欢还来不及，为啥嫌弃？ “傻瓜！” 轻轻弹了弹怀中义阳手心，却忍不住细细看那每一截小指，当真喜欢的极。 “其实我有方法让你骑马不会胸闷，不过时间急了些，现在却是做不出来！” “什么方法？听你意思却要做东西的！” “以后做给你，你就知晓了！” 此时却听到身后脚步，高安小跑着过来，手中几支桃花开的正艳。 郁闷，还想图谋不轨，不对，是和未来媳妇恩爱一番的，这丫头跑了来。 就不能迟些，只要迟一刻钟，陈方有把握撩的义阳殿下坐在他怀中，还是不肯下来那种。 “陈方，桃花给你采来了！” 陈方接过那几支桃花，看了看义阳。 “明天一早我来接你们！晚上早睡，记得，明日别吃的饱了。” 义阳轻轻颔首，那里忽然陈方凑了过来，在她面颊亲了一口，猝不提防。 高安一跺脚。 “只亲我皇姐！” “我是她驸马。” 扬长而去，义阳却在那边红着脸颊，都不敢看陈方背影。这家伙，真是...坏透了。 “皇姐，什么感觉？” 却见那边高安抱住她胳膊在问。 “羞死人了，赶紧回去。刚才没人看到吧？” “有啊，我看到了！” “找打！” “哼，让他亲我他却不亲。” “下次让他补了！”。 “皇姐，说好了，可不许反悔！” “不亲你我不让他上床！” 第一百八十一章 唐版胸衣 上 “真是我的好皇姐，那我能一起陪睡么？” “一点不害臊！亏你说的出口。” 义阳用手指戳着高安额头，高安开心的让她戳着。 “能陪他，我才不害臊呢！再说了，父皇不是答应我们做大唐的娥皇女英了么？” “八字还没一瞥，到了你这里倒成了事实。” “反正迟早的事，到时候我和皇姐一起伺候他。” “不怕大了肚子？到时候成了天下的笑话。” 高安一下为难了，这种事却是要提防。 陈方离开了唐工坊，那几个守卫看着大人手中拿着几支桃花，又不明所以了，为何大人进去拿的芍药，出来却拿的桃花。 回到住处，却让银叶取了一个瓷瓶，将桃花插了进去，然后看到自己袖口，随脱掉外衣，递给银叶。 “大人，袖口怎么这么脏？” “帮公主擦石头擦的！” “呃！” 呜呜，银叶想哭。却见陈方摘了一朵桃花，插在她的发髻，银叶笑了起来。 “人若桃花艳，开心了吧！” 银叶抱了陈方脏衣服。 “本来就喜欢洗大人衣服。” 陈方换了衣服，此时却忍不住想起义阳，果真是不能看的，此时如何也忍不住不去想。 心思乱了，陈方整个人也就不好了。 看到银叶离开，桃红却还咬着笔头练字，陈方随走出住处。 闲逛吧，先按下心中那一抹涟漪再说。 此时已经近了正午，却是天热了许多，来往宫女行色匆忙，躲避着头顶艳阳，只怕被晒黑了。 陈方不怕，所以随意走着，却不知不觉走到那处花园，这怎么走到这边来了，难道心底真想为义阳偷了武媚娘专门养来泡澡的那些红玫瑰？ 陈方转身，却撞了人。 “陈大人，果然是你，刚才彩衣远远见了，就像是你！” “这宫中还有第二个穿的如此的男子么？” 陈方郁闷，你若不是认出是我，又如何会来了我身后。 彩衣却一点不尴尬，只是浅笑。 “却是没有，大人在这里看花，这几日花开的却是最好之时。” “尚衣也爱看花？” “女人都爱。” “对了，尚衣，我却要麻烦你一件事了。” 想到答应义阳的事，这事却也只能彩衣帮忙，她可是这尚衣局尚衣，做衣服最是拿手。 今日正好撞了，倒是省去他去尚衣局，那里对他简直是龙潭虎穴一般地方。 “大人的事，就是彩衣的，大人，我们去尚衣局说！” 陈方挺无奈，奈何求于人，却是不好推脱。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拼了，大不了清白交待在那了。 到了尚衣局，彩衣挥手赶走了正在裁布的一个小宫女，那宫女刚离开，彩衣就抱了陈方。 两手扣着陈方胸口，一道白皙颈子靠在陈方肩膀，温润女儿香，纤纤巧素手。 “陈大人，这几日彩衣可是想大人想的紧了。” 陈方就知道来这没好事，推了推彩衣，却没推掉。 “陈大人不喜欢彩衣了？” “谁说不喜欢，不过你要先帮我忙。” 陈方转头用指勾了那琼鼻，彩衣才有些不舍松了手。 陈方也是苦闷，那日自己嘴贱，平白惹到这尚衣，却是如何甩脱？ “大人要帮什么忙？” “做一件女人衣物，不过不是这宫里之物，不知道你能不能做？” “却要大人仔细说说！” 陈方取了纸笔，却在纸上画了一对半圆，觉得太粗，又加了些东西。 彩衣看了看，完全不明所以。 “大人，这是什么？” 陈方只能趴在彩衣耳畔细细解释，他要做什么。自然是胸衣了，这个时代基本不存在这件小衣的概念，也不知道为何，西秦和北汉也没出现这种女子专用的胸衣，大概长公子和那位刘秀懒得脱女人身上多出来这件衣服了。 此时大唐女子倒有遮掩这处的习惯，却只是用布，却也没什么固定形状。 本来陈方也不喜欢这东西，不过为了义阳，却是想找彩衣做出来。 胸衣倒是不难做，如果不考虑长期穿戴，很多设计其实可以简化。 不过因为是为了义阳做，陈方自然不会舍去支撑的铁线和衬垫，不但不能舍去，而且必须用最好的。 听了陈方解释，尚衣却是恍然，却想到毕竟这衣服却只能女人穿，还是用来遮住那处，脸色倒是红了些。 “大人却是真坏！” 陈方挠头，如何自己坏了？ 我为自己未来媳妇做胸衣，这坏了？ “大人在这里等等，你需要的铁线我这却没有，我去兵器监那里看看，那里有最好的钢铁。” “那我在这里等着尚衣！” “对了，大人是不是为义阳殿下做？” 陈方点头，却听彩衣酸酸的来了句，我就知道。 “你也可以为自己做一件！” “大人果然心中是有彩衣的。” 彩衣走了，陈方扇了自己一巴掌，又特么嘴贱，还嫌这彩衣陷的不深。 此时在尚衣局等待，有小宫女奉了茶水，却站在一旁偷看他。陈方早已习惯，你想看就看吧，又不能看少了一根毛发。 一个人无聊，陈方就在尚衣局中闲转，那小宫女跟着，却也不是怕陈大人进了不该进的地方，只是想多看看而已。 陈方手摸各种布料，试着手感，最终手落在一卷丝绢之上，手感却是极好。 用这来做胸衣面子，不知道合适不？ 正思着，尚衣却已经回来，挥手让那个小宫女离开，却献宝般让陈方看她手中铁线。 “陌刀的边角料，却是最好的钢铁，坚韧，不易折断，这边缘也打磨的极为光滑，大人试着摸摸！” 陈方不知道为何，忽然有种神经质想笑的冲动。没想到堂堂大唐陌刀，有一日它的边角料却用来做女子胸衣的支撑。 陌刀和女子，却是在这里有了牵扯，一道铁血英雄胆，一道如水女儿情，当真是有意思。 陈方捏了一根，却是极为坚韧牢固。 “就用这个，尚衣何时可以做好？” “大人若急，今日就能做好！” “那就多谢尚衣了！” “大人叫我彩衣！”。 “彩衣！” 有求于人，而且陈方觉得以后还可能许多次有求于彩衣，随也顺了她的心意。 第一百八十二章 唐版胸衣 下 尚衣在忙，陈方只是提了心中构想，要具体去做，他如何也是做不来的，术业有专攻，做衣服陈方真的做不来，还是要交给专业人士。 “对了，彩衣，可不可以用这绢做面子？” “大人却是识货，这匹丝绢却是手感极佳，可比女子娇嫩肌肤。” 彩衣娇笑看着陈方，陈方看着她颜色。如何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自己是为了手感么，好像是的。 “大人要不要对此试试？” 陈方赶紧摇头，心中哪不知道彩衣心思，这是变着法让自己摸她细嫩处呢。 “不用试了，彩衣你说可以和女子肌肤比，那就一定可以比，麻烦你了！” “大人去那边坐坐，我这就要忙了！” 陈方坐在一旁，却看着彩衣忙碌，果真是这宫中第一手巧女子，可以不用尺子就能估量出所用布的尺寸，却拿捏的分毫不差。 陈方完全看不懂她如何做，却觉得这一双巧手在那里翩飞，却是极美，富有韵律。 纤长白皙手指，此时见了，却是这手极美。 是谁说的，劳动者最美，果真如此。 也未曾等多久，到了黄昏时，却是一件胸衣已经递到陈方面前。 陈方试了试，真是不错，和后世的胸衣区别也就是肩带和后面搭扣，此时这后面是用布条系着，而肩带没有后世那般有弹性。 胸衣整体是深蓝色，这种深色布料用来遮挡却是极好。自己未来媳妇那，自然只有自己可以看的。 里面衬面用的里料却是极好，毕竟可以从尚衣局所有布匹选择，而且完全不用估算成本。陈方特意叮咛彩衣，用最不伤细嫩皮肤的料子。 “彩衣，真不愧是一双巧手，我却要急着去唐工坊，明日义阳殿下就要用此物。” “彩衣忙了半日，刚做好大人就要走！” 彩衣望着陈方，就差说陈方卸磨杀驴了，看她颜色，此时却是心酸的紧。 陈方无奈，如何也需要给了彩衣一些好处，以后说不好经常却要麻烦她了。 想到那些制服，那些小诱惑，答应银叶的小吊带，如何也不能恶了彩衣。以后自己的幸福却要靠着彩衣了，果真有技术的人才最是难得。 今日拂袖去，明日再找她，却是难了。 陈方忽然搂了彩衣，在她唇角浅吻，然后松开。 “今日确实有事，改日再专门登门谢你！” “有大人这句话，彩衣却是吃了蜜一般甜的，以后大人但凡有这种用得着彩衣的事一定来找彩衣。” 陈方离开，却还思索，如何吻了唇角，当时应该吻额头的，好像更想吻她的手，当真一双美人巧手。 此时着急去唐工坊，却也不去多思。 倒是陈方也没觉察，他离开时彩衣看他痴痴的神情。 “大人果真是一位能人，前有羽绒服，今有这女子胸衣，当真心中好多构思，彩衣却是万万想不到的。” 彩衣摸了摸唇角，却心情漾着，仿若暖阳下的春水。 再看时，却已经看不到陈方背影。 “对了，大人喜欢那女子胸衣，我也给自己做一件，以后就穿着，大人看时，更喜我了。” 陈方此时穿了宫门，就疾步向着两位公主住的院落而去。 这次是一个健妇开的门，看到是陈方，赶紧见礼。 陈方跨入院门，那白天鹅一声嘹亮破啼，却提醒了陈方，他吃天鹅肉的计划是不是该排上日程了。真没吃过，嘴馋。 高安看到陈方，早迎了出来，挥挥手赶走一旁健妇，就去拉陈方手，当真一点不臊的。 陈方无奈，自己都要做你皇姐驸马了，你这小姨子倒越来越没规矩了，是不是还想贴着我的身子？ 陈方还没进门，高安忽然从陈方袖口扯出一物，拿在眼前看了一番。 “陈方，这是何物？” 高安完全看不出，从未见过这东西。摸在手中，手感倒是极好，好像里面有坚硬物，弹性极好。 “穿的！” “穿的，这却要穿在何处？” “头饰么？” 高安顶在自己头顶，陈方郁闷，想到后世某款飞行员的头套，赶紧将高安头顶的胸衣扯了下来。 真当自己是飞行员了，这大号头套，你能戴的？ “进屋里说！” 高安欢喜的拉着陈方进去，还关了房门。攥着陈方的手，如何也不想放手，陈方郁闷啊，你皇姐却在眼前的。你这般攥着，不怕我未来媳妇吃醋？ 义阳看到陈方，如何早上刚来了一次，现在又来了？ 此时站起，却又坐下，当真是又局促了。 想到早晨经历，却是心思稍定，这位驸马却是有分寸的，不会胡来。 现在来这里应该是有事情，不是过来... 义阳想到那里，却是面颊红了。 今日却是她面色最红之日，红了几次。 陈方却看她颜色，看的心思灼热，早晨看了许久，早就让陈方今日恍惚了一日，睁着眼，脑子里都是义阳倩影。 如何也挥之不去，今日闲逛遇到彩衣，倒也是为了排遣心中那一抹涟漪。 此时见了，如何按捺住。几步走向义阳，也不顾高安在一旁，拉了手，就望了义阳。义阳想抽手，却被紧紧捏着。 陈方似是故意，那指扣在义阳指缝间，却是十指相扣，手指还不停抚着她的手背。 “我不是早晨说了有办法让你骑马不胸闷么！现在这东西已经做好了！” “哪里？” 陈方扬了扬手中物件，看了一眼高安。丫头，这不是头套，也不是头饰。 “我们进去，我教你如何穿戴！” 拉了义阳进了里间，高安想跟进去，却见陈方一把关了屋门，将她关在外面，想了想，竟然从里面锁了门，如何也不能让高安进来的。 “怎么还不让皇妹进来？” 义阳问了一句，忽然有一些紧张，却见陈方看她的神色早就变了，眼睛中都是灼灼火热。不过陈方却也没什么过份举动。只是望着义阳，那双眼睛看着，却让义阳都感觉到透出的温热。 “不方便她在旁边！”。 陈方说着，就拿了那件胸衣，在自己身前比划，义阳却看不懂。 陈方比划半天，解释了几句，义阳如何也不懂。 第一百八十三章 为你女装 也是，这胸衣对大唐女子完全是新事物，新事物的接受往往很难。 “我给你演示如何穿戴！看仔细了。” 玛德，老子要女装，闲人辟易，如何除了义阳也不能给别人看的。 陈方脱掉外衣，却是将义阳吓了一跳，以为陈方要用强。 “千万别误会，只是给你演示如何穿这东西！放心，我绝不动你！” 又脱了上身亵衣，赤着上身。 义阳早转过头，不敢看。 却被陈方板着肩膀，硬生生将头转过来。 “仔细看着，不要穿错了，穿错可是会难受的！还有，我是你的驸马，你还害羞不敢看了！” 义阳点头，这还是第一次看男子光着上身，如何也不适应。只能心中不断默念，这是自己驸马，这是自己驸马，仿佛念咒一般。 那里陈方为了义阳也是豁出去了，不就是女装，不就是胸衣么？ 陈方上一世是专门研究化妆品的，公司也有专门的内衣部门，这穿戴胸衣，他却是会的。 曾经在网络，可是撩的她当场给自己演示了几遍女子穿衣。公司的内衣部门，就是她负责。 此时当场演示给义阳，却是专业的不能再专业了，看的义阳此时面色燥红，火辣辣的热。 陈方不但演示如何穿戴胸衣，还专门要了一身义阳衣服，当场穿上，女装就要女装彻底。 义阳见了，却此时微微眼睛有些红了，不知道为何，却是被陈方感动的想掉眼泪。 这个世界，如何会有如此男子，放下所有尊严，只为让她一会换衣少受一丁点苦的。 “怎么样，你的驸马穿了你的衣服，也是一个翩翩美少女吧！” “翩翩美少年！” 义阳再也忍不住，趴在陈方胸口就哭了。眼泪滴落在陈方身上，却吓了陈方，如何就哭了。 抱着义阳，赶紧拿了丝帕替她擦泪。 “我惹到你了？” “没，义阳高兴的！” “你吓了我，知道么？” 双手捧了那张脸，此时不知不觉靠近，浅吻唇角，伊人却是任他吻去唇角胭脂。 陈方还想再深入一些，却被义阳推了一把。 “等婚后，驸马如何对我我都愿意的，现在不行。” 陈方勾那精致下颌，却望着那眉眼，如何也是舍不得松手。 “还不快脱了，我试试！” “哦，先等一下，照照镜子，看我穿你的衣服美不？” 义阳噗嗤一下笑了，眼角红红的，却笑的异常开心。 陈方拉了她，却是站在镜前，这东宫送来的玻璃镜倒是极大，可以照出全身。 陈方比兰花指，义阳又忍不住笑了。 陈方揽了义阳肩膀，却挨在一处。 “如何？义阳殿下的驸马美不？” “美，天下第一美男子！” “就喜欢你讲真话。” 义阳这次再也忍不住，笑的肚子疼。 陈方却扶起义阳，又吻了义阳唇角。 “哦，你赶紧试试，不合适我还需要跑去尚衣局改的。” 陈方赶紧脱掉义阳宫裙，话说自己穿这宫裙却也不错，每一个男子都有一个公主梦，呃，这特么谁说的？ 换了自己衣物，却见义阳看着他，指了指房门。 陈方摇头，呜呜，我就想看你换衣服，出去了如何看？刚才不是很开心么？如何此时不让我看你换衣？ “那你转身，不许偷看！” “好，我答应你！” 事实是陈方真的没有偷看，答应她的事，如何会失了言。 待义阳让他回头时，陈方仅看了一眼义阳，却觉得鼻孔温热，赶紧仰头，受不了啊，流鼻血了。 义阳赶忙找了纸，陈方堵住鼻孔，像是猪鼻子插了大葱一般。 “好难看，是不是？” “好俊美！” “你身材太好了！” 义阳羞红脸，垂了头。 陈方却暗自庆幸刚才没有偷看，若偷看了，指不定鼻血飚飞三尺高，如何也要被义阳抓了现行。 开门时，高安看着皇姐，也是眼睛一亮。 “皇姐，你怎么变了，是不是他对你做了什么？” “他对我做什么不都应该的，他可是我的驸马。” “你们两个，好气人。到底怎么了？皇姐你这里形状变了。” “你顶脑袋上那东西穿了就成这般了。” 陈方不得不解释一句。 “皇姐我们进去，你脱下来让我也试着穿穿。” 陈方刚要阻止，却听门啪的一声被高安关了。 晕，你一对C，如何撑得起这一对G。 不一会，高安垂头丧气出来。 “陈方，你骗人，你说穿了这就和皇姐一般了，可我穿了根本不是你说的那么回事。” 陈方郁闷，我如何骗你了，你非要以小撑大，如何能撑得起来。 天色渐晚，陈方却赖在唐工坊，今夜是不打算回去了，对义阳说明日还需要来，干脆睡在这边，省的来回跑了。 高安心喜的不得了，前后追着陈方，陈方在院中逗着那羊驼，反正铁了心，今夜如何也不回去。 看了看旁边那只白天鹅，红烧还是清蒸，忘了没带尚食局的调料。 义阳出神望着他，却被陈方拉了手，此时晚风习习，皎月当空，却拉着义阳到荷塘边，指着荷塘，要给她看荷塘月色。 月光下小荷才露尖尖角，哪里有荷塘月色看。 不过让义阳靠着肩头，看什么都是美的。 花不醉人人自醉，有你时，到处都是诗和远方。 高安坐在一旁，陈方如何指使也不离开，气死陈方了。 想动动自己未来媳妇，如何这般难。 坐了大半夜，却见义阳靠在他的肩膀睡熟了，此时哪还忍得住，看她睡熟样子轻轻拍了拍，送回住处。 罢了，以后有的是时间陪她。 让人带着去了坊主院落，这边倒是收拾好了，房间内一应家具器物也都合陈方心思。 床榻上放着新被，陈方展开，一股阳光味道，看来是孟菲特意交待让人每日晾晒。 打发送来的健妇离开，陈方不觉很快睡了。 梦中尽是义阳，第二日陈方郁闷，昨夜竟是花开了两处。 银叶不在，如何找人洗，关键更郁闷的是这里没换洗衣服。。 失算啊！失算，就知道见了义阳会如此，昨夜却也要睡在这边。 “义阳有没有亵裤，去问问！” 第一百八十四章 夫唱妇随欺负人 大明宫，今日这边太液池畔早圈了地方，旁边建了看台，一行宫人在这边忙碌，马厩那边，几个宫女太监伺候着武媚娘让人牵来的六骏。 刷毛喂食，仔细打理好每一匹骏马，细细试过鞍珞，捋过缰绳，确保每一匹马匹今日都状态良好。 这可都是要被贵人骑乘的，出了差错，小则挨骂，重则丧命啊！ 一辆华丽马车，车厢中高安却还在笑着陈方，义阳也在掩唇浅笑。 “不许笑了，有点紧。” 高安又忍不住大笑，义阳靠在陈方肩头，笑的身子抽噎。 “我能找到的最大一件了。” 义阳实在是忍得难受，终于好不容易说了一句完整话。 陈方想哭，特么的今天真是丢人，不过幸好就义阳和高安知晓。 自己穿着未来媳妇亵裤，这事绝不能让她们说出去。 “让你穿我的你又不穿！” 高安趴在车厢内的靠枕上，捶着靠枕笑。 陈方没好气用手捏了一把她的小蛮腰。 “你的还没你皇家的大，想勒死我！” 高安使劲捶打着枕头，实在忍不住，能陪着陈方，就是幸福，这笑的合不拢嘴了。 义阳靠在陈方身上，好不容易缓了口气，看着陈方，伸手抱了他的腰身。 “真难受脱了吧！反正也没人知道你没穿。” 义阳刚说完，高安从靠枕滚落到马车车厢地板上，幸亏地板铺了厚厚毛毯。 高安捶着地板，身子抽的厉害。 “公主，我看要调教调教安殿下了！她竟然一直笑你的驸马！” “嗯，是应该了，陈方，如何调教她？” “你们，你们不会夫唱妇随，同流合污吧！” 高安终于忍住，看着两人不善的目光。 “殿下，抓住她的双脚！” 义阳毫不犹豫，扑向自己皇妹。 “皇姐，你竟然帮着陈方欺负我！” “他是我的驸马！” “可我是你皇妹！” 高安脚蹬了一下，手却被陈方抓住，正慌神，双脚被义阳抓了个正着。 义阳将高安双腿压在身下。陈方早缚了她的双手。 “你们要干什么？” “你不是想笑么？让你笑个痛快！” “殿下，会挠咯吱窝不？” “这个自然会！” 义阳说完就上手了，此时还真是夫唱妇随。 高安正要讨饶，却笑的停不下来。 “皇姐...哈哈哈哈哈...快...哈哈哈...皇...哈哈哈...” “殿下你看安殿下多开心，挠的更重一些！” “陈...哈哈哈...陈方...” 高安被两人控制着，如何也挣脱不了，此时只能大笑，却连一句连续话都说不出。 此时眼泪都笑出来了，皇姐却挠的更开心了。 “陈方，挠他脚底，皇妹最怕挠那里了。” “皇姐...哈哈哈...你...哈哈哈...” “殿下，可我手腾不开！” “拿我这束带绑了她的手。” 义阳说着腾出一只手抽出束腰束带。 陈方接过，捆了高安双手。 “陈方，不要啊！会笑死我的！” 那里，双手被绑了，双腿又被皇姐压着。看到陈方脱掉她的鞋子，高安急了。 “皇姐，我以后再也不嘲笑陈方了，快放开我！” “陈方，陈方。饶命啊！” 一阵疯狂的笑声，马车前面驾车的孟菲忍不住嘴角衔了笑意。 年轻真好，真是能折腾。 车厢都快被你们三个折腾散了。 今天却是大人让她驾车，本来以孟菲罪妇的身份，其实不能胡乱出了唐工坊，陈方却执意让她也去大明宫转转，算是散心。 为了找到合适理由，自然是让孟菲充了车夫，反正驾车是老马，孟菲只需要坐在车辕上就好，马鞭却只是装饰了。 “快停下...哈哈哈哈哈...” 陈方自然有自己分寸，逗了高安一会，却给她认真穿了袜子。 高安眼角衔泪，望着陈方和皇姐。 “你们合伙欺负我！不开心了！” “不开心，那我让你开心！” 陈方拽了她袜子一角，一捏一拽，高安的纤足又露了出来。 “我开心，我开心，别挠我脚底板了。” 高安笑着，就怕陈方再挠她。 “开心就好，安殿下笑口常开，陈方就欣慰了。” 不知如何，刚才有点气的，此时却全部消了。 解了义阳束带，义阳自己束了腰，高安坐在皇姐旁边。 “哼，皇姐还没嫁出去，就只帮了他欺负我。” “我总不能帮了你欺负自己驸马？” 说的好有道理，高安竟然无法反驳。 却见陈方揭了帘子，看了看外面。 “快到左银台门了，两位殿下今日玩开心一些。” “你也是！” 义阳拉了陈方手臂，经历了昨晚之事，她对陈方早就动了真情。 之前愿意他做驸马，却多是父皇旨意，此时却心甘情愿。 这世间男子，又有几人能如他一般，让自己开心快乐，能够依靠呢！甚至为了她，愿意放下一个男子尊严。 宫门处下了马车，马车却不能在宫内行走的。 马车自有监门卫派人照料。 陈方三人向太液池畔走去，刚进了宫门，陈方看了看孟菲。 “今日你也散散心，以前都困在掖庭宫，后来又困在唐工坊，倒是亏了你许多。” “大人莫要如此说，能跟着大人，确是孟菲三生修来的福份。” “今日我就求陛下免了你的罪籍，以后你就是自由人了！可以到处走动，不再困于一地。” 那一刻，孟菲原本以为自己早就被陈方暖化的心，又一次被温暖了，此时心中千言万语，却只化为微微一福。 大恩却是一句谢谢无法承重的。孟菲心中，只想这一生都跟着大人，为大人做事，来报答这份大恩。 “玩的开心些，你是我的人，不用怕这大明宫有人为难你！” 陈方又说了一句，话有些大，不过这里却没有一个人觉得陈方是在胡说。。 以陈方此时得到的二圣宠幸，却是有说这个话的资格。 不觉大半年时间，当时那个整日为自己安危担心的陈方，却已经能够影响身边人，给身边人以温暖和保护。仿佛风雨中摇曳的小树，此时却已高大，能为树下的人遮风挡雨，遮蔽艳阳。 第一百八十五章 骑上娘娘的小母马 上 义阳不觉牵了陈方的手，却是温热厚实，让她感觉到这个男子可以依靠的坚实。 这宫中久了，其实最想找的却是一个依靠，能让心安稳，能让生活平静。 那是一个避风的港湾，那是一个可以停泊的所在。 原本义阳以为父皇是自己的依靠，可是那次进大理寺的经历让她明白，父皇也是靠不住的，因为要依靠他的人太多。 母妃也是她的依靠，可那个依靠早离开了皇宫，此时却不知道漂泊在天涯何处。 她想过萧家，想过许王，可她明白，那些太远，遥不可及，甚至即使靠上了，也是岌岌可危。 她仅仅能靠着的只有自己的皇妹高安，可是高安不是依靠，仅仅只是能够彼此依偎取暖的两只可怜虫。 像是干涸大地一洼小水塘里的两条鱼。 此时牵着陈方的手，她却感觉到那种依靠的坚实，以后，终于有人可以靠着。 不觉心情平静，却感觉陈方的手不老实抚着她的手背。 她看了看陈方，露出浅浅的笑。 孟菲独自离开，却没有和陈方三人同行，她确实困的日久，确实需要走走，需要散散心了。 有大人，她觉得，大明宫中只要不是那些禁忌地方，她都可以去了。 因为她的身后，是大人，未来的唐工坊坊主，未来的长公主驸马。 孟菲刚走，就有几个宫娥见了陈方三人，纷纷过来见过义阳和高安公主。 对此，义阳已经渐渐习惯了，自从许了陈方，身边人却都高看了她许多。 以前的高安虽是公主，却总是低了两位嫡公主一头，没有人会来主动巴结结交她的，而此时，全变了。 当真是高攀了陈方，这公主自古都是下嫁，如何到了她这里却完全变了。 却不觉望着陈方，一双眸子却是情真意切的心喜。 有夫如此，妇复何求。 陈方轻挽了她的手臂，就这般堂堂正正走向太液池畔，远处好几双羡慕目光，却都盯着义阳，那目光中不仅仅是羡慕，也有妒。 “义阳，高安这边来！” 那边却有人唤，口吻极为亲近，不称殿下，却在这宫中能有几人。 看到德妃，陈方轻轻笑了笑。 “咦，义阳你变了许多。” 义阳刚走过去，就被德妃挽了手臂，这位德妃是陛下正妃，母妃在的时候也只是和她一个阶层。自然可以称呼她们名姓，其实义阳高安也不是她们名姓，却是公主尊号。 不过这尊号称的惯了，倒是名姓没几个人叫了。 “德妃娘娘，义阳哪里变了？” 此时陈方松了义阳，义阳双臂被德妃抓着，却是细细看着义阳。 “都变了！模样气质心态，尤其是这里！” 卢馨儿牵着义阳的手，却是细细看着。指着义阳那里，却是忍不住轻轻咋舌。 此时细看，却看到义阳身上遮掩在宫装中的深蓝胸衣，随即指了指。 “德妃娘娘，其实这倒是陈方给我新做的，叫胸衣，德妃娘娘觉得我变了，却是他的功劳。” 德妃忍不住看陈方，那眸子中自然有陈方能够感觉出的喜欢。 “德妃需要，陈方也为德妃做一件。” 虽然需要往尚衣局跑，不过德妃和自己关系在那里，如何也是要跑的，陈方可没贪吃，却过了不认人的念头。 “陈方，你必须也给我做一件！” 那里，高安靠近陈方，小母猫般挥着爪子威胁。 被陈方捏了一下手臂，吃疼的逃开。 “两位殿下，如何还在这边？那边娘娘都等的急了！” 那里静妃也赶了过来。 “静妃娘娘，今日都是谁骑马？” 那里陈方赶紧问道。 “三位公主，德妃，郑才人，却还有一匹没定。” “对了，要不驸马你去骑那匹什伐赤。” 静妃直接唤了一声陈方为驸马，此时却有点不合适，不过圣旨已下，陈方这驸马却是宫里宫外公认了。不合适自然也不会有人深究。 反正只等陛下定下日子，进了洞房。就连驸马府却都省了，因为有唐工坊，驸马府再大，却也比不过占地马上追上大明宫的唐工坊。 “那是娘娘坐骑，不合适吧？再说，和三位公主，两位嫔妃一起共骑，也不合适吧？” “你是驸马如何不合适了，娘娘今日还需陪着陛下，总不能让娘娘骑着什伐赤吧！” “那让太子骑总行？不然静妃娘娘骑着！” “太子贵为储君，也是要陪着陛下的。至于我，身子有些不便。” 陈方挠了挠头，不会静妃刚好亲戚来了吧！郁闷。 陈方思着，却见静妃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义阳。 “义阳，你是越来越好看漂亮了。” “谢谢静妃娘娘夸赞。” “不是夸赞，是真的。” 此时静妃注意力倒是到了义阳身上，也和德妃一般细细看着，自然也发现那件深蓝色胸衣。 “这是什么？” 静妃也指了问。 “娘娘，这是陈方为我做的胸衣。” “哦，陈方，我也能讨一件么？不让你白做的。” “娘娘说的什么话，为娘娘效力却是陈方的荣幸，不过却需要娘娘这里尺寸！” 陈方指了指自己胸口，却把静妃也撩了一句，却见静妃浅笑。 “一会这边事完了给你，我这里可比不得义阳。” “这宫里好像没比的过义阳的！” 那里德妃也说了一句，倒是义阳被说的脸红，被两位娘娘取笑了一番，却都是善意。 陈方本想说尚衣局那边有娘娘尺寸的，此时却也作罢，娘娘给的，却是最新的尺寸，更是精准。 “那静妃先问过皇后娘娘！看我能不能骑着什伐赤？” “我这就去问，你们在这边等等。” 不一会静妃又来了，对陈方点点头。 此时陈方也不得不霸王硬上弓，不对，是...陈方找不到词形容了。对了，是霸王硬上马。 此时那边却准备差不多了，陈方和两位公主以及德妃赶紧向那边赶去。。 这可是正事，如何也不能耽搁了，而且对于陈方，其实根本没骑过娘娘那匹什伐赤，却不知道这马有没有脾性，自己能不能驾驭。 要是一匹烈马，到时候就挺尴尬了。 第一百八十六章 骑上娘娘的小母马 中 刚到那边，就看到郑才人欣喜看向他，那眉目间的风情，陈方如何不懂。那眉眼神色，果真是被自己驯服了，一匹乖顺小母马。 对着郑才人笑了笑，这里人多，却也只能彼此望一眼，笑一笑算是招呼。 旁边安定殿下本来已经骑着那匹飒露紫遛弯，看到陈方也下马牵着过来了。 此时要一会骑马的六人已经聚齐。 郑才人自然骑着她的白蹄乌，安定殿下骑着她的飒露紫，德妃牵了那匹特勒骠，陈方和义阳高安两位公主此时只剩下乌骓，卷毛騧和什伐赤可以骑了。 什伐赤此时给了陈方，卷毛騧很乖巧，陈方拉了义阳，直接让义阳骑，这马看到义阳过来，就跪了前蹄，却实好骑。 陈方看了一眼想了想，当真是一匹神驹，会跪地的马，天下也就这一匹了，难怪娘娘喜欢。 要不要再让郑才人多驯几匹出来，陈方想了想，倒是心中作罢，就不为难马了。马生何其艰难，就不要再被郑才人打出心理阴影。 那匹乌骓却也任由高安骑上它的马背，高安纵缰跑了一会，却是喜欢这匹乌骓。 此时只有陈方不知道娘娘这匹什伐赤有没有脾性。 “安定殿下，这匹什伐赤乖巧不？” 陈方赶紧问了安定公主，这位是娘娘长女，却应该知道，母女同心嘛！ “这匹马却只有母后骑过，我也不知道，不过听说当时驯服的时候，母后也颇费了一些功夫。” 陈方怎么感觉自己腿有些抖了。 此时却看着这匹什伐赤，枣红小母马，听说马龄颇小。 “小母马，我就骑你一会，千万别闹了脾气！” 什伐赤打了一个响鼻，在陈方靠近时就不安踏着马蹄。看那钉着铁掌的铁蹄，陈方有些心慌。 “殿下，我怎么感觉它不喜欢我？” “它也不喜欢我呢！我靠近也是这般，只有母后靠近却是低垂着头的，如何也不敢胡闹。” 怎么越说越让陈方觉得腿抖呢！一会若骑了，它闹腾起来却如何是好。 将自己掀下马背事小，误了娘娘的事事大。 娘娘可是为了这一日筹备了许多时日，自己此时还记得娘娘看到自己牵着卷毛騧见她时的眼神。 如何也不能误了娘娘的事啊！ 陈方靠近什伐赤，此时真的只能霸王硬上马了，还是一匹小母马，试一试了，不试如何知道。 刚靠近，就见这匹小母马奋起前蹄，竟然是向靠近的陈方踏了过来。 周围几位公主和嫔妃一下子紧张，几声小心，却是都唤的心急。 陈方看到什伐赤扬了前蹄，就赶紧开溜了，此时这马脾性如此之大，却让陈方额头见了汗。 晕了，这如何骑乘，连靠近都不让靠近。看着地上草地踏出的两道深马蹄印，这若踏在人身上，非死即残啊！ 果真是娘娘坐骑，如此之烈，武媚娘喜欢烈马喜欢征服。可自己不喜欢啊！ “小母马，你可别闹了，就让我骑一会，就骑一会！” 什伐赤喷着响鼻，盯着陈方。 却见那边义阳走了来，将卷毛騧的缰绳递给陈方。 “陈方，还是我来骑这匹什伐赤，你骑卷毛騧吧！” “这怎么行，伤了你我心疼。” 陈方如何接那缰绳。 却见郑才人也过来，就要递自己白蹄乌的马缰，陈方同样摇头。 德妃见了，却也走了过来，那边高安翻身下了乌骓也要和陈方换。 安定看了众人，也走了过来。 “还是我来，你骑我的飒露紫！” 安定已经走向什伐赤，却见那马忽然兴起，就向安定撞来。陈方眼疾手快，一把推开安定，抱着安定就地一滚，只听刺啦一声。 “陈方，好像你的衣服破了！” 安定被陈方还护在身下，那一声衣服破裂之声却很是刺耳。 “没破，你听错了！” 那边高安望了望皇姐，果真皇姐的衣服小了一些，被陈方一个剧烈运动，撕裂了。 护着安定殿下，却亵裤破了，这是如何尴尬，陈方自然不能承认，只说安定听错。 此时安定殿下无碍，陈方手撑了草地一下起身，然后伸手拉起安定殿下。 “我看看，我听的真切，你衣服肯定破了！” 那边义阳早走了过来，看了看自己这位皇妹，大唐的嫡长公主。 “皇妹确实听错了，我们都未曾听到衣服破裂之声，是不是，高安！” 义阳却不敢问德妃和郑才人，怕露馅。 “安定殿下，确实没衣服破裂之声！” 那里郑才人走了过来，她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过陈方说安定殿下听错了，她如何也要帮着陈方说话。 郑才人说了一句，安定倒是有些迟疑了，难道自己真的听错了？ 可是当时他就在自己身边，明显的衣服撕裂声。 “殿下，你真的听错了！” 那边德妃也说了一句，高安走来，自然也帮陈方说话。 虽然马车上取笑陈方穿了皇姐亵裤，可此时在安定殿下这，如何也不能让陈方丢脸。 在场六人，此时倒只有安定听了声音，大概真听错了。 “这匹马太烈，如何事好？” 陈方说了一句，大家心思全部又回来了，即使安定是娘娘长女，这马也完全不认账，只认了娘娘。 “现在只能去找娘娘了！” 那里德妃迟疑一下，已经开口。 “时间来不及了，再去找娘娘，怕是误了预定开场时间！” 几个人都是上是如何记载武媚娘驯马的？ 好像和郑才人那次很像，马鞭，棍棒，对了，武媚娘用了尖刀，说这马若是不驯服，不若杀了。 不能驯服的马留着何用？我的娘娘，就是如此暴虐。 “快，找一把尖刀过来！” 陈方忽然喊了一声，几个人赶紧散了去找尖刀，时间紧迫，却不知道陈方要刀何用。 郑才人倒是最早找到尖刀，拿回来时，就见陈方和那什伐赤对峙，人眼瞪马眼，大眼瞪小眼。 “陈方，你这是做什么？”。 “从气势上压下它！” 噗嗤，郑才人没忍住，来了一个响的。 第一百八十七章 骑上娘娘的小母马 下 陈方看了看笑弯腰的郑才人，真是笑的花枝乱颤，美的不可方物，此时头上发簪都是抖的。 陈方看了一眼，却是盯着她手中那把尖刀，刀长一尺余，缠了软牛皮的刀柄，细长百炼钢刀身，刀身狭长，开一刃，透着寒光，尤其那刀尖，看一眼似要刺破目光一般锐利。 这可是千牛卫的标配，千牛卫两把刀，一把大的千牛刀，一把小的仿若匕首。 陈方不记得原本历史上千牛卫还有佩这把小刀，只记得有千牛刀，千牛卫也因此得名。 不管了，反正这个世界历史和原本不同，蝴蝶效应影响了方方面面。 此时，什伐赤也看到了那把尖刀，这匹马本能的闪避了一下目光，却早被陈方看见。 倒是有灵性的畜生，看来这马却是怕这尖刀。也不知道当时这马受了如何刺激，以武媚娘的手段，越是烈马，越是驯起来不择手段，想必对于什伐赤，那是一段刻骨铭心的记忆。 此时陈方接了郑才人手中尖刀，就欺身上了马背，尖刀在手，这什伐赤这次却不敢踢陈方，真怕陈方一刀刺进它的马躯。 果真这什伐赤被武媚娘也虐出了心理阴影，和那匹卷毛騧却是异曲同工。 此时翻身上马，陈方一拽马缰，什伐赤飞奔而出，在这边尽情撒欢。 陈方伏在马背，死命拽着马缰，此时利刃悬于侧，这马倒是乖巧许多，不过这性子，还是极烈，不愧是武媚娘的马。 什伐赤撒欢的功夫，其余几人都已经回来，有找到的尖刀的，有没找到的尖刀的，却都见了陈方骑着什伐赤的姿态。 竟然就这般驯服了这匹小母马，当真好快。 此时一道身影却是从远处看着这边，看到什伐赤已经驯服，悄然离开。若是陈方看到那道身影，一定可以认出是清宫女，娘娘真正的心腹宫女，从武家一直就跟着娘娘。 却说此时看台，却也已经准备就绪，武媚娘扶着李治缓缓而来，静妃和其余九嫔早已乖巧站在旁边。 “见过陛下，皇后娘娘！” “都免礼，还是以往规矩，击鞠时没有皇家规矩约束。” “遵旨！” 二圣坐下，旁边的静妃也坐到陛下身侧，倒是四妃此时只有她在这边了。 “陛下，臣妾有一事想要禀明陛下！” “静妃有何事，快快讲来！” 李治望了望自己这位正妃，这位静妃倒是事不多，话挺少，她说有事，自然就是有事。 “这事是关于陈方新做的一件东西。” “陈方又新做了什么？” 静妃刚说了一句，却已经听到李治急切的询问，那边武媚娘也望了过来，却也是神色间有些急切。 这陈方但凡有什么新的东西做出来，必然是引起宫中一番波折和目光。 对于陈方做出的东西，二圣都是心中期待的紧，尤其上次泥活字一出，更是让李治和武媚娘特别留心陈方最近有没有新的东西做出。 李治急切询问，武媚娘急切看着静妃，倒是让静妃不免紧张了一些。 “静妃，快说！” 李治着急，却见静妃欲言又止，又催问了一句。 “陛下，是一件女子穿的衣物，臣妾却也形容不出来，一会陛下见了义阳殿下就知道了。” “哦，看来是陈方专门为义阳做的。” “陛下猜测不错，这东西却最适合义阳殿下。” “那朕可是心中充满了期待了。” 李治说完，看了看旁边自己皇后。 “陛下，媚娘却也期待。不过我们这位未来驸马却是对义阳用心，这才圣旨刚刚昭告天下，却已经为义阳添了新衣。” 武媚娘说着，却难掩眼中一抹神色，若是以前，却绝对不会有的。 “我们就在这边等着义阳，朕倒是真的好奇，陈方又做出什么衣服，去年冬季那件鸭绒填充的冬衣，朕此时还记忆犹新。若非有这衣物，朕整个冬日怕都要待在寝殿之中了。” “陛下如此说，媚娘去年冬日却也是过的最轻松一个冬季，那羽绒服确实轻薄保暖。” 旁边静妃也夸了一句，去年这羽绒服可是供给了各宫嫔妃，都是穿过的，都是极为满意。 甚至后来传到宫外，引的长安鸭贵，一批商人从外地赶紧进了一批活鸭到长安，狠赚了一笔。 李修仪此时也挤了过来，这边击鞠时规矩少，所以她过来李治却也不说什么。 而且李修仪是安王爱女，和李治更是青梅竹马，却是这九嫔中李治最在意一位。 “陛下，臣妾也是期待，去年那羽绒服也是让臣妾暖了一个冬季。” 九嫔听到在说羽绒服，纷纷过来夸赞，听到自己妃嫔都如此夸着自己选的驸马，李治自然开心。 “这一次也不知道陈方到底做的什么，不过既然是女子衣物，朕一会让陈方给你们一人做一件！” 静妃和九嫔纷纷谢过陛下。那里静妃却脸色迟疑了一下，忘了告诉陛下，做这件小衣却要陈方量取那里尺寸的。 本来静妃答应陈方是自己量了尺寸给陈方，可陈方走时她才想起，这该如何量，完全不知晓啊，所以只能让陈方量了。 这么多嫔妃都让陈方量取那里尺寸，不知道陛下会不会生气了，毕竟女儿家那里，却是特殊了些，陛下的妃嫔，自然只有陛下可以摸着丈量。 此时静妃却也不说，一会等陛下见了义阳，再提点一句，看看陛下如何说。 正思着，却是见了一个老宫女过来，过来以后就站在皇后娘娘身侧。 “陈方将那匹什伐赤驯服了没？” “回娘娘的话，已经驯服了。” 武媚娘神色间却是一诧，那里李治早起身抚掌而笑。 “媚娘，这次你却赌输了，如何？我说了我这驸马是无所不能的！” “他不会击鞠！” 李治神色也是一诧。 众位缤妃看了看二圣，此时憋着笑，如何也不敢笑的，陛下在娘娘这吃瘪了，此时笑，不是嘲笑陛下么？ “媚娘，却要认赌服输的！”。 李治却也不在意，自己的皇后，向来都是要宠的，不就是拌拌嘴，这样才有夫妻之乐。 武媚娘早靠在李治身侧，被李治搂着。 第一百八十八章 壮哉!我大唐儿郎 “陛下，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那里静妃看了看二圣，问道。 “时间到了就开始！” 静妃看了看日头，旁边负责滴漏的小太监看了看滴漏，点了点头，时间正好。 “陛下，时辰已到！” 李治望了望旁边的老太监，点了点头。 “今日击鞠开始！” 此时就听见从远处传来烈烈铁蹄声，这是真正的铁骑。 唐初时，以追随李渊起兵太原的部分将士置玄武门屯营，称为元从禁军。 太宗时分置左右屯营，称之为飞骑，到了高宗之时，曾一度改为左右羽林军，却不久又改回飞骑之名。 此时进场的就是屯营在玄武门的飞骑。大唐精锐中的精锐，全部甄选自禁军和各地折冲府最优秀的府兵。 此时的飞骑当真是大唐精锐，却不是中晚唐时的样子货。 其中大多数人却都是真正参加过战斗，身上带着大漠戈壁，北疆雪寒的浓烈气息。 百骑入场，铁蹄踏着太液池畔的草皮，铁掌掀起草皮，断折的草茎纷飞。马蹄铁特殊的印迹烙印在太液池畔，只等着时间冲刷。 李治此时已经站起，向着飞骑进场的方向看着。 远处的艳阳下，金属的闪光让人侧目，明光裎银铠，簪角飞羽盔，火焰一般的飒红披风在风中，随着战马的马蹄起伏。 手中的龙朔钢枪，腰间的大唐飞翎羽刃，一片银光闪烁，胯下赤红战马，身姿昂扬，行走间，却是和那飒红披风连成一片绚烂晚霞，浓烈的红让人侧目。 随着马背的骑兵催促，战马行进的速度正在极速增进，一片片红霞穿过太液池畔，看的周围的宫娥一片惊呼。 风卷过，马蹄声飞扬。 马蹄，朝阳，铁血，风中浓烈的男儿气息。 温婉，柔情，多姿，湖畔窈窕的千娇百媚。 只在这一刻，这两者却同时出现在太液池畔。将男儿的浓烈和女子的多情交融在一处。 飞骑经过李治和武媚娘面前，飒红的披风飞过，飞扬的马蹄渐渐缓慢。 百骑分列两队，将中间的过道夹住。 骑手紧握手中的龙朔钢枪，在这太液池畔扬起一片长枪之林。 “壮哉！我大唐儿郎！” 李治高声呼道，心中血液似乎被这百骑点燃一般。 曾经的自己，也带着大唐的精锐战士鏖战杀场，也曾和西秦最精锐的老秦人弩军战斗。 天山两畔，戈壁荒滩，李治也曾有过这飞扬铁血的生涯。 而此时，这百骑中也还有曾经和他一起征战西域，迎击西秦军队的部署。6此时所有骑手翻身站于马侧，纷纷看着这位大唐的唐皇。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百骑如一人，百人如山呼。 “平身！” 骑士翻身上马，这飞骑夹着的道路尽头，六匹骏马正缓缓而来，当靠近这些飞骑时，卷毛騧的马蹄子差点又软了，陈方感觉到身下的什伐赤马躯都僵了一下。 看了看旁边，郑才人她们也觉察出胯下骏马的踌躇和迟疑。 却是这宫中的六匹骏马，被这飞骑的铁血气息所激。 陈方控着什伐赤，第一个进入那片钢铁枪林，义阳控制着卷毛騧跟随在陈方身侧，陈方让什伐赤慢了半拍，以便卷毛騧和什伐赤齐头并进。 安定殿下的飒露紫和高安殿下的乌骓此时行在了义阳公主一侧。而德妃控制着特勒骠，郑才人控制着白蹄乌，已经行于陈方一侧。 六匹马，陈方却和义阳行在了最中心。 太宗此时看到远处行来的六匹骏马，待看清楚这六匹骏马模样，忽然望向旁边的武媚娘。 “媚娘，你真的找齐了六骏？” 李治神色激动，这六骏却是太宗最喜欢的六匹骏马，此时六匹骏马的浮雕还陪葬在昭陵，李治却是每次去祭奠父皇时必见的。 李治曾经有想过要找到和六骏一般的六匹马，以见之思念先帝，然而因为那年身体有了隐疾，却不得不放下心中所思，专心卧床养病，却不想一养就养了七年。 这个愿望却并未告诉别人，然而却早被他的枕边人猜到。他们夫妻心意相通，武媚娘又如何不明白李治心思。 此时六骏一同出现，李治如何不激动，不高兴。 “陛下，全靠了我们大唐的好驸马！” “这怎么也和陈方有了关系？” 李治看着武媚娘，眼中是深深不解。 “陛下，最后一匹卷毛騧媚娘如何也找不到，却被陈2 “好！好！好！” 李治连说了三个好字，此时目光全在那六匹骏马上，有生之年能见六骏，却是他的一个心愿。 那边李修仪也是激动不已，站在了李治身侧，也望着那六匹骏马。 “三哥哥终于完成了心中一个愿望！” 李修仪却真的为李治高兴。 六骏不断靠近，李治身侧，静妃也走了过来，却见李治走下看台，走到那夹道中央，众嫔妃赶紧随着李治，一同走到那夹道中央。 六骏在前，陈方六人全部翻身下马，跪拜在唐皇面前。 “快快平身！” 李治扶了陈方义阳，却看着那六匹骏马，此时神色，却是爱慕不已。 陈方见之，却也是有感李家人对骏马的喜欢。 这种喜欢当真铭刻进骨子里了。 想想陈方却是理解，以骑兵打天下的李唐，如何会不喜马匹。 对于他们，马不仅仅是一种骑乘工具，却也是这个煌煌大唐能够建立的大功臣。 历代唐皇喜欢击鞠，却因为这是一种马背上的运动。 李治向着六骏走去，陈方赶紧让了让，李治靠近什伐赤，却忽然见这匹马对他起了敌意。 卧槽，陈方心中大骇，却绝不能让这马伤了唐皇。 “陛下切莫靠近，这马性子烈的很！” 陈方赶紧拽了马缰，生怕这马伤了李治。 “性子烈好，朕平生最喜烈马！” 却见李治手抚过什伐赤的脖颈，这什伐赤一下子平静。 你妹，你这怂货，也是这般认人，见了唐皇就怂包了。。 陈方心中骂了一句，却见李治已经去看别的五骏。 “好，当真和当年先皇的六骏神似。” 第一百八十九章 胆颤心惊 李治忽然转身看向陈方，那望着陈方的灼灼目光却将陈方吓了一跳。 陛下目光，果真如炬一般，天威惶惶，难怪只是抚了什伐赤一下，却让这小母马彻底驯服。 “陈方，说，你要什么？” 李治忽然转身看着陈方，此时陈方却看了看武媚娘方向。 “陛下，找齐六骏却都是娘娘功劳，陈方哪可要了赏赐。” “媚娘那里，朕自然不会少了赏赐，不过这次找齐六骏你也立了大功，媚娘却也都和我说了，莫要轻了自己，要什么赏赐，尽管开口！” 李治已经如此说，陈方却真有事求了李治，此时却正好开口。 “陛下，微臣倒是有一事需要陛下应允！” “只管讲来！” 此时李治心情是大好之时，之前答应孟菲去了她的罪籍，正好此时求了唐皇。 孟菲身世不简单，其实许诺孟菲时，陈方着实犹豫了一些，身世越不简单，要去罪籍却是越难。 此时陈方却赶忙下拜，即已允诺，如何也要求了唐皇。 “微臣所求，却为了一人，微臣求陛下将唐工坊罪妇孟菲的罪籍去了，还回她自由人之身。” 李治忽然变了脸色，陈方见之，却明白了，李治是认得这孟菲的，而且怕不仅仅是认识如此简单。 陈方却见李治犹豫了，刚才唐皇说只管讲来时的意气风发，此时却转成了犹豫。 陈方偷看娘娘那边，却见娘娘和别的正妃九嫔都变了颜色，自然不是全部，但是变了脸色的却都是年龄长些的嫔妃。 莫不是自己踩雷了，这孟菲是绝不能在陛下面前提的人物。 陈方觉得双腿一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此时差点有一种要嘘嘘的感觉。 此时却见李治扶起陈方，却是脸色如水一般平静，越是平静，陈方却俞是怕。 也许，下一秒这位唐皇就要爆发，此时的平静却只是风雨即将到来前的平静。 自己早该猜测到孟菲身世不简单的，这长安的权贵子嗣她却都认识，仅仅这一点，却已经让陈方觉的看不透她。 李治扶起陈方，却一言不发，拉了陈方的手，却是走向看台，李治坐下，却指了指身侧，让陈方坐在他的身边。 陈方忽然觉得李治此时神色间透着一缕沧桑和无奈，旁边武媚娘早走了过来，却暗自捏着李治另一只手，却放在自己腿上，陈方看到，武媚娘却是用十指轻揉着李治那只手臂。 忽然那边静妃给陈方一个眼色，却是眼神中暗喻着什么，只是孟菲身世陈方着实不知，如何也猜不透静妃这个眼神。 陈方心中紧张，此时望着李治，只觉得这位唐皇似处在爆发边缘，难道下一秒就会变身，让陈方感受惶惶帝王之威。 妈呀！好吓人啊！ 难道孟菲是直接得罪了唐皇？如何得罪，又得罪的有多深？ 陈方此时满脑子都是这想法，莫不是真的踩雷，这皇宫中的雷有点太多了吧！ 忽然那边李治朗声笑了起来，拍着陈方手背。 “以后唐工坊一应罪臣女眷的罪籍，却都归你去管了，你想让任何人恢复自由身，却都不用问我，也不用问任何人。大唐工坊自今日起，却是你在做主。” 李治那一刻，眼神中似乎有了一丝释然，仿佛有什么被松开一般。 却见李治刚刚说完，却看了周围嫔妃一眼，还有武媚娘。 “自今日起，任何人不许再提她！” 孟菲，你到底什么身份？却让唐皇如此。 陈方已经注意唐皇刚才言语，唐皇只将大唐工坊所有罪臣女眷的决断权利给了陈方，却至始至终未曾亲口答允恢复孟菲自由人身份。 虽然此时陈方已经可以完全决断，却总不是唐皇亲口下命。 你愿以唐工坊所有罪臣女眷自由给我，为何偏偏不亲口改了孟菲罪籍。 陈方内心忐忑，却觉得李治拉了自己的手，却在轻轻揉着。 当真和太子一般，让陈方心中七上八下，很怀疑陛下有龙阳之好。 若他真有，自己可就惨了，不但要伺候皇后，却也要伺候皇上了。他真想...自己却也只能从了。 妈呀！大腿太粗，如何也拧不过啊！ 幸亏李治只是揉了几下，却招手叫来义阳。 此时却细看了义阳。 “我皇儿果真变了许多，刚才你不在时静妃提了一句，倒果真如此。” “父皇，却都是陈方功劳，做了这件胸衣，让儿臣今日骑马却是轻松许多。” 义阳指着胸口一抹深蓝。 “嗯，陈方，有时间为在座的宫娥都做一件。还有，今日骑乘六骏的公主嫔妃也都有一件。” 陈方觉查出其实李治此时兴趣不高，不过陛下开了金口，陈方马上应诺。 却见那边静妃靠了过来，却轻轻碰了碰陈方。 “陛下，我之前答应陈方量了这里尺寸给他，却不知如何量取，怕是要他量了。” 陈方听了，差点腿软跪了，你让我量这边嫔妃胸围，不是让我找陛下的茬。 静妃静妃，你想害我么？ “陛下，其实众位嫔妃这边尺寸却都在尚衣局有存档，不过有些可能不细，陛下着令尚衣局重新采取即可。” 陈方说完，李治点了点头算作应允。 那里倒是静妃轻轻舒了口气，当时如何没想到这般解决？怕是自己慌乱了。 此时这边事却是了的差不多了，李治只让陈方和义阳坐在身侧，算是天大恩宠。 击鞠已经开始，陈方觉查出李治渐渐恢复神采，却是注意力都在场上击鞠。 那里德妃轻轻走近，却是挨在义阳身侧坐了下来，拉着义阳的手说了几句话。 这边击鞠赛场规矩少，所以德妃如此，也不会有人觉的不适合。 只当德妃和义阳公主攀谈罢了。 德妃其实年轻，只比义阳长了几岁，谈到胭脂，谈到服饰首饰这些女子话题，渐渐两人倒是谈在一处。 忽然陈方看了德妃，果真是五姓女，心思活泛的紧。 却见德妃此时转头看他，只淡淡提了句，印书需要的工匠已经到了长安。 德妃这句话提的简单，却也让武媚娘听去。。 “陛下，看来陈方倒是要忙了！” 李治轻点头，这一点头，却是决了陈方的去向，自今日起，陈方就要正式搬进唐工坊。 第一百九十章 搬进唐工坊 上 今日击鞠，陈方可以说全无心思去看的，虽然击鞠时都是好球，美，却有了心事。 等散了场，让两位殿下和孟菲先回去，陈方一个人独自向太极宫方向走。不过以他此时的身份和受宠的程度，想一个人走都成了不可能。 还没有走几步，却身边绕了几个宫娥，陈方和她们闲聊几句，却也进了太极宫。 去住处的路上，却见郑才人在那里等他，似乎郑才人有心事，不过人多眼杂，陈方也不能和她谈了太多。 郑才人只能夹在几个宫娥之间，和陈方走在一处。 “郑才人莫忘了去尚衣局一趟，陛下可是说了，骑乘六骏的宫娥都有胸衣一件。” “这个我自然不会忘，一会就去！” “郑妹妹倒是让人羡慕的紧，我们可都没得，陈大人，你这心好偏。” “姜美人，你自己摸摸，看陈方的心是不是偏的。” “那我可真的摸了！” “姜姐姐，可别胡来，会摸出事的！” “我才不会受了陈大人的魅惑，男狐儿，就会诓骗我们姐妹。” 陈方无奈，是你先说的我的心偏。 这是陛下旨意，却和我有何关系？ 回到住处，却见银叶和桃红都在练字，桃红此时练字也已经认真，不过写的...算了，时日尚短，这真不能强求。 她认真就行，世间事，有多少是不怕认真的。 “好了，今日就写到这里，一会收拾了屋子，让人将东西搬去唐工坊！” “大人，我们是不是要搬进工坊住？” 银叶已经欢喜丢了笔，望着陈方。 “聪明，大人赏你。说，要如何赏？” “大人，你知道我要如何赏，大人动动我！” 陈方没好气，一人臀蛋儿捏了一下。 “好了，赶紧去忙，今天就搬完，记得，我的宝箱里面，可不能少了一件。” “银叶知道了！” 陈方看她两开始收拾，去了床边，脱掉那已经破了一个大洞的亵裤，两个丫头悄悄盯着他看，被陈方骂了一句，却还盯着。 “两个骚蹄子，迟早吃了你们。” 陈方看着义阳的亵裤郁闷，此时看着两个丫头腰肢，要不要进了工坊就破了她们身子，自己可是眼馋许久了。 思了一会，却心中作罢，自己是义阳驸马，除了一些不可抗拒的因素，比如武媚娘找他，必须去伺候，别的女子陈方却不打算去动了，总觉得对不住义阳。 也不知道是为何，这个时代，其实没这些禁忌，又不是后世，一夫一妻。 偷吃，尤其偷吃贴身丫鬟，才是这个世界男子最常做的事。 你看那皇家，李治三个大儿子都是宫女所生，李弘年纪轻轻，却已经将袭人身子不知道洗过多少遍，这才是男人表率。 “罢了，破了义阳身子以后再破她两的，眼馋的紧！” 让两个丫鬟去忙，陈方将那个破了的亵裤本打算扔了，却又仔细放在床头。 换了自己的，又看两个丫鬟偷看，随又一人屁股又赏了一巴掌。 这年轻就是好，弹性简直像Q糖一般。 走出住处，却去了尚衣局方向，路边郑才人早等的心急，她又如何听不出陈方暗示，所以根本不曾回去，早找了陈方住处到尚衣局间一处隐蔽处等着陈方。 见了陈方，就招手进了一片茂密竹林。 陈方没进去，只拉了郑才人的手。轻拍了几下。 “我想你想的好苦！” 郑才人幽幽声音，含了苦楚。 “有时间学学德妃如何做，学的好，估计两三个月你就能往唐工坊跑了！” “啊！那要如何学？” “你真不懂？” “快教教我，我可看不出来如何学她。” “多亲近讨好义阳，你不就可以借着陪公主的正事去唐工坊了！” 郑才人忽然眼睛一亮，唐工坊可是陈方管的地方，以后去了那里，总比这边方便。 “嗯，正好家中送了东西，我正想送给两位殿下一些。” 陈方看她，抚过脸颊，轻吻了唇角。 “这里人多眼杂，你自己去尚衣局量了尺寸，我却不去了，照顾好自己。” 郑才人一把扑进陈方怀中，将头埋进他的胸口，陈方抚过那光滑背部。 “好了，莫被人看见了，以后却有的是时间陪你！” 郑才人在陈方怀中点头，松了陈方。此时心中喜悦，已经在想着如何近了义阳殿下。 现在的义阳殿下可不是以前，想结交她的人太多，光是这宫中就一大片，比自己身份尊贵的一大堆。 却见陈方早懂了她心思。 “莫不要多思了，你只管近她就好，还有我呢！” 郑才人浅笑，倒是自己忘了还有陈方。不过简单一句话，却也让郑才人明白了，义阳殿下怕是也和自己一般，心思全在了陈方身上。 果真是自己喜欢的男人，真会偷女孩儿的心。 别了郑才人，陈方也就回去了，其实他的东西不多，倒是两个丫鬟东西不少，弄了好几大包，平日里看不出来，此时见了，才感叹女孩子就是麻烦，一个个女版哆啦A梦。 却细细包了那条破损亵裤，外面桃红早找了马车，却是出了这太极宫。 陈方却未同行，只身去了甘露殿，武媚娘在那里小歇，见了他，轻轻笑了笑，指了位置。 陈方坐下，却见旁边伺候的春晓看了他几眼，武媚娘似察觉，挥了挥手，春晓赶紧退下。 “到了那边，可不要太贪恋女儿温柔乡！” 陈方不知道如何回答，却见武媚娘只说了这么一句，却也不等着他回答。 “罢了，你贪恋就贪恋吧，不过我让你来时，可别体虚的厉害！” 陈方苦笑，娘娘这话说的真直接大气。 我让你伺候时，你就得来伺候，伺候不好还不行。 看来终究逃不过娘娘五指山，不过陈方也没打算逃，此时他对武媚娘那一丝情愫，如何又会断。 “娘娘放心，到了哪里陈方自然都将娘娘放在心中！” “你这心中住的人太多，我就不去挤了，退下吧！”。 “微臣遵旨！娘娘好好歇息。” “其实我本想将安定许给你，奈何年龄太小了些！” 第一百九十一章 搬进唐工坊 下 陈方还未走出甘露殿，却听到武媚娘来自身后的声音。 其实我本想将安定许给你，奈何年龄太小了些！ 陈方刚听到，就止了脚步，却忽然腿软跌在地上，回头时，却见武媚娘颜色似乎是认真的。 娘娘啊，你这玩的有些大了，陈方腿软了，此时竟然有些站不起来。 此时心中只感谢幸亏安定殿下小，不然自己真不知道该如何处之了。 真娶了安定，还要时不时来伺候武媚娘，那成什么了？ 母女，卧槽，好像也挺刺激。陈方赶紧摒弃这个想法，太危险了，想想也就罢了，真来，怕是是在悬崖边舞蹈，危险啊！ 还是自己的义阳好，以后好生养。 陈方不敢多话，缓了缓，只起身走出了甘露殿。 武媚娘倒是未再说什么，只是看着走出甘露殿的陈方，微微闭了眸子继续小歇。 阳光透过殿门，撒下和煦温暖，走出甘露殿的陈方只感觉身上一层密汗，却已经湿了薄衫。 疾走一会，远了甘露殿，心却才安稳一些。 武媚娘的心，却是如何也猜不透。既然说了想许配安定给他，却曾经真有过这想法。 难道这位千古女帝确实有过某方面很激进刺激的想法，同床，卧槽，真心怕了。 走出太极宫的宫门，却见外面泱泱世界，繁盛无比。 回身时，望了太极宫已经显得老旧的宫墙，这宫墙自隋帝时立起，却经历多少故事。 宫墙那边的故事终究自己看不透，思不透，还是远一些好。 雷太多，触了容易身亡。 这世界对于他，活着是第一，活的好也是第一。 进了唐工坊，却觉身体轻了一些，生活区被安排的靠近两宫方向，所以进了工坊大门很快感觉到勃勃生机。 此时却未走几步，已经看到一个熟人，李受良，这位出身刑部的李唐宗亲，大概是要来移交工坊罪妇的罪籍的。 陛下的办事效率真是高，此时刑部移交的人就来了，这还未出一日。 见了，李受良微微拱手，旁边早有刑部小吏提了担子，堆在旁边。看担子却是挺重，里面都是书之类。 旁边原本孟菲陪着，此时看陈方来了，对陈方一礼，却站在了陈方身后。 陈方看了眼孟菲，这倒是一个有故事的女人，不过陈方还是不打算问询她以前的故事，她想讲时，自然会讲。 既然用她，陈方自然选择信她。 “陈大人，好久不见了，没想到再见时陈大人却已经是天家的驸马。” 李受良原本想的是将陈方要到刑部去的，为此，厚着脸皮求了不止一两次陛下。 现在，很明显李受良已经绝了这心思，陈大人的志向，又哪里是一个区区刑部可以容得下的，刑部的庙太小了。 “侍郎大人，我们里边说话！” 陈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一路寒暄，却是到了坊主院落，早有人看茶，桃红和银叶此时却不知道去了哪里，大概刚来工坊，感觉新鲜，到处玩去了。 对于她俩，陈方一直放养，不对，是一直管的松，所以两个丫头放飞自我，也很随意。陈方细想，自己倒真不曾认真约束过两个丫头。 在她心中，其实很恶等级尊卑那套。 和李受良谈了一会，一切手续倒是不用陈方关心，自有孟菲和来人交接。 送走李侍郎，陈方走出屋子，看到庭院空落，孟菲却站了身后。 “大人，孟菲不敢随意布置，大人既然来了，想要如何布置这里？” “一切你拿主意就好，我这人懒散，却懒得操心了！” “孟菲知道了！” “孟菲，我对你一直是信任的，以后这种小事，你自己直接拿了主意就好！” 陈方就差说我要做甩手掌柜了。 却还没出院子，早有一个健妇跑了来。 “孟主管，卢家将人送来了，就在工坊门口！” “大人，这...” “你去安置就好，这几日忙了些，马上吏部划拨的吏员就会到了，到时候你就轻松一些了。” “孟菲知道了！” 轻轻拍了拍孟菲肩膀，却多看了她一眼，李治如何和孟菲却有了牵扯，倒是心中难掩好奇，却总归只是好奇。 孟菲去办事，陈方走出院落，却去了荷塘那边，早远远看到银叶追着一只白鹅在跑，果真是来了唐工坊，就放飞自我了。 宫里约束多，倒是将丫头性子压的，此时陈方自然不会去管她，她爱如何随她。 只要她不做什么沙雕之类的事，陈方只当自己眼瞎，没看见。 不过却没见桃红，本以为她俩在一起的。 陈方走过荷塘堤岸，却忽然见那只白鹅向自己跑来。 “大人，快帮我抓住那只白鹅！” “你想晚上烤白鹅吃？” 银叶一下子迟疑，她何时想过烤白鹅吃了，就追着好玩的，在太极宫中可不敢如此追一只白鹅。 忽然却见那白鹅扑腾进了荷塘，游向远处，大概是白鹅读懂了陈方那馋嘴的神情。 “银叶，做人要有理想，我们不烤白鹅，我们晚上烤白天鹅吃如何？” 银叶一张嘴张的老大，大人这是认真的？ “大人，大人，快看，快看！” 银叶忽然指了陈方身后。陈方回头，却杵在那里。 久久，陈方才一路小跑跑到旁边路上。 此时鼎玉就站在陈方面前，陈方身后，银叶也跑了过来。 “鼎玉姐姐，你也来了！你以后还走么？” 鼎玉摇头，银叶一下子扑进鼎玉怀中，抱了鼎玉一个满怀。 “银叶好高兴，鼎玉姐姐终于回来了！” 陈方看着相撞的四颗星球，好美。 却看了鼎玉，赶紧定了心神。 “师父，鼎玉来了住哪里？” “自然和师父住一个院子。” 陈方大气说道，乖乖，鼎玉战斗力爆表，肯定放在身边了，当女卫用最合适。 “鼎玉姐姐，大人刚说了晚上要烤一只白天鹅！他想吃天鹅肉。”。 陈方拧了这小妮子耳朵，拉到一旁。 “就你碎嘴！赶紧去给我抓一只白鹅来，晚上烤白鹅吃，记得，抓不住晚上就饿肚子。” 第一百九十二章 喝酒吃肉,人生一幸事 烤天鹅，要被义阳知道，还不心碎，义阳最是喜欢天鹅的。 吃天鹅肉，陈方其实也就想想罢了。除非义阳同意，陈方才肯烤了白天鹅。 真要吃天鹅肉，也先吃了义阳这只尊贵的皇家白天鹅，然后伙同她吃别的天鹅。 那里银叶跑了，陈方拍了拍鼎玉肩膀。看着她，此时看的鼎玉倒是有一些不自在了。 “师父，鼎玉脸脏么？” “师父发现，我女徒儿越来越漂亮了！” 陈方说完，却让了鼎玉几步，怕这杀熊女子万一怒了，伤他。却看鼎玉脸色红润许多，却也是羞的。 陈方胆子随之颇大，竟是拉了鼎玉的手，这手温润，却也随便陈方拉着。 将鼎玉领到坊主院落，这里极大，周围房舍都经过打扫整理，此时却都能住人。 让鼎玉就住在正屋旁侧，这样距离近，安全。倒想让她直接住在自己屋，当然，也就想想罢了。 鼎玉放了包裹，陈方赶忙跑回自己屋子，取了一把油纸伞递给鼎玉。 “你这伞我一直用着，现在你回来了，还你。” “师父喜欢就留着！” 陈方抱着伞，当真抱回自己屋子。 鼎玉却跟了进来，见她进来，陈方就取了很多小食，鼎玉磕着瓜子，陈方用手撑着下颌看她，鼎玉不停将瓜子仁喂进陈方口中。 感情取出这些是让她帮忙磕的，真会用人。 “徒儿，不是师父胡说，你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鼎玉低了头，陈方却又开始夸她。离开几个月，陈方真不想鼎玉再离开了。 外面桃红和银叶跑了进来，两个丫鬟此时都挺欢快的，果真到了工坊，像马儿进了草原一般。原本太极宫沉闷的气氛消失，果真放飞自我了。 “大人，白鹅抓到了！” 银叶扬着手中白鹅，那白鹅嘹亮叫着。陈方看了看，死到临头，却还敢叫的如此大声，果真是不怕死啊！ “鼎玉，让师父看看你现在手艺！” 放血拔毛，掏取内脏，银叶和桃红早准备了木炭，院中起火，却是烤着肥美白鹅。 一会肉香扑鼻，馋的银叶和桃红定睛看着，当洒了调料，那肉香升级，满院皆是，向周围散着。 那边有人敲了院门，银叶打开，就见高安小跑着进来，一进来挺了胸脯。 “陈方，如何？” 陈方看了看她小天鹅般高扬颈子，早觉察出她的体型变了许多。 “哦，你的都做好了！” “嗯，尚衣倒是最先给我做的！都是你的面子。” “那是自然，我不看看你的皇姐嫁的谁。” “哼，好不要脸，快说，如何？” 陈方动手捏了捏高安小腿，捏的高安赶紧让了一步。 “不许捏我！” “真的，那我以后不捏你了！” “说笑的，你想捏哪里随你！” 高安赶紧陪着笑，却坐在了陈方身侧。拉了陈方手，让他在自己身上随意捏。 “说实话，没你皇姐的大！” 高安气不过，一巴掌拍陈方手臂上，却雷声大雨点小，拍到了却实在只是轻轻一声。 “哼！” 高安撇过嘴不去看他，哪有如此损人的，皇姐那里是别的女人可比的么？ 却见陈方完全没有反应，回身时，却见陈方撕了一只鹅腿啃着。 “我也要吃！” 小母虎般扑向陈方，就去抢食。 “那里还多，干嘛抢我吃过的？” “你吃过的才香。” 陈方狠狠一巴掌落在那屁颠，却是清脆一声，回头时，却见院门口，义阳俏生生站着，望着这边。 “鹅腿给你，莫要胡闹了！” 陈方早站起来，迎向义阳。 “殿下，快，里面坐！” “早闻到肉香，你偷吃却不叫我！” 陈方尴尬，因为烤的是白鹅，所以才没叫两位殿下，怕义阳见了伤心。 毕竟白鹅和天鹅却是她最喜的动物。 却见义阳提了宫装裙边，陈方早扶着她进来。 义阳进来，鼎玉桃红和银叶纷纷见礼。这位可是未来的工坊女主人，大人未举行大婚的未婚妻。 义阳坐在火堆旁却见那只烤的外焦里嫩的大白鹅，伸手去扯那一只翅膀，却不小心烫了手。 陈方赶紧捧着她的手吹着。 “小心些，我帮你撕！” 陈方一下子撕掉，轻轻吹了几口，递给义阳。 看到义阳轻咬一口，却有点紧张望着她。 “如何？” “这烤鹅这般好吃！” “陈方，明日我们试试烤一只天鹅如何？” 果真是自己老婆，这想法，怎么就这么和自己不谋而合了。 陈方本来害怕义阳见他烤白鹅伤心，此时根本不存在这事。 果真和小太平喜欢小鱼儿一般，你游时我喜欢，你送进我口中，我更喜欢。 不觉搂着义阳，义阳看了看周围，忽然趴在陈方肩头。 陈方却也不顾周围几人目光，看着那还泛着烤鹅油脂光泽的红唇，轻轻吻了一下。 “陈方，你和皇姐好不知羞！” 高安高声一句，却见义阳主动吻了陈方一下，那眸子望着眼前人，气的高安狠狠用嘴撕扯那只鹅腿。 皇姐也学这陈方，气人，气人，干嘛不亲我？ 那边鼎玉取了一把小刀，在烤鹅身上割肉，一片片金黄鹅肉码放一个瓷盘，却听到义阳忽然在陈方耳畔轻声一句。 “有肉无酒，不尽欢！” 陈方对着桃红和银叶一个眼神，两个丫鬟纷纷跑去旁边屋子，那里可是有许多尚食局让特意带来的好酒，都是宫中玉酿。 拍去泥封，打开，银叶又取了几个瓷碗，抱住酒坛，只见清冽酒液倾进碗中，打着璇儿。 “陈方，今日你刚搬来工坊住，应该庆一碗！” 一碗酒尽。 “我陈方得此良妻，也当自饮一碗。” 第二碗尽。 “那皇姐和陈方你们百年好合，是不是该饮一碗！” ... 喝酒明目多，陈方微醺，却见义阳也喝的脸色潮红，倒在他的怀中。 鹅肉入喉，美酒滚过，一片碳火余烬。 晚间风过，陈方醉了，却偏偏挽着义阳，如何也要跑去外面。。 星空天朗，明月孤悬，站在天地间，忽然觉得这个世界很大很美好。 星河璀璨，却无后世工业尘霾遮蔽，那一颗颗星辰，仿若望着人间。 第一百九十三章 不似来自人间 身边人轻轻伏在他的身侧，却是和他一起倒在路旁草丛。 陈方憋的急，去放水，一道浊泉入草间，不觉身体一个激灵。此时夜间凉风一激，竟然酒醒了一些。 回头时，却见义阳定睛望着她，星光下，那朦胧面庞，美的陈方心都快化了。 葱葱碧草，几叶柔软草茎，陈方轻轻拨掉。细看着那眉眼，却越看越是好看。 义阳也望着他，伸出手，却不觉落了空，酒醉厉害，方位却都是错的。 陈方拉了那纤长玉手，却放在颊上，那手抚过，温润柔软。 “我看你不似来自人间！” 陈方轻轻说着，却见那手捂住他的唇角，纤细白皙的葱白手指却掀了唇瓣，叩在陈方齿间。 “不嫌脏，往我嘴里抠！” 陈方却不去拽那手指，任由她胡作非为。 “义阳，...” 陈方轻轻唤了声，却见义阳微微闭了眼，本以为她故意如此，惹自己动手，却不觉听到低微呼吸，渐渐平静，那抠着自己的手指也垂了。 “啊！真醉了！” 陈方无奈，细细抓着她的手，放在怀中，却见女儿颜色，轻轻吻了眉心面颊，却想吻那唇角时，瞥见那动人处。 “莫要乱摸，摸也要义阳醒着去摸！此时醉了，不能胡来！” 起身，抱起义阳，却才觉自己其实也是醉的厉害，刚才仅仅是夜间凉风激的有些清醒罢了。 摇摇晃晃，却要将义阳抱回去，如何也不能让她睡在草间。 摇晃几步，身子一歪，直直倒在路间，落地时，却是自己做了义阳肉垫。 此时四目相对，那熟悉的女子模样，觉得胸口温热。 远处有人唤他。 “快来，我在这里！” 鼎玉跑了过来，一把抱起义阳，却是轻松扛在背上，待抓陈方时，陈方推了一把。 “我能走，你背好她就好。” 站起时，走了几步，又摇晃跌倒。 鼎玉无奈，提起陈方，却是步子没受任何影响。 若陈方未醉酒，一定惊为天人，力气好大。 回到院落，喊了桃红银叶，这六人，却是三人醉了，高安已经被安顿好，唯有陈方借着酒劲带了已经醉的不行的义阳跑了又被鼎玉提了回来。 “帮师父换了衣服，都脏了！” 桃红和银叶看了一眼陈方，何止是脏，已经成了一个灰土蛋儿。 这已经不是脱掉衣服换了可以解决，桃红就去准备热水，银叶也去取了陈方亵衣。 水汽蒸腾，一双柔软手掌抚过身体，停在腰肋间。 陈方醒了，看了看旁边桃红，丫头看他睁眼，泼了水在他肩头，又在那里细细揉着。 陈方鞠起一捧水拍打脸颊，此时酒醒大半。 “殿下呢？” “在隔壁房间睡了！” “哦，没什么事发生吧？” “大人想发生什么事？” 陈方捏了那美人指，转身时，搂住桃红腰肢。 “大人快放开，衣服都被弄湿了。” “桃红，到底有没有事发生？” “没有，大人被鼎玉姐姐带回来，都成了泥人。不过殿下和大人在一起，为何身上干净着？” “无事就好！” 陈方闭目躺下，温热水流让他有些困顿，松了搂住的桃红，桃红轻轻给他揉着肩膀。 躺了一会起身时，桃红早备了干毛巾为他擦着身子。 “丫头，你去睡，我自己来就行。” “那大人也早点休息，夜很深了！” 桃红离开，陈方擦干净身子，穿了亵衣去了隔间，却见义阳睡的很熟，此时才放了心。 回去没一会，也沉沉睡了。 第二日醒来听见外面雨落声，不觉昨夜却是晴朗星空转了绵绵暮春雨水。 雨水轻柔，滋润万物，靠窗时，见到院中细细水流，雨滴打着涟漪。 那边有人推门，却是高安睡醒推门而进，见了陈方就凑过来，看陈方看雨落出神，也趴了窗口随他看着。 “不去看看你皇姐如何了？” “你都不去看！” “那我去看了！” 陈方推门而出，却见隔间义阳恰好刚刚醒转，女儿模样，万般风情，此时只身唯有那蓝色胸衣，却是映着皮肤更是白净迷人，让人迷醉。 陈方轻叩门扉，义阳取了薄纱裙，套在身上。 薄纱下，玉人身姿若隐若现，不觉让陈方更是沉迷。 抱了义阳，手抚过薄纱笼着的柔软背面。 “你真不似来自人间！” “好了，快放开我，我要穿衣了。” “不放，就想抱着你！” “那你抱一会！” “抱一会哪里够，想抱着你抱到地老天荒。” “那我们吃饭喝水怎么办？” “哦，这还真是一个问题。” 松了义阳，看到她披了宫装，束腰束带细细系了，陈方还觉得手不听话，放在那腰间，义阳轻轻打他手背。 他才不松手，手心却放在那美人一抹弧线上。 那里银叶端了牙刷牙膏进来，陈方才松手，两人站在屋檐下，刷牙，然后蹲下，看到义阳吐了泡沫，那泡沫顺着雨水，渐渐消散。 “对了，昨日皇后娘娘对我说，今日将我和皇妹的那几个宫女送到这边。陈方，你要如何安置她们？” “几个人？” “一共六个人！” “那继续伺候你和安殿下就好了。” “你知不知道沐身之事？” 沐身，陈方倒是第一次听，意思像是洗澡。 “你是说洗澡？” “只有男女才能做的。” “义阳，你是不是想了，想了我随时准备着。” 义阳没忍住，用手指戳着陈方。 陈方抓住，却吮着那指尖豆蔻。 “不嫌脏！” “我的义阳一直是干干净净的！” “好了，不和你胡说了。沐身确实是男女之事，不过却不是和我，驸马在和公主圆房以前，必须先和一位宫女做过，却叫沐身。” “还有这事？”。 陈方目瞪狗呆看着义阳，这却还是第一次听有这事的。 “陈方，你听好，伺候你沐身的宫女必须满足三个条件，第一，必须是我的人，也就是伺候我的宫女。第二，必须是处子身，不然污了你，也污了我。第三，伺候你沐身的宫女必须先斋戒沐浴，持续三日，然后香薰珑衣。” 第一百九十四章 义阳的宫女 “呜呜，义阳，你看桃红和银叶此时做你宫女行不？她两都听话，伺候你没任何问题。” 陈方可怜兮兮说着，看着义阳。 义阳摇头，陈方郁闷。 “那你的意思我想睡你，必须先睡了那六个宫女中的一个？” 义阳看着陈方，这话说的好直接了，不觉脸色有些羞红。 “不，是三个宫女中的一个，高安的宫女你不能选，我的三个宫女让你选。” 陈方郁闷，一下子六个缩水一半，只能三选一了。 麻痹的皇家规矩啊！早知道早未雨绸缪了，此时却毫无办法。此时想将桃红或者银叶给义阳做宫女都来不及。 虽然是三选一，可陈方连那宫女认都不认识，这和逛窑子有啥区别？还是新到一处地方，初入一个窑子，全部陌生脸。 呸的窑子，这皇宫中的女子多干净，哪是那种地方可比。 可还是郁闷啊！ 看陈方颜色，义阳却抱了他的脖子，让陈方趴在她的肩头。 “能不能不沐身或者假沐身？” 陈方凑近义阳耳畔轻声问，那语气中可是有着期待和期盼。 义阳浅笑，却扳了陈方的脸看着她。 “那有些难，这规矩却一直传了几个朝代，除了外嫁的公主，却都要遵从的。至于作假，你需要买通检查的女官！可谁也不知道是哪个女官查沐身宫女的身子，也就是说，你必须买通宫中所有女官才可以。” 陈方彻底死心了，买通女官，那能买通么？一个都难。 温存一会，陈方却愈加苦闷，这都什么事情，这破规矩。 本来宫中送来两位公主之前的伺候宫女，陈方本不上心，此时却不得不上心了。 雨一直下，孟菲找了陈方，询问印书一事如何安排。陈方此时哪有心思管这个。 “让卢家送来的人多休息几日，养好身体，精力旺盛，方可开工。” “那印书的地方现在可打扫整理？还有需要的物品置办？” “你做主就好！” 陈方这甩手掌柜做的，却让孟菲多看了他一眼，颇觉大人对自己的信任。陈方用手拍她肩膀，露出一个我信你的表情。 雨却一直下着，有健妇敲门，说工坊门口来了一行宫女，陈方直接撑了油纸伞，将义阳轻轻揽着，就往工坊大门走去。 身后桃红和银叶也追了来，高安垫着脚，踏过水洼边缘。 鼎玉看大家都走了，一个人留下，看着这边。 行到工坊门口，早望见那一片油纸伞，不多不少，却是六个，如同雨中盛放的曼妙花朵。 雨伞下，身姿窈窕，曼曼多姿的六位女子，陈方看了一眼，却松了口气。 此时看身段，却都极好，能选进宫中的女子哪个又差了。 那六位宫女此时也望见走来的一行人，早认出了义阳和高安两位主子。 自从上次两位主子落难，她们就被派往别处，此时娘娘特意让人叫了她们，让她们重新来伺候两位主子。 此时两位主子却都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尤其义阳殿下，更是已经许给陈方，义阳住在唐工坊，却已经是这边的女主人了。 此时能重回两位殿下身边，这六人却都是心喜的，毕竟这宫中，做奴婢也是分三六九等的，娘娘身边伺候的宫女总比别的宫女高一头。 而两位殿下此时在这唐工坊，却是只矮了坊主一头罢了，自然在这边伺候两位殿下以后日子却是舒坦。 更何况，这里是唐工坊，那位传奇一般的坊主，可是在太极宫就让人刮目相待的。 这边伺候着，生活却是精彩，在太极宫时，就不知道有多少宫女嫉妒银叶桃红两人，背后不知道吐了多少酸水。 此时，她们也能在公主身边伺候，公主和驸马大婚之后，自然也就可以伺候驸马了。 六把油纸伞，六个宫女此时已经急急向这边走来，却是踏着水花，步子也欢快许多。 此时陈方才觉察出这里还有一位熟人，不过却是高安的宫女，叫什么来着？好像没听高安叫过她名字。 此时六个人走近，纷纷将油纸伞扶在肩头，施施然下拜。 “都免礼了，一会湿了宫裙。将油纸伞抬高一些！” 六个宫女不明所以，却都听话，大人让抬高，就抬高。 此时见了六人面容，却都姣好，却也差了桃红和银叶许多。 陈方看了看义阳，苦笑，义阳伸手在他后心捏了一把，这还不满意？ 六个宫女，此时已经分开，三个去了高安那边，三个伴着义阳和陈方。 罢了，不就沐身么，又长的不难看，说起来放在外面，怎么也算小家碧玉。 陈方没有直接回到住处，却是将两位殿下先送了回去，进了院中，看到木棚下的羊驼，池子里的天鹅，墙角一片绿油油竹子，木架那边已经开始攀爬木架的葫芦藤蔓，那六个宫女却都心喜。 此时进了屋子，义阳挥了挥手，叫了三个宫女过来，让陈方细看。 陈方却也没如何看，刚才已经看过了。 “陈方，还满意？” “殿下到时候随便挑一个给我就好！殿下休息！” 陈方走了，那边高安跑了过来。 “皇姐，我怎么看陈方面色不好？” “有吗？” 义阳看着皇妹，满脸不解。 “你没看出来？” 陈方撑着伞却走到外面，小径上泥泞，大道却铺了鹅卵石，踩在上面，看着浮沙被雨滴打的飞起，溅了鞋面。 银叶和桃红跟在身后，陈方看了看两个丫鬟，为何这宫中，生了两个这般俊俏丫鬟，让自己再看别的丫鬟时，颜色却是淡了许多。 陈方没有目的的走，两个丫鬟撑着伞随着，雨伞下的曼妙身姿，姣好面容，让陈方忍不住心动，却想到义阳那三个宫女，只叹了口气。 果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不觉走过荷塘，看到那边石板铺就的上山小径，陈方就向着那边走。 一路上桃树零散花枝被雨打过，粉红残瓣落了好多。。 待到山顶，那凉亭中却早已收拾停当，坐上石凳，油纸伞撑了放在一旁控水。 登高远望，春雨朦胧，大千世界，只笼在这一蓑春雨之中。 第一百九十五章 这胸衣到底怎么穿 桃红和银叶看大人有心事，安静坐在一旁，却不敢此时胡闹。 陈方招了招手，两个丫鬟早小跑过来，陈方指指双腿，两个人给她捶腿，陈方却又去揉银叶发髻，揉乱拢好再揉乱。 却渐渐心思静了，只是一个沐身，如何就像是多了心事。 此时，太极宫中，一处偏僻院落，袭人也撑了伞，旁边却还有一位宫娥也撑了伞随着她。 “萍儿姐姐，这香真的有用？” “这香可是好东西，男子只要闻了，却如何也会起了心思。” “那袭人在这里谢过萍儿姐姐了！” “嗯，袭人妹妹，说起来我倒羡慕你，跟了太子，现在已经不是我们这些宫女可比了！” “姐姐到了何时都是袭人最好的姐姐！” 袭人将一枚玉佩递给萍儿，萍儿赶紧收了，收进怀中。 那边散了，袭人将那一盒熏香放在怀中，轻步向东宫而去。 此时只想赶紧回了东宫，看看这香是否有用。 萍儿撑着伞，走过太极宫的廊桥，却有一人从旁边过，萍儿没留意，却被人推下廊桥，水中扑腾了一阵，渐渐静了，旁边的小荷摇摆了几下，也静了。 那推她的人看了看渐渐静下来的水面，然后转了身离开。 武媚娘在甘露殿小歇，旁边春晓燃了香，轻步走出宫门，此时这位新晋的皇后侍女却有了心事。 娘娘似乎对她一直不如何满意，春晓也不知道该如何，这些日子一直小心伺候，却都提心吊胆一般。 却见了清宫女从远处来，春晓赶忙微微一福。 “清姐姐，能不能教教春晓，春晓只想伺候好娘娘！” “傻丫头，这些年伺候娘娘的又不是我，你求人却是求错了！” 清宫女说了一句，见娘娘在里面小歇，也没进去。 “清姐姐是让我多和桃红姐姐处处？” “娘娘一直对桃红是满意的，你却也不必多心，其实你只要认真伺候着，娘娘却也不难伺候！” 清宫女开解了几句，春晓忐忑的心情才算平顺了些。 这些日子平日多胡思乱想，此时听了清宫女的话，才仿若醍醐灌顶一般。 只要认真伺候，娘娘却也不难伺候。 “谢谢清姐姐！” 那边武媚娘已经醒了，看到外面的清宫女，唤了一声。 “娘娘，刚刚宫中有宫女落水，已经溺毙！” “哪位嫔妃的宫女？” “穆修容的宫女萍儿。” “嗯，敛了！通知刑部和大理寺派人来查看！” “刑部和大理寺的人应该已经在路上了。娘娘不觉得这事蹊跷，这宫中可是久未发生过这种事了。” “宫中有人作妖，却迟早会露了马脚！” “娘娘...” 那里清宫女却欲言又止。 “你我之间，有何话不能直说？” “老奴觉得，这事怕是和之前宫中投毒之事也有牵连，这些年宫中一直平静，却最近总有事情发生。” “你让人暗查，却不可惊动太多，西秦的二皇女不日就会来了长安，莫让异国笑话了。” “老奴遵旨！” “春晓！” “奴婢在，娘娘有何吩咐？” “去唐工坊，让陈方进宫...带上义阳！” “奴婢这就去！” 陈方还在山顶郁闷着，忽然听到不远有人喊他，是工坊健妇，此时却也不是一人，接连听到来自不同方向的几声，看来是这工坊中人都在寻他。 “怎么回事？” 陈方感觉到是有什么急事，赶紧撑了伞向山下走，几个健妇看见大人，已经赶了过来。 “什么事？” “禀大人，是皇后娘娘急召大人进宫！” 皇后找我如何这么急切，难道，娘娘急了。 不对呀，现在下雨着，娘娘应该没陪陛下，为何急了？ “大人，负责传旨的宫女还说要大人带上义阳殿下！” 听到这句，陈方更郁闷，急召自己，却还要带了义阳这是什么意思？ 陈方如何也是猜不透，难道是娘娘真有什么怪癖，召了两人去给她表演... 陈方捂住嘴巴，莫不是真如此...史书和野史没有这种记载啊！ 罢了，赶紧去叫义阳，无论武媚娘让去宫中做什么，此时都要赶紧赶往宫中。 此时义阳其实早到了坊主院门等待，却哪里需要陈方叫。 陈方想了想又叫了桃红，遣了银叶回去。 两主一仆，加上赶来传旨的春晓。那边孟菲早让人备了马车，四人上了车。 义阳和陈方坐在上首，两个宫女丫鬟跪坐对面。 “春晓妹妹可知道娘娘急召，是为何事？” 春晓轻轻摇头，那里马车早已启程，陈方却心思越来越乱。 这般急，却为何事？ 进了太极宫，马车却也未停，直直越过重重宫阙，远远望见了甘露殿，才停下了车。 陈方扶了义阳，春晓和桃红赶忙撑起伞，为两位主子遮雨。 一路上，陈方四处望了望，却也没发现什么异常情况，进了甘露殿，那边武媚娘早在殿中等着他们。 “微臣陈方叩见皇后娘娘...” 陈方刚刚跪下却见武媚娘已经走来，扶了他，直接不让他行礼了。 “春晓，带陈方去清安阁！” “娘娘，微臣问一下，到底是什么事？微臣一路都是忐忑。” “宫女落水溺毙，你和刑部大理寺的人都去看看！” 陈方此时一颗石头落了心间，看来自己太胡思乱想了。 那边春晓已经领了陈方，桃红本就没接到宫中旨意，只是赔了陈方来，此时却正好随着陈方。 走出甘露殿时，回头看见武媚娘牵了义阳的手，向寝殿而去。 咦，娘娘找我老婆做什么？难道... “不胡思乱想了，想的心都乱了。” 春晓前面领路，却说甘露殿中，武媚娘脱了外面罩着的宫装，那边义阳轻轻惊呼了一声，赶紧去看娘娘侧肋皮肤，却是红紫了一片，呈一个条带状。 “义阳，这胸衣到底如何穿，之前却没仔细问过。” “娘娘，你这里没事吧？” “勒出一点瘀痕，几日就好了，能有多大事情。”。 “娘娘千金之躯，一点小伤也让人牵心。” “你这和陈方伴了几日，嘴却和他一般了。快给我说说这胸衣如何穿，我还要穿去给你父皇看的！他让人催了几次。” 第一百九十六章 大人果真不是凡人 上 义阳轻笑，知道父皇就宠着娘娘。知道娘娘胸衣做好，竟是派人催了几次，也难怪娘娘急切，却勒伤了身子。 想到这里，却也黯然神伤，母妃和后宫那些嫔妃，却从未得到父皇如此宠爱。 不过此时真正见了武媚娘身子，即使义阳也看着喜欢，更何况父皇。和这般的女子注定是争不过的。 而且这仅仅是身子，义阳明白，娘娘最厉害的却还是别的地方，心性，智慧，还有男子都不及的心思谋略。 这样的女子，让别的女人如何去争？ 所以，义阳心中，虽然对父皇专宠皇后总有些怨念，却也明白，换了谁怕是都会如此宠着武媚娘。 也是这些年父皇病体卧床，怕是病好着，总要再给自己添一些弟弟妹妹，然后下不来皇后的床。 义阳却不知不觉想的多了，却看了看武媚娘让女人都要为之嫉妒的身子。 “我给娘娘演示一下！” 义阳解了腰间束带，马上，这寝殿之中姹紫嫣红，武媚娘和义阳倒是坦诚相见，两人彼此互相看了一番，却都心中赞了对方的身子。 武媚娘忽然想到陈方那句，各有千秋，果真如此。这长公主不止面相，身材却也好到极点，若是男人喜欢那里，这位却是可以让自己都不及。 而义阳，此时只感叹武媚娘的完美。真是挑不出丁点瑕疵的女子，每一寸，每一分，都能让男子垂涎，让女子嫉妒。 义阳慢慢给武媚娘演示，武媚娘一步步慢慢学，一会，一蓝一金两件胸衣被两个各有千秋的绝色女子穿好。 细看时，那金色胸衣上却有白底凤纹，果真是专为娘娘做的，每一分却比自己这件考究许多。 武媚娘不觉拂过义阳那里，却是啧了一声。 “陈方有福气！” “父皇更有福气！” 两位大唐最尊贵的女子却都互相笑了笑，只笑的寝殿似乎起了春风，那笑让人如沐春风。 “陈方对你是不是早不规矩了？” “娘娘，他一直识大体，却没过分举动。” “嗯，好好伺候他，能嫁给他，却是你的福分！我估摸，别的公主此时都嫉妒你了。” 武媚娘浅笑，义阳却呆了一下。 武媚娘牵了义阳的手，走向外面大殿，一会让义阳坐了旁边，她坐在主位和义阳说着琐碎话。 这却也是娘娘第一次如此和义阳说话，多了几分亲近，少了几分距离，甚至让义阳忘了，她是高高在上的皇后，主持国政的国母。 义阳却觉的这份亲近多因为陈方，父皇和皇后这是多宠自己驸马？义阳这位父皇的亲女儿都不觉嫉妒了。 “对了，为他沐身的宫女选了没有？” “回娘娘的话，他让我随意挑一个给他！” “挑一个最好的给他，他是驸马，如何也不能受丁点委屈。身子模样必须上好，心性也要极好。” “其实义阳说起此事时，他想让我收了桃红或者银叶做侍女的。” 武媚娘浅笑，却是这甘露殿多了几分颜色。 拍着义阳手背，捏了捏，却抚着义阳的脸。 “见了你，他却难以对别的女子下手了！” 这轻轻一夸，却是出自皇后之口，义阳不知道如何应答。 “娘娘，能不能此时义阳收了桃红或者银叶做侍女，满足了他的愿想？” “这不合规矩，别人会闲话，我可不想别人背后说他。” “也是，义阳刚才却胡说了。” “你这是心中有他，才会如此，不过那两个丫头还是处子么？你敢收了伺候他沐身？” “还是，陈方却没真的动了她两。” “他竟然没吃了那两个丫头，我若是男儿，肯定忍不住。” “义阳若是男儿，却也忍不住，那两个丫鬟却是颜色极好，放在嫔妃间也不逊色，若是流落民间，怕是能引了豪强争斗！” 武媚娘浅笑。 义阳看了看娘娘，忽然觉得今日和娘娘说了太多话，等心静下来却觉得娘娘似有意引她说话，后面的话却说的大胆了些。 有了心思，渐渐两个人闲聊，义阳谨慎了一些。 陈方却已经到了清安阁，远远就见到外面有千牛卫把守，见了陈方，千牛卫放行，却拦下了桃红和春晓。 “你们两个在这里等着，我进去看看！” “是，大人！” 桃红和春晓微微一福，陈方进了里面。 春晓忽然对着桃红微微一福，拉了桃红，想让她一旁说话。 桃红本来就和春晓相熟，此时她询问娘娘习惯，桃红却也知道这是为了伺候娘娘，都给她一一细说。 陈方进了清安阁，却见了几个宫人仵作，那边却还有一个熟人李受良。 “侍郎大人！” “陈大人，你也来了！” 两人拱手相拜，旁边还有一人，却是大理寺的官员，陈方并不认识。 “见过陈大人！” 那官员也是一拜。 “这位是大理少卿吴大人！” 那里李受良知道陈方并不认识，所以抢先介绍道，免生尴尬。 “原来是大理少卿吴大人，久仰久仰！” 短暂开场，陈方已经看向不远白布遮住的宫女尸身。 走过去揭了白布，尸体面色苍白，做呼吸状，面色浮肿，是因为水中浸泡久了。 “没有别的伤势，只是溺水而毙！” 那边李受良说了一句，陈方放下白布，却也不细看了。 他不是正式的刑狱出身，上一世也只是一个研究化妆品的科研技术人员。 可以说和验尸查案没任何关系，上一次用尘显法查指纹认出投毒宫女，也只是他身为穿越者，比别人多了一些认识罢了。 此番武媚娘让来这边看，他也就来了，真查案，他是比不得大理寺和刑部的专业人员的。 “李侍郎和吴少卿以为她是不是失足溺亡？”。 两人皆摇头，看来和陈方倒是想的一样，宫中的游廊都有木栏杆，不存在失足跌落一说，要真落水，只有自杀和他杀两个可能。 “陈大人，我已经差人问过穆修容那边，那边都说这几日这宫女萍儿一切正常，若说自杀，却也说不过去，自杀总有原因，怕是只能是有人故意推了入水。” 第一百九十七章 大人果真不是凡人 中 “娘娘怕的却也是这个！” 那里吴少卿叹了口气。 “周围什么也没留下，案发时，又是一场暮春雨，那地方偏僻，却也没人看见听见。” “推她的人一定是事先将所有考虑了，春雨，地点，那里的水深。” “而且知晓这萍儿水性极差，看来却是相识之人。” 陈方听两人谈论，点了点头，果真是专为人士，分析的头头是道。 “周围都细细查过了？” 他忽然问了一句。 “刑部和大理寺的人都仔细查过，没任何可疑之物。” “那水中呢？” 李受良忽然猛拍额头，吴少卿也惊神望了陈方。 “陈大人果真心思细腻，我们却还没查过水中，这就差人去查。” 其实这倒不怪他们，这个时代办案，谁又会去细细查看溺亡者溺死的那片水域。 尤其已经猜测到是被人推下，查水中又能查出什么。 偏偏陈方是个门外汉，哪里都不想放过，想到哪里就说到哪里。 李受良已经责人细细查看萍儿落水那片水域。 其实此番也仅仅是补了漏缺，他却也不认为水中能找到什么，毕竟萍儿只是溺水而亡，身上却也没别的致命伤，死因仵作已经细细查过，被人推下水的过程也已经基本推导出来。 他如此做，却多是给这位未来驸马看的，这就叫做给上面看，历来如此而已。 那里三人只是等待，却忽然见有狱吏疾跑进来。 “三位大人，水中果然找到了一件物件，手下已经拿来，三位大人请过目！” 那狱吏拿了一个玉佩，陈方只看了一眼，却已经认出。 “东宫的物件如何到了穆修容的侍女手中？” “大人果真好眼力，一眼认出这是东宫之物。” 陈方却也不是熟悉东宫物件，而是恰好这玉佩自己也有一个，是太子所赠，所以一看便知。 那里李侍郎说了一句，却也已经认出。他是太子那边的人，却也熟悉东宫物件。 “看来要问过东宫了，这玉佩在东宫也不是普通货色，应该能查到来源。” “牵扯到东宫却要先告知娘娘！” 那里吴少卿说了一句。 “少卿大人说的极是，我们现在就去觐见娘娘！” 牵扯到东宫，这里三个人都不敢自作主张，尤其陈方，没事不找事，他来就是走过场的，武媚娘让来所以才来。 至于让人查水中，完全是渲染存在感。谁也不曾想误打误撞真撞了一枚玉佩。 此时出了清安阁，李侍郎和吴少卿对着陈方一顿马屁狠拍，陈方坦然受之。下面拍上面马屁，不很正常，坦然受之即可，没必要多做纠葛。 就陈方自己，不也喜欢给娘娘陛下和各位公主皇子说好听的，哄着开心么！ 他倒是没察觉，此时的自己，已经可以让朝廷命官迎合拍马了。 到了甘露殿，两位大人只在外等候，因为娘娘只允了陈方进去。 李侍郎看了看进入甘露殿的陈方背影，却叹了口气。 “侍郎大人这是做何？” “和这位未来驸马爷一起办过两次案子，每一次却是让我都刮目相看。” “听说侍郎大人曾经请陛下将他调往刑部？” “这个不提也罢，不提也罢，陈大人马上就要和长公主完婚了，现在我们是臣，他是主，如何也不敢再请陈大人去刑部了，庙太小，太小！” “侍郎大人，其实我也请过陛下，想让陈大人去大理寺的，现在，却也是个笑话。” 两个人彼此互望了一眼，忽然有了惺惺相惜的感觉，不禁相互拜了拜，然后都看着甘露殿方向。 “陈大人果真非凡人也！” 两声叹息，却是李侍郎和吴少卿都缄口不语了，只感叹这宫中到底有些让他们看不清了。 去年重阳菊花宴那个初出茅庐的俊美男子，转眼却已经快成大唐的驸马。 真是让人羡慕的紧呐！ 陈方此时已经步入甘露殿，却见自己老婆和武媚娘正坐在一处，武媚娘拉了义阳的手，在那里低语说着什么。 忽然义阳浅笑，武媚娘拍着义阳的手，却又见义阳羞了脸色，转头时却见了陈方。 “娘娘，刚才微臣去了清安阁，却有一些发现，娘娘请看此物！” 陈方双手捧玉佩，武媚娘伸手招陈方过去，陈方走过去，压低身子，将玉佩递给武媚娘。 “东宫的物件！” “娘娘真是慧眼如炬，一眼便认出此物了。” “义阳，你看看，我说的没错吧，一张嘴比抹了蜜糖还甜！以后还不知道如何夸你呢！” 义阳捂着嘴笑，陈方陪笑，娘娘说什么都是对的。 “东宫的物件，来人，去将太子请到这边！” 武媚娘微微皱着眉，自有宫人去东宫传唤，武媚娘指了位置，让陈方也落座。 “陈方，这事你如何看？” “这事我和李侍郎，吴少卿都谈论了，萍儿是被人推下水的。” “除了这玉佩，还有别的线索？” “来人很狡猾，选择的时间地点都是绝好，却不曾有别的线索。” “那你说为何有人要杀萍儿？” 陈方踌躇片刻，却心中已经有了思虑。 “娘娘我是这般想的，娘娘看对不对。首先仇杀不太可能，这萍儿一向待人和善，穆修容那边的人都讲这萍儿未和人有过结仇。” “再次，谋财也不可能，萍儿身上就这玉佩最值钱，却落入了水中，来人谋财如何也要先控制了萍儿，抢了物件再杀。” “其次是情杀，这在后宫这边完全不可能，民间倒是可能。” “不可能你还说！” 陈方笑了一下，揭过。 “几种可能除去，陈方却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陈方迟疑了一下，武媚娘看了看义阳，那眼神似乎在告诉义阳，你看，他就是这般的人。 “赶紧说！” “杀萍儿的人，似乎要隐藏什么！” “杀人封口？” “对对，娘娘却说的言简意赅！极为传神。” 武媚娘实在没忍住，拍了桌子，义阳捂着嘴，如何也不敢这时候笑。 “嘴贫！”。 “就是！” “对对对，皇后娘娘和公主殿下都说的极是！” 第一百九十八章 大人果真不是凡人 下 “义阳，我真想堵了他的嘴！” “我也是这般想的！” 陈方赶紧闭嘴，却见太子殿下此时已经在外，武媚娘招了手，李弘赶紧进来。 武媚娘将那枚玉佩递给太子。 “弘儿，可认识此物？” “这是我送给袭人的玉佩，怎么到了母后这边！” “袭人？” 武媚娘说了一句，义阳和陈方却都变了颜色。 袭人的玉佩却出现在落水溺毙的萍儿处，这是为何？ “来人，给我将袭人带到甘露殿！” “母后，到底怎么回事？” 武媚娘此时却没说什么，只招了太子坐下。 很快袭人已经被两个宫人带到甘露殿，刚进殿之时，所有人就看见这丫头眼睛红肿厉害，眼角似乎还蕴着泪痕。 “袭人，你怎么了？” “回太子殿下的话，和我一同进宫的宫女萍儿姐姐溺亡，所以袭人才如此。” “你和那溺亡的宫女认识？” 今日太子也听说太极宫有人溺亡，却并不知道详细，此时才知道溺亡的宫女名萍儿。 “我们是一起入的宫，萍儿姐姐以前一直照顾我，所以相熟，却不想她今日溺亡，袭人实在难过，还望殿下，娘娘不要责怪。” “你伤心旧人，我们如何会责怪。” “弘儿，你先坐下。陈方，你来问问袭人！” “是，娘娘。” 陈方郁闷，却不得不赶鸭子上架。 “袭人，今日你都到了哪里？” “回大人话，今日清晨袭人来了一趟太极宫帮太子殿下取东西，别的时间一直和殿下在一起。” “取什么东西？可见了什么人？具体什么时间？” “几本书，弘馆那边的人见了几个，具体时间，这个大人可以去监门卫处问询，袭人却记不清了，只记得是清晨。” 陈方点头，取了玉佩递给袭人，却见袭人见了玉佩又是一阵神伤落泪。 “这是我前几日送给萍儿姐姐的，没想到今日她却出了事情！” 濯泣哭声却引了周围几个人都神伤。 那里李弘看了看那枚玉佩，似乎懂了什么。 此时却护在袭人身前。 “你们莫不是怀疑袭人，今日她确实去了弘阁，却是我让去的，其余时间却都和我在一起，绝无可能和那萍儿落水有关。” 此时袭人抬头，只看了陈方，哭声更盛，那哭声中，更是含了一缕委屈和不甘。 “下去吧！弘儿，莫要怪了陈方，他却也只是让袭人过来问问。既然这枚玉佩来历已经查清，那就和袭人无关了。” 陈方却拦了袭人，武媚娘看了一眼他，陈方却招了春晓过来。 “你试着推一把春晓，用尽全力！” “春晓莫要提防，只当无意中被推了一把！” “大人却还不信袭人！” “袭人姑娘，请照做！” 那一缕目光中却有了怨毒，却未看陈方，自然没被陈方察觉。 袭人几乎拼尽全力推了春晓，春晓一个趔趄，却也只是一个趔趄。 “确实不是袭人，春晓和那萍儿体型相近，你的力气却推不得她落水。陈方只是确认，袭人姑娘勿怪！” “袭人不敢！大人，现在袭人可以离开了么？” 陈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那边袭人离开，李弘却也不想在这边待了，却被陈方拉了。 陈方怀疑袭人，李弘也有点气了，不过也明白这是陈方应该做的，所以那丝气起时就消了。 “殿下，瑶山玉彩可编纂完成了？” 李弘点头。 “那微臣可否先借几日？” “我一会差宫人送来！” 李弘和袭人离开，这里春晓也退了一旁。 陈方却见了袭人和太子背影有些出神。 “陈方你又怎么了？” “回娘娘话，我总觉得袭人刚来时有些粉饰太过，却非真情流露。陈方敢有一请，将袭人调离东宫！” “你还是怀疑她和萍儿之死有关？” “不，她的力气推不得萍儿落水，更何况她没什么做案时间。” “她既然和萍儿溺亡无关，就继续在东宫伺候！” “是，娘娘做主！” “现在所有线索已断，这萍儿之死却无法再查了！” “我知道了，敢在宫中动手，对方如何也有万全准备。你留一会，义阳，我和陈方有些话说。” “娘娘自便！” 武媚娘伸手，陈方赶紧扶着，却是步入了内殿。 刚入内殿，却见武媚娘拉了陈方手，从一个楠木雕琢的柜子取了一件东西，只塞了这件东西给陈方。 陈方觉出那是一个锦盒，却不大，仅有一拳大小。 “这是？” “沐身之时，将这盒中物取出一片，落在女子肚脐！” “娘娘这是避...” “放心，我也用过，不会伤了女子身体！” 此时陈方才明白为何每次自己伺候武媚娘她都那么大胆，有备无患啊！ 原来是怕宫女怀孕，却叫了自己专门来内殿。 “那可以给义阳用么？” “不许胡闹，难道不想和公主有子？” 陈方差点跪了，赶紧摇头。这哪能呢，他如此问，也就是一问。 这锦盒好好收了，这可是好东西，娘娘用的自然是这世间秘方，此时却担心宫女怀了自己孩子，给了陈方。 外面，义阳却未久等，陈方已经出来，恰好东宫的宫人拿了陈方要的东西。 武媚娘让春晓送了两人，外面坐了马车，春晓遥遥对马车挥手。 车窗旁，桃红也对春晓挥手。 马车内，义阳轻轻靠在陈方怀中，陈方揉着那白皙手背，揽了入怀。 “和娘娘都说了什么？” “也没什么，娘娘不懂穿胸衣，弄伤了身子，所以让我入宫教她。” “娘娘伤的如何？” 听到武媚娘受伤，陈方却是心急。其实，他心中自有武媚娘的位置，如何这个生命中的第一次也不可能被淡去。 “勒出了紫痕，娘娘说过几日就好。” 陈方随放了心，勒痕正常，即使后世许多女子也被胸衣勒出勒痕。 “还说了你，却都是娘娘夸你！” “你没对娘娘夸我？” “你如何这般喜欢人夸？”。 “总不会喜欢人背后说我坏话！” “对了，陈方，我们工坊的水塘和引水渠会不会淹死人？” 第一百九十九章 太极宫的水太深了 陈方挑了一下义阳精致下颚，看着她让自己迷醉的眉眼，知道她也是知晓宫女落水溺亡有感才如此问。 “唐工坊水浅，落水站起就无事，太极宫水太深了，落了水，却站不起来！” 那一刻，却回头透过车窗窗帘望了外面太极宫，陈方那一抹深沉颜色却被义阳看到。 义阳感觉陈方似有心事，此时陈方却也不再说话，只拉了她的手，义阳觉察到他沉稳的心跳，趴在陈方怀中听着。 陈方将手放在那云鬓上，此时却也毫无心情去碰义阳。 来了这个世界大半年，怕是最深的感触就是这太极宫的水有多深。 前身被毒死，尚食局那个毒死宫女的眸子，抓破的喉咙皮肤，今日看到的那个落水溺毙的萍儿。 这宫中，到底藏着什么不能被阳光照到的暗处。此时望着这太极宫，却像看到许多影魅，对陈方低语，那低语呜咽，仿若小溪潺潺流过。 桃红掀了马车车帘，陈方看到暮春这场雨已经停了，太极宫躺在乌云阴影中。 “陈方，娘娘还说了，让我仔细给你挑沐身的女子。” “我不是说了，你随便挑一个给我就好。” “你能随便，我却不能！” 义阳微仰着头看他，那精致容颜仿佛照耀陈方的阳光，穿透层层雾霾。 马车却已经绕过紫云殿，出了安礼门。 那一刻，雾霾似乎完全消散。 唐工坊的水浅，陈方要让这水一直浅下去，却不能像太极宫一般，深沉不见底。 用手托着那精致脸颊，陈方浅吻着义阳。 桃红看着窗外，似乎那里有什么美丽的风景。 陈方吻了几下，抬头，伸出手指，敲了敲义阳门齿。 “殿下嘴是甜的！” “又没吃了甜点！” “我说是就是！” “好，义阳都听你的！” 进了唐工坊，陈方下了车，却不愿让车拉进坊主院落。 此时雨初晴，大道上还是润滑鹅卵石和石缝间柔软细沙。 有几只蚓虫爬过，留下粘稠的行迹。 陈方蹲下捏了一条蚓虫，忽然凑近心不在焉的桃红，吓的丫头惊叫，猛拍陈方胸膛。 养丫头养的这般没规矩的怕是整个长安，也就陈方了。 “大人吓死我了！” “一路看你有心事，所以逗逗你！” “桃红才没心事！” “就差写了脸上，是不是今日见了春晓，谈了一会却担心了娘娘！” 桃红点头，大人一直心细，却瞒不住的。 送义阳进了她的院子，陈方才缓缓步行到坊主院落，其实很近，两处院落本就在近处的。 义阳进了院子，高安早扑了过来。询问皇姐娘娘让进宫做什么。 看了看高安，义阳点她眉心。 “去喂你的草泥马，顺便照顾好我的白天鹅，养肥了，就能烤了。” 陈方若在这边，一定揽着媳妇身子，夸几句自家媳妇，就是如此会过日子。 义阳进了房间，却叫了三个伺候宫女进来。 “都将衣服鞋袜全脱了！” 三个宫女彼此看了看，都是不解，却也不敢多问殿下。 这里也就她们和义阳在，门口那个宫女关了房门，里面传来簌簌脱衣声。 义阳细细看过三人体型肤色，此时选择却也只能从她们三人中选了， 所以看的仔细，看的此时光着身子的三位宫女都心里开始发毛起来。 “殿下，到底让我们脱衣做什么？” “看你们身子！” 这答了等于没答。 “殿下为何看我们身子？” “莫多问！” 三个宫女不敢说话，却见义阳竟然上了手，此时都怀中踹踹，不知道殿下这是作何。 难道殿下有怪癖，其实不喜欢男滴。 也不对啊，不喜欢男滴如何天天缠着大人，如何缠着未来驸马？ 心中有了想法，一个宫女实在忍不住，身体都开始颤抖。 “你抖什么，葡萄？” 陈方若在这边，听到这宫女名姓，不对。是贵人起的代号一定会惊为天人。 义阳起的这名号也太随性，难道当时她在吃葡萄，所以这宫女就叫了葡萄。 “樱桃，你的臀下却有胎记！” “殿下，娘胎里带出来的，樱桃也没办法啊！” “却是鸭梨的身子皮肤最好了，好了，穿衣吧！” 义阳这三个宫女，却都是以水果命名，陈方在这边，一定会发现这自己媳妇，竟然是如此吃货。 樱桃，葡萄，鸭梨。 幸亏不是炊饼，馒头，包子，或者更难听的猪头肉，排骨肋条。 “好了，从现在开始鸭梨就不要干活了，每日必须沐浴焚香，吃的东西不能味重，还有，切记不能身体失了形状，不要过份胖了或瘦了。胖了肥腻，瘦了就排骨了。” “殿下，到底怎么了？我怎么感觉心好慌。” “让你养身子，到时候伺候驸马沐身。” 这宫女间却也是交流结伴的，驸马沐身之事又有哪个宫女不知，尤其跟着公主的，自然最清楚。 忽然鸭梨一蹦三尺高，差点摔了。旁边樱桃和葡萄看了，只能暗暗嫉妒羡慕。 这被选为驸马沐身的宫女，却是比别的宫女高了一头，虽然无名无分，却也高出一头。 毕竟主子睡过用过，此时看鸭梨如何却想将她拍成一个梨饼。 “殿下，其实樱桃也不错，就是多了一块胎记，说不得大人喜欢有胎记的！” “殿下殿下，我也不错的，刚才只是紧张，身子才抖的！大人说不得喜欢我抖。” 义阳看了看三人，却挥了挥手，显然不准备改了决定。 鸭梨笑着，一对梨涡。 却见义阳又叫住了她。 “殿下，还有什么事情？” “明日我带你去宫中，让尚衣局录了你的尺寸，却要给你新添几件衣服。对了，还要去找女官报备，似乎你还要学些东西。” “啊，伺候驸马却这般麻烦！” “嫌麻烦我换人了，葡萄和樱桃却抢着想去的！” “不要不要，殿下，明日我就陪您去。”。 “你这对梨涡倒是好看，记得，去宫中好好学，伺候不好我炖了梨汁给你喝！” 坊主院落，陈方却翘着脚，看两个丫头练字，桃红本以为今日可以逃脱，却不想回来还是要加练。 第二百章 鱼鳔麝香柿子蒂 那边银叶已经写完今日字帖，却过来给陈方揉腿。 “外面雨初晴，不去透透气去？” 陈方揉着银叶柔软长发，这丫头现在也学乖了，这些日子，却也懒得去梳云鬓，麻烦，梳好大人几下就揉乱了。 所以干脆每日都简单挽了，学大人那日一般，挽了一个松散丸子头，用红绳系了，大人揉乱却也能几下子挽好。 自己省事，大人揉着也更顺手。除非有正式场合，比如进宫什么，银叶觉得自己都不会专门拢了云鬓了。 此时陈方揉了几下银叶长发，挑了那头绳，丫头头发一下子散了。 “大人又拆我头绳！” 银叶无奈了，每日被大人搞成一个小疯子。披头散发的，却也照镜子不难看，大人还说那是披肩长发，不对，是垂腰长发，发梢都垂到臀蛋儿了。 “真不出去了？” “还是陪着大人好！” 陈方忽然趴在银叶耳畔说了什么，看银叶迟疑了一下，却很快站了起来。 “大人，那我去了！” “等一下，你这般披着头发去？” 陈方抓了一缕发梢，然后拽回来，扎了一个松散马尾，却一直是垂到那翘臀，陈方拍了一把，让银叶去了。 最近却越来越喜欢拍这丫头臀蛋儿了，这弹性！ 银叶走了，桃红却转头看陈方，那眼中疑问却是看的出来的。 “大人让银叶去做什么？” “偷鸡摸狗，追鹅撵兔。” “大人嘴馋！” “不想吃？” “想！” “我看你也嘴馋，赶紧写，写完去帮银叶！每日练字，却练的仿若上了刑场般！” “本来就不好写！” “犟嘴，不好写我看银叶现在也写的挺好。” 陈方过去，揉着丫头香肩，看了看那写的字帖，缭乱啊！ “好好练，以后做丫鬟也做一个会红袖添香，提笔成的丫鬟。” 桃红苦着脸，陈方捏她鼻梁，桃红鬼脸。 陈方却去了里面，此时从怀中取出那个锦盒，这锦盒也不知道什么材质做的，做了金包角，边角镶嵌了几颗杂色宝石，盒面还有镀银的山水卷画，却是精致。 一边有一个银制扣锁，陈方打开，却见里面满满一盒像是纽扣一般的圆片，呈半透明状。 取了一枚，有包衣，也不知道是用什么做的，大概是肠衣吧！ 陈方凑近鼻尖闻了闻，却没什么味道，莫非要破了这包衣才能闻到。 开了却可惜，不开又心痒。 陈方看着这一盒圆片，却也有五六十枚，娘娘送他，却也大气。 陈方倒是听过汉代后宫有一种麝香做的肚脐贴，名为子肚贴。 汉成帝刘骜做皇帝时，他的后宫中，赵飞燕和赵合德这一对姐妹花为了专宠后宫，独霸龙床，采用的避孕措施就是用麝香做成的“了肚贴”，这个野史和正史都有记载。 毕竟怀孕了，就不能让帝王宠幸。陈方想了想，这逻辑好像没错。 其实这古代避孕，所用方法无非几种，男子那一方，就是鱼鳔，这个却不好找，大小粗细长短，却不知道要祸害多少鱼，陈方觉得自己绝不可能尝试。 带个鱼鳔，陈方觉得自己很沙雕。 当然，陈方也可以用羊肠做，却也麻烦些。 女子这一方，倒是多，按穴挤压，麝香，柿子蒂磨粉，藏红花液洗，汤药，还有很多沙雕影视剧中的捶打倒挂，蹦蹦跳，甚至是喝水银这种丧尽天良的方子。 不过无论哪种，却是对女子都有伤害，严重些就以后彻底不育了，甚至直接身死。 毕竟是男权社会，避孕都想着如何糟践女子。 武媚娘应该不至于有自残倾向，她选择的方法却应该对身子无害才是。 陈方捏着那一小片，忽然看到这小片边角却有字，是用钢印打上去的，细看却是四字。 临清安阁。 “哦，没想到却是这里出的。娘娘果真和临清安阁有着联系。既然是临清安阁专门为娘娘做的，那么应该是无妨才是。” 陈方此时却也不再迟疑，撕开一个小片包衣，那薄薄一片落在指尖，却很快化了。 无色，微微粘稠，仿佛融化的清亮牛油，嗅了嗅，陈方忽然眼睛中充斥了一丝恍然。 此时终于明白那日武媚娘最后让他嗅闻的是何处，正是肚脐，这味道，却也不是女子体香或麝香，临清安阁的方子，麝香却是有害的，给娘娘用，却也不敢用麝香。 “果真奇妙，只一片，却比后世那些口服的药物更好用。” 特么老子还想什么羊肠子，能不戴着，谁特么愿意戴。还有那鱼鳔，那是如何沙雕！自己身边都是干净身子，又不怕染病，不戴多妙。 此时细细收了这个小盒，却是比自己那宝箱看的更重。这可是自己以后幸福的保障，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向娘娘再讨要些。 说不好临清安阁却也卖这东西，什么时候有机会倒是想去问问。 这事陈方却放在了心上，再想得到，就两条路子，一个是娘娘那边，想来娘娘那里，却不缺这东西。果真抱紧娘娘大腿是对的。 第二条路，罢了，和那临清安阁，陈方完全没任何关系，而且看这小薄片，如何也像是为娘娘特供的。 还是抱紧娘娘大腿实际，以后娘娘让如何抱，自己就如何抱，娘娘随便给的，这福利却是让陈方无比喜欢。 “大人，我字帖写完了！” 那里，桃红探出了头，陈方走出屋子看了看桃红写的，还是这般难看。 想到自己指尖还有融化的那粘液，要不要现在给桃红抹在肚脐，莫要浪费了。 看了一眼桃红，却是自己极喜欢的身子，眼热啊！这身姿，该是如何的合自己心意。 而且之前不动两个丫鬟，却是为了义阳，此时出了沐身这档子事，似乎也完全没必要不动两个丫鬟了。 义阳的宫女都要动，为何不动自己的侍女？ “大人，你怎么这么看着桃红？”。 陈方拉了桃红，拉入怀中，桃红扭捏了一下，就任由陈方拉着。 细看那眼角眉心，陈方靠近嗅了嗅，是自己喜欢的味道。 第二百零一章 战斗力爆表的小姐姐 不觉拉着桃红的手不老实，却忽然想到什么，看着自己指尖。 艹艹艹艹艹！ 怎么抹桃红衣服上了，郁闷啊，要抹肚脐眼的，浪费啊！ 抹衣服上能有用么？陈方心里寻思，难道衣服还能怀孕不成。 此时陈方在桃红衣服上抠，如何也是抠不出的。 “大人，我衣服怎么了？” “写完就去找银叶帮忙！” 陈方松了桃红，郁闷不已，出师未捷啊！尼玛啊，自己好浪费。 “大人，那我走了！” 院子里空下来，只有鼎玉在院中，却是在发呆。 陈方拍了拍她的肩头，鼎玉转头看了看陈方。 “徒儿，怎么发呆了？” “在宫中一直忙，到了这边却闲了，不知道做什么！” 鼎玉声音轻柔，陈方看了看她，有些人倒是忙碌惯了，不习惯闲了，陈方倒是最喜欢闲着。 躺着让丫头捶腿揉肩，自己再揩揩油，多舒服，干嘛喜欢忙碌。揉揉女儿家长发，撩拨撩拨妹子不好么？ 要忙碌也是和漂亮女子床上忙碌，那才是快活人生。 陈方过去，拍了拍鼎玉肩头，却不觉拢了拢。 “那陪我去摸鱼！” 拉了鼎玉，却走向工坊引水的渠道，说是渠道，却是极宽，足足两米多宽，普通人一跃，却是要掉进水中。称为河道其实更适合。 水倒是不深，陈方挽了裤腿，提了汉服裙边，就要下水，被鼎玉拉了。 “师父要抓鱼，哪里这么麻烦？” “不下水怎么摸鱼？” 鼎玉浅浅笑着，陈方摸不着头脑，却见鼎玉到旁边找了一根竹枝试了试长短软硬，然后陈方看到极为玄幻的一幕。 尼玛，这也太强了，竹枝刺鱼，而且极准，你当这是锋锐鱼叉么？ 看着岸边扑腾的几尾游鱼，陈方挠了挠头，觉得自己似乎对这个世界有什么误解。 尼玛，我是穿到了大唐还是穿进了高武世界？ 陈方觉得自己有些凌乱，却看自己徒儿又一次拿着竹枝刺进水中，一尾游鱼随着竹枝离开水中，在岸边蹦跶。几片鱼鳞零落，中间加了几丝殷红。 “妹子，我拜你为师可行？” 陈方心想，抱了鼎玉大腿，现在怎么觉得鼎玉的大腿抱着才是最安全一最舒服的。 “师父，你怎么了？” 鼎玉吓了一跳，赶紧扶了陈方。 “无事无事！为师只是腿抽筋了。徒儿，不要抓鱼了，这几条就够了，多了却浪费了。” 陈方去找草绳，却见鼎玉早用指捏扁了那竹枝，却是撕了一条柔韧竹条，串起几尾游鱼，此时游鱼还在晃着身子。 “师父，你额头有汗！” “天热了！” 鼎玉看了看天色，如何也感觉不出热。 陈方此时却看着鼎玉，心中涌出万千想法。 杀熊刺鱼，我这徒儿若是带着，完全可以到荒野横行了，什么豺狼虎豹，都可以轻松干死。 回去鼎玉要杀鱼处理，如何陈方也不让做，自己动手，开膛破肚，却看到那几个鱼鳔出了会神。 这东西真能用？古人真有想法。 那边鼎玉看着陈方忙碌，有些不适，自从跟了师父，如何也是自己伺候，哪里有过自己闲着，师父忙着的道理。 却见陈方如何也不让她动手，等鱼处理完，却见桃红和银叶垂头丧气回来。 “抓兔子没抓到？” “本来抓了一只鸭子，却被飞了！” 陈方拿起一条串在木棍上的鱼，对着两个丫头晃了晃。 “今晚吃鱼，叫了两位殿下来！” 今晚桃红和银叶又犯酒虫，陈方却如何也不准喝酒，那一日带了义阳瞎跑，这次万一掉水里怎么办？ 醉了能干出什么事，陈方完全不知道。 吃饱喝足，用鱼刺剔牙，却偷偷打量鼎玉，也没见生了三头六臂，却厉害的吓人。 看这身体，也不是五大三粗，彪悍感人，如何那般轻易捏扁了竹枝，陈方暗自试过，捏的手疼，竹枝纹丝不动。陈方觉得鼎玉这手可以轻松捏断自己骨头，看来以后要小心些。 剔牙剔了一会，忽然想到件事。陈方回到屋子抱了本书，却看着外面漆黑夜色，又跑了回来。 宫里待久了，熟悉了夜晚有宫灯照明，有宫女挑灯做灯塔的日子，此时却不熟悉唐工坊的漆黑夜色了。 明日再去找孟菲！我怕黑。 晚上睡着，却是睡的好沉，有鼎玉住在隔壁，安全，战斗力爆表的妹子，是不是可以扛着自己豪横的满世界跑？ 什么妹子，鼎玉比我大，是战斗力爆表的小姐姐才对。 第二日醒来，早早抱了那本瑶山玉彩，就去找孟菲。 孟菲看见大人，早迎了过来。 “大人是不是印书的事可以开始做了？” “先试印这一本，我要五百份。” “我这就去找卢家那些匠师。” 孟菲就要走，却被陈方拉了。 “在生活区这边设灯，晚上安排人挑灯巡游！” “孟菲今日就去安排！” 陈方点头，却是喜欢孟菲这般，不多问，安排了事情她就去做，不安排她也能自己安排然后做的好好的。 果真是一员干将，女干将。 陈方继续做自己的甩手掌柜，想离开时，却见几个健妇对着自己指指点点。 “我怎么了？” “大人长的好俊！” “说什么大实话！” 此时，一骑从城外飞奔入城，马背上那吏员辨识度极高的服饰让长安大街上的百姓远远避让，等马蹄声远去，布衣百姓才开始谈论。 “多少时间没见这哨马如此在长安大街横行了？” “得几年了，我上次见还是吐蕃的使节入长安之时。” “那就是长安又要热闹了？” “和我们平头百姓却也没有关系。” 一辆马车经过街头，车中人看了看散了的人群，却是皱了皱眉。 “二皇女应该到了阳关了！那是阳关的哨马！” “你倒认的仔细，看得出那是阳关的马？” “西边只有阳关。” 太极宫中，西秦二皇女过了阳关的消息已经传至武媚娘耳中，武媚娘轻点额头。。 那边春晓给武媚娘捶着腿，却见娘娘挥了挥手，春晓离开，武媚娘松了领口。 这甘露殿倒是闷了一些。 第二百零二章 重赏 外面备了轿子，武媚娘去了大明宫。 远远李治见了媚娘，早出了寝殿，迎了出来。 拉着武媚娘的手，却忍不住看着武媚娘。 “你这边，却是更好看了！” 李治低语，早牵着武媚娘进了寝殿，里面一干人等赶紧退避，娘娘轻易不来，来了就是二圣世界，别的人如何也不敢在这里当灯泡的，不对，是当蜡烛的。 “治哥哥，西秦二皇女过了阳关了，应该明日就到长安！” “我已经知晓了，不说她的事，让治哥哥看看你的胸衣！” 李治说着自己上手，这些年，早解媚娘的衣服解的习惯，莫说解衣服，她身上却没有李治不熟悉的地方。 真的是。 看到里面金色的白底凤纹胸衣，那形状，李治称了声妙。其实见了媚娘，李治就看的养眼，此时穿着胸衣，如何看如何让他忍不住想动手了。 忽然看到媚娘侧肋一抹紫痕，却心疼不已，伸出手去摸，看到媚娘皱了眉。 “媚娘，这里怎么了？” “无碍，治哥哥，你不用替我操心！” “是不是这胸衣弄的？” “都怪媚娘之前却将这事想简单了，昨天让义阳进宫教我，才会穿了。” “这几天宫中姐妹们的胸衣也都快做好了，到时候媚娘却可以教她们了。” 李治勾了勾那翘鼻梁，此时看着那一抹紫痕，还是心疼。 揽了武媚娘入怀，却小心不去碰那紫痕。 “治哥哥，昨日陈方要了弘儿刚编纂好的瑶山玉彩，媚娘想他要开始印书了！” “朕倒是期待的紧！” “媚娘也期待着，治哥哥，你说若是二皇女来了，我们让人将印好的瑶山玉彩送她一本，会如何？” 李治的神色忽然精彩了一分，看了看武媚娘，这个想法他倒是没思量过。 西秦一直瞒着活字印书这事，藏的很深，却被陈方轻易识破了，此番新书印出。送一本给二皇女，她是该如何颜色呢？ 想来应该是精彩的！ “媚娘如此一说，倒是这二皇女来的却是时候！” “只可惜那香皂却短期造不出来，不然一并送给她一些。” 李治轻笑，轻抚武媚娘唇角，自己的媚娘，所思如何就这般合自己心意。 “确实可惜了！” 李治也惋惜说了一句，想一想活字印刷和西秦最赚钱的肥皂一起被大唐的使节送到二皇女面前，她会是如何表情，然后二皇女又将消息传到西秦，西秦皇室和满朝武又是何等表情。 想想李治就觉得振奋，憋屈这么多年，总算能扬眉一把，心中却愈发在意陈方这位未来的驸马了。 这些年双边贸易一直被西秦压了一头，一朝扬眉吐气，如何不想让西秦的二皇女看看。贸易这块受了这么多年气，如何也想气气这西秦皇室。 “对了，媚娘，香皂现在做不出，你却忘了还有一物！” 武媚娘和李治心意相通，稍微寻思一下，也就明白李治所说何物。 “治哥哥，这个我倒是差些忘了，牙膏，这可是西秦都没有的货色。到时候装了玻璃瓶送给二皇女用用，她定是喜欢。” 李治看她神色，如何不知道那语气代表的含义，武媚娘懂他，他如何不懂媚娘。想想李治就觉的今日心情大好。 “二皇女来了，自然还要好好宴请一番，到时候可是要让她尝尝我们大唐尚食局所出菜品的风味。” “治哥哥，怕是二皇女吃惯了这边饭菜，回西秦吃不下饭！” 李治揽着武媚娘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忽然叫了外面的老太监。老太监离开了寝殿，却也不敢走远，此时听到陛下叫他，早小跑了进去。 “陛下，叫老奴有什么事情吩咐？” “去，将最近各地进贡的贡品都准备一些，要最好的，送去唐工坊。记住，布匹和胭脂必不可少。” 老太监正要走，却被武媚娘叫住。 “对了，先别走，你去牵了我的那匹马，送给陈方，他自己还没马匹，那匹什伐赤却正好他骑。他骑着，我看着都觉英武不凡。” “媚娘想的周到，既然送了陈方那匹什伐赤，那卷毛騧和乌骓也一并送于我两位皇女。” 老太监走出寝殿，此时望了望头顶青天，天气今日晴了。 想到二圣的赏赐，老太监急急去办。此时只想着一件事，这唐工坊中的主子是如何得宠啊！ 这一次送的贡品倒也罢了，前几日刚刚在陛下眼中看重的六骏此时却一下子送去唐工坊三匹，甚至包括娘娘那匹爱马什伐赤。 送这马的原因，竟然只是陈大人没有坐骑，另外送一匹不就好了，娘娘却送了什伐赤，这其中宠爱，却是伺候日久的老太监也看不懂了。 天家的宠爱如何会这般繁盛？ 寝殿中，李治趴在武媚娘身前，武媚娘揽着李治，寝殿外，唐工坊中，陈方打了一个喷嚏。 不到正午，宫中赏赐就来了，陈方被赏的摸不着头脑，尤其当那三匹骏马牵来时，陈方更化身成了丈二和尚。 难道娘娘想自己以后都骑着她的小母马。 将送来的贡品让孟菲找人处理，三匹马却要安置豢养之处，陈方本着将三匹马做交通工具的原则，让孟菲就近养着，方便用时随时牵来，反正生活区很大，住的人很少，不差几匹马的地方，这边养的动物本就不少，甚至两位殿下院落都养着。 当几个健妇牵了三匹马从面前经过，陈方忽然拍了拍什伐赤马背，此时忽然懂了武媚娘送马，还是送她自己坐骑的缘由。 “娘娘，你又何苦为了李家将自己弄得如此忙碌？” 那边健妇牵走了马匹，陈方却看着那背影。 娘娘送了什伐赤，却是因为她已经没时间骑马，没时间击鞠了。。 朝堂的国事，教导太子治国，陪着李治，已经撤底占据了武媚娘的绝大部分时间，如何还有时间骑马击鞠呢。 此时什伐赤送了自己，却是武媚娘已经决定将所有精力都放在国事和教导太子身上。 第二百零三章 娘娘急招 陈方惆怅一番，却也无可奈何，天家的事，他又如何管的了，武媚娘的性子，一旦决定，谁又能劝得回来。 若自己能决定，陈方一定让武媚娘闲下来，只做一个贵夫人，然后自己让她过一生平静快乐日子，可惜他决定不了。 她是一代女帝，自己只是凡人，能够在她身边伺候几次，已经是幸运。 收拾好这些，陈方也收拾了心绪，管不到的事情惆怅也是白惆怅。 陈方收拾心情，就屁颠屁颠的去找鼎玉，自打见了鼎玉刺鱼的本事，陈方那是眼热无比，此时给自己徒儿溜须拍马起来，却一点不差娘娘那边的档次。 鼎玉被拍的舒服，也被拍的不知所措，偏偏陈方一个劲的猛拍，拍的鼎玉都开始飘飘然了。 也是，就陈方这拍马的技术，那是能拍的马儿睡着的。 此时拉着鼎玉的手，又在荷塘小山那边散步溜达，两个丫鬟远远缀着，因为大人不让上前。 看到这情景，不知道的还以为鼎玉才是这工坊的女主子。 “徒儿，这边坐！你看这山中桃花可开的好！” “师父，桃花都败了！” 鼎玉都无奈了，今天不知道为何，被师父拉了到处跑，快将唐工坊跑遍了，来这小山却已经是第三次了。 说是散步，有这般散步的？ “那新生的细小桃儿喜欢么？毛茸茸的。” “师父，你能不能和以前一样？鼎玉每日伺候你，给你洗脚捶背。” “那怎么可以，以前不是没那两个丫头，现在有了，这活怎么能让我的宝贝徒儿做。” 此时陈方真当了鼎玉宝贝看，身边这样的一位战斗力爆表的小姐姐，当女卫，多得劲，多安全，完全可以当豪强。 呸呸呸，屁的豪强，陈方只要鼎玉护着自己的安全就好，欺负人，陈方觉得自己不喜欢欺负人。当然，谁欺负他，他能让对方后悔来到这个世界。 此时眼热看着鼎玉，正是拉近关系，拴着鼎玉在自己裤腰带，不，是自己身边的机会，如何会轻易放过。 陈方真怕稍微一松手，鼎玉就走了，那不后悔死。她要走了，自己去哪里找如此厉害的小姐姐，还这般漂亮。 此时陈方却也只敢拉鼎玉的手，不敢胡乱揩油的，万一惹了徒儿，那随便一巴掌，自己不得翻一个筋斗云。 在山上小歇，陈方竟然给鼎玉揉着肩膀，一会又捶腿，弄得鼎玉极为不适应，想让陈方停下，不过以陈方的脸皮，鼎玉能让他停下才怪。 陈方抬起鼎玉手臂，正要给她揉揉手臂，忽见山下有人走来，却是春晓那丫头的影子。 武媚娘怎么又让这丫头来找？今天刚给了赏赐，现在就让人找自己，果真赏赐都不是白给的。 “你们两个好好陪着我徒儿，记得，伺候我徒儿就如伺候我一般。怠慢了，回来收拾你们两个。” 陈方向山下走，迎着春晓，娘娘让人找他，如何也是不得怠慢的。 “鼎玉姐姐，大人怎么了？” 鼎玉也一脸莫名其妙，师父忽然转了性，将她搞得手足无措的。 忽然那里桃红脸上露出似乎看懂的颜色。 “鼎玉姐姐，我知道了，大人一定是将你当殿下看，此时在你身上试着如何讨好殿下的方法。” 鼎玉看着桃红，一脸的不可信，是这样么？可不是这样，又是哪样？ 陈方却进了宫，娘娘急招，不敢不去，万一惹了娘娘不快，那他的幸福就要从此远去了。 此时陈方刚进了太极宫，就觉出这宫中似乎不对劲，怎么那么多宫女太监在宫中各处打扫，平日里一些不如何打扫的地方，此时都有人细细擦拭。 越是往甘露殿方向走，越是觉得奇怪。期间甚至看到几处隐蔽茅厕都被打扫了几遍，里面冲厕的清水都换了。 “春晓，宫中今日怎么了？” “大人还不知道，明日西秦二皇女车驾就要进了长安了！” 陈方马上懂了，这是二皇女要进宫，皇家要让西秦看看自己脸面，如何也要洗净才给看的。 甘露殿在望，春晓领到甘露殿外，却也不再进去。 陈方走进去，看到娘娘不在外殿，就向里面寝殿走，刚走进去，马上退了一步。 “娘娘正在换衣，恕陈方唐突！” “我哪里你未见过？” 陈方感觉不对，此时抬了头，就见武媚娘神色不对，莫非去了大明宫，被陛下又撩起了心思。 看那红润面色，却看陈方看的有些急了，陈方知晓，多半是娘娘被李治撩了起来，不过以李治的身体。 哎！特么每次武媚娘去大明宫，都让陈方提心吊胆的。 不过看了看地方。 郁闷，今日娘娘召见，却在甘露殿，陈方本以为无事的，此时却看娘娘这般。 无论哪般，伺候娘娘要紧。 “还在外面做什么？赶紧进来！” 那里武媚娘显然有些急了，陈方几步走了进去，武媚娘招手，陈方走到武媚娘旁边，此时那件金色胸衣却异常显眼，看的陈方却也着实眼热。 此间形状，却没有义阳恢宏磅礴，却也有自身气势神韵，如何却也不输义阳。 无奈陈方这人就喜欢大，所以更偏向义阳罢了。 “娘娘，这胸衣穿在娘娘身上着实好看！” 武媚娘瞪了陈方一眼，这嘴又开始甜如蜜了，不过此时却也无心听陈方夸她。 “那边柜子取了锦盒中的东西！” 陈方赶紧去开柜子，打开柜子，只见和娘娘送的那个锦盒一般的一个盒子，打开却正是那种小圆片儿。 陈方小心捏了一片，之前娘娘说这是她用的，此时却如何也是信了。 不过以前都是娘娘提前备好，今次却是让陈方给她备。期间差距，陈方却是能懂一些。 “给我敷在肚脐！” 陈方迟疑了一下，看了看甘露殿，真要在这边来？ “快！” 娘娘这是多急，陈方赶紧去了包衣，就见那个小圆片儿在娘娘肚脐融了，然后粘在那里。 以前没细看，此时才知晓娘娘每次却用这东西，不仔细看如何也看不出的。。 “给我解了胸衣！” “娘娘真要在甘露殿...” 第二百零四章 身子抽空腿发软 武媚娘揽着陈方脖子，一缕兰芝香，却是飘进陈方鼻翼。 “我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莫问了！” 离开甘露殿时，陈方只感觉腿软的厉害，身体排空一般难受，身心却是无比舒畅的。 这皇帝一般的待遇啊！可惜有点提心吊胆，不过想到大隐隐于市的典故，陈方恍然，娘娘这才是高明。 自己此时身份却特殊，是公主即将大婚的驸马，来见娘娘，却也不会有人多想。恰巧明日西秦二皇女又要来长安，别人只以为娘娘吩咐他事情，却是时间长了些。 陈方走了几步，却腿软的走不动了，只坐在一座宫灯旁边，却看着那细细雕琢的宫灯。 来这个世界大半年，真正的男子快乐，却都是武媚娘给的，平日里揩揩那些宫女的油，却也仅仅只能望梅止渴。 只有和武媚娘，却才能真正没了顾忌。 而且和娘娘处了几次，此时却是娘娘越顺着他的意思。 以前这里不能碰，那里不能摸，现在却只让陈方随意。 上次陈方却还有顾忌，今日却完全放开了。 不过这腿软的，罢了，休息一会就好了。 这般人间美色，如何不累到腿软抽筋。 休息一阵，却是好了许多，却也没急着回去，去了趟尚食局，看了看那些小厨娘，却特意要了一些滋补之物。 这身子真该好好补补了，上一次陈方就决定大补，可是当时补的陈方差点没咽气，此时却条件成熟许多。 身边有两个贴身丫鬟随时可以破身子，自己强硬一些义阳的身子也能破，实在不行，提前沐身了，那三个宫女却是预备的。 反正比起上次，此时身周环境大变，再补身子已经无大碍了，也该补补了，伺候一次娘娘，排空一般的难受，腿都走不动路，这如何是好。 想到义阳，若是和她同床一次，那还了得，莫不是要累的断了腿？ 听到大人要的东西，几个小厨娘都脸色燥红厉害。 补腰补肾，吃什么补什么，宫里反正这东西不缺，李治自己又不能这么补，全便宜了陈方。 在尚食局就当场吃了两个虎腰，又让小厨娘差人送去唐工坊一些，才心满意足向宫外走。 路上那虎腰似乎起了劲了，身子又不空了，有些充盈。 这种感觉贼好，不过腹中火热，却是看的走过的宫娥也眼热。 那窈窕身姿，怎般如此好看。 猛虎身上的物件，果真不是凡物。想想后世的人也就用用牛尾羊蛋生蚝之类补补，如何有虎熊身上的物件来的强大。 不敢在宫中久留，就怕忍不住去撩了宫女妹妹。 路上，陈方却才想起，今日娘娘未燃香，甚至都没准备。看来娘娘对自己态度却是变了许多。 以前不会考虑自己，现在，却怕那熏香伤了自己身体。 回到住处，见了鼎玉端着一个木盆进来，陈方赶紧准备反伺候一番鼎玉，谁知道被鼎玉按在床榻，这小姐姐的手劲，按着陈方，陈方如何能反抗。 鼎玉脱了陈方鞋袜，陈方赶紧收脚。 “宝贝徒儿，不是说了，这活两个丫头做！” “鼎玉不管，鼎玉就要伺候师父，师父不让伺候，鼎玉就回大明宫去！” 这怎么还发了小脾气了？ 陈方怕了，惹不起，他讨好鼎玉，不就为了留在身边当女保镖么，充做女卫么，如何会气走。 “好好好，随你！随你！” 陈方无奈，鼎玉浅笑，自己伺候师父，这才是应该的，让师父伺候自己，那成什么了？ “对了，我让尚食局送来的东西，送来了没？” “送来了，师父要那些东西做什么？” “补身子！” 鼎玉脸色红了，却看着陈方，真想让殿下下不来床了。 鼎玉却也不多想，给陈方揉着脚踝，鼎玉浅笑，这才是师徒关系正确的打开方式。 外面，银叶提了一只兔子，最近这偷鸡摸狗，追鹅撵兔的活银叶和桃红是做的越来越熟练了。 正好让她们出去多活动，整日在这里身子都坐僵了，尤其练字，手脚都要练的失型。 再说，运动了，还能抓了鸭子大鹅做晚餐，何乐而不为。 反正都是唐工坊的活物，吃了也不怕主家上门讨还。在唐工坊，陈方绝对的说一不二，偷自家东西拿来打牙祭，谁敢胡说？ 倒是陈方没注意，这几日唐工坊养的兔子鸭鹅其实多了，孟菲知道两个丫头整天抓，就又从长安买了一些回来放养。 今日鼎玉做兔子，陈方又清闲的不得了，丫头捶腿，他自己就揉发揩油。 最近特别喜欢拍打丫头臀蛋儿，体验那种弹开手的感觉。 那边飘来香味，却见鼎玉忽然看了看院外。 “师父，吃不吃真正的野味？” “哦，这个自然吃！” 就见鼎玉去了外面，一会两声石子破空声传来，鼎玉回来，却已经提了两只野鸽子。 拔毛去脏，和兔子一起烤。 陈方看着那两个野鸽子，再看鼎玉，我即使用弹弓都打不下，自己这乖徒儿，随便扔两颗石子就搞定了。 陈方忽然有些心热想学了。 吃了肚饱，陈方拉了鼎玉，拉进屋子。 然后看着鼎玉，看的鼎玉心中发毛，师父这眼神，真是热切。 “你刺鱼打鸟的本事，可不可以教教师父？” 陈方说出心中期待，望着鼎玉，那眼神热切，仿佛能通过眼神让鼎玉感觉到热度。 “师父，我不会教，其实这些本事我也不知道如何学的，我不是告诉过师父，我以前失忆过。” 陈方望了鼎玉，好像徒儿真这么告诉过他。 现在可好，徒儿真有本事，可不会教。 其实这也正常，有本事的人多了，真正会教人的，却不多啊！ “真没办法了？” “鼎玉想想！” 鼎玉确实在想，可是只稍微想了想却抱着头，头疼厉害，仿佛千万钢针在脑袋里来回穿刺一般。 这一次真吓了陈方，赶紧扶住鼎玉。。 “乖徒儿，莫想了，莫想了！” 一会鼎玉稍微恢复，跌坐在凳上，陈方才长长出了口气，看鼎玉身上宫装却已经被汗湿了，吓的却不轻。 第二百零五章 想让她飞上枝头 “徒儿，你没事吧？” “鼎玉每次想以前事情，都会如此！师父不用担心。” 陈方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子，都是自己害鼎玉如此，非要鼎玉想如何教他。 鼎玉赶紧抓了陈方手，陈方捏着她的手掌，却是温润的紧。 “以后都不要去想了，师父不学，不学了。” “桃红银叶，赶紧准备水！” 让两个丫头伺候鼎玉洗浴，陈方却坐在院中，想到刚才鼎玉难受模样，还是心悸，也不知道自己徒儿为何这般，失忆，只要去想就头疼的痛不欲生。 心中烦闷，在外面走着，那里孟菲看到陈方，疾走几步跟了上来。 “大人，那边工匠已经开始制泥活字了！” 陈方点头，此时却想着鼎玉如何，也没心思听孟菲说的。 “那边事情你自己做主就好！” “那好，那孟菲就自己做主了，不过过几日泥活字好了，大人却印时如何也让大人亲自看看。” 陈方看了看孟菲，他倒是没怎么在意孟菲说的，第一页书印制，其实有他无他又有什么，不过孟菲既然提了，陈方自然也就顺了孟菲意。 “这个是自然，到时候你来叫我就好。” 陈方拍了几下孟菲肩膀，忽然看着孟菲，孟菲不简单，却不知道知晓不知晓鼎玉遇见的是什么情况。 “孟菲，你见多识广，知不知道有人失忆，只要去想就头疼欲裂，却是为何？” 孟菲摇头，陈方微微有些失落，一个人走，孟菲却陪着。 走了几步，来到荷塘边，却看见荷塘中的小荷开始舒展叶子，望的远了，这荷塘却也已经绿了一片。 真是不知不觉，时间却过的飞快。 此时看去，蜻蜓飞过，鱼儿在荷叶下嬉戏，陈方蹲下，从后面小心捕了一只蜻蜓，看它在手上放飞。 忽觉心中沉闷轻了许多，看那薄薄蝉翼扇动，却承着身子飞远。 “孟菲，你去忙自己的事情，对了，明日开始，让银叶随着你，多教教她！” “大人想...” “想让她飞上枝头，不要再做平凡麻雀！” “孟菲知道了！” “好了，你去忙吧！” 孟菲走了，陈方看了一会小荷蜻蜓，看了远方，好的景致总能平复人的心绪，让心情平静下来。 那边却已经有人叫他，义阳的声音，如何听不出来。 拉着义阳的手，就拉着她往自己怀里靠，义阳被陈方揽着，却被揽的好紧。 “明日西秦二皇女就到了长安，父皇要在太极宫设宴，也让我们去！” “这个自然，我们需要准备什么？” 宫中礼仪陈方倒是大半年学的差不多了，不过这大半年如何也没外国公主到长安，进皇宫的经历啊！ “不需要准备，明日只去了就好！” “原来只带了嘴去吃就好，能不能多带几个人？也省了工坊这边一些粮食！” 义阳浅笑，如何自己驸马这般想法。 那里陈方却是认真的，他怕哪天把工坊这里的活物抓完了。 “对了，明日我想去拜访两位正妃娘娘，却要备了礼物。” 义阳忽然说道，陈方捏了捏她的鼻梁，抚着她的脸颊，却是喜欢的紧。 “去见静妃和德妃，自然不适合空手，我到尚食局去取些小食带了，送给她们。” 鼎玉看了陈方，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去拜见正妃，却是去尚食局拿东西当礼品，怕是自古以来，皇家却都没这般奇葩事情。 不过到了陈方这里，却像是成了自然。 “那明日我们早些进宫，拜访完了，也该到晚宴时间。” “嗯！走，我们到山上去说悄悄话去！” 义阳扭捏了一下，被陈方紧紧抓着手，几乎是被半抱着上了山，不知道的还以为陈方绑了公主。 夜幕落下，从山顶却能看到工坊生活区游散灯火，那是孟菲让人新添的宫灯，全部是向宫中伸手要的。 还有几处灯火游弋，却是安排的健妇夜间提灯巡走。 “这小山这，也该添了灯！” “又伸手向宫中要？” “唐工坊现在是嗷嗷待哺的婴孩，不向宫中要问谁要？我们有钱么？” 义阳无语了，伸手向宫里要东西，能要的如此理直气壮的，义阳却也第一次见。 抬了义阳的精致下颌，陈方就嗅闻那唇角胭脂，此时贪心，却将手埋进那白皙颈子。 “陈方，别这般！” “想一口口吃了你！” 夜间风经过，没有皓月当空，看不到义阳面红耳赤模样。 陈方却想到这夜间的小林子，以前上学时学校后面也有这种小林子，晚上是不敢去的，怕惊了野鸳鸯。 当时羡慕的紧，现在却抱了大唐长公主在这边体验。 晚上送义阳回去，约好明日一起进宫，走时却见高安依在门口，在那边看他。 “明日一起去！” 高安点头，却见陈方已经远去。 “皇姐，他如何欺负你的？” 义阳没好气捏着皇妹鼻子。 “他不会欺负我的。” 回了住处，见了鼎玉房中灯已经熄了，自己房中。两个丫头依在一起说话，陈方进去，两个丫头赶紧散了，一个去打水，一个过来给陈方脱鞋袜。 桃红伺候洗脚，银叶在后面捶着肩膀，却被陈方抓了手。 “明日开始，你就随在孟菲身边，白天就跟了孟菲，记住，向孟菲多学学，多问问。” “啊，大人，银叶不去，银叶去了孟主管那边，谁伺候大人？” “不是还有桃红，再说，你只白天去，晚上还是要回来的！” “可银叶不想去！” 陈方拍了桌子，吓的银叶跪了下来，不敢抬头。 “一切由我做主！” 陈方有些生气。 “银叶知道了，一定随着孟主管好好学！” “我也是为了你好，做一辈子丫鬟能有什么出息？你看那池塘的鱼儿，却也想跃了龙门！” “反正银叶听大人的就是！” 陈方知道她还是有些不愿意，不过总不能随了她的性子。 陈方不可能只让她每日偷鸡摸狗，追鹅撵兔。 他不想误了两个丫头一生，这人生何其精彩，如何也不该伺候人伺候一辈子，即使伺候的是自己。。 他要栽了梧桐树，养了金凤凰。 不觉揽了银叶，拍打着银叶臀蛋儿，却拍出了节奏。 第二百零六章 还想吃了她 一夜无话，却是第二日银叶走时却泪眼怜怜，不知道的还以为要天涯远去，从此音信渺渺了，不就跟了孟菲，还没出唐工坊呢！ 陈方没好气，却也知晓丫头是想每日伴着自己，此时其实心中有些感动，倒是没白养了这丫头。 “晚上就回来了！” 陈方用锦帕擦着那眼角美人泪，银叶却一下子扑进怀中，这身子温热，却让陈方搂住好好揩了会油。 那光洁背部，陈方抚着喜欢。 “去了要听孟菲的话！” 陈方说着，手却没老实，此时身边这两个丫头，其实陈方已经到了完全予取予求，可以随时破身子的程度。 “银叶知道了。” “还有，去了小心一些，毕竟是工坊中，该看的看，学的学，不过轻易别碰危险东西，你这身上破了一点，我这心可就疼了。” 银叶一下子就哭了，趴在陈方怀中，眼泪如何也让陈方抹不完。 “好了，再哭就真要以泪洗面了。” 陈方扶了银叶，逗着她的娇俏下巴，看她揉着泪眼，吐出小舌，陈方一个大鬼脸，银叶带着泪水笑了。 吻了一下银叶，拍着她的腰身。 “去吧！” 看着银叶离开，桃红忽然有所感，望了陈方。 “大人，不会以后我也要去吧？” “聪明！” 陈方夸了一句，却见桃红也伤心起来。 “你们两个，只是让去学东西，怎么都这般？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如何欺负你们了。” “就想伺候大人！” 陈方无奈了，看了桃红，做丫头却做上瘾了，苦闷。 “真想伺候我伺候一辈子？” “真想！” 陈方没好气，在桃红臀蛋儿狠狠拍了一把，和银叶一般，也弹开了他的手。 “年轻真好！” 陈方感叹，下次武媚娘再找他，他也在武媚娘臀蛋儿试一下，看能不能弹开。 那边有人敲了门，却见义阳和高安一起来了。 “现在还早，两位殿下不会现在就要进宫吧？” “父皇一大早就去了太极宫，专门派人催你！刚才去了我那，所以我早早赶来了。” 陈方郁闷，陛下啊，你这着急找我做什么？我还想今日去找两位正妃说话，然后拐了义阳去秋月小居见郑才人的。 看来计划赶不上变化，要先去见了陛下，看看到时候有没有时间继续拜访几位宫中嫔妃。 此时陈方赶紧去屋内收拾，义阳也跟了进去，帮着陈方整理衣物，此时他是自己未婚驸马，自己该照顾着他。 出了门，陈方叫了桃红和鼎玉，义阳见了，却忍不住偷笑，这还果真要带着人去宫中吃白食。今日没见银叶，估计银叶在的话，陈方一定也叫了银叶。 自己的驸马，却这般贪小便宜，不过却贪的义阳喜欢。 “对了，怎么不见银叶？” “我让她去帮孟菲去了！” “哦！” 出了院子，却见义阳和高安都只带了一个宫女伺候，陈方就不乐意了。 “应该都带着！” 噗嗤，义阳没忍住，笑了。 工坊安排了马车，只有两辆，陈方自然拉了义阳占了一辆，看的高安握着小拳头想一并钻进去，却被陈方用手按了脑袋。 “后面那辆，我和你皇姐有些紧要话讲！” “什么紧要话，我看你就是想欺负我皇姐！” “不仅仅是欺负，还想吃了她！” 陈方手一推，解下了马车车帘。 高安气的跺脚，却无可奈何，又不能用强，现在这里的人可只听陈方的。 车厢里，陈方早搂住义阳，一番亲近，将头都埋在义阳怀中。 马车徐徐前行，义阳抱了陈方脑袋。 “你就不能饶我一会？” “一辈子都不能！” 进了宫，果真有两个小太监一直伴着陈方，却是二圣此时都在等着。 陈方让义阳等他，他去甘露殿见二圣。 人刚进了大殿，就见武媚娘就站在殿门口，看陈方来，只拉了手拉到李治面前。 就这一拉手差点没将陈方吓尿，陛下可就在面前。 谁知道自己刚走到陛下面前，另一只手却被李治拉了，不但拉了，还轻轻拍打着手背。 “媚娘，你来对驸马说！” 武媚娘让陈方坐下，陈方刚坐下，就见甘露殿中的伺候宫女太监都退了。 “今日西秦二皇女来，晚宴全由你负责，莫让西秦的人轻看了我们！” 武媚娘说完，却凑近陈方，陈方看了看李治，陛下在这，娘娘你这般合适么？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欲盖弥彰，陈方不懂，只觉心跳都快了几分，几乎跳到嗓子眼了。 武媚娘靠近，那熟悉的美人香却是让陈方微醺，不过陛下在这边，如何也要一本正经，风吹不动。 却见武媚娘凑近他的耳畔，吐气如兰。 “要吃的她回去后吃不下自家饭食！” 陈方看了看二圣，你们两个也有如此调皮心思，吃的西秦二皇女回去后吃不下自家饭，这是何等的皇家思维。 不过今日看来要忙了，本来打算轻松来吃白食，这下好，直接成了这场宫廷宴的总指挥。 好好的食客，转眼却成了厨师长。这给谁说理去。 “陛下，娘娘，今日我本来答应了义阳，陪她去看望宫中几位嫔妃，能不能先让陈方陪着公主探望完再去尚食局，陈方不想对公主殿下失信！” 李治笑着点头，武媚娘轻拍了陈方肩膀，陈方告退。 等陈方走了，李治拉了武媚娘，却在她耳畔低语。 “以后就这般，要让他感觉在我们这却如家中般。” “治哥哥，我是不是做的过了些？” “不过不过！你待他就要如弘儿一般！” “弘儿小时是我喂养，那我也喂养陈方？” 李治大红脸，敲了敲媚娘额头，看她调皮笑着，当真还如当年一般。 “现在只喂养治哥哥！” “那媚娘以后隔段时间就让他入宫说话，闲时我也去唐工坊看他！” “嗯，就这般。”。 二圣说话，陈方早逃之夭夭离开甘露殿。尼玛，一身冷汗，武媚娘在陛下面前那般亲近他，差点让陈方尿失禁了。 此时却还腿颤着，摸了摸身上薄衫，已经湿透。 第二百零七章 借借你的驸马用用 此番带了义阳，离了甘露殿远了，陈方才喘了口气，尼玛，我这小身板可经不起你们折腾。 “鼎玉，你和桃红去尚食局，今夜的晚宴陛下却让我准备！你们先去备食材。” 陈方当下说了许多食材，鼎玉本就是尚食，却只听一遍，就完全记下。 两位殿下也让自己宫女一起同去帮忙，陈方看了看身后唯一剩下的高安。 “安殿下，这宫中久未来，没想去的地方，想见的人？” 高安摇头，陈方郁闷。 此时要支走高安才是，自己还想拉了义阳去秋月小居的，带了她却不方便。 “这里生活十六年，不会真没有相熟的人想见见？” 陈方谆谆诱导，像是拿着棒棒糖引诱小女孩的怪叔叔。 “相熟的倒是有几个，不过也不如何想见！”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这宫中，能有几个相熟的人，认识却不易。平日里多走动聚聚，却是好事。” “你说的也有道理，那我去了！” 看高安离开，陈方松了口气，真怕她不走，自己却还要费许多心思，死许多脑细胞想着如何支开她。 此时拉了义阳，就去尚食局取东西，看陈方真来尚食局拿小食做礼品，义阳也是微微张了嘴巴。 自己这驸马...怎么如此这般让自己喜欢，此时笑容满面，如何也静不下脸面。 先去静妃娘娘那边，此时宫中只有两位正妃，却住的不远，德妃住在云岚殿，而静妃住在芳华殿，却都是陈方未曾听过的殿名。 蝴蝶效应也确实厉害，陈方只能感叹。 此时公主和未来驸马一起前来探望，早有宫女跑去宫殿深处告知了静妃娘娘，静妃此时赶紧走出宫殿，直往宫殿门口走去。 路上就遇见了牵着义阳的陈方，看到静妃，两人迎了上去。 “见过静妃娘娘！” “快里面坐！” 静妃拉了义阳的手，此时笑容满面，只往殿中让。 义阳此时却是感慨万千，不觉看着身旁自己的未婚驸马。 曾经那个落魄公主，却此时成了这宫中炙手可热的人物，只因为许给陈方，却让她真正感受到这身边天翻地覆一般变化。 陈方感觉到义阳望着他的目光。轻轻拍了她的手背，拉的更紧了些！ 而旁边静妃此时却也看着义阳。 “几日不见，义阳殿下气色又好了许多！是不是都是驸马陪着，所以如此？” 义阳羞红脸，浅笑不语。 “静妃娘娘，那还能因为什么？” 听到陈方话，义阳含羞望了陈方，静妃嗤嗤笑了，当真一点不谦虚的。 让进宫中，让人备最好的茶水，陈方放了礼物，静妃看到是宫中那些小食，却是欢喜。她出身五姓家，又会缺了什么，这宫中小食却只有尚食局有。 平日陈方有心一直让人送些，不过终归不够，此番却拿了许多。 让宫女收了，正好给长安的家中捎去一些，家中那些侄儿侄女却是喜欢这小食喜欢的紧。 静妃心想，看着陈方轻押了口茶。 “去了工坊可习惯？” “一切习惯，多谢静妃娘娘关心！” “嗯，前几日家中姐妹来宫中看我，还说了你，你现在可是名满长安，已经传到周围州道了。” “哦，我这么出名了？那太好了” 静妃浅笑，却不知道和陈方说何话了，她本来就话少，更何况是男子以前和陛下一起，也不多话的，陛下知道她性子，一般都是直接动手的。 陪着义阳说女儿家话，却看陈方起身，却在自己这宫中走动。 一会义阳起身，她来就是探望静妃，却还要去云岚宫的。 静妃一直送出大门，陈方早拉了义阳，他来这边是顺带，却心思在云岚宫和秋月小居。 云岚宫那边，却根本不用宫女通告，因为德妃已经在大门处望着，看到陈方牵了义阳手来，直接在宫外道路上就迎了两人。 拉着手入宫，却拉的陈方，义阳郁闷，如何不是拉我？ 陈方也郁闷，你该拉着殿下！ 被德妃拉入宫中，却去了看书的地方。 “义阳以前几次来，却都喜欢这边。” “娘娘都记得！” “自然记得，你随我看看，这边却添了许多新书，你却是好长时间不来了。” “来娘娘这边，看书听琴，却一直是义阳喜欢的，前段时间，义阳也是身不由己，此番没了束缚。不就来了这里。” 德妃自然明白她说的，拉了手，抚慰了几句，其实两人年龄差距不大，虽然德妃是义阳殿下父皇妃子，却也只差了几岁而已，此时坐着，倒是一对姐妹花样子。 抚慰几句，义阳浅笑，德妃才站起。 “殿下喜欢，今日也为殿下和未来驸马弹上一曲！” 看到德妃端坐古琴前，双手十指抚在古琴上，陈方只听的旋律起，似有风吟。 一曲且听风吟，却是舒缓的紧，沉浸曲中，却见了义阳发呆望着德妃。 曲罢，义阳轻轻拍手。 “最是羡慕娘娘这一手琴曲筝音！” 义阳由衷叹着。 “空闲时，我多去工坊那边教你！” “义阳手笨，怕学不会！以前倒学过，只是隔了一段就遣了女先生。” “义阳殿下莫胡说，你哪里手笨了，只是教的人不会教罢了！” 陈方看了看德妃，真是厉害女子，只几言，这以后就可以名正言顺成天往唐工坊跑了。 义阳在这边看书，陈方却觉了德妃给他眼色。 “陈方，你上次说的事情，我们再细谈谈！” “公主在这边！” “义阳，借借你的驸马用用！” 义阳浅笑，德妃拉了陈方走出这边。 “娘娘，你不怕被人传进陛下耳中？” “叫我馨儿！” 陈方无奈，唤了一声。 “今日是不是皇后对你愈发亲近了？” 德妃却忽然如此问。 陈方点头，其实此时还纳闷，武媚娘竟然当着李治面拉手和他亲近耳语。 此时德妃如此一问，却其中还有猫腻不成？？ “陛下之前召见了我们三人，让以后只将你当皇子对待。你说，我们如何不亲近你？” 你妹，陈方郁闷，真让陛下当了儿子，不过想想也罢，自己取了义阳，可不就是李治半个儿子。 第二百零八章 你是想手爬山 而且以现在二圣的态度看，怕是真当了他是真正的皇子，当然武媚娘心中，却不当他是皇子的。 此时手被卢馨儿拉了，卢馨儿早按耐不住思慕，此时却近了陈方。 温存片刻，却是埋在陈方怀中。 “好了，义阳还在里面，我需要去陪陪她。” “陈方，真羡慕义阳，每日可以如此光明正大陪你！” 陈方看了看馨儿，摸了摸那粉颈，揽在怀中。 “我想办法，让义阳知晓我们之间的事。” “会很冒险，还是不要了！我以后去工坊只要你能陪一小会，馨儿就知足了。” “我自己的女人，我有分寸！” 卢馨儿看了陈方，此时的陈方，却让她感觉到那种依靠的坚定。 和卢馨儿谈了一会正事，里面义阳一本书也看完了。 陈方牵了义阳的手离开，此时却见义阳看着他提着的一包小食。 “还有要见的宫娥？” “你忘了那天陪我们一起骑马的郑才人了？” “哦，我哪里忘了，那匹白蹄乌神骏的很。郑才人颜色也是宫中最顶尖的几人之一。” “比不得你！” 陈方轻勾那鼻梁，听的义阳心花都怒放了。 拉着义阳走向秋月小居，此时这边却清净的极，敲了门片刻西月开门，见到是陈方随着义阳殿下来，早欢喜让进院中。 自从上次陈方让桃红来告知小姐，将河南道售书一事全部交给荥阳郑氏，小姐在家中的地位早已不能和以前比较了，这个月送来的月钱，一下子多了几倍。 家主专门修书一封，却是赞了小姐，小姐这几日却是一直高兴的，毕竟是亲父女，以前和家中关系远了，却一直是郑才人一块心病。 昨日还听小姐说家中让人来了长安，为小姐带了许多家乡特产，这几日应该就到了。 大人随手之间，却是改了小姐此时所处的局势，西月如何见了大人不高兴。 此时郑才人也望见陈方和义阳殿下，赶紧迎了出来。 却见这一次义阳率先握住郑才人的手，真怕云岚宫中一幕重演。 “郑姐姐，我们又见了，上次见还是大明宫中骑马呢！” “嗯！殿下，陈大人，快里面请！” 陈方却没走，看了周围。 “你这里却是清净雅致！环境真不错。” “喜欢，多带殿下来坐坐！” “郑才人！” “陈大人有什么话说？” “陛下娘娘将什伐赤乌骓和卷毛騧送了唐工坊，这几日我倒是兴起，不知道郑才人有没有兴趣一起去唐工坊跑马？一定要牵了那匹白蹄乌。” “这个我自然愿意！到时候一定牵着白蹄乌。” 陈方看了看郑才人，同为五姓女，到底是德妃更厉害一些，她自己都能随手搞定的事，此时自己却要帮着郑才人搞定。 “春风得意马蹄疾，到时候我带郑才人一日看尽工坊花！” “好不工整！” 义阳笑了一句，却拉着郑才人，此时走进房中，西月早备了茶和小食。 以前见不惯陈大人，此时却如何看如何觉得自家小姐眼明。 “郑姐姐，你可是答应了，记得多来唐工坊坐，到时候他不陪你看尽工坊花，我却要带你游遍工坊各处！” 郑才人此时看了看陈方和义阳，点头。 离开秋月小居时，义阳忽然拉了陈方，看了四下无人。 “你是不是和郑才人不一般？” 陈方看了看义阳，到底是宫中长大的公主，心性不是普通女子可比。义阳平时看着温和，却也早一眼看出自己和郑才人非同一般的关系。 “对，还有德妃！” “那你要留心，毕竟是嫔妃和在册的才人。” 义阳却轻描淡写说着。 “你不怨我？” “我的一切都是你给的，如何怨你？你说要来秋月小居时，我就觉得不对，她看你时，那眼中却是掩藏不住的情份。” 陈方抱住义阳，吻着那额角。 “对不起，我却是认识她们在前的，若当初先遇见你，愿意只陪你。” “你若割了那两段情份，我倒看轻你了。以后我会帮你隐瞒着，别人问起，只说她们来陪我就是。” 陈方看着义阳，如何也想不到义阳如此为自己想。他本来已经准备迎接一场狂风骤雨了。 “晚上去爬山！” 陈方抱住义阳手臂，看着那娇美容颜，尤其那风景秀丽处。 “你是想手爬山！” “还是我的义阳懂我！” “不害臊！” 义阳轻轻捶了陈方胸膛，陈方抱住她，深揽在怀中。 陈方将义阳送到甘露殿，他却要去尚食局忙了，那边武媚娘拉了义阳，义阳就坐在那和父皇皇后说着话。 旁边宫女端来几个小碟子，里面却都是干果之类，却都是陈方带来的。 此时望着那个离开背影，想到陈方那般坦然承认，这般人，总不会辜负了谁。 倒是那些长安城中，多少痴情人却总背着人养着小的。着实让人憎恶了些。嘴里一套，心中一套，说着一套，做着一套。 此时义阳却在想着陈方那般平静对她说出还有德妃时，如何的信任着她。 此时陈方却已经进了尚食局，尚食局今日，可不比平时，从宫中各处调来的宫女，比起尚食局的小厨娘多了几倍。 此时陈方来了，鼎玉早迎了进去。 “师父今日准备做什么？” 鼎玉期待望着陈方。 “陛下娘娘不想让西秦二皇女轻看了大唐，自然这一顿不但要味美，更重要要凸显了大唐的神韵气势。” “师父，一顿夜宴，如何还能突显了皇家的气势？” 鼎玉不懂，陈方看了看她，却轻笑着。 “到时候自然就知晓了，东西备的如何？” “都已经备好，全部是来自天南海北的珍品，不过有些因为存储和路途问题，只是干货！” “干货过水，不就是水货了！” “呃！” 鼎玉不知道说什么了，那边桃红却掩嘴笑了。 大人这句干货过水，就成了水货，估计也只有大人说的出。 “一会去备鼎！” “鼎？师父要鼎做什么？”。 “钟鸣鼎食之家，今晚夜宴用鼎烹食。” 陈方一句话莫说鼎玉，周围只要听到的都觉得不可思议，难道今晚真要鼎食？ 第二百零九章 借鼎 此时尚食局中，鼎玉就带了人去寻鼎，鼎在这个时代，却有特殊的意义，一般祭祀用鼎，鼎又代表着社稷。 最出名莫过禹王造九鼎，代表着九州大地，鼎承社稷之重。 而用鼎烹食，在这个时代只有豪门大族才可。 钟鸣鼎食之家，其实已经是这个时代拔尖的那一类人。 其实陈方知道，在大唐，其实吃饭即使豪门大族，帝王之家却也是不用鼎的。 钟鸣鼎食却多半是象征意思。 鼎在民间不好找，在宫中却是有的，一般做祭祀器物，不过陈方倒知道还有一些是闲置的。 此时鼎玉找到看管这些鼎器的大太监，说了来意，大太监赶紧指了小太监跑去问询。 借鼎可不是小事，因为鼎代表的意义却极为特殊。 在甘露殿，李治听了陈方让鼎玉去借鼎也是有些不解。不过知道和今晚夜宴有关，就直接允了。 鼎却是重器，此时宫中安排了人手车辆，却好不容易才搬到尚食局，一干宫女忙着洗刷擦拭，好不热闹。 等洗刷完，陈方看着刚刚好九个的巨大青铜重鼎，满意的点头。 陛下要隆重，要体现大唐的繁盛，莫让西秦二皇女轻看了，还有什么比用鼎烹食更能显大国气势。 此时莫说陈方，这九鼎往这边一摆，那些宫女小厨娘都觉得有了气势。 鼎玉也咂嘴称了声奇。 师父说要凸显皇家的气势，此时看着这九鼎，鼎玉却有些懂了。 不觉看着陈方，还是师父厉害，用鼎食显皇家气势，却是大气的极。 此时义阳却也从甘露殿来，只看了九鼎，却心中忍不住赞了一声自己未来驸马。 父皇和娘娘让自己驸马办这场夜宴，此时只看了这九鼎，义阳就觉得这场夜宴一定能办好。 若是换了一个人义阳觉得如何也想不出用九鼎烹食的主意。 义阳走进尚食局，此时众宫女和小厨娘纷纷见公主殿下大驾。 本来即使公主之尊，却也不适合来尚食局的，偏偏义阳特殊，都知道她是陈方未大婚的公主，此时来了尚食局，倒像是这边的女主人。 找到陈方，陈方赶紧扶着义阳。 “不是陪着陛下娘娘说话，如何跑了这边？” “陛下和娘娘私话，我怎么好在那边待着，就跑了来看你准备晚宴。” “这边乱的，赶紧出去！” “可我就想看你！” 陈方挑了挑那俏鼻梁，无奈了。 “那这边坐，别胡跑，万一伤了你，我心疼。” 扶着义阳坐下，陈方才去查看备好的各种食材。 这些食材陈方要求务必来源宽泛，义阳看了看自己认识的倒多，可是熟的不多。 来自沿海的干贝是干货，因为长安远离海域，只能是晒干运来，不然就臭了坏掉。 来自南岭的花蘑，也是干货，这种花蘑其实晒干或者碳火烤干以后滋味却是更好。 来自北方的牛羊肉，来自南方的鲜笋，长安周边的时蔬，此时都备了许多。 一些奇珍肉类，山珍海味，却多半是经过晒干的干品。 “陈方，样数好多！” 义阳在那边说着，陈方看了看她，让老婆大人在这边经受厨烟熏烤，其实陈方是不忍的。 不过老婆大人说样数多，陈方却不认同，这个时代海陆交通太差，其实大部分别处的东西很难运来，比如陈方想吃生蚝，如何也是吃不到的。 处理好一大块鹿后腿肉，陈方擦干净手，来到义阳面前。 “还是出去走走！” 义阳轻摇头。 “就想在这边看看！” “就是这么不听话！” “嗯，我是公主，不能有点公主小脾气！” 陈方无奈，继续忙自己的，义阳看他，却看的出神。 准备食材，准备各种调味料，香料，却准备了大半日，到了午后日斜，却才准备差不多了。 “好了，基本忙完了，各类肉食腌制，蔬菜切好，干货也泡好了，我们去外面走走，到了黄昏再来。” 洗干净手，拉了义阳。让她在这边闻了半日油烟味，陈方真不忍心。 走到外面，外面九鼎洗干净除去表面隐秘处铜锈，陈方仔细查看了几个确实都处理好了。 “你怎么用这些鼎烹食，都扔进去煮！” “那是大杂烩！” 拉了义阳却拉到自己原本在太极宫的住处，这里却还是旧时样子，一点没变。 看到陈方来，一个小太监早跑了过来。 “小丁子见过长公主殿下，大人！” 这个好没存在感的小太监此时屁颠颠跑来。 “还是老样子？” “娘娘特意让人吩咐过，这边一直是大人住时样子，每次大人来，却都是一样的！” “娘娘有心了！” 想到武媚娘特意吩咐过，陈方倒是有些心暖。他能感觉到武媚娘对他的态度改变，也是感动她万般忙碌中却还记得这边这小事。 此时小丁子看了陈方和义阳进去，他就赶紧避让了，再没有眼力劲，也知道这个时候如何也不该在场。 小丁子看了看两位主子，却是异常欣喜当时宫中让自己来伺候陈大人。 这宫中，怕是像他如此闲的小太监几乎没有了。 本来大人搬去唐工坊，小丁子还以为自己马上要忙碌了，谁知道娘娘一句旨意，他却彻底留在这边，只要每日打扫这边，让这里保持原样就好，却是比以前更闲了。 此时坐在自己熟悉的床上，陈方和义阳说着闲话，手一直不曾老实，不过没说一会，外面却热闹起来。 陈方看义阳想出去看看，拉了义阳走出去。 只是这边距离尚食局近，却距离宫中主干道远了。 “那边热闹，却现在见不到，应该是西秦的二皇女已经进了宫，要去朝见父皇和娘娘了！” 义阳说着，却发现陈方心思却不在那边热闹处，却一直在自己身上，甚至眼睛都一直盯着自己。 “不想见见那位西秦二皇女，却听说她极为特别，是西秦皇帝和异族的女子所生，天生和西秦别的公主不同！” “再特别又如何，我心思都在你身上！”。 “你这般对郑姐姐和德妃娘娘说，她们会心伤！” 陈方没好气，轻拍了一把义阳腰身。 第二百一十章 暗中交锋 “义阳，你说这西秦二皇女特别，你却知道多少？” “知道却也不多，只知道她是西秦皇帝和西秦四大属国中的高卢一位公主所生！” “那四大属国是哪四个？” “这却难不倒我，北维京，南波斯，西高卢，东匈奴，其中除了匈奴人，其余三国都是白人。” “那你知道为何西秦皇室明禁止皇室子嗣和异族通婚，为何却有了这位二皇女？” “这个我就不知道，你知道吗？” 义阳好奇看着自己这位未来驸马，关于为何会有这位二皇女，这宫中怕也没几个人说的清了。 “我当然知道了，因为秦皇喜欢尝鲜！” 义阳没好气看了陈方一眼，早被抱着进了房中。 管她二皇女三皇女，却和自己有何关系，此时陪着义阳这位大皇女才是正理。 “皇姐，陈方！” 刚将义阳抱进去，还没有大胆举动，却听见了高安的喊声。陈方郁闷啊，看着跑进来的高安，如何都是生气。 自己刚刚提起一点兴致，此时却被高安扫了，信不信若不是你皇姐在这边我脱了你裤子狠狠打屁股。 “皇姐，我就知道你们在这边，看我猜的准不准？” “你再闭眼，我们藏一次你再找！” 陈方说着，义阳被他的话逗的乐了，你莫不是趁着皇妹闭眼功夫，又拐了我瞎跑。 “我才不找，皇姐，你刚才没在甘露殿那边，却没见到那位西秦二皇女！” “你见到了？” “我当然见到了，宫里刚开始热闹，我就和吴美人她们几个跑到二皇女必经的路上，你们知道这位二皇女长的什么样？” “三头六臂，背生双翅...” 义阳没忍住，噗嗤笑了，笑着时用手掐了掐陈方软肉，竟在这边瞎说，三头六臂，背生双翅那还是人么？ “二皇女没有三头六臂，也没有背生双翅，和我们一般，不过那头发是金色的，还微卷，鼻梁很高，皮肤比我身上最白的地方还白呢！” “皇妹，你莫听他在胡说。那二皇女有高卢白人公主血统，自然皮肤白净的极。” “哦，对了！她是蓝眼睛！” “你们刚才没见到，我们现在再去看看，人就在甘露殿那边，正在觐见父皇和娘娘呢！” 高安拉了皇姐，义阳打掉她手。 “专门看她干什么，外国人又不是没见过，晚上夜宴自然就见到了！” “也是！” 此时高安在身边，却也再不能胡来，陈方就回了尚食局那边，让人将九鼎运到准备夜宴地方，然后就是开始准备了。 甘露殿那边，此时二皇女觐见完毕，李治就和武媚娘带着这位颇具异域风情的二皇女去宫中各处转转。 本来以西秦二皇女的身份，却也经不起李治和武媚娘亲自带了，随便安排一位公主皇子带了才是。 不过今日李治和武媚娘兴致极高，所以亲自陪同。 专门去了凌烟阁，这却是二皇女亲口说的想去地方。 “唐皇，这凌烟阁确实奇妙，当年先代唐皇建凌烟阁的消息传进我们大秦。我父皇就命人起了归藏楼，专门祭奠那些为大秦战死的将军们！” “哦，却不想还有这事，难怪二皇女却要专门来这边看看。” “唐皇，皇后，其实琳达看不明白，凌烟阁为何要建在深宫，却不是建在长安这种大都会热闹处，让更多人参拜祭奠？” 这位二皇女姓赢，这绝对没有任何争议，不过她的名姓却是母妃取的，却有了这个赢琳达的怪异名字。 秦皇有心想改成大秦皇室一般的正常名姓，不过最终也作罢，这名姓却如这位西秦公主一般极为特别。 “哦，听你如此说莫不是归藏楼却建在繁华之处，让任何人都可以进去祭奠？” “这是必然，那些名将本就是值得后人瞻仰，无他们，就无大秦，父皇不止一次说过，是这些人和无数死去的大秦子弟肩起了大秦的脊梁。” 武媚娘和李治互相望了望。怎么觉得这天却是无法聊下去了。 凌烟阁，归藏楼，西秦为了祭奠历代舍生忘死的那些将军所建。而大唐却是只为了太宗怀念和亲近身边大臣所建。 这一比较，却是西秦压了大唐一头，此时李治看这位二皇女，也不知道她来这边，说这些话，是无心还是有意。 不过初次交锋，却是西秦完胜了。 两座阁楼，其意义却是西秦压了大唐。 此时武媚娘看李治，如何都觉得治哥哥心情不好了。 李治觉得扫兴，也就悻悻离开了凌烟阁。 若不是西秦二皇女在这，李治怕要拂袖了。 之后看了宫苑各处，到了临湖殿时，李治安排了游船，让这位二皇女游湖。 “唐皇皇后，早就听闻太极宫中设四海，东南西北，共四个大湖。” “如何？” “我们大秦的帝都咸阳也有三个湖，湖中游船却望不到边际！” 长公子扶苏在西方建国，却特意建了一座大城，取名却和原本大秦帝都一摸一样，也称咸阳。 唐皇看了看这位二皇女，你妹啊！你们咸阳有三个那么大的湖么？莫不是诓骗我？ 此时太极宫虽然设四海。其实就是四个小湖罢了，船在湖中，除非阴雨天气，大雾天气，如何也不可能望不见边岸。 却见那边西秦二皇女忽然登上船头，看着远处。 “唐皇，皇后，我们帝都后院的三个湖分别为爱琴海，马尔马拉海，黑海。先皇设城之时，整座城都为皇城，周围区域皆列为皇城所属。” 李治额头跳了跳，那边自然有鸿胪寺的人跟着，李治使了一个眼色，却是一位曾经在西秦帝都为史的官员走了来。 “这西秦帝都的三个湖，当真像她说的那般大。” “确实都一望无际，碧波湛蓝。” 李治心情不好了，武媚娘早已看出，西秦二皇女此番话，却是暗自讥讽大唐只挖了几个池塘，却敢叫做东南西北四海了。。 “陛下身体不适，二皇女，你且在这宫中休息片刻，一会专为二皇女设的晚宴就要开始了。” “客随主便，唐皇皇后，那琳达先去休息了！” 第二百一十一章 她终究不是她 赢琳达走后，李治再也难以掩饰平静，武媚娘赶紧扶着李治，却是那边早备了车驾，回了甘露殿。 “好一个西秦二皇女，明里暗中都想让西秦压了我大唐大头。” “治哥哥息怒，那西秦帝都也是借了地利，其实那三处海又哪里是西秦后宫的海，只是牵强附会占着罢了！” 武媚娘抚着李治胸口，李治却如何也是吞不下这口气。 “晚宴就看陈方能不能帮我出出这气，扳回一局！” “他却从未让我们失望过。” 想到陈方，李治气息稍微平和了些。 武媚娘却让人取了西秦的地图，这还是鸿胪寺的吏员画的，也是画了大致，却不精细。 “治哥哥你看这地图，其实西秦帝都也就是三面环海，一面靠着大陆罢了，哪里是帝都有三座湖，纯属牵强附会。” 李治看了图，出了口气，此时再想那赢琳达，却也是厉害女子，看似平和话语，却都带了暗刺。 凌烟阁，临湖殿却都是自己吃了暗亏，只看今晚陈方准备的如何了。 此时时辰已近，李治和武媚娘让人请了二皇女同去赴宴。 而此时，陈方已经做好最后准备，九鼎之下已经燃起碳火，鼎中盛水，正在加热。 火红焰火，此时灼着青铜鼎底，映着夔兽纹。那边李治和武媚娘带着二皇女来，却是最先看到那九尊大鼎，实在是这九尊大鼎太过醒目。 那边李治偷看了一眼西秦二皇女，只见她露出惊诧神色，虽然一闪而逝，却正好被李治看到。 李治此时却心喜，果真陈方从未让他失望过。 仅仅刚来，陈方就用九鼎烹食镇了这西秦二皇女一次。 此时宴会场中，众人都已经到了，见到陛下娘娘来，赶紧纷纷行礼。 “众位爱卿平身，今日此宴专为迎大秦二皇女而设，众爱卿可随意，不必拘束。” 此时李治和武媚娘落座，却指了公主嫔妃的位置让这位二皇女坐在那边。 正好此时陈方未陪着义阳，所以义阳旁边却有空位，赢琳达就走到那处。 “想必这位就是大唐长公主殿下了？” 义阳轻颔首。 “果真生的国色天香，让花都失了颜色！” “二皇女客气了，请坐！” 义阳让了一下，她是大唐长公主，对方是西秦二皇女，倒正好坐在一处。 此时义阳却也细看了这位二皇女，果真和高安说的一般，金发微卷，皮肤白净的赛过在场所有大唐嫔妃公主。尤其让义阳惊讶的是对方的弯弯睫毛，窈窕腰身，却是让女子都嫉妒了。 此时这边异域风情，其实早让周围很多大臣目光都望了这边。 在那些目光中，此时有一道毫无顾忌望着二皇女的面容，别人的目光即使望来，却也是匆匆闪烁离开，唯有那道，却让人感觉一种肆无忌惮的逼视。 赢琳达感受到那道目光，望向看着她的人，却是一个极年轻的男子，二十出头，面如冠玉，身姿洒脱，放在哪里，却都是一位美男子。 望着她的人却正是陈方。 此时的陈方望着这位二皇女，却是心底起了波澜，甚至他已经抬腿向这边走了几步。 “师父，你怎么向殿下那边走？” 陈方被鼎玉叫了一声，才从那种恍惚中惊醒，停了步子，却还是看着那位二皇女。 “你也来了？” 他心中一个声音响起，看着义阳旁边那熟悉的再不能熟悉的面容，那张脸他真实见过却只有一次，不过从电脑手机上，他却无数次端详着这张脸庞。 我已经决定到中国定居，以后就不回欧洲了。 那是他出事前，她最后留给他的话，此时还清晰回响耳畔。 此时这张脸却出现在了大唐，出现了在了太极宫的夜宴之上。 那发色，那面容，那身型却都不曾改变。唯一改变的只是身上那套淡黄长裙，此时换成了黑色宫装，黑色上有白凤纹路，却是只有大秦最尊贵的女子可穿。秦以黑色为尊，却不像大唐是明黄。 那金色长发，却也不如以前那般披肩散着，此时却拢了，梳了云鬓。 “这位是？” 她看了陈方，觉察出对方眼神古怪，她闪避开那道目光，问了身旁的大唐长公主。 “我的未来驸马，陈方。” “他为何这般看着我？” 义阳此时也觉察了陈方是看着二皇女，那眼神很是古怪，让义阳觉得陈方似是望着故人，可二皇女却是第一次来了大唐，根本不可能和大唐任何人见过。 “师父！” 鼎玉也觉察了陈方的古怪，唤了一声。陈方此时才真的如梦大醒，晃了一下脑袋。 “我没事！” 陈方说了一声，就去忙自己的了，此时西秦二皇女看陈方在场中忙，刚才他那般看自己，大概是因为没见过具有欧洲白人血统的女子吧！ 此时二皇女只能如此想，却是看了看李治和武媚娘，至于陈方，就像一个插曲已经被她无视了。 “唐皇陛下，琳达却没想到，你们大唐却还用鼎食？” “钟鸣鼎食，大国气象，我记得当年秦朝也有鼎食的，难道到了西边，却不兴鼎食了？” 李治未回答，陈方却答了一句，一字一步却是向着二皇女的方向走。 “用鼎烹食着实不便，早该淘汰了！” 那里二皇女说了一句，看到这位大唐未来驸马，在陈方逼人的目光中不自觉又闪避了目光。 陈方却在心中叹了口气，只是像罢了，她终究不是她。 此时心中说了一句，看向二皇女的目光却早已正常。 他开始的目光却是只为了曾经那张脸，那个故人，她既然不是她，陈方也就只当她是西秦二皇女看罢了。 他还不至于因为两人极相似，起了什么心思。终究不是一个人，如何会起了心思。 他此时心思却是在义阳身上，她终究只是上一世的女子，注定只是昨日的旧梦，可回忆，却早已无法回头寻觅。 今日见了，也就见了。恍惚了，也就恍惚了。梦醒了，就醒了。 “二皇女刚才说用鼎烹食却早该淘汰了？”。 “不是吗？” “是吗？” 第二百一十二章 钟鸣鼎食,一锅天下 上 此时西秦二皇女赢琳达和陈方仅仅几个字，两句简短回答，却让整个晚宴在场的人都望了两人。 此时尤其唐皇李治所有心思都在了陈方身上。今日这赢琳达初来大唐，却是让身为唐皇的李治吃了两记暗亏，此时李治自然特别留意陈方，今日如何也不能再让这位西秦二皇女继续嚣张下去。 事不过三！ 若是陈方今次再输一阵，大唐的颜面就全部失了。 这事看似小事，却关乎国体。一旦有失，今次的事情传到西秦，传到北汉，却成了别人眼中的笑柄。 李治身边，武媚娘看了看李治，此时目光也完全落在陈方身上，陈方今晚再不能被这西秦二皇女败了面子。 凌烟阁中，临湖殿前，陛下已经是盛怒了，若陈方再失一城，今次陛下却要颜面尽失了。 武媚娘不敢想若是陈方败了，陛下会是如何样子，只一想，武媚娘就是怕的，李治本就身患重疾，若在盛怒，如何是好？ 到时候，若是再...武媚娘不觉心情都重了几分。 赢琳达旁边，此时长公主义阳也看了自己未来驸马，最后目光落在身旁这位二皇女身上。 这个西秦二皇女倒是一根玫瑰刺，而且尖利的很。原本看，以为只是一朵西秦玫瑰，娇艳可人，此时看来却全然不是。 这样的女子，还是勿近为好，花虽然开的正好，近了却伤身。 在场所有人此时却都望着两人，自然大唐的嫔妃公主皇子大臣，都希望这场隐隐的较量是陈方赢。 就连最小的太平小公主都觉查出场上的火药味道，看着陈方，拉了自己皇姐衣袖。 “太平，你拉我袖子擦油！” “没呀！只是正好手上有油。” 安定无奈看着袖口小鱼干粘在太平手中的辣油，却沾了自己一袖口。 “皇姐，陈方好像生气了。” “你希望谁赢？” “啊！” 太平终是小了，觉了气氛不对，却看不出陈方和二皇女之争。 “陈方和那个二皇女，你希望谁赢？” “那还用说，当然是我的陈方。” “是大皇姐的陈方。” “是我的！” 罢了，安定不和太平争这个。 而这边，一声是吗说完，陈方却并未再多话，只看着二皇女，只看的二皇女又避了目光。 赢琳达此时只觉得陈方极为讨厌，虽然长着一张美男子皮囊，却是这般肆无忌惮眼神，那眼神望着她，如同要将她穿透一般。 甚至她感觉到那目光中一种莫名味道，如同审视，如同窥探，赢琳达只要被那目光看着，就仿佛被人狠狠抓住，然后肆无忌惮在身上乱看。 这人怎生如此讨厌，还是未来驸马，却对别的女子这般没有礼貌。 别人看她，只是目光扫过，唯有他，是逼视。 “二皇女既然以为鼎食早该淘汰，那今夜我用这早该淘汰的烹食之法款待贵宾，也让二皇女试试这该淘汰的烹食之法烹出的味道！” 看到赢琳达避让目光，陈方却平淡说到。这话语就极为平和了，根本无任何火药味。 只是陈方心中却再叹，终究不是她了。 他看着二皇女，他不争口舌，因为毫无意义，嘴上功夫再强，只是嘴炮。 你认为过时，该淘汰，那好，我就让你食之，让你知道这味道如何。 此时九鼎之中，却已经水热，水汽氤氲蒸腾，弥漫在宴会场中，却在周围宫灯照耀下，映的这一片恍若仙境，飘飘渺渺，白雾茫茫。 鼎玉已经带人下料，香料调味，一股股淡淡味道弥漫当场，渐渐变得浓郁馥香。 花蘑碎块已经入了鼎中，偏白色的碎块在沸水中翻滚，膨胀吸水，饱满起来。 这却主要用来提味，干花蘑却有天然味精一般的效果。 九鼎之中，此时却调料不同，一口鼎中艳红，却是辣椒麻椒藤椒入了鼎，只蒸腾出一片红艳艳的浓烈。 一口鼎中，热牛油化了，却添了鼎中一层淡淡黄色油膜，飘着葱段和姜片。 干贝等海鲜干货入了一口鼎中，却是浓郁鲜香，海鲜味纯粹馥郁，却是香极。 ... 此时九鼎，却鼎鼎不同，九种味道从九鼎中飘散而出，汇聚在一起，汇聚成一种极致的浓郁浓烈和厚重。 九味汇聚，让味觉变得更加浓烈，更加醇厚，却让味觉仿佛生了层次，一种香味，却生出九种不同观感。 那里二皇女看着九鼎烹食的热烈，却不觉闻着那飘散味道，却有些入了迷，为何这味道如此醇厚浓烈。 这种香味，却是自己在大秦绝对没有闻过的。她不是一个少见之人，帝都，四属国她都去过。 在北维京，她亲眼看着一头海中巨兽被一帮壮汉拼死捕获，巨兽被分食，那种味道厚重，却此时少了层次和馥香。 在南波斯，那边的水果甘甜，尤其沙漠中的椰枣，甜的人心化了。但是那种浓烈，却也只是浓烈。 在东匈奴，草原上的奔放汉子，架在木烤架上的牛羊烤的焦黄嫩香可口，弯刀切割下的肉纤维清晰可见，却也无法和这边的这种极致混合之香比较。 在自己母妃的旧国，高卢王宫的饮细，每一道工序步骤都极为精巧细致，以至于吃的时候都颇多讲究。此时却也在这九鼎烹食前显了琐碎和小气。 她不得不掐了掐手心，摒弃心中这些纷乱想法。 此时露出平静神色，不能让人看出刚才自己竟然有稍微迷醉。 钟鸣响起，伴随悠悠钟鸣之音，此时一群宫娥入场，每一人却托了一个银制餐盘，餐盘中都是用竹签串起来的一串串肉类蔬菜。 对于用竹签串东西，李治和武媚娘却也不是第一次见，只是今日这竹签却极大极长，只从卖相气势上就比以往更好了许多。 李治看了二皇女，那里赢琳达看着脚踩莲步，如同仙子般进了场中的众宫娥，却是被那盘中食材又镇了一下。。 李治看到，心中早已将陈方不知道夸了几次。 此时却望了自己皇后，武媚娘感觉到李治目光，也望了望他。 第二百一十三章 钟鸣鼎食,一锅天下 中 此时两人目光聚在一处，两人都各自明白对方心意。 陈方今夜处理这事却处理的极妙，二皇女认为鼎食早该淘汰，陈方却不和她争，只用了鼎食款待，让她自己品一品这鼎食是否该淘汰了。 偏偏李治和武媚娘都明白，做到这一步，却已经是陈方赢了开局，因为他做出的菜品饭食，却是从未让人失望过的。 一会二皇女尝了，赞了，也就自己狠狠打了自己脸了。至于违心偏偏嘴硬，却也是心中彻底虚了。 李治和武媚娘可不认为陈方做的食物会让人失望，因为他从未让自己失望过。 李治看了陈方，愈发心喜之，恨不得陈方真是自己皇子，今日若是陈方赢了，李治已经开始在想。 那里武媚娘望了陈方，却心情更是复杂，原本她将陈方带进宫中确实只是为了排遣身心寂寞，毕竟宫中七年，却不能真正近了陛下身，如她年龄女子，如何会不寂寞空虚。 却不想，带了陈方进宫，却生了这么多事端，这么多情愫。 她本以为这一生的情丝只系了陛下身上，却不知不觉已经被陈方牵了一些。 不觉时不觉，觉时却已经无可奈何。 想到那日宫宴，陈方醉酒后为她不惜得罪满朝武，那种情愫如何也按捺不下。 偏偏这两次陈方伺候身子，却让武媚娘愈发舒服。果真生了情愫，连床榻的体验都变了。 此时望着陈方，却是多了一层思绪，比起李治，她已经不仅仅是希望陈方能赢，更是想见见他如何赢，如何让二皇女颜面扫地，她要观他的风采。 此时这些宫娥进场，各自盘中食材却是被尚食局伺候的厨娘取了，长串竹签串起的食材入了青铜大鼎，在浓汤中翻腾。 肉香开始弥漫，更是让味觉增了浓郁和厚度。 此间，不说别的，光是这排场气势，其实已经让在场众人心中赞不绝口，李治又看二皇女，却见她此时坐了针毡，有些坐不住了。 果真是自己的驸马，绝不会让自己失望。 宴会一角，大鸿胪深深吸了一口鼎中散出的味道，看了看场中的陈方。 当初的鸿胪寺小吏，此时却已经让长安的权贵都另眼相看了，是他鸿胪寺走出的人，一鸣惊人而天下知，连陛下娘娘都喜欢的紧。 那边太常寺卿看了看大鸿胪，却是给了他一个双方都懂的眼神。你鸿胪寺出来的又如何，现在还不是在我太常寺挂着名。你孵化的小鸡，现在是我的鸡仔。 坐在中间的国子监祭酒已经退到一旁，怕两个老头互掐，误伤了自己。 青铜鼎烹食，鼓乐声在周围飘扬，宫中的编钟之音绕耳不绝。 那里德妃忽然站了起来，看了看陛下娘娘，微微恭了身子。 “鼎中鲜香，味纯浓厚，馨儿想在此弹一曲，也为今日庆贺，陛下可允！” “妙极！我也好久未听德妃弹琴。” 一位宫人早取了宫中珍藏的太古遗音，此琴乃贞观年间所制，一直是唐皇宫中一件珍品。 此时陈方自然也见了这件琴中极品，陈方不是很懂音律，却知道这张琴却是华夏十大名琴之一。 所谓十大名琴，号钟，绕梁，绿绮，焦尾，春雷，九霄环佩，大圣遗音，独幽，太古遗音，奔雷。 这太古遗音就是其一，也是唐代遗存的名琴，话说十大名琴，却让唐朝占了半壁江山，足见唐代制琴的高明。 此时太古遗音放置德妃身前，德妃手指轻拨琴弦，却是一串曼妙音符入耳。 能从万千古琴之中脱颖而出，成为华夏十大古琴之一，这太古遗音果真不是凡品。 此时德妃试音，却已经见她露了笑意。 一曲盛世，此时在场中响起，伴随钟鼓齐鸣，伴随编钟奏乐，伴随这满场馥郁温香。 音飘进了食材，飘进了沸汤，飘进了万千浓烈，飘进了百般鲜香。 听着琴音，却是陈方初品出了那句钟鸣鼎食之家的韵味。 原来食从来不曾简单，从来不曾单调。 钟鸣鼎食，却不能唯有鼎食，少了钟鸣。 此番听着这曲太古遗音奏出的盛世，二皇女终于坐不住了，她站起，又觉得唐突，随又坐下，却坐的针毡一般难受。 场中，陈方站在九鼎前，那太古遗音的韵律似乎飘散进了九鼎之中，增了这鼎食的厚度。 九鼎恢宏，承着社稷之重。九鼎烹食，显着大唐盛世繁荣。 李治此时却不觉站起，为一曲盛世贺，众朝臣都望了德妃娘娘处。 琴音渐缓，琴弦停了拨动，德妃重新站起，对全场微微躬身。 陈方看了德妃，果真厉害女子，今夜却是用一曲盛世，为自己添了许多精彩。 两人目光对了一处，陈方微颔首，德妃浅笑迷醉。 琴曲终了，已经有宫娥从鼎中取出已经熟透的食材，此时这些食材都是被长竹签串着，极为好取。 陈方先迈步走向陛下和娘娘。 “陈方敢问陛下和娘娘喜欢怎样口味？” “你做的，我都喜欢！” 李治说了，那边武媚娘轻颔首。 一盘食材端在二圣面前，二圣品之，比起以前，今日这食材却多了一层味觉享受。 “陈方，这却是我吃过最好的食物了！” 李治自然不吝夸赞，武媚娘望着陈方，那让陈方几乎融化一般的笑容。 场中，自有宫娥将九鼎烹食的食材送到各位嫔妃公主皇子大臣那边，而陈方已经离开李治和武媚娘面前，从一位宫娥手中接了银托盘，轻步向西秦二皇女走去。 此时众人望了这边，义阳轻轻咽下口中嚼烂的一片羊肉，看了自己未来驸马。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今日二皇女自大秦远道而来，请享用这鼎烹出的美食。” 陈方微微躬身，亲自将银托盘盛放在二皇女面前。 二皇女看他，此时却愈发坐不住了。。 旁边义阳为二皇女递了银筷，却是看着二皇女面上精彩。 此时赢琳达却心思乱了，她之前和陈方虽未明说要赌，可这里哪有人听不出。 第二百一十四章 钟鸣鼎食,一锅天下 下 一句不是吗？一句是吗，却是两人对这鼎食各有不同看法，赢琳达认为鼎食繁琐，早该淘汰，陈方只用鼎食待她，让她自己去品其中滋味。 “二皇女！” 这边二皇女有些坐不住，义阳却在旁边轻轻唤了声她，将手中银筷又递了一次，刚才递筷，二皇女却未接。 陈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看的那边李治和武媚娘都轻笑起来。 这长公主和未来驸马倒是默契的很，一起劝着二皇女享用这鼎食。 此时赢琳达被长公主唤了一声，终于恢复平时样子，事已至此，她倒是平静了。 用银筷加了一片煮烂的羊肉，二皇女轻轻送进口中。 此时羊肉入了口，却是一口馥香，肉的浓郁，汤的鲜香，此时触碰味蕾，却是美味到了极致。 刚才九鼎烹食，只闻了香味，此时入口，方知这个中滋味果真妙极。 二皇女口中味美，却眉头轻皱了一下，她倒是没忘记刚才和陈方说的话。 “二皇女以为这鼎食味道如何？” 陈方在那里轻声问道，李治和武媚娘却注意力全在了这边，只待着这位西秦二皇女回答。 “妙，这么多年，却是我吃过最美味的东西。” 那边李治轻笑，这二皇女倒是没嘴硬胡说，只说了真话。 “不过这食物美妙，却和鼎食无多大关系，全在你一双妙手和这香料调味，琳达还是认为这鼎食早该淘汰了。” 此时赢琳达称赞了一声食物，却转口说了此话。 义阳看了看她，果真是不好相与的女子，这一夸一转移话题，却是让这食物美味和鼎食划分了关系。 食物虽美，却和用鼎烹食无关，只在乎陈方手艺和使用的香料。 分而处之，却是让赢琳达之前的话依然站的住脚。 “二皇女此话却差了，二皇女认为这食物美味其实和用鼎烹食无关，那陈方敢请二皇女亲自试试，同样的食材香料，同样的火候步骤，用鼎和不用鼎烹出的味道是不是相同。” 陈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那边早有宫娥备了别的炊具，却是一口铁锅，敞口铁锅。 “我身为大秦二皇女，如何会烹食之道！” 那里二皇女未动，这话倒也没错，二皇女身为大秦的皇女，自然不会烹饪。 “那陈方动手，二皇女在旁边看着，是不是一样的手法步骤可好？” “好，那我就看着！” 二皇女入了场，那边铁锅同样倒了水，和旁边大鼎中一样的调味料，一样的食材，二皇女全程看着，却是陈方未做过任何手脚。 什么都相同，唯有一个用鼎一个用锅，只是烹饪的器具不同。 待食材熟了，同样的两份食材却分别放在二皇女身前。 陈方轻轻笑着，只笑的二皇女却有点心中忐忑，难道鼎食真的能比其它炊具烹出的味道更好。 那边李治也同样看了武媚娘，武媚娘也看了李治，两人眼中却都是疑惑。 陈方为何用不同炊具用同样方法烹饪食材，难道真的用鼎煮出的食物却比别的炊具烹的更美味。 二圣疑惑不解，场中疑惑的又哪里只是二圣。 在场众人此时焦点却都在这边，全看着陈方和二皇女。 用鼎煮出的食材好吃，好像真没这个道理。 这里在场众人虽然都是大唐最显赫的那一类人，却还真没几个人试过鼎食。 钟鸣鼎食之家其实多半是象征意思。 此时众人其实也心中疑惑，却看着场中陈方却是一副淡然样子，难道真的鼎食比别的炊具烹出的食物好吃？ 赢琳达此时迎着陈方目光，依然看到陈方那种淡然的微笑，一副胜券在握的微笑。 赢琳达却分别食用了两份煮熟食物，只是吃了以后，却目露不可思议神色，再看了看陈方，又用相反的顺序分别食用了两种炊具烹出的食物。 “为何会如此？” 她轻声说了一句，不解的目光望着陈方。 锅和鼎煮东西能一样么？更何况还有心理作用的放大。 自然，陈方不会多做解释，也无必要解释。 “二皇女要不要再试试别的炊具，比如陶器？” 陈方又问了一句，此问却也问的随意，仿佛无论试多少次，结果却都会一样一般。其实陈方明白，真用了陶罐，却是味道真要将用鼎煮的比下去。 赢琳达却摇了摇头，浅笑了一下。 “我承认我输了，这鼎食却有鼎食的妙处，我收回之前说过的话。” 二皇女微微欠身，却是让陈方高看了她一些。 原本以为她还会嘴硬的，或者再做尝试，却不想她认输却认的如此坦然。 那边李治和武媚娘听了二皇女的话，却是也高看了二皇女一些。 不过二圣此时却也都疑惑，难道真的鼎煮出的东西比别的炊具煮出的好吃？ 自然，此时二圣不会多事，二皇女既然已经亲口承认输了，今次这一局却是大唐赢了。 总算最后这一局是大唐这边胜了，没有连输三局。 “二皇女慢慢享用美食，陈方还要去忙！” 二皇女笑了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一场晚宴，宾主尽欢，宴罢，武媚娘让人传了陈方。 此时二圣都在甘露殿，看到陈方来，李治招了招手，陈方赶紧过去。 “如何做到的？” 李治问的开门见山，实在是他心中疑惑。 “西秦二皇女不懂烹食之道，其实要赢她并不难。” “那鼎煮出的食物真的比铁锅煮出的好吃？” “回陛下话，这个一般情况确实是鼎煮出的好吃一点，不过差别不大，很难分出高低。” “那为何二皇女却坦然认输了？” “她心慌了！” 李治听了陈方回答，此时倒是来了兴致，只拉了陈方的手，却一直拉到内殿。 陈方此时也心慌了，陛下啊，拉手就拉手，你拉我到内殿作甚，而且直接拉到床榻上，我怕啊！ 陈方此时心慌的紧，那边李治却拉着陈方手拉的更紧了些。。 “媚娘，让人告诉义阳，不用等着陈方，让她先回唐工坊。今日我要留陈方在这里说话。” 陈方此时已经不是心慌，如何感觉自己某处紧了一下，陛下，你这是啥意思，啥意思？ 第二百一十五章 妈啊!太吓人了 自有人将陛下的话带给义阳，长公主听了，却也未曾多想，只想着自己父皇和皇后娘娘果真宠着自己这未来驸马，竟是要留在宫中夜谈。 夜谈也就夜谈，能被父皇留在宫中夜谈，却是多少王公大臣想一辈子都不可能实现的事情。 此时义阳望了甘露殿方向，自己的驸马，果真不是凡人，这是多大的恩宠，才能如此。 义阳带了高安，两位殿下的侍女以及鼎玉桃红一起往唐工坊方向走。 此时陈方却局促不安的看了眼陛下，尼玛啊，我不喜欢被男人摸着手啊，即使你是陛下。 好吧，你是陛下，你让我做什么我就作什么了，就算出卖节操我也干了。 惹不起啊，腿太粗了，比武媚娘的还粗。 此时李治拉着陈方，武媚娘却亲自为李治脱了靴子，她一直和李治亲近，伺候李治也不是一次两次。李治坐在榻上，却见陈方还坐在榻边。 “你是长公主的驸马，也算我的皇儿，今夜就也留在甘露殿中！陪着父皇说话。” 陈方已经不是心慌了，如何有一种要上刑场的感觉，你不会留着我同床吧！对于陛下称自己是皇儿，陈方倒也没如何拒绝，毕竟娶了义阳，就是陛下女婿。 在这个时代，驸马对皇上一般称臣，关键还是看陛下态度，陛下非让你叫父皇，你也得叫不是。 后世管媳妇的爹妈也叫爹妈，所以称李治父皇陈方倒不是特别抗拒，随着义阳叫也不算失礼。 此时陈方在意的是李治要和他同床，都说脏唐烂汉，难道陛下有什么想法？ 虽然心中告诉自己一万次，陛下喜欢女滴，不喜欢男滴，可感觉陛下抚着自己的手，如何就是胡思乱想呢！ 那边李治话音刚落，却见武媚娘弯了腰，竟是要为陈方也脱了靴子。 陈方一下子胆颤心惊，竟然抽离了被陛下拉着的手，一下子跪了。 妈呀！此时小心肝扑腾腾的乱跳着。看了武媚娘，再看了李治，你们是想将我吓死在这里，好继承我的唐工坊么？ 好像不对，唐工坊本就是皇家的产业，这天下都是皇家的。 你们别吓我好吗？留着也就留着，夜谈也就夜谈，和陛下同榻也就同榻，皇后给陛下脱靴子也就脱靴子，可问题你给我脱，这是让我如何处之啊！ 陈方这一跪，却是让李治和武媚娘诧异了，此时看了陈方，竟然额头都是汗水。 武媚娘取了锦帕，却见陈方赶紧接过，自己擦了额头，可不敢让娘娘擦啊！ “陛下，娘娘，陈方心中万分惶恐！” “今日这里，只有我，媚娘和我未来的长女驸马。今夜无君臣，只有家人。” 陈方腿颤抖着，陛下你爱如何说就如何说，可问题你能这般，我不敢啊！ 李治却看了武媚娘，陈方感觉不对，自己闪电一般脱掉靴子，尼玛，这算是陈方活了两辈子脱靴子脱的最快的一次。 李治看了，却也只是轻笑了一下，拉了陈方，同榻坐着。 陈方此时扫了一眼陛下神色，再看了看武媚娘样子，心神稍微缓了缓，却见武媚娘坐在了榻边，却是和自己近了一些。 刚才没注意，应该自己坐在床榻里边的，此时再换显然已经不合适了。 “陈方，你说西秦二皇女心慌了，却为父皇细细说一下。” 此时陈方腿一哆嗦，陛下，你摸我大腿做什么？你喜欢摸大腿也该摸我旁边这位才对。你们爱怎么摸怎么摸，别摸我啊！ 尼玛啊！陈方此时终于明白如坐针毡什么意思了，意思就是给你屁股插几百根钢针，还让你要坐在水泥地板上，让钢针插得更深一些。 陈方此时别提多难受，偏偏李治喜欢摸人大腿却是宫中都出了名的，以前身体好着时，不知道摸了多少嫔妃大腿，也是后来身子差才收敛了。 此时摸着陈方大腿，却是摸的舒心。 陈方差点没哭，可是这是陛下，你能如何，反抗，不让摸，除非不想活了。 陈方收拢了心绪，此时回陛下的话要紧。你爱摸就摸吧，也不会少块肉。 还未整理好思绪，却见武媚娘向着他靠了一些，陈方看了一眼武媚娘，心跳的厉害，今夜短短片刻，却是这一生最紧张之时。 “陛下娘娘，其实当时我让二皇女亲自下场去试时，二皇女已经有点慌了。陛下娘娘想，我那般随意让她去试，她会如何想，心思怕是想的是，难道真的鼎食烹出的食物味道更好一点？” “从这里，二皇女就受了一些心理暗示！不过这二皇女接着用自己不会烹食婉拒，却是收拢了一些心思。陈方却只让她旁边看着，自己亲手去做，让她只监督。此时的二皇女心中受到的暗示更深了一层。” 李治忽然一拍陈方大腿，叫了声妙，陈方屁股一缩，被陛下吓的不轻。 “陈方，没想到这些简单话语中，却还有这么多深意，你不说，我和陛下却也未曾想到。” 陈方暗说我也学过一点心理学的，当然这话不能说，不然陛下娘娘要穷根问底什么是心理学。 “对了，陈方，最后你让二皇女分别食用那两种炊具烹出的食物时，只微笑看着她，这是不是也是一种暗示。” “娘娘心思果真冰雪聪明，这也是一种暗示，微笑暗示，几层暗示下来，二皇女其实心中已经有了鼎食比别的食物好吃的心理定式，加上鼎食确实比铁锅煮的味道更浓郁些，自然二皇女品之，如何也觉得鼎食美味！” “妙极！” 陈方又被拍了大腿，这次却是武媚娘，你这当着陛下面拍我大腿，我很哆嗦啊！ 陈方腿抖着，手还在陈方大腿上的武媚娘自然感觉到，竟是揉了陈方大腿。 “如何腿抖了？” “娘娘天威，所以陈方体抖！”。 陈方怕陛下不高兴啊，万一呢！万一呢！他要是怒了，自己可是要脑袋搬家的。 忽然那边李治脸色变了变，看了陈方，陈方以为李治看到自己老婆摸自己，怒了，陈方此时哪里还是腿抖，身上就没有一处不抖的零部件。 第二百一十六章 分化拉拢 李治拧眉，陈方心都提到嗓子眼，忽然李治的手离开陈方大腿，放在陈方肩膀，揉了两下。 陛下这是不是生气，手放在自己肩膀，意思是不是你不想要脑袋了，敢让我的皇后摸你！ 是皇后要摸的，我没让啊！ “皇儿，父皇有一事如何也猜不透，却要你为父皇解惑！” “陛下请说！” 陈方心落了一些，却落不到底，此时心中七上八下，尽是忐忑。 “为何扶苏碑上明禁止西秦皇室和异族通婚，却有了二皇女这个混血女子污了西秦血？” 此时此问一出，李治望了陈方，眼中都是期待。武媚娘也望了陈方，却见李治忽然招手，武媚娘竟然也脱了鞋子，又摘了一双锦袜，露出那让陈方魂牵梦绕的一双白皙美足。 武媚娘竟然也上了榻上，陈方刚准备整理思绪，此时早乱了。武媚娘上塌，本来李治在最里面，却是又往里面让了一些，此时怎么办？武媚娘上塌，要坐在哪里？ 却见那里李治拉了陈方手，拉到身旁，武媚娘竟然坐在榻边，却是和李治将陈方围在了中央。 陈方忽然看了看头顶，你们这到底要做哪样？ 却忽然感觉自己脚温热，却是那对玉足碰了自己脚面，虽然一触就离开了，却让陈方更加忐忑。 偏偏此时武媚娘拉了被子做靠枕，向着陈方方向侧着身子。 绝世容颜，曼妙身姿，却都向了陈方。 左边一个李治，右边一个武媚娘，陈方感觉自己此时像是被两座大山压着，压的快喘不过气了。 “回答陛下问题，回答陛下问题，莫要分心！” 强自镇定，不断给自己心理暗示，陈方心中长出口气，心境稍微缓了缓。 此时只面向李治，这样心境能好一些。 整理思绪，这问题自己却也对义阳答过，当时说的是秦皇喜欢尝鲜，自然是胡说的。 此时陛下问，如何也不能如此回答了，其实为何有二皇女这样的别人眼中异类出现，陈方早就心思明了，不过要不要将自己所想全盘告诉陛下？这是一个问题。 倒不是陈方顾忌什么，只是真如自己所想，却牵扯巨大了。 李治望了陈方，眼中期待，陈方缓了缓，缓缓开口。 “陛下，这个问题陈方也想过，一点愚劣想法却不知道是不是如此。” “你直说！” “那微臣就直说了，先说这二皇女生母是高卢的长公主，这高卢却是西秦四大属国之首，无论经济军事和影响，都不是别的属国可比，而高卢全境为白色人种，只有国都和东南边境驻守两个秦军兵团。” 李治在仔细听着，武媚娘也是。 “扶苏碑明规定西秦皇室不得和外族女子通婚，要护的是秦血的纯粹，不过话说回来，这一护却让外族如何看？” 陈方抛出一个问题，李治和武媚娘都拧眉。 “疏远外族，只以武力压之。可若是皇室能容纳外族，甚至有了一个二皇女呢？” 李治已经拧眉，武媚娘一双手不知道放在何处。 “皇儿意思，西秦从最开始的纯粹武力压制已经转变为武力和拉拢相结合的路子。” “陛下一点就透，果真明皇！” 武媚娘掐了一把陈方后腰，这拍马屁的本事果真无人可及，此时却还记得拍陛下马屁。 不过这拍的确实高明。 李治陷入沉思，西秦对待外族的思路一变，却成了李治心中一个大患。 一个二皇女虽然乱了祖宗家规，却为西秦迎来了不同的外部局面。 果真和父皇远嫁成公主一个道理。 西秦皇室容了高卢公主，却是让高卢对宗主国的心思起了微妙变化。 陈方这哪里是愚劣想法，却是一下子点破了西秦皇室如此做的核心。 分化拉拢，那么西秦国内的形势却是大变。 一直以来，无论中原王朝如何不承认，可偏偏确实是西秦比中原王朝更强一筹。 这些年来，为何西秦一直未能东进南下，却是饱受了境内异族众多之苦。 往往中原战乱，西秦要南下东进，偏偏就后院着火。光是中原的字记载，高卢就在过去的时间里大大小小点燃了反抗西秦的近百次战火。 北维京，西高卢，南波斯以及最后被武帝撵的西去的东匈奴，却像四个壮汉，时时拖着西秦的脚步，让西秦想南下收复旧土的梦想一次次破灭。 秦末汉初是机会，两汉交替是机会，三国乱世是机会，南北朝对立也是机会...这样的机会在历史上何其之多。 可偏偏这些机会西秦却只能最终无奈放弃，为何，大军一动，后院着火啊！ 现在，西秦改了对待异族的策略，一个赢琳达，却是分化了多少异族民心，若是西秦原本的民族政策改变，最终这些异族不再拖西秦后腿，会如何？ 秦弩阵，老秦人，铁骑卫，黑甲战舰会不会出现在大唐周边？ 偏偏北面还有一个贼心不死的北汉。 李治望了陈方，心思沉重，那里武媚娘也早已想透，望了陛下又望陈方，果真是自己也递了情愫的男子，非同一般之人。 如此心思，却是大唐之福，只是这一点透，却让人心思重了。 这一晚李治和陈方谈的激烈，不觉却已是后夜，武媚娘打了哈欠，李治让她先睡，第二日却还要早朝，还要带了弘儿。 武媚娘脱衣，陈方拧头，李治却全无心思关心这些。 到了夜极深时，李治也困了，陈方本想退下，却见李治只让他也同榻而眠。 陈方看了李治，看了武媚娘，你妹，这是什么事？ 偏偏不敢不听，不听就是抗旨，这个年代还有比这更大的罪么？ 幸亏李治没让陈方睡在他和武媚娘中间，刚才武媚娘困时，已经睡在李治那侧。 此时无法，陈方只能从命。脑袋和节操，自然先顾着脑袋。 李治倒是很快熟睡了，偏偏他有一个毛病，睡梦中喜欢胡摸，这般陈方如何也不可能睡了。。 只感觉自己腰身上陛下的手，真想一脚将李治踢下床。 你的媚娘在那边，这边是我陈方。 第二百一十七章 怕搓肿了 奈何他敢踢么？不说他，此时大唐国境之内，还真没人敢踢身边这个人。 难受啊，陛下这当自己是嫔妃皇后了。 忽然陈方感觉胸口多了个手掌，郁闷啊，老子这里是真正的一马平川，你要找峰峦叠翠，转身就是啊！ 想哭，无泪哽咽，一直挨到鸡鸣时分，武媚娘要去早朝，陈方借口陪着娘娘，赶紧开溜。 尼玛，再也不想和李治同床了，再也不想了。 去尼玛的帝王恩宠，去尼玛的陛下喜欢，去尼玛的... 陈方狠狠心中骂了几句，自然不敢骂出口，这里可是太极宫。 此时天未明，太极宫中的宫灯影影绰绰，武媚娘去了两仪殿，陈方向安礼门方向走。 夜色中过了凌烟阁，过了三清殿，过了紫云殿，只觉得这太极宫深沉的可怕，到处是影影绰绰的兽影。 还是自己的唐工坊好啊！太极宫这边水太深了，很容易一口气憋不住出不了水面。 出了安礼门，陈方长出口气，此时东方一抹鱼肚白，陈方大步走向唐工坊。 进了工坊，身子轻了许多，回到坊主院落。捶打大门，里面鼎玉开门，见了陈方憔悴模样，吓的不轻。 后边桃红和银叶也披衣跑了过来。 “快准备热水，我要泡澡！” 陈方急切，三个大姑娘小姑娘不解看着陈方，大人却要黎明时沐浴？ 此时却也不敢多问多说，桃红和银叶就跑去烧热水，坊主院落有专门的厨房。 鼎玉取了浴桶，那么大一个浴桶，在她手中仿若捏一张白纸般轻松。对此，陈方此时也全无心思关心。 水温热，陈方沉入水中将头埋进水里。 偶的节操啊，全被陛下夺了。 狠命搓洗身子，真恨不得洗下一层皮来。 尤其胸口，已经完全搓红了，陈方倒还想继续搓，却怕搓肿了。 尼玛，老子的一马平川你也喜欢摸，我又不是你的嫔妃皇后娘娘。 洗的水冷，陈方就让换水，肥皂死命打了几遍，还是觉得不够。 这一洗竟然洗到天明，让银叶去找孟菲，陈方可不想这丫头两天打鱼三天晒网。 那边桃红又去烧水，鼎玉为陈方搓洗。 “手重一些！” “啊！” “疼死我了！” 回头看着鼎玉，陈方欲哭无泪，鼎玉的力气，自己怎么敢让她手重一些。果真是自己找死啊！自己挖坑埋自己，陈方郁闷啊！ 那边有人敲门，桃红开了，却是一早就赶来的义阳和高安。 “他回来了没有？” “回殿下的话，已经回来了，在屋中洗浴！” 听到陈方洗浴，高安早跑了进去，一眼看到陈方那紧皱的眉头，背上竟然破了一块，烂了，有点血色，却不重。 鼎玉站在一旁，有一些局促不安。看着陈方，不知道说什么了，刚才师父让手重一些，结果她给搓破了皮。 “师父，我去换了桃红来给你搓洗吧！我下手有点太重了。” “换什么桃红，我来！” 那里高安早冲了过来，一来就上手。 陈方看了看她，没好气撩了一片水花，吓的高安赶紧让到一旁。 “我洗澡你跑进来偷看？” “谁偷看了？我是来帮忙的！陈方，本公主给你搓身子，你还不愿意了？” “去一边玩去！” 陈方本来就心情不好，此时更郁闷。你会搓身子，你会才真见鬼了。 那里义阳却已经站在门口了。 “还是我来吧！” 义阳轻声说了一句，陈方看了看她，招了招手。 义阳过来，高安气的跺脚，我皇姐帮你搓你就答应，我要搓你就给我撩水。 浴桶中的水换了，义阳轻柔给陈方搓洗身子，陈方享受的背靠着浴桶，怎么就这么舒服呢！ 果真还是老婆搓自己身子舒服。 “殿下，一会你也洗洗，我也帮你搓身子。” 陈方刚说完就感觉自己腰上一疼，被义阳捏了软肉了。 陈方腾的一下从浴桶窜了起来，扬了义阳一身水花。 “你故意的，我根本没使劲拧！” “呃，被殿下发现了！我帮你擦水！” 义阳赶紧躲了。 “自己搓去，不帮你了。” “哎哎哎！殿下，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殿下，老婆，媳妇...” 没人理陈方了。 早上将身子彻底洗了几遍，换了干净衣服，陈方才觉身子轻松许多。 义阳此时进了他房子，陈方刚才惹了她，此时乖巧的不行，又是捶背又是捶腿，捏了一会殿下的脚，陈方打了一个哈欠。 “你昨晚没睡好？” “睡好？” 陈方想哭，哪里是没睡好，根本就没睡，还不是你父皇的咸猪手，在我身上乱摸，哪里敢睡。 “那你好好休息一会，我在这边看着！” 陈方指了指义阳双腿，义阳瞪了一眼他，却还是坐在陈方榻上，陈方枕着义阳的双腿，很快就睡着了。 义阳看了看他，果真没睡好，昨夜难道陪父皇说了一夜话？ 想到这里，义阳心疼的看了看陈方，抚着他的肩膀，陈方拱了拱身子。 “这睡觉怎么和毛虫爬一般！” 义阳无奈，却也没动，只让陈方舒服枕在她腿上。 她靠了背后被子，听到陈方微微的鼾声。 这一觉却睡的香甜，香是义阳体香，甜是这家伙流了义阳腿上一大片口水。 从清晨，陈方竟然一直睡到午后。 高安从外面小心进来，看了看皇姐，又看了看枕在皇姐腿上的陈方。 “皇姐，我换下你，你腿肯定困了。” “没事，让他继续睡会，换了你我怕他醒了！” “皇姐好宠着他，我眼红了。” “你眼红什么，我不宠着他宠着谁，他可是我的驸马。” “皇姐，你的宫裙！全湿了。” “无碍，他醒了我去换一件就好！” “我眼红嫉妒了！” 高安却也不出去，就坐在旁边，小声陪皇姐说着话，然后看着陈方。 而太极宫中，早朝完了，武媚娘却叫了李弘。李弘随着武媚娘一直走到甘露殿，却见陛下已经不在这里。。 “春晓，陛下何时走的？” “娘娘去两仪殿一会，陛下就离开了。” 第二百一十八章 寻秦迹 “陛下有说什么没有？” “陛下没说什么，只是春晓看陛下好像有心事。” 武媚娘点头，陛下有心事，她自然知道，西秦变了对待周边属国异族的态度，陛下自然会有心事了。 此时武媚娘坐下，李弘乖巧站在武媚娘身旁。却不知道如何，李弘深深打了一个哈欠。 “弘儿，很累么？” “回母后的话，这几日随母后学习处理朝政，所以累些。” 李弘没敢说这几天他天天陪袭人跋山涉水半晚上，早朝本来就早，晚上还陪着美人，如何不累。 偏偏李弘不知道为何，这几日只要见了袭人，却控制不了自己。 本来随母后学习料理朝政之时，李弘就下了决心，远离女色，要有节制。可是那一日见了袭人，却不知为何如何也忍不住，还比平时多欢乐了许多时间。 李弘此时垂着头，没敢看母后，又是一个哈欠，站在那里都快睡着了。 忽然被母后拉了手，只拉进怀中。 武媚娘抚着皇儿脸颊，那模样却是和陛下像了几分。武媚娘看了李弘，脸上都是关切和慈爱。 “国事重要，身体更重要，多注意休息，切莫为了国事荒废了身体。莫和你...” 武媚娘本想说莫和你父皇一般，最终知道这话不适合开口，也就罢了。李弘也不是痴儿，自然知晓母后要说什么，此时却也暗下决心，回去见了袭人一定要节制，节制。 “退下吧！回了东宫好好休息，皇儿，你的身体不止是你的，也关系着我大唐以后的兴荣。” “皇儿明白，母后，弘儿退下了！” 武媚娘点头，李弘离开了甘露殿。 李弘刚刚离开，却见外面一个宫女进来。 “启禀娘娘，西秦二皇女求见！” “让她进来！” 一会，穿着黑色秦制宫装的赢琳达走进甘露殿。武媚娘看了看这个长相异于汉人的女子，心思也重了一些。 昨夜和陈方夜谈，何止陛下心事重重，她也如此。 此时自然不会将心情放在脸上，城府是一个为政者的必修课。 “赢琳达见过大唐皇后娘娘！” 赢琳达微微欠身，她身份特殊，却不用见了李治和武媚娘行大礼，所谓大礼，就是三跪九叩。 她只用微微致意，也就是了。自然，这是相互的，若大唐公主皇子去了西秦，也是如此。 “二皇女不用见外，请坐！” 武媚娘指了位置，赢琳达坐下。 “不知二皇女这般早来这里，为了何事？” “这个，琳达有一件私事，却要皇后允了！” “二皇女请说！” “琳达想这几日去看看秦时旧迹，望皇后允许让长公主驸马陪同！” 武媚娘看看二皇女，这定然指名道姓让陈方陪同了。 你去看秦时留下的旧迹，这倒是正常，毕竟西秦久不在中原，来中原寻秦，如何也说的过去。 可你让陈方陪同，就过了。 武媚娘可是知道这二皇女来大唐，可就为了给她自己找郎君的，唐皇秦皇十年之约，十年之后有一位大秦公主来大唐寻找郎君，结为连理，大唐和大秦则联姻修好。 你此时指名陈方，难道对我大唐的驸马却有了意思。 武媚娘想到此，却想到昨夜事，这赢琳达算是被陈方在晚宴落了面子，亲口承认她认输错了，难道因为被陈方落了面子，却对陈方有了感觉不成。 想到陈方，武媚娘觉得极有可能，陈方确实太招人喜欢了，自己都喜欢。 此时却心生警觉，看了看二皇女。 “这个怕是不妥，二皇女初来我大唐，却不知道唐工坊新建，陈方很忙，怕没时间陪着二皇女去看秦迹。” “这般，那琳达也不能强求，不过也就几日，还是望皇后娘娘允了。” 武媚娘再看赢琳达，你这前面说不强求，后面又是让我允许，这算什么。 不过简单几句话，却是这赢琳达的厉害武媚娘也见识了一些。 果真是西秦皇室培养的公主，不简单。 大唐乃礼仪之邦，此时武媚娘倒不好直接拒绝了。 忽然想到义阳，武媚娘心中有了计较。你不是想让陈方陪你去看秦迹么，我就让他们夫妻一起陪你。 陛下曾经说过义阳的性子是柔中带韧，平日里乖巧听话，其实却很有自己主张，上次和义阳说话，武媚娘也觉出这位长公主却也不简单。 让她一起陪着去如何也不会出事。 “那好，我就让陈方和长公主一起陪你几日！” 赢琳达面露喜色，却是站起一个深福。 “谢大唐皇后娘娘！” “二皇女客气了，不过我想问问，二皇女准备看哪里的秦代遗迹？” “这个琳达已经思好，阿房宫，郑国渠，还有秦直道。” 武媚娘看了看赢琳达，去这三处地方，却是很近，都在关中一带，可问题是阿房宫早被当年项王一把火烧了干净，现在渣都没了。 郑国渠倒是还用着，一直是关中八百里的重要水利工程，历朝历代却也修了几次，不过却早已不是秦时模样。 至于秦直道，却是荒废了，这条直道本来是为了北方军务修的，此时北方匈奴早跑了，自然也就荒废了。 不过二皇女要去看，也随她。你喜欢看废墟我能拦着？ “不去秦陵看看？” 武媚娘问了一句。 “这个，琳达却是不便去的，我是不被允许祭祀先祖的！” 武媚娘看了她，懂了。真让这样一个后辈祭祀先祖，怕是始皇要揭棺而起了。 后代出了一个白皮的，除非此时的秦皇想气活先祖，不然是不可能让赢琳达也祭祖的。 “二皇女准备何时出发？” “明日就出发！” “好，明日陈方和长公主会去你下榻处找你。” “琳达可不可以去唐工坊找他们。” “不可以，我记得秦工坊有明规定，不允许外国使节靠近。” “琳达鲁莽了，望大唐皇后娘娘息怒。” “无碍，你退下吧！”。 赢琳达走后，武媚娘望了望她的背影，此时却是有了心事。 让陈方陪着终是有些不放心，义阳你可看好你的驸马，我也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第219章 娘娘来了 “不行，我还是亲自去趟唐工坊，敲打陈方几句，莫让他被西秦那个异族公主拐跑了。” “还有这几日陈方陪同二皇女，看看能不能旁敲侧击，问出一些什么。” 武媚娘站起，忽然又坐下，想到今日和陈方一起离开时他那憔悴样子，估摸昨夜根本未睡，此时却补觉着，待晚些再去找他。 武媚娘也去小歇，毕竟昨夜其实她也未睡好。 此时李弘回了东宫，刚一回来，就被袭人缠了，这几日袭人特别缠人，只要见了李弘，就千方百计陪着缠着，让李弘下不了床榻。 “这几日你自己休息，我有些事情。” 李弘甩开袭人拉住的胳膊，想到母后叮咛，此时如何也不能为了女色，误了国事。 今日早朝已经连续打了几个哈欠，当着母后面又打了几个，这样下去，如何是好？ 袭人面色微变，却未多言，李弘去案上翻书，她却点了香。 一会李弘抬头，看了袭人，如何却也忍不住，直接将袭人推倒在案上，袭人咯咯笑着，看着李弘手脚麻利的解着自己衣物。 “哼！太子，你是出不了我的五指山的！你现在能离开我么？” 唐工坊中，已经睡了大半日的陈方伸了一个懒腰，手碰到义阳身上，才记起自己还是睡在义阳腿上才睡的如此香甜。 此时仰头，看了义阳面容，义阳对他浅笑，真是迷人。 忽然一张脸凑近，将陈方吓了一跳。 “安殿下，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当然是陪皇姐了，能做什么，看你做的好事，我皇姐宫装都被你口水洗了！” “怪不得梦里好香，都是我的殿下味道。” 高安跺脚，真是气人。 此时陈方起身，本想趁机和义阳亲近，高安这个死丫头在这里，如何也不能了，心情不好。 “你醒了，我和皇妹就先走了！” 义阳下榻，却一下子腿困的厉害，直接跌倒。 陈方吓的不轻，赶紧去拉义阳，老婆摔了，他会心疼的。 将义阳拽住，陈方擦了擦额头冷汗。 “先别下去，我枕了一天你的双腿，现在肯定困了，我给你揉揉。” “你会么？我帮皇姐揉！” “一边去，谁说我不会！” 给老婆揉腿的活，陈方如何会让给高安。 义阳浅笑，却见陈方毫不羞耻手伸进宫装给她揉腿，你不会隔着衣服揉么？ 看陈方样子，义阳无奈了。 这样揉了一会，腿好了许多，送走义阳和高安，陈方活动了一下身体，此时看了看日头，却是日已西斜，义阳给自己当枕头，竟是当了一天。 不觉心疼的不行，看来以后不能在想着枕着义阳双腿睡了，他倒是舒服了，可苦了义阳。 老婆是用来疼的，不是拿来当枕头用的。 想到这里，陈方自己抽自己一个嘴巴，让自己记得，以后绝不可以拿义阳当枕头用。以后想枕美人腿睡觉，就找桃红和银叶，还有鼎玉也可以枕了腿睡。 陈方活动好身体，觉得肚子饿了，此时鼎玉早为他准备了吃的，陈方看了，却是尚食局送来的大补之物，还是直接补那里的。 大快朵颐一番，陈方擦了擦嘴。 这猛虎身上的物件，果真强大，刚吃了一会，就有了感觉。 看来要好好活动一番，不然晚上别想睡觉了。 “今晚莫不要品品桃红或者银叶的味道？” 陈方想着，一脸的笑意，就此时这身体的感觉怕是要让初娘下不来床。 正想着，桃红跑了来。 “怎么这么慌张？” “大人，皇后和清姐姐已经进了工坊，正向这边走来！” 卧槽，陈方一下子比桃红还慌张，赶紧跑出坊主院落向着工坊大门去的道路小跑着。 武媚娘来了，如何也要迎接，还真让她一直走到自己院子，才开了门说一句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么？ 远远见了武媚娘，陈方早迎了上去，跪拜叩首见礼，武媚娘亲自扶起他，却抓了他的手，就如此一直走进坊主院落。 桃红看了看觉得不对，在那边叫了鼎玉，只说让鼎玉帮她一个小忙，这几日丫头们都混的熟了，桃红一叫，鼎玉也就随她去了。 这坊主院落，此时只剩下武媚娘和陈方。还有武媚娘真正的心腹宫女清宫女。 清宫女守在大门口，此时就像一张劝退符一般。任是谁此时也不可能进去打扰了娘娘和陈大人。 此时陈方扶着武媚娘坐下，就去倒茶。 “你别忙了，坐下陪本宫说说话。” 陈方奉茶坐下，忽然武媚娘望了他一眼，如何也觉得让他陪着二皇女危险了些。 就算义阳一起去，也觉得危险，万一陈方喜欢那白人女子如何办？此时陈方招女人喜欢这事，倒成了武媚娘最担心之事。 偏偏唐皇和秦皇的约定却是二皇女除了皇室子弟，别的男子都可以选。 罢了，二皇女那样的女子，断然不可能做出抢夺驸马的蠢事。可万一呢？ 不行，还是必须敲打叮咛几句。武媚娘都不自知对陈方太过关心了些。 “娘娘，您现在来我这里，一定是有事！” 陈方坐下，却一直看着武媚娘，看的心热。 “无事就不能来看看你？” “这个，自然能来，自然能来！” “这几天你和义阳陪二皇女多去转转！” “娘娘为何是我陪，这应该是鸿胪寺的事情。” “让你陪自然有让你陪的道理，这几日想办法从二皇女那里套些话，你知道陛下和我想知道什么！这却是不方便鸿胪寺那些人做，只有你让我和陛下放心。” 武媚娘轻轻呷了一口茶水，却是让陈方心慌了，让我套话，那二皇女什么人，话那么容易套。 “陈方嘴笨，怕问不出什么！” “你嘴笨，这个我却是不信的。这个我和陛下倒不强求于你，能套出多少就是多少。” 陈方心说老子一句也套不出来，自然，这话不能说，娘娘已经说了不强求，此时他再说我一句也套不出来，却是薄了娘娘面子。 “这几日只是和义阳陪着二皇女，切记你是我大唐未来驸马，你知道我的意思。” 第220章 又被抽空了 此时看了武媚娘，陈方不敢在这事上装傻，娘娘的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自己是大唐驸马，娘娘这话就是告诫自己，莫对那二皇女起任何心思。 此时若装傻，就是彻底傻了。 “陈方谨记！敢问那二皇女这几日都要去哪里？” “寻秦！” “陈方明白了，就是没事闲的找事做！” “嘴贫！过来！我给你的东西取来！” 此时陈方答应的好，不过武媚娘还是不放心，还是喂饱了陈方，让他这几日少思些那事。 陈方看武媚娘，你竟然要在这里，在这里。 夜色降临，唐工坊却也不是很黑，自从孟菲去宫中要了一批宫灯，这里的夜色也斑斓许多，还有安排健妇夜巡，让这里的夜也不是那么孤单单调，倒是和宫中差不多了。可能差距也就是这里是健妇提着灯笼，而宫中是漂亮宫女提着罢了。 送了武媚娘回来，腿软的陈方一屁股坐在榻上，直接躺尸了。 看来今晚是不能动桃红和银叶了，现在身上就没有一处不是软的。 女人三十如狼，果真如此，现在陈方只觉得比上次身子还空的厉害。 大补也感觉无用，一下子被抽空了。 不过今日娘娘为何这般配合自己呢？ 此时桃红才随着鼎玉回了唐工坊，看陈方躺在榻上一副病恹恹样子，鼎玉和桃红赶紧赶了过来。 “大人！” “什么也别问，我不想说话，给我揉腿！” 陈方看了桃红，此时如何也提不起任何心思，只让揉腿，腿软的难受。 鼎玉和桃红一人一条腿，细细揉着。 银叶也回来了，此时却没腿揉了。陈方脚动了动，银叶一下子懂了，赶紧给大人脱了靴子揉脚。 舒服，不过腿脚还是软绵绵，此时莫说动两个丫头，看都不想多看了。 平日里若是此时这般，陈方早去揩油了，那里像现在只想躺尸。 三女揉了一阵，桃红端了热水给陈方泡脚，全程陈方躺尸，银叶用干毛巾擦干水，陈方摆了摆手，竟然真的一句话都不想多说。 三女退了，银叶和鼎玉有点莫名其妙，大人今晚怎么这般。 怕是只有桃红明白是为何，毕竟以前都是她伺候娘娘，陈方和娘娘关系，她却是清楚的，要不今日也不会想办法带走鼎玉。 晚上睡得很沉，累死了，陈方只觉得此时给他一个绝色女仙脱光光了，他也会毫无兴致。 真特么是身体一哆嗦，再美的画面也无感了。 不觉心中只说了一句，娘娘真厉害。 第二日身体稍好一点，就去找了义阳，此时看义阳，竟然也没丝毫那方面的想法。 武媚娘，你看你把我抽的多空！陈方郁闷，估计得几天才能恢复过来。 正事却要紧，告诉义阳这几日要和她一起赔了西秦二皇女，义阳又去梳了会装。 原本义阳装扮的随意，既然要和二皇女一起，自然不能再随意，落了皇家面子。 陈方等她，高安却凑近陈方。 “陈方，今天你看皇姐的眼神怎么怪怪的？” “小丫头片子，我眼神哪里怪了？” “谁是小丫头片子，我早就长大了！” 高安挺胸抬头，一副骄傲小公主模样。 “没你皇姐的大！” 高安扑向陈方，是可忍，孰不可忍！ 刚扑过去，就被陈方擒了，屁股狠狠拍了一把，才放了她。 “陈方，我和你拼了！” 高安又要扑来，却见义阳从里面走了出来。 “别闹了！” 高安一下子泄了气，狠狠瞪了一眼陈方。干嘛只拍了我屁股一下，不多揉几下呢！生气。 外面备了马车，却是唐工坊这里最奢华的一辆。宫中打造，陈方讨来的。以他的脸皮，没什么东西不可以问宫中讨要的。 此时宫中早有一个小太监赶到唐工坊，这几日却是宫中挑的人随着公主和陈方。 二皇女此时住在皇城，二人赶过去时，她也早已梳洗穿戴整齐。 一身黑宫装，细细的白凤纹，却是只有嫔妃公主才有资格穿戴。 陈方留意了二皇女装束，听彩衣说过，西秦皇宫的宫装样式和大唐不同，此时却也看不出什么。 衣服这块，男人远远没女人敏感，男人最喜欢女人穿的衣服就是不穿衣服，这个真没办法。 此时见了陈方和长公主来。二皇女就拉了义阳的手，让义阳和自己坐在一起，然后随手对陈方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意思这边你随意坐。 陈方坐下看了二皇女一眼，却还是有些恍惚，为何和她长的这般像呢？ 随即心中苦笑一声，却也不去多想了。像就像吧，和他已经没多大关系了。 他曾经喜欢的那个女子，注定已经不可能再见到。该放下时就放下，陈方却也不是那种喜欢伤春悲秋的人。 “殿下，皇后娘娘让我和长公主这几日陪着你，不知道殿下这几日想去哪里转转？” 西秦也是称皇女皇子为殿下的，和大唐一样，其实北汉也是如此。 “娘娘没对你们说？” 二皇女诧异了一下。 “只说了是秦遗迹，却未细说。” “我想去看看阿旁宫，秦直道和郑国渠，在帝都时，父皇多次对我提起这些地方，如何也想亲眼见见。” “这个，恐怕殿下要失望了！” “我知道，你想说项王烧了阿房宫，秦直道也荒废了，郑国渠和秦时也大不相同了。” “殿下却都清楚！那却为何还要去看看？” 二皇女却莞尔笑了笑。 “那你说我该去哪里看看？” 二皇女却也不解释，只问了陈方她该去哪里看。 陈方倒是迟疑了，貌似关中这块，真就这几处算是距离近的秦遗迹。当然，要走远些，却还有长城，蜀道这些秦时建造的大工程，奈何真要去看，却需要时间很多。至于秦陵，陈方却早想到二皇女不适宜去那里的。 要说长城和蜀道，长城却也是历代修了几次，早已不是秦时模样。至于蜀道，倒是变化不大，不过蜀道难，如何也不适合带了二皇女去看。 忽然陈方看了二皇女，那莞尔笑容依旧在。 陈方也轻笑了一下，这一局却是他输了，这二皇女却是不简单，原来寻秦真的选择不多，二皇女选的却是最好的。 第221章 老秦人 看了一眼二皇女，这般心思甚密的女子，武媚娘还要自己从她这里套话，这却是一个难题。 此时陈方觉得自己该考虑的是如何不让她将自己话套去了，而不是套她的话。 罢了，慢慢来，看了一眼二皇女，果真浑身带着尖刺，是一朵刺玫瑰，此时陈方想法倒是和长公主一般。当真是一对未来夫妻。 “不知道殿下要先去哪里看看？” “阿房宫吧！” “这个倒是不远，坐马车的话也就一个多时辰就到。不过具我所知，我们能看到的就一些夯土遗迹。” “嗯，能看到一些遗迹就挺好的！” “那殿下早上吃过没？吃过了我们现在就出发，暮春正午却热了许多，我们赶在正午前到达，正午时好在附近馆驿休息。” 陈方却没说，二皇女一身黑宫装却是更热，因为黑色吸光吸热，这个时节，黑色衣服穿在身上，根本不能晒太阳。 陈方可是记得未穿越以前，一次刷共享单车，那黑色车后座烫的自己臀蛋儿疼了几天。 “这个早上却有些吃不下，昨夜吃的过多了！” 陈方轻摇头，这二皇女倒是实诚，这话却也没乱说。 “那我们现在就出发，我们马车上备了些小食，殿下途中若饿了，可以食用。” 赢琳达点头，实际今早却是想吃些，奈何自己带来的人做的食物如何也吃不下。 昨晚吃了用鼎烹出的食物，那滋味却还在回味，比起陈方做的食物，自己从大秦皇宫带的厨娘做的，简直是不能食之。 自然，她绝不会将这些说出的。 若是李治和武媚娘此时知道赢琳达真实想法，怕是要抚掌而笑，果真陈方一顿饭，吃的二皇女吃不下自家饭了。 上了马车，却是和陈方义阳同乘，马车中宽敞，倒也不挤。 义阳拉了二皇女坐一侧，陈方一个人坐一侧。 马车后方，一队十二骑跟了马车。陈方掀开窗帘看了看，那跟着的骑兵全部黑衣黑甲黑马，果真大秦皇室最喜的颜色是黑色。 一会这些人在太阳下晒着，也是够呛。 “殿下带的禁卫真是精悍！” 看了那一队黑骑，陈方赞了一句。 “他们却不是皇宫禁卫，大秦的禁卫一般不出皇城，他们是老秦人。” 老秦人三个字说出，义阳和陈方脸色都稍微变了变。 老秦人这三个字在大唐和北汉都是太出名了。 何谓老秦人，这倒要从西秦建国开始说了。当年扶苏未死，带了大秦北方军团蒙恬部西迁，其中还有一些当地农户军户，其实这些人并不多。 到了秦末乱世，又有几批秦人因为战争逃亡西秦，这些就是西秦最开始的秦人基础。 这些秦人前前后后加起来也不过十几万人而已，比起西方当时人口，可谓天差地别。 就这般，长公子硬是带着这些老秦人开疆扩土，到了后来，更是领土囊括整个欧陆和亚洲小亚细亚半岛，阿拉伯半岛，甚至是非洲北部一些部族也臣服大秦。 到后来匈奴投秦，秦帝国的亚洲领土已经紧逼大唐安西都护府。 而老秦人数量后来虽经过不断繁衍，却依然不多，即使到了大唐建国之时，老秦人的数量也不过区区不到两百万。 长公子当年就因为秦人数量过少，所以整改了一些秦人军团，当时整改最厉害却是秦弩阵，不断加入白人兵士，后来又加了黑人。 到此时，白人黑人却已经占了秦弩阵百分之九十的编制，当然，最顶层的那批人还是秦人。 黄色人种在大秦任何军团都是占着绝对统治地位。 后来长公子建立的铁骑卫，到了此时也有百分之八十的白人黑人编制，甚至铁骑卫有专设的两支异族军团，从军团长到士兵，皆为异族。 再后来的黑甲战舰，却是大秦海军，也是有近半的异族编制，这些却都是大秦最强悍的军团，即使这些军团都如此，更不用说别的二流军团和边境军团。 可是西秦却有一支军团从不接受外族加入，那就是老秦人，以老秦人为名，全部军团人员皆为纯粹的秦人，黑衣黑马黑旗。 老秦人在历代西秦的对内战争，对外战争中从未尝过一败，用秦血一次次在欧陆和国境写下赫赫威名。 无论大唐，北汉，只要一提老秦人却是让人无比头疼。 老秦人最著名的一战，两千老秦人破北汉五万精骑，打的北汉骑兵狼狈而逃，死伤过半。那一战将老秦人的威名刷到了极致。 北汉的夜啼儿听到老秦人名姓，可以止哭。 恐怕唐皇和汉皇唯一可以庆幸的，就是老秦人即使到了此时，却也编制有限，大秦全境，老秦人共设四个军团，总数不过五万。 其中一支还需要拱卫帝都，如何也是不会离开，除非秦皇御驾亲征，不过此时值得秦皇御驾亲征的地方已经不多了。 此时马车后方却跟着十二人的老秦人骑兵小队，如何让陈方和义阳不变了颜色。 陈方很快恢复，却又从窗口看了看后面的骑兵，果真精悍的一匹。 只观精气神，却已经压了大唐飞骑，这就是百战无一败，最悍勇老秦人了。 这个倒是可以向陛下娘娘说说，算是一个情报，至少可以让陛下娘娘让人多留意这支骑兵小队。 要知道能够接触到老秦人的地方可真不多，此次二皇女竟然带了十二人的老秦人骑兵。 不过转念一想，秦皇倒是对二皇女这般看重，竟是派了老秦人来护卫，果真西秦对异族的民族政策变了。 恐怕以后西秦毕竟东扩，不知道以秦之锋芒，北汉和大唐能不能抵挡。 其实说来，三个帝国却都是汉人所建，陈方若不是穿在大唐，而是西秦，怕也此时想的是如何帮西秦灭了另外两国。 屁股决定立场，此时既然已经是义阳未来驸马，陈方自然为大唐考虑。 西秦不得不防，北汉也不得不防，经略美洲，也不知道北汉忙了多少年，以美洲的富饶，却是将北汉的国力也推向一个巅峰。 也不知道到时候战事一起，会如何了。 放下车帘，陈方对二皇女微微一笑，却也不提老秦人。 第222章 历史中的一捻土 此时陈方却有心事，靠在马车车厢，思着一些事情。 那边义阳和二皇女说着话。却都说的是西秦和大唐的宫装服饰这类，陈方是如何也不可能对这些提起兴趣的。 女人啊！在一起就是衣服首饰，结婚以后还要多一个娃。 陈方听了一阵，却晕晕乎乎的，差点却睡着了，他对衣服这些实在无感，只对脱衣服有感觉。 “长公主，你对阿房宫知道多少？” 聊了一会衣服，二皇女忽然转移了话题，义阳久在宫中，却对早已成了历史的阿房宫不甚了解，此时二皇女问，若说完全不知道，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适，也被二皇女看轻了些。 义阳咳了一声，用脚踢了一下昏昏欲睡的陈方。 陈方一下子清醒，看了踢自己的义阳。义阳没事绝不会踢自己的，老婆肯定有事才踢自己，对，肯定的。 “怎么了？” 陈方柔声问道。 “二皇女问阿房宫呢，你对二皇女说说！” 义阳直接将锅甩给了陈方，她是如何也不能承认对阿房宫一无所知的。 “殿下问阿房宫，具体问哪些？” “这个，你随便说说，父皇却也没对我具体说过，只提了几句。” 陈方思索了一下，看了看义阳，又看了看二皇女。 你让我随意说，我还真能随意说？ “殿下，我对阿房宫知道的其实也不多，倒都是长公主闲时告诉我的。” 义阳看陈方，脸上微微浅笑，自己不知道才让他说的，现在好，陈方直接说他知道的不多，还都是自己告诉他的。 看来他是完全看出了自己心思，才会如此说的。 “殿下，那我就随意说说。阿旁宫其实到了秦末，项王一把火烧了时，还是没有竣工，其实却只修了前殿部分，真正的阿房宫若是完全建成，怕是要南接秦岭，北渡渭水了。” “只修了前殿么？” 二皇女惊讶问了一句，陈方看她似乎不是故意如此问，难道这些秦皇从未告诉她。 细想一下，倒是极有可能，毕竟此时的西秦虽然是秦朝后裔所建，然而长公子离开时，其实阿房宫还正在建，长公子怕是也不太清楚阿房宫到底建造的如何了。 长公子都不知道，后来的秦皇又哪里清楚，到了此时，又如何对这位二皇女说清。 “殿下，确实只修了前殿，具体的阿房宫规划我也不知，怕是要回到秦代，才能弄清楚阿房宫到底如何布局的。” “哦！我以为快修完了的。” 赢琳达确实是第一次听到这些阿房宫的具体细节故事，倒是听的仔细。 “工程太过浩大，只修了一小部分。当年始皇忽然崩猝，为了修骊山陵墓，阿旁宫暂停修建，后来二世恢复修建，却秦国已经处于风雨飘摇之中。” “到后来陈胜吴广造反，左右丞相和将军冯劫劝二世停止修建阿房宫，却都被杀了。” “二世如此残忍，不听大臣劝告，却还杀了三位大臣？” 那里二皇女问了一句，陈方苦笑摇了摇头。不是所有皇帝都是太宗那样能容人谏言的。 魏征是能臣，可能臣若不是遇到明主，又能如何。 当年的冯去疾和李斯已经是大秦左右丞相，位极人臣，还不是被二世处死了。 “对，三人都被杀了。到后来赵高在望夷宫逼杀了二世，阿房宫就彻底停止修建了。” 陈方说完，两位殿下却都久久不语，秦末乱世，一个阿房宫，却是有这么多故事。 义阳此时看了陈方，只觉得自己这驸马有些太博学多识了，看着听着就心喜，也在二皇女面前有面子。 其实陈方倒是有自知之明，他当年也是陪着师父游历天下，所以才听了一些事情，哪里称的上博学。他又不是考古出身，也不是专业历史系毕业。 说这些也就糊弄糊弄两位殿下而已，若碰上专业的，能把阿房宫房梁尺寸，地上几片地砖，地砖大小都能说清。 正说着，马车停了，陈方揭了车帘，让两位殿下下车。 三人都下了马车，陈方指了指前方一片夯土给二皇女看。 二皇女看了，此时如何也不能将这片夯土和阿房宫联系在一起。 实在是差距太大了，原本二皇女以为总能看到一些想象中的东西，其实什么也没有。 “殿下有些失望吧？” “没，只是有些感叹。” “世事沧海桑田，却是让人感叹，殿下若是想看看有规模的遗迹，这附近却距离阿城不远，阿城却也是当年阿房宫的附属建筑，现在保存也基本完好。” 二皇女却摇了摇头，走近那片夯土，用手指轻轻掰了小块，然后凑近鼻翼闻了闻。 陈方看她样子，却也没任何取笑意思，正如他说的，世事沧海桑田，当年的秦朝如何繁盛，阿房宫如何宏大富丽，此时却也只余下这片夯土。 时间却是最无情，然而谁又能改变什么。 陈方站在那里，静静看着二皇女。旁边义阳走近他，陈方看了看义阳。 “后面她再问什么，都帮我挡下！” 义阳轻声说着，陈方拉了她的手轻轻在她掌心用手指划了一下。 “这些是自然！” 帮老婆抗下二皇女的询问，这是份内之事，如何我不会推脱的。 此时日头盛了，二皇女却还站在日头下，义阳看了陈方，陈方知道她意思。 走近了二皇女。 “殿下闻到了什么？” “历史的味道。” “什么味道？” “厚重，多变。” “殿下真不去阿城看看？” 赢琳达摇头，陈方看了看她，却也知道她心思，阿城保存完好，却注定只是阿城。阿房宫只剩一片夯土，可它就是阿房宫。 “我们回去吧！让你和长公主陪我在太阳下晒了。” “大唐乃礼仪之邦，陪殿下是应该的。” 回了马车上，此时却是正午时分，陈方让小太监将车赶往附近驿馆。 “还有关于阿房宫的东西么？我想再听听。” 陈方看了二皇女，看得出她却是真心想听听关于阿房宫的事情。不是秦裔，却也体会不出那种心情。 第223章 为何要吃那碗米饭 陈方看了二皇女，却也能体会一些，毕竟他一个现代人穿越到大唐，如何也会对过去生活有些怀念。 同理，西迁的大秦后裔对原本的大秦肯定也是怀念的。 “哦，那我将知道的都说给殿下听听，先说当年始皇为何要建这阿房宫。” “当年秦吞六国，统一了华夏，帝都咸阳人口大增，因为受泾水渭水限制，却造成了宫小人多的局势...” 陈方慢慢说，两位殿下听的仔细。 那边陈方给义阳了一个眼色，义阳取了带的小食，这些小食都用纸袋分开包着，义阳递了一袋给赢琳达，她磕着瓜子。 陈方讲了一路，两位殿下听了一路，嗑瓜子也磕了一路。 待到了驿馆，两位殿下却听的不愿意下车了。 陈方哭笑不得，这讲着讲着竟然让两位殿下放不下了。自己没感觉自己是会讲故事的人啊！自己讲的有这么动听么？ 走下马车，早有驿馆的人迎接，驿馆准备了最好的房间，然后去备午饭。 义阳拉着陈方，让他继续讲，那里赢琳达自然也是一副想听的样子，这本来却是讲给她听的，此时自己老婆倒是听的入迷。 也罢，他和赢琳达也算是天涯沦落人，能满足一点她的小小心愿，陈方倒也不推辞。 义阳继续嗑瓜子，磕着磕着却将瓜子仁在掌心堆了一小堆，奖给了陈方。 赢琳达看了自己掌心小堆瓜子仁，刚才学义阳如此，却不知道何意，此时才明白义阳是磕给自己未来驸马，她磕了这么多却是为何。 实在是不知，只学了，此时却尴尬了。 罢了，陈方讲了一路，此时又在桌边讲了许久，这些瓜子仁就奖励他了。 她却不能像义阳般直接用手塞进陈方口中，只向陈方示意，然后将那小堆瓜子仁倾倒在陈方手掌，陈方捏了几颗，嚼的香甜。 馆驿的人敲门，将备的午食送了进来。 赢琳达其实早饿了，早上就未吃，此时东西拿来，她向陈方和义阳示意，取了一碗米饭，吃了才觉无味。 看了长公主和陈方，两人却在细细吃着。 赢琳达不懂了，为何昨夜那场夜宴上的饭菜那般美味，这驿馆中备的却无味的很。 此时却真的饿了，强行塞了几口米饭，就了些菜蔬肉食，如何也觉得不好吃。 昨夜不吃那场夜宴也就罢了，吃了，此时是真吃不下饭了。 “不行，还是要吃，他们都在吃着。” 赢琳达真的是拼了命硬塞，一碗米饭强行扒拉完，却见义阳将只吃了几小口的米饭推到陈方面前。 “吃不下了！” 义阳看着陈方，陈方无奈。在唐工坊倒是将殿下的嘴养刁了，其实自己也吃不下，自己也嘴刁啊，自己碗中也就少了几口米饭而已。 看了看二皇女的碗，二皇女却是好胃口，一碗饭都吃完了。 “你想办法，我肚子还饿着！” 义阳摇了摇陈方胳膊，一双妙目望着陈方，那眼中神采，分明是带着期待的。 赢琳达瞪大眼睛，呃，难道不是只有自己觉得这饭菜难以下咽？ 陈方看了看义阳，老婆吃不下驿馆东西，自然自己要想办法喂饱老婆了。 “你在这里等等！” 陈方去见了这里的主人，驿馆的人虽然不知道这几人具体身份，却也知道是贵人，此时陈方要一些肉类，驿馆的人自然答应。 去厨房，却还有意外之喜，竟然看到这里还备着一些香料，也是，这里是驿馆，还是长安附近驿馆，平时也多有贵人官宦往来，伙食自然高档一些。 取了两只处理干净的母鸡，带了些香料盐巴，陈方就回住处叫了义阳，赢琳达自然也跟着。 外面驿馆附近就有开阔地，让驿馆的人帮忙拾了柴禾，陈方就地烧烤。 烧鸡烤的金黄，油脂落进火焰中，又缭绕出几窜火苗。 抹了香料盐巴，一阵阵香味勾着义阳，也勾着赢琳达。 赢琳达此时只后悔刚才为何硬扒拉那碗米饭，早知道不吃了。 一会烤鸡烤好，陈方撕了鸡腿递给义阳，义阳吃着，满意点头，只吃的嘴角流油。 陈方递给赢琳达一个鸡翅，赢琳达吃了，只觉得昨夜的味觉又回来了，原来却只有陈方做的如此好吃。 刚才为何吃那碗白米饭啊！ 心中郁闷，却也不好表现出来，吃了几块鸡肉，腹中却饱了。也是，二皇女本就饭量小，一大碗米饭扒拉完，如何还能吃下许多。 看着陈方和义阳分鸡，赢琳达只能郁闷着。 那两只鸡陈方和义阳却也没吃完，剩下的倒是给了驿馆的人。 赢琳达看着那个老倌儿吃的眉开眼笑，心中更加郁闷。 那边陈方却拉了义阳的手，给她细细擦着嘴角，然后擦了手中粘的油脂。 午后还是热，就在这驿馆中继续小歇，反正不急回去，待到凉些再走。 昨日二皇女初来，虽然住处舒适，却未睡好，此时小歇着，却睡着了。 看她安静睡觉样子，陈方拉了义阳的手，拉到另一处房间。 义阳打他手，知道他没安好心，果真刚进了房子就不规矩起来。 陈方也是纳闷，昨日被娘娘抽空一般，今早见了义阳还没心思。此时却看了，如何就想了些事情。 果真，义阳对自己的吸引力极强。 日头西斜，义阳整了整自己衣领，看了看陈方，这家伙真是坏胚，从外面一直坏到里面。 “去看二皇女醒了没，醒了我们也该回去了！再晚些回去天就完全黑了。” “你有没有注意那些老秦人？” 义阳忽然问了一句，陈方看了看她，点了点头。 “他们在外面一直没动，除了吃东西时分开吃了，就一直守在那边。” “他们要是没点规矩才奇怪了！毕竟是老秦人。” 陈方倒没说这些老秦人的站位，却是将这驿馆守的面面俱到。 义阳点点头，去了二皇女那边，二皇女听到脚步，才醒了。 回去路上，又让陈方说些秦时事情，陈方无奈，却见义阳想听，就挑了一些说了。 进了唐工坊，陈方深呼吸，尼玛，陪二皇女真累，真不想陪了，说了一天话，口干舌燥嘴生烟。 哪有在唐工坊舒服，让桃红银叶鼎玉伺候着多舒服。 第224章 去找老婆玩 此时刚回来，就要了茶水，两杯茶喝完，才好了一些，这嗓子，一天真不能多说话。 抬了腿，银叶和桃红早乖巧给陈方脱靴子，摘袜子。那边鼎玉打了热水，陈方脚伸进热水中泡着，真特么舒服。 跑了一天路，泡个热水脚，舒坦。 忽然陈方看了看义阳住的方向，自己舒坦了，老婆那里呢！ 陈方刚想到义阳，就拍了脑袋，差点忘了，老婆那边也有三个丫鬟呢！ “怎么老忘记那三个丫头，哎，你们也特么太没存在感了，有她们伺候，我才放心一些，没存在感就没存在感吧！” 桃红银叶一人抱了只脚，细细给陈方揉着，别提多舒服。 陈方仰躺在那边，鼎玉凑近，却不知道做什么，陈方看她，看的鼎玉有点不知所措了。 “乖徒儿，去给为师准备点吃的，有些饿了！” “好，我这就去准备！” 鼎玉离开，陈方用手逗着两个丫头，看看，这才是日子，陪着二皇女成天瞎跑，那叫什么事。 解了头绳，挑了一缕银叶的头发，陈方练习编着小辫，那边门响。 “就不能闲一刻！” 陈方生气了，给桃红努努嘴，桃红去开门，陈方继续编着银叶头发，手伸进那柔软长发，幸福的揉了几把，这头发，怎么揉怎么舒服。 桃红带了孟菲进来，孟菲见了陈方在泡脚，乖巧站在一旁。 “大人，今日吏部的第一批吏员已经到了，白天大人不在，现在要不要招那些人见见？” “我要的那些人都到了？” 吏部草拟的名单，陈方未改一个人，不过陈方将这些人划了几波，今日这是第一波，却是陈方需要留下的人。 其中大部分是没什么身家背景读书人，就是考科举考进官场的。大部分家境殷实，却也只是家境殷实而已。 除了这些考科举进来的，陈方就要了秦怀道这个将二代。 “除了秦怀道，都来了，他那边要交接一些事情，还需要过两日才到。” “等他来了一起见，省的麻烦！这些人全部安排在印书那边，记得，别对他们客气，莫将他们当了官用。” “大人，那怎么用？” 孟菲迟疑了一下，这些人都是吏部挑选的后备官吏，不当官用当什么？ “让他们操作印书，印书这片，他们必须熟，连印书会都不会，还管个什么。外行指导内行，不是瞎指挥么！” “这个，大人，若他们心中不岔不服，不愿意呢？” “找几个健妇，不服的就给我打到服，几个地主家的儿子，唐工坊若是还治不住，不让人笑话了。” 孟菲看了看陈方，此时神情倒是精彩了许多。 大人还真是...罢了，大人让如何就如何，几个小地主家的儿子，就算打死打废了，也没什么担心的。 不过大人这用人方式，当真新奇。难道以后榨油那边，来的官吏也必须学会榨油才能做官吏。想到那些官吏脱的光膀子榨油，孟菲也是醉了。 “孟菲，记得，谁第一个不服，一定要狠狠给我管教，杀鸡儆猴，这第一个跳出来的，如果不狠狠治，别人你就不好管了。” “大人，那打到什么程度，毕竟是吏部委任的后选官吏。” “打到什么程度？打到死自然也有我扛着。吏部那些货要来找，让他们去见长公主诉苦去。” 卧槽，孟菲无言了，大人这自己扛着，却让人去找长公主，这吏部谁不想活了，去找长公主。 罢了罢了，大人话都说到这里，如何管教那几个新来官员孟菲也就心里有数了。 “孟菲知道了，大人，瑶山玉彩需要的泥活字都已经刻好，明日就能开始印了，大人有时间过去看么？” “这个真没时间，这几日还需要陪着西秦二皇女到处瞎逛，你们先印着，等我忙完这几日就抽空去印书那边看看。” 孟菲离开，陈方看了看关了的坊主院落大门，真是，看自己这成天忙的，就不能空闲空闲？ 桃红揉着脚，然后和银叶一人一只擦干净。银叶头顶小辫子已经编好许多，不过编的质量，这个如何也不好强求。 鼎玉端来饭食，陈方吃了，此时却也无事可做，本来想调戏桃红银叶的，却也不知如何，不想动手，大概跑了一天，真累了。 “去找老婆玩！” 陈方起身，向外面走，那边两位殿下住处近，敲了门，很快一个丫头开门，陈方人刚走进，就被人从后面捂住眼睛。 “小丫头片子，成天想着这些无聊事，就不能闲会。” “呃！” 陈方听声音不对，转身看到竟是义阳。 妈呀！怎么这么想抽自己几巴掌呢，长公主好不容易逗逗自己，自己竟然开口伤人了。 你妹啊，平日里，都是高安那个丫头片子如此，陈方真没想到从后面捂住自己的是义阳啊！ “殿下我不知道是你啊！” 陈方局促不安，像个做了坏事的小孩子，手背在身后，不知所措。 却见那边高安却在喂草泥马，艹艹艹，刚才怎么没向那边看呢！ 眼拙啊！刚才若是看了那边，见了高安，我不会将捂住自己双眼的人误认为高安了。 “你不喜欢我从背后捂了眼睛，那以后我不这般了！” 义阳声音委屈，听的陈方彻底心慌了。 都是误会，都是误会，绝对的误会啊！要知道是义阳，陈方早特么高兴的不知道如何了，怎么会不喜欢义阳从后面捂住他眼睛。 “公主，这都是误会，我以为是高安的！” “皇姐，他骗人的，我就在他眼前，他早看到了！” 陈方看了看高安，此时怎么就这么想扒了她裤子打屁股呢。 “公主，真是误会，刚才没留意到安殿下，只误会她捂住我双眼的。” “我生气了！你回去吧！” 义阳说了，垂了头，那边陈方彻底慌了，这如何办啊！都特么自己嘴贱眼拙，没看见高安就在眼前，却误认了义阳就是高安。 陈方一下子抱住义阳双腿。 第225章 这个世界的武 “公主，真是误会！你以后还这么逗我，想如何从后面捂住我的双眼都成，你不捂眼睛捂别处也行。” “捂了你却说我！” “不会了，以后绝对不会了。” 高安忍不住大笑，看了吃瘪的陈方，心情如何这般好呢！ 陈方瞪了她一眼，高安却笑的更开心了。难得看陈方如此囧逼，如何也要好好嘲笑一番。 陈方看了看她，暗骂一句幸灾乐祸，落井下石的小丫头片子。 “你回去吧，我累了，要休息了！” 陈方如何也要抱着腿就不放手，义阳摇了几下，陈方干脆连头都埋在那腿上。 遇到这般无赖货，义阳也无奈了，偏偏她不摇了，陈方却摇。 那张脸埋在自己腿上却也不消停。 义阳本就是逗陈方玩的，此时看他无赖样子，噗嗤笑了起来。 陈方听了，如何不知道她刚才心思，纯粹逗自己玩，拿自己开心。倒是将自己吓的不轻。 不过老婆拿自己开心不是应该的么！ 一把抱起义阳，就往外面走。 “你抱着我去哪边？赶紧放下了！” “爬山！” “你...” 义阳羞红脸，看着他。 “白日还未爬够？” “此生都不够的！” 晚上将义阳折腾的不轻，若不是记着明日还要陪二皇女，真恨不得在小山上和义阳挨着待一宿。 自然，他不会如此，只是想想。这是自己老婆，如何也不能让在外面一宿，暮春，夜晚后夜却还凉的。 送了义阳回去，陈方借着外面宫灯亮光，此时伸手狠狠闻了几下。 一股义阳身上体香，真是好闻。 身心舒坦，这一闻只觉得此时精神都抖擞许多。 睡不着怎么办？ 在外面闲转，看健妇挑了灯笼走着，陈方忽然有点后悔。当时应该找些宫女来唐工坊挑灯的，那样多好看。 身姿曼妙，一步一摇，无论前面看了，后面看了都舒服。 现在，罢了，当时也不知道武媚娘浑然不在乎这些啊！ 早知道，可是偏偏不早知道。 转了一会，回住处，却意外看到鼎玉未睡，在院中练刀。 陈方这是第一次见鼎玉练刀，平时哪里见过，原来这是夜深人静时才练。 看到陈方进来，鼎玉收了那把刀，却见陈方看她袖口。 “那把刀呢？” “这是红袖刀，都收了。” “鼎玉，这个世界是不是真的有武？你快给我说说。” 陈方早就怀疑了，尤其见了几次鼎玉杀熊刺鱼打鸟的绝技，早认为这个世界是存在武学的，却不是他未穿越以前那个世界的武。 这个世界的武却不简单，此时红袖刀都出来了，如何也是有武的吧！ 却见鼎玉摇了头。 “师父，我失忆了，真不知晓！” 陈方还记得上次鼎玉强行去想些事情的难受样子。此时如何也不敢让她去回想什么。 “无事无事！那红袖刀让师父看看可好？” 陈方心切，鼎玉见了，忽然自袖口跳出一把刀，那把刀真是如跳出一般，不是亲眼见了，陈方真难以想象鼎玉袖中却一直有一把刀。 陈方凑近细看，只见那刀细长单薄，形状如新月，又如柳叶，巴掌大小，无把。 整把刀身绯红，像是一块天然翡雕琢而成一般，刀身就是单薄一片，却也没有刀脊。只在中心位置有一条细长血线，却不知道是雕琢还是刀身本来颜色。 红袖刀跳出，鼎玉反手递给陈方。 “师父轻拿，不要伤了手。” 鼎玉刚说完，就听陈方哎呦一声，手指却破了，真特么锋利，尼玛，不知道还以为这刀有刀气呢！ 那刀一下子被鼎玉收了，鼎玉赶紧看陈方手指，破了皮，没划多深，鼎玉才放了心。 “以后在这里，不用半夜练刀，白日你练着，晚上好好休息。这边除了你我，就桃红银叶都是信得过的！” “鼎玉知道了！” “那刚才练刀为何门未关？” “师父没回来，我怎么好关门？” 陈方那个心喜啊！这徒弟真没话说，此时挑了挑那精致下颌，揽了鼎玉腰身，却想到这是鼎玉，却赶紧收了手。 刚才是心喜，一下子没注意，此时看了鼎玉才恍然，身边这个女子是多么厉害可怕一个人。 千万莫轻浮，万一她误会自我保护一下，陈方很以为她会防卫过当。 尼玛，那袖口还有刀呢，万一，万一自己轻浮，她稍微抵抗一下，自己会不会被反死。 能轻松宰熊的，杀人还不是轻而易举。 看了鼎玉，她未失忆前一定是个厉害人物，只是此时那些记忆却失了。 失了也好，要不是失了，她却未必在尚食局，未必做了自己徒弟，未必此时这般听自己话。 “早些休息，记得以后白日练刀，让桃红给你看着。晚上好睡眠，女人不能熬夜，会影响皮肤面色。” 拍了拍鼎玉肩膀，鼎玉轻点头。 陈方脸庞浮着笑，看来这个世界是存在武学的，却和原本的大唐也不同，此时却也不知道这个世界武学多兴盛，只是见了几次鼎玉表演，怕是很深。 不过此时陈方完全摸不到这片神秘区域，鼎玉失忆，却也不能给他说些什么。 回了房子，忽然想到秦怀道，对了，他是秦琼的亲儿子，应该知道武的，说不得也是一枚高手。 看看，我大唐工坊也要人才济济。自己这运气也是逆天，随便收了一个徒弟，竟是如此厉害。 这一夜睡的香甜，还梦了鼎玉，她在自己快被几个黑衣暴徒杀了时忽然出现，脚踩五彩祥云，身披金甲战衣... 哦！串词了。 反正鼎玉贼厉害，一出现。三下五除二反暴了那几个黑衣暴徒。来了一场英雄救美，不对，美救英雄，也不对，是美女救美男，哦对，就是这个。 早晨醒来，银叶桃红伺候梳洗，银叶去找孟菲，陈方穿戴好就往义阳那里溜达。 今日也不知道二皇女要去哪里，却还有郑国渠和秦直道未去，想到这两处地方，陈方颇觉无趣。 荒郊野外，有啥好看，不若在唐工坊看桃花，忘了，桃花早败了，那看桃，毛茸茸的小桃子也好看。 在院门外敲门，此时却是义阳亲自开了门。 第226章 你知道你的先祖是多么伟大 “正巧我也要去找你！” 义阳开了门，见了陈方，浅笑说道。 “殿下和我真是心有灵犀！” “贫嘴！” 陈方拉了义阳手，此时看了看院子里却没人，关了院门就往工坊大门走。 义阳看了看他，你拉手就拉手，十指相互扣着干嘛？ 那边早有马车等着，同样是那个小太监驾车，去了皇城二皇女下榻处。 那边二皇女却早在那里等着，陈方却还见二皇女旁边放了东西，细看竟然是一些调味香料。 陈方看了看二皇女，这是吃烤鸡吃上瘾了么？竟然自己备了调味品和香料。 “殿下，你怎么备了这么多？” 陈方看了那一大堆，好笑的问了句。 “我也不知道需要什么，能找到的都让准备了。” 陈方看了看二皇女，却是在调味品中挑了需要的，大部分却是用不到。 “殿下，这些就够了！” 看着那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却又显的陌生的脸庞，陈方如何也不会在吃这方面短了二皇女。举手之劳，能让她满意自然让她满意，再说，自己和义阳也要吃的。 将小包调料打包好，放在马车上，三人上了马车。 “对了，殿下只带了调味料，却未带食材！” “到时候让他们打些野味就好！” 陈方点头，想到鼎玉刺鱼打鸟的本领，这些老秦人应该也是捕好手，倒是不需要带食材了。 “今日殿下去哪里？” “郑国渠吧！你先对我讲讲郑国渠！” 陈方郁闷，昨日讲了一路，今日还要讲，你知道我讲的多口干舌燥，你想我喉咙哑了么？ 陈方郁闷，却见义阳也在看着他，看那神情，就知道义阳也想听。 老婆要听，喉咙哑了也要讲，这是义不容辞之事。 “那我先问殿下，殿下可知道这郑国渠当年修建，却还有阴谋？” “这个父皇倒是讲过，当年秦国国力在七国中已经是前列，随着秦国国力不断蒸蒸日上，军事实力不断增强，首当其冲的韩国就成了秦国要灭掉的第一个目标。” “当年的韩桓王就想了一个疲秦的策略，找到精通水利的郑国去秦国游说，在关中地区修建大型水利，以消耗秦国的国力民力。” “恰好这一年是秦王政元年，当时的秦王政正好要在关中大修水利，以改善关中地区的灌溉情况，郑国就得到了秦王的重用。” “二皇女说的不错，郑国渠的出现还真是阴差阳错，韩桓王用来疲秦的策略最终却成了大秦吞六合，虎视雄天下的一个助力。” “确实，不过这么大的工程，却也在一定程度耗损了秦国的国力。” 陈方点头，耗损国力是肯定的，不过郑国渠的修建如何也是功大于弊。 莫说是秦朝，就是现在的大唐，也是受了郑国渠的荫惠，就是陈方穿越前的二十一世纪，关中地区，郑国渠却还在发挥着它的作用。 一条郑国渠，却是惠了关中两千多年，而且这种荫惠还会继续下去。 “二皇女，你知道你的先祖是多大伟大么？” 二皇女和义阳都看了陈方，却不知道陈方为何忽然说了这句。 “前朝为何灭亡，义阳公主能说说么？” 义阳看陈方，这句却是在问自己。 “隋炀帝残暴寡恩，不惜民力，耽于酒色...” 呃！陈方让义阳说前朝为何灭亡，义阳说了一大串，听的二皇女和陈方都瞪大了眼睛看着义阳。 果真是太宗的亲孙女，数落起前朝君王，一套一套的。 “不惜民力，隋朝灭亡，不惜民力却是最重要的一个原因。” 义阳点头。 “春风举国裁宫锦，半作障泥半作帆！隋朝灭亡却大部分为了一条大运河。” “可是两位殿下，你们想没想过，秦朝却有多少大运河一般的工程。” 陈方这一问，两位公主顿时都目瞪狗呆了。 若说大工程，秦朝随便拉出一个，都不比大运河差。 秦朝四大土木工程，骊山陵墓，长城，阿房宫，秦直道，都已经是和大运河一个层次的大工程，其中耗损的民力可是比大运河还厉害。 这还要考虑秦朝和隋朝的人口经济等其它因素，秦朝可没隋朝的人口多，而且还是刚吞并六国，天下民心不齐之时。 一条大运河让隋朝走上了国力衰退，天下混乱的局面，可秦朝那么多工程，却是因为二世继了皇位，国力才极速转衰。 此时义阳和赢琳达似乎才懂了陈方那句话。 二皇女，你知道你的先祖是多么伟大么？ 此时马车上静了，赢琳达在想着父皇对她说的先祖之事。而义阳看了陈方，开始掰指头数起秦朝时兴建的各类工程。 “秦直道，长城，郑国渠，灵渠，白渠，骊山陵墓，阿房宫，蜀道...” “陈方，不细想真不知道，秦朝却有这么多大工程在建设。” “都江堰，五尺道，弛道...” 陈方给义阳又补了一串，义阳听的两眼瞪的老大。 “不但大工程多，还都集中，基本集中在秦王政十四年间建设的。” “你这么一说秦确实...” 陈方一下子踢了义阳一脚，义阳此时才看了二皇女，刚才差点口误，二皇女还在这边的，如何也要慎言。 不过陈方马上被义阳踢了三脚，陈方看了看义阳，老婆踢人都踢得如此美，这三脚踢的舒服。 此时车内无话，马车从咸阳桥经过，陈方看了看外面。 此时的咸阳桥倒也没杜甫诗中描述的那般。 车辚辚，马萧萧，行人弓箭各在腰。爷娘妻子走相送，尘埃不过咸阳桥。 没有那哭声直上干云霄的悲凉，也没有那牵衣顿足拦道哭的凄苦。 此时的咸阳桥倒是平静的极，只有几个小贩挑担经过，未过桥，已经听到那边叫卖声。 “殿下，过了咸阳桥，就进了咸阳城了，殿下要不要下车看看？” 陈方问二皇女，二皇女轻颔首，既然到了咸阳，如何也要下车看看的，毕竟这里曾经是秦帝国的国都。 长公子在西边重新建秦，却也称国都为咸阳。 二皇女下了车，陈方和义阳也下了车。 此时面前，就是那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的咸阳，就是那自是当时天帝醉，不关秦地有山河的咸阳。 就是始皇帝口中，周王都丰，武王都镐。丰、镐之间，帝王之都也的咸阳。 第227章 咸阳桥 茶楼 折柳 此时三人站在咸阳桥头，十二黑骑护在三人周围，那十二骑往桥头这边一站，马上过往咸阳桥的商贩民夫纷纷避让。 “殿下，是不是觉得有些失望了？” 陈方问赢琳达，赢琳达注意力却都在眼前的街道，青石地砖，悠悠国槐护在道路两旁。 “啊！你刚问什么？” “没什么，殿下，我们走走如何？” 赢琳达点头，陈方牵了义阳的手，义阳拽了一下，却没拽开，这里可是大街上，你竟然牵我的手，义阳苦闷，却无可奈何。 陈方的脸皮多厚，她是知晓的。 十二黑骑此时分出三名骑兵前面开道，左右两骑护卫，硬是让喧闹的大街上开出一条宽阔大道。 皇室威仪，如何也不是平民可比。 此时三人却都未亮明身份，若是亮明身份周围得跪了一地。 此时陈方看了看道路两旁的茶楼旅社，贩夫走卒。当年，哦，不对，以后的王维到底在哪座茶楼送的元二使呢？ 茶楼好多啊！ “殿下，要不要去茶楼上面坐坐？” 赢琳达点头，三人上了一座叫做庆云居的茶楼，那些护卫骑兵就守在楼下，将这茶楼护的面面俱到。 要了一壶新茶，此时从茶楼二楼远望，不远处渭水涓涓，杨柳新新。 倒是真看到有人折柳，柳同留，折柳相送，就是想留住亲朋故友，然而终是留不住。 只能劝君更尽一杯酒了，西出了阳关，再难见到故人。这个时代，分离就是这般，交通的不便，让很多分离其实都成了永别。 赢琳达看着周围，那里义阳取了一包瓜子在磕，用嘴磕了几颗，见陈方向她张嘴，给他喂了几颗。 “丝毫看不出父皇口中的咸阳样子。” 那里赢琳达忽然说着，陈方看她，从她眼中可以看出一些惆怅和叹息。 “是啊！那十二金人已不在，咸阳宫也成了废墟。现在的咸阳城是新建，早没了秦时模样。” 赢琳达喝了一杯茶，也抓着瓜子磕，陈方看她心情不好，也不多话，只让义阳喂他。 义阳又喂了几颗，在桌下踩陈方脚，陈方看她，她看赢琳达。 忽然看到二皇女眼角闪光，那是泪光。 终是睹物思人，而此时二皇女却是在睹城思国。 不是身在其中，终不知其中滋味。陈方也不好去劝，也不知道如何去劝。 义阳一个劲踩陈方，陈方郁闷，你是踩我踩的习惯了？ 给她臀蛋儿一下，义阳又掐陈方，两个人胡闹，赢琳达看了看窗外，转了目光。 “我们走吧！我不想在这里待了。” “好！” 简简单单一个字回答，下楼时，陈方又拍了义阳臀蛋儿，看她瞪自己。 不知不觉，这位长公主倒是越来越喜欢和自己打闹，她的娴静性子却在陈方这里完全变了。 昨日捂自己眼睛，今日干脆和自己打闹。 上了马车，赢琳达心思很重，也没让陈方讲什么，倒是义阳看着陈方，那眼神显然是你再讲讲的意思。 老婆都这个眼神了，陈方自然挑了些东西讲，大部分是秦时趣事，渐渐赢琳达心思也回来了，陪着义阳咯咯笑着。 郑国渠却不近，当年的郑国渠是连通泾水和洛水之间的一条大型水利工程，马车需要从渭水一直驰到泾水，唯一可以庆幸的，就是道路平整，毕竟是关中地区，大唐帝国的心脏区域，如何道路也说的过去。 到了郑国渠时，却也已经正午，马车沿着这条闻名天下的水利渠道行驶，赢琳达揭了帘子在看。 “殿下，当年就是这条郑国渠沃了关中大片良田，为秦吞六合打下了夯实基础。” “水有些浑浊！” “对，不过正是这浑浊的泥水，才为沿途的田地带去了大量泥沙沉积，让沿途很多盐碱地也能种了粮食。” 赢琳达点头。 “我们出去看看吧？” 陈方问她，赢琳达再点头，此时外面正热，陈方取了早就准备的油纸伞，撑开时一枝桃花开的正艳。 “义阳殿下，你也站在伞下，莫让日头晒了！” 陈方撑伞，为两位殿下遮着太阳，三人看着眼前恢宏的水利工程，其实陈方心想，这哪里有桃花好看。 在郑国渠边行了百步，赢琳达轻点头，看了陈方。 “殿下怎么了？” “饿了！” 陈方好笑看着她，这两日这位二皇女倒是没用刺伤人，大概是心事太重了。 找了阴凉处，陈方看那十二骑分了四人去打，看他们背了弓弩，陈方就不看了。 原来却是用弓弩，自己的鼎玉若是打，只拿了几粒石子就好。 这差距就拉开了，倒是让陈方觉得有这个徒弟特有面子。 坐在树荫下，义阳和赢琳达又在说衣服首饰，陈方苦闷，靠了一棵树小歇，竟然听着二女谈论衣服睡着了。 直到义阳推了推他，却才醒。 两只兔子，一只山鸡，此时早已拔毛剥皮处理好了。旁边堆了许多树枝，只等陈方开火。 一顿野炊，吃的赢琳达和义阳都很满足，陈方却见那边兵士开始扎帐篷，此时看了看日头，再看看赢琳达。 “殿下，难道今晚要在这里睡？” “对，之前我问过，从这里去秦直道却近些，我们在这里露宿一晚，明天早晨出发去秦直道。” “呃！” 陈方看了看义阳，义阳觉察出他眼神不对，难道又在胡思乱想什么？莫不是想爬山，或者干脆晚上和自己一个帐篷？ 渐渐暮色起，陈方见兵士在帐篷周围洒了些东西粉末，一些虫蚁纷纷逃避，难道这就是古代的驱虫粉，陈方听过，却第一次见。 “帐篷不够，晚上委屈你们住在一个帐篷里了！” 赢琳达忽然跑来说了，陈方听了，开心的不得了，二皇女，你这太给力了，哈哈，这野宿如此美妙，我喜欢。 陈方已经在思考晚上如何欺负，不对，是伺候义阳了。 好不容易一次野宿，如何也要伺候好长公主不是？ “我和二皇女住一起吧！今日谈的甚欢，晚上我们再说些话！” 那里义阳却拉了赢琳达的手，说着。 第228章 一生的朋友 陈方怎么感觉天忽然阴了，有些暗无天日了。 不是这两日义阳和自己更亲近了，如何今夜不和自己睡？ 陈方郁闷，却见那里赢琳达摇头，看了看义阳，又看了看陈方。 “长公主，琳达却有一些不善和人同住！” 陈方此时只想抱了赢琳达，狠狠在那张异国情调的脸上亲几下，什么是给力，看看这就是，华夏好队友啊！ 义阳无奈，却也无可奈何，毕竟话说到这里，如何也不能强求了二皇女。 晚上，陈方看着不远升起篝火，早拉了义阳进了帐篷，放下布帘，就要不规矩起来，那里义阳推了推他。 “晚上你睡那边，我睡这边！” 解了腰间束带，放在中线，警告陈方不要越界。 越界，不存在的，陈方根本眼中无界限，如何越界？ 刚躺下，义阳就感觉到一只手将自己拦腰环抱，陈方欺了过来。 陈方闻她体香，男子的身体热度让义阳身体渐渐颤粟。 “不要真的动我！” “殿下，忍不住怎么办？” 陈方逗她，却见义阳面色有些不对，此时如何也不能再逗了。 陈方苦闷，这个古代啥都好，就是女子将贞洁看的极重，不过这也是好事，偏偏对此时陈方，却未必是好事。 “忍不住也要忍，你不沐身，就不能动我。” “那偷香总行吧？” 义阳掐他，掐的陈方一阵鬼哭狼嚎，义阳赶紧堵住他的嘴，外面还有兵士，不远就是赢琳达的帐篷。 “你想让所有人听到？” “哦，我错了，殿下你惩罚我吧！” 义阳一手堵了陈方嘴，一手狠狠拧着陈方软肉，只拧的陈方脸都扭曲了。 “真会装！我又拧的不重。” “嘿嘿，被殿下发觉了！” 晚上抱着义阳，渐渐睡的熟了，起夜时，却见赢琳达坐在外面树下，只望着远处。 陈方跑远一点撒了尿，狠狠抖了抖，真不能抱义阳那般紧，看这反应。 “殿下怎么在这边？” 穿着亵裤，给二皇女打着招呼，这般碰到，却失礼，可若无视走掉，好像也失礼。 本来陈方打声招呼就要继续钻帐篷抱老婆的，却听赢琳达叹了口气。 “陪我坐坐！” “我去穿了衣服！” 尼玛，总不能只穿了亵裤陪二皇女坐。 回去小心穿了衣服，怕弄醒了义阳，又小心出去，赢琳达拍了拍身边草地，陈方坐下。 “陈方，想不想去大秦？” 陈方赶紧摇头，尼玛，我是大唐驸马，去鸟的大秦。 “什么时候想去，琳达一定亲自迎接！” “殿下，你是不是想家了？” 二皇女摇头，却看着夜幕中的郑国渠。 “我也不知道我的家在哪里，这里是家，父皇说这里是秦人的根。帝都是家，我在那里出生，在那里长大，十九年间，十六年在了那里。高卢是家，母妃带着我在那里骑马打，我的那些高卢的亲戚成天围着我和母妃转。父皇说，整个大秦都是我的家，因为他是皇上，我是皇女，国即是家，家即是国...” 赢琳达说着，却看了近处陈方。 “可我不知道家在哪里！” 这一句话却让陈方有了共鸣，陈方也不知道家在哪里。 “落脚处就是家，成长处就是家，有人陪伴处就是家，殿下莫要心伤了。” “知道我来大唐是做什么的吗？” 陈方摇头，陛下娘娘没说，他自然不知道赢琳达真实来意。 “和亲！” 两个字出口，却让两人之间的温度都降了几度。 “父皇让我在这边找一个驸马，不过我知道，他不想我回去了！其实我开始问你，却是多问，我自己都回不去，如何款待你。” 陈方不知道说什么，不是感同身受，他也不知道如何劝慰此时的二皇女。 “知道我离开时我父皇说了什么？” 陈方摇头，这他如何知道。 赢琳达却站起，也不说了，大概此时才觉得自己今晚话却多了。 陈方也不追问，他对此也无多大兴趣。 两人转身，陈方进了帐篷，赢琳达进了帐篷。 “你和二皇女说了什么？” 那边陈方刚睡下，就听到义阳声音。 “你没睡？” “你起夜时我醒了。” “没说什么！” “义阳，二皇女真是来大唐和亲的？” “我也不知道，这要问父皇娘娘。” “睡吧！” 陈方拍了拍义阳，此时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二皇女感染，怎么也没了心思逗义阳了。 第二日早起，昨夜赢琳达怕是没睡好，在马车中睡熟了。 “其实她也可怜！” 陈方忽然说了一句，义阳看他，陈方就不再说什么了，就靠在车壁上。 那里义阳却坐了过来，挨着陈方。陈方揽着她，义阳将头埋在陈方肩上。 “陈方！” “怎么了？殿下！” “她的尖利，是不是一种保护？” “应该是的，玫瑰的刺，本来就是保护自己。” 义阳靠进陈方怀中，陈方看她颜色，轻挑了一缕发丝。 “我想她生在大秦皇宫，怕是也受尽了别的皇子公主冷眼，毕竟是不同肤色样貌。秦皇宫中，她却是最孤单的。” 陈方叹口气，义阳在他怀中轻颔首。其实对于义阳，她也是感同身受的。 毕竟母妃在武媚娘受陛下专宠以后，在宫中也过得忐忑。 不过比起赢琳达，她这位大唐长公主却还是好了太多。太子一直护着她和妹妹，父皇也没有对她们完全不管不顾，安定她们却还小，并未给过自己和皇妹冷眼。 看了看赢琳达，想到昨晚她孤独一个人睡在帐篷，想到她那句我习惯一个人睡的模样，义阳忽然眼角湿了。 陈方帮她擦掉，又流了出来。 “她确实挺可怜的！” “她在大唐时，我们就多照顾照顾她！” 义阳点头，赢琳达熟睡中，却不知道她在大唐迎来了两位好友，一生的好友。 此时其实长公主也困了，昨夜她又如何睡好了，陈方个坏胚，整晚想着坏事，身边一个居心叵测的家伙，义阳也困了。 趴在陈方怀中，倒也睡熟了。 第229章 我背你下山 陈方看了看她，其实心中挺郁闷的，白天你这主动投怀送抱的，为何晚上还拿裤腰带，不对，是束带划了界限。 此时抱着义阳，陈方也打着瞌睡，可怕弄醒了义阳，陈方狠狠自己掐了自己一下，一下子清醒过来。 手肘却都有了一道细小血印，也是掐的狠了，不狠如何能彻底清醒。他怕弄醒了义阳，让她好好休息，都是昨晚自己胡闹，害她未睡好。 此时看着义阳那让他思慕倾心的容颜，陈方微微笑着。 秦直道是大秦为了应对北方战事修建的一条古代版高速公路。 它南起咸阳军事重地云阳林光宫，北至大秦九原郡，一路开山劈岭八百里，是秦朝时建造的最大四个土木工程之一，也是秦最重要的一个军事工程。 秦直道修建后，咸阳的兵力可以一日达九原，也为北方的后勤供给提供了最有利的保证。可以说是秦往北疆输血的大动脉。 当年的蒙恬北方军团能够压的匈奴不敢南下牧马，这条秦直道却当首功。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没有有力的后勤保证，如何能让前方兵士安心打仗？ 一条秦直道，却不断往秦北方战线输血。 而秦直道和北方长城一守一攻，却成了秦北方军团手中的一盾一矛。 九原郡，云中郡，九曲黄河，塞上江南，却因为这条秦直道书写了多少传奇，多少故事。 此时的秦直道因为北方战事早已经停止，彻底荒废了，云阳林光宫此时也已经荒废的渣都没了。 不过当年的浩大工程，依然在南起关中，北至黄河的广袤华夏土地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痕迹。 此时马车已经行在秦直道遗迹上，周围树木郁郁葱葱，放眼望去，秦直道仿若一柄开天利剑，硬是在这郁郁葱葱中劈出一条宽阔道路。 遇山开山，遇河跨河，一路浩浩荡荡，气势逼人。 史记秦直道最宽处有六十米宽，普遍二十米宽，即使对于后世，这个宽度也已经不窄了，二十米，大致等于五层楼横放那般。而六十米，已经等于楼层四米的高楼十五层横放了。 放在秦那个时代，八百里这样一条道路，堪称奇迹，要知道这可是纯人力修筑的，而且即使荒废，到了此时秦直道的路面也生不出树木杂草，可见当年修筑这条直道用了多大功夫。 后世的柏油路，水泥路敢放置几年，怕是也杂草丛生了。 陈方动了动，义阳从他怀中醒了。 “到了，看外面！” 义阳看了看外面，一时间却看不清哪里是秦直道，陈方指了她才看清，果真荒废了，荒野中一条道路，笔直向前。 义阳拍了拍赢琳达肩头，她也醒了。陈方揭了马车车帘，望着外面，赢琳达看了，点点头。 “殿下，要不要下去走走？” 赢琳达轻摇头，陈方义阳却也懂一些她的心思，她不下去就不下去了。 马车缓缓在这条古道行进，周围鸟鸣声传来，溪流声传来，后方秦骑的马蹄声传来。 若是回到那个年代，这里一定很繁忙的，南北往来的骑兵队伍，押送军资的队伍，行路商旅，一派繁华，从云阳林光宫到九原郡，到云中郡。怕是这场繁华不会再在历史上演绎了。 终是过往烟云，再看时，却成了关中北部一条不明显的痕迹。 历史的沧桑大致就在这里，谁也猜不透，看不破，思不明。 就是陈方身为穿越者，在这个时代也看不透以后的时间长河中会发生什么。 晚上回了长安，送赢琳达进了皇城，马车停在唐工坊，三天时间转眼一晃而过，却让陈方义阳都生了许多别样情绪。 送义阳回到住处，陈方却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义阳看了他，却是心疼的紧。 “你为何不在车上睡一会？” “睡了碰了你怎么办？” “傻瓜！” 没来由的感动，义阳环抱住陈方，却见了陈方袖中露出的手肘上一个掐出的紫痕。 义阳揭了陈方袖子，看着那道掐出的紫痕，却落了泪。 陈方慌张给她擦着。 “怎么又哭了？” “你真傻！是不是瞌睡了自己掐的？” 陈方不说话，义阳一下子扑进他怀中，陈方抱着她，如何都是满足。 “傻瓜不想你哭，想你开开心心的！” “我这是开心的落泪了！” “你这么开心，那我们去爬会山？” 刚说完，陈方啊的叫了一声，义阳看他，就会装，自己刚刚只是轻轻踩了他的脚。 “就爬一会！” 义阳轻声说，陈方开心点头，夜色起时，小山的石径两旁宫灯亮着，隔着远了，可以看到一条蜿蜒的光带通了小山山顶。 凉亭这边也放置了宫灯，却不黑。 陈方看义阳，开心的笑，义阳看他，坏胚果真是坏透了。 “好了，送我回去！” 整理衣衫，挡了陈方那不消停的手。 “我背你下山！” 陈方站在义阳前方，弯了背！ “我又不是走不动路！” “可我想背你！” 义阳趴在陈方背上，看他一步步向山下走。 晚风吹过，撩了发丝，看着背着自己的男子，如何他就这么宠着自己，让自己感动的眼睛又湿了。 一直将义阳背到她住的院落门口，陈方才放下她，喘了口气，却看了义阳。 “怎么这么看我？” “好看！” “殿下，改日你去问问你父皇，我们什么时候大婚，我快憋不住了。” 夜幕中一声惨叫，义阳没好气的瞪了一眼陈方，每次都这么大声，不知道的以为自己将他如何了。 “憋不住也憋着，实在憋不住你那边不还有两个丫鬟和一个鼎玉。” 陈方苦闷，看了看义阳，想说什么却没说出口。 “过几日我就去问，应该父皇也责人选好日子了。” 陈方傻笑，义阳转身进了门，关了大门。 “以后取了我身子，还会不会这么宠我？” “宠你一生一世！” “回去休息吧！你也累了，你的话我却不信。” 义阳说完，靠在大门上，却不知如何，脸上开心的笑。 那边院中的白天鹅嘹亮高歌了一声，义阳看了它。 “改日和陈方一起吃了你，已经养这么肥了。” 第230章 打死了我出钱埋 回了自己住处，桃红早打好了水，今日两个丫头伺候沐浴，陈方在浴桶中就有些昏昏然。 昨夜真未睡好，一门心思想动义阳，其实比义阳睡的还少。 此时泡在热水中，自然眼睛一闭，差点跌落水中。 幸亏桃红眼疾手快，环抱住陈方，不然要呛一口水。 陈方也是惊醒，泡个澡能泡睡着，这是有多累。 桃红心疼的看着陈方，此时环抱住不敢撒手，怕大人又跌落了水里。 “放开了，我刚才就出了会神。赶紧给我洗干净，我要睡了。” “大人，明日你去不去印书那边看。这两天大人去陪二皇女，新来的那几个书生闹得很厉害，孟主管让收拾了几个，闹得却更厉害了，有几个闹着要走，更有一个闹着要去告孟主管状去。” “哦，闹得这般厉害，我不是让孟菲狠狠管教那第一个闹的了么？” “对方是进士身份，孟主管也不敢打的重了。” 看了看银叶，陈方挑了她一缕发丝。 “明日我们一起过去找孟菲，不就几个进士科出身的书生，连他们都治不了，这唐工坊不让人笑话。” “嗯，明日银叶陪大人一起去。” “你这话有毛病，本来随着孟菲学东西，就是你的本职，是我陪你一起去。” “大人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我说我今晚要你陪我睡，你陪不？” 陈方逗她。 “陪！” 银叶毫不犹豫说出了口。 “大人，你怎么只让银叶陪，我也要陪！” 陈方看了桃红，看，就这两个丫头，至于让自己灌醉了破身子，想破那是随时随地都可以。 不过今日早困了，明天还有正事，却不动她们。 洗干净擦干净，陈方揩了几手好油，满意的去睡了。 一沾床，微弱鼾音响起，早不知道做什么梦了，就这，如何让两个丫头陪睡。难道左一个右一个看着他睡。 晚上一夜无话，睡的沉。 第二日伸了一个懒腰，早见了银叶端了清水进来，桃红端了牙刷牙膏漱口水。 在两个丫头腰身捏了一把，陈方脸凑过去，银叶帮陈方洗着脸，这白皙柔软的玉手，摸着自己脸也是舒服。 不想自己动手，就让银叶伺候洗脸，桃红伺候刷牙，一仰脖子，吐出漱口水。 那边鼎玉早端来专门为陈方准备的早饭，看了看面饼小米粥和两个小菜，陈方开心让鼎玉喂着。 这才是日子，陪二皇女那是日子，那是受苦。 吃干净，鼎玉帮擦了嘴，陈方随手摸了一把鼎玉腰身，才记起身边是谁，你妹，为何老是在悬崖边跳舞，万一鼎玉自卫一下，自己不得重伤甚至嗝屁。 这手贱是个毛病，偏偏这毛病随时随地都可能犯，难道要剁手才能根治？ 那边鼎玉却看了陈方一眼，脸颊微红，哪里有打陈方的想法。 吃干抹净，陈方带着银叶就往工坊区走，话说进了唐工坊，工坊区陈方还第一次来。 此时这边都是规整的大房子，充做工作房间，房间之间，大片的闲田，孟菲早让人种了树木菜蔬，此时绿油油。 陈方看大部分房子此时其实还是空置，银叶带着路。一会喧闹起来，却是到了油坊和印书坊这边。 此时也只有这两坊开着，印书这边却还只是初试。 近了，一股墨香，陈方走进工坊，那边孟菲却早到了，见了陈方，赶紧过来微微一福。 “大人来了！” “让你打几个科举出身的书生，如何舍不得打？” “身子太弱，怕真的打残打死了！” 陈方摇头，拍了拍孟菲肩膀。 “打死了我出钱埋！” 走进工坊中，见了陈方的纷纷过来见礼。 其实这些卢家来的熟匠，却第一次见陈方，奈何陈方太有辨识度了，这工坊中，能让孟菲小心陪着的，只有坊主大人了。 看到大家过来纷纷跪拜，陈方很高兴。看看，这跪了一地，看着就舒服。 以前在太极宫，都是陈方跪别人，见了皇上跪见了娘娘跪，宫里几个嫔妃也需要跪，皇子公主那也得跪了喊千岁。 此时在唐工坊，终于轮了别人跪自己了。 银叶早搬了椅子来，陈方坐下。 “都起来吧！以后我来就不要多礼了，你们大部分是卢家的人，我和德妃却也有些交情。以后你们在这唐工坊好好做事，我自然不会亏了你们。” 陈方摆摆手，那些熟工各自忙自己的去了。 陈方看了眼银叶，银叶见了陈方目光，自然明白大人意思，伺候大人日久，这点眼力劲还是有的。 “那几个书生还没来，就第一日来的早些，昨天就来的很晚，今日怕更晚！” 陈方捏了椅背，手紧了些。 “我让你找的健妇呢？” 孟菲叫了一声，陈方看到四个健妇走了来，为首还是熟人，在掖庭宫被自己一直关着的虎妞。此时来了唐工坊，自然不需要关了。 “见过大人！” 四个精壮健妇跪了一地，陈方看着她们虎背熊腰的壮硕身体，满意点头。 “过会我让你们做什么就做什么！” “是！” 陈方很满意，不就几个书生么，不治治你们，真以为在这唐工坊，你们可以飞天了。 这几个书生确实来的晚，陈方都在椅背上靠了好大一会，银叶揉肩膀揉的手都困了，才见了那几个书生施施然走来，一路走一路闲聊。 真当了这是自己家，想何时来就何时来，想如何来就如何来。 这几个书生共五人，陈方看了一眼，记得自己总共第一批要了七人，除了秦怀道，应该还有六人才对。 “都给我滚过来！” 那五个书生刚进来，就听了一声吼，五人吓了一跳，待看到是陈方时，纷纷躬身，起身向这边走来！ 毕竟是坊主，如何也要给面子的。 “我说了让你们走过来的么？” “大人，我们敬你是这边坊主，却才躬身下拜，大人这是想羞辱我们读书人，却还让我们滚来！” 五人中一人走了出来，对陈方拜了拜说道。 “虎妞，都给我拖到这里，拖着滚，衣服有一处不脏，你们四个就给我跳池塘里捉鱼去！” 第231章 文人的脊骨能有多硬 虎妞得了令，哪里迟疑，大人是什么人，那话只要出口了，谁敢不听。 想到冬日被关小黑屋那段经历，虎妞就感觉心中发寒，不听大人的，莫是想再进小黑屋不成？ 四个健妇此时就向那五个书生走去，五个书生此时却有点慌了！ “陈大人，你要这样，我们就要去参你一本了！” “要参我随意，不过用的纸软些！” 几个书生不明所以，为何用的纸却软些。纸的软硬是重点么？好像哪里不对。 那边孟菲凑近陈方，趴在耳畔说了几句。 “大人，毕竟是这几次朝试的应科进士，大人这样怕是要生些事端！真要弄出事情，怕是不好收场。” “我最不怕生事端了！” 陈方看了看孟菲，知道她也是小心了些，不过你现在迁就这些人，这些人改日真能上天。现在严些，以后却好管的多。 那边虎妞四人早扑向那五个书生，就她们那膀大腰圆腿粗的架势，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如何抵抗。 五个人当场被如同拎小鸡一般拎起，根本连像样的反抗都做不了。果真百无一用是书生。 几个健妇中虎妞最是威猛，一手一个，竟是轻松拎了两人。陈方此时还记得她能打的那禁军兵士满地找牙，区区弱书生自然不在话下。 “陈大人，你这是有辱斯！” “对，我们要去参你！” 几个书生大叫，那边虎妞几个早按了他们在地上，使劲的用他们身体蹭土，大人说了他们身上有一处干净的，她们就要跳了池塘抓鱼。 虎妞最怕水，不会游泳的她见了水就晕。 几个书生一阵鬼哭神嚎，奈何就他们那弱身子，如何挣的开几个健妇的手。 被几个人女人按在地上蹭土，怕是这几个书生从出生都没敢想过，自己还会有这经历。 就在此时，最后一个书生才慢慢向工坊走来，哼着小调，度着步子，好不惬意。老远见了自己同伴惨样，却拔腿就跑！ “孟菲，让人给我抓来，打断腿，扔出工坊！” “是，大人！” 那边早有人去抓那个书生，几个原本在地上挣扎的书生听了陈方的话，马上都惊骇望了陈方。 他们也就是被羞辱，陈方却要打断他们同僚的腿，这是吓人还是... 过了一阵，早有两个健妇押着一个弱书生来了。 “我说了，打断腿扔出工坊，还押来做什么？” “大人，打断腿这事虎妞来做！” 虎妞扔了手中两个书生，就去取了一根木棍，枣木，沉重异常。 虎妞持棍就要断腿，那书生早已脸色苍白无比。 “陈大人，我是有功名在身的读书人，大人敢如此对我！” “虎妞，莫要迟疑了，你不打断他的腿，我就亲手打断你的腿！” “陈大人，我不在这唐工坊做事了，我要走！” 那个书生早已面色苍白厉害，厉声吼道。 “不在唐工坊做事了也要打断腿扔出去才走。” 虎妞此时再不迟疑，她不下手，大人就要对她下手。 一声惨叫，那书生早已昏死地上，两条腿软绵绵无力垂着，地上两滩血迹。 陈方说打断腿，这真的断了腿。 两个健妇此时拖了人，早往工坊外面拖。 大人让打断腿扔出唐工坊，谁敢不听。 其余五人此时却都不敢挣扎了，亲眼见了自己同僚被打断腿，此时除非想步了后尘。 “你们五个谁想离开唐工坊么？” 那边陈方柔声问。 五个人赶紧头摇的拨浪鼓般。 “还要写奏折参我么？” 拨浪鼓模式继续，此时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不过五个人都望了陈方，你打断了一个进士的腿，朝廷很快就会追究下来的。 此时忍一时，看你如何继续嚣张。 “既然都不写奏折参我，那就滚过来吧！” 五个人都齐刷刷向这边滚来，果真是见了棺材才知道害怕。 “孟菲，让他们跟着卢家的人学印书，不听话的就饿一天，第二次加倍，直到饿死。” “还有，三个月内什么也学不成的，大概也就是低能儿弱智了，唐工坊不要这种人，打断腿扔了就是。” 陈方走了，那几个书生此时都是面如土色，心中大骂陈方，盼着陈方不得好死，偏偏此时没一个人敢说出口。 陈方离开工坊，孤身，一起来的银叶却还要留在孟菲身边学着。 “几个书生，哪里有脊骨，孟菲却是手软了，杀鸡儆猴的事还是自己来做。参我，陛下娘娘会看了你们的参本。” 此时的陈方，摇了摇头。 看了看远方，有些心事，人的骨气，却是不多见的。 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一群学得武艺，一心卖于帝王家的人，会有多高心性和多硬脊骨？ 此时却去找义阳，对于工坊发生的事全然不放心上。 那边高安在逗着小羊驼，见了陈方，早迎了过来。 “你胆子不小，打断了别人的腿！” “你都知道了，传这么快？” “嗯，那书生一路鬼哭狼嚎想不知道都难！” “哦，你皇姐呢！” “刚出去了！” 一会见了义阳回来，对陈方浅笑，陈方握了她的手，却见义阳轻轻靠了过来。 “你这事做的不好，不过他现在不会再说话了！让他到处嚷嚷，终是损了你的声望。” 陈方看了看义阳，却觉得身上冷了一下。 果真是皇家出身的公主，终究是有那层身份，处事比自己果决。 知道她也是为了自己，陈方捏着她的手紧了一下。 “以后这种脏事你别去做！” 义阳轻点头，陈方看了看她，轻点她的眉心。 “今日我就进宫去见父皇！” “嗯，你也心急了？” “我才没，不是怕你憋的难受，才不去！” 陈方看她唇角笑容，一把抱起。 义阳去了宫里，陈方此时却看了看头顶天空。 第一次在大唐伤人杀人却是为了自己的威望，其实总是心中有些疙瘩。 不过想到那书生傲慢，不下重手，这大唐工坊自己以后如何去管？ 你对别人好言好语，别人只当你好欺，只有手握屠刀，别人才明白，这里谁才是说一不二。 不将那不听话的脊梁骨打断，终究却不行。 第232章 大人，怀道做不到啊 正午时，义阳回来，身后却还跟了一个人，陈方看那人长的高大昂扬，身材魁梧，在义阳身后微微躬着身子，却看不清面容。 “这位是？” 看着那人，陈方问了一句，其实心中已经有所猜测，终究还需要确认。 “微臣秦怀道参见陈大人！” “哦！真的是你，我看你跟着长公主身后，已经猜测是你，果然是了！” 陈方赶紧上前一步将秦怀道扶起，此时细看了秦怀道，看他大概三四十年纪，蓄着浓须，有些彪悍。 义阳小时候他在宫中做千牛备身，这样一算，也就差不多这么大年纪。 确认是秦怀道，陈方就有些心切。 这可是秦琼的亲儿子，要知道秦琼可是唐朝的名将，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左武卫大将军，后世大名鼎鼎的门神。 即是秦琼的亲儿子，而且还做过千牛备身，在陛下身边护卫，一定武艺高强。 陈方对这个世界的武学早就心热，见了鼎玉本领，早就心中迫切想去了解。奈何鼎玉失忆，却不能告诉他许多，陈方一直却没门路了解这个世界的武学。 这几日却盼着秦怀道来，他能问问，此时终于来了。 先试试他武艺如何，这个却最重要。 想到鼎玉打鸟刺鱼的本领，陈方屁颠颠跑去路边拾了几粒石子，就交到秦怀道手中。 秦怀道看了看那几粒普通石子，不明白大人为何将这交给他，不过大人给的，他也就小心拿了，大人一定是有什么用意才对。 看秦怀道拿了石子，陈方就仰头看天。 大人这是什么意思，秦怀道很囧逼，奈何他也是刚来唐工坊，却也不知道如何问。 必竟第一次见大人，不知道大人心性，话不能乱说话。 大人看天一定有看天的道理，一会就知道了。 “陈方，在看什么？” 那边义阳却无顾忌，看了陈方拾石子给秦怀道，义阳就觉得奇怪。此时陈方看天，她觉得更奇怪。 “飞鸟！” 陈方正说，恰好两只雀鸟从头顶飞过。 “秦大人，快将那两只雀鸟打下来！” 陈方心切，赶紧指了飞着的雀鸟给秦怀道看。 “大人，要打鸟却需要弓箭，我这没有如何打？” 陈方囧逼，看着秦怀道手中石子，你不会用石子打么？ 秦怀道更囧逼，看了陈方望着他手中，难道大人想让自己用石子打飞鸟，这如何打的到？ 自己手劲是大些，抛石确实抛的远些，可抛石打鸟，还是飞鸟，他却没任何把握。 不过秦怀道还是用石子打了，陈大人明显是让他用石子打，秦怀道如何能拂了陈方意思。 毕竟第一次觐见大人，怎么也不能落下一个坏印象。 好吧，石子是飞出去了，差距却有点太远，没挨到鸟毛。 陈方看着秦怀道，好失望，竟然不能抛石打鸟。 他可是清楚记得鼎玉问他要不要吃真的野味，他点头，鼎玉就出了院子，只一会，两声石子破空声，然后就是两只野鸽子。 秦怀道刚才抛石时却没有破空声，好失望。 秦怀道，你可是秦琼的亲儿子，做过千牛备身的人物，难道不如鼎玉？ 秦怀道看陈方眼神不对，赶紧跪了赔罪。 “陈大人，卑职武艺低劣，让大人见笑失望了。” “无碍无碍，走，没打到鸟我们去摸鱼！天上飞的不好打，水里游的却好抓！” 带了秦怀道去水道那边，陈方又屁颠颠跑去折了一支竹枝递给秦怀道。 “大人不会想让我用这个抓鱼吧？” “对！对！” 陈方点头，秦怀道果真上道，一下子就明白自己意思。不能抛石打鸟，总能竹枝刺鱼吧！ 秦怀道摇了摇手中竹枝，早已经一张苦瓜脸，这么柔软的竹枝，如何刺鱼，大人却是为难自己了。 自己即使拿个鱼叉也不能百分百刺到鱼，如何用这竹枝刺鱼。 那边义阳也看了陈方，感觉今日陈方怪怪的。刚才递了石子让秦怀道打鸟也就罢了，现在干脆递了一根竹枝让秦怀道刺鱼。 义阳轻轻拉了陈方，凑到他耳畔。 “你是不是和秦大人有什么误会？” “我们第一次见，有什么误会？” 陈方囧逼，义阳问的好奇怪。他第一次见秦怀道啊，这想误会也没机会误会不是。 “那你怎么几次为难秦大人？” “我...为难秦大人了么？” 陈方挠头，没有啊！哪里为难了。 秦大人的父亲可是秦琼，以前还是皇宫里的千牛备身，打鸟抓鱼不是应该信手拈来才对么？ 那里秦怀道看了看手中竹枝，跪了。 “大人，怀道做不到啊！” 秦怀道差点没哭，今日第一次来唐工坊，陈大人却给了他两道难题，这自己根本完不了啊！ 别说自己，自己认识的那些将领武夫，也没人做的到啊！ 打飞鸟用石子，抓鱼用竹枝，这要多高强的武艺才能办到啊！ 好像也就自己小时候有一次见父亲用石子打晕了水中的游鱼，自己欢喜跑去抓。 却也只有那么一次。 “大人，不是怀道推诿，大人交待的这两件事却也没人能做到啊！” 秦怀道想了想父亲秦琼，那次石子打晕水中游鱼，大概也是误打误撞吧！此时却信誓旦旦说无人可以做到。 “没人能做到？” 陈方看了秦怀道，很囧逼，极度囧逼，没人能做到，难道自己眼瞎么？ 自己可是亲眼见了鼎玉刺鱼，亲眼见了她打鸟的。还有那次鼎玉杀熊，那个干脆利落，一头那么强壮的熊，一刀就给秒了，难道自己都是梦里见的不成。 此时秦怀道被陈方看的没来由有些心虚了，想了想父亲那次石子击晕游鱼的经历，应该是凑巧的吧！ “陈大人，真的没人能做到。” 义阳也看了陈方，也是说了一声这确实没人能做到的。 陈方看了长公主和秦怀道，那边正好几个健妇经过，对义阳陈方见礼。 “虎妞，去把我徒儿鼎玉叫来！” “哟，大人，我这就去！” 过了一会，鼎玉跑了过来，听到师父叫她，如何也不能耽误师父的事。 第233章 你竟然这么厉害 陈方远远见了鼎玉，其实早就心热了。 秦怀道和长公主都说用石子打鸟和用竹枝刺鱼是做不到的，陈方如何还听不出自己这个徒弟真是捡到宝了。 秦怀道是什么人，秦琼亲儿子，他接触到的了都是当年大唐最猛的那批人，什么尉迟恭，什么李靖王玄策之类的。 他都说自己做不到，也没人做的到，那么只有两个可能。 第一，就是他也接触不到真正的武这个层次，就像后世，有的人也说武真实存在，可普通人却哪里见到过。 莫说普通人，就是那些政客富贾又有谁接触过。 而这个世界，连秦怀道都接触不到，那武是多高端的东西。 自己徒儿会武，怎么也是一个宝贝。 第二，这个想法有点瞎扯，那就是自己徒儿其实也是穿越者，从高武世界穿越到大唐。 有这个猜测，其实是因为陈方本身就是一个穿越者，既然地球这样的贫武世界之人可以穿越，为何高武世界的人不能。 之所以觉得扯，是陈方觉得这更特么玄乎，如果鼎玉也是穿越者，那穿越的概率也有些太大了。 穿越本就是稀缺事，这历史上出几个穿越者也就罢了，哪里可能天天有人穿越，低概率事件，两个穿越者还碰在一起，这是有多巧。 陈方认为，武在大唐是存在的，是秦怀道接触不到那个层次而已，或者秦怀道其实隐瞒了什么。 而长公主也如此说，陈方想到义阳身份，她其实在宫中接触到的人和事不多，虽然是长公主，奈何母妃是萧淑妃，宫中一些东西其实是瞒着她的。 而宫外，义阳是彻底接触不到，就这几日和自己一起陪二皇女，恐怕是义阳离开宫最长的时间了。 此时鼎玉跑了来，陈方早一双眼睛闪闪看着她，如何看如何觉得自己捡了一个稀世珍宝。 此时若不是义阳在这里，陈方真特么想抱着鼎玉狠狠亲几口，即使冒着被防守过当的风险也要亲。 自己这宝贝徒弟，真是一个宝贝疙瘩啊！ 此时看着鼎玉，真是心热的不行，如何看，鼎玉身上哪里都是宝贝，整个人仿佛都是金身一般，闪闪发散着光芒。 “师父，你叫我来什么事？” 鼎玉自然也看到了秦怀道，也看到了义阳，对两人微微一福，也就只和陈方说话。 那边秦怀道见了鼎玉却是本能感觉到一种危险，鼎玉看似普普通通，刚才也仅仅看了他一眼，可是却让秦怀道感觉到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不觉身上汗毛倒竖，额头都已经微微见汗，难道只是错觉？ “公主殿下，秦大人，今日见的莫对外人说！” 义阳不明所以，却点了头，自己的未来驸马，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她此时心思却都在陈方身上了，什么都听陈方的，都为陈方考虑。 那边秦怀道虽然莫名所以，却也点了头，大人要做什么？却还叮咛今日见的莫对外人说。 那边陈方却取了秦怀道手中的竹枝递给了鼎玉。 “师父今日想吃鱼！” 然后陈方就看到了秦怀道和义阳惊骇的眼神，张大的嘴巴。 因为在他们面前，那曾经震撼陈方的一幕正在上演。 只见鼎玉轻轻拿了那根竹枝，只是向水中一刺一挑，就是一尾活蹦乱跳的鱼被抛到岸边草地。 那鱼在草地挣扎，身上有一道血线，鱼鳞破了小块，却是被竹枝穿刺了身体。 接着又是一尾，再来一尾，鼎玉手中，那竹枝仿佛顷刻间化为一柄鱼叉一般，在鼎玉手中，却是每一次刺出都不曾空手而归。 此时正巧几只雀鸟飞过。 “徒儿，鱼够了，天上那几只鸟也打下来！” 石子破空声响起，几乎是在陈方话音落下时，那几只雀鸟也向着大地着陆。 “师父，这几只雀鸟太小了，我去给师父打些大的。” “不了！” 陈方拍了一下鼎玉肩膀，揉了一下，秦怀道此时早看的傻了眼睛。 若非亲眼见到，他哪里敢相信这是人做的事。 抛石打鸟，竹枝刺鱼。 这鼎玉只是表演了两个技巧，却已经完全将秦怀道镇住。秦怀道此时心中惊涛骇浪，翻滚不休。 却想起父亲用石子击晕游鱼的事，难道不是凑巧。只可惜父亲走时他也只有十四岁，没能接触到一些人和事。 此事想来，父亲怕是也能做到如此，却去回想那次父亲用石子击鱼的具体经过，却模糊如何也想不清楚。 那年他刚十岁，却是太久远了，只记得，却模糊了。 此时秦怀道却望了陈方，鼎玉已经如此厉害，身为鼎玉的师父，陈大人恐怕已经厉害的自己不能想象。 自己刚才竟然在这样的人面前豪言这世间没人能做到竹枝刺鱼，抛石打鸟。 真是自己坐井之蛙，只能窥见头顶一小片天空。大人的伟岸，他却是看不见的。 至于长公主刚才也说这没人能做到，秦怀道早完全忽略了。 此时秦怀道向着陈方方向拜了两拜，世间高人，此时却让他见到，而且还是如此年轻一个高人，不过二十出头，却教出这么厉害一个徒弟，本人的深浅，秦怀道自思自己不敢猜度。 陈方却也看出他似乎误会了，却也不点破，你误会就误会吧！你爱将我看成绝世高手，我难道还想办法自己拆穿自己么？ “以后在唐工坊好好做事，你现在刚来，先熟悉几天！找孟菲为你安排，下去吧！” 陈方干脆装起高人范。 “是，怀道以后在唐工坊一定竭尽所能为大人办事，大人有任何差遣，怀道都必竭尽所能。” 秦怀道说的是为大人办事，可见此时他如何高看陈方。陈方看他离开背影，此时却挑了义阳下颌。 “徒儿，你先回去，顺便将那几只鱼给师父烤着！” 鼎玉刚走，义阳就被陈方抱起，今日有些兴奋了，义阳却挣脱开，看着陈方，那眼神让陈方陌生了一下。 “你竟然这么厉害！” “没想到吧，其实我床上更厉害。快给我说说，你去问了，陛下说我们何时成婚？” 第234章 人间极品啊 “下月初！” “下月初，我都已经迫不及待了！到时候给你好好表演表演我的床上十八翻！” “你也给我打几只鸟，我要那只！” 义阳指了指空中飞鸟。 “嘴馋，你先喂饱我再说！” 抱起义阳，就往一边隐蔽处抱，义阳挣脱两下，却完全挣脱不开这无赖货。 过了会，义阳红着脸看陈方，陈方逗着她。 “现在知道了吧！我收鼎玉只是教做饭，我却根本不懂武的！别到处胡乱给别人说。” “其实我知道你不懂，懂的话这些日子哪里会出那么多臭事。” 那边几个健妇经过，义阳推了推陈方。 “怕什么，在这里，我们想如何就如何！” 义阳踩了陈方脚，陈方郁闷，真踩自己踩上瘾了。 狠狠在义阳身上捏了一把，陈方跑了。义阳跺脚却也追不上陈方，自然不去追了。 此时脸红，刚才陈方那一把却捏的是那处。 “无赖流氓，胆子越来越大了，身上彻底没有未被他碰过的地方了！” 回了住处，早奔着鼎玉房子去了，鼎玉在里面看书，最近她闲的紧，就练刀看书。 陈方看她，看的鼎玉有些不知所措。 “师父怎么这么看我？” “让师父好好看看！” 陈方看了半天，原来武学高手长这么好看，长这般模样。 鼎玉看陈方盯了自己半天，有些窘迫，陈方却拉了她的手。 “师父做些犯浑的事，不许打我！” “鼎玉怎么可能打师父？” “那说好了，无论我做什么，都不许动手。” 鼎玉点头，陈方一把抱住鼎玉，在那张脸上狠狠亲了几口。 这宝贝徒弟，今日不亲了几口，如何心思也平静不下来。自己心情此时如何激动，只有自己最清楚。 不亲了鼎玉，怕是今日要被憋坏了。 本来陈方也就想亲几口罢了，却不料鼎玉环住了他，那唇角却凑到陈方唇上，唇微凉。 如落雪入唇，淡淡清香味，鼎玉望着陈方，陈方看了看她，此时如何也不想松了手。 就自己这宝贝徒儿，自然她想如何陈方都顺着，要是她跑了，陈方不得亏死。 这可是自己的女卫，以后自己做这唐工坊坊主，西秦和北汉那边可是记恨的紧，谁知道会不会派人来刺杀自己。 身边没个高手，心慌。 鼎玉以后可就是自己的护身符，此时自然想如何就如何了。 在房中吻了一会，鼎玉松了陈方，陈方自然也松了她。某些过激的事陈方想做，奈何胆子真没那般肥。 他本想鼎玉强来，他顺水推舟，奈何鼎玉没有强来。 徒儿啊！你有什么大胆的想法就往为师身上试啊！陈方真想说了心中想法，不过终是没说。 外面日头大好，此时心情舒畅。 能让秦怀道都接触不到的层次，那得多高？这护身符可是真开了光，见过佛祖了。 晚上银叶回来，早跑了陈方面前。银叶心喜看着陈方，看丫头面色，今日是怎么了？ “大人真是厉害，今日那几个书生都很听孟主管的话，让他们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像前两日，不做还只会埋怨。” “嗯，听话就好，不然继续打断腿扔出工坊。” “大人，你说的三个月他们学不会就打断腿扔了，是不是真的？” “你说呢！” 挑着银叶下颌，银叶努力点点头。 “放心，他们要是认真学，如何也能学会，既然能考了进士，毕竟不是傻子痴儿，在工坊那边可不许说我说的话。” 银叶点头，那边桃红端了水，陈方泡脚，银叶欢喜抱住陈方脚给他搓揉，桃红抱了另一个。 陈方看看她两，这以后如何也不能委屈了自己这两个丫鬟。 既然跟了自己，如何也要她们飞上枝头。 泡完脚，陈方却无睡意，院中端了躺椅，坐在上面却有细小飞虫惹人嫌弃，桃红拿了扇子轻扇，陈方让银叶坐在自己怀中，给她编着头发。 “如何？我这编小辫子的技术是不是长进许多？” 看了银叶一头小辫子，陈方心喜。 “我也要！” 桃红说了，早被陈方一把抱住，你要，我就给你也编。 心思宁静了，这编辫子却是能让人静心。见鼎玉在那边，陈方看她，心思又热了。 自己这女卫，世间少有，人间极品啊！ 清晨的太极宫，笼了一层淡淡雾气，一大清早，太平就跑了安定住处，吵醒了还熟睡的安定。 “皇妹，你这么早要做什么？” 安定打了一个哈欠，想伸了懒腰继续趴床上，却见太平一只小胳膊抱了她的腿。 “皇姐，快起来了！” “让我再睡会，你不看看才什么时辰。” 太平不依，抱着安定大腿摇，安定无奈了，坐了起来，看着太平。 “到底让我起来做什么？” “我们去唐工坊玩！” “那也等我睡个回笼觉再去！” “现在就去，现在就去，皇姐！” 被太平拖着胳膊，安定彻底无奈了，自己这皇妹，真是没办法。 梳洗穿衣，本想吃了早饭，太平却让去唐工坊吃。 安定也想试试唐工坊伙食，也就应了太平。 晨雾中走过，雾轻薄。 早有人备了马车，太极宫中留了两道车辙。 两位殿下出现在工坊门口，这边早跪了一片。 “快，带我去见陈方！” “这个，大人这个时辰怕还睡着！” “他睡着我就不能去了？” 守卫一下子被问住，面前可是陛下娘娘最宠爱的小公主，自然想见大人随时可以。 “皇妹，陈方睡着我们先去坊中吃东西去！” “那也好！带我们去坊中吃些东西，还没在这边吃过呢！” “坊中有小鱼干么？” 守卫被问的有点不知所措。 “回小殿下的话，那边食堂卑职也没进过啊！” 原来这工坊生活区却有两座食堂，一座是普通的，谁都可以去吃饭，一座却只允许工坊管理层去。 此时工坊人少，除了孟菲和卢家那边来的卢方，也就那吏部派来的预备官员可以进去，别人却只能在这里止步。 此时带着两位殿下自然不能去普通食堂，要去专为管理人员开设的食堂用餐。 第235章 这特么是老豆腐 陈方在房中伸了懒腰，两个丫头伺候梳洗，银叶就去找孟菲去了，这几日大人管的严，必须每天和孟菲姐厮守在一起。 此时银叶和孟菲处了几天，也称孟菲姐姐了，貌似陈方身边的。银叶都叫姐姐，桃红姐姐，鼎玉姐姐，现在又多了一个孟菲姐姐。没办法，她最小。 “桃红，让鼎玉不要忙了，今日去工坊食堂吃，来了这几日却还没去过呢！正好今日去看看，看看这边伙食到底如何。” “好，我这就去告诉鼎玉姐！” 这几日在唐工坊，陈方伙食却一直是鼎玉在忙，坊主院落有专门的厨房，而且陈方特别喜欢在自己院中烧烤，所以工坊食堂却未去过。 过了会，桃红和鼎玉来了，陈方带了两个人就往工坊食堂走，因为没去过，路上还拉了一个健妇问了地方。 此时才知道原来这管理工坊的还有小灶，带了鼎玉和桃红，就去吃小灶去。 安定和太平被带到这管理层食堂，那兵士在外面止了步。 “两位殿下，卑职就送到这里，这里卑职不能进的，这进了门就是工坊食堂了！” 安定点了点头，让那个兵士退了。太平早拉了皇姐手，就冲入了食堂中。 此时里面却还有几个人在吃饭，几个人围了一桌，却在小声说话。 太平拉了皇姐进来，那几个人就停了话语。转身看了看进来的两个人，却面生的很。 这几个都是考科举入仕的，却哪里见过两位殿下，倒是义阳和高安两位殿下见过，至于三公主和四公主，完全是陌生的。 公主一般都深居宫中，几个科举出身的读书人如何能见，也就义阳和高安特殊，才能见到。 此时几个人看了进来的两个人，工坊里没见过这么年轻的小丫头啊！一个看着只有六七岁，大的也就十二三岁模样罢了。 “你们是哪里的，是不是跑错地方了？这里可不是随便谁都能进来的。” “咦，你们说这是不是陈大人新招的丫头，这么小，大人却还有这爱好不成。” “这么嫩的豆腐，陈大人也吃的下去！” 几个书生狂笑，安定揽了太平肩膀，刚刚差点皇妹都冲上去了，安定此时也铁青了脸。 他们说的她倒不完全懂，不过能听出不是好话。 这唐工坊中怎么还有这般货，不认识自己和皇妹也罢了，还背后诽谤陈方。 “不过陈大人眼光是真好，这两个丫头年轻是年轻，模样却极好，养几年不比那银叶桃红差。” “对对，那两个丫头看着都让人眼馋的紧啊！” 那里安定终于忍不住了，跺了脚正要说出自己身份，身后食堂的布帘被人拉起。 那人刚进来，就直接跪了下来。 “孟菲见过两位公主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孟菲这一跪，刚才谈笑正欢的一桌子人此时脸全部成了猪肝色。 公主殿下，怎么可能，公主殿下能来这里？ 可是此时看了孟菲，孟主管如何也不会胡乱跪了两个小姑娘吧！ 难道真特么是公主，可公主来这里做啥，不是应该在深宫中么，来唐工坊食堂打秋风，这不是公主做派啊！ 几个书生此时还在囧逼中，厨房布帘又被拉了起来，这一次拉的是桃红，她刚刚拉开布帘，就看见孟菲却在那里跪着，桃红马上感觉不对，就看了里面。 安定公主和太平公主此时却正在里面，桃红如何能不认识。 “大人，两位小殿下在里面！” 桃红小声提醒一句身后，就进了食堂，和孟菲跪在了一起，山呼千岁。 鼎玉此时也进入跪在了那边，陈方进了，也直接大呼千岁。 此时还坐着的那几个书生完全傻眼了，卧槽，真是两位公主。 此时几个书生却哪里不知道面前是谁，陛下四个女儿，就安定公主和太平公主他们没见过。 妈呀！刚刚都对两位公主殿下说了什么。好像说了她两是大人新养的丫头，还说了大人喜欢吃嫩豆腐... 几个书生此时内心都是好慌乱的，祸从口出，圣人说的怎么这般对啊！ 几个书生此时其中一个反应最快，直接向着两位殿下跪了，哐哐哐的叩头。 “两位殿下，微臣刚才不认识两位殿下，言语冒犯，还望两位殿下开恩啊！” 说着，就狠狠一巴掌扇自己脸上，真特么嘴贱，这张嘴该抽，该狠狠地抽。 抽了一巴掌，又将头在地上磕的山响，磕罢继续抽。 就这般，只几下脸都肿了起来，一片紫青，此时为了活命，这脸如何也不能抽轻了。 另外几个书生见了马上效仿，顿时，这小食堂中不断响起叩头声和抽脸声。 这姿态和声响看的陈方一愣一愣的，娘希匹，不会这几个货不认识两位殿下，将两位殿下得罪了吧！ 陈方还真猜对了，此时太平走了过来扶起陈方，在他耳畔说了一句，大概说的就是刚才几个书生说的。 “陈方，什么是嫩豆腐？你喜欢吃么？” 陈方脸色很难看，直接走到那几个书生身后，抬起脚，狠狠一脚将一个书生踢得趴地上了，屁股上一个鞋印。 “小殿下，我刚踢的就是嫩豆腐！” 安定看了看陈方，还真会胡教太平。此时却见太平也狠狠踢在一个书生屁股上，还说我也踢踢嫩豆腐。 “皇妹，别听他胡说，嫩豆腐肯定不是他们屁股！” “对对，安定殿下教训的对，他们的屁股也敢称嫩豆腐！这特么是老豆腐！” 陈方又狠狠一脚踢在一个书生屁股上，将其也踢趴在地上。 “刚才谁说的我身边两个丫头看着让人眼馋的紧？” 陈方忽然问了一句，那五个书生，其中四个人手指齐刷刷指向一人。 看看，什么是患难见真交，这就是。 你不遇到难事，永远不知道自己交的朋友是什么人。 陈方走近那个书生，那个书生已经磕头如捣蒜，一个劲求饶命，不断说自己当时头脑发热，胡说的。 就在此时，外面帘子却又揭开！ “孟菲姐姐，你真在这里啊，害的我找了一大圈！” 第236章 祸从口出 进来的不是银叶又是谁，陈方让她找孟菲去，此时才在这边找到了孟菲，却已经在工坊转了一大圈。 “银叶，还不见过两位殿下！” 那里孟菲看了眼银叶，催了一句。 “银叶见过两位公主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起来吧！” 那里安定和银叶本来就熟，银叶起身，看了眼这边，这边都是怎么回事？ 几个刚进工坊的书生此时磕头如捣蒜，一边磕头还一边狠命抽自己嘴巴。这一会，已经抽的脸颊红肿，嘴角流血了。 大人面前那个书生最狠，竟然磕头磕的地上一摊血，此时估计头磕的累了，然后两只手左右开弓在抽自己。 这些书生莫不是疯了。 陈方却站在那书生面前，看他抽了一阵，只抽的自己话都说不清楚。 “那话是你说的？” “手下该死，属下头脑一时发热，胡说的！” 陈方一脚踹对方脸上，只踹的对方翻了一个跟头，鼻子大喷血，早歪了。 “你什么意思，你说你自己胡说，就是说我两个丫鬟看着不眼馋了？” “眼馋，眼馋，大人啊！您身边两个丫鬟看着着实让人眼馋！” “对，人一定要说实话！诚信是做人之本。” 就这一会，食堂外面已经聚了一大片人，本来两座食堂就距离近，又是早饭时间。这边有热闹，那边人都跑了来看。 “来人，都给我拖出去，一人赏三十大板！” “是！” 此时门口早冲进来一批健妇，进来抓了这五人，全部拖了出去，外面啪啪的板子声音响起，陈方看了看安定和太平。 “两位殿下息怒，都是我这手下未见过两位殿下，陈方代为赔罪，现在都打了板子，量他们以后都长了记性！” 安定铁青的面色此时才好了一些，陈方对孟菲使了眼色，孟菲带了银叶悄悄退了出去。 “两位殿下来这边，一定是想尝尝工坊食堂的味道，不过现在这里地上脏了，要不两位殿下到我那边，我给殿下烤兔子吃！” 那边太平听了，早奔了陈方这边，小孩子的气来的急，去的也快，那些人也都教训了，太平也就不生气了，听到陈方为她烤兔子，此时早嘴馋了。 “好啊好啊！我们去你那边烤兔子！” 那边安定脸色也终于恢复，点了点头。 “其实我恶这些人，却多半是因为你！” 安定说了一句，太平伸了手，陈方知道她要自己抱，这是被自己抱出习惯了么。 陈方还记得上次在湖中船头抱了一个多时辰太平，害的自己胳膊困了一夜。 不过太平让抱，就抱着吧！ 此时走出食堂，那几个书生被几个健妇打的鬼哭狼嚎，陈方从他们面前经过，周围看热闹的赶紧让了路。 “都无事做，有闲工夫在这里看热闹？” 人一下子散了！ 到了自己住处，鼎玉早就去抓了兔子，顺便带了几条鱼回来。 陈方看她处理这些活物，也是郁闷，本来去工坊食堂吃饭，却吃了这么多事，现在还需要鼎玉开火。 不过自己若不去，真不敢想两位殿下会如何处理那几个货。 那几个书生着实可恨，可要是杀了，自己不还得重新弄几个进来，重新培养。陈方可不想继续将那些事重做一遍。 一会烤肉的香味在院中弥漫，那边义阳和高安听了两位皇妹来了，也赶来陈方这边。 四位公主彼此见过，倒是安定和太平先叫了一声大皇姐二皇姐。 这要是以前在太极宫，却是极难得的，毕竟两位小公主可是嫡公主，义阳和高安虽大，却只是淑妃所生。 在这个时代，嫡出庶出地位差距是极大。若是以前，两位大公主却还怕了安定和太平，要先见礼的。 此时却是安定和太平乖巧叫着皇姐，多半却是因为陈方。 那边义阳看了陈方，坐在他的旁边。 鼎玉取了一只烤熟兔子，太平早迫不及待了，被陈方一把抓了粉嫩粉嫩的小手。 刚从火中取出的兔子，如何敢让太平去直接碰，烫了手，陛下娘娘不心疼！才怪！ 陈方拧了一个兔腿，递给太平，太平吃的嘴角一嘴兔油。又一只兔腿递给安定，安定却让了义阳。 安定果真大了，懂事许多。不过能让义阳，却也让义阳没想到。 两只兔子，几条鱼，这几人吃的欢快，桃红鼎玉也吃了一些。这边陈方一直养丫头很没规矩，就这么没规矩下去吧！ 陈方看着四位公主，此时倒真的一团和气。 吃饱了，鼎玉准备了茶水，陈方和四位公主围在一处喝茶。 “二位皇姐最近在这边住的还习惯？” 那里安定起了话茬，一番嘘寒问暖，倒是让陈方看了看她，怎么越来越像你母后了。 说了些话，安定拉了义阳的手，让义阳带着她在工坊随意转转，那里太平有样学样，也让高安拉了她的手。 如此，却是在陈方面前演了一场姐妹情深。 陈方没和她们一起，这皇室的四朵金花难得聚聚，让她们去续续姐妹情深，自己一个未来驸马，夹在中间作甚。 让桃红赔了照顾，陈方带了鼎玉去坊中医馆。 这大唐工坊，却是有自己的医馆，坐馆的却也是太医署派来的医官。 距离近了，就听见里面不断的哀嚎，陈方进去，看几个书生都只穿了亵衣，屁股上抹了膏药，身子疼的一个劲抽。 对方露腚，陈方就没让鼎玉跟进来。 看到陈方进来，那几个人挣扎了几下，最终全部继续躺着。 “知道我为何打你们？” “知道知道，大人是为了我们好！” 几个书生赶紧停了哀嚎，不断说着。 “记得，祸从口出，经历一事长些记性。今日我不让你们屁股疼，公主会让你们脖子疼，不对，那里断了，你们也感觉不到疼了！” 几个书生此时都是一头冷汗，都明白大人没有胡说，都是这嘴欠抽。 陈方坐在一个书生旁边，正是说桃红银叶看着让人眼馋的那个书生，陈方从旁边取了一块干净布，覆在手上，一巴掌拍在那书生屁股上，顿时一声豪放的鬼哭神嚎响彻整个医馆。 第237章 羊驼分公母 陈方又使劲攥了那屁股几下，只疼的那书生额头豆大汗珠滚落，屁股上此时敷的膏药中渗出鲜血，一丝丝看的恐怖。 “好了，你们几个好好休息几日，记得，祸从口出！” 陈方起身，扔了那块沾血的布，离开了这边。 几个书生此时都埋了头，这位大人真不能得罪，以后绝对不在任何地方提大人身边的人了。 陈方在外面出了口气，就在坊中寻几位殿下去了，问了知道她们已经去了公主院落，就赶去了那边。 进去时太平正喂了那只羊驼，陈方过去，太平忽然拽了陈方手，拉到那小羊驼旁边。 “陈方，为何这只和我和皇姐的那两只不同？” 原来武媚娘将陛下给的那只羊驼给了自己大女儿，此时安定和太平一人养了一只。三只羊驼此时倒是三位公主养着，也是命好。 “小殿下，哪里不同了？” 陈方揽着太平问她。 “陈方，你看这！” 太平指了那只小羊驼腹下凸起处给陈方看。 “我和皇姐的这块都没凸起！” 陈方郁闷，你们那两只是母的，这只是公的，如何会一样。北汉送来的三只羊驼却是一公两母，大概是为了方便繁衍。 不过这该如何给太平解释，她大几岁就自然懂了，此时却不懂。 “小殿下真是善于观察，小殿下仔细看。却是别的动物也不同的，公马和母马不同，公猪和母猪不同，这人也是不同的，男人和女人也不同。” “你那里也是和这里一样？” 陈方脸红了，郁闷啊，自己的脸皮多厚，却红了。 此时都不知道如何接小殿下的话。 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啊！ 那边高安跑了过来，蹲在了陈方旁边。 “小皇妹，你和陈方说什么呢？” “我问陈方他那里是不是也和这羊驼这里一样！” 高安看了太平指的地方，脸也红了，陈方苦闷，哎，这天没办法继续聊了。 却见高安往自己那边瞅，狠狠掐了她一下，胡乱瞅啥，万一看到，吓了你怎么办？ “小殿下，刚才有没有去那边小山上？” 陈方赶紧转移话题，莫要在这个话题上死磕了。小孩子的注意力可是不难转移。 那里，太平摇头！ “那我让人备了水果点心，我们去山上亭子坐一会如何？” “你给我讲故事！” 太平却还记得陈方对她的承诺呢。 陈方点头，此时脑子里在想，该讲什么呢？三国，红楼，还是水浒？ 貌似这几本自己也不是太熟，那就瞎编吧！ 早有人去准备，这个时节却是没瓜果的，桃花刚败，那些梨花苹果花也差不多。 草莓过些日子才熟，杏李樱桃大概也是如此。 不过皇家自然有皇家的办法，冬日储冰，却是有自己冰窖，将去年水果放在冰窖，可以借助低温极大抑制果实的有氧呼吸。 这样一般水果放置小半年却也不坏，只是口味略差，这就是古代的冷库吧。 此时唐工坊备的就是这种水果，却还是从宫里要来的，陈方但凡可以问宫里要的，就绝不会不要。 点心果脯摆了，自然不能少了瓜子花生。 泡了茶，却特意为太平用麦芽糖冲了一杯白开水。 几人到了山上时，这边已经备好，桃红和鼎玉在这里伺候，陈方开始讲自己改良版的三国。其实就是记不全，瞎编的。 却将四位公主都听的入迷了，都看着陈方，到了下午日斜，两位小殿下才离开，还约了明日继续来听故事。 晚上时义阳却单独找陈方，实在憋不住让陈方继续给她讲后面的。 以陈方的脾性，自然是让义阳以身子换故事，狠狠满足了自己手足之欲。 日子清闲，这几日秦怀道一直在熟悉唐工坊，那几个书生这几日也好了，可以下床，此时是愈发听话了，果真经历了事情，懂事了一些。 孟菲此时指挥他们简直是指挥自己手脚一般。 还是大人有办法，随随便便制服了这几个不听话的货。 也是他们命背，惹了两位公主的大驾，若不是大人解围，怕是此时要被人砍了头颅，哪里可能只屁股挨了板子就了事。 太平和安定果真每日来唐工坊，义阳每日要听陈方第二遍讲的故事，却也听的津津有味。 日子就是这般平静度过，一般来说，生活中其实波澜不多，大都是日复一日的苟且，当然，能苟着也是一种幸福。 像陈方，每日调戏调戏两个丫头，占占义阳便宜，就很开心。有时候也偶尔占占鼎玉便宜，当然，每次都需要万分小心，生怕这位女卫反击。 可陈方就是管不住自己手，总不能真的剁手？ 这一天陈方在院中躺着晒太阳，太阳今日真好，照在身上暖洋洋。桃红给他揉着肩膀，陈方舒服的直哼哼，这日子舒坦，随手揩了桃红的油，开心的笑着。 桃红却靠在陈方身上，这丫头，现在揩了油也知道反击了，反击就是让大人继续揩油。 “站好，想将我压趴下啊！” 桃红站好，继续给陈方揉着肩膀，陈方怎么感觉她手重了些。 那边却见孟菲带了银叶过来，走向陈方。 “孟菲，怎么这时候来找我？” “大人，你要的五百册瑶山玉彩已经全部印好了！” “哦，挺快，都按我的要求包装好了！” “全部线装蓝皮。” 陈方点头站了起来，却看了看孟菲。 “问你一句话，你如实按自己心里想法说！” “大人请问，孟菲回答必出自真心。” “要是我把这印书的好处全部占了会如何？” 孟菲看了陈方，那眼睛一下子有些慌乱了。 桃红银叶却毕竟不太懂，只是看着听着。 “玩笑的，莫往心里去。这朝中势力我不太熟，你草拟一份各地售书的单子，还有原料这块也草拟一份单子，记得，一定不能少了萧家和武家的利益。” 萧家是义阳和高安的娘舅家，武家更是皇后的本家，这些如何也不能少。 “还有，安王府和东宫那边也要顾虑清楚。” “是，孟菲这就去拟！” 第238章 这脑补我喜欢 安王府是李唐宗亲的代表，算是陇西李氏此时最有势力的几个宗亲之一，而且此时户部就是安王府的人掌着，这可是钱粮大事。 至于东宫，呵呵，这可是皇储。 虽然陈方知道李弘短命，可问题这个世界历史早变了，万一李弘命长些呢？万一呢！ 以武媚娘对李弘的喜欢，只要李弘活着，武媚娘肯定是辅助自己这个儿子称帝，而不是自己称帝。 原本历史上武媚娘称帝也是因为李弘早死，其余三子有些不堪大用才称的帝，但凡哪个儿子能有些能力，也不至于盛唐之时出了武周。 后来历史也证明了唐中宗和唐睿宗确实不咋地，甚至差些被女人掌了权，要不是李隆基在太平公主帮助下擒拿了韦氏，怕是李唐又要出一个武周政权。 只要李弘有一丝称帝的可能，东宫这边，陈方如何也不会不考虑。不但要考虑，还要放在首位考虑，要不然试印之时如何选了瑶山玉彩？ 这可是给东宫面子，也算在东宫势力那边刷了一次好感。 那里孟菲听了陈方的话，也是暗赞大人考虑的周全。 长公主母舅家必须考虑，毕竟他可是长公主的驸马。 而且孟菲明白，萧家作为南陈的旧贵族，隋朝和唐初都有本家女儿入宫伴着皇帝，这些年发展，萧家势力可不容小觑。 此时印书的利益让了萧家一些，却是顾了长公主面子，也交好了兰陵萧家，以后唐工坊的利益若是南扩，萧家可是大人最有利的助力。 退一万步讲，即使只顾虑两位公主，陈方也必然会让出一些利益给萧家。 此时娘娘本家也自然要考虑，娘娘此时可是掌着国政，一国之母，真正的母仪天下。 武家却也是太祖太原起兵的从龙旧臣，武家此时出了一位掌着国政的皇后，势力自然不容小觑，而且此时所有的嫡公主，嫡皇子可都要认了武家为娘舅家。 以后太子继位，武家也只会越来越风光。几位皇子公主长大，如何也不可能和武家断了血亲。 结交武家，这部棋却是如何也不会错。 而且此时结交武家，却还有一个优势。那就是武家此时算是被满朝武孤立，因为那些李唐旧臣都不满武媚娘掌着朝政，自然不愿和武家结交，此时大人让了印书的利益给武家，却是最有把握结交武家之时。 雪中送炭总比锦上添花更让人容易记住。 至于安王府和东宫，却是不得不让出一些利益的，毕竟此时唐工坊如何也不可能绕开户部。 而且安王府可不仅仅掌着户部，安王府的势力孟菲却是清楚一些，表面的东西却只是冰山一角，隐藏的实力却让人恐惧。 也是安王一心向着宗族，向着陛下，要不然怕是陛下早防了安王。但凡他不是出身陇西李氏，或者对陛下存了二心，怕是此时早被人宰了肥羊，哪能在长安住的安稳。 孟菲却还知道，安王曾经亲自将安王府掌的一些势力全部报给了陛下，算起来，安王府却完完全全是陛下的人。算是陇西李氏中陛下最信任的一支。 东宫却是简单了，未来皇储算是一种长期投资。只要太子坐了天子位，这种投资就是一本万利。 此时孟菲看着大人，大人简单几句话却全部点了最重要处。 孟菲对陈方一深福！这一福却有了深意。 “是，孟菲这就去拟！大人说的孟菲字字都记清楚了。” “你办事我放心，这个却不太急，不过各方利益必须捋顺搞清楚，我不想为了这个得罪人！” “孟菲明白！” 陈方拍了拍孟菲肩膀，果然孟菲却从不让自己失望。 陈方此时若知道孟菲真正想法，怕是会哀嚎一声，称一声我根本没想那么多，那么深啊！ 萧家就是为了义阳，武家自然为了娘娘，至于安王府却一直是合作的，毕竟李修仪早就和他结识，户部给了唐工坊许多便利。太子那里，陈方就是怕他活的久了，如何也不会得罪的。 孟菲退了，陈方继续晒太阳，桃红继续揉着肩膀。 “大人，宫里可还有一位正妃呢？” “就你机灵！” 陈方抚着桃红裙角，忽然在靠椅上仰了身看她。 “这些年在娘娘身边待着，却也学了一些。” “大人！” “就是不好好练字认字，这几日你当我看不出你练字认字心不在焉么？” 桃红揪着自己辫儿，看了陈方，不敢言语。 陈方却拉了她的手，放在自己掌心，揉了几下，看着她修长白皙手指。 “我也知道你心思，怕字认多了练好了我也让你随着孟菲去学。” 桃红想说什么，被陈方用手指堵了嘴巴。 “别想着糊弄我，你心思我如何猜不透！” “你若真想一直留在我身边，却必须练好字，认识字。多余的话我也不说了，你这脑瓜，真要好好学字，却不难的。” 陈方站起，伸了懒腰，此时向院外走去。 走了几步回头看了桃红。 “记得，你却是我最看重的丫头，比银叶还重一些！这话不可以给银叶说，我还指望她给我洗衣服呢！” 走出院子，却也不再回头，桃红能想明白多少就多少吧！ 他要她飞上枝头，却如何也需要她愿意了。 桃红心思却比银叶深了一些，不过陈方明白，两个丫头在他这里却都是心中有他的。 在外面转了一会，看着几个健妇偷看他，陈方笑了笑，自己就是这么招女人喜欢，没办法。 “大人，怀道这几日一直在坊中空闲，对坊中事物已经了解颇深，大人能让怀道做些具体事情么？” 陈方转身看看躬身的秦怀道，指了指小山那边。秦怀道伴着陈方向那边缓缓走去。 “事情你可以做，官暂时却不方便给你！” “大人是想等和长公主完婚后才最后安排唐工坊的官职？” “你也算明白人，我也就不和你绕弯子。现在在工坊这里做官，我撑死比五监那边高一级，也不过三四品的官职，甚至不能和国子监那些比，你们能有几品？” 第239章 人总要有些心性 秦怀道垂了头，亦步亦趋跟着陈方，在他眼中，眼前人那可是高的不能再高的高人。 这话一说明白，却是理大的顶天。 若大人只做了三四品的唐工坊坊主，那么他们这些工坊的序列官员能有几品，总不能大了大人。 到时候只做了一个五六品的官员，却也和秦怀道之前做的官职差不多。 秦怀道也是有心性的，毕竟他的父亲可是秦琼，那个在大唐声名赫赫的人物，此时的凌烟阁中，还有父亲的画像。 当年的秦王府右三统军，左武卫大将军，上柱国，胡国公，官居一品，何等风光潇洒。 结交的都是当朝最显赫之人，即使是太宗，对父亲也是以礼相待。 而到了自己这边，却都做了什么，丢人啊，堂堂的国公之后，做的居然是五六品的小官。 大唐对他们这些功勋之后，其实一直慷慨，当年也是借着父亲的威望，秦怀道得以在宫中做着千牛备身的官职。 官职不大，却是陛下最近之人，谁再近，也总近不过陛下的近卫，左右千牛卫。 曾经也风光过，也潇洒过，也在长安骑过马，也同那些功勋之后一起谈天说地，指点江山。 而此时的秦怀道，却早已没了当年心性，父亲到底死的早，能给他的荫庇又有多少。 而当年父亲侍奉的先君，此时也早已驾崩，人走茶凉，世道冷暖，大唐不至于亏他们这些为大唐打下硕大江山的功勋后人，却也做的有限。 秦怀道心中明白，其实二圣一直有压着陇西权贵的心思，压着五姓家的心思。自然，心中明白，却也只能装了糊涂。 人这一生，明白难，其实糊涂更难，更何况是明白却装了糊涂？ 他秦怀道这些年也是恪尽职守，可是毕竟只做了一个小官，比起父亲当年，简直是一个笑话。 一个萤火之光，一个皓月之明，如何敢去比较。 这些年来，秦怀道都羞于和以前那帮狐朋狗友，纨绔子弟相见了，远了长安，远了那个功勋后人的特殊圈子。 为何，人总有脸啊！无脸无皮，和畜生何异。 他不甘，可是秦怀道也知道自己的能力，一句话，能力有限啊！可是还不甘，那如何？ 在知道唐工坊在建时，秦怀道就多方打听，他毕竟还是秦琼的后人，不难通过关系打听到这边情况。 沉寂多年的心却乱了，平静湖面起了涟漪，就一发不可收拾。 他要博一次，即使知道自己能力有限，也要像那苍鹰，伸展翅膀，冲击长空，看了看自己到底能冲上几重天。 秦怀道也明白，这恐怕是他这一生最后一博了。 他通过关系，进了吏部草拟的唐工坊官员名册，唐工坊，就是他秦怀道此生的最终舞台。 曲终人散，他到底站在何处？站在何方？ 此时对于秦怀道，能够在唐工坊做到何职，做到何处，却是他不得不关心的。 陈大人也是明白人，没有对他说多余的话。 陈大人一眼看出他的心思，也不直接点明，却是让秦怀道心中感激了一些。 大人的伟岸英明，难怪深得二圣宠信，难怪在这唐工坊中，让众人围着他，如同繁星绕着明月。 “怀道在唐工坊，一切但凭大人差遣。” 陈方拍了拍秦怀道的肩膀，此时已经到了山下，两个人沿着小山石阶往上走，不觉走到山顶。 地势开阔，一览无余，放眼望去，却是唐工坊中一片繁忙，这大唐工坊初建，以后才是它展露峥嵘之时。 陈方望了一会，秦怀道随着他看了一会。陈方背着手，秦怀道躬着身。 对于陈方，他此时毕恭毕敬。 陈方忽然望了他，秦怀道觉得自己心中紧张了一些。 “这唐工坊中，我打算设置守卫，以后由你操演，有没有问题？” “秦怀道谢大人信任，毕竟竭尽全力！” 秦怀道跪地，跪的心甘情愿，跪的诚心诚意。 “嗯，起身吧！我们两人单独处时，不必这繁琐礼节。” 拍打那魁梧身子，陈方点了点头，却向山下走去。 “明天孟菲会安排，今日你还是空闲的！” 陈方说了一句，下山。 下了山，陈方看几个健妇在赶鸭，鸭子扑腾腾跳进池塘，在水中欢快游着。 “秦怀道，你身上毕竟是流的国公之血，希望未看错你！” 那边看到陈方，一个健妇早跑了过来。 “大人！” “哦，有什么事？” “我刚才见孟主管好像在找大人！” “嗯，我知道了，你去忙你的！” “是，大人！” 看着健妇背影，陈方苦闷，当日若知道武媚娘却对这些没任何限制想法，真该要了一批宫女来唐工坊。 罢了，至少这些健妇听话，也有一把子力气，自己想如何差遣都行。 干些粗活重活，却不是那些娇滴滴宫女可比。 哎，想看风景，看自己院中的丫头去。 于是陈方去找了孟菲，却也没什么重要事情，只是一些琐事。 既然来了工坊这边，陈方也就看了那些备好的书籍，一股纸墨香气，堆放一起，摆的整齐。 随手翻开一本，印字清晰工整，间距齐整，却是比手抄的还好一些，手抄毕竟是吏，总免不得失误。 “再散散味道，墨香还是重了些，明日装马车，我去宫中带着！” “孟菲知道了，一会就让人摊开散一阵。” “嗯，以后没重要事，你都自己决定，要知道，除了我，工坊这里你说了算！” 陈方离开，孟菲的眼中微微湿着，大人的这份信任，却是愈发让孟菲感激了。 陈方心中心思，却是要做甩手掌柜，事越少越好，孟菲都做了，他就闲了。 闲着总比忙着好，闲时无事，看看桃红鼎玉做事，也是养眼舒服。躺着让人伺候着，总比站着做事强。 陈方真回了院中，此时桃红躺在椅上嗑瓜子，鼎玉在旁边泡茶喝。 看看，看桃红鼎玉做事是不是舒服？ 看到陈方回来，桃红赶紧让了大人躺的地方，躺下，还有丫头体温余热，微微体香。 第240章 训皇子 桃红磕了瓜子喂陈方，鼎玉早泡了茶双手奉给陈方。 陈方拍拍那臀蛋儿，又是手贱，干嘛老是招惹鼎玉，真是胆子大的顶天。 “鼎玉，给师父耍耍袖中刀看看！” 那边鼎玉起身，自袖口弹出一把薄薄红刃，那刀锋弹出，被鼎玉夹在指尖，刀身单薄，似乎被风吹过，都能发出颤动。 “你这刀有多锋利？” 陈方忽然问，鼎玉去了厨房，取了菜刀，陈方只见那单薄红刃划过菜刀，却是精钢打造的菜刀沿着一条斜线，直接断了，切口反射白光，异常齐整。 陈方心热无比，这也忒锋利了，也难怪那日自己只是稍微碰了碰，就被伤了。 鼎玉玩刀，陈方只见了那把红袖刀在鼎玉身周舞蹈，异常优美，却透着丝丝寒芒。 鼎玉手一抖，那红袖刀飞出，在不远树间飞过，一枚叶子飘飘然落了地上。 陈方看的心切，这可是自己安全的保障，鼎玉却是他最看重的人之一。 此时只想如何将她一直留在身边，只要能留住她，别说让她叫自己师父，自己叫她师父都成。 端茶送水，捶背揉脸，就是陪睡陈方也愿意。 桃红在那边也看的惊叹不已，手放在陈方肩膀，却忘了给大人揉。 “好，我徒儿可真厉害！” 陈方拍了桃红大腿，桃红直接坐在陈方怀中。 “你个丫头，压死我了，最近是不是贪吃，我怎么觉得你重了些！” “没有啊！大人摸我腰身，还是以前一样！” “去去，一边坐着，越来越没规矩了，竟然往我怀里坐，再不管管你，以后晚上还不往我被窝钻！” 拍走丫头，伸了腿，那边鼎玉收了刀，过来给师父捶腿，桃红抱了另一条。陈方将脚搁在二人怀中，仰躺着望天。 这日子，果真是苟着舒服。 第二日，却不能清闲了，早早工坊备了马车，一群健妇从工坊区搬了书装进马车。 陈方叫了义阳，一见面拉着手坐进马车。 “今日陪我一起去宫中转转！” “要不要我陪你去云岚宫和秋月小居坐坐！” “这个...” 陈方的厚脸皮，却也被义阳说的有些哑音。 “对了，德妃不是说了要来教琴，一直却未见？” “郑姐姐还说要来骑马，也未来是不？” 陈方苦闷，却见义阳扑进他怀里，抬头浅笑看他。 “宫里哪里那么好出，规矩多，嫔妃想走出宫门，却是很难！” 陈方叹了口气，却是自己想简单了，也是最近二皇女来，却让陈方忽略了那边，只忙着陪二皇女受罪去了，去寻什么的秦遗迹，竟往荒郊野岭跑。 “陈方，以后隔些日子，我就跟你一起进宫！” 陈方看义阳，却摇头，每次领着媳妇会情人，这像什么话，虽然义阳不在意，陈方又如何不在意。 她愿意帮自己遮着挡着，心意陈方领了，但真要如此做，陈方觉得真对不住义阳了。 “我再想办法，义阳，心中怪过我没有？” 义阳摇头，只将头钻进陈方怀中，陈方抱住她，此时只想这般一直抱着。 马车动了，驶出唐工坊，进了东宫，却要先去太子那边，将印好的书交给太子。 东宫那边，太子却不在，听说被娘娘留了，估计有话说。 东宫这边的太子臣子接了陈方，几个大人亲自去马车搬书，翻了几页，不断交口称赞。 一大堆好话说给陈方，对于这些马屁，陈方自然平静接了。 离了东宫，一辆马车驶回唐工坊，一辆驶去太极宫。 此时娘娘留了太子，却是母子说着贴心话，此时如何也不适合去甘露殿打扰，那也真太没眼力劲了。 进了太极宫，马车车窗的帘子就被陈方揭了，周围宫女走过，陈方看着。如何越来越后悔只给唐工坊要了一批健妇。 看这些宫女，前面好看，后面也好看。高高挽了云鬓，露出修长白皙脖颈，真是好看。 “看什么呢？” “看花看树！” “还看什么？” 陈方转了头，挑了义阳脸蛋儿，看着她的精致面容，吻了唇角。 “还看美人，倾国倾城的美人，让我一见倾心，一见思慕的美人。” “嘴贫！” 陈方趴了窗口看，这一路繁花点点，自是美不胜收。 “先去哪边？” “哪边都不去，去湖边转转！” “你真不去？” 陈方点头，带着老婆做挡箭牌，一次就行了，每次都如此，心何安？真要去见郑才人和德妃，还是自己想办法。 马车驶了临湖殿，陈方赶紧让转向，太平在那边抓壮丁游湖呢，不跑就被抓了。 马车轱辘刚转，就见一个小女孩跑了来，一下子揭了马车车帘，却不是太平是谁。 “陈方，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陈方苦闷，知道你在这里我还来，我是多二？此时看着太平，却只能笑笑，真正心思如何也需要隐藏了。 “我皇姐和皇兄都在船上，你和我大皇姐也一起过去吧！” 陈方苦闷，却不得不下车，流年不利，怎么就想着带义阳来湖边的。 本来想的也是游湖，奈何想的却只是和义阳一起，游一会还要去见了娘娘的。 现在好，一大帮电灯泡，郁闷啊！苦逼啊！ 陈方刚下了马车，就见太平张开双臂，心中更郁闷。真是让自己抱上瘾了，见了自己就张手让抱。 义阳看了看他，却猜出一些他的心思。太平越长越大，确是越来越沉了，一般父皇和娘娘抱她，也就抱一会的。 此时陈方苦闷表情，一看就是太平要赖在他怀中不下来。 “皇妹，大皇姐抱你吧！” 义阳帮陈方解围。 “好啊！大皇姐抱太平！” 陈方一把抱起太平，抢在了义阳前面。 抱太平有多累，整晚胳膊困睡不好觉的经历陈方还历历在目。 此时如何能让自己老婆受这苦，老婆娶来就是疼的。 抱起太平，陈方就往湖边走。 此时近了，果真看到安定和三位皇子也在那边船上。 安定殿下和三位皇子相对站着，似乎在训着三人。 第241章 偷看嫔妃洗澡 这倒好，武媚娘找了李弘去甘露殿训话。安定更厉害，其余三个皇子都在这里挨训。 果真是越来越像武媚娘了，亲女儿，不需要鉴定。 陈方近了，却见安定拧了李旦耳朵，拧的李旦直哎呦。 “皇姐皇姐，快松开，耳朵要拧掉了！” “现在知道疼了，那我问你，以后还敢不敢？” “不敢了，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安定松了李旦，转头看见了陈方，理了理自己衣服，秒变了淑女。 “大皇姐也来了！” “嗯，都在这里呢？” “是啊，今日天色好，就在这边聚聚。” 安定说着，将义阳和陈方让进船中。 此时这条画舫中，倒是聚了三位公主三位皇子外加一位既定的大唐驸马。 船工开了船，船缓缓划入水中。 安定给义阳陈方让了坐，三位皇子要坐时，安定瞪了一眼，三个小皇子都乖乖站了一边，排排站，好整齐。 陈方看了看他们三个，心中一阵苦笑，这武媚娘的一众儿女，果真是皇子怕公主，这也算历史中一段奇葩。 也不知道这三位皇子到底做了什么，让安定如此训，此时也没一位皇子敢吭声，只偷眼看了皇姐，一个比一个乖。 “都给我乖乖站好，好好悔过。尤其李贤和李显，你们犯错，还要拉了小皇第也去，他才多大！” 三个小皇子都垂了头，此时一个比一个乖顺。 到底如何了，安定生这么大脾气，打碎花瓶了，在宫中胡闹了，好像都不至于。 这几位皇子都还小，总不至于做出什么太出格的事。 陈方看了看安定，估计是三公主小题大做了，反正是训弟弟，找个油头尽情发挥就是。 陈方倒是记得那句话，打弟弟要趁早，要不然过几年打不过了。 “皇妹，到底怎么了？” 此时义阳倒问了一句，安定看了看义阳，又看了看陈方，也罢了，都是一家人，也没什么不可以说的。家丑不外扬，可是面前都是自家人，陈方此时也算自家人了，毕竟马上就要做驸马了。 “他们三个偷偷跑去沐华宫看嫔妃洗澡！” “卧槽！” 陈方实在没忍住，说了一句，惹得几位公主皇子都看向他。 陈方尴尬笑笑，倒是看了三位小皇子一眼。 果真是李家的种，有你们父皇的英姿，你们先祖的神武。这么小偷看宫女还嫌不够，竟然跑去沐华宫偷看嫔妃洗澡去了。 真是我辈男儿的典范啊！陈方倒也想去，奈何真没这个胆子，唯一去过一次，却还是去伺候娘娘。 当时倒是看了娘娘，奈何娘娘洗澡时还穿了衣服。 看这哥三多威猛，直接偷跑进沐华宫去了。 想一想这哥三后来做的事，陈方却也理解。 这哥三最出名的却还是中宗李显，陈方到现在还记得史书中记着的中宗一句话。 “我以天下给韦玄贞，也无不可，难道还吝惜一侍中吗？” 这句话当时是说给宰相裴炎听的，原因是中宗宠信韦氏，要重用韦氏一族，当时身为侍中的裴炎就去劝说中宗，这句话就是中宗对裴炎说的。 在唐时，侍中就是宰相职，一般也记做宰相。 裴炎劝不得中宗，就将这句话告诉了武媚娘，中宗直接就被废了。 正应了那句话，爱江山更爱美人。 后来中宗二次登基，又重用韦氏，要不是李隆基在太平公主帮助下剿灭了韦氏一族，李唐又要出第二个武媚娘。这就是中宗时最著名的韦氏之乱。 这哥三能跑去沐华宫，陈方倒也不难想象。果真小时候就有一颗爱美之心呀！ “殿下也不要动怒了，三位殿下却都小，不太懂事！” 陈方劝了一句，安定叹了口气，看了看那三位小殿下，此时三人看了看陈方，都暗自给陈方一个感激的眼神。 “李贤和李显已经不是第一次偷跑去了，这次还带了小皇第，我能不生气！” 陈方真想给这哥三点赞，偷看嫔妃洗澡，竟然被安定抓了最少两次，有种啊！果真是李家的人。 你们父皇的嫔妃都敢偷看，厉害了！ “殿下息怒，息怒，他们都还小，都还小！以后大了就懂事了。” 哥三此时都盯着陈方，那个感激啊！ “皇姐，我们保证以后不敢了！” “对，这是最后一次！” “皇姐，其实我们什么也没看到，当时德妃和李修仪已经穿好衣服出来了！” 陈方站起，就去找棍子，没找到，直接问船工要了一个木浆拿了来。 “殿下，刚才陈方不该劝的。三位殿下这么小就敢跑去沐华宫偷看，再长几年却还了得！这一定要好好教训！” 安定看了陈方，不是刚刚还劝自己不要生气，说三位小皇子还小不懂事的，此时怎么让自己好好教训，还拿了家伙，这是让自己用这木浆打三个弟弟么？ 画舫中传来一阵哀嚎声，吓的湖面几只飞过的水鸟展了翅膀，飞的更高了。 午时过了，画舫靠了岸，三个小皇子都怒目看着陈方，陈方走过他们面前，看了看三人。 小时候就不学好，长大还了得。 此时带了义阳离开，当走出几位小公主小皇子视线时，义阳实在憋不住，一下子笑弯了腰，扶着陈方只喊肚子疼。 此时甘露殿中，武媚娘看了看已经熟睡的李弘，轻轻理了理他的发丝，将他抱在怀中，看着李弘睡熟，武媚娘的眉头舒展了许多。 “娘娘，一会就要用了午膳，要不要让尚食局多备一些。” 春晓走来，小声说着，怕吵了睡熟的太子。 “嗯，今日太子也在这边吃，记得清淡一些。这几日处理政事，弘儿也累了，刚才说了几句话，没想却睡着了。” “娘娘，要不要扶太子去床榻睡？” “不了，我就抱着他睡一会，莫要吵醒了他。” “是！” 春晓退了，跑去尚食局去交待。 武媚娘看着李弘，有些心疼自己这个儿子，看累的，政事不好处理，弘儿初学，却是累了些。 此时看着儿子，却是好久没这般抱着他了，看着那张和陛下相近的脸庞，太子却是最像陛下的。 第242章 一起用膳 武媚娘看着李弘，想抚着那张脸庞，却又怕弄醒了他，就那么一直看着。 真是和陛下年轻时一摸一样呢！ 外面清宫女缓步走了进来，看了看娘娘，再看了看她怀中的太子。 “娘娘，陈方带了义阳殿下过来了，现在让进么？” 武媚娘轻点头，清宫女退下，过了会陈方拉了义阳进来，本来还想山呼千岁，却见武媚娘无名指凑近唇边，指了指怀中的李弘。 陈方和义阳赶紧禁声，那边武媚娘指了位置，两人小心坐下。 “他太累了，让睡会！” “娘娘，太子最近一直是这么累么？” 义阳那边轻声问。 武媚娘点了点头，眼中难得露出一丝惆怅和无奈。处理政事这么久了，有些情绪早已渐渐隐没在她的世界，怕也就是见了自己儿子如此，才会显露这些情绪。 此时太子李弘忽然扭了扭脖子，然后渐渐睁开了双眼。 “母后，弘儿睡着了！” 李弘挣扎了几下，从母后怀中坐起。 “嗯，以后要注意休息，母后不是说过，政事要紧，你的身子更要紧！” “是，弘儿谨记母后教诲。” 此时李弘坐起，才见了陈方和义阳。 “皇姐和驸马也来了！” “陈方见过太子殿下！” 那边李弘此时竟然坐在陈方的旁边，一下子握了陈方的手。 陈方真想一脚踢开太子，真特么是亲父子，怎么都爱占自己便宜。 奈何不敢踢啊！这大腿一条比一条粗，没有一条是自己惹得起的。 “春晓！” “娘娘有什么吩咐？” “你再去一趟尚食局，今日义阳和陈方也在甘露殿用膳！” 那里春晓退了，陈方看了看武媚娘，今日自己也在这里用膳，和武媚娘一起？ 不觉此时看了看头顶，这甘露殿的殿顶好高啊！ 去年那个娘娘身边默默伺候的自己，有一天却也能光明正大和娘娘一起坐着吃饭了。 想一想，却是感慨万千。 武媚娘此时和义阳坐近了一些，两个宫中女子说着话，这边陈方被李弘拉着，李弘和他说话，陈方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着。 感觉李弘抚着他的手，陈方真想给太子屁股来两脚。回去一定要好好洗洗手，然后再在义阳身上偷些香。 “对了，陈方，我却忘了问了，今日和义阳进宫，是不是还有事情？” “回娘娘的话，本来我们是带了印好的书去东宫送书，然后准备来太极宫觐见娘娘的。知道太子在娘娘这边，没敢过来惊扰，所以午时才过来。” “哦，瑶山玉彩印好了？” “五百册，现在全部在东宫，现在东宫的臣子应该在校验中。” “五百册，这么快？” 这一声问却是武媚娘和李弘一起发出的，也不由他们不如此，大唐之前书籍全部是抄录，吏抄书能有多块，而且一名吏一次却也只能抄一本而已。 陈方将瑶山玉彩才要去了多长时间，此时却给东宫送了五百册。这么短的时间，莫说五百册，就算是几十册，怕也要累翻东宫的一干吏。 此时这印书的好处如此直观展现在武媚娘和太子面前，武媚娘自然已经是心中大悦，太子抚着陈方的手更用力几分，只往自己怀中拉。 陈方苦闷，你的一马平川，就不要让我手放在那里了。 “来人，去东宫取两本瑶山玉彩过来！” 此时武媚娘已经吩咐，自有宫女赶紧赶往东宫。 此时武媚娘神采都精彩了几分，陈方只看了一眼，却是被娘娘此时容颜气色深深震撼。 莫多看娘娘，不然下面要造反了。 看了李弘拉进怀中的自己的手，陈方愈发苦闷，武媚娘，你也拉了我的手放怀中多好。 偏偏事不随人愿，一会宫女跑的气踹，进了大殿跪着将两本书奉上，武媚娘招了手，宫女赶紧起身将书册递了上去。 武媚娘接过，给了一本太子，此时李弘才松了陈方手。 陈方此时赶紧距离太子远了些，真怕了李家这对父子，都特么有玻璃潜质，都喜欢摸自己，尤其李治，摸手也罢了，还摸大腿，晚上睡一起对自己更是各种抚摸，差点都摸到那处。 武媚娘和李弘此时心思却全部在手中书上，武媚娘看了几页，连说了三声好，陈方看她惊喜颜色，此时却看的呆了。 那边尚食局的午膳已经备好，武媚娘让呈上来，手却一直未离了书卷，看的仔细，义阳看了看陈方，看他盯着娘娘，踩了他的脚。 “娘娘，先用膳吧！” 陈方轻声说了一句，却见武媚娘才轻轻放下书卷，看了陈方，一抹笑容，当真倾国倾城，那笑容却差点让陈方心都化了。 心里只叹了一句，果真还是娘娘厉害漂亮。 李弘也放了书本，此时尚食局的饭食一一呈上，今日武媚娘要的清淡，所以主要是素菜。 都是新鲜清淡的菜品，有一道蒸鱼，一道栗子鸡块，却已经是唯二两道荤菜。 武媚娘挥了挥手，让伺候的宫女太监退了，今日却特殊，她只想和太子以及陈方夫妇一起吃些，不想别人伺候。 武媚娘动筷，此时其余三人才敢动筷，陈方正要去夹那边一道青绿菜蔬，李弘却早已夹了一块蒸鱼放在陈方碟中。 我需要你夹么？你这混了自己口水的筷子夹了，我如何吃？ 一下子迟疑，那边武媚娘却也给义阳陈方各夹了一块鸡块。 陈方赶紧咬了一口，看看，娘娘这筷子夹的，多美味。 一顿饭菜，李弘一个劲给陈方夹，武媚娘偶尔夹两块，陈方一个劲给义阳夹。 吃的肚饱，那边宫女撤去杯盘狼藉，武媚娘却又在看书，陈方义阳见了自然不敢打扰，李弘也抱了书在啃。 “弘儿，将此书送去你父皇那里一本，朝中大臣，各个王府勋贵府中，也都送了！” “母后，儿臣也正有这想法，本来还担心书不够，这一下子却多了许多，多亏了驸马！” “他两还未完婚呢！” 武媚娘笑着说了一句，李弘也知道两人未完婚，却还是忍不住喊陈方驸马。 第243章 眼馋，嘴馋 叫驸马，感觉更亲近一些，毕竟驸马可是自己皇姐的夫君，民间那就是自己姐夫了，算作一家人。 其实历朝历代驸马却还有一层意思，这还要从始皇帝说起。 当年始皇帝爱出游巡天下，可是天下初定，毕竟六国余孽颇多，天下要害他的人不少。 所以每次出巡，除了陛下坐的马车却还设置许多一般样式的马车，上面也置假人，这样别人就不知道始皇帝坐在哪辆。 当年张良找大力士在博浪沙阻击始皇，就是用石椎砸了副车。 以后皇帝招了帝婿，也称驸马都尉，驸马同副马，也就有了副车之意。时间长了，也就简称驸马。 有一层隐藏意思，就是毕竟不是天家之人，为陛下挡了血光之灾，死了也就死了。 而初唐时，其实对公主婚姻限制不严，驸马死了公主还能再嫁，所以驸马也不是特别被天家看重。原本历史中，太平公主就再嫁了。 不过陈方却极特别，无论陛下娘娘，却看他看的比公主还重。李弘这里自然也极为看重陈方，良师益友，自己股肱。 “母后，那弘儿这就回东宫去了，父皇那边，今晚我就送到！” “嗯，去吧！” 太子退了，武媚娘牵了义阳的手。 “一会去沐华宫陪我沐浴！陈方，一会你在宫中自便就是，等了义阳再一起回唐工坊！” “陈方一切听娘娘的！” 武媚娘拉了义阳离开，陈方却寻思，自己要不要也学那几个小皇子去沐华宫偷看。 想了一想，自己真没那个胆量，哎，果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长大了就知道怕了。 一个人却也无聊，武媚娘和自己媳妇一起洗澡，还不知道要洗到何时。 陈方就去尚食局，表面看看这些久不见的小厨娘，其实就是眼馋，想去揩油。 摸着熟悉脸庞，这手中的感觉算是回来了。 下午日斜，估摸武媚娘和老婆应该快回来了，陈方又回了甘露殿，春晓泡了茶，在一旁伺候，陈方看了看她，摆手让她出去。 又不是银叶桃红，陈方又不能指挥着让揉脚捶腿，更不方便揩油，待在这边干嘛。 当花瓶么，似乎也好看，不过终比不得自己的银叶桃红。 那里武媚娘牵了义阳手回来，陈方赶紧迎着，此时看了看出浴的美人，虽然隔着衣衫，却也美的心醉。 武媚娘坐下，本以为此时可以拉了义阳离开，在马车中做些坏事，谁知道武媚娘却不松义阳的手，只在那边说话。 又是衣服首饰珠宝之类，陈方差点没听的睡着。 之所以没睡着，其实还是义阳看他眨眼皮，给他脚背来了一下。 这真是踩自己踩出习惯了，回去路上肯定要好好惩罚一番才行。 “义阳，看看我这边皮肤，怎么老觉得松了一些！” 义阳凑近去看，然后看了看娘娘。 “娘娘，您这皮肤别人看，如何也只是双十年华女子的皮肤，如何会松了？” 义阳看陈方，陈方明白她意思。 “对对，殿下说的没错，娘娘皮肤却是我见过最好的！比那最贵重的南海珍珠还好，比最好的苏杭绸缎还柔滑。” 义阳瞪了陈方，你摸过，敢这么说？ 陈方看她神色，这还真摸过，还不止一次。 其实娘娘皮肤却比义阳还胜一筹，也不知道是如何保养，毕竟李弘已经能初步处理政事了，娘娘毕竟也过了三十，虎狼之年的女子了，而义阳却是女子最繁盛的时节，竟也是这般毫无波澜的被比下去。 当然，陈方更喜欢义阳，没办法，他就喜欢义阳这个类型，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我喜欢大号没错吧？ “来，坐我这边！” 陈方赶紧坐了过去，武媚娘却拉了陈方和义阳的手，拉在一起。让他两手牵着。 “最喜欢和你们两一起说话了，以后多来宫中陪陪我！” “娘娘闲暇时也去唐工坊转转，那里虽然比不得宫中，却也开阔，能让人心思通畅许多。” 武媚娘点头，松了两人的手，却看了看外面。 “娘娘，刚才娘娘说了皮肤有些松了，陈方斗胆敢进献一道菜品，却对皮肤最有好处！” “哦，快说！” “是，不过陈方说出来之前，还望娘娘先答应陈方，一会不要怪罪。” “你这说的什么话，你进献菜品，我如何会怪罪，罢了，我答应你了。说！” 此时武媚娘和义阳都望着陈方，其实两人心中却也奇怪，陈方为何未说之前先要娘娘应了一会不要怪罪。 难道这菜品有问题？ 陈方却明白这菜品绝无问题，奈何却是这宫中有些禁忌罢了。 “娘娘，这道菜要用到猪脚！” 此时武媚娘和义阳都恍然，难怪陈方刚才那般说。 “你这心思，倒是严谨，明日我去唐工坊，你做出来我尝尝！” “是！陈方遵命。” 乌鹊已归巢，天边月色渐渐明了，繁星映着天幕，将这大唐的天空烘托的极高。 没有雾霾，没有尘埃，没有喧嚣，没有夜空下繁盛的城市灯火，果真这星空更美许多。 陈方拉了义阳，却在进了工坊时就下了马车，借着宫灯光芒散步，揽了义阳腰肢，揽的紧。 义阳挣扎了下，挣不开，就由着他了。 瞪了陈方一眼，其实心中却挺心喜的。毕竟是自己心仪男子，如何会真抗拒他搂着自己。 “那菜品真对皮肤有好处？” 义阳轻声问了陈方。 “你以为我敢欺骗娘娘？” 陈方刮那琼鼻，这问的什么话。 “也是！那以后我也要吃！” “嘴馋！” 陈方逗她，却见义阳靠了他的肩头。 “皮肤好了，最得利的却还是你！” “也是，你这皮肤却是要我摸的。” “陈方，你说今日我和娘娘去沐华宫，你有没有和我那几个小皇第一般的心思？” 陈方轻咳几声，见了义阳笑他。那般心思自然有，不过也就是心思，真不敢和几位皇子一般那般。 却见义阳此时抬了头，静静看着陈方。 “以后夸娘娘，也要谨慎，你今日不该说娘娘皮肤比最好的苏杭绸缎还柔滑。这般说却是抚过，难道你摸过娘娘肌肤不成！” 第244章 猪脚宴（上） 陈方咳得更厉害了些，自己这未来媳妇却心细，此时抱紧义阳，吻了唇角，先避过这话头。 他如何也不会对义阳说起自己和武媚娘的事，事关体大，这可是关乎娘娘的大事。义阳自己虽然信任，却终究不可能事事都向义阳言明。 也许以后真会对义阳说了，奈何却不是此时。 每个人总有自己的秘密，对于陈方，和武媚娘的真正关系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换句话说，义阳此时知道了，对她对自己，对武媚娘却也无任何好处。 “我的心思你都明了，要不现在你脱了给我看，我就当去沐华宫偷看了！” “无赖货，去睡了！” 义阳挣脱陈方，向自己住处大步走。 “再忍几日，也快月底了！到时候你想如何我都应你！” “你也忍几日！” 唐工坊中一声惨嚎。 回了自己院子，银叶给陈方揉着腰间一片赤红处。 “大人，你这里到底怎么了？这么红？” “被虫儿咬了，这虫儿有毒！” “哦！” 陈方趴着，银叶轻轻揉，陈方心思不在这里，四仰八叉竟是睡了。 银叶看他睡了，停了手，这虫儿倒是真毒，不过大人这皮肤也是极好，快和自己一般了。 银叶特意撩起衣服和大人比了比，真还差不多。 放下衣服，银叶悄悄走了。 睡了好觉，第二日就要忙了，一大早赶去坊中食堂，安排几个健妇处理从宫中刚刚带回的猪脚。 这些猪脚是为武媚娘准备，都是太阳未升之时杀的猪剁的，保证绝对的新鲜和天然。 陈方看几个健妇卖力处理，然后瞅了瞅那猪脚，这就是所谓跺脚了。 “猪脚上面的毛一定要去干净，今日若是有一只猪脚处理不好，你们就都给我减肥。” 陈方说了一句，众健妇都看了他，此时下手更勤快许多。减肥，那不就是要挨饿。 这唐工坊中，自然大人说如何就如何。 今日这猪脚是为娘娘准备，如何也不能有任何马虎。 既然专为娘娘准备，却也不可能一道菜就罢了。 陈方备了几道，红烧，花生闷，黄豆闷，还有猪脚做主料煲汤。 猪脚要处理干净，那些辅料自然也要精挑细选，保证每粒大豆和花生都是饱满圆滑，润如珠玉。 一会义阳也带了高安前来，又是一阵吩咐。 今日娘娘来唐工坊用膳，如何谨慎都不为过。 陈方看了义阳在烟火气息中，拉了她。 “这里有我，你和高安去外面转转，顺便让人看着，娘娘何时进工坊之中。” 义阳点头，拉了高安去忙，陈方看看她背影，如何也不想自己媳妇在这烟火气息重的厨房一直待着。 厨房已经开火，随着一道道菜品散发热香，整个厨房都是抽气声。 这却还是陈方第一次在唐工坊的厨房忙碌，果真和坊中传的一般，大人的厨艺最是精湛。 一向被宫中视为下贱肉类的猪肉，还是猪脚，竟然被大人做的如此好闻。 陈方听吸气声，这些健妇莫不都当自己是抽油烟机。 一会桃红急急跑了来，陈方见了，知晓是娘娘已经来了工坊，来的竟然如此早。 “大人，娘娘带了静妃和德妃，现在已经进了工坊，两位殿下正在迎着。” 陈方看了看还未炒完的菜品，一边忙一边看了看外面天色，真是来的有些早了，这还不到正午。 “大人，一会安排在哪边用膳？” “小山凉亭，这边如何也不能让三位娘娘坐在这。我和义阳院落却狭窄了些！” “桃红，去找了银叶，今日她也和你一起帮忙，还有鼎玉！还有，将两位殿下的五名侍女全部叫了。” 一会要端菜，健妇如何也不合适，可怜这工坊中一直未进来多少宫女，也就银叶桃红，鼎玉凑数，若不是两位殿下都有宫女伺候，这今日端菜都是难题。 为何两位公主只有五名侍女，自然是因为要伺候陈方沐身那名侍女此时已经去了宫中随女官学些东西，不在坊中。 “嗯，我这就去找。” 陈方没想到武媚娘带了两位正妃都来了，幸亏准备的充足。 一会银叶和桃红都来了，鼎玉也来了，身后一帮宫女，这些可都是货真价实的宫女，不是健妇，一个个身材自是完美。 “大人，都准备妥当，两位殿下正陪着三位娘娘在荷塘那边转着。” “吁！” 陈方吐了一口浊气，此时厨房这边也准备完了，一道道菜品盛进专门从宫中带的贡品瓷器中，一队婀娜宫女已经端了，向坊中小山那边行去。 “这真要向宫中再要宫女了，碰到这种事情，将整个工坊全部宫女都搜刮了，却才堪堪够用，以后若是举办一个大点的招待宴席，我如何办？” 陈方看了一干宫女背影，这可真的已经是全部坊中宫女了，连银叶都从孟菲那叫来，鼎玉都去凑数了。 下次再来，难道要自己女装去端菜不成？ 此时小山这边，义阳已经领了三位娘娘登山。 “皇后娘娘，累么？” 此时却是三位娘娘，所以称呼时却要全称。 “无碍，倒是走动几下，心情好了许多，这工坊中确实宽阔，让人身心舒畅。” “姐姐说的极是，只是我们不能随意出宫，却不能常来，前些日子我还应了义阳教她琴呢，却离不得宫！” “哦！妹妹不早说？” “姐姐成日都忙，妹妹怎么敢用这些事麻烦姐姐！” 德妃扶了武媚娘，缓缓走。 “这大唐工坊也是皇家产业，也算太极宫和大明宫的延伸，今日回去以后，我会通知监门卫，以后嫔妃宫娥也能出宫进这工坊中！只需登记就成。” 义阳看了看武媚娘，这本来让她和陈方觉得棘手的事情，倒这般被德妃三两句解决了。 如娘娘说，以后宫中宫娥嫔妃却是可以出宫进工坊中了。那不仅仅德妃可以来教琴，郑姐姐却也可以来跑马了。 倒是便宜了他，怕是到时候要我们几个一起伺候他。无赖货，流氓，最坏就是他了。 第245章 猪脚宴（下） 义阳心想着，想到陈方的无赖和无耻，估计什么事他都做的出来了。 怕是到时候还要真学那几位小皇第看她们沐浴，坏透了，小皇第还是偷看，他却要光明正大的看。 陈方此时却不可能听到几个女子说的话语，更不可能知道义阳心中所思，只在小山上等候迎着。 若是知道义阳所思，陈方一定抱了她夸一句，老婆真懂我。 一会两位殿下和三位娘娘来了，陈方赶紧迎了进去。 这凉亭是这工坊小山最高处，此时视野极为开阔，武媚娘绕着凉亭转了一圈，点了点头。 对于这边的风景和视野，武媚娘是极为满意的，比起太极宫，这里确实少了一些精致和精细，但却多了一些太极宫却没有的粗犷之美。 有时候精致的东西看多了，更想看看那些更天然，更纯粹的东西。 那里义阳扶着武媚娘坐下，两位正妃娘娘和高安殿下也坐了下来。 陈方吩咐一众宫女上菜，武媚娘看了看新上的菜品，碗碟打开时，却是一股浓香。 “两位姊妹，看出这是什么做的了没？” 静妃看了看，摇了摇头，德妃浅笑，看了武媚娘。 “姐姐快说，虽不知道什么做的，却极香，想来一定美味，我却是嘴馋了！” 两位正妃却都出身五姓家，对于猪肉却也是陌生的。后世有一句俗语，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在这个时代，两位正妃却是未吃过猪肉，也确实未见过猪跑，那肮脏牲畜，如何会让五姓女见了。 只是听过猪之名，知道是肮脏下贱畜生罢了。 “陈方，过来，你也坐下！” 武媚娘向陈方招手，那里德妃拍了拍自己旁边一个空位，陈方小心坐了。 以前需要小心伺候的人，此时却要经常坐一起吃饭了，以后怕是也会经常一起吃饭的。 “陈方，你来说说，这几个菜的主料是什么！” “猪脚！” 陈方倒没吊两位娘娘胃口的心思，你是一口气报了出来。 这两个字出口，就见了静妃和德妃微微张了嘴巴，却惊讶望了眼前菜品，又望了陈方。 “这猪脚竟然这么香，以前只听过这肉土腥！却是难吃的很。” 静妃难得说了一句，看着陈方，又细细闻了闻这一桌菜香。 “姐姐，这真是猪脚做的？” 德妃轻启朱唇，却问了娘娘，那里武媚娘轻点头。 “那今日妹妹却一定要细细品品，看看未来的驸马是如何化腐朽为神奇的！” 那里武媚娘轻轻夹了一块红烧猪脚，在口中轻咬了一口，只觉得香滑可口，不油不腻，却是好吃。 这却是武媚娘第一次吃了猪肉，之前以她的出身，却是不适宜吃猪肉的。 毕竟武家也是名门，随了太祖从龙的功臣，这大唐的新贵，如何也不可能吃过猪肉。 此时咬了一口，却吃了里面猪蹄筋，却觉比猪皮更是美味一些。 见了娘娘连咬了两口，静妃和德妃也动了筷子，咬一口，却是美味的极。 之前一直听猪肉不好，此时却只觉得是难得美味，不觉多吃了几口。 “你们几个也动筷！” 武媚娘却叫了一声义阳高安和陈方三人，这里坐的，三人却是晚辈。所以三位娘娘动筷，他们却未动。 这就是礼仪规矩，中国人的规矩，最是体现在生活中的方方面面。 义阳和高安还没动筷，就见了陈方给她们夹了猪脚放面前空碟中。 咬一口，唇齿留香。 “陈方，我倒是第一次吃这猪肉，这些年宫中不让猪肉入席，怕是错了。” “姐姐，我估计不让猪肉入席，却也不错，我想这猪肉也就他做的会如此好吃！” 几位娘娘却都夸了陈方，义阳看了看陈方，果然到那边都是如此受宠的。看三位娘娘夸的，怕是快将他夸的轻了飘了。 一顿宴席，却是吃的杯盘都空了，武媚娘今日来其实本来未抱多大希望，毕竟猪肉之名在宫中却不好。 若不是陈方所做，她估计都不肯尝试，今日带了静妃德妃，却也有些别的意思，却不想，这猪脚一下子却征服了她的味蕾。 果真陈方却从不让她失望的，他却还记得陈方说这猪脚对皮肤极好。 看来以后要多来这唐工坊了，也让陈方多为她做几次。 吃完，自有桃红带了一行宫女来撤了杯盏，又放了一些小食点心，倒了茶水。 风微凉，在这山顶却也不闷热。 周围桃枝早已绿色满枝，偶尔夹杂毛茸茸桃儿，义阳轻捶着武媚娘肩背，那边陈方退了，几个女子在这边说话，他却不方便一直待在这里。 “义阳最是好福气！” “可不是！我都羡慕的紧！” 那里静妃德妃夸着，却夸的有些口无遮拦。这里都是嫔妃公主，却也不需要太多规矩。 义阳浅笑，武媚娘拍了拍她的手掌。 “好了，别伺候我了，也坐下，马上月末了，你也快和陈方大婚，说说，最近什么可都准备妥当了，若是有未准备好的，宫中都给你备好！” “就是，缺了什么只管对我们说，公主大婚，如何也不能让人觉得寒酸了。” “义阳，你母妃却不在宫中，这有事绝不能瞒了我们。” ... 陈方下山，左手一式太极拳，右手一剑刺身前... 串词了！ 回头看了看山上，也不知道几位娘娘和两位殿下在说什么。 陈方也没去细想，回了自己住处，桃红和鼎玉就在院中，比他回的早了会。 “大人，一个猪脚都没留下！” 桃红见了陈方进院子，就拉了陈方胳膊，有些委屈的说着。 “小馋猫！” 刮她鼻子，陈方笑骂一句。 “以后我给你们几个专门做！” “大人最好！” “夸我一句就想打发了我！” “桃红给大人捶腿揉肩！” “今日不忙，一会怕是娘娘还会来这边，你知道如何做！” 桃红点头，武媚娘和陈方关系她自然清楚，一会娘娘要来，她就想办法带了鼎玉姐姐离开。 午后，武媚娘却真来了，清宫女随着，桃红赶紧想办法带了鼎玉离开院子，清宫女站在院子大门。 第246章 送了娘娘，来了皇上 晚上时，陈方四仰八叉躺在床上，连手指头都懒得动。 简直是全身每一个细胞此时都是疲惫的，还是疲惫不堪。 “娘娘简直就是妖精，将人吸干榨干了。为何比上次还厉害，这次自己可是很注意补了，最近吃的大补之物可不少。” 此时陈方回想，这次娘娘却放的更开些了。 细细回忆，陈方却发觉，和娘娘一起，娘娘是越来越迁就着他，奈何自己却每次都被榨的更干。 桃红银叶此时进来，要伺候，陈方摆摆手，此时简单摆手都觉得累的不行。 桃红轻笑嫣然，陈方见了，等本大人身体恢复一些，一定要狠狠惩罚你。至于现在，想惩罚奈何浑身没劲。 晚上累的早早睡了，睡到半夜起夜，还觉得腿软的走不动路。 撒尿时看了一下，弱风垂柳啊！ 第二天白天，却早早有一个小太监来了唐工坊，只说要见陈方，陈方见了那个小太监，差点想将他踢滚。 陛下的人，以前去大明宫却见过。 “有什么事？公公！” “大人，陛下让我来这边找您，现在陛下正在大明宫侯着！” 陈方跪在地上，仰天长叹，这日子没办法过了，娘娘昨日才刚过来，陛下今日又要请自己。 穿戴整齐，陈方还觉得腿有点软，随了小太监离开，赶紧坐了马车上，今日走路却是不适宜走路。 马车进了大明宫时，那里监门卫望了望马车，直接放了行，这次真特么干脆，不刷脸了，唐工坊的马车都可以直接进大明宫了。 路上陈方忐忑，陛下要见他，却是为了瑶山玉彩，为了印书之事，可关健陈方怕啊！ 上次被陛下留下来陪寝的日子。简直像是一场噩梦。 陈方后来还几次梦到陛下忽然宣自己。然后，然后走了自己... 陈方不敢想那梦境，此时一想只觉得自己屁股难受。 你妹，脏唐烂汉，陛下莫不要真喜欢同类，和那眼红兔子般。 距离陛下寝殿越来越近，陈方越来越忐忑，当马车停了，陈方下车时，差点一个趔趄趴地上。 幸亏旁边一个宫女扶着，若不然此时陈方就真的脸着地了。 刚进了大殿，还没跪下，一个微臣的微刚喊出来，就被陛下抓了手臂。 “你们都退下！” 陛下的第一句话，陈方狠命夹了夹腿。 看到众人退的一干二净，李治拉了陈方，坐在榻边，他这边床榻却低点，为了李治专门做的。 李治紧紧拉着陈方手，和陈方挨得极近，陈方很想给龙臀来几下，奈何不敢啊！ “这几日我真是想你啊！” 李治拍着陈方手，第一句话就让陈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陛下，陈方这几日也思着陛下！奈何工坊那边忙碌，却不能每日来陪陛下一会，甚是难受啊！” 陈方说出了自己最特么不想说的话，什么叫话不由心，这就是典型了。 他是恨不得离陛下越远越好啊，只是陛下亲自派人去叫，如何也不敢不来。 抗旨不尊，这不是一顶帽子，这是一座大山啊！压谁谁死啊！ “朕也知道你忙，哎！” 李治叹了口气，抚着陈方的手，陈方看李治抚自己手的样子，欲哭无泪，而李治却是欲罢还休啊！ “陛下，今日让微臣来这里，不知道是不是有事情？” 陈方小心问，打算直入正题，完事赶紧闪人。 “嗯，昨日看了瑶山玉彩，朕第一个惊叹太子能编出这等好书，后面全惊叹了这活字印刷之术了。” “陛下若是有时间，陈方带陛下亲自去看看这活字印书的全过程。” 李治忽然眼睛闪了光芒。 “走，朕现在就有时间！” 陈方庆幸，将陛下注意力全引到了活字印刷上。 此时共乘龙撵，别人几世求之不得的事情，陈方此时却恨不得逃了。 陛下坐在龙撵上，就摸自己大腿，尼玛，你是多喜欢摸大腿，那么多嫔妃却还摸不够，摸小爷我。 心里骂着，脸上只能陪笑，李治却在进了唐工坊之后就起了车窗锦帘，龙撵一路向工坊深处走，李治一路看着周围。 “我喜欢这里！” “陛下喜欢，可以常来，陈方求之不得，陛下来，却是这边都生了光辉。” “嗯，以后一定常来！” 陈方很想扇自己一巴掌，让陛下常来做什么，一个娘娘还不够刺激，还要带了陛下。 进了印书那边房舍，李治拉了陈方手，异常亲近和亲密。 见了龙颜，一干工坊之人都跪了一地。李治伸出手，一句平身，这跪了一地的人才敢起身。 此时孟菲却不在，和银叶不知去做什么。 那五个书生此时是这边领头的，这些日子这五人对工坊印书却是越来越熟悉，基本的印书流程都已经了解，具体操作也是能操作一二。 不想学不行啊，大人可是说了，三个月学不会，打断腿扔出唐工坊。 此时五人起身，却都暗自看了看另外四人。 此时陛下紧紧拉着陈方手，他们自然都看见。 陛下却是这般和坊主亲近，行走都拉着手的。 就陛下和坊主这关系，他们以前竟然敢豪言要参坊主一本，尼玛，幸亏没参，若参了，指不定陛下旨意却是狠狠收拾他们。 此时见了陛下和坊主，却是后背先起了一身冷汗，此时天热，额上冷汗却是可以轻易遮掩过去。 “带我将这印书的过程都细细看看！” “陛下这边，这印书最开始却要制模，模就是字模，那像是一个个小印章一般的陶泥活字！” 此时几个熟工正在雕刻泥活字，李治看的心喜，竟是要自己试试，奈何看别人雕刻如何简单，到了自己这里，却老是犯错。 果真是眼睛都看懂了，一动手只是废。 陈方却怕陛下生气，却只见陛下笑口颜开。 “这种事却还要巧工！” “对对对，陛下说的极是。” 陈方赶紧附和，连说三个对。 “你们现在雕的活字却是印什么书？” 李治问了那几个雕工。 “回陛下话，草民现在雕的活字是印科举考试范围用书。” 第247章 年轻时我比你滋的远 李治拍了拍陈方手！ “有心了！” 此时的大唐科举，却与以后不同，科举分武举，这里武举自然不说。 在举中，最重要是进士考和明经考， 进士考时务策和诗赋、章，明经考时务策与经义；前者难，后者易。 到了唐玄宗时，诗赋则成为进士科最主要的内容。 可以看出，唐朝的科举极为重视诗赋，并不像有些道听途说章，诗赋只是小道，经意章才是正途。 从这里，也就看出唐朝科举和以后科举的大不同，更是和明清八股有本质区别。 科举重诗赋，或许也是唐朝诗歌盛行，出了一大批极为有才华的诗人原因。 而过了唐朝，诗却再也没有唐朝如此繁盛。 而唐朝诗坛最繁盛时是开元，以李白杜甫为代表的盛唐诗人，却是以后再也不及。将诗发展到华夏明最鼎盛之巅。 此时唐工坊印的书就以诗和经意章为主，而不是四书五经这些。 看完刻字，李治去看了排版印刷和装订，此时那些泥活字还在刻，其实还未真正排版印刷，只是陛下来，又将瑶山玉彩印了几册。 李治亲自试了排版，又错了几处。看了陈方，拉了手，苦笑摇头。 果真是术业有专攻，什么样的事情还需什么样的人才去做才是。 将印书的整个过程细细看完，陈方陪着李治离开，在工坊这边又看了油坊榨油，此时南方运来的油菜籽却已经到了一批，以后会越来越多，油坊也要真的开始忙碌。 那里其实孟菲已经准备油坊扩建，唐工坊真正的开始却还是菜籽油，这一项却如何也不会省略减少。 菜籽油产量上去，到时候就不仅仅可以供应宫中和工坊，还可以供应大唐长安的上层。 至于扩散到平民百姓，却还需要时间。 油坊看完，其实工坊也就没什么看的了，倒是还有制牙膏的地方，奈何牙膏此时用的肥皂全部依赖西秦，所以产出极为有限，此时也不是每日生产，只是偶尔生产一下，供应宫中和工坊以及几个王府罢了。 此时的唐工坊，却是刚开始渐渐步入正途。 菜籽油，印书和牙膏是唐工坊此时主要产品。 离了工坊区，陪着陛下又转了工坊别处，陛下身体本就虚弱，转了会就累了，陈方带到自己坊主院落让陛下休息。 此时义阳和高安也赶了来，父女叙话，陈方去准备午食，午食却特意加了一道猪排，加了玉米清炖的猪排。 午食时，陛下吃的极为用心，也吃的极为满意，当得知这汤却是用猪肉做时，开始不信，最后对陈方不断褒奖。 陈方明白，过了今日，皇宫贵人们不吃猪肉的传统就要彻底成为历史了。 下午李治还不走，继续陪着陈方几个后辈说话，偏偏太平带了安定也来了，这下好，四位公主全部陪着陛下。 李治难得今日这般好的心情，品茶谈天，期间抱了会太平，终是不敢久抱，他的身体，众人都明白。 看到西斜，陈方在院中置了躺椅，陛下躺着晒太阳，高安和义阳早过去帮陛下揉着肩膀。 太平在院中玩耍，安定端了凳子坐在父皇旁边陪说话。 陈方抱了龙腿，捶着。 夜色渐起，太平和安定回了宫中，义阳和高安也告退，李治却打发了来询问陛下回宫的太监，继续躺着。 “今夜朕就睡在这里，和我爱婿同榻。” 陈方差点没有吓尿，还来，一次不够，竟然要睡我两次。 你们夫妻当我什么，赔了娘娘，还要陪皇上。 以陈方的狗胆，自然什么反对的话也不说。 晚上几个丫头也去睡了，李治和陈方躺在一起，却只穿了单薄亵裤，就刚才，李治其实想脱光了睡。差点没将陈方又一次吓尿。 陛下是何人，陈方哪里敢不从命，晚上又被陛下弄得睡不着，半夜起夜，他起夜，陛下也起夜。 月色下，却也不去茅厕，只站在大门口宫灯那边，宫灯照了两人，两道浊泉入碧草。 陈方偷看了下，陛下却和自己一般弱柳垂风。 却见陛下拍了陈方肩头。 “我年轻时比你滋的还远！” 陈方心说若不是昨天陪了娘娘，你以为我会滋如此近。 回了榻上，整夜无眠，好不容易睡了，却被惊醒，看了陛下，你这手为何敢放在我这里。 尼玛，逗鸟玩么？ 第二日天明陛下回了大明宫。陈方赶紧让两个丫头备水，狠命搓洗，将整整一块肥皂用完。 桃红掩嘴笑，银叶也偷笑，唯一好点的是鼎玉，却见她回了头，笑的直不起腰。 丫头们开心，这一夜失贞却也值了。 银叶去找孟菲，鼎玉替了她，这一次陈方如何也不敢让鼎玉下重手。 待洗了几遍，干净了，陈方穿了一身新衣，从里到外，皆是新的。 想到以后陛下却还要来，陈方苦闷，感情自己快成二圣共同的男宠了，尼玛，千古奇葩啊！ 此时行在坊中大道上，却见一个女子抱琴而行，身后跟了侍女，对着陈方浅笑，看时，陈方的心微微化了。 那边抱琴之人不是德妃又是谁。 “来了！” 陈方迎了上去，见德妃亲自抱了琴，赶紧接了。 看时，这琴却眼熟些。 “太古遗音，陛下将这张琴让我保管！” “人好，琴好！” “带我去长公主那边！” “好！” “青兰，你在这边随便转转，不是一直念叨想来这边转么？” “那娘娘...” “一会再让人带着找我就好！” “奴婢遵命！” 离了大道，陈方却与德妃走了小路，无人时，做了些亲近事，事后才陈方抱了琴，德妃随着去了公主院落。 此时进了院子，就见高安喂着羊驼，两个宫女在那边捡着青草，挑出一些羊驼不吃的。 这货，竟然被公主养的嘴刁了。 “娘娘，你怎么来了？” 高安心喜的跑到德妃面前，拉了德妃的手。 陈方看了看高安心喜模样，忽然想到其实她也可以约宫中旧时伙伴在工坊这边玩。 到时候准备小食，烧烤，却也可以尽兴。 第248章 丢祖宗人啊 “安殿下，陛下和娘娘已经允许后宫嫔妃进工坊生活区这边，你也可以约相好的姐妹来玩！” 陈方提了一句，高安早一蹦老高，若不是德妃在旁边，真想扑进陈方怀中。 陈方看了她。真是年轻真好，想一想其实自己也就二十出头罢了，如何会有年轻真好的想法。 却见高安蹦蹦跳跳出了院子，大概真是去约伙伴去了。 十六七的花季雨季，果真是少女最无忧无虑之时。 那里陈方抱了琴进屋内，义阳拉了德妃手，陈方坐一旁，看德妃教琴。 琴音美，人更美，果真瞌睡了，听着琴音，竟然睡着了。被陛下折腾一晚，能不瞌睡倒是怪了。 德妃见他竟然睡熟了，和义阳轻轻将他放在床榻，义阳盖了薄被，陈方在义阳熟悉的体香中睡的更熟。 “你看他睡熟，是不是更加俊美了？娘娘！” “让他睡，我们出去转转！” 义阳点头，和德妃出去，让葡萄抱了琴，那边樱桃端了茶盏。 陈方睡的极熟，醒时却是被太平摇醒了，小丫头趴在他身边看他，一对长长睫毛差点刷在他的脸上。 太平小手抱着陈方脸颊。 “陈方，你真是猪！” 陈方看了太平，揉了揉她的柔软头发。 起身，抱起太平，走出屋子，却听到轻柔琴音自小山那边传来。 “去听德妃娘娘弹琴！” 那边安定刚刚喂了那只天鹅小鱼，此时见了陈方提议。 陈方看了日头，却是快正午了，不觉睡了快两个时辰。 此时放下太平，看太平拉了安定的手，在前面跑。 看着安定背影，真是愈发像娘娘了。 山顶，陈方坐在石桌旁，太平直接趴在了德妃面前，就差将小脸伸到琴弦那边了。 “小殿下，坐远些，小心琴弦伤了你！” 太平乖巧点头，哦了一声。 陈方不知羞拉了义阳手，却听的下一曲琴音入了迷。 那边鼎玉却赶了来，问陈方是不是在这边吃饭，陈方点头，小亭中一道饭菜香。 没吃完，那边桃红赶了过来，却领着一个侍女，陈方看了一眼，认出侍女穿的却不是大唐宫廷的服饰，应该是二皇女的侍女。 “奴婢拜见陈大人，拜见各位娘娘公主！” “这位妹妹，应该将娘娘和公主放在我前面！” 侍女踌躇一下，陈方摆摆手，却也不计较那些，旁边的德妃和众殿下自然也不会计较。 “是不是大秦二公主殿下有事？” “二皇女听闻大唐诗风盛行，于明日晚时邀了大唐众俊杰于落樱阁诗会，特意差奴婢来请陈大人。” “这个诗会我就不去了，麻烦告知二皇女，我是一个粗人，不会吟诗的！” 那侍女为难了，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告退。 待那侍女走了，德妃却浅笑，浅笑迷人，陈方见了，也是心中软化了。 “陈方，你这却是谦虚了，那日太子生辰宴，你却是一诗名天下，四句动长安，差点没惊了满朝的众武，掀了那大明宫的正殿殿顶。” “想取笑我就取笑吧！” 陈方看德妃，德妃看他，却见太平伸了头过来。 “陈方，你怎么还要掀大明宫正殿的殿顶？” 陈方一把抱了太平，举的高高。 “等你大了，就知道这是娘娘挖苦我呢！” 几个大些公主却都笑了，太平不明所以也笑了。 “二皇女让侍女专门请你，你却还真不去？” 陈方摇头。 “你还想二皇女亲自请你，不过这倒不好办了，她没办法进唐工坊的。” 午后，德妃带了安定太平回太极宫，此时甘露殿，却是二皇女求见武媚娘。 “二皇女最近在皇城住的可好？” “回娘娘话，一切都好！” “那今日来...” “一来久未进宫，心中记挂，想特意来拜见娘娘。二来明日想在落樱阁诗会，却想邀了长安名流。” “嗯，落樱阁诗会我已经听说了，二皇女想邀请谁自己拿了主意就好，这长安却无人会失了礼仪。” “那琳达还想邀陈大人和义阳高安两位殿下也去！” “嗯，准了！” 陈方晚上捶着床头，差点没将床头捶爆。 好你个赢琳达，让人到工坊请我请不动，就拿娘娘压我。 好吧，娘娘的旨意不敢不从啊！颓然坐在地上，陈方苦闷，这日子没办法过了，一个个都想办法折腾我。 诗会，我哪里会作诗，会背诗倒是真的，奈何早已对别人不止说过一次自己不会做诗，到时候真搞出千古章，还不得罪一众人。 看到大人竟然坐了地上，桃红赶紧去搀扶，陈方被桃红从后面抱起，愈加苦闷。 我是残疾人么？却需要你从后面抱起。 外面躺椅躺了，月华从长空照射而来，银叶取了轻罗小扇，轻轻给陈方扇着。 陈方指了指自己腿，银叶坐在上面给他扇，桃红去了后面揉肩，陈方坏坏的伸了手逗银叶，银叶咯咯笑。 “去参加诗会我也带了你们去，听说落樱阁的樱花极美。” “大人，樱花早开败了！” “哦！” 陈方此时看了看两个丫头，却想到今年却没给唐工坊种了樱树，这绝对是个失误。 后人只知道樱花在岛国出名，却不知岛国樱花却来源华夏。 在秦汉时期，当时的宫廷皇族就已经开始种植樱花，到此时已经有多年的栽培历史。 到了隋唐时期，樱花已经普遍栽种在各地的私家花园中，至盛唐时期，从宫苑廊庑到民舍田间，随处可见绚烂绽放的樱花，烘托出一个盛世华夏的伟岸身影。 此时万国来朝，扶桑也是深慕中华化之璀璨以及樱花的种植和鉴赏，樱花却是这个时期随着建筑、服饰、茶道、剑道等一并被日本朝拜者带回了扶桑。 起源于华夏，后世却有那么多牧羊犬去上野看樱花，还拍照炫耀，发网上，丢祖宗人啊！ 陈方一阵感慨，却也没柰何，就算回到过去，他又能怎么？ 此时却愈发懊恼自己今年没有种了樱树，就算今年樱树不开花，明年也会开的烂漫。 要不去落樱阁挖些樱树，说不得现在种也能活些。 第249章 盛世文风 此时怕是二皇女和武媚娘都不曾想到，陈方却打起了去落樱阁挖樱树的主意，谁让长安这块，却是落樱阁的樱树最出名。 陈方可不仅仅是打主意，却还付诸于实际，问了桃红银叶，两人却不懂樱树此时移种是不是好活，随问鼎玉，鼎玉也只摇头。 看来需要为唐工坊招募几个园艺种植方面的人才了。从工坊初建，这块倒是一直孟菲在忙，也该找些人为她分忧。 把孟菲累坏了，陈方不敢想结果啊！ 问了桃红，她倒是知道宫中有这么些人，专职宫中的树木花草。其中最出名却是为娘娘种西秦玫瑰那几个宫女，各个精通种植园艺之道。 陈方听的心热，这可不仅仅是会种植园艺了，模样身材却也极好。 到时候坊中万一有贵客来了，端菜倒茶的却也多了几个。 不过那可是娘娘的人，如何要呢？陈方却也心不狠，只想要两个。 到时候内行带外行，她两指挥，自有健妇搭手帮忙，这唐工坊需要精心照料的植物花朵却也不多。 心下倒是拿了主意，却需要娘娘允了，看来还是要等待时机。说不得哪天娘娘心情好，赏了自己。 娘娘说，需要什么赏赐你自己说，然后陈方说我需要两个花匠，这不完美。 一来给了娘娘面子，二来也确实自己需要。 此时这事却也不急，让落樱坊的樱树多活些日子。反正今年花败了，再开也是明年，不急。 本想今夜有二皇女算计自己这事，应该没别的事了，偏偏来了好事，义阳主动找他。 找他却只是出去走走，散心，一路闲聊，义阳倒是主动带了她去僻静处。 “看看我这魅力，殿下今夜却主动找我了！” 义阳踩他脚，陈方环住她腰身。 “敢踩我，一定需要好好罚你！” “明日去落樱阁都准备好了？” 义阳忽然问他。 “准备什么？我又不会作诗。” 陈方字字恳切说着。 “一直说你不会，可是一出口却惊了所有人，明天是不是还想一鸣惊人？” “哪里？明日我只跟了你，只做你的跟屁虫好了！” 说着，陈方绕了义阳身后，从后面抱住她。 “真坏！” “我又如何坏了？” “你想说去了落樱阁要当着满长安的名流从背后搂着我！” “殿下让，我就抱！” 义阳没忍住，狠狠踩他脚。 陈方躲过，抱起义阳，这偏僻地方，却是一声惊叫。 第二日挨到天晚，陈方却还不想出发，总觉得这是二皇女要挟自己去的，其实心中却有点气的。 义阳和高安来了，陈方才打理衣服，坐了马车。让桃红银叶和鼎玉坐了另一辆，高安和义阳却是没带侍女。 上了马车，陈方将高安也打发去另一辆坐，气的高安差点没当场爆了。 “你只让我和你侍女坐一辆！” “不想坐可以走着去，听说路不远的！” 高安捏紧手指，骨节发出轻微响声，怎么就想捶了陈方。 “乖，我和你皇姐有私密话说！” “还不是想欺负我皇姐！” “对，就是想！” 落樱阁却在长安城中，而不是皇城，原本是隋朝宇家的私园，最后被大唐设为皇家私产，最烂漫是春日那一场烂漫樱花雨，此时自然过了。 刚进了园中，就有二皇女侍女接了。 “两位殿下，陈大人，二皇女刚才还派人来催促了。” “二皇女今夜应该照应长安那些名流，我们来却只是欣赏罢了！算作充数。” 进了园中，陈方却看那些樱树，此时花早败了，也就没了花雨的惊艳。樱花最是无情，盛放凋零，开时花落，落时花开，繁盛处，地上一片粉紫花雨。 此时陈方细看，却还有粉紫花泥斑斑，今年却未携了义阳来看一场樱花盛放，却是有些失了情趣。 陈方却主要看那樱树，指了几棵给义阳高安看。 “你不去见二皇女，怎么在这边看树。” “喜欢樱花吗？” 陈方忽然问，义阳轻颔首，高安猛点头。 “又没问你，点什么头？” 高安直接扑向陈方，被陈方擒住，扭了小臂，臀蛋儿拍了一把。 “哎呦，小丫头片子，敢咬我！” “哼，就咬你！” 一阵追打，看到前方人影，灯火阑珊。 陈方停了打闹，毕竟是二皇女发起的诗会，如何不能在长安名流面前失礼。 “殿下，其实我想挖了这里的樱树，这不会不合规矩吧？” 义阳看他，嘴巴却张大，有些惊骇。 原来你看樱树却是打了这个主意。 这落樱阁是皇家产业，算作私园，谁敢在这里挖树，就你胆大。 不过这里貌似也没不让挖树的规矩，却都是因为无人敢挖啊！ “这你却需要问我父皇或者皇后娘娘了，怎么老想着从父皇皇后那边敲些东西？” “因为好东西都在他们那！” 义阳竟然无话可说了，这就是你不断占宫中各种便宜的理由？ 不过义阳喜欢，陈方说的不错，好东西真都在父皇娘娘那里。 三人行进那灯火阑珊处，见几个年轻官二代却围在一处说着什么。 待近了，陈方听到滕王阁序中最出名两句。 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感情在谈王勃，王勃也是命背，年纪轻轻就死了，这几个人谈，却不高声，其实是因为王勃曾经恶过陛下。 这事却要从王勃一篇檄英王鸡说起，原来李唐两位皇子斗鸡，王勃做了此。 李治觉得王勃身为博士，却没有劝解两位皇子不要斗鸡，却还做了章。 “歪才，歪才！二王斗鸡，王勃身为博士，不进行劝诫，反倒作檄，此人应立即逐出王府。” 这是李治当时原话，可见李治当时却实是盛怒。 不过仅将王勃逐出王府，却也能看出高宗时，确实风开放，对待人，却是友善。 这事敢放在明清，不祸及家人都是怪事。 要知道明清，尤其满清兴字狱，但凡章有痛脚被抓处，往往连累一片，杀一批，流放一批，抄家一批。 也难怪后世章不及唐宋，却是有原因的。 第250章 长安纨绔 此时几人谈论王勃章，其实倒也没什么大碍，毕竟王勃人都已经挂了。 陛下曾经恶他，其实却也欣赏他。不然不会有歪才一说。 其实那次斗鸡，陈方却也觉得王勃做的不对，李治恶他却也有正当原由。 毕竟二王斗鸡本就是贪玩，你却还做章赞之，这就有些过了。 只能说此时人心中却也无大忌，王勃虽好，不过腹中却少了一些城府和对帝王的猜测心。 看他章，却也能看出一些。 此时走过，陈方心中却是赞了一句这盛唐风，果真是后世无法比拟。 泱泱华夏，巍巍盛唐，万邦来朝，却并非没有原因。 化的开放，却是一个外放的细节。化代表的一个时代的内韵，若只有武力，终究只是一个纠纠武夫。 此时想了，却也让陈方记起郑才人其实也为银叶抄过王勃的滕王阁序。 宫中却没这顾忌，这些官二确实小心了些。 话说这长安纨绔，不应该豪放大胆些的么，不应该目中无人，豪横，只有自己的样子么？ 不是该带了一帮恶奴，临街敢抢了漂亮民女么？ 难道自己却错认了这帮纨绔？ 其实陈方倒真没有和这些长安纨绔接触过，以前是住在太极宫，后来是住在唐工坊，如何会和这些长安纨绔有接触。 此时陈方正想，却被人叫了一声，原来是谈论的人中却有人认出了陈方。 “敢问这位可是陈大人？” 那人躬了身子，深深一礼。 咦，这里怎么会有人认出我？ 陈方没和这些长安纨绔接触过，自然他们也未曾接触过陈方，此时却被人认出，自然有些奇怪。 “你如何认出我的？莫不是认识两位殿下？” 此话一出，马上面前跪了一片，山呼千岁。 陈方郁闷，义阳赶紧让起身。 这些长安纨绔起身，此时还弯着身子，不敢站直了。 “刚才大人问是不是因为认出两位殿下，其实我们却没见过两位殿下天颜。也不认识大人，只是听闻今晚大人要来，刚才观大人气色行姿，想来应该是了，所以敢有一问。” 气色行姿，这马屁拍的有了内韵，陈方很享用，拍了拍那个纨绔肩膀。 “你叫什么名字？” “王奋！” “名字简单，却有一种奋发之感，这名字我如何觉得熟悉？” “回大人话，卑职名字大人应该是在吏部送往宫中的工坊官吏名册中见了。” “哦，你也是唐工坊的预备官员？” “王奋随时准备，愿为大人效犬马之劳！” “不是为我，是为天家，为陛下！” “大人果真境界不是我们这些人可比。大人，我来介绍，其实这里却都是唐工坊预备的官吏！” 卧槽，陈方看了看这些官宦二代，搞了半天，这里竟然全部是那本吏部名册中的人。 此时倒好，在这里见了，却是未来这些官吏见了上官了。 此时这些官宦二代更是客气，腰都弯的直不起来。 “大人，今晚参加诗会的却还有一些唐工坊未来官吏，大人需不需要王奋现在叫来？” “这个倒不用了，你们几个在这里闲聊，我却还有事情。” “大人和两位殿下慢走！” 等走的远了，陈方看了看义阳和高安。 “今夜却是凑巧！” “陈方，你觉得这些人如何？” “可用啊！” 本来那张名册中这些官宦二代是要被陈方无情抛弃的。没想今日见了，却对这些人有了别样评价。 以前陈方不想用这些人，却多半因为对方出身，这批人基本各个是长安城中那些官宦家的庶子，虽然不是嫡出，却也是官宦家的。 可以说在长安，都有些资本根底，以前陈方官小言轻，自然不想用这些人，你管的轻了，工坊制度荡然无存，你管的紧了，却得罪了一些大官家的二房三房。 那些人地位不高，奈何耳边风却吹的好啊！ 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情，陈方自然不会做，不想做，不愿做。 而且陈方一直对官宦二代有些错误认识，认为这些人就应该成日花天酒地，外带欺男霸女，此时见了，却觉得这些人却在长安活的小心翼翼。 果真以前被网络化荼毒的深了，哪里可能官宦二代各个就是欺男霸女，敢临街打砸的主。 感官的改变却还不重要，重要却是陈方即将娶了义阳，即将要做帝婿，要做这大唐的驸马。 虽然驸马之名在盛唐不好听，甚至有绿帽王的称呼，却没人可以怀疑驸马的权势。 而在陈方这里，他却真不怕义阳会对别的男子起意，就他的外边内涵，还怕义阳不成日追着他。 话跑题了，此时陈方毕竟是要娶了天家女儿，毕竟是要做陛下的帝婿，谁敢得罪？ 到时候以他的驸马身份又如何怕压不下这批官二。 身份改变，有些事情也就随之变了，原本不想要的这批纨绔，此时陈方也敢收了。 怕啥，不听话就让健妇狠狠扒了裤子打屁股。 打死了都不怕，还管不住这些官二。 此时义阳问，陈方自然说了可用。 拉了义阳，身后高安和三个丫头，不对，是两个丫头和一个徒儿跟着。 这一行却惹来许多目光，实在是这一行的颜值太逆天了。 几位公主侍女，那放在哪里都是倾城容颜，而陈方，应了那句话，能被武媚娘偷带进宫的，颜值自不必说。 “陈方，你真来了这里，皇姐，看，是陈方！” 陈方本想低调，此时却无法低调了。 太平喊了一句，此时所有人目光都望了他。 陈方看太平，却不想今日小丫头也跑了这边。 再细看，卧槽，太子和安定却也在，难怪，他们竟然带了太平来这里。 而太子和安定身旁还有大批长安俊杰，不用问，也知道是东宫一系的后辈。 “陈方见过太子，见过两位公主！” 陈方走过去见礼，却见太平张了手臂，小姨子这是被自己抱上瘾了，见了就让抱。 陈方高兴抱起太平，和太子说了几句，就逗了一下太平。 第251章 我只是粗人 “小殿下怎么也跑来这里了？” “本来我都不来的，听说你在这，我就让皇兄皇姐带了我来！” “哦！” 陈方心喜，亲了一下太平脸颊，太平伸了另一边让他再亲。 看着皇妹也如此喜欢陈方，李弘叫了一下陈方。 “陈方，走，二皇女就在里面，我们一起去见见她，要不失了礼仪！来了不见主人，如何也是失礼。太平，下来了，我和陈方要进去了。” “好，陈方随太子去！” “我还想让陈方抱着！” “乖，太平！” 李弘也是拿自己的小皇妹毫无办法，只能和安定一起劝，劝了会，太平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撅着小嘴下来，却还亲了一下陈方脸。 李弘拉了陈方走入落樱阁！陈方嫌弃的想甩手，郁闷，你们一对父子，都对我的手感兴趣。我这手有娘娘，有袭人的好拉么？ 此时却听了琴音，琴音高妙，却和德妃有些不同，细听时，能从琴音中听出一缕淡淡哀愁。 陈方苦笑摇头，自己根本不懂音律，如何听出淡淡哀愁，莫不是不懂却装懂了。这难道就是俗话说的猪鼻子插大葱，装象。 此时进了落樱阁，却见一个清丽女子弹琴，一身大秦宫装，黑底的宫装，淡淡的白凤纹。 那身姿曼妙，仿若画中，只纤纤十指舞，却听了众客着迷。 那坐在琴后之人不是二皇女却又是谁。 那张异国情调脸庞，高高挽着的发髻却是淡金颜色，几缕发丝垂了，微微有些卷。露出的白色脖颈，极品之中的极品。 陈方进了，却见二皇女站起，对着他和太子深深一福。 此时陈方看了四周，落樱阁中，满座衣冠胜雪，却唯有二皇女一身黑衣。 陈方回礼，太子轻颔首。 “二皇女却也如此懂音律？” “弹得一些，懂倒是谈不上，只是喜欢。” “二皇女这一说却让长安那些自称音律大家的都要羞愧不已了！怕是知道二皇女今日所说，这几日怕是羞于出门了！” 太子说了两句就坐了下去，二皇女又和陈方双双躬了身子，两人浅笑。 “上次让大人和长公主带着游了附近先秦遗迹，琳达甚是感激！这几日想起，却不能登门拜访，甚是遗憾。” 赢琳达是西秦二皇女，不能进唐工坊，自然不能拜访陈方和义阳。就算差侍女去，却也颇多规矩，必须工坊的人陪了，还只能在生活区走动。 “殿下言重了，都是份内事，却让殿下挂念了。” 陈方看着那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庞，原本的气却也消了不少。 你请我，也是我不来在先，你去找了娘娘，却也是不能进唐工坊的原因。 想到此，却也无心和二皇女计较了，只拉了义阳，身后高安随着，一并坐下。 桃红银叶和鼎玉却去了别处玩耍，这落樱阁中却不适合她们进来。 二皇女设的诗会，却规格高了许多。 今日带了她们，本就是让她们也来散心，如何会约束她们在阁中听琴论诗，不能进落樱阁自然有别处玩耍。 陈方进来，却也是不得已，他自己其实不想进来的。她们能不进自然最好，估计她们三人也不会喜欢在这里。 此时外面，陈方却不知道，银叶她们三个却早被一众未来工坊的预备官员围了。 在他们眼中这三人却哪里是大人侍女，却是可以向她们讨问大人喜欢兴趣的途径。倒是让三人今夜收了不少礼物，既然问事情，自然不能空口白问。 至于收礼物，银叶鼎玉桃红三人是只要你敢送，我就敢收。跟了大人这么久，收礼物不好意思，不存在的。 落樱阁一曲琴音终了，阁中一片叫好声，即是诗会，二皇女开局一曲却只是烘托气氛。 此时收琴，却和陈方以及太子坐在一处，阁中已经起了议论，已经有人将自己诗作写了雪笺，让人诵读。 这一般诗会却是有专人诵读，二皇女本身地位尊崇特殊，自然不会落了她的身份。 阁中每有诗作诵读，不时叫好声，那里太子也夸了几句，陈方却听不出好坏，大概李白杜甫的诗作读的多了，别人的也就那样了。 这大概就是穿越者的心态，好章虽然做不出，却知道不少，即是不抄来用，不背来装十三，却也对普通章没了兴致。 大概就是糖吃多了，西瓜吃起来却没了味道。 二皇女看他，却见陈方面上一直古井无波，唯一只是偶尔的礼貌笑容，却全出自礼仪而已。 刚才却也有几句诗赢琳达觉得有了韵味意境，陈方却根本毫无所动。 他虽然自称不会做诗，只是粗人，可是赢琳达如何会这般认为。 那传遍长安的一言四句，她也是听了的。 “世人只闻雄鸡唱，哪曾闻过雌鸡鸣！雌鸡一鸣天下知，尔等且都是垃圾。” 陈方这四句可以说极度的不规整，别说押韵，读来都觉得呦口。诗作所具有的特性，这四句断然是一丝都不沾的。 可偏偏赢琳达听了却异常喜欢，甚至觉得赛过那些大家。后来却还专程抄了小笺，放在自己桌头。 而结合当时陈方处的环境，这四句赢琳达却如何会看不出是为了娘娘鸣不平的。 当时太子生辰宴，满堂都在贺太子，唯有陈方为皇后说了话，却还是酒醉之时。 这四句在赢琳达听来，却已经是经典之作了，酒醉之时陈大人却一鸣惊人，若如他自己所说只是粗人，赢琳达断然不信的。 既然懂诗，此时落樱阁中诵读之诗却无一首让陈大人动了心思，变了颜色，那只能是大人觉得平庸了，觉得意味淡了。 赢琳达不觉高看了陈方，却哪里知晓，陈方是蜜喝多了，吃水果无味了。 落樱阁中还有人作诗，赢琳达此时却注意力渐渐落在陈方脸上。 每一首诗诵读，赢琳达却注意着陈方面色。 果真无一首能打动他的心！ 落樱阁中此时声音静了一会，却见赢琳达起身，对着陈方微微一福。 “今日诗会，大人却也未曾作一首！” 第252章 作诗，不可能作诗的 赢琳达此时一句，却是想陈方也在诗会作一首。 陈方苦闷看了她一眼，我这静静坐着听诗就好，你如何要难为我。 不是早说了不会作诗的，你却还专程让我作，是不是想我出丑？ 看了赢琳达，陈方也起身，对着二皇女欠了欠身子。 “殿下，陈方粗人，不会做的！” “哦，我案头却还有你一首，你却说不会作！” “那哪里是诗！” 陈方苦闷，那日酒醉失言，却惊了太子生辰宴满堂，陈方如此低调之人，早就后悔当时，却还不时有人提起，郁闷。 作诗，不可能的，即使再喝醉，也不可能作了。 当时作了那首无聊诗，其实还有心中郁闷，有为武媚娘的不快不值。 如此时陈方心情，即使喝酒醉了，也就呼呼大睡罢了。 陈方说罢，却坐了，赢琳达看他，却无奈摇了头，大人这心性，果真不喜欢出了风头。 你刚才听诗半日，却不曾有一首打动你，赢琳达心中，早就认定陈方听不进这庸句俗曲。此时让他作却不作，只说了一句那哪里是诗，竟然直接坐了。 赢琳达却本来就不是为了为难陈方，在长安，她可以为难任何人，却不会为难陈方和义阳。 此时她也坐了，只是依然望着陈方。 这怕才是真正有才华的人样子，明明可以轻易压了众人，却根本对此不屑一顾。 这怕是也是顾全这些人面子。 陈方见赢琳达一直望着他，轻轻笑了笑，那一丝笑容露出，赢琳达轻轻对陈方一福。 “诗会散了，琳达敢请长安好友坐下听一曲如何？” “也有义阳？” “自然！” “那一会我们多留一会。” 诗会深夜却才散了，落樱阁外马车一辆辆离开，陈方让高安和银叶她们先回去，自己和义阳拉了手，在落樱阁中散步。 这里是皇家产业，自然也留了宫人，此时宫灯光芒微弱，园中影影绰绰，赢琳达见了陈方果真带着长公主留了，高兴跑了过来，拉了义阳的手。 这一拉却一直拉进阁中。 “谢谢你们留下陪我！” “二皇女今日却遇到喜欢的诗了没？” 义阳当时只在阁中见了二皇女，却也没在阁中久留，所以此时却有一问。 赢琳达摇头，此时想起，却整场诗会，只注意了陈方。 “佳句偶得之，诗会即兴而作，难得佳句，殿下却也不用在意。” 陈方开解一句，却见赢琳达看了他。 “佳句偶得之，这一句倒是今晚我听的最妙一句。佳句偶得之，果真一品，大人一句话却是将整场诗会道的明明白白了。” 陈方郁闷，自己只是随意说一句，却引了二皇女看他眼神都是不对。 “别人说的，我却只是借用罢了！” “大人果真谦逊的紧！” 赢琳达一福，心中却说了一句。 此时在阁中坐，却弹了琴音，只为自己在长安这难得的好友，只为在这异国他乡难觅的知音。 琴音绵绵，起了相思，那一刻陈方却记起旧时，一副副画面脑中划过，愈发清晰。 草原，雪山，苗岭，江南。 夏荷，春雨，秋霜，雪藏。 陈方听琴音，渐渐闭了眼睛，回忆仿佛一道道清澈泉水，洗刷了头脑。 何为乡愁，在这大唐大半年，一直觉的自己是个很适应环境之人，此时一曲琴音，却起了乡愁。 睁眼，琴音落，赢琳达手压了跳动琴弦，又是一福。 “夜深了，琳达送长公主和大人。” “你这琴学了多久？” 陈方忽然问她。 “记事时就学，这些年却从未断过。” “难得！” “大人，什么难得？” “一件事，认真做如此久难得！” 送走陈方，赢琳达也抱琴回了住处。 马车外，忽然一骑渐渐靠近马车，马上的男子魁伟异常，高大如同铁塔，压的胯下马都是气喘。 “五狼，有事？” 马车未停，车内却传了话音。 “二殿下，陈方留不得！” 车内静了许久，外面五狼一直望着马车。 “不许动手！” “二殿下！” “我自有我的打算！退了！” “是！” 赢琳达坐在车内，微微闭了眼睛，此时睁开眼时，却不慎动了琴弦。 一曲余音袅袅，心却乱了。 陈方也坐在马车上，旁边义阳靠了他，夜深了，义阳困了。眼睛微微闭着，靠着陈方胸口。 陈方环抱她，一路无话，让她陪了自己半宿，看她困了，心中却心疼的紧。 此时却想起那琴音，想起那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脸庞。 “想她作甚！想它作甚！” 陈方摇了头，马车穿过唐工坊大门，直接送了义阳回去，下了马车时义阳醒了，却望着陈方，竟然一路都不曾对她不规矩。 这人其实心思细腻的很，怕是也觉出二皇女对他不一般，却留下时还带了自己。 晚上无话，却有人难眠，只是案头一小笺，一本书，却熬了一夜。 清晨，陈方伸了懒腰，桃红递来摸了牙膏的牙刷，陈方开始洗刷刷。 “距离月末还有几日？” “两日！” “知道我在想什么？” “想如何欺负殿下！” “不，是如何伺候殿下。” 桃红浅笑，陈方用带了白色泡沫的手捏她琼鼻。 桃红却进屋拿了一些珠玉饰品给陈方。 “这是作何，贿赂我？” “昨夜那些工坊未来官吏送的，都在这里了，还有送银叶和鼎玉姐姐的。” “送你们的自己拿着！” 今日一日无事，只是太平跑来，在亭中听了半日故事，坐在陈方怀中坐了半日。 这小丫头此时却异常喜欢黏着陈方，陈方都有些苦闷，如此可爱漂亮的小女孩儿，总用眼睫毛刷你脸可好。 夜间有些闷，乌云密布，天际响了雷音，却是这春末一场雷雨。 雨水刷刷而下，溅起院中无数水花。 房檐下水珠如卷帘，一会雨水汇了，却被灯火映的有些迷茫。 陈方躺在房中躺椅，却未关门，看着雨水，此时心中却想着坊中鹅卵石道路和那泥泞小道。 “是不是将水泥做出来，改善改善我这工坊道路？” 心中自问，却见已经回房的鼎玉走了过来。 “师父未睡？” “你也未睡，是不是有心思？” “嗯，鼎玉今日总觉哪里不对！” 第253章 遇刺 鼎玉说着，端了凳子坐在陈方旁边，眼睛却看了外面。 一声闷雷，鼎玉忽然耳廓一动，手扬起，一道火星自陈方面前不到一寸飞窜。 再看时，一支利箭却断了两半。 陈方还未反应，就听一道破空声耳畔响起，房中蜡烛已经灭了，鼎玉抱了陈方，果断在地上滚过，停下时，只听耳畔哆的一声，雷鸣中，闪电光芒映了躺椅下一支利箭，将躺椅完全洞穿，刚才若不是鼎玉带了他滚到墙角，已经被那利箭洞穿。 “...” 陈方想说话，口却被鼎玉捂得极严，鼎玉摇了摇头，陈方赶紧闭口不言。 自己做了这唐工坊坊主，果真遇到了刺杀，今日若不是鼎玉，陈方就交代在这里了。 这两支弩箭来的突然，根本来不及防守和躲避，也就鼎玉这种陈方眼中的武学高手，才能将这两支弩箭一支削断，一支避开。 此时想了，却是惊出一身冷汗。 此时外面只有雷音轰隆，却根本不知道刺客在何方，想来对方把握时机如此准确，那么选择的方位也一定极为高明。 雷雨天，弩箭还是在一声惊雷中到来，刺杀之人显然是个高手，精通刺杀之道。 房中一片漆黑，唯有偶尔的雷电光亮闪过，此时鼎玉滚到的角落却特殊，外面是看不到的，即使有雷电光芒。 此时鼎玉压着陈方，悄悄靠了他耳朵。 “师父就在这里，别动，我引出刺客！” 那声音极细，陈方却听的分明。 语罢，陈方身上压力顿减，却见鼎玉身体已经如水中鱼跃，一下子窜出，陈方看时，已经距离自己有两米之远。 就在此时，又一道闪电光芒，一道利箭几乎贴着鼎玉身体而过，只见鼎玉若不是一个拧身，那弩箭就要穿了她的胸腹。 “小心！” 知道会暴露，陈方却还忍不住叮咛一句。 而此时，却见鼎玉已经飞窜出屋门，向着外面雨中急奔。 “卧槽，不会是调虎离山吧！” 陈方心中想到，此时竟然也跑了门口，视线中，雷雨茫茫，两道身影却从大门那边一掠而过。 “怎么办？怎么办？” 两世为人，这也是陈方第一次遇了刺客，普通人都会慌乱，陈方也不是神人。 此时外面响起几声慌乱喊声，陈方就见秦怀道带了几个人，拿了长剑棍刀，就冲了陈方面前。 “大人，怎么了？我听了这边有响动，就赶紧带了人来！” “有刺客，快！去看我徒儿怎么样了，向那边跑去了！” 陈方说了一句，就见秦怀道一声招呼，来的人全跑了那边。 尼玛，怎么不留几个人护着我，郁闷，万一是调虎离山呢？陈方此时忽然记起，秦怀道是误会了自己是高手所以觉得自己不需要护卫。 卧槽，怎么又给自己挖了坑！ 陈方此时也顾不得雨水，赶紧跟了秦怀道几人在雨中疾跑。万一是调虎离山，院中除了自己，可就只有两个丫头了。 “大人，小山那边，快看！” “追，别让刺客跑了。” 陈方借着闪电光芒看那边，果真看到两道身影在林间急奔。 此时顾不得许多，秦怀道带了一帮人跑，陈方也不敢一个人留在这里。 尼玛，怕呀，本少爷虽然俊俏，但刺客不买账啊！ 跑呀跑呀！忽然前面秦怀道停了，陈方再看前方，一个黑衣人此时躺在雨水中，胸口处，泪泪血水喷涌而出汇入雨水。 “鼎玉，没事吧？” 陈方赶紧跑到鼎玉旁边，看了眼地上躺着的人，这是已经死的不能再死。此时赶紧问了鼎玉，鼎玉摇头。 “你不该杀他！” 陈方心里喊了一句，却拉着鼎玉手，一阵关心安抚。 那里秦怀道检查刺客，模样平平一个年轻男子，手上有茧，是拉弩弦拉出来的。 “大人，刺客身上没有任何东西可以确认身份！” “去找他用的弩！” “是！” 此时又一群人跑了过来，陈方却见是义阳和高安，被几个侍女簇拥着，真是胆大。 此时这边血腥味重，地上又有死尸，陈方赶紧迎了义阳，将她带离。 鼎玉此时回了身边，陈方心安，果真有这女卫才有活命保障。 以后却如何也不能离了鼎玉，栓裤腰带上。 尸体和武器自有秦怀道去忙，陈方看义阳衣服都湿了，赶紧带回院落。 此时房中义阳和高安换了干衣服，高安将一件自己衣服扔了陈方。 “我又不穿你衣服！” “哼！我也只是好心。” 那边桃红和银叶也被惊醒，跑了过来，此时一屋子人，陈方身上湿透，桃红回院子抱了一身干衣服来。 换了衣服那边秦怀道已经赶了过来。 “大人，用的武器是西秦的制式军弩，身上的短刀却是北汉产的，身上没任何可以表明身份的东西，样貌也是陌生面孔，明日我会带了尸体去刑部彻查。” 陈方摆了摆手。 “好了，都休息吧！今夜惊扰了大家！” 陈方起身却见义阳拉了他。 “无事，有鼎玉在我身边你可以放心！” 义阳点头，此时却还心中担心陈方，陈方拉了她的手拍了几下，离开了这边。 外面雨停，这场雷雨来的急，去的也急。 “徒儿，你的感觉倒是很准！” 鼎玉不知道该说什么，只紧紧跟了陈方。 陈方看她，以后无论到了哪里一定要带了鼎玉，这是护身符啊！ 回到院中，陈方此时自然毫无睡意，房间中躺椅下面那支弩箭还插在那边，三棱弩矢，却是最典型的秦军制式弩矢。 也不知道刺客来自哪里，为谁卖命，这些事其实根本无法查的。对方刺杀自然做了万全准备，想通过细节查出，真以为对方是傻子。 估计刑部也查不出什么，只是走了过场。 有了这事，却可以向陛下娘娘要些人了，鼎玉是厉害，却只是女卫，这工坊却还需要其它防守的人，不然平日连小山那边都不敢去了。 做了这唐工坊的主人，就要做好随时有人刺杀的准备，今日之事，也算一个警钟，以后要警钟长鸣。 第254章 我徒儿可能是大佬 “徒儿，回去睡了！夜深了，很晚了！” 陈方看了看还在屋内的鼎玉，鼎玉刚回去换了一身单衣，换完又来了陈方屋子。 “我陪着师父！” 陈方看了看她，心想自己肯定离不开鼎玉了，此时离不开，以后也离不开了。 为了自己小命，这辈子都要拴着鼎玉了。呸呸呸，什么叫拴着鼎玉？反正也就这么一个意思。 “也好，你在我床上睡！” 鼎玉怕是误会，听了这句，脸色绯红。此时看了陈方，竟然羞赧应了一声。 陈方郁闷，我此时哪有那个心情，而且你不知道自己多厉害么，那么一个厉害刺客，被你一刀穿心宰了。我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对你动手动脚。 想到这里，陈方竟然郁闷发现，自己好像不止一次吃了熊心豹子胆，动鼎玉还动的少么？就特么手贱，可问题剁了手又实在剁不下去。 夜深了，房檐下还有滴水，夜色中，却听的仔细，像是一粒粒珍珠落了玉盘。 鼎玉躺在陈方床上，一会睡了，陈方小心给她盖了被子，看了鼎玉一眼，却见她单薄衣衫中不能完全遮住的身体。 “这徒儿，肤色倒是好的紧！嗯，线条也是上佳，就是太厉害了些，还是保持距离安全。小命要紧，小命要紧！” 盖好被子，陈方一个人却躺在躺椅。 手中一枚弩矢头却是鼎玉削断的第一支弩箭，此时用两指捏了，在手中打转。 第二日，一大清早一队兵士进了工坊，领队的陈方倒是认识，是东宫的张云，是太子近卫，太子出行，一般都带着他。 张云来，所带的也是东宫的禁卫，各个都是龙虎精神，一看都是精挑细选的禁军卫兵。 二圣都极为看重太子，这东宫的禁卫却是最好的。 “陈大人，今日一早太子听了工坊这边有事，就派了小人带人过来！” “哦，有劳了，张大人！” “陈大人，要将工坊搜查一遍么？” 陈方摇头，此时只让张云带了人把守工坊各个险要。 昨日出了事情，此时安全第一，万一贼人不死心，再来将如何。鼎玉能帮自己扛下一波，却不能保证再来一波也能完全扛下。 有了东宫禁卫守着这边，到底心能安稳一些。 此时安排完，却没想竟然是东宫第一个反应，陈方本以为是娘娘或者陛下两人之一呢！ 张云布置完又查验一番，陈方此时却见了春晓来这边，娘娘派人来，只派了一个宫女？ 这，陈方本想的是娘娘派人如何也应该不下东宫的规模，此时却只见了春晓前来。 “陈大人，娘娘招大人进宫！” “张大人我随春晓去宫里了，这边有劳张大人了！” “陈大人客气了，这都是张云份内之事。” 陈方随着春晓入宫，此时刚进了甘露殿，就被武媚娘拉了手，武媚娘仔细看了看。 “看到你无碍我就放心了！” “谢娘娘关心！” “坐吧！其实有鼎玉在你身边，那些魑魅魍魉却是近不了你的身！” 陈方听了这句，看了武媚娘，武媚娘如此说，就是知道鼎玉真正身份了。难怪今早只有东宫派了张云去工坊，陛下娘娘却未动。 原来他们知道鼎玉，知道有鼎玉在，再派卫兵却是有些多余了。 武媚娘见他望着自己，自然也明白陈方心中疑惑。 “你以为陛下为何准了鼎玉跟着你，就是担心工坊那边出事。” “昨夜确实是鼎玉救的我！陈方斗胆，敢问鼎玉真正身份？” “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现在听你的，愿意护着你，你要珍惜。” 陈方望武媚娘，武媚娘明显知道鼎玉身份，可是此时却连武媚娘也不愿意多提，只说了这些不重要。 不重要么？似乎真不重要，可陈方心中疑惑，如猫抓挠着一般。 陈方又想到那日自己要陛下去了孟菲罪妇身份，陛下却也一直没提孟菲身份。 这宫中，为何有这么多讳莫如深的人，一个鼎玉，一个孟菲，即使二圣也不愿多提。 陛下将鼎玉放在自己身边，武媚娘却不提她的身份，让陈方此时简直... “你也不要多想，鼎玉以前即使对这宫中之人，也是不如何搭理的，现在对你言听计从却是难得。” 武媚娘拉着陈方，拍了拍他的手。 “难道对陛下和娘娘，也是如此？” 陈方试探问了。 “你以为，她的高傲，失忆前样子，你却是未曾见过。几次将陛下气的摔了杯盏，可宫里当时却离不得她，陛下就也任着她了。” “呃！” 打死陈方，陈方也不敢相信鼎玉以前竟然是这样，连陛下娘娘面子都不给。 气的陛下摔了杯盏，陛下脾气，陈方却也知道，那是极好。 王勃做斗鸡檄，陛下也没多加怪罪，只赶出了王府，鼎玉却能将陛下气的摔杯盏？还不止一次，叼，自己这徒儿真叼。 “那她为何失忆？” “好了，不提她了，她不失忆，你又如何可以接触到她。” 陈方心说也是，若真如武媚娘所说，鼎玉不失忆，就她那性子，自己怕是近身都难，还想收了做徒儿？ 武媚娘又问了昨夜经过，陈方细细给她说了，武媚娘点头。 “张云那些人先留在唐工坊，等你和义阳大婚，陛下会送你一份重礼！他也就能回东宫了。” 离开甘露殿，陈方却还在想陛下会送何重礼，武媚娘都说了是重礼，自然不是一般礼物。 难道还能送自己军队不成？ 此时却也没心思多想，只想了鼎玉，娘娘口气再清楚不过，鼎玉以前之事，不要多问，只要能让她此时跟着自己，愿意护着自己就好。 不对，什么叫愿意护着自己，难道她未失忆之前在宫中，还是想护谁，全由了她心意。 此时进了唐工坊，就见了刚刚回来的秦怀道，看他样子，猜也能猜到，那个刺客身份根本查不到。 “大人，那个刺客身份...” “好了，无事了！” 陈方摆了摆手，秦怀道退了。 此时工坊之中，到处可以见到东宫禁卫，陈方也就放心了，这些人只在工坊守到自己大婚而已，却还能忍受。 第255章 凤二 回了院子，却一直看着鼎玉，看的鼎玉都脸红撇过脸去，陈方又转了方向看。 鼎玉无奈，看着陈方。 “师父，我脸怎么了？” “没怎么！昨夜睡的如何？” 鼎玉点点头，陈方就继续看她，鼎玉要离开，陈方拉了鼎玉继续看，怕她走，竟然拉着手不放，害的鼎玉不知道如何了。 那边桃红练字，银叶早去孟菲那了。桃红好奇看陈方，陈方继续看鼎玉。 皇城之中，此时二皇女身前，一个魁梧身子跪在地上。 “是你让人做的？” “回二殿下话，二殿下不让动，五狼绝不敢派人前往唐工坊行刺。” “那是谁？” “五狼也不敢猜测，不过这次二殿下不让我动手，却是对的，那坊主陈方身边有高人，一般人根本不能近身。” “高人？” “是，今日五狼去问了刑部那边我们的人，昨夜的刺客是被人一刀贯了胸口而亡，刀从身前进，背后出，从逃跑到身死，那个刺客连一次反击机会都没有。” “你的意思那刺客其实根本跑不掉？” “杀他的人根本不屑于背后动手，却才让他多跑了一阵，五狼看来，刺客根本跑不掉。” “若是你动手呢？” “我也必死无疑！” 赢琳达此时心却放了下来，五狼这种人，明知去了必死，自然不会拿命犯险。 原本却为陈方担心，才一早让人叫了五狼，此时心放了下来。 有高人护着，陈方也就安然了。 此时却看身边一个女子走了过来，却是秦人面孔，和赢琳达不同，约摸三十左右，一身黑色宫装，袖口处两道白凤纹，却因为方向，不会被五狼也看见。 “哦，你倒主动出来了！平日不见你现身的。” “五大人刚才说话，我听了一些，却感兴趣。” “二殿下，敢问这位是？” “凤二！” 那女子倒是干脆直接道了自己名姓，就是赢琳达也没想到她如此干脆。 “南四院之首，白凤院的凤二姑娘？” “大秦应给只有我一个凤二！” “五狼拜见凤二姑娘！” “你不用对我行礼，北五府和南四院本就平起平坐，一个主内，护守大秦皇室。一个对外，负责北汉南唐两国联系。你是五府中苍狼府的五狼，却不用对我白凤院的人行礼。” “五狼以前只闻白凤院的名头，却是敬仰的很，这次才见了凤二姑娘，自当拜见！” “哦！那也成！” “我问你事情！” “凤二姑娘只管问，五狼只要知道，自当告诉凤二姑娘。” 原来这北五府和南四院之人，只以府院名称加府院排名称，所以就有了凤二和五狼这般名字。 南四院府院名称在前，北五府则在后，方便区分。 “你这话却错了，你该明白，我们这些人有些话是不能说的！对谁都应如此。” “五狼知错！” 此时五狼却还跪着，额角已经细密汗珠，背部衣服也被汗打湿了。 这个凤二给他的压力太大，白凤院的人，果真如传言中一般。这次若不是凤二姑娘主动现身，五狼却根本感觉不出这名二皇女身边的隐卫。 “我问你，昨夜刺客用什么刺杀的唐工坊陈方？” “听说是弩，那刺客尸体上还有一把北汉短刀，却根本不曾出鞘。” “弩，若是你安排这场刺杀，以昨夜天气环境该如何安排？” 五狼思了一会，却忍不住身体颤抖了一下，脸上露出惊骇表情。 “凤二姑娘意思以雷声隐弩弦声，以雷光映要杀之人身影？” “你倒不愧是干这个的！” “那这位唐工坊坊主身边的人也太可怕了。雷声之中却能辩了弩弦音，这听力一般人根本办不到。” “不是一般人办不到，我也办不到，怕是这世间能办到的出不了两手之数。” 凤二说了这句，倒是坦诚的很。只听得那五狼眉头紧皱，这世间出不了两手之数，这是多高评价？ “不过我想即便能辨出，昨夜也是弩矢近了身却才听到，那么他的反应应该极快。” 此时凤二又说一句，赢琳达倒是听不大明白，五狼已经一身冷汗，只庆幸不是自己派的人刺杀。 如果弩矢在远处，当时那人没察觉，近了却才知道，那反应速度，五狼只是想一想，就心下骇然。 却见那里凤二转身，很快消失在两人面前。果真是来无影去无踪，白凤院之人只守护皇室女性，凤二守护的正是大秦二皇女。 五狼离了公主落榻处，此时摸了后背，一片湿漉。 此时的唐工坊，陈方却终于不看鼎玉了，因为义阳过来找他，还带了刚来工坊的两位公主，这是又让讲故事。 “陈方，今日工坊多了好多人。” “嗯，小殿下是不是觉得熟悉？” “我皇兄那边的！” “我们去小山那。” 路上安定靠了过来，陈方看她，她看陈方。 “早上听了昨夜之时，吓了一跳，知道你无碍，才放了心！” “多谢殿下关心！” 此时听了安定话，倒是和武媚娘差不多，就差安定也拉了自己手。 这一日无事，接着两日都无事。 这一晚，陈方送了太平和安定出了工坊，回去时却觉得不对，桃红银叶在他房间外，却看了里面。 陈方不知道她两干什么，过去一人腰身拍了一下。 “我又不在里面！” “大人，伺候您沐身的女子在里面侯着！” 卧槽，陈方掐指一算，明日竟然就是和公主大婚日子。 今日义阳都没踩自己脚提醒一句，或者掐自己一把。 这几日都注意力给了鼎玉，陪了义阳，却恍然忘了时间。 沐身是在公主大婚之日前进行，由公主指定的宫女伺候。 此时看了看屋内，确实有一个女子端坐，陈方看了看银叶桃红。 “还不回去，要在这边看到何时？” 银叶吐了舌头，桃红却面色变了变，两个人都退了。 此时陈方才步入，那端坐女子却也如新娘一般盖了盖头，不过却并非红色，而是洁白，象征她的纯净无暇。 第256章 沐身（上） 一身宫裙，却也是白色，白衣如雪，只在胸口处点了一支桃花，盖头一角却也有桃花。 白色底子和艳丽桃花对比，此时那身子听了陈方进来，赶紧跪了。 “鸭梨见过大人！” 陈方差点没喷出一口血，这名字，这很让我山大啊。 “你叫什么？” “回大人话，我叫鸭梨。” “义阳见你时是不是嘴馋吃着鸭梨？她嘴最是馋了。” 和义阳处的久了，义阳是一只馋猫的属性陈方如何不知道，平日里早戏称义阳大馋猫，桃红小馋猫了，当然，只是心中说说。 “大人误会了，是因为我脸上笑起来有两个梨涡，所以殿下才叫了我鸭梨。” “鸭梨不好听，我改一个可好？” “奴婢全听大人的！” 伺候驸马沐身女子，以后就直接跟了公主陪嫁，已经算是驸马的人，自然此时鸭梨说全听陈方的。不然算作公主的人，如何也不能说全听驸马的话。 “改什么呢！义阳叫你鸭梨，是因为梨涡，那么以后你就叫雪梨。” “哦，还是梨，大人却也喜欢吃梨！” “不，我喜欢吃桃！” “所以大人身旁有丫鬟叫桃红。” “以前也是如此和长公主说话？” 鸭梨身体一颤，赶紧跪了。 “奴婢不敢！” “无碍，你和我说话，不用顾忌太多。雪梨却也有些那个，这样，篱笆的篱和黄鹂的鹂你选一个字。” “篱笆，黄鹂，鸭梨名字全凭大人做主，如何敢自己选。” “我让你选！” 陈方捏住了鸭梨的手，将她拉起，让她坐在榻边。手白皙温热，这些日子怕是没少护理，此时这手却是极好，虽然比起两位殿下差些，却也好看。 “那奴婢选篱笆的篱！” “那以后你就叫雪篱了，记得，以后在我这边，不准称奴婢，只说雪篱。” “是！奴...” “嗯...” “雪篱知道了！” 此时为雪篱改了名字，陈方却躺在榻上，身后靠着被褥，那边雪篱急促，看了眼陈方，其实盖头未掀掉，却是看不见的。 只从盖头下方看了大人身体一些，却不知如何，盖头下的脸如同点了朱砂，红透了。 “大人！” 雪篱轻轻唤了一声，此时不知道如何是好，大人躺在那里，却未动她。 在宫中随着女官学习，女官一直说沐身之时，驸马一般都是如狼似虎一般，需要小心伺候，此时如何这场面却完全不同。 如狼似虎，大人这是连自己盖头都未取，从进了房门，除了说几句话，给自己改了名字，却只是拉了自己手，而且只是拉起，让自己坐了榻边。 “怎么了？” 陈方问了一句，却看了旁边红烛。 那边却听了女子轻轻濯泣声，回头看了看雪篱。 “怎么哭了？” “大人是不是对我极为不满意？” “如何这么想？” “大人一直躺着，却不动我。” “去吹了蜡烛！” “大人不掀我盖头看看？” 陈方看了看她，此时拉住了她的手，看了看盖头，看了看那白衣如雪下的身段。 “如何掀盖头？” “本来用挑杆，不过雪篱毕竟只是伺候大人沐身，大人直接用手就好。” “挑杆在哪里？” “门背后！” 陈方走下床，刚才其实是他精神恍惚了，倒是让雪篱哭了，她哭了，陈方却明白她心思。 女孩儿准备了这么长时间，自己不理不睬也就罢了，甚至连动手都没有，让人如何想？ 此时取了挑杆，却轻步走了来，挑杆用的枣木，象征早生贵子，自然，这个寓意对于沐身却不合适。 不过却也不需计较这个。 走了雪篱面前，那挑杆挑头轻轻掀了盖头一角，陈方一挑，盖头下是一张带了泪痕的精致女子脸庞。 本来抹了水粉胭脂，此时却有些花了。 雪篱看他，浅笑，两个浅浅梨涡，却是如她所说一般。 陈方看她，轻轻扬起手，抹了那眼角泪痕。 “刚才在想事情，冷落了你，别往心中去！” “大人，雪篱只是下人，如何也不会在心中怪罪大人。” 陈方弹了弹那洁白额头。 “我这边没下人，以后跟了我就知道了。” 一句话，雪篱脸上那梨涡更深了些。 陈方小心放了那根挑杆，明日却还要用的，他会挑了义阳盖头。 此时见雪篱笑，却是温婉女儿，端坐小家碧玉。陈方轻轻坐下，看了她，拉着手，抚了几下。 “大人，我这去吹了蜡烛！” 陈方没放手，却拉着。看了雪篱，此时心中却有些别样想法。 这万恶的封建时代啊！面前女子一生的幸福，或许就只有这一晚，可是换了人，别人会如何怜惜。 “告诉我，女官有无告诉你，为何驸马要沐身？” 陈方看了雪篱，却问她。 “啊！这个...” “不方便说么？” “没，大人问，雪篱就告诉大人！” “趴我耳畔说！” 陈方揽了雪篱腰身，雪篱将唇凑近陈方耳畔，此时被陈方揽着，却心跳快了几许。 靠近时，心跳的厉害，颊又红了。 此时不觉身上火热，却只有那含羞玫瑰一般的姿态，轻靠了陈方，吐气如兰。 “女官说公主大婚，总要有人试过，将感受和驸马喜好告诉殿下。而且平日里，殿下也总有不方便之时，我也可以伺候驸马！” 陈方看了看雪篱，看了眼角眉心，却站了起来。 “脸上妆容花了，洗洗，然后吹了蜡烛。” 雪篱点头，站起，陈方想到什么，却压了她肩头，自己取了盆外面打水，一会却自己给她洗了一番，此时那水分胭脂去了，却是一副白净面容。 雪篱并不是那种美的让人惊艳女子，却也有一种看着让人舒心的精致，捧着脸看了看她。 “以后可能会让你觉得心中委屈些，我会想方法补偿。” “大人，雪篱如何也不会委屈。” “去吹蜡烛！” 雪篱点头，吹熄了红烛，一抹火星灭了，却听了陈方一句话，差点没跌倒。 “将女官教的如何伺候我的方法，现在就给我全部来一套。” 第257章 沐身（下） 后夜，月朗星稀，看了身边女子睡了，听着那低微的鼾音，陈方还是恍惚了一阵。 此时坐起，看了看身边女子的脸颊，这张脸其实到现在还是陌生的。从见到到此时我不过半夜而已。 轻轻下了床，穿了鞋，走出房门，走进院子。 雪篱伺候，为何没有娘娘让自己伺候后的乏力感觉。 陈方想到每次和武媚娘处完那腿脚都不听使唤的感觉，却觉了奇怪。不是应该身体疲惫无力，仿佛抽空一般么？ 此时看了看自己，走出院子，在外面草间撒泡尿，还能滋的老远。 若风垂柳，不存在的，此时还是那般斗志昂扬。 只是刚刚看雪篱眼角泪光，知道她在强忍，就让她睡了。他虽不是怜香惜玉之人，却也做不出辣手摧花之事。 此时心中却有些东西，需要释怀，想到武媚娘，那只妖精，果真会吸干男人。 却不觉望了大明宫方向，心中一声叹息。 陛下，你这身体怕是不是积劳成疾的，是被娘娘吸干的。我只是偶尔伺候，你却赔了她十几年。 想到此，陈方摇了摇头，有些女子注定是妖精，会吸人的妖精。不知道义阳是不是？ 以前听妖精这两个字觉得极美，此时却想了觉得好怕。 苦笑摇头，两个东宫禁军此时正在巡夜，见了陈方，过来见礼，陈方让他们退了，回到房中，苦睡，却不知何时才睡了。 第二日太阳晒得眼睑红红暖暖，身边窸窸窣窣穿衣声，陈方睁了眼睛，看了雪篱正套了宫裙，系着束带。 “大人，雪篱该死，惊醒了大人。” “没，我睡的自然醒了，恰巧你在穿衣而已。” 揽了那腰身，陈方坐起。 “雪篱梳洗，就要去殿下那边。” “一会去告诉义阳我的喜好时，别提箫！一个字都别提，提了我就...” 本想说打断腿扔出工坊，想一想毕竟是伺候过自己的女子，这样简直凶残。 “反正不许提那个字！” 陈方又强调一句。 雪篱脸红可怕，陈方捏了捏那脸颊。 此时也穿衣起身，桃红过来伺候梳洗，雪篱离开，应该是去找殿下去了。 陈方看她走路姿势，叫了她。 “今天别走远路，若是走，就坐马车！我一会会让桃红去给管马车的人说，这几日工坊马车你都可以随意用。” 雪篱觉得心暖，看了看陈方，脸又微微红了。 此时离开，却走的很慢。 雪篱离开，陈方看看桃红，怎么都感觉这丫头心中有些情绪。 “这是怎么了？” “啊！没怎么。” “不高兴，都写了脸上。和我说实话，你我之间就不需要这般藏着掖着了。” “我也要伺候大人沐身！” 一口漱口水狂喷而出，陈方看看桃红，这是女儿该说的话？就不懂一些含蓄，就这么直接说出口了。 “大人我身体受得住么，改天改天！” “大人，那说好了，不许反悔，反正我身子要大人破了。” “有外人时不许这么说话！哪里像个女孩子！” 陈方拍了臀蛋儿，今日如何也不可能动桃红，晚上要洞房的。 外面今日早已忙碌，其实这几日都一直忙着，坊中各处张灯结彩，健妇到处跑了打扫，去义阳那边时，才知道两位殿下清早却去了宫中。 这成亲时，却还要公主从宫中出发。 也不知道是不是历史本来如此，怕也是受了蝴蝶效应影响。 此时义阳不在，高安也不在，这坊中却只剩陈方一个主人。 在各处转了，到处显眼大红，映的眼睛有些疼。 桃红过来寻他，陈方指了指那一片大红，有些说不出话。 “一会去公主院子喂了羊驼和天鹅！” “大人，那些有专门宫女侍女喂！” “哦，一会也去那里，看看，多照看些，今日两位殿下都不在。” “大人就是对殿下太好！” “对你不好？” “不好！” “不好回去练字，今日加倍！练不完不许出房间。” “啊！” 陈方这一日却真有度日如年之感，此时大唐的婚庆，却并非后世晨间，而是到了午后，方便新人们直接洞房。 后世的时间安排，结拜还是正午，如何洞房？难道大中午进了房间去睡？ 陈方苦挨，午后时坊中进了两个宫中女官，给陈方细说了一些规矩，陈方苦苦记着。 心中此时郁闷，就宫里这破规矩多，结婚，拜天地父母然后洞房多好。 不过没办法，必定是皇家，规矩多也就多了，反正规矩再多，陈方也只是挨过一次就好。 此时宫中义阳却也梳洗装扮完了，身上大红霓裳，旁边的凤冠却还未戴。 那里雪篱轻轻走进屋中，义阳摆了摆手，旁边侍女都退了。 “雪篱拜见殿下！” “雪篱？” “昨夜大人嫌我名字难听，给我改了，殿下不喜欢，我再改回来。” “他既然改了，你就叫雪篱吧！是不是还是鸭梨的梨？” “回殿下话，是篱笆的篱。奴婢也不知道是什么篱，反正大人是如此说的。” “雪篱，雪篱，雪中的篱笆，他却是给了你一个好名字。” “好么？殿下说好。那一定是好的。” “嗯，过来！” 义阳招了手，雪篱走近，义阳拍了拍旁边让她坐。 “昨夜经过都对我说说，他喜欢什么？喜欢如何？” 雪篱细细说，义阳在那里轻颔首，说了几句，义阳却惊讶看她。 “他果真那么坏！” “奴婢觉得大人不坏，其实挺好的。昨夜奴婢其实没伺候好大人，大人也没怪罪。看我眼角有泪，就让我睡了。” 义阳却心中踹踹，和雪篱又说了阵，时间到了，挥了挥手，让雪篱离开了。 雪篱离开，几个侍女进来，将凤冠为义阳戴好。 那边高安跑了进来，看了眼皇姐。 “皇姐今日好美！” “你意思平日难看了！” “皇姐你说话越来越像他了。”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自然越来越像他了。” 和高安说了几句，已经有女官进来，时辰已然到了。 这宫中规矩，陈方这一日却是最深有感触，规矩太多，若不是旁边有女官随着，一直提醒，陈方怕是已经错了多次。 第258章 洞房从一碗炖蛋开始 从太极宫挨到唐工坊，这五月天，也是难挨，要知道此时用的可是农历，而不是阳历。 好不容易挨到拜天地，陈方觉得今日自己就像一个牵线木偶，被人用看不到的细线牵了，走了一遍。 终于等司仪说了一句洞房时，陈方却才终于松了口气，此时两个人用红绳牵了，当所有人退去，陈方彻底松口气。 好像没闹洞房这个环节，幸亏没，今日谁敢闹自己洞房，自己一定心中一个小本本记着。等他们洞房，嘿嘿...不闹的他疯掉算我输。 此时义阳坐下，凤冠霞帔，一身耀目大红，看着她，陈方早觉得心中难耐。 此时就要去取了那枣木挑杆，昨夜自己可是放的好好的，早就备好，此时却还没走一步，就被人踢了一下。 郁闷，这真是踩自己踢自己习惯了。 陈方停了步子，坐了义阳旁边，拉了义阳手，凑近那红盖头下的耳畔。 “怎么了？” 陈方刚问，就听了一阵咕噜噜声音，那声音真是太熟了。 “饿了！” 陈方差点没一口老血当场喷出。 不过想了想，大半日走了过场，被人指挥来去，别说义阳，其实陈方也饿了。 只是刚才心热，此时义阳提了，才觉的。 “等你喂饱我我去给你做吃的！” “不行，你先喂饱我！” “你先喂饱我！” ... 幸亏此时无人在这里，没听到这一对新人这奇葩争执。 此时陈方寸步不让，义阳一直坚持，肚子更是添油加醋，一直抗议。 馋猫，陈方拍了额头，一阵郁闷，平日里觉得她嘴馋挺好，随便勾引下，就能占些便宜，为何今日却觉得不好了。 “那你等等我！” 陈方开了门，此时看了院中安静，走了去厨房，忽然转身，摘了帽子，放了桌上，觉得胸前大红花也是碍事，也摘了。 谁曾想到，大婚之夜，竟然最先做的却是为义阳做饭。 不过让她饿着，其实终是不忍心。 厨房忙碌，那边鼎玉现了身看他。 “师父，你怎么不叫我？” “回去睡觉！” 陈方说了一句，看她点头应了，转身走了。 锅中炖了鸡蛋，炖了五个，义阳喜欢，关键这东西做的快不是。 这个年代，不存在饲料鸡，全特么是土鸡，土鸡蛋，香。 一大碗，放了香油盐粒和其它佐料，别的任何食材都未放，纯纯的炖土鸡蛋。 端了屋内，大碗旁边两个细白瓷勺子。 义阳闻了味道，一把抓了大红盖头扔了床边，提了裙角就坐了桌边。 陈方一拍额头，我的公主啊，我枣木挑杆可是准备好了，结果，结果你就因为饿，直接抓了盖头自己扔了。 陈方很想一句卧槽，可是见了义阳，见了她那今日专为大婚打理的容颜，梳理的发髻，却心中早已是热乎乎的，摘了凤冠，放了陈方帽子旁边，就拿了一个细白瓷勺子舀了一勺。 陈方打了她的手。 “你害我准备了好长时间的流程，结果全没用上！” “你不是说那些规矩挺烦！” 陈方哑口无言，这话今日陈方悄声对义阳说了几次。 特么怎么又是自己的锅？自己为何老是坑自己。 刚才还想着挑义阳盖头时如何挑细节都想好了，此时全白想了。 此时看了义阳，这锅自己背了。 却是舀了一勺嫩嫩的炖蛋，吹了几口，凑了义阳唇边。 义阳吃了一口，也舀了一勺喂陈方。 桌下面，那脚却不规矩，脱了鞋子，就往义阳腿上蹭，被义阳狠狠踢了一脚。 看她脸上笑意，陈方心说罢了。 “来，张嘴！” 义阳去吃那勺中炖蛋，却见陈方撤了勺子。 “先叫一声驸马听听！” 又挨了一脚，这如何行，老是踢自己，以后日子长，还不反了天。 这里谁大，谁才是拿事的？ 陈方一想，貌似真是公主拿事，驸马得听公主的。 这绝对不行，别的驸马是如此，陈方怎么可能如此。 坐了义阳旁边，就一把抱了，狠狠臀蛋儿打了几下。 “再踢我，脱了裤子打！” “我又没穿裤子！” “我...” “脱了裙子打屁股！” 义阳咯咯笑，却凑了陈方耳边。 “驸马！” “哎！” 这一声驸马叫的陈方心都软化了。 一口口喂着义阳，将她喂的心满意足，此时一碗炖蛋完了，却大部分是义阳吃了。 陈方放了勺子，就将义阳抱起。 “吹蜡烛不？” “随你！” “那就不吹了，让我好好看看！” “都看了这么长时间了！” “如何都看不够啊！” 陈方将义阳放了榻上，凑近脸看。 “看的结果如何？” “好丑！” 一声叫，义阳紧紧搂着陈方，那一只手指间，都是陈方软肉，掐着，抱着，不让走。 “丑，晚上你睡你的，我睡我的！哼！不开心了。” 说不开心，嘴角却擒了笑。 “不开心我让你开心！” “你坏蛋，解我衣服。” “来，让本驸马为你表演表演什么是，什么是摸鱼爬山。” 此时床榻上再看义阳，陈方真觉了梦中，一颦一笑一迁就，一喜一怒一扬眉，以前占她便宜，此时更要好好占尽便宜。 怀中人，枕边人，心上人。 用手拢着云鬓，细细拔掉钗子，那大红霓裳滑落，那指尖白皙精致。 陈方深深吸了口气，只觉得今日精神都奋发许多。 那里义阳微仰头，看着陈方，手指放在他胸口，轻轻点了。 “一会轻些，你把雪篱都惹哭了！” “怕了！” 义阳拍他，陈方一把抱了。 这一闹却已经闹到后夜，外面虫儿草间叫，蛙声也渐渐响了，风吹过，寂静中可以听到柳叶风中摩擦声，极细。 “义阳，快，再叫声驸马！” “你坏透了！” “刚才没让叫却一声接了一声，此时却不叫了！” “睡觉，我困了！” “嗯！睡吧！明日早起我再伺候你。” “谁让你伺候！” “必须的，每天都要伺候！” 身边人儿熟睡了，陈方也困，此时却如何睡不着。 挨着义阳，手一直在她身上。 睡不着，就看着她，那红烛烧了一夜，陈方不知何时睡了。 第259章 左右凤卫 醒时，却是义阳起夜，义阳披了衣服，陈方也随了她。 “我起夜你跟着做什么？” “我也起夜！” “我这边，你去外面。” “不行！” 义阳气的没法，无赖货，这无赖起来肯定是赶不走了。 只能一个蹲着，一个站着。 “桃红她们来，你也看？” “啊！我可没那喜好！” “我才不信！” “我想看她们就在屋里看，想如何看如何看。” 茅房里惨叫，惨绝人寰。 回去时，陈方床上却抽了一条白巾，看着上面殷红，昨夜也有一条，却是雪篱抽了收着。 义阳不理他，继续睡，谁知道这货欺了过来。 就这样，到了天明却也无法睡，陈方是真累了，躺了尸体，义阳也打着哈欠，抱了他也不起身。 一对新人，却是日上三竿也无动静。 “桃红，叫师父吃饭么？” “他昨夜一定吃饱了！” “好像也是，五个鸡蛋。” “鼎玉姐，我没说鸡蛋！” ... 一直到了午后，工坊中响了脚步，一声一声，震得周围白鹅哗啦啦跳进水中，绿鸭到处乱飞。 陈方朦胧中听了声音，睁开惺忪睡眼，看了义阳在看他，也不知道她看了多久。 “醒了，外面动静好大！” “一起去看看！” 此时工坊的主干道上，一队队兵士已经排列整齐，旁边有些健妇看着这些人，今日午后这些人从工坊大门一直到了这里，却是威武雄壮的很。 健妇指指点点，那些兵士仿若周围什么也没有，什么也未发生。 等义阳被陈方拉着到了这边，一队队兵士接连半跪于地，山呼千岁，震得人耳朵疼。 整整五百人的兵士，从各地折冲府精挑细选而来，都是各地府兵中的精英。 大唐此时是府兵制，直到玄宗时才改了募兵制。此时全国六百五十七座折冲府，分大中小三阶，以府兵数目区分，全由十二卫节制。 十二卫，左右卫，左右骁卫，左右武卫，左右威卫，左右领军卫和左右金吾卫。 后世有时也称十六卫，在十二卫的基础上加左右监门卫，左右千牛卫。 监门卫把守各宫宫门，千牛卫为陛下亲卫，其实和十二卫的职权没多少牵扯，一般就称十二卫，十六卫的称法不常用。 此时这五百兵士全部由各地折冲府精挑细选而来，却组成唐工坊特有的左右凤卫，名义上保护两位工坊中的公主和驸马，其实宫中那几位最尊贵的贵人都知道，左右凤卫大部分是为了护卫陈方。 前几日陈方遇刺，此时陛下送了这五百人，其实心意早就有人看懂。 娘娘说了公主大婚陛下会有重礼，此时重礼来了。 陛下的重礼，竟然真的是军队。陈方之前猜测，还心说陛下难道会送军队，此时竟然成真了。 此时五百精锐府兵，全部向着义阳陈方拜下，义阳轻抬手，陈方看了看这五百兵士，终于在大唐有了自己的卫兵。 整整五百人，虽然凤卫总觉不好听，可是自己是驸马，陛下送亲卫，最适宜的方式就是送这些人保护公主。 凤卫就凤卫，只要听自己的就行。 陈方叫了秦怀道，此时这批凤卫就先让秦怀道带着。 秦怀道此人武艺陈方真觉得不咋地，其实是鼎玉太高，陈方再看别人，如何也会觉得不咋地。 真要论武艺，秦怀道至少考个武举，却也能进了陛下法眼，当然，考武举他是不需要的，他的起点就是陛下亲卫，考武举作甚。 此时这些人被秦怀道带走安置，陈方拉了义阳的手，此时也不回院子，就在荷塘小山那边瞎转。 等回去时，正巧见了高安带了三个自己侍女，侍女怀中满满，抱了被褥一些平日用具。 “安殿下，你这是作甚？” “皇姐以后住你院子，我一个人住那边无聊，也搬来住。” “我...” 陈方无奈，刚大婚，小姨子就要搬来同住，郁闷啊！ 刚说了小姨子，就见身后太平领了安定来。 为何每次都觉得是太平领了安定，大概每次两人来，拉着手都是太平在前的缘由吧！ “陈方！” “太平，叫驸马！” “不要，就喜欢叫陈方！” 安定郁闷，可自己这妹妹，谁管得了。 太平见了陈方就张手，陈方苦闷，我才大婚，此时自己院子倒成了小姨子的天地。 此时娶了义阳，别的三位公主真成了小姨子，此时太平看陈方，故事讲起，很无奈啊！ 晚上送走太平和安定，高安却是真赖在自己院子不走了。 房间她都选好让人收拾铺了床铺。 郁闷，本来大婚天天陪老婆多好，此时高安也来添什么热闹。 天刚暗下来，高安让人牵了小羊驼来，陈方赶紧阻了。 你嫌一个人无聊，要来住我忍了，你还敢带了宠物来，绝对不能忍。 我这院子本来无装饰，多好，有了你这羊驼，难道还要添棚子，你把羊驼牵了来，那义阳的天鹅呢，难道还要挖池子不成。 所以。陈方绝不允许高安在这里养宠物，而且也不让高安和义阳侍女住这里，除了雪篱，这个不能赶走，赶走于心不忍。 她两的侍女白天在这边伺候，晚上还是要回去睡。 至于晚上谁伺候义阳，自然是陈方自己了，至于高安，你晚上爱咋咋地。 院子里人一下子多了，尤其白天两位公主侍女也在，简直让陈方郁闷。 以前拉了躺椅敢让银叶桃红坐腿上调戏，此时如何也不合适了。 此时一般是义阳躺躺椅，陈方在一旁守着伺候着，怎么感觉大婚以后还不如以前了。 第三日孟菲来了院子，看了看院中热闹，走了陈方面前。 “驸马爷，这是前些日子你让我拟的单子！” 陈方接过打开，这是陈方让孟菲拟的坊中书籍在各地售卖的单子，此时上面罗列仔细，比如河北道的售书由范阳卢氏负责，河南道的售书由荥阳郑氏负责。 这是早就定好的，孟菲也写了上面。 此时看了一遍，武家和萧家都有安排，东宫和安王府也有利益，陈方就合了册子，别的却不细看。 第260章 人情世故 “孟菲，你做事我放心！” 陈方说了一句，其实这朝中和地方势力陈方也不太懂，更不用说那些世家大族的姻亲关系。此时的大唐，可以说各种关系盘根错节，不是局内人，如何理的清？ 刚才没细看，却是大部分看不懂的原因。 “那驸马爷，我去忙了！” 陈方点头。 那边义阳伸手，陈方将册子递了她，义阳翻看了一下。 “你将江南道的书全托了兰陵萧氏售卖！江南道可是大道。” “好了，这册子最后还是要陛下娘娘定，现在只是一个参考。” 陈方取了册子，叫了桃红。 “将这册子送去宫中，给清宫女就可！她自然会给娘娘看。” 桃红有娘娘令牌，宫中可以随意走动。而且甘露殿那边她却是最熟。 之所以让桃红只给清宫女，实在是桃红在自己这边没规矩惯了，怕冲撞了娘娘，在这里如何陈方也由着她，太极宫可就不一样了。 就像平日拌嘴，陈方最多罚她多抄些字，却也是为她好，可太极宫中... “驸马爷，那我这就去了！” 此时别人都称自己驸马，其实陈方倒有些不适应，其实称大人挺好的。 “义阳，你觉得那册子里哪里有不合适？” 桃红走了，陈方坐在公主旁边问。 “你让娘娘看，她肯定改了武家那边的，你给了武家两道一州的售书之利，我想娘娘肯定不允。” “你也看出了！” 义阳看了陈方，微微蹙眉。 “那你刚刚为何不让孟菲改了？” “娘娘自己会改！” 陈方看了义阳，这躺椅看来需要再做一个才好，这凳子坐着如何也没躺椅躺着舒服。 妹的，什么时候在海边开一家唐工坊分坊，带了义阳去海边玩，沙滩椅一躺，遮阳伞一撑，海风吹着，多舒服。 顺便吃吃海鲜，长安这边最多只有干货，哪来的海中捕来的新鲜。 尤其是生蚝，要多吃，才能伺候好义阳。 此时大唐年间，海寇不多，大海也未有任何污染，想一想就是美事。 甘露殿，已经是午后，武媚娘小歇醒了，清宫女站了一旁，武媚娘挥挥手，别的宫女太监退了。 “何事？” “娘娘，这是桃红刚让我带来给娘娘看的。” 清宫女递了册子，武媚娘翻看。 “这售书全由唐工坊自己做主，却还拿了给我看。” 清宫女不言，只站了一旁。其实这是驸马心细，售书虽然属于唐工坊事务，不过毕竟也不是小事，所以给了娘娘过目。 凡事谨慎，总不是错。尤其是在这宫中，更是如此。 娘娘虽然口中说却拿了给我看，其实看娘娘面色，却知道她其实心中却不是如此想。 这宫里久了，人就不可能没有心思城府，真如此，怕是这宫中不好处。 清宫女此时还记得娘娘初进宫，却也坎坷了些，不过毕竟陛下宠，娘娘也融入的快，到此时，娘娘在这宫中朝中处理事务却是随手拈来了。 其中艰辛，却怕除了她自己也就最亲近几人看到。处事处事，最初总是坎坷。 “江南道售书之事托了萧家，这倒合适，毕竟是义阳母舅家。” “咦！胡闹！” “娘娘，怎么了？” “陈方将河东道山南道和荆州的售书事宜准备全部给了我的娘家，这如何可以！” “驸马爷也是有心！” “有心也不能如此！” “那娘娘准备如何？” “只留荆州一地的给武家。” 此时武家已经是众多朝臣盯着的地方，一下子将唐工坊三地售书之事全托了武家，这是想将唐工坊和武家绑在一处么？ 武媚娘不在意，却不得不为陈方考虑，若以前，大概不会为陈方考虑的。 此时只留了荆州一地，另外两道之地却如何改，清宫女等着娘娘意思。 然而那里武媚娘却看了册子，迟疑了，又细看了陈方准备送给武家的三地售书之利。 “这陈方，倒是有心了，这是让我拿这个送人情呢。河东道的托付给王家，山南道的我再思思。” “娘娘，那如何回唐工坊？” “就说他的心意我领了，让他就如此安排就好。” “是！” 清宫女走了，武媚娘放了册子。 “这陈方应该不熟朝中格局，看来这册子是另有人拟了给他看的。” “孟菲，倒是差些将她忘了。” 武媚娘微微闭了眼睛，一会睁开，手中册子又拿了再看，半晌武媚娘浅笑，点了点头。 “武家在这朝中却是被孤立的厉害，这局面也该改改了！” 起身，走了甘露殿外面，风和日丽，五月天，却已经热了。 站在阴凉处，武媚娘望了唐工坊方向，又望了大明宫。 “春晓，备轿，去大明宫！” 此时娘娘的话已经传到唐工坊，义阳却不懂前面一句，这一句如何会说你的心意我领了？ 心意，什么心意？ “驸马，这是什么意思？” “想知道，晚上给你说！” “哼，我才不想知道，你肯定又憋了坏心思。” “公主太聪明了，我心思都看出来了。” 陈方逗义阳，看她面色不善，知道不能再逗了。 “你之前不是说给武家的利益太多，你我能看出，孟菲如何看不出？” 陈方提了一句。 “你意思是这利益本来就是为了娘娘拿来做人情的。” “人情世故，自盘古开天地，女娲捏人以来一直如此。” “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章。” 陈方忍不住说了一句，说了才发觉义阳看他。 忘了，这句名句大唐此时还未出现。郁闷，不想盗了章装十三，如何此时却又盗了。 “你这一句我记下了！” “还是忘了好，女孩子城府不能太深。” 义阳浅笑，陈方知道她记下了。 哎！陈方也无法，实在是有些句子随口就说了，真要说话前先考虑哪句大唐未出现，却是难了。 不故意盗了章装十三就好，别的顺其自然，一切随意就好。 此时天色晚了，陈方看了天边，却站起。 “怎么了？” “看天色要下雨了！” “下就下了！” “桃红，收衣服了！” 第261章 肉肉分你一半 此时几个丫头忙碌，一会见了天边云朵飘来，风起，雨落。 这雨来的突然，下时已经很大。 看着暗下来的天地，看着渐渐湿透的地面，陈方视野中远处和近处一片雨雾蒙蒙。 “桃红，和其他几个姐妹取了竹伞，为银叶他们送去，这雨来的突然，他们大部分应该未带伞。” “驸马爷，我这就去找！” “能找多少是多少，多带几把。” 此时几个丫鬟忙碌，取了院子所有竹伞，一个个撑了伞，抱了伞，步入雨雾中。 人去了，院子空了，除了落雨声，一切变得静了。 义阳看陈方，努了努嘴，陈方看去，却是正好看到鼎玉在一侧房门那边撑了下巴看这边。 陈方对她笑笑，她展了容颜，也对陈方笑。 “好看么？” 义阳问，手指放了陈方腰间。 “这世间所有，都不及我的殿下万一。” 转身时，搂住义阳，手不正经。 “她在看着呢！” “让她看，你知道我后半辈子是离不开她的，这种事迟早让她看见。” “也确实是，陈方，想不想收了她，这样做什么都方便些。” 陈方手停下，看义阳，却摇了摇头。 “怎么了，这表情？” 陈方忽然趴了义阳耳畔，咬着耳垂对义阳说。 “我有贼心，没有贼胆。” “我帮你去问问！” 陈方没准备，却听了义阳叫鼎玉。 卧槽，老婆，你这有些太直接了，刚说了我帮你问问，怎么就直接唤了鼎玉。 鼎玉听了义阳叫，走了来，此时陈方赶紧收敛，你妹，不怕鼎玉看是一回事，可鼎玉近了还如此，就过份了。 陈方赶紧对义阳轻轻摇了摇头，没准备呢，你这一问，我就直接僵了。 到时候无论鼎玉如何回答，陈方可都没准备。 鼎玉近了，看了看公主和驸马，微微躬了身体。 “师父和师娘有什么事情吩咐？” 大婚之后，鼎玉却一直如此称呼义阳。 陈方看了眼鼎玉，用手遮了眼睛，有点不敢看了。 “我有些饿了！” 陈方听了一句，此时终于心放了下去。 “那我去准备些吃的！” 看了鼎玉离开，陈方揉了揉胸口，尼玛，老婆这是不是故意在吓我。 “驸马，看她背影，觉得美么？” 陈方看义阳，不敢说话，怕说一句，义阳直接叫了鼎玉回来。 女人，果真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动物，不能用言语形容，只能用手掌和唇齿丈量了。 雨幕中，义阳忽然急急叫了几声驸马，陈方停了胡闹，见了徒儿正端了一个竹木盘子来，此时人就在身后。 陈方站起，看了看鼎玉，接了盘子，放了旁边。 “去休息，今日你也累了！” “师父，我今日没做什么，不累的！” 鼎玉摇头，那边义阳掐他，陈方瞪一眼。 “师父说的，要听！” “哦！” 鼎玉回去，义阳掩唇轻笑。 “有什么笑的？” “也有你怕的！” “我怕的多了。” 那边门外，一群丫头嬉嬉闹闹回来，此时再不能对义阳胡闹，取了竹盘中一个白瓷勺子，舀了一勺松子玉米喂义阳，中间加了胡萝卜粒，却是义阳最喜欢吃的东西之一。 “驸马爷，这些葡萄来做！” 那里，丫头中一个高挑女子走来，弯了身子，对陈方一福。 “你们几个说些话，天也要黑了！” 没将杯盘递给葡萄，喂老婆，这是自己的美差，如何让了侍女。 葡萄摸摸脑袋，去了一旁，义阳取了竹筷，挑了一片牛肉，塞了陈方嘴旁。 “往嘴里塞，你往脸上戳什么？” “啊！张嘴。” 陈方张嘴，衔了牛肉。 “分你一半！” 凑近义阳，却嘟囔着说了一句。义阳推他，推不开，没办法，被陈方抱了脖子，吃了一半。 和老婆一起吃饭，如此美事，陈方如何会让了侍女。 此时你喂我我喂你，动不动陈方就会让了一半口中食物给义阳，即使脚面被义阳踩了几次还不作罢。 一顿饭吃完，早见了鞋面都脏了。 陈方苦闷，这义阳喜欢踩自己的毛病算是彻底养成了，哎！弹灰吧，还能如何？ 时间晚了，侍女们退了，陈方心里没好事，早关了房间门。 又是日上三竿，房间内毫无动静，桃红推了推旁边雪篱。这几日两个丫头一直一起，也算熟了。 “伺候他，什么感觉？” “啊！” 雪篱脸红心跳快了，也乱了，却见桃红依然看着她。 “没什么感觉！” “不说算了。” “桃红，我说了，不许和别人说！” 趴了桃红耳边，一会桃红脸红，雪篱脸更红。 “他真那么坏？” “雪篱觉得驸马爷挺好的！” 房门开了，陈方伸懒腰，桃红赶紧和雪篱散了，陈方却招手。 “今日字帖练完了？” “完了，我拿了给驸马爷看。” 陈方点头，桃红取了自己练字的字帖，陈方翻看，点点头。 “写的越来越好了！” “那驸马爷是不是该赏我了？” “想如何赏？” “我也要学箫！” 陈方看了雪篱，狠狠臀蛋儿拍了一把，真是什么话都和桃红说，这话你都说。 “雪篱，从今日起你也练字，和桃红一起。” “啊！” 雪篱苦瓜脸，看了陈方，又看了桃红，为什么桃红要学乐器，受伤的却是自己。 呜呜，为啥啊？ “现在就取了纸笔砚台，我看着你练！” 看了雪篱一眼，雪篱委屈模样，再看桃红，你丫还幸灾乐祸偷笑，掐了桃红腰间。 “等本驸马闲了教你！” “老是推脱！” 桃红甩了袖子，一脸不高兴样子。 “果然人不得太闲，今日给我抄宫中规矩一遍，下次加倍！” 桃红啊了一声，脸黑了。 一会义阳走出房子，看了两个丫头趴了旁边房子练字，掩了唇浅笑。 “让桃红练字不够，连雪篱也带了！” “她们可是我心腹丫头，以后有大用，总要学些东西。” “就你会宠着她们！” “我不是更宠你！” “一边去，晚上还没闹够。” “那哪里闹得够！” “每天害我中午才能起来，这几日都没睡好过。” “春宵一刻值千金，自然不能浪费。” 第262章 我真不想装十三（上） 义阳踩陈方脚，见他早躲了。被踩的习惯了，陈方已经猜到义阳会何时出脚，从何角度。 “一会陪了我去宫里，大婚后还未进过宫呢！” 陈方苦闷，在院中苟着多好，进什么宫，不过有些事，真的也没办法不去做的。 “先去哪边？” “自然先去父皇那边问安！” “好吧！” 此时马车进了大明宫，自然此时连面都不需要露，监门卫看了是工坊马车，直接让行。 那边下了马车，去了正殿，就见李治在望着这边，义阳拉了陈方手，此时已经大婚，在父皇面前自然要显的恩爱些，自己和驸马也确实恩爱不是，就是每晚累。 此时还没拜见陛下，就见李治走了几步，拉了陈方手，直接拉进大殿。 陈方苦闷，却也习惯，自从陛下拉过他的手，见了就会一直拉着。 你们父子，哎！ 此时拉着陈方，一直走到正殿坐下，却也没松过，期间拍了几次，义阳见了，父皇却没拉过一次她的手。 在那里说些话，渐渐转了唐工坊中事物，李治问，陈方回，义阳竟然没说一句话。 看着父皇和自己驸马，如何会觉得自己不是公主，身边人却才是皇子的荒谬想法。 忽然李治拍陈方大腿，义阳见了，却知道父皇只有最高兴时才有拍别人大腿的习惯。 以前多拍娘娘，此时却喜欢拍自己驸马。 两人说的激烈，却完全让义阳成了局外人，期间义阳打了三次瞌睡，陛下拍了陈方大腿四次，父皇笑了五次，期间一直脸上漾着笑容。 等日斜时，陈方借故要去太极宫拜见娘娘，才脱了身。 走出大殿时，出了一口长气。 “父皇从见面到离开，没和我说一句话！” “这就是你夫君的魅力！” 义阳踩脚，没踩到。 上了马车，马车驶出大明宫，进了太极宫。 此时其实再拜见娘娘，却已经晚了，不过陈方和义阳还是去了。 走到甘露殿，武媚娘挥了挥手，让宫女太监退了，殿中只留了自己和公主驸马。 “陈方，义阳，我以为过几日你们才会来的！” 陈方和义阳不知如何回答，这一开始，武媚娘就挖苦起两人。 看娘娘气色知道，娘娘只是挖苦，并未生气。 “我是准备明日去工坊看你们的，却不想你们今日来了！” 两人更不好应话了，自己不拜见娘娘，让娘娘去工坊看自己，如何合适。 “怎么样，新婚燕尔？” “娘娘，陈方快无地自容了！” “你这话我不信，脸皮快赶上甘露殿的地砖了。” 义阳在旁边浅笑，这两人一见面却打趣，也就陈方可能了。 “我哪里有那么厚脸皮！” 武媚娘却不理陈方了，拉了义阳手。 “陈方，我和义阳说些贴心话！” “那陈方去别的地方转转！” 离了甘露殿，陈方瞎转，准备去尚食局看看那些小厨娘，怪想的。 “义阳，这几日做新嫁娘可习惯，你母妃不在，但凡有事情，就告诉本宫！” “还习惯！” “他未欺负你吧？” “一般都是我欺负他。” 武媚娘大笑，义阳陪着笑。 两人说了些话，渐渐放开，知道这几日日日两人正午时才起来，武媚娘只说了一句年轻人就是精力旺盛。 两个女人说话却也没多少顾忌，义阳这几次也渐渐和武媚娘无话不说起来。 谈论闺中事，武媚娘竟然提点起义阳，有些事娘娘说了，义阳只脸红。 想起这几日陈方对自己做的，其实娘娘提的许多陈方一直没做过。 “有些技巧你可以试试！” “娘娘，我怕自己试不来！” “两个人一起，却还害羞，试不来多试几次就适应了。” 和武媚娘越说，武媚娘越提点的越多，有些事本来应该是自己母妃教导，此时母妃不在，皇后却亲自教了。 到底是为父皇生了四位皇子两位公主的正宫娘娘，能让父皇一直宠着，确实某方面，不是义阳拍马能追上的。 在闺事上，义阳却是受益良多，刚才让陈方离开，就觉的皇后要讲女儿私话，却不想讲的如此之深。 “记住我说的，要想一直留着他的心，就要一直让他觉得新鲜。” “娘娘，我们不说这个了！” “你啊！也罢，到底是新嫁娘，那一方面脸皮却要磨砺，你看驸马的脸皮。” “他的脸皮能挡箭了！” 两个人说了别的，却渐渐说到诗，此时唐初，诗却也渐渐繁盛，虽然不及开元，毕竟那时有诗仙诗圣坐镇，此时却也有王勃骆冰王这些奇才。 义阳兴起，在武媚娘这边要了笔墨，这位大唐长公主的字却也写的极好，纸上墨迹干了，武媚娘却静静看了一阵。 纸上只有两句。 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章。 短短两句十四字，武媚娘却看了一阵。 “他说的？” “对，说过了却还让我忘了，说女孩子不该城府深。” “成日里对各个皇子公主说不会做诗，不过随意为之，却能惊了多少大家。” “娘娘，他前些日子去落樱阁诗会，却也有一句义阳觉得好，当时二皇女也说是诗会中最好一句。” “哦，你也写下来！” 换了纸，又是一句五字，佳句偶得之。 “初看平平无奇，多看了一遍却是道尽了诗的真谛。” “看来陈方不是不会作，而是大多时候自己不满意自己作的，佳句偶得之，一句佳句偶得之却是道尽了一切。” 此时春晓进来，说了驸马在外面，问能不能进来，武媚娘让春晓带了陈方。 陈方刚进来，就郁闷，那两张字如何看不见，看不清。 只让了义阳忘掉好，谁知道她却写给武媚娘。 这个，罢了，一切随其自然，也是自己多嘴。 此时武媚娘赞了几句，然后看了陈方。 “以后不准再对任何人说自己不会做诗。就我所见，这两句却已经压过太多人。” “娘娘，真不会！” “你是非要陛下颁了旨意？” 陈方郁闷，不过这坑却也是自己挖的，自己挖的坑，自己跳吧！ 第263章 我真不想装十三（中） 此时要陈方推脱那两句其实不是他作的，已经没可能，佳句偶得之这句，尚且可以说别人做的，自己只是恰巧知晓罢了。 可是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章这两句，如何也不能如此推脱。 要知道，能作出这两句，如何也不可能是普通人了，这两句的意境却深了。别说普通人，即使王勃这些才子也作不出啊！ 这两句其实是一副对联，配燃藜图的一副对联，出现在红楼梦第五回。 一般研究红学的都知晓，这两句是如何精妙，已经是曹雪芹几十年人生经历的结晶，怕也只有如曹雪芹一般经历那么丰厚，才能写出这幅对子。 这幅对子如何知名，太祖曾亲笔提写，足见多么喜欢。 自己推脱，如果武媚娘细问，难道陈方敢搬出真的作者？尼玛，总不能告诉武媚娘这是一个叫曹雪芹的落魄人写的，万一武媚娘继续追问或者追查呢？ 此时只能认了这两句其实是自己作的，如果有人追问，陈方也想好了托辞。 可是武媚娘根本没追问，只称赞这两句好。 已经近了傍晚，陈方义阳离了甘露殿，回了唐工坊。义阳见他一路却有些沉闷，不像平日。 “怎么了？” “没怎么，好着！” “好着怎么这么沉闷，也不对我动手动脚了？平日里若是一起坐马车，你肯定不会这么规矩，连手都未碰一下。” “精力留着晚上，今晚我要玩大的！” 陈方贼兮兮笑着，刚才其实有心事，此时义阳都看出自己不正常，如何也要隐瞒过去才是。 看了陈方表情，义阳脸色变了变，难道陈方想到了娘娘留自己其实是传授闺中一些技巧！今晚却要留着精力和自己尝试。 这家伙，果真坏透了，地地道道一个坏胚，此时还不知道如何寻思晚上折腾自己呢！ 难怪一路如此规矩，却是酝酿着更坏的心思，果真暴风雨前才是最宁静的时候。 此时义阳却寻思起陈方要如何晚上折腾她，难道真要将娘娘教的和他探讨实验一番。 呸呸呸，羞死人了，那些事自己如何做的出来。 此时却想了武媚娘，娘娘都能做，为何自己不能？ 自己不喜欢陈方么？不，自己喜欢他不喜欢如何能让他整日里胡作非为。 可为何心中还有些抗拒那般伺候他？ 此时义阳不觉思想跑路，等回了正途，才想到陈方竟然如此明了自己和娘娘说的私话，他猜测人的心思也猜的太准了。 义阳那里知晓陈方时思想跑路，刚刚故意那么说了一句，好让她不起疑心的。 此时甘露殿，武媚娘却再次看着那两句，越看却是越喜欢，不觉拿了起来，细看细思细想，却不觉口中念了一遍一遍。 等察觉时，面上露了笑容，倾国倾城。 此时却叫了春晓，让备轿去大明宫。 夜色起，大明宫中，李治和武媚娘两人拿着义阳墨宝，细细观之，其实义阳的字，虽然表面好看，其实笔力并不深，吸引二圣的自然是这两句对联本身。 李治此时也是看了又看，忽而蹙眉，忽而凝神细想，忽而拍案叫绝。 此时武媚娘观李治，却是难得见他如此心喜满意。和陛下十几年夫妻，同床共枕，生儿育女如何不知道陛下喜好。 今日看着这两句喜欢所以就叫了春晓备轿来大明宫，果真陛下是喜欢的。而且不是一般喜欢，即使年前陛下看了王勃那几句诗，也没如此神色。 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 当时陛下也是心喜，却也没到了拍案叫绝的程度。 王勃或许都不知道，陛下是多惜其才。 此时李治看着看着，不觉带了武媚娘走到书案前，武媚娘看了看李治，知道他心思，看到佳句，总想自己手书一番。 此时已经亲自动手研墨，若陈方见了，准会称一句，这才是真正的红袖添香。 墨研好，李治蘸墨挥毫。 李治的字却比义阳造诣高了几个层次，落笔时，自有一股气势韵味，却是一般的书法名家也绝无可能有的。 字写到一定程度，其实字中已经韵了书写者的情绪气势。 笔走龙蛇，挥毫间，却是最近长安流传最广的两句。 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取自王勃的滕王阁序。 收笔，却又忍不住抽了一张生宣。 又是一件帝王墨宝，却是义阳写下的那两句，此时放了一处，李治却目光落在后者之上。 王勃这两句长安和宫中最近都盛传，无数人赞誉，当然也有几个贬低，一般贬低之人都遭了嘲笑，称嫉妒其才。 而这两句李治极喜欢，甚至李治都亲口夸了，还对静妃说过，可惜了。 可惜什么，自然是王勃为访友渡海溺亡。 由此可以看出，李治却是惜王勃之才。为何可惜了却对话最少的静妃说，实在是王勃和静妃都是太原王氏出身，同宗同族，本身两人却是有一丝割不断的血亲。 此时目光落在后者，却看了看武媚娘。 “觉得如何？” “王勃这两句已经是写景之中的极致，确实是上上之品。让人只看了句子，就能想象那秋水长天，落霞孤鹜的景致。不过要媚娘说，却还是喜欢陈方这两句，这两句却是洞察了许多，将世事人情描述到了极致。” “媚娘说的极是，不过朕却也开始疑惑，陈方竞有如此才情经历。” “治哥哥，他这人一向低调，几次对公主皇子说不会作诗。上次落樱阁中诗会，二皇女让他作诗，他也推脱说不会。” 武媚娘意思李治如何不懂。 李治苦笑摇头，看了武媚娘，却又提笔，这一次笔走龙蛇，却是连着四句。 世人只闻雄鸡唱，哪曾闻过雌鸡鸣！雌鸡一鸣天下知，尔等且都是垃圾。 “媚娘，你说那次他是不是装醉故意为之？” “治哥哥，那次治哥哥也在，陈方是真醉了，还是安定太平随着照顾的，治哥哥怎么认为他装醉？” 第264章 我真不想装十三（下） “你说的倒也是，那次他却是醉了。细想却也没装醉的可能，装醉能骗了几人，却骗不了所有人。媚娘，我们这位驸马却是采厉害了。” 李治说着拍武媚娘大腿，这一拍却有些停不下来，只拍的武媚娘的宫裙忽闪忽闪舞动。 “治哥哥不是更应该心喜么？” 此时武媚娘如何不知道李治心中其实已经喜到极致，他拍自己大腿之时，肯定是最心喜之时。 “是应该，以前他说不会作诗，倒也多多少少是个缺憾，此时倒成了他最擅长之事。” “明日让人将这两句裱起来，我要挂在案边墙头。” “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章。两句道尽了多少人情世故！” 二圣说着话，此时却是越说越心喜，越说越停不下来了。 其实两人都是惜才之人，李治惜王勃之才，当时王勃做斗鸡檄，李治怒之，却也只是轻罚，打发出了王府罢了。 武媚娘更厉害，历史上武媚娘可是拿着骆宾王书的为徐敬业讨武曌檄，看的津津有味，不断夸赞，夸骆宾王之才。 要知道，这可是骆宾王写的讨伐她的檄，自己看讨伐自己的檄能看的夸赞骆宾王之采，足见武媚娘是如何惜才了。 那可真就是满篇骂她的话了，而且是最高级的人之骂，可武媚娘却说了一句宰相安得失此人？ 觉得骆宾王的才华足以胜任宰职。 而更厉害的是骆宾王写了这篇檄，和徐敬业一起造武媚娘的反，最后却也未落得身死下场。 只有资治通鉴说骆宾王在徐敬业兵败后身死。而新唐书记的却是亡命不知所踪。 而一般认为骆宾王最后未死，出家或者逃命了，看来即使造反，武媚娘却也不忍杀他。真要有心杀他，骆宾王却如何也逃脱不了。 惜才爱才之心，怕是只这一件事，却比过多少千古名君圣王。 此时二圣自然看陈方这两句越看越是心喜，要知道，陈方他此时可是帝婿，可是唐工坊的坊主。 说起陈方之才，二圣竟然说至夜深，此时传来打更声，李治才抚着武媚娘的手，看了看她还有些激动的完美面颊，绝世容颜。 “媚娘，不说了，很晚了，晚上也不回太极宫，就陪着治哥哥！” “治哥哥，你身体？” 李治忽然凑近武媚娘耳畔说了一句，武媚娘却心喜看了他。 “治哥哥没骗媚娘？” “我骗你作甚，一会试了就知晓。这大半年在大明宫，你难道没发觉治哥哥身体越来越好了，最近见我，可曾见我咳得厉害？” “治哥哥，那媚娘一会小心伺候着！” 夜深了，大明宫中的宫灯映着恢宏大殿，宫女挑灯游走。 此时陈方若知晓大明宫中之事，会叹一句，陛下好不容易身体恢复些，又要被吸干了。 唐工坊中，义阳看了陈方，看他一双眼睛直勾勾望着自己，此时陈方哪有任何困顿，倒是折腾半宿，却是愈发精神。 “睡了！我困了！” 义阳不想再折腾了，这几日已经将她折腾累了，今天看自己面色都有些不好，暗淡许多，都是熬夜熬的。 “再亲近一会！还有别的娘娘教你的，都试试。” 折腾半宿，义阳早交代了武媚娘教她闺中之事的事情，陈方此时自然无赖的想都试试。 义阳没忍住，掐陈方！ “我的好义阳，求求你了！” 虽然疼，陈方却还拉着义阳掐他的手，却一副哀求姿态。 “你真是坏透了！” “哪里坏了？” “全身上下，里里外外，没有不坏的地方，连毛发都是坏的。” 第二日鸡鸣之时，义阳再也忍不住，闭了眼睛，陈方见她如此，也只作罢。 日上三竿，房间中依然丝毫无动静，日影西斜，依然没有。 到了下午，陈方跑出屋子叫了鼎玉，只喊赶紧准备饭吃，肚子饿，竟然饿醒了。 芙蓉帐暖度春宵，从此君王不早朝。 到了陈方这里可好，公主的床是一直下不来了。 几日间，竟然日日如此，陈方这一日站起，忽然觉得衣带宽了，郁闷啊！竟然搞得自己腰围减了。 看看天色又是下午了，这一整天大部分时间竟然都和义阳在床上，此时才明白玄宗宠杨贵妃时的样子，果真是温柔乡，英雄冢。 陈方看了义阳，不能再如此下去了，这样会不会真的进了英雄冢。想到此时李治，陈方可不想步后尘。 节制，一定要懂的节制。 这一夜却睡的早，义阳用手指捅捅陈方，看他一副打定主意睡觉姿势，却面色古怪看了他。 “还早！” “你看这几日你眼睛面色，赶紧睡，不好好睡，姿色都差了些。” 义阳看陈方，没来由心暖，拉了陈方手入怀，让他抱着自己睡。 第二日银叶准备去工坊找孟菲姐，却忽然见了驸马公主的房门开了，银叶赶紧看了看西边，太阳却还是东边升起的。 “驸马爷，你今日怎么醒这么早？” “早么？” “还未到正午！” “说的甚话，本驸马是一觉睡到正午的人么？” 说这一句，陈方丝毫没有脸红心跳，简直说的银叶差点信了。 “驸马爷，你最近好像没到正午就没醒过！” “胡说！” 陈方拍了银叶臀蛋儿，银叶赶紧改口。 “驸马爷最是勤奋，哪里可能睡到正午！” 陈方抚了银叶脸蛋儿。 “这才对，好了，赶紧去工坊了。” 桃红和雪篱此时伺候陈方梳洗，葡萄和樱桃也到了这边院子，伺候已经醒来的义阳。 那边高安伸了懒腰，却忽然揉了眼睛，看了看自己皇姐和陈方，然后看了看天色。 “现在什么时辰？” 高安问身边自己侍女。 “殿下，还是清早！” 高安赶紧拍拍胸口，吓死了，以为到正午了，昨日跑进宫里玩，可是约了吴美人她们，让她们今日来工坊喝茶闲聊玩耍的。 洗漱完，高安早带了侍女离开，义阳指了指自己身子，陈方却窝在躺椅懒得动。 此时躺椅早做了第二把，躺着多舒服，干嘛站着蹲着。 第265章 惹来女儿思慕 义阳掐他，陈方继续窝着，你掐任你掐，又不会掐疼。 “过来给我揉腰，腰困了！” “不是有葡萄樱桃么？” “晚上不许上我的床！” 陈方一轱辘爬起，却见义阳看他浅笑。 “逗你玩的，樱桃，给我揉腰，葡萄捶腿！” 陈方又窝了，一会桃红和雪篱练完字，也过来给陈方捶腿揉肩。 陈方顺势揩油，义阳见了，又掐他。 陈方手伸了去，揩义阳的油。 义阳打手，伸腿踹他，陈方干脆腿抱了，搂怀里。 几个侍女忍不住笑，两个人打打闹闹，没有体统。 这却是工坊这边日常，一般来说这边挺没规矩的。 和驸马公主待的久了，都知道这边没啥规矩，现在别说她们几个，安殿下那边侍女渐渐都染了没规矩的毛病。 到了近午，却有二皇女的侍女来工坊相邀，称几日不见，想了故友，要聚一聚。 “去不？” “你去不？” 义阳想了想，还是躺着舒服，那里陈方忽然坐了起来，然后拉了义阳。 “走吧！不去谁知道她想什么法子让我们去呢！” 义阳笑他，上一次诗会就是这样，本来不想去，谁知道娘娘旨意来了。 琳达也是，连找娘娘扮旨这法子都能想的出来。 去屋中准备，侍女在外面等候。 一会好了，坐了马车。 此时二皇女府中，二皇女却静静看着一张写了字的宣纸。 那纸上字不多，昨天参加长安一场诗会得来的，极为喜欢。 此时的长安，风盛行，几日间就会有人办了会诗会，邀了长安名流，赢琳达身份特殊，一般来说都会邀她。 不为别的，长安权贵阶层此时已经渐渐知晓这位二皇女来长安目的，是为了选一个男子成亲。 此时长安，可真有不少人有这想法，西秦不同大唐，西秦公主听说一生只能嫁一次，而且秦皇严令，必守妇道。 至于大唐，没几个人愿意娶公主的，你娶要能驾驭住，驾驭不住就等着绿帽子一顶一顶来吧！ 此时其实有不少人等了看陈方笑话的，当然，怕是他们要失望了。 西秦公主不同大唐公主，自然不少人垂涎，不管垂涎身份还是身子，此时只要有名流聚会，必然会请赢琳达，而这样一位特殊的西秦公主，也确实让不少人见了思慕垂涎。 赢琳达拿着宣纸，看了又看。 宣纸上十四字，听说是安王府的人去见陛下时看到，从陛下书房墙壁上摘抄出来。 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章。 短短十四字，赢琳达其实自昨日已经看到今日，晚上却也放在床头。 此时坐了案旁，却用毛笔，又抄了一副，和之前抄的陈方的诗放了一处。 忽然察觉身后有人，转了头看。 “你又自己出现了！” “看看什么句子二殿下如此喜欢。” 凤二说了，拿了纸看了一遍。作为二皇女的隐卫，她一般不会出现在二皇女面前。 此时现身却是见二皇女极为喜欢这两句，也起了一些心思。 “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章。好句子。” 凤二说了一句，旋即放下，好奇心满足。 “凤二，你说何人却能做此句？” “应该七老八十，快进了棺材之年！” 马车中，陈方狠狠一个喷嚏，郁闷，身体弱的如此吗？竟然坐马车都打喷嚏。 “这两句听说是安王府的人从唐皇那边抄来，应该是唐皇自己作的吧？” “凤二不懂这些，只觉得句子好罢了，二殿下，你今日约了长公主夫妇，应该快到了，你可以问问他们，他们应该知道是谁作的。” “也对！我是很想见作了这两句之人。” “二殿下倒是难得对人起了心思。” “只是慕其才而已。” 凤二退了，那边马车已经进了二皇女府邸，陈方拉了义阳下马车，早有侍女跑去告诉二皇女。 赢琳达走出屋子迎接，一见面就拉了义阳手，和义阳说着话。 此时却还记得那两句，随口就问了。 刚一问，就见义阳脸色变了，旁边陈方咳嗽两声，义阳指了陈方。 “你问他，他最清楚那两句是谁作的！” 陈方郁闷啊！不小心说漏嘴的两句，却为自己引来了这么多是是非非，竟然都传到二皇女这边了。 此时义阳让二皇女问他，赢琳达一双好奇美目早已望了陈方。 陈方暗自捏了捏义阳的掌心，真有你的，这让我如何回答？ 这个十三陈方真不想装，可是不装又不行，骑虎难下，只能顺其自然。 “正是不才！” 四个字陈方淡淡出口，赢琳达忽然以手遮口，惊讶望了陈方。 “真是你作的？” “他倒是想遮遮掩掩的，不过才华横溢，遮掩不住！” 陈方又捏义阳，罢了，都事已至此，娘娘也说了不让自己以后对别人说自己不会做诗。 认了认了，不就装个十三，又不是没装过。 赢琳达浅笑，浅笑迷人，尤其对陈方，这可是致命武器，这个笑容对他实在是太熟悉，以前梦里都梦过多次。 她不是她！ 心中思了一句，不多看，只牵了义阳手，此时随赢琳达进了屋内。 书案那边，却是陈方的诗句，看来这二皇女却是真喜欢。 “佳句偶得之，以后驸马有了佳句，一定要告诉琳达。这一次若不是安王府的人觐见唐皇，我却还得不到这两句！” 陈方苦闷，这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给谁说。 “陈方一定记得殿下，不过我也不是能经常冒出这样的好句子。” “琳达懂，佳句偶得吗！” 陈方更是愈加苦闷，哎，不想盗装十三，此时却不知不觉装了全套。 这下好，也不会有人因为自己不能在诗会作诗怀疑了。为何，因为自己那句佳句偶得之。 罢了罢了。 说了会诗，赢琳达却注意力全在了陈方身上，此时陈方但凡有话出口，赢琳达就仔细听着，怕漏了什么，看的陈方好笑。 一会两女说些女儿话，陈方才得了空闲，就坐在椅子上，双腿自然伸展，背后靠了椅背。 第266章 小气鬼 听着义阳和赢琳达又说现在长安的一些服饰和首饰以及胭脂水粉那些，陈方实在百无聊赖。 不知何时竟然打起盹来，坐在椅子上，竟然睡着了。隐约听见琴声，才渐渐醒了，有了精神，看到赢琳达拉了义阳，在为她弹琴。 此时微微睁着眼睛，却见了二皇女又看他。怎么老是看我，再看我将你喝掉。 义阳和赢琳达在那边聊的玩的开心，陈方却一直挨了半日，饿了，吃了一些没什么让人有胃口的点心食物，赢琳达才亲自送了长公主夫妇离开。 陈方马车上唉声叹气，义阳投了他怀中。陈方抱着，又忍不住叹口气。 “我看以后她指不定隔三差五就要邀你呢！” “我也想到了，才叹了气。反正只要我来，你就跟着。” “我的驸马是良才，遮掩都遮掩不住的。” 义阳看了会陈方，忽然靠近了些。 “有没有想和二皇女私会？” 陈方手拍了义阳臀蛋儿，使了些劲，义阳掐他，陈方将她抱紧了些。 此时下巴抵了义阳肩头，深深嗅了嗅那熟悉和喜欢的女儿体香。 “以后不许胡说！” “真没想过？” “还说！” “是啊，还想说！” “你...好，我是想和她私会，还想睡她，满意了？” 陈方松了义阳，靠在马车上，那里义阳见他样子，这真生了气！此时，却是见他第一次生气，以往无论如何，也不会真生气的。 陈方的脾气却是极好，不说对她，即使对那几个丫头也是，有时候说是罚她们，其实也没真罚，义阳见他罚过桃红，却也就是写字罢了，也是为了她好。 看他真生了气，此时手肘碰了碰陈方，陈方不理她，闭了双眼，靠着马车壁假寐。 “好了，我错了，驸马爷，别生气了，奴家错了还不成。” “要不，昨夜没让你做的那件事，今晚让你做了，好么？就原谅奴家了！” 陈方睁眼看了看她，此时哪里还有半点气。 “说好了，昨晚没让我做的那件事，我今晚要做三遍！一遍都不能少，也不能敷衍。必须全身心极力配合。” 义阳看陈方，怎么感觉自己被骗了。此时没反应，却见了陈方抱了她，就开始使坏。 推了一把，没推开，这无赖坏胚。 二皇女这边，此时却手持那张写了那两句的宣纸，不觉埋在胸口。 不知不觉，竟是头脑中有了人，人影渐渐清晰，却是长公主的驸马。 二皇女坐下，又站起，站起又坐下，头脑中那身影却挥不去了，而且越来越清晰。 陈方的马车进了工坊，陈方就拉义阳下了马车，此时没心思再坐马车，只想拉了义阳到处闲转。 没走几步，却见了远处一群宫娥陪着高安过来，一群人有说有笑，高安俨然是这群人的中心。 陈方看了一眼，这些宫娥的身段模样，养眼养眼。 就是其中几个宫娥手中还拿着鸭腿鸡翅之类，却有些不雅。 鸡腿鸭翅，卧槽，高安在工坊烧烤，我的那些鸡鸭啊！ 那边这群宫娥走来，见了陈方义阳，赶紧见礼。几个脸皮儿薄的将手中鸡翅鸭腿藏了身后。 藏了我就看不见了么？我的鸡鸭不要钱么？不需要问宫里要么？你们吃了我不需要补么？ 以前在宫里不觉得，因为这些自然有别处供着，此时这可是自己的唐工坊，吃的喝的可都是自己的。这么一大群人，要吃多少？ 此时见了陈方看自己手中鸡翅，一个美人脸微微红了。 “驸马爷，怎么你也饿了，这只鸡翅我吃了一小口，你不嫌弃，给你！” 陈方看了一眼，那宫娥早递了过来。陈方一把拿了，狠狠咬了一口。 义阳和这群宫娥说了几句话，高安送这些人出了工坊。 “皇姐，陈方，今日我可是玩的开心，我约了她们过两日再来！” “再来这坊中鸡鸭就没了！” 陈方没忍住提了一句。 “小气鬼，我出钱补了就是！” 陈方脸色马上阴转晴看了高安，对高安笑着。 “安殿下这句可当真！” “哼！小气鬼！” 高安不理陈方了，义阳看了看气的转头离开的皇妹，再看了看啃着鸡骨头的陈方，忍不住大笑。 “笑什么？” “皇妹说的没错，小气鬼！” “你们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我给你算算...” 义阳头大，不理陈方了，陈方看她不理自己，追了继续算。 “对了，陈方，你没察觉郑姐姐这些日子一直没来这里？” “我如何会没察觉，一会我让桃红带些东西去秋月小居看看！” “对她就大方了！” “我让桃红去尚食局带！” 义阳觉得自己很想狠狠拧一下陈方，这没脸没皮的，也就他能想出来去尚食局拿东西送人的主意。 日头西斜，落山，天边一抹绚丽云彩。 桃红回了工坊，那里陈方苟在躺椅中，旁边雪篱轻轻捶着身子。 “驸马爷！” “哦，回来了，那边如何？” “秋月小居那边一切好着，只是郑美人怕给驸马招惹事端，所以一直没来。” “郑美人？” “对啊！娘娘给郑才人升了美人了。” “哦，我的话带到没？” “带到了，郑美人说到时候一定来这里。” “这才对，怕惹事端，她就是没见安殿下一下子从宫里拉了多少人过来，吃我的喝我的，想把唐工坊吃空吃穷。” 几个丫头憋笑，义阳没好气踹了一脚陈方，又被陈方抱了腿，抱进怀里。 “快松开！” “不松！” 义阳拿另一只脚踹，又被抱了，此时不得挣脱，让那坏胚为所欲为。 几个丫头见怪不怪，反正驸马公主如何打闹，也是好事。只是脸上漾着笑，继续忙自己的。 陈方抱了一会义阳腿，松了开，那边银叶也回来了，工坊下工了。 “义阳，我困了，回房睡觉！” 义阳看看天色。 “天还没黑呢！” “早睡早起身体好！” 陈方不由分说拉了义阳进屋关门，几个丫头见了，嘻嘻笑。 桃红拉了雪篱和银叶，也回了自己房子，一会房间传了三个丫头嬉笑。 第267章 遛鸡逗鸟 本来这边房间多，完全可以一人一间，不过陈方让桃红银叶选的时候，两个人只要了一间，还说宫里时住在一起惯了。 原来宫里时，哪里可能为每位宫女开单间的，都是大通铺，睡一起。 虽然这边可以单间，但单间也是孤单不是。 所以银叶桃红只要了一间，后来雪篱也住了坊主院落，却被桃红银叶邀了一起住。 年轻女子，最大也就雪篱，和桃红一年生，大了生月罢了。 三个人住一起热闹，晚上还能说些闲话。 此时三人打闹，桃红又让雪篱说伺候驸马经过，雪篱苦闷，这几日每日都让自己说，其实自己也就伺候了一次，哪里那么多可说。 陈方今夜确实早睡，可问题他进屋好早，却也是折腾义阳不轻。 第二日，工坊主干道其中一条，这是生活区和工坊区隔离的一条道路，几乎绕了生活区三面。 这条路平日人少，却宽阔，此时这里让一些凤卫守了，不许人进。 几匹马在道路上嘶昂奔跑，马上之人将身体压的很低。 什伐赤，卷毛騧，乌骓，还有几匹是唐工坊拉马车的杂马劣马，此时在这里一并跑。 陈方骑着什伐赤跑了两圈，将缰绳扔了雪篱。 “桃红，去门口看看，我请的人来了没！” “驸马，我刚刚才去看了！” “哦！是么？” “对了，桃红，会骑马么？” “会一点！” “来，你来骑会！” 桃红看了看什伐赤，她倒是和娘娘这匹曾经坐骑不生。 直接翻了身上马，什伐赤也没任何要将桃红摔下来动作。 陈方看了看，难道这什伐赤只是对自己性子烈么？ 那里义阳骑着卷毛騧此时过来，骑着马儿，义阳在马背一颠一颠的样子陈方觉得极为养眼，不觉看了又看。 义阳见他乱看，拽了马缰，背对了陈方继续跑马。 “驸马驸马...” 就在此时，那边桃红没跑多远，叫了陈方，陈方听了，沿着桃红指的方向，白蹄乌上，一位女子正望了他。 见他望过来，挥了挥手。 “桃红，回来，让我和郑才人，不对，是郑美人赛上一场。” 大道起始，此时几匹马喷着响鼻，陈方见了，那边桃红做裁判，一声令下，挥动旗子，几匹马急冲而出。 马蹄不断加速，越来越快，渐渐白蹄乌一马当先，跑到了最前面。 破了终点，郑美人回眸一笑。 跑了两场，皆是白蹄乌赢了。 “郑姐姐就不能让我赢一场？” “对啊，好郁闷！” 义阳说了，高安凑声。 那里陈方递了缰绳给桃红，义阳也递了缰绳给樱桃。 “你们几个玩，我陪郑姐姐转转，驸马，一起吧！作为主人，如何也不能失礼。” 郑美人将缰绳递给西月，点点头。 义阳牵了郑美人的手，工坊走了一阵，却带了去自己之前住的院落。此时这边无人，侍女都在那边跑马。 进了院子，将郑美人的手牵了放在陈方手中。 “以后想来工坊，就直接来了，不会为谁带来麻烦。” 义阳说着，转了身去喂旁边羊驼。 陈方拉着郑美人，看义阳。 “看我作甚，好好陪郑姐姐，没人能惊扰你们，我在这边看着。” “义阳...” “长公主...” “郑姐姐，你好好让他胡闹一番，省的整夜折腾我！” 午后，送了郑美人，陈方从后面环抱了义阳，将头埋在她背上。 “我真的很坏，连我自己都觉得。” “她是你认识我之前你就结识的，你如何坏了？” “义阳，你拧我几把，或者狠狠踩我几下，骂几句我也心安点。” “噗嗤！” 义阳转身点陈方额头。 “我是真的经不起你折腾，有郑姐姐不是更好，让我也能睡好觉！” “刚才对她都做了什么？” “你真想知道？” “想，我也学学如何伺候好你。” “她是处子身，我其实不敢乱来！” “她是处子？” 两个人相对看了看，陈方却看了太极宫和大明宫。 宫中之苦，谁知？进宫七年，竟然还是处子，义阳怕是没想到的。 晚上暮色下，大明宫却来了人，陈方苦闷看着太监，却不得不随了去大明宫。 见李治时却觉李治气色不如前几日，此时李治拉了陈方，屏退殿中所有人。 “陛下，这几日陛下是不是做了什么？我看陛下气色不对。” “你都看出了！” 李治掩口，却是咳嗽了几声。陈方赶紧拍了拍陛下背上，扶了陛下坐着。 李治拉了陈方，让他坐一边。 “我也不瞒贤婿，这几日我让皇后留了大明宫！” 陈方一下子懂了，难怪陛下气色如此差。自己年纪轻轻，身体康健，伺候一次，都特么连路都走不动，更不用说久病的李治。 “陛下，留了几次？” 李治伸了三指。 陈方额头冷汗直下，背上也是冷汗。 陛下你真是狠人，做的一手好死啊！一次你的身体都扛不住，竟然留了娘娘三次。 “微臣斗胆，敢请陛下别让娘娘留宿大明宫！” 那里陈方跪下，磕头，他其实心中却对李治有愧。虽然有些事身不由己，不过毕竟是给李治戴了绿帽。 他是没得选择，可是又如何不心生愧疚，毕竟是人，而且他此时身份，却是李治的帝婿，长公主的驸马。 他不能道出实情，那样后果不是他可以承受，却也不想李治身体每况愈下。这宫里宫外，怕是最想李治身体康复的就是陈方，他康复，一些烦心事自然也能迎刃而解。 “我这身体，真的不能让娘娘侍寝？” “陛下其实心中明白，为了龙体，还望陛下...” “我知道，你起来！” “今夜我有些话对你说，一会你留在大明宫！” 卧槽，陈方想跳脚，我不让你准许娘娘侍寝，你却让我陪睡。 晚上苦熬，李治确实和他说了许多，说唐工坊，说西秦，说北汉说二皇女，陈方觉得翁婿之间，亲近也不过如此。 不过李治睡觉的毛病，哎！此时看了自己胸口那一双手，陈方郁闷。 一晚的遛鸡逗鸟，第二日陈方逃出了大明宫。回了住处，陈方就见义阳看他。 第268章 我在大唐造水泥（上） “昨夜父皇都说了什么？” “一些闲话，好了，义阳我要去洗会澡！” 此时浑身难受，什么也不想做，只想狠狠洗一洗。 一阵疯狂的洗刷刷，银叶去了工坊，此时却多了雪篱伺候，陈方的不规矩，自然是疯狂揩油。 等洗完，只穿了亵裤，在旁边椅子躺尸，却见桃红静静看自己，那眼神，好古怪。 陈方不敢躺尸了，怕继续躺下去丫头会忍不住跪下给自己...。 回了房间，竟然一会就睡熟了。义阳看他，莫不是说了一夜话。父皇啊！你是如何宠着驸马？ 这一觉从日升睡到日落，完全的黑白颠倒，喊了鼎玉，又饿醒了。 鼎玉端了碗米饭和两个菜，就那么一勺勺喂陈方。 那边义阳忽然抱了一床被褥，扔了旁边。 “义阳，怎么了？” “晚上找地方睡去！” “啊！这才新婚，你就要赶为夫出房间！” 陈方大声，鼎玉看陈方，再看义阳。 义阳掐陈方，这次却用了力气。 “你不知道每个月女人总会有几天不适。” 陈方拍了额头，原来是亲戚来了，也对也对。 吃完了东西，陈方让鼎玉拿了碗碟出去，就在义阳旁边问长问短，那个关心样子，倒是让义阳不知道如何了。 “其实晚上我们可以同睡，我规矩一些就好。” “你会规矩，今日又是睡了一个白天，我身子不适，你不把我折腾散了？” 陈方摸摸脑袋，貌似，好像自己是一直不规矩。 “那你晚上睡床，我打地铺总行！” “去找雪篱睡去，她本来就应该这几日伺候你！” “可那房间三个人！” “这不是更合你心意！” “我没睡过桃红和银叶，你信么？” 义阳摇头，陈方苦闷，我是尽量保持干净身子伺候，你却不信。 抱了被子，想了想又扔了床上。 雪篱那边又不缺被子，抱自己被子干嘛？睡女儿家用身子暖的被褥不好，偏偏睡自己的。 陈方没出屋子，就被义阳叫了回去。 “这三天全部雪篱伺候！” “一天！” “这事你也讨价还价？” “女人不是来亲戚就一天么？” “谁对你说的！” 陈方走进院子，愈发苦闷，到了雪篱房前，却听里面女儿私话，一句一句，陈方耳聪目明，如何听的不清楚。 “雪篱，驸马爷有没有从后面...” 门一下子开了，陈方走过去，拧了桃红耳朵，然后一屁股坐在床上。 这床很大，大的过份，因为三个丫头睡，这床却是宫里要来的最大号的。 “今晚你们三个一个都别想跑！” 第二日，陈方洗漱都无人伺候了，房间里躺了三个，估计今天要歇息一日。连银叶都难得没有让陈方逼了去找孟菲。 “昨晚折腾够了？” 义阳在一旁洗漱，却有丫头伺候，自己的伺候丫头全部被自己留了床上。 “就三天，不准多一天。” 陈方手比划，义阳看他。 “桃红银叶两个女疯子，你看！” 陈方撩了衣服，胳膊处几道指痕，虽然细，却也见了血。 “你个坏胚！” 义阳伸手指了陈方额头，戏骂一句。 正午时，天阴了，午后雨落，却一直落了夜间也没停。 房中欢乐，这雨却接连下，偶尔停一阵，却也最多不过几个时辰。 第二日晨起，屋檐下滴滴答答，一会雨珠连了线。 今日三个丫头倒是出来伺候陈方，义阳见了，瞅了瞅三个丫头怪异站姿。 “以后我不舒服，驸马就你们伺候！切记，伺候好了，但凡驸马任何不满意，他不罚你们，我也要罚！” “是！” 三个丫头应声，继续伺候陈方梳洗。 一会躺椅放了屋檐下，陈方看了院中雨水发呆。 “义阳，你说这雨要下几日？” “我哪里知晓！” 几日时间，雨却一直不停，这几日坊中，渐渐见了人都是一副愁眉。 这个年代，大部分却还靠天吃饭。雨水多了少了，其实都是灾。 洪涝蝗虫干旱，民生不易，民生多艰。 今日依然大雨，宫里却难得来了人，陈方看到李弘，赶紧迎进院子。 才坐下，就见了李弘叹气。 “怎么了？太子！” 义阳问他，就见李弘又叹了口气。 “皇姐，这几日大雨，渭水泾水流域，多处报了灾情，水涝灾害厉害，本来六月却是收割时节，这一场雨却下的许多田地被水淹没，怕要颗粒无收了。” “殿下，关中一代都受了灾？” “恐怕不止关中一代，现在山南道和河南道的救急书已经呈了朝堂，我怕别的地方的书正在路上。” “全国性的大灾？” “怕真是了，这几日父皇都到了太极宫，每日早朝父皇母后都在朝堂。” 陈方颓然坐了，此时脸色阴沉，他未穿越以前，却也经历过几次大范围的水灾雪灾，以现代化的国力民力，各种救灾举措设备，一场大灾国家都要承受艰辛，更不用说这是古代。 大唐国力现在却是最盛之时，却也难以承受，大灾之后必有瘟君降临，怕是到时候很多地方都要十室九空。 在这个时代，天灾却是最难挨的事物，有时候一场灾害，足以毁去一地。 太子坐了些时间，又颓然离开。 义阳看陈方，陈方摇了摇头。 面对天灾，他也是无能为力。 雨一直下，工坊水塘水道的水都涨了，水道的水漫出，秦怀道带了凤卫冒雨加筑水道，才挡了满溢之水。 唐工坊选址已经地势颇高，都已经如此。 陈方撑了油纸伞，在坊中查看，却渐渐眉头深了。 午后去了太极宫，看禁军和各宫太监忙着挡水。 陛下已经扮旨，这几日太极宫的宫嫔搬往大明宫。太极宫本身选址就是低洼之地，排水虽好，却也抵不住这场连绵雨水。 皇宫都被迫迁移，各地灾情怕是更重的无法描述。 宫中都在忙碌，陈方在甘露殿见了陛下娘娘，下次见怕是要在大明宫了。 “驸马来了，过来坐！” 陈方过去，坐了下首。 此时却见了案头，一大堆奏折，竟然搬了甘露殿这边查阅批奏，这奏折是有多少。 第269章 我在大唐造水泥（中） “陈方，你可有什么治水的妙方？” 那里武媚娘忽然看了陈方问。 “这个臣也没有！” 陈方无奈回到，治水这个陈方却是真不会，小沟小河也许他还有办法，可现在是阴雨绵绵，河道暴涨，他又有什么办法。 “现在大雨不停，很多路已经泥泞难行，更是有不少路段冲毁，治水本就难，此时更难！” 武媚娘叹口气，翻看奏折，这些奏折如雪片，每一片都是沉重，仿佛千层雪，压的人喘不过气。 “各地求救，可是即使开了仓稟，大多数路却已经不通。” 此时大唐，路多为夯土路，但凡土路，最怕雨水，水只要一堆积，车一过就是一道深辄，多过几次，夯土路也成了“水泥路”。道路泥泞难行，天上还下着大雨，即使有心救灾，也是无能为力。 救灾，此时路倒是成了一个大问题。这要是现代，水泥路和柏油路，就不会有水泡的问题，奈何此时哪里有。 见二圣烦心，陈方说了几句就回了唐工坊，实在是他在这边也是爱莫能助。 天灾可怕，陈方无能为力，毕竟他也没有行云布雨的能力。又不是龙王，也不是神仙，有些事注定无能为力。 行路难，这个问题倒也不是毫无办法，我的水泥是不是该出现了？ 前些日子还想工坊路不好，想弄些水泥修路的，此时却可以大用。 回到住处，陈方取了纸笔，此时列了水泥的制作要点，是最普通的水泥，至于那些复杂的，说实话，陈方也不会，即使会，大唐的工农业基础肯定支撑不住。 此时陈方无论做什么，其实首先考虑却是大唐的工农业基础，这是一切的基础，达不到就是达不到，毫无办法。 比如你此时想做一台电脑，除非有系统，除非可以在唐朝网购或者随意穿越门，不然真的毫无办法，即使你会做每个零部件，背过每一个参数，可此时无论原料和加工工艺都达不到。你能如何？ 水泥以石灰石和粘土为主要原料，经破碎、配料、磨细制成生料，然后喂入水泥窑中煅烧成熟料，再将熟料加适量石膏磨细而成。 还有两种办法也能得到类似水泥的物质，一种是火山灰，一种是煅烧灰泥岩。 不过这两种方法在关中这一块却难以实现，毕竟这边没火山，哪来火山灰，至于灰泥岩也是如此。 听说西秦就有火山灰为主料的天然水泥，西秦帝都曾经大量使用，不过这个真要依赖地理环境。 不是哪里都有苏维埃火山的，不是哪里火山灰都能掩埋庞贝城的。 陈方要做的水泥更接近现代水泥，原料在这个时代不是问题，无论石灰石黏土和石膏都不是问题。 问题在人力，石灰石需要开山凿取，这需要的人力极大，破碎也需要大量人力。水泥窑煅烧也是需求大量人力的活，最后混了石膏磨细，需要人力也不少。 生产力低下，只能靠人多，这是没办法的事情，至于提升生产力，比如弄个蒸汽机出来，陈方也只能做做梦，此时肯定不行。 综合起来，水泥可以造，不过人力需求怕是此时有些难以承受。要知道，此时可是农业时代，绝大部分人可是束缚在土地中，劳动力可以说是紧缺。 这些结合起来，大规模制造几乎没有可能，只能小规模制造。 “先弄出来，人力问题以后再考虑。” “正好坊中有窑，可以试制！” 此时陈方说做就做，直接叫了一队凤卫，就去了工坊那边，因为只是试制，所以需要石料黏土都不多，工坊这边可以找齐。 破碎磨粉却是花了不少时间，实在是工具有限。 由于坊中的炉是本打算炼铁炼钢的立炉，却需要改造一番，动工投料之时，炉中碳火熊熊。 忽然外面有人兴奋高喊，陈方听了几遍，跑出工坊房子，却见了外面云开天明。 这些日一直阴沉的天气，此时竟然转了。虽然太阳还未露脸，不过乌云渐渐散去，却已经是事实。 里面炉火正旺，都等了时间一到开炉。 这一天陈方未离开工坊分毫，到了暮色起时，炉中取出大概五百斤左右烧制的水泥熟料，加了石膏磨细。 此时天色已经晚了，陈方让众人散了，第二日再忙。 第二天却是难得晴天，太阳照耀大地，阴霾尽散。 工坊里看到行人，都是眉头舒展许多，带了凤卫，工坊中又是一场忙碌，终于到了午时，唐工坊第一批水泥实验料做成。 陈方让桃红去了太极宫找二圣前来工坊，他已经开始查看这烧制的水泥到底如何。 一般水泥是不单独使用的，需要配了沙石灌浆，做成混凝土用，或者加了钢筋用来封屋顶。后者陈方肯定不考虑，钢筋此时根本无法大规模供应，炼烧铁矿石，烧铁炼钢这个时代可以做，可是产量...。 此时沙石自然已经备好，等二圣车冕进了唐工坊，陈方带了义阳亲自迎接。 武媚娘拉了义阳，李治自然拉了陈方。 此时雨方晴，陈方也见了二圣稍微舒展的眉头。 “陈方，专程让桃红去宫中请我们来，毕竟坊中有了新事物。” “娘娘兰心蕙质，聪敏异常，却是说对了。” 武媚娘笑笑，已经习惯陈方这张嘴，一开口不夸她她却不习惯了。 陈方带路，一直往工坊带，此时工坊中一间房间地面已经处理好，外面混凝土也已经配好。 二圣到了，陈方指挥脱了军装的凤卫往房中倾倒混凝土，二圣不明所以，却看的仔细。 “陛下，娘娘，这是工坊新出的东西，叫混凝土，此时是浆态，等干了可比坚石，利箭不能破，刀砍只留一道白印。” “这般结实？” 李治不禁问了一句。 “陛下娘娘到时候可以亲自试试！或者指挥别人实验。” “而且这东西干了以后不惧雨水，重车碾压，不留痕迹！” 武媚娘和李治都听的露出不敢置信表情，这些日子大雨，最愁心却是道路泥泞难行。 第270章 我在大唐造水泥（下） 如果这东西真如陈方所说，却是解决了二圣心头一个大问题。 到时候用这东西铺路，就不用惧怕雨水在路面聚集，将路泡毁了。天上大雨，路面却也能顺利通行，对于救灾，这可是大事。 此时李治走向那堆混凝土，竟然蹲了下来，用手指在其中取了一些，手指捏着，凑到鼻尖闻了闻。 陈方苦闷，陛下，这东西有什么好闻。又不是药，也不是花。 李治闻了闻，弹了指尖土灰。 那边武媚娘赶紧取了身上备的锦帕，走过去帮李治擦手，李治站了起来，望向陈方，这一看将陈方看的身子一紧。 这是什么眼神？ “贤婿，若这东西真如你所说，却是解决了道路泡水泥泞的大问题，以后若是用这东西铺路，还惧天上下雨毁路！” 李治走向陈方，用捏了水泥的手拉着陈方，陈方更苦闷。却不得不强颜欢笑，陛下这表情，如何也要迁就敷衍。 陛下开心，大家开心。陛下心烦，都跟着倒霉。 “贤婿，如果这东西真如你所说，等做出来，你要什么，朕给你什么！” 陈方听的更郁闷，最怕陛下娘娘来这么一句，我要是要江山呢？ 当然，二圣的话要会理解，二圣说的要什么给什么，其实是不违二圣本心的要求。不然真要江山，李治也给了，怎么可能！ 到时候让陛下难堪，里外不是人，真不怕被千牛卫拉出去宰了。即使陛下舍不得杀，一顿皮肉之苦能少？ “对了，陈方，这东西什么时候能试？” 此时武媚娘拉了陈方另一只手，抚着问道。 陈方看武媚娘，看李治，然后看已经铺完混凝土的房间。 “这个干透要好些时间，试的话最少两日后。” “媚娘，这两日朕就住在这边，朕要每日都来看看！” 陈方忽然很想狠狠扇自己两巴掌，早知道不让桃红去叫二圣，等混凝土干了再叫多好，二圣住在唐工坊。妹啊！这要多不方便。 “陛下，那媚娘也住这边，陪着陛下每日来看！” “对了，陛下，这好久却是没吃到驸马做的食物了。” 陈方此时真想当着二圣面狠狠扇自己，叫的这么早干嘛，还需要伺候着。这下好了，平日在工坊都是别人伺候自己，现在却要伺候二圣。 二圣拉着陈方说了会话，看凤卫将房间地面混凝土夯实整平，李治才示意大家离开。 陛下示意，谁人敢不听。回去时却是二圣都拉了陈方，一个这边，一个那边。 亲生的皇子也没这待遇啊！本来义阳武媚娘拉着，此时也只能跟了一旁。 “陛下娘娘，工坊这边简陋，怕陛下娘娘住不惯。” “你和义阳住的惯，我们如何住不惯？” 武媚娘看了眼陈方，那眼神意味明显，显然是让陈方别乱说话，顺着陛下心意。 “媚娘说的对，以前我带兵外出，沙漠中也是住过，唐工坊如何住不惯？” 陈方彻底无奈，看来这两日二圣是真住这里了。 “那臣让人将两位殿下之前住的院子收拾一下，陛下娘娘住那边可好！” “好！” 此时两位殿下住的院落却只住了五个丫鬟，自然她们搬出，将地方腾给二圣。至于谁人伺候，自然是那五个侍女，总不能让健妇伺候。 院落本就干净，却也不需要如何清理打扫，只是将床铺换了崭新，自然有侍女忙碌。 陈方陪二圣说话，此时李治和武媚娘几日阴霾心情已经大好。 “贤婿，如果这水泥到时候制造，需要什么尽管开口！” “陛下，其它东西好说，臣最需要的却是人！” “要多少？” “最少上万！” 李治面色变了变，上万，而且是最少，之前李治倒也不难给陈方找到这些人，不过这段时间却有些难。 本以为也就几百几千人，此时驸马一开口，最少上万人。 “陈方，我和陛下商议一下，人不是问题！你只准备，到时候人员一到，开工就好。” 陈方告退，李治叹了口气，看了眼武媚娘。 “媚娘，现在调拨人力，却是难了些！” “治哥哥，这几日各地救灾，三省六部都在忙碌，确实调不够这批人。” “九寺五监那边能调来多少？” “杯水车薪！驸马说的是最少上万，难道陛下只给一万人？” 李治愁眉，一万此时也难调，别说更多。 要是没这场水灾，倒也不是难事，有了这场灾，却都忙着抗灾赈灾，大水退了以后，修复河道，排除积水也是需要大量人力物力。万一瘟君降临，也要一番忙碌。 大唐此时颇有积存，人力也是丰厚，奈何顾得了这边，却顾不得那边。此时关中各处大灾，却是处处忙碌，处处急需人力。 “陛下，其实人倒也不难解决，就看陛下肯不肯将这些人调进唐工坊？” “媚娘，你的意思...” “陛下也想到了！” 李治和武媚娘双双愁眉。 坊主院落，陈方拉了义阳，坐在一处，旁边几个丫鬟尽心伺候，又是捶腿，又是揉肩。 “驸马，你一下子问父皇要这么多人，他如何给你调，此时人力却是最紧张之时。” “陛下娘娘总有办法！” “听你这话，却是已经想好了用什么人！” 义阳望陈方，那双眼中意味陈方如何不明白。 陈方捏了捏义阳的手，看了看她。 “知道大秦原先如何修秦直道，修长城骊山陵墓的吗？” “你敢用邢徒？” “有什么不敢，就看陛下准不准，那些人放在各地监牢，却是将各地监牢都挤满了。” “这些都是罪犯，如何用，不怕生事？” “对啊，驸马爷，这些人最是可怕，什么坏事都做的出，无恶不作的。” 那边桃红也插话。 “好好捶腿，这两日陛下娘娘在这边，都守着规矩，别让陛下娘娘也见了你们没规矩。” 知道陈方说的对，桃红几人跪了，应是。 “只要是人，有什么不敢用，只看如何用之。义阳，其实制水泥最废劳力之事却是开山采石和搬运，我记得以前也有人采石用过邢徒劳力。” 第271章 邢徒 “那你要想好如何约束，这些人作奸犯科，无恶不作的。” “哪里那么严重，多数其实只是被连带罢了，给他们一条活路，我不相信他们选择死！” 天色暗下来时，陈方和义阳去了旁边院落，看到二圣还在谈话，陈方和义阳觐见小心坐了一旁。 “陛下娘娘今日想吃些什么？” 陛下娘娘不说了，陈方问了一句，他可不敢忘娘娘说了想吃他做的东西。 “听闻你这边经常烤了鸡鸭，今晚也让陛下和我尝尝。” “好，陈方这就去准备。” 一会让鼎玉捕鱼，桃红带了雪篱去捉鸡鸭，工坊中升了火堆，香味馥郁时，二圣和陈方义阳坐了火堆旁，高安此时也过来，见礼坐下，看着火堆上的鸡鸭鱼肉嘴馋。 烤肉却一直是陈方烤的最好，她们烤，却也没这般香。 在坐都是天子家眷，即使是陈方，也和天子是翁婿，开始确实三个小辈紧张些，不过李治带头说了几句趣话，也就渐渐随意。 其实和李治武媚娘处的久了，陈方也觉得二圣其实好相处。 一会肉香弥漫，陈方取了几张黄表纸，小心掰了一个油光灿灿的烤鸭腿，撕下来递给李治，李治轻咬了一口，大加赞赏。 武媚娘头伸来，在李治咬的鸭腿上轻咬一口。 那边鼎玉拿了几个碗碟过来，武媚娘拉了鼎玉，让鼎玉也坐下一起分食。 陈方见了，也知晓这位以前却是不简单的。 一场烧烤，二圣吃的极喜欢，武媚娘吃的最多，光是鱼肉吃了一条，只说新鲜味美。 众人散了，李治拉了陈方，拥着武媚娘，却是让陈方又陪着说了会话。 陈方回去时，已经夜半，义阳都睡了。 院子里很静，只有鼎玉在那玩刀，见了陈方，将刀收了。 这些日子，白天人多，鼎玉又开始夜静时玩刀了。 “多注意休息，让师父看看！” 拉了鼎玉，细看了看。 “看皮肤都不太好了，这几日用牛奶冲水泡澡，赶紧补回来。” “哪来那么多牛奶？母牛孕育，还要喂牛犊。” 陈方拍额，此时却还没奶牛的。 “师父这有些牛奶，你要用么？” 陈方调戏她，鼎玉点头，陈方郁闷。 罢了，调戏她作甚，自己的好徒儿，宠着还来不及。 松开手，却见鼎玉拉着他的手不松，靠了他怀中。 “师父，徒儿的听力其实挺好！” 想到那日雷雨，雷声中鼎玉辩了弩矢破空声，陈方叹了一句。 “我和义阳的话也听了？” 鼎玉轻点头。 “今晚这院中都睡了，你陪我！” “好！” “先将刀放在一旁，不许藏身上！还有别的伤人之物没，也一并放一旁。” “只有刀！” “如果疼了，可不许打我！” “师父，鼎玉怎么会？” 后夜，回了义阳房子，却想了鼎玉刚才模样，自己是不是有些过份了，让她做那些。 一夜无话，第二日却是陈方早早起了，起来偷看鼎玉房间，见她还熟睡，就去了陛下娘娘那里。 武媚娘去早朝未归，只有陛下在，陈方去了陛下院落，看陛下活动筋骨，就站了一旁。 “陛下气色比前几日好了许多！” “嗯，我听你的，这些日子没有动媚娘。” “陛下龙体要紧！” “难熬！” 李治拍了陈方手，两个男人互望一眼，都明白双方眼神，那是男人才懂的眼神。陈方自思，让自己不动义阳，却也难熬。 “陛下龙体康泰，自然可再展雄风。” “到底比不得年轻，走，陪朕去看看！” “不等娘娘？” “她回来已经累了，让她歇息。” “陛下娘娘真是天下有情人的典范。” 若武媚娘听了这句，怕要在无人时数落陈方几句。 被李治拉了，一路走进工坊，路上见了人，谁见谁跪。 去了那处房子，果真地面未干，李治试了试，却还能留了指痕，看来真要再等。 两个人在坊中转了会，李治拍着陈方手。 “你是不是想到用什么人了？” 陈方知道此时不敢胡言，更不能装傻，装傻那就真傻了。 “仿秦制！” “这些人可用，却要当心！双刃剑，容易伤手。” “陛下，臣自有约束，不会让这些人乱了。” “到时候我会调集刑部一些狱吏于你，帮你看管。切记，这些人都是罪人，心有恶念，如果恶念生，杀了便好！不可有任何心慈。对恶人，就要让他们明白雷霆手段。” “谢陛下提点！” 这却是李治真的提点陈方，为陈方考虑了。 “今日我就会派人去刑部，先征集关中各地邢徒万人于你！如果你看管让朕满意，以后各地还可再调。如生了事端，这些人万万不可再让你用。” “微臣叩谢隆恩！” “起身，以后我们两人之时，不必如此大礼，只以翁婿处。还有，与这些人接近一定带了鼎玉，即使有人起了贼胆，她也可保你周全。” “是，陛下！” 陈方感动，鼎玉身份果真陛下娘娘都知道，却安排了自己身边护着。 送陛下回去，武媚娘却也刚刚回来，李治让武媚娘歇息，拉了陈方继续说话。 平日里这个时候，陈方不是睡在床上陪着义阳就是躺躺椅侍女伺候，果真陛下来了不好，别说调戏侍女，此时却还要小心陪着陛下，苦闷。 少时，太平拉了安定进工坊，推了门就叫陈方，陈方赶紧跑了几步，一把抱起太平，捂了小嘴巴！ “你母后刚刚小歇！” “父皇母后在这边？” 太平心喜问道。 “对！” 太平早跑进房间，张了手臂让李治抱。 抱了小女儿，安定也走了进来，陪着李治坐。 “听宫人说你们经常跑这边？” “父皇，您不是经常说和驸马多相处，有益！” 那里安定小心说着。 “嗯，有时间就多来这边玩，到时候也带了李贤他们。” 陈方差点想以头叩墙，还带了李贤他们哥三，两位公主已经够自己伺候了。 看陛下陪着两个小女儿说话，陈方退了，回到院中，唉声叹气。 第272章 摸鱼 义阳见他唉声叹气模样，轻笑。 “怎么了？” 陈方拉了义阳的手，在那白皙手掌上抚了几下，义阳抽了抽，没抽开，还被拉了怀中。 “义阳，陛下已经允了，过几日应该就会有各地邢徒陆续到工坊这边。” “想好如何安置？也住生活区这里？” 义阳此时问了，说话却急了几分，陈方知道她心思，躺在躺椅上，勾了勾那琼鼻，忍不住抚了那唇角，却沾了几点胭脂。 “这倒是问题，如果只是让他们造水泥，其实最好却是建分坊，将分坊置于山下，临近采石点制造，然后将成品运往长安。这样更节省运力成本。” “要是这般，想好去南边建还是北面？” 关中南北却都有山脉，南边秦岭余脉，北面黄龙山，子午岭余脉。这些山脉都主要由岩石构成，主要成分是碳酸岩和硅酸岩，最适合烧制水泥，尤其北面，到了后世，这里可是有北方最大的一个水泥厂。 而且就山势来说，北面能稍微缓一些，南面的秦岭余脉偏陡峭，地势更高。 和义阳爬山，陈方自然喜欢高的大的，至于采石还是低缓些好。 “北面！” “那对父皇说了？” “提了，等陛下旨意，应该也就这两日陛下旨意就下来了。到时候邢徒还是先聚集唐工坊，再由这里造册登记，然后出发。” “如果不住工坊，却也无大碍！在工坊造册出发，难道他们的罪籍也落了唐工坊？” 之前从掖庭宫要的那些罪妇，其罪籍就是唐工坊掌控，此时这些用来开山采石烧制水泥的邢徒，罪籍也落了唐工坊，也就是说，以后他们的所有都是唐工坊说了算，也就是陈方说了算。 陈方点头，这却是陛下对自己信任，将这些人的生杀大权全部给了自己，此后，这些人自己想如何处置，都不会有人管了。 陈方觉得，自己有点像奴隶主，而这些邢徒俨然成了奴隶。 此时是封建时代，主要的阶级却是地主和农户，却也没有地主能生杀予夺的权利。 邢徒却是例外，更像是奴隶。 此时见义阳知道他们不住唐工坊，却是松了口气。 陈方笑笑，知道邢徒之名，却是在这个时代让人有些心慌。 真让邢徒住了唐工坊，那真的是人心惶惶，而且唐工坊临近两座唐宫，如何也不合适让他们住这里，毕竟是一些罪犯，其中不乏重犯。 这事其实算定了下来，陈方觉得陛下最后肯定会答应在子午岭下建分坊的。原本陈方就有意使用邢徒，此时陛下允了，自然最好。 至于约束这些邢徒，自然陈方有自己办法，说到底，给他们一丝希望，他们能不以命拼？ 他们注定是一无所有之人，不想一直沦落在这个世界的底层，认人践踏，就要拼尽所有去争。 自然这些人之中也有穷凶极恶之徒，难改死性野性。不过陈方不在意，真要有人敢闹事，陛下说的杀了便是。 陈方手中执生杀权，还惧什么？你凶你狠，我杀了便是。你死了还能继续狠？我将你扔了乱葬岗，你还能跳起来蹦跶？ 在这个时代，再凶再狠的狠人，其实对于国家机器，也就那么回事。 尤其陈方身边还有鼎玉这样的存在，别说普通凶徒，就算会些武艺，能拿武举人的货色，也在鼎玉手中过不了一刀。 陈方可是见过鼎玉本领，尼玛，雷鸣中辩听弩矢破空声，在弩箭距离自己仅一寸时能用袖中刀精准截住弩箭。 而那个刺客，更是被鼎玉正面一刀穿心而过，连身上备的短刀都没能拨出。 这就是差距，杀你，你连反抗都做不到。 这样的本领，已经让陈方惊为天人。 鼎玉此时是陈方护身符，有鼎玉，再狠的凶徒也甭想近身。那陈方还惧什么？ 其实昨夜要了鼎玉，也是陈方细细思虑过，有了这层关系，自己和鼎玉会更近些。昨夜陈方回去其实还后悔，应该是自己好好伺候鼎玉，而不是要求鼎玉伺候他。 武媚娘小歇，到了近午才醒，没想到在唐工坊中，竟然睡的如此之沉。 若是甘露殿中，她却早就醒了。也许唐工坊这边，却能让她更安心静气休息吧！ 武媚娘刚醒，就看到屋外太平逗着白天鹅玩，用小鱼逗，引得天鹅不断曲颈。 “太平小心，别被天鹅咬了手！” “母后，您醒了！” 太平扔了小鱼，一下子跑进屋，就让武媚娘抱。武媚娘抱起，亲了亲自己小女儿。 “你皇姐也来了吧，人呢？” “安定！” 武媚娘唤了一声，却无人应答。 那边李治走了进来，看了看自己皇后和小女儿。 “安定去宫中找那三个小子，今日我们在唐工坊中聚聚，只有家人。” “哦，那弘儿叫了没？” “他已经在这里了！却是自己来的。” “人呢？” “你刚才歇息，弘儿找驸马亲自学摸鱼去了。” “这孩子，学什么摸鱼？” “他知道媚娘喜欢吃鱼，所以想亲自给母后抓一条。” “弘儿有心了！” 武媚娘看看李治，浅浅笑着，怀中太平亲了口武媚娘，一双稚嫩儿臂环了武媚娘脖子。 “媚娘，要不要外面走走看看？” “等等安定和贤儿他们！” “也好，媚娘，你不觉得唐工坊这边却比宫里更闲静舒适些？” “陛下，我今早却是睡的最好一次，在甘露殿从未睡的如此好过。” “以后多来这边！” “还可以贪嘴！” 李治听了，忍不住抚掌而笑。 门外，却是安定领了三个皇弟进来，李贤三个紧紧跟了安定，都乖的跟个小跟班一般。 “安定和贤儿他们来了我们去转转。” 此时唐工坊引水渠道，陈方已经扑空几次，至于李弘，衣服都湿了大半，还沾了泥。却还摸鱼摸的乐此不彼。 “师父，我来抓几条就好！” 鼎玉拿了竹枝。 “你别抓，今日就不信摸不到鱼。” “驸马驸马，快看我摸到了！” 李弘手中，一尾鲤鱼活蹦乱跳，差点又落了水中，李弘赶紧用衣服兜了，跑上岸。 陈方苦闷，难道自己摸鱼还不如太子？ 第273章 两条小面筋 此时看了那条活蹦乱跳的鲤鱼，陈方很怀疑人生。 李治武媚娘带了众皇子公主在坊中行走，此时五月天，却已经是后世的阳历六月，正午时天气有些热。 放眼荷塘中莲叶连天，路边不时有鸭鹅昂步向前，也只有这些家禽不惧皇家，在陛下娘娘面前也是这般高昂头颅。 工坊中的健妇兵卫却早跪了路旁。 李治走了一路，不断给武媚娘夸这坊中景致，简单却精彩，活泼而跃然。 待到了引水渠这边，两排如烟细柳，却是一眼望不到尽头。 武媚娘见了，笑了一阵，拉着太平和李旦，却说了一句。 “未央宫那边的柳树要长几年了！” 李治也不觉好笑，轻轻拉了安定和李贤，李显见了，好郁闷，为何父皇母后都不拉我？ 那边有只兔子从路旁蹦出，太平挣脱武媚娘的手，去追兔子，兔子早跑了。 坊中这些日子兔子也明白，被抓了就成烤兔兔了，却是误会了太平，太平只想抱着玩会。 那边远远见了陈方和李弘，却还在水中。 陈方此时看李弘，心中气啊！李弘已经摸了七八条鱼，其中还有两条大的，自己却一条未摸到。 李弘踩着水中泥巴，水面浑黄，浑水才能摸鱼，此时已经摸出心得。 “弘儿，驸马！” 那里听到武媚娘在叫，李弘和陈方赶紧上了岸。 “看你们弄的，赶紧回去换了衣服！” “是，母后！” “是，娘娘” 水无人踩以后，自然清了净了，洗了沾着泥巴的脚丫，两个人赶紧踩了鞋子向坊主院落走。 那里鼎玉对陛下娘娘一福，也提了驸马备的饵料跟了去。 摸鱼自然要备饵料，驸马说，想得到还需付出。 此时工坊院中，陈方取了自己衣服，轰退几个想伺候的丫鬟。 让她们看自己倒无事，这边却还有太子在。 脱掉衣服，看了太子，尼玛，这皮肤真嫩，感觉比自己的还好。 太子也看了陈方，却连亵裤也脱了。 “驸马，亵裤也给我取了，都湿了！” “小面筋不小啊！” “什么？” 陈方也是亵裤湿了，太子都不在意，他还在意什么？也脱了。 两条小面筋晃荡。 两个人坦诚相见，英雄相惜啊！ 外面嘻嘻笑声，陈方拿了鞋子扔向房门。 “死丫头，赶紧滚远，不怕吓了你们！” 一会换了衣服，李弘却是穿了陈方一身，里里外外，衣服倒是有些宽大，却还合身。 走出去，两个翩翩美少年，那里桃红提了竹篮，好几个。 “这是做什么？” “陛下刚才吩咐，要我们去禁苑采些水果。” “哦，太子，有没有兴趣一起？” “好，等等，叫了皇姐皇妹一起如何？” “要不要叫陛下娘娘？” “我去叫！” 工坊几辆马车全部备好，陛下娘娘带了一大家子，还有工坊驸马和公主一群侍女。几辆马车浩浩荡荡，鼎玉骑了陈方的什伐赤最前面。 今日陈方才见了鼎玉真正的威风，那什伐赤见了鼎玉，竟然跪了，鼎玉只撩了裙边，就坐了马背。 尼玛，见了鼎玉这小母马比卷毛騧还贱，腿软的如此厉害。 陈方车中坐了义阳和高安，见陈方拉了皇姐手抚着，高安郁闷。 你们夫妻秀，我也想秀，没人拉，要不秀你们一脸一腚。 义阳靠了陈方怀中，看了皇妹一眼，高安气的跳脚，这个却不能忍了。 最后却是被驸马皇姐狠狠秀了自己一脸一腚。 中间马车，武媚娘和李治坐在一起，拥了武媚娘怀中，李治今日气色却是最好。 “看他们玩闹，我的心情却是最开朗。” “媚娘也是！” 侧脸紧紧挨着李治胸口，那两只玉臂挂了李治胸前。 李治环住那曼妙腰身，一直环了一路。 后面马车，安定训着三位皇子，一个个耳朵拧起。 “今日去了禁苑，都要听话，不听话拧掉耳朵。” “对，拧掉耳朵！” 太平帮腔，安定看了太平。 “尤其是你，不许乱跑！” 太平啊了一声，三位小皇子看太平。 安定坐下拉了李贤，太平拉了李旦。李显又郁闷，又无自己事。 好吧，左手拉右手吧！ 后面一辆马车，太子端坐，旁边却无别人，储君之路，却注定是一条孤单路，此时太子还未定有正妃，袭人的出身，注定不适宜这个场合。 这注定是看重出身门第的时代，如陈方一般出身清苦，却能平步云端，注定没几人。 第五辆马车和第六辆，却拉的坊中侍女，马车中坐的拥挤，打打闹闹，偶尔打闹过了，还撕扯一番，自然夏日薄裙，春光乍泄。偶有露出，却是少女最芳华之时的白嫩柔软。 进了禁苑，继续前行，这禁苑历来皇室都有，算作皇家自留地，当时唐工坊，就用的禁苑之地。 汉代时上林苑地跨长安、咸阳、周至、户县、蓝田五县县境，纵横三百里，恢宏浩大，曾经的羽林卫能在苑中跑马操演。 此时大唐禁苑却和上林苑有些重合，规模虽不及，却也称的上纵横阡陌，绵延无际，这就是皇家气势。 苑中可围跑马，豢养野畜，也有不少果树繁花，唐工坊的柳树就是这边挖的。 此时下了马车，就见一片浩大果林，杏李已经熟了，不远有片草莓地，陈方带了义阳去采摘草莓。 义阳难得做这些事，此时面上浅笑，迷人，迷了陈方的心。 看她弯腰采摘，如何也是好看。 太平也跑了来，和安定一起采摘，此时的草莓却都不大，红艳艳异常香甜美味。 义阳喂了陈方一颗，那边太平有样学样，也喂陈方。 “陛下娘娘在哪里？” “采樱桃去了！” “哦，我去看看！” “那我也陪你去！” 陈方拉了义阳，草莓篮子提了，就去找二圣。 此时李治采摘樱桃，却是以前从不做此事，此时觉得有趣，看媚娘，看的媚娘妩媚一笑，让这片林子也添了色彩。 “陛下，看这一枝！” “有些高了！” “陛下我上树去摘！” 第274章 家宴 “媚娘小心！” 李治赶紧说了一句。 陈方拉了义阳见了，惊骇异常，武媚娘上树，而且看样子不是很生。 “陛下，进了宫这却是第一次爬树，好生疏。” “你小时候一定顽皮活泼！” “差不多，打过两个哥哥和姐姐！” 李治大笑，武媚娘采了熟透樱桃，扔了一枝树下。 李治捏了一颗一尝，忍不住夸了一句，这高枝上的樱桃，果真比低枝更好吃一些。 陈方拉了义阳赶紧离开，陛下娘娘此时模样，还是不靠近为妙。 桃红拉了雪篱银叶，此时一片杏李林中，竹篮渐渐丰满，熟的杏李偷吃不少。 三个丫头说说笑笑，却见了驸马拉了公主过来，赶紧叫了几声，身体微福。 “好了，在这里就别多礼了，让我看看采的。” 陈方取了两枚熟透李子，递了一枚给义阳，咬了一口，美味。 果真不是冰窖那些去年水果可比，应季水果，才吃的一个爽脆。 这边采摘，战果丰硕，即使几个小皇子公主，也是满篮。 马车前，二圣不断夸着，说今日却是最开心时候。 回去工坊，几个侍女取了水果去洗，工坊中杀了一头鹿，一些鸡鸭不少，太子摸的鱼也清理除鳞去脏，陈方还特意叮咛要了一半猪排，选最好的肋排。 此时却是陈方主厨，鼎玉帮忙。看了那猪排，陈方却恍惚，大唐应该是将猪唤做豚的，果真蝴蝶效应厉害。 后世却还有豚骨面，有些人却还不知那是猪骨熬汤制的。 厨房忙碌，外面选了一片开阔草地，此时这里视野开放，远望可见荷塘小山，近处不远种了菜蔬林木，却还都幼小，毕竟唐工坊也就今年才建好。 地上铺了厚布，几个皇子公主在上面打闹，太平转了李治背后捂眼，李治抓了抱入怀中。 一会侍女端了杯盏，却有几张大盘，揭了盖子，是丰厚肥美烤肉，香气弥漫，引人垂涎。 “驸马和鼎玉忙完，都过来！” 一会陈方过来，却还提了一个竹篮，竹篮中有汤，却是蛋花和嫩玉米熬制，甜香，几个小皇子和太平应该喜欢。 李治坐了上首，武媚娘坐了旁边，几个公主皇子围坐。 李治这边紧挨了太子驸马，武媚娘那边紧挨了义阳高安和安定。 几个小皇子和太平却没什么次序，至于鼎玉，坐了对面。 这里都是皇家家眷，唯有鼎玉一个外人，李治和武媚娘不觉奇怪，陈方更不觉。 只是看了鼎玉，到底是连二圣都在意之人。 此时陈方倒不知道二皇女身边隐卫，却也和二皇女平日没什么主仆之分。 这就是这个时代，武至臻境，即使天子之家，也是看的极重。 此时坐罢，都看了李治，这场宴席虽然李治说了随意，第一筷也需帝王先来。 “这鱼今日可都是弘儿亲自摸的，媚娘，你先尝尝！” 夹了一块肥美鱼腹，夹给武媚娘，又夹了一块给太子，然后陈方。 “今日家宴，随意，都不要拘束。” 此时太平早忍不住，看了一块鹿脯，早夹了咬着。 陈方取了一个鸡腿递给义阳，义阳轻咬。那边高安狠狠对付一条肋排。 鼎玉或许坐这里有些不适，没有动筷，却见陈方夹了一块肥美红烧肉给她，那边武媚娘也夹鱼肉，却偏偏李治筷子也夹了肉给鼎玉。 三人相视而笑。 “莫要紧张，随意随意。” 一顿饭，吃到日落才罢，太平捂了肚子，只喊太饱，安定起身，也是有些撑了。 李贤对付最后一口汤，早凉了。 李弘拉了高安在说着什么，他和义阳高安亲近，这皇宫都知道。 “父皇，吃的太饱了，走不动路！” 小皇子嚷嚷，李治轻拍了李旦肩膀。 “今夜你们几个陪父皇母后住在这里。” 在这边坐了消食，一会去荷塘那边溜达。 义阳和安定在荷叶间寻找花骨朵，此时却还没有。 映日荷花别样红却还要到了六月，陈方采了莲叶，挖空中间，李旦套了，演莲花童子哪吒。 一路欢声笑语，渐渐远去。 回了院子，陈方就躺尸，陪陛下真累。 义阳旁边蹲了看她，陈方看那眉眼，如何看却也不够，越看越是喜欢。 吻了一下，就拉了义阳进屋子。 躺尸有什么意义，伺候老婆才是正事。 晚上早睡，第二日几位皇子公主离开，李弘也回了东宫。陛下娘娘却还在，李治拉了陈方去工坊看，那间房子地面已经凝固。 “等媚娘回来，我们一起看看！” “好！” 武媚娘回来小歇，李治和陈方都不去打扰，醒时，又是正午时分，果真唐工坊这边，却是好觉。 看武媚娘醒了，李治拉了武媚娘，和陈方一起去了那处房子，旁边早有侍女备了利剑斧锤，旁边还有大桶清水。 李治亲自挥剑，剑挥砍而下，果真只留了一线白印，如何也破不开地面。 “这地面果真结实，震得朕手麻。” “陛下，那让卫士用斧锤试？” 李治点头，旁边凤卫持了大斧，奋力挥砍而下，却也只崩了一小块混凝土飞起。 重锤捶击，地面哐哐巨震，却也只留了白印。 李治看了看那桶水，最重要却是水泡，夯土路夯的结实，也能利剑不能破，却最怕水，水一泡就不行。 此时凤卫提了水，走到屋中间，水桶中清水倾倒，很快水满了房间。 李治见了，点头，此时看，这地面依然没什么变化，却要泡泡再说。 三人在这边等，足足一个时辰，再试时地面依然如干时一样。 李治大喜，果真不怕水泡，竟然如此结实。 如果用这混凝土修路，何惧大雨！ “驸马，说，想要什么？” 李治问到，陈方看了看陛下娘娘。 “两个花匠！” 李治看了陈方，以为听错了，陈方又说一句，确实说的是两个花匠。 “陈方，你是不是也想坊中种西秦玫瑰？” “想种樱树！” “又想祸害哪里？” 陈方看了看武媚娘，娘娘却还记得自己让人在未央宫挖柳树的事。 “落樱阁！” 第275章 一切要稳妥 武媚娘和李治看陈方，果真是一点不客气，两个花匠倒是小事，可是落樱阁的樱树... 武媚娘看了看李治，那些樱树着实培育不易，在长安，落樱阁的樱花可是远近驰名的。 李治摆了摆手。 “去挖吧，你就是将落樱阁翻个个，也无碍。” “明日我就让花匠过来！” 听了二圣的话，陈方已经准备大干一场，到时候能种樱树的地方都种了，尤其道路两旁，妹的，到时候樱花繁盛，走路上一阵花雨，再撑了竹伞，竹伞上点了樱花，完美！ 樱花雨，陈方未穿越以前也就见过一次，那是真美，只是可惜当时自己是一个人，而旁边一堆撒狗粮的，当时也挺郁闷。 此时在大唐，陈方就种自家工坊，到时候樱花开了，自己也拉着义阳去撒狗粮。对，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送二圣离开，陈方终于得了清闲，这几日伺候陛下娘娘，简直累死。 此时回了院中，躺尸，桃红雪篱伺候着，多舒坦，一个揉肩，一个捶腿，自己偶尔动动手，揩揩油，多完美的日子。好日子还是要苟着，苟着清闲。 鼎玉端了茶，伺候陈方喝了一口，旁边义阳见他颓废模样，笑骂一句。 “也清闲不了几日了，陛下允了子午岭下建分坊之事，又要忙了，天生劳累命。” 陈方说着，叹口气，拉了义阳手，在那里胡乱摸着义阳甩开他。 “我才不信你会忙，说，又想了谁去那边督促监管？” “吏部给的那批名单，不是大部分人还闲着，这次让这些人去锻炼锻炼，免得他们占着官位吃空饷。浪费陛下的银子。” 义阳手指戳他额头，别人在乎那几个银子。 晚上约了王奋，那批官宦二代，却是王奋最熟，其实也就落樱阁说过几句话罢了只是这名字好记，陈方就记下了。 此时王奋赶了唐工坊，就赶紧叩拜，陈方让他起身，王奋恭敬站了一旁。 “之前工坊未有多余事情，你们一直闲置，现在却有一件事托付给你们。” “驸马爷请说，王奋毕竟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没那么严重，还死而后已，过了。” “是是，王奋失言，不知道驸马爷到底让我们做何事？” “陛下旨意，要在子午岭下建北部分坊，那边一切事物需你们督促。” 王奋听了，已经面有喜色，分坊，一切事物由他们督促。 这可是驸马爷彻底放权，唐工坊在陛下眼中何等重要，这个长安城中，谁人不知。 当初吏部造册，此时还有许多人后悔没能入了工坊后选官员名册，有几个世家嫡子都曾对王奋几人明言，后悔当时没进那吏部名册。 王奋几人现在可是长安城中纨绔子弟中最红一批人，此时驸马爷放权，分工坊由他们监管，这可是实权啊！ 此时王奋跪下，狠狠磕了几个响头。 “驸马爷放心，只要有我们在，北部分坊毕竟一切事物安置的妥妥当当。” “好，我就喜欢这句。” 陈方亲自拉了王奋起身，拉着坐下。 “从明日开始，去往北部分坊的人员会陆续到达，在唐工坊造册画名，然后于北城门外暂居，人员到齐，你们就出发。” “驸马爷，大概有多少人？” “具体数字不清，需要造册后才知，不过至少万人。” 王奋更是心喜，此时长安总坊这边也不过不到千人规模，分坊却最少万人，果真是自己这些人受驸马看重。 “这几日就联系名册中人，你们聚聚，多思虑一下分坊建设之事。万事开头难，一切却仰仗你们了。” “是，驸马爷，今夜我就去找他们，其实我们这批人都熟。以前不熟的，现在也是成日在一起熟了。” “嗯，重任在肩，切莫负了天子所托！” “王奋一定不负陛下和驸马爷所托。” “去吧！” 王奋离开，义阳进来看他，眼神怪异，只看的陈方拉了她入怀。 “王奋被你忽悠的团团转，开心了？” “我哪里忽悠了，哪一句不是实话？” “却是实话，你却没告诉他那万人是什么人！” “他也没问。” 义阳浅笑，就知道陈方会来这句。 “明日估计见了那些人，王奋会郁闷坏了。” “这些我不管，他可是应了不负陛下所托。” 义阳看陈方，果真人坏起来是没有底线，是真坏。 陈方忽然想到什么，叫了人进来。 “桃红，赶紧喊了人去王奋家，告诉他明日别来工坊，这些日子他们休息好，等到时候人员聚齐，直接和那批人汇合去子午岭就好。” 义阳看桃红离开，嘴张老大，自己这驸马，却不是一般的坏。到时候这些长安纨绔，还不哭死。 带了一大批囚徒邢犯去子午岭下建分坊，想一想义阳都感觉可怕。那可是邢徒，各个奸诈险恶，其中不乏亡命之人。 到时候这些长安纨绔如何管的住？ 义阳还未细想已经被陈方拉了，进了屋子，门关，陈方就开始伺候长公主殿下。 第二日大早，陈方早早起了洗漱，没办法，每日睡的早，要养成早睡早起的习惯，人不可以太颓废。 “鼎玉，今日别离开我五步之外，坊中有没有内甲之类东西？” “我也不知道！” “我去问秦怀道！” 从秦怀道那边回来，鼎玉就感觉陈方衣服臃肿许多，夏日，却穿了挺厚。 “郁闷，这内甲如何却是铁的，真特么重！磕牙，不，磕身子。电视剧电影中不是都是贴身软甲，轻薄柔韧，薄薄一层可抵利器刀剑么？” 陈方想脱了，不过想到今日要见的是一帮邢徒罪犯，这内甲还是穿了好，万一这些人发难，鼎玉拦不住，可奈何？ 此时穿了内甲，带了鼎玉，陈方还觉不够，又叫了整整两队凤卫，持盾刀护卫自己身旁。 这样才觉安心些，小命要紧切莫大意。 前些日子才遭了人行刺，万一邢徒里混了刺客如何是好。 做万全准备，才是妥善上册。 第276章 见囚徒 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外面已经有人前来报备，有官差押了一批犯人来了工坊门口。 陈方让凤卫近身侍卫，拉了鼎玉，才往门口走。 此时工坊大门，一队侍卫早将那批人拦了，几个官差正和侍卫说话。 看到陈方来，侍卫赶紧下拜。 “卑职见过驸马爷！” 那几个官差也赶紧跪拜。 陈方抬了抬手，这些人才起身。 陈方暗自拉了一把鼎玉，将鼎玉拉了更近一些，万一邢徒中有人发难，如何也不能离了鼎玉，自己的护身符哦。 此时官差领了陈方，外面几十名囚徒被绳索捆了手，脚上也捆了镣铐。 陈方看这些人，全部是面黄肌瘦，排骨身材，有几个简直能躺下装尸体。 电视剧电影中那种满脸横肉，满身肥瞟的豪横汉子，这里是一个都没。 再看面色气质，一个个面色枯黄，像是夏天太阳下晒的树叶子，衣衫褴褛，露出的皮肤漆黑难看，很多身上有鞭痕，甚至烫痕，那是用烙铁活生生按在肉上烫的。 细想一下，这些人都是牢狱之人，平日中，自然牢狱饭食最差，而且根本不够，恐怕发霉的粮食他们都不一定吃的饱。 此时这般，却也不难想，至于鞭痕烫痕，这个时代可没明执法，牢狱中多酷吏，打死几个囚徒是常事。 陈方知道，此时酷吏其实还罢了，武媚娘做皇帝以后，那酷吏才真是冷酷，武媚娘最出名的却是重用酷吏。 就这些人，陈方觉得自己穿了铁甲，带了鼎玉，还带了两队凤卫，完全是多余了。 不说别的，就脚镣和捆绑手臂的绳索，已经让他们难以对自己构成威胁。 看来准备的有些过了。 此时几个狱吏已经过去让这批囚徒跪拜驸马爷，众囚徒赶紧下拜，跪了一地。 “行路时也带了脚镣？” 此时陈方问押送狱吏。 “回驸马爷话，行路时没戴，这是刚戴上！” “去了！” “是！” “桃红，让工坊准备热食，给他们一顿饱饭！” “是，驸马爷！” 工坊那边已经准备，不多时两桶白米饭，一大桶烩菜已经拿了来。还有井中新打的清水，汤却没有，只有清水。 “解了他们手臂绳索！” “驸马爷，这...” “谁敢逃，死！” 那边凤卫已经分出一些截了退路，驸马爷说逃跑的死，那绝不能让其活着逃了，要逃可以，先死了再逃。 “是，驸马爷，我们这就去解了绳索。” 陈方让狱吏分食，让这些囚徒吃的半饱，却不能吃太饱，人久饿，一次吃太饱容易出事。 身边早有人端了椅子，陈方坐下。 “都给我听着！” 众囚徒赶紧停了动作，跪拜一地。 “想不想以后都能吃了饱饭？” “想！” “想不想以后不挨鞭子，不挨烙铁夹棍？” “想！” “想不想以后也能出人头地，堂堂正正做人？” “想！” 这次声音小了，几个狱吏上前用脚踢翻几人。 “驸马爷问话，你们都大声回答！” 这次一个洪亮的想字，果真都是被狱吏打怕了。 “我给你们一个机会，一个可以吃饱饭的机会，这几日北城门外侯着，每天会有定量的食物给你们。记住，想吃饱饭，想不挨鞭子，不想死，一切听我的！” 狱吏押了这批囚徒离开，又有一批囚徒来了。 晚上回去，陈方喝了一碗温水，嗓子快冒烟了，你妹，今天光是囚徒接了十几批，幸亏第一批走了陈方就脱了内甲，不然累死。 此时躺了躺椅，连让几个丫鬟伺候都懒得招手了。 不过头脑中此时却清明，脑海中都是那些面黄肌瘦之人，都是那些浑浊涣散眼神，只有见了食物，这些眼神之中才有了光彩。 义阳走来，蹲在陈方旁边，看他躺尸模样，却有些心疼。 “明日就别去了！” “总要和分坊的人见一见！” “你却愿意挨这苦！” “义阳，我觉得我要邢徒这事做的对了，这些人果真是毫无希望之人。” “今日我也偷看了几眼，太瘦太弱了！能搬了石头么？” “给他们希望，让他们看到光。” 今夜陈方难得不折腾，义阳看出他却是真辛苦累了，抱了入怀，让他熟睡。 接连几日，邢徒不断。北城门外，大批邢徒聚集，此时已经浩浩荡荡，一片人海。 朝廷甚至派了军队看押，长安重地，绝不能生乱。 工坊名册已经造了几十册，厚厚一摞。 此时这批邢徒终于接完，却是一万两千多人，听说路上死了几百。这几日北城门那边也死了十几个。 这些人身体情况极差，死个把人实在太正常。 此时王奋带了一干工坊预备官吏聚集在唐工坊中，陈方让他们在管理层食堂聚会。 此时桌椅摆了整齐，桌上丰盛。 “明日你们就要带了北部分坊的人去子午岭下建坊，今日算作送行！” “驸马爷，我不想去，驸马爷能不能另外给个差事，守工坊大门都行！” “是啊！驸马爷，您就放过我们吧，领了那帮邢徒，他们还不半路杀了我们逃命！” “驸马爷，你这真是难为我们了...” ... 长安北城外那般热闹，这些人如何不知道那批邢徒就是他们要带了去建分坊之人。 这几日这些人可都愁眉不展，本来是好事，但是带的是邢徒，可就是坏事了。 桌旁瞬间跪了一地，长安这帮纨绔此时一个个跪在陈方面前，都不想接了这差事。 此时只有王奋却坐着，陈方看了眼他，王奋望了望这些平日里一起喝酒吃肉，一起逛青楼的狐朋狗友。 忽然那里一个瓷碗摔在地上，破碎声清晰可闻，陈方看了王奋，这碗却是他摔的。 “有些出息，不就是一帮邢徒，我们还约束不了了。如果连这点本事也无，以后还是各回各府，让那些长房嫡子肆意踩踏吧！” 食堂一下子安定了，陈方看了王奋，没想到这个纨绔二代还有这份心性。 本来陈方要亲自开导这些长安纨绔，却不想自己此时坐了就好。 第277章 震慑一帮官二 “王奋，你懂什么，你以为一腔热血就能成事，这些人可都是穷凶极恶之徒，手上染血粘命之辈，真以为那般好管教！” “对，这么多邢徒，万一闹事，我们的脑袋谁来护着，到时候别说为驸马爷做事，自己脑袋都没了！” ... 此时千夫所指，皆对了王奋，驸马他们可不敢如此说话，娶了长公主，驸马可就是天家人了。而且长安谁不知道，驸马爷此时可是最受二圣宠信。 陈方看了王奋脸色青红，想说什么，却被众人七嘴八舌全部堵了回去，只憋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忽然一人带头，跪了陈方面前。 “驸马爷，这工坊的差事我张奔干不来，还请驸马爷将我的名字从工坊官员名册上划去！” “这个好办！” 名册却是备好的，陈方找了张奔名姓，旁边笔墨，一笔划去。 “好了，你的名姓已经划了！” 此时，众长安纨绔心热，马上又跪了几人。 前途和小命，自然小命重要，此时带了邢徒去北部分坊，谁知道这命还有几天好活。 还是留在长安，虽然失了心性，不过整日里邀了三五好友逛青楼，喝花酒又不是苦事，至于那些家中嫡子打压，也就失些脸面罢了，又不会真差了恶奴殴打。 这几个人刚跪下，就见两个凤卫冲了进来，押了张奔。 “坊中规矩，无故辞去坊中职务者，无故不受坊主之命者，断腿送出工坊！” 陈方淡淡话语，张奔一声惨叫，赶紧讨饶，此时只求陈方将他名姓重添在名册中。 陈方哪里管他，你让划就划，让添就添，以为你是谁。 既然要当出头鸟，就要有当出头鸟的准备，岂不闻枪打出头鸟。 此时张奔早被两个魁梧凤卫拖了出去，外面骨断声，清晰可闻，惨嚎响彻唐工坊。然后是身体被人拖动声响，要多惨有多惨。 刚才还是一个好人，此时腿却断了，后半辈子别想站着走路了。 要镇得住这些人，就要让他们看看榜样，不然哪里镇得住。 来大唐日久，陈方也渐渐懂得，在大唐生存，就要照着此时规矩。 此时这手杀鸡儆猴，陈方也玩的顺手。你要闹腾随你，不过闹腾了，就要承受后果。 不让别人见了闹事的后果，都来闹事，这唐工坊自己还有没有威信，该如何约束？ “你们几个跪地，是为何事？” 惨叫声停了，人被拖走，陈方才淡淡开口问道。 “无事无事，驸马爷，我们都愿意为驸马爷分忧，为陛下分忧，这跪地是请命，去北部分坊，我们义不容辞。不就是些邢徒，我们还约束不了！” “哦，刚才不是还说去那里是要你们的命么？” “谁说了？” 一个纨绔问旁边的人，一个个头摇的拨浪鼓。尼玛，去北部分坊确实凶险，可不去此时就要被打断腿拖出去。 比起可能的凶险，此时断腿才是最可怕的。驸马爷是谁，断了你的腿，难道还有人为你出头不成。 他们就是家中庶子，家中长辈哪里会为了他们得罪驸马，得罪二圣。 “好了，都坐下！既然让你们带了邢徒前往，自然不会让你们出事。” 此时这些官二才赶紧坐了，听驸马意思，却是已经为他们备好办法。那个张奔，就是太莽，招惹驸马，不是自己找了断腿。 此时都望了陈方，生怕一会错过驸马说的哪个字。 “我这里给你们三言，只要做到，保你们在北部分坊无忧！” 此时众人竖了耳朵，只等驸马之言。只恨没有纸笔要不然直接记了，好好钻研，这可是保命之法，如何不重视？ “不要断了别人念想希望，断了别人念想希望，兔子急了却还咬人。” 众官二看了陈方，这句在理。逼人狗急跳墙，这种蠢事以后切莫去做，众官二牢记于心。尤其那帮邢徒狠人，更不能逼。 “剑有两刃，要守的住限度，于人于己皆是如此，去了子午岭，再不是长安，你们守不住限度，出了事情，不会有人为你们擦屁股。” 众官二这句却有些听不懂了，这些人平日里却是潇洒惯了，哪里会知道规矩。不过听着驸马话，却是高深，此时只能记了，回去找人询问，或者聚了伙伴，好好研究。 “他们虽是邢徒，却也是人，其中不乏顽劣不堪之人，却大部分可以管束。以人待之，顽劣之徒，可杀！” 陈方只说三句，却不多言。 一场送行宴，吃的草草，众人散了，结伴而归，却都心思沉重。 有人相约，都应了，却是去研究驸马话语。 陈方走出，外面天色已经很晚，王奋站了旁边，跪在陈方面前。 “你倒是聪明！” 王奋赶紧叩头，却不知道驸马这句是褒是贬。 此时驸马不多话，王奋却也不敢细问，驸马不想说，他如何我不敢乱问。 “和我走走，以后子午岭分坊，你为分坊主，重任在肩，却要挑的动。” “王奋怕耽误了驸马爷事情！” “你是聪明人，聪明人就要懂得，我让做什么就做什么，一切都按我说的做就好。” “是，王奋全听驸马的话。” 这一次却是详谈，和王奋走过荷塘，走过坊间道路，直送到坊中大门。 一路走一路说，王奋记下驸马每一个字。 等离了工坊，坐了马车，王奋才拍了自己大腿。 “驸马爷就是高明，虽然有些效章少府之谋，却比其高明许多。” 陈方回了院中，北部分坊之事此时却算了了，王奋是聪明人，只要还有心性，就不会出了乱子。 若这简单事还做不好，只能自己去了子午岭下受苦了。 院中义阳看他，陈方拉了回房，坐在榻边，义阳继续看他。 “有什么就说！” “对王奋说了什么？” “教他如何管理那些邢徒。” “如何管理？” “真想听？” “我挺好奇，看看你到底如何管那些人。” “困了，明日再说！” 一夜无话，第二日却是陈方亲自带了义阳送行，此时陛下差了护军护送，还有狱吏帮忙。一帮官二也骑了高头大马，身后浩浩荡荡邢徒队伍，直往子午岭进发。 第278章 工坊卫军 这帮邢徒却是第一批进了唐工坊的邢徒，以后陛下还会不会派邢徒给唐工坊，却要看这些邢徒唐工坊约束得了不。 看了眼远去队伍，陈方拉了义阳上了马车。 “此时可以说了？” 义阳看他，陈方拥了入怀，挑了挑那光洁下巴。 “我给王奋的计策却是简单，分而治之，对于那些顽劣不可教化之徒杀了便是，对于那些还能约束的，管教为主。” “给他们希望，只要在分坊做的好，罪籍可以去，甚至可以进工坊的卫军。最后嘛，让他们吃饱饭，不轻易鞭打体罚。” 义阳听了，却是简单，却也是此时最适宜做的。那些人她也见了，再不给饱饭吃，哪里干的动开山采石的活。一个个骨瘦如柴，风吹能倒的模样，如何为唐工坊效力？ 她却忽然看了陈方，工坊卫军？给他们希望，能去罪籍，还能加入工坊卫军。工坊卫军？ “你要在工坊建卫军？” “平日干活，闲时操练，护卫工坊，监管那些邢徒，有错么？” “你这可是大忌！” 义阳面色此时已经变了，此时只看了陈方。建立私军，在此时可是最忌讳之事，一般只有亲王国公才有私军，还受严格约束，其数量绝不能超了朝廷给的限度。 此时唐工坊却要建卫军？ “陛下允了就不是大忌了！” 陈方淡淡开口，面上看不出颜色变化。 “你怎么对父皇说的？” “我对陛下说邢徒难以管理，总要有人管理，我就提了以邢徒管理约束邢徒之事，陛下允了，让我尝试。” 义阳松了口气，父皇既然允了，那就没什么大碍，不然工坊私建卫军，被有心人用来攻击驸马，却是到时候有口莫辩。 虽然此时工坊也有凤卫，却是父皇大婚送的。可是要建工坊自己的卫军，如何也需父皇允了。 卫军，邢徒表现好可以入了卫军。义阳忽然盯了陈方，这才是真正的分而治之吧？ 此时回了工坊，却见两个宫女在坊中门口等待，陈方掀开车帘看见，让停了马车。 这两个宫女自己倒认识，正是那为娘娘种西秦玫瑰的宫女，当时陈方想摘了几枝西秦玫瑰，对方不让，只能摘了一把芍药，却是陈方第一次送义阳的一束花。 第一次送义阳的，如何能忘却分毫。 “奴婢见过长公主，见过驸马爷！” 两个宫女跪下叩首，陈方让起身。 “这个时节若是移栽樱树，可否？” 陈方直接问道，却无任何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 “回驸马爷，这个时节移种樱树没什么不可，只是没有初春好活！” “大约会死几成？” “回驸马爷话，此时移种，修剪掉大枝，大约会死两三成，若是我们督促移种，大约会死一两成。” 陈方听了，看了看这两个宫中女子，果然人是要对了。 “明日我差人随你们去落樱阁，选最好的樱树，我要在唐工坊种！” 两个宫女脚步踉跄，差点没跌倒，义阳也惊讶看了陈方。 原本以为那日落樱阁中，他说要移种那里的樱树到唐工坊，却是戏言。此时才明白，哪里是戏言，这是真的要去挖了。 “驸马爷，落樱阁可是皇家园林，那里的樱树长成却不易，驸马爷真要我们带人去那里挖樱树？” 两个宫女其中一个长些的赶紧劝道，此时说话，却也有分寸，只言明那里是皇家园林，然后说那里樱树培育不易，虽没劝说之语，意思已经到了。 “培育不易，却不是我唐工坊的樱树，只管找好的樱树挖就是，若是落樱阁的樱树不够，就去禁苑挖，那里却也有不少。” 此时那两个宫女其中一个直接跌倒，驸马这话，说的人心惊。不但要挖，貌似还挖的不少，难道要将落樱阁的樱树挖光不成？没了樱树，那里还叫落樱阁？ 此时义阳看了陈方，果真是自己驸马，这性子，不占宫里便宜是浑身不自在。 年初刚祸害了未央宫，将那里的柳树挖的十不存一，娘娘还能让人栽了小树，慢慢再长。 此时又要祸害落樱阁的樱树，听这话语。却是想挖空，比在未央宫挖柳树还狠。 尤其那句，落樱阁的樱树又不是我唐工坊的，只管找好的樱树挖就是。 怕是长安也只有自己驸马会说了这话。 此时陈方看一个宫女跌倒，去扶了一下，对人才，陈方一直礼贤下士。 “怎么跌倒了？” “回驸马爷话，脚滑！” “嗯，一会你们先到我院落来，我让葡萄带你们到住处歇息。” “是！” 回了院子，陈方唤了葡萄，葡萄带了两人安顿住处，陈方躺下，此时已经想着明年初春，拉了义阳漫步花雨中，美事美事。再撑了竹伞，更是美事。 到时候义阳发间零落花雨，自己还可以轻轻嗅闻。 多美妙的事，只可惜必须等了明年。 此时赶紧移种，让这些樱树在唐工坊生根。只死一两成，这可比陈方之前想的要死一半强太多。果真工坊缺少专业园艺花匠，此时却是补了这个缺憾。 这年头最缺什么，人才，毫无疑问。 朝廷缺人才，不然不会兴科举。陈方也缺人才，工坊上上下下若都要他管，不累死。 而且以后唐工坊绝对不可能只开在长安，江南，沿海，北部，唐工坊要像蒲公英的种子一般在大江南北都生了根，发了芽。 到时候陈方最缺什么？人才！毫无疑问。 从古至今，一直到后世，就没有一个时代不缺人才，三皇五帝时，若无大禹治水，谁知道洪水会泛滥几时。 渭水河畔，周王若不遇到姜尚，难以开启周朝八百年兴衰。 春秋战国，若不是一个个人才前往秦国，百里奚，商鞅，李斯...秦国难以吞了六合，统一华夏。 到了后世，人才更是难得，什么是第一生产力，伟人说的好，科技，可科技如何进步？人才，毫无疑问。归根结底，最重要却还是人才。 第279章 带了一家来蹭饭（上） 此时陈方做了唐工坊的主人，愈发明白人才的重要，自己身边若是有几个孟菲这样的，何苦派了那些官二去子午岭下建分坊？ 此时躺在躺椅，陈方愈发觉得人才难得，这要身边一帮能干的，自己成天躺着丫头伺候着，晚上自己伺候义阳，多完美。 操劳，哎！ 第二日晨间，一封书信送了唐工坊，陈方打开，看了上面字迹。字写的不好看，可以说难看，却也认识。 这是陈方委派给王奋的卫士写的，信上言明昨日他们已经到子午岭下，由当地官吏指引了陛下划拨给唐工坊的土地。 信由信差连夜送进长安，送了工坊，所以此时晨间陈方就能看到。子午岭却距离长安不算太远，一日间快马完全可以来回。此时看完书信，陈方才松了口气。 对这批官二，其实陈方却没多少底气，让王奋肩负分坊重任之时，陈方就为他派了自己亲信兵士，都是从掖庭宫油坊走出来的原宫中禁军。 这些人对陈方的忠诚不必多说，放在王奋身边，算作王奋近卫，也算对王奋监督。更是自己耳目，随时可以了解子午岭分坊一切。 若是那边生乱，陈方也可以第一时间带人赶往。 此时书信看完收了，外面已经有两个宫女等待，陈方调拨凤卫百人和健妇百人给两个宫女。让她们带了去落樱坊挖树。 刚送走这些人，陈方就见了一个小太监突突突跑进工坊，一见那个小太监陈方就心情不好。 这几日由于工坊要对前往子午岭分坊的囚徒造册登记，两宫之人自然不方便进出唐工坊，所以陛下娘娘旨意不许两宫之人随意出入。 此时这边事刚完，陛下就派了人过来，显然没有好事。 那小太监跑来，见过陈方以后，就对陈方说了陛下旨意。 却是今日午时陛下会带了娘娘和宫中皇子公主来这边用膳，让陈方准备，陛下提了。要简单，不必铺张。 等小太监离开，陈方差点没掀了桌子，这是什么节奏？难道以后陛下娘娘都要来自己唐工坊混吃混喝，艹，你们怎么也是天家，这等混吃混喝的事情也做的出来。 此时义阳进来，见陈方面色不善。 “怎么了？看你脸色不对。” “义阳，陛下中午要带人过来蹭饭，我脸色能好么？” 义阳看陈方，实在没忍住。一把掐了他腰。 “陛下要来，那是多少王府国公府都烧香求佛求不来的事情，如何到了你这边就成了让你不高兴之事。” “这有什么求的，陛下来，带了那么多张嘴，却都要我伺候。我伺候也就罢了，也没钱拿，还需要吃我工坊的东西。” 义阳看陈方，郁闷不已，自己这驸马，但凡拿别人的，恨不得吃光拿净。若是别人拿他的，真的是铁公鸡，不想拨一毛。 陈方忽然看了义阳，原本难看脸色却漾出一抹笑容，义阳本能感觉到驸马这是在憋坏。 “陛下不是让简单，不铺张么，今天中午喝粥！” “你还真让喝粥？” 义阳没好气骂了一句，就去踩陈方，陈方一把抱了直接放了床上一阵打闹，陈方却脸色渐渐好了。 “白天也这么胡闹！” 义阳系了腰间束带，打掉陈方咸猪手。 “怕什么，我玩自己公主，天经地义，谁敢说一句不是。” 义阳算是彻底领教这货无赖本色和流氓本质。 捏了腰间一些肉，拧。陈方却也拧她软肉，隔了衣服觉得手不舒服，直接伸了衣服中拧。 “不和你闹了，快松开！” “不松！” “松不松，不松我生气了！” “我的殿下莫气莫气！” 陈方口中如此说，就是手不松，娶了殿下。就是占便宜陪睡的，哪能放着便宜不占撒手。 “再不松真生气了！” 义阳松开陈方，陈方看她模样，知道她有点气了，才松手，却搂了进怀，搂了半天，只将头埋在那里他喜欢处。 “我真是劳累命，义阳，你看着，以后陛下肯定隔三差五来蹭饭！” 头抬了起来，走了外面，给义阳说让陛下中午喝粥，难道陈方还真敢让喝粥不成。 外面叫了桃红，让她带人去了禁苑，那里有大片果林，自然是桃红带了人去采摘。反正是禁苑的，算是皇家自己东西。 又唤了鼎玉，给她卫兵，去尚食局要些食材，陛下以后经常来，总不能一直用工坊食材，这样血亏。 吩咐完，陈方去了工坊食堂那边，这边两个食堂，一大一小，陈方没去工坊管理层用的那个小食堂，而是进了大的。 这里主要由一帮健妇打理，各个虎背熊腰，一把子力气，和男人上床，能让男人下不了床那种。 此时一个健妇早听了陈方来，赶紧迎了过来。 “罪妇贾氏见过驸马爷，不知道驸马爷来有何差遣？” 这里都是获罪官宦家的女眷，自然称罪妇。 “起来吧！今日你们这边厨娘全部我来指挥！” “是，驸马爷，这里所有厨娘都由驸马爷指挥。” 带了陈方进后厨，这里却干净规整，鼎玉在建坊时曾经来过，以她以前尚食局尚食的眼光，对这里早有一番指挥调度。 此时见了后厨，陈方满意点头，后厨此时却也不忙，几个健妇偷看陈方，陈方也不多理，自己这俊皮囊，到了哪里都是招女人喜欢。健妇也是女人，如何例外。 若女人多看几眼就计较，不累死。 陈方亲自指挥，这帮健妇今日做事却更有力气。 洗面，得到面筋部分，然后上笼蒸透。 让健妇备了小豆芽和黄瓜丝，一些辣椒粉用滚油泼了，却是后世三秦大地一道名菜。 关中地区八大怪之一，油泼辣子一道菜。 此时锅中水滚，几个凉皮罗罗盛了白色面浆入滚水，一会面浆凝固，却是后世最出名一道面食凉皮。 之前陈方有想过在工坊试制，连凉皮罗罗都早备好，只是一直懒。 今日陛下亲自让人来传了口谕，陈方自然不能继续躺椅苟着，既然陛下让简单些，陈方也就将这凉皮制出来。 第280章 带了一家来蹭饭（中） 正好此时五月已经中旬，换做阳历，已经六月多，正是天热之时，吃凉皮却正合适。 看着一张张凉皮堆起，摞了厚厚一叠，一群健妇看陈方，如何也没想到驸马爷这般精通厨艺，随意处之，却是她们从未见过的美味。 此时只看了这食物晶莹玉润样子，就觉得好吃。 陈方看了这些健妇，知道她们嘴馋，他这人一直对下人也是不当下人看的，桃红她们如此，宫中那些小厨娘如此，此时自己工坊中的健妇又如何例外。 陈方让切了几张，然后拌了盐粒酱油之类，淋了花生酱以及必不可少的油泼辣子，里面抓了小豆芽和一些黄瓜丝，拌了均匀。 此时一碗红润莹莹的凉皮也就成型。 贾氏带头尝了一口，顿时赞不绝口，只言驸马爷果真厨艺高绝。 几个厨娘见了，也是嘴馋，陈方挥挥手让她们也尝，顿时几个健妇都尝了一些，纷纷赞不绝口。 这场面让陈方忆起尚食局中那群小厨娘，场景多么熟悉，只可惜此时身边都是膀大腰圆，虎背熊腰的健妇。一只手估计能将自己提起来，却不是那些娇滴滴的小厨娘。 当时尚食局中揩油揩的小厨娘咯咯笑，一个个面红耳赤，此时自然这边总不至于揩健妇的油。 虽然自己揩了也就揩了，估计这些健妇求之不得，却真的下不去手，你看看这身边一个个三围，吓死个人。 这些备好，又切了牛肉，西红柿之类，做几道清爽可口凉菜。 烙了些饼，听闻西秦那边碱面已经早有了，伴随肥皂制出的，不过大唐这边这是稀罕物。 发酵过的面粉做出的馒头饼有蜂窝状结构，那是生成二氧化碳逸散造成的。 此时陈方用的面粉直接烙饼，用后来关中人的话，这叫死面饼，虽然没蜂窝状结构，却也是另一种美味。陈方烙的千层饼，主要用的菜籽油和白芝麻，这千层饼却是死面做的好吃。 一切备好，等正午时，果真见了陛下来了，说是带了娘娘来，你妹，却是带了一群娘娘。 宫中九嫔也能唤做娘娘，比如以前武媚娘未封为皇后，就是九嫔之首昭仪，就唤做昭仪娘娘。 此时陈方暗自数了一下，真特么一个不少，陛下将娘娘们全部带了来。 武媚娘，静妃德妃，九嫔只少了昭仪，别的八嫔全在。 一群娘娘，身后跟了皇子公主，真是一大家子一个不落，连东宫的太子今日也来了。若不是那些年长皇子成年都在封地外面，陈方真怀疑陛下也让他们来。 陛下，你为何如此实在，说带了娘娘，却全部娘娘都来了，陈方原本以为只有武媚娘的，最多再带了两个正妃，此时... 罢了，幸亏今日准备还充足，原本却是给桃红她们也备了一些，剩下还能让厨房那些帮厨的健妇也尝些，此时只能等了晚上再做了。 陛下刚刚进了工坊，那边桃红一行宫女也从禁苑赶了回来。 桃红一行人见过陛下和众位娘娘。李修仪看了看桃红手中竹篮，里面一些新鲜草莓和别的水果。 此时也不见外，捻了一颗熟透草莓就吃。 “驸马，缘何唐工坊去禁苑采摘的草莓却比我让宫女摘的好吃？” “白食自然好吃！” 陈方心中说了一句，本就郁闷，听了李修仪的话，却更郁闷，看她模样，愈加郁闷。 那里静妃却是信了李修仪的话，也从竹篮去取了一串樱桃，小心含入口中。 “李修仪说的不错，唐工坊的樱桃也好吃！” 说罢那串樱桃，一粒粒入口，只吃的大家闺秀气质尽显，吃东西却也吃的如此好看。哪里像后世一些美女，吃了东西，就没美女模样。 陈方以手扶额，你们这群人，果真都是蹭饭界的高手，深得蹭饭的真谛啊！ 德妃见了陈方模样，掩口笑了，提了桃红手中竹篮。 “这一篮就放在这边，让我们都尝尝如何？” 说的是如何，有询问意思，却已经提了篮子不给桃红。 那边武媚娘捻了樱桃喂李治，旁边静妃对付一个李子，太平跑过来，早拿了一个黄橙橙杏子在啃... 陈方苦闷，你们这是一大家子进了唐工坊，就吃上了。 陈方能奈何？不能奈何。没一个是自己能得罪的，一个个都是大粗腿，陈方只能求抱的那种。 看了看这些嫔妃吃水果，却也养眼，罢了，就当养眼了。 此时只引了陛下众位娘娘坊中走，此时太阳正烈，却不适宜外面坐，陈方直接让腾了小食堂，今日这里专门用来招待陛下。 门窗开了，有凉风吹来，这边却是通风挺好，不然在里面也闷。 几张圆桌，却是工坊这边特有，陈方让特制的，宫中一般是几案方桌，不存在圆桌的。 圆桌意味平等，方桌这些却有了方向，等级感就显了出来，比如天子坐正北。 李治武媚娘和几位正妃嫔妃坐了一起，坐不下，还匀了几人旁边坐一桌。几位皇子公主另起一桌，却是三桌。 此时太平和李旦打闹，两个小皇子公主还小，也无人责怪。 “陛下，今日饮酒否？” “酒自然要喝！” “我这里正好让人从尚食局带了一批新酿米酒。” “一会准备好了，你和义阳也坐过来。” 陛下旁边，却有两个空位，以前一般是武媚娘和正妃位置。现在大多时候只要驸马在，陛下一边坐武媚娘，一边坐驸马，这却倒成了规矩。 “陛下，都已经准备好，只等开宴。” “那就直接开宴，说实话，朕腹中都有些辘辘了。” “哎！你们不会为了中午这顿，早上没吃吧？” 陈方心中腹诽，却真猜对了，陛下旨意其实昨夜已经传遍各宫，今日会带了众娘娘和皇子公主来唐工坊用午膳，还真有不少娘娘为了这顿，早上没吃。 至于李治，早上只喝了一碗粥。 这饭蹭的，陈方算是明白，皇家也是一群蹭饭高手啊！ 此时陛下说了开宴，陈方使了眼色给桃红，此时桃红带了一帮宫女就去端碟。 第281章 带了一家来蹭饭（下） 这边人手不够，却是将银叶也唤来。若不是那两个宫里的花匠带人去了落樱阁，陈方绝对将她们也叫了端碟。 端碟这种活，如何也不能让健妇做，这是体面。你让这些五大三粗，虎背熊腰的健妇给陛下端菜，这如何也不合适。 再说，她们的身份还是罪妇，陈方不在乎，宫里的贵人不可能不在乎。 此时先上了菜，全部凉菜，凉拌的黄瓜西红柿，凉拌牛肉猪耳，自从这猪不再是皇室禁食的畜生，陈方这边一般都用猪肉款待皇室。 菜不多，却都看着引人食欲，一会一大盘切好的千层饼端来，李治见了，颇觉好看，拿了一块，只吃了一口，就忍不住夸了自己贤婿，比宫里平日做的饼好吃的多。 切好的凉皮此时也上了大盘，一个侍女端来各种调味料，这却是要自己动手调味了。 陈方自然不能让陛下娘娘亲自动手，自己用竹筷挑了几碗，那里静妃德妃看了帮忙，却如何也挑不好。 眼看陈方一碗一碗的挑好放了一起，静妃德妃却一碗都没挑好，还撒了一些到桌子上，两个人都不好意思笑了笑，笑起来真好看。 那边几个小皇子那桌却更加热闹，筷子挑不好，太平直接动手抓，被安定打了手。 安定用竹筷挑，也挑的艰难，干脆让侍女端了水洗手，直接上手了。 这边桌子陈方已经开始调味，手法娴熟，看的李治武媚娘都是忍不住一直盯了他手看。看陈方给凉皮中加各种调料，却是觉得好看。 一会这边忙完，又去另外一桌忙，到了小皇子公主那桌，看着安定手抓凉皮，陈方只能笑了。 “三公主这手法娴熟，娴熟。” 安定尴尬笑笑，总不能让太平脏手抓，那还如何吃？ 李治已经开始尝了这凉皮味道，香辣的油泼辣子，浓味的花生酱，却是后世关中最负盛名的麻酱凉皮。 配了小豆芽黄瓜丝和面筋，味道用一句老陕话说就是，嘹咋了！ 三桌吃的热闹，那边高安本来坐了九嫔那桌，此时也和安定太平坐了一起，严格来说，她就应该坐这边。她也是公主，也就比安定大了三岁罢了，总比安定比太平大五岁来的差距大。 李治和武媚娘在那里一碗已经吃完，陈方忙着调第二碗，李治却挡了陈方，这第二碗如何也要自己亲自试试。 结果可想而知，陛下调出来的味道真的是一言难尽，李治自己都一口咽不下去。 只能浪费了，倒是武媚娘调的那碗却不错，虽然比起陈方不如。却也能吃。 众嫔妃都要试，陈方看了调出来实在不能下咽的几碗凉皮，心里苦闷，这可都是粮食啊！ 此时拍开酒坛，新酿米酒，一股浓郁酒香。 此时无论什么酒酒精度都不高，这是酿造工艺和蒸馏工艺决定的。 本来米酒也不以酒精度为重，只重了口感香味。 此时配米酒，却完全可以当饮料喝，几位小公主小皇子也喝了不少。 主食吃罢，吃了一些新鲜水果，此时午后，外面大太阳，如何也不适合外面散步，就在小食堂这边坐着消食。 桌上东西撤了，只留了一些水果，侍女泡了茶，端了果碟零食，义阳帮着陈方倒茶，这活却未让侍女来做。 武媚娘磕着瓜子，旁边李修仪磕了一些喂李治。 终于歇息，李治拉了陈方，那边嫔妃有人起身献舞，跳着太平也跑了过去学，逗得满座哄堂。 若不是亲自见了，其实难以想到帝王家平日也会如此和谐热闹。 其实陈方倒不知道，这其中他的功劳却也不小，美食有时候更像一种凝聚剂，通过本身的色香味，将家庭更加和睦的凝聚在一处。 义阳坐了陈方旁边，也剥着花生喂陈方花生粒。 父皇在时，她也喜欢和陈方秀恩爱，这样父皇心中欢喜，驸马也心中高兴。 日斜，工坊中却热闹起来，远远望见远处大车一辆接着一辆，车上捆了大树，树根处连着庞大土球，却是去落樱阁挖樱树的人将第一批樱树运回工坊。 此时工坊道路两旁，早已经挖好的土坑中，一棵棵樱树栽了下去，周围那两个宫女指挥，一大帮人在忙碌。 李治武媚娘望了陈方。 “驸马这挖树却是快！” 陈方不接话，娘娘挖苦自己呢！就让挖苦吧！反正樱树让自己挖就好。 那里太平看外面栽樱树，觉得热闹，拉了李旦就往外面跑。 “太平李旦，你们回来，那里危险！” 安定追了出去，一把拉住李旦，却没拉住太平。 陈方赶紧跑了过去，从后面一把将小公主抱起。 抱着太平，陈方站在远些地方，放下太平，让她看那里栽树。 此时外面渐渐凉了。从荷塘那边吹来的风拂过柳枝，拂过人面。 “外面凉下来了，大家都出去转转。媚娘，陪朕去荷塘那边转转！” “好，陛下！” 拉了武媚娘。李治走出这处小食堂，各位嫔妃也结伴出去。却没人去打扰陛下娘娘。 李贤拉了李显李旦，三个小皇子溜出去，也不知道打算去哪里。 高安拉了李弘，姐弟两说着话，渐渐走远。 义阳和两位正妃却没走，坐在那里说话。 安定看了看拉着陈方手的太平，也走了过去，拉起皇妹另一只手。 一会太平看栽树看的无聊，让陈方拉着别处转。 拉着两个小姨子，陈方转的没有目的，路过工坊引水渠那边。看到李贤哥三脱了鞋子下水摸鱼，水已经被踩的浑浊。 一会李显摸了一条，欢快的抛了岸上。 安定见了，就要喊自己三位皇弟，被陈方叫了一下。 “让他们打闹吧！这边引水渠的水浅，无碍，最多弄脏弄湿衣服，回去换了便是。” “那好，就让他们在这边胡闹一阵！” “我也要下去摸鱼！” 忽然太平喊了一句。 “不许去！” 陈方和安定异口同声回到。 太平撅着嘴，不高兴，看着哥哥们玩的欢快，陈方和皇姐就是不让她下水，郁闷。 第282章 好处多多（上） 此时太平开启了撒娇大法，可是安定和陈方不为所动。 男孩子皮一些，胡闹一些也就罢了，女孩儿还是要娴静一些，淑女一些。 一会儿领了全身是水是泥巴的太平回去，二圣还不怪罪才怪。 至于那哥三，陛下娘娘见他们一身水和泥巴，最多笑骂几句顽劣。 甚至可能哥三将鱼献给父皇母后，还能被夸几句。 这就是男孩子和女孩子的不同了。 太平看如何也说不服皇姐和陈方，气的跺脚，被陈方一把抱起。 太平挣扎两下，陈方在她耳旁说了什么，太平伸出稚嫩手臂环抱他的脖子，靠了陈方怀中，不再胡闹。 安定见了，看了看陈方。 “三公主，一起去？” 此时的安定，已经越来越习惯三公主的称谓，以前大家其实都喊她长公主的，因为她是武媚娘的大女儿，其实算作嫡长公主，不过一般人将嫡字习惯性忽略，所以也就习惯喊了长公主。 可是后来真正的李治大女儿，货真价实的长公主义阳嫁了陈方，大家又习惯喊了义阳长公主，为了区分，所以此时大多数人喊安定三公主，自然，也有人喊嫡长公主，不过只是偶尔。 义阳嫁了陈方，其实才是她命运的改变，从称谓的变化可见一斑。 此时听陈方让她一起去，安定赶紧点头，她想看看陈方到底说了什么，撒娇的小皇妹一下子乖了。 去的路上，陈方念了一遍曹操的短歌行，这个是可以念出来的，不算装十三，毕竟早就被前人做出了。 到了地方，安定终于明白为何陈方念短歌行了。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 看太平用去年冰窖储存的苹果喂小鹿，看她欢快样子，安定看了陈方，果真他是有办法哄小皇妹开心的。 若是自己，大概只会训了小皇妹几句，然后她哭闹，自己安慰几句罢了。 可是陈方，随意处之，就能让小皇妹开开心心忘了刚才的不快乐。 跟着这样的人在一起，大皇姐应该很快乐吧！安定想着，不觉看着陈方。 那里陈方拿了几个苹果交给安定。 “三公主也来喂，一会再去喂兔子，这里还有萝卜和刚从菜圃那边采的青菜。” 菜圃是孟菲让人开垦的，工坊这边，菜种了不少。 安定接了苹果，看陈方留了一个最红的，用锦帕抹干净，交了安定。 “喂鹿吃，还要擦干净？” “这个给三公主的！” 安定没来由一下子脸微微红着，接了，啃了一口，甜脆。 别的用手拿着，看小鹿伸了头啃食。 喂小动物大动物都是一些快乐，尤其是女孩子，看到两位公主在这边喂的开心，陈方坐在一旁木排椅上。 这些椅子也是他让孟菲特意安置，方便行路时困了累了坐着躺着，陈方想在工坊中到处可以随时休息。 一会远处走来翩翩身影，却是李修仪，见了陈方，远远招呼。 陈方让了位置，李修仪也坐下，看两位公主喂养小鹿，李修仪觉得这画面有趣。 “子午岭分坊的事情都安置好了？” 她忽然问了陈方。 “人刚刚到达，这几日安置住处以后。才开始分坊建设，起炉，打造居所仓库和围篱，估计需要最少三月时间。” “有什么需要，财物粮食方面的，一切都会有户部行了方便！” 李修仪淡淡一句，陈方自然明白意思。陈方之前可是将唐工坊印书的原料中最重要的纸张一项全部交给安王府制下的商铺打理。 此时户部行方便，也算投桃报李，拿公家的利益给陈方方便。 不过说起来子午岭分坊也是公事，户部本就应该供应钱粮之类。 不过不管这个时代还是后世，别人总有办法给你断供或者亏欠一些。此时李修仪这句话，算是去了这些可能。 她身后不仅仅是皇上，还是安王府。和她交好这是必然，这宫中说实话，没有陈方能得罪，愿意得罪之人。 与人方便自己方便，大致如此。 李修仪说完，陈方抱以双方懂的的笑容，那边李修仪取了一个锦囊塞了陈方。 “以后来这里，还要麻烦你和长公主了款待了。” 陈方接了，李修仪离开，两位公主还在忙着喂鹿，陈方解开锦囊系绳，看了一眼。锦囊中一串南海珍珠，各个珠圆玉润，上品中的上品。 果真李修仪出手，却是大方的很。 这串珍珠项链若是义阳戴了，岂不美哉。 陈方收了，两位公主已经喂完准备的苹果，让陈方带了去喂兔子。 一只白兔被太平抱着，那边安定也抱了一只，兔子吃着胡萝卜，看着抱自己的人，在两位殿下怀中挣扎几下。 陈方见了，郁闷，看了看安定，转了目光，真是越来越长的像武媚娘了。这初绽的皇室花朵，以后毕竟是倾国倾城的美人。 回去时，陈方路上见了两个结伴嫔妃，两个嫔妃见了他也招了招手，陈方过去却也收了礼物，都是锦囊包着。 陈方让两位殿下自己去玩，他偷偷打开锦囊，上好的翡翠镯子和猫眼手串。 就这般，竟然一路见嫔妃一路收礼物，竟然一个不差，即使和自己已经熟的不能再熟的德妃也送了一对金簪子给他，陈方差点没好意思收。 快到了自己院落时，却见了静妃安静站在那里等他，陈方过去见过静妃。 “驸马，多谢照顾族第！” 陈方看了看静妃，知道她说的是王奋，王奋也是五姓家太原王氏出身，和静妃是同宗同族。 当时准备用王奋时，这份身份背景陈方就已经从孟菲那里知道。他用人，如何可能不问身份。 这个时代，注定是要在意门第出身的。不然一路莽过去，迟早玩完。 在大唐生活生存，毕竟不可能像主人公一般，如何胡搞，也能安然无恙。 五姓七望，关陇八家，是此时大唐最具权势的一些大族，其中有传统的名门望族，也有李唐开国崛起的大唐新贵。 到此时，其实通过宗族联姻，这些名门望族关系已经盘根错节，密不可分。与皇室的关系也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第283章 好处多多（下） 二圣虽然有心压制这些名门望族，不过陈方也明白，这种压制却不是一味压制，其中心思城府谋略，却是一般人难以想象。 拉拢分化联姻，这其中手段也是变化多端，不过陈方知道。其实二圣有心压制最终却也压制不了，足见这些名门望族在大唐地位的根深蒂固。 不说别的，此时宫中两位正妃可就是五姓七望之家女子，大唐朝廷多半的权贵重臣也是五姓七望出身，关陇权贵也占的比例不少。 以前淑妃和武媚娘，也算做关陇新贵出身，而李治自己，本身就是陇西李氏的身份。 在这个注重门第出身的时代，用人不问出身，其实基本不可能。虽然也有人可以通过科举入仕，不过其中辛苦，却也就当事人最清楚。 而且这些入仕之人和那些大家大族出身的人天然聚不到一起，在这朝廷却也不好钻营。 到底是出身低了别人，一个直接赢在了起点，一个却需要步履艰难。 人人生而平等，怕是自古以来只是一句梦呓。 王奋是太原王氏出身，陈方用他，其实算作对太原王氏的示好，所以此时静妃才特意在这里等他。 “娘娘，这些都是应该的，也是王奋有这能力。能为陛下，能为唐工坊分忧！” “嗯，昨日还见了父亲，说宗内叔伯都说这事。以前觉得这位宗第顽劣些，此时有了出息。” “王奋本身却有能力，哪存什么顽劣。” 静妃笑笑，却也不多说这些，陈方明白她话本来少，能说这些已经难得。 同样锦囊给了陈方，却还多了一张银票，这东西本来大唐此时却没有。 银票本来最早出现在北宋，最初称为交子。不过由于西秦传入，大唐此时却也有钱庄银票这些，大都集中掌握在大族手中。 陈方拿了看了一眼，赶紧收了，对静妃拜了拜。 “锦囊中是我心意，这银票是宗第家的心意。” 陈方暗道，果真这些大宗族之家就是上道，只这一张银票，可以抵工坊几月开销。 今日却是赚了不少。 此时细想，其实刚才几位嫔妃话语中也有让陈方照拂之意，看来今夜要专门找了孟菲，好好再理理子午岭分坊那些官二的出身门第了。 这些人本来只是官家一些庶子，却因为去了子午岭分坊，也受了家中重视，这里里外外的关系，却也复杂，不过用些心，总不至于大错。 此时得了这些好处，陈方自然开心。今天被陛下带了一大家子来蹭饭的烦闷此时尽去。 陈方就是如此实在，白花花的银子，珠光宝气的耀眼，那是最实在的。 今日收的，可都是一些上品极品，那些饭食一下子不算什么了。回头再让鼎玉去宫中要些食材，要些活物，哈哈，请陛下一家子吃喝，却也是稳赚之事。 陛下，以后一定多来，不就是辛苦辛苦，做做饭么！我做我做，只要有好处。 义阳若知道陈方此时想法，一定要拧他踩他挠他，果真钻进钱眼之中了。 人生得意，此时没有骑马，却也脚步轻盈许多。 将怀中袖中东西全部收好，陈方去见了陛下，却没找到，听了嫔妃说陛下带了娘娘走了，一直没回来。 陈方看了看天色，陛下和娘娘果真亲密，肯定哪里说些亲密话。 此时工坊有五百凤卫把守各处，却也安全，陈方不用担心，陛下娘娘说完贴心话就应该回来了。 此时谁也没想到，李治拉了武媚娘却是去了工坊区，那里大半房舍却是空的，房舍间空地却种了不少东西。 一条引水渠旁，武媚娘脱了鞋子，光脚撩了宫裙边缘，却将纤纤玉足置于清清渠水中。 旁边李治也没君王形象，同样脱了靴子，脚伸进渠水碰着武媚娘的脚。 这边拉了手，武媚娘靠在李治怀中。 “治哥哥，过几日去不去落樱阁看看，看看他把落樱阁祸害到何等地步了？” “不去看了，又不是不知道他，上次未央宫的柳树，只要长得好看的全挖了，我看落樱阁过几日也要挖秃了。” “他就是喜欢胡闹，治哥哥却也不管。” “管他作甚，都是一些别样心思，不过媚娘不觉得这工坊引水渠的两排柳树也好看，比栽在未央宫却也实际许多。” “就宠着他，小心到时候太极宫和大明宫也被祸害了！” “祸害就祸害吧！说起来大明宫已经被祸害了。今年太液池的芙蓉可是少了大片。” 武媚娘浅笑，李治又在水中碰她脚踝，拉着她的手紧了几分。 二圣虽然说陈方在何处使的坏事，却也说的开心，对于他们，陈方其实只是将别处东西移到唐工坊罢了，唐工坊却也是皇室的。 “治哥哥，今夜我又不想回去了。” “那就继续睡在那处院子！叫了那几个小子和太平。” “嗯，我其实想和治哥哥独处！” 李治挑她鼻梁。 “我这身体却不适宜啊！” 李治却还记得和陈方说的，也确实知道自己不适合床事。尤其和武媚娘，陪了武媚娘十几年，李治如何会不知道武媚娘却身体特殊。 “媚娘只想治哥哥抱着，逗着，宠着！我们不做那事，别的媚娘伺候好么？” “好好好，今夜你陪治哥哥睡！” 李治如何撑得住武媚娘如此撩拨，赶紧应了。 一直近了黄昏，陈方才见了陛下和娘娘徐徐走来，娘娘宫裙边缘却湿了一些。 陈方只当没看见，二圣不说，就当自己眼瞎了。 “今天晚膳也在这边用！” “陛下今晚想吃什么？” “媚娘想吃什么？” “还吃中午的，不过别凉了！” “臣这就去办！” 看来晚饭也要管了，陈方刚要走，却被李治叫了。 “晚上我和媚娘还住那处院子，一会你来安排！” 陈方差点没跳脚，郁闷啊！这是住上瘾了，这里是唐工坊，不是太极宫，也不是大明宫啊！ 不过能如何，陛下娘娘要住，陈方敢说一个不字。 一边去准备晚膳，一边还让人去那处院子安排。 第284章 好不要脸 晚膳还是凉皮，不过不用花生酱和油泼辣子调味，而是用西红柿鸡蛋汤汁调味，汤熬的浓稠。 娘娘说了不要太凉，陈方不敢弄的太凉了。 这顿却更简单，只有凉皮，陈方备了一些水果，还有一些热汤，汤也是简单蛋花汤。 陛下一大家子吃罢，简单却也好吃，吃惯了宫中花样繁琐的食物，此时简单食物，却更得宫中这些嫔妃喜欢。 其实也是这些都是陈方做的，却是味美。 吃罢，众宫嫔带了皇子公主回去，陛下娘娘却留了下来。 院子早已收拾好了，晚上院中留了伺候侍女，别的侍女就在别的院子住了。 陈方觉的，以后就直接将这处院子空出来好了，陛下娘娘什么时候想住，就什么时候住。 不然侍女搬来搬去不方便，陛下娘娘住几个侍女住的院子也不好听。 反正高安是赖在自己这院子不走了，工坊里空的院落还多，怎么也不会缺了几个侍女住的地方。 夜间，两位公主住的院落传出一些奇怪声音，不过这里本来寂静，也无人听见，伺候的侍女听了脸红，却也就脸红，绝不敢胡说的，敢胡说谁知道到时候会出现在哪里。 坊主院落，陈方挑了烛心，烛焰更亮了一些，发出暖黄光芒。 一串珍珠项链挂了义阳脖颈，陈方细看如何也是好看。取了镜子给义阳看，然后陈方一个劲夸义阳皮肤。 “哪里有你说的那么好，我见过娘娘皮肤，就比我皮肤好了不知道多少。” “我说好就好，我的公主肤色是最好的！” 义阳听了喜欢，陈方亲了一口那颈上雪白皮肤。 此时桌上摆了许多饰物，都是白天娘娘们送的，此时全部摊放这里，却要义阳都穿戴了看看。 义阳挑了两件，一件就是那串珍珠，另一件是一串玉髓珠子串起来的手串，此时戴了，细细摸那深碧色珠子。 “一会送皇妹两件，她一定也喜欢！” “你要送就送吧！你自己挑。” “驸马，你对我如何就这么大方？平日里小气的紧，连父皇带了娘娘来工坊吃饭都抠。” “因为连你自己都是我的，能不大方？” 腰间挨了义阳一下，陈方从背后抱了她，深深吻着，一会熄了蜡烛，再一会又点亮。 “天热就是不好，稍微运动就是汗！” “义阳，我们去洗澡去！” “桃红她们都睡了，谁给热水？再说，那木桶也小了些！” “哇，你还想鸳鸯戏水么？那木桶确实小了，装不下我们两个人。” “呸！不是你想的如此！什么我想鸳鸯戏水！” “是是是！我想的，我想的。走，我们出去！” “去哪里？” “一会就知道了，我可是找了一个好去处！就是有点远，不过今晚月光好，路也不黑。” 夜晚的工坊，依然灯火点点，宫灯一直将光芒延伸到工坊大门，另一边，却是伸进工坊之中，看不到尽头。 拉了义阳，抱了两人换洗的衣物，陈方就往工坊区跑，这边却没人，晚上工坊又不开工，怎么可能有人。 刚进了工坊区，就听了身后脚步，两个人停步，却见了鼎玉追了过来。 鼎玉听力极好，刚才两人离开院落，她肯定知道，估计是考虑自己安全，也跟了来。 本来以鼎玉的脚步控制，陈方义阳如何也是发现不到她跟了来的，此时鼎玉主动现身，陈方才听到。 “师父，你们去哪里？” “徒儿也跟来了，那一起去！有你我更放心些！” “师父，以后晚上出来叫了我！” “好好好！以后只要晚上出来一定叫你。” 知道鼎玉是为了自己安全考虑，陈方那个感动，这徒弟真没白收，平日里护着自己，还让自己...这个不说了，反正这徒弟真没白收。 此时拉了义阳，另只手拉了鼎玉，就往工坊内走，唐工坊占地最大的区域却还是工坊区，生活区那边的引水渠也是从这边通过去的。 在工坊区靠近北部围墙那边，却有一处大的积水湖，积水湖也是由引水渠供水，周围没有建房舍，本来用作工坊区一处休息区域，此时工坊区大部分却未开始劳作，这里自然无人常来。 陈方也是来工坊闲转，却见了这里，这湖是活水，清澈，湖底是沙石湖床，当时建设也花了心思。 这积水湖白日被太阳晒了一天，此时水却是温的，陈方试了试，就脱衣走了进去。 “好不要脸，鼎玉还在这！” 义阳说完，却见鼎玉也脱了下去。 “义阳，快下来，水是温的！” 陈方在那里喊，至于那句义阳说的好不要脸，权当没听见，此时要啥脸呢，自然是能多无赖流氓就多无赖流氓了。 看了鼎玉下去，义阳如何不知道两人已经没了那层隔阂，这家伙什么时候和鼎玉睡了，自己却不知道。 下了水中，就见陈方忽然消失，再出现时却从义阳身后钻了出来，一把抱了义阳。 “你什么时候...” 义阳瞅了瞅鼎玉方向，推了推陈方，却如何能推走这家伙。 “她耳朵太厉害，我们的闺阁话都被她听了。” “啊！那些话她都能听到？” 那里鼎玉点点头，义阳却有些不好意思，刚才那句她也听到了，确实耳朵厉害。 鼎玉从水中走了过来，对义阳指了指自己耳朵。 “殿下，我也不知道为何，院中的声音再轻也能听到。” “看，你的驸马有魅力吧！我徒儿主动抱的我！求我...” 义阳拧着陈方，一脚踩的陈方差点叫出来。 真不要脸，什么话都敢说，还当着自己和鼎玉面说。 “鼎玉，来帮忙收拾他，让他胡说八道！” 陈方钻入水中，一溜烟溜远了。 从工坊区回来，此时夜色很深，夜间也凉了一些，披着簿衣，陈方一路上使坏。进了院落就迫不及待拉了义阳进屋，关门。 第二日晨起，陈方却不得不早起，郁闷啊，洗漱刷牙，然后赶了去厨房，陛下和娘娘在工坊住，他却要亲自下厨为两人做早膳。 本来早上抱着希望赖被窝多好早晨也凉爽，而且睡了一夜，精神，做一些事却最合适。 第285章 左手一式太极拳（上） 想一想早晨能抱着义阳做的美事，此时却无奈叹了口气。 现在好，要做饭。 锅中熬了稀饭，绿豆和糯米熬煮，其实这边早就吩咐，天未亮就有健妇开始熬煮，锅中绿豆糯米已经熬烂。 此时鼎玉坐在那里添柴，继续熬最后一阵，鼎玉看陈方忙碌，却看的眼睛一眨不眨的。 摊了饼，然后就是备了两碟小菜，陈方看到鸡蛋，做了几个煎蛋。 陛下来工坊就吩咐过，在这里膳食一律从简，陈方是认真仔细贯彻陛下旨意，贯彻的极为彻底。 若是有人知道陛下娘娘在唐工坊，驸马就给吃这些，估计很多李唐忠臣要跳脚了。 粥，饼子，鸡蛋，两碟小菜，这就是陈方备的早膳。别说给陛下和皇后，怕是一些富贵之家，早晨却也比这个丰盛许多。 做完后，陈方靠了鼎玉，一起坐在灶台前一个木墩，鼎玉让了让屁股，陈方挨着她。 “徒儿，给为师说说，为何这么爱做饭？” 鼎玉摇了摇头，见陈方看不见，又碰了碰陈方，看他看自己，又摇了摇头。 陈方看她，看来她也说不清。鼎玉失忆过，对很多事情都解释不通的。 罢了，反正她爱做饭又不是坏事，正是因为爱做饭，这才拜了自己为师，要不然哪里去找这么好的徒儿。 搂了一把自己徒儿，亲了亲她唇角，鼎玉贪婪的让他再亲，陈方自然满足。 此时对于陈方，鼎玉是他如何也不可能离开的一个女人。莫说她让亲一会，就是让自己此时在这里伺候她，陈方也绝对从了。 为了小命，陈方是什么也愿意做的。 “你去歇会，我要去见陛下了！” 鼎玉有些不舍点了点头，陈方看她对自己依恋模样，笑了笑，又坏坏在鼎玉身上捏了一把，只捏的鼎玉脸瞬间红透。 自打上了鼎玉的床，陈方此时却也揩油揩的大胆，不像以前揩的小心，生怕鼎玉一个反击，自己小命不保。 站起就去准备，准备完，取了食盒装好，陈方就提到旁边院落。 此时这边娘娘早朝还未归来，两个侍女在这边伺候，陛下在院中却精神抖擞的打着拳。 看今天陛下气色心情，却是极好。 “贤婿，将早膳先放在屋里，一会媚娘回来一起吃！” “是，陛下！” 陈方放了食盒，本来准备走，看陛下继续打拳，却看了一阵。 “如何，这还是当年少时我父皇教我的。” 李治口中的父皇却只有一位，就是唐太宗李世民，后世有些人称李二，因为在唐高祖李渊的儿子中他排行老二。 对李世民，陈方没什么好评坏评，生在那个时代，总有一些无奈和必须做的事。不过李世民能将一个王朝经营到万邦来朝，繁盛威荣的程度，确实是一位好皇帝。 李世民算起来也是戎马一生，尤其这个世界，李世民更是一生都在打仗，他学的拳脚全部来自军营，可想而知交给自己儿子的拳脚有多刚猛。 陈方看了一阵，其实觉得这拳路其实不适合陛下。 为何，太过刚劲勇猛，以陛下此时身体情况，却最不适宜练这些拳脚。 若是只为舒展手脚，活动筋骨，陈方却有几个更好选择。 陈方脑海迅速过了三个选择，广播体操，五禽戏，太极拳。 此时广播体操直接被陈方无视掉，因为那里面几个小节绝对不适合李治做，你让李治做跳跃运动，这画面陈方不敢想。 什么时候教教义阳，她要是跳起来，画面一定很精彩。 五禽戏想一想，也被陈方排除，五禽戏是华佗仿五种动物而作，虎鹿熊猿鸟，让陛下学动物的动作，陈方也觉不合适。 最后只余下太极拳，陈方会的却是最简单的二十四路太极拳，以前学校中学的，算是最精简的一种。 那时候自己的体育老师有些来头，是国家女子花样击剑队因伤退役的一个队员。 那时候她其实喜欢陈方，算作师生恋。此时想来，当时没在一起大概是因为陈方觉得对方太厉害，怕在一起伺候不周，被骂了不敢还口，被打了不敢还手。 和她在一起，却最终只学会了太极拳和太极剑，后来没如何练，却套路一直深记。 此时李治一路拳打完，也收了手，旁边伺候侍女赶紧拿锦帕为李治擦汗，擦完李治拉了陈方，坐院中石凳。 此时武媚娘也坐马车回来，进了院子，陈方见她也是笑容浮面，倾城倾国。 李治让陈方拿了食盒，就在院中石桌打开摆好，和武媚娘在这里吃了。 等两人吃完，武媚娘去小歇，李治看了看她背影，脸上笑意如何也是遮掩不住。 武媚娘进了屋子，李治忽然拍了拍陈方的手。 “陪朕外面走走！” 陈方自然应了，那边侍女过来收拾东西，送去厨房。 李治拉着陈方，陈方被他已经拉的习惯了，哎，能如何。甩开手么？那不是自己找死，陛下的手也敢甩开？ 外面走了一阵，李治走进小山桃林，此时这边桃子都有鹌鹑蛋大，毛茸茸，碧绿色。虽然只是零星，却也长的好看。 李治就在桃林转了一会，陈方此时还在想要不要教李治太极拳，这拳此时却没出现。 一想扶苏是理工男，那种最不愿意运动的一类，刘秀就是一个不学无术之人，想来也不会太极。 想一想，后世街边随便拉一帮人，又有几个会太极，这终究只是少数人会的东西，没传到这个世界，也算正常。 “贤婿有心事？” 此时陈方想事情，却被李治看了出来。 “陛下，臣确实有些心事。刚才见陛下练拳，颇觉的陛下此时练的拳路却是不适合陛下。” 陈方停了一下，看李治神色，这拳毕竟是太宗教的，陈方怕如此说陛下心中不快。 却见陛下并无任何不快，而是点了点头。 “贤婿如此觉得，其实朕也是察觉了，这拳路太猛了些，确实不适合我此时练。” “不过一来练来是为了怀念先帝，二来我却也没有更适合的。” 第286章 左手一式太极拳（下） 李治叹了口气，揽了陈方肩膀，陈方没敢不让李治揽，说真的，陛下此时就算让他脱裤子，他也做了，还在乎这些细节。 不在意，不在意，为啥还是别扭。 “哦，陛下，臣这里却有一路拳，比较缓一些，不知道陛下可学否？” “哦，你打来朕看看！” 李治顿时来了兴趣，只看了陈方，难道自己这女婿却连打拳也会，这还有什么不会的？ 陈方就在桃林将那套太极拳演练一番，从起势、野马分鬃、白鹤亮翅...一直演练到收势。 当年她曾经说过这套简化太极拳不好，不过却也是最容易学的。其实这就是为了方便传播的一套简化版太极，又哪里真能称一句好呢！ 此时一遍演练完，却见李治神色变了，拉了陈方，就让他教自己，此时陈方看李治看他，怎么看怎么觉得陛下眼神古怪。 不会陛下看上自己了？妈啊，我可是你女婿。 陈方一个姿势一个姿势的教，陛下却也学的很快，一会在桃林中李治也从起势一路打到收势。 果真陛下不是常人，这二十四路太极拳却已经学会。而且陈方看，却如何也比自己练的好。大概陛下练的有心，自己却没什么心思练吧！ 练拳重精气神合一，陈方却很难做到。所谓花架子，大概说的就是陈方这只有形，却无意的样子。 李治练完，拍了陈方肩膀。 “我的贤婿果真有才，却是连这拳脚也是精通，告诉朕，这拳叫何名？” “太极！” “太极宫？” “呃！” 好像这拳真的和太极宫恰巧名字重合了。陈方也没解释，这本就是这拳本来名字，和太极宫名字重合也就重合了。 想想那创太极拳的太极宗师，也确实是道家出身，武当也是道家四大名山之一。 却不想李治却是想歪了，只以为陈方是在太极宫中悟出这套拳的。 陈方若是知道李治想法，肯定会解释一番，这哪里是他悟出，只是会罢了。 他陈方也没这个本事创一套拳啊，别说太极这种，就是随便哪种最普通拳脚，陈方累死也创不出啊！ 此时李治拉了陈方，继续在桃林走了一阵，然后踏上下山小径，渐渐走下山。 此时时间却也不早，陈方要去准备午膳了，看这忙的，忙完早膳忙午膳，忙完午膳忙晚膳，哪有闲时。 陛下娘娘你们赶紧离开吧，回太极宫，回大明宫去，你们在唐工坊住一日，我就要忙一日。 想到自己的躺椅，想到那几个漂亮侍女，陈方叹了口气。 躺着揩油多么美好，却要做饭。 此时却感觉陛下又揽了自己肩膀，陛下有话说，陈方看了陛下。 “昨夜我和媚娘商量，决定最近一阵都住在这里！贤婿以为如何？” 陈方腿抖了一下，差点没跪。 “陛下和娘娘能住在唐工坊，实在是公主和臣求之不来的事情，陛下和娘娘要住，臣觉得最好再从宫中调些宫女来。” 陈方违心说到，不然还能说真话不成。 他此时敢说你们赶紧回去，小爷不想伺候的话么？ 显然，陈方没勇气说这话，代价太大。别说是他，就是那些王宫贵胄，封疆大吏也绝不敢说这话。 “宫女就不调了，朕就是觉得这边伺候的人少，才好些！” 陈方心中苦闷，却毫无办法。 “那总要调娘娘身边伺候的宫女来吧？” “嗯，那就让春晓过来就好。” 告别陛下，陈方就回了自己院落，却是进了厨房，看了厨房一眼，陈方脸上只差写了苦闷两字。 鼎玉却高兴过来帮忙，这些日子一般厨房就她忙碌，几个侍女也经常来帮忙，陈方却不来的，此时他来，鼎玉自然欢喜。 看鼎玉神色，怕是她欢喜，是陈方唯一觉得欣慰之事。看了鼎玉，陈方苦闷心情算是好了一些，权当在这边陪自己鼎玉了。 “今日师父做什么？” “陛下让简单，那就吃面吧！” 鼎玉看陈方，不觉痴痴笑了笑，怕是整个大唐，就师父敢这般招待陛下娘娘了。 吃面，不过鼎玉不知如何，听了这两字，却期待师父到底要做什么。 和面的活自然鼎玉做，陈方叫了桃红，让桃红去坊中食堂去取了些食材。 这边面和好，陈方看了看，什么时候做些东西，饸络这种美食却不带来大唐，却是憾事。 看来最近要去找铁匠，专门做一个饸络床子。 这边面和好陈方就开始动手，却是后世关中这一带最长做的一种面食，棍棍面，用手将面条搓成细或者粗的圆柱状。 鼎玉见了，帮忙，陈方看她搓面的力度和方式，却比自己还强了许多。 面条入滚水，如白龙落海中。 面煮熟，却不入碗中，而是放在一旁盘中凉着。 这边陈方准备别的东西，黄瓜丝，西红柿切薄瓣，切好的牛肉，一些看着极为好看的胡萝卜丝。 借鉴上次陛下娘娘们调坏了几碗凉皮的教训，今日陈方可没准备让娘娘和陛下亲自动手调味，而是将调料做成现成调味汤料，然后切好的各种蔬菜肉类用小蝶备好。 此时面已经凉了，就让侍女过来端盘。 那边陛下喜欢午膳热闹，陈方叫了义阳和高安，这边却只有他和两位公主可以陪陛下娘娘吃饭了。 高安今日见了陈方，却喜笑颜开，过来拉了陈方手，被陈方甩开，却也没不高兴。 “你让皇姐给我的东西我很喜欢。” “哦，喜欢就好！” “看，我已经戴了！” 高安扬了扬手腕，然后转了转头。 手腕一串猫眼石手串，转头是让陈方看那新的金簪子。 “好看么？” “好看好看！” 陈方心不在焉的夸了两句，那里高安脸上颜色却深了，只觉得心中都是兴奋的。 不过没继续去拉陈方手，知道他又要甩开的。 带着两位公主到了陛下住的院落，这边侍女已经备好东西。 此时娘娘也已经歇息起来，她每日要去早朝，昨夜陪陛下，肯定也未早睡，此时又是睡了一早。 第287章 被人参了两道 此时武媚娘走出来，刚睡醒，却还有一些慵懒模样，脸上没添什么妆容，盘着的云鬓也有些松了，却依然不影响她的姿色，真是好看的紧。 陈方看了一眼，转了目光，看着身边义阳，我的义阳更好看，尤其那陈方喜欢处。 高安却在瞅着他，陛下在这里，却也不能训这丫头，爱看就看吧，谁让你姐夫我俊呢！等一会回去再教训，该如何教训呢？ 扒了裤子打屁股，警告以后不许当着你皇姐的面瞅我，好像这样不合适，那如何教训呢？ 那里李治看了看娘娘，拉了拉武媚娘，让她坐在自己身旁。 陈方赶紧起身挑面，没敢让陛下娘娘和两位公主动手，不为别的，怕浪费。 到时候又挑的撒一桌子，平常百姓家重新添碗里也就吃了，可这里，陈方可没指望身边的人还能将落在桌上的面夹了添碗里，甚至他自己这么做，陛下娘娘都不会允许。 挑好五碗凉面，陈方浇了自己早就备好的汤汁，至于那些拌菜拌肉，自然个人喜好，随意。 几个人吃着，李治忍不住夸了几句自己女婿，武媚娘连吃了两碗，最喜欢多浇一勺汤汁，多添几片牛肉。李治却对那西红柿更感兴趣，吃了好些。 吃罢，侍女撤去碗碟，几个人却还坐在这里。 武媚娘本来挨着李治坐，此时却起身挨了陈方坐，陈方刚想让，却看娘娘给了他一个眼色，马上坐着不敢动了。 陈方其实最怕武媚娘，此时看娘娘看他，如何也不自在，陛下却还在旁边呢！ 那里李治却叫了义阳和高安，到了那边竹下坐，竹影舞动沙沙作响，李治靠了椅背，被竹影中漏下的阳光晒的有些慵懒。 此时坐的乱了，娘娘和陈方坐了一起，两位公主却伴了父皇一旁坐着。 陈方看一眼，觉得好奇怪，怎么能这么坐？ 义阳高安陪陛下，也很正常，毕竟是亲父女，说说话加深加深父女亲情。 可自己和娘娘坐一起，算什么？尤其陛下还在院中呢！ “陈方，今天可是有两道折子参你的！” 武媚娘忽然说了一句，陈方倒是松了口气，原来为这个。 参就参呗，爱怎么参怎么参，自己又不在意。 “怎么，不问问参你何事？” “陈方坐得端，行的正，身正不怕影子斜！” 武媚娘差点没气笑，那边李治抚掌却是笑了几声，看了这边。 “媚娘，倒是被你说准了，他却一点不怕。” “陈方做的一切都是为朝廷，为了陛下和娘娘，如何会怕？” 武媚娘这次没忍住，笑了，看了看他，却是将两道奏折直接塞给了陈方。 陈方随意打开，其中一道是参自己让人肆意破坏落樱阁的，这个你爱如何参就如何参，我挖树可是陛下娘娘允了的，就你这消息闭塞的，才会上了折子参我。 我不但要在落樱阁挖树，还要挖光，然后去禁苑继续祸害。 呸呸呸，什么是祸害，是为唐工坊添些风景，陛下娘娘不是爱在这里住，改善改善工坊环境不是应该的。 看了看折子上的名姓，却是御史台的人，那些人就是成天没事找事的，也不奇怪。 真让御史台的那些御史不参人，却养着他们作甚。御史台就是行监察职责，监察百官，监察行政法律。 在大唐，御史台是独立的一个官僚系统，极为完善。 他们参陈方目的，陈方却也一眼看出，自己快挖空了落樱阁，这帮人总不能装作眼瞎没看见，如何也要上奏让娘娘看到养着他们还是有用的。 打开看了折子，果然是雷声大雨点小，看完都没见到这帮货说自己一句坏话，参人的折子写成这般，也够为难这些人的。 等有机会会会这些人，别人参了自己，总不能当什么也没发生。 另外一本却真是参自己的，参自己动用私刑，打断了狗腿，不，是人腿。 自己那一日为了镇住那些官二，将第一个跳出来不准备在唐工坊做事的张奔打断腿让人拖出工坊，没想张府还真有人参自己。 “打算如何？” 看陈方看完，武媚娘却如此问了一句。 陈方真不知道如何回答了，这可是参自己的，还问自己打算如何？ “娘娘，是问如何罚我还是...” “罚你，你确实该罚，落樱阁的樱树又要长好些年了，我记得前些年还每年和陛下以及几位姐妹一起去看樱花的，这下没得看了！” “明年陛下娘娘来工坊看，不但可以看樱花，我还准备竹伞，让娘娘体验樱花如雨一般纷纷落下的场景。娘娘花雨中一定最美！” “不但樱花可看，还有桃花。今年桃花少，明年可以连了一片，绯红绵延，却是最好看。” “你呀！” 武媚娘戳陈方额头，像教训皇子一般。 此时起了身，走到陛下那边。 “陛下，我让陈方陪我出去走走！” 李治点头。 陈方看李治，再看武媚娘，却忽然觉得今天可能要出事。 不过此时陈方自然什么也没敢说，只是跟了武媚娘身后，却见武媚娘拉了他的手，当着陛下面却一点没任何拘束或者回避之意。 刚出了院子，走了几步，武媚娘却停了。 “以后做事，不可心慈手软，你是驸马，做事却要想着自己身份。张奔敢在那么多人面前挑衅你的威严，你却只打断腿！” “呃！” 陈方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原本以为武媚娘要责备自己打断了张奔的腿，此时武媚娘确实在责备他，却是因为他只打断张奔的腿。 果真立场不同，看事情不同。武媚娘认为张奔当着那么多官二面要离开工坊，不做工坊的事，却是故意挑衅陈方。 “以后再有人敢这般顶撞你，直接杀了！” “呃！” 陈方怎么感觉自己腿有点软呢！娘娘这性子，果真不是一般女子可比。 武媚娘伸手，陈方赶紧牵了，看了看她，如何也是不敢得罪啊！自己要是得罪娘娘，娘娘肯定整死自己。 第288章 腿打摆子 一路闲聊，却也都是日常事，多问陈方平日和义阳如何处，娘娘问的细，陈方有时说的自己都不好意思。 有你这么问的么，连床笫之事也问，可是陈方能如何，她问难道自己做哑巴不成，说，还是得说。 和娘娘说话，却说的陈方自己脸特么红了，陈方自思自己这脸皮可是够厚，平日里娘娘也夸自己脸皮厚。 可是和娘娘一起，陈方才明白自己这点修为在娘娘这，就是个渣。 和娘娘比起来，陈方还需要修行万年。 一会走了小山，却入了桃林，行的深了，武媚娘停下，陈方还没准备，却见武媚娘抱了他。 桃林深处，尼玛啊！陈方差点没跪地求饶，求武媚娘放过他。 走出桃林时，陈方还是恍惚的，腿发软，身子发虚，走路都开始打摆子。若不是之前有过和武媚娘一起的经验，怕是此时已经走不出桃林。 妖精，真特么是妖精，吸人的妖精。你就不怕吸干了我？ “一会就别去陛下院子了，晚上晚膳时再来。” 陈方差点没哭，你倒是知道自己床上厉害，还敢在这折腾我。被陛下看出，我的小命不保，难道能放过你不成？ 此时能如何，听娘娘的了，娘娘让如何就如何了，还能怎么办？ 回了住处，就苟在躺椅歇着，娘娘今日为何却这般，明明很冒险的事情，以武媚娘性子，应该不至于这般。 此时仔细回想，好像武媚娘很迫不及待了，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等等，陛下昨夜和娘娘一起为何陛下今日气色却比平日还好。 陈方不敢细想，此时稍微想一想，陈方就开始腿抽，是所有腿都抽。 自己莫不是替陛下挡灾了，妖精，你到底对陛下做了什么，对我做了什么。 躺椅一直苟着，义阳回来时，看陈方躺椅中，就过来也躺下了。 “这般累？” “你不下厨，哪知道做饭多累！” “那晚膳我也下厨帮你！” “千万不要，我娶了你，是让你享福的，不是让你做饭的！” 义阳伸出手，抚着陈方脸颊，没来由的好感动。 “晚上我好好陪你！” 陈方特么哭了，义阳看他，平日自己陪他也没这么感动过。 她哪里知晓，陈方是因为知道今晚自己啥也做不成才哭。 看来今晚只能装累了，这特么都是什么事。 陛下，赶紧带了你的妖精离开吧！你不知道，妖精已经影响了我的幸福生活。 苟了整整一下午，晚膳时间，却必须起身了。 可是此时站起来，陈方特么腿抽的又一下子跌坐躺椅。 站了两次，才特么站稳，义阳见了，眼眶红了，以为陈方真累着了。 艰难的在厨房准备晚膳，幸亏鼎玉桃红和雪篱都进来帮忙，本来义阳也要进来，被陈方坚决推了出去。 忙完晚膳，陈方只想躺地上躺尸，真特么累死。 不过还真能躺尸不成，只能让桃红和雪篱端了东西准备去陛下那边。 到了那边，却见春晓已经来了，见了陈方和义阳高安，赶紧深深一福。 陛下今日说了只让春晓过来，果真只让春晓过来伺候了。 进了院子，却见李治竟然在院中教武媚娘太极拳，此时武媚娘也学的有模有样，两个人一个教，一个学，其乐融融。 陈方刚进来，武媚娘就走来拉了他，让他看自己练太极。 “觉得如何？” “比臣练的好多了！” “你这嘴，陛下刚才还说我学这老是学不会。” “娘娘天资过人，肯定一会就会了。” “好了，我们先用膳。” 那边桃红和雪篱已经将东西放下，陈方此时只能强装精神，陪陛下娘娘坐着。 用罢晚膳，陈方早早告退，等义阳回来，竟然发现他已经睡了。 此时心疼不行，给他掖好被子，也睡了旁边。 一夜无话，直到陈方起夜时，义阳才觉察床动了，睁开眼，看到陈方出去，也随着出去。 “我起夜，你跟了作甚？” “我也起夜，不行么？” “你茅厕，我出去！” “我也出去！” “那我茅厕，你出去行了？” “不行，我跟着你！” 陈方特么没哭，一会一道浊泉落草间，差点没尿鞋面。 让义阳见这弱风垂柳模样，丢人。 回了屋内，义阳本以为他会使坏，毕竟昨夜睡那般早，哪知道只一会竟然听了陈方低低鼾音，这是多累？ 一连几日，天天被武媚娘拉着去外面转，陈方差点想投湖，这几天怕是最兴奋时，就是和娘娘一起时，可问题别的时间，真特么难受的要命。 尤其晚上，不能伺候义阳的日子难熬。 而且娘娘每日不放过他，让陈方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大病一场。和陛下一般了。 这几天陛下倒不是白日一直在工坊，而是叫了马车去不知道哪里，陈方自不敢问，陛下要去哪里，谁敢过问。 也幸亏陛下白日多不在，不然陈方真以为自己要装不下去。 今日，陛下终于带了娘娘离开，陈方长出一口气，终于送走了瘟君，幸福来得太突然。 躺在躺椅，彻底苟着，此时陛下走了，陈方自然不去厨房了，连吃饭都是鼎玉喂着。 鼎玉喂他，他开心，鼎玉也开心。不过没揩油，实在累的抬不起手。 就这样苟了两日，陈方才恢复了精神。 这两日，义阳一直为陈方担心，第二日晨时，感觉一只手在自己身上乱抚，才消了几日间的愁苦，转身看了陈方，任他胡作非为，此时只开心笑着看他。 陈方也是暗自庆幸，幸亏没落下病，只是虚了几日。现在也恢复了。 此时陈方倒是不知道，安王府中，老安王和几个同样差不多年龄的李家元老正在练着太极，旁边带头的竟然是陛下。 几个老人练的仔细，将太极的神韵已经展现淋漓。 这几个老人都是陇西李氏的元老，是此时大唐皇族的长者，算起来，李治都要叫一声叔伯的。 这个天下此时是陇西李氏的，这里却是陇西李氏最地位尊崇之人。以此时天下忠孝为本的社会基础，李治也对这几个老者以礼待之。 第289章 文武全才（上） 此时练罢，几个侍女赶紧取了湿毛巾过来，几位老者擦汗，李治坐了旁边椅子，安王几位也坐了。 这里却都是李家人，椅子也没摆的君臣有别，而是贴近了摆放。方便李治和族中长辈说话。 李治坐下，摆了摆手，安王示意，几个侍女已经退了，此时只留了李家宗族之人。显然有些话侍女不适宜在这边听。 “安皇叔，几位叔伯，这几日练拳，觉得这套太极拳如何？” 原来这几日李治白日出去却是和几位长辈练拳去了，这几位李家长辈自然平日都是清闲，在家养老，陪陛下练拳，却是美事。 一来和陛下亲近，二来可以活动老胳膊老腿。 “这套拳好，比起以前练的好了太多。” “确实，当年我陪先皇也是戎马半生，这些年练拳却也觉得身体不适合这么猛的拳脚，本来都已经不如何练了，陛下这套拳却是让我又能伸展拳脚了。” “陛下，开始老臣觉得这拳缓了太多，就不是拳，可练着练着，才觉了这拳的好处。” ... 几位宗内长者纷纷夸着，李治知道自己这几位叔伯却也不是一般人，好几位都是曾经和父皇南征北战的老人，对于拳脚武艺，却是行家，此时能得了他们夸赞，那真是不易。 而且这几位宗内长者也确实喜欢这套拳，要不开始只是自己和安王练，这才几日，长安住着的几位全来了。 “几位叔伯都觉得好，可知道这拳谁创的？” 李治此时问了，安王几位都看了李治。 “陛下，老臣以为这是陛下创的，以前却从未见过这拳。” “是啊！走南闯北戎马半生，确实没见过这拳，应该是陛下创的。” 李治摇头。 “那难道是宫中那几位之一？” 安王说了一句，这里倒是没外人，都知道皇宫中有高手，真正的高手，普通人根本近不了身的那种。 这些人平日里守卫皇宫，守卫嫔妃皇子公主，却是轻易不现身的。 陛下身边明面是千牛卫守卫，却还有那么几位，只是不露面而已。真遇到有高手闯进皇宫行刺，有时候千牛卫也拦不住，却还要那几位出手。 李治同样摇了摇头。 此时几位李家宗族的老者纷纷看了陛下，这如何猜都是错，那是谁创的？总不至于凭空而来。 “先皇留下的？” 忽然一位长者如此问，李治同样摇头。 “陛下，这一问却是难猜了！” “猜不出，猜不出！” “陛下还是直接对我们这几个老骨头说吧！” 李治故作神秘，却看了看两宫方向。 “其实创这路拳的人几位叔伯都认识！” 几个李家老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认识，那是谁？ 实在猜不出来。 此时又猜了是朝中某位将军，十二卫之中将尉，甚至猜测是武举出身的哪位，可陛下都摇头。 “陛下，确实猜不到！” 安王摇头，几位李家老人摇头。 “几位叔伯，这个人其实和我们李家却也有关系。” 李治还是没直说，只又提了一句。 “还是不猜了，陛下，别为难我们几个了！” 众老者纷纷附和，这真是难为他们了。都快将长安会武的全猜了，陛下都是摇头。 “这人却是娶了我们李家女儿！” 几个老者你看看我，我再看看你。 “陛下，莫不是驸马？” “哈哈，还是被几位叔伯猜到了！” “竟然真是驸马，没想到驸马却也是精通拳术，武全才！” “恭喜陛下，却是得了这天下难觅的贤婿。” “对对，我们老李家的女儿却是嫁对人了！” ... 此时听自己一众叔伯夸自己女婿，李治高兴的抚须而笑。 这几位可都是经历丰富之人，却都夸了陈方。李治能不高兴？ “陛下，能不能带了我们几个去唐工坊拜会拜会！” “几位叔伯要见小辈，自然可以。改日不如撞日，我们现在就去，也让你们尝尝唐工坊的美味。” 这几位哪里记着什么美味，此时只想看看陈方，看看这创出太极拳的李家女婿。 马车一路浩浩荡荡，安王府的马车，路上谁敢挡道。 一路行到唐工坊，守卫工坊大门的此时是凤卫，自然认的这马车，安王府，如果连安王府的车驾都不认识，敢在这当值。 凤卫首领赶紧前来拜见，却见走出马车的竟然是陛下，马上跪了一地。 那首领再看，心中差点骂娘，这来的都是什么人，这一个个可都是陛下的宗族老人，身份不下于任何朝中王公贵胄的。 此时赶紧让人进工坊通告驸马爷和公主。 陈方听到陛下又来了，直接吓的腿软，差点跪了。 还来，这才离开了两天。我实在受不了啊，能不能让我在唐工坊苟几日。 陈方头脑中此时冒出一个想法，我要去避难，对，避难，带了义阳去子午岭分坊。 想到子午岭分坊，陈方已经打定主意，今日就向陛下言明，自己去子午岭分坊查看分坊建设，然后离开长安。 实在是怕了，真怕了，再被武媚娘拉出去几次，陈方真的要落了病根。陈方真怕和陛下一般，被娘娘吸的得了大病。 虽然子午岭分坊那边辛苦，总比这边好许多。 我的唐工坊，先拜拜了，我要出去避难了。 此时陛下来，却不得不觐见，赶紧出了院落，在路上就见了陛下一行。 陛下身后那些老人陈方却认不完，这些人一般都在家中养老，不轻易出来，如何陈方能都认识。 其实和公主大婚时，却有几位来了，不过当时人太多，陈方哪里能全注意到。 此时却见义阳赶紧过去，这个爷爷，那个爷爷的叫，陈方郁闷，原来都是陇西李氏的老人。 陛下称叔伯，义阳可不要叫爷爷，陈方赶紧随了义阳叫。 和义阳一起，就这个好处，她叫长辈什么，自己就叫什么，女婿随着公主叫，如何也不会叫错。 此时陈方和义阳赶紧迎了一众李家老者进院落，这里坊主院落大，不怕坐不下。几个丫鬟赶紧伺候茶水，陈方又让桃红准备水果点心。 第290章 文武全才（下） 对于这些人，陈方可不敢怠慢，华夏历来重宗族，别说此时，就是后世很多地方将宗族都看得极重。 陈方未穿越以前，游历时可也见过不少宗族祠堂，很多都是香火依然鼎盛。 后世对宗族都如此看重，更不用说此时。 此时盛唐，正是望族最后的狂欢之时，此时的华夏，却是最重血脉传承之时。宗族在此时，可是比什么都重要。 要知道太宗就为了一个姓氏排名，博陵崔氏在陇西李氏之前而大怒，可见姓氏宗族此时之人如何看重。 这些都是李家的老人，自己娶了义阳，要叫爷爷的一帮人，如何也不敢怠慢。 此时日斜，正好太阳被房舍挡了，就直接众人坐在院中阴影下，凉爽。 喝茶聊天嗑瓜子，却也惬意。 坐着说了会话，自然而然几个老人将话题引到太极拳上。 说起太极拳李家这些老者都看着陈方，陈方却纳闷，都看着我干嘛？ 看他们眼神，却为何这般怪异，瞅自己这眼神，简直像是为自己家孙女相中女婿一般的眼神。 一个两个如此看自己也罢了，此时全这么看着陈方，看的陈方心里不断咯噔着。 都这么看自己作甚，我又没有女装，再说，你们也过了花天酒地的年纪了，早不能呈年轻之勇了。 不对，这眼神古怪。 刚才说太极拳，他们才这么看自己的，难道？ 陛下不会将太极拳教给这些陇西李氏的老人，还说这是自己创的了吧！ 自己什么时候说过这是自己创的，绝对没说过，陈方敢肯定，这么不要脸的话，陈方再厚脸皮也说不出啊！ 别说将太极拳说成自己创的装十三，即使拿几首唐诗装十三陈方也不想做那事啊！ 当时无意间说了红楼梦中一个对子，被别人误会自己作的，陈方还后悔了一阵呢！ 当时太极拳教给陛下，陈方清楚记得陛下只问了拳名，自己就告诉陛下叫太极，然后陛下说了一句太极宫，就没再说什么了。 卧槽，陈方忽然心中叫了一句，莫不是陛下以为这是自己在太极宫中创的，所以叫太极拳。 尼玛，误会，天大的误会啊！我这水平，创太极拳，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陈方赶紧起身，就准备解释，却见陛下走了过来，拍了拍陈方肩膀。 “几位叔伯，这太极拳正是朕这贤婿创出的，前几日朕住在这边工坊，他见朕练的拳太过猛烈，就教了我这套拳。” 陈方看了看陛下，我这正要解释呢，陛下又帮自己吹上了。 陈方想哭，这真不是我创的啊！却见陛下此时兴致极高，拍着自己，不断给自己同宗几位长辈夸着自己女婿。 陛下夸的陈方自己都不好意思了，什么能能武，样貌俊美有他当年风范，这话陛下怎么说的出口啊！ 我是俊美，可也没陛下年轻时俊美不是，就现在看太子，陈方觉得太子就能将自己比下去，就更不用说当年陛下。 说到兴起，李治揽着陈方肩膀，就差将陈方当做自己亲生的了。其实李治是真巴不得这是自己亲儿子，他可不是一次让宫中几位娘娘将陈方当皇子看待了。 陈方听着，看着。自己现在还能解释么？自己此时再敢说这拳不是自己创的，是不是故意落陛下面子。 此时听着陛下夸他，陈方那个难受啊！ 旁边几位李家长者此时也频频点头，安王最先开始，一群老头也开始附和陛下一起夸起陈方来了。 最后陛下完全兴起，直接从陈方开始进宫说起，陛下说当时第一眼见了这小子，就觉得和自己有缘，以后肯定是自己女婿。 陈方脸红了，只想离开这里，陛下却揽着他肩膀，陈方如何也不敢甩开陛下啊！ 此时听着众人夸赞，陈方彻底坐蜡，此时陈方是绝不敢否认这拳不是自己创的了，这要真说出来，陛下多没面子，陛下没面子，能有自己的好？ 这都什么事情，也是自己那日没怎么注意，当时就应该告诉陛下这拳是一个老道交给自己的，也就没这事情了，现在可好，不是自己的也成自己的了。 罢了罢了，最近赶紧离开长安，去子午岭躲一阵子。 一来避开娘娘，谁知道她还会不会来工坊找自己，她只要找自己，自己还如何伺候义阳，就那腿软样子，什么也别想了。撒个尿都能尿鞋面，还想什么。 二来避避风头，今日这些李家老人回去还止不准如何对外面说自己。到时候自己这名声，又要在长安盛传扬名了。 陈方的梦想其实简单，娶美娇娘，再找几个漂亮丫鬟，每日苟着就好，什么声名远扬，什么采无双，他在意这些虚名作甚，有陪义阳滚被褥好玩么？ 陈方实在，要虚名有什么用？他现在已经是驸马了，又不是那些需要刷名声的科举人，也不是那些需要攀附权势的官场新人。 他的靠山已经够大，还刷什么名声，不累么？ 此时和陛下好不容易送走那些李家老人，陈方最终下了决心，这边唐工坊，真需要离开一阵子了。 也正好去子午岭看看，那里也重要，那些官二还不知道能不能管下那帮囚徒。 “陛下，臣有一事想让陛下准许！” “贤婿有事就说！” 李治拍着陈方手，今日却是高兴，在几位叔伯那边，自己这女婿却给自己长了脸了，李治在意的人却也不多，几位叔伯却是他在意的。 “陛下，臣想去子午岭分坊一趟，一来不放心那边，毕竟那边主要的劳力都是邢徒，不好管理。二来想督促工程进度，让水泥尽早生产出来。三来，不放心那些吏部筛选官吏，毕竟他们也是第一次为官。” 李治看了看陈方，却叹了口气，自己这贤婿却是为了朝廷考虑，为了自己分忧，可是就是有些舍不得陈方离开。 不过舍不得，李治却也没要拦着陈方，因为他说的句句在理。为自己分忧，为朝廷效力，如何能拦着。 “准备去多久？” 李治却直接如此问，既然不准备拦着，就直接问去的时间。 “臣也不知道！” “最多半月！” “呃！” 第291章 女儿心事 陈方看李治，怎么也没想到这场对话却是这么展开的，真是做梦也没想到啊！ 陛下是准了自己去子午岭分坊，却限制了时间，陛下金口玉言，这最多半月一出口，陈方如何也只能待半月了。 “臣遵旨！” 李治拍着陈方肩膀，却是再叹了口气，陈方要去子午岭半个月，这半个月要见不到贤婿了。 想想美食，想想有一帮嫔妃公主皇子陪着用膳场景，李治顿时心情不太好了。 再看陈方，如何就是不舍的，半个月，他是一天都不想陈方离开。 刚才怎么就说了半个月，应该说一周的。此时再改口，却也不能，拍了拍陈方手，李治离开了唐工坊。 此时陛下已经答应，陈方就着手准备。 先是要考虑带去子午岭的人手，护卫肯定要带，就带两百凤卫，陈方很想全部带了，不过工坊这边也离不开凤卫。 鼎玉肯定是要带的，这绝对必须是要带的。 义阳也要带，虽然去子午岭辛苦，陈方不想义阳受苦，可真不带着，自己舍不得她，义阳也舍不得自己。 都说新婚燕尔，自己虽然和义阳大婚也不是一日两日，可此时也如胶似漆，根本舍不得双方。 既然带了义阳，如何也要带伺候丫头，雪篱葡萄和樱桃一个都不能少，子午岭那里不比唐工坊，谁知道有多苦，让义阳跟着自己，本就不心安，如何能少了侍女。 在考虑自己侍女，陈方决定只带了桃红，银叶最近和孟菲正学东西，带了她，又让她晒网，这如何行！ 至于别的人，陈方不准备带了，秦怀道还要带剩余凤卫守着工坊。高安要留在工坊，毕竟自己和义阳离开，这里如何也要留了主人。 孟菲是必须留下，没她唐工坊的日常都进行不下去。 打算好以后，陈方就看了义阳，刚才义阳一直陪着他，陪着众位李家老人，这一眼，义阳就知道陈方心思。 “必须带我去！” 简单几个字，却道出了义阳的心思。 陈方点点头，忽然抓了义阳的手。 “要让你受累了，为夫真的于心不忍！” 义阳靠了陈方怀中，刚靠下，那里桃红银叶葡萄樱桃跪了一地。 “求求驸马爷和公主也带上我们！” “自然带你们，不然谁伺候公主？” 几个丫鬟顿时喜笑颜开，最怕驸马将她们留在工坊了，那要多无趣。 说罢，陈方看了鼎玉，鼎玉过来。 “我要跟着师父去！” “嗯！” 陈方点头，那边高安也蹦跶过来，看着陈方，两只大眼睛闪烁光芒，看陈方，又看皇姐。 你们出去玩，如何也要带皇妹我去的，我才不要一个人留工坊里。 高安正准备开口，却听见陈方的话。 “安殿下，我和你皇姐准备明日清晨就出发，到时候工坊就只有你了，一定要照顾好这边，有事问孟菲，她解决不下就去找陛下！工坊这边如何也不能再缺你！” 高安想跟去的美梦一下子破碎，看了看陈方，却也知道他说的在理。 陈方刚才说工坊这边如何也不能缺你，却说的高安心中甜甜的，不能跟去玩那就留下吧，自己一定帮皇姐和驸马照看好这边。 “那好，你们去，一路顺风，这边我一定照看好的！” 陈方心中出口气，高安没死皮赖脸跟着就好。至于照顾工坊，有孟菲就够了，让高安照顾，她懂什么。 最大隐患除去，陈方真想比个胜利手势。 那边丫鬟已经着手准备，要去子午岭半月，此时该准备的都要准备妥当。 吃穿用度，驸马公主刷牙洗漱的用品，几个丫鬟准备的一丝不苟。 晚上银叶回来听桃红说了驸马要去子午岭的事情，就跑去找陈方。 此时陈方正在屋里和义阳说话，银叶见了没敢进去打扰，陈方却也看见她，招了招手。 “驸马爷，公主殿下，听闻你们要去子午岭分坊，银叶也想随行伺候着！” “你不能去，你再去了，谁帮着孟菲。” 陈方松了义阳手，站起走到银叶面前。 银叶听了陈方的话，马上眼眶就红了，脸色不好了。 陈方看了看她，又看了看义阳，义阳点了点头。 “走，陪我出去走走！” 此时银叶如此，陈方真有些放心不下，虽然她是丫鬟，陈方又如何将她当丫鬟待了。 真算起来，却是来到这个世界，银叶才是陪自己时间最长的女子，此时身子也给了自己，陈方如何能对她不在意。 看她情绪低落，陈方拉了她的手细细摸了几下，丫头看他，低垂着头。 “脸色这么难看，给驸马爷笑笑！” 陈方用手指抬那白皙精致下颌，抬起银叶，看她眉眼间愁色，却是自己心都颤了颤。 银叶勉强笑了笑，却笑的那么牵强。 陈方此时心被触动，拉了她，就行走在坊间道路，一路荷塘，渐渐引水渠，拨开引水渠两旁栽种的如烟细柳，陈方挑了渠旁一块干净石头，按了银叶肩膀，让她坐下。 “舍不得我？” 银叶点头，陈方坐了她旁边，银叶靠过来，那腰身碰了陈方，此时双眼已经朦胧，就要滴下泪来。 “我和公主只去半个月，半个月以后就回来。现在你陪着孟菲学着管理工坊，以后却可以帮到我大忙的！” 银叶仰头看陈方，一双眼睛中都是闪烁光芒，陈方用手指勾了勾那眼角泪痕，轻轻理了理那散落下来几丝青丝。 “银叶以后真能帮驸马爷大忙？” “肯定能，只要你肯认真跟了孟菲学。” 带着泪痕的银叶忽然笑了，少女蕴着泪痕的一笑，却彻底触动了陈方。 将她深拥怀中，吻了吻额头。 “驸马爷，我还是羡慕桃红雪篱她们！” “今晚我陪你！” “啊！这样不好吧！驸马爷还要陪公主的！” “你真以为你一个能伺候我，我上次...咳咳！” 这句话不该说不该说，雪篱不就是被自己...。 “那银叶难道还和公主一起伺候驸马爷不成！” “你还真敢想，好，你都说出来了，今晚你就上我们的床。” 第292章 藏的好深 银叶惊骇看着陈方，上驸马公主的床，这... 回去时陈方对义阳说，她却笑了，晚上不用再受这家伙无休止的折腾，好事。每晚就知道折腾自己，真被这家伙快烦死。 和陈方处了这么长时间，陈方不把丫头当丫头，义阳渐渐也染了这毛病。 银叶要上他们夫妻的床就上吧！又没外人知道，只是警告陈方绝不能对外面胡说。 在唐工坊他想如何就如何，传出去却不好听。 晚上半夜才睡，第二日醒来，银叶背后抱了他，陈方就让她抱着，也没催她起床去孟菲那，倒是时间差不多，银叶自己起了。 义阳却还熟睡，银叶动作小心，走时陈方招了招手，丫头弯腰靠了过来。 “记得我不在照顾好自己，你可是我贴身丫头！” 吻了吻银叶唇角，陈方才让她走。 银叶走了，义阳睁眼。 “你是真坏，让银叶又哭又笑的！” “小姑娘真经不住折腾，义阳，我折腾你一会！” 腿上挨了一脚，就见陈方饿虎扑食一般扑了来。 外面开始忙碌，准备的东西搬了马车，要带去的凤卫也在工坊集合。 等洗漱完，工坊马车队伍浩浩荡荡出工坊，绕了太极宫，经皇城入长安城。 二皇女住处，却见一个侍女跑了来，见了二皇女赶紧跪了。 “怎么了？” “殿下，奴婢刚才见了唐工坊大队人马经过！” “多少人？多少车？” “看不清，不过人好多！” “两百卫士，七辆车！五狼拜见殿下！” 此时五狼却正好来见二皇女，随口说出侍女未看清的工坊车队数目。 “这么多人，要去哪里？” 二皇女心思想着，却没说什么，只是让五狼起身。 五狼来，却是禀报最近长安情况，赢琳达却是对陈方创了一路拳这事极为上心。 那里五狼却看了二皇女一眼。 “之前五狼以为陈坊主身边有高人，现在看来，他本身却是高人。那拳路我也见了，确实高明，没有一定武学造诣，绝对创不出来。” 二皇女这边，却都称陈方陈坊主，在他们眼中，他的驸马身份却远远没有坊主身份重要。 “真是他创的？” “千真万确，消息是从几个王府传出来的，而且五狼打听过，这拳却是驸马最先传给唐皇的，唐皇才传了几位李家宗亲长辈。” “以五狼见识，这拳却是之前绝无见过。” “真是他创的，他却也会武，倒是藏的好深。” 赢琳达绝没有想到，陈方却懂武的，而且已经到了能自创拳术的地步。 赢琳达不懂武，一点都不懂，却也能想到，能自创拳术，还教给当今唐皇，如何也是武学高深之辈。 能能武，却还都如此高明。 此时这屋内却多了一个人，那人刚出现，五狼赶紧拜了拜。 “五狼见过凤二姑娘！” “你刚说唐工坊的坊主自创了一路拳，你可会？” “五狼只会其形！” “演一遍我看！” “是！” 北五府和南四院确实无从属关系，不过凤二能做南四院首院白凤院的第二把交椅，就足够五狼尊敬了。 此时五狼将这太极拳演了一遍，却见那边凤二变了颜色，五狼演一遍，凤二却让他再演一遍。 “果真高明！如果是小角色入唐工坊，陈坊主根本不需要人守卫。” “凤二，你确定？” 那边二皇女却问。 “殿下，凤二对自己这点眼力还是自信的。” “那凤二姑娘，五狼敢问，您觉得那日行刺的刺客是不是被陈坊主亲自击杀的！” “这个却看不出来，想来应该不是，我观这路拳，虽然高明，不过也不是很完美，中间许多地方却有瑕疵。” “或许是五狼未学的完全！” “也有可能！” “会不会是他为了教唐皇，临时创的？” 赢琳达忽然说了一句，却见凤二和五狼脸色都变了。 这种可能，细想竟然真的很大。 此时凤二又让五狼演了一遍，然后她竟然自己演了一遍。 真正自己练了一遍，凤二神色又起了变化。 “我刚才却说错了，这拳已经不是高明，而是顶尖！五狼，出全力打我！” “五狼不敢！” “我让你动手，你动手就是！” “凤二姑娘小心！” 五狼挥掌劈来，掌如重斧，挟开山之势。 掌到，却见凤二伸手将五狼这一掌一带一推，五狼竟然踉跄退了几步。 旁边赢琳达如何也看不懂，为何凤二那般轻巧，却将五狼推了退出几米。 “谢凤二姑娘手下留情！” “五狼，以后南唐这边，不许再让任何人对唐工坊的人下手！” “五狼知道！” 五狼此时只感觉身上一身冷汗，幸亏自己未曾让人去行刺，尼玛，这么高的武学造诣，我派自己去，都是白送。 凤二只说了这一句，却消失在屋内。 “殿下，五狼告退！” “嗯，下去吧！” 五狼退走，赢琳达却叫了侍女，让去唐工坊打听，看看今日车队到底如何回事。 到了中午，打听侍女回来，却带来了驸马和公主去子午岭分坊消息。 这消息陈方又没特意隐瞒，也隐瞒不住。毕竟几百人浩浩荡荡去子午岭如何瞒得住。 “殿下，我们也去子午岭分坊，按照惯例，正在建设的工坊，殿下却不需要避讳！” 侍女退了，凤二声音传来。 “嗯，我也正有此意！” “来人，备马车！” 路上，凤二却并不再遮掩身形，而是和二皇女同乘一辆马车。 午后日斜，唐工坊的车队已经浩浩荡荡出现在一片工地之前，工地此时正热火朝天建设，成群结队的邢徒正在骄阳下忙碌，不远有狱吏护军持鞭看守。 车队刚刚到了这里，就见一大帮人赶紧迎了过来，却并不只是唐工坊那帮新官，连同子午岭这边的大唐官员也一并赶了来。 陈方牵着义阳的手走下马车，面前瞬间跪了一地。 “微臣拜见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微臣拜见驸马爷！” 义阳让平身，这些跪地的官吏纷纷起身。在此时，驸马地位可不及公主的。 第293章 野猪和绣花鞋（上） 此时这些官吏明显分为两拨，一边是子午岭分坊的官员，一边是子午岭这片大唐制下的官员。 此时的子午岭，陈方记得历史上原本唐朝时应该称桥山，也不知道为何此时大唐却称子午岭，也是蝴蝶效应么？ 按理子午岭此时应该专指桥山山脉中的一道斜岭才对。 陈方自然也不计较这些，完全没必要。只是想到一些书中的龙桥山脉，其实就是后来子午岭和黄龙山的合称，正好将关中平原和北方隔开，算是长安北部的天然屏障。 为何关中这块自古帝王都，其实就是因为这里地理位置极为特殊。 过秦论中称，据崤函之固，拥雍州之地。 关中之意，本身就是因为这片土地坐落四关之中。即东函谷关、西散关、南武关、北萧关，故而得名。 四面都有天然屏障，秦岭黄河，龙桥山脉。而泾渭之水从中流过，提供充足灌溉。而八百里关中，雍州沃土，自秦修郑国渠，更是一派繁盛。 据地理之险，拥关中平原之沃，所以才成为华夏历史中赫赫的帝王建都之地。 华夏历史一半都在关中，都在始皇口中的丰镐之地。 而以后世的地理划分，子午岭却是跨陕甘两省，将泾水和洛水两大水系分开的一道山脉。 此时陛下为大唐子午岭分坊划拨的土地却是在咸阳东北部，处于关中平原边缘。 此时刚起身，王奋就走到陈方和义阳面前，这里却是以王奋为首。他是陈方认命的子午岭分坊坊主，其身份背景也是厉害，是五姓家太原王氏的分支。 “王奋，这几日这批邢徒可安稳？” “回驸马爷话，这几日都安稳，就是有几个邢徒开垦荒地，被毒蛇咬了，还有两个惊了野猪，被野猪撞死撞伤。” “嗯，让他们都小心些，以后开山取石，却不能少了邢徒劳力！” “是，驸马爷，王奋离开长安时，驸马爷的吩咐王奋一直牢记，对这些邢徒都是宽仁以待。” 陈方摆摆手，周围官吏散了，王奋留了下来。 “工坊进度如何？” “回驸马爷话，现在主要是开荒，这边在子午岭山脚，来时却都是荒地，杂草丛生，树木连绵，这几日开垦，也才开出这片！” 王奋指了指，陈方看了一眼，点了点头。 此时王奋带了，陈方拉了义阳在工地转了转，看邢徒此时砍树拖树建房，点了点头。 “粮食这边储备如何？” “户部送了两次，粮食没什么问题，邢徒的粮食我也足量发放。水源有山中流出清泉，也没问题。” 转到一片住宅区，这里是原本山下一个村落，陛下将这里划给唐工坊，村落也就迁了，当时迁村，地方官员特意没让民户损毁房舍门窗，给了补偿。 所以此时房舍都完好，用来安置邢徒。 不过大部分邢徒却还是安置在临时树屋，是用砍倒的树木搭建的临时住所。 陈方看了看，虽然简陋，却也可以勉强住人，当然。天寒了就不能住了。不过此时才五月末，等天寒这边早建设差不多了。 此时条件简陋，毕竟分坊刚开始建设，一切都不能要求过高。 转了一圈看罢，王奋带了陈方一行来了一处砖石建筑前，这里本来是子午岭下一处驿馆，此时里面的人早迁了，房舍留下来，之前是这些官二住，驸马公主来了，自然让驸马公主住。 这处建筑此时就是这片划拨给子午岭分坊最好的建筑，陈方看了一圈，还算满意，住这里，总比让义阳住民舍好多了。 他风餐露宿无碍，却不能让义阳也陪着自己风餐露宿。 此时陈方牵着义阳正准备走进房舍内再看看，忽然远处传来嘈杂声。 众人纷纷向嘈杂声传来方向看去，隐隐像是有人追赶什么动物的声音。 当那声音极速冲近，众人却见十几个人此时正追赶一头野猪。其中两个持枪护军，剩下的都是邢徒，拿着石头木棒。 那野猪体型庞大，足足三四百斤模样，屁股插了一支利箭，显然是这些人开荒惊了这巨物，才横冲直撞跑了这边。 此时那野猪却正巧冲向驿馆这边，跑动时，像是一辆小型车极速向驿馆这边冲来。 “公主殿下，驸马爷，赶紧里面躲躲，一定是这些邢徒开荒将林子中的野猪惊到了，这畜生受惊，却是可怕。” 王奋赶紧喊道。 “桃红，你们几个赶紧带公主进去！” 陈方吼了一声，却见义阳拉着他并没有动。 陈方本想拉了义阳就跑，小命重要，哪管形象。 不过就此时，旁边鼎玉向前走了一步，却将陈方和义阳挡了身后。 鼎玉这一步走出，陈方却看了她，有鼎玉在，怕什么？刚才也是慌神，竟然差点忘了鼎玉在身旁。 陈方可是知道鼎玉本事，不就一头受惊的野猪，就是一头熊狂奔而来，有鼎玉在，还能伤了自己？ 陈方心定了下来，拉着义阳，根本没打算退了一步。 那里王奋几人着急，连忙再劝，哪曾想驸马爷根本没打算退一步，刚才还让桃红几个带公主离开，此时却连让义阳离开都不说了。 王奋几个此时心都颤抖起来，那野猪越来越近，却正是冲向驿馆大门这里，而驸马和公主却正站在这。 “驸马爷，殿下快跑啊！” 王奋急得大叫！ “无碍，区区一头受惊野猪，焉能伤我！” 义阳看他，没好气掐了一下。你不就看鼎玉在，才敢站这里，还敢说大话。 陈方回头对义阳笑笑，对陈方的厚脸皮，希望是深有体会，自然由他胡说。 那里王奋几个却听了驸马之话，只觉得这话霸气。 不过此时几个人还是心慌，不过看驸马爷和公主都没退一步，如何也不敢自己跑了。 这不跑，大不了被野猪撞的骨断筋折，这要跑了，无论驸马爷或者公主殿下谁稍微被野猪冲撞一下，陛下娘娘能不扒了他们的皮。 想到这里，王奋腿虽然还颤着，却直接跑了公主驸马前面，挡在那里。 “快！保护殿下！保护驸马爷！” 第294章 野猪和绣花鞋（下） 那几个官二此时听了王奋话，也猛然惊醒，毕竟长安官家混出来的，虽然是庶子，那也是大官宦家中养出来的，哪能想不通其中关节。 王奋能想到，而且还提了一句，他们此时再不知道如何做，那就真是混到家了。 此时就见几个官二纷纷冲了陈方义阳前面，抱着舍生忘死的意志看着狂奔而来的野猪。 此时几个官二有人甚至想，若是自己护着公主和驸马，被野猪撞伤，以后的仕途可是似锦啊！ 陈方倒是看了看拦在前面几个官二，没想到这几个人倒是有胆，并不似一些影视剧中纨绔样子，真遇事了吓的只知道跑的样子。 不过稍微想想，陈方也就明白几人心思。 此时野猪已经狂奔而至，巨大黑色猪头在望，两个指粗獠牙映射寒芒，如同两把小匕首般看的人心惊。 此时前方几个官二已经腿脚颤粟，想通关节是一回事，可真要身临其境，谁不怕这受惊野猪。 不过众官二也没谁退一步，此时退一步，真是成了痴傻。钉在这里哪怕被撞飞了，也不能退。 那边义阳握着陈方的手却更紧一分，面对这疯狂野猪，义阳一个女子能站的平稳已经难得，此时只是手紧一下，陈方回头微笑，又被义阳掐了一下。 不过掐陈方一下，义阳却平静下来。 陈方回头时，忽然见一只什么东西向野猪飞去，接着一声惨嚎，那狂奔的野猪竟然飞出去十几米。 陈方再细看，竟然是鼎玉一只绣花鞋将野猪打的凌空飞出。 此时看鼎玉，却是单足站着，想来她怕野猪接近，吓了身后驸马公主，却也没办法用袖中刀，太过显眼，就直接用了绣花鞋。 以绣花鞋为武器击飞野猪，我这徒儿也真是别具一格。 此时野猪已经凌空飞出摔落，正好被那些追来的护军和邢徒赶上，看到是鼎玉故意如此，力量和方向的把握，却是厉害。 野猪虽然被击飞十几米，奈何实在皮糙肉厚，此时滚地一个翻身就要继续冲撞。 就此时，一个护军一枪刺下，那锋寒枪尖直接刺破野猪糙厚猪皮，钉在野猪本就受创的臀部。 另一个护军也持枪刺下，却被臀部再次受创，疯狂挣扎的野猪正巧避过。 追来的邢徒已经扑了上去，抱住野猪猪腰，一石头狠狠砸在猪背。 更多人一拥而上，十几个邢徒竟然将野猪团团抱住，压在地上压的死死的。 野猪挣扎几下，虽然力气大的出奇，却也无法撼动十几个人一起的力量。 只被抱了四蹄头颅，根本甩不开。 陈方此时已经走来，向一个护军伸手，那个护军递来长枪，陈方摇摇头，指了指他腰间的佩刀。 接过锋利长刀，陈方狠狠捅进野猪脖颈，疯狂嘶吼，刀抽出，野猪拼死挣扎，脖颈血流如注，野猪渐渐无了生息。 陈方早已递还长刀，拾起鼎玉绣花鞋。 一溜烟来了鼎玉面前，鼎玉伸手去接，陈方却蹲下，给鼎玉穿了。看她赤脚，何时好好揉揉这脚，好看。 鼎玉看他，脸颊微红，陈方看她，如此可是刷好感度的地方，如何放过。 那边野猪已经没任何生息，地上大滩泛着腥味的猪血，陈方看了，却叹口气，浪费啊！盆接了蒸透，也是美味啊！ “剥皮分肉，今日拼死控制野猪邢徒，每人一斤猪肉！两只獠牙赏了护军兵士，扬其勇猛！” 此时护军和众邢徒全部跪了谢恩。 “你们应得的，记住，以后在唐工坊，只要有功必赏，有过必罚，即使邢徒也是如此。” 陈方言罢，挥手，那护军和邢徒早拖了野猪尸体离开，按陈方意志剥皮分肉。 此时陈方才看了几个官二，走过去，拍了拍依然惊魂未定的几人肩膀。 “你们几个懂事，前途如锦啊！” 几个官二听了，哪个不是心中大喜，驸马爷如此说，那以后还能少了自己好处。 果然对驸马爷，对殿下忠心，驸马爷和殿下不会忘了自己。 “好了，都退了吧！殿下也要休息。” “是，王奋告退，驸马爷，刚才那野猪肉，驸马爷要吗？” “最好的部位送来，还附近有什么山珍？” “王奋明白！” 陈方轻颔首，一众官二已经满意离开，此时只觉得走路脚步都轻快许多。 只是陈方看他们离开，挥了挥手，一股尿骚，也不知道刚才谁被吓尿。 吓尿还有勇气护在自己身前，虽然有心中权益计较，却也是有心了。 记下几人样子，脑中对了名姓，陈方也就拉了义阳，进了驿馆之中。 “刚才有没吓到你？” “有鼎玉护着，就知道逞能！” 义阳和陈方此时都看了鼎玉，鼎玉默默走到陈方身前，陈方拉了她的手。 “一切都是我这乖徒儿之功！” 鼎玉含羞一笑。 “师父！” “你扭捏起来更好看！” 驿馆中确是简陋，却也干净，选了房舍，就见外面有人前来，却是送肉的，一大块野猪后臀。 陈方让收下，此时看了看窗外，巍巍群山，一眼无际，不远邢徒队伍还在忙碌，没有人戴脚镣手镣。 之前王奋说过，刚为这些邢徒除去这些东西，他也怕，怕这些邢徒不服管束，甚至暴起，不过这几日，却也没出什么事。 只有几个邢徒却是亡命惯了之辈，除了束缚，却不服管教，王奋直接按驸马的话，宰了。 你再横，砍了脑袋，还能继续横。 大多数邢徒却也听话，吃饱饭，给了好觉睡，做事也卖力。 尤其王奋颁了驸马之命，只要邢徒在唐工坊做的好，就有奖赏，甚至可以脱了罪籍，加入工坊护军，这些邢徒却更卖力做事。 今日搏杀野猪，却也能看出这些邢徒悍不畏死的精神。 果真秦少府章邯揣测人心的本事却是厉害。 邢徒可用，可大用。 那里又有人来，陈方移了目光，却是王奋亲来，身后跟了两个护军兵士，手中提着还活的野兔山鸡。 陈方拍了王奋肩膀，王奋只笑的眼睛都眯起来。 第295章 看不出深浅 “懂事！” “谢驸马爷夸赞！” “好了，放下，下去吧！” “是，驸马爷，驸马爷有任何吩咐，只管告诉王奋。” 王奋退了，陈方去了义阳那边。此时葡萄和樱桃正在这边伺候，一个捶腿，一个揉肩。 看到义阳躺在那里，怎么这么像以前自己被桃红银叶伺候的时候。 陈方走过去，樱桃和葡萄赶紧见礼，陈方挥了挥手，两个侍女赶紧退了。 “驸马，那块野猪肉如何处理？我还没吃过呢！” 宫中以前禁止吃猪肉的，虽然后来陈方渐渐让这规矩改了，不过此时也就吃家猪，野猪真没吃过。 “嘴馋！” 坐了义阳旁边，就给义阳揉着腿，却揉着揉着，老是手往上揉。 义阳打了手，却根本憾不动这家伙手勇往直前的架势。 义阳赶紧按了陈方手，却按在腿上。 “老是这般，晚上好么？晚上你随意。” “又没外人，怕什么？” “白天的！” “晚上你说是烤着吃还是爆炒了，油也是拿来的！” “烤着吃！” “想吃先喂饱我！” “坏胚，流氓！” 屋里热闹了会，外面传来脚步，陈方停了手，义阳整衣服。 外面却是桃红赶了过来，走近，就让陈方和义阳看窗外。 这里窗户正好能看到馆驿大门，那边却是有一辆马车刚停下，两个女子一前一后从马车走了下来。 前方女子明显不是大唐女子面容发色，陈方看一眼，然后看义阳。 “二皇女怎么来了？” 义阳摇头。 “她不会是闻到野猪肉的香味来了吧！” “竟会胡说！” “你用身子换的野猪肉，晚上又要分出一些了！” 义阳狠狠踩陈方脚，却早被陈方躲了，又掐腰身，却掐到陈方手掌。 “老是这几下，你看，我都能轻易化解了。” “手让开！” 陈方乖乖手让了，然后一声惨叫。 “哼，看你能轻易化解不！” “我的公主厉害厉害！” 拉了义阳，此时二皇女都来了，自然要迎接，不然失了身份礼节。 “殿下怎么跑了这里来？” 陈方见了面，就问了句。那里义阳却伸开手，和二皇女抱了一下，二皇女说这是她们的礼节。 陈方看了看，也张开手臂，却被义阳瞪了一眼。 二皇女却也不在意，和陈方轻轻抱了抱。 松开时，嫣然笑了笑。 “你们过皇城时，我的侍女见了马车，知道你们来子午岭这边，我也觉长安无聊，跟了来！” “这位是？” 此时陈方看了凤二，总觉这位和二皇女一起乘坐马车的女子并非二皇女侍女，那气质根本不像。 “我的女卫！” 那里凤二对陈方微微欠了欠身算作礼节，陈方也微微欠了欠身。 此时陈方倒注意凤二，二皇女的贴身女卫，应该很厉害，此时脑海冒出想法，她和鼎玉比，有鼎玉几成厉害。 这边，鼎玉却也恰巧从驿馆走出，此时凤二无意看了眼鼎玉，却是身体都紧了一下。 不觉凤二不着痕迹退了二皇女身后，和她错了半个身位。 这边鼎玉出来，也站了陈方身后，那边凤二却垂了头，不再看这边。 “琳达妹妹来的却是正巧，今日这边刚刚了一头野猪，妹妹吃过野猪肉么？” 赢琳达摇头，看了陈方，一副期待模样。 自从上次和长公主夫妇秦直道分别，这些日子赢琳达真有一种食不知味的感觉，吃过驸马做的东西，彻底对自己带的厨娘做出饭食无感了。 若不是真的身体需要，真不想吃那些东西。 此时长公主说晚上有好东西吃，赢琳达竟然有些不争气咽了口水。 “殿下一路辛苦，先进去歇会！” 陈方此时说道，那里凤二扶着赢琳达，走进驿馆，这里房舍不少，自然有赢琳达住的地方。 义阳和二皇女又说了会话，然后二皇女歇息，陈方牵着义阳回到居所。 陈方刚走，凤二就皱着眉头。 “怎么了？” “他的深浅根本看不出，不过他那个徒儿鼎玉却让我都感觉害怕。刚才离的近了，身上汗毛都炸了！” “哦，他徒儿都这么厉害，那他不就更厉害！” “应该已经到了返璞归真的境地，外人根本看不出他懂武的！” 此时，这些话却原原本本传了陈方耳朵，自然，陈方没这耳力，是鼎玉过来告诉他的。 陈方郁闷，自己怎么就到了返璞归真的境地，这不全靠徒儿撑着门面。 还看不清自己深浅，自己实在浅的没边了，所以你怎么能看出。 被人误会，陈方也只能认了，毕竟这只是二皇女和自己女卫私密话，陈方只能当全不知道。 此时看了鼎玉，拉了鼎玉坐在旁边。 有了鼎玉，却等于给二皇女那边装了一个窃听器，说不得能听到一些西秦机密呢！ “多留心二皇女那边！” “徒儿听师父的！” “嗯！” “哦，对了，那个二皇女的女卫你觉得如何？” “看不出！” 陈方郁闷，看不出却有两种可能，对方太高，鼎玉看不出，不过这应该不对，因为那个女卫对二皇女说了她见了鼎玉身上汗毛都炸了，鼎玉应该让她感觉害怕才如此。 那么只有另外一个可能了，那就是对方根本威胁不到鼎玉，所以鼎玉将她只当普通人看。 这就像一个人看蝼蚁和蚂蚁，都是一般弱小，一脚踩死的样子，所以根本不会在意。 “一会准备一下，晚上和师父要忙着烧烤，野猪肉，野兔子还有野鸡。” 鼎玉听了露出心喜笑容，陈方知道她最爱下厨做饭，听到自己和她一起烧烤，这笑容却是最纯最真。 陈方挑了挑她琼鼻，让她去忙。 此时巡查完工地各处，王奋却回了村落中一处院落，驿馆那边让了殿下驸马住，这些官二此时都在这村舍住下。 村舍周围安置护军，毕竟工坊都是邢徒，却要防着安全。 此时进了院落，就见几个一起相熟的同僚坐在一处，围着其中一个在说着什么。 “你们可知道，我们驸马爷可是绝顶高手。” “有多高？” 第296章 太极拳，烤肉 “有多高？我告诉你们，今天我家中兄长来信，可是说了，驸马爷教陛下拳术！” “教陛下拳术，薛鹏，这话你可不能胡说！这要被有心人抓住辫子，这事可大可小啊！” “几位兄长，我薛鹏是什么人，几位兄长还不知道。这种事打死我我也不敢胡说。我兄长信中可是言明，我们驸马爷教了陛下一套拳术，叫什么...哦，叫太极拳！” “太极拳，和太极宫有什么关系？” “你这一说，我倒也好奇，这总不可能是凑巧。” “你们还不知道，驸马爷在太极宫住过一段时间，依我看，这套拳应该就是驸马爷在太极宫住时参悟出的。薛鹏，你家兄的信中...” 几个人正说，忽然其中一人干咳一声，几人回头，看了王奋。 他们都是长安一些达官显贵家的子弟，也都是庶子，所以在长安早混熟了，平日花天酒地，逛青楼喝花酒都是一起。其中几个更是拿了自己伺候丫头互换着玩耍。 此时见了王奋，其中一个赶紧拉了进圈子。 “王兄，你却与驸马爷最熟，驸马爷真有那么厉害，可以教陛下拳术？” 王奋此时脑海中却是鼎玉绣花鞋直接击飞野猪的画面，几百斤的大野猪，竟然拿绣花鞋直接击飞，这力量和技巧可是极为可怕。 王奋也不懂武，太原王氏本就不是武学世家，和尉迟恭秦琼李靖这几家后人比不得。 可是即使完全不懂武，那一绣花鞋却也足够让王奋觉的惊艳，王奋觉得如果自己一鞋子拍出去，莫说野猪，怕是一只甲虫自己都拍不了那么远。 而鼎玉可是叫驸马爷师父的，驸马爷自然比鼎玉更高。他却也见了驸马爷杀那野猪，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却一点没畏惧鲜血。 此时细细回想，王奋发现其实自野猪出现，驸马爷其实就没慌过，唯一说的让人回避话语却是让桃红几个丫头带公主离开。 此时想来，却并非驸马怕野猪伤了公主，而是怕公主见了他杀野猪的血腥。 此时看了几个相熟官二，王奋却觉得自己最有资格回答几个官二之前的疑惑。 “教陛下拳术，驸马爷绝对有能力教陛下拳术！驸马爷的高明，却比我们能想到的更为恐怖可怕。” 此时王奋说的信誓旦旦，能教出鼎玉这般徒弟，驸马爷武艺已经不是一般高了。对于王奋来说驸马爷那已经是天人高度，只能仰望了。 “我说了几位兄长不信，这下几位兄长总信了。我家兄信中可说了，陛下将这套拳传给几位同宗老人，那几个人可是不断夸呢！消息可就是几个王府传出来的。” 此时可不仅仅这处院子在谈陈方，今日鼎玉那一脚的惊艳，当时在场的护军邢徒和官二可都亲眼见了，鼎玉喊陈方师父，这些人也都听到了。 类似的对话可不仅仅是在这批官二之间传，那些护军邢徒之间却也传。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圈子，此时这些圈子谈的最多的就是驸马爷，就是驸马爷的英武，驸马爷的大气，驸马爷的赏罚分明。 而且这批护军邢徒却也没什么见识化，传着传着，竟然传成驸马爷一脚将野猪踢杀。 这闲话却越传越离谱，别的不说，此时工坊这里的邢徒护军却都将驸马当了神人一般看待。 不管此时工坊闲言碎语，陈方却和鼎玉处理着刚刚被鼎玉扭断脖颈的兔子。 看鼎玉轻巧的像是掐断一根豆芽菜一般拧断了兔子脖颈，陈方如何觉的自己脖子凉了一下。 看了看鼎玉那纤纤玉手，这要是给自己来一下会如何。 会不会捏哪哪里嘎嘣脆，拧哪哪里少块肉。 “师父，剥皮的活我来做！师父先歇着！” “呃，好！” 看鼎玉熟练用手剥开兔皮，陈方手颤了一下。 那边山鸡还在蹦跶，鼎玉提了过来，又是一声骨裂声，山鸡脑袋直接弯了，强大的生命力让山鸡在两人身旁蹦跶了几下。扇了几下翅膀，却最终逃不过嗝屁的命运。 拔毛开膛破肚，取出内脏。 鼎玉熟练无比，看着将一堆花肠小肠扔到一边的鼎玉，陈方在思考，就是这双手给自己那个的。 此时忽然腿没来由抽了一下，却不是走路的腿。 以后看来两人处时，绝不能再让鼎玉做一些事了，她要是熟练来那么一下两下，自己此生的幸福就要到此为止了。 “师父，兔子和野鸡都弄好了！” “我徒儿真厉害！” 陈方竖大拇指，这个动作鼎玉却知道意思，西秦那边早将后世一些动作传遍这个世界。 “师父，我将这些用木棍串了，就去生火！” “我去叫了殿下和二皇女，烧烤自己动手却才吃的最香。” “师父说的话好有道理！” 陈方将手放在鼎玉肩膀揉了揉，起身去叫义阳和赢琳达。 这边生了火，几个驿馆小板凳放了旁边，众人围了火堆，桃红和雪篱转着火上烤的野鸡和兔子，那边野猪肉却切了大块，由鼎玉亲自烤着。 陈方从驿馆寻了几个土豆，此时刨开一些积灰，将土豆盖了，又将火堆埋了上面。 火焰舔着冒出喷香味道的肉类，几个调味瓷瓶打开却是从唐工坊专门带来的调味料。 调味料撒了，一阵阵肉香弥漫在场地之中。偶尔动物油脂落入火焰却灼烧出滋滋声响。 义阳瞅着那串大块野猪肉，眼睛中已经冒出了星星。 陈方看她，轻轻捏了她手心。 自己的公主，还真是嘴馋厉害。 那边二皇女却目光在三个简易烤架之间来回移动。 此时不着痕迹咽了下唾沫，知道这不符合她的公主身份却如何也忍不住。 凤二在看陈方，却如何也不能从陈方每一个动作看出有武的痕迹。 果真已经到了大道化简，返璞归真的地步了么？ 陈方觉出凤二看她，看了一眼凤二，此时凤二转了目光，却正好看见二皇女咽口水。 “殿下！” “哦！有事？” “无事！” 第297章 武到极致 凤二叫了一声殿下，只是想提醒一下她，毕竟是大秦二皇女，此时见了烤肉咽口水的动作却是有些不雅。 赢琳达自然也是知晓凤二意思，此时却移开目光，不去再看烤架，再看实在忍不住咽口水。 陈方做的食物，怕是只要吃过的，都会忍不住想再吃。 赢琳达自从吃过几次，简直日思夜想想再吃一次。 此时不能再看烤架，自己毕竟是皇女，咽口水被南唐的驸马公主甚至侍女看到，都不太好。 赢琳达正襟危坐，坐在小板凳上，却看了陈方。 那里陈方不再看凤二以后，凤二却也在继续看陈方。 真的是看不出任何它会武的痕迹，难道他的武，真到了羚羊挂角，不着痕迹的地步。 凤二还在猜测，却觉了身上汗毛炸开感觉，赶紧移开目光，那里烤着野猪肉的鼎玉看了她一眼。 此时鼎玉收了目光，凤二也和二皇女一般正襟危坐。 可怕，凤二此时只有这个感觉，那个鼎玉给她的感觉太可怕，即使在白凤院遇见凤一，她也绝不能给自己这般感觉。 凤二唯一次有被人像是踩了尾巴的猫一般感觉却还是在青龙院，那里的龙一给了她这般感觉。 此时凤二觉得鼎玉可怕，不过毕竟鼎玉她还能知晓深浅，大致也就和青龙院的龙一一个水准，那可是秦皇的隐卫。 可是陈坊主，她却一点看不出，他在那里忙碌，却让凤二如同看着一道深渊一般。 什么样的人最可怕，凤二记得凤一曾经对她说过，你觉不出深浅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传言北汉有一个秘密部门，叫天机营，专门培养一种刺客，这种刺客培养的大成之作，就是这刺客混进人群，谁也感觉不出他身上任何气息。 陈坊主却才是最可怕之人，如此年轻，却已经到了她都觉不出任何深浅的程度。 那边陈方忙着最后处理这些烤肉，哪里知道凤二此时心中如何想。 若知道只能叹一生，你真会脑补，想多了。 阵阵肉香扑鼻，野猪肉陈方取了一大块，却用刀细细切开，此时陈坊主用刀，凤二赶紧细看，希望可以从陈坊主用刀切肉这里看出一丝什么。 然而凤二彻底失望，陈坊主切肉只是娴熟均匀，刀功极好，却除此以外，根本没有别的特点。 将武已经完美融进生活之中的方方面面了吗？ 能教唐皇那套深奥拳术，能有鼎玉这般可怕徒弟，如果陈坊主是普通人，凤二绝不信的，只可能他已经将武彻底融入平凡之中。 武到极致，平平无奇么？ 那里陈方切好野猪肉，放在一个瓷碟，然后放在从驿馆取的一个方木桌上。 旁边一个小碟，放了调味料，将一个小碗也放了桌上，却在小碗中加了油泼辣子和醋盐之类配置的汤汁。 这是干料和汤料。 那里义阳早忍不住，看到自己驸马刚刚摆好，就拉了赢琳达一起品尝。 拉赢琳达，一来是礼仪，毕竟她是客人自己是主人。二来义阳早当赢琳达是自己7朋友，自然有好吃的一起吃了。 赢琳达又哪里忍得住，见义阳上手，赢琳达也直接上手。 陈方看了皱眉，两位殿下，你们当这是手抓肉么，旁边不是有筷子。 陈方哭笑不得，那里义阳一片野猪肉沾了干料入口，刚一入口脸上颜色就变了。 看了陈方，义阳浅浅一笑，只笑的陈方心都融化一般。 义阳吃的高兴，自己就没白忙。 自己的公主开心，全世界还有比这更让陈方觉得重要的事么？ 那边赢琳达吃了一块蘸了汤汁的野猪肉，此时那白净优雅脸庞也变了颜色，也是看陈方。 那熟悉面颊眸子，却让陈方的心颤了几颤，赶紧移开目光。移了目光，心思才静了静。 此时没注意，一碟切好野猪肉却分分钟被两位殿下蚕食光了。 真能吃！ 陈方不禁心中说了一句，却又切好一块，放在同一个碟子，那边取了烤架上的野山鸡，此时这鸡也烤的外焦里嫩，用刀子熟练切片，刚切一片，就见义阳取了。 馋嘴公主！ 陈方心中暖暖的叹了一声。 此时招呼了鼎玉她们，那边凤二也过来。 一群女子围了小方桌，陈方对侍女一直不当侍女看，义阳早被传染了。那边凤二却身份特殊，二皇女也当姐妹待的。 其实四院的人都特殊，大秦皇室有暗中规矩，守护自己的四院之人，以礼待之，无论任何皇室成员，不得例外。 此时这一桌莺莺燕燕，吃的好不开心。凤二却是第一次吃陈方烤的切的肉，只吃了一片，却已经心中翻了五味瓶。 果真不是凡人，连这烤肉也是好吃的极。难怪二皇女也要看了忍不住咽口水。 烤肉渐渐分食完，陈方挖开刚才埋在灰烬中的土豆，此时土豆早被火堆热量煨熟。 土豆皮剥开，里面的软糯喷香土豆瓤让人闻了都觉好吃。 取了一块喂了义阳，却见二皇女不顾烫，也从陈方掰开的土豆中取了一块放入口中。 土豆消了消烤肉的腻味，那边鼎玉提了酒坛，几个碗摆在小方桌，这是青梅酒，最是去腻，所以刚才没和肉一起喝。 此时一碗冰凉青梅酒下肚，陈方打着饱嗝，舒服躺着。 鼎玉过来给他按着肩头，凤二看了一眼，只觉得陈坊主深不可测，这徒弟对他也是听话到了极致。 坐着歇了会，却看见远处燃起火焰，火焰蒸腾，望了一眼却有无数朦胧人影在火堆旁舞动。 “去转转如何？” 陈方提议，义阳点头，几个侍女早凑了过来，那里二皇女也点头，凤二跟了她身后。 “那火堆旁边都是什么人？” 二皇女问陈方。 “邢徒，你们大秦以前这种人最多，我记得史册中有记，咸阳城中，最多却是缺鼻子少舌头，断胳膊少腿的人。” “那是以前，大秦西迁以后刑律早去了好多，扶苏碑上有铭，大秦不重刑律。” 陈方点头，一行人渐渐靠近那火堆。却见此时这边邢徒围着火堆欢快跳舞玩乐。不远有护军，却也只是守了远处，没有多管这边。 第298章 纸牌，彩头 陈方看了一眼，忽然有邢徒察觉一行来人，全部跪了下来，身体直直伏在地上如同叩拜神灵。 “拜见驸马爷！” “你们继续，我只是路过！” 身边围了一群莺莺燕燕，这一路走来，却是见了陈方的邢徒护军狱吏，都纷纷跪拜。 陈方倒觉得有些怪，如何只跪自己，自己可是拉着义阳。她是长公主，可比自己身份尊贵。 不是应该高呼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么？ 转了一圈，此时初夜，工地这边却最热闹。 这几日邢徒也渐渐适应这边，平日护军和狱吏对他们管的也松，不戴脚镣，白日只要干活卖力，不会少了他们吃的，偶尔开荒捕到野兽，也有肉食分下。 比起牢狱，子午岭分坊却如同天堂。 所以才有陈方看了燃着火堆旁有大群邢徒跳舞之事。这在别处无论如何也是不敢想的。 回了住处，陈方就拉了义阳回屋。 晚上起风，雨水落下，滋润万物。雨丝飘进开着的窗户，陈方起夜，关了窗子。 此时站在驿馆门口，却见外面雨水湿了地面，驿馆茅厕却距离有些远了，灯笼光芒中，陈方沿着屋檐，走了一段，怕淋雨，直接就在那里浇了一泡。 “啊！” 听到惊叫，陈方赶紧提了裤子。对着走出茅厕的二皇女轻轻笑了笑。 该死，她如何也起夜，刚才却正巧自己放水被她见了。自己还站在灯笼下，郁闷。 二皇女撑了油纸伞过来，却低了头 “好巧！” “是好巧，陈坊主，你为何不去茅厕？” “幸亏没去！” 陈方说了一句，二皇女脸颊红了，不敢再说什么。 此时屋檐下收了伞，赶紧走进去。 陈方继续未完成的撒尿大业，撒泡尿都出事，郁闷。 幸福的撒完尿，抖了抖，提裤子进去，却见驿馆大堂灯笼下二皇女坐在那里。 “殿下，不回去睡？” “有些睡不着！” “觉得驿馆简陋？” 赢琳达摇头，却看了外面，那里雨水渐渐急了。 “那殿下这里坐坐，就回去休息，陈方先回去了。” 陈方礼貌问了几句就要离开，还着急回去搂了义阳睡觉呢，却听那边二皇女低语。 “能陪我坐坐么？” 毕竟是客，陈方也不好做的难看，就坐了下来。 坐下，就觉二皇女看他，却有些奇怪。 “殿下，让陈方留下是不是想说什么？” 此时还着急搂老婆睡觉呢！陈方直接问了。 “没想说什么，你回去睡吧！” “那陈方告辞了！” 陈方上楼，赢琳达望着他的背影，却脸色又红了。 回去搂了义阳，那边义阳打了打咸猪手。 “殿下，醒了？” “你不动我，我会醒么？” “我已经很小心了！” 义阳没好气掐陈方，掐的陈方龇牙咧嘴。 “就会装！” “殿下既然醒了，我们闹一会！” “去找别人闹去，我困了！” 陈方失落，只能陪了睡觉。刚闭眼，却感觉不对。 “殿下，不是困了么，怎么动我？” “想动你动不成？” “殿下随意，随意！” 被子被翻起，驿馆床板不太好，咯吱响。 清晨醒时，却见眼前烟雨蒙蒙，不远群山隐隐约约，半遮半掩在这夏日雨水之中。 空气新鲜，嗅了大口。几日闷热一扫而空，驿馆大堂寻了一把椅子，靠着坐下。 鼎玉端了餐盘，上面冒着热气的米粥和烙饼。 “今日有雨水，工地那边应该停了！” “师父！” 鼎玉站了陈方身后，用手按着陈方肩膀。 “怎么了？” 鼎玉不答，却一双纤纤玉手滑了陈方身前，背后女子缓缓靠在陈方背上。 “有心思了！” “昨夜你和殿下房中木板床咯吱了半宿。” “你这耳朵，该听的不听，竟听不该听的。” 陈方捏着鼎玉的手，这手却是好看，不过就是手劲可怕，这一捏，说不得银锭子都要变了形状。 以后真不敢让这手在自己身上胡碰了，危险。 “取伞，陪师父出去走走！” “好！” 那一把油纸伞撑开，一枝盛放的艳丽桃花。 陈方却只让鼎玉撑了伞，两个人一把伞向着外面走。 驿馆前面的路却是沙石混在一起铺的，走了一段，却沙石路到了尽头。 前方泥泞，地面湿滑，却再走就要脏了鞋子。 站在沙石路尽头，此时远处葱葱茏茏，身后雨水让驿馆朦朦胧胧。 鼎玉轻轻靠在陈方怀中，一手撑着油纸伞，一手触着男子胸膛。 陈方接了伞，轻轻揽着她。 雨却下了一日，那段沙石路尽头，陈方陪了鼎玉小半时辰才回去。 回去时百无聊赖，这个年代，下了雨，却真的什么也不好做了。 陈方实在无聊，就取了一些硬纸，也不知道这硬纸驿馆用来做什么的。用驿馆这边寻的一把剪刀剪了纸片，开始用朱砂墨汁在上面画着什么。 画桃心，朱砂点了红红桃心。画梅花，墨汁涂了黑黑梅花。 一会画完，摊开看了看，一副纸牌，完美完工。虽然简陋了一些，不过意思完全到了。 也不知道为何，这纸牌麻将却未在这个世界传开，难道当年那两位真忙，还是身处那个位置，真的成了孤家寡人，已经不能与民同乐了。 大概是后者，高处不胜寒，坐了那个位置，还真就真要称孤道寡了。 此时确实无聊，就教大堂中一群女子纸牌。 义阳赢琳达桃红雪篱，鼎玉和凤二，葡萄和樱桃也凑了过来。 几个丫头学的还真快，一会就已经学会。 此时打的热闹，却打了大半日也无聊。 “添点彩头吧！” 那里义阳说了一句，陈方看了看周围，这里除了二皇女和根本没过来打牌的凤二，都是自己侍女和自己老婆。 打牌添彩头，那也看和谁，自己兜里的就是义阳的，还添什么彩头，那边二皇女听了添彩头，却看了看凤二。凤二摇了摇头。 她们来的急，除了自己，就外面马车，难道要拿了马车做彩头。 “添点别的！” 陈方自然看到二皇女难色，提了一句。 第299章 一群疯丫头（上） 添点别的，添什么，此时众人都看了陈方，此时却是陈方和两位公主以及桃红在斗地主。 输了脱一件衣服，或者脸上贴纸画乌龟之类。 陈方看了看几个女子，真想说输了脱一件衣服，这样陈方敢肯定，他能赢的她们衣不蔽体，当然，她们衣不蔽体，他自己也就差不多了。 但看了看赢琳达，忍了没说。 要是这里没赢琳达和凤二，陈方绝对提议脱衣服了。但是二皇女在这边，如何也要注意形象。 不能在外国友人面前丢人啊！西秦那也是外国啊！自己唐工坊的侍女如何闹都无事，可添了赢琳达和凤二就不同了。 至于贴纸画乌龟，陈方也只能放弃，都是因为赢琳达。他可以给义阳脸上画，毕竟是夫妻，如何闹，只要没外人，也就那么回事。 可赢琳达，总不能让陈方在她脸上贴纸画乌龟。 你们好好的皇城不待着，偏偏跑子午岭这片鸟不拉屎的地方，看看，害的哥都不能尽兴玩耍。 此时添什么彩头，倒一下子难住了陈方，不能太过分，比如脱衣服画乌龟就很过份。 “驸马爷，我们输了喝酒如何？” 桃红提了一句，陈方看了看她，果断答应。这丫头酒虫上来了，不过这个提议确实不错。 那边鼎玉已经提了酒坛，封泥拍开，一股酒香弥漫。酒也是驿馆这里的，农家酿的，酒味纯正，酒香浓烈，却也酒精度数不高。 取了几个碗，几个人又开始接着斗地主。 此时一碗接一碗酒下肚，马上这牌场愈发热烈，酒劲上来，两个公主都开始大喊大叫，几个丫头更是叫的厉害。 事实证明某人的酒量实在差强人意，陈方趴在桌上以后鼎玉就过来扶了他。 看看，就这酒量，也就和将女人灌醉破身子彻底无缘了。女人将陈方灌醉还差不多，连桃红都喝不过，陈方也是无奈。 鼎玉搀着陈方出屋，直接抱起，上楼放在了陈方和义阳房间的床上。 此时放下，鼎玉就端了凳子坐旁边看，拉着陈方手抚着，一会亲了亲他的唇，却一股酒香。 此时看陈方，鼎玉喜欢的吻了一阵，没人，正好亲亲师父。 坐了一刻，就见葡萄和樱桃扶了义阳进来，鼎玉站起，葡萄和樱桃扶了义阳也睡在床上。 “那边谁在打牌？” “二皇女，凤二姑娘还有桃红...” 正说着，桃红跑了来，拉了鼎玉。 “鼎玉姐姐，快，缺一个人！” 鼎玉无奈，陈方此时和义阳都醉了，果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两个人酒力真不行。 两个侍女伺候脱了鞋袜衣服，帮驸马脱时，两个都羞红脸。 葡萄脱了裤子，陈方翻了身，一扬手，抱了旁边义阳。 “樱桃，没办法脱亵裤了！” “你还想脱驸马爷亵裤？” “不脱了怎么睡？” “赶紧盖被子我们走了！” 屋里安静了，门关了的一刹，房间光线都暗了许多，却正是睡觉的好环境。 记得上次也是喝酒，陈方竟然醉着拉了同样醉了的义阳就往外面跑，要不是鼎玉扛了一个提了一个，两个人就要露宿在外面了。 此时却好，人多，不至于让驸马公主睡外面。一对不能如何喝酒的，最先败下牌场。 一醉就是大半宿，外面雨已经停了，打牌的大堂人也早已散了。 陈方憋着尿，这一次学乖，去了茅厕，而且在外面敲了茅厕门，就怕又撞到谁，尴尬了。 然而茅厕空着，这次却没碰到任何人。 不注意时就碰了二皇女，注意了就谁也碰不到，其实挺郁闷。 解完手，按照惯例抖一抖，此时浑身舒坦，回去继续睡觉，这一睡就到了日上三竿。 醒来时看义阳早起床不知去了哪里。 走出去时，却也没见义阳，赢琳达那边也没见二皇女和凤二，大概几个人一起出去转了。 也是，女孩儿天生喜欢逛，自古至今一直如此，大唐风气开放，也没有姑娘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习俗。 义阳和赢琳达也都是第一次来子午岭这边，出去转转看风景很正常。 义阳没叫自己，大概是怕吵了自己睡觉。陈方也不担心两人，毕竟有凤二在，虽然比起鼎玉，凤二可能大大不如，不过作为西秦二皇女的近身女卫，如果没一些真本事，如何也说不过去。 此时子午岭这边也不算太乱，还有护军和狱吏把守各处，义阳如何也是安全的。 陈方回去，准备找些吃的，此时腹中隔了一夜，早空了。 那里鼎玉却在厨房忙碌，准备午食，看陈方进来，早将几个盖了碗的盘子推给陈方。 “还是我徒儿好！” 从后面抱了鼎玉，陈方狠狠亲了几口。 “师父快些吃，都凉了！” “凉了不怕，夏日这么热，吃凉的最好！” 粥是温的，饼和菜是凉的，陈方就在厨房吃也不端了外面。 吃的肚饱七分，还要腾了地方吃午饭呢！ 吃完抹嘴，又抱了鼎玉亲了阵，才放开让她去忙。 此时上楼经过几个丫头房间，却听里面吵闹。 “桃红，你输了，快脱！” “我都没衣服脱了！” “肚兜肚兜，肚兜脱了！不许耍赖，说好了，不玩到脱光光就不结束！” 陈方听了，心中一句卧槽。 昨天玩牌，他最想玩的就是这个，谁输谁脱一件衣服，此时没想到几个丫头在这里如此玩。 听声音这是玩的疯了！ 陈方那个兴奋啊，直接冲了进去，就听几声撕破耳膜的尖叫。 瞬间一大堆枕头被褥衣服飞了过来，还有一只鞋子。陈方猝不及防，直接被这一大堆飞来的东西击倒。 一片绣着一支梅花或者桃花的红布盖了脸上，因为落下太快，陈方实在没分清楚上面绣的到底是什么花。 此时那红布盖了脸上，一股淡淡香味缭绕鼻端，却是熟悉，这是桃红的肚兜啊！ “桃红，是驸马爷！” “啊！快去看看，别伤了驸马爷！” “你们真是，这驿馆就驸马爷一个男的，刚才你们还扔东西砸他！” 第300章 一群疯丫头（下） “我见一个男的进来就习惯的扔了枕头，谁知道你们比我扔的还凶！” “看你扔了枕头我以为外面哪里跑来的色狼！连看都没看就扔东西砸了。” “别说了，赶紧看看，驸马爷别被我们砸伤了！” 几个丫头赶紧找东西遮了露出的白嫩柔软。纷纷跳下床，也顾不得穿鞋，跑了门口，围了陈方身边。 此时揭被子的揭被子，拿枕头的拿枕头。 桃红挑了盖在陈方脸上的红布，看到驸马爷在看她，桃红傻傻一笑。 “驸马爷，饶了我们这次！” “光天化日，你们竟然玩这个，成何体统？” “驸马爷，就一次！” 桃红拿开捂着身子的一只手，比划了一个一，另一只手还紧紧捂着。 “驸马爷，不会有下次了！” 那里雪篱也赶紧说道。 葡萄和樱桃想说什么，不过这里她们却不适合说话，虽然都是丫头，不过身边这两位可是被主人破过身子的，身份地位已经不同。 别说这个时代，就是以后漫长的封建时代，主人家的丫鬟，只要被主人动过的，那也是平日里雄赳赳，气昂昂的。 “你们还想有下次？” “不想不想！” 四个丫鬟赶紧都说着，陈方一张严肃脸，实在快有点憋不住。不过此时不使坏戏弄她们一番，以后这么好的机会就难找了。 “刚才我好想看到一只鞋子！” 三个侍女马上都看向葡萄。葡萄那个难受，刚才就她手快，竟然连床边的鞋子都扔了一只砸驸马爷。 “驸马爷，求求你饶了葡萄，葡萄以后再也不敢了！” “最先飞来的好像是枕头！” 这一次又都纷纷看向樱桃，樱桃赶紧垂了头。 “驸马爷，樱桃认打认罚！” “我好像腿有些疼！” 几个丫头听了，赶紧去看陈方的腿，生怕伤了驸马爷。 陈方看她们几个，这细皮嫩肉的，真好看。 再迟进来一会，此时估计她们身上连一件遮羞衣服都没了。 “驸马爷，还疼么？” “疼，胳膊手也疼！” 几个丫头忙这忙那，忽然葡萄屁股蛋儿挨了一巴掌，那一声响，清脆。 陈方手被弹开，葡萄回头看了陈方，羞羞脸红。 陈方已经实在忍不住，大笑坐起。 “不戏弄你们四个了，不过你们四个是真该罚！” 四个侍女马上跪了一地，陈方看她们，知道是被自己吓了，不玩了，真吓哭了可怎么办？他最怕女儿家梨花带雨模样。 “驸马爷，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 “我不是说这个，你们玩，如何玩都行。拆了这驿馆也有驸马爷帮你们兜着。不过你们玩的这么开心，也不带上我！是不是该罚？” 听到驸马爷如此说，桃红四个丫鬟才终于松了口气，原来驸马爷没怪罪她们，吓死了。 若是别人家侍女如此疯，怕是主人如何也不轻饶，也只有驸马爷放任她们，现在连带着公主殿下平日对她们也没多少约束。 “驸马爷，我们是该罚，以后玩一定带上驸马爷。” 桃红赶紧说道，此时脸上映着桃花，羞红模样最是可人。 “驸马爷，那怎么罚我们啊？” “都给驸马爷靠墙上！” 四个侍女听话全靠在墙上，身体直直的，腿崩紧紧的！ 陈方看了一眼，都是这么好看，尤其葡萄那双长腿，却看着最舒服。 陈方一人一屁股蛋儿一巴掌，扇的那个开心。就喜欢这弹牙，不对，是弹手的感觉。 “来，我们继续玩！” “驸马爷，身上衣服都快输光了，如何玩？” “去，都给我穿整齐了，本驸马不占你们便宜，一会让你们输的光光，莫说我占了便宜！” 房间里疯了一阵子。陈方无奈脱了最后一件衣服，艹，这是什么人品，连着输了五把，上身三件，下身两件，就这么全没了。 几个丫头羞红脸，是瞅着驸马爷还是不瞅着，难受。尤其樱桃和葡萄两个，更难受。 陈方也难受，本来想赢的她们脱光光，现在好。 “驸马爷，还玩么？” “玩，继续，就不信赢不了！” “驸马爷，您没得脱了！” 陈方差点哭了，这是什么运气？ “不玩了，都去各忙各事！” 陈方郁闷，那里四个丫鬟赶紧下了床，雪篱却被陈方拉住。 看看都走了，陈方勾了勾雪篱下巴！ “来，给本驸马吹一曲满江雪！” 午时，陈方开心离开房间，陈方刚走，雪篱跑出房子，就去找水。 陈方走到外面，义阳和赢琳达还未回来，此时想出去走走，看能不能碰到她们，不过这子午岭下地方太大，瞎猫碰到死耗子的几率太小，还是在驿馆等着好。 陈方坐在驿馆遮阳棚下方，此时没躺椅，坐在普通椅子上，却有些不舒服。 那里桃红过来揉着肩膀，忽然凑了陈方身边。 “驸马爷，你留了雪篱是不是...” “你想了？下次留你！” 陈方回头，拉着桃红一缕头发，拉到身前，手不规矩，一会丫头就被陈方揩油揩的脸红好看起来。 那边几个女子结伴而归，却正是义阳她们，陈方赶紧起身迎了过去。 “刚才都想去找你们了！” “陪二皇女去转转，早上你睡着，就没叫！” “我就知道殿下对我好！” 陈方拉了义阳，那里赢琳达看了看陈方，然后偏了头。 拉着义阳一直走了大堂，午食早已备好，刚才义阳没回来，所以等着，此时一行人围了桌子，就开始扒饭。 赢琳达觉得这饭菜虽然也可口，不过不知道如何，却不如之前驸马做的，不过比起自家厨娘，那完全是一巴掌秒杀的存在。 她却不知道，其实陈方的饭食大部分时间却不是自己做，而是鼎玉做。 “两位殿下，今日转了哪里，玩的开心么？” “就附近，也没转远！” 赢琳达说着，那边义阳也停了碗筷。 “爬了会山，累了。就下来了！” “啊！这山上可是有野猪兽类的！” 陈方马上紧张起来。 “驸马爷，无碍，一般野兽凤二还能应付！” “凤二姑娘，若是有猛虎呢？” “猛虎，我杀过不少！” 第301章 星辰大海 陈方看了凤二，感觉自己要重新认识这个女子了。 之前只感觉她厉害一些，听这话，却不是一般厉害。 吃罢义阳陪赢琳达聊着，又是那些无聊话，当然只是对陈方来说。服饰之类，陈方无感啊！ 忽然陈方看了看桃红，是不是应该回去找一次彩衣，上次让彩衣做的胸衣，却只是供应了宫中各位贵人，自己的丫鬟却没有。 对，应该去找彩衣讨要几件，如何也不能亏了自己丫头。桃红银叶都必须有，雪篱已经有一件了，不过这丫头对自己真没的说，伺候的舒服，再给她要一件。 此时那事却只有雪篱为自己做，如何也要奖励一番。 此时心中决定，却见了葡萄和樱桃出来，陈方看了眼，是不是给她们也要两件。 要了，虽然不是自己侍女，却是义阳的，义阳还需要她们伺候呢。 葡萄樱桃去伺候义阳，陈方靠了椅背，又听着两位殿下谈衣服首饰，听迷糊了。 阳光暖暖打在脸上，眼睑暖暖的，渐渐地，日头斜了，远方传来咯咯咯的声响，那是不知道多远的山鸡在叫，这种野禽却是叫声最嘹亮，也难怪古人驯服了让天明打鸣呢！ 陈方看义阳和二皇女还聊的开心，他就郁闷，衣服首饰哪有那么好聊，都一个多时辰了。 陈方看赢琳达，嫌弃脸，自己好不容易带老婆来玩一趟你凑什么热闹。 没你我现在指不定如何快活呢！郁闷。 正想着，外面响动，几个官二结伴而来，还带了东西，见了公主驸马直直跪了一地。 “都起身！” “驸马爷，这是一些山珍野味，一场雨，山里可是不少好东西！” 王奋献宝一般取了许多蘑菇，旁边两只山鸡，却都还活着，是下套逮的。 “有心了！” “今日开工了没有？” “回驸马爷话，中午太阳晒的差不多已经开工了，现在工地那都在忙碌。” “开荒时小心些，尤其到时候还要进山开山！” “驸马爷对我们这些下属和邢徒却都关心，真是爱民如子啊！” 陈方看了看王奋，他就不喜欢这句爱民如子，不过也知道这是这个时代一句寻常奉承话，也就不多说了。 “驸马爷，今日工部那边已经将子午岭分坊的布局图送来，驸马爷看看合适不？” 一卷大图两个官二已经展开给陈方看，陈方看了一眼，子午岭分坊却和唐工坊不同，这里是一个专业性很强的分坊，就造水泥。 此时整张设计图分为四大部分，采石区，用来开采山石，是水泥的最主要原料区，选易开采的低缓山区，而且距离工坊烧制区要近，便于运输。 破碎烧制区，就是最终破开山石，加入黏土入窑烧制的区域，是水泥主要的生产区域，基本水泥都在这里生产。 生活区，这个自然和唐工坊差不多，陈方看了一眼生活区，却也有坊主院落，专门为自己留的，不过这处院落和唐工坊截然不同。 院落在生活区一处角落，旁边是设计的工坊卫军大营，晕，这是怕自己被邢徒伤了么？ 不过一般陈方也不会来这边，坊主院落有，也一般是摆设，相当于各地的帝王行宫。 除了这三个区域，下来就是出货区，最靠近大道，是水泥运往各地集中发送区域，也大致和成品仓库区差不多。 “驸马爷，如何？” “工部的人来了就按这个建设！” “是，驸马爷！” 陈方挥挥手，一众官二退了。 陈方看看地上那两个扑腾的山鸡和一堆蘑菇，这些蘑菇都是野生食用菌，王奋敢送来，显然都确定过是可食用的。 小鸡炖蘑菇，不对，是野山鸡炖蘑菇，晚上有口福了。 话说这道原本东北最出名的大菜，自己却还未真正吃过，未穿越以前倒是吃过几次。 可那蘑菇是农户养殖的，野山鸡也根本不是野山鸡，全是农户养殖的。 家养和纯天然野生的，那差距可就不是一点两点了。 最基本，吃的东西就不同。 家养野山鸡你还能真喂了松子榛子这些长成？ 东西让桃红和雪篱带了厨房，陈方亲自去动手，鼎玉打副手。 这要炖东西，需要时间就长了，所以早早开始。 天黑时，一口大铁锅，此时香味早弥漫了整个驿馆。 赢琳达嗅了嗅味道，满足的拉着义阳，满脸期待望着厨房方向。 义阳也望着，两位殿下不约而同咽了口水。 听到喉咙咕隆一声，义阳和赢琳达彼此互相看了一眼，都露出彼此都懂的眼神。 实在太香了，没忍住咽口水。 反正两个人都咽了，也就没任何不好意思。 两人身后又是一声咕隆声，这次却是凤二，她倒不好意思对两位殿下笑了笑。 上次吃过那顿烧烤，却是想的紧，凤二不说，却心中记着那味道，所以此时香味飘来，她却也忍不住吞咽口水。 反正三个人都咽了，也只是微微一笑，就过去了。 起锅，一个大瓷盆，满满一盆的野山鸡炖蘑菇。 此时放了方木桌，陈方招呼众人。 这里也没主仆之分了，赢琳达凤二，陈方夫妇和四个侍女，还有鼎玉，九个人围了满满一桌子。 此时每人一个小碗，就取了筷子在盆中夹食。 这美味吃起来，身边女子哪里还有女儿家样子，一个个大快朵颐，吃的好不开心。 陈方最喜欢看女孩子吃东西吃的放开模样，真如红楼梦中那病西施吃螃蟹腿模样，陈方哪受得了。 陈方觉得，吃就要吃的开心，各种规矩约束，皇宫大宴做做姿态还行，平日吃饭都如此，那多惺惺作态。 一顿饭吃的见了盆底，众人捂着肚皮，一个个躺在那边。 义阳躺了陈方腿上，看了看外面已经繁星满天的星空。 “琳达，大秦的夜空也这么美么？” “我有一次乘船在海上，星光漫天，看着像是伸手就能摘到！” “我都没见过海！” 义阳叹息一句，陈方拉了拉她的手。 “以后唐工坊还要在各处建，到时候我带你也去看星辰大海！” 第302章 第三者插脚 “星辰大海，那应该很美！” 义阳想了想那样的场景，她从出生就在长安，甚至很少离开皇宫，到了此时，其实走的最远的路还是和陈方来这子午岭下。 二十年的时间，其实就和陈方认识以后，却才真正离开长安。上一次是随着二皇女在长安周围寻找秦代遗迹，这一次是和陈方来这子午岭下的唐工坊。 大海义阳真没见过，见过最大的水域还是大明宫的太液池，她原本以为太液池已经很大，雾雨天也是一望无际。 和赢琳达熟了，义阳才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一望无际，那就是阳光明媚的日子，也看不到边际。 想一想那大海一望无际的样子，想一想赢琳达说的头顶的星辰似乎手一伸就能摘到。 那样的场景回想在脑海，义阳靠着陈方，忽然脸上漾出微笑，那是满足的微笑，一刹那，义阳脸上的女儿风情，刹那将陈方心紧紧捕捉。 那一刻，陈方握着义阳的手，却感觉她的手紧了一下。 “你答应我了，以后会带我去看星辰大海！” “嗯，答应你了！我一定会带你去。不但带你去看星辰大海，还带你去看落日黄沙，苍茫云海，带你看遍这世间一切美景，陪你走到天涯海角。” 义阳脸上的笑容愈发迷人，握着陈方的手，十指紧紧扣在一起。 “不但要带我看，路上还要给我做吃的！” 陈方听她的话，看她，忽然抱紧义阳，头垂下，静静看着她，看着她眼睛眨了眨，那美丽的眸子每一次看，都让陈方觉的惊艳。 “馋嘴，风景要看，还要我做吃食！贪心！” “就贪心！” “琳达到时候能不能一起？” 陈方郁闷，刚才还好好的心情，怎么听了这句就不怎么美了。 二皇女啊！你如何这么爱插一脚？我们夫妻摇着船，漫步星辰大海不美，你却如此爱凑热闹。我们牵着手看沙漠的落日黄昏不美，带着你做什么？ 两个人和和美美，三个人算什么？你这纯粹第三者插脚！ 心里如此想着，此时却脸上堆笑，点了点头，好违心啊！ 赢琳达却开心笑了，那一刻，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那张笑脸同样让陈方晃了晃神。 陈方搬了两把椅子，此时放在外面，自己坐一把，义阳靠他身上，腿搭在另一把上。 外面天空地阔，看星空却是更美。 陈方也抬头，这个年代的星空确实不是后世可以比拟，毫无污染，也没有城市灯火闪烁。 天地苍茫，唯有繁星点点，映着远方群山朦朦胧胧。 在外面这么一坐，却坐了小半时辰。 “义阳，是不是该回去了？” “不想回去，你看，流星！” 天边一抹光痕，陈方看时，却一道道光痕陆续划过天际，像是雨落大地一般繁盛。 “流星雨！” 几个丫头此时都跑到了外面，凤二也随着赢琳达到了外面。举目望去，天际惊鸿一般壮观魅力。 “流星雨，这可难得！” 旁边义阳已经微微闭了眼睛，许着心愿！晕，大唐女子也知道对流星许愿，一定又是蝴蝶效应。 等流星雨落罢，众人散了，义阳起身，陈方赶紧拉了她的手。 “许了什么愿？” “不说，说出来就不灵了！” “我猜你许的愿一定是和我白头到老！” “美的你！” “你不想？” 两人打打闹闹，上了楼，行到楼梯中间，陈方一把抱起义阳，义阳一声惊叫，就见陈方噔噔噔上了楼，一会传出门被反手关住嘭的一声。 那里赢琳达看了看消失在楼梯的两人方向，微微叹了口气。 用手扒着椅子靠背边缘，却将下巴抵在手背。此时心思却跑了别处。 “要是早来大唐一年多好！” 赢琳达心中想着，却骂了自己一句，长公主可是自己最好的朋友。 “殿下，夜深了！” “嗯，我们回去！” 第二日，陈方去了工地各处查看，只带了鼎玉，因为二皇女又拉了义阳去转去了。 陈方也没想到自己老婆这么喜欢转，大概真的在皇宫憋太久了。 想到义阳在皇宫待了差不多二十年，其实陈方感觉自己的心微微疼着。等以后，一定要带她看遍这世间美景。 看大海，吃生蚝...不对，提什么生蚝？应该是吃象拔蚌。 此时工地这边还在扩荒，这个年代生产力极为低下，生产进度可想而知。 工具也只有最原始的斧锯，至于后世才有的油锯之类，这个时代肯定是不敢想了，更不用说大型机械。 此时陈方站在扩荒现场，几个精瘦邢徒持着长柄斧头，砍的树木木屑乱飞。 这些邢徒比起陈方初见时，面上气色已经好了太多，脸上原本麻木的神情也已经渐渐消失，取而代之是一种满怀希望的亢奋。 不过毕竟来子午岭分坊时间太短，虽然这边饭菜管够，而且不会给邢徒吃发霉米粮，可邢徒身体还是瘦的可怕，不过身上的力气却让陈方感觉惊骇。 或许这力气也有一些精神的加持吧！精神永远是人类最难以描述，最具神奇效果和模糊意识的一种东西。 有时候人真的需要精神，以前陈方在影视剧中看抗战时期的老前辈，他们身上那种精神就难能可贵。 陈方的外祖父曾经是一位援朝战士，小时候对陈方讲过许多那时候战场的故事，盐津湖，上甘岭，那一段段可歌可泣，无不是那个年代精神的象征。 陈方未穿越以前那个时代，基本已经是没有多少精神可言了，毕竟商业时代，金钱至上，对金钱的崇拜让很多人连基本的人格都保持不了，还谈什么精神。 陈方也觉得自己不具备这些精神，他的要求简单，守住底线就好。至于底线是什么，陈方也不知道，那就是自己的底线是没有底线吧！ 而此时，不知道如何，陈方却看着这些邢徒，想到了精神二字。 不一会一颗大树就被长柄斧头砍倒，几个邢徒手持短斧，在树木刚刚倒下时就跃上树干，短斧飞舞，又是木屑横飞，大树枝丫断裂。 第303章 人果真不能吃的太饱 当大树主干枝丫都被砍去，几个邢徒已经取了绳索过来。 主干此时被邢徒用绳索捆绑，几个邢徒将绳索绑牢，然后一帮邢徒将大树拖走，地上留下一道深深沟槽。 不是亲眼见到，陈方真的很难想到这些精瘦的邢徒这么有力气。 此时工地也确实没骡马之类，马在这个时代那比牛还贵重，骡子倒是耐劳能干，可是这个时代，骡子真没多少。 至于牛，牛在这个时代主要用来耕地，就算工坊此时找牛，也找不到几头，牛在这个时代，可是劳动力的代表，农家珍贵的紧。 一切要费力气的活都靠人力，人力才是这个时代最廉价的东西。 主干拖走，这些大些枝丫也被拖走，其余零散枝叶散落，告诉人们这里曾经还有一颗大树。 拓荒现场一片繁忙，有邢徒看到陈方见礼，陈方只让他们忙自己的。 此时前面忽然热闹，陈方听到皮鞭抽打声音，在耳畔异常响亮。 陈方赶紧走了过去，此时那边已经围了许多邢徒，陈方过去，众邢徒赶紧跪了一地，此时陈方才看清楚，圈子里面是王奋在亲自督促狱吏抽打几个邢徒。 这几个邢徒此时都用绳索捆绑在树干上，身上已经许多鞭痕，只打的皮开肉绽，鲜血横流。 “驸马爷，您怎么来了这边？” “我不来，怎么知道你在做什么！” 王奋自然听出驸马爷话语之中怒意，此时赶紧小跑着过来，在陈方耳畔说了几句。 听了王奋的话，陈方才明白怎么回事。 原来这人真的吃太饱容易生事，有一句话如何说的，温饱思银鱼，哟，好像是这句。 子午岭分坊没女人，这些邢徒吃太饱，竟然将目光盯着同性上了。 昨晚一个比较清秀的年轻邢徒就被这六个精瘦汉子给... 画面陈方真不敢想象，果真自古以来，这断袖可不仅仅那些达官显贵，帝王之家才有，这牢狱之中才是最多。 真特么基情四射啊！本来这烂事生了也就生了，你情我愿，管你男女男男。 偏偏那清秀邢徒是被迫，不想以后继续被这六个混账折磨，毕竟爱护屁股，人人有责。 所以就告了王奋，然后就是这事。 也许嫌这事太过肮脏丢人，那清秀邢徒也没在场。 看来打这几个货也是应该。 “驸马爷，这几个货就是想女人想疯了！” “不知道驸马爷想如何处置？” 陈方拍了拍王奋肩膀，看了看那绑着的六个人。 “哪里不听话，就剁了！” 那六个人马上面如土色，一个劲求饶。 几个狱吏此时已经持刀，驸马爷说了，哪里不听话就剁了哪里，此时自然不会任何手软。 “驸马爷，我们也是一时兴起，才干出这蠢事，望驸马爷饶了我们这次！” 陈方不理会，狱吏冲了上去，一会场中几声惨叫，几件东西被狱吏扔了场中，看的周围围观邢徒尽皆胆寒。 这些日子这些邢徒都吃得饱，可能不止这六个人起了色胆，今日不做做榜样，恐怕又有人要遭了殃。 陈方不想这些邢徒生事，就只能掐了大多数人的心思。 这事萌芽时就让他们知道不可为，这才是正途。 至于某些你情我愿的，你们爱如何如何，陈方懒的管。不过涉及到强迫，不好意思，管不住自己那，那就不用管了。 当场中惊呼和惨叫稍微缓了，那边陈方摆摆手，王奋让人将六个已经面如土色奄奄一息的邢徒松了绑带走。 “想女人天经地义，我也是男人，知道你们吃饱以后肯定想女人，不过有些事做不得。” 陈方向前几步，走到围观邢徒面前。 “今日我以大唐唐工坊坊主身份在这里明言，只要你们能进唐工坊卫军，只要你们足够努力，不但罪籍可以去，酒肉女人也可以有！” 陈方说完，不知道哪里一声欢呼，接着满场欢呼声。 “好了，都去做事！” 陈方言罢，众人散了，今日陈方的话，却如同插了翅膀，很快在众邢徒之间传播。 陈方以大唐工坊坊主说的这些话，可是提升了许多邢徒的士气，在这里只要努力，酒肉女人都可以有，对于这帮邢徒，还有什么比这更具有吸引力。 当温饱已经不是问题，男人最直接的需求，怕就是女人了。 那边王奋迟疑了一会，就心中对驸马爷崇拜不已，驸马爷这简单处理，却高深的紧。 杀鸡儆猴这一招，可以短时间压制某些人的罪恶想法。 答应他们只要在这里做的好，就能有酒肉女人，这是给了他们希望，只要有希望，这些邢徒如何不拼，毕竟以前他们一无所有。 如果没有子午岭分坊，他们注定将继续一无所有，此时，却有了希望，希望有时候才是最可怕的东西。 而且这事情往后想，驸马爷会给邢徒女人，可是也只是表现最好的邢徒才能拥有，这就有了榜样作用，以后邢徒中有人拥有女人，每日可以... 别的邢徒眼馋想有，那就只能拼尽全力努力了。 不过这事有一点不好办，那就是女人如何来，正经女子可绝看不上邢徒的。别说正经女子，就那些烟街柳巷的，又哪个肯陪着邢徒。 “驸马爷，我知道长安有不少妓馆中很多年老色衰女子...” 王奋刚说一句，就见陈方摆了摆手，知道驸马爷这是让他不要继续说了。 “在我工坊中要这些女人干甚？” 陈方看了王奋，王奋赶紧垂首。 “驸马爷，王奋该死！” “无碍！我知道你是想帮我。不过你也经常去妓馆，应该明白，在那里做的久了，其实有些人已经没女人的某些能力了。” 王奋自然知道驸马爷意思，凡是妓馆女子，最怕怀孕，一般开妓馆的，都会想办法让这些女人不能怀孕，至于办法，王奋却也明白一些，那简直惨绝人寰。 所以妓馆的女人大多其实已经不能算女人了。 “驸马爷，这些人如果不能用，那驸马爷如何帮这些邢徒找女人，驸马爷，工坊卫军陛下答应是二十个人中抽一个，现在工坊已经万人，组成卫军也有五百，可不是小数目。” 第304章 烤全猪 “大唐只有男囚，没有女囚么？” 陈方问了一句，王奋猛拍自己额头，还是驸马爷高明，竟然连女囚都想到了。 男囚驸马爷能要来，女囚就要不来？以驸马爷在二圣眼中的地位，怕是要女囚，只是一句话的事情。 陛下男囚能给驸马爷，还会在意女囚，而且驸马爷要人，肯定有他的方式。自己就不用替驸马爷操心了。 大唐各处女牢虽然人数远远少于男牢，可是驸马爷也没有想给每一个男囚都找女人啊！ 如果只是工坊卫军，却完全可以用女囚来解决。 而且用女囚还有好处，完全的空手套白狼，还为子午岭分坊又添了许多新劳力。要知道有些事情男人真没女人能干。 忽然王奋想到位于二宫之间的大唐工坊，那里面可就很多罪妇，那也是有罪的女人啊！驸马爷果真早就有要用女囚的打算了。 “好了，忙你的事去，那六个人想办法杀了！你明白我意思？” “是，驸马爷！” 陈方和鼎玉离开，王奋此时额头却冒了冷汗，驸马爷手段，却是越来越让他敬畏了。杀那六人，王奋自然明白意思。 那六个人已经心中种了恨意，留着总是祸患，直接一刀宰了，却才是正途。不过驸马爷不让明着杀，却有了另一层意思，这些人已经处置过了，再杀就要想别的方法了。 这个却不难，不治而亡就好。 陈方和鼎玉走着，渐渐走出开荒地带，此时面前却是一片已经开垦的平地，鼎玉看了看陈方。 “师父，如果是以前，你不会轻易杀人！” “留着他们，让他们想办法咬我吗？” “师父说的也是，这六人也确实该死！” “徒儿，我们回去！” “嗯！” 此时不知道为何，陈方想到武媚娘，如果这事她来处置，当场就直接杀人了吧！果真手握权利，人是会变的。 回到住处时，二皇女和义阳还未归来，真是逛疯了，子午岭这边有那么好玩么？ 正想着，就见了义阳和二皇女身影，身后凤二随着，却手中提着一头野猪。 那野猪不算大，比不得上次受惊那头，却也有近两百斤，凤二就如此提着，却也未见她有任何不适样子。 而且凤二显然不是提了一会，而是一路提着，这活如何也不可能二皇女和义阳帮她。 真猛！陈方心中一句吐槽，却见凤二将野猪已经扔了地上，那野猪竟然还未死，刚才却只是晕了。 此时摔醒，开始挣扎起来，准备逃跑，却见凤二一脚踩在猪头，又晕了。 “驸马，晚上又有野猪肉吃了！” 义阳浅笑着，看着那头野猪。 陈方郁闷，自己这老婆还真馋嘴，为了吃野猪肉，竟然和二皇女带了凤二去抓野猪去了。 “有没有遇到危险？” 陈方赶紧问了一句，这野猪一般可不在山外，而是山里。 “只是正好路上遇到这头野猪罢了！” 那里二皇女说了一句，看了看那头野猪。 这两个馋猫，她们的话陈方可有些不信。 不过野猪已经打回来了，二位殿下也无事，陈方也不想多问，以后若是她们还出去，陈方觉得自己还是带了鼎玉跟着最好，万一伤到了，无论伤到谁，陈方可是会心疼死。 义阳自不必说，那可是自己媳妇，她伤一丝一毫都不行。至于二皇女，却身份特殊，她若伤了，那可就是大事。 此时鼎玉已经厨房取了刀，那边桃红几个赶紧烧水备锅。 刀子捅进野猪脖子，这头野猪又醒了，不过这已经是它最后的挣扎，凄厉啊！ 放血之后，野猪入热水，除去猪毛，开膛破肚，凤二过来帮忙，野猪五脏六腑都处理干净，鼎玉一刀，就要将野猪沿着脊骨扇开，陈方赶紧制止。 “直接全烤了！” 晚上烤全猪，几个丫头忙来忙去，野猪太重，转烤架的活却只能鼎玉和凤二来做，不过两人轮换，却也没什么辛苦。 陈方负责刷油抹调料，一会香味弥漫，两位殿下睁着漂亮眼睛，眼睛中似乎闪烁光芒。 此时见了她们两人样子，陈方真怀疑今日她们出去，就是为了抓这头野猪去了。 此时野猪已经烤的差不多，夜也已经很深了。 用刀片下大块野猪肉，那边桃红赶紧拿托盘接了，此时却是凤二操刀，将那大块野猪肉片开均匀，义阳和二皇女早迫不及待了取了蘸着早调好的汤汁吃。 吃着不住点头，几个丫头也开吃起来，各个吃的眉开眼笑，好不快乐。 果真美食才是最让人不能舍弃的东西。 那里陈方又片了大块，义阳过来，拿了肉喂陈方。 “驸马，我要猪脚！” “馋猫！” 陈方点义阳额头，手中刀已经砍下一只猪脚。 那边义阳抱着猪脚啃，陈方怎么看怎么觉得义阳好没有长公主形象。 做了自己媳妇，果真被自己宠的越来越没公主样子了。 一顿烤肉，吃的各个躺椅子上不想动弹，陈方也吃了不少，不过那烤野猪还有大半。 此时窝在椅子上陈方也起不了身。 “鼎玉，你去找王奋，让他们带了这大半头猪回去分了，不然浪费！” 这个时代，食物保存却不易，这猪肉放了明天，吃倒是能吃，味道却变了。 鼎玉点了点头，就去找王奋去了。 一会几个官二来，抬了烤肉回去，鼎玉继续窝在椅子，此时众人一个都不想起来，只躺着看星星。 这样歇了大半时辰，陈方才起身，吃的太饱，果真不是好事。 此时扶了义阳，模样怪异的向楼上前进。 这一晚陈方却郁闷了，吃的太饱，不能碰义阳，只能搂着睡觉。 不过也不担心，睡一觉消食，明早再战。 日子清闲，就是每日转转看看，偶尔工地生些事端却都是小事。邢徒吃饱了，打打架全是平常。 这些日子查看这些邢徒，果真是更卖力气做事。 陈方已经让一众官二物色工坊卫军人选，这些人挑出以后，却要开始训练了。 看来回去以后要赶紧找个能练兵的人选，秦怀道应该认识不少，回去找他去问。 第305章 还是怕武媚娘 此时子午岭分坊这边，陈方倒是大致放心了。 这批官二比他想的要好的多，他印像中的官二代实在太差，简称纨绔，足见后世网络荼毒有多厉害。 其实想想，这些人生在官家，从小的培养哪里会差，即使没家中嫡子受到的培养好，却也比普通人家强上太多。 加上他们是家中庶出，平日无论做什么其实都小心翼翼，生怕出错。这个时代，嫡出和庶出可是天差地别。 这份小心翼翼，时间长了，却也在做事时相当稳重和妥当，毕竟生在那样的环境，家族是不会给他们犯错的机会。不稳重妥当，怕是家中早已容不下了。 此时这些人跟了陈方，却是有大展拳脚之心，如何会不在意分坊这边事情。加上长久在家族中养成的心性，其实这些人却最是好用。 首先是听话，其次就是不容易犯错，加上受到的家族教育极好，其实对于陈方。却是最好的一类人才。 但凡只要陈方交待，必然这些人都尽心尽力做事。 而邢徒这边，也足以让陈方放心，这些人吃饱喝足，为了进卫军，必然奋力做事，给上面留个好印象。 进了工坊卫军，可以消罪籍，可以吃肉喝酒，可以有女人。 对于这些邢徒，还有什么比这更有吸引力。 毕竟对于他们，风花雪月显然是不能想，不敢想的东西，身边有个暖炕的，能为自己生娃的，已经是一种奢求，此时这份奢求能有完成的途径，如何不努力？ 此时子午岭工坊的事情已经基本定下来，只等开荒完毕，就可以按照工部给的布局图施工，到时候工部也会来人指导。 这边的事情，以后就是按部就班，循序渐进，慢慢来。 此时无论什么事却急不得，生产力在这里，哪里可能像后世的中国速度，一切建设简直快的飞起。 眼看陛下规定的半月期限将至，马上就到六月，陈方一行也必须回唐工坊了。 这一早，陈方叹了口气，听着远方山中传来的野鸡鸣叫，有些心中郁闷。 又要回去了，真的不想回去啊！驿馆确实不如工坊好，可这里自由啊！ 有义阳陪着，有一帮漂亮侍女伺候着，子午岭工坊里无论那批官二还是邢徒，那也都得尽心尽力让自己悠闲高兴不是。 回去又要陪陛下娘娘了，又要照顾那帮小姨子，小皇子了，指不定哪天陛下又带一大家子来烦自己。 其实这些也就罢了，关键此时陈方却有些怕武媚娘，吸人的妖精。真特么想如何糟践自己就如何糟践自己。 想一想那几日腿软腰困的样子，陈方就心中打颤。 就算你欲火焚身，也不至于将我搞那么狠吧！而且当时陛下也在工坊，义阳每晚自己也要陪着。 此时想想，陈方真特么想拖着，不离开子午岭分坊，奈何不敢啊！ 一个抗旨不尊压下来，十个自己都要被压趴下。 封建社会啊！皇权啊！陛下才是终极Boss，如何也不敢惹的存在。 王奋知道陈方今天就要回去，早早来了驿馆这边，正巧看到驸马爷在院中。 陈方招手，王奋赶紧跑了过去。 陈方做了一个请的动作，王奋坐下，面向陈方。 “正好有几件事对你说说！” “驸马爷尽管吩咐，王奋必然一切听驸马爷的！” “嗯！” 陈方按了王奋肩膀，王奋明白，驸马爷接下来的话，他要每一个字都必须好好记住。 想要在子午岭分坊做成事情，必然不能违了驸马爷意思。 “记住，这里是子午岭分坊，你是这里的分坊主，无论谁来，你却都是主人，懂我意思。” “驸马爷意思，工部那些人来，必须听我的？” “任何人，除了皇家的人，在这里都必须听你的，别怕得罪人，任何事都有我！要是谁敢在这里耍威风，你直接让护军赶走就是！” “是，驸马爷！王奋多谢驸马爷栽培。” 王奋明白，这是驸马爷为自己撑腰，有驸马爷这句话，他王奋还有什么怕的。 此时却才明白，驸马爷这话不仅对外，也对内，这是彻底将子午岭这边管辖权交给他了。以后子午岭这边只要驸马爷不下令，一切都听他的。 当然，王奋是明白人，无论做什么，都是为驸马爷做事，所以任何事不能违了驸马爷意思。 “卫军的事赶紧办，卫军设立之后，陛下派来的护军就让他们回去，狱吏先留着，毕竟是专业人士，也不用我们花钱养，不用白不用。” “还有，陛下允许工坊卫军的数量是二十人之中抽一个，你必须记住，绝不能多一个！” “这个王奋明白，绝不会多一个人，给别人拿住话柄。” “嗯，卫军分六批，在制的必须小于陛下规定的数目，六批每两个月轮换一次。轮换上的专职卫军职责，换下来的和别的邢徒一般也要做事。” 王奋听了这句，额头一下子冷汗直冒，驸马爷这意思，就是将陛下规定的数目直接提了六倍。 分六批，那不就是要二十人中抽六人，即使每批比陛下规定的少些，却也最少二十人中抽五人。 也就是说，卫军数量实际是工坊邢徒人数的四分之一。 “驸马爷，这...” “记住，在编制的必须小于陛下规定的数量。” 王奋用手擦了擦额头冷汗，此时感觉自己的腿都开始颤抖起来。 此时看了驸马，却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驸马爷，这要是被有心人启奏朝堂，怕惹出天大事端。” “你照我意思去做就好，其它事情自有我来安排。” “是，驸马爷，驸马爷每一个字王奋都记下了。” “嗯，最后有一件事，我准许你们分坊官员从长安家中带一两个女眷到分坊！” “谢驸马爷体谅！” 陈方摆摆手，王奋退了。 此时走在路上，王奋又忍不住抹了额头冷汗，驸马爷到底如何想的。 分坊设六批卫军，在制必须小于陛下规定的数量，每两个月轮换。 这根本不能掩人耳目，有心人一下子就能猜了其中关键，私设私军，这罪名可就不小了。 第306章 一只挡路螳螂 而且这里是子午岭，就在咸阳北部，可距离长安不远，陛下再宠着驸马爷，也不能容忍驸马爷私设私军，而且还是陛下规定的六倍数目。 罢了，驸马爷如何吩咐，自己照做就好。驸马爷如此做，必然有他用意。想来陛下那边，驸马爷也已经想好如何去处置了。 王奋这走了一路，却担心一路，最后倒是想通了，驸马爷如何吩咐，自己如何做就是。陛下娘娘那边，却还是需要驸马爷处置，自己如何也是帮不上忙的。 等回了住处，将驸马爷最后吩咐的事情告诉了一帮同僚，可想而知这帮同僚兴奋成什么模样。 驸马爷也是有心了，允许工坊官员从长安带一两个女眷，这却解决了此时这些官员最大的问题。 这些日子，其实很多人已经在工坊这边憋坏了，要不是这些日子实在很忙碌，精力全扑在工坊建设，怕是此时就生了事端。 “驸马爷既然已经允许，你们这两日就可以往家中写信，驸马爷说了可以带一两个，我在这里先表个态，我只带一个。” “一个就够，一个就够，这边不比长安，有一个丫鬟伺候，就好！” “就是，我们都只带一个！” “你们心思，以为我不懂，驸马爷不懂，到时候图新鲜，换侍女！” “哈哈哈哈！” 哄堂一笑，这些官二也不再说什么，长安城中这些官二，换侍女玩却已经是一种明面下经常进行的事情。 反正只是侍女，又无名无分，就图一个新鲜，玩坏了再换就是。 此时看了王奋离开，陈方叫了几个丫鬟，开始收拾，收拾完就要离开这边驿馆。 二皇女看陈方让丫头收拾东西，此时却愁了眉头，这半个月其实她却是最开心的，每日有陈方做的东西吃，就算没他做的，也有鼎玉做的，虽然没陈方做的好，却也比自己厨娘做的好吃太多。 这边长公主夫妇回了唐工坊，她如何也不能继续蹭饭了，想一想自己那里的饭菜，赢琳达眉头拧的更紧了。 此时看了身后凤二，见她眉头也拧的紧紧。凤二这半月，却也嘴巴被养叼了，最近几天，可就她抓野味最是上心。 两人相视一笑，却都一副了然对方心情的无奈笑容。 那边正好义阳过来，赢琳达赶紧迎了过去，抓住义阳的手。 “姐姐，又要和你们分开，琳达实在不舍！” “我也不舍，不过父皇定下的时限到了，我们必然要回去，天下无不散之宴席，琳达妹妹，只能下次相见了。” “那姐姐答应琳达，以后要是还外出一定约了琳达！” 义阳轻点头，赢琳达开心抱了抱义阳。 “谢谢姐姐！” 此时那边侍女已经收拾停当，凤卫也已经集结，马车此时排了一队，好不排场。 长公主一行上了马车，马车在凤卫护卫下缓缓驶离这处驿馆。 看了马车离开道路，二皇女叹了口气，身后凤二听了，也叹了气。 “殿下，我们也离开？” “他走了，留这里也没趣味了！” 此时长安城，通往皇城方向正街此时却热闹起来。 这些日子，太极拳渐渐在长安已经风传起来，开始只是几个王府有人练，渐渐扩散了朝中一些大员，国公府一众权贵。 接着，这套简单却不简单的拳术渐渐传了民间，陈方此时却不知道，此时的长安，太极拳的风行简直可以比拟后世的广场舞。 这拳易学却要真懂却不易，不过易学这点让其风行起来毫无难度。 每日晨起黄昏，总有一群群老人在各处练拳，练的轻松写意，练的行云流水，练的成了长安此时一个标志性的风景。 这拳却最受老人欢迎，缓，柔，强身健体，却是最好。 太极拳流行起来，自然就有人不喜，不喜这拳术，不喜这拳软绵绵的风格套路。 这些人中，正好此时有人在长安正街这边等了陈方一行回来。 这几日也有消息风传整座长安城，今年新进的武举人魏熊要挑战当朝驸马，挑战太极拳，他扬言，三招之内就能败了驸马爷。 今日却正好是驸马一行回长安日子，这胆大包天的魏熊竟然等了长安正街，自然人都是爱凑热闹的，此时这边看热闹的早围了不知道多少层。 若不是长安治军在这边疏导，这边却早将正街都堵了。 此时一个茶棚下，两个老人看了看正街方向，街旁一个方桌旁一个虎彪壮汉，身高九尺，坐在那里如同一方铁塔般，却正是今年的新晋武状元魏熊。 “九弟，这魏熊却也有些本领，听闻在娘娘殿试时，举鼎一路从两仪殿绕了半周。” “天生神力，弓马武艺也是上佳！就是性子冲了，被人激了几句，就敢当街挑衅长公主夫妇。” “拦长公主车驾，确实大胆了些。不过我倒好奇这结果会如何。” “五哥意思，这结果会如何？” “我可猜不出，猜出了这热闹也就看的无趣了。” “那五哥觉得这太极拳到底如何？” “我倒是问了几个族中供奉武者，都言创出这一路拳的人却不简单。” “那五哥，我们且看戏就好！” “希望是一出好戏！” 两个老人淡定喝茶，那边长公主一行车驾入了长安城，早有人跑来告诉魏熊，此时一条长凳摆了正街，魏熊踏着长凳，正街站着。 “来人可是当朝驸马爷？” 车驾至，魏熊声若洪钟般吼道，这声却是压了周围人群热闹，此时众人都盯了这里。 “知道是长公主大驾，还敢当街阻拦，找死！” 凤卫中冲出两骑，就要拿下魏熊。 即使在这长安城中，凤卫要顾忌的人却也不多，管你是谁，只要不是皇家之人，先拿下再说。 “两位军爷息怒，我魏熊今日在此，只是想向驸马爷讨教一二，还求驸马爷不吝赐教。” 这魏熊倒也不完全是个浑人，知道自己和驸马爷身份地位差距悬殊，此时若敢胡来，这群凤卫杀了他也是白杀。 所以此时半跪街头，也只说求驸马爷不吝赐教。 第307章 噩耗接踵而来 此时亮明身份，说了向驸马爷讨教的话，这群凤卫倒不好动手，此时动手，却有些轻了驸马爷威望。 毕竟别人讨教，应不应还需驸马爷说了算，而且凤卫却也知道，这魏熊是何人。 一个骑兵已经跑到陈方车驾前，骑兵正要说明情况，只见驸马爷摆了摆手。 “魏熊是谁？” 感情陈方根本不知道拦路何人，此时却才问呢！也是，以他的身份，何必在乎魏熊是什么人。 “今年新晋武状元！” “哦，武状元，这名头可以。” 此时回头却看了后面马车，轻声叫了一句鼎玉。那里鼎玉探出头，赶紧走下马车走了陈方车旁。 “徒儿，那个人能拿下么，武状元，应该有几下子。” 鼎玉点头，却连看都没看那个魏熊。 陈方下了马车，此时看了看当街半跪的魏熊。 “一个小小武状元，当真是好狗胆，敢惊扰公主车驾。” “你要向我讨教，我就给你一个机会！” 那里魏熊跪着，听了陈方这句，脸上浮了笑容。 “谢驸马爷成全！” “徒儿，试试这武状元的成色！” 鼎玉向前走一步，忽然听了陈方小声对她说，别打死了。 那边魏熊看到驸马爷此时只叫了一个女子来试自己，那女子怎么看怎么也不像很能打的样子。 一个美娇娘，这是驸马爷故意轻视自己么？ 魏熊的冲脾气，马上就上了头，你让一个美娇娘试我，我就打的她你不认识。 魏熊冲上，直接一拳砸来，拳头裹风，只听一声响，大家却不见了魏熊，那边却是鼎玉轻轻收了脚。 众人赶紧找魏熊，却见正街不远，魏熊仰躺在地，口中喷血，全身抽噎。 陈方此时看了看鼎玉，心中一句卧槽，这可是武状元，你一脚给踢趴下了。 此时看魏熊那凄惨模样，自己这徒儿还真是听自己话，没给打死，只打了一个半死不活。 此时陈方上了马车，凤卫开道，车队缓缓行了过去。 此时街道两旁，原本堵了街道的众人赶紧散了。 此时众人看了看魏熊，再看驸马车队，人群一阵倒抽冷气之声。 堂堂武状元，竟然被驸马爷的徒儿一脚踢了重伤，这...若不是亲眼见了，如何也不敢信啊！ 亏这魏熊之前还敢狂言，三招之内，败了驸马爷，此时却一招未过，被驸马爷徒弟踢的重伤吐血。 此时路旁凉棚下，两个老者呆若木鸡，直到长公主车驾走远，才缓了过来。 “真是一出好戏啊！” “陛下得此贤婿，却是我李家之福。” 马车上，义阳看了陈方。 “你现在可风光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我哪里喜欢出风头！” “那你还让鼎玉将他重伤？” “有人想看戏，真以为以魏熊那点资历，能在长安正街拦我们车驾，怕是长安治军早将他赶走或者拿下了！” 此时义阳看了陈方，她也是皇女，这其中细节，一想也便懂了。 这事还真如驸马所说，若没人摆了戏台，以区区一个武状元，这戏却如何也唱不起来。 “你猜是谁摆的戏台？” “能在长安摆下这台戏的，能有几个，怕是多半还是殿下宗族的人。” 陈方说了一句，却也不再说了。 自己这是想低调都不行，不让鼎玉伤他，难道自己上被打趴下么？ 陈方还是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的，就自己这身板，怕是随行的凤卫随便拉出来一个，都能打趴下自己，更不必说那魏熊。 此时车队入了唐工坊，陈方拉着义阳走下车，却直接见了自己最不想见到的人。 陛下拉了娘娘，此时却正看着自己和义阳。 郁闷啊！陛下啊！娘娘啊！你们就不能让我回来歇会么？ 我还故意绕了太极宫，哎，还是绕不开陛下和娘娘。 此时能如何，陈方赶紧和义阳见礼，那里李治早拉了陈方，武媚娘拉了义阳，却都在细看。 “臣惶恐，让陛下娘娘在这边等着微臣。” “朕和媚娘最近就住在这里！已经住了几日，正好知道你们回来，就过来看了。” 听了这句，晴天霹雳啊！陛下娘娘竟然将唐工坊当了自己寝宫了，这以后日子如何过啊！ 只要想一想陛下和娘娘住在这里，陈方就郁闷不行。 你们不来，我是这里的土霸王，不对不对，是这里的坊主。 凡事都是我说了算，工坊这边我想如何就如何，想干嘛就干嘛。 你们来了可好，这无论做什么，还要想着，陛下娘娘还住着隔壁院子呢！这多郁闷啊！ 陈方想想，就感觉自己此时一个脑袋两个大，大明宫不好么，太极宫不好么，你们住我这里算啥？ 就那个小院子，哪里比得甘露殿？ “是陛下怜惜媚娘，知道我在甘露殿那边睡不好，才让我住了这边。” 陈方听了这句，腿差点软了，就差一个趔趄直接趴了地上。 这难道还要长住不成，尼玛，你是想吸干我么？ 此时那边高安跑了过来，见了父皇娘娘，就牵了皇姐的手。 “朕最近让人整理含元殿，等以后早朝就在那边，却也距离这边更近一些！” 陈方差点直接跪了，请求陛下收回成命。 果真刚回来，就噩耗一个接了一个，这谁顶的住啊！ 好不容易送了二圣回院子，陈方抬头看了看天空，颓然坐在躺椅上。 这日子如何过？怎么过？ 武媚娘今天会不会找自己？ 陈方脑子一团浆糊，此时只感觉头顶一片深沉乌云，仿佛前途此时一下子暗淡了。那边义阳看他模样，过来拉了他的手。 “怎么了？” “还能怎么？我当时就不该将太液池的芙蓉种了这里，就不该挖了未央宫的柳树。” 义阳用手捂了陈方的嘴，陈方也知道失言，也是旁边是义阳，换了人陈方真不敢发这牢骚。 “其实父皇在这边住，我却高兴！” “你们父女感情好，哎！” “不是这个，是父皇在这里，每日都能吃到你做的饭！” 义阳趴了陈方怀中。 “这是我今日听的最开心一句话！” “我才不信！” 第308章 就是如此简单 “真的！” 陈方本想说我把心掏出来给你看，可想到那次娘娘那句门口柜子有刀，陈方就有了心理阴影，以后再不敢说这句。 本来这句话是多少小情侣表白的名句，就这般让武媚娘轻易给陈方种了心理阴影。 “那我现在就饿了！” 义阳趴在陈方怀中说，两只眼睛望着陈方。 “想吃什么？” 陈方看了看她，自己媳妇嘴馋，自然要伺候好了。 “烤野猪！” 陈方当时脸色就变了，这里哪里有野猪啊！宫里也没有啊！虽然此时猪不再是宫廷禁忌食物，可野猪宫里真没养啊！ 不行，改日得给陛下娘娘说说，宫里也暂养了野猪。这些野物确实比家养的好吃许多。 “家猪行么？” “逗你玩呢，你做什么我都喜欢吃。” “那我去问问陛下娘娘晚上吃什么。” “我猜父皇肯定还说一切简单就好。” “那喝粥！” 义阳没好气，从陈方怀里起身，就睡了旁边躺椅。 “我也逗你玩呢！我现在到陛下娘娘那边问问。你在这里休息一会，白日也赶了一天路了。” 义阳点头，此时陈方走了外面。 刚走出去，却见了太平一个在路边玩耍，旁边安定没在，平日见太平，都是安定陪着，今日却第一次见她一个人。 此时太平手中提了一个小桶，却正在喂几只鸭子，那鸭子伸了脖颈，太平从小桶提了一条小鱼喂。鸭子一仰脖子，细长脖颈鼓了一个小包，小鱼已经进了腹中。 陈方就站了一旁看太平喂鸭子，一会几只鸭子都撒腿跑了太平身旁，争抢着太平喂呢！ 陈方见了，忽然有了想法。这些鸭子根本不怕太平，平日里若是桃红银叶几个追这些鸭子，早特么跑了。 是不是以后抓鸭子的活可以给自己这位小小姨子做，保准一抓一个准。 此时太平也见了陈方，放下小桶。就跑了陈方这边，陈方看到那小桶瞬间被鸭子围了，几个鸭子争食，好不热闹。 太平伸开手臂，此时陈方早抱了起来。 “我去见陛下娘娘，小殿下去么？” “我刚刚从父皇母后那里出来。” “哦，怎么不见你皇姐？” “她困了，在母后那边睡了！” 陈方看太平，小丫头，看你把你皇姐累的，都睡着了，肯定追你跑了一个白天。 此时亲了亲太平白嫩小脸，放了下来。 “那你自己玩，我去见陛下娘娘了！” “嗯！” 太平又跑了小桶那里，里面小鱼早没了，太平不高兴了。 陈方进了陛下住的院子，此时陛下和武媚娘院中却也多了两把躺椅，看来是陛下让人仿制的，仿制的人手艺高绝，却比自己那两把奢华许多。 陈方看了看这两把躺椅，光是这材质，放到后世车珠子也能发家了。 “臣陈方拜见陛下，陛下...” “快起来，哪里那么多规矩！这里没有外人，就不用多礼了。” “是！” “你们几个退下，贤婿，坐我这边来！” 陈方提了一把椅子，坐了陛下旁边，刚坐了，就见娘娘望了过来。 “子午岭半月，还好？” “谢陛下娘娘记挂，子午岭那边一切都好，就是邢徒不太好管理，劳些心神。” “嗯，也是难为你，邢徒确实最难约束。” “贤婿，如果邢徒不好约束，我再从别处给你调拨人力！” “谢陛下体谅，不过微臣已经想到约束这些人的方法，不过却还需要陛下娘娘允了。” “你说！” “陛下之前答应臣在邢徒中每二十人抽一人，组成工坊卫军，臣这次去子午岭，却有些觉的不妥。” “你觉的不妥，我从别处再调拨护军给你！” “陛下，微臣不是觉得这里不妥，而是别处。” “你说！” “微臣这半个月，多跑坊中各处工地。觉得这些邢徒草莽气息极重，如果卫军组成太过固定，怕有些人拉帮结派，结了团体，这样怕是...” 后面话陈方不说，不过以二圣的见识，如何不知道陈方要说什么。 身为帝王，李治自然明白自己下面人拉帮结派，却是最为可怕。 这些邢徒来自牢狱，都是作奸犯科之人，自然本身草莽气，江湖气重，却是最容易结了团体之人。 陈方的担心却不是多余，以后工坊卫军若真结了团体，不听上命，或者阳奉阴违，却最可怕。 “贤婿既然想到，肯定已经有了解决方式！” “微臣有一条愚计，不知可不可行？” “你且说来！” 这次却是武媚娘说了。 “微臣觉得工坊卫军最好不要固定，每两个月让工坊那些官员重新甄选，每一批卫军却只当值两个月，两个月以后，继续和别的邢徒一般劳作，这样他们如何也组不成团体。” “允了！” 李治并无多问，直接准许。 这在王奋看来要惹了陛下龙颜大怒之事，却在陈方这里几句话已经搞定。果真任何事只要对了门路，其实都简单。 陛下既然允了，那么以后谁再想借题发挥，诬告自己私设私军，意图谋反，那就有好戏看了。 这么大罪名扣下来，其反噬也就可想而知。 只可惜此时大唐却没有秦律中那条规矩。 诬告反坐！意思就是你诬告别人什么罪名，如果确认是诬告，那么你自己就要受到这条罪名的处罚。 比如你诬告别人谋反，被查明是诬告，那你就要受到谋反这条罪名的处罚。 如果唐律也有这条规矩，那么谁告发自己私设私军，意图谋反，那就好玩了。 此时这件事却如此简单的了了，陛下不多说，陈方自然不会没事找事。 “陛下娘娘，晚上膳食吃些什么？” “别的随意，不过晚上要多一道甜汤，安定和太平晚膳也在这边吃！” “是，微臣这就去准备。” 此时陈方刚走，李治看了看武媚娘。 “你觉得驸马提议如何？” “一批卫军只当值两个月，似乎短了些。” “工坊之事，就让他自己去办，对我这女婿，我却是放心的很。” “陛下，晚上留安定太平这里住？” “媚娘想留，就留！” 第309章 岐山臊子面 陈方离开，却正巧碰到带人在坊中巡查的秦怀道，随问了秦怀道有没有认识的带兵厉害人物，得到回答却不能让陈方满意。 但凡厉害的，大多已经是十二卫中身居要职，这种人却很难调到唐工坊。 说真的，这种人陈方也没打算用，陈方想找的人，带兵厉害，却不得重用，这才是最好。 这种人一旦陈方用了，一般都会心生感激，有一种知遇之恩的感觉。如果对方已经得了朝廷重用，陈方再找陛下调往唐工坊，这种感觉也就没了。 此时没有好的人选，陈方也只能作罢，此时却要自己想如何为子午岭分坊找一个带军的，主要是日常操练。 这事却也不急，毕竟那边还在开荒，距离卫军成军还早。到时候真找不到，就再向陛下要人。 此时回到院落，就叫了鼎玉，准备陛下一行晚膳。 甜汤陈方还是备蛋花玉米羹，选最嫩的玉米粒，上一次几位公主皇子就吃的喜欢，却不用换了。 主食却有些为难，明日就去找铁匠，将饸络床子做出来，这东西却也不难做，以此时大唐的工艺水准，完全没任何问题。 此时自然饸络做不成，看到鼎玉在准备面粉，准备和面，陈方想了想，就决定今晚吃面，晚上汤面，做臊子面。 其实后世关中却有最出名一种臊子面，岐山臊子面，相传最早起源是周代，不过具体无法考证，主要后世牵强附会的多，随便一种食物都能搞出许多来历源头，而且各个来头惊人。 这岐山臊子面其实也有一说说法，正是起源唐代，却正巧和此时时间差不多。 陈方在大唐也大半年，却未曾听过这边有什么岐山臊子面之说，大概真的起源是在唐代，从唐代寿面演化而来。 罢了，自己直接做出，就让这说法坐实，至于陛下娘娘问，就说从岐山那里学来，也不会断了后世一种美食经典传承。 岐山臊子面做起来不难，其特色概括起来，就是面白薄筋光，油汪酸辣香这十字。 此时鼎玉擀面，几个侍女在厨房帮厨，场面热闹。添柴加火，洗菜切菜，这几个侍女此时都是手到擒来。 陈方还记得，当时初遇到桃红时，这丫头完全不懂烧火的，此时却也烧的贼溜。 猪肉切丁，备木耳，土豆，胡萝卜，鸡蛋等食材。辣椒和醋却是这一碗臊子面必不可少之物，都要挑上好的。 一会炒了肉丁臊子，满院飘香，那边义阳向厨房里看了看，陈方赶紧让她外面等。 陈方不想义阳进厨房，烟火气太重。 这边备好，就去问了陛下娘娘在哪里吃。 一会陛下娘娘带了两位公主前来，陈方看了一眼安定，安定此时精神却不怎么样，似乎刚刚睡醒，有一些睡眼惺忪。 此时和武媚娘站一起，安定却像极了武媚娘，再过几年，怕是出落的陈方都不敢细看了。 此时看安定困顿模样，陈方看了眼太平，都是小殿下，看带着小殿下将安定累的。 此时面已经浇了臊子，几个侍女端了上来，备几个小菜，娘娘专门吩咐的汤却如何也不能少。 看到蛋花玉米羹，太平连面看都不看一眼，直接要喝汤。陈方给她盛了一碗，太平喝完又将碗递给陈方。 小孩子爱甜食，这却是天经地义事情，因为人对于五味，最初却是甜味最敏感。越长大，其实才渐渐远了甜味。 当然，也有人一辈子都喜欢甜，比如陈方，就喜欢钱。 看太平还要汤喝，武媚娘笑着将太平汤碗收了，让她吃面，太平不高兴用筷子挑了一些面，挑不好，干脆用筷子头卷起来，一会卷了一些，一下子咬了吃。 吃了几口，却开心笑了，对陈方说真好吃。 那边陛下娘娘已经吃完第一碗，递了碗，这是要第二碗。 酸汤开胃，这臊子面又本身汤多面少，陛下娘娘竟然一人吃了三碗之多。 那里义阳也没少吃，安定本想吃第三碗，看了看父皇母后，在第二碗吃完时放了碗。 盛汤，却喝了两碗。然后夹菜吃，这菜也是极好吃。陈方不在工坊时，如何也吃不到这么好吃的菜。 一顿饭吃罢，汤盆早就空了，面准备的多，倒是剩了许多，陛下和娘娘带着两位公主走以后，桃红她们将剩下的面拌了臊子吃。 本来如果陛下不在这边，其实几个丫头一般是和公主驸马一起吃的。当然，陛下在，要重了规矩。 在一起吃，就是乱了规矩。 晚上无话，第二天陈方就早早去了宫中，五监中少府监掌冶署，掌玉器、金属器制作。陈方自然找的少府监官员。 此时驸马爷亲至，少府监一众官员自然是赶紧迎着。 让少府监官员带了去掌冶署，陈方要了笔墨，就将饸络床子大致样子画了出来，其实这个床子构造简单，主要是用到简单杠杆原理，用挤压力量将面团从预留小孔将面团挤压成细长圆柱状面条，也就是俗称的饸络。 此时画图纸，却觉得毛笔用的极为不方便，不过却也没好的笔用，此时只有毛笔。 等饸络床子做出来，就能压饸络了。这却是后世面食一道经典，尤其北方盛行。 看了陈方画了的图形，掌冶署官员都觉得做出来不难。 陈方说过两日让人来取，这里官员自然称到时候做好，让人送去工坊就是，哪能麻烦驸马爷派人来取。 这是小事，陈方也不和少府监官员推让。 离开后，陈方本想沿原路返回，却见了几个宫中美人才人路过，看到她们体型，尤其上身体型，忽然记了自己在子午岭分坊曾经想的事情。 自己几个侍女的胸衣，此时这事对陈方也算不大不小的事情，毕竟桃红几个成日在自己身边，她们身材更好一些，自己看着也养眼不是。 至于揩油，自然是穿的越少揩的越舒服。 此时就信步去了尚衣局，彩衣正在忙，最近宫中各处的衣物需求可不小，尚衣局都是满负荷运转。 第310章 太平和甜饭 见了是驸马爷来，尚衣彩衣赶紧放了手中活计，就拜见了陈方。 陈方让她不必多礼，彩衣让尚衣局其余人忙，自己带了驸马到存放布匹房间。 此时这里无人，刚进来，彩衣就扑进陈方怀中，陈方无奈，这还有求于人，总不至于此时将彩衣推开。 此时就揽了她，看她白皙颈子，手揽着那柔软腰身。 “驸马爷好久未来这边，彩衣却想的紧。驸马爷摸彩衣心窝，却全是驸马爷影子。” 彩衣说着，就拉了陈方手，这倒是主动的不行。 陈方安抚了一阵，才松了彩衣身子，此时看这美娇娘，却是微微气喘，脸色微红，只望了陈方，一双眸子中都充斥着喜欢。 “今日来这里，一来看看你，却还要你帮我些忙！” “驸马爷尽管说，只要能帮到驸马爷，彩衣心中都是欢喜的。” 陈方心中叹了口气，都是自己一句话造的孽，此时如何也要自己担着。 “帮我做几件胸衣！” “彩衣敢问为谁做，尺寸多少，要什么料子？” 陈方一一将尺寸报给彩衣，彩衣却惊讶望着陈方，这女子那里尺寸记得如此熟悉，却只有一个可能了，驸马爷亲自量了的。 “为我几个侍女做的，今日来看你这里忙，如果忙，推些时间做也行，我那里不急。至于料子，你是行家，我只要求手感要好。” 彩衣噗嗤笑，看着陈方。 “驸马爷，那我这里手感可还让驸马爷满意。” “挺好，做好了让人告诉一声，我来取！” 本来彩衣想说直接让人送去，听到驸马爷说自己来取，马上将那话吞了肚子。 驸马爷来，又能和驸马爷亲近一些了。 “我先走了，工坊那里事多，记着，我那里不忙，先紧着宫里的活计做。” “在彩衣这里，驸马爷的吩咐却是最重要！” 听了彩衣话，陈方抚着那脸颊。 “听我话，我那里真不急！” 说完陈方离开了这放置布匹仓房，走了外面。 那边彩衣身后看他，一直到了看不到才缓缓收了目光。 离了太极宫，陈方赶紧回了工坊，此时却已经近了中午，陛下娘娘还在工坊，又有事情忙了。 厨房跑进跑出，陈方唯一能给自己的安慰就是这是为老婆做饭，陛下娘娘的都是捎带。 此时正忙，却有人身后拉他，回头却不见人，低头才见了太平。 “小殿下，怎么跑了这边，快出去玩，里面烟火味重！” “陈方，我肚子饿了，有什么好吃的，我先吃一点！” 陈方苦笑，从旁边端了一个小碗，那边有专为两位公主殿下做的一份甜品，却是早吩咐人准备的。 这甜品类似后世的八宝饭甜饭，更类似甑糕，选优质糯米为主料，配红枣，蜜枣，各种豆类，蒸制而成。 此时挖了小碗，给太平了竹筷，太平才抱着小碗跑了出去。 刚出去，就坐在院中石凳，用竹筷挑了一块送进口中。 糯米软香，有甜味，却最受孩子欢迎。 太平吃的眉开眼笑，见了义阳过来。 “太平，在吃什么？” “大皇姐，我刚问陈方要的，你尝一尝，可好吃了！” 太平夹了一块，有些大，又用竹筷挑了一些，只取了小块，义阳尝了，果真好吃。 “大皇姐再吃一块！” “不给，大皇姐再吃，就给我吃光光了！” 太平抱了碗筷跑了，义阳看着她。 “小心些，别摔了！” 中午午膳，那盘甜糯米刚上来，就被太平给端了自己面前。 “太平！” “母后！” “规矩！” 太平委屈，又推了回去。 李治抚着小女儿的发髻，又给取了过来，放了太平面前。 太平高兴了说了句谢谢父皇，就端了碗往自己碗里挑。 “父皇，你尝尝，陈方做的可好吃了！” “太平！” “母后！” “怎么老叫驸马名姓？” “好了，媚娘，太平还小！” “马上八岁生辰了！” “陛下，娘娘，是臣让小殿下如此叫的，这样显得臣和小殿下亲近！” 陈方赶紧说道，那里太平伸了手，抱住陈方脖子，就一个香吻。 李治那边将太平拉回来，太平才规矩坐下，对着一碗甜饭不断卖力挑着。 午膳吃完，武媚娘和李治都吃的撑了，在陈方这边什么都好，就是容易吃撑了。 那边太平都吃的不愿意动了，趴李治怀中不想动弹。 难得小殿下静了，却是那甜饭的功劳。 侍女收拾餐具，本来陈方义阳要告退，却被李治留了。 “一会陪父皇走走！” 陈方无奈，义阳心喜答应。父皇以前却少让她陪的，也就嫁给陈方，这种事却才多了起来。 陛下娘娘歇了一会，此时起身，陈方和义阳赶紧陪着，外面日头却还盛，陈方看了看。 “陛下娘娘，外面却不适合散步！” 李治叹了口气，看了看白光倾泻的大地，却也无奈。 本来有树荫，倒也能走走。 不过唐工坊新建，树木最早却也都是初春才栽的，那些大树移栽，却也修剪了太多大枝，哪里有什么树荫。 看李治有些失落，陈方却记起一件事。工坊这边路不好，有雨时路更不好，而且夏秋很多时候雨来的毫无征兆。 许多工坊做工之人，赶回来的人没带伞，却要淋了一身。这个时代，稍微小病就不得了，淋雨可是大忌。 “陛下，工坊这边不如修几道长廊，陛下以为如何？” “好，贤婿这提议朕喜欢。” “春晓，去找将作监将作令到这边来！” “是，陛下！” 看春晓顶了日头离开，陈方真佩服陛下的雷厉风行。 刚说了好，马上就叫人找将作令。 将作令是将作监长官，主管将作监，而将作监可是掌宫中所有的土木营造。 此时叫匠作令来，那就是为了工坊修长廊之事。到时候长廊修好，就不必再害怕大雨突至，也不必怕雨湿路滑了。 今天也算借陛下突然的心情不好为工坊这边的人谋了一些福利。 不一会匠作令就赶了过来，陛下让陈方和匠作令商议长廊修建之事，陈方自然一路将匠作令往沟里带。 不对，是尽心尽力让长廊修的陛下满意。 第311章 皇家便宜不好占 “驸马爷，这长廊修在生活区这边就行，为何还往工坊内修？” “陛下娘娘有时会去工坊中查看，如果下雨或烈日，修了长廊不是方便。” “那驸马爷，您看这段，完全就没必要修，具微臣所知，这边几个院落只住着工坊健妇，还有印书的那些坊工。” “匠作令不知，陛下娘娘最是体恤民情，有时候也到这边查看。” 匠作令摸了摸额头汗水，最后这唐工坊的长廊敲定下来，竟然工程量无比巨大。 匠作令原本想的是修长廊，只修了荷塘小山和坊主院落那边就好，毕竟这长廊就是为陛下娘娘遮阳挡雨用，当然，也为公主和驸马爷遮风挡雨。 陛下娘娘这边住，也就经常在院落和池塘小山那转，谁知道最后竟然差一些用长廊将工坊完全串起来。 这坊工住的地方，工坊工作区域竟然也修长廊，这事情哪里曾发生过。 谁听说过要给掖庭宫修长廊的？ 不过驸马爷都说陛下娘娘也去那里，匠作令也无从反驳，也不敢反驳啊！这是驸马爷。 此时图纸敲定，匠作令已经有些头疼，这工程量，怕是要一两个月好忙了。 陈方此时拿了画好图纸，呈给二圣看，陛下也未多说什么，就让按这个图纸修建。 武媚娘看了看，只看了陈方笑了笑。 那一笑，陈方如何不知道娘娘这笑的何意。真以为陛下娘娘看不出自己心里想法，那简直太天真了。 假公济私做到这个程度，如陈方这般也确实少见。 这个陈方，但凡向宫里要什么，却一向如此。 挖芙蓉，能挖的太液池少了大片芙蓉。挖柳树，害的未央宫一块今年全栽的新苗。前些日子更干脆，落樱阁此时哪里能称落樱阁，进了落樱阁，满目却都是树坑。 前几日几位皇室宗亲刚去那边，只喊了一句作孽啊！ 而武媚娘还知道，陈方不但把落樱阁的樱树全祸害了，禁苑那边却也多了许多树坑。 能将皇家产业嚯嚯到如此地步，怕是古往今来，就此一人了。敢这么干，真这么干的，真找不出第二个了。 此时这让将作监修长廊，却也是差些要在工坊内修一圈，果真这性子，让陛下和自己都哭笑不得啊！ 陈方知道娘娘为何对他笑，却只当猜不透娘娘心思，也对着武媚娘傻笑。 “这长廊就按着这个修，驸马，不知道最近肥皂这块你研究的如何了？” 武媚娘缓缓说着，旁边李治不答声，陈方苦闷，果真拿了皇家好处，却如何会那般好拿。 “已经差不多了，最慢七月出样品。” “六月中！” “臣尽力而为！” 此时其实已经六月初了，也就是娘娘给了半月期限。 陈方郁闷，原本想的是七月拿样品给陛下娘娘，现在却要提前半月。 皇家的好处哪里那么好得，想想自己得的这些皇家好处，哪一件不是有功之后陛下娘娘赏赐的。 哎，果真精明还是娘娘啊！ 第二日成批的木料砖石就往唐工坊运，马车一车车拉，在工坊空地堆了许多。 将作监的人召集帮手，此时已经开始在工坊开始测绘画详细图纸。这边地形地势，却都要详尽标注，以备后续施工。 此时工坊这边就有些喧闹了，毕竟要建长廊，如何也不可能不弄出声响。 工坊中吵闹，武媚娘早朝完以后只留了一会，就回了太极宫，李治没武媚娘陪着，在这里也不待了，毕竟吵闹，回大明宫，那里清净。 二圣刚送走，陈方就高兴搂了义阳腰肢，手早不规矩了。 “快松了，这里这么多人，回去再胡闹！” “怕什么，这里谁敢说一句闲话。义阳，我现在开心，没想到在工坊建长廊，还有这效果。” “什么效果？” “陛下娘娘走了！” 这句却小声说给义阳，义阳没好气拧陈方，陛下娘娘住这边，你就这么不欢迎。 此时刚走，就高兴成这般。 回了院落，陈方就躺了躺椅，义阳看他躺的样子，不知道还以为他有多累。只有陪陈方时间长了，才知道这家伙就是懒的。 义阳却不陪陈方躺着，去叫了高安就出去。 “殿下，你去哪里？” 陈方急了，本来想的好好的，回来躺躺椅，逗老婆玩的，现在老婆却拉了小姨子要离开。 “不告诉你，皇妹，我们走！” 看了义阳拉高安离开，陈方郁闷，正想在义阳身上试试自己最近研究的几种捏揉方法呢，现在义阳跑了。 不过陈方此时还是开心，你白天出去逛晚上还能不回来，晚上再试不迟。 此时终于不用为陛下娘娘准备一日三餐，陈方感觉异常舒坦。 踢了鞋子，此时穿的衣服下摆撩起，裤腿挽了，露出两条大白腿。在这里，陈方却不用顾忌自己是什么形象。 本来有一个高安，却还需要顾忌点，现在高安都跑了，还顾忌啥。 陈方翘了二郎腿，开心哼哼着，至于哼哼的啥，谁也不知道。 那里桃红凑了过来，拿着几个黄杏，口中还嚼着，这杏子却已经是这时节最后一季杏了。 陈方用手指了指自己嘴巴，桃红给陈方喂了一个，陈方一咬，一口饱满汁水。 “来，再喂一个！” “就只有这几个了，昨天去禁苑摘，那里都落的差不多了。” 陈方一把拉了桃红坐自己腿上，从她手中抢了一个杏子塞嘴里。 “驸马爷，你抢我杏子吃！” “不但抢你杏子吃，还要吃你！” “驸马爷真坏！” 院子里闹了一阵，外面传来嘈杂声，陈方不美了。 这修建长廊，果真吵闹。 此时进了屋子，关了门，才好一些，可关了门，屋子里却闷。毕竟六月天，屋里哪能待的住，又没风扇，更没空调。 陈方更郁闷，此时又开门走出院子，外面却正好几个将作监小吏忙碌勘地形，绘图纸。 见了驸马过来，几个小吏赶忙拜见。 陈方做手势让他们免礼，此时带了桃红，就去了小山那边。 这边此时却清净，那边修长廊声响也传不到这边。 第312章 桃红也跟着孟菲 小山顶凉亭，这边无人，陈方只逗的桃红面红耳赤，做的事情羞的桃红想逃了。 一会陈方逗丫头逗的也无趣了，就拉了桃红在桃林转悠，一些桃子已经带了颜色，预计也过不了多久就能熟了。 不过今年桃林桃子却不多，也就某株偶挂几只。 “桃红，禁苑那边桃子熟了没？” “没，不过也快了！” “有熟桃子给我摘一些，我最喜欢吃桃子，要形状颜色都好的，汁水饱满。” 那里却看了桃红，桃红知道驸马爷又要使坏。 等中午回去，这边已经开始施工，嘈杂无比，陈方干脆叫了鼎玉几个，一起去了工坊食堂那边。 这边正巧是吃饭时间，人来人往，见了陈方，早跪了一地。 “传我的话，以后这边遇到，不用行礼！” 陈方无奈，这个时代却是如此，他此时是驸马，基本见了他的，都得跪着。 拉了一大堆侍女进小食堂，里面还有几个人，正巧银叶赔了孟菲在这里正吃着面。见了陈方，早小跑了过来。 “你们几个在这边吃，我陪孟主管说几句话！” “好！” 几个丫头也基本不吃食堂，此时觉得新鲜，坐了桌子，桃红拉了雪篱去食堂窗口那边。 这里供应也丰富，面食米饭都有，几个小菜，看的也有食欲。 “我要鸡腿，还要西红柿炒蛋，哦哦哦，这里有猪排玉米汤，给我一碗。” 托了托盘，几个侍女此时都围了窗口这边。 陈方则向着孟菲坐的桌子走过去，此时叫了银叶。孟菲起身，陈方只让她坐下。 “孟菲，这几日将原本预留给肥皂作坊的房子让人清扫出来！” “驸马爷这是准备做肥皂了？” “嗯，其实我已经知道如何做了，之前试制，也已经成功了！” “那我们工坊是不是又要招人了？” “暂时不收人，先小批量生产，工坊这边现在的人还够用。” “好，孟菲一切听驸马爷的。” “驸马爷，您吃什么？我给您打来！” 那里桃红喊了一句。 “吃面！” “孟菲，最近印书坊这边和油坊这边如何了？” “印出的书已经开始运往各州道了，都是那些家族派来的马车，却不用我们操心。近处几个州道还有关中售书已经开始，销售的极好。我们的书本来就便宜，现在兴科举，这些书却正好是适应科举内容印制。” “哦，这就好！” “油坊这边一切也都运作正常，外面菜籽供应越来越大，我想将油坊扩大规模！” “你觉得该扩大就扩大，记得，放手而为，很多事不用问过我再决定。对你，我一直是深信的。” 陈方握着孟菲的手，孟菲看了看陈方，不知道为何，眼眶不争气又湿了。 “对了，驸马爷，我最近想让银叶开始掌一些事情，驸马爷以为如何？” 陈方看向一旁银叶，轻轻拍了拍银叶肩膀，孟菲都如此说了，可见银叶最近表现孟菲却也是满意的。 当时安定公主送给自己的丫头，到了现在，却已经能为自己分担许多。 也是陈方确实无人，要不然也不至于让一个丫头帮自己扛许多担子。 “那肥皂作坊那边，就让银叶去管。” 此时桃红端了面正过来，工坊食堂仿的岐山臊子面，最近陈方做过的食物，却一直是工坊这边仿制的对象。 陈方吃了一口，没多好吃，却也还行。 “桃红，明天你也开始跟着孟主管！” “啊！” 桃红一下子不开心了，看了看陈方，再看了看孟菲，她就知道这一天会来，却没想来的这般早。 “是时候让你也收收心了。” “可驸马爷，我跟了孟主管，白天就只有雪篱照顾驸马爷了！” “我又不是小孩子，哪需要那么多人照顾。” 桃红用手揪着自己衣角，最后看了看驸马。 自己不是早决定了，以后一定要帮驸马爷的，跟孟主管，才能帮到驸马爷，在驸马爷身边，却只能照顾了衣食。 “那桃红明日就跟着孟主管，还望孟主管多多照顾！” 那里桃红对着孟菲深深鞠了一躬，孟菲点头。 那一刻，陈方分明从孟菲身上看到一个上位者的从容，她的过去却绝不简单。 此时听了桃红也要跟了孟菲，银叶开心的一下子抱住桃红，终于每日有人陪着自己一起去工坊了，以前都是自己形只影单。 一碗面吃完，陈方带了一众丫头离开，工坊那边吵闹，陈方干脆就不回去了，让两个侍女抬了躺椅，干脆距离施工现场远的地方找了一处院落，此时工坊空院落还多，却也不难找。 几个丫头打扫洒水，陈方坐在院中苟着躺着。 看丫头撅着屁股井口吊水，陈方看着喜欢。果然自己喜欢看别人忙碌自己苟着的感觉。 一会打扫完了，陈方却让鼎玉过来，鼎玉看陈方在用笔画着什么，好像一个莲蓬头一般。 “一会找一个大木桶，木桶下留一个小洞。” 这一日黄昏，几个侍女却玩的开心，大唐工坊第一个简易淋浴装置完工。 看着几片布围出的一方空间，桃红几个在里面撩水打闹，隐约可见她们身姿样子，尤其周围围的布湿了，里面更是万种风情，陈方差点没一下子冲进去共浴。做戏水鸳鸯之事。 那边义阳却和高安回来的晚，去了院落，才知道驸马因为这边吵闹，搬去了远处一处院子住。 等过来时正好看到几个丫鬟从一块围布中走出，各个只穿了薄裙，头发湿漉。 义阳看了一眼，也不多看，坐了陈方旁边，陈方见她，却觉的她心情极为不好。 那边高安今日也沉默许多，以往这丫头成日也疯疯癫癫，今日却似乎也有心事模样。 挥手让几个侍女散了，陈方拉着义阳的手。 “怎么了？” 轻声问了一句，却见义阳摇了摇头，挤出一些笑容。 “心绪都写了脸上，我是你的驸马，如果还有事不能对我说，你还能对谁说？” 那边义阳忽然扑进陈方怀中，陈方感觉她身子颤抖，自己胸口，有热泪粘湿胸襟。 第313章 华清池 “到底怎么了？” 轻轻濯泣声，陈方感觉自己心仿佛被攥紧一般，此时扶起义阳，早见她泪红双眼。 “今日见了舅家哥哥，才知道母妃出家了！” 陈方一把抱住义阳，此时却不知道如何劝她。 这件事其实他早知晓，郑才人说漏嘴，早告诉他萧淑妃离宫以后入了云梦寺。 “义阳，等有时间我们去江南！去云梦寺看母妃。” “嗯，义阳好想母妃！” 这一晚，陈方却安抚了半夜义阳，到了夜深，她才渐渐困了，睡熟。 陈方不敢吵她，却难得没有毛手毛脚，折腾殿下。 自己躺在那边却如何也无法入睡。 他和淑妃却并不熟，其实只太子东宫见过。不过她是义阳母妃，却也是自己母妃。 到时候真的要去江南，陈方也是这一夜才真正觉出，这个时代真的是交通不便。 第二日，义阳心情稍微好了一些，陈方也不让鼎玉做饭，几个人继续蹭食堂。 桃红今日第一次去孟菲那边，一早就拉了银叶一起去了，此时桃红离开，陈方才觉了身边真的清冷许多。 若不是无人，他如何会让两个丫鬟学这些。 此时蹭食堂，早晨这边却也齐全，小菜，面饼，粥熬的稠烂。 义阳心不在焉的剥着一个鸡蛋，陈方喝一勺粥，喂她一口，就在这小食堂亲昵。 “殿下，你这几日心情不好，我带你去出去转转如何？正好这里施工，也吵闹！” “去哪里转？” 陈方思索，却也没什么好去处，那边高安旁边坐，用手撑着下颚。 “皇姐，我们去骊山住些日子好么？” 骊山此时有皇家离宫，义阳身为长公主自然是可以去的。只需要对宫里说一句，此时就能出发。 “驸马，那我们去汤泉宫如何？” 汤泉宫，陈方倒是一下子迟疑了一番，汤泉宫，对了，这不就是华清宫么！汤泉宫是贞观年间建的，到了天宝年间，才改名华清宫。 也是后世华清池太出名，被贵妃出浴，一众诗坛领袖吟诵的无人不知。 一句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但凡有一些学爱好的，几人不知？ 只要后世知道杨玉环的，又有几人不知道华清池？ 所以义阳说出汤泉宫，陈方迟疑了一下。实在是汤泉宫比起华清宫这个名字，实在是少有人知道。 此时正是六月天，去那里也正好消暑。陈方点点头，义阳就叫了葡萄，让她去宫中报备。 陛下旨意很快下来，驸马一行准备出发，汤泉宫那边也已经有快马前去通告，让那里准备迎驸马一行。 此时出了唐工坊，义阳让自己侍女去了二皇女住处。 她却记得，二皇女说过，你们外出玩一定叫她。 车驾前行，凤卫开道，一会一辆马车混入工坊队伍，却正是二皇女车驾。 听闻长公主要去汤泉宫消暑，赢琳达如何会不想一同前往。至于她不能前往骊山秦陵这个禁忌，到时候不去接近就好。 赢琳达此时可不想错过能和长公主夫妇一起游玩的机会，实在是难得。 马车上自然凤二一路随着，知晓驸马和公主要去汤泉宫，凤二却也是心喜的。 在白凤院这些年练成的心境，不知不觉却已经破了。 骊山却也不远，从周代开始，这里就已经名闻天下。 一场烽火戏诸侯，点燃的就是骊山烽火。 相传骊山上有道家道场，甚至有仙人传道传说。 骊山脚下，秦代始皇早就在这里砌石起宇，而日后，这位始皇帝的陵寝却也安置在这里。当然，此时兵马俑却被土埋着，还没人去挖，也无人敢挖。 秦的四大工程，骊山陵墓，却正是建于此地。 汤泉宫宫如其名，以温泉热汤而闻名，因为建在骊山脚下，取的就是骊山温泉水。 此时汤泉宫外，早有一众宫人等候，公主车驾前来，看到驸马爷牵了公主的手下车，那边早跪了一地。 陈方看了一眼，只看的这处皇家离宫，越看越是心喜。 牵了义阳的手，身后一众丫鬟随着，没桃红银叶，因为她们要同孟菲学着管理。 此时穿过宫门，陈方就觉一阵凉风席面，夏日烦躁在这骊山之下，汤泉宫之内，却一下子消了。 “晚上可以泡温泉了！” 这是陈方走进汤泉宫第一句话，说出来，就被义阳不露痕迹拧了腰间软肉。 感觉义阳拧他，陈方却心喜，义阳肯拧他，说明义阳心情此时却是好一些了。 那里高安也没了之前愁眉样子，进了汤泉宫，就到处乱跑。毕竟年轻，其实哪里多少心事。 “义阳，你们这是第一次来汤泉宫？” “我是第二次，高安第一次！我记得第一次来才六岁，父皇和母妃拉了我的手...” 陈方不知不觉拉着义阳的手紧了紧，以前的义阳和高安是多不得宠，以后，陈方不愿意义阳再受半点委屈。 那里凤二也随着赢琳达进了汤泉宫，两个人也被这皇家离宫精致吸引。 雪篱带着一众丫鬟后面随着，对汤泉宫派来的伺候丫鬟，陈方早遣散了，用着不习惯。 自己这里丫鬟其实已经不少，虽然自己其实就雪篱一个丫鬟了，不过义阳那边还有两个，高安的三个丫鬟都带了，难道自己让她们伺候她们还不伺候？ 此时在汤泉宫各处转转，很快到了寝殿这边，寝殿都已经安置妥当，丝绸被褥，外面隔了细纱。 芙蓉帐暖度春宵，日后，这里却是历史上最著名那对鸳鸯最喜欢来的一处地方。 此时骊山上还没连理枝，因为那句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的连理枝，玄宗和杨玉环却还没种下。 那对驰名骊山，闻名华夏的连理枝，那两株皂角树，此时却连小树苗都没。 进了寝殿，陈方就苟着躺了床上，看着周围，这日后的华清宫，确实享受。 义阳此时也心情好了，踢了陈方一脚，陈方嬉笑看她。 动身让了让，义阳躺了他旁边，刚才这家伙一个大字，却占了大半个床，也难怪挨老婆踢。 第314章 垂涎已久 义阳刚躺下，陈方就翻身，此时揽着义阳，看她颜色。 “义阳，一会去泡温泉！” “想的美，我都和她们说好了，一会我和二皇女还有皇妹一起泡温泉，你呢，一个人泡！” “义阳！” 陈方摇着义阳手臂，那个委屈啊！简直被抢了糖果的孩子。 “我们都说好了，你要一起么？” “一起，我喜欢！” 屁股挨了一下，义阳这次下手可有点疼了，陈方翻了她身，也在她屁股拧了一下。 “你还真敢想！” “不能说说么？” 其实陈方也就说说，还真能和二皇女一起，那就不是出事，是出大事。高安也不能一起泡，要不然指不定她想泡自己了，那丫头，对自己可是垂涎已久，哼，自己在太极宫，她可就垂涎自己美色，几次三番... 呸！呸！呸！什么叫垂涎自己美色？ 黄昏，夜色渐渐落下，那边二皇女果然赶了过来，陈方看着义阳拉着二皇女手离开，苦闷不已。 自己本来都想好了，来汤泉宫第一次泡澡要和老婆来个鸳鸯浴，现在好，鸳鸯浴没了，更不用提鸳鸯戏水了。 陈方此时真想冲进义阳她们三个泡澡的池子，可是思量了下，真是有贼心没贼胆。 到时候真冲进去，会不会被她们三个合起来打死？应该不会，说不好可以来个三英战吕布，呸呸呸，什么三英战吕布！ 此时陈方苦闷，换了一身单薄长衣，拿了一块肥皂，就去了另一处温泉池子。 陈方一个人泡着，如何越泡越觉得闹心呢！ 好好的休闲度假，怎么又招惹上了二皇女？她来了，又不美了。 此时陈方想到自己一个人孤单泡澡，郁闷不已。 义阳在这里多好，自己可以给她搓澡，搓身子。 “啊啊啊啊！不泡了，泡的真闹心！” 陈方扑腾出温泉池子，就想出去，越泡越难受，干脆回去躺了睡觉得了。 此时走到殿门，却见了雪篱几个往义阳她们泡澡的温泉池子走。 “雪篱！” “驸马爷！” “你们几个先去，我去看驸马爷叫我做什么！” 几个侍女看雪篱笑，驸马爷叫你，肯定是好事，说不得拉了你泡温泉呢！ 叫了雪篱，等雪篱走近，一把拉了就又进去。 “陪我泡温泉！” “好，驸马爷！” 看雪篱解了腰间束带，那宫装慢慢滑落。 拉了雪篱进了温泉池子，此时才心情好了一些。 “驸马爷，我伺候你洗浴！” “还是我的雪篱好！” 哼，老婆不陪我，我让丫鬟陪。 陈方心里想，感受着雪篱柔软的手指伺候自己洗浴，陈方渐渐闭了眼睛。 享受，泡温泉果真享受啊！尤其有女儿家伺候着。 这一泡却泡的心情越来越好了，也泡的久了。 等泡够了，雪篱伺候穿了衣服，陈方看她脸上羞红，故意挑了下颌。 “想么？” ... 晚上无话，第二日却直接睡了日上三竿，实在是昨晚闹的厉害，不是他闹，是义阳闹。 以前都是他想法设法折腾义阳，现在好，换成义阳折腾他了。果真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 中午刚醒了一些，却听了外面响动，陈方起身看到外面一些宫人正往汤泉宫宫门方向赶。 “怎么回事？” “驸马爷，我们去迎两位殿下车驾！” “哪两位殿下？” 陈方此时心中已经有不好预感，自己昨天才来了这里，今天就有人追了来。 “安定公主和太平公主！” 陈方抬头，用手拍了额头，果真是这两个小姨子。 自己前脚才来睡了一晚，安定就和太平来了。 “你们去忙！” 陈方摆摆手，走进寝殿，看义阳还在睡，弯下腰亲了亲她的唇。 “让我再睡会！” “起了，都中午了，烤猪排吃不吃？” “啊！哪里？” 义阳一下子翻身起了，看到陈方嬉笑脸庞，知道自己被骗了，生气的拧陈方。 陈方取了她的衣服，就要给义阳穿。 “我不管，烤猪排，今天一定要吃！” “好好，晚上给你烤了吃！不过现在赶紧穿了衣服。” “你不是最喜欢我没穿衣服样子吗？” 陈方凑近义阳耳畔说了一句，就见义阳赶紧拿了衣服穿。 此时外面已经传来太平喊声，一声声在喊陈方。 “不早说！” “我去帮你拦会！” 陈方走出去，太平已经伸了手臂，陈方赶紧抱住，一下抱起。 “陈方，大皇姐呢？” “还在睡！” “哼！你和大皇姐来这里都不叫我！” “叫了小殿下，小殿下不是就不能给我和你大皇姐惊喜了！” 太平想了想，好像陈方说的好有道理。 “那，我原谅你了，不过你要给我做甜饭吃！” “好好好！馋嘴！” 陈方说了一句，后面脚步声，义阳已经穿戴好走了出来。 那边安定也正好进来。 “两位殿下，你们在这里陪长公主说会话，我去厨房忙了！” 既然答应了太平给她做甜饭吃，陈方自然不会食言。 此时在外面找了汤泉宫的宫人问，找到这里的厨房。 厨娘看到驸马爷过来，却也知道驸马爷厨艺高绝，长安那边早传了这边，所以见了驸马爷，厨娘就将驸马爷让了进去。 一进来，这边几个厨娘都赶了过来，纷纷见礼，见完礼却也不走，就想看看传闻是不是真的，驸马爷做的膳食真那么好吃？ 陈方看这边几个厨娘，也明白她们心思，其实他却对小厨娘格外喜欢，大概在太极宫一直和小厨娘亲近的原因。 陈方最喜欢逗小厨娘玩了，逗的她们羞红脸扭捏模样，却最有女儿家姿态。 “这边谁管事情？” “倩儿姐姐在这里管事！” “驸马爷，这里我管事。” “哦，那麻烦倩儿姐姐让人给我备了糯米红枣红豆这些，如果有蜜枣，也备一些！” “倩儿怎敢让驸马爷如此称呼，驸马爷只叫倩儿就好。” “好，倩儿，你让人给我备了这些东西，我要用！” “是，驸马爷！” 几个厨娘去忙，倩儿让陈方坐在这边等会。 第315章 最熟悉的陌生人 陈方却在这边厨房随意转了转，这里地方不小，毕竟是汤泉宫中厨房，陛下来时，可是充做尚食局用的，而且汤泉宫却最近长安，一般陛下或宫中贵人也常来。 此时转着，却听两个小厨娘窃窃私语。 “驸马爷果真长的好看！” “就是，长安那边来的几个宫女都说驸马爷长的好看，现在见了，却比她们说的还好看。” 陈方听到，脸上堆了笑容，他最喜欢别人背后夸自己，面前夸也许还是敷衍场面，背后的话却真实了。 两个小厨娘拿了东西，说了两句话，就走了出来，却见了陈方，马上慌了，刚才她们说的话，驸马爷没听到吧！ “两位妹妹也长的好看！” 别人夸自己，如何也要回夸一句不是。 两个小厨娘羞红脸，赶紧垂了脑袋。她们哪受得住陈方夸，在这里当值，莫说有男的夸她们，平日，见一个真正的男子都难，当然，太监是每天都见的，但那能算男人么？ “驸马爷，奴婢该死，不该背后说驸马爷，请驸马爷治罪！” 两个小厨娘赶紧跪了，此时腿都是抖的。 “起来吧！又不是说本驸马坏话！” 陈方拉了两个小厨娘起来，看她们脸上红润颜色，不禁捏了捏两人面颊，也是在太极宫捏惯了小厨娘的脸，这汤泉宫的小厨娘却是和太极宫一样装束。 忍不住就想捏，两个小厨娘脸红，陈方看她们颜色，也没再故意挑逗。 一会东西备好，陈方开始吩咐几个厨娘忙碌，陈方指挥，这几个厨娘都极为听话，尤其刚才被捏了脸的两个，更是勤快。 一会甜饭上了蒸笼，陈方炒菜，汤泉宫这边，却也是备了菜籽油的，毕竟是皇家离宫。 倩儿那里擀面，却是手法娴熟。 陈方用木耳，豆干和干黄花菜这些混了炒素臊子。 “这里有没有猪肉？” “有，不过备的不多！” 自从宫中不禁猪肉，这些皇家离宫也就开始备了。 “一会让人备半扇猪，晚上用！” “是！驸马爷。倩儿记下了！赶晚上一定备好！” “驸马爷，这臊子好香！” “今日多炒了一些，你们也有！” 几个小厨娘看陈方，却愈发觉得驸马爷不禁长的好看，对她们也极好。 其实这倒是陈方习惯了，在太极宫尚食局时，他对那些小厨娘就极好。 这边面已经擀好，切面，煮面，炒好的臊子浇汁。这些却不用陈方忙了，那里备了几个小菜，自有这边小厨娘盛了准备。 陈方离开，一会汤泉宫的寝殿外殿，却已经弥漫了饭菜香味。 看到那碗甜饭，太平直接抱了，这边武媚娘不在，太平却是吃的更加开心了。 母后在还管她，皇姐和陈方却是不管她的。 义阳看她吃的急，笑骂了一句。太平用噙着饭粒的小嘴开心的笑，手上却一刻也没有慢。 安定拍了拍皇妹肩膀，生怕她吃的快，噎住。 “太平，慢些吃！” “哦，知道了，皇姐！” 陈方看她吃的香甜，自己吃面也吃的香了许多。 “两位皇妹，等一会去泡温泉不？” “好啊，大皇姐二皇姐一起！” “好！” 高安看了看，也点头。 义阳看了二皇女，赢琳达摇了摇头。这边是唐皇的四个女儿，她去凑什么热闹。这些眼力二皇女还是有的。 饭后休息一阵，义阳就带了三位皇妹离开，陈方看义阳和安定左右牵着太平，那样子真的很和美。 小殿下还小，被两位皇姐牵着，却还蹦跳走路。 那四道身影渐渐远了，陈方收了目光。 忽然似有感触。 “愿这一世，你们四个姐妹都能过的和和美美。” 想到原本历史，陈方却叹了口气，义阳既然做了他的妻子，他断然不会让历史重演。 下午日斜，阳光透过大树枝丫撒落，地上斑驳白光。 陈方拿了椅子坐树下，不远宫女在赶路，再远是骊山被阳光照出轮廓。 明日要不要登骊山？陈方想了想，最终作罢，他是懒散之人，登山却是力气活。坊中小山登登也就罢了，骊山太高。 身后脚步，回头看了二皇女走来，陈方对她笑笑，二皇女也浅笑。这浅笑却是陈方最熟悉的笑容。 “殿下无事？” “来大唐基本每日都闲着！平日就参加些诗会，最近却也没心思参加了！” 陈方心中叹口气，二皇女这才是日子，自己这是受累。 赢琳达走来，却只有一把椅子，陈方站起，将椅子让了二皇女，他坐了旁边一块白石。 赢琳达拉了椅子，靠近了陈方坐。此时看陈方，却想他多说几句话，陈方却看了看远处群山。 “这些日子其实最想去唐工坊找你们，可那边我不能去！” 陈方转头，对赢琳达笑了笑，心想幸亏你不能去，要不然我不得安宁了。 想一想赢琳达每日都去唐工坊的景象，陈方就觉了可怕。惹不起啊！幸亏能躲得起，要是连躲都躲不起，那真要命了。 “...” 赢琳达本来还想和陈方说话，却见他只是对自己笑了笑，却闭口不语，她也只能闭口不语。 陈方本以为自己不说话，二皇女坐坐无聊就离开，谁知道她却坐着不走了，期间似乎还故意换了一个坐的姿势，让自己看见了那露出宫裙的一节白净完美小腿。 这一定是自己多想了！ 陈方心中叹了口气，却对二皇女坐自己身旁有些抗拒却也有些心喜。 那熟悉模样，熟悉身姿，却是未穿越以前，陈方最想拥住的所在。 明明知道不是她，为何却乱了心思？ 就这么一直闲坐，无聊时，看二皇女，却见她也看自己。 这般竟然一直等了日头被群山遮住。 “殿下，晚上烤猪肉，殿下一起！” “好啊！” 赢琳达心喜应了一句，却见陈方静静盯着她看。 她浅浅一笑，陈方收了目光，此时站起，却要去准备了。 二皇女也起身离开，准备活动一下，晚上好多吃一些，他做的东西，却是自己最喜欢的味道。 第316章 挺好吃的 回头看了看那远去的背影，那长腿腰身，那微微卷着的金色长发。陈方叹了口气，最后那一阵，他的心思恍惚了，要不不会盯了二皇女一直看。 这却是有些失礼了，这个时代，盯着一个女子一直看，却很失礼。不说这个时代，即使后世那般开放，也很少有人盯着一个漂亮女人一直看的。 那边义阳抱了太平，安定和高安拉着手走了过来，陈方看她们，点点头。 “几位殿下，我现在就去备东西，我们晚上烧烤！” 骊山脚下，暮色渐起，汤泉宫空旷处燃了碳火，几位殿下和二皇女都周围坐着。 雪篱此时操着烤架，缓缓转动，烤架上半扇猪肉，却都经过简单腌制处理，为了入味，猪皮被钢钉钉了无数细孔。 烤了一阵，香味已经弥漫开，义阳和几位殿下都看着这边，二皇女也撑着下颌看着。 那边陈方忙碌，刷油撒料。 烤出的猪油滴落，在碳火中蒸腾出细小火苗，夜间风吹过，碳火舔着已经有些焦黄香脆的猪皮跳跃。 义阳吞了口水，看其它几位殿下，也在吞着口水。 几位殿下没了公主形象，那边二皇女又哪里还有。 一会肉香扑鼻，陈方取了尖刀，剔下几根带肉排骨，他可是答应义阳。晚上烤猪排给她吃，对自己媳妇，陈方如何会食言。 看几位殿下拿着排骨啃的香美，陈方心中满足。 “陈方，你也吃！” 那里太平跑了陈方面前，将自己啃了小半的排骨递陈方。 “好，我和小殿下一起吃！” 环手搂了太平，在那排骨上啃了口肉下来。 小孩子愿意分喜欢食物给你，却是真喜欢你。这份童真却是最纯粹最美好的。 这顿肉食吃完，就坐在空地消食。 太平赖在陈方怀中，陈方无奈，小殿下对自己亲近，也算好事。 晚间凉风吹来，带来树木花草的微微香味，驱散心中一丝烦躁，吹过碳火余烬，卷起几星火星远去。 那边义阳靠了过来，轻轻拉了陈方手掌，陈方看她，义阳浅笑。 “晚上我和皇妹一起睡，说些话！” 陈方瞬间不开心了，这不是说晚上不陪我睡了。 你和几个小姨子睡，我总不能一起吧！ 陈方那个郁闷，你们白日泡澡泡了一个多时辰难道还未泡够说够，晚上还要睡一起闲话。 不过陈方看了看高安她们，却也只能点点头，几位公主夜话，却也是好事，至少能增了姐妹情深。 义阳开心就好，至于别的，忍忍也就过去了，反正和义阳有的是时间亲近。 一会消完食，义阳亲了一下陈方，就要走了，那边高安和安定已经拉了太平起身。 晚上一起睡，却是四位公主泡温泉时就约好的。 “晚上让雪篱陪你！” 义阳回身说了一句。 “我怕弄哭她！” “那你再叫两个侍女！我看你偷看葡萄的腿，喜欢就要了，她的腿确实长。” 陈方叹口气，自己这媳妇，就不知道一点点吃醋么？这还主动再让自己收别的侍女。 葡萄的腿是长，也白美，不过这难道就是自己收她的理由。 自己是偷看了，不对，什么是偷看，自己用得着偷看，就是上手摸了，又如何。 可自己也没想过收葡萄啊！ 那边二皇女也起身，和凤二离开。 “走，陪我走走！” “是，驸马爷！” 拉了雪篱，随意在汤泉宫转了会，晚间的山中风却冷了些，陈方看雪篱缩了一下身子，就搂住她，用手抚着她的肩头。 “冷了回去睡，晚上陪我！” “嗯！” 雪篱脸色微红，望着驸马。 “到现在还脸红，我们什么没做过！” “驸马爷！” 雪篱娇羞叫了一声，看她娇羞模样，却惹了陈方心中一些想法。 晚上一夜，折腾半宿。 睡时，却见弯月悬了山顶，小窗望去，却是生了几分清冷。泠泠月光撒落，却不知为何，陈方一时间却有些没了睡意。 雪篱打了一个哈欠，看陈方坐在床头看山间月色，也坐了起来。本想陪驸马爷一起看，却忍不住又是几个哈欠。 “困了就睡，不用管我。我一会也睡了。” 雪篱却不睡，强撑着身子坐了陈方旁边。 看她哈欠连天模样，却还要坚持陪自己，陈方无奈，却也珍惜。自己这几个侍女，却都对自己心思纯净。 别人觉得丫鬟地位低下，甚至只当了是玩物。在陈方这边，却从未如此觉得。她们对自己好，陈方也就想对她们好。 搂住那蛮腰，细细抚了雪篱那如雪一般细嫩皮肤。雪篱皮肤极好，却也是陈方喜欢的。 “靠我肩膀！” 雪篱听话轻轻靠着，脸上笑容溢出，那两个浅浅梨涡愈发好看。 陈方亲亲那梨涡，却看了看雪篱双腿，自己的雪篱，这双腿也是美极，又不比葡萄差，就是短些罢了。 手却忍不住抚了雪篱小腿，一会捧了小腿看。 “驸马爷！” “怎么了？” 雪篱又打哈欠，陈方松了小腿，只让她靠着。 陈方坐了一会，却听了肩头雪篱沉稳呼吸，这丫头到底扛不住睡意。 小心搂了她放好，陈方也睡了。 第二日，估计昨夜四位殿下话说的多，此时却根本无人来打扰陈方，看雪篱还在睡，陈方起身披了衣服。 “驸马爷醒了！” “弄醒你了！困，再睡一会！” “雪篱为驸马爷准备洗漱之物去！” “我是起夜...” 陈方看外面天光大亮模样，此时说起夜，似乎荒唐了些。 那里看雪篱，果然手捂了小嘴，一副忍笑模样。 “等我撒泡尿，再回来惩罚你！” 陈方也就说说，回来时已经穿了衣物，汤泉宫厨房那边已经备了早点，倩儿亲自带了两个小厨娘送来。 不过陈方吃了几口，不合口味。几个小厨娘看陈方吃的艰难模样，心中忐忑，倩儿更是差点都哭了。 “挺好吃的！” 陈方剥了鸡蛋，喝着白粥，硬啃了几口死面饼。 “驸马爷，都是倩儿无用！做的难吃。” 第317章 少女心 看到已经跪地，眼泪不争气流出来的小厨娘。陈方放下死面饼，拉着倩儿胳膊，将她拉起。 “什么无用？我不是说了挺好吃的！看，已经吃的差不多了！” 桌上，倩儿为陈方准备的早点确实吃的差不多了，只剩一些小菜和半张饼。 可是倩儿却一下子忍不住哭出声了。 “驸马爷，您责罚倩儿吧！倩儿连一顿早饭都做不好，还让驸马爷硬生咽了下去！” “哪里你说的那么严重，还好！” 陈方却最见不得女孩子哭了，只要看她们委屈流泪，就感觉心中堵的慌。 此时帮她用手指抹了眼泪，一旁找锦帕，却没有找到。竟然直接拿了自己衣袖给倩儿擦眼泪，吓的倩儿赶紧跪了。 “驸马爷，这如何使得！” “那你不哭，我就不用衣袖擦了！” 倩儿抹了一把眼泪，此时哪里还敢继续流泪。止不得驸马爷真又用衣袖擦呢！ 驸马爷的衣袖，如何能为了擦她眼泪污了。 “女孩儿，还是不哭好看！对了，笑起来更好看！” 也不知道为何，听了驸马爷这句，倩儿真轻轻笑了笑，那眼角带着泪痕，脸上的笑却也不牵强。 陈方此时记起义阳的话，你是真坏，让银叶又哭又笑的！ 此时见倩儿又哭又笑，难道自己真有这喜好，喜欢将女孩子弄的又哭又笑不成？ 陈方挠了挠头，自己哪里有这喜好，自己其实就喜欢女孩子笑，哪里喜欢她们哭了。弄哭雪篱，陈方就一直记挂在心，比如昨夜，就极为小心，没让雪篱哭。 他就喜欢女孩子笑，尤其喜欢看雪篱笑，笑起来两个梨涡，好看。义阳笑起来陈方更喜欢，虽然没梨涡，不过那笑容却能将陈方心都融化了，让陈方见了她笑，就想将她捧在手心，一辈子宠着珍惜着。 “驸马爷，倩儿有几句话，斗胆想对驸马爷说。” “想夸我俊美，就不必说了！” 倩儿身后，两个小厨娘实在忍俊不禁，笑出了声，等笑出来，才觉得不合适，却赶紧赔罪。 倩儿看了看驸马爷，刚才才提起勇气，想说几句真心话。这一下子，又没了勇气。 此时深吸了口气，才又鼓了一些勇气出来。 “驸马爷是真俊美，不过倩儿想说驸马爷心地真好！尤其对我们下人。” “真会夸人！” 抚着那白嫩脸颊，陈方捏了捏，对这些年轻厨娘，陈方是真的不由自主就想揩油。 这几乎已经成了一个习惯，从太极宫就养成了，一切事情若成了习惯，就难改了。 偏偏陈方这习惯一路走来，却是被揩油的小厨娘竟没有一个人不喜欢让他揩油的。 甚至几个大胆的敢让他继续揩的大胆些。为此，陈方很适应了一段几个小厨娘在他身前春光外泄的画面。 “倩儿的话，句句真心！” “好了，我信你说的。这几日正好，我却清闲，教你们做些常吃的吃食。” 此时心情大好，揩油揩的舒服，陈方也就许了诺。 关键这些厨娘确实做的难吃，自己艰难下咽无碍，却不能苦了媳妇和一帮小姨子。也不能苦了二皇女，毕竟她是客。 如此违心想着，却忍不住又想起二皇女的背影，真论大腿，却还是二皇女的最美。 陈方不由想到未穿越以前，他和她网上闲聊，他大胆说，真想抱着你的腿亲一晚上。 此时忍不住想那背影，若是后面抱了，会如何？ 此时不敢细想，思想脱轨也是脱轨。 听到陈方要教她们做饭，倩儿和两个小厨娘赶紧跪地，陈方让她们起身，她们却重重磕了几个响头，起来时，额头已经红了。 陈方摇摇头，却也无可奈何，这个时代，尊师重道，你愿意教她们，即使不让她们认你这个师父，却该有的礼仪她们也不少做。 既然教，直接这一顿饭就开始，一会义阳几个醒了，也不用吃那么难吃的饭菜。 厨房这里，见了驸马爷进来，听了倩儿姐召唤，所有在厨房的小厨娘都围了过来。 早饭陈方要求就是简单，不用排场，他不喜欢排场。 其实这个时代，也没后人想的那般，但凡有一点身价，恨不得顿顿满桌丰盛。 就以陛下和娘娘为例，每次让陈方准备膳食，都会要求简单。所谓排场，非重宴皇家也不如何讲的。 为何？因为陛下娘娘都懂，粮食得来不易，不应浪费。 毕竟此时却才是初唐，天下安定也没多久，隋末大乱的创伤也没完全抚平。 粮食在这个时代就是一切的根基，但凡新朝建立，必有三法，禁杀耕牛，禁酿酒，均土地。 为何，都是为了提升粮食产量，让土地能养活更多人。 只要不是脑子秀逗的昏君，哪里肯大张旗鼓，大讲排场，浪费地里辛苦种出的粮食。 莫说这个生产力极为低下的时代，就是后世，浪费粮食，那也是不知羞耻啊！ 此时陈方教这些小厨娘却都是简单饭食，比如做饼，如何将死面饼做的好吃，吃起来口感柔软酥脆。比如小菜，如何切，如何调味，一般喝粥配什么小菜。 陈方放下驸马架子认真教，这些小厨娘也争气，只是教了一会，她们就开始上手。 看她们忙碌，陈方也有教人的喜悦，她们也有学成的快乐。 育人就是如此，双重快乐。自然，最大的好处却是义阳她们可以不用吃难以下咽的食物。 这边重新备好了早食，倩儿尝了，却是看驸马爷的眼神都变了。 陈方看她模样，如何感觉这是新媳妇看爱郎的眼神。 自己有那么万人迷么？貌似来大唐，真嚯嚯了不少少女的春心。陈方心中叹息一句，自己这是一句话能让彩衣被自己勾搭到手的容颜啊！ 即使自己如何小心不张扬，却还是难免不断收割无数的少女心。 玛德，俊美也是罪啊！那就让这罪来的万劫不复好了。 此时早食备好，倩儿让人送去二皇女和长公主那边。 陈方则离开这边，也向义阳住处走去。 第318章 上山 此时这边几位殿下正起床梳洗，外面义阳在漱口，吐出一口白沫。用清水涮了口齿。 陈方见她就手痒难耐，伸了手，被义阳打掉。陈方又伸，义阳无奈，这家伙要使坏，根本拦不住的。 “今天我们爬山！” 义阳打掉陈方手，看他又伸手搂住自己腰身，说了一句，马上陈方的面庞垮了下来。 昨天自己还想着要不要登骊山的，最后被自己否了，因为那是一个体力活，陈方不喜欢这体力活。 陈方就喜欢躺着，身边有老婆陪着，爬山，多累啊！ 此时倒好，义阳提了出来，陈方看义阳，爬山，你不累么？ “我昨晚和几位皇妹都说好了，去不？” “去，当然去，殿下爬山，我当然要陪着！” 手又不规矩，抱义阳腰身不够，还往前面伸。 “爬完大山，晚上回来爬小山！” “坏胚！” “我说错了，不是小山！” 义阳实在没忍住，踩了陈方脚，这家伙早跑了。 陈方进了寝殿，那边高安正百无聊赖坐着，让侍女打理发髻，看了陈方来，眼睛就盯着陈方看。 陈方看了她一眼，心里郁闷了一下下，我是你姐夫，你总想泡我，这般好么？ 那里太平已经让侍女梳理好发髻，此时宫装侍女也小心打理好，见了陈方就伸手，陈方赶紧抱了，刚抱起，脸上就湿湿的，被太平吻了一下。 “陈方，几位皇姐带我今天爬山，你也去！” “陈方遵小殿下旨意！” 太平开心笑，又亲了一下陈方。那边高安看了，怎么感觉心里有些酸酸的。你抱太平不抱我，公平么？太平亲你，我也想亲。 高安不高兴了，陈方哄了太平一会。 “三殿下呢？” “我皇姐在里面！” 陈方放下太平，就走进寝殿内殿中。 忽然里面传出女子尖叫，安定抱了衣服，遮住胸前。 陈方赶紧连退了三步，退出内殿。 “殿下，我以为你已经起来了！” “是驸马，吓我一跳！” 陈方才是吓了一跳，你尖叫那么大声，别人以为我看到什么了。 对了，刚才看到什么了？陈方想了想，什么也没看到啊！ 安定才多大，别说捂着，不捂也看不到啥啊！ 此时安定已经穿了衣物，从里面走了出来。估计刚才陈方心里有了影子，特意看了看安定那边，还真有点鼓了。 艹，自己这什么心思，这是自己小姨子，今年才十二，还没过十三岁生辰的。 此时郁闷，心里将自己骂了几遍。却都是义阳经常骂他的，坏胚，流氓，坏蛋... “驸马，皇姐说今日爬山，一会用过早膳，一起去么？” “嗯，殿下先洗漱用膳！” 安定轻点黛眉，从陈方身旁走了过去。 陈方此时才心终于落了下去，这几个小姨子，没一个能让自己安生的。 不过总算没生什么事端，安定不提刚才的事，这事也就这般过去了。 那边义阳已经用膳，让葡萄去问二皇女一同爬山不，然后和几个皇妹开心吃着早膳。 这边刚吃完，二皇女就赶了过来，身后凤二紧随着。 “姐姐爬山，琳达当然去了！这骊山琳达也是向往的很。” 那边鼎玉和雪篱几个也走了过来，进山里，陈方自然要带了鼎玉。别的侍女图热闹自然也跟了。 汤泉宫就在骊山脚下，从半山腰就能见了汤泉宫全貌，此时登骊山却是方便的很。 说起来，骊山陈方却是登过一次，不过那是未穿越之前，此时的骊山和后世的可是大有不同，像捉蒋亭，兵谏亭这些肯定是没有的。 一些后世仿古建筑也断然不会有的。 那连理枝也要许多年后唐玄宗才和杨贵妃种下树苗，此时连树坑都没。 不过此时的骊山也已经景观众多，留下许多传说。比如女娲炼石补天就是在这里，周幽王烽火戏诸侯也是在这里。 听闻山上还有许多道家传承，比如老君殿这类。 周秦汉唐，骊山这块一直是皇家园林之地，建的离宫别院极多，当然，时代更迭，很多都被毁了，此时汤泉宫的位置，却是骊山脚下最好一处。 因为一直是皇家园林地，骊山之上早就修了山道，以石阶延伸，此时望去却是一条曲径通幽处，望不得深浅。 陈方还记得自己第一次登骊山还是上山坐索道，下山才行的山间小径。 此时自然不可能有索道，一行人，四位大唐公主，一位西秦公主，两位女卫，六个侍女加陈方，足足十四人。 山道不可能并行，太平早早跑到了最前头，害的安定只能去追她。陈方看她跑的远，这山间可不敢让小殿下胡跑，万一失足或者山间偶有毒物，那可都是大事。 陈方只能快跑追了太平，一把抱起，带了回队伍。 “麻烦殿下让凤二姑娘和几个侍女前面，我让鼎玉她们几个殿后！” 那里凤二点头，已经带了雪篱几个走在了前方，鼎玉也会意，留在了最后，和高安的三个侍女一起。 此时太平被安定拉着，如何也不能让她瞎跑，真出了事情，这里没一个人担的起。 也幸亏有凤二和鼎玉，不然陈方绝不敢让几位殿下登山的。 此时登山队伍分了三拨，凤二和雪篱三个最前，鼎玉和高安的三个侍女最后，中间陈方陪了一众殿下。 陈方此时拉了义阳手，隐隐将太平挡在身后，真怕她胡跑。虽然山道都修了护栏，奈何就怕小殿下新奇，钻过了护栏。 一路林深树密，偶有阳光透过树荫，小路上斑驳光影，行路难，登山更难，只到了山腰，看到一处凉亭，几位殿下就支撑不住，坐了里面。 山间也不热，不过腿却困得不行。到底皇家长大的公主，如何能行了这么长山路。 义阳此时也腿困的不行，陈方看她揉腿，蹲下捧了她的腿轻轻揉着。 几个侍女则帮着另外几位殿下捶腿。 “殿下，还要往上面走么？” 义阳脸色有些难看，没想到登山这般难，以前她久居皇宫，哪里登过山，第一次来汤泉宫时才六岁，母妃和父皇也不可能带她爬山。 第319章 下山 上一次去子午岭，闲逛时，也只是和琳达走走停停，进山也是小山。 此时义阳才明白，山和山的区别，果真大啊！ 陈方若知道她心中所想，估计会来一句，这子午岭小山和骊山的差距就是殿下和三公主的差距。 当然，这话不能说，最多心中说说。要不然三公主若是听懂了，可是会心中记着陈方的。到时候小鞋子小亵裤给陈方穿，还不难受死。 此时登了半山腰，义阳此时却已经对登山深有体会。 果真只有身入其中，才能真正体会。 义阳此时已经打算放弃，带着皇妹打道回府了，因为此时不仅她腿受不了，看高安和安定，也累的不行。 那边二皇女也一个劲捶腿，她却没带侍女，凤二却不是侍女，只能自己给自己捶腿了。 “几位皇妹，还要登上山巅么？” 此时义阳没有直接对陈方说不想上去了，而是问了几个皇妹一句，皇妹若都说不要，或者摇头，她也就顺势说回去了。 “大皇姐，我要登上山巅！” 晕了，陈方看了看那里望着山顶的太平，郁闷不已。 小殿下此时说要登上山巅，其余几个公主自然不好说还是回去吧！毕竟小殿下最小，小殿下都不放弃，几个做姐姐的如何也不好意思说打道回府。 义阳神色黯然了一下，脸上挤了笑容看陈方。陈方也无奈看了看她。 罢了，小殿下还要上去，那就上去吧！ 众人休息一阵，继续爬山，这一路艰辛，逢亭必休。为义阳捶腿揉脚，却成了陈方的专属活计。 好不容易登上山巅，此时放眼望去，天地辽阔，群山绵延，一览众山小的感觉油然而生，从这个高度再看汤泉宫，已经成了一堆长方块。 不远渭水蜿蜒，从群山吹来的风拂过面颊，却是这夏季难得的清爽。 参天古树下坐了，陈方看太平走到山巅绝壁前，在那里向远处望。 这里有围栏，倒也不怕太平失足，只是陈方怕有万一，还是走过去，两只手轻轻搭了小殿下肩膀。 沿着小殿下的目光，却是大唐的万里山河。 此时骊山已经在了脚下，陈方搭着太平肩膀的手不知道为何，此时轻微颤抖了一下。 那里太平扬起小脸看陈方，那一刻不知道为何，陈方却觉得此时的太平好像武媚娘。 若是武媚娘来登山，也断然不会半途而回。她的性子，做不来那种事情。 此时的太平，却是骨子里像极了她的母后，那位未来的女帝。 “陈方，一会下山你背我，我走不动了！” 陈方差点跪了，此时才明白小殿下坚持爬山，原来是早想好了下山自己不用脚走路了。 陈方看太平，好无奈啊！ 此时能如何？可以如何？ 众人山巅看了会风景，歇了一阵，此时都恢复许多。 下山路上，太平趴在陈方背上，陈方用手稳着太平双腿。 几位侍女要来换陈方，小殿下却都不让，只让陈方背。 义阳几个也是腿困的不行，却也哄着太平，让她们背一阵，好让陈方歇会，太平却根本不松开陈方。 只有休息时，太平才坐在凉亭中一阵，只要开始下山，就趴在陈方背上。 陈方无奈，本来下山上山对他来说，虽是辛苦事，却也能忍受，此时背了太平，完全是两回事了。 回到汤泉宫时，太平竟然在陈方背上睡了，陈方小心放下她，此时才觉得全身酸疼，骨头如同散架一般难受。 最难受却还是双腿，此时走路都如同灌了铅一般，腿不听自己使唤。 回去的路上，若不是雪篱过来扶了陈方一阵，陈方真以为回不去寝殿了。 鼎玉在身后跟着，有一阵子，她真想背着师父。 此时回了寝殿，陈方躺在柔软床榻，雪篱和鼎玉一人一条腿，给陈方捏揉着。 那边义阳也不好受，葡萄和樱桃伺候着。 “殿下，以后不爬骊山了？” “不爬了！” 两人相视一笑，陈方彻底不想说话，不想动了。知道鼎玉和雪篱也是辛苦，毕竟也上山下山了一趟，她们揉捏了一会，陈方稍微好一些就让她们退了歇息。 那边义阳懂他心思，也让葡萄和樱桃退下休息。 此时两个人都躺着，陈方也没了往日毛手毛脚的习惯，此时让他碰义阳，却是如何也没有力气的。 就这般躺了半个时辰，才觉得身体重新被自己掌控。 “我们去温泉泡会？” “我和殿下两个人吗？” “你还想带着谁，带雪篱还是鼎玉？” 陈方起身，陪殿下泡温泉的诱惑可是让陈方如同打了一剂鸡血一般。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 “真如凝脂美玉一般！” 午后的光穿过薄纱，穿过氤氲水汽，陈方的手指抚着那如同凝脂美玉一般的肌肤，看着蒸腾的水汽在肌肤上落下粒粒细小珍珠一般的水珠。陈方深深赞了一句义阳的皮肤。 义阳回眸一笑，陈方心在这蒸腾的水汽中悄然融化。 轻轻揽着义阳，让她靠在自己怀中。 “义阳，以后天天陪我泡温泉，好么？” “想的美！” 那葱白玉指点了额头，陈方颓然靠在温泉池子的石质边缘。 “是啊！想的美，过几日又要回了长安！” “这么快就要回去？” “娘娘让月中将香皂做出来，你说我能不回去么？” “你有把握做出来么？” “怎么，对你的驸马没有信心了？” “才不是，香皂做出来，我第一个用！” 看她浅笑，陈方又直接拉入怀里。 “喜欢什么香味？” 陈方下颌抵着义阳肩头，闻着她身上淡淡体香，如兰芝一般轻轻淡淡，余韵深远。 “烤肉香味！” 陈方差点在这温泉池子溺亡，自己的老婆喜欢的香味，果真与众不同。 后世那么多香皂，却真没一种是烤肉香味的香皂。 看他模样，义阳忍俊不禁，差点没了公主模样姿态大笑。 “不许胡说！” “那我要芍药香味！” 那一刻，陈方忽然看着义阳，两人四目相对，却都明白，那最初的一束芍药两人都没有忘却。 第320章 倩儿姐姐起了春心 陈方此时清楚记得第一次送花给义阳，想摘了娘娘让专人培育的西秦玫瑰，结果那几个花娘子一朵都不让摘，陈方只好摘了一束芍药带进唐工坊送了义阳。 那一日情形此时却还历历在目，仿若昨日发生一般。他出来时，还拿着高安采的桃花。 “好，到时候第一块做出的香皂就是芍药花香，专门为我的殿下准备。” 听了陈方的话，义阳伸出白皙柔软胳膊搂住陈方脖子，那葱白手指滑着他的面颊。 凑近，再凑近，吻了他。 陈方感受那微微冰凉红唇，此时却哪还坚持的住，鸳鸯戏水。 泡了温泉，浑身舒泰，白日登山疲乏，此时尽去。 外面日头西斜，树荫下走过，义阳轻轻依偎陈方怀中。陈方揽着她，不时偏头看她颜色。 一会坐在一块白石上，义阳抬了腿轻轻放在陈方怀中，陈方看着义阳放在自己怀中的腿，却是极品中的极品。 “还有些困！” 义阳轻轻说，看着陈方，那红唇轻轻糯动了下。 “我给你揉！” 几个汤泉宫宫女经过，都忍不住看着公主和驸马，真是一对可人儿，无论是公主还是驸马，都是异常俊俏美丽之人。 此时经过，却不敢扰了两个俏人儿，都远远绕了。脚步也放轻许多，就怕扰了这幅绝美画面。 给义阳揉了会腿，义阳换了一条，陈方继续揉。 “我也给你揉！” “回去揉，我的腿都给你揉。” 义阳狠狠掐陈方，陈方躲开，赶紧逃了。 乖乖，再不逃义阳要提了鞋子追打自己了。 黄昏时分，陈方走去了厨房那边，中午没来，因为一众人都在山上。 此时准备晚膳，陈方又教这些厨娘简单食物制作。 今日教的只是寻常面食，和面揉面这些自然不用教。小厨娘做的比他都精。 等面揉好之后，陈方却没让擀薄，而是擀了指厚，切条再切小块。 “驸马爷，切了小块这是做什么？” “你们看着！” 陈方说罢，撒了一些面粉案上，关中这边叫面扑，防止面粘在一处。 此时撒了薄薄一层干面粉，陈方手指按了一个小块面团，一搓，手指轻轻一送，搓的打了卷儿的稍薄面片沾了少许干面粉，静静躺了案上。 “倩儿，你来试试！” 好，倩儿点头，也过来按了一个小面团块儿，却一下子按的粘在案板上。 “不要用太大劲，稍微用些力气就好，看我！” 陈方再演示，倩儿这次倒是搓成了，不过却厚的太多。 “慢慢练，一会就会了。” 木案前，几个小厨娘排排站，都在试着。 陈方搂了一把椅子坐旁边，看小厨娘屁股一撅一撅搓着小面块，如何觉的这风景却是极美。 这要是换了泳装该如何，大白腿一排。 “驸马爷，你看倩儿这几块搓的如何？” 陈方看了一眼，点了点头，拍了拍倩儿肩膀，那里小厨娘却忍不住羞红了脸。面对羞红脸的小厨娘，陈方条件反射般捏脸，捏的倩儿脸更红一些。 “驸马爷，这叫什么？” “麻食！” “怎么做？也是和面条一般下锅煮么？” 陈方点头。 “驸马爷真厉害，倩儿以前从未见过这种吃法的。” 陈方笑笑，倩儿看他脸庞，看了一眼，赶紧低了头。 “很好学的，今天我教你们一次，明天你们就能自己做了。” 后世的麻食一般是烩的，当然，也有些地方炒麻食，却总没有烩主流一些。 此时备了鸡蛋，青菜，肉丁，土豆，木耳，花菜这些。 却也是炒臊子，几个小厨娘不眨眼看着陈方动作，生怕错过什么。 一会肉臊子炒的差不多了，各种调味料，最后起锅。 那边大锅水已经沸了，早就搓了许多的麻食入锅煮。 等麻食煮的差不多，早已起锅的肉臊子倾倒进大锅。 这边再煮一会，放了切好鸡蛋片和切的青菜。 一会却是一大锅烩麻食，盛了小碗。 几个凉菜，有荤有素，若是陈方自己吃，其实菜都不用备，不过要和几位殿下一起，如何也要备一些。 毕竟几位是殿下，没有几个菜，怎么也不合适。 倩儿吩咐小厨娘端盘，不仅几位殿下的，雪篱那些侍女的也要备了。等端够，锅中却还剩许多烩麻食。 “剩下你们做了晚饭！” “驸马爷真好！” “就喜欢你们说这句话！” 陈方挑挑那俏小巴，开心走出了厨房。那里倩儿却偷偷看陈方，一直看了他走远。 “倩儿姐姐起了春心了！” “胡说什么，他是驸马爷，我们只是奴婢。赶紧去做自己的事，别在这边碎嘴，不然撕烂了。” 陈方离开厨房，看到几个小厨娘端了食物往寝殿赶去，他也向那边走。 寝殿里，太平早醒了，醒了就嚷嚷叫陈方，结果可想而知，陈方根本不在那里。 此时远远见了陈方回来，叫了一声，就伸开手让陈方抱！陈方抱起，勾了小殿下鼻子，太平现在黏他却黏的厉害。 小殿下喜欢自己，陈方其实也高兴，他也喜欢孩子，尤其漂漂亮亮的小女孩儿。 而小殿下可不仅仅是漂亮，李治和武媚娘的亲女儿，这血统真不是说的，小小年纪，早就出落的异常招人喜欢了。 “陈方，今晚吃什么？” “吃好吃的！” 一会小厨娘鱼贯而入，已经将晚膳摆放好。 小太平让陈方放下自己，早跑了桌子看，看了一眼，却有点失望，没甜饭。 “太平，又没规矩！” “皇姐，我就看看，又没做什么！” “吃饭也要大皇姐和驸马坐下我们几个才能坐。” “哦！知道了，皇姐！” 一会义阳二皇女几个坐了，陈方紧挨着义阳坐下。 “驸马，今天晚膳这是什么？” “烩麻食，殿下尝尝！” “你喂我！” 陈方拿了瓷勺喂义阳，太平离了座位，也跑了陈方身边。 “你也喂我！” 太平张嘴，陈方喂了一口，几位殿下都忍不住笑。 高安看着挺郁闷，也想伸了脖子让陈方喂，不过想想，只能作罢。 第321章 第三百二十 一章 小殿下真乖 这几日陈方每一日都去厨房教这些小厨娘，都是简单饭食，这些小厨娘也都学的快。 时间就在这一教一学中过的飞快。 别的时间泡温泉，陪妻子，太平却是越来越黏陈方，有一天晚上竟然要陈方陪自己睡，被自己皇姐训了一顿才作罢。 眼看就要回了长安，陈方必须回唐工坊了，而对于太平，她也马上就要八岁，皇宫里会有一场生辰宴，专门为庆贺她八岁生辰，主角如何也不能不在。 倩儿这两日却是有些心事，驸马爷和公主要走，她们这些小厨娘却都是知道的。 就是明天，驸马爷就和公主离了这汤泉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来。 今日驸马爷教了甜饭做法，看几个小厨娘忙，驸马爷坐了旁边，倩儿不知道为何，轻轻走了陈方身旁。 “驸马爷，倩儿为驸马爷捶捶肩背？” “嗯！” 见驸马爷点头，倩儿一下一下捶着，每一下都拿捏的极好，陈方微微闭了眼睛，享受着这位厨房小管事的伺候。 “驸马爷明天就要离开汤泉宫了？” “是啊！要离开了。” “驸马爷以后还会来么？” 倩儿知道这句话已经问的过份，他是驸马，她却只是一个婢女，这本该不该问的话，却如何也忍不住不问。 陈方回头看了看倩儿，只看的这小厨娘垂了头。 “倩儿该死，不该胡乱问的。” “无碍，只是我不知道如何答你！” 倩儿继续捶着，陈方闭目，他又如何看不懂这小厨娘心思，只是世间有情人，多半却只是单相思罢了。 离了厨房，身后一双眼睛远远望着他，直到再也不见。 “驸马爷，倩儿知道自己配不上您，可是倩儿就是忍不住心中想您！” 今日是甜饭，太平心中异常欢喜，陈方为她挑了一碗，太平抱了吃。 其余几位殿下也吃的开心，陈方看义阳吃，坐她身旁。 饭罢，太平赖陈方怀中，这几乎已经是这几日的日常。 “陈方，我生辰宴也要吃甜饭！” “小殿下以后要少食甜食，伤牙！” “我每一天都刷牙的，早上一次，晚上一次。” “嗯，小殿下真乖！” 陈方抚了抚那精致小脸，将几缕发丝为太平打理好。 “又要回长安了，真舍不得你们！” 那里赢琳达坐了义阳身旁，两位大唐和大秦的公主拉着手，说着话。 “以后出去玩，我都会叫了琳达妹妹！” “谢谢姐姐！” 赢琳达竟然靠了义阳怀中，这两位异国公主，却是相处的融洽。 今日午后泡了一下午温泉，义阳要去陪几位殿下和二皇女泡，陈方只能拉了雪篱一起泡。 出来时却见了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一道身影。 他见到，那身影转了身，急急的离去。 “雪篱，你先回去！” 陈方急走了几步，汤泉宫的小树林中，那道身影飞快，却被树枝拌了脚。 陈方走近，扶起，看到她有些慌乱神情。 “驸马爷，您能带了倩儿离开么？倩儿做牛做马，愿一生侍奉在驸马爷身边。” 似乎什么终于忍不住，倩儿一下子扑进陈方怀中。 她不配，她只是低贱厨娘，可有些时候，人的感情真的不受自己控制。 在厨房这几日，她却越陷越深，如同被一道漩涡拉着，身入其中，不能自拔。 她要豁出一切，只为在他身旁，只要远远能见了，对于她，也是足够。 此时话语出口，倩儿心中打鼓，想要看他，却又不敢，此时在他怀中，却怕下一刻被他推开。 “你跟着我离开，在唐工坊继续做厨娘，你愿意？” “只要能在驸马爷身边，倩儿做什么都愿意！” 陈方扶了那柔软肩膀，将倩儿轻轻扶起。 “那你去准备，明天随车队离开。你的宫籍，我会让人转了唐工坊！” “谢驸马爷！” 倩儿跪下，陈方拉了她起身。 “好了，现在就去！” “是！” 看倩儿离开，陈方也离开了这处林子。 他愿意倩儿跟着，多半却是为鼎玉找个帮手，至于情丝，他已付出太多。 晚上无话，第二日早早准备，车队已经离开汤泉宫直直奔长安而归。 这一次队伍多了一人，和几个侍女坐了一辆马车。 倩儿拘谨，雪篱几个和她说话，她却不知道如何，很少应答。 长安城，皇城，太极宫，唐工坊，当车队归了唐工坊，陈方看到，长廊已经开始修建，此时已经起了一段。 回到院子，陈方将倩儿交给鼎玉，以后她就一切听鼎玉的。 此时桃红和银叶不在，院子中雪篱指挥几个侍女收拾。 陈方交待了几句，就只身去了工坊。 进了工坊，就去寻孟菲，那边正好两个丫头也在，看见陈方，欢喜跑了过来，陈方一人脑瓜摸了一把。 此时在工坊这边，亲昵动作自然不做为好。 “孟菲，这几日她们还听话？” “两个丫头都学的不错，也都听话。驸马爷，您让收拾的房舍已经收拾好了，孟菲带驸马爷去看看！” 那是一处大房，周围墙壁开了通风口，房间里有些凉。 “驸马爷，您离开时也未说准备什么，孟菲只是清理了房舍。” “嗯，这就很好！” “桃红，你跟着孟菲，银叶，既然孟菲让你管制皂这边，你就留下！” 看孟菲带了桃红离开，银叶心喜站了陈方旁边。 “驸马爷，这肥皂到底如何制啊！银叶是一点我不懂，好像很麻烦的样子，银叶真能管这里？” “人手明日我就让孟菲给你调遣，至于如何制皂，那是驸马爷我的事，你只管理这里就好！” 银叶吐了舌头，陈方刮她鼻梁。 “驸马爷真厉害，肥皂早就有了，可是以前的人都没仿制出来。” “和谁学的拍马？” “和驸马爷学的！” 陈方郁闷，屁股蛋儿给了一下，顺势抱了银叶，两人亲昵一阵，陈方就要开始忙了。 制皂制做却也不难，其实肥皂这东西早就有了，比后世人们认为的早了许多。 无论是东方还是西方，肥皂的原始产品都是公元前后就出现了。 第322章 做出肥皂（上） 在西方，这个出现的愈发早，早在两河明时期，也就是美索不达米亚明。 公元前三千年，两河流域的人们用一份油脂加五份碱性植物灰制造了最初的洗涤物品。 古罗马时代，当时的人们用烤牛羊肉时滴落的牛羊油脂入草木灰，形成油脂球，用其洗衣服更是容易清洗。 在亚平宁半岛的庞贝城，公元前二世纪，就已经有了成型的制皂工坊，也就是制皂在此时已经有了规模化生产，其原理依然是油脂和碱性物质汇合。 在东方，最早用来清洗衣物的是一种植物的果实，称之为皂角，即使到了后世，依然有一种工业品，称之为皂粉，甚至有些厂商为了好卖，称其为天然皂粉，可见皂角洗衣服确实好用。 而在长江流域，由于没有皂荚树，人们发现另一种树木，和皂角效果相似，称为肥皂子，这大概就是肥皂最初的名姓来源。 而东方最初人工合成肥皂，用的是猪胰脏和猪油，大致原理和西方是一样的。到了后来，还有些地方称肥皂和香皂为胰子，就是因为这个。 其实肥皂究其原理，就是油脂和碱按比例混合。这从后世肥皂刚流入华夏，称为洋碱也能看出。 陈方记得，他随着师父游历时，其实很多地方还称肥皂为洋碱。 西秦的肥皂制皂，其实难以模仿，实际难在一个火碱的制取。也就是说用火碱取代从草木灰中提取天然碱的过程。让制皂脱离还要用草木灰的原始阶段。 这也是工业制皂和传统制皂最根本的区别。 对于陈方，制火碱却没有丝毫难度。 火碱是一种俗称，化学名称氢氧化钠，属于强碱。 要制造火碱，需要用到两种东西，碳酸氢钠，俗称小苏打，氧化钙，俗称生石灰。当然，也可以用碳酸钠替换碳酸氢钠，碳酸钠就是俗称的纯碱。 小苏打和生石灰在这个时代其实已经不难得到，都有天然产的，有皇家支持，不怕得不到。 至于化学制成，陈方也能制，毕竟他就是做化妆品的，化学是必修基础。 不过化学制造就是麻烦一些，肥皂本来陈方也没打算大量制造，用天然的也能支撑产量。 只要将生石灰融入水中，形成石灰浆，再放入小苏打固体，通过化学反应，就能得到氢氧化钠，也就是火碱。 后面就简单的多了，不用赘叙，只是一些比例调配而已。 当日，一份清单就进了皇宫，桃红呈给武媚娘的，上面主要是制皂的原料和各种需要添加的香料。 知道是用于唐工坊制皂用，武媚娘自然毫不迟疑，当日就让六部紧急处置。 第二日，原料已经运进唐工坊，皇家办事，雷厉风行，有娘娘旨意，那些六部官员跑断腿也要找到。要是找不到，很可能被武媚娘让人真打断腿。 此时制皂工坊这边，孟菲挑选的十几个健妇已经准备妥当，陈方在她们面前演示了一遍火碱制成。 此时是小剂量演示，而且由于火碱是强碱，陈方叮咛几次不能碰到皮肤，更不能溅到眼睛。 陈方看着十几个健妇制碱，一旁细心纠正，看到有一个健妇不按他说的做，直接一脚踢了对方屁股。 陈方很少生气，倒是将那个健妇吓了一跳。 “出去！” 陈方指了门口，这里制火碱，最忌讳却是火碱伤了自己。 本着安全第一原则，陈方绝不允许谁在这里胡来。 夜色降临，甘露殿中却多点燃了几根牛油蜡烛，十几个宫女在这边等候，她们面前都已经放了清水。 此时仔细看这些宫女却都是手脸脏兮兮模样，看那脏的样子，却是故意弄成如此。 宫女在这里侯着，大殿的正座，武媚娘拉着李治，正望着大殿正门。 “陛下，娘娘，驸马爷随公主殿下已经进了玄德门！” “陛下，娘娘，驸马爷随公主殿下已经过了凌烟阁！” “陛下，娘娘，驸马爷随公主殿下已经过了神龙殿！” ... 不时有小太监跑进甘露殿，向武媚娘和李治禀报驸马爷和长公主殿下的行程。 等陈方携着义阳靠近甘露殿，远远已经看到陛下娘娘走出了甘露殿，而他们身后，众位嫔妃皇子公主竟然一个都不少。 四妃九嫔竟然都在此等候。太子带着众位皇子公主也随着众嫔妃的队伍。 陈方看了一眼，只感叹陛下和娘娘对制皂的重视。 其实陈方倒是不知道，其实对于陛下娘娘，这个场面却还不能让他们满意。 本来陛下提议明早邀了众武国公，一干王公贵族一起来参加的。 可又实在不愿意等到明日，而今天陈方派人向宫中禀报时间本来就晚，此时再邀请众武，却已经迟了。 所以陛下娘娘只让人通知了众嫔妃和皇子公主前来。 甘露殿此时灯火通明，众嫔妃和皇子公主立于二圣两侧。 陈方携着义阳就要见礼，却被已经快步走下台阶的李治和武媚娘扶住。 此时如何也不能跪拜行大礼了。 “进殿！” 甘露殿中，二圣坐于正位，众嫔妃娘娘皇子公主分坐两旁。 陛下娘娘身边最近的位置此时却空着，大家都明白，那是为驸马和公主留的。 “启禀陛下娘娘，臣幸不辱命，肥皂今日已经做出，请陛下娘娘赏鉴！” 此时陈方亲自端了一个银质托盘，走向二圣，本来按照惯例，无论是谁进献东西，都会是大太监接了，然后呈给陛下娘娘。 因为前朝出过借进献东西行刺的事件。其中最出名，就是荆轲借献燕国城池地图给秦王，然后图穷匕见，行刺秦王的事件。 所以后来历朝历代，皆是大太监取了物品再献给陛下。 然而今日，李治不讲究这个。其实对陈方，他却比谁都信任，这可是自己帝婿。 陈方端着银托盘到了二圣面前。揭去覆盖的淡黄绸布，此时十二快晶莹的肥皂块已经呈现二圣面前。 “陛下娘娘请过目！” “取西秦的肥皂过来！” 第323章 做出肥皂（下） 大太监赶紧取了一块，呈给陛下娘娘，李治接过。 此时两块肥皂放了一起，李治仔细看了一眼，却看不出区别，除了形状，别的别无二致。 其实别说李治，换任何一个人能看出区别才是怪事，制造原理完全相同，做出来的东西自然一样，里面包含的物理化学反应都相同，怎么会不一样？ 李治看完，递了武媚娘。武媚娘看完，对陈方点了点头。 “让众嫔妃和皇子公主们也看看，这可是我大唐工坊做出的肥皂！” 此时李治说到，说到这是我大唐工坊做出的肥皂时，李治的声音明显提了一个高度。 虽然普普通通一句话，不过此时凡是在大殿之中的人，无论娘娘皇子，还是宫女太监，都感受到陛下这句话中的扬眉吐气，意气风发。 华夏国家效仿西秦制皂已经快近千年，可是如此漫长的时间，硬是没有一个王朝，没有一个人能将西秦的肥皂做出来。 这积压了近千年的无奈和不甘，此时终于让唐工坊做出，而且陛下娘娘都看了，和西秦产的肥皂别无二致。 此时李治如何能不扬眉吐气，如何能不意气风发。 李治说出这句话时，距离他最近的武媚娘看了看李治，她从李治身上面庞看出那种由心而发的喜悦。 陈方此时也看了看李治，陛下此时的兴奋真是溢于言表，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帝王，此时也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内心。 武媚娘轻轻笑了，那一抹笑意却正巧被陈方看到，陈方赶紧垂首。 娘娘的笑容还是少看为妙，实在有些太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此时一块块肥皂从托盘取出，宫女小心拿了，呈给众嫔妃，众嫔妃都仔细看了。 “驸马，这次你可为我大唐立了大功！” 静妃淡淡一句话，众嫔妃都开始夸夸团模式，十位嫔妃一起夸陈方，让陈方真有些快受不住了。 被一群美女轮流夸，哎，真是有些飘啊！ 众位娘娘看罢，那里太子和几位皇子公主才看。 李贤他们还小，太平也小，倒是看不出什么，就是和平日用的肥皂一般。 那边李弘已经走向陈方，一手拿着唐工坊做出的肥皂，一手却直接搂住陈方。 陈方真想当着众位娘娘和陛下的面给太子屁股一脚，竟然当着满殿贵人的面抱我。 我特么男的，又不是女滴。娘娘们抱我我是享受，你抱我真特么难受。 可陈方不敢踢啊！此时看着年轻俊俏的太子，那唇红齿白模样，放后世能招来多少富婆砸钱？招来多少玻璃窥探？ “驸马，大唐能得你如此良才，实乃我大唐之兴！” 那边太子抱着陈方，早夸了一句，夸过却抱的更紧了！ “谢太子殿下夸赞，不过这夸赞却过了，制造肥皂，这都是唐工坊份内之事。” “驸马是真国士！” 太子说完这一句，终于松了陈方。此时两人四目相对，陈方看太子看自己眼神，赶紧避开目光。 此时众嫔妃皇子公主都已经看罢，武媚娘看了看李治，两个人神色变了几变，这是神色交流，多年夫妻，却已经默契到根本不用话语，几个眼神就明白彼此心思。 那里李治点了点头，武媚娘同样颔首微微对李治一笑。 “试皂！” 此时早有一群宫女过来，将十二块唐工坊的肥皂轻轻放了银质托盘，此时陈方留意到，每一个银质托盘之前都放了另外一块肥皂，皆是刚从奢侈盒子中取出的西秦肥皂。 这些银托盘都放在一排脏兮兮的宫女面前，此时这些宫女蹲下，开始用早放在面前的盆中清水洗手。 其中一只手用唐工坊肥皂洗，另一只用西秦肥皂洗。 几个脸上抹了脏物的宫女同样左半边脸和右半边脸用不同的肥皂清洗。 这些宫女手上脸上抹的脏物各不相同，普通灰泥，厨房油渍，生漆，血渍，还有一些陈方也看不出来的东西。 宫女们认真洗完，都站好，两只手伸出，李治拉着武媚娘一个个看过去，李治叫了一声静妃和德妃，众位嫔妃也随着二圣一路仔细看过去，身后太子几人紧紧跟着。 “媚娘，如何？” “和西秦的肥皂效果别无二致！” “众位爱妃觉得如何？” “回陛下，唐工坊做出的肥皂和西秦肥皂看不出丝毫区别。” “父皇，我们大唐以后再也不用花重金买西秦的肥皂了！” “好！” 李治一个好字，武媚娘看了陈方。 “今日驸马为我大唐立下如此奇功，需要什么尽管说！” 陈方看了看武媚娘，娘娘果真还是喜欢这一套，每一次都喜欢问自己要什么赏赐，这一次却问的陈方有点头疼了。 要什么赏赐呢？这确实是个问题。 首先，不能不要，陛下娘娘要赏你，你推辞，这不是不给陛下娘娘面子？ 这赏赐首先是必须要。 要，却还不能要的过份，如果自己此时敢说我要郑才人，估计外面千牛卫直接就冲进来了。 陈方敢要桃红，那是因为桃红只是宫女，真敢要嫔妃这些，那就摆明给陛下戴帽子了，而且帽子颜色很环保。 此时要什么呢？要自己需要，还要陛下娘娘觉得自己要的合适。 妹的，武媚娘每次都为自己出这难题，金银这些要了没什么意思，珍珠翠玉这些也是。 还要什么？要官，自己已经是驸马了，朝廷中一品大员见了自己也要叫驸马爷，再要官也不合适。 要啥啊！忽然陈方想到一些事情，要匠人，木匠铁匠这些百工之人。 “启禀陛下，娘娘，臣想为唐工坊要百工之人两百名！” “嗯，允了，明日朕就让人挑选最好的工匠两百人于唐工坊！” “谢陛下，谢娘娘！” “陈方，本宫记得你之前曾经说过，我们不但要做出西秦的肥皂，还要做出他们也做不出的香皂！” “这个今日唐工坊做出肥皂，却已经时间晚了，香皂需要过两日才能呈给陛下娘娘。” “过两日却正巧是太平八岁生辰。” “臣以香皂贺小殿下生辰！” 第324章 我亲自伺候殿下沐浴 晚上在甘露殿设宴，等回去时，却已经很晚，其实陈方却怕陛下娘娘将他们夫妻留在甘露殿。 上一次和陛下娘娘同榻简直是噩梦，陈方再也不想了。 此时出了太极宫，陈方才长长舒了口气，却见旁边义阳正看着他。 “怎么了，殿下？你看我的眼神是爱慕还是倾慕？” “油嘴滑舌！” “说嘛！这个眼神看我，好奇怪啊！” 陈方搂住义阳腰肢，将义阳紧紧抱着，义阳感觉扑在身上的男子体热，拧了一下陈方。 “回去再闹不行？” “那走快一点，赶紧回去！” 义阳被陈方拉着，很快入了唐工坊。 此时工坊这边，已经极为安静，几个健妇正打了灯笼例行夜间巡游。 陈方看了看挑灯的五大三粗健妇，拍了拍额头。 “怎么了？” “我今天应该要两百个身姿上佳，面容姣好的宫女才对。” “银叶桃红她们伺候你还不够！” “我终于见了殿下吃醋了！” “无赖货！” 义阳作势要打陈方，陈方早抱住那扬起的手臂，就放在自己怀里。 “殿下，我要宫女就是觉得好看！” “我才不信你，你不是经常说女人不穿衣服最好看！” “殿下最懂我！” 搂着义阳，此时钻入院中，门关住以后，屋里早已满室春光。 第二日，陈方早早去了制皂工坊，那边银叶正在对一帮健妇强调这边规矩，昨日制皂，陈方因为一个健妇不按规矩来，直接踢了对方屁股一脚，并且指了门口让对方出去。 这件事让这些健妇此时想起就胆颤，驸马爷平日真的很少生气，甚至对任何人都是一副好说话模样，可是一旦生气，不知道为何，即使不从重处罚，即使连一句骂人的话都没，这些人却不知道为何，怕的厉害。 昨天那个被踢了一脚的健妇竟然回去哭了半宿，只说不该不听驸马爷的话，以后再也不敢。 其实驸马就是踢了一脚，还是屁股厚肉，根本不可能疼。而且驸马爷只是指了门口让出去，却也根本没骂一句。 这些健妇不懂为何心中却怕的厉害，此时银叶再提醒，都认真点头像是一群点头的胖鸭子。 陈方此时进来，众健妇和银叶赶紧向陈方见礼，陈方摆摆手。 众人忙碌，陈方却去了一个隔开的小房间，里面各种香料已经备好，制香。 其实肥皂和香皂基本制作却是一样，后世还有许多特殊工艺，然而这个时代，那些特殊工艺显然不能用。 将肥皂变为香皂，也就是添加一些香料的过程。 在原本历史中，华夏宋代有做过一件东西，就是将捣碎细研的皂角添加各种花瓣粉末，然后做成小球，用作沐浴之用。这就和香皂的本质基本相同了。 而明代李时珍的本草纲目有明确记载肥皂团的制作方法。 这可以看做是天然制皂的结晶，其本质是利用皂角的去污能力，配各种天然香粉，以增加香味。 此时陈方做的就是如此，只是将皂角换成皂化的动植物油脂。 这个过程极为简单，后世的手工皂就是如此做的，取皂基和各种东西混合，就是各种漂亮的手工皂。 陈方此时最先配好的就是芍药花香的香料，一块芍药花香的香皂做好，陈方拿在手中，放在鼻尖闻了闻，点了点头。 “银叶！” “驸马爷，什么事？” “你闻闻！” 陈方递了香皂给银叶，银叶也凑近鼻子闻了一下。 “芍药花香！” “好了，你们忙，我要回去了，记得，火碱不能用手直接碰，不小心碰到赶紧用清水冲洗，溅到眼睛也是清水不断冲洗眼睛，记着。” 短短不到两天，驸马爷这已经不知是第几次提醒了，众人也明白驸马爷为她们好。 为何唐工坊这边即使驸马爷偶然生气，甚至打骂，却从未有人心中怨恨过驸马爷，其实大家都明白，能在唐工坊，却是自己的福气。 挨了驸马爷训，那一定是自己做错了。 此时拿了唐工坊第一块做出的香皂，陈方就赶紧回了自己院落，此时这边已经不如何吵闹，长廊这一段已经修好。 进了院子，陈方就着急唤了义阳，义阳出来时，陈方扬了扬手中粉色的香皂，为何是粉色，其实很简单，加了天然染料，保证无毒无害。 “驸马，这是什么？” 义阳却一下子没有认出来，以往的肥皂，都是那种不透明的淡黄色，有很重的油脂感。 可是陈方拿的显然颜色不对。 “我答应你的，唐工坊第一块做出的香皂给我最喜欢的殿下用。” “这就是香皂？” “闻一闻，是不是你记忆中的味道？” 义阳小心从陈方手中接过，凑到鼻尖，一股淡淡芍药花香已经弥漫在鼻尖。 义阳忽然抱了陈方，抱的好紧，陈方轻轻拍了拍她的背，义阳抬起头。 “试一试！” “嗯！” “雪篱，葡萄，准备浴桶，烧水，我亲自伺候殿下沐浴。” 陈方刚说出，就觉了腰间义阳的手，那葱白玉指捏了自己腰间却没有继续拧。 “老是胡说，当着这么多侍女面，还说伺候我沐浴！” “怕什么，她们谁敢乱嚼舌头，我也伺候她们沐浴！” 脚尖疼了一下，那边几个侍女看到驸马和公主打情骂俏，都偷偷笑。 此时高安走了过来，看了看皇姐手中的那块粉色香皂。 “我也要一块！” 高安原本打算死皮赖脸的要，陈方不给，就死缠烂打。 谁知道话刚说完，陈方就问她要什么味道的。 呃，原本准备的各种方法算是白准备了。 “桃花，我也要这种粉色的，不要那种淡黄色的。” “好，晚上就给你！” “真的，今天驸马如何这么好？” “我什么时候不好了？” 此时水已经烧好，浴桶中水汽氤氲而出，看到义阳解衣，陈方细细看着。 “你出去了，让葡萄她们伺候我就好！” “怕什么，你身上哪里我没亲过，还怕被看了摸了？” 第325章 倩儿 义阳郁闷，驸马死皮赖脸起来，她是一点办法都没，只能由着他。 这一洗却时间长了。 厨房中，倩儿和鼎玉忙着，自从来了唐工坊，这已经是第三日了。 原本倩儿还有些怕鼎玉厉害，自己受不住，哪曾想，鼎玉姐姐却是异常好相处的。 不止是鼎玉姐姐，这院中其实就没不好相处的人，那些侍女，两位殿下，在倩儿此时看来，都是很好处的人。 尤其银叶和桃红，回来以后，这几日总拉了自己说话，昨夜还特意让她同屋睡在一起，却一直夜话了半宿。 倩儿还记得桃红说她们四个一起住正好打牌。 打牌是什么，倩儿此时却还不懂，不过应该很好玩的。 倩儿从未想过，在唐工坊却这般亲近随意，即使和两位殿下那也是处的极为和睦。 这几日见了有些事情，倩儿甚至觉得自己一定是看错了。 她们这些侍女竟然是和殿下驸马一起吃饭的，而且基本吃的一样。 这要是以前，倩儿肯定不敢想的，这个时代，侍女如何能和殿下驸马一起吃的。 别说那是驸马公主，就是平常稍微富点的小富人家，侍女也不可能和主人家一起吃的。 在唐工坊三日，却和做梦一般。 平日里也根本不累，就和鼎玉姐姐给这院中的人做饭，闲了，想干嘛干嘛，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听鼎玉姐姐说，这唐工坊自己都可以去得，凤卫不会拦的。不但不会拦，还会保护着，毕竟是坊主院落的人，在工坊其实地位很高的。 当然，倩儿这三日都没胡跑，就去了小山荷塘那边。 唐工坊的荷塘很大，倩儿从未见过这么大的荷塘，此时荷叶连天，叶间能看到粉嫩的荷花骨朵，此时已经钻出水面，大概月中以后就能开了。 听鼎玉姐姐说，此时工坊已经准备做小舟了，到时候可以在荷塘划舟游玩的。 倩儿想一想就很美。 好像记得驸马说过，那场景，就是人在画中游。 “倩儿，臊子好了！” “哦，鼎玉姐姐，我这去叫雪篱她们来端！” “怎么看你老爱出神呢？” “倩儿知道错了，以后一定注意。” “嗯，厨房这边生火做饭，很多东西碰不得，记得，不能再出神了。” “嗯，鼎玉姐姐，倩儿记下了！” 那边雪篱几个端了新做好的饸络到院中，那边早有一张大桌子，满盆的饸络就放在桌中央。 旁边放了热汤臊子，一些盐醋调味料。 听鼎玉姐姐说，那做饸络的床子还是驸马爷亲自去少府监让掌冶署的人做的。 本来早有少府监的人送了唐工坊，不过当时驸马在骊山汤泉宫，回来才让人好好收拾了一番，今日却是第一次做饸络。 桌上一切备好，驸马拉了长公主走了出来，一路说说笑笑，倩儿看长公主打驸马爷，其实就是打情骂俏，在这里，驸马爷和长公主却是不避讳她们这些人的。 “今天可是第一次做饸络吃，殿下，你先来第一碗！要热的还是凉的？” “热的！” “好嘞，殿下做好，一碗热饸络马上就好！” 几个侍女掩嘴笑，倩儿也笑，这就是坊主院落，一般只要没贵人来，这里就是这么没有规矩。 热汤臊子浇在饸络上，一碗热饸络就已经好了，美食有时候就是如此简单。 义阳吃了一口，就笑着看陈方。陈方知道她最馋嘴，吃到好吃的，就喜欢笑，笑的纯粹开心，能让陈方心都化了的笑容。 “你们也别看着了，自己动手，开吃！” 院子里放了许多小凳子，椅子，那边还有石凳。 倩儿挑了一碗，也是热汤臊子浇了，和殿下一般无二，端了碗就和雪篱坐了一起。 一口热饸络入口，倩儿微微闭了眼睛，那美味在舌尖早已让人微醺。 “好吃吗？” 旁边雪篱问她，雪篱却是一碗凉的，刚才她要自己调味，却是驸马爷拉了她，亲自给雪篱调了一碗。 “嗯，好吃！” “我也吃一口！” 倩儿伸了碗过来，雪篱挑了一筷子热饸络，开心吃了下去。 “你也尝尝我的！” “好！” 两个丫头一般大，也不分彼此，两个人，两个碗，一起对付了。 下午工坊热闹起来，陛下昨日允的工匠此时已经到了唐工坊。 两个凤卫领着一直领到坊主院落外面。 陈方此时走出，看了看这两百陛下为唐工坊挑的百工之人。 这些人里面，各种技艺精通之人，从修房砌屋这种大的活计，到雕琢一个枣核这般奇巧之人都有。 要是早得到这批人，其实那饸络床子完全能在唐工坊自己做。 “留两个木匠，别的人让孟菲安排住处，先在唐工坊休息几日。” 此时两个木匠走出，别的人一个凤卫带了，另一个已经去找孟菲。 两个木匠此时还不知道为何驸马爷留他们，都有些心中忐忑。 “你们两个可会雕琢一些东西？” “驸马爷尽管吩咐！” “知道十二生肖么？” “这个小人自然是知道的。” “嗯，就用木头雕十二生肖，不用太精细，有六分像就好。雕模子，可以给里面灌蜡冷却成型的，你们知道如何做吧？” “是，驸马爷，驸马爷何时要？” “明日午时前，麻烦两位了！” “小人份内之事，哪敢让驸马爷称一句麻烦。” “去吧！” 陈方看两个木匠离开，此时则去了制皂工坊。 答应高安的香皂要做，明日就是太平八岁生辰，却也要为太平准备生辰礼物了。 礼物陈方已经想好如何做了，昨日在甘露殿，他也对二圣说了，以香皂贺小殿下生辰。 自然礼物要以香皂为主，不过送给小殿下的香皂，却还需细细准备，不能马虎。 到了制皂工坊，陈方就进了小房间忙，制香却只能他来做，别人是做不来的。 桃花香，是为高安备的。 苹果，草莓，香蕉... 一份份果香做出来，却都分门别类装了小瓷瓶，纸标签标注。这是为小殿下备的，孩子都喜欢水果，水果香味的香皂，小殿下一定喜欢的。 第326章 闪电接吻 最后一味香，却是浓郁的玫瑰味道，这却是为武媚娘备的。 陈方配的仔细，娘娘这份如何也不能马虎，那可是自己要紧紧抱住大腿的娘娘，而且要抱很久。 为何为娘娘备的玫瑰花香，因为娘娘最喜欢玫瑰的味道，太极宫花圃可是有专门辟了一块为娘娘种的西秦玫瑰。 此时备好，取了桃花香制皂，等香皂成型，陈方取了一个普通木盒子装了。 他没打算将这当成奢侈品，所以木盒子极为简单，镶金包玉，那得多少钱，浪费。就一个普普通通木盒子，连漆面都没上的木盒子。 此时忙完，却恰好到了工坊这边放工时间。 唐工坊不设夜班，只有白日几个作坊忙碌，最忙是印书，其次是榨油，此时有了制皂，这里也渐渐要忙了，制皂既然已经开始，其实牙膏那里也要开始忙起来了。 之前因为用的肥皂全部是来自西秦，只能少量生产，现在却可以扩了规模。 本来孟菲提议过加班加点甚至设了夜班，尤其印书作坊，孟菲已经提了不下三次，但是到了陈方这边，就直接给否了。 陈方此时是唐工坊的坊主，这里他完全说了算。孟菲提到这些，陈方是根本连考虑都不考虑，就直接否了。 上一世加班加点，让陈方早就深恶痛绝，如何会在唐工坊要求这些坊工加班加点。 加班加点都不让，更别说设夜班，颠倒黑白，那是人该做的事。 平日唐工坊这边，白班想多上一刻时间都没门，陈方这里卡的很死，甚至已经到了决然的地步。 想加班，你不用有这想法，到时间赶紧给我滚蛋，爱去哪去哪，就是不能留在作坊。 自然，不加班加点，不日夜颠倒，那些坊中工人肯定拍手称赞了，却苦了孟菲。 既然不能延长时间，就唯有扩大规模，尤其印书和榨油，已经到了非扩大规模的程度。 这几日陈方就见了孟菲让人收拾几个大的房舍，就为扩大规模做准备。 此时和银叶走出作坊，那边桃红也从印书作坊走出，本是来找银叶一起结伴回去，却见了陈方，脸上欣喜，掩藏不住。 一群作坊工人往生活区赶，工坊作坊这边难得喧闹了一些。 别人走的急，要赶去食堂或者回去休息，陈方和两个侍女慢慢走，看路上无人时，陈方拉了银叶和桃红。 两人自然喜欢被驸马爷拉着，甚至想依偎着驸马爷走，不过夏日，依偎还是算了，不然香汗淋漓，沾驸马爷一身。 “桃红，这几日还习惯？” “不能陪驸马爷，自然不习惯！” “呃！” 好吧，这天还是不聊了！这丫头就不能敷衍自己几句，说几句好听的。 不过桃红心直口快，却也是陈方喜欢的性格，她喜欢自己，陈方如何会不知，让她陪着孟菲学，却比让她为自己捶腿揉脚还让她难受。 此时走回院落，早见了高安在等着他，看到陈方取了一个木盒递过去，高安早欣喜接了。 盒子打开，看到果真是一块和皇姐那块一般的粉色香皂，高安脸上已经掩饰不住心喜。 看了一眼陈方，那眼中也渐渐泛了桃花。 今日不知道为何，让陈方为她做一块香皂却这般顺利，平日里他哪里这般好说话了。 不过这盒子好粗糙，木盒子不但没装饰，连木料都是粗糙的，拿在手中能感觉到粗糙的木质颗粒。 不过高安却也不计较这些，他给的，一切都好。 此时从盒中取了香皂，就凑近鼻子深深嗅了一口。 “嗯，桃花香！我真的很喜欢。” “喜欢就好！” 陈方淡淡说了一句，那边高安将香皂放回盒中，盖了，看着陈方。忽然心中有了大胆想法。 今天他真的和平日不一样，这香皂要的却真是顺利，若平日，少不得和自己拌嘴，说不得自己要这块香皂却要付出一些什么。 上次带了宫中相好的姐妹来唐工坊烧烤，就搞得自己用自己的钱为唐工坊添了许多鸡鸭。 此时看着陈方，高安忽然抱住陈方，脚尖踮了一下，那唇快速和陈方唇碰了，一道细微电流窜过身体的酥麻感觉。 高安用唇碰了陈方唇，赶紧松了陈方，抱了木盒，跑了。 陈方完全没防备，看了高安背影，心里叹了一句，自己这小姨子好快的接吻速度，自己还没好好感觉呢！ 郁闷！ 此时却已经听见高安让侍女准备浴桶，烧水的声音。 安殿下这是迫不及待了要试试这香皂了。 此时院中躺椅躺了，那边桃红银叶凑了过来。 “驸马爷，上次子午岭的纸牌再给我们做一副玩吧！” 原本那副却早已玩坏了，本来纸牌需要的硬纸本就特殊，这个时代的硬纸做出来，却最多玩一两日就彻底玩不成了。 这还是纸的问题，陈方却也没好的办法解决。 要让硬纸更经久耐用，镀塑是最好的办法，奈何那工艺，此时敢想么？ “贪玩！要是玩脱衣服一定记得叫我！” 凑过来的桃红银叶瞬间脸颊红了，驸马爷上次可是输的老惨，连败五局，被迫出局，没想到驸马爷还要玩。 “你们去找硬纸，算了，不做纸牌了，做出来也用不了多长时间就废了。” 对于纸的问题，陈方此时可以说无解，不过纸牌不经玩，却有经玩的啊！ 正巧陛下给的那批能工巧匠中木匠可是不少，正好让他们发光发热。 “去叫几个木匠过来，还有，找一些竹子，竹壁厚的，一起拿过来。” “桃红姐，我带人去找竹子你去叫木匠！” 两个丫头分头办事，很快银叶就叫了雪篱几个找竹子去了，桃红一个人赶去那批能工巧匠住的地方。 陈方要做什么？自然是麻将了，说起来麻将本就起源华夏，最初的麻将演化历史已经不可考究，众说纷纭，甚至能延伸到史记这类史书中去。 麻将比较流行的起源，是郑和下西洋时期出现，不过还是众说纷纭，不过大致可以确定是明清时期才在华夏流行的。 第327章 小殿下生辰宴（上） 麻将开始就是用竹木制作，后来也有骨头甚至一些名贵材质，比如玉石做的，后世一般用塑料做。 陈方此时做自然选择竹子，一来材料易得，二来竹子结实。 木匠和竹子很快就已经找来，也不知道是不是桃红怕人手太少，做不出来，竟然拉来了十几个木匠，怕是那批百工之人中会木匠的都被桃红叫来了。 也罢，人多力量大，做麻将，又不需要太深雕刻技巧和木工技巧。 陈方此时要了纸笔，将竹木上需要刻的花色都一一画了出来。 筒，条，万，皆从一至九。东西南北风，白板加红中，最后一道发财，却是众人最喜，谁又不想发财。 摇坠的筛子不用竹木，而用骨头，这也是为何筛子也称骨筛。 花色画好，陈方给了每块竹木需要尺寸。 木匠中已经有人开始忙碌，此时人多，直接分工，有人开始制作竹木块，有人开始刻画，有人开始描摹。 陈方坐了躺椅，那边桃红几个赶紧过来揉腿揉肩。 果真人多就是力量大，当厨房的伙食做好以后，这边麻将也已经做出一副。 陈方看了看，这个用的竹木制作，品相看着极为不错，竹木结实，倒也能经久使用，而不像纸牌，玩几下就已经起褶子缝隙，最多半日也就完全不能玩了。 这东西要不要送娘娘一副，送娘娘的话用什么做？还是竹子。 此时陈方看到麻将，第一个想的却是武媚娘。 没办法，他来这个世界，能抱的最粗最美的大腿就是武媚娘，能不想着？ 而且送了武媚娘，其实也等于送了皇上，麻将一个人可玩不起来。 此时因为有麻将的诱惑，无论丫鬟还是两位殿下见了，此时都想赶紧学着如何玩，这顿饭却吃的匆忙。 等碗筷撤去，桌子早有侍女抹干净。 桌上铺了厚布，桃红已经将麻将摆了桌上，陈方坐于正位，已经开始垒牌。 陈方叫了两位殿下，桃红先过来凑数。 对于学着玩耍，两位殿下和这些丫鬟都学的贼快。果真存了心思，学什么都快。 不一会就可以开打，此时陈方倒是退了，他牌技娴熟，此时和这几个初学的一起玩，不明摆着欺负人。 陈方退了，银叶补上。 院子中稀里哗啦，两位殿下和桃红银叶玩的好不开心。 周围余下侍女都围着看，此时也都基本学会。 陈方看了一眼，开始数数。 这院子此时住的人和白日伺候的人已经不少。 两位殿下，自己，两位殿下的六个丫鬟，自己的桃红银叶倩儿还有鼎玉，总共已经十三个人，这一桌如何够？ 看来还是要做，加上准备送给武媚娘的，先再来三副再说。 此时麻将打了几番，又是义阳开始觉得无聊，需要添了彩头。 此时陈方从躺椅起身走了义阳身后，手放在她完美的玉肩上。 “添点彩头？” “是啊，不然玩多了也无聊。” “殿下，那就拿钱玩，一两意思意思就好。” “好，你们觉得如何？” 那边高安看了过来。 “无聊，一两玩着无趣，我们玩谁输了就要被驸马欺负一下好了。” 义阳桌子底下，脚踢了自己皇妹，这话当着这么多人面说。 陈方倒是喜欢高安的提议，这丫头还真是，怎么说，有想法。 “就玩一点小钱，别的你要玩自己带了自己丫鬟玩。” “桃红，银叶，如何？” “好，殿下！” 两个丫鬟私房钱可都不少，不说别的，银叶从陈方这里挣的钱就不少，小财迷怎么可能没小金库。 至于桃红，嘿嘿，娘娘以前的贴身侍女，如何会没别人孝敬。怕是小金库取出来，能吓人。 此时桌上多了几串铜钱，两个公主和侍女玩的其乐融融。 夜色深了，高安的三个侍女要离开了，院子依然人还多。 陈方看了看头顶星月光芒，按着义阳肩头，忽然凑近她耳畔说了几句。 “今天就玩到这里，都回去歇息。” “皇姐，还未玩够呢，我正坐庄赢着呢！” “玩的不知道睡觉了！收拾！” 高安噘嘴，却无可奈何！看了一眼陈方，都是驸马不让玩了。 此时桌子收拾，陈方拉了义阳，进屋休息。 第二日，早早陈方叫了一群木匠，开工做麻将。 他则已经去了制皂工坊，那边一切都需要准备好，今日可就是小殿下八岁生辰宴，如何我不能马虎。 此时宫中早已忙的热火朝天，太平公主八岁生辰宴，可是难得的皇家宴会。 虽然只是公主，一般来说不比皇子，奈何整个长安都知道陛下娘娘可最喜欢这位小殿下。 在宫里，向来陛下娘娘喜欢谁，谁就更是受宠。 自然，这不是说二圣不喜欢别的皇子公主。 对武媚娘，太子这些嫡子，安定这些嫡女都是她怀胎十月才生的，自然都是心头肉，哪能不喜欢。 对于李治，武媚娘为他生的皇子公主那可都是宝，没有一个不重要。 说最喜欢，其实多半是因为太平最小。 公主生辰宴，武自然来贺，此时皇宫中专门辟了地方，还未到宴会开始，这里早已热闹非凡。 一些宫女太监这边伺候，早已端了茶水小食点心。 这里此时最受欢迎却还是瓜子花生这些，此时正宴未开始，二圣还未来，气氛却更是融洽淡然。 但凡宴席，在华夏历来却又有一种蕴意，那就是联络感情。 而到了朝堂这里，却更是联络感情的不二选择。 此时安王身边，正坐了几位李姓宗氏，都是陛下同宗之人，在整个大唐，都是最尊贵的一批人。 “安王，你消息最灵通，唐工坊真将肥皂做了出来？” “你们消息也不比我差，宫里那么多人见了却还有假！” “哈哈，这一次唐工坊却又立了大功，陛下可是对西秦这些东西最是记挂。” “可不是，今日你们没觉得小公主的生辰宴规格都提高了几阶！” ... 此时说肥皂的何止这几位李唐宗亲，别的大臣也得了消息，此时都聚在一起说道。 第328章 小殿下生辰宴（中） 那日陈方为二圣呈献肥皂时，在场的人可不少，四妃九嫔，那么多宫女太监，如何可能消息不传出去。 四妃九嫔本就有本家在长安，消息自然传了本家，那些大臣武在宫中又如何没个传消息的人。 况且陛下娘娘也根本没约束别人不能传这消息。甚至李治本人其实想早让整个朝堂，整个长安，整个天下都知道，都知道大唐工坊将肥皂做了出来。 此时这边议论的激烈，几乎在场所有人都聚了一起谈论。 甘露殿中，李治拉了武媚娘却去了两位殿下住的宫殿。 此时太平是今日主角，已经有专门的宫女为其梳妆打扮。 一身只有重宴才会穿的华丽宫装，头上早已梳了云鬓，仔细配了头饰冠冕，宫女细细打理每根发丝，以让今日的小殿下不出丝毫纰漏。 “父皇！母后！” 看到父皇携着母后进来，太平兴奋叫了一声，此时由于宫女还在为她装扮，却没起身。 要不然小殿下肯定跑向父皇母后让抱了。 “太平，今日是你生辰，开不开心？” 武媚娘此时松了陛下手，站了太平身后，看了看自己女儿，低下身子问自己小女儿。 “开心，父皇母后，陈方今晚会送我什么？” 武媚娘点了点爱女眉心，她倒是最想驸马送的东西。其实，自己也是期待，上一次太子生辰宴，陈方的礼物可是惊了朝堂，惊了长安，惊了整个天下。 “你问的母后也不知道，等驸马送你时，就知道了。” “嗯！” “你们几个好好为太平打理！” 武媚娘吩咐一句，和李治走了出去。 此时外面，凭栏而站，李治忽然握着武媚娘的手，轻轻压在汉白玉栏杆上，抚摸着武媚娘那让他如何看着都着迷的手背。 “好快，太平也已经八岁！” 李治说着，轻轻叹了口气，看着这世间自己最喜欢的女子。 “是啊，好快，我现在还记得她小时候，在我怀里的时候，那个时候小太平就不安分。” 武媚娘浅笑，那笑容让李治深深喜欢，看再多次却总不够。 “媚娘，这八年却是最让你受累的时候！” 轻揽了武媚娘肩膀，武媚娘转身，二圣四目相对。 “能为陛下分忧，却也是媚娘最开心的时候。” 李治望了远处，却看的唐工坊方向。 “今夜你说陈方会送了太平什么？” “不是他已经说了，以香皂贺小殿下生辰！” “也是，这倒少了一些新奇！” “说不好却还有惊喜。” “惊喜，从他来到皇宫却是朕过的最愉悦一年，惊喜却从未断过。” “陛下也贪嘴！” 武媚娘轻轻说了一句，李治看了看她，贪嘴，以前李治从未想过自己也贪嘴，不过自从陈方来了太极宫，似乎以前的食物再让他吃真吃不下了。 若不是贪嘴，却又是什么？ “媚娘不也是！” 李治看着她，武媚娘轻轻点头，贪嘴，也只有二圣才能彼此如此调侃彼此了。 “陛下，媚娘觉得你今日似乎有话要说。” “陈方立下如此大功，你说我该如何赏他？” “陛下心中不是已经有了想法！” “走，时辰已经差不多了，我确实有些想法，却不知道此时合不合适。” 李治拉着武媚娘，走入夜色斑斓的太极宫。 此时唐工坊的马车已经到了太极宫，陈方和义阳高安下了马车，身后桃红和银叶抱了几个盒子随着。 此时晚宴即将开时，陈方拉了义阳，就往宴会方向而去。 路上正遇了二圣，赶紧见礼。 此时李治点了点头，却目光越过两位公主驸马，看了看自己的二女儿。 高安也已经大了，是到了谈婚论嫁的时间。 此时李治记起当时将义阳许配陈方时，义阳来大明宫找他，他答应义阳，可以让她和高安效上古娥皇女英，共嫁一夫。 此时是不是该兑现了许诺。 当时李治清楚说过，陈方要娶他的一对女儿需要完成三个条件。 第一个条件是逆转大唐和西秦的贸易颓势，第二个条件是压了五姓家和关陇势力。第三个则是三年的时间限制。 上一次太子生辰，陈方献活字印刷，让书籍可以大大降低成本，等于给了天下读书人更多的机会，让更多的读书人可以通过科举参加朝廷政事。 这件事往深处追究，却是对那些传统豪门一次最大的打击，越来越多的科举入仕才子进入朝廷，自然越来越分散这些传统势力的力量。朝廷用人就那些，科举入仕的多了，那些传统世家豪门自然就少了。 减少他们在朝堂和地方的人数占比，渐渐就动了他们的根基。 这事往长远想，却是压了五姓家和关陇势力，而且越往后，其影响只会越来越大。 一个小小泥活字，却是盘活了大唐此时一个僵局颓势，等于陈方完成了李治提出的第二个条件。 而现在，肥皂做出，等于断了西秦最重要一个营收，西秦历来和大唐贸易，肥皂和玻璃可是他们的贸易利器。 近千年，西秦就是凭借这利器在与华夏历朝历代国家的贸易中一直占据上风，立于不败之地。 此时肥皂出现，等于断了西秦最重要一个财路，而且李治还知道，肥皂一出现牙膏也就能大量生产，这意味着大唐也可以掌握压倒西秦的一件贸易利器。 此时和西秦贸易，自然还是西秦占据主导地位，可是长此以往，这贸易天平就会渐渐倾斜。 陈方能做出肥皂，那么玻璃呢？更多的东西呢？ 对西秦的贸易，李治却不仅仅看到曙光，还能感觉到曙光的温暖。 李治提的第一个条件，陈方也算完成了。 至于第三个，三年的时间限制，此时却连一年都不到。 李治相信，三年之后，事情只会越来越好，一切都会向着对大唐有利，对皇室有利的方向发展。 此时看着自己的二女儿，李治觉得是时候兑现诺言了。 刚才和媚娘，他也说了此事，媚娘也以为此时将高安许配给陈方，却也合适。 第329章 小殿下生辰宴（下） 将两位皇女都许配陈方，让天下人也看看大唐皇家如何重视人才。 只要你有能力，有才干，即使效仿上古，效仿尧帝嫁娥皇女英于舜帝又如何？让陈方取两位皇家公主又如何？ 此时二圣都存了心思，自然李治多看了看高安一眼。 他却早就知道，自己这二女儿心思却一直在陈方身上，让她嫁给陈方，她也是愿意的。 晚宴已近，辞了二圣，陈方就和义阳赶往宴会。 此时这里已经极为热闹，小殿下来的时候所有人都起身见礼。今天，她是这里的主角，是这里的独一无二。 小殿下的八岁生辰，让很多李姓宗亲和武大臣见了太平，都不免生出一种时间过的好快的感觉。 转眼小殿下也已经八岁，而娘娘也已经在朝堂主持朝政八年了，陛下也已经八年基本不过问政事。 时光荏苒，光阴似箭，这一射竟然穿过了八载春秋。 身穿大唐宫装的太平却第一眼看了驸马和大皇姐站的位置，小小的脸庞浅浅一笑，对着驸马。 这让人看着怜爱的小人儿此时走向大皇姐和驸马，当着满座朝臣的面伸开手臂。 陈方无奈，抱起太平，盛装的小公主将自己八岁生辰的第一个吻给了陈方。 陈方放下太平，太平又亲了亲自己大皇姐，然后是二皇姐。此时颇有些死皮赖脸的和公主驸马坐了一起，也不走了。 小太平还不坐旁边，非要坐中间。 义阳无奈，陈方也无奈，小殿下喜欢黏着陈方，这在宫中已经不算什么秘密。 此时二圣已经到来，自然满场皆向二圣见礼。 李治轻轻抬手，示意群臣就坐。 “今日太平八岁生辰，陛下在此特设家宴，来到这里的皆是我大唐栋梁。即是家宴，也不多做讲究，众爱卿请随意！” 武媚娘并未多说什么，至于国宴家宴，全凭二圣做主，在他们眼中，家即是国，国即是家。大唐就是家，自然可称家宴。 武媚娘坐下时看了一眼自己小女儿，看她坐在长公主和驸马中间，也未多说什么，只是招了招手。 太平郁闷，本来还想赖在大皇姐和陈方这里的，母后对她招手，却不得不到母后那里去了。 太平站了起来，却没直接离开，而是看了一眼陈方。 “陈方，你给我准备的礼物呢？” 义阳听了皇妹的话，捏了捏太平小手，果真长了一岁，这就开口要生辰礼物了，好主动。 太平话音不低，那边二圣也是听到的。 陈方看了看二圣方向，武媚娘轻轻对他颔首。武媚娘和李治此时也想知道，陈方到底为太平准备的什么礼物。 虽然陈方已经言明要以香皂贺小殿下生辰，不过二圣还是有些期待。 陈方见武媚娘点头，既然娘娘允了，此时礼物也可以给了太平。 “桃红！” 陈方唤了一声，桃红早抱了一个木盒子上前，那个盒子不算太大，有一尺长，半尺宽，整体用香檀制作，上面有金银玉饰，拼凑了繁花图案。边角一只金凤，显然是名家雕琢，栩栩如生。 凤却只有皇家可用。 本来陈方打算用普通木盒的，不过义阳坚持用这盒子，陈方此时看了一眼，还觉得这盒子太贵重了。不过老婆坚持，也只能拿它当了装饰盒。 陈方从桃红手中接过盒子，然后双手递给太平，太平欢喜抱了。 此时太平当着满朝武，各宫嫔妃的面，直接将盒子打开，精致的木盒中，两排共十二个格挡，每一个格挡中都放着一个精巧的小动物，五颜六色，全部半透明状。 太平心喜取出一个，却是一只猪，一只粉色的蠢萌肥猪。 太平看了一眼，很是喜欢，八岁的小殿下，如何会不喜欢这粉色的蠢萌小猪呢！ 陈方示意她闻闻，太平凑近小鼻子闻了一下，一股清新的水果香，是葡萄味道。 “能吃么？” 陈方看了看小殿下，赶紧摇头。果真是李治亲女儿，自己媳妇的亲妹妹，也是个小吃货。闻到葡萄味直接问能吃么。 “这是唐工坊特意为小殿下做的一款香皂，用于洗浴，不能吃的！” 此时陈方话音落，所有人目光皆望向太平手中那个盒子。香皂，这就是香皂。 那日甘露殿驸马向二圣献肥皂，当时就说了小殿下生辰，以香皂贺小殿下八岁。此时香皂已经出现。 距离近的嫔妃此时已经看清楚，那盒子里十二个动物造型的香皂，却正好是十二生肖。 子鼠、丑牛、寅虎、卯兔、辰龙、巳蛇、午马、未羊、申猴、酉鸡、戌狗、亥猪。 十二生肖，各个雕刻的活泼可爱，颜色也是五颜六色，如小殿下已经取出的亥猪是粉色，而那卯兔是白色，丑牛是淡黄色... “这就是香皂？” 那边武媚娘也见了，问了陈方。 “回皇后娘娘的话，正是香皂，臣这里也为皇后娘娘准备了一份！” “快呈上来！” 那边银叶早将一个精巧木盒递给陈方。陈方双手捧着，毕恭毕敬走向二圣，呈献给武媚娘。 太平此时也合了她的木盒，随着陈方过来。 武媚娘也是双手接了，驸马呈献的东西，二圣已经早就对身边伺候太监言明，不需要转呈。 对于驸马，二圣都是信任，如同皇子。 此时武媚娘接过，也是直接打开，盒子里一块玫瑰色香皂正躺在淡黄绸布中。 武媚娘嗅了嗅，却正是她喜欢的玫瑰味道。 “驸马有心了！” “臣应该做的！” 武媚娘唤了春晓，春晓接过，细细保管。 陈方退回义阳身旁坐下，此时周围早已议论开了。 唐工坊果真已经将肥皂做出，而且今晚香皂出现在小殿下八岁生辰宴，这消息怕是明日就会传遍长安，然后向天下传送。 此时宴会开始，由于是小殿下生辰宴，小殿下却还小，不能敬酒，那只能大臣们自己互相自饮了。 而宴会上，太平又不断收了礼物，有来自皇兄皇姐的，有来自宗亲长辈的，有来自武朝臣的。 太平却一直抱着驸马送的那盒香皂，一直不曾放手。 第330章 又赐帝婚（上） 晚宴结束，陈方本想携着义阳回唐工坊，却有小太监过来让驸马留步。 “两位殿下，你们先回去，我去看看陛下娘娘唤我做什么！” 义阳高安点头，陈方随着小太监去了甘露殿。 此时甘露殿，陛下和娘娘却正等着陈方。太平也在这里，却还抱着那个盒子。 看到陈方来，李治直接让陈方免礼，旁边已经有宫女端了座椅。 “春晓，先带太平离开！” “是，娘娘！” “母后，说好了，今晚带太平去沐华宫泡温泉的！” “知道了，母后和驸马说会话，就去沐华宫，春晓，你先直接带太平去沐华宫！” 春晓带着小殿下经过陈方身边，小殿下停了下来，看了看陈方。 “陈方，你也去沐华宫么？” 陈方看看小殿下，幸亏小殿下小，童言无忌，不会有人在意。 不然就这一句话，就够陈方受的。沐华宫，那是陈方能去的地方么？貌似还真去过，不过去也只能偷偷摸摸去啊！ “回小殿下话，陈方不去的！” 太平有些失望，春晓带了走出甘露殿。 从开始到最后，小殿下一直抱着那个盒子，春晓想帮小殿下拿着，小殿下都不让春晓拿，非要自己抱着。 “驸马，你送给太平的礼物她很喜欢！” “小殿下喜欢就好！” “嗯，也是你有心，做给太平的香皂都是动物造型，还是果香。” “臣知道小殿下最喜欢小动物，在唐工坊见她几次喂了鸡鸭白鹅。所以让工坊的木匠做了十二生肖的木模子。” “哦，这香皂还可以做不同样子，不是今日见，本宫却不知道。” “要用木模，比较麻烦一些罢了。” 武媚娘点点头，轻轻笑了笑。然后看向李治，两人目光望了一下，李治知道，媚娘在询问他那件事是自己说还是她说。 李治轻轻咳嗽了一声，陈方明白，陛下娘娘留自己，这正事要来了。 陈方此时心中称不上忐忑，毕竟忐忑是存了害怕和担忧。 以此时二圣对陈方的态度，显然陈方不会害怕和担忧。但是还是有点不安，实在是君心难测，不知道为何陛下娘娘专门留了自己。 是为了娘娘体香制皂的事么？还是要和自己商议以后肥皂和香皂外售的事？或者是肥皂香皂做出来了，陛下娘娘又想着玻璃的事？ 陈方随便想想，陛下也没给他多少胡思乱想的时间。 “贤婿，在唐工坊和长公主二公主相处了这么长时间，觉得二公主如何？” 李治第一句话，直接就说的陈方心惊肉跳起来，此时心扑通扑通跳着，差一点跳出了嗓子眼。好不容易按捺住，看了看陛下。 陈方可是清楚记得，陛下将义阳许配给自己，也是提前问自己觉得长公主如何的。 陈方清楚记得，当时自己可是狠狠将长公主夸了一通，而事后，陛下就将长公主许配给自己，此时义阳已经成了自己名正言顺的妻子。 同样的问题，此时陛下又在问，这次却问的高安殿下，难道陛下觉得嫁给自己一位公主还不够，还想将高安也嫁给自己？ 好像哪里不对，历史上可是很少有一位驸马娶两位公主的。虽然历朝历代一般公主地位都不及皇子，但那也是公主啊，能娶到公主，那是多少男人的梦，谁还奢望能娶两位。 历史上也就上古时期禅位时，尧帝将两位女儿一并嫁给帝舜。 可问题是那时候是禅让制，尧帝本身就觉得舜可以继承他的位置，才嫁了一对女儿给舜，而后来，舜也确实继承了尧的位置。 不对，大唐时期好像也真有娶了两位公主的驸马，陈方记得好像叫裴巽。 他先后取了宣城公主和薛国公主，而这两位公主的老爹陈方此时还能经常见，就是李显和李旦，以后的唐中宗和唐睿宗。 可问题这家伙虽然先后娶了两位公主，却真特么是个悲剧，而且虽然是娶了两位公主，却是宣城公主病逝以后才娶的薛国公主，也就是说，两位公主并非一起共嫁裴巽的。 可是此时听陛下意思，好像要将高安此时就嫁给自己，那自己可就货真价实同时拥有两位公主了。 陛下到底如何想的，是不是这个意思，或者有别的意思。 “贤婿！” 陈方正思量，就听了陛下叫他。 陈方此时心中再次一紧，罢了，先走一步看一步。也不知道陛下此时到底是什么心思。 “二公主，自然是挺好的，活泼可人，天真烂漫。” 陈方简单说了两句，损高安显然不行，一个劲夸却更不行。所以只稍微说了两句，只说活泼和天真，却也没多少夸赞，最多偏重褒奖之意。 “如果朕将二公主也许给你，贤婿意下如何？” 果真来了，陛下的套路却是如此简单明了，让你先夸几句公主，就接着要将公主许配给你。 么的，大唐的公主这么愁嫁么？好像真是的。 贞观年间的高阳，以后的宣城，大唐的公主送绿帽那可都是一顶一的好手，以至于一般人真不敢娶大唐公主。 陈方听了陛下这句，直接跪了。 “陈方敢请陛下收回成命，臣能娶到长公主，已经是臣的天大福分，哪里敢奢望再娶二公主。” 尼玛，娶高安，确实对陈方也是诱惑，陈方承认，对二殿下也有过非分想法，毕竟高安容貌出众，却是事实。 不过真娶了，却也多出许多事端。 陈方可不敢想以后她们两个人合起伙一起欺负自己的场景，一个义阳都经常踩自己，拧自己。 再多一个高安，妹的，到时候躲都不好躲啊！ 此时有一个义阳，陈方就挺知足了，高安，还是不娶为好。 “哦，若是朕愿意让高安嫁给你，就不是奢望了。” “臣还是望陛下收回成命，陛下如此厚待，臣万分惶恐。” “你不必惶恐，朕却也看的出来，高安的心思在你身上，而且，让高安嫁给你，却也是义阳的心思。” “长公主的心思？臣不懂！” 第331章 又赐帝婚（中） 陈方此时却真不懂了，义阳从未对他说过此事，义阳想让她的皇妹也嫁给自己，好像陈方真没感觉到啊！ 平日里三个人住一个院子也从没感觉到义阳有撮合自己和高安的意思啊！ “贤婿先起身！” 李治拉起陈方，陈方此时完全是囧逼状态，李治拉了他，让他坐下，却说起了当时赐婚，义阳来大明宫找他的事情。 李治说的仔细，听了陛下说的，陈方才知道原来还有这事情。 陛下竟然还为这事设了三个条件，而且这三个条件一个比一个难。 扭转大唐和西秦的贸易颓势，打压大唐传统望族和新兴关陇势力，而且还加了一个三年期限。 此时陈方算是懂了，这事还真有自己媳妇参合其中，还起了主要作用。 不是义阳找她父皇，不是义阳要李治将嫁给陈方的她换成高安，就根本没李治提的娥皇女英，也就不会有李治提的那三个条件。 这事有义阳参与，有陛下许的承诺，却难办了。 自己让陛下收回成命，这不是让陛下毁诺，而且还是对他的大女儿毁诺吗？ 这年代，寻常人一诺千金，很何况帝王。 陛下本就是金口玉言，这还是承诺，如何可能毁诺。 此时再提让陛下收回成命，却是陈方不知轻重了。 这等于是让陛下亲自打自己脸呢！这能行，这肯定不行。 条件，对了，现在重要的是那三个条件，而不是别的。 那三个条件自己可是没达成啊！无论是扭转和西秦的贸易局势还是打压五姓家和关陇势力，自己可都没达成啊！ 陛下此时要将高安许给自己，却是陛下也毁诺了。 陈方思量再三，斟酌字句，此时却不能提陛下毁诺之事，只能提自己没达成条件之事。 等今天回去，自己沉寂三年，不对，用不了三年，两年多就好，等高安嫁人了，自己再继续浪。 “陛下，臣却不懂了，这三个条件臣却一个也未达成呢！” 陈方开口，此时对陛下说话却也不用拐弯抹角，直言即是。 李治看陈方，却站了起来，陛下站了起来，陈方如何还能坐下。 陈方也站了起来，却见李治按了他的肩头，将陈方又按回座椅。 “不，三个你都已经达成了！” “陛下，臣不懂！” 陈方暗自抹了一把额头冷汗。 “先说第一个，你将肥皂做了出来，势必牙膏也就可以大量产出了。我记得牙膏制作却要用到肥皂的。” “你说西秦最重要的一项贸易物品肥皂已经不能继续在我大唐获取暴利，是不是将西秦和大唐的贸易天平扭转了。更何况牙膏却可以作为我大唐对外贸易的利器，到时候不仅可以远销西秦，也可以远销北汉。” 陛下说着，按着陈方肩头又连续轻拍了几把。 “你说，第一个条件你是不是已经达成了，而且唐工坊此时可不仅仅是肥皂牙膏，还有香皂，今天看了你送太平的礼物，朕却有些别的想法。” “以后我们销往西秦北汉的肥皂香皂却也可以做成不同造型，不同颜色，供给不同人群！” 陈方心中忍不住赞了一句，陛下果真是陛下，却想的如此深远细腻。针对性销售，这在后世也算一门学问了。 看来陛下对西秦北汉的贸易一直是重视的，不然也不会窥一斑而见全貌，览一粒沙可见沧海。 “除了这些，朕觉的菜籽油，那些小食也可以卖嘛！等子午岭分坊建好，水泥也是可以卖的。” 陈方算是见识了陛下的眼光了，他可没想过将这些也作为贸易物品卖的。 忽然李治看了看武媚娘，指了指娘娘心口。 “胸衣也可以卖吗！那个二皇女不就在长安，可以先送她一件！” 陈方此时算是对陛下的贸易眼光佩服的五体投地了，妹的，果真是被西秦北汉的贸易坑惨了，陛下此时就想着如何坑回来。 哎，果真坐在这个位置，何曾有简单人物。 “对了，那羽绒服，卖给北汉的贵族却最合适，他们那地方天寒地冻，冬天出去撒尿都要带棍的，去茅房大的都怕慢了沾屁股。” 陈方和武媚娘大笑，陈方多半是配合陛下。不过陛下堂堂唐皇，能如此风趣却是陈方如何也没想到的。 “贤婿，你说第一个条件你是否已经达成？” 陈方此时还能如何，点头了。 “第二个条件是让你压了五姓家，压了关陇势力。你却做的让我和媚娘差点都没看出啊！” 李治叹了一句，又拍了陈方几把。 “小小泥活字，却盘活了满盘僵局，神来之笔，神来之笔啊！” 陈方正要说话，却又被李治拍了几把，此时肩头却能感觉陛下这次拍的异常有力。 “为何会有望族？为何会有门阀？为何这么多年历朝历代那么多人想要改变这门阀望族势力，却没一人功成？” “皆因历朝历代的统治者离不开这些人，门阀门阀，门第和阀阅合称之词。” “陈方，告诉朕门阀如何来的！” “臣才疏学浅，只知道古时，也就是先秦时期有一个阶层称为士，士这个阶层在当时算是有一些社会地位和身份层次的阶层。” “当时只有士及以上阶层才有掌握知识的权利，到了两汉时期，士人特重士名，这些人浮华交游，广结朋党，当时已经渐渐结成一个特殊阶层。” “魏晋时期，朝廷以九品中正制取材，由于这个阶层的特殊性，得以活跃在当时各个皇朝。渐渐门阀形成，以各种手段，比如通婚之类，形成一个越来越巩固的阶层。” “陈方只知道这么多了，让陛下娘娘见笑。” “贤婿说的很好，门阀以知识为根基，在朝廷中占据大量职位，有些大家族几世公侯，显赫一时，甚至可以和皇室比肩。” “门阀的基础却是对知识的掌握，知识用什么传递，书籍。以前的书籍多为手抄，流传极少，大多也被门阀贵族所得。” “自隋兴科举，可科举却也是以知识选材，偏偏平常百姓布衣，却哪里有什么见解学识，大字不认识一个，勉强认识几个的，又哪能通过科举入仕。” 第332章 又赐帝婚（下） “知识这一块到了此时，还牢牢掌握在这批人手中，你说朝廷用人，如何能越过这些人？不用这些人，却要用什么人？” “你以小小泥活字，却将印书的效率提升了几倍甚至几十倍，书籍不再只能手抄，到时候书籍得以广泛流传，却也是知识得以被更多有识报效朝廷的人掌握。” “科举的路宽了，更多的平民布衣，庶族地主得以进入各地的官衙任职，甚至入得朝堂，却是从根本挖掘着这些名门望族，门阀士族的根基。” “也许此时有些东西还看不出来，可再过几年，再过几代，会如何？” 陈方有话要说，却又被陛下拍了几把，李治此时显然有些激动，激动的陛下却是不能容任何人插嘴的。 “朕不信你看不出这些，也不信你想不到这些！” 陈方此时还能说什么，要说真看不出，真想不到，却也是骗人的，不过陈方却也知道，自己还是没陛下看的清，看的远。 这是由身份地位决定的，但凡圣君明主，如何会看不清这些，理不清这些。站的高，望的远，陛下却站的最高处。 那些穿越中抹黑先人智慧才识，却才最让人不耻。古人哪里可能那般愚蠢，陈方自认他比起古人，其实也就多了一些认知罢了。 再说，即使李治有些看不清，却身边还有一个武媚娘，这位千古第一女帝的才识智慧，陈方何时曾有丝毫怀疑过。 即使此时，陈方却对武媚娘依然有些忌讳害怕。 “陈方，明日朕会亲自去朝堂，让满朝武，让大唐全天下人都知道，你将迎娶朕的二女儿高安。” 此时陈方能如何，装傻么？显然不能装了，让陛下收回成命么？显然也不行，陛下的脸不能打，而且这其中还牵扯了义阳。 能如何，只能自己再娶一位公主了。 “谢陛下圣恩！” 陈方跪地谢恩，李治抬手。 一路走出甘露殿，走出太极宫，陈方暗自庆幸，幸亏陛下没一时头脑发热将自己留在甘露殿。 到时候又是三人同榻，说不得晚上又是万分尴尬。弄不好陈方还要试了陛下强硬。 此时走在太极宫到唐工坊的短短道路上，陈方脑海却忍不住冒出高安身影。 说起来来大唐，却是高安是第一个主动向自己示爱的公主。那示爱。简直直白的陈方都感觉不适。 此时陈方回想，当时二公主强硬些，他早就直接从了。 想起以前种种，此时却不免笑而摇头。 终究躲不过，其实对高安，陈方又何曾未垂涎过。他是凡人，有七情六欲，能分的清美丑胖瘦。 进了唐工坊，却早看到桃红几个在大门这边等他。 “殿下还未睡，让我在这里等着驸马爷，银叶几个也跑来了。” 此时自己几个侍女却一个不少，甚至从汤泉宫带回的倩儿也在这里。 “走，回去睡觉！以后半夜不需等我，女儿家熬夜，忌讳。” 拍着几个侍女肩头，陈方步入坊主院落。桃红几个羞着脸，驸马爷无论何时，却都对她们如此好。 进了院子，看到义阳坐在房中，旁边点着蜡烛，义阳看着跳跃摇曳的烛火，有些出神。 看到陈方回来，赶紧站起，被陈方拉了双手，轻轻揽在怀中。 “父皇找你何事？” “你和陛下约定的事！” 义阳如何想不到是高安，此时看了看陈方，却觉驸马脸上有一丝无奈之色。 “开心了？” “你瞒的我好苦！” “皇妹对你一片痴心，你应该早看得出。” 陈方不知道说什么，轻轻点了头，本有千言万语，此时却看着义阳，一个字都不知道如何开口。 只拉了义阳，晚上却久久不眠。义阳也睡不着，侧过身，直直看着自己驸马。 “还不睡？” 陈方抚着那如何看都是喜欢的脸庞，轻轻的，柔柔的。 “你不也不睡！” “那做会运动，赶紧睡，做什么好呢...” “你心思可不在这里！” 陈方看他，脸上笑容收敛了一下，环着她，吻了眉心。 “睡了！” 听到义阳熟悉鼾音，看着身旁美丽娇娘，陈方闭了眼睛。 以后两个公主会不会合起伙欺负自己，会不会两个人配合了掐自己，踩自己呢！到时候逃都逃不掉，躲都躲不开怎么办？ 要不要约法三章？ 黎明，太阳像往常一般冉冉升起，而两仪殿中，却传出了消息，大唐唐皇今日亲自临朝，和皇后娘娘两人同时在两仪殿，只为了昭告天下，陛下将高安公主许配给大唐工坊坊主陈方。 满朝武惊动，有几个大臣想进言不妥，可是刚走出班列，李治已经挥手让其退回。 “此事朕之家事，不必多议！” 唐皇一句话，堵住了满朝重臣的嘴，本来想进言的那几个，此时哪里还敢开口。 能站在这里的，哪个不是心思透明之人，如何猜不出陛下一些心思。 你可以在朝堂莽，甚至撒泼逼迫，可也要看看具体情况。 陛下一句朕之家事，却堵住多少人的嘴。 陛下这是铁了心将高安也嫁给陈方，任何人敢劝阻，今日怕是都没好的结果。 消息在散朝以后就迅速传遍长安，接着向周围各地辐射。 而此时后宫之中，这消息也传的异常厉害。此时对于后宫众嫔妃宫娥，这也是新消息。 本来嫁公主本就不是小事，当今圣上只有四女，义阳高安安定太平，安定和太平尚小，不得谈婚论嫁。 此时两位大公主都已经许配臣子，却双双许给了陈方。 以一人娶两位公主，别说大唐，历朝历代都鲜有啊！ 此时的秋月小居，西月看着郑美人，闷闷不乐的嘀咕着。 “怎么了，我都没说什么，你先不乐了。” “西月不是为小姐鸣不平么，他娶了长公主，现在陛下又许了二公主给他，以后却哪里还记得小姐！” “你这丫头，不许胡说。我知道，他会记得我！” 郑美人说了一句，却不多说了，望着外面清净的秋月小居，却用完美玉手撑着下颌，眼神有些游离。 第333章 体会做帝师的感觉 “小姐，好些时日不去唐工坊了，不如今日我们去那边转转，也看看驸马是不是还心里记挂小姐。” 那里西月看郑美人发呆，凑了过来。 “现在去哪里合适，不说那里在修长廊，一片乱哄哄。就说陛下刚赐婚，此时那边却正忙呢，我们就不去添乱了。” “就怕有些人只记得讨好新人，却早忘了旧人。西月记得那句诗赋如何说的，只闻新人笑，哪知旧人哭。” “你这丫头，也记得这，让你认字都不认，还知道长门赋这两句。” “跟小姐身边耳濡目染，不想记得都记得了。” “嗯，这个耳濡目染也用的不错。” “小姐，你这是故意岔开话题。我们就去唐工坊一趟吧，看看驸马爷还记得小姐不！” 外面有人敲门，郑美人努努嘴，西月不高兴去开了。郑美人从才人升了美人，最近拜访的可不少。 以前西月觉得外面那些人市侩，此时这宫里却也如此。 开门时，看到却是桃红。郑美人此时走出去，轻轻用手指戳了西月额头。 “看你还胡说不！” 西月一张脸苦笑一下，却马上高兴的洋溢了笑容。 桃红来了，说明驸马爷没忘记自家小姐，西月却是为小姐高兴的。 “桃红，来，随姐姐进来！” “郑姐姐，桃红就不多打扰了，这是驸马爷让桃红特意交给郑姐姐的。宫里各位娘娘美人才人都有，不过郑姐姐这多了一份。” 盒子递给郑美人，接过，却是普通木盒子。 想到那家伙一向小气模样，能把送给太子的装泥活字那个肥皂盒抠了金包角的吝啬，此时这盒子普通，却正是他的做派。 郑美人脸上浮了笑容，这要是精致盒子，倒不似他送的了。 这普通盒子在郑美人看来，却比任何金珠宝玉更珍贵。 “郑姐姐打开看看，桃红还要去别的各宫送呢！” 郑美人打开，里面两块香皂，果真是多了一块。 一块碧绿，一块玫红，半透明状，都是极好看。 她轻轻嗅闻，却都是自己喜欢味道，她明白，那个人何曾忘记过她，却连这味道都是记得的，都是喜欢的。 唐工坊的马车在各宫穿梭，今日桃红没有去孟菲那边，却专门来宫里送香皂。为何是她，因为她可以随意进出各宫，那块武媚娘亲自给的令牌，哪里是摆设。 本来桃红却真的想拿着做了纪念，只是收着。可陈方是什么性子，这么好的令牌不用，多可惜。物尽其用，才是陈方的性格。 香皂昨日已经送了皇后娘娘，今日再送各位别的娘娘，却也将皇后和别的宫嫔区分，毕竟那是皇后，总要和别的娘娘宫人不同。 桃红跑了大半日，终于跑完了，一身的香汗淋漓，马车中却还有一个大些的盒子。 此时桃红抱了，她知道里面是什么，昨日本来驸马爷就该送给娘娘的，但毕竟是小殿下生辰宴，不能让小殿下觉得她的生辰，驸马更看重皇后，所以昨天就没送。 今天驸马爷可是交代了，务必桃红亲自交给娘娘，还要给娘娘教会玩法。 桃红抱了盒子，那边武媚娘正在那半躺，春晓捶着肩膀。见了桃红，武媚娘轻轻挥手，春晓退了一旁。 “桃红见过皇后娘娘！” “免礼了，你可是好久没来本宫这里了！” “驸马爷那边一直忙，最近驸马爷又让奴婢去唐工坊帮孟主管，所以一直没来甘露殿这边见皇后娘娘！” “嗯，抱的什么？” “驸马爷特意让奴婢送来的，是麻将！” “麻将？” 武媚娘显然第一次听，这东西做出来，也是第一次出了坊主院落。 “娘娘，请看！” 桃红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排排竹牌，打磨的异常光洁，陈方亲自确认过几遍，确认每一张竹牌都打磨到位。 这要是哪张竹牌有小刺伤了娘娘玉肤，不说罪不罪的，陈方也不舍得不是。 武媚娘看了一眼，不明所以，捏了一张，却见上面是一个两筒。 “这到底是什么？” “回娘娘话，这麻将是一种娱乐的小玩意，驸马爷觉得娘娘平日忙碌，做了出来让娘娘放松消遣的。” “哦，这如何玩？” “这麻将玩的话却需要四个人！” 桃红看了看，这甘露殿人倒是远超了四个，奈何都是宫女太监，哪里敢和娘娘坐一桌。 武媚娘如何会想不到这里。 “春晓，去叫了静妃德妃过来，就说本宫有请，让两位姐妹也试试这新奇玩意。” 不一会静妃德妃到了，武媚娘让腾空了桌子，铺了锦缎。桃红倒了麻将上去，就站着开始教几位娘娘。 “春晓，你们退下！” 屏退众人，武媚娘拉了桃红，让她坐下，那边静妃德妃是什么人，哪里不明白皇后心意，也都让桃红坐下。 桃红坐了，从垒牌开始，摇骰子掷骰子，取牌打牌一步步教。 三位娘娘自然是冰雪聪明，伶俐异常，几圈下来，却打的熟了。 等教会了，几位娘娘却玩的兴起，此时桃红犯了难，想回工坊，此时如何也回不去的。 午后，却是陛下来了太极宫，看到甘露殿伺候的宫女太监都在外面，李治好奇，殿中传来噼啪声响，李治更好奇。 门外宫女太监要见礼，只见陛下让他们噤声，一干人只敢跪了，不敢发出声音。 李治走了进去，却正是几位娘娘玩的热闹，却没见陛下。 一直到李治走了武媚娘身后，对面的桃红才看见。 “奴婢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 几位娘娘此时也才见了陛下，都连忙起身，李治早让她们免礼。 “这是什么？以前从未见过。” “回陛下，是麻将，驸马刚让桃红这丫头送来的。” “哦，如何玩，朕也试试！” 桃红自然明白自己此时该如何做，赶紧让了位置给陛下。 李治新学，倒是让桃红教他。 桃红心中忐忑，这一生何曾想过，有一天竟然要教陛下，这天下能教陛下的却能有几人，教陛下，那是帝师。 此时虽然只是教麻将如何玩，却也让桃红体验了一番做帝师的滋味。 滋味如何，难受！ 第334章 蓬蓬浴和酸梅汤 陛下是什么人，这麻将只学了两轮，却已经娴熟。 陛下和三位娘娘打的热闹，桃红看时机成熟，才请求告退，李治摆摆手，桃红退了。 走出甘露殿，桃红拍拍胸口，此时总算是出了一口长气。 也幸亏陛下来甘露殿，不然今天真不知道如何脱身了。 此时身上黏腻，都是汗水，要赶紧赶回去，在唐工坊好好冲洗一番。 驸马爷做的那个蓬蓬浴确实好用，这几日她们几个都喜欢用，不用木桶，不用太多水。 只拧了开关，那水就像雨水撒落，温热水流却是最能冲去一身湿汗黏腻，夏日却最好用不过。 尤其这两日，香皂驸马爷可是让她们敞开了用，蓬蓬浴一冲，身上打上香皂，一片片细细白色小泡泡，却好玩也舒服。 洗一洗，晚上就是一夜好觉。 此时坊主院落，却异常热闹，几个侍女先后回来，一辆辆马车停放在坊主院落门口，然后散去。 那边孟菲却正在院中，而不是工坊区，一个个侍女回来，禀报了孟菲去的地方，孟菲一一在一张纸上将其勾去。 等最后一个侍女回来，纸上却已经正好全部勾完。 陈方站了孟菲身后，看了看那张铺开快占完了桌面的大纸。 “驸马爷，您吩咐的所有府邸已经全部送完。只要在长安城中的三品以上官员，皆有肥皂和香皂送去。” “嗯，以后每月月初，都派人送，等下月，不但送肥皂和香皂，牙膏和菜籽油也送。” “孟菲记下了！驸马爷，我们唐工坊往长安三品以上官员家送这些东西，会不会有些忌讳？” “我已经请示过陛下，陛下允了的。算是大唐工坊对朝中官员的体恤慰问。” 此时陈方已经是驸马，也可以借了义阳高安两位公主的名义，自然送东西给朝中官员，可以算作体恤额慰问。 实际就是和朝中官员结个善缘罢了，以唐工坊产的东西送这些朝中官员，如何算，对陈方来说也不亏的。 都是小玩意，却可以为大唐工坊带来许多便利，何乐而不为。 “哦，孟菲倒是多事了，驸马爷做事一向妥贴。” “不，你不是多事，你是有心了。” 陈方手放在孟菲肩膀，轻轻按了按。 此时陈方看了院落大门，其实还有一个人未归，桃红去宫中送香皂却是还没回来。 “驸马爷，你在为桃红那丫头担心？” “不是为她担心，而是怕娘娘留下她。” 正说着，外面马车停下，车轮发出的咯吱声传来。 不一会桃红进了院子，走了陈方面前。 “驸马爷，宫中都已经送到，您特意吩咐的那副麻将也送了甘露殿，此时陛下和三位娘娘正玩的开心。” “嗯，如此甚好！” “你们也累了一天，身上全是热汗，都去冲洗一番，雪篱，取了那盒用薄荷加了药物做成的清凉皂给大家用。” “倩儿，一会用冰镇了酸梅汤给大家解渴！” 那边雪篱和倩儿赶紧照搬，冰此时在别处确实难得，不过对唐工坊，却也不难。每年皇宫冬日会采冰，屯于皇家冰窖中，可以用到来年夏天。 唐工坊用冰，却可以直接去太极宫冰窖取。以陈方的性子，能白拿宫里的东西，那自然不会不好意思。 反正宫中每年储存的冰也用不完，每年新冰入窖，还要清理残冰的。 本来陈方还打算用硝制冰，现在冰如此容易得，这个想法也暂时作罢。 “驸马爷，孟菲先告退了！” “你也去冲洗一番，一会喝些冰酸梅汤再走。” “这...” “这工坊中，你却是最大的功臣。” “桃红，你先和孟菲去冲洗！替我照顾好孟菲。” “是，驸马爷！” 坊主院中的蓬蓬浴此时专门建了房间架设，里面有存放衣物的挂架，有放置肥皂这些的盒子，也有专门做的一套洗浴用品，不过地方不大，一般都是两人一起进了洗。有编的柔软草鞋踩了，冲洗最是舒服。 自打建成，这院中所有人都试过，最喜欢去的却是陈方，拉了义阳，最喜在里面戏水。 有时也拉别人，自然，拉的都是桃红几个。 看到桃红孟菲进去，此时义阳坐了陈方旁边，看了看他。 “你这人情倒是送的宽广！” “怎么样，你的驸马做事可妥帖？” “妥帖的紧！” 那边高安此时也过来，坐下来就一直看着陈方，傻笑。 今天高安却已经傻笑了整整一天了，自早上朝上陛下亲自扮了旨意，将她许给陈方，这丫头就一直神色不对。 不经意就傻笑，一看陈方就走神。 现在却还好，早晨刚接到旨意时，那笑声差点没吓了整院的人。 此时高安又看着陈方，在那里发愣。 义阳看她，轻轻拍了拍皇妹肩膀，然后搂了让她靠在自己肩头。 “皇妹，现在合了你心思了！” “皇姐...” 高安回过神，看了看自己皇姐，想说什么，却不知道说什么。 三个人彼此看了，默默不言。 那边冰镇的酸梅汤，倩儿先给驸马和公主端了过来。 此时酸梅汤冰凉，上面可以看到汤表面和空气接触，散着一缕缕白色水汽，那是水蒸气遇冷凝结而成。 “驸马爷，鼎玉姐姐让问晚上吃什么？” “简单一些，备几个凉菜，我们晚上烤肉吃！” “那备酒不？” 陈方看了看高安，再看了看义阳。 “备！” 倩儿放了酸梅汤离开，陈方先给义阳和高安倒了两小碗，自己倒了一碗，细细品着。 此时的酸梅汤，却不是后世那种用各种色素和香料合成配的，却是真正的乌梅泡制。 宫中的酸梅汤，选的自然是最上好的乌梅，配洛神花，桑葚，薄荷叶这些细细调制。 这些东西，本身就有消暑解渴的功效，此时用冰镇过，味道却是最好。 陈方只是小喝了一口，就觉得全身舒泰，一股清凉感由喉咙延伸，像是一道细流延伸进身体，滋润五脏六腑，四肢百骸。 此时几口下肚，却已经觉出功效，果真不是后世那种酸梅粉冲泡的可比。 第335章 笼络人心 义阳和高安也喝了几口，都觉好喝，喝了舒服。 此时桃红和孟菲已经出来，又有两个侍女进去冲洗。她们跑了一日，此时最需要就是一个蓬蓬浴，配了香皂泡泡，最是舒泰完美。 所以陈方让她们先洗，至于自己，苟了大半日，身上又不太难受，哪里有她们跑了一日，全身热汗难受。 再说，陈方也喜欢看美人出浴，还打算为院中这些侍女专门做一些洗浴后穿的轻便衣物，其实就是便于窥看。 孟菲和桃红过来，陈方亲自拿了一个椅子给孟菲坐，孟菲有些惶恐，却见那边义阳已经亲自给她倒了一碗酸梅汤，递了过去。 义阳又哪里不知道自己驸马如何看重孟菲，此时这大唐工坊，孟菲可是真正的管理者。 “孟菲，晚上这边烧烤，你也留下一起。” “驸马爷，这...” “这最合适！” “桃红，去抓鸡鸭，要些牛羊猪肉。” “是，桃红这就去找人去抓！” 各自去忙，陈方和孟菲在这里说些话，大多说工坊，此时唐工坊已经算是大开张了。 榨油，牙膏，印书，肥皂，这几个分坊此时都要开工，今日孟菲还特意调了那些百工之人去工坊做工，不然人手都是问题。 而且印书和榨油的规模还需要扩大，到时候怕真的人手不足。 而且昨日陛下说到与西秦贸易，还说了瓜子这些小食，女子的胸衣和冬季羽绒服这些，也不知道陛下只是稍微提提，算是一个预定方案，还是已经有了这些心思。 弄不好唐工坊还需要加了食品作坊和制衣作坊。 果真工坊这边一进入正规，马上要忙的不停。 这还是水泥全部放在了子午岭分坊，而且用的劳力是邢徒。要不然光人力这边，足够陈方受的。 那里一批批侍女进去沐浴，一批批出来，终于算是大家都洗完了。 陈方看了看义阳，那眼神义阳自然懂得。 “今日让皇妹陪你去洗，父皇已经赐婚，你们现在却做什么都名正言顺了。” “皇姐，还未大婚呢！” “哦，你倒是说了这句，我以为你要迫不及待的。分寸让某个人守着就好！” 陈方郁闷，什么分寸让某个人守着就好。 “那，安殿下！” 高安此时脸色羞红，却是难得，陈方看了看义阳，躲不过去的事情，陈方向来喜欢主动顺受。 站起，拉了高安。高安难得羞了脸，递了手，陈方捏住。 此时，却也没避着孟菲，有些人是不需要回避的。 “安殿下比桃红几个还小，皮肤一定嫩的出水！我却有福了！” 陈方轻轻趴了高安耳畔说，这丫头到底是小，伸了手想掐陈方，早被打了手。 一个义阳已经够受，再不敢也让安殿下染上这毛病。 外面脱了衣服，不害臊的丝毫没避讳高安意思。 “安殿下准备穿戴整齐洗澡么？以前那么大胆，现在却不好意思了。” “以前你推三阻四，现在却一再调戏我！” 高安低了头，此时却已经不知自己脸有多红了。 “避不过，自然欣然接受。” “你告诉我，有没有真的眼馋我的身子？” 高安忽然抬了头，那是他酒醉时说的，高安却一直清楚记得。 他说我也眼馋你的身子。 “一会安殿下就知道了。” 外面桃红已经带了几个凤卫将一些活禽肉类搬进坊主院落。 几个侍女帮忙搬进厨房，杀活禽的活计却一直是鼎玉做。 看她随手扭断鸡鸭脖子，几个侍女开始还大为惊讶惧怕，现在却也早已习惯。 当日倩儿新来这里，就是因为见了鼎玉姐姐随手扭断了一只活鸭脖子，放在地上看那脖颈扭曲的鸭子乱跳，所以才心中惧怕鼎玉姐姐。 不过几日相处，却明白，鼎玉姐姐是极好的人。 “鼎玉姐姐，若是牛羊这些让你杀，如何杀？” “牛脖子有些结实，要扭断需要双手。” 倩儿只感觉自己脖子有些颤。 杀死的活禽此时桃红几个帮忙处理，鼎玉处理那些猪牛羊肉。 一会这些却是烧烤的主食，今夜驸马爷留下了孟菲，如何也不能怠慢。 别人不知道驸马爷如何重视这位掖庭宫出身的罪妇，可是这坊主院落，谁人不知。 光是驸马爷让最亲近的两个侍女去随孟菲学习，还指明在孟菲那里，她们都要听孟菲的，就可见一斑。 此时孟菲坐在院中却是长公主亲自陪着说话。 大唐工坊这里，却是有真本事的人最受重视。驸马爷如此，长公主也如此，以后二公主嫁了驸马爷，也应该会如此。 夜色浓郁，院中升起火堆，升了几堆，反正坊主院落大，驸马也从不让院中种植和违建，就是宽大平整院子。 一些桌椅搬了，烧烤却有的是地方。 此时高安和义阳陪了陈方左右，自从陛下旨意降下，驸马爷对二殿下的态度却完全变了，此时对二殿下，却也如对长公主一般。 肉味飘散，满院肉香。 撕下鸡腿，递了孟菲，只让孟菲不要在这里有任何拘束。 而且陈方有心，以后让孟菲经常来这里。 笼络人心，陈方最想笼络的就是鼎玉孟菲这几个。 一个可以护着自己，一个可以为自己做事。不然就唐工坊这里，不忙死自己。 当然，陈方对桃红和银叶也寄予厚望，希望她们随孟菲能学到真本事，说不得以后她们也是这工坊脊梁。 烧烤，喝酒，不胜酒力的陈坊主最先醉倒。 但凡有陈方喝酒，最先醉的就是他了。就这酒量，陈方哪里敢想灌醉美人，图谋美色。 义阳也不胜酒力，也是随着驸马醉倒，也被侍女扶了回去。 这里却更是热闹，驸马公主虽然对侍女们当了自己人待，但毕竟是驸马公主。 此时几个丫鬟却放开了，桃红大碗喝酒，还和银叶几个猜拳，猜拳是最简单石头剪刀布，一般桃红都能赢。 酒至半酣，高安也有些微醉，也走了，其实是想这些丫头放的更开一些。 从父皇降了旨意，她就不再只是大唐的二公主了。 第336章 陛下的雷厉风行（上） 此时的高安，也是大唐工坊坊主未婚的妻子了，以后，她也要更多的为大唐工坊考虑了。 以前的她可以当大唐工坊只是一个住处，一个好玩的地方。在这里可以陪着皇姐，可以随时见到驸马。 在这里自由，新鲜，可以做很多太极宫中不能做的事情。 在这里没什么约束，皇姐和驸马也不怎么管着她，不用守宫中规矩，不用看别人眼色，可以随意玩耍，甚至闯些不大不小的祸，自然有皇姐和驸马包容她。 可是，自从父皇那道旨意扮下，她知道，唐工坊对于她已经变了，不在只是一个可以随意玩耍，甚至约了宫中处的好的宫嫔一起玩耍的地方。 此时唐工坊她也有自己要做的事情了，她也要为唐工坊更好的发展下去而努力了。 高安其实并不知道如何为唐工坊考虑，如何让唐工坊更好。毕竟她确实还小一些，有些事情却根本考虑不周到。 她要从一个少女过度到为人妇，却还需要一个过程。 但她明白，不知道如何做的时候看自己皇姐和驸马如何做，自己就如何做就对了。即使帮不到皇姐和驸马，却也不至于做错。 高安回去，院中却更是热闹，酒开了几坛，肉添了许多，一个个侍女也开始喝的有些摇摇晃晃。 此时，驸马爷和两位殿下都不在了，却放的更开更彻底了。 夜深，院中清净下来，倩儿收了酒坛，那边鼎玉将没有熄灭的柴堆熄了。 “她们见了酒就这般！” “鼎玉姐姐，你也喝了不少。” “我喝不醉的！” 院中打扫完毕，倩儿才回了房子，此时她和桃红几个一起住，四个人一个房间，就图一个亲近热闹。 毕竟都是宫中大通铺住惯了，一个人住如何也不习惯。 进去时，一屋子酒味，几个丫头毫无形象在大床躺着。 那床是由两张厚实大床拼凑起来，即使三个人如何横七竖八乱躺，也不至于没了倩儿的位置。 看了几个乱躺的醉女，倩儿嘴角上翘，忍不住笑了笑。 在坊主院落住的越久，却越是喜欢这里，这里大家都相处的极好，也没什么坏心思。 以前在汤泉宫，即使那边宫中贵人们很少去，却也宫中各个宫人都明面一套，背后一套，使绊子下套的事情多了。 这边却完全不同，驸马爷不喜欢别人阳奉阴违，不喜欢院中有人明争暗斗。 这边这些姐妹也都是挺好的人，人前一套，背后一套她们不会玩的。 倩儿笑笑，走到床边，那里抱了桃红的修长美腿，放了一边，又环抱住雪篱，将她斜着的身子放好。 银叶四仰八叉躺着，倩儿笑着帮她收拢了腿脚，全部摆放好。 此时脱了宫裙，倩儿才躺下。听桃红那边醉语，仔细趴了旁边听，却是一遍遍叫着驸马爷的名字。 倩儿躺下，一时间却也睡不着，几个丫头微微鼾声，外面不知道哪里偶尔传来动物叫声。 驸马爷不让工坊养狗，因为狗一受惊动，就乱吠，可是工坊养的动物多，即使没有狗，别的动物也叫。 不过幸亏都养的距离坊主院落远，也就夜深人静时，才听的到。 此时最清晰的却是蛙声，坊主院落旁边就是大荷塘，这个季节却是蛙声最盛的时节。 倩儿此时躺着，脑海却渐渐浮现她投进驸马爷怀中的情景，越来却越清晰。 这一屋子的侍女，都是喜欢驸马爷的，只有她却没有将身子给了驸马爷。 渐渐，倩儿困了，也睡了。坊主院落在夜色间沉寂，除了偶尔的梦话醉语，只有轻轻鼾音。 第二日天亮，桃红银叶离了院子，鼎玉在厨房准备早食，倩儿帮忙。 陈方在床上翻了身，伸了手臂，终于清醒，一个好觉。 看义阳还睡的沉，小心穿好下了床。 外面有人敲门，雪篱赶紧跑了打开，却是一个她不算陌生也不算熟悉的女子在门外。 那女子走进，身后还跟了两个工坊凤卫，见了雪篱，他们两人退了。 雪篱看了看来人，很好看一位姐姐，一时却想不起她是谁，只记得自己确实见过。 “驸马爷和公主殿下呢？” 那女子先开口问了。 “还在睡，要我叫醒么？” “千万别叫，彩衣哪里能打扰驸马爷和公主睡梦，要是吵了驸马和公主，却是彩衣的大罪了。” 彩衣，此时雪篱终于认出来人，自己被长公主选做伺候驸马沐身的丫头时，曾经长公主带自己去了宫中，却正好拜访过尚衣局的尚衣彩衣，为的是她给自己做一件胸衣。 这也是尚衣彩衣唯一为宫中的侍女做的一件胸衣。 刚才没认出，却是她和彩衣也只见过一次，那一次她为自己量了尺寸，自己就走了，而且此时也过去很长时间，所以没一下子认出，只觉得见过。 “那尚衣在院中坐坐，驸马爷和公主殿下应该也快醒了！” 彩衣坐下，雪篱端了茶水给她，又备了一些瓜子之类。 然后雪篱去了厨房帮忙，桃红和银叶自从去了孟菲那边，白日驸马爷身边就自己一个贴身侍女了。 一会驸马爷醒了自己还要伺候梳洗，然后从厨房端了早食让驸马爷吃的。 此时陈方推门，却正见了坐在院中的彩衣，彩衣也听了开门声，望向陈方。 两人对望一下，彩衣低了头，从座椅起身，向陈方走了两步。 “彩衣见过驸马爷！” 唤了一声，彩衣一个深福，此时微微抬了头，看陈方时，脸上却难掩的微微笑容。 “我今日正好要去宫中找你呢，没想尚衣一早来了这里，不知道你来这边是不是有事？尚衣坐下说话，在我这边不用拘束。” “是！驸马爷。” “驸马爷，上次驸马爷吩咐的那些胸衣彩衣都已经做好，都是选的最好的料子。这次来也拿了，在大门门房那里放着。” 陈方点头，他本来今日要去宫中，就是为这事，本来从汤泉宫回来就应该去找彩衣。不过这几日事多，肥皂，小殿下生辰，接着又是陛下猝不及防将二公主许了他。 第337章 陛下的雷厉风行（下） 几件事凑了一起，陈方这几天算不得忙的焦头烂额，却也只能将一些事情往后压压。 那几件胸衣对陈方来说不算太重要的事，取回来，也就为了几个侍女穿了体型更好看些，自己看着舒服，更是揩油揩的舒服。 所以才推了今天打算去取，却不想彩衣却一大早来了这边，胸衣也给送了过来。 “做好了，就好，一会我让人去取回来。” “驸马爷，其实今日彩衣来，却是娘娘吩咐的。娘娘让彩衣以后就在唐工坊这边，随时听候驸马爷差遣。” 彩衣说这句话，却难掩心中喜悦。今天早晨春晓来尚衣局传了娘娘的旨意，彩衣就一直暗暗心喜到了现在。 本来其实她不应该此时就来唐工坊，应该先处理好宫中尚衣局的事情再来，毕竟她可是尚衣，那里一摊子事都需要她交待。 可是得了这个消息，彩衣如何也忍不住，就一大早跑了唐工坊这边，至于尚衣局的事，稍后处理也行。 陈方听了彩衣的话，心中叹了口气，陛下果真不是说说了事，却已经让娘娘吩咐彩衣来了唐工坊。 为何让彩衣来唐工坊，自然是为了向西秦和北汉卖衣服的事情。 在皇宫，谁做衣服最好最拿手，毫无疑问是彩衣，此时彩衣调了唐工坊，足见陛下对向西秦北汉卖衣服多重视。 自己来到大唐，做衣服就做过两种，第一种是去年冬日的羽绒服，第二种就是女子穿的胸衣，却都是彩衣经手的。 此时彩衣来，陈方才算真正领教了陛下的雷厉风行，向西秦北汉卖衣服陛下才说了多久，现在就遣了彩衣来随时候命。 陛下果真是被西秦和北汉在贸易这块坑惨了，此时只想坑爆这两个宿敌。这份心思，迫切的紧。 此时义阳也起来了，走出屋子，彩衣赶紧见过长公主，义阳让她起身，却也不多话，有什么事自然有驸马对她说，自己忙着洗漱去就是了。 “尚衣，既然是娘娘旨意，那以后唐工坊这边却也要麻烦尚衣了。” “驸马爷，彩衣如何敢称麻烦，有任何差遣，驸马爷吩咐就好。彩衣一定尽职尽责。” “嗯，你新来，我一会带你去工坊那边转转，也让你看看有没有合适做衣服的地方。这边现在倒是空处多，可以随便选。” 陛下既然已经让彩衣来了，看来要赶紧在唐工坊设制衣和食品加工两个工坊了。 不管这两个工坊能做出什么，先建好招人，不然陛下一心火热，唐工坊这边却没丝毫动静，却如何也不合适。就算只做给陛下看，此时也要赶紧办事才对。 “彩衣遵命！一切听驸马爷差遣！” “早上未吃饭吧，一会一起吃！” “彩衣不敢！” “刚才才说了一切听我差遣。” “那彩衣遵命！” 陈方点头，也去梳洗，雪篱伺候着，那边彩衣却一直看着陈方。 彩衣此时心中却是愈发欢喜的，本来还以为她在宫中，驸马爷在唐工坊，自己以后只能偶尔见了驸马爷。却不想娘娘直接将她调往唐工坊，以后见驸马爷却是方便的紧。 说不得以后可以天天见的。 洗漱完，雪篱端来早食，陈方叫了彩衣，彩衣心中忐忑，却也高兴，和驸马爷公主殿下坐了一起，以前却如何也不敢想的。 院中还摆了两桌，却是别的侍女也在这边吃早饭。这边吃饭却向来是公主驸马和侍女一起的，也不区分什么。 吃个饭还三六九等，这事陈方不喜欢。 高安公主此时也已经出来了，几个侍女伺候梳洗，一会儿高安公主也坐了这边吃饭。 彩衣此时和两位公主，一位驸马坐了一起，却着实有些不敢下筷。 陈方夹了一张饼，又夹了一个煎蛋给她。 “以后工坊制衣这块，却都要尚衣操心了。” “驸马爷，彩衣一定尽心尽力，绝不敢有任何疏漏！” “嗯，今日却正有一件事需要你忙！” “驸马爷，什么事？” “陛下让先送西秦二皇女一件胸衣，现在只能你来做了。” “彩衣不知道二皇女那里尺寸！” “...” 陈方一口气报了出来，报出来才看见义阳高安和彩衣都望着自己。 呃，特么自己嘴太快了，也是二皇女身体各处尺寸自己实在记得太清楚了。没办法，谁让二皇女无论样貌和体型都和自己未穿越以前处的那个女子一摸一样呢！ 刚才神情一恍惚，直接就出口了，此时说完了才觉得有些不妥。 毕竟自己报的这尺寸，可是女孩子那里的，这特么如何解释。 此时义阳已经悄悄将手放在了陈方腰间，就等捏住软肉，来一个一百八十度的旋拧了。 “这是汤泉宫中二皇女对我说的，她说见了义阳你的，极喜欢，也想要一件，我就要了她那里的尺寸。” “真的！” “我何时骗过你！” 义阳的手收了，陈方心中长长出一口气，人果真不能心直口快啊，很容易出事，幸亏自己反应够快。 至于说谎，不敢不说啊，这是善意的谎言。义阳拧自己倒没什么，就算真拧也就疼一下。 可是为这再让义阳猜忌，让她烦恼就不好了。 一顿早饭吃的心惊肉跳，完了陈方站起，唤了雪篱，让她去大门门房那里取了彩衣放那里的几件胸衣。 然后陈方就带了彩衣，带她进工坊区转转。 两个人进工坊区以后，转的随意，这里大部分地方此时还是荒凉的，大片大片房舍没有使用，此时都落了不少灰尘。 若不是坊间道路隔几日有人打扫，怕是路此时都脏乱无比。 整个工坊区，也就印书榨油这边有些生气，要想让整个工坊都运作起来，却不知道要到猴年马月。 此时走了僻静处，彩衣就靠近了陈方，伸了手，碰了碰陈方手指。 陈方看她，她就赶紧低了头。 陈方哪里不明白她心思，这位小姐姐被自己一句话撩的，怕是梦中不知道将身子给了自己多少次。 话自己说的，自然一切自己担着。 陈方捏了捏彩衣的手，却是柔滑细腻的很，不觉轻轻抚了几下，拿在眼前看这只妙手。 第338章 美人玉手 五指如葱白，细腻白皙，手指纤长，根根都是完美。 每一粒指甲都修的极为完美，指甲没有留长，因为毕竟是宫中做事的，一般但凡要做事，不大可能将指甲留长，碍事。 陈方看那指甲边缘，都是齐整圆滑，用手指一一摸过，没一丝挂手。 这手如何也是极品，却是宫中一等一巧手妙手美人手，五指青葱惹人怜惜。 这手不觉让陈方看的有些出神，细细摩挲那手背指间，那指蛋儿反复揉捏，像是一粒粒柔软珠儿。 被拉了手的彩衣心跳都快了，此时驸马爷又翻来复去看她的手，摸她的手，彩衣看四周都无人，胆大的靠近了陈方。 “驸马爷，彩衣心里好想驸马爷！” “我喜欢你这双手！” 陈方轻轻吻了手背，又亲着每一根手指，甚至贪婪含了那温玉般指尖。 那玉指在自己手中把玩，只见彩衣渐渐脸红的厉害。 “驸马爷，您喜欢彩衣的手，以后彩衣这手就是驸马爷的。” “会说话，不但这手是我的，你身上别处都是我的！我这人对女人向来贪心，摸过手脚，就想摸了别处，吃了胭脂，就不忍松口。” “驸马爷这话，却说的彩衣心跳都紧了些。” “你知道为何本驸马喜欢美人儿？” “这天下男儿都喜欢美人儿，不过大多得不到，摸不到。” “那本驸马呢？” “驸马爷只要想，这全天下的美人儿都愿驸马爷细细品味。” “这嘴我也喜欢！” 陈方轻点朱唇，指尖儿沾了胭脂，却被送入自己口中。 “一等一的上元胭脂。” “驸马爷真厉害，这都品的出来！” “别的也品的出来，本来分不清，品的多了，也知道味儿。” 彩衣那霞飞双颊，一双含韵妙目紧紧盯着陈方。驸马爷手拂过那双唇，看看彩衣。美人如玉，陈方却继续轻轻捏着彩衣的手，竟是在那把玩了许久。 那每一粒指头蛋儿，每一个指间缝隙，手掌手背每一片指纹筋珞，却都细细摩挲过。 彩衣渐渐呼吸紧了，身体颤了，却看着陈方，此时心儿都完全乱了。 “驸马爷，彩衣别处也精彩，驸马爷也细细品品。” “想做那山间迷人妖精，将本驸马魂儿勾了？” “是驸马爷将彩衣魂儿早勾了去，彩衣这心思可都被驸马爷牵着。” “女人大点果真好，年岁长几岁，嘴甜的能流了蜜。” “那驸马爷是更喜欢年轻些还是长些？” “先到一边坐坐，本驸马这身子站久了不舒服。” “是，彩衣给驸马爷做软垫。” “我又不喜桀纣那些君王，哪里肯美人做这些苦累事。” “可彩衣心甘情愿！” “果真嘴甜的想将我甜的心乱，不过我还是不许你做软垫，以后这些话不许说了，这是第一次，以后再说你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彩衣以后再也不敢！” 那身子微微弯下，陈方轻轻抬了抬，看见旁边一块青石，陈方坐了上面。 彩衣赶紧拦着，取了怀中锦帕，细细给驸马爷擦过。 坐在大石上，却轻轻靠了驸马爷，驸马爷依然握着彩衣手，却是越看越喜欢。 陈方来了大唐，却更喜欢美人手脚，莫说吻这手，就是吻脚的事也干了。 此时大唐这些女子，却如同出水芙蓉，身上少了脂粉气，少了后世那些美颜骗人的东西。 美就是美，美到精致。美到身体每一寸，美到肌肤发丝，却连这手脚都是让陈方喜欢的紧。 这边，彩衣靠的愈发近了，陈方本就懒散性子，时间对他，却是多的很。 这一次时间更长，旁边彩衣早已怀中揣了兔儿，随便碰碰，都能蹦跳的欢快。 此时静静看陈方，双目竟不能移走分毫。一双如烟妙女轻轻合着，又打来，那睫毛弯弯，却根根修长长的恰似好处。 不觉空着的那只手抬了，手指轻轻放在驸马肩膀，那柔软顺滑的丝绸长衫，手指尖轻轻摩挲。 “彩衣，我们回去！” “驸马爷，真不细细品品我身上别处，都养了这些年，干净。” “给本驸马留着！” 起身，却看日头正盛，马上近了中午。 从早晨吃了早饭出来，却一直闲转，揉捏美人玉手，却已经过了小半日，果真人闲了，出了心思，时间飞快。 一路上，彩衣又撩拨陈方，陈方只看她轻笑。 这女子一旦心思在你身上，却是那枝头花朵，想如何采都可，不用迫不及待，一见面就想脱了裤子，那是青楼。 回了坊主院落，陈方让就近清扫一处院子，这边院子却都空着，只有坊主院落和两位公主曾经住过的有些生气。 这让人打扫，显然是让彩衣住，对这位能工巧手，陈方却也看重，为何，不仅仅是美人如玉，不仅仅是那妙手惹自己喜欢。 更多却是那妙手能编织以后许多新奇，旖旎，能让自己更好的品女人，而不失了兴致。 几个侍女那边打扫，雪篱跑去准备床铺被褥之类。 此时陈方躺了躺椅，彩衣静静站了一旁，两位殿下都在，彩衣如何也不敢在这边放肆。 “一会坐了马车，将宫中你需要带的东西带来，那院子你先住，晚上若是一个人住着怕，我先让二公主那三个侍女搬去住。” “过几日孟菲也会搬过去，这院子就给你们这些本驸马看重的女子住。别人住不得。” 彩衣听了驸马说的，此时心中都是喜悦。 驸马爷说自己年长几岁，嘴甜如蜜，驸马爷却不知道，他随意几句，却撩拨的自己芳心都按耐不下。 陈方叫了两个侍女，唐工坊最好的马车安排，彩衣回了太极宫。 彩衣走了，义阳依然躺着，旁边高安却凑近陈方，陈方拉了坐自己身旁。 “驸马，彩衣来了，如何安排？” “她一个人，只能做些针线。还需要问陛下要人，有良将，无兵马也不行。” “安殿下！” “你说！” “你觉得要一百合适还是一千合适？” 高安却苦思了，不懂啊！ 第339章 去见陛下 看她拧着眉头，陈方却笑了，点了点高安眉头，轻轻理了理她的几缕发丝，手轻轻抚着她的脸颊。 “以后在工坊享着清福，要出去时，我一定带着你，游山玩水无论如何我不会少了你的，烧烤野炊也都会叫了你。好吃好玩的，我如何不会短了安殿下。至于别的，再过几年，你再长大些。” “我已经大了，你看娘娘，十四岁就入了宫，我这般大时，都有了太子殿下了。” 陈方有点郁闷，安殿下这想到哪里去了，他的意思是安殿下此时帮不到他，安殿下却认为自己嫌她小，让她再长几年身子。 此时看高安，却有心捉弄一下她。 “你心气如此高，要和娘娘较高下？” “陈方，我不是这个意思。反正我大了，昨日你也都见了，手也上了。” 高安气的跺脚，就不喜欢陈方说她小。 “是见了，也动手了，没你皇姐大！” 那里义阳睁了眼，就拧陈方，陈方打掉她的手。不能让义阳教坏高安，不然两个人都拧顺手了，躲都没办法躲。 “要和娘娘比，比比别处，别只比这些。我要忙去了，就不是清闲的命。” 陈方起身，伸了个懒腰。雪篱此时恰好回来，那边院子已经清理差不多了，房舍打扫完毕，该备的家具器物也都摆放好了。 被褥都选的上品，宫中的各地贡品中选的，一切按照驸马爷吩咐，并不差于坊主院落这边。 “雪篱，准备马车！” “是，驸马爷雪篱这就去准备。” 看雪篱离开，陈方看了二位殿下。 “二位殿下，要陪我去大明宫朝见陛下么？也有些日子没去大明宫了。” “你现在就去要人？” 义阳问了一句，刚才才说了有将无兵，此时去见父皇显然有这方面心思。陈方是什么性子，无事哪里会去大明宫。 “我倒不想要人，工坊这边已经够忙，孟菲几个也确实太辛苦。可你父皇心急，我若不要人，谁知道陛下会从哪边调人过来。今日彩衣来了，确实合我心意，可若是调的其他人不合心意，推了抹陛下颜面，不推用着不应手该如何？” “确实是这个道理，父皇若给的人不合用，确实左右为难了。那我们一起去！” 义阳听了陈方说的确实在理，与其让父皇胡乱安排，呃，怎么能这么想，什么是让父皇胡乱安排，父皇安排的也一定很好，不过比起自己要的，总是差一些。 毕竟父皇高瞻远瞩，低处却未必看的清楚。 此时让宫中给人自然不如自己去要来的好。这是正事，义阳自然明白。 马车备好，两位殿下一左一右坐了陈方旁边，马车进了左银台门，此时却也不用下马车，直接去陛下住的地方就好。 陛下吩咐过，大明宫这边，唐工坊的马车除了含元殿那边不能行驶，别处却不忌讳。 这可是无上殊荣，能在宫中坐车骑马的，哪个不是荣华富贵之至。 而唐工坊倒好，只要是唐工坊马车就能在宫中行驶，却不用管马车上是何人。 那日桃红宫中送香皂，就是唐工坊马车，太极宫中，除两仪殿外，一路通行。 而桃红此时却也只是驸马侍女，并无别的任何名份。 此时进了大明宫中，却觉察这大明宫也稍有些乱，将作监的人在这里忙碌，不时有车马经过，车上木料石料。 陛下要将朝堂设在含元殿，将作监此时是两线作战，唐工坊那边修长廊，大明宫这边还要改造含元殿。 大概入秋以后，两仪殿就再听不到山呼千岁，娘娘圣明的声音了。山呼万岁，不可能的，毕竟是武媚娘主持朝政，如何山呼万岁。千岁，多一岁都不行，于理不合。 携着两位殿下的手，陈方拜见陛下，唐皇看了陈方和自己两个女儿一起来，心中喜悦，早拉了陈方，让驸马和他一起坐。 此时拉着陈方的手，却异常亲近，陈方也是郁闷，每次来却最怕这个，自己特么又不是美女。 李治吩咐太监宫女准备茶水点心，陈方却意外看见那副自己送娘娘的麻将此时正摆在陛下这边，就在内殿，随意放在桌上，没有收拾。 看来陛下玩这麻将，却是玩的心喜，想来每日都会有宫中妃子宫嫔来大明宫陪陛下揉搓几把。 茶水点心上来，陈方看了看陛下气色，此时的李治哪里还有病人模样，脸色红润，肢体矫健，却比自己看着都精神许多。 陈方是暗暗心喜，陛下身子好了，有些人就不会缠着自己不放，每一次被搞的快走不动路，却如何也不是陈方所想。 看着陛下气色好，心中只想陛下长命百岁，身体安泰，最好能夜御九女，收了娘娘心思。 如此想，却不觉心中又有些不舍，竟是又细思了和娘娘过往。 陈方暗叹一声，这有些人，一旦有了交集，明知处着只有坏处，却还是忘不得。 娘娘却是这天下美色样貌第一女子，他陈方如何能忘。果真如义阳说的，自己就是个色胚，还是色胆包天的那种。 不过此时还是愿陛下能收了娘娘心思，自己还是喜欢无拘无束的日子。睡女人，他喜欢自己做主，而不是看别人面色。 而和娘娘一起，却如何也要娘娘心满意足。娘娘要如何，陈方绝不敢违逆的。 虽然娘娘后来都让他尽兴而为，可说真的，陈方哪敢，都是以娘娘舒服为第一任务。 这就是伺候上位者，无论做何事，都要对方满意。 陪女人，陈方最怕这个。 这根本不合陈方心思。 品茶吃了点心，陛下先和两位殿下说些话，都是家事往事，陛下说的云淡风轻，两位殿下也说的脸上浮着淡淡笑容。 陛下忽然指了指内殿那个大桌子。 “正好贤婿和朕的两个爱女都在，陪朕手谈几把！” 陈方有些晕了，手谈一般是说围棋，围棋用手谈，陛下倒好，直接安了麻将头上。 不过陛下金口玉言，说是手谈，就是手谈。 以后这麻将，却成了四人手谈几把。 呃，不敢细思啊，这话会让人误解。 第340章 不藏己短 此时到了内殿，四人坐下，陛下先掷骰子，竟是随意掷了个九。 九五之尊，陛下连掷骰子都能随意掷出帝王气象。 开始抓牌，那边宫女站了身后，轻轻扇着扇子，每一下节奏都把握的极好。 “陛下，冰镇的西瓜已经准备好了，要不要现在端来？” 此时，又一个年轻宫女进来。 陈方看了看两个伺候宫女，陛下这边的宫女倒是全换了，刚才没留意，此时才注意到。 之前几次来这里时，这边宫女可都是年龄长些，姿色很差的那种。 至于缘由，陈方也懂，陛下之前不易近女色，会伤了龙体，所以娘娘将陛下身边宫女全换了年老色衰之类。 现在却都换了年轻漂亮，身子窈窕的，显然陛下身体确实好了许多。这些宫女大概陛下都用过了，李治喜好玩宫女，却是出了名的，三个大儿子全部宫女所生，足以说明一切。 对于帝王，这宫中的女人，除了血亲，却是可以随意取用，想想也是羡慕。 陈方也想这样的生活，那是多美。 “嗯，等等再玩，贤婿，先吃西瓜，这冰镇过的，最是夏日消暑解渴。” 李治离了桌子，陈方和两位公主赶紧跟着，自然陛下如何说，自己如何做就好。 “你们去拿了朕备的大钱。” 李治拿起一牙西瓜，对一旁宫女吩咐。 “是，奴婢这就去拿！” 陈方和义阳高安也拿了西瓜吃，冰镇过的西瓜，在这个季节确实是好东西。 此时的西瓜却不像后世，到处都有。现在的西瓜，可都是北汉那边好不容易运来的，一般人家别说吃，见过都新鲜，那些豪门大家，想吃一次也是奢侈。 这宫中，却是可以随意吃，毕竟这个年代最好的自然先紧着皇家。 听闻陛下娘娘年后还让人种了一些西瓜，不过好像没如何种成，大概是不得其法。 吃了一牙西瓜，陈方就见了两个宫女辛苦抬了一贯钱回来。 大唐的钱一般指开元通宝，是唐高祖时仿汉五铢造。开元通宝是非年号钱，和唐玄宗的开元年号没任何关系。 一般一开元通宝重一钱，每十重一两。 每开元通宝折合后世的重量单位约四克。 不过这两个宫女抬的一贯钱显然不是开元通宝，比开元通宝大了许多。 这钱陈方却也认识，正是当今陛下曾经铸的乾封泉宝钱，也是大唐铸的第二种钱币。 每一枚乾封泉宝钱折合后世计量单位约十三点四克，显然远远重于大唐流通的开元通宝的四克，所以也称大钱。 当时陛下铸此钱时，就是想用此钱替换开元通宝，以一当十。 不过后来由于币制混乱，商人抵制，这钱却也没铸多少，基本等于废了。 说起来算是陛下一个不大不小的的失误。 事后陛下说过，高祖铸开元通宝，太宗时未铸新币，一直延用，自己却要铸新币。 显然，陛下对铸乾封泉宝钱一事有些介怀。 此时大唐流通的还是开元通宝，陛下也亲口说了开元通宝为万世法。 意思以后不用铸新钱，用开元通宝就好。 开元通宝在原本的历史上也确实是流通时间最长的一种大唐货币。 这两个宫女抬的一贯钱，此时整整一千枚，大概重十三点四公斤，也确实够重，难怪抬的辛苦。 要知道后世超市卖的大桶饮用水也就四升，重大致四公斤而已。这一贯钱约等于四桶半饮用水了。 此时两个宫女抬了钱进来，就松了将钱串起来的牛皮绳，这千枚乾封泉宝钱分了四份，摆了放着麻将的桌子。 此时这冰镇西瓜也已经吃完，陛下走到麻将桌边，却没坐下，而是取了一枚乾封泉宝钱拿在手中。 这钱极大，要三十三毫米直径，远远大于开元通宝，李治把玩了几下，却看了陈方。 “贤婿，你可知为何朕留了这些乾封泉宝钱？” 李治忽然看着陈方问了句。 “陛下心思，臣如何能猜测的到。” “猜猜无妨，这里都是家人，又无外人，你们三个都说说！” 李治此时说了一句，却让自己的两个女儿和驸马都说说自己为何留着这些基本已经废了的乾封泉宝钱。 这边，高安已经开始挠头，义阳也觉得不好猜测，却看了看自己驸马。 至于陈方，此时也捏了一枚乾封泉宝钱，这钱显然经常有人把玩，边角都摸的光滑的很，里面的字有些程亮，表面也没有任何锈迹。 但凡经常不用的铜钱，都难免生了铜锈，这钱却如此，说明经常拿于手中。 “父皇，我先猜猜！” “嗯，高安你先说。” “父皇留着这些钱，是留一些念想，毕竟是父皇唯一铸过的钱币。” “朕的安儿也长大了，你说的也算对。” 李治夸了一句高安，高安开心笑了笑。 李治此时看了自己大女儿和女婿。 “你们两谁先说？” “殿下先请！” “父皇，义阳想父皇留着这些钱币一来是留了一些念想，二来也为了时时警醒自身。” 陈方看了看自己媳妇，自己这媳妇倒真敢说。不过媳妇说的是真对，陛下留着这些钱，肯定是有警醒自身之意。 此时李治却看了陈方。 “贤婿来说说朕时时警醒自身什么？” 陈方苦闷，看了看李治，又看了看义阳，这难题陛下倒是给了自己。 罢了，陛下既然问，如何也不能装聋作哑的。 而且陛下之前也说了，只是家人闲话，却不用顾忌太多。 “陛下，具臣所知，这乾封泉宝钱铸造以后，流入市场，就引起了大唐币制混乱，许多商人贩夫都叫苦不迭。” “这次铸币，对陛下来说却是一次失误，陛下留着这些乾封泉宝钱，却像太宗皇帝所说，以史为镜，可以明得失。陛下是借着这乾封泉宝钱时时警醒自身，勿要...” 陈方本打算说勿要再犯此错，可是毕竟这是陛下，却不好开口，迟疑在那里。 “老马失足，是人总会犯错，即使朕也不例外。” 李治看陈方迟疑，此时坦然说了一句。 第341章 我没想狮子大开口啊 “不藏自己过失，世之明君，也不及陛下。” 李治笑笑，受了陈方这记马屁，却也不再多说什么，将手中把玩的那枚乾封泉宝钱拍在桌上。 “贤婿，我们手谈几局！” 刚才筛子已经掷了，此时却不必重来，陛下刚拿了麻将，陈方几个依次揭牌。 言好输赢规矩，此时这里渐渐热闹，几局下来，却都是陛下赢。陛下的庄是根本就下不来。 高安玩了几轮，却着急的额头都渐渐有了汗水。 看自己皇姐和驸马，却一直是悠闲模样，尤其驸马，此时不紧不慢捏牌，输了似乎还是一副囊珠在握样子。 陛下面前的乾封泉宝钱渐渐堆积起来，别人的都在渐渐减少。 陈方看了看高安，这丫头到底是小了些，和陛下玩，还想着赢。 看义阳时，却看义阳用同样神色看他。 两人目光交织，自然明白彼此心思。 那里陛下面前竹牌猛的推倒，却听陛下大笑。 “贤婿，自朕玩这麻将，却从未输过，偶尔会输一两局，可大体都是赢的。今日这牌更好，未输一局！” 李治心喜，此时又开始噼里啪啦垒牌。 “陛下神武，就连玩这些小玩意臣也是远远不及的。” “父皇，你就不知道让让我们！” 义阳轻轻噘嘴，陈方看她，果真长公主这模样话语，却更演的淋漓尽致。 然后看了李治，陛下玩牌，要想输还真难，这一桌子四人，除了高安懵懂，自己和义阳可都在给陛下喂牌。 牌桌输赢是小事，陛下高兴是大事。 别的嫔妃和陛下玩，还不是一心取悦陛下，谁还真的要陛下输的难看。 这宫中，都是心思玲珑之辈，像安殿下这般，怕是少见。 又是几轮下来，高安推了面前竹牌，松了口气，终于赢了一把。 牌桌上渐渐热烈，陛下和三人说贴己话。 华夏传统，三个地方最容易听真话，床上，酒桌和牌桌。 “陛下，娘娘吩咐尚衣局的尚衣彩衣到了唐工坊，此事陛下知否？” 说着，陈方渐渐将话题转了正事上。 “嗯，媚娘对我说了，东风！” “红中，陛下...” “杠了！” “陛下这牌势，真是势如破竹，一往无前啊！” “哈哈，这两日手谈，却是今日玩的最是舒服。” “陛下，尚衣彩衣到了唐工坊，臣打算在工坊开设制衣作坊，却还是缺些人手，五筒！” “碰！” “贤婿打算要什么人？尽管对朕说。妖姬！” “江南绣工织工，一万！” “准了，来人！” 此时大太监屁颠屁颠跑了过来，李治推了面前竹牌，又胡了。 “让江南道往唐工坊调五千织工，五千绣工，要最好的。八百里加急书，勿要有任何差池。” “奴才这就去传旨。” 此时高安看了看陈方，两眼瞪的老大，何止是她，义阳眼睛也瞪的老大，就是陈方自己，这眼睛也是有生以来瞪的最大之时。 高安此时看陈方，今日陈方还问她两百还是一千，此时却答案出来了。竟然都不是，而是一万。 驸马只说要江南织工绣工，父皇却一口气给了万人，还是江南道最好的织工绣工。这是要将江南道都掏空啊！ 陈方苦闷我又没要一万人我那是正好打了一张一万啊！陈方本来心里最好的预期其实才一千。谁知道阴差阳错，陛下直接给了万名织工绣工。 此时义阳却看着陈方，他这哪里是要江南织工绣工，这是问萧家要人。 整个大唐都知道，江南那一片，萧家的势力是最大的，江南道最好的织工绣工，却都是萧家掌握的。 而萧家，可是自己和高安的娘舅家。 这些人到了唐工坊，听谁的自然一想便知，这些，可都是真正的自己人。 只要父皇旨意到了江南道，怕是那里官员第一个就找到萧家了，一万织工绣工，也只有萧家能拿的出了。 自己刚才还在琢磨要什么人，驸马却早已想通了这其中一切。一要人却是这般惊艳。 “好了，今日这牌就玩到这里，不然你们的钱要输干净。” 几个人听了陛下的话，都起身告退，此时其实陈方三人还在恍神。 当时怎么不打一张九万，罢了，打九万陛下也不可能给九万，江南道也没那么多织工绣工啊！ 李治送了门口，却抓了陈方的手，细细摩挲，摸的陈方一身鸡皮疙瘩。 陈方想，陛下怕是不会这般摸这些宫女，能这般让陛下摸的，怕只有娘娘和正妃九嫔那个层次了。 可特么自己不是女人啊！ 陛下摸了几把，却依然摸的爱不释手，陈方苦闷，能如何，陛下让自己脱裤子，自己敢不脱。 “真想你们一直陪着朕，大明宫这边，你们常来，这里随时都是迎着贤婿和朕的爱女的。” “是，陛下！” “是，父皇！” 李治看了看眼前三人，却揽了陈方肩膀，陈方一副喜悦样子，心中却如莲心一般。 陛下揽着陈方走向旁边，却避了自己两个女儿。 “朕问江南道要人，最后送进唐工坊的却肯定是萧家的织工绣工，这些人，你该如何用，自己心中思量！” 陈方看陛下，自己想到的，陛下如何想不到。 “最近工坊长廊修的如何？” “还在修，预计到了下月中能完全建好。” “我却想着唐工坊了，在那里却是媚娘和朕最喜欢的日子。” 陈方看陛下，此时巴不得长廊永远修不完。 “那处院子臣一直让人细细打理，随时恭迎陛下大驾。” “嗯！” 李治拍了拍陈方肩膀。 “回去吧！记得，不要伤身！” 陈方差点跌倒，陛下说不要伤身，这是怕自己纵欲过度。 伤身？只要你管好武媚娘，谁还能在床上伤了我的身。 唐工坊的马车离开了大明宫，此时已经午后日斜，马上就要到了黄昏。刚才陪陛下玩麻将，此时才觉得肚子饿了。 陈方几个是中午去的，这时却近了黄昏。 进了唐工坊直奔坊主院子，叫了鼎玉，要了一碗拌面，三两下扒了大半碗。 第342章 水蜜桃 陛下也不知道留自己用膳，郁闷啊！ 天色渐晚，桃红拉了银叶回来，雪篱将那几件胸衣抱了出来，桃红捂了嘴巴，银叶已经取了一件，当着众人面胸前比划。 “会穿么？” “会，早就和雪篱学会了。” “穿了我看！” “驸马爷真好，谢驸马爷！” “能让我的贴身丫鬟高兴，几件胸衣算什么。” “驸马爷，这还有一件，是给谁的？” 胸衣一共五件，桃红银叶葡萄樱桃和雪篱各一件，桃红三个是自己贴身侍女，葡萄樱桃是义阳的侍女。 此时四件拿了，就剩了一件。 “你看大小，就知道给谁的！” 陈方看雪篱，虽然她有了，但陈方专门让彩衣做如何会少了她的。 自己的贴己丫鬟，可是如何也不能冷落的。 “雪篱知道了，是给倩儿姐姐的，倩儿姐姐正好和我这里一般大，我能认出。” 陈方看雪篱，这绝对是个误会，当时让彩衣做时，他还未曾去汤泉宫，根本不认识倩儿，如何让彩衣也给倩儿做。 此时却恰好倩儿走出厨房，却听了这话。 这事，此时若说雪篱说错了，是不是冷了倩儿的心。 哎！倩儿那也是心里只有自己的女子，冷了她的心也不好。 陈方只能笑笑，此时还能说什么。 雪篱有一件，以后再为她添吧！ “倩儿姐姐，快来，驸马爷专门让尚衣为倩儿姐姐做的胸衣，倩儿姐姐赶紧试试，合身不？” 倩儿拿了，脸上漾着笑容，看了看驸马爷，轻轻一福。 此时拿了，就进了屋，这几日一直见雪篱穿这东西，倩儿却也眼热，还是驸马爷好，也给自己弄了一件。 此时心中欢喜，进屋以后，和桃红银叶一起换了。 这胸衣确实好，穿了以后身材更显窈窕，尤其上身，那模样自己见了都喜欢。 倩儿忍不住的霞红爬了脸颊，却忍不住心中想着，驸马爷没要了自己。 此时桃红过来，忽然在那里抓了她一把！ “你也有，抓我的，坏心思真多！” “不让你吃亏，你也抓我！” “不抓，让驸马爷抓！” 三个丫头说说笑笑出来，就站了驸马爷身前，陈方一一看过，穿了胸衣，自己这几个侍女更是好看。 “驸马爷，你试试，看还满意么？” 桃红凑了过来，这是想让陈方用手试呢！银叶此时也凑了过来。 倩儿见了，脸上霞红更重，迟疑了一下也凑了过来。 不就是驸马爷动手么，自己还想着驸马爷动自己身子呢！ “看着就觉满意！” 陈方却没上手，毕竟这里还有一个倩儿。 “殿下，刚才进工坊好像见了有人抬小舟去了荷塘那边。” “嗯，应该是你让做的小舟做好了！” “那明日我们去荷塘荡舟，我划船，你坐着就好！” “好，正好荷花也开了一些！” “我也去！” 高安早凑了过来，陈方一拍她屁股蛋儿，这凑热闹的事情，就不能少了这丫头。 “好，明日一起去！” 晚上吃罢，天色已经完全黑了，荷塘那边蛙声阵阵，工坊的柳树上传来知了声声。 此时没什么睡意，陈方躺了一会，就拉了义阳，高安赶紧抓了他的另一只手。 “你们几个一起，我们去荷塘那边转转，吹吹夜风。” “是！驸马爷！” 身边莺莺燕燕，却成了荷塘边一道靓丽风景。 几个持着灯笼的健妇见了，只羡慕这一行的身材容颜。 都是好看人儿，尤其驸马爷，若是能在她们身上揩油，多好。 山上吹凉风，桃红借着宫灯，去近处看几株桃树。 “驸马爷，这桃子熟了一些！” “哦！给本驸马爷采一个！” “嗯！” 一会桃红拿了一个大桃子，那硕大水蜜桃，汁水饱满，紫红桃尖，陈方见了就喜欢。 “驸马爷，我们这里的桃子比禁苑那边大不少。” “那是自然，一株树只挂几枚，这树的养分却都供了这几枚。” “驸马爷，我去给驸马爷洗干净！” 陈方点头，桃红早向山下跑。宫灯烘托她的身影，那身姿陈方见了如何都是喜欢。 其实来大唐最初的时间，陈方却一直在想，桃红这般女子，自己娶了，做一个平凡人多好。 然而世事多不随人愿。 他来到这个世界，就是在武媚娘的床上，这却是根本无法选择的事情。 一会桃红捧了一个甜美干净水蜜桃，伺候陈方咬了一口，果真汁水饱满，甜美异常。 “雪篱明日晨起，来这里多采一些，我去进献给娘娘。” “不去送父皇一些！” 义阳旁边问。 “陛下那你和安殿下去送！” 义阳看自己驸马，知道他心思，这是想让自己和皇妹与父皇更亲近一些。 吹着凉风，吃着蜜桃，晚上抱了美人，使劲折腾。 工坊这边，若不忙，确实惬意。 第二日起的极早，要去给娘娘送水蜜桃，却要掐好时间。 娘娘要早朝，早朝回来需要小歇补觉，这个时间不能打扰。 陈方就需要恰好在娘娘回甘露殿，还没小歇时到娘娘那边，时机错过了，就要等娘娘小歇醒了。 雪篱早备好蜜桃，全部是选的模样好看无疤无痕的，陈方自己看了，就是两个字，喜欢。 娘娘应该也喜欢，这可是在娘娘面前刷存在感，刷好感的机会，陈方如何会错过。 这一生，抱紧娘娘大腿才是陈方最需要做的事情。 洗漱，提了包好的桃子，陈方坐了唐工坊的马车，马车出了工坊大门进玄德门。 到了甘露殿前，陈方下车，却正巧看到娘娘早朝归来，这时机拿捏的恰到好处，早一分迟一分都不可取。 此时武媚娘自然也看见了陈方，陈方过去见礼却根本没跪下，因为武媚娘已经拉了他的手。 陛下曾吩咐过，让宫中九嫔之上的娘娘们将陈方当皇子待，所以武媚娘大庭广众之下拉陈方手，却拉的习以为常了。 莫说这里只有禁卫宫女太监，就是陛下在，她还不是想拉就拉。 陈方却也习惯了，最初却怕的腿都颤抖。 第343章 一曲美人吟 此时携手入了甘露殿，武媚娘才看了看陈方提的篮子。 “哦，带了什么给本宫？” “回娘娘话，是唐工坊的桃子，昨天看到熟了一些，今天就带了给娘娘尝鲜！” “嗯，有心了！” 武媚娘看了一眼，陈方赶紧取了一枚最好看可人的。 这桃子雪篱采摘回来，都细细洗过，所以是极为干净的。 武媚娘看了看那诱人水蜜桃，却是比自己平时吃的大了许多。 “唐工坊的桃子倒是比普通桃子大一些。” “树上桃子少，所以大些，娘娘，这蜜桃虽然大，却极甜，也都洗干净了。” 武媚娘看了看，确实极干净，也极好看。 “你喂给本宫！” 陈方那个郁闷，娘娘这话，如何让自己心中起了旖旎呢！ 此时春晓看了这边，跟娘娘久了，心思透亮的她已经带了这边伺候的几个宫女太监离开。 甘露殿中无人，春晓守了大殿门口。 那边陈方还没有动，武媚娘却起身，再坐下却是陈方怀中。 尼玛，陈方心中骂了一句，怎么感觉这么不对。 陛下的身体不是好了么，娘娘怎么还如此对自己。自己昨天才见了陛下，陛下此时精神烁烁，生龙活虎。 娘娘应该不至于身子需要，此时这般魅惑自己吧。陈方也是见了陛下身体好了，所以才敢来甘露殿送桃，可此时怎么感觉怎么不对。 “喂！” 陈方听了武媚娘声音，此时赶紧拿了桃子小心喂她。此时什么心思都先按下，让娘娘高兴才是正事。娘娘的大腿一定要抱紧，以后能不能过的好全靠娘娘呢。 此时却是怀抱美人，心中有些局促。武媚娘看陈方，却轻轻笑着，陈方只感觉自己心神此时都恍惚了。 晕了，有些受不住了。坐怀不乱，自己哪里可能做到，能做到的只能是某方面有问题的。 尤其这怀中可是当今皇后，未来的千古女帝，这份诱惑和刺激对于陈方，那简直是无解的毒药。 此时陈方拿了桃子，小心喂给怀中人，武媚娘轻咬一口，却是满口鲜美桃汁。 “这唐工坊的蜜桃确实美味，以后每日都带来给本宫！” 那里，武媚娘的手却轻轻抚着陈方面颊，陈方头脑中一万头草泥马奔腾咆哮。 以后每日都带来给本宫，特么今日自己就不该来，这下好了，羊入虎口啊！而且还逃不掉。 这那里是献桃，这是把自己都给进献了。武媚娘却哪里会管这些，轻轻抚着陈方脸颊，然后又是轻咬了陈方手中蜜桃。 那一枚桃儿武媚娘吃了一半，却从陈方手中取了，喂陈方剩下半枚。 陈方能如何，娘娘喂的，莫说是她吃剩的半只桃子，就算是烂白菜臭豆腐自己也要吃下去。 看陈方吃完半枚桃儿，武媚娘将桃核放了桌上，手指轻点陈方沾着桃汁的唇。 “如何？” “娘娘品过的鲜桃却更美味。” “你这嘴，本宫让你尝尝更美味的。” 武媚娘嫣然一笑，却看的陈方呆了呆。 有些人明知是毒药，却真的是无解，见了就想品，明知后患无穷。 这一次武媚娘却又拿了一个桃子，含了一块，靠近陈方，唇粘在一处，轻吻着，深吻着。 桃汁流入陈方口中，甜美异常，却这般，又喂了陈方半个桃子。 “如何？甜么？” “甜，这是臣吃过最甜的桃子。” “还吃么？” “我想吃了娘娘！” 陈方此时哪里还能忍着，说了这句，被娘娘手点了胸口，然后听到娘娘忍不住的笑声。 此时放了桃子，就吻着这想吃了她的人儿。 这一吻却没了甜美桃汁，然而这一吻，却让陈方如何也贪恋娘娘唇间的胭脂味道。 武媚娘吻了一阵，却仔细看着陈方。怀中的玉人此时双手托着陈方面颊，那手摩挲，像摩挲羊脂美玉。 “陈方！” “娘娘有什么吩咐？” “你喜欢吃桃子么？” “喜欢！” “一会让你好好吃一番别味桃子。” 甘露殿中，此时却起了春风，春风拂面，暖化了身子？ 女人啊！别的女人是女人，武媚娘这是猛兽，还是洪荒猛兽。 甘露殿一曲美人吟，外面却渐渐日头炙热，陈方走出甘露殿时，已经近午。 此时腿软的厉害，想想以后每日需要过来，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走出甘露殿时，陈方扶了扶那古朴门框，才没有跌倒。 这样下去如何是好，不行，明日一定要向武媚娘言明，自己这偶尔伺候一次还行，若连着几日，不爬着回工坊才怪。 此时腿脚轻浮，好不容易上了工坊马车，赶紧让车夫赶车。 此时回了唐工坊，某人就彻底苟在躺椅上，连手指头都不想动一下。 陈方喜好苟在躺椅，这坊主院落的人都知道，所以也不会有人生疑。 此时闭了眼睛，只想美美睡一觉，恢复一点体力。 有人走近，陈方艰难抬手，指了指自己肩膀，那人蹲下给陈方轻揉。 陈方沉沉睡了，吃饭时，也懒得睁眼，让那人喂自己。 这样到了黄昏时，才恢复了一些，肩膀还有一双柔软玉手轻揉，睁开眼却见倩儿正蹲了旁边。 “你给我揉了半日？” 倩儿点头。 “好了，赶紧歇歇！” 倩儿停了，起身却直接栽倒。 这是人长时间蹲着，大脑缺氧所致。 这傻丫头，陈方赶紧抱住，此时自己起来，让倩儿先躺下。 “以后帮我揉肩，最多揉一刻就歇歇。” “驸马爷，倩儿没用！” “换了谁蹲半日都如此！在这里躺会，一会就好了！” “嗯，谢驸马爷关心。” 陈方看她，那一双妙目在自己身上徘徊，她的心思自己如何不懂。 不过这边工坊的人怕是自己这几日毫无心思动了。 武媚娘，你个吸男人的妖精，你怎么不去吸李治？ 陈方郁闷，此时腿还有些软，不过也不至于失态。 晚上桃红几个回来，院子里渐渐热闹，吃了晚饭，陈方看鼎玉走了过来，鼎玉看着陈方，那眼神却有些不对。 “师父，你很累？” “还好，不知道是不是这几日热的，有些晕。” 第344章 一枪刺空 鼎玉手搭了陈方手上，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被鼎玉拉着手拉了一阵，陈方却觉的精神好了许多。 我晕，这是不是武学里面说的传输内力。好像没有这么玄乎，鼎玉就是拉了自己一阵，自己这精神如何就好了这么多。 看了鼎玉，陈方想问，却忍了下来。自己这宝贝徒弟失忆过，一想事情就头疼厉害。 如果问她，万一她不知道，然后去想，那可如何好。 此时鼎玉拉了一阵陈方的手，陈方只感觉此时自己精力旺盛厉害，哪里还有丝毫萎靡样子。 这是什么高深武学，娘的，像是打了兴奋剂一般。 “鼎玉，能不能每日都这样给师父来一番？” 陈方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只能如此问。 “好，师父想了，找鼎玉就好！” 娘嘞，鼎玉可真是自己的宝，此时捧了那脸颊，狠狠吻了眉心几口。 鼎玉撅了撅嘴，陈方自然明白她心思，吃胭脂，陈方最喜欢做的事。 此时别说吃胭脂，让陈方做什么都行。此时真恨不得拉了鼎玉，好好伺候她一番。 刚才还萎靡不振的陈大坊主，此时简直龙精虎猛的厉害。 此时心想伺候伺候自己这徒弟，却忽然见了鼎玉手指伸出，空中一声轻微爆鸣。 因为距离陈方太近，陈方竟然听到。 鼎玉这一指点出，如何会有这声音。 此时好奇，就看了鼎玉指点的方向，那里一只蚊虫正缓缓落下，蚊虫已经全无生息。 鼎玉一指，轻微爆鸣，这是点爆了这蚊虫。 此时看了近在咫尺的徒弟，这徒弟如何感觉越来越厉害了，之前竹枝刺鱼，飞石打鸟，陈方已经以为是天人之作。 此时倒好，手搭手，也不知道做了什么，让自己精神完全恢复。 这一指点爆蚊虫，却也让陈方惊艳到了极致。 自己若有这技术，还惧怕蚊子之类么？ 对了，这几日明显感觉这边蚊虫少了，此时细想，竟然连院中蚂蚁都少了，难道都是自己这宝贝徒弟无聊时干的。 正想着，却见了鼎玉起身。 “师父，我去收拾东西！” “好！” 陈方看着鼎玉，这个对于陈方无比熟悉，又无比陌生的女人。 她身上到底是何惊天之密。 看来以后自己要在鼎玉这边狠狠下功夫，抱紧娘娘大腿，也要抱紧鼎玉大腿。 这腿搞不好不比娘娘的细啊！ 此时精神烁烁，感觉身体中容了熊虎之势一般。 陈方都恍然觉的自己力气大了，不过拿院中的东西试了试，叹了口气，特么完全是错觉。 不过精神恢复，确实可以直觉感觉到的。 此时也已经晚了，今日原本打算撑舟拨开莲叶，在荷塘畅玩的，由于躺椅苟了一天，此时天色完全黑了，只能作罢。 拉了义阳，回了屋子，晚上硬是让义阳实在忍受不住，将他踢了床下，并且不让再上床。 陈方坐在地板，高兴啊，以前义阳也被自己折腾的受不住，可哪里像今天，直接动粗。 这是美人受不住君恩啊！ 陈方第二日，一早就找鼎玉，看了自己徒儿，这宝可不是一般的宝，此时贪了她口中胭脂，故作萎靡，鼎玉又拉了他的手，只一会儿，陈方就觉五脏六腑有猛兽踢腾翻滚一般。 此时不明所以，却知道自己此时可得了非凡东西。今天这感觉，比起昨日还龙精虎猛许多。 鼎玉随意可让自己如此，也难怪她自身那般厉害。 徒手杀虎豹，扬手灭鹰隼啊！陈方感觉自己这徒儿，可以一拳打死一头公牛。 此时和徒儿热络一阵，陈方就走出院子。没办法，娘娘让以后每天给她送唐工坊的鲜桃。 娘娘的事情，如何也不能不上心。 提了桃子，陈方觉得今日不用再惧武媚娘。 义阳受不住，武媚娘你能受住？ 此时高兴入了太极宫，时间恰到好处，在甘露殿又见了早朝回来的武媚娘。 武媚娘看陈方提着篮子，过来牵了手，又迈入甘露殿，此时春晓早带了宫女太监出去。 陈方取了桃子，喂武媚娘吃，今日娘娘却没坐他怀中，让陈方还觉的失落了一把。 甜桃吃了一半，武媚娘却也没留一半给他。 此时一枚桃子吃完，陈方就等着未来女帝临幸自己呢，那里武媚娘却用那完美玉手撑着额头，有些慵懒靠在椅背。 “娘娘不舒服？” “有些困了，给本宫揉揉肩膀。” “好！” 陈方站了武媚娘身后，手轻轻搭在那完美肩膀，按压几把，然后轻轻捶打。 由于站的地方够好，却能见了许多风景。 这女人美起来，却总是能美的惊了心，动了魄。 那玉颈，那微微露了一些的胛骨锁骨，那能窥得的一抹弧度。 陈方却也知道不能乱来，在娘娘这边，自然一切娘娘做主，此时让揉肩就是揉肩，绝不能越了分寸。 揉了一阵，武媚娘轻轻抬了玉手，陈方以为她要来事，却听武媚娘只是让他揉揉手臂。 陈方揉肩，捶打胳膊，却觉今日武媚娘确实精神有些差。 过了一会，武媚娘轻轻摆了摆手，陈方赶紧停了。 面前玉人轻轻掩了口，这是打了一个哈欠。 “陈方，今日就到这里，本宫困了。你退下吧！” “是，娘娘好好休息！” 陈方离开甘露殿，此时回头望了一眼，晕了，今日怎么回事，娘娘一点没心思办正事。 本来还存了心思在娘娘这威武一把，毕竟以前都是他败了阵势，可惜，娘娘全无比划的意思。 真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此时回了唐工坊，却一股邪火早将陈方烤的难受。 进了院子，就叫义阳，不过没人应，问了雪篱，才知晓今日义阳和高安出去了。 此时这院中空落，两位殿下离开，将侍女也全带了去。 此时除了雪篱，就厨房的鼎玉和倩儿在厨房忙碌。 陈方拉着雪篱进屋，一会见了她眼角泪水，哎，命如何这么苦，自己这侍女身体受不住。 不过雪篱跟陈方也不是一日两日。 雪篱看驸马爷意犹未尽，此时自然明白如何做。 第345章 荷花与鱼 午时，义阳高安还未回来，院中只有陈方四人吃饭，却比平时冷清许多。 “一会我们去划船！” 陈方夹了一个藕合，这是莲藕夹了肉馅裹粉炸制，美味异常。 “好！” 饭菜慢慢吃完，美食如何也不能辜负。而且陈方明白，这一顿饭有许多鼎玉心思。对了，还有倩儿的。 鼎玉和倩儿，心思也都在自己身上，为自己做饭，却都是全心全意。 美食容了美人心意，如果饕餮吞食，不能享受其中味道，还凉了鼎玉倩儿心思。 吃罢，陈方和鼎玉几个一起收拾完。 此时去了荷塘那边，六月中的荷塘，早已莲叶碧天，一望无际，此时莲叶间，荷花开了朵朵。 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这太液芙蓉在唐工坊却也长的异常美好。 荷塘边此时早搭了一个小渡口，用木头搭建，几只小舟用麻绳系了木桩。 陈方来时，这里两个健妇赶紧解了两个小舟系绳。 这小舟要在荷塘穿行，都是狭长极小，只能容下两人共乘。 陈方拉了鼎玉一条，那边雪篱和倩儿上了另一条小舟。 陈方取了船桨，轻轻将小舟划离这小小码头。 小舟破开层层莲叶，惊起荷塘几尾鱼儿乱窜。 行了一阵，周围已经完全是荷叶连天，头顶日头都被莲叶遮蔽，旁边倩儿划着另一只小舟紧紧随着。 开始是雪篱划，却如何也划不好，原地打转，差点翻船。 陈方此时放下船桨，摘了一朵太液芙蓉，这芙蓉花粉红美好，想为鼎玉插了发髻，却根本不行，这荷花枝干太粗。 此时不知如何想的，陈方又划船，见了荷花就摘，为鼎玉摘了大捧荷花。 看着鼎玉怀抱着，如何看如何好看。 这是人面荷花相映红啊！ 那边雪篱也采摘一些，两条小船却是放了不少荷花。 “鼎玉，你看这莲叶间的游鱼，吞吃花粉，会不会更好吃一些。” 鼎玉拿起一支荷花，却直接刺入水中，荷花的枝干上一条尺长鱼儿正摇头摆尾。 “能不能捉几尾不带伤的，一会给陛下娘娘送去！” 鼎玉听了，忽然一掌拍了水面，一会，几尾鲜鱼从荷塘中浮了上来。 呃！ 陈方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竹枝刺鱼，荷花枝干刺鱼，这陈方还能理解，毕竟和鱼叉插鱼一个原理。只是换了竹枝和荷花枝干，却要更快的速度和力度。普通人根本连想都不敢想。 可这一掌拍了水面，也没见起什么水波，甚至小船都未如何晃荡，这鱼却浮了水面。 用大锤砸水中石头，将鱼震晕，这操作陈方也是知道。可自己这徒儿...。 罢了，不去多想了。 问她她也不知，自己想却如何想的透。 此时两只小船捞了晕死的游鱼，赶紧向小码头那边赶，即是送陛下娘娘，却必须新鲜。 这是让陛下娘娘尝鲜，如何也不能耗的时间长了。 等到了岸边，用几杆韧草穿了鱼鳃，此时这鱼还蹦跶几下。 新鲜，食鱼就要新鲜，后世却还有一道名菜，烹好的鱼却还活着，鱼吻和腮还一张一合，却将鲜烹的淋漓尽致。 不过这般，却也太过残忍，陈方也不会做，也不想做。 此时着急送鱼进宫，所以也不耽搁，经过坊主院落，却恰好见了回工坊的两位殿下。 “殿下，正好你们回来了，这几条鱼都是刚刚荷塘那边捞的，我正想送去陛下娘娘那呢！” “我们一起去送。” 马车也不停，陈方和义阳高安分头往太极宫和大明宫赶，到了玄德门，陈方才知道武媚娘出了太极宫，去大明宫了。 听监门卫说，这些日子宫中各位娘娘午后都在大明宫那边陪陛下。有几位甚至夜里也不回来。 当然，武媚娘例外，她要早朝，所以每天毕竟会回太极宫。 这样的日子大概要持续到朝堂搬了含元殿。 到时候想来陛下后宫也会陆续搬进大明宫中。 此时娘娘不在，陈方自然不进太极宫了，他送鲜鱼，就是讨娘娘欢心，抱娘娘大腿的。 难道真为了将几条鲜鱼送尚食局去？ 此时让车夫赶紧转道，又赶去大明宫。 此时两位殿下马车已经近了左银台门，看后面驸马的车往这边来，就停了等驸马。 一会两辆马车相遇，陈方提鱼上了两位殿下马车，让自己那辆打道回府。 “驸马，怎么又来了大明宫？” “娘娘也在这边！” 三个人说着话，陈方才知道今天彩衣将做好的胸衣送坊主院落，那是陈方吩咐给西秦二皇女做的。 义阳就拿了胸衣带了侍女要去二皇女那，高安见了也要去。 去二皇女那如何也不能弱了皇家气势，自然要带的侍女都带了。 就这样，坊主院落难得空了一次。 看了看义阳，陈方无奈，本来自己想的是自己去送呢！ 进了左银台门，距离陛下的寝殿还有些距离，就听了大殿那边的笑声。 美人笑声阵阵，中间噼里啪啦的麻将声响。 到了寝宫，下了马车，鱼陈方提着，那边早有太监跑进去禀报。 只一会，就见了陛下带了一大帮娘娘出来，这阵势，不知道的还以为陛下这是迎接大胜归朝的大将呢！ 不对，就算大胜归来的大将也受不得这迎接的阵势。 莫说大将，就算之前的天策上将大胜归朝，高祖也不可能这般迎接。 此时阵势，陈方只粗粗看了一眼，竟然宫中能称娘娘的全都在了这里，四妃九嫔一个不差。 陈方提鱼就要下拜，那边李治早使了眼色，德妃静妃和李修仪早下了台阶，一人拉着一个，哪里让两位公主和驸马下拜。 此时德妃直接拉了陈方手，就往台阶上走。 “这鱼？” 李治和武媚娘自然已经看到陈方提着的鲜鱼。 “回陛下和众位娘娘话，这是唐工坊荷塘的游鱼，这几日贪吃花瓣，臣让人捞了让陛下和众位娘娘尝鲜！” “驸马有心了，不过这似乎少了！” 陈方苦闷，本来是为娘娘陛下拿的，却不知道大明宫这边这么多娘娘。 四妃九嫔虽然不齐，可也有十人，这鱼显然不够了。 第346章 小殿下哭了 “让人太液池也捞一些，今日晚膳就吃唐工坊和大明宫的鲜鱼。” 李治发话，早有太监去传旨意。 陛下随意一句话，可能让太监跑断了腿，而更多的宫人可能要为陛下这句话忙的半死。 此时进了大殿，牌局继续，一桌麻将围了十数人，却是热闹的厉害。 牌桌上陛下肯定要占一个位置，本来皇后娘娘也要占一个，可是此时陈方来了，武媚娘就拉着义阳去说话，那边自然有人顶了。 陈方在牌桌看了几轮，果真各位娘娘都是心思玲珑人，陛下和各位娘娘打牌，想输真的很难。 “对了，绿萝，你去太极宫将皇子和公主们都叫到这里，还有太子。” 绿萝是陛下这边新换的宫女，上次陈方也见了，姿色身段都是上佳，上次不知道名姓，这次却知道了。 “奴婢遵旨！” 绿萝走了出去，陛下推了面前竹牌，又赢了。 几位娘娘苦闷脸，都言陛下不让着她们，然后数了大钱给陛下。 和众位娘娘玩，自然还是用的乾封泉宝钱，不为输赢，其实只是一个计数道具。 对于李治，牌桌上赢钱，那也太小看陛下了。 陈方心中笑笑，这牌局就是一个小社会，初级时，都想争着输赢，这是绝大部分人的阶段。输了懊恼，赢了开心，若是赢的多了，说不得梦里能笑醒。 为了输赢，甚至作弊偷窥，各种奸诈奸险，将人心演绎的淋漓尽致。 中级时，也明白其实牌局只是娱乐，真正的用处只是度度光阴，输赢放下，体会的是牌局中一个乐字。舍了输赢，去了争执。 三五好友，亲戚家人聚聚，图的就是一个消遣娱乐，钱已经是小事。 高级时，这牌桌也成了人生局，有的人想赢，却也有人想输，有时候想输却比想赢更难。 此时这牌局却不为钱财，却为了更多东西，比如几位娘娘此时心思，自然是讨了陛下开心。 陈方看了几局，对于他，这牌局索然。无心看牌，就去陪着自家媳妇坐了。 武媚娘看陈方过来，点了点头，此时原本说胭脂，此时说了香皂，正说着，就见到几位皇子公主进了正殿，却是陛下让来的。 陈方看了一眼，对三公主点点头，却见小殿下此时似乎很不开心。太子不知道为何，却没有来。 太平此时刚进正殿，看了一眼牌桌上的父皇和众位娘娘，然后就看见陈方和两位皇姐。 见了陈方，太平忽然就哭了，吓了大殿中众人一跳。 武媚娘赶紧起身向自己小女儿走，那边陛下也起身走向太平，见了太平哭，此时哪里还有心思打牌。 众位娘娘此时也都看着小殿下，怎么刚进了这里小殿下就突然哭了。虽然小殿下此时也只有八岁，却也过了胡乱哭闹的年龄，不应该此时哭的。 “太平，怎么了？母后抱！” 武媚娘一把抱起小女儿，给她用锦帕抹了一下眼泪，却见小殿下哭的更厉害，哭着还看着陈方。 陈方感觉小殿下哭却和自己有关，此时也赶紧走了过来。 “母后，陈方送我的香皂小粉猪变成这样了！呜呜...” 那香皂小粉猪此时太平拿了出来，陈方看了一眼，却是这香皂小粉猪太平用了几次，严重失型了。 太平哭，却是为了这个。 看到太平拿的那个严重失型的小粉猪，武媚娘给逗乐了，陛下和几位娘娘也忍不住笑着。 “宝贝女儿，这小粉猪香皂做的，你洗浴用来给身上打泡泡，用几次肯定就变了形状，不哭了。” “可是这是陈方送我的生辰礼物！” 陈方哭笑不得，看小殿下还伤心，赶紧走过去，小太平向陈方伸手，武媚娘将小女儿递给陈方。 “我明日再让人给小殿下做一个，不哭了！” “真的？” “真的！陈方答应小殿下的事，什么时候反悔过。” “那我明天就去唐工坊取！” “好，到时候我还带小殿下在荷塘划船，做甜饭给小殿下吃。” “荷塘划船！甜饭！” 太平似乎想了想，原本哭着的脸一下子笑了。 “不许反悔！” “来，陈方和小殿下拉勾！” 拉勾却是陈方早教了小殿下的。 此时大手小手尾指勾在一起，大拇指抵在一处。 “拉勾上轿，一百年，不许变。” 此时太平终于开心了，李治和武媚娘都看了看陈方，点了点头。哄太平却还是驸马哄的好，随随便便，太平就开心了。 此时太平这事一闹，陛下也没心思打牌了，绿萝带着宫女去收拾牌局，李治带了一众娘娘走出大殿。 “陪朕去看看太液池的鱼抓的如何！” “陛下，今天不如就在太液池旁烤鱼！” 武媚娘提议，李治自然是开心应允。 此时早吩咐宫女去尚食局叫人，这要在太液池开火，自然需要尚食局的小厨娘去忙碌，一般宫女去，只会越忙越乱，她们却哪懂得烧火做饭。 此时陈方听陛下要在太液池畔野炊，就提议陛下备一口锅。 这对李治只是小事，吩咐了自然有宫女太监去忙。 陛下带了一大帮娘娘，驸马公主皇子跟随，更多伺候的太监宫女，一行人可谓浩浩荡荡。 到了太液池畔，却见此时太液池却热闹非凡，陛下让在太液池捕鱼，却没说捕多少。 得了旨意的太监哪里敢怠慢，能寻到的捕鱼器具此时全部上阵，渔网，鱼叉，鱼竿，连竹笼这些都用上了。 上百号人此时在太液池捕鱼，湖畔已经放了几大桶活鱼。 李治见了，赶紧让众人停了散去。 本来只是捕几条满足口腹之欲，此时倒好，这帮人想将太液池的游鱼绝户。 陈方看了看那些放鱼的大木桶，此时里面的鱼着实不少，大小都有。 那边尚食局的小厨娘也都接了旨意赶来，也是二十几号人，规模相当庞大。 “贤婿，今日你来指挥！” “是，臣遵旨！” 此时人手颇多，陈方将众多小厨娘分了三拨，一拨去处理鲜鱼，一拨去备柴火烤架和调料之类。 最后一拨陈方留着，自己亲自指挥。 第347章 全鱼宴 此时已经让人寻找卵石，卵石用来架灶，在地上挖了土坑，卵石垒起，陈方让备的那口铁锅就放在灶上。 此时太平跑了陈方身旁，和陈方忙前忙后，就是小孩子无聊，看陈方弄这些，觉得好玩，就来帮倒忙。 陈方无奈，抱起太平，狠狠亲了一口，让义阳将她抱到一旁。 此时灶垒好，锅中已经开始热油，那边鲜鱼已经开膛破肚，去鳞去脏，锅中油滚热，加了葱段，姜片辣椒这些爆炒，一阵香味扑鼻浓郁。 陛下让自己指挥，陈方自然心中明白陛下意思。 说白了，就是陛下也馋嘴，这两宫之地，陛下和娘娘可都好自己这一口。 让自己指挥，其实就是想吃自己做的东西。 此时鲜鱼入锅，在混着调料的煎油中炸制。 那边升起两个火堆，已经有处理好的鲜鱼被木架撑开，在火堆上烧烤。 铁锅中已经只剩下烧水熬汤，陈方让小厨娘掌握，在那边火堆旁忙碌一阵，又走到一个架着石板的火堆这边。 石板煎鱼，这个在大唐已经出现，加热的石板上，热油煎的鲜鱼滋滋作响，一阵已经焦黄飘香。 这边忙碌，李治和众位娘娘早在一旁坐了，太监宫女端来桌椅，李治坐下，自然有人争抢着伺候。 揉肩揉背捶腿，此时陈方看了一眼，羡慕啊！做皇上就是好，这整个皇宫中都是想伺候陛下的女子，予取予求，何等快活。 看自己，还要在这里忙碌。 此时正想着，那边武媚娘却顶着烟火气，来了陈方身后。用锦帕帮他擦着热汗。 “娘娘，这边油烟大，娘娘到一旁休息等候，马上就好。” “我就想看看你煎鱼！” 武媚娘说着，陈方无奈，娘娘想看，总不能不让看。 此时距离近了，油烟味飘散，陈方却闻到娘娘身上体香味。 稍不注意，就碰了娘娘，郁闷，陛下那里坐着，娘娘你是找刺激来了。 那边又有几位娘娘走来，却差些将陈方围了。 无奈，娘娘们都好奇自己做饭么？ 香味愈发浓郁，此时连陛下也来了这边，陛下一来，此时众位娘娘都来了。 烟火气伴着脂粉胭脂味道，却让人微醺。 起锅，一碗碗鲜美泛白鱼汤，一条条烤的金黄的肥美鲜鱼，一道道筷子剥开，白嫩鲜滑的煎鱼... 太液池畔娇笑阵阵，有几位小皇子和太平在，陈方还特意做了一些鱼糕。 鱼糕起源于荆楚，相传是楚王喜吃鱼，却又怕鱼刺，就有人进献了鱼糕这东西。 其实也属于鱼糜之类，和鱼丸类似。一般后世会给鱼糕加鸡蛋猪肉之类，陈方做却只用鱼身上最肥美的鱼腹肉。 此时鱼糕也是炸制，却也不似一般的蒸制。 鱼糕炸好，用竹片串起，几位小皇子和太平吃的开心，那边陛下也来尝鲜，却是赞不绝口，惹得众位娘娘都要，看到瞬间哄抢一空的鱼糕，差点让太平又哭了。 所幸这边鱼多，再做就是，腌制过程这些都省，小厨娘帮忙，却不缺人手。 这次炸鱼糕，太平就蹲了陈方旁边，陈方用手抚着她的头发，小丫头直接靠在陈方怀中。 这小姑娘，现在就喜欢黏陈方，也不知道要黏到几时。 忙碌一场，陛下和众位娘娘都吃的开心。 果真是驸马做的东西，这两宫之地却是最好吃之物。 此时吃的肚子撑了，在太液池畔散步，陛下拉了义阳说话，高安陪着，陈方这里倒好，武媚娘拉着他一只手，另一只手也没闲着，静妃娘娘拉着。 陈方看了看前面陛下和自己老婆，这特么完全颠倒了。你们父女说贴己话也就罢了，你老婆都围着我，我特么又不是皇帝。 哎，能怎么，只能闻着身边胭脂，感受着娘娘温润如玉的手，直到太平跑了过来，非让陈方抱，陈方才松了娘娘的手。 太液池转了一阵，陛下心满意足回宫，众人自然在太液池这边散了。武媚娘是必须回太极宫的，拉了几个皇子公主离开，离开时太平还对陈方依依不舍，又说了明日她要去工坊取小粉猪。 自然，在荷塘划船不能少，甜饭更不能少，陈方一一允诺，太平才愿意被武媚娘拉着手离开。 几位娘娘也随着武媚娘离开，陈方看到李修仪和穆修容留了下来，陛下拉着两人的手，向寝殿方向走去。 此时果然每天都有娘娘留在大明宫伺候皇上，看来陛下的身体确实恢复了。 陛下走的远了，义阳和高安收了目光。 陈方一手一个，抓了两位殿下的手，也向唐工坊马车停放的地方走。 太液池渐渐安静下来，这皇宫被宫灯烘托，夜间却并不暗淡。 此时的长安，却未必处处有万家灯火照耀。 一处地方，蜡烛燃着淡黄黄豆大的火苗，桌子周围几个人静静站着，都看着坐在椅子上的一个人。 “那陈坊主真没办法刺杀？” “回大人话，大人初来长安，可能还不知晓。这陈坊主绝对是个高手，根本不是我们这些人能够接近。” “大人，上次我们的人进了唐工坊，第二日就出现在刑部停尸处。我们当时也派人打探了消息，死的那位兄弟是被人一刀穿心而死，刀从正面心口入，从背后出，他根本连反抗一下都做不到。” “大人，最近长安流行的太极拳却也是陈坊主所创，我们的人已经证实。” “那一日唐工坊的车驾从子午岭回长安，经过长安街道，那今年的武状元魏熊挑衅，也是被陈坊主的徒儿一脚踢的现在还在床上卧着。那陈坊主怕是...武道修为极高。” 屋子中几人都看着坐着的那人，就怕他开口，不管如何也让自己去工坊行刺，那已经不是行刺，完全是送死。 “没想到，这事情如此难办。” “大人，手下们都已经尽力，却根本找不出陈坊主任何破绽之处。之前也想过下毒这些，可是唐工坊的食材全部来自宫中，那边本就查的严，若是那里投毒，怕是唐工坊未出事，两宫却要先生事了。” 第348章 无后为大 “也想过给他身边安插人手，可是我们根本不知道唐工坊下一批用的人从哪里调来，等得了消息，再安插人手已经持了。” “上一次子午岭却是安插人手的机会，奈何谁能想到陈坊主竟然用的邢徒，等得了消息，我们却也没时间伪造罪籍这些。” 几个人垂着脑袋，此时这里一下子极静。 “不管如何，这个陈坊主必须尽快除去。肥皂已经被唐工坊做出，再让他折腾下去，怕是我们西秦要给大唐送银子了。” 几个男子听了马上跪了一地，此时都是面如土色，难看至极。 “大人，不是我们怕死，实在是去了也是送死。” “哼！我也没打算让你们去，什么时候大皇子的人也如此怕死了。” 几个人两股颤颤，他们是西秦大皇子的手下，而那位大皇子可是最见不得自己手下贪生怕死。 “我这就修书一封，看大皇子如何处置此事。” “大人，其实我们未必没有妙招！” “妙招，有何妙招？” “二皇女此时就在长安，殿下最近可是和陈坊主以及南唐长公主走的很近。” “二皇女，她我们可根本调派不动。看来还是要麻烦大皇子了。” 此时的唐工坊，夜色沉沉蛙鸣阵阵，陈方听着蛙鸣，渐渐睡熟。 讨厌的蛙鸣，这几日烤田鸡吃。 第二日早早起身，去宫中送鲜桃，娘娘吩咐每日都送，陈方自然不会少了一日。 以后只要唐工坊还有鲜桃，陈方就会每日去甘露殿。 自然去前先找鼎玉，没鼎玉在他手上搭一下手，陈方真怕见娘娘。身体中没有龙虎精神，怕是去了就是被抽干的命。 虽然昨日娘娘未做什么，谁又知道今日会不会。娘娘心思，陈方如何也是猜不透的。 一般来说，陈方猜了，多半却猜错。 此时进了甘露殿，就呈了桃子，武媚娘今日气色颇好，拉着陈方的手在那里摩挲把玩，陈方看她细看自己的手，以为娘娘此时有些那种意思。 谁知道娘娘说了一句，陈方才明白娘娘心思不在这里。 娘娘说的是这手做出的东西为何这般好吃。 原来娘娘也嘴馋厉害，这宫中贵人们，陈方却少有见他们嘴不馋的。 自己那只大馋猫不用说，能拿食物勾引她卖了身子，自己可是用美食让她解锁了不少动作。 这宫中陛下娘娘也是嘴馋，陛下有意无意都想陈方做东西给他吃，武媚娘此时如此看自己手，却也是因为自己一手好菜好饭。 吃穿住用行，这吃上，却让很多人迈不动脚。 “娘娘，若不今日娘娘带小殿下去工坊，陈方为娘娘准备膳食。” “你这张嘴本宫喜欢！今日本宫就带太平和安定去。” 武媚娘抚着那张脸，陈方手按在武媚娘手背。 “娘娘，臣有一些东西求娘娘赐予！” “原来在你那里用膳却有条件！” 陈方也是无奈，奈何那东西此时却只能问娘娘要。就是那临清安阁为娘娘专门制的肚贴，本来娘娘送了一盒给陈方，昨日查看，却用完了，用的真贼快，那一盒少说五六十，这才过了多久。 这肚贴对陈方可是一等一的宝贝，没了，怕是大唐工坊很快就有女子肚子要大了。不求娘娘不行，陈方此时还没准备做了人父。 “说，是不是要那东西。” “娘娘圣明！” 武媚娘却忽然盯了陈方，此时那眼神中有些凌厉，却将陈方唬了一跳。 不过那凌厉也是转瞬即逝，武媚娘目光又平和了。 “你给公主也用了！” “臣该死！” “你是真该死，罢了，难怪义阳和你这么长时间，腹中却没动静。” “这是你们夫妻的事，你自己思量，那里还放着一盒，不过这是最后一盒，以后想要，去找林家人要。我不管你们夫妻事，却也不想害你们一直无子，陛下也想要小皇孙，抱小皇孙呢！” 陈方真不知道如何说了，这个时代的人，对后代看的极重，越是富贵家，看的越重，而皇家，却是富贵至极，已经无人可比。 可自己，此时真不想啊！自己还这般年轻，还要浪个几年。 “去拿了就走，看到你却有些烦心。” “是，娘娘！” 陈方赶紧取东西跑出甘露殿，真怕再待一刻娘娘要踢他屁股，让他滚了。 回了工坊，却还心中忐忑，那是娘娘，是武媚娘，自己要不要和义阳先生一个，此时这心思动了。却如何也按捺不下。 于情于理，自己真是该考虑考虑殿下的，若再让她怀不上，怕是殿下要心中有愧。 这年头，女人最怕怀不得，民间那句下不了蛋的母鸡，却是戳着脊梁骨骂呢！而且只骂女人。这年头可没人觉得怀不上还有男人的问题，只觉得女子没用。 罢了，造娃吧，先造一个再说，不然让人背后说义阳，如何也不合适。 毕竟结婚日子久了，那么多耕耘，如何都不见收获，别人还以为田的问题。 自己知道这是自己做的孽，别人只会胡乱猜测。 此时想到武媚娘那凌厉眼神，陈方也是明白自己这是彻底做错了。 在这个时代就不能按照后世的思想去想。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才是这个时代的主题。 不让义阳怀一个娃，却是害了她。 今日本以为武媚娘生气不会来唐工坊，中午未到，却见了娘娘车驾，武媚娘牵着安定和太平下了车，陈方才深深出了口气。 此时赶紧迎接，却见武媚娘看了他。 “晨时说的话，你自己忘了吧！只当本宫没说。” “娘娘，我会尽快让陛下娘娘见到工坊添了新丁。” 武媚娘容颜绽开，却美的陈方差点乱了心神。 “嗯，能这般想，我却是欣慰。多添几口。” 陈方差点腿软了，这话，哎，果真是时代差距，这特么代沟大了。 这个时代，生的越多，别人才越看的起，不能生，就算皇亲国戚，也有人指着脊背骂啊！ 那边午膳已经备好，陈方精心准备，自然少不了一道甜饭，这可是答应小殿下的，此时看太平贪吃样子，陈方也是心暖。 要一个小娃，其实也好。 第349章 水中央 那里武媚娘和安定细细吃着，太平吃了一碗还要。陈方拿了太平的小碗，看到小碗中的甜米饭吃的一粒不剩。 小殿下这是真喜欢甜食啊！吃的如此干净。 此时义阳和高安陪着皇后和两位公主，陈方为太平再盛了一碗，多打了红枣蜜豆。 此时看着太平的小碗，不禁在想，自己要是和义阳造一个小女孩，长大一点，也应该和太平一般漂亮。 到时候小衣服小碗小勺子，穿的漂漂亮亮，最好是穿小裙子，扎了小辫，活泼开心，多好。 自己和义阳一人拉着一只粉嫩小手，拉了去划小船，拉了去禁苑采水果，拉了撑着竹伞走在樱花纷舞的坊中道路。 对了，到时候义阳撑大竹伞，自己的小公主撑小竹伞，多美。 自己还能带她去很多地方，会有很多人喜欢她，桃红她们肯定也会喜欢自己的小公主。 ... 陈方想着，竟然有点神思恍惚了。 一顿饭吃罢，外面天色却变了，原本晴朗天空，此时却布了乌云。 接着闪电电光在乌云中穿梭，嗞啦出大片白光。 夏日一场雷雨，说来就来，让人没有丝毫防备。 这个时代，可完全没有后世的各种天气预报小软件，可以知道哪天下雨。此时这雨最是难测，说来就来。 一行人不得不待在院中屋檐下，看雨水成珠，从屋檐滴落。 一会珠已经连成了线，院中本来干燥地面此时已经有了片片积水。 陈方带了娘娘和安定太平进屋，从窗口却见外面大雨倾盆，路上行走的人急着躲了修了的长廊，躲的稍慢，就被雨淋了一身。 此时雨急，太平看着，却有些闷闷。趴在窗前桌上，用小手撑着下颌，苦着脸看着陈方。 陈方看她模样，知道小殿下这是为了不能在荷塘划船难过呢！ 小殿下最爱乘船在水中游玩，这是宫中都知道的事，为此，每一次临湖殿的太监宫女见了小殿下都如临大敌，生怕她游湖落水，那可就是天塌下来的大事。 今日本来陈方应了她带她在荷塘划船，却被一场大雨耽误了，此时太平自然难过。 陈方看她难受，端了凳子坐了太平旁边，太平伸了伸手，陈方将她抱起，放在自己腿上。 “小殿下，夏日雷雨，来的快去的也快！” “真的么？” “陈方哪里会骗小殿下，本来今日炎热，这场雨下了却会清凉许多。” “那一会我们还能划船么？” 陈方先看了看武媚娘，看娘娘神色如常，才转了头看太平。 “只要雨停了，就能。不过这雨一下，荷叶上会有积水，到时候小殿下要撑一把小竹伞，不然会湿了衣服。” “嗯，雨赶紧停了！” 太平此时趴在窗口，却也不难过了，看着外面大雨，只盼着雨停了。 这雨确实来的快，去的也快，大约半个时辰，外面已经天光亮了。 太平一下子冲出了屋子，却踩的院中积水溅了鞋子。 “太平！” 武媚娘不得不叫了一声，太平此时跑了武媚娘身前，武媚娘拉着她的手，拉在怀中，不许她踩水，一会踩一身，这边可没换洗衣服。 等院中积水退了，太平迫不及待的拉着自己母后，陈方已经抱了几把竹伞，此时一行人小心避着未退尽的积水，沿着工坊刚修的长廊去了荷塘那边。 此时这边小船几个健妇正在清理，刚才大雨，船中也积了水。 等清理干净，陈方在船中放了小凳。 “娘娘，这船只能坐两人，这边会划船的就我和倩儿。” “母后，那我就在这里陪两位皇姐坐一会。” “也好，陈方，你和我一条船，让倩儿带着太平。” “臣遵旨！” 此时陈方吩咐倩儿几句，又叮嘱小殿下在船上不能乱动。 此时武媚娘上了小船，陈方取了船桨，轻轻用船桨推了小码头木桩，小船缓缓退进水中。 莲叶从身旁过了，武媚娘撑了竹伞，几滴水珠从荷叶边缘滚落，从竹伞边沿滚入荷塘。 看了那边，倩儿也撑了小船进了莲叶间，此时尾随着前方的小船。小殿下也撑了竹伞，竹伞将她完全护在其中。 陈方看了一眼倩儿撑的小船很稳，也就放心。 此时小船不断穿过层层莲叶，很快入了荷塘深处，这里荷叶连绵无际，一朵朵荷花开的正好，一场大雨却为荷花添了许多透亮小雨珠，挂在粉红花瓣上，煞是好看。 小船推开一些水草浮萍，却能见了几条游鱼被船桨惊了迅速游到别处躲避。 武媚娘撑着伞，忽然用脚碰了碰陈方。 “这里倒是极美！也清净。以前只是湖畔看荷花，这却是第一次进了荷塘。” “娘娘喜欢，以后可以常来！陈方带娘娘畅游这荷塘。” “哪里那么多空闲！” 武媚娘淡淡说了一句，却是又目光望了四周。 那边倩儿的船却渐渐远了一些，陈方听见是小殿下让倩儿往别处划。 “太平！” 武媚娘唤了一声自己小女儿。 “母后，我们去那边看看，我看到有几条大鱼。” “你小心一些！” 陈方看了看，倩儿划着小船距离自己这边越来越远。 “娘娘不必担心，倩儿水性极好，小舟也划的极好，小殿下坐她划的船不会有事。” “本宫知道，她是扬州人。” “哦，娘娘记性真好！” 武媚娘看看陈方，没往这边继续说。只是让陈方又往荷塘深处划了一阵。 此时这边极静，武媚娘踢了自己鞋子，却将赤着的脚放了陈方鞋面上。 陈方看着那只精致完美的玉足，此时放了船桨，任由小舟荡在水中央。 这里此时清净无人，只有小舟偶尔擦过莲叶发出的声响，还有游鱼偶尔跃出水面，扑腾起水花声响。 “给我揉揉！” 武媚娘抬了抬腿，却将一只玉足放了陈方怀中。 那玉足在陈方怀中轻轻捻了一下，让陈方忍不住身体颤了一下。 那玉足轻轻抬起，却在陈方衣上划出一条折线，一直伸了陈方胸前。 陈方用手小心托着，轻轻揉捏那柔软脚背，如珠玉一般玉趾。 第350章 船翻了 手伸进那玉趾间，将每一个玉趾都细细把玩了一番。 忽然这家伙大胆的用手划着足面，却轻捏着那完美脚踝，手指弹着武媚娘那白皙完美的小腿皮肤。 “让你揉脚，你却生了别样心思。” “捏着就生了别的心思。” “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 武媚娘动了动脚，陈方松了手，那精致的玉足却搭在陈方肩头，足尖倾斜，却用那足尖触着陈方面颊。 此时细细摩挲，玉趾挤压着陈方面颊，沿着下颌一直伸了眉心。 那里玉足轻点，却是撑的原本穿的宫装裙子成了一个扁形喇叭，一双美人的极致长腿却展现的淋漓美好。 “好看么？” “好看！” “过来！” 那玉足伸了陈方后颈，轻轻一勾，陈方身体前行，却忽然身体晃的厉害。 不是身体晃，是船晃。 原来陈方扑了武媚娘这边，小舟的重心完全到了武媚娘这边。 后果，船翻了，两个人直接落入水中，惊散了许多游鱼，一阵涟漪波动，将周围荷叶莲花激的乱晃。 此时武媚娘撑的竹伞也落入水中，荷叶上落下的水珠落了武媚娘一头一脸。 陈方落水以后，就心中一下子惊了，娘勒，这下可好，让娘娘落了荷塘，会不会娘娘整趴下自己。 此时赶紧踏着水，就抱落水的武媚娘。幸亏此时这荷塘水浅，只淹到腰部，若是水深，陈方真不知道该如何了。 此时双手抱了武媚娘的纤腰，看她落水的狼狈模样，却依然那么完美好看。 “娘娘，都是臣该死！” “无碍，这倒是我第一次落水。” 听武媚娘说无碍，陈方一颗心才算落了下去，不过此时依然心中踹踹，心跳的厉害。 当时怎么就傻缺的扑向娘娘了，也不想想这小船哪里撑的住。 现在可好，两只落汤鸡。 “娘娘站好，陈方将小船扶好，这就带娘娘回去。” 陈方就要去将小船扶过来，却感觉到武媚娘的手环了他，从后面紧紧抱住。 感受那娇躯靠近，娘娘将头靠了陈方肩膀。 那温热鼻息此时打在脸颊，却一双完美玉手在胸前弹拨琵琶。 “不急，水中本宫倒未试过，今日落水，正巧试试。” 陈方转身看武媚娘，那脸颊起了淡淡红晕，好看的极。 此时哪里还能忍着，一会这边莲叶舞动，一支荷花在水中乱摇。 那荷花原本只是骨朵，此时渐渐绽开，每一片粉红花瓣都是那般完美，精雕细琢，片片向着花蕊。 天色渐晚，武媚娘整了整散乱领口，去扶正小船，至于某人，此时能站住就是不错。 指望他扶船，怕是要扶断了腰。 陈方此时那个狼狈，看了武媚娘，此时抬抬手指都是吃力。 上小船时，还是武媚娘屁股蛋儿抬了一把，才翻上小船。 本来想用手摸了船桨，却见武媚娘已经取了，船桨划动水面，原来娘娘也会划船。 “娘娘，臣无用！” 武媚娘看仰躺在船中的陈方，却轻轻笑了笑。 “明日就不用送桃了，看到你，我却还要忍着心思！” 小船不断穿过层层莲叶，陈方此时脑中回荡着这句话，此时算是才明白，娘娘这几日只让自己揉肩，却是为自己考虑。 回到小码头，看到全身湿漉漉的驸马和娘娘，岸边的三位公主吓了一跳。 此时赶紧扶了娘娘，就往院子赶。 已经有侍女向宫中跑，为了取娘娘换用的宫装。 此时坊主院落，陈方让义阳带了娘娘去冲一个热水澡，自己好不容易撑着回了工坊，看娘娘和自己老婆进了装蓬蓬浴那个房子，就一下子瘫坐在躺椅上。 此时高安凑了过来，就询问如何搞成这般，陈方只摆手，此时实在啥话也不想说。 高安只以为他惊惧，赶紧住了口。 “我帮你将湿衣服换了！” 高安说了一句，就扶起陈方，房中换了衣服，此时一身干净，才好了一些。 此时出来，又躺了，高安就为陈方揉着肩膀，此时却比侍女伺候的还要周到。 一会小殿下被倩儿带了回来，跑进院中，一脸兴奋，手中还提了一条活鱼。 此时提了鱼就跑陈方身前。 “陈方，看，我抓到的！” “小殿下真厉害，看你身上都沾了水，赶紧去洗洗，你母后也在里面。” “好！” 此时已经有人端了一个瓷盆，里面倒了水，太平将那条鱼放进盆中。 “陈方，我去陪母后了！” 太平跑进那个小房子，一会义阳走了出来。 小房子中，武媚娘给太平冲了冲身子，小太平就开始取旁边准备的香皂。 那香皂打在身上，清清凉凉，一会揉了许多肥皂泡泡。 武媚娘却看着那个不断洒水的如同倒挂莲蓬一般的洒头。 “太平，这个蓬蓬浴好玩么？” “好玩，母后，我让陈方给我们那里也装一个！” 太平捧了肥皂泡泡，就往母后身上抹，武媚娘看她，直接捏了捏小女儿脸颊。 这宫中能将自己只当母后看待的，怕也只有太平了。 真想她一直如此，只当自己是母后，而不当自己是皇后。 和小女儿闹了一阵，宫中衣服已经送来，武媚娘穿上，又为小女儿穿。 “太平，等你大皇姐也有孩子，这工坊就更热闹了。” “大皇姐也有孩子？” “嗯，为驸马生一个白白胖胖小子。” “我也能为陈方生一个么？” 武媚娘捏捏她的脸。 “那要你长大了。” 此时拉了太平的手，走出了浴室。 外面，陈方竟然在躺椅睡着了，足见那吸人的妖精手段如何厉害。 高安正要摇醒陈方，却见武媚娘摇了摇手。 “让他睡！天色也暗了，安定，太平，我们回宫。” “母后，我的小粉猪陈方还没给我！” 那边雪篱已经抱了一个精致木盒过来。 木盒交给太平，打开却见里面两排小粉猪，总共六个。 “驸马爷早上就准备好的！” “我就知道陈方不会忘了我的小粉猪。” 拉着两个爱女，此时外面马车已经在等候。 第351章 负荆请罪 陈方昏昏沉沉，对外面事完全没有知觉，躺在那里，如同躺尸一般。 直到天色完全黑了，桃红银叶早回来了。几个侍女都待在院中，陈方还沉睡着。 那边晚饭都已经备好，看陈方还是未有丝毫醒的迹象。 鼎玉走了过来，原本这边几个侍女赶紧让了让。 鼎玉坐在陈方旁边，手轻轻搭在他的手腕。 黑暗中，似有道道光芒降临，那光芒刺穿黑暗，撒落身上。像是空中飘散的一条条细小光带，更像是飞天挥舞的长长水袖。 光芒散开，散成无数细小光斑，又散成无数更为细小光粒，就那般融入了身体。 陈方惊醒，才恍然是梦，刚才情景却异常熟悉。 此时坐起，才见了鼎玉在身旁，此时精神恢复许多，明白这是徒儿帮自己着。 咦，那光粒真的只是梦境么？想一想应该是，鼎玉帮他却也不是一次两次，为何只有刚才梦中似乎看见，那几次却毫无所感。 应该只是梦，却恰好做了如此一个梦。 此时鼎玉的手还没离了陈方手腕，陈方再闭眼，却只是眼前一片黑暗，却哪有任何光芒。 鼎玉手搭了有一刻时辰，陈方精神已经完全恢复。 此时站起，已经有侍女端了饭食过来。 陈方看鼎玉，鼎玉折了身又去忙别的。 看着鼎玉忙碌，自己这徒儿，真是一个谜啊！ 此时陈方心中，却对武充斥好奇。不过寻常的武他无兴致，如举鼎，如射箭这些，陈方提不起任何兴趣。就对鼎玉的武充满向往，见了鼎玉一掌拍水面，水中浮出几条震晕游鱼，哪里还对普通的武有兴致。 就如吃惯了美食，再吃不下去麦糠咸菜。 此时陈方吃着饭，却一直看着鼎玉。 一直觉得鼎玉神奇，而现在，愈发觉得。此时见她忙碌，都恍惚觉得她的动作轻揉，有飘然之气。 叹了口气，只是可惜，自己这徒儿失忆过，还不能想以前事情，想了就头疼欲裂。 想让她教自己，都不成。要是鼎玉未失忆多好，此时想了这里，更深深叹了口气，她不失忆。自己却认识她都不能。 果真这世上没有两全之事，如何能不负如来不负卿？颠了这边，那边就落了。 晚上就开始自己造小人大计，无论如何，先让义阳腹中怀上自己孩子再说。 有了孩子，就不会有闲言碎语，就不会有人背地里戳脊梁骨，就不会有不能下蛋的母鸡那般恶毒话语。 娶了义阳，陈方就不能容得别人背后说自己妻子。 当然，这不是关键，关键是若是生了个小女儿，那该多好。 以义阳的姿色和自己的皮囊，生个小女孩，至少也和太平相貌差不多。 到时候粉嫩粉嫩的，好看的紧，精心打扮，让彩衣做了漂亮小衣服，穿上，那该多好看。 平日里自己牵了小手，到处转转，那该多美。 没穿越以前，陈方就羡慕别人逗着自己小女儿，这一世，如何自己也要有一个。 自然，半夜陈方被踢了床下，看义阳紧紧拉着被子看他，陈方无奈。 鼎玉为自己恢复精力，这是好事。不过这貌似恢复的太厉害，自己龙精虎猛，连老婆都受不住了。 以前义阳也烦陈方折腾她，可也没有动粗过，自从鼎玉为自己恢复精力，这已经是第二次被义阳踢下床了。 看了义阳，这都拉紧被子，不让自己上床，这如何创造小生命。 第二日却不用去宫中送鲜桃，娘娘不让送了。陈方也真的怕去，哪一次陪娘娘，自己不是累的半死不活，扶门而出，门都早被自己扶出包浆了。 陈方一早就苟在躺椅上，此时看了厨房方向，觉得以后还是少麻烦鼎玉为好，补的太厉害了，耽误自己造小人的大计。 此时义阳洗漱完，看他眼神都是慌乱的，可见昨晚自己折腾的她也是够呛。 那边雪篱在房中写着毛笔字，此时桃红每日去孟菲那边，房中就雪篱一个人练字。 早饭倩儿端了过来，陈方端了米粥，就屁颠屁颠去伺候老婆。小瓷勺舀了，轻轻吹吹，一口一口喂老婆。 此时义阳看他眼神才渐渐转好，陈方总算长出了口气。 倩儿和鼎玉忙完，也在院中休息，陈方看了看倩儿，要不要让她也学字。自己的侍女，不会书写如何行！ 此时院中苟着，却听见外面脚步声，一会一个凤卫赶了过来，见了驸马公主就下拜。 “驸马爷，工坊门口有人负荆请罪，驸马爷快去看看！” “负荆请罪，现在还有人玩这个？” 陈方也是好奇新鲜，这事感情还真有。此时带了公主和几个丫鬟侍女，就往工坊门口走。 此时那里已经围了不少人，工坊的人，长安那些游手好闲之人，来就是看个热闹。 唐工坊虽然在两宫之间，却也没到闲杂人等不能靠近的程度。 那地上此时跪着一个威猛汉子，赤着上身，一身精壮肌肉，一疙瘩一疙瘩的，看的人心悸。 此时背上背了荆条，用几条白布固定，背上已经被荆条刺啦出不少血痕。 此人正是那日拦在长安正街，拦下驸马车驾的魏熊。 此时见了驸马过来，马上重重磕头，那头磕在地上，每一下都敲的地面山响，让人听了真怕这一下那脑袋就要磕爆。 “驸马爷，魏熊狗胆，那日竟然在街上冲撞了驸马爷，今日特来负荆请罪，请驸马爷狠狠责罚魏熊。” 陈方走了过去，捏了捏那魏熊背负的荆条。 “你是好狗胆，不过本驸马也不是心胸狭隘之人那日的事早忘了，今日见了你却才想起。” “驸马爷大人大量，胸怀真令魏熊钦佩。驸马爷，魏熊敢有一请，请驸马爷收下魏熊，以后鞍前马后，魏熊定当任劳任怨，为驸马爷做事。” “你想跟着我，说，为何？” “驸马爷的雄姿，让魏熊见之就深深折服。” “会说话，起来吧！” “是！” 陈方看了看魏熊，如何说对方也是新晋的武状元，比起鼎玉，自然是根本比不得，可若是普通人，怕是几十个人也近不了魏熊的身。 第352章 收个武状元 这样的人，陈方自然想收着。不过收人，却也有收人的法子，此时总要试试魏熊，也看看这大唐的武状元到底几斤几两。 此时大唐设武科考，一般考更被朝廷看重一些，毕竟此时战事不多，边疆平静，无论和西秦还是北汉，都已经久未有战事。 三国，西秦北汉南唐，此时更较劲的地方却是贸易，有些像后世的贸易战。贸易盈亏，却关乎国力兴盛衰败。 来大唐久了，陈方也看明白了一些。 在三国贸易中，大唐一直都处于劣势，西秦有科技加成，能造肥皂玻璃这些。北汉有美洲特产不断运往本国，就算只卖美洲特产，都是暴利。 而大唐有什么，传统的瓷器丝绸茶叶，别的两国也都有不小规模，都是华夏这片土地汉人外迁建的国家，你会的，他们也会，养蚕制瓷，别人也丝毫不比你差。大唐自然一点贸易优势都无。 这也是为何陈方被唐皇如此看重的一个原因，牙膏肥皂这些，足够大唐稍微扭转贸易颓势了。而随着唐工坊的不断扩张，以后扭转三国贸易，却也不是空口白话。 此时李治最想的，就是西秦北汉的金银源源不断流入大唐。 边境平和，三国主要是贸易纠葛，自然武举并不被朝廷如何看重。 而武考其实设立时间却也不长，还是由武媚娘正式设立的，以前也有武考，却并不规范，规模也小。 而武媚娘设的武考，其实考的比较简单，就考一些军事技术，比如马射和负重摔跤这些。 原本历史上，武考一直到了宋代，却才将军事谋略放在军事技术之上。 此时要试魏熊，负重却是最适合。至于摔跤，这边真没谁适合和魏熊摔跤。 鼎玉上吧，魏熊估计又要躺床上几个月，上次自己还让鼎玉留手，魏熊到了此时才能下床，真要和他摔跤，怕是一个回合魏熊就要飞出去了。 而且陈方总觉得鼎玉此时却比之前厉害许多，现在让她和魏熊比试，陈方真怕这九尺汉子被一下玩死。 至于别人，怕根本连魏熊半身力道都试不出来。 此时陈方心中已经有了计较，看了看魏熊，随意在魏熊面前度了两步。 “你想跟我，也未尝不可，不过你总要拿出一些本事出来让本驸马看看。” “魏熊那点本事在驸马爷眼中那是屁都不是，魏熊不敢献丑。” 晕了，自己将这魏熊诓骗的也够惨了，此时让他展露本领，都不敢了，这是怕班门弄斧，关公门前耍大刀了。 “不露露本领，本驸马如何知道你适不适合跟着我，唐工坊可不养闲人。” “那魏熊就在驸马爷面前献丑了！” 魏熊解了绑着荆条的布条，此时荆条扔了一旁，就在这边找合适的东西。 此时魏熊一心想跟着陈方，他就是一个武人，那一日被鼎玉一脚踢的卧床不起，心中却一直想的是跟着陈方。 在他眼里，驸马爷的女徒弟都那般厉害，自己连一脚都接不住，那驸马爷不更厉害。 而且这段日子卧床不起，魏熊却仔细研究了那套长安盛行的太极拳，越是研究，越觉察出这拳的深奥。 作为大唐的武状元，他魏熊却也能看出一些拳术好坏。 一个鼎玉，一套太极拳，却是让魏熊将驸马当天人一般看待。 此时一心想跟着驸马的魏熊，自然要露露本领，好让驸马爷收了他。 只要跟在驸马爷身边，就算驸马爷不会教他一招半式，可是天长日久，耳濡目染，却也能学得一点本领。 魏熊看了一圈，瞅了一块白石，那白石在路旁，有半人高，看体积应该有六七百斤模样。 “驸马爷，魏熊也没多大本事，力气还是有一些的，驸马爷，看魏熊举石。” 此时魏熊站在那白石面前，身体下沉，一双粗壮长臂环了那白石，然后双腿叉开，保持一个势沉力重的把式。 “起！” 魏熊爆吼一声，被他双臂环抱的白石应声而起，一下子被魏熊抱到胸前，然后一点点举过头顶。 “驸马爷，如何？” “能举千斤么？” “武考时举过千斤之鼎，不过魏熊在床上躺了一月多，此时还未完全恢复，现在举千斤却力不从心。” 魏熊说完，将白石扔了一旁，看着驸马爷，就怕自己表现驸马爷不认可。 自己这点本领在驸马爷面前真不算什么，不过魏熊已经尽力。 他也没敢奢望驸马爷重用他，能在驸马爷身边做一个护卫，魏熊就心满意足了。 若是被别人知道此时武状元的心思，怕是要嘴张了鸡蛋大。 堂堂武状元，此时想的竟然是做一个驸马身边的护卫。 可魏熊此时心思真如此，别说护卫，就是做一个端茶倒水的小厮，魏熊也是愿意。 他此时一心就想留在陈方身边，在他眼中，驸马爷那就是天人，只能仰望的存在。 魏熊此时心内忐忑，而陈方此时也看着魏熊，刚才那块白石，陈方自思自己别说举起来，推都推不动。 这魏熊却是一把子力气，至少比自己身边的凤卫强了太多，以后坊中一些重物，都不需要人抬了。 这般人物，收了如何只有好处。而且看他这威武身躯，以后带了做侍卫，也有面子。 “还算凑合，以后就跟着本驸马，先让秦怀道在凤卫中为你谋一个职位。我要看你表现，如果不能让本驸马满意，你还是要卷铺盖滚蛋。” “驸马爷，魏熊承蒙驸马爷器重，自当尽心尽力，任劳任怨。” 此时陈方有心继续在魏熊这立一下威，看了看魏熊放下的那白石。 “徒儿，这白石挡了我的道！” 那边鼎玉一脚踢了白石，白石直接被踢的滚到一旁，最后稳稳的停了原先所处的位置，竟然丝毫不差。 魏熊看了，只感觉自己额头又冒了冷汗。 这驸马爷的徒弟也太厉害了，这力气还是小事，可这力气的拿捏却是骇人。 驸马爷真是深不可测啊！以后一定要紧紧跟着驸马爷，驸马爷随意撒出来一点本事都够他魏熊学一辈子。 第353章 江南名门（上） 高人难觅，驸马爷这般高人，就更是难觅。在魏熊眼中，此时陈方简直就是神仙人物。 此时陈方带了两位公主和一众丫鬟离开，魏熊只叹了一口气，驸马爷，魏熊我这辈子就跟定驸马爷了。 一旁自有凤卫带了魏熊去见秦怀道，经过那个白石旁边时，3魏熊又忍不住看了一眼，尤其刚才鼎玉踢的地方，这一看，魏熊却彻底呆住了。 鞋印，这白石上竟然没有丝毫鞋印，这位大姑娘如何做到的。 此时心中万千疑惑，蹲了白石旁边看，细看，仔细看，竟真的没有见鞋印。 “你走不走？” 旁边凤卫已经催促，驸马爷交待的事情自然不能怠慢，这个傻大个还在这里蹲着看石头，你怎么不去数蚂蚁？ “这位老哥，我这就随老哥一起去见秦将军。” 驸马爷敢叫秦怀道名姓，他可不敢。 之前陛下赏给唐工坊左右凤卫五百，这事魏熊也知道。 这可是除了十二卫，左右监门卫，左右千牛卫以外，唯一可以称为卫的存在。 十二卫的首领那就是大将军，比如秦怀道的父亲秦琼，就是左武卫大将军。 此时秦怀道掌着左右凤卫，可不就是大将军。 陈方哪里管此时魏熊如何想，搂着义阳，拉着高安就回了住处。 他这人不思动，可以说极静，连登山都懒得登的人，此时回去了自然苟到躺椅上了。 指了指自己怀中，那边高安乖乖坐了他怀里。 陈方捏着高安束腰束带，却在那里把玩。 “驸马，晚上我陪皇姐一起伺候你，一起侍寝好么？” “你以为帝婚是儿戏，你问问你皇姐，没大婚之前，我就是过过手瘾，哪曾真的动了她。” “父皇真是，将婚期定了重阳之后。” “你这就迫不及待了？” 高安直接趴了陈方怀中，迫不及待，不，此时就想你吃了我。 陈方感受这怀中女儿柔情，轻轻用手指摁了她的红唇。 “对了，驸马，皇姐嫁给你，有侍女沐身，我要不要也选一个侍女给你沐身。” 那边本来躺着的义阳笑了，此时从躺椅坐起，走了过来，陈方一把搂住纤腰。 “傻妹妹，沐身只有一次。” “我的安殿下，你到现在还不明白沐身意思，那是你皇姐验我的成色呢！” “那我还不知道，驸马，你的成色如何？” “怕到时候吓了你！” “那我更要验验，不然到时候真吓了我。驸马，她们三个你挑一个，我送去宫中让女官细细调教。” “你直接去问雪篱！” 摁了高安额头，却见高安伸了手，捧着自己的脸，那红唇早按捺难受，凑了近处。 江南道，一袭烟尘刚刚散尽，此时的州道长官，扬州大都督，几位上县县令就凑在一处看着圣旨，这些地方官员，其实在大唐官制品级中不高，从从二品品往下，也没有后世那种地方长官可以做到官居一品的例子。 大唐的官制中，正一品只有太师，太傅，太保，太尉，司徒，司空，天策上将这些。 此时的长孙无忌就是太尉，而太宗未登基之前，做的是天策上将，位尊太子。 要想在大唐官居一品，尤其是正一品，可见有多难。 就是那十二卫的大将军，也只是三品衔。 此时这些人凑了一起，却都看着圣旨犯了愁。 陛下八百里加急的书，此时却是让江南道调绣工和织工各五千入唐工坊。 这圣旨上每一个字他们都认识，连起来他们也明白意思。可问题是，哪里去找这么多织工绣工送去长安，送进唐工坊啊！ “大都督，如果要紧急凑够这些人手，怕是只能去找兰陵萧氏了。这江南道，萧氏可是掌着近七成的绣工织工。” 一语惊醒梦中人，此时别的州道长官都看了提议之人。 “陛下这道旨意，怕是就是让我们去找萧家，你们应该也听说了，陛下将二公主也许配给了陈坊主。” “千年难遇啊！两位公主共嫁一夫，罕有罕有，陛下这是对陈坊主如何器重喜爱。” “你这话题歪了，你难道不知道两位公主出身，她们母妃可就是萧家女儿。陛下问江南道要人，难道不是暗示萧家派人入唐工坊？” “怕是陛下就是这个意思，两位公主和萧家可是割不断的血亲，萧家的织工绣工，那入了唐工坊，却更适合。” “还等什么，去拜访萧家主人！” 几匹快马奔向兰陵萧府，此时的萧家，却少有人做官，不过在江南道，却没人敢招惹萧家。 萧家本是南陈豪族，原先可是出过不少大人物，后来南陈被隋军所破，临安更是被拆了内外城墙，从国都一下子降成上元县。 本来所有人都以为南陈原本的士族名门也会随之破落，奈何萧家硬是挺了过来，不但挺了过来，却还和隋朝皇室有了姻亲关系。 之后唐代隋，又有人以为萧家要破败，可特么萧家又和皇室勾搭上。 此时高宗的正妃，第一当属萧淑妃，虽然此时萧淑妃已经被去了宫籍，流落到云梦寺为尼，可谁又敢轻视萧家的地位。 此时到了萧府，自然一派豪门气象，那门墙楼阁，却是比一众江南道的重臣家中都豪放几倍。 递了拜贴，在这等豪门面前，即使这些州道官员也不敢有丝毫怠慢。虽然别人不做官，可宫中的关系，却让这些州道长官站在这里也不敢出了大气。 一会门童出来，领了这些人进了萧府。 萧府中亭台楼阁水榭，曲廊清幽，不时有妙龄女子经过，各个姿色赛过那扬州柳巷魁首。 一会进了厅堂，这些长官们都和萧家此时的家主互拜。 “不知几位上官今日如何光临寒舍？” 此时的萧家之主，正是萧淑妃的亲哥哥，也是义阳高安两位殿下的亲舅舅。 “萧家主客气了，你这若是寒舍，我们住的就是狗窝了。” “哈哈，我们几位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来，却是让萧家家主调派人手去长安。” 第354章 江南名门（中） 萧远看了看几位大人，却不懂几位大人意思。萧家这几代少有官吏，而更多的精力却是经营和皇室的关系。可以说做的是最上层的裙带。 此时让萧家调派人手去长安，调派什么人手，去长安做什么？ 若是陛下或哪位皇子看上萧家女子，萧远自然大喜，可几位大人这明显说的并非此事。 “萧家主可能不知，让萧家主看看圣旨。” 此时谈到圣旨，萧远赶紧下拜，他拜的自然不是这些朝廷官吏，这江南道还没有能让他屈膝的官员，他拜的是这圣旨，见旨如朕亲临啊！ 萧远拜完，小心捧着圣旨，然后取了查看。 此时圣旨只言明一事，让江南道送五千绣工五千织工入唐工坊。 此时萧远看了，如何不明白这些人心思，这是将这事推给萧家。 萧家是家大业大，这些绣工织工也拿的出来，可问题萧家虽然家大业大，这一万织工绣工送进长安，也要萧家动了根骨。 “圣旨是让江南道送人，可不是我们兰陵萧家！” 萧远圣旨递还，几个州道长官看了萧远，明白这递还是样子，其实是要谈了条件。 果真是可憎，这萧家人如何会做亏本买卖。 可是对萧家，江南道还没人敢用强。 不说别的，惹得唐工坊那两位殿下大怒，就不是他们能承受的。到时候带了凤卫，马踏江南，谁特么都跑不了。 尼玛，果真豪族和豪强就差了一个字。 萧远看不出这其实这旨意对萧家有利么，看不出陛下旨意其实就是想萧家出人么？自然不会，可他就是要坐地起价。 你们想萧家出人，就要割些血肉给萧家，这是几头都想占着，一头都不落下。 让陛下满意，让唐工坊满意，还要让萧家也不亏。 真特么是地方豪强，心思精明的快赶上那些江淮盐商了。 此时几位州道大员互相看了看，能如何，这特么就是别人故意让你出血，你不出，去哪里找这么多织工绣工。 “萧家主，别的事好说，陛下的事却耽误不得。而且这还是往唐工坊调人，是两位殿下和驸马的事。” “我萧家的织工绣工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几位大人这一开口就是一万，伤筋动骨啊！” 几位州道长官心中大骂，可脸上却只能带笑。 果真是奸诈啊！ “萧家今年可以优先从苏杭挑适龄女子补充亏缺！” 说话的自然是苏州杭州的官员，这可是一等上县长官。而江南道的织工绣工可都出自苏杭。 萧远不动声色，显然这个条件还不足以打动他。 “听闻萧家主对上元那里一处地方感兴趣，我们可以从中撮合，让那片地的主人将地卖给萧家！” 萧远继续不动如山，此时他占着主动，要给萧家好处，也是这些官吏提出。 这边几个官员急眼，尼玛，好处都你占完了，还如此作态。 此时几个官员只感叹，这萧家人不好相于，只恨不得几个人将这萧家主围了，狠狠揍一顿。 真是恨不得脚踩在他脸上，然后再狠狠摁几下。 可是，能么？不能。 惹不起，这些地方大族，没一个好惹的。 在皇家眼中，这些大族都不好对付，二圣有心压五姓七望，压关陇势力，到现在压下了么？ 五姓七望依然是大唐一等势力，关陇势力依然那般磐石不动。 他们只是一道长官，哪里可能和这些豪族争势。此时还是门阀贵族，地方势力势大啊！这其中关系盘根错节，谁敢轻易得罪。 此时又许了许多好处，才见萧远勉为其难点了点头，却还怕这些官吏反悔，招了侍寝小妾，取了房四宝，竟然当场立了书。 可恨可恶至极啊！几个州道长官此时真恨不得将萧远压在地上，赏他一顿鞋底。 奈何只能签了书，按了指纹，却比那签了卖身契的妓女还要脸色难看。 几位官员辞了萧远，只让他赶紧准备，唐工坊那里可是急需这批人手。 “此事萧远自当尽心尽力去办，一定不误了皇家和驸马的事情。” 几个长官看了看萧远，此时已经心中气的快炸。 果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豪强啊！ 此时这些官员走了，萧远却大笑，搂了自己侍妾，在那傲人处狠狠捏了一把。 这事还要告知家父，此时虽然他是家主，萧家拿事的却还是家父。此时去见父亲，萧远却有点胆寒。 果真刚进了萧老爷子住的院子，就听到老爷子大骂，然后一根拐杖劈头盖面就砸了过来，幸亏老爷子老了，这一拐杖却是砸偏了。 面对自己家父，萧远哪敢丝毫逾距，就是刚才那一拐杖，也是老爷子扔偏，他哪里敢躲。 此时见了老爷子出来，怒气冲冲。赶紧跪了。 没办法，这是家父，稍微不恭，那么这个家主也不用做了，还要挨一顿狠批，弄不好就被打断了手脚。 “你个小兔崽子，还有脸到我这里来。你妹妹好不容易离了皇宫，回了江南道，你倒好，自己亲妹妹还没进家门，就被你送了云梦寺，你这是想气死你爹啊！” “你个小兔崽子，好紧给我滚远，老子看到你就闹心，有多远给老子滚多远。” “我当年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一个玩意，当年就应该把你喷在墙上。” ... 老爷子一出来，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狠骂声，只骂的萧远头都不敢抬。 两个侍妾此时扶着老爷子，一个抚着胸口顺气，一个赶紧去捡了那根枣木拐杖递给老爷子。 萧老爷子拿了拐杖，狠狠在地上顿了两下。 拐杖敲击石板的声响，让萧远两股颤颤，此时赶紧叩头求饶。 萧老爷子此时气的显然不轻，抡起拐杖就打，此时这在江南道各州县都能横行的萧家家主只能挨打，发出一声声惨叫。 院子里几个侍妾此时大气都不敢出，更没人敢为家主求情。若有人敢求情，那城外乱葬岗就是归宿。 这几年敢为萧家那些老爷们求情的，就没有一个活过第二天的。 第355章 江南名门（下） 萧老爷子最忌讳就是无知女流为犯了错的家中晚辈求情，曾不止一次指着自己侍妾的鼻子怒骂慈母多败儿。 这些年里，老爷子责罚自己儿子，虽然狠，却也真没打死过谁，最多打的床上躺几天，有时手重，也就骨断筋折。 可要府中哪个女人为自己儿子求情，那就是活活打死的下场，绝不容情。 以前有萧老爷子的宠妾不信邪，仗着老爷子喜欢自己身上那几两肉，就为受责罚的萧家老七求了情，当时萧老爷子就让人直接给扔了井中，让她清醒清醒。那宠妾自然进了井中扑腾几下，来不及清醒就没了，事后那口井再没人敢从中取水。 这萧府上上下下，谁不知道老爷子这个怪癖性，绝对容不得家中女辈为自己儿子求情。 若有例外，那只有一个，那就是自己那女儿，萧淑妃未进宫以前，倒是能为自己哥哥弟弟求情，这也是府中独一份。 老爷子舍不得打女儿，为何，老爷子这一辈子可谓身边美女无数，光是有名份的就有十几个，无名无分却用身子伺候过老爷子的那根本数不过来。 自然萧老爷子儿女众多，到现在光是还健在的儿子就有十一个，中间夭折的也有七八个。可是女儿，就一个萧淑妃，想要第二个女儿如何也要不到。 萧淑妃萧老爷子一直没有给起过正式名字，只有一个小名湮儿。 萧淑妃小时候被萧老爷子带了去杭州玩，路上遇过一个道士，那道士看了萧淑妃一眼，就直言此女以后富贵至极，当时萧老爷子自然大喜过望，直接让人赏了那个道士一锭银子。 谁知那道士根本不收，而是仔细看了看当时年幼的萧淑妃，然后不住摇头叹气。 萧老爷子当时就急了，就询问这道士为何摇头叹气。 那道士本不想多说，可之前毕竟说了此女以后富贵至极的话，此时却看出她一些别样迹遇，却是有心帮她。毕竟自己漏嘴在前，不做些什么如何也说不过去。 那道士就对萧老爷子提了一句，此女不能有名，只可以湮为小名，道士说完就走，不再停留一分，等萧老爷子回过神再让人找那道士，却根本找不到人。 回了家中，当时就越想越觉得奇怪，差了大量家丁奴仆，又让官家帮忙，找寻道士的萧家家奴最后只在城外一座破旧道观寻了一只草鞋，然后就了无踪迹。 而当时萧老爷子却认的那草鞋，正是那日那道士穿的，因为那草鞋特殊，一眼就能认出，随亲自去了一趟那破道观。 当时去了只看了那一眼观中立的塑像，就赶紧回来家中。 以后萧淑妃就只有一个湮儿的小名，而没有正式名字。不然以她萧家的出身，如何会没有名姓。 对萧淑妃，萧老爷子是宠爱至极。 这江南道有头有脸的人物都知道，萧家老爷子有三个怪癖，第一个就是容不得女流为自己儿子求情。 第二个就是他手中这根枣木拐杖，为何是枣木，枣同早。 当年萧老爷子求女心切，却听了一些游方术士的话，命人大江南北的去寻一株枣木，这枣木萧老爷子要求的怪，要天然生就一副女子形状。 当时找枣木的家丁奴仆听了老爷子的要求，差点没哭，不过最后这样的枣木竟然还真找到了，还真就是枣木生了木瘤，天然生了一副女儿形体，却是生的奇巧。 这枣木找到后就被巧匠做了拐杖，萧老爷子更是命巧匠拐杖刻字，却是被大半个江南名流士族嘲讽了许久的四字，早生贵女。 别人都是早生贵子，就萧老爷子这拐杖上刻的奇怪，早生贵女。 萧老爷子当年却只有不到而立之年，却极喜欢这拐杖，一用却真就用到老了。 还别说，这枣木拐杖被萧老爷子得了一年之后，萧家还真迎来了第一个女儿，就是小名湮儿，后来入了宫当了淑妃的萧淑妃。 此时在萧老爷子一众儿女中排行第九，八个哥哥，三个弟弟。 此后这拐杖就一直被老爷子留在身边，无论去哪里，这根枣木拐杖绝不离身，都被老爷子一双手盘了近四十年，早盘出包浆了。 而萧老爷子的第三个怪癖，却是让府中那些侍妾极为难堪，后来传了出府，江南那些士族名流都知道萧老爷子三个怪癖，可是前两个敢说，第三个绝不敢在萧家人面前提，提了那就是和萧家不死不休。 此时萧老爷子一顿拐杖狠打，只打的萧远不断惨叫连连，却不敢躲一下。 一会老爷子打的气喘连连，拄了拐杖才停手。 毕竟也是年纪大了，根本打不了几拐杖。 此时院中几个侍妾赶紧扶了老爷子，一个侍妾已经端了椅子，让老爷子靠坐着。 几个侍妾又是端茶倒水，又是抚胸捶背。 老爷子看了看萧远，对旁边几个侍妾使了眼色，两个侍妾才敢过去，为萧家家主擦了脸上血汗。 此时看老父气消了一些，萧远才敢喘了大气，却一直跪着不敢起身。 萧老爷子这十一个儿子，却没一个不畏惧老爷子的，见了老爷子，简直乖的和受惊的鹌鹑一般。为啥，老爷子打儿子，那是真狠，外人见了，会以为要打死的架势。 现在这十一个儿子，老六老十瘸腿，老四右手不灵活，都是被老爷子打的。 老爷子打儿子最喜欢说的一句，老子就是儿子多，打死一个还有一群。 此时萧远喘了几口粗气，偷偷看了看自己老父脸色，看老爷子又瞪了他一眼，赶紧将头埋了胸口。 “父亲大人，远也是迫不得已，才将妹妹送进云梦寺的。” 老爷子一下子从椅子上坐起，吓的萧远差点憋不住尿。 “父亲，孩儿将云梦寺旁萧家的两片地送了寺里，妹妹在云梦寺也只是俗家，法号慧娴，过几日远就安排妹妹回府小住几日。” 老爷子重重坐下，萧远才将心放进肚子，此时终于躲了一劫。 “慧娴，那云梦寺的女住持法号慧静。” “妹妹正是她的师妹。” 第356章 乱点鸳鸯谱 “云梦山下还有没有我萧家的宅院？” “只有一处小静慈轩！” “等你妹妹回云梦寺，我就搬去那里住，看到你们我就心烦。” “是，父亲大人，远这就让人去打理准备。” 此时萧远却心中长出了一口气，父亲搬了小静慈轩，自己却在萧家少了一份担惊受怕。 “说，今天来我这里有什么事？” “父亲大人，是长安来了旨意，让江南道筹备五千织工，五千绣工送去大唐工坊。那些朝廷官员来我们萧家要人。” “大唐工坊，那不是我宝贝外孙女住的地方么？” “是，正是长公主和二公主住的地方，可能父亲还不知道，二公主重阳过后，也要嫁入大唐工坊。” “都嫁给那个陈方，他倒好福气，什么时候我也去长安看看我这外孙女婿。既然是给我两个宝贝外孙女送人，你尽心去办，挑苏杭那边最好的织女绣娘。” “是，远为两个外甥女挑人，一定挑最好的，父亲尽管放心。” “那几个狗官找到我们萧家，你没让他们也出出血？” “回父亲话，远绝不敢做有损萧家的事。” “那就好，不然我亲自打断你所有腿！” 萧远听了，只是胆寒，自己父亲什么性子，说打断所有腿，那绝对不会少了一条。 萧老爷子摆手，萧远赶紧退出这处院子。 外面几个家主侍妾赶紧围了萧远，擦汗揉捏，急忙伺候。 此时萧远才敢揉了被父亲打的疼的面颊肩膀。 幸亏父亲年事已高，再往前十几年，这一顿打，自己可要躺床上十几日。 “红鸾，让人赶紧赶往小静慈轩，给我仔细打理那里，选最好的丝绸被褥家具送去。再挑选府中最水嫩的丫鬟侍妾送去小静慈轩。” “老爷，怎么忽然打理那里？” “老爷子要去哪里住！” 几个家主侍妾听了，皆面色大喜。这萧家，老爷子不走，自己老爷就永远别想拿事。 此时被叫做红鸾的家主宠妾赶紧去办，听了老爷子要离开萧家，这娘们走路都带了风，屁股左一下右一下的摇。 江南日好，长安这几日却不断有阴雨降临，来的没有征兆。 陈方只能一日日苟在床上，这是他的最爱，调戏调戏高安，和义阳创造小生命，人生一大乐事。 有时候义阳受不住，就去找鼎玉雪篱她们，桃红银叶回来了，也能伺候驸马。 这好日子过的飞快，转眼却已经月末，六月过了，即是七月。 此时工坊的长廊却已经修完，看着将作监的人退出唐工坊，看着漫长的长廊从坊主院落，一直绕了荷塘，直通工坊区，陈方此时也不知道自己心中悲喜。 喜的自然是有了这长廊，以后工坊这里大家阴雨天行路方便，大晴天也能在其中避避日头。悲的是这边长廊修完，陛下娘娘肯定又来烦自己。 而娘娘是特烦，自己又要过扶墙的痛苦日子了。 以后烧火做饭这活，也特么是自己做了。 此时还有雨，陈方站了修建好的长廊中，这里每隔一段地方，就有一条石凳，这是陈方特意让将作监的人做的，方便在长廊中行走的人休息。 此时陈方坐了长凳，随意看着不远处荷塘，那边几个健妇坐在不远处，却一直偷偷打量陈方。 对于被女人偷窥，陈大坊主完全习以为常。 这些五大三粗的娘们，也是想睡自己啊！ 那边一个窈窕身影，一直走了陈方近前，看到陈方，那身影微微一福，陈方指指身旁，那身影就坐了旁边。 “彩衣为驸马爷揉揉肩膀！” “肩膀不酸，腿有些困。” “那彩衣捶腿。” 陈方挑那精致下巴，看那张脸庞，看那双眉眼，那媚眼如丝，静静看着自己。 陈方抚着那脸颊，手插进那云鬓中。 “驸马爷！” 彩衣轻声叫了一句，陈方这坏胚，手指取了那云鬓上一支珠钗，那鬓发却散乱。 “捶腿！” “嗯！” 彩衣捶腿，陈方把玩着那支珠钗，此时望了远处，却看到一个九尺昂扬身影。 工坊中，这么高这么壮的，就只有魏熊了。 此时这家伙也见了陈方，赶紧屁颠屁颠跑来。对陈方，这位原本的武状元那是毕恭毕敬。 “魏熊，这几日在工坊这边可好！” “回驸马爷话，魏熊在这里一切都好，秦将军给安排了一个领军的差事，这几日魏熊正帮将军训练兵士。” “嗯！好好跟着秦怀道，以后做的好，说不得本驸马让你领兵。” “是，为驸马爷做事，魏熊一定勤勤恳恳，不敢出任何疏漏。” 陈方摆摆手，魏熊赶紧退了一旁，陈方却见他偷看了远处几个健妇几眼。 咦，我旁边的美娇娘你懒得看一眼，看那几个虎背熊腰的作甚？ 陈方倒是一时好奇，又叫了魏熊回来。 “来工坊也有日子了，有没有喜欢的女子，本驸马赏你几个暖床。” “谢驸马爷关心，...” 魏熊看了陈方，此时忍不住搓了手。 “驸马爷真要赏魏熊娘们，魏熊只要一个，魏熊求驸马爷将虎妞赏给魏熊。” 陈方此时只庆幸自己没喝水，不然非要狠狠呛一口。 此时看了看魏熊，只感叹萝卜青菜，各有所爱。 虎妞即使在这些健妇中，身材也是虎背熊腰的厉害，普通男子敢和她上床，那后果不敢想象。 “我还以为你看上哪个公主侍女了。” “魏熊不敢，那些侍女都是驸马爷的，而且魏熊之前做了武状元，有几个人送了那娇弱侍妾，只睡一次，就身子被魏熊弄坏了。这娇滴滴的女子魏熊不能要，就喜欢这健硕的。” “好，我一会去找虎妞说，她跟我跟的早，我却要她也同意。” “魏熊谢驸马爷，驸马爷大恩大德，魏熊这辈子都不敢忘怀丝毫。” 正说着，那里几个健妇走了过来，却正好有虎妞在其中。 凑巧凑巧！ 陈方对那几个健妇招手，几个人赶紧小跑了过来。 “虎妞留一下，本驸马有话说，你们去忙自己的。” 第357章 藕合（上） “驸马爷，留虎妞做什么？” “喜欢男人么？” “驸马爷知道的，虎妞...喜欢！” “喜欢什么样的？” 此时魏熊听了驸马爷如此问，不禁看向虎妞，就等着她回答。就怕她说喜欢脸白俊俏的。 “男人，自然越壮越强越好了，黑一些也无碍。” “好，跟了本驸马这么久，本驸马也不能亏了你，这个傻大粗赏给你！” 陈方一指魏熊，虎妞见了就心喜不已，这强壮的，自己喜欢。 “现在，本驸马就准许你们住一起，我会让人为你们备了住处，平日里悠着一些。想搞个仪式，工坊里也可以为你们准备。” 此时两人赶紧跪了拜谢，陈方摆摆手，两个人离开，走不远，陈方就见了虎妞调戏魏熊。卧槽，这么主动？ “般配，彩衣，你说是不？” “驸马爷觉得般配，那肯定般配。” “就喜欢你这嘴，会说话，驸马爷尝尝你的嘴有多甜。” “驸马爷，这边人多！” “那我们去别处，让本驸马好好尝尝！” 彩衣脸上攀了红霞，中午陈方回了坊主院落，一处清净院子，彩衣整了整凌乱衣衫和宫裙，脸上浮笑走了出来。 此时绵绵细雨落了衣衫宫裙，却都是美的。 驸马爷真坏，说了尝自己嘴有多甜，却连自己身子都尝了。尝了也就尝了，却不尝彻底一些。 陈方看着天色，旁边鼎玉端了饭菜，陈方搂着纤腰，鼎玉用纤长手指捏了一个藕合喂他。 陈方轻咬一口，却吃了那好看玉指上一抹红豆蔻，轻轻砸吧，不忍松口。 鼎玉抽了抽手指，陈方才松开，咬着藕合，却品着其中玉人心意。 “今日这藕合味道却更好！” “师父，这是今年新藕，南边送进宫中的贡品。藕合里面也不是猪肉，是坊中荷塘的鱼肉。” “哦，难怪藕更香，肉更嫩更滑。” “来，用嘴喂一个给师父！” 鼎玉衔了一个藕合，凑了过来，陈方咬住，轻轻一咬。 “师父，你那套太极拳最近鼎玉也在练，却是对鼎玉有不小裨益。” “哦，真的，不是哄师父开心？” “这事鼎玉不会哄师父的，都是真话。” “那师父再教你一套太极剑！” 对于鼎玉，陈方可是真的上心，自己的贴身女卫啊！自己这小命可就指望她护着了。 既然太极拳对她有裨益，太极剑应该也有。要知道这太极剑和太极拳可是同宗同源。 鼎玉武道深一层，对自己可是保护的更周到一层。 “那太极拳鼎玉还未完全领悟，太极剑师父改日再教。” “哦，师父看你最近武道修为日益精进，难道也有这太极拳的功劳？” 鼎玉点头，此时头埋了陈方肩头。陈方理了理那发丝，深深吻了那好看眉眼。 此时心中欣慰啊，这太极拳教给陛下，流传长安，此时却有了最大用处，让自己宝贝徒儿提升了武力值。 这太极拳放在自己这里，就是空有套路架子，到了真正的高手那里，却才有真的用处。 果真后世那些狗屁大师，学艺不精，心思全在名利上，却连个练散打的都搞不过，丢人啊！ 鼎玉心思极纯净，一半在做美食，一半在伺候自己吃美食，却是世间难得心思单纯女子。 大概也就这般女子，能将心思全放了武道，不求别的。 这藕合今日确实好吃，陈方吃了几个，却起身，拉了鼎玉。 “倩儿！” “驸马爷，叫倩儿什么事？” “让你帮忙！” 那手指轻轻挑逗了一下倩儿白嫩面颊，就拉了鼎玉去厨房。 “来，我们一起做藕合，今日我送去宫中，让陛下娘娘们尝尝！” “好！” 鼎玉倩儿自然答应。唐工坊一切是皇家给的。驸马爷此时这是讨好皇家，自然要帮忙。 三个人忙碌，陈方还觉不够，又叫了雪篱，一会院中侍女全来了，有驸马爷在，这些侍女都巴不得进厨房帮忙。 洗藕切鱼去刺，陈方又让备了上好猪五花，一些肥美牛羊肉。 此时群心群力，大家分工，却也做的不慢。 嫩藕切开，中间塞了肉糜，然后裹了蛋清面粉下锅炸制，很快厨房肉香藕香。 侍女们此时忙碌，出了微汗，却还有淡淡女儿香夹杂其间。 这藕合一会炸了许多，陈方也让侍女们品尝，雪篱和倩儿端了一些送去两位公主那边。 对于义阳和高安，陈方是绝对不让进厨房的，他自己，另当别论，不进来怎么给老婆做吃的。那馋猫，不给吃好，床上都不卖力气。 此时准备食盒，却装了满满两大食盒藕合。 宫中走起，陈方带了义阳高安，此时就进大明宫。 此时午后，阴雨绵绵，大明宫中远远听见麻将哗啦作响。 此时大殿中却不是一桌麻将，而是三桌。这些日子陈方又送了两幅麻将进宫，全放了陛下这里。 陈方都觉得陛下寝宫可以改了名字，叫麻将馆，却也合这个时代建筑取名的模式。 以后那位闻名天下的诗人，不是有一首竹里馆。一个麻将馆，一个竹里馆，雅俗共赏啊！ 见了驸马和两位公主前来，李治早不打麻将了，此时就拉了武媚娘过来。 武媚娘看见陈方提的食盒，就是心喜，此时亲自接了一个，都懒得让旁边伺候宫女接。 另一个更厉害，陛下亲自取了，看的周围伺候的宫女太监一阵目瞪狗呆。 此时德妃给绿萝使了一个眼色，绿萝赶紧带了宫女和太监就要往殿外退。 为何要退，因为一会贵人们吃东西的样子可有些不雅，不符合皇家规范。 没办法，驸马带来的东西，可是能引出腹中馋虫的。 前几日特意送来的鱼糕，中间加了糯米，可是馋坏了她们这些娘娘，当时就有人在宫女太监面前出丑。 此时可不得屏退这些宫女太监。 绿萝正要退出大殿，却被武媚娘叫住。 “将太平她们带来！” “是，奴婢遵旨！” 此时太平她们这些小公主小皇子已经搬进大明宫住了，估计入秋之前，四妃九嫔这些都要搬过来。 陛下此时身体好了，后宫自然要搬进大明宫，一切为了吾皇。 第358章 藕合（下） 此时众多宫女太监退出大殿，这里可就只有陛下和众位娘娘，当然还有两位公主和驸马。 此时没了外人，这大殿中一下子热闹许多，几位娘娘纷纷凑过来，就让皇后娘娘打开食盒，腹中馋虫早闹开了。 那里陛下身边也围了几位娘娘，也让陛下赶紧打开看。 “你们猜猜今日驸马送了什么进宫？” 那里武媚娘拿了食盒，却不打开，而是让众位娘娘猜，这可急坏了一众娘娘们。 那边李治听武媚娘如此一问，本来要打开自己拿的那个食盒，此时也没急着打开。 “姐姐，总要闻一闻，才能猜不是！” 武媚娘提着食盒，德妃走了过来，凑近食盒闻了闻。 “好香，我猜还是鱼糕，我可是闻到炸鱼味道了。” “我也来闻闻！” 韵昭媛此时也凑近，闻了闻，却皱着眉。 “馨儿妹妹，我想你是猜错了，我闻不出是什么，但肯定不是鱼糕。” “姐姐，我也闻闻。” 这次是吴充仪，她闻了闻，在那里想了想。 “藕香，我闻到藕香了。” “姐姐，快打开，看看到底是什么？” 此时几个娘娘围着武媚娘，这个拽手，那个牵胳膊，若不是亲眼见到，陈方可不敢想这场景。 印象中，武媚娘如何也不会和宫中这些娘娘处的这般好，可事实却是真如此好，真如同姐妹一般。 而且这半个月，陈方也来了大明宫几次，知道这半个月每晚都有不同娘娘留下陪着陛下，武媚娘也没像以前那般专宠。 甚至武媚娘每日都会提早回太极宫，却似有意让别的娘娘陪着陛下。 这大概也有麻将功劳，现在李治的后宫午后一般都在这边陪陛下打麻将，这围了一桌子，以前关系淡，现在也亲近了不是。 “那本宫打开了！” 武媚娘说了一句，此时打开，食盒里面味道一下子散开，几位娘娘狠狠闻了闻。 “好香，这到底是什么？” 此时穆修容已经迫不及待取了一个，看了看，却真是藕，不过这藕却和平日吃的藕完全不同。 几位娘娘此时都看了陈方，这显然是让陈方回答了。 “几位娘娘，这是藕合，用今年南边进贡的新藕切开，中间灌了各种馅料，然后裹了蛋清面粉油炸而得，几位娘娘请试试。” 这边几位娘娘还未试，那边陛下却道了一声好吃，刚才陛下看武媚娘让众位嫔妃猜盒子中是什么，也捂着自己盒子没打开，刚才武媚娘开了盒子，他也开了，还随手取了一个。 几位娘娘还在听陈方介绍这藕合，陛下手中已经捏着一个藕合，却只剩一半。 “真的好吃，有鱼肉味道！刚才我说鱼糕，却也没完全说错。” 此时德妃也捏了一个，咬了一口。 “咦，我这怎么没鱼肉味道，我尝着却是羊肉。” “馨儿妹妹，我也吃不出来鱼肉味道，我这却也不是羊肉，而是猪肉。” 几位娘娘一人拿了一个吃，却一下子吃出几种味道。 “本宫猜驸马做的藕合本来就不是一种味道。” 武媚娘看了陈方，淡淡说道，说着，将她捏的那个藕合已经吃完。 “皇后娘娘圣明，确实不是一种馅料，这藕合中塞进了四种馅料，分别是猪五花肉，牛肉羊肉还有工坊荷塘的鲜鱼肉。” “难怪了，这四种藕合如何区分？我刚吃了一个鱼肉的，别的我都要尝尝！” 本来娘娘们说话，都要称了本宫，不过此时皇后娘娘在这边，一般这些娘娘自称也就是我，以便和皇后区分。 不然每个人都是本宫，却乱了。 “德妃娘娘，臣现在也区分不出来了！” 陈方无奈，当时做的时候就没特意区分，此时都混在一起，如何区分出来？ “几位姐姐，谁吃到猪肉羊肉牛肉的，分馨儿一半。” 德妃此时听了陈方的话，马上想到这个办法。 “德妃，朕这是猪肉的，给你分一半。” 那里李治递了一半藕合给德妃！ “谢陛下，还有牛肉羊肉的，姐姐们，谁吃到分一半给馨儿。” 此时这里吃的热闹，因为藕合四种口味，却没办法区分，只有吃了才能品出不同口味，所以众位娘娘纷纷分食，连陛下和皇后也不例外。 正吃着，几个小人儿跑了进来，太平看众位娘娘都在大吃，赶紧跑了食盒旁，看里面东西还多，才甜甜笑了。 拿起一个藕合，太平美美咬了一口。 李贤哥三此时也围了过来，就要伸手去拿，却被安定打了手。 “手洗了没有？就拿！” 哥三好郁闷，妹妹也没洗手，都一个吃完了，正在拿第二个。 不过看了看皇姐，只能郁闷去洗手，哪里敢和皇姐争执。 陈方对这哥三被安定制的服帖的场景已经见怪不怪了。 武媚娘这群娃，除了太子身份特殊外，都是男怕女。李贤哥三是被安定治的死死的。 此时众人开心吃着，没有宫女太监在这里，一众娘娘吃的那个随心所欲，几位公主皇子更是吃的毫无形象。 太平此时更是右手一个，左手一个，左右开弓。安定倒是淑女形象，轻轻咬着一个，却也吃的比平时快了许多。 陈方准备的充足，却也不怕不够。 一会有娘娘吃的撑了，陈方赶紧去叫了绿萝准备茶水，娘娘丑态不能让宫女看，茶水是绿萝泡好，陈方端进来的。 此时饮茶吃藕合，却是吃的开心。 武媚娘此时吃的饱了，用锦帕擦了擦嘴角油渍，看了看陈方。 “自从吃了驸马的东西，本宫都胖了一些。” “娘娘不胖！” 陈方看武媚娘，哪里胖了，丝毫没有啊！ “母后不胖，是太平胖了！” 小太平此时也吃的撑了，吃完一个，让武媚娘抱。 武媚娘将太平放了腿上，捏了捏小殿下脸蛋。 “是胖了！太平快赶上那些小粉猪了。” 太平扮了个猪嘴鬼脸，几位娘娘笑的没了形象，一阵花枝乱颤。 此时陈方也端了茶水，轻轻饮了一口。 “贤婿，可品出是什么茶了没有？” “陛下却问倒臣了，臣只分的出这是绿茶，能闻出好香，能喝出好喝，却真不知道是什么茶。” “乳前龙井！” 第359章 乳前龙井 陛下淡淡说出四个字，乳前龙井，陈方又看了看自己茶杯，又细细品了一口，却还是依然分不出好坏。 “贤婿可知这茶为何而得名？” 陈方真想给陛下来一句，卧槽，这个臣怎么可能不知道。 但看到陛下微微笑着的面孔，又看见有几位娘娘已经望向了这边，其中还有武媚娘。 此时该如何做，陈方早已心思明透。 “陛下，这个臣委实不知，还请陛下赐教。” 那边陛下却看了看武媚娘，武媚娘拉了陈方的手，指了指自己胸口。 你妹，别这么直接好不，这茶不会是皇后那里捂出来的吧！ 这好像不对啊，这茶出名，却是每一年谷雨或者清明前后，选十六岁左右的妙龄处子，这里一定是处子，就是女孩子，不是女人。 然后清晨上山，选最好的茶叶采摘，此时这茶叶却不是放在框中或竹篮，而是捂在自己衣服中，在自己胸前温润。 采茶之后，下了茶山，一路回来。 此时所采的茶就名乳前龙井，茶香中自然带了一丝处子的女儿香。 可以说这茶却极为出名，甚至后来还有别的茶效仿乳前龙井制法，比如毛尖，碧螺春这些。 这到了后来，却成了一种最出名的茶品，乳前茶。 到了近代，这种乳前茶名声才渐渐淡了，为何，女人翻天了。 乳前茶可以说是封建时代一种特殊产物，也只有这个男权时代，却才能出了这种茶。 这个茶品中，却一直是乳前龙井最为出名。 此时陈方看了看武媚娘，武媚娘，你绝对不行啊，这茶需要的是处子，你是处子么？ 看了看殿中那些皇子公主，陈方真想指着武媚娘问。 不对，娘娘又没说是自己捂的，胡想啥呢，这只是提醒自己这种茶的来历。 “这苏杭进贡的茶叶，本宫选了最好的，在这里放了整整一夜，所以叫乳前龙井！” 陈方差点没一口茶水喷武媚娘一脸。 这还真是武媚娘捂的。 “贤婿...” 看着陈方目瞪狗呆的样子，李治不禁叫了一声。陈方马上清醒，然后直接跪了。 “臣罪该万死啊！臣实在不知道这茶的来历，这茶只应陛下品鉴。” 李治听了大笑，自己这女婿，什么都好，就这点小事情，却计较厉害。 那里武媚娘已经走到陈方面前，将他扶了起来。 “无碍，这边用的龙井茶，我都捂过，陛下喜欢喝，本以为你也喜欢，所以才让你喝，却吓了你。” “朕就喜欢哪里都有媚娘的味道。” 陈方还能说什么，你们夫妻真会玩，你们玩，却把我吓的够呛。 这茶却是伪茶，你的媚娘不是处子啊！ 不过陛下爱如何说就如何说。 陛下就是让老宫女捂出这茶，陈方又能说什么。 “绿萝，去取一些乳前龙井，一会给贤婿和朕的爱女带回去。” “陛下，这万万使不得啊！” 陈方赶紧推辞。 “不许推辞，你是嫌是本宫捂出的不是？” 陈方那个心慌啊！能说什么，只能感叹二圣会玩。 这原本历史上最出名一道茶品，简直能入了经典，被你们完全玩坏了。 绿萝提了一个茶包，此时陈方赶紧小心接住，接了就直接塞给自己老婆，让老婆拿着。 “陛下，众位娘娘，那臣先告辞了。” “嗯，去吧！” 陈方带了义阳高安离开，此时殿外上了马车，陈方才长长出了口气。 “驸马，你喜欢喝这茶么？” “极品极品！” 陈方没说喜欢不喜欢，只连续说了两句极品。此时不能说好坏，就怕被传了娘娘耳中。 “以后我也给你捂，捂出来你喝！” 陈方看了看高安，今天你们这些女人，真特么会玩。 “要捂也是你皇姐捂，你能有你皇姐一次捂的多么？” 那里义阳手放了陈方腰上，高安也眼中喷火，一张嘴咧了。 此时马车里一阵打闹，陈方只想大骂一句卧槽。 果真两位殿下联合起来欺负他，这日子以后如何过，这二公主还未正式过门呢！ 此时一手抱着义阳，一手拍着高安屁股。 “反了你们，看本驸马不好好收拾你们。” 进了唐工坊，陈方提了那包茶，进了坊主院落，将茶包打开，却细细闻了闻，这一闻却有闻出了不同味道，真有一丝武媚娘的体香味。 陈方对香味特别敏感，所以才能闻出。 以他对味道的敏锐捕捉，已经可以确认，这还真是武媚娘捂的。 以后就喝这个了，对了，让郑美人也给自己捂一些，她可是正儿八经的处子，还有体香，就是不止十六七了，不过大点本驸马更喜欢。 此时外面阴雨，却不知何时才能结束，从窗口望荷塘，荷塘边的长廊此时人流匆匆，大部分转了食堂那边。 这是工坊放工时间到了。 两个妙龄女子，手牵着手从长廊走过，却天然成了这荷塘，长廊中一道风景。 陈方也不知道哪里来了雅兴，却取了几把竹伞，直接出了院子。 桃红银叶刚要进院门，就被陈方拦了。 “陪我雨中走走！” “是，驸马爷！” 撑着油纸伞，伞面微斜，在渐渐暗淡的天光下，在这绵延的夏季阴雨中，陈方搂着桃红，银叶靠在他的肩头，看着满塘渐渐凋零的芙蓉。 “驸马爷，今天得了消息，七月初那批织工绣工就能到了长安！” “哦，这么快？” “走的水路，萧家为了赶路，拦下大运河几乎所有大船，这些大船日夜赶路，一直可以通到洛阳。” 陈方点点头，此时的京杭大运河其实和后世有很多不同之处。 后世的大运河绕道洛阳，而此时的大运河却是连通洛阳和江南富庶之地的一条重要交通水路。 当年隋朝有心修建大运河，其实目的却有两个，第一是沟通南北，特别是江南这块。 原本的华夏历史上，北方一直丰饶，而南方一直荒蛮，到了两汉时期，南方还一直是朝廷的流放之地，可以想象多么荒凉。 三国时期，三分天下，蜀汉和东吴联合，差点都被北魏所灭，也可以看出此时北方无论是人口，经济，军力都远远胜于南方。 第360章 挑侍女 这个格局一直到了魏晋南北朝时期才有变化，北方长期战争，大量人口南迁，到了隋朝，南方已经比北方繁荣，最繁荣当属江南。 当年隋灭了南陈，隋帝杨坚让人拆了当时南陈国都健康的内外城墙，也就是后来的金陵城墙，其实就是怕当时南方势力复辟，拆城墙，毁了健康城，其实也是一种象征和威慑。此时南方的人口经济已经胜过北方。 大运河建成，就是沟通南北，沟通南方的丰饶之地，尤其是后世的长三角地区。让苏杭这片富饶之地的物产可以直达洛阳。 而修大运河第二个目的，却是和隋朝的门阀制度有关。 当时南北统一，不过南方士族势大，几乎已经势大到能威胁到皇家的地步。 此时沟通南北，控制江南，就有了必要，在这个交通不便的年代，显然水路更能达到沟通南北的目的。 其实大运河却也不是隋朝开始修的，大运河最早修建，始于春秋，至隋朝沟通南北水道，却经历了漫长时间，以千年计。 大运河最早修建，却是胥溪一段，相传是吴国大夫伍子胥带人修建，也以他的名姓命名。 不过此时的胥溪是为了军事目的修建。 大运河最重要的一段邗沟，也是吴国修建，目的是北上攻齐，争夺中原霸权，也是一条军事用途的人工水道。 邗沟沟通的是扬州到淮安淮河一段，其实沟通的是淮河和长江水域。 而隋朝修的大运河，其实主要分四段，永济渠，通济渠，邗沟，江南河。 最北通到当时的涿郡，也就是后来天朝国都西南，最南一直到杭州。 大运河沟通五大水系，从北向南，依次为海河，黄河，淮河，长江，钱塘江五大水系。 从当时的涿郡一直到杭州，船舶都可以通过大运河直通当时隋朝的国都洛阳。 此时大唐国都在长安，从洛阳到长安水路陆路皆异常方便。 黄河渭河可以直通长安，而路上，长安和洛阳之间的道路一直是大唐最重要的官道。 那批织工绣工七月初就要到唐工坊，此时应该已经到了洛阳。 “孟菲有没有派人打扫院舍？” “已经派了，孟主管做事，驸马爷可以放心！” “嗯，有她，我自然放心！” 此时搂着桃红，那里银叶紧紧抱着陈方，头顶蒙蒙阴雨，三人却看着荷塘，看到了天黑。 此时陈方才收了兴致，带着两个侍女回了院子。 那里义阳显然也得了消息，此时见陈方回来，拉了陈方的手。 “驸马，听说江南那批织工绣娘不日就要到了唐工坊。” “殿下也听说了，应该就这几日就到了。” “那到时候挑几个可人的，给驸马做了丫鬟。听过江南道的丫头都水灵，尤其苏杭的丫头更是可人。” 陈方看了看义阳，自己这老婆，就不懂一点吃醋么？ 此时想了想义阳被自己晚上折腾的样子，还有两次忍不住将自己踢下床的场景。 陈方勾了勾义阳那翘翘的下巴。 “陛下调她们来唐工坊是纺纱织布做衣服的，又不是伺候我的，我不要。再说，有桃红几个伺候就够了，还添什么侍女？” “就挑几个嘛！” 义阳摇着陈方胳膊，撒起娇来，那撒娇模样，却让陈方本来还要拒绝的话不知道如何说了。 “驸马，反正这次送唐工坊的织工绣娘多，挑几个做侍女，父皇也不会说什么的。” “那好，殿下要挑就挑几个，不过不做我的侍女，只做两位殿下的。” 义阳看了看陈方，本来还想劝他，不过看了看他那坚持模样，也只作罢。 做自己侍女就做自己侍女，到时候有的是办法塞你怀里。 晚上吃的简单，吃罢陈方就拉了义阳去做大事，造人的大事。 其实这造人工程已经进行了快半月，奈何陈方也不知道义阳有没有怀上，只能继续不断耕耘。 晚上卖力种地，享受农耕的惬意和快乐。 第二日陈方叫了雪篱来自己身边，丫头不知道陈方要她做什么，自己字还没练完呢！这是每日功课，驸马爷让自己务必练完的。 陈方却取了一包东西给雪篱，雪篱拿着，打开一看，却是一包茶叶，茶是新茶，江南的上好龙井，是呈给宫中的贡品。 “坐了工坊马车，去带给秋月小居的郑美人。” “哦，雪篱这就去！驸马爷还要带什么话么？” 陈方摇了摇头，雪篱离开。 看看雪篱背影，这丫头也是乖巧懂事，知道不该问的不问，不该管的不管。 有很多人就是不懂分寸，总惹人嫌。自己这些丫头却都懂事。 此时唐工坊的马车在宫中却是可以随意通行，却是一道天然通行令。 至于唐工坊的人去秋月小居会不会引人怀疑，有义阳帮忙打着掩护，却真不用怕这个。到时候义阳说是自己派人去的，谁还能说什么。 此时秋月小居，郑美人正坐着品茶，茶也是龙井，今年的新品。 西月无事，坐在一旁，用手撑着下颌，静静看着自家小姐。 “小姐，听说唐工坊的长廊修好了，将作监的人已经撤出工坊了。” “哦，你倒是关心这个！” “小姐，明天我们去唐工坊玩，好么？” “你什么心思以为我不知道。” 郑美人用手指戳了西月额头，西月抱着自家小姐手。 “去不去嘛，小姐？” “不去，这几天阴雨，去唐工坊做什么？” “哎！” 西月叹了口气，看看外面，阴雨绵绵，却不知道要下到什么时候。 想一想，阴雨天确实不适合去唐工坊，此时也只能坐着唉声叹气。 然后偷偷看自家小姐。 此时却也看不出自家小姐喜怒，不过西月知道，自家小姐心中一定很苦。一定很想去唐工坊的。 不过，有时候情之一字，确实难解。 小姐想去唐工坊，却又不去唐工坊，为何，其实还是为那个人考虑。 此时又叹了口气，西月站了起来，去外面院中透气。 忽然院门响了，又是哪位美人或者才人来找自家小姐说话吧！ 第361章 心上人 这深宫寂寞，倒是经常有别院的美人才人来找自家小姐闲话，也偶尔有某位娘娘来。 西月走到院门，开了门，却是一个半生面孔。 西月知道她是唐工坊的人，却不知道是谁，去唐工坊见过。不是唐工坊一般是桃红来么，今天却不是桃红。 “是驸马爷还是公主殿下让你来的？” “驸马爷让将这个茶包交给郑美人。” 西月接了茶包。 “驸马爷还说了什么？” 雪篱摇头，西月有些失落。 “东西送到了，雪篱回去了。” “嗯，我记下了，你叫雪篱，很好听的名字。” “驸马爷给改的，以前叫鸭梨。” 西月忍不住笑了笑。 “驸马爷真会改名字，雪篱真好听，我叫西月。” “嗯，我也记下了，西月也好听，雪篱走了，记得这包茶叶交给郑美人。” “嗯！回去帮郑美人谢谢驸马爷。” “一定！” 两个丫头相视笑笑，雪篱坐了唐工坊马车离开。 此时雪篱走了，西月抱着那包茶却叹了口气，不过看了看那包茶，却抱紧了。 虽然驸马爷没让传什么话，不过毕竟送了东西，小姐应该很喜欢，小姐也爱喝茶。 以前总觉得驸马爷有了新欢就忘了旧人，却总是如此想时，就马上被打了脸，每次都打的脸好疼。 此时西月却也明白，驸马爷绝不是那种有了新人就忘了旧人的人，他一直记着自家小姐。 此时抱紧这个茶包，就去了小姐房间。 “小姐，你猜谁来了？” “谁来了？” “小姐又这般，每次都不猜。来的人是雪篱，唐工坊的侍女，小姐你看，驸马爷让她特意交给小姐的。” 西月将那包茶递给自家小姐，此时郑美人接过，细细打开，这是一包上好的西湖龙井。 “西月，取一个玻璃瓶子。” 西月取来，郑美人小心将茶叶倒进那个玻璃瓶子，生怕撒了一片。 此时就要扔了那纸包，忽然看了那包茶的纸上却有几句话。 “听闻西湖畔最出名一道茶为乳前龙井，特向郑姐姐求这一道茶味。” 那边西月也看到那些字，只是这些字不认识她，她更不认识这些字。 “小姐，驸马爷写的什么？” “让你跟我学字，不学，本小姐不告诉你。” “小姐，求求你了，告诉西月吧！西月晚上给你暖床！” “谁让你暖床！” 郑美人趴了西月耳旁，淡淡说了几句。 “驸马爷真坏，原来送这茶却是让小姐给他制茶。” “他想时时闻我身上味道！不好么？” “那茶捂好了，我们送去唐工坊。” “你这小心思，也好，明日我们送去唐工坊，今夜我捂一夜。” “小姐对驸马爷的事最上心，要不要西月帮忙捂捂。” “不让，我对他的事上心，那是因为他是我的心上人。” 那里主仆闲话，西月明显能感觉到，自家小姐此时心情好了许多。 平日里小姐虽然也是和自己，和别的才人美人有说有笑，却总有心中一抹划不去的愁苦，此时那愁苦明显淡了。 等明日去了唐工坊，这愁苦应该就消散了。 此时的唐工坊，陈方带着义阳查看了坊中那些清扫的院落，这一次江南来的绣娘织女足足万人，这些人住进唐工坊，唐工坊原来宽绰的房舍一下子却紧张起来。 幸亏这批织女绣娘都是女儿家，要是男女都有，那就更难安排。 此时的唐工坊，人员大致可以分为几类。 从掖庭宫带来的罪妇和几个禁军兵士，后来向宫中要的两百健妇，陛下在公主大婚时送的五百凤卫，以及前不久送的那两百百工之人，当然，还有印书时，卢家遣来的那批印书工。 可以看出，等这批绣娘织女到了，大唐工坊这块却真的是狼少肉多了，还不是一般的狼少肉多，而是肉太多。 唐工坊的男丁，此时就那五百凤卫，卢家来的那一百三十多号印工。之前还有禁军几个人，却被陈方前前后后全部塞了子午岭分坊做耳目。 此时满打满算，大唐工坊的男丁不到七百，可女人，马上就要破万。 此时孟菲已经将房舍重新规划，原本这里人少房多，一般不做刻意规划，此时却不行了。 凤卫的住处是固定的，就在工坊大门附近，和工坊别的生活区域区分。 那一百三十多卢家印工，此时固定在靠近工坊区的几个院子。 别的院落，除了坊主院落和附近几个大院子，全部腾了给这批新进的绣娘织女住。 陈方随意看了几处院子，此时都已收拾妥当，院中房舍，用大通铺，简单。 这个时代，就不用去想上下铺之类了，大通铺才是这个时代的标配。 此时孟菲就跟着陈方，坊中事物却交给桃红银叶去帮着打理。 “驸马爷，您看还有什么吩咐？” “一切都好，让你费心了。” “为驸马爷做事，谈不上费心。” “嗯，等那批女子来了，就按你想的安排。不过要为每间房舍准备柜子椅凳桌子之物。洗漱用具，日常杂项都需要费心。” “驸马爷想的周到。” “毕竟是萧家的人，不能冷落，而且别人大老远从江南来这里，如何也不能太亏了她们。” 说这句话，陈方看了看身边义阳，义阳听了这话，脸上漾着笑容。 萧家对义阳，那可不是一般的亲近，那可是亲娘舅家。 义阳高安若去了萧家，那里可都是亲人，血亲。 “驸马爷就是一直对我们这些下人好。” “食堂是不是到时候就不够用了？” “已经加紧去办了，工坊区会新添一座食堂，这边也会再加一座。这样一来，掖庭宫那两百健妇都要进了食堂。” “嗯，吃饭可是头件事。对了，被褥这些准备如何？” “户部早已备妥，送了工坊来。到时候她们来了，衣服这些却都可以自制。” 陈方点点头，工坊这边已经做好迎接这批绣娘织女的准备，他就放心了。 这次人多，如何也要准备充足，这批人进了唐工坊，唐工坊也算接近满员了，以后再添人，却也不可能再这么大规模添了。 第362章 大长腿 拉着义阳，两个人离开，走出院落，义阳走的慢了。 “怎么了？” “没怎么！” “没怎么这样看着我？” “看你好看不行啊！” 陈方笑着摇了摇头，将手中竹伞向着义阳偏了偏，那绵绵雨水落了陈方另一侧肩膀。 义阳看了看他，这人，却什么时候都这般照顾自己周到。 此时揽了陈方的腰，轻轻靠在他怀中。 这般亲近了，竹伞就能将两个人都遮住。 此时回了住处，却已经中午，厨房那边传来香味，陈方嗅了嗅，是猪肉味道。 一会鼎玉端来大盆骨，几个清炒小菜，就着今年的江南贡米，贼香。 一会吃完收拾，义阳拉了高安，姐妹在屋内说话，陈方将躺椅拉了屋檐下，刚准备躺下，却见葡萄取了一床薄被子，为陈方铺在躺椅上。 此时阴雨绵绵，天气凉了，这丫头倒是懂事。 陈方躺下，葡萄就端了小凳子坐一旁，给陈方捶着腿。 “看你有心事！” “驸马爷，能不能给葡萄把名字也改了！” 陈方好笑，给她屁股来了一把。 “这名字有什么不好？” “过些日子就该吃葡萄了。” 陈方听了这丫头解释，在那翘翘臀蛋儿捏了捏。 葡萄心喜看着陈方，这院中侍女，就没有没被驸马爷揩过油的，驸马爷愿意揩油，对她们却是骄傲的事。 前几日驸马爷捏了安殿下那侍女玉柔二两软肉，这几日她连走路都是像骄傲公鸡一般。 “驸马爷，就帮葡萄改一下吗！” 这丫头轻轻撒娇，捶着陈方的腿，却加了一点力气。 在驸马爷这里，是可以撒娇的，只要撒的别太过就好。 自己只是侍女，自然不能像两位殿下那般尽情撒娇，也比不得雪篱那几个在床上伺候过的。 她倒是想床上伺候驸马爷，只是驸马爷虽然平日里对她动手动脚动屁股，却真没做过那些让人一想就害羞的事情。 “给你改也行，改什么呢！今天吃的猪骨头，以后你叫骨头得了！” “驸马爷！” 那拖长的尾音，带了一丝少女幽怨的声线。 “哈哈，那你想叫什么？” “葡萄也不知道，就是觉得鸭梨变了雪篱，好听，樱桃这名字也好听。就我这葡萄难听。安殿下那边，婉清，玉柔，晴儿也都好听。” “院中丫头，就葡萄这名字却最难听了。” 陈方看了看葡萄有点幽怨模样，却有心逗这丫头，平日里，他就喜欢逗丫头玩，逗的她们咯咯笑，最好玩。 此时看了看葡萄，却见她靠了过来，陈方一只手拍着葡萄大腿，这腿却是众丫头中最长的。 此时一拍，手掌放了那腿上，轻轻抚了几把。 “你这腿长，以后叫大长腿如何？” “驸马爷，你故意逗葡萄呢！” 葡萄羞愤，眼中都开始蕴泪了。 陈方却最见不得丫头哭，逗笑了好玩，逗哭了就不好玩了。 他天生就不喜欢女孩儿哭，越漂亮越不喜欢。 “好了，不逗你了，大长腿这是夸你，却还快哭上了。” “驸马爷喜欢葡萄这大长腿么？” “你说呢！” 丫头一下子笑了，驸马爷说大长腿是夸她，此时葡萄心中自然高兴。 那里陈方抚着那长腿，却见葡萄抓了他手，不让驸马爷隔着宫裙抚，让他直接抚。 那一段白嫩若藕，却还是新藕。此时手掌中柔软温润，却似柔脂般细滑。 这丫头，这腿摸着让人着实上瘾。陈方也不得不心中夸一句这长腿。 “来，驸马爷好好看看你这腿！” “驸马爷到房间里看，这里不方便。” “嗯，扶驸马爷起身！” 葡萄扶了陈方，陈方揽了那腰身，这丫头这身段却是婀娜。 女孩儿个子一高，这身条曲线就出来了，若是肉长的恰当，这身材却是一等一的引人。 此时陈方揽着腰身，却手都不规矩了。 刚来这边时，这葡萄身材却还不出彩，有些偏瘦。这些日子，好饭好菜吃的却是多了些肉，此时这身材，却已经是一等一的好身材了。 女子微胖，才有手感，陈方不喜欢排骨身材，摸着磕手。 感受着驸马爷的不规矩，葡萄自然心喜不已，这院中，哪个不想贴身伺候着驸马爷。 她和樱桃每次说起雪篱她们，又有那次心中不微微酸着。 今日说不得驸马爷会要了她身子呢！ 此时想着，那俏脸挂了晚霞，却愈发好看。 宫裙褪去，却是一双好腿，放了掌中把玩，却是细腻的温玉，每一丝却都将这女人的腿演绎的淋漓精致。 这放后世，这双腿却都能引来无数男子痴迷。 当然，这个时代不如何看腿。其实有时候想想，陈方很难理解古代男子审美，此时盛唐倒也罢了，若再晚一些，那裹脚的年代，陈方如何也受不了那三寸金莲。 残缺病态，那不是美，自然才是。 这一把玩却耗了时辰，待到丫头已经霞飞双颊，面红耳赤，陈方托着一双赤足却细细捏着那足尖玉趾，这女人腿美了，这玉足也自然不差。 把玩一阵，陈方罢手。 “我给你改一个名字，以后叫白雅，白净的白，我喜欢你这白净皮肤。雅是雅致的雅，为了对得起你这名字，以后多读些书，做一个腹中有诗的雅致女子。” “驸马爷愿意教，葡萄...不是，白雅就愿意学。” 陈方没告诉白雅，其实这白雅却也是一种葡萄的品种。 陈方起身，就要离开，此时忽然后面，白雅轻轻抱住陈方。 “驸马爷，收了白雅，白雅愿意为驸马爷做任何事，就算死都愿意。” 那女子修长玉指轻轻抓了陈方衣襟，此时五指温润，陈方轻轻将手掌扣在那温润掌背。 “任何事都愿意做？” “嗯！” 那秀眉深点，此时这一点，却牵出后来许多事情。 屋里春光现，屋外阴雨绵。 第二日雪篱却有了一起练字的伴，却还是熟悉的旧时人儿。 此时陈方从头教起，然后让白雅练。 这些侍女，其实都是从零开始学，到此时，却连毛笔都不会握的。 第363章 吃你豆腐行么 没办法，陈方要从握笔开始教白雅。 不过她们只要愿意学，陈方就不会没耐心。 此时捏着那温润玉手，其实教握笔也不错，不若晚上也教握笔。 两个玉人儿在练字，白雅此时写的自然难看至极，而且是从一开始写起。因为历史上已经有过穿越者，还是君王这类，其实此时许多汉字已经简化。 比如一就写作一，只有那些书法大能才写壹。 此时雪篱和白雅都写的认真，即使写的如何别扭，这长腿姑娘那认真劲还是让陈方很满意。 以后唐工坊开枝散叶，却还要信得过的人去打理。 陈方孑然一身来到这个时代，能信任谁？中主角虎躯一震，王八之气尽显，自然会有一大帮人甘愿为主角卖命的场景陈方不敢想。 他只有慢慢搭自己的戏台，以后用的人也要自己细心培养。 之所以从这些侍女中选，其实还是因为一个情字，这个时代，情却是最能让人觉得可靠的一种牵绊。 不像后世，聊天软件一约，开房尽情嗨皮，十八般武艺尽显，然后各自天涯，相忘于江湖。 一会教了一些简单字，就让白雅和雪篱练字，有雪篱在，陈方却也不必一直纠正白雅，自有雪篱会帮她纠正。 看两个漂亮丫头伏案书写，却是极美背影。红袖添香，素手研磨，提笔勾画，这世间美景，不过尔尔。 此时听到厨房炒菜声，什么时候拉了倩儿也一起来学。 三个丫头一起伏案书写，那景致，更美。 正思着，院门轻响，陈方看婉清跑过去开门，门开，却是一副熟悉面孔。 此时四目相对，那漂亮的人儿对陈方微微笑着，这一笑，却似乎这绵绵阴雨就不烦人了，这一笑却让陈方如沐春风一般。 不知不觉走近，再走近，一直走到那美人面前。 她伸了手，一个茶包，陈方接了，轻轻提着那茶包捆线。 他再伸手，接了这美人手中竹伞，然后让她沿着屋檐走，那里地干。 西月后面跟着，看驸马爷如此待自家小姐，脸上微微笑着，对驸马爷深深一福。陈方点头，让她起身。 “好久不见，在宫里现在如何？” “一切都好！” 郑美人却看了看周围，陈方对她暖暖一笑，此时让进屋子，屋内二位公主正说话，看了郑美人进来，义阳起身就拉了郑美人的手，拉她坐下，看了看陈方。 “皇妹，皇姐忽然有些兴致，陪皇姐出去走走！” 高安此时还懵懂，却已经被自己皇姐拉了，竹伞打开，两位殿下出了院子。 “驸马爷，小姐，我去找找昨日来宫中的雪篱妹妹说话。” “嗯，她在那边学字。” “西月，你看看别人，都学字，你就懒，每次让你学都不学。” “那我也来驸马爷这里学字好了！还有伴。” 西月笑笑，看着陈方。此时心中却打着自己小九九。 “你要学，郑姐姐教不更好。她这双手，写的字可比我好，那副她抄的滕王阁序，我此时还记得，字体娟秀工整，可是赛过长安城许多大家。” 陈方牵了那玉手，轻轻抚着手背，然后拉了，用唇轻轻碰了碰那手背，鼻翼动了，却是对这熟悉女儿香有些痴迷。 “我教她可不学，要你来教才肯学吧！” “对，驸马爷教，西月一定好好学。” “那好，今日就不回去了，留下来我教。” “啊，那谁伺候我家小姐。” 郑美人浅笑，陈方则大笑。 “驸马爷和小姐都拿我开心，不和你们说了，我去找雪篱妹妹了。” 西月走出房间，轻轻掩了房门。 房中，陈方牵着郑美人的手，就那般深深吻了几口，这手却真是极香，每一根手指，每一寸皮肤陈方看着闻着都心喜。 此时郑美人看着他，看着他吻了手背，轻轻含了指尖，却贪吃那一抹豆蔻。 此时郑美人轻轻抽了手，却捂在陈方唇上。 “我不让你吃豆蔻，想你吃胭脂。” “吃你豆腐行么？” 郑美人脸上攀了红晕，看着陈方，点点头。 陈方轻捏香肩，那有些冰凉的红唇，此时轻轻沾了一下。 “好长时间不见你来，以为你都不愿意理我了。” 抚着玉人面颊，又贪了那唇上胭脂，又是轻沾几下。 “前些日子工坊这边修长廊，所以才没来，长廊修好，却一直阴雨。” 陈方捏了那俏丽下巴，看着这张让自己心动的女儿容颜。 “你是怕给我惹麻烦？” 郑美人不语，陈方的手轻轻抚着那面孔，轻轻抱着，郑美人靠进陈方怀中，听他心跳，却激烈了几分。 “别的都不用担心，想来工坊了就来。这边都是我的人，不会有人乱嚼舌头。” “那你想我么？” “想吃了你！” 陈方扶起郑美人，此时却一阵深吻，吻的激烈。 一会郑美人含羞看着贪恋她体香的陈方，轻轻抱了他的头。 “那以后我经常来！” “嗯！” 陈方含糊应了一句，此时却忙。 另一处房间，白雅此时写字，终于笔握的顺了些，雪篱看她写的一二终于不歪歪扭扭，夸了一句。 那边房间外，西月轻步走了进来。 “咦，是西月姐姐，快来坐，刚才专心练字，都不知道姐姐来了。” 雪篱端了凳子让西月坐，西月却看了另一个写字的工坊丫头。 那精致身段，却让她都羡慕了。 “这位妹妹叫什么，面不生，却不知道叫什么。” “我叫白雅！” “你刚学写字吧！” “对，今天才学，西月姐姐应该很懂写字，西月姐姐，为何我这个二总写不好？” 西月一下子僵了，你写不好，我还从没握过笔呢！ 以前西月总觉得练字学字无用，这一刹那，却觉得似乎有一些用了。 若是自己会，此时不是能在二位妹妹这里露一手了，只可惜自己不会。 此时强行露一手那不是真二了。 雪篱那边端了茶水给西月，又抓了一碟瓜子让西月嗑，自己则又去练字。 “雪篱妹妹，你这写的是什么？” “江南，驸马爷说是汉朝的乐府诗。” 第364章 我也要学写字 “江南？哦，这个我会，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 “西月姐姐也会，真厉害，驸马爷让我写，我写了两遍，却才记下。” “小姐写过，给我念过，这诗有意思，所以就记下了。” “对了，雪篱妹妹，驸马爷平时都教你什么？” “教计数，算数，写字这些，驸马爷说写字必须写好，我练的每日手指手腕都疼呢！” “这么辛苦？” “辛苦是辛苦，不过为了驸马爷高兴，再辛苦我也愿意。驸马爷对我们极好，有时候手写困了，他都亲自给我揉呢！” 西月笑笑，那边雪篱继续抄第三遍江南。西月看着唐工坊这两个丫头书写的背影，此时却渐渐有了心事。 “自己要不要真学写字呢？小姐倒是愿意教我，可是就是辛苦。” 西月进行天人交战，那边雪篱一笔一画，那首江南渐渐写完，蝇头小楷，此时却也有了些模样。 驸马爷说过，任何事只要用心，都不会很难的。开始雪篱学写字，确实觉得难了，可此时写的好看了些，却也觉得有了些成就感。 桃红和银叶此时都可以帮驸马爷了，自己什么时候却才能真的帮驸马爷。 真想早点学的有些本事，能早早帮驸马爷。此时却只能伺候驸马爷梳洗，帮驸马爷暖床叠被，捶腿揉肩这些。 想着，雪篱笑了，那边西月看着她微笑模样，心中的天人交战终于结束。 那边郑美人已经从坊主屋子出来，出来时衣衫完好，不过身上，却被某人种了不少草莓。 “郑姐姐，中午就留在这里吃饭，我让鼎玉她们备些好吃的。算了，我自己下厨房，你好些日子不来，如何本驸马也要尽了地主之谊。” 此时陈方亲自下了厨房，那边雪篱此时江南三遍抄完，就也去了厨房帮忙。 樱桃和高安的三个侍女看了驸马进了厨房，也都过去帮忙，其实这院中清闲，平日里这些侍女都清闲着。 此时郑美人却没了事做，两位殿下出去了，众人在厨房忙，她想进去，陈方将她推了出来，说厨房烟火气污了她的体香。 此时无奈，只能看着白雅练字。 “葡萄，这毛笔却握的有些不对。” “小姐，你认错人了，她叫白雅，不叫葡萄。” 西月赶紧纠正。 “郑美人没认错，我之前就叫葡萄，驸马爷给我改了名字。之前雪篱也不叫雪篱，叫鸭梨的。” “她以前叫鸭梨我知道的，她对我说了。” “哟，驸马帮你改了名字，那我倒是叫错了，白雅，你这手再提高一点，还有，写字时手肘别压的这般低。” 那边郑美人帮白雅纠正握笔姿势，按照郑美人说的写了一阵，白雅那个二字确实写的好看了许多。 “谢郑美人！” 郑美人点头，她的字却比陈方写的还好，毕竟荥阳郑氏出身，还是郑氏嫡女，虽然比不得大儒之家出身的德妃，不过在宫中，也算字写的极好女子。 那边西月看自家小姐教白雅写字，却此时有些小小嫉妒了。 写字，我也要学。 厨房中此时忙碌，中午陈方准备了几个小炒，偏清淡，又去取了江南贡米，然后蒸了唐工坊出品的荷塘鲜鱼，此时这鱼却极肥美，蒸好，可以看到鱼腹那清亮鱼油。 午饭时两位殿下才回来，却是转了许久，去了荷塘，到了鹿苑，还用小鱼喂了坊中放养饲喂的鸭鹅。 陈方此时牵着义阳的手，娶妻如此，是他的福分。 虽然这个时代是男权时代，不过义阳有时候做的真让他感动，吃醋这项女子天生技能，她完全没有加点。 一顿饭和和美美，饭后义阳拉了郑美人去聊女红这些，又说女儿悄悄话。 高安用手撑着胳膊看陈方，看了一阵忽然凑过来。 “被父皇知道了，会不会...” 高安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陈方点头。 “那郑美人是陪我来玩的，明日我再叫其她美人才人来工坊。” “天下雨着！” 陈方指指头顶。 “打麻将总可以！” 陈方看她，高安对着他笑，笑的俏皮。 午后郑美人带了西月回去，义阳让樱桃去送，还专门让备了坊中马车。郑美人来时，却是走来的。 那边高安已经让自己三个侍女收拾一间屋子，这院中因为桃红她们喜欢挤一起睡，却还空着许多房子。 此时打扫出一间，摆了桌子，坊中那几副麻将全摆了那里。 二公主这是真要开麻将馆了，这欲盖弥彰的计策，平凡却也恰好。 宫中陛下住的大殿成了麻将馆，自己这里也要开了一间。 此时赶往宫中的工坊马车上，郑美人刚和西月下了马车，还没走进秋月小居，西月就拉了郑美人手。 “小姐，今日起就开始教西月学字认字。” “认真的？” 郑美人捏了捏自己丫头脸蛋儿，这从荥阳郑家带来的丫头，可绝对是她的心腹，在郑美人心中，却是当做妹妹胜过当做侍女。 要不然，她哪有那些闲心，一直想让西月学些东西？ 西月点头，点的很重。 “你不怕辛苦，我就教你，不过提前说好，学字也不是那般容易，切记不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西月知道，绝对不会让小姐失望。” “你有心就好，只要用心，你应该学的很快。你这脑瓜儿却一点不笨，平日里那些诗词，我念两遍，你就能背过的。” 西月笑，开了门，此时秋月小居，郑美人却也开始教西月。 既然做了决定，就从此时开始。总想着明日再来，却让人生了懒惰心思。 这一日午后，西月却愁了眉头，果真学字好难，不过已经定了决心，如何也不能半途而废。 雪篱妹妹她们能学好，自己为何不能。自己又不比她们少了什么。 再说，小姐都夸了自己记性好，自己也觉得自己记性不错，此时会背的诗经诗篇和汉乐府诗也有一些。 就是那让自己被打脸的长门赋，西月也背的滚瓜烂熟，没理由学字学不好。 第365章 太极剑 一场绵绵阴雨，这一日终于停了，陈方看了看天上，云层淡了许多。 此时坊主院落正准备晚食，义阳过来，投了陈方怀中，看看天色，笑了笑。 陈方用手揽着她的纤腰，偏了头静静看她。 “今晚去陪丫头睡，我那个来了。” 陈方脸色有点不好看，作为一个现代人，此时再无知，也明白老婆到了此时还没怀上。 怎么可能？自己可是耕耘了大半个月，每日种地都极为勤奋，简直是种地的典范，没道理老婆还没怀上。 “是不是自己太心急了，这世上几月几年没能怀上的女子却多了。” 陈方心中思着，大概是自己脑补有点过了。 这事却急不得。 “怎么了？” 看陈方脸色有点不对，义阳问了一句。 “没什么，我点心事，南边那批织女绣娘要来，我在想还需准备什么。” “无事就好！” 轻吻了自己媳妇面颊，陈方松了义阳，牵着手，让老婆躺在那里，轻轻揉着胳膊捶着腿。 吃过晚饭，义阳进了屋子，果断将门关了。 陈方无奈，女人每月的假期，自己又要去找那几个丫头暖床了。 此时到了桃红几个侍女住的门外，却才记起，房中还有一个倩儿。 “出去溜溜！今晚不在这里睡了！” 陈方随意走向外面，此时雨晴，外面长廊被坊中灯火烘托的朦胧，长廊上不少人，都是坊中健妇和那些卢家印工。 那些凤卫倒是很少会来这里，不是执勤就是营地休息。 这些百炼老兵确实比起普通人，更有纪律约束。 此时来了长廊，却见了好几对男女坐着闲聊。 哦，不知不觉坊中却多了几对鸳鸯。那鸳鸯见了陈方，赶紧散了。 陈方笑笑，自己又没做什么，也没说什么。 自己又不是学校的政工干部，要去小树林抓野鸳鸯。 坊中有鸳鸯是好事，多几对更好，这以后这些鸳鸯在坊中结婚育子，那孩子可就生在唐工坊，长在唐工坊，根就在唐工坊了。 此时那些健妇和卢家人纷纷向陈方见礼，陈方摆摆手，让他们随意。 那里却有一个熟人，和身边两个健妇聊的热络，看陈方来了，三人都赶紧起身，微福。 “好了，没那么多规矩，你们两个退下，虎妞，你陪我说几句话。” “是，驸马爷！” 那两个健妇退了，陈方坐了虎妞身旁。 “这几日魏熊有没有欺负你？” “驸马爷，这个绝没有，他对我极好。” “极好就好，你跟我最久，我可不想你被人欺负。” “谢驸马爷关心。” “嗯！让他多种田，我还想这唐工坊的男女都赶紧开枝散叶呢！” 虎妞看了看陈方。 “驸马爷，您的意思，这坊中男女还能都结婚不成。” “为何不能，自己有本事，就找便是，这坊中，本驸马还是开明的。” 这话却故意如此说给虎妞听，也让她传出去。 此时虽然大唐风气开放，却也只是相对封建社会别的朝代说的。 坊中这些人都极规矩，尤其那些男子，卢家的人出身被卢家约束极好，凤卫又是老兵。 自己不添些柴火，这坊中真难成几对。 此时说了几句，陈方也就走了，去了荷塘那边，渐渐人少了许多。 闲转总有尽时，最终还是无奈回了院中。 此时看了看关着的义阳房门，关着的五个丫头房门。 自从收了白雅，她也和桃红几个住了一个屋子。 此时走到鼎玉房外，还未敲门，门已经开了。 面前徒儿只穿了一件胸衣亵裤，极坦然站了陈方面前。 拉了陈方进来，顺手关了房门。 “师父，最近那套太极拳我已经悟的差不多了。” “那明日开始我教你太极剑。” “好！” 轻轻一个好字，鼎玉投进陈方怀中，那清丽容颜，一双妙目望着陈方。 第二日，早早起身，以竹枝为剑，陈方将一套太极剑给鼎玉演示一遍。 此时院中两人两竹枝，却舞的闲散舒缓。 院门有丫头开了，是要去找孟菲的桃红和银叶。 两个丫头刚走，一个昂扬九尺汉子进了院中。 看驸马爷教鼎玉舞剑，魏熊不敢打扰，站了一旁，看的心热无比。 驸马爷可是极少出手，此时却好不容易见到驸马爷教徒弟。 魏熊看着驸马爷每一个动作，因为这些日都在钻研那套太极拳，这套太极剑却也能看出一丝玄妙。 驸马爷果真是高手，以前从未见驸马爷真正出手，这次却真的见了驸马爷教人。 能教了陛下，能教出如此厉害徒弟，驸马爷这是有多高。 而此时驸马爷也不过二十出头男子，真不敢想以后。 此时魏熊恭敬站了一旁，鼎玉底子厚的陈方根本不敢丈量，学了两遍，这套太极剑已经舞的比陈方好看许多。 陈方放了竹枝，鼎玉也收了。 “都记下了？” “嗯，师父，都记下了。” “你慢慢悟！” “好，师父，我去厨房给你准备早饭。” 陈方点头，然后就躺了躺椅，魏熊那个毕恭毕敬来了驸马爷面前，直直跪了下去。 “哦，魏熊，来这里是不是想让我为你和虎妞筹一场婚宴？” “驸马爷神机妙算，魏熊正是为了此事麻烦驸马爷的。” “好说，不过你要缓几日，南边那批绣娘织女这几日就要到了唐工坊，等她们安顿下，再忙你和虎妞的婚宴如何？” “一切凭驸马爷做主。” 陈方挥挥手，魏熊起身退走几步，才弯着腰退了坊主院落。 此时走出院落，魏熊才深深出了口气。 那几个平日和自己玩耍的武夫，还言驸马爷不一定真是高手。这次却是我魏熊亲眼见了。 尼玛，驸马爷教的徒弟一脚让自己床上躺了两月，不是高手是什么？ 此时对陈方，魏熊只有发自心底的敬畏和崇拜。 回去凤卫驻扎处，魏熊就迫不及待找了一根竹子，将驸马爷教鼎玉那套剑法演了一遍。 当时驸马爷教徒弟，也没避着魏熊，所以魏熊所有招式都看了。 此时亲自舞了一遍，越觉得驸马爷深不可测。 第366章 绣娘织女（上） 这还是自己记不全，如果那一套剑法都记全了，此时肯定感觉更深妙一些。 只是...魏熊也知道自己身份，驸马爷教徒弟不避着自己，魏熊已经觉得驸马爷仁厚了，若是别人，恐怕直接让自己滚蛋。 武道中人，却最忌讳偷学。让驸马爷教自己，这就有些过份了，魏熊万万不敢想。 此时魏熊又舞了一遍，缺了几个招式，却总觉舞的难受，老是几处卡顿，不能如驸马爷和鼎玉姑娘一般舞的行云流水。 此时秦怀道走了过来，看魏熊拿着竹枝慢舞，却觉得有趣，站了一旁看。 “秦将军！” 看到秦怀道，魏熊赶紧收了竹枝过去见礼。 对秦怀道，魏熊也是毕恭毕敬，为何，打不过。 来凤卫营地这里，魏熊初来时还有些不服秦怀道，他的性子本就直，要不然也不可能在长安大街堵了驸马爷车驾。 所以，魏熊就和秦怀道切磋了一下，结果是被秦怀道狠狠揍了一顿，当时被打的那个狼狈。 魏熊这性格，轻易不服人，要让他服，就要能打过他。 鼎玉一脚踢的他卧床两个月，他对鼎玉是服服气气，对驸马爷那更是佩服不行。 秦怀道把他打的满地找牙，他也服秦怀道，反正，能把他打趴下的人，他魏熊就是服。 此时叫了一声秦将军，却见秦怀道皱了眉。 “魏熊，说了几次，我不是将军！” “驸马爷让秦将军统领左右凤卫，不是将军是什么？” 秦怀道叹口气，却说不过这魏熊。 这称谓虽然不妥，不过就如魏熊说的，统领左右凤卫，不称将军称什么。 要知道，这朝廷，除了十二卫，左右千牛卫，左右监门卫，敢称卫的也就陛下金口玉言赐给唐工坊的这五百凤卫。 别的卫统帅都称大将军，这左右凤卫的统帅自然也该称大将军。 此时秦怀道也不纠结这个，其实魏熊称他秦将军，秦怀道却是心喜的。 为何，他老爹当年就是左武卫大将军，他秦怀道若是没一点心性，也不会辞了之前的官职，要来唐工坊。 也是驸马爷器重，将五百凤卫交给他统领。 此时拍了魏熊肩膀，看魏熊手中竹枝。 “刚才你用竹枝舞的是剑法？” “将军，正是。今日我去驸马爷那边，本来是为了我和虎妞的婚事去求驸马爷，却正巧见了驸马爷教鼎玉姑娘练剑，我就学了这些。” “哦，我看你这剑招似有问题。” “秦将军慧眼，我当时只是旁边看了，没记全！” 魏熊有些不好意思，记不全剑招，总觉有些丢人。 “没记全可以问驸马爷啊！” “这魏熊哪敢啊！那可是驸马爷，能偷学几招魏熊就心满意足了，敢让驸马爷教我？” “那让鼎玉姑娘教你！” “我有些怕她！” 魏熊说完，听了秦怀道大笑，被鼎玉一脚踢的卧床两个月，若是魏熊不怕鼎玉却成怪事了。别说魏熊，秦怀道也怕鼎玉。 越是在武道之中钻营，见识了鼎玉姑娘手段，如何不怕？ “其实驸马爷哪有你想的那么难相处，来工坊久了你就知道驸马爷人最好。我当时来唐工坊，还是抱了碰运气的想法，现在让我秦怀道去别处，就算十二卫那里，我秦怀道却也不去。” “那秦将军，你说我让驸马爷教我那几招没记下的剑招，驸马爷真肯教我？” “你去求驸马爷成全你和虎妞，驸马爷如何说的？” 秦怀道却不直接回答，而是问魏熊他的婚事。 “驸马爷说这好说，不过要等到安置了南边来的那批织女绣娘以后再办婚宴。” “那你觉得驸马爷人如何？” “将军，我这就去求驸马爷教我那几招，大不了被驸马爷打骂几句，再躺床上几个月。” 秦怀道大笑，猛拍了魏熊肩膀。 这日，魏熊再从坊主院落出来，却更是对驸马爷诚心诚意敬佩。 他求驸马爷教他那几招未记下的剑招，驸马爷却一点没推辞，就直接教了。 练武日久，魏熊见惯了那些一招半式敝帚自珍的武人，如驸马爷这般愿意授人的却是少见。 不说那些平凡武人，就是当年那隋末那些英雄人物，却又有几个肯将自己所学轻易授人。 当年的秦琼和罗成，还是亲戚，互相学对方的武功，却还都留了一手。 驸马爷，此时魏熊是真心悦诚服了。此时更是庆幸自己来了唐工坊，庆幸驸马爷收下了自己。 不管魏熊如何想，此时陈方教魏熊却没想别的，一套太极剑罢了，还是后世的普及版，就是谁都能学，都能学会的简化版。 魏熊是自己人，教了也就教了，这剑法，其实也看谁学，鼎玉学，却能悟出许多，别人就悟不出多少了，这是高度的问题。 就是陈方，招式全会，却也只能做了健身的一套剑法而已。 渭水，这几日河水涨了许多，河中水流有些湍急，小船已经不能在河中穿行。 此时一行大船，破开水流，在朦胧水雾中前行，浩浩荡荡。也是此时渭水水涨，若是枯水期，这大船怕是要直接搁浅河道了。 哨马已经禀报宫中，龙首原上，已经能看到远方的浩荡船队。 李治取了眼前的千里目，这是西秦流传出来极少的几把千里目之一，只要放在眼前，就能望了远处，清晰如同将远方拉近眼前一般。 一般这千里目都在宫中珍藏，此时也是少有陛下让人取了出来。 李治刚放下，武媚娘就拿了看远处船队。 不远传来车轮碾压声，李治回头，唐工坊的车队已经到了。 “贤婿，女儿，我们去迎接南边来的绣娘织女！” 对这批南边来的绣娘织女，李治也是极重视。 这些日子，唐工坊的各种产品已经开始规模生产，虽然运往西秦北汉的货物由于阴雨，还未出了长安，在工坊仓库屯着，可长安肥皂的价格已经跌了七成。 大唐和西秦的贸易，却已经渐渐开始扭转。 这衣服可是又一项重要贸易货物，李治如何不重视。 第367章 织女绣娘（中） 到时候唐工坊产的胸衣羽绒服和唐工坊的肥皂香皂牙膏一起冲击西秦北汉的市场，还怕这贸易天平不渐渐逆转。 此时渭水渡口，早已被禁军隔离，陛下亲自迎接，这里早已禁止行人通行，别的船只也只能找其它渡口靠岸。 一会，大船身影越来越近，浩浩荡荡的船队劈开渭水湍急水流，船队上飞舞的各色旗帜已经可以看见。 陈方看着这支庞大船队，也是感叹几声。 此时华夏的政治中心在长安，渭水上才会有如此巍峨气势，再过百年，千年中渭水怕是要静静和泾水汇合，平平淡淡入了黄河，直奔黄海了。 这渭水上的繁忙，或许也如同许多的盛世太平，终究只是茫茫历史长河中一缕烟云。 此时大船在河道停了，却没办法靠岸，这边水浅，大船过来就直接搁浅了。 此时只见渡口无数小船向大船驶去，大船上下了船梯，自然有水手稳住。 此时一个个妙龄女子从大船上沿着船梯下了小船，小船一船船载着这些江南道远道而来的绣娘织女驶向渭水码头。 绣娘织女们见过陛下娘娘，然后就向驸马爷和两位殿下见礼。 此时礼毕，待了驸马爷和两位殿下身后。 此时义阳和高安已经看着这些织女绣娘，果真江南的女子水灵，此时这第一批上岸的织女绣娘中，就有好几个姿色身段都不错的。 小船一波波拉人，这边两位殿下已经挑选了几个心仪的女子，拉了自己身旁。 陈方看了看两位殿下，也是无奈。 你们不喜欢吃醋也就罢了，怎么这么喜欢往自己怀中塞别的女人？ 终于大船上的女子都已经运了岸边，上万的织女绣娘，却将码头这边空地占了大片。 本来陛下娘娘还有驸马公主以为人都已经下船，大船就该离开了，谁知道那边船老大还让小船继续过去。 这次却不是织女绣娘，而是一套套拆开的纺机。这已经不是陛下旨意中要的东西。却是萧家特意让人送来唐工坊的。 作为两位殿下的亲娘舅家，萧家也确实下了血本。 此时这些纺机卸了码头，陛下已经调了许多大车拉向唐工坊。 绣娘和织女的队伍此时也浩浩荡荡向唐工坊赶去。 渭水中的大船在河中心水道转向，已经渐渐离开。 此时唐工坊彻底热闹起来。 为了迎接这批织女绣娘，今日工坊全部停产，所有人都在这里忙碌奔波。 最累还是孟菲，所有调度都是她在执行，此时天晴，又是夏日，孟菲本就身体壮实，此时额头都是汗水。陈方亲自给擦了几次。 这礼贤下士，收买人心的小道，陈方如何玩的不溜。 其实陈方今日也是忙的不可开交，这要安顿下上万人的住宿，本以为不难，真亲身经历，才知道有多难。 那边桃红和银叶负责分发被褥，也是汗水沾了额前刘海。 那边雪篱和几个侍女安顿房舍，有写好的竹牌标了门牌房舍。 比如甲四院，这是所住的院子，甲四院后面跟了一个数字，这是房间号，由于是大通铺，一房五人规模，所以没床铺号。 一群健妇指引着这些织女绣娘到自己院落，她们初来，对这边不熟，陈方特意发动工坊能动用的所有人力安置这批绣娘织女。 忙了大半日，总算是忙完了。 那边那些能工巧匠做了标示牌，这是陈方特意让做的，安置在各个路口，当做路标，指引着各个去处。 比如工坊区在哪边，甲字院在那边，食堂在那边。 不过陈方让安置了这些路标，却是白忙活了，为何，这个时代的女子基本没几个认识字的。没办法，只能各个路口安置了人手，指引这些新来的女子。 此时食堂这里最热闹，进进出出的织女绣娘，却成了这边最美的风景。 不少坊中男丁看的眼睛都花了，妹的，此时这批织女绣娘来了唐工坊，这边的女子数目怕要赶上宫中了。 此时这边安顿差不多，这些织女绣娘这几日却不用做事，陈方给她们几日时间熟悉工坊各处。 只要拿了房舍牌子，这坊中除了坊主院落那边不能去，别的地方却都能随意去。 这竹牌却是以后这些女子在坊中的通行证。 回了住处，几个侍女就去冲澡换衣，一身热汗，如同蒸笼蒸过一般。 陈方让桃红她们先洗，自己留了最后。 等陈方冲洗换衣出来，就见义阳和高安刚回了院子，身后跟了十几个妙龄女子，各个姿色上佳，身材婀娜。 陈方看了看两位殿下，也是无奈。 “两位殿下，一人最多选两个做侍女，我还指望她们织布绣花做衣服呢！” 义阳不高兴了，好不容易选的，驸马这一下子就砍去大半。 不过这事上陈方不让步，义阳和高安不得不又挑了一遍，最终总共留下四个。 此时高安五个侍女，义阳这边原本三个，不过雪篱和白雅此时也伺候陈方，真正一直留在身边的只有樱桃，加上这两个新来的，却也只有三人。 对这些女子，义阳和高安却是放心的，这些可都是舅舅选的，是萧家的人。 此时这些萧家的女工对义阳和高安也确实亲近。她们也明白，两位殿下和萧家关系，以后她们在长安，在唐工坊，却要靠着两位殿下。 院中多了四个侍女，却也不显的人多，这里本来就大，这四个新来的侍女人生地不熟，此时紧紧跟着义阳高安，也乖巧。 这一日忙碌完，总算没出什么大的纰漏。 第二日坊中热闹非凡，出了坊主院子，在长廊那边能看到许多窈窕身姿，荷塘小山那边更多。 这一下子陈方感觉进了女儿国一般，到处是模样可人的妙龄女子。 原本坊中那些卢家印工和陛下送的两百巧匠，点缀在这海量的女子间，却着实有点太少。 狼少肉多，你们再找不到媳妇，真特么说不过去了。 此时陈方也遇了郁闷事，就是去荷塘那边，小码头的小船全不见了。 哎，没办法，这些江南女子基本都会划船，反正现在闲着，划了船在荷塘玩。 第368章 绣娘织女（下） 玩吧，玩几日你们就该进工坊工作了。多放松几天，以后有忙碌的日子。 陈方摇了摇头，本来想去小山那边闲转，却被两个织女拦了路。 看着两个漂亮织女，却不知道她们如何拦了自己。 “驸马爷，这是刚从荷塘摘的莲蓬，莲子很嫩，驸马爷尝尝。” 其中一个织女对陈方微微一福，已经取了几颗莲子，都是肥美硕大。 其中剥了两颗，陈方指了指自己嘴巴，那织女送了一颗入陈方口中，陈方本能咬了那织女玉指，可惜没有涂豆蔻。 被吮了手指，那织女早已脸颊攀了红霞，陈方最喜欢就是女儿家脸红，如何不捏捏。 此时捏捏脸颊，屁股蛋儿拍了两下，走了。 这揩油功夫，对于陈方几乎已经成了本能，以后这工坊中，能揩油的对象太多了。 看看眼前身后，女儿国啊！ 陈方拿了两颗莲子，却又看了看这片荷塘。 估计这几日，荷塘的莲蓬都要遭了殃。 罢了，你们爱采就采吧！一些莲蓬，陈方也舍得。到时候在几个绣娘织女身上多揩揩油，赚回来。 等去了小山那边，却见桃林中也有不少身影，却是那些绣娘织女在桃林找鲜桃。 陈方有点郁闷了，这是给唐工坊找了一群女土匪么？自己的莲蓬和桃子都要被灭了干净。 这么多绣娘织女，看来不会有留下的桃子了。 苦闷，难道小爷要吃桃子，还要去禁苑摘不成。 吃我的桃子，小心我也吃你们的。 此时上了山，小亭子中却早坐满了人。 几个妙龄女子拿着圆扇，轻轻扇着。 “见过驸马爷！” 此时陈方来了，都纷纷起身，对着陈方微微一福。 “免礼了！” “驸马爷，这唐工坊风景真好！” “嗯！喜欢就好。” “驸马爷是这风景中最美的一处。” 其中一个稍微大点织女说着，陈方揽了纤腰，就在那脸蛋儿上亲了一口。 “会说话！” 那织女咯咯笑，陈方放在她腰上的手自然顺势揩油，不对女子揩油，那还是陈大坊主么？ 在宫中，尚食局哪个小厨娘没被陈方摸过屁股，没被陈方捏过脸颊，好几个还投了怀中，任由陈方把玩那女儿娇柔身子。 在这唐工坊，坊主院落就没一个小姐姐，小妹妹没被陈方揩过油的。 陈方在凉亭坐了一会，顺势这边摸摸，那边揪揪，最喜欢揪着辫儿，然后解开。 也喜欢捏着女儿家温柔手掌，细细看指纹，借势狠狠把玩那柔弱手掌。 这些织女绣娘的手倒是好看，尤其绣娘，都是能绣花的巧手，不过若论最好看，还是彩衣那双手，能让自己看半日。 看到哪个小女儿家好看，就忍不得脸上捏几捏。 甚至陈方此时怪癖生了，让几个织女绣娘脱了鞋子，细看那赤着的女儿玉足，还托了几只揉捏。 不过这女儿家玉足好看的，却没几个，都比不得高安郑美人的，更不能和武媚娘的比。武媚娘的，已经是极品中的极品了。 坐了一会，就往回走，路上几乎手没闲过，总能在某位织女绣娘擦身而过时摸了纤腰屁股蛋儿，惹得那织女绣娘脸红回眸，却都是含羞一笑。 这坊中到处都是织女绣娘，到处都是窈窕身影，陈方走到哪里都是江南软糯的女儿话语，好听，尤其那一声驸马爷，能喊的陈方骨头都酥了。 只可惜也有许多事情让陈方不喜，比如荷塘的莲蓬，小山的桃子，路上还见了被逮着的兔子，任由几个小织女轮流把玩，郁闷啊！ 你们玩兔子，玩死了怎么办？ 我的唐工坊，我的荷塘小山，我的莲蓬鲜桃，我的小兔子鸭鹅，被你们这些大姑娘小妹妹糟践的。 回了坊主院子，陈方就闷闷躺了躺椅上。揩油是爽，可是手累啊！ 此时雪篱走了过来，就坐了陈方身边，本来想给驸马爷揉肩的，却被驸马爷拉了躺怀中。 感受手中温润，陈方静静躺了一会。 哎！我的唐工坊，也不知道会因为这些绣娘织女来，变成什么样子。 “雪篱，过几天是什么日子？” “七夕啊！” 七夕原名乞巧节，是华夏汉朝起源的一种节日，最盛行的是牛郎织女一说，后来逐渐演变，却成了象征男女爱情的节日。 到了此时盛唐，七夕却也已经是很著名的佳节，一般这个时节，民间和宫中都会有些活动。 此时已经是七月初，而七夕是每年农历的七月初七。 “哦，你知道啊！” 陈方手指放了雪篱红唇，轻轻按压了一下。 “雪篱自然知道，驸马爷问这个，作何？” “七夕，总该做些什么。” “驸马爷要做什么？” “你说今年七夕，我们唐工坊能不能成几对鸳鸯？” “这个雪篱哪里知道，不过雪篱倒是见了坊中不少男女都有爱慕之心。” “嗯，赶紧成几对，给这坊中添些新丁。” “驸马爷，听说驸马爷要为魏熊和虎妞办了婚宴。” “嗯，你这一说，我倒要从明日就准备了。” “坊中第一场婚宴如何也要张灯结彩，热闹一些。” 雪篱在陈方怀中点头，驸马爷的婚宴，却不在坊中，而是宫中。 所以魏熊和虎妞的婚宴却是这坊中第一场。 此时这个时代，结婚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在唐工坊，自然一切听驸马爷的。 名义上两位殿下才是这边主心骨，因为历朝历代，驸马的地位总不及皇家出身的公主。 可在唐工坊，谁不知道这里驸马才是主人。 这里的男女相爱，最终还要驸马爷同意。 当然，对于陈方来说，只要你们不挖我墙角，你们爱和谁谈婚论嫁都成。 挖我墙角，我不废了你们。 当然，这工坊中也没谁敢胆大动了坊主院落的丫头。 再说，跟了陈方以后，这些丫头又如何会看上别的男子。 此时渐渐起了暮色，天空中添了繁星点点。 夜间风吹过，从荷塘小山那边吹来的却凉些。 本想陪着两位殿下外面走走，却刚走向长廊，见了那里许多人，有男有女，自然还是狼少肉多。 第369章 七夕婚宴（上） 几个织女绣娘还在那边表演什么，其中最近一处，一个绣娘用江南小调唱着一首采莲，周围人围了几圈。 “殿下，还过去么？” 陈方看到人多，就不怎么想过去了，怕扰了她们的兴致。 虽然陈方待工坊的坊工都极好，不过毕竟身份在那里，而且此时还带着两位殿下，即使他再无心，那些坊工却也不可能当驸马公主不存在的。 “驸马，这边却越来越热闹了。” “是呀，这批织女绣娘来了工坊，一下子感觉工坊快要装不下了。” “过去看看，我倒是挺喜欢热闹。” 陈方也不多说，义阳想去，就陪着去。至于高安，她却是最喜欢热闹。 义阳已经走了过去，看到公主驸马，那些织女绣娘，坊中工匠都纷纷见礼。 “不必多礼，你们继续，本宫和驸马就随便转转，不必在意。” 两位殿下自然也是称本宫的，这可是天子女儿。 陈方和两位殿下坐了长廊围栏上，这边修长廊时，围栏都用的上好木料，都修的结实，完全可以当长凳用。 “驸马爷，殿下你们坐这边。” 那边几个织女绣娘已经起身，让了一个长石凳。 陈方和义阳高安也没客气，毕竟他们是这里主人。客气了，这就不是封建时代，就不是大唐了。 此时坐下，那绣娘一首采莲已经唱完。 陈方带头拍了手掌，一会周围都是掌声，有驸马带头，这掌声自然热烈。 那绣娘接着下曲，唱时先对着驸马公主坐的地方微微躬身一福。 “驸马爷和两位殿下想听什么？” “我想你跪着给我唱征服，你会么？” 陈方心想，此时自然不会乱说，心想也是胡乱想想，即使对方会，他还能真让唱。 陈方脸上带着最和煦的微笑，看了看那绣娘。 “你随意唱，这江南的小调，我却和两位殿下不是很懂，你唱的很好听。” “谢驸马爷夸赞。” 那绣娘倒了一声谢，又开始唱了起来。 陈方听了一阵，拉着高安的手打着拍子，高安瞪了他一眼，干嘛拉着我的手打。 陈方不以为意，你父皇高兴时就喜欢拍人大腿，我这可是和你父皇学的。 此时陈方看了看人群密集处，却见几对男女相谈甚欢，这批织女绣娘来了也没几日，就被勾搭了好多，果真好气象。 自己可就想坊中多些鸳鸯，好诞下一批坊二代。 到时候这些坊二代从小好好培养，可是唐工坊未来的栋梁。 这一坐却晚了，等回去时，那长廊上人群也散的差不多了，毕竟第二日还要上工的，而且这个时代真没什么夜生活，这些人来这里，也是图的这边凉爽。 当然，那些找异性伙伴的除外。 “驸马，是不是该在坊中专门设了一批夫妻房舍院落？” “殿下好主意，那就让孟菲办，将甲字院落渐渐腾出来专门安置坊中夫妇。” “驸马，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陈方摇头，拉着义阳，看着她。他又不是义阳腹中蛔虫，如何义阳心思他都猜的出来。 怕是只有陛下娘娘那般长久夫妻，才能读懂彼此一个眼神，一个面色。这需要时间磨合，自然也需要彼此心中有着对方。 有一首诗说的好，心有灵犀一点通。陛下和娘娘就是属于这种，心有灵犀，往往一个神色眼神就能传递许多信息。 自己和义阳此时显然火候不够，大概再过几年，添了几个儿女，却才有这份心有灵犀吧！ 这却是最难培养的感情。 他和义阳，却还要在这方面好好修炼才是。 “殿下，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坊中赶紧添些小孩子，到时候我们的孩子就不会缺了玩伴。我小时候就没玩伴，只有几个哥哥，又玩不到一起。” “安殿下也不比殿下小几岁啊！” “是不比我小几岁，不过总小了几岁，她能走路跑动时，我就要开始学了书写诗了。” 陈方笑笑，看来在皇家长大，也有自己的苦恼。对于殿下，小时候没有玩伴，却是苦恼的事。 “那殿下小时候都一个人玩？” 义阳叹口气，不高兴的撇撇嘴。 “可不是，所以父皇偶尔带我和母妃出去游玩，我都记得异常清楚，，到现在都记得一些细节，也记得父皇抱我的感觉。” 不知道如何，陈方心仿佛被戳中一般，此时轻轻揽了义阳，让她靠进自己怀里。 义阳抬头看他，却见陈方轻轻咳嗽一声，义阳看到，那个抱着她的男子刚才眼中蕴了泪。 陈方抵着她的额头，轻轻用手打理着她的发丝。 “以后想去哪里，我都陪着你。” “我可是每个字都记下了！” “嗯！天涯海角，都陪着你。” 两个人彼此抱着，在这院中静静站了一会。此时明月高悬，大唐的夜空星空异常璀璨。 过了一会，陈方忽然亲了一下义阳面颊，然后用手指挑了那精致下颌。 “走，我们造小人去！到时候工坊里添了许多小人，我们却没有，那不是尴尬了！” 长久夫妻，不知跋山涉水多少次，此时义阳却还面上有些红晕，惹得陈方又轻轻捏了脸颊，捏了不够，又狠狠亲了几口。 此时拉了进屋子，就开始自己伟大的造人计划。 第二日陈方起的大早，距离七夕也没几天，满打满算不过三天时间，七夕后世也称华夏情人节，在此时也有这方面的意思。 陈方打算将魏熊和虎妞的婚宴就设在七夕当晚，他打算大搞一次。 毕竟魏熊和虎妞的婚宴却是坊中头一遭，而且虎妞确实是最早跟陈方的健妇，虽然不足一年，却真心是跟陈方时间最长的坊工了。 按后世的话说，就是坊中元老，老员工了。 陈方打算这几日让桃红和银叶也暂时不去孟菲那边，而在自己这边帮忙。 一大早坊主院落的丫头都开始行动起来，既然准备大搞一次，张灯结彩，装饰新房这些自然是必备。 一些吃食酒水，也是绝不能少。还有许多零碎物品，都需要准备。 第370章 七夕婚宴（中） 桃红去了宫中，专门向宫中尚食局列了单子，工坊那边的食材，可都是两宫提供，自然要东西需要问尚食局要。 此时负责尚食局的厨娘也算驸马爷半个徒弟，看了桃红拿的单据，也是吓了一跳，好多。 “这么多，怕是殿中监准备也需要先问过娘娘。” “我一会就去娘娘那边，驸马爷说了，这事由我们唐工坊去向娘娘禀明。” “嗯，只要娘娘准了，尚食局这边自然一切好说。对了，桃红姐姐，驸马爷这是准备做什么？” “为当朝的武状元办婚宴。” 今年的新晋武状元魏熊去了唐工坊，这事早已传了人尽皆知，宫中这些小厨娘也是都知道的，毕竟唐工坊坊主可是陈方，而他以前可是在宫中尚食局混过不短时日。 此时陈方不能常来尚食局，这些小厨娘可是一直都打听工坊消息的。 “哦，原来是给武状元办婚宴，那武状元要娶谁？是工坊里面的丫头么？” “虎妞，你认识么？” “哦，是她！” 小厨娘忍不住笑，虎妞她自然认识，毕竟都是跟过驸马爷很长时间的小厨娘，驸马爷最早的油坊健妇，能不认识，而且虎妞做过的事...好出格的。 为这事，驸马爷可是将虎妞关了许久，直到油坊的人全部搬了唐工坊，才解了虎妞的禁。 这样的人，如何不认识，也算一个奇葩。 桃红看她笑，却提了一句，以前虎妞的事情绝不能胡乱对人说，那小厨娘自然是答应了。 那种事她才不会乱说，嚼舌根的事情，说了容易烂舌头。 桃红在宫中忙碌，银叶带了一些健妇和坊中闲散的织女绣娘去了禁苑，采摘果子，七夕婚宴水果自然不能少，此时采摘，坊中放两日，到时候口味更佳。 雪篱和倩儿则带了便衣的几名凤卫去了长安城中，此时一些东西也不必麻烦宫中，直接去长安采购。 比如灯笼纸张之类，还有最重要的一类，爆竹。陈方特意吩咐，爆竹要选最好的，西秦产的。 娘勒，这次为了魏熊和虎妞的婚事，陈大坊主难得自己破费一次。铁公鸡拔毛，足见陈方如何重视这场婚宴。 以前能在肥皂盒上撬金包角的人，此时却能狠下心买西秦的爆竹烟花。若是被郑美人知道，怕是要看看今日太阳是不是从东边升起了。 此时这场婚事不仅是坊中第一次，而且对于陈方，却意义重大。 算是工坊一个开端，以后他要唐工坊多些新人，只要两情相悦，陈方是能撮合一对是一对。 这唐工坊开枝散叶，从外面来人是一方面，自己不断自力更生，造小人却也不能少。 从小就在唐工坊培养长大的人，却才是唐工坊最能信任的一批人。 桃红到了中午回来，却带回来一个让陈方有些郁闷的消息。 陛下娘娘到了七夕也要带了一帮宫中嫔妃过来。听说才人之上的都会来。 名义是给唐工坊添颜面，实际是...混饭。 这整个大唐，怕也只有陈方敢这么想了。 陛下娘娘能来，这放到哪里不是天大的面子，到了陈方这里，却一点不想领情。 反正陛下娘娘来唐工坊也不是一次两次，一日两日了，不新鲜了。 此时唐工坊都有专门为陛下娘娘留的院落了，陛下娘娘还住了些日子。 别人想的陛下亲临，光耀门楣，对陈方，早已是家常便饭，不新鲜了。 陛下娘娘到时候要带了宫中嫔妃来，陈方更要准备充足了。 哎，一场普普通通的婚事，此时倒好，快办成顶天的婚礼了。 此时别说普通人家，即使大唐那些勋贵家中嫡子结婚，也根本不可能有这排场。 两日忙碌，此时唐工坊生活区这边早已换了一副模样。 路旁的樱树此时上面都挂了红灯笼，从工坊大门一直到为魏熊虎妞准备的新房，大红喜字此时不知道贴了多少。 七夕前一日，大明宫中，陛下还派了小太监特意来工坊专门询问准备的如何。 七夕，工坊全部停产，所有人此时都在生活区这边忙碌。 昨日荷塘那边捉来的鲜鱼，此时全部开膛破肚去鳞，几个健妇忙着收拾，很快宰杀好的肥美鲜鱼盛了几盆。 鼎玉当着陈方的面给陈方表演了一场别开生面的杀牛大戏，只见她轻轻一掌拍了牛头，那健硕的黄牛直接应声而倒，抽噎几下，就毫无声息了。 陈方看的目瞪狗呆，尼玛，这可是成年黄牛，就这么被自己徒儿一掌打的嗝屁。 陈方知道自己徒儿能办到，但真看到，还是忍不住心中惊叹连连。 那边早有健妇过来剥皮开膛破肚，陈方特意让开了牛头，却见牛头骨骼齐整，也不知道自己徒儿如何一掌拍死这牛的。 难道是震碎了脑子？这一手要是自己也会，还怕什么刺客。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奈何自己一点也不会啊！要不然也不会整天要带着鼎玉，恨不得拴在自己裤腰带上。 看着很快被肢解的黄牛，陈方也是感叹。 此时朝廷也还管杀牛这事，不过已经不太严了，比起武德年间和贞观年间，这限杀令却越来越像是一张空纸了。 民间管制都松了，更何况宫中和唐工坊。 这边忙着处理各种食材，宰杀各种禽类牲畜。陈方却见宫中派来了一批人，这些人走近，陈方马上认出，这是两宫尚食局的人，此时宫中的厨娘也被二圣派了唐工坊来帮忙。 正好这里缺切菜切肉的，这批厨娘见过陈方，就被陈方吩咐着去干活。 都是旧时自己和鼎玉的下属，此时却最适宜帮厨。刚才还愁会炒菜做饭的人不够，马上两宫就送了人过来。 到午时，各种食材才处理差不多。该洗的洗干净，该简单处理的简单处理。 陈方看到那大堆大堆的食材，颇有后世土豪摆大宴的架势。 这边终于准备的差不多了，好不容易午时简单吃过饭歇一下，陈方就看见安定一群皇子公主向坊主院落这边走来。 第371章 七夕婚宴（下） 最快的自然还是太平，老远见了陈方就张开手臂。 陈方一把抱起，抱着轮了一圈。太平狠狠亲了亲陈方，这小丫头，黏陈方却是越来越厉害了。 被太平小嘴亲了几口，陈方放下太平，此时半蹲下，和小殿下保持一样高的样子。 “陈方，有没有准备甜米饭？” 小殿下第一句话，就是念念不忘的甜米饭。 陈方捏了捏她的小脸，整个大唐，能这般捏小殿下的也没几个人，即使二圣都舍不得如此捏太平。 陈方捏她脸，小太平却也喜欢被陈方捏。 “这个自然准备的，小殿下现在就嘴馋了？” 太平点头，陈方看了看她，去厨房盛了半碗给她，这是早就备好的，就知道小丫头今天可能早些来，端了给太平，小太平马上开心笑了。 这小公主，却也好哄。毕竟小孩子，正是最馋嘴的时候。 而且她还是义阳皇妹，果然带了李家特有的嘴馋属性。 说起来，这天下又有多少人不嘴馋的，要不然后世某个叫舌尖的栏目为何那般火爆。 看到太平抱着甜米饭吃，李贤哥三也要，陈方也都给盛了一些。小皇子的要求，那也是要满足的，这哥三以后一个太子，两个陛下，那也绝对是怠慢不得。 而且这个世界历史变了许多，武媚娘和李治感情更好，对自己这些儿女更看重，怕是以后陈方很多地方都要靠这哥三了。 这三个人长大了，哪个也是不好惹的主。此时趁小着，自然可劲拉近关系。 那边也要给安定盛，安定摇了摇头。三公主此时却也大些，规矩许多，快成公主的典范了。 此时看着那张愈发像极了武媚娘的面孔，陈方只感叹女儿大了，几天不见就是一个样子。 这身条，这容颜，怕要是完美复制娘娘了。 “本来下午来，太平非要拉着现在来。” “来早点好，我带几位殿下去坊中转转，这几日工坊可是热闹的很。” “好！那麻烦驸马了。” “殿下客气了！能为几位殿下效劳，可是陈方的荣幸。” 那边听了陈方要带她们去坊中转转，太平扒饭的速度更快了几分。 三位小殿下不知道惦记什么，此时也扒快了许多。 带着几位殿下，陈方叫了自己两个老婆，不对，是一个老婆和一个未婚妻。 此时一起就去了外面，此时唐工坊到处张灯结彩，大红喜字贴的到处都是，不知道的还以为驸马爷这是迎娶二公主呢。 当然，驸马爷迎娶二公主也是宫中婚宴，却不在这边。 坊中人流攒动，真的很多，这些绣娘织女来了唐工坊，工坊中到处是一股女儿胭脂水粉味道。 此时去了荷塘那边，三位小皇子就嚷嚷着要划小船荷塘里玩，陈方无奈，原来三个小皇子是想划船，难怪刚才扒饭快了许多。 叫了几个江南绣娘，好好叮嘱几句，自然有这些绣娘伺候小殿下划船。 而陈方也不再管三位小殿下，毕竟这一玩却不知道时间了。总不能带着几位公主在这里等一两个时辰。 带了安定太平继续转，食堂那边，新房那边，此时到处洋溢着欢快氛围，安定和太平也是长期都在宫中，哪见过这民间婚宴操办，果真热闹的很。 尤其在食堂那边，看到小山堆积一般的食材，太平高兴的又蹦又跳，这是想晚上的好吃的了。 安定拉了太平，让她别乱蹦了，毕竟是皇家公主，要懂仪态。 看姐姐教导妹妹，却也是好玩。 一会转的累了，陈方就在搭建的临时婚宴会场这边，在这里和几位公主歇息。 此时已经是日斜时分，太阳再过一个时辰，也该落山。 这个时代的婚宴，都是太阳快落山开始，以便那送新人入洞房不成为一句空话。 这个时代的入洞房，可是极为看重，即使陈方娶义阳，也是入洞房当晚破的义阳身子。 这个时代的正经女子，对身子可是极为看重，所谓贞洁烈女，比比皆是。 哪里像后世，网上一约，谁知道对方已经这是第多少次了。 时代不同，这些细节就天差地别。 歇了一会，已经有侍女过来禀报，陛下和娘娘已经到了坊中。 陈方哪敢怠慢，让侍女去荷塘那里喊三位小殿下，他已经和四位公主赶紧去迎接陛下娘娘。 今日陛下和娘娘都是盛装，身后众位娘娘们也是盛装。听德妃说，一会别的宫中嫔妃都会来。也就是九位婕妤、九位美人、九位才人今日都来。 陈方之前也听说才人之上的宫嫔今日都来，果真是。刚才只见了众位娘娘，以为别的嫔妃不来了。 来混饭带一大家子，怎么看有些像后世的某些经常带了全家混饭的高手啊！ 陈方郁闷，陛下一来，带这么多张嘴。你怎么不把自己那些宝林，采女御女全部带过来？ 此时见过二圣，李治和武媚娘都伸了手，那边义阳自然去牵着父皇的手，郁闷的陈方只能搭着武媚娘的手。 这却快成了这里规矩，只要二圣让驸马公主搭手，必然是男搭女，女搭男。 陛下和义阳那还好说，亲父女。可是武媚娘和陈方，哎，一言难尽。 此时带着二圣去了他们住的院落，李治就和自己几个女儿闲话，抱了太平，三位公主坐了身旁。 陈方就苦了，被一众娘娘围了，就让他讲当日怎么收服的武状元，武状元又如何和虎妞结成连理的？ 陈方一一回答，讲长安路上被堵，讲鼎玉一脚让武状元躺床上两月，将武状元负荆请罪... 陈方讲的添油加醋，生动活泼，几位娘娘被逗的花枝乱颤，极为好看。 不过陈方也郁闷，你敢相信，陛下就在旁边坐，有几位娘娘揩自己的油。 尤其武媚娘，这手就没放过，你以为我的手是你的玉如意，这把玩上瘾了。 不过陈方没奈何，能奈何？ 这周围的大腿是一个比一个粗，能到了四妃九嫔这个地位的。哪个宫外的关系牵扯简单？ 娘娘们揩自己油，那就揩吧，你们还能吃了本驸马不成。 第372章 剥鸡蛋 至于回揩回去，陈方真不敢，陛下可就在旁边几米之外坐着。 娘娘们揩自己油，那是关爱晚辈，谁让自己娶了义阳。这真要按辈份，这周围花枝乱颤，美貌不可方物的可都是自己长辈。 自己回揩，这不是找死。 晚上婚宴开始，一套繁琐程序。 虎妞原本是掖庭宫的罪妇，自然不可能有亲属在这里，她的亲属，那不是发配老远，就是早去了阴府报道。 至于我们的状元郎，老家距离长安老远，家人连信息都没得到。 此时这场婚宴，却真是毫无亲属参与，没柰何，魏熊和虎妞要拜长辈时，非拉了陈方和义阳拜。 妹的，谁见过这么年轻的长辈。 一会夫妻对拜，送入洞房，外面开宴，陛下早拉了陈方和自己女儿坐了一起。 陈方是婚宴上最先醉倒的人，陛下和娘娘给的酒，敢不喝。陈方醉了，其余几位娘娘还苦闷，这自己还没给驸马酒喝呢，就倒了。 没办法，只能让侍女抬了回坊主院落。 果真是逢酒必醉，根本不敢想灌醉美人的事。 酒醉之后发生什么，陈方完全不知道，只是半夜醒了，看到身旁同样酒醉被架回来的老婆。 “哎！这酒量，真是感人啊！不过自己这老婆倒真和自己般配，一样的上不得宴席的酒量。” 看着义阳，仔细给她拉好被子。此时小心下了床，外面已经安静下来，走出院子解手，看着远处宫灯光芒，此时的唐工坊夜色极静。 现在虎妞和魏熊是不是在床上大战三百回合？ 某人却生了这般恶趣味，两个重量级选手，希望不要将床拆了。 憋的尿释放，又是凉风一阵拂面，感觉清醒许多。 回去搂住老婆就继续睡。 第二日醒来，才知道昨夜陛下娘娘未回去，两位正妃也留在唐工坊。 此时工坊一切正常运作，织女绣娘今日起也要开始上工了，坊中过半房舍却安置的纺机织机这些。 此时外面，却冷清许多，原本随处可见的织女绣娘，此时一下子消失。像是飓风过境，刮的无影无踪。 在坊中转转，碰了几个健妇嚼舌头，说昨夜新房的动静可是极大，见了陈方，几个健妇赶紧散了。 陈方的恶趣味此时哪能忍着，拉了一个健妇就问昨晚那边动静有多大。 那健妇看了看陈方，却羞红了胖脸。 “驸马爷，听说早上状元郎找了木匠，让重做一张大床。” “果真厉害！” 陈方拍了那健妇肩膀，挥了挥手，让健妇走了。 这两个货果真昨晚将床拆了，自己可是比不得呀！ 陈方也不能久转，转了一会，就唉声叹气去了厨房，陛下娘娘和两位正妃在这里，这早饭就需要他伺候。 没办法啊！就这苦命。 将饭食送过去，掐的时间自然是武媚娘刚早朝回来之时。慢一步娘娘要歇息了，快一步娘娘却还没回来。 早饭简单，陈方一贯在唐工坊认真贯彻陛下的旨意，饭食简单些。 陈方不知道，李治曾几次对武媚娘说，当时就不该对驸马说饭菜简单些就好，惹得武媚娘每次听了陛下这话就笑。 陛下金口玉言，却也是没脸改了这话。食言而肥的事，别人也许能做，李治如何也不可能做。 你敢想陈方为陛下和娘娘准备的早饭是什么，鸡蛋，两碟小菜，死面饼，一碗粥，而且是最简单的小米粥。 陈方是真想简单的只给陛下娘娘只喝粥，奈何真不敢。 虽然简单，却也有些讲究，比如鸡蛋是土鸡蛋，当然这个时代的鸡蛋全特么是土鸡蛋。比如菜绝对没施过化肥，打过农药，当然，这个时代的菜全没打过农药，施过化肥。 此时将饭菜端在石桌上，陈方坐了一旁，看陛下娘娘用早膳，陛下是一个劲夸工坊这边清净，这摆明了要住着不走的架势。 尼玛，陈方想抬脚踢龙臀，奈何真不敢。 此时陛下娘娘吃饭，陈方给剥了鸡蛋，刚剥好一个，就被武媚娘拿去喂了陛下。再剥好一个，又被德妃夺了去，再剥，静妃伸了手过来，陈方乖巧递给静妃。 这几位娘娘都不自己剥，因为她们剥，那绝对是连蛋白都剥去大半了。 陈方剥的，却从来不带一点蛋白，看着就好看。 这边好不容易伺候罢了，想到午膳，某人又是愁眉，陛下娘娘在唐工坊，真让人难受啊！ 此时武媚娘进了房中小歇，陈方刚出去外面，却已经见了安定太平身影。 陛下娘娘恐怕要住这里几日，两位小殿下怕是也要天天来了。尤其太平，不天天来，陈方都怀疑这不是太平。 见过两位殿下，陈方才知道李贤哥三也来了，而且一来就跑去划船去了。 太平还说这哥三昨日找莲蓬没找到，今日非要找到不可。 陈方就郁闷了，这片荷塘也不知道被那些织女绣娘找过多少遍了，你们能找到才见了鬼。 找吧找吧，我看你们能找到什么，找到什么时候。 哎，这日子，又要难熬了，伺候大的，还需要伺候小的。 安定太平去陪李治他们，陈方端着碗碟回了唐工坊，那闷闷不乐样子，义阳见了就明白，父皇要在这边住下了。 前些日子宫中麻将打的厉害，陛下娘娘们每日打麻将，倒是没来这边，现在估计麻将也打腻了。 可不腻了，又没输赢，这麻将就少了许多乐趣。就算有输赢，陛下赢娘娘们的，那还不是他自己的，至于输给娘娘们，那绝对不可能，一群放水的货，能输才是怪事。 麻将桌上，娘娘们一个个比谁都精明，能让陛下输了？ 快近中午，那哥三还不回来，陈方遣了倩儿去找，还真不能不管这哥三，还真能让他们从大早上一直找到天黑不成。 毕竟以后在大唐这哥三地位可不低，心里说让这哥三爱找到什么时候就找到什么时候，实际却真不敢如此不管不顾。 那哥三回来，都是苦闷脸，一看就知道辛苦半天，屁都没找到。 “驸马，你这荷塘的莲蓬呢？” 第373章 莲蓬和桃子 李贤实在忍不住问了陈方，他和两个弟弟就差将荷塘翻了个了，结果还是一无所获，别说莲蓬，一个莲蓬杆都没找到。 “被鱼儿吃光了！” “啊！鱼儿能跳那么高？” “是啊！鱼儿能跃了龙门，莲蓬有龙门高？” 陈方一句话，哥三都挠头。 安定实在看不下去，抬起手，一人给了脑门一下。 “你们听不出来驸马是和你们玩笑呢！” 那哥三赶紧垂了头，这个安定训弟弟，却是将三个弟弟训的服服帖帖的，陈方看了，都想给安定鼓掌了。 这三个，就算按照原本的大唐历史，也是一个章怀太子，两个大唐皇帝，结果被安定公主愣是训的屁都不敢放一个。 也不知道武媚娘平日如何管这些儿女的，儿子这么怕姐姐。 此时三个小皇子被安定训的不敢抬头，过了一会，最小的李旦抬头看了看陈方。 “驸马，那莲蓬到底如何没的？我想吃莲子都吃不到。” 果真一家子馋嘴，小皇子也不例外。 陈方抚了抚李旦的头顶。 “被鸟啄光了。” 哥三听了，唉声叹气，只说太液池莲蓬如何多，唐工坊这里却一个也没。 陈方真想说你放那些织女绣娘去大明宫几日试试，看看太液池还能找到莲蓬不。 此时回去准备午膳，忙的不可开交，一边准备，陈方一边唉声叹气。 鼎玉看陈方，却轻轻笑着，看她笑，陈方心想罢了，就当陪自己徒儿，给义阳改善伙食罢了。 正准备，太平跑了院中，见了陈方就问有没有准备甜饭，这小丫头，吃软甜饭上瘾啊！ 甜饭自然是准备了的，太平和三位小皇子都喜欢，关键这东西好做，省食材，而且吃这东西特别容易饱。 武媚娘总是午膳时醒来，在唐工坊，娘娘补觉却总是比在宫中好了许多。 在宫中总睡不好，不知为何，在唐工坊头挨了枕头，就是一场好觉。 陈方能说什么？能干什么？只能伺候着。 武媚娘在这边睡的好，却是陛下喜欢带她来这里的最重要原因。当然，李治自己也喜欢这里，大概是深宫大院住惯了，这小院住着也新鲜。 这就像后世有些人平日鸡鸭鱼肉吃腻了，也想吃吃青菜萝卜。 午膳过后，德妃在院中弹琴，弹得随心，却也不按特定的音谱弹。 这琴声没了约束，完全随心所欲，却也好听。 那葫芦架上，几个葫芦此时已经颇大，而院中原本的池塘，此时已经不养天鹅，改养了锦鲤。 草泥马也被拉了别的院子喂养，那墙角一丛竹子，长的却愈发翠绿了。 这边陛下娘娘住，春晓和绿萝也带了来，果真一副在这里安家的架势。 静妃此时坐在一旁，也不说话，拿了一个宫扇轻轻扇着风，却闲适的很。 陈方看她望着那墙角一丛绿竹，不禁在想，莫非太原王家的人都喜欢竹？ 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 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 这首后世名闻天下的竹里馆，可就是此时这静妃的后辈所作，那名叫王维的大诗人。 此时看了静妃手持的宫扇，扇面却也画的一副墨竹。 午膳后，小歇了一阵，武媚娘就让陈方带她去坊中随意转转，义阳和高安则在这里陪着陛下。 那几个小皇子小公主却吃撑了，哪里也不愿意去。 陈方看武媚娘，从她眼角神色，就读出今日自己这是在劫难逃了。 带武媚娘转了一会，就被武媚娘拉了手，娘娘拉自己的手此时却根本不避讳，莫说别人，陛下面前都是想拉就拉，简直就像拉着李贤哥三的手一般随意。 随意转了会，就转了桃林那边，原本娘娘说的是去亲自摘几个鲜桃，不过此时这边哪可能有鲜桃。 “陈方，这里的桃子呢？” 你们真是亲母子，今天三位皇子还说坊中荷塘怎么没莲蓬，现在娘娘又问为何桃树上没桃子。 “回娘娘的话，今年本来桃子就不多，只有零星几个，现在却早没了。” “哦！本宫以为还有。这些日子久没吃坊中的鲜桃，才觉出禁苑那边采的和这边真没办法比。还是这里的好吃，也更大些。” 陈方不知道娘娘这句话到底有没有意有所指，因为说完这句，陈方脸上就多了一只手，一只见了就让人赞叹的手，一只这个世上，最尊贵的女子玉手。 再过无数年月，这只手依然是华夏历史上最尊贵的女子玉手，此时却轻轻抚着陈方面颊，摸着他的鬓角眉心。甚至那完美指尖伸进了陈方鬓角发间，轻轻触着头皮。 陈方甚至感觉到武媚娘修长的指甲轻轻在他头皮挠了几下。 此时武媚娘将他轻轻揽了，靠进怀中，陈方差点没窒息。 此时感觉，却和义阳在一起完全不同。 等武媚娘终于松了手，陈方才能抬了头，稍微出了一口气。 此时看着武媚娘，那媚眼如丝模样，陈方只觉得每一次见，武媚娘却都是这般让人心动模样。 这女人的美和精致，却是如何看都看不够的。 曾经三国中评曹子建，天下之才一担，子建独占八斗，这就是才高八斗的由来。 此时陈方只想说，这天下女子的美貌若是有一担，武媚娘也能占了八斗。不对，武媚娘少占一些，还要分给自己老婆和郑美人她们一些。 此时看着武媚娘，陈方却有些痴迷这美色，果真倾国倾城，让人见了，仿佛醉了一般。 不过心中忐忑此时也是厉害，对武媚娘，陈方却一直又喜欢又怕的。 那里武媚娘轻轻用手指划着陈方下颌，那圆润完美的指蛋儿沾着陈方唇角。 此时不知道如何，陈方伸手轻轻捏住那手，捏着那一根根葱白玉指，轻轻吻着，从指尖一直吻了手背，然后又吻回指尖。每一寸皮肤，指间间隙都不曾放过。 将那手此时轻轻放了脸上，感受那掌心的温软，却是那掌纹都是精致的。 那里武媚娘抚着陈方面颊，却将头轻轻靠了过去。 一会陈方感受了那炙热红唇，感受了那白皙粉颈，感受了那温润如玉，感受了那姣白似雪。 第374章 跪吻 洗浴 贸易 武媚娘坐了桃树上，这树却长的正巧，三根大枝丫，却天生长成一张椅子形状。 此时脱了鞋子，脚放在陈方手中。 “今日本宫要你将我身上所有地方都好好亲一遍，不许放过任何一处。” “娘娘...” “跪下！” 卧槽，陈方郁闷，这是让自己跪吻么？ 此时面前是武媚娘，能如何，她让如何，只能配合。 脑袋和别的比，永远脑袋重要，自己可不是刑天，没了脑袋还能活着。 这一次却时间极久，等武媚娘走了，陈方趴在刚才武媚娘坐的树杈，腰疼，腿困，尼玛，膝盖刚才不知道被什么磕了一下，竟然磕破了。 这一趴却趴了小半时辰，然后转了身，改坐下，又是一刻时间。 此时脚步轻浮，一步一颠，才缓缓回了自己住的院子。 义阳高安此时还没回来，陈方看看天色，这又要到了为陛下娘娘准备晚膳的时间。 这命好苦，刚狠狠伺候了娘娘，腿此时都不听自己使唤，却还要马上去做饭。 此时毫无办法，只能唤了鼎玉，一会鼎玉过来，一看陈方，赶紧手扶着他，轻轻将手掌搭在陈方手腕上。 此时陈方躺在躺椅，又是一阵心神恍惚，仿佛看到一道道蜿蜒光线，像是细细水纹一般流淌进身体。 那光线进入身体，破碎，然后仿佛滴入大海的水滴，转瞬即逝，消失无影。 这已经是陈方第二次有这种错觉了，此时身体好了一些，马上那种感觉就完全消失，再想感受已经无从感受。 第一次是错觉，那第二次呢？还是错觉，对，一定是错觉。 鼎玉在陈方手腕搭了一刻时间，陈方已经精神恢复大半，此时起身，也不完全恢复，他倒是记得，这精神若完全恢复了，晚上肯定又要折腾的义阳将他踢下床。 准备晚膳，陈方切了冷盘牛肉，又备了许多黄瓜丝，切好的西红柿之类，今晚吃面，凉面。 等晚膳用罢，武媚娘带了两个正妃娘娘，却要在陈方院子这边冲澡。 那蓬蓬浴陈方上月中就让人给宫中也装了，两宫此时都有，陛下娘娘们极喜欢，尤其配了香皂，那洗的一个舒服。 听说陛下每次去冲总喜欢带两位娘娘一起。 不过今日陛下没来，只有三位娘娘，此时武媚娘拉了义阳进去，一个人洗，总有些地方洗不到。 比如后背这里，所以两个人，方便许多。 里面水声传出，陈方看了看门口方向，是不是将自己院子这个蓬蓬浴再加大些，以后自己去洗，也学陛下，拉两个侍女伺候着。 哎，当皇帝就是好，陈方不止一次两次心中感叹。 武媚娘洗了出来，德妃和静妃走了进去。 此时武媚娘却也没走，而是躺了陈方的躺椅，刚出浴的美人，却最迷人。 不过你躺我躺椅，我躺哪里？这分明是躺别人躺椅，让别人无躺椅可躺。 旁边义阳躺了自己的，却见武媚娘此时轻捏着义阳手掌，怜爱一般抚了一阵。 “驸马，这些日子有没有欺负义阳？” “娘娘，我哪里舍得欺负殿下。” “刚才本宫可是见了，她身子软处，全是红斑。” 郁闷，你不知道那是怎么弄出来的么？陈方才不信武媚娘不知道。他可是见了，武媚娘身上也有，陈方自然不敢在娘娘身上种草莓，那自然是陛下亲力亲为的。 “娘娘，那些不是驸马欺负我，是...” 义阳想解释，却见武媚娘笑了。 “驸马，我脚刚才站的困了。” 陈方赶紧端了凳子坐躺椅前面，给武媚娘揉脚，武媚娘看看义阳。 “让他也给你揉！” 此时又一只脚伸了过来，陈方一只手抱住一个，揉着，嗅着，每一粒脚趾都揉了好几遍。 果真若是比脚，自己老婆确实差了武媚娘一些，哎，比不得。 这女人的玉足却最是难得极品，武媚娘却是将这玉足之美演绎了极致。 一会德妃和静妃出来，武媚娘才起身，和两个位正宫娘娘一起回去，这是准备伺候陛下去了。 此时陛下住的院子，绿萝和春晓正在伺候李治，若是陈方此时在这里，一定会羡慕陛下，这宫中女子，果真对于陛下，都是予取予求，随心所欲。 陈方此时本想歇一会，见义阳伸了另一只脚，刚才揉了一只，此时另一只。 “殿下，也给我揉揉如何？” “你伸过来！” 陈方伸了一只脚过去，马上脚背被义阳拧了一下。 “没我的脚好看！” “来来，我们比一比！” 坊中日子清闲，这几日发往西秦北汉的商队都已经出发，携了唐工坊堆积的货物。 这批货物陛下极为看重，当时出唐工坊，陛下还拉了娘娘们亲自送行。 因为这批货物中有唐工坊产的肥皂香皂牙膏菜籽油，陛下可是对此寄予厚望。 赶往西秦的商队会出了阳关，沿河西走廊走古丝绸之路赶往大唐边境，出安西都护府，就是西秦地界。 赶往北汉的商队会出潼关，就是秦时函谷关，然后经官道，从洛阳北折，一路向北，赶往北汉的远东要塞，土轮堡，然后进远东最大的贸易城镇，安南城，货物就会从这里分散，运往北汉各处。 此时的西秦北汉南唐，在其余两国都设有专门经营货物的部门，这些部门名义上都归管理外邦事物的鸿胪寺管辖，其实都是独立部门。 在别国，大唐的这个部门一直都比其余两国弱许多，为何，就是因为贸易这里，大唐一直处于往出送银子的状态。 李治可就等着这批货物打开西秦北汉的市场，所谓的扭转乾坤，在此一举。 工坊还是每日忙碌，陛下和娘娘们这次是准备住长久了，根本没一丝要走的迹象。 这些日子可苦了陈方，真快成家庭煮夫了，每天就忙灶台，送饭。 武媚娘隔三差五总让陈方带了在坊中散步，不出意外，散完步陈大坊主的脚都是轻浮的。 幸亏有鼎玉，不然陈方这苦日子真不好熬。 这一日，来自北方子午岭的信拆开，陈方看完，将信纸揉了一团，重重拍在桌上。 第375章 整顿分坊 听到动静，义阳看了看陈方。 “驸马，怎么了？” “没事，殿下不是说要去找三公主闲聊么？” “嗯，我这就去。” 义阳走了，陈方的脸色愈发难看了，和陈方处的久了的坊中之人都知道，驸马爷平日中是很少会脸色难看的。 平日里，即使整天伺候陛下娘娘们，陈方也很少脸色难看。 即使再忙，也会心中开导自己，这是陪自己好徒儿，这是给老婆改善伙食。 可是那封子午岭分坊的信，却让陈方脸色越来越难看。 北方子午岭分坊这个月，只过了半月，却出了大大小小十几起糟心事，这如何不让陈方沉了脸色。 尤其昨天那起，却愈发恶劣，有一个官二的侍女昨天傍晚走了坊中偏僻处，竟然被人绑了拉进林子。 找到时，人已经死得不能再死，衣衫裙子全无，身上到处是掐勒的淤伤。 坊中找了当地官府仵作检查，其结果简直不堪入目。 到此时，却连谁做的都不知道。 信中说那尸体找到时，看到的人呕了一地，可见这女的死的如何凄惨。 果真是吃饱了，有些人某处就不安分了。这种事，如果不想办法解决，分坊还会不停出。 昨天作恶的恶人，陈方也一定要找到严惩。甚至为此，陈方愿意亲自跑一趟子午岭分坊，此僚不揪出来，那死去的侍女也不得安息。 更重要的是，为恶者不得到惩罚，只会越来越猖獗，而且别人看这种事坊中无力解决，难免有人效仿，这些可都是邢徒，不是普通人。 果真这批邢徒中，罪大恶极，还善于遮掩的，却也不是没有。 半个月十几起，这还是被发现的，此时就多达十几起，都是自己的人向自己禀报确案的。 有些龌龊事，却根本没人知道的，恐怕有些人被强迫了，也不敢声张，毕竟有些事说出去真特么丢人。这才是最让人揪心的，而且陈方估计不会少。 果真要想办法整顿子午岭分坊了，那边开荒也已经完了，此时正是分坊建设时期。 这股恶念压不下，却如何也不行。以后陈方还指望这边生产水泥，改签总坊这边居住环境呢！而且陛下可是说过，这水泥也是可以卖给西秦北汉的。陛下对子午岭分坊也是看重。 更重要的是这是陈方第一次使用邢徒在工坊做工，如果这一次搞砸了，以后如何问陛下和娘娘再要邢徒？ 这事却如何也不能不认真对待，千里之堤溃于蚁穴，陈方不允许几个肮脏货带浑了整个子午岭分坊的水。 陈方想了一阵，已经提笔手书，一封信直接派人快马加鞭递给王奋。 信中敦促几件事，首先是工坊卫军的建立，这事早就让那批官二在办，让他们在那批邢徒中物色人手组建卫军。此时应该这批官二已经物色了许多人，卫军初建应该不是问题。 其次是加强对这批邢徒的管理，尤其放工以后，严查坊中流动人员，必要时可以实行宵禁。 不过这终究治标不治本，繁衍生息是人类本能，此前陈方也答应那边，只要这批邢徒做的好，陈方可以免罪籍，入坊军，甚至应了可以给女人。 看来治本，还是女人。男人有时候为了女人，可是什么事都做的出来的。 信中让王奋他们考虑如何解决这事，算作对王奋这帮官二的一次考验，也看看这批官二到底有没有解决事情的能力。 而今日，陈方待二圣午膳用罢，提了为子午岭分坊要一批罪妇的请求。 李治这次却没一口答应，而是看了武媚娘。之前陈方向陛下娘娘开口，向来是李治一口就答应了。 尤其上次打麻将，只是出了一个一万，竟然给工坊弄来了一万织女绣工。 武媚娘此时却奇怪看了陈方。 “驸马，那里要罪妇作何？” “臣不敢欺瞒陛下娘娘，臣之前答应那批邢徒，只要在子午岭分坊做的好，可以给他们在那里安家。” 武媚娘点头，李治在一旁也点了点头。 陈方说起这事却完全没任何欺瞒二圣意思，这要人呢，不给一个说的过去的理由，陛下娘娘如何给人。 而且陈方要的是罪妇，那边是专门烧制水泥的工坊，要罪妇总不可能是烧水泥。 “既然贤婿已经许了诺，要管好那边，却是要兑了诺，人无信不立。” “陛下，这长安和周边州道的在狱罪妇可不多。” 武媚娘提了一句，无论古往今来，一般女犯总比男犯要少许多。 “臣先要一千罪妇！” “好，一千罪妇倒是没问题，本宫会让刑部准备。” 这边的事了了，第二日王奋的书信就送了唐工坊。 对于自己差办的事情，这批官二却极为上心，此时信打开，看到王奋归纳了三个提议。 第一就是严加管束这批邢徒，让之前的惨剧不再发生，这个主要管束是生活区域，工坊卫军建立以后，人手却也是够的。 第二是提议在子午岭分坊这边建了妓馆，让有些邢徒能找到宣泄的地方，不至于浴火焚身，做了蠢事。堵不如疏，有些积压的东西疏导出来，才是正途。 第三，就是之前驸马答应为工坊卫军安置家室之事，此时办妥，却也能起榜样作用。 陈方看了，着重在意了在坊中设妓馆一事，这事要办，却也简单，却也难。陈方看重这点，却是看重了王奋堵不如疏的论点。 若是坊中有专门设置妓馆，确实能缓解许多邢徒欲火积压的问题。 简单的是若真设妓馆，这完全由了陈方决定，陛下早言，坊中一切事陈方自己做主。 而且设妓馆，在长安这边找一些经营这方面的人，却也方便。 长安毕竟是京城，这娼妓业却是发达，娼妓数量并不比江南那几处少。 难的就是钱，对于陈方，这可是最难解决的事，舍不得啊！ 你让人家在子午岭设妓馆，总不能让那些未来的子午岭坊工白嫖，这世上没白嫖的事啊！ 那批人一个个穷的叮当响，也不用指望他们付钱了，这钱最后还不是需要陈方出。尼玛，你们逛窑子，老子出钱，陈方郁闷。 第376章 逛青楼（上） 至于后世那种付工资的事，陈方也不去想，实在是此时是大唐，是封建社会，真套用后世一些东西，却不合适。 而且这些是邢徒，付什么工资？最关键付工资不还是要钱，还不如给他们出逛窑子的钱，还能少花一些。 陈大坊主此时犯了难，想到白花花的银子，叮当当响的铜板要给别人，如何也是心不甘情不愿的。 罢了，先找长安那些经营娼妓的老鸨问问行情，太贵就想别的招。大不了从那批罪妇那里想办法。 此时要找这长安城中经营娼妓的那几个人，自然是要去青楼妓馆先坐坐。 去那种地方，有危险，尤其对自己，自己这眉清目秀的，万一惹得那些娼妓疯狂了怎么办。 鼎玉必须带，让她女扮男装跟着自己，小命要紧，万一在那种地方出事了怎么办？ 要不要带凤卫？算了，有鼎玉，还带什么凤卫，就鼎玉那爆表的武力值，那些窑子里养的龟奴打手哪里经得起她收拾。 魏熊带着，应该能震慑不少宵小，不行，这家伙跟了自己整个长安的人都知道，而且长安城中认识武状元的可不是少数。 到时候魏熊一出现，特么全长安都知道本朝驸马爷逛青楼了，这特么就好玩了。 估计到时候这个娘娘问一句，那个娘娘问一句，不烦死。更要命的是自己这如何向陛下娘娘解释？ 就算解释清楚了，还不让一帮娘娘笑死。 而且自己这名声传出去，义阳怎么办？高安怎么办？ 所以，自己逛青楼，呸呸呸，什么逛青楼，是去找老鸨谈事情。 自己去绝对要掩人耳目，不能让别人知道。 幸好自己一直在工坊和宫中，外面没几个人认识自己。鼎玉也一直在宫中和工坊，外面也没人认识鼎玉。 此时打定主意，陈方就叫了鼎玉过来，鼎玉刚过来，陈方就给鼎玉扔了一身自己平常穿的便服。 “师父，这衣服不脏啊！” “不是让你洗，让你穿。” “哦，师父，怎么忽然让我穿你的衣服？” “先穿了我看看！” 鼎玉点点头，此时却也不避讳陈方，当着陈方的面脱了自己衣服，然后将陈方衣服穿了。 鼎玉比陈方低一些，却也低不了多少，这衣服也就有一点不合身罢了。 “师父，怎么样？” 陈方仔细看了一遍，这如何看也是一个女人。真不知道那些电视剧电影中女扮男装这剧情如何出现的，首先是鼎玉没喉结啊，这没喉结也就罢了，毕竟有些男子喉结也有不甚明显的。 可这胸前，呃，有点太... 陈方房中找了找，找了一些纱绫出来。 “先把衣服脱了！” “哦！” 鼎玉脱了衣服，完全不知道陈方要作何，此时陈方拿了些纱绫，竟然给鼎玉开始... 一会，陈方累的满头大汗，看了看被裹平许多的山峰，长出了口气。 “现在穿我衣服。” 鼎玉再穿了，陈方看她，还是不像男子。 此时解了鼎玉长发，做了男子束发，可还是一眼看去就是一个女人。 尼玛，除非外面那些人都是傻子，不然不可能认不出鼎玉是女人。女扮男装，骗鬼呢！ “罢了，就这样带着，反正也不能不带。” 陈方心想，却见鼎玉已经有些受不住，要脱了自己衣服。 “先别脱！” 陈方赶紧制止。 “师父，到底为何让我穿你衣服啊？” “让你和我出去，去一些女儿家不方便去的地方。” “青楼，师父，你要去青楼？” 陈方赶紧捂住鼎玉嘴，这徒儿这方面倒是反应这么快，一下子就想对了。我说去女儿家不方便去的地方，你不应该蠢萌蠢萌的不知道么！ “声音小点，我去是有正事，不是你想的那个。” “鼎玉没有想什么啊！” 此时这徒儿倒蠢萌了，陈方郁闷，狠狠脸颊捏了一把。 “好好好，你没想什么，我们现在就出发。记得，别对别人说这事。” 鼎玉点头。 “师父，那我们去哪座青楼？” 陈方挠了挠头，这却让他犯了难，他来大唐，却也没去过青楼啊！哪里知道要去哪座青楼。 此时没柰何，让鼎玉先在这里等等，陈方就去找人问，找谁呢，卢家的人不行，那些健妇也不行，凤卫也不行，秦怀道原本在外地做官，也不行。 思来想去，好像就一个魏熊能问问。 此时就去找了魏熊，正好看他操练兵士，看到陈方来，早屁颠屁颠跑了过来。 “驸马爷，您来找卑职！” “这几日过的如何？” 魏熊瞅了瞅周围，小声说了一句极好，那九尺汉子，说极好两个字，却脸都红了。 “极好就好，就怕你们夫妻过的不幸福，怪了本驸马。” “驸马爷，那哪能，虎妞对魏熊来说，可是天下最可人的女子。” “你喜欢就好！” 陈方拍了拍魏熊肩膀，魏熊赶紧弯了腰，好让驸马爷拍自己时不会够的胳膊疼。 “这长安城中最大的青楼你知道么？” “驸马爷问这个...哦，这个魏熊自然知道，是清月楼，就在城中大兴善寺旁边。” 陈方点点头，这魏熊倒是上道，刚有了疑惑，马上就知道有些话不该问，有些话不该说。 “驸马爷，您要去那清月楼，那里的老鸨可是一个可人，叫乌娘子，以前听人说她在长安可还有好几处产业，清月楼也开到了江南。” “哦，这买卖做的可不小。” 随意说了几句，陈方就拉了鼎玉，叫了马车，去了大兴善寺。 此时盛唐，兴佛道，长安寺庙和道观都不少。 最出名是大慈恩寺，因为一个唐玄奘，这里几乎天下闻名，当年太宗也曾和玄奘大师坐而论道。 此时到了大兴善寺，陈方就让工坊马车停在这里。 他带了鼎玉，就走入那交织的香客人流之中。 清月楼果真距离大兴善寺不远，从这里很明显可以看到清月楼绵延的建筑穹顶，其规模气势，竟然大的陈方有些傻眼。 这古代，果真娼妓行当兴盛，一座清月楼，光是此时看到的穹顶就有十几座。 第377章 逛青楼（中） 此时绕过大兴善寺，拉着鼎玉，从众多出入清月楼的名流人群中钻入清月楼。 此时陈方只是随意看了看，却见清月楼进出的人员皆是达官贵族，富商巨贾这些，这个时代，是可以从衣饰看出身份地位的。 比如绫罗绸缎就不是寻常人穿的起的，腰间佩玉就证明是个有钱公子。 陈方刚走过去，马上见了十几个花枝招展的漂亮女子在清月楼前迎客，还未进去，马上闻到一股淡淡脂粉味道。 陈方拉着鼎玉，手不觉紧了一分，前世今生，这可绝对是陈某人第一次来这风月场所。 此时混着人流，却也是被那些招迎女子狠狠盯着看呢！ “好俊的俏公子，面好生哦！” 一个软糯话语的美娇娘马上拉了陈方，那身子就往陈方怀里贴。 卧槽，果真一来这里，就被人盯上了，俊也是一种原罪啊！ 那边鼎玉暗暗推了一把那个靠过来的风尘女子，那女子还没靠近，就哧溜一声撞向旁边，脑袋磕了门廊一下，差点跌倒。 陈方拉了鼎玉，赶紧钻进清月楼中。 “徒儿，好险啊，差点被揩油了！” 陈方说着，手放在鼎玉腰上，摸着腰间软肉。 “师父，又来了好几个！” 尼玛，陈方此时已经看到，自己刚刚进了清月楼，就好几个涂脂抹粉，穿着暴露的年轻女子迎了过来。 “二位公子，来我们清月楼有没有约好的姑娘？” “没有！” “没有奴家伺候两位公子，奴家...” “我听说你们这边有个乌娘子？” “乌娘子，她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见到的。还是奴家伺候公子吧！奴家可是很会伺候男人的！尤其是这么俊的公子。” “退下！” 那几个庸脂俗粉刚靠过来，就听到一声冷斥，陈方看向声音源头，却见这清月楼二楼一个女子冷冷说了一句，自己身边一众庸脂俗粉赶紧散开。 此时陈方细看那个女子，却极年轻，身材窈窕，一身的上好苏杭绸裙，手中拿着一个圆扇，轻轻扇着，身后还跟了一个小丫鬟。 此时那女子静静看着陈方，对身旁小丫鬟说了一句，那小丫鬟赶紧走下楼。 “我家姑娘有请，两位公子随小婢上二楼。” 看那女子装束和刚才斥退那群女人的样子，莫非这就是乌娘子，这么年轻？ 此时陈方上了二楼，周围一些清月楼的艳丽娇娘眼巴巴看着陈方，却没人敢靠近过来，都对二楼那个女子有些忌讳。 此时陈方拉着鼎玉过去，那女子微微对陈方一福。 “清月见过两位公子！” “你不是乌娘子！” “乌娘子早不接客了，两位公子若是前几年来，却是能见到。” 那和清月楼同名的女子缓缓走了几步，手轻轻搭在陈方手中，细细摩挲几下，却定睛看了看旁边的鼎玉。 “哦，刚才清月却是眼拙了，这位不是公子，不过我们清月楼却是什么客都接的。不知道这位...喜欢漂亮的女儿家，还是喜欢俊俏的小郎馆？” 陈方心中一句卧槽，这清月楼玻璃生意也做，女人生意也做。此时捏了捏鼎玉的手，自己的鼎玉会喜欢美娇娘，俏郎馆么！ “我来就想见一见乌娘子，还麻烦通禀一下！” 那清月嘻嘻笑了笑，却投了陈方怀中。 “我说了，乌娘子早不接客！” “那她有没有在楼中？” “在倒是在，不过你们还是死了这条心吧！她不见生人的！” “是吗？” 此时鼎玉已经知道师父意思，一个小小的乌娘子，想不见就不见么？ 此时鼎玉手忽然探出，陈方怀中的清月马上涨红了脸，脖子被鼎玉如同拎着一只小鸡一般紧紧攥住。 “别杀了！” 想到鼎玉轻轻一掌拍死一头牛的情景，陈方赶紧说了一句。 “你们好大的胆子，敢在清月楼闹事！” 此时清月被鼎玉制住，旁边那个小丫鬟已经反应过来，马上就要喊人，陈方已经准备扑过去制住那个小丫鬟，却见一道手刀砍在那小丫鬟后颈，小丫鬟应声而倒。 陈方赶紧扶住，这要是倒了，楼下的人都要被惊动了。 此时鼎玉掐着清月的手松了一点，那清月才能喘了几口气。 “带我们去见乌娘子，不然死！” 鼎玉看着清月一字一顿出口，那瞬间身上如同凛冬一般的气势，别说清月，就是一旁的陈方都觉得心寒。 陈方只能感叹，自己这徒儿就是这么吊。玛德，吓了自己一身冷汗。 那清月此时也是被吓的不轻，她可是首当其冲面对鼎玉的气势。此时只是看了看鼎玉眼神，差点一泡尿都没憋住。 此时只能点头，根本不敢怀疑这个掐着她的女子会不会下杀手。那眼神太吓人了。 看她点头，鼎玉松了手，清月抚着胸口深深呼吸了几口。 “你们就不怕得罪清月楼！” “我是来找乌娘子，不是来找事的！” 陈方刮了刮那清月的翘鼻梁，在她模样俏丽的脸蛋儿拍了几下。 “带路！” 穿过层层楼阁，陈方只感叹这清月楼的家大业大，路上有清月带着，倒是少许多麻烦，一般这楼中姑娘见了清月就纷纷绕行，看来这姑娘在楼中地位不低。 此时已经来了后面楼宇，这里寻常人可是进不来的，能来这里的，一般不是贵客就是舍得银子的商贾，毕竟清月楼是开门做生意的，不会和银子过不去。 本来陈方也能一路白银开道，奈何陈某人不舍的花钱。铁公鸡如何会在这里拔毛。 此时这里住的姑娘可就不怎么怕清月了。 “清月妹子，今天可是招了两个俏公子！” 清月不搭话，只往前走！ “咦，这是要去乌娘子住的地方，乌娘子喜欢漂亮公子，这是又口渴难耐了。” 一座小院，却是这清月楼中独门独户，两个清月楼的护卫守在门前，看到清月带了两个人过来，马上拦下。 “清月姑娘，乌娘子今日有事，不见外人！” 陈方使了一个眼色，只是瞬间，那清月和两个护卫已经倒了地上，电光火石，陈方都没看到鼎玉如何出手的。 第378章 逛青楼（下） 自己这宝贝徒儿，真的是越来越强了，难道前些日子教她的太极剑，鼎玉也从中悟出许多东西，所以此时一出手，就将陈方震撼住了。 宝贝徒儿，自然是越厉害越好，陈方还指望自己的好徒儿保护师父呢！ 想到徒儿保护师父，陈方怎么就想到西游记了，尼玛，西游记中也是徒儿保护师父。 此时看着鼎玉，再看了看地上躺尸的三个人，心想自己这徒儿若是去行刺，谁挡的住？ 此时陈方一脚踏向院门，马上被反震的差点没摔倒。趔趄了两步总算是稳住了身形。 卧槽，好丢人，这大白天这院门竟然从里面拴住了，也是奇葩。 本来陈方想上演一出一脚将门踹开的豪横，谁知道丢人了。幸好旁边就只有自己徒儿，没有旁人，要是人多，这人就丢大了。 此时鼎玉已经出脚，准备开门，陈方估计鼎玉一脚能将门踢飞，说不好踢飞的门能撞透几堵墙。 正等着看好戏，门却从里面一下子吱呀应声而开。 门后，一位艳丽娇娘，穿着一身深红色长裙，领口极低，模样精致，透着一丝妩媚，身材婀娜胜似河边细柳。 而且陈方能从对方身上感受到一种天然而成了媚态，却是少见。 此时那女子开门看了看外面，当看到陈方时，赶紧跪了。 这认识自己？ “乌娘子叩见驸马爷，不知道我这清月楼如何得罪了驸马爷，驸马爷却找了这里来！” “你认识我？” “乌娘子如何敢不认识驸马爷，在这长安一亩三分地做些小买卖，自然是需要记住的都要记住，就怕惹了天大麻烦。” “小买卖，你这若是小买卖，长安那些商贾该哭了。” “比起驸马爷的唐工坊，奴家的清月楼实在算不得什么，萤火不敢和皓月争辉。” 陈方看了看这跪着的乌娘子，这女人果真是风月场混久了，说得一口好话。 此时陈方看她胆颤心惊样子，如何不知道这多半只是装出来罢了。 这种女人，逢场作戏可是根深进骨子里了。要不然这长安城中，她的生意如何能做如此大！ 这种人就是见人说人话，逢鬼说鬼话的主。 “起来吧！” 对于乌娘子认识自己，陈方也没多奇怪。毕竟自己不喜欢抛头露面，却也不是没在外面出现过。 至于她逢场作戏的功夫，陈方也没觉得有任何不妥，风月场，就该逢场作戏，要是都当真，就不是风月场了。 此时乌娘子起身，已经喊了几个人，将昏迷的清月和两个护卫带走，让人想办法弄醒，并让人警告他们今日的事谁也不准胡说。 此时三人被带走，乌娘子已经请驸马和那位明显是女儿身的跟班走进院子。 “驸马爷，我这清月楼没得罪驸马爷吧？” 进了院子，乌娘子赶紧又问了一句，显然，对于得罪陈方，乌娘子可是很害怕的。 陈方倒不知道，乌娘子是真怕，因为五狼可是对她说了，长安城中，绝不能得罪的人要加了陈坊主。 而且刚才自己两个护卫被人无声击倒，乌娘子也算见识了驸马的厉害。 那两个人可是乌娘子精挑细选的护卫，要不然不可能守在她的院外。 这两个人如何厉害，乌娘子可是知道的最清楚。 可就是这两个护卫，竟然一声没吭就被人击晕，驸马爷不厉害，算是骗鬼呢！ 此时乌娘子问了一句，就看着陈方，那模样却添了一丝楚楚可怜样子，妩媚天成，再添了这幅楚楚可怜模样，一些没久经人情事故的雏儿，怕是一下子就要入了套了。 “你怕得罪我么？” “驸马爷，奴家自然怕，怕的紧。我们这些在长安谋饭吃的，哪里可能不怕官家，这清月楼是有后台，可后台再大，能大过驸马爷。奴家是真怕得罪驸马爷，驸马爷，您给奴家一个准信儿，不然奴家这心中七上八下不得平稳。” 乌娘子倒是没说，这清月楼主要的后台还不是大唐这里，而在大秦。算起来这清月楼算是大秦三皇子的产业，这个不能说，更不能对大唐的官家说。 明面上，这清月楼却是大唐几个官家做后台。每个月都要给那几个大官送不少银子，不然如何做的下去。 陈方看乌娘子那作态样子，只是轻轻摇了摇头，算是对乌娘子第一个问题的回答。 他来这里，自然不是因为乌娘子得罪他，而是要来找乌娘子有实在事。子午岭分坊那边设妓馆，可还要乌娘子帮忙呢。 乌娘子看陈方摇了摇头，长长出了口气，此时拍了拍胸口，一阵波涛汹涌。 “驸马爷，奴家这心此时才算放了下来！刚才差些蹦出嗓子眼了。” 乌娘子抚着胸口，此时那媚态和话语配合，却是对男子有不小杀伤力。 陈方看了看，这乌娘子虽然长些，却真是颇有些姿色，这身段却也是极佳。尤其这久经风月场练出的一身逢场作戏功夫，却是厉害的紧。配合那媚态天成，果真是一等媚骚。 此时看陈方看她，乌娘子故意用手指撩了撩衣襟，那眉眼间，却又多出一丝风韵，靠了陈方近些。 果真是这长安城中风月场的老手，这是少男杀手么？ 奈何本驸马虽然喜欢吃豆腐，不过却也不是什么豆腐都吃的主。 这种女人，不碰为妙，真要女人，坊中多的是，那些织女绣娘，要什么样的没有，自己去吃豆腐，她们还能不给吃不成。若说找刺激，还有哪里有陪武媚娘刺激，陪德妃郑美人刺激。 这天下，最刺激的事陈方可真做过不少，如何会缺了这风月场一个美娇娘。 此时知道不是得罪了驸马，这乌娘子却故意挑逗驸马，然而却根本未见驸马有任何上套的意思。 此时却眨眼间换了另一副姿态，紧了衣襟，那媚态也收了许多。 果真是变化万端，陈方真想颁了一个小金人给她。 此时乌娘子赶紧请驸马里面坐，端茶倒水殷勤无比。 陈方进了乌娘子这房舍，却四处看了看，屋正中一副大匾引了陈方注意。 第379章 赠字 只见那匾上却写着四个大字。 明月清风，字字铁画银钩，颇具功力，只一看这字，就知道不是凡品。 明月清风，清月楼，有点意思。看来这字挂在这里，却也不是胡乱挂的。 看完字，陈方才看了落款，这一看却有些惊讶了。 落款是阎立德，此人在后世众人眼中没他的弟弟阎立本出名，毕竟阎立本在唐一代，都可称画之第一家。 步辇图，凌烟阁功臣像，昭陵六骏，历代帝王像，可是让阎立本的名声盛极一时，即使到了后世，品评历代名家，如何也不会少了阎立本。 而真身处唐时，陈方也才明白，阎立德的名声可一点不比其弟弟阎立本差，甚至还要胜一筹。 阎立德出身极好，算是关陇贵族势力这一方的，乃北周武帝宇邕yong外孙。 在武德和贞观年间，多在将作监任职，做到大将作。后来官至工部尚书，乃六部尚书之一，正三品官职。 唐高祖的山陵，唐太宗的昭陵都是他营造的。 先后督造翠微，玉华两宫，主持修筑唐长安城外郭和城楼。 此时大唐帝后的服饰也是阎立德主持设计。 即使在绘画一项上，也是颇多建树，李嗣真在论画中称其画为上品之第三。 此时见了这幅匾，却是第一次见阎立德的字，果真无论书画，却都是上佳。 此时乌娘子早看了陈方看那块匾，倒了一杯今年苏杭新茶给陈方，就去取了一幅字打开，陈方只看字，就一眼看出这副字和那块匾上的字是出自一人之手。 “驸马爷喜欢，奴家将这幅字赠给驸马爷。” “本驸马可是无功不受禄！” 字陈方确实喜欢，阎立德在此时绝对是大家，他的字称不得极品，上品绝对称得上。 “宝剑赠英雄，红粉送佳人，这字放在奴家这里却也只能闲置了楼阁，在驸马爷那里却才对得起这字。” 乌娘子将那副字轻轻一推，陈方给身后鼎玉一个眼色，鼎玉直接收了。 看陈方收了字，乌娘子脸上的笑却真切了几分。 “驸马爷，您贵人事忙，今日来清月楼，是为了何事？” “让你去子午岭开一个分楼。” 乌娘子问，陈方就直接说了来意，这个倒不用拐弯抹角，开门见山却是最合适。 乌娘子听了陈方的话，一下子愁了眉头，子午岭开分楼，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哪来的客人。没客人，开分楼不就是稳赔。 “驸马爷说笑了！” “你看本驸马像是说笑的样子么？” 陈方看着乌娘子，乌娘子难得神色慌了一下，马上露出一副楚楚可怜样子。 “驸马爷，子午岭那边开分楼，却哪里有生意。” “需要的院落楼阁我出，你出人就行，我不要那花枝招展的娇娘美人，不要那能歌善舞的水袖红绸。只要是女人就行。” “驸马爷，您这句只要是女人就行奴家是真不懂了。” “这么说吧，老了丑了都不怕，有些残缺也行，能陪男人上床，能让男人将憋着的火散了就成。” “驸马爷，听您意思这分楼不像是给...” 乌娘子只说了半句，却不说完。 “你在长安也算有些人脉，应该知道子午岭分坊都是什么人。” “邢徒？驸马爷，奴家不会猜对了吧？” “对了！” 陈方端起茶盏，轻轻品了一口，上品龙井，这长安城中，能喝的起的却也不多。 “驸马爷，这事能容奴家细细考虑一下么？” “明天我到大兴善寺为陛下祈福！” “奴家明天也正要去那里进香。” 陈方起身，乌娘子从自己院子一直送到清月楼门口，陈方钻入人流，沿着大兴善寺的香客人流到了停放唐工坊马车的地方。 陈方上了马车，往唐工坊赶。 这边乌娘子也叫了马车，就让一个清月楼的小厮赶着马车去了城南。 长安城北城基本是达官显贵，王公贵胄，大唐勋贵武住的地方，所谓坐北朝南，北边却尊贵。 长安城南城却鱼龙混杂，这里有过江龙，却也不少地头蛇。 此时乌娘子一处宅子外下了马车，然后在一道黑漆木门上轻敲了五下，然后又重敲了三下。 有人开了门，看了看乌娘子。 “敲错门了！” “门内可有乾坤？” 那人开了门，却只是将乌娘子迎进院子，然后那人就出去了。 这是乌娘子能见到五狼的唯一一条渠道，一般应急用。 平日里，都是五狼派人找她，她要找五狼，只能来这里。 到了天色晚些时候，乌娘子才见了五狼。 “五大人，奴家在这里好等！” “说事！” “今日陈坊主去了清月楼，要奴家去子午岭分坊设分楼，奴家不敢做主，所以求见五大人，让大人拿主意。” “子午岭分坊？” “对，这楼中女子却是为那些邢徒准备的。” “这倒是难得让我们的人插进唐工坊的路子。” “奴家也是这么认为，所以才敢求见五大人。” “小心去办，不过别引了他的怀疑。” “奴家遵命！” 乌娘子深深一福，此时解了衣衫，就往五狼身上贴，被五狼狠狠按在床上。 唐工坊，陈方刚带鼎玉回了坊中，就见鼎玉直接脱了衣衫，赶紧解了那让她难受的纱绫。 “师父，难受死了！以后别让我缠这东西了，压的我胸闷。” “好了，师父知道了，今天也是没办法，去那种地方，如何也要伪装一下，辛苦我的宝贝徒儿了。” 陈方说着，抱了鼎玉，挑了挑她的发丝，用手指压着那香艳红唇。 “徒儿，哪里不舒服，师父给你揉揉。” 一会出了屋子，陈方和鼎玉一起去了厨房，陛下在这里，都是陈方亲自下厨。 这段日子，厨房中的鼎玉可是真高兴了许久，她却最喜欢在厨房有陈方陪着。 其实还有一个人儿也是心喜，自然是倩儿。 这段日子，陈方在厨房，这丫头就没少偷着瞅陈方，陈方偶尔揩她油，丫头能高兴好几日。 此时厨房一切东西备好，外面却冲进来一个侍女，是雪篱。 “驸马爷，不好了！” 第380章 且听风吟 此时雪篱跑进厨房，慌慌张张，一句不好了，让陈方一下子紧张起来。 “怎么了？雪篱。” “驸马爷，殿下刚才晕倒了！” 陈方赶紧扔了手中擀面杖，直接冲进了自己房间，此时义阳就躺在床上，有些艰难的支撑着身体。 “去太医署叫太医！” “二公主已经派人去了！” 此时义阳看陈方不顾一切冲进来，微微对他笑了笑。 陈方赶紧走了过去，本来想扶着义阳，却见了自己两手沾的面粉。 “没事，就是刚才头昏了一下，现在好多了。” “什么没事？殿下都晕倒了，那就是大事，是陈方心中天大的事。” 义阳伸了手，轻轻抚着陈方脸颊。此时雪篱已经取了湿毛巾，陈方赶紧擦了手。 “现在头还晕么？” “已经好许多了！” 陈方不放心，此时细细看了义阳，只恨自己虽然也挂过太医博士的名，却根本不懂多少医术。 他那点能耐，此时却根本看不出义阳如何了。 此时能做的就是伺候义阳。 “真的没事，你陪陪我就好。” 陈方轻轻挥了挥手，雪篱退了出去。义阳轻轻靠进陈方怀中，陈方抚着她的额头。 “靠在你怀里，什么都好了。” 低着头，看着自己老婆，那额头鬓发，轻轻抚着青丝，此时却是心疼的极。 义阳，千万别有病，要有病，就病我身上好了。 外面，唐工坊的马车跑的飞疾，马车上的晴儿不断催促，旁边的太医署医官擦了擦额头的汗。 马车直接冲到坊主院落门外，早有二公主的侍女婉清和玉柔在这里等着，晴儿提着一个箱子，那医官赶紧小跑进了院子。 此时被丫头带着进了殿下房间，陈方看到医官，赶紧让给殿下看病。 医官手搭在义阳腕脉，开始有些紧张，渐渐那面色却渐渐好了，一会眉角飞扬，竟然有了喜色。 此时收了手，陈方赶紧询问。 “回驸马爷，是喜脉！” “你再说一遍，我没听清！” “驸马爷，是喜脉！” “殿下，我的殿下，你听到了没有？” 刚才的担心，此时早已荡然无存，此时坐在义阳身旁。只拉着义阳的手，却一下子不知道做什么了。 待过了一会儿，才算冷静了一下子。 “婉清，赏！” “是，驸马爷！” 那边婉清将一锭金子塞了太医署医官。 “谢驸马爷！” “嗯，都退下吧！” 此时房舍中人全部退了，陈方看着义阳，不知道为何，却笑的有点痴狂。 义阳看他，捏了捏他的脸，被某人紧紧用手心贴着她的手背。 “看将你高兴的，孩子离出生还早呢！” 陈方不说话，只看自己老婆，最近这一个月，却是将陈方急坏了，成天辛苦耕耘，就等着结出硕果。 陈方也怕过，就怕自己或者义阳那里有不对，毕竟有些病是表面看不出来的。 要不然后世为何有那么多男科女科。 有时候陈方想到这里，几乎有些魔怔。 此时一朝老婆有了喜脉，一切心中阴霾尽散，如何能不高兴。 “以后什么也不要做，每天为夫都好好陪着你，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你手痒了，就拿我出气。” 义阳实在没忍住，被陈方逗笑了。此时抚着他的脸，看他眉开眼笑样子，自己也心情被渲染许多。 “对了，这喜讯要赶紧告诉你父皇和娘娘！” “嗯！父皇也对我说了好几次，想抱小皇孙。” 陈方叫了雪篱，就让她去旁边院子告诉二圣喜讯，雪篱应了一声，过了一会，李治已经拉了武媚娘过来。 看到公主驸马要见礼，李治赶紧拉了女儿，不出所料，武媚娘拉了陈方。 “以后这些礼节全免了，义阳，朕可是等着小皇孙降临呢！” “陛下，也可能是小公主！” 其实陈方这句话说的就有问题了，奈何在二圣眼中，驸马公主的孩子那也是皇孙皇孙女，李治可不止一次对众娘娘们说，将陈方做皇子看待。 这以后大唐说不得就有一位异姓皇孙，当然，陈方更想有一个女儿，这大唐工坊要是有一个小女婴降世，那以后可不美美的。 “小公主朕也喜欢。” 李治哈哈大笑，此时武媚娘已经坐了义阳旁边，本来占着位置的陈方赶紧让了。 “陛下，这些日子义阳可要好好养着身子。” “嗯，听说临清安阁有最好的女医者，媚娘，最好是让临清安阁来人照看。” “陛下，媚娘也是这个意思，不过要去请人，我觉得驸马亲自去最好，那是心意。” “陛下娘娘，臣这就准备，马上去临清安阁。” 武媚娘点头，临清安阁不同于太医署，不受朝廷管制，去那里自然是请，而不是传。 之所以让陈方亲自去，确实是一份心意，临清安阁的人却也不是那么好请。而且临清安阁经营这么多年，从隋朝开皇年间就在长安立足，此时早已在长安有了非常人脉。 即使自己，也欠着临清安阁的情份。 此时陈方早已让雪篱备足金子，在这事上，陈大坊主那是舍得花金子的。 此时工坊最好的马车，金子备足，陈方叫了鼎玉，就让车夫赶往城中临清安阁。 临清安阁在长安久负盛名，这却是陈方第一次来。 此时马车停了，陈方还未下马车，却听到一阵阵风吹过竹林的声响，此时下了马车，就被周围景致深深震撼。 四面八方，此时皆是青青翠竹，竹海绵延，却是长安最负盛名的临清竹海。 在这长安寸土寸金的地方，这么一大片碧绿竹海，临清安阁的底子厚的不敢想象。 此时让随行的鼎玉提着金子，她的手劲，能轻松拍死一头牛，一些金子对于她自然毫无压力。 此时也不让马车继续前行，就让鼎玉随着，走在那片竹海之中。 风吹过，竹海飘摇，万千竹影割碎了这临清安阁前方的夕阳。 风经过碧绿竹哨竹叶竹枝，风破碎，又重新汇合。 此时身处这片磅礴竹海中，陈方感觉自己所有的情绪都一下子静了。 心潮起伏，渐渐趋于平静，此时不觉停了脚步，只站在这茫茫竹海之中，且听风吟。 第381章 迷心竹 风吹过，如有人在耳畔呜咽低语，倾情诉说，又似妙龄女子口吐兰芝气息，吹拂面颊而过，陈方此时心情极静。 过往往事此时却渐渐浮上心头，却是越来越挡不住，往事如烟，此时这如烟往事将陈方彻底淹没，仿佛晨雾盖过四野。 从自己出现在那处无名宫殿开始，从自己身旁那美到极致的女子背影开始，从那急促的宫女脚步声开始。 来到大唐的点点滴滴此时在这竹海中全部涌现心头，此时头脑无比清明，往事仿佛历历在目，如斑驳电影倒放。 陈方站了片刻，又站片刻，本来来这里有事，此时却不知如何，站了许久。 此时竹海之中，一座老楼处在这茫茫竹海之中，却是这竹园中心位置。 其实自隋开皇年间，这老楼矗立这里，周围地皮一点点被老楼主人购得，却全部拆了原本建筑，只种碧竹。 从开皇到武德，从武德到贞观，这老楼周围的竹林却一直渐渐扩大，扩大成一片碧绿茫茫。 竹园的老木牌此时已经不在竹海边缘，而处在竹海之中。而且此时竹海还在不断扩大，自李治卧床久病，武媚娘临朝听政，这竹海却扩大了太多，光是大的扩建就有四五次，小的不敢细算。 而长安城中，有些人也称了这片竹海为临清竹海，却是用了临清安阁的名字套用。 此时夕阳即将落下，却是落日黄昏时最凄美的景致。 老楼前几辆马车，皆是装饰华贵，一看就不是寻常百姓家所能购置。 一些衣衫华丽，透着贵气的美妇少女从老楼走出，走出老楼，却对老楼深深一福。 这临清安阁的铁规，只为女子看病，只为富贵之人看病。 此时老楼前几辆马车渐渐陆续离去，那斜阳也隐没了天边晚霞，半边天际此时还是红彤彤。 一个看似只有三十多的美妇人被一个双十年华女子扶着，走出老楼。 那美妇人看了看面前竹海，那晚霞中的竹海，却是一日最美之时，此时竹影飘摇，微风拂面，却是带来了竹海中一丝竹韵和清凉。 美妇人看了看旁边那双十年华女子，轻轻抚了抚她的手。 “清雪，今天早晨听了喜鹊叫，却未见贵人来。” “母亲，那喜鹊是韵儿她们几个养的，天天叫！没有哪一日不叫的。” “可我总觉得今日叫的声音却和别日不同。” “清雪可听不出来，只觉得嘹噪了许多。” “要认真听，就能听出，你的心思一直不静。” “母亲，我们去竹林转转，说不得您说的贵人谜了竹林中。” 那美妇人拍了拍这个叫清雪的女子手背两下，女儿拉着母亲的手，走进竹海之中。 陈方站了许久，此时竹影已经不再婆娑，竹林中光线也渐渐淡了，陈方才清醒过来。 他来却是要请临清安阁的女医者去坊中照顾义阳的，如何却在这里一下子失了神。 比起清醒过来，却见旁边鼎玉却闭着双目，似乎入定一般在那里站着。 陈方不知道鼎玉为何如此，所以也不曾叫她，只守在一旁。 过了一会，鼎玉睁开双眼，看了看陈方。 “师父，这竹海有问题！” “哦，你刚才也迷了神？” 鼎玉点头，看来不是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失神啊！ 陈方正想，却见竹海远处两个窈窕身姿，仿若惊鸿仙子一般在竹海中渐渐走来。 此时陈方看到那两个女子身影，自然那两个女子也看见了陈方和鼎玉。 “母亲，您说的贵人还真迷在竹林中了。” “就你们几个淘气，早说了别在竹海种迷心竹，偏不听，这已经是多少次将人迷在竹林中了。” “是他们不走竹园画出的道路，偏偏往竹林乱跑，哪里怨得我们几个。再说了，迷了的人女儿不是都让人带出竹海了。” “你呀！赶紧随我过去看看。说不得真是喜鹊叫的贵人。” 此时两个女子走近，陈方却渐渐看清了，来大唐已经有大半年，宫中唐工坊都待了许久，陈方总以为这世间女子再也难惊艳到他，毕竟武媚娘那样的极品姿色，此时却也能天天见到。 别人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五姓女陈方也见了不少。 宫中的六宫粉黛，唐工坊的温柔侍女，江南绣娘陈方却见多了。 此时见了这两个走来的女子，却微微呆滞了一下，等从那份惊艳中走出，此时只感叹，这世界好大。 原本以为见多了风景的陈某人，此时才明白自己见的也许只是冰山一角。 此时这两个女子牵着手，一直走到了陈方和鼎玉面前。那年轻女子细细看了两人，然后轻轻摇了头。 “母亲，是两个生面孔，之前从没见过。” 母亲，陈方看了看那年长女子，怎么也看不出是有这么大女儿的妇人。原本看两人面容相近，只当了是姐妹，却原来是母女。 此时这两个人应该就是临清安阁的人，陈方本来就是有求于人，此时见了两人，赶紧微微躬了躬身。 “不觉得这男子生的好生俊俏？” 那年长女子却对身边女子说了这句，陈方心中一句卧槽，我陈某人就是生了一副好皮囊，不用女人见了都夸我俊俏吧！ “是挺俊俏，清雪也是平生仅见。” “你不是一直想找个俊俏郎君么？” 这母女两个说话，却听的陈方心中忍不住一句句卧槽。 这大唐风气是开放，可你们也不能如此当着我的面说的这般露骨话吧！郎君，我要在这里做鬼的郎君。 “两位，敢问是临清安阁的女医者么？在下陈方，唐工坊的坊主，这里有礼了！” 陈方自报家门，本就是为义阳求一个女医者伴着照顾的，此时自然姿态放的很低，有求于人啊！ “清雪，看来你是没希望了，原来是驸马爷！” “母亲，您不是说今天喜鹊叫的不同，却真是有贵人来了。” 此时这叫清雪的女子对陈方微微一福。 “两位这边请，这林中有岭南奇竹，不能乱闯。” 此时听了这清雪姑娘的话，陈方如何不知道，今日自己和鼎玉是着道了。 第382章 竹海老楼 自己着道也就罢了，竟然鼎玉也着道了，这林中却是这般可怕。 此时陈方倒是没注意，鼎玉此时的神色却有些不自然，眼神看着两个临清安阁的女医者，却总是感觉眼神有些古怪。 不过鼎玉却一直跟在陈方身后，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 “敢问清雪姑娘，这岭南奇竹有何奇妙？” 被这竹海坑了一把，陈方如何也想问清楚一些，不然踩了套子，还一无所知，就太可悲了。 那清雪姑娘却看了看旁边美妇人，美妇人对她轻轻点了点头。 “岭南四大奇竹，这里种的是其中之一迷心竹，会勾起人的思绪，让人忍不住想起往事种种。若心智不坚，还能迷了对方心智。” “迷心竹也可入药，却是治失忆的奇药，只可惜这竹子极少，这竹海也就两棵罢了，还是运气恰好，才挖到的。” “治失忆的奇药！” 陈方不禁看了看身边鼎玉，自己徒儿可是失忆过。 如果她记忆恢复，会如何，大概总不会留在自己身边了。听武媚娘说起鼎玉以前，却是心气极高的女子，这样的女子，会甘愿做一个普通人的徒弟，会甘愿为他做饭，伺候他么？ 此时陈方看鼎玉，鼎玉觉察他的目光，也看他。 “徒儿，这迷心竹可是治失忆的奇药。” 尽管鼎玉记忆恢复，却有九成把握不会留在陈方身边，陈方还是提了一句。 “我觉得此时跟在师父身边就很好。” 听了这句，陈方却不觉心中舒了口气，他却最怕鼎玉离开，这可是自己的护身符，保命的。 “说是奇药，其实真失忆了，却极难治愈，迷心竹也只是可以辅助恢复记忆罢了。” 听陈方似乎对迷心竹可以治失忆有兴趣，清雪姑娘也就提了一句。 “其实有时候，有些事情忘了，却也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那美妇人此时也说了一句，陈方点头，灿灿笑了一声。 此时走出竹林，走上外面竹海小径，却是铺了青石。 “驸马爷以后来，走这青石道，就不会有事了！” “谢清雪姑娘提醒！” 此时说笑几句，四人却一直走到老楼这里，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老楼的门前点了灯笼，两串红灯笼却像是挂在立柱上的两串糖葫芦。 借着灯笼的光亮和晚霞最后的余晖，陈方看了看这座五层楼阁，楼阁有些老旧，以前听说过临清安阁是竹海中一座老楼，此时见了，才知真的是所言非虚。 这楼却是隋朝建都大兴城就建在此地的，此时已经历经两朝，百年风霜。 一楼大门处，正中门廊挂了一副牌匾，上书临清安阁四字，落款却是一代名家，隋朝僧人智永。 其实陈方知道隋朝由于立国时间极短，虽然书法融合了南北特色，算是奠定了隋唐书法的一个基础，却也没发展的充分，算是为唐代书法做了一个铺垫。 真正到了唐代，却才出了许多千古留名的名家。 此时初唐，欧阳询、虞世南和褚遂良算是这个时期最出名的书法大家。 而稍晚一些，却是盛唐书法最盛之时，张旭、怀素、颜真卿和柳公权这些人的名姓却是后世也人尽皆知。 后世有两个成语，颠张狂素，颜筋柳骨，却正说的是这四人。 其中张旭的狂草，却是陈方最喜欢的，当然，陈方的功力却是远远比不得张旭的，连郑才人写字都比他好。 看陈方看那块匾，那美妇人笑了笑。 “驸马爷也喜欢这字？” “写的漂亮！” 陈方一笑，那美妇人也一笑。 “驸马爷里面请！” 陈方随着主人走进老楼，此时这楼内灯火都亮了，碰了几个楼中之人，都是女子，见了四人，都对那个美妇人称呼母亲。 陈方惊讶看了看美妇人，这也太能生了，比武媚娘都厉害。武媚娘也就四子两女，这美妇人光是此时陈方见到的就七八个。 那美妇人看了看陈方，如何看不出他心中想法。 “大多是自小收养的，我亲生的只有三人，清雪，清玉，清霜，清玉在洛阳，清霜前几日才去了江南，临清安阁准备在江南开分阁。” “哦，开在哪里？” “还没定，不过应该就是苏杭或者扬州。” 陈方也就随口一问，至于分阁到底开在哪里，也和陈方无关。 此时进了一间屋子，陈方看了看屋内，屋内不算太大，没什么精美装饰，最显眼却是一架古书，陈方随意翻了几本，才觉察自己有些不懂规矩了。 这是临清安阁，自己却在别人这乱翻，后世在别人家翻书倒没什么，可是这个时代，尤其是医书之类，就有些冒犯了。 要知道，这医书对于医者，也可以算作他们的本事技能，不是传承学徒，是不可以看的。 “晚辈一时手痒，还望不要怪罪。” “无碍，驸马爷请坐！” 美妇人指了座位，陈方坐了一个古朴木椅。 那里清雪已经奉了茶水，却是红茶，看来这美妇人不喜有些苦涩的绿茶。 “驸马爷今日来我这临清安阁，却一定是有事情。” “晚辈确实有事相求，我内人今日查出喜脉，想请临清安阁遣一位女医者到唐工坊照顾，这是诊金。” 那边鼎玉已经打开提着的木箱，整整一箱有五百两足金。 “长公主有喜，那先恭喜驸马爷了。驸马爷要找人照顾殿下...清雪，你明日到唐工坊照顾殿下。” 陈方听了这句，却是有些惊讶看了看这美妇人，他就是求临清安阁随意派一个女医者去唐工坊，没想到最后这美妇人竟然让自己亲生女儿去。 “这...” 陈方确实没想到，去的是林清雪，此时想推辞一下，却想到这要照顾的是自己老婆，自然是医书越精湛越好。 这林清雪可是临清安阁阁主的亲生女儿自然是嫡系传人，如何也是医书高明。 为了自家老婆，陈方此时没任何理由谢绝或者推辞。 “那晚辈这诊金怕是备的不够！” 陈方此时不提换人，因为林清雪已经是最好的，他只提诊金，为了让林清雪照顾自己媳妇，陈方多少金银都愿意出。 第383章 传宗接代 “驸马爷，这却见外了，这些金子已经多了。” “不多不多！” 林清雪在一旁笑了笑，其实若是别人来，这金子确实少了，别说自己去，就是阁中随意一个女医者去，这金子都少了。毕竟照顾孕妇，却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十月怀胎，却要一直照顾到孩子满月才行。 不过自己母亲什么性子，做女儿的还是知道的。 母亲却是对本朝的驸马极感兴趣，之前就对做女儿的提了几次。 本来林清雪还说要让人请陈方来老楼这里，只是母亲一直说该见时自然会见。 此时驸马却真来了，母亲让自己去，自然不是为了金子，而是为了驸马这人。 此时和美妇人以及林清雪说了几句，陈方就告辞，毕竟时间晚了。留在临清安阁毕竟不太好。 “清雪，去送送驸马爷！” 林清雪一路送出竹海，此时陈方躬身谢了谢，唐工坊的马车已经停了不远。 和鼎玉上了马车，此时只有两个人时，陈方就感觉到鼎玉有些不对，刚才其实就有感觉，不过毕竟林清雪母女在一边，此时没了外人，陈方轻轻勾了勾鼎玉下颌。 “怎么了？宝贝徒儿！” 陈方轻声问了一句，却见鼎玉没有回答，却伸了染着红豆蔻的手指，也勾了陈方下巴，那指甲此时轻轻划着陈方皮肤，却从下颌一直划了脸颊，又从脸颊一直划到耳际。 陈方怎么感觉怎么不对，此时鼎玉另一只手也伸了过来，却是将手指竖伸，那指甲却是如同最锋利的尖刀一般，手指划过，陈方的衣衫竟然一下子仿佛利刃划过。衣服直接开裂，露出比女儿家也不差的白净皮肤。 那手指近了一分，却抵在陈方胸口，那刚才划开衣服的指甲此时贴着心口皮肤，陈方心中猛的打了一个冷颤。 今天鼎玉不对，极为不对，这是要做什么？ 此时那贴在陈方耳畔的手指忽然又划到陈方下巴，轻轻两指捏着陈方下巴，却将唇靠了过来。 “师父，我喜欢你！” 那唇沾了一分，微凉的唇线，却有些放肆的吻着陈方。 陈方如何也觉得鼎玉与平日不同，平日一般都是自己主动揩油，拉了鼎玉做些羞事。 这徒儿是配合，却也只是配合，基本都是自己想如何来就如何来。 今日却感觉是鼎玉揩自己油，调戏自己。 此时感觉那红唇的温润和力度，根本不似平日鼎玉的样子。 陈方轻轻推了推鼎玉，她抬了头，静静看着陈方。 一双修长玉手此时伸了过来，轻揽着陈方脖颈。 “徒儿，你到底怎么了？” “没怎么，鼎玉就是喜欢师父，想伺候师父。” 那身体微微压了一下，就鼎玉的武力值，别说陈方，一头成年狗熊在这里，也是任由鼎玉把玩。 那能随便拍死一头成年公牛的玉手，还不是随意拿捏陈方。 此时这一压直接让陈方靠了马车壁，那柔软身子靠了陈方怀中，那艳红豆蔻却贴着陈方胸口，陈方精神一下子慌乱。 忽然那玉指往下一划，陈方看到，自己的束腰束带应声而断。 尼玛，好怕啊！真怕，你这要是错一分，老子以后就要不能人道了。 赶往唐工坊的马车一路慢行，等下了马车，陈大坊主看鼎玉回了自己房间，才敢出了一口大气。 徒儿，好凶猛，衣服全被你划烂了，连亵裤都成了两半。 郁闷，此时的陈大坊主不得不提着裤子，幸亏是坊主院落，不然被侍女丫鬟看这样子，丢人啊！ 此时赶紧回了房间，换了一身衣服。 “驸马，你衣服怎么成这般了？” “呜呜，我也想知道啊！” 陈方苦闷，此时想着马车上鼎玉对自己干的事，心中还七上八下的。 当时差点没被吓尿，此时想到尿，陈方就觉得腹中憋的慌，出去上了茅房，滋溜一阵，才舒服了。 鼎玉肯定变了，难道是因为迷心竹，她的记忆恢复了？ 可是我问她，什么也没说，只说想伺候自己。 尼玛，真心怕啊！就她那伺候方法，很容易一下子伺候的自己嗝屁着凉啊！ 此时陈方倒是没看到，鼎玉在自己房中，手中一把薄薄的红刃在指间跳跃飞舞，那单薄的刃口仿佛下一刻就会削了手指，却一次次贴着手指擦身而过。 红刃绕着她白净的皮肤，却像是有生命一般灵动，此时缠着皮肤，白与红交相辉映。 忽然那红刃跃出手掌，沿着一条诡异弧线，在鼎玉身旁划过，空气都似乎被割裂一般。 空中一抹红线，却似要割裂目光一般锋锐。 鼎玉的眼中，一抹难以形容的光芒一闪而逝，那光芒隐现，红刃收了袖中。 “我这是怎么了？” 那清丽女子看着房中一面玻璃镜子，看着其中自己的身影，却怔怔出了神。此时拿着玉梳，解开云鬓，一下下梳着自己长发。 临清安阁，此时灯火通明，这灯火会亮到晚间一定时候，到时候各屋的灯火熄灭，那门前两串红灯笼要亮一晚。 林清雪此时站在自己母亲身前，美妇人轻轻拉着女儿的手，在那完美的手掌轻轻捏着。 “母亲，今日他来了，母亲以为如何？” “你喜欢他吗？” “看着模样不讨厌，言谈举止也没任何跋扈张狂。” “想办法怀上他的孩子，这世间女子喜欢一个男人难，不讨厌已经挺好。你的心气高，不然我早抱了孙女。” 临清安阁，却是一直传女不传男，不管外面男尊女卑，不管外面如何传宗接代。 在临清安阁，只认女儿，儿子都是多余。一般临清安阁的男丁只能过一辈子富家翁日子，然后彻底和临清安阁割断来往。 就如此时的临清安阁阁主林诗轩，一生孕有七个儿女，却从来不管那四个男孩，甚至连见都不见一面，银子给，宅院给，婢女给，可就是不见。 甚至儿子是否婚娶这些，她都不会管，而且儿子只管这一辈，以后儿子的后辈再与临清安阁无任何关系。 这传宗一事，却只有女儿能进行，标准的母系宗族。 第384章 世俗眼光 临清安阁，男孩必须随父亲姓，女孩必须姓林，也就是随母姓，这是铁律，绝不能改。 临清安阁女子的强势，却一直也是阁中女子难找到心仪男子的掣肘，就如林诗轩，曾经为了怀孕也想了许多方法，先后也找了几个男子，才有了三个女儿。 临清安阁的女子找男子，却还有几个规矩，其中之一，就是这男子相貌要上佳，品行倒不做过高要求，因为女儿会从小在阁内培养，孩子出生都是一张白纸，后天的管教约束培养才是关键。 还是就是出身，临清安阁女子要求的男子出身也不算太高，不过贱籍也是绝不能作为婚娶对象。 这些要求却让临清安阁的女子极难找到心仪男子结为连理。毕竟这个时代，赘婿的名声却不好听，有些出身，又模样极好的男子，却也不愁婚娶，多半不会愿意入赘临清安阁。 也不说这个时代，就是后世，倒插门也不好听。 所以临清安阁的传承从隋朝开始，却有两次差些都断了。这就引出后来阁中一个新规矩，若是那些容貌极好，其余方面也算上佳的男子，临清安阁的女子却可以借男子怀胎，这样所生的儿女都会姓林。 临清安阁女子容貌都是上佳，代代基因积累，却也在容貌这一方面表现极为惊人。 所以真要不顾一些世俗脸面去做一些骇人之事，大多数时候，那男方也是愿意。 露水情缘，后续的所有又丝毫不用负责，恐怕没几个男子能经受住诱惑。毕竟女追男，隔层纱，更何况是极品美人。 有几个男子能抗拒这美人诱惑？ 一般借男子怀胎，临清安阁的女子也不是经常做，毕竟那种能让临清安阁女子借用怀胎的男子却也不多，可遇不可求。 当然，林家女子却也不是一点不顾忌这个，借男子怀胎，林家女子做了自然也不愿多提。 林清雪自己甚至连自己生父是谁都不知道，她却也是母亲借男子怀胎所得。 以前问过母亲自己父亲是谁，林诗轩只说了四个字，那不重要。 对于临清安阁的女子，名份什么，都不重要，重要只是十月后生一个女儿。甚至未婚而育，在临清安阁也不算什么。 虽然和世俗有些规矩道德冲突，可在临清安阁，又如何会看重这些。 女儿，那就是临清安阁的根脉，有了女儿，这临清安阁就能一代代传下去。有了女儿，就能传了医术，让临清安阁世世代代传承下去。 传承的是血脉，更是技艺。 在传承面前，还有什么可以称为重要，世俗眼光还是道德教条？ 所以林诗轩和女儿林清雪的话在外人听来绝不符合她们身份，却在临清安阁，真的是太正常了。 “母亲，清雪记下了，正好我照顾殿下却时间颇长，正好殿下身孕，不能和驸马行房事。” “嗯，对你母亲是放心的，必要时，一些小手段也是可以的。” 林清雪点了点头。 “母亲休息，清雪告退了！” “嗯，早点休息，明天一早还要去唐工坊。” 林清雪退出房间，美妇人关了门窗，此时看了看夜幕中的竹海，却微微笑了笑。 也不知道是欣慰女儿懂事，还是觉的驸马没有让她失望，或者期待林清雪真的怀上，生下一个女婴。 第二日，陈方却有些忙，今日事情正好堆了一起，临清安阁的人要来唐工坊，自己和乌娘子也约的今日见，她会将考虑结果告诉自己。而此时老婆又刚怀孕，所有事却一起来了。 早晨为陛下娘娘准备了早膳，今日在陛下院中的娘娘却多了，两位正妃都在，九嫔也来了大半。 都是知道长公主有了喜脉，来道贺的，后面来道贺的只会越来越多，朝廷的，后宫的，李家宗族甚至几位娘娘家中的。 毕竟长公主怀了孩子，却是大事，是大喜事。尤其此时谁都明白，陛下娘娘极看重这个孩子。 知道的，身份地位够的，谁会不来道贺。 而且陈方之前也将肥皂菜籽油牙膏这些，送出去不少，都是送了朝廷中有些地位的官宦，这是结了善缘，这大唐朝堂，有几个又是不精于人情世故的。 此时长公主房中，几位娘娘都赠了礼物，和义阳说着话，陈方没有打扰，在院中等候门厅那边消息。 一会有坊中凤卫禀报临清安阁的人来了，陈方亲自去迎接，看林清雪如约而至，陈方却心底暗暗松了口气，真怕临清安阁换了人来。 此时迎了林清雪进坊，亲自陪着一直走到自己院落，对临清安阁的人，陈方可不会怠慢丝毫。 这有些像后世孩子上学，家长绝不会得罪老师学校一般。 见了几位娘娘，这位临清安阁的嫡长女却都认识，看林清雪和几位娘娘熟络模样，亲近话语，陈方也暗暗惊讶这临清安阁的底蕴。 果真这临清安阁人脉不简单，即使陛下的后宫，却也吃的很开。 几位娘娘坐了一会，也就不叨扰长公主，毕竟有身孕，需静养。 此时走了，房子清净下来，陈方见林清雪赔着自己老婆说话，细细询问这几日身体和感觉，陈方坐了一旁仔细听。 看林清雪认真样子，却是心中对临清安阁女医者的工作态度暗暗点赞。 此时出去安排林清雪在坊中休息地方，专门清理了距离坊主院落极近的一处院子，这里其实昨日就派人清扫，此时再仔细打理一遍，务必让林清雪住的舒适一些。 陈方亲自选了两个乖巧织女伺候林清雪，在林清雪住唐工坊的时间，务必让林清雪住的舒适，不为别的事情分心，可以专心照顾义阳。 “清雪姑娘，我让人准备了住处，清雪姑娘一会去亲自看看，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对我说。” “没什么需要，驸马爷安排就好，清雪相信驸马爷会安排妥当。” “哦！这样我就做主为清雪姑娘安排了。” “有劳驸马爷了！” 第385章 信则有 此时已经近了正午，在厨房忙完，陈方就让人备了马车，今日还要去见乌娘子，子午岭分坊设妓馆也算大事，不能不办。 不但要办，还要尽快办好，别让分坊再出乱子。那种糟心事陈方是一次也不想再看到了，再让哪个官二的侍女无辜被害，陈方也没办法心安。 此时要去叫鼎玉，陈方却有些踌躇和心绪不宁。 不由就想到昨日马车上鼎玉伺候自己的场景。此时想起来还心底发凉，不由腿都颤了两颤，颤的最厉害的还是另一条腿。 特么那哪里是伺候自己，差点没将自己吓尿，今日和她坐一辆马车去大兴善寺见乌娘子，她在马车上再来这么一遭，自己该如何是好？ 此时想到鼎玉那指甲贴着自己胸口皮肤，想到鼎玉将自己推在马车壁上，想到鼎玉的手伸进... 只是想想，陈方却额头都微微冒了冷汗，尼玛，怕呀！万一哪一下鼎玉拿捏不恰当，自己会不会像她拧断的那些鸡头一般。 自己这徒儿，是不是被迷心竹勾了记忆，此时已经不是自己认识的鼎玉了，昨日她的举动，却是越想越觉奇怪。 陈方此时真不想和鼎玉同乘一辆马车了，就怕一个不小心被鼎玉废了。 可是出去不带了鼎玉却也不行，自己的保命符啊！不贴身护着自己，那还是自己心中的贴身女卫么？ 两头为难啊！此时是带还是不带？心中天人交战，陈方却有些焦虑。 罢了，鼎玉昨日虽然吓了自己，不过却也真没做什么出格事，而且昨日却也玩的刺激，玩的自己心扑棱扑棱跳的厉害，差点跳出了嗓子眼。 除了和武媚娘，昨日却是最刺激一次，坐云霄飞车也没这么刺激过。 今天在厨房，自己这徒儿却也一切如常，实在没和平日有什么不同。 还是带着鼎玉，刺激就刺激一点，总比万一遇刺，没人护着自己强吧！鼎玉至少还知道自己是她师父，那些刺客却是真冷血。 此时只能忍着心中一丝不宁唤了鼎玉，鼎玉看了看陈方。 “师父，是不是去大兴善寺？” “哦！你记得？” “师父昨日约了那乌娘子，才过了一日，鼎玉如何会忘了？” “嗯，你陪师父一起去，今天没感觉...哪里不舒服么？” 鼎玉摇摇头，去院中洗干净双手，就陪陈方出了院子。陈方又仔细看了几遍自己宝贝徒儿，确实和平时一般无二，刚才和她说话，却也和平常没什么不同。 大概昨日确实是巧合，也或者那迷心竹确实乱了鼎玉的思绪，却也只是暂时。 此时坐上工坊马车，出了唐工坊，陈方就有些紧张，看着自己宝贝徒儿，却见她正襟危坐，并未做什么。 此时陈方盯着鼎玉，鼎玉回了头。 “师父，怎么了？” “没怎么，没怎么！” 陈方赶紧说了一句，一路上，鼎玉从始至终没有胡来，陈方却才放了心，真来昨日那一套，那也太刺激了，而且还费衣服。 此时马车停了大兴善寺外围，鼎玉陪陈方下了马车，今日大兴善寺香客却异常多，随着客流，陈方进了大兴善寺之内，这却是陈方第一次进唐代佛寺。 此时的大唐，是极重佛教的，而华夏历史上两个最出名的和尚，一个玄奘，一个鉴真，却都是出自大唐。 玄奘是贞观时期的和尚，而鉴真则是天宝年间的和尚。 两人也干了同样一类事情，一个西去天竺取回经，一个东渡扶桑传播佛教。虽然是一去一回，一里一外，却都是为了弘扬佛法，传播佛。 此时陈方进了大兴善寺，看了看鼎盛香客，巍峨佛教建筑，忍不住赞了几句，鼎玉紧紧跟着陈方，也四处看了看。 “师父，这大兴善寺的香火却旺盛的很。” “是啊！这里香火却还不算最旺盛，听说大慈恩寺比这里香客多了数倍。” “师父，你说这世间真有佛么？” “佛家圣地，问这个不合适。你心中有就有，心中无就无吧！” 鼎玉点头，那里一个扫地老僧显然是听到了这一对男女话语，对着陈方道了一句佛号。 “南无阿弥陀佛！” 陈方对着扫地老僧微微躬身，他是不信佛的，毕竟，后世的人多不信这些，可是经历了穿越这种事，见识了鼎玉非凡的手段以后，陈方却也心中起了疑惑。 也许这世间真有一些莫名力量，却是超脱科学之外的吧！ 要不然很多东西却没办法解释了。 原本不信神佛的陈方，却也不愿意无缘无故得罪那种冥冥中的力量，这世间行事，还是以不得罪别人为上。 人都不愿意得罪，更何况神佛。 看陈方对自己微微躬身，那扫地老僧也放了扫帚，对陈方行了一个佛礼。 这事就这般淡然过去，你敬别人一分，别人自然也敬你一分。 此时在大殿烧了香，自然跪在蒲团上，为陛下许了愿，愿吾皇洪福齐天，日理万机而不虚。 陈方也不知道走出红尘万丈的佛能不能懂他的愿，他只是知道，自己有这颗心就好了。 拜佛进香，看着川流香客，陈方在人群中扫了几眼，见了同样跪在佛前的乌娘子，那边乌娘子自然也见了他。 陈方向大兴善寺后庭走，这里人却少了许多，乌娘子跟了去，一会两人在一处池塘旁碰了面。 “驸马爷也信佛？” “信信何妨！乌娘子考虑的如何？” “我清月楼愿意出人，不过代价有些高！” “乌娘子请说！” “以后清月楼的香皂牙膏这些，唐工坊每月供应，听说唐工坊招了上万江南织女绣娘，清月楼却最废衣服这些，尤其碰上一些不懂怜香惜玉的主，总喜欢撕碎女儿家的衣裙。” “这个好说！” 乌娘子开的条件，却是陈方完全可以承受，毕竟她要的东西，都是唐工坊出产的。 如果按市面价格，这些东西却也值钱，偏偏以陈方的身份和实际考虑，这却是完全可以接受。 “陈坊主这是答应了？” “答应了！月末之前，我希望分楼安置妥当。” 第386章 人间烟火 “月末之前，好！” 此时总算去了一桩心事，就怕这乌娘子不答应，陈方还需要去找别人，麻烦，也耽误功夫。 而且这乌娘子经营青楼妓院已经是长安第一家，再去找别人，也没乌娘子手中的姑娘多，说不得还没人往子午岭那边塞。 至于乌娘子需要的东西，对于陈方，却真的只是小事。和鼎玉此时又往回走，此时经过香雾缭绕的大殿时，鼎玉却停了下来。 陈方看她取了蒲团，也跪在佛前，却是虔诚许愿。 陈方笑笑，却也不多说什么，鼎玉许完愿，站了起来，此时过来跟了陈方出了大兴善寺，坐上唐工坊的马车。 坐在马车上，鼎玉靠了过来，却差点吓了陈方，实在昨日经历想忘都不能忘。 此时鼎玉过来，陈方身体一哆嗦，就怕她再来个指甲开衣的戏码，那又要刺激许多了。 “师父，知道鼎玉刚许的什么愿？” 陈方摇头，本想告诉鼎玉这愿说出来就不灵了，不过又想到这只是世间俗语，说不说出和愿灵不灵又有什么关系？ “我许的愿是殿下为师父添一个小公子。” 鼎玉说完，咯咯笑着，陈方看她，轻轻抚了面颊。本想说自己其实喜欢小公主胜过小公子，不过也没说出口。 这个时代，重男轻女厉害，也别说大唐，就是后世天天喊男女平等的时代，有些人重男轻女的思想也根深蒂固，要不然哪里可能有华夏几千万光棍？ 此时看着鼎玉，却觉得她一切如常。自己这徒儿，应该就昨日不正常，今天却一直是好的。 此时轻轻揽了，让她靠在自己肩头。 “知道我许的什么愿？” 鼎玉摇头。 “我愿陛下洪福齐天，身体康泰，晚上...” 某人果真是打过就忘了疼的性子，此时竟然捏了鼎玉软肉，鼎玉一下子趴了陈方怀中。却是以前陈方逗她，她就任由陈方揩油欺负的性子。 唐工坊，此时一切安好，就是来看望祝贺殿下的人太多了，陈方回去，又有几位娘娘和宫嫔在院子。 晕了，看来这院子这几日是不得平静了。 也罢，不得平静，过几日也就好了。这些宫中贵人却也不是不懂事理的人，来也就送财加探望，说几句话就走，谁还真能在这里熬半日的。 一会院子清净下来，那些宫嫔都去了陛下那里，那里才是她们的主战场。讨好陛下，哄陛下开心才是她们的主业。 陈方坐在院中，那边林清雪忙完，也走了陈方旁边，看着陈方。 “清雪姑娘有事？” 陈方说着，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林清雪坐下，却看了看陈方。 “驸马爷，这坊中的饭食确实好吃，以前听几位宫中贵人说起，却不如何信，今日中午吃过，才是深信不疑了。” “清雪姑娘谬赞了，姑娘觉得好吃，以后就都在这边吃就好。就是怕清雪姑娘吃久了，也会腻了。” “哪里会，只会吃惯了，吃不进去自家饭。” 若是西秦二皇女在这边，肯定极为同意这位临清安阁嫡长女的话。她就一直深受其苦，吃了几次驸马做的饭，此时自己厨娘做的东西，吃着都索然无味，味同嚼蜡了！ “驸马爷，清雪有一请，还望驸马爷应了！” “你说，只要能办到，我这里都好说。” “这么好的饭菜，清雪想差人送给母亲一份，不知道可不可以？” “哈哈，清雪姑娘一片孝心，这个自然没问题，我会派人去送，就说清雪姑娘让送的！” “谢驸马爷！” “这只是小事，殿下还要清雪姑娘多多劳心劳力，这对于陈方，却是大事。” 林清雪笑笑，此时进去拉了义阳的手，让义阳出去走走转转。 这孕妇，却也是需要多转转，多走走的，再说，其实义阳才初孕，距离肚子隆起还有时间。 陈方怕老婆和清雪不熟，走着无聊，也跟了，此时走在长廊上，望着远处如烟堤柳，看着近处荷叶连连，林清雪也夸了一句这边景色极好。 “哪里比得临清安阁那片竹海，这片竹海却是名满天下了。” “驸马爷过誉了！” “清雪姑娘，敢问临清安阁的养竹人能借用一下么，我也想在坊中种些竹子，在长安见过最好的竹子还是临清安阁那片。” 这话却也是带了夸赞了。 “这个，需要问过母亲，清雪此时却不能拿这些事情。” “哦！过两日我自己去问林阁主。” “母亲应该会答应，毕竟只是小事，而且母亲挺喜欢驸马爷的。” “能让林阁主不讨厌，却是陈方的福分了。” 此时走着，说着，陈方扶着义阳，却渐渐上了小山。 此时怕老婆在石凳上坐着凉，怀中却早已取了一个棉布坐垫，其中加了厚厚鸭绒，原来却早准备了。 林清雪见了，也只感叹驸马对殿下上心。 在亭子坐了一会，却看着亭外绵延的桃林，此时桃子早没了，这桃树却依然碧绿如洗，放眼绿汪汪一片。 那边义阳和清雪也渐渐说着话，大概都是怀孕应注意的事情，陈方也听着，免得以后犯了忌讳。 这一坐却时间颇长，此时七月过半，天气还是极热，不过小山顶风吹过，却凉爽的很。 待到近了黄昏，陈某人就要去准备二圣晚膳，自然，也要给老婆做饭，此时林家小姐的饭自然陈方也要备着。 家庭煮夫这个名头，陈方此时却背的挺舒服。 毕竟义阳喜欢吃自己做的饭，此时二圣和几位留在唐工坊的娘娘饭食送去，陈方才回来忙自己院子的。 叫了雪篱，桃红和银叶刚回来，也跑了厨房。 这几个丫头，自从自己进了厨房，就喜欢往这里钻。 平日里身上脂粉气，此时也多了一丝烟火气。 烟火气却才是平常人家该有的气息，少了烟火气，那哪里是人间。至于天上，陈方不知道有没有烟火气，大概没有的。 晚上这顿却丰盛了，毕竟中午为了去大兴善寺，却准备的仓促，晚上这顿饭却是有专门迎林清雪来这里的意思。 第387章 小规矩 锅中熬的大骨，闷得牛肉，陈方特意问了林清雪喜欢吃什么，得到答案是驸马随意。 貌似陈方无论问谁，都基本是随意这个回答，陛下说简单就好，武媚娘说你做什么都好，义阳成天眼巴巴等着自己做饭，每次太平来，哦，对了，太平不随意。太平最近特喜欢吃甜饭。连带着那李贤哥三也是嚷着要吃甜饭。 甜软饭果真是合孩子胃口，或许小孩子问他吃什么，却一口回答了，越大越是随便。 此时林清雪说了随意，既然随意，那自然就以自己老婆为主了。天大地大老婆最大，更何况还是有身孕的老婆，此时腹中还有自己未来的小公主。 几个小炒，都偏了清淡，忌辛辣，本来想院中烧烤的，不过考虑义阳有身孕，就不在院中生火，免得烟火气满院皆是。义阳被熏的咳嗽一声，陈方都心疼不是。 再说了，烧烤的东西好像也对孕妇不是很好。 为了表示隆重，陈方特意让雪篱去采了荷叶，取回来洗了几遍，确认洗的干净。一个莲叶糯米鸡，一个荷叶排骨，按后世的话说，就是硬菜。 本来还想多备几个硬菜，奈何那里林清雪说了一句够吃就好。 她中午见过陈方备的午饭，知道工坊这里饭菜其实不繁琐，挺简单，晚上备这么多，显然是为了自己。 既然客人说了够吃就好，陈方也不麻烦。 晚上开了米酒，坚持自己不喝，就一个劲劝清雪小姐，当然，几个侍女没少喝。 看雪篱桃红她们喝酒仿佛永远喝不倒的样子，陈方就郁闷。 此时林清雪也喝了不少，一点醉态都无。 哎，大唐的女人，真能喝，哦，也不是全部。自己老婆就是小酒量，一般他们夫妻都是酒桌上最先被人搀走的，果真应了那句夫唱妇随，有夫妻相。 酒足饭饱，自然有丫鬟收拾残局，这个再让驸马收拾，那这院中丫鬟就太不像样子了。规矩总要有一些的，毕竟身处这个时代，也要适应一些。 此时驸马公主躺在院中歇凉，银叶和桃红就去伺候陈方，陈方挥了挥手，两个人赶紧退了一旁。 有客人在，就不让客人看自己这养尊处优，随时被侍女伺候的样子了，不好看。 再说了，自己这揩油功夫已经练的炉火纯青，臻于化境，两个侍女揉腿捶背的，自己揩油基本是随遇而发，不怎么能控制的住。 被林清雪见了，确实不好看。 那里林清雪看了看陈方，再看了看公主。 “今日谢驸马爷款待！这顿饭却是清雪这些年吃的最好一次，尤其那个糯米鸡。” “清雪姑娘客气了，我刚才也让人送了一些去临清安阁。” “驸马爷有心了，清雪在这里谢过。” “清雪姑娘这般客气，却以后还相处日子很长，我却和殿下都有些不适应。” “是啊！清雪妹妹在这里就当家中就好！这院中你也见了，规矩极少。” 那里义阳自然帮陈方说话了。 “那清雪在这边就客随主便。” “对了，驸马爷，从今日您就和殿下分开睡吧！” 陈方看了看义阳，最郁闷却是这个，和老婆分开睡，郁闷啊！这晚上抱着义阳睡早睡得习惯了，不抱着睡不着怎么办？ 看陈方面色，义阳捏他腰间软肉，陈方此时不闪不避，任由老婆动手。 看公主和驸马模样，林清雪忍不住掩嘴而笑。 院中丫鬟早见怪不怪，平日里驸马和公主打闹却是这院中最寻常事了。 晚上坐了一阵，陈方就拉了老婆进屋子，早睡早起，从此时却要养成习惯，如何对孩子好，此时就如何做。未来的小公主，可不能马虎。 其实陈方知道，义阳有孕，自己可以同房的，奈何这个时代，终究是大唐。 罢了，老婆重要，孩子重要。自己嘛，看看晚上搂着谁睡，不搂女人睡不着。 月朗星稀，一弯满月略缺，周围群星环绕，有凉风习习，吹着宫灯映照下的荷塘莲叶翩翩而舞，像极了女子的裙，再往远处，灯火照不见，只有月光撒落，单薄的朦胧白色。 林清雪此时却并未回自己院子，而是在深夜时，坐在荷塘边的长廊，吹着凉风。 远处偶有男女相伴，这坊中却没什么宫中那般禁忌，她来了一日，却也知道驸马是赞成坊中那些男女互生爱慕的。不约束，不禁忌。 前些日子，却还亲自为坊中一对新人备了婚宴，听说当时盛况空前，差点赶上宫中的喜宴了。 林清雪还听说驸马爷说了，坊中有新人互生爱慕，都可以向孟菲那里申请，坊中以后会隔段时间就准备一场集体婚宴，视人数多少而定。 此时林清雪看了看那远处新人一眼，看到那窈窕绣娘腰间碧绿束带，这却也是一个小规矩，坊中女子腰间原本白色束腰若是换了碧绿，就是已经有了心仪男子，若换了红色，则是已婚，别的男子就不能再勾搭诱惑了，也包括驸马。 自然，男子也一般，却是束发的束带，黑色单身，白色已经有了心仪之人，等婚后变成艳红。 这个规矩也是出自驸马之口，看来却是连他也包括在内了。 林清雪看了看，也就收了目光，此时望着远处夜色，靠着石条凳后方的木栏杆，却想起母亲的话。 想办法怀上他的孩子，自己答应了母亲，却一直没有下了决心。 自己就如母亲说的，心气颇高，却是一般男子不能入了眼睛。 母亲说，这世间女子能遇到一个不讨厌的男子已是不易，可是自己不想。 自己还是想遇到一个喜欢的，即使遇不上，却也不将就。此时的驸马却也只是不讨厌，距离喜欢却还有... 林清雪不觉伸出手指比划了一点距离，想了想，将这个距离又缩小一些。 夜色很晚了，林清雪看到那仅有的几对鸳鸯也已经起身离开，这坊中，明日却还要工作的，熬夜不可能的，至于先上车后买票这种事，此时的大唐绝对没有这风气。 第388章 竹海 大唐是风气开放，却还是封建时代。封建时代，就要有封建时代的样子。上车补票的事，在这个时代却很少的。 林清雪也起身，她也有事要做，明日还要去照顾殿下。 此时林清雪走后，只有月光照着长廊，照着荷塘，照着这坊中难得的静谧和清幽。 呱呱，几声蛙鸣响起，却搅碎了这宁静。 两只绿皮青蛙彼此纠结在一起，一只爬在了另一只背上，用大长腿骑在对方身上，却是也要为了生命的繁衍而努力。 此时的陈方，却郁闷着，晚上本来还想抱了哪个侍女睡觉，最后却还是在银叶桃红她们门前留了步。 一挑五，没这个能耐啊！会被玩死。玩笑玩笑，实在是陈方听房中低微鼾音，没忍心进去将几个丫头搞醒。 此时一个人睡在单独房间，抱着枕头，只恨没抱着老婆软啊！ 第二天，太阳暖烘烘照在身上，陈大坊主才醒来，却有些不习惯这太阳，换了一个房子，此时连太阳都欺负自己。 扔掉枕头，陈大坊主决定今夜无论如何也要抱了一个女人睡，不进桃红她们房子，就叫出来一个当枕头抱着睡。 叫谁呢，雪篱桃红银叶，还是大长腿的白雅？要不给倩儿破了身子。 实在不行去找鼎玉睡，不行，有点怕，虽然这两日鼎玉表现完全和以前一样，可经历那天的事情，如何也是有些怕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对于鼎玉，还是先观察几天再说，万一她又将指甲当刀子使，怎么办？ 那也太吓人了！ 此时起身，外面雪篱听了动静，推开门。 “驸马爷醒了？” 此时端了洗漱用具，就进了屋子。 陈方看雪篱，又看自己昨晚抱的那破枕头。 “过来，让驸马爷给你看看身子！” 雪篱羞红脸，陈方使劲揩了会油，才觉得心情好了一些。看雪篱整理裙子，陈方开始洗漱刷牙。 工坊新的一天到来，又是忙碌而充实的一天。 准备陛下早膳，早晨又有宫中贵人互相约了来看殿下，陈方看了看几位宫中宫嫔，一道熟悉影子跃入眼帘。 陈方看她张开手臂，赶紧抱了起来，使劲亲了一下脸颊。 “陈方，我去看大皇姐了！” “去吧！你皇姐呢？” “追我三个皇兄去了！” 陈方挠了挠头，怎么安定一来唐工坊就去追李贤那哥三了？ 此时想也是一头雾水，不如不想。 忙完午膳，陈方就让坊中备了马车，带了鼎玉就去临清安阁，昨日林清雪说了，要让养竹人帮他种竹子，却还要她母亲同意。 此时抽了时间，就去找林阁主，种竹子这事，宜早不宜迟，反正迟早却都要去见林阁主，不如此时去。 当马车停了竹园，陈方这次却小心了，不乱闯进竹海之中。上一次进了竹海，差点没出来。 此时下了马车，沿着青石路向前走，走了一阵，却见鼎玉忽然闯进竹林中，陈方去追，进了竹林却马上看不见鼎玉身影。 喊了两声，此时也不见鼎玉回音。 此时这竹海茫茫，却根本看不见鼎玉，不知道她到底去了哪里，此时只能走出竹海。 站在青石路上，陈方看着四周茫茫竹海，此时却皱了眉头。 这竹海肯定让鼎玉想到什么，这两日她的一切如常，果真是装出来的。 此时她进了竹海，陈方却也不知道等她出来，会发生什么。 罢了，有些事终究是没办法改变，鼎玉若恢复了记忆，要离开自己身边，也随她。自己安危，再想办法。 总不能盼着鼎玉一辈子都失忆着，都留在自己身旁。 此时一个人，提了一些坊中吃食，就向老楼走去，只要不走出这青石路，这竹海却是安全的，像那日的事情，就不会发生。 陈方走到老楼前，见此时这里颇热闹，几辆装饰华贵马车停在这里，有丫鬟搀了贵妇人向阁中走，有偏偏公子扶着心仪小姐一直送到老楼门口。 “这位公子，不知道来临清安阁何事？” 有临清安阁的女医者见陈方孤身一人，走了过来询问。 “哦，我求见林阁主！” “公子，我家阁主轻易不见外人的。” “就说陈方求见！” “哦，是驸马爷，不好意思，我不认识驸马爷，阁主吩咐过，若驸马爷来了，直接请进阁中就好。” 那姑娘引了陈方进入，那门外贵公子见陈方走进去，却傻了眼睛。 “这老楼不是不让男子进么？” 他问了出来，一直以来，来求医的女子，但凡有男子陪同，无论身份地位，只能走到老楼门口。 “这是我家阁主请来的，你有什么疑问？” “不敢！” 那贵公子灿灿笑了笑，来这里的，都是有求于临清安阁的，哪敢轻易得罪这里的人。 而且临清安阁虽然只是医馆，却在宫中朝中都有不小人脉，轻易也得罪不起。 当朝娘娘却也和这里的阁主有一些情分，谁又敢轻易得罪这里。 陈方走入阁中，此时自然有人领着，一直领到了阁主屋舍。 此时的林诗轩早已不轻易出诊，来临清安阁求医的，也轻易请不动她。 这几年林诗轩总共只出诊过两次，一次是去宫中，一次是去感业寺。 宫中自不必说，自然是为宫中贵人诊病。至于感业寺，那是李唐帝王驾崩，未有子女的嫔妃出家的地方。 原本历史中，武媚娘就在这里出家，这里在后世不如何出名，在唐时，却名气极大。 林诗轩此时在临清安阁，基本都是闲着，看了驸马来，就亲自将驸马迎进了屋内，此时接了陈方提的东西，亲自给陈方倒了茶水。 竹海中，一株看似普普通通的竹子旁边，鼎玉此时却静静盘坐竹下，空中偶尔有竹叶掉落，落了她的肩头，鼎玉似乎也毫无所觉。 她的面色变化，却似经历了许多事情，偶尔眉头紧皱，又偶尔舒展。 一会泪落了面颊，一会又脸颊映了笑容。 鼎玉就在竹下，似品着这世间无常变化，酸甜苦辣，五味陈杂。 一会，鼎玉睁开双眸，那眸中泪水还未干去，却已经映了竹海茫茫。 第389章 借汝怀胎（上） 看着四周竹海，此时鼎玉慢慢站起，向着竹海外走去。 鼎玉走的极慢，每一步对于她似乎都有千斤重，那重量纠缠，却让她终究又站在竹下，挪不动步子。 此时仰头望着这头顶竹影婆娑，细碎阳光穿过密集竹叶竹枝，打在鼎玉身上脸上，照进眼眸。 忽然，鼎玉看着这茫茫竹海，在竹林中，打起了太极拳，太极拳舒缓，如涓涓流水，如丝丝烟云，如超脱凡俗，不染片尘，又如这世间万物生长，无声无痕。 源于自然，最终归于自然。这拳术，最终却讲的一个道法自然。 忽然鼎玉的一掌轻轻拍了旁边翠竹，那翠竹坚韧的枝干在鼎玉掌下微弯，鼎玉手借着这翠竹回弹之力，又拍向旁边翠竹，如此一阵，头顶万千竹叶飘落，翠绿竹叶如雨，那雨中，一道蹁跹身影，却从野马分鬃一直演化太极，直至收势。 演了一遍，周围竹叶却才落完。 待到玉人身影婷婷而立，指尖却捻着一只竹叶，那竹叶单薄，如同最翠绿的翠。 鼎玉手指轻弹，看竹叶打在旁边翠竹上，重新落回大地，混入万千落叶之中。 那万千落叶，有的枯黄，有的依然青翠，那混在其中的一片，终究是不好找了。 “和你处的时光，终究是我最轻松的时光！” 想到之前种种，从相识到他一次次教自己厨艺，开始的不愿意，最后却也教的用心。 从太极宫到大明宫，从大明宫到唐工坊，陪他去了子午岭，又去骊山脚下，这一路走来，路不长，却也难忘。 平静平凡的日子，终究是最容易让人忘却的日子。 而对于自己，却是最难得和最深记的日子。 此时走出竹林，却看见那辆坊中马车，鼎玉走过去，那拉车的骏马轻轻低了马头，鼎玉抚着那马极好看的鬓毛，那鬓毛不柔软，却也不扎手。 被鼎玉抚着鬓毛，马儿轻轻踏着马蹄，鼎玉的手沿着鬓毛抚到马背马腹，最后双手抱住马头，却轻轻靠在那长长马脸一阵。 走过马车，步子却又缓了。 最终，那女子一声轻叹，坐上了马车。 本想不回头，本想一走了之，可是那一步步，却越来越重。 人总有一些事是放不下的，恩怨情仇，或者别的。 “管它别的什么，过的轻松就好，过的快乐就行，是不是，马儿？” “马儿，你说我一直陪着师父，好不好？” “快告诉我！不告诉我我晚上就吃马肉。” 那马打了一个喷嚏，鼎玉靠在车内柔软的鸭绒垫子上，却闭了眼睛。 这鸭绒好软，此时再回想和他的种种，终究都是轻松和平凡的时光。 此时什么对于她都不重要了，重要的只是时光和时光中的他。在时光中能陪着他就好。 做饭骑马，砍柴烧火，看春日花开，夏日结了果实，落叶如纷舞的蝶，然后抱在一起看雪，不是挺好。 有些事又何必执着？ 老楼中，陈方道明来意，林诗轩轻轻笑了笑。陈方看她笑，却如何也看不出这是林清雪的母亲，只当姐姐了。 哎，这女人保养的好，却一直是妖精。此时陈某人还坚决认为，有了六个娃的武媚娘还是这天下第一绝色。 此前还将她与自己老婆比了几次，哎，自己老婆年芳二十，却真皮肤不如她，身材不如她，那气质也差了极多。 奈何陈某人喜欢大的，晚上抱着柔软。而且武媚娘那性子，陈方受不得。和她一起，终究得听她的，上次让跪着伺候，陈某人磕破了膝盖，不还得乖乖跪着。 “驸马爷既然喜欢，我这里的养竹人自然能借于驸马爷！” “那陈方多谢林阁主！” “一些小事，驸马爷不必在意，今日驸马爷来的却正好，我这里一壶仙人醉，驸马爷品品，这可是一般得不来的。” 林诗轩玉手拈玉壶，那玉壶半透明，可以看到里面似有液体浮动。 此时陈方却特意看了那手，后世有一句俗话，女人要老先老手，此时看了几番，却也没觉察出这手哪里老了，只是觉得好看。 看她提着玉壶，本想拒绝，他这一沾酒就醉的能耐，别说仙人醉，即使普通米酒都能轻易放倒他。 不过此时刚刚求了别人，马上就挡酒，总归不好。 而且，林诗轩说这酒一般得不来，陈方却有一点馋嘴，他这人，就是有一些明知山有虎，却向虎山行的性子。作死这种事，陈方却真没少干。 加之刚刚鼎玉却忽然闯进竹海，陈方心中若说无事，却真是假的。 心想要放开，就像放飞一只鸟儿，可终究放不开。 而且鼎玉不是鸟儿，是自己贴身女卫。还指望一直做自己护身符，护着自己平安的。 此时有心事，一心求一醉的陈大坊主自然没推辞。 大不了就是一醉，在临清安阁醉了，又有什么可怕，还能失身不成？ 此时两只小玉杯，林诗轩取了，揭开那玉壶盖子，一道带着粘稠清亮的酒液倾倒进玉杯中。 半杯仙人醉，林诗轩轻轻敬了驸马，她碰杯，先饮。 一道清凉酒液入喉，渐渐变的温热，陈方趴了桌子，果真沾酒就醉的性子。更何况这是仙人醉，一个凡人如何不醉？当然，这凡人指的就是陈方这种酒量小的。 陈方趴了桌子，林诗轩收了玉壶玉杯，一只温柔手掌轻轻抚着陈方面颊。 “清雪这丫头，我却哪里不知道她性子，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一头小倔驴，如何也不听母亲的话。” “可我不想临清安阁错过你这般完美的男子，就算清雪最终愿意，却也不一定是怀了女儿，万一是男孩，却还是一场空。” 林诗轩轻抚着陈方，那手却渐渐大胆了许多，从面颊一直抚到胸口。 渐渐退了陈方衣衫，却亲吻了那还沾着酒香的唇。此时美妇人浅浅一笑，指尖轻划了那唇线。 此时起身，一小节黄木握在掌中，林诗轩取了一把锋锐小刀，一点点在那黄木上刮着。 一些细小木屑，攒了小堆，此时投了香炉中，那袅袅烟云缓缓升起，在屋中渐渐散开。 第390章 借汝怀胎（下） 林诗轩手中一小截香木，此时轻轻在香炉中点燃，那香木被她捻着，却是送了陈方鼻下，一缕烟气被酒醉的陈方吸了，林诗轩的手将那香木又投入香炉中。 陈方的身体轻微动了动，林诗轩解了腰间束带。 陈方此时渐渐清醒，却忽然觉得面前恍惚了一阵。不知道是不是在梦中。 细看时，一道身影却在自己前方，那是一个女子光洁背影，那背影蒙着一层极为稀薄的烟云，想要细看时，手却已经触在那光洁背影之上。 手指指尖的感觉有一些温热柔软，不觉用指尖细细摸了一下，只觉得这女子的肤质却极为温软柔滑。 那女子缓缓转头，一袭长发此时稍显凌乱，却掩着一副成熟精致的美人面孔。 林阁主？ 那面孔凑近了陈方，一缕烟气却从那女子丹朱般的柔软红唇中吐出，那烟气拢了陈方一脸，闭眼睁眼，却觉面前景致更加精美绝伦。 午后，陈方从老楼走了出来，最后只记得林阁主给他喂了一碗汤，却是解酒的，那汤入了喉咙，酒劲消的好快。 陈方没敢胡说自己酒醉后做了一场春梦，还是和林阁主。 只是走时林诗轩将那个玉壶和其中的仙人醉赠了陈方，还有两个小玉杯。陈方本想推辞，林诗轩却一定要他拿着，陈方推不得，也就拿了。 这玉壶玉杯却值了老钱，这个时代，大件的玉器极为难得，其价值根本不敢随意估算。 要知道后世这个时期出土物，玉器可是极少，非大墓极难见到玉器，尤其大件玉器，一般也就王公贵族这些墓中有一些。 而此时走出临清安阁的陈方把玩着那两个玉杯，提着还有大半壶仙人醉的玉壶，此时看那玉质，却是上乘，雕工也是极美。 还有大半壶仙人醉，这可是极品，自己喝了小杯，虽然醉倒，却也能品出这酒极好，也难怪林阁主说这酒难得。 此时走近了停在青石道的工坊马车，陈方却愁了眉。 鼎玉消失在竹林，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再见到。也许从此就见不到了吧！ 此时收了玉壶玉杯，走近马车，却叹了口气。 今日喝那一口仙人醉，却多半是为了鼎玉。 她要走就走吧！自己是想留，却也要能留住。 以前她失去以往记忆，专心于厨艺，自己还可以勉强做她师父，她记忆恢复了，自己却还能做她师父？ 不觉面上愁云越来越重，掀了马车车帘，却忽然停了上车的脚步，眼睛直勾勾望着坐在车内的女子。 那女子熟悉的脸庞，熟悉的衣着，熟悉的身材外貌。 “鼎玉！” “师父！” 陈方此时还以为是幻觉，不觉掐了一下自己，却掐的有点狠，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 此时疼，却不是幻觉。 “你还能叫我一声师父，真好！” “我永远是你徒儿，你永远是我师父啊！” 此时坐上马车，马儿向着唐工坊方向走，陈方却静静看着鼎玉。 此时忽然拉了鼎玉的手，然后盯着她的双眼看了足足一刻钟。 那双眼睛，依然熟悉，却有些东西变了，她的眸子深处，不再似以前那般纯净了，沾染了别的东西。 人的双眼是心灵的窗口，有时候，人的言谈举止不会出卖自己，那一双眼睛却很容易暴露一些东西。 “鼎玉，你恢复记忆了？” 陈方忽然问，鼎玉很随意的点头，却没有任何迟疑和隐瞒意思。 “那以后还愿意留在我身边，留在唐工坊么？” “师父，鼎玉不是说了，你永远是我师父，我永远是你徒儿。” “那能不能反过来一下？你做师父，我做徒儿。” 陈方却眼馋鼎玉那些常人不及的武艺久矣，此时似乎有机会学了。以前鼎玉失忆，不会教，现在总会了。 陈方问了这句，却取了那壶仙人醉，连带两个小玉杯。 “拜师酒我都准备好了！” 鼎玉噗嗤笑了，却看着陈方缓缓摇了摇头。 陈方叹口气，无奈放了那价值千金的酒壶酒杯。 “师父，不是我不教，是我答应过曾经的师父，有些东西不能外传的。” “我懂，做人不能失信，这点最好。你要记住了，你答应我了，以后可要留在我身边，留在唐工坊。” “师父却在这里等着鼎玉！” 那里陈方拉了鼎玉的手，此时看着她，似有千言万语，最终却只化为掌心轻轻的揉捏抚摸。 陈方其实对鼎玉过去极为有兴趣，不过他始终明白一个理，有些事，别人想告诉你，自然会告诉你，不想告诉，你问了也是勉强，这世间却最忌勉强这两个字。 以前的陈方不问孟菲以前的事情，此时自然对鼎玉也不会追问。 他这人没多少底线，这算做他的一个底线吧！ 鼎玉愿意留下，愿意留在唐工坊，却是今日陈方最开心的事情。 虽然师父未拜成，陈方还是开了那壶仙人醉，给鼎玉和自己各倒了半杯。 此时两人坐在马车上，一饮而尽，鼎玉只说了一句好酒，就见陈方直直醉倒。 “不能喝酒还总是喝！” 鼎玉揽了陈方，让他靠进自己怀中，此时收起玉壶酒杯，静静看着怀中男子。 “师父，你醉酒的样子却也这般好看。” 此时轻轻垂首，在那颊上浅吻。 唐工坊不知不觉已经到了，鼎玉抱起陈方，此时走下马车。 一直将陈方抱进坊主院落，此时陛下娘娘也在这里，看鼎玉将陈方抱了回来，却吓了一跳，赶紧询问。 “师父只是醉了！陛下娘娘知道的，师父他沾酒就醉。” 知道是醉了，李治和武媚娘才放心。 此时酒醉的陈方醉的不省人事，鼎玉放了他在那新打扫的房间，桌上放了那壶酒和两只玉杯，走出了房间。 没有回自己房间，却去工坊找了彩衣，让她为自己新裁剪一身长裙，要一身大红色，连束带都是红色。 等陈大坊主酒醒以后，却已经发现外面天色黑的深沉，此时蛙声阵阵，吵的人有些心烦。 借着月光，陈大坊主翻了一个身，却才发现身后有人，此时那人也醒了，看了看陈方。 第391章 生撕活剥 那人看了看陈方，此时双手伸了抱住陈方，头埋了他怀中。 “鼎玉，我尿急！” 那女子松了手，陈方早跑出院子撒尿，这是被尿憋醒的。 院中有茅厕，照的宫中茅厕规格设计，也可以冲水，不过陈方还是喜欢尿了外面草丛，看自己一道浊泉滋润大地，回归自然，心喜。 此时回来，越觉得蛙鸣烦躁，吻了几下鼎玉，就看着窗外荷塘，牙气的痒痒。 天天叫，天天叫，叫个没完没了。 “徒儿，想不想吃田鸡？” 陈方抓着鼎玉玉肩，轻声问道。 “师父想了，却问我！” 鼎玉扮了鬼脸，一副调皮模样，脸上带了笑意，却是笑陈方这小把戏。 “走，去抓一些，此时这些东西最肥美。” 陈方完全当做看不出自己徒儿笑他，陈大坊主的脸皮，那也不是一般的厚。你笑任你笑，我只当不知道。 鼎玉点头，此时两人出去，来了荷塘这边，陈方知道。田鸡这东西好吃肉嫩，却不好抓。 尤其在荷塘这里，这东西一钻进水中，却拿它毫无办法。蹦跳起来，却是快的很，尤其夜间，此时只有宫灯光芒却也照不远。 不过今日鼎玉给陈方上演了一出抓田鸡的好戏，一把小石子，哪里有蛙鸣，那小石子就飞了哪里，也不知道只有月光，自己这徒儿如何打的那般准。 或许，这就是一些武侠中讲的辩音之术，反正陈方是完全看不懂的，让他听了声音，就能分辨那青蛙在哪里，却是难为他了。 而且这荷塘边也不是一个青蛙在叫，叫的却多了。 也不知道鼎玉如何分辨，简直是神技。 而且鼎玉用石子打田鸡，每只田鸡只打晕，却不打死。 陈方的任务，就是荷塘边捡田鸡，那是真捡，提了一个小木桶，一会就捡了小半桶。妈呀，从来没感觉这田鸡如此好抓。好像那些直播赶海的抓海鲜一般。 别人死活抓不到，那些直播的一抓一大堆。 此时击晕的田鸡都清醒过来，小木桶中发出呱呱的蛙鸣。 此时也不回院中，就在外面，一处宫灯旁边鼎玉生了火，然后陈方看鼎玉活剥田鸡，看的目瞪狗呆，我曰，这还能剥的更残忍些么？ 鼎玉这手，比刀斧可厉害多了，此时看一只只田鸡抽噎着身子，扑棱着双腿，身上衣服从绿色换了白色，陈方如何也有点不适应。 “徒弟，能不能先打死再剥？” “师父，有区别么？一会掏了内脏，就死了。” 鼎玉说着，将手中那只去完皮的田鸡腹腔手指一划，两只手指一挑，那腹腔的内脏就扔了一旁。 此时这没皮没内脏的田鸡还扑棱了几下，才渐渐没了生息。两栖动物反应神经慢啊！ “师父只是觉得有点残忍罢了！” “啊！师父觉得残忍，那就先杀了再剥！” 鼎玉说着，两指捏了手中一只肥美田鸡，陈方听的一声脑碎声，鼎玉一只只的捏，全部捏碎了脑袋，那一大堆田鸡在地上扑棱几下。没了生息，鼎玉再剥。 “师父，其实这没什么残忍，师父见过那些没舌头的鸡么？都是被人活着割了舌头，那鸡舌活着割最鲜嫩。” “别说了，影响食欲。” 鼎玉咯咯笑，看着陈方，却觉得师父难得可爱了。陈方若知道鼎玉心思一定会反思，自己哪里可爱了。 一会田鸡用竹枝串起，在火上烤，陈方早备好了调料，此时这边烤田鸡，却烤的香味飘了远处。 一会田鸡烤的差不多，陈方取了一只狠狠嚼着，美味，尤其这双大腿，这肉却是细嫩的极。鼎玉也吃了一只，直夸这东西好吃。 正吃着，听了脚步，看到远处义阳站在长廊看着他。 陈方赶紧跑了过去，用自己衣服擦了手上的油，就搀了老婆。 “殿下，怎么半夜跑了这里来？” “哼，不是我起夜闻了香味，还不知道你偷吃。” 陈方傻笑，义阳早跑了火堆旁。这小馋猫，见了好吃的就急了。陈方看她跑。却也急了，生怕哪一下没踩好摔了。 “咦，鼎玉，这是什么？” “荷塘里的，吵人的青蛙。” “这个能吃么？” “殿下试试！” 鼎玉取了一只烤好的，给了义阳，陈方怕烫了义阳，赶紧接过来，吹了几下，才扯了一只大腿给义阳。 义阳却真没吃过这东西，平日蛙鸣阵阵，自然知道荷塘里这东西不少，驸马也说要烤了吃这东西，却也一直没真的烤。 此时却真是义阳第一次吃。 轻轻咬了一口，只觉得这肉细嫩好吃，和平日吃的别的肉区别极大。 此时吃了一口，就忍不住夸了几句。 三个人，此时完全吃的停不下来，尤其听着不远蛙鸣阵阵，愈发吃的舒爽。 吵了一夏，现在拿你们打牙祭，就问你们怕不怕？ 这一吃却吃出了事，第二日时，中午陛下娘娘是和驸马两位公主一起吃的午膳，义阳随意提了蛙肉鲜美。 结果当天下午，唐工坊的荷塘，大明宫的太液池和太极宫的四海都不得安生了，听说未央宫附近的几处河湖也有人去抓田鸡。 原来陛下为了尝鲜，特意下了旨意，让太监宫女去抓水塘中的田鸡。 结果可想而知，陛下又没说抓多少，结果那些宫女太监但凡能抓到田鸡的地方都不放过。 这一日下午光是唐工坊池塘这里就有四个宫女，三个太监落水，听说大明宫太极宫那边落水的更多。 未央宫那里却最惨，有一个宫女落水没来得及救出，结果淹死了。 陈方傍晚见到从各个地方送来的战果，愣是吓了一跳。 尼玛，估计这晚上青蛙都不敢叫了，果真帝王一句话，两宫中的宫人都跑断腿啊！ 此时捕到的青蛙抓了几箩筐，陈方不得不发动十几个健妇一起剥皮去脏，演示了一番如何操作，那些健妇就开始忙开了。 听说这里热闹，太平和一帮公主皇子也来了。 李贤哥三竟然要亲自上手杀蛙，陈方赶紧制止了，君子远庖厨，其实多是为了少杀生。 此时如何能让三位小殿下随意杀生。 第392章 第三百九十二 宫里贵人全来了 陈方虽然不如何信业障这些，却也不敢让三位小殿下胡来，还是远离好。更何况穿越来到大唐的他，却也怀疑了原本的价值和科学观。 最重要杀蛙要用刀的，谁不小心割了自己，二圣就是嘴上不说心中不怨自己不懂事。 那可是亲儿子，尤其武媚娘，杀起别人生的，一点不手软，自己生的，却护的不行。 陈方可是一点不想武媚娘记恨自己，那女人要是恨起谁，那后果真是，生不如死。陈方很怕她能一口口将自己的肉咬下来。 好不容易让几位公主皇子离开，太平却非要逮了一只青蛙玩，玩就玩吧！毕竟小孩子。只要不生事，啥都好说。 送走几位殿下，这边已经剥好许多青蛙，陈方看了看这阵势，这晚上要如何做？要如何吃？ 此时想想，这么多，如何也要来个全蛙宴，煎炸烹炒，红烧，干锅，再搞一道粥品。 此时这里刚杀完一批田鸡，工坊大门那边已经来了许多宫嫔，陈方扫了一眼，这是才人之上的宫嫔都来了。 不对，不止才人，陈方见了几个眼熟的御女采女。 卧槽，陛下将他的后宫全部叫来了。 此时大唐正宫皇后就一位，貌似历朝历代，除了极个别的，皇后都是一位。 正妃此时只有两人，九嫔少了昭仪，而其余的却都是全的。 也就是说此时陛下的九位婕妤、九位美人、九位才人，二十七位宝林、二十七位御女、二十七位采女都来了唐工坊，足足一百多人。 这拖家带口混饭的，就没有陛下这等规模的，这些还都是有名有份的。 陈方此时看了看这么多嫔妃宫娥，也只感叹陛下好福气，这些女子，无论哪一个放在外面，那可都是大美人一个，其中几个姿色，陈方看一眼就眼馋的厉害。 比如郑美人，那身段，真想此时就上手啊！当然，陈方还没想犯浑在这里找死。 此时这些宫娥聚了一处，却见这边杀蛙，全部跑了过来，几个见了血腥怕的，赶紧又退了。 郑美人一些胆大的，此时靠近过来，看健妇操着刀子给田鸡开膛破肚，剥皮切头。 “驸马爷，让我们也试试！” 那边一个宝林已经说道。 “你们赶紧散了，杀田鸡没什么好看的，本驸马更不能让你们杀，万一伤了谁的玉手，我可担待不起。” “你们还是赶紧去陛下那边问安去吧，让陛下也知道众位贵人都来了。” 几个宫嫔散了，却还有胆子大的就想要健妇手中的小刀。 这些宫嫔，也够好奇心重的，这胆大的也够大，不怕血腥。陈方使了眼色，哪有健妇敢将刀子交给这些宫嫔。 “驸马爷，就让杀一个试试！” 那宝林此时走了陈方身前，就伸手拉了陈方手摇。 “不行，赶紧散了，谁也不许杀！” 陈方说的坚决，今天也是郁闷，这些宫嫔也是够闲，竟然想要杀青蛙。 看驸马说的坚决，那宝林闷闷不乐坐了旁边，却也不走，就看健妇杀青蛙。 唐工坊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此时这些青蛙也要全部杀了，不然不够吃啊！ 此时看着几个围观宫嫔，郑美人也在，不过别人是看杀蛙重要，郑美人却是看驸马重要。 此时那天香国色，却暗暗抛了一个眉眼给陈方，陈方瞪了一眼她。 胆子越来越大了，真不怕被人看见。此时却见郑美人撑了下颌，静静看着陈方，陈方无奈，走了过去。 “郑美人，几日不见，殿下很想着你，你也不去看看殿下？” “一会这里杀完我就去！” 那手伸了过来，陈方赶紧一巴掌打飞，却见郑美人掩口而笑，这是笑自己太胆怯么？你倒是胆大，可这事上胆大和找死是画等号的。 此时陈方只能先离开了，免得多事。坐在远处，却又见郑美人望了这边。 青蛙终于处理完了，最后看热闹的宫嫔才完全散了。 陈方看那几个窈窕背影，一群真能寻事的主。尤其此时还坐着的那个，真是，这美人怕是被自己谜失了心智了。 此时让健妇提了蛙肉赶往食堂，今天处理的蛙肉多，坊主院落那个小厨房显然不够。只能在大食堂处理。 这边安排健妇烹炒，院中也生了火，用来烤制。 这样忙了天完全黑，这边食堂已经肉香四溢。 此时这边食堂健妇里里外外全部仔细打扫了一遍，桌椅重新摆放，陛下娘娘今天可就在这里聚。 一会莺莺燕燕进来，约了处的好的伴，彼此坐了一起。 那几个莺燕显然对这食堂很感兴趣，在里面不停地看。 众位宫嫔越来越多，一会李治身前身后拥着，怀里抱着，和一群娘娘们走了过来。 “叩见陛下娘娘！” 这食堂内瞬间跪了一地。 李治抬抬手，一句平身，这些莺莺燕燕才敢起身。 此时按照规矩坐了，陈方看陛下招手，赶紧小跑了过去。 “义阳和高安呢？” “回陛下，她们应该马上就来！” 说着，义阳带了一众皇子公主进来，义阳是陛下亲口下的旨意，孕期不准跪，只微微一福。 那里武媚娘早对义阳招手，让义阳坐了她身边，陈方坐了陛下旁边，这恩宠，以前也就太子这些嫡子公主才有。 此时刚坐，太平伸了手，李治抱起小女儿，桌上的炒蛙肉，用竹筷挑了一片，喂给太平。 来唐工坊，李治却更喜欢用竹筷了，原本的金筷子银筷子象牙筷子，却越来越用不顺手。 只有汤勺，却还用以前的银质。 “太平，味道如何？” “父皇，好吃！” “父皇，我去让陈方喂我！” 太平跳下李治的怀，却向陈方张了手臂。 陈方无奈抱起，此时小殿下吃的开心，陈方却抱了一身汗。 几个小皇子此时也吃的没讲究了，武媚娘和李治在这边也不如何约束几个皇子。 “小殿下，最近怎么都没见太子殿下呢？” “驸马，皇兄最近一直身体不是很好，一般早朝完了，就回东宫歇息，听说这些日子特别嗜睡。” 第393章 女人的妒忌心（上） 那边，安定却抢了回答，太平小，安定不让太平说，一会说了犯忌讳的话就不好了。这边娘娘们和宫里贵人可都在，这话这里说了，说不得过一晚会传了哪里。 陈方看了看安定，这位三公主倒是长的运来越快了，不论是相貌身材，还是心性。 “弘儿最近学着处理政事，确实辛苦。” 那里武媚娘叹口气，却为了自己这最看重的皇儿。 李治抚了武媚娘的玉肩，轻轻拍了一下，然后那五指轻轻抓着武媚娘玉肩。 “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弘儿是到了该努力的时候，此时辛苦些，却也免了以后无力处置一些事情。” “贤婿，一会备了些膳食送去东宫。” “是，陛下，臣一会就让人送去。” 太子的事也就提提过了，不过简单几句话，陈方也听的出，二圣对太子如何看重，那是寄予厚望，这厚望却是望着儿子成龙。 这可真是望子成龙，现在的太子，未来的帝王，此时是做了储君培养。天子如龙，那太子可不就当了龙子培养。 不过陈方此时看了看二圣，也是心里叹口气，原本的历史中，李弘可是短命，比李治都嗝屁的早，也不知道这一世会如何。 如果李弘还是短命，嗝屁在李治前面，不知道陛下和武媚娘会如何伤心？ 看此时情景，怕是要伤透了心。毕竟李弘是武媚娘和李治长子，无论心性处事，也是二圣最优秀的一个儿子。 以史为鉴，知道后来历史的陈方也明白，李弘才是最适合继承李治皇位的那个人。 只能说有时候真是造化弄人，一些事终究是强求不来，只能靠了天意。偏偏这一世，天意如何，谁也不知道。 就像那太宗，原本历史寿终正寝，这一世却中了流矢，一命呜呼。 谁能猜到以后的历史走向？把握这历史脉络呢！ 这些事陈方也管不了，没那个能力。总不能跳出来说，本驸马其实能掐会算，算准了太子短命，那不是能掐会算，那是找死。 乖乖的做自己该做的，才是陈方此时该做的。至于天子家事，能避开则避开，避不开就小心伺候着。 一场晚宴，吃的尽兴，晚宴以后，李治身旁早已莺莺燕燕，自从陛下身体恢复，这宫里的莺儿燕儿可都可了劲往李治身上贴，以求陛下宠幸，在龙床上能和陛下翻云覆雨一场。 此时说来也怪，武媚娘却的和李治保持了一点距离，以前的武媚娘，可是独占李治占的厉害，此时却有些放任李治和别的宫娥甚至宫女玩乐。 饭后，在这边坐了一会，众人就出去散步，此时看陛下身周围了那么多宫娥，一个个可了劲讨好陛下，陈方看的心热啊！ 自己身边才几个人，还要成天看两位殿下心情。陛下这边，哪个不是陛下想如何待就如何待？ 武媚娘此时走了过来，这里轻拉了陈方手，陈方赶紧轻轻托着娘娘的手。武媚娘却抓了陈方的手，抚着他的手心。 “我们去小山那边坐坐！” “是，娘娘。” 小山这边，武媚娘斜倚栏干，陈方站在身前，轻轻蹲下给她捶腿，这亭中此时无人，来这里的看见娘娘了，也就赶紧跑了，谁还没个眼力劲，要在这里待着打扰娘娘。 陈方蹲着捶腿，武媚娘却有意无意用手指梳理着陈方长发。一会将那束发金冠摘了，将他的长发重新束了一遍。 此时轻抚着陈方脸颊，微微抬了抬他的头，让他望着自己。 “陈方！” “臣在！” “本宫是不是有些老了？” “绝对没有的事，娘娘，臣敢向任何神佛菩萨发了誓言，娘娘绝无半分显老，这天下间，娘娘始终是美丽无双，只耀的别的女子不敢抬头，别的女子根本和娘娘比不得。” “从你嘴里说出的话，本宫怎么一个字都不敢信呢！” 此时轻捏陈方脸颊，却使了一些劲，将陈方的脸捏了一个鬼脸。 此时陈方却见武媚娘望了山下，那里，是李治左拥右抱，寻欢作乐的地方。 原来，武媚娘不是不在意，而是很在意。 这捏疼了陈方，陈方却不敢坑一声。 “罢了，我问你却也是白问，问谁也是白问，这天下人都只会当着我的面说好话。” 陈方此时身体有些颤抖，本能感觉武媚娘今日不对，而且不对的厉害。 李治是你放手的，你不放手，别的宫娥哪敢往他怀里钻，哪敢和他上床寻欢。 现在却气的也是你，女人啊，真是有些不懂。 这大概就是情字，困了人一生，却纠缠不能理喻。此时的武媚娘，却是在这情字困阵中。 终于陈方发出了吃疼声，实在没忍住，武媚娘下了狠劲捏他，还捏的脸。 “哦，捏疼你了！” 武媚娘松了手，起身，陈方赶紧赔了身后，此时武媚娘的情绪不稳，陈方如何也不敢有丝毫放松。 这女人，却才是这大唐最可怕的人，心狠手辣是整个华夏历史都出了名的。 原本历史中，将人做人彘的，一个吕雉，一个武媚娘，这一世宫中未有争宠，所以也就没生了这些事，可是看到武媚娘眼中那一丝不甘和怨念，陈方说不怕，那绝对是假的。 只求武媚娘千万别将对陛下的不满发泄自己身上就好，那样陈方可受不住。 此时武媚娘亭中站了一刻，陈方在旁边也站了一刻，武媚娘不言语，陈方连个屁都不敢放。武媚娘但凡此时要是看陈方一眼，就能看到陈方身体颤的厉害。 一阵后，武媚娘伸了手，陈方才敢重新牵着。此时沿着小山石阶一步步走，一直走到山下，绕开那一大堆宫娥。 “回去吧！本宫也困了。” 陈方松了手，武媚娘进了自己住的院子，陈方看着那孤单身影，眉头越来越皱的厉害。 娘娘呀，您千万别心中有事，您这一有事，也不知道谁要倒霉了。 那里李治还和众嫔妃打闹，陈方不敢多看，此时回了自己院子，正巧，林清雪照顾完义阳走出院子。 第394章 女人的嫉妒心（下） “清雪姑娘早些休息！” 看见林清雪，陈方招呼一句，林清雪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陈方进了院子，见义阳已经回屋睡了，他在院中躺下，那边几个侍女凑了过来，捶腿揉肩的，端茶递水的。此时揽了白雅的大长腿，将脸埋在那裙间。 其实想一想陛下那边，却也是无解的局，只是武媚娘有妒忌心，这却有些遭。幸亏自己老婆没什么醋劲，还一个劲往自己身边塞人，要不然自己这里也热闹。 其实想想，武媚娘她要无妒忌心，却才怪了。对自己，武媚娘没什么心思，只当自己是伺候她的一个男子，所以自己如何和别的女人接触武媚娘都没心思理会。 用自己时，自然是随用随叫，自己也不敢不去不是。 可对李治，她却是心思都在他身上的。李治左拥右抱，武媚娘可是很有醋劲的。 二圣的事管不得，也不敢管，此时陈方抬了头，看着头顶一弯圆月早已缺了许多。 下弦月，距离七月末却越来越近了。 陈方忽然想到什么，拧了眉头，此时一下子躺椅坐起，几个侍女有些失色，不知道驸马爷这是怎么了。 “驸马爷，是不是我们几个没伺候好您？” “不是，你们早些休息，我有点事情。” 陈方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此时就往院门外走。 陈方一直走到了林清雪院外，却踌躇在那里，抬起手想敲门，却又放了下来。 此时已经晚了，也不知道她睡了没有。 可是心中有事，尤其想到当时武媚娘在小山山顶足足站了一刻钟，望着山下的眼神时，陈方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有些担心，不是为自己，而是为了另外一个人。 此时抬了手，想到白日郑美人托腮看自己的眼神，陈方义无反顾的敲了门。 很快一个院中织女开了门，看见是驸马，赶紧深深一福。 “驸马爷！” “清雪姑娘睡了没有？” “刚睡！” “那我就不打扰了，明日再找她！” 陈方转了身，此时身后响了脚步声，那脚步声有些急，显然是从屋中小跑了出来。 “驸马爷，找清雪有事？” 身后林清雪的声音。 “是有一点小事！” 此时陈方看了看林清雪，她此时的衣服却因为急，有些没穿好，春光乍现，露了一抹白皙粉嫩，陈方赶紧移开目光。 林清雪此时也发现了自己不雅的衣装，赶紧收拢好。 “驸马爷请进，院中说吧！” 陈方进去，那织女关了院门。 “驸马爷有什么事？” “陈方敢问清雪姑娘有没有一种药，可以让女人用了，短时间内男子碰不得。” “驸马爷怎么问这个，这种药驸马爷又拿来做什么？” “这个，陈方也不好意思说，清雪姑娘，到底有没有？” “有倒是有，不过有些伤女子身体！” 有些伤女子身体，陈方听了这话却有些皱眉，不过想到武媚娘当时望着山下的神色目光，陈方此时又哪里管得了这么多。 只是以防万一，也不一定会用到。 “那能不能给陈方一些，陈方在这里谢过。” “驸马爷客气了，不过这药要去临清安阁取，我这里此时可没有。明天我差人取来，给驸马爷。” “谢清雪姑娘！” 陈方躬身一拜，林清雪赶紧扶了驸马，只是一点药，当不得驸马如此谢。 此时双手托着陈方手臂，林清雪却有些慌乱了，这却是她这一生第一次接触男子。 此时赶紧收了手，颊上微有红晕。 “那陈方告辞了，打搅清雪姑娘睡觉，真不好意思。” “刚才也没睡着，驸马爷不必在意，驸马爷也早些休息。” 送了驸马出了院门，林清雪此时回了自己屋内，躺在床上，却有些辗转反侧。 “驸马爷要那种药做什么？” 此时也没多想，只想到今日慌乱，被驸马爷看了身体，却又不觉脸更红了一些。最后却主动抓了他的手臂，羞死了。 这边辗转难眠，那边陈方也没睡。 今夜鼎玉还是睡了他身边，此时搂着怀中娇娘，陈方却也心事重重。 总感觉武媚娘今日望山下，却是要将所有和陛下亲近女子面孔记住一般。 大概也是自己胡思乱想，那个距离，能看到大概影子就不错。 不过武媚娘的妒忌心却是历史上出了名的，此时心中记挂郑美人和德妃，却是有些睡不着。 德妃也就罢了，她的心性睿智，其实不用陈方为她多操心，她应该一些事情都应付的过来。 倒是郑美人，陈方更担心一些，要她远离二圣的圈子，陈方如何也做不到，此时只能想办法，让郑美人不至于遭了武媚娘妒忌。 最好的方法，就是让她一直留着处子身。 哎！这宫里，却也是凶险的厉害，尤其此时的唐宫，更是有一种风雨欲来的阵势。 陈方改变不了什么，只求能帮了宫中某个人一些。 好不容易睡了，那里一只蚊虫嗡嗡的飞进窗口，陈方怀中，鼎玉伸手，弹指，那讨人嫌的嗡嗡之声顿时没了踪迹。 熟睡的某人自然看不见这一弹指，若看见了，才会明白为什么这坊主院落中，夏天烦人的蚊虫却这般少。 一场好觉，醒来时，早不见了怀中玉人。 此时走出屋子，听到厨房那边响动，看到桃红银叶刚洗漱完，准备去工坊。 雪篱也洗漱完了，看驸马走出屋子，赶紧过来伺候，陈方顺手脸颊摸了一把，这丫头的粉嫩脸颊，却是最好摸，而且笑了那一对梨涡，如何看也是好看。 看着院子中各忙各事的众丫鬟，陈方也是感叹。 他要守护的人不多，多了也护不来，能护住这一院子，还有几个院外人，就是他的心思了。 此时心中有心事，搂住了雪篱，轻轻沾了樱唇，放开她。 洗漱完，去厨房帮忙，这却是这些日子经常做的事情。 此时看了鼎玉，她记忆恢复以后，却也安然这边平常日子，依然每日入厨房，别人看她，却还是以前模样。 这样最好，不然她若是一生气，扔了菜刀，自己却要忙的不可开交。 第395章 醋坛子 此时准备完陛下娘娘的早膳，陈方送了过去，那边正巧看到林清雪住的院子，一个织女匆匆拿了林清雪的信物往工坊大门方向走。 “晕，这些织女都是江南来的，如何在长安熟，清雪姑娘却让这织女去临清安阁取自己昨晚要的药。” 此时陈方赶紧叫住那织女，真让她去临清安阁，却不知道要跑多少冤枉路。 “驸马爷叫我？” “一会去马厩那边，坐马车去临清安阁。” “谢驸马爷，我正好不知道如何去呢！” 看这织女有些傻傻的样子，陈方脑门弹了一下。 “那你还乱跑？” “本想在大门那边问守卫如何去的，正巧遇了驸马爷。” “以后清雪姑娘再吩咐你外出，都去马厩那边坐车，马夫对长安还是熟的。如果怕一个人遇了危险，就在大门那叫一个凤卫赔着。” “谢驸马爷！” 那织女微微一福，退了离开。陈方才将二圣的早膳送了过去。 此时武媚娘刚早朝回来，陈方看了看武媚娘，从她脸上看不出悲喜。 此时放下早膳，就见武媚娘喂李治喝粥，却喂的仔细，一遍遍吹了，小口喂。 那里李治端了一碗，也喂武媚娘。 这两人一般都是这样，亲亲我我，和和美美，若不是昨夜陪武媚娘小山顶待了一阵，却哪里知道武媚娘此时的醋坛子早翻了。 此时陈方剥着鸡蛋，桌子上滚了一圈，蛋壳破碎，剥出来，白嫩圆滑的水煮蛋。 一会二圣吃罢，陈方收拾了离开，武媚娘进屋小歇，陈方看李治搂住旁边绿萝，手伸进衣襟。 武媚娘要是醋劲发了，估计这绿萝第一个倒霉。 陈方想了想，看了看那年轻白净的精致女子，估计也命不久矣。 活在这宫里，本就不易，夹在二圣之间，就更不易了。 陈方有些心疼这年轻女子，不过却也没办法，二圣的事情，参合不得。生在这个时代，陈方能顾得自己已经不错，哪里能顾得别人。 就如他想的，护着院子里的人，还有外面几个，已经是他的极限。 此时出了院中，回到自己院子放了盘子。 那里桃红却从外面跑了进来。 “怎么这个时候回来？” “驸马爷，我可不是偷跑回来的，孟菲姐让我叫驸马爷去工坊，工坊第一匹布织了出来。” “哦，这么快，我以为调试织机还需要时间。” 此时陈方起身，拉了桃红的手，丫头直接靠了陈方怀中。 此时搂着桃红狠狠揩了几下油，想到武媚娘，如何也是觉得自己的义阳好，不吃醋，还可了劲往自己身边塞女人。这样的老婆不好找啊！ 那武媚娘，就想霸着李治，幸亏她只当自己工具人，要不然陈方真不敢想后果。 此时走出院门，陈方松了桃红，只拉着手，一起走进了工坊区。 此时放置织机的房舍颇多，实在陛下塞给唐工坊的织女绣娘太多了，此时大半个工坊区倒成了织布刺绣区域。 桃红带着，一会带到一处房舍，此时孟菲和彩衣都在那边看新织出的布，见了陈方，赶紧过来见礼。 陈方摆摆手，让二人不必多礼。 “驸马爷，这就是坊中织出的第一匹布，驸马爷看看，觉得如何？” 彩衣取了布，就拿给驸马看，陈方其实对布匹一窍不通，此时也只能装模作样，佯装仔细看看。 这倒是像极了后世车间里领导巡查参观的场景，一个个其实啥也不懂，却还要装的很懂的样子。 “驸马爷，觉得如何？” “彩衣，你觉得如何？” 陈方能看出什么，能看出大小颜色厚薄，然后别的什么也看不到了。 “布挺好，不过要说比起苏杭那边产的上品，却还差一些。” 陈方拍了彩衣肩头，五指抓了，轻轻揉着。 “这边交给你，你就放手做，有什么事情和孟菲商量。” “哦，彩衣知道了，驸马爷！” 彩衣此时看陈方，却和当初孟菲看陈方一般。都是觉得驸马爷对自己极为信任。 其实，陈方真的只是不想外行指挥内行罢了。论对布匹的理解，陈方自认骑着千里马也追不上彩衣背影，干脆放权给她就好。 专业人士做专业事，自己越俎代庖，不嫌累么？而且外行指挥内行，血淋淋的教训还不嫌多么？ 此时这边留了一阵，看织女织布，却也感觉无聊了一些。 走出房舍，彩衣追了上来。 “驸马爷，彩衣陪你别的地方转转看看。” “那到那边湖边看看！” “呃！” 彩衣本想说别的房舍看看，看看那里的织女织布，谁知道陈方直接说了工坊区角落那片湖边。 “好！” 此时彩衣微微垂了头，驸马爷要去湖边，却也正应了彩衣心思。 此时上工时间，这湖边极清净，连一个人影也没有。 这湖陈方也来过，在里面还泡过澡。本来这湖是作为工坊区一处休闲地方，不过实际这边很少人来。 上工时间都在工坊房舍，哪里能来这边。休息吃饭，都急着吃饭去了，谁还有闲情逸致来这里。至于下工，那也是都着急回去吃了晚饭，有男女朋友的出去都会情人去了，没的几个约了长廊或者荷塘小山那边游玩打闹说笑，谁来这里。 这片湖不小，却完全设计失败了。这就是设计和实际偏差，算作一个失败案例。 原本的用途此时根本没发挥出来，唯一发挥的大概就是让陈方热天在这里游了几次泳。 此时湖边设施倒是添了不少，远处新建了亭阁，湖边种了许多花草，此时的玫瑰月季却开的真好。 湖边草地有不少座椅，全部木质，原木刷了生漆，却崭新的厉害。 陈方看湖畔还多了一道鹅卵石小径，在湖的一边此时载种了不少果树，桃李杏梨都有。 孟菲对这里倒也上心，奈何这里环境是真好，就是没人。 陈方看了看，也是叹了口气。 “驸马爷，如何叹气？” “这么好的地方，彩衣你说，如何能给这里添了生气？” “彩衣哪里知道，不过这里清净一些，不好么？” 第396章 那幽怨目光 彩衣看来对这里清净一些，倒是很满意，看了看旁边美娇娘，陈方如何不知道她的心思。 这女人，此时有些小姑娘犯花痴的样子。 不觉捏了捏彩衣脸颊，这捏脸的习惯，陈方倒是从尚食局一直保留，保留到了现在。 开始是喜欢捏红脸的小厨娘，现在看女子脸颊精致，就喜欢捏。 捏了一把，早捏的彩衣心跳快了许多，此时一双妙目望着陈方，那双眼神采，陈方如何会读不懂。 此时却也只是捏了一把，就手指沿着鼻翼，划了唇线，轻轻放在那女子精致锁骨上，大拇指勾了勾，小拇指贴着锁骨边缘，慢慢移了一些。 “好是好，不过这里建来，本就是让人游玩的。花了那么多心思，没人来，却不可惜。” “这个彩衣就不懂了，也不知道如何给这里添生气。” 此时彩衣抬头，看了看陈方，心里却叹口气，驸马爷就只是捏了一下自己脸，却不做别的。这边树下的木椅，不正好做些别的么？ 陈方看她有些幽怨眼神，屈指弹了弹她的额头。 大一些的女子，这眼神幽怨起来，倒是别有一番风味。有时候看看女子这颇有一些幽怨的目光，却也有些享受，那证明这女子心中装的，可都是你。 这眼睛，却是连着心灵，映的可是心中想法。 睡一个女子容易，以他此时的身份，勾一勾手指，有的是给他暖身子的织女绣娘，窈窕处子。可要让一个女人心中装的只有自己，那就难了。 不过一旦这女子心中眼中只有你时，那在一起的感觉却完全变了。 也难怪有些男子即使拥有一些女子，却还大骂，你的心里就没有我。 陈方没那般霸道，却也有一些男子虚荣，总归，他也只是一个凡人，凡人喜欢的，他也喜欢。 所谓的爱美之心，自然更希望自己被更多人爱慕。 不过某人心思此时却不在女儿家身上，看她幽怨眼神，也只是屈指弹了弹额头。 “对了，工坊的食堂建好了没有？” “还没有！现在还是要去生活区那边吃，那里的新食堂倒是建好了，挺大的。驸马爷不知道有没有去过？” “有时间去坐坐。彩衣，你告诉孟菲，工坊区食堂就建在这湖边，以后每日午饭时间，一个时辰。” “啊！驸马爷，这吃饭哪里用这么长时间，吃快一些，一刻钟就差不多够了，以前跑生活区，也就半个时辰，现在驸马爷让建在这里，吃饭更近了，却给一个时辰，真的多了。” 此时一个时辰就是后世两个小时，后世许多工厂，吃饭时间也就半个小时四十分钟样子。 此时唐工坊是一个小时，来回路上，食堂吃饭，却也不算紧张。 不过陈方却还嫌不够，工坊这些工作的，一直无休，偶尔陈方会让停了休息一天，比如上次魏熊和虎妞婚礼。 不过大多数时间，这里是连轴转的，陈方有打算，让自己的坊工工作更轻松一些，不过有些事，要慢慢来。 “多休息一阵不好吗？” 陈方挑了挑彩衣下颌，那边彩衣又微微红脸，早扑了陈方怀中。 陈方却只捏着她的手，这手好看，多揉捏一阵。 “驸马爷，您这么做，这边午饭时就会热闹了！” “本来就是要热闹，以后这里再添一个小广场，那边，就那边，让孟菲把那里让人平了，青石铺地，做成广场。” “还有湖边，建了长廊，多设木椅石凳，以后这里人多，这几条木椅哪里坐的过来。” “还有这里，搭建几处亭舍，以后午食时间供应茶水小食点心。” “驸马爷，您这对我们也太好了！” “对你们好，你们才能心里有工坊，有工坊才有归属，有了归属，就愿意这里变的更好。” “驸马爷的话，彩衣却只听懂了一半，不过彩衣觉得驸马爷说的好有道理。” 捏着彩衣琼鼻，陈方大笑几声。 此时玉人在怀，陈方揽了在湖畔鹅卵石小径走了一阵子。 他这人，女人在怀中，如何也不会闲着手，此时怀中玉人早已望着他的神色都变了，此时陪着陈方慢走，心思却完全不在走上。 那里陈方扶着彩衣做了一条木椅，这椅子设有靠背，此时靠着。捏着彩衣那完美的玉手，陈方又开始细细把玩。 此时每一个指头蛋儿，他都是不放过的，都要揉捏一阵，然后轻轻吻了。 “驸马爷，彩衣想伺候您！” “哦！” “驸马爷，就让彩衣伺候一次，前几次都没伺候驸马爷，彩衣心里就期盼着能伺候驸马爷一次。” 陈方靠了椅背，此时松了彩衣的玉手，目光盯着她的面颊。 “驸马爷，彩衣身上哪里有不对么？” “没，你躺在这木椅上！” 中午赶回自己住的院落，又进了厨房，此时看着鼎玉，鼎玉看出他有一些疲乏样子，过来伸了手捏住他的腕脉。 陈方只觉得这徒儿宝贝的不行，也觉得女儿家大了，真是会玩，彩衣啊！本驸马平日里，哪里会有疲态。当然，陪武媚娘除外。 “师父偷吃了？” 鼎玉捏了一阵师父腕脉，松了手指，此时看陈方生龙活虎，精神饱满样子，嘻嘻笑了一声。 “嗯！不过不是偷吃，为师什么时候需要偷吃了。” 轻点樱唇，陈方自己忙自己的去了。 此时鼎玉记忆完全恢复了，陈方待她，都是当贴心人待着。这大姑娘其实多半留在他身边，却是喜欢他，陈方又如何不知道。 这几日每晚鼎玉都会钻上他的床，女儿家心思，哪里看不出。 此时待鼎玉，以诚待之，当然，伺候她陈方也是卖力，要将她一直留在身边，却是陈大坊主最根本的诉求。 你待的她满意，她自然不会愿意走，你待的她不满意，万一走了，去哪里找树洞哭去。 中午忙完，从林清雪那里得了需要的药物，此时看了看雪篱，招了招手。 取了生宣，在上面疾笔书写，连同药物，一起给了雪篱。 “送去秋月小居，亲自交给郑美人。” “是，驸马爷！” 第397章 白鹅和小鱼 拍了拍雪篱肩头，这院落中，最能信任的就是这几个暖床的侍女了。一般这种事，也只敢交给她们。 此时雪篱走了，陈方就躺椅躺尸，这些日子，也适应了照顾二圣的节奏，一般无事，就喜欢躺椅躺尸，享受着大唐和煦的午后阳光。 当然，此时七月未结束，日头还热，所以某人是屋檐阴影下享受的和煦阳光。 下午放工，银叶和桃红拉了手回来，一回来却见银叶和桃红面色都不太好。 “怎么了，你们两个？” “驸马爷，刚才经过旁边院子，那里好像生了事情。” “是绿萝么？” “驸马爷知道？” “猜的！” “好了，旁边院子的事，你们当没看见就好，记得，该说的说，该做的做，不该说的，不该做的，一个字都不要出口。” “是，驸马爷！” “嗯！” 陈方点头，那两个侍女都去忙自己的了，看了看门外。到底武媚娘还是原本历史中那妒忌心极重的性子。 明明你让别的女人和陛下亲近，见了却还是心生妒忌。 也是绿萝可怜，今天早晨却还想，武媚娘醋坛子倒了，第一个倒霉的就是这丫头，果真一日还未过，就成真了。 陈方没问桃红银叶绿萝如何，他就是让两个侍女明白，此时，即使在这个院子，也不能乱说话。 祸从口出，谨言慎行，放在任何时代都不会错，当然，此时在大唐，更应该如此。 以武媚娘的性子，绿萝能好才怪。 年后其实大明宫还莫名死了一个宫女，却也是伺候李治的近侍，好像叫碧儿，估计也是武媚娘让人做的。 这女人心肠，却不是一般狠辣，果真应了那句，面如狐媚，心若蛇蝎。 想到此处，陈方也是叹口气，她的性子自己其实早知道，历史上赫赫有名的一代女帝，手段又哪里简单。 在这个时代，陈方早心思定了，得罪谁也不能得罪武媚娘，娘娘让如何伺候她，别说卑躬屈膝，就算娘娘用鞋底踩自己脸，陈方也会陪笑说踩的正好。 活着不易，不是么？ 此时躺了一会，见了回来的雪篱，陈方招手，雪篱来了旁边。 “驸马爷，东西都送到了，郑美人让在秋月小居坐了一会，所以回来晚了些。” “无碍，去忙吧！” 雪篱离开，陈方看了看暗下来的天色，不知道娘娘此时气消一些没有，只是拿了绿萝消气，还会不会拿一些嫔妃开刀。 对于武媚娘，陈方却不能去细思，这女人做事，却是根本琢磨不透的。而且决定的事，十条龙也别想拉回来。 原本历史上，王皇后和萧淑妃，一个出身五姓家，一个出身兰陵萧家，最后一个皇后，一个正妃，还不是被武媚娘给整得彻底凉凉了。 李家宗亲，朝中重臣，她杀的还少？就算长孙无忌这种朝中重臣，三朝元老，当朝国舅，还不是想杀就杀了。 原本历史上，扬州大都督反武周，当时的宰相一句话说得不对武媚娘胃口，就被拖出去砍了。 想想这些，陈方就头疼，武媚娘啊！你这性子，我是真怕啊！ 此时天色渐渐暗了，陈方出去在外面随意走走，也算散散心头事情。 却好死赖活的撞见了武媚娘，她却也是这边闲转。 此时荷塘边，荷花早已不知踪影，即使莲蓬也要被那些江南的织女绣娘采摘的一个不剩。 武媚娘让陈方牵着手，此时漫步在荷塘边。 牵着武媚娘的手，陈方只感觉此时武媚娘的手指都有些冰凉，走了一阵，武媚娘不说话，陈方依然是一个屁都不敢放。 一会行到荷塘角落，那边一只白鹅正钻入水中，一会荷叶间钻出，一尾小鱼哘在口中，小鱼还活蹦乱跳的，被白鹅直接吞入喉咙。 武媚娘看着，站在那里不走了，陈方也站在那里，陪着武媚娘。 白鹅此时又逮了一条小鱼，然后向荷塘深处游了过去，没了踪影，武媚娘才收了目光。 “驸马，做这鹅好，还是这鱼好？” 陈方不知道如何回答，此时娘娘如此问，却不敢当她只是如此一问。 “娘娘，您就是高贵的白天鹅，我就是这小鱼。” “你心中不是这般想的吧！” 陈方看了看武媚娘，此时却不知道如何答了，是答是还是不是。 正踌躇，却听了旁边武媚娘的笑声，那白鹅荷塘转了一圈，此时又游了回来。 武媚娘松了陈方手，此时的唐工坊，夜色已经浓郁，宫灯亮了，在长廊周围点缀了一条漫长灯火长龙。 “送本宫回去！” “是，娘娘！” 走出陛下住的院子，陈方此时连头都不敢回一下，刚才院中，陈方见了有些心颤的春晓，那丫头估计今日是被吓的怕了，当时武媚娘刚走进院子，陈方见她差点腿软跌倒。 哎，活着不易，陈方此时也只想离这处院子远一些。 第二日，李治和武媚娘离开了唐工坊，陈方才稍微能长出口气。大概李治此时也有些气武媚娘，听说离开时给武媚娘甩了脸子。 一年身边死了两个近侍宫女，身为帝王，李治要是一点气都没有，倒也怪了。 不过气归气，陈方也明白，过了几日，陛下的气也就消了。 前世武媚娘杀了王皇后和萧淑妃，李治还不是和武媚娘亲亲我我，朝朝暮暮。开始也怒过，可终究还是气消了。 这两个人，终究是一个离不得一个。 不过此时二圣离开了唐工坊，对于陈方，却是值得庆贺的事情。 他们在这里，自己是身累心也累，每天光是三顿膳食就够陈方受的。尤其这两日，武媚娘给陈方的压力，实在太大。真害怕这女人拿自己撒气，那自己可真成了出气筒了。 此时回了院中，就有些心累的躺下，那边义阳看他躺着，也过来躺了另一张躺椅。 “父皇和娘娘走了，你是不是就不进厨房了？” “殿下，这怎么可能，殿下和我未来的小宝贝饭菜，我肯定要准备的！” 陈方一咕噜爬起来，赶紧奔了厨房。 哎，命苦啊！陛下娘娘走了，自己还要进厨房。 什么命苦，自己老婆不是此时怀孕了么？自己的小公主还在老婆肚子里，不就做做饭，什么命苦？ 第398章 养竹人（上） 此时厨房里，鼎玉和倩儿在忙，看到陈方进来，都好奇看着陈方。 “师父，陛下和娘娘不是都回宫了么？” “陛下娘娘回宫，我就不能来陪着你们？” 鼎玉听了陈方的话，狐疑看了看陈方，显然不信。 陈方看了看鼎玉，哎，这果真记忆恢复了，想在鼎玉这花言巧语，算是白费功夫了。 这位，不比武媚娘看的明白。 “师父愿意陪，那是最好了！” 鼎玉盯了一会陈方，到底还是说了一句陈方喜欢听的。 陈方看了看鼎玉，狠狠唇上亲了一口。 忙完老婆和未来小公主的早膳，陈方躺在躺椅上，此时义阳看他，伸了一只脚过来，放在陈方肚子上，脚后跟故意蹬了蹬他。 得，伺候着吧！ 给老婆捏了一会脚，捏着捏着就不知道捏了哪里。 正捏的舒服，义阳气的瞪陈方，陈方手赶紧规矩了，托着媳妇的脚，放怀里轻轻揉捏，此时一根根脚趾蛋儿都不放过，至于脚背脚踝，那更是可了劲的揉，手指轻轻捏着，捏着那脚趾，就像捏着温润的宝珠。 “殿下，腰困不？腿酸不？肩膀酸不？听说怀孕了这里胀得疼，我也给你揉揉！本驸马的技术，殿下可以放一百颗心，绝对的技术好，伺候的殿下舒服。” 看陈方指的位置，义阳差点没忍住踢陈方一脚，还是往命根子踢。 “就脚困，别的地方都好着，这里也不胀！” 此时轻轻笑着，看自己驸马脸色都垮了下来。旁边雪篱一旁看着，只是掩嘴笑。驸马爷这哪里是伺候殿下，就是想揩油了。 陈方揉完左脚揉右脚，然后舔着脸非要给义阳揉腰揉腿，这揩老婆的油，陈方也算是轻车熟路了。 只见那手按在义阳皮肤白嫩的腿上腰上，那手指灵活的，就想往别处钻。 若不是林清雪正好赶过来，估计某人要真揉了胀处了。看林清雪进来，陈方手握了拳，虚握，给媳妇捶腿。 此时二圣不在了，其实确实自由自在许多。 陈方看林清雪陪着媳妇，就走出了院子，放眼看了看旁边院落，然后叫了身边路过健妇。 一会十几个健妇将陛下住的院子里里外外，前前后后都仔仔细细打扫了一遍，水冲洗，抹布擦了，连每一片竹子的叶子，葫芦架上的葫芦都没放过。 陈方还特意差了白雅去道观庙里求符和开光的小物件，让白雅带足了银子，这道观的供奉，庙堂的香油钱总要给，不然哪里求得符纸开光小物件，真以为这些会白给？ 出家人也惦记香油钱，不然开了院门佛堂作甚，还是说出了红尘，不食五谷。 白雅刚走，唐工坊守门的凤卫就赶了过来，说工坊门口有几个自称临清安阁养竹人的女子要求见驸马爷。 临清安阁的养竹人来了，这倒是来的好快，那日陈方特意去临清安阁借养竹人，林诗轩答应了，不过说过几日才能借给陈方，此时却已经来了。 陈方随着凤卫到了门口，就见了几个年龄长些的女子。虽然说是年龄长些，也不过二十六七岁模样，和彩衣一般。看模样身段，却都上佳，这临清安阁，收女子也收的这般严苛。 这林家女子美貌也就罢了，连阁中伺候的人，也要貌美身姿上佳。 这临清安阁说起来阁中没男人，都是女子，无论做什么，都是女人在做，种竹养竹也是。 此时看到陈方，几个年长些的女子赶紧见礼。 “驸马爷，阁主让我们到这边，由驸马爷差遣，不知道驸马爷要在坊中哪里种竹子？” “就在我住的院子和附近几个院子种！” “那驸马爷差人带我们去看看，种竹子的话有些麻烦，对土质和周围环境也有要求。” “我带你们去就好！” 反正陈方也闲着，此时领了几个年长女子几个院子转了一圈，当进了陛下住的那处院子，几个女子特意看了看院中的那片竹子。 “驸马爷，这片竹子倒是长的不错！” “没竹园的竹子好！我就喜欢竹园的竹子，成林成海，气势就有了，大气。几处院子你们都看了，觉得如何？” “这里土质都可以，不过要种竹园中那几种竹子，地方却有些狭小了。” “哦，意思这里不能种？” “驸马爷可以找宽敞一些地方，竹子这东西长起来繁殖的很快，竹鞭在土里窜，哪里都可能露了笋。” “哦！如果要在这几处院子种竹子，有没有合适的？” “那就不能种竹园那几种，种的话找一些矮小的品种，像湘妃竹或者凤尾竹这些，驸马爷觉得如何？” “对竹子我也不甚懂，如果要种竹园那几种，几位姐姐在工坊随意看看，看哪里合适，我还是喜欢竹园那几种竹子。几位姐姐说的湘妃竹，凤尾竹，也在这几处院子种一些，这里也确实单调了一些。” 陈方这嘴，一和几个年长女子多说几句话，尤其看了对方貌美身段好，马上姐姐就叫个不停，几个女子倒是被这姐姐的称呼惹了脸红。 “驸马爷，那您差人带我们工坊各处转转！” “还是我带几位姐姐转吧！” 领美人闲转，可是好差事，陈方也懒得再找人。 “驸马爷，您能不能别叫我们姐姐，我们只是临清安阁的侍女。” “哦，不让叫姐姐，那我叫什么啊！难道就叫你们几个或者哎呦喂？或者喊漂亮妹子。” 那说话的年长女子被陈方一句话说的不知道说什么了，脸还被说红了，看到对方红脸，陈方就手痒痒。不过到底对方是临清安阁的人，不是自己的侍女或者坊工。 要不然以陈方的癖性，早上手摸脸捏脸了，还会规矩？ 此时逗了几个女子几句，陈方却早带路，还真亲自带了这几个大姑娘坊中随意转。 这边生活区都是院落结构，大的地方不是没有，不过都做了别的，比如荷塘，长廊，小山。真有空处，却都显得小了，照几个养竹人的话，地方不够。 第399章 养竹人（下） 没有令几个养竹人满意的大地方，陈方就带了去工坊区转，这里一排排的房舍却更密集，最后转了一圈，也就湖边地方宽敞，让几个女子满意。 不过此时这里却在动工，昨日陈方才对彩衣说了这边要改建一番，此时孟菲就已经指挥人按着陈方意思来布置。却是地方和范围丝毫不差，看来自己随意指点的彩衣倒是全记下了。 陈方看了看几个养竹人，她们此时正盯着原本陈方要平了做小广场的地方。 “驸马爷，原来您早选了地方，让人正平整这地呢！却还让我们找。” “呃！” 这被误会的，孟菲让人平整这块地，却哪里是种竹，这是夯实了要铺青石砖的。 此时却也没说明，只是看了看几个身姿好看的养竹人。 “这块地方几位姐姐还满意？” “坊中就这块地最好，旁边有湖，湖周围有景，这里种竹，再用水路隔开周围，竹子也不会乱长了。” “那就这块地方！” 此时孟菲也在，陈方过去和孟菲耳语了几句，这位大唐工坊实际的管理者深深点了点头。 这工坊，驸马爷一般不管事，不过只要驸马爷吩咐，必然孟菲会全力按驸马爷指示的去做。 昨日彩衣回去只对孟菲提了驸马爷意思，今日孟菲就找人忙碌起来，足见孟菲如何听驸马的话。 此时驸马说这里不铺青石砖，改种竹，那就自然种竹了。 此时这里也才刚刚开始平整，自然不费什么事情。 陈方将几个养竹女子介绍给孟菲，让孟菲全力配合几个养竹女子种竹子，他就在一旁看了会。 多半却是看几个养竹女子，临清安阁倒真会选人，这女人，模样精致倒也罢了，偏偏身姿漂亮，却是让人看着颇是养眼。 这临清安阁也真是不缺钱，这样姿色身姿的女人只培养了种竹，不知道其间要花费多少。 此时想到那个玉壶和林诗轩赠送的玉杯，陈方也是感慨，林诗轩端的大手笔。 那般的大件玉器一次赠了自己一套，仅就这方面看，她又哪里缺了钱。 还有那老楼周围竹海，这整个长安城，能在长安买地只种竹的，还种出那种规模的，怕也只有临清安阁了。 财大气粗，端的是被临清安阁表现得淋漓尽致。 哎，这要是放后世，标准的顶级富婆啊！就林诗轩那模样姿色，陈方也是愿意做了小白脸伺候的，那可是少奋斗一辈子。 这世间，吃软饭却也是一门学问，吃对了，比做什么都好。 后世不是有那唐僧，吃了一道让许多人羡慕的软饭。 此时的陈方，正胡思乱想，那边养竹女中，那个明显带头的走了过来。 “驸马爷，我们刚才谈了一会，大致的范围和布置都已经谈的差不多了，我给驸马爷介绍一下。” “这位姐姐就不用介绍了，我是门外汉，进不得门内，这养竹种竹，却还是要行家。几位姐姐是大行家，你们定了，就按照你们想的做就好。” “只是到时候竹林中辟了小径，两边设了木椅，方便小情人林中约会，或者几个人约了林中赏景就成。” “驸马爷说的，霞儿记下了！” “哦，姐姐原来叫霞儿，很好听，名字一听就知道是个美人。” 陈方此时满嘴开始跑火车，没几句倒是将这养竹女子说的面红耳赤起来。 孟菲在一旁看了一眼，这才是驸马本性，见了漂亮女子，就爱搭讪勾搭的。 此时那边不知道驸马说了什么，那养竹女开始笑的花枝乱颤，前仰后合。 几个平整土地的坊中工人忍不住看了看这边，只赞叹驸马爷就是高明，只几句话，再看那养竹女，却一双眼睛只盯着驸马爷。 有这搭讪女子的手段，也难怪驸马爷身边总是莺莺燕燕不断，两位殿下对驸马爷更是言听计从的厉害。 “驸马爷，您说这竹子养久了，女子身段也像竹子挺直好看，霞儿可不认为是这般。” “怎么不是这般，看霞儿姐姐这身姿！” 陈方说着，开始上手了，手指抚了玉肩，腰身，指尖竟然点了柔臀，却是那裙子上一道折线，缓了一缓，直划而下。然后点膝盖手肘，却是轻点了女儿家身上几处，甚至有女儿家轻易不会让男人碰触地方。 “这身姿是不是如同竹子一般挺直好看？让人看了就有些爱不释手感觉。” “驸马爷！” 那霞儿扭捏一下，这一声驸马爷却都变了声调。 此时孟菲看着这边笑笑，那几个坊工已经快掉了下巴，这就上手了？ 此时那边又说了几句，就见陈大坊主伸了手，那霞儿扭捏了一下，就被牵着手，去了湖边转。 周围人只看得目瞪狗呆，孟菲却仿佛早觉得不奇怪了。 从掖庭宫就跟了驸马爷，见惯了驸马爷这与女子搭讪的功夫，也真的是见怪不怪了。 在湖边转了一会，又在那养眼的小姐姐身子手谈了几把，才有些爱不释手，不得不放手的离开。 要给未来小公主准备午膳了。 看来陛下娘娘走了，这进出厨房的事情还是免不得。 不过想一想，却也不是苦差，而是美差。 首先就是老婆和未来小公主能吃好，再次能赔了鼎玉，和她处好。 这大唐，陈方离不得的女子不多，鼎玉绝对是排在第一第二位置的，没她，陈方觉得自己活不到此时。 就他这唐工坊坊主身份，又在工坊搞了如此阵仗，特别是肥皂香皂牙膏这些已经长安人尽皆知，此时又当了货物贸易西秦北汉，没鼎玉在身边，怕早被西秦北汉的刺客光顾了不知道多少次唐工坊。 长安城的人以为自己是高手，其实哪里知道，没鼎玉撑着，自己就是一个吹大的气球，经不得推敲，就被刺破了。 这鼎玉就是自己女卫，自己护身符，自己保命丸。 而此时，似乎有鼎玉还有一个好处，身子疲乏了，这徒儿疗伤功夫一流。 以前陪武媚娘，如何也要虚弱几日，现在有鼎玉，也就手腕搭搭，一阵就生龙活虎了。 第400章 谁教的 这样的徒儿，值得陈方花费大心思培养感情，这用一句游戏中的话，叫养成，就不知道对么？ 此时陪着鼎玉做饭，这边忙碌了一阵，本来鼎玉额头无汗，偏偏某人殷切的不行，擦了好几次，擦的鼎玉瞪了他一眼。 那里倩儿只看的哧哧笑了几次，实在忍不住。 驸马爷在这里，她却一直是开心的，能近驸马爷一些，对倩儿也是高兴事。 午膳简单，为义阳做了高汤面，清爽配了几片牛肉和半个鸡蛋，至于另外半个，却是放在陈方碗中，却被高安这丫头抢了去。 等陈方想抢回，早进了这丫头嘴里。 “安殿下，吃饭不能盯着别人碗中！” “哼！你一个蛋分了两半，只有你和皇姐有，难道让我抢皇姐的。” 这丫头，这话说的怎么这么有道理，呸，有道理个屁。 抢了自己的蛋，怎么还有道理了。 在高安屁股蛋儿拍了一把，陈大坊主才算消了气。 一场午饭，打打闹闹吃了，就在檐下躺尸。 陈某人是将躺尸的才华在唐工坊发扬的淋漓尽致，此时这边躺椅早又添了两个，一个是高安让人做的，另一个是某人献殷勤，给徒儿做的。陈大坊主躺了一会，就要去照顾媳妇，被知道心思在歪处的义阳瞪了一眼，不让伺候。 旁边的林清雪看着这院中情景，倒也忍不得轻笑，这边一院子却都不是对得住自己身份的人。 驸马爷没驸马爷样子，两位公主殿下也是，今天竟然还见了高安公主抢驸马爷的半个蛋。也算奇葩了。 老婆不让近她身子，陈大坊主就闷闷了，此时雪篱过来给陈方揉着肩膀，白雅见了，也给驸马捶着腿。 那边，高安义阳的侍女早有样学样。自从织女中挑了四人进院落，这伺候两位殿下的人手却也不少。 两个侍女伺候了一阵，陈方起身，叫了雪篱陪他外面走走。 对这个为自己沐身过的女子，陈方一直是颇为看重的，虽然模样姿色身段，这丫头都比不得桃红银叶，不过处的久了，却喜欢她那恬淡性子，还有就是对陈方的贴心。 此时长廊这边走，由于是上工时间这里没几个人，只有偶尔路过健妇，却也是有事忙碌。 陈方坐了一条黑石长凳，指了指一旁，雪篱也坐下。 陈方拉了她，靠在自己肩头，就拉着雪篱的手在看。 此时十指交叉在一处，陈方弯了手指，却另只手拍着雪篱的背。 “你是最听我话的！” “驸马爷，雪篱有一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说？” “说，有什么话不能对我说的？” “昨日我听倩儿哭了！” “哦，谁欺负她了？” 雪篱看了看陈方，那目光中却透着一丝别样感情，陈方又如何不懂这目光蕴意。 “我是不是有些怠慢她了，也是，将她从汤泉宫带进唐工坊，却一下子扔了厨房，这么长日子，她倒是一直精心伺候着，没半句怨言。” “驸马爷，也让倩儿姐姐和我连白雅一起练字学书吧！” “你也变的这般会说话了！” 陈方点了雪篱眉心，自己这丫头，话里意思自己如何不懂。 “驸马爷，您思思，我们五个都将身子给了驸马爷，驸马爷晚上...” 雪篱还没说下半句，陈方一下子惊讶看了看她，然后无名指给了力气，点了这丫头眉心。 “你是想累趴下本驸马？” 雪篱忍不得，哧哧笑了出声。 此时陈大坊主站起，看了看雪篱。 “你的话本驸马记下了，一会去大明宫给我摘些莲蓬回来，唐工坊的都被那帮织女绣娘霍霍光了。” “是！驸马爷！” 看着这丫头背影，陈方也是叹了口气。终归是自己错了，却让倩儿都哭了。 罢了，让她和雪篱白雅一起练字学书吧！不过要坐在那个位置，却必须是自己的女人。 陈方坚信，这个时代，肉体的联系是一种约束，他既然花费心思培养身边女子，却不能像后世某些大学，尽往国外培养储备人才。 自己花了金钱资源，最终别人一出国，全忘了自己祖宗十八代。 此时心思却有些重了，陈方也没回院中，就在荷塘小山这边随意转着。 此时这里没什么人，陈方转的随心，转的随意。 一会叫住一个健妇。 “去我院子，叫倩儿到小山顶的凉亭来！” “是，驸马爷！” 此时小山凉亭坐了，就看着周围桃树，此时七月近末，桃叶依旧碧绿。 不知道今年冬日来的早不早，会不会像去年一般来的那般早，早早的龙首原就来了第一场雪。 坐了一阵，陈方胡思乱想，忽然听了一声女子柔软声线，却在叫自己。 指了指自己旁边，那边倩儿静静坐了下来。 陈方既然心中定了事情，此时直接揽了倩儿入怀，丫头看看他，那双眼中却瞬间蕴了泪。 陈方看她，却见那楚楚可怜模样，心仿佛被什么击穿一般。 这世间情字果真是最伤人的。 “傻丫头，怎么就哭了？” “倩儿没哭，只是眼里进了沙子！” “原来我却是那沙子！” 此时揽着倩儿，那额头轻轻用唇沾了一下。 “今晚我去你们睡的房间！” 说罢，陈方起身，沿着下山上山的石径缓缓走着。 倩儿迟疑了一下，忽然脸上显了惊喜模样，赶紧追了驸马，一直陪着驸马走向山下。 到了山下荷塘边，却听了驸马口中一句话。静静在那里杵了半晌。 驸马说，愿意陪着自己上山的人多，愿意陪着下山的人却不多。 此时看了驸马背影，倩儿也生了一些心思，却也有些懵懂，毕竟驸马的话，却是半懂不懂，犹如那琵琶半遮面的女子，总看不清楚确切样子。 此时陈方回了院中，就一个人沉闷躺尸，果真这性子，最爱还是躺尸。 天色渐渐暗淡，陈方奔了厨房忙碌，不来怕义阳要抬腿踢他，这却不是最怕，就怕她会捂住肚子，对自己未来的小公主说一句，你父亲都不愿意给你做饭饭吃。 受不了，这特么谁教的？ 第401章 小命要紧 这一天倒是过的太过充实，三顿饭，一顿不拉，都要自己做。坊中一些事情也要自己吩咐人去做。 傍晚子午岭分坊的信件却是每日必来，这已经是例行公事，陈方虽然身在长安，子午岭的事情，每日发生什么，却都知道。 以前的信是夜间送，第二日早晨到陈方手中，现在，陈方早让改了时间，一般每日天未黑时，信就到了唐工坊。毕竟夜间跑马确实不方便，还容易出事情。 不过今天送来的信却不是一封，而是两封，一封是自己的亲信写的，另一封却是王奋写的。 此时打开王奋的信，却只看了一眼，却差点没骂出声来。 隔了这么多日，那将侍女绑进小树林糟践残杀的一帮人却还没找到，不但没找到，连一丝线索都没。 这帮官二，让陈方有些失望。难道还真要自己去一趟子午岭？ 此时陈方将信折了，插回信封，却提了笔，在信纸上急书，一会写罢，吩咐雪篱将信送去信差那，随信给了二两碎银子，让连夜送去子午岭分坊王奋手中。 雪篱去找信差，此时陈方去找义阳。 “殿下，这几日我怕是要出一趟远门？” “去哪里？” “子午岭！” 义阳看了看陈方，脸色有些不好，虽然这些日子怀孕，总是会多多少少欺负一下驸马，不过心中，却真不愿意陈方此时出门。欺负他，却也是喜欢，不喜欢哪里会欺负他。 此时他要出门，却真舍不得，以后欺负谁去？ “要去多少时间？” “长则半月，短的话一周多就回来了！” “好吧！你有正事忙，我也不好留你，不过早去早回，带着鼎玉！万事小心！” 陈方要说什么，却被义阳用手封了嘴巴，一会义阳抱住陈方，头埋了他怀中，脸贴着他胸口，就那么静静待了一会。 今夜义阳回屋特别早，雪篱回来时，义阳已经关了门，里面的灯也灭了。 陈方叹口气，看林清雪从殿下屋子出来，叫了一声。 “驸马爷，叫清雪有事？” “殿下还好吧？” “驸马爷要出远门，殿下有些心伤。说不能陪着你去。” “有些事情，必须去处理一下，我也想一直陪着她，却...。清雪姑娘，不知道你这里有没有什么毒药，能瞬间制服别人，却不致命？” “哦，驸马爷要来是用来防身么？” “清雪姑娘果真是冰雪聪明！一猜就猜到了。” “驸马爷，那我现在回临清安阁一趟，晚点给驸马爷将药带回来，驸马爷用时，一定小心一些，药性极烈。” “谢谢清雪姑娘！” 看林清雪出了院子，此时陈方就去找了鼎玉，去子午岭分坊，鼎玉是必须带的。 而且这次是去揪出残害那个官二侍女的一帮恶魔，如何也要准备充足，要知道，这些人可都不是好鸟，能将一个年轻姑娘家嚯嚯成那般，那心就完全是黑的。 到时候狗急跳墙，总要防范一些，即使鼎玉在身边，陈方也要做多手准备，小命要紧。 此时来到鼎玉这里，对鼎玉说了事情，就问鼎玉会不会做厉害暗器，机括类的。一般的暗器，就陈方的手劲，也完全发挥不了作用。 暗器这东西，也看谁用，你给鼎玉一个泥丸，她也能轻易杀人。可是你就算给普通人一把铁蒺藜，怕是也只能扎自己手。 陈方是明白这些的，所以先说好，暗器是机关发射，自己只需要扣动机关。 鼎玉自然明白他意思，点了点头，然后就出去了。 等到了天完全黑下来，鼎玉回来，将一个小竹筒给了陈方，并教了陈方用法。 “徒儿，这东西能用几次？” 鼎玉用手指比了一个一。 果真厉害的暗器，用的次数就是少啊！一次就废，这是真不能再少了。 “能杀人么？” “需要淬毒！” “我让清雪姑娘回去取了，你一会帮我搞好。” 鼎玉点头，陈方将小竹筒给了鼎玉，既然是一次性的，某人也放弃了试试看的想法，这东西就是防身应急用。 此时暗器备了，自然还要备内甲，陈方上次去子午岭，就因为这东西差些想骂人，这一次去却早准备好了。 不重不厚，一共十几件，从上身护甲，下身护甲，手肘膝盖这些小件，一直到脚趾手指这里，都保护的严实，还有一顶帽子，看似普通帽子，其实内衬了一层百炼钢的薄薄钢板，一般利刃，也需要狠命捅几次才能捅破。 这套护甲大件用的上等白犀牛甲，加细密柔韧钢丝，小件就是最好的百炼钢打造。 陈方视为保命神器，曾经做好，还被鼎玉笑了一次。为啥，因为整套护甲保护最好的除了胸腹致命处，下来就是小弟了，那可真是薄弱处。 穿了这套护甲，谁敢来一记撩阴腿，估计那腿就直接废了。 此时护甲拿出来，细细打理一番，早早准备妥当。 鼎玉，暗器，护甲，陈方想了想，应该准备的充足了，不过到时候还是要万分小心。 小命要紧，一切以保命为根本。好不容易来一趟大唐，若是还没有秀够，就翻了阴沟，给谁说理去。 当晚，子午岭的王奋就得了驸马的信件，拆开仔细看了几遍，然后吩咐人，从明日开始，降低子午岭分坊这边限制。 原来自从出了那件事，这边加紧了对坊中那些邢徒工人的限制，此时驸马让完全解除，不过要缓缓而来。 第二天一早，陈方醒了，看了看旁边睡熟的倩儿，昨夜本来答应倩儿到这里睡，谁知道桃红那几个丫鬟却搬了旁边屋子睡。没让自己一挑五，其实某人已经准备试试自己的极限在哪里了。 果真自己的侍女，都解风情。 倩儿此时靠在陈方怀中，双手却紧紧抱着陈方。 这丫头，昨夜也是够疯的，倒没想到平日里温柔的她，却一上床，完全放开了。 此时看了会倩儿，她渐渐醒了，对着陈方甜甜一笑，又往陈方怀中拱了拱身子。 第402章 放松戒严 陈方抚了抚那白皙光洁背部，这丫头，其实来唐工坊，也长肉了。 来大唐日子久了，陈方大概也适应这个时代，女子有肉，却真的摸的舒服，捏一捏，也似能捏出水来。 揽了那身子，看着倩儿一双漂亮美目望着自己。 “今天我就要离开了，还要带走鼎玉。这些日子你一个人在厨房，会有些忙。我已经吩咐过雪篱和白雅平日帮你。还有，每日忙完厨房，你还要和她两学字，先让雪篱教。” “是，驸马爷，倩儿都记下了。” “嗯，乖！” 陈方起身，这丫头还有点不舍得，陈方看她模样，又狠狠让她伺候了一阵，才松了身子，穿好衣服出去。 外面鼎玉已经准备好，此时陈方看她，却是一身艳红裙装，那是真的艳红，一身的大红，彻彻底底，连束腰的束带都是红色。 “哦，今日穿的倒是和别日不同！” “徒儿本来就喜欢这红色。” “你喜欢就好。” 陈方让将坊中一辆普通马车去了所有坊中标志，也不让准备马夫，就和鼎玉出发。 临行又细细检查了一番备的东西，果真是怕死啊！有鼎玉在，这马儿似乎也是知趣，该往哪儿走就往哪儿走，不敢乱跑一步。 哎，想一想鼎玉那无意散发的气势，别说马儿，估计一只老虎在这，也要吓趴下。 到了午后，陈方才到了子午岭，此时王奋一个人侯在这里，驸马爷信中吩咐，这一次来不惊动太多人，越少人知道越好。 王奋接了驸马爷的驾，陈方就让他带着事发现场看一遍。 此时事发现场是距离一处工坊聚居区一里左右的林子，林子不大，却茂密，这里属于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地方，却也是那处聚居区到这群官二住的地方必经之地。 此时在林中查看了那侍女尸身被发现地方，太多痕迹已经破坏，只有一些凝固的褐土和挣扎痕迹，让陈方一闭眼睛，就能想到那女子最后的无望挣扎。 尤其那挣扎痕迹，很明显最后杀这女子时，对方选择的方式极为残暴恶劣。 一处茂密小树林，身边几个强壮汉子，一个被撕碎了衣服的可怜女子，只能在这里被糟践然后被慢慢杀死，那是多无望？ 此时鼎玉看师父，看到他手掌紧握，不自觉却已经握的根根青筋暴起。师父身上那种怒气，鼎玉却是读懂了。 鼎玉握住陈方的手，轻声唤了一句，陈方才好了一些。 “驸马爷，那侍女应该是路过居住区就被人盯上了，现在坊中大规模的居住区都没建好，都住的分散。” “你这些日子都是如何查的？” “找痕迹，问距离这里最近那处居住地的人员，还有就是调查那里那批邢徒的刑部旧案，做比对。” “倒也做的中规中矩，不过也只是中规中矩。” 此时王奋一下子跪了。 “驸马爷，都是王奋无能，还害得驸马爷跑了这里。” “起来吧！你不是刑狱出身，我不怪你。这些你也是问过那些老狱卒吧？” “驸马爷英明，确实问了几个老狱卒。” “好了，给我安排住处，越少人知道越好。这几日按照我说的，将工坊的戒严渐渐松了。” “是，王奋已经给驸马爷找好住处，就是地方有些不好，坊中也渐渐放松戒严了。” “嗯！” 王奋看不出驸马此时心情，只敢小心伺候着，一会带了陈方到地方，却是一处山下独居，一间茅草房舍。在山脚和山腰间，原本应该是进山人的休息地。 “驸马爷，这里住着苦了一些，驸马爷要安排侍妾么？” “去忙吧！我来也不是游山玩水。” 此时茅草房舍已经打理过，可以看到有些地方修缮，却是连夜办的，房舍的床榻也是新的被褥。 此时这里地势颇高，从这里可以望见附近两个聚居区的炊烟，也能看见一些房舍。 “师父，接下来我们做什么？” “等！” “哦，就只有等么？” “时间太久，尸体早葬了，今日去看现场，也破坏的差不多了，现在我们能做什么？” 鼎玉坐了陈方身旁，透过茅屋窗口，看了看远山翠色。 “和师父这里住几日，也挺好。” 陈方看她，明白自己这徒儿毕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一些事根本影响不到她，大概也就自己在意那死去的侍女吧！ 这几天陈方却真是在这里等，只是等，甚至很少走出茅屋。几天中都有王奋让人送饭，这里却不开火，几日的饭食，陈方虽然吃着无味，却也没说什么。 鼎玉都能感觉师父身上有些沉重的东西，这几天也担心师父，经常抱着师父，让他靠着自己柔软身子。 过了四五天，王奋告诉陈方，坊中此时的戒严程度已经和事发前一般了，此时陈方只点头，还是未说什么。 王奋离开时看了看驸马住的地方，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也不知道为何扇的。扇过，片刻后已经面色肿胀红透。 坊中继续保持这种低度戒严，却很快出了事情，一连两天，生了三起糟心事。 王奋告诉驸马时，依然不见驸马爷脸色有什么变化。 此时他的心中，七上八下，驸马爷越是没什么表示，他却越怕。 眼看月底，几日间驸马爷一直默默在那处茅舍独居，也不吩咐什么，也不多说什么，王奋只是每日去介绍坊中事情，无论大小，驸马爷都听的仔细，可若问驸马爷如何处置，驸马爷却从不多话，其中意思，王奋却也明白。 这一日，又生了一连事情，却有些严重了，一个年轻邢徒，硬是被一群人玩废了。 这些人温饱解决以后，果真是能生事啊！ 其实这几日，陈方也偶尔能看见从山脚走过的坊中邢徒，以前见，都是瘦骨嶙峋，此时见，却都长了不少肉。 有些人，终究不能让有空闲，却总给自己生事。 这次那几个恶徒若不得严惩，这坊中以后却如何去管。 待了几日，这一天正好是七月末尾，昨夜唐工坊给这边来信，信是义阳亲书的，王奋转给了陈方。 第403章 林中厉鬼（上） 老婆那熟悉笔迹，却处处透着对陈方的依恋关心。最后提了两件事情，一件是清月楼的娼妓，一件是陛下娘娘答应的女囚。 此时这两批人都送到了唐工坊，义阳问陈方如何处置。 陈方提笔，这里却也备着纸墨，信中也是满满关切，温软话语，最后让义阳先将那两批人在坊中养着，告诉义阳，严加管束。 这两批女子，一批是老妓，一批是女囚，都不是什么好鸟。不严加管束，会生事。 写罢，信让王奋发往唐工坊。 此时鼎玉终于有些待不住了，问师父什么时候处置这边事情。 陈方笑笑，只言明日处置。 明日八月初，这子午岭工坊却也渐渐恢复以前的习气，几日放任，前些日子戒严带来的不安恐慌这些人也已经渐渐忘记。 这一日陈方让王奋叫了一个女子，也是官二侍妾，带到房舍，见了驸马，赶紧跪了。 “今日你坊中多走动，天色晚些，从那片居住区走过，独自回住处。” “驸马爷饶命，驸马爷饶命！” 陈方刚吩咐完，那侍妾就吓的全身筛糠一般抖动，只求驸马爷饶命。 “你做饵，才能钓出恶狼，放心，我会暗中护着你，不会有事。” “驸马爷，我还是怕，驸马爷，这事我做不来的。” “你要和我讨价还价？” “奴婢不敢！” “这事做的好，我让你恢复自由身，赠你白银百两。” 那侍妾明显有一些心动，不过此时却还是怕，那片林子中出的事，她们这些分坊中的侍妾哪个不知道，谁敢轻易天色晚了还在那片虎狼之地逗留的。 “放心，有我在，谁也伤不得你。” 那里鼎玉说了一句，却一掌劈去，将屋内三人都吓了一跳，陈方看了看屋内唯一一张桌子少的一角，也只能感叹自己这徒儿，手可比刀剑。 那侍妾见了，终于勉强应了下来，其实多半是畏惧驸马，也贪那自由身子和白银百两。 日斜，坊中有官员巡查，却带了侍女，那侍女来工坊，却仿佛一颗耀眼明珠，一群狼般的目光早盯着。 晚些，那巡查官员先回，吩咐侍女一些事情。 陈方此时在远处看着这里，其实多半他看的模糊，不过旁边却有鼎玉，他看的模糊，鼎玉却看的清楚。 此时陈大坊主早一身护甲，外面罩着长衫，头上顶了帽子，袖口有一节竹子，却是鼎玉给做的暗器。 一身装扮，还被鼎玉嘲笑了，只言有她在，谁也伤不了师父。 陈方却哪里管她那句，保命要紧。 那西游记里的唐僧，三个本事超高的徒弟，一匹白龙化形的白马，还不是每一回都被女妖精掳走，所以说保命的东西，多少都不嫌多。 此时鼎玉看了一阵，告诉师父那侍妾已经往回走了。 此时两人自然关注那侍妾，就等着鱼儿上钩，不过这一日终究让陈方白等了，鱼儿始终不愿意上钩。 倒是几条狡猾的恶狼，还能忍着心气，陈方皱了皱眉，这招可以再试试，不过最多一两次，多了就没用了。 这些邢徒中，也不乏智多的。 第二日，这侍女又独自走了一回，陈方特意让换了路线，却绕的更远，其实这一次陈大坊主已经不抱多少希望，已经在想着接下来的计策。 谁知道鼎玉一声鱼儿上钩，陈方一下子来了精神。 不远的林子，此时一声女子尖叫，接着被人捂住嘴巴，拖了林子中。 “今日伺候好我们哥几个，伺候好了饶你不死，伺候不好就让你死的比上一个还惨。” 林子中几个汉子的笑声，衣服撕裂声。 忽然，一道红影掠过，掠过之处，凡是触到的汉子都昏倒在地，只是短短刹那，地上已经躺了七个汉子，都是被鼎玉随手震晕。 鼎玉此时走向那受到惊吓的女子，早已准备的衣裳给她披上。 “好了，没事了！” 此时陈方也走了过来，踢了踢地上几个人，却总感觉哪里不对。 此时那侍妾眼巴巴看着驸马。 “驸马爷，这群人奴婢已经引了出来，驸马爷...” “放心，答应你的事，我自然不会食言。” 过了片刻，王奋已经领人前来，将地上七个人全部弄醒，五花大绑起来。 此时陈方却领着鼎玉已经离开。 “师父，这边事了了，我们明日就能回工坊了。” “不是这批人干的，想打恶狼，却引了一群恶狗。” “师父怎么知道不是他们干的？” “凭感觉！” 次日，王奋已经让人押着那七个人，招集了坊中那批邢徒。 在众目睽睽之下，王奋宣布了这七人的恶行，那七人一个劲的喊冤枉，不过坊中留着的狱中老卒早已操刀。 先从那不听话的地方下刀，一时间这里惨叫连连，精于刑罚的老卒手法极稳，惨叫和血水丝毫不会影响他们操刀的手。 一手割肉刮骨的手活好的让杀猪宰羊的屠夫也只能艳羡。 远处，鼎玉提了陈方坐房顶，这里视线最好，还不容易被人发现。 “师父不是说不是这批人么？” “他们也不是什么好鸟，若那侍妾不是鱼饵，现在也早被残害了。” “师父想让那批人放松警戒，再放饵？” “饵已经钓不到鱼了，还要想别的法子。” “哦，那我们还要在子午岭待些日子。” “不会很长！” 此时一场血色盛宴，被几个老卒演绎的淋漓。 陈方早让鼎玉带他下了房顶，却是去找王奋，让王奋找了一个体型和受害女子相仿的侍女。 当晚，工坊区这边，阴风阵阵，鬼哭狼嚎。 一袭白衣飘飘然飞掠，一声声惨嚎在林中回荡。 那鬼哭声一声声惊心动魄，却是哀怨的让人心痛。 王奋此时在林间和几个驸马亲信禁军拉着绳索，只感叹驸马爷这办案，果真不拘一格，啥损招都能想到。不对，是高招妙招。 晚上被惊醒的邢徒，此时早看到林中白影，那女鬼身段窈窕，一身长发却遮着面孔。 此时那女鬼只往林子外扑，却哪里扑的出去，绳索绑着呢！ 第404章 林中厉鬼（中） 女鬼整整闹了一晚，有几个邢徒胆大结伴靠近了一些，就见那鬼影直扑而来，早将几个人吓的屁滚尿流，哪里敢再靠近一分。 此时那风中翻滚的白衣，那风中飞扬的长长的黑发，不断传来的厉啸，一声声如泣如诉的鬼嚎。 众人隐约听到那鬼哭声中，一声声却是还我命来。 鬼影掠空，却像是被什么束缚住，若不然早扑将过来。实在是绳索有限啊！ 几个人屁滚尿流，连滚带爬，赶紧往居住区跑，一路上几个惊慌失措，大喊真的是鬼。 等几个人好不容易跑了回去，一下子趴在地上，口中喘的激烈。 只见胸口起伏，身上一股尿骚，却是连尿都吓了出来。 “真的是鬼，就是那个女人，绝对是。” “她在往这边扑！” “对，就是往这边扑，不过像是被什么困住了。” “你们有没有听说过，那厉鬼若是成型，就会冲出死去的地方。” ... “那女鬼肯定会冲到这里来的，不是昨日白天才将杀她害她的人杀了吗？” 此时周围人群中，一个男子听了腿脚颤抖，哪里还敢在这里停留，赶紧跑远了。 “虎哥，不好了，不好了。” 此时一间房舍，里面的人都没有睡，足足十几个人，那个男子冲进来，就有人将门掩了。 “慌张什么，怎么回事？” “虎哥，我们害死的那个女人冤魂不散，已经化成女鬼，就要往林子外冲，要来找我们报仇！” 啪！一个健壮男子，一身精悍肌肉，却是这些日子早被分坊的米面养胖了许多。此时一巴掌将那说有鬼的男子扇的飞了出去。 那男子落地，早掉了两颗槽牙，一张嘴，都是血沫。 “女鬼，哼！我曹虎是被吓大的吗？就算有鬼，我也一刀刀给她割了！我曹虎却还没玩过女鬼。” 一屋子的人看曹虎，都只敢说虎哥威武。 此时，靠近林子的居住区，距离近的邢徒都哪里睡得着，一夜之间，不知道多少人胆颤心惊。怕的厉害，此时虽然明知那女子不是被自己所害，却也怕的厉害。 陈方此时屋外看着那林中鬼影，一道红影此时飞掠而来，倒是将陈方也吓的不轻。 娘嘞，这装神弄鬼的，都将徒儿当了红衣厉鬼了。 “怎么样？” “师父，我靠近看了看，没发现什么，不过今晚那里的人都不敢睡觉，明日这边的事情整个子午岭应该都会知晓。如果有人心中有鬼，也会露了行踪。” 陈方点了点头，这装神弄鬼，也不是简单操作，却要一套一套来。 此时还是封建时代，迷信思想极为严重。 这个时代最多的关于鬼物的记载，其实还和武媚娘有关。 原本历史中，武媚娘残杀了王皇后和萧淑妃，萧淑妃曾经赴邢前说了一句话。 “阿武妖滑，乃至至此！愿我来世投胎成猫，而让阿武变成老鼠，要生生扼其喉！” 武媚娘杀了王皇后和萧淑妃后，知道萧淑妃死前咒语，就令后宫不得养猫，可是武媚娘却还是每晚听到猫叫，从太极宫搬了蓬莱宫，还是每晚如此。 而且每日睡梦中，总是梦见二人披头散发，鲜血淋漓前来索命。 最后武媚娘干脆搬到洛阳，终生不回长安。 当然，这一世历史变了许多，就没有这些事情，无论静妃还是萧淑妃，都活的好好的。也就没了武媚娘要搬去洛阳住的事情。 不过从原本历史也能看出，即使武媚娘这等奇女子，手段狠辣无情，杀人如麻，却也怕鬼，不然不会有最后的直接搬去洛阳，终生不入长安。 武媚娘都如此，更何况此时的普通人。 也别说这个时代，即使后世那个科技时代，一切都讲科学，也免不得灵异事件，将有些人吓的半死，甚至直接吓死的。 白日，坊中早已流言四起，上工时间，都在说那处林子的女鬼，几个曾经靠近的更是信誓旦旦，说就是那个被害女子化为厉鬼，要冲出林子复仇。 这一日，再无人敢靠近那处林子。 此时陈方住的屋子，一个侍妾却早已嗓子哑的不能出声，几个原本的禁军兵士端来蜜水之类润喉，却也有些无济于事。 学厉鬼一夜，嗓子受罪，腰间也被绳索勒出红痕。那侍妾指着腰间勒痕，嘶哑声音对驸马诉苦。 “再喊两夜，这事做的好，我给你做主，让他娶了你进门。” “谢驸马爷！” 这声音真是嘶哑的难听，此时只让那侍妾好生休息，温润嗓子。 “驸马爷，这招会不会有用？” 陈方此时却已经忙着翻看刑部案例，都是王奋为查案从刑部要来的。 坊中这些邢徒的旧案，都可查到。 “如果没用，我还有的是招数。” 王奋只摸了摸额头，全部是冷汗，此时心里惊惧，倒都是因为驸马爷。 果真惹谁都别惹到驸马爷，这怪招一个接着一个，谁特么受得了。 而且王奋此时想到驸马爷出的这些招，却也是一个连着一个。 先是诱饵钓鱼，发现钓错了，直接杀了，然后这边林子就闹了鬼。 寻常人只会想，是不是杀错了人，那被害女子才化为厉鬼，要自己亲自去索命。 此时王奋再思，若是这招还不行，驸马爷还会出什么招。 此时桌头刑部的旧案翻了许多，渐渐陈方将一些名姓写在纸上。 王奋此时想看却不敢看，此时看驸马爷，那是又敬又怕。 陈方看了看他，招了招手，王奋才敢过去。 此时看了看驸马爷写的那些名姓，却多了。 “驸马爷，这么多人都值得怀疑？” “扮鬼只是第一步，不过这第一步你一定要做好。” “驸马爷放心，王奋一定竭力而为。” 本想说尽力而为，王奋话出口改了竭力而为。 尽力和竭力，却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态度。 此时陈方又交待几句，让王奋和几个禁军也回去休息。 此时鼎玉坐在一旁，她的听力极为厉害，刚才的话却全部听到了。 “师父，为何让装鬼的女子今夜衣服染了淡红？” 第405章 林中厉鬼（下） “你没听说过衣服越红的鬼越厉害？” 鼎玉看了看自己一身，陈方拍了拍她的肩头。 “等到了你这一身红时，就能冲出林子了！” “师父，难道到时候让我去吓人？” “这个主意好，不过到时候还需要布置一番。” 这夜，林中又闹鬼，而且这次的女鬼衣服红了许多，叫的更凄厉了。没办法，嗓子养了一日，还是哑的，几乎是干嚎了。 此时临近住处的邢徒都发现，这鬼物此时已经能小范围林中游荡了，昨夜还是困在一处，此时显然鬼物实力在疯狂增长。 第三日，这女鬼衣服已经完全变的浅红，陈方却还怕天黑了有人看的不清，故意在林中放了幽火，也就是俗称鬼火。 其实就是人死后尸体分解，有些有机磷散在空中，遇摩擦而燃，发绿光。 这个时代的人早知道有鬼火，不少人见过。当然，他们可不明白什么有机磷这些。其实这鬼火，遇到了跑的越快就烧的越厉害，没办法，衣服和空气中的有机磷摩擦越厉害。 林中鬼火连连，阴风阵阵，红衣女鬼自然已经能大范围移动，将住的近的那些邢徒吓的连夜跑了，就怕女鬼游荡到这里。 到时候殃及无辜，就倒了大霉。这女鬼认人还好，不认人该如何？谁也不敢赌这种可能不是。 其实这两天邢徒们也纷纷对一帮官二诉苦，要找了道士僧人收鬼镇魂。 尼玛，驸马让人扮的，谁敢去找僧侣道士？再说了。僧侣道士就算真能超度真的亡魂，难道还能超度假的？ 女鬼闹了三日，陈方也将繁重的刑部旧案翻看了一遍，此时那缺了一角的桌上，陈方早写下一百多号名姓。 这些都是从旧案中翻找出来的可疑人物，从各种案例中筛选甄别出来，依照那死去女子整个案发现场和过程筛选。 到时候鼎玉去恐吓一番，说不得就撞到了事主。 这几日鼎玉其实也在那边工坊查看，以她的身手，也不怕被发现，不过却也没看出什么。 女鬼已经扮了三天，那侍妾已经彻底嗓子哑了，再让鬼哭狼嚎，如何也发不出声了。 此时侍妾指着自己喉咙，只能发出嗯嗯这些简单单音。 “放心，我答应你的事，就会做到，他不娶你，我让他别的女人都碰不得。” 那个侍妾狠狠点头，果真三日装鬼，却也不会白装。驸马爷的信誉，却是在坊中也是极好。 让那侍妾退了，好生修养，此时的陈方拿着一张生宣，那边，王奋已经带来了驸马要的东西。 糯米粉，鸡血之类。 陈方抚着鼎玉肩膀，用这些给鼎玉化妆，三日扮鬼，今天就要见了效果。 这红衣女鬼最终还是要鼎玉去装，别人如何也应付不来的。到时候真遇到一个胆大的要干鬼，该如何办？ 所以装鬼也要有实力的人去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真遇到不怕鬼的，就好玩了。 至于抓不抓得到那批人，到时候只要逮到一个，陈方就不怕撬不开他的嘴，供出全部。 他一个穿越者，手段多的可以让别人眼花缭乱。那电视电影中，严刑逼供的手段还少么？ 喂蜈蚣蛆虫这种手段都是小的，真的大手段，可以让人见了就腿软小腿肚打颤的。 此时一个铜镜前，陈方细细给鼎玉画着妆，这却是陈方真正的老本行。 未穿越以前，他可就是研究化妆品的，给女子化妆这是必须学的。 不过上一世画了那么多精致面孔，其中甚至不乏一些美女名星，海量粉丝网红，不过画冥妆，对于陈方，却也是一种尝试考验，完全没画过。 这淡妆艳妆烟熏妆，和冥妆完全就是两码事。 画冥妆那可是专业活，此时陈方也只是凭借自己化妆的底子尝试。 不过毕竟底子是有的，此时没化妆专用的各类工具，就借着几只粗细不同的毛笔画，却也渐渐有了一些心得和眉目。 此时小号的画眉笔蘸了鸡血，在鼎玉眼角，轻轻一点，这血泪的样子，也就具备了。 糯米粉研磨的极细，陈方又特意研磨了一次。 轻轻拍打鼎玉脸上，那红润脸颊添了惨白，如雪挂霜一般。 思了思，又给鼎玉唇上沾了胭脂，大红胭脂，故意勾了线条，让鼎玉的嘴显得更大一些。 似乎觉得不够，还给一边唇角添了一些，那唇像是裂开一般，让人感觉这嘴一张，就是一张血盆。 陈方画好，自己看了看，觉得还欠缺一些什么。 “师父，画好了没有？” “别乱动，让我再想想。” 陈方想了想，是这双眼睛，女鬼的眼睛应该是充斥着仇恨和暴虐淚气的，鼎玉的眼睛太灵动和好看。果真眼睛却是最难掩饰和骗人的。 也罢，一点小瑕疵，吓人却也够了。 “好了，你自己看看如何！” 鼎玉看铜镜，却忽然退了一步。 “师父，你怎么将我画成这幅鬼样子？” “本来就是装鬼，不画成鬼样子画成什么？” 鼎玉吐了吐舌头，这一吐却将陈方吓了一跳，你妹，自己画的，连自己也吓了。 此时正好王奋走进屋子，看到一身艳红，脸色惨白，两行血泪从眼中流出的鼎玉，吓的连退了数步，一下子跌倒地上。 此时跌倒了，腿还是颤的，此时再看女鬼，却才认出是鼎玉姑娘。 “鼎玉姑娘，你想吓死我！” “这效果，应该够了。” 此时王奋自然已经想到驸马爷的意思。 此时好不容易站起，围着鼎玉看了一圈，也是赞叹连连。 “驸马爷，鼎玉姑娘若是能飘起来，就更像女鬼了。” “徒儿，给王大人飘一个！” 鼎玉双手如爪状，脚已经离地三尺，却是最好的轻身功夫，扑向王奋。 王奋又是连退几步，抚着胸口。 “妙极妙极！” 天色渐渐晚了，工坊上工的那些邢徒也各自回去，今天很多人都向树林看了一眼，就怕那林中又鬼火连片，阴风嘶嚎。 今天天黑以后，却不见林中动静，几个年长一些的邢徒此时腿肚儿都颤开了。 第406章 撩阴腿 不见了鬼物，却绝不是好兆头，鬼物消失，却是那片林子已经缚不住那鬼物，鬼物已经出来了。 鼎玉此时坐在一棵树的树梢，看了看脚下的居住区，此时若是有人抬头望一眼，肯定吓的半死。 今夜居住区这里，却没人出来，连门窗也是禁闭，屋里早早熄灭灯火。 鼎玉看了看师父和自己暂居地方，此时轻飘飘跳下这棵树。 鼎玉在居住区的街道走，此时师父那张名单却是白瞎了，大家都不出来，如何找到人？ 看来要改了策略，既然不能找到那张纸上标注的人吓，那就都吓吓吧！好不容易扮一次鬼，多吓吓几个也好。 此时鼎玉来到一道门前，用手指挠了挠木门，她的手指，却是一等锋利，只挠了一下，就见门上多出几道指痕。 屋子里传来人的身体颤抖声，有人在低语，却根本瞒不过鼎玉的耳朵。 “那女鬼肯定就在门外！” “别说话！” “我的尿快憋不住了！” “憋不住也要憋着，你想让那女鬼生吃了你么？” 鼎玉又挠了一下，此时在想着要不要进去。 这门虽然关着，却也难不倒鼎玉，用师父那太极拳中柔劲，这门就能一下悄无声息震开了。 鼎玉挠了挠头，却听见脚步，鼎玉回头，就见了师父跑了过来。一身的装束，一看就是那些内甲全部穿了。 “师父，你怎么来了？” “走，人不在这里！” 此时拉着鼎玉，已经离开了这片居住地。 “师父，人你找到了？” “没找到，不过应该就是我想的这批人！” 鼎玉不懂了，师父如何找出来的。难道翻一翻那些案卷，就能找出这批人？ “等确认是这些人后，我再给你细说。此时也只是猜测。” 两人说着，已经到了就近的一处居住区，这里此时也是一片漆黑，门窗都关了。 今夜女鬼没有在林中闹腾，都以为那女鬼挣脱了林子束缚，此时都是惧怕。 来了这边，却见了王奋已经带着人手在这里等候。 “驸马爷，就是那间屋舍，我也是看了那些名姓，才记起这些人原来住在一起。” 原来今天王奋偶然见了陈方写的那些名姓，觉得有些地方奇怪，等晚上鼎玉出去吓人，才记起这批人中，整整有十七八个人是住在一起。 为何王奋有这印象，实在是陈方让坊中这些官二物色工坊卫军人选，这王奋可就极为看重这里住的一个叫曹虎的人。 这人精悍勇猛，平日干活也勤快，一身力气，却是别的邢徒几个加一起都不如。 王奋看重他，所以他屋子住的几人名姓也大致记得。 没想到今日恰巧和驸马写的那些名姓对上了。 “鼎玉，你去吓人，你们准备，务必别放走一个！” “驸马爷放心！” 王奋带人，已经围了这屋舍周围，此时鼎玉已经飘飘然到了那屋舍门前。 手指在屋门划了一下，三道深深沟槽！不过鼎玉这一划，却已经感觉哪里不对。 此时手上一震，房舍的门一声脆响，自己开了。 此时屋里却哪里有人，鼎玉扫了一眼，赶紧退出门外。 此时站在不远处的陈方也已经感觉到不对，身后一声吼声，却是近百号人一起从周围几间屋舍冲了出来。 “杀了狗官，擒住那个狗驸马，不然今日我们谁也别想活了。” 这特么算计别人，别人也在算计你。这难道就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故事。 自己却做了那个螳螂？ 此时鼎玉赶紧向陈方身边赶来，却有十几个人向着鼎玉拦去。 “驸马，没想到吧，哼，玩心计，也不看看我曹虎是什么人，装神弄鬼的把戏，也想骗了我。” “这几天让那侍妾装鬼，真以为我看不出，既然被你发现了，也罢！今日老子先废了你，再抓了你向朝廷要大笔银子，老子带着这帮兄弟去北汉快活去！” 此时鼎玉已经拍飞两个拦路的邢徒，不过冲来的邢徒太多，一时间鼎玉也是冲不到陈方身边。 王奋那批人此时也在和这些邢徒厮杀，邢徒太多，这曹虎倒是会笼络人心，没想到暗中已经纠集了这么多人。如果不是陈方来了子午岭，不是此时事发真不敢想以后这家伙会笼络多少人。 此时曹虎已经向陈方扑来，他说废了陈方，就直接一记飞腿向上扫来。 我们的陈大坊主当时就吓傻了，呆呆站在那里。 曹虎的一记狠极的撩阴腿，这要是被踢到了，这辈子就别当男人了。到时候两个鸡蛋爆了，那就当太监了。 陈方此时，却是完全呆着，只有右手无意中捏了一节竹筒，手指摁在机关上。 那里鼎玉早看到这边情景，开始极怕，就要不顾一切冲来，在见了曹虎出上撩扫腿，师父右手微动之时，却暗暗松了口气。 师父那一套内甲，最阴狠最护的周全的却是一个百炼钢打造的护裆铠。师父说那护裆铠的创意来源于一种叫做榴莲的水果，这水果鼎玉倒没有听说过。 师父最不怕的，就是撩阴腿这招了。 那边曹虎一脸阴狠，这一腿就要废了陈方。 一声惨叫，此时响彻这片场地，曹虎连退两步，此时一条右腿小腿，却血肉模糊，十几个深孔，此时一个劲向外滋血，腿边已经是一片小血泊。 “我站着让你打都打不动，你还废我！” 陈方手中，机关扣动，早有十几根如蝗飞针激射而出，这么近的距离，想射偏真难，那曹虎将十几根飞针全部接住，一下子身体瘫软，僵死在那里。 陈方却皱了皱眉，麻胡子，临清安阁有这种毒药。 麻胡子，陈方又如何会忘记这中毒，他来到这个世界，却是因为自己的前身中毒身亡，陈方才来到这个世界。 陈方开始还以为有人针对他的前身，为此还谨小慎微，防范了很长时间。 后来却想通了自己前身是为武媚娘当了箭而已。 此时心思却有些恍惚，待周围喊杀声回想在耳畔，陈方才知道，此时绝不是分心想这些事的时候。 第407章 大局已定 此时鼎玉那边还好，对于她，杀这些邢徒简直和杀蝼蚁一般，不过蝼蚁太多，所以鼎玉一时间才未赶到自己身边。 你那边王奋几人已经在苦苦支撑。 陈方见了，一声大吼。 哎呦我去，这喊一声果真嗓子不好受，那侍女却装鬼喊了三夜，真是难为她了。 “都给我住手，我只杀那日林中主犯，从犯只是受了曹虎这恶贼蛊惑，不想死的，赶紧停手，不然和这恶贼一个下场！” 此时陈方一声吼，周围曹虎一帮手下都看向这边，果然虎哥已经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刚才却也有不少人见了曹虎如何倒的，那特么倒的真是邪门，明明是曹虎一记狠极的撩阴腿踢了驸马，结果惨叫的是曹虎，接着昏死的也是曹虎。 距离陈方近的几个人，那几个看清楚曹虎如何倒下的邢徒，马上就扔了手中的简易武器。 他们却根本不想死，他们也没和曹虎那帮人一起去小树林，当时去的就他们这些人中的骨干，一共十一个人，连同曹虎。 那女人也是曹虎亲手折磨死的，其他人只是帮凶。 驸马爷说了，只杀那日小树林中的主犯。 此时曹虎已经倒地，驸马爷的厉害他们也是见识了，而那边那个红衣女子，却果真如同厉鬼一般厉害，短短时间，那边围住她的人已经倒了大半。 此时心中求活，马上几个人就丢了手中武器。 被这些邢徒围攻的王奋一行人终于得了喘息。 “驸马爷有令，只杀主犯，从犯可以免死，赶紧放下手中武器！不然格杀勿论！” 此时王奋一行人也怒吼出声，这边围攻的邢徒马上乱做一团。 能不死谁也不想死，而且俗话说得好，擒贼先擒王，此时曹虎已经倒在地上，他们早已是一群无头苍蝇，乌合之众。 被驸马的吼声，王奋一行的吼声一激，马上自己乱了。 鼎玉又拍飞一个邢徒，此时已经冲到师父身旁。陈方见了鼎玉，才最终松了口气。 此时鼎玉看他，才看清楚，师父的双腿是在抖着。 此时再看师父，却是让鼎玉也心中感慨。师父明明这般怕死的人，今日面对曹虎这恶徒，却一点失控的事情都未做。 甚至曹虎一记撩阴腿，师父都那般坦然收了，甚至未有半分下意识躲避动作。 此时对这些凶徒的分化，也做的精彩之至。 师父这是怕死，却也是临危不乱。 鼎玉看他，此时站在他的身旁，手中一式揽雀尾。 此时这群邢徒心早散了，唯有那日林中爽歪歪的邢徒此时还负隅顽抗。 陈方看王奋他们对付的艰难，示意鼎玉。 “师父，我去了，谁护着你？” 鼎玉小声耳语。 “没人敢来这边！” 两人轻声说了一句，就见一袭红影，却是鬼面，一下子杀入那负隅顽抗的邢徒中，掌风四起，只杀的这些邢徒屁滚尿流，哪里能招架的住。 陈方此时虽然腿抖，却终究站的极稳，刚才见他对付曹虎的人不少，又都知道他就是这红衣女子师父。 此时连红衣女子都对付不了，如何对付他的师父？ 场上局势此时已定，那帮邢徒再想翻盘，已经不能。 陈方指挥王奋一行人将主犯全部捆绑，这些人只是被鼎玉拍晕，却未死。 其中最惨的还是曹虎，一条右边小腿早已血肉模糊，而且此时身体中毒，一动不动。 陈方看局势定了，此时提起不远处一柄邢徒私藏的锄头，锄背向下，狠狠一锄头砸了曹虎裆部。 他这人，其实很记仇。 无论场中那些从犯邢徒，还是王奋一行，此时都见了驸马这动作，果真一个字，狠。 “今夜关押，明日再好好招呼他们。” 此时鼎玉随着陈方，一起回了房舍，那边王奋追了几步。 “驸马爷，那帮从犯真不追究，他们可是犯上作乱。” “我说的话，何时不算数了。全部遣回原籍，给刑部的人说，他们要害我！” 卧槽，王奋此时看着驸马和身边红衣姑娘的背影。 驸马爷这行事，果真狠啊！打回原籍，还让刑部的人知道他们要害驸马爷，那刑部的人能放过他们？ 王奋可是知道，那刑部的侍郎李受良可是和驸马爷关系极好，而此时老尚书多不管事，那李侍郎可是管着刑部。 一群要害驸马爷的人，李侍郎会放过？ 这招借刀杀人，却是妙极，一方面不让驸马爷食言，一方面这些帮凶，也一个不得好死。 此时清理这边，王奋却也暗暗心惊驸马爷的心思城府和自身实力。 待清理干净，拉了几个随行的狱吏老卒。 “你们刚才看到驸马爷如何出手的？” “驸马爷根本没出手，是这曹虎踢驸马爷，一记撩阴腿，端的狠极，可是踢到铁板了。” “驸马爷这一身功夫，可是练到家了，以前长安传言，驸马爷一身好本领，坊中却还有人不信，今天算是长了见识。” “刚才我可是看了曹虎那腿，真是踢了钢板，那腿完全是废了。” “这何止踢了钢板，是踢了钢钉啊！” “驸马爷那里那么硬？” 王奋一巴掌扇在那说话的老卒脸上，扇的对方眼冒金星，差点栽倒。 王奋也是手掌通红，火辣辣疼的厉害，不过有人言语冒犯驸马爷，这一巴掌如何也不能轻扇。 “我失言，我失言！” 啪啪啪！那老卒此时也知道自己口无遮拦，马上左右开弓，猛扇自己。 “好了，今夜也忙了半夜，人关押起来，明日再好好伺候他们。” 此时那间茅屋，陈方让鼎玉卸妆，这姑娘却偏偏不卸，还说今晚要让师父品品女鬼的滋味。 陈方郁闷，你这一脸糯米粉，眼角鸡血的样子好可怕。 没看本驸马此时都被吓软了，这还怎么让你伺候。 和鼎玉闹了一阵，就帮鼎玉卸妆。 “师父，明日能回去么？” “嗯，明日一早就回去！” “那那些人？” “那些人如何处置，王奋再做不好，他这分坊坊主就做到头了。” “师父，鼎玉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来，给为师证明一下！” “师父，晚上你让我如何伺候我就如何伺候。” 第408章 面见娘娘（上） 这大姑娘此时一脸糯米粉，也不知道说这句时脸红不。 陈方用沾水的毛巾给她擦干净，却见是不红的。 果真记忆恢复，这徒儿却也是一个经历风雨的人，大风大浪经过了，男女之情对于她，哪里会让她脸红。 陈方都怀疑，男女之情对于她，也是新鲜，所以才觉得有趣，至于脸红，为啥要脸红？ 这一晚陈方让鼎玉解锁了许多姿势，有些事做了，才明白这大姑娘体柔的厉害，果真女人能弯的地方，她都能弯。 倒立一字马，怕不怕！而且稳得厉害，上面坐个人不带晃的。 平明，那辆没有任何标记的马车已经离开子午岭分坊。余下的事，王奋若做不好，那这能力，就要让陈方担心了。 此时王奋也是一早赶来驸马住处，却已经人去屋空，驸马却也留了笔迹，却只有一行字。 人自己处置，女人月中送到。 此时王奋收了那纸，回去叫了一行狱中老卒。 “这次这些恶徒你们招呼，三日之内，不能让他们一刻舒服了，也不能让他们早死，三日后才能断气。” “至于主犯曹虎，驸马爷不是春天做了风筝，驸马爷说过，这东西大了可以让人飞天。就让曹虎飞上天试试，正巧梅子岭那边风极大。” 一众老卒此时看着王奋，果真狠啊！ “大人，要不要飞天时割了肚脐，拉出一节小肠！” “点天灯？” 此时正午，那辆没有标记的马车已经进了唐工坊，陈方从坊主院落外下车，一下子冲将进院子，看到义阳，轻轻抱了她。 小别胜新婚，这几日却思的厉害。 自从娶了她，这却是第一次二人分离这般久。一直在一起不觉得，甚至偶然间还有些烦。 可是分开了，却明白，原来彼此间早已不舍得对方。 此时拥在一起，陈方手抚着老婆的肚皮，然后低头轻轻吻了那边。 “以后一直陪着你，直到小家伙降到这个世上。” “你意思我生了，就不陪我了。” 啪，陈方扇了自己一巴掌，义阳早心疼拉住他的手，看他脸都红了轻轻抚着他的脸颊。 “瞧我这张破嘴！我一直陪着殿下，陪到殿下厌烦我了。” “我永远不会厌烦你！” 耳鬓厮磨，此时这些日子的思念之情才缓解一些，此时让义阳坐下，陈方才看了看林清雪。 麻胡子这毒没想到却是出自临清安阁，而之前那位静妃侍女在尚食局中毒而亡，当时中的毒，其中之一黒芽花汁，陈方也记得太子的人说，长安只有太医署和临清安阁这两个地方可能有。 难道武媚娘两次遭人算计，却都和临清安阁有关？ 陈方想到这里，却心中已经否认。 没道理，一点道理也没。 陈方知道，武媚娘和临清安阁之间，却是情分更重一些，武媚娘能活到现在，却是因为林诗轩的救命之恩。当年不是林诗轩，武媚娘挺不过那一关，这事宫中之人都知道。 为此，李治也是对临清安阁给了几次褒奖，而临清安阁在长安无人敢得罪，其中缘由，大多也是因为二圣。 既然救她，又为何杀她？既然靠着她，为何得罪她？ 而且武媚娘直到现在，也和临清安阁联系颇深，别的事情陈方不知道，那特供给娘娘的避孕药，可是临清安阁送的，临清安阁真要害娘娘，却哪里需要用别的方式。 至于武媚娘和临清安阁别的联系，陈方认为也很深。上次自己媳妇怀孕，陛下和娘娘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让临清安阁的人来看护，然后才有自己去临清安阁求助，林清雪前来唐工坊的事情。 临清安阁毫无理由要害武媚娘。 此时看林清雪，陈方却是心思重了。心中想着事情，却是脸色都差了许多。毕竟这事，自己也置身其中，却是抽不出腿。 这事还是先压着，待自己想办法探探林诗轩母女。此时看来，陈方倒相信，这事情怕是另有蹊跷。 退一万步讲，若真是临清安阁，林清雪为何如此轻易拿出麻胡子给陈方防身。 那里和殿下刚说了阵话，就见了一个女子慌张从外面跑了进来。 “殿下，驸马爷，娘娘有请驸马爷进宫面圣！” 进来的是春晓，此时已经跑的额头见汗。 陈方看了看她，自己刚前脚进了唐工坊，后脚武媚娘的人就来叫自己，果真任何事瞒不住娘娘。 “春晓姑娘稍后，我换了衣衫就进宫！” 此时这身却是去子午岭穿的，穿进宫不合适。 陈方去换衣服，义阳跟了进来。 “进宫见娘娘，小心一些，她最近脾气不好，宫中九嫔以下，已经换了三人。” 义阳这么一说，陈方也是心里叹口气，果真武媚娘的性子，还是和前世一般。 这善妒的性子，宫中那些女子也是倒霉。 看陈方脸色有些差，义阳给他整了整衣服。 “郑姐姐那边无事，你可以放心。” “我这就进宫，真怕她来了气，吃不消。” 亲了媳妇唇角，陈方走出院子，此时外面早备了马车，陈方让春晓同车，急急赶进宫中。 此时进了皇宫，就感觉氛围压抑，春晓似有话说，看了看驸马，又住了口。 “春晓姑娘，有什么就说吧！这里只有你我。” “驸马爷一会到了甘露殿，一切小心，娘娘脾气这几日极差，昨日还和陛下闹了一场，摔了杯盏。” 果真是两个冤家，一个离不开一个，还喜欢吵架。夫妻吵架倒是常事，不过二圣吵，倒新鲜了。 此时甘露殿已经可以望见，陈方整了整身上衣服，却觉的领口紧了，松了一松。 甘露殿中，此时几个宫女太监在那里小心伺候，见春晓带了陈方进来，武媚娘轻轻挥挥手，春晓赶紧带了宫女太监出去。 武媚娘看了看陈方，指了指自己旁边位置。 陈方看了看娘娘，果真气色极差，最近怕是有些休息不好。 此时坐了武媚娘身边，就看武媚娘伸了手，那手直接在陈方脸颊抚了抚。 “子午岭那边，一切可好？” 第409章 面见娘娘（下） “回娘娘话，一切都好！” “曹虎带人想掠你好让宫中用银子赎人，你对本宫说都好！” 陈方听了这句，如何不知道，子午岭娘娘是有人的，不然消息不可能这么快。 想想也是，无论唐工坊还是子午岭分坊，二圣如何会没人。 这天下都是二圣的，这话好像哪里不对，不过对于陈方，这句话却是对的。因为他明白，以后那龙椅，多半是武媚娘坐。 此时虽然很多事情和原本历史不同，但是武媚娘最深的性子，却没变。 “回娘娘话，只是一场虚惊，有鼎玉在，她能护住我周全。” 武媚娘却此时脸色不太好，看陈方，却是怜惜的瞅了瞅他腰身之下。 “坊中都传开了，曹虎踢了你这里一脚，却踢的他的小腿都废了。” “娘娘，我穿了内甲！带反伤的。” “你这里确定无事？” 哎呦我去，果真还是娘娘关心自己鸟事。 “回娘娘话，我这里一切安好，无碍！无碍！” “我看过了，才放心！” 尼玛，陈方能做什么，陈方只能让娘娘查看了。抗旨不尊，不敢啊！ 武媚娘查看了一番，确认无碍，脸色才好了一些。 “内甲在哪里？我也看看。” “在坊中，臣这就回去取，拿来给娘娘查看。” “快去快回！” 陈方外面催了马夫，却是一刻也不敢停。 这几日武媚娘的性子确实乖张的很，此时如何也不敢胡来，怕万一怒了她，谁知道她会做出什么。 原本历史上，那位大周女帝，可是让整个天下都畏惧的。麻麻地，吕雉和她比起来，陈方都认为差了十万八千里。 那杀的人数量和分量，十个吕雉拍马也赶不上一个武媚娘啊！ 坊中取了内甲，告诉义阳自己无事，才赶回甘露殿。 此时一套十几件内甲摆在武媚娘面前，武媚娘一一查看，见到那个护裆铠时，几日阴沉的面色终于云开雨霁，那瞬间的姿色，却是差点亮瞎了某人的钛合金狗眼。 果真是这世间难得女子，虽然陈方心中惧她畏她怕她，却不得不心中说一句，真特么漂亮。 此时武媚娘却用手指捻着那护裆铠的皮革系带，拿了起来细看。 这护裆铠全部是百炼钢打造，之间有一些小机关，可以让百炼钢部分开合收拢一些。 护裆铠上，遍布指粗锋锐钢针，长短不一，最长的足有指长，也难怪那曹虎踢到钉板，腿不折却才怪了。 “穿上本宫看看！” 陈大驸马能如何，娘娘让穿，只能乖乖穿了。 “只穿这一件！” 武媚娘又吩咐一句。 陈方此时只敢穿了这一件，却正好护住了男儿阳刚。 武媚娘看那钉角峥嵘样子，终于再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却是这几日阴云，一下散开了。 笑的有些止不住，此时伸手碰了碰那倒竖的坚硬钢钉，用修长葱白手指捻了最长那根。 “你这做的倒是有趣，不妨碍走路？” 陈方马上走了几步给娘娘看，那护裆铠能开合一些，只要双腿微微张开，走路却也无碍。穿了长衫，别人是如何也看不出里面还有这东西。 “驸马，这护裆铠若是只用布做，却是一件女儿能用的东西。” 卧槽，这个世界的女式三角裤裤，难道要被武媚娘发明出来了。 “娘娘圣明，我今日回去，就让工坊的织女绣娘做几件送进宫，让娘娘品鉴。” 武媚娘点头，此时手揽了陈方腰身，另一只手却解开了那护裆铠的系绳。 陈方不知道如何回的唐工坊，回来赶紧找鼎玉，差点没喊出奶我一口。鼎玉搭了一会腕脉，陈大坊主才出了口气。 此时天色已经晚了，陈方直接去找了彩衣，让她叫了几个织女绣娘。 此时是赶工，选了几种不同颜色的布料，按照后世三角裤裤的样子做了几件。 陈方自然记得武媚娘那里尺寸，都是按她的做的。 做好已经很晚，此时月上中天，八月份的月，其实和平时没什么不同。 上弦月，月如狼牙，泛红。 八月月中时，却是一年最适宜赏月之时。 此时盯着白月光，陈方赶去了太极宫，那里春晓在宫外围栏眺望。 见了驸马车驾，才脸色好了一些，就怕驸马不来。 陈方哪里敢不来，答应了武媚娘晚上送来，却根本不敢过了子夜。 陈方不知道，他走以后，武媚娘叫了车马，直接去了大明宫，几乎是吵醒的李治。 那一夜，芙蓉帐暖，几度，李治晨起就卧在床上，起不了身。 而身旁的媚娘，却已经早朝去了。 大明宫的含元殿这几日也到了收尾工程，月中之前，一切都会安置妥当，到时候太极宫就不会再有朝会，一切搬了这边。 到日上三竿，此时李治才起身，看了看自己手中的一个小裤，却笑了起来。 果真还是贪恋和自己皇后的良辰，昨夜那宫装褪去，露出的精致风情，此时李治如何也不能忘。 陈方回了唐工坊，今日早朝众大臣都感觉娘娘气色和前些日子不同了。 娘娘面色红润，气质颇好，一身皇后威仪，只摄得朝堂群臣都不敢轻易窥看天颜。 而此时陈方却已经拉着雪篱，在看唐工坊一处戒备森严院落群。 这里住的就是娘娘让人押来的那些女囚，此时各个面黄肌瘦厉害，就算有几分颜色的女子，进了牢狱，也要变了骷髅像。 陈方没让她们直接去子午岭，就是要在唐工坊温养小半月，省的太难看。 看这些女子都看押的挺好，陈方也就放心。 这些女子和那角落几个院子的娼妓，却是调和子午岭阴阳的良药。 此时也不近看，只远远看了一些，就拉着雪篱去看老妓，让陈方没想到的是清月楼送来的妓女却姿色也不算差，年岁也不算长。 卧槽，乌娘子是不是没听懂自己的话。 此时若乌娘子在这里，就要郁闷了，清月楼哪里有驸马要的那种老妓，真长的黑不溜秋，面容枯槁，哪里有人给银子。 他们那些长安名流，是来玩的，不是来被玩的。 看了这些娼妓，陈大坊主面色有些不好，此时回了自己院子，就躺尸不动了。 第410章 如何骗到床上 中午，日光正盛，正是一日之中太阳最刺眼之时。 竹海，此时却凉风阵阵，竹影婆娑，成片的竹林中，显得阴暗和寂静许多，只有风吹过，竹梢竹叶被风轻轻吹动的声音。 竹林轻舞，此时竹海之中的小径，一个曼妙身影，却在其间慢行。 那女子生的极美，每一丝每一分让人见了，都是精致如同生在画中，由惊天妙笔一丝一毫慢慢细摹。 这女子走在竹海，却微微皱了眉，手伸出，身后一个女子赶紧跑了几步，轻轻用自己的手托着那手。 仿佛怕是污了那美人精致玉手，托时却还衬了一块绢丝锦帕。 那女子走了几步，却慢慢缓了步子，此时矗立在这竹海深处小径，却成了这竹海中最美丽一处景致。 青石小径那边传来脚步，过了一瞬，同样一个曼妙身姿走出竹海拐角处，静静看了那让女人见之都觉得醉人的容颜。 林诗轩急走几步，就要见礼，却早被那女子走了几步，轻轻扶住。 此时武媚娘向身后轻轻挥了挥手，春晓赶紧退走，走出这片竹林。 “姐姐，好长日子不见，姐姐还如同当时见的样子，此时却更添了一些韵味和雅致。” “娘娘说笑了，娘娘才是添了一些韵味和雅致，我却老了。” “哪里老了，还是我见犹怜样子，姐姐不知这长安城多少才俊，心中记得的，却还是姐姐的样子。姐姐在这竹海老楼中，却是不知多少人心系了这里。只是姐姐这精细性子，一般男子却难得入了眼睛。” 林诗轩看了看武媚娘，却是连连摇了摇头。 “被娘娘夸了几句，诗轩差些以为自己却还年轻，有几分姿色了。” “年轻！姿色不是几分，是压了那些自命不凡的男子的心，妹妹见之都动心。” 林诗轩轻笑，此时武媚娘拉了她的手，轻轻抚了几把，凑近看了，却是还是当年两人牵手时，那白皙嫩滑模样。两只玉手牵在一处，却都是柔滑好看，每一根指节，每一道纹理，每一寸肌肤，都是让人见了，要叹几句天工造物的不公。 此时武媚娘终究抚了那玉手一阵，却松了。轻轻抬了玉指抚着林诗轩的面颊，却凑近，再凑近，然后细细闻了一下。 “姐姐身上的味道，却是妹妹最喜欢的。” 此时那让万千男子见之梦中都要梦见无数次的玉手抚着林诗轩的脸颊，那鼻翼轻轻沾了沾林诗轩的脸。却是那精致鼻尖轻轻在林诗轩颊上碰了一个小小粉嫩肉窝。 手滑落下，却轻轻拂过女人那精致傲人处。 “娘娘！” 林诗轩此时急急呼出一口气，武媚娘此时这样子，却让林诗轩的心都急跳了几分。 “姐姐，你现在信了，每次见姐姐，妹妹都是有些难以自持。” 武媚娘进一步，林诗轩退一步，却靠了身后碧绿翠竹，那玉人身姿，身后茫茫竹海，几片竹叶落下，飘过那温柔女子肩头。 唇靠近，却是这世间最难以复制的柔香惊艳，碰了，沾了，然后武媚娘浅笑，将一身妩媚多姿，却透着那浅笑容颜，让林诗轩都心思颤抖。 陈方若在这里，却才能见武媚娘那极致的风韵。 此时林诗轩不觉伸手，轻轻抓住武媚娘的胳膊，却不知不觉，在那唇角有些迷醉了。 “姐姐，你看，妹妹是不是不能自持了。” 忽然，武媚娘轻笑，终是松了林诗轩，林诗轩一个羞涩笑容，刚才，她却真的心动了，武媚娘这让女人都要妒忌的容颜，天生的就带着一种无往不利的征服韵味，此时也赶紧松了武媚娘的胳膊。 “娘娘，你还是第一次见时那调皮样子！差点将诗轩的心勾了去。” “只有在姐姐这边，妹妹才能这般调皮了，别处，却还要演着万千面孔。对了，姐姐刚才怕么？” “不怕，娘娘再来厉害一些的，看诗轩怕不！” 武媚娘玉指在那香肩划过，粘着衣襟，林诗轩身子不由颤抖起来。 “好了好了，怕了怕了，诗轩求饶了，求饶了。” “可我不想饶！” 那玉指擦过那傲霜似雪，擦过那万水千山，终是越过峰巅，林诗轩身子此时哪里经受的住，身子都完全软了。 “好了，饶了姐姐了！” 此时牵着林诗轩的手，这里若是有外人在，刚才一幕幕却要看呆多少人。 宫中之人只知道，当今皇后的命是临清安阁的主人保下来的，却不知道，她们两人之间的情份，却不是一般的好。 从武媚娘十四岁刚入了宫，到此时李弘做了近十年太子，已经能随着母后处理简单政事。 武媚娘心中，这天下就一个异姓姐姐，可以陪她胡闹，陪她做许多出格事情。 当年十四岁，那女儿闺事，母亲教了粗略，精细的却还是这位临清安阁的主人教的。 这些年宫中争宠，凭的是一身傲人姿色，凭的是这世间难得的女儿心性，可床笫间，取悦陛下的，却还是这一等的床笫功夫。 林诗轩在武媚娘眼中，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自己的情同亲生姐姐，却也是自己一半师父。 此时两人牵着手，渐渐走到了老楼。 进了林诗轩的房间，也是她的闺阁，武媚娘舒服的躺倒床上，抱了枕头，却哪里还有平时样子。 “姐姐，妹妹看姐姐今日气色是真的极好，快说，是不是又看上哪家公子？” “你这嘴！” 武媚娘却已经床上蹦了起来，搂住林诗轩，在那里撒娇一般抱住她腰身。从刚才林诗轩的口气中，似乎武媚娘看出了什么。 林诗轩看她，却还是自己初见的小女儿模样，刚入了宫一切懵懂。 当时林诗轩却还是临清安阁的第一女医者，常入后宫，见了武媚娘，却有一见如故感觉，两人的情份，也从两人一见就生了。 知道瞒不住她，林诗轩也就没打算瞒她了。 “不是看上，已经怀了，这次是有妇之夫，我最满意的一个。” “哦，姐姐，如何骗到床上的？快给妹妹说说！” “什么是骗？” “对对对，姐姐哪里需要骗了！” “是灌醉了。” 第411章 阴阳调和 林诗轩说了一句是灌醉了，将武媚娘听的笑了起来，这比骗更狠啊！ 和林诗轩相识的早，而且两人之间的交情，可以当做后世的闺蜜看，有些话说出来，却不需要有什么遮掩。 林诗轩的为人，武媚娘却也是知晓的，对于男子，林诗轩很挑，但是只要看上，就会想尽一切方式得到。 她的得到也很特殊，不是为了在一起，而是为了怀上对方的孩子。 林诗轩之前有四子三女，除了第一个儿子，别的孩子都是千方百计，借男子怀胎所得。 为此，武媚娘也是惊讶过，不过对于林诗轩，这些根本不算什么，对于她，临清安阁早已比她自己更加重要，为了临清安阁的延续，为了林家能多出几个嫡传女子，林诗轩不惜一切。 即使污了自己姓名，又如何，她林诗轩会在意这个。 今年，林诗轩也已经三十近四，此时也已经到了女子孕育的限制了。 这一次借男子怀胎，却已经有些风险。 后世高龄怀孕，已经不是难事，可是此时的医疗条件，注定这有些冒险。 此时武媚娘再看这位好姐姐，却也明白她的苦心。 两个人坐了一阵，外面却送来了饭菜，饭菜送来，林诗轩也没避讳武媚娘，打开，那味道却引了武媚娘注意。 “咦！唐工坊的饭？” “是啊！自从清雪去了那里，唐工坊就每日安排人来送饭。” “姐姐也是舍得，让清雪去唐工坊照看。” “为什么舍不得，那可是长公主！” “不会为了这饭吧？” “我还没那般嘴馋！” 此时取了两个碗，一份饭却分了两份，武媚娘和林诗轩都吃了。 对于林诗轩，武媚娘的亲近却不是一般人可以想象。 一会饭罢，林诗轩坐了武媚娘身旁。 “这次来我这里，娘娘是不是有事？” 武媚娘也没矫情，对于她，矫情这个词早已可以从她的字典删除了。 “是有事，姐姐知道，为何我在竹海，总感觉不适？” “因为竹子属阴，那里常年阳光照不进，阴气重。” “那姐姐知道为何我在太极宫总睡不好，为何唐工坊却睡得极好？” “太极宫属于长安阴气汇聚之处，名为太极，可分阴阳，可那里的局却早破了。我听说娘娘住在甘露殿，那里可是阵眼位置。” “看来妹妹这次来找姐姐，却真的找对人了。” “我也只是知道一点，早年结识过一个风水阴阳先生，多多少少听了一些。” “能被姐姐看上的风水先生，却也不会差了。姐姐告诉我，要破这个局该如何？” “搬进大明宫，那里最适合娘娘住。” “嗯，再过些日子，真就要搬到那里去了。” “哦，我也是听闻朝堂要设在含元殿，却没想是真的。” “这如何假，将作监已经忙了月余，现在是收尾阶段。” “那里的阴阳格局，最适合娘娘，尤其含元殿，处在龙首原中心位置，从含元殿，可以看尽长安城。” 武媚娘听了，点头，果真有些事，早该来找姐姐问的。 “妹妹还有一事，当年姐姐劝我，少和陛下同床，却是何意？” “你这身子，极为特殊，一般男子近了，怕是会损伤身体。” 武媚娘此时那精致的容颜上已经有了变化，静静看着林诗轩，这话也就姐姐能告诉她了，别人就算看出，也不敢说的。 “那陛下？” 林诗轩看看武媚娘，却叹口气，然后点了点头。 “那该如何？” 武媚娘有些急切，此时陛下身体也是刚刚恢复，若是因为自己陛下才如此，那以后，自己还敢和陛下亲近么？ “这却难了，办法倒是有，却不适合娘娘。” “姐姐你说！” “娘娘每次伺候陛下前，需要和别的男子同床，这样对陛下的损伤就轻许多。要想越轻，和那男子做时，就要越狠。” “为何？” “这个，还是气。” “姐姐，能给妹妹细说么？” “因为你这身体，会吸男子精气，却是少见的极。人的精气神，气最重要，神最神秘，我对神也是一无所知。” “对于气，妹妹可以这么认为，人分男女，气分阴阳，你这身子，却是极阴，已经容不得任何阴气，就像水桶中的水若装满了，就再装不进一滴。” “这种极阴的气，却最吸引阳气，所以但凡和妹妹同床男子，必然多多少少却被妹妹吸取阳气，所谓阴阳调和，大致如此。” “姐姐说的，我却明白了一些，这事今天这里说，姐姐莫对别人说起。” “嗯！” 林诗轩点头，看了看武媚娘。 “其实陛下身子，已经很好，若是普通人，却早不行了。当年姐姐劝你，也是为此，却不便明说。” “妹妹知晓，姐姐是为了我好。” “你现在心思都在陛下身上，我也才敢说这话。” 在林诗轩这边坐了一阵，武媚娘起身，林诗轩送出老楼，送出竹园。 坐上皇后车撵，武媚娘的神色却早已变了。 此时离了竹海，她又是武媚娘，不是能和林诗轩姐妹相称的那个人。 陈方，李治，武媚娘心中难得有了心事。不知不觉之中，却是陈方为陛下挡了许多刀剑。 此时心中，却有些不知道该如何了，她要将李治的心拉回来，别再流连宫中那些莺莺燕燕，这要同床才行。 可是自己的身子总要伤他，之前武媚娘就有所察觉，所以也是极力克制自己，此时找了林诗轩，却得到的是最坏的答案。 该如何，怕是还是要用林诗轩说的方法，让别的男子冲一冲自己这身气息，却才敢和陛下同床。 可是陈方，此时不知不觉，这个人却也已经在武媚娘心中了。 不在心中，就不会计较。不过终归，他和陛下是比不得的。 马车直接去了唐工坊，看到娘娘的马车，陈方就心中咯噔一声，果真今日又被娘娘拉去旁边院子，狠狠修理了一顿。 那个修理的狠啊！陈大坊主这次扶门都出不来了，直接就爬出来的。 第412章 累趴下了 武媚娘走后，院子中多了一身红衣，鼎玉看了看陈方，此时可怜的师父坐在院中的青石砖上，就快些爬不起来了。 “原来真是她！师父，你连娘娘都敢” 陈方郁闷，以为我想啊！特么都是被逼无奈啊！ 不伺候行么？是大头重要还是小头重要，陈大坊主心中还是有一杆秤的。 此时再累的吐血，可终归命能保住，你要不伺候，你试试，分分钟就能被拉去埋了。 此时鼎玉也是面色颇为难看，她记忆恢复以后，又哪里看不清一些事情。 此时早觉得娘娘和师父这里奇怪，毕竟给师父疗伤却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此时看师父虚弱模样，赶紧搭了陈方腕脉，此时虚弱至极，陈大坊主又看到那金色繁星，开始连成丝线，最后碎了，散做漫天繁星，进了自己身躯。 过了一阵陈某人才有了一点力气，此时看看身边一袭红衣，用手搭在鼎玉手上，细细揉捏了一阵。 “师父，她在害你！” “我知道，每次扶墙，我怎么会感觉不到，墙都快被师父扶出包浆了。” “我去杀了她！” 陈方赶紧捂住鼎玉的嘴，这话也就自己这徒儿敢说了。 “她出事我们都活不得，你也许能逃，甚至能带了我，可这满院的丫头还有两位殿下该如何？” 鼎玉看看师父，忽然眼中忍不住，流了两滴清泪，陈方抬手，轻轻拂去。 “也没什么，有你，师父就是累一些罢了，也不会有什么大碍。” “我也杀不了她，她身边有人。” 鼎玉叹口气，陈方此时搂着自己徒儿，到底这徒弟没白收，此时都快成自己奶妈了。 “以后这话绝不能胡说，就算在我这里也不能说，被人听了不好。” 鼎玉点头。 大明宫中，自然春色满园，唐工坊中，陈方也早已恢复，若无鼎玉，陈方此时怕是只能躺尸。 不过此时他也躺尸着，躺尸看着天空星辰，这八月的月却是一天天丰满起来，就像怀孕的初娘。月中时，就会是一年最明亮的月色，白月光会照进长安千家万户，那疑是地上霜的场景会在大唐每一处上演。 到时候不知多少人抬头低头，至于是不是思故乡，就不得而知了。 此时身边，一个红衣女子，轻轻用手指剥着葡萄，剥好一颗，送进陈方口中一颗。那葡萄汁水饱满，轻咬就爆出满口汁水。 陈方看美人指，再看那紫色晶莹剔透的葡萄，也是侧了侧身子，鼎玉更靠近一些，还是继续剥葡萄。 在院中躺了一会，看义阳进了屋子，此时外面，却有了响动，院门打开，却是春晓带了两个宫中侍女，两人各捧着两个修长锦盒。 打开，是两株上好野山参，呃，这个时代，山参也只有野生的。人工种植，以次充好的，也确实没有。 至于那拿了水萝卜根做人参用的，估计大唐皇室还没人敢如此做。 鼎玉帮陈方收了那两只野山参，这人参却是补气的。此时这两株却也都是极品，千年谈不上，几百年却是有的，待春晓带了两个宫女离开，鼎玉来了陈方身旁，轻轻挨着他坐下。 “她却也不是心中毫无师父，知道送了人参过来。” “气顺了一些了吧？” 鼎玉点头，陈方拉了，起身，进屋，脱衣。 太极宫的阴云这几日却完全散了，不过苦了陈大坊主，天天从房子里爬出来。以前是扶的门起了包浆，此时却连地板也快起了包浆。 这几日也不知道娘娘发了什么疯，天天往死里折腾陈方。 偏偏对于陈方，武媚娘是绝对得罪不得的。而且虽然累的吐血，陈方却也极喜欢这过程。 毕竟说心里不喜欢和娘娘处，却假了。陈某人也是热血男儿，身体没任何不可告人的毛病，如何不喜欢美女，而武媚娘，却无论身子容貌气质，均是冠绝天下。 而且这几日娘娘也极为讨好陈方，这是真讨好，那种感觉陈方是深有体会。 那化作万般柔情，千般妩媚中的点滴，却是春雨润物，让陈方觉得妙到毫尖。 不过累是真累，腰都快要断了。 若没有鼎玉每天武媚娘刚离开，就出现在院中，陈方真不知道这几日自己该如何过。 此时的大明宫，李治却是龙颜大悦，几日间，武媚娘一直都来大明宫睡，龙床上，自然是一阵翻云覆雨。 几日间，李治却是早醉在武媚娘的女儿温柔乡中，哪里还记得这后宫佳丽却有三千。 对于他，那为了他生育四子二女的女子，温柔回眸，都能让六宫粉黛全无颜色。 李治这几日别说看宫中的伺候宫女，就是德妃静妃这些来了，却也懒得多看一眼。 他就喜武媚娘那一段温柔，回眸一笑的妩媚风情。 而这几日，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以前陪武媚娘闹腾，第二日总是身累体乏厉害，而这几日，却早晨醒了，却还有些精神。 浸润在女儿柔情中的李治，此时连看这八月艳阳，都觉得养眼，这大明宫中的花儿，都觉艳丽。 两位公主此时陪着李治，他此时心情极好，抱起太平，就带了太液池畔，这边自太平来，也安置了画舫，此时上了上等红木搭建的精巧码头，和两位女儿登了画舫，锦衣船工摇起船桨，那画舫行进太液池深处，如同画中游。 八月湖水平，涵虚混太清。 气蒸云梦泽，波撼岳阳城。 眼看就要到了月中，八月的月中，却是要在这太液池畔安排了夜宴，邀请朝臣功勋，名门望族，各地也有地方大员赶到长安，而后宫所有嫔妃，自不用说。 到时候太液池畔赏月，龙首原上论诗，却是这大唐朝廷这一年的盛事。以前设在太极宫，今年初设大明宫。 中秋月明，却是文人诗才最盛之时。 李治想到这里，却望了唐工坊方向，今年中秋夜宴，自己这驸马无论如何也要赋诗一首，他要不作，就下了旨意。 此时驸马那首对子还贴在李治书房墙上，名家妙笔，却终究还是差了这文章少许。 第413章 武媚娘要住唐工坊 不能让自己这驸马再辜负一身才华，唐工坊是忙，却也忙不到少作一首诗的时间。 李治看了许久唐工坊方向，然后再西望北望，这看到的自然是巍峨的宫殿和大明宫的宫墙。 而某人心中看到的却是远涉两国的商队，从唐工坊出发的商队，却已经走了一段时间了，此时也不知道到了没有。 这年代的交通，却总没一个定数，骆驼和马，终归是路上走走停停，一次贸易，也可能小半年才能见了商队回来，快的，却也需要两三月，这还是只需要货物运了边境。 李治却等的心急，按理其实商队去的时间不长。 李治坐在舫侧，此时似心有所感，向岸边忘了一眼。 这一眼李治却眼睛钉在一处地方，却是在湖畔的一个女子身上。 此时赶紧让船工将画舫岸边靠，刚下了船，就拉住武媚娘的手。 这几天夜夜，此时看了武媚娘，却如何看都觉得那一段妩媚让他爱不释手。 “平日都是天近黑时来，今日是不是想了朕！” 武媚娘向李治身后望，那里安定拉着太平，却是两个女儿在身后站着。 “安定，你和妹妹继续在太液池游玩，父皇和母后有些话说。” 李治说罢，紧紧拉着自己这老妻的手，手指轻车熟路一般将指尖抚在武媚娘掌心那一寸温柔之上。 她的掌纹，李治却都是熟悉的。 此时太液池畔的草地走过，湖畔繁花走过，李治采了一朵玫瑰，那盛放玫瑰本想插了媚娘云鬓之上，却插时，觉得花污了媚娘颜色。 果真这世间，却没有什么比得了媚娘这醉人面容，此时心有所思，拉着武媚娘，就往寝殿走。 “陛下，媚娘还有事，晚上再陪陛下！” 武媚娘本来今日是来找女儿的，想带了一起去唐工坊，毕竟每日一个人去，总也要防着一些。带太平安定去，却也是一些遮掩。 名义上，武媚娘还是每日去看望怀孕的长公主，说一些话，再找陈方。拉了女儿去，更方便一些，而且安定和太平也喜欢那边。 谁知道就遇了李治，而李治一眼就看见了遥遥湖畔的武媚娘。并且直接让船工靠了岸。 多年夫妻，此时武媚娘哪里看不出自己的陛下迫切模样。可她哪里敢这时候伺候李治，这伤了他，自己心痛。 至于陈方，也心痛，不过终究和自己的陛下比，武媚娘心中的天平总向着李治。 伺候李治，自然要去拼命调和阴阳，让李治少受连累。 谁知道往日对自己也算迁就的李治此时如何也不愿意松手，硬是拉到寝殿，此时寝殿一干人等早赶紧退避。 李治揉着武媚娘的玉肩，那一揉，就觉得自己的手都有些激动颤抖。 看妻子容颜，却是令李治此时气息都乱了几分。 “陛下，媚娘” 李治用手直接掩了武媚娘那让男人见之就要深深迷醉的唇。 “又忘了，叫治哥哥！” 武媚娘用纤手推了推李治，却是双眼嗔怪看了看他，眼中那一丝妩媚收了，此时那双眼中却有一丝慌乱，如林中幼鹿，遇了惊吓。 “治哥哥，媚娘真有事情，晚上再陪治哥哥，治哥哥到时候做什么媚娘都陪着。” “不行，现在治哥哥就觉得这里都急切。晚上和现在有何不同？这几日陪你，却是愈发觉得朕年轻许多。今日朕要和你从此时同床到明晨。” 武媚娘此时那一丝慌乱更甚，几乎本能要挣脱自己的治哥哥，李治却紧紧抓着她的肩膀。 那里，靠近，再靠近，李治气息打在武媚娘依旧吹弹可破的完美玉肤上，武媚娘却心更慌乱。 此时难得推了一把陛下，推的李治竟然退了一步。 “哦，媚娘要和治哥哥这般玩，这个新鲜！” 武媚娘双眼中的慌乱，李治此时都见了，却只认为媚娘觉得平日两人处的太平静，此时如此这般，却是添了调剂。 “治哥哥，我身子此时有些不舒服！” “那让治哥哥看看，我记得你的月事很稳定，此时还未到。” 武媚娘心中苦闷，那一抹女儿柔情和慌乱，却将李治刺激的，此时如何肯罢手。 又是一阵纠缠，却最终武媚娘心中叹了口气。 罢了，偶尔一次，却也不是很怕。 宫廷中，李治倒是怀疑人生了，前几日陪武媚娘，却都精神，今日一下子萎靡厉害，趴床上如何也不想动弹了。 身边武媚娘看了看李治，心疼抱着。 以后可不敢如此，此时却想到过几日中秋后就要住在大明宫，却心思更慌乱了。 “这如何行，治哥哥偶尔心血来潮，非拉着我，一次两次他身子无碍，却总是积少成多，又有了身疾。” 想到这里，武媚娘看了看精疲力竭的李治。 “治哥哥，朝堂搬进含元殿，媚娘想住进唐工坊，还望治哥哥允了。” “嗯，你在那里睡的确实比太极宫好许多，你要去住就住，不过晚上必须回大明宫，治哥哥可是想极了你。” 武媚娘点头，她又不是不愿意陪自己的陛下，只是不想害了他而已。住进唐工坊，她到时找陈方却更方便，此时的陈方，可真成了挡刀的。 武媚娘怕生了万一，此时就离开了大明宫，走出寝殿时看了看床上困的胳膊都不想伸展一下的李治，却是心疼的厉害。 武媚娘是连夜搬进的唐工坊，知道娘娘搬进那处院落，陈方直接腿一颤抖，跌坐地上。 尼玛，这几日还玩的不够，这是要打持久战了。 你真想我将那院子每一寸青石地砖都摸出包浆么？真想将我累死在这院中么？我的腰啊！受不住了。 陈方苦闷，却也无计可施，娘娘要来，谁敢拦着，娘娘召他，他敢不去。 女疯子，陈方心里不仅骂了一句。 这世间果真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地啊！ 唯一可以让陈方觉得欣慰的，却是自己的老婆此时身孕，不用陪睡，要不然真是够受的。 此时看了看那一袭红衣，却发觉鼎玉也早在看他。 此时走了过来，轻轻靠了陈方耳畔。 第414章 忽悠，可劲忽悠 “师父，我就在院外，师父出来，我就为师父恢复身子。” 陈方捏着徒儿的手，这以后真要靠了自己这宝贝徒儿了，奶妈啊！ 此时心里如此想，却不得不过去问安，得罪不起啊！其实陈某人又如何不贪恋那一段妩媚。 妈耶，他陈某人也是正常男人啊！ 此时赶到了隔壁院落，就见春晓几个在打扫这边院子，看她们清理的仔细，估计这次武媚娘却是要长住了。 那边武媚娘开了房门，脸上一段妩媚笑意，早让陈方心都颤了几次。 过去拜见娘娘，这次武媚娘却没让陈方起身，而是走到跪着的陈方面前。 当着春晓几个宫女的面，武媚娘抚着那张男子脸庞，轻轻捏了捏。 这疯女人今天是玩的哪出？陈方心中问了一句，却见武媚娘揽了他的脑袋，轻轻靠在自己宫装之上。 皇后的雍容华贵宫裙，此时却烙印着陈方脸庞，那双精致玉手紧紧捏着陈方脸颊，捏的变了形状。 “陈方！” “娘娘，有什么吩咐？” “今日便宜你一次！” 陈方不懂了，什么叫便宜我一次，睡你我也不是睡一次两次了，若说便宜一次，这就有些不对了。 此时捏了某人脸颊一阵，却才让陈方起身，这膝盖都磕着青石砖磕疼了。 武媚娘看他揉了一下膝盖，却蹲了下来，挽起他的裤腿，露出那磕的通红的两处。 “你这皮肤，倒也嫩的！” “娘娘，我这粗糙皮肤，哪里能及娘娘万一。” “哦！” 武媚娘今日也不知道抽什么疯，此时撩起自己宫裙，也露到膝盖那边，却和陈方站了一起。 那边春晓几个哪敢往这边看，武媚娘看了看，却笑了几声。 此时才进了屋子，陈方刚进去，就见武媚娘踢了足上锦鞋，一双锦袜轻轻手指捻了角，丝滑柔顺的袜子只是轻轻一拉，就见了那双让陈方爱不释手的玉足。 “跪着，去取一个软枕放膝盖下面！” “是，臣遵旨！” 陈方赶紧床上取了一个软靠枕，这东西本来是做躺椅时，陈方让一起做的，其实还有垫子，都是填充的鸭绒，做了几层内置，却是极软。 武媚娘喜欢，后来多做了几个，她平时也靠着歇息，武媚娘回甘露殿时，也拿去了几个。 此时放了地上，陈方赶紧跪在上面。 刚跪下，就见一只玉足直奔了他的脸上，脚趾却贴着额头，脚后跟直奔了口鼻。 尼玛，真踩自己脸了。 武媚娘稍微用了些力气，那足弓处，却微微挤压着陈方的鼻尖。 这脸踩的，陈方真是无可奈何，此时两眼盯着那近在咫尺的玉足，却不敢乱动一下。 而武媚娘另一只玉足此时搭了他的肩头，却轻轻足尖抚摸着他的脸颊。 那如同温玉雕琢的完美玉趾此时伸在陈方唇角。 “今晚伺候够三个时辰，一刻都不能少！” 等陈方半夜从院子出来，鼎玉却奇怪看着师父，这是走出来的，不该是爬出来的么？ “师父，娘娘是跟你谈事情？” 鼎玉都不解了，陈方则更不解，谈事情，谈事情有在屋子里谈了三个时辰的？ 而且还脱了宫装谈的？ 不过今日却真奇怪了，平日里也没多长时间，早累的趴在地上，如同耕了一天地的老牛，今夜却不知道为何，此时却还有一些精神，虽然也有些疲累，却没有扶墙，更没有扶地板。 “徒儿，陪师父走走！” “哦，好！” 此时走在荷塘，这八月快到中旬，其实已经是后世阳历近了国庆。 此时早已是秋风送爽，夜间颇有些冷。 风吹过，长廊上此时已经没几个人了，陈方和鼎玉挨着身子坐了一处，就见两个情侣看了看这边，悄然离开。 陈方看了看荷塘方向，却见此时莲叶也渐渐开始萎靡，过不了多久，那里也会褪了绿色，渐渐萧条。 倒是菊花，却也距离盛放不远了。 “鼎玉，今晚真的奇怪。” “师父，到底怎么了？” “往日陪她，都是爬着出来，今天却能走出来！” “师父今日精神。” 陈方轻轻摇了摇头，却也不明其理，按理今天应该是爬都爬不出来才对。 这边坐了一阵，却有些冷，看鼎玉还是一身单薄红裙，大概这姑娘，冬日也会这么穿了。 月中庭，夜未央，陈方抱着柔软玉人身子，回了院落。 第二日，宫中派来了禁军，却是要押送这批女囚去往唐工坊。一阵子唐工坊温养，这些原本骷髅像的女囚却也身子撑开一些。 这次送到子午岭，再温养一段日子，这些女子也就能长开了。 那边自有王奋安排，这些人送去之后，坊军也就渐渐成型了。 此时却还缺一个统领之人。 陈方看队伍走远，此时在坊中随意走动，却见了凤卫那边操练，魏熊见了陈方，这大块头早屁颠屁颠跑了过来。 “最近凤卫操练的不错！” “驸马爷过誉了，都是驸马爷言传身教，魏熊才有了一丝长进。” “这拍马的功夫却是长进最大。” “驸马爷，魏熊的话句句肺腑。” 陈方抬手，魏熊赶紧低了身子，此时陈方拍了拍那坚硬肩膀，看了看这个在自己面前乖巧的像个兔子的大块头。 此时忽然有了想法，子午岭不正缺一个能镇得住那些坊军的人么？此时魏熊去那里，不正合适。 正想着，却见一个虎背熊腰女子走了这边，这虎妞最近三围又长了一些。 魏熊见了虎妞，赶紧跑了过去，这虎妞，倒是将魏熊训的厉害。 “虎妞！” “驸马爷，虎妞拜见驸马爷！” “嗯，本驸马爷给你个差事！” “驸马爷吩咐！” “子午岭的女囚和那些娼妓以后你去管！” “啊！这个虎妞哪里管的了。” “我看你在这边那群健妇中也有些威信，要相信自己。你的才干是出自才华，与生俱来的。” “娘肚子里带来的？” “对，你看这九尺汉子你都能训的乖的如狗，还怕训不服那帮女囚娼妓？” 那边魏熊舔着脸笑，驸马爷说他如狗，那也是夸赞啊！自己就是驸马爷的狗，老婆的狗。 第415章 情窦初开 这边虎妞却已经被陈方几句说的心动了，驸马爷这般看重自己，虎妞都觉得不去子午岭对不起驸马爷，也对不起自己这一身与生俱来的才华。 “驸马爷，那我去管那些女囚娼妓，魏熊怎么办？我还指着他晚上伺候呢！” 陈方差点没喷一口血，这虎妞也是彪悍，这话你都说的这么没有遮掩。 “当然一起去，本驸马还能做那让别人夫妻两地相隔的事。” “驸马爷，那魏熊去了作甚？” “正好那边新建坊军需要操练，让他去带。” 虎妞一把拉过魏熊！ “还不跪谢驸马爷！” 陈方回了院中，这忽悠了魏熊夫妇去子午岭，却也了了自己一桩心事。 那边有王奋帮衬，相信这两个人很快就能适应那边。 虎妞他倒完全不怕，那些女囚娼妓不听话，虎妞能一巴掌扇的她们忘了自己是谁。 对于魏熊，他却有些担心，新建的坊军确实不好带，这就要看这位状元郎的手段了。 能做了武状元毕竟还是有些腹中谋略的。而作为武状元，那些坊军兵士，打趴下几个总不是问题。 这批人就要好好操练，操练死几个，也就死了。 当时也和魏熊虎妞说了，要狠，死几个不怕。 这安排应该不会生了问题，即使有问题，陈方也能快些纠正，毕竟子午岭分坊的事情，每日都会有人信件禀报陈方。 此时院中，陈方躺了一阵，却见了林清雪走了过来，轻轻对陈方一福，陈方赶紧坐了起来。 对这位临清安阁的嫡传女子，陈方一直以来是以礼相待。 首先，她不是坊中之人，她的身份在长安也算特殊，平日里即使宫中嫔妃，见了她也是以礼相待。其次，她照顾的是自己妻子，自己稍微怠慢，若是惹她不开心，对自己媳妇哪怕一丁点不好，陈方都要苦闷了。 这倒有些像后世的家长和班主任，孩子在学校上学，谁敢轻易得罪孩子的班主任老师。 此时陈方指了指旁边椅子。 “清雪姑娘快坐，在这边，不必多礼。” “嗯！驸马爷，在这边院子清雪也住了一些日子，就见驸马爷却对谁都挺好。” “哦，别人伺候我，我再恶言恶语，就不合适了。” 林清雪看了看驸马，这话就新鲜了，长安的权贵富家，怕是没人能说出这话，却只有驸马说出口了。 不过细品品，却也有一些道理。驸马爷的为人，却真是没有话说。从二圣一直到坊中随便的侍女坊工，这位驸马却和谁都能处的来。 此时林清雪却望了望雪篱她们住的房子，那边一张大桌子，雪篱白雅倩儿三个侍女却并排坐着，在用毛笔练着字。 陈方顺着她的目光，也看了看屋子中的三人，此时三个窈窕身子，红袖添香，细研文墨，却也是一道风景。 只要不去细看，就看不出其实白雅倩儿此时写的字极难看，雪篱却已经写的好看了，蝇头小楷，陈方也看着喜欢。 看了一阵，林清雪收了目光，再看陈方。 “清雪姑娘像是有话说？” “教侍女习文，在长安却也新鲜。” “女儿家就不能习书？” “驸马爷这话，却也是清雪第一次听。” “学好了，添了自身气质，不更好，而且以后让做些事情，也会。” 林清雪轻笑，知道驸马爷这话却是敷衍了。不过她不计较，驸马爷的真心话，说给山鬼听去。 此时说了一阵，林清雪缓缓起身进了屋子。陈方继续躺尸，此时却不知道，林清雪靠在门后，却是有些心事。 在坊中日子久了，她心中却也有一个男子身影，开始的好感，此时也如雨后的春笋，节节高长，稍微不留意，却已经钻出泥土，渐渐由笋长成青竹。 此时再看床榻上正休息的义阳，不知不觉却有些羡慕这位长公主了。 武媚娘在坊中住，却是睡的很好，早朝回来，补觉一直补到午膳，陈方亲自送去膳食，就能见娘娘起身时那一片刻的风情妩媚。 春晓伺候午膳，陈方就站了旁边，武媚娘指凳子，陈方才坐下。 “以后你和本宫一起用膳！” “这个臣” 武媚娘抬头，看了一眼陈方。 “是，臣遵旨。” “这才对，义阳有身孕，却也难和你吃到一处，本宫这边一个人用膳，却也有些单调了。” 陈方看了看武媚娘啃着一只猪脚，这女人，连啃猪脚也是这么美。 伺候完这边，陈方才端了盘子离开，娘娘这里，就是他亲自伺候，在娘娘这，他就是臣，伺候娘娘是本份。 回去躺尸，却见林清雪走了过来。 “驸马爷，清雪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说？” “清雪姑娘有话就说就好！” “驸马爷每日躺这里，躺久了不好！” 陈方直接站了起来。 “清雪姑娘教训的极是，以后我少躺一会！” 那边义阳出来，陈方赶紧搀扶着，看了看这两位，公主明明肚子还没显出，怎么驸马每次见了，都像对待临产的产妇。 那里陪着义阳坊中闲转，却有了些兴致，一直行进工坊区，此时一直走到那工坊角落，那里湖边，一排排竹子此时已经栽种，不远的房舍已经搭建不少，作为坊区食堂的房舍主体已经起来。 此时这边已经不少人，比起上次和彩衣来时，这里添了不少生气。 此时见了驸马和公主来，众多的织女绣娘都赶来见过，几个胆大的还陪着公主驸马。 一个绣娘此时也扶着公主，陪着公主驸马一起。 她们来自江南，来自兰陵萧家，对萧家出身的淑妃女儿，本就有一些本能亲近，毕竟她身上流的也是萧家的血脉。 而且远来北方，这些日子却也蒙了驸马公主照拂，驸马公主待她们好，她们自然觉得，驸马公主当了她们是自己人。 这个时代，注定是封建时代，五姓七望，名门望族，等级森严。 不过做下人的，却也有亲近和疏远之分。陈方却是待坊中任何人都挺好，不过对于这些织女绣娘，却不这么想了。 第416章 许王入京（上） 只当公主驸马将她们做自己人看待，毕竟，她们是驸马公主从萧家特意要来的。 此时选了向阳地方，一张木椅上，让义阳休息一阵，早有乖巧织女绣娘那里揉着肩膀，捶腿。 陈方看着笑笑，在这里，义阳却也放松，毕竟周围女子，可都是舅舅选来的。 此时望着八月湖水，水平如镜，心也渐渐静了。 坐了一会，那些织女绣娘离开，却是到了上工时间。最近时间，她们的上工时间却早改了，中午饭食，却是一个时辰，所以这些日子，虽然这边食堂没开，却也人渐渐多了。 陈方扶着妻子，湖边鹅卵石小径走了一阵，摘了一朵粉红小花，插了云鬓之上。那素雅花儿，义阳轻轻手碰了碰，然后靠进陈方怀中。 女儿温润，此时义阳的身子，最近却是胖了一些，本来女子有了身孕，就会胖一点，偏偏陈方天天饮食伺候，却是加了一些媳妇胖的速度。 丰满玉人，尤其身上一些地方，让陈方爱不释手，周围此时无人，陈方忍不住揩油，义阳瞪了他一眼，却也任他胡作非为。 本就是夫妻，她对陈方的依恋不比陈方对她的依恋少一分。此时腹中又孕育他的孩子，不知不觉，却也多了一丝血脉联系。 他抚弄自己，却哪里不由着他。一会看到义阳面色变了，陈方就赶紧收手，怕刹不住车。 “远望双子峰，却是又高了一些！” “坏胚！” “只是说了一些实话，殿下，我怕到时候娃被你养的太胖了。” 义阳忍不得，如何不知道他话里有话。此时捏着陈方胳膊，轻轻拧他。 “殿下拧的我好舒服。” “哼！” 义阳瞪了瞪他，却也不拧了，陈方搂着媳妇，却是唇角亲了亲。 “到时候也将为夫养胖一些！” 义阳忍不得了，脚踩了某人脚面。 “休想，孩子还没出生，就想着抢吃的。” “殿下，我错了！” 陈方真怕此时媳妇摸着肚皮，给未来的小公主告状。 义阳浅笑，陈方取了腰间带的竹筒，里面是清水，还温热，让义阳喝了一些。 此时湖边草地，轻轻靠着坐下，享受着这秋风，暖阳，平湖，草地 心思静了，也不说话，只看着伊人，却看了许久。 那里，义阳也看他，见他不说话，指了指某人的大腿，陈方赶紧大腿摆好，义阳靠了上面，睡草地上。 陈方抚了一会媳妇肚皮，却不知不觉傻笑起来。 回去，被武媚娘狠狠练了一顿，练的陈方怀疑人生。昨日走出来的，今天怎么又改了爬了。 幸亏两个宫女掺着，不然真要爬出来了，那姿势就有些太不雅了。 武媚娘此时却已经移驾大明宫了，遥遥看了车驾背影，陈某人真的开始怀疑人生了。 昨天还以为自己床笫上犹如神助，今天就被打回原形。 果真是膨胀的气球，针一戳就爆了。昨日恍然如猛虎，今日就跌了病猫。 此时鼎玉扶着师父，手搭着腕脉，一会也就能正常行走。 鼎玉此时看陈方，却一副莫名神色，陈方看她，如何也不是这般神色。 这女人，为何这般变化万千？ 武媚娘走后，陈方在长廊石凳休息了一阵，一双玉手轻轻拉着他的手臂，过了一阵，鼎玉松了，陈方才长出一口气。 没鼎玉，自己这几日真要受不住了。 此时坊外，却有了人来，凤卫带进坊中，却是一个陌生贵公子面孔。 只看了衣着，就知道身份不一般，不过面孔终究是生的。此时衣着却也不是官家衣着，而是穿的随意。 身后还跟了几个随从，却也都是锦衣，手中拿着些物品，却也不知道是何物。 凤卫能直接带进来，却绝不是生人，没有一些身份，如何也不可能直接带进坊中。若是陌生人，怎么也会通报，让其门厅等候。 那里鼎玉却戳了戳陈方，陈方感觉哪里不对，却一时间不知道。真的不认识啊！自己真的是第一次见这男子。 “师父，是许王！” 卧槽，是自己小舅子，鼎玉记忆恢复，以前也在宫中当值，自然是认识陛下儿子的。 许王李素节，正是萧淑妃为陛下生的唯一一个儿子，也是李治第四子，比义阳小，却比高安大。 他是正妃所生，本身地位却比前面三个哥哥高许多，在这个注重门阀出身的时代，兰陵萧家女儿为陛下生的儿子，总不是普通宫女能比。 当时萧淑妃生下李素节，却是她在宫中地位最稳之时。陛下没有武媚娘为自己生的太子李弘之前，也最宠信自己这个儿子。 此时陈方赶紧见过许王，却早被许王一把扶住，接着直接抱着，拍了拍陈方肩膀。 “我刚到长安，就听长安的人到处议论驸马，此时见了，果真不凡。皇姐能嫁给驸马，却也是皇姐之福。” “市井流言，殿下莫轻信！殿下，长公主和二公主在殿下离开长安之后一直思念殿下，现在长公主正在不远院落，陈方这就带殿下去见长公主。” “好，素节在雍州也思念皇姐，麻烦驸马了！” 此时李素节领的是雍州牧，而雍州就是古时的凉州，如果按后世地理，则在甘肃武威一带，牧是一州长官，地位非同一般。 李素节此次来长安，却也是为了中秋之事，一般此时，天下皆望团圆，显然李治也招了自己这个儿子入京。 而雍州本就距离都城长安不甚远，毕竟此时却也和长安所处的关内道紧邻。 大唐设州道，雍州所处，正是陇右道。 “殿下客气了！” 此时李素节还是许王，地位自然不是陈方一个驸马可比，这可是陛下亲儿子，虽然不及那几个经常在陈方身边混的三位嫡皇子，身份却也斐然。 此时领了许王进自己院中，那边高安正陪着义阳说话，见有人进院子早望了过来，刚望过来，面色却就变了。 刚才陪皇姐说话，正说的高兴，此时看了驸马和身后的许王，马上站起，跑了过来一把抱住许王。 “皇兄！” “皇妹！” 第417章 许王入京（下） 平日里活泼的有些过了的高安，此时一下子眼泪都出来了，许王不得不给她擦了眼泪。 “多大了，还哭？” “不是见了皇兄，高兴么！” 此时义阳也早已走了过来，许王赶紧见过，。 “素节见过皇姐，听闻皇姐此时已经有了身孕！” 义阳轻点头，那边陈方早已退了一旁，人家姐弟兄妹相见，自然有许多话说，他此时凑过去干嘛。 院中原本伺候侍女，此时也乖巧退了一旁。 “对了，素节这次从雍州来，为皇姐皇妹和驸马都备了礼物，快呈上来！” 一个长条形盒子，此时李素节亲自递给了陈方，陈方打开，却是一柄装饰精美的横刀。 大唐横刀，就算放眼华夏五千年，这刀也是刀中极品，劈砍杀敌，所向披靡。上阵第一利器，曾经在无数次大唐对外战争中，让对手深深感悟了自己身上衣甲的单薄。 此时陈方从刀闸抽出，这刀颇重，大唐横刀可以破甲，是从汉环首刀渐渐发展而来，由百炼钢锻打而成。 由于有破甲需要，这刀是单刃厚脊刀，后世的倭刀也是从大唐横刀发展而来，样子颇像。 不过大唐横刀显然锻造工艺更精湛一些，后世想仿造，竟然发觉工艺跟不上。就像马王堆出土的丝衣，后世的工艺竟然都仿制不成。 足见此时大唐横刀的铸造工艺如何巅峰。 此时陈方抽刀，却也只抽了一半，看到刀身一泓秋水般的镜面，试了试刀重，就明白还是不要全部抽出来献丑了。 这刀他能拿起就不错，要是挥舞几下，怕手腕受不了。 这刀却不是摆设，而是重器杀器。 此时递给鼎玉，让鼎玉帮自己收着，自己拿着都觉得重啊！ 那边许王送给义阳和高安的，义阳是一对精巧的玉镯，乃上品和田雕琢。 高安却是一副鞭子，卧槽，你给这货送鞭子，当时陈方就感觉不对了，果真，高安抽了鞭子，就当场挥舞，吓的陈某人赶紧拉了媳妇，躲了一旁。 只听院中啪的一声，差点没将地板抽裂。陈方赶紧松了义阳，就过去拉住高安的手，真怕她再抽几鞭子，这院中哪里还敢待人。 古凉州骑兵名闻天下，西凉铁骑曾经也是席卷华夏的存在，马鞭却是那边盛产之物。 此时看了看那马鞭，却是一个好物件。 此时得了马鞭，高安就有些技痒，不过只挥了一鞭，就被驸马抱住手了。 “皇兄，皇姐，坊中有马，我们去骑马吧！” “你皇姐有孕！” 陈方不得不敲了一下高安额头，这馊主意都能提出来。 “哦，差些忘了！” 此时别人亲姐弟兄妹说话，陈方借故已经出了院子，鼎玉跟着，那刀此时她也拿着，并没有放下。 “师父，许王可是送了一把好刀！” “我挥不动！” 陈方无奈，后世表演的薄铁皮刀怎么也没办法和大唐横刀比的。 “我可以啊！” 此时就见鼎玉提刀在手，此时这把刀完全抽出，陈方也是第一次见了这唐横刀的全容，这刀和后世的倭刀最大的区别就在于刀身和刀锋基本是直的，没有倭刀的弧度。 此时这刀刀柄加长，却可以双手持握，双手持握，却是为了增加挥砍的力度，曾经唐刀中的极品陌刀，却是能杀的铁甲骑闻风丧胆。 此时鼎玉却是单手提刀，那刀在鼎玉手中却像是失了重量，此时挥舞，就见银刃当空，锋利锋芒却逼得陈方赶紧退了几步，却是怕这刀能逼出刀芒一般。 鼎玉挥舞几下，却似起了雅致闲心，此时一柄刀却挥舞的越来越快，在陈方看来，简直似刀光将鼎玉包裹一般。 陈方以前，总看到一句形容人舞刀剑舞的快的形容，水泼不进，妈呀，怎么现在看徒儿舞刀，有些信了。 “师父！看刀！” 卧槽，不带这么玩的，陈方只看到一道银芒从胫边擦过，再看时，那横刀上却落了一只蹁跹蝴蝶。 鼎玉以刀舞剑式，陈方看到，那蝴蝶振翅欲飞，却如何也飞不出刀锋。 一会鼎玉收了刀，那蝴蝶才煽动粉翅，翩然而去。 “师父，怎么样？” “想吓死为师。” “师父，徒儿错了！” “这刀送给你了！” “这可是许王给师父的礼物。” “既然许王给了我，自然就是我的，我再给你，不合适么？” 鼎玉想了想，好像也没不合适。 陈方却是看了看鼎玉，其实她袖间还有一柄刀，只是那刀，却轻易不能使用，用时，怕是要杀光周围之人。 上次子午岭，鼎玉都没敢用那把薄如蝉翼的红袖。不然那些邢徒，也不够她杀。 此时这把唐横刀，却正适合鼎玉随时配着。 其实陈方也喜欢，奈何提着都重，用来挥砍，卧槽，受不了啊！ 玩刀，果真不是一般人能玩的，也难怪那些贵公子多佩剑，而非刀了。可上阵杀敌，谁不知道刀好用。佩剑可以做装饰，佩刀，尤其唐横刀这种杀器，腰受不了啊！ 双刃剑容易伤了自身，单刃刀却不会啊！奈何就是太重。 鼎玉收了这刀，却也是喜欢。直接配了腰间，却见一身红裙，却不适合佩刀，又解了。 以后出去陪师父带着，坊中就不必了。 那边，许王和两位公主殿下却聊了许久，毕竟是久不见的亲姐弟兄妹，而且许王也轻易不能入长安，需要陛下旨意，毕竟此时领着雍州牧，却要守着雍州之地。 等中秋过了却又要回了雍州，在长安，也只能住数日，其实今天也是许王刚到长安，就直接来了唐工坊，却是连长安的许王宅邸都未去。 此时两位殿下陪着许王，等天色完全黑了，才依依惜别。 本来陈方原打算留了许王夜宿，不过许王拒了。明日还要觐见陛下娘娘，长安的宅邸也需要回去看看，毕竟很长时间没回去了。 走出工坊，许王却拉了陈方的手。陈方心中一句卧槽，陛下和他这一群儿子，果真都这个喜好，喜欢拉着自己的手。 第418章 这都是谣言（上） “长安城中，驸马明日去转一转！” 陈方感觉这句话却有点莫名其妙，却也没多问，许王也没多说。 送走许王，带了有些失落的两位殿下回院子，看高安和义阳此时情绪都不是很好，想到刚才许王的话，许王应该不会无缘无故说这么一句。 “明日我们乔装去长安转转！” 高安马上来了精神，义阳也有些兴致，毕竟宫中的公主，却极少能去民间的。 在宫里有规律约束，在外面也不能胡来。 此时驸马要带着一起去，却不一样了。对于义阳，既然嫁了陈方，自然夫唱妇随，有驸马带着，却也不会乱了规矩。对于高安也是如此，毕竟虽然未婚，却也是父皇旨意，将自己许了驸马。 那边鼎玉也听见了。 “那明日鼎玉陪着师父和殿下一起去！” 陈方自然点头，离开了唐工坊，这护身符如何也需要带在身边，万一遇了事情，没鼎玉可怎么办？ 此时的鼎玉，对于陈方可是好几重身份，师徒，护身符，奶妈，好吧，真的离不得啊！ 此时义阳和高安心情好了，义阳去睡觉，高安却睡不着，非拉着陈方和他聊明天要去的地方。听高安差一点将长安的地方全说了一通，陈方头大。你是想连长安的男浴场也逛逛么？进男厕一日游么？ 此时借故赶紧跑了，高安也无奈回了自己房间。 第二日备了娘娘早膳，伺候完看娘娘去补觉，陈方才回了院子。 此时带两位殿下去城里，自然换了普通便装，真敢穿了公主衣裙，长安城里不得跪一地。 听说驸马要带两位殿下游长安，那边雪篱几个也要跟着。 陈方看了看雪篱白雅和倩儿，有点为难。 偏偏林清雪此时也凑热闹，陈方却也不好拒绝她。 一数人数，卧槽，七仙女么？ 此时却正巧七个，两位殿下，鼎玉，三个侍女和林清雪。 哎呦我去，这自己带去长安城，不得去哪里都一大堆眼睛盯着。 奈何此时陈方也没办法了，都换了衣衫，就是鼎玉，陈方也让换了素色衣裙。她那身艳丽大红，却太显眼了。 此时换完衣裙，陈方看了看这七人，这姿色，哎，罢了，小爷带着一群美人游长安，不也有面子不是。 外面特意让工坊马车去了标记，这样就没人看得出是唐工坊的马车了。 出工坊，绕了皇城，进入长安城。 陈方没让马车在外城多停留，而是直接去了长安最繁华处，此时先带了众人去长安香火最盛的大慈恩寺。 这座寺院因为玄奘大师，因为太宗和玄奘大师坐而论佛，因为那西天取经取回的经书放置于大雁塔而名闻天下。 此时下了马车，果真香客络绎不绝，陈方带着七个女子，各个姿色不凡，却哪里不引来周围目光。 此时的陈方是贵公子打扮，义阳是贵夫人打扮，其余六人，就算是高安殿下，也受了委屈，做了侍女打扮。 这一群人入了大慈恩寺，周围人自然让开了道路。 至于某些中纨绔子弟冲出来挡道劫色的，也就中才有。 这一看这群人气色衣着，谁是傻了，才干出那种无脑的事。 而且这些日临近中秋，好多地方大员，甚至皇亲国戚从外地赶来长安。真惹到一个，那可就是不得了的重罪。 虽然不断有目光从这一群人中扫过，甚至看的移不开目光，却也没人真敢生事。 陈大坊主也不怕有人生事，鼎玉就在自己身后三步之内，真有脑抽的，怕是这佛家圣地，要见了血光。 大家一起去佛堂敬佛，对于陈方，许了三件事。 义阳和腹中胎儿母女安泰，这货心中念的就是母女安泰，绝不是母子。 第二就是陛下龙体安泰，上次大兴善寺许过，这次又在大慈恩寺许了一遍。 第三却是许的太子身体安泰，最近太子身体一直不好，陈方也是惦记。 虽然原本历史太子早亡，这一世陈方还是愿太子长命百岁。 毕竟自己妻子也是太子保下来的，真若说心中不存一丝感激，却是假了。 上香拜佛，自然不能少了寺院的香油钱。 高安兴起，抽了签，一枚中上签，让一个老和尚解签，高安塞了一锭银子，自然解的全是好话。 陈方想这大慈恩寺毕竟是此时长安最好的寺院，曾经太宗时的辉煌现在依旧，也不会为了一锭银子胡说，大概高安许的愿，多半有我佛庇佑。 在寺院转了一阵，陈方特意看了看那座藏经塔，也就是大雁塔，这却是西游记那本故事中的原型，最终经书可都放置于此。 后来大慈恩寺失过火，整个寺院尽烧，却唯有这座塔一直留存，即使陈方穿越时，这塔依然完好。 寺中待了一阵，闻了一阵佛香气息，陈方就领着众人出去。 此时走在大慈恩寺附近，这里人流川流不息，市井鼎沸如滚汤。 此时陈方就听了一些市井闲言，感觉不对了。 “快走，万兴楼那老生又开始准备说书了！” “今日说的可是当朝驸马爷？” “正是正是，赶紧，我们去听听！” 此时义阳看陈方，周围几个女子也在看陈方。 这说书先生，怎么说的就是驸马？ 此时的陛下可就只有四位公主，嫁了的就义阳，当朝驸马爷自然只有一位。 “走，我们也去听听！” 万兴楼，在长安却也闻名，乃长安市井间几处懒散闲人聚居地。 这里有一个老盲人，每日会在二楼说书，只要要一壶茶，就能在二楼听上一场。 陈方其实听到有说书人，却也觉得奇怪，因为说书这东西，大唐本不该有。 说书这种艺术表现形式，应该是宋朝和元朝才渐渐兴盛起来的才对，大唐应该还处于萌芽期。 说书最早脱胎，其实还是和琵琶曲谈这些分不开，而最早的说书是盲人乞丐一种乞讨的形式。 此时大唐有说书人，大概也是因为历史变了吧！ 此时万兴楼二楼，陈方要了最好的位置，这里却没有雅间，不然陈方肯定要雅间的。 第419章 这都是谣言（中） 本来也想着包场，不过此时二楼早坐了不少人，真包场，却也要赶了大批人出去，陈方还不至于做这种蛮横事。 砸银子赶人的事，他不适合做，与民同乐不好么，关键心疼银子啊！白花花的银子做这事，多浪费。 此时坐下，那边早沏了一壶新茶，却是这万兴楼最好的茶。 陈方品了一口却觉得差了，也对，此时最好的茶叶都是贡品，陈方天天喝的就是贡品，这普通茶楼的茶自然就觉得差了。 义阳口渴，也喝了一些，却皱了眉，陈方赶紧取了一个青竹竹筒，这是随身带的，里面装着清水，都是沸水晾凉的，所谓凉白开。 义阳喝了一些，陈方收了。 那里那老盲人已经登场，周围一片喝彩，老盲人此时将一块惊木桌上一拍，颇有大人怒拍惊堂木的感觉，此时周围马上寂静下来。 “今天我们来说本朝最神勇无双陈驸马！” 神勇无双，卧槽，陈方只听了这第一句就感觉不对了，尼玛，老子什么时候神勇无双了？ 你这老头，虽然瞎了，也不能这么无耻栽赃陷害啊！ 小爷提一把唐刀都手累，被武媚娘各种玩弄糟践，每一日都几乎差些爬着出来，你竟然说我神勇无双，难道我敢提了刀面对对面迎面扑来的铁骑不成？ 此时老盲人一句话，下面就完全静了。 义阳几个看陈方，又看老盲人，都等着听驸马如何神勇无双了。 陈方看义阳几个面色，你们可不能听这瞎子胡说。 此时义阳几个倒也罢了，鼎玉义阳高安还有几个和陈方同过床的侍女，自然知道我们的陈大坊主其实是绣花枕头，长安都流传驸马爷如何厉害，其实是被误导了。 她们听，就是听的热闹，可是这七个女子中有一人却当真了，那自然是林清雪，对于她，即使不是全部当真，却也信了一半。 早听的驸马爷如何如何厉害厉害，教过当朝天子拳法，教出鼎玉这般身手的徒儿，当朝武状元都负荆请罪，请求驸马爷收留。 可这些流言蜚语，又哪里有此时说书先生讲的精彩。 林清雪只是听了几句，就手托着腮。此时却静静看着坐在长公主旁边的驸马爷。 此时的女儿心思，却似乎被磁石吸引的细小铁屑，完全在了驸马爷身上。 不由想到母亲的话，这世间女子觉得一个男子不讨厌已经难得，而自己此时，心思却完全在了驸马身上。 这段时间相处，她极喜欢驸马的性子，对待周围女子的态度。自然，也喜欢他的模样身段。 少女心怦然而动，却是玉手托香腮，却渐渐一张精致脸面，都已经显了微红。此时看驸马眼色都变了。 那极美的眸子，此时异彩连连，却是透着一丝痴迷味儿。 此时台上，惊木二拍，将林清雪的心思被震了一下。刚才却是恍惚了，此时清醒，却见驸马看了她一眼。 林清雪笑笑，看向那老盲人。 “此时，只见那红衣女子从邢徒住着的房舍退出，就听得周围几间房舍一阵呐喊。只是一个刹那，那邢徒中的恶霸，一身力气赛过虎熊的曹虎领了数百邢徒将驸马爷和他的徒儿围了！” 卧槽，陈方心中又一句卧槽，这怎么完全变了，曹虎不是只带了不到百人，怎么就成了数百人，而且当时也不是只有自己和鼎玉，还有王奋领的人手。 “此时只见曹虎手提自制狼牙棒，那棒上一颗颗獠牙般的长钉反射着寒芒，周围邢徒也全部带着私藏的器具，锄头长刀，甚至还有偷来的唐军制式兵刃。” 台下此时鸦雀无声，即使当天就在场中的鼎玉此时也听的心惊。 而陈方此时只想上台打那老盲人一顿，这造谣的本事，果真是一流。 若不是看你又老又瞎，小爷今日不砸了你这吃饭的家什。 那里义阳此时已经紧握住陈方的手，也是听的入迷。 哎，这老瞎货，看把我老婆徒儿听的都差点信了。 “此时里三层，外三层，早将我们的驸马爷和他的徒儿围的水泄不通，你们猜，我们的驸马爷当时什么表情。” “老瞎子，那还用说，要是我肯定吓的尿了裤子。可是我们的驸马爷那是什么人，能被这么一些邢徒吓到？” “对对对，别说驸马爷带了他徒儿，就算驸马爷一个人，那也是临危不乱，丝毫无惧。” “我猜驸马爷当时看了周围，只是哈哈一笑，尔等宵小，自然不入驸马爷的双眼。” 老盲人一问，下面早就一片哄闹，陈方听了，自己在广大的百姓布衣心中，难道就是这形象。 卧槽，几百手持利刃的邢徒都不惧，陈方怎么自己一点都不知道啊！ 别说几百，来几个小爷都要吓的腿软了。 此时惊木三拍！ “此时只见我们的驸马爷自然是毫无惧色，只望了一眼众邢徒，那双眼中的利芒，就将几个邢徒吓的掉了手中武器。” 陈方眼睛睁大了，自己这么可怕，只是看了对方一眼对方就吓的扔了武器。 “此时那些邢徒的头领，恶霸出身的曹虎看到自己带领的众邢徒被驸马爷一道目光吓的退了几步，已经提了手中狼牙棒向驸马爷杀来。” “只见一道寒芒掠空，当当当当，刹那间空中几声爆鸣，驸马爷空手在那狼牙棒上拍了几下，只见那獠牙般的长钉全数拍断，此时一根狼牙棒直接被拍成粉末！” “那曹虎被逼的退了十数步，周围他带的众邢徒此时竟然没一个人敢上前。” “那曹虎本就是万恶之人，此时恶由心生，扔了手中狼牙棒木柄，一道扫腿，就向驸马爷裆下踢来。” 周围一片倒吸冷气声，此时哪里听得见周围还有人出声，只听得惊木四拍。 “啪！当时就只听得一声骨碎声响，我们的驸马爷根本就站着未动，那曹虎却早已右腿折断，连退了几步，跌倒在地上，此时右腿已经完全被废！” 第420章 这都是谣言（下） “驸马爷此时连走三步，一脚踩在曹虎胸口，你们猜驸马爷说了什么？” “我猜驸马爷肯定说了，就你这厮，也有胆子对付本驸马？” “不对，驸马爷当时说的是本驸马的金刚钻还硬否？” 周围一片哄笑，惊木五拍，却见老盲人此时赶紧压了众看客的话头。 此时却有一个锦衣看客站起。 “老瞎子，驸马爷的家什有多硬，那清月楼的姑娘受的住么？” “哈哈哈哈” 周围潮水一般的哄笑，此时角落却有一个女子以圆扇半遮面，圆扇撤了一些，却露出半张精致脸庞。 “我就是清月楼的，驸马爷我们可受不住，乌娘子都受不住。” 周围又一阵哄堂，陈方此时拉了拉义阳，就要离开这鬼地方。妹的，怎么感觉越来越不对了。 小爷特么哪里去过清月楼嫖娼了？这大唐的风气，也是太开放了，竟然敢在这里非议本驸马，待我回去，就让李受良带人砸了这清月楼，不对，是万兴楼。 此时惊木六拍，老瞎子此时都额头见了汗。 “你们赶紧住口，被驸马爷听了你们的话，不砸了我这桌子？不砸了清月楼的牌子？” 周围此时才安静下来，这哄堂，也就一笑而过。 “当时驸马爷脚踏曹虎胸口，只说了一句，本驸马站在这里不动，你都伤不了我！” “驸马爷威武！” “驸马爷霸气！” “驸马爷神勇无双！” 下面一阵喝彩，只听得陈方此时都觉得不好意思，这脸皮厚也有限度啊！ “我们爱驸马爷！” 此时这茶楼一角，听书的几个女子也喊了起来。 惊木七拍！ “此时曹虎已废，驸马爷又望了周围一眼，此时众邢徒手中武器乒乒乓乓掉落地上，周围此时早已经跪了一地，场中尿骚味浓烈” 陈方拉着义阳和几个女子走出茶楼，郁闷不已，这些家伙造谣的本领也特么太强了，自己这都被吹上天了。 此时赶紧坐了马车离开此地，却才明白了为何许王让他长安转转。果真转了才知道。 离开子午岭才几日，子午岭生的事情已经传遍长安，而且各个说书人添盐加醋，此时完全成了不同版本。 这才是开始，这要是继续传下去，怕是到时候陈某人虎躯一震，曹虎一帮邢徒都只能跪地求饶了。 此时林清雪却有些痴痴看着驸马，那说书人的话不能全信，不过有些事总不是空穴来风。而且驸马爷确实去了子午岭，确实被邢徒围了，有些事真真假假，却惹了女儿相思。 此时也没心情长安待了，这几日还不知道长安传成啥样，此时街边都能随时听了闲言碎语，几个小媳妇在那里低语却是有胆大的豪言想试试驸马爷的活计。 几乎是逃回的唐工坊，此时下了马车，鼎玉就迫不及待回去换了一身大红，她这一身素衣，却是不喜欢。 而义阳笑着捏了陈方几下手掌，让陈方扶着她在坊中转转。 陈大坊主自然是听老婆话的人，陪着转了一阵，却听义阳轻语。 “坊中的姑娘你随便动，妓楼的别碰，脏。” 陈方郁闷，小爷何时碰过妓楼的姑娘了？连手都没碰过。 坊中陪着义阳转了一阵，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就回了院中，今日陛下娘娘却在宫中接见几位来到长安的大员，听过还有武家的人，所以今日武媚娘也没在坊中。 午后日斜，却见了娘娘车驾，在院中武媚娘和义阳坐了一阵，就让陈方例行公事一般向她禀报坊中事物，还说陛下关心，每日必须清楚禀报。 陈方郁闷，你这是让我禀报么？ 从旁边院子出来陈方扶着墙，鼎玉早从两个宫女手中接过师父，就搭了腕脉。 这每日被折腾的，真是越来越厉害了。此时长廊坐着，陈方恢复了一些以后，就靠在鼎玉身上，鼎玉给师父揉着肩膀。 “师父，你这次又声闻长安了，估计用不了几日，这说书人能将子午岭的事情传遍周围几个州道。” “王奋这厮！” 此时陈方牙有些痒痒，不过事已至此，此时就算砸了几个说书人的招牌也完全于事无补。 这名声，怎么越来越盛了。自从教了陛下太极拳以后，陈方嫣然已经成了大唐第一武夫了，可特么陈方知道，自己就比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好一丢丢。 一直在长廊坐了天色暗下来，陈方却见两个绣娘走了过来，见了陈方微微一福。 “驸马爷，坊中传的那些都是真的么？” 陈方本能预感到不妙，赶紧问传的什么，听了两个绣娘的话，才知道原来雪篱白雅倩儿那三个丫头对院中几个侍女说了今天听书人说的书，然后院中的人又传了外面。 卧槽，陈大坊主当时就急眼了，此时大步流星直接回了院子。 此时院中的丫鬟侍女都在，陈方叫来雪篱三个，看了看周围，拉了三个侍女进屋子。 此时手持鸡毛毯子，今天绝不能轻饶了这三个丫头，外面流言蜚语还不够，你们坊中也给我传这些谣言。 本驸马什么时候神勇无双，什么时候威武霸气了？ “都给我裙子撩起来，趴在床上！我让你们在坊中胡说，今天不教训教训你们三个，以后还能翻了天了。” 雪篱三个丫头此时已经吓的脸色白了，驸马爷让裙子撩起来，此时三人哪敢不听，都乖乖听了话，趴在床上，屁股撅着。 陈方拿着鸡毛毯子，此时先从雪篱开始，一鸡毛掸子狠狠打下去，却在最后收了力气，还是伺候自己的丫头，舍不得打啊！ 鸡毛毯子重重落下，却只是轻轻在丫头屁股沾了一下。 一人屁股沾了一下，陈方郁闷扔了鸡毛毯子，伺候自己的女人，下不去手啊！ “以后不许坊中乱说，你们还不知道本驸马几斤几两么？还真将说书的骗鬼的话给别人说。” 雪篱三个侍女此时乖乖趴着，不敢动一下，陈方听了低低哭声，却有些心疼了。 “好了好了，裙子都放下来，不用趴着了。” 第421章 女式睡衣（上） “驸马爷，我们错了，求驸马爷责罚！” “已经责罚过了，本驸马的气也消了，记得以后不许胡说就好。” 看三个丫头那脸上抹了泪的样子，陈方如何也不可能继续责骂了。 “驸马爷就只轻轻打了一下，一点不疼！” 那里雪篱说了一句，白雅和倩儿都拼命点头。 陈方提起手掌，啪的一声，不对，是三声，一人屁股一巴掌，这次却扇的狠了，只扇的三个丫头都笑了。 这才算责罚过了，陈方无奈，去了院中。特么自己扇你们屁股，你们还笑的开心。 此时屋子里，雪篱三个侍女都互相看了看对方屁股那一片红晕，刚才驸马爷却真的打的狠。 “记得了，以后不敢胡说了！” 陈方院中坐了一会，就见了义阳进屋休息，此时林清雪照顾好公主，就走了出来，看了看驸马，本来心中有事，此时不易察觉的用手轻掐了一下自己蛮腰。 “驸马爷，能陪清雪外面走走么？” “清雪姑娘有请，当然可以了！” 此时两个人走在外面，夜色深了，林清雪一直默默的走，却不言语，陈方见她不说话，却着实有些郁闷，这丫头怎么回事？让自己出来陪着走走，难道不是因为有事要说。 走过荷塘，走过山脚，长廊再走，就要进了工坊区了。 “清雪姑娘，你有事要说么？” 陈方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这再走，可就进了工坊了，那里夜间不上工的，虽然夜间也有巡查的，可工坊区那么大，陈方胆子小啊！一片漆黑，就自己和林清雪，不怕才怪。 “没，没什么事！” “那清雪姑娘无事，就回去早些歇着，也累了一天了。” “那驸马爷也早些歇着，清雪告退了！” 林清雪走后，陈方摸了摸脑袋，好莫名其妙啊！这丫头就让自己陪着走了这么长一段路？ 进了自己院中的林清雪却狠狠跺了跺脚。此时好气自己，不是早想好要对驸马倾诉衷肠了么，最后还是什么也没敢说。 难道真要如母亲教的，耍了手段，借他怀孕么？ 林清雪不想，不是不想陪驸马做那些事，而是不想耍手段。 她倒是有的是办法，母亲可是教了她不少，这些年母亲教的，林清雪自认没有几十种让驸马爷就范的方法，十几种总有。 可是她就是不想用那些手段，想平平常常的将自己身子给驸马。 此时的陈方回了院中，见几个房间灯火早熄了，此时却惦记雪篱她们三个，当时最后那三巴掌确实拍的有些狠了，自己手掌都火辣辣的疼呢！ 恰好此时雪篱她们房子的蜡烛燃了，几个丫头又在说话，陈方就轻敲了房门。 “是谁啊？” “我！” “是驸马爷，白雅，快开门！” “哦！我就开！” 此时房门打开，一个身姿曼妙修长的漂亮女子就站在陈方面前，赤着脚，刚才着急都没穿鞋。 身上此时仅有坊中最近造的睡衣，陈方特意吩咐工坊做的，有些仿后世的女式小吊带裙模样。 不过此时这些睡衣都用的上等丝绸做的，在胸口处特意还让绣娘绣了小花，仿的蔷薇。 白雅本就身姿修长，一双腿白皙修长，此时穿着这身睡衣却姿色身段都是绝佳。偏偏这些日子身子养的丰满许多，此时轻笑，颇有风韵。 “驸马爷快进来！” 被白雅小小惊艳了一下，其实这几个丫头穿睡衣陈方倒真第一次见，那时吩咐工坊做，都是彩衣要的尺寸，做好直接给了她们。 “屁股还疼么？” “一点都不疼，雪篱倩儿，是不是？” 床上的雪篱倩儿都拼命点头，陈方才算彻底放了心。就怕真扇疼她们，自己也心疼不是。 “没事，你们就早些休息，我回屋了！” “驸马爷，都进来了，今晚就陪我们几个吧！” 那里白雅拉了陈方胳膊，几个床上的侍女都赶紧跑了下来，纷纷拉陈方。 陈方看了一眼，吓了一跳，早知道敲什么门，此时几个侍女那精致身子，曼妙婀娜的，陈方那里还舍得出去。 搂住两个，狠狠揩了油，就钻了床上，被子却是暖热的，周围身子也是暖热的。 这八月近了中旬，外面却已经颇冷，此时女儿香阵阵缭绕，陈方深深嗅了嗅。 却见那边桃红要吹蜡烛，被陈方赶紧一把拉住。 “本驸马今日要好好查看你们身子，不许吹蜡烛。” 第二日，陈方早醒，周围早没了几个侍女影子，看外面天色，却早已不知道是什么时辰，天色早大亮了。 此时可是还记得娘娘早膳，赶紧穿了裤子衣服，却见自己衣服就放在旁边，都是叠好的。 这几个侍女早起，却也是小心，陈方一点没听到声响。 此时穿好，外面倩儿正赶了进来。 “驸马爷醒了！” “娘娘的早膳？” “鼎玉姐姐送去的，娘娘现在应该已经睡了！” 外面洗漱，鼎玉早将陈方的饭菜端了过来，雪篱几个伺候陈方吃饭，此时院门响了，陈方看彩衣站在门口，招了招手，彩衣赶紧进来。 “驸马爷，您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几个精巧绣袋，中间加了干花，里面却是几件女儿衣服，都是睡衣，和白雅她们一样规格的，不过尺寸却是要的武媚娘和安定太平的。 待了中午，陈方准备的午膳，亲自送了娘娘那里，武媚娘刚醒，那万种风情，陈大坊主差些晃花了眼。 此时伺候午膳，娘娘吃完以后，陈方就收拾好，一会拿了几个绣袋来找娘娘。 “驸马，这是什么？” “回娘娘的话，是晚上睡觉穿的，这里一共有三套，是臣专门吩咐彩衣让人做的，娘娘和两位殿下都有，每套三身，可以换洗。” “哦！哪一套是本宫的？” “是这一套！最小的是小殿下的，剩下那套是安定殿下的。” “嗯，你有心了，安定太平应该也喜欢。” 武媚娘此时已经打开自己那个绣袋，此时这绣袋也做的精巧，丝绸面料，绣娘在上面绣了大朵牡丹，还有一只凤凰振翅于长空。 第422章 女式睡衣（中） 凤代表的自然是娘娘和公主，只有娘娘和公主，却可以着凤装，衣服上绣着凤凰。一般普通女子，一生只有婚嫁时才可以穿一次凤冠霞帔。 而牡丹，则象征富贵，所谓牡丹，花之富贵者也。而后世赌徒喜欢身上纹牡丹，却是取的牡丹花开，富贵自来之意，多纹在手和臂上，因为一般都是手执赌具。 本来陈方让绣娘纹牡丹，却还特意问了义阳，牡丹娘娘忌讳不，义阳摇了摇头。 为何陈方有这一问，却和前世历史上一件事情有关。 武媚娘有一首著名的催花诗，却是寒冬催百花盛放的。 明朝游上苑，火速报春知：花须连夜发，莫待晓风催。 这首诗写罢，第二日园中百花盛放，却唯有牡丹不开，所以就生了武媚娘和牡丹之间的一场恩怨。 后世有诗叙述这件事。 天生丽质无眉骨，国色天香百花王。 则天皇后欲驱之，叶落他乡花更旺。 武媚娘驱牡丹出长安，却才有了洛阳牡丹冠绝天下之名。 陈方当时也是囧比，问了义阳，看她摇头，才想起武媚娘做这首诗时是和上官婉儿游上苑看腊梅盛放，别的花儿不开才做的。 尼玛，上官婉儿此时不到一岁，哪有这事发生。陈方也是闹了一个笑话，不过义阳自然不知道陈方心里想的，只当他寻常随口一问。 此时这绣袋打开，果真三身精巧的丝绸睡衣，样式颇让武媚娘觉得怪异，毕竟大唐的衣裙和后世差异颇大。 这三件睡衣是不同颜色，象征皇家的明黄色，一般除了皇室，普通人不得身着。当然若是皇室赐下的，另当别论。 一件粉红色，这颜色其实不适合武媚娘，最适合太平，不过陈方就是想看看武媚娘着粉红是什么样子。她的姿色，着粉红，应该挺养眼。 一件是深蓝色，却是有些冷艳，武媚娘的性情，陈方觉得适合这个颜色。 此时武媚娘取了一身丝绸睡衣，翻看了几遍，如何看如何怪异。 不过对于驸马做出的东西，武媚娘自然有一份信心。 女子穿的胸衣，上次工坊做的那几件小裤，可都迷醉了陛下不知道多少次。武媚娘可是亲眼看陛下拿了凑鼻下细闻的，不止闻自己的，别的嫔妃的也闻。 此时这睡衣虽然样子古怪些，不过应该穿着也是极好看的，关键新鲜，陛下见了也一定喜欢，今晚就穿了给陛下看。 武媚娘此时也不避陈方，直接指了指自己身上皇后宫裙。 “陈方，给本宫将宫裙脱了，我现在就试试这睡衣如何！” “是，臣遵命！” 此时陈方解了娘娘束腰束带，轻轻解开衣裙，那武媚娘身上的娇嫩皮肤，却哪里有一丝不是好看的。 陈方都忍不住用手抚了抚那腰间，生了一堆孩子，这腰，还是能将一批做母亲的活生生气死。别说生过孩子的，就是桃红她们这些年轻宫女，也不敢和武媚娘比啊！ 这蛮腰，却是多一分少一分都不行的，生的恰到好处。 “让你给本宫换衣服，你倒动起手了！” “臣该死，实在是有些爱不释手。看娘娘腰身，却是差些迷醉了。” “你这嘴！” 武媚娘伸手一点，却点了陈方的嘴角。陈方这些日子天天被武媚娘折腾，此时胆子倒长了一些。 武媚娘点他嘴角，他就轻轻噙了武媚娘那完美的玉指，却是贪吃了武媚娘指甲上的豆蔻。 “松开！” “哦！臣遵命！” “好好给本宫换衣服！” 陈方缓缓脱掉武媚娘身上的宫装，此时却仅剩了胸衣和上次武媚娘让做的小裤。 此时见了，陈方却盯着武媚娘看，目光都有些收不住了。这放后世，选美比赛的女人标准配置衣着啊！ 此时娘娘这模样身段，果真是如何看都看不够啊！昨晚陈方也是细看了自己那五个贴身侍女身子，可这双十年华的五个侍女，却无论肤色形状身姿，都一下子被娘娘压了下去。 果真这姿色，却根本不是别的女人可比。 “还不给本宫穿上！” “哦！娘娘，您要穿哪种颜色的？” “就这身深蓝色！” 陈方此时小心穿着，给武媚娘做的睡衣，却有一处和桃红她们的不同，她们的睡衣，胸口绣了一朵蔷薇，而武媚娘这里，却是一个精巧的蝴蝶结。 绣蔷薇，是陈方想了轻嗅蔷薇，闻那一段女儿香。 武媚娘陈方可不敢轻嗅。 此时这一身深蓝吊带连衣裙，将武媚娘的好身段却完全烘托出来，无论哪一分，此时都是精致到了极点，却是增减一分都不行。 这一身深蓝中，露出的白皙弧度，露出的精致膝盖，露出的优美小腿。 此时这一身颇具后世风格的小吊带裙，配着武媚娘的高高云鬓，那唇角露出的天然一丝妩媚，却将陈方的神魂都收了几分。 “取镜子过来！” 陈方恍然惊醒，哎，真不能这么近看娘娘，此时赶紧去取了玻璃镜子，武媚娘看了一眼，轻轻对陈方勾了小指。 陈方赶紧凑了过去，就见武媚娘吐气如兰，一段气息吹在陈方脸庞。 “来！” 武媚娘的手指勾着陈方下巴，那双好看的上，此时却有一段色泽退了下来。 午后，陈方趴在院中躺椅上，就见了武媚娘拿着三个绣袋，却是已经吩咐春晓备了马车。 看门口马车离去，陈方扶着躺椅扶手，哎呦，这腰，今日怎么好像断了。 今天娘娘进宫却愈发早了，此时陈方被两个宫女搀扶出院子，鼎玉赶紧接了师父。 “宝贝徒儿，快给师父看看我这腰，怎么没啥感觉了！” 鼎玉揉了揉陈方腰际，在那里捏了几次，骨骼完好，筋肉皮膜的手感也没丝毫问题。鼎玉不放心，又在那里看了几眼，都是完好没任何问题。 “师父只是太辛苦了，腰身好着。” 陈方此时才长出口气，武媚娘这女人是越来越狠了，陈方真怕哪一天自己就受不住了。 此时鼎玉搭了腕脉，陈方又看见一片金色丝线，今日却又有一些不同，那些丝线不似平日直接碎裂，碎成漫天星辰然后进入陈方身体。 第423章 女式睡衣（下） 今天这些金色丝线却似乎有了灵性，没有破碎，而是缭绕陈方周身，似为陈方镀了一层薄薄金茧。 陈方再想细细看时，那层金茧就直接钻入陈方身体，消失不见。 再想细看，什么也看不到了。 陈方此时也已经总结出自己能看到这些金色细线的条件，那就是自己必须身心疲惫到极点，只要身体稍微好些，这些金色丝线就如何也看不见了。 身体恢复，此时已经近了黄昏，陈方本以为武媚娘会像平日一般晚上不回来，然而今日却不同。 天色即将完全黑下来时，武媚娘的车撵又一次进了唐工坊，这一次从马车上下来的却是两个人。 一个十七八岁的貌美女子此时被武媚娘拉着手，一直走到了陈方院外。 陈方此时赶紧见驾，也同时看了看那个被武媚娘拉着的女子，这女子样貌也是极美，和武媚娘却也有些相近，不过区别也颇大，不像安定殿下，都快长成少女时期的武媚娘了。 难道是武家的人，这几日陈方也早听说了，武家也有人来了长安，陪娘娘一起过中秋佳节，以解娘娘思乡之苦。 此时的武媚娘却有兄弟姐妹四人，异母兄长武元庆，武元爽，同母姐妹韩国夫人武顺和郭夫人。 这女子若是武家人，多半是武媚娘兄长的女儿，历史上武氏兄弟的后辈，好像只有武元庆的儿子武三思最为出名，至于女儿，一般历史中也不记载或者只稍微提及。 毕竟此时是男权社会，女子地位很低，一般不是有特殊原因，一般官宦家的女子很难出现在历史记载中。 如汉武帝刘彻姑姑的女儿陈阿娇出现在历史记载，却多半是因为嫁了汉武帝，还和刘彻生了那么多恩怨情仇。如此时的上官婉儿出现在历史记载，却多因为才情。 “姑姑，这位应该就是姑姑给韵儿提的陈驸马了？” 武媚娘轻轻点头，此时陈方听这位自称韵儿的女子称呼武媚娘为姑姑，也终于肯定，这就是武媚娘兄长的女儿。若是姐妹的女儿，就不是称姑姑，而该称姨母了。 而且武媚娘姐妹的女儿也不该如此大，因为韩国夫人和郭夫人可都和武媚娘差不了几岁。 历史上韩国夫人史书记载，是武媚娘的姐姐，可陈方却记得韩国夫人的墓志，可是称武媚娘为姐姐的。 武媚娘的长子李弘今年也不过十四岁，韩国夫人和郭夫人哪里可能有十七八岁的女儿。 “韵儿见过驸马爷！” “韵儿姑娘不必多礼，快些里面请！” 这可是武媚娘兄长的女儿，陈方哪敢怠慢。虽然武氏兄弟和武媚娘闹过不愉快，奈何也是武媚娘亲人啊。 此时武媚娘贵为皇后，还主着国政，武家上下，哪个不拼命巴结着她。 此时义阳和高安也已经过来见过娘娘，自然武韵也赶紧见过两位公主殿下。 陈方请武媚娘坐下，那边桃红赶紧过来奉了茶水。义阳早已拉着武韵在那边说着话。 武家的人，此时自然要亲近一些，而且看刚才武媚娘拉着这个侄女的样子，应该也挺喜欢这个武韵。 在院中坐了一阵，武媚娘就起身，武韵也赶紧陪着姑姑，对于武韵，自然没有任何事比陪着姑姑重要了。 “陈方，到本宫院中来一下！” 陈方脑袋一下子大了，你妹，今天不是伺候过了么？我哪里还有力气耕种。哦，好像不对，武媚娘此时可还带着她侄女呢，应该不是为了那种事找自己。 此时无论为了什么事情叫陈方，陈方也不敢不去啊！ 跟了武媚娘进了院中，就见武媚娘已经差人准备房舍，这一见，却显然是给武韵准备的，这丫头也要住进工坊。 这里我是坊主还是你是？陈方郁闷，不过娘娘想如何，他也不敢管啊！ 那里武韵此时已经给自己姑姑揉着肩膀，陈方看她样子，倒是会讨武媚娘欢心。 “娘娘，不知道叫臣过来是何事？” “陛下有旨意，让唐工坊为宫中每一位宫嫔都做两件睡裙！” “哦，臣明日就让彩衣带人进宫去量取各位宫嫔的具体尺寸！纪录下来就让工坊这边制作。” “嗯，这是陛下亲自吩咐的，你尽力去办。我这侄女也是对唐工坊产的衣服极为喜欢，也给她做几身！” “臣遵旨！” “驸马爷，现在就要韵儿身体尺寸么？韵儿极喜欢那胸衣。” “我这没尺子！” 韵儿轻轻笑了笑，此时却看着陈方。 “明日，驸马爷能带韵儿在工坊各处转转么？” 陈方看了看武媚娘，此时看娘娘面色无什么变化，就应了下来。毕竟是武家人，陈方可也要小心伺候着。 尼玛，怎么感觉现在要小心伺候的人越来越多了。 第二日彩衣就带了人宫中去忙，其实大部分宫嫔身材尺寸尚衣局都有纪录，奈何这女式睡衣却和大唐传统服饰不同，要的具体女子身体尺寸也不同，还是需要重新量取。 陛下后宫御女以上也有百人，也够彩衣忙的。 此时伺候完娘娘早膳，武媚娘去补觉，陈方收了东西，那武韵就跟着陈方出去。 坊中转了一阵，和武韵随意说了几句，此时也知道武韵正是武元庆的二女儿，这次是陪着小姑姑来长安的。 武韵的小姑姑，自然就是郭夫人了，武媚娘同父同母的亲妹妹。 陈方自然问郭夫人此时在哪里，却听郭夫人这两日在长安附近拜访一些旧故，也就这两日就回来了，到时候应该也是住在工坊这里。 陈方郁闷了，我这工坊什么时候改了招待所了？郁闷归郁闷，陈大坊主也没办法，武媚娘若喜欢，把这里爱搞成什么，陈方还能反对不成，关键不敢反对啊！ 生活区这边转罢，就去了工坊区，武韵对印书和织布做衣这些极感兴趣，甚至要了绣娘手中的针线，也试了试，不过绣的，怎么说呢，比陈方好。 这边转罢，去了湖边，这武韵却在湖边生了状况，只说头晕，靠进陈方怀中。 妹的，你这是故意的吧！ 第424章 武家三姊妹（上） “韵儿姑娘，你没事吧？” “韵儿自小就这般，见不得太阳晒，只要太阳晒一会，就头晕厉害！” 此时武韵靠进陈方怀中，陈方只能扶着她，虽然怀疑武韵是故意的，不过终究也不能肯定不是。 “那我扶韵儿姑娘到树阴下避避！” 此时扶着武韵，就来了树阴下的木椅，陈方扶武韵坐下，本想松开她，却见这姑娘又靠紧他，还胆大的用手抚着他的腰身。 陈方此时已经大致确认，这武家的女儿多半是故意装的，这是借故揩自己油呢！ “韵儿姑娘，我这坊中此时正有一位临清安阁的嫡传女医者，想必临清安阁韵儿姑娘也听过，一会回去让她给韵儿姑娘看看！” “不用不用，韵儿自小如此，却早已习惯了，而且我这毛病，却是好多大夫看过，都说治不得的！” 陈方此时已经知道，武韵这头晕的毛病就是装的，自己稍微诓了一下，这狐狸尾巴却马上露了出来。 果真是武媚娘的亲侄女，好男色却是和武媚娘如出一辙，武家女子的血液中，难道有这基因不成。 陈方正思如何解决眼前这事，挑明了不好，自己没理由得罪武韵，她的亲姑姑可就是武媚娘，得罪她，武媚娘万一修理自己呢！ 可由着她，陈方也不想，这丫头也不大，心思却多的很，陈方可不喜欢。而且和武家的女儿万一生了什么，娘娘那边却也不好交代。 此时正思着，却觉得身体忽然颤了一下，武韵的手此时却一点都不规矩。 陈方赶紧退开一些，距离这女色批远一些。 “韵儿姑娘这病既然治不得，那就要多留意一些了，以后出门带了竹伞，却可以遮着太阳。这坊中我已经带着韵儿姑娘转了一圈，现在陈方送韵儿姑娘回去。” “驸马爷，这湖边景致如此好，此时还早，驸马爷陪韵儿这边坐坐吧！” 这武韵一个媚眼此时抛了过来，却是又挨近了陈方，陈方赶紧让，却一屁股坐了草地。 妹的，这木椅就这么短，一让不坐草地却坐了哪里。 陈方还没起身，就见了婷婷女子此时木椅上起身，赶紧过来扶了自己。 “驸马爷无事吧！” 陈方苦闷，这武韵，手怎么放了自己屁股，还在那里揉了几下。 小爷是喜欢揩油，可不喜欢被别人揩油啊！ “无事无事，今日陈方却还有事，不能多陪韵儿姑娘了，陈方还是送韵儿姑娘回去。” 武韵脸色此时却变了，瞪了一眼陈方，不过那神色却瞬间恢复，又换了一张和睦笑容。 “驸马爷既然有事，韵儿也不敢强求。” 此时送了武韵回去，武媚娘还在补觉中，陈方看了娘娘房子一眼，就赶紧退了院子。 陈方走后，武韵的神色就变了。 “哼，好你个陈方，真是不解风情，我都那般主动了，你却推三阻四，本姑娘就不信将你弄不到床上！” 此时那纤手折了院中花朵，却狠狠揉成一团，手松了，残败花瓣落了一地。 此时的陈方，早回了自己院落，以后坚决不赔那个丫头了，年龄不大，心思不小，真以为你有几分姿色，稍微用点手段，小爷就被你玩弄在股掌之间。 陈方是好色，不过这种女人陈方可不想沾，一来是性情，二来是因为武媚娘。 此时院中躺椅躺了一阵，就该忙娘娘午膳和自己老婆的午餐了。 中午送了娘娘午膳，就听外面凤卫赶来，说是郭夫人此时就在坊外，求见娘娘。 郭夫人，这怎么说来就来了。 武媚娘此时连饭也未动，就起身向院外走，陈方和武韵此时也赶紧跟着。 陈方看了看武媚娘，这郭夫人娘娘却真是看重，倒也是，这可是武媚娘同父同母的亲妹妹，而且这个时代，如果家距离长安远了，真是兄弟姐妹间难得一见。 有时候距离产生美，却也是对的。 那边凤卫自然早得了陈方眼色，早跑去工坊大门，让郭夫人进工坊了。 此时路上遇见郭夫人，武媚娘和郭夫人都小跑了几步，紧紧拥抱在一起。 这郭夫人比武媚娘小了三岁，此时正年芳二八，自身自有一种女人风韵，却是成熟的玉人，陈方看了一眼，确实是一个精致美人，和武媚娘竟然有七八分像。 此时两个姐妹拥在一处，却是一道靓丽风景，若是韩国夫人武顺也在这边，那真是武家三朵姊妹花，大唐最精致的女儿风景了。 武媚娘和郭夫人拥了一阵，两个亲姐妹在那边说着话，慢慢向娘娘院落走，陈方自然远远跟着，武韵也远远跟着。 陈方看了几眼郭夫人，然后就感觉有武韵的目光一直盯在自己身上。 “陈方！” 那里武媚娘忽然叫了一声，陈方赶紧应了，就见武媚娘手指勾了勾，陈方赶紧跑了过去。尼玛，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武媚娘喜欢上对自己勾手指了，平时只要见了娘娘指头勾一勾，陈方就赶紧屁颠屁颠跑过去，今天自然不例外。 “妹妹，这就是姐姐对你说的陈方，怎么样，天生一副好面像。关键却是这身本事，却是我大唐少见，陛下和姐姐可都是喜欢他喜欢的厉害。现在娶了长公主，陛下更是将二公主也赐婚于他，就等重阳大婚呢！陛下可是亲口对姐姐说过，他可是我大唐建国以来第一奇才！国士无双，千年难遇。” “陛下娘娘过誉了！臣哪里当的起！” 陈方此时赶紧回到。 那边拉着武媚娘手的郭夫人此时却笑了笑，看了陈方一眼，又看了姐姐。 “姐姐，我忽然觉得自己早生了几年，若是晚生几年，晚嫁几年，却能觅一个如意郎君了。” 此时武媚娘大笑，拍着郭夫人的手掌，陈方也只敢附和笑笑。 这武家的女人，果真是，哎，这话里的挑逗，陈方如何听不出，此时只能装傻了。 那里武媚娘却牵了陈方手，看了看郭夫人。 “妹妹，你晚生几年，晚嫁几年，那也是没戏，也要被二妹抢了去！” 第425章 武家三姊妹（中） 郭夫人和武媚娘此时都大笑，这两个武家姊妹，开起玩笑来，却只能让当事人装傻充愣了。 这玩笑她们能开得，陈方可不敢参合。 不过陈方此时也听出来了，韩国夫人武顺果真没武媚娘大，却是三姐妹中的老二，武媚娘是武士彟的长女。 原本历史记载，武顺是武媚的姐姐，可是武顺墓志中却称武媚为姐姐。 这却是墓志和历史记载不符了，此时听了武媚娘的话，这墓志显然是对的。 也是，历史记载，其实错漏地方颇多，有些地方简直是漏洞百出。而墓志上，谁敢胡写。古人最敬死者，墓志上如何也不会乱来。 再说了，武媚娘的身份地位，谁敢在她的亲姐妹墓志上胡来。就是李唐后来的历代君王，那也全是武媚娘的儿孙重孙，哪敢对先人不敬。 此时陈方也不明白为何历史记载错了，大概是因为这个时代，毕竟不重女性吧！ 陈方本来也是相信墓志多一些，历史，尤其野史，博眼球的成份太重了，有些地方，史官也不敢写真话啊！没见汉代的司马迁怎么不能碰女人的吗？ 至于墓志，即使武媚娘死后，也只是留一座无字碑，千秋功过，后人评说。 这是一代女帝的大气，也是武媚娘的性情。自然，也是因为墓志不能胡来。 此时武媚娘和郭夫人笑罢，却已经行到武媚娘住的院外，此时拉了郭夫人，武媚娘就进了院子。 在院中，武媚娘吩咐春晓将陈方给自己的那个绣袋取来，却将里面一身粉色睡衣给了郭夫人。 “妹妹，这是陈方专门让工坊的人为姐姐做的，这一身粉色姐姐觉得你穿着最合适。正好，你的身材尺寸却和姐姐一样，试试吧！” 陈方看了那身粉色睡衣，晕，本来想看看武媚娘穿一身粉的模样，此时武媚娘却将其送了郭夫人？ 武媚娘递了郭夫人，郭夫人自然对武韵招了招手。 武韵马上走了过来，虽然武韵是武元庆的二女儿，却也明白，在武家，武家三姊妹才是家中贵人，家中上下需要巴结的对象。 自己父亲那只是和娘娘同父异母的兄长，郭夫人可是娘娘同父同母的姊妹，亲疏自然一目了然。 此时随了小姑姑进屋，一会郭夫人却有些不好意思的站在门内，门开了一道缝隙，却是叫了一声姐姐。 “有什么不好意思，出来，这里除了姐姐的宫女就剩驸马了。刚才妹妹不还说若是晚生几年，晚婚几年，却能找个如意郎君了。怎么，此时换了一身衣服，不敢给你的如意郎君看了。” 陈方此时只想找一个地缝钻了，这武家姊妹开起玩笑，却这般毫无遮掩了。 那里郭夫人门内笑笑，却是开了门，施施然走了出来。 虽然郭夫人今年也已经近了三十，不过这出身，注定了平日不缺银子，保养的那是极好。 而且本身血统就好，和武媚娘有七八分像，此时穿了一身女式睡裙，却让陈方险些迷了方寸。 “怎么样，看驸马这神色，却有些颠倒了！” 武媚娘果真是不放过任何调戏陈方的机会。 “驸马，觉的我妹妹穿这身如何？” 陈方皱了眉头，这该如何回答？武媚娘，我怎么感觉我迟早被你玩死。 陈大坊主苦闷不已，偏偏娘娘问了，此时不得不回答。不回答，那就是抗旨啊！娘娘问话，除了陛下，哪个敢不回的。 “国色天香，世间难得美人！” 陈方不得不简短赞了一句，却也不算言不由衷，郭夫人确实当的起这句话。 “妹妹，看看，姐姐说的不错吧！” 郭夫人只是浅笑，和武媚娘两姊妹你一句我一句，只说的陈方此时想当一只鸵鸟，脑袋埋沙子，任他周围狂风沙暴。 好不容易在院中挨了一阵，武媚娘松口，陈方才敢跑了出去。 陈方刚走，武媚娘就拍了拍妹妹手背。 “怎么样？想试试么？” “姐姐，调戏调戏那驸马也就罢了，还真要试试。” 武媚娘忽然趴了郭夫人耳畔低语一句，却引的郭夫人脸色完全红了。这二八妇人，却也有了少女羞涩模样，偏偏生的好面孔好身姿，此时这一脸红，却也倾城倾国一美人。 “姐姐做主！对了，姐姐，哥哥说想让三思来长安谋个官职，也能在长安帮帮姐姐。至少做个跑腿的活，姐姐以为如何？三思最少也是我武家的人，用着放心！” “哦，三思今年也确实不小了，他要想来长安，就让他来，来了跟着驸马，让他随着驸马多学学，等这边有合适位置，我对陛下说说！” “武家可就全赖姐姐帮衬了，父亲走后，我武家若没姐姐，这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哥哥和妹妹也不错！” “对了，姐姐，这次妹妹带韵儿来，韵儿以后就跟在姐姐身边吧！哥哥可是说了，想让她在长安觅个如意郎君的。” “两位姑姑，韵儿可不急着嫁人！” 武韵此时赶紧说道，就怕两位姑姑一做主，自己就不知道嫁给哪位长安权贵家的公子了。 此时可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在武家，大姑姑一句话，谁敢不听啊！ “你不急着嫁，我们这些做长辈的可就急了。你以后就住在唐工坊，后宫不适合你去。” “是，韵儿听姑姑的！” 此时的陈方，哪里知晓武媚娘那院中的事情，此时彩衣已经从宫中赶了回来，却是将宫中采集的众嫔妃宫娥身材尺寸都给了驸马过目。 “哦，这些你去做，我也看不太懂。彩衣，一会去娘娘那边，采了郭夫人和武韵的身材尺寸，她们的衣服先做，记着，别的宫嫔衣物可以随意些，娘娘的亲妹妹，亲侄女的，如何也要做的仔细。” “驸马爷，彩衣知晓，郭夫人和武韵姑娘的，彩衣亲自做。” 陈方点点头，摆摆手，彩衣已经离开院子。 陈方叹口气，这唐工坊就是不得安宁啊！ 武媚娘住了这里，此时又添了一个心思颇重的武韵和明显不尊这个时代妇道的郭夫人，以后真不知道会生了什么事。 第426章 武家三姊妹（下） 那处院子此时陈方是真不想去了，你妹啊！武家的女人，无论大小，怎么都这么可怕。 此时陈方倒相信血统一说了，果真武家的女人，性子真是极近。一个个的都是女色批，好男色好的厉害，模样俊俏的男子她们哪里肯放过。 尤其武媚娘和郭夫人坐一起，一个劲调戏自己，那真是受不了啊！ 偏偏某人不想去，却也不行，春晓一来院中，陈方就得屁颠屁颠跟着春晓屁股后面去见娘娘。 本来陈方想的是郭夫人和武韵住了那里，武媚娘就不会那般随意招自己去那处院子了。此时才明白，原来都是自己多想了。武媚娘哪里会在意武韵和郭夫人，也是，这两个人可绝对不会在外面乱说。 武媚娘可是敢当着陛下面调戏自己，怎么会怕了武韵和郭夫人。 这可是真正的武家人，真敢乱说，陛下一个满门抄斩，她们也跑不了。 而且此时武家的繁盛，却全靠武媚娘，武家的人，那可是武媚娘亲信中的亲信，比那些心腹宫女还可靠。 今天的武媚娘，却也没太难为陈方，最少陈方今日不是爬出娘娘屋子的，扶着墙也能走出来。 此时武媚娘的院子，郭夫人和武韵却正在品茶，这宫中的茶两人倒也不觉得多新鲜，虽是贡品，却也比武家的茶好不了太多。 再说了，就算贡品，武家却也不少啊！一般的丝绸瓷器茶叶这些，娘娘自然也会送去武家不少。 不过武韵和郭夫人极喜欢品茶时，那桌上摆放的几盘小食，花生瓜子，这些武媚娘也曾让人带去了武家一些，却味道总比不过这唐工坊新炒的。 此时武媚娘急着入宫，只吩咐了陈方一句，让他多照顾一些郭夫人和武韵，就离开了。 离开时，武媚娘让陈方凑近，在他耳畔说了一句，别让本宫听到妹妹告他的状。 武媚娘刚走，那边郭夫人唤了一声陈方，陈方赶紧拖着疲惫的身子走过去。武媚娘的亲妹妹，真不敢怠慢。奈何此时身子真疲累，也是今天娘娘心慈，不然哪里能走过去。 陈方刚过去，武韵递了椅子，郭夫人就让陈方坐。陈方疲累靠着椅背，此时却还要装一副自己挺精神模样。 果真这装逼最是难受，尤其是真疲惫装假精神。 “听说这些小食都是驸马做出来的？” “哦，以前在宫中伺候，没事就在尚食局，这些都是闲暇时琢磨出来的小食。” “嗯，味道极好，我姐姐以前也让人带去过武家一些，不过那味道真不如工坊这边的。” 这些炒货，长距离运输，味道自然差了，尤其这个时代，没好的防潮方法，自然送去武家的味道不如唐工坊现炒的。 “哦，郭夫人喜欢，我让人多准备一些，随时备着。” “嗯，我姐姐说你是心思玲珑的人，却是真的。” 此时郭夫人一只手搭了陈方手中，却是细细抚了抚陈方的手掌。 “这手也是一双巧手，却能做了那些好吃膳食，还能做那些精巧女儿衣服。那件粉色睡裙，我可是极喜欢。” 陈方此时手被郭夫人摸着，只想甩开郭夫人的手，尼玛，武家的女人怎么都如此？ 不过陈方不敢啊！这是武媚娘的亲妹妹，而且今天两个人一起调戏陈方，可见武媚娘一点不介意自己妹妹和陈方有什么。 对于武媚娘，陈方现在还是一个工具人，这个工具人，武媚娘一点不介意别的女人也占用。不然陈方如何能成了驸马，武媚娘还亲自将桃红送了他。 只要她需要时陈方别生了事端，武媚娘才不管陈方有别的女人。 陈方不敢甩开郭夫人的手，却还因为刚才武媚娘走时在他耳畔说的那句，别让本宫听到妹妹告你的状。 原来武媚娘这句话却不是乱说的，陈方基本可以肯定此时郭夫人的大胆，都是武媚娘允了的。 此时陈方哪敢甩郭夫人的手，这甩了郭夫人的手，就是甩娘娘脸啊！这特么能有好结果。 “郭夫人喜欢，我让织女绣娘那边多给郭夫人做几身。” 陈方此时能做什么，自然是迎合郭夫人了，难道真顶撞她，让她去自己姐姐那告状去。 那陈方真不敢想结果了，真怕武媚娘一个不高兴，把自己狠狠教训一顿。 武媚娘，陈方可是一丁点不敢得罪，她用脚踩自己脸上，陈方都只敢说娘娘踩的好，娘娘踩的秒，娘娘踩的呱呱叫。 “果真是心思玲珑，偏生这模样俊俏的极！” 郭夫人此时一只手已经放在陈方颊上，却仔细摸了一阵，只摸的陈方心中不断骂娘。 那边郭夫人抚了一阵，却真的是狐狸露了尾巴！此时起身，拉了陈方，就往房舍走。 可怜今日的陈坊主刚被武媚娘教训了一顿，虽然训得轻，此时却无论如何也再经受不住再来一次。 屋里折腾了小半时辰，郭夫人脸色冷了下来。 陈方离开院落后，郭夫人也不顾武韵也在院中。 “银样镴枪头，一点用也没有，好看不中用的男人。” “小姑姑，他刚伺候过大姑姑！总要缓一缓。” “哼！那又如何，陪我上床的那几个男子，哪个一晚不来个几次。就是你小姑父，那也是一晚三四次的要我。” 武韵看了看小姑姑那生气模样，此时哪敢再说话。 郭夫人却是真生气，她喜欢的貌美男子本就难寻，今日好不容易寻了一个，可是费尽心机，什么都做了，硬是一点用都没有。 此时陈方却哪管别人心里如何想自己，自己若是此时能像个男人，那才怪了，武媚娘那吸人的妖精，谁特么试一试，还能来了第二春。 此时鼎玉手搭着陈方腕脉，陈方才好了一些，果不其然，今日却一点没看见那金色丝线。武媚娘今日确实饶了自己，没将自己榨干。 大概武媚娘也是留着自己一点精力，让自己好伺候郭夫人，她却哪里知道，她自己在床上多么生猛，稍微榨榨油，别人哪里能再榨出一滴。 第427章 银样镴枪头 此时精神恢复，陈大坊主就躺了躺椅，却是舒服的被几个侍女伺候着，这手上自然不闲着，可劲揩了阵油。 鼎玉才是自己此时的宝，还有那金色丝线，陈方如何都觉得不平凡。 这金色丝线，陈方以前觉得3是自己太疲惫，起了幻觉。可是这么多次下来，总不可能每次都是幻觉。 而且以前那金色丝线是怦然碎裂，融入自己身体，上次可不同，是缭绕周身然后隐没于自己身体，那金色丝线缭绕，陈方都觉的自己仿佛不是凡人。 自己是不是该问问鼎玉，这到底如何回事。 不过陈方还是忍住了，虽然好奇，却也不问，这是他的性情，他的原则。鼎玉要想告诉他，早就说了，毕竟为陈方恢复却也不是一次两次。 她既然没说，那就是有些隐情或者觉得不适合告诉自己。 让别人为难，尤其对自己重要的人为难，却从不是陈方觉得是自己该做的事。 第二日却已经是中秋前的最后一天，这一日工坊这边却也繁忙，宫中那边两处尚食局都忙得不可开交，今年中秋的小食却交给唐工坊准备。 此时唐工坊的食堂不但要供应坊中工人一日三餐，还要准备宫中中秋的小食，却是忙的不可开交。 陈方无法，只能让鼎玉去食堂先充做尚食，她之前就做的这个，却是指挥的唐工坊的食堂众人如臂指使，井然有序。 唐工坊这里的食堂，自然也没人敢不听鼎玉的，谁不知道她是驸马爷徒儿，这坊中，除了驸马公主，她却是说话最算数的几人之一了。 哎！果真是自己好徒儿，做什么都这般优秀。 今日武媚娘没在唐工坊，中秋夜宴，却是大唐最盛的几场夜宴之一，娘娘也要在宫中坐镇。 毕竟她可是六宫之首，此时又主着政事。可以说皇帝皇后的职责，此时娘娘一肩挑了。 今日郭夫人和武韵的三餐也还是陈方亲自去送的，不过郭夫人此时对陈方已经毫无兴致，甚至看陈方都是冷眼，就连那武韵也对陈方失了大半兴致。 男子好看固然重要，可是只生了一副好面相，如果床笫间不行，那还要来作甚。 陈方今日见郭夫人对自己毫无兴致，心中倒是喜悦，武家的女人，自然是距离越远越好，距离产生美，这话确实是对的。 陈方只想郭夫人和武韵讨厌自己，讨厌到要离开唐工坊。距离产生美，她们自然是走的越远越美。 至于被郭夫人误会为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的男人，陈方才不会在意。陈方根本不在意郭夫人，又如何会在意她如何看待自己。 一个武媚娘就够陈方受的，他哪里愿意多一个郭夫人。 中秋就在明日，今日的宫廷却忙的有些不可开交，光觐见李治和武媚娘的地方大员，今天就来了好几批。 这些人也是卡的今日才到长安，却是已经卡到极限，毕竟过了今日，可就是中秋佳节了。 此时的大唐地方大员和一些地方望族，却也像后世一些明星，觉得越是最后到场，越是有范。 不过他们不敢逾期，那些明星却可以迟到。 所以，今日却是武媚娘和李治最忙的一天。 到了傍晚，陈方亲自去食堂查看了一番，确认明日宫中用的小食全部按宫中需要准备妥当，才敢回了自己院中。 对于宫中交待的事，陈方一向上心。 第二日清晨，武韵就陪着郭夫人离开了唐工坊，看她们最后走的气势，嫣然是不想再来唐工坊了。 尤其郭夫人，最后看陈方的眼神，那就是毫不遮掩的失望。 就差没当场指着陈方鼻子，说一句银样镴枪头了。 今日桃红和银叶也没去工坊，却早早进了宫，武媚娘让春晓向陈方要的人，这大宴，宫中人手确实紧张，而这陈方的两个侍女，却是宫中以前的领头宫女。 今日，陈方也早早带了义阳和高安进宫，进宫时问了林清雪，她也愿意去，陈方自然也带了林清雪。 至于自己那几个贴身丫头，自然全带了，别说雪篱她们几个，只要是坊主院落的，陈方全部带了，尼玛，宫中混吃混喝，也能为坊中剩下一些不是。 而且进宫也是见世面，自然能带的全部带了。 此时刚进了大明宫宫门，就见监门卫的人过来，一般监门卫见了唐工坊的马车，就是直接放行，才不管马车中是谁，就算坊中随便一个侍女，进大明宫也一点麻烦都没。 今日这监门卫的人过来显然是陛下娘娘有了吩咐。 果不其然，今日陛下娘娘早让人告知，驸马和公主进了大明宫，就直接去面圣。 这种待遇，在大唐已经极为难得，却对于驸马公主已经成了常态。 此时进了陛下的寝宫，却见这边已经有好几个人在此。 许王李素节，身边还有三位身着蟒袍的皇子，却比许王还大了一些，不用问，就知道是陛下的那三个大儿子。 这几个皇子在这皇宫却很少有存在感，毕竟宫女所生，算作陛下宠幸宫女的附属物。在这个子以母贵的时代，他们要是有存在感也难。 这宫中的皇子，却也有身份尊贵卑贱。最尊自然是太子，这个毫无疑问。下来是皇后所生的嫡皇子，也就是李贤哥三，接着是正妃所生的庶子，对于李治，却只有一位，那就是李素节。最后才轮到的和宫女生的。 也是他们还是陛下血脉，要不然李治此时早都忘了宠幸的那三个宫女长的何等模样，怎么还会在意这三个皇子。 这三位大皇子，那可是自从去了封地，一般也很少来长安的。 去了封地的李姓唐王，那是有了陛下旨意，才能回长安的。若无旨意，私自回来，等同犯上作乱。 其实这几位却已经很久不来长安了。 也是陛下今年病初愈，才特意提前招了他们进京，平常年月，哪里还管这几个儿子。 陈方看了看那几位皇子，只是和许王互相点头致意了一下。 第428章 众皇子公主 陈方没理那几位大皇子，一来他们很少来长安，平常都在封地，和陈方不会有什么交集，陈方也不想和他们有任何交集。 二来也是表明一个态度，毕竟此时这个时期很特殊，武媚娘只要坐上龙椅，那这几个李姓唐王，可就是武媚娘的眼中钉，肉中刺了。 不管武媚娘最终会不会还政于李家，这几个都不会留。毕竟她自己的儿子都小，不会让李治的几个大儿子威胁到自己儿子。 至于许王，此时陈方却也不能不理了，而且陈方还要想办法保下许王，毕竟他可是义阳的亲弟弟，高安的亲哥哥。 这个却要从长计议，此时急不得。 其实此时的陈方，真没有好的方法保李素节，皇子可不同于公主，公主武媚娘可以不在意，甚至相处和睦都行。 皇子，武媚娘却不会轻易放过，此时李治在，也就罢了。李治若是不在了，李素节的存在，无论是威胁了武媚娘，还是威胁到她的几个儿子，武媚娘都不会留他。 这女人的心性，却是一等狠辣，对于威胁到她和她的儿子的人，她能留手却难了。 原本历史，武媚娘就将李氏宗亲嚯嚯的差不多了，这一世，怕也会如此。所以，要保下李素节，却是难事。 那里陈方刚和李素节互相点头致意，就见高安要往李素节那边走，早被义阳拉住了。平日没规矩也就罢了，今日可不敢没规矩。 几位皇子公主和驸马这里站了一会，李贤哥三和安定太平就赶了过来，今天陛下是将自己的儿子女儿都叫来了这里啊。 几位大皇子对李贤哥三那也是毕恭毕敬，没办法，这个时代，就这般，别说此时，就是后世，那些身份尊崇的嫔妃生的儿子也比普通嫔妃生的尊贵了一重不是。 子以母贵，哪个嫔妃能比得过让陛下专宠的皇后。 李贤哥三一来，也没怎么理会几位皇兄，倒是全站了驸马这一边。 安定一个眼色瞪了这哥三一眼，这哥三才诚惶诚恐的没敢和驸马靠的太近。 而那里太平，早伸了双臂，就让驸马抱。哎，没办法，抱了一下，就松了太平。这小丫头还不忘亲了亲陈方脸颊。 陛下娘娘应该马上就来了，抱着太平见驾，确实不合适，所以陈方才抱了一下。 此时这边的场景，对于皇宫中的皇子公主已经习以为常，反正每次太平都让驸马抱，不觉得奇怪。 不过对于许王他们，却才是第一次见。许王倒是面不改色，看着一片心思宁静，面若平湖。 别的三位，燕王李忠，悼王李孝，泽王李上金却都纷纷变了颜色。 他们虽然不受陛下重视，但也是封王的李家之人，其实这长安的消息他们也不闭塞。 宫中之人喜欢驸马，这个他们是知晓的，可是也没想到，竟然这么喜欢。李贤哥三刚才可是明显想站驸马旁边的，是被安定公主瞪了一眼，才站了一旁。 而父皇和娘娘最喜欢的小殿下，则干脆让驸马抱了，还亲了一口驸马。 此时这三位大皇子惊讶，却也只是脸色变了变，很快恢复了平静。 燕王此时看了看别的二位唐王，最后看了看许王，此时已经在思着事情。 外面此时一位翩翩少年，模样甚好，身姿风流，就是看着有些精神不佳，脸庞消瘦。此时跨入这座寝殿，周围人全部向他见礼。 进来的自然是太子李弘，李弘陈方已经好久不见，此时见了，果真消瘦了许多，此时看着精神也不甚好。 这朝堂之事，倒也确实劳心劳力，看把太子累的。 李弘进来，就摆了摆手。 “众位不必多礼！” 李弘身为太子，本来是应该站在最上首位置，偏偏今日李弘进来，却走向陈方那边。 “好久不见驸马了，这些日子一直想去工坊看望驸马和皇姐，却因为身体弱，一直没有去！” “太子殿下，陈方看您确实消瘦了许多，太子殿下为大唐社稷劳心劳力，却也要注意身体。殿下身体好了，就是朝廷和天下的福气。” “是啊！看皇弟这消瘦样子，皇姐看了都心疼的厉害。” 义阳拉了李弘，却是真为他担心。他们虽然不是同父同母的亲姐弟，不过胜似亲姐弟，义阳高安能从掖庭宫出来，却多亏了太子殿下。 此时看他瘦的，义阳都忍不住眼眶湿了。 “皇姐莫要伤心，听闻皇姐已经有了身孕，我却一直没能前往道贺。” “是有了身孕，最近我这里倒一切都好，却看你” 义阳忍不住，泪已经落了下来，陈方赶紧取了锦帕帮自己媳妇擦。 此时恰好陛下和娘娘来了，李弘也赶紧站在了皇子上首那边，陈方擦干了义阳眼泪，也赶紧站好。 “皇儿叩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儿叩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李治一声平身，手向前虚扶了一下。 此时这殿中，两边众位皇子公主还有驸马都赶紧起身站好。 “赐坐！” 此时一帮太监搬来座椅，一位位皇子公主自然正襟危坐，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也就太平还敢在椅上胡闹。 “今日招各位皇儿和驸马过来，你们可知道父皇为何招你们来？” 陛下这第一句话，就让陈方皱了眉，陈方看周围，何止他皱眉，这里除了太平和李旦，就没不皱眉的。 尤其那李忠三个最大的皇子，眉头皱的最深。 尼玛，刚来宫里，刚见父皇，就抛出这么一个问题，这是真难为人啊！ 他们哪里知道父皇招自己来这里啥意思。中秋晚宴，那也是晚上才开始。 可此时父皇问了，又不能装傻充聋啊！ 其中眉头最深还是李忠，他可是大儿子，太子那里不说话，可就该他说了。 可这问题，李忠差些都抓耳挠腮了，此时看周围，众皇弟皇妹的目光可也都在自己身上，父皇和娘娘也不经意看了他一眼。 李忠不由的额头都冒了汗，当个老大，好事没多少，这遇了事偏偏大家都看着他。 第429章 你们这是怎么了（上） “回父皇的话，皇儿认为，父皇此时召见皇儿和众位皇弟皇妹，是为了中秋晚宴之事。” 李忠此时说罢，看了看李治，见李治脸色没有什么变化，才算一颗心落了下去。 陈方看了看这位大皇子，你倒是答的很对，关键是你这回答一点意义也没有啊，陛下娘娘召各位皇子公主来这里，肯定是为了中秋晚宴之事，这大家心里都知道，陛下问的可不是这个啊！他问的可是具体的事。 “弘儿，你来说！” 那里见李治没什么表情变化，武媚娘叫了李弘，对这个大儿子，武媚娘可是真喜欢，不然武媚娘也不会直接点了名字，让太子回陛下的问。 “弘儿想父皇和母后此时召见我们兄弟姐妹和驸马来这里，应该是因为中秋晚宴的诗词会。不知道弘儿回的对不对？” 那里李治和武媚娘都轻轻点了头，此时见二圣点头，却知道今日来这里果真是为了中秋会之事。 一般大唐朝廷会在每年的各个传统佳节在宫中设宴，设宴除了酒宴，最著名却是会，也称宴。 会会的自然是诗词歌赋，也有琴曲礼乐射艺，甚至是舞蹈才艺，就是剑舞这些也可以在会表演，可以说比较齐全，其中以诗最盛，而作诗比起也可以称之为斗诗。人笔墨，此时却也要争个高低。 唐人喜欢作诗，重视诗词却是华夏历史最出名的，唐代的诗风也是最盛，要不然如何会出了那么多诗坛领袖人物。 此时是高宗时期，最出名的诗才自然是后世称的初唐四杰，王勃，杨炯，卢照邻，骆宾王。 这个时期，也算是初唐诗风最盛之时，在朝廷，有皇家每逢佳节举办的宴，在地方，也有各个地方仕子举办的会。而在长安洛阳这样的大都会，隔三差五就有人聚在一处，谈诗论诗做诗。诗风之盛，冠绝古今。 其中自然皇家出面举办的宴却最是出名，而最盛就是中秋这一场。中秋月明，人诗才也是最盛之时，后世流传的诗词，以中秋月而赋的可是佳作不少。 此时不知道有多少长安和各个地方的名流铆足了劲奔着这场中秋夜宴。其中很多人可是准备充足，就为了能在这场人盛宴中博一个头彩。 在这里，真的能做一首好诗，却是要直达了天听。那可真是直接就被陛下和娘娘知道了，原本，可就有好几个人因为中秋这一场宴而被皇室看重的。 李治卧病这几年，却是中秋这场夜宴规格小了许多，毕竟陛下不能亲至，全由娘娘主持。大家虽然口中不说，但心中却也轻看了这场中秋夜宴许多。 今年却不同，时隔七年，李治又一次亲临中秋夜宴，可想而知，今年这场会如何重要。 此时李治和武媚娘更是召见众位皇子公主，甚至叫了驸马也过来，足见今年这场中秋宴，就连皇室也重视的极。 李治和武媚娘点头，此时李治看了看众位皇子公主，陈方却感觉陛下特意多看了自己一眼。 你看我作甚，我又不会作诗，最多只会抄诗。 此时李治望了一圈，才缓缓开口。 “今年中秋宴，各地的地方官员，名门望族，都来了长安，其中名流士可绝不少。除了这些人，朕还特意邀了在大唐的各国使节参加。” 说到这里，李治轻声咳嗽了一声，再看了看自己这众位皇子皇女，陈方又感觉陛下多看了自己一眼，怎么看怎么感觉陛下这眼神不对。 尼玛，陛下不会是真想自己在这场中秋宴上装...逼...吧！ “西秦北汉今年也有士来长安，可都是要参加这场中秋夜宴的。” 陈方此时眉头一皱，陛下这句话，却是给这场中秋夜宴无限加码了。 西秦北汉也有士参加，显然来的可不是凡夫俗子，他们来这里，可是牟足了劲要打大唐这些人士子脸的，这世上应该还没有想千里迢迢，来找着被打脸的人吧！ 陛下此时这口气，显然是不想被西秦北汉的士比下去啊！尼玛，真要在大唐朝廷设的中秋宴上被西秦北汉的人横扫全场，这丢人可就丢大发了。 到时候别说陛下脸上无光，整个大唐朝廷都特么脸上无光啊！ 此时李治又看了陈方一眼，陈方怎么感觉今天陛下召了这么多皇子公主，都特么是自己的陪衬呢！ 尼玛，我也没作过啥诗啊！满打满算，就太子宴酒醉后一首打油诗，然后就是漏嘴说的那两句红楼梦中的对子。 就凭这，陛下不会以为自己是千年难得一遇的诗才吧！这也太武断了。 “众位皇儿，今年的中秋宴朕可不想被西秦北汉的人抢了风头，尤其驸马，可不能让朕失望。” 陈方听了这句，顿时目瞪狗呆，陛下，你这怎么还亲自点了名了。 就我这打油诗的水平，你让我和西秦北汉那些大才打擂，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此时的大唐，不是还有杨炯那些人么，那些可是真诗人，我陈方就是一个冒牌货，呸，冒牌货都是夸我自己啊！ 陈方此时就要站起来，诚恳的表明自己没这个实力啊！真特么不会作诗啊！ 却见那里武媚娘看了一眼，此时对陈方笑笑，却是那笑容，差些让陈方骨头酥了。 “驸马，今日可不能藏拙了！莫要负了陛下和本宫对你的期望。” 卧槽，我藏什么拙了？我真的没藏拙啊！我真不会作诗啊！我特么连押韵都不会啊！韵脚是什么？完全不懂啊！ “驸马，今日可要让西秦北汉那些人知道知道我们大唐诗坛的风采，也让他们下不得台啊！最近长安几场诗会，这些人可是嚣张的很。我虽然身在东宫，却都听了他们的嚣张和无礼，直言我大唐无人。” 此时李弘身为太子，也已经说话了，陈方看了看太子，你们都是怎么了？我特么怎么让人家下不得台啊？靠打油诗么？ 第430章 你们这是怎么了（下） “皇儿想今日驸马肯定不会让父皇和娘娘失望，皇儿虽然身在雍州，可也听闻了驸马的诗才，太子宴上，一鸣而长安知。随便两句，却是将那西秦的二皇女都震住了。” 此时许王也开始给陈某人上眼药了，陈方看了看这几位，尼玛，这是跳进黄河也洗不干净了么？ 此时却见小殿下从椅子上跳了下来。 “陈方肯定能让西秦北汉那些人知道我们大唐厉害的，是不是，父皇。” 小殿下，年幼无知啊！陈方苦笑，你们怎么对我有这种迷之自信的？ 此时义阳也从座椅站起，却是面带笑容看了看自己驸马，陈方看着义阳的笑容，却差些迷了神。 “驸马，你不会让父皇和娘娘失望的，对吗？” 陈方看着老婆，此时连老婆都说话了，陈方可是真郁闷到家了。 不过看着她的笑容，怎么也不可能让自己老婆失望啊！尤其此时她还有身孕，陈方怎么能让她失望。 “陛下，娘娘，臣自当竭尽全力！” 从陛下寝殿出来，陈方都有些恍惚，被这些人灌眼药灌的，果然是看不清楚自己了，这膨胀的，属实厉害啊。你们这都是怎么了？怎么对我有这种自信的？ 此时刚拉了义阳走下汉白玉铺的石阶，春晓却从寝宫中跑了出来，陈方拉着义阳停下，春晓走了驸马和公主身前。 “两位殿下，驸马爷，刚才陛下娘娘吩咐了，让奴婢带殿下和驸马爷到暖香阁那边歇息。” “有劳春晓姑娘了！” “殿下和驸马爷，这边请！” 暖香阁，听名字就知道这里是宫中一处好去处。 此时中秋，在后世也许还是秋老虎泛滥，天热的让人苦不堪言的时期。可是此时大唐，却已经感了秋凉，甚至有些冷了。 尤其早晚，却是冷的有些厉害了，中午倒是热一些，却也距离炎热，有了很大距离。 此时这个时代，却是典型的夏季不算太热，冬季却冷的可怕的时期。冬季太极宫中的湖中可以采冰，可不可怕？ 陈方可是清楚记得，后世有好几年，太液池，曲江池这些地方冬季不结冰的。 按照陈方的理解，此时就特么是小冰河时期，偏偏历史记载，却是温暖期。 尼玛，重阳过了不久就下雪，你告诉我这是温暖期？ 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你告诉我这是温暖期？ 几场雪下的，能将宫里的小树林埋了，你告诉我这是温暖期？ 这个时代的人，自然怕冷比怕热更甚，此时中秋，暖香阁就已经算是好去处了。 此时进了暖香阁，却是马上感觉这里比外面温暖许多，尤其空中有一缕缕若有若无的香味，却是让人宁心静气。 这应该是这香有宁气静心的作用，陈方和义阳高安被春晓带着却是入了暖香阁里面。 此时却听了水声，这里难道还兼有沐华宫的用处。沐华宫那可是太极宫中的皇家专用澡堂子，富贵奢侈的极，玉石砌的澡池子，也就皇家有这手笔了。 此时越行越是闻了水声阵阵，一道珠帘后，果真现了浴池，这里还真有浴池啊！ 在这道珠帘这里，陈方就和义阳高安分开了，这应该也是武媚娘特意吩咐过的。 义阳有身孕，在这个时代的人看来，女子有了身孕，就不能伺候男子了。而高安虽然许了陈方，却毕竟没大婚。此时这暖香阁中，却不适合陪着陈方共浴。 春晓带着义阳和高安离开，就有两个窈窕宫女走了过来。 “奴婢伺候驸马爷沐浴！” 被女人伺候，也不是一次两次，此时每一天陈方都是被女人伺候的，而且伺候他的都是貌美身姿好的。 此时两个宫女要伺候驸马沐浴，自然陈方不会反对，也不敢反对不是。这都是娘娘安排的，你反对一个试试。 陈方此时看了看两个宫女，却是身材都是上佳，在这暖香阁中，两个宫女却都穿的极单薄，单薄到透了纱裙，里面的身子都朦胧可见。 两个宫女都是修长身子，此时赤着脚丫，一双修长的玉手帮陈方解了衣衫，这一解却解的彻底。 陈方也没觉得不合适，毕竟被女人伺候惯了，此时雪篱她们给自己洗澡，陈方也是大大方方光光的让她们搓洗。有时候兴致好，还洗澡时揩她们的油。 衣服去了，陈方就下了池子，池中水此时正好，氤氲水汽蒸腾，舒服的靠了玉石池边，却听了女子窸窣脱衣声。 此时那两个伺候的宫女也是去了衣裙，下了水池，游了陈方这边。 高挽的云鬓，白皙的脖颈，精致的女儿面孔，尤其那一双手，显然是经过精挑细选的。 这些伺候沐浴的女子，可是最看重这双手，手不完美，或者显得粗笨，如何伺候宫中的贵人沐浴。 要知道，这里一般可都是陛下和众位娘娘洗澡的地方。 太极宫的沐华宫中，只有四妃九嫔这个层次的能进，想来这暖香阁也差不多。 这伺候四妃九嫔的宫女，这手能差了，这可是给众位娘娘揉捏身子的手啊！ 此时两个宫女这般游了过来，一左一右环了陈方两侧，陈方马上有点不适应了。 卧槽，你们这是... “驸马爷！奴婢帮您揉捏身子！” 两个宫女说完，就一左一右，轻轻给陈方伺候着。 尼玛，好舒服啊！ 陈方靠了池边，两个宫女那修长完美的玉手身上按捏着，无论是力度和尺度，那都是极好，此时看了看那玉手，确实好看的极，这宫中伺候的宫女，果真不简单。 此时只揉了一阵，陈方就有点飘飘欲仙感觉。 温泉水泡着，缭绕的女儿香闻着，此时伸了手，一个宫女就轻轻抬着陈方的手臂，为陈方放松着手臂。 那修长完美的指尖，一寸寸的揉捏，每一次揉捏，都是恰到了好处。 陈方舒服的眼睛都眯了起来，此时看了看身边两个修长身子，手上揩油的本事却显了出来，只一会儿，这池中就听了女儿的咯咯笑声。 第431章 一树梨花压海棠（上） 陛下娘娘倒是为了这场中秋夜宴下血本啊！这明显宫中贵人用的澡堂子自己也能用上，这伺候宫中贵人的宫女，此时也伺候着自己。 陈方此时轻轻抓着旁边一个宫女的玉臂，凑近了她，在那漂亮的锁骨间轻轻嗅闻了一下。 “宫女妹妹这身子好香！” “回驸马爷的话，我们在这里伺候，都必须每日香薰，日子久了，身上都有一股异香。” “驸马爷，其实我们身子最香的地方，却要驸马爷凑的更近了闻，最好是趴在这里！” 那宫女指的地方，看的陈方眼睛微微转了一转，此时搂住，趴在那里深深嗅闻了一下，果真是香极。 宫中用的熏香，果真是极品，而这女儿身子，也是极品。 在这边玩闹了一阵，陈大坊主早觉得喉咙有点干了。 此时春晓却恰巧过来，端的一个琉璃盏，里面却是一串晶莹剔透，玛瑙翡翠般的葡萄。 此时端了陈方身旁，陈方却有些变了面色，这可是娘娘身边伺候的宫女，地位可是和以前桃红一般。 此时自己沐浴，她却跪了一旁，手持琉璃盏，而且看她样子，这是不打算走了。 此时春晓将琉璃盏放了一旁，就见她轻轻手托了云鬓，竟然也脱了女儿衣裙，却是捏了一个葡萄，轻轻挥了挥手，伺候陈方的两个女子赶紧退出玉石砌的池子。 春晓此时下了水，陈方看了一眼她，春晓却剥了一颗葡萄，轻轻放在自己手掌，送了驸马爷唇边，一只手托着去皮的晶莹葡萄，一只手伸开轻轻捏了，塞入陈方口中。 “驸马爷，娘娘吩咐了，这边的宫女是陛下的，不能让驸马爷真碰了，让春晓伺候驸马爷最后那一阵子。” “什么意思？你的话我却不信。” 春晓此时就在池子里双腿一跪，水已经到了她的脖颈，差一点淹了口鼻。陈方托了她的手臂，这丫头才不至于直接在这玉石温泉池中溺水。 “求驸马爷收了春晓！带春晓离开宫中。” 陈方此时站了起来，看着这个伺候娘娘的贴身宫女。 如果真带了春晓离开，这可就是自己从娘娘身边带走的第二个宫女了。 “求驸马爷收了春晓，春晓虽然不是完壁，却也仅仅伺候过陛下两次，身子还算干净。驸马爷，春晓以后跟着驸马爷，驸马爷让春晓如何春晓就如何。” “你怕了？” 此时陈方哪里不知道，这丫头见了绿萝被武媚娘杀了，其实早就心里怕的厉害。 当时陛下身边，可不仅仅是绿萝一个宫女，她这个娘娘身边伺候的，也是想尽办法要伺候龙体。 此时看来是武媚娘对她也起了杀心了。 “求求驸马爷！” 陈方伸出手，此时捏了春晓的下颌，微微抬了抬，却是捏的春晓脸颊都变了形状。 那手指几乎是镶进春晓的肉中，捏的面前女子脸疼的厉害，却不敢多吭一声。 “我不缺侍女，而且我院中的女子，我想让她们如何，还没有一个敢违逆我的！就算是两位殿下，只要我愿意，她们也不敢违逆我。我为何要收你？” “驸马爷，救救春晓，春晓后半生做牛做马，也会报答驸马爷！” “看来今天不是娘娘让你伺候我了！你想自救，却要拖了我入水！” “驸马爷，春晓也是没有办法，驸马爷” “住口！” 陈方此时已经穿了衣衫，春晓在那边泪水涟涟，陈方却也不多看一眼。 这世间女子何其多，可怜人也何其多。 当日你费尽心机凑近的陛下，现在却又想靠我离开武媚娘身边，不惜费尽心思拉我入水。 你怕武媚娘，我却不怕么？ 陈方穿好衣衫，此时就要离开这里，忽然双腿被一双玉臂抱住。 “驸马爷，这宫中宫外，驸马爷最是心善，求求救救春晓，春晓不想死，也不想腹中的孩子死。驸马爷，驸马爷，您也马上会有孩子，驸马爷就发发慈悲，救春晓一命。” 此时陈方低头看了一眼春晓，你这孽做的，谁敢护你，你没陛下的血脉也就罢了，既然有了，那是必死无疑啊！ 此时陈方才算彻底看清了春晓此行目的。 她竟然有了陛下身孕，就拿此时娘娘的做派，她只要肚子显了，就是必死无疑。这是自救，可我也不是救生圈啊！ “松开，不想死就想办法打掉腹中的孩子，求我作甚？” “驸马爷，求求您救了我们母子，以后春晓为奴为婢，心甘情愿。” 陈方已经伸手抓了春晓的手掌，掰开她的手指。 “你找错人了！” “驸马爷，您真要看着娘娘杀了我和腹中陛下的血脉。”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当初你可以选，只有绿萝没办法选。” 春晓静静跪在那里，却是杵了一阵，她可以选，只有绿萝没办法选。不是么？陛下又没强迫她，她原本可以继续规规矩矩伺候着娘娘，避着陛下的。 可是，她的选择却是要伺候陛下，沾了那龙体气息。 她成功了，比任何人都成功，可是绿萝死的时候，她怕了，心惊胆颤。 那时候的她，娘娘却放过了，娘娘是放过了她，她却依然心惊胆颤。 后来知道自己有了身孕，她却是愈发害怕，害怕屠刀随时会架了脖子。 跟了娘娘这么久，她如何不知道，只要自己肚子显了，必死无疑。 娘娘也许可以放过和陛下上床的自己，甚至留在身边继续让她伺候，却绝对容不得一个怀了陛下血脉的自己。 她能想到的救命稻草，最终只有驸马，这宫中，能带了宫女离开的，这些年只有驸马了。 桃红不也是原先娘娘的伺候宫女，此时不也跟着驸马。 她不想死，想要活下去。 活下去，要不想办法离开宫里，要不打掉腹中胎儿，让人不知道自己已经有了孕身。 她的自救之路，是可以选择的，毕竟娘娘已经放过了陪陛下上床的她，她只要神不知鬼不觉打掉那个孩子，再称病几日，也能过了这道鬼门。 第432章 一树梨花压海棠（中） 可是她不想，不想这么失去腹中那个还没见过面的儿子或者女儿。 那一刻，有一种血脉联系，让她冒着风险，求助驸马，为此不惜一切。 她能看到的光明不多，驸马却是那黑暗中唯一的萤火，她不知道除了驸马，谁还可以救她，救她的孩子。 陈方此时已经掀了珠帘，最终却没有踏出那一步。 身后的女子，绝望的失神，却忽然听到一句，我尽力带你离开，不过别抱多大希望，你不是桃红。 那涣散的目光此时终于有了焦距，而春晓想要跪谢时，却已经只能看到消失在珠帘外驸马的身影。 “谢谢驸马爷，春晓这一生都记着驸马爷的恩情，即使这次不能离开皇宫，春晓也为驸马爷诚心祈福！” 此时走出暖香阁，陈方望了望外面的天空，最终他还是不能狠下心。 因为当他掀开珠帘时，脑海中总有一双稚嫩手臂，向他伸着，那双手臂那般稚嫩，那般无助，伸向他，像要抓住唯一的救命稻草，他回头时，却见了一个对他微笑的婴儿，天真无邪，笑的无知无畏。 他陈方注定不是铁石心肠，注定不是一颗心硬的如同石头。 他还是一个人！ 此时外面，中秋这一日的暖阳已经照耀着他，过了一阵，义阳和高安也从暖香阁出来。身后跟的春晓，只敢将头埋在胸前。 “时间还早，我陪二位殿下去御花园看看花儿，春晓，你小心伺候着！” “是，驸马爷！” 春晓微微抬头，这世间，果真还是驸马爷最是心善。 在御花园走了一阵，忽然陈方站住，看着面前盛放的一树玫瑰。 “春晓！” “春晓在，驸马爷吩咐！” “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树梨花压海棠。这两句拿去给娘娘和陛下！” 春晓初闻不明所以，此时却见了义阳殿下已经捏了驸马的腰间，却是狠狠拧了一下软肉。 “在哪里都偷吃，不怕吃撑了你！” “陛下娘娘的盛情难却！” 此时只有春晓知道，驸马爷始终没真正碰了那两个香薰身子，只是调戏了一阵。 “春晓这就去！” “你等一等！来人，取了笔墨过来！” 御花园中伺候的宫女赶紧去取笔墨，笔墨取来，陈方却拍了头，忘记让宫女带纸过来了。 “驸马爷，写在春晓身上就好了！” “也行！” 此时陈方掀了春晓一段水袖，工整的小楷在那玉臂上一笔一笔，将那两句诗好好写了下来。 “去吧！” 此时对于驸马的吩咐，春晓哪里可能不从。她和身子里的骨肉，全要全仰仗驸马爷。 看着春晓离开，陈方折了枝上最艳一朵玫瑰，插了义阳鬓角。 “只记得皇姐，哼！” 高安噘嘴看着陈方，故意露出吃醋模样。陈方抚了她的面颊，轻轻掐了掐。 “给你也插一枝。” 插了高安一枝，却是凑近嗅闻了一番，再逗了逗这丫头。 此时春晓背影已经消失在御花园，陈方心中叹了口气，既然陛下要我今日以诗才压了整场中秋宴，现在就给陛下和娘娘一些信心。 对于抄诗，陈方倒也不是很抵触，万不得已，抄也就抄了，少抄一些，让后来人还有诗可写就行。 至于刚才为何只给了春晓两句，实在是因为那首苏东坡的诗若是全给了春晓，味就变了。 反正自己早说了，佳句只能偶得，作诗未必要写全了。有时候一句足以压了满堂，一句足以艳压群芳，技惊四座。 此时陛下和娘娘正在寝宫说着话，也是在说着今晚夜宴之事。 对于今晚夜宴，李治和武媚娘都极为看重，因为有西秦和北汉的文士前来，今年的中秋夜宴却是不能输给西秦北汉的文士。 若是今晚输了，那丢人可就丢大发了。 此时正说着，却听了外面春晓求见。 “进来吧！让你今日伺候驸马和两位公主殿下，怎么回来了？” “回娘娘的话，驸马爷刚才在园中有感，就作了两句诗，让春晓带回来给陛下娘娘看。” “驸马爷写了奴婢小臂上！” 此时春晓掀起宫袖，却是两行精致小楷。 武媚娘凑近，已经轻声念了起来。 “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树梨花压海棠。” 念完，二圣皆大笑，春晓看不明白这两句，陛下和娘娘如何会看不明白。 “妙妙妙！我让他去暖香阁沐浴了一趟，他倒是没客气。” “陛下，你见哪次驸马却是客气了？” “来人，去暖香阁，将今日伺候驸马的宫女送去唐工坊！” 陛下这句话，春晓身子微微颤了一下，这就将两个宫女送给了驸马，驸马爷这却是太高明了。 “好了春晓，赶紧去找驸马公主伺候着！有了好诗，让别的宫女传来即可！” “是，娘娘，奴婢这就去！” 此时春晓脚步却都轻盈了几分，驸马爷的手段，还是一直如此高明，只要驸马爷愿意帮自己，自己一定可以离开这里。 此时的春晓，却是对驸马有了极大的信心，两句诗，陛下就送了两个宫女，而且不是普通宫女，那暖香阁伺候的宫女，哪个不是精挑细选出来的。 这些宫女若不是出身不太好，即使做了宫嫔都没问题的。 而且春晓知道，这些宫女天天要进行香薰，天长日久，身子可是有一种让人迷醉的香味。 两句诗，两个宫女，却也只有驸马爷能做到了。 春晓一走，李治起身，却是亲自去了书房，文案前，武媚娘亲手研墨，红袖添香，自然一段风韵。 李治提笔，却是一笔一笔工整写下刚才两句。李治的字其实也是颇有功力，此时写出，晾了晾，墨干。 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树梨花压海棠。 “让宫女伺候他，他倒是诗兴大发了！” 武媚娘笑了一句，却看着陛下写下的两句诗。 “这两句确实极好，只可惜不能挂了书房！” 武媚娘浅笑，顷刻间的风情，让李治都是呆了许久。 “陛下，可以让人装裱了，挂寝宫。” 李治咳嗽了一声，武媚娘看他，却是依偎在他怀中。 第433章 一树梨花压海棠（下） 李治抚了抚武媚娘的香肩，手指捏了捏她的脸颊，这世间，怕也只有李治敢如此捏武媚娘的脸了。 此时松了武媚娘，却是又看了看那两句诗，却叹了口气。 “媚娘，这诗寝宫也挂不得！” 武媚娘掩口，这倒好了，驸马好不容易作了两句诗，却哪里都挂不得。 这诗确实不适合挂在宫中啊！ 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树梨花压海棠。 这种诗若挂在宫中，却有些失了皇家威仪。这两句诗可是写的床底间男女的事，一树梨花压海棠，雅是雅。不过读懂了，却是让人脸红。 还真亏了驸马，连这种诗都做的出来，却还精巧的极。雅与俗，却是拿捏的极好，男女床笫间的事情，也能这般描述。 一树梨花压海棠，等中秋过了，让驸马给自己亲自演示一下如何是一树梨花压海棠。 陈方若知道二圣此时做的想的，尤其是武媚娘想的，只怕要心跳快了几分。尼玛，演示这个，这怎么演示？ 此时若真知道了二圣心思，陈方怕要庆幸前两句没写，不然可就好玩了。 这首苏东坡的戏赠张先，可是很有感觉的。 十八新娘八十郎，苍苍白发对红妆。 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树梨花压海棠。 十八岁的新娘嫁给八十岁的老翁，新婚之夜，苍苍白发相对身着红装，颜色细致的十八妙龄女儿，鸳鸯被中成双成对，春宵一刻，却是一树梨花压了海棠... 果真大才子就是不同，这雅俗间，也就只有此等采，却能拿捏的如此恰到好处。 此时春晓已经回来，告诉了陈方，那两个暖香阁中伺候他的宫女陛下让人送去了唐工坊，倒是让陈方惊讶了一下。 陛下这送宫女倒是送的大方，这两个宫女可也是身段颜色都是上佳，陈方摸了手臂，手感也是细腻的极，身上别的地方，皮肤那是更好。 此时天气也越来越冷，暖身子可是不错，尤其那女儿身子味道，陈方也着实喜欢。 此时御花园转了一阵，却遇了熟人，却是已经好久不见的西秦二皇女。 此时距离中秋夜宴却还有两个多时辰，没想到这二皇女此时却在这里。 此时凤二没有跟着二皇女，嬴琳达身后却是跟着两个白人女子，这白人做西秦宫女，在西秦却也正常，听说西秦皇宫，此时过半的宫女都是白人，都是从各个属国精挑细选来的，这已经是西秦一道风景。 不过此时见她们一身西秦宫装，却是金发碧眼，修长腰身，陈方如何都有些不习惯。 尼玛，外国人穿唐装，新鲜啊！不对，是秦装。 嬴琳达此时见了陈方，就急走了几步，过来直接拉了义阳的手。 “好久不见长公主了，今天琳达特意来的早些，就是想碰到公主和驸马，没想真碰到了。” 此时拉了义阳，嬴琳达就找了最近一处亭子坐下。都说远来是客，在这大明宫，自然西秦二皇女是客，义阳是主人。 礼仪自然不能少，再说此时也无事，自然陪着西秦二皇女。 看义阳和这位西秦二皇女似有长话说，陈方也坐了一旁。 听两个女儿家聊着事情，陈方颇觉的无聊，也是，女儿家坐一起聊的东西，陈方要是有兴致也就怪了。 她们谈裙子的哪个褶子好看，难道陈方能对这个感兴趣？他只对女儿身子感兴趣。 此时聊了一阵，自然聊到今晚的夜宴，聊到夜宴的会。 陈方就听义阳将自己刚才作的那两句诗说给了嬴琳达。 嬴琳达听了，微张着小口，此时看了看陈方，却没想到驸马会作这种诗。 她最近也经常参加各种诗会，却是也有大胆的士写了一些诗给她，其中有些话也是大胆厉害。 然而那些诗句和驸马这两句一比，完全就被比下去了。 一树梨花压海棠，嬴琳达稍微细思了一下却脸颊都红了。 刚才细思，却是脑海中一副画面，身着一身白衣，白衣似雪的陈方压在了一身大红，如海棠一般艳丽的自己身上。 还伸了手在她面颊，那手指沿着她的面颊轮廓，却一路下滑，到了下颌，到了脖颈，到了她的锁骨，却是轻轻一挑... 此时嬴琳达脸色羞红，陈方却看了她，看的微微有些出神。 那张对于陈方极为熟悉的脸庞，此时却有些让陈方迷醉。 那金色长发，那混血女子的精致，看着她，陈方仿佛觉的又回到了穿越之前的时候，两个人通过面前的屏幕，陈方故意用一些段子逗对面的女孩，却惹了她的羞红面颊。 此时这张脸，却是让陈方有些失神，坐着，看着，思着。 若是这一身西秦的宫装换了职业女装，穿了包臀裙或者短裙，上身一件白色女式衬衣或者女式T恤衫，那该如何精致。 那里看了一阵，陈方才恍然，此时收了目光，端坐，似乎自己从未失神过一般。 天色渐渐晚了，当斜阳最终入了山峦，陈方起身。 “殿下，中秋夜宴马上开始了，我和长公主先告辞了！” “嗯，公主和驸马，一会我们中秋宴见！” 嬴琳达说完，浅浅一笑，最后一眼看陈方却在想着，他若穿了一身胜雪白衣一定是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美男子。不对，他本来就是美男子。还是有大本事的美男子，凤二那么厉害，都心里崇拜着他。这些天天天见凤二练太极拳，如同着魔一般。 大明宫中，太液池畔，此时早已辟出大片地方，这里设了案几，周围亭台楼阁，却是太液池畔最好一处去处。 此时周围宫灯早已点燃，宫灯的光芒将这里照耀的陆离斑驳。天上一轮圆月，中秋月，已经挂了枝头和树梢。 而此时陛下和娘娘选的这处地方，还有大片花圃，花好月圆，却是一个好聚处。 今日中秋夜宴，却是宫中最盛一次聚会，陈方携着义阳高安到时，这里已经人影绰绰，聚了不少聚落。 此时各地地方大员，地方名门望族，即使五姓家，此时这里也有好几家。周围还有不少异族，自然是外邦使节，金发碧眼的妹子不少。 第434章 太子自重啊 陈方牵着义阳的手刚到，却就有一位中年男子拦了陈方去路。 那中年男子此时显然认出了陈方，亦或者认出了陈方牵着手的义阳和高安。此时赶紧微微躬身，向陈方和义阳高安一拜。 “卢纶见过驸马爷，见过两位公主殿下！” 哦，是五姓七望的范阳卢氏族人，德妃卢馨儿的本家人。 卢纶此时躬身一拜，却将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这里。 此时的长安，不知道驸马陈方的人已经绝迹，就算外地来的不知道，进了长安也应该听了陈方的事情。 没办法，现在街头巷尾，茶楼饭馆，甚至妓馆青楼，都在说陈方。 上次陈方带鼎玉义阳高安去长安城里转，差点没听的想砸了说书的摊子。 满长安的人都在造自己的谣，陈方想不出名都难。 此时这里所有人都望向公主驸马这里，确切说是望向陈方，你妹，小爷可不想做动物园中的大熊猫。 此时拉了义阳就想逃一个清净地方，刚要准备逃，接二连三就有人过来道了姓名拜见。 此时陈方苦闷，这下子是别想逃跑了。 周围迅速围了一圈，这个拜，那个拜，陈方皱了皱眉。 我又不是送子娘娘，哎，一个中秋夜宴，还没开始，倒被人给围了。 “陈坊主长这样，比我想的漂亮多了！” 卧槽，这还有人揩自己油，陈方一看，是个金发碧眼的妹子，此时也就没多计较。 拉了义阳和高安，就挤出人群，此时正巧见了李弘带着众位皇子公主过来，赶紧凑了过去。 走到这里，有一队千牛卫护在周围，陈方才长长出了口气。 都是现在长安街头巷尾都在热议他，不然哪里有这么多人围观。 此时站了太子一起，就见李弘的手不规矩起来。 拉了陈方的手，竟然还抚了几把。 李家人这毛病，真特么血脉里带来的，你父皇摸我手，你也摸。 此时真想伸了手，掐武媚娘这大儿子的脸，奈何不敢。 太子啊！你要摸去摸漂亮宫女，你想摸哪里，东宫那些丫头估计都心喜让你随意摸呢，奈何摸我。 正说呢，李弘竟然摸的似乎上了瘾，此时竟然伸了手，这么大庭广众揽了陈方的腰。 卧槽，你老爹夜里逗鸟，你中秋宴揽腰，小爷的一世清白啊！ 奈何没办法，这是太子，而且就此时和太子的关系，也算极亲近。 要是老子哪一天得势，非脱了你的裤子，狠狠打你屁股不可。 此时随太子一行前行，倒是没了周围人凑近，最多就是看看随着太子走的陈方。 “驸马，你这刚来就惊动全场了！” “还不是满长安都在造本驸马的瑶！” 这话自然也就心里说说，对太子是不能说的。 “大概是因为唐工坊吧！” 陈方此时淡淡一句，却见李弘此时揽腰似乎还觉不够，手抚着陈方腰身，像抚着玉女的腰。 “应该不止如此吧！弘虽然身在东宫，却也听说了驸马在子午岭震慑一群叛逆邢徒的故事。” 卧槽，这说书的话怎么也传了宫中了。 此时李弘看了看陈方，别说，这武媚娘为李治生的大儿子，那真是面如冠玉，赛了宋玉潘安，翩翩美少年一枚。 此时望着陈方的目光，却是让陈方吓了一跳，你妹，这货不会有什么不良嗜好吧！ 此时陈方身子一哆嗦，真是吓的不轻，被太子那个目光。 幸亏此时已经行到中秋夜宴的主会场，太子也松了陈方。 刚坐下，却还没坐热臀下的椅子，陈方就感觉了一道目光望着他。 此时回望，却见一个妙龄女子对他浅笑。 晕，为何每次皇室的宴会，总能见到她，那个名叫竹枝美津子的扶桑女子。 此时见她浅笑，陈方转了头心中只道一句阴魂不散。 此时主会场这边已经坐了不少人，中秋宴和别的夜宴却也不同，除了这边，还有别的地方布置。 其实有很多来宫中参加夜宴的人，却还没资格坐在这里。中秋夜宴，却是一年中大唐最盛的一次夜宴。 为何，因为文会，以文会友，以文博名，以文入仕。 在这个时代，这样能让自己文采直达天听的机会可真不多，足以想象，多少自认风流文采的文士想来这里。 此时早有成群宫女将饮食酒水送了过来，当宫女将酒水送到陈方这里时，就见安定公主走了过来，一把拿起酒盏，却换了一个同样模样的杯盏。 “驸马，今日可不能喝酒误事，我母后亲自吩咐的。” 陈方点点头，自己沾酒就醉的性子，却是整座后宫都知道。没办法，醉了也不是一次两次。 此时安定公主换了酒盏，就拿着退了她该坐的位置。 陈方看了看这位马上要初长成的皇家公主，这位嫡长公主，怕是再过两年，要引的长安那些风流公子日思夜想了。 就是此时看着安定公主的背影，却也已经有不少韵味，这才多大？ 明年十三，也就后年十四也就有了武媚娘初进宫的精致了。 看少女坐下，陈方赶紧收了目光，安定却早已对陈方笑笑。 这丫头，才这般大，却已经轻轻一笑，让人迷醉。 果真是回眸一笑百媚生，此时的安定公主虽然还差一些，却也只是因为年龄太小罢了。 安定身边，太平却一骨碌站起，此时跑了陈方身旁，就坐了陈方这里。 陈方周围几位皇子笑笑，却也只是笑笑。这位大唐的小殿下，陛下和娘娘都是任着她胡来的。 那边最小的李显李旦看太平坐了这里，却也凑了过来，其实这几个武媚娘的儿子女儿，关系那是极好，毕竟宫中能一起玩耍的，也就他们兄弟姐妹，别人断然不敢和皇子公主玩闹的。 李显这位哥哥，此时给太平剥着花生，就见太平给陈方塞了嘴里。 陈方无奈，却也只能吃了。 此时几位小皇子小公主围着自己，却也让陈方毫无办法。 没办法，自己住在太极宫时，这些皇子公主就天天围着自己听故事，后来去了唐工坊，他们也经常去，此时围着驸马，却已经是习惯了。 第435章 初唐四杰（上） 李弘自然不去管，若不是太子身份，他怕是此时也坐了陈方身边。 自己的弟弟妹妹还小，没规矩也就没规矩了，再说和驸马亲近有错么？ 父皇母后不也成天教导自己，和驸马多亲近。自己的弟弟妹妹，自然也要和驸马多亲近。 这边坐了一会，二圣的圣驾到来，主会场这里自然都觐见陛下娘娘，李治一声众爱卿平身，今日随意。 这场中秋夜宴才算正式开始。 喝酒吃肉自然是这场夜宴的小事，此时中秋月明，园中花开正艳，几个宫娥已经在场地中翩翩而舞。 陈方自然是看着宫娥起舞，这薄纱裙下的身子，舞起来那是真妙。 而别的地方，早有一处亭台那边传来一阵诗作读之声，引的周围才子佳人一声声喝彩称妙。 这夜宴刚开始，却就有人诗兴抑制不住了。 而这中秋宴，却也最特殊一处是，今夜长安许多权贵家的未嫁女儿也会来这里。所谓才子佳人，有才子，怎能少了佳人。 其实来这里的佳人，却还带了相亲味道。说不得喜欢谁的采，就暗暗心中相许了。虽然此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过自由恋爱也不是完全不可能，门当户对，说不得看对眼真能在了一起。 若是门不当户不对，在这个时代要在一起真的很难。 士庶不通婚啊！ 一首诗此时已经传了主会场这边，雪白的笺纸摘抄，却是周围分场的妙句，能传到这里，显然已经得了许多人的认可。 陛下让旁边太监诵读，却是一首咏月的诗。 玉颗珊珊下月轮，殿前拾得露华新。 至今不会天中事，应是嫦娥掷与人。 “好诗！皇后觉得如何？” 李治赞了一句，却问武媚娘。 “陛下，媚娘也觉得这诗颇好，这中秋夜宴刚开始，就有这样的诗篇出炉，却是我大唐诗风隆盛的表现。最近几年，我大唐的诗风是日盛，平常佳句就不断，这中秋夜宴更是开场就是如此妙篇！” 陛下和皇后都赞了，周围自然一片喝彩。 “赏酒！” 此时早有宫娥端了佳酿送去。 此时武媚娘凑了李治耳畔，却轻语了一句。 “一会驸马作诗，陛下赏什么也不能赏酒！” 李治抚着武媚娘的玉手，点点头。 “这个朕自然知道！” 赏给驸马酒，他能睡在场中舞娘的裙下。李治和武媚娘都知道驸马啥都好，就是喝不得酒，自然不可能给他赏酒让他醉了。 此时李治特意看了看驸马方向，见自己驸马果真是听了这首诗，毫无反应。 其实这首诗已经算作佳篇，一般中秋夜宴，第一篇送来的诗都不会太差，这是要博了头彩，自然是采高明之辈的诗才能起了开头，今年却是比以往更好，开场诗今年当属历年采第一。 见驸马毫无反应，李治倒是心中底气甚足。 他哪里知道，陈方是完全听不出好坏，所以才没反应。那诗中每一个字陈方倒是都认识，连了一起，那意思也明白一些，不过韵味，好吧，陈方的欣赏水平也就到这里了。 所谓诗词，最重韵味，可这个陈方完全不懂，自然没反应了。 周围作诗的才子此时着实不少，这只一会儿，就有好几首传了主会场这边。 能传到这里的，自然都是仔细筛选过的，李治自然让每一首都一一诵读给众人听。 阴晴圆缺都休说，且喜人间好时节。 十轮霜影转庭梧，此夕羁人独向隅。 一首首诗，多是颂这中秋花好月圆之时，李治听的不断点头，这七年因为卧病在床未到中秋夜宴来，此时第一次来，却果见我大唐诗风日盛，众才子采风流。 此时自然身为唐皇，自是心喜。唐之一代都重诗，李治和武媚娘也算其中佼佼者，两人平常其实也会作一两首。 武媚娘那首催花诗可就是她本人做的，其实水平已经极高。 李治听到好的诗，自然多有赏赐让人送去，多为美酒小物件这些。这些表面的赏赐其实就是一个意思，其实早已有人暗暗记下作诗的才子姓名，这些人中，总有人会因为这场中秋夜宴，得道飞升，不对不对，是平步青云。 这才是众多士对这场中秋宴趋之若鹜的最根本动力啊！平步青云，一朝得仕，谁不想啊！ 此时几首好诗下来，李治却一直留心驸马，果真见驸马一直对送来的诗篇不为所动。李治此时是彻底放心了，自己这宝贝贤婿，一副稳坐钓鱼台的模样，看的李治是无比心喜。 看看这就是朕的驸马，这些庸俗章，哪里能让他动容。 陈方要知道李治想法，只能叹一句，陛下你想多了，我是实在听不出好坏，才没反应的。 李治正思着，忽听的东边一处亭台楼榭喧闹声大起，一声声大妙，妙极之声在这边都听的分明。 往往有这样的喧闹，却是出了上佳章，李治一个眼色，早有太监向那边问询，只一会儿，就有小太监捧了一篇诗前来。 李治示意，小太监赶紧诵读。 骢马铁连钱，长安侠少年。 帝畿平若水，官路直如弦。 夜玉妆车轴，秋金铸马鞭。 风霜但自保，穷达任皇天。 这却不是一首颂中秋的诗了，而是颂马。此时虽是中秋宴，不过中秋宴所作章也完全不必都和中秋明月沾边。 中秋月明，只是更能引人才思，才思上涌，你做什么诗自然都行，当然别太煞风景就好。 李治此时听罢这首，却是直接从龙椅上坐起，大呼一声妙极。 此时别说李治，旁边武媚娘也是示意，那小太监早已将雪白笺纸送于娘娘手中。 “陛下，果真好诗！” 武媚娘此时拿着雪笺又看了一遍，却是果真好诗的盛赞。 “传作诗之人！” 此时李治直接让人传作诗之人，这已经和之前只赐赏赐完全不同了。 显然李治极喜欢这首诗，却是要见作诗之人了。 而此时陈方却早已望向刚才人声鼎沸的场地，刚才那首诗，他却知道是谁做的。 第436章 初唐四杰（下） 尼玛，杨炯，初唐四杰之一，陈方就算再孤陋寡闻，这名字也是听过的。 此时早有一个白衣男子走了过来，却是一身衣冠胜雪，头上扎了儒巾，文雅的极。 陈方此时看着他，特么杨炯啊！陛下，有这般大才在这里镇着，你还怕西秦北汉那些文士作何？ 如果杨炯在这里都压不住那些文士，陈方倒是要觉得奇怪了。 初唐四杰，可绝没有一个是浪得虚名，这几个人的才情文章，别说此时，就算放眼华夏五千年，也没人敢说能完全越了他们。 即使诗仙诗圣，哪个敢说能盖过初唐四杰的文章。 杨炯在这里，那就是此时初唐诗坛的中流砥柱，镇海神石。还怕个鸟的西秦北汉那帮文士。 此时这首诗出来，却果真见了一些文士此时都不敢作诗了。 毕竟能来这里的，也必然胸中有些文墨，还是分的出好坏的。 杨炯此诗一出，一些人自是不想献丑了，毕竟就算诗作出来，也被别人压了一头，也就自然没心思作了。 此时杨炯技压全场，陈方却觉得理所当然，只要初唐四杰其余三人不出现在这里，论诗才，这个时代，谁能出其右？ 此时看了看杨炯，却也是一位风度翩翩美男子，当然，和自己自然没办法相提并论，陈方对自己的颜值，还是很自信的。 来大唐也近一年了，真论颜值，也就武媚娘那几个儿子能和自己比比，而且李贤李显李旦此时还小，也就李弘大些，身子算是长成了。 若没陈方，李弘就是美男子的颜值担当，毕竟血统在那里，武媚娘为李治生的儿子，若颜值不高，那才是奇了怪了。 毕竟无论陛下还是娘娘，那颜值真的是少有的精致。尤其武媚娘，特么每次陈方看她，都感觉目光要钉在娘娘身上一般。 父母颜值高，子女自然不会差，这就是优选。除非父母哪一方是人造美女或美男，自然，这个时代不会有人造美女或美男的。 “微臣杨炯叩见陛下，叩见皇后娘娘！” 此时杨炯已经拜见陛下和娘娘，那里李治听了杨炯的名姓，倒是觉的耳熟，似曾听过，不过李治一时间也想不起来。 “你就是杨炯，果真和传闻一般，却是文采风流。” 此时武媚娘却已经说道，李治看了看武媚娘，还是自己皇后记性好些，自己只觉得耳熟，媚娘却是认识这位。 此时陈方倒是看了看杨炯和武媚娘，这两位其实之间恩怨纠葛也不少。 初唐四杰，其中杨炯和骆宾王和武媚娘纠葛最多。 骆宾王自然不必多说，一篇《为徐敬业讨武瞾檄》，算是彻彻底底将武媚娘得罪死了，两人的恩怨，那史书中都是满篇的浓墨重彩。 其中更是曲折离奇，尤其武媚娘看着讨伐自己的檄文，却是盛赞骆宾王文采，让人感怀这位千古女帝的胸怀。最后徐敬业兵败被杀，骆宾王不知所踪，最终武媚娘却还放过了骆宾王。 而杨炯虽然和武媚娘没太多浓墨重彩的故事，却也是因为武媚娘，一生起起落落。 其实徐敬业讨伐武瞾，杨炯其实也受了牵连，因为他的伯父的儿子随着徐敬业一起讨伐武瞾，他最后受了株连，遭贬。 后来武媚娘称帝，杨炯去了洛阳，也算是没少拍武媚娘马屁，不过最终也是仕途不畅。 若论初唐四杰，在武媚娘身边最久的却还是杨炯。 此时武媚娘赞了一句杨炯，杨炯马上向武媚娘拜了一拜。 “娘娘盛赞，微臣愧不敢当！” “你当的起，来人，赐坐，杨炯，你就坐在这边。” 此时武媚娘吩咐，早有太监端了椅子，杨炯坐下，却是看了看众位皇子那边，他倒不是看众皇子，而是看当朝的驸马。 最近杨炯初来长安，却是长安各地，随处都能听了人议论当朝驸马，不想听都不行。 此时好不容易坐在了这里，能不多看驸马几眼。 此时见了，杨炯也感叹，驸马真不是一般人也！ 陈方此时见杨炯看过来，对着他笑了笑，对于陈方，初唐四杰那也是闻名遐迩，谈不上名姓让自己感觉振聋发聩，却如何也值得陈方一交。 毕竟历史上，李治和武媚娘统治时期，若论文采，却无人能出这四人其右。 杨炯和陈方此时相识一笑，也就不再关注对方。 这边过了一阵，又有几篇诗文送了过来，其中三篇乃西秦北汉的文士所作，不过已经没有一篇比的过之前杨炯那一篇了。 陛下和娘娘让自己今日一定压过西秦北汉的一帮文士，此时看来，却完全是多余了。 有杨炯在这里，西秦北汉的文士哪里能翻过这一座山。 此时传的诗篇，却也没有一篇再让陛下要当场见了作诗之人。 陈方在那里喝茶，看舞娘翩翩，想来今日自己是不用抄诗了。 有杨炯在那里帮自己挡着，谁还能惊动自己？ 陈方正想着今日就在这中秋夜宴苟一阵子然后回去，此时却听了陛下叫他。 陛下叫他，陈方自然不敢不应一声，此时起身，看了李治。 “驸马今日却还没作一首呢！” 李治淡淡说了一句，此时全场都看向了驸马陈方。 只见李治轻轻一挥手，场中宫娥舞娘散去。 此时陈方看李治，陛下啊！没西秦和北汉的文士叫板，您怎么还不忘让我作诗啊！ 我就想混过这场中秋宴，这都不行？ 陈方心中叹口气，已经打算随便抄一首咏月的诗篇出来了，蒙混过关，然后继续坐着等待宴罢。 此时却见李治起身，止住了马上要口中抄诗的陈方。 “让驸马作诗，朕却是要做些要求了。” 卧槽，陈方心中骂了一句，怎么感情别人作诗都是恣意而为，自己这还有规定了。这就相当于命题作文了。 别人写什么都可以，自己只能写小鸡，这难度就一下子上去了。 此时就见李治离了座位，却是站了场中。 “今夜咏月的诗篇已经很多，驸马，你就以朕的皇后作诗一首。点半柱香。” 第437章 惊艳全场（上） 李治说完，就有宫女取香点燃，陛下说了半柱香，那宫女就将一炷香折了一半。 此时李治又重新坐下，却是手放在武媚娘的腿上，抚了抚。最喜抚这美人，尤其是媚娘的。 “陛下，你怎么让驸马以我作诗？” 武媚娘在李治耳畔轻声问。 “因为媚娘你在朕眼中，天下无双。” “陛下！” 武媚娘娇嗔一笑，自是万种风情，千般妩媚。李治的手不由得加重了几分，放在武媚娘腿上，却是移不开分毫了。 此时武媚娘看了看李治，自然又看陈方，陛下让陈方以自己作诗，而且还燃了半柱香，她倒是要看看陈方能不能在半柱香时间里将诗做出。 而且武媚娘此时也想听听陈方的诗，想听听陈方心中自己是何模样。 此时并非武媚娘一人在关注着陈方，满场在座的，从灼灼白发，到青葱稚童，却都看着陈方。 这里最小的太平，也是撑着双手，抵着下颌，就想看驸马作诗。旁边李旦讨好妹妹剥的瓜子仁送了妹妹嘴边，太平都没看一眼。 那里义阳此时盯着自己驸马，这倒是好长时间他不作诗了。 今天暖香阁中偷吃，却作了两句，此时也不知道能不能半柱香以皇后娘娘作一首诗出来。 佳句偶得之，即是偶得，就全看他的才情和此时心思了。 那边二皇女此时正盯着驸马，那双淡蓝眼眸中，此时也异彩连连。 今日已经听了驸马做的两句诗，此时不知道还能不能再听一首。 刚才长公主对她说的那两句其实已经极好，即使这中秋宴中杨炯那一首，嬴琳达都认为不及。 不过那两句诗总归有些不能入了主流。 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树梨花压海棠。 这描写男女情欢的句子，极巧极好极妙，问题是她女儿家总不能将这两句挂了厅堂欣赏，被人看了，会如何看她。 此时嬴琳达是眼中差些冒了星星，就等着驸马大才，压了群芳。 那边公主和嫔妃坐的地方，此时也无数双眼睛看着陈方，安定公主此时也看着自己的姐夫，少女心思，却也是盼着他能出彩。 此时一双妙目，却是双手也同自己皇妹一般撑着下巴，身子前倾了一些，似乎这般能听的仔细。 陈方此时若看她，却要惊叹这女儿初长成模样，青葱可人，自有一段风情韵味。如那含苞骨朵，却还沾了莹莹露水。 德妃和静妃坐了一起，却听静妃轻轻说了一句，德妃点点头，好看的女儿颜色，却渐渐染了风韵。 静妃在问，今夜谁能拔得头筹，德妃在答，只有他。 他的目光，却也是全在了驸马身上。 郑美人此时静坐，却有点为他担心，陛下也是，却是这般难为他。 郑美人忍不住看了看陛下方向，却眼中有些幽怨。难为自己驸马，这是陛下您该做的事情。 那边太子和众皇子此时就等着驸马作诗，一旁的杨炯心思也在了驸马身上。 长安城中，驸马的名声已经压过所有人，今日杨炯觉的自己诗情勃发而作了一首，此时不知道驸马能不能压过他。 他自小被人认定神童，却也有不小名声，此时文人心中自有一丝傲气。 众人目光中，却见陈方轻轻起身，此时走入场中，却是走向陛下和娘娘桌案前。 那边领头太监不知道该不该拦着，却早见武媚娘站了起来。既然让驸马以她作诗，此时如何不让驸马细看。 那太监见了，此时垂首躬身一旁，拦驸马作甚。 那边陈方直接走了武媚娘面前，隔着几案，却是细看了几眼。 忽然，陈方直接端了武媚娘的酒杯，这酒杯上却还沾着武媚娘唇上胭脂味道。 陈方仰头，却是将武媚娘喝过的半杯酒一饮而尽。 这酒杯上有娘娘唇齿间的味道，连酒味都浓香许多。 “驸马，这是酒！” 那里武媚娘却是有些着急了，本朝驸马可是沾酒就醉，从来只要喝酒，他必是第一个醉倒之人。 今日夜宴，武媚娘还亲自吩咐了自己女儿，不让驸马喝酒，安定也是亲自换了驸马酒盏，只让他饮茶。 可是此时这作死的驸马，却将娘娘的半杯酒喝了。 此时却见陈方缓缓倒走一步，目光始终在娘娘身上，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这可是光明正大，当着所有朝臣王公贵族的面看着武媚娘。 这种看，近乎逼视，那脸上的笑容却让人寻味，怕只有武媚娘能看懂了。 倒走一步，此时陈方口中已经吟了一句。 云想衣裳花想容，秋风拂槛露华浓。 这一句出，却是满座众人都露出震惊神色，进而所有人此时都不敢发出哪怕一丝细微声音，只看着驸马，却心中惊叹，驸马这诗才，果真了得。 云想衣裳花想容，秋风拂槛露华浓。武媚娘此时看着陈方，却是眼中异彩连连，看着他注视自己的目光，却似读懂了许多。 此时陈方又退一步，又是两句诗文从他口中诵出。 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此时这两句出，已经是一首诗成，而此时驸马仅仅只是退了两步。古时曹子建七步成诗，此时驸马只是退了两步，就一首诗成。 全场此时有些哗然，众人实在按捺不住自己的身体口嘴。无论是那些王公大臣嫔妃宫娥，还是才子佳人风流名士，此时都被这一首诗惊艳到了。 刚才全场诗文第一的杨炯此时已经站了起来，而全场此时，已经不知道多少人站起。 李治此时脸上露了笑容，朕这贤婿果真没让朕失望。 让他半柱香以皇后作诗，其实李治还心中忐忑了一下，就怕为难住了驸马，此时才明白自己是完全想多了。 这天下，能难住自己驸马的事情，李治却还没有见到。 李治此时就要称一句妙极，却见自己这贤婿两步退后，却又迈了步子。 难道自己贤婿一首诗作罢，却还觉得文思不断，思如泉涌不成。 此时果见陈方又退一步，却是口中又吟了两句。 一支红艳露凝香，巫山枉断肠。 第438章 惊艳全场（下） 这还真是文思不断，思如泉涌啊！ 此时场中众人刚才以为驸马作完了一首诗，却正有些喧哗，言说驸马作的这几句妙句。此时却听了驸马这两句，马上都闭嘴停手，不敢说一句，不敢动一下。 全场此时仿若卡壳一般，又像是一个小视频因为网络原因卡在一处。 众人不敢再发出声响，此时都等着驸马将这第二首诗作完。 此时陈方又退一步，却是将后面两句接上。 借问汉宫谁得似，可怜飞燕倚新妆。 此时又一首诗作罢，全场众人才敢有了动作，才敢松了口气。 一枝红艳露凝香，巫山枉断肠。 借问汉宫谁得似，可怜飞燕倚新妆。 此时这一首却也完全不比第一首差，两首诗，驸马仅仅退了四步，四步成诗两首，而且每一首都是诗中极品。 驸马之才，果真当世少有。 这一阵子长安各处都在言驸马武艺精湛，隐隐已经有天下第一的风范。 此时再看驸马作的这诗，却也是随便一首技压全场，此时两句颂当今皇后的诗一出，怕是用不了一日，各处酒楼茶话，闲时都要说了驸马举世无双，文武双全，而且无论是文还是武，都是世所罕见了。 此时场中众人心惊，却谁也不敢开口，只是轻轻将身子站好或者坐好。 陈方看着武媚娘，那里二圣目光相交，却都彼此明白了对方心思。 武媚娘此时也看了看陈方，却是两首诗作罢，武媚娘的呼吸都急了一些，看陈方的目光都微微变了。 此时却哪里是只有武媚娘看着陈方，这边场中却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他看，那目光中，又有多少女儿目光，却是灼灼的厉害。 自古才子佳人，今日驸马两首诗，却是打动了多少女儿芳心，又让多少女儿心中生了爱慕，却是止也止不住。 此时初唐，诗风日盛，一首好诗，能让那些待字闺中的少女传颂好久。 少女心思暗许却是常事，郎才女貌，此时用在这个时代如何也不是一句空话。 偏偏陈方翩翩美少年，就他那模样身段，就不知道多少女儿家见了心怦怦乱跳，此时添了诗文武艺，却如同虎生双翼，乱了女儿情丝。 而陈方此时哪里会注意别人目光，痴情儿女的目光，他却见了多了，唐工坊自己随便走一走，有的是绣娘织女红了脸颊，却还忍不住看自己。 自己揩了油，虽然那些初娘羞涩，也会偶尔口中说一句驸马胡闹，可是转过头，哪个不是脸色红润，心中心喜。 陈方可是触了许多织女绣娘心尖，却都是心怦怦乱跳的，如同林中受惊小鹿，乱撞。 陈方只是看武媚娘，而他看着的武媚娘，此时已经对他浅笑，那种笑却是发自心底，浅笑迷人，更何况是武媚娘这般的极致美人。 倾城倾国一笑，却是极致风韵，添了一段妩媚，让人招架不得。 此时饮的娘娘的酒已经微微上了心头，心头都添了一丝燥热，却是喉结都微不可查动了动。陈方看武媚娘的笑容，却是他的心此时有些稍乱。 此时又见陈方退了一步，此时已经是第三首，竟然驸马还在作诗。 名花倾国两相欢，常得君王带笑看。 又是两句出来，而这两句对于武媚娘却是如此贴切，这么多年，李治自从认识了武媚娘，却是专宠于她，虽然称不上日日声色犬马，芙蓉帐暖，却也是这些年只想和武媚娘生猴子。 这李治此时的儿女，却小的都是武媚娘所出。 果真此时驸马又作一首，全场惊涑，驸马之才，让众多文士只感觉此时胸中压了一块重石。 以后只要是诗会，谁还敢称了第一。虽然说文无第一，可是此时在这里的文士，心中却有了无可争议的第一。 无论大唐的风流才子，还是西秦北汉本想来挑衅的文士，此时却心中都有了这个第一。 如此妙句，却还是陛下限了题目，还限了时间所作。 武媚娘已经轻轻张口，却是有些震惊了。那张脸此时神情微变，生出的女儿颜色却是让人不敢直视。 此时全场直视武媚娘的怕是只有陈方了，即使陛下却也有别的事情分心。 而对于武媚娘，这第三首却更加贴切，名花倾国两相欢，常得君王带笑看。 此时看着驸马，如何都觉得以前她对驸马，却是做的事情有些过份了。怎么能一直让他帮助自己调和阴阳呢！ 此时看着他的目光，武媚娘只想以后能好好补偿他一些。 她心中，似有什么破碎，仿佛一道隔阂，如同被榔头敲击的琉璃，破碎成屑。 此时却见陈方连退两步，口中又吟了两句。 解释春风无限恨，沉香亭北倚阑干。 这两句出，场中却依然静寂厉害，所有人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开始以为驸马只作一首，此时驸马却已经连作三首，退走七步，步步面向当朝皇后。 三首颂美人，却是惊了全场。而所有人都认为，其实驸马最后那两步其实只退了一步就好，驸马爷连退两步，却是不超那七步成诗的曹子建一筹。 众人此时不敢动，不敢生了声音，就怕驸马爷还要再作。 这时却听了场中砰的一声。 “快扶驸马，他醉了！” 武媚娘此时忍不住惊呼，却哪里还有皇后的镇静和从容。 此时武媚娘竟然从几案后面步入场中，最先到了醉倒的陈方身前，一把抱住陈方，将他扶起。 那里李治只是晚了一步走来，和武媚娘一起扶起了驸马。 此时旁边赶来的众位皇子才从二圣手中接过驸马。 那里李治已经让宫女将驸马扶去寝殿。 “他这沾酒就醉的性子，却还要饮酒！” 武媚娘叹了一句，却是脸上有些着急颜色。 李治抚着她的手背，轻轻拍打了几下。 “无碍，只是酒醉。记得上次弘儿生辰宴，他也是喝酒后作诗，却是作完就倒。” “却都是为了媚娘！” 武媚娘的担心，此时李治也只能轻轻抚慰自己的皇后。 第439章 深宫情迷（上） 至于陈方，此时被几个宫女抬去了寝殿。早已醉的人事不省了，哪里却知道，他被抬走以后，中秋夜宴全场都沸腾了。 七步抄诗，全场鼎沸，而那抄诗人，早已酒醉离场。陈方这酒遁功夫，却也是了得。还有这沾酒就醉的体质，也是少有。 这年代，酒本身就酒精度数少，别说他这般成年男子，就是太平这般小丫头也能喝一些。 此时的陈方静静躺在柔软的天鹅绒被之中，旁边几个宫女忙前忙后，小心伺候。有宫女看驸马酒醉模样，倒是有些痴痴看着。 胆大的，还敢在驸马酒醉时揩油，若被陈方知道，这必然要百倍揩回来的，这个亏不能吃。说不得揩油的宫女好看，陈方敢破了她身子。 一会有一个小女孩冲了进来，直接冲了陈方床前，几个宫女却不敢近了，纷纷退开。进来的自然是太平，她太小，不懂诗，只知道陈方醉了。 陈方被抬了出场，她就跟了过来。 此时小女孩靠了陈方床前，粉嫩的小手抚着陈方脸颊，看着他，却轻轻抚着。 此时寝宫外，又一道靓丽身影，蹁跹如彩蝶，轻盈如落鸿，却是也跟着太平走了进来，进来以后，屏退了众宫女，然后手搭在太平肩膀。 “皇姐，陈方不能喝酒，为什么老是喝酒？” “皇妹，皇姐也不知道，不过今天，他却是压了全场声音。” 此时一手揽着太平，安定看陈方的眼神却微不可查的变了变，此时那眸中，却也添了一些颜色，小太平是绝对看不懂的。 安定在那里站了一会，却实在忍不得，也和太平一般，抚着他的面颊，却手心沾了陈方面颊，如何也忍不住轻抚了几下。 轻抚几下，安定收了手掌，此时坐了陈方身旁，却目光都盯着他看。 陈方此时若是醒了，一定要惊诧这两个小姨子的目光。太平纯真，天真无邪，那眼中是孩童特有的真挚，喜好就是喜欢，却遮掩不得。 而安定，看着陈方，目光却异彩连连，每当皇妹看她，却都有些目光躲闪。 一会太平有些尿急，外面找宫女带去茅厕。 此时这里一个人，安定却弯下身子，少女的身姿此时已经微微显着风韵，像是那微微初显的嫩笋。 此时虽然没有女子长成的姿态，却也有一种别样的味道。 距离陈方面颊近了，安定轻轻嗅了嗅他呼吸的味道，那如同武媚娘一般无二的稚嫩面孔，却是有了一些红晕。 唇角牵动，不知道为何。这位十二岁的嫡长公主却轻轻浅笑，配着微醺的霞红，她轻轻用唇角碰了碰陈方的唇。 似乎觉得不够，她轻咬了一下陈方的唇角。 那双唇触碰的味道，却让安定微微有些沉迷。 此时双手环抱在陈方胸前，却是趴了陈方胸口，那唇沾着，轻轻的，润润的，怕惊醒某人的梦。 那少女稚嫩的胸膛贴着陈方不算敦厚宽广的胸膛。 微微的压了一些弧度。 她亲了一阵，却觉得有些不够，手抚着酒醉人的脸颊，却一直沿着他的脖颈，到了腰腹。 忽然那还显稚嫩的面孔，却再也遮不住那一抹红晕，此时的安定，羞涩的仿若落日的夕阳。 “原来男人这里长这般！” 她轻轻低语，却仿佛得了一件趁手喜欢玩具，直到听了宫女带太平归来脚步，才赶紧收手，此时端坐一旁，却浑然全无刚才样子。 轻拉了被子，盖好驸马的身子。却看了看他的腰身之下，却暗自想着，以后还能不能偷摸。 中秋夜宴终归是要结束，此时却已经极晚。 陈方酒醉，义阳却有身孕，李治亲口下了旨意，让义阳回去早些休息。 寝宫中，众人退了，李治拉着武媚娘，却是看着自己这宝贝驸马。 无论李治和武媚娘，那眼神都有些不同味道。 一会两人去了书房，红袖添香，却是将驸马为自己皇后所作的三首诗全部写了下来。 写罢，李治轻轻用口吹了浓墨，武媚娘也拿起轻吹了几下。 一阵墨干，二圣却看着这写好的三首诗。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媚娘，觉得如何？” “治哥哥，媚娘看了这三首诗，此时这心跳还是快的。若不是媚娘喜欢治哥哥，怕这次就这三首诗，媚娘都要想以身许了他。” 李治轻捏武媚娘的琼鼻，却吻了吻她的唇线。 “那治哥哥可舍不得，若是别的宫娥，朕倒是愿意送给他。” “治哥哥，你说媚娘真有他说的那般！” “人比诗美！” 李治松了写着诗篇的宣纸，用手抓着武媚娘的双肩，认真看着自己的皇后说着。 那里武媚娘轻笑，她这身子，自有一段妩媚韵味，却是别的女子少有。 这一笑，却让李治如何也忍受不住，轻轻拉着她，一直走了寝殿床前，此时却看了驸马躺在那里。 无碍，反正醉的不省人事。 李治也不管驸马就在床上，让武媚娘除了衣裙。 武媚娘看他不在意，自己又如何会在意，这两个男子，她都喜欢，陪他们睡，都可以。 床上有些凌乱，陈方被推了一边，幸亏龙床够大，经受得，一阵李治困乏无比，却已经睡着了。 武媚娘看了看他，轻轻取了那身深蓝睡裙。穿了，胸口那个深蓝蝴蝶结，却是让她微微有些变了颜色。 那里越过李治身子，看了看陈方，却轻声叹了口气。 本来让人拉进宫陪寝的那个鸿胪寺小吏，此时却也能让她心思变化，心牵了一些给他。 这情之一字，动了就是动了，以武媚娘的心性，却也不想遮掩过多。 此时李治睡梦中的毛病犯了，抚着自己皇后身子，抚了一阵，却推了推，又转了身，摸着自己贤婿身子，却手环抱了腰身，还是抱着女婿舒服。 月中天，夜未央，十五的明月照着有些显得空旷的大明宫，照着水平如镜的太液池。 夜色凉了，月色却愈发好了。 成片的花圃此时围着太液池畔，花开正好，配着明月，却是一年难得景致。 第440章 深宫情迷（下） 深更半夜，某人却才酒醉稍醒，刚醒就感觉不对，屁股那里有着什么，挨着难受。 此时小腹上一只手掌，却是宽大男子手掌。 陈方此时不敢动了，尼玛，这醉了，又特么上了陛下的床。 此时尿急，也顾不得许多，直接轻轻钻出被子将李治的手放好。 披了衣服，这时还未走出寝殿，却听了陛下叫他，原来刚才，不小心弄醒了陛下。 李治也披了衣服，走了陈方身旁。 宫殿外面，此时夜色凉的有些渗人，一年最好的白月光打在宽广的寝宫前方广场，雕梁画栋间，那琉璃屋瓦染了一层白霜。 李治此时已经不想走远，直接在汉白玉围栏那边解了披的衣裤。还不忘招了招自己贤婿，却是要在这边放空身体中憋的水份。 尼玛，在大明宫主殿这里撒尿，也就陛下敢这般了。今夜也是托陛下的福却可以水淹大明宫前的栏杆。 尿罢，李治抖了抖身子，看着自己驸马。陈方也赶紧收枪抖体。 “走，陪朕回去安眠！” 这还能安眠么，你这后半夜肯定遛鸡逗鸟，谁特么受得了。 此时回去，却见了武媚娘滚到床的中央，李治见了，微微皱眉。 这才撒了泡尿，却连走远都没有，就是出了寝殿，这么一阵功夫，皇后就挪了阵地，将自己地方占了。 此时无法，龙床虽大，却也有限，李治无奈摇了摇头，指了指自己龙床。 “贤婿你睡那边，朕睡这边。” 一夜无话，陈某人却是一夜不敢眠，这特么还不如让李治溜鸟玩呢！ 好不容易挨了武媚娘去早朝，某人才赶紧也起身，陪娘娘离开了寝宫。 中秋以后，朝堂就搬了含元殿，此时武媚娘出了寝宫，就拉住了陈方。 “今日陪本宫一起去含元殿，这含元殿却是第一次集了朝武。” “娘娘，我这去不合适吧？” “你是本朝驸马，又是唐工坊的坊主，如何不合适，难道我大唐朝堂还没你的位置。” 陈方无奈，此时被武媚娘拉着，也挣脱不得，关键不敢挣脱啊！ 此时的含元殿，早有一帮文武比皇后早到，朝堂上，太子李弘也是早早来了，在这里，武媚娘必然是最后一个来的，这就是一代女帝的风采，如何也不可能让她等着别人。 拉着陈方的手，走过含元殿主殿的回廊，到了那为二圣准备的龙椅前，武媚娘才松了陈方。 此时这个位置，却是极为特殊，站在这里，看着大唐朝廷的众文武朝臣，仿佛执掌天下一般的模样。 不过陈方站了只一秒，就赶紧退了一旁，却看了看众文武，特么我站哪里啊！ 陪长孙无忌站一起，好像不合适，陪太子站一起，好像也不合适。 正想着，李弘倒是走了过来，拉了陈方，陪他站了一处。 这朝堂之上，太子随着武媚娘临朝听政，却也是没有坐的地方。在这里，只有当今陛下和娘娘才有坐的位置。 要坐上那张龙椅，李弘还要等很长时间，谁也不知道这个时间多长，有可能只争朝夕，也可能会是永远。 陪着太子站了一处，那边武媚娘却也没说什么，众文武朝臣自然也没人说什么。 驸马地位本就特殊，娶了皇家的公主，却也是皇家的人。 历朝历代，驸马都是地位最特殊那一批人，有时候身份卑微的可怕，有时候又得宠的让群臣眼红。 而此时本朝的驸马，那已经是得宠的无以复加。 朝堂上议论的事情陈方没什么兴致，只是听听，其实这里论的事情却真没多少，一般事情，自然有各地官员，一帮长安大员处置，能上了这里奏议的，那必然是大事。 陈方对国家大事却也不甚关心，为何，无非那里有灾，哪个官员贪腐之类，或者边境异动，各地州道处理政事如何之类。 对陈方没什么影响，倒是看娘娘坐在庙堂，挥斥方遒模样，领略一代女帝风采，比什么都受用。 娘娘这轻手拈来，处理政事的样子，古往今来，也就她才有了。 此时的武媚娘，独自坐在这里。却已经是第八年时光，举重若轻间，早已对一切了然于胸，指点江山，激昂文字，举手投足间，自然生出一种武媚娘特有的风韵和威严。 退朝时，武媚娘对陈方招手，这本来该牵着娘娘手的是陛下，此时却让陈方代劳了。 驸马驸马，自然是陛下力所不及，驸马就要上阵。 外面皇后车撵早已准备，今日是陈方陪着武媚娘上车，外面春晓一帮宫女跟着，今日春晓看着娘娘和驸马上了车，却是有些乱神，偷看了驸马一眼。 驸马爷答应了帮她离开皇宫，也不知道驸马爷有没有放在心中。 此时春晓跟着车撵，却是心思有些恍惚。不过驸马爷答应了帮她，她却只能等待。 车撵刚行，车中的武媚娘就让陈方坐了自己身旁，此时却轻靠着驸马身子，用手抚了抚他的面颊。 “最近你这身子如何？” “回娘娘的话，一切都好！” “没什么不适，不行本宫召了太医给你看看。” “谢娘娘关爱，臣确实一切都好。” 本来没鼎玉，陈方估计此时已经被某人完全榨干了，毕竟武媚娘最近索取无度，经常床笫间有些不顾陈方死活。 不过毕竟有鼎玉，每次为他恢复，陈方也就精神状态和身体状态都挺好。虽然当时下了床，萎靡厉害，甚至要扶着地板才能出去，不过鼎玉搭一阵腕脉也就好了。 “一切都好，让本宫今日仔细瞧瞧。本宫有些不放心你，你的身体安好，我才能放心。” 此时的武媚娘，拉着陈方的手，轻拍了几下。 车撵慢行，一阵到了唐工坊，今日武媚娘却让春晓去唤了林清雪，坊中林家有人伺候着，自然叫来了。武媚娘关心驸马身体，如何都不放心。 毕竟林诗轩说了，她这身子，最伤男人。最近为了讨陛下欢心，可是让驸马挡了许多次刀枪。 他身子若有不适，武媚娘却要有些心疼了。 第441章 查看身子（上） 之所以最后没有传太医署的太医，武媚娘却是怕这些太医医术不精湛，也怕他们报喜不报忧。 既然林家的人在这里，自然林家的人医术更精湛一些，而且对于林家的人武媚娘却更加信任。 林清雪来了这边院子，院中此时只有娘娘和驸马，武媚娘摆摆手，林清雪身后的春晓离开了院子，走时关了院门。 “清雪拜见娘娘！” 此时林清雪正要向皇后娘娘见礼，那里武媚娘已经急走两步，托住了她的身子。 “这里没有外人，就不必多礼了。本宫和你母亲虽然不是姐妹，却情同姐妹。你们姐妹三个，本宫一直是当了自己至亲后辈看的！” “前一阵子本宫还去了临清安阁，和你母亲叙旧说话，说了许久，却是你母亲为本宫解了许多疑惑。” 此时的陈方自然将娘娘这句话一字不差全部听清楚了。 一直就听说武媚娘的命是临清安阁当代阁主救下来的，武媚娘和临清安阁的阁主关系莫逆，此时听了武媚娘的话，却是武媚娘和临清安阁的关系比陈方想的还亲密。 情同姐妹，林诗轩的女儿她是当了至亲后辈看的。 这话从武媚娘口中说出来，却不会是为了场面。武媚娘的性子，也不屑于说这种场面话。 她的性子，即使面对李治，有时候也敢拧着。对林清雪，武媚娘没有理由说讨好的场面话，完全没必要。 这些日子，其实林清雪和武媚娘也不是见了一次两次，不过每次都是在坊主院落。有旁人在时，两人也只是普通礼仪称呼。 今天才算是知道，武媚娘和林家的关系是如此好。 “娘娘，不知道叫清雪过来，是为了何事？” “让你给驸马看看，看看他的身体如何，他的身体，可是关乎大唐工坊的一切，马虎不得。” 听了武媚娘的话，林清雪却现了难色。 “娘娘，您知道的，临清安阁只给女子问诊治病，从来不给男子看的！” “娘娘，臣身子真的好着！” 陈方此时也赶紧说道，他是真的好着。 “你闭嘴！今天不许多说话，一切自有本宫安排。” 陈方只能闭口不言了，武媚娘决定的事，却是很难劝说的。她的性子，认准的事情，估计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今天就例外一次，本宫可是知道，临清安阁也不是绝不给任何男子问诊治病的。” “母亲将这个也告诉娘娘了！” “本宫不是说了，你母亲本宫可是当姐姐看的，我们情同姐妹。” 林清雪还是有些为难，确实临清安阁也给男子看病，不过能让临清安阁给看病的男子，却极为特殊，因为那些男子都是临清安阁历代女医者嫁的人，还有生的儿子。 也就是说是自家人，即使自家人，比如林清雪的亲哥哥，却也只给他的亲哥哥治病，至于他的后人，临清安阁也是不管的。 “娘娘，清雪还是不能给驸马爷看，清雪不敢坏了阁中规矩。” “你这孩子，就不能通融一下？” “那清雪让人去问母亲，母亲若答应了，清雪就给驸马爷看看！” 武媚娘拍拍林清雪的手，却也知道，这丫头不问过林诗轩，是不敢坏临清安阁的规矩的。 “那好，赶快遣人去！” 林清雪让人去阁中询问，这边武媚娘和林清雪说些家常，陈方旁边坐着。听着女儿闲话，却也听的出来，武媚娘对林家确实关心。 而陈方此时看着武媚娘，娘娘今天，却是坏了她一直的习惯，早朝回来没有补觉。以前都是雷打不动的要补觉的，今天却为了让林清雪给自己查看身体情况，将这个习惯坏了。 去往临清安阁的人回来，却已经过了近一个时辰。 “母亲怎么说？” “林阁主让清雪小姐给驸马爷查看，还说了，清雪姑娘务必查看仔细。若是有什么隐疾，清雪姑娘就出手诊治，若麻烦，就告知林阁主。” 林清雪听了，却有些想不通了，母亲一向不是最重阁中规矩么，今天怎么？ 不过此时既然母亲已经答应，林清雪也就没有犹豫，她本来心中就有驸马，此时既然娘娘和母亲都让她帮驸马爷查看身体，林清雪自然会认真查看。 “娘娘，清雪这就为驸马爷查看身体，清雪需要一间透光好的房舍，还有不能让人打扰。” “嗯，你就在这院中选一间，你为驸马仔细查看，本宫也困了。” 武媚娘说着，起身，到底是一直养成的习惯，早朝以后武媚娘就需要补觉。今天为了陈方却是晚了一个时辰。 武媚娘进了屋子，林清雪在院中转了一圈，选了一间房舍，让陈方跟她进去。 此时进去，林清雪关了房门，将窗户支开，好让光线照射进来。 “清雪姑娘，这查看身体需要我做些什么？” “脱衣服！” “哦！” 脱衣服很正常，不脱倒不正常了，毕竟是查看身体么。 陈方听话的脱了长衫，此时只穿了亵衣亵裤。 “继续脱！” 听了林清雪的话，陈方却有些为难了，不过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脱了亵衣，将上半边身体全部露了出来。 “我先帮驸马看看上身，一会还要脱亵裤的！” “啊，我就剩这一件了。清雪姑娘，稍微查看一番就好，我身体真的好着。不用看的那般仔细。” “不行，我既然答应了娘娘，就要仔细查看一番，万一驸马爷却是下半身有隐疾，漏了，那该如何是好。” 你妹，你才下半身有隐疾，陈方敢肯定，他就算上半身有隐疾，下半身也不会有。 平日里除了武媚娘，他还怕哪个女子。雪篱那几个丫头陪自己，一般一个人都受不住的，雪篱又不是哭了一次两次。 本驸马的下半身，是绝对不可能有隐疾的，而且战力值绝对杠杠的。 不过此时陈方却还能说什么，不就是脱裤子么，又不是没脱过，自己当着当今皇后的面都脱过，况且此时是清雪姑娘给自己查看身体？又不是做别的。 第442章 查看身子（中） 此时陈方脱了亵衣，林清雪已经站了陈方身前，此时看着陈方，林清雪很是惊讶陈方的皮肤身材。 这皮肤，和自己也差不多了，林清雪有点晃神，却马上恢复了。这是给驸马爷查看身体，不是做别的，自己想什么呢？ “驸马爷，您跳一跳，然后伸展双臂，扭扭脖子，再弯腰。” “清雪姑娘，我打一套太极拳给你看吧！” 林清雪忍不住，掩嘴笑了笑。 “现在驸马爷照清雪说的做！” “好吧，我就是清雪姑娘你此时手中的提线木偶，清雪姑娘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果真陈方按照林清雪说的动作一一做了，这几个动作，从脖颈到腰身双臂，全做下来，是为了证明陈方身体骨骼肌肉都好着。 做完以后，陈方看着林清雪。 “清雪姑娘，做完了，接下来还有什么吩咐？先说好了，太难的动作我可做不来。” “不让驸马爷做了，驸马爷站好了，一会可能有些身体接触，驸马爷莫怪！” “清雪姑娘随意！” 陈方看着林清雪，不就身体接触么，你长的这么好看，对我耍流氓我都没意见。 此时林清雪让驸马抬了双臂，却是手沾了他的臂上，此时手指一寸寸拂过陈方的手指手掌小臂，却都看的仔细，陈方觉得这丫头可能在数他的汗毛。 你不会一会看下面也这么仔细吧？陈方细思极恐。 陈方正思着，却见林清雪用手捏住他的手肘部位，两只手两根修长玉指在那里环绕了一圈，应该是查看肘关节。 那女儿家的玉手此时松了肘关节，又一寸寸爬上了陈方肩头，两只手此时搭了陈方肩膀。 “驸马爷，手可以放下来了。” “哦，清雪姑娘，你这看的好仔细。” “娘娘和母亲吩咐的，清雪自然照办。” “那五脏六腑如何查看？” “听！望闻问切，这四法中，听是最适合的。” 正说，林清雪忽然凑近了陈方，精巧粉嫩的耳廓就靠在了陈方胸膛，那发髻也贴了过来，却是女儿柔顺发丝，温柔的极。 这一靠陈方倒是没什么，毕竟平日里有的是女人往他胸前靠。义阳爱靠，雪篱她们也爱，平时调戏的织女绣娘，也偶尔环抱了，让靠在自己胸口。 林清雪却自己呼吸都紧了一分，侧脸上的晕红此时陈方都看的分外清楚。 此时林清雪深呼吸了几次，却还是没调整过来，陈方却是一个标准坏胚，经过义阳殿下亲口认定的，坏的不能再坏。 此时看了女儿脸红，就忍不住用手抚着。 “驸马爷，别乱动！” “哦，习惯了！” 陈方却不松手，此时摸着女儿脸颊，林清雪却脸更红了几分，抬了头，有些羞涩生气般瞪了驸马爷一眼。 却在低头时，那好看眉眼充斥了一丝别样韵味。她心中喜欢驸马，被抚了面颊。自然不会真生气。 “驸马爷，你这般我无法听的仔细了。” “哦，清雪姑娘这么容易受了影响，一会却还要查看别处，如何查看。” 林清雪被驸马这句话挑逗的，脸彻底红了。他说的别处，她如何不知道是哪里。 “要不直接试试，身体力行，亲身体验一番，本驸马保证，绝无一丝问题。” “驸马爷，您！” “哈哈，玩笑玩笑，清雪姑娘继续，我不胡闹了。” 陈方果真规矩了，刚才林清雪瞪他的样子，一只生气的小母虎，为了老婆女儿以后得安泰，这女儿家自己可招惹不得。 万一这小母虎生气了，可如何办。调戏女儿家，也不是谁都能乱调戏的。 此时林清雪终于调整好气息，耳畔在陈方胸腹间听了一阵，这在后世，可是需要听诊器的，而此时大唐显然没这东西。 所以，后世很简单的事情，此时就有些难了，林清雪此时听了一阵，还理了发髻，怕发髻扎了陈方。 陈方却顺手托了她的发髻，不过并无任何调戏意思，实在那发髻上的金钗刚才戳了他一下。 听罢，林清雪伸出玉指，在陈方胸腹间按压几次。 “驸马爷，有没有感觉不舒服？” “很舒服，清雪姑娘的手让我感觉异常舒服。” 林清雪瞪陈方，这驸马，哪里都好，就是习惯性喜欢调戏女子。不过林清雪也不是第一天见驸马，知道他最爱调戏女儿家，这对自己其实已经极规矩了。 若是别的女儿，此时都不知道已经做了什么。 瞪了一眼陈方，林清雪似乎觉得不够，伸了手，捏住陈方脸颊。 “张嘴，伸出舌头！” “哦！” 陈方照办，林清雪凑近看，舌苔颜色，口腔中也都好着。没溃疡之类，牙齿也都好着，没有缺损和虫牙。 “清雪姑娘，你捏着我脸做什么？” “谁让驸马爷胡说！” “哦，原来我以为你想查看我脸部肌肉是不是好着。” “侧身！我看看耳朵！” “好！” 看驸马爷此时如此配合，林清雪倒是觉得自己捏驸马爷脸过了。他对自己，怕是坊中这些女子，最规矩的一个。 “驸马爷，有耳屎！我给您掏下。” “好，雪篱那几个丫头掏了几次，老是掏不干净，看我今天回去不好好训训她们。” “我去拿东西过来，驸马爷等等！” 一阵林清雪就回来了，提了一个小箱子，里面却是从小刀到挖耳勺都准备着。 “怎么备的这么齐全？” “母亲说过，女儿家不好伺候，指甲和耳道这里却最不好打理，清雪经常会进宫和去感业寺，所以这些也都装在箱子随身带着。” “感业寺，那里还有不少前朝嫔妃么？” “还有不少，太祖和太宗的后宫嫔妃都有。那里的嫔妃都是交给我们临清安阁间隔一段时间问诊的。平常偶有病症，也是我们阁中遣人诊治。” 陈方倒是对感业寺有些兴趣，不为别的，就是因为原本历史上武媚娘却在那里出过家，而这个世界，武媚娘和感业寺却没有任何纠葛。 “清雪姑娘，我想那里的嫔妃应该都很老了吧？” 这不是我熟悉的大唐 第443章 查看身子（下） 陈方问这个问题，林清雪倒是没想到，感业寺的那些出家的嫔妃，却是年纪都不小，尤其太祖那些嫔妃，很多都已经濯濯老态。 不过若说都老了，却也不是。 “也有不是太老的，先帝驾崩时，还有十四五岁的宫嫔入了那里，现在也不算太老。” “哦，这些宫嫔也是可怜。” “驸马爷觉得可怜？” 陈方点点头，他确实这般认为，这些宫嫔都是未有子嗣，先帝驾崩以后，就被迫去了感业寺，她们可是这个万恶时代的牺牲品。 青灯古佛，想想就寂寞的苦。她们进去，却才十四五岁，尼玛，十四五岁，要是放后世，才上初中的年龄。 真是万恶的封建时代，十四五岁就入宫要被皇帝。 而且还命背到刚入宫皇帝就挂了，皇帝挂了也就挂了，却害得那些那么年轻的女子要进感业寺出家为尼。 而且寺庙规矩多的吓人，无酒无肉不说，平日里只能打坐念经，难念的经啊！多苦。 陈方此时也不由想到淑妃娘娘，她去了江南，却也入了云梦寺，哎，这皇家，硬生生逼迫的一群女儿家进了寺庙，陈方觉得，这破规矩早该改改了。 若是有一天，罢了，不想这犯上作乱的事，万一真生了这心思，却是造李治的反还是造武媚娘的。 “清雪也觉得可怜！” 林清雪那里也淡淡说了一句，她却是真的觉得可怜，毕竟去感业寺，她已经去了许多次，每次看那些出家的嫔妃，都觉得心中有一些情感被牵动。 而且去感业寺去的次数多了，也和许多前朝嫔妃熟了，有时候和她们说话，也能感觉到她们的凄苦。 若是能选择，谁愿意一辈子伴着青灯古佛？ 同为女儿身，林清雪设身处地为她们想想，不觉得可怜倒是怪了。 此时林清雪已经取了挖耳勺，也不去多想感业寺的事情，想想也只能心里凄苦，却也改变不了什么。 规矩是皇家订的，或许这就是那些嫔妃的命。 此时陈方也收了心思，对有些事情，陈方觉得不合适，却也明白，自己能力有限的很，也帮不了谁。 他是泥塑的菩萨，过江能自保都要唱一声阿弥陀佛了。 此时看着林清雪手中的挖耳勺，却和后世没多大区别，只是造型更华丽精致，而且是银质的，不过不是纯银，纯银太软。挖耳勺后方有一个孔，挂了火红璎珞。 此时靠近驸马爷，却有些不方便给他掏耳朵。驸马爷此时坐着，林清雪要掏耳朵却要半蹲，她穿着长裙，半蹲着却难受的很。 陈方自然看到了，却笑了笑，看着林清雪。 “雪篱她们伺候我挖耳朵，我都坐在她们大腿上！” 林清雪含羞，却也拉了一个椅子，坐了下来。对于陈方，她却是动心的。此时让他坐自己腿上，却也没什么不可接受。 “驸马爷坐着，别乱动！” 陈方看了看林清雪那迷人身段，那精致腰身，关键是这丫头这些日子也穿了胸衣，却是好形状。 你这般身子，要让小爷坐怀不乱么？那怎么可能。最少将你当软垫靠靠总行吧！ 陈方又看了看林清雪，这丫头身段，却很是好。 不行，还是坐怀不乱吧！万一这丫头记仇怎么办？我老婆女儿可都要她细心照顾呢！早知道刚才胡说什么。刚才找一个低点凳子坐，她也拿凳子坐旁边掏耳朵不就好了。 此时却也不便改口了，这丫头都等着自己坐她腿上了。 此时坐了林清雪怀中，陈方却异常规矩。没办法，就怕真惹了这丫头，义阳和腹中没出生的孩子还需要她照顾的。 这坐在女儿家柔软怀中，却也确实舒服，林清雪给陈方掏着耳道，她的手法却极为娴熟，掏的陈方只想幸福的哼哼。 陈方规规矩矩，甚至手都放了自己腿上，就怕手不听话，却做那揩油的事。 此时林清雪却见驸马爷坐她怀中，却不乱动，却不由高看了驸马爷许多。 掏着耳朵，林清雪掏的极为仔细，手法娴熟的动作，却让陈方异常享受。 “清雪姑娘这掏耳朵的技法真妙，雪篱她们几个根本没办法和清雪姑娘比。每次掏的我耳朵难受。” “那以后驸马爷耳朵难受，都找清雪，清雪给驸马爷掏！” 林清雪说罢，就有些后悔了，却早已听了陈方口中一句不许反悔。这以后，给驸马爷掏耳朵的事情倒都成自己的了。 “那以后就麻烦清雪姑娘了，以后清雪姑娘回了临清安阁，我也能去找清雪姑娘么？” 林清雪微微点了点头。 掏完耳朵，林清雪又查看了陈方眼角和别处，甚至手伸了陈方发间，用手指按过陈方每一片头皮，解了他束发的金冠，认真查看了一番。 这林家的丫头若是伺候人，一定会伺候的极为舒坦，陈方被玉指按着头皮却这般想着。 “驸马爷转身，清雪看看背后！” 陈方自然听话，其实和林清雪在这里，除了开始言语挑逗了几下，陈方就一直规矩，想明白老婆女儿还要她照顾，陈方就如何也不会胡闹。 妈呀，得罪不起，不乖倒是怪了。 “驸马爷，您背上的胎记好特别！” 林清雪忽然说了一句，陈方却皱了眉，胎记，他身上哪有胎记，陈方可是仔细查看过自己身子，看不到的地方，也让桃红雪篱她们用玻璃镜子给自己映出来看了的。 他身上绝对没有任何胎记，陈方敢百分百保证。 “清雪姑娘，你是不是看错了！我背上哪有胎记？是不是那里脏了，清雪姑娘看错了？” “驸马爷，可能这里是腰身，您看不到。” 林清雪说着，修长白皙的玉指点了陈方后腰，那里正好是尾椎上方一寸位置，林清雪点的地方，正是脊椎弯曲部位。 “清雪姑娘，我真没有胎记。” “驸马爷等等！” 林清雪说完，就去取了镜子，此时镜子映陈方后腰，通过镜面反射，在另一块镜子中将那一片皮肤完美显示出来。此时光的折射和反射，却让陈方自己将自己后腰位置看的分明。 第444章 这个必须惩罚 陈方看了，自己后腰却真有一片地方，呈现一种奇怪的颜色。 那不是普通胎记的黑色或者灰色，而是淡金色。难怪林清雪刚才见了说这块胎记好特别。淡金色的胎记，就陈方所知，根本没有啊！ 陈方看到那里的颜色时，马上想到鼎玉为自己恢复时，那隐隐缭绕在自己身体周围的金色光带，仿若一条条轻柔金色丝带一般。 陈方清楚记得自己后腰以前是什么也没有的，此时出现了这一片淡金色胎记，难道和鼎玉有关。 那些金色丝线破碎以后像是漫天金色星尘，被自己身体吸收，难道最后却在自己后腰位置形成了这一片淡金色胎痕？ “看来必须找鼎玉问问了！” 此时陈方心想，以前可以丝毫不过问，等鼎玉自己想说了再说，此时却关乎他的身体情况，就不能再继续等了。 此时陈方将这事情放在心上，毕竟这浅金色胎痕却在自己身上，陈方如何能不关心。 此时通过镜子又细看那浅金色胎痕却完全看不出是什么形状，不像动植物，也不像平时用的各种器皿，不像陈方所见过的任何物体或者文字抽象艺术。 可是这胎痕轮廓却也不是极为随意，此时定睛去看，似乎能感觉到这片金色胎痕中蕴藏着什么感觉异常神秘。 陈方闭眼此时将这胎痕轮廓在脑海过了一遍却愈发觉得这轮廓绝不是随意形状，其中应该蕴含着什么。 这胎痕形状是不是另一种文字，或者像六芒星一般的特殊符号？此时陈方却完全看不分明。 罢了，只能去问鼎玉了。 “清雪姑娘，我后腰这里确实看不到，清雪姑娘今日不说，我还没注意，这一片颜色也太浅了。” “清雪也是好奇，驸马爷莫怪。” 林清雪放下镜子，却没看见驸马那复杂目光。 “驸马爷，上半身已经查看完毕，驸马爷身体一切都好，甚至比起普通人还要好许多。” 林清雪说完，陈方却还在那里有些呆滞，他还心思在那片胎记上。 应该就是和鼎玉有关，这胎记也不知道影不影响自己什么。此时胎记在自己身上，陈方自然上心的很，林清雪叫了他两遍，陈方才恍然。 有心事，竟然晃神了。 “驸马爷，脱亵裤！” 林清雪声音压的很低，说这句话，却脸色红的有些厉害甚至这几个字说出来，陈方能听了她声音有些颤抖。 “哦，真要脱？” 陈方问了一句，虽然在女孩子面前脱裤子也不是一次两次，不过总有一些不习惯。 后世那些做某些特殊检查的，在女教官或者女医生女护士面前脱裤子，怕也是陈方此时的心情。 “驸马爷，这个真要脱，娘娘吩咐了，必须全身都检查到。” “可我这里真没问题，你看殿下都怀孕了，这就是最好的证明。你要是还怀疑，也可以去问雪篱桃红她们，我这里好的可是不能再好了。我发誓，我真的好着，就不脱了吧！” “不行！清雪不亲自查看，如何也不放心。” 陈方苦闷，罢了，你坚持我就让你看，你别被吓到就好。 “我帮驸马爷脱，驸马爷刚才说了让清雪身体力行，清雪今日就身体力行给驸马爷查看一番。” “我开玩笑的，清雪姑娘莫怪。” 陈方刚说完，就觉了不对，此时腰身一松，早听了林清雪轻轻咦了一声。 陈方当时就吓的腿哆嗦了，你这轻轻咦一声什么意思，难道本驸马这里有问题不成。 此时陈方赶紧看了林清雪，他却是最关心自己鸟事。 活在这个年代，各种娱乐活动匮乏厉害，就是这最原始的男女运动最让陈方上心，鸟没事，陈方才有活下去的动力。鸟若有事，自己还不如死了算了。 鸟事关天，比天还大，对陈方来说，这简直就是真理一般的句子。 “清雪姑娘，我这里没什么问题吧？” 陈方问着，声音都有些颤抖。 “无事，只是颜色让清雪觉得怪了。” 陈方此时才松一口气，尼玛，你这咦一声，没将我吓的半死。 搞半天是颜色，不就白一点么，不行么？非要跟个烧火棍一般才算好？ 今日非罚你不可，你不是要身体力行么，我就让你身体力行。 武媚娘今日睡得晚了，醒来时却已经过了正午，果真唐工坊中，休息的极好，此时恰好林清雪和陈方也从旁边房间出来，武媚娘招了招手，陈方赶紧和林清雪走了娘娘身前。 “清雪，驸马身体如何？” “一切都好，没一点问题。” “你可不能学那些医官，报喜不报忧。” “娘娘放心，清雪在娘娘这里不会胡说。驸马爷身体真的很好，娘娘不用担心。” “嗯，他好着本宫就放心了。陛下和本宫可都心中记挂着他，他的身体，却最重要。” “娘娘尽管放心，这里无事，那清雪告退了！” 武媚娘点头，林清雪出了院子，却是在墙角啐了一口。 驸马爷真是，亏他想的出来，用这法子让自己看他好着没有。 今日却是最后也没真生了什么，只是想到最后驸马爷让自己做的事情，此时还脸火辣辣的烧。 自己也是贱，还跪着给他罢了，谁让自己喜欢。 在坊主院落，林清雪又涮了涮口齿，照顾了一阵长公主，却向长公主告了一声，然后直接坐了马车，赶往临清安阁。 此时林诗轩自然闲着，一般时间，她都挺闲。 此时品茶，不经意抚着小腹，其实这里远远未到显形之时，不过林诗轩却有意无意，总喜欢抚着这里。 “母亲！” 看到推门进来的女儿，林诗轩坐了端正。 “清雪，你怎么回来了？” “母亲，今日清雪查看了驸马爷身体，一切都安好，特意回来告诉母亲。” “嗯，我知道了！他好着就好，你在唐工坊，却要对驸马爷上些心。” “母亲，你不是告诉清雪男人那里都黑，可清雪今天见了，驸马爷好像不太黑。” “我早知道了！” “啊，母亲怎么知道的？” “我把他灌醉了！” 第445章 挨训了 我把他灌醉了，林清雪听了这话，马上意识到什么，母亲的性子，她如何会不知道，为了得到一个喜欢的女儿，可是什么都会做的。当然，前提是母亲对那个男人有意思。 很显然，母亲对驸马爷很满意，此时想来，今天母亲那么痛快让自己给驸马爷查看身体，却是有原因的，母亲和驸马爷实际已经。 林清雪此时望着母亲，久久不语。 “母亲，你怎么能这般？” “为了给你添一个妹妹，我什么都能做。” “母亲” “清雪，你还是作为临清安阁的女人，你真有些让母亲失望。” 林清雪此时低了头，她比起母亲，还是这里想不开。母亲只为了阁中延续着想，她却还心中牵着儿女情长。 “清雪，去了唐工坊这么久，你今日才见到么？” 忽然林诗轩问了一句。 “清雪” “你这孩子，哪里都好，就是这里不好。男女在一起有什么，只要认定的男人，纵然一切手段，也要弄上床。” “清雪” “罢了，你这性子，临清安阁以后可怎么办？我若猜的不错，你到现在还没真正碰过他。” “清雪” 林清雪想说碰过，可是那种碰，怎么可能怀了他的孩子。此时也只敢沉默着，对于临清安阁，到底还是母亲做的更加直接，自己比起母亲，在某方面简直无法比较。 “你要记得，你是阁中以后的阁主，我的长女，你没有女儿，谁来继承阁中的医术？” “清雪知错了！” 此时林清雪缓缓跪下，林诗轩的面色却越来越差。林清雪是她长女，也是她最喜欢的一个女儿。 偏偏在男女之事上看不开，不就两具皮囊，在意那些做什么？留下传宗接代的女儿才是真的，别的都是过眼云烟。 此时看清雪跪在地上，林诗轩扶起女儿，将她拉在身前，却是抚着她的肩头，一阵子捧着那张年轻好看的脸庞。 “知错了，那以后该如何做你心中应该有数。别老是儿女情长那些，阁中需要的是你腹中怀胎，他的模样再加上你的姿色，只要生一个女儿，以后阁中延续，就不是问题了。” “清雪，先祖留下的基业，绝不能在你手中毁了，而且那驸马哪里又差了。” “清雪知错了！” “嗯，回去吧！母亲只求你这一次，只要和他生一个女儿，你以后的感情这些，母亲不会过问一句。” 林清雪点头，离开，林诗轩又坐着抚着小腹。若是这胎是个女儿，以后临清安阁就交给自己这小女儿吧！ 清雪这丫头，什么都好，可对喜欢的男人，太优柔寡断了，一壶酒，一个药丸就能搞定的事情，她拖了这么久。 抚了一阵小腹，林诗轩渐渐脸上露了笑意。这胎若是女儿，她可就为临清安阁生下四个女儿了，比起自己母亲和奶奶祖奶奶，却要厉害许多。 渐渐，林诗轩解了上身松弛衣衫，看着自己小腹，这些年精心养护，这里肌肤还如二八芳华，而身子别的地方，却也是好看着。 不过老树怀胎，这一胎之后，自己容颜肯定会受了影响。其实女人最怕生孩子，孕育就是付出，这是生命传承，对于临清安阁，这也是技艺传承。 此时的唐工坊中，陈方将娘娘午膳伺候完，就赶紧跑去找了鼎玉，此时心中全是心事。就见用手摸着后腰，陈方都觉得手烫，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不搞清楚，如何也不得安心。 “师父，找我有事？” 见了鼎玉，陈方不由分说，拉了鼎玉就到旁边屋子，刚进去就脱了长衫。 “师父，你这么急？” 陈方瞪了一眼她，自己再急，也不至于这样。 “你看看我的后腰，就这里！” “师父腰身好着啊！” “宝贝徒儿，那金色胎痕你看到了吧！能给师父说说是如何回事么？” 陈方用手指着后腰位置，鼎玉见了，却是伸手触摸了几下，今日，也是鼎玉第一次见这金色胎痕。 “师父，现在不能说，不过这对师父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 “有什么好处？” “师父以后就知道了！” “就不能对师父透漏一点？你可是我最喜欢的徒儿，师父当宝贝看的。” 鼎玉摇头，却摇的坚决了。 “罢了，你不愿意说我也不勉强，这真的没事？” 鼎玉继续摇头。 “那为师放心了！” “对了，鼎玉，这几天给师父好好补补身子。娘娘今天让林清雪给我查看身体，怕我身体有问题。” “哦，师父是该好好补补，今天我去宫中要一些食材。师父最好补的能让娘娘下不来床。” “那个我可不敢期待，只要我不是每次爬出来就好。” “我相信师父，以后肯定可以让她也知道爬出来的味道。” 陈方捏了捏鼎玉脸颊，笑骂了一句。 今日的长安，却是酒楼茶肆都在议论着昨夜大明宫夜宴的事。 其中一些诗篇已经传了长安人尽皆知，其中最上品，自然是陈方倒走七步，抄的那三首李白的《清平调》。 这三首诗本来是李白为杨玉环所写，昨夜陈方用之来形容武媚娘，却是一点都不牵强。 此时长安大街小巷，不知道多少骚人墨客都在书写着这三首诗，今日的长安，纸倒是都长了两成价格，也是让人惊叹。 今日说书的先生说完驸马爷那神勇无双故事，就会大赞一阵驸马爷中秋夜宴作的三首诗。 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力压当世，后世难敌这般的形容是张口就来。 陈方若是听了，怕只能苦笑。 三首清平调，哪有那般厉害，别说压不住当代，后世更不用提。 过不了百年，大唐这片土地上，那诗风只能让后人感叹震惊，能超越清平调的诗篇比比皆是。 即使李太白，怕都不敢提自己力压当代，毕竟杜甫白居易王维那些人，哪个比他差了。 还有李白登黄鹤楼，见了崔颢那首《登黄鹤楼》，也只能应声而叹。 眼前有景道不得，崔颢题诗在上头。 第446章 太宗的小弟弟小妹妹 可见即使李太白本人，都压不住啊！唐代的诗坛，那是百花齐放，百鸟争鸣的局势，没有一枝独秀的说法。 不像后来的明朝，诗词就出了一首杨慎的临江仙，真可谓力压一代。 不过此时的长安，却将陈方传的神乎其神，文武全才，国士无双，只感叹当今陛下收了一个好驸马。 此时又有人提陈方一人娶皇家两位女儿，自然是大赞陛下之眼光，驸马爷之才情文章武艺。 此时陈方若在长安转一圈，怕是只能感叹他要被长安之民快吹炸了。 此时的食味居，一个精致雅间，墙上挂了梅兰竹菊的诗画，却是平添了一些雅致和诗韵。 而这雅间的名字，就颇具诗韵，名为竹石轩。 此时雅间之中，却是有几个书生打扮模样的人坐了一起。而几个书生之中，有一位带着紫金冠的青年，却是气质颇与这些书生不同。 这几个书生隐隐以这个青年男子为中心。 若是有人知道这个青年身份，却是明白为何他却是这里的中心人物。 这青年若是论辈分身世，李治一干儿子女儿，可都要叫他皇叔的。 他是高祖李渊的亲孙子，和李治是一个祖父的同脉兄弟。 不过一般当今圣上李治不怎么理这些兄弟，平日里自然金银玩物供着，也给他们该有的王爵尊位，就是感情比较疏远。为何，实在是太多了，连李治自己都记不全这些兄弟的名字。 当年高祖李渊在长安称治，却是在几年间添了许多小儿子小女儿，据后世记载，光是史上有名有姓的皇子就有二十几位，这还不敢说无名无姓的。 一般认为，李渊称帝以后，最少为太宗李世民造了三十多位小兄弟。 那可真是小兄弟，他们在母妃怀中嗷嗷待哺时，李世民已经在玄武门干净利落的将太子李建成和齐王李元吉的首级给割了，并且李建成和李元吉所有的子嗣都被杀戮。 李元吉的妻子杨妃最后也被李世民纳入后宫。 李世民逼太祖退位以后，却也是苦于太祖给他造的这帮小兄弟，小妹妹。 杀了李建成和李元吉也就罢了，至少有个说法，可是这些弟弟妹妹怎么也不至于杀了，都还这么小，比自己儿子都小，这杀了天下人怎么看他。 没办法，太宗只能拨了钱粮，划了府宅，给了王位和公主尊号，养着吧！还能怎么办？ 当时光是给王位，起名字都把太宗愁的不行。 而这些人，后世一般都没什么历史记载。 最出名一个倒是滕王李元婴，却还是因为修了一座滕王阁，因为王勃的《滕王阁序》名满天下。 这个世界，李治继位的早，特么继位时一大帮小皇叔，李治也是郁闷。 而且这些小皇叔一般都没实权，都是皇室养着，平时这些小皇叔也是贼能生，这个时代，真没什么娱乐节目，对有权有势不缺女人的男子，造孩子那速度当然是杠杠的。 可想而知，此时李治的同脉兄弟有多少，大部分还没他的几个大儿子大。 李治愿意和同宗那些长辈同辈相处，都不愿意和这些同一个祖父的兄弟相处。为啥？隔代啊！这是真有代沟。 此时这竹石轩中，就是李治一位同脉弟弟，也就和高安差不多大。 这位身份特殊，此时这雅间中几个文士自然都以他为中心。 此时酒肉蔬菜上了桌面，还有几个从清月楼重金唤来的精致女儿家伺候着。 其中一个黑衣书生拍了手中折扇，却是压了女儿胸前，扇柄压了压，却见那十七八岁女子好看轮廓，一枝秋海棠，却是压的那女儿轻轻嘤咛一声。 “杨兄，这长安之人可是将驸马吹的过了。” 那折扇打开，却是扇上画了一枝桃花。那黑衣书生说了一句，将这清月楼的丫头揽了怀中，轻轻捏了捏那柔软处。 此时对面，杨炯却坐在那里，身边莺莺燕燕，他却全无心思理会，一身白衣儒衫，让杨炯本就好看的男儿模样显得出尘。 几个清月楼的女儿想靠近杨炯，却见了杨炯那拒人千里之外的目光，只得作罢！ “不，李兄，杨炯还是觉得有些不够，见过驸马爷风采，杨炯自认不及万一。对驸马爷，杨炯是真的佩服。长安城中传的那些话，虽有些出入，杨炯却还觉得差了一些。” “哦，这话从你口中说出来，倒也难得。” 此时那束着紫金冠的男子说了话，却是看了一眼杨炯。 他叫李继尘，正儿八经的太祖血脉，此时也有自己的王爵，唐代的王，却是皇家生下来就有的，李治的儿子，那肯定都是封了王的，倒不像后世，皇子也不一定封王。 “小王爷，杨炯是真心佩服驸马爷，无论文采风度，都是我辈楷模。” “你佩服他的文采本王倒是理解，那三首诗却也着实不错。不过风度，本王却有些不解了。” “小王爷，当时驸马爷倒走七步，其实那三首诗，六步就能作完，驸马爷却退了七步，多退一步却是不越了古人。” “哈哈，听你这么一说倒也有些意思了。对了，听说陛下让你入了弘文阁？” “我已经辞了陛下的邀请！” “哦，为何？弘文阁中虽然官职不高，却也是个美差，说不得哪一日就高升富贵了，毕竟离陛下近。” “回小王爷的话，杨炯想入唐工坊，所以辞了陛下的邀请，杨炯的心意也对陛下说了，陛下也允了。” “你想跟着驸马，却也是条好出路，他可是少有的受宠。” 皇城之中，此时二皇女亲手研墨，却是将一张雪宣铺展开来，用镇纸压平。 此时素手研墨提笔，却是写下一句诗。 月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刚写了一句，二皇女却忍不住唇角牵动，笑了笑。 那里凤二本来在痴迷钻研太极拳，这些日子，她越是钻研，却越是对驸马爷教给当今陛下这套拳感了兴趣。 此时研究这太极拳，却是都到了痴迷程度。每天闲时，就是在演练这太极拳路。 第447章 七步诗 凤二研究太极拳，却是又有了许多心得，这两日，却是最痴狂。凤二隐隐有从太极拳中窥得一些东西的感觉，这却是她武道突破的契机。 此时已经不知道推演了第几遍拳路，凤二却似站在玻璃镜前，只要打碎了这一层玻璃，就能窥得一些真知。 然而今日到此时还是一无所得，凤二叹了口气，收势。 她却也懂有些事情急不得，越是急切越是会出了岔子。 此时放松心情，就随意走走。 此时看二皇女写字，过来瞅了一眼，本来也没在意，却是看了一眼，被二皇女写的诗吸引。 “这诗挺好，二皇女哪里得来的？” “你这几日都醉心在那套太极拳中，昨日却是错过了许多精彩。” “哦，看来这诗是大明宫的中秋夜宴所得。” “他作的！” 凤二如何听不出二皇女口中的他指的是谁。 “驸马作的？” 见二皇女果然点头，凤二眼睛却是一亮，最近痴迷太极拳，却是对大唐的驸马愈发感了兴趣。 此时知道是他所作，凤二就站了二皇女身后，二皇女一笔笔将三首诗都摘抄下来，却是写了三张雪宣。 凤二轻轻念了一遍，却是愈发觉得好了。 “看这诗是为某位女子做的，是长公主么？” 凤二问了一句，却见二皇女摇了摇头。 “为南唐皇后作的，南唐皇帝指定的题目，还让他半柱香作出。” “哦，那就难了！” 对诗文，凤二却也懂一些，不是很深，却也不浅。 “确实难，当时我都觉得他作不出，毕竟佳句偶得，南唐的天子却还规定了题目。” “看这三首，驸马不但作出了，还超了南唐皇帝的预期。” “凤二，你猜这三首诗他用了多少时间？” 此时嬴琳达却露了女儿难得笑容，盯着凤二，却是罕有提了问题。 “这个，应该半柱香时间，勉强作出吧！” “哈哈，这你却猜错了，而且大错特错。他作这三首诗，只用了七步。倒退七步，成诗三首。最后第七步，却还是故意多迈后一步。” “这，驸马真是倒走七步，成诗三首？” 此时凤二还不敢置信，觉得这太匪夷所思。倒走七步，成诗三首，这是何等才情。 她倒也听过北魏曹子建七步成诗的事，那首七步诗，却是还救了曹子建一命。 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借诗言同室操戈，兄弟阋墙的弊端，让本予杀他的魏文帝曹丕放了他一条生路。 昨夜没去大明宫，此时倒是让凤二真有一丝惋惜。 那里二皇女似忽然想起什么，此时看了凤二一眼。 “对了，凤二，昨夜我去大明宫，听有人说了一件事，却和太极拳有关。” “哦，二皇女快说说。” “我也是听人说的，真不真实我却不知。听说这太极拳其实还有一套与之配套的剑法，也名太极剑。驸马教了他那徒弟鼎玉和那个武状元魏熊。” “此话当真？” “我说了，我也是听别人说的，要想证实，最好去问他。” 凤二脸色却有些难看，她也进不了唐工坊，如果硬闯，别的不说，她绝对要在那鼎玉手中出丑，她自认可是根本敌不过鼎玉。 而且她硬闯唐工坊，南唐能不问责，驸马又如何看？ “凤二，这事其实也不难，明日你去唐工坊门口求见就是。我近不得唐工坊，你却能。” “嗯，明日我去试试。” 大唐工坊，今日的武媚娘却让陈方觉得有些奇怪，平日里不把自己整趴下，武媚娘就不会罢休，今日不知为何，床笫间她却温柔许多。 甚至几次武媚娘有些讨好他，让他更舒服一些。 陈方看着武媚娘的车撵离开，走出院子时还觉得奇怪，自己竟然是走出来的，没有扶墙，更没有扶地板。 虽然腰身还是酸软，手脚还是无力，却也没到要扶墙的地步。 鼎玉来扶住陈方，也怪怪看了他一眼。 大明宫中，今日的帝王寝宫却和往日不同，寝宫中设了酒宴，讲究却也没很大排场。 此时李治坐在正位，武媚娘陪在身旁，几位皇子都坐在下首，却都规规矩矩，不敢有丝毫逾距。一个个低眉顺眼，丝毫不敢惹父皇和娘娘不开心。 “几位皇儿，明日你们就要离开长安，这一走也不知道何时再见到几位皇儿。父皇今日在这里特设了家宴，我们父子相聚，也算送行。” “父皇挂念，让儿臣感怀！” 那里当老大的燕王李忠说了一句，就眼泪涟涟，却是哭的一把好鼻子。这泪说落就落，却也难得。 其余几个皇儿也似乎受了感染，尽皆伤感，一个比一个看着难受。 这一顿家宴，却是吃的李治都感动的差些哭了，送了几位皇儿离开，却见那边许王李素节似乎有心事，没有当即离开。倒是燕王几个早已走出视野，消失不见了。 李治此时就有些心中不快了，许王还不走？他还要陪媚娘呢！ “皇儿有事？” 李治眉头皱了一丝，却也心平气和问了一句。对李素节，他却也有些耐心，许王却也和他那几个哥哥不同，若是燕王那几个此时不懂事，怕是李治已经板了面孔。 “回父皇，娘娘，素节确实有一点心事，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李治看了看李素节，不当讲你还留这做什么？ “皇儿且说！” “父皇，皇儿听闻唐工坊出了几样新品，尤其仿制出了西秦特产的肥皂。皇儿以为，长安距离西秦较远，如果从长安向西秦出货，商队来往一趟，却要耗费几月时间。” 李治听了，此时倒也来了一些兴致，和西秦北汉的贸易，李治是极为看重的。 如许王所说，商队从长安出发，确实需要路途耗费的时间颇长。 “父皇，皇儿这几日在长安一直在想，如果唐工坊能在雍州设立分坊，到时候货物从雍州出发，就能直接出玉门关，进入安西，那里就近了西秦边境。这样，往返的路程就会短了许多。” 第448章 各人心思 “哦，在雍州设立分坊？” 李治显然对这个提议有些兴趣，这个时代，商品贸易最难的却是运输，一般商品运输，这个时代用的骡马骆驼这些，运输的速度和驮的货物重量都有限。 最有效率的商品贸易方式就是缩短产地和贸易地点的距离。 “四皇子准备将分坊设在哪里？” 此时武媚娘却直接问道。 “回娘娘的话，素节打算设在敦煌，那里最近玉门关，一来能最大限度缩短商队往返行进路程，二来敦煌在玉门关内，一旦安西有变，也不会失了分坊！” 此时李治和武媚娘都细细想了想，武媚娘此时看了看李治，然后看了眼李素节。 “四皇子延期回雍州，明日早朝，四皇子将这件事在朝堂和众文武议。” “是，素节尊娘娘旨意。” “来人！” “娘娘有什么吩咐？” “春晓，你去唐工坊，让驸马明日早朝到含元殿。” “奴婢遵旨！” 此时近了傍晚，太阳西斜，陈方在院中休息，躺在躺椅上，白雅将一张毯子盖了驸马爷身上，此时怀中抱着驸马爷的赤脚，轻轻捏着。 见到春晓来，陈方招了招手。 “春晓姑娘来，有事情？” “回驸马爷，娘娘让驸马爷明日早朝去含元殿。” “为了何事？” “奴婢” 陈方挥挥手，白雅退了，春晓很自然坐了刚才白雅坐的地方，手托着驸马爷的脚。 陈方用足尖碰了碰她的小腹，很明显，这小腹没任何变化。 春晓见了，却搂着那只赤足，让陈方整个脚心都触着她的小腹。 陈方在那里按了按，却也收了脚，春晓不明白驸马爷心思，此时将驸马爷脚放好，也不敢乱动。 “说吧！” “是为了雍州设分坊的事情，奴婢当时听许王说，想在敦煌设一座分坊，让货物直接从敦煌出发，然后直接入安息都护府。” “哦，许王想让唐工坊在敦煌设立分坊？” “是！” “嗯，看来留你在宫中却有些用处。” “啊！驸马爷，您” 陈方此时起身，站了起来，就向院外走，这院子，耳朵多，还贼灵。 春晓赶紧跟着，此时她能靠的，只有驸马爷。 “驸马爷，您不打算救春晓出宫了？” “我救你，不过你暂时不出宫。” “啊，可这，驸马爷，春晓的肚子再过一个月就显了。” “你腹中是我的孩子，就行了！” “驸马爷！这样，娘娘也不会轻饶春晓。” “好了，那你说我如何带你出宫，向娘娘直接要么？一个桃红，娘娘都不舍得，再要了你，娘娘会如何觉得。” 春晓此时脸色也变了变，确实，娘娘身边宫女驸马爷连续要了两个，如何也不合适。 “这几日演几出戏，看看娘娘反应，再说，你的命，要看天命的。” “是，春晓知道了！” “好了，以后宫中有事情，你就告诉我！” 春晓走了，陈方却是心思在许王那里留了留，许王倒是好算计，罢了，毕竟是义阳的亲弟弟。 陈方正思着，许王倒是来了，看来他是专程找自己的。 “殿下来的却是时候。” “驸马！有些话，方便对驸马说嘛？” “你不是专门找我说的！” 许王此时看了看周围，周围无人，许王才敢走近陈方。 “武氏专权，这江山社稷恐有变！” 陈方看了看他，倒是明白人一个，也是，这皇家出来的，哪个不心思透亮。 武媚娘主朝政已经第八年，此时的武媚娘早已不是当初的她。此时有李治压着还好，若是没了李治，没人能压的住她。 陈方可是知道，后来的扬州大都督，三十万军队都压不住武媚娘。 而且陈方知道，许王说的多半会变了事实。 “许王现在就开始防着了！” “不瞒驸马，去了雍州以后，素节就着手准备了。” “这话我今日听了，也就从这边耳朵出去了，你要设立分坊，我也支持你。不过有些事情，许王也顺应潮流，逆水行舟的事，太难。” 许王咬了咬牙，此时看着陈方。都是明白人，许王也就不想装糊涂了。 “驸马就没别的心思？” “有啊！雍州设立分坊，我不反对，不过必须在我手中控制，许王不许插手半分。” “你把唐工坊捏的这么紧！” “不捏紧，怎么办？我就只有唐工坊。” “好，敦煌那边，有任何需要，你都可以对我直言，毕竟，你我之间，有皇姐和皇妹，我们是至亲。” “那明日早朝，我和许王再见。” 许王李素节告辞，却是连院子都没去，连他的皇姐皇妹都没见。 此时陈方回去，鼎玉正在房中把玩那把唐刀。 果真刀有锋，而且锋芒毕露。 此时别的皇子，怕是也感觉了长安这不同的风雨。武氏摄政第八年，风雨长安，却是朦胧的很。 只可惜，他们不知道，太子极有可能会早夭，他们心中的基石，却是李弘继承大统。李弘的心性，必然对自己宗亲兄弟极好。 只可惜，这个愿想多半落空。武媚娘的手，可不曾软过，太祖给太宗高宗留的那些兄弟皇叔，武媚娘都要杀个干净。 周代唐，自己是不是也要早些做了准备。 晚上全无心思在别处，甚至鼎玉夜深找他，他也就应付了事。 第二日起的早，早早唐工坊的马车到了大明宫，一路直驱，到了含元殿近处。 这时的含元殿，还处在黎明前的黑暗中，周围有执着灯笼的宫人，马车到了，陈方下车，几个赶来早朝的官员早见了驸马，纷纷过来招呼。 本朝的驸马可了不得，此时能巴结的自然巴结着。 那里却看到一个熟人，陈方走了过去。 “驸马爷，今日您怎么来了？” “娘娘有召，哪敢不来。” “驸马爷请！” “侍郎大人请！” 里面，文武已经站了两边，今日许王却也来的早，被李弘拉着，站了他身后，看到陈方，李弘也招手。 这太子，真是。 反正陈方不怎么来含元殿，也没固定位置，就和两位皇子站了一处。 第449章 天下第一醋坛子（上） 娘娘来了，自然一片山呼千岁。 陈方却在想，这一世也不知道何时对武媚娘的千岁改了万岁，到时候不愿意喊万岁的可要掉脑袋的。 抬头，自然是武媚娘一代女帝的风采，看到陈方，武媚娘倒是对这边点了点头。 其实今日，许王和驸马来了朝堂，众多大臣都觉得奇怪，觉得今日怕是有事情商议，却关乎唐工坊的。 要不然驸马可是轻易不会来这里，前几天倒是来了一次，不过事后众文武却也知晓，当日是驸马醉酒在宫中留了一宿，早上来朝堂，却只是陪娘娘来罢了。 今日驸马可是正儿八经来朝堂，那就是有事了。 娘娘询问谁有本要奏时，即使有奏的，也暗暗压了一阵。自己要奏的事，总没有驸马的大啊！唐工坊，谁都明白，此时无论陛下还是娘娘，唐工坊的事都排在第一。 在朝堂的这些朝臣，哪个又可能脑袋不灵光，还要和驸马抢着朝奏？ 许王此时却已经出列，众朝臣本想应该是驸马第一个有本要奏，谁知道竟然是许王。 许王出列，自是将昨日对二圣的话又说了一遍。此时众朝臣才明白，原来许王要奏之事就是唐工坊的事。 “许王的提议，众爱卿以为如何？” 这满朝文武，此时都看了陈方。都明白，这设立分坊，最大的话语权却在驸马这里，他不说话，这里没人会乱议。 有些大臣已经想到，今日朝堂之上，议论此事，其实多半只是走走过场罢了。 将事情看清，这朝堂上就是太尉这些一品大员，也只是看了陈方，不会乱说。 “臣以为许王的提议甚好，这样确实能极大缩短我们大唐和西秦两国的货物运输距离，便于货物运输。尤其是一些易碎品，比如陶瓷玻璃之类，更容易运往西秦。” 见没人说话，陈方走了出来，此时众人可都是等着他说话呢！ “玻璃，驸马，你将玻璃的制作方法研究出来了？” 此时武媚娘听了陈方的话，却实在忍不住提了一句，若不是在朝堂，武媚娘此时怕是已经站起。 “回娘娘话，臣还没有研究出来，只是说这些东西易碎，越是运输距离近，越是保险。” “哦！” 武媚娘却是白高兴了一场，还以为陈方能将玻璃做出来呢！如果那样，西秦最赚钱的两样贸易货物可都被驸马做出了。 “嗯，驸马，这么说你是支持在敦煌设立分坊一事？” “敦煌要设立，臣思是不是在幽州也设立一处分坊。和北汉的贸易路程也缩短一些，而且臣觉得，和北汉的贸易，可能更对我们大唐有利一些。” 陈方说和北汉贸易，对大唐更有利一些，这里的人却也都懂。 和西秦贸易，玻璃肥皂这些西秦也能制造，自然大唐的货物运到那边，价格不可能过高。可是北汉不同，北汉可是做不出来的，除了买，北汉没有别的方法可以得到肥皂玻璃。 就从中获取的利润，显然北汉更可观一些，这就是竞争和垄断的不同。 当然，西秦也会向北汉贸易这些货物，到时候要将西秦的货物排除出北汉的市场，开始也要通过价格和别的方式压制西秦。 当然，对于陈方，他觉得北汉市场更好，其实还有北汉已经开发美洲的原因，当然，这个原因朝堂上这些文武可不知道，娘娘也不知道。 “哦，幽州！却也合适！众位爱卿以为如何？” 皇后显然支持驸马，一句却也合适，就是娘娘的态度。而此时，娘娘的态度就是陛下的态度，这些年，但凡需要陛下处理的大事，其实陛下也多听皇后的。 此时皇家的基调已经定好了了，众位朝臣自然极力赞同。 本来唐工坊事物，就是皇家管制，他们以前不插手，此时自然也不会。驸马爷都说了，此时自然顺着驸马和皇家的心思说话了。 这事倒是朝论的异常顺利，其实这事，全看驸马和皇家意思，众文武只是附和。当今圣上却早有言，唐工坊一切事物，都是驸马定夺。 这是放权，也是对驸马的器重信任。 退朝以后，武媚娘就在含元殿外拉了陈方的手，这一幕许多朝臣也都见了。 不过却也不奇怪，二圣对驸马的喜欢，谁又不曾见了。娘娘拉驸马的手，这是对后辈的喜欢，又不是拉了一次两次。 此时同上凤撵，武媚娘始终拉着陈方的手。 “你要设立分坊，本宫支持。不过无论分坊设在哪里，必须是你的人管，本宫不允许任何外人插手唐工坊事物。” “臣听娘娘的，对了，娘娘以为让谁去合适？” “唐工坊的事情，你自己定，如果你要本宫说，本宫只能告诉你，让孟菲离开长安！” 陈方眉头皱了皱，却也瞬间舒展，这位到底怎么了，连娘娘都专门提了这句。 以前就觉得李治武媚娘和孟菲有一些事情，此时更是如此，不过这事陈方却不能细问。 让孟菲离开长安，这个倒是让陈方有些难办，孟菲此时可是他的左膀右臂啊！唐工坊此时能够正常运转，却全靠孟菲撑着。 不过武媚娘话已出口，陈方却必须认真考虑了。而且如果在敦煌和幽州设置分坊，却也必须是陈方信得过的人，孟菲显然是陈方的心腹。 车撵入了唐工坊，陈方看了武媚娘。 “臣让孟菲去敦煌！” “你的人，你自己安排，分坊的事情，陛下和本宫都是让你放手去做，一切所需财物人力，当地官员都会协助。” 武媚娘拉着陈方的手，却是细细抚着。 陈方却大胆揽了她的腰身，对武媚娘主动动手，这却还是第一次。 武媚娘看看他，靠了他怀中，侧脸贴着他的胸膛。陈方明显感觉到，娘娘心思，此时却在他身上多了许多。 昨日就觉得奇怪，武媚娘和他做那些事时，轻柔许多，顺着他心意许多。而且不似以前，非要榨干他不可，非要让他起不来床不可。 而今日的态度，陈方也能感觉到武媚娘的改变，许多事情，她都会为了自己着想。 第450章 天下第一醋坛子（中） 刚才陈方主动揽武媚娘腰身，其实也是一种试探，而结果，娘娘很顺从的靠在他怀里。 难道就因为自己那三首抄的诗，武媚娘对自己心思变了？此时看来，多半如此。 陈方见武媚娘侧脸贴着他胸膛，却伸了手，在武媚娘脸庞抚了抚，此时心思动了，却在武媚娘脸上轻轻捏了捏。 这若是以前，他可绝不敢如此做，今日，却是又一次试探。 这一试，却见武媚娘微微抬了头，对他笑了笑，那好看眉眼，却是能将人融化了。 此时脸贴着陈方胸膛，却是伸了手，那好看的完美玉指挑了挑陈方衣襟，却是手伸到陈方身前。 陈方轻轻抓了她的手，放在自己唇边，吻了吻。 尼玛，这女人果真对自己动了心思。卧槽，这这可如何是好？ 这是好事，却也是坏事。本来还想着让春晓继续留在娘娘身边，现在却不敢了。 武媚娘是天下第一醋坛子，她若心中喜欢了你，不会给别的女人留位置。自己若说春晓腹中有自己孩子，怕是她也会马上神秘消失。 绿萝和之前的碧儿为啥死的，可不就是这醋坛子倒了，容不下她们。李治动了她们身子，武媚娘就要她们的命。 别说是普通宫女，就是那些嫔妃让武媚娘惦记了，也绝对没一个好的。这宫里，武媚娘若是不愿意，没一个嫔妃敢勾搭皇上。 武媚娘的占有欲，陈方可是清清楚楚，光看看李治那些皇子公主，只要是小的，哪个不是武媚娘生的。 李治是天子，都要被武媚娘霸着占着。 原本历史中，华夏五千年，宫中争宠，最闹的精彩的可就是武媚娘和王皇后萧淑妃那一场，最后结果是武媚娘完完全全赢了。 这个世界，虽然没争宠的事，可是武媚娘的性子，还是那般，她真喜欢的男人，却是容不得别的女人和她分享。 想到这里，陈方就感觉脊背都是凉的，这女人此时对自己动了心思，却不是好事啊！ 哎，这醋坛子，怎么就真对自己动了心思？你就只当我是工具人多好。你想用我，我就让你用，就当你的工具多好。 尼玛，你对我动了心思，以后我还怎么和别的女人处啊！ 不行，此时行事，一定要小心了，此时却还不知道武媚娘对自己动情有多深。若是如陛下一般，那自己身边那些女人恐怕都危险了。 李治是皇帝，都护不住他的那些嫔妃，自己拿什么护。 此时的陈方，环抱武媚娘，却想的是义阳她们的安危，这怀中是美人，却也是个让陈方也不敢猜测的狠心醋坛子，偏偏陈方根本没一点办法控制她。 此时陈方唯一可以祈祷的就是武媚娘对他动情不太深，还能容下他找别的女人。若是如李治一般，那就大事不妙了。 现在春晓的事情要暂缓了，绝不能对武媚娘提她腹中有自己孩子的事。自己既然答应过春晓会救她出宫，自然不想害她。 这事还需要从长计议，此时最关键还是搞清楚武媚娘对自己的态度到底如何，用情多深，能容得下桃红她们不？ 如果容不下，陈方要尽快将桃红这几个丫头从自己身边支走。 这女人动了情，陈方却要如履薄冰了。之前做工具人，却是不用顾及许多，现在却不行了。 此时陈方看了看武媚娘，她微微仰着头，那精致的眉眼此时对陈方又是妩媚一笑。陈方赶紧凑了过去，唇轻轻沾了武媚娘的唇，就见武媚娘手抚着他的面颊，深深吻着他。 那眼神目光，让陈方感觉心拔凉拔凉的，怎么感觉武媚娘对他动情不是一星半点啊！ 这时马车却停了，已经到了坊中武媚娘住的院落。 车帘揭开，春晓扶了武媚娘，陈方也赶紧跟在武媚娘身后。 “娘娘，臣这就去为娘娘准备早膳！” “不用，本宫没什么胃口，你陪本宫说说话！” 武媚娘拉着陈方的手就没松，此时拉进她住的居室。这里比起太极宫和大明宫，自然没得比，却也温馨雅致，关键这居室因为武媚娘这几日都在这里住，飘散着娘娘身上体香，却是好闻的极。 今日娘娘似乎心情极为不错，进来以后，就站了那面专门从宫中搬来的巨大镜子前。 这镜子大唐也没几个，能从西秦千里迢迢运到大唐，可想而知这价值如何恐怖。这镜子颇大，有些像后世的落地镜，却是能照出全身。 “陈方！” “娘娘，臣在！” “来，过来！” 武媚娘招手，陈方赶紧过去，就见武媚娘牵了他的手，将他拉近许多。 “从后面抱住本宫！” 陈方照办，此时手环着武媚娘腰身，却见武媚娘的手已经扣在他手背上。 “娘娘，这样可好？” “嗯，你对别的女人平日如何做？” “娘娘，臣” “也是这般么？” “臣” “以后和本宫在一起，你顺着自己心意，不用一切都顺着本宫，你该如何就如何，知道么？” 陈方差些跪了，娘娘这话，是不是让自己大胆一些，主动一些，可陈方哪敢啊！他想的招式，不适合用在武媚娘身上。 他能让武媚娘跪着给他那啥么？能让武媚娘跟那些春宫图中女子一般，也做一些卑微动作么？ 她是武媚娘，不是外面花了银子想如何就如何的娼妓，也不是自己坊主院中自己可以随意使唤的侍女。此时别说武媚娘，即使义阳这位长公主，陈方都没乱来过。 陪义阳睡了不知道多少次，陈方也没让义阳做过那些委屈她的动作，自己又哪敢用在武媚娘身上。 不过娘娘此时这般说，却是让陈方心中咯噔了好几下。看来武媚娘对他动情，却是有点深了，要不然哪里会这般说话。 “陈方，本宫的话你听了没？” “陈方听了！” “听了手还这么规矩？” “娘娘，臣还是有些适应不过来。” 武媚娘却抓着陈方的手，让他的手轻轻抚过自己身体。 “陈方，你和本宫在一起也近一年了吧？” 第451章 天下第一醋坛子（下） “娘娘记性真好，确实快一年了，臣第一次被娘娘带进宫，正巧是九月，此时距离九月只有十几日了。” “嗯，让人带你进宫，却是带对了。” 带对你妹，陈方心里不禁腹诽一句，不过想到若不是武媚娘将自己前身带进宫，自己也不会来到大唐。从这个角度来讲，她倒真带对了。 武媚娘按着陈方的手，却是将他的手放在了自己腰间束带。 “帮本宫解开！” “娘娘，今日您不早睡了？” 妹的，平日里这个时间，武媚娘都是补觉时间，今日抽什么风。这特么对自己动了心，难道要自己从早晨陪睡陪到她夜里去大明宫不成。 此时却见武媚娘转了身，一双妙目此时望着陈方。手指伸了，那如同玉兰花瓣一般的白皙玉指却沾着陈方唇角。 “早睡，不过你陪本宫睡。” “娘娘，臣身子受不住啊！” 陈方终于第一次将这句话说出来了。后世富婆包养的小白脸，哪个敢对富婆说我身子受不住，受不住，好，有药，还有一大堆大补的东西。 你就是喝着鹿尾汤，牛尾汤，嚼着蓝色小药丸，也要将本职工作做好。 陈方这句话出口，却见武媚娘收了手，掩唇笑着，笑的好好看，却让陈方眉头微皱，脸色都变了一分。 “不勉强你，你就陪本宫睡一起就行。想了就动手，不想本宫不勉强你！” “娘娘，能不能下午再陪，真和娘娘睡一起，臣哪里受的了。” “你现在倒跟本宫讨价还价了？” “臣不敢！” 陈方都感觉这八月中，自己后背湿了一片。 “你敢也无妨，这宫里朝中，对本宫唯命是从的人太多，和本宫斗嘴的倒是太少。你这般，本宫喜欢。” 尼玛，谁敢和你斗，嫌命长不是。 “陈方，中秋夜宴之事，本宫还未赏你，今日正好，你想要什么？” “娘娘，这赏赐就免了吧！” “不能免，你说！” “娘娘，也没什么需要的，娘娘和陛下一直厚待陈方，这唐工坊上上下下，确实不需要什么了。” “该赏你的，绝不能少！” “那娘娘随便赏些就好。” “这次不能随便，我要你亲口向我要。” 陈方看了武媚娘，这次能不能将春晓要了，这个想法有些冒险，不过此时可以试试。 以武媚娘此时的态度，自己绝对没事，春晓有没有事，就要看天命了。 这事越往后拖，倒是越不利了。 真拖了她肚子显了，怕就是死路一条。 “那娘娘再送我一个宫女，就最贴身的。” 此时武媚娘伸一指，戳了戳陈方胸口。 “怎么老是要本宫贴身宫女？” 陈方贴了武媚娘耳畔，却轻咬了那精致耳垂。 “因为她们身上，沾了娘娘体香韵味。” 说罢，轻吻着武媚娘侧面脸颊，这戏自己要做足，至于成不成，真只能看天命了。 “本宫刚适应了春晓这丫头伺候，你又要要去。” 呃，这貌似武媚娘不准备给了，若是以前，武媚娘这句话说罢，陈方肯定放弃了这个想法，今日陈方却没有急着说话。 那里，只吻着武媚娘侧脸，看着她侧脸好看轮廓。 “罢了，你喜欢就送给你了，正好武韵在宫里没个位置，将她安排在我身边也合适。” 陈方长出一口气，没想到这事就这么成了。却是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此时武媚娘的心情极好，正好武韵在宫中没个安排，都凑成了春晓离宫这事。 春晓的事算是落下了，不过陈方有更大的事，那就是从现在起，他要防着武媚娘了，她的醋坛子一倒，说不得自己身边就要死人。 被这女人喜欢，简直就是噩梦的开始。 而现在，陈方却必须小心伺候着，不伺候她舒坦开心却也不行。 这简直就是太矛盾，要想活着，就得想尽一切办法让未来女帝开心。可她真喜欢了自己，自己却要想办法护着身边这些女人了。 陛下都护不住他的那群嫔妃，自己能护住么？ 头大如斗，此时的陈方却真是有些骑虎难下，进退两难。 武媚娘的真心喜欢，却真是难以消受。 陈方觉得唯一可以庆幸的就是，这女人若真对他动了心思，却会极力维护他。 原本的历史中，懿德太子李重润如何死的，陈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李重润和其妹永泰郡主、魏王武延基私下里议论张昌宗、张易之兄弟，结果被武媚娘听到，三人全部杖毙。 这三个人，可都是亲孙子亲孙女，就因为议论了她的两个面首，全部被人乱棍打死。 这女人真动了心，却真是真心实意维护她喜欢的男人。 而此时从武媚娘对李治的态度也能看出这点，武媚娘为什么临朝听政七年有余，还不是为了李治，此时的武媚娘，可是真没心思在那张龙椅上。 从她对李弘的喜欢培养中，可以看出，她是想李弘继承皇位的。 就因为喜欢李治，武媚娘才每日临朝，一日一日，却已经七年多。 她这人醋坛子是厉害，不过归根结底，却也是对自己喜欢的男人真好。不是真好，如何会为了你滥杀。 此时吻着武媚娘侧脸，陈方却想起这种种，他此时心情，却是跌宕起伏，难以平静。 武媚娘的态度变了，这以后怕是永无宁日了。 今后该如何办啊！醋坛子此时就是一把双刃剑，守护自己，却会随时割伤自己身边的人，最要命的是他完全没办法护着她们。 真能护，原本历史中王皇后和萧淑妃就不会死。而现在的后宫，也不会今天陛下身边死一个贴身宫女，明天又死一个。 武媚娘这柄双刃剑，却是两边都寒芒毕露，锋利无双。 手持这柄双刃剑，却是要小心再小心。除非陈方剑术无双，真能控制这柄双刃剑。 在那精致侧脸吻了一阵，却见武媚娘已经环抱着他，此时也不知道陈方如何想的，大概心中很乱，就有个一丝执拧之气。 一把抱住武媚娘，却是一直抱到床边，却是给扔了床上。 第452章 做个唐农（上） 扔，陈方确实是扔的武媚娘，这一扔，陈方却混乱的大脑一下子清醒了。 卧槽，自己刚才做了什么，自己扔了武媚娘，虽然是从床边扔到床上，但是特么就是扔的。 清醒过来的陈方马上心中打鼓，娘娘不会生气吧！不会要修理自己吧！特么自己将娘娘扔床上了。 武媚娘此时被陈方扔了床上，却还滚了半圈，陈方看见，差点没找个地缝钻进去，只露腚在外面。尼玛，刚才脑子抽的哪根筋，竟然干了这事。 此时的陈方，就等着娘娘发怒修理自己呢！一会娘娘无论做什么，任打任骂啊！跪榴莲都行啊！ 千古第一女帝啊！特么被自己抱着扔了床上，自己刚才是疯了。 武媚娘被扔的在床上滚了半圈，其实也有点懵，这么多年，就算陛下也没这么对自己啊！ 此时身体稳住，武媚娘却巧笑嫣然，勾了勾手，陈方看她对自己勾手，刚才紧张的心跳才算平静了一些，下次再不敢干这种事了，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这边看着武媚娘，这女人最近勾手勾的却是越发随心所欲了。不过娘娘对自己勾手指，显然不在意刚才自己扔她上床的事，躲过一劫啊！ 此时陈方小心靠近武媚娘，却见她抚着自己脸颊。 “以后都这么扔本宫上床！” 卧槽！卧槽！卧槽！ 陈方心中此时不知道多少卧槽一下子喷发出来，简直就像是憋了千年的火山瞬间喷薄一般。 武媚娘喜欢这样的上床方式！今天也算陈方第一次知道了。 陈方正思，那里武媚娘已经解了腰间束带，却是那华贵皇后宫裙褪去，露出精致皮肤。 此时的武媚娘，却是妩媚不可方物，身上只余了唐工坊出品的女子内衣。 此时见武媚娘再勾手，陈方做饿虎，扑了上去。这唐工坊的床比不得龙床，却差些受不住。 午时，陈方看着怀中娇艳异常的女子，看着她熟睡模样，却是长长出了口气。 小心起床，不惊动她。回到坊主院落，却也不是爬着回去，今日虽然折腾的厉害，不过这女人对他动了心思，却也不当他是水果，自己是榨汁机了。 所以现在身困体乏，却也没到极致，不用给地板扶出一层包浆。 走进坊主院落，鼎玉看陈方回来，就跑了过来，捏着他的手。 陈方对她笑笑，捏着她的脸。现在可好，这天下没一个女人自己不敢捏脸了。连皇后自己都敢捏，鼎玉这武艺天下无双的，也任由自己拿捏。 “师父刚才你在皇后院子，工坊外却有人要见你！” “哦，是谁？” “两个人，一个说他叫杨炯，一个是西秦二皇女身边的凤二。” “哦，杨炯，凤二，他们现在人呢？” “师父在娘娘那，我不知道师父什么时候出来，我让他们明日再来工坊。” 陈方点点头，这两个人来找自己，肯定有事情。 杨炯找自己，难道是想切磋诗不成，不对，他应该没这么闲才对。 那日中秋夜宴，陛下和娘娘也是极喜欢他的那首诗，应该是要留他朝中当值的才对。怎么这个时候找自己，难道不是应该应酬那些道贺的人。 凤二来找自己，陈方却一点头绪都没，难道是二皇女让她来的？ 好像也不对，二皇女若是派人找自己，应该还不至于让凤二来，随便遣一个侍女来就是了。 她来倒是多是自己要来的，可是她来做什么？找自己做什么？ 自己和凤二也最多算点头认识的关系，她为何来找自己？ 陈方不得而解，也就不去想了。他这人，想不通的事，也不愿意多浪费心思去想。反正那两个人明天来了就知道了。 此时和鼎玉待了一会，陈方也就完全恢复了。 准备午膳，先伺候媳妇吃罢，才端了碗碟去娘娘那边。 今日折腾的时间够长，武媚娘睡着还未醒。 饭菜都好好盖着，陈方坐在院中，等着娘娘睡醒。 一阵，武媚娘微微醒转，就看了看身边，却没见陈方。 “陈方！” 屋内传出声音，却有些急。陈方赶紧应了一声，就跑进屋内。正好见到武媚娘穿衣，她没叫宫女，此时陈方赶紧伺候娘娘穿衣。 “以后和本宫睡一起，别乱跑。” 陈方脑袋嗡了一声，娘娘还有这习惯？ “臣刚才为娘娘准备午膳去了！” “哦！” 武媚娘让陈方扶着自己，此时走了院中。 几个伺候宫女赶紧揭了盖着碗碟的饭菜，武媚娘看了，却是清炒的嫩藕，浇汁的蒸鱼，却还有一份汤，却也是藕段和猪骨熬制，一碗米饭，上面有几粒嫩玉米。 “娘娘，您尝尝，都是工坊这边现采的，藕和鱼都来自荷塘，玉米是开垦的田中种的，这猪也是工坊养的。” “这里也养猪？” “养了几头，是孟菲长安城中采买鸡鸭时，顺带买的几头小猪，我开始也不知道，后来才知道的，养了也快半年。” “你这里倒是快自给自足了，什么都种，什么都养。” “可不是，工坊这边地方大，这里开了许多田地，种了蔬菜和应季瓜果。” “哦，你这么一说本宫倒是想起来了，年初让白鹿原种的瓜子如何了？” “已经收获了，品相极好，比北汉买来的还好许多。前几日才运进唐工坊几大车，太府寺的人还说准备明年继续扩大种植规模。” 陈方说到这里，停了一下。 “娘娘，臣有个提议，不知道当不当说？” “你和本宫之间，有什么话不可以说的？” 陈方囧了一下，这话。 “娘娘，臣想让太府寺明年试种一些东西，比如西瓜这类，还有玉米土豆这些，对了，还有辣椒。今年工坊这里都种了不少，却都长的不错。” “哦，工坊都种的出来。” 陈方点头，这些都是从北汉传进来的蔬菜瓜果，其实大唐还没开始种植，比如西红柿，此时即使在皇宫，这东西也算稀缺品。 不过陈方可是知道，这些东西大唐都能种，而且品相极为不错。此时这些东西却还需要从北汉进口，如果大唐大面积种植，却不用再千里迢迢进口这些了。 第453章 做个唐农（下） “回娘娘的话，都种的出来，娘娘要不要尝尝唐工坊种出的西瓜？” 此时武媚娘面上露了喜色，看着陈方。 “若这些都种的出来，你却是又为我大唐立了大功一件，西瓜明日本宫再尝。” “娘娘，这么说您恩准臣让太府寺种植这些农作物了？” “准了！” “那臣今日就让人准备这些作物的种植要求和注意问题，到时候给太府寺的人送去。” 武媚娘点头，此时春晓要过来伺候娘娘用膳，武媚娘看了看春晓。 “春晓，从今日起，你就跟着驸马！记着，伺候好驸马，但凡他有任何不满意，本宫可不会轻饶你。” “啊！” 春晓被武媚娘这句话却惊了一下，此时发出一个啊的长音，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赶紧捂了嘴巴。 这时才反应过来，赶紧跪了下来。 “奴婢遵旨，奴婢一定伺候好驸马爷！” 此时春晓也向陈方跪下，却是深深叩首。陈方看了武媚娘，娘娘果真是雷厉风行的性子，早晨答应将春晓给自己，此时果真给了。 “起身吧！这里不用你伺候了，你现在就去驸马院子。” 武媚娘说了，春晓起身退了两步，走出院子。 出了院子，春晓才敢将头抬了起来，此时不知道为何，春晓却哭了。 此时抚着自己根本没起来一点的肚子，却轻轻说着话。 “孩子，你和娘亲都要记住驸马爷的好，以后一定要报答驸马爷，没驸马爷，娘亲和你都过不去这道坎。” 此时轻轻说着，抹了抹眼泪，春晓向陈方院子走去。 而这边院子，却是陈方亲自伺候的武媚娘，陈方用筷子夹了藕片送进武媚娘口中，一会又勺子舀了汤喂她。 武媚娘却觉得还不满意，一会坐了陈方怀中，让他喂，还动手喂了陈方一口汤。 千古女帝喂的排骨藕汤，陈方自然喝掉。 这女人对你动了心思，却是真对你亲昵的过分。 好不容易伺候完，陈方就去找了孟菲，交待了孟菲一些事情，主要就是西红柿这些种植的方法造册送去太府寺。 日斜，今日武媚娘刚用了午膳就往大明宫赶。 早上和陈方一通，自然午后不便再来一次。此时的武媚娘，也舍不得折腾陈方。 此时武媚娘进了大明宫，就吩咐马车赶往陛下寝宫。 武媚娘到了寝宫这边，几个宫女和太监此时在宫外，见了娘娘的车驾，却有些面色慌张。 武媚娘见了，就觉得奇怪，几个宫女太监正要见娘娘行礼，早被武媚娘止了。 “谁在里面？” “回娘娘话，是” 见说话的太监此时口吃，武媚娘狠狠瞪了一眼他。 那太监此时吓的双腿都软了，也幸亏他只有双腿。 武媚娘此时倒也不去难为这些宫女太监，径直走进陛下寝宫。 此时近了寝宫，就听了一些让她不快的声音。 里面却是有三个人的声音，两个女人和一个男人。那个男人自然是陛下，而那两个女人此时的声音可是放浪的极。 武媚娘瞬间就倒了醋坛子，她为了伺候陛下，每次将驸马折腾的半死，就为了他身子不被自己伤了，可陛下却在这里和别的女人。 武媚娘跨步进入寝殿，此时眼前一幕，却是让武媚娘都有些不忍直视。 此时寝宫之中，陛下身前身后两个女子，都是白净身子，不着一缕。 “陛下，我和姐姐，哪个伺候的陛下舒服。” “自然是你了！” 此时陛下身下的女人，武媚娘如何不认识，却正是她的亲妹妹，嫁进郭家的郭夫人。 而陛下身后那年轻女子，却正是武韵，自己哥哥的亲女儿，自己的亲侄女。 此时李治刚说了一句自然是你了，就听到身后武韵口中啊的一声。 李治赶紧回头，却正看见自己的皇后，此时武媚娘正站在寝宫门口看着里面三人。 此时的武媚娘脸上无悲无喜，看着李治，李治都瞬间慌了神。 那里郭夫人自然也见到了姐姐，却着实吓的不轻。武家的人，就没有不怕武媚娘的。 此时郭夫人和武韵两个人都赶紧抱了自己衣服。胡乱穿了几件，就赶紧奔出了陛下寝宫。 武媚娘也没拦着，甚至让了半边身子，让她们出去，一双眼睛只看着李治。 李治见郭夫人和武韵走了，此时赶紧走到武媚娘身边。 “媚娘” “陛下什么也不用对媚娘说，陛下贵为天子，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以后这里陛下想如何就如何，媚娘不敢再来打扰陛下。” 武媚娘此时走进寝宫，却是取了陈方送她的那两身女式睡裙，还是用那个绣袋装着。 “陛下，媚娘告退了！” 武媚娘提着绣袋，却是头也不回，离开了陛下寝宫。 “媚娘” 李治伸手，就要抓武媚娘的手臂，却被武媚娘让开，再抓，却只抓了空气。 凤撵此时直奔唐工坊，连拉车的马似乎都感受到武媚娘的怒气，此时行的极快。 此时走出寝宫陛下的视线，那拉车的马忽然嘶律律一声停住脚步。 马车前，两个人跪在那里，却是拉着武韵的郭夫人。此时这两人跪着，却如同受到惊吓的鹌鹑，腿和屁股都是抖的。 “姐姐，妹妹知错了，妹妹以后再也不敢了！” 武媚娘下车，走到跪在地上的郭夫人和武韵面前，却是忽然抬了手掌，一巴掌狠狠扇在郭夫人脸上。 那张和武媚娘有七八分像的脸庞，此时却瞬间出现了一个红的渗人的掌印。 “滚回武家，别让我再见到你！” “是！妹妹这就带韵儿滚回武家，以后不敢再来长安。” 武媚娘此时却根本不再管郭夫人和武韵，直接上了凤撵，让凤撵奔着宫门而去。 “小姑姑，大姑姑真的绝情，我们不就是伺候了陛下” “啪！” 一个极重的巴掌狠狠扇在武韵脸上。 “小姑姑，您怎么打韵儿？” “啪！” 又是极重的一巴掌，扇的武韵此时不敢再吐一个字。 那唇角此时渗出血，却是一颗银牙都被小姑姑扇掉了。 第454章 夫妻之痒（上） “回武家，今日的事，对谁也不许说半个字，除非你想死。” 武韵此时一个字都不敢说，那颗被小姑姑扇掉的银牙也只敢吞入肚中。 此时谁也没见到，凤撵之中，武媚娘宫裙上却落了一颗泪。 只是除了这一颗泪，武媚娘再无别的变化，车撵出了左银台门，就一路向着唐工坊赶去。 进了唐工坊，车撵就一路驶到娘娘此时住的院落，娘娘进了院子，然后院门关了。 陈方得了消息，觉得奇怪，平日武媚娘去了大明宫，一般晚上会睡在大明宫。今日怎么回事，车撵刚去就回来了。 此时本想去看看娘娘，谁知道驸马难得吃了闭门羹，此时武媚娘谁也不见。 唐工坊，银叶和桃红刚刚回到坊主院落，就感觉到哪里不对，此时院中，所有在院子伺候的侍女都乖巧站在一起，没有一个人敢发出一丝声音。 只有两位殿下，此时坐在驸马爷身边，而伺候长公主的林清雪此时已经不在院中。 见到院中情景，银叶和桃红也赶紧站进队伍中，此时才见了，这院中侍女队伍多了一人，却是皇后娘娘身边伺候的春晓。 此时看见春晓，桃红对她微微笑了一下，春晓点点头，也对桃红笑了笑。 “都回来了，那今天我在这里立几个规矩。” 此时所有人都站好或者坐好，在院中，驸马爷自然是说什么就是什么，没一个人敢违逆。包括两位殿下，都不敢违逆的。 别看驸马爷平日不怎么有威严，可真认真起来，即使两位殿下都有些怕的。 此时陈方扫了一眼众位侍女和两位殿下。 “从今日起，所有侍女全部搬进旁边院落，白日在这里伺候，晚上不准进坊主院落。” 陈方刚说完，下面马上响起一阵声音，陈方咳嗽一声，这片声音瞬间被压了下去。 “桃红，银叶，你们两搬去和孟菲一起住，还有雪篱，从今日起，也和孟菲住一起，白日也随孟菲学些东西。孟菲的话就是我的话，都给我听好了，违逆她就等同违逆我，到时候别怪我下手狠了。” 桃红银叶和雪篱此时都赶紧跪下，道了一声是。 “娘娘最近在工坊住，无论是谁，见了娘娘都要规规矩矩，别将一些不好的样子让娘娘看见！包括两位殿下。” “最后” 陈方此时看了一眼春晓，春晓看驸马爷看她，马上走出来一步。 “春晓姑娘以后也是你们中的一员，桃红银叶和雪篱这段时间基本都在孟菲那里，所有侍女，这段时间受春晓管。” “是！” “好了，现在就收拾东西，该去哪里去哪里！春晓你留一下！” 所有侍女都去忙碌，虽然不知道驸马爷此时为什么这么做，却没有一个人胆敢问一句。 这就是唐工坊驸马爷的威仪，就算两位殿下，在驸马爷认真时，也只能听话。 “殿下，外面凉，你进去歇歇！” “安殿下，你陪陪你皇姐，今天清雪姑娘不在这里。” 两位殿下进了屋子，屋外就只剩下春晓一个人，此时规规矩矩站在陈方面前，连手都不敢随意动一下。 “不用这么紧张，以后你在唐工坊住，有什么不习惯就对我说。所需要的用度，缺了也对我说。” “春晓谢驸马爷！” 此时春晓听了驸马的话，早跪在地上，陈方一把扶起，看了看她。 “有了身孕，以后这些大礼就不必行了。” “驸马爷大恩大德，春晓不知道该如何报答。” “想报恩简单，好好照顾自己，将腹中胎儿照顾好就行。” “今年入冬之前，孟菲会去敦煌，你也一起去，就不要留在长安了。” “春晓，你没什么话要对我说。” “春晓听驸马爷安排！” 陈方拍了拍春晓肩膀，再看了一眼这位娘娘身边的宫女。 李治这喜欢艳的本性，也不知道这些年如何和武媚娘这个醋坛子凑在一起的。 他病床躺了几年倒是好说，现在龙体安泰，怕是要不断激的这醋坛子发飙。 大唐的时局动荡，自己也要动中求稳了，做好一些准备，准备迎接这武周代唐的大局。 “去吧！” 陈方说了一句，春晓退了，也去准备搬进旁边院落，陈方看了看她的背影。 春晓腹中毕竟是陛下骨血，说不得以后有用。 今夜这边院子极静，丫头们都搬走了，晚间这边只有两位殿下和鼎玉。 陈方如何也不会让鼎玉搬离，她暂时也不需要，即使武媚娘，应该也不敢轻易动她。 娘娘喜欢了自己，此时陈方就要早早预防一些事情的发生。两位公主此时倒不怕，这帮丫头就要小心了。 让她们搬去别处住，也是为了她们好。 今夜院中静，陈方久久躺在院中躺椅，有心事，却不能入眠。 躺了一阵，夜色薄凉，陈方起身，那边鼎玉从屋中走出，看了看他。 “早些睡，我出去转转！” “我陪师父出去转！” “不用了。” “师父心事重！” “嗯，有心事所以去散散心。” 陈方走出院落，中秋以后，天气是一天凉过一天，此时夜色很深，长廊这边也没几个人待着。 仅有几个，多半是鸳鸯，在这里聚聚，动动手脚说说亲昵话。 陈方不想惊动鸳鸯，就去了养着一些动物的几处院落，这里都是鸡鸭鹅，小鹿豚犬这些。 晚上也有专门的健妇照料，那健妇见了驸马，赶紧见礼。陈方摆摆手，走进鹿圈，抚着一只小鹿。 月到中天，陈方才回了自己院子，进去之前又看了武媚娘那边院落一眼。 今日娘娘有些怪异，难道这么快李治就惹了她了？ 此时也不去多想，回屋，沾了枕头，一个人就沉沉睡了。 夜色中，月光淡淡撒落，却见一抹纯净月辉从窗口照耀进来，那月辉撒在陈方身上，似乎一层牛乳覆着陈方。 第二日，武媚娘依然去早朝，今日朝堂，李治却也在，他以为武媚娘今日生气，不来了，却见到武媚娘依然是在该出现的时候就出现了。 第455章 夫妻之痒（下） 不过二圣的位置，武媚娘今日端坐，甚至没看李治一眼，朝臣的奏事，武媚娘也基本没说什么话。 等退朝时，武媚娘特意等了等李治。 “陛下临朝听政，媚娘从明日就不来了，这几日媚娘想在唐工坊静静！” “媚娘” “媚娘求陛下恩准！” 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没对李治行大礼的武媚娘，今日深深跪在李治面前，双膝粘在地板时，李治的心狠狠抽噎了一下。 “媚娘，你这” “媚娘求陛下恩准！” 此时的武媚娘，匍匐在地，深深叩拜，李治的心又狠狠抽噎了一阵。 “媚娘，朕错了” “陛下失言了，这天下是陛下的，后宫是陛下的，陛下做什么都不会错。媚娘最近身体不适，求陛下恩准媚娘在工坊那边歇息一阵子。” “媚娘，那你好好休息，朕改日去看你。” “谢陛下隆恩，陛下日理万机，就不必为媚娘操心了！” 武媚娘起身，转身而去，那背影，又让李治心狠狠地如同被攥住一般难受。 以前的武媚娘，却哪里会对她行如此大礼。这已经多少年了，两个人在一起，群都是亲亲我我。 可今天，媚娘真的生气了。 李治此时也后悔，怎么就当时忍不住，宠幸了郭夫人和武韵，缺钙让皇后正巧撞见了。 此时看着她的背影消失，李治还站在含元殿中。 唐工坊，今日杨炯早早来了这里，当凤卫放杨炯进入唐工坊时，杨炯就看见急急赶来的驸马。 “杨炯拜见驸马爷！” 杨炯还没下拜，就早被陈方扶住，看了看这位大唐的大才子，初唐四杰之一的杨炯，陈方将他让进坊中。 这个时代，若论才学，这天下间，却也没有能超了他的，初唐四杰，却是这个时代的坛和诗坛领袖。 莫说这个时代，就是放在华夏悠悠历史中，初唐四杰这四个人也都是鼎鼎大名。若论才华，却还真没人敢说压的住此四人的。 此时让了杨炯进工坊，工坊却没有专门设置接待客人的地方，因为这里也不会有什么客人。陛下娘娘和那些嫔妃皇子公主来，那是主人，不是客人。 既然没专门设置接客厅之类地方，陈方就拉着杨炯直接去了自己院子。 今日雪篱也随着桃红银叶去了孟菲那里，而倩儿和白雅则早晨在住的院子习字，不来院中。陈方此时，是尽力让这几个侍女少来院中。 聚在一起，很容易出事。此时武媚娘对他起了心思，就要处处留心，莫惹出事端。 真让这女人打翻了醋坛子，那还了得。 这院子少了这几个侍女，却显得冷落许多，其实院中侍女还是不少，高安原本的三个侍女都在，从织女绣娘那边挑的四个侍女也在，此时加了刚来的春晓，伺候义阳的林清雪，其实人很多，偏偏不知道为何，这院子再也无以前的热闹。 雪篱几个在时，喜欢打闹，喜欢聚了一起闲聊，甚至偶尔还和两位殿下说些话，尤其晚上桃红银叶回来，那更是热闹，说不得还会打一会麻将，热闹异常。 此时没了她们几个，现在院中这些侍女，却都规规矩矩，却是显得冷清许多了。 陈方此时还有些不习惯了，不过为了她们，自己一定要习惯。 陈方拉了杨炯坐，杨炯哪里敢坐，此时自然先拜见了长公主和安公主，却见两位公主都只是笑笑，让杨炯随意。 杨炯有些坐立不安，却见侍女已经奉了茶水。端着茶，此时尝了一口，才心跳稍微缓了一缓。 “今日杨兄到工坊来，却是我这唐工坊都蓬荜生辉，杨兄采那日本驸马见了，却是异常喜欢。” “驸马爷，您太折煞杨炯了！和驸马爷比起来，杨炯就是那月下的萤火，凤凰身边的夜鸦。” 和杨炯客套了几句，此时杨炯已经道明了来意，却是让陈方没想到，他竟然要拜入唐工坊谋个职务。甚至为此辞了陛下让他入弘阁的圣意。 原来今天杨炯来，不是论诗，更不是比采，而是要进唐工坊。 自己这唐工坊，倒是也开始召来人雅士了。 这个时代，人可以通过科举入仕，在朝廷任职。自然，也能当幕僚清客，为一些仕官大族效力。 所谓的士，其实开始就是指这些人，在春秋战国，一些有才学知识或者特殊技巧的人会慕名前往某位名人门下做门客，而这些名人，比如孟尝君这些，也喜欢招揽门客。 后世的华夏，这种风气一般都盛行，就如此时长安各个王公贵族府邸，也有不断慕名前去的门客。 这就是门客，也是幕僚，甚至这些人中，也着实出过不少名士。 比如四杰中的卢照邻，其实最开始就在邓王李元裕府中任职，邓王李元裕却是李渊的第十七子，可见李渊为太宗生了多少小弟弟小妹妹。 而四杰中的骆宾王，其实也在道王李元庆府中做过府属，其实就是门客幕僚这类。 足见这个时代，招揽门客的风气依然盛行。国家通过科举招揽人才，一些王府国公府也会招揽一些有名望的人才。 唐工坊之前倒是名声在外，不过真正慕名来的，还真没几个。 魏熊算是一个，不过他是被打以后，来负荆请罪被陈方顺便招揽的。 而今天，杨炯可是真正慕名而来，以他的身份，今日他慕名而来，对于陈方着实是一件大事。 初唐四杰此时王勃已故，其余三杰，今日陈方却招揽了一位，还是慕名而来的。 随着自己的声名日盛，以后愿意来唐工坊的士能人只会越来越多。 这可绝对是个好兆头，而杨炯算是开了一个头。这般的名士前来唐工坊，陈方自然欢迎，哪有拒之门外的道理。 种的梧桐树，不就是待着凤凰落么？ 说不得以后自己能将卢照邻和骆宾王也吸引进唐工坊，那初唐四杰剩余的三杰可都被自己收了。 不过这事，陈方也就想想而已，这等士，能招揽一个就是幸运，却不能太贪心。 第456章 基础刀法 今日杨炯来，对于陈方是一件大喜事，此时陈方早吩咐今日备宴，还要坊中杀鸡鸭，甚至要杀鹿，自然是为迎接杨炯。 不到午时，工坊大门那边又有人进来禀报，凤二今日也如约再来找陈方。 陈方让已经练完字，来了坊主院落的白雅陪杨炯坊中随意转转，先让杨炯熟悉熟悉唐工坊。 杨炯走了，陈方叫了鼎玉，他对凤二来意不明，自然带了自己这护身符一起去。 此时的唐工坊门口，一位俏娇娘，凤二见到陈方和鼎玉出来，早深深一福。 “凤二姑娘，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驸马爷，我们是好久不见了，凤二能入唐工坊么？” 陈方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凤二进了唐工坊。反正只是生活区招待她，也不怕泄密，其实也没什么可泄密的。 “不知道凤二姑娘今日来，所谓何事？是二皇女所托还是” “和二皇女无关，是凤二要来的。凤二不怎么会说话，就开门见山说了。” “凤二姑娘直言就是，我也不喜欢拐弯抹角的难受，开门见山最好。” “凤二想学太极剑，求驸马爷教我！” “我师父为何要教你，你可是西秦五府四院的人，凤二，你该明白我说的话，白凤院可是四院之首啊！” 五府四院，好像来头好大的样子，陈方也是第一次听说，鼎玉记忆恢复以后，这些对于鼎玉可不是什么秘密，但对于陈方，可就是鲜闻了。 陈方忍着好奇，此时只做清高状，甚至连眉头都没动一下，让鼎玉应付就好。此时凤二在这里，陈方如何也不能好奇问鼎玉什么是五府四院。 “凤二也知道自己身份，确实不该来求驸马爷，不过最近研究太极拳，却是颇有一些心得，实在按捺不得心中好奇，知道驸马爷还传了一套太极剑法，就着实忍不住想学。” “区区太极剑罢了，鼎玉，你来教凤二姑娘。” 凤二此时却实在忍不住看了一眼驸马，本以为今日要白来一趟，以她的身份，刚才驸马爷让人赶她离开，都是正常。 此时却见驸马爷根本没有犹豫，就答应了教她，此等风度，确实让凤二心中钦佩。 武道之难，那些真正的武者对于武学秘籍的看重，别说她这个外人，就算亲近的人想学一个一招半式，也是难于上青天。 今天的凤二，本就没报多大希冀，来唐工坊，多半就是碰碰运气，此时却听了驸马爷这句话，如何不深深为驸马爷的气度折服。 区区太极剑罢了，这就是驸马爷的风度和气度，若是别的武道中人听到，不知是何表情。 “师父！” 那里鼎玉却不高兴叫了一声师父，陈方看了看她，却见鼎玉对她使了个眼色。 这大姑娘，使眼色啥意思。 陈方有点囧逼，难道是这太极剑不能教凤二。 此时陈方看了看鼎玉，却是他完全没想到的一幕发生了。 “凤二，你该知道规矩，我师父不在意区区一套太极剑，你却也不能乱了规矩。” 凤二此时看了看鼎玉，驸马倒是爽快，他这徒弟却不是。 “规矩凤二自然遵守，不知道鼎玉姑娘想要什么？” “基础刀法，不知道凤二姑娘有没！” 听到鼎玉说基础刀法，凤二心中长出口气，幸亏她没狮子大开口，只要了一本基础刀法。 这种基础类的秘籍，对于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用基础刀法换太极剑法，实在是驸马那里太吃亏了。 不对，鼎玉姑娘哪里会在意一本基础刀法，她如此说，只是让自己遵守规矩而已。 “凤二姑娘别在意，鼎玉只是不想破了规矩。” “驸马爷，凤二明白，不过此时基础刀法不在身上，我回去就带了送来。” 陈方点点头就坐在一旁石凳上，自从陈方来了唐工坊这里却不断添置木椅石凳之类，此时路边随处都有坐的地方。却是宫中都仿了唐工坊，也在游廊花园那里添了许多木椅。 陈方坐下，那里鼎玉以树枝为剑，将陈方教给她的太极剑法演示了一遍。 凤二也不是门外汉，只见了鼎玉演示一遍，就将这些招式记得七七八八。 此时鼎玉又细心教了一遍，凤二已经全部学到了。 此时对陈方又是深深一拜，却是心中愈发钦佩驸马的气度行事。 自己一个外人，还是大秦白凤院的人，驸马爷也愿意教这套太极剑。 送走凤二，陈方却有些不解看了看鼎玉。 “你怎么专门要了一套基础刀法？” “师父不喜欢刀，那换成剑法也好。若都不喜欢，看看凤二那里有没有腿法拳法这类。” 陈方此时哪里听不出鼎玉意思，这要来的秘籍却是给自己练的。 自己想学武，也曾问过鼎玉，当时鼎玉说的她对师父发过誓，学的东西不外传。 鼎玉会的，不能传给陈方。 不过若是凤二那里得来的，却是可以教给自己。 所以鼎玉特意要了一套基础刀法。 “鼎玉，你的意思师父可以练武了？” 鼎玉却摇头。 “你刚刚不是说这是给我要的么？” “是啊！是给师父要的，我也用不到，我会的比这厉害。” “既然给我要的，我问你是不是可以练武，你怎么摇头？” “刀法秘籍有了，师父身体却基础太差了，练不得。” 陈方没好气，鼎玉脸上捏了一把。 “竟然拿师父寻开心，既然我身体练不得，你还要？” “师父，您现在身体太弱了，不过过一阵子，师父身体就会好许多。” 陈方看了看鼎玉，忽然解开长衫，撩了起来。 此时指着自己后腰位置那片淡金色胎痕。 “你是不是指的这个？” 鼎玉点头。 “这到底是什么？上次问你，你也不告诉师父。” “鼎玉现在也不告诉师父，不过等师父这里完全显形了，鼎玉就告诉师父。” 鼎玉说着，却是走了陈方身后用手轻轻抚着陈方那块皮肤。 “竟打哑谜，真拿你没办法。那你总得告诉我，如何让这片胎痕尽快显形吧！” “嗯！师父多和娘娘亲近，最好爬都爬不起来那种。” “你这！” 第457章 倾诉 陈方此时看着鼎玉，鼎玉记忆恢复以后，这性子，倒是越来越调皮了。 捏了捏她的脸，此时陈方看看天色，却也是该为娘娘准备午膳之时。 只是今日娘娘依然门都没让陈方进，午膳交给院中伺候宫女，陈方就又吃了闭门羹。 午后凤二将基础刀法送来，这刀法，陈方是真心看不懂，首页是一张脉络图，之后的字对于陈方嫣然天书一般。 这一本秘籍，怕是只有书封的密云刀，陈方大致能猜到意思，这是一本快刀术。 看陈方看的完全囧比模样，鼎玉从他手中抽了秘籍。 “现在给师父看，师父也根本没办法练。” 陈方点头，可不是，这书此时能认识自己，自己也认识其中每一个字，可连起来，自己就完全犯糊涂了。 接下来的三日，陈方天天在娘娘那吃闭门羹，闭门羹都吃的习惯了。 陈方此时也知道了，娘娘每日将自己关在院中，哪里也不去，不去大明宫，不去上朝，也不出来走动。 陈方多方打听，却什么也打听不到，显然这事有人让封了口。 哎，这陛下和娘娘是闹了哪样，怎么将娘娘惹成这般。 陈方没一点办法，娘娘不让进，自己怎么也不能硬闯不是。 第四日清晨，陈方依然备的早膳，亲自送去，今日宫女接了早膳，却让陈方进了院中。 院中，今日的武媚娘，只穿了一身简单宫裙，并非皇后专用的凤裳。 武媚娘显然今日心情依然不好，陈方进来，武媚娘仅仅指了位置，就不说一句话。 陈方见娘娘不说话，自己嘴巴也夹的紧紧的，娘娘不说话显然心中还是仇苦，自己可不敢此时招惹她，受无妄之灾。 “坊中有好酒么？” 早膳用罢，武媚娘忽然问了一句。 “娘娘，酒伤身子！” 陈方只听武媚娘拍了桌子，什么话也不敢再说，回去，却是拿了一个玉壶，两个玉杯。 这算是坊中此时最好的酒了，林诗轩送他的仙人醉。当时只喝了一杯，就醉的不省人事。 醒来时，这酒和杯子，林诗轩送了自己。 此时娘娘要好酒，陈方也没藏着，取了酒杯，其实已经打算今日陪娘娘一醉方休。 其实连吃三日闭门羹，陈方早知道，自己心中，却是有这个有夫之妇的。如果一个女人难受，你也会难受，大概就是你真的心中有她了。 一个玉壶，两只玉杯，此时放了武媚娘桌前，武媚娘几日间如同平静湖泊一般的眸子却变了。 此时看了陈方，却盯着他，让陈方有些手足无措。 “你在临清安阁喝过酒，醉过？” “回娘娘话，臣这沾酒就醉的身体，确实在临清安阁醉过。” 武媚娘看了一眼，却也没说什么，只是揭了玉壶盖子，给自己倒了一杯。 “本宫也好些年没喝过临清安阁的酒了，诗轩姐姐的酒，却并非那么好喝到的。” 武媚娘玉指拈玉杯，那杯中清亮晶莹酒液，一杯下肚，武媚娘将玉壶盖子盖上，陈方本想喝，武媚娘不让。 “你不能醉，你醉了，本宫身边就连一个清醒的人也没了。” 武媚娘说罢，就觉得头晕，一下子扑进陈方怀中。 “陈方，扶本宫回房，今日哪里也别去，陪本宫在一起。” 武媚娘醉了，真醉了，一杯仙人醉却是神仙也要放倒。 陈方抱着武媚娘，将她抱进房间，此时记得娘娘的话，却是不敢离开，放了她上床，陈方也脱了鞋袜，上了床。 身边美人，却是颊上一抹酒晕，嘴角一丝清苦，眼角一丝无奈。 此时陈方用手抓了她的玉手，却是久久握着。这被伤了的女人，却是让陈方心也微微疼了几下。 帮她脱了衣裙，这个陈方倒也熟练，他脱去的女子衣裙却也不少。 此时却见了娘娘里面，却是穿的睡裙，一身深蓝色，那深蓝裹着武媚娘极致柔美的肌肤，衬着那张倾城倾国的脸庞，陈方不禁俯身，吻了吻那酒醉的唇角。 陈方看了看武媚娘，轻轻拉了床被，盖在她的身上。 被中，陈方轻轻揽住武媚娘，她让陪着，他就陪着，就是如此简单。 从清晨到午后，从午后到夜色渐起，那双眸子始终没有睁开，陈方只有午后时入了一次厕，就一直在她身旁。 夜色弥漫，清清的月辉撒落，陈方看她还未醒。 这女人若是苦了，却是这般惹人怜爱。 夜色深时，武媚娘才睁了眼眸。陈方赶紧松了揽住她的手臂，坐了起来。 “陈方，你一直陪着本宫？” “娘娘让陪着，陈方自然一直陪着。中间去了一趟茅厕。” “伺候本宫出恭！” 陈方跳下床，赶紧吹火折子点蜡烛。叫宫女取了夜壶，此时就拿了武媚娘身旁。 伺候娘娘起夜，陈方也不生疏，以前伺候过不少次长公主。 “明日陪本宫去禁苑射，今日就陪到这里，你回去吧！” “是，臣遵旨！” 陈方拿了夜壶就要走，忽然听武媚娘让他等等。 “娘娘还有什么吩咐？” “饿了！” 可不是饿了，这从早晨醉到现在，不饿才怪了。 “臣这就去准备！” “本宫陪你一起！” 院外，陈方去了养着鸡鸭的地方，此时已经夜深，却是该睡的人都睡了。这里一直有健妇伺候，见了陈方和娘娘，赶紧跪礼。 陈方要了一只鸭子，在引水渠那边用备的刀割了鸭子的脖子，一只肥鸭，他也处理的干净利落。 坊中食堂那边拿的柴火，就在小山靠着荷塘的边沿升了火。 火光引来执勤的凤卫，不过见了是驸马爷和皇后，凤卫也就没过来，只加强了这边巡查。 下弦月，月光撒落大地，荷塘中的荷叶已经没了夏日的风姿。 火光映着对面的玉人脸庞，武媚娘伸手加了几根柴火。 “娘娘，臣做这些就好！怎敢劳烦娘娘。” “我父亲走的早，其实以前两个哥哥老欺负我们姐妹三人。小时候记得有一次我被哥哥气的出走，我那日迷了路，饿了大半日，都以为要饿死了。” 第458章 亲父子（上） “啊！那娘娘最后如何了？” 陈方此时赶紧问道。 “母亲晚上带的人出来找我，我被找到时，都饿晕了！” “娘娘还有这样的经历？” 武媚娘点头，嗯了一声。 此时月光火光，映着的美人脸，身边只有陈方，武媚娘就说起以前没进宫的事。 这些事都是武媚娘十四岁之前的经历，在那皇宫深处，却也没有人可以说。后宫虽大，人虽多，但真的很难找到一个说心中话的人。 以前的武媚娘找不到，后来做了皇后，母仪天下，更是找不到。 或许只有几个皇子公主小的时候，武媚娘会对牙牙学语的孩子说些以前的事情，对别人，她是轻易不会说这些的。 至于陛下，也不适合说这些。 此时话匣子打开，却全部吐给陈方。 她说的随意，说的陈方烟熏了眼睛，流了眼泪，擦了几次。 烤鸭熟了，陈方扯了鸭腿递给武媚娘，她才收了话匣子。 半只烤鸭进腹，她又是武媚娘，这位千古第一女帝，却也只是刚才片刻，愿意对一个男子说起以前种种，说起她的十四岁以前年少事情。 送武媚娘回去，看她进了院子，陈方顶着漫天星月光芒，回了住处。 第二日，早早坊中备好马匹，陈方叫了鼎玉，带了一队五十人凤卫。义阳有身孕自然不能骑马，所以不能去。 高安陈方也叫了，她倒是兴奋异常，狩，应该挺好玩的，她今年十七岁，却还真没去禁苑狩的经历。 陈方看了看高安，这位公主，却还有一些长不大啊！看她欢喜的准备，陈方笑笑，摇了摇头。 这都马上和自己大婚了，现在怎么看着怎么觉得有些还小啊！倒不是身子，而是心性。 此时到武媚娘院外，院中武媚娘今日未穿宫裙，却是一身紧身装束，陈方见她样子，却是有些新鲜。 武媚娘穿了紧身衣裤，却是陈方第一次见。娘娘的身材此时被完美烘托出来，却是美到了极致。 这哪里有生了一堆娃的样子，比起少女也是分毫不差，却更多了一些成熟女人的韵味，这种韵味，却最是吸引男子。 娘娘说今日去禁苑打，此时看来，这是准备真的亲自上阵。穿紧身衣裤，却是更适合骑马射。若是裙装，却总是有些不便。 “娘娘，您穿这身真好！” 陈方此时见了，自然不能不拍拍娘娘马屁。 “好多年没去禁苑狩了，也不知道那些地方现在都有什么。” “娘娘，要不要臣派人进宫” 陈方刚说了半句，就听武媚娘口中说了一句不必。 陈方自然不敢再多说什么，你们两个夫妻，还真是，这闹起来矛盾，连进禁苑狩都不叫陛下了。 此时随娘娘出了院子，陈方走到鼎玉身边。 “鼎玉，一会去了禁苑。紧紧跟着娘娘，娘娘不能出任何意外！要是我猜测不错，这次娘娘怕还要出了禁苑，往更危险的地方去。” “师父，你说娘娘还要往汤泉宫方向去？” “应该是，无论去哪里，娘娘安全第一。” “师父，鼎玉知道！” 此时坊中为武媚娘备的马匹早已备好，那匹什伐赤神骏异常。这些日子在坊中也是专人精心喂养，却是比起刚送来时还膘肥体壮一些。 此时武媚娘拍了拍什伐赤的脖颈，这马显然记得武媚娘，亲昵的蹭了蹭武媚娘的手。 此时武媚娘翻身上马，这上马姿势，却也是英姿飒爽的紧。 见了娘娘上马，陈方和高安也赶紧翻身上马，高安骑的那匹乌骓，陈方自然骑着被娘娘盛赞神驹的卷毛。 身后鼎玉和五十凤卫此时也全部翻身上马，此时凤卫列了两列，自然将皇后和驸马护在中心。 一行人骑马出唐工坊，却径直向大唐禁苑进发。 此时的大明宫，一位老太监正跑向陛下住的寝宫方向。 此时的李治坐在书案前，金丝楠木的书案宽大异常，即使比起一般的床铺都不逞多让。 只是此时这宽大的书案却全被奏章占据了，此时的李治翻看着一本奏折，却是深深皱着眉。 这几日武媚娘一直住在唐工坊，却是连唐工坊的大门都没出过一次。几日间。自然是李治一直临朝听政，处理朝中事物。 这奏折自然就是李治批阅，可是几天时间，李治却发现，他越来越对上朝和批阅奏折力不从心了。 七年以前，这些事情却也是李治在做，可是此时，李治真有些力不从心。隔了七年，以前那般熟悉的事情，此时做来，却是那般难。 尤其是批阅奏折，李治竟然发现自己批阅奏折时，犹豫的厉害，处理一些政事，也是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处置。 这几日积攒的奏折，都占满了书案，可见李治此时是对处理这些事情多么力不从心。 偏偏李治也不是一个昏庸君王，自然不会随便批阅这些奏折，这些却都是举国上下需要处置的大事，一件处置不好，却是要生出许多事情。积少成多，却是会坏了大唐的根基。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这道理李治自然懂。 此时拿着一本奏折，李治却犹豫了很长时间。 此时想想武媚娘处理这些事情，她却是帮自己做了七年还多。 李治正看着奏折看的头昏脑涨，一个老太监跑到了殿外，此时就求见李治。 “怎么了，这么慌张？” “陛下，娘娘和驸马爷还有高安殿下带了大队凤卫出了唐工坊，去往禁苑方向了。” “去做什么？” “老奴也不知道，老奴猜测应该是去狩，据看到的人禀报，娘娘和高安殿下都穿的紧身衣裤，没穿宫裙。” “让北衙禁军派人前往禁苑，听从皇后差遣，还有，让禁苑守军加紧巡查，务必保护好朕的皇后和驸马。” “是，老奴这就传旨！” 李治此时继续看着奏折，却是看着看着，越来越头昏的厉害，没过一会，竟然趴了案头，睡了过去。 这么多年不处理政事，这几日刚接手，如何都是不适应。早朝太早，昏昏欲睡，此时批阅奏折直接睡着了。 第459章 亲父子（下） 这大概就像一个学了一门专业知识的人，却七八年不用，然后忽然要用，无从下手的样子。 李治此时刚睡了一阵，忽然几个小脑袋从寝宫外面凑了进来。 领头的向寝宫里面看了一眼，然后转头向身后几个人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父皇趴桌案上睡着了！” 李贤几个马上不敢出声了，此时都看向身后，身后却是安定殿下。 “皇姐，现在怎么办？父皇睡着了，我们要不要叫醒父皇？” “几位殿下，你们是来找陛下的？” 此时一位老太监正要进寝宫禀报事情。就见了门口几位殿下。 此时除了太子，嫡皇子和嫡公主都在这里，一共五人，一个不少。 “王公公，麻烦通传一下！” 王老太监正要通传，就见了陛下却趴在书案上睡着，此时哪敢出声惊醒陛下。 就在此时，安定公主给李贤使了一个眼色，李贤自然懂自己皇姐让自己做什么，可是这里是父皇寝宫，他不敢啊！ 此时就见安定拿出做姐姐的威仪，还用手做了一个拧耳朵的姿势。 李贤见了，差点脑门冒汗，此时的李贤，狠了狠心，大不了被父皇责罚，总好过被自己皇姐折磨。 此时王老太监正看到陛下休息，想悄悄退出来，忽然李贤从后面对这位伺候了当朝皇上十几年的老太监下了黑手。 “哎呦！” 王老太监口中实在忍不住哎呦了一声，赶紧捂住嘴巴，看了看身后的李贤。 此时李治已经被吵醒，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批阅奏折批的睡着了。 “怎么回事？” “陛下，老奴刚才没注意摔了，摔了！” 告皇子的状，王老太监还没这个胆啊！这几个，哪个不是皇上和皇后的心头肉啊！ 在宫里得罪谁，也不敢得罪这几位啊！这被惦记，也许此时无事，以后那可就惨了。 “哦！” 李治哦了一声，也不再说什么。 此时太平从外面走了进来，王老太监见了，只感叹这几位皇子公主人小鬼大啊！这是拿自己当枪使啊！ “父皇，太平来看父皇来了！” “太平来了，快过来！” “父皇，刚才太平听见宫外有人说母后和陈方去禁苑了，太平能不能去？” “你要去就去吧！好好陪着你母后，传安定公主进殿！” 李治刚说完，太监还没传，就见了安定进来了。 这来的好及时啊！ “安定，带着太平去未央宫，你母后和驸马应该此时还在未央宫。” “是，皇儿遵旨！” 此时安定领了太平，朝李贤哥三招了招手，老王太监看到一群公主皇子跑出了自己视野。 李治此时又拿了奏折，却是如何也看不下去了。处理政事，如何就变的如此难了。 “来人，去东宫传太子过来！” 此时的东宫，李弘刚刚做了一场激烈的运动，身边软玉温香，袭人正伸了柔软手臂，揽着太子腰身。 李弘此时累的腰酸背疼，还困的要死。 早朝他可是也要去的，起那么早，如何也是觉不够的。 回来刚活动了一阵，正昏昏沉沉准备睡觉，就听见外面老太监的传旨声音。 “陛下宣太子殿下大明宫见驾！” 李弘那个郁闷，好困呀！ 此时两只眼睛打架，可是父皇宣自己，不能不去啊！ “太子殿下，陛下怎么这个时候宣殿下进宫？” “这个我也不知，袭人，你先休息，每日早朝你却比我都起的还早，还要伺候我穿衣梳洗。我去大明宫看看父皇传我做什么，一会就回来。” 李弘那个困啊！打着哈欠，强撑着上了马车，刚刚马车动了，太子就靠着车壁，睡着了。 到了大明宫，还是被马夫叫醒的。 李弘强打精神，用手拍了拍自己脸颊，此时进了父皇寝宫。 刚进去，李弘就吓了一跳，父皇的书案，好凌乱啊！ 此时见了李弘进来，见礼以后，李治就让李弘坐了书案这里。 “弘儿，你学着处理政事已经有不短时间，想必已经学有所成，今日让父皇看看你如何处理这些奏章！” 李弘看了看满书案的奏章，差点额头没冒出几道黑线。 “好了，这些都是父皇特意为你备的，莫让父皇失望！” “皇儿一定不负父皇厚望！” 李弘此时已经拿起一道奏折翻看，李治坐在一旁看着李弘。 李弘强打精神，此时仔细回忆母后教的，倒是还真处理了几道奏折，李治看了看，倒是很满意。 此时看着太子批阅奏折，却又有些犯困，看着看着，竟然又睡着了。 李弘开始也是强打精神，此时见了父皇趴书案睡着了，如何也支撑不住，奏折掉了书案上，李弘也趴着睡着了。 此时王老太监看了看陛下和太子趴的书案，哪里敢叫啊！ 吩咐外面宫女和太监都小声，不要惊了圣上和太子，又吩咐无论谁来，都不许惊扰圣驾。 此时的未央宫，武媚娘在宫中刚休息一阵，这未央宫算是禁苑中最大一处宫殿，在隋朝兴建太极宫之前，一般历朝历代都将这里作为皇宫。 自西汉建造的这处宫殿，先后做过新莽、西晋、前赵、前秦、后秦、西魏、北周七朝的理政之地。 本朝太宗也曾在这里大宴群臣，所以虽然未央宫此时已经不是大唐的大内主宫，却依然保存的极为完好，一些年久破损的地方也都精心修缮。 而这里也一直安排了不少宫女伺候，宫外也有不少驻军。 此时的未央宫和西汉刚建成时早已截然不同。历经七朝，却是给这里打上了许多别的印记。 在未央宫走动，却像是在华夏的历史长廊中走了一番一般。 此时武媚娘在宫中小歇，小歇之后，就要离开未央宫，算是正式踏上狩之路。 此时的陈方在未央宫闲转了一阵，多是出于好奇，毕竟这未央宫中流传的故事可着实不少，做过八朝理政之地的未央宫，怕是每一处都有不少故事，都有曾经的风云人物，绝代佳丽在此流连或者叹息。 此时行到正殿，却是往曾经的正殿之内看了一眼，当年的刘邦汉武，可就是在这里听的朝臣奏议。 第460章 坐坐龙椅 这里不知多少风云人物曾经留下足迹，萧何韩信，卫青霍去病一个个名垂青古，震慑古今的名姓。 卫子夫曾经也在这里舞袖，陈阿娇也曾在这里娇嗔，那赵飞燕赵合德姐妹也曾在这里让君王不想早朝。 当年，昭君也是从这里出发，前往边塞，汉家女儿却也做了和亲的工具。 原来被戏称为穿越人物的王莽也是在这里主政，却是一代枭雄，让天下之人胆寒。 此时陈方正往里面张望，却忽然肩膀多了一只手臂，妈呀，吓了一跳，正在看前朝的朝堂旧地，肩膀忽然多了一只手，差点没吓尿。 陈方转身，却见到正对着她笑的高安，没好气揽了这位殿下的腰，却见高安手工多了一个黄橙橙梨子，此时递给陈方。 陈方接了，看到这梨子挺好，也很干净，显然洗过了。 “以后别忽然出现在我身后，还拿手按我肩膀。” “嗯！驸马，在看什么？” “看看这旧时朝堂！” 陈方说着，咬了一口梨子，鲜美多汁，一口下去，却是满口鲜甜汁水。 “驸马，那我们进去看看！” 此时高安伸手拉了陈方，就走进这未央宫的正殿朝堂。 此时里面布局还是和以前一般，细看却也能看出这里曾经人声鼎沸模样。 因为做朝堂的时间比较长远，跨了几百年光阴，此时看到正殿大厅这边还有一些模糊脚印。 此时被高安拉着，却一直走到龙椅方向，龙椅依然还在，却显得有些老旧。 毕竟这里隋代以后就闲置，虽然平日也有宫女打扫，不显脏乱，却在岁月里难免老旧许多。 “驸马，这里没人，你坐坐龙椅，让我看看！” “别胡闹，万一被宫女或者太监看到，传到陛下耳中可怎么办？” “驸马，你就坐坐！让高安看看，高安想看看自己驸马坐龙椅的样子。” 陈方捏了捏这有些跳脱的丫头琼鼻，然后看了看大殿外面，确实没一个人影。 此时手抚着龙椅已经被抚出包浆的椅背，这却是不知道多少豪杰人物抚过。 此时高安已经抱着陈方腰身，就往龙椅上靠了靠。 “就坐一下，求求你了，驸马。” 陈方无奈，坐了下去，此时坐在龙椅上，看着空空荡荡的朝堂。 虽然面前没有朝臣，只有高安，可是不知道为何，这坐龙椅的感觉却也着实不错。 “臣妃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忽然高安这跳脱货对着坐在龙椅上的陈方跪了下来，还行了只能对当今圣上行的大礼。 “胡闹什么？赶紧起来！” “陛下，您应该说爱妃平身才对！” 陈方瞪了一眼她，这丫头，这是玩的脱了啊！ “爱妃平身！” 这四个字刚说出口，陈方额头瞬间冒了冷汗，整个身体忍不住颤抖起来，两条腿此时筛糠一般的乱抖。 想从龙椅上起身，却站了一点点，就又跌坐回去。 此时正殿大门外，一个身影正缓缓走进大殿，那人不是武媚娘却又是谁。 妈呀，自己刚刚干了什么，还被武媚娘当场抓了一个现行。 现在该如何，陈方心中瞬间如同乱麻一般。 此时高安也感觉到陈方的不对，马上回头，就看见已经走到龙椅前的武媚娘。 “啊！娘娘恕罪，都是高安之过，和驸马无关，是高安非让驸马坐在龙椅上的。” 陈方怎么可能让高安将这黑锅完全背了。 此时身体也能勉强控制，马上从龙椅下来，就要跪在武媚娘面前。却见武媚娘已经托住他的双臂。 “一点小事，喜欢坐就坐。你就算喜欢坐在含元殿上的龙椅，又如何？” “安儿，起来了！无碍。” 武媚娘一句话，陈方和高安两个人才敢出了口气。至于她叫高安安儿，却也正常，她是皇后，高安是陛下女儿，自然叫安儿合适。 此时陈方还心中忐忑厉害，这事说实在的，等同于谋逆之罪。不过此时显然武媚娘根本不想追究，还说了一句就算陈方喜欢坐在含元殿上的龙椅，又如何。 陈方看娘娘脸色，确实没有怒色，此时才敢将心放回肚中，这一次玩的有点大了，完全玩脱了。 “娘娘坐！” 武媚娘没说什么坐在龙椅上，她倒是真坐过两仪殿和含元殿的龙椅，此时坐这里也自然无碍。 武媚娘坐下，却拉了陈方，也坐了身旁。 “觉得如何？” “娘娘，臣的屁股好烫！” “你这样子，倒也可爱。这梨哪里来的？” 此时武媚娘已经看见陈方手中拿着已经啃了一半的梨子。 “回娘娘话，是安儿在宫中摘的！那树上还有许多，娘娘喜欢，我再去摘一些过来！” 武媚娘点头，高安有点逃的姿势离开了这里。 高安离开，武媚娘就靠了陈方怀中。此时伸了玉手，却是将陈方额头的冷汗擦了擦。 “怕什么？” “被娘娘撞了一个正着，自然怕！” “你和本宫之间，这都是小事，你想坐龙椅，以后这大唐的龙椅本宫也让你坐，又何妨。” “娘娘，臣胆子小！” “本宫看你胆子可不小，龙榻上过，本宫也被你睡过。” 陈方苦闷，这明明是你上的我好不，我是被动，不伺候你会掉脑袋。 不过他哪里敢和武媚娘胡说，武媚娘说啥就是啥。 武媚娘对陈方妩媚一笑，却是手托着陈方的脸颊，微微抬着头，吻着那张好看的男子脸庞。 此时另一只手却抓着他的手，送了自己怀中。 吻了一阵，让陈方在自己身上肆意揩了会油，武媚娘才站起。 外面，高安怀中捧了好几个梨子跑了进来，武媚娘取了一个，咬了一口。 此时未央宫中的宫女却着急跑了进来。 “何事如此慌张？” “奴婢叩见皇后娘娘，是安定殿下和几位皇子公主在宫外求见！” “哦，安定太平她们都来了，快让进来！” 此时未央宫外，安定一行接了旨意，太平早风一般跑了进去，安定看了，赶紧去追。 这未央宫可不比大明宫，这里不熟不说，伺候的宫人也比大明宫少了许多，她可不敢让皇妹在这里面乱跑。 第461章 椒房殿（上） 万一太平跑丢了或者摔了磕了可怎么办，安定马上去追太平。 李贤哥三看了皇姐和皇妹都跑了，也得追。他们可是和皇姐皇妹一起来的，此时自然不能散了。 而且这哥三虽然小，却也有一种要保护皇姐皇妹的意识。母后时常教导他们，要保护妹妹。 当太平跑到武媚娘面前时，早已跑的额头见汗，气喘吁吁，额头的刘海都有几丝粘在额角。 武媚娘见了太平，早伸开手臂，抱起自己小女儿。 “太平，你跑什么，以后别跑这么急！” 武媚娘为小女儿理了理发丝，擦了擦额头的汗。 “太平想母后了！” 武媚娘听了，将太平紧紧搂着，也不嫌小丫头脸上都是汗，亲了亲太平脸颊。 此时安定公主和李贤哥三也跑了过来，却都是气喘吁吁模样。 安定手臂撑着膝盖，差点跑的腿都断了，李贤哥三更是狼狈，此时最小的李旦已经一屁股蹲坐了地上。 陈方赶紧跑过去扶起李旦，剧烈运动，可不适宜直接坐地上，要缓缓放松下来才是。 看着几个跑成汗人一般的儿女，武媚娘笑笑，招了宫女，就让人带着李贤哥三去沐浴。 这未央宫是前朝皇宫，自然有专门沐浴地方。 “陈方，传旨下去，今日在未央宫休息一日，明日再出发！” 此时自己一众女儿儿子赶来，武媚娘自然让在这里休息一日。她这几日有些气李治，不过却和女儿儿子无关。 安定太平李贤几个可都是她的亲生儿女，心尖肉的宝贝，如何会不疼不爱。 说完，武媚娘已经去拉着安定和太平，也去沐浴去了。 陈方此时还听到武媚娘小声训太平，让她以后不准乱跑了。 毕竟是公主，在宫里宫外乱跑，成何体统。而且武媚娘对太平说，你也到了该懂事的时候了，太平只在武媚娘面前点头。 陈方看武媚娘拉着两个女儿手离开的背影，这一世武媚娘却真是很在乎自己这些儿女。 其实原本历史中，她也在乎，不过因为一些事情，老是被一些人过分解读，甚至被野史篡改。 首先就是安定公主的早夭，接着是太子李弘的暴毙，最后是李贤被酷吏逼死。 这些最后全部算在了武媚娘头上，让人觉得武媚娘即使对自己儿女也是冷酷无情。 甚至野史有记载，其实李贤并非武媚娘亲生，而是她的妹妹武顺被李治宠幸后所生。所以最后李显李旦活着，章怀太子李贤被逼死。 不过野史总是经不住推敲，不说别的，李贤并非武媚娘亲生这事，如何也不可能。十月怀胎，宫中朝中的人都是瞎子么？ 陈方不信野史，甚至很多正史都经不得推敲。 此时看着武媚娘拉着安定和太平离开视野。陈方也去找了高安，和高安闲聊了一阵，大致就是以后别再生了今天的事情。 幸亏今天坐龙椅，武媚娘根本没有任何怪罪，不然可就惨了，这事说大可就是死罪了。 大明宫，李治此时伸了一个揽腰，终于醒了，醒来看到自己的嫡长子李弘却趴在那里睡的正香。 甚至此时李治能听到李弘的鼾声，这是多累。 李治看看儿子，也是无奈，借故考太子，让他处理这些奏章，没想到太子也困乏的睡了。 这亲父子啊！真是毫无办法。 李治也是真心疼儿子，此时不忍叫醒李弘，取了一件大氅，披在李弘身上。 这堆积如山的奏章该如何办？每日朝堂那些议事，自己也感觉力不从心，该如何？ 媚娘在时，感觉一切都轻轻松松，自己丝毫不用为了政事操心，偶尔和媚娘闲聊政事，也觉得聊的颇顺。 而此时，媚娘刚离开了几天，这宫中就要乱套了。 真离不开媚娘，罢了，等她狩归来，气消了大半，自己再去赔罪，请她回来主政。 再不回来，这大唐的朝政都要荒废了。李治看着满桌的奏折，头大如斗啊！ 此时的未央宫，已经是午后时分，听宫女说未央宫后宫那边有不小一片果林，高安就带着妹妹弟弟去采摘苹果梨子这些去了。安定李贤他们自然觉的新鲜，就和二皇姐一起去了。 此时的武媚娘，带着陈方，却是在宫中闲转，牵着手，抚着陈方手背，偶尔有宫女路过，也赶紧回避。 此时行到一处地方，武媚娘停了。 陈方看了看这里，就看到一排只有成人高的柳树。 “都是被你祸害的！” 武媚娘笑骂一句，手指戳了戳陈方额头。 “嘿嘿！” 陈方除了傻笑还能做什么，可不就是他让害的，差点将未央宫这边柳树挖完。 此时天色渐渐晚了，高安一众皇子皇女归来，却是每个人提了整整一篮子水果，多是苹果和梨子，还有几个甜瓜。 此时八月下旬，瓜果都已经熟透，太平递了一个红苹果给陈方，又递了一个更大更红的给母后。 武媚娘摸着小女儿发髻，说了一声太平真乖。 天色渐晚，这未央宫中也点了宫灯，不过这里的宫灯显然比太极宫和大明宫少了许多。 陈方看了几个宫灯样式，却是并不一致，也是，这里可是做过几个朝代的皇宫，宫灯这种物件却也是有不同朝代的痕迹。 此时武媚娘已经叫了宫女带几位皇子公主去休息，高安也被宫女带走，此时高安和陈方还未大婚，虽然有陛下的赐婚，没大婚是如何也不准睡一起的。 这可不是后世，先上车后买票却是常态，甚至不怀孕都不结婚的。 此时看到公主皇子都被带走，武媚娘拉了陈方的手，却是在这夜幕中的未央宫走了一阵。 一会走到一处大殿前方，武媚娘停了脚步，看了看陈方。 “陈方，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臣不知道，请娘娘赐教！” “这里就是汉朝皇后住的地方，椒房殿。” 武媚娘说完，就走向椒房殿的正门，此时正门推开，里面却是昏暗的，也没点灯。 陈方取了随身的火折子，这东西他离开唐工坊就随身带着，这个时代这东西可是必备物品。 第462章 椒房殿（下） 此时吹亮火折子，正好看到这大殿中有树枝形的灯台，青铜所铸，异常的古朴好看，上面几个碟形油盏，也全部是青铜浇筑的。 陈方点燃上面的油灯，此时一丝若有若无的味道飘散在殿中，却是陈方没闻过的味道。 一丝腥甜暗香，其中还夹杂许多复杂味道，却是陈方也没能一时间分辨清楚。 “娘娘，这灯油的味道好特别！” “是鱼脂！还添了一些香料，是古方，现在已经很难再做出来了。” “臣又涨了见识了！娘娘真是博学。” “你呀！” 武媚娘戳陈方额头！这拍马屁的功夫，还是他最厉害。 陈方点亮灯台上别的油灯，此时这椒房殿中已经亮了起来。 几层帷幔此时将这椒房殿隔了几层，陈方四处看看，一些家具桌椅都很古旧，用料却都是最好，金丝楠木，沉香这里都有。 更多的陈方分辨不出来，大概还有一些稀世的木料，说不得还有一些此时已经没有的木料。 桌凳上面却都没有浮尘，显然这里一直有人打扫。 在一张桌子上，陈方见了一个古朴八菱铜镜，此时看了看，镜面中映着他的脸，却也程亮。 这铜镜也不知道放这里多久，镜面还能如此光亮。 除了铜镜，桌上还有几个木盒，随手打开一个，却是放的女儿用的事物，却都是新的。 “娘娘，汉朝的皇后以前都住这里？” “对！除了极个别几个，都住这里。” “那卫子夫，陈阿娇都在这里住过？” 武媚娘点头，却见陈方来到这寝宫床前，此时这床被一层帷幔围着，帷幔中，床铺上却堆着整整齐齐的被褥，全部是仿的汉式模样。 陈方坐在床上，妹的，这可是汉代皇后的床，真想今晚用用。可惜此时不是汉代，是大唐，要不然认识认识几位大汉皇后。 陈阿娇，金屋藏娇，啊！这里有没有金子？ 陈方想到这里，竟然去查看地砖。 “你做什么？” “娘娘，这砖是不是金子做的？” 武媚娘没好气用手拍了一下陈方屁股，却是接着忍不住捂嘴笑。 “金屋藏娇，你以为这淑房殿是金子做的？” 陈方挠了挠头，看着武媚娘。 “这典故是说汉武帝刘彻小时候喜欢他的表姐阿娇，就对她说等长大了，就娶她，给她用金子打造一个房子让她住。” “那娘娘，汉武帝到底造了没有？” 武媚娘看着陈方，这财迷。此时揪着陈方耳朵，凑了他耳畔。 “就算造了也留不到现在！” “也是，早被别人抢光了！那可是金子。” 陈方叹一口气，武媚娘实在忍不住，被这家伙逗得乐了。此时抱着陈方，实在是笑的有些岔气。 过了一阵武媚娘缓了过来，却是认真看着陈方。 “自古帝王多薄情，却一点都不假！” “娘娘是说汉武帝和陈阿娇？” 武媚娘却什么也不说了，此时看了看陈方，却是靠在他怀中。陈方轻轻揽着她，此时陈方虽然表面轻松，其实却份外注意。 武媚娘刚才那一句自古帝王多薄情，陈方却听的出来，也是说的李治。借汉武帝刘彻说李治。 陛下到底做了什么，将娘娘惹成这般。 陛下能做什么，他是陛下，本来就三宫六院，妻妾成群，娘娘应该不至于看到李治和别的嫔妃在一起气成这般。 虽然娘娘是真的醋坛子厉害，却也不是一点容不得别的女人。 猜不透，想不通，陈方也就不去多想，他就这性子，不会钻牛角尖。一旦想不通的事情，就暂且放下。 武媚娘此时也已经坐了床边，却是拉了被褥，此时亲自铺开。 “娘娘，这个臣来，怎么能让娘娘动手。” 武媚娘不理他，将被褥亲自铺好，陈方看她却是铺的极好，一点不像不会做这事情的样子。 这可是当今皇后，以后的一代女帝，却是铺床的活计如此熟练。 “今晚就陪本宫睡这里！” “哦！娘娘，臣遵旨。” 武媚娘脱了外面衣衫，今日本来武媚娘就穿的不是宫裙，而是紧身一些的衣裤。 此时外面的衣衫去了自然只留了一件女式胸衣，是白凤底纹的金色。 武媚娘就要去解胸衣后面的系带，却被陈方捏住了手。 “娘娘，臣斗胆，想亲手解开娘娘剩下的衣服。” “好，不过不准用手！” “啊！娘娘不准用手，那如何解？” “自己想办法，今日解不开不准睡觉。” “那娘娘，臣得罪了！” 陈方说着，口中衔了那胸衣系带。 娘娘不准用手，那么只能用口了。 武媚娘笑笑，由着陈方。 今夜，武媚娘本没有想太为难驸马，不过不知道为何，驸马却一而再再而三的逞强。 结果可想而知，陈方借口尿急，强撑着扶墙走出淑房殿，走出去时，差点没将扶墙改了爬地板。 这是真豁出去了，此时鼎玉早出现在了陈方身前，扶起师父，就搭了手腕。 果真身体被抽空以后，那金色丝带陈方又能看见了。 此时和上一次一般，并不是轰然破碎化作漫天金色繁星，而是围绕自己身体，然后缓缓被自己身体吸收。 “快累死了，腰都要断了，鼎玉啊！你说还要多久那金色胎痕能最终成型？” “鼎玉也不知道，师父，今晚要不多试几次。” “别别别，一次就够受的了！多来几次腰真要断了。” 外面鼎玉搭着手腕，陈方恢复了一些，却也没时间完全恢复。 他对武媚娘说的是尿急，总不能一出来就小半时辰。 此时恢复的能随意走动陈方就回了淑房殿。 那里却已经见了武媚娘睡熟，早知道娘娘睡着了，就让鼎玉给自己完全恢复好。 现在却只恢复了一些，勉强能够走路罢了。 不过此时也不可能再出去找鼎玉，此时油灯的昏黄灯光映着武媚娘熟悉而妩媚的脸庞，陈方趴着看了一阵，就钻进被子，揽了武媚娘的腰身睡觉。 “娘娘这身材，真特么要人命啊！” 陈方轻轻蹭了一下，却心中忍不住想到。 第463章 长门宫（上） 这轻轻一蹭，此时却蹭出了事情，武媚娘缓缓转身，看着陈方。 “本宫刚才睡着了，都不知道你回来了。” “臣该死，将娘娘弄醒了。” 武媚娘抚着陈方脸颊，轻轻摇了摇头。 “无碍，你抱紧一些，本宫忽然觉得这淑房殿有些冷。” 陈方抱紧武媚娘，却觉得奇怪，这里冷么，怎么自己完全没感觉。 武媚娘怕冷还是？不对啊，武媚娘不怕冷啊！自己和娘娘认识近一年，还真不知道她怕冷。 关键此时未到九月，这淑房殿也维护的很好，没漏风啊！ 此时手环着武媚娘腰身，却见一双玉臂也环着他，那张妩媚脸庞深深抵在陈方怀中。 “陈方，喜欢本宫么？” “娘娘，臣敢说真话么？” “本宫想听你的真话。” “真话就是喜欢，娘娘信么？” 武媚娘轻轻抬了头，那双妩媚眼神深深看了看陈方，一双眼睛盯着陈方双目，然后将头又埋了下去。 “他曾经一直说最喜欢的是本宫。” “娘娘，夜深了。” “本宫不想睡了。” 陈方手指捋着武媚娘此时除去一切装饰的柔软长发，轻轻挽起那一缕长发。 “娘娘，明天还要去狩呢！” “你这是教我？” “臣不敢！” “陈方，没什么不敢，本宫可以容忍你任何的放肆。不过以后，本宫不许你不理本宫。” “臣怎么会不理娘娘。” 武媚娘不说话了，夜真的越来越深了，怀中的玉人闭了双眼，也渐渐睡去。 第二日清晨，早早的凤卫就开始准备，刷洗马匹，饲喂马料，整理检查武器。 此时这些凤卫全部舍了长兵器，腰间佩刀，背上背弓，马背旁放着箭囊，身上也没有厚重铠甲。 轻装便行，只是随娘娘驸马狩，却不用着了厚甲。 此时除了这一队凤卫，北衙禁军也有一队百人在准备。 同样的轻便装束，身上只带了短兵器，长枪戟戈这些不带。 此时这些北衙禁军还配了弩，这是利器，一般朝廷，都会禁止民间持弩，弓却是不禁的。 几位小皇子公主知道今日就要去狩，所以兴奋的起的很早。 此时安定和太平也换了紧身衣服，这样就不会因为穿宫裙有什么不便。 李贤哥三已经看着凤卫身上的弓箭眼馋，他们可是帝王血脉，李家也是马上打天下，对于骑射这些小皇子也是发自血脉中的喜欢。 毕竟他们身上，陇西李氏的血脉并未冲淡，他们此时才是李渊的重孙，太宗的亲孙，高宗的皇子。 “皇姐，今天陪母后狩，我们也能用弓箭么？” “那要问母后，我也不知道。” “我也要用弓箭！” 那里太平说了一句。 “你不许！” 这却不是一个人说的，除了太平，这里所有的公主和皇子都对她说了你不许。 哼！ 太平哼了一声，不高兴了。 清晨醒来，陈方看了看怀中人，武媚娘还睡着，不过外面天色亮了，此时两人在淑房殿，被人看到可是要生事的。 “娘娘，天亮了！” 武媚娘睁了眼睛，看着陈方，陈方没从她的双眸看出任何惺忪模样，她却早已醒了。 “帮本宫梳洗！” “臣遵旨！” 挽着美人青丝，看着铜镜中映出的美人容颜，陈方将武媚娘的长发轻轻理顺。 “娘娘，今日狩，是不是这头发简单梳理一番即可。” 武媚娘点头，陈方就随意梳理了一番。 人美，即使披头散发，也是美的。 梳理好了，陈方手放在那玉肩之上，轻轻抚着，看着镜中的武媚娘。 “陈方！” “娘娘，什么事情？” “无事，就是想叫你。” “娘娘，那我们现在走么？” 武媚娘点头，外面所有兵士和皇子公主早已准备好了，此时见了驸马扶着皇后过来，李贤早跑了母后身前。 “母后，我们今天可不可以用弓箭射？” “可以，除了太平，你们都配弓箭。” “谢母后！” 太平在那里也听到了，不高兴。为嘛哥哥姐姐都配弓箭，就她不配。 武媚娘看小女儿不高兴，走了过来，拉进怀中。向旁边伸手，陈方早递了一张弓给皇后。 皇后拉了一下，拉开，武媚娘拉弓的样子，却也娴熟的极。 看来皇后骑马不止能打马球，这射也是毫无问题的。 看娘娘拉开弓箭，陈方早屁颠屁颠的递了一枝利箭过去。武媚娘接了，看了看那支箭。 “本宫也好多年没用弓箭了！” 说完，武媚娘张弓射箭，那一枝利箭刺破空气，一会发出哆的一声，正中远处一个门廊立柱。 “娘娘好箭法！” 武媚娘不理陈方，他这嘴，对自己从来都只说好话。 此时弓递了给太平，太平拿着和她一般高的弓，此时拉都拉不开。 “现在不难受了吧？” 武媚娘蹲下来，抱着小女儿。 “母后，太平不难受了，母后，今天让陈方带着我好么？” “好，陈方，今天你看着太平！” 呃！怎么这事就落在了自己身上？ 队伍出发，离开未央宫，此时陈方看了看前进方向，果真是冲着汤泉宫方向，这里距离汤泉宫可是极远。 后世的这一片大地，也是人声鼎沸，繁华的关中地区，不过此时，这里其实没什么人居住。 在汉代这里是皇家上林苑所在，严谨流民和百姓居住。以后这里多多少少都被皇家列为禁苑所在，既然是皇家的自留地，自然不允许闲杂人等居住。 队伍很快已经远离未央宫，此时大大小小的宫殿群经过，这一片禁苑，却是集中了不少皇家宫殿，以汉代宫殿居多。 除了未央宫，还有长乐宫、汉桂宫、汉北宫、咸宜宫，崇晖殿、讲武殿等等。 此时行到一处几近荒废的宫殿之前时，武媚娘止了坐下马匹，什伐赤极为稳健的停住马蹄。 陈方赶了上来，马背上，陈方怀中的太平看了看母后，母后好像看着这处宫殿有些不高兴的样子。 那里武媚娘取了马鞭，指着这处宫殿，其实可以说是废墟。 第464章 长门宫（下） “陈方，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臣猜测是长门宫！” 武媚娘点头，此时看着早已荒废的宫殿，看着渐渐枯黄的草已经漫过宫殿的台阶。 “这里曾经是馆陶公主的宫殿，后来陈皇后被罢免，就是在这里郁郁而终的。” 陈方也看了那里，司马相如的一篇长门赋，却是让这里流传天下，广为人知，那位金屋藏娇的陈阿娇，最后就是死在这里。 长门赋，道尽陈皇后的郁郁寡欢，也道尽汉武帝的薄情心性。 只闻新人笑，哪知旧人哭。这或许就是那个时代，那位陈皇后的真实写照。 夜悬明镜青天上，独照长门宫里人。 此时看着这片长门宫，陈方倒是有些恍惚，仿佛看到一个女子独坐长门宫中，抚弦独唱的场景。 那位陈阿娇，那位汉武帝曾许诺会让她住在一座黄金打造的屋子中的陈阿娇，最终也只是被帝王抛弃，让她回到了她母亲曾住的宫殿。 少年的美好，本以为天长地久的爱情，最后留下的只是感叹和心伤，人已去，此时这长门宫也是荒草漫了台阶，再也没有往日的景象，甚至曾经的宫殿正门匾额都已经不在。 娘娘在那里看了一阵，什伐赤在这里停了一阵，武媚娘转了头，双腿夹了马腹，什伐赤继续前行。 陈方看了看娘娘背影，陛下是怎么惹了娘娘，娘娘最近的心情可是差到了极点。 此时驱马追上娘娘，让自己骑的卷毛落了娘娘那匹什伐赤半个马身。 此时武媚娘不再说话，似有心事。队伍行进，很快长门宫已经远远被抛在身后。 这里此时已经有些荒凉，队伍经过，马蹄声惊了路边的野鸡兔子，武媚娘对这些似乎并无兴趣。 倒是李贤几个看到野鸡兔子就摧马追赶，拉弓射箭，不过一个都没射到。 哥三也是郁闷不已，快近正午时，哥三遇上更让他们郁闷的事，一直没用弓箭的安定公主，此时第一次射兔子，竟然射中了。 随行的凤卫将兔子捡回来时，那支箭正中兔子一只后腿，兔子还活着，却也跑不动了。 李贤三个皇子看了看那只兔子，郁闷之情可想而知。 那里陈方怀中的太平给李贤哥三扮了鬼脸。 “羞！羞！羞！一只兔子都没射到。” 李贤哥三看着太平，想反驳一下，可是却不知道拿什么反驳。 从早晨到现在哥三箭囊都射空了近十个，毫无所获。皇姐只射了一箭，就射中一只兔子，这要如何反驳。 陈方看哥三那憋着通红的脸颊，拍了拍太平肩膀，轻轻在她耳畔说了一句别欺负你皇兄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安定射了一只兔子的事刺激了哥三，此时只要路旁蹿出一只动物，哥三就狠命追赶，到了正午时，哥三又射空了十几个箭囊，不过依然毫无所获。 本来太平还想羞羞羞她几位哥哥，被陈方不动声色止住了。 中午一行人在路边一个小树林休息，禁军分出人四处警戒，那边凤卫已经垒灶架锅，开始烧水。 看禁军分食带的干粮，陈方取了马背上一个布袋，将一些干肉脯给了那禁军校尉，让他给手下分食。那禁军校尉谢过，就将肉脯分发下去。 陈方此时取了一个小布袋，里面却是专门为娘娘和几位公主皇子备的干粮和牛肉条。 “娘娘，您早上就没如何用膳，今天也没打到什么物，这些干粮牛肉娘娘吃一些。” 武媚娘接了，也没嫌弃这是干粮和干肉，在那里吃了起来。 一会烧的水开了，陈方取了干净竹筒给娘娘倒了一些递给她。 “娘娘，我们准备到哪里去？臣看娘娘对那些兔子野鸡似乎没什么兴趣。” “兔子野鸡让安定和贤儿他们打着玩玩，本宫想看看有没有大些的动物。” “娘娘，这里不会有猛兽吧？” 武媚娘看了看陈方有些担心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有猛兽你也不用担心，鼎玉徒手可杀虎熊，而且这里这些禁军和凤卫也是军中百里挑一的精悍之士。” “也是！” 午后继续出发，这一日却都只遇到一些野鸡兔子之类小动物，武媚娘根本不曾取弓。 倒是李贤几个和安定公主玩的不亦乐乎，只可惜哥三今日也是命背，硬是什么也没打到，倒是安定公主，射空了一个箭囊，得了兔子两只，一只野狐。 兔子其实也就罢了，竟然打到一只红狐狸，这着实有些不易。要知道狐狸这东西可是狡猾的很，很难打到的。 看着皇姐的物，李贤哥三差点没羡慕死。 哥三唉声叹气，今天真是丢人啊！ 日斜黄昏，凤卫和禁军开始扎营，营帐立好。陈方看凤卫熟练将一包驱虫粉撒了营帐周围，还在稍远处设置了预警机关。 营地燃了篝火，这样晚上即使有野兽，也不敢轻易靠近。 凤卫和禁军营地将中央几个帐篷拱卫，这里自然是给娘娘驸马和众皇子公主备的。 此时夜色完全升起，荒野的风吹过，有些冷。 陈方早将两只兔子剥皮在篝火上烤，那只红狐狸此时倒是交给鼎玉，陈方只见鼎玉徒手将红狐狸皮给剥了，看的心惊肉跳。 这手，拧脑袋是一把好手，剥皮也是一把好手，徒手掏脏腑也是一把好手。 此时兔子和狐狸架在一起烤，等烤熟了，陈方撕了兔子腿给武媚娘，武媚娘拿了啃，倒也没什么皇后仪容，在荒野，武媚娘倒是和平日有许多不同，不注重一些细小细节。 陈方分了一只兔子，此时分另一只，却是分给李贤哥三。 此时太平又扮鬼脸给哥三看。 李贤看了看驸马递过来的兔子肉，推了一下。 “明天我肯定能打到兔子！” 陈方看了看李贤这位未来的章怀太子，没想到他倒是被自己皇妹激了一些血性出来。 “太平，看你将你皇兄气的！” 武媚娘训了一句自己小女儿，太平从陈方手中拿了兔子肉，此时走向生气坐在一边的李贤。 “皇兄，太平错了！” 第465章 武媚娘射白鹿（上） 小女孩委屈的看着自己皇兄，一副泫而欲泣的模样，将兔子肉递给李贤。 “皇妹你吃吧，皇兄不饿！” 李贤此时看着太平，早就不如何生她气了。其实李贤也没真的生气，这气倒是多半是自己生自己气罢了。他只是生气，自己怎么就打不到兔子？怎么就比不过皇姐呢？ “皇兄，太平不该惹皇兄生气！” 那里太平终于忍不住，眼泪出来了，皇兄生气，兔子肉都不吃了。 “皇兄没生气！” “皇兄没生气就将兔子肉吃了，要不就是生太平的气。” “贤儿，太平已经给你道歉了！别和妹妹计较了。” 那里武媚娘说了一句，李贤接了太平手中的兔子肉啃了一口。 “皇兄明日一定给皇妹打好多兔子。” “好！” 太平一下子开心的笑了，看着皇兄吃兔子肉。 看着武媚娘这几个小儿女，陈方也笑了笑。那里武媚娘也抱了太平，搂着李贤，亲了亲自己的宝贝儿子和女儿。 一会吃罢，武媚娘倒是亲自教了一会李贤箭术，这李贤，却也真有一些皇子该有的样子，知耻而后勇，虚心而求学。 陈方看他在武媚娘细心教导下练完了整整十袋箭矢。 其实此时哪里只是李贤练箭，那里包括安定李显李旦，也全部随着武媚娘学着，看这些皇子皇女认真的学习样子，陈方觉得有一句话很对，任何事情都怕你认真的样子。 晚了，武媚娘收了弓，亲了亲自己这些儿女。 “好了贤儿，你和显儿旦儿去睡。安定太平，你们也陪母后睡。” 晚上，各自回了帐篷，今日人杂，武媚娘自然不会让陈方陪她。拉了安定和太平去睡。 临走时，倒是将高安也叫了，也一起去睡。 这在以前，武媚娘是如何也不会叫高安的。不过此时有了陈方，倒是不同了。 暮色沉沉，晚上风有些大，从远处传来模糊的野兽嘶吼，似远似近，似乎就在耳旁。 陈方睡在营帐中，却有些睡不着，看了看外面透进来的火光，陈方靠了靠营帐门口，落下的帐篷门帘揭了一点，看了看外面。 这一看倒没什么，可是远处林中飘散的那些绿芒是什么？ 难道这就是野兽的眼睛，传言晚上狼的眼睛就是发的绿光。 “鼎玉！” 陈方轻轻唤了一声，很快鼎玉就来了陈方帐篷外面。 “师父，怎么了？” “你看那里！” “哦，我早看到了，师父放心，那些东西不敢过来的，北衙禁军的人也早注意到了，他们手中有弩，师父安心睡吧。” “娘娘那边没事吧？” “娘娘和几位殿下都睡了，有凤卫和禁军的人守在外围，师父放一百颗心。” 陈方点点头，无论是北衙禁军还是凤卫，都是身经百战的府兵中挑选出来的，一般的野兽他们都能轻易对付，而且此时无论凤卫还是禁军，都配了弓弩，万无一失。 这一晚倒是也没生什么事情，只是后夜有一些冷，陈方裹紧了被子。 快到凌晨时分，陈方感觉有人摸进了帐篷，正担心，却感觉有人一下子刺溜进了自己被窝，那一双手揽在陈方身上。陈方早知道是谁了。 “吓我一跳！” “师父，是我。” “知道是你，怎么这个时候钻进来了？” “怕师父冷，给你暖身子。” 陈方手拍了拍鼎玉屁股，然后转了身，借着外面照进来的火光，只能隐隐看到鼎玉模糊的五官。 此时手伸了脸颊，就细细亲着鼻梁唇角下颌。 “那好好给师父暖一暖！” 此时翻身，早将鼎玉置了身下。 第二日出发，此时已经能望见山川，此时这里距离秦岭余脉已经不远。昨夜那绿色的眼眸，可能就是山上的狼群下山觅食。 近了山脉，凤卫和北衙禁军愈发小心，禁军那里分出几支小队，不断沿途探索，生怕路上林中有野兽埋伏。 这个时代的秦岭余脉可不比后世，后世关中人口密布，秦岭余脉早就没什么野兽，可是这个时代。别说普通野兽，就是虎豹这些都有可能随时出现。 而且像豹类，很喜欢林中埋伏捕，如何也要防范。 越是近山，就愈发小心。 今日李贤他们倒是愈发兴奋，早上才行了一阵，哥三和安定都有斩获，兔子野鸡这些不说，还了一只野猪，虽然不算太大，却毕竟已经是大型野兽。 说起来这野猪也是倒霉，被前面的北衙禁军惊吓的林中跑出来，却正巧跑向队伍方向，当时李贤他们面对这头巨物，就有些慌张。 毕竟是大家伙，可不是兔子之类，李贤当时慌了，就直接射了一箭，却恰巧射中野猪眼眸。 接着就是血虐时间，三位皇子，一位公主，那箭矢插了野猪一身，等野猪奄奄一息，早身上成了刺猬。 看到野猪死了，林中传来一阵大笑，李贤哥几个今日算是扬眉吐气了。 武媚娘也赞了几句自己皇子皇女，北衙禁军的人自然将收获拖了马后。 此时林中狩，武媚娘倒是始终没有出手，就是几位皇子皇女的表演时间。 此时离山愈发近了，武媚娘让大家休息。 她倒也没想进山，就在山外碰碰运气就好。 此时自然有凤卫的人收拾野物，那野猪拖了一段，在一条溪流下游宰杀放血，之所以拖了一段距离，倒是怕血腥引来窥探。 林中生火，此时极为小心，这要是不注意，山林燃起来就是大事。 那边火刚升起，陈方就见武媚娘忽然起身，取了弓箭，就往林中走去。 娘娘这还是第一次主动拿了弓箭，陈方赶紧示意鼎玉，自己也摸了一把尖刀，那里凤卫也有几人提了刀，此时追上武媚娘。 “小心，别惊了它！” 武媚娘轻声对身后说了句，此时陈方已经看到，林中有一只白鹿在悠闲吃草。 那鹿全身雪白，没有一丝杂色，草地上此时有掉落野果，那白鹿吃的正欢。 忽然白鹿的耳朵动了动，迅速冲进旁边林子。 武媚娘此时已经止步，陈方几人此时围在四周，守着娘娘。 第466章 武媚娘射白鹿（中） “都趴下，看看它还会不会回来。” “娘娘，这鹿倒是真好看！” “嗯，本宫也是第一次见这样的鹿，全身雪白，没有杂色。” 此时武媚娘弯身，也躲进一丛灌木之中。 那鹿多半已经不可能回来，这种动物，最是警觉，一旦发现危险，就会远远躲避。 而这只白鹿，看着似乎极有灵性，应该不会再回来了。 不过今日显然众人运气不错，在灌木之中等了一阵，就见一只雪白脑袋从对面灌木中探出。那一双鹿角挑了挑灌木，用鹿蹄踢了踢地上的枯叶。 这白鹿显然是故意弄出一些声音，然后查看周围动静。埋伏在林中的武媚娘几个人自然不会上这个当。 这要是上了这当，那真的是连鹿都不如了。 那白鹿周围张望了一阵，发现没任何危险，又迈着雪白的蹄子，缓缓走出林间。 “娘娘，我绕道后方，一会断它后路！” 那里鼎玉已经靠近武媚娘，却见武媚娘摆手。很显然，这白鹿武媚娘要当做自己的猎物，而且不需要人帮。 以鼎玉的厉害，只要她出手，这白鹿肯定跑不掉的。可武媚娘显然想凭自己的力量拿下这只白鹿。 陈方看了看武媚娘，娘娘心性中也有一丝执拧和倔强啊！ 白鹿此时并未发现危险，继续迈着步子，悠闲的啃食野果。 显然这颇具灵性的生物是实在舍不得这些掉落的野果，所以才冒险出来继续啃食。 武媚娘此时长长舒了口气，陈方倒是第一次见武媚娘顺气。 娘娘手中，箭矢上弦，显然极重视这只猎物。 在那里等了一阵，等到这只鹿完全放松下来，只顾着啃食掉落野果之时，武媚娘忽然起身，早已搭好的利箭射出。 那白鹿也是瞬间警觉，就踏着四蹄逃离。 利箭射在白鹿后方小腿，箭矢直接穿透这白鹿小腿。 白鹿吃疼，一声鹿鸣，拖着受伤的腿往林中逃去。 “不要帮忙！” 武媚娘叮嘱一句，此时从箭囊抽出一只利箭，就去追那受伤白鹿。 此时武媚娘不让别人帮忙，自然没人敢射杀白鹿，显然，武媚娘对白鹿势在必得。 “保护好娘娘！” 陈方喊了一句，已经追了上去。 那白鹿虽然腿部受创，却在林中跑的不慢，武媚娘追了一阵，却没追上这东西。 此时眼看就要跟丢，忽然丛林中几道灰影扑出，惊的那白鹿止了脚步。 此时武媚娘也止了脚步，那扑出的灰影竟然是狼，活跃在秦岭余脉的丛林狼。 “娘娘小心！” 陈方喊了一句，武媚娘就见陈方扑了过来，直接将自己扑倒。 就在此时，从侧方一只灰影扑了过来，直接一口咬在陈方肩头，刚才若不是陈方，这咬的可就是武媚娘了。 陈方吃疼，痛苦的嘶吼一声，手中的尖刀已经刺出，直接刺进狼腹，尖刀深深捅进狼腹，陈方狠狠地搅动。 那灰色恶狼吃疼，早已松了嘴巴，陈方肩头瞬间鲜血直流，那热血淋了武媚娘一脸。 “快保护娘娘！” 陈方大吼一声，此时尖刀已经抽出，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或者是对生的渴望，或者不甘就在这里被一头狼击杀。 陈方反手握刀，一刀划出，将那恶狼逼退。 此时周围几头恶狼出现，已经隐隐将武媚娘和陈方围在中心。 陈方一手持刀，逼视着狼群。 “娘娘别怕，有臣在这里！” 面对狼群，陈方此时的表现却是让武媚娘深深心惊。 此时靠在他的背部，身体紧紧挨着他，不知道为何，那单薄的身影却让武媚娘觉得异常安全。 那种被保护的感觉，不知道如何，忽然就那么美好。 就像小时候那次饿晕在野外，忽然夜间听到母亲的脚步，然后她抱起她，幼小的她觉得温暖安全一样。 狼群环伺，已经有一头精壮的野狼扑上来，陈方利刃划过，逼退这只野狼，胸口却被野狼的尖利利爪划出血痕。 他抵着武媚娘的身体，不断挥舞手中的尖刀，此时只恨自己没有鼎玉那样的身手。此时就算有凤二那般身手，不，即使只有一半，也不用被几头狼逼到绝境。 恶狼不断扑来，陈方不断用手中尖刀击退。他的身上，衣服早已破烂，血水沿着伤口不断流出。 血染衣衫，他强撑着。 又是一击，此时手中尖刀却被恶狼噙住，那恶狼竟然将刀噙着不松，周围几头狼瞬间扑上，就要将武媚娘和陈方生撕活吞。 林中一抹红线，透着妖异光芒，那红线极速划过林中，所经之地，空气起了微微的波动。 那扑上来的几头恶狼，忽然脖颈处喷涌鲜血，血珠在空气中撒落，此时就见一道蹁跹身影，自天而降，手中唐刀刀锋闪耀，仅剩的两头恶狼在刀锋中断为两截。 “师父！” 鼎玉收刀，此时已经抱住陈方。 林中，此时成群的凤卫和北衙禁军已经持弓弩冲进林中，恶狼纷纷在林中毙命，一会林中的狼群已经被清空。 北衙禁军和凤卫在林中警戒，此时鼎玉已经抱着陈方，迅速向林外奔去。 “快，去汤泉宫！” 武媚娘已经下令，这里距离汤泉宫最近。 众人退去，几个北衙禁军将吓晕的白鹿抬着，外面马嘶声传来，在林中回荡。 此时林中一道身影，走在被射杀的狼群尸体旁边。 “哦，真可惜，差些杀了南唐的皇后和驸马，这驸马怎么没有武功！” 此时空中一道银刃当空而落，银刃直接将那人劈为两半，那人竟然丝毫不能抵抗。 “以为伤了我师父，你能活下去。昨夜我就发现了你，不过留着你有些用罢了。” 鼎玉收刀，也不去查看对方身份，直接消失林中。 “驱狼之术，北汉。” 此时骑兵队伍极速向汤泉宫赶去，已经有前锋骑兵赶到骊山脚下，北衙禁军也分出人前往大明宫禀报。 汤泉宫，此时已经乱为一团，宫女和太监都在准备，宫中备的医官也已经严阵以待。 骑兵队伍刚将陈方护送到这里，已经有宫女七手八脚将陈方抬到马车，马车上，武媚娘抓着陈方的手。 这不是我熟悉的大唐 第466章 武媚娘射白鹿（下） 此时车内无人，这位大唐皇后，未来的武周女帝，眼泪再也忍不住，落在陈方那好看的男子脸庞上。 那泪沾湿了陈方脸颊，在他脸上晕出了片片泪花。 刚才林中种种，此时一一回想在武媚娘脑海，从陈方不顾自身安危直接冲向她将她扑倒，自己被狼咬住肩膀，咬的鲜血淋漓。再到他手持匕首，将自己护在身后，面对几条恶狼围攻，陈方为了她不顾一切。 长安的百姓官宦都以为本朝驸马武功盖世，天下第一，其实陈方有没有武功，武媚娘如何会不知道。 他别说会武功，甚至身手和普通的兵士都没得比。 可就是这样的陈方，却为了自己，就那么直直冲了上来。毫无顾忌，不顾一切。 此时的他身上到处沾着血迹，衣服破烂，身体好几处留下了恶狼的齿痕爪痕，刚才在路上他已经昏倒。 此时抓着陈方的手，武媚娘强忍着，终于止了泪水。 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流眼泪的武媚娘，这些日子，却已经哭了两次，一次为李治的薄情，而此时却为了陈方的不顾一切都要救她。 她身上此时一切完好，而他。 眼泪又有些要止不住了，武媚娘用衣袖沾了沾，马上就要到地方了，不能被宫女看到自己流泪。 她是大唐的皇后，怎么能在宫女面前流泪。 此时马车停下，早有医官外面等候，几个宫女赶忙过来搀扶驸马，却被他一身的血迹吓的不轻。 看宫女惧怕，武媚娘竟然亲自动手搀扶着陈方，几个宫女见了，哪里还顾得害怕。 汤泉宫中寝殿，医官已经开始为陈方处理伤口，寝宫外殿，武媚娘走了几步，坐下，又走几步。 “鼎玉，他不会有事吧？” “娘娘放心，师父只是皮外伤，娘娘不用担心。鼎玉之前查看过，没伤到要害处。” “本宫如何不担心！” 听了鼎玉的话，武媚娘却还是担心的厉害，陈方为了她弄成这般，武媚娘此时心中想的全是他，已经心乱如麻。 此时的武媚娘，心中已经有些乱了，直到太医署医官走出，说了已经无碍时，武媚娘才深深松了口气。 此时武媚娘颓然坐在椅子上，终于，他已经无碍了。 当然晚上，几辆马车风驰电掣一般赶到汤泉宫，却是太子李弘带了几个太医署的医官前来。 原来白天北衙禁军的人赶往大明宫禀报陛下林中发生的事情，李治当时就叫人请了太医署最好的几个医官。 由于第二日还要早朝，李治肯定不能亲自赶往汤泉宫，就让太子李弘带了几个医官前去。 此时太子领了医官急匆匆进了汤泉宫，就问把守宫门的禁军驸马此时在哪里。 得了位置，李弘又急匆匆领着医官赶去。 此时进了寝宫，就见驸马此时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被子，自己母后就坐在床边，看着他。 “母后，弘儿拜见母后！” “弘儿，你来了，不必多礼。” “母后，驸马如何了？” “已经没有大碍，刚才醒了一会，吃了些东西，不过他失血过多，需要休养，刚刚又睡了。” “母后，父皇让儿臣带了一些补血的草药，正好可以用上。” “嗯，他是需要好好补补了。” “母后，您也累了，让弘儿在这里照看驸马，母后去休息吧！” “不了，弘儿，母后在这里陪着他，他这次受伤，全是为了母后。你风尘仆仆赶到汤泉宫，你去早些休息。” “弘儿不累，在这里陪陪母后和驸马！” “那也好！” “母后，到底怎么回事？” 武媚娘看了看李弘，将他拉近身边，抚了抚他的脑袋，就对李弘说起在林中的事情。 说到自己追白鹿，遇到狼群时，李弘着实吓的不轻。当武媚娘说到驸马为了保护她不顾一切冲上来时，李弘的手都攥的紧紧的，此时心跳都快了许多。 “若没有驸马，母后今日怕是都见不到弘儿了。” “多亏了驸马，母后，等驸马醒了，孩儿一定当面谢他。” “好了，夜深了，去睡了。” “母后，您去睡，孩儿在这里守着。” “听话，弘儿！你最近精神老是不好，如何能熬夜。” 李弘听了母后的话，却有些怯怯看了看母后。 “赶紧去睡，来人，伺候太子就寝。” 几个宫女早进来请太子殿下休息。李弘看了看母后，他却也知道，母后决定的事情，断然是不会变的。 “母后，那弘儿去睡了，母后也早些休息，有太医照看，母后不必太过操心。” 武媚娘点头，李弘才随着宫女离去。 寝殿中剩了武媚娘，武媚娘就那么继续坐在陈方身边，静静看着他。 这几日武媚娘都是亲自照顾的陈方，以娘娘之尊，这几日却一直为陈方端茶喂饭喂药。别人想代劳，可是武媚娘绝不肯。 陈方自己劝了几次，武媚娘也不听，如何也要给他喂饭，轻轻吹了勺中热粥，再喂给他，生怕烫了他。 陈方也是无奈，娘娘非要坚持，除非陛下在这里，别人如何也是劝不了她的。 今日已经是八月最后一日，陈方身上的伤已经好了七七八八，活动身体，除了左边肩膀还有些疼以外，别的地方早已没什么异样感觉。 看陈方活动身体，武媚娘赶紧止住他，拉了他坐下。 “再休养几日，不要乱动了，一会汤药熬好了，赶紧趁热喝了。” “娘娘，臣真的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此时宫女端了汤药进来，武媚娘接过，取了勺子，就给陈方喂。 陈方无奈，没办法，看武媚娘轻轻吹着有些烫的药汁，谁能想到有一天武媚娘亲自伺候的他喝药。 一勺勺喂完，武媚娘又取了自己锦帕，却是又给陈方亲自擦嘴。 这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是皇帝呢！ “娘娘，在寝宫待了几日，臣着实有些憋的慌，想出去走走。” “嗯，本宫陪你走走！” 此时武媚娘拉着陈方手出了寝宫，外面随便走了一阵，陈方看到不远的骊山上已经添了许多枯黄颜色，这秋季倒是来的不知不觉已经深了。 第467章 菊花，白鹿，重阳 庭院中菊花开的正盛，却是过不了几日就是重阳了。又是重阳了，感觉日子倒是过的好快。 不知不觉自己来到大唐已经一年了，时光匆匆，去年刚来到这个世界，出现在自己身边最早的就是武媚娘，那一夜，那道背影深深惊艳了他，让他感叹，人间还有如何美好的女子背影。 此时满一年，自己身边还是武媚娘陪着，此时的她，却早已在自己身边妖娆的绽放，陈方能感觉到，此时的武媚娘，真的对他动了心思，而且不浅。 一年的时间，身边的女子倒是没变，只是两个人的关系，早有了微妙的变化。 一年前的他，仅仅只是娘娘觉得长的好看，带进宫中排遣寂寞的鸿胪寺小吏。而此时的他，却已经深深侵入武媚娘的心中，让她为了他可以放下身段，放下皇后威严，甚至为了他，可以伺候他吃饭喝药，愿意陪着他出来闲庭信步，瞎转。 此时武媚娘轻轻挽着他的手，却是拉着陈方去看那些庭院中的菊花。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菊花相映黄。 人面依旧在身边，菊花依旧笑秋风。 陈方此时也嗅了嗅菊花，卧槽，怎么还是感觉这个嗅字用到菊花上，味道太重了。 此时走到一处院落，却听到里面几个人在追着什么，刚走到院落门口，却见一道白影冲出院门，差些撞了自己和皇后。 陈方本能护住武媚娘，那白影擦身而过。 是那只白鹿，此时白鹿的小腿箭伤显然已经恢复，却是跑的极快。 此时那白鹿跑了几步，却停了脚步，不对，是停了鹿蹄。 白鹿停下蹄子，此时却走向武媚娘，轻轻垂着脑袋，蹭了蹭武媚娘的手。 “这白鹿还活着，臣以为已经死了。” “这鹿看着壮硕高大，其实胆小的很，那一日被狼群吓的直接晕了。” “娘娘，臣看这白鹿对娘娘倒是亲昵的很。” “它是嘴馋！” “啊！” 陈方啊了一声，却想起那日情景，这白鹿在草地啃食果树掉落的野果，被惊吓的逃跑，过了一阵又跑回来，可不就是嘴馋，要不然怎么会跑了又回来。这是贪吃野果，为了果子甘愿冒着风险回来啊！ 此时武媚娘抚了抚那白鹿仿佛冰雪雕琢的鹿角，却也没什么喂它。 正想着，太平和几个宫女从另一处院子跑了过来。 “殿下，跑慢些，不要摔了！” 宫女追着太平着急喊着，太平提着一个果篮，里面全是熟透的瓜果。 “母后，陈方，你们也在这里。” 陈方看了看小公主提的篮子，就知道太平是来做什么的。 此时果然见了太平从篮中取了一串紫色葡萄，如同紫水晶雕琢的晶莹葡萄，此时喂了白鹿。 这白鹿果真嘴馋的厉害，看到葡萄。就呦呦叫了一声，低了头，蹭蹭太平，开始吞吃起来，这白鹿吃东西，倒是极快，一会一串葡萄就吃的光光，连葡萄皮葡萄籽和葡萄枝都不带吐的。 武媚娘也从篮中取了一个苹果喂这白鹿，还拿了一个黄橙橙梨子递给陈方。 陈方也喂了白鹿，这白鹿却精灵的很，你喂它，它看你的眼神都变了。 明明是一只鹿，陈方怎么感觉它的眼中有神情呢！怎么形容呢！很拟人。 这白鹿的馋嘴却是让陈方惊讶，一会一篮水果竟然全部被它吃光了。 此时陈方却见太平抬了小手，那白鹿直接垂了脑袋，太平在鹿头拍了几下。 陈方此时惊讶看到这白鹿蹄子跪地，竟然匍匐在地上。 更让陈方惊讶的是太平此时骑在了白鹿身上，白鹿起身，太平抓着鹿角，这白鹿竟然像是被人骑乘的马儿一般，在院中行走。 “娘娘，这” “这白鹿本宫也是觉得神奇，开始它的腿伤刚好一些，本宫还让人拴着它，后来太平喂了一次它，这家伙竟然乖巧的让太平骑。” “你现在也看到了，本宫觉得现在你放它离开，这家伙都不愿意走。野外的野果还需要找，这里本宫的几个儿女都争着喂它。” “哈哈，嘴馋的家伙。” 太平骑了一阵白鹿，就拍着鹿角，这白鹿机灵的厉害，知道太平拍它鹿角的意思，已经走过来，和皇后驸马走到一起了。 “太平，你去找几位皇兄玩去！” “嗯，母后，太平走了。正好让皇兄们看的眼馋。” 太平骑着白鹿走了，陈方却不解的看了看武媚娘。 “这白鹿只让太平和安定骑，不让贤儿他们骑，所以太平最爱骑着它在贤儿几人面前显摆。” 卧槽，还是一只色鹿，只准公主骑，不准皇子骑。 这世上，有成精通灵的野兽么？ 这白鹿的出现，也没如何影响武媚娘陪着陈方的兴致，太平走后，武媚娘继续拉着陈方的手，此时行着，却是行到温泉那边。 这汤泉宫就是后世著名的华清宫的前身，这汤泉宫中的温泉，不出百年就会有一位叫做杨玉环的姑娘在这里洗浴，而那副贵妃出浴的惊艳场景，也会让唐玄宗深深着迷忘我。 此时行到这边，却是让陈方深深看了武媚娘一眼，这一眼武媚娘也觉查了。 “你在想什么？” “臣在想娘娘若是在这温泉池中沐浴，一定会让这汤泉宫增色不少。” “看来你真是恢复差不多了，嘴又开始贫了。” 陈方看了看武媚娘，此时的武媚娘却看了看那冒着氤氲水汽的温泉池子。 “这里人杂，本宫就不陪你共浴了，以后一定找时间和你一起共浴，你想如何看，本宫就让你如何看。” “咳咳！娘娘，臣刚才失言了。” “怕是你吐了真言了。” “对了，娘娘，我们什么时候回长安。” “待在这里不好么？” “快近重阳了，娘娘还记得去年臣献的那个菊花酒方子么？” 武媚娘看了看陈方，那眼神却是有了一些别样色彩。 “明日正好九月，我们明日就准备回长安。陈方，有时候你是极聪明，不过本宫不喜欢你太聪明。” 武媚娘说着，却噗嗤一声笑了。 第468章 叫我媚娘 这一笑，却美的不可方物，此时陈方看着武媚娘，那一句本宫不喜欢你太聪明也不知道是不是娘娘认真的。 不能共浴，在这温泉也就没了意思，此时走回寝殿，娘娘旨意已经下去，明日回唐工坊。 此时凤卫和北衙禁军自然准备，而太子李弘此时已经过来，他需要提前回去了，今日父皇旨意，让他尽快回宫。 武媚娘自然没有留自己这大儿子，毕竟她也明日就会回去。 只是让太子将安定他们带着，太子自然允了，母后的话，在他这里，可是比父皇还管用。为何？李治病榻躺了七年，都是武媚娘带的孩子，这些皇子公主自然是和母后更亲近。 也不说这个原因，就算放在普通人家，一般子女也是和母亲更亲近，更听母亲话一些。 此时李弘的队伍却有些杂乱了，因为太平非要骑着白鹿，而这白鹿也极为神奇，几乎走到哪里，那里的马匹就急急退让。 “皇妹，你坐马车吧！” 李弘可不敢让太平骑着白鹿回长安，这东西也不知道驯服了没有，在汤泉宫还好，万一在路上看到原野森林要跑回去该如何？ 太平却不愿意，这几日骑白鹿倒是骑的惯了，而且这白鹿极为温顺，尤其有水果吃的时候，太平一点不怕它。 “皇妹，听皇兄的话！” 那里安定也过来劝太平，实在是太平太小，骑一会也就罢了，这还准备骑回长安，这怎么行。 这里劝不下，武媚娘此时亲自来送自己儿女，自然见了，笑了笑，抚着小女儿头发。 “听皇兄和皇姐的话，路上颠簸，你受不住的！” “好吧！母后！” 太平此时才愿意下来，她最听的还是母后的话。 这白鹿此时妩媚娘亲自吩咐两个宫女照看，提了果篮，路上她两轮流骑着，武媚娘下了旨意，若是这白鹿中途要逃跑，就直接射杀。 队伍出发，来时仓促，回去就行的慢了。 汤泉宫一下子清净许多，没了皇子公主，往日的喧闹也一下子散去。 夜色降临，骊山在初月光芒中若隐若现，星海苍茫，满天星光撒落，武媚娘坐在陈方榻前，轻轻给他揉着手臂。 “娘娘，臣真的已经好了，不敢再让娘娘伺候臣了。” “本宫想伺候，伺候你一辈子！” 武媚娘此时靠在陈方背上，伸出的玉手，环了陈方身体，下颌抵着他的肩头，一头的秀发，高挽的云鬓，此时蹭着陈方的鬓角。 所谓的鬓角厮磨，也就如此了。 “娘娘，臣哪敢让娘娘” 武媚娘的玉手轻轻掩了陈方唇角，不让他说出这句话。 “伺候你，本宫愿意。” 妈呀，这可咋办，这女人此时心思完全在了陈方身上，却是让陈方有些不知所措。 “陈方，以后本宫就一直住在工坊，一直陪着你，你让本宫做什么本宫就做什么。” 卧槽，这话都说出来了，你是皇后啊！ “娘娘，臣” “以后无人时，叫我媚娘，你也不许称臣。” 娘娘这句话用的自称换成了我，显然不是无意，此时武媚娘竟然让陈方无人时叫她媚娘。 “娘娘，这如何使得？” “本宫喜欢！你现在就叫我媚娘。” 陈方憋了半天，没敢叫，在这个时代，贵为皇后的武媚娘，除了陛下，真没人敢直呼其名。 “叫我媚娘，我在你这里，就是你的女人！” “我，臣媚娘！” “这样就对了。” 哎！陈方心中叹口气，看来回了唐工坊要赶紧安排几个侍女了，武媚娘此时心思在自己身上，这以后绝不能让她倒了醋坛子，这女人倒醋坛子的可怕，陈方可是深深明白。 李治啊！你到底干了什么？能将你老婆的心伤成这般。 一夜无话，这一晚，武媚娘一身媚骨，却是让陈方如痴如醉，只是不知道为何，娘娘始终不再愿意陈方过分索要。 陈方也是郁闷，之前的武媚娘，非要糟践的他爬都爬不起来，腰都要累断了。而此时，这特么一番云雨，还能站的起来。 这可和鼎玉说的不符了，她可是说了，要那胎痕尽快完全形成，可是要陈方最好每次累的爬不起来。 此时陈方心中也有一些执念，就是那个胎痕，那可是他能习武的关键。 这一次为了救武媚娘，可谓九死一生，陈方对学武自然有着执念，那一日自己哪怕有鼎玉十分之一厉害，也不会被伤成那般。 不行，娘娘此时真心喜欢自己。肯定不会让自己继续做那榨汁机中的水果，将自己榨的干干净净。 看来只有用强了，这一晚，陈方这只水果，非要让榨汁机榨干，竟然不惜霸王硬上弓。 最后可想而知，陈方累成了啥样，简直就是腰都要断了，借口出恭，走路都走的四肢着地了。 鼎玉自然外面等着他，师父刚出来，就手搭了腕脉。 陈方这次自然又见了那些光带，如丝如缕，缠绕着自己。 知道武媚娘会在他离开以后片刻就沉睡的习惯，陈方也不怕出恭时间太长。 鼎玉为他恢复，这次却是恢复的完全。 “师父，娘娘睡熟了！” “嗯，那你陪师父走走！” 两人行到院中，那里许多菊花，在夜色中只能看到朦胧轮廓。 “以后坊中，特别是桃红她们，你可要照看一些，莫让出了事情。” “鼎玉明白，娘娘在这里，鼎玉会留意的。” “嗯，她的性子，容不下别的女人。” 鼎玉点了点头，听身边师父叹了口气。 “师父，鼎玉有一件事情，想对师父说一下，师父答应不怪鼎玉。” “你说，师父何曾怪过你。” “算了，还是不给师父说了。” “你有何事，还要瞒着师父？” 陈方用手指挑了挑那精致下巴，鼎玉微微抬着头，看着陈方。 “师父只要知道，鼎玉无论做什么，都是为了师父好就行。” 陈方揽了鼎玉，对她点了点头，似乎觉得不够。 “师父知道，师父对你一直是信任的。” 第469章 夫妻隔阂（上） 鼎玉扑进陈方怀中，陈方抚了抚她的发鬓。 “好了，师父该回去了，万一娘娘醒了，不见我，可就糟了。” “嗯！” 陈方回去，脚步轻轻的，这次睡在武媚娘身边，也异常小心，不去惊动她。上次稍微不注意蹭了她一下，就把她蹭醒了，这次绝不能再犯这个错误。 第二日黎明，队伍出发，直往唐工坊赶去。 等近了唐工坊，陈方就看到当今圣上正站在工坊门口，太子几人也陪着陛下，义阳也在陛下身后。今日却不见宫中任何嫔妃身影，看来陛下是特意没让任何嫔妃跟随。 陛下只带了和武媚娘生的一帮皇子公主还有义阳，显然是因为武媚娘。 车马停住，陈方刚下了马车，还没见礼，就被李治拉住。此时仔仔细细查看陈方身上，若不是这里是工坊门口，陈方怀疑李治要将他身上上上下下摸过才肯罢休。 此时拉了陈方到了一旁，陛下轻声问了一句。 “贤婿，身上的伤可都好了？” “陛下关心，让臣感激涕零，臣身上的伤已经没有任何大碍，都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嗯，你身上的伤好了，朕才放心。这次媚娘能够安然，全靠了你。” “保护娘娘是臣的本份，其实臣也只是受了一些轻伤，没什么大碍。” “你受伤的事情朕没让人告诉义阳，她有身孕，不能让她担心。” “谢陛下！” 此时陈方心中长出了口气，他最怕的其实就是自己受伤的事情义阳知道了，要为他担心。她有身孕，最怕的就是心有挂念，不能让她操心。 李治拍了拍陈方肩膀，此时注意力却已经在下了马车的武媚娘身上。 此时的武媚娘下了马车，却是完完全全按照大唐礼仪拜见的李治。 夫妻间的那层隔阂，别说李治，陈方都看得真真切切。那些皇子公主自然也看的分明。 这里谁不知道，李治和武媚娘有多恩爱，之前两人哪里曾有这般礼节，而此时，武媚娘拜见李治却是礼节做的一丝不苟。 此时就算皇宫中专门教导宫廷礼节的女官在这里，也绝对看不出娘娘的礼节哪里有一丝不对。 “媚娘，陪朕走走，说说话！” “媚娘遵旨！” 李治心微微的疼了一阵，不过此时也是毫无办法。当着皇子公主的面，李治也不便多说什么。而且媚娘生他的气，也是怪他。 李治此时伸出手，想拉武媚娘的手，以前两人拉手是那般自然随意，然而今天武媚娘似乎没看到李治伸过来的手一般，根本手就没有动分毫。 李治看了看她，最后只能悻悻将自己手伸了回去。 “陪朕到池塘那边走走吧！” 李治和武媚娘离开，此时这边一丝若有若无压抑的气氛才悄然消散。 门口众位皇子公主聚在一处说着什么，义阳也走向了陈方，陈方看了看她，轻轻将手按在她的肩膀。 “殿下，这几日还好着么？” 对义阳说话，陈方此时的声音都是轻柔的。 “嗯，我这里一切都好！” 陈方此时已经手轻轻抚了一下义阳的腹部，还是毫无感觉，异常平坦，和普通女子没什么区别。 义阳拍了拍他的手，陈方轻轻揽着她，却是不放手。 “还早着呢，清雪说过两个月肚子才能明显显出来。” “啊！还要两个月啊！” 义阳点头，此时陈方轻轻揽着她，就怕伤了碰了她一丝一毫。 手轻轻在她腹部抚了一下，开心的笑了笑。 “傻笑什么？” “没什么，殿下，我们去散散步！” “好，清雪也让我平日多走动走动，对胎儿好。” 陈方陪着义阳，那边太子几个人脸色却都有些不好，聚在一起说了阵话，然后就散了。 刚才娘娘和陛下生疏的样子太子几个自然是看到了，母后和父皇之间发生了什么他们不知道，只是为父皇和母后担心，特别是母后。 池塘边，这一次李治和武媚娘在坊中走了小半日，以前两人这般，大家都觉得习以为常，自然的不能再自然。而今日，所有人却觉的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一般。 快到天黑时，李治才离开的唐工坊，武媚娘则回了住的院子，陈方备了晚膳给武媚娘送去，此时武媚娘看神情，却是没什么变化，只是偶尔的神色中，陈方却看的出，娘娘的内心并不似表面那般平静。 用罢晚膳，武媚娘就回了屋内，晚上武媚娘一个人睡，没让陈方陪。 第二日武媚娘去早朝，回来时，陈方看到后面一辆马车，几个宫女搬下马车中的东西，陈方此时才看清，竟然是成堆的奏章。 陛下最近在做什么，奏章堆了这么多？而此时陈方也留意到，今日武媚娘去早朝，早朝的时间也长了许多，若是平日，此时她已经睡了补觉呢！ “陈方，一会帮本宫研墨！” 卧槽，都说的红袖添香，今天这是怎么回事？ 虽然陈方也知道自己长的极好，皮肤也极好，这身上皮肤，也不差那些水灵灵的宫女。可是让自己研墨，这算啥事。 别人是红袖添香，自己这是青袖研墨么？笨手笨脚的，还要给娘娘研墨。 而且研墨也就研墨，还是为武媚娘这天下第一美人研的，这是完全反了过来。应该是武媚娘红袖添香，素手研墨才对吧！ 今日的武媚娘没有补觉，却是在批阅奏折，最近积压的奏折太多，已经多到拖慢了朝廷的运作。 武媚娘这一忙，却忙的直接到了日落，中午只让鼎玉随意准备了一些简单饭食吃了。日落武媚娘实在撑不住，在那里批阅奏折批阅的睡着了。 陈方看她那憔悴模样，心中不知道如何，微疼。此时轻轻给她披了一件宫裙，然后将桌上的散乱奏折小心收拾好。 “哎！” 陈方轻轻叹了口气，娘娘这是真累了，昨夜也不知道睡没睡好。今日天未亮就到含元殿，然后就根本没歇过。 这批阅奏折可是劳心劳力的事情，武媚娘竟然做了案睡了，陈方能不担心。 第470章 夫妻隔阂（中） 此时的大明宫中，李治怀中抱着软玉温香，身边莺莺燕燕，几个环肥燕瘦的嫔妃极力伺候讨好着他。 武媚娘昨日和李治说了许久，最终也不愿意回宫，只愿意依旧如以前那般帮李治处理政事，扛下这国家朝廷运转的重任。自然，教导太子的重任此时也落在武媚娘身上。 可以说本来应该李治处理的事情，此时全部是武媚娘处理了。早朝，批阅奏折，教导太子。 没了负担，李治早就憋的难受的身体，此时终于可以在众嫔妃身上好好获得滋润了。这一阵子因为早朝和批阅奏折，李治可是真没心思多理会宫中那些嫔妃。 他的性子，却是和他的皇爷爷以及他的父皇都极为相似，一样的喜好美色。 唐太祖李渊在长安称帝时，几年间后宫诞下几十位小皇子小公主，足见李渊对女人是如何态度。 而太宗李世民的儿子中，李治直接排了第九，能有这么多儿子女儿，李世民不喜欢女人，如何也不可能。 而且玄武门之变以后李世民可是直接将齐王李元吉的正妻杨妃纳入宫中，将自己亲弟弟的妻子纳入后宫，这也足以说明李世民对女人是如何态度。 甚至后世有一种说法，玄武门之变，其实有很大的原因是李世民要抢兄弟的女人，而事变以后，他也确实抢了。 当然，就李治本身来说，他的三个大儿子都是宫女所生，这也足以说明李治对女人的态度。可能用色中饿鬼形容有些过了，但是饥不择食用在李治身上绝不为过。 大唐的皇帝却不是一般的好色，这种性情却是李家血脉代代流传。对于皇帝本身来说，喜欢女人不是错，不过有时候为了女人不择手段，甚至无论是什么女人，都想弄到床上，却有些过了。 像后来的玄宗，直接将太子的妃子纳入自己后宫，这是连自己儿子的女人都抢了。而李世民将亲弟弟的妻子纳入后宫，也是让人诟病。 此时的李治，却是真性情暴露无疑，他的寝宫中，此时春色满园，李治玩的不亦乐乎，此时哪里还记得武媚娘。 唐工坊，武媚娘在书案趴了整整近一个时辰，才悠悠醒转，此时看到陈方还站在身侧，她对陈方微微笑了笑。 “本宫睡了，怎么不叫一下？” “娘娘如此困乏，好不容易睡一阵，臣实在不忍心叫醒。” 此时武媚娘又拿了一本奏折，就要打开继续批阅，陈方却握了她的手，将打开的奏折合住。 “娘娘还是早些休息，娘娘凤体重要，要是累了身体，却是让陛下心疼，臣也心疼。” “你心疼本宫本宫信，他心疼，本宫却不会信了。” “好了，本宫听你的，你也早些回去休息。” 陈方此时扶武媚娘上床，还亲自帮了她脱去宫裙，武媚娘也不避陈方，在她心中，此时面前的男子已经重过所有男人，包括陛下。 她在陈方面前换了睡裙，就躺下睡觉，陈方小心拉好被褥，退出房舍。 陈方没有准备侍寝，武媚娘也没留他。陈方明白，武媚娘心中，此时肯定不会好受。 堆积的奏折处理了整整三日，每一日武媚娘都累到在奏折堆中睡着，而第二日还是会早早前去含元殿主持早朝。 终于，那一桌奏折已经全部批阅，这一日，武媚娘终于可以早晨歇息一阵，陈方按揉着她的肩膀，给她捶腿松肩，武媚娘拍着他的手，让他别忙了。 陈方拉了椅子坐武媚娘旁边，此时看武媚娘，这几日批阅奏折，娘娘面色都显得憔悴许多。 一会倒是久未到过唐工坊的清宫女来了工坊，陈方知道她才是娘娘真正的心腹宫女，是从武家带到宫里的，一直在武媚娘身边伺候。 此时正要离开，好避嫌，毕竟清宫女找武媚娘，肯定是有事情，而这事情自己最好避避。 陈方正要走，却见武媚娘拉住了他的手，清宫女看了看，站在了武媚娘旁边。 “以后任何事都不需要避着驸马，你今日来，是为了什么事？” “回娘娘话，有三件事需要禀报娘娘。” 清宫女还是多看了一眼陈方，此时从怀中取了一张纸，那纸对折着，可以隐约看到上面满是透过纸张的墨迹。 “这是这几日伺候过陛下的嫔妃名姓，请娘娘过目。” 果然，武媚娘一直监视着后宫，谁哪一天陪过陛下，都会有纪录，而这些纪录会直接通过清宫女传到娘娘面前过目。 之前的碧儿和绿萝之死，还有那几个被替换的嫔妃，怕是也有清宫女参与了。 陈方本以为武媚娘此时会接过那张纸，然后细细查看一番。 然而，武媚娘确实是接了纸，却问陈方要了火折子，此时直接将这张纸点燃，根本不曾打开这张对折的纸。烧到一半的纸武媚娘放了面前一个空瓷杯中，那纸在空瓷杯中燃成灰烬。 “以后谁陪陛下，不用去纪录了。” “是！第二件事是关于太子的。” “太子怎么了？” “太子这半年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娘娘，这些娘娘应该也是察觉了。” “弘儿的身体确实是让本宫操心，他自小就身体弱，却是本宫的过错，那时候有弘儿，却是我第一次怀了龙胎，许多地方没注意到。” 武媚娘叹了口气，李弘是武媚娘和李治最喜欢的儿子，没有之一。 “娘娘，太子身子弱却也不能怪娘娘，那时候娘娘在宫中地位不稳，后宫纷乱，娘娘也是身不由己。” “清，不用为本宫开脱，这里也没外人。你专门说弘儿，不会只是为了说他体弱吧？” “娘娘，您记得上月让我去太医署找医官为太子查看身体么？” “这个本宫自然记得！” “日前那太医署的医官对我说过，太子最好别再近女色，身体也需要补补，还开了一个方子，让太子按照这个方子补身体。” “让弘儿自明日起搬进工坊住，陈方，你让人清出一个院子让弘儿暂住这里。” 第471章 夫妻隔阂（下） 让太子暂住唐工坊，陈方听了，差点没来一句卧槽。 自己这唐工坊快成什么了？皇后住这里，此时太子也要住这里，自己这里是后宫，是东宫么？ 要是是也就罢了，关键自己不是皇帝啊！ 哎，这日子怎么就过的这么苦，一个武媚娘，陈方都郁闷的不行，现在倒好，还要再添一个太子。 “那娘娘，若是让太子搬进工坊住，袭人她们还要不要跟来？” “跟来做什么？太医署的人不是说了弘儿最好别碰女人。” “是！清回去就去东宫将娘娘旨意告诉太子殿下。” “最后一件事是什么？” 这一次清宫女却有些犹豫了，看了看陈方，没敢直接开口。 武媚娘当场脸色就变了。 “本宫说了，任何事不必避着驸马。” “是，是荆州牧向娘娘送的一封书涵。” 此时清宫女已经将书涵取了出来，带着体温的书涵此时递给了武媚娘，武媚娘直接递给了陈方。 “驸马，你帮本宫念念。” 此时清宫女的面色已经有些不好，看来这书涵清宫女是看过的，也是，若是没看过，不至于专门特意呈给娘娘。 陈方猜测这书涵八成是荆州牧表忠心的书涵。 此时武媚娘让自己来念，这是真的什么事情也不避着自己了。 陈方拆开信，只念了一半，就有些不敢念下去了，果真这信就是表忠心的。虽然言词隐晦，不过来大唐一年的陈某人还是能读懂这信的中心意思。 武媚娘临朝听政这是第八年，朝中果然有人心思变了，愿意为娘娘效忠。 “好了，将信烧了吧！清，回宫以后就去东宫让太子准备。陈方，备马车，陪本宫去一趟临清安阁。” “是！” 两个人领命，此时坊中工坊马车已经备好，陈方携着武媚娘的手上了马车，马车直奔临清安阁。 车上陈方有些局促，武媚娘看了看他，伸出手将他的手拉着，按在自己腿上。 “以后本宫做任何事都不会避着你！” “娘娘，你还是避着我吧！” 这话陈方心中说了，嘴上绝不敢说。 此时他明白，他已经被武媚娘拉进一场宫廷权利争夺的漩涡之中了。 自武媚娘和李治关系破裂，武媚娘已经着手为她或者为了太子铺路了。 马车一路行驶，武媚娘开始说了两句话，后面一直没有说话，只是拉着陈方的手，也至始至终没有放手。 临清安阁，走过那片竹海，老楼前面，林诗轩早已在这里等待。 见了武媚娘，她轻轻笑了笑，然后微微躬身。 “姐姐不必多礼，媚娘又来打扰姐姐了。” “今日驸马也来了，娘娘和驸马快里面请。” 此时林诗轩和武媚娘拉着手走向阁中，陈方看了看两个人的背影。果真这女人美了，会一直美下去。 林诗轩和武媚娘身上，都有一种特殊的气质。这种气质年轻女子是绝不具备的，这需要时间中沉积，需要经历许多事情沉淀。 此时进了林诗轩的房间，这位虽然已经近了四十，却依然看着美丽而颇具气质的女子亲自为武媚娘和陈方奉茶。 当茶水倒好以后武媚娘抓了林诗轩的手。 “诗轩姐姐就别忙了，本宫和驸马就在这里坐一阵，打扰一会诗轩姐姐就走了。” “哦，今日娘娘来，是有何事？” “本宫想求一方药！” “娘娘请说！” “要一个男子无后的药！诗轩姐姐可有？” 这句话一出，别说林诗轩，陈方腿都抖了一下，所有腿。 武媚娘这句话，让男子无后的药，这不就是让男人断子绝孙的药么？ 后世让一个人绝育，倒是简单的事情，这个世界，却也不难，像妓楼中的娼妓，一般都不能生育。 可是这个世界让一个男子绝育，却很少听说，进宫的太监，那也是用的物理手段绝育的。 一般来说，华夏历史越往后面，太监进宫就割的越是干净。最后双腿之间空空荡荡，如同秋风扫过的山谷。 此时武媚娘说了这句，却是依然自然的端起茶盏，轻轻饮了一口。 然后茶盏放下，看着林诗轩。 “娘娘，这种药诗轩这里确实有，不过有些伤男子身体。” “无妨，姐姐帮妹妹取一下。” 此时林诗轩有些跌跌撞撞出了房舍。 武媚娘却看着陈方，陈方已经额头见了冷汗。 这特么武媚娘做事还是避着自己好，你看看现在。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都让自己也参合进来。 娘娘要这药，陈方已经猜到是给陛下用的。 陛下以后不能有孩子，却也称不得断子绝孙，毕竟他的儿女一大堆。不过总归 果然这女人狠起来，才是这世间最可怕的生物。 这以后自己可不能得罪身边这只美人蝎，美女蛇啊！ 过了一阵，林诗轩已经将药取了来，陈方本以为是中药，此时见了，才明白是储存在一根玻璃管中的液剂。 “娘娘要用之前一定三思。” 林诗轩提了一句，却也不敢多说，这话别说林诗轩不敢多说，怕是无论此时的谁知道，也不敢多说。 武媚娘将那根玻璃管塞给陈方，让陈方拿着。 “姐姐，妹妹这就告辞了，以后再来看姐姐。” 此时这个玻璃管在陈方手中，却是那般烫手，尼玛，武媚娘的胆子，也是包天啊！这要让陛下以后不能。 此时坐了工坊马车，武媚娘靠在车壁之上，陈方取了一个马车中的靠垫，塞到武媚娘背后。 那一刻，陈方分明看到武媚娘眼角微红。 这女人到底心中并非全无李治，不过这药。罢了，自己并不知道她用在谁身上，自己什么也不知道。快到唐工坊的时候，武媚娘却开始说了话。 “陈方，你可知道高祖一共有多少儿女？” 陈方摇头，那位唐高祖进了长安，是真能生，几年就子嗣成群，小女儿一堆，最后太宗光是为这些小弟弟小妹妹想尊号，都差些想吐了。 “臣不清楚，只知道嫡子有四位。” “本宫不想弘儿以后也需要照料那么多弟弟妹妹，你看看这长安有多少王府，这还只是长安。” 第472章 给太子安排侍女 “哎！” 陈方心中叹口气，这药果真是给李治准备的。也罢，就李治此时这风流性子，加上宫中女子都想讨他欢心，都会极力讨好伺候他，这弄不好真还能为李弘要一大堆小弟弟小妹妹。 说不得李治还能超了他爷爷，到时候那可就真是热闹了，一大堆小皇子小公主，那有多热闹。 当年李世民为了照顾高祖留给他的那些弟弟妹妹，可真是费尽了心思。 这些皇子公主，可都是要按照规定建造府邸，每一个月给月供的。所需的任何用度，可都是要足量给予，缺了哪一个都不行。 这要真给谁的缺了什么，不知道多少人会闲话。 这些吃穿用度，府邸花费，可都是银子。虽然皇家富裕，可是养这么一大堆，那也是受不了啊！ 而且这些皇子公主可是不做什么事的，基本就等于白养着，还都特能生。就陈方所知，陇西李氏这一脉，就没不能生的。 就拿此时李治来说，卧病在床七年没有任何子嗣，可之前的儿子女儿也不少，皇子八人，公主四人，可是一个足球队了。这也亏得李治卧病在床七年多，不然怕是早生了两支足球队。可以在宫中直接打球赛了。 这些皇子公主的后代，那也是要养的，公主的倒也罢了，嫁出去生的孩子皇室可以不管，可那些皇子，生下来的孩子可都姓李，能不管？那真要算起来，可也都是太宗的亲侄儿，李治的亲堂第。 此时武媚娘想让李治以后再无子嗣，却也有一些道理。这大唐的王确实够多了，再多下去，怕是长安满城都是王府了。 此时武媚娘下定心思要李治以后不能再有孩子，看来袭人腹中那位已经是李治最后的绝唱了，以后的大唐江山，真是风雨交织，谁也辨不清方向。 偏偏这个时代，却不仅仅是一个大唐，也不知道武周代唐之时，北汉和西秦会不会有大动作。 武周代唐，扬州叛乱，李家宗族和前朝旧臣和武氏的矛盾可是不少。届时这大唐可是要够乱的，到时候西秦北汉若是没有什么动作就怪了。 陈方此时坐在马车之中，已经感觉到四面八方吹来的风雨。 山雨欲来风满楼，果真这个时代，一个人只能如同风雨中的小舟，艰难前行。这历史的大浪潮汹涌翻滚，陈方也要早做准备。 此时武媚娘已经下了马车，陈方跟着。 “陈方，等太子来，你给他挑几个丫头伺候着，记得，模样不要太好。” “娘娘，那还不如从宫里叫几个手脚麻利的小太监伺候。” “也是，那就从宫里挑几个小太监。不过侍女也不能少，弘儿他毕竟是太子。” “那臣给挑几个健妇！” 武媚娘瞪大了一双漂亮的眸子，看了看陈方，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了。 给太子身边安排几个膀大腰圆，虎背熊腰的健妇，怕是也就陈方能想的出来了。 “你自己安排！太医署的人既然说了让他最近别近女色，那安排健妇也合适。不过安排在太子身边的人一定要让本宫放心，他可是未来储君。” “这个娘娘放心，臣一定精挑细选，肯定不会安排有歹心的人在太子身边。” “嗯！” 武媚娘点头，此时李弘若是在这里。怕是要掐着陈方的脖子，把陈方活活给掐死。 你丫的给我安排小太监和健妇，你怎么不给你自己这么安排。 此时东宫，清宫女自然已经将娘娘的话说给了太子，并且对李弘说了，去唐工坊不能带侍从和宫女，包括袭人。 李弘却也和清宫女熟，毕竟她是武媚娘从武家带来的侍女，李弘却是武媚娘的大儿子，能不熟才怪。小时候清宫女却也带过李弘，还带的时间不短，甚至小李弘有时候将她当乳母待。 “清姑姑，母后怎么忽然让我去唐工坊住？” 李弘此时称呼却是小时候经常叫的，小时候他习惯叫清宫女清姑姑，母后那时候让他如此叫，长大了，倒是不这么叫了，毕竟他是太子。 此时四下无人，他又亲昵的叫了一声清姑姑，却是想从清宫女口中套一些话。 “这个太子去了自己问你母后，清也不知道。” 清宫女自然守口如瓶，她总不至于告诉李弘，是太医署的人说他最好不近女色，还要补身体，所以皇后让他去工坊住。。 李弘无奈，回去告诉了袭人他要去唐工坊住一段的事，还说了不能带她，袭人瞬间哭成一个泪人，哭的梨花带雨。李弘几番安慰，她才止了哭泣，只说舍不得太子殿下。 第二日早朝之后，太子就只身陪着武媚娘去了唐工坊。此时工坊这边早已清扫了一处院落，院落之中打扫的干干净净，一应家具也全部是从宫里取来的。 院中此时四个小太监和四个膀大腰圆，三围惊人的健妇见了太子，全部躬身参见，李弘吓了一跳。 小太监李弘自然不怕，可是这几个健妇，真是虎背熊腰的厉害，那一个胳膊都有李弘大腿粗了。李弘很怀疑这几个健妇能生生掰断他的小胳膊小腿。 “殿下，臣为太子安排的宫人和侍女还满意不？” “驸马，你是不是搞错了，这哪里是侍女？” 李弘拉了陈方到一旁，用眼睛瞅了瞅那几个健妇。 “殿下，臣没有搞错，娘娘就是让臣如此安排的。” “驸马，赶紧给我换了，你看她们膀大腰圆虎背熊腰的样子，我害怕他们给我揉下肩膀我肩膀能脱臼，捶腿能将我腿捶断。” “这个殿下大可放心，她们伺候殿下会异常小心的，殿下担心的这些绝不可能发生。” “还是换了吧！你随便找几个坊中的织女绣娘来。” “那殿下要去找您母后说去，这个臣真做不了主。” 李弘面色难看，此时又看了看那几个虎背熊腰的健妇，面色更难看。妈呀！真让这几个健妇伺候自己，那以后可要异常小心了。 陈方此时看了太子神色，异常满意，娘娘让他安排，他自然要安排的妥妥当当的。 第473章 你这色鹿（上） 太子为何要住进唐工坊，自然是因为他此时最好不近女色。 自己给安排的这几个健妇，李弘见了都心悸，想来如何也不会垂涎她们的美色，应该是这样了。 此时的东宫，一个杯盏被袭人狠狠摔在地上，杯盏破碎，碎瓷片散落一地。 一旁的小宫女见了，都吓的不敢出大气。自早上太子随娘娘去了唐工坊，这已经是袭人摔的第九个杯子了。 “可恶，又是唐工坊，陈方，你又将我的太子抢走了。” 袭人心中恨恨想着，此时又拿了一个杯子，准备狠狠摔在地上。这杯子此时被袭人当了陈方，就当陈方此时捏在她的手中，然后狠狠被她摔成碎片。 “呦！袭人妹妹，你这是做什么？谁惹你生这么大气了！” 此时一个宫娥走进这里，袭人见了她，却是将手中已经高高举起的杯子放在桌上。 “你们几个楞在那里干嘛，我不小心碰到地上的碎杯子，不用清理吗？” 几个小宫女听了，赶紧过来打扫。 一会碎瓷片扫完，袭人挥了挥手，那几个小宫女如蒙大赦一般赶紧退了。 小宫女退了，那宫娥走过来，搂了袭人肩膀，让她坐下。 “妹妹今日如此大发雷霆，可是和太子殿下有关？” “月儿姐姐，除了他，谁还能让妹妹动了心思，动了怒气？” “姐姐也是听说太子殿下今日被娘娘带了唐工坊去住，就赶紧过来东宫，就是怕妹妹伤心，果然，妹妹是真伤心了。” 月儿此时拉了袭人的手，安慰的抚了抚。 “谢谢月儿姐姐关心，你说为何哪里都有唐工坊的事，娘娘住了那里，现在连妹妹的太子殿下也被拐去了那里。” 袭人说着，已经忍不住梨花带雨模样。月儿赶紧取了身上帕子，给袭人擦了擦眼睛。 “就是，这唐工坊真是什么事都参合，看把妹妹气的。别伤心了，哭坏了身子，可就更让有些人得意忘形了。” “对，袭人不哭，不能让有些人得意了。袭人此时只恨，只恨拿那唐工坊没有办法。要是有一丁点办法，袭人真想亲手挖了那驸马的眼睛，割了他的舌头。” “妹妹说这些给姐姐听就罢了，千万别给别人说。你知道的，那驸马此时最得宠了。” “可不是，也不知道他用的什么妖法，将圣上和娘娘迷的晕头转向。” “也许他和娘娘...” “啊！有这个可能，若不然娘娘为何住进了唐工坊。” “袭人妹妹，这话可不能乱说，有心人听了，告诉陛下，那可是杀头的罪。” “月儿姐姐，妹妹这里已经好多了，姐姐今天能来看妹妹，这宫里也就月儿姐姐是袭人的亲姐姐了。” “妹妹这心情好一些了，姐姐也就放心了。走，姐姐陪你去内苑转转，再放松放松心情。” “好！” 此时的唐工坊，娘娘早睡刚刚醒来，陈方端了餐盘走进院子，看到武媚娘在屋中起身的模样，那身体线条，美人刚睡醒的一段风韵撩绕着陈方。 “陈方，将午膳送进来！” 看了娘娘一眼，陈方就听见娘娘声音，此时赶紧将午膳送了进去。 “今日做的什么？” “回娘娘的话，是一些简单面食。” “弘儿那边让人送去了没有？” “已经送去了，和娘娘的一模一样。” “哦，对了，弘儿今日住进唐工坊，可有什么不便么？” “这个臣就不知道了，当时带太子去那边院落。太子对院落倒是满意，只是对那几个健妇很不满。” “不满就好！你这安排却是最好。” 武媚娘说着，轻轻用手指戳了戳陈方额头，那模样，似乎有一句无言话语，亏你想的出来。 “来，你喂媚娘。” 武媚娘看了看陈方，然后坐进陈方怀中，陈方一把揽住她，却是用另一只手持着勺子，轻轻舀了一勺烫热的麻食，口中对着勺子轻轻吹了一口，然后喂给怀中的美人。 武媚娘吃了一口，满意的看了看他，陈方一口一口的喂她，喂了一半，外面有人跑进了院子，武媚娘起身，陈方也赶紧起身。 此时李弘慌慌张张跑进来，武媚娘见了，对李弘招了招手。 “怎么了？弘儿，这么慌张。” “母后，求求母后，把那几个健妇给儿臣换了吧！” “为何要换？” “她们要伺候儿臣用膳！” “她们伺候你用膳不是正常吗？” “母后，弘儿求求母后了，弘儿不要健妇，母后随便给弘儿安排几个织女绣娘伺候吧！” “胡闹，织女绣娘不用纺布做衣吗？” 李弘被武媚娘训了一句，只敢垂着脑袋，此时待在这里，就是不想回自己院子。 妈呀，自己可不要那几个健妇伺候，刚才那个壮的和狗熊一般的健妇，拿了勺子，竟然将勺柄捏碎了。这要是喂自己一个用力过度，会不会勺子将自己嘴巴捅一个窟窿。 李弘待着不愿走，武媚娘看了看，动怒了。 “弘儿，还有什么事吗？” “孩儿没了！” “没了就退下吧！以后来母后这里，不能这般直闯，虽然现在你在唐工坊，却也不能没有规矩。” “是，儿臣知错了！” “退下吧！” 李弘怏怏退出了院子，却是一点不愿意回自己院子。 此时直接去了驸马的院落，坚决不回去了，见到那几个健妇就怕。陪皇姐去，两位皇姐也好久没陪着说话了。 李弘走以后，陈方又喂武媚娘，吃了大半以后，武媚娘忽然对着陈方摇了摇头。 陈方放了勺子，就见怀中美人那一抹唇线在面前越来越近。 唇角微凉，却有什么在轻轻叩着门齿。 此时的坊主院落，李弘刚坐下，就听外面一阵奇怪的蹄声。 此时看了看院外，果然见到骑着白鹿的小皇妹。 自从回了长安，小皇妹就喜欢骑着这只神异的白鹿在宫中招摇，这几天，小皇妹骑着白鹿，几乎转遍了整个大明宫。 这白鹿却是神异的很，一身雪白，没有一丝杂毛，体格健硕高大，比起普通的鹿还要高大许多，和一匹马站一处，却也不显低矮弱小。 第474章 你这色鹿（中） 此时李弘和义阳高安两位殿下走出院子，果真见到白鹿上太平正在喊他们。 此时的太平，轻轻碰了碰白鹿额头，那白鹿前蹄跪了下来，接着身体匍匐在地上，太平从白鹿背上走了下来。 这白鹿这一点却比绝大部分马匹强了太多，也难怪太平喜欢骑。 在皇宫和唐工坊所有马匹中，只有卷毛会四蹄跪地，方便人上下马，别的马谁会管你上下。所以卷毛被武媚娘赞为一匹神驹。 “皇兄，太平听宫里人说皇兄住了这里，太平就来看皇兄来了。” 听到太平说自己住了这里，李弘却一下子面色变了变，住这里，一言难尽啊！此时想到那几个虎背熊腰的健妇，腿脚都有些抖。 “小皇妹，怎么就你一个人？” “没有啊！皇姐跟着我来了，不过刚进工坊就去母后那里了。” “那我们也去看母后！” 此时李弘跟着白鹿，就往武媚娘院中赶。 此时这边院子，武媚娘轻轻将陈方推倒床上，正俯下身子，双手支撑着身子，让陈方在她身上揩油呢，忽然就听了外面马蹄声。 “娘娘，肯定是公主殿下来看您了！” “刚有一点心情！” 武媚娘有些郁闷，不过还是不得不起身，刚起身，陈方也赶紧站了起来。 院子外面，安定公主已经翻身下马，那匹飒露紫缰绳交给赶过来的宫女，安定就走进了院中。 “母后，安定见过母后。” “嗯！你来了，到母后身边来！” 安定走过去，武媚娘就搂住她，此时看了看长女，虽然有点恼她打扰自己好事，不过对自己这些儿女，她却真喜欢，尤其长女和幼女。 此时陈方就在旁边，看了看搂着安定公主的武媚娘，这母女两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正说了一句话，外面鹿蹄声也响起，就见了太平下了鹿背跑了进来。 “母后，母后，太平来看母后了！” “嗯，太平乖！” 此时白鹿身后，李弘和义阳高安也走了过来。 “走，今日陪母后在坊中转转，正好秋日天色好，坊中菊花也开了许多。” 武媚娘说了，太平就去骑白鹿，这几日骑白鹿，骑的太平都不愿意走路了。 太平骑着白鹿，众人倒是只是走着。 白鹿驮着太平走了一阵，就撒欢一般跑向一个地方，那里却是鹿圈方向。 原来刚才那边传来一声母鹿呦呦鸣叫，看白鹿跑的急，陈方赶紧去追，生怕白鹿不注意将太平摔下鹿背。 此时李弘也赶紧追了上去，高安见了，也跑向鹿圈方向。 “母后，皇妹不会有事吧！” “无碍！这白鹿听了母鹿鸣叫，却是急了。” 那里，白鹿已经冲到鹿圈外面，这鹿圈之中，却养着十几头鹿，公鹿母鹿都有，还有两只小鹿，却是一只母鹿夏日才下的崽儿。 白鹿跑到鹿圈外面，就将太平送下鹿背，然后看到跑过来的陈方。似乎知道这里陈方拿事一般，一下子跑了陈方旁边，就用脑袋蹭陈方手。 而此时陈方看到神异一幕，鹿圈之中的鹿此时全部匍匐在地，像是跪拜君王一般向着白鹿跪了前蹄。 几头母鹿偶尔抬了抬鹿头，却是那鹿眼中也有拟人神色。 “来人，打开鹿圈！” 此时看管鹿圈的健妇自然打开了鹿圈，就见白鹿伸舌头舔了舔陈方的手，陈方拍了拍那冰雪雕琢一般的鹿角。 白鹿转身，一下子跑进鹿圈，那速度，简直比奔马还恐怖。 白鹿跑进鹿圈，就挑了一只体壮的母鹿，此时那母鹿还跪在地上，见了白鹿过去，身体颤抖的厉害。 白鹿此时跑向母鹿背后，低了头在那里嗅闻一番，然后抬起蹄子，踢了踢那跪地的母鹿。 此时神异的一幕，那母鹿四蹄虽然颤抖，却还是稳稳站了起来，就见白鹿此时骑在了母鹿身上，它那体重，马上压的母鹿有些不堪重负。 然而那母鹿此时坚强的站着，陈方就见这白鹿仿若鹿中君王一般开始临幸自己的母鹿妃子。 此时武媚娘和三位大公主也赶了过来，武媚娘看了看这两只体型相差巨大的鹿，却是轻声笑了笑。 三位公主神色各异，高安觉得好玩，义阳看不出神情，至于安定，似乎看到这般场景有些脸红。 那边太平让陈方抱着，忽然说了一句。 “陈方，那母鹿快被压死了！” 陈方捏了捏太平的小鼻子。 “小殿下放心，不会的！” 一会白鹿兴奋的鸣叫，整个鹿圈都是它欢快的叫声，几头公鹿在这叫声中瑟瑟发抖，而几头母鹿仿佛仰望君王一般望着白鹿。 平日里不怎么觉得这些鹿有什么眼神，此时却见了公鹿眼中的慌张，母鹿眼中的希冀。 此时白鹿临幸完一位鹿妃，那白鹿刚站好，那母鹿就趴了地上，那支撑的四蹄此时再也无法支撑。 白鹿似乎意犹未尽，又走向一头母鹿，此时原本匍匐的一头公鹿颤抖的起身，将鹿角对着白鹿。 那头母鹿应该就是它的伴侣，所以即使面对君王一般的白鹿，这只鹿依然挺身而出。 白鹿此时刨了一下鹿蹄，一声狂野的鸣叫，那只公鹿刚刚站起，就被吓的瘫了地上。 白鹿走向那头母鹿，在动物的世界，母兽往往更喜欢强壮的公兽。一群群居的野兽，它们的头领拥有着绝对的择偶权利。 此时在这鹿圈，虽然白鹿初来，不过那恍若鹿中君王一般的身姿，早已让这些鹿只能折服在它蹄下。 此时白鹿当着那头公鹿的面临幸了它曾经的伴侣配偶。而这一幕落在武媚娘眼中，她对李弘和陈方招了招手，太子和驸马早已屁颠屁颠跑了过去。 “要保护自己所爱，就要足够强大，不然有一天你们也会和那头公鹿一般。” “儿臣谨遵母后教诲！” “臣谨遵娘娘教诲！” 今日众人此时就看着白鹿在这鹿圈撒野，几乎这里成年母鹿都被它临幸了一遍，所有公鹿都不敢起身迎战它的威严。 第475章 你这色鹿（下） 在这鹿圈，白鹿此时就是绝对的统治者，真是想如何就如何。 当白鹿靠近那两只小鹿时，小鹿倒是不很怕白鹿，在它身边蹦跳了几下，颇有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样子。 此时将鹿圈母鹿宠幸了一遍，白鹿高昂着头颅，从众公鹿面前走过，那步伐气势，简直如鹿君君临天下一般。 而那些母鹿，无一例外，在白鹿临幸时四蹄强力支撑，等白鹿下了鹿背，就瘫软地上。 这就是权利，让族群中无鹿敢挑战的权利。动物世界的等级，却是一点不用遮掩。 武媚娘让李弘和陈方仔细看，李弘不知道看懂了多少，陈方却是深有体会。 虽然这是鹿群，可是有些道理放在人的身上，也是通用的。比如此时娘娘就如同这白鹿，想让陈方如何，陈方都不敢反对啊！唯有顺从，才能得了娘娘欢心。 不过陈方以后也要做这白鹿，像娘娘说的，足够强大，才能保护自己所爱。绝不做这鹿圈中的公鹿，认鹿欺凌。 下午日斜，白鹿才缓缓走出了鹿圈，鹿圈的门关了，白鹿此时缓缓走了陈方面前，跪下前蹄，却是邀请陈方骑它一般的样子。 今日，白鹿终于允许一个男子骑乘它了，这可是自从它被带进人类世界的第一次。 “看看，它这是在讨好你！” 武媚娘说了一句，陈方在跪着的白鹿脑袋用手磕了一下。 “一头色鹿，为了母鹿这是什么坚持都没了。亏得刚才还是一副鹿中君王模样，此时却甘愿坐了坐骑。” 陈方骑上鹿背，白鹿呦呦鸣叫一声，早驮着陈方在鹿圈外跑了一圈。 陈方也就让白鹿驮了一阵，就交还了太平。骑着白鹿，倒也不是屁股太难受，不过总觉得怪怪的，还是骑着马舒服，尤其娘娘那匹小母马。 而此时武媚娘已经下了旨意，让扩大鹿圈，以后白鹿养在唐工坊。 白鹿要养在唐工坊，太平正好缠着武媚娘要在唐工坊住。 小丫头对什么都新鲜，在宫里住惯了，自然也想在这里住。 而且住唐工坊对于太平是挺好玩的，可以用小鱼喂鸭子和鹅，可以缠着陈方给她讲故事，皇兄此时也住这里，可以缠着皇兄陪她玩。 此时大皇姐有身孕，太平也想早日见到小皇侄。 对于小女儿的央求，武媚娘倒没有一口答应，此时看了看安定，安定也希冀看了看母后。到最后武媚娘也没说让两位公主住不住这里。 夜色起时，今日武媚娘留了两位公主在工坊中，陈方安排了夜宴，火堆升起，火焰舔抵着腌制的猪肉。 马上近了重阳，第二日武媚娘没有回唐工坊，却是留在大明宫，陈方知道她在做什么，这事只能埋在肚子中了。 以后这事会一直埋在陈方肚子里，成为永远的秘密。想来，临清安阁的主人也绝不会对任何人说起这事。 今日过后，任何女人再伺候李治，都别想再怀孕了，为了以后自己儿子的皇位坐的平稳，武媚娘对自己曾经挚爱的男子下了狠手。 至少李治以后就算没有子嗣，却也不会断子绝孙，毕竟光是武媚娘就已经给他生了四个儿子。 这一日暮色起时，武媚娘就回了唐工坊，却没在大明宫过夜，想来，此时的武媚娘已经不想李治再碰她了。今日去大明宫，就是为了让李治别再给弘儿造一堆弟弟妹妹。 此时娘娘回来工坊以后，就进了她住的院落，陈方见她面色不好，陈方看她神情，知道她还是有些心中矛盾，毕竟从十四岁进宫，武媚娘就陪的李治，前半生的大部分时间却都在李治身边。 此时让李治失去生儿育女的能力，其实武媚娘心中又如何没有芥蒂，只是有些事注定要做的，不能真让这宫里不断添了新丁。为了自己儿子，武媚娘也会如此做。 看她心情不好，陈方此时也不多说话，只是坐着赔了一阵娘娘。 武媚娘陪他坐了一阵，就挥了挥手，陈方走出了院子。显然，今夜武媚娘没任何心思做某些事情。 也是，毕竟李治是她真爱过的人。今日，算是武媚娘和李治真正从情感上割裂的日子。 晚上，武媚娘独睡，陈方也独睡。 这几日陈大坊主都是异常小心，回来唐工坊以后，陈方就没揩过任何坊中女子的油，这要是放在以前谁敢想。 可是这几日，陈大坊主无论对谁都是规规矩矩的，别说那些织女绣娘，即使桃红几个，陈方也没摸一下手拍一下屁股。就算对自己妻子，陈方也是相敬如宾，以礼相待。 这要是以前，怕是早不知道揩油揩到哪个部位了。 对武媚娘，陈方是真怕，不是怕她对自己如何，以武媚娘此时对陈方的态度，也不可能伤陈方。陈方就是怕她醋坛子倒了，自己身边的女人要倒霉。 有天下第一醋坛子此时在这里镇着，动别的女人，这个陈方是真不敢去想。别说别的女人，陈方此时就算是雌性动物，都不带碰的。 重阳节终于还是来了，不过没人知道，在重阳节前，宫中发生了一件小插曲，两个宫女闲聊之时，竟然大胆说了当今皇后和驸马有染的话题。 当日，大明宫就多了两个冤魂，全部被人投进井中，只有将两个宫女投入井中的人才知道，那两个宫女被打的如何凄惨，简直身上已经没了任何好的皮肤，骨头都被打断了大半。 而当晚，清宫女带了两个宫女，找到了东宫，袭人被吓得瘫软地上，一个劲磕头求饶。虽然清宫女名义上是个宫女，这后宫却没人不怕她的。 此时袭人她是真的怕了，若不是袭人是武媚娘的人，而她也一口招供了是宫中的宝林小月对她如此说的，要不然袭人就要死在东宫。 小月就没那么好的运气，当夜醉骨，被人打断所有骨头，封进一个酒瓮中运出皇宫。 此时的后宫，再想掀起波澜。却是难了，李治病榻卧了七年，若是武媚娘没将后宫治理的铁桶一般，她就不是武媚娘了。 第476章 本宫听你的 让后宫掀起波澜，让有些话传进陛下耳中，怕是有些人是多想了。这后宫，武媚娘的耳目遍布，而武媚娘的行事风格，一如既往的狠。 威胁到她的，一般她会果断彻底的根除。 这后宫发生任何事情，要想瞒得住武媚娘，却是比登天都难。 当晚袭人睡在榻上，颤抖了一宿。幸亏她是武媚娘安排在太子李弘身边的人，不然她的下场，和小月不会有任何差异。 清宫女觉得留着她还有用，就留下了她。这事却也不用专门对娘娘再说了，只用简单提一下就好。这后宫，娘娘一直是让她监听和管制的，杀人沾血的事，如何也不能娘娘亲沾不是。 重阳节前最后一晚，武媚娘在晚膳后饮了一杯酒，将酒杯放下以后，却是有一些闲情逸致，就让陈方陪着她坊中转转。 到了重阳，这天气就一天凉比一天了，此时武媚娘身上着了皇后宫装，还披了一件大红厚氅。 牵着陈方的手，却是走在唐工坊中的游廊。 天气凉了这里人是越来越少，夏日晚些时候，这里织女绣娘成群纳凉，还有女子唱着江南小调，跳着秀美舞蹈，此时显然都没了。 武媚娘刚拉着陈方手走上游廊，远处几对鸳鸯见了，就赶紧避让。 这游廊上，倒只有娘娘和驸马两人。 武媚娘走了池塘边的游廊，此时宫灯光芒中，荷叶都已经在秋风中败落。 武媚娘坐石凳上，陈方在娘娘未坐下时将怀中一个布垫塞了娘娘屁股下面。 “天凉了，这石凳也凉。” “你这细心起来，比以前本宫的贴身宫女还细心。” 武媚娘坐下，这布垫却还带着陈方体温。 “你刚被本宫带进宫，过的第一个节日就是重阳。” “娘娘，臣还记得去年重阳前臣献了一个酒方。” “嗯，今年那个酒方酿出的菊花酒也能喝了，明日正好品品滋味，只是你不能喝。” “臣知道，臣这酒量，却是小的厉害。” “几乎每一次宫中有宴，你都醉倒，这次不准醉了，不然没人陪本宫了。” 武媚娘说着，拉着陈方的手，却放了自己宫裙上，陈方细细摩挲了几下，隔着宫裙，这手心却是另一番感觉。 “娘娘，昨日孟菲找臣，说要为坊中一些新人办一场婚宴，臣打算重阳过后就办。” “这是工坊的事，你自己做主就好！” “臣想请娘娘和太子殿下也去！” “好，本宫和弘儿他们也凑凑热闹，沾沾新人喜气。” 武媚娘说着，看着陈方，那眉眼间自有一种温柔，也有浑然天成的一丝妩媚。 自从她心思在了陈方身上，却是对陈方越来越温柔顺从了。 “娘娘，您说他们！” “贤儿太平他们自然也叫来，说起来他们最喜欢就是热闹。” “呃！” 本来是让武媚娘和李弘去就好，这下子好了，武媚娘要带一大家子。 “对了，陈方，本宫忽然想吃藕了，本宫记得你也好久没做那藕合了，本宫认识你以后，是不是嘴馋了许多？” “哦，娘娘等等！” 陈方说着，挽了裤腿，就直接下了荷塘。 “陈方，快上来，池塘的水冷！没有莲藕就不做了。” “娘娘，臣采了新藕，马上给娘娘做！” 此时这大献殷勤的机会，陈大坊主如何会放过。池塘的水冷，不就是冷么，又没结冰。 “还是上来了，池塘的水太冰了。” 陈方却已经弯了腰，手中已经取了一节莲藕，却还粘着池中的淤泥。 此时武媚娘看着他池中采藕的样子。却是有一些感动。 想一想陈方进宫这一年，却是让自己感动了多少次。 平日里油嘴滑舌的家伙，拍马屁能拍的你晕晕乎乎的，还贪财的要命。 不过偶尔间，他给自己的感动，却是自己这一生中最多的。 此时不知道为何，看着他在池塘中采藕的样子，武媚娘回忆起这一年中的种种。 这一年间，他却给了自己多少温暖感动，多少次不经意的在意照顾。 太子生辰宴上，当群臣都在为太子能够临朝听政，能够开始学着处理朝政时欢欣鼓舞普天同庆之时。只有他为自己说了话，报了不平。 那一首打油诗，别人不知道，武媚娘已经亲笔写了三次，每一次提笔写下，却是脑海中都忍不住恍过他的影子。 中秋诗会上，他倒走七步，成诗三首，此时武媚娘还清清楚楚记得他每一次开口吐露诗的模样，在他心中，自己却是那瑶台上的仙子，枝头的红杏。 那一日陛下以她为题，其实武媚娘却是为他担心的，没想到最后成的每一句诗都是那般惊才绝艳，技压全场。 别人在意的是诗，武媚娘在意的却是诗中透露的那份亲近，在他心里自己原来却是那般。 那一日林中追白鹿，却遭遇狼群，此时武媚娘都清清楚楚记得他毫不顾忌扑上来压倒自己，他的肩膀却被恶狼犬齿差些咬穿的模样。 他手持匕首，阻挡狼群，即使身上多处受创，到最后却也没让自己受到哪怕一丁点伤害。 他护着自己的模样，却是击穿了自己的心房。 那个被从鸿胪寺带进皇宫，本来只是用来排遣寂寞的男子，却这般霸占了她的心。 此时看他荷塘采藕，不顾池塘的水冰凉，这样的场景，却已经不知道发生多少次了。 此时陈方采了几节莲藕，才上了岸，武媚娘赶紧扶他，拉他上来，和陈方一起捡了地上的莲藕。 “娘娘，您别拿，脏，上面全是塘泥。” “脏了一会洗洗就好！” “娘娘说的好有道理！” “就你嘴最贫，这藕采了，去哪里做？” “娘娘，我们去小食堂那里做吧！我怕义阳睡了，吵醒她。” “嗯！本宫听你的。” 此时拿了莲藕，两个人就去了小食堂那边，此时早过了饭点，健妇厨娘早回去了。 灶塘没了热度，洗菜池的水也放空。 “娘娘在那边坐一下，我去准备一会就好。” “本宫帮你！” “啊！” 第477章 喂藕合 武媚娘说帮陈方，陈方哪能让她帮，这可是武媚娘，未来的女帝，此时的皇后。 然而当陈方给洗菜池中放了水，就见武媚娘将那些莲藕放进洗菜池，开始洗起来。 这手法，倒也不是特别生疏，也知道用一旁的猪鬃毛刷子刷洗。 武媚娘都动手了，陈方也不敢拦。 “娘娘，那臣去准备肉馅。” “好，你过来一下！” 陈方过去，却见武媚娘亲了他唇角，然后趴了他耳畔。 “对你说了几次，叫我什么？” “媚娘！” “这才对，没人时就叫我媚娘，记着！” “好！臣记下了！” 武媚娘此时脸色变了变，用沾着水的手指掐了掐陈方面颊。 “还记不住！” “哦，不称臣，不称臣！” 武媚娘那带着水花的玉指轻轻抚了抚陈方的脸颊。 “这才对，无人时我只是你的女人，不是什么娘娘皇后。” “知道了，知道了媚娘！” 陈方此时大胆，也捏了捏武媚娘脸颊，却捏的她异常开心。 去准备猪肉，剁肉馅，这边小食堂灯光亮了，早有管这边的健妇过来查看，看到驸马和娘娘在里面，也没敢过来。早跑的远远的了。 一会肉馅备好，武媚娘洗的藕也洗好了。 陈方双手按着武媚娘那绝美的双肩，将她按在椅子上坐下。 “现在我来忙，媚娘你坐着歇一会！” “不要，我还能烧火！” “你就不怕被人看见，说出去！” 陈方用手指抬了抬她的下颌，那微微扬起的美人脸庞，却让他禁不住又用手抚摸了两下。 这女人真喜欢一个人时，却是乖顺的很，此时任由陈方抚弄，还亲了亲陈方的手。 不过最后武媚娘还是坚持烧火，开始生疏一点，却也马上会了。 “媚娘，你以前做过这些？” “没进宫之前做过，我不是对你说了，我父亲走的早，两个哥哥喜欢欺负我们母女。” “那你恨自己兄长么？” “不如何恨，毕竟是家人，而且他们现在在武家比谁都殷勤，我两个妹妹他们现在都照顾的很好。” 两个人随意说着话，独处之时，这话却极为随意。 一个在做藕合，一个烧火，却也郎情妾意，其乐融融。 待到藕合做好，陈方取了一个海碗，装好，用碟子盖了。 灶塘的火此时只有余烬，洗菜池中的水已经放空。 武媚娘看陈方端着海碗，跟着陈方身后，一直走回院中。 九月初八，上弦月，夜间天空晴朗，繁星漫天。 在房中坐下，那碟子被陈方取下，武媚娘让他喂，陈方用手指捏了一个藕合。 “用嘴噙着喂！” “好！” 陈方咬了一角，喂给武媚娘，那唇粘在一起时，武媚娘和他鼻子抵着鼻子，那女儿容颜，精巧到了极致，如此近的距离，却真是呼吸可闻，一抹女儿香早撩拨着陈方。 “好好喂，不准偷吃！” 武媚娘笑了，那笑的纯净妩媚，纯净是发自内心，妩媚是浑然天成。 陈方喂了几个，喂的自己心跳都快了许多，每一次沾着那唇角，他都觉得自己有一种扑上去的冲动。 不过最后忍着，武媚娘叫了宫女，却是准备了热水。 一份藕合和陈方分吃完，武媚娘拉了陈方的手，让他坐在床榻边缘。 却是自己蹲下来，给陈方脱了沾了不少水的鞋子还有袜子。 “娘娘，这个不行！” “又胡叫，我是你的女人，伺候你不是应该。” “媚娘，这个真不行！” 武媚娘不理他，将那一双脚按在热水中，这水她已经试过。 此时那一双娇嫩玉手轻轻抚着陈方的双脚，给他揉搓清洗。 由于下了池塘，这脚可是真脏。 陈方看她，却如何也止不住。 此时看她蹲着给自己洗脚，能为一个男人如此做的，除了洗脚房的小姐，那一定是真爱自己的女人。 唯有真正喜欢，才会为了你放下一切身段。 洗完，武媚娘又取了毛巾擦拭，却是柔软的毛巾包了陈方双脚，放在她怀中擦着。 一会擦干，她提了陈方鞋袜，放了房子外面。 陈方看她背影，此时的武媚娘却哪有一丝未来女帝的气质，被自己当丫鬟用了。不对，是她甘愿当丫鬟伺候自己。 陈方苦笑摇头，见她进来，轻轻坐了旁边。此时依偎陈方怀中，乖的像一只猫儿一般。 陈方轻轻捻了金钗，解了那鬓发，一头乌黑顺滑长发，此时披散身后，这头发也是极好，一直垂到床上。 陈方用手梳理了一下鬓角，就见那双好看的女儿眸子望着他。万千风情，武媚娘将之演绎的淋漓。 “晚上你想如何就如何，不过我这身子伤男人，我问过诗轩姐姐，她说我这身体是极阴的体质，伤男人最是厉害。” 陈方抚着她的脸颊，此时武媚娘能将这话如此直接说出，却一点不隐瞒，这心中怕是被自己完全攻陷了。 “媚娘，其实你这身体对我有好处！” “啊！你又开始贫嘴，就知道哄我开心！” 武媚娘伸了双手，搂住陈方脖子，那俏脸埋了他肩膀。 “陈方，我想伺候你，又怕伤你，我也不知道该如何。以前伤你那么多次，媚娘现在想着，心都是疼的。” “你见我身体差了，还是病了。你这身子，我能受的住。” 武媚娘仰了仰头，静静看着陈方，却也奇怪，虽然最近没少和陈方同床，不过他身体倒真的没任何异样，甚至武媚娘和他同床，能感觉到他比以前更让自己享受那种快乐了。 他的身体似乎不是变差，而是变的好了许多。至于病，他却真没病过。 “不许骗媚娘！” “我怎么会骗你！” “那你要我怎么伺候你？” 陈方差些让她给自己吹一曲满江雪了，不过最后还是忍住。 这是当今皇后，未来的女帝，能让整个华夏在她双脚下颤抖的女人，怎么能给自己吹满江雪呢！吹满江红还差不多。 这一夜，这里却是疯狂，陈某人借故爬出院子，赶紧唤了鼎玉。 这宝贝徒弟有一个最大的好处，就是随叫随到，那速度着实吓人。 第478章 准备去宫里 两处院子其实离得不远却也不近，可是每次叫她，都出现的和召唤兽一般快。 为陈方恢复好了之后，两人在院外石凳坐了一阵。 “师父，你有空晚上月明去鹿圈看看！” 鼎玉忽然毫无征兆说了一句。 “怎么了？” “师父看看就知道了。” “现在我们就去看！” “现在不行了，最好月中去看，师父，鼎玉想说师父捡到宝了。” “白鹿？” 鼎玉点头，陈方也觉得这白鹿神异，不过此时鼎玉说捡到宝了，肯定不是指这白鹿体格或者说它的样子。 此时陈方还要回去陪睡，自然不能和鼎玉多说，说了几句，就回了院中。武媚娘一如既往睡熟了，他小心钻进被子。 刚钻进去，一双柔软玉臂揽了他，那软玉温暖身子凑进他怀中。 “去了好久！” “我...” 武媚娘的玉指掩了陈方唇角。 “什么也别说，抱着媚娘睡觉！明日还要早朝。” 第二日就是重阳，重阳节宫中有大宴，武媚娘早朝以后就需要留在大明宫了。 今日陈方让坊中也放了假，让大家欢度重阳，也让大家着手准备接下来的喜宴。 陈方早有言，坊中男女可以自由结为连理，坊中视需要结婚的男女数量定喜宴的时间，这算是后世集体婚礼的形式。 距离上次魏熊和虎妞的喜宴，却也有一段时间了，此时这坊中报备的新婚佳偶，却已经有七十多对，这个数目已经不小，要知道坊中男丁可是极为有限，典型的狼少肉多。 整理婚房，装点唐工坊，坊中要忙的事情其实不少。 婚宴要准备的肉食蔬菜鱼鲜，此时也要着手准备。 而荷塘那里，已经有坊中男丁下荷塘采藕，此时采藕，却需要整株的莲藕，不能断裂。藕在婚宴却是有象征意义，已经不仅仅是吃那么简单。 所谓佳偶天成，大概就是用莲藕予人，取谐音。 而此时陈方已经盛装，义阳和高安也盛装，桃红她们今日也换了衣衫，今日却是都要进宫的。 去年的重阳宴，陈方无官无爵，只挂了一个太医博士的虚衔。而今年重阳宴，他会带着两位大唐公主，以当朝驸马的身份去参加重阳宴。 一年间的风风雨雨，坎坷艰难，唐工坊从无到有，却已经在长安北部，大明宫畔拔地而起，屹立恢宏。 一年辛酸苦辣此时回味，却是悠长，其中点滴，不能细数。 陈方的官职地位，这一年却是芝麻开花节节高了。到此时，什么官职其实对陈方已经没什么太大意义。 朝廷中，即使一品大员，还不是要称一声陈方驸马爷，取了大唐公主，陈方也算皇家的人了。 而且他这个驸马可不是只是个尊称，唐工坊可就在他手中握着。而宫中的关系，谁不知道他这个驸马在宫中吃的最开。 此时陈方一身盛装，却是看了看镜中自己，却也心生感慨许多。 “驸马，父皇答应重阳过后就为我们举行婚宴，今日重阳就过了。” “看你心急的，心急吃不了火腿肠。” “什么是火腿肠？” “火腿肠，重阳过后坊中就要开始做了，你到时候就知道了。” “那我要吃大的！” “好，到时候喂饱你！就怕你吃撑了。” 说笑几句，外面已经备了马车，今日同行，却还多了一个人，在坊中暂住的太子李弘。 这几日李弘可是在坊中住的异常开心，每日都心惊肉跳的，到了此时，竟然学会了自己吃饭，自己穿衣，自己洗漱这些。 尼玛，不敢让那几个健妇伺候，可不就自己学会了。都是被逼出来的，李弘想想都是泪啊！ 以前在东宫，哪一天不是有柔软娇美的宫女伺候着。洗漱喂饭泡澡洗脚，那都是柔软嫩白的玉手。来了唐工坊可好，身边全是健妇，一个比一个长的强壮，都壮的和母牛一般。 而这几日时间，李弘却也感觉自己精神好了许多，可不好了许多，早朝回来就补觉，每晚也是天黑了就睡。 他这几日也不怎么想女人了，看到那几个膀大腰圆，虎背熊腰的健妇，李弘都开始怀疑人生了，哪里还想女人。 至于自己东宫那些尤物，尤其袭人，他也不如何去想，为何，见了这几个健妇，他感觉自己对女人都有些排斥了。 此时李弘走了过来，拉了陈方的手，非和陈方共乘一辆马车。 陈方真想一脚踹开他，却还记得他是太子，是武媚娘的亲儿子，哪里真能踹了。 此时被他拉着手，这太子的手却老实不规矩，你妹，你这拉手还是捏手，怎么还想和我来个十指相扣不成。 此时看李弘，却见了他也看自己，那眼神。你这是把我当出浴的美人看么，怎么这眼神这般吓人。 无奈和李弘坐了一辆马车，这太子也着实过分，上了车就和陈方紧紧挨一起，手也不松开。两个大男人，屁股挨一起算怎么回事？ 陈方看了看他，李弘对陈方笑笑。 “驸马，你好像面色不太好。” 陈方真想捏着李弘的脸，对他大吼一句，小爷不喜欢男滴，你拉小爷手拉这么开心，蹭小爷屁股蹭这么高兴，小爷脸色能好才怪。 “殿下，无碍，陈方只是今日感觉有些不舒服罢了。” 李弘此时手抬了，却抚着陈方额头，又抚了自己额头。 “额头不烫！” 李弘说了一句，陈方心中叹了口气。此时看着太子，这孩子也是长的好看，不愧是武媚娘的儿子，这唇红齿白，皮肤娇嫩的。 艹艹艹，老子在想什么？真不能和太子这货待一起，再待下去，陈方就要自己将自己搞疯了。 此时索性靠在马车壁上，装睡，眼不见为净。 李弘也靠了马车壁，伸出手臂，搂住陈方，也闭了眼睛。马车摇着上路，不一会儿，这太子竟然睡着了。 陈方睁眼，转了转身子，让太子的手臂落空。此时挪了挪身子，坐了马车另一边。 这刚坐好，马车猛的一停，李弘直接扑进陈方怀里。 此时这货竟然还没醒来，抱着陈方的腰，一张脸埋在最不该埋的地方。 第479章 受虐狂 陈方当时就毛了，直接抬起手掌，一巴掌狠狠扇在太子李弘屁股上。 这一巴掌却扇的狠了，听到啪的一声，陈方也才恍然心惊了一下，此时李弘也已经醒来，却是被陈方扇的囧逼了。 李弘自生下来，却也没有被人打过，这第一次，就被陈方狠狠扇在屁股上，而且还扇的这么狠。 此时起身，揉着屁股，疼的李弘差些眼泪都出来了。 此时还有些懵懂看着驸马，怎么就打自己呢！ 陈方看他，此时别说打他屁股，这时候是真想再抬起脚，在给他一脚。 老子的清白啊！你这孙子，都给老子破了。 当然，陈方也不能真再踢一脚。 “殿下，左银台门到了。” “哦，驸马，你这一巴掌打的我好舒服，再打一下，求你了！” 你妹！ 陈方当时就火起了，还有这种货，直接提起脚，就在未来储君的龙臀给了一下。 “驸马，不许对别人说今天这事。” “臣知道，殿下放心！” “能不能再打几下！” 陈方早就想收拾这货了，这还被打上瘾了，当时陈方就想起曾经心中想的事情，对李弘勾了勾手，李弘屁颠屁颠跑了过来。 陈方直接将李弘按在自己腿上，一掀未来储君的长袍，就在屁股上狠狠来了几下。 外面马夫听到马车中啪啪作响，也只敢当做没听见。只是那张不算年轻的脸上，却嘿嘿笑了起来。 马车通过左银台门，陈方松了太子，这一顿巴掌打的舒服，他还真没想到，这世上还真有受虐狂这个物种。 看来以后心情不好，拿武媚娘儿子出出气却也不错，这么高级的出气筒，却也不好找啊！ 此时李弘起身，揉着屁股，却还嘻嘻笑着望着驸马，那脸色潮红，却是异常享受。 “喂，绝不能告诉别人，本殿下也是今天才知道，被打屁股这么舒服。” “殿下，臣看您好像特别容易犯困？” “嗯，最近不知道为何，特别容易睡着，一天得睡七八个时辰。” 陈方听了，觉得不对，一般来说，一个人十四五岁时，觉应该不多，一天七八个小时足矣，就算身体弱些，也就十个小时左右。李弘倒好，七八个时辰，一个时辰两个小时，这可就是十四五个小时了，这都快睡成树懒了。 不过陈方也没太在意，也许太子嗜睡呢！反正只是嗜睡，也没什么。 “驸马，以后能不能找你继续打我！” “嗯，不过要避着别人。” “殿下，你父皇也和你一样有这喜好。” 李弘摇头，这是不知道啊！ 陈方还在想若是陛下也有这嗜好，他不介意将当今圣上揍一顿。别人敬畏帝王，他陈方可从来不敬畏。 当然，这不敬畏是内心深处，他知道陛下也是普通人罢了，最多算坐上龙椅的普通人。可这个时代的人，早已经被洗了脑子，对帝王的敬畏却是发自内心。 马车行到陛下寝宫这边，李弘和陈方下了马车，此时李弘屁股还有些疼，下了车，哎呦了一声，正巧被后面马车下来的义阳和高安看见了。 “皇弟这是怎么了？” “皇姐，是坐久了，屁股有些疼！” “殿下，太子不喜欢垫垫子。” 陈方说了一句，他可不敢让义阳知道，他扒了太子的裤子打他屁股的事。 这事天知地知，太子知我知，别人如何也不能告诉的。尤其武媚娘，若是她知道，那还了得。 打她亲儿子，武媚娘说不得也要陈方打她，那就好玩了。 当然，这也就想想。被她知道，就算不杀自己，也会修理自己，说不得要亲自上阵，扒了陈方裤子，给打回来。 此时陈方拉了义阳的手，那边高安拉了自己弟弟的手，一起走进陛下寝殿。 这里武媚娘却不在，也不知道她忙什么去了。以前武媚娘必然会在陛下寝殿这里，而今天，这里只有几个婕妤美人伺候，此时陛下正搂着一位婕妤，陛下后宫人太多，陈方也不认识这位，只是看她在陛下怀中娇柔样子，也知道这位婕妤可是使尽浑身解数想讨得陛下欢心。 陈方随意扫了这几位婕妤美人，怕是她们不知道，她们在龙床如何卖力，却也不会怀了龙种。 这个时代，唐后宫的佳丽最想的事情就是怀上龙种，为何，看看前面两位帝王的后宫就明白。 此时的感业寺可是住着不少前面两位帝王的嫔妃，都是没有子女的妃嫔，先帝一驾崩，就得守着青灯古佛，长伴一生。 出家为尼，这些后宫佳丽谁想啊！不想出家，要么求当今圣上长命百岁，要么就可劲怀上龙种。 可是武媚娘更狠，早就绝了她们这门心思。 任你百般讨好，万般乖顺，龙床上颠鸾倒凤又如何，一剂药下去，所有都是虚妄。 随意扫了一眼这几位婕妤美人，陈方和李弘两位公主就赶紧拜见陛下，李治早推了怀中这位婕妤，过来就扶自己驸马和儿子。 这位陛下虽然好色，却也没好到觉得女人比自己儿子驸马重要的地步。 女人对于帝王，多半只是玩物，可太子是未来储君，驸马更是关乎大唐国运。 此时被李治扶起，陈方注意看了一眼陛下，这一看，却从李治双眸中看出了一丝疲乏颜色。 武媚娘将后宫彻底放开，这陛下也是真能战啊！这才多长时间，这眼神就有了明显变化。 美人怀中英雄冢，果真如此。也罢！李治想宠幸自己后宫，却也正常，没人敢拦着，看陛下这身体能受得了这后宫佳丽吸骨敲髓多长时间。 和陛下坐着说了一阵话，几位婕妤美人都乖巧站了陛下身后，此时那位婕妤给李治揉捏肩膀，那玉手却也漂亮的很，看她看陛下的眼神，这位婕妤怕是对怀龙种很期待迫切啊！ 坐了一阵，陈方借故退出大殿，李弘也告退。屁颠屁颠跟了陈方，被陈方打了一顿，这位太子殿下此时看陈方眼神就是不对，这是想继续挨揍呢！ 第480章 太液池畔（上） 义阳高安此时也跟了陈方，这大明宫中，最好去处自然还是太液池畔，此时在路上倒是遇见了武媚娘，她为了不和李治待在一起，却是亲自来主持今夜晚宴。 也好，大家看娘娘亲自操持，却也做事上心用心，手脚麻利不是。 “弘儿，驸马，去见过陛下没有！” “母后，儿臣已经见过父皇了。驸马和儿臣一起去的。” “嗯，见了就好。你们先去宫中随意转转，陈方你留一下。” 那里武媚娘拉了陈方的手，李弘和两位公主去湖畔转去了。 陈方远远看见几位娘娘正好看见太子和公主，都走过去和义阳说着话，大概义阳有身孕，这几位娘娘就特别喜欢和有孕的义阳说话吧！ “陈方，一会去尚食局看看，那里今天可是最忙的，还有禁苑采摘瓜果的宫女应该也快回来了。你也帮本宫盯着一些，现在本宫能完全信任的人不多，你可要帮本宫分忧才是。” “娘娘放心，臣这就去尚食局，一会我让鼎玉坐镇那边。” “嗯，本宫刚才见弘儿走路有些别扭，怎么回事？” “哦，太子殿下无事，娘娘请放心。” 看来以后要特别注意了，可不敢让武媚娘知道自己和太子的事，这是秘密啊！ “嗯！以后多帮本宫看着他一些，他到底大了，本宫也不能随时随地看着，毕竟有些不妥。” “娘娘放心，为娘娘分忧，是臣的本份。” “嗯，你去吧！” 陈方辞了武媚娘，此时早召唤了自己的召唤兽，呸呸呸！什么召唤兽，是自己徒儿。 不过陈方真觉得自己这徒儿和召唤兽有些像，随叫随到。也不管有没有在视野中，你只要叫一声，保准立马出现。 “鼎玉，一会你去尚食局看着，我去禁苑看看。” “嗯，师父放心，尚食局那边今天不会怠慢。” “娘娘亲自吩咐的，务必不能生了任何乱子。” 陈方此时已经向禁苑赶去，武媚娘只是让他等那些采摘瓜果的宫女回来看一看就好，他这直接去了禁苑查看。 娘娘交待的事情，那自然要尽心尽力，娘娘只让完成三分，陈方却要完成十分。 六十分及格的思想此时可不能有，陈方心中清清楚楚，在此时的大唐，要讨得武媚娘欢心，才是最重要的。 自有马车载着陈方去了禁苑，金秋之后，却是最丰盛之季，这一次重阳采摘瓜果，却已经是今年最后一次。 远远看见果林瓜田那边，几十位身姿窈窕的宫女在那里或仰着身子，或蹲下采摘瓜果，那模样姿势，却是变化万千，什么姿势都有啊！ 陈方见了几个胆大宫女此时还上了果树，高处可是有最好的水果，那里可是阳光最好。 陈方走过去，早有宫女见了过来拜见，一般这些宫女平时都是微微一福，此时也不例外。 “你们忙，不必多礼，我就随意看看。” 陈方说罢，就坐了一旁，看这群宫女在那里忙碌。 都说劳动人民是最可爱的，陈方此时深得这句话的精髓，这群宫女忙碌之时，那身姿却是最妖娆漂亮的。 “驸马爷，您尝尝这个！” 此时早有一个高挑宫女从果篮取了最大最红一个苹果，在自己怀中擦了擦，递给陈方。 “真懂事，美人怀中擦过的苹果，味道应该更好。” 被驸马调戏一句，那宫女早就脸红了，偷偷看着驸马，陈方咬了一口苹果，甜香多汁啊！ “真想在你身上也咬一口，看看有没有这甜美汁水。” 最近在唐工坊憋的难受的陈方，在这禁苑之中，却调戏的宫女脸红的和这苹果一般。 “驸马爷，奴婢哪有汁水，又不是苹果。” 陈方捏了捏那宫女脸颊，仰躺在已经泛黄的草地上。 深秋的骄阳正好，过些日子，就要冷了。总不至于躺雪地享受骄阳。 那宫女也是上道，此时也不去摘苹果了，就跪下来给驸马捶腿。摘果子哪有伺候驸马重要，而且驸马还长的这么好看，唇红齿白面容俊美，身姿英挺模样，最是得女儿欢心。 陈方揩油自是一把好手，反正这里是禁苑，周围没别人，自然可劲揩了会油。 最近武媚娘在工坊，天天得伺候她，别的侍女陈方都不敢碰。 此时揉揉这别样身子，却也手中感觉不错。 过了一阵，那边宫女都已经采摘好了，陈方起身，却趴在那高挑宫女耳畔。 “本驸马没用劲，用劲一定挤出汁水。” 此时也随着这群宫女，也不坐林子外面停的马车，就看着一群窈窕身子，慢慢走回大明宫。 “这要是自己是皇帝就好了！想动哪个就动哪个。” 此时陈方但却有些懂李治心思了，有时候这普通宫女却也吸引男人。 陈方想了想，却又叹口气，做皇帝太累，天下事都要操心。让武媚娘去做皇帝去，自己才不做。他只需要武媚娘心思全在自己身上就好，就是她喜欢吃醋的毛病以后再慢慢扭过来吧！ 调教一代女帝，却也是一个技术活，慢慢来吧！也不急。 此时日斜，宫中随意走了走，这揩油的老毛病今日总算满足了一些。最近伺候武媚娘，这手都收敛的厉害。 夜色渐起，大明宫中万盏宫灯在宫女玉润白净的手指间点亮，这大明宫一下子变的亮堂许多，尤其太液池畔，此时灯光映着湖水，湖水倒映着灯光。 看到湖畔繁星一般的光芒，陈方缓缓步入那片如同群聚萤火一般的光芒中。 宴会场地，这里已经聚了不少人，陈方走来，却是众人纷纷起身，拜见驸马。 去年今日，自己还是从旁边绕过，今年却不用绕了。 此时看了使节区一眼，却又看到那道目光，充斥着爱慕的光芒，那位竹枝小姐，怎么如此阴魂不散，还不回扶桑去，留在长安是想养老么？ 此时走过众朝臣身旁，却见有人拦了去路。 陈方看到是凤二，此时这位二皇女身边坐白凤院二把交椅的女卫对陈方躬身下拜，深深一福。 第481章 太液池畔（中） “凤二姑娘，不用如此大礼！” 这位凤二姑娘出身特殊，陈方已经从鼎玉那里知道，西秦五府四院，五府主要是对外，四院主要是对内。 四院中，白凤院当属第一，不过若论武力，却是青龙院第一，不过在创建五府四院之时，当时的秦皇将白凤院列为四院第一，所以一直保持着这个排序。 而且白凤院在四院中极为特殊，其余三院也不会真和白凤院争这个，所以，白凤院这个第一却坐的极稳。 四院的漫长历史中，只有一位白凤院的凤一武力压过了青龙院的龙一。 在四院中，白凤院主要负责保护宫中皇后嫔妃和公主，白凤院也自然全部是女性，这在四院也是独一份，这就是白凤院最特殊的地方。白凤院女子以凤为姓，凤后跟的数字就是其在白凤院的排名。 这位凤二姑娘却已经是白凤院第二了，这身份已经极为尊贵，一般凤一可是直接守护的大秦皇后。 一般来说，以凤二的身份，即使面对秦皇和西秦皇族权贵，这位凤二姑娘都不用行礼的，比如她此时看护二皇女，其实两人之间绝无任何主仆关系，只有守护和被守护。其实还是二皇女靠她比较多，毕竟她的安全全靠凤二守着。 四院的人本身就极为特殊，而凤二在四院中已经算是顶尖的那类存在。 而此时，她却对陈方深深一福，这一福却是心甘情愿，发自本心。 此时陈方说了一句，凤二才缓缓起了身子。 “驸马，现在距离夜宴还有些时间，能耽误一阵驸马时间吗？” 此时凤二看着陈方，却是有些小心的问着。她对二皇女说话，却也不会用这种口吻，和二皇女说话，她也只是平等的朋友说话语气。 此时对陈方，话语之中却难掩一份恭敬。 “这个自然可以，不知道凤二姑娘找陈某是为了何事？” “驸马，我们可以湖边走走么？” 说实话，陈方有些怕和这位凤二姑娘湖边走，毕竟陈方可是知道这位凤二姑娘可是懂武的，她还是西秦的人。 不过这怕也只是一丝，这里毕竟是大明宫，这位凤二姑娘又和自己无冤无仇的，此时还误会自己是高人，也不至于对自己动手。 “当然可以，凤二姑娘请！” 凤二走在了前方，走的不快，此时行到一处僻静地方，这里已经听那边宴会喧哗声有些隐约了。 “凤二谢驸马传的那套太极剑法，凤二从中受益颇多，最近却是有些脱胎换骨的感觉。” “哦，这都是凤二姑娘自身功力扎实，太极剑法只是小术，最多只是起的辅助作用罢了。凤二姑娘能有脱胎换骨的变化，却是自身努力的结果。” “驸马谦虚了，凤二虽然学艺不算太精，却也能感受到这太极拳和太极剑的好处。对驸马只是小术，对凤二来说，却已经是修身功夫中的顶尖了。上次凤二给驸马那本密云刀和之比起来，却是什么也不算。凤二承驸马的情分，也敬佩驸马的为人。” 凤二说这些，却是情真意切，句句肺腑了。上次本来去讨太极剑，她就没抱什么幻想，多半是去碰碰运气，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心态。不过驸马的做法，却是让她诚心佩服。 和一般的武道中人比起来，这位大唐驸马却没有一丝敝帚自珍的做派，这在武人之中，可是极为罕见。 越是罕见，凤二却是越佩服的厉害。 “凤二姑娘，陈方能不能提了小小的要求？” “驸马请说！” “能不能别一口一个驸马的叫我，我感觉挺怪的。” “那凤二如何称呼您？” 这凤二此时对陈方却是愈发恭敬的厉害，虽然她是白凤院第二的女卫，却觉的自己在陈方面前，只是巨人面前的一只蝼蚁。无论武道修为还是心性，都觉得自己差陈方几筹。她却哪里知道，面前的男子其实只是一个普普通通凡人。 “叫我名姓就好！” “这如何使得，不如凤二叫您陈坊主吧！其实凤二最近一直有个想法，就是拜入陈坊主坐下，只可惜我已经是白凤院的人，却不能，凤二深感惋惜。” 卧槽，陈方听了这句，却有些激动。自己收了鼎玉做徒弟，难道此时还能再收一个凤二。这位却也是陈方眼中的武功盖世，很能打的那类人物。 不过对方是白凤院的人，却也如她所说，再给自己做女徒弟如何也不合适。 “凤二姑娘不必如此，其实陈方没凤二姑娘想的那般厉害。不如这样，凤二姑娘在长安时，有什么不解的地方，都可以来唐工坊找我。虽然你是白凤院的人，不过白凤院也没制约你不能和大唐的武人私下交流不是？” 陈方此时说到这里，心里想的是到时候凤二问的东西自己不懂，不是身边还有一个鼎玉么，鼎玉应该懂，问她就好。鼎玉若也不懂却也好办，只需要说武之一道，果然浩瀚无涯，凤二姑娘问的这些陈方却也不懂，这不就行了。 “确实没这个限制，凤二在这里谢过陈坊主，却是不嫌弃凤二出身白凤院。” “以武会友，以武交友，管它白凤院，云隐院呢！” 凤二此时却神色变了一变，看了看陈方，陈坊主果真厉害，云隐院在他口中说出来，却是如此淡然神色。 其实凤二哪里知道，陈方说云隐院就是胡掐的，他却哪里知道，这个世界还真有一个云隐院，而且层次极高。 “陈坊主的胸怀休养，却是让凤二深为折服。” 此时凤二又是深深一福，陈方赶紧扶了她。 “凤二姑娘，那边夜宴就要开始，陈方先过去了，晚上凤二姑娘和二皇女都玩的尽兴。差些忘了说了，今夜的酒是陈方一个方子酿的，到时候不如意别嫌弃。” “如何会，即是陈坊主的方子，今晚当多饮几杯。” 凤二又欠身，在陈方面前，这位白凤院的二把手却是姿势放的极低。 陈方也微微躬了躬身子，随意转身而去。 第482章 太液池畔（下） 身后凤二却看着陈方远去，又叹了口气。如此休养心性，却是南唐的驸马。若是他是大秦的人，自己就能拜在他的坐下了。 此时凤二看陈方背影消失在茫茫夜色光芒之中，也向夜宴方向走去。 “凤二，原来你在这里！” “殿下找我？” 嬴琳达已经拉了凤二的手，相处时间长了，两人关系却也亲密，如同异姓姐妹一般。 “对了，刚才你好像和陈坊主在一起。” “对，就是为了上次讨要太极剑法的事专程谢他。” “哦，这么说你从太极剑法中悟出许多了。” “确实，用脱胎换骨形容也不为过。对了殿下，凤二最近要回一趟帝都，不能在长安陪着殿下了。” “回帝都？” “白凤院第一把交椅该换换人坐了。” “你有信心挑战她？” “是碾压她！” 凤二说的云淡风轻，极为随意，仿佛只要回去，白凤院的第一把交椅就是她的一般。 “哦，那本宫先在这里恭喜你了。” “嗯！” “你坐了白凤院的凤一，是不是就会留在帝都？” “不，我还要来南唐，陪着殿下。” 嬴琳达轻轻抱了凤二，凤二也轻轻抱了嬴琳达。此时目光落在那灯火阑珊处，她想回来，却多半是为了他。 此时想到他是南唐驸马，凤二又开始心中有些空落，似乎他的身份，让凤二想起，就会心生矛盾一般。 “对了，你既然有了脱胎换骨的变化，能不能感觉出他身上什么？本宫是说” 凤二听到嬴琳达的话，轻轻点头。 “以前凤二见他，只能感觉到他只是平凡众人之一，却什么也感觉不出。此时只要和他距离近了，就能感觉到他身上的不凡。” “哦，具体对本宫说说。” “他身上有一种气息，凤二也不知道如何去说，就仿佛他的腰腹部孕着一枚太阳一般，他的修为，却是恐怖到了极点，凤二这一生只能仰望，在他面前，凤二永远是巨人面前的小孩子。” “他的修为这么恐怖？” “嗯！今日凤二也是特意查看了，才明白我和他的差距，那腰身中的太阳，凤二能清晰感觉出。” “那他可以做这天下无双了？” 凤二却微微摇了摇头。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此时他不会是第一，不过他的年龄心性，想来有超过那几位的可能，因为他年轻，有无限的未来，而那几位，都以人至暮年。” 此时嬴琳达拉了凤二，坐到了夜宴为她们安排的地方，嬴琳达的目光，却透过宽阔的宴席场景，最终落在陈方身上。 此时看他，不知道是不是刚才和凤二说话，有了错觉，竟然隐隐望着他，似乎看到一轮初升骄阳一般。 望的久了，嬴琳达竟然觉得眼中有些涩，似乎他的身影，不能久望一般。 此时李治已经和武媚娘走了过来，按照惯例，南唐皇帝和皇后自然是最后来的。 今日的两人，却并没有像从前一般牵手，不过这只是一个小细节，没人会留意到。 此时二圣前来，众人起身见礼，就见武媚娘对着众人微微抬了抬手。 “众爱卿平身！” 这本该是陛下做的事情，今日却是皇后在做。李治看了看武媚娘，却只是微微心中叹了口气。 众人却也不如何觉得怪异，只是在场众人心思，尤其朝堂中的朝臣心思，却不一般了。 武媚娘临朝第八年，却是发生了让朝堂众臣心中感叹无奈的一件事。 李治久病初愈，却依然不问朝政，依然让自己的皇后主政。 这几日宫中也有消息不断传到朝堂众臣耳中，消息来源不一，不过最后都指向当今圣上。 陛下贪恋龙床，醉心美人怀中，却无心朝政。 以前李治不早朝，是因为卧病在床。此时李治不早朝，却是为了芙蓉帐暖，为了女儿身子那一段风流。 不少朝臣苦苦等待七年有余，等来的却是帝王如此。 以前七年中，众朝臣心思，却没有最近一段时间更加复杂。 此时陈方看了看众朝臣坐的方位，那一抹笼罩在众朝臣头顶的云霾，似乎清晰可见。 这朝堂似乎要真的变天了，卧病的李治大家会等待，会期待。贪恋女儿身上一缕香的李治，不知道大家还会不会继续等待下去。 今夜的夜宴却有些沉闷，只有当新酿的菊花酒开封，酒香在场中弥漫开来以后，这氛围却才热烈一些。 “今年的菊花酒却愈发醇香许多。” 酒香醇烈，重阳饮菊花酒却是这晚宴的重头戏。 此时几位大臣看到二圣已经饮了一杯，也就纷纷品尝这菊花酒的滋味。 一缕醇香入喉，却是几人当场盛赞。 此时武媚娘已经起身，起身时看了看李治一眼，那一眼却是别样情愫，早和以前不同。 “今年的菊花酒是驸马献的酒方，大家以为如何？” “回娘娘的话，这菊花酒比起以前，却是香醇许多，品个中滋味，却也比之以前丰厚。” 起身的是安王，他说罢，众人纷纷赞同。 “本宫也觉得是如此，今夜大家开怀畅饮！” 武媚娘坐下，陈方却看了看她身边从始至终未发一言的李治，这大唐，终是要变天的。 酒宴上再无多话，只是陪着陈方坐着的高安几次忍不住看着父皇娘娘方向，似乎等着他们说起自己婚事样子。 父皇说重阳之后就为自己和驸马操办婚事的，却将这位二公主等的心焦。 “安殿下，坐好。” 陈方看她坐立不安样子，提了一句。 “驸马，父皇怎么不提我们婚事呢？” “提也不可能在这里提，看你心急的。” “当然心急，我心思都在你身上！你又不是不知道。” 陈方在她屁股拍了一下，若不是这里是夜宴会场，此时却有些想搂着这位殿下，安抚一下他心中的急切。 “我知道！” 陈方轻轻说了一句，那手掌抚过女儿那一段窈窕身姿。 此时再看高安，却还是以前心性，怎么说呢，不像一位公主端庄模样，有些跳脱。 第483章 自己去睡 酒宴散场，陈方坐了工坊马车回去，刚坐上去，就见太子李弘一下子冲了进来。 李弘一进来就靠着陈方坐，被陈方一脚踹到旁边。以后这个高级出气筒再想靠近自己，就直接踹就好，绝对不用客气。 让他成天粘着自己，那成什么了。 被陈方踹了一旁，李弘可怜兮兮看着陈方。马车车轮滚动，一会却停了。 此时马车外面，却是武媚娘站在唐工坊的车队前方。 陈方看见武媚娘，赶紧下车扶皇后上车。今日的武媚娘，却有些疲惫，也是，一大早早朝到现在，一直在忙碌中。 武媚娘坐了陈方和李弘中间，马车徐徐出了左银台门，向工坊正门赶去。此时自然不能当着皇后的面欺负她儿子了。 两个人都规规矩矩坐在武媚娘身边，一直到了武媚娘院外，陈方扶了武媚娘下车。 “弘儿，你也回去歇息！” “是！母后！” 马车刚离去，陈方就搂住武媚娘的腰身，这段腰身却是精致到了极点，其中曲线，却是完美的让陈方心醉。那起伏线条，让陈方再抚过多少次都觉不够。 此时刚刚搂住，就见武媚娘轻轻推了推他。 “今晚自己睡，本宫困了。” 陈方有些不高兴模样，继续搂着不放手，手掌还轻轻在那柔软平坦腹部抚着。 “真的困了，好了，快松开本宫。” 陈方不乐意，直接推了武媚娘靠在墙上，却是吻着那一抹女儿柔香。 “好了好了，自己去睡，本宫今夜确实不能陪你了。” 陈方不理她，继续。 “松手！” 陈方赶紧松了，娘娘有些恼了。 看他松了手，武媚娘轻轻笑了笑，却是又吻了一下他的唇角。 “自己睡去，今夜本宫心情有些不好，没什么心思。” “那娘娘早些休息。” 看她进了院子，陈方却特意去了一趟鹿圈，此时这里已经扩大了规模，而且鹿圈之中也多了许多鹿。 以前这里只有几只梅花鹿和白臀鹿，这一次宫中又送来了几对麋鹿，麋鹿体型比起之前的梅花鹿白臀鹿更大一些。 看来是怕被白鹿压的身子跨了，宫中特意送来体型更大的麋鹿。为啥要送几对，而不是只送母鹿，大概是武媚娘要让李弘和陈方看到，不能懈怠，要保护身边的人不能如那几只公鹿般无用。 这特么就是反面教材。 此时鹿圈之中，众鹿已经熟睡，陈方倒是看到那只白鹿就躺在圈中最好位置，身边围着几只母鹿，这货也是一个不管品种的货，只要是母鹿就行。 此时看白鹿，却也平常，没什么特别。 看到没啥变化陈方回了自己院子，他记得鼎玉说了，最好月中月圆之时去看。 反正距离月中也不远了，重阳之后，也不过几日时间而已。 回了院子，此时院中灯火早熄灭了，陈方打开自己房门，也不用火折子，反正自己这房中简单，摸黑也不至于碰撞什么。 脱掉长衫，陈方就钻上床，此时刚上去就感觉身边有人。 陈方轻轻搂住，却在那女儿胫上亲了一下。 “咦，怎么手感不对，这腰身不是自己徒儿鼎玉的。” 陈方心中刚想，就见那段柔软身子翻转过来，紧紧抱住了他。 “安殿下，别胡闹了，赶紧回去。” 此时若还不知道是谁在自己床上，陈方就不是陈方了。 本来以为是鼎玉呢，谁知道是高安这妮子。 “不回去，就要陪着你！” “听话！大婚以后你才能和我睡一起。” “也不差这几日，就让我陪陪你吧！” “你不回去，我出去还不行。” 陈方起身，穿了长衫，就听高安在他身后哭了。 这丫头，怎么说哭就哭了，这要是演哭戏，那还了得。此时取出火折子，点了蜡烛。 却见此时高安哭的梨花带雨模样，陈方留意到她今夜穿的睡裙，却是自己让彩衣给她做的那身。 此时看到她眼泪涟涟，陈方却也心软，坐了她旁边。 “怎么说哭就哭了？不是说了，大婚以后才能睡一起么？” “可安儿就是想驸马！” 高安环臂抱住陈方，那张精致脸庞埋了陈方胸口。 陈方无奈，他却最怕女儿家哭了，而且还是和自己有着婚约，只差大婚的女儿家。 此时用手指挑了挑高安那精巧下巴。 “不羞不臊！” “反正你是我的驸马，我羞什么？” “好了，怕了你了，眼泪擦了，晚上你就睡这里。” “嗯！” 高安一下子开心了，这梨花带雨的，却瞬间转了笑颜，像是雨水中的盛放桃花。 陈方也是无奈，不过对于他，和未婚妻同床，也不算什么禁忌大事，之所以在意，多是入乡随俗的心态。此时抱着她，总不能真让她哭的稀里哗啦吧！ 此时脱了长衫，搂着高安，本来想的是就这么陪着她，彼此温暖一下，睡一夜也就过去。要破她身子，还是洞房花烛之时吧！ 谁知道这丫头，罢了。 第二日的清晨，唐工坊沐浴在朝阳之中，这几日天色都极好，伸了揽腰，就站在阳光下，感受着这秋季最后的骄阳抚摸。 此时高安却才从陈方房中出来，这走的姿势都是怪异。 “去躺下休息，今日哪里也不要去了。” “驸马，我偷偷问过桃红她们，她们没给我说会这样。” 陈方不说话，她们能告诉你真相就怪了，一个个哭的，眼泪哗哗的。陈方感觉自己还是挺厉害的，弄哭了一个又一个。 不过想到武媚娘，罢了，还是她厉害，自己这坊中的墙迟早被自己扶倒。 此时准备早膳，送去武媚娘那边，她刚早朝归来，此时让陈方伺候早膳，完了就躺下补觉。 这两日坊中都很忙碌，工坊的人都在筹备即将到来的婚宴。这两日高安也心情有些急切，倒不是关心婚宴，而是宫中一直没有消息，自己和驸马到底何时大婚。 虽说该做的其实都尝试过了，可问题对于高安，那个仪式是让她极为期待的。 女儿一生只有一次，她会身着凤冠霞帔，被深爱的男子抱进洞房。 第484章 准备婚宴 被深爱的男子抱进洞房，想到这里，高安却有些懊恼自己了，为何要忍不住，将身子这么早给了驸马。 早知道听驸马的话，就抱着睡一晚就好，非要尝试，结果一发不可收拾。 这洞房花烛，此时却是少了一丝期待。 唐工坊集体婚礼前一日，陈方却收到了子午岭送来的一份大礼，当天，几辆马拉的重车驶过长安的主干道，一直进了皇城之中。 马车上，却是一车车刚刚从子午岭分坊水泥窑烧制的水泥。 从现在开始，子午岭分坊就正式开始运作，几个月的辛劳，此时终于有了收获。 有了批量生产的水泥，这皇宫和唐工坊之间的道路就可以重新修缮。 之前黄土夯实的土路，终于要换了水泥路。不过此时子午岭分坊的产量还低，要筹备够需要的水泥，还需要时间。以此时子午岭的产能，估计要到入冬时才能将需要的水泥攒够。 此时这些运到长安的水泥先放置在工坊的仓库区，这些东西不能见水，也不能过分潮湿，不然水泥会迅速结块。此时放置在仓库区，却还需要专人看管。 陈方拿着一同送来的王奋手书，此时手书中都是一道道好消息。 水泥窑正式开产，这算是最好的消息，毕竟建设子午岭分坊就是为了水泥，这东西对于此时的大唐来说，绝对是修路神器。 要知道此时的路一般都是土路，夯实的土路平日倒也没什么，不过遇到阴雨天那叫一个苦，雨天走过土路的都知道那是什么感觉。 当然，像长安这样的大都会，主干道却也是石砖铺就的，不过比起水泥，石砖的花费却太大了，说白了，这东西也就长安帝都能用，别的地方用不起啊！ 像此时唐工坊的路，都只有一条沙石路，别的都是土路。 水泥运来，可以全部铺成水泥路，到时候别说人走，下雨天重车过都毫无问题。 除了这个最好的消息，接着就是子午岭分坊坊军已经初具规模，此时坊军全部由魏熊训练，王奋信中将魏熊盛赞了几百字，只夸魏熊带兵有一套，坊军成军时间不长，此时是却已经是子午岭分坊绝对的治安主力。 此时有了坊军，子午岭分坊一些烂事一下子少了大半，一些不安分的人也变的极为安分。 此时陛下当时派往子午岭押解邢徒的卫军已经全部回了长安，而原本一同随行的狱吏，此时也主要做监工之用。 坊军已经彻底接管子午岭分坊的管制和治安。 而陈方当初承诺为坊军兵士成家，此时也在渐渐落实，前些日子送去子午岭那些女邢徒，此时已经有过半嫁给了坊军兵士，而坊中清月楼的分楼也已经建成。 此时清月楼有娼妓过百，已经算规模不小，不过比起坊中的男邢徒人数，还是少的可怜。 此时这些邢徒去找娼妓，却不是凭银子，银子，他们也没有啊，别说银子，这些人是一个铜板都没。 那谁去清月楼，这还是那帮官二制定了一套制度。 简而言之，谁做工做的好，谁就有去清月楼消遣的资格。 此时子午岭分坊衣食这些已经无忧，要睡女人，就凭自己表现了，这帮官二想的筛选方法，却是让此时子午岭分坊上工的情形一派热火朝天气象。 现在的子午岭分坊，一切都向着欣欣向荣的方向发展，这让陈方觉的欣慰。 不止只是为了水泥，更重要子午岭此时这种生产模式，证明邢徒也是可以大量使用的。 经过许多曲折，此时子午岭分坊也在不断地坎坷中制定了一套使用邢徒的有效方法。 这些方法以后在别的分坊就可以直接借鉴使用，却不用再走许多弯路。比如马上就要开建的敦煌分坊，以及陈方已经打算建设的幽州分坊。 这些分坊到时候就可以直接大量使用邢徒，使用邢徒，一来是劳力本身不好找，毕竟是封建时代，人力大多束缚在土地中，没大量闲置人口。邢徒可以填补人力的不足，让他们在牢里坐监，总没有让他们做工产生价值来的好。 二来节约开支，邢徒只要给一口饭，给一身衣服，就能让他们去做工，这付出的代价只是人最基本的刚需，节约开支这块，却的再没有比邢徒更划算的了。 三来就是邢徒的命不值钱，可以让做一些高度危险的事情，比如子午岭分坊，就是用邢徒开采山石，开山采石却是最危险的事情之一了。 其实对于陈方，邢徒还有许多好处，却不能拿到明面说了。 此时将王奋的手书看完，陈方折了，塞回信封。 子午岭分坊让自己闹心了不止一两次，此时终于走上正轨，却是可喜可贺之事。 心中高兴，陈方走出坊主院落，此时的唐工坊，到处能看到大红的灯笼，尤其工坊正门，门两侧却是各自一串的红灯笼，像是特大号的冰糖葫芦。 此时的唐工坊，各处都仔细清理打扫，听桃红她们几个说，这几日就连茅厕都清理的干干净净。 而为新人准备的院落，此时房间都认真布置过。 陈方对这些新人却也是真重视，只要在唐工坊成婚，必然有独立的单间婚房，里面家具一应物品全部崭新，一般百姓家有的东西，这些新人也不会缺，还更好一些。 一般一个院子会专门设置成新人专属，大的院落可以有房舍十几间，直接能住十几对新人。小的也能有房舍七八间，可以住七八对新人。 为了这些新人，唐工坊可是专门辟了一块区域，专门安置新人。 为啥陈方如此看重这些人，当然是为了他们尽快生娃，到时候这些娃娃可是自小生在唐工坊，长在唐工坊，那可是真真正正的根在唐工坊，只要教育的好，这些娃娃就是唐工坊的未来。 陈方坊中走了一圈，看过各处布置，也查看了新人婚房，最后敲定明日的婚宴就设置在工坊区那处湖畔，那里景色好，环境好，地方够大。 到时候在那里举行集体婚宴，再让一对对新人拜天地，最后留一个保留节目。 第485章 集体婚礼（上） 此时陈方还特意查看了为明日准备的凤冠霞帔和新郎长袍。 这批衣物由彩衣专门带人制作，此时已经全部赶工完成。 陈方是带着高安去看的，高安当场试穿了一身，却是制作精良，好看的极。丫头喜欢的不得了，穿着蹦蹦跳跳的，活脱脱不像一位公主。 高安怂恿陈方也穿新郎长袍，陈方敲了敲她的额头，这是想当新娘子想疯了。又不是没被。 工坊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此时就等明日。 暮色起，陈方见到安定和太平以及李贤哥三进了工坊。 武媚娘说要带着公主皇子一起参加，这倒好，今天就让他们全部来了。这也算武媚娘给足了陈方面子，以她的身份地位，此时对陈方，却也是真好了。 不过这真好，对于某人，却也是真不好。就因为武媚娘喜欢他，最近唐工坊，陈方是多么收敛。 今夜三位小皇子去陪李弘睡去了，而两位公主被武媚娘一手搂着一个，晚上陪着武媚娘睡。 晚上自然不能陪着娘娘，陈方就回了坊中，刚回来，推开门，就见高安坐在自己床头。 陈方进来，这丫头就扑上来，轻轻抱住他脖子，陈方抚着那细致腰身。 “怎么了，晚上又想哭鼻子了？” 陈方没好气的捏着她的腰上软肉，这轻轻一捏，丫头早扑了陈方怀中，此时轻轻抬起额头，却是正抵在陈方下颌。 “陈方！” “这怎么还叫起名字了，不叫驸马了。” “我刚才去了雪篱她们那！” 高安说到这里，却是有一些脸红了。 “去向雪篱她们取经去了？” “嗯，安儿就想伺候好你，我去问了她们你喜欢什么。” “问出来了？” “嗯，陈方，安儿现在才知道你是这么坏！” “我一直是这么坏！” 陈方手戳了戳高安的唇角，然后捏着她的面颊，却是捏的有些重了。 “安儿晚上也这般伺候你吧！” “你胆子倒是大，一会难受了，好了，你是公主，就不用学雪篱她们了，身份不同。” “不要，她们能为你做的事情，安儿一样能。” 此时说着，高安竟然双膝跪地，缓缓跪了下来。 一夜无话，只是这丫头半夜跑出去，干呕了半天，毕竟是皇宫里的公主，愿意用自己身子伺候陈方，不过伺候的过程，总也有些本能反应。 干呕了一阵，高安才缓缓回来，面色有些难看。 “说了，不必勉强自己。” “不，安儿要你高兴，为了你，安儿什么也愿意做。” 看了看高安还有些难看的面色，陈方伸手拉了拉她，暮色沉沉，夜色未央，高安却抚着陈方后背，那里那一片金色胎痕愈发明显。 当房间灯光完全熄灭，高安却有些震惊看着那一片金色胎痕。 “陈方，是不是我眼花了，你后背那胎痕刚刚好像亮了。” 陈方晃了晃脑袋，本来有点困的感觉，此时倒是完全没了。 “你说它亮了？” “嗯，可能是安儿眼花了。” 高安笑笑，早搂着陈方，陈方却放在了心上。毕竟是自己身上东西，能不留意。 此时却让高安睡在他的身后，让她盯着自己后背腰部。 不过过了好一阵，高安却什么也没看见，房间里很黑，其实只能隐约看到陈方腰部轮廓。 天亮以后，坊中就彻底热闹起来。 武媚娘今日早朝完了，却专门从宫中调来许多宫女，今日那些准新娘的发髻面容着装，全部由这些宫女负责。 最好的苏杭水粉胭脂，最好的绫罗绸缎，唐工坊专为她们制作的凤冠霞帔。 此时武媚娘亲自在唐工坊坐镇，陈方倒是不用管许多事情。 有她招呼忙碌，一代女帝做这些，倒是有些委屈她，不过任何事都经不得愿意两字。就像高安虽是公主，却愿意为了陈方放下所有公主身架。 “驸马，我刚才去看了，七十三位新娘子，各个都好看的很，你也去看看。” 陈方挣脱高安拉着自己的手，自从一夜鱼水，这位最近几日可是缠陈方缠的厉害。 “去看什么，别人的新娘！” “我见李贤他们几个都在那里偷看！” “这几个兔” “兔什么？” “没什么！” 陈方差点骂出来，这可是武媚娘的儿子，不能骂。他们若是兔崽子，李治和武媚娘成什么了。 不过这哥三也是，贵为皇子，老是喜欢偷窥，记得那次去沐华宫偷窥众娘娘沐浴，还被安定公主狠狠收拾了一顿，今天又偷窥唐工坊的众位新娘子化妆。 陈方苦笑摇头，这三个皇子其实也不缺女人，身边光是伺候的宫女就十几个，这不论哪一个伺候的宫女，他们都能随便摸，随便用。至于偷窥么？ 不学学你们皇兄，刚刚能挺枪上马，就将袭人给就地正法了。 皇家的皇子就应该如此才对，偷窥做什么，想看了，让身边的女子脱就是，哪个敢不脱？ 此时陈方没心思看那些新娘，反正一会都会出现。 正想着，却见桃红跑了过来。 “驸马爷，不好了，有新娘子将凤冠霞帔撑破了！” “撑破了？” “腰身太大了些，就撑破了！” “彩衣人呢，让她赶紧过去！” “嗯，桃红这就去找。” 卧槽，陈方心中骂了一句，这腰是有多壮，能将新娘子穿的凤袍都撑破。 此时陈方倒是想去看看热闹，拉了高安，就往那边走。 新娘子化妆却是占了几个院子，陈方是看热闹，自然没像李贤哥三那般几个院子乱钻，还被武媚娘训斥了几句。 陈方就拉了一个织女，问了哪位新娘将凤袍撑破了，然后去了那处院子。 此时这边院子，几个皇宫的宫女异常忙碌，而这里坐着十三位新娘，每一位吨位都是让陈方吃惊。 此时看她们穿凤袍的样子，这是个个都将凤袍穿的鼓鼓囊囊的，这撑破凤袍简直是一点问题都没。 最里面一位，却是这里众位新娘子腰身最壮一位，腰身那里，沿着剪裁的线条，那凤袍早破了一个大洞。卧槽，里面的肉都看得清楚。 第486章 集体婚礼（下） 此时桃红带着彩衣，已经急急忙忙跑了这里来，见到驸马，赶紧见礼。 “好了，不必多礼了，赶紧处理这里的事情，总不能让新人穿着破衣服拜天地。” “驸马爷，都是彩衣的错，当时做这批凤袍，却是没考虑坊中这些人。” “不怨你，我也没想到。” 此时彩衣去处理，一会缝补好，让那位新娘子别乱动了。 此时处理好，今日却要委屈一些这些新娘子了，一位位的，这凤袍穿着都撑。 没办法，也就唐工坊有这么些健妇，这三围惊人的厉害，虎背熊腰能干趴下禁军兵士。 “以后坊中备一批宽松的凤袍，这一次就罢了，以后不能这么委屈她们了。” “彩衣知道了。” 此时的婚宴一般是午后举办，方便新人直接入洞房。不像后世赶早，此时的婚宴是赶晚，毕竟入洞房对此时的男女来说，是人生中一次脱变的大事。 从结婚这一日，男孩变成男人，女孩变成女人。这婚姻，却是男女双方第一次的勇敢尝试。仿佛偷吃禁果一般刺激，却也有时候错漏百出。 所以午后是最值得期待的时间。 下午，一阵爆竹声将唐工坊彻底惊醒，此时的唐工坊，彻底喧闹和炽烈起来。 燃放的爆竹，将原本的道路铺上了一层火红，而道路两旁，都是工坊的男工女工，将这条火红的道路簇拥。 只见道路的尽头，那里一对对新人手挽着手，两人之间一段大红绸，红绸绕了盛放的红花。 整整七十三对新人，就这样缓缓走上这条道路，对于他们，这是他们人生新的开始。 陈方此时自然不会随着这些坊工一起簇拥欢呼，不是他不肯，而是身份。 早已布置在湖畔的大会场，此时武媚娘坐在正位，众多皇子公主坐在一旁，李弘和陈方正好坐在武媚娘两侧。 此时一对对新人携手走来，大红的凤袍上，还沾着花瓣朵朵。 陈方看了看这些新人，这些可都是唐工坊的未来，从今天开始，他们就可以住在一起，然后可劲为唐工坊增添新丁，开枝散叶了。 这看了一眼，陈方特意留意了那十三位身材异常壮硕的新娘子，今夜那十三位新郎，可是够受了。 估计都得累的半死不活。 陈方想到自己每次从武媚娘榻上下来场景，却是有些为这些新郎默哀。 拜天地这些仪式按部就班而过，就是今天这规模让人感觉震撼，整整七十三对新人，这在此时的大唐不敢想啊！ 也是这些人身份特殊，女工中的健妇其实都有罪籍，算起来，她们的一切都是陈方说了算。而那些织女绣娘，是萧家给的，算是半奴半工的性质，她们的一切陈方也能做主。 而男工中，凤卫是皇帝赐给公主的，算作私军，以唐工坊的实际情况，陈方自然是真正的主人。那些百工之人也是皇家赐给唐工坊的，其余卢家送来的印工，其实和萧家给的织女绣娘相似。 也就是说，此时唐工坊这些人陈方都能决定他们生死和别的一切，自然可以促成他们的婚姻。 所以才有了唐工坊今日这盛大场面。 一声新人入洞房，却要新郎背着新娘往预定的新人院落赶。 这可苦了那些娶了健妇为妻的新郎了，实在背不动啊！ 人家是新郎背着新娘，这些人最后只能让新娘背着新郎了。 晚间夜宴，今日喜酒众人喝的畅快，唯有唐工坊的一对滴酒不沾。 陈方是沾酒就醉，义阳是怀有身孕。 今夜却是喝醉了许多，这要是谁来捡尸，一定还要带挑的。 看到桃红和银叶两个喝趴下周围几个织女，这两个货还在划拳继续喝。 陈方真想过去拧住这两个货的耳朵，当时太极宫中，就这两个在说自己要灌醉她们破她们身子。你看看，这是能灌醉破身子的主么？ 到了深夜，人群渐渐散去，陈方看到高安喝的有些醉醺醺。却是跑去了武媚娘那边，陈方怕她冲撞了皇后，赶紧跟了去。 此时高安也是半醉，就直接拉了武媚娘的手。 “安儿，怎么了？” 武媚娘看了看高安，然后看到高安酒醉嘻嘻笑着。 “娘娘莫怪，殿下今晚喝的有些多了。” 陈方赶紧拉了高安，却见她就是不放开皇后的手。 “赶紧回去睡了，发什么酒疯。” “我没喝醉，快放开我！” 高安挣脱陈方的手，却一下子扑进武媚娘怀里。 陈方吓了一跳，万一这货想吐，吐武媚娘一身如何是好。 “娘娘，安儿的婚事什么时候办呢？” 高安幸亏没作那些事，不过却问出了这几日她最关心的事情。 “这个你要去问你父皇，你的婚事还需要你父皇做主。” “父皇也听娘娘的！” 陈方听了这句，脸色变了。 “安殿下，你醉了！” 陈方一把拉过高安，就叫了桃红她们。 “赶紧将安殿下带回去，别让她在这里胡言乱语了。” 桃红几个赶紧拉着高安，高安还在嚷嚷她没醉。 “娘娘不要介意，安殿下喝多了。” “无碍！陈方，陪本宫在湖边走走！” 这里自然有人收拾，陈方拉着武媚娘的手，向湖畔走去，这里重新布置以后，也装了不少宫灯，此时宫灯点亮，湖畔却也不黑。 晚风拂过，这夜间却是一夜凉过一夜了。 走到湖畔，沿着湖畔的鹅卵石小径，武媚娘又走了一阵，此时坐在湖畔一处石阶上，陈方见了，赶紧也坐下，将自己长袍衬在武媚娘臀下。 这可是凤臀，不对，是凤屁股，也不对，这该如何称呼，凤腚？反正不能让她直接坐了台阶。 “陈方！” 武媚娘轻轻唤了一句，靠进陈方怀中，陈方自然手环了武媚娘，却将她一只手握在掌心。 “娘娘，您似乎有心事？” “媚娘没什么心事，陪媚娘这里坐坐，媚娘有些累！” “好！” 陈方说了一个好字，也没多说任何话。此时就捏着武媚娘的手，让她靠在自己怀中。 第487章 暖暖身子（上） 夜风中，武媚娘久久不曾言语，过了一阵，陈方却感觉不对，看她时，她却已经睡了。 这，陈方也是无奈了，皇后睡着了。看到武媚娘竟然睡着了，陈方也不敢乱动。 那边一个轻盈脚步，鼎玉已经出现在陈方身后，一件大氅此时交给陈方，陈方轻轻为武媚娘盖好。这大氅又厚又暖，显然品质极好。 鼎玉轻脚走到陈方身侧，趴在陈方耳畔。 “师父，要不要唤醒她？” 陈方轻轻摇头，怀中人是真累了。武媚娘最近一直住在工坊，平日里她做什么，陈方最清楚不过。 每日鸡鸣未至，她就要起身，一天的觉那是真少，只有早晨补觉，今日却连觉都未补，却是累了一整天。 就算不是今日，平日里早朝加上处理各地奏折，那也是劳心劳力的事情。 毕竟她只是一个女子，却要担负这么多。 陈方看到她每日比鸡起的早，比狗睡的晚，都觉的累，更何况是她自己呢！ 此时静静抱着她，就让她在自己怀中睡一阵子。 “师父，娘娘最近可是越来越依恋你了！” “好了，鼎玉，你去休息吧！” “好吧！师父，你让娘娘睡会，就叫醒她，现在晚上很冷的。” “知道了，去睡吧！” 鼎玉走了，陈方将大氅又给武媚娘紧了紧，此时看着趴在自己怀中熟睡的女子，那精致眉眼，好看的面容，此时睡熟，那长长睫毛，微微紧促的眉头，却都是好看到了极致。 此时听着她微微的呼吸声，陈方将抱着她的手臂又紧了一下。 夜色愈发浓郁，这边湖畔已经极为安静，布置晚宴的地方，健妇和那些帮忙的织女绣娘早将会场打扫完毕，人已经离开。 此时的工坊区，却是万籁俱寂，唯有湖畔的宫灯还照亮着一对依偎在一起的人儿。 后夜，月光似乎都清冷许多，有几盏宫灯都陆续熄灭，陈方感觉到一些困意，却强自支撑着，不让自己睡去。 自己这一睡，说不得身子撑不住，要将怀中的人摔醒了。 夜越来越深，越来越冷，后夜的冷风吹过，却让陈方感觉到此时深秋的浓重寒凉，简直快冻僵了，妈呀！胳膊腿都成硬的了。 陈方身体忍不住颤抖了起来，此时唯有怀中是温热的。 那段玉人身躯，给了陈方这个凉夜唯一的温暖，陈方依然强自支撑着身体。 寒冷，困顿，此时像是一段段噩梦一般纠缠着陈方，陈方牙齿都开始打颤，上牙打着下牙，控制都控制不住，不断发出嘚嘚嘚的声响，像是空旷的林中，啄木鸟在啄着树干。 此时的夜却是这般漫长，长夜漫漫，唯有几盏清冷的孤灯相伴，天上的明月冷寒。 陈方忽然想到以前住过的一个小山村，那夜晚山风吹来，也是冷的要命，裹紧被子，依然被后夜的冷空气冻醒。 不知不觉，东方此时已经微微泛白。武媚娘却是每一天早朝养成的习惯，每一天到这个时候就会醒来。 今天她刚醒，就听到一阵阵牙齿打架声音，然后就看到陈方抱着她，竟然在湖畔坐了一夜。 此时她的身上紧裹着一件大氅，而陈方依然是昨夜参加集体婚宴那一身。甚至为了让她不冷着，那大氅他连一个角都未盖在自己身上。 “娘娘嘚嘚醒嘚嘚了！” “你这傻瓜，在这里坐了一夜。” 武媚娘说着，鼻子微微酸了一下。 “臣嘚嘚无碍！” “赶紧回去，让人给你熬了姜汤。” 此时武媚娘起身，将身上那件大氅裹给陈方，此时清晨的风吹来，武媚娘也是冻了一个哆嗦。 夜晚这么冷，这傻瓜却在这里坐了一夜，就为了自己睡着了，不愿意吵醒自己，竟然在这里坐了一夜，甚至抱着自己的姿势都没有变过。 心中想着，却看着身体还在抖的陈方，武媚娘心中某些东西又被完全击穿。 此时将那大氅给他裹紧，却看到他竟然冷的走路都在打着摆子，这腿脚都冻硬了。 武媚娘心疼看着他，此时用手扶着陈方，看他一步步生硬的向前走着。 “以后不准这样了，本宫睡了就叫醒本宫。” “娘娘，嘚嘚臣不是嘚嘚看娘娘嘚嘚太累了，没嘚嘚忍心叫。” “不说话了，赶紧回去！” 扶着陈方，两个人算是步履蹒跚的走回了工坊生活区，此时武媚娘要急着去早朝，这七年多，只要武媚娘主持朝政，早朝她却是从未迟过，今天也不能例外。 将陈方送进自己院落，武媚娘就必须走了。之所以送进自己住的院落，实在是此时还早，别的院子的人还在熟睡。 义阳有身孕，武媚娘自然不会去吵她。最好的选择自然是自己住的院落。 只是走的时候武媚娘叫了一声披着衣服开门的一个宫女。 “一会给驸马喂了姜汤，用身子给他暖暖，再叫了小玉，你们两个给他暖。记住，驸马绝不能冻病了。” “娘娘放心，奴婢都记下了。” 武媚娘走了，那边一个宫女早端了姜汤给陈方，此时的陈方身上披着一床厚被子，却还是武媚娘盖的被子，上面还有她的体香。 此时一碗姜汤入肚，陈方才刚刚止住哆嗦，牙齿也不打架了。 放了空碗，本来准备让伺候的宫女离开，却感觉不对，因为他放碗时听到了宫女脱衣服的声响。 “你们这是做什么，赶紧穿上拿了碗出去。” 此时陈方身前，却是两个已经脱了一半宫裙的女子，宫裙脱了一半，却是两个窈窕宫女的身子暴露在陈方面前，没有过多遮拦，只有好看的一抹抹胸覆着年轻宫女那窈窕的身姿。 两个宫女听陈方让她们拿了碗出去，齐齐跪了下来。 “求驸马爷别让奴婢出去，娘娘有命，让奴婢给驸马爷暖暖身子。” “是呀！驸马爷，娘娘若是知道奴婢们没给驸马爷暖身子，一定会活活打死奴婢的。” “驸马爷，求您饶了奴婢一命，奴婢不想死。” 陈方傻眼了，武媚娘让自己的两个宫女给自己暖身子，这算啥事啊！ 第488章 暖暖身子（下） 此时看了看两个泫然欲泣的宫女，那眼泪已经开始在眼眶打转了，陈方也是无奈，他最怕的就是女儿家哭了，而且陈方和这两个宫女也算熟一些，毕竟这些日子陈方大部分时间都在武媚娘这里。 既然是武媚娘亲自下的旨意，陈方也不想害了两个宫女受罚。 武媚娘的性子，若是知道这两个宫女违了她的命，不打死这两个宫女那真是出了怪事。她的心最是狠辣，这也是陈方最近一直不敢在坊中乱来的原因。 “好了，起来吧！” “驸马爷不赶我们出去了？” “既然娘娘有命，你们就留下。” “谢驸马爷！” 两个宫女齐齐跪下，给陈方接连磕了三个头。 陈方也是此时身子还有些僵硬，不然就去扶了她两。 “好了，不用这么多礼了。” “是！奴婢遵命！” 两个宫女起身，此时将脱了一半的宫裙完全脱掉，因为已经是冬季即将到来，这宫女却也穿了亵衣，所以不至于春光完全暴露。 此时一个宫女手已经搭在亵衣之上，就要当着陈方的面解开。 这一解开，可就只有一件抹胸了，那姿色模样，陈方哪里受得住，肯定要贪吃了。 “好了，亵衣穿着，上来吧！” “是，奴婢遵命！” 两个宫女小心脱了鞋袜，宫裙也不敢放在床榻，就叠好放在鞋袜之上。 此时钻上床，陈方记得这两个宫女一个叫小玉，一个叫小兰。身子丰满圆润的是小玉，而高挑一些，稍微瘦弱的是小兰。 此时小玉钻上来，刚挨了一下陈方，就赶紧缩了身子。 “驸马爷，您身上真的好冷！” 刚才小玉碰了一下陈方，陈方的身体却是冰冷的，简直和凌晨手放在被秋霜落了一夜的冷石上一般。 “小玉，娘娘让我们给驸马爷暖身子，驸马爷身上自然是冷的，才需要暖。” “哦！” 小玉轻轻哦了一声，只见小兰已经从身后紧紧抱住了驸马，小兰抱住，身体哆嗦了一下，驸马爷身上是真的好冷。 不过她虽然冷的难受，像是抱着一块冰一般，却没有放手，而是抱的更紧一些。 那里小玉也从正面抱住驸马身子，依偎在陈方怀中。 两个窈窕宫女给暖着身子，那软玉温香，渐渐将陈方冻僵的身体暖的舒服起来。 刚才还仅仅是止住身体打颤，牙齿打架，此时仅仅过了一刻钟时间，陈方的身体就暖了起来。 “驸马爷，好受一些了么？” 小玉轻轻问着，此时手抚着陈方胸腹，这是搓揉，能给驸马暖的更快一些。 陈方此时已经身体不僵了，拉了小玉的手，亲了亲这个身子丰满的宫女一下，自己的手已经不规矩起来。 “驸马爷，小玉脱了亵衣伺候驸马爷吧！” “不用，我就用你身子暖暖手！” “小兰，你睡到那头，本驸马脚还有些僵，你抱在怀中。” “是，驸马爷！” 小兰赶紧换了一头睡，将陈方双脚紧紧抱在怀里，用自己体温暖着。 陈方蹬了几下，舒服，这女儿身子，用脚蹭着，异常舒服。 这小兰看着高挑瘦弱一些，该大的地方也着实不小啊！ “驸马爷，您脚暖一些了没，小兰感觉您的脚已经温热了。” “继续暖着！本驸马有些困了！” 陈方却是一夜未睡，抱着武媚娘不敢睡。 此时困意上来，揉着小玉丰满身子，眼睛已经打架。 武媚娘早朝归来，走进自己房中，就见驸马已经熟睡，武媚娘看了看他，唇角微微勾勒一丝微笑。 两个宫女此时见了武媚娘，赶紧从床榻下来，跪在武媚娘面前。 武媚娘做了一个噤声动作，两个宫女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武媚娘看了看自己两个宫女穿着亵衣模样，点了点头，然后摆了摆手，两个宫女赶紧抱了自己宫裙和鞋袜出去，此时连鞋袜都不敢穿。 这就是封建时代，等级森严，这些宫女要想在宫里宫外活下去，就要处处留心，处处小心伺候着。 看自己宫女出去掩了门，武媚娘轻轻坐了陈方身边。 “你倒是规矩，只让宫女给暖了身子，连衣服都没让脱静。” 此时武媚娘浅笑，陈方却因为沉睡，没看见她看着自己的温柔眼神。 武媚娘早朝归来，却也要补觉，此时脱了宫装，换了一身深蓝小睡裙，就睡了陈方身侧。 熟睡的陈方以为还是小玉，抱紧，然后狠狠亵渎。 “你这家伙，睡着了还偷吃！” 武媚娘无奈，看着往自己怀中钻的陈方，只是将他抱紧。 正午，武媚娘一觉醒来，身边的人还在熟睡。武媚娘温柔看着他，也不叫他。 让他好好睡吧！就是这家伙睡熟以后，怎么这么喜欢和一个婴儿一般，噙着不放。 无奈的武媚娘也是侧卧，继续躺着。 外面有人轻轻敲门，听里面没有动静，也就不敲了。 武媚娘抚着陈方面颊，这家伙，就像弘儿贤儿他们小时候一般。 武媚娘的儿女，却都是她亲自喂养，而不是让乳母喂养。 她觉的，自己喂养的儿女和自己更有一丝血脉牵连，和自己更亲。就像此时的太平，已经八岁，有时候还贪嘴，往自己怀中凑。 外面日斜，陈方才悠悠醒了过来。 武媚娘看着他睁了眼睛，轻轻吐了三个字，温柔到了极点的三个字。 “我饿了！” 陈方一骨碌爬起来，赶紧穿好衣服，武媚娘也起身。 “娘娘要吃什么，臣这就去准备！” “说了几次，无人时叫我媚娘，也不准称臣。” “娘娘，臣习惯了。” 武媚娘苦笑了一下，拿他也是没有办法。 此时下了床榻，只对陈方说了一句随便。她是真的饿了，从早上到现在一直没吃过任何东西。 陈方睡着，午膳她也没让宫女送进来。 走出屋外，陈方就往自己院子赶，武媚娘院子，却是没厨房的，毕竟这院子原本给李治武媚娘准备，哪里能让这里有烟火气息。 此时出了院子，却见荷塘那里忙碌，坊中男丁十几人此时在荷塘中采藕，荷塘边几个健妇在将采到的莲藕运往食堂方向。 第489章 胡姬（上） 这是给唐工坊的食堂加菜呢！陈方也没客气，过去捡了两根最好的鲜藕，此时拿了就往自己院子走。 到了自己院子，陈方看林清雪正陪着义阳说话，高安却不在院中。 “安殿下呢？” “皇妹刚刚说她去宫中转转，去找几位美人才人聊天，应该现在已经到了大明宫的侧门了！” 卧槽，这丫头还真去找陛下去了。虽然她对义阳说的是去宫中找几位相熟的美人才人聊天，陈方怎么可能猜不出她的心思。 昨夜武媚娘才对半醉的高安说她的婚期还需要陛下定，这丫头此时就按捺不住了。 既然安殿下已经去了大明宫，此时陈方想拦也不可能了，随她吧！高安虽然性子有些跳脱，有时候真的跳脱的不像一位公主，不过毕竟宫里长大的公主，也不会乱来，毕竟今天她也没喝酒不是。 “鼎玉，来帮师父！” 此时唐工坊坊主院落的厨房，却开始忙碌起来，鲜藕洗净去皮，开始做藕合，武媚娘喜欢吃这个，而且此时这藕也是荷塘那边现采的，最是新鲜，不做藕合都是浪费。 锅中清蒸了鲜鱼，也是唐工坊今日捕捉的，去鳞去脏对半开了清蒸，只有少许调味，就是吃的野生鱼的一个鲜字。 后世溏养的鱼，因为多喂饲料，早已没了野生的鲜香，所谓河鲜，其实后世可能比海鲜更难得。 今日却还有一些河虾，清晨时鼎玉在引水渠意外捕捉的，也是鲜虾去了虾线，只过水煮熟，然后蘸汁。 最后就是几个嫩玉米棒子，这个是最合时令的东西，只用煮熟，却是什么也不用多放。 几样东西都极好准备，最在意就是一个鲜字。 陈方拿了托盘，多的先端给义阳，自己将武媚娘那份送去。 此时武媚娘却真是有些饿了，食物端了房间，她就自己取了一个玉米棒子，在那里开始啃了起来。 此时也没了娘娘样子，却是贪嘴的很，只是这人美，吃的缓了急了都美。 此时陈方看她吃的香甜，开始给她剥虾，这河虾有些小，其实虾头和虾壳去了也就没多少肉，不过这野生河虾也是吃一个鲜味。 那里武媚娘此时啃着玉米，手捻了一个藕合，却喂给陈方，陈方看她喂自己，又想到今日武媚娘如此饿，却多半是为了自己。 就因为自己头埋在她怀中睡了，她却午膳也没有用。 想到鼎玉昨夜对他说的那句话，娘娘是越来越依恋师父了，此时身为当事人，陈方感觉自然是最深切的。 武媚娘对自己态度的改变，陈方确实切切实实感受到了。 自己从最开始只是一个工具人，却是稀里糊涂的占据了娘娘的心，这也算另一种修成正果，不过对于陈方却不见得是多好的事。 此时武媚娘喂陈方一个藕合，陈方喂她吃剥好的虾仁。两个人吃的其乐融融，嫣然一副深爱情侣模样，不对，是姐弟模样。 大明宫，高安从左银台门一路走到父皇寝殿之外，在白玉桥前，却被两个宫女拦了下来。 “二公主殿下，皇上正在宫中有事，请二公主殿下到偏殿等候！” 高安听了两个宫女的话，却有些奇怪了，这些日子国政都是皇后娘娘处理，奏折也是皇后娘娘批阅，父皇能有什么事？ 就算宗族中人或者朝堂武和父皇商议事情，也不用避着自己啊！ 这还专门派了两个宫女在这里拦人，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父皇白天还和哪位娘娘在宫中 “别拦着我，本宫有要事见父皇！” 这位在陈方眼中有些跳脱的安殿下，此时还带了头铁的属性。 说了一句本宫有要事见父皇，高安就冲过了白玉桥，两个宫女本就是陛下派到这边挡人的，本来也没想过谁敢硬闯皇上寝殿，此时却见了一位头铁的公主。 两个宫女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拦还是不该拦，这一迟疑，高安却已经冲了过去。 此时两位公主再追高安，已经追不上了。 “皇上，安殿下求见皇上！” 此时寝殿外面还有两个守门的宫女，见了高安冲来，赶紧对着寝殿里报了一句。 寝殿中瞬间热闹起来，只听得一阵窸窸窣窣穿衣声，空中坠物声，竟然还发出一声女子压抑不住的惨叫。 高安被那声惨叫惊了一下，此时止住脚步，就见了三个胡乱穿着大唐宫装的金发和褐发碧眼的女子跑出了陛下寝宫。 是胡姬，竟然父皇寝殿中不是后宫的妃嫔宫娥，甚至也不是伺候父皇的宫女，而是胡姬。 此时的大唐，对于从西秦北汉过来的女子，只要不是有明显的汉人特征，一般都统称为胡姬。 长安的胡姬其实不少，像清月楼这样的大妓院，其实也有胡姬在其中卖艺卖身，其身价往往奇高。有巨贾花大价把玩，图的也多是新鲜。 义阳曾经甚至无意听有宫中几位美人说起胡姬，其中一位还说这些胡姬体味太重，大唐的男人受不住这些话。 而在长安城中，还有专门为了西秦北汉的异族人设立的居住区域，甚至还有一座专为这些人建造的寺庙，听说香火也不错。 可是一般来说，胡姬却极少会出现在皇宫中，更何况是陛下寝宫。 此时竟然一下子出去了三个，而且还穿的大唐宫装。 此时高安走进父皇寝宫，李治却刚好将身上衣物急匆匆穿好，看到是自己二女儿进来，脸上有些怒色。 “高安，你怎么乱闯！” 高安赶紧向父皇赔罪，此时眼睛却看着放下帷幔的内殿。 此时内殿中却还有一个胡姬，正发出微弱的呻吟声，而在内殿龙榻上方，高安看到一根白绸正系在宫殿主梁之上。 刚才好像有重物坠地声，难道就是有人借助悬挂主梁的白绸演飞天，却被宫女的提醒声音惊了，从半空坠地。 那个胡姬应该就是半空摔下的人，此时其余胡姬逃出了寝宫，她却因为受伤还没能起身。 高安看向她时，她才勉强支撑起身子，此时从内殿抱了衣服跑出。 第490章 胡姬（下） 此时高安看向那个有着黑色浓厚长发，却显然不是汉人的女子，她身上却只有两件小衣，一件遮着那惊人起伏，一件遮着女子必须遮住的地方。 她的脸上，此时还有胡人女子特有的遮面面纱，遮着那看着极为白皙的面部，因为有面纱遮掩，却看不清她到底长如何样子。 只是这身材轮廓，却是让高安看了都觉的心惊，简直是天生尤物，女人见了都要嫉妒几分。 这面纱遮了半边面孔，却是让这个胡姬愈发显得朦胧而让人迷惑甚至深陷。 这胡姬此时也看了看高安，那淡蓝色的眸子微微眯了一下，眼睫毛却是如同假的一般，浓密卷长，她只看了一眼高安，然后对李治一福，就抱着宫装走出了寝宫。 走出宫门时，那如同蜜桃形状的丰满臀部还微微摆了摆，显然错将高安误认为李治的嫔妃了。 “父皇，您怎么” “吭！这是西秦这几日送来的几个胡人女子，高安，你来找父皇何事？” 李治显然不愿意多提这几个胡姬，随意一句话遮掩过去。 高安也不傻，就是有点跳脱，今日又有点头铁。此时父皇明显不愿意多提这几个胡姬，她自然也不会再提这事。 “父皇，安儿今日求见父皇是为了和陈方的婚事，父皇答应安儿和陈方重阳节后完婚，这重阳节已经过去了几日了，父皇却一点都未提起。” 李治忽然一拍额头，最近日理万机，忙的不可开交，腰都忙的有些酸疼了，却真把自己女儿婚事给忘了。 “宫中正在加紧筹备，你和陈方的婚事，就定在月中。” 李治绝不会承认自己忘了，此时赶紧给高安定了一个日子，就在月中。 高安听了，自然心中欢喜，月中，此时距离月中就只有三日了，三日后自己就能和驸马完婚了， 这对于高安绝对是好消息，此时高安面上已经全然只有喜色。 “父皇多注意龙体，安儿告退了。” 高安走了以后，李治叹了口气，怎么就将自己女儿和陈方的婚事忘了，哎，最近这是怎么了？记性不好。 而高安此时欢喜，跳脱的蹦蹦跳跳出了父皇寝宫，她是李治的亲女儿，对李治的私生活却也不如何上心。反正父皇三宫六院，身体康健，多睡几位嫔妃也是正常。今日见了几个胡姬伺候父皇，也只是觉得新鲜罢了。 父皇定了她和陈方的婚事，而且就只有三日了，她心喜，早将什么胡姬不胡姬的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此时乘了唐工坊的马车，就往工坊赶去，刚出了左银台门，又让车夫往后宫赶，她要去找几位处的好的才人美人和娘娘，她要大婚，如何也不能忘了亲自请她们。 虽然自己和驸马大婚，宫中那些管事的如何也不会忘记基本的邀请事宜，不过高安还是要亲自去说一次。 对于她，和陈方的婚事她最上心，也最愿意和几个相好姐妹诉说。 呸呸呸，什么姐妹，那几个是高安父皇的才人美人娘娘，是高安长辈，什么姐妹。 她们和高安的母妃萧淑妃才是姐妹。 而唐工坊，陈方此时刚下了武媚娘的床榻，却是腰都快直不起来了。这几日武媚娘也已经知道，无论自己床上如何折腾陈方，都不会损了他的身子，此时自然床榻之上，极力满足这家伙。 而对于陈方，他记得最清楚的一件事就是，每次和武媚娘上床，越累越好，最好累的腰酸背疼腿抽筋，走路还没劲，爬楼梯得四肢着地才行。 最好能将墙扶倒，武媚娘房中的地板扶出包浆才好。 一个极力伺候，一个往残废的程度努力，也就亏得武媚娘的床结实，要不估计得散架了。 此时陈方强撑着身体，扶着墙走出了武媚娘的房间。 刚走出院子，就叫鼎玉，鼎玉扶了陈方缓缓走向长廊，正是放工时间，那些坊工正往各处食堂赶，长廊无人，鼎玉陪陈方坐了一会。 此时当陈方精神恢复，却看了看鼎玉。 “鼎玉，今日师父怎么感觉后腰部位有些暖热，对了，前几日安殿下对师父说，师父后腰那片金色胎痕会发光。” “那师父可要更加努力了！娘娘现在心思都在师父身上，正好师父多多努力几次。” “你意思这不是坏事，都是好的征兆？” 鼎玉点头，却也不多说什么。 “那今晚师父再努力一把！” 鼎玉笑笑，继续不多说话。 陈方却忽然刮了刮鼎玉鼻梁，看着还在微笑的她。 “你说师父有没有希望哪天将娘娘伺候的受不了？最好让她下不来床。” 鼎玉看了看陈方，掩唇笑了笑。 “师父，一定有那么一天的。” “借我宝贝徒儿一句吉言。” 陈方也笑了几声，此时却也不急着回娘娘那里，虽然身子恢复，不过刚经历了那事，该缓一缓也要缓缓。 鼎玉可以为自己修复疲惫的身体，却也不能补，还是要休息休息的。 此时坊中转转，正好坊工们刚刚吃过晚饭，有一些人来荷塘小山这边散步，虽然此时这边已经因为季节原因，风景已经不算太好了，不过怎么说呢，这里就像深秋的公园，比别处环境还是要好一些。 路上坊工多了，见了陈方纷纷见礼，陈方依然是老样子，不如何看重这些礼仪，在这些坊工眼中，这自然被他们认为是坊主对他们好。 这些坊工一般也都没什么化，甚至绝大部分都不识字，不少人连自己名姓都不会写，更多的织女绣娘其实没名只有姓罢了。 这些人聚在一起闲话，说话时却也没多少遮掩，陈方闲转了一阵，却听了许多闲话。 比如那个陈四这几日都没去上工，听说被他的胖婆娘弄得下不来床。 比如那个小绣娘说她的男人那里特，让她晚上都不敢多吃几口饭。 比如那谁谁谁白天正做事，竟然困的睡着了这类。 新人刚新婚，这几日自然说新人的话多。 第491章 无人劝阻（上） 陈方也笑了几声，此时却也不急着回娘娘那里，虽然精神恢复，不过刚经历了某些事，该缓一缓也要缓缓。 饭后一根烟，不对，不是饭后，总之，任何事情都要有度，就像你喜欢吃香蕉，也不可能吃一整把，过犹不及。 吃的一夜跑茅厕几十次谁也受不了不是，要是跑茅厕太勤，得了某些病，后世都不好治，这个时代简直就只能难受一生了。 鼎玉可以为自己修复疲惫的身体，却也不能补，还是要休息休息的。 此时坊中转转，正好坊工们刚刚吃过晚饭，有一些人来荷塘小山这边散步，虽然此时这边已经因为季节原因，风景已经不算太好了，不过怎么说呢，这里就像深秋的公园，比别处环境还是要好一些。 路上坊工多了，见了陈方纷纷见礼，陈方依然是老样子，不如何看重这些礼仪，一个现代人到了这个时代，能看重这些古代礼仪也是怪事了。 而在这些坊工眼中，这自然被他们认为是坊主对他们好。 这些坊工一般也都没什么化，甚至绝大部分都不识字，不少人连自己名姓都不会写，更多的织女绣娘其实没名只有姓罢了。 这些人聚在一起闲话，说话时却也没多少遮掩，陈方闲转了一阵，却听了许多闲话。 比如那个陈四这几日都没去上工，听说天天和他的胖婆娘待在院中，几日都不出门的。 比如那个小绣娘说她的男人，却是脸上都有些红透，说了几句，都不敢多说了，脸红的像是深秋高枝上的红透苹果。自己将自己说羞了，还有这事。 比如那谁谁谁白天正做事，竟然困的睡着了这类，这是多累多疲乏啊！ 要知道这个时代可真没什么夜间娱乐项目，哪里像后世，到处是不夜城，可以随随便便熬夜到天亮。 新人刚新婚，这几日自然说新人的话多，而新人的话，又多是床第之事。 有时候几个人围了，只说了几句，就有脸薄的小绣娘红着脸捂住跑了。也不知道心中想着什么，是怕有一天自己也那般么？还是盼着赶紧有一个男人也将自己娶了。 陈方行了一路，心中最多的心思就是，你们可要愈加勤奋努力，你们不努力，坊中怎么添新丁。 坊中不添新丁，唐工坊的未来该如何？ 就只让自己一个人努力，那如何行，再说，陈大坊主也不想这么年轻，屁股后面就跟着一个足球队啊！别说足球队，篮球队都受不了啊！ 孩子，有一两个就好，陈方可不想像李家那些帝王，一个个的生娃小能手。 动辄十几几十个娃，像高宗连自己同宗兄弟姐妹的名字都记不全的奇葩事，陈方可不喜欢。 要娃，那要别人拼命要娃，至于陈大坊主，求的是一个精字，而不是一个多字。 就像此时，也就义阳怀了他的骨肉，当然，坊中的武媚娘和林清雪可不这么认为。 此时想到后世一句话，孩子才是祖国的未来，一点没错，这些坊工的孩子才是唐工坊的未来。 为了他们能顺利的来到这个世界，陈大坊主可是给这些坊中新人提供力所能及的最好环境。 夫妻房，环境清幽的院落，毫无污染的唐代空气和饮水食物，以后等坊中的女子怀孕，陈方还准备提供漫长的产假和专业的陪伴人员。 陈方已经想好了，以后要和临清安阁保持良好的关系，为啥，这里有整个大唐，也可能是这个世界最好的妇科女医生了。 到时候真能从临清安阁搞来，不对，是请来一两个长期留守在唐工坊的女大夫，那可是多美的美事。简直美的没边了。 当然，像林清雪这个层次的临清安阁嫡女，陈方也没敢想，她此时留在唐工坊，是照顾长公主，以后坊中普通女子有孕，如何也不敢请她啊！ 时间一点一分过去，陈方看到暮色渐起，此时想着继续去陪陪武媚娘，争取今日让鼎玉再给自己再治愈治愈疲惫的身体。 就在这个时候，陈方听到有人喊他，转身看到高安时，陈方有些郁闷，刚想去陪陪娘娘的，自己这未婚妻找了来。 此时高安毫无公主形象的跑了过来，一跑过来就投进陈方怀中。 “安殿下，这里周围好多人呢！” 陈方看她扑进自己怀中，不得不提醒一句。 “怕什么？我是你马上就要大婚的妻子了。” “哦，听安殿下的口吻，陛下已经告诉安殿下婚期了。” “那是当然，本公主亲自去求的父皇，父皇自然将婚期选好了，你猜猜，什么时候我们大婚？” “这陈方可猜不出来，安殿下快说！” “月中，再过三日，不对，今天只剩半日了，那就再过两日半。” 高安说着，紧搂着陈方，女儿家的温柔和乖顺，在陈方怀中，高安像是一只被早就调教好的猫咪。 “对了，陈方，你知道我在父皇寝宫见到什么了？” 忽然偎依在陈方怀中的高安微微抬了抬头，仰着头看着陈方问了一句。 “见到什么？殿下不会正好撞见陛下和某位嫔妃亲近吧？” “差不多，不过不是某位嫔妃，而是” 高安忽然那莹润的唇凑了陈方耳边，此时轻轻吐出了两个字。 “胡姬！” 这是高安轻轻吐出的两个字，陛下最近是玩的越来越开了，都开始召胡姬进宫伺候圣驾了。 这尝鲜，陈方还是不得不佩服陛下，自己就算有这个心，也没这个胆带胡姬进唐工坊啊！ “陛下真是性情中人！” 此时陈方只能打了一个哈哈，说了一句。 “陈方，我看最近父皇气色是越来越差了，都快被那些女人给掏空身体了。得想办法劝劝父皇。” “这事你我可不能劝，我们劝该如何说呢？” “安儿也是愁这个，今日见父皇气色不太好，安儿也只敢对父皇说了一句注意龙体。对了，这事还是要找娘娘，只有她能劝父皇，最少要赶那些胡姬出宫，这些异族女子可是一点不会在意父皇身体。” 第492章 无人劝阻（下） 陈方勾了勾高安琼鼻，这要是以前，他们不去找武媚娘，她也会约束陛下，甚至会一直陪着陛下身边，监督陛下。 可是此时，罢了，武媚娘要是能劝陛下半句，那才是生了怪事。此时的后宫，武媚娘可是完全放开了，无论谁要陪陛下，她都不会干涉，别说嫔妃，就是那些宫女，武媚娘都不会管，这要是之前，不杀了才怪。 陈方如何看不出来，武媚娘心思，此时却多在太子李弘身上，最近在唐工坊，陈方也见了几次太子母子坐一起促膝而谈，有时候武媚娘批阅奏折，也是叫了陈方李弘，陈方脏手研墨添臭，武媚娘则手把手教李弘批阅各种奏章。 这时武媚娘已经将大部分精力放在太子身上了，其中另一层意思，何尝不是武媚娘已经对李治彻底失望。他爱如何，即使龙榻一个月修几次，武媚娘也不会过问分毫了。 说一句大不敬的话，李治就算此时忽然因为过度劳累驾崩，武媚娘也会一边循礼处理李治后事，不会有任何失礼地方。一边扶李弘登上皇位，教他做一个好皇帝。 比起李治，到底李弘好管教一些，毕竟是亲儿子，也听武媚娘的话。 话说历史上听母后话的，怕是没一个朝代，没一个时代的皇子比得过武媚娘这几个儿子了。对武媚娘，这几位皇子基本是言听计从。 离武媚娘太近，她的心思陈方如何不懂。 而最近朝堂的风气走向，也是越来越向着这位大唐太子了。 尤其武媚娘因为去禁苑狩那几日，李治处理国政，却真是让众朝臣挺失望。等待七年，陛下卧病在榻，都没有让这帮朝臣失望过，有的只是期盼。 而此时李治病好以后，倒是让众朝臣失望了。 这也就罢了，关键武媚娘回了长安，李治又将朝政全部推给了武媚娘。 此时大唐朝廷的人心，已经是渐渐向着李弘多了一些，而不是当今圣上了。 毕竟，明臣谁也不喜欢每日只顾盼女儿身子的皇帝。芙蓉帐暖度，君王从此不早朝，做臣子的但凡有些心性，如何会喜欢这般皇帝。 此时说李治昏君倒是有些过了，毕竟他让武媚娘主持朝政，却也真没有贻误朝政。甚至武媚娘处理政事的风格，比起李治更像先皇，却是果断干脆，大事上从不拖泥带水。 虽然有时候也有一些过失，不过大体上还是明智果断的。 后世评武媚娘是贞观遗风，也足见即使后世的人看她处理朝政，治理国家，也是肯定的。 此时身在当代，这些朝臣如何会感觉不出。 不过处理朝政毕竟是武媚娘，陛下，哎。除了失望还能如何。 至于觐见劝勉，也不是没人做过，问题是李治这性子，当面是很听臣子的建议，也愿意采纳。可问题，转了身见了女儿身子，又流连了那一段窈窕香薰。 到底女儿怀中，才是温柔软香的。 此时的李治，自然没有人再愿意劝阻了，罢了，做臣子的劝了陛下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做妃子的劝了，陛下以为她在争宠吃醋。至于儿女，如陈方说的，最不能劝陛下的就是这些公主皇子，也加上他这个驸马。 此时的李治，称不得昏君，其实也差不多了。国政未坏，可后宫每日帐暖，夜夜日日流连女儿身子，如何也不是明君所为。 在朝臣眼中，李弘就是未来的唐皇，和李治却也没本质的区别，一个是此时天子，一个是以后天子。而主政的武媚娘，心思也全部在太子身上，这朝堂的风气变了，也就正常。 说到底，李弘主政，那也是李家天下，对于做臣子的，也没什么本质区别。 而且李弘的性子，加上其母后的处政方式，其实很多朝臣嘴上不敢说，心中却在盼着太子早日继承大统。 这一切的关节，注定了此时无人会劝李治，高安担心父皇身体，却也毫无办法。武媚娘不管，这天下已经没有人会约束陛下了。 而今天听了高安说的胡姬进宫，陈方又如何听不出来，这事情其中西秦也在暗中点火了。 胡姬会伤陛下身体，怕是不止是会伤，而是每日都在亏空陛下的身体。 这样再发展下去，搞不好陛下身体会彻底垮掉。 若是陛下身体真的垮掉，怕是再有回天之术，也难挽回了。 此时陈方轻轻拍了几下高安后背，将她用手扶了一下。 “安殿下，你父皇的事情，我劝殿下最好别去找娘娘劝说。殿下要不听我的，那陈方也没有办法。” “那该如何办呢？总不能真让那几个胡姬留在宫中，亏父皇龙体。” “这事谁也没办法，说到底，还在陛下。殿下也要相信你父皇，陛下也只是大病初愈，有些流连女儿温柔乡罢了。” 此时高安叹了口气，也算是将去找娘娘的心思熄灭了，驸马说的不错，此时找娘娘，其实也是多余。 娘娘要管早管了，此时的娘娘心思都在自己皇弟身上。 “我听你的，对了，晚上陪我好么？” “就你贪嘴，像是吃了鱼腥的猫咪。” “就贪嘴，怎么了？” 高安仰了仰头，一副理所当然模样，她就喜欢陪陈方睡，如何了？她是陈方马上过门的妻子，陪自己驸马睡，不是太正常了。 陈方心中却叹了口气，罢了，今夜就不去找娘娘了，反正那金色胎痕也不急在一日两日。 一切慢慢来，时间长些陈方也不是太在乎。 天色晚了，陈方准备了娘娘晚膳，准备伺候娘娘用完晚膳就回去陪安殿下的，不过今日刚到了武媚娘那里，就有人求见娘娘。 来人也不是生人，而是四妃中的静妃，静妃这个时候来求见武媚娘，却也是少有。 这位出身五姓七望中的太原王氏的静妃娘娘平日里极少和宫中嫔妃交往，其中也包括身为皇后的武媚娘，今日天色都要暗下来了，却来专程求见。 只让陈方伺候喝了一口银耳莲子羹的武媚娘也觉得奇怪，陈方更觉得奇怪。 第493章 碳火地龙 “请静妃娘娘进来！” 此时陈方已经放下手中的小碗，坐了一旁。 静妃走进这间看着并不奢华的房舍，此时的静妃，穿着端庄，头上的云鬓梳理的一丝不苟。 出身名门望族的礼仪自然是挑不出任何毛病，此时对着武媚娘微微一福，已经被起身的武媚娘轻轻拉了玉手，让坐在一旁。 “静妃，你可是很少来本宫这里，今日倒是难得来了。” 静妃微微笑了笑，这位已经不再年轻的太原王氏嫡女，此时保养极好的面容却有一丝疲惫。看了看武媚娘，轻轻将一件东西压在手下，放在了武媚娘面前，手抬开，却是一副极为单薄的面纱，此时这面纱上还有淡淡的女儿脂粉味道。 “这是胡姬戴的面纱？” 武媚娘看了一眼，问了一句，静妃却看了看陈方，陈方赶紧起身。 “两位娘娘有事情要讲，臣先告退了！” 陈方起身要走，武媚娘却出声拦了他。 “驸马，你在这里无妨，静妃，有什么就说吧！” “娘娘果真一看就知道了，这确实是胡人女子戴的面纱。前一阵子西秦将一批胡姬送进长安，其中几个模样身材姣好的被送进了大明宫。这面纱是我在陛下寝宫外面捡到的。” 静妃看着武媚娘，然而武媚娘却没有任何表情变化，将那副面纱拿了起来，轻轻递给一旁的宫女。 “拿去烧了吧！胡人女子用的东西，烧了最干净。” 此时大唐说的胡人，其实和原本历史不同，此时无论西秦北汉的人，只要不是明显汉人特征，一般都称之为胡人。 “娘娘，这事” “静妃难得来唐工坊一趟，一起尝尝驸马做的膳食，一会本宫和你去唐工坊各处走走，晚上也别回去了，我们姐妹说些话！” 武媚娘轻轻拍了拍静妃的手，静妃看的出娘娘不想说这个话题，也只得闭口不提了。 她本来也就话少，却不是这关系陛下，她今日也不会来唐工坊。 静妃明白，要赶走那几个胡姬，唯有娘娘能够做到，但是显然此时武媚娘并没有这个心思。 既然娘娘不提此事，静妃也就不提了。没必要违逆娘娘心思，这后宫上上下下，其实更怕娘娘一些。 “陈方，再备一双筷子碗碟！” “臣这就去准备。” 一会陈方取了筷子汤勺碗碟过来，两位娘娘一起用膳。静妃此时喝着莲子羹，忍不住夸了几句。 “这是不是唐工坊荷塘的莲子？” “回静妃娘娘的话，这是太液池的莲子。” “怎么不用坊中荷塘的莲子，这片荷塘也不小。” “莲子还嫩，就被人采吃光了。” 静妃忍不住笑了笑，看了看陈方。 “我在宫中就听人说你这里规矩少，今日算是真正见识了！” “臣也是没办法，这坊中，一个比一个嘴馋。” 陈方此时还记得那些织女绣娘刚来，荷塘的莲子没了，小山的桃子也没了。这坊中规矩也确实少，关键无论莲子还是桃子，这都是小事。 再说了，别人采了莲子，不也分了自己这坊主两颗，自己也惩罚过她们，可劲揩了油的。 晚膳用完，武媚娘叫来宫女将碗碟送去坊主院落，她拉了静妃，叫了陈方。 外面天色已经暗下来，远处宫灯的光芒已经开始闪烁。 “两位娘娘，时间不早了，要在坊中转，还是明日吧！” 看看天色，陈方提了一句。 “也好，确实晚了一些。静妃，我们一起去看看义阳。” “也好，我也好几日不见她了，也不知道小腹有没有隆起呢！” “回静妃娘娘的话，还需要一些时日。” “这天也快冷下来了，冬天可不能冷着长公主！” “明日本宫就让将作监的人来工坊布置地龙。” 武媚娘说了一句，所谓地龙，就是在地下设置可以燃烧碳火的坑道，冬日地下碳火燃烧，地表温度上升，就不会冷了。 在太极宫时，陈方就见识过碳火地龙的威力，大冬天的，园中的花都被碳火地龙的热量摧开。 沐华宫中，在其中单衣行走，都不会觉得冷，大冬天和热天一般。 陈方没想到，武媚娘要将碳火地龙铺设在唐工坊，这可是大手笔。 本来陈方就寻思冬天快到了，让将作监的人来唐工坊为几处贵人住的院落改造壁炉，冬日就不会冷了。 此时武媚娘要铺设碳火地龙，自然是更好，大冬天别说在房舍，就是在院子也不会太冷。 此时陈方自然赶紧拜谢娘娘，这个必须谢，为了自己老婆义阳也必须谢。 武媚娘让陈方免礼，只说自己也要在这里住，自然冬日要取暖的。 静妃听了，却面色微微变了一下，娘娘冬日也要住在唐工坊。 她却也听说了，娘娘住唐工坊能休息好，在太极宫时总是睡不好。 看来是真的了，要不然娘娘能久住这里。 此时三人却走向坊主院落，义阳此时正在院中休息，林清雪在一旁伺候着。 “哦，清雪这丫头果然在这里。” “清雪见过皇后娘娘，见过静妃娘娘！” “本宫不是说了，在唐工坊中就不必多礼了。” “就是，我们和你母亲都是旧识，你也算我们的后辈，就不要多礼了，说不得哪天就有求你们临清安阁呢！” “娘娘客气了，临清安阁随时欢迎各位娘娘！” “清雪，应该说我们能不去最好！” 武媚娘笑着说了一句，林清雪赶紧赔罪，刚才顺口，倒是忘了临清安阁是做什么的。 怎么能说临清安阁随时欢迎各位娘娘的话，这不是咒着各位娘娘病么！ 不过此时武媚娘和静妃显然不在意这些，和林清雪说了几句，就坐着和义阳说话。 看两位娘娘和自己老婆一阵嘘寒问暖，问这问那，陈方只端了一个凳子，在那里装着细听，其实大多听不太懂。 过了一阵，武媚娘和静妃告辞，陈方送了门外。这个时候天色也完全黑了下来，义阳已经进屋休息，林清雪也告辞回了自己院子。 第494章 奇术 高安在自己房间门外靠着门框对陈方勾了勾手指，这丫头，怎么也学会勾手指了。最近武媚娘倒是不怎么勾手指了，轮这丫头了。 陈方走过去，狠狠屁股蛋儿拍了一把，让你勾手指，你一勾我就来，这么听话，如何也要拍一把屁股，惩罚惩罚吧。 此时高安被陈方拍的一把屁股，却投了陈方怀中，院中此时已经没有人了，刚才侍女走的时候，院门也已经关了。 “陈方，再打几下我的屁股，你喜欢打，就使劲一些打！” 陈方心中一句卧槽，你怎么和你那个皇弟太子一样呢，这还喜欢我打屁股了。喜不喜欢我用脚踹你屁股，喜欢的话我能从唐工坊这一头踹到那一头。 “走，进去！” 陈方其实还是舍不得打的，打李弘，那是那家伙总喜欢往自己身上欺，那么大一个男人往自己身上欺，既然能打，自然要狠狠打几下，用脚踹最是舒服。 至于高安，最多拍几下，甚至揉几下，真打真踹，女人和男人可是不同的。打男人可以，打女人，这算啥，而且过两天这丫头就是自己明媒正娶的妻子了。 此时陈方揽着高安腰肢，让她和自己进房间，却看高安轻轻摇了摇头。 “不要，就在这里！” “你这胆子，可有些大了！” “又没别人，丫头都睡去了，皇姐也睡了。” “你怎么知道没人看着我们呢？” “谁，谁看着，谁看我挖了她眼珠子。” 鼎玉房间，盘坐在榻上的鼎玉微微笑了笑，收了自己此时盘坐的姿势。此时她的脑海中，刚才沸腾般的画面此时如同云烟一般消散。 那画面最终消散，却是靠在门框的二公主和自己师父的画面，异常清晰，甚至高安殿下唇角微微开合的动作，都能轻易被捕获。 甚至她的心口起伏，仰着头望着师父，那一副心中渴盼的心思都能从面容看的分明。 “开天目，果真有这门术法，以前还以为只是传说。只可惜只能窥得这院中场景，还是我修为太浅了。书中记载，这门技艺高超者，可窥一城。” 此时鼎玉起身，收了自己外放的五感，现在的她，五感已经可以随意收放。 想聆听之时，听力就扩散开来，院中一切动静清晰可闻，院外的秋虫冬季到来前最后鸣叫也能听清。 甚至听力集中一线，武媚娘和林清雪以及李弘院中的声音都能听到。 比如武媚娘此时和静妃同塌，武媚娘让静妃换了一身她的小睡裙，却是抚着静妃的腿只说这腿好看，白净。 当然，这只是鼎玉听到，她的五感外放，最多看清自己住的院子中场景，看不到武媚娘院子的。 林清雪此时则已经熟睡，不过她睡着以后，梦呓中叫了三次驸马，却叫了十三次好难吃。 好难吃，怎么还叫了十三次，什么好难吃，坊中的饭食不是她每日都夸么。 至于李弘那里，这位太子倒是和他父皇有些像，竟然勾搭了坊中一个小织女，在院中幽会，刚才发出的声音都被鼎玉听了。 太子也是可怜，这找个女人陪睡，还要亲力亲为，最可怜还是怕被人发现，也就院中小太监胖健妇都呼呼睡了，或者离了院子，他才敢幽会。 这时间有些短了，若是师父呃，若是师父那小织女哪里受得住。 此时五感尽收，听力也恢复成普通人模样，院中发生什么，鼎玉也不关心了。听师父墙角，总归不好。 此时鼎玉起身，一个小册子被她小心收了起来，那册子看着很是普通，不过若是陈方此时见了，一定会惊叹，册上的字用的竟然是微雕的技艺。 所谓微雕，就是一粒米上可容数字甚至十几字，甚至几十字的一门技艺。 不过这册上的字不是用刻刀刻写，而是用纤细毛笔笔锋以微雕手法纂写而成。 也就是这个小册子，其实容纳的字可着实不少。 鼎玉收了册子，忽然叹了口气，也不知道那个老太监还能遇到么？ 鼎玉心中那个老太监，却是她遇到的一个宫中高人，是她失忆以后遇见的，这册子也是他传的。 算下来他却是鼎玉第二位真正的师父，不过他也只传了一本小册子，其余就没什么了，甚至鼎玉曾经在宫中找过他，最后却一无所获。 这册子中纪录的东西，即使鼎玉看了，都觉得神奇，奈何此时能学的也就两种，一种是牵引术，可以控制自己掷出的暗器，比如自己袖中的红袖刀，鼎玉经常用红袖刀练牵引术，现在已经有许多心得。 红袖刀对于她，此时也是收放随心，杀人随心。 而另一种就是刚才的天目术，却是神奇的厉害，只是用了一会，此时精神却萎靡了许多。 鼎玉收了五感，就躺了床上，刚躺下，又豁然坐起。 “瞧我这记性，师门的东西不能教师父，这小册子中的却可以教。” 此时也是困了，鼎玉躺下就睡，天目术消耗厉害，即使她也不能长时间支撑。 外面，此时陈方正可了劲揩高安的油，高安面色变了，被陈方一把抱住，就抱进了房中。 “就在门口，安儿伺候你！” 陈方将她放在床上，捏了捏躺下的高安鼻子。 “疯丫头，还有你这喜好，我可不能由着你，你这个兴趣再发展下去，我怕某一天你要我当着院中所有人面伺候你。” “对了，陈方，你觉得我们谁伺候你伺候的舒服？” 这个陈方倒认真想了三秒，最终却是答案指向武媚娘，哎，也是自己真贱，被蹂躏糟践的地上爬，还觉得陪她最舒服。 “自然是安殿下你了！” “本公主不信！” “不信就对了！” 高安伸出手挠陈方，被陈方抓了玉臂，此时却凑的近了些，看着高安细嫩皮肤和还有些稚气的面颊，此时闭了眼睛，靠近了再靠近，最终那鼻翼却距离高安仅有半分，却停在那里。 鼻翼抽动，像是在使劲嗅闻着什么。 “你在干嘛？” “别说话！本驸马在嗅青春的味道！” 第495章 高中女生校服 高安懵懂了，不太懂驸马这句话，不过驸马前面三个字她懂了，不说话。 其实高安还是很听陈方话的，此时让她不说话，她也就不说话了，她有点怕不听话，驸马不和她嘿嘿。 陈方这次嗅闻却是异常仔细，鼻翼始终距离高安一丝距离，不去碰高安，却是从那好看的女儿容颜一直嗅到了她脱去锦袜的脚尖。 高安不懂他在做什么，他若是用吻的，高安也就懂了，可这是闻，而且没放过自己身上任何地方的闻。 “驸马，你到底在做什么？” 陈方睁了眼睛，却坐在高安身侧，丫头看他此时倒规矩了，都不用手碰她了，就起身靠在他怀中。 而陈方看着她，此时的高安，近了十八岁，却还处在后世所说的花季雨季的末尾。 这么大的女孩子，若是在后世应该还在读高中和技校吧！而此时，她却马上要和自己完婚了。 此时双手托了高安面颊，她年轻，活力，愿意尝试所有觉得可以尝试的东西，心中有好奇，像是刚挣破束缚的茧。 她姿色绝佳，有着萧淑妃和李治优秀的基因传承，眉眼五官都精致的无可挑剔。要说身材，也是极好，和义阳最大的区别，也就是小野山和太白山的区别。 此时轻吻了一下高安，陈方也不说话。 看了看她，是不是该去找找彩衣，让她给高安做一身女式校服，就照着后世某国高中女生的那种颜色样式来做。 到时候高安穿着，嘿嘿，自己没穿越大唐以前，可是没真正碰过女人的，和那个有华人血统的女上司是网恋，和那位教自己的女体育老师倒是真动过手脚，不过也就只动过手脚。 她的手好粗，有练击剑磨下的硬茧。她的脚上也有茧子，不过是穿高跟鞋留下的。 当时她让陈方给他揉脚，还小小威胁了一下当时年幼无知的陈方，自那以后，陈方就不敢和她来往了，怕自己骂不敢还口，打不敢还手。 她倒是看陈方不理她，有一次抓了陈方按墙上，差点没当场让陈方尝了女人味道。不过后来陈方回忆，也没什么可回忆的，就是怕。那女人特能打，两个壮男可以轻松放倒，若是手中有剑，估计能放倒七八个。 上一世没品过女人滋味，自然更没品过女学生的味道，此时如何也要虚荣满足满足。 想好了，去找彩衣，让她做一身女高中生的校服给高安。 对了，给武媚娘也做一身，一代女帝穿高中女生校服，那也是很期待的。就是不知道她愿不愿意穿，应该愿意吧，她又不知道那东西是什么。 第二日天明，静妃还躺在武媚娘的床榻上，此时身上，只有一件小睡裙，只遮住该遮住的地方。 此时这小睡裙静妃穿着还有一些觉得不合适，比如上面，就两条小细丝带，将女儿家能用来吸引男子的地方半遮半掩着，至于肩骨琵琶骨锁骨，却全部露了。 下面，好吧！该遮的确实遮住了，该露的一点没有少露。 此时皇后娘娘屋中那面即使长安都少有的大镜子前，静妃穿着这深蓝色小睡裙还转了一圈，却也是别样风情韵味，很是特别。 昨晚武媚娘让她穿了，只说了一句好看，自己却被娘娘用手摸了一阵，只夸自己这身子保养的好。 最后其实和娘娘多说的就是女儿保养的法子，太原王氏是五姓七望之家，家中嫡女还真有几个保养方子，她也不吝啬，教了武媚娘，武媚娘也给了她几个宫廷传的秘方。 她们这些做嫔妃皇后的，其实最注重还是自身，年纪长了，再不会保养爱护自己，真要成了那珍珠，时间久了会泛黄难看。 年轻时可以挥霍一些，让自己肆意一些。年纪大一些就要学着爱护自己，爱护自己身子每一处，无论指尖还是足裸，都要保养到极致。 不会保养，君王看到你估计都没丝毫兴致。 此时静妃镜前转了一圈，就换回了自己的宫装。小睡衣叠好，放了一旁。 此时本想出去就回大明宫，却被一个宫女拦了。 “静妃娘娘，皇后娘娘早朝去时让奴婢转告娘娘，这几日就留在唐工坊，皇后娘娘想和静妃娘娘说一些话。” 静妃面色微微变了变，不过转瞬就恢复了。 皇后留她，她自然不可能此时回大明宫了。她们这些嫔妃，按照宫中规矩，其实归皇后管。母仪天下，统领后宫，在此时可不是一句空话。 而此时的武媚娘，何止是统领后宫，她一句话，别说那些普通宫娥，就是她和馨儿这后宫正妃，也只能听从。 她不知道馨儿如何，她最怕就是武媚娘。 其实这种怕很难言说，娘娘对她其实一直是以礼相待的，可不知道为何，她就是怕武媚娘。 “好，本宫知道了，本宫这几日就留在唐工坊陪皇后娘娘。” 静妃说完，就坐了院中躺椅，这椅子本来是为了陛下和皇后备的，她坐却也没什么。 侍女端了牙刷牙膏，伺候静妃梳洗。 外面门被敲响。 “应该是驸马爷送早膳来了，驸马爷送早膳，娘娘应该也快早朝回来了！” 宫女说了一句，就去开门，陈方端了盘子，上面热粥小菜和新烙的千层饼，沾着熟芝麻。 “臣见过静妃娘娘！今日皇后娘娘还未回来？” 陈方提了一句，那两个伺候宫女也觉了奇怪。按照平日的时间算，皇后车驾此时已经进了唐工坊才对，此时却听不见任何声响。 “驸马请坐，皇后娘娘可能今日早朝时间长了一些。” 皇后没有回来，陈方和静妃自然等着皇后。这一等却时间长了，半个时辰过去，热粥都成了温粥，却还未见皇后车驾回来。 “小兰，你去宫中看看，怎么回事？” 陈方说了一句，宫女小兰赶紧微福一下，就出了院子。 又是半个时辰，还是不见皇后娘娘，小兰都已经回来，只说早朝早就退了，今日并没延时，而且皇后的车驾确实也出了左银台门，却没进唐工坊。 第496章 开课了 此时也没什么办法，只能等了，又过了不到一刻钟时间，皇后的车驾行进在唐工坊的主道上，静妃和陈方才双双透了口气，皇后娘娘总算是回来了。 马车停下，那华贵车撵上却是走下来两人。 一位正是当今大唐皇后武媚娘，而另一位则是此时临清安阁的主人林诗轩。 武媚娘牵着林诗轩的手进的院子，陈方和静妃早起身迎接着。不知是有意无意，武媚娘让陈方牵着林诗轩的手，她则搭着静妃伸出来的一节皓腕。 也不知道今天是不是错觉，陈方怎么感觉林阁主面色更好了许多，而且这皮肤也感觉更好了几分。 此时若是林清雪和她母亲处一起，陈方真当了差不了几岁的姐妹。 “没想到今日诗轩姐姐也来了！” 几人进了院中，静妃说了一句，她话虽少，却也不是无话，和林诗轩，她倒是见面都让别人感觉亲近几分。 这宫中的娘娘们，似乎都和临清安阁比较亲近，就陈方所见，无论是对林清雪还是对林诗轩，这些高高在上的宫中贵人们都极为客气。 武媚娘如此，两位正妃如此，更不用说那些九嫔和别的妃嫔了。 “本宫今日可是专门去竹海请的！” 武媚娘说了一句，也难怪今日武媚娘迟迟未归，却是去专门找林诗轩来唐工坊。武媚娘用的请字，足见对林诗轩的态度。 陈方其实并不能感同身受此时宫中各位嫔妃宫娥的心情。人食五谷杂粮，染病自然很是正常，这宫中贵人们染病，本该找太医署的太医，可是长安的贵妇们谁不知道，临清安阁的女医者才是整个大唐医术最好。 这贵人们可不就得派人去请临清安阁的人，久而久之，谁会对临清安阁的人不客气。有求于人，还不客气，宫里贵人也不傻。再说，临清安阁和当今皇后的关系，那后台也是硬的厉害，不敢得罪。 “娘娘，您和林阁主都未吃过早饭吧！臣这就去再准备一些，这里的饭菜凉了。” 武媚娘轻轻点头，陈方早已端了盘子离开，回自己院子准备。 而此时武媚娘院子，宫女端了椅子，武媚娘就拉着林诗轩和静妃坐了一起。 “静妃，昨夜我们谈的甚欢，本宫留你几日，你不会不高兴吧！” “娘娘哪里话，我也想多陪娘娘几日，能在唐工坊多住几日，求之不得。” “这样甚好，本宫今天请了诗轩姐姐，让她也在这里住几日，我们好多聊聊养生养颜的事情。” “如此甚好，诗轩姐姐可是这一方面的行家，现在看诗轩姐姐，也就比清雪大几岁的姐姐模样。” “呦，你刚说了清雪这丫头，你看她就来了！” 此时院门口，可不就是林清雪，刚才陈方端了盘子回去重新准备膳食，自然告诉林清雪她母亲在娘娘那里，林清雪自然跑了过来。 “清雪见过母亲！” “清雪赶紧过来，这唐工坊就如同老楼一般，你就当这里是家就好。” 武媚娘招呼一声，对林清雪招了招手，林清雪过来问安，然后和母亲说了几句，就告辞了，那边还要陪着长公主呢！此时长公主是这里最需要照顾的人了。 此时这院子，可是大唐最尊贵的几位女子，而在她们三人中，武媚娘倒是最年轻一个，林诗轩已经近了四十，静妃也快了，武媚娘却才三十刚出头。 这女人生娃早，娃都快成家了，自身却还年轻的很。此时的太子早会勾搭小织女了，武媚娘却还是娇嫩嫩美人一个。 此时三人说着如何养护自身，陈方却端了盘子进来，武媚娘招呼两人用膳，唐工坊的伙食一如既往，名满长安，好吃的极。 吃罢，宫女撤去碗筷盘子，三个贵妇人继续说着，陈方却也是这里面的行家，卧槽，她们说的如何养护和保养自身。偏偏陈方的本职就是化妆品和护肤品研发。 这特么太对专业了，人有时候也就是怪，陈方知道此时自己不宜插嘴，却偏偏奈不得性子。 尤其自己最擅长的地方，如何能做到不插嘴。 忍不住提了一句静妃娘娘一个小方子中的错漏，三个人此时都看着陈方，武媚娘拉了陈方，也坐了这个小圈子中。 今日却谈的甚欢，无论武媚娘林诗轩还是静妃，倒都没想到陈方对女子如何保养，如何让容颜永驻这一方面这么懂。 最开始陈方是偶尔插嘴，到了最后竟然是他在说，三个人在认真聆听。就是临清安阁的阁主林诗轩感觉自己都不敢插话，因为驸马确实讲的太好了。 而陈方说的几个养护方子，林诗轩也默默记下了，她也是行家。听了几句就明白，原来这里的高人是驸马才对。 本来的相谈甚欢，硬是被陈方变成了言传身教。 他讲，皇后和静妃以及临清安阁的女主人认真听。 这一说一听倒是时间过得极快，中午午膳武媚娘也不让陈方去准备，鼎玉送来的。 这顿午膳却吃的有些匆忙，不是饭菜不好，而是回味着驸马的话，恍然觉得饭菜都无味了。 午膳匆匆吃完，武媚娘拉了鼎玉，不让她走，只让小兰小玉将碗筷碟子收拾了送去坊主院落。 鼎玉在武媚娘眼中身份也是特殊，此时她可是保护驸马的最后一道防线，说真的，没鼎玉守着驸马，武媚娘自己都不放心。 鼎玉是女卫，这身份也是极高，就是放以前宫中，这位也是敢给皇家甩脸的角色。 此时拉了鼎玉，也让鼎玉坐在这里听。 陈方一看，得，今日啥也不做了，只教这几位大唐最尊贵的女人养生就好。 时间是相对的，当你坐在针毡上，你会觉得时间过的贼慢。而当你做喜欢做的事情时，比如打王者荣耀，你会觉得时间过的贼快。 今日这时间就过得贼快，不知不觉就到了晚膳时间，本来晚膳陈方去准备，现在肯定不能他去，武媚娘又拉了鼎玉，今日这晚膳倒是倩儿带了白雅和高安的几个侍女送过来的。 第497章 各自心事（上） 这晚膳也是吃的索然无味，本来小半个时辰的晚膳时间，硬是一刻钟全部搞定，倩儿带了侍女离开，陈方看了看这渐渐暗下来的天色。 “两位娘娘，林阁主，今天就讲到这里吧！我们明天再说好么？” 陈方也是说了大半天，此时口干舌燥厉害，刚才一碗水入口，硬是没将喉咙润下来。 这人果然不能一直说话，不但会将自己说得脑部缺氧头晕，还会将自己喉咙说的沙哑干渴，冒出烟来。 此时林诗轩和静妃都看了武媚娘，驸马问的是三人，其实能拿主意的就只有武媚娘。万恶的封建时代，等级森严啊！皇后是这里最尊贵的，自然最有话语权。 “嗯，驸马也累了，今日就说到这里，以前不觉得，今天是听了驸马一席话，才觉的女人保养也是如此深奥。” 武媚娘说着，还轻轻拉着陈方的手，玉指轻轻捏着陈方手指，那完美的指头蛋儿轻轻挠了挠陈方掌心。 “娘娘谬赞了，这只是一些浅薄知识。” 陈方自然是任由娘娘拉着手了，若这里不是有静妃和林阁主，说不得陈方要轻轻噙着武媚娘那完美的玉指，贪吃那好看的红豆蔻了。 此时看了看武媚娘的玉手，这手实在是太过完美，即使宫中手巧第一的彩衣也差了一些。 想到彩衣，一会还要去找她，本来早该去找了，不过没办法，早晨送来早膳娘娘就不在，等娘娘回来，自己就被留在这院中到了暮色渐起。 一会赶紧去找她，将高中女校服的事情搞定，争取明日能做好，让高安穿着，嘿嘿。 “不是谬赞，是本宫发自内心的话，两位姐姐说说，是不是？” 平日武媚娘只称林诗轩为姐姐，今日倒是唤了一声静妃姐姐。 静妃比武媚娘长五六岁，确实该称一声姐姐，不过这宫里，还是最看等级，武媚娘在宫里的地位，却是别的女人望尘莫及的，所以平日只称静妃，今日也是和静妃处的心喜，又加上和静妃一起听陈方讲了半日养生，却是称了一声静妃为姐姐。 称不称别人姐姐，主要还是看武媚娘的态度，她不想，谁也休想勉强，她若想，如何叫你都得应着。 此时的武媚娘其实也就罢了，要是以后，那就真的是想让谁死谁就得死，宰相杀得，王爷杀得，帝师宗亲同样杀得。 此时武媚娘说了一句，自然望着林诗轩和静妃。 “娘娘的话却是说出了我们的心声了，驸马，你到底还有什么不会的？” 此时静妃静静看着陈方，本以为这位大唐驸马已经给了她们这些宫中嫔妃足够的惊喜，此时才明白，这位给的惊喜却是根本不会断的。 吃穿用度，这位驸马却是样样精通，就吃这块，宫里现在流行的小食全部是他创造，此时宫里公认膳食做的最好的也是驸马。 静妃思着，皇后愿意住在唐工坊，大概很大一部分原因却是这膳食，其次是这里能睡好觉。 每日吃驸马做的膳食，确实足够吸引人。别说皇后，想到那些美味，静妃也想干脆搬进唐工坊住了。 再说穿的，此时静妃可就穿着驸马让彩衣做的女子胸衣，这件小衣静妃真的极喜欢，一般住在宫里，此时不穿这胸衣，都不肯外面走。其实何止是她，宫中但凡有这胸衣的，谁不穿着？ 还有昨夜穿的那件小睡裙，虽然暴露一些，而且那本来是给皇后做的，她穿着也确实不合身，不过要说喜欢不，静妃是真喜欢，要不然早晨也不会穿了镜子前转一圈。 吃穿这最重要的两项，却都是唐工坊的最好最合用，最和她的心意。 而宫中别的用的东西，如洗漱的牙刷牙膏香皂，也全部唐工坊做的，就是酿酒这一块，也是今年的菊花酒最好，用的也是驸马的酿酒方子。 此时静妃看陈方，却是实在没忍住，问了一句驸马你到底还有什么不会的。 听了静妃的话，陈方本能想到一句张嘴就能来的话，生孩子我不会，但想到静妃也没有为陛下诞下任何孩子，这话说出来就有些让人多想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陈大坊主做人做事第一原则，能不得罪人的话少说，能不得罪人的事少做。 当然，别人要是得罪他，那还用说，使劲的毒打就好，皮鞭，辣椒水，老虎凳，不伺候的他怀疑人生。若是女人得罪他，嘿嘿，陈方会让她忘记自己还是一个人。 “回静妃娘娘的话，臣不会的东西多了，比如不会种地，不会修枝，臣以为学海无涯，要学的东西很多。” “好一句学海无涯，这话你要对弘儿也多说说。” 此时武媚娘倒是忍不住笑着说了一句，此时望着陈方，武媚娘的眸中却都是温柔。至于拉着的手，根本就不曾放开。 看着她，武媚娘的笑容真切和妩媚，却差一些让陈某人把持不住。 娘娘这笑，若是发自真心，真是动人心魄，天然一丝魅惑啊！ 武媚娘看了一阵，轻轻捻了陈方小指，却将陈方手掌轻轻包在自己手中。 今日也算知道了驸马又一个长出，女人家保养这一块，他竟然比诗轩姐姐更懂。 其实此时心中最惊诧兴奋的却是林诗轩，她最近对驸马确是异常上心，她宫中人脉广，其实陈方多数做的事情她都能打听到，今日却又见识了驸马一个长处。 她也心中思着，驸马还有什么不会。这么优秀的男子，也不枉自己费了心思，让腹中怀了他的骨血。此时看他，竟然少有的想和他再亲近一次，不是为了怀孕。 这对林诗轩，其实已经极难得，不为了怀孕生出愿意和一个男子睡一起的想法，林诗轩却已经极少有了。 其实她某方面挺冷淡，有了三个女儿以后，林诗轩已经多少年对男人毫无兴致了。 但对陈方，竟然生出如此心思，也是他足够优秀，打动了林诗轩一寸心扉。 第498章 各自心事（下） “那好，今日就到这里，明日本宫早朝回来，驸马再给我们几个姐妹说说这保养的方法。今日确实有些晚了，驸马也累了。” “臣谨遵娘娘懿旨！” 武媚娘点头，此时松了陈方的手，拉了鼎玉，在鼎玉耳畔说了一句话，鼎玉看了看武媚娘，武媚娘又对她点了点头，轻轻笑了笑。 那边本来坐着的林诗轩忽然起身，竟然对着陈方微微躬身。 这位临清安阁的主人身份最是特殊，能让她为之躬身的人却已经极少见，此时，她却对陈方微微躬身。 “诗轩这里有个请求，却有些不大好意思对陈坊主讲！” 此时林诗轩对陈方微微躬身，却如此说了一句。 武媚娘和静妃此时都注意着林诗轩，能够让林诗轩如此，显然她是有求于陈方了。这多少年了，只有别人求着临清安阁，却从未见临清安阁求过别人。 即使武媚娘自己，也从没从林诗轩口中听过请求这两个字，别的相同意思的字也没有。而她们的关系却已经和姐妹无异，甚至比姐妹更深一些。 当年武媚娘刚进宫，可是对亏了有这么一位姐姐，几乎做了半个母亲的角色。 两位娘娘不觉心中有些期待，想听听这位临清安阁的主人到底求驸马什么。 “林阁主有话只管说就是！只要陈方力所能及，自然愿意。” 陈方淡淡一句，却是随意，其实他已经猜测出林诗轩要说什么。 “诗轩想让阁中做刚才驸马所说的几个方子，不知道可不可以？” 林诗轩所说，果真和陈方想的一般无二，这是要护肤品的方子呢！刚才陈方说的几个方子，全部以中草药为主，此时的大唐却也是可以做的。 陈方看了看林诗轩，故作迟疑了几秒。 “如果让驸马觉得为难，诗轩也就只能作罢了！想来驸马也是想让坊中做的。” “林阁主如此说了，我不让临清安阁做的话，却也有些。临清安阁要做，就做吧！不过方子今天我们说到这里，不能外传出去。” “谢谢驸马爷，驸马爷放心，这些诗轩自然知道，方子的事情绝不敢乱传。临清安阁因为这几个方子获得的收益，也自当分驸马爷一半。” “林阁主客气了，一半就不必了，不过以后要是坊中有事求到临清安阁，还望林阁主帮衬一些。” “这是自然！” 银子，陈方自然喜欢，不喜欢是假的，在别人眼中，陈方可是彻彻底底的财迷，能将西秦装肥皂的盒子金包角橇下来的贪财，不是财迷是什么。 不过对于陈方，有些人的银子拿再多也没别人一份人情来的实在。 像临清安阁的人情，多少人是求不来的，再多银子，有时候在人情面前，也是一堆渣渣。华夏历史，一部人情世故史啊！银子有时候真不如人情重要。 而此时，显然临清安阁算是欠了唐工坊一份人情。而且以后随着临清安阁推出新一代的护肤品，这人情还要越欠越深，越欠越多。这般积少成多，这人情就难还了。 而且陈方本来就心中想勾搭临清安阁，不对，不是勾搭，是有求于临清安阁。 唐工坊中，陈方本心是鼓励生育的，不过这个年代，孩子夭折，孕妇难产的事情却很普遍，即使皇家，也难免有几位夭折的公主皇子。 而普通人家，这种事最是常见，一般十几个新生儿，近乎一半的夭折。 如何控制，自然还是医者，而临清安阁无疑是此时大唐妇科这块的权威，让临清安阁的人照顾产妇，接生，能最大程度确保出生率啊！ 这是关系唐工坊未来的大事，陈方可是看的极重。 要让临清安阁在这一块守护唐工坊，就不仅仅是银子的事了，人情更重要，到时候临清安阁欠着人情，这一块如何也不会推脱了。 这就是人情世故，没有付出哪里会有回报。 若是林清雪在这里，却不会这般认为，而此时的武媚娘看了看林诗轩，也明白，林诗轩是心中也想和唐工坊有些往来的。 她的心思，武媚娘倒是懂一些，怕是当事人的驸马，还在觉得能让临清安阁欠着一份人情是好事。其实他不明白，诗轩姐姐这是有意和唐工坊亲近。即使没有今天这事，怕是唐工坊到时候有求于临清安阁，诗轩姐姐也会一口应下来。 “娘娘，今晚我想回宫中一趟，不知道能不能让馨儿妹妹也来唐工坊住些时日？” “馨儿，你却和本宫想到一处去了，你晚上就带她过来，就别明日了。本宫最近也是想她，我这妹妹却是最惹人喜欢。” “谢娘娘！” “驸马，我这里也有一事相求！” 此时静妃转向陈方，今日的静妃，确实话多了许多，平日的静性子，此时倒是看不出来。 “静妃娘娘客气了，有事静妃娘娘尽管吩咐！” “你为皇后娘娘做的睡裙，怎么也不给我和馨儿妹妹做几身？” 陈方笑笑，正好他也要去找彩衣，让她一起找人做了。 其实陈方早有为宫中各位娘娘做睡裙的想法，而且都已经做了准备，这事貌似还对武媚娘说过，只是最近事多，一时也想不起来。 之所以一直未做，只为武媚娘和太平一人做了三件，倒是因为唐工坊之前要准备一批凤冠霞帔和新郎服，却是耽搁了。 此时集体婚礼已经结束，彩衣那里也有时间和空闲了，自然就能做了。 “我这就让人加紧去做，不知道静妃娘娘喜欢什么颜色？” “和皇后娘娘的有些区分就好，颜色我却没多大要求，你做出来，对于我也是一份惊喜。” 陈方微微对两位娘娘躬身，退出了院子，鼎玉自然跟了上来，陈方一把拉住她。 “娘娘悄悄对你说了什么？” “让我守护好师父呗！我都说了，娘娘是越来越依恋师父了。” “我要去找彩衣一趟，一起去么？” “师父也是想桃红她们几个了吧？” “是有些想！” 第499章 一会一起 陈方说的极为坦然，想桃红她们三个，却也是正常。 “那师父去，鼎玉就不跟着了！师父，晚上回来不？” “这个，不知道啊！” 晚上肯定不能陪武媚娘，她和静妃德妃住一起，自己总不能闯进去，将三人一起就地正法了，自己身体也扛不住不是。 “那师父去吧！鼎玉先回去了。” 陈方向孟菲住处走去。 自从武媚娘住进唐工坊，坊主院落的丫头已经不在坊主院落过夜了，而桃红银叶和雪篱更是搬去和孟菲一起住，白天也是和她学东西，所以倒是少见了。 此时要见到她们三个，却是不易，记得上次见还是坊中集体婚宴，哎，自己暖床的丫头，几天才能匆匆见一面，命苦啊！ 不过比起让武媚娘吃醋，还是此时这般最好。虽然说她不一定吃醋，可是他若吃醋，谁受得了。 这醋坛子，吓人啊！ 陈方自然去找彩衣，此时彩衣也是和孟菲住一起，这院子本来就她们两人单住，院中七八个房舍，此时多了桃红三个，三个人还是在坊主院落养成的习惯，喜欢睡在一起。 晚上一个人睡，这些在宫中住久了的宫女却是不习惯，一个人睡，也有些害怕。而且天气越来越冷，这三个妮子喜欢晚上抱在一起睡，被窝中暖热。 天色晚了，自然院中人都在，看到陈方进来，桃红早高兴过来投怀送抱了，陈方搂着桃红银叶，实在抱不住雪篱了，亲了一口丫头嫩嫩的脸蛋儿，然后看了看彩衣屋子。 “驸马爷是来找彩衣姐姐的，桃红还以为是来专门看我们呢！” 陈方看了看桃红这丫头娇嗔模样，屁股蛋儿狠狠捏了一把，还是如此好手感。 “是来找她，也是来看你们三个，不能一起么？” “能，驸马爷能来看我们，我们三个我们就很高兴了！” 银叶说了一句，陈方拍了拍她屁股蛋儿，奖赏了一把。 “彩衣在么？” “彩衣姐姐刚出去了会，应该是找几位绣娘去了！” “知道她找几位绣娘何事？” “这个雪篱就不知道了，最近彩衣姐姐经常去找几位绣娘，有时候也叫了孟菲姐姐一起。” “哦，看来还打算瞒着我这个坊主！” “驸马爷来了！” 此时正说了一句有人还打算瞒着他做事，就见了孟菲走出她的房间，走到自己面前。 “驸马爷，彩衣去找几位绣娘，其实是为了唐工坊做的衣服。” “哦！怎么说？” 陈方显然来了兴致。 “彩衣对我提了一次，说唐工坊做的衣服上最好有唐工坊的标记，最近她和几位绣娘就是为了这事经常一起讨论。” “哦！” 陈方轻轻哦了一声，其实心中却已经有些波澜起伏了。原来彩衣是想坊中出的衣服有唐工坊的标记，说白了，就是后世的商品商标。 在这个时代，这还是新鲜事，她能想到这里，却也是难得。 这事看来也要当事情好好办，以后唐工坊出品的衣服，也要打上唐工坊的标记，就是后世说的，英忘了。 和孟菲说了几句话，陈方就借着考究桃红三人功课，拉了三人进了屋子。 屋子里一会传出娇笑，自然是陈坊主为三个丫头检查身子。真是久不动几个丫头，此时心血来潮，小别情深。 这年轻女子身子，最是得陈方喜欢，白净柔软，富有弹性。 一会彩衣回来，知道驸马来找她，轻轻敲了房门。 陈方穿好衣服走出来，彩衣对驸马轻轻笑了笑。 “彩衣打扰驸马爷了！” “无碍，进来吧！” “驸马爷，进这里？” 陈方拉了彩衣，彩衣进去，却见桃红几个正在榻上，却是三人都只穿着小睡裙。 “驸马爷，要不彩衣先回去，驸马爷忙完再叫彩衣。” 陈方却搂住彩衣，一只手直接解了她的腰间束带。自己的女人，陈大坊主自然不会客气。 “不用回去了，一会一起。我也有正事要对你说呢！” 武媚娘的院子，此时武媚娘和林诗轩说了几句话，大概就是临清安阁的护肤品做出来，第一个要送给她一套才成，林诗轩自然一口应了。 “娘娘，我去看看清雪那丫头！” “嗯，晚上一定过来妹妹这里，今夜静妃和德妃也来，诗轩姐姐和她们也熟，我们多说说话！” “那不打扰娘娘休息了！” 武媚娘浅笑摇头，算起来，今日早朝至现在，却也没补觉，不过精神倒是挺好。 今天从驸马那里听了大半日护肤的方法，其实到现在，武媚娘还有些精神亢奋着，却是毫无睡意。 林诗轩退出院子，自然让小兰带了去清雪住的院子。 清雪此时正好回来，唤了一声母亲，就被林诗轩拉了走进院子，小兰自然回了娘娘住的院落。 “母亲今日来，清雪忙着照顾长公主，都没陪母亲。” “最近和他如何了？” 林诗轩直接问道，这第一句就如此开门见山，这也就是和自己女儿说话，会如此直接了。 “母亲，驸马最近也不知道为何，很少像以前一般。” 林清雪斟酌了一下，说道。 “哦，怎么回事？” “驸马爷以前手脚总爱动身边伺候丫鬟，不过最近倒是将几个丫鬟全部支走了，平日见了也不碰她们。” “你意思就是最近你都没让驸马碰一下！我说女儿，你这样让母亲如何放心！” 林诗轩自然一下子抓住了女儿话语中的关键。她才不在乎几个唐工坊的侍女，只在乎自己女儿。 林清雪听了母亲的话，只能乖乖站着，沉默着。 “他不碰女儿家，你就不能主动一些。今晚母亲约驸马来，今晚你们就睡一起！” “啊！母亲，您不能用那些东西，清雪想让他自己愿意。” “你啊！罢了，你自己要主动，实在没办法，就只能用药了。” 说到用药，林诗轩却不会有一丝觉得不妥，她就这性子，不问手段，只问结果。结果对了，什么都是对的。结果错了，什么都是错的。 第500章 试云雨，泪如雨 做女大夫做久了，林诗轩的性子却是改不得了。这做事也如治病，只问病治不治得好，不会问医治过程，针灸火罐用药开刀，无论什么手段，病治好就行。 对林诗轩来说，只有结果才是最重要的，而她此时追求的结果就是林清雪怀上当朝驸马的孩子，至于灌醉用药，或者让驸马心喜同意，都无所谓。 就如她做事，喜欢直截了当，毫不拖泥带水。要怀驸马的孩子，就直接灌醉用药，最是简单直接。不过那次，她也够呛就是，那驸马用了药，真是厉害。 此时看林清雪还沉默，林诗轩叹了口气，这女儿大了，果真有些事情，不会顺着自己意思了。 “清雪，今日正好，驸马去找那个什么彩衣去了，你和驸马在路上碰一碰，记住，自己主动一些。你的姿色模样难道还不如唐工坊几个侍女？就不能将驸马拐到床上？” “母亲，清雪记住了！” 此时林清雪赶紧应了一句，就怕母亲又没完没了训她。 林诗轩看了看林清雪，轻轻推了推。 “还不快去，坊中的路你应该熟的！记着，主动一些，临清安阁的传承最重要。” 林清雪无奈，果真母亲来了，自己就别想在这件事上有任何怠慢了。此时只能出了院子，彩衣住的地方林清雪倒也知晓，此时就在驸马回自己院子的路上侯着去。 看女儿去了，林诗轩脸色终于好了一些，这女儿大了，倒是有自己想法了。让驸马同意，若他不同意呢，还不是要用别的方法。 这不就是多此一举么！ 此时林诗轩自然还记得武媚娘的话，今夜也不能一直待在清雪这里，还要去陪娘娘。 大明宫中，静妃已经到了后宫这里，却是坐的唐工坊马车，直奔德妃住处。 此时进了德妃新搬进住的宫殿，下了马车，就进了这处宫阙，看到牌匾，还用的太极宫时的宫名，云岚宫。 走了半路，就见卢馨儿早急走着过来迎着她。 “姐姐来了，馨儿未能远迎，还望姐姐见谅！” 卢馨儿此时急走几步，已经到了静妃面前，微微一福，对着静妃浅浅笑了笑。虽然德妃在宫中地位和静妃等同，不过一般馨儿都会在静妃面前放低一些身子，毕竟静妃比她早入宫，早做正妃娘娘。 此时五姓女的仪态休养，自然是挑不出任何毛病。而这浅浅一笑，却是让人如沐春风一般，看了卢馨儿就觉得亲近。这卢馨儿不但年轻，这眉眼身段，却是无一可以挑剔。 此时静妃已经捏着卢馨儿的手，看着卢馨儿。 若论这宫中美色，最美自然是皇后娘娘，这第二就不好说了。可若论这宫中人缘谁最好，却是公认的德妃娘娘。 卢馨儿在这后宫，是出了名的多才多艺，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就没有一样拿不出手的。而且她的性子极好，却是和宫中任何人都能说几句的，即使静妃这静性子，和卢馨儿待一起，却也是话比平日多许多。 这后宫，静妃最喜欢就是自己这妹妹，平日里也最喜欢和她处在一起。 而皇后娘娘也是喜欢馨儿，不知夸了多少次馨儿嘴甜多才。 “馨儿，准备一下，和姐姐去唐工坊！” 此时静妃拍了拍卢馨儿的手，开门见山的说了。 “姐姐，怎么这个时候要去唐工坊？” 此时天色已晚，去唐工坊时辰不合适。 “是娘娘让我们今夜去陪她说话！妹妹赶紧去准备！别误了皇后娘娘的事。” “哦，是皇后姐姐让去，馨儿也没什么准备的，我们现在就走吧！馨儿让人备车。” “车就不用备了，姐姐坐唐工坊的马车来的，车就在门外侯着。” 此时静妃拉了卢馨儿，外面上了唐工坊的马车。 “姐姐，你是不是昨夜就在皇后姐姐那？” “是啊！昨夜姐姐因为那几个胡姬的事情去找皇后娘娘，她留了我晚上陪她，说了许多话。” “胡姬的事情？” 卢馨儿却有些疑惑，她自从搬进大明宫以后，就很少出自己的宫殿，平日就待在宫中看书弹琴画画，所以外面事情倒是不知道多少。 “妹妹还不知道啊！” 卢馨儿摇了摇头，她自从遇了陈方，倒是心思多半在他身上，这宫中事情对她倒是淡了许多。 甚至陛下身体好了以后，卢馨儿也就是循礼赔了陛下几日，只是清谈风月，连龙榻都不曾上过，侍寝的事一直谦让着其它姐妹。 后来陛下留恋床第，卢馨儿干脆搬进大明宫以后就开始自闭，读书弹琴画画，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是不愿意去争宠。 陛下爱宠幸谁宠幸谁去，这些都和她无关。谁爱争着让陛下宠幸谁去争去，也和她无关。 她就喜欢陈方，试了一次，却是让卢馨儿到此时都深深记着，她哭了。 “哎！妹妹你是不知道，陛下最近却是有些胡！” 静妃话说了一半，却见德妃已经用手轻轻捂住了她的嘴，那玉指轻轻触着静妃唇瓣儿，轻轻压了压，然后旋即拿开。 “姐姐，我们是陛下嫔妃，平时伺候陛下是我们本份，别的话不该说也不能说。” “姐姐失语了！事情是这样，前几日西秦送了几个胡姬进宫，陛下图新鲜，一直将这几个胡姬留在寝宫伺候，姐姐怕胡姬伤了陛下身子，毕竟是异族，不会在意陛下身子，妹妹知道的，有些事情过度，很伤身的，姐姐就去找了皇后娘娘。” “那皇后姐姐怎么说？” 卢馨儿缓缓问了一句，其实它心思不在这里，不过总不好拂了静妃面子。 “姐姐也不知道为何，皇后娘娘似乎根本不愿多说这事！我只提了一句，皇后娘娘就故意将话岔开，姐姐也不敢多说了。” “哦，那姐姐以后就别再提此事了。” “姐姐哪里敢再提，我们姐妹，哪个不是敬重皇后娘娘。” “姐姐又开始胡说了！” “瞧姐姐这嘴，该打！” 静妃说着，轻轻用手打了一下自己脸颊。 第501章 风雨飘摇（上） 德妃和她相视笑了笑，也就不提这事。 等马车近了唐工坊大门，德妃却忽然拉着静妃的手，看了看她。 “姐姐，你是不是对未能怀上龙种而一直心存不甘？” “妹妹怎么忽然问这个，这宫中未能怀上龙种的妃子却多了，谁不是心有不甘。” “馨儿看姐姐对胡姬的事这般上心，却还是心中有些不甘的。” “哪里可能不心存不甘，妹妹你看看那感业寺，恐怕以后就是我们的去处，姐姐可是听说了，淑妃离宫之后可是进了云梦寺。” 卢馨儿此时听了静妃的话，却轻轻笑了笑，靠在车壁上。 静妃姐姐又哪里知晓，其实她怀不得，却也不是坏事。 看看为陛下生过子嗣的女子，哪个有好下场的。 淑妃姐姐离宫进了寺庙，这却还是好的，那三位为陛下诞下龙种的宫女，到现在却已经死了两个，死的不明不白。剩下一个，也是卧病在榻，无人问津，只是等死罢了。 不怀龙种，倒是宫中不会有人惦记，怀了，就要时时防着这宫里的明枪暗箭，到时候暴毙宫中，死都不知道如何死的。 有陛下子嗣和没有陛下子嗣，那是完全不同的。 这皇宫的水，却历来都是最深的，争宠的事情，不参合最好，谁知道被惦记了，是哪般下场。 这宫里死的冤魂，可不少啊！ 倒是感业寺，也许还真是一个平安去处，落发为尼，也就不会再被人惦记了。 此时望着唐工坊深处，德妃看了看此时武媚娘住处方向，此时的娘娘，却才是这宫中最危险的人物。 她不想沾娘娘身边任何事情，就怕沾了，不得好死。更不想和娘娘争任何东西，怕争了，只有不得好死。 宫中待的久了，却是最怕的还是娘娘。 有些话却是不能对静妃多说一个字，此时只是望了望静妃，这宫中处身也如修佛，懂了就是懂了，看透就是看透，悟了和不悟，有时候就隔着一层纱，却对别人说不得。 各种机缘，还是看个人机遇。 此时卢馨儿又望了望驸马住处，此时却神色微微变了，也不知道当初选择他，是对是错，她将自己一切押在驸马身上，不知道当陛下千秋之后，自己会有什么结果。 个人命运，扑朔迷离。 正思着，天空中的明月被乌云遮蔽，一场秋雨却是说来就来。 丝丝薄凉雨滴从马车周围划过，冰冷的风沿着马车车壁拂过，从窗口钻入马车。 德妃放了马车车窗的遮掩，此时玉手皓腕，一滴雨水正在她的体温温暖下渐渐温热。 马车停了，车夫揭了前方车帘，一个宫女撑着竹伞，等在外面。 此时进了皇后住的院子，静妃和德妃微微对着等候在屋檐下的皇后娘娘深深一福。 “两位姐妹，不必多礼，快进屋中说话。” 屋内，早已燃了烛火，烛是贡品香烛，燃烧自有一丝香味在房中飘散，却是温馨。 屋内，林诗轩起身，对着两位正妃娘娘微微做了一福。 今夜武媚娘却是邀了三人，临清安阁的主人，出身五姓家的静妃和德妃。 此时这里坐的，皆是大唐最尊贵的女人。 晚上说话，德妃却觉出娘娘心思最近似乎变了许多，不论宫廷，不论陛下，只论养生保养。 其间说的话，对的方子，却全是出自驸马之口。 夜色未央，外面中庭的雨水却有些下的大了。 院中细细水流，房中温暖话语，武媚娘此时，却是放下所有皇后架子，对三人，姐妹称呼，却是如同真的亲姐妹一般。 晚上说的久了，到底是困乏了，武媚娘也不让三人走，就让三人陪着自己睡。 这凤榻之上，今夜却多了几个女子相伴。 脱去衣裙，武媚娘忍不住夸了几句两位姐姐身子，拉着卢馨儿，却看了她许久。 最后只说了一句话，馨儿妹妹这身子，姐姐看了就喜欢。 晚上，四人同塌，却都只是穿着小衣，外面风声雨声，窗落下，也就隔了。 忽然武媚娘对着静妃和德妃方向，轻轻说了一句话。 两个正妃娘娘却一下子呆在那边，此时房中蜡烛已经熄灭，却看不清两位正妃的面容，若是此时蜡烛燃着，自然能见到两个五姓女再也遮掩不住的面部表情，惊愕，欣喜，不解，恍然 刚才娘娘说的是，陛下千秋以后，两位正宫娘娘不用去感业寺，在宫中陪她就好。 这话武媚娘说了，说的简单直接，没有避着林诗轩。 这话静妃和德妃听了，若是别人说的，一笑置之就好，可是这是当朝皇后说的。 这有些坏了宫中规矩，若是按照宫中规矩，帝王驾崩，没有子嗣的嫔妃就要出家感业寺为尼，而静妃德妃都未有子嗣。 可是皇后如此说了，却无遮无掩。 这一句话，不知道静妃听出什么，卢馨儿却懂了皇后心思。 皇后说的是结果，结果就是陛下千秋以后，她和静妃不用入感业寺。可是若是想获得如此结果，就要有一个过程。 这世间没有免费的午餐，没有白来的情谊。想得到就要付出，总想着不劳而获，那是庸人想法。 处在皇宫最顶层的她们，却早已过了天真年华，天真无邪的想法，不适合这个宫廷。 这里的主题永远是利益交织，因为这里，有着让天下人都敬畏的权利。 这宫里到底是薄凉，放在几个宫中最尊贵的女人身上，这一句话却是道明了这宫中利益牵扯的厉害。 这话简单说，就是想不入感业寺，静妃和德妃身后的家族必须支持太子，必须支持皇后。 此时的五姓家，可是这片大唐土地最尊贵的家族。 名门望族，世家门阀的力量不容小觑。 说到底，宫中这两位正宫妃子也是大世家在宫中力量的延伸，具有在五姓家一定的话语权。 此时静妃未说话，显然也是思着娘娘的话语。那里早已懂了的卢馨儿却是轻轻对着武媚娘说了一句，馨儿谢姐姐。 一句馨儿谢姐姐，却是将卢馨儿的态度表达的清晰。武媚娘拉了被中卢馨儿的手，轻轻抚了抚。 第502章 风雨飘摇（下） 一夜自然再无话，武媚娘要去早朝，只是今夜这匆匆一聚，其中利益纠葛却是大了。 卢馨儿已经决心站在皇后这边，此时的大唐国运，却多在皇后身上，未来的大唐，却还要看太子。 这风雨中的大唐，已经日见飘摇，就如这秋雨中的唐工坊。陛下宠幸胡姬，以后还不知道会宠幸哪里女子，心中只道是荒唐，却不能言说。 此时的皇后，却早已心在太子身上，站队，卢馨儿更看好太子，今夜的小聚，却不是小聚。 这话语说了，也只能这般说了，其中深意，只有自身去悟。再说的明了，就不好了。 睡前，静妃最后对武媚娘说了一句谢谢妹妹。 此时孟菲的院子，陈方已经穿了衣服，却是穿的规整，桃红揽了驸马爷的肩膀，陈方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 “驸马爷，晚上就留在这里，不回去了！我们几个都想伺候驸马爷过夜。” “是呀！驸马爷，就留下来，让我们几个好好伺候您。” 银叶也在帮腔，雪篱倒是没说什么，就是从后面抱着驸马身子，将自己身子靠在驸马爷背上。 陈方只是笑笑，不多说什么，抚了抚这个最亲近的侍女身子，在那极致的腰身上，手指在绸缎一般的温软肌肤留了一刻。 然后伸出手，拍了拍身后的雪篱。 起身，那边彩衣忙跟了驸马走出屋子。 “驸马爷等等，彩衣去为驸马爷取一件衣服，外面下雨了，冷。” 彩衣取回来，是一件大氅，给陈方披在肩膀，手指压了压领口，细心为驸马系好系绳。 “那几件睡裙抓紧做出来！别让两位正妃等的急了。” “彩衣明白！” 陈方抚了抚玉人面颊，转身而去。他贪恋女儿一段柔软身子，也喜欢女儿怀中暖热温存，却也明白，什么对于他才是重要。 鼎玉问他晚上回不回去，其实是想他回去。对自己这徒儿，陈方却是最上心的。 没办法，保命符，女卫呀！ 外面就是游廊，却也不惧风雨。 只是游廊上风吹过，却冷了许多。 今年的冬日怕是又要早来，重阳过后，一日冷过一日，这坑爹的大唐气候，想冻死小爷。明明知晓小爷怕冷，却就是故意折腾。 娘娘说了，要在坊中铺设碳火地龙，大概也要到了自己和高安公主大婚之后了。 大婚之前，唐工坊却是不宜大兴土木的，这是忌讳。 游廊上此时自然无人，陈方脚步走的急，外面依稀宫灯光芒，却是将唐工坊映的扑朔迷离。雨丝细密，怕是这场雨过后，再下就是雪了。到时候龙首原赏雪，唐工坊望月，也是一道景致。 就是陈大坊主怕冷是真的，冬日难熬，更何况是这大唐的冬日。 看来今年唐工坊的织女绣娘也要早早准备做冬衣了，尤其是唐版羽绒服，要趁早做了。 今日和彩衣说了唐工坊衣物上的标记，最终这位大唐工坊主人拍板，标识就要简单明了，就在衣服上绣大唐工坊四字就好。 这是大唐工坊的底气，也是陈方的底气。其实是他懒得想标记的事。总不至于将后世好看的衣服商标剽窃一个，绣在唐工坊的衣服上。 当近了自己院落，陈方却见一个女子蜷缩在游廊的石凳上，双手裹着肩膀，显然被这雨夜的风吹的冻了。 “清雪姑娘，你怎么半夜在这里坐着？要冻的病了。” 陈方急走几步，已经取了身上大氅，给林清雪披在身上。 这面前少女看他，微微冻得有些发白的面孔笑了笑，牵动精致的五官颜色，却一下子扑进了陈方怀中。 怀中玉人暖热身子，林清雪仰起头，冻得有些发紫的唇颤抖着轻轻吻了陈方唇角。 “驸马爷，清雪想驸马爷了！” 林清雪依偎在陈方怀中，轻声呢喃着。她想陈方却是真的，她此时的心思都在陈方身上。 陈方将披在林清雪身上的大氅裹紧，看了看这丫头清秀好看的面容，轻轻挑了挑她的下巴。 “想了也不用在这里等着，冻病了可怎么办？赶紧回去！” 陈方拉着林清雪，不由分说向着她住的院子走。进了林清雪院子，林清雪一双好看眸子此时望着驸马，软香身子依偎在驸马怀中，却是一刻也不想挪开。 “驸马爷，晚上能陪清雪么？” “嘴馋了？” “清雪不是嘴馋，就是想驸马爷，想的心都是急切的。驸马爷不信，可以抚抚。” 林清雪抓着陈方的手，陈方的揩油功夫，那自然是了得的。 揩了会油，陈方一把抱起林清雪，撞开了房门，林清雪本以为驸马心急，就要将她吃了。却见驸马将她轻轻放了床上，脱了她身上大氅。拉了被子，给她盖好。 此时走到床后，却是帮林清雪脱了鞋袜，将她一双玉足塞进被子。 此时看了看床上的林清雪，轻轻用手指压了压她的漂亮脸蛋儿。 “好了，过几日本驸马准陪你，今夜却不能陪你了。” “为何驸马爷今夜不能陪清雪？” 陈方看了看她，能说自己刚刚在几个侍女身上交了公粮么？ 虽然此时也能勉强，但是勉强不是让自己难受么？ 就算有鼎玉，此时去找鼎玉，难道她帮自己恢复了，还能放自己再出来胡闹。 “清雪姑娘，你也知道，我就要和安殿下大婚了。” “清雪知道，那驸马爷答应清雪的事，可不能反悔。” 陈方压了压被子边角，对林清雪点了点头。 此时走出林清雪房间，在外面冷风中，陈大坊主深深出了口气，此时伸出手，看了看自己的手掌。 这丫头，也真是身子好到妙巅了。差一些自己就要勉为其难了。 回了住处，自然床榻上有人侯着，这些日子，不是高安就是鼎玉，一般来说，高安睡在这里，鼎玉就会避让一些。 夜风吹拂，唐工坊的一夜，平静却暗流汹涌。这看似平常的一夜，却是绝不平常。 第二日武媚娘去早朝，静妃和德妃也双双离去，此时两人也需要和家中通些话语，五姓家在长安都有人手，宫中一些变故，自然要让家中知晓。 第503章 试探林诗轩（上） 陈方送来早膳，院中只有小兰小玉和林诗轩在，武媚娘还没回来。 陈方刚进院中，小玉就赶紧小跑着过来接过盘子，对着陈方微微一笑，有些婴儿肥的脸庞却是好看。此时这脸颊儿微红，似涂了上好水粉。 这此时伺候武媚娘的两个宫女，却是一个微胖丰满，一个高挑偏瘦，也不知道娘娘如何选的，却选了两个身材截然不同的宫女伺候。 此时林诗轩还在屋里，这院中就小玉小兰，陈方就动手在小玉丰腴的腰身上捏了一把。 “驸马爷真坏！” “真的坏么？” 陈方问了一句，却听啪的一声，小玉那微胖的屁股上挨了一巴掌，这一巴掌有点劲，丫头的身子都颤了几颤。 “真的坏！” “真的坏就对了，本驸马不坏，怎么能捏你这香软的身子。” 陈方捏了小玉偏胖的脸蛋儿，笑了笑。 那边小兰已经搬了椅子让驸马爷坐下，听到院中动静，林诗轩此时也走了出来，看到是驸马，就自己搬了一把椅子坐了陈方旁边。 林诗轩一来，小玉和小兰自然退了一边。 无人时敢让驸马爷调戏她们几下，有人可绝对不敢。自从上次武媚娘让她们两个给陈方暖了身子，此时这两个丫头见了陈方就有些眼神躲闪，脸还忍不住的微微红着。 陈方见了脸红丫头就喜欢调戏，这却是改不掉的毛病。以前是调戏小厨娘，现在但凡有些姿色的丫头，敢在他面前脸红，都免不得调戏几下。 一般时也就捏捏脸蛋儿小手，看到身材娇好的，那就指不定要捏了哪里。 林诗轩此时坐了陈方身边，对着陈方轻轻笑了笑，看了看林诗轩，陈方不由想到昨夜的林清雪，这两个母女，却是九分神似，不过让人如何也看不出是母女，只看得出是姐妹罢了。 陈方是见一次林诗轩，就忍不住心中夸这临清安阁的保养方子地道，近四十的妇人，硬是保养的像是二八少妇一般。比起后世那些巨富的影视剧美女明星，保养的还地道。 不过想想也是，临清安阁会缺银子？还是这天下的好药临清安阁弄不来？ 而且不知道为何，此时看林诗轩，却是姿色模样更胜林清雪，细看五官皮肤，一点不差她的亲生女儿。这熟透的桃子，总好过生涩的。 此时林诗轩坐了陈方身旁，却是直接伸了手拉住陈方的手。那温润玉指，却是轻轻柔柔，细细腻腻，精精致致。 最好看还是那修剪极好的指甲，上面有陈方喜欢吃的艳红豆蔻。 林诗轩刚拉了陈方的手，就见陈方反握着她的手掌，凑到眼前看了一阵。 “驸马爷，我的手怎么了？” “林阁主，不知道为何，昨日见了林阁主，总恍惚觉得林阁主又年轻了几岁。” 林诗轩另一只手此时捂了唇角，却忍不住笑出了声音。 “驸马爷说话，就是好听！” “是真的这么觉得，林阁主的身姿体态，玉润皮肤都让我觉的时光倒流却不是神话。林阁主说说，这用的什么方子？” 林诗轩又笑了几声，笑的花枝乱颤的，媚娘说驸马最会哄人开心，却是真真实实，她都受不住，更何况那些情窦初开的丫头，此时却用空着的手戳了戳陈方心口。 “骗年轻女孩子不够，还要骗我这年长的。有时间多哄哄清雪那丫头去，她年轻，脸皮儿薄，心里有驸马爷，却说不出口，只敢对她母亲说。” 陈方笑了笑，却是捏着林诗轩的手，又看了几眼。此时双手将那只手合扣在掌心，见林诗轩想抽回去，却轻轻拉了，唇角吻了吻那指尖。 “那我要是想哄林阁主呢？” 林诗轩终于忍不住，抽了手，驸马这，她怎么感觉这心跳快了一些了。 此时玉手伸出，终是忍不得使劲戳了戳陈方，院外武媚娘此时终于归来，陈方也就收了打情骂俏的本领。 “娘娘，早朝累么？” 看到武媚娘，陈方就屁颠屁颠让了位置。 “驸马，和诗轩姐姐在说什么？” “回娘娘话，正说那几个方子的事情，臣伺候娘娘早膳！” 此时端了白瓷小碗，衬着粥热，就喂武媚娘，陈方也不避林诗轩，这位临清安阁的主人，和娘娘之间的关系，他是觉得不简单。 以陈方的眼力劲，这位可是比武媚娘身边的宫女更心腹的人。 陈方伺候武媚娘喝粥，故意做了几个亲昵动作，果然细看林诗轩的反应，却是平常。 一顿早膳，基本是陈方喂给武媚娘，最后锦帕沾了沾武媚娘唇角。 “本宫要去休息了，小兰，一会静妃德妃回来，你们伺候着！” “是！” 武媚娘的言外之意，就是不让打搅她，这宫中之人说话，总是如此。 “对了，驸马，你陪着诗轩姐姐坊中各处转转，她可是本宫的亲姐姐，伺候好了，有怠慢本宫可不饶你。” “是，娘娘！” 武媚娘回了房间，陈方看了看武媚娘背影，这娘娘和林阁主的关系，自己是不是该试探试探。心中没底，总觉得站的不踏实。 以陈方的眼光，这位林阁主怕是比武媚娘的亲姐妹更是亲。无论武媚娘待她还是林清雪，可都亲近随意的很。 此时林诗轩伸了手，陈方牵着，出了院子，武媚娘补觉，可是要到午膳时间，此时陪林诗轩的时间却长。 陈方按照武媚娘吩咐，自然坊中都带了林诗轩转一圈，最后到的地方就是湖畔。 坊中工人正在上工，这湖畔清净的厉害。 深秋，明日就是九月中，这湖畔唯有菊花开的正艳。陈方让湖畔也种了竹梅，不过竹子今年还小，要成气候，却还要待明年。至于梅，未开的梅树真没什么看的。 此时时辰是后世的十点左右，太阳高升，不过已经早没了夏季的炽热，湖畔的草早泛了黄，像是一圈金色的带子环绕着湖边。 站在湖畔，陈方忽然揽了林诗轩，却是亲了一口她那看着漂亮的脸颊。 “驸马，你做什么？” 第504章 试探林诗轩（下） 陈方亲了一口林诗轩脸颊，林诗轩笑骂一句，推了一把陈方，挣脱了他的手。 她对男人，向来冷淡的厉害，忽然被人如此亲昵的搂抱和亲吻，确实有些抗拒。 此时若不是搂抱她的男人是驸马，吻了她脸的是驸马，估计她都要一巴掌扇过去了。此时只是笑骂一句，本能的挣脱了陈方的手。 这昨日心中其实还想和驸马再试试，不过终究不喜欢男人如此，某方面冷淡，没有办法啊！若不是为了怀孕，林诗轩可不想被男人欺负。 却见陈方此时忽然抱了她的腰身，林诗轩刚挣扎了一下，却根本没挣扎开来，此时正要骂陈方一句，张了嘴，却口中呜呜了两下。 这驸马，坏起来可是真坏，林诗轩刚感觉有异，赶紧闭了口齿，此时一双手捏了拳头，轻捶了陈方几下。 这拳头柔软的没几分力气，陈方根本不在意。 此时的他，手抚着林诗轩后背，却一直抚到后颈，这女人想说话，却说不得一句，一双眼睛睁的很大，漂亮睫毛弯弯，眼中自有一丝抗拒，敢这么对她的男人，这世上遇上还只有陈方一人。 她的身份地位，还真没男人敢如此对她。 这个吻来的突然，来的急切，来的林诗轩不知所措，眼中的抗拒，渐渐却淡了许多，捶着驸马的拳头此时松了，却手掌微微张开，轻抚着陈方，继而也抱住驸马身子。 陈方此时却停了动静，只看了看她，林诗轩眼中的挣扎早化了柔和，却是一张精致脸庞，好看眉眼中都倒映着陈方脸庞。 她微微笑了笑，此时的她哪里还有一丝抗拒，轻轻抬了抬下颌，仰着脸，那红润唇线挨了挨陈方，看陈方没了动静，眼睛微微有些失落，张了张嘴，却是露了玉齿，整齐而白洁。 “怎么了？驸马！” 陈方松了手臂，此时退了一步。 “林阁主，刚才有些按捺不得，还望林阁主勿怪。” “我哪里怪你了？” 林诗轩走近一步，轻轻环抱住陈方，一张俏脸早埋了他怀中。 说来也怪，自己这冷淡性子，可以几年不碰男人，今日却也不是为了借种怀孕，却被驸马亲了几下，就心中生了涟漪，仿若一块石子投了平静湖中。 心想再静下来，却已经不能。 昨日想和驸马再亲近一次，却也只是偶尔脑海中过的闪电，此时这脑海中却是炽烈一片的电光，波澜起伏，似乎雷霆照耀的翻腾海面。 “林阁主真不怪我？” “不怪，不过你对我轻柔一些，我有身孕了。” 这一下子，将陈方电的里嫩外焦的，林诗轩有身孕了，这句话却是一道电光，让陈方看林诗轩的眼睛都是怪异的。 “啊！林阁主，这个陈方真不知晓，陈方告罪。” “无碍，只要你轻柔一些就无碍！” “可是，有身孕不是就不能和男子同床了？” 陈方知道这句话是错的，其实有孕以后，却是天赐一段美好时光，此时的女人却是真的是。奈何这个时代的人不如此认为。 “谁说的，这个时间才最适合同床，不过你注意一些就是。” 卧槽，陈方看了看林诗轩，果真不愧是临清安阁的女主人，对这个是真懂。 此时林诗轩在陈方怀中扭捏了一下。 “我们去找个地方！” “好！” 午膳时间，陈方早端了午膳去武媚娘院中。此时静妃德妃都已经回来，四个女人坐在一起，却是有说有笑。 “驸马，你也过来坐下！今天馨儿妹妹也在这里，一会你可要好好讲讲这女子如何保养的事情。” 这一顿午膳，陈方成了陪吃，而且这吃着吃着，就见了武媚娘开头，其余三人纷纷效仿，一个劲给陈方夹菜。 陈方这顿午膳准备的米饭，七八个菜品，此时看了自己一个小碗，菜都夹了大半碗，快冒尖了，却是有些哭笑不得。 这女人夹起菜来，也着实实在，更何况是四个女人一起。 哎！此时看了看这坐着的四个人，现在倒好，有三个都是和自己同床共榻过的女子。陈方却不知道，他早被林诗轩灌醉用药了。 今日和林诗轩试过之后，其实陈方已经知晓林诗轩和武媚娘的关系，却真是惊叹，原来临清安阁和武媚娘却真的关系匪浅。 竟然从武媚娘刚进宫，林诗轩就和她相识，其间还救过武媚娘一次，很多事情，其实武媚娘还是林诗轩教的。 也难怪到此时武媚娘如此看重林诗轩，当了姐妹看待。 至于陈方问林诗轩这女人如何保养的这般好，林诗轩只笑笑，说武媚娘和她用的一个方子，临清安阁祖传的，不能告诉外人。 不过最后林诗轩还是靠近陈方耳畔，将那个方子说给了陈方。 陈方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这方子上的药，真特么贵，陈方稍微换算了一下，这方子若是放到后世，光是这野生药材配齐，就需要大几百万的红票票，一般人真不敢想。 而且这方子上，有两味药却是银子也解决不了的。 也就临清安阁的底子和皇室的底子，才能用了。 林诗轩最后凑近陈方耳畔，却是问了一句，媚娘是不是跟你也试过。得到陈方肯定的回复以后，林诗轩却有些惊色，只说了一句，以后和她少试几次。 陈方自然要探探原因，林诗轩哪里经得住他折腾，最终也一五一十告诉了陈方。 可以说今日试探林诗轩，却收获颇丰，原来武媚娘是少有的极阴体质，最伤男人。 怪不得每次和她一起，娘嘞，都是扶墙和爬出来的。 此时一口一口扒菜，却见武媚娘又夹了一段排骨给他。 “娘娘，不敢再夹了，要吃撑了！” “多吃一些！” 哎，命苦啊！这女人心思在你身上，果真就不一样了。 膳后，陈方自然又开始自己的养生保养大讲堂，四个女人都听的仔细，这一讲就没了时间。 陈方的专业素养，真愿意讲，这讲几日都丝毫没有问题。 第505章 江南，江南 此时这里，却是三人是自己的女人，这讲起保养，自然用心。给自己女人教如何保养，那能不用心才怪。 暮色起，武媚娘轻轻用手遮掩了一下唇角，看武媚娘这个动作，陈方停了话语，其实也已经口干舌燥厉害。 “娘娘累了，歇息一会吧！” “今天就到这里，陈方，明日就是你和安儿大婚日子，你也早些歇息。记得，大婚以后对安儿好一些，淑妃不在，我就是义阳和安儿半个母后，你敢对她们不好，我饶不得你。” 武媚娘如此说了一句，陈方字字记在心中，不过也是奇怪，娘娘为何如此一说。 “是，娘娘的话每一个字陈方都记在心中，绝不敢对两位殿下有任何怠慢。” “嗯，你早些休息！” “哦，差些忘了，娘娘，臣想求您一件墨宝！” “哦，求什么墨宝？” “是这样，彩衣带的那些织女绣娘想为唐工坊做的衣服上添上唐工坊的标记，臣觉得直接绣上大唐工坊四字最为实用，也容易辨别，所以求娘娘一件墨宝。” “让弘儿给你去写！” 陈方离了院子，此时却脑海中回味着刚才武媚娘的话。 第一件是关于两位公主殿下，武媚娘不是应该有些疏远两人才对么，怎么专门提了一句，淑妃不在，她就是两位殿下半个母后，还要陈方待她们好。要知道当时淑妃离宫，可就是拜武媚娘所赐。两位殿下被关进掖庭宫，也是武媚娘做的。 此时娘娘的态度，简直太不寻常。 第二件事，自然是陈方求武媚娘写下大唐工坊四字，武媚娘却让陈方去找李弘写。 这第二件事其实也好理解，李弘毕竟是太子，这就是储君之位，以后的大唐，在武媚娘眼中就是自己长子李弘的，让李弘为陈方写这四字，却也是真合适。 不过第一件事，绞尽脑汁此时也想不通，武媚娘的性子，既然当着静妃德妃的面专门提了这一句，就不会是多余的。 这话不是敷衍示好，以她的身份地位，不需要。既然提了，肯定有别的原因。 义阳高安，萧淑妃，萧家 陈方似乎偶然捕捉到什么，可是接着又推了自己想法。 萧家，萧家，问题应该出在萧家。义阳和高安没有那个能量让武媚娘如此对她们，问题肯定出在她们身后的家族上。 陇西李氏的血脉，此时对武媚娘来说真没什么，要知道李弘可是陇西李氏最尊贵的嫡系血脉。 而公主总是要嫁出去。 此时心中有事，陈方向太子住处走去，却不小心撞了一个坊中织女。 “驸马爷，对不起，将您撞了！” “无碍，是我有心事，撞的你。” “驸马爷有什么心事？” 陈方看了看这小织女，却是忍不得笑了笑，这萧家送来的小织女倒还问起自己心事了。 萧家，此时一道闪电似乎击中了陈方。 萧家，江南第一名门，第一望族，南陈贵族。江南，武媚娘，你真是为李弘铺的一条好路啊！ 江南，此时这两个字印在陈方心头，陈方再看了看那个小织女。 “好了，本驸马心事已经解了，倒是多亏了你！” 陈方轻轻挑了挑那小织女下颌，见她躲了一下，陈大坊主大笑了几声，大步向太子住处走去。 心思通透，此时自然心情大好，至少陈方明白一个道理，武媚娘绝不会为难义阳和高安，甚至在云梦寺的萧淑妃都有可能出了云梦寺。 为了李弘，武媚娘此时可是能笼络的势力都会笼络。只待这个不能明言，犯忌讳。 反正只等李弘继承皇位，能坐稳江山。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武媚娘的心思，怕是此时只在这位长子身上。 陈方敲了李弘院门，里面一个健妇开了门，胖胖的脸庞带笑看了看驸马爷。 “驸马爷快里面请！” “太子殿下在么？” “正在里面看书！” 陈方急走几步，李弘此时已经放了手中书本，就跑过来拉了陈方，让进房间。 陈方一脚踢了房门，甩了李弘的手。 其实李弘做皇帝，也是真好，到时候可以欺负欺负皇上，不对不对，不是欺负皇上，是满足陛下一些不能对外人言说的嗜好。 “驸马，你来找本太子，什么事情？” “殿下，臣来求一件墨宝，殿下为臣写大唐工坊四字！” “小事！” 李弘提笔，一气呵成，大唐工坊四字已经历历在目。 “太大了，字写小些！” 对李弘，陈方是真不客气，毕竟是脱过裤子的交情。打过踹过了，还对他那么客气，就真不习惯了。 此时又没外人，有外人自然要规规矩矩，就如对武媚娘一般。 没人时陈方敢对皇后动手动脚，有人自然不敢。 李弘又写了大唐工坊四字，此时蝇头小楷，陈方却觉得平凡了。 “殿下，写草书！” “哦，驸马早说！” 又写一次，陈方才满意拿了。正要离开，却见李弘伸了手拉他，陈方一脚踹过去，李弘才满意松了手。 这以后不会踹皇上踹上瘾吧！ 此时拿了太子墨宝，就去孟菲院子，将墨宝递给彩衣，此时彩衣已经取了三个布袋，里面各自三件小睡裙。 “这么快？” “这小睡裙不难做，现在一些手巧的织女都能做了，所以快许多。” “来，正巧墨宝求来了，现在就开始在衣服上做标记。” “那驸马爷等等！” 彩衣去取了刺绣的工具针线，此时取出小睡裙，就开始绣字。 这宫中第一巧手，却真是声如其名，一阵，一件已经绣好，递了给陈方，小睡裙左边胸口位置如同方印的大唐工坊四字，艳红字体，陈方看了就是喜欢。 这以后无论谁穿了，别人第一眼就能看到这是大唐工坊出的衣服。 等了约摸一个时辰，三个布袋，九件小睡裙，却才一一绣完。 陈方看彩衣将小睡裙叠好装好，满意笑了笑。 “辛苦你了，晚上早睡。” “为驸马爷分忧，彩衣不辛苦。” 第506章 大婚前夜 此时彩衣对陈方微微一福，说出来的话陈方也听着高兴。还是年龄大点的女子懂事，这宫里做事做久了，说话就是好听。 “真懂事！” 陈方忍不得夸了一句，手伸了彩衣下颌，轻轻挑了挑。 “彩衣懂事，驸马爷是不是该赏些什么？” 彩衣此时仰着头，对陈方微微笑了笑，这是讨着让自己揩油呢！ “这自然该赏！说，让本驸马如何赏你？” “驸马爷知道彩衣要什么！在彩衣心里，驸马爷给的任何点滴，彩衣都觉的是最大的恩赐。” 陈方的手微微抬了抬，轻轻捏着彩衣下颌拉了面前，看着这一张美人红润唇齿，就轻轻吻了一吻。 “彩衣，你的手漂亮，今日本驸马却觉的你的嘴更漂亮。” “是吗？彩衣谢驸马爷夸赞！” 这大姑娘扑了陈方怀中，陈方轻轻揽了。这宫中的六局之中，倒是捡了两个宝。一个鼎玉，一个彩衣。 没了鼎玉，自己估计早就玩完，没了彩衣，晚上就少了许多情趣，以后少的情趣更多。 而这大姑娘本身，却是知情知趣，懂事的极。小丫头有时候会撒撒娇，争争宠。就像桃红那丫头，偶尔也会陈方怀中撒娇。 女孩儿撒娇好，这百依百顺也好。撒娇了是想你多陪多宠着，百依百顺了你如何对她，她都对你显示着最好的自己。 百样人生，各不相同，活在这个时代，女人的精彩，就真如季羡林老先生日记本中那句。 从彩衣房中走出，陈方那个心旷神怡，房中的彩衣看了看镜中自己，却抚着自己有些微红的锁骨。 “若是驸马爷能多陪自己一些就好了！就是驸马爷有些太坏了。” 此时起身，看着自己身上一身粉色小睡裙，轻轻捻了一张纸巾，擦了一下自己胸口。 外面的陈方，早抱了三个布袋，看看深沉暮色，此时想了想，要不要再去打搅娘娘一下。 还是去吧，明日就没时间了。 此时去了武媚娘院子，自然是将三个布袋交给了林诗轩和静妃德妃三人。 这小睡裙自然是为三人做的，同样的精致布袋，同样的其中装了三件小睡裙。 颜色各异，依照个人体型。 “你们不换了，让驸马看看！” “娘娘，这” 陈方看了看武媚娘，却没想娘娘说了这么一句。 “这个自然是应该，驸马做的辛苦，如何也该给他看看！” 林诗轩掩唇一笑，这一日，她的冷淡性子，却在当朝驸马身上变了，此时看陈方，就是心中泛着心思。 自己身子他都看得，更何况穿着小睡裙让他看。 林诗轩特意看了看武媚娘，武媚娘和陈方关系，此时她也知晓，最近自己这位妹妹可就一直住在唐工坊，现在看，她的心思应该都在驸马身上。此时娘娘这一句，却有没有别的意思。 林诗轩到底和武媚娘认识的久了，她的性子林诗轩也懂，吃醋的性子，她喜欢的男人，就喜欢占着霸着。别的女人敢碰，她就敢做任何事。 林诗轩倒是不经意看了看德妃静妃，怕是她们自己都不知道，她们身子早有了问题。怀不得，孕不得。 这宫中争宠，其中毒辣，自己这位皇后妹妹可是一点都不少用。 今天说了这句，却是故意提醒还是只是寻常。 真的就是让自己三人换了小睡裙给驸马看看？可这衣服，毕竟露的太多，最该遮的倒是都遮了，可不该露的没一点少露。 就说这双腿，真换了，却是暴露无遗。 所以林诗轩的目光最后也是望的武媚娘，却看不清楚这位皇后妹妹心思。 女人心，海底针，她的心思自己这相识十几年的姐姐也是看不透。 那里德妃静妃却是有些脸色精彩了，德妃静妃也看了看武媚娘。 “姐姐，这合适么？” 德妃问了一句，武媚娘轻轻笑了笑。 “妹妹，有什么不合适？” “姐姐让换，妹妹听姐姐的！” “驸马，避避！” 陈方赶紧出了房门，这武媚娘，玩的什么？ 不一会，武媚娘在房中唤了陈方，陈方走进去，却没敢抬头。 “让你看，你头抵着如何看？” 陈方那个难受，娘娘这玩的哪一出？ 此时没办法，就微微抬了抬头，看到面前景致时，又赶紧低了头。 武媚娘的神色间，却是微微动了动。 “怎么？很难看么？” “臣不敢亵渎天颜！” “回去吧！明日你也要累一天。” 陈方走了，是倒退出的房门，离开时，轻轻掩了房门。 “娘娘，您” 武媚娘的手此时伸了林诗轩身前，却抚着她的小腹，此时手抬了抬，微微捏着那起伏处。 “明日一起去大明宫，几位姐妹也休息了，夜深了。” 林诗轩此时轻轻呻吟了一声，却是娘娘的玉指捏的有些紧了。 “姐姐这身子，媚娘看了也是喜欢，两位姐妹，你们说呢！” 德妃静妃不敢出声，此时的皇后，才是真的可怕。 林诗轩早已一身冷汗，她最清楚武媚娘，自己腹中是谁的孩子，武媚娘一定是清楚了。看来以后自己得避着些驸马才行，这妹妹，喜怒间，却是根本猜不透，也不敢猜。 陈方回到自己院子，却也早已一身冷汗，今日武媚娘抽什么疯，是不是醋劲上来了，还是觉察了什么？ 这女人，真特么没办法伺候了，这心思难猜，偏偏猜错一次，就是万劫不复。 陈方就怕武媚娘忽然抽疯，那就大家都有的受了。她一放大招，谁受的了。 这一夜睡的有些不安稳，不过终是睡着了，第二日天明，坊中已经极为热闹。 驸马和高安公主的大婚，自然是在大明宫举办，不过这充做驸马府的唐工坊，却一点都不含糊。 到处的张灯结彩，坊中健妇忙碌，那些小织女绣娘也不上工，全在坊中帮忙。 几个宫中女官此时来了驸马府，将驸马和高安公主都接了去皇宫。 两人今日都要准备，陈方被伺候沐浴焚香，几件准备的新郎服试了试，最后还是上次娶义阳穿的那身。 第507章 女方士 这边驸马这里却不难准备，关键新娘那里却是麻烦。 公主出嫁，妆容颜色，却是都要做的一丝不苟，几个宫中女官忙碌，不断修饰，连一丝头发都务必梳到最该梳到的位置。 此时光是高安面前的脂粉盒子，就摆了十几盒，高安看了，自己都觉得麻烦。不过今日大婚，总要耐得住性子。 一些金银首饰，玉饰珍珠，几大盒子打开，都要一一试过。 光是此时准备的珍珠项链，高安就试了十几条，最后女官看了又看，才最终挑了一串，给公主戴上，看了看终于眉头舒展。 两个新人准备，外面宫中早已热闹非凡。 当今驸马娶了陛下两位长女，这可是多年难得盛事，娥皇女英却是今日提及的最多话语。只说陛下效仿古人贤德，而驸马更是有先贤之姿。 此时的唐工坊，每月可是都会供应朝廷三品之上朝臣家中的一些用度，比如肥皂香皂牙膏菜籽油之类，更不用说那些在长安的皇亲国戚，王府国公府邸。 而参加公主大婚的，可不就是这些人，别的人也没这个资格进大明宫参加驸马大婚。俗话说的好，拿人手短，吃人嘴短，说起唐工坊，说起驸马，这些人如何会有一句坏话。 官场混出的老油子，说起话来，自然各种拐弯抹角，见风使舵的夸赞驸马和唐工坊。 今日的李治，难得没宠幸新得的外邦女子，昨日，扶桑使节刚送了两个扶桑女子进宫，这异族女子，却是龙榻上添了许多精彩。 这扶桑女子虽然样貌和大唐女子基本相同，不过体小玲珑，身体柔软的厉害，扶桑使节送给唐皇的礼物，如何会差了。 昨夜的李治，可是威风的厉害，看着玲珑乖巧的扶桑女子，泪眼汪汪的，可是有不小成就感觉。 几个胡姬今日也是盛装装扮，这几个胡姬最近宫中也是都知晓了，宫外的朝臣也是知道宫中多了几个胡姬。 不少朝臣都是无人时暗自摇头，陛下宠幸胡姬，日日芙蓉帐暖，这可是亡国先兆。而消息更灵通的，可是知道扶桑新罗百济这些番邦，最近也有送本国的女子进宫。 番邦女子进入后宫，这让多少朝臣无奈叹息。 不过这一朝的大唐朝廷却极为特殊，武媚娘临朝第八年，太子李弘在母后身边学着处理政事也已经有半年光景。 可以说，此时李治不问朝政，朝政也能顺利无碍的进行，各地呈送的奏折也不会无人批阅，不会耽误各地政事。 若非如此，估计得有几个忠君贤臣去找李治，跪求陛下远离那些番邦女人。甚至不惜血染陛下寝殿，说不得还有几个头更铁的要撞含元殿的红柱子，让那柱子更红艳一些。 不过现在，却真没有大臣能去直谏。 其实也不是绝对没有，还是有头铁的要进宫面圣，不过被人劝回去了。 大明宫的监门卫和陛下身边的千牛卫，其实细心的宫中之人已经发现，换了不少。 武媚娘放任后宫，李治垂涎女色，太子李弘正一步步变的成熟沉稳，到了现在，武媚娘一些政事也都交由太子处置。 这一步步棋走下来，却是沉稳的厉害，有些能窥得一二的朝臣，也只能暗自叹口气，看破不说破，反正武媚娘是为李弘铺路，这天下迟早是太子的。 有一个全心全意为未来储君的皇后，不好么？不香么？ 至于当今圣上，其实大多数朝臣已经不如何关心了。 本来的人心，却多半散在上次武媚娘外出狩，陛下处置政事之时。武媚娘回来，陛下将朝政全部又推给她，自己流连女儿软香。 这一闹，人心也就散了。 此时李治好不容易出现在众多皇亲国戚，朝臣武面前，大家也就表面功夫，一片奉迎。至于忠言，逆耳啊！ 反正大部分心思，都在未来储君身上。就算有个别的忠贤，也不至于在公主大婚之日说煞风景的话题。 这朝堂上混久了的朝臣，溜须拍马是必备功夫，见风使舵是必点技能，不会真有人像电视剧电影中演的那般头铁，只懂去撞南墙。 只是有些朝臣看当今天子面色，却见陛下其实已经是外强中干颜色，估计寝宫中寻欢，少不得一些大补甚至药物。 此时的武媚娘，牵着林诗轩的手，却在太液池畔看着成片的菊花。 “姐姐，你可知道寻仙问道求长生？” “妹妹怎么此时问这个？” 武媚娘不说话，只是掐了一朵白菊，看着那菊花细碎的花瓣，然后抬眼看了看平静的湖面。 “这个我确实知道一些，临清安阁和这些人还是有些来往，不过妹妹，恕姐姐直言，寻仙问道求长生，妹妹也就听听就罢，别信。” “古往今来，多少帝王求长生，却哪有一个长生的。” “姐姐，能不能找几个懂炼丹的女方士，最好有些颜色。” “你要做什么？” 林诗轩似乎听出了什么，此时惊诧看着武媚娘。 “调教好，送进宫中。” 林诗轩此时想劝一下武媚娘，却见武媚娘手中，那朵白菊落入菊花丛中，武媚娘已经折身向着湖畔的预定宴会场地走去。 此时的林诗轩却没敢跟上武媚娘，看着这位妹妹的背影，林诗轩却觉得自己身子都颤抖了几次。 自己这妹妹，是越来越心思难测了。 此时武媚娘走远，林诗轩依然矗立在湖畔，湖畔孤身一人。 林诗轩想到昨夜的事情，此时自己某处还感觉有些微微疼痛。 “妹妹，你是昨夜就设局了么？却在这里等着姐姐。” “也罢，临清安阁的未来，就托付在妹妹身上！” 林诗轩不经意抚了抚自己小腹，女方士好找，武媚娘要找的是什么女方士，林诗轩也明白。一些银子的事，对她倒不算难事。 不过妹妹这心思，却是越来越狠辣了。 此时的林诗轩，缓缓走向武媚娘去的方向，她明白，从此时开始，临清安阁的一切，都会紧紧捆绑在这位大唐皇后身上。 她没有看清的未来，临清安阁的兴衰繁盛，却如秋风中的竹海，起伏不定。 第508章 掀起你的红盖头 此时的大明宫，处处洋溢在一片欢乐喜庆之中，虽然前两日圣谕才下，不过宫中最不缺的就是人手和物品。 此时的高安公主，一个女官将一方盖头轻轻盖在那凤冠之上，一个女官牵了高安公主的手，离开了这处宫殿。 另一处宫殿之中，陈方穿着喜庆的新郎服，胸口的大红花，却是艳丽的紧。 第二次穿这行头，倒是没了第一次的惊艳了。 此时同样被宫中女官牵了手，走出宫殿。 还是一样的流程，一样的布置。 今天唯一的不同，怕只是坐在高高冠冕上的二圣，没了昔日的亲近。 虽然李治也和武媚娘说了几句，却都是一些关于皇子功课之类的话题。等驸马和公主拜天地父母之时，两人早已目不斜视，也不再有任何言语交流。 此时的武媚娘和李治，那种貌合神离的状态，别说近些的宫嫔，就是远一些的百官都能察觉。 一声新人入洞房，外面的一切就和陈方无关了，这个时代不兴闹洞房，也没人敢闹驸马的洞房。 丫的，谁敢闹下个月的肥皂香皂就没了，想用自己去买去。 这入洞房，洞房自然设置在宫中，还真不能将新人一下子送去唐工坊。 此时布置一新的洞房中，红烛静静燃烧，一抹温香弥漫在洞房之中，这红烛中，添了一些香料，而那边的香炉中，此时也蒸腾丝丝缕缕的香气。 陈方取了放置在门后的枣木挑杆，象征早生贵子的枣木，此时握在手中有一些份量。 此时挑杆轻轻揭了高安红盖头的一角，就见高安有些迫不及待的将盖头扯了下来。 “安殿下，又胡闹了！” “这盖头盖着好烦！快透不过气了。” 陈方无奈，手中的枣木挑杆轻轻敲了一下高安高高挽着的云鬓。 “你呀！” 面对高安，陈方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高安看到陈方叹气，一脸无奈样子，此时从床榻拾了红盖头，又盖了头上。 “来来来！让你挑一下！” 陈方哭笑不得，这丫头这性子，跳脱的太厉害了。 不过高安一向如此，陈方也自然由着她。 至于调教，为啥要调教，这丫头这般也不挺好。 一个个都调教的乖顺无比，那不太无趣了。 陈方还是一丝不苟挑了盖头，毕竟对于他可能这不会是一生中唯一一次，可对高安却是。 盖头挑了，那枣木挑杆却没放下，而是又敲了敲高安的云鬓。 “不是敲过了么？” “多敲几下！” 此时陈方放了枣木挑杆，高安将头上的凤冠摘了，要去那些繁重头饰时，陈方的手轻轻放了她的肩头，将高安的手拿了下去。 “我帮你摘！” “陈方，我那时候该听你的，不跟你早早试了。害得今晚都没多少期待了。” 陈方手指曲了，在高安脑门弹了一下。 “现在才知道，看你以后还听不听我的！” “听听听，安儿以后都听驸马的，驸马让安儿做什么安儿就做什么。” 陈方将一支金钗从高安梳理精细的云鬓取下，又取了花簪金雀玉搔头。 这大唐的头饰，还真多，终于取完，看了看镜中高安没有过多修饰的容颜，怎么感觉此时才是最好。 此时的陈方，手抚着凤袍，高安抬了手，轻轻按在陈方手背上。 “驸马，安儿伺候你就寝吧！” “不急，让我摸摸这凤袍，上次你皇姐穿凤袍我都没细细摸过。” “也是，这衣服我也只能穿一次！” “你穿第二次，我就只有找人拼命了。” 高安懵懂了一下，忽然懂了驸马的话。 “安儿这一生只是你的！” 此时靠了陈方怀中，陈方捏着琼鼻，这说要好好摸摸这凤袍，果真摸的仔细，摸了有小半时辰。 此时轻轻解了高安凤袍，那精致女儿身子，只笼着淡淡薄纱。 陈方一把抱起，放了床榻之上。 新人在大明宫中，夜半时陈方忽然一下子坐起。 好像忘了什么事情，刚才才想起，是白鹿。 鼎玉让自己月中月圆之时去看看白鹿，这大婚却差些忘了这事。今日错过，就要再等一月了。 反正和高安已经试了几次，刚才也试了。此时先回唐工坊去。 “殿下，我们回唐工坊！” 此时叫醒刚刚睡着的高安，高安揉了揉惺忪眼睛。 “驸马，什么时辰了，我怎么感觉我刚睡下。” “安殿下感觉没错，是刚睡！” “明日再回唐工坊，让我睡会。” 高安还要睡，却感觉陈方丢了一身衣服给她，此时身边，陈方早穿了衣服，也不等高安清醒，一把抱起高安，高安惊了一下，就见驸马熟能生巧的将她的衣服套在她身上，直接抱了出了洞房。 外面唐工坊的马车就停在不远，陈方抱着高安直接去了那里。 高安此时已经完全清醒，却不知道为何驸马非要半夜回工坊。 此时抬头，就见了一轮圆月，满天星辰。 陈方进了马车，那边马夫早被惊动，陈方吩咐一句，马夫赶着马车就往唐工坊赶去。 “驸马，怎么这么急回去？” “一会带你去看看有趣的东西，不过记着，我没让你告诉别人，谁也不能告诉。” “可以告诉皇姐么？” 陈方想了想。 “除了她，谁也不能告诉。” 高安点头，半夜出左银台门，也就是唐工坊的马车，别的车马估计得好好检查一番。 此时进了唐工坊，陈方早赶去自己院子。 刚叫了鼎玉，就见她神出鬼没出现自己面前，这每一次都是随叫随到，这是晚上根本不睡觉么？ “师父，我以为晚上你不回来了！” “走，我们去鹿圈！” “安殿下也去么？” “对！” 陈方一个对字，鼎玉也没多说什么，夫妻本一体，带着安殿下也没什么。 此时三人出了院子，就赶到鹿圈那边。 鼎玉让师父和安殿下噤声，三人悄悄靠近鹿圈方向。 此时夜深，月正圆，陈方看了看鹿圈，这些鹿此时都已经休息。 本来这些草原中的食草动物，一天没什么睡眠，不像食肉动物，一天基本都是趴窝休息。 不过这在人类世界养大的草原精灵，养的久了，倒是警觉性差了许多，一天的觉也就多了。 第509章 白鹿 此时陈方看了一眼鹿圈，这鹿圈中养的鹿都已经趴着睡了，和上次差不多，别的公鹿都睡在鹿圈周围，鹿圈最好的位置，白鹿安静的躺在那里。 成年母鹿此时围在周围，其中最健壮的一只母麋正被白鹿一只雪白蹄子搂着脖子，似乎男人搂着女人一般。 这色鹿，也会这个姿势。 陈方瞅了一眼，却也没发现什么不同，倒是那白鹿警觉的厉害，忽然两只胜雪的尖尖鹿耳动了动，白鹿起身，向四周望了望，鼎玉两只手分别搭住陈方和高安肩膀，将两人身子压了压。 白鹿四望，没发现什么异常，此时却将雪白如同冰雕玉琢般的鹿角些微低了低，那鹿角正触着身边那只母麋，母麋身子动了动，继续睡觉。 白鹿的一双鹿目似乎蕴了一丝愤怒，忽然一只雪白蹄子踏在母麋颈上，母麋一下子惊醒，站了起来，那慌张的眸子望了望周围，看到面前的白鹿，赶紧跪了前蹄，匍匐在那里，身子都开始颤粟起来。 “这白鹿倒是越来越嚣张了，这鹿圈此时完全它说了算。” “师父，你的注意点好像不对。” “对了，徒儿，你要我来看什么，没什么可看的啊！” “师父，你仔细看！” 鼎玉提了一句，此时九月中，月正圆，漫天星辰光芒，和月光交织，鹿圈的情景虽看不分明，也能看了大致。 可陈方看了几眼，只见到白鹿围着颤粟的母麋转了一圈，却轻轻在母麋屁股那嗅了嗅，雪白蹄子抬了抬，踢了母麋鹿臀。 母麋此时赶紧站起，任由这健壮的不像鹿的白鹿骑在了它的身上。 “师父，看出来了没有？” “看出来了，师父觉得这个姿势很有意思，徒儿，安殿下，一会回去你们也和本驸马试试。” 高安和鼎玉都给陈方翻了一个白眼，此时两个人都瞪着陈方。 “说笑呢，说笑呢！鼎玉，师父真的没看出什么，你到底让师父来看什么？不会就是让师父看着鹿君宠幸鹿妃吧！这有什么好看？” 鼎玉实在忍不住，此时敲了敲陈方肩头。 “师父，看鹿角，别老是往不该看的地方看，看了你也没那白鹿大！” 卧槽，陈方一只手捏了鼎玉软肉，狠狠一拧，反正自己这手劲，能伤到鼎玉就是怪了。她的防御，自己拿着刀都破不了。 被徒弟如此这么埋汰，不出手治治，如何了得。 你将师父和这白鹿比，你怎么不将师父和那拉车的驽马比呢？这能比么？ 不过陈方此时双眼盯的方向，却正是白鹿的鹿角。 那一对冰晶玉洁的鹿角顶端，却有微弱的光芒，似乎反射着月光一般。 陈方细看，果真有细碎的光芒，这鹿角竟然能自己发光，虽然光芒暗淡，却真实存在，此时高安也发现了，这要是鼎玉不专门提了一句，两人还不会专门注意鹿角，也就难以发现了。 “鼎玉，这是怎么回事？这鹿角怎么会亮了？” “陈方，我也看到了，鹿角真的亮了。” 高安也说了一句，证明这绝不是陈方眼花。一个人可以眼花，但眼花不传染啊！ 此时鹿君正和鹿妃奋力纠缠着，注意力最是松懈，鼎玉拉了陈方和高安，又靠近了一些。 “师父，你再看那鹿眸！” 这次陈方抓瞎了，完全看不清，虽然有明月星辰，可是毕竟是晚上，哪里看的清楚。 “乖徒弟，看不见啊！” “鼎玉，我也看不见。” 鼎玉用手拍了拍自己额头，她倒是忘了，普通人的五感确实在这个距离看不清夜色中的鹿眸。 此时白鹿已经警觉有人靠近，从母麋背上下来，警觉的望着鼎玉和陈方高安藏身位置。 那鹿妃似乎意犹未尽，低了鹿首，伸出长长鹿舌，在白鹿身上舔了一下。 刚刚还一通的白鹿，转眼翻脸不认鹿了，抬起后蹄，直接照着母麋那垂着的鹿首，踢了过去。 母麋被踢的倒退数步，一下子跌趴地上，不敢起来。 母麋吃疼，呦呦叫了一声，望着轻轻收了蹄子的白鹿。 “师父，被白鹿发现了！” “我也知道了，对了，鼎玉，那鹿眸中到底有什么，你让我看？” “这个还需要师父亲自看了才懂，说了也没用。” “那鹿角怎么回事，还会发光。是反射的星月光芒么？” “师父，明日你从这白鹿身上采一杯鹿血，我帮师父炼丹！” 鼎玉完全没准备回答陈方所问，不过她的这句话却将陈方注意力成功吸引了。 “炼丹？” 陈方不禁反问了一句。 “鼎玉姐姐，我也要！” 此时高安一声姐姐，却是叫的毫不迟疑，乖巧无比，一双眼中似乎都是星星，简直像守财奴见了金子一般眼神灼灼望着鼎玉。 听了炼丹两个字，这位皇家出身的公主马上就有一种别样情愫。 尼玛，这是寻仙问道求长生的事情听多了吧！ “殿下，你不行，你受不住丹药的药力。” “为什么？” “以后鼎玉再给殿下细细解释，师父，我们先回去。白鹿已经发现我们了，现在留在这里也没用了。” 三人小心退远，回了住的院子，陈方拉着高安，此时看着鼎玉。 “徒弟，那鹿角到底怎么回事？那鹿血炼丹，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能服用，殿下不能。” 炼丹在这个时代也不算什么新鲜事，毕竟太祖太宗也都多少做过这事，以前的历朝历代，多有帝王求长生，炼丹服药，想让自己长生不老，永享尊贵。 关键问题拥有后世记忆的陈方，知道这特么就是骗人的，可是鼎玉说的却似乎确有其事一般。 此时陈方问了一句鼎玉，就静静看着自己这个捡来的宝贝徒弟，鼎玉身份特殊，应该不至于胡说八道。她身上的秘密，可是陈方见过的人中最多的。 “师父，这个徒儿也一时半会给你也解释不清，不过师父说的炼丹和我说的不是同一件事，我炼的丹其实还是药，师父吃了就明白了。” 第510章 鹿血炼丹（上） “鼎玉姐姐，安儿也想要！” 高安这货，此时拉了鼎玉袖子，这还撒上娇了，你以为撒娇有用。 “安殿下，这个你真不能吃，只能男人用，而且一般男人用一粒，就会七窍流血而亡。” 陈方怎么感觉自己想抽自己这徒弟一顿，别的男人吃一粒七窍流血而亡，难道自己就不会七窍流血而亡？ “徒弟，这个丹咱们不炼了，为师还想多活几年。” 陈方瞬间从心，至于抽自己这宝贝徒弟一顿，舍不得，破不了防啊！ “安殿下，你先回去！” 忽然鼎玉说了一句，高安看了看陈方，又看了看鼎玉，陈方也看了看鼎玉。 “安儿，听鼎玉的！” 陈方这句话说的平淡，但是高安明白，自己的驸马认真了。 这唐工坊中，谁都明白，驸马在这里才是说话最算话的。当然，此时武媚娘住在这里，这话得改改。 “哼！” 高安不高兴的推门出去了，愤愤关了房门。 “安殿下，别听墙角！” 屋外的高安更郁闷，此时只能不开心的回了自己屋子，砰的关了房门。 “好了，乖徒儿，有什么话可以对师父说了，到底怎么回事？” “这个师父有时间找找二皇女，她其实最清楚一些事情，只有大秦皇族才知道的密辛。你让徒儿说，徒儿也说不清楚。” “她能告诉我么？她是西秦皇女，我是大唐驸马。” “师父太小看自己了，师父只要愿意，有些事情还是能问出的。” “是和当年秦始皇寻药有关？” “是有一些，徒儿也是道听途说，听说当年徐福第一次出海，确实闯进了一处不为人知的地方，找到了一些东西，颇为神奇，不过不是长生药。” “不是长生药是什么？” 鼎玉摇了摇头，显然她也不知道。 “具体是什么地方，取出的是什么，只有大秦皇族知晓，这只白鹿应该也是误闯进什么地方了，不然不会有这般神奇，或者它从什么地方误闯出来了。” “误闯进什么地方？误闯出来？徒弟，那个丹咱们不炼了，我还不想七窍流血而亡。” “师父看看这个！” 鼎玉从自己房间取了一本册子，正是她习得奇术的那本，此时也没如何珍重，直接递给了陈方。 陈方打开，傻眼了，字太小，看不清，这是用微雕手法写的字，不借助工具，根本没办法看。 “师父认识这是字，可是看不清楚是什么字。” “鼎玉忘了，一般人看不清楚这册中的字的。” 陈方那个郁闷，难怪自己徒儿如此不在乎递给自己，因为自己根本看不清啊！ “师父，这本册子是宫中一个老太监曾经给我的，算是我第二个师父。这本册子分三部分，第一部分是奇术篇，第二部分是炼丹篇，第三部分是” “第三部分是什么？” “那个只能太监练！” “葵花宝典！” “什么是葵花宝典？” “没什么，师父只是胡说的。” 既然这册子是一个老太监传的，有一部分只能太监练，也就太正常了。至于这部分是什么，陈方已经毫无兴趣了，他可不想自宫练葵花宝典。 “师父，那白鹿在炼丹篇有记载，我念给师父。林中有白鹿，浑身雪白，角如晶玉，月圆角有微芒，其血可入药炼丹。” “这炼的到底是什么丹，你都说了男的吃了七窍流血而亡，你还要炼给我。” “师父，我说的是一般男子，不是说你。” “为师还不一般？你看我能打得过秦怀道么？为师但凡坊中凤卫随便拉一个都打不过。” “打架厉害就不一般了？师父忘了你腰身上的金色胎痕了。” “到底什么丹？还和我腰身上的胎痕牵扯了？” “所以鼎玉说师父得了宝了，师父，你知道为何娘娘每次能将师父扶墙而出？” “现在已经不是扶墙了，基本是爬着出来。” 陈方那个无奈，他倒是从林诗轩那里知晓了，这是武媚娘体质问题。极阴的体质，最伤男人。 “那是因为娘娘体质特殊，却是对男人来说最好的体质。” “呃！” 陈方看了看鼎玉，此时林诗轩的话还言犹在耳啊！一个说是最伤男人，一个说是对男人最好的体质，这特么什么都被你们说了。 “鼎玉，你认为师父每次爬着出来好看？” “不懂得自然伤身，可是师父到现在身体也好着。” “这不多亏了你，没你为师估计早枯坐了。” “师父，你不是问鼎玉以后有没有可能将娘娘，现在就是可能。” “你意思这丹是补肾的？” “师父，你听我念册中记的，其丹色赤，有异香，普通人不可食，若食顷刻暴毙而亡。唯与天阴圣体女子结印男子可服用，床第合乐，名为合乐丹。” “天阴圣体？” 陈方怎么有种看玄幻的既视感，尼玛，怎么感觉这个世界越来越疯狂了。 白鹿，炼丹，现在特么天阴圣体都出来了，要不要这么瞎搞，我明明穿越到古代的，有鼎玉，有凤二，有大秦的五府四院已经够离谱，怎么现在越来越离谱了。 这特么自己一直伺候的武媚娘还成天阴圣体了，来来来，本驸马还是万古圣体呢！ “师父，这个不必介怀，就是随便取的一个名罢了，其实一般人称这种特殊体质是极阴体质。” “师父，现在你已经和娘娘结印，这种丹师父就能服用了。” “还是不炼了，太危险了，谁知道这册中是不是瞎写，再说了，万一这白鹿不是册中记的这种，娘娘不是这鬼的天阴圣体，师父不玩完了。” “师父，难道你就想每次从娘娘床上爬着下来！” 想，想个屁，谁特么想每次从女人床上爬下来。 不过想想这合乐丹，实在是太凶险了，万一其中任何环节有疏漏，就是万劫不复。 七窍流血，一听就怕啊！ “师父，虽然现在娘娘心思在您身上，不过师父若是能满足了娘娘，让娘娘从心中和身体都离不得师父，那不更好么？” 第511章 鹿血炼丹（中） 鼎玉这句话却让陈方微微愣了愣神，此时武媚娘心思确实在自己身上，这个能感觉出来。不过自己确实满足不了，这女人太。 此时陈方心中倒是想到一副场景，彻底征服一代女帝的场景，对，让她也哭。 不过随之，陈方还是摇了摇头，还是感觉不靠谱，万一有疏漏，万劫不复，全身每一个毛孔都沾着血和肮脏的东西，就问你怕不怕？ “师父，您要相信鼎玉，鼎玉不会害师父的。” “师父不是不相信你，实在是这事听起来太玄乎了。徒儿，我们还是不试了。” “师父，这册中奇术鼎玉已经练了两种，都没任何问题。” “师父看！” 鼎玉袖口一抹红芒，此时飞出，却是灵动的极，陈方知道，这是她的主武器红袖刀。 此时红袖刀在鼎玉身体周围飞了一圈，只听鼎玉口中一个去字，这红袖刀发出一声嗡鸣，陈方只见屋中桌上一个瓷杯，此时轻轻开了两半，两半茶杯，却正是从中线完全分开。 “师父，这是牵引术，可以用来控物！” “除了红袖刀，你还能控制别的物体么？” “破！” 陈方看到那被红袖刀完全切开的茶杯一半此时飞出，却是撞了墙壁，可不就是破了。 此时陈方看鼎玉，却至少距离这茶杯两米，当真是神奇了得。 此时鼎玉盘坐地上，却见她两眼微闭，过了片刻睁开，却是看了陈方。 “师父，安殿下在生气，将一把纸扇撕了！” 陈方跑出去，推开高安的房门，却见里面，本来一把好好纸扇，成了三半。 看驸马推门，高安赶紧将撕扯的纸扇收了。 陈方却已经退了院中，回了鼎玉屋子。 “你听到的？” “师父，是看到的，这是神目术。” “开天眼？”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这册中记载的奇术真这么神奇，那个给你册子的老太监呢？” “鼎玉找过，再没有见过他。” 陈方此时关了房门，却是靠在鼎玉房间门上。 “师父，等你腰身的那个印记最后成了，这些师父也可以学。” “那和这合乐丹有什么关系？我腰身的这印记迟早会成的。” “师父愿意等三年五载甚至十年八载么？” 此时陈方听了这句，瞳孔不自禁微微缩了一下。 “三年五载，十年八载，怎么会这么长时间？” “师父，这合乐丹可让师父最快三个月，最长一年有余就能成了这腰身印记。” “明天就去取白鹿血！” 此时陈方退出鼎玉房间，关了房门。房中，鼎玉的手扣在那个册上，修长的玉指在册上敲了几下。 陈方去了高安房间，今晚本来是和高安大婚，新婚的日子。 此时却闹了这么多事情，后夜如何也要陪着高安，殿下都生气学那红楼梦中的袭人开始撕扇子了。再不赔让她生闷气如何可行，万一气坏身子呢！ 陈方此时推门进去，关了房门，就见高安从床上蹦了下来，脚踢着鞋子就跑了陈方身前。 “驸马，鼎玉对你说了什么？” 陈方没好气刮了刮高安琼鼻，一把抱住，直接抱到床上。 “那丹药是让男人吃了女人受不了的丹药，你要么？” “哦，那安儿不要了，那丹药炼好了驸马吃了，我们试试！” “安殿下，你床上哭了几次了？” “那还是不要了。” 陈方笑笑，搂住高安，高安挣扎了一下，起身去吹了蜡烛。 此时早扑了陈方怀中。 “驸马，我们在鹿圈时，你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 “我们试试鹿君宠幸鹿妃的姿势。” “哈哈哈哈！” 陈方一声大笑，狠狠一巴掌拍了高安屁股上，只听啪的一声。 天明，陈大坊主走出屋子，此时伸了揽腰，房间里面，高安正睡的香甜，做了半个时辰鹿妃，差些没累趴下高安。 看她趴着睡觉，陈方也没惊动她，这丫头，倒是什么都敢试。 此时陈方自然记得正事，在厨房取了尖刀，就去了鹿圈那里，陈方叫了几个凤卫，此时就围捕白鹿，可是围了几圈，这家伙却机灵厉害，硬是没逮住，其间一个凤卫还被鹿角抵了一下，若不是反应够快，差些见血。 这白鹿太机灵，逮住挺难。 “去找一只恶犬，越凶越好！” 凤卫中分出人去找恶犬，陈方提了尖刀，就坐在鹿圈外等候。 一会两个凤卫牵了恶犬过来，那白鹿见了龇牙咧嘴的恶犬，身子一僵，直接倒地。 “上一次被山狼吓晕了，这次又被恶犬吓晕，这果真世间一物降一物。” 此时正事要紧，陈方提着尖刀来到吓晕的白鹿身边，吩咐几个凤卫将白鹿压紧，就怕这货一会吃疼，惊跳起来伤了自己。 陈方此时已经取了一个玻璃杯子，拿着刀，却有些不知道从哪里下刀。 腿？肚子？脖子？ 鼎玉只让取一杯鹿血，没说取哪里的。 “去叫鼎玉！” 一会鼎玉来了，让几个凤卫离开，此时鹿圈就剩下陈方和鼎玉。 “徒弟，取哪里的鹿血？” “师父，还是我来吧！” 陈方此时看鼎玉的手，尼玛，这手法好娴熟，这部位，陈方瞪大了眼睛。 “徒儿，非要从白鹿的第五条腿取血？” “这里的血炼出的合乐丹品质最好。” 陈方看着鼎玉袖口一抹红芒，然后玻璃瓶早接了白鹿流出的鹿血，这鹿血却是纯净的厉害，在玻璃瓶中不似一般血液粘稠，却是呈一种晶莹的艳红，如同最纯净的翡。 鼎玉取了小半瓶，那白鹿的伤口就自己愈合，好快的愈合速度。 陈方有些惊叹，此时想到什么，赶紧向鹿腿部位看去，武媚娘上次用箭射穿了鹿腿，可是此时四条腿全部看了，什么伤痕都没有。 “这白鹿的伤？” “师父，它的愈合能力和恢复能力很好的，所以师父不用担心，最快半日，最慢一日它就能继续宠幸鹿妃了。” “半日？这么快？” “师父不信，晚上可以来看看！” 鼎玉此时拿着玻璃瓶，却已经向鹿圈外走，陈方赶紧屁颠屁颠跟上，很想看看炼丹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第512章 鹿血炼丹（下） 鼎玉看到师父跟了过来，也没说什么，不过在进了自己房间时，门一下子就关住了，闭门羹，陈方已经好久没吃过这东西了。 “师父在在外面等等，不想久等就去坊中随意转转，大概一个时辰左右就好。” 徒弟都这么说了，陈方也自然不能硬闯了，关键鼎玉真不让进，谁能闯进去？ 无聊的陈方还真去坊中转去了，这一转不知不觉就走到武媚娘院外，武媚娘早朝已经回来，由于昨夜是驸马大婚，今日的早膳不是陈方准备，陈方向院里张望了几眼，小兰见到了，早从院中跑了出来。 “娘娘睡了没？院中除了娘娘，还有谁？” “驸马爷，娘娘刚睡，现在院中就娘娘和我们两个伺候的宫女。” “哦！” 陈方哦了一声，就离开了，总不至于打扰娘娘休息。 此时坊中随意转了一阵，实在有些无聊，心里其实心思都在鼎玉炼丹那边，对什么也提不起兴致。连揩油都没什么兴致，要不陈大坊主早从小兰身上就开始揩油了。 等陈方不知不觉转到工坊区时，那边早有人告诉了孟菲，这位陈大坊主手下第一女大总管自然第一时间过来陪着驸马爷在工坊区转。 “孟菲，最近桃红她们三个和你学的如何了？” “回驸马爷的话，孟菲认为银叶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桃红还差些火候，至于雪篱，她学的时间尚短，不过她却是三人中最虚心和好学的。” 陈方此时手搭在孟菲肩头，手掌轻轻揉了揉孟菲肩头，这位自己手下的第一女总管微微抬了抬头，看了看驸马，却觉出驸马爷今日似乎神色有些不对。 “从今日开始坊中一切事务就交由银叶打理，桃红辅助。” “驸马爷，您” 孟菲此时神色难免有些慌乱，不过她马上就掩饰过去了。 “你是最早跟我的人，也是我手下最能干的一个，没有之一，孟菲，本驸马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交给你去做，你愿意为本驸马效劳么？” “驸马爷，您知道孟菲的，能有今天，孟菲的所有都是驸马爷所赐，能为驸马爷效劳，孟菲做什么都愿意。” “还有半月，你只在坊中负责监督之责，将坊中事物都移交给银叶和桃红，她们做的不对地方，认真提点一些。十月初，带春晓赶往敦煌，那边四皇子殿下会安排一切。敦煌分坊以后由你全权负责，记住，任何外人不准参合唐工坊事物，包括四皇子。” 孟菲身子此时微微僵硬了一下，然后低着头，道了一声是。 “委屈你了，敦煌比不得长安，要让你受些苦累。不过我手中确实没几个可用之人，孟菲，这件事我最放心交给的人只有你。” “孟菲明白，能为驸马爷排忧解难就是孟菲最大的福分。驸马爷放心，只要孟菲在，敦煌分坊不会让任何外人插手。” 不知道为何，今日对孟菲说了这些话，陈方没来由有一丝惆怅，此时看着面前这位手下第一女总管，若可以，陈方真舍不得让她离开。 此时看着她，脑海中又是第一次见她情景，掖庭宫油坊，转眼间，这似乎都是很久远的事情，其实掰开指头算算，却才一年时间。 此时孟菲却要做第一个从自己身边离开远去的人，那一丝惆怅，挥之不去。 陈方放在孟菲肩头的手不觉紧了一紧，似要抓住什么，可他明白，自己必须放手了。 武媚娘亲口告诉他，最好让孟菲离开长安，而敦煌那边，也必须有一个让陈方能完全信任，而且能力极为出众的人。 孟菲确实是不二人选，无论从任何角度看，没有任何人能比孟菲更让陈方放心。 敦煌不比子午岭，子午岭自己可以放一群啥也不懂的官二，毕竟子午岭近，有任何事情，陈方都能第一时间挽回。 可敦煌那边若是出了任何事，自己根本没时间反应，这个时代的通信和交通，会让总坊对分坊的调度指挥延时半月甚至几个月。 再往敦煌放几个傻憨憨，那陈方就等着真傻了，而且四皇子也不是那么好应付的人，敦煌毕竟在他治下。那边唐工坊的负责人可是要和四皇子周旋寒暄很长时间的。 这些日子陈方已经仔细权衡过多次，所有细节事情轻重脑中过了几遍，任何可能都仔细脑中推演几番。唯有孟菲，只有孟菲可以担此重任。而孟菲也是陈方最信任的心腹，对孟菲，陈方可以完全放权。 此时松了手，在孟菲肩头轻拍了两下。 陈方转身，孟菲却一下子从背后抱住了陈方，陈方手扣住孟菲放在自己胸前的手。 “孟菲，敦煌那边，本驸马有时间一定去看你！” “有驸马爷这句话，孟菲就知足了，驸马爷去敦煌之时，孟菲一定让驸马爷见到一座繁盛兴隆的敦煌分坊，驸马爷可你随意调动，绝无任何人能染指的敦煌分坊。” 那一刻，不知道为什么，有沙子迷了眼睛，陈方注定还是一个很重感情的人，而此时环抱自己的女子，跟了他最长时间。 她一直在自己身边默默无闻，为陈方打理着一切，做着看似最平庸却是最重要的事情。从掖庭宫油坊到大唐工坊，她却是陈方一直最信任和重用之人。 “到时候本驸马去了，你陪本驸马丝绸之路跑马，月牙泉畔赏月，莫高窟中读经” “嗯，只要驸马爷愿意，孟菲什么都愿意为驸马爷做。” 那一刻，陈方似乎读懂了从身后环抱自己的女子心思，扣在她手上的手扣的更紧了一些。 “等到了敦煌，安顿好春晓，她有身孕。” 孟菲松了陈方，那一刻她的表情微微变了一变。 “陛下的？” “对，这其中轻重，你自己拿捏。” “孟菲知道，驸马爷放心，这件事孟菲一定会处理好。” 其中轻重，你自己拿捏，驸马爷还是一如既往，如此放心于她。 “嗯！我信你。” 第513章 合乐丹 陈方在这件事上没有多说一句，只说了一句我信你。 “孟菲，还有一事，你从子午岭挑几个能做事的人，除了王奋，别的人你随意挑。敦煌分坊也用邢徒做事，这些人不好处置，子午岭分坊那里的人有些经验。” 孟菲此时看着驸马，眼神中神色闪烁了几次，想说什么最终也未曾开口。 “驸马爷，孟菲知道了。” “我还有事，等敦煌那边事情定下来，我一定陪你跑马河西。” 陈方说完这句，已经走了，孟菲看着驸马爷的背影，今日她终于大胆的从身后抱了驸马，驸马爷没有怪罪，只是扣着她的手。 跑马河西，那里孟菲的眼中，似乎看到了驸马爷所说的场景。 此时的陈方，已经走远。也是终于挥去了心中一丝阴霾，正要回去看鼎玉炼丹炼的如何，却被人拦了去路。 “驸马爷果真在这里，彩衣将驸马爷吩咐的两件衣裙做好了，驸马爷看看，合不合驸马爷心意？” 此时彩衣手中两个布袋，陈方注意到，每个布袋右上角此时都多了一个红印，正是按照太子李弘所书的大唐工坊四字刻篆的方印。这下倒是省事了，到时候印章袋子上一盖，唐工坊的标记也就有了。 “驸马爷，彩衣大胆，找了坊中百工刻了印章，又找人做了这不易洗掉的印泥，没有请示驸马爷，请驸马爷治罪。” “傻瓜，你有什么罪？以后有什么好想法自己去做就是，凡事都要我来，不累死我了。刻印章之事做的很好，比起用刺绣手法绣上大唐工坊四字却是简单许多。这件事值得奖而不是治罪！” 用手指敲了敲彩衣额头，彩衣的一丝惶恐此时终于化了高兴。 陈方接了两个布袋，此时打开一个，将其中衣服取了出来，看到里面主体为蓝白色的女版高中校服，和自己记忆中的基本一致，只是用的布料更好一些，全部手纺布，衣服的针脚也处理极好，比起后世批量做出的校服还精致许多，此时不禁夸了一句彩衣手巧。 彩衣连忙帮驸马爷将这衣服重新装好，交给了驸马爷。 “对了，彩衣，快入冬了，宫中妃嫔公主皇子和陛下的羽绒服赶紧筹备，如果时间宽裕，长安各王公府邸，三品以上朝臣及家中官宦和正妻的羽绒服也给做了。还有，宫中妃嫔的胸衣再备两套，给宫中九嫔全部一人一套小睡衣，一套两件换洗。” “是，驸马爷吩咐的，彩衣都记下了。” “对了，你给孟菲和春晓各备两套冬衣，一定要加厚保暖，这个放在最优先的位置。” 彩衣有些不懂，不过还是应了一句。驸马爷吩咐什么就是什么，彩衣知道，只要自己按照驸马爷说的做就好。不该问的不问，做事就好。 此时陈方吩咐完，提着两件高中女版校服，就出了工坊区。 此时回了自己院子，将高安那一套放了高安房舍，此时高安还在熟睡，昨夜被自己，让她睡吧！谁让她逞强要做鹿妃，把她自己累的够呛。 出了高安房间，正巧那边鼎玉的房门打开，陈方过去，向屋内瞅了几眼，没见什么炼丹炉之类啊！这徒儿是如何炼丹的？用真气元气还是什么？貌似好高明的手法。 而此时鼎玉已经将一个小白瓷瓶递了陈方手中，陈方打开，倒了一粒出来。 确实和之前鼎玉说的一般，色赤，凑近有异香飘散，一粒有薏米大小，却也极小。 而此时这粒合乐丹颜值极高，陈方还记得那白鹿之血特殊，极像纯粹的翡，而这合乐丹也是这种色泽。 “师父，这丹药只能您伺候娘娘时提前一刻服下，如果误服” “误服如何？” 陈方赶紧问道，这是关乎自己小命的大事，如何也要清楚。 “估计师父最少得找七八个女子处理处理。” 陈方松了口气，若只是这点副作用，那还能接受。 因为是提前服下，所以陈方也不敢保证每次武媚娘都愿意他伺候，到时候难免服了合乐丹娘娘又突然没了那意思，那自己不抓瞎了。 找别的女子能处理就行，工坊中最不缺就是女人。到时候去孟菲那边院子就好。 不过陈方忽然想到什么，七八个，卧槽，这药不会这么猛吧！ 此时陈方将那粒合乐丹收进小瓷瓶，这丹药可不能乱吃，乱吃就是事。 此时珍重收好，这可是降服武媚娘那妖精的致胜法宝。 可惜不是蓝色，是赤红，不过赤红更猛。 “对了，鼎玉，用这丹药还需要注意什么？” “还需要注意，不需要了，师父放心，这丹药全部是白鹿之血炼制，不存在遗毒，不过这鹿血只能每月月圆之日后方能采集。” “鼎玉，一会吩咐鹿圈那边的健妇，让好好饲喂白鹿。” “鼎玉知道了！” 陈方提着一个布袋，揣着那个小瓷瓶，此时就往武媚娘院子赶。 赶了半路停了脚步，自己这是怎么了，心性也如此不稳。 不说娘娘此时补觉，就是平日娘娘醒着，也不该如此冒失去找。 不知不觉陈方倒是心性急了一些，此时长出口气，稳了心神。 回到院子，见到高安此时终于醒了，两个侍女伺候她刷牙洗漱，看到陈方就放了牙刷跑了过来。 此时伸开手就投了陈方怀中，一张俏脸埋了陈方胸口。 “安殿下，别用我衣服擦你嘴上的泡沫！” “呃！忘了！” “算了，已经擦干净了。” “驸马，昨夜如何？” “什么如何？” “就是安儿学鹿妃啊！” “这，挺好！” “那今晚我们继续。” “你不怕手困？” “安儿就是想让驸马舒服高兴。” 陈方抚了抚这精致女儿脸颊，轻轻吻了她唇角一下。 “今天没见你皇姐出来？” “我刚才去了皇姐屋子，她不在，我的侍女说皇姐昨夜就没回来，在清雪姐那边住着。” “哦，在林姑娘那里我就放心了。” “驸马，你手上也是衣服，给皇姐的？” 第514章 扶桑公主（上） “这是给娘娘做的，刚才想着送过去，半路才记起娘娘在休息。” “哦！安儿以为给皇姐的呢！” 陈方听了这句，此时却心头动了动，自己最近真的都少有和义阳亲近了，不知不觉，义阳有了身孕之后，陈方倒是没能多陪陪她。 虽然最近武媚娘住唐工坊，确实难伺候，陈方又心中怕武媚娘吃醋，醋坛子倒了，祸害这工坊中的丫头。所以不知不觉也是有意和坊中的丫头疏远些。 但是没多陪陪自己妻子，实在不该，无论任何理由，都是不该。 此时放了手中布袋，就拉了高安的手。 “安儿，今日一起陪你皇姐去大慈恩寺为孩子祈福，去么？” “去，当然去！” “那好，赶紧洗漱完，吃些东西，我们这就出发。” 陈方刚说完，外面响起马车声，此时马车声刚响，陈方就看到是大明宫的马车。 好像也只有大明宫的马车能如此堂而皇之进入唐工坊了。 马车此时停在了坊主院落外，远远的陈方就听到太平这个小丫头叫他名字。 马车刚停下，太平就从马车上跳了下来，伸开手臂，就跑向陈方，陈方赶紧伸手抱起，此时安定殿下才刚下马车。 “驸马，二皇姐！” 安定殿下走了过来，对陈方和高安打了声招呼。 “殿下，你和小殿下是来看娘娘的吧！娘娘现在睡着，一会应该就醒了。” “我和太平一会再过去！驸马，这是什么？” 此时安定殿下看到了陈方刚刚放下的布袋，上面红印的大唐工坊四字异常显眼。 “是衣服，为娘娘做的，对了，陈方麻烦殿下一会将这送到娘娘那里，我和两位公主殿下要去大慈恩寺为未出生的孩子祈福去了，就不能多陪殿下和小殿下了。” “陈方，我也要陪你去大慈恩寺！” “太平，别胡闹了，我们是来看母后的！” 此时安定伸了手，接过陈方抱着的太平，小殿下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 “母后一会就醒了，要是知道皇妹去大慈恩寺玩，没有陪她，会伤心的。” “那太平不去了，太平不让母后伤心。” “那陈方先告退了，两位殿下如果有些无聊，可以在坊中先转转，或者去太子那里坐坐。” “嗯，驸马，你去忙吧！” 陈方拉了高安，此时就赶往林清雪住的院落，因为要去长安，鼎玉必然陪着。陈方身份特殊，但凡离开唐工坊，必然需要鼎玉护着。 林清雪院子，此时义阳正和林清雪说着话，就见了驸马拉着皇妹进来，身后鼎玉跟着。 “驸马爷来了！” 陈方对林清雪点了点头，此时松了高安的手，走了义阳旁边，林清雪早将自己坐的椅子递给了驸马，陈方坐下，此时拉住义阳的手，轻轻抚着。 “这几日没多陪陪殿下，不怪我吧？” “驸马这几日忙，义阳怎么会怪你呢！有清雪陪着我，驸马放心就好！” 陈方看了看义阳，清雪陪着和自己陪着，对义阳肯定是不同的，此时心中一丝愧疚，抚着义阳的手，将她一只玉手轻轻抬了，放在唇边，轻轻吻了一下。 伸出手，将义阳几丝凌乱的发给她理好，此时看着妻子，心中那丝愧疚放大许多。 “我刚才还对安殿下说今日去大慈恩寺为我们的孩子祈福，殿下也好长日子没出去走走，过些日子天气就冷了，此时出去散散心，却是天气最好的时候。” “那义阳也陪着驸马去，清雪，你去么？” “清雪自然陪着公主殿下！” “嗯，鼎玉，让马车驶到这边院外！” 一会唐工坊最好的两辆马车停在了院外，陈方和两位殿下共乘一辆，鼎玉和林清雪坐了第二辆。 入长安城之前，两辆马车都去了工坊标志，防止在长安被人围观，此时的唐工坊早已名满长安，陈方更是长安的三岁小儿都知晓。陈方可不喜被人背后指点，说说道道。 马车停在大慈恩寺外，陈方就扶了义阳的手，高安扶了另一侧，走进大慈恩寺。 这不是陈方第一次来这里，所以路径都知道，走到供香客礼佛的佛堂时，却意外在那里看见一道身影。 晕，怎么在这里遇到她！ 此时，那边正在拜佛的一个女子也看见了陈方，对他微微笑了笑。 果真是阴魂不散，你一个扶桑女子，久久留在长安做什么？而且这么大的长安城，大慈恩寺每日的人流也是惊人，偏偏在这里见了她。 陈方看她对自己微微一笑，也就回了一个笑容，没办法，陈方完全不知道这位竹枝小姐和自己前身什么关系，实在不敢不理，这也是陈方怕见到她的最主要一个原因。 此时两人相识一笑，陈方就扶着义阳礼佛祈福。 就在此时，陈方眼角不易觉差的微微动了一下，那边竹枝美津子竟然向陈方的方向走了过来。 不好，她走过来做什么，不会要说陈君，这些日子甚是思念这类的话吧！ 此时陈方心中有一丝紧张，不过别人要走过来，陈方也是无法，此时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步步小心为好。 此时竹枝美津子已经走了过来，却微微向着义阳和高安微微一福。 “好久不见两位殿下，两位殿下近来一切安好？” 竹枝美津子此时说了一句，陈方的心跳才缓了一拍，她来，竟然是向义阳高安问好的，她认识义阳高安。 这个倒也正常，她是扶桑女子，能出入宫廷，显然不是留学生之类，应该是使节。认识陛下的长女和次女也算正常。 “你是？” 此时义阳显然不认识这位，或者印象不深。这也正常，在义阳眼中，对方只是番邦女子，而大唐长安的番邦外族很多，记不清很正常。 “长公主不记得我了，我是竹枝家的长女！” “竹枝家的长女，我想起来了，你是青珂公主。” “青珂见过长公主，二公主！” 此时陈方看着竹枝美津子，青珂公主，这，对方怎么也是一位公主，还是扶桑的公主。 第515章 扶桑公主（下） 晕了，自己的前身还认识一位扶桑公主！那有没有，若是两人关系匪浅，这个青珂公主要找自己再续前缘怎么办？ 艹，此时这位扶桑公主可是真正的麻烦，这要如何处置？ “嗯，青珂公主，在长安还住的惯么？” “谢长公主关心，青珂很喜欢长安，也极仰慕大唐的化和繁盛，最近研读一些前朝古籍，也是颇有心得。” “住的惯就好，本宫记得不错的话，青珂公主在长安已经住了一年多了吧！” “对，青珂刚来大唐时，却正是长公主的驸马接待的，此时还记得那时候青珂什么也不懂，全赖驸马教导，青珂却还没谢过驸马。” 卧槽，这位果真和自己前身有不浅的关系，此时看了看这位扶桑公主，这可是要仔细应付的主，稍微不注意，怕就要被她识破了一些。 陈方心中长出了口气，此时绝不能露出任何马脚，不能让任何人看出自己是个冒牌货。 实在不行，一不做二不休，晚上让鼎玉做掉这位扶桑公主，只是一个番邦公主罢了，长安的番邦贵族多的一道雷能劈死好几个。 “青珂公主客气了，陈方当时在鸿胪寺司仪署任职，那些都是份内之事。” “还是多谢驸马当时教导，青珂过几日就要回扶桑了，本来想着如何去当面感谢，今日正巧在大慈恩寺遇见。” 陈方听了这句，心中大喜，这货终于要回扶桑了，回扶桑好，以后就别来大唐了，隔着茫茫东海，大家以后隔着千山万水多好。 见不如不见，最好以后再也没任何瓜葛。 “青珂打算月底就前往洛阳，然后沿水路回国，回国前打算设宴款待几位认识的大唐贵人，还请驸马爷赏光。” 此时却听了青珂公主这句，陈方看了看义阳和高安，却不知道如何回答了。 拒绝，有损大唐礼仪，对这些番邦，大唐还是很重礼仪的。对方归国前设宴款待旧友，貌似合情合理，没任何拒绝理由啊！ 可不拒绝，就怕出了什么幺蛾子，左右为难。 “驸马到时候一定会去，青珂公主到时候让人进唐工坊通知一声就好。” 陈方正犹豫不决，自己老婆已经帮自己将这事情定了。 罢了，礼仪重要，谁让华夏自古礼仪之邦呢！长公主这话已经说了，陈方再不给谁面子，老婆的面子总要给的，更何况还是有身孕的老婆。 “那青珂先告退了，希望以后还有机会前来大唐。” “嗯！” 义阳应了一声，竹枝美津子退出了佛堂。 这算是今日一个小插曲，没生任何枝节，陈方才暗暗松了口气。 礼佛上香，心中自是祈祷义阳和自己未来的女儿母女平安，这是大事，对陈方来说。此时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义阳母女平安。 中午在大慈恩寺吃的素斋，陈方只感叹好难吃。 出了大慈恩寺，唐工坊的马车沿着长安城主道慢慢行驶，街道两边茶楼酒肆，行人如潮，此时的长安，却是这个时代最大最繁华的城市，没有之一。 今日是专门陪义阳散心，所以陈方也去了东西两市，这里是长安指定做生意的地方，在里面陪义阳随意走走，下午斜阳即将落山，一行人才上了马车。 此时高安手中早提了许多东西，蜜饯干货，南北小食，只是这货吃了几个，就扔了马车一角。 “没唐工坊的好吃！” 义阳搂住高安，抚了抚皇妹脸颊。 “长安的人都知道最好吃的东西在唐工坊，谁让你买这么多？” “安殿下就是图个热闹！” “驸马最懂我！” 一路说说笑笑，回了工坊，今日陪了义阳大半日，陈方能感觉到自己老婆今日真的是开心，对陈方甜甜笑了几次。 那笑容能将陈方暖化了，等回了工坊，陈方拉着义阳的手，如何也不松手。 就是细细抚着老婆的玉指，看她精致的让自己沉迷的容颜。 此时夫妻独处，陈方支走了林清雪，将高安也哄走了。 只剩两人时，陈方轻轻揽着妻子，将额头抵在她额头上。 “殿下，最近那里胀不？” “肚子不胀！” “我说的这里！” “是不是嘴馋了？” 陈方老实点头，就见义阳将他搂入怀中。好想和义阳同房，奈何不行，只能耳鬓厮磨一阵，亲吻一阵，又抚摸一阵。 走出房间，陈方看着已经完全暗下来的唐工坊，那里义阳也出了房间。 “殿下，你” “我去陪清雪去了，你和皇妹刚刚大婚，好好待她。” “这个自然！” “今日我心情很好！” 义阳轻轻垫了脚尖，在陈方唇边吻了一下，然后就离开了这边院子。 晚上高安非要继续学鹿妃，又是折腾的喊手困腿困。 陈方没好气屁股拍了一把，困都是自找，不过这位殿下，也是想自己开心舒服。 第二日，陈方早早起床，洗漱完毕，就去了林清雪院子，以后绝不做冷落义阳的事情，陪老婆天经地义，比什么都重要。 而且老婆那里的手感，此时好的陈方简直沉迷。 中午时小兰来找陈方，陈方才依依不舍别了义阳，去了武媚娘院子。 此时两位公主也在，应该昨夜娘娘留了在这里住。武媚娘很喜欢留人同住，倒是和原本历史记载不同。 不过见了两位公主殿下，陈方就郁闷了，因为他让彩衣为武媚娘专门做的那身蓝白相间高中女版校服，此时却穿在安定身上。 看到陈方看着安定公主，武媚娘轻轻笑了笑。 “这身衣服本宫不是很喜欢，就让安定穿了，陈方，你不会怨本宫吧！” “臣哪里会怨娘娘，三公主穿着这身很好看。” 陈方心里郁闷，本来还想着武媚娘穿了这身，然后自己将她抱到床上，撩裙子呢！此时，罢了，想都不用想了。 看来只能让高安穿了，伺候自己，比起武媚娘，身边这些女人哪个不听自己话，就武媚娘不怎么听。 不就想让你扮女学生，小爷伺候你么，这都不成。 那里武媚娘轻轻拉了陈方的手，看了看他。 第516章 离太监只差一步（上） “和安儿大婚以后，一定要好好待她们姐妹！” 这已经是武媚娘第二次专门提起这事了，看来自己不用为义阳和高安过份担心了。 武媚娘如果真的有心拉拢江南望族，萧家确实是一手好牌。 从长远看，萧家和江南望族依然和朝廷离心离德，不过从短期看，为了李弘在继承李唐大统这件事上能顺利安稳的进行，短期内拉拢江南望族，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 “臣知道！” 陈方赶紧应了一声。 “嗯，安定，太平，你们先回大明宫吧，母后有些话对驸马说。” “母后，我和太平先回去了！” “等等，把衣服换了，穿这个回大明宫不合适。” “哦！” “臣回避一下！” 陈方出了屋子，武媚娘专门支走了安定和太平，肯定是想自己伺候了，自己也有好几日没伺候了，前几天是林诗轩静妃德妃在这里，这两日又是和安殿下刚刚大婚，实在没机会伺候。 正好这合乐丹自己没试过，今天就试试到底效果如何。 此时陈方取了那小白瓷瓶，看了看这个小瓷瓶，心中确实有些打鼓，万一这丹药有问题，自己可就玩完了。就算没问题，这东西也是后世蓝色小药丸那类，吃多了肯定有些伤身。 虽然鼎玉说了不会有遗毒，陈方心里难免还是有些疙瘩。 不过有一句话如何说的，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真让陈方等个三年五载，甚至十年八载，腰身的印记才能形成，他等不了那么长时间。 此时的大唐，已经是风雨飘摇的状态，看似一切都平静祥和，可是只要有一丝风吹草动，怕是就是风雨欲来风满楼的状态。 江南，西秦，北汉，只要拨一丝就能动全身。 大唐的皇位变动，可是有不少人盯着看呢！ 作为陈方自己来说，在武周代唐的风雨前，尽力壮大自身，才是最关键的。习武无疑是一个好的选择，更何况鼎玉会教自己奇术。 自身强大了，才是正理。 风雨中，粗壮坚韧一些的竹子更能顶的住风雨不是。 此时没什么过多犹豫，陈方打开瓷瓶，一枚薏米大小的如同红色玛瑙一般大的丹药落在掌心，陈方收好瓷瓶，此时掌中的合乐丹一下子吞服进腹中。 那合乐丹入喉即化，化作一股热流直冲陈方五脏六腑，四肢百骸。 陈方身体忍不住颤抖了一下，第一次吃这种特殊用处的丹药，没想到效果如此可怕。 此时太平被安定拉着小手，安定另一只手提着那个布袋，已经走出武媚娘屋内。 “驸马，我和皇妹先回大明宫了！” “嗯，两位殿下走好！” 目送两位殿下离开院门，陈方三步并做两步，直接进了武媚娘屋内。 武媚娘指了指自己床榻，陈方直接坐了武媚娘身边。 此时那合乐丹的药力已经开始发挥，陈方只觉四肢百骸的热量汇聚小腹三指下，小腹温热，似有一团温热泉水在那里汹涌。 “陈方，真的不怪本宫将衣服给安定穿了吧！” “娘娘，其实臣很想看看娘娘穿上是什么样子。” “你呀，你心里想的什么，以为本宫不知道！” 武媚娘玉指伸出，戳了戳陈方额头，陈方直接抓了武媚娘的手，却是亲了几下。那白皙温玉，每一道指纹都是那般精致。 此时吻着那指尖，陈方只觉得今日的武媚娘看着更妩媚动人，妖娆如妖，真是妖精啊！ 此时那热泉如涌，陈方已经感觉那药力似一朵昙花绽开，微微的骨朵，却是伴着每一丝的颤抖，会盛放的妖娆无比。 “臣想的是什么？” 陈方微微抬头，轻轻问了一句，却见武媚娘将手抽了回去。 “陈方，本宫怎么觉得你今日有些奇怪，以前你可不会如此说话。” 陈方没有回答，却是揽着武媚娘腰身，去亲吻了香泽，武媚娘轻轻推了推他。 “今日不行，本宫天葵之日！” 卧槽，陈方差些没喊出来，这他喵的怎么会如此，你天葵之日，怎么不早说。 现在怎么办，这药力，哎呦我去。 “娘娘，那今日娘娘好好休息，臣忽然记起坊中有一批衣物昨日出了问题，需要处理一下，晚些再陪娘娘坊中转转散心！” “嗯，既然你有正事，就先去忙吧！” 陈方赶紧告退，此时只庆幸今日穿的长袍，要是紧身衣，此时就惨的不能再惨了。 出了武媚娘院子，陈方就往自己院子急走而去，此时再去找桃红她们，她们可是在工坊中呢，根本来不及。 进了院子，陈方就喊鼎玉，也不待鼎玉应声出现。直接推了她的门，进了她屋内。 “师父，你怎么了，这么急？” “师父吞了合乐丹，娘娘今天却来天葵。” 鼎玉掩了唇，实在忍不住笑了起来，看她笑的花枝乱颤，陈方就来气，狠狠屁股拍了一把。 “还笑，赶紧想办法，师父这里都快炸了。” “师父赶紧去安殿下房子，她在里面，鼎玉这就去叫桃红她们。” “来不及了，这一来一去需要多少时间，这里离坊区太远了。” “那怎么办，我和安殿下可应付不了。” “你都应付不来么？” “对啊，徒儿又不是极阴体质。” 陈方差些想骂人，今日命真背，吞了合乐丹，娘娘来天葵。迟不来，早不来，这来的也太是时候了。 此时陈方的感受，简直就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点燃引线的爆竹，随时都能炸了。 “罢了，去唤安殿下那三个侍女和新收的那两个织女。” 陈方那个郁闷，此时才明白这合乐丹多么可怕，看自己徒儿还是一副幸灾乐祸模样，真想打人，关键打不过她。 “叫不叫安殿下？” “不叫，让公主和侍女一起伺候，成什么了。” “赶紧去，真想师父彻底废了，进宫做太监么？” 鼎玉忍着笑，赶紧出了屋子，一会高安原本的三个侍女婉清，玉柔，晴儿，以及两个新收的织女冰儿和雪儿都并排站了陈方面前。 鼎玉已经进屋，并且从里面用木栓锁了房门。 第517章 离太监只差一步（下） “都别傻站着，把衣服都脱了！” 下午，斜阳下，陈方躺在鼎玉屋内，身上一床锦被，还留有几个处子温香。 陈方拿着那个小白瓷瓶，直接甩了出去，却被眼疾手快的鼎玉一把接住。 “扔了，差些让本驸马成太监了。” “师父，今日只是娘娘来了天葵，谁也没想到。不过师父也见识了这合乐丹的药效，师父以为如何。” “太害人了，你自己看看，那床单几片血迹，今天又哭了几个？” “师父下次注意就好，要不师父对娘娘说说，得了灵药” 陈方手撑了下巴，说不出口，睡个觉吃药，怎么好意思说呢！武媚娘倒是开始时用香薰的方法对陈方下过药，不过后来就不用了，怕伤了他的身体。 陈方正愁眉苦脸，外面却有人唤他，听声音是小兰的，陈方赶紧披了衣服出去。 “驸马爷，娘娘有请！” 走在路上，小兰有些面色不好，看了几眼驸马，有些想说什么却又不知如何去说的样子。 一会到了武媚娘院外，实在憋不住，就停了脚步。 “驸马爷进去小心一些，娘娘有气，好像还是冲着驸马爷来的。” 卧槽，这事闹的，肯定是武媚娘知道自己没去工坊，而是回了自己院中，所以生气。 按照娘娘想的，这不是自己摆明了不想陪她，所以说了谎话么？ 这事就可大可小了，万一醋坛子倒了，可就倒了霉了。都是这合乐丹作的，哎，今天也没搞清楚情况，就瞎吃了丹药，差点没自爆，现在又让娘娘不开心。 看来还是坦白吧！不然今日这关不好过，这武媚娘醋坛子倒了，谁也受不了。 此时陈方已经走到武媚娘屋外，轻轻敲了敲门，却没听娘娘让进去的话语。 “娘娘，臣过来了！” “自己进来！” 陈方听武媚娘这口吻，卧槽，这是真生气了，女人生气不可怕，关键看谁生气，现在里面生气的可是武媚娘，此时的大唐皇后，未来的一代女帝。 这事情可就大了。 陈方推开了房门，然后将身后门轻轻关了。 “驸马，那批衣服处理的如何了？” 此时身后一道冷冷的声音，这女人的性子，真是变化无常，听这声音，陈方就感觉武媚娘此时如同一座即将喷薄的火山，随时都可能喷出万道滚滚岩浆，将眼前一切化为乌有。 “臣今日没去工坊区！” “哦！” 陈方此时已经转身，那里武媚娘此时正盯着他，陈方没敢看武媚娘脸色，此时她的脸色一定很差。 武媚娘只轻轻哟的一声，显然等着陈方对她解释。这要是一个解释不清，后果，陈方不敢想。 他可不是李治，惹不起武媚娘，武媚娘心思在他身上，就更不可能容忍他欺骗自己。若是今天有一丝办法，陈方当时也不敢欺瞒。 “臣前几日得了一种奇药！” 陈方已经取出那个小白瓷瓶，刚才听武媚娘找他，就从鼎玉手中拿了。此时再不说实话，就是找死了。 武媚娘此时显然被陈方的话吸引了，对陈方招了招手，陈方赶紧过去，将小白瓷瓶交到娘娘手中。 武媚娘接了打开，一股淡淡的异香飘散而出，闻之却有一丝心旷神怡感觉。 武媚娘倒了一粒瓷瓶中的丹丸，见这丹丸比想象中要小许多，此时看这丹丸，不似丹丸，更像是一枚小号纯净玛瑙，又似一粒磨圆的绯红水晶。 “果真有些奇特，这和你欺瞒本宫有何关系？” 武媚娘此时口吻终于平静一些，陈方也得以缓了口气。 “回娘娘的话，这药其实是臣为了娘娘求的，用在床第之间。今日臣看到安定和太平两位公主被娘娘支开，本以为娘娘让臣伺候，就提前服了这丹丸。臣实在不知道娘娘今日天葵，所以” 武媚娘听了陈方的话，颜色间终于好看许多。 “这种药伤身，以后别服了，没什么比你的身体重要，切记。” 此时武媚娘终于恢复平日的神态，刚才的话语也让陈方微微暖心了一些。此时手牵着陈方的手，轻轻抚着他的手背。 果真娘娘心思在自己身上，就会为自己多做考虑，不过今日也是凶险。 “娘娘，其实这药是鼎玉炼的，药材却只有一味，还和娘娘有关。” “哦，给本宫说说！” “这药名为合乐丹，正是用娘娘射中的那只白鹿精血炼制。鼎玉说了，这丹药没有遗毒，所以臣才敢服用。就是这药效真猛，今日臣得知娘娘天葵，也是急着去了药效，才欺瞒娘娘，求娘娘治罪！” 陈方此时松了手，就要跪拜求罪，武媚娘早扶了他起身。 “陈方，你这都是为了本宫，本宫怎么能治你的罪。你不是说午后陪本宫坊中闲转散心，现在我们就去。” 雨过天晴，陈方心中终于松了口气。 那里武媚娘却看了看手边的白瓷小瓶。 “以后这药留在本宫这里，既然没有遗毒，你就可以放心服用，等本宫天葵过了，和你试试这药效。” “是！臣谨遵娘娘懿旨。” “叫我媚娘！” “媚娘！” 一次小小危机，陈方划过，此时牵着武媚娘的手，走在坊中，工坊已经放工，此时坊间人流颇大。 武媚娘今日兴致极好，或者她心中也有些期盼这合乐丹效果，毕竟她的体质特殊，而有些是人天生的。 坐在游廊石凳上，武媚娘看了看身边走过的织女，这些织女经过，都是微微对武媚娘一福才离开。 “驸马，你还没告诉本宫，你服了这合乐丹，最后怎么化解的药效？” “找鼎玉，还找了几个侍女。” 陈方小声说着，倒是说的实话，武媚娘此时眼中却闪烁了一些光彩。 “一个鼎玉还不行？” “药效太厉害了！” “那后日你陪本宫！” 此时武媚娘心情愈发好了，今日让陈方牵着转了小半时辰，甚至兴致高到去了坊中员工食堂，在那里吃了一些东西。 出来时只给陈方说了一句，这坊中普通坊工吃的东西，都比以前宫中的膳食好。 陈方笑笑，没说话。 第518章 拿捏别人命运（上） 此时的陈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想一想，自己来到大唐一年有余，确实改变了许多，衣食住用行，此时除了住行，别的都已经改变。 而行，陈方也会很快改变，随着水泥不断从子午岭分坊运来，此时唐工坊已经堆积很多。 用不了多久，陈方就要开始修筑从唐工坊正门到两宫的水泥路，接着是唐工坊内部的道路。 此时武媚娘牵着陈方的手，不知不觉抚着他的手掌，陈方看她，她眼角那一丝淡淡笑意，妩媚而好看。 这女人天生的妩媚，却最是让男人心动。 天色晚了，陈方送武媚娘回去休息，今日娘娘天葵，自然身体有些弱，早早休息，第二日还需要早朝。 例假，例假，这做了皇后，临朝听政，倒是彻底没假了。 不过武媚娘看陈方要离开，竟是没有松手。今天她心情极好，也不知道是合乐丹的原因还是因为陈方赔了她许久，此时女儿姿态，却是拉着陈方不松手。 陈方无奈，娘娘不松手，陈方总不能甩了她的手吧！那样，真是变着花样找死。再说，娘娘的手不白不软不香么？ 武媚娘看着陈方，拉了他榻边坐下，此时轻轻靠了陈方怀中，一片温润，一只玉手却抚着陈方脖颈。 那怀中美人微微抬了头，仰着头望了望他。 “陈方，你陪着媚娘时，媚娘心情才是最轻松的。” 陈方想骂娘，你自然轻松，在这唐工坊，你可以为所欲为，我不轻松啊，你能将我吓的半死，稍有不慎，就怕你倒了醋坛子。 这话自然不能说，陈方只能陪着笑，轻轻用手抚着怀中玉人面颊，如此近的距离，看她却是完美的毫无瑕疵。 “那臣以后一直陪着娘娘！” “叫媚娘！” “媚娘，你早些休息！” “不想休息，你告诉媚娘，今日怎么让那几个侍女伺候你的，媚娘要听你仔细说。” 陈方捏了琼鼻，确认武媚娘不会为了这事生气，也就一五一十告诉了她。 武媚娘忽然抬了抬头，一双眸中忍不住的些微惊喜。 “媚娘现在就想你吃了合乐丹，陈方！” “娘娘，天葵！” “哎！” 难得听武媚娘叹了口气，这女人好强的性子，能叹气实在难得的很。此时紧紧搂着陈方，却也只能搂着。 “媚娘，我想使坏，可以么？” “你想对媚娘做什么都行，只可惜今日媚娘不能伺候你。” “是臣伺候娘娘才对！” 此时陈方自是大胆揩油，这足足揩了小半时辰，只揩的武媚娘脸色都变了。 不过终是天葵，陈方无奈离开了武媚娘院落。他可以浴血奋战，却不能让娘娘见血不是。 此时回了坊主院落，却见高安正坐在院中，她的一群侍女都站在她的身后，此时这几个侍女面色还差的紧，今日由于合乐丹，陈方可是可了劲折腾这几个初娘。 这和他怜香惜玉的性子不符，不过当时情景特殊，陈方也是无法。 此时驸马爷回来，高安的几个侍女偷偷看着驸马爷，眼中有一丝惊恐，一丝惧怕，甚至那两个新做了高安侍女的小织女见了陈方，身子忍不住颤抖。 都是自己惹的货，别说她们，自己都怕今日鼎玉房中的自己。不过怕是也唯有那时的自己能让娘娘满意。 “你们五个回去休息吧！后面三日都不用到这边院子，想做什么都行。” “是！” 五个侍女齐口应了一句，对着陈方微微一福，然后有些脚步别扭的离去。 这就是封建时代，陈方发觉自己有些喜欢这个时代了，这个没人权的时代，高位者果真享受。 就如今日，自己一句话，这五个丫头就得乖乖脱了衣物，自己让她们伺候，她们哪里敢不伺候。 她们是高安的侍女，其实已经是半奴性质，一切的所有，都是高安说了算，高安嫁了自己，她们的一切自然也是自己说了算。 手中握着别人的生杀一切，果真是一件极为舒服的事情，那种让别人做什么别人只能做什么的感觉，却真是享受。 也难怪那么多人想争皇权，做那无数人金字塔尖的人物。 五个侍女全部离开，而且被放假三日，此时走出院子，可以用三日时间恢复身子。 那里高安看了看驸马，见陈方走了过来。 “本宫还未说话，你将本宫的侍女就全部支走了！” 陈方提了高安一条胳膊，直接拉了起来。 “去睡觉！” “哦！” 晚上，高安紧紧搂着陈方，发出低微的鼾音，陈方却没什么睡意，其实此时不算晚，大概只有后世九点多样子。不过这是古代，日落而息，九点多已经是很晚时辰。一般无夜宴，此时宫中大部分人也已经睡了。 陈方没睡意，就在那里仰躺着，睁着眼睛，房中暗的漆黑，实在看不清任何东西。 唯有窗口那边，一片柔和月光还算看的分明，下弦月。 此时的陈方，将今日和武媚娘经历的种种脑中过了一遍，三省吾身，伺候娘娘，自然要小心一些。 脑中过了一遍，今日陈方发现自己犯了几个错误，最大的错误就是不该哄骗武媚娘，这是忌讳，根据娘娘事后反应，娘娘很是忌讳这个。 当时情景此时历历在目，娘娘口吻此时陈方脑中都能一一浮现，这是大忌，以后不能再犯。 也是今日自己事后说了实话，娘娘对合乐丹觉得新鲜，这事才算险险过去，若不然，不堪设想，陈方又叮咛自己一句，这种错误不可再犯，如果犯了，比如今日，就赶去工坊区，让人抓不住把柄。 其次的错误就是自己太冒失，见了武媚娘让太平和安定回大明宫，就下了武媚娘让自己伺候的定论，而且不知死活的服下合乐丹。 其实现在想想，娘娘让自己两位女儿回大明宫，原因可能很多，比如今日，武媚娘来天葵，身体确实不适，不能好好陪两位女儿，就让她们回去。 今日这次判断，却是陈方武断的很了，以后也切不可轻犯。 第519章 拿捏别人命运（下） 最后的错误，却在高安这里，不过这个错陈方却必须犯，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今日陈方没让高安带着自己五个侍女兴师问罪，而是让五个侍女回去，并且连休三日，却是可以轻松化解一些场景发生。 这种错误，犯了可以轻松揭过，即使高安心中有些气，被自己伺候一阵，不也兴高采烈继续装鹿妃。这丫头跳脱，她的性子摸透了，很好处理一些场景的。 日犯三过，此时脑中过了一番，以做警戒。 陈方合了眼睛，又是思武媚娘，武媚娘对自己这态度，陈方却有些迷惑了。 貌似今日自己当着她的面细说自己和坊中侍女如何如何，她也毫不生气，还听的有些兴致。 不，这是迷惑，武媚娘不是不生气，而是对今日这事不生气，因为当时自己找侍女的原因是为了解决那药性。说到底，这还是为了伺候她留下的一点后遗症。 所以武媚娘对此不生气，因为自己还是只为了她。若是平日调戏坊中女子被她看见，她还是可能吃醋的，看来以后却还是要小心处事。 此时自己这院子，还是不能让侍女们住回来，只能让白天在这里伺候着。 果真被别人攥着命运，难受，什么时候武媚娘对自己百依百顺，言听计从，或者自己可以捏着她，拿着她，这才算自己掌握了自己的命运。 不过现在距离这种情况肯定还早，自己给她的裙子，她让大女儿穿了，也不为了自己穿穿，让自己撩裙子。 最后陈方脑海浮现的场景，却是他对那五个侍女说的那句。 “都别傻站着，把衣服都脱了！” 自己一句话，当时情急，也没注意言语，高安的侍女也没人敢不听，五个侍女都只能乖乖脱了衣服，不管愿不愿意。 命运这东西，还是要自己握在自己手心最好。 此时陈方渐渐有了困意，睡了。 第二日，武媚娘早朝归来，到中午用罢午膳，外面就渐渐热闹起来，是将作监的人，此时终于来了唐工坊，要开始掘地三尺，可能不止三尺，也可能是三丈。 掘地自然是为了布置碳火地龙，武媚娘住在唐工坊，这里自然会待遇也无限拔高。本来宫中才有的待遇，唐工坊也能享受。 陈方听了外面响动，走近武媚娘。 “娘娘，将作监的人来了，可不可以在坊中再布置浴场，这冬日沐浴却也方便。” “你这早想好的吧！” 陈方傻笑，想自然是早想了，此时正好借着武媚娘的东风，让唐工坊也有沐华宫那般的去处。当然奢华不能比，不过总有一处大冬天洗澡地方。 “嗯，这个确实可以布置，正好利用碳火地龙，一会本宫会让人去告诉将作令的。” “陈方斗胆，想为坊中的坊工也谋些利益。” “你果真是，罢了，反正是盖，就照掖庭宫的浴场格局布设。” “臣代坊中上上下下，谢过娘娘！” 陈方跪拜，武媚娘早拉了他起身。 陈方已经想好，这冬日工坊上上下下，无论是谁，从管理工坊的管理者，如彩衣桃红那些，到一般的工坊人员，如那些印工纺工，都必须洗澡，到时候分成几批，谁敢不洗，小爷让几个同性之人按在澡堂子帮他洗。 此时院中林清雪进来，向娘娘走来。 “娘娘，母亲刚刚差人过来，说娘娘要找的人已经找好。” “哦，我这姐姐做事确实利索。” “陈方，陪本宫去一趟临清安阁！” “是，臣这就去叫马车过来。” 皇后车撵，一路穿过长安，无人敢阻。 面前一片苍翠，已经到了临清安阁地界，老楼竹海，气势磅礴，在这长安城中，寸土寸金之地，临清安阁的底气显露无疑。 马车经过林荫小道，陈方揭开车帘，望着外面在冬季到来之前依然清脆的碧竹，此时倒有些恍惚。 “陈方，车帘放下了！” “是，娘娘！” 马车行到老楼之前，陈方牵着武媚娘的手，走下马车，那边林诗轩早已在老楼门口等候，见了武媚娘下车，轻轻一福，早走了过来，牵了武媚娘另一只手。 “姐姐，人在哪里？” “就在楼中，妹妹随我进去看看，可还满意。” 陈方此时还不知道武媚娘让林诗轩找的什么人，也是好奇，也是奇怪。 什么样的人，武媚娘还让临清安阁的主人帮她寻找。 此时进了老楼，林诗轩前方带路，一直走到老楼深处。 这里光线暗淡，前方一座房舍点着牛油蜡烛，一下子点了十几根，将房舍耀的灯火辉煌。 进了房舍，陈方就见了里面四个白衣女子，各个头上轻挽着道髻，一支紫木簪子从发间穿过。 细看这四个女子，却都有些颜色，姿色模样却都有些脱尘，如水中莲花。 武媚娘此时看了几眼，然后问了陈方。 “觉得如何？” “回娘娘话，上佳！” 陈方也不明白娘娘为何如此问，也不知道这几个明显方士打扮女子武媚娘让林诗轩找来干嘛，所以只评了上佳两字。 武媚娘听了，轻轻点头。 “姐姐，调教几日，就送往宫中！” 陈方身体颤了一下，没来由的感觉自己脊背发冷，此时看了看武媚娘，心中不免对这四个女方士的用途已经懂了一些。 随着细想，心更沉了许多，武媚娘要对李治下手了。 这女方士送进宫中，怕是一来炼丹，二来就是供李治把玩了。 要不然不会专挑姿色上好的女方士，还需要调教。 这女人狠起来，果真是不顾一切，此时为了李弘开路，却是什么也要做了。 在临清安阁没有待多久，皇后车撵又穿过长安城，此时进了唐工坊，下了马车，陈方依然觉得背部有些发冷。 看来以后自己要愈发小心伺候娘娘了，心如蛇蝎啊！这狠女人，真是美人蝎，美女蛇，稍微不注意被她恨了，啥事都能做出。 此时武媚娘牵着陈方的手，却转头看了看陈方。 “陈方，你的手怎么有些发冷？” “回娘娘的话，可能外面冷，所以臣的手也有些冷。” “看来坊中的碳火地龙要加紧铺设了！” 此时武媚娘微微抬了抬头，陈方也随着武媚娘抬头，远处起了乌云，连绵一片，遮天蔽日而来。 “陈方，你说这场下的是雨是雪？” “回娘娘话，如果是雨，陈方陪娘娘聆听细雨。如果是雪，陈方陪娘娘桃林赏雪。” 武媚娘回眸，轻轻一笑，这周围颜色都亮了几分。她转身，此时望着陈方。 “有你陪着真好！” 第520章 聆听落雨（上） 武媚娘说了一句，却用双手拉着陈方的双手，将他的手合在一起，然后将自己的手包着陈方合起来的手。 “你的手冷，本宫帮你暖暖。” 陈方看了看她，此时心中微微叹了口气，这女人对你好起来是真好，只要你不惹到她，不让她倒了醋坛子，她就会一直对你好下去。可是若惹到了，让她伤心甚至心碎了，李治可就是榜样。 就算你身为帝王，武媚娘都要想方设法后面的几个字陈方不敢想，在这个时代，没人敢去想那几个字，犯上谋逆啊！诛九族的罪。 妩媚娘对李治都如此，更何况是他。 以后陪武媚娘，需要小心小心再小心。果真赘婿难做，面首更难做，尤其伺候的还是大唐皇后，未来女帝，如何小心都不为过。 在自己没有实力和能力和武媚娘对着干的时候，武媚娘就算让陈方，陈方也会笑着含着她的脚趾，其实陈方又不是没含过。 此时武媚娘和陈方已经行到游廊这边，挑了一张木椅，两个人就坐下，此时坊中还未放工，这里没几个人影。 武媚娘忽然将陈方的手拉进怀中，那柔软小腹，隔着皇后宫装依然温热。 “陈方，暖了这么久，你的手怎么还是冷的？” “娘娘，不暖了，臣这手可能一时半会暖不热。” “媚娘就要将它暖热！” 武媚娘靠近，却是将陈方手紧紧贴在自己小腹，她的手覆了上面。 “娘娘” “别说话，让媚娘说。” 陈方无奈，此时任由武媚娘暖着自己的双手，看着她精致的容颜上一抹笑意。她笑起来，即使再如何无意，都会有一丝妩媚流露，如她名字一般，带了一个媚字。 媚字浑然天成，却是最吸引男人的。这世间女人，吸引男人，无非身材相貌气质，而这妩媚，却是最难得的的气质一类。 “媚娘是十四岁进宫，其实未进宫以前媚娘认识两个邻家哥哥，那时候媚娘还小，他们都待我极好，在宫里这么多年，还能如此对媚娘的就只有你了。” “哦！那娘娘说的那两个邻家哥哥？” 陈方此时可是有些如临大敌，虽然那时候武媚娘很小，根本不可能有某方面的感情，可现在她可是三十初了，而且是尊贵至极，万一。 陈方可是知道，原本历史中的武媚娘可是养了不止一两个面首的。 “都战死了！” 陈方暗自松了口气，死了好，死了就不会再生任何事端，表面上却叹了口气，就差说一句娘娘节哀。 这节哀两字倒不是陈方不想说，实在不能对武媚娘说，娘娘节哀，那成什么了，不知道的还以为皇上驾崩了。 此时看了看武媚娘，陈方心中只有一个打算，那就是以后让武媚娘心里只有自己。谁敢和自己抢，陈方会毫不犹豫弄死他，打不过就让鼎玉帮自己杀。 武媚娘这个靠山，就是他陈某人一个人的。 “陈方，你只要待媚娘好，媚娘一定会珍惜，也待你好，不过你别学他。” 陈方身子颤了一下，心里不禁骂了一句，我学他干嘛，我还不想死。至于那个他，陈方自然知道指的是李治，自己也没那个实力学他啊！ 武媚娘此时轻轻靠了陈方怀中，过了一阵，松了陈方的手。 “看，媚娘帮你暖热了。” 此时乌云已经笼罩过来，坊中也正好放工，武媚娘起身，陈方也赶紧起身。 “今日再去食堂那里用膳去！” “娘娘，还是臣为娘娘做吧，或者我们去那边小食堂。” “不必了，陈方，本宫看的出来，你是那种喜欢与民同乐之人。这样其实也好，本宫在这唐工坊住了不短时间，看的出这里无论是谁，都很敬重你。” “娘娘谬赞了！” 武媚娘回眸一笑，那笑颜如花，那丝妩媚浑然天成，却是让陈方心底微微动了一下。 原来武媚娘坚持吃食堂，却还是为了自己。 果真是她对你好起来，会好的让你感动，对你狠起来，你都不知道自己如何死的。 此时武媚娘拉着陈方，穿过游廊，穿过食堂外的人流，两边的织女绣娘看到武媚娘，都纷纷避让，对着娘娘深深一福。 “传本宫的旨意，以后在工坊食堂这边，任何人都不需对本宫行礼！” 武媚娘穿过人流，里面坐下，拍了一下陈方的手掌。 “一份蒸蛋，不要葱，两个花卷，还要一碟时蔬，清炒的，小米粥，本宫要稠的。” “好，臣这就去取！” 唐工坊食堂这边，此时已经极为规整，米饭面食分开，有专门的小食区域和菜品区域。 面点这里备了常见的馒头包子花卷千页饼这些，每天还会有不重样的特色面点，比如今天是油炸的果子。 陈方取了两个花卷和一些油炸果子，还取了一根大麻花，那边取了两份蒸蛋，特意叮嘱一份不要香葱，两碗小米粥，都是浓稠甜香，取了一碟时蔬，其实这个季节普通田地已经没啥时蔬，不过骊山那边温泉养的蔬菜，即便大冬天都会供应宫中。 此时木盘端来，和武媚娘相对坐在一方小桌上。 周围陆陆续续坐了许多织女绣娘，都不如何说话，细细品着粥点。 正如武媚娘说的，唐工坊普通坊工吃的饭菜，放到大户人家，甚至那些国公皇族家中，都能让他们眼馋嫉妒。 在这里吃饭，除了不准浪费，饭菜都是管饱的，都专心吃饭，哪有人去说话喧哗。 而且驸马和皇后就在这里坐着，谁就算想喧哗，也不敢不是。 这里正是吃饭时间，一会周围都坐满了，两个小织女端着餐盘找不到位置，那里武媚娘招了招手，两个小织女看了看，不敢过来。 “过来坐，在这里哪有那么多礼仪。” “谢谢娘娘！” 两个小织女小心坐下，小心吃饭，连吧唧嘴都不敢。 一会吃罢，陈方陪着武媚娘出去，外面已经下了蒙蒙小雨，秋雨着实冰凉，用手去接，都能感觉到这雨滴渗人的凉意。 第521章 聆听落雨（下） “刚刚谁说了，陪本宫聆听细雨！” 武媚娘伸手接了几滴雨水，然后将手收了回来，看着陈方，软软说了一句。 “娘娘，这里人多，听不到雨声，臣陪娘娘回去依窗听落雨，顺便臣有一事和娘娘说说。” 那里武媚娘已经向着自己院子走去，走时一直拉着陈方的手，陈方能感觉到那只精致玉润的手传来依恋的味道。 此时的武媚娘，一言一行一动作，却都能让陈方感觉出她对自己的依恋感觉。那种感觉如何形容呢，就似乎第一次恋爱，女子和你牵手的感觉。 这种感觉越是明显，其实对陈方来说，以后要注意的地方越多，武媚娘却是在意他，他就越不能惹武媚娘不高兴。 身为武媚娘的男人，从一言一行中都要让武媚娘觉得你在意她，喜欢她，愿意以自己的一切宠着她。 你对她越好，她就对你越好，你惹了她，自认倒霉，自求多福吧！ 就像刚才，她甚至为了帮你笼络人心，亲自招了两个织女过来坐。这以她的身份，确实难得，不过也是因为她的身份，做这件事，更能让坊中的织女绣娘觉得暖心。 此时看武媚娘，陈方也明白，这女人对人心的把握，也是秒到了一个毫巅。 陈方随着武媚娘回了她的住处，在院中时，陈方得了一个结论，这女人不好伺候，可是伺候好了，其乐融融不说，是真的会护着你。 此时进了屋子，打开窗户，武媚娘就搬了凳子坐窗边。 伸手招呼陈方，陈方也搬了凳子坐她身边。 武媚娘指了指陈方怀中，陈方轻轻揽了她。 外面雨渐渐下的有些大了，可以听见小兰和小玉此时已经回了自己屋子，将屋门关了起来，那砰的一声，不大不小，似乎恰恰能让武媚娘这屋中听到。 此时看着落雨，武媚娘靠着陈方胸怀，那玉人脸庞轻轻贴着，一双让陈方觉得如何形容都不为过的玉手轻轻抚着陈方胸口。 “娘娘，听到雨声了没有？” “听到了，很好听，沙沙的声音。” 陈方抚了抚武媚娘梳理极好的云鬓，大唐的女子发髻用一个词形容，很高。看过这个时代壁画的人一定会在听到唐代女子发髻时，第一时间想到这唐代发髻的形状。 “陈方，你刚刚说有一件事和媚娘说说，是什么事情？” 武媚娘微微仰着脸，陈方在那俏脸上轻轻捏了捏，武媚娘被他捏着脸庞，却笑的妩媚多姿。 武媚娘抬了手，放在陈方颊上，细细抚着，等着他说话。 “娘娘昨日天葵，今日应该还没落完，臣敢问娘娘，用什么处理天葵的落红？” 武媚娘听了这句，却微微颊上红了一下，对于她来说，能让自己脸颊羞红的事情绝对不多。 此时心思在陈方身上，他如此问自己，所以武媚娘才微微有些羞红。 “你要看嘛？” “娘娘说说就好！” “用的草木灰，拿布袋装了，做成带状，系在腰间。媚娘还是让你看看吧，你看了自然更清楚一些。” 武媚娘起身，对于她，陈方是她喜欢的男子，让她看看自己处理天葵的什物，也没什么不妥。 而且武媚娘已经隐隐感觉到，今日陈方专门提了这事，应该他说的事情就和女子的天葵有关。 莫不是陈方又要做什么东西，是关于女子天葵的，他做出的东西一定很新颖好用。 就像牙膏，武媚娘以前也用中药做的牙粉，还用过粗盐，粗盐滋味自然不必多说，那中药牙粉比粗盐好些，不过药味也重的可怕，比起陈方做的牙膏，是万万比不得的。 此时武媚娘也是好奇，又对陈方不存什么戒心，就拉起自己宫裙，让陈方看了她腰间系的东西。 “陈方，看清了没有？” “臣看清了！” 陈方从武媚娘裙下抬起头，武媚娘轻轻放了手中提的宫裙。 “陈方，你是不是心中又有想法，是关于女子天葵的？” “回娘娘的话，确实有些想法，不过现在让臣说，臣也说不清楚，等东西做出来，第一个给娘娘看。” “嗯，你做的东西，媚娘一直是喜欢的，现在媚娘可是离不得你做的牙膏肥皂香皂这些。” “如果你做的处理女子天葵的东西好用，却是整个皇宫都要沾了你的光了，这后宫无论嫔妃宫女天葵时处理都是难事。对了，你这唐工坊的织女绣娘也不少的。” “那臣现在就去找彩衣商量，应该今天就能做出样品。” “媚娘陪你去！” 陈方点点头，此时武媚娘叫了小玉，小玉赶紧为娘娘取了一把油纸伞，油纸伞陈方拿了，撑开，此时拉着武媚娘就走出了院子。 游廊不远，不过总有一些距离是头顶没有遮掩的，陈方撑着伞，拉着武媚娘，此时行到游廊，将伞收了。 天色其实此时已经黑了，宫灯的光芒在雨幕中柔和的照射。 陈方此时脑中，又过了一遍后世卫生巾的形态样式。 其实后世那种压制型的卫生巾，此时陈方肯定做不出来。 不过无论任何东西，从古代一直到现代，都有它的发展历程，牙膏肥皂这些都是如此，卫生巾也不例外。 就以比较现代的卫生巾来说，也是经历了三次比较大的变动。 最开始是可清洗式的卫生棉，女性会将一些棉絮或碎布装入袋中，制成所谓“碎布袋”当做卫生棉使用。这种碎布袋用过之后可以清洗干净，以后继续使用。 其实这和古代用的卫生条已经很是接近，算作卫生条的一次进化。 到了后来，抛弃式的卫生棉在一战时期发明，用的主要材料是绷带和纤维棉，此时卫生棉用过之后就直接扔掉，和后来标准工厂生产的卫生棉已经基本一致。 一战时期，在高卢服役的米国女护士穿着白色轻盈衣服，为了保持自己的高雅清洁，将历史上的卫生巾发明了出来。这时候的卫生巾主要材料是绷带和药用棉。 陈方打算做的大唐版卫生棉就准备采用这两种材料。 第522章 唐版卫生巾（上） 绷带可以用柔软的白粗织布替代，药用棉其实就是脱脂棉，此时棉花是有的，不过唐代还不懂棉花如何脱脂。 此时的棉花都是从棉株直接采集的棉花，新棉花是不易吸收液体的。在古代，其实卫生条中，也有人尝试用棉花，但是棉花吸水性不好，最后也只能放弃，继续用草木灰。 至于棉花如何脱脂，其实用的是烧碱和水，此时烧碱在唐工坊早已做出，就是制皂用的基本原料。 所以卫生棉需要的两种材料，脱脂棉和柔软粗纺白布，陈方都不缺。 此时到了孟菲院外，院门已经关了，陈方过去敲门，桃红将门打开，看到陈方和武媚娘一起来了，赶紧一福。 “桃红，最近长胖了一些！” “娘娘，唐工坊这边东西太好吃了，桃红也嘴馋！娘娘和驸马爷快里面请！” 武媚娘笑笑，对这个跟了自己最长时间的宫女，也是亲近。 此时进了院中，屋檐下陈方合了伞，桃红赶紧接了。 “娘娘和驸马爷是来找谁呢？” “找彩衣！” “娘娘和驸马爷这边走！” 彩衣屋内此时还亮着灯，陈方和武媚娘进去，看到她正在一张纸上画着什么。 “画的什么？” “是皇后娘娘和驸马爷，彩衣见过娘娘和驸马爷！” “嗯，我看看你画的什么！” 陈方拿过那画纸，此时上面正是几件衣服图案，还有一些细碎花纹。 “是坊中一些衣服花纹和彩衣改的一些衣服样式。” “这图我有些看不懂，你来说说！” “是这样，驸马爷前几日不是让彩衣做了两件蓝白相间的裙子，彩衣觉得那束腰处和肩膀那里处理的极好，所以借鉴到今年冬季的女式冬衣之上，尤其是羽绒衣上，让羽绒衣更贴近女子身体线条，更加保暖好看。” “不错，不错。” “娘娘和驸马爷快坐！” 彩衣取了两把凳子，武媚娘和陈方坐下。 “娘娘和驸马爷跟彩衣姐姐说事，那桃红先告退了！” “等下，你去将银叶和雪篱叫了，准备伞具。” “是！” “娘娘和驸马爷今日来找彩衣，有什么吩咐？” 陈方取了笔，此时在一张白纸上画了起来，就按照他记忆中卫生巾的样子画，画好给了彩衣。 “驸马爷，这是什么，彩衣有些看不懂。” “女子天葵时，用来吸收落红脏污的。” “哦，那用什么材质，是草木灰还是别的？” 这彩衣也是真懂，别的不问，就问用什么材质。 “用棉花，粗纺白布包棉花，背后做一层防水的油纸。” “驸马爷，彩衣觉得用棉花不妥，不吸污血。” “本驸马自有办法！” 此时桃红三人都已经带着竹伞在门外侯着，陈方看了看武媚娘，武媚娘点头，雨幕中，桃红前面撑了伞，打着灯笼，后面则是银叶撑着伞打着灯笼，一行六人，四把竹伞，进了坊区。 此时先去制皂坊间，陈方让侍女寻了棉花，就在碱液之中脱脂，脱脂完全，再脱水，陈方拍了拍额头，自己心急了，这棉花湿的，不能用。 那里彩衣笑笑，让雪篱过来，在她耳畔说了几句，雪篱点头，此时棉花用两张布包了，摊开薄薄一层，然后拿去烤干。 雪篱在那边烤，银叶去帮忙。桃红端了凳子让驸马和娘娘坐。 那边彩衣已经按照驸马给的样子用粗纺白布开始制作。 等了大半时辰，那边雪篱终于将棉花处理好了，彩衣开始制作。 果真一双巧手，只要是和布有关的，彩衣做起来都很利索。 彩衣按照陈方吩咐的做了五个，交给陈方。 “驸马爷看看，觉得如何？” “嗯，不错！时辰不早了，你们都回去休息吧，明日还要上工。” 此时出去，外面冷风吹来，半夜的濛濛细雨中已经夹了零星雪花。 看来明晨起来，应该能见了落雪了。果然大唐的冬季来的极早，此时是农历九月后半月，按照后世的公历计算，也就是十月末。 看到零星落雪，武媚娘对陈方笑笑，陈方心中自然明白娘娘心思。 自己对她说了，如果下雨就陪她聆听细雨，如果落雪就陪她桃林赏雪。 此时倒好，雨夹雪。看来明日指不定要陪武媚娘去小山桃林那边一趟了。 出了工坊区，陈方将那五份卫生巾揣进怀中，和桃红她们散了，陈方就搂着武媚娘，此时游廊没有人影，唯有宫灯光芒一路延伸。 陈方看武媚娘身体颤了一下，直接脱了自己外衣，给武媚娘裹住。 “快穿上！” “娘娘，臣无碍。” “你，我们走快一些。” 回了武媚娘院子，武媚娘让陈方进了房间，赶紧将门关了。 看陈方冻的哆嗦，拉了被子，让他赶紧钻进去。 陈方最怕冷，去年在太极宫，整个冬天基本都在自己住处缩着。 这事武媚娘也是知道，可是就是这怕冷的他，在看到自己冷的时候，却毫不犹豫将身上最厚一件衣服脱了给自己裹住。 此时看他冻的抖着身子，心疼，武媚娘压了压被边，看他还在抖，驸马怕冷，为了自己，冻成这般，武媚娘的心又是心喜又是担心。喜自然是因为他如此真心对待自己，担心自然是担心他冻坏了。 陈方在被子中抖了一阵，终于控制住自己颤抖的身体。 此时怀中取出那五条卫生巾，带着体温的卫生巾取了一条，递给武媚娘。 “娘娘试用一下，臣答应娘娘的，这东西做好第一个拿给娘娘。” 此时卫生巾拿在武媚娘手中，卫生巾还是暖热的，带着陈方体温的卫生巾让武媚娘没来由的眼睛湿润了。 “你这傻瓜！” 陈方傻笑。 武媚娘也不避陈方，就在那里换了，这东西其实还需要固定，不过武媚娘其实此时天葵已经近末，只是试试而已。 “娘娘觉得如何？” “很舒服，比起之前用的，舒服许多，就是不知道效果如何，媚娘天葵已尽，试不出来了。” “明日找四个坊中正在天葵的织女试试！” 第523章 唐版卫生巾（中） “好，这事驸马做主，只要确实用着效果好，就让唐工坊大量制作。到时候供应宫中和唐工坊。” “娘娘，如果这东西确实有用，臣想着以娘娘的名义，将这东西也送给武朝臣，公候王公家中的女眷使用。” “陈方” 武媚娘想说什么，却声音有些哽咽，此时看着陈方，轻轻用手托着他的脸颊，心中千言万语，到嘴边却一个字也说不出了。 此时陈方却起身，穿了自己那件外套，就要下床。 “你做什么？” “娘娘，臣身体已经不冷了，娘娘早些休息，明日还要早朝！臣在这里，怕打扰娘娘休息。” “你留下，晚上陪媚娘！” 轻解罗裳，美人玉润，芙蓉帐中，一袭玉人身影，温香软玉。 陈方没有多做什么，只是从身后抱着玉人身子。 “睡了！” “还是有些睡不着！” “娘娘，再折腾鸡就要叫了！” 武媚娘手覆在陈方手背，应了一声，心中知道驸马这是为了她好，毕竟她要早朝，休息本来对于她就是严重不足的奢望，自然不想折腾的太晚了。 而且她自己天葵虽末，却还是不能多做什么。 被他轻轻抱着，武媚娘渐渐睡了。 第二日陈方起来，见身边早已没了娘娘身影，她早朝去时，却是小心翼翼，没吵醒自己。 此时穿衣，外面已经白茫茫一片，经过半夜，此时雨夹雪早变成小雪了。 外面冷风吹过，陈方一个激灵，退了屋中。 那边小兰已经端来热粥包子，还有一碟小菜。 “娘娘走时吩咐的，这是小兰从工坊食堂取的。” 陈方点头，粥还是热的，趁热自然吃了。 此时吃罢，小兰撤了碗碟，陈方看到娘娘床榻边缘，四片唐版卫生巾叠在一起，放置在显眼处。 陈方拿了，此时顶着风雪，离了院子，有正事要做，这卫生巾还要找人实验呢。 去找了孟菲，让她帮自己找四个正在天葵期间的织女绣娘，坊中织女绣娘上万，按照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算，哪一天也不会缺几个正值天葵期间的女子。 此时孟菲去找人，陈方就在这里闲转了一阵。 一会人找到，四个妙龄织女，都是未嫁之人。 “你们随本驸马来！” 陈方说了一声，带着四个织女去了林清雪的院子。 之所以来这里，是因为林清雪在这方面专业。 此时陈方没直接对四个织女说卫生巾的事，而是和林清雪说了，让她带着卫生巾让四个织女替换，并询问感受。 自己直接去做这事，毕竟有些不妥，虽然这坊中女子，陈方大可以吩咐如何如何，闲时揩油对他也是家常便饭，不过有些事还是注意为好。 林清雪带了四个织女去屋内，陈方去了义阳在这里住的屋子。 此时屋内有些清冷，义阳坐在榻边，身上裹着厚厚冬衣。 陈方过去，轻轻搂住。 “坊中正在铺设碳火地龙，没想今年的雪下的如此早，让殿下受冻了。” “无碍，其实也没多冷，驸马，你摸摸我小腹，我总觉得腹中小家伙踢我。” 陈方听了大笑，这个时间，还没到胎动的时候，怎么会有小家伙踢义阳。 不过陈方还是手覆在义阳小腹上，自然是毫无感觉，只觉得义阳小腹还是未有任何隆起迹象。 此时缓缓低了头，耳朵凑在她小腹上，细细聆听。 虽然明明知道，这个时间段，不可能有胎动的，不过不知道为何，耳朵凑了义阳小腹，那小腹之中，和自己血脉相连的小生命，陈方似乎能真切感觉到她在唤着自己。 此时仔细聆听，义阳伸了手，轻轻抚着陈方脸颊。 陈方在那里静静趴了一阵，终是困了，枕在老婆大腿上，让义阳的手熟悉而温柔的摸着自己的脸。 此时微微仰头，山峰遮住了目光。想看老婆表情的，结果啥也没看到。 房中和义阳小声说话，软语温存，又陪着义阳腹中小生命说了阵话，那里林清雪轻轻扣响房门。 “清雪姑娘，门未锁！” 林清雪轻轻推开房门，看到枕着长公主大腿的驸马，笑骂了一句，陈方赶紧起身。 “清雪姑娘，如何了？” “那四个织女都换了，都说感觉很舒服，比起之前用的舒服许多。不过现在时间还短，要到了晚间才知道效果，清雪已经安排她们在这边休息。” “嗯，麻烦清雪姑娘了，对了，这东西若好用，以后临清安阁用的唐工坊也包了。” “那清雪在这里代母亲谢过驸马爷了。” “唐工坊和临清安阁是一家人，不提谢不谢。” 陈方这句话让林清雪微微错愕一下，继而面上现了笑容。 “驸马爷这句话清雪听了暖心。” “嗯，一会我让人送几个暖炉过来，清雪姑娘和殿下取暖用。” “麻烦驸马爷了！” “不麻烦，我多是为了殿下！” 陈方起身离开，外面即使风雪中，依然有将作监的人忙碌。今年雪下的早，他们更要赶工完成地龙铺设。 陈方回了自己院子，对鼎玉吩咐了一句，鼎玉应了一声，就去忙了。 此时高安走来，就伸手捏了陈方腰间。 “驸马，你把我的侍女全部放假了，没人伺候我了，晚上你也不回来。” 陈方挑了挑丫头下颌，轻轻笑了笑。 “工坊马上要忙了，冬日来的早，冬衣都要赶，一些货物也要加紧准备。” “安儿知道，你别累着了！” “嗯，我让鼎玉去找人准备火炉，一会也送这里几个，地龙未铺好，安殿下委屈几天。” “没什么委屈的，驸马，安儿就想驸马陪我！” 陈方轻揽着她，新婚燕尔，陈方却因为许多事不能陪着高安，确实有些觉得对不住她。其实昨夜想回来的，不过武媚娘不许，陈方也是无奈。 他明白，伺候好武媚娘，就能护得住唐工坊这上上下下，伺候不好，后果还是不去想了。 陪了高安一阵，看看时辰，武媚娘也应该回来休息了，陈方就继续陪着新婚妻子。 第524章 唐版卫生巾（下） 鼎玉一会回来，身后两个健妇。提着四个火炉，坊中的房舍，都有专门放置火炉的地方，可以让火炉溢散的二氧化碳和一氧化碳还有少量烟尘不伤到人。 此时火炉放好，两个健妇离开院子。 “师父，娘娘太子和林姑娘那里的火炉也已经送去了。” “嗯，我徒儿做事，师父放心！” 夸了一句鼎玉，陈方坐在放置火炉的角落。 他怕冷，去年在太极宫，可就是房中起了暗炉，然后他基本就在房中宅了一冬。 此时坐了一阵，暖气溢散，房中暖了许多。 高安看陈方这里坐，也端了椅子来了这边。 “要不要安儿给你暖暖！” “想被窝里暖吧？” 陈方手掐了掐这丫头脸颊，食指和大拇指轻轻捏着，然后缓缓将她拉了身前。 高安凑了上来，轻轻靠进陈方怀中，像只猫一般温顺，任由陈方抚着捏着。 陈方抚着腰身，手掌在她翘翘的地方轻拍几下。 忽然觉得不对，就感觉高安这货竟然。 “从哪里学的？” “书中！” “把你看的书拿来！” 高安应了一句，然后去取，陈方看了一眼，是西秦流传过来的春宫。 此时这春宫却是和大唐流传的不同，浓墨重彩，用勾描和天然矿植物颜料将男女之事表现得淋漓。 陈方翻看了几页，弹了弹高安额头。 “怎么看这个？” “安儿想伺候好你，就去宫中找几个才人美人，她们给了安儿这个。” “看看就好，别乱学，刚才那事，你贵为公主，别做了。” “只要你开心高兴，安儿做什么都是愿意的。” 陈方轻轻拍了拍高安面颊，拉了怀中。 “我说了，以后你不许那般，那样我是享受，你是难受。” “为什么难受，安儿觉得应该不难受！” 陈方无奈，看了看她，看到她眼中希冀光彩，看来是一个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性子。 “那你试一下！不过只准试一次，以后别学这书中的动作，这是让女人伺候男人的。” “女人本来就该伺候男人。” 陈方拍了拍额头，差些忘了，这是封建时代，女人可不就是该伺候男人。 此时陈方火炉旁撩了衣服，高安凑了过来。 过了一阵，这丫头就往外面跑。 陈方将那本画册收了，以后不让这货看了，指不定还学其中哪个动作。这丫头太好学了，看白鹿和母鹿一起，就学鹿妃，此时看这西秦传过来的春宫图，那还了得。 就刚刚，她难受的表情，看了陈方，也是心酸。有些事侍女做做就好，让老婆做不妥。 后世有一句话，老婆是用来爱的，情人是用来。此时不是后世，不想也罢。 过了一阵，高安缓了一些，才回来看着陈方。 “这画册我收了，以后别乱学了。” “真的有些难受，陈方，安儿刚才不是故意不让你要不晚上再试试。” 陈方拍拍脸颊，此时出了房子。 “这事雪篱做的最好，你就别学了。” 房门口陈方说了一句。 一直到了午间，陈方去了武媚娘院子，此时却见李弘也在这里，乖巧站在武媚娘身前，武媚娘拉着自己长子的手，说着什么。 看到陈方，武媚娘招了招手，陈方才进去。这房子也添了暖炉，房中温度不低。 “弘儿最近处理政事愈有长进，从今日起，这朝中奏折你就开始学着批阅，早朝时，一切事情决断，也有你来。” “是，母后，儿臣遵命。” 李弘此时有些跃跃欲试感觉，这些时日，武媚娘教他愈发勤奋，而李弘也是聪颖好学。 母亲一言一行教他，他确实已经学了许多。 此时的武媚娘已经渐渐让李弘主事，而她只是旁听，顺便将李弘处置不妥的地方纠正。 “好了，驸马也来了，我们一起去坊中食堂用膳。” 卧槽，武媚娘一个人去普通员工食堂还不够，这还要带了太子一起去。亏你想的出来。 李弘却觉的新鲜，他这性子，其实如何说呢，仁慈谦恭，待人和善，而且对父皇母后，兄弟姐妹，包括别的嫔妃为父皇生的兄弟姐妹都极好。 这种性子其实做帝王有些不妥，不过作为个人，这性子陈方却是喜欢的。若不是这性子，当时自己两位老婆还不知道怎么办呢！ 李弘这性子，对于去吃食堂，是一点也不抗拒，而且跃跃欲试的样子。 陈方也是无奈，这一位皇后，一位太子，怎么就喜欢了吃普通坊工食堂这事。 此时武媚娘左手牵着李弘，右手牵着陈方，陈方怎么感觉武媚娘这手牵的一般无二，自己也被当儿子了。 三人去了生活区食堂，由于工坊食堂已经能用，所以此时这里吃饭的人不多，多为凤卫百工和生活区这边健妇准备。 食堂空旷，武媚娘挑了一个桌子，要了一碗臊子面，还有一碟时蔬，陈方和李弘就自己去端盘了。 李弘过来熟练拉住驸马的手，陈方无奈，武媚娘那里坐着，不然非踹开他不可。 这难道是家族遗传，李家上上下下，好像都有这毛病。 开始时陈方还有些害怕，其实后来想想，这几位还真不是兔儿爷，大概如此能显得亲近，所以就时常拉自己的手，甚至抚抚，甚至留了陪睡，甚至晚上将自己当了嫔妃，溜鸡逗鸟玩。 此时端了餐盘，李弘自然松了陈方的手，他来这里是第一次，确实新鲜，午饭这边食堂备的少，因为吃的人本来就不多。 米饭面食，米饭那边有十几道菜品选择，陈方还记得这边刚开始开张时，那边的荤菜简直是供不应求。不过此时再看，坊中的普通人也不像开始那般只一个劲吃荤了。 “驸马，我去吃米饭了！” “嗯，我跟娘娘吃面。” “你应该经常下面给母后吃！” 陈方眼睛瞪了一下李弘，你这做儿子的，怎么能有这般想法。 李弘去打米饭去了，一荤一素，这位太子也不挑，因为吃食堂对于这位生在皇宫长在皇宫，一出生就注定尊贵无比的他来说绝对新鲜，此时李弘让健妇打着饭菜，都是脸上洋溢着笑容。 第525章 桃林赏雪（上） 陈方远处看看他，若是李弘能长命百岁，多好，我下面给你母后做夜宵吃，然后再跑去太极宫踢皇上几脚玩，却也不错。 踢皇帝玩，估计还没人试过，李弘这个太子做了皇帝可以踢，还只有陈方知道，他还让保密。 饭菜打好，李弘此时还是觉得新鲜无比，还没吃，就望了四周，看那些坊中凤卫健妇吃，觉得新鲜好玩。 以前的他，用膳时，哪里可能看到别人吃饭，除非和父皇母后兄弟姐妹坐一起。不过这样的时间总是很少，而且一般是大宴。 此时却是一大食堂，这么多人其乐融融一起吃饭。看他们吃饭样子，却也新鲜，以前无论见父皇母后还是皇子公主吃饭，都是有吃饭的礼仪，那些大臣王公贵族也是。 不过这里，可是完全放开了吃，吃的随性豪迈。 李弘见近处几个健妇吃饭，那桌子上的饭能吃完么？能吃完么？ 武媚娘看了看他，轻轻叫了一句弘儿，李弘才赶紧应了一句，专心对付自己面前的西虹柿炒蛋和麻婆豆腐。 一会吃的麻辣，用白瓷勺子舀了碗中青菜豆腐汤喝。 唐工坊的食堂饭菜，自然是最普通的，不过李弘吃的却是津津有味。 “驸马，她们在浪费粮食，那一桌子四个人，哪能吃完那么多？” “殿下放心，没人敢在唐工坊浪费粮食，浪费第一次要去打扫茅厕一个月，第二次就可以直接走人了。” “惩罚这么重？” “这里的食材全部是宫里供应，还有工坊种的一些蔬菜养的一些家畜，大家最恨的就是浪费粮食这种事，浪费不严惩，他们自己都不愿意。” 李弘点头，专心对付自己饭菜，自己打的饭，自己也要吃光。 不能做了浪费粮食的表率，那成什么了。 一会吃罢，李弘看了看武媚娘。 “母后，弘儿可不可以以后经常来这里吃饭？” “给母后说说，为何要经常来这里？” “与民同乐！皇爷爷说了，君，舟也，民，水也，舟与水自当同乐。” “嗯，可以！不过以后不能将你皇爷爷那句话这么说了，你皇爷爷若知道” “揭棺而起！” 陈方随口一句，妈呀，这嘴，怎么说溜了，连这句都说出来了。 那边武媚娘和李弘听了，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两人都开始大笑，武媚娘笑的花枝乱颤，太子李弘笑的前仰后合。 “驸马，别人面前不可如此说先皇。” “臣知罪！” 今天实在是嘴溜了，在武媚娘和李二孙子面前都胡说起来，以后一定要注意注意。 “太子殿下，其实中午这边不热闹，晚上才热闹，小织女绣娘多，她们吃饭才好看。” 陈方为了缓和氛围，提了一句。李弘听了眼睛一亮，小织女绣娘多，那是最好，他就喜欢小织女，不过这事不能让母后知道。 吃罢三人回去，武媚娘教了李弘批阅奏折，过了一阵，看了看外面，此时风雪还是挺大，昨夜下起了雪，到此时没有丝毫停的意思。 “陈方，我们去桃林转转！” 卧槽，武媚娘怎么还记得这茬。当时自己也就随口说说，下雨就陪她聆听落雨，下雪就陪她桃林赏雪。这怎么完全当真了，之前下雨就趴自己怀中听了落雨，现在雪下的还大，又要去赏雪。 不过话是陈方说的，算是承诺了，此时如何也不能不去。 陈方将衣服领口紧了紧，武媚娘叮嘱了李弘几句，大致就是让他在这里处理奏折，她一会会回来查看之意。 那边小兰取了油纸伞，撑开正好伞面绘有一福赏雪图，只见图中一个红衣女子撑着竹伞，正站在雪中。 大唐的油纸伞，此时都兴在伞面作画，也有题诗的，不过不多罢了。 就像鼎玉，一般都喜欢撑一把开着满枝桃花的油纸伞。 武媚娘的伞多，小兰和小玉取时，都是视情况而取，如今天是赏雪，这伞面就是一副赏雪图。 此时陈方撑着油纸伞，轻轻牵着武媚娘的手，向小山那边走去，去小山那边，可就没了游廊，这里此时也不会有人前来，路上积雪自然也不清扫，已经落了厚厚一层。 脚踩在上面，发出鞋底挤压积雪发出的呵嗤声响。 武媚娘走的慢，陈方也走的慢，此时陈方心中还在想，以后再对武媚娘说话，不能再说下雪就来桃林赏雪，应该说下雪就烤着火炉喝酒，这也不成，自己沾酒就醉，那下雪就在房中爬山涉水玩。 此时走到桃林这里，离了石板砌成的小道，走进桃林之中。 此时桃树自然早没了叶子，一片枝条在桃林中随意生长，纵横交错。 这枝条长的随意，陈方不时要用手拨开几枝。 挑了一处空地大些地方，武媚娘停了脚步，陈方自然也赶紧停了。 此时四面八方皆是桃林，落雪在桃枝上积了厚厚一层。 放眼望去，天地间白茫茫一片，雪大，望向远处游廊，其实已经看不分明。 武媚娘此时已经轻轻靠了陈方怀中，陈方一只手撑伞，伸了另一只手环着武媚娘那妖娆的腰身。 武媚娘侧脸贴着陈方胸口，一只玉手已经搭在陈方肩头。 “陈方，有你陪着，媚娘无论到了哪里，都是好的。” “娘娘，以后臣一直陪着你。” “弘儿最近处理政事长进许多，等过了九月，媚娘就渐渐放开，让他一个人去处理政事，到时候就能多抽时间让你陪着了。” 卧槽，卧槽，卧槽！ 陈方心中三句卧槽，武媚娘这是打算不去早朝，专门让自己伺候了，从此媚娘不早朝，这还了得。 不过陈方对此也是毫无办法，在武媚娘心中，此时就是一门心思想李弘赶紧学着处理政事，这教了半年，李弘此时长进不少。 武媚娘肯定会放手让李弘亲自主政，唯有如此，李弘才能真正长大，而不是在武媚娘羽翼下躲避。 这以后，怕是李弘主政，武媚娘监管了。 储君监国，这已经是学着做皇帝了，不过武媚娘闲下来，自己怎么办？她还会让自己抽时间陪义阳高安么？ 第526章 桃林赏雪（下） “陈方，到时候我们可以朝夕相处，你高兴么？” “臣自然非常高兴！” 陈方心中想哭啊！ 啊！啊！啊！自己怎么没想到这茬，没天理，没人性啊！真的是毫无人性啊！自己还要陪老婆的。 武媚娘却忽然浅笑，看了看陈方。 “放心，本宫不会让你不理两位公主的，正好，弘儿监国，我们冬日去一趟汤泉宫，在那边避寒。等坊中碳火地龙铺设好了再回来。” 陈方终于松了口气，武媚娘心中，到底没忘了义阳和高安，这就好，这就好。 “你这边到时候带什么人去，你自己提前想好！” “就带两位殿下，清雪姑娘和鼎玉！” 义阳和高安是必须带的，自己去避寒，让两位老婆坊中受冻，如何也于心不忍。 既然义阳去了，照顾义阳的林清雪是必须去，不然义阳万一有什么事情，没人能够处理。 至于鼎玉，护身符必须戴着，对，必须的。 “侍女不带？” “臣打算九月末就让孟菲去敦煌，让袭人随她一起，好照顾。这坊中事情，就交给桃红她们几个打理，其余几个侍女还要学书习字，就都留在坊中。” “你倒是特别喜欢用侍女管理工坊。” “对她们更信任一些，坊中事情不多，侍女也能应付。” “你这想法到底和别人不同，这大唐满朝武公卿，可都觉得女人不能主事，头发长见识短的。” “他们都该闭嘴，若无娘娘这些年帮陛下处理政事，这大唐朝廷还指不定如何。” 武媚娘抬手，掩了陈方唇角。 “我们回去吧！本宫觉得有些冷了！” 陈方是早想回去了，他最怕冷，自然怕雪中待着。 赏雪赏雪，这哪里是赏雪，这就是挨冻来了。 此时回去，陈方收了伞，抖落伞面一些落雪，将伞递给赶来的小兰。 武媚娘进了自己屋内，看李弘还在认真批阅奏折，拿了几本。随意翻翻，满意点头。 李弘到底是刚开始批阅奏折，速度慢许多，武媚娘也是对儿子异常有耐心，坐在一旁看他批阅。 那边陈方陪了一阵，武媚娘笑着看了看他。 “觉得无聊，就先别处转转！” “哦！” 确实挺无聊，其实处理国政，真的很累，当年始皇帝批阅的竹简，每天都是要用车拉进宫中。 现在虽然不用竹简，用纸了，每天的奏章也是不少。 陈方告退，此时去了林清雪院子，那四个织女都在这边，林清雪看陈方来，微微对他笑了笑。 “驸马爷，现在她们四个的情况都极好。唐工坊新做的这些，驸马爷，这叫什么？” “姨妈巾，不，是卫生巾。” “哦，她们四个都说这新做的卫生巾极好用，贴身柔软，吸收脏污也是极好，无论从哪一方面，都比以前用的要好许多。” 陈方点点头，这个他早有预料了，此时只能说是果然如此而已。 “清雪姑娘，送来的暖炉你们用了没有？” “已经用上了，谢驸马爷关心，驸马爷，长公主殿下就在里面！” 陈方点头，卫生巾的事情算是没什么问题，此时只要自己吩咐一句，坊中就会分出人手，开始大量制作。 进了义阳屋内，此时屋内果真暖和许多，自然还是不能和宫中比较，不过也算不会冻着。 义阳正坐在榻上，此时无聊，在翻看一本泛黄的书本。 “殿下在看什么？” “驸马来了，在翻看诗经，给他念呢！” 胎教，卧槽，原来胎教大唐就兴起了，陈方愕然。 “是不是义阳有些无聊了？” 陈方坐了义阳身旁，拿了她手中书本，可不就是诗经，唐人崇尚诗，这诗经在唐代地位颇高。 若是后来的朝代，四书则更为重要，甚至北宋一位宰相，说了一句半部论语治天下的话，这是将四书地位无限拔高了。 此时放了书本，就用手抚着妻子小腹，又趴了那里细听。 此时无论如何，陈方都觉得义阳腹中这个小生命和自己那丝牵连。 没有她时，不知，有了自然知晓这种感觉。 此时只盼着她早来这个世间，自己能照顾她渐渐长大。 陈方和早晨一般，听了一阵就枕了义阳大腿，老婆的腿，枕着真是舒服。 稍微往里靠靠，就能闻到妻子身上那熟悉让自己微醺的体香。 “殿下，我刚在娘娘那里，娘娘说过了九月，就让太子监国，到时候娘娘要去汤泉宫避寒，也让我去，我说要带了你和安殿下同去。” “好啊，义阳也好久没离开工坊了，骊山那边有温泉，山间雪景也不错。” “那殿下对清雪姑娘也说说，她到时候也要去，我们三人，再带了清雪姑娘和鼎玉。” “哦，只有我们四个！” “殿下放心，汤泉宫那边有宫女，不会让殿下身边短了伺候侍女。” “义阳不是此意！” 陈方对他笑笑，忽然抬了手，此时义阳看他，笑骂一句，陈方才不管她笑骂自己。 揩老婆油，天经地义之事，若是老婆都动不得，那成什么了。 虽然义阳有孕，在别人眼中不能行房事，但总不至于连摸摸都不成。 一会义阳打了陈方手背。 “别摸了，摸的我心跳都乱了。” “殿下，想不想和本驸马试试？” “义阳困了，要休息了。” 果真，房事是不用想了，估计只有林诗轩那种对什么都懂的女子，才不会忌讳有身孕不能行房事之事。 给义阳拉了床被，给她盖好，陈方轻轻吻了吻义阳脸颊。 “殿下，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此时离了院子，正好看到远处李弘也离开了武媚娘院子。 陈方还记得今天要和武媚娘试试那合乐丹的药效，此时合乐丹就在武媚娘那里，陈方自然赶去了武媚娘院中。 陈方刚刚进去，却听小兰说武媚娘去了宫中，细问，才知道是去了太极宫，而不是大明宫。 娘娘去太极宫中，应该是去沐华宫了，陈方笑笑。 这坊中冷了果真不方便，冬天洗澡都是问题。 第527章 试药两仪殿（上） 此时想想武媚娘，她倒是真对自己用心，去沐华宫沐浴，才回来和自己试药。这是要洗洗干净了，才试药。 娘娘都去沐浴了，都要洗干净了，自己怎么能不沐浴。 回去，大木桶整起！ 此时回了自己院中，陈方才第一次感觉将高安的侍女放假了是一件难受事情。 因为义阳此时住在林清雪院子，她的侍女白日自然也在那里，不过这边来。这倒好，自己看看院中，就高安鼎玉和自己。 连白雅和倩儿此时都不在，因为她们名义上也是长公主的侍女，而且为了避讳武媚娘，就算她们过来，陈方也会赶去长公主那里。 此时，罢了，只能叫了鼎玉，总不能让安殿下伺候自己洗澡。 看鼎玉轻松拎了一个大木桶过来，陈方真的很怀疑让她伺候洗澡她会洗坏自己。 不过这个担心显然多余，这姑娘手劲的拿捏，却是让陈方感觉异常舒服的。 洗干净，穿好衣服，却正巧见到那边小兰跑了过来。 “小兰，怎么了？” “娘娘刚刚差人过来让驸马爷去一趟宫中，娘娘此时在两仪殿等驸马爷。” “哦，知道了！” 两仪殿，这是太极宫的正殿，以前的朝堂，此时朝堂则搬去了含元殿。 陈方赶紧让鼎玉准备马车，娘娘让去两仪殿，此时陈方要第一时间赶去那里，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娘娘忽然让去那里。 马车匆匆驶进太极宫中，一路在太极宫狂奔。 本来两仪殿周围不能跑马，可是此时两仪殿已经不再用作朝堂，不作为朝政处理之地，这个规定也自然取消。 马车是鼎玉驾驶，一直停在两仪殿正殿门前。 陈方下了马车，让鼎玉将马车赶去一旁，并在那里侯着他，其实也是让鼎玉监视周围。 陈方匆匆上了两仪殿正殿台阶，此时这里显得有些荒凉，曾经的朝堂重地，一旦不用来处理朝政，倒是没人来打理了。 四下无人，陈方一步步走到正殿大门，大门此时关着，陈方轻轻敲了几下门框，没人应声。 陈方推了门，门吱呀一声打开，此时向殿内望去，白日的两仪殿采光极好，殿内并不昏暗。 而在宽阔的殿堂正中央，此时武媚娘正微微斜靠在正殿龙椅之上。 “进来，将门关好！” 陈方步入两仪殿中，此时关了殿门。 这两仪殿已经不做朝堂重地，不过这里殿内并不清冷，相反，有一些春意暖暖，应该是殿下也有地龙余脉，冬日这太极宫的地龙却还用着。 陈方刚刚关了殿门，就见武媚娘向他招了招手，陈方赶紧屁颠屁颠小跑过去。就见武媚娘指了指自己坐的龙椅，那姿势显然是示意陈方过去坐。 “娘娘，这是龙椅，臣坐着合适么？” “未央宫的龙椅你不也坐了，过来！” “是！” 陈方此时看了看武媚娘，她穿着皇后宫裙，外面罩着一件雪白狐裘，此时狐裘松松搭在身上，领口的系带也没有系紧。 陈方刚坐下，就见了武媚娘一只玉手伸了过来，陈方赶紧接了，此时手指细细摩挲了一下，亲了亲娘娘修长白皙完美的手指。 “陈方，本宫坐在这里，已经坐了十余年时间，当年第一次坐这里时，那时弘儿都还很小，安定才刚刚出生。” “想一想时间倒是过的真快，本来这是两个人坐的地方，到现在已经基本没人在这里坐了。” “娘娘今日为何忽然想到在这里召见臣呢？” “刚从沐华宫出来，就想到这边看看，一坐下来，倒是不想起身了。” 陈方觉得武媚娘似乎话中有话，此时也不插嘴，就是捏着娘娘柔若无骨的玉手，轻轻的，细细的，抚着这完美好看的玉手每一根玉指，每一道指纹。 “陈方，陪本宫说说话。” 陈方此时手停了一下，娘娘说的是陪本宫说说话，那么此时再亵渎娘娘，怕有些不妥。 此时手停了，却也不放下武媚娘的玉手，只是轻轻牵着，看了看她那张精致容颜，却是美的让陈方感觉心惊，看了不知道多少次，从最开始的偷窥到此时可以肆无忌惮的直视，却一直觉得武媚娘的美这般出尘和特别。 “娘娘，臣愿意一直陪着娘娘说话。” 此时陈方坐好，面向着武媚娘，做着聆听模样。 “你知道陛下刚刚大病，卧床不起时，本宫身边那时候是如何情况？” “这个臣当时还未进鸿胪寺，对宫中一切都是不知道的。” 武媚娘看了看他，忽然抓住陈方的手，叹了口气。 “那时候弘儿刚刚七岁，和现在的太平一般大，太平那时候则刚刚出生，本宫清楚记得旦儿那时候还在学步，显儿刚刚学会跑步，还时时跌倒，贤儿大一些，不过还是经常尿床。那时候安定经常抱着妹妹，将几个伺候的宫女吓的胆战心惊，生怕她一个抱不住将小公主摔了。” 武媚娘说到这里，微微仰了仰头，看了看这两仪殿的穹顶。 “那那时候娘娘确实是苦！” “那时候本宫看着几个皇子公主，有一刹那时间，本宫差些不知道该如何做了。” “本宫到此时还清楚记得陛下刚刚重病，长孙无忌几位老臣就求见陛下，想让几位长子共同处理国政。” 陈方此时心一惊，卧槽，长孙无忌，你果真做的一手好死。 此时陈方还能清楚想到当时武媚娘的处境，陛下大病卧床不起，一帮嫡系子女却都还小，最大的太子，也不过才七岁多一些。 这个时候若是陛下允了长孙无忌几人的奏议，怕是后果不堪设想。 想一想，真让那几位长子共同执掌国政，他们第一个要对付的是谁，毫无疑问，是太子，是皇后。 而那时候的陛下，因为重病，其实已经无法护住自己皇后和一干小儿女。 这个仇是死仇，以武媚娘的性子，如何会放过那一晚觐见陛下的几个人，若是自己，在自己最难过危机的时刻，还有人背后插自己刀子，自己会放过那插自己刀子之人。 第528章 试药两仪殿（中） “那最后陛下如何处置的？” “当时本宫拉着弘儿，抱着太平，安定他们在身后跟着本宫。本宫就在长孙无忌那帮老臣面前请求陛下，让他不要亲手害死弘儿他们。” 此时的陈方，似乎能亲眼看到当时情景，一边是大唐的两朝重臣，一边是大唐的皇后和她为陛下诞下的一众儿女。 这一次的对峙，却是决定了大唐以后的国运走势。当时的武媚娘，没有任何退路。 毫无疑问，陛下若答应长孙无忌几位老臣的奏议，怕是此时武媚娘和她为陛下诞下的一众儿女都要引颈待戮。而这怕还是最好的结局，甚至可能，陈方觉得这种可能自己还是不去想了，人性有时候太丑恶了。 当时的武媚娘没有选择，即使不为了自己，也要为了李弘他们，为了嗷嗷待哺的小公主去争。 这宫中，向来是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稍有不慎，就万劫不复。 当时险恶，却是惊心，一步错了，那么就是满盘皆输。有时候有些事情是不进则退，而此时，是不进则死啊！ “那最后陛下？” “陛下挥了挥手，说他累了，长孙无忌他们才不得不退出寝殿。当时为了国事，朝中宫中争执，明争暗斗了七日。你知道谁那时候最是积极？” 陈方心中一咯噔，坏了，这话武媚娘问自己，自己如何答，其实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除了陛下的嫡子李弘和另外三个奶娃，当时宫中地位最尊贵的可是萧淑妃为陛下诞下的四皇子李素节。 毫无疑问，朝臣多是支持许王李素节暂代朝政的，因为他虽然还有三个哥哥，可问题那三个哥哥都是陛下宠幸宫女生下的。 那完全就是李治一场风流后的遗物，连李治自己怕是当时都忘了宠幸的宫女长的啥样了，如何会在意这三个皇子。 而且这个时代，门第观念极强，就是皇室也是如此，子以母贵，宫女生的皇子如何能和兰陵萧氏女儿为陛下生的皇子比较。 退一步说，那三个大皇子身后有什么，除了作为陛下皇子这一层身份，还有什么，他们的母亲并不能带给他们母舅这一方的力量。 而兰陵萧氏不同，那可是真真正正的江南第一名门。 此时陈方也算明白了，为何武媚娘当时想整死萧淑妃，甚至要灭了她一脉，连带许王和两位公主。 原因就在这次宫中朝中的明争暗斗，萧淑妃已经和武媚娘走到对立面了。陈方也是此时才明白，这宫中不是没有宫斗，而是宫斗起来，更是残酷无情。 不一定是刀光剑影，不一定是血流成河，可是有时候有些见不得光的争斗，才最是险恶。 这其中已经牵扯到作为此时大唐根基的名门之斗了。 这太极宫当时的水也是够深的，为了监国之位，却是争的头破血流，差些酿成明斗。也幸亏李治是病，而不是崩，要不然指不定闹成何样。 针锋相对，残酷无情啊！宫中争斗，不是向来如此。 “陈方，这件事情，本宫相信你看的分明。” “娘娘，最后陛下还是让您暂为处理国政了。” 武媚娘看了看他，又看着这大殿，此时似乎面前，还是一众朝臣武。 当年的他们各怀心思，此时的他们又何尝不是各怀心思。 只是此时李弘已经长大，再也不会受几位兄长威胁罢了。 而当时七岁的他，却差些成了那场朝斗宫斗的牺牲。 “为了弘儿他们，本宫没有退路。” 陈方点了点头，作为母亲，当时武媚娘确实没有退路。 “不说这些了，本宫坐在这里，就有些忍不住。也是对你，只有你能让本宫想倾诉一些，这世间再没有别人能让本宫再说起这些了。” 陈方不知道该说什么，此时也猜不透武媚娘心思，只能装作认真聆听娘娘话语，至于让他说什么，此时还是什么也不说为好。 祸从口出，这绝对是一句至理名言。在这个时代，话多的死的快，自作聪明的死的快，处于这个时代，一定要稳重，一定要时刻铭记，自己要活下去，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封建时代没人权的，生死只在别人一念之间，虽然这句话很操蛋，但不能否认。 真像里写的那般肆无忌惮的，到处招惹事非，坟头草怕是都绿油油了，最可能是弃尸荒野，任野狗啃食，却哪有坟头。 此时见陈方细细听着，却没说话，武媚娘对她微微笑了笑。 “本宫今日是不是话多了一些？” “娘娘是睹物思人，想起旧事，臣也是有幸能听娘娘说起这些，才明白当时险恶。” “你最是能让本宫想倾诉之人，陈方，你说话做事一直是本宫最喜欢的。你这样的性子，却是在这长安，最是如鱼得水。” “娘娘，臣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你总是这般，本宫却也不知道如何形容你。陈方罢了，不说了。其实你心思明透，根本不用本宫再说什么。” 此时武媚娘抚着陈方面颊，从武媚娘怀中，玉手中捏着一个精致白瓷瓶。 武媚娘打开，倒了一枚小小的玛瑙红丹丸，此时两只玉指拈着，轻轻送了陈方唇边。 “娘娘，要在这里？这里可是两仪殿。” 武媚娘没说话，将丹丸送了陈方口中，陈方能做什么，敢做什么，自然只能吞了。 那丹丸入喉，就化为一股精纯药力，此时往五脏六腑，四肢百骸窜去。 陈方看了看武媚娘，白狐裘从她身上悄然滑落，武媚娘的玉手搭了陈方肩头，将她身体向陈方靠了靠。 陈方体内，那流窜到四肢百骸的药力最终窜到小腹之下三指位置，此时小腹如同涌起一道暗涌，温热舒服。 他看了看武媚娘，此时瞬间，他就觉得武媚娘颜色比起之前，更是让人喜欢。 见她玉手搭在自己肩头，陈方双手托了武媚娘脸庞，那唇轻轻靠了过去，一道薄凉，一道温厚。 轻轻粘在一处，却似乎身体中什么被惊醒一般，让陈方瞬间变的贪婪起来。 第529章 试药两仪殿（下） 觉察出陈方的贪婪，武媚娘轻轻推了下他，那薄凉温厚分开，武媚娘看着近在咫尺的男子脸庞。 “陈方，这药力好快！” “是呀！上次臣不知道娘娘来了天葵，误吞丹丸，差些做了太监。” “那么严重？” “只感觉要炸了一般，让鼎玉带了安殿下侍女前来，当时臣” 此时陈方和武媚娘耳鬓厮磨，轻轻在她耳畔说了一句。 武媚娘看了看他，那眼中却是精彩连连，然后一双玉手早按捺不得，就伸了陈方长衫间。 刹那，武媚娘的嘴张了一些，那是惊诧，继而又被一丝欣喜取代。 “真的仿若要炸了的感觉，陈方，看来以后你还是少吃这红丸为好。” “娘娘，只要你舒服开心，陈方如何也无所谓。” 药力此时炸开，龙椅之上，陈方已经早按捺不住。 武媚娘将白狐裘覆在陈方身上，看他如饿虎一般。 两仪殿中，春意融融，两仪殿外，却是风月漫天。 鼎玉坐在马车车厢之中，此时盘坐，耳中听着四周声响，师父让她在这里，她自然明白自己该做什么。 不过鼎玉好奇两仪殿中到底发生什么，将五感凝聚，却是去听两仪殿声音。这个距离，正好可以听得。 那声音只响在耳畔一刹，鼎玉就睁了双眼。 此时起身，出了车厢，坐了马车车辕，外面冷风夹着雪花，鼎玉的神情渐渐从惊骇变的平静。 刚才她偷听了一刹，却是武媚娘的声音放浪厉害。 此时鼎玉还想和师父一起情景，也明白今日武媚娘对师父一定极为满意。都发了那种声音，如何也是满意。 这白鹿之血，却是有大用。 而天阴圣体，亿万人中百年难遇的极致体质，即使偶尔出现，还往往被人误解为克夫的扫把星。 哪里有人明白，这种体质对男人有多好，不是亲身经历，如何也不会明白和这种女子鱼水之欢的感觉。 鼎玉坐在车辕，任由风月从身边抚过，忽然手指动了一下，一片雪花被指风搅动，然后像是利器一般刺进风月之中。 那片雪花在风雪之中速度变的越来越快，越来越急，风雪之中清晰出现一道肉眼可见的雪痕，仿佛慢镜头下子弹掀起的气浪。 在一处墙角位置，那雪花直接刺进墙角砖石，却是将砖石都直接轰出一道小坑。 砖石碎末飞溅，墙角一个小太监赶紧转身跑了。 鼎玉手掌撑了下颌，这宫内不能随意杀人，不然刚才就不是吓退他，而是杀了他了。 这宫里看来也是不安定，娘娘和驸马在两仪殿待了一阵，就有人派小太监来查看情况了。 幸亏师父小心，将自己安置在这里。不然那小太监指不定要跑到殿外去听动静，就那声音，被听了如何是好。 此时马车前方，那拉车的驽马忽然扬起头，长长马嘶声音响彻两仪殿外。 两仪殿的殿门打开，陈方牵着武媚娘的手走了出来。 此时武媚娘看着陈方，那眼中除了温存，还有淡淡依恋。手被他牵着，此时还是回味当时感觉，妙到毫巅。 鼎玉赶了马车，风雪中，陈方扶武媚娘上了唐工坊马车，马车车帘落下。 “娘娘，师父，刚有一个小太监来这边，被鼎玉吓跑了。” “无碍，鼎玉，下次若有人鬼祟靠近，就直接杀了。” “鼎玉明白了！” 马车内，武媚娘靠在陈方怀中，此时陈方可是气色绝对大好。 第一次没有从娘娘床榻爬下来，没有扶着门框走出来。而且刚才，怎么说呢，陈方感觉自己特男人了一次。 此时陈方只感觉腰身处一片温热，之前也有过这种感觉，不过比起今日，却是这种感觉差了许多。 陈方此时只感觉腰身处似乎贴着一个暖宝宝一般，腰身热了，身体也不惧冷了。 即使是这风雪中行进的马车，陈方都觉得没一丝冷了。 此时看着怀中玉人，武媚娘却是从来未有过的满足颜色。已经三十出头的她，今日却才真正第一次知道了，鱼水之欢的欢原来是这样。 三十如狼，不过即使如狼也是满足。 马车出了太极宫，直直进了唐工坊的大门，马车穿过唐工坊的主道，停在了武媚娘院外。 陈方牵着武媚娘的手，将她送进院内。 “陈方，以后媚娘是离不得你了！” 屋内，武媚娘欣喜投在陈方怀中，陈方抚着腰身，看着她欣喜容颜。 “娘娘想了，陈方随时伺候着。” “就是要你每次吃药，媚娘着实心中有些觉得对你不住。” “鼎玉都说了，这丹药没遗毒的。而且今日和娘娘试过，陈方怕是以后和两位殿下处时，都少了一些感觉。” “陈方，你知道媚娘为何喜欢住在这里？” “臣洗耳恭听！” “住在唐工坊，媚娘觉得安心。太子也是，媚娘一直觉得宫里有人想害弘儿。” “那以后臣不再随意招人进这里了，免得一些心怀叵测之人混进来。” “你这唐工坊招人之时，确实少见的招人之法。掖庭宫健妇，陛下赏赐的凤卫和百工之人，江南萧家的织女，五姓家卢氏的印工，等有人察觉想塞人进来，都只能迟了。” “臣是最怕身边人怀有叵测之心，外人好防，身边之人最难防。” “你做的很好！” 武媚娘说了一句，从陈方怀中起身，此时看了看陈方。 “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 “好，娘娘也早些休息！” 此时出了院落，外面风雪依然很大，院外的路上，有健妇扫雪。 此时天色渐渐已经暗了下来，陈方腰身处还是一片温热，让他即使顶着风雪，也不感严寒。 此时心中兴起，向着鹿圈走去，走到那里，见到鹿圈中健妇清理着积雪，白鹿则正和一只母麋寻欢。 这白鹿，简直就是。 咦，难道正是因为白鹿这性子，所以它的血制成的合乐丹才有这效果。 后世的东非，倒是有部落男子给身体注射一种发情猴子的血，觉得如此可以更加强壮，才让一种病传播全球，让人闻之惊心。 第530章 开始练刀（上） 自己此时做的，倒是和这差不多了，不过白鹿之血经过炼制，应该无害。鼎玉不会害自己，不过怎么还是觉得有点担心啊！ 等回了院子一定要问清楚才行，万一呢！ 此时看着白鹿寻欢，这家伙现在几乎霸占着整个鹿圈的母鹿，大有一种将这里的母鹿包圆，让别的公鹿无母鹿可用的地步。 而白鹿在这鹿圈中如同君临天下的气势，让周围公鹿即使想反抗，也不敢提起半分心思，自然，它们如果有心思的话。 此时看白鹿宠幸鹿妃，倒是觉察出一些意思，以后武媚娘若是如同这鹿妃。自己想如何就如何，那也是有趣。 看驸马爷看两只鹿交欢，那正在扫雪的健妇走了过来。 “驸马爷，听说娘娘让宫中再送了两只母麋过来，这几日圈中的母梅花鹿和白臀鹿都已经受不住了，昨日刚宰杀了一只，腿被这白鹿压断了。只有母麋经的住白鹿，能伺候得了白鹿。” 陈方看了看这健妇，微微点了点头。 “母麋身健，伺候好白鹿，但凡它需要的，尽量供应！” “是，驸马爷，这白鹿最需要的就是母鹿。” “嗯，母鹿也需要公鹿，这里伺候好了，驸马爷给你指个强壮的男人。” 那健妇瞬间脸红，自然，这健妇陈方是不会因为脸红就去揩油的。至于给她指个强壮男人的话，却不是虚话。 这唐工坊上上下下，除了武媚娘和太子，还没有敢不听自己话的。 不就给这健妇指个男人，就算指两个，难道还怕这健妇受不住。 此时看她脸红，陈方笑了几声，就离开了鹿圈，离开时走到白鹿身旁，白鹿马上停了动静，从母麋身上下来，就屁颠屁颠到了陈方身边，陈方笑摸鹿头，这白鹿有一股灵性，明白在这里要讨谁的欢心。 此时离去，陈方却隐隐觉察腰身那处印记在微微跳动，如同微弱的心脏起搏。 回了院子，此时天已经黑了，陈方唤了鼎玉，鼎玉赶紧到了陈方身边。 “徒儿，今日师父感觉极为特别，到此时腰身还是暖热，以前怕冷，今日却能顶着风雪去鹿圈闲转。” “这是师父的腰身后方印记在极速成长呢！是好事。” “嗯，师父问你一句，那鹿血炼成的合乐丹确实对师父无害。” 鼎玉脸色一下子变了，陈方见了，拉了手，一下子拉进怀中。 “师父不是不信任你，只是这东西师父要口服，如何也是要更关心一些。” “鼎玉明白，鼎玉以自身武道盟誓” 陈方轻轻抬手，掩了鼎玉有些冰凉的红唇。 “鼎玉，帮师父看看，刚才离开鹿圈之时，师父觉察后背腰身的印记在微微跳动，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是感觉错了，还是如何？” “师父能觉察出它在跳动？” “对，如心脏一般，不过极为微弱，当时用手覆在其上，确实能感觉到不同。” 鼎玉此时站在陈方身后，揭开背部衣物，此时那片印记已经比起之前颇深，原本淡淡的金色此时浓重一些，而且隐隐有构成一副图形的痕迹，只是这图形，如何看也看不分明。 鼎玉手覆在其上，一股热流从鼎玉手中传递到陈方腰身，那一片印记发散出淡淡毫芒，如同烛光中反光的精美玉面。 “鼎玉，就是这种感觉，它又开始跳动了！” “那师父从今日就开始练刀吧！” “哦，它成了？” “还没有，不过已经能开始支撑师父一些消耗体力。” “师父，你就用那柄唐刀，从劈砍练起，在雪中劈百次，每次必须用全力，不得留力。” 陈方听了点头，好像不难，虽然唐刀确实重了些。 “师父，您既然要学武，须知其中艰辛，而且师父其实不是适合学武的年龄，一般学武，要从娃娃学起，师父和他们差了十几年，短了十几年光阴。” “这个师父明白，正因为短了十几年光阴，更应顶风冒雨，奋力前行。” 鼎玉点头，提了唐刀，此时不抽刀鞘，只让陈方雪中骑砍。 陈方刚提刀，还未骑砍，就见鼎玉手指弹出，一道气劲打在陈方大腿之上。 “师父，站姿不对，鼎玉给师父示范。” 鼎玉手把手教，一会陈方站姿对了，按照鼎玉说的，集中全身力气，集于手肘关节掌骨。 一刀划破空气，鼎玉却摇了摇头。 “师父，要竭尽全力，不能留力。” 陈方应声，奋力一刀劈出。 鼎玉依旧摇头，显然对于陈方劈出的一刀极为不满。 “师父闭目，想着面前有一条恶狼迎面扑来，师父这一刀若是弱了，就遭了狼噬！” 陈方闭目，按照鼎玉所说，此时一只恶狼正迎面扑来，灼灼凶狠目光死盯着陈方，一只锋利狼爪，泛着金属光泽的利爪抓向陈方。 那一抓拍下，就能将人划出道道血口。 陈方猛然睁眼，眼前一只恶狼，如同幻想中一般。 此时全身力量集于一线，那一刀惊艳而冷冽。 等刀劈出停顿，陈方只觉身体力量几乎被这一刀直接抽空。 此时陈方呼出一口长气，只劈出一刀，就觉得体力不支。 鼎玉点头，师父倒是学的好快，一下子就领略了这劈刀的精髓。 一往无前，没有退路。 鼎玉此时搬了凳子，坐在院中，就看陈方练劈刀，那里院中另外一人，高安也站在屋檐下看着，陈方仅仅劈了三刀，身上气力几乎全被抽干，此时唐刀拄在地上，陈方额头冬日风雪中热汗直流，手背青筋轻轻跳动，陈方长长呼出一口浊气。 此时重新直起腰身，武道无捷径，自己已经差了别人十余年。 他必须修武，因为他看不清未来的路，要在这个世界活下去，多一道护身符总是好事，更何况此时的他，不仅仅为自己而活着。 陈方继续练习劈刀，鼎玉却看他的目光变了一些，原本以为师父的性子，练习几下就要放弃，此时却丝毫未见他有放弃意思。 第七刀，陈方腿一抖，直接跪在雪地中，此时浑身上下，已经没了一丝气力，手中唐刀此时沉重如同铁锤一般。 第531章 开始练刀（下） 高安此时跑进风雪中，就要跑去扶陈方起身。 “安殿下，别过来！” “陈方，你不用习武的，坊中有凤卫保护，更有鼎玉守护着你。” 陈方回眸，对着高安淡淡笑了笑。 这一笑，似乎有什么被这位跳脱的公主殿下捕捉到。她此时停了脚步，见陈方手拄唐刀，缓缓站起。 鼎玉微微点头，那里陈方提刀，又是竭尽全力一次劈砍，可是这一次陈方随着唐刀挥下，直接趴在雪地之中。 全身真的没一丝力气，身上的汗气蒸腾，仿若将自身力气一丝一毫都流出了体外。 就在陈方趴在雪地之中时，腰身处又微微跳动一次，此时周围，仿若有淡淡气流搅动，随之如同百川入海之势，冲进陈方那渺小脆弱的躯体。 身体中此时竟是生出许多气力，腰身处的跳动猛然活跃了许多。 拄刀缓缓而起，那边鼎玉再看他，却微微动容。 “果真如记载的一般，凡人修武，终究难过气这一道屏障，绝大多数人就倒在气这一道屏障之前，终生不得寸进。而师父因为这腰身印记，却已经感悟了气这一道屏障。” “人体精气神，精血旺盛，气息沉厚，至于神，鼎玉也只是才刚刚接触。若是没娘娘这天阴圣体，鼎玉也不敢让师父习武。” 一百刀，陈方没有少劈出一刀，而因为力竭，他已经躺倒雪中七次，用唐刀拄住地面二十三次。每一次力竭，腰身处都会猛然跳动，随之周围气息被陈方身体吸引，仿若百川入海，被陈方吸收。 一百刀劈完，陈方一下子昏死在雪地中。 高安再也忍不住，眼中热泪，一把去扶起倒在雪地中的驸马。不过驸马好重，她扶不动。 “安殿下，将这把刀收好！” 鼎玉一把捞起陈方，像是他曾经酒醉时倒在路上，被鼎玉一把拉起一般。 扛了陈方在肩上，鼎玉摸到他身上冬衣，已经全部被汗水打湿。这是冬衣，而师父怕冷，冬衣很厚，就这般，也完全湿透。 “师父的性子，鼎玉倒是没有想到。平日里看不出，此时看来，韧如青竹，倒是鼎玉之前想差了。” 扛了陈方到自己屋内，鼎玉提着大木桶，成人沐浴的木桶，她提着就像提着一个小木棍。 一会木桶中一桶热水，鼎玉帮陈方脱了湿衣，丢了陈方进去。 温暖热水，将陈方激的醒来，就见鼎玉在他身后，玉手搭着肩膀，给他轻轻按揉。 “徒儿，好累啊！没想到学刀这般累！早知道不学了。” 鼎玉笑笑，知道这是师父故意说笑了，若是累了不学，那一百刀就劈不完了。劈了一百刀，就说明师父会学下去。 “师父以后每天加十刀，等每日劈够千刀时就不用劈了。” 陈方将头埋进热水，然后一下扬了起来。 “徒儿，为何练刀这般练，不应该是你直接教套路么？” “徒儿不能教师门武学，凤二给的刀术也不适合师父，最近徒儿一直在想如何教师父，最后就想到这般。” “哦！” 陈方轻轻哦了一句，鼎玉的心却微微动了一下，师父却是如此信任她，不多问，只轻轻哦了一句像是说我明白了。 鼎玉用手按揉着陈方双肩，然后自双肩一路，一直按到陈方手掌指节。她的力气和按揉角度都是极好，陈方舒服的微微哼哼了几声。 “你按着真舒服。” “那是师父真的累了。” “对了，鼎玉，刚刚我练刀之时，每次力竭，那地方就会剧烈跳动一次，然后周围有什么进了师父身体，力量又恢复一些。” “师父，那是气，武者的精气神，师父直接越过精，到了气这一层。” “那我的精” 陈方刚说了这句，怎么感觉这么别扭呢，什么啊！ “师父，您的精血还极为虚亏，不过已经接触了气，精血可以慢慢补。” “哦，我差些以为自己已经是个高手。” 鼎玉轻轻打了陈方手背一下，师父顽皮起来，听的她差些忍不住笑。 打了陈方手背，就见他手直接伸了自己身上，那带着残存水滴的手掌，抚着她的身体，却让鼎玉一下子变了容颜。 “师父不是困么？” “是困，就是想摸几下！” “师父快停手，鼎玉” 那女子喉间，却是一道不太和谐声音。陈方转身，见她红着面颊，此时姿态模样，却是好看。 “师父，以后最好每日都伺候娘娘一次，让这腰身处的印记快些形成。” 陈方听了这话，却是一下子跨出了浴桶，将鼎玉抱进怀中。此时身上热水簌簌而落，陈方却不管这些。 夜半，外面风雪依旧，陈方拍了拍鼎玉屁股，鼎玉看他，任由陈方手停在她腰身处抚着。 “这风雪不停，师父还想让坊中尽快生产一批卫生巾的。” “师父，鼎玉想师父吃我！” “你先吃我，我再吃你。” 第二日，风雪倒是停了，晨起，外面一道冬日骄阳，看似不错，却没多少热量。 陈方刚出了鼎玉屋子，就见高安的侍女在院中扫雪，三日时间好像没到啊！还是这几个侍女将那日也算进三日之中了。 此时看她们在院中姿势，却也没了任何别扭，也罢，只要她们恢复了，就好。陈方见不得侍女身体不舒服，还需要在这里伺候着。 此时看着婉清蹲在那边铲雪，陈方走过去，手掌伸开，在那翘翘屁股上捏了一下。 婉清转身看到驸马，吓的退了一步。 看自己将这几个侍女吓的，不过也是，那日确实吓了她们。 “从今日起，你们晨起就开始学书习字，让杨炯教你们，他来坊中有些日子了，还一直闲着无事。” 陈方说了一句，院中所有侍女赶紧应是。 看着高安的五个侍女，却都是不敢看自己一眼，自己有那般可怕么？看来得找时间纠正纠正她们对自己看法，去了她们心中的阴影。 她们的第一次，自己却那般狠，确实容易留下阴影。 此时院中经过，陈方去了工坊区，既然天放晴了，工坊就要赶紧生产卫生巾了，棉花脱脂晾晒，小批量可以火烤，量大必须日晒，这也是为何下雪时陈方未让坊中开始做的原因。 第532章 我们的约定（上） 此时吩咐了彩衣一句，就见她去忙。 正是此时，外面一个侍女急匆匆跑了工坊来，陈方见是倩儿，却是好奇，如何这个时候急匆匆来找自己。 “倩儿，怎么了？” “驸马爷，长公主让我找驸马爷，前些日子驸马爷不是应下一个宴请么？” 陈方思了一下，马上想到那位竹枝小姐，全名竹枝美津子，来大唐前，她的父王为她赐下一个唐式的公主尊号，青珂公主。 瞧瞧这个时代，周围藩国都是一个劲的学习唐朝化风俗，唐朝的一把刀，一棵树都成了某些藩国的精神向往。 而这些藩国也以取一个汉人名字为荣，那个跟着李弘的扶桑人不是取了一个木本的唐名，这名字特殊，陈方此时还记得，却将他的扶桑名字忘了。 而竹枝美津子贵为扶桑公主，也有一个唐式的公主尊号，叫青珂。 再看看后世，尼玛，那么多人以取一个洋人名字为荣，什么扣扣，什么爱呕哇，真是国之不幸，丢人，丢祖宗人。 什么时候，炎黄子孙以取一个洋人名字为荣了，甚至不想也罢，陈方只觉得想想都觉得恶心。 此时跟了倩儿，就回了唐工坊生活区。 在林清雪院中，陈方见一个娇小女子正站在义阳身前，看她模样，却是和汉人面孔一般无二，不过身材却异常娇小。 一般此时，扶桑人都比较低矮一些，后世认为隔壁岛国人并不低矮，那是因为二战后一次运动，而之前，扶桑人都比较低矮。 此时这位扶桑女侍看到陈方回来，赶紧拜了。 “我家公主今日宴请长安的一些旧交，还望驸马爷赏脸前去。” “哦，那是自然，还请带路！” 那扶桑侍女前面走着，一会陈方见了停在唐工坊外的马车，马车没有任何标记。 此时在大唐的各国使节和留学生，可绝不会在自家马车上做标记，在他们心中，他们是低大唐子民一等的。 他们是学生，而大唐是老师，作为学生，他们还没有要在任何地方亮明自己身份的想法。 这倒不像后世，随便一个歪果仁在华夏大地，都感觉有一种尊贵感。而许多华夏人，也认为外国月亮比华夏圆。 陈方上了马车，那扶桑侍女就跪坐对面。 陈方闭了眼睛，今日没带鼎玉，他只是赴宴，而这马车也不是唐工坊的，应该无碍。 陈方这一闭眼时间却长了些，等到睁开双眼，马车却已经停在一处山脚下。 这应该已经是秦岭余脉了，没想到马车竟然行了这么长距离，也没想到竹枝小姐住在这里，距离长安如此远。 “我家公主殿下正在里面恭迎贵客，请驸马爷随我进去！” 陈方跟着这位侍女，一直进了这处规模不算小的扶桑式宅院。 经过两道木门，陈方见了竹枝美津子正站在一处院落中央等候。 此时的她一身扶桑服饰，其实还是大唐服饰的扶桑化。 扶桑的化此时受大唐影响实在太深，自隋朝以来，这个东方岛国就一直吸收来自西方的化和科技，这里的西方和后世不同，大唐在扶桑以西。 以至于此时在扶桑许多地方，你会以为你还身处大唐。 而此时竹枝美津子的这身服饰，已经和后世的和服挺像，不过细看，却也有些区别。 侍女领了驸马到院中，就悄然退出院落，然后将木门关了。 陈方此时已经觉的不对，不是说宴请几位长安故人，怎么今日看来只有自己，而此时看竹枝美津子，她竟然轻步走了过来。 这位扶桑公主其实在扶桑女人中已经算挺高了，不过比起义阳她们，还是低了几分。 她走过来，就轻轻靠进陈方怀中。 陈方刹那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推开，接受，自己实在不知道这位和自己前身关系，此时只要错一步，怕是都会让这位扶桑公主心中产生疑虑。 而若是让她心生疑虑，那么后果可就有些不堪设想了，原来的鸿胪寺小吏被调包了，这还了得。 陈方无奈，就见竹枝美津子紧紧依偎在他怀中。 过了一阵，这位扶桑公主微微扬起头。 “陈君，美津子不日就要归国了，以后也不知道能不能再来大唐！” 只说了一句，就见这位扶桑公主眼中热泪盈盈，随时都会掉落下来。 “嗯，我在这里祝青珂公主一路顺风，早日回到故国和家人团聚。” “可美津子舍不得陈君，此时美津子只要闭目，往日和陈君种种就历历在目。” 美津子深深将脸庞埋在陈方怀中，陈方无奈，推不得，不敢啊！要不然，别说推，估计陈方要用脚踹了。 真特么想一脚送你，千里之外啊！ “我也有些不舍美津子小姐，不过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美津子小姐总是要归国的。” “陈君，还记得我们的约定？” 陈方此时完全方了，约定，鬼的约定，我实在不知道啊！ 娘嘞，别人穿越都继承了前身的记忆，而陈方是完完全全一点没有继承。也没任何的金手指和系统，此时哪里知道他和美津子有啥约定。 此时该如何回答，摇头，卧槽，这个绝对不能，此时看了看美津子，陈方真想一巴掌怕死她，此时只恨没让鼎玉之前暗杀了这位扶桑公主。 尼玛，现在可好，这约定之事，该如何回答啊！ 陈方心中瞬间过了无数想法，场景。 美津子此时看着他，陈方也目光灼灼看着她。 “我和你的约定，自然记得！” 陈方此时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思一步了。 到了现在，陈方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杀人灭口。 陈方刚说完，就见了美津子一脸欣喜看着他，此时松了陈方，退了一步。 脸上含羞，望着陈方，陈方心中天雷阵阵，万鼓齐鸣。 你这表情，让我越来越慌了，要不要现在就动手掐死她，然后大喊一句，你这扶桑妖孽，竟敢行刺本驸马。 不行，陈方苦闷，自己武功什么水平？自己不知道呢，真怕没掐死她，被她反抗了。 第533章 我们的约定（中） 陈方可是最清楚自己的长短，让他抄诗行，做一些这个时代没有的东西也行，打架是真不行。陈方估计自己也就比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强一点而已。 而他却一点不知道美津子的深浅，万一这扶桑妞会些功夫，自己此时暴起发难，那不是被反揍一顿的节奏，被女人骑在身上狂揍，那他这驸马不是很没有面子。 陈方越想越心中慌乱，对这位竹枝小姐，陈方是真有些怕。因为这是到现在为止，可能唯一对自己以前知道的最多的一个人。 应付不好，就要被怀疑调包了。 此时美津子欣喜望着陈方，那女子精致的容颜上竟然起了一些羞涩。 “陈君，那今日就让我们来实现我们曾经的约定吧！让美津子回了扶桑，也无遗憾。” “好！” 陈方苦闷，真不知道有什么约定，难道是约定让陈方出卖大唐，还是让陈方充做敌国奸细，不行，绝对不行，要是这般，就派鼎玉出马，一不做二不休，来个一了百了。 此时就见美津子过来，牵了陈方的手，陈方只能随着她一步步向不知道的去处走。 这到底是要做什么？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此时走到一处院落，陈方见了两个扶桑侍女正站在院门口。 那两个侍女对着陈方和美津子遥遥跪下，美津子挥了挥手，两个侍女起身，开了院门。 院门打开，陈方就觉得有一股春风从院内吹了出来，如沐春风。 此时向院内看去，这里面的院子此时竟然没有一丝积雪，而且入目春意盎然，一片墨绿竹林，一片繁花路径，竟然还有几只粉蝶在花丛流连。 这种在冬日极为特别的小气候，不是人为就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陈方看了一眼，就见美津子已经拉着他进了院落，此时花径走过，陈方已经感觉了这院中别样的温暖。 越是往里面走，越是感觉周围暖融融一片，仿佛置身温暖泉水之中。 地热，应该是地热，太极宫中的沐华宫，就是因为地下的碳火地龙，冬日宫中的百花也被催开。 而骊山下的温泉，可以让菜蔬在冬季正常生长，供应宫中。 秦岭余脉的地热资源，本就不少，此时这里嫣然就是一片地热资源深厚之处。 此时花径走过，前方一片墨绿竹林，美津子拉着陈方穿过，刚刚穿过竹林，面前又是一番景致。 陈方只见竹林另一边一片热泉，在冬日水汽蒸腾，氤氲一片。 这片热泉不小，散溢的热气让这里云遮雾绕，仿若仙境一般，倒是一处绝好住处，尤其是冬日，这里简直是怕冷人士的仙境。 这片热泉显然经过人工处理，几个温泉池子，其中泉水突突流动，一道引水渠，铺了鹅卵石，只见泉中溢出的温泉水从引水渠流出，绕园而去。 此时美津子拉着陈方，走过几片泉潭旁。 “陈君，试试这温泉水！” 陈方蹲下身子，将手伸进热泉之中。水温在四十多度，最是适合泡澡。 “陈君，如何？” “这片温泉确实难得，这水温泡澡最是舒服。” “陈君再试试别的几个泉池！” 陈方一一试过，这几处泉水水温却不相同，最热的一处陈方估计近了六十度，已经让人有些不适。 “怎么样？陈君。” “这泉水当真奇妙，在一处却池池泉水水温不同。” “等美津子归国，这处宅院送给陈君。” “这如何使得，美津子小姐，这礼物太重了，陈方不敢收。” “陈君和美津子之间，这处宅院算不得什么。而且美津子回去以后，也不知道能不能再来大唐，将这里荒置或者卖出，美津子都觉不妥，赠送给陈君，美津子以为最好。” 陈方看了看身边浅笑的竹枝美津子，这位和自己前身到底如何关系，竟然这园子说送就送。 此时美津子如此说，陈方倒是不能再拒绝了。因为他实在不知道两人关系到底是什么样的。 万一真如竹枝美津子说的，这处宅院相对于两人关系，真不算什么，自己再拒绝，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那陈方就不再矫情，这里陈方代为打理，美津子小姐何时回到大唐，这里依然是美津子小姐住处。” “好，美津子一切听陈君的！” 陈方对着竹枝美津子笑了笑，无缘无故得了这么一处宅院，倒是确实是一处好地方，想想到时候带着义阳高安到这里泡温泉，也是好事。 此时美津子起身，拉了陈方，穿过温泉，那边几个木房，有些简单却不简陋。 此时美津子开了一处房门，示意陈方进去。 “陈君将衣服换了，里面美津子让长安最好的裁缝以陈君的体型为陈君做了浴袍。” 泡澡，美津子带自己来这里，显然是为了泡澡。 此时美津子说完，开了另一扇门，已经走了进去。 陈方无奈，此时走一步是一步。进入木房中，里面采光倒是不错，在木房中，简单陈设了一桌一椅一个柜子，还有一张简单木床。 美津子说的浴袍此时就放置在床上，陈方取了抖开，说是浴袍，就是一件大裤衩，还是不带裆的，这不就是一件裙子么，郁闷。这还是请长安最好的裁缝做的？ 看着白颜色的所谓浴袍，陈方真特么想甩在美津子脸上，这就是你说的浴袍，哪里有一点袍子的样子，这简单的有些过份了。 不过想到美津子认识自己前身，忍了。 陈方将身上衣服脱下，每一件都叠好放整齐，特意将袖中一个小竹筒放好，压在衣服中间，这可是鼎玉给自己做的暗器，这小竹筒陈方用过一次，里面可以一次性激射出十几根飞针，而且每根飞针上都淬了临清安阁特制的毒药。 别说是人，就是一只猛虎，中了毒针，也要瞬间醉倒。这是此时陈方身上唯一一件防身暗器，如何也要放好。 此时穿了那件所谓浴袍，陈方看了看自己身上，郁闷。此时看到床边特意放置的木屐，陈方穿上，如何觉得不合适。 不过陈方还是从小木房走出，那边竹枝美津子也已经换好浴袍，也从小木门走出。 第534章 我们的约定（下） 陈方此时看了看竹枝美津子，却微微被这位扶桑公主惊艳了一下。 此时她身上自然也穿着所谓的女式浴袍，在陈方看来，倒是和后世的浴袍已经有些近似。 上身修剪的极为合体，腰身有一些收拢，上身的立领有些像是后世的西装领口，让一些醉人风景能稍微显露一些。 而由于这个时代没纽扣这种东西，其实这浴袍开襟是合拢参合了一些，腰间有束带系着。 而浴袍的下身，却是极短，只包住了屁股，露出两条长长白腿，却是弧度圆润极好。 此时美津子腰间束带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松垮了一些，让上面的开襟开的有些夸大，那风景自然更容易被陈方捕捉到。 见了陈方，美津子深深一福，用的是大唐礼仪，这个时代的番邦，其实最崇尚唐朝礼仪，在后世，还能从某些番邦日常看出唐代的礼仪影子。 “美津子侍奉陈君沐浴！” 陈方点了点头，木屐在温泉间的石板路发出一阵踢嗒踢嗒的声响，陈方选了一个水温比较热的泉池，此时脱了木屐，并拢放好，置于池边。 此时下了泉池，泉水漫过腰身，脚踩在池底，踩到的是如同暖玉一般温润的鹅卵石铺底。 陈方缓缓躺下，让身体整个浸泡在温泉水中。 舒服，真是舒服，这温泉水漫过身体的感觉，在这冬日比什么都舒服。 此时一双白皙玉手搭了陈方肩膀，轻轻给陈方按压。 “陈君肩膀有些紧，放松一些！” “好！” 此时泉水中泡着，旁边扶桑公主主动伺候着，却是惬意。 陈方开始还有些紧张，身体不自觉有些紧绷，不过这位扶桑公主的手法却是极好，只是一阵功夫，陈方就完全放松下来。 此时微微仰着头，正好可以见到泉池旁的墨竹，几枝竹枝伸到陈方头顶上空。 美津子为陈方松了肩膀，轻轻靠了陈方，陈方觉察这位扶桑公主的柔情，轻轻揽了腰身。 “陈君，美津子侍奉陈君！” 美津子轻轻站起，陈方见她解了腰间束带。 午后，一辆马车从宅院门口出发，接陈方来的那个扶桑侍女此时又送陈方回去，来时身无外物，回去时怀中却揣了一份地契，正是这宅子的。 而且这宅中的十七位扶桑侍女，也全部被美津子赠送给了自己。她回扶桑，却是一个也不带走。 陈方此时还记得那温泉中一缕殷红，倒是个处子，陈方本以为她和自己前身早试过，没想到最后却是被自己破了身。 陈方此时回忆，确认自己并未留给那位扶桑公主任何东西，她不会怀孕。陈方可不想让扶桑人怀了自己骨血，玩玩可以，造娃就不必了。 造娃还是要找大唐女子，当然，北汉和西秦的汉人也可以。 此时看了看马车中跪坐的扶桑侍女，这已经是扶桑公主赠送给了自己，也就是此时跪坐在自己面前的这个扶桑侍女，却已经是自己侍女。 看她娇小身躯，陈方伸了脚，踢掉鞋子，轻轻踏在柔软处，那侍女跪坐，不敢动一下。 陈方轻轻靠着车壁，此时却已经是越来越喜欢这个时代，万恶的封建社会，真香。若是自己是皇帝，那更香了。 不对，不能做皇帝。太累，看看武媚娘，天天忙着朝政奏章，这是人该过的日子么？ 自己就做一个盛事逍遥驸马就好，掌着唐工坊，一日闲的想干啥干啥。 说到底，还是要拿下武媚娘，朝政她管着，回来还伺候自己，那才是日子。 外面马车穿过一片林子，忽然林中一道响声，陈方听到马车外的坠物声，将袖口的那节竹筒握在掌心。 此时马车已经被人拦住，隔着车帘，陈方听到外面两个人勒住马匹的声音。 “驸马爷，您是自己出来，还是我们请您出来？” 陈方收回脚，此时心中已经狂乱，不乱不行啊，被打劫了。 不对，对方知道自己身份，显然是有备而来，不是一般劫匪，这是专门冲着自己来的。 看来自己离开唐工坊，就被有心人盯上了，果真不能不带着护身符，这一次大意，马上遭了暗算。这是要阴沟里翻船的节奏么？ 陈方心慌乱了一刹，不过他的性子，却是越是危险境地，越是很快心静。因为心乱紧张，对于此时的他没有任何益处。 情绪的控制，对于陈方，已经能做到收放自如了。 此时看着那个跪坐侍女，吓的惊慌失措的苍白脸色，陈方缓缓起身，揭开了马车的车帘。 外面一共三个人，看到车帘揭开，两张硬弩正对着自己，弩上专用来对付铁骑的穿甲箭寒芒毕露。 唐朝的民间，不禁弓，却是禁弩的，而且这弩本身也不是自制弩，而是军用破甲弩。 而没有拿弩的那个人，身体精壮，此时手中握着一把长刀，刀锋雪亮。 “你们倒是好大的胆子，知道我是当朝驸马，还敢在这里拦路。” 陈方揭开马车门帘之时，情绪已经完全控制住了，此时看着面前拦路三人，却是面色平静。说出的话语也平静的让人觉得这位驸马是真的有恃无恐一般。 陈方揭了马车车帘，倒是极为随意的下了马车。 他倒是没什么，将那个持刀的精壮汉子吓的退了一步，那两个持着穿甲弩的弩手此时托着弩机的手也微不可查的动了一下。 显然长安流传的当朝驸马如何了得的传言，这几个人也是知道。 陈方刚才揭开车帘时，就见了他们眼中一丝惊恐之色，自己一个毫无还手之力的人将他们吓的如此，倒也是难得。 “驸马爷，我们不是拦路，只是请驸马爷去一个好去处。” 此时陈方站在马车一旁，看了看马车后面三步距离，一个倒在地上的车夫，额头已经被穿甲弩矢完全洞穿，死的不能再死。地上殷红血水一片，触目惊心，此时还有血水白稠物质从那个指粗洞口流出。 陈方指着那具尸体，手中食指已经压在袖口隐藏的暗器机括之上。 “这就是你们请我的方式！” 陈方转身踏前一步，那两个弩手此时有些紧张托着弩机。 第535章 刑部的手段（上） “驸马爷，止步，再往前一步，我们只能将您射杀了，将尸体带回去给主” 那个主字刚刚出口，那持刀的精壮汉子手中长刀就掉落地上，哐当一声，人随之也倒向地面。 他的后方，两个持弩的弩手此时也丢了手中穿甲弩，倒在地上。 陈方此时才长出一口气，额头背部早已完全被冷汗汗湿。袖中那声细微的机括声响，此时才刚刚传到耳畔。刚才，他故意踏出的几步，其实是将这三人全部笼罩在手中暗器射杀范围之内。 幸亏他们只拿了武器，没有着甲，不然即使有暗器，陈方今日也要栽在这里。这暗器的威力，根本不能破甲，只能穿透厚衣。 “下来，帮我将人抬到马车上！” 陈方揭了车帘，却见那扶桑侍女已经吓的晕死过去。陈方一巴掌扇在对方脸上，那侍女才醒转。 “抬人，快！” 陈方吼了一句，那扶桑侍女才清醒过来，此时看向外面，刚才拦路的三人已经全部昏倒在地上。 此时赶紧下车，和陈方奋力抬着地上的昏死之人，装了马车。 陈方捡了掉落的长刀硬弩，松了弩弦，两把穿甲弩一起丢在车上。 陈方将那柄长刀递给那扶桑侍女，让她拿好。 “谁要是半路醒来，直接杀了，你若不杀，死的就是我们！” 陈方此时坐了车辕，奋力摧动马匹，幸亏这扶桑公主的马车是双马驾辕，不然车上此时已经严重超重了。本来的三个人，此时则成了五个。 陈方不敢有任何停留，此时驾车，让马车在路上狂奔，就怕路上再生事端。等近了长安城，陈方下了马车，持着大唐工坊坊主令牌，已经上了城门城楼。 守卫兵士确认是当朝驸马，已经跪了一地。 “抽出人手，将马车上的三人押解唐工坊。” 此时城门守将赶紧抽出自己手下最精悍的兵士十余人，这些兵士将马车中昏死的三人抬出，在看到马车中两张穿甲硬弩时，这些兵士都变了脸色。 “驸马爷，这是怎么回事？” “有人在半路截杀我，被我打晕了！” 此时众多兵士看着马车中两张用来对付铁骑的穿甲弩，震惊无比。此时看向驸马爷，那脸上只有敬畏和崇拜。 对方手中有两把穿甲弩，而且当时肯定是弩箭在弦。就是如此情况，驸马爷以一敌三，还将对方全部击晕。 如此手段，当真了得，陈方此时也是无奈，看了看这些兵士看着自己的目光，估计最近长安的茶楼酒肆，又要流传驸马爷如何了得，如何厉害的话题了。 罢了，反正自己的威名早就长安人尽皆知，若不是这威名，今日自己也无法从这三个凶徒手下脱身。 当时他们若是毫不顾忌，就不是如此结果了。 城楼守军押送三名凶徒，陈方则在两队兵士的严密护送下回了唐工坊。 此时三名凶徒已经送至唐工坊，在听到有人半路截杀驸马之事以后，武媚娘直接震怒，唐工坊的快马驮着凤卫，就手持娘娘手谕，去刑部传人。 而武媚娘亲自将陈方身上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才放下心，长出了口气。 娘娘如此在意一个人，还真是少见。 “以后再出去，必须带上鼎玉，让凤卫派人守护。你绝不能出任何事情。” “臣谢娘娘关心，娘娘的话臣一定记在心中。一会刑部的人来了，臣想和他们一起审问这三个凶徒。” “好，一定要问出幕后指使，不惜任何手段。” 只小半时辰，刑部侍郎李受良就带着几个最具手段的酷吏和大量刑具就来了唐工坊。 武媚娘让刑部的人在唐工坊审讯凶徒，李受良不敢有丝毫怠慢。武媚娘即使对刑部此时也不能完全放心，只有唐工坊，这里最是让人放心。 此时唐工坊专门腾出一个院落，院中三个木架，三个凶徒都被缚住手脚，浸油的绳索，即使一头公牛也挣脱不开。李受良的人将带的刑具从车上搬下，陈方则在一旁看着。 陈方此时看到一个很是特别的刑具，拿了在手，这刑具几片锋利刀锋，宛若半开莲花。 “驸马爷，这里的东西脏，驸马爷快放了！” 那里李受良过来，赶紧劝到。 “侍郎大人，这个是做什么的？” “挖目，也可以！如果是审问女囚，还有一种别样用处。” 陈方赶紧丢了，还真是脏。这刑部审问罪犯，却是什么手段都能用出，哪里像后世，还讲究明执法。 其实酷刑和明执法，也看对谁，陈方就觉得对那些拐卖妇女儿童的就应该各种古代酷刑招呼，满清十八酷刑，在他们身上一样样来一遍才好。 有些罪大恶极之人，对他们讲什么明！ 此时刑具搬出，摆了半边院子，看着就触目惊心。 此时酷吏端了冰水，直接泼在三人身上，此时三人才悠悠醒转。 李受良走到三人面前。 “说吧！是谁指使你们的？说了的话，可以免受一些皮肉之苦，不说的话，这一院子的刑具就是为你们准备的。” 李受良说罢，走到一个火炉前，火炉中的烙铁取出，烙铁已经烧的红透。 “今天我们被驸马暗算，算是我们栽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哦，倒是一条汉子！” 李受良说着，手中的烙铁就按在了对方腹部，只听一声惨叫，阵阵滚烟蒸腾，院中竟然飘散了一阵肉香。 “我李受良最敬重的就是汉子，不过在刑部的大牢，到现在还没几个汉子能将刑部的刑具都尝一遍。” 李受良随手丢了烙铁，陈方就见一个酷吏此时手中拿了小刀，那刀子极为特别，刀柄细长，刀锋也同样狭长，在刀口位置，有一个倒钩，可以看到其中并无开刃。 “侍郎大人，这是做什么的？” “松筋的，驸马爷还是不要看了！” 此时就见那酷吏已经走到那个凶徒身前，蹲了身子，那狭长刀锋刺进对方腿部，那名凶徒一声惨叫，不过这还仅仅只是开始。 第536章 刑部的手段（下） 那个刀锋处的特殊钩子显然勾到什么，只见那个酷吏狠狠一拽，陈方竟然看到对方的腿部做个一个神经质的弹跳，这还真是勾到筋了。 娘嘞，刑部的活果真不是人干的，这帮畜生，这是什么折磨人的办法都能想到，松筋，这是伤筋，不过自己喜欢。对付恶人，就要想尽一切办法折腾他，折腾的他死去活来。 几个酷吏轮番上阵，院中此时惨叫连连，不过这三个凶徒就是嘴硬，竟然一直不肯开口。 就这一阵功夫，几个酷吏已经将三个凶徒折磨的昏死几次，不过对方刚刚昏死，酷吏就是一盆加冰的水泼到脑袋上，顿时就清醒了。 陈方想想后世，对人口贩子就应该这般，折腾的死去活来才好。 此时三个凶徒嘴硬厉害，李受良脸色都变的沉重，看了看驸马，一张老脸有些挂不住的灿灿笑了笑。 “驸马爷放心，刑部有的是手段！一定让他们开口，敢对驸马爷动手，就算将他们全部生撕活剥了，也要他们将幕后主使供出来。” 此时李受良亲自拿了最开始陈方问的那个刑具，就来到其中一个邢徒面前，显然李受良此时老脸有些挂不住了，这位刑部出身的侍郎竟然要亲自动手用刑。 李受良手持着特殊刑具，在那凶徒面前，李受良给他演示了一番这个刑具用处，只见李受良手按住这刑具机括，那刀锋莲花花瓣开伸之间，李受良轻轻转了一下。 “我劝你还是招了，不然这东西一般人可是很难享受到的。” 李受良说罢，手往前送了一下，那锋利的莲花刀锋直接刺入对方小腹，刺的并不深，李受良轻轻一转，这用百炼精钢特殊打造的刀锋就在对方小腹完美画了一圈刃口，血流如注。 “如何？” “不如何，刑部也就这点手段而已！” “呸！” 那凶徒狠狠给李受良啐了一口，李受良却一点没变表情，只是从袖口取了白色丝帕，轻轻擦了一下。他是老刑狱了，什么凶神恶煞没见过，这种激人的手法，太小儿科了。 “来呀！弄死老子啊！” “不，你死了就没有价值了！” 李受良轻轻摇了摇头，对一旁的酷吏点了点头，那酷吏直接扒了凶徒裤子，而此时另外两个木架的凶徒被别的酷吏转了方向，并且酷吏将他们眼睛掰开，睁的老大。 “让你们都仔细看看刑部的手段，免得我刑部被几个宵小小觑。” 李受良转了那凶徒身后，在另外两个凶徒不得不盯着看的目光中，手中轻轻一送，陈方顿时感觉都不好了，更不用说那被用刑的凶徒。 这是要菊花残，满地伤啊！ 此时的李受良，脸上却洋溢着一种幸福的笑容，陈方见了，都忍不住心中骂了一句这货变态。 “我李受良在刑部多年，算来没有二十，也有十几，这东西我用过十九次，今日正好，第二十次。” 此时李受良手中轻轻一搅，就听院中又一声刺破云霄的惨叫，那惨叫连连，伴随着凶徒身体剧烈的痉挛般的颤粟。 妈呀，不看了，不看了，看的小爷菊花都紧了，再看下去，就要有心里阴影了。 专业的事还是交给专业人士。 陈大坊主跑路了，娘希匹，刑部的人果真不是人啊！尤其这李受良，果真是干刑部的料子，手够狠，做这种事手丝毫不带颤抖的，这是要将这几个凶徒彻底折腾废了。 陈方出了院子，此时摸了一下自己屁股，刚才看那个凶徒腿上流的血水，此时陈方想想都感觉疼。 娘嘞，后世一些人得了痔疮开刀，还需要趴床上成月恢复，这李受良是直接在对方那里绞肉啊！ 此时陈方是一点不想进那个院子看了，有李受良这狠货折腾那三个凶徒，陈方放心。 对李受良，陈方是绝对的放心，只要这几个凶徒确实知道一些事情，不怕他们嘴硬，嘴硬有百炼钢硬。 此时陈方往武媚娘住处走去，一路上倒是想了别样事情。那就是以后伺候武媚娘一定要兢兢业业，绝不能马虎一分。万一惹了他，让自己去大理寺或者刑部喝茶，那还了得。 见了刑部的手段，陈方是真怕。此时就想着如何讨好，伺候好娘娘。 此时到了武媚娘院外，小兰见了驸马，赶紧请进去。 武媚娘也见了陈方，赶忙拉进自己屋内。 “陈方，如何了？他们招了没有？” 陈方看了看武媚娘，她是真关心自己，此时比自己还急切。一般情况，可见不到娘娘如此急切。 “回娘娘的话，还没招，李侍郎正在带人用刑，以刑部的手段，臣以为招供只是时间问题，怕就怕这几个人其实并不知道多少。” 武媚娘眉头微微皱了一下，看了看陈方。 “以后记着出门带着鼎玉！” 此时手抚着陈方脸庞，一下子扑倒陈方怀中。 “媚娘现在想想，还是害怕！” “娘娘，臣现在不是一切都好着么！娘娘，臣刚才一路在想，臣当时出唐工坊，应该没人见到才对，除了凤卫和几个坊中健妇，没人知道臣出了工坊，而臣回来时已经问过，今日坊中并没人出入，消息不可能是从工坊传出的。” 武媚娘听了，此时离了陈方怀中，静静看着陈方。 “陈方，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直接对媚娘说就好，在媚娘这里，你什么也不用顾虑。” “娘娘，臣也只是猜测，左右监门卫中可能有他们的人，如果对方手中有一种东西，完全可以做到时时监视唐工坊的正门。” “千里目！” 武媚娘此时已经反应过来，如果是千里目，从太极宫的北门确实可以监视唐工坊的正门一举一动。 “这东西在我们大唐可是极少，宫中也只有一件。” “娘娘忘了，这东西西秦可是不少，而且臣之前出使西秦，可是见过一种伸缩型的千里目，用时打开，不用时合起来，大约掌长，极为方便携带。” “这事媚娘知道了，你切记，此事对谁也不要再说。” “臣明白！” 第537章 去吃食堂（上） 陈方刚说了一句，就听到外面一群杂乱脚步声，小兰和小玉此时已经到院门迎着一群人。 “是安定太平他们，一定是有消息传了宫中，他们来看你了。” 陈方看了看武媚娘，此时安定领着太平，身后李贤哥三一个不差跟了进来。 “驸马，听说你在宫外遇刺？” 此时见了陈方，安定公主已经急走几步，走到陈方面前，将陈方细细打量了一番。 “陈方，那几个坏人有没有伤到你？” 小殿下则问的直接了，此时看小殿下，眼角还有泪痕。 “劳烦两位殿下挂心，两位殿下放心，臣无碍，身上一点伤都没有。” 此时李贤哥三跑过来直接给陈方检查起来，陈方郁闷。却也不好发作，毕竟三位小皇子也是关心自己。 而那边太子李弘也赶了过来。 “几位皇妹皇第，驸马无碍，不用担心了！” 武媚娘的屋内，此时武媚娘的子女全部齐集这里，看的陈方倒是真的心生感动。 自己来大唐一年有余，武媚娘这一家子，确实关心自己。从最大的太子李弘到最小的公主太平，这几个兄弟姐妹陈方是真的觉得对自己极好。 “今日几位公主皇子都在唐工坊，陈方想宴请几位公主皇子，娘娘，不知道可不可以？” 此时陈方心中感动，对几位皇子公主，陈方却也没什么好的感激方式，唯有好好下厨，款待几位皇子公主了。 陈方已经心中敲定，今晚一定要好好招待，不醉不归，呃，好像这个很容易办到，某人可是沾酒即醉。 “这个自然可以！小兰，去将两位殿下也请过来。” 武媚娘说的两位殿下自然是义阳和高安两位公主。陈方看了看武媚娘，武媚娘此时对自己两位妻子却也是上心。 为了李弘能顺利登上皇位，在皇位坐着安稳，看来武媚娘是真要将江南的名门望族拉拢一番了。 此时两位娘娘的侍女去请长公主和二公主，李弘却听了陈方要宴请他们，已经走了出来。 “驸马，不如今晚我们就在坊中食堂吃吃就好。” 李弘提议，那里安定太平听了，顿时眼睛都亮了一下，李贤三位小皇子更是双目灼灼，显然对吃工坊食堂他们是极为感兴趣的。 生在皇宫长在皇宫，这几位皇子公主若说没吃过什么，怕是只有没办法长途运输的海鲜一类了。别的山珍海味，这几位可是真不稀罕。 不过吃工坊食堂，对于几个皇子公主那是绝对新鲜，他们别说没去吃过，就是进都没进去过。 “陈方，我们就去工坊食堂吃，太平还没去过呢！” 果真，第一个踊跃的就是小殿下，小殿下开了口，李贤哥三马上一个个踊跃，要加自己一个。 安定倒是淑女一些，只是点了点头。 陈方无奈，本来想好的，大宴一顿，少说也要杀猪杀鹿，杀鸡杀鸭的款待，这下可好，几位皇子公主要去吃食堂。 陈方只好看了看武媚娘，这里最终的话语权，毫无疑问在娘娘这里。 就在此时，义阳和高安也到了这里，武媚娘亲近的拉着两位公主的手，看了看义阳的肚子。 “阳儿，安儿，刚才弘儿安定他们还说和驸马一起去工坊食堂聚聚，你们去么？” 对于义阳和高安，武媚娘确实算长辈，没办法，虽然和义阳就差了十岁，不过论辈分，就差了一辈了。 “我和皇姐一切听娘娘的！” “那好，今日我们就去工坊食堂。” 武媚娘一手拉着义阳，一手拉着自己长女，后面李弘拉着陈方，陈方另一只手则拉着小殿下，高安和李贤他们哥三拉着手说笑。 一会这一大帮子人到了唐工坊的食堂，顿时这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武媚娘这一群人身上。 武媚娘曾经下了旨意，在食堂这边，所有人不用向她见礼，所以此时也没有跪了一地的场面，当然一般也没人跪，就是深深一福，不过此时连这深深一福都免了。 这个时辰，正是食堂最忙之时，食堂门口，自然为武媚娘一行让了通道，毕竟这群人可是整个唐工坊最尊贵的一群人。 皇后娘娘太子皇子公主驸马，这无论哪一个放在长安，也是能让王公贵族低头，百官拜见的人物，此时则全部聚集在唐工坊的食堂。 武媚娘一行刚进去，就见食堂里一幅热火朝天场景，此时是饭点，唐工坊的下午饭点可是相当集中，所以食堂中此时基本人满。 这一进来，几位小公主皇子可是兴奋了，他们吃饭，哪里见过这种热闹场景，小太平早挣脱了陈方的手，在食堂里跑着，找地方呢！ 李贤哥三也是脱缰的野马，陪着小皇妹去找坐的地方了。 “娘娘，您看？” 陈方看着武媚娘，此时这里基本都满了。当然，如果娘娘让清出几个桌子，却也不难办。 在食堂的一角，此时几个织女绣娘互相望了望。主动给武媚娘一行腾出位置，去别的地方坐了。 旁边桌子的织女绣娘见了，也腾了位置。 这一下子倒是空了两个桌子，连在一起，也是勉强够了。 陈方身为坊主，其实赶人的事情他是不可能也不会去做的，不过坊中这些人，确实对坊主敬重，主动让了地方。 陈方对那几个织女绣娘点头，看见她们对自己笑笑，彼此算是致谢过了。 “母后，这里，这里有地方！” 太平在那里喊，武媚娘领着一帮子人去了那里。 唐工坊的食堂桌子，一般是四人一桌，此时两个桌子，八个位置，此时却有十个人。 武媚娘直接抱了太平，那里陈方看了看，直接抱了李旦。此时坐下，太平却从武媚娘怀中跳了下来。 “母后，我要去打饭！” “母后，我也去！” “好好好，弘儿，你带着弟弟妹妹去，切记，取够吃的就好，不能浪费。” 李弘点了点头，他也不是第一次进这里吃饭，知道这里规矩，虽然他是太子，却也守这里规矩，那就是吃什么管饱，不能浪费。 第538章 去吃食堂（下） 看着自己儿女全部去取吃的，武媚娘笑了笑，抚着身边义阳的小腹。 “阳儿，你吃什么？” “皇姐，我去帮你打饭！” 高安自告奋勇，陈方也起身，他自然是问的武媚娘吃什么。 “老规矩，加一些水果。” “皇妹，你给皇姐取一些清淡的，粥和包子就好。” 高安和陈方去了，武媚娘拉着义阳的手。 “这些日子可都要养好自己，你现在是一个人吃，供两个人的。” 武媚娘和义阳说着话，她一共为陛下孕了四子两女，关于怀孕期间注意的事情，武媚娘自然清楚的很。 两人谈的甚欢，一会太平和李旦先端了餐盘回来，武媚娘看了看小女儿餐盘，怎么都是小食，小麻花花生这类，还有一些甜点，一个红豆沙粽子，是蘸着蜂蜜水的。 “馋嘴！” “母后，没小鱼干！” 武媚娘听了忍不住笑，这里是普通坊工食堂，哪里会备小鱼干，有这么多饭菜点心，唐工坊食堂的伙食已经让众多公卿王公府邸都只能望其项背了。 一会陈方他们也回来，两桌人吃的其乐融融，今日的就餐氛围，却是几位小皇子公主第一次见。 吃罢，太平说她以后也要来这里吃饭，陈方说了一句好。 此时已经心中打算为几位公主皇子在坊中安排住处。看着这几位公主皇子，其实陈方是觉得亲近的。 “那晚上你们都留在工坊，贤儿，你们和皇兄住一起，安定，你和太平随你们大皇姐住，记着，晚上不能吵你们大皇姐。” 卧槽，这安排，若是以前，武媚娘是要留安定太平睡在她身边的。 此时这安排看似很正常，可是陈方却知道，今晚自己要陪娘娘了，不然太平安定不会去和义阳住，而此时的义阳，可是住在林清雪院中。 吃罢众人散去，果然武媚娘暗示了陈方。 回了院子，李受良已经在那里等候，见了皇后和驸马一行，李受良赶紧走了过来。 “看侍郎面色，是没问出什么！” “娘娘，那三个人什么也不知道，其中领头的那个倒是知道一点，不过他供出的那个人，我们派人去查，对方早得了风声跑了。” “是什么人？” “一个商人，走南闯北的那种，刑部派人查了底细，看不出来什么。” “哼！倒是尾巴处理的干净。” “娘娘，这事？” “刑部的人收了，靠你们，却是什么也靠不住。” 李受良瞬间额头见汗，娘娘这话，比派人打他板子还厉害啊！ 不过李受良此时只能告退，谁让他们刑部什么也没查到。惹了娘娘生气，也是自然。 “娘娘，此事其实也怨不得刑部！实在对方太奸诈狡猾了。” 李受良走了以后，陈方倒是为刑部说了一句话。 “本宫知道！” 武媚娘说了一句，也就不再提了。其实因为陈方这句，武媚娘对刑部那些人的气倒是消了大半。 此时也就陈方能够在这个时候为李受良说句话了，而一直以来，这位刑部此时的大佬，在老尚书基本处于养老状态的情况下，李受良基本掌着刑部，他对陈方却也是不错，两个人是存着一些情谊的。 为他说句话，也是应该。 夜色沉沉，几位皇子公主散去，武媚娘拉了陈方，一枚合乐丹塞了陈方唇中。 夜半未央，这位大唐此时最尊贵的女人，未来这个天下最尊贵的女人依偎在陈方怀中，脸上却是幸福和满意。 手抚着陈方脸庞，亲昵的和他蹭着鼻尖。 夜深时，有人进了院子，陈方想避嫌，武媚娘拉了拉他，不让他走。 来的是清宫女，她只是看了看睡在娘娘榻上的驸马，没任何表情变化。 “查的如何了？” “娘娘请过目，这是从方将军住处发现的！” 此时清宫女手中正是一个可以伸缩的千里眼，武媚娘见了，震怒。 “他人呢？” “死了，畏罪自杀，我们的人没有拦住，请娘娘责罚。” “他一心求死，你们也确实拦不住，可查出什么？” “暂时没什么，方将军的亲兵倒是供出，方将军曾经和长安一个富商有些往来，不过那个富商已经得了风声早跑了。” “到最后，你们倒是和刑部查到一块去了。” 武媚娘此时手中拿着那个伸缩型的千里眼，重重顿在桌上。 “娘娘，清告退了！” “嗯！” 清宫女走后，陈方看了看武媚娘面色，穿了衣服，走到武媚娘身边。 “娘娘早些休息，陈方也告退了。” “好！” 陈方出了院子，此时冷风一吹，陈方的思绪就完全放开了。 宫中和刑部最后查到的线索都集中到那个富商身上，此时富商跑路，这线索也就断了。 不过幕后的主使，此时却已经浮出水面，不出意外，应该是西秦在长安的人所为了。 刚才娘娘气色不好，怕是多半为了这个。牵扯到西秦，其实这事查不查已经没什么两样，因为西秦和大唐本就是敌对关系，一个想弄死一个的存在。 他们的人要杀大唐驸马，理所应当啊！别说自己一个驸马，就是武媚娘和李治，都是对方千方百计想杀的人。 回了自己院子，陈方就取了那把唐刀，开始在院中练习劈刀。 鼎玉屋子，鼎玉推开门看了看陈方，本以为师父今日不会练刀了，而此时他正在一丝不苟的练着。 鼎玉去准备浴桶热水，师父练完肯定要用到这些。 陈方在院中练刀，一次次奋力劈砍，今日第二次练刀，却是比第一次强了一些，不过也强的有限，第一次砍七刀，累的趴下，今天是九刀。 到了半夜，陈大坊主累晕在院中，被鼎玉扛尸扔进浴桶。 此时鼎玉拿着师父的冬衣，又一次完全被汗水湿透。 师父的性子，却真适合练武。有这种性子，不愁在武道走的不远。 此时捏着师父的肩膀，为他松着筋骨。陈方此时累的靠在浴桶壁上，抬起头，看了看鼎玉。 “鼎玉，你可知道宫中监门卫有一位方将军？” “方辛峒！” 第539章 承天寺 “方辛峒，应该就是他了。” “师父，他怎么了？” “死了，娘娘的人在他住处搜到一把伸缩型的千里目，他畏罪自杀。” “师父意思，您离开唐工坊，是他告诉的别人？” “现在基本可以确定是他，毕竟千里目这种东西，大唐可不多，更何况是伸缩型这种高级货。对了，我听娘娘说他若一心求死，别人确实很难拦住，为何？” “因为他是承天寺出身！” “承天寺，长安好像没这座寺院。” 陈方有些不解看了看鼎玉，鼎玉此时来了陈方身前，靠近浴桶，将自己柔软处压在浴桶桶壁上。 此时捧着师父的脸，陈方最是喜欢这徒儿，她要捧自己脸自然可以，她的脸自己也是经常捧，别说脸，那身上哪处自己没捧过，没抚过。 此时捧着师父的脸，鼎玉轻轻笑了笑，陈方看她轻笑，怎么感觉有点嘲笑自己的意思，这是笑自己没见识么？好像自己真的对某些事情丝毫不懂啊！ “师父，承天寺不是寺院，是十寺六监之一。” “十寺六监，不应该是九寺五监么？” “师父既然开始练刀学武，那么一些事情鼎玉就可以给师父说说了。” “你等等，师父穿了衣服，我们榻上细说。” 陈方对这个可是极为感兴趣的，此时鼎玉要说，陈方觉得如何也要有点仪式感，自己躺浴桶中听，怎么感觉都不像一个事。 此时陈方出了浴桶，鼎玉用干毛巾帮他擦干净身上的水，陈方披了长衣，此时拉了鼎玉，一起坐在鼎玉床榻之上。 陈方此时双手伸出，拉着鼎玉的双手，静静看着她。 “鼎玉，现在可以给师父说了，师父洗耳恭听。” 师父拉着自己的手，还如此注视着自己，倒是让鼎玉忍不得噗嗤一声笑了。 “师父这么认真？” “自然要认真，你可不知道师父想知道有些事想了多久，赶紧说，说的越细越好。” “那鼎玉可能要让师父失望了，鼎玉此时只能告诉师父一些基本的。” “你这姑娘，怎么就老是这般？” 陈方有些不高兴，好不容易鼎玉答应告诉他一些事情，这还来了一句，只能告诉陈方基本的。 陈方对这个世界的武可是充满好奇向往，鼎玉可就是他窥得这个世界武道的一扇窗，偏偏这窗总是糊了一层厚纸，而且感觉还越来越厚了。 “那师父要不要听？” “听！听！听！洗耳恭听。从你嘴巴里知道一些东西，简直太难。” 陈方捏了捏鼎玉嘴巴，鼎玉甩甩下颌，将陈方手甩掉。 “师父，不是徒儿不告诉你，是你现在知道了，也没任何用处，师父想知道的多，就勤奋练刀，等师父到了一定层次，鼎玉将能告诉师父的都告诉师父。” 陈方也是无奈，此时给鼎玉做了一个鬼脸，然后又拉着鼎玉的手，望着她的双眼。心里却是知道，自己徒儿也是用这种方法督促自己练刀。 其实不用鼎玉督促，陈方也不会在练刀这件事上有任何松懈。 来了大唐一年多，陈方此时最好奇的可就是这个世界的武学，而且他身份特殊，想对付他的人大把。恐怕此时西秦北汉的人最想弄死的就是他了。 为何，陈方几乎以一人之力，在狠狠砸着两国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贸易格局。 不说别的，就长安使用的肥皂这块，自唐工坊能够制皂，每个月可就给西秦断了最少十几万两银子的收入，你说西秦的人能不恨他。 陈方的处境，也是逼的陈方必须学一些护身的武学，虽然有鼎玉，可即使鼎玉想一心护着自己，也总有疏漏地方。 像今日，自己可就是鬼门关走了一遭。 所以，其实鼎玉根本不用督促陈方，陈方也会将刀继续练下去。孰轻孰重，陈大坊主他是掂的出来的。 此时陈方看着鼎玉，继续拉着她的手，静静看着她。 “鼎玉，你说吧！” “师父之前听说了西秦的五府四院，不过师父也只是知道有这个存在。其实五府四院这是西秦的两个武者机构，五府以五种野兽命名，分别是赤狐，苍狼，醒狮，醉虎和翼熊。 “其中赤狐比较特殊，也是人数最少的一个武者机构，其中收的人员，以机敏狡黠为主，善暗杀！赤狐的人轻易不会出现，不过一旦出现，就是一场惊天重案。其余四府各有特色，不过总起而言，比起赤狐都差了一些，五府多为处置西秦以外事物。” “而四院以上古四种神兽为名，白凤青龙玄武麒麟。其中白凤院因为先代秦皇曾经的旨意，永为四院之首，不过论武力，专门负责保护秦皇和储君的青龙院当为第一。” “四院之中，玄武院主修的盾甲之术，而麒麟院主修的攻伐之术。四院各有特色，首院的白凤院其实此时武力最为低弱。四院之人主要守护帝都和皇室，师父轻易见不到，除非有二皇女这样的西秦皇族外出，不然四院的人不会出现在别的国家。” “哦，那我见到凤二，倒是运气了。” “徒儿刚才说的十寺六监，比起师父所知的九寺五监多出来的一寺是承天寺，主要职责守卫长安，尤其是皇城。承天寺的人是可以直接入十二卫和左右监门卫的，方辛峒就是从承天寺直调左监门卫中郎将。” “而多出来的一监是守嗣监，这一个组织有一个极为特殊的特点，只收太监，宫里每年新收的年轻小太监，守嗣监都会挑选一次，其中被看中的小太监就会受到守嗣监的精心培养。这些守嗣监的人就是守护大唐皇族之人，其中佼佼者，鼎玉都要畏惧几分。” “鼎玉，你这说的承天寺和守嗣监倒是和西秦五府四院的四院差不多，就是守卫长安和皇族，可是我们大唐就没有像西秦五府那样的地方？” “大唐没有专门设置五府那般的存在，不过鸿胪寺和十二卫中，都有高手，师父出身鸿胪寺，可曾见过黑甲骑？” 第540章 太子监国（上） 陈方摇头，妹的，黑甲骑，自己哪里见过这东西，鸿胪寺都没去过一次。一来到大唐，就直接躺娘娘身边了。 “也是，这些黑甲骑也是很少出现，大唐的高手十二卫中最多，师父收的秦怀道，他的父亲秦琼就是十二卫曾经的高手，官拜左武卫大将军。” 听了鼎玉的话，陈方倒是第一次对大唐的武者分布有了了解，此时才感叹，这些武者都藏的好深，自己可能天天见到的一个小太监，就是守嗣监的人，自己随便见到的一个监门卫都尉，都可能是承天寺的人。 果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身边看着普普通通一个人，也许就是高手。 而鸿胪寺中，竟然也有武者坐镇，黑甲骑，听名字就知道是护卫重要宾客使节和外出的鸿胪寺官员的。 “至于北汉，那里的武者机构却是有些杂了，师父记得其中的影杀和御兽就行。影杀专门培养刺客，御兽则是一群精通驯兽之术的人，算是特殊武者，本身的能力不算出众。北汉派出的武者，基本就是这两类。” 陈方此时还静静看着鼎玉，鼎玉看了看师父，好笑的轻轻戳了戳陈方胸口，陈方自然反戳回去。 “讲完了？” “对呀！三国的武者机构鼎玉都对师父说了。” 陈方不高兴的看了看鼎玉，这就说了一个名字罢了。 不过陈方明白，想知道更多，除非自己在武道之上走的更远。站的更高才能看的更远，果真是有些道理的。 有些东西，对于外人，始终是存着一层雾霾，看不清，只有真正了解，才能进入那个世界。 此时陈方搂住鼎玉，轻轻吻着她白天鹅一般的白皙颈子。 “师父，鼎玉觉得师父不能太冷落了安殿下，师父不在院中之时，鼎玉见她目光都是不对。师父娶长公主之时，可是夜夜陪伴的。” 此时陈方松了鼎玉，正如鼎玉说的，自己确实有些冷落高安了。 她对自己一片痴情，自己却不能夜夜陪伴，确实不该。 不过此时武媚娘住唐工坊，鼎玉自己也不能冷落，还要日日陪着为自己怀孕的妻子。 哎，陈方越来越觉得自己分身乏术了，以后还是少沾花惹草的好，女人太多，伺候不来。 此时将头枕在鼎玉肩头，轻吻了一下她的面颊，看着自己这个护身符，女卫，自己身边武力值最高的女人。 “鼎玉，那我去陪殿下了，你早些睡。” 陈方去了高安那边，屋门没有反锁，显然为陈方留着，陈方小心推开门，里面有些漆黑，陈方摸到床榻边。 脱掉衣物，钻了被子，怕惊醒了高安，陈方一切都是小心。 刚躺下，就被高安玉臂环了身子，一张脸埋了陈方胸膛。 “吵到你了！” “没，安儿想着驸马，有些睡不着。” 陈方抚着高安长长秀发，摸着面颊，轻轻手指划着她的唇线，一阵，陈方触到她的眼角，身体如同触电一般，一下子坐了起来，就去寻火折子，此时吹亮，点了旁边蜡烛，就见烛光中，高安的眼角湿润，眼睛有些泛红。 “安殿下，怎么哭了？” “安儿想你！” 高安扑了陈方怀中，陈方一阵抚慰，高安抬了额头，在那里轻轻吻着陈方面颊。 晚上等高安好不容易睡了，陈方用手抚着她光洁背部，一直从腰身处抚到肩头。 这些日子，确实冷了妻子，是自己不该。 第二日醒来，今日对于唐工坊，只是一个普通日子，陈方在坊中巡视，见工坊区早早晾晒着大量鸭绒鹅绒，听说还有一些天鹅绒，准备为皇后和几位皇子公主做羽绒服用，自然少不得坊主一份。 湖畔那边，地势开阔，此时则晾晒大量脱脂棉，等这些脱脂棉晾晒干了，就可以批量制作唐版卫生巾了。 陈方巡查一番，回去时，却见太子李弘正在他的院外，陈方过去，见李弘脸上有一些兴奋，也有一些忧虑，此时两种情绪集中在这个大唐储君脸上，陈方觉得奇怪。 而且陈方也奇怪，早朝归来，太子怎么不去休息，还专门跑了自己这边等自己。 见了陈方，李弘就凑了过来，一双爪子直接抓了陈方的手。陈方也是无奈，不过也是明白，这只是太子表示和自己亲近的方式，不是别的。 至于什么龙阳之好，喜欢菊花这类，太子是绝对没有的。从他看坊中那些小织女腰身柔软处的目光就能看出。 这几日太子喜欢去食堂，其实陈方看的出，多是为了瞧小织女去了，只是陈方还不知道，太子其实很厉害，已经在唐工坊勾搭了四个小织女，都尝过了味道，当然，是避着他的母后和陈方这位坊主的。 至于为何避陈方，多是怕陈方去告密，告诉他母后，还有他的好。以后再想和坊中的小织女勾搭，绝无可能了。 此时拉着陈方的手，李弘脸上那两种情绪更是集中和明显了。 “陈方，今日母后在朝堂宣布，从明日起就让我开始监国。” 哦！此时看李弘面色，陈方才明白为何他脸上会有两种情绪了。 高兴兴奋是因为他终于可以以储君之位开始监管国事，这是母后对他的信任，也是对他的肯定，能得到母后的肯定，李弘自然高兴。 至于那丝忧虑，自然是怕自己监管国事不利，耽误了国政，也让母后失望。 至于父皇，此时的李弘根本没去想，很自然的将父皇略过了，其实李弘都没发觉，他内心深处，父皇让他失望了。 “嗯，那太子殿下一定要努力了，别让娘娘失望。” “弘知道，弘一定不会让母后失望的，只是，只是这是弘第一次监国，还是有些担心。” “殿下不用担心，娘娘既然放手让殿下监国，显然在娘娘心中，是相信殿下可以做好的，殿下不相信自己，还不相信您母后的眼光？” 李弘听了陈方的话，却是长长出了口气，此时脸上那丝忧虑倒是烟消云散。 第541章 太子监国（下） “驸马说的对，弘就算不相信自己，也绝不能怀疑母后的眼光。” 陈方拍了拍太子肩膀，他的脸上，终于洋溢了一些自信。 “和驸马说了几句话，弘此时却是茅塞顿开，如醍醐灌顶一般。” “殿下好好做，让您母后高兴，让朝臣信服，也让东宫一帮臣子没有错跟殿下。” “好！” 李弘说了一个好字，就离开了这边，陈方看了看他背影，心中暗暗祈祷，这一世的李弘，千万别过早夭折啊！自己还想揍皇帝呢！ 最后一句是说笑，陈方是真不想李弘按照原本的历史脉络去走，不过有些事，只能看天意。 此时看李弘，却是身体康健，最近住唐工坊，身体也恢复好多，应该不会生什么事。 目送李弘离开，陈方进了院子，从明日起，武媚娘就不去早朝了，也不知道会生什么事情。 此时的大唐群臣，却是异常振奋，今日对于他们可是不同寻常日子。 皇后当朝宣布，从即日起太子李弘开始掌管国事，行监国之责。 太子监国，这在李唐是很正常之事，凡是储君到了一定年龄，都会尝试处理国政，为以后继位做好准备。 而对于此时李唐的群臣，李弘监国，却显的不一般了。 武媚娘临朝听政第八年，其实很多朝臣都暗暗担心武后专政，不愿意将掌管朝政让出。 此时想到这些，这些朝臣还暗暗自责，自己心中错怪娘娘了，娘娘哪里专政了，这不就让太子监国了。 太子监国，一下子让李唐群臣的心中雾霾尽去，太子行监国之责，那以后陛下千秋，继位的自然就是太子了。 对于李弘，却是朝臣们都信服喜欢的，这位太子宽厚仁德，此时正值大唐最鼎盛之时，却最需要一位宽厚一些的君主。 朝臣是振奋，东宫一系的群臣却直接聚在一起庆祝了，太子监国，最高兴莫过这些潜臣，他们的以后可是直接和太子殿下挂钩的。 在李唐，只要被立为太子，身边就会聚拢一些潜臣，而且手中直接掌管着仅次于皇帝的权利。比如兵权，大唐的兵权，以折冲府为基础，折冲府受两个职权部门管制，一个是十二卫，一个是东宫四御。 东宫也有天下兵马的管辖权利，也有自己独特的官僚体系。这份权利是别的皇子想都不敢想的。太子为何地位尊崇，由此可见一斑。 而东宫这些人的荣辱直接和太子的荣辱交织在一起。此时太子行监国之责，这些人能不兴奋庆祝。就是因为李弘此时在唐工坊，不然怕是这些东宫臣子要拉着太子一同庆祝。 唐工坊，午膳时武媚娘依然选的是唐工坊食堂，最近她也喜欢这里，吃的普通，却正合了她的心意，只要和陈方一起，她倒是对吃什么并不如何在意。 在意的是陪着驸马缠绵时刻，最近驸马伺候的几次，武媚娘从心底是满意的，可以看见，武媚娘这几日心情都是不错，若不是出了驸马半路被人差些截杀的事，武媚娘的脸色会更好一些。 武媚娘在这里，早看到李弘带李贤他们在这边，这几个皇子，也喜欢来这里。 至于太平和安定，倒是没来，她们住在义阳那边，应该还在陪着自己皇姐。 看见母后和驸马，李弘几个早跑了过来。 陈方看了几位皇子一眼，问了武媚娘吃什么就去打饭。 午间这边食堂没多少人，厨娘都显得闲散许多。 “问你们一件事！” “驸马爷请问！” “太子最近一直在这里用膳？” “早晨不来，午间有时来，晚间一定来。” “哦！” 陈方端着餐盘，太子殿下还真是真性情，为了小织女，天天跑食堂。 吃罢！午后将作监的人依然在坊中忙碌，陈方留意了一下，此时这些人在挖坑，碳火地龙是布置于地下坑道中，以人工碳火代地热。 陈方看了一阵，看不分明，果真专业事情还是专业人来做。 午后陪着武媚娘，这是每日必须陪的人。 “娘娘，臣有一事不知道该不该提？” “你和本宫说话，何时才能随意一些。” “臣以为太子已经开始监国，年岁也不小了，此时东宫之首位置还是空缺。” 东宫之首，其实就是太子妃，一般太子继位，这位可是会直接升任国母，成为皇后的。 “嗯，确实到了该为弘儿选一位妃子的时候了。” 武媚娘说了一句，却拉了陈方的手。 “驸马有没有好的人选？” 卧槽，陈方看了看武媚娘，你给儿子选儿媳妇，问我干嘛。我哪里有好的人选，宫里百官家中有无女儿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 对了，原本历史上李弘娶的是谁？陈方苦思冥想，却想不起来，也是，他不是历史本科毕业，也没钻研过初唐的历史啊！ 原本历史上李弘也没继位就暴毙了，自己哪里记得他的太子妃是谁，若是为唐中宗唐睿宗选妃子，陈方倒知道该娶谁，那位韦皇后的大名也是如雷贯耳啊！ 对了，李弘娶的是谁陈方不记得，却记得太子妃他爹是什么将军，好像是金吾卫，对了，左金吾卫将军。 “娘娘，臣记得左金吾卫将军有一位爱女，才貌贤德” “她今年才刚十二岁！” 陈方打算编的，没想到刚编了一句，就听了武媚娘说她今年才十二岁的话。 卧槽，差些忘了，李弘今年才十四岁，这太子妃如何也要更小一些，可不就十二三岁。 “也罢！裴居道的这个女儿其实本宫也是见过，确实长不错，也是乖巧，就是小了一些，不过却也不是不能做弘儿妃子。就照驸马的意思，让她进宫做东宫之首。” 陈方瞬间方了，自己这干的什么事，人家才十二岁，就要做了太子妃。 不过也不能怨陈方，陈方本来只想着原本历史中的太子妃继续嫁给李弘，却没考虑年龄这块。 十二岁就十二岁，李弘就算娶了，也一不定非同床不可，就算同床 陈方怎么感觉都感觉自己这事做的，不干人事啊！人家才十二岁。 第542章 太子妃 十二岁就要进宫给李弘做太子妃，陈方想想，觉得有些恐怖了。 听武媚娘的意思，这左金吾卫将军的女儿还是很有些美人胚子的，就李弘这李家祖传的好色性子，陈方敢想他会因为对方小，怜香惜玉么？ 罢了罢了，武媚娘已经开口了，此时想挽回也挽回不了，而且原本历史上两人就是夫妻，算来也不算太坏的事。 况且对方虽然只有十二岁，其实按照此时大唐只算农历的算法，放后世已经十三四岁了。这个年龄，女孩子发育已经挺不错了。 陈方只能如此心里安慰自己几句，还能做什么，总不能自己出尔反尔，此时再说这将军女儿坏话，让武媚娘将这庄婚事再否了。 “小兰！” 此时就听武媚娘唤了一声自己侍女，小兰赶紧小跑了进来。 “传本宫旨意，命人前往左金吾卫将军府中讨来令千金生辰八字！” 这已经要对方生辰八字了，按照此时风俗，只要生辰八字不冲，这婚事就定了。 陈方敢打赌，这生辰八字绝对吻合的，不然原本李弘也娶不来这位将军千金。 李弘玩侍女，自然不存在生辰八字的问题，此时是娶太子妃，就必须问生辰八字。 小兰去忙，到了夜幕降临，小兰将裴家千金的生辰八字带了给武媚娘，生辰八字用大红纸张书写，讨的喜气。 武媚娘看了，满意点头。 “传本宫旨意，你去让人拟旨，将裴家千金许配弘儿，册封为太子妃，待弘儿年满十五岁，正式大婚。” 陈方听了武媚娘的话，倒是深深出了口气，李弘十五岁才正式大婚，那么裴家千金到时候也十三岁了。想到这个时代的婚姻现状，武媚娘都是十四岁入的宫，这年岁这块就不那么难以接受了。 小兰退出去宫内，旨意还需要宫中拟定。 不过此时武媚娘开了口，这事情也就定了。至于当今圣上，他的心思此时只在女人和丹药之上，哪里会管这些，到时候只需要去走走过场，问问陛下就可。陈方甚至能想到李治只会回一句话，按照娘娘心意去办就好。 小兰退出以后，屋外有人唤了一声母后，就见小太平从外面冲了进来，一进来就冲了武媚娘怀中，武媚娘赶紧抱住。 那里安定此时则进了屋内，陈方因为刚才裴家千金的事情，倒是特意看了看安定，这位三公主今年也是十二，生辰在冬日，也就是说马上十三岁了，这可是比裴家千金还大了一些。 现在看她，陈方都觉得太年轻了，模样身段姿色都出来了，再温养两年，绝对是倾城美人，可问题此时太年轻了。 陈方都觉得安定小，更何况比她还小的裴家千金。 陈方有点负罪感觉，只能心中想着他们本就一对，以此安慰自己。 此时武媚娘陪着两个公主说话，陈方想避让，结果被武媚娘拉住，太平也顺势到了陈方怀中，这位小殿下喜欢让陈方抱，宫里坊中倒是没几个人不知道的。 此时安定被武媚娘拉着，轻轻靠在身边。 陈方看看两人，武媚娘母女两个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只是安定是一朵含苞待放蓓蕾，武媚娘却早已盛放，雍容华贵。 在屋内说了阵话，武媚娘拉了陈方，拉了安定，陈方则一只手抱着太平，这小妮子被陈方一抱，一般都懒得下怀。 陈方有时候还在想，若是太平公主再长大几岁，还是喜欢被自己抱，那如何是好。 就现在抱着的这姿势，过几年，太平不平了，这挨着就是事。 不过此时也没啥好的办法。小殿下就是喜欢他抱，他能不抱。 四人去了食堂那边，陈方往依然热闹的食堂中瞅了一眼，果然见到太子和李贤兄弟哥三在里面。 其实四人已经吃完，只是迟迟没有离开，在距离太子桌子近处，一个桌子上坐着两个小织女在吃面，李弘的目光可就在那小织女身段上。 至于旁边李贤哥三，这哥三也不是好东西，陇西李氏的血脉，对女人那是最为喜欢。 看看他们祖爷爷爷爷父亲做的事，就知道这哥几个啥性子。 陈方可是察觉出李贤的目光就盯着近处一个小织女的蓓蕾在看。 这位李治的嫡二子，也是发育的快成熟了。 武媚娘牵着陈方手进来，那边李显看到了，碰了碰两位皇兄，那边李弘赶紧喊了一句母后。 此时哥四个腾了桌子，就让母后和驸马姐妹坐，李弘哥四个自告奋勇去取饭，陈方哪里不知道他们心思，刚刚可是有几个年轻貌美小织女刚进食堂，正在那边取饭。 陈方瞅了一眼，倒是有一个熟悉身影，曾经赠给自己两枚莲子那位小织女。 陈方刚认出来，就见那里李弘故意碰了那小织女一下，然后马上致歉，接着两个人就伴着一起打饭。 卧槽，这太子殿下也是了得，这就和小织女热聊起来了。 一顿饭，陈方注意着李弘，这位太子的心性，果然还是喜欢年轻貌美身段姣好的小织女。 等武媚娘吃罢，此时叫了李弘，走出食堂时吩咐了几句，又叮嘱几句，拍着太子的手。 最后将她为李弘定的婚事告诉了太子，这位大唐太子那也是真听母后话，只应了一句全凭母后做主。 夜色渐起，陈方伺候完娘娘，就回去练刀，这已经是他每日必修课，每日加十刀，必须每一刀都尽全力。 第二日有了外客，是青珂公主的侍女，来告诉陈方青珂公主已经归国。 陈方暗暗松了口气，这位公主终于回去了，以后隔着千山万水，茫茫大海，她也就对自己构不成任何威胁了。 此时近了月末，陈方让那位扶桑侍女回去，并叮嘱打理好庄园，这处庄园还是陈方来大唐一年多得到的第一个庄园，有地契，完全属于他。 看那扶桑侍女离开，陈方看了看她娇小身躯，这般娇小，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此时去了春晓那边，自这位武媚娘身边的侍女被自己要来，一直安顿唐工坊，让人仔细伺候着，不过陈方却基本不会去她那里，现在去，只是让她准备，月末她可是要陪着孟菲前往敦煌的。 第543章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她的肚子也快显了，留在长安不合适，还是安排的越远越好。 敦煌，那里近了西域，已经足够远了，再远就只能出国了。 对春晓，陈方只需要吩咐几句就好，最后去了孟菲处，陈方却觉的脚步重了。 对于孟菲，陈方怎么说呢，那是有着深厚感情的，两个人认识的时间很长，唐工坊也是她一直在打理，真想到孟菲马上要走，陈方还是觉得心中有些疙瘩。 这位自己的左膀右臂，此时就要即将离开长安，这还是陈方身边要离去的第一个亲近之人。 只是陈方不舍，却也无奈，唐工坊要开枝散叶，总要有人离开总坊，去为自己照顾分坊。 而敦煌分坊的地位和重要性，陈方想想都觉得只能孟菲去了，自己才放心。 进了孟菲屋内，陈方坐下，试着开了两次口，最终却不知道该如何说，说什么。 倒是孟菲看了看陈方，轻轻笑了笑。在唐工坊几个月，孟菲一直勤勤恳恳，原本有些胖的身子，此时都劳累的瘦了许多。 别的侍女在工坊是吃胖了一些，孟菲却劳累的瘦了。 “驸马爷，这段时日银叶和桃红都长进不少，孟菲觉得她们此时管着工坊绝无任何问题。雪篱也是进步很快，虽然做不得独当一面，不过也能帮衬一二。现在坊中最多的是织女绣娘，彩衣管着这些人，驸马爷尽可放心。” 陈方看了看孟菲，这位可是真心真意一直在帮着自己，一直为自己想着，这要离开了想的都是如何为自己分忧。 此时不觉伸手，轻轻握着孟菲的手，孟菲身子颤了一颤，陈方将她手背轻轻揉捏了几下。 “敦煌那边近了西域，冬日天寒地冻，我让彩衣给你和春晓备的衣物都要带好。在那边千万别苦着自己，坊中的厨娘也带去两人，还有一些小食，多备一点。” “谢驸马爷关心，孟菲知道。” 孟菲那里轻轻点头，陈方靠了椅背，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此时捏着孟菲的手，如何也不想放手。 自己的左膀右臂啊！自己的唐工坊女管家啊！有她在，陈方才能一直悠闲度日，每日想如何就如何。孟菲却是帮陈方处理了太多琐事杂事，若无她，这些琐事杂事足够陈方忙的焦头烂额了，还想着清闲，做梦吧！ “驸马爷还有什么吩咐没有？” “没了，没了！孟菲记着，本驸马答应你的，一定会去敦煌看你，陪你跑马河西。” 陈方有些难受，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说了，声音此时有些沙哑，却是心微微有些沉痛。 此时站起，在孟菲这里再坐下去，陈方怕自己会有些情绪失控。 他注定还是一个很重情感的人，上一世没经历什么大的分别，有的也只是上学毕业，和同班同学各奔东西，那时候忙着以后，不曾伤感。 此时来了大唐，每日闲散，此时身边有人要走，那份离别之苦倒是一下子充溢心间。 看陈方站起，松了自己手掌，孟菲也站起。 陈方看了看她，却依然不知道如何开口，不能再继续待下去了，再待一会，孟菲要见自己哭鼻子了。 陈方拍了拍孟菲手臂，此时转身。 刚走到门口，却听身后人叫了他一句。 “孟菲，还有什么事，只要本驸马能为你准备的，都会为你准备。” “没了，孟菲会为驸马爷打理好敦煌事物，驸马爷放心。” 陈方急走几步，出了院子。 孟菲走的时候，唐工坊派了三辆马车，子午岭那边也有两辆马车随行。 本来陈方打算派遣一队凤卫前往保护，却最终作罢，凤卫毕竟是陛下给长公主的大婚贺礼，而那里，武媚娘则安排的长安守军分出一队护送孟菲一行前往敦煌。 九月终于走完，最后一日，陈方在自己院中，将自己在房中关了小半日。 来到大唐第二年的十月始，太子李弘已经监国几日，对于李弘这几日的表现，武媚娘很是满意，朝政这里，武媚娘也终于可以放手。 在两仪殿和含元殿临朝听政七年有余，这位大唐皇后也终于可以歇一歇了。 七年多时间，除了去禁苑狩那几日，武媚娘不曾有一日清闲过，朝政，奏章，这天下事做起来，是真难。 掌管朝政，做一个昏君倒是简单随性，可以为所欲为。可但凡真要做出一些成绩，那是真难。 两位公主此时已经开始准备，这一次武媚娘让陪同前往汤泉宫避寒，唐工坊总共只去了五人，驸马和两位公主，照顾义阳的林清雪，护着陈方的鼎玉。 武媚娘也只带了两个侍女。 凤卫抽出百人，负责护卫车队前往汤泉宫，而先行早有人通知汤泉宫，那里已经在侯着皇后大驾。 今日的李弘，处理完朝政，却是回了一次久未曾回去的东宫。母后在时，他是绝不敢回来的，此时自己监国，母后去了汤泉宫，李弘也就自由许多了。 刚回来东宫，李弘就赶去了自己寝殿，那里，袭人知道太子回来，赶紧出来迎着，太子殿下今日回来的匆忙，袭人倒是毫无准备。 此时李弘回来，见到有些慌忙出迎的袭人，一把抱起，就往寝殿床榻走去。 好久没尝过袭人的身子，李弘也是嘴馋。 “殿下，袭人还没准备，太子殿下容袭人准备一下。” 此时太子回的匆忙，袭人还没有点香呢！她伺候太子，多半靠的却是那熏香，此时没点，怎么可以。 “有什么可准备的，本太子想你可是想的厉害。” 李弘自然不松手，此时放了袭人在榻上，就开始撕扯袭人衣服。是撕扯，可见最近将李弘在唐工坊确实憋的难受。 虽然偶尔可以找小织女偷鲜，问题是要避着别人，绝不能让母后知晓，自然如何也不能尽兴。 李弘此时可真是想袭人身子想的眼馋，如何容得袭人去准备。 一番强行撕扯，那里袭人只能放弃点香了。 一阵，李弘披了衣服，却有些失望，怎么今日和袭人试，毫无以前感觉。 第544章 隆起的小腹 此时看了看袭人，却是有些后悔回来了东宫。 罢了，还是回唐工坊吧，母后去了汤泉宫，驸马和两位皇姐也去了，自己在唐工坊也没什么约束。正好，这几日和一个小织女正打的火热，今日让她伺候自己，那身段模样，不比袭人差。 今日也不知道为何，让袭人伺候，毫无以前感觉，李弘着实有些失落。 李弘披了衣服就走，好不容易回了一次东宫竟然没留半个时辰。 李弘走以后，东宫群臣才得了消息，结果来找太子殿下，却扑了个空。李弘去了唐工坊，他们自然不能追去唐工坊。 汤泉宫，一队车马刚进了宫内，就见众多宫女太监早在这边恭迎。 陈方看了看这些宫女太监，倒都是熟悉面孔。这些太监之中，应该就有守嗣监的人吧！毕竟他们可是要护着皇室安全，而此时的大唐朝廷，还是武媚娘说了算的，本来是李治，可他不管事啊！ 陈方看了一眼众多太监，鼎玉在那里轻轻碰了碰陈方。 “师父，别看了，这里不会有你想找的人。” “鼎玉，不是说守嗣监的人要护着娘娘周全吗？” “守嗣监的人只在暗处，师父以为他们还需要伺候皇家饮食起居么？” “哦！” 众多宫女已经开始卸皇后一行带来的物品，那里一个老太监带路，就领着皇后驸马几人去歇息的寝殿。 入冬以后的汤泉宫，依然温暖如春，这里有地热资源，大唐将作监的人又能将地热合理利用，所以这汤泉宫中，依然是绿意盎然景致。 身处其中，陈方为武媚娘轻轻揭了身上的白狐裘，夹在自己腋下。伺候娘娘，务必要用心，不能放过任何一丝能讨得娘娘欢心的机会。 陈方在这个世界，所依仗的可就是武媚娘，如何伺候好她，才是陈方最重要的事情。 等到了寝宫那边，宫女领着两位公主前往住处歇息，林清雪自然跟了义阳前去。武媚娘坐了下来，陈方将腋下夹着的白狐裘交给一旁的伺候宫女。 “娘娘，想吃野味么？” 那里鼎玉忽然问了一句，武媚娘轻轻点了点头。 此时的骊山附近是皇室圏占的御用之地，除了几处骊山行宫，这里还有专为皇室种菜的菜农，以温泉水浇灌菜蔬，让皇室一年四季都有时蔬可用。 除此就没什么人烟，骊山周围，倒是空旷的很，以后这里出现的城镇，此时是没有的。人烟稀少，秦岭余脉中自然多野兽，兔子野鸡这些不算什么，大型的野猪野鹿这些却也不少，食草动物多了，山间自然少不得凶猛野兽。 鼎玉去了，这里只剩下武媚娘和陈方。 “陈方，本宫累了！” 陈方赶紧过去给武媚娘揉肩，却见武媚娘手轻轻搭了他放在自己肩膀的手。 “本宫在这里歇息一阵，你去陪陪义阳和高安，晚上再过来。一路舟车劳顿，汤泉宫的温泉可是最能解乏。” “那臣先告退了！” 陈方去找两位殿下，汤泉宫的温泉陈方之前就已经试过，确实舒服，不过大冬天泡温泉，陈方却真没有在汤泉宫泡过。 此时找到两位殿下一说，高安马上欢喜的差些崩了起来，义阳倒是腼腆一些，只点了点头。 温泉那里，自然早已有宫女准备好。陈方到了那边，就有宫女伺候脱衣换鞋，陈方看了看宫女准备的鞋，却也是木屐，看来这木屐也是从大唐传到扶桑的。 好像哪里不对，没听说过这东西是大唐传过去的。不过陈方也是无所谓，穿了，踢里踏拉就走向氤氲水汽蒸腾的温泉池子。 那边高安和义阳自然也已经准备好，此时高安已经下了温泉池子，陈方看了看周围，挥了挥手，将伺候的几个宫女赶了出去。 此时走进温泉池子，陈方就扶着义阳，看她露出的小腹。 此时的义阳，怀有身孕已经有四个月了，七月中查出的有喜脉，其实已经怀有身孕一段时间，而此时已经到了十月。 一般来说，女子怀孕三个月以后肚子就渐渐显了，此时义阳小腹就有些隆起，看的陈方心喜不已。 此时手轻轻抚上去，让义阳在池边靠着自己身体。高安也靠了过来，看着皇姐微微隆起的小腹，安殿下却比陈方看着还高兴许多。 陈方在义阳小腹上抚了一阵，义阳打掉了他的手。陈方冲义阳笑了笑，继续手抚着她的小腹，就是不松手。 “殿下，最近有什么不适么？” “胸口发胀！” 义阳说了一句，果然某人不规矩起来。 汤泉宫中春意盎然，而秦岭余脉中，初冬的冷风却在林间肆虐。 林中一袭红衣，鼎玉的身影已经在这片林中寻了有一个多时辰，不过什么也没发现。 这里就是上次那头白鹿被武媚娘射中的地方，此时却什么也没，原本这里的狼尸和那个北汉御兽人的尸体也早已不见踪影，不像被野兽啃食，而是被人带走，看来之后有北汉的人来过这里。 此时鼎玉看了看周围，叹了口气，她也没多少失望，本来来这里也就是碰运气而已，没找到什么也算正常，万一寻到什么隐秘地方，却也是大运气。 此时鼎玉正要离开，忽然听到远处林中一阵响动，不像是动物发出的，她身影飘向旁边密林，将身形隐没在大树树冠之后。 过了一阵，两个农夫打扮的人扛着一捆柴火来了林间，不过鼎玉只听了对方脚步声，就知道这两人绝不是什么农夫，农夫也不会跑到这深林之中。这两个人是乔装的。 鼎玉看两人还在向前走，就悄然跟了上去。以她的身手，倒是不怕被人发觉。 那两个农夫走了一阵，林中又出现一个农妇，三个人碰头，互相点了点头。 “东西找到了没有？” “找到了，不过被它跑了！” “哦，这东西有了灵性，倒是不好抓了。” “玉娘，现在怎么办？这里我们刚刚都仔细找了一遍，却什么也没找到，看来那东西跑远了。” 第545章 守嗣监（上） 三个人的话语自然全被鼎玉一字不差听到，鼎玉听到对方说找什么灵物，马上想到白鹿，看来之前杀了那些被御兽人控制的丛林野狼，还有那个御兽人，之后北汉的人来了这里，一定有什么发现。 灵物，被它跑了，看来这附近可不是只出了白鹿这一头灵物，还有别的东西已经被北汉这几个人发现。 “算了，这种灵物我们肯定是拿它没有好的办法，只能等御兽人了，他们有办法找到这东西。” 鼎玉看着那三人，那三人说了要等御兽人，两个农夫打扮的人已经将柴火从背上卸了下来，坐在柴火上。 而那个农妇却是取了一个小瓷瓶，将一种药粉在周围撒了一些。 这药粉应该是对方联络御兽人的一种方法，鼎玉也就在那里耐心等待。她倒是想看看对方到底找到的是什么。 而且如果这片林中真的出现两只灵物，那么这附近肯定有什么隐秘地方，如果能找到这种地方，对于鼎玉来说，可是大机缘。 “对了，上次那个御兽人是怎么死的？” “还能怎么死，被人用唐刀劈成两半，应该是大唐的十二卫中人出的手。” “十二卫，我看未必，上次他来到这里，其实是碰巧遇到了南唐皇后的车驾，追踪皇后车驾，如果我猜测不错，是守嗣监的人出的手。” “不应该，守嗣监的人可不用直刀，刀口不对。” 树下，三个北汉的高手此时倒是讨论上次的那个御兽人如何死的，是被什么人所杀，他们不知道，杀那个御兽人的人此时就在他们附近，而且随时可以用上次杀那个御兽人的方式杀他们。 鼎玉打了一个哈欠，她在这里已经等了小半时辰，无聊。 就在此时，林中响起一阵轻音，接着，一道身影仿若蹁跹起舞的飞鸿，落在三人附近。轻身功夫倒是可以，不过对于鼎玉，也就是可以而已。 “御兽人终于到了！” “你们还有心思在这里闲聊，没发现你们早被人盯上了！” 此时鼎玉的眸子瞬间变的狭长，眸中露出的精芒变的危险起来。 就在此时，空中一声鹰鸣，接着一道灰色的苍鹰身影极速从高空向下俯冲。 “这御兽人是驭鹰，难怪这么快发现自己。” 鼎玉就要现身，对方有四个人她也丝毫不怕。三个影杀和一个御兽，鼎玉还是有自信将他们控制，不是杀，而是控制控制比杀更难，而且难了许多。 鼎玉就要动手，那空中俯冲下来的苍鹰忽然一声悲鸣，就在即将俯冲下来时，身体撕裂，空中一片热血飞洒，鹰尸伴着飞羽凌乱飞舞。 鼎玉的眸子变的更加危险，显然这御兽人控制的苍鹰是被人所杀，这里还有第三方势力，而自己之前竟然没有察觉。 就在苍鹰尸体坠落之时，林中两道身影，已经出现在北汉四人面前。 那两道身影正穿着大唐宫廷太监的服饰，不过那身影挺直，却丝毫没宫中太监长久养成的卑躬屈膝之姿，弯腰驼背之态。 守嗣监的太监，没想到此时竟然出现的是守嗣监的人。 那两个守嗣监之人出现，其中一个有意无意望了望鼎玉所在地方，鼎玉看到一个极为年轻的太监面孔，脸色苍白，眸子深邃，而在那苍白脸色中，却有一种病态的嫣红，像是这守嗣监的太监在脸蛋上涂了一抹胭脂。 那守嗣监之人也就看了鼎玉方向一眼，接着就对着北汉四人亮出了锋利的刀具。 守嗣监用的刀，不是直刀，而是弯刀，这弯刀也是特别，刀身狭长，不似北方原本游牧民族用的那种月牙弯刀，而像是一弯狭长柳叶一般。 “你们的胆子可真不小，竟然敢用苍鹰监看大唐行宫！” 那里守嗣监的人开口，此时鼎玉才明白，是御兽人控制的苍鹰被两个守嗣监的人发现，追踪到了这里，他们应该也是刚来，所以之前鼎玉根本没察觉附近还有别人。 “南唐守嗣监，听闻你们的身手极为特别，今天倒要好好领教一番了。” 两个农夫装扮的影杀已经从柴捆之中抽出一把柴刀，而那个农妇则开始从腰间摸出一个瓷瓶。 影杀的人从小培养的就是杀人的技巧，此时却是要和守嗣监的人正面杠了。 那个御兽人控制的苍鹰已经被杀，此时看了看三个影杀亮了武器，他自己则极速后退，想逃离这里。 无论影杀还是御兽，其实根本不是这两个守嗣监的人对手，他太明白了。 就在他飞身想退走之时，忽然听到那守嗣监之人公鸭嗓子一般的声音。 “既然被我们发现了，还想走。” 鼎玉看到他们已经动手，她的身影直接向着汤泉宫方向退去，守嗣监的人在这里，她已经不可能再对四个北汉武者动手了。 倒不是她怕守嗣监之人，而是对方是武媚娘的人，她不能对这些人动手，而且守嗣监和鼎玉多多少少有一些恩情，也不便动手。那本册子，还是守嗣监的人送她的。 鼎玉身影退却，就见林中一抹血光，两边的人刚刚交手，北汉就被杀了两人，果真是没一丝悬念。 武者之间的高低，也是悬殊厉害，无论影杀还是御兽，想拦下守嗣监的太监，根本就是螳臂当车。 鼎玉身影已退，而那边，那个驭鹰的御兽人和那个精通药理的影杀妇人已经被守嗣监的人控制。 两个人像是被拎小鸡一般被两个守嗣监之人抓在手中。 “说吧！你们在这里做什么？用苍鹰查看骊山行宫，意欲何为？” “被守嗣监的太监抓了，算我们倒霉，给个痛快吧！” “痛快，本公公最不喜欢给别人痛快，尤其是北汉和西秦的鹰犬。” “你不也是南唐的鹰犬！哈哈哈哈” “啊！” 忽然那个御兽人一声惨叫，就见一只苍白枯槁的手插在他的小腹，那里的皮肉竟是被对方的手轻易破开，如同捅破一张白纸一般。 第546章 守嗣监（下） “我是皇后娘娘养的狗，还是一只骟狗，惹了我，我可是会狠狠咬人的。不识时务，可是大忌。” 那只枯槁的手又进了一分，就听那御兽人叫的更厉害了，而那只枯槁苍白的手此时抓住了什么，轻轻扯了一扯，那个御兽人疼的已经晕死了过去。 守嗣监之人将那只染着鲜血，鲜血还温热的手抽了出来，御兽人的身体失去支撑倒了下去。 那沾着血的手抬了抬，在那个妇人脸上拍了拍，那个妇人的眼中，此时满是惊恐，不是所有人都不怕死的，也不是所有人都受的住此时眼前这恐怖场景。 “只剩下你了，你说！如若你不说，本公公可是最喜欢处置女人了，已经好久没有杀女人了，你放心，本公公杀女人不会像杀男人，会更慢一些，也会更温柔许多。” 那只还带着血珠的手此时捏着那妇人脸颊，像是情人爱抚一般摸着那已经吓的毫无血色的妇人脸颊。 “我说我说，我们在这里遇到一只灵狐，正在找这只灵狐，用苍鹰监看骊山行宫都是他做的，和我们无关。” “真听话！” 那只枯槁苍白的手缓缓下移，移到了妇人脖颈，那手缓缓捏紧，就听到一阵肌肉骨骼剧烈挤压声音，待到那只手松开，那妇人萎顿地上，脖颈那里，诡异一个姿态，已经被捏断只剩皮肉相连。 “灵狐，有意思，和娘娘射中的那只灵鹿都出现在这一片地方，真有意思。我们回去吧！” 汤泉宫，陈方泡完温泉，就送了两位殿下回去，他去了武媚娘那里，武媚娘正好休息了一阵，此时两个侍女正在伺候。 见了陈方，武媚娘挥了挥手，两个侍女退下。 伺候完娘娘，已经是暮色起时，因为是在汤泉宫，陈方自然不便晚上一直陪着娘娘，这里人多眼杂。不像唐工坊，都是自己的人。 陈方带着那把唐刀，继续练劈刀，此时练刀，陈方已经有些准备，那就是练刀不能穿厚衣，只着薄衫，以紧身薄衫最佳。若是像汉服的宽袖，却是不便。 陈方今日练刀，却有些奇怪，总感觉有人在盯着自己，不过鼎玉就在一旁，不应该会有人盯着自己才对。鼎玉的五感惊人，若是有人盯着自己看，鼎玉早察觉了。 陈方看了看鼎玉，也没觉得有什么危险，这里是骊山行宫，而且自己的护身符可就守着自己呢，能有什么危险？ 陈方继续练刀，此时练刀，已经长进了不少，其间累的趴地上了几次，不过腰间一阵温热，印记激烈跳动，周围的气息牵动，像是百川入海一般灌进陈方身体，陈方也就能站起来继续练刀了。 就在一百刀练完，要继续下一个一百刀之时，陈方腰身处那片印记剧烈跳动。 这一次可不是陈方累的要趴下，累的快不行了。 怎么此时这印记跳动如此厉害，事出反常必有妖，陈方忽然转身，就在他五米开外，此时一个太监正站在那里，静静看着陈方。 那太监极为年轻，苍白脸颊上有一抹病态的嫣红，像是抹了一抹胭脂。 陈方看了他一眼，腰身处的那片印记跳动的更厉害许多，此时这太监站在那里，却像是面对着一只凶猛野兽一般。 这太监奇怪，若是普通太监，此时已经上前拜见驸马了。而这太监，只是静静看着陈方，而且陈方感觉的出来，他看了已经不是一时半会了。 “师父，你不是想见守嗣监的人么？他就是，而且职位不低，在守嗣监也算上层的存在了。” “鼎玉姑娘过誉了，本公公比不得鼎玉姑娘，今日林中还谢鼎玉姑娘没有出手。” “哦，你以为我会出手？” 那守嗣监的太监只是笑笑，不过这笑配着他那张病态的脸，看着如何都让人觉得恐怖。 “这片林中出了一只灵狐，不知道鼎玉姑娘可有兴趣。” “灵狐，那可不好抓了，我可没御兽人的手段。” “哦，确实，北汉的御兽人，在这一方面确实精通，尤其驭鹰之人，那视线可是极广，只可惜那个驭鹰之人被本公公杀了。” “你出现，就是为了此事？” “也见见驸马爷练刀！驸马爷的心性，确实上佳，可惜年龄大了一些。” 说到自己，陈方自然多看了那守嗣监太监一眼，对方见驸马看他，依然笑了笑，从始至终，无论对驸马还是对鼎玉，这守嗣监的太监虽然说话客气，却也没丝毫卑躬屈膝之态，和寻常太监截然不同。 “恕本公公直言，驸马爷练刀，很难有所成就，习武还是年岁小些最好！” 鼎玉袖口，此时一抹红芒飞绽，那守嗣监的太监瞬间目光变的阴鸷危险，手成爪状，前伸虚抓，接着甩向一旁。 鼎玉的红袖刀出手，却似乎被一道气机牵引，直接被那道气机带偏，从那守嗣监太监身旁三米处飞过。 那守嗣监的太监又是轻轻一笑，忽然面色一紧，那苍白面孔变的更加苍白几许，此时他看了看鼎玉，忽然抬手，对着鼎玉一拜。 “谢鼎玉姑娘留手。” “你是娘娘的人，我自然不会杀你，不过我要告诉你，我师父以后要杀你，就像踩死一只蝼蚁一般简单。” 那守嗣监的太监面色变了几变，却终究没再多说一句，只是对着鼎玉再次拜了拜，然后身影已经渐渐消失在了这里。 看到那守嗣监的太监走了，鼎玉看了看陈方。就在刚刚那守嗣监太监站立地方，红袖刀静静悬浮那里，此时鼎玉招手，红袖刀收进袖口之中。 “师父不用在意他的话！” “我知道，对了，鼎玉，他刚才说灵狐，是什么东西？” “应该是和那头白鹿来自一个地方，师父，之前鼎玉不是告诉师父，当年徐福第一次出海，在东海误进了一处地方，白鹿和灵狐来自的地方，应该和徐福误进的地方有些类似。” “能找到么？” “很难，能抓到那只灵狐都难，除了御兽人，别人几乎没可能抓到。至于那处地方，师父，当年徐福误闯进去过一次，可是之后再想找到那处地方，都已经不可能了。” 第547章 它要杀我 “哦，这么难找到？” “它是活的，也许今日在这里，明日就不在了。也许它喜欢一处地方，在那里留几年也有可能。” 陈方没来由身体颤了一颤，活的，感觉好恐怖，听鼎玉这句话，陈方就像听到这处深渊是活的一般，会吃人。 陈方继续练刀，当练完最后一刀，手中唐刀拄在地上。 “师父今日进步不小，最后一刀没有累倒！” “不能每次都被你扛着扔浴桶！” “今天师父不用进浴桶了，这汤泉宫可是有不少温泉池子，泡温泉更舒服一些。” “是啊！不用进浴桶了。” 陈方收了唐刀，却忽然看了看鼎玉。 “鼎玉，其实师父今日觉得奇怪，好像汤泉宫这边练刀确实轻松许多。” “哦！” 鼎玉轻声哦了一句，却也不再说什么，陈方看了看她，也没看出什么。 此时鼎玉拿了陈方手中的唐刀，陈方练刀第一次没累倒，没被鼎玉扛着。 此时走到温泉池边，陈方看了看蒸腾氤氲水汽的温泉池子，忽然有种怪异感觉，觉得这温泉池子在看他。 今天怎么了，感觉哪里都怪怪的，温泉池子怎么会看他？ 此时脱了身上早已汗透的薄衫，陈方走进温泉池子，鼎玉去了外面，在外面盘坐下来。 陈方靠在池壁，此时心中在想着鼎玉刚才说的话，灵狐，白鹿，活着的某处地方，曾经徐福误入，然后大秦组织人力随徐福出海寻访，却再也没有找到。 陈方此时微微闭了眼睛，此时所有东西在脑海过了一遍，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陈方脑中明了一般。 自己的穿越，这个世界完全不同寻常的武道，难道这之间还有牵连。 魂穿，为何自己出了车祸，灵魂会来到这个世界？为何这个世界的武如此不同寻常，不可思议。鼎玉甚至可以控物，可以神识，而御兽人可以控制某种动物？ 灵狐，白鹿，神秘的某种会变换位置的场所。 难道是虫洞或者高维碎片之类，或者是幻境梦境之类。 陈方睁了眼睛，此时显然想不通，就在他睁开眼睛之时，他看到了自己所处的温泉池子水面，此时倒映着一张脸庞，一张白色狐狸的脸庞。 那张狐脸见陈方看它，忽然笑了笑，对，是笑，那狭长的狐眸变的更加狭长，本该没有任何表情的狐狸脸上，此时却露着狐媚一般的笑意。 陈方仅仅看了一眼，眼中似乎被什么充斥牵引，陈方竟然向着那张狐脸靠近，脸庞浸入水中，越浸越深。 鼎玉此时正在盘坐休息，有意无意之间，鼎玉又试了试自己的神目术，此时似乎有些兴致，就想偷看师父一下。 温泉池中，鼎玉一下子看到了师父，不过师父那怪异的动作却让鼎玉瞬间睁了眸子。 “不好！” 鼎玉此时直接冲进温泉池畔，那里，一只白狐听到有人跑了进来，赶紧飞窜出去。 鼎玉袖口一抹红芒，直接飞向那只白狐。那只白狐极为灵敏，此时化作一道朦胧白光，越过温泉池畔的廊柱，就见那红芒直接击穿廊柱，继续追向白狐。 鼎玉心系师父，此时也无心追那白狐。 温泉之中，陈方呛了一口水，从池子之中扬起头，艰难的咳嗽起来。玛德，差点在温泉之中淹死。 “师父，你没事吧？” “没事，快去追那只狐狸，它要杀我！” 鼎玉此时已经飞身而出，就去追那逃跑的白狐。 白狐身影极快，在汤泉宫中，嫣然成了一道流动的白光。 鼎玉追了一阵，竟然被那只白狐甩脱了。 这白狐的速度太过恐怖，而且极为狡黠难缠。 “可恶！” 鼎玉此时再也见不到白狐身影，只能悻悻回了温泉那边。 她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师父，等回去，见陈方已经穿好了衣物，鼎玉才松了口气。 “师父，你没事吧？” “我没事，那只白狐抓到没有？” “被它跑了，这东西太狡猾了。” 陈方此时额头冒了冷汗，没抓到，这东西可能还会回来再对自己动手。 尼玛，被一只狐狸差些算计死，陈方也感觉有些窝囊，而此时，即使鼎玉都没抓到它。如果这狐狸继续算计自己，以后就别想安宁了。 “师父，那只白狐怎么会算计师父，这东西应该很怕人才对。” “我怎么知道！” 陈方也是郁闷，忽然想到自己和别人的不同，自己是穿越者，难道和这个有关系。那白狐难道能感觉到自己和别人的不同，所以才冒险算计自己。 “鼎玉，这只狐狸必须抓住，不然我可就没有宁日了。” “嗯，不过师父也不用太担心，只要以后身边一直有人就没事，这东西灵性有限，人一多它也无计可施。” 陈方叹口气，此时只能如此了，今日差些被这狐狸算计死，这以后如何能不小心。 现在只能听鼎玉的，自己身边无论何时都要有别人在，不能单独一个人。 不过此时想想这白狐干的事，陈方还是心惊胆颤，这狐狸的杀人之术太邪性了。 今日也是自己一点没有提防，当时自己感觉不对，就应该让鼎玉在温泉池畔查看的，当时只觉得是错觉，就去泡了温泉，接着，就着了道。 陈方到了此时，依然还觉得心跳快了许多，拉了鼎玉，今夜如何也不能没鼎玉。 晚上睡了一宿，接下来的几日，倒是什么事情也没有生，就这般一直平平静静到了十月中。 这段时间陈方时时刻刻都提防着，身边也随时有别人，不是陪着殿下或者娘娘，就是有鼎玉在身边。 这段时间白狐没有出现，守嗣监的人陈方也没再见。 半个月的平静，陈方却不敢有丝毫掉以轻心，他总觉得那只狐狸依然在骊山行宫附近，只要自己稍微放松，这东西又要对自己出手。 上次幸运，不代表下次也幸运。 不抓住或者杀了那只白狐，陈方如何也不会放心。而且陈方明白，如果自己被盯上，是因为穿越者的身份，那么即使自己离开骊山行宫，回了唐工坊这畜生也会追去唐工坊。 第548章 诱捕白狐（上） 此时这只白狐倒是成了陈方心中一片阴影，没想到来了大唐，倒是被一只狐狸算计，这要是以前，陈方如何也不敢去想。 今日天色渐渐晚些时候，一般此时陈方都会去陪武媚娘，送晚膳，当然，也要嗑药和娘娘战一局。 此时的陈方，还是要嗑药才能让娘娘满意，想想也是郁闷，娘娘的体质，也是太感人了。 晚膳用罢，小兰和小玉去收拾餐具，武媚娘的身边，倒是没多余宫女，一直这两个人在伺候。 两个宫女走了，武媚娘就投了陈方怀中，这么长时间，武媚娘对陈方是越来越满意了，开始的依恋，到了此时已经成了离不得。 只要不是天葵之日，武媚娘都会让陈方陪，以前在唐工坊陪的时间更长，因为那里环境允许，到了汤泉宫，其实因为宫女太监过多，武媚娘只是和陈方，就让陈方离开。 留着过夜之事，是不太可能在汤泉宫发生的，这让某个宫女太监传出去，如何也是事。而留在寝宫半个或者一两个时辰，武媚娘不怕，就算传到哪里。只说和驸马在说唐工坊的事就行。 今日的武媚娘，自然还是依恋的看了看陈方一眼，一只玉手搭在陈方肩头，极为妩媚的双眼盯着陈方，轻轻的抬了抬头，就去吻了一下陈方唇角。 陈方的手放在武媚娘腰身，这美人一段腰身妖娆，即使如何抚弄，依然是爱不释手。 “陈方，本宫怎么觉得最近你一直似有心事？” “娘娘，臣自然有心事，在想着如何伺候好娘娘。” “你这嘴巴，说出来的话本宫是越来越不敢信了。如果你真的在想如何伺候好本宫，那就不用再想了，本宫对你，是极为满意的。” 武媚娘说着，已经碰了碰陈方，用目光暗示了床榻方向。 因为汤泉宫这里人多眼杂，一般武媚娘在这里行事都极为简单直接。 陈方看了看她眼神，搂住那纤柔腰身，就直接抱了起来。 陈方一手搂腰，一手抬着武媚娘的柔润双腿，那里武媚娘一手揽着陈方肩膀，这公主抱，武媚娘是极喜欢的。 轻轻放了床榻上，陈方就撑着手，俯视着武媚娘。 一般这个时候，武媚娘都会取了随身那个白色小瓷瓶。今日自然也取了。 当一枚合乐丹捏在两只完美玉指间之时，武媚娘一双妙目却妩媚的笑了笑，刹那的风情，让陈方微微心跳都乱了许多。 这女人，天天睡，却怎么也觉得睡不够。 难怪以后的唐玄宗因为杨玉环侍寝，天天不能早朝。 女人美到一定程度，会让男人痴迷，不能自拔。而且和这种女人一起，就像是进入沼泽，只会越陷越深，要想自拔，基本没有可能。 和武媚娘处的越久，陈方是越发离不得这女人了。 此时武媚娘轻轻笑了笑，却没有像以前一般直接将合乐丹塞入陈方唇间，而是捏着合乐丹看了看。 “陈方，倒是好久没试过你不服药的感觉了。” “娘娘，不吃这丹药，臣可伺候不好娘娘。” 陈方盯着武媚娘手指间捏着的那枚合乐丹，如同纯色红水晶雕琢的合乐丹极小，不过这一枚蕴含的药力可是恐怖。 若不是武媚娘，陈方可不敢轻易吃这东西，高安那几个侍女见了自己就怕的颤抖，就因为自己第一次误食这东西，导致发生了一场让陈方想想都恐怖的血战。 此时盯着那合乐丹，武媚娘却如何也不送入陈方口中。 “娘娘，你这样捏着，不喂给臣，臣如何伺候娘娘。” 武媚娘此时才将手伸向陈方唇间。 忽然，陈方看着那枚晶莹剔透的红色丹丸，此时脑中如同炸了一道惊雷一般。 自己怎么没有想到，自己怎么傻傻的以为那白狐盯着自己是因为自己是穿越者的身份。 此时看着这枚合乐丹，陈方忽然明白为何那白狐会盯着自己了。 不是自己什么鬼的穿越者身份，而是因为这枚小小的丹丸。 白狐盯着自己不放，就是因为这丹药，这丹药完全是用白鹿的血炼制而成，自己服用，身上难免会有白鹿的一些气息。 自己和周围人感觉不出来，那白狐对这可是极为敏感。 此时的陈方，如同当头一棒，醍醐灌顶一般想明白了这件事情。 自己的特殊，为何特殊？就因为服用了合乐丹。 穿越那是灵魂层次的东西，一只具有灵性的狐狸能够察觉。 它能够察觉的只是自己身上因为合乐丹带来的一些不同。 也就是说白鹿之血对那白狐有一种天然的吸引力，甚至为此白狐不惜范险潜伏在自己身边对自己下手。 此时想明白一切，陈方也就明白那日白狐是想弄晕自己，吸自己的血，而不是之前想的想单纯的杀自己。 灵光一现，陈方只想狠狠骂自己之前脑补的太厉害了。 一想到自己和别人的不同，就想到自己是穿越来的。 对于白狐，自己是不是穿越者哪里有那般重要。 此时武媚娘捏着合乐丹的手已经凑到陈方唇角，却忽然被陈方的手抓住了皓腕。 这次抓武媚娘的皓腕陈方基本出于本能，此时感觉手中抓住的皓腕玉润，陈方才清醒过来。 “怎么了，陈方？” “娘娘，就按您的心思，臣不服用这合乐丹伺候娘娘一次！” “好，本宫也想试试，其实服了丹药，你就像一只发情的公牛，虽然本宫极喜欢，却少了一些感觉。” 发情的公牛？陈方不由想到第一次服药的经历，娘娘这比喻也是恰当。自己当时的横冲直撞，可不就像发情的公牛。 今日没服合乐丹，果真不行，陈方扶着门窗几乎是强撑着才没用爬的姿势出娘娘的寝宫。 等到了外面，赶紧召唤鼎玉，不知不觉，陈方叫鼎玉在他脑海中已经用召唤这个词了。 鼎玉出现，看了看师父坐在冰冷台阶上萎顿的模样。 “师父，您今天没吃药？” “呃！怎么听这话这般别扭。” 鼎玉此时赶紧坐了陈方身边，就将皓腕搭在陈方手腕之上。 第549章 诱捕白狐（中） 就在此时，陈方抬了抬头，见到暮色中天空零落的雪花，雪花慢悠悠的落下，在进入汤泉宫范围以后，却因为汤泉宫蒸腾的地热之力。雪花缓缓溶解，在落在地面时，基本已经化为细雨。 鼎玉自然也感觉到雨润万物，此时拉了陈方，就去了游廊那边。向游廊外看去，却是绵绵细雨，轻柔的落在汤泉宫的青石地板之上。 陈方也是觉得新奇，地热之力，让汤泉宫这里小雪落不下，大雪存不住。 外面千山暮雪，却和汤泉宫没任何关系。 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 这华清池的前身，却在雪夜中如同暖春一般温柔。 “下雪了，那白狐再逃跑就会留下痕迹。鼎玉，真是天助我也。” “师父，你怎么了？” “为师有办法抓住那只狐狸了。” “师父有办法了，怎么抓？那只狐狸上次出现以后，其实再也没有出现，也许早跑远了，师父不知道那东西有多狡猾，多胆小。” “它不会跑远，我敢肯定，它就在哪里看着我，鼎玉，最近一段时间，我可是好几次感觉有什么在盯着我看。” “师父，就算它没跑远，师父难道要以身犯险，引它出来？” “我才不做饵，太危险了。鼎玉，你今夜连夜回一次唐工坊，取新鲜白鹿血。” 鼎玉也是心思透彻，听了陈方这句话，马上也想明白了那狐狸为何盯着师父。 白鹿血，白狐，来自同一个地方的生灵。 那白狐犯险对付师父，原来是因为师父服用的合乐丹。 服用合乐丹的师父对那白狐都有那般吸引力，更何况是炼制合乐丹的白鹿血。 “好，鼎玉明天一早就将白鹿血带到汤泉宫！鼎玉不在，师父今晚一定小心，最好和娘娘睡一起，她那里防卫最是森严。” “我知道了，你也一路小心，这次辛苦你了，师父除了你，也不放心别人回去取。” “这对鼎玉都是小事，只是担心师父安危。对了，师父，你问问娘娘，能不能借那两个守嗣监的太监用几日，白狐太狡猾了，鼎玉怕它即使出现，以鼎玉一人之力也怕抓它不到。” “好，人我问娘娘要，到时候布下天罗地网，一定要一次就抓住这畜生。” 对白狐，陈方可是切肤之恨，差点被这东西害了，陈方如何能轻易放过这东西。 到时候抓住，不烤了它。不，不烤，那样简直太便宜它了，陈方决定等抓住它，将它圈养一辈子，让这白狐一辈子都别想得到自由。 不是那谁说的，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 可见自由才是最重要的，没了自由，才是最可悲的事情。 鼎玉为陈方恢复以后，就离开了汤泉宫，陈方依然还是练刀，今日鼎玉走了，陈方怕白狐趁机出现发难，就让高安陪在自己身边，一旦白狐出现，对自己用了什么幻术妖法，高安可以马上喊人。 鼎玉说过，这东西灵性有限，只要陈方身边有人，就不用怕这东西。 练刀，泡温泉，陈方自然一直拉着安殿下。 等暮色深沉，陈方让安殿下回去歇息，今夜他可不敢和高安睡一起，那样高安一旦沉沉睡了，那白狐出现，可就坏事了。之前敢，那是因为还有鼎玉，今夜她可是赶回唐工坊去了。 就按鼎玉说的，今夜去娘娘那里睡，那里才是此时汤泉宫最安全的地方。 夜深，武媚娘的寝殿外有两个宫女把守，这两个宫女是汤泉宫原来的宫女。见了陈方微微一福。 “驸马爷，娘娘已经休息了，驸马爷有事明日再来。” 陈方看了看这两个宫女，也是郁闷，若是小兰小玉在这里，肯定直接放行了。 不过小兰小玉也是人，也要休息，这守夜只能汤泉宫的宫女来了。 此时被两个宫女拦下，却不好办了，自己硬闯，被两个宫女明日说出去，可就是事。 本朝驸马夜闯皇后娘娘寝殿，尼玛，这要是被谁听到，也太刺激了。 陈方看了看武媚娘寝殿，此时倒好，不好进去了。 怎么办？打晕两个侍女，硬闯，自己有要事，必须求见娘娘。 陈方心中瞬间过了无数想法，此时却听寝宫中有脚步声。一会小兰走了出来，看了看陈方，对两个守夜宫女说了几句，两个宫女就放了行。 幸亏小兰来了，不然陈方指不定想到什么馊主意，反正今晚赖也要赖在娘娘寝宫这里。绝不能回去，太特么危险了。 此时进了寝殿，小兰将陈方领进武媚娘房中，就退了出去。 此时武媚娘已经醒了，显然是小兰听到外面响动，见了陈方，将娘娘唤醒的。 “陈方，怎么深更半夜到本宫这里来了，若不是小兰警醒，将本宫唤醒，你是不是还打算硬闯进来？” 哎呦我去，娘娘这一下子就猜对了，自己倒没想硬闯，就想着怎么混进来。硬闯可要不得，会出事。 “臣想娘娘了，就不知不觉走到这里来了。” 陈方将自己那如同铁甲犀牛一般的脸皮厚度发扬了一下。 武媚娘看了看陈方，气倒是完全消了，刚才其实有些怪他不懂规矩，不该此时来找，毕竟汤泉宫不比唐工坊。 “我让小兰将那两个守夜宫女支走了，你今夜就留在这里，过来！” 武媚娘勾了勾手指，陈方自然屁颠屁颠的走了过去。就见武媚娘光洁白皙的玉臂揽了陈方腰身。 “其实本宫也想你每日都陪着，不过你也知道，在这里总要顾及一二。只此一次，下不为例。等回了唐工坊，你想如何媚娘都不拦着。” 陈方捧着武媚娘的脸，此时亲昵的抚着，哎呦，终于能混在娘娘寝宫过一夜了。 外面雪越来越大，汤泉宫这里依然存不住任何积雪，不过汤泉宫之外，秦岭余脉却已经被积雪覆盖。 千山暮雪，飞飞杨扬。 第二日晨起，陈方离了武媚娘寝宫，离开时就见了鼎玉在寝宫外面，这徒弟的速度好快，一夜间就从汤泉宫赶回了一趟唐工坊。 第550章 诱捕白狐（下） 若是自己，坐着马车一日间也绝无可能在两地打一个来回。 “师父，白鹿血我已经取来了！” 此时鼎玉手中，一个玻璃管中，一管的纯净嫣红血液。 这白鹿血也是奇特，鼎玉带了一路，竟然没有丝毫凝结。 一般的血液，离了动物身体，可是会因为血小板的存在，很快凝结的。 陈方接了那个玻璃管，慎重收了起来，能不能捕到白狐，可就看这白鹿血了。 “辛苦你了，熬了一宿，还要赶夜路，赶紧回去歇歇。” “我在唐工坊睡了两个时辰，不是很累。” “呃！” 这速度，也是真没谁了，这一来一去，从骊山脚下到长安唐工坊，竟然还在唐工坊睡了两个时辰。 陈方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有这脚程，陈方觉得孟菲去了敦煌，好像也不是去了很远的地方。 “师父，鼎玉让你向娘娘借人，借了没有？” “借了，不过不是两个。” “哦，一个也行，有守嗣监的人帮忙，这白狐抓住应该不难。” “也不是一个，娘娘直接给了我一队。” 鼎玉看着陈方，此时也是无话可说了，一队，按照守嗣监的编制，一队是六人，这应该已经是守护娘娘身边的全部人手了，没想到娘娘全部借给了师父。 人手越多，自然越好，到时候捕捉到白狐更有把握。 今日陈方已经着手准备，在汤泉宫设置了许多诱捕网，很多隐秘地方设置了捕兽夹，今日汤泉宫的宫女太监也被告诫，除了宫中的路可以走，别的草丛树林不能去。 准备一日，这一日暮色起时，陈方将几滴白鹿血滴在了一块园中石面上。此时看着依然殷红的鲜血，陈方也是心中叹了一句，这鹿血果真不凡，过了一日，还是没任何凝结迹象。 此时收了玻璃管，陈方就离了园中。 这里附近已经有鼎玉和守嗣监的人查看，自己留在这边只会碍事。 此时陈方到了鼎玉那边，鼎玉看了看陈方。 “师父，不知道那白狐会不会出现？” “我跟你打赌，一定会。” “那师父赌什么？” “呃！” 陈方郁闷，自己就是这么一说，这徒弟还真和自己打赌呢！ “赌什么，鼎玉，你说赌什么。” 陈方就是随口一说，谁知道鼎玉会当真的，这真打赌，陈方也不知道赌什么。 “赌师父为鼎玉洗一次脚！” “你这徒儿，还记得太极宫的事呢，这次无论白狐出不出现，师父都给你洗一次脚。” 暮色渐渐深了，园中却一直没有动静，鼎玉盘坐那里，陈方有些心中没底，按照道理，如果白狐极为在意那鹿血，应该已经出现才对，难道 正思着，那里鼎玉睁开眼眸，看了看陈方。 “师父，那白狐果然出现了！” “出现了？” “嗯，不过师父让设置的捕兽网和捕兽夹算是白设置了，这白狐全发现了。” “这东西倒是机灵的厉害。” “师父，它已经到了石头那里，正在舔石头上的鹿血。要不要现在动手？” “等等！” “师父，它马上要舔完了，这东西一旦舔完鹿血，肯定第一时间就跑的。” “鼎玉，你说它已经发现了设置的捕兽网和捕兽夹，还犯险去舔鹿血，这鹿血对这东西是有多大吸引力？” “师父，它舔完了，要跑了！师父，该动手了，再不动手就跑了。” 鼎玉就要动手，却被陈方按了肩膀。按照和守嗣监的人约定，鼎玉不动手，他们是肯定不会动手。 “鼎玉，你看着那灵狐！” “师父，都跑了！” 陈方没说话，只是怀中取了那管鹿血，此时瓶塞打开！瓶子拿在手中。 园中，白狐此时已经如同一道白影极速向汤泉宫外逃去，却忽然止了步子，那灵巧的白色鼻子在空中嗅了嗅，一双狐狸眼此时冒了阵阵精光。 夜色中的汤泉宫，却有一双紫色眸子，如同暮色中的紫色宝石一般发散光芒。 白狐在空中嗅闻了几下，然后折了身子，又向汤泉宫中跑去。 此时鼎玉跟着师父，就见师父拿着那管鹿血，这个园子树叶滴一滴，那个园子草丛滴一滴，另外一个园子石头上又滴一滴。 师父这是打算满汤泉宫的滴鹿血呢！不过那白狐也是够执着的，鼎玉和守嗣监的人都发现，这白狐是挨个的去舔鹿血，不放过一滴。 就这样，陈方将半管鹿血都滴在了汤泉宫各处，此时的白狐，一双紫色璀璨眸子精光阵阵，满院子的疯跑舔鹿血吃。 “师父，它跑的慢了一些！” “师父，现在动手么？那东西已经快跑不动了。” “驸马爷，现在还不动手？” 此时连守嗣监的太监都看不下去了，那日出现在陈方面前那个守嗣监太监又一次出现。 “我一会亲自抓这东西！” 鼎玉和守嗣监的太监看了看驸马，妹的，想不到啊！驸马这是活生生将白狐累的半死，要自己抓狐狸了。 “师父，那白狐已经跑不动了！” 陈方此时走向瘫软在地上的那只白狐，白狐察觉有人靠近，在地上打了一个咕噜，却一下子没有起来。 陈方此时看那白狐，却发现这家伙肚皮完全撑圆了，难怪跑不动了。 这才半管鹿血，怎么将这白狐撑成球了。 陈方一步步走近，身后鼎玉和六个守嗣监的太监紧紧跟着。 那白狐又是一个咕噜，却如何也是起不来。 一双璀璨的紫色眸子盯着陈方，喉咙里发出警告性的呜鸣。 “你这小东西，倒是跑啊！” 陈方走过去，用脚踢了踢白狐，看白狐在地上像是一个雪白皮球似的滚来滚去。 “不是跑的很快，怎么不跑了？” 鼎玉和那几个守嗣监的太监看着驸马，怎么感觉都感觉不对呢！ 那个守嗣监的领头太监此时更是心里叹了口气，这驸马还是不得罪的最好，这仇记的。 再看地上被踢成球的白狐，这灵兽竟然被驸马用这种方法捕到了。 陈方踢了一阵，拎了这白狐一条纯白狐尾，就那么提了起来。 第551章 抱的一双好腿 圆成球的白狐想反抗也是毫无办法，只能任由陈方拎着。 “驸马爷，鼎玉姑娘，既然灵狐已经抓到，我们就告退了！” “嗯，退了吧！” 几个守嗣监的太监转眼没了踪迹，鼎玉看着师父拎着白狐尾巴，也是心中乱七八糟，一只灵兽，竟然就这么被师父抓到了，这要不是亲身经历，亲眼看到，不敢想啊！ 活生生给你吃撑成球，让你跑不动。 等陈方拎着白狐回去，就让人准备一个铁笼子，将圆成球的白狐扔了进去。 此时高安和义阳也都来了，在那里看着这白狐，高安更是新奇的用手指戳了戳这白狐圆滚滚的不像话的肚皮。 义阳看了看那白狐肚子，拉了高安的手。 “皇妹，别欺负这小东西了。” 那白狐一双眸子望了望义阳，似乎能听懂义阳的话一般，呜咽了一声。 陈方也说了一句，不过不是怕高安戳白狐，是怕这白狐咬了高安。 不过陈方倒是想多了，一般灵兽还是很能认清楚现实的，不会做找死的事情。 它此时的处境，敢咬了高安，陈方能放过它。 外面有脚步声，是武媚娘带着两个宫女来了这里。陈方和两位殿下赶紧出去迎着。 “驸马，听说你抓了一个灵物，在哪里？” 显然守嗣监的太监已经将今晚的事情禀报了武媚娘，那可是武媚娘的人，如何也不会瞒着娘娘。 当然，这事情陈方本也没打算瞒娘娘，这白狐和白鹿都是灵物，那白鹿能够抓到，还是娘娘的功劳呢！ “娘娘，是一只白狐，就在里面！” 武媚娘此时站在铁笼子外面，也是挺新奇的看了看这只纯白狐狸。 白色的狐狸也不算稀缺货，对皇室来说，一件白狐裘还是很容易弄到的，那可是需要好几只白狐的皮毛缝制。 不过吃成球的白狐狸，武媚娘也是第一次见到。 而且这白狐和普通白狐不同，首先是那双眸子，在宫内烛光中闪烁的紫色眸子，异常的灵动璀璨，一般的狐狸可没这种眸子。 此时这双眸子中泛着光芒，让人感觉这只白狐极具有灵性，那双眸子似乎会说话一般。 那双眸子盯了盯武媚娘，然后那胖成球的雪白身子在铁笼子中滚了起来。 卖萌一般的滚了几圈，然后又尝试着翻身而起，不过吃的太撑，如何也起不来，那本来不算太短的小短腿此时根本支撑不住身体。 “这小东西倒也可爱的很，它怎么吃成这样？” “回娘娘的话，是鹿血，就是娘娘捕到的那只白鹿。” “哦，那鹿血能让这只白狐吃成这样，也是奇特。” 武媚娘此时轻轻伸了手，伸进铁笼子中。 “娘娘小心，这东西野性，怕伤了娘娘。” “它伤了我，我就让人将它做成狐裘。” 陈方看了看武媚娘，果然是不能得罪的存在。 此时武媚娘一只手伸进了铁笼中，就见那只白狐狸又滚了一下，却伸出前爪，此时两只小爪子抱住武媚娘的手，用它的狐脸蹭了蹭。 这个动作谁也没想到，武媚娘见了，笑了几声，竟是夸了这白狐几句。 陈方看了看这小东西，还真会卖萌，也知道这里谁最大，对谁卖萌最管用。 看来现在要杀这只白狐肯定不行了，甚至虐待都是个事。 为何，义阳显然很喜欢这白狐，刚才高安戳它肚子，义阳都制止了。 此时这狐狸又深得武媚娘喜欢，武媚娘若是喜欢这小东西，陈方敢杀它。 果真是抱的一双好腿啊！特么的和自己抢着抱大腿，还如此会抱。 武媚娘在那里逗了一阵白狐，毕竟夜深了，武媚娘也就走了，义阳有身孕，也不能晚睡，陈方让林清雪将义阳带走休息。 “安殿下，你也休息了！” “安儿等驸马一起休息。” “我还要去练刀，你先睡吧！” “哦，那练完陪安儿。” 陈方点点头，高安退了离开。 陈方拿着唐刀，此时将刀锋从刀鞘抽出寸许，对着白狐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白狐吐了吐粉嫩舌头，一双星星眼猛眨。 “你这东西，别以为会卖萌就能保住自己，你可是差点将本驸马弄晕吸血，想保住自己，就要表示表示，比如带我去你来的地方。” 白狐四肢一躺，装死了。 陈方怎么就想一唐刀戳在这白色皮球上，给它放放气。 不过想到武媚娘夸了这家伙几句，最终作罢，拿了唐刀出去练刀。 夜色深沉，天空不断有雪花飞扬，不过没有一片雪花能够落在汤泉宫的地面，蒸腾的地热能在空中已经将飞扬的雪花融为绵绵雨水。 陈方就在这绵绵烟雨中练刀，此时练刀，陈方已经极少会累的拄刀，至于累的趴下甚至累晕，根本不存在的。 刀练完了，鼎玉已经站在陈方身后，陈方将唐刀递过去，鼎玉接了。 “鼎玉，你觉得师父这劈刀如何了，是不是可以学些别的？” “师父继续练，至少今年不用学别的了。而且必须带刀鞘，不能将刀抽出来。” “就这一个动作，你让师父练多长时间？” “师父知道有一个三岁小和尚，背着一根木头，从山脚跳台阶跳到山顶，再返回跳下山脚，跳了几年？” “一年？” “七年，从三岁跳到十岁，木头从小到大换了七次。” “你不会让师父练劈刀也练七年吧！” “师父哪有那么长时间练基础。” “那小和尚为何要练七年？” “武是水磨功夫，没有可能一蹴而就的，师父心急了。那个和尚鼎玉后来和他交过手，根本追不上他，这天下也没人能追上他。” “好吧！能跑也是一种无敌。” 陈方抬头，微微叹了口气，自己确实心急了，其实练刀也没一个月，此时比起开始时，陈方能感觉自己的变化。 可以说自己已经是进步神速了，想到第一次练刀。简简单单的劈刀，七次陈方就累的趴下，此时几百刀也劈砍的自如。 鼎玉既然让继续如此练，那么就继续如此。 第552章 年龄大些好 那些一蹴而就的武只存在中，如鼎玉说的，武道就是水磨功夫，就是鼎玉自己，陈方也知道她每一日都会练控物和神目。 想到后世一些武学圣地，比如什么少林武当之类的，那些武僧道士不也是习武十几几十年，日日不能松懈，水滴石穿，才会有一些成就。 陈方此时不禁在想，自己此时要是有什么灵丹妙药或者系统签到开奖之类的东西多好，也不至于如此辛苦。 不过想到这里，陈方却也觉得有些无趣，登山而望，其实更重要的是攀登的过程，而不是站在山巅一览众山小的瞬间。 醉翁之意不在酒，渔翁之意不在鱼。其实享受的是一个过程，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 此时揽了鼎玉，看了看头顶落下的万千雨丝。 “鼎玉，走，师父答应的给你洗脚的。” “啊，师父，今晚其实鼎玉就是那么随便说说，怎么能让师父真的给我洗脚。” “去温泉那里吧，师父也是一身汗湿。” “师父真要给我洗脚啊！” “难道你要师父做个言而无信之人。” 鼎玉摇头，陈方看了看她，此时轻轻揽了揽鼎玉，看着她熟悉的五官眉眼。 “鼎玉，有你真好！” “鼎玉有师父也真的很好。” 鼎玉靠了陈方怀中，陈方抚了抚鼎玉那梳理的极好的发髻，轻轻拉了一缕青丝，缠绕在指间，有时候陈方在想，自己怎么就将这么一个漂亮厉害的姑娘拐到自己怀里的，虽然有点大，和武媚娘差不多，不过陈方就喜欢这熟透的美人。 真让他去找十四五岁的小姑娘，他倒是真不适应，就像他揩小织女的油，那些十三四岁的小织女，陈方如何也下不去手的，最少都要十六七岁，陈方才能下手揩油的。 当然，绣娘的油揩着更舒服，因为绣娘一般都大点，大部分都二十出头了。毕竟要做绣娘，需要几年刺绣功底的，而织布，其实更多是反复的简单操作。 陈方喜欢的女子其实以这个时代的眼光看，都偏大一些，毕竟这个时代，女孩子十三四就被破了身子的极多，就是十三四岁怀孕的都不少，真过了二十还是完壁的，都算老姑娘了，一般十五六岁嫁不出去，家里都要着急了，到处托媒人，找婆家的。 而陈方，即使对十七岁的高安，都觉得和她有些不适，像桃红那种年龄，陈方觉得正好。 可能这就是穿越者的一种心态，毕竟陈方来自的那个时代，十三四到十六七岁才是上初中高中的年龄，别人可能喜欢青涩果实，陈方却觉得熟透的果子好吃。 也可能陈方一来到这个世界，身边就是武媚娘这个三十出头的绝色少妇，直接将陈方某方面的思想给引歪了，以至于陈方觉得年龄大点陪着更舒服。 此时想了心事，不禁多看了鼎玉几眼，果真自己还是喜欢年龄大点的，熟透的果子好吃，吃着香甜可口多汁。 狠狠在鼎玉脸上亲了一口，鼎玉微微抬了头，也吻着陈方的唇角。 满足了一阵，陈方松了鼎玉，看她却依然目光有些灼灼望着自己，陈方捏着她的下巴，手指勾了勾那白皙的颈子。 “是不是想师父陪你？” “师父陪么？” “陪！” 此时拉着鼎玉，到了温泉那里，陈方跳下温泉，鼎玉坐在温泉池子边缘，本来她想下来，不过陈方非要给她洗脚。 鼎玉无奈，脱了鞋袜，就那么坐在温泉池畔，将一双精致白皙的小腿伸进温泉之中。 陈方细细捏着那柔软脚背，真的给鼎玉认真洗了起来。 那白净浑圆玉趾，每一粒都细细的洗过，陈方洗罢，将鼎玉玉足捧在手心，轻轻吻了一下那足面。 “师父，不要！” 鼎玉收了脚，陈方看了看她，自己还想亲亲那脚踝小腿的，鼎玉给收了。 “师父，鼎玉陪你一起泡温泉吧，鼎玉的脚师父已经洗过了，不会言而无信了。” 鼎玉解了束带，一会温泉中就是鸳鸯戏水的景致。 一阵子，陈方出来穿了衣服，在外面廊柱下看着宫灯光芒中落下的万千雨丝，鼎玉也穿好衣物站在了陈方身边。 “回去睡了！我也要去陪安殿下了，我敢肯定，她还没睡。” “嗯，师父，那鼎玉去睡了。” 看着鼎玉背影消失，陈方靠着廊柱，汤泉宫中的夜幕将周围彻底笼罩，唯有微弱的宫灯撑起一片片的光晕。那些雨丝从宫灯的光芒中穿过，像是无数的银针划过一般。 鼎玉，我是真的离不得你啊，鼎玉这是即护着自己也满足自己。 要是自己此时是在后世，带着鼎玉这样一个妹子，那还不是横着走，反正就鼎玉这身手，几十个糙汉子绝对近不了身啊！ 回了高安住的寝宫，不出所料，丫头真的没睡，陈方刚躺到床上，那一双玉臂就环了自己。 第二日，白狐依然是那般胖，胖成球了，让人看了它，以为它会像是气球一般，不知道何时就会炸了。 看义阳和高安在逗着这只白狐，陈方就招呼了鼎玉，在外面长廊走走。 今日的雪倒是停了，不过天空依然阴沉的可怕。 “鼎玉，昨日忙，都没问你，现在唐工坊那边怎么样了？” “一切都好，碳火地龙估计月末就会完全修建好，师父让修的浴场也已经建了大半。如果一切顺利，十月末我们就能回去了。” “太子殿下如何？” “哦！师父不用为太子殿下担心，他开始处理政务确实有些生疏，不过现在已经好了许多。太子监国，师父大可以放心。” “我不是问这里！这事师父也操心不来，应该是娘娘操心的。” “那师父问什么？” “殿下身体如何？” 鼎玉看了看周围，离陈方近了一些，这倒是让陈方心中忐忑了一下，不会殿下身体不好了吧！ “师父大可放心，殿下身体很好，比刚来唐工坊时好了太多，鼎玉听倩儿说，太子殿下在偷偷和坊中的几个小织女幽会！估计都瞒着皇后娘娘偷吃了好多次了。” 第553章 江南必乱 倩儿之前和鼎玉一起在坊主院落的厨房忙，自然两人相熟，倩儿对鼎玉说这些也就正常了。 看来昨夜鼎玉回唐工坊，还专门找了倩儿了解工坊最近的事情，也是有心了。 至于李弘找坊中的小织女，陈方早猜测到了，又不是没见他在食堂那边看小织女的眼神。不过陈方倒是没想到，太子已经勾搭了好几个，真是李治的亲生儿子啊！有其父必有其子。 这勾搭小织女的技术，炉火纯青，不过这位太子的眼光，正好和陈方相反，陈方喜欢大点的，殿下偏偏喜欢小些的，几次见殿下看小织女，都是看那些十三四岁的，十四五岁的太子殿下也喜欢看，不过从来没见殿下看那些二十出头的绣娘。 武媚娘，你还被瞒在鼓里啊！不知道你儿子在唐工坊找了几个相好了，不过作为此时的储君，未来的皇帝，这也没什么。只要李弘身体好着就好，别的不重要，反正是你情我愿，这个时代又不流行一夫一妻。 真有谁在这个时代宣传什么一夫一妻制，估计会被人活活打死。毕竟最讨厌一夫一妻的是这个社会的上层，穷苦百姓想多讨几个老婆，也没那财物地位不是。 你和社会上层对着干，在这个吃人的封建时代，别人不打死你才怪。 “殿下身体好着就好，对了，安殿下那几个侍女跟杨炯学书学的如何了？” “还能如何，倩儿说她们几个这些日子是苦不堪言，一天天的学东西，学的她们整个人都不好了。” “不学书识字，难道要一辈子都做侍女！倒是苦了杨炯了，估计他也是被气的不轻。” “可不是，杨炯这些日子就差摔砚台了。” “对了，师父，鼎玉从倩儿那里听到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鼎玉此时专门提起，显然不是小事，陈方自然要留意了。 “这事是倩儿随意提起的，是江南那边的，师父知道，倩儿是扬州那边的人。” “这个师父自然知道，江南那边怎么了？” 因为陈方知道，江南那边迟早会有一场大乱，武周代唐，闹的最厉害的可就是江南，原本历史中，徐敬业在武媚娘称帝时可是在扬州扛了反旗，当时徐敬业身边聚集的兵力一度达到三十万之众。 可以说这是武周代唐闹的最厉害的一位李唐臣子。偏偏这事还没办法防范，以陈方此时在武媚娘心中的地位。其实完全可以借武媚娘的手将徐敬业调离扬州，不管是调到长安或者别的地方，徐敬业都生不起那么大的风浪。 可问题没了徐敬业，就会出现新的人物扛起反旗，反对武媚娘称帝，到时候历史变的乱了，就更不好控制。为何，这和江南那边特殊的历史有关。 说到底，江南的人心不在大唐，作为隋朝就统一的江南，此时到了高宗时期，其实还是和北方的政权离心离德，表面的统一，在深层次，却是南北两种地方势力的不合。 当年杨坚为何要下令毁去健康城，推倒内外城墙，其实就是想摧毁江南势力复辟的野心。 隋炀帝修大运河，更深一层的意义也在江南势力这里，江南的名门望族，地方豪强不服隋朝管制啊！一条大运河，沟通南北交通，其实也是在加强隋朝对江南的控制力。 江南豪族，他们的心还在南陈，还在那烟雨朦胧的江南政权身上。 三国两晋南北朝，如此漫长的历史中，华夏的南北政权一直是对立的，其间发生的大大小小战事，不知烦几。 这期间死去的人也不知道有多少，流的血足以染红长江了。北方政权和南方政权的分裂敌对，持续了几百年，又如何是一场战争能够平复的。 杨坚做不到，推了健康城，杨广做不到，修了大运河。 难道到了大唐，只经历了高祖太宗和高宗三位皇帝，南方的豪强民心就会向着大唐，向着从关陇势力发家的陇西李氏么？可能么？ 当年带军灭了南陈的可还有唐国公李渊啊！对这个人，江南豪族可是恨在心中啊！ 武周代唐，可是给南方势力创造了一个极好的历史机会，所以有没有徐敬业，对这场南方祸乱来说，根本无足轻重。 没了徐敬业，也许会出一个李敬业，张敬业。 所以陈方根本不敢借助武媚娘的手调离徐敬业，那样只会让事情变的更不可控。 这场动乱的根基不在徐敬业，而在江南的豪族和民心，徐敬业只是恰好在这个时期扛起了旗帜而已，他只是一个旗手，没了他，自然还会有另一个旗手。 江南必有一乱，这是改变不了的事情。没了徐敬业，也许会乱的一发不可收拾，徐敬业毕竟想的还是武媚娘让出帝位，而江南豪族想的可是恢复南方政权，再建一个南陈。 所以此时提起江南，陈方自然上心。 “师父，江南那边在流传着一件事情，就是陛下不理朝政，娘娘把持朝政之事。也不知道是从哪里传开的，江南那边的人都说娘娘想做女皇帝。” “呃！” 陈方看了看鼎玉，这些江南之人还说的真准啊！武媚娘是想做女皇帝，当然，如果李弘不早夭，就以现在这局势，武媚娘最多在李弘身后辅佐他。 当然，就李弘的性子，那肯定是听他母后的话，要知道，武媚娘这些子女，可都是听武媚娘的话的。 不过江南若是流传着这种消息，肯定是有缘由的，有人在刻意制造舆论，在引导江南的民心。 陈方此时看了看鼎玉。 “这话不能随便对别人乱说，倩儿也不能乱说。” “师父，这话鼎玉只对师父说了，不会再对别人说的。倩儿那里师父也放心，她也不会胡说的。” “嗯，你这几日准备一下，我们去找一找白鹿和那白狐来自的地方。” “师父，那白狐肯带我们去吗？” “它不愿意，不是还有这个！” 陈方怀中，半管鹿血，此时还是如同纯粹红色水晶一般颜色，没有丝毫凝固迹象。 第554章 不同寻常的野果（上） 陈方晃了晃这玻璃管，他也是惊奇于这白鹿血的保质期，不加任何防腐剂抗凝血剂，保质期杠杠的。 鼎玉看了看陈方手中的玻璃管，轻轻笑了笑，师父这是吃定那只白狐了。 几日时间，倒是过的飞快，到了第五日，那白狐的肚皮才完全恢复，此时在铁笼子里欢快的跳了几次。 这东西特别机灵，也极为会讨人喜欢，几日间，义阳和高安都对它爱不释手，开始陈方还怕这东西野性，会咬人。不过事实证明，这东西为了活命，哪里会咬人，只会卖萌装蠢。 尤其武媚娘这几日来的几次，这小家伙可是拼了命抱武媚娘大腿，比陈方都特么积极。 说它是灵兽，果然是对的，特别机灵乖巧，陈方肯定，这东西能听的懂人话，只是不会说罢了。 要不是之前陈方在这小东西手上差点着了道，陈方倒是会被这小家伙的乖巧样子蒙蔽。 今日陈方和鼎玉来，高安还在用一枚鸡心逗这小东西，狐狸喜欢吃鸡，这基本大家都知道，高安逗了一阵将鸡心塞给小家伙，小家伙用两只小爪子抱着啃。 此时陈方过来，直接开了铁笼。白狐看了看陈方，再看了看他身后的鼎玉，接着像是一溜白烟一般从铁笼窜了出去，就要跑。 “驸马，它跑了，快抓住它！” “放心，安殿下，它跑不了！” 陈方走了出去，从怀中取出那支玻璃管打开，在那里看了看白狐逃跑的方向，果不其然，只用了不到一分钟时间，这白狐又跑了回来，两只紫色眸子定定盯着陈方看，不，是盯着那个玻璃试管看。 “你听话，以后这鹿血我还给你舔，不听话，就自己外面找东西果腹去。” 陈方扬了扬手中那玻璃管，然后塞了木塞，揣进怀中。 白狐瞬间着急的围着陈方转，对这白鹿血，白狐没有丝毫抵抗力，这是被陈方彻底抓了痛脚，就像被控制的瘾君子，让你做啥你基本反抗不了的。 “去，让我的安殿下抱一抱！” 陈方发了指令，小白狐瞬间蹿向高安，跳到高安怀中。 高安高兴的抚着它纯白皮毛，小白狐则温顺的靠在高安怀中，还蹭了蹭。 陈方一下子提了白狐尾巴，看了看它腹下，确认是一只母狐狸，又塞进高安怀里。 要是公的，管你是什么，都要狠狠揍一顿不可。 “驸马，它真听话！” 此时义阳也来了，白狐狸看了看义阳，从高安怀里又跑去义阳怀里，在义阳怀里蹭了几下，它高兴的开始呜咽起来。 尼玛，这还挑上了。 此时武媚娘也来了，白狐一见武媚娘，这次的反应可绝了，它竟然从义阳怀中跳下，向武媚娘跑去，在距离武媚娘三米距离停下。 下一个动作，却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只见那白狐狸两只后腿跪地，前爪抬起，碰在一起，竟然给武媚娘跪地作揖起来。 武媚娘笑了笑，微微抬了抬手，这白狐才起身，然后跑到武媚娘脚边，两只前爪抱住武媚娘的小腿，那狐脸就贴了上去。 武媚娘再次抬了抬手，这小东西才跳进武媚娘怀中。 武媚娘抚着白狐皮毛，这小东西一双璀璨紫眸看着武媚娘。 “陈方，既然今天将它放出来了，以后就别关了，这白狐通灵，不用怕它跑了。” “是，娘娘，臣遵旨。娘娘喜欢这小东西，是它的福分，要不以后让它跟着娘娘？” 武媚娘显然是心动了，也没推辞，点了点头。 武媚娘开心，陈方自然也开心，反正武媚娘住唐工坊，她的宠物就是自己的，连她自己都是自己的，更何况是她的狐狸。 武媚娘抚了一阵怀中白狐，白狐就在武媚娘怀里狠狠蹭着身子，让陈方真想一把捏住，提着尾巴狠狠甩几圈。 尼玛，今天揩油揩的舒服。小爷也没敢在这蹭武媚娘怀里。这小家伙却做的肆无忌惮。 武媚娘此时松了手，就见小家伙跳下来，又跑了陈方身边，抱腿，若不是当着武媚娘和两个老婆的面，陈方肯定让这家伙秒变皮球。 “对了，既然你让它跟了本宫，本宫就给它赐一个名字！” 白狐听了，拼命点头。陈方看的出来，这东西鬼精，知道在这里最要讨谁喜欢。 “就叫小白吧！” 白狐又一次对着武媚娘跪拜作揖，武媚娘抬手，它才又一次起身，此时仰着脑袋，一双紫色璀璨眸子盯着陈方。 陈方蹲下，笑摸狐头。 “小白，你来自哪里，带我们去，每天都有那种血舔！” 小白显然在做天人挣扎，一双小爪子不断摸着脑袋，一阵子，向一个方向跑了几步，然后回头，伸了伸一只前爪，这是让几人跟着它。 陈方对鼎玉笑了笑，果然这东西经不住诱惑，只要有白鹿血，就能让这小东西俯首称臣，唯命是从啊！ “娘娘，在汤泉宫日久，娘娘要不要骑马出去散散心。” “好，安儿也去吧，阳儿，你有身孕，就别去了，好好在宫中养着。” “是，娘娘！” 那边早有宫女去牵马，也有宫女去为武媚娘和陈方几人准备出去的衣物，外面不比汤泉宫，可是冷的很，尤其雪消融之时更冷。 等马牵来，武媚娘，陈方和鼎玉高安翻身上马。 四个人骑马，自然要让娘娘在前，白狐机灵，直接蹿上武媚娘马背，又趴在了武媚娘怀里。 “走吧！” 白狐领路，四匹马出了汤泉宫，沿着官道行进。 此时外面还覆着积雪，不过初冬的雪不厚，加上消融许多，此时只有薄薄一层。 望着远处，银装素裹一片，偶然有山石土地从积雪中露出，却也不多。 在官道行了一阵，白狐就指向山林，山间不能骑马，四人将马匹拴在山脚，开始登山。 陈方看了看武媚娘和高安，倒是有点后悔带娘娘和公主来了，本来让她们出来散心，现在倒是爬起山了。 武媚娘却没觉得如何，至于高安，她的性子，你就是让她爬半日山，她也是新奇有动力的。 第555章 不同寻常的野果（下） 这里山势其实都不算高，即使骊山，海拔也在一千多米。等到了山顶，几人俯瞰远处的汤泉宫，白茫茫世界中一叶灰色小舟。 “娘娘，快看，汤泉宫那里！” “安儿，本宫看到了，别再山顶跳了。” “哦！” 此时白狐在山顶望了望四周，就跑了武媚娘身边，这东西太机灵了，在这里最应该讨好谁，白狐可是一清二楚。 武媚娘抱了白狐，抚了抚白狐柔软光洁的皮毛，陈方走了过来，也抚了抚这白狐雪白的身子。 “小白，距离那里还有多远？” “忘了，你不会说话，我们有没有走过一半的路？” 白狐点头，陈方倒是没想到，他们要寻找的地方竟然不远。要是远，只能先让娘娘和安殿下回去了，这可是不能让她们累着。 爬山，别说武媚娘，就算高安也没怎么爬过啊！都是长时间生活在宫中的，平日走路都不多，更何况是爬山。 至于陈方，他也没怎么爬过山，某些山除外。不过陈方最近练刀，陈方的体质倒是增强不少。 而且陈方发现，只要自己身体疲惫，那腰身处的印记就会跳动，就如同他练刀累了时一般，这印记跳动，自己的身体就仿佛长鲸吸水一般，吸收周围气息，然后身体就像是运动累了的人瞬间补充了能量一般。 所以爬山对于陈方倒不算难事了。 几个人在山巅休息一阵，陈方给武媚娘捶腿捏脚，白狐也学着捶。 艹，和小爷比着献殷勤。 过了一阵，几个人又在白狐带领下翻山越岭，骊山这片的山很少有人上山，毕竟是皇家自留地，之前还是皇家陵园所在，山间自然没有山路。 一般山脉靠近人烟，多多少少都有户和樵夫上山踩出的小路，这里是一条都没有。 骊山附近就是几个行宫的宫人和为皇家种菜的农户，谁没事做经常上山，就算上山，就近的骊山上着不香，要爬这野山？ 所幸这里山小，山势也低缓，爬了一阵，陈方就去扶着武媚娘，鼎玉则扶着高安，四个人跌跌撞撞翻过了两座小山。 “让娘娘受累了！” 武媚娘轻轻摇了摇头，看了看陈方，又看了看走在身后的鼎玉和高安。 “好久没上山了，还是这没人烟的荒山，本宫今日心情还是不错的，也是新奇，山林中的空气冷冽清新。” 武媚娘深深呼了一口气，毕竟爬了三座山了，娘娘是真累了。 “娘娘，要不臣背着您！” “胡闹，你背着本宫不累坏了你，本宫没事。” 陈方稍稍心安，就怕累着武媚娘。 此时那只白狐站在山巅，却向着山谷跑去，陈方几人赶紧跟上，到了山谷，白狐有些焦急的四处跑动，陈方看了看它，又看着这片平淡无奇的山谷，难道就是这地方，可是什么也没有啊！ 鼎玉此时也看了看四周，然后对着陈方摇了摇头。 一会白狐跑了几人面前，却是一双璀璨紫色眸子慌乱的猛眨。 “师父，这里确实有过那种地方存在，不过现在已经消失了。” “也可能它在骗我们！” 鼎玉摇了摇头，此时走向一处密林，这林子说是密林，其实到了此时，树叶早凋零了，完全看不出密林样子。 过了一阵，鼎玉捧着几个红彤彤野果，递了陈方和武媚娘以及高安各一个。 “只余下这东西了，正好五个，娘娘殿下和师父尝尝，这果子难得。” 陈方一口咬了下去，却是满口鲜甜汁水，不似一般野果涩口，而且这果子入腹以后，就有淡淡的暖意从小腹开始蒸腾，只一会，这一路的疲劳尽去，身体中也似乎多了一些力气。 此时身心舒泰，哪里有一丝疲劳样子。看了看武媚娘和高安，两个人显然吃了这果子，也是浑身舒泰的厉害。 至于鼎玉留的一个，陈方明白，这是给自己用来讨义阳高兴的。 “这是那个地方的果子？” “不，只是被气息沾染了一些。” “鼎玉，你说的可是秘境？” “娘娘，正是！” 显然以武媚娘的身份地位，不可能不知道发生在秦时那件事情的。其实今日武媚娘要来，也多是要见见这秘境，到了武媚娘这个身份层次，一般的东西对她基本已经没什么吸引力。但是秘境，对武媚娘有绝对的吸引力。 “什么是秘境？” 那里高安问了一句，这位殿下却是不知道的。恐怕几个人中，也就高安是抱着出来转转的心情来的，只有她是真的出来散心的。 “安殿下，你可知道始皇帝寻长生，徐福出东海？” “知道呀！都是糊弄人的。” “安儿，不许胡说！” 武媚娘轻轻斥了一句，高安马上闭了嘴巴。 “没想到秘境又出现了，还距离骊山行宫如此近。” “可惜我们来晚了一步。” 陈方叹了口气，今日带武媚娘和高安来，其实本来就没打算瞒着她们。武媚娘肯定知道秘境的存在，她身边可不仅仅是有守嗣监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灵兽和秘境。 瞒着武媚娘，难道让她对自己疑心不成，至于高安，更不需要瞒着，自己老婆，自己都不放心，那是多没用。 那里武媚娘也轻轻叹息一声，不过秘境这种地方，也是可遇不可求。 当年徐福误闯一次，结果带了大批人手船只去寻，却找不到了。 这种地方就像桃花源，有可能误撞进去，可真要刻意寻找，多半要做瞎的。 白狐此时还在拼命的山谷间寻找，不过它虽然来自那里，可是此时也不可能再找到那里了。 陈方招了招手，白狐才跑了回来，此时一双璀璨紫色眸子还望着山谷，却是什么也不可能发现了。 “我们回去吧！至少有被灵气沾染的野果吃，也没算白来一趟。” “娘娘，要是有那个地方的灵果，不知道吃了会不会长生？” “长生，你看看这骊山脚下，那里，就是那里。他是吃过一枚的，你看看他长生了没有。” “徐福带给始皇帝的是一枚灵果，难怪始皇帝那么信任他，让他带着大队人马船只去寻找。” 第556章 又病倒了 “陈方，今日陪着你和安儿出来转了一阵，倒也没有白来，我们回去了！” 回了汤泉宫，果然鼎玉将最后一枚野果给了陈方，陈方拿了自然去找义阳。 就凭这枚果子，今日一定要在老婆身上揩油揩个够的，爬山，要可劲爬山才行。今天已经来回爬了六次山，陈方见了义阳，觉的自己还能再爬六次。 山中不知岁月，人间已是几年。汤泉宫的日子规律而平静，却也不平淡。 白狐养了半月，此时已经基本养熟了，每日只要给它一滴白鹿血，这小家伙别提多么听话。各种卖萌装蠢，翻身点头哈腰抱腿，尤其喜欢抱武媚娘的腿，至于蹭别人怀里，最喜欢蹭的却是义阳，每每蹭一次，能舒服的呜咽半日。 要不是看它是一只母狐狸的份上，陈方真的会踢它几脚。 义阳给它喂鸡胸肉，这小家伙最喜欢吃的还是鸡，而且以野鸡为最佳。为此汤泉宫的宫女还去找过专为皇室种菜的那些菜农，从他们那里收购捕获的野鸡，可想而知，最近骊山附近套野鸡，打野鸡的可不少。 本来这小家伙喜欢活鸡，不过无论义阳还是武媚娘高安，都不喜欢喂它活鸡，看着小家伙扑上去，一口咬住鸡脖子吸血，实在有些看不下去。 十月末，终于要离开汤泉宫了，唐工坊的车队浩浩荡荡，有武媚娘在，如何也不能弱了皇后的阵仗。 近了唐工坊十里，车队停了下来，在前方长亭，陈方已经远远见到太子领着一帮武群臣出城十里迎接。 哎呦，这待遇，跟着娘娘混果真好啊！ 此时随着武媚娘和两位公主下车，走近时，面前跪了一地，哎呦，这个感觉，怎么就这么好呢，虽然是狐假虎威，不过他们还是向自己这里跪着。 武媚娘扶起太子，拍了拍李弘肩膀。 “弘儿，你终于长大了，母后很高兴。” 此时拥了李弘入怀，轻轻抚着爱子肩背。 “众卿家也起身吧！本宫不在这段时间，太子全赖众卿家辅佐，有劳诸位了。” “这些都是臣等本份！” “嗯！” “母后” 李弘刚要说什么，忽然从长安方向一匹快马向这里直冲而来，那骑马的骑手操纵着马匹，一路绝尘，众多武官员赶紧向两边退让。 武媚娘皱了皱眉，就见一个宫中禁军打扮的人勒住马匹，翻身下马，半跪武媚娘和李弘面前。 “启禀皇后娘娘，太子殿下，皇上在大明宫中忽然晕倒，此时太医署的人正在为皇上诊治。” “什么？快，摆驾大明宫！” 此时大队人马赶紧启程，娘娘催促的急，不过陈方看了看武媚娘面色，她面色中可没有什么急切神色。 大明宫寝殿，此时李治正躺在龙榻之上，陈方看了看李治，才一个多月未见，陛下的龙体消瘦许多，此时太医署的人正在忙碌，武媚娘坐在龙榻旁边，和李治说了几句，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就说了几句话，这位大唐皇后就直接离开了。 陈方看了看走出寝殿的武媚娘，这女人对你好起来，是真好，不过绝情起来，是真绝情，陛下此时卧病，武媚娘其实就是走了一遍过场。 而且陛下的病，多是服用丹药，日理万机造成的，这其中可是没少了武媚娘的推波助澜。 陈方来到大唐的第二年十一月，李治又一次躺倒在龙榻上，不过和去年不同，那位深夜急匆匆赶往甘露殿，几日不眠不休伺候李治的武媚娘变了。 她完完全全变了，只是急匆匆在大明宫走了一趟，甚至没有召见太医署的人问清陛下病情，就带着唐工坊一干人直接回了唐工坊。 大明宫中，只有李弘和一群武陪着，而这些群臣和李弘竟然也隐隐的不愿在这里多待。 不过陛下病重，娘娘看望了一下就离开了，他们再着急走，卧槽，太不像话了。 进了唐工坊以后，武媚娘再未提李治半句，让陈方此时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这女人绝不能得罪啊！敢得罪一次，你就等着自己给自己挖一个坑，然后将自己埋了吧！ 你不用指望她念旧情，不可能的。 陈方是亲历武媚娘和李治感情从亲亲蜜蜜到最终破裂的全过程的，不过到了此时。陈方都不知道，为何原本甜甜蜜蜜的两人，到了此时这般。 陈方敢肯定，若不是为了面子上过的去，武媚娘甚至都不会去大明宫。 武媚娘不提李治，陈方自然也不提，他来到这个世界，抱的是武媚娘的大腿，不是李治的。将谁放在心里，放在最重要的位置，陈方心中一清二楚。 为了自己能好好活下去，为了身边一干的亲近之人，陈方绝不会做任何得罪娘娘的事。 此时武媚娘怀中抱着小白，脚步极慢，走在唐工坊的道路上。 抚着小白，武媚娘看了看不远的几处院落，这几处院落此时都已经笼罩在碳火地龙的蒸腾热力之中。 而在稍远，是新建的唐工坊浴场，主要是女用浴场，次要的自然是男用的。 那里的水汽蒸腾，可以看到不少人从里面进进出出，显然那里已经在使用了。 “陈方！” “臣在！” “唐工坊仓库那边的水泥积攒的如何了？” “已经积攒够了！娘娘，是不是让将作监的人开始修两宫到工坊之间的道路？” “不，先修唐工坊坊内的道路。” “是，臣这就让人去办！” 武媚娘抚着小白，轻轻捏了捏小白纯白色的柔软毛皮。 “陈方，你知道为何本宫和陛下闹的如此？” 陈方身体颤了一下，这个该如何说。 “他心性太过薄情，我不希望你也如此！” “陈方不敢！” “是不敢吗？” 陈方瞬间跪了，汗流浃背，在这冬日中，额头的汗水瞬间就蒸腾而出。武媚娘松了小白，小白眨着一双紫色璀璨眸子看着陈方，然后就抱住了武媚娘的腿。 “臣绝不会！” “记住，你可以有别的女人，多少本宫都不介意，不过本宫不想看到你对自己的任何女人薄情！” 第557章 我怕狐狸（上） 武媚娘说完，甩了袖子，扬长而去，小白赶紧追了过去，这小畜生，就知道抱娘娘的腿。 陈方跪在那里，久久都没起身。 此时冬日的冷风吹过，陈方觉的自己仿佛从鬼门关走了一遭一般。 武媚娘的话字字还在耳畔，真不好伺候啊！ 她能容自己有别的女人，但不能容自己对自己的女人薄情。 怎么心跳越来越快了，尼玛，以后还是少招惹女人为好，一个不注意就要惹到武媚娘，心里好害怕啊！ 本来陈大坊主还想去浴场那边转转，此时完全没了心情。 起身，回院子，鼎玉和几个侍女正在院中忙碌，倩儿见了陈方，微微一福，陈方对她点点头，然后坐在院中。 就这样在院中坐了半日，从午后坐到黄昏，坊主院落的门口，一个纯白精灵扒着门扉向里面张望，然后一下子跑了进来，跑到了陈方脚边。 小白叫了几声，陈方才惊醒，小白的小爪子指了指武媚娘院子方向，陈方赶紧起身随着小白去了武媚娘院中。 现在倒好，这小东西都成武媚娘的传话筒了。 此时的武媚娘正在房中换了一身衣物，不是皇后的宫装，只是随意的宫服。 小白此时跳进武媚娘怀中，狐狸眼眯着，向陈方吐了吐粉嫩舌头。 “浴场建好了，一会陪本宫去试试。” “是，娘娘！” “今日是不是本宫有些吓到你了？” “没，娘娘今日警醒了陈方。” “哦！说说，警醒了你什么？” “臣应该多抽时间陪陪两位殿下的。” “其实你做的已经很好了，是本宫当时心情不好。” 陈方心中叹口气，这女人反复无常起来，也是让他捉摸不透。陈方此时想想，他其实也从来没琢磨透武媚娘，从来没有，要是真能琢磨透，比如像对义阳高安那般，她此时可能已经能很好把握住武媚娘了。 女人的心思猜不透，尤其武媚娘这般的，真是个大麻烦，随时都可能麻烦到来啊！ 那里武媚娘让小兰随着，她拉了陈方的手，就去了浴场那边。 这里的浴场建造时已经考虑到皇后和太子在这边，也考虑到坊中还有两位殿下和驸马。所以对于这些人，浴场有专门设置的几个洗浴间供他们使用，和普通坊工的完全分开。 在这个阶级森严，人一定会分三六九等的时代，一般地方，都会有这般设置。 这几个洗浴间都集中在一起，坊工别说使用，在这边来都是不成的。 武媚娘领着陈方，进了这边一个春字间，里面地方很宽大，有专门设置的淋浴室和浴池，浴池的规模和汤泉宫的温泉池差不多。 因为专门是为娘娘公主太子这些人设置，此时浴室地面用的材质全部是汉白玉材质，而楠木做的桌子和床柜，显示着这里使用者的身份非凡。 在楠木做的衣柜，有唐工坊专门为这里浴室缝制的浴袍浴巾，而楠木柜子下方，是一排的木屐，木屐以软木为鞋底，用珍贵的绸缎做的鞋面。 进了这里，武媚娘已经让小兰帮她换了衣服，然后武媚娘指了指小兰。 “一会你也换这里的浴袍和木屐。” “啊！娘娘，这是为您和驸马准备的，小兰不敢换。” “一会你要下浴池伺候本宫，穿着这身衣服鞋子下去？” “是，娘娘，小兰遵命。” 小兰也在换衣服，这一次陈方可是将这宫女看的真切，果真有些瘦弱，不过该有的地方果真不小。 武媚娘瞪了一眼陈方，那边小白也蹿进这里，和武媚娘一起瞪陈方。 “从本宫这里已经要走两个侍女了，绝不能再要第三个。” “娘娘，臣没有那个意思。” “嗯，没有最好！” 武媚娘的手搭了陈方手上，此时进了浴池，那绝美的足裸脱了木屐，轻轻踩着汉白玉台阶下了浴池。 “嗯，水温正好，陈方你也下来吧！” 陈方赶紧随着武媚娘下去，看娘娘靠在池边，微微闭了双眼，陈方就过去伺候着。 “这种事以后让小兰做，你怎么也是驸马，总给本宫捶腿揉肩不合适。” “娘娘，臣喜欢给您捶腿揉肩。” “听本宫的，该侍女做的事情，以后你就不要做了。在本宫这里，你只要床上伺候好就行。” 小兰此时也已经下了池子。听了武媚娘的话，就过来伺候，陈方看了看武媚娘的白皙玉肩和绝美，他倒是真喜欢捏着武媚娘肩膀和腿，不过娘娘不许，只能作罢！ 那边小白这货，此时就坐在武媚娘身后，一双狐狸爪子也捶着武媚娘肩膀。 陈方瞪了一眼小白，这货，怎么一直和自己抢着抱武媚娘大腿呢！ 武媚娘不让自己捶腿揉肩，陈方只能轻轻靠在池壁，一双手揽了武媚娘腰身，五指在那腰身处轻轻抚着。 外面忽然有响动，距离很远就听到有人在外面跑，陈方听到跑步声音，马上分辩出那是小公主的脚步声。 武媚娘显然也分辨出来了，小公主此时竟然向着这边跑来，想来一定是听说母后在这边泡澡，就跑来了。 “娘娘，是小殿下，怎么办？” 武媚娘此时神色间也难免有些慌乱，卧槽，跑来的可是她的小女儿，这要是见了她和本朝驸马一个池子泡澡，那还了得。 此时场景，绝不能让小殿下看见。 “娘娘，奴婢这就去拦住小殿下！” “来不及了！” 此时脚步声已经到了浴室外面。 “母后，母后！” 小殿下的声音已经在外面响起，武媚娘和陈方都有些焦急了，这尼玛被看到，如何是好。 “小白，今天两滴白鹿血，就看你能不能拦下小殿下了。” 此时陈方看了看白狐，现在真没好的办法拦住太平公主了。这让她闯进来，可如何是好。 小白听了陈方的话，幸福的一对紫色眸子眯在一起，它最喜欢的还是白鹿血，比喜欢鸡肉喜欢一万倍。 小白如同一道白影直接蹿出了浴室，此时太平正进入浴室门，却忽然被吓了一下。 第558章 我怕狐狸（下） 看到一团白影从浴室里蹿出来，开始太平还没看清，待看清是一只雪白狐狸，太平赶紧慌忙转身向外面跑。 “快来人，这里有白狐狸，太平害怕白狐狸！” “啊！啊！啊！快来人啊！快来人啊！白狐狸追我！” 小白一出现，果真将太平吓的不轻，此时就慌忙向远处跑。不过这和陈方想的完全不同，本来他以为太平会喜欢小白，带着小白去玩耍的，此时显然不是这结果，她怕小白，而且很怕，直接被小白吓的跑出了浴室。 “小兰，快去看看，太平以前被宫中养的狐狸咬过，还是一只雪狐，她最怕的就是白狐狸。” “娘娘，臣该死，臣实在不知道！” “无碍，小白跟在本宫身边，迟早要被太平看到的。它有灵性，不会伤了太平的。” “臣也去看看，小白有灵性应该不会伤到小殿下，就怕小殿下慌乱乱跑摔了。” 此时小兰和陈方哪里敢有丝毫怠慢，都赶紧离了浴池，在外面急急用浴巾擦了身上的水，就急忙套了衣服往外面跑。 武媚娘此时也无心泡澡，也赶紧向外面赶。太平是她最小的女儿，也是她最喜欢疼爱的一个，此时心思全在太平身上，哪有心思继续泡热水澡。 陈方出了浴场，就问路边的坊工小殿下去向，得知去了鹿圈方向，赶紧去追。 等到了鹿圈，却见到鹿圈那边的负责健妇慌张的样子，鹿圈的门打开，白鹿此时并不在鹿圈之内。 “是小殿下骑了白鹿，后面还有一只白狐狸在追，小殿下一直喊人抓住那只白狐狸，不过白狐狸太快了，没人抓的住。” 陈方彻底急了，小白一般人肯定抓不住的，就那速度，坊中也就鼎玉能抓住它了。 不过小殿下是多害怕白狐狸，直接跑了这里连坐骑都用上了。 不对，不对，白鹿，小白，尼玛，被小白看到白鹿，这货还不泛着一双星星眼死命追。 万一小白追白鹿，吓的白鹿摔了，伤了小殿下。卧槽，小殿下绝不能有事，这要出了事，自己可脱不了干系。 此时陈方就让健妇叫集人手，全部都寻找小殿下，全速拦住白狐狸。 陈方刚要继续去追小殿下，那里鼎玉提着一只白狐狸，已经走了过来，鼎玉身后不远，是骑着白鹿的太平。太平此时还畏惧小白，距离鼎玉有十几米远，不敢靠近。 陈方心中一下子石头落地，长长出了口气，幸亏太平无事，鼎玉将小白抓住了。 陈方赶紧赶了过去，白鹿前蹄跪地，陈方一把抱起太平。 “小殿下别怕，这只白狐不会伤小殿下的，它是你母后的宠物，很听话的。” “它会咬太平的！” “不会的！” 陈方轻轻将太平放下，看了看白狐，此时白狐被鼎玉提在手里，一双璀璨紫色眸子泛着紫光，静静盯着白鹿看。 白鹿则淡淡扫了一眼白狐，丝毫不见紧张。甚至它随意走到白狐身边，低了鹿头，一双仿佛冰雕玉琢的鹿角对着白狐做了一个挑的动作。 然后白鹿昂起头，几声呦呦鹿鸣，那鹿唇裂开，仿佛在嘲笑白狐一般。 冤家啊！这白鹿和白狐显然是一对冤家，食草动物对食肉动物，可不就是冤家。这两个货应该之前就认识的，而且是仇家。 一个是想咬着鹿脖子吸血，一个是想用鹿角直接给狐狸开膛。 “你们两个都不许伤害对方，不然有你们受的。” 鼎玉斥了一句，踢了白鹿一脚，然后捏着白狐耳朵，提着再次训斥了几句。 白狐盯着白鹿，两只前爪抱了胸前，显然不服，白鹿被踢了一脚，也是不服的看着白狐。 陈方走过去，一巴掌拍在鹿头上，然后提着白狐尾巴，直接倒提着。 “敢让我看到你们打架，我就请坊中的人吃烤鹿肉，烤鹿筋，请坊中的人穿白狐裘，尝狐肉！” 陈方松了白狐尾巴，又踢了白鹿一脚。 这两个畜生此时才安稳一点，小太平此时拉着陈方手，偷偷打量那只白狐，见它没有冲向自己，才稍微放心了一些。 此时武媚娘已经快步走了过来，小白一下子跳起，就去抱武媚娘腿。 这货抱娘娘腿抱的可紧了，武媚娘看了看小白，小白一只小爪子指了指陈方。 卧槽，陈方瞬间想将这货当球踢了，竟然敢告自己状。 武媚娘看了看陈方。 “驸马，这是怎么了？” “回娘娘话，刚才白狐和白鹿互相看不顺眼，臣教训了几句。” “哦，小白！” 武媚娘叫了一句，小白赶紧跳了武媚娘怀中，武媚娘抚了抚小白柔顺的皮毛。 “要听驸马的话！” 武媚娘说了一句，白狐两只瓜子耷拉在武媚娘胳膊上，无奈的脑袋枕在那里。 “太平，到母后这边来！” “哦！” “来，太平，过来摸摸小白！” “母后，太平不敢摸，太平怕！” 太平退后了一步，对白狐狸，小殿下可是有一种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感觉。 “不怕，小白很乖的，过来摸一下！” 武媚娘拉了小女儿的手，此时蹲了下来，和太平保持着一样的高度，此时拉了太平的手，让她的小手轻轻碰了一下小白。 小白懒洋洋趴在武媚娘胳膊上，连动都没动一下。 “母后，白狐狸没咬太平！” “嗯，来，你来抱抱小白！” “太平不敢！” “没事的，太平，它不会伤你的。” 武媚娘抱起小白，递给太平，太平小手碰了碰，又缩了回去。 武媚娘看了看太平，对她点了点头，给她一个鼓励的微笑。太平尝试着抱了一下小白，小白不是普通白狐，自然不可能伤到太平，太平抱了一下，小白懒洋洋的让她抱。 “母后，它真的不咬太平！” 此时太平将小白抱进怀中，然后武媚娘和陈方就见了太平招呼白鹿，白鹿过来，跪下前蹄，让太平骑上鹿背。 太平骑着白鹿，抱着白狐，此时白鹿呦呦叫了一声，就驮着太平在坊中转悠去了。 陈方看了看武媚娘，刚才武媚娘帮太平抚平旧日心理阴影的模样真的极美。 第559章 给本宫进来 今日太平直接骑着白鹿，抱着白狐回了大明宫去，武媚娘没有阻拦，陈方自然不会说什么。至于两个灵兽打架，它们敢打，陈方非狠狠收拾一顿不可。 不过灵兽毕竟有些灵性，知道什么事情做不得。 太平此时毕竟还小，此时有了白鹿和白狐，肯定给她几个姐姐哥哥炫耀去了。 看了看太平离开工坊的身影，陈方拉了武媚娘的手，轻轻捏揉了几下。 “娘娘，小殿下回去了。” “嗯，陈方，怎么一直看着本宫？” “好看，就一直盯着，忍不得移开目光。” 武媚娘对陈方轻轻笑了笑，陈方盯着她的眉间眼角，拉着她玉手的手指有些不安稳的抚过那一粒粒完美的指尖，接着五指伸进武媚娘的指缝间，就那么轻轻摩挲了一阵。 “娘娘，臣想伺候娘娘！” “今日怎么了？这么主动，看着还着急了。” “不知道怎么了，刚刚见娘娘为小殿下抚平以前的心理阴影，就特别想和娘娘亲近。” 小兰此时站在武媚娘身后，忍不得抬了抬头，看了看驸马一眼。 驸马这是多么主动在勾搭娘娘。 武媚娘没说什么，此时回了工坊中，向着那热气蒸腾的地方走去，陈方一直拉着她的手，那男子的手就没一刻安分的。 刚进了院中，小兰关了院门，陈方就揽了武媚娘腰肢，此时狠狠亲了几口。 “今日你没吃合乐丹，就这般忍不得了。” “是忍不得了，见了娘娘，臣比吃了合乐丹还忍不得。” 小兰在身后偷偷看了一眼，不远小玉也在门楣下看了看紧紧拥着武媚娘的驸马，狠狠在吻着娘娘，那手此时也极为不安分，在那普通宫装上烙下指痕。 “快停了！” “臣不想！” “你” 武媚娘被陈方拦腰抱起，直接抱进屋内，小兰和小玉彼此看了看，然后听到砰的一声，驸马将屋门踢的关了。 “快放下本宫！” 屋里传出声音，小兰看了看小玉。 “怎么办？以前驸马爷都听娘娘的话，今天好像不如何听了。” “你听里面声音！” 小玉说了一句，就听里面桌子椅子倒地的声响，接着是衣服撕扯声音。 声音很大，倒不是两个宫女偷听，实在是不想听也能听到。 “陈方，你疯了，赶紧放开本宫！” 里面声音越来越不对，小兰又望了望小玉。 “我们怎么办，要不要进去拦下驸马爷！” “你疯了，想找死啊！” 两个侍女站在院中，越听里面声音越是不对，武媚娘骂了驸马几句，可是里面没一点驸马声音。 若是平时，只要武媚娘有丝毫不愿意，驸马肯定早住手了，今日却显然不是如此。 两个侍女此时也有些着急，不知道如何是好，过了一阵，陈方倒是开了门，从里面出来，脸上一个红红掌印，这怎么还被打了。 不过屋里更狼藉，娘娘身上的衣服都被撕扯烂了。 “陈方，给本宫进来！” 门又关了，这次声音好像对了，暮色沉沉，小玉和小兰彼此望了望，各自回了自己房舍。 武媚娘的屋内，武媚娘依偎在陈方怀中，轻轻抚着他的脸颊。 “刚刚打了你，不疼吧！” “不过你今天怎么了，本宫都给你说了，有些不适，你还硬来。” “娘娘，我好累！” 陈方倒在床上，此时身上就没一处不困的地方。今天是疯了，尼玛，当时见了武媚娘，如何也忍不得，就用强的，幸亏最后武媚娘倒是顺了他的心思。 “以后不能这样了，不过今天真是刺激。” 陈方歇了一阵，离了院子，今天真特么疯了，当时见了武媚娘教导小殿下，陈方就觉得自己有些冲动，此时冲动过了头。 十一月的第二日，大明宫中生了两件事情，两件看似很平常的事情。 第一件是李修仪填了一直以来九嫔之首留下的空缺。 也就是武媚娘原本留下的昭仪空子，自从武媚娘从昭仪娘娘做了皇后娘娘，九嫔之首就一直空着，这个位置已经空了有十几年之久。 而此时这位置终于有人坐了，还是原本的李修仪，李修仪是陛下堂妹，是安王爷的爱女，算起来是陇西李氏本家人。 李修仪擢升为李昭仪，而接着空缺下来的修仪之位则从九位婕妤中选了一位填补，这没什么，关键空出来的婕妤之位，却让郑美人填补了。 李修仪升为李昭仪，郑美人升为郑婕妤。 而在今年，其实这已经是郑婕妤第二次在后宫荣升了。 从五品才人到了此时三品婕妤，不是因为受宠，而是因为武媚娘。 这一次后宫看似平常的升迁，却一点都不平常。 宫里放出的消息是正常升迁，也是有些冲喜味道。 可这事情本来就是武媚娘一手决定，作为六宫之首，她有这个权利，虽然本来到了婕妤这个层次，一切需要陛下说了算，不过此时陛下重病，这一块就全凭娘娘做主。而武媚娘给的理由也足够充分合理，冲喜。 这事陈方是到了娘娘午膳时才知道的，懿旨不是武媚娘去朝堂颁布的，自从让李弘主政，武媚娘也根本没再去过朝堂。 在知道这个消息时，陈方也是暗暗惊了一下，接着感叹武媚娘的手腕。 这次看似平凡的后宫调动，却暗含了好几个信息。 李修仪高升，还是占的九嫔之首之位，这个位置已经仅次于四妃之位。 因为本朝皇后本来就是做的昭仪，这个位置就异常特殊了。 这是武媚娘在对陇西李氏示好，也是为太子继续铺路。 安王代表的李氏宗亲势力，此时武媚娘已经在极力拉拢。 这股势力在大唐不弱，甚至可以说很强，因为李氏本就是皇室宗亲，手中握着的权利极为庞大。 此时的长安，那些王府可都是李氏宗亲之人，百官之中，李氏宗亲一派的势力是最大。 而让郑美人做了郑婕妤，却是向荥阳郑氏示好了，作为传统的五姓七望之家，就没有一家的势力不庞大的。经营百年数百年，这些家族的势力，即使皇室也是深深忌惮。 第560章 要下江南 此时算下来，武媚娘已经先后对太原王氏，范阳卢氏，荥阳郑氏接连示好。 这和武媚娘之前一直打压五姓七望之家的做法完全不同。 陈方猜测，武媚娘见打压五姓之家没什么结果，此时又逢陛下不理国政，太子主政之时，就笼络五姓之家，让五姓势力支持太子。 其中算计，只从宫中一次小小的升迁中表现的淋漓。 后宫无小事，稍微有些动静，那就是引不少人猜测了，而今天这两次后宫嫔妃的迁升，足以让朝野稍微震颤一下。 后宫中做了妃子，那可就不是一人之事了，后宫哪个妃子身后不是有着深厚的家族势力，即使那些原本没什么根基的，怕也少不得人牵强附会的攀附。 对陇西李氏，荥阳郑氏的这两次示好，其实很多人都是看的清楚的。不过这是为太子铺路，大多数人是肯定的。 武媚娘对五姓家态度的改变，或许是已经觉的打压五姓家不是短期内可以完成的事情，而笼络五姓家，却可以让李弘主政初期，做出许多不错的政绩。 而另外一件事，则是关于开春以后，皇后南巡之事。 皇后开春以后南巡，是由太子在朝堂说给群臣的，显然这是武媚娘的意思。 这个太子只说了开春皇后娘娘会去南方诸州散心，让朝廷负责官吏通知南方诸州官员安排。 就只是这么一说，什么细节也没提一句，有官吏询问，太子也只是说这是母后意思，也未多说。 开春以后，皇后会去江南，这已经算是定下来的事情，之所以定如此早，是因为南方诸州要做迎接准备，而消息要先传到南方诸州才行。 沿途自然也要告知，官军护卫，舟船安排，都要提前安排。 这就是十一月第二日发生的两件事情，第一件看似普通却不普通，第二件只是定了一个框架，没任何细节。 皇后要去南方，具体什么时候去，和谁去，去做什么，大家只能互相猜测了。 此时的唐工坊，武媚娘拉着李弘，李弘问了几句，武媚娘只对李弘说母后也没定下来。 最终李弘也什么也没问出，回了自己院子。 此时陈方却是闲的在荷塘那边钓塘鱼，其实小半日，却没有一尾小鱼上钩。 听到身后脚步声，陈方回头看了看，看到武媚娘正向他走来。 “钓到晚膳用的鱼没有？” 陈方摇头。 “明年开春，你也陪本宫去一趟江南！” “嗯，臣知道了！” 其实得到消息时陈方就知道自己肯定是要去的，武媚娘此时多多少少离不开他。 “敦煌分坊的事情如何了？” “孟菲已经到了敦煌，此时那里正在建坊，以孟菲的能力手段，不会遇到多少难事。” “嗯，本宫对她也是放心。这次去南方诸州，你也选一个地方建江南分坊，江南距离长安毕竟远了许多，靠这里的物资运送过去，消耗太大。” “嗯，臣也有建造江南分坊的心思，没想到娘娘先提了。” “有没有想过江南分坊在哪里建？” “上元县！” “健康城，却也是一个不错选择。” “臣以为娘娘会不同意的。” “为何？” “毕竟那里是六朝古都，很多南人的心在那里。” “正因为如此，却也是一个好地方。” 武媚娘坐了陈方身旁，此时正巧一尾塘鱼咬勾，陈方一提，一尾鲜活塘鱼在午后的冬日阳光中摆着尾巴，甩出无数细碎水珠，被陈方甩到岸上。 “钓到了，晚上可以吃鱼了。” “娘娘，长公主腹部日渐隆起” “本宫知道，到时候带着安儿就好。” “谢娘娘体谅！” “嗯，到时候你也去见见淑妃，毕竟娶了淑妃两位女儿，她这个岳母你却没见过。” “其实见过一次，在东宫。” “弘儿这孩子，就是有些太过仁厚了。” “娘娘，这样不是更好，太子仁德，天下归心。” “你这嘴巴！” 武媚娘今日显然心情不错，陪着陈方坐了许久，期间不知道是不是心思完全不在钓鱼上。陈方先后钓了十几尾鲜鱼，此时带来的木桶都已经装满，满载而归。 夕阳西下，坊中的坊工已经放工，现在的唐工坊，坊工放工以后，却不似以前大家都一股脑奔食堂去了，此时有不少人，尤其喜欢干净爱美的小织女绣娘会回来以后先去浴场泡澡。 浴场所在，被碳火地龙激起的热力笼罩，算是坊中冬日一处极好去处。 陈方提着收获向自己院落走去，此时一路上不少绣娘织女，有人端着木盆，有人抱着衣物，更多的只是随便三五成群，走着说笑进了浴场。 那里瞥见太子，太子正盯着人流队伍在看。 陈方距离他有些远，太子倒是没见到陈方。 陈方向自己院子走，那边有一个小织女忽然跑向太子，将一个荷包给了太子。陈方瞅见，心里笑了笑，李弘到底喜欢小织女，这勾搭小织女的技艺也是炉火纯青。 坊中的小织女都是来自江南，心思纯净，由于一直在唐工坊，倒是少了一些阶级间的天然隔阂，毕竟在工坊，阶级在这里很难体现，作为坊主的驸马不喜欢别人在自己面前低三下四，这严重扭歪了坊中一干人等的价值观和阶级观念。 小织女送太子荷包，在这个时代，荷包里是什么，已经不言而喻了。 陈方看了一眼，进了坊主院落的院门。 “那个小织女倒是眼熟，送了自己两颗莲子，现在送了太子装着一缕青丝的荷包。” 陈方在厨房放下木桶，鼎玉和倩儿看了一眼木桶。 “师父今日收获不小！” “嗯，一会让婉清，碧柔她们都到院中，我有话说。” “为了她们的功课？” “不习字学，以后就去坊中做工，坊中自然有人愿意随着杨炯学。” “驸马爷，您对她们几个也能像对我们几个宽容一些最好。” “倩儿，你倒是为她们几个说话，我可是听说杨炯气的摔了砚台。” “开始都不如何想学！” 陈方捏了捏倩儿脸颊，轻轻刮了鼻梁。 第561章 学字 “好，听你的！不过你和白雅一定要好好学，可不能让本驸马失望。” “嗯，倩儿知道，白雅妹妹也知道。” 陈方离了厨房，那里倩儿看了看鼎玉。 “鼎玉姐姐，为何驸马爷？” “师父不想你们做一辈子侍女。” “可倩儿愿意伺候驸马爷一辈子，一直给驸马爷做侍女。” “傻妹妹，你现在年轻，等年纪大一些了，还能一直留在这里，留在他身边做侍女？” 倩儿泯了嘴巴，有一丝淡淡伤感袭上心头，等年岁长些，驸马爷确实就不让自己伺候了，长安那些公子少爷不都喜欢年轻的，年纪长些的，谁要？ “好好学着认字，师父说了，不想让你们做一辈子侍女，要多想想以后，等以后学有所成，你也能像桃红银叶那般掌着坊中管理，甚至如孟菲那般，直接掌着敦煌一座分坊。” “倩儿不想和孟菲姐姐一般，那样距离驸马爷太远了，长安和敦煌，骑马都要好些日子。” 鼎玉没好气瞪了倩儿一眼，拍了拍丫头脸颊。 “手中掌着一座分坊，有什么不好么，坊中一切大小事情都是你说了算，还能为师父分忧。” “可倩儿舍不得离开驸马爷！” “你年纪大了，人老珠黄了，被赶出工坊好，还是帮着师父掌着一处分坊好？” 倩儿抿着嘴，轻轻咬着唇间贝齿。 鼎玉看她，笑了笑。 “放心，师父人心好，不会赶你们离开，不过你们若是真心想帮着师父分忧，就多学一些东西，师父不缺人伺候，可是缺能用的人。” 倩儿不说话，看着鼎玉。 鼎玉看了看她，轻轻揉了一下倩儿肩膀。 “妹妹，这一次师父让孟菲去敦煌开设敦煌分坊，你想没想过，如果以后分坊继续开，比如开到幽州，开到益州，开到荆州这些地方，谁去管理？” “不是朝中有那么多官员么？” “师父不会让朝廷的人插手分坊事物的，所有的分坊，必须是师父的心腹之人掌管。” “那子午岭分坊不就是朝廷的人，那里的官吏可都是朝廷官员之后。” “子午岭分坊特殊，那里只生产水泥，而且距离总坊很近，子午岭分坊无论出了任何事，师父都能第一时间掌控。就算如此，子午岭分坊也有原来油坊的禁军兵士看着，那些可都是师父心腹，就是以防万一。” “可是开设到别处的分坊却不同，这些分坊远离长安，而且制造的东西和总坊也差不多少，可能会印书，制皂，做衣，以后总坊做的东西这些分坊都可能做。倩儿，你说若是这些分坊不安排师父信得过的心腹之人管着，师父会放心。” 鼎玉说着，看着倩儿神色有些暗淡，轻轻拍打着她的肩膀。 “姐姐也知道，你心里就只有师父，想伺候着他，陪着他。可是你想想，若是你能帮到他，不更好。” “倩儿也想帮驸马爷，可是还是舍不得离开他身边。” “傻丫头，就算以后你真的去了别处的分坊，也不是见不到他，师父的心思在唐工坊，以后也会去各处分坊的。而且你在别处做的好，说不得将你调回总坊呢！” “好好学，做侍女你只能伺候着驸马，可是真的学到些本领，却真能帮到他。师父平日不说，但是跟在他身边，姐姐能感觉到他真的需要帮手。” “嗯，倩儿一定会好好学，到时候能帮到驸马爷的。” 鼎玉手按着倩儿的肩膀，用力点了点头。 暮色起时，陈方坐在院中，面前都是一干院中侍女，其实就是高安的五个侍女，婉清，碧柔，晴儿，雪儿，冰儿五个。 “我去了汤泉宫一月，你们在坊中随着杨炯学书习字，应该都学的不错，今天本驸马就考考你们功课，看到面前的纸了没有，在上面写出自己的名字。” 陈方指了一下，五个侍女都露出了难看的脸色。写自己名字，不会写啊！ 看了看这五个侍女，陈方忽然想恶作剧一把。 “哦，都愣着做什么，写！” “驸马爷，婉清不会写！” “你们四个呢？” 剩下四个侍女都使劲摇头，一个个拨浪鼓似的。 “学了一月，都不会写自己名字，那好，明日我再考你们，不会写自己名字的，晚上陪寝。” 那五个侍女听了这话，一个个脑门冷汗都出来了，上一次五个人和鼎玉一起伺候了驸马爷一次，这五个侍女都留下心理阴影了。 此时听了陪寝这两个字，五个侍女腿都开始抖了，上次的经历此时还历历在目，几日走路都走不好，她们可不想伺候驸马爷，驸马爷太厉害了。 陈方挥了挥手，让她们散了。第二日果真继续考这五个侍女，这一次五个人竟然全部能端端正正写出了自己名字，竟然都是对的，没有错字。 这是多么不想陪自己睡觉，妹的，要是桃红那几个，估计要抢着陪寝了。 看来吃了合乐丹，真将这几个丫头吓的不轻。这弯了，怎么掰直啊！ 这几日陈方的日子清闲，每日就是陪武媚娘，陪自己两位老婆，然后练刀，然后想方设法逼着高安的五个侍女学着写字。 坊中的水泥路已经开始修建，将作监的人全力赶工，陈方自然放心。 这几天杨炯倒是彻底囧了，以前那五个侍女怎么说都不好好学，可这几天五个人拼命的想学东西，杨炯教她们时，她们都认真听，让她们练，她们也认真练，以前如何也学不会的字，这几日一下子学了好多。 驸马爷回了工坊，这五个侍女立马就变了心性。以前嚼着笔头，嚼烂了都学不来一个字，现在学字都学的顺溜。 今天，杨炯教了这五个侍女一首诗，很简单的一首汉代乐府诗，彩莲歌。 这首诗有些特别，极为好记。 晚上陈方照例考五个侍女，晴儿将诗背错了，陈方看了看她。 “一会你们四个回去，晴儿留下。” 晴儿一下子吓的瘫坐地上，陈方看了看她脸色吓的煞白，至于么，别人求着伺候自己，自己让她伺候，吓成这般。 第562章 人能飞多好 看来要费些功夫，将这几个侍女扭曲的心性给掰好才行。再让她们对这种事一直心存恐惧，陈方都觉得对不住这五个侍女了。 此时想想，陈方都觉得那合乐丹太过可怕，怕是只有伺候武媚娘，才敢用那东西，当然，此时合乐丹被武媚娘拿着，也只有伺候她时才能用。 “驸马爷，求求您饶了晴儿这次，以后晴儿再不敢怠慢了。” 陈方有点好气，不过更坚定了一定要将这五个侍女心性扭转回来的想法。 当时的六个女人，也就是鼎玉知道事情缘由，所以事后没留下阴影。 不过那几天鼎玉看自己的眼神也是不对，后来才渐渐好的。 此时看了看晴儿，陈方伸了手，在丫头肩膀拍了拍。 “别跪着了，起来，先去伺候安殿下，晚些伺候本驸马！” “驸马爷！” 晴儿眼中已经蕴泪，就差直接哭了。 陈方不理她，既然打算将这五个侍女心性给调整回来，那必须让她们再侍寝。 而现在陈方要去陪武媚娘，要去练刀，这是每日功课。 晚些时候，陈方去了冬字浴池，这里供坊中贵人用的浴池分为春夏秋冬四处，其实没什么区别，就是用名字区分而已。 陈方刚进了这边浴场，却听里面有水声，是夏字浴场的。 陈方倒也不是偷听，只是无意听到。 听见了声音，陈方就知道那边是谁，李弘和一个小织女正在里面游戏。 太子也是可怜，武媚娘在坊中，他做这事必须背着武媚娘。 陈方去了冬字间，一阵听到外面脚步，太子和小织女离开。 “这么快？” 陈方倒也没偷看或别的兴致，此时懒洋洋靠着温泉池壁，眯着眼睛。 就这般躺了一阵，身体疲乏尽去，无论陪武媚娘还是练刀，都是力气活，这每日热水池子泡泡，已经成了陈方的习惯。 此时上岸，擦干净身体，陈方特意去镜子前看了看自己。 “明明一点都不可怕，还长的这么帅！看把晴儿吓的！” 穿好衣服，陈方走了出去，不知道是什么心态，陈方去了一下夏字间，看到热水池子旁边大片水渍，笑着摇了摇头。 这边对太子来说倒也确实是个好地方，武媚娘虽然每日也来，不过来的早，只要避过武媚娘来的时间，太子也就可以随意了。 陈方正要走，看到衣柜那边一个荷包，陈方记得那是一个小织女送太子的。此时拾了，也没打开，就揣在怀中，打算明日给太子。 此时回去，院中自然只有安殿下和晴儿，还有鼎玉。 陈方进了安殿下房中，就见晴儿吓的身体颤抖，直接跪了陈方面前。 “求驸马爷绕了晴儿这次，晴儿以后再也不敢了。” 陈方没理她，看了看高安，此时脱了外衣，晴儿看着这场面，虽然身体依然抖着，还是接了驸马的外衣，仔细折好，放了一旁。 “以后你们五个，每晚留一个在这里伺候。明日你回去对她们四个说说。” 陈方上了床榻，高安早一下子扑进陈方怀中，虽然这里还有侍女，不过在这个时代，夫妻恩爱，旁边还有侍女，却也不是不能接受的事情。 和高安温存了一阵，陈方今晚还有一个将晴儿心性扭转回来的任务，只是伺候好了高安。 就叫了晴儿，然后一把拉了床榻上，这丫头直接吓哭了。 陈方看了看高安。 “安殿下，如果你不喜欢，我换个地方。” “我的侍女本该伺候你的，我有什么不喜欢。晴儿，伺候好驸马，不然我拿鞭子抽你。” 晴儿瞬间眼泪汪汪，就见驸马已经解了她腰间束带，一身宫装落下，是少女白皙多姿的身子。 稍晚一些时辰，陈方踢了踢晴儿，脚放在晴儿腰间，指了指旁边，晴儿看了看陈方，不知道为何，今晚驸马没那么可怕，当时吓的腿软，可当一切结束，自己倒是喜欢那种感觉了。 第二日，艳阳挺好，不过冬日，即使没了云层遮掩，这太阳也就看着好看，没多少温暖。 碳火地龙的热力蒸腾，陈方只穿着单薄秋季长衫，在院中躺尸。 杨炯教侍女是在另一处院子，就是陈方让那几个侍女住的院子，所以此时院中没几个人，只有鼎玉陪着，蹲着身子，给陈方捏着肩膀。 “鼎玉，一会让倩儿也和桃红她们住一起去，从今天开始，她也学着管管这工坊。” “师父，听说娘娘去江南要带着师父一起去。” “嗯，得一路伺候着，现在除了娘娘天葵，每日陪娘娘，都成了师父必修功课。” “多陪陪好，师父到时候要带谁一路下江南去？” “你必然是要去的，安殿下也要去，还要带一个人，不过师父还没想好。” “师父是打算这次去江南，直接也在那里建分工坊么？” “你猜出来了？” “这不用猜，敦煌有了，师父又说过幽州也要建一座，那么富饶广阔的江南，如何能少了。” “嗯，所以师父最后带的一个人让师父很为难。” “师父是不是原本想从桃红银叶雪篱她们三个中间抽一个去。” 陈方微微仰着头，看了看蹲着给自己揉肩的鼎玉，伸了手，抚着鼎玉面颊。 “是，不过师父仔细想想，觉得都不合适，倩儿合适，不过她没接触过坊中管理，即使此时学，时间也太短，娘娘没说具体去江南的时间，不过估计就在开春以后一二月。” “师父可以对倩儿放心，她能行的。现在是十一月，还有两个多月，到时候去江南，必然也是要那边待几个月。师父还可以继续教她。” “江南若建分坊，却是最重要一座分坊。” “师父，鼎玉可以替自己这妹妹担保。” “你呀！” 陈方起身，轻轻揽了鼎玉，看了看她的眉眼五官。 “你也是重情份的性子，和倩儿处的久了，都要为她做保了。” “最少她心里只有师父！” 陈方望了望鼎玉，然后望天。 “鼎玉，若是人也能飞多好，即使以后她们去了远处，师父也能在很短的时间里去找她们。” 第563章 偷蛋 “师父，其实人也能飞！” “哈哈，你上次回唐工坊是飞回来的，难怪那么短时间一个来回。” “鼎玉可飞不了，那是轻身功夫，翩若鸿影。人若是想飞，凭自身可就难了。” “那你给师父说说，怎么能飞？” “自然是飞宠，师父。娘娘收了白鹿和白狐，如果师父能收一只驮着人可以飞的飞兽，不就能飞了。” “哦！驮着人能飞，哪有那么大的飞禽。” “有啊！至少鼎玉见过三种，草原的金雕，可以爪抓百斤的野狼草原野鹿高飞，自然能驮动人了。昆仑那边的雪雕，那个个头更大，能抓野牛野骆驼，须臾之间就能越过重重群山。还有西秦那边的大海雕，在茫茫大海中前行，可以一日渡海，可以搏杀鲸鲨这些巨型海兽。” “能抓到么？” 鼎玉摇头，陈方看了看她，敲了敲额头。 “你都抓不到，师父怎么抓到。还有，这些是凶禽，就算抓到了怎么驯服？” “有一种办法，偷蛋。然后我们再控制住一个北汉的驭鹰人就行。” 陈方继续敲了敲鼎玉额头，鼎玉这想法，真是天马行空的厉害。不过想想也是可行，不过再想想，真特么扯淡。 为何？就偷蛋这件事就很难办到，这几种大型飞雕，本就极其稀少，而且它们活动的区域远离人烟。 这个不说，它们一年何时产卵，产在何处，这都是问题。 还有北汉的驭鹰人，那根本就是敌人，能帮你养雕。 陈方看了看鼎玉，忽然抓了她的手。 “偷蛋，你以为那是本驸马的蛋，你想偷就偷。” 鼎玉此时看了看陈方，躲了躲脚。 这事不再去说，陈方继续躺尸，鼎玉继续一旁陪着。 一会外面有动静，几个侍女下课回了院中。 陈方起身，向外面走去，鼎玉拿了师父厚衣，跟了上去。随意在坊间走走，看看将作监的人在忙着修路。 此时看着将作监的人忙碌，听到有人在叫自己，陈方抬了抬头，看到跑过来的西月。 “西月姑娘，好久不见你了，你家郑美，不对，是郑婕妤呢？” “就知道驸马爷没忘了我家小姐！她这几日忙着，别的宫中嫔妃这几日都在找我家婕妤，不然早来了工坊找驸马爷的。” “驸马爷，这就是水泥么？” “对，怎么样？” 西月弯了身子，手在水泥上按了按。 “驸马爷，这么软，人走上去还不得走一步一个脚印。” “试试那边的！” 陈方领了西月走到已经干了的地段，让西月踩上去。 “这个可以走吧？” 西月跳了跳，点了点头。 “你到这边是不是有话带给我？” “是啊！我家小姐想驸马爷了，让我带了这个。” 西月递了一个荷包，陈方猛的一拍额头，太子的荷包，自己怎么就忘了。 “怎么了？驸马爷！” “没，你到坊中取些吃的给郑婕妤带回去，她有时间，让她一定要来坊中玩。” “嗯！” 西月走了，陈方将郑婕妤让西月带来的荷包打开，果真是一缕青丝，陈方仔细收好，取了太子那个，赶紧向太子住处赶。 太子此时还在休息，不过陈方可没跟他客气，直接闯了屋内，一把拍在李弘屁股上，至于有没有人拦，这院中还真没人敢拦。 “驸马，你怎么闯我房间？” 李弘一下子被惊醒，看到是陈方，才忍了怒气。敢这么闯他住处的，唐工坊也就陈方了。 “给你这个！” 陈方将那个荷包拍在李弘枕边，李弘见了赶紧收起来。 “我就说怎么找不到，被驸马捡了去。” “怎么样，坊中的小织女伺候的还好吧？” “什么小织女？” 看了看李弘，这家伙还装傻。 “放心，本驸马还没告密的习惯。” “驸马，你发现了，这事绝不能告诉我母后！” “嗯，殿下放心，我陈方守口如瓶。” 李弘此时才长出口气，这事要是母后知道了，挨骂是小事，以后估计自己再也不能碰小织女了。 “好兄弟！” 李弘揽了陈方肩膀，陈方又是屁股狠狠拍了一把，看了看李弘，谁特么和你是兄弟，我是你长辈。好像不对，姐夫是长辈么？ “好了，殿下好好休息，陈方就是送荷包来的。” 正要走，谁知道李弘直接踢了被子，就去穿衣服。 “驸马，今天没什么事吧？” 太子问着，继续穿衣服，几下穿好，登了靴子。 “殿下，你好像有事？” “陪我钓鱼去，我今天约了皇妹和皇弟，我们一起去。” 陈方今日也确实没事，一般情况，陈方每日基本都没事，陪老婆，陪皇后，练刀，就这三件事，两件都是日落以后才做，所以白日就是闲的。 陈方点了点头，太子拉了陈方的手，就向外面走，叫了小太监，就让备车。 车行到大明宫，李弘领着陈方先去问候了一下李治，才去了公主住处。 今日陈方见李治，还是没一丝好转样子，这些日子陛下都躺在病榻，奄奄一息的感觉。 至于之前伺候的胡姬和那几个女方士，听说都赶出宫了，女方士还好，那几个胡姬听说被隐秘处理了。 此时到了公主住处，就听见院中鹿蹄踢踏声，这些日子，白鹿和白狐都被太平养在宫中，武媚娘对太平是真喜欢，看她喜欢白鹿和白狐，就直接让她带回来养着。 进了公主住的院子，陈方就见太平正在和白狐玩，用鸡脯肉喂白狐，那边伺候的宫女则拿着果子在喂白鹿。 “陈方，皇兄！” 看到来人，太平一下子扔了提着鸡脯肉的小桶，就跑了过来，陈方自然一把抱起。 “太平，你皇姐呢？” “去叫几位皇兄了。” 正说着，安定领了李贤哥三进来，这是打算叫人然后一起去找太子呢，没想太子领了驸马，都已经来了。 “驸马也来了，正好，今日皇兄带我们去太极宫游湖钓鱼呢！” “哦，太极宫，我以为在太液池。” “是太极宫，陈方，你还记得那边湖中的小鱼么？” 太平用粉嫩小手捏着陈方面颊。 第564章 小鱼小鱼锅里来 “记得，记得，小殿下最喜欢吃小鱼干了。” 陈方任由太平捏着自己面颊，一只手抱着太平，一只手将太平身上的衣服抚平。 陈方特意看了看太平身上穿的衣服，一层贴身的柔软单衣，上面是裁剪合适的唐版羽绒服，外面是一件厚冬衣，最外面则是小公主的冬季宫装，加了兔毛做的毛领和袖口毛边。 太平穿的厚，去了湖畔那边就不冷了。 此时抱着太平，陈方明显觉的不似以前那么吃力，按理太平大了，应该重了才对。 看来最近练刀，别的长进倒是不明显，这手臂的力气却是大了许多，会不会练成麒麟臂？练的两只手臂粗壮无比，身材却还是如此纤长苗条，那还了得。 太平此时对着陈方甜甜笑着，伸了小口，亲了亲陈方脸颊。 那边安定已经让备马车，几个人上了马车，太平非让陈方和她一起，没办法，陈方只能和两位公主坐一起了。 李弘和李贤哥三坐了一起，三位殿下此时其实都不太大，和李弘坐一辆马车却也不挤。 要知道其实李旦就比太平大一岁，武媚娘这六个儿女，其实都只是相差一两岁，此时最大的李弘也才十四岁，最小的太平已经八岁，相差只有六岁。 差不多武媚娘生孩子，刚生下不久就又怀上了，接连生了六胎，若不是李治卧病在床，估计武媚娘一年一胎的生娃效率还能继续保持下去。 坐上马车，太平掀了车帘，叫了一声小白，就见小白人立而起，提了太平喂它鸡脯肉的那个小木桶，一下子蹿到白鹿背上。 白鹿甩了甩脊背，没有甩下小白，小白一只爪子提着小木桶，一只爪子拍了鹿头，给白鹿指了指马车。 陈方见了，觉的有趣，最近这两只灵兽倒是相处的不错，没见了面就干架，大概怕自己烤鹿筋，扒狐皮。 被小白拍了鹿头，白鹿呦呦叫了一声，就追马车。 看白鹿追来，太平放了车帘。 马车出了大明宫进了太极宫，太极宫内苑设有四海，分别为东西南北四海，其实就是四个人工湖。 此时马车赶了湖畔，那边早就备好游舫，两辆马车停下，李弘就招呼众人上了游舫。 船工放下舢板，白鹿踏着舢板也上了游舫。白鹿刚上去，小白就提着小木桶从鹿背跳了下来，直立着跑了太平身边，一只小爪子提着小木桶递给太平。 “小白真乖！” 太平拍了一下小白脑袋，提了小桶，陈方此时倒留意了那个小木桶，小木桶被木格挡分了三部分，二分之一一格，四分之一两格。 “小殿下，这小木桶怎么还分了三格？” 陈方好奇问了一句。 “这个是放鸡肉的，喂小白；这个是放小鱼的，喂鸭鹅；这个最大的是放果子的，喂小鹿。” 陈方看了看白鹿，这是小鹿？这么大的小鹿。 此时看了看太平，太平真是喜欢喂动物，以前在工坊就提着桶喂过鸭鹅，桶里都装的小鱼，身后追了一大群鸭鹅。 小孩子都喜欢喂动物，小殿下尤其喜欢喂。这是这个年龄孩子的天性，特别喜欢动物。 游舫船工将船划入湖中，渐渐向湖心行去，到了湖心，游舫就荡在那边，船工不再刻意划船。 李弘已经拿了钓竿，李贤哥几个也拿了，坐在船边开始调鱼。陈方给两位公主殿下一人取了一根，自己也拿了一根。 太平小，怕她跌进湖中，陈方和安定坐了太平两侧，时刻准备护住小殿下。 这边湖中小鱼多，一会太平拔了头筹，一只银白色小鱼咬钩，太平开心的从鱼钩上取了小银鱼，放进那个木桶中。 钓了一个多时辰鱼，小桶中已经放满小鱼，这边湖中的鱼不会有人刻意捕捞，这边又没什么天敌，这湖中小鱼就特别多，看到小桶满了，李弘就吩咐船工将游舫划回去。 “小殿下，这些小鱼做小鱼干还是用来喂鸭子？” “做小鱼干，陈方，你给我做！” “好！我们这就去尚食局！” 陈方单手抱太平，单手提小木桶，就向尚食局走去。 李弘他们则散了，本来安定要跟着太平和陈方，不过李弘叫了一下安定，安定就陪着皇兄去了。 反正有驸马陪着太平，几位皇子公主也放心。 抱着太平抱了一路，此时这胳膊确实有力气，单手抱太平，一直从湖畔抱到尚食局，竟是没感觉一点手累。 此时太极宫中的尚食局还没有撤，不过其中已经没几个小厨娘了。 留下的小厨娘都是熟悉面孔，见了驸马，马上有小厨娘叫了一声，太极宫尚食局留下的几个小厨娘都围了过来，若不是因为小殿下还在陈方怀中，这几个小厨娘就真的将陈方围了。 陈方放下太平，将小木桶递给小厨娘。 “这些小鱼处理一下！” 几个小厨娘去忙，陈方此时想试试自己胳膊力气到底多大，就去了尚食局外一尊鼎旁，此时弯腰沉胯，双手抱着铜鼎鼎耳。 陈方暗自下了力气，瞬间，铜鼎纹丝不动。 “呃！自己有些高估自己力气了，力能举鼎，果真不是自己此时就能做的事情。” 陈方看太平在看他，一张老脸到底是有点挂不住，挠了挠头。 看来自己这胳膊就是有点力气，但还是远远没到麒麟臂的程度。 “小殿下，你在这里和白鹿小白玩一阵，陈方这就进去给殿下做小鱼干！” 陈方自然不会让太平进厨房，给太平说了一句，就自己进了厨房。 “好！” 太平只说了一个好字，然后就看到陈方大步进了厨房中。 几个小厨娘已经将小鱼处理好了，里面锅中烧了煎油，陈方亲自动手，不一会厨房中就传出阵阵香味。 小鱼干装了纸袋，陈方看了看几个相熟的小厨娘，没忍住，一个个屁股蛋儿捏了几下，还是以前的感觉，陈方初来大唐，最先揩油的可就是这几个小厨娘，当时基本日日在尚食局，揩小厨娘的油都揩出感情了。 第565章 佳人有约 提着纸袋出了厨房，太平正坐在白鹿背上，帮小白打理着皮毛，陈方见她给小白的长长尾巴上编小辫子，笑了笑，摸了摸太平的头发，将一袋小鱼干递给太平。 太平吃了几个，开心的笑着，将一个小鱼干抛起来，就见小白仿佛一道白色闪电般窜了出去，将小鱼干叼在嘴里。 太平玩了一会，让陈方也骑上白鹿，陈方坐在鹿背，他是唯一一个白鹿肯让骑着的男子。 此时怀中搂着太平，白鹿呦呦一声，向着大明宫行去。 送回太平，陈方本打算直接回工坊，却在出了公主院落时看到在墙角那边望着自己的西月。 “西月姑娘，好巧！” “不巧，我是在这边等着驸马爷的，我家婕妤想见驸马爷。” “不合适吧！这里是后宫！” “我家婕妤说在老地方等驸马，连我都不知道婕妤此时在哪里。” “老地方？” 陈方细细咀嚼了一下这句话，已经明白此时郑婕妤在何处了。 得，刚从太极宫回来，又要回去了。 幸亏两地距离不远，陈方和西月招呼了一句，就又向着太极宫走去，是走，他此时没车没马，即使有，也不能明目张胆骑着坐着去那里。 幸亏距离也不远，陈方在太极宫走到那片树林，这里还是以前样子，不过此时冬日，树木枝叶凋零，只有几片干枯枝叶带着不甘挂在枝头，零散希落。 陈方进了林子，林子里极为幽静。 在深林中，陈方见到了拴在一株树上的白蹄乌，陈方走过去，白蹄乌微微低了马头，陈方抚着这匹马的油亮脖颈。 “你在这里，你的主人也应该不远了。” 陈方看了看周围，望了望头顶，冬日的骄阳还有最后的热度，洒落在白蹄乌黝黑的皮毛上。 陈方别了这匹郑婕妤的爱马，很快行到了那片假山，还是老样子，连假山中间的小径都一样。 这里是前朝遗落的角落，淡淡的在历史中沾染着尘埃，行在小径上，小径通幽处。 在小径尽头，那座山腹渐渐敞开在陈方面前，山腹中一切摆设如常，石凳上，郑婕妤正坐在那里，看到从洞口走进来的男子，一下子站了起来。 郑婕妤向着陈方走去，脚步急促，在陈方面前两步，郑婕妤缓缓站定，望着面前男子，终于忍不住，投进他的怀中。 陈方揽着她的身子，手抚着那高高挽着的云鬓，此时看了看郑婕妤，在她额头吻着，深吻着。 那高挽的云鬓，露出的皙白额头，正婕妤微微仰着脸，任由陈方亲吻着她的额头额角眉心。 她的手微微抬起，触着喜欢男子的脸颊，那染着红豆蔻的修长玉指，还似以前的指纹脉络感觉。 陈方停了亲吻，下颌轻轻抵在正婕妤肩头，任由她的玉指在自己面颊抚着。 “我好想你，就怕你不来这里。” “傻瓜，我怎么会不来？” 陈方轻轻说了一句，伸出手，捏着郑婕妤的修长指尖，轻轻亲吻她的指尖，将那红色豆蔻贪婪的吃着。 “陈方，我有些怕！” “怕什么？” “怕陛下忽然驾崩，我就要去感业寺出家了。” “你升了婕妤，娘娘有没有来找过你？” 郑婕妤轻轻摇头，她只是得了旨意，然后就从美人升了婕妤，其实日子还是和以前一般，只是后宫的嫔妃和她来往更密切许多，以至于最近都在应酬前来拜访的各位娘娘嫔妃。 至于武媚娘，却是从未到她那里，也从未让人叫她前去。 “有时间去唐工坊，正式见过娘娘，毕竟你升了婕妤，还没当面谢过娘娘。” “嗯，我听你的，不过我还是怕，如果哪一天我去了感业寺，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不怕，有我，我不会让你进感业寺的。” 陈方轻抚着正婕妤脸颊，此时去偷吃那唇角胭脂，郑婕妤抱了陈方后颈，任由他贪吃。 两人在这洞中温存，过了一阵，陈方轻轻拥着郑婕妤，手指点在女儿那诱人处。 “好想你一直能陪着我，不要再似这般，还要偷偷摸摸的来，还不能让你真的将我如何。” 陈方看了看郑婕妤那已经泛着微红的双颊，手中使了一点力气，见她轻轻叫了一声，嗔怒的看着陈方。 “你是处子，我将你那般，你就凶险了。” 郑婕妤的胳膊环了陈方脖颈，沾着陈方唇角，变的贪婪和富有侵略性。 “陈方，要不我们试试，我听几个姐妹说过，只要注意一些就好。” 陈方弹了那光洁白净额头，捏着那一道琼鼻使了一些力气，让那琼鼻都变了些形状。 此时探下身子，两个人鼻尖挨着，都定定看着对方。 “我可忍不住，你就别让我犯险了，最多明年，我一定让你到我身边，日日能陪着我。到时候你想做什么我就陪你做什么。” “你这句话我可是一个字都不会忘记的，陈方，我相信你。” “你信我就对了！” 夕阳西下，白蹄乌的马背上，陈方拥着郑婕妤，缓缓走出了林子。 朝堂搬了大明宫，后宫迁进大明宫，这原本喧嚷的太极宫一下子变的极为冷清。马场那边也搬了，这一片变的空空落落。 此时即使在内苑这边，也是见不到人的。大概用不了多少时间，这里的宫人宫女还会撤去很多。 这里以后就像是曾经的未央宫，将脱去旧日繁华，在历史中渐渐被冷落，沾染尘埃。 望着最后的夕阳，此时的太极宫又和隋帝杨坚刚刚在大兴城建都，刚刚建设太极宫时有何不同。 郑婕妤依偎在陈方怀中，看他望着落下地平线的夕阳方向，也望了望那边。 “郑婕妤，我要回唐工坊了，你也早些回大明宫。” “嗯，和你在一起的时间总是这么短暂。” 陈方跳下马，捏了捏郑婕妤的小腿。 “走了！” 陈方的手拍了拍白蹄乌的马臀，白蹄乌踏着马蹄渐行渐远。 远处，清宫女看了看远去的白蹄乌，看着驸马向唐工坊方向走去，也离开了站立的地方。 第566章 清宫女 大唐工坊，此时黄昏，路边的宫灯已经依次点亮，有些泛黄的灯火掩映着唐工坊朦胧的轮廓，那条水泥路主干道此时已经铺设了大半，人走在上面，会感觉这条道路宽阔坚实，却忘了这原本是砂石路，磕脚。 陈方行到武媚娘住处，正看到清宫女在和娘娘说话，站了一旁，见驸马进来，清宫女对陈方笑了笑了，那一抹笑却变的有了别样韵味。 陈方看了看清宫女，她倒是很少这般笑，什么样的感觉，怎么感觉有点笑里藏刀的韵味。笑面虎，笑面母老虎。 清宫女只留了片刻，对武媚娘说些宫中事情，然后转身离开，当经过陈方身畔，陈方觉察清宫女的手有意无意碰了他一下，然后自己手中已经多了一张字条。 武媚娘在那里，陈方将字条收了，没敢看。清宫女怎么如此交给自己一张字条，这是做什么，当着娘娘的面，却做的隐秘，不让娘娘察觉。 陈方觉的不对，此时脑海又是刚才清宫女那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笑的有些狡黠奸诈，怎么越想越不对。 “陈方，过来！” 武媚娘在叫陈方，陈方才从刚才的恍神中走了出来。 伺候娘娘，伺候罢了陈方才离开武媚娘院子，在院门口，陈方取了那张字条。 “不想和郑婕妤一起死，子夜到唐工坊坊区湖畔找我。” 陈方的手剧烈颤抖了一下，手中那张字条被他狠狠捏在掌心，直接捏碎。 到底是被发现了，这清宫女没有第一时间告诉武媚娘，难道想借此要挟我不成，要挟我什么？她不是娘娘的心腹宫女么？知道自己和郑婕妤的事不是该第一时间告诉武媚娘么。？ 陈方觉得怪异，此时又完全想不通，不过此时清宫女显然握着自己的把柄，看来今夜必须去一趟湖畔，看看她到底安的什么心思。 陈方长出一口气，自己和郑婕妤的事情绝不能让武媚娘知道，如果知道的话，那样自己一定不会挂掉，郑婕妤怕是受不住娘娘的报复啊！ 此时回去院中，陈方继续练刀，在手中唐刀一次次劈下时候，陈方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刚才看到那张字条，陈方有意无意其实紧张了，此时随着唐刀一次次劈下，他将整件事情梳理一遍。 这件事情其实最不可思议的地方，是清宫女没有将这事第一时间告诉武媚娘，为什么？ 看了看身边鼎玉，陈方在劈出最后一刀时将唐刀拄在地上。 “鼎玉，借你的红袖刀用一下。” “师父，你现在不能用这刀，会伤到师父。” “那有没有短点的匕首？” “我去给师父找一把，不过师父怎么忽然要这东西？” “没什么！” 陈方练完刀，拿了短匕和最后剩下的那个鼎玉做的暗器竹筒，去了浴场，依然是冬字间，陈方泡在热水中。 陈方泡了小半时辰，手指在浴池汉白玉池沿敲了一百九十九下，心中有了一些思路，却还是有些东西看不清。 子夜是后世晚上十一点到一点这段时间，清宫女让这个时间到坊中湖畔找她，陈方已经暗下决心，一不做二不休杀了这位武媚娘最宠信和视为心腹的宫女。 猜不透就做个干脆，死人是什么话也不会说的。 到底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心思，清宫女没有将这事第一时间告诉武媚娘，就是存了她自己的心思。 这种人只有死了，陈方才放心。 子夜，陈方收拾好东西，就进了工坊区，这里夜间无人，空旷的工坊区如同闹鬼一般寂静。 此时还是上半月，头顶的上弦月高悬，将清冷月辉洒落。 湖畔，陈方一眼就看到站在湖畔的清宫女，看着那个背影，此时让陈方觉得自己心微微颤了一下。 “你来了，将匕首和那个暗器竹筒放下吧，不然你对我用了，你会后悔的！驸马不会想受皮肉之苦吧！” 清宫女说罢，并未转身，而是屈指一弹，陈方只见到月色下清冷平静的湖面，瞬间一道指风激起一道肉眼可见的水痕，仿佛一支利箭在这片湖面极速穿过。 那道指风掠出去数丈，才轰然散去，可怕！ 高手，尼玛，武媚娘身边的清宫女，竟然是一个高手。不对，她有问题，陈方看那道指风轰然散去，脑中想不通的地方豁然开朗。 陈方捏了捏袖间匕首，又捏了捏那个竹筒。此时从袖间取出，放了地上。 对这个女人用匕首暗器，特么和找死也没任何区别。 此时清宫女才缓缓转了身，看了看陈方。 “幸亏你没让鼎玉跟着，不然这坊中要闹出一些动静。” “你想如何？” “就是让你来，我们见见，不想如何。” “你到底是谁？你不是清宫女！” “驸马到底是好眼力，猜出来了，不过既然猜出来了，可就有些不好了。” “你是西秦之人还是北汉？” “你没这个资格问我，当然，如果你愿意随我回我的国家，我就让你知道一切，甚至，我可以保你在我的国家有不低于大唐的身份地位，甚至更高。” “哦，北汉或者西秦的皇后也能让我睡么？” 清宫女的身影瞬间和陈方逼近，近在咫尺，一柄短剑已经架在陈方脖颈，清冷锋芒乍现，仿若幽虹。 “你再敢出言不逊，我就杀了你。虽然你有些用处，不过也不是不可或缺。” “你猜我知不知道你的身份？” 清宫女却绝没有想到，陈方此时倒是淡然站着，却如此问了一句。 “我不知道！” 陈方笑了一声，此时手指抬起，捏着那短剑剑锋，盯着清宫女的双眼。 “你！” “我忽然觉得我不用怕你，你是清宫女，我怕，你不是，我为何要怕。你想想，你对武媚娘说我和郑婕妤的事，我再对武媚娘说你是个敌国探子，贴着一张假面，那么结果就很好分辨了，只要揭了你的面皮，不就能分辨真假了！” 陈方抬了手指，此时手指捏着清宫女那张脸。轻轻撕了一下，却什么也没撕扯下来。 第567章 她做了什么 卧槽，这人皮面具怎么贴的这么紧，陈方此时使劲扯了一下清宫女脸皮，依然什么也没扯动。 那里清宫女忽然抬了脚，一脚将陈方踢出去数丈。此时揉了揉自己的脸，这南唐的驸马，胆子怎么这么大，刀架脖子上，还撕自己的脸，撕一下不够，还撕了两下。 陈方在地上滚了几圈，才站了起来，揉了揉被清宫女踢到的小腹，很明显清宫女这一脚留了力，不然陈方就不是飞出去几丈了。 就她弹指能让指风掠过湖面几丈的伸手，若是不留力，这一脚能踢死一头牛，更不用说一个人了。 此时看着清宫女那双恼羞成怒的双眼，还有那张怎么扯都没扯破的脸皮。这脸怎么就扯不动，难道是真的不成。 不可能，怎么可能是真的，可人皮面具不是一扯就能扯下来的么？自己可是扯了两次，都特么纹丝不动的。 清宫女揉了揉自己的脸，此时才好受一些，被扯了两下脸，此时脸都被扯红了。 “你不怕我杀你！” “你这脸真的假的？” “你你是真的不怕死么？” “我怕，你猜我有没有对鼎玉说今晚要见的人是谁？” “你！” 陈方此时才拍了拍身上尘土，又走近清宫女，此时脸上的神色却自然了许多。 “我有三个地方猜出来了，要不要让你听听，看看我猜测的对不对？” 清宫女收了短剑，盯着陈方，倒是没说什么。 “我猜你是西秦或者北汉的皇室成员，如果这一点我猜的对的话，你的身份就很好查了，皇室成员就那么多，一心习武的可就更少了，还是一个女子，就更好查了。” 清宫女的身体颤抖了一下，这家伙，从哪里猜出自己出身皇室的？ “你怎么猜出来的？” “这个不急告诉你，我猜你很年轻，甚至没鼎玉大，不过你的武学修为，却也不低于鼎玉，倒是一个武学天才。就是这脸，好老气。” 清宫女那身子再次颤抖了一下，一双眼睛快喷了火出来。 “你再敢胡说，我先割烂你的嘴！” “我又没胡说！” “这不是我的脸。” “不是你的脸怎么扯不动？” “你，这是易容术，不是人皮面具。” “咳咳，难怪扯不下来，原来不是人皮面具。” “陈方，这是最后一次，你再敢胡说，我就撕烂你的嘴。” “第三点，我猜今晚你不会杀我，因为你猜不透我有没有告诉别人我今晚出来见谁。如果我今晚在这里出了事情，你可能潜伏在武媚娘身边就潜伏不下去了。” 那个易容成清宫女样子的女子轻轻笑了笑，看了看陈方。 “你都猜对了，不过最后那点你只猜对了一半，因为我已经打算离开南唐了，所以不用再待在南唐皇后身边，所以也不怕杀了你没办法继续留在南唐皇后身边。不过我还是不会杀你，因为我觉的你有些意思。” 那短剑收了，清宫女的身体又转了湖面，然后那个身影渐渐淡了，仿若云烟一般消散。 “在南唐皇后身边蛰伏了几年，倒是没想到被你一个小小驸马识破，能告诉我如何识破的？” “很简单，如果你是清宫女，那就不会懂武功，我一来你就露了一手，我就肯定你不是清宫女。而且清宫女若是见了我和郑婕妤一起，肯定不会不告诉武媚娘我和郑婕妤的事情的。你塞给我纸条，就是心怀鬼胎，清宫女却是对武媚娘忠心耿耿。” “哦，是这样！” “其实开始我还是有些疑惑，不过你说你已经打算离开南唐，我却是想明白了。其实你隐藏的很好，只是你今晚没想着刻意继续隐藏而已。你要回自己的国家，就觉得让我知道你并非清宫女也没有什么，所以才弹指之间，震慑我一下，让我知道你并非清宫女。” “呵呵，山高水长路远，我和驸马还会再见，最后，我要告诫你一句，南唐非久留之地，外面广阔天地，才是你书意人生之地。” “今日本想能控制一下你，让你知道在南唐你待不下去，带你回我的国家，可是你太聪明。” 声音消散，随之消散的还有跟在武媚娘身边那个心腹宫女。 而陈方此时站在湖畔，看着月色下的湖面，好险。 妈呀，那女人刚才要是下杀手可怎么办？幸亏她本来也没想杀我。至于为何不强行带陈方离开，大概是觉得强行掳走陈方，陈方心思也不会放在她的国家吧！ 此时陈方回头看了看身后，深沉夜色中的唐工坊，却显得愈发深沉和不可捉摸。 没想到三国的私下斗争已经到了这种程度，武媚娘的身边都被敌国的高手蛰伏了这么多年。 这期间，只要对方愿意，可以随时杀了武媚娘。只要对方愿意，自己和武媚娘的事情就会暴露，那将是大唐后宫最大的丑闻，还有什么比皇后找别的男子更让大唐皇室颜面尽失的方式呢？ 只要对方愿意，以清宫女在宫中的人脉地位，这宫中就少不得一场内乱。 而此时，似乎一切如常，对方扮做清宫女，几年间却似乎什么也没做。 “不对，不可能什么也没做，肯定做了什么，做了什么呢？” 她为何不杀武媚娘，为何？ 她为何不乱了大唐的社稷？为何？至少她能让大唐皇室颜面尽失。 好不容易潜伏在如此重要的位置，却像是什么也没有做一般，为武媚娘跑腿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做了这么久，到底图的是什么？ 陈方此时脑海中回荡着最后她说的那句话，大唐非久留之地，外面广阔天地，才是你书意人生之地。 看来她一定是做了什么，而且事情已经做到她觉的不会再出任何差错的地步，到底是什么？能够乱了大唐社稷？能够比杀了武媚娘还可怕？ 此时回到坊主院落，陈方将那把匕首收了，最后那个竹筒陈方也小心收好。 日子继续平静，武媚娘身边少了一个清宫女，武媚娘自然让人去找，可是什么也没找到。清宫女就仿佛人间蒸发一般消失，武媚娘让人寻了几日最终只能放弃。 第568章 我怀疑自己开挂了 这位原本武媚娘身边最是心腹的宫女，就这般仿佛一个泡沫一般在武媚娘身边破碎，了无痕迹。 甚至没有人知晓她何时消失，如何消失，在哪里消失。 在国家争执竞争中，一个人真的微小仿若空中飘散的粉尘一般，清宫女就是这般粉尘，被历史的鸡毛毯子轻轻拍的没了，完全的没了踪迹。 武媚娘找不到，也就不再找了，对于武媚娘，一个清宫女重要，但并不是不可或缺，清宫女的位置自然还会有人顶替，到了武媚娘这个层次，不缺为了她做事卖命之人。 陈方将一些事深埋在心底，成了心事。不过和郑婕妤的这一次危机也已经消散，以后再相聚，还是小心一些为好。 陈方倒不怕事情败露，可是怕郑婕妤受了连累。此时的武媚娘离不得他，就算她知道又如何，最多雷声大雨点小，被自己伺候一次，还是乖乖依偎在自己怀中说驸马真厉害。 原本后宫最忌讳的事情，到了陈方这里，倒是成了小事。祸乱宫闱，呵呵，陈方刚来这个世界可就做了最祸乱宫闱的事情，还有什么比睡了为陛下生下四子二女的皇后更祸乱宫闱的。 李治此时重病，武媚娘掌着权利，这祸乱宫闱也就不可怕了。毕竟这事她也在做。 原本历史不是记载张氏兄弟也和上官婉儿眉来眼去，甚至有私情，武媚娘做了什么，用一个茶盏扔了上官婉儿。 这女人要是离不得一个男人，只要你捏着分寸，她就是再如何，也不会将你怎么，毕竟，晚上伺候她，她可是极舒服的。武媚娘是皇后，但还是一个女人。 坊中伺候武媚娘，练刀，陪妻子，依然每日这三件事，似乎什么也没有变化。 这日子也就这般平淡过着，倒是朝堂中偶有事情，东宫势力极速崛起，上官仪已经从太子舍人快做到准宰职了。 这就是潜臣，一旦真龙高飞，也能随着一飞冲天。这还是太子监国，没真正坐上皇位。 而这一切的身后，是武媚娘对李弘绝对的支持，也是李弘对武媚娘绝对的言听计从。 别人或许不知道，李弘对自己母后多听话，陈方却是知晓的，毕竟住的不远，陈方甚至想送一个好宝宝的奖状给李弘，以示奖励。 这些日子，陈方也会偶尔欺负欺负储君，欺负惯了，以后他做了皇帝，才能笑摸龙臀，然后给龙臀来上一脚。 说笑的，其实陈方还不至于如何欺负李弘，两人的关系，可能比外人见到的更亲密许多，两人处时，这位太子总喜欢捏着陈方手，说些心中话。 比如和小织女的刺激，比如朝堂上和某位朝臣的争执，比如见不惯某人的做派，甚至说些东宫臣子和原本朝臣的矛盾。 这些李弘不会对武媚娘说，也不敢说，而自己的妹妹弟弟也不能说，只能拉了驸马，此时的陈方感觉自己是个树洞，李弘就是那个憋了一肚子话，无处发泄的人，只能找一个树洞倾诉。 不过可以看的出来，在李弘心中，最重要是母后，次之就是陈方了。用他的话说，两人就是好兄弟，可陈方一直觉的自己是李弘长辈。 这大概就是被母后带大的太子，总让陈方感觉像是一个晚辈。 喜欢对你诉说，无论好的，欢喜的，无论坏的，让自己忧心的。 总喜欢拉着你的手，仿佛一个孩子，总不愿意放开。 陈方有时候听李弘对自己说事情，有一种感觉，他要是做了皇帝。自己倒是能操纵一些朝政，因为太子此时有些忧心事喜欢问陈方如何办，而不是之前会去问母后。 至于东宫那帮臣子，李弘此时也不想去问，听他们七嘴八舌，各说各有理，很烦，像是身边围着一群苍蝇。 而陈方这里，就不同了，说一句最朴实的，陈方说话，李弘爱听。而陈方给出的解决方式，却是很新鲜，很根骨惊奇，令人大开眼界的。 这就在武媚娘母子和陈方之间形成了一个内循环。 朝中处理不了的事情，李弘问陈方，然后事情处理的极为妥当，武媚娘听了夸李弘，李弘被母后夸赞，自然高兴，然后再有事情，李弘就更要问陈方。良性循环啊！ 陈方觉得，娘希匹，自己快成太子智囊了。 不过身为本朝驸马，娶的还是和太子关系亲近的义阳高安两位公主，为太子分忧，是分内事情。 朝政政事处理的好，可不仅仅是武媚娘高兴，朝臣也高兴，东宫一帮臣子简直将李弘夸上天了。 甚至有臣子去问候李治，说了这些天太子治国的政绩，李治虽然卧病在床，脸上也是高兴的，亲儿子啊！还是嫡长子。 对，嫡长子，长子前面必须加个嫡字，不然就是错的。 陈方也经常查高安侍女的功课，谁做的不对，就留下来侍寝。不过这规矩试了几次，必须改了，因为这几个侍女被陈方掰正了，喜欢被驸马欺负，如何欺负都行。 事情证明，陈大坊主英俊潇洒，身姿绝伦，床第功夫愈发精纯，深受女慕。 陈方也是觉得自己骨骼惊奇，从太极宫一直到唐工坊，就没遇到过揩不了的油。 皇后都被自己睡了，身边侍女自己想如何就如何，从萧家来的那些织女绣娘，就没一个自己不敢上手的，两位公主都对自己死心塌地的喜欢，鼎玉和彩衣几个对自己也是有求必应，巴不得自己每日都陪着。 最让陈方觉得不可思议，还是那个假的清宫女，尼玛，自己扯了对方两次脸，对方只是将自己踢飞，还留了力气，最后也没杀自己，陈方觉得，颜值也是这件事情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当然，这只是他觉得。 陈方有时候都觉的和女人关系这块，自己绝对开挂了，而且开的厉害。来大唐第二年，陈方有一种感觉，自己就没有一刻不招女人喜欢的。 甚至这位大坊主最近迷恋上照镜子了，在浴场照，回自己院子照，最喜欢是武媚娘屋内那面大镜子，够大，可以照全身的。 第569章 一抹风韵 有时候陈方会去工坊转转，看桃红银叶几人管理坊间。 此时这边工坊管理已经由四人共同来做，添了倩儿。 四人中，以银叶为主，当然，银叶在一些大事上都要和另外三个姐妹商议，至于商议的方式，最简单是抓阄，陈方见了一次，狠狠将四个人屁股挨个拍了一顿，那是真打，打的银叶眼泪都快下来了。 妹的，处理坊中事物，竟然用抓阄决定，也是没谁了。 不过四人抓阄，也就被陈方发现了一次，严厉制止以后，陈方也不知道她们有没有继续如此处事。 在她们身边，看她们忙碌，陈方很高兴，侍女是用来做什么的？ 后世不是有关于女秘书的一句话，其实很经典，放在这个时代也是对的。叫闲时做什么，忙时做什么。 陈方将这句话贯彻的很深入，所有事情别人做，陈大坊主就要做一个闲散之人，坊中侍女管理，自己兴致来了，侍女身上揩揩油，甚至让她们用身子伺候，这样的日子多好。 每次让银叶几个伺候，陈方都觉得这个时代，真特么香。 自己让她们跪着，她们就得跪着，自己让她们脱衣，她们就要笑着解了束带。 女儿身子香软，这听话的女儿捏着最是舒服。若是后世，那个讲人权的时代，特么的男女平等，没多少等级制约，自己能这般潇洒。 果真，封建时代，对陈方来说是越来越香了，不过必须有一个前题，陈方是人上人，这个时代的普通人，可是真苦。 转眼十一月匆忙而过，陈方放下一些心事，因为猜不透。陈方也多了一些心事，因为毕竟他只是驸马，脑袋上还压着几个屁股。 李弘，武媚娘，这两个陈方一定要伺候好，偶尔安定公主会带太平来，这两个也要伺候好，至于李贤哥三，妹的，这三个货也要伺候好。 陈方掰指头算了算，武媚娘这一家子都要伺候好，当然，除了他们，就是别人要伺候好自己了。即使义阳和高安两位公主，其实到了此时也是对陈方百依百顺，言听计从。 就像义阳怀孕，不让陈方碰，陈方碰了几次，现在义阳见了陈方，还不是驸马想如何就如何。 自然，陈大坊主有自己的坚持，在义阳身上也就揩揩油，不会真做什么。 爬山爬的停不下来，也就和义阳能有这种感觉了。 十一月匆忙而过，一年中最冷的时节也就到了。 寒冬腊月，十二月。太极宫中，终于热闹许多，因为在四海采冰，无数宫人太监忙碌。宫内车水马龙，热闹非凡。 他们要在几日间铲除地宫中的旧冰，换上新的。 冰要准备充足，不然第二年的夏季不好过。皇室的夏天不好过，气可是要撒撒的。 外面太冷，陈大坊主几乎每一日都缩在碳火地龙的笼罩范围，几处院落，浴场，这就是陈大坊主活动的区域，是这个寒冬陈大坊主的领地。 别处陈方已经不如何去了，偶尔走远一些，也要冬季艳阳天才行，披着厚狐裘，里面裹着唐版羽绒服，只有这样，怕冷的陈方才能远行一些距离。 陈方此时站在武媚娘屋内的大镜子前，身上一身白色长衫单衣，单衣洁白柔软，用作内衣，陈方一身白衣胜雪，镜子前又美美的照了一番。 陈方特意看了看自己的手臂，妹的，肌肉都明显起来了，会不会真的变成麒麟臂。 不行，看来以后不能只练劈刀了，不然练的身材严重失形，这还了得。 陈方暗暗下了决心，武媚娘走了过来，轻轻从后面拥住陈方。 “怎么最近老是爱站在这里？” “媚娘，你觉得镜中之人是不是特英俊？” “这还用说，你是大唐第一美男子。” 陈方转身，轻轻用手指勾着武媚娘的精致下颌。 “就喜欢娘娘说大实话，娘娘也是大唐第一美女。” 陈方轻轻揽着武媚娘，那腰身处的一抹风韵，总是让陈大坊主爱不释手。 那极致的美妙，只有手触在那里，才最是能够感受。 此时盯着武媚娘绝美五官，陈方手抚着那一段风韵，哎，到了此时，已经不知道睡过多少次这个女人，却如何也觉得抚着她的腰身，舒服。 抚到精致处，陈大坊主的手总是要流连好久，感觉掌中玲珑曲线起伏，感受那一抹韵味忽然高涨，感受掌心传来的柔软触觉，陈方满足的微微眯了双眼。 此时将头埋进那女儿怀中，贪恋那一抹馨香。 “你怎么也和弘儿从前一样了，喜欢依偎本宫怀中。” “娘娘，臣觉得太子最近身体愈发好了，整个人也特别精神，臣思着，是不是将太子殿下身边那几个健妇撤了，换成漂亮宫女。” “太医署的人可是说了，弘儿身子弱，不让近女色。” “那是之前，娘娘不觉得太子在坊中住了几月，身子已经完全恢复了。” “小兰！” 那里门推开，小兰走了进来，见了驸马依偎在娘娘怀中，唇角有些贪婪，小兰赶紧移开目光。 “让太医署的人到唐工坊，给太子看看身子。” “娘娘，其实坊中有更厉害的医者。” “哦，你不说本宫倒差些忘了，小兰，你去叫清雪，让她给太子看看。” “是，娘娘！” 小兰赶紧跑了出去，关好房门，刚才只看了一眼驸马对皇后做的事，此时还脸红厉害。 驸马真胆大，敢揭娘娘衣襟。 小兰去叫林清雪，林清雪此时倒也不推脱，临清安阁只为女子诊病的阁规，不知不觉就在唐工坊这里破了。 林清雪去了太子那里，过了小半时辰，前往娘娘住处，此时武媚娘端坐，陈方在一旁喝着茶水。 “清雪，弘儿的身子如何了？” “回娘娘的话，太子身子很好。” “可以近女子么？” “可以，只要不过分贪恋就好。” “陈方！” “臣在！” “将弘儿身边的健妇撤了，也不用换宫女，就在这坊中找几个懂事的织女伺候就好。” “是！娘娘。” 第570章 春宴（上） 李弘听话，陈方自然为李弘谋些好处，其实也是巴结太子，毕竟这可是储君，以后的皇上。 拍马屁要趁早，免得以后拍没此时这般效果。 陈方退出武媚娘院子，自然第一时间去找李弘，将事情告诉太子，就见李弘一把抱住陈方，狠狠亲了一口。 尼玛，陈方当场差些炸毛，你亲我干甚，亲我干甚，还亲的是嘴巴！ 陈方当场啐了几口，差些没忍住将李弘暴打一顿。不过看着李弘的兴奋劲，陈方忍了。 “你母后让坊中挑几个织女伺候，太子殿下你自己去挑，我就不帮你挑了。不过注意节制，不然身子弱了，又给你换成健妇。” “知道知道，弘谢过驸马！” 看李弘又要靠过来，陈方赶紧逃了，逃进自己院子，陈方狠狠刷牙漱口，竟然忙了一个多时辰。 周围几个侍女看着，不敢说话，直到陈方自己刷牙将一个牙刷都快刷秃了，陈方才扔了牙刷。 靠在院子躺椅，陈大坊主才长长舒了口气。 妹的，被太子亲了一口，怎么都感觉不舒服。 此时又用手狠狠抹了一把唇角，如何都觉得怪异。 以后再看到这货欺上来，一定要先一脚踢飞才好。 不过当时李弘也是太兴奋了，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让小织女伺候，这位太子能不高兴。 陈方躺椅躺了一阵，又拿了水，狠狠漱口，几个侍女都快看不下去了，不过都不敢多说什么，此时看坊主，觉的多说一句，坊主的气就要撒在她们身上。 一直到了暮色渐起，陈方才渐渐淡了那事，而李弘住的院子，健妇换了织女，一水的十三四岁小织女，李弘和陈方的品味就是如此差别巨大。 李弘喜欢嫩嫩的，只要落了红，身子出落的有些规模，李弘就喜欢。陈方喜欢熟透的，必然有些地方要颇具规模，最好能让陈方过足手瘾。 两个人的兴趣爱好完全不同，基本不会有交集。 这一晚太子住的院落自然是春意融融，而陈方则在凛冬的冷风中练刀，鼎玉一直陪着，有时候鼎玉也不得不佩服师父的这份坚持，从未松懈，甚至每一刀劈出，都不曾弱了气势半分。 今日练刀练完，陈方将唐刀递给鼎玉。 “鼎玉，师父最近练刀，两条胳膊都露了肌肉，别处是不是也该练练？” “师父自己练，腿部，腰身，躯干，这些地方师父按照普通法子练就好。” 这一夜开始，陈方加了功课，为了不至于身体失形，必须得练，不求肌肉猛男，陈方其实也不喜欢太健硕的肌肉，一身肌肉疙瘩，陈方讨厌这种样子。 不喜欢肌肉，但总要身材匀称，绝不能两条胳膊成了麒麟臂，身材却欣长有型，那样不搭配。 退一万步，自己这身体，总要武媚娘喜欢不是，武媚娘应该不喜欢身材失形的自己。 热水池子泡澡，晚上美美睡上一觉。 第二日的生活，还是如常。 就这般，这个严冬渐渐走到尽头，其间没什么波澜，要说非有什么波澜，就是李贤那几个货竟然在唐工坊偷窥坊中女子洗澡，被陈大坊主撞了一个正着。 陈方自然不能教训几位皇子，不过他将这事说给了安定殿下，可想而知，这兄弟三个耳朵都被安定拧的赤红，屁股没少挨了木板子。 敢打弟弟的，那只有姐姐了。要打还要趁早，省的以后打不过了。至于弟弟打姐姐，估计李贤哥三不敢，也不知道武媚娘如何养的儿女，几个儿子都怕安定。 春节将至，武媚娘难得回了一次大明宫，陪李治说了几句话，说的都是太子，从陛下寝殿出来，武媚娘对等候外面的驸马点了点头，两人就携手离开。 李治毕竟还是皇帝，武媚娘该走的过场也是会走的，不过陪李治，她却是不会陪了。 宫中准备除夕夜宴，这是一年尽头的大宴，皇后亲自主持。 “娘娘说开春以后到江南散心，不知道娘娘心中定了时间没有？” “二月初出发，你先准备！” “是！” 陈方应了一声，将此事放在心中。娘娘交代的事情，陈方可是一直是放在心中的。 今日武媚娘忙碌，陈方自然不能陪着，毕竟大明宫中行走，宫人嫔妃甚多。 陈方陪着义阳和高安，行到了两位小公主住的地方，太平在喂白鹿，小手托着一个大红苹果，看白鹿啃食。 旁边小白叫了几声，被安定抱在怀中，这位武媚娘的长女，此时出落的越发有了一丝武媚娘的韵味。 小白在安定怀中，异常乖顺，任由安定殿下抚着皮毛。 见驸马领着两位皇姐到来，安定殿下赶紧出迎，小白从她怀中跳下，安定殿下就拉了大皇姐的手，看大皇姐已经极为高隆的小腹。 “三公主，来抚抚未来的小皇侄！” 义阳说着，看了看自己这位妹妹，妹妹出落的越发好看了，简直就是一个年轻的娘娘。 安定听话的抚了抚皇姐的肚子。 “大皇姐，他在踢我！” 两人相识笑了笑，安定就拉着义阳坐了下来，吩咐侍女看茶，准备点心小食。 陈方看了看安定殿下，这女儿大了，真是一段时日不见，就变了一些样子。 果真女大十八变，而这个时代，女子落红以后，就视为大了的标志。 看驸马在看自己，安定殿下也微微望了一眼陈方，然后将头垂了一下。 那边小白则已经跑到义阳怀中，这小东西，最喜欢自己老婆抱，尤其喜欢在自己老婆怀中蹭，陈方看了看小白，忍着一把抱起扔了的冲动。 太平喂完一个苹果，就过来找陈方抱，陈方抱着小殿下，给她捋着长发。 陪四位殿下在这里说话，大明宫中却早已忙碌，准备夜宴，布置席位。 本来圣上重病，今年的一切宴会要从简的。不过因为李治之前病了长达七年，宫中倒没如何避讳这个。 反正陛下卧床不起已经习惯了，而且此时李弘可是被大家认做以后的皇帝，甚至大多数人只等着他继承大统。自然，有些避讳的地方渐渐不如何避讳了。 第571章 春宴（中） 东宫之中，袭人望着几个忙碌宫女，不知道哪里来的怨气，看到一个宫女脚步慢了一点，就过去狠狠扇了几个巴掌，看那宫女赶紧跪地求饶，袭人气还是消不得，又踹了一脚。 “好大的威风！” 忽然袭人身后一道声音，袭人转身，望见一个女子正站在她的身后，身上穿的却不是宫中装束，大概只有十二三岁，看着比嫡长公主还小一些。 袭人看了一眼，就看出来这不是宫中之人，今夜春节晚宴，应该是哪个官吏家的女儿误闯了这里。 “我教训犯错的宫女，你管的着吗？也不知道哪家走出的野丫头，迷路迷到东宫来了。” 那女子看了看袭人，直接走了过去，一巴掌扇在袭人脸上，这女娃儿看着不大，身体也看着不是很金刚芭比，可是这一巴掌扇的袭人直接摔倒在地，脸上赫然一个赤红掌印。 “我叫裴小蝶，左金吾卫将军之女，你说我管的着么？” 那个小女子看着地上捂着脸的袭人，淡淡笑了笑。 袭人马上脸上颜色巨变，左金吾卫将军之女，不就是皇后娘娘赐婚，等太子十五岁生辰过后就嫁给太子做太子妃的那个女子。 没想到未来的太子妃今天来了东宫。 袭人以前是受宠，在这东宫有些地位。可是和没有嫁入东宫的太子妃比起来，她算什么？ 一个是未来的东宫女主人，一个仅仅是一个宫女，再大的蝼蚁在主人的面前，也仅仅是蝼蚁，一脚可以随意踩死的存在。 袭人听了，赶紧放下揉着通红脸颊的手，就跪在裴小蝶面前，赶紧连连磕头，额头将地板撞的不断砰砰作响。 “奴婢不知道是未来太子妃来了，刚才出言莽撞，求太子妃饶命。” 裴小蝶看了看瞬间乖了的袭人，直接抓了她的头发，将那梳理精致的鬓发都抓的松散了，提着袭人的头发，裴小蝶直接将她拽了起来，袭人痛的大叫，只感觉自己的头发要被裴小蝶连同头皮一起揪下来一般。 “你过来！” 裴小蝶指着刚才被袭人欺负的那个东宫宫女。 “太子妃，有什么事情请太子妃吩咐！” 虽然裴小蝶其实还未嫁给李弘，但是娘娘懿旨已经下了，她嫁给李弘只是时间问题，所以东宫的宫女称她太子妃。 “刚才她扇了你几个巴掌，踹了你几脚。” “太子妃，奴婢没事！” “我问你的是什么？” 那个宫女差点吓的晕了，明显裴小蝶为她撑腰，可问题此时被太子妃抓着头发的袭人她也不敢得罪，东宫这里，现在最受宠的可就是袭人。 “说！” 裴小蝶今年不过十二，近了十三岁生辰，但是一直在左金吾卫将军府长大，身上自有一种威仪，而且自从武媚娘颁了懿旨。就有宫中女官去将军府一直教裴小蝶一些宫中礼仪注意地方。 最重要一点，就是裴小蝶以后是掌管东宫，有着无上权威，除了李弘。 “袭人姐姐打了我七巴掌，踹了我一脚。” “你也打她七巴掌，踹一婢不敢！” 小宫女吓的身体颤抖，一下子跪在地上，不敢起身。 裴小蝶抓着袭人的长发，此时那云鬓直接散了，袭人披头散发，头饰掉落一地。 裴小蝶将她脸庞凑近自己面前，瞪了地上那个宫女一眼。 在她的家中，可没侍女敢不听她的话。 “你叫什么？” “回太子妃的话，奴婢叫袭人。” “一个宫女，都敢在东宫作威作福，我还是第一次见，这是第一次，下次让我见了，我就打断你的双腿，用刀子割烂你的脸蛋，将你扔出东宫。” “太子妃，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 “还有你，给我滚出东宫，我身边不要你这样的宫女。” “太子妃饶命，太子妃饶命！” “想继续留下来，就打她七巴掌，踹她一脚！” 裴小蝶说着，看着那个宫女，她到底还是小了一些，有一些侠义心，也有一些恶趣味。 那宫女此时看了看未来太子妃，又看了看袭人，颤颤巍巍站了起来。 今天不打袭人，东宫这里她就待不下去了，她们这些宫女，若是因为恶了主人被赶出去，谁还敢要，到时候这宫中就没有她们容身的地方。 可是若出宫，她也不知道该如何。这又不是后来那个经济腾飞的时代，换一个厂那么简单。 此时她走向袭人，轻轻抬起手，摸了一下袭人的脸。 “她扇你脸也是这般扇的？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不然你就滚出东宫！” 啪！啪！啪 富有节奏的扇脸声依次响起，打第一下这宫女很紧张，打了两下就完全放开了。 袭人的脸此时两边都通红无比，一个个掌印清晰显现在她脸上。 “还有一脚！” 那宫女一脚踹出，这一次也是给足了力气，踢的袭人直接摔了地上，滚了一圈。 “想在东宫做事，就要记住，这里谁是主人，谁是奴婢。袭人，你恨不恨我？” “奴婢不敢！” “没事，该恨就恨，我也知道，太子以前最宠你，不过在我面前，别让我抓住任何把柄，不然我裴小蝶下手，也是不留情面的。” 裴小蝶走了，那个宫女看了看袭人，袭人瞪了她一眼，不过终究不敢再胡来，太子妃来了一趟东宫，就是立威来的。 以后谁还敢在这里胡来，那就是找死。这位左金吾卫将军之女，身上自然带着将军府的做派威仪。 离了东宫，裴小蝶就骑马去了大明宫，这位将军之女，不如何喜欢坐车，就喜好骑马。 从大明宫宫门进入，裴小蝶就问了宫人娘娘去处，就去找武媚娘。来到大明宫，第一个自然是见娘娘。 这儿媳妇找婆婆，武媚娘正在一处寝殿歇息，太平抱着小白在旁边玩耍，忽然一道身影从外面走了进来。 “裴居道之女裴小蝶见过皇后娘娘！” “哦，是小蝶，快过来。我刚刚听宫人说了你父亲带你来了，正要去找你们父女。来人，去请太子到这边来。” 第572章 春宴（下） 早有宫人去找太子，这边武媚娘让人给裴小蝶看座，这可是她自己选的儿媳妇，自然是喜欢的。 好像哪里不对，这儿媳妇是自己让驸马选的，当时驸马说左金吾卫将军有一位爱女，自己也没反对，就给弘儿定了这门亲事，只待弘儿满了十五岁就成亲的。 驸马选的，武媚娘就更喜欢了，此时让人看座，直接让裴小蝶坐了身边。 武媚娘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这位未来的儿媳妇，越看越是喜欢，模样精致，身姿窈窕，十足一个美人胚子，此时还小一些，等再长几年，却是难得的美人。 武媚娘和裴小蝶说了几句话，发现这位左金吾卫将军的爱女言谈极为随意，也是得体，武媚娘更是喜欢。 如果裴小蝶在自己面前唯唯诺诺，武媚娘倒是不如何喜欢了。偏偏这位将军女儿却是一点不怕生的，第一次见了大唐皇后，淡定从容，简直能用相谈甚欢形容。 说了几句话，武媚娘就抚着裴小蝶的手，更是仔细打量了一番裴小蝶，越看越是喜欢，大概因为选这个儿媳妇中间还有驸马功劳，武媚娘却是和这个儿媳妇极为对眼。 而那里裴小蝶却注意了太平公主怀中那只白狐狸，那只白狐狸的眼睛极为特别，璀璨的紫色眸子，看着灵动可爱，招人喜欢。 到底裴小蝶也还小，比安定殿下还小了半岁，此时自然还是有一些喜欢这毛茸茸动物的，偏偏小白可不仅仅是小动物，还是一只灵兽，比起普通动物来，小白那双紫色眸子更是能吸引人注意。 而作为灵狐，小白其实有意无意总是能让人更喜欢它，这或许是狐狸的一种特性。 “小殿下，能让我抱抱这只白狐狸么？” “太平，让你皇嫂抱一抱！” 武媚娘开口，直接让太平称裴小蝶皇嫂，这是绝对认可了这位准儿媳妇。 太平看看裴小蝶，双手抱着小白，递给裴小蝶。 “皇嫂，它叫小白，可听话了。” “小白，好好听的名字，长的像一个雪球一样。” 裴小蝶抱着，外面有人走了过来，裴小蝶向外面看去，却是见了五个人一起走了过来。 五个人两男三女，年轻的那个应该就是太子殿下了，从穿着就能看出。 而太子身边那个男子，长的极为英俊不凡，应该就是本朝的驸马。 至于驸马身边的女子，腹部隆起，裴小蝶记得驸马的妻子长公主是有孕的，那么，她就是长公主了，至于另外两个，应该就是二公主和三公主了。 武媚娘此时自然也见了五人一起来了这边，已经从座位起身。 李弘几人自然是向皇后见礼，武媚娘让免礼，就拉了小蝶走向五人。 “弘儿，看看谁来了，你猜猜，她是谁？” “妹妹长的好精致！” 陈方看了一眼李弘，卧槽，你这第一句话怎么就如此露骨，这勾搭小女生的技术，也是浑然天成，极为不凡。 陈方此时自然也看向武媚娘拉着的那位小姑娘。 在陈大坊主眼中，只有十二岁的裴小蝶自然是小姑娘，他在坊中揩油，十三四岁的小织女都不会如何摸的，这十二岁的，陈方完全是当小妹妹看的。 这种完全属于含苞待放型的少女，陈大坊主不会喜欢，这放在他没穿越以前那个时代，这才是上初一初二的小姑娘，他如何会有感觉。 不过陈方看了一眼，还是觉得这个小姑娘确实长的精致，有安定殿下七八分姿色了。 为啥陈方第一个想到的是用安定殿下和她比，大概两人年岁相仿的缘故。 以陈大坊主的情商，自然是猜测出来她的身份，武媚娘着急让人叫太子来，那么这位的身份就已经呼之欲出了。 左金吾卫将军之女，未来的太子妃，武媚娘看样子实在是喜欢这小姑娘，此时拉着她的手，和拉着自己爱女的手都没什么区别。 那里裴小蝶听了太子的话，含羞笑了笑。虽然还小，不过毕竟将军府中长大，不比普通人家女儿，十二岁还是什么也不如何懂。 裴小蝶其实开始也是懵懂，不过最近几个女官在将军府教导她，她已经懂了许多，因为要做太子妃，其实母亲最近也教她一些东西，按照陈方的理解，这特么是催熟。 此时裴小蝶走向太子李弘。 “是弘哥哥长的好看！” 裴小蝶说了一句，惹得武媚娘大笑，几位公主也笑了起来。 “弘儿，猜出她是谁了么？” “母后，我能带着裴妹妹出去转转么？” “嗯，去吧！” 好了，李弘也是一眼就看出这小姑娘是谁了，直接说的是能带着裴妹妹出去转么，这语气已经是极为肯定自己的猜测了。 此时武媚娘允了，李弘就伸了手，裴小蝶到底没和男子接触过，虽然和李弘已经定亲，到底还是有些羞涩，没第一时间伸手让李弘拉住。 那里李弘直接捏了裴小蝶的手，看了看裴小蝶，然后看了看武媚娘。 “母后，弘儿带裴妹妹去宫中转了！” “嗯，记得晚宴时一定回来。” 陈方瞪大眼睛，看着拉着裴小蝶的李弘，妹的，这就上手了，估计这位太子殿下一会还会干些更出格的事情。 你这未来老婆现在才十二岁，你就下的去手。若是陈方，如何也对十二岁的小姑娘下不去手啊，太嫩了。 这是刚从湿润泥土中探出头来的小蘑菇，若是陈方。如何也要待对方长些规模再采摘的。 两人走远，小白跑了大殿门口，然后又跑了回来，一下子跳进义阳怀中，在那里幸福的蹭了蹭。 “驸马，觉得弘儿和这位左金吾卫将军女儿如何？” 那里武媚娘走了陈方身边，拉了陈方的手，看着李弘和裴小蝶消失的方向。 “郎才女貌，般配！” 武媚娘轻轻笑了笑，陈方看了看武媚娘，还是这熟透的好看好吃。 太嫩的，陈大坊主欣赏不来。 在这里坐了一阵，天色渐渐暗了，宫中的宫灯点亮，万千灯光照耀，宫中的滴漏一点一滴传出轻微响声。 第573章 太平安定 暮色降临，春节前最后一场晚宴就要开始了。 新的一年就快来了，陈方看武媚娘站起，也随着她站起，几位公主也跟了身边。 几个太监宫女一旁伺候，一行人向着举行晚宴的大殿走去。 这是距离太液池畔最近一处大殿，方便大家看到湖畔盛放的烟火，由于冬季，这种夜宴并不在外面举办。 行到半路，就见李弘拉了裴小蝶匆匆赶来，陈方看到这位极年轻的将军女儿面颊微红，看着李弘的目光都透着一丝倾慕。 这太子，果真是越嫩的越喜欢吃，刚才两人离开以后，陈方敢肯定太子贪吃了。 看了看裴小蝶，这如何下的去手的，这种刚露土的小竹笋，你是如何下的去手的。 当然，这不关陈大坊主的事，他爬他的高山峻岭，李弘越他喜欢的低矮山丘。这或许就是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吧！勉强不得。 不过这样正好，太子在唐工坊还不知道要住多长时间，两人在女人这一块肯定不会有任何交集。 陈方喜欢的被太子定义为老竹笋，太子喜欢的被陈方定义为刚露土的小蘑菇，这样不正好。 当到了地方，大殿之中早已人声鼎沸，看到皇后一行人来了，无论百官朝臣，王公贵族全部停了话语，齐齐向皇后拜见。 陈方自然沾光，也被武朝臣拜了一拜。跟在武媚娘身边的日子，就是如此狐假虎威的过着。 一行人进了大殿，太子拉了裴小蝶就坐了皇子坐的地方，那里李贤几个看了看未来皇嫂，陈方看李贤眼睛也有点放光，妹的，你嫂子好看么？你是不是喜欢吃饺子？ 陈方拉着义阳，此时则坐了公主身边，和嫔妃位置紧邻。 今年的春宴和往年也无什么大的不同，若说不同，就是嫔妃的位置，郑婕妤从原本的边缘坐到了上位，这并非好事。 不过武媚娘刻意拉拢五姓家，这却是必然结果。都做了婕妤，还是一个处子，估计也就郑婕妤这独一份了。 陈方扫了一眼群臣，原本的朝臣，东宫的臣子，长安的王公，李唐的新贵。 陈方扫了一眼，却是感慨，武媚娘真是为李弘铺的一条好路。 东宫势力不必说，心向着太子，原本朝臣也不必说，也是心向太子，这个却是因为武媚娘主政七年有余，朝臣心生不满，无论换了李家哪位皇子坐龙椅，他们都会支持，总比让皇后坐着好。 李唐的新贵，不好意思，武媚娘本身就是这一系出身，她的父亲可就是最早跟随李渊的那批人，这些人自然支持自己人，怎么说李弘也是皇帝和他们这一系出身的女子所生。 而原本的望族势力，武媚娘也是拉拢到了，五姓七望为代表的传统势力被打压了这么多年，此时皇后示好，他们自然是顺着皇后心意，难道要反着干。 这些势力都处理好了，那么朝中最后一股势力就是来自十二卫为代表的军方，而恰好太子这位未婚妻子选的好。 左金吾卫将军的女儿，这可是实实在在的军方出身女子。 这一切都照顾到了，李弘的路自然就宽了许多。 也许有人认为李弘是太子，注定要继承皇位，得罪了谁也不怕。可是真正处在这个时代，才能明白，权势不仅仅是皇家。 其实任何时代都是如此，权衡利弊，笼络人心，向来是皇家的必修课。 而在名门望族势力尤其庞大的李唐，更是如此。 现在武媚娘为太子铺的路，基本已经铺好，就差江南了，江南若是在李弘继位之时和以后稳下来，那么李弘做皇帝，就会做的很稳。 功绩出来了，朝臣更爱戴，天下更归心。 帝王权术，最顶尖其实还是李世民那句话。 君，舟也，民，水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怎么样得民心，这是帝王最要考虑之事，天下太平，才是盛世，盛世的帝王坐着才安稳。 此时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就差一个江南，也是最不好处理的地方。 从隋朝开始，江南这一块一直就是朝廷一处隐疾，武媚娘想处理好，为了自己儿子。 可怜天下父母心，陈方看到的事情真相，其实就是如此简单。 春宴觥筹交错，一片和和美美。 武媚娘席间和群臣闲话，碰了几杯。 陈方喝了一口面前酒杯中的液体，特么果真不是酒，是白开水。 自己这体质，沾酒就醉，娘娘早就安排好了。 其间有歌舞助兴，德妃轻弹一曲盛世太平，新进的郑婕妤一段独舞，却是舞出了女儿无限风韵。 滴漏继续滴滴滴的响着，子夜到，外面大明宫的钟声响起，再远处太极宫的钟声响起。 大慈恩寺，感业寺这些寺院的钟声回荡在长安的夜色之中。 太液池畔，万千火树银花刺破苍穹，在天空中绽放，武媚娘拉了太子的手，另一只手拉着驸马，站在大殿外面，身后是后宫嫔妃，武群臣，王公贵族，无数双眼睛望着不远的湖畔，望着那映在眼中的火树银花。 陈方看了看身边不远抱着小白的太平，看着揽着妹妹肩膀的安定公主。 太平安定，武媚娘是多希望这个天下太平安定。 烟花散尽，这一场春宴也到了尾声，新年的钟声过后，新的一年也就到来了。 盛世长安，太平安定，天下兴和，黎民安乐。 那里武媚娘微微眯了双目，在无声祈祷，陈方猜测她的心声，被武媚娘拉着的手和娘娘的手握的更紧了一些。 春宴散去，李弘去送裴小蝶父女，这是礼节，也是舍不得这位妹妹。不过此时肯定不能拉着她去唐工坊的，这让群臣如何看。 现在还是要小织女暖床，等过了十五岁生辰，就能让这位妹妹给自己暖床了。 唐工坊的马车，武媚娘莲步登了上去，太平安定随着，今夜她们会陪着母后。 李弘迟迟才归来，看到陈方站在一辆马车旁等待自己，皇后和公主的马车已经离开，本来义阳也要等太子，不过被陈方劝了回去。她有身孕，一切以孩子为主。 第574章 烟火人间 坐上马车，陈方看了看李弘有些沉闷的样子，拍了一下李弘。 “殿下，想什么呢？” “还能想什么，想小蝶呢！” “今天才第一次见，殿下的心思就到了她身上。” “驸马，你说有什么办法让小蝶能来唐工坊住。” 陈方看了看李弘，差些没想一巴掌拍死他。 你特么这么喜好幼女么？年岁长些不香么，不软么？ “殿下，过了四月您就能接小蝶姑娘住进工坊，其实也没几个月了。” “哎！驸马，本太子是一日也不想等了。” 看看李弘，陈方也是无奈，这家伙，陈方能有什么办法。 你要让小蝶住唐工坊，你母后肯定不同意。 两人坐在马车上，李弘闷闷了一路，回了唐工坊，到了李弘住的院子，院门口却有一个小织女在那里侯着，李弘自己选的小织女，不用问，也知道早偷吃了的。 不过这小织女也是对太子用心，此时还在这边侯着。 李弘下了车，就揽着小织女进了院子，陈方看了一眼，刚才还想着如何将小蝶弄进唐工坊，此时揽了小织女，就心思全在小织女柔软的身子上了。 李家的太子，果真是血脉中流传的这优良的基因。 从太祖李渊开始，这李唐的皇帝就没一个不好色的，李弘自然也不例外。 只是别人是皇帝，是太子，自然喜欢什么样的都行，三宫六院嫌少了还能继续添。就是吃吃野味也没什么，权势这东西，果真是最好的东西。 陈方看了看武媚娘住的方向，此时倒是感叹了一句，娘娘也不是一般女子，要不然也不至于为了这些儿女情长和李治闹翻。 此时回去，这新年的第一夜，自然是要陪老婆。 新年新气象，唐工坊也在坊主示意下连放了七日长假，长假期间，不准任何人上工。当然，食堂和守卫除外。 第二日唐工坊可想而知有多热闹，尤其因为坊主住的几处院落地下有碳火地龙，与这里紧邻的游廊那边，可是坐了不少坊中织女绣娘。 朝廷也在沐休，李弘这几日也是没事，一大早听见这边热闹，早赶了过来与民同乐，至于是不是艳，只有他自己心中最清楚不过。 这边游廊热闹，武媚娘也是早早过去看了一眼。 江南女子唱采莲，武媚娘就坐在木椅上听。陈大坊主知道娘娘在这边听南方小曲，早赶了过来，陪着娘娘听。 武媚娘叫了几个绣娘过来，陈方听武媚娘在询问一些江南风俗习惯，这是为下江南做准备呢！ 娘娘的心思，却一直是在太子身上，为太子铺路，自然是极为用心。 远处李弘看到驸马也过来了，就和驸马以及母后聚了一起。 午膳后，太平骑着白鹿，非要去龙首原望长安，陈方和李弘都去陪着，武媚娘有些累，就歇息了。 几匹骏马，一头白鹿，太平怀中抱着小白，驸马和太子的坐骑就护在白鹿身畔。 龙首原望长安，最好的地方是含元殿，这里在建造时可就好好选址了的。 正好这几日百官沐休，早朝没有，含元殿这一片空落。 入了大明宫，一行人直奔含元殿，坐骑不能近含元殿，所以早早下了马背鹿背。 陈方和李弘拉着太平的手，身后安定和高安随着，义阳有身孕，如何也是不能来的。 走到含元殿正殿外面，高高的台基上，汉白玉的围栏围了一圈。 此时南望，长安尽收眼底，这里有天子气象，天家在建造这里之时，最重的就是这种气象。 太平扒着汉白玉栏杆，某一刻，陈方又从这个小小身子上看到那种专注和睥睨的气势。 这种气势陈方在骊山顶见过一次，此时在含元殿外又见了一次。 几个人围着太平，陈方走在太平身后，轻轻用手抚着小殿下双肩。 随着小殿下望了一眼，身后是皇家宫阙，眼前是烟火人间。 某一刻，陈方似乎也捕捉到那一丝晦涩的感觉。 君临天下么？或者是吧！ 太平站了许久，头顶的天幕渐渐暗了下来，新年第一日，却是浓云遮蔽了阳光，天空渐渐飘散雪花。 身后安定公主看了看太平。 “皇妹，要下雪了，我们回去吧！” 小殿下执拧的摇了摇头，安定公主只能让宫女去取了伞。 一阵雪花果真飞飞扬扬，这新年的第一场雪，来的太早了一些。 安定的宫女取来了油纸伞，陈方接过，撑开，撑在太平头顶。 雪花漫漫，风雪中几把油纸伞遮挡着头顶飘落的雪花。 雪下的越来越大，视线已经渐渐模糊，远处的长安已经看不见了，唯有天地苍茫，白茫茫一片。 太平却在那里一直站着，小白从太平怀中跳出，跳到汉白玉围栏的柱子上。 远处传来呦呦鹿鸣，接着是马嘶阵阵。 这一站却是小半日，直到武媚娘的宫女来叫几人，几个人才匆匆离开含元殿殿前。 回到唐工坊，武媚娘揽着太平，看她微微冻红的小脸。 “就知道你一从高处望远，就不愿意离开。” 武媚娘笑骂一句，陈方捅了捅身边高安的腰身，两个人退出了武媚娘的屋子。 “安殿下，小殿下一登高远望就不愿意离开么？” 高安点头，这事皇家的人都知道。 陈方点点头，离开了。 时间的脚步匆忙，转眼已经近了二月，各地都在准备，宫中也有些忙乱。 武媚娘二月初就要下江南，此时的唐工坊为了这事也在准备。 乘坐的车马，护卫的卫队，沿途的用度，这些都要提前备好。 按照娘娘的意思，从长安到洛阳，是乘车，而到了洛阳，就会直接换乘船只，沿着大运河南下江南。 此时的大运河和后世不同，洛阳可以直通江南。 所以，此时的大运河不称京杭大运河，就算如此称呼，京指的也是东都洛阳，不可能是后来的天朝国都。 南下江南的卫军，武媚娘选的是北衙禁军一部，唐工坊凤卫一部，由京城十二卫驻军调出一部，三股军方势力，共同护送。 第575章 下江南 其中凤卫最少，一队百人，北衙禁军五百人，而长安的驻军直接调拨了千人，整整一千六百人的卫队，这个规模已经极为庞大。 这还只是明面的护卫军队，各地迎接皇后大驾，还会派地方军队护送出界，而暗中守嗣监和承天寺都会派人守护在武媚娘身边。 不说这些，陈方只要跟着武媚娘下江南，必然鼎玉也是跟着，这娘娘身边的高手和军队可都不少，就怕沿途有北汉西秦的奸细作祟，还有就是江南不同北方州道，必然也要防范一二。 一切准备就绪，在出发前一日却生了一件事情，太平非要随着武媚娘一起到江南去。 这位小殿下执拧起来，谁也拿她没办法，武媚娘估计也是想让太平在江南走走，毕竟太平八岁，从未出过远门，最远也就是去了骊山行宫。所以武媚娘就答应了带她，而带了太平自然也将大女儿安定公主也带了。 也就是说此时陛下四位女儿，除了怀有身孕的义阳不能去以外，其余三位公主都会陪武媚娘下江南。 两位公主要去，李贤哥三也来求母后带他们去，这下可好，对武媚娘来说，手心手背都是肉，带了女儿，不带儿子好像也不合适。 最终太平闹着要去江南，结果武媚娘这一行除了不带太子，将其余儿女都带了，一来让孩子们见见江南风土人情，二来也是开阔诸位皇子公主视野。 出发前的最后一晚，陈方来找义阳，看着肚子已经隆起很高的长公主，陈方蹲下来脸贴在义阳肚子上，趴在那里细细听了一阵，然后陈方站起来，小心用手环住长公主的腰身，其实此时已经快环不住了。 陈方看了看义阳，轻抚着她的长发。 “这次陪娘娘去江南，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殿下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我对清雪姑娘已经说过，坊中那些侍女也吩咐了，她们会好好照顾殿下。” “我们的孩子出生，你会在么？” 义阳轻声问着，陈方不知道如何回答，十月怀胎，义阳生产应该在四月，陈方估计自己是回不来了。 此时下江南不比后世，这一来一回总要几个月时间，而且娘娘这次去肯定不是闲游，还有她自己的事情。 而陈方去，也要忙着建设江南分坊，到时候路上和做事消耗的时间总要以月记，要见到自己的孩子出生，基本是不可能了。 陈方神色暗淡，义阳看了看他，用手轻抚着他的脸颊，将陈方脸颊搂在自己怀中，紧贴着。 这些日子都不让驸马如何碰她，此时他要远行，总要他记得自己怀中滋味。 “驸马，给我们的孩子起个名字吧！” “殿下一定有想好的名字吧？就用殿下给起的。” “好！那我就给他们先起个小名，如果是女孩，我就叫她思思，如果是男孩，就叫他念念。” 陈方看了看义阳，轻轻吻着她的唇角，良久，才分开，看着她，又忍不得继续吻了一阵。 “对不起，殿下。” “我和孩子都等你回来！” 听了义阳这句，陈方如何也忍不住，和义阳一阵耳鬓厮磨，唇齿相接，义阳今夜主动，让陈方揩了好一阵油，触摸着自己的妻子，陈方将手中感觉深深记下。 清晨，晨曦的光芒照耀着大地，唐工坊的大门口，已经聚集了大批的骑兵，这次护卫武媚娘的军队全部骑乘战马。方便跟上娘娘的车队。 无论北衙禁军还是长安驻军，此时全部是一身大唐制式明光铠，腰间配着唐刀，战马的马侧放着刺杀的长枪。 而凤卫这里，除了佩刀，全部背负硬弩，战马马侧是两袋弩矢。 队伍已经聚齐，让陈方没想到的是，这一次武媚娘竟然特意带了郑婕妤一起同去，在见到郑婕妤时，陈方是真的没想到武媚娘要带她。 好像路上也不路过荥阳啊！ 郑婕妤也是骑马而来，正是她的那匹白蹄乌。郑婕妤骑马而来，靠近娘娘车驾时，翻身下了马，去见过娘娘以后，武媚娘就让她和自己共乘一车。 队伍出发，陈方看到唐工坊大门口站立的义阳，对她招手，义阳对他笑着。 “照顾好自己！” “一路平安！” 队伍离开唐工坊，穿过皇城，在皇城城门那里，一辆马车混进了轰隆隆而来的车队之中。 负责警戒的骑兵让开道路，让那一辆马车同行。 陈方看了看那辆马车，竟然是西秦使节的马车，马车上是谁，已经不言而喻了。 没想到这一次下江南，郑婕妤和西秦二皇女都会同去。 陈方此时是和三位公主同乘一辆马车，本来陈方和三位公主同乘有些不合适，和高安倒是合适。不过有太平这小丫头粘着他，陈方不想坐公主的马车都不行。 “三公主，二皇女的马车也进了队伍。” “嗯！听母后说二皇女想看看大唐江南的风景，领略江南的民风民俗，母后就答应她，让她一起前去了。” “哦！这一趟倒是热闹。” 陈方叹了一句，郑婕妤和二皇女同行，倒是陈方之前没有想到。 车队出了长安城，此时的长安和洛阳是隋唐时期北方最重要的两座城市。一般称为东都和西都，隋帝建都大兴城，就是此时的西都长安，而隋炀帝时期，则营造东都洛阳，迁都洛阳，修大运河，也是让舟船从洛阳出发，可以直达江南。 此后李唐代隋，又将国都迁到长安。 而原本的历史上，武周代唐，武媚娘将大周的都城又迁到了洛阳，命为神都。 洛阳和长安，在隋唐时期就是这般频繁的被更换成国都，东都西都，换的如此频繁，怕也就只有这个时期。 而隋唐两代，都是又在长安建都，又在洛阳建都，嫣然成了历史上一道奇葩风景。 而此时的洛阳和长安作为北方最重要的两座都城，也是此时世界上数一数二的大都会，自然两地有官道相连，来往交通可以说极为便利。 车队离了长安，就驶在连接两地的官道上，车队上了官道，此时算是正式踏上了行程。 第576章 暖手暖脚 此时的长安到洛阳两地之间，都有沿途设置皇家行宫，行宫规模不大，也比不得骊山几处行宫华丽奢靡，不过设置的极为精巧，让皇家之人可以沿途休息，不至于要住进某位大臣府邸或者驿馆。 今日晚些，天色暗下之时，陈方就见了一处皇家行宫，巍巍宫殿连绵，比不得骊山行宫，却也颇具气势。皇家的行宫，就是皇家的脸面。 带来的护军负责把守行宫各处，宫内早有宫人在宫殿前等候。 这就是皇家威严，像极了后世某些巨富，在全国各地都有别墅，里面养着几个伺候的人，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不差钱。 在行宫安顿下来，陈方就去了武媚娘住处，无论到了任何时候，陈方都是将娘娘放在第一位，这绝对不能改，此时行宫自然不铺设碳火地龙，所以挺冷。 武媚娘怀中抱着小白，看到驸马进来，让身边的安定和太平先退下。 陈方看了一眼，果真自己这情人才是最重要的，自己来了，武媚娘就支走两位爱女，当然，支走的由头好找。 两位公主离开，陈方就走过去，笑着抚了抚武媚娘怀中的白狐狸，不过这抚的位置偏差了好多，白狐狸怎么抚成白兔子了。 武媚娘看了看陈方，打了打他的手。 “手冷！” 陈方不松手，武媚娘瞪了瞪他，这家伙却抚的更专心了。 “冷到本宫了，你现在也这般坏！小兰，给驸马暖暖手！” 陈方笑着捏了捏武媚娘鼻梁，这些日子相处，他渐渐摸得这位皇后脾性，有时候大胆起来，两个侍女偶尔见了都怕。 就像此时，敢在武媚娘身上暖手，这怕是别人绝不敢想的。 小兰过来，陈方坐了武媚娘身侧，小兰将驸马的手放在自己怀中，给暖着，侍女就是这般，该用时，如何用都行。 阶级社会，等级森严，不存在什么人人平等，地位低下之人，只能任人欺负。 不过陈方也不如何欺负侍女，在唐工坊中就是如此，没这习惯，陈方可是听闻长安城中一些官二富二，完全不把侍女做人看的，玩废玩残的不知道多少。 最近听说长安还兴一种玩法，几个官富带了侍女聚聚，换着玩。 至于武媚娘身边的侍女，小兰陈方更不至于欺负，不然早伸了手进衣服，肚皮上暖着了，甚至更大胆一些。当然，当着武媚娘的面，不能过分了。 他能笑摸凤臀，能让这只真凤给自己暖手，却还是要将武媚娘做真凤对待。你可以调戏，却不能当着她的面调戏别的女人。这女人吃醋，很可怕。 暖了一阵，到底这怕冷的驸马手热了许多，陈方轻轻抓着武媚娘的手。 “娘娘，臣敢问一句，您怎么将郑婕妤也带了？” “路途漫漫，总要身边有个人陪本宫说说话，本想带着馨儿，不过她是陛下正妃，陛下重病，本宫离了长安，再带着她如何也不合适。” 陈方点头，此时心事去了一些，其实他是怕武媚娘察觉什么，故意带了郑婕妤。 此时听了武媚娘的话，倒是明白了，娘娘带郑婕妤，一是为了解闷说话，毕竟两人严格说来都是后宫妃嫔，年岁也相仿，差不到十岁，自然有些话说。 二是武媚娘借此，拉进和郑婕妤关系，毕竟这位婕妤身后，可是荥阳郑氏，而她的身份，是郑氏嫡女。 带着郑婕妤，其实也是给荥阳郑氏看的，以前打压五姓家，此时则拉拢。从郑婕妤一年升了两次宫中地位，也是能够看出。 其中细节，思思就好，娘娘的手段谋略，见见就罢。武媚娘说罢，将怀中小白放了，小白一溜烟跑去找太平去了，被太平喂养了个把月，这狐狸和太平熟，喜欢被太平喂养。 “陈方，你这手到了冬季真的冷！” 武媚娘此时拉着陈方的手，细细抚着，刚才小兰暖了一阵，倒是暖和许多，刚开始陈方在她身上抚着，手冷的让她有些不适。 “娘娘，臣怕冷，冬季尤其爱冷手冷脚。” “哦，脚也冷么？” “娘娘试试，是真冷！” 武媚娘戳了戳陈方额头，笑骂一句，陈方还真的踢了鞋子，将脚伸向武媚娘，挑了裙边，就挨了过去。 “赶紧挪了，你这脚比手还冷，简直就是一块冻硬的石头。” 武媚娘打了一个哆嗦，此时看着驸马，这在唐工坊不觉得如何，到了行宫这里，却是驸马的手脚冷的让她受不住，唐工坊有碳火地龙，这里哪有。 “小兰，给驸马暖脚，省的一会冷到本宫。” 陈方伸了脚，小兰抱住，陈方感觉女儿怀中温软，却是享受。 此时微微眯了双眼，享受着女儿身上一阵暖意传到他的足心。 武媚娘看她样子，轻轻捏了捏他的脸颊。 “看你舒服的！” “媚娘，你要试试么，我给你暖！” 此时陈方称呼的媚娘，这在平日可是难得。一般这家伙都称娘娘，武媚娘让改口都不带改的，还说习惯了。 “本宫脚又不冷，哪里需要你暖！今日怎么了，一来就欺负本宫，平日让你叫本宫名字，偏偏不肯，今日却主动了。” “这不是离开了长安了，在长安，总觉得头顶有什么压着，出来了，天高海阔，轻松许多。” 陈方揽了武媚娘肩膀，直接拉进怀中，抚着那精致到了极致的面颊，最后手指留在那耳垂那边，细细捏着。 “媚娘有时候在长安也有这种感觉。” 武媚娘说了一句，轻轻抬头，看着陈方，陈方笑摸凤臀，睁了眯着的双眼。 “看来媚娘和我感觉一般。” 武媚娘点头，头埋在陈方怀中。 小兰跪着，紧紧抱着驸马的双脚，不敢多看。 驸马这出了长安，对娘娘是越来越大胆了，偏偏也怪，娘娘好像就喜欢驸马对她如此。 一会脚暖热了，小兰伺候穿了鞋子，那边小玉早暖好了床。 此时的暖床，是真的用身子暖，武媚娘此行，就带了两个贴身侍女，好像也就只有两个，原本四个，硬生生被陈方要走了一半。侍女好找，贴身的不好培养，所以伺候武媚娘的就小兰小玉。 第577章 刀来 小兰偏瘦弱，这暖床的活可不就得小玉来。 一般暖床丫头，必然要有一股淡淡体香，如果没有天生的，也可以后天香薰，而且身子要丰满一些。到了武媚娘这里，这两点必然要做到极致。 陈方抱了武媚娘，两个侍女退出寝宫，一会里面就激烈起来，站在门外的两个宫女忍不得脸红。 不知道听了多少次这种声音，就是每次都忍不得脸红。 晚上陈大坊主在行宫大院练刀，小兰也跟来看着，刚才娘娘说驸马此次出行，只带了一位侍女倩儿，还需要照顾二公主，就让小兰帮忙伺候。 此时看驸马练刀，一身单薄衣服，却已经额头蒸腾热气，身上单衣也已经汗湿，看的小兰咋舌不已。 鼎玉看了看她，走了过来。 “小兰，师父快练完了，你帮我准备热水，这边行宫不比工坊，没浴场热水池子。” “好，鼎玉姐姐！” 这位武媚娘身边的侍女自然早和鼎玉熟了，毕竟每次找驸马，必然这位驸马的女徒儿就在身边。 准备热水，小兰伺候驸马洗浴，看着木桶中驸马身子，这丫头又是一阵脸红。 给驸马暖了两次脚，这丫头心思其实早泛了许多波澜。 此时手挨着驸马皮肤，只觉得自己指尖都是颤的。 陈方洗罢，小兰伺候穿衣，却见驸马身子，只敢低垂着头，不敢多看。 陈方看了看她，望了望武媚娘住处，这娘娘对自己好起来是真好，只有两个侍女，还让一个过来伺候自己。 穿好衣服，陈方长长舒了一口气，就在此时，腰身处炙热的厉害，仿佛一团火焰蒸腾一般。 陈方额头瞬间见汗，身体仿佛着了火焰，炙热厉害，只是瞬间，陈方看自己露出的手臂，仿佛被煮熟的大虾一般红透。 鼎玉自然也看到了师父的异状，此时赶紧过来。 “师父，行宫外面有一处湖，我带师父过去。” 鼎玉说罢，直接提了陈方，陈方成年人的重量，在鼎玉手中，却仿佛毫无重量一般。 “小兰，取了唐刀，跟着！” 话出，提着陈方的鼎玉就向行宫门口极速掠去。 翩若惊鸿，此时鼎玉身法完全使出，脚尖踏在地上，身体仿佛一枚跳丸一般，一下子飞出十几丈，几个起落，已经到了宫门口。 此时二皇女住处，凤一看了看外面，看到那片仿若飞鸿一般的身影，皱了皱眉。 此时的凤二早已不是凤二，回了一趟西秦帝都，凤二不但将凤一挑了，其余三院也齐齐挑了一遍，最终只败在青龙院龙一之手。 此时的凤二早已成了白凤院首魁，名副其实的凤一。 凤一皱眉，身后二皇女走了过来。 “怎么了？凤一！” “是鼎玉，她带了驸马出了行宫，看样子很匆忙，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凤一刚说完，就见同样方向，武媚娘的贴身侍女小兰怀中抱着一把唐刀，就往行宫外面跑。 凤一看了看二皇女，二皇女点头，凤一身体也是几个纵跃，已经拦了小兰面前。 “怎么回事？” “是驸马爷，不知道怎么回事，刚才驸马爷的身体忽然变的好烫，鼎玉姐姐就带了他去外面湖边。” 凤一抓了小兰肩膀，身体也向着外面湖畔赶去，她的轻身功夫此时也是了得，提着一个人，并不比鼎玉慢。 行宫外面的冰湖，凤一也知道方向，来行宫时正好路过。 此时凤一一身白衣，风中，小兰抱紧唐刀，不敢松一分，只觉得自己似乎在空中飞一般，转眼就到了湖畔。 凤一望着湖畔一身艳红装束的鼎玉放下驸马，驸马此时全身蒸腾着热气，凤一的五感也是惊人，早就看出不对，此时松了小兰，就到了鼎玉身畔。 “驸马爷怎么了？” 凤一弯下身子，刚碰到陈方，就觉得陈方的身子此时滚烫的厉害。 “你来了正好，照看下我师父，我去破开冰湖！” 鼎玉望向小兰。 “刀来！” 小兰赶紧将怀中唐刀扔过去，鼎玉接住，唐刀出鞘，那道红影直接掠向冰湖。 此时二月初，湖面还是厚厚冰层，在这个时代，这北方的湖面积冰能达到几十厘米。 一道红影掠起，就见手中唐刀直接向冰面劈下，瞬间一道仿若实质的刀锋绽放，激起一阵气浪，万千锋芒瞬间仿若曜日，又瞬间聚在一处，刀锋落向冰面，激荡起无数细碎雪粒，雪粒飞舞，冰面传出不断咖嚓声响。 瞬间，鼎玉身前十几丈的坚冰一下子破开，仿佛长鲸撞开冰面一般，水面翻滚，又将周围冰面生生破开几米。 “凤一，将师父扔进湖中！” 陈方此时全身炽热，早已没了多少意识。 忽然身体周围瞬间冰冷下来，伴随着噗通一声声响，陈大坊主果真被人丢进了冰湖之中。 此时鼎玉才舒出一口长气。 “没想到这么快！” “鼎玉，到底怎么了？” “一会你就知道了！” 陈方此时身体浸泡进冰湖，冰水将他已经有些模糊的意识一下子激醒。 “卧槽，谁把我扔进湖里了？” 陈大坊主此时扑棱着水花，扒着一块浮冰，才没沉进湖里。 此时湖中冰水浸泡着他，原本滚烫的身体此时才舒服了许多。冷热交织，腰身处却有一丝丝清流，在这冷和热中循环往复。 陈方觉出腰身处跳动厉害，仿佛这里又衍生了一处心脏一般，陈方伸手去摸，却在触到那里时，手指有一种微微触电的感觉，酸酸麻麻，不觉得难受，却还有些享受。 鼎玉和凤一看着趴着一块浮冰的陈方，小兰则在一旁看的心惊肉跳。 “鼎玉，我身上好了许多，我要在这里泡多久？” 陈方此时自然明白，别人将自己丢进湖中，那是降温。 “师父，泡小半时辰就好。” 陈方此时只能扒着浮冰，还能做什么，扒了一会，却觉察出自己身下的浮冰在渐渐消融，自己这身体，还真是热的厉害。 一会陈方换了一块浮冰，鼎玉一刀将这十几丈的冰面破开，这周围最不缺的就是浮冰。 第578章 一步一个脚印 小半时辰过去，一道红影飞掠，陈方已经被鼎玉踏着浮冰提出湖中。 此时上岸，凤一和小兰都看到陈方身上白气蒸腾，约摸半盏茶功夫，竟然身上衣服已经干了。 “师父现在觉得如何？” “你这时间把握的倒是真好，我这身上余热将衣服正好蒸干。” “师父，我问的是您腰身。” “你摸摸！” 鼎玉手放上去，顿时点了点头。 凤一看了一眼鼎玉，也将手放了上去。 “鼎玉姐姐，驸马爷身上到底怎么了？” 小兰此时还心惊肉跳厉害，今夜她算是开了眼界，人身上竟然可以那般滚烫，竟是要丢进冬日的冰湖降温，而且还在里面待了小半时辰，若是普通人，小半时辰，早冻僵在冰湖中了。 而刚才，驸马爷身上的热量竟然还那么短时间将湿透的衣服蒸干。 这若是以前，小兰可不敢信，此时却亲眼见了。不过亲眼见了，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你也来摸摸！” 鼎玉说着，小兰将手也放了过去，刚刚接触，这位武媚娘的侍女却微微眯了一下眼睛，手指尖仿佛有微弱电流，那股电流流经身体，让人觉得极为舒服享受。 陈方没好气，打掉三人的手，这还摸上瘾了。还是三个人一起摸，当小爷是什么？ “师父，印已经成了，明日起师父练刀，可以去了刀鞘了。” “呃！这么惊天动地，就只有这点效果？就只是去了刀鞘？” 陈方苦闷，原本还以为自己会秒变绝世高手，此时看来，完全想多了。 “师父，武道之路就是一步一个台阶，哪里有捷径通着峰巅。” “那这印记，到底何用？” “这么久，其实师父早知道有何用了，现在印成，以后这印记效果会更上一层楼。” “哎！” 陈方叹了口气，以为的秒变高手，也可以竹枝插鱼，飞石打鸟，此时看来完全可以绝了这心思了。 武道如登山，总要一步步来，陈方此时其实已经得了天大好处，就是拥有了这印记，疲惫时可以极速恢复。 若是普通人，疲惫了就要休息，往往一日练的时间就那么长，身体的负荷就那么大。 陈方则仿佛得了一个永动机一般，或者形象一些，像是游戏中的瞬药。 别人精力耗尽，必须停止，陈方则精力无限，随时可以嗑药，可以多练许多时间。 就如他劈刀，全力劈出一刀，如此七八刀就足以将他累晕，可是有了这印记，印记可以帮他恢复身体，陈方就能劈出几十刀，一百刀。若是没这印记，累晕了如何也需要长时间休息恢复，必须停。 这其实就是让陈方能在短时间承受别人很长时间的训练量，不用为身心疲惫担心。 修武道，没捷径，不过陈大坊主有了这印记，一日可以修别人十几日甚至几十日的训练量。这也是陈方虽然已经过了二十，鼎玉还让他修武的基础。 若是没这印记，陈方二十岁过了才修武，肯定不会有多少成就，为何，年龄太大了，别人几岁开始修，他二十多，这差了近二十年。 印记虽然成了，不过用处却不是很大，陈大坊主难免有些失落，鼎玉自然看的出。 此时拍了拍师父，和陈方凑近一些，在他耳畔低语了一句。 “师父，印记成了，师父以后和娘娘一起，就不用服合乐丹了。” “为何，难道做那种事累了也能恢复了？” “师父试试就知道了。” “那晚上你和师父试！” “我可喂不饱师父，激不起这印记的作用。” “你喂不饱，不是还有倩儿安殿下。” “还是喂不饱，师父还是要去找娘娘才是。” 陈方听了鼎玉这话，貌似这印记可以在伺候武媚娘之时也能帮自己恢复，那这作用不要太逆天了，难道自己要成为电动小马达，还是带的核电池。 不过陈方不可能此时去找娘娘，娘娘早休息了，他可不想打扰娘娘休息。 以前多半是不敢，此时多半是不舍的。 武媚娘此时对他却是真好，今夜还特意让小兰来照顾他，这女人对自己好，陈方就想对对方好。 一夜好觉，陈方却不知道，他的住处之外，有人为他守了一夜。 凤一此时站在二月初的冷风中，静静望着不远的宫殿，身边，鼎玉坐在房檐，两条腿随意在屋檐下耷拉着，也不怕掉下去，不过就算掉下去，对鼎玉来说，这点高度也毫无问题。 鼎玉此时看了看这位一身白衣的西秦女子，挑了白凤院的凤一，此时的她已经穿着白凤院只有凤一可以穿的裙子，印着白凤底纹的长裙。由于这裙子和底纹都是白色，其实不注意看倒是看不清，不过注意了，就会看到长裙上一只只振翅飞翔的白凤，煞是好看。 “有什么疑问就问吧！” “没什么疑问，只是有些没想到，驸马之前不懂武功。” “他不懂，却也能教的你败了三院魁首。” 凤一点头，此时也坐了鼎玉身旁，也是将长腿随意耷拉在屋檐外。 “能问一句，你当时为何拜他为师？” “开始是学做饭，后来喜欢上他了。” 凤一笑笑，那精致五官舒展开来，原本似有似无的一道愁眉也舒展开来。 “他确实让人喜欢。” 凤一说的极淡，驸马爷竟然不会武功，这个凤一真的没想到，此时知道，还觉得不可思议。 正如鼎玉说的，就是这位不懂武功的驸马，却教的她败了三院魁首，说出来简直像是一个笑话，而对于此时的凤一，这绝对不是一个笑话。 两人不再说话，就彼此隔着一指距离，坐在屋檐边缘。 以她们的武道造诣，其实睡眠对于她们早已不是必不可少的东西。 在屋檐坐了一夜，确认宫殿中的男子毫无问题，凤一在黎明天际一片鱼肚白中回了二皇女住处。 鼎玉继续坐，闻听鸡鸣，旭日东升，行宫中渐渐变的热闹起来。 今日继续赶路，此时陈方和三位公主坐一起，腰身处那片微弱电流终于消失，外面阵阵马蹄，揭开马车车窗布帘，有冷风倒灌进来，陈方望着外面护卫的骑兵，战马的鼻腔在二月初的阳光中喷薄着白气。 第579章 惑乱后宫（上） 骑兵井然前行，在公主马车的前方，却有一头白鹿随着马车，却成了这众多战马中一个另类。 陈方看了看白鹿，白鹿似有所觉，回头看了看陈方，鹿唇裂开，似笑着一般，这灵兽，虽不能语言，不过确实灵性的很。 陈方和这两只畜生认识久了，明白它们听的懂你说的话语，懂你做某些动作的用意。 “今夜开始，就不用服用这白鹿血做的合乐丹了，也不知道腰身的印成以后，到底是何效果。” 陈方思着，此时倒是有些迫切，想尽快找娘娘试试这印，若是真能帮自己恢复，也不失为一种成就，至少能讨娘娘更多欢心。 午时，驿馆中用饭，车队停了下来，武媚娘牵着郑婕妤的手走了几位公主身边。 陈方自然也在这里，看了看郑婕妤，两人相视笑了笑，就没多余动作语言。 和郑婕妤之间，一个微笑足矣，虽然不至于千言万语蕴含在一个微笑中那么深奥，却也能明白彼此心意。 此时的陈方，却多注意武媚娘，娘希匹，现在就想把她抱到床上。 不远处的二皇女看到武媚娘在这边，也带了凤一走过来。 陈方也和二皇女彼此笑了笑，就见二皇女去见过皇后。 武媚娘亲昵的牵了二皇女的手，这位西秦二皇女在大唐身份特殊，即使武媚娘也对她另眼相看，所以她有什么需求，一般只要不过份，皇家都会为她办到。 只是这位二皇女为了寻一个贤婿而来，到了此时，却还从未听说她对什么男子有了感觉。 二皇女就这般在皇城住了近一年，如今一直是孤单一人。 为寻鸳鸯成双对，此时孤坐仅一人。 只有一直陪着她的凤一明白，不是二皇女没找到心上人，而是二皇女看中的心上人嫁不得。 人生很多无奈，你喜欢的人牵着别人的手，而牵着手的那个女子还肚子高高隆起。 二皇女被武媚娘拉着手，坐在一起。 “琳达，这一路觉得如何？” “从长安到洛阳这一路，让琳达看到了大唐的繁华和兴盛，只是此时是二月，倒是不能看到太多景致，不过琳达看周围山水，想来春暖花开之日，这里一定很美。” “琳达，来了大唐这么久，有没有喜欢的男子，无论是谁，本宫给你做主让他娶你。” 武媚娘说着，赢琳达那双淡蓝眸子望了望身畔驸马，某一刻，这位西秦二皇女差点出口吐了心声。 不过有些心声还是埋在心底，她有情，不过对某些人有情，却让她觉得无奈。 “娘娘，琳达到现在还没找到如意的男子，大概是来到大唐长安，看的眼花了。” “嗯，我们大唐多才俊，本该让你细细找，不过女孩子大了，总归不好。” 武媚娘拍着赢琳达的手，看着这张和汉人迥然不同的脸庞。 那里陈方看着武媚娘，也看着赢琳达的侧脸。 二月初的阳光洒落，在赢琳达金色的卷曲长发上镀了一层金辉。 陈方某一刻微微恍神，这个熟悉而陌生的面孔。已经让他不知道恍神了多少次了。 几个人没留意，站在二皇女身后的凤一一直看着陈方，那双眸子中些许神采，却也是伴着疑惑。 中午休息时间不长，队伍重新出发，武媚娘叫了陈方去她那里商议事情，郑婕妤要避嫌，武媚娘拉着她的手只说了一句不用。 陈方坐在马车上，武媚娘还真的和他商议南工坊的事情，这事情很大，说的细了，足足能说几日。 郑婕妤在一旁仔细坐着，不插话，也没什么可说，只是看着陈方的脸颊，一会不知觉看的入迷。 武媚娘无意看了她一眼，那双眸子中的深情和倾慕，如何瞒得住武媚娘这双眼睛。 晚上车队已经行到另一处行宫，自然有人早让这里准备，从长安到洛阳，这样的皇家行宫足足七处之多，恰好能让途径两地的皇家之人歇脚休息。 等车马停下，陈方就来找武媚娘，今日却是心中有些心思，连走路都比平时快了几分。 来到娘娘住处，却见郑婕妤正和娘娘坐在一处。 两个女儿家说的衣饰儿女家常，陈方来了，武媚娘看了看郑婕妤，郑婕妤站起，被武媚娘又拉住。 “今夜我们姐妹就住一块，姐姐有话对你说。” “娘娘，这” 陈大坊主坐蜡了，你留着郑婕妤，我怎么扒你衣服？ 陈方彻底坐蜡，因为武媚娘就没有让郑婕妤离开的心思。 “陈方，觉得我这妹妹生的如何？” 忽然那里武媚娘在问，陈方看了看两人。 “婕妤自然是大家闺秀，容貌端庄，身姿秀美。” “哦，你品过了！” 陈方看了看武媚娘，那里郑婕妤已经有些惊慌。 “娘娘，这臣不敢！” “姐姐，您说笑了。” 武媚娘坐了下来，看了看两人，此时却叹了口气。 “去年马场那边就闹了事情，那时候你们说是去林中采香草，本宫也没多留意，其实那件事后，本宫已经察出你们之间一些事情。” “陈方，你不会觉得桃红和银叶往秋月小居去了几次，本宫会不知道吗？” 陈方身体抖了一下，这，该来的事情总归还是要来，后宫之事，想要瞒住娘娘，真难。 此时的陈方，看了看武媚娘，却见她坐着品茶，也不知道面上是喜是怒。 “本来即使这般，本宫也不能下了最后结论，这次带妹妹出来，驸马却是专门问了一句，为何带你，从那时，本宫就明白，有些事情并非巧合和空穴来风。” 武媚娘看着两人，此时陈方心里那个苦闷，也不知道娘娘此时心里想的是什么。 看娘娘还在品茶，陈方见郑婕妤已经慌乱有些站不住了。 陈方走了娘娘身畔，就低了身子，这事不能让郑婕妤担着。 “这事都是臣的错，是臣” 武媚娘将手中茶盏在桌上顿了一下，陈方只能住口了。 “本宫之前如何给你说的？” “娘娘，那话这里能说么？” “说！” 第580章 惑乱后宫（下） 陈方那个表情不自然，看了看武媚娘，此时的武媚娘并未看他，陈方不知道娘娘脸上是风霜雨雪还是什么。也不知道下一刻是雷霆震怒还是什么。 哎，还能怎么，娘娘让说就说吧！ “娘娘说能容臣有别的女人，有多少都不介意，不过不能容臣对自己的女人薄情。” 此时郑婕妤听了这句，却品出了一些什么，看了看驸马和皇后，却不敢肯定自己从这句话中猜出的意思。 此时那张精致的美人脸，却有了极为复杂的表情，心中的猜测，某一刻放大，郑婕妤不敢信自己心中所想，娘娘难道和驸马也有什么。 娘娘也和自己一般，甚至比自己还 而那里，武媚娘此时已经看了陈方。 “你是如何做的？” “娘娘，臣知罪，这事不关郑婕妤的事，都是臣之错。” “娘娘，不是这样，是我勾引的驸马，当时我想出百两金子，让驸马破我的身子。” 武媚娘的手重重在桌上拍了一下，郑婕妤已经吓的跪地，陈方也被惊了一下。 “你的胆子倒是不小，当时身为陛下才人，敢做这种事。” “娘娘，你要惩罚就惩罚我，这事因我而起，和驸马没任何关系，都是我勾引的他。” “胡说什么，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又哪里出金子让我破你身子了，胡说。” 武媚娘的手又拍了一下。 “你们两个，到底怎么回事？到了现在，还对本宫胡说，郑婕妤，你先说，陈方，你给本宫闭嘴。” 陈方看了看盛怒的武媚娘，只能闭嘴了，这要再不听话，武媚娘拍桌子要拍的手疼了。 那里郑婕妤将整件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出来，从她找上陈方说起，小树林中一切情节，包括驸马听到萧淑妃出家云梦寺用马鞭抽打树木的事情都说了。 以后两人之间的事情，郑婕妤也一五一十的说给武媚娘听，其中意思自然是她奈不得宫中寂寞，主动勾搭的驸马。 陈方想插嘴，被武媚娘瞪了一眼，再想插嘴，直接被武媚娘踢了一脚。 哎，陈方无奈的站在一旁，郑婕妤确实说的实话，可问题这实话中，怎么听都是她的错，自己怎么感觉自己被洗白了。 一会郑婕妤终于说罢，陈方就要开口，这次武媚娘又瞪了一眼他。 “陈方，本宫第一次带你入宫是因为什么？” “娘娘，这个，大概，也许，好像和郑婕妤差不多。” “好了，后宫的事情本宫也是经历了的，知道妹妹你的苦，你们的事本宫会成全你们，不过那是陛下千秋以后的事情，陈方，后宫中是不是还有别人？” 陈大坊主那一瞬间的表情，让武媚娘双眸都寒了一刹。 “以后再敢在后宫胡来，我绝不轻饶你。” “娘娘，那您的意思，以前的就轻饶了？” 武媚娘伸了手，陈方赶紧接着，此时看了看武媚娘，没想到这事情就如此过去了。 说好的惑乱后宫，诛九族的，自己这是连雷霆阵雨都没看到。不过陈方来这个世界孑然一身，也不怕诛九族，自己连自己九族是什么都不知道。 也是此时特殊，偏偏大唐此时是武媚娘掌着实权，而自己还是被她勾搭进宫的。 说起来，惑乱后宫，却是从武媚娘开始。她忍不得寂寞，别的女人也忍不得。 其实陈方明白，以武媚娘的性子，如果郑婕妤不是荥阳郑氏出身，怕是不可能雷声大雨点小，板子高高举起却轻轻放下。 到最后，这不过是一场权利和权势的妥协罢了。 而最近自己伺候的武媚娘舒服，却是武媚娘此时态度的最大原因，一句话，她离不得陈方，真杀了，哪里再找一个能伺候她的男子，还那么称心如意舒服。 陈方牵着武媚娘的手，一直走到床榻边，武媚娘叫了郑婕妤，然后挥了挥手，郑婕妤赶紧退出，此时再没眼力劲，也知道不该继续待下去了。 只是走出宫殿的郑婕妤还是不敢置信看了看身后，果真，自己喜欢的人就是这么连皇后都勾搭上床了，也太。 郑婕妤迟疑了一下，就听到了里面极为不和谐的一道声音，然后是某人用手拍打了另一个人的身子发出的声响，郑婕妤不敢多留，赶紧走了。 “陈方，你真是胆大包天了！” “媚娘，你说我和你一起，是不是最大胆的事情。若说包天，你看看我的手，是不是包着天。” 武媚娘看了看陈方的手放的位置，此时伸出玉指，轻轻戳了一下陈方胸口。 “以后不准胡来！” “我如果胡来，你会如何？” 陈方手紧了一下，武媚娘面上变了颜色。 “如果胡来，我就把你关起来，只让你伺候我。” 武媚娘此时取了那个白色瓷瓶，里面捏出一枚仿若玛瑙一般的珠子，被陈方轻轻捏了手指，又放了回去。 陈方抚着武媚娘面颊，狠狠亲了几下。 “今晚不用合乐丹，臣觉得臣也能伺候好娘娘。” 晚上练刀，陈大坊主脸上不经意露了喜色，妹的，来大唐一年多，终于让武媚娘躺在床上，在自己面前求饶了。 哎呦，当时那个快意，陈大坊主就差当时捏着武媚娘的下巴，仰天长啸了，自然，这个不能做，武媚娘都告饶了，自己得寸进尺，不是找抽。 当然，最后陈大坊主用手在凤臀拍了几下，才下的凤榻。 人生得意事十有因为之前失意。来大唐一年多，开始每次是爬下凤榻，扶着墙和地板才能出了武媚娘寝殿，之后虽然能够伺候。却也是借助药力。 此时算是真正翻身，虽然还是借助腰身那一处印记，不过这印记可就是自己的，是自己的一部分。 翻身农奴把歌唱，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啊！ 此时陈大坊主傻乐，鼎玉跟在身后望着师父，今天师父怎么了，一直笑个不停。 “师父，你这样笑的好阴险。” 陈方拍了拍腰身，此时仰着脑袋，一只骄傲公鸡，不，是雄鸡。 “鼎玉，这印果真是好东西啊！” “师父，怎么个好法？” 第581章 一寸刀芒（上） 看着鼎玉好奇望着自己，陈方趴了鼎玉耳畔。 “鼎玉，我觉得我能让你几天下不来床！” 陈方说完，笑了几声，鼎玉看了看他，伸出手，本想在师父腰身拧一把，可是陈方早离了她的手臂伸展范围，还顺带在她屁股拍了一下，这弹性，惊人啊！ 此时陈方拿着唐刀，缓缓从刀鞘将这把唐刀抽了出来。之前鼎玉不让陈方抽刀，都是带着刀鞘练刀，此时印成，鼎玉终于让陈方将刀鞘可以去了。 百炼钢打造的唐刀，一般使用包钢锻造法，而这柄唐刀是四皇子送的，并非包钢法锻造，而用的纯钢。 此时唐刀离了刀鞘，仿若一泓秋水，上面锻打的痕迹经过细磨，只留了一片平滑锻造纹。 唐刀是直刀，无论刀锋刀尖都是平直，看着这锋利刀锋，陈方用手指弹了一下，一声轻吟，仿若蛟龙出水，悠悠长鸣。 陈方双手握刀，依然如平日一般，用尽全力劈砍，没了刀鞘，刀身的重量自然轻了一些。 不过唐刀本身重量较重，因为需要破甲，刀脊厚实，而原本的刀鞘是木料和鲨鱼皮所制，重量很轻，所以此时没了刀鞘，重量也就轻了一些罢了。 轻了这一些，陈方做全力劈砍时，手感更好了许多。 陈方劈了十几刀，此时才微微觉的吃力，鼎玉在一旁看着，今日她看的仔细，看到师父微微吃力，鼎玉的目光紧紧盯着师父。 陈方力量微竭，此时腰身处已经微微暖热，平日里只有当陈方真正力竭之时，才会起作用的腰身印记，今日在陈方微微力竭之时就起了作用。 周围空气中一缕若有若无的气息仿若长鲸吸水一般进入陈方身体，迅速为陈方补充流失的体力。 印成之后，为陈方恢复的方式已经变了，以前是不耗干体力就不会起作用，现在是一边消耗着，一边恢复着。 这让陈方的持久力更加强悍，今日其实和武媚娘处，陈方已经觉出这种恢复方式的好处。 自己这装着核能电池的电动小马达，哪个女人受得了。 体力流失，恢复，陈方一刀刀劈出，几乎以一个节奏劈出了百刀。 劈出百刀以后，陈方才微微顿了一下，此时细品腰身印成之后变化，满意点头，然后继续劈出第二个百刀。 陈方每日练刀，鼎玉是规定第二日比第一日多十刀，此时陈方做这个简单劈砍动作已经三个月有余，到了此时，这一天光是这个劈砍动作，陈方要做千次还多。 第二个百刀，第三个，第四个 陈方一丝不苟做着，此时这劈砍动作做的行云流水，陈方觉的比之前轻松许多，没了刀鞘是一方面，不过只是一小方面。更重要的原因还是印记成了，体力恢复的节奏和方式变了。 此时陈方觉的如果自己不需要休眠吃饭，完全可以凭借腰身处印记的惊人恢复力一直将这个劈砍动作做下去。 陈方劈出了九百九十九刀，忽然在劈出第一千刀时，陈方觉察出自己体内气的流动。 很玄妙，很难言的一种感觉，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感觉。 简单说，之前陈方能觉察出有气息进入自己体内，不过也就是有这种感觉，气息进入，帮自己恢复疲惫的身体，就是如此简单，仿佛吃饭，可以让自己空虚饥饿的身体感觉温饱一般。 而具体食物进了身体，如何吸收，如何在肠胃蠕动消化，是感觉不出的。 之前陈方吸收周围某种气息也是如此，只能觉察出效果，具体细节一片模糊。 而此时，陈方却觉察了气在体内的流动，陈方试图去控制，却根本不知道如何控制。 陈方望了鼎玉，鼎玉也从师父神色间觉察了什么，走了过来。 “鼎玉，我能感觉到体内的气，可是控制不了。” 鼎玉的神色微微惊愕了一下，忽然那张精致的面容上颜色绚烂了一些，眉角微微扬起，却见鼎玉的脸上漾出笑意。 正在此时，一袭白衣从不远走了这边，正是凤一，她走了鼎玉身畔，看到鼎玉脸上漾出的笑容。 “鼎玉，怎么了，这么高兴？” “师父能感觉到身体中的气了。” “这么快？” 凤一也是微微惊愕，看着陈方，能触摸到身体中存在的气，在武道已经算是登堂入室了。 感觉不到气，只是凡人一个，即使天生神力，即使百步穿杨，其实也是凡人一个。人体的精气神，精是第一层，气是第二层，到了第三层的神已经是很虚无神秘的东西了。 一般的人锻炼，其实只接触到了精气神的精，所谓精血旺盛，精血亏乏，指的就是这个。 它决定的是人的体力和耐力，精血旺盛，体力和耐力就已经极为感人。可毕竟这是凡人范畴，厉害了，以一敌十不在话下，可是你精血再旺盛，能做百人敌？ 可是能感觉到气，就已经算是正式踏进武道。 绝大多数人接触到武，一生也触摸不到气的存在，而陈方，似乎水到渠成一般，感觉到了体内气的流动。 昨日印成，今日就感觉到了气，不得不让鼎玉和凤一都微微惊诧，本以为即使陈方印成，感应到气也需要时日，可是此时完全不是如此，感应到气，对陈方仿佛吃饭喝水一般。 “你们两个，别和我哑谜，现在到底要怎么办啊？” 陈方能感觉到气的存在，却毫无办法控制，这两个大龄女子倒好，只顾着自己开心也不告诉自己如何做。 “驸马爷下一步就是要学着控气！” “控气？怎么控？” “凤一，要不你帮师父引导体内的气。” 陈方看了看鼎玉，帮自己引导体内的气，为何让凤一来？ 那里凤一却自然点了点头，走向陈方，然后盘腿坐下，凤一示意陈方也坐下，陈方好像看武侠片的既视感。 妹的，这场景怎么那么像武人疗伤。 一会，陈方和凤一身体接触的地方，感觉到凤一的气进入自己身体，仿若一线细流一般的气息在陈方体内游走。 第582章 一寸刀芒（下） 陈方原本体内杂乱的气息被这股气牵引，渐渐有了方向，陈方体内的零散杂乱气息汇聚，渐渐在这丝气的牵引下，沿着体内经络游走。 “驸马爷，记住气在身体中流动的方向和规律。” 凤一轻轻说着，陈方点了点头。 陈方体内的气此时仿佛无数凌乱的羊群，而凤一的气则做了头羊，牵引着陈方体内的气。 而那里凤一此时却微微皱了眉，接着眉头舒展。 好奇怪的感觉，自己牵引驸马的体内气机，怎么会这样？ 此时的凤一感觉极为奇妙，自己的那丝气和驸马体内的气交融在一处，竟然让她有种极为舒服的感觉。 凤一不自觉将自身的气向驸马体内又注入一些，驸马凌乱的气息越来越凝聚，身体中仿若晨雾一般的气此时拧为一股。 而凤一导入陈方体内的气息竟是被驸马凝聚的气息包裹，在陈方体内缓缓的流动。 凤一脸上，此时渐渐变了一些颜色，竟是不知不觉注入了更多的气进入驸马身体。 那种浸润在暖水中一般的舒服感觉，令凤一有些痴迷，脸上一抹淡淡红晕，差些牵引驸马气息的气都凌乱了。 驸马体内的气息其实很微弱，毕竟他踏上武道的时间极短，今夜也是第一次感觉到了气的存在。 凤一导入他体内的气多了，竟是挣脱了陈方气机的包裹，两股气纠缠在一起，仿佛一根麻花辫子一般。 凤一气息引导，沿着陈方体内经络游走，陈方记住路线，却忽然凤一那股气凌乱起来。 “凤一！” 不远鼎玉已经察觉，唤了一声她，凤一刚才有些分神的心思才集中起来。 “鼎玉，你早猜到了。” “怎么样？” “我的气在他体内零散暴乱，会伤了他。” “你可以试试，看能不能伤他。” 凤一皱了眉头，不过终究没有尝试。 此时专心引导驸马体内的气机，渐渐的，陈方熟悉了气在体内游走路线，其实很简单，和人体经脉学有一些关系。 陈方跟了一个老中医两年，经脉这一块也是懂的。 此时凤一牵引的小心用心，陈方自然很快明白自己该如何做了。 “凤一，路线我记下了，你可以收了你的气息。” 凤一刚才专注，此时才舒了口气，白皙干净的额头却早已微微见了汗。 此时收了气息，身体和驸马接触地方也已经分开，陈方自己尝试控制体内气息游走。渐渐也走上了正途，虽然偶然还是凌乱溢散，不过终究控制的越来越随心如意。 陈方控制着气游走了一个所谓周天，睁了眸子，看凤一静静看他，如此距离，这位白凤院此时的首席让陈方不知不觉觉得有些亲近感觉，感觉很怪异，陈方晃了下脑袋，才清醒许多，起身，凤一也起身。 那边鼎玉已经走了过来，看了看凤一和师父。 “师父觉得如何？” “已经能控制着气在体内游走了，而且刚刚游走一周，觉得体内的气充盈一些。” “哦，那以后师父的功课除了劈刀，再加上运气，劈刀可以减了，以后每日一百刀就好。” “凤一姑娘，今夜谢谢你了！” “驸马爷客气了，没有我，鼎玉也会帮你引导体内气息。” “可是我体内的气还是你引导的。” 此时鼎玉却站了两人中间，拉了凤一的手。 “其实我体内的气不适合引导师父体内气机，就算今夜你不来，我也会找你。” “你的确实有些不适合，那我就当了驸马爷的谢意了。” 陈方却听的丈二和尚，看了鼎玉，那目光让鼎玉明白，她该给师父解释清楚。 “我体内的气和师父的有些排斥，她不会，不过这是因为师父体内的气还太过弱小，以后深厚了，就不会排斥了。” 陈方还是不懂，鼎玉却只是笑笑，不再多说，拉了凤一，走到一旁。 “师父引气，再走两个周天，就可以休息了。” 陈方自然听鼎玉的，此时盘坐，再引气游走，两个周天之后，陈方似有所查，随取了身旁唐刀。 体内的气沿着手臂脉络，渐渐汇聚在右手掌心指骨，又沿着指尖进入唐刀。 那边凤一此时看的真切，不觉看了看身边鼎玉。 “驸马的悟性真是惊人！” “是啊，这就是所谓天才。” 而那里，陈方的气进入唐刀，极速溃散，体内的气息竟然无法在唐刀之上停留多久。 陈方察觉，此时全身气机都被牵引至右臂，然后陈方控气，入右掌。 此时唐刀如平日一般全力劈砍，随着劈砍，那股气机也进入唐刀。 溃散，劈砍，唐刀刀身发出轻轻嗡鸣，在刀尖处，一抹若有若无的锋芒延伸，崩溃，寸许刀芒乍现，又完全崩溃。 陈方全身瞬间脱力，拄着唐刀，才没有直接摔倒。 “鼎玉，驸马爷竟然做到了！” “师父练刀几月，也不是白练的。凤一，你觉得师父在这条路上能走多远？” “凤一不敢猜测，怕是再过一段时间，这一刀凤一也不敢直面其锋芒了。” “有没有心思跟着他？” “这？” “他不懂武时，能让你败了三院魁首，此时正式踏进武道，你觉得你跟着他能有多少好处？” 鼎玉望凤一，凤一面上现了挣扎之色。 只是短短刹那，这位白凤院的首席那丝挣扎之色尽去，对鼎玉摇了摇头。 “我注定是秦人，不能跟着他的，这你知道。” “若是他并不让你做危害西秦之事，你愿意跟着他吗？” 鼎玉盯着凤一，忽然手抓了凤一肩膀。 “你刚刚帮他牵引体内气机，应该明白，他能让你走的多远。机不可失，错过了就错过了。” “若不是我体内的气和他排斥，你以为你会捡了这个便宜。” “你想我和他双修？” “好处你自己思量，决定你自己做，我只是想师父初期走的更快一些，双修是此时能让他气机深厚的一个方法。不过你不同意，我也不勉强，只是会为你觉得可惜。” 第583章 双修好像不是这样（上） “他现在是刚刚露水的真龙，以后腾飞，会飞的让你只能仰望，攀附的机会只有一次，你愿意就这么失去么？” 凤一面上挣扎之色越来越重，刚才为驸马导引体内气机，她自然明白和驸马双修的好处，这个好处她不想失去，不过 “鼎玉，我可以跟着驸马，不过我绝不会做有损大秦之事。” “他需要你做有损大秦之事么？” 凤一面色有些不自然，接着脸上表情敛去，对鼎玉轻轻笑了笑。 “以后你会发现，你今天的决定是如何正确。去照顾他吧！晚上你伺候他洗浴。” 凤一点头，这本来侍女做的事情，此时鼎玉让她这位白凤院首席来做，她竟是没一丝一毫拒绝意思。 此时走了过去，扶着陈方，其实陈方刚才只是瞬间脱力，此时也恢复许多。腰身处那处印记，绝对是一处bug一般的存在。有这印记在，陈方恢复力惊人。 “凤一姑娘，我已经无碍了！” 凤一却并没有放开扶着驸马的手臂，此时一只手扶着驸马，另一只手已经拿了陈方拄在地上的唐刀，刀归鞘。 “鼎玉让我今夜伺候驸马爷洗浴休息。” “这怎么可以！” “凤一愿意！驸马爷，凤一这段时间会和驸马爷双修，还望驸马爷不要嫌弃。以后可能几个月内，凤一也都会照顾驸马爷洗浴之事。” 陈方已经傻眼，这都什么事情，偏偏鼎玉此时已经走了，这是真将自己交给凤一了。 “凤一，双修是不是还需要上床？” 凤一皱了皱眉，其实这完全是陈方想多了，麻痹，都是受网络化毒害的。双修和上床有什么关系？ “驸马爷要是需要，凤一愿意！” 陈方皱了皱眉，怎么感觉怪怪的，双修不就是和里说得那般么，难道自己想岔了。 此时也不去多想，身上不好受，刚才没觉察，此时觉得身上黏腻厉害，还有一股味道，让人反感。 大浴桶，热水，今夜确实是凤一伺候，这位白凤院的首席却哪里伺候过人，在帮陈方洗浴时，差些没让陈方大叫十几次。 妹的，这手真重，这不是帮自己洗浴，这是扒皮，活生生的扒皮。 好不容易洗完，陈方看着红一块青一块的皮肤，想哭。不过倒是洗的干净，能不干净，这丫头扒皮的功夫真好，很适合后世去做一个按摩师，绝对能让按摩院的生意做到无人问津。 “驸马爷，以前没帮别人洗过，驸马爷见谅。” “无碍无碍，挺舒服！” 陈方咧嘴说着，此时还疼的牙痒痒。 凤一铺床，陈方躺下，此时凤一也不走，坐了陈方身边。 陈方看了看她，不知道为何，就是觉得这女子看着，想和她亲近一些。难道是因为她为自己牵引体内气机的原因？ 此时不知觉就上了手，揩油揩的习惯了，陈大坊主这算是毛病犯了。坊中姿色好的丫头，陈大坊主就会顺手揩油，如果那丫头身段好些，陈大坊主就揩的肆无忌惮了。此时的凤一，却不仅仅是姿色身段好了。 此时手伸在凤一的手上，轻轻捏了几下，那里凤一面色润红，看了看陈方，终究没有收手。 一只手被陈大坊主拉着，凑近了眼前，仿佛把玩玉珠一般，陈方细细摩挲着凤一的手，手指温润，其实并不似舞刀弄棒的武人那般粗糙，相反，更加细腻柔软许多。 “凤一，我一直不明白，为何你和鼎玉练武，手却还生的这般细腻。” “驸马爷，手粗糙的是武夫，我和鼎玉早越了那个层次。懂的运气以后，体内的气就会随时随地滋润身体，皮肤自然更好一些。” 陈方点头，看了看凤一，拍了拍身边，凤一靠近一些，陈方继续抚着那手，他这揩油，多是看手，女人的手就是女人第二张面孔。 手好看，就忍不得多细细摩挲，当然，称心如意了，陈大坊主还会忍不得亲上几口。 就如此时，就亲着这玉手手背，后世流行的吻手礼，此时陈大坊主却做的一丝不苟。 吻了一阵，陈方掀了凤一袖口，看着皓腕出神，本想一亲芳泽，却不知道如何，想到鼎玉拧鸡头兔手，为牲口剥皮的场景，此时收了手。 真不能看那姑娘处置活物，看多了有心理阴影。 “凤一，冒昧问一句，你可是处子？” “驸马爷猜！” “我不猜，我试试就知道了。” 凤一面色此时完全红了，这驸马爷坏起来，却也不是一般的坏。 不过陈方此时却松了她的手，放了回去。 “你是处子，我敢肯定。” “驸马爷如何猜到的？” “我说了，我不猜，我试试就知道。” “啊！驸马爷哪里试过了？” “言语试探，你以为是什么？” 凤一不免有些尴尬，她想的是 陈方见了却大笑，此时却起身，盘腿坐下。 “凤一，我明白双修肯定不是我想的那样，不是同床共枕，我们试着双修一下，今夜你帮我牵引体内气机，我想，体内的气交融，应该就是你们所谓的双修。” “驸马爷天资聪颖，以后一定前途无量。” “前途无量此时谈不上，今夜试着气灌刀身都做不到，差点累晕。” “那驸马爷知道凤一做到气灌刀身，用了多久？” 陈方摇头，他是真不知道，感觉到体内的气也就是今夜。 “凤一感觉到气用了七年，能够引气入物体，用了三年。形成寸芒，又是三年。” “十三年，那你从多大习武？” “自小记事，就在武门。” “凤一，你能给我说说武门的事么？鼎玉不告诉我，只告诉我三国存在的武者组织名字。” 陈方对这个早就好奇，此时抓了凤一双手，目光灼灼望着。 “驸马爷这事不急，我想鼎玉该告诉驸马爷时就会告诉。” “你和她一样，只要说到这里，就嘴巴紧的很！信不信我撬你嘴？” 凤一笑笑，却也不多说，无奈，总不能真撬凤一的嘴吧？再说，撬了她也不说，能如何。 第584章 双修好像不是这样（中） 此时心思收了，看来想知道更多，还是要问鼎玉，有时候陈方真想掰开鼎玉的嘴，让她将知道的都吐出来，不过算了，自己的护身符，得罪不起。 而且鼎玉对他一直用心，无论平日照顾，还是教他走上武道，这姑娘对他，却一直始终如一，一心一意。 有时候陈方也是感动，也明白鼎玉不多说有她不多说的用意，只是奈何人的好奇心总是这么大，陈方好奇心更大。 心思收了，陈方就让凤一将体内的气引导进自己身体，双修，其实就是让阴阳之气在两人身体流转，在踏入武道初期，对于初期的武者练气有莫大好处。 双修只能男女，陈方也不明白为何，大概同性相斥，异性相吸吧！所以玻璃不适合双修，会同性相斥，爆体而亡。 当然，不是所有阴阳之气都能相融结合，双修直接双修死的，也不是没有。 鼎玉就是知道自己和师父双修不合适，才找的凤一，也算是便宜了凤一，至少她和凤一都如此觉的。 此时凤一的气机进入陈方体内，两股气机如之前一般，渐渐纠缠一处，不过此时并非为陈方指引气的游走，所以交融的气在陈大坊主体内流转一周就窜进了凤一体内。 双修，自然不会气只在陈方体内流动。何谓双修，自然对两人都有好处。 那股气进入凤一体内，凤一的眉头都不自觉轻轻颤了颤，那种舒服的感觉前所未有，真的是舒服的想喉咙发出一些不适宜的声音。 若不是此时确实不合适，凤一绝对会舒服的来一阵美人吟。 在陈方体内，这两股气还没什么，只是到了凤一体内，陈方才觉了这姑娘体内的气息沉厚浩瀚。 她的气进入陈方体内只是一丝，而此时，陈方面对的是凤一真正的浩瀚气海。 如何形容，陈方此时的气仿佛一个小水洼，而凤一却是汪洋湖泊。 在陈方体内，两股气是交融纠缠，而到了凤一体内，凤一的气机被吸引，四面八方包裹而来，将陈方的气包裹住，仿佛一个果实，陈方的气做了果核，而凤一的做了果肉。 气在两人身体中游走，仅仅过了片刻，陈方就舒服的长吟了一声。 此时倒是懂得了双修的好处，开拓经脉，清除经脉淤积堵塞。如果这些事是自己一个人做，难免耗费时日很长，而且开始控气，总是很多不懂地方。而双修，这些问题就很好解决了，陈方不懂的，凤一都明白，这能为陈方节省很多时间。而对于陈方，最耗不起的就是时间。 他接触武本身就已经是二十出头了，这在武门绝对是高龄，甚至守嗣监的太监直言，如此年岁接触武道，难有成就。 而陈方就是二十出头才接触到的武，所以，他最耗不起的就是时间，在他刚接触的时候，和他一般大的武门之人已经接触武道十余年，甚至自小娘胎里出来，就为了武道而打磨自身。 修武一途，最看重的还是年岁，守嗣监的太监收人，都只挑那些小太监，其实就是几岁大的男童阉割入宫。 陈方这高龄入武道，如何敢耗时间，偏偏他还不得不分心伺候武媚娘，照顾妻子，经营唐工坊，时间对于陈方绝对是奢侈品。 所以鼎玉才要凤一和陈方双修，尽可能帮师父快些度过这武道根基阶段。时间对于师父，实在是太过重要。 而相对于陈方的舒服，凤一更是舒服，陈方的气极为特殊，如果她能帮到陈方是因为她体内气的量，而她受益，却是因为陈方气的质。 而凤一明白，和陈方双修，她的气也会上一个层次，这就是鼎玉对她说的机遇难得。 体内气的量可以通过练气修武慢慢积攒，可是质，却提升起来难了。 所以，两人双修，各有好处，却是凤一得到的好处最多。 两人如此，不觉一个时辰。 事情往往过犹不及，凤一已经撤了自己气息，此时睁开双眼，看着驸马。 陈方也睁开双眼，看着面前白衣女子，越是觉得她有些吸引自己。 这或许就是双修的后遗症，气息交融，难免对对方心存好感，觉的亲近。 陈大坊主觉的凤一亲近，自然不会忍着，他没这习惯，看中的女子，就是后宫嫔妃都敢动，更何况别人。 此时伸手，抚着凤一面颊，轻轻捏了一下，凤一娇羞，凤目含情，痴痴望着陈方。 双修的后遗症可不仅仅对男子，女子更甚。 陈方捏了一下凤一的脸，凤一就靠近了陈方些许，此时任由他抚着自己脸颊，也伸了手，抚着陈方手背。 陈方反手抓住她的手，然后抓着放在了自己脸上，脸颊感受着这女子手掌的温软，凤一的五指轻轻蹭着陈方脸颊，不自觉又靠近了陈方些许。 此时鼻尖碰了一处，凤一微微撅了嘴唇，陈方用自己的唇碰了碰。 “凤一，今夜我让你做一回女人。” “凤一不一直做着女人。” 陈方轻轻捏了她的琼鼻，此时手指指背在那唇角蹭了一蹭，捏着凤一白净好看的下颌，然后手指在那下巴下方刮了几下。 “我让你知道，做女人有多舒服！” 陈方手背离了凤一的下颌，轻轻蹭着下方的锁骨，凤一身体其实微微有些富态，锁骨不是特别明显，不过这般有一些肉，手背蹭着更舒服一些。 “驸马爷，你说做女人有多舒服。” “一阵你就知道了！” 陈方的手轻轻揭开凤一覆在肩膀的衣衫，手指划过那白皙柔软的香肩，然后轻轻捏着凤一肩膀，自己鼻子凑近了一些，鼻尖直接挨着那香肩深深嗅了一下。 “女儿香，还是处子香，本驸马最喜欢这一缕处子香。” “驸马爷，其实凤一并没有体香！” 陈方伸出手，捏了捏凤一的嘴唇。 “你不懂，男人喜欢的到底是什么味道。” 此时陈方又深深嗅了一口，陶醉的将头靠在那一抹香肩上。 凤一用手抚着陈方的头发，将他轻轻搂住。 第585章 双修好像不是这样（下） “凤一，本驸马最喜欢女人听话。” “驸马爷让凤一怎么做？如何做？” 陈方不说话，就靠在那女儿香肩上，用手轻抚着，这姿势好像哪里不对。 此时察觉，将凤一身子微微推了一下，看着衣衫微露的凤一，那一身白衣，微微露出的锁骨精致，挂在肩头的白色长裙，此时透着一股醉人的诱惑。 凤一望着陈方，肩膀处驸马的手抓的有些重了，不过却让凤一感觉更好一些。 如此距离，呼吸可闻，陈方静静看了一阵，手指划过那白色长裙的中线，忽然凑近，凤一只感觉脖颈处那温热呼吸，一阵子，心跳都快了许多。 夜色沉了，凤一的身体在宫内颤抖着，晚间的风吹过，她轻轻将身上覆着的被子拉了一些，身旁，陈方已经睡了，凤一却没什么睡意，只觉得身边男子好看，就借着有些微弱的烛光一直看着。 黎明时分，雄鸡报晓，天边一抹鱼肚白，微微蒸腾的朝霞云彩，在远处勾勒出地平线上起伏的群山身影。 陈方睁了眼睛，凤一揽住他的肩膀。 “驸马爷醒了！” 陈方挑了挑她的下巴，捏住，拉了身前，在那艳唇上深深一吻。 “起床，今日应该要过潼关了。” “函谷关？” “其实本驸马也是喜欢这个名字，不过潼关和函谷关可不在一处。” 其实潼关和函谷关距离极近，也都紧靠的黄河，不过潼关扼守的是秦晋豫三地交界，而函谷关若是论位置，前出一些，完全在豫地。在秦时，设函谷关，扼守崤函之地，而到了东汉时，设的潼关。 严格来说，两地其实没什么关系，不过都是扼守的关中东方门户，也是关中最重要一处门户。 在秦时，函谷关一关挡六国兵马，让中原诸雄不敢踏进关中一步。 而汉代以后，其实潼关的位置更加重要许多，一般说的关中东方咽喉，也指潼关。 陈方穿衣，凤一伺候，此时的凤一嫣然将自己做了驸马的侍女看，做着侍女该做的事情，不过对于她，一点没觉得不妥。 鼎玉在驸马爷这里，不也做着侍女该做的事情。 驸马穿好衣服，凤一将衣服抚平，甚至弯下身子，打理这长衫下摆。 陈方在那屁股上拍了一把，那惊人弹性，让陈方忍不得又是拍了一把。 “好了，凤一，外面都热闹起来了。” “驸马爷，是不是您不想被大家看到凤一伺候您？” “不是，你伺候我被什么人看到都无碍。” 陈方昂首走出寝殿，此时的他，却是有一种意气风发之感，一夜间，领略了气在身体中的存在，甚至在凤一引导下已经能够控气，让这股气在身体循环流转壮大。 更是能将这股气逼进手中唐刀之中，虽然逼进去以后，这股气就极速溃散，不过在陈方全力一博之下，还是在唐刀刀尖形成了一寸刀芒。 陈方明白，比起别人，自己对气的理解和应用已经快了许多。 照凤一的话，她做到此，用了十三年，而陈方只是用了一夜时间，而且大部分时间还是让凤一尝做初娘的滋味。 此时的陈方不说，心中却是觉得自己应该是一个奇才，武道的奇才。 他对这个世界的武存有好奇心，此时正式踏入，自然有一种意气风发之感，甚至陈方在想，什么时候能真的败了凤一鼎玉，揽在怀中，笑摸凤臀。 外面热闹，队伍已经集结，武媚娘牵着郑婕妤的手上了马车，陈方远远看着。 这一路从长安出发，仅仅两日，却是他来大唐这一年多，最有成就的两日，正式踏入武道，和郑婕妤的事情武媚娘猜到坐实，却也没任何惩罚，还要成全他两。 陈方望了望长安方向，其实已经什么都望不到了。 然后转身看了看武媚娘拉着郑婕妤上了马车的背影，自己何时能够真正让这个女人对自己言听计从，百依百顺。似乎这个想法也不是那么荒唐，至少此时她从身体上是离不得自己的。 那里太平叫他，陈方一把抱住跑过来的小殿下，抱着上了公主车撵。 队伍出发，就这般行了半日，面前巍巍群山，一座雄关已经渐渐呈现眼前。 队伍停下，外面听到铁甲铿锵作响，护卫的骑兵正在周围戒严。 陈方拉了太平下了马车，写的潼关二字。 那边武媚娘也已经下了马车，面前正有一位守将觐见。 “驸马，二皇女，我们到潼关上面看看！” 武媚娘唤了一句，陈方和赢琳达早来了武媚娘身旁，几位公主皇子自然也随着。 武媚娘带着大家，前方潼关守将引路，从一旁梯道向关上走去。 这个时代的关隘，都是扼守水路要害，依山傍水而建，取地利之势，冷兵器时代，一关足挡百万兵，关隘重要，易守难攻。 此时行到潼关之上，陈方就用手扶着关上墙垛，远望黄河流经秦晋豫三地交界之处，气势雄浑。 武媚娘走了陈方身边，看了看陈方。 “驸马觉得这里如何？” “潼关一直是三秦镇钥，四镇咽喉，此话一点不虚。” “嗯，有此关在，关中东方无忧。” 武媚娘说了一句，陈方看了看武媚娘那精致的侧脸，却是心里叹了口气。 东方无忧，可是原本历史，此后不到百年，安史之乱时函谷关和潼关可是接连被叛军攻破，兵锋直指关中，唐玄宗和杨玉环逃亡蜀地，杨玉环马嵬坡身死。 其实，雄关漫道真如铁，却还是需要人来镇守，无论到了何时，任何关隘险地，最看重的还是守关兵士。 后世明末，吴三桂带领兵将投了满人，山海关那般险地，还不是不攻而破。 说到底，最重要的还是人，也难怪古人说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 在潼关之上站了一阵，陈方见二皇女走了过来。 “皇后娘娘，能不能途径函谷关，让琳达在函谷关上看了看，也能了了心中一个夙愿。” 第586章 函谷关下舞白凤（上） 武媚娘看了看赢琳达，这位西秦二皇女对函谷关情有独钟，她却是明白。 秦时设的函谷关，注定在秦人心中有着磨灭不了的印记。 一道雄关，扼守着关中险要，让六国兵马不能踏进秦地一步。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函谷关的存在是秦崛起的一个基础，没了函谷关，关中的东方就时刻受到中原诸强威胁。 秦地发展，离不开函谷关守护，秦人对函谷关的感情，武媚娘如何不懂。 这处从魏国手中夺得的地方，在秦孝公时期设关，一直到秦统一华夏，可以说立下了赫赫功劳。 “好，正好函谷关距离这里不远，去洛阳也要从那里经过，今日我们就在函谷关留一日。” “谢谢皇后娘娘！” 赢琳达微微一福，她本想路过函谷关看看，没想大唐皇后为了她在函谷关要留一日。 如果能在函谷关留一日，那对于赢琳达来说，最好不过。 她没有出生在秦地，而是出生在遥远的爱琴海，小亚细亚海沿岸，但自小就听父皇说起过函谷关，每一次父皇说起旧时秦地，总是会提到这一道伴随着秦地发展的雄关。 “那我们现在出发！” 此时陈方和几位公主以及二皇女下了潼关，队伍重新出发，本来要在潼关这里休整一段时间，但是武媚娘看得出赢琳达想去函谷关想的心切，就打算到了函谷关再做休整。 队伍出发，沿着崤山前行，潼关和函谷关之间，以崤山函谷相连，因为函谷关扼守的就是崤函之地，故名函谷关。 这里山势险要，自秦孝公时期至今，这里都是关中出中原的必经之地，交通咽喉，兵家必争之地，所以官道从中穿过，休整的极为规整。战时这里物资运输，平时这里就是关中出中原的重要商道。 一路上，官道两旁高山绵延，崤山山脉鳞次栉比，山顶还覆着厚厚积雪。二月初的冷风吹过，在山峰间发出呼呼声响。 陈方坐在车上，掀开车帘看着路上山势，感叹关中险要，当年秦人送周王室东出豫地，周王室将后来的秦地赠予秦人，才有了秦人立足的基础。 从西北高原到了秦地的秦人，面对的是北方匈奴的不断南侵，面对的是东方诸国的咄咄逼人。 就是这些原本在西北高原为周王室牧马的秦人，最终竟然以秦地为基础，北拒匈奴，东出不断侵吞中原诸国疆土。 秦灭六国，在秦人刚刚来到秦地，送走周王室之时，简直是不敢想的事情，可是最终，当大秦建立，却仿若一个奇迹。 陈方放下车帘，在马车中小歇一阵，太平靠了陈方怀中，小丫头怀里，小白静静地蜷缩在太平怀里。 不知道何时马车停了，陈方才稍稍清醒。 “驸马，到函谷关了！” 那里安定说了，已经拉着高安的手下了马车，陈方也拉着太平下了马车。 外面一道雄关，矗立在两座大山之间。其实函谷关和潼关之间，就是以一道五十公里的函谷相连，函谷关在外，潼关在内，为关中东部咽喉。 此时众人纷纷下了马车，凤一陪着赢琳达已经走到武媚娘身边。 “娘娘，琳达现在能到关上看看么？” 武媚娘点头，赢琳达已经沿着梯道上了函谷关，凤一紧紧跟着。那里安定拉了高安也往关上走。 “陈方，我也要上去！” “好，我陪小殿下上去！” 陈方说着已经拉着小殿下往函谷关上走，小白从太平怀里跳下来，一下子沿着梯道蹿到函谷关上。 等陈方拉着太平上了函谷关，看到小白正站在一处墙垛上远望。 此时的函谷关西据高原，东临绝涧，南接秦岭，北塞黄河，从函谷关上四望，陈方不由想到曾经在这里发生的种种，仿佛看到六国兵马在关外徘徊，面对一座其实守卫空虚的雄关，不敢踏进一步。 仿佛看到秦末农民战争，刘邦来到函谷关外，却不敢正面面对守关的秦军精锐，只敢绕道入关中。 仿佛看到三国时期，曹操率领的军队和马超从函谷关一直战到潼关。 一座雄关，经历了无数战火，让多少英雄在这里只能望天长叹，而这里又埋了多少忠魂野骨。 陈方抚着墙垛，看那里赢琳达望着关外眼睛不觉都微微红了，旁边凤一也是有些伤感。 这里曾经是秦人的骄傲，此时，却和她们这两个秦人无关。 陈方在关上站了一会，武媚娘也上了函谷关，陈方走到武媚娘身边，将武媚娘身上披的狐裘给她紧了一下。 “娘娘，关上风大，有些冷。” “嗯，一会你带高安她们几个去太初宫，今夜就在太初宫留宿。” “臣遵旨！” 武媚娘走了赢琳达身边，和赢琳达说着话，陈方则领了三位公主下了函谷关，向太初宫走去。 太初宫是函谷关附近一处宫阙，算是道家的宫殿，并非东吴在健康城建立的那座太初宫。 陈方领着三位公主在太初宫安顿下来，就见了武媚娘拉着赢琳达也回来了，关上风大，真的不适宜长时间停留。 大家在太初宫用膳休息，外面夕阳西下，暮色中的雄关就在不远处。 晚膳后各自休息，武媚娘拉了陈方，陈方自然是伺候的武媚娘讨饶，才笑着拍了拍凤臀，下了凤榻。 从武媚娘住处出来，陈方就去找凤一，此时正是两人刚刚双修初期，有凤一在，对陈方开拓经脉有巨大帮助。 来了二皇女和凤一住处，陈方和二皇女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招呼。那里凤一一身白裙，白裙上绣着隐隐白凤。 这种白凤袍唯有西秦五府四院的白凤院首席可以穿戴，凤一这一身白凤袍自然剪裁合身，衬着她的曼妙身姿。 此时凤一手中却执着一把长剑，长剑剑鞘也是白色，上面刻着展翅白凤，陈方看了看那白凤，是纯银雕刻，此时有些手痒，想抠抠。 “凤一姑娘，这剑不错！” 陈方这完全是找话说，他要约凤一双修，毕竟二皇女还在这里，不能直接约。 第587章 函谷关下舞白凤（下） “这是白凤剑，白凤院首席的佩剑。” “哦，凤一姑娘，能看看么？” 凤一直接将白凤剑递给了陈方，陈方抚着上面的白银凤纹，这白银果真是好东西，不，是这白凤剑果真是好剑。 此时陈方单手握着剑鞘，将白凤剑从剑鞘缓缓抽了出来，白凤剑的剑身笔直修长，倒不似原本秦剑样式。 原本的秦剑是青铜剑，不过在西秦漫长的历史中，早就将青铜制式兵器改为铁质兵器。毕竟秦人使用青铜兵器，其实是和当时的冶炼技术以及铁的产量有关。 原本青铜剑为了防止青铜剑过长易折而做的设计，此时自然不可能在一柄精钢长剑上看到。 白凤剑整体呈现一种银白色，细看，会发现上面有着细细纹路，这是锻造纹，一般能出现锻造纹的兵刃，都是纯钢精心锻打而成。 而陈方的视线，最终却是落在白凤剑剑脊之上，只见那里有两行刻字，极小，却真的存在。 “以此剑赠朕之剑姬，白凤剑在，白凤院永为四院之首。” 陈方看罢，望了一眼凤一，凤一显然知道驸马看了那两行字，有些疑惑。 “二皇女，不介意我对驸马说这些旧事吧？” 事情牵扯到先代秦皇，所以凤一问了二皇女一句，二皇女点头。 “凤一姑娘，我们就不打搅二皇女休息，到那边说说。” 凤一点头，和陈方走近暮色中的函谷关，离了二皇女视线，陈方单手抱着白凤剑，单手拉了凤一的手，凤一没想到驸马爷如此大胆，这周围还有人呢。 不过他早晨倒是说了，不怕任何人看到自己伺候他，难道也不怕大唐皇后看见，关内还有二公主呢，她可是驸马爷的妻子。 不过驸马拉她的手，凤一自然让拉着，此时走到函谷关下，陈方才松了她的手，将白凤剑递给了凤一。 “那两行字就是白凤院作为四院之首的原因。” “驸马爷，正是，当年先代秦皇创五府四院，当时的白凤院凤一是秦皇喜欢的一个女人，只是...” “后宫争宠败了？” “差不多，是当时的皇后容不得她，所以她去了白凤院，她说一生都做那代秦皇剑姬，而这柄白凤剑就是秦皇所赠，即使到了现在，白凤剑依然是白凤院首席的身份象征。” 陈方揽了凤一腰身，在那腰身上轻轻抚了几下，感受着女子腰身曼妙，一抹弧度自是惊人，才缓缓点了点头。将凤一揽进怀里。 “驸马爷，这里人杂，被别人看见我和驸马爷这般，不好。” “凤一，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此时陈方手放了凤一肩头，缓缓拉着她，在那唇上吻了一下。驸马的手有些不规矩，不过和驸马试过云雨，这些对凤一倒没什么，只是怕被有些人看见，对驸马不好。 “以后你也做我的剑姬，如何？” “凤一是秦人，驸马爷，凤一...” “哈哈，以后你会愿意的。” 陈方并不勉强，此时松了凤一，看着暮色中巍峨雄浑的函谷关，忽然有了一些兴致。 “来，为本驸马舞剑！就舞这柄白凤。” “是，驸马爷！” 白凤缓缓出鞘，凤一执剑，剑起，凤一化为一只翩翩白蝶，手中白凤在暮色中缓缓刺出，收拢，伴随凤一一身白凤长裙，白凤在空中刻画曼妙剑痕。 凤一舞白凤，却是缓的很，这种慢舞陈方之前并不多见，一般舞剑，都是舞的极快，一片剑光寒，让人觉得刺目。 剑做慢舞，陈方唯一见的就是太极剑。 此时看凤一舞剑，陈方倒是看懂了一些，她是将太极剑法融入了自己的剑招之中。 没想到自己教她太极剑法，这姑娘真的将太极剑法学到了精髓，这是陈方绝对想不到的，他其实也就会招式，而且还是简化版。 哪里知道在凤一和鼎玉眼中，这套后世大爷大妈健身的剑法对她们却是如此的重要。 陈方有一些分神，忽然那边凤一手中的白凤瞬间从极缓骤然变的极快。 白凤剑瞬间刺出十几剑，而剑身空中折返往复，剑痕竟是刻了一只简单白凤。 配合之前的十几剑刺剑，犹如白凤振翅，翱翔高飞一般。凤起剑急，一片煌煌剑光。 凤一手中的白凤越来越急，仿若疾风骤雨，狂风吹面。又似一片水银泼洒，万道剑光寒。 一阵，凤一单手将白凤提在身后，剑归鞘，一段剑舞，在函谷关下结束。 “驸马爷，如何？” “好看！我不仅仅说的是剑。” “驸马爷，...” “哈哈，凤一，我们去双修去！” 此时拉了凤一，陈方有些迫不及待，对于他，最重要还是自身实力的提升，而此时的凤一无疑是他最大的助力。 函谷关中，此时并非太初宫一处宫殿，这里还有许多前朝建筑，更是有一些道家遗迹，陈方选了一处无人地方，磅礴道家宫殿，此时没什么人烟，有些些微荒废味道，不过却也不是无人清扫。 两个蒲团，放置三清圣象一旁，陈方的手和凤一的手相互贴在一处。 凤一的气机此时进入陈方身体，开始帮陈方体内的气运行周天。 “凤一，气有些少了。” “哦，驸马爷，凤一怕多了，有些伤驸马爷。” “你没发现你的气在我身体里很规矩，似乎我的气能压着你体内的气一般。” “驸马爷的气尊贵，凤一的气只能臣服在驸马爷的气下。那凤一就多往驸马爷体内输入一些。” 此时凤一灌入陈方体内的气越来越多，本来纠缠在一起的两股气机，此时凤一的气又将陈方那股气完全包裹在内。 冲刷经脉，清除经脉阻塞，一阵，两人身周弥漫淡淡雾痕。 两股气在陈方体内运行一周天，缓缓进入凤一体内，陈方又感受到凤一体内的气息磅礴，仿若滚滚江海。 而凤一可是远远不及鼎玉，也不知道她体内的气会是如何气象。 双修只持续一个时辰，此时陈方觉得自己体内容纳的气多了许多，全身此时热汗蒸腾，一股味道钻进鼻翼，难闻。 第588章 娶妻如此 陈方皱了鼻翼，凤一见了，轻轻笑了笑。 “还笑！这味道怎么回事，昨夜有，今夜还有？” “驸马爷多和凤一双修几日，这味道就淡了。其实这是驸马爷身体经脉中的污秽排出体外所发散的味道。” 陈方此时想到的是那些修真，难道一枚丹药，身体杂质全部排出体外是真的。 此时的陈方倒是不在意那些味道了，仿佛得了一件宝一般。 “凤一，等这味道淡了，是不是我的身体就纯净无垢了？” “驸马爷，纯净无垢其实还早，这味道淡了消失，只是人的身体经脉杂物基本被排出而已，除了经脉，人的五脏六腑，甚至肌肉皮肤都存了杂物，这些地方排出，就有些难了。” “哦！” 陈方觉得自己想多了，凤一笑笑，此时看着陈方，有时候真的想不通，其实对修武一丝不懂的驸马爷，如何就让她败了三院首席。 好像一段笑话，可是自己却执了白凤剑，并且让白凤院的武力排了四院第二。至于地位，白凤院永为四院之首，龙一见了自己也要见礼，虽然自己真打不过他，但他不敢对自己无礼。 此时自然不去多想，拉了驸马爷，就回了太初宫，那里鼎玉在等着两人，洗浴的热水木桶她早准备好了。 还是凤一伺候驸马洗浴，这姑娘和驸马云雨一次，此时伺候起来，手早就放开，不规矩许多。 陈方看她的手在自己身上乱摸，笑着拍了一把凤臀，在那极致处狠狠捏了一把。 “手轻一点，你也不怕一下子拿不住，捏断了本驸马身体某处，那你可就要后悔死了。” “驸马爷，一会凤一还想和驸马爷床上双修，凤一伺候驸马爷。” “试过一次还放不下了！” 陈方挑了凤一下巴，凤一扭了一下脸，下巴被陈方捏住，拉了眼前。 “驸马爷，和您试过的，哪个女子都会忍不住第二次，第三次，恨不得日日伴着驸马爷，随时伺候驸马爷！” 陈方狠狠捏了一把凤一脸颊，轻轻拍了一下。这位白凤院的首席，此时任由陈方拍打脸颊，还对陈方笑的好看。 “好，一会让你舒服舒服，不过今夜我还要去陪殿下，不能跟你过夜！不过今夜我要你完全听我的，我要你如何就得如何。” “嗯，凤一一切听驸马爷的！” “真乖！” 陈方又捏了捏那张精致的女儿面颊，此时捏着，颇有一些享受，明日一定试试捏武媚娘的脸，然后拍几下。 武媚娘离不得自己，自己就要慢慢让她在床上一切听自己摆布。 笑摸凤臀此时陈方觉得没什么成就，笑拍凤面才有意思。 等洗浴练刀完了，陈方回了高安住处，此时躺在高安身侧，陈方忽然觉得自己真特么好累，一天要陪好几个女人，还不能拉了一起，一起伺候。 这要是几个女人一起摆在自己面前，群魔乱舞一番，多惬意。就自己这印记，恢复起来，伺候几个女人，小菜一碟。 晚上搂着高安，自然是让高安求饶了才放开她。 此时的陈大坊主很开心，女人在自己面前求饶的样子，他喜欢，最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武媚娘媚眼如丝，一双手托着自己肩膀，一双凤目盯着自己，求自己放过，陈方觉得上瘾，此时无论对谁，都要对方求饶才罢休。 这是高安若是侍女，陈方指不定让对方跪下再伺候一阵，才肯放过。 对自己妻子，陈方一向温柔许多，至于情人，陈大坊主一向秉承一个观点，情人就是用来，后面的说出来不好。 高安求饶，陈方放过她，不过这丫头还是自己欺了上来。 “怎么了，不是喂饱你了？” “可驸马没饱，我喂驸马！” 高安揽了陈方，陈方弹了弹她的额头。 “你要是喂饱我，估计眼泪早泉涌了。” “驸马，安儿用别的方法喂饱你！” “你这丫头，不用这样，本驸马又不缺侍女伺候。不能委屈你，你那么伺候我，你不难受。” “可是安儿就是想伺候，不伺候驸马高兴了，安儿心不安。” 陈方轻轻揽了高安，这丫头，真是。 不过娶妻如此，陈方觉得满足。 此时搂住高安，似乎又回想以前种种，当时自己还在太极宫，还是这丫头第一个看上自己要自己做她的驸马。 当时的陈方可是着实吓的不轻，就怕武媚娘知道，没自己好处，当时远远躲着高安，其实心中又何尝不贪恋女儿颜色，想一亲芳泽，抚过软香温玉。 此时这些愿景都成了事实，这丫头对自己一如既往，为了自己什么都愿意做，而自己已经并非当初那个整日为生死担心的小人物了。 来大唐一年多，在生死间徘徊的日子早远去了，此时即使武媚娘自己都不是很怕。虽然用心伺候，其实多半是他也离不得武媚娘。 说句不好听的，那女人玩起来，咳咳，这想法不能让武媚娘知道，不好。 不过从心底最深处，陈方其实也很喜欢武媚娘，那种喜欢越过男女之事，越过情遇错别字。越过陈方以为的许多。 甚至有时候陈方细思，竟然发现，无论是始终对自己如一的安殿下，还是为自己怀了身孕的义阳公主，其实都没武媚娘在他心中的重量重。 这样的想法不好，陈方觉得该一碗水端平了。 但是心中的真正心思，他又如何能欺骗自己。 说到底，陈方觉得自己特么还是喜欢成熟一些的女人，不过喜欢人妻，陈方绝不承认。 如果武媚娘不是人妻，是处子，难道他不喜欢。 他还是贪恋那女儿颜色，贪恋那一处软香，贪恋她对自己做的一切。 晨起，太阳并不如何温暖的光芒撒在函谷关上，二皇女站在马车旁边，迟迟不肯上车，直到武媚娘的车驾已经开始缓行，二皇女才深深看了一眼函谷关，不得不上了马车。 马车中，凤一握了二皇女的手。 “以后有时间，凤一陪殿下在这里多住几日。” 第589章 本宫也是喜欢 “不用，我只是在函谷关中，不知不觉有些心事罢了！” 赢琳达微微叹息一声，此时揭了车窗帘布，看了看不远的公主车驾，自然除了马车什么也看不到。 “凤一，昨晚你出去了好久。” “殿下是不是心中有些醋劲了？” “胡说！” 凤一笑笑，此时紧紧握着二皇女的手，用手将她额角的发丝打理好，看了看二皇女，这样的容颜气质，他应该也喜欢才是。 “殿下，其实凤一觉得，您若是喜欢他，为何不对他直言呢？” 赢琳达叹了口气，不说话了，用手撑着那精致下巴，凤一看她不说话，也不说了，此时只是紧紧拉着二皇女另一只手，陪着她。 懂她心事，却总不能帮她解开心结。 赢琳达的心结在哪里，凤一知道，不过这心结总要她自己才能解，谁也帮不了她。 想到昨夜和驸马云雨，凤一不知不觉心中生了一个邪恶念头，让二皇女和驸马生米熟饭，应该就水到渠成了。 不过这念头生了，凤一就将它掐灭，此时的她到底不知道驸马对二皇女心思，哪里会做这种事情。 凤一不知不觉，渐渐倒是心向着驸马多了。大概这就是男女吧！有一句俗话，重色轻友，其实无论男女，多半如此。 友总没有陪自己床第之欢的人重要，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裳，什么重要，自然是衣裳，见过有断手断脚的外面走动，没见过不穿衣裳的，就算有，也肯定在一阵惊叫声中被关了大狱。 出了函谷关，就彻底离开了贯通潼关和函谷关的五十公里峡谷，此时队伍周围，四野开始开阔，西北高原和秦岭余脉渐渐抛了身后。 彻底离开秦地，此时进入豫地，也就是此时大唐的河南道。 这里已经是黄河的中下游，不过此时的黄河还不是地上悬河，远远没有后世河面比开封铁塔还高的气势。 绵延的田野出现，空气中弥漫着冬雪的凛冽，放眼望去，视野开阔，远处隐隐有些村落，并不太集中，零零散散一些房舍。 这里不似在关中，一望就是黄土台塬，莽莽群山山影，觉的有一些拘谨味道。 进了河南道，太平就将马车的车窗帘布揭开，一直趴在窗口看，陈方拉了拉小殿下，她却一直执拧，最后竟然要闹着下马车。 小殿下执拧起来，那是连武媚娘都有些无奈的，陈方自然更无奈。武媚娘此时他都可以左右一二，偏偏小殿下，陈方一直是顺着她的。 此时正是进入正午时分，陈方见外面太阳很好，二月初的阳光，打在身上还是挺暖洋洋的，就同意了太平出去。 不过陈方必须陪着，让她出去是一方面，却不能不陪着。此时抱了太平，骑上一直悠闲的白鹿，白鹿回头看了看背上的人，鹿唇裂开，似有不喜。 一路都是白鹿独自行走，此时驼人，这家伙倒不愿意了，轻装总比重装舒服，驼人谁愿意？ 那里小白跳了白鹿头上，一只爪子挠了白鹿鹿头，似给它一点教训。 陪太平骑着白鹿在二月初的暖阳下走了一阵，马车上的高安和安定也坐不住，非要出来，周围护卫的骑兵牵了两匹驯服战马，两位公主骑上，伴着并不比战马低的白鹿身旁。 前方，武媚娘也看到后面的驸马和几位公主不坐车了，此时兴起，也出了马车，郑婕妤自然不会让娘娘一个人出去，也陪同。 武媚娘也是骑马，郑婕妤伴着她的身侧。 自从武媚娘答应郑婕妤，成全她和陈方，这位荥阳郑氏嫡女和武媚娘嫣然成了姐妹，乘车不说，车上无话不说，晚上陈方伺候罢武媚娘，武媚娘还要郑婕妤陪她一起睡，只说行宫中冷。 昨夜郑婕妤更是被武媚娘细细看了身子，还听她说了一句，驸马喜欢的女子，果真不错。当时郑婕妤只说驸马最喜欢的就是娘娘，娘娘颜色我不及万一。 最后两人相识而笑。 不过郑婕妤也有些怕武媚娘，因为她乱动自己身子，那是真动，就像驸马动她一般。 此时郑婕妤想到昨夜武媚娘亲她的样子，还隐隐有些怕，那可是真亲，不仅仅是脸颊脖颈这些地方，还亲了她的唇角，甚至武媚娘让她亲自己身子。 当时郑婕妤那个怕，却不敢不听，只能将武媚娘脸颊眉心也亲了一个遍。而武媚娘的手，更是抚过她身上每一寸地方，连女儿家不会让人轻易轻触地方都不放过。 郑婕妤自然不敢反抗，任由武媚娘把玩许久。不过武媚娘让她也动自己，当时的郑婕妤心跳都快了许多，却不得不听武媚娘的。 若不是知道她喜欢的是驸马，平日让驸马伺候，郑婕妤都怕她对自己胡来。当然，胡来其实也没什么，毕竟都是女人，能胡来什么。 此时郑婕妤伴着武媚娘来了陈方几人身边，陈方自然和两位公主将娘娘坐骑护在中间。 乘车换成了骑马，也幸亏中午日头好，不然冷风吹的会让人受不了。 视野开阔，人的心情也轻松许多，正午在途径的城镇用膳，自然当地官员聚了一群，拜见皇后和公主驸马大驾。 不过用膳时，陈方见武媚娘抚着郑婕妤腰身，还轻轻拧了一把。 “呃，娘娘不会移情别恋吧？” 下午赶路，晚上好不容易才赶到下一处行宫。此时天色已经很晚，暮色沉沉，四野传来一声声遥远犬吠鸡鸣。 陈方还是第一时间去了武媚娘住处，却在踏进门时，吓了一跳，赶紧退出门外，里面武媚娘叫了一声他，他才敢进去。 此时郑婕妤慌乱紧了紧衣襟，将自己衣服抚平。 “娘娘，臣还有些事情，就不打扰娘娘和婕妤了。” “无碍！你过来！” 陈方此时想骂人，却不能骂，只是看了看郑婕妤，见她也有些无奈的看自己。 陈方若不是确定两人都是女的，此时不发脾气才怪。 那里武媚娘伸了手，陈方赶紧牵着。 “陈方，郑妹妹这身子难怪你喜欢，本宫也是喜欢。” 第590章 跪 陈方不知道说什么，你妹的，没听说过你是女玻璃啊！史书中完全没记载啊！只记载你养男宠啊！ 史书中别说记载你有这方面的爱好，就算记载你身边的女人，也只记了那么几个，最出名还是上官婉儿，可上官婉儿也仅仅是你的侍女，伺候你的，完全和女宠或者百合不搭边啊！ 甚至和张氏兄弟眉来眼去，差些被你的茶杯砸死。 还有，你也不讨厌男人啊，每日必须我伺候舒服才睡啊！怎么此时你对郑婕妤喜欢上了，这还动起手了。 陈方那一脸问号，武媚娘自然是看到的。 “你们两个也别胡思，我就是喜欢郑妹妹这身子摸着的感觉，陈方，今夜我和郑妹妹一起伺候你。” 武媚娘紧紧捏着陈方的手，将自己的掌心和陈方的贴在一处。这是给陈方主动解释了，心中其实此时在意陈方，若不是，其实不用解释。 “娘娘，这合适么？” “有什么不合适？” 陈方另一只手挠了挠头，娘娘说一起，那就一起，难道要违了娘娘的意。陈方也想试试，说真的，伺候武媚娘，还真的从来只有她一个，虽说身边也有侍女，不过哪个侍女敢和娘娘一起伺候自己。 那里郑婕妤则偷偷看了一眼陈方，然后看着武媚娘。娘娘说了晚上让她一起伺候驸马，那就是驸马可以破她身子了。 以前郑婕妤想过许多次，曾经甚至想过不顾一切让陈方将她养了二十几年的身子破了，为此甚至不惜犯险。 不过此时看着武媚娘，娘娘让一起伺候，显然不用犯险，此时这大唐朝廷，这大唐后宫，都看得出是娘娘掌着，武媚娘允了，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不过郑婕妤却也多多少少有一些担心。 明明是娘娘让一起伺候的，不知道为何，郑婕妤就是没来由的心神有些慌乱。这慌乱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马上要从处子变了初娘。 武媚娘则拉了郑婕妤的手，在她手背抚着。 “妹妹，宫中清冷寂寞，姐姐也是懂的，让你这些年在宫里确实受了许多委屈，以后只要本宫在，你晚上就和本宫一起陪着他，算是便宜他了。” 武媚娘伸出葱白玉指，戳了陈方额头，陈方赶紧捏了武媚娘的手，此时亲了亲那玉指，将武媚娘揽了怀里。 其实武媚娘如此，受益最大莫过陈方了，此时揽着武媚娘，那唇瓣亲了一下，已经将一只手递给郑婕妤，那里郑婕妤明显呆了一下，被陈方拉了腰间系带，拉了身旁。 系带已经松了，那纤长的腰身，一抹风韵，被陈方捏在手中。 “娘娘，陈方敢大胆做一些事情么？” “想做什么你就做，在床榻上，本宫一切听你的。” “那我让娘娘跪着，娘娘也跪？” 那里郑婕妤明显身体一僵，吓了一跳。 陈方此时的大胆，早已超了她的想象。 这是多大的胆子，熊胆虎胆，敢让娘娘跪他。 而那里，武媚娘竟然缓缓低了身子，膝盖触地时，别说郑婕妤，陈方身体也颤抖了一下。 “媚娘说了，床榻上，媚娘一切听你的！” 陈方抚着那张精致脸庞，越看越是好看。 此时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武媚娘，那份心情真的极为复杂。 以前都是自己跪她，没想到，竟然会有她跪自己的一回。 虽然这里面还有娘娘不愿毁诺的成分，可毕竟这膝盖是跪在自己面前。这玉人是跪在自己面前。 而且陈方看她样子，自己不让起身，就不会起身了，这一跪却并非敷衍。 这一跪，虽然仅仅寝殿中三人见到，不过其中两人都是被深深震撼。 大唐的皇后，竟然跪在驸马面前。 而那里，郑婕妤都感觉今天自己快疯了，本以为驸马随口一说，那语气听的出多半是调戏话语，却见娘娘真的跪了。 更可怕的是这一跪，跪了许多时间，而陈方竟是没让娘娘起身。 更让郑婕妤抓狂的是，此时陈方抚着娘娘面颊，揉捏了几下竟然还拍打了几下。 昨夜陈方就思着，笑摸凤臀没什么，能轻拍凤面才好，今日不但轻拍，还是这真凤跪在自己身前，任由自己轻拍。 这一刻，陈方有做皇帝的感觉，不知道是不是真离了长安，自己的胆子包天了，还是被武媚娘惯着，此时胆子肥过虎熊。 在郑婕妤的视线中，她竟然见了最让她发狂的一幕，驸马解了身上长袍，武媚娘跪地，驸马站了武媚娘身前。 接下来的事情，郑婕妤只感觉自己如同做梦一般，而那里，陈方双掌之中的娘娘，却任由陈方摆布。 “陈方，媚娘伺候的如何？” “媚娘，快起来了。” 陈方拉起武媚娘，此时蹲下身子，看了看她的膝盖，已经红了。 “以后媚娘还这般伺候你！” “只此一次，就是想试试娘娘这里，娘娘莫要怪罪。” “傻瓜，你看不出来，媚娘心意都在你身上。” 武媚娘投了陈方怀中，陈方赶紧搂着。 “看的出来，看的出来。” 陈方此时的感觉，自然是轻飘飘的，以前只敢想的事情，此时做了，仿佛一场梦，却真实的让人疯狂。 “郑婕妤，你过来！” 此时怀中抱着一对玉人，陈方上了床榻。 从娘娘住处出来时，陈方还有一些恍惚，刚才一龙戏双凤，却是差些将床榻整垮了。 最好看，却是撞山，以前只见过撞车，今夜算是开了眼界。 至于郑婕妤的身子，自然是一朵红梅，煞是好看。 此时想想，今夜确实大胆疯狂，此时还是觉得有些刺激，关键武媚娘说了，以后只要她在，就会让郑婕妤陪她一起伺候自己。只要自己愿意，她两会尽一切方法，让自己舒心。 床榻上，陈方就是君王，她两就是宠姬。 女人啊！真对你百依百顺起来，挺好。 陈方开始练刀，这是每日功课，美人怀中贪恋，功课绝不能落下。 此时练刀，劈出的每一刀陈方都尝试将体内的气灌注刀身，陈方不知道如何定义这股气，按照后世，这是内力，或者直接拔高一些，是斗气，灵气之类。 ()这不是我熟悉的大唐 第591章 脏唐烂汉 陈方其实问过鼎玉和凤一，不过这个世界并没给这种气起一个贼高大上的名字，所以只称气。 一如既往，这些气只要离开陈方体内，就极难控制，不过陈方乐此不疲，每一刀都尝试将气灌注刀身。 不过此时陈方也不做全力一博，似那日将体内的气全部灌进刀身的事情陈方不做。 这样做可以勉强形成一寸刀芒，不过后果就是陈方瞬间身体被抽干，即使有腰身印记恢复，也是需要时间才行。而那刀芒，其实就是好看，并不具有什么威力。 今日刚刚练完一百刀，陈方忽然将唐刀拄了地上，而他的额头和后背瞬间冒了冷汗，即使这二月初的夜晚，陈方背后的衣服也瞬间被冷汗浸湿。 不是累，而是心中想到一件事情，就是他刚刚来到大唐，前身被毒死在武媚娘榻上的事情。 刚才不知不觉，脑中忽然灵光一现，觉得这事就是针对他的，不，准确来说就是针对他的前身的。 也是今晚见了武媚娘对郑婕妤身子手馋，陈方才想起这事。 宫中孤独寂寞苦，几百上千个女人伺候一个男子，可想而知，这后宫会如何的清冷可怕。 对于那个男子，自然是没有什么，所有女人对于他，都是予取予求，可是对于宫中这些女人，可是就要守着空闺，寂寞清冷了。 而在唐高宗之时，这种情况更加严重，因为他在床榻躺了七年之久，自然，这七年时间中，他是动不得女人的。 李治的后宫中，这些女人可不是死物，而是活物，他动不得，可人都有七情六欲，某些心思积攒，可是很厉害的。 而恰恰在这些女人中，总有一些手中权利不小，所以出现了自己前身被偷偷带进宫中之事。 这事说起来，就是宫中的寂寞清冷苦已经到了极致，以至于让人要冒着极大风险，将异性带进后宫。 正常男子入后宫，那可是天大的事情，可如果不是男子，是女子呢！ 陈方轻易不能接受玻璃，很反感别人窥探菊花。 可是龙阳之好自古有之，无论男女，这都已经形成一种规模，到了后世，欧洲的童话王国甚至将其以法律的形式正常化。 男男，男女，女女，这些喜好在平常人之中其实就不少，而在后宫，则已经有隐隐泛滥之势。 脏唐烂汉，为何有此一说，汉时皇帝基本都有龙阳之好。权利没有约束，女人尝的太多，就想试试男人，一试才明白，男女只是为了传宗接代，男男才是真爱。 没有约束的权利，将身体本能的欲望无限放大，就有了这种畸形的双恋，喜欢女人，也喜欢男人。 当然，也可以说不是爱，只是一种刺激，一种尝试。 这种事汉之一代算是最严重，所以有烂汉一说，烂是菊花残，九九重阳日，菊花带血时。 而能和烂汉相提并论的只有唐，不说别的，李治的亲兄弟中，可就有一位喜欢男风，当然，对女人也有兴趣，这是典型的双恋，和玻璃还是有些区别。 对女人不存在反感，对男人也勇于尝试，用一个词形容，就是迎男而上。 这是男子，那宫中的女人呢？ 受不住寂寞清冷，要找男人，在后宫可是极难的。虽然有太监存在，可这些不是男人，唐之一代，宫里的净身不至于和明清一般干干净净，但是也足以让这批人做不得男人能做的事情。 男人不好找，那么女人呢，宫里最不缺的就是女人，男男之风在后宫这种地方都能滋生，那女女呢！只可能更严重。 今日陈方也是见了武媚娘对郑婕妤动手动脚解衣，才明白，武媚娘也是双恋，不过不是很严重。 她有正常的诉求，但是遇到极美的女子，也会动些手脚，甚至身子。 此时唐刀拄在地上，夜间的风吹过陈方身体，练刀的燥热被冷风一激，陈方脑海中变的异常清明。 武媚娘肯定也有些喜好女风，不然不至于动郑婕妤，不过武媚娘的喜好，却极为挑剔，一般的侍女她肯定不会动的，她要动的女人。无论颜色身材身份，都有要求。 今日动的是郑婕妤，那么之前呢？ 李治卧床不起的七年，武媚娘有没有女宠，有没有和她一起百合的女人？ 恐怕多半是有的，而且怕是地位不低，在宫中掌着一些权利。 那么这个女人，或者这几个女人是谁？ 想到这里，陈方心中已经凉了一截。为何而凉，因为如果有这样一个或者几个女人，那么她们就有动机对自己的前身投毒，而且这个动机很大。 而作为武媚娘的女人，她们在后宫的权利不小，有人带男子入宫，她们应该有能力察觉。 此时想到这里，陈方看了看武媚娘住处，手中唐刀此时收了归鞘，已经在心中猜测那个女人，或者那几个女人是谁。 这个猜测最终限定在四妃九嫔这个层次。 因为只有这个层次满足陈方心中定义的所有条件。 在宫中有权利地位，无论身材样貌身后家世都不小，武媚娘找这几个女人中的谁睡在一起，那太正常了。 而后宫寂寞清苦，其实促成这样的畸形女女关系不难。 那么整件事就通了，武媚娘在李治卧病在床七年时间，在后宫其实有一个或者几个女人，而这些女人中有一个真的爱上了武媚娘，然后有一天自己前身被武媚娘犯险带入后宫，这个女人知晓了，然后就有了投毒之事。 那么，整件事无论动机还是投毒的条件都具备了，当然，这是陈方猜测，不过陈方觉得，这个猜测应该八九不离十。 因为他亲眼见了武媚娘对女人有兴趣，而在大唐后宫，她的权利其实在那七年时间还压了李治，可以说她在后宫说一，无人敢说二。 这样的武媚娘，没女宠，陈方都觉得不可能。 那么，这个女人是谁，四妃九嫔中的哪一个，或者哪几个，给自己前身投毒的又是哪一个。 ()这不是我熟悉的大唐 第592章 局 事情想到这里，陈方听身后有人唤他，陈方才断了思绪，此时转身，看到凤一乖巧站在身后。 “凤一，伺候我洗浴！” 思绪断了，不过陈方在洗浴时又将思绪接上，此时泡在热水中，闭着双眼，凤一为他揉捏着身体。 如何找出那个女人，问武媚娘最是直接，可是却是最不可行的办法，那么，只有两个地方可以查了。 第一个是查那七年谁经常出入武媚娘寝殿，第二个是查出入武媚娘寝殿中的人中，谁在临清安阁或者别的地方买了那种麻胡子的毒药。 而要查这两个地方，对于此时的陈方，却也不是不可查。武媚娘近身的侍女最清楚谁经常出入娘娘寝宫，林清雪林诗轩母女应该会帮自己查那份毒药的去处。 此时陈方从浴桶中睁开双眼，凤一正在身前，手正捏着陈方一截小臂，轻轻捶打。 “凤一，去将小兰叫来！” “驸马爷，怎么忽然让叫小兰？” “听话！” 陈方带着水珠的手拍了一把凤臀，凤一就去叫小兰去了。 武媚娘这一路，带了两个贴身侍女，小兰被她派到自己身边伺候，作为武媚娘的贴身侍女，她应该清楚那七年间频繁进出武媚娘寝宫的人有谁。 当然，本来这个问桃红最合适，偏偏她不在这里，唐工坊太远，这个时代又不可能有手机电话这些能长途联系。 一会小兰来了，陈方挥挥手，凤一退了下去。 “驸马爷，叫小兰过来有什么吩咐？” “过来，给本驸马揉揉肩膀！” “是！” 小兰走过来，手搭在陈方肩膀轻轻揉捏。 “对了，小兰，最近伺候娘娘，我想知道一些关于娘娘过去的事情。” “驸马爷，您知道的，有些事情小兰不能说。” “这个本驸马知道，问的不是什么重要事，就是想知道以前娘娘和宫中谁走的近一些，经常留谁在寝殿说话，这个能说吧？” “哦，驸马爷问这个，其实娘娘以前经常留人在寝宫，不过具体留谁，也不一定，有时候是德妃娘娘，有时候是李修仪，小兰口误，是李昭仪。有时候是穆修容，也留静妃娘娘，以前淑妃娘娘在时，也留过几次，反正，娘娘极喜欢留几位娘娘身边说话。” 陈方额头跳了几下，武媚娘，你还交友甚广啊！ “留的最多的是谁？” “这个，驸马爷，好像是李昭仪和德妃静妃，穆修容也留的多，好像” 陈方打住小兰话头，好吧，感情都留了不少次数，以至于小兰觉得无论这几个中的谁都和娘娘亲近。 武媚娘啊，你这陈方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过以武媚娘的身份地位，倒是做到这真不难。她要留谁，还真没人敢不听。 这女人说起来，就是太厉害，宫里没不怕她的。 不过这人一多，就不好确认是谁了，基本四妃九嫔都被留过，这些人可能留着真是说话，也有可能是因为武媚娘好女风。 那么问题在这里卡住了，因为小兰不可能知道具体了，知道具体的，怕是桃红都不清楚，唯一清楚的人怕是只有武媚娘的真正心腹清宫女。 清宫女，陈方此时想到这个名字，脑中一下子炸了一下。 武媚娘身边的清宫女早被调包，这个连武媚娘都是不清楚的，这个假的清宫女可是知道武媚娘很多秘密。 甚至这些秘密中，有些极为隐秘。 那么清宫女知道这么多，然后那日在自己面前被自己猜出身份，，却不杀自己，而且她还说她本来就准备回去的，不再留在武媚娘身边继续做清宫女。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她的使命已经完了，在李唐后宫绝对有一个局，不知道针对的是谁，李治武媚娘，李弘或者别的人。 此时想查出武媚娘曾经的女宠是谁，基本线索断在了这里，不是没有，而是太多，无从查起。那么接下来只有找林诗轩询问有谁要过那种毒药了，如果这里再查不出什么，这两条线索就都断了。 至于直接去问武媚娘，恐怕她就是愿意说，也会说出一堆名字，哎！这事怕是到最后也会没有头绪。 此时陈方起身，小兰伺候擦干身体，披上衣服。 “好了，你退下吧！” 陈方捏了捏因为为自己洗浴而红了的女儿脸，让小兰退下。 凤一此时才过来，两人双修，今日陈方有些心不在焉，完了陈方也不和凤一做些什么，而是取了笔墨，写了一条便笺，塞进一个信封之中。 传了凤卫，让送回唐工坊，交到长公主手中。 此时的陈方感觉到后宫酝酿着什么，不过毫无头绪，此时能做的，只有将李弘留在唐工坊，让他不去东宫。 他并不担心李治，因为李治此时基本只是一个等死之人，丹毒和过度的纵欲已经让他无力回天，太医署已经是毫无办法，只是用药物延续他的生命而已。 就像后世有些巨富，虽然是绝症，但是太有钱，钱总能续命，不计代价的话，而李治身为帝王，自然太医署会用尽一切办法为他续命，其实已经是无力回天，等死之局。 别人设局，如果不针对李治，那么一般针对的就是储君，此时最危险莫过李弘。至于武媚娘，再厉害其实在别人眼中只是一个女人，而此时是一个男权社会。 陈方做不了许多，只能让义阳想办法将李弘留在唐工坊。 至少唐工坊水没那么深，没人敢轻易动唐工坊，也没办法在唐工坊兴妖。 看着凤卫离开夜色中的大唐行宫，陈方只能尽人事听天命的叹了口气。 只希望长安那边不要生了什么事端才好。 李治驾崩，李弘顺利即位，这是陈方最愿意看到的事情，李弘此时听自己的，陈方有办法让他一直听自己的，这位太子继位，对陈方有莫大好处。 而能为未来陛下谋略，伺候未来的太后，唐工坊再如日中天的发展下去，陈方以后的权势地位可想而知。 所以，李弘是陈方要保之人。无论是私心还是大局。 第593章 回东宫 私心，自然是陈方要有权有势，要在这个大唐潇洒的活着，无权无势如何能行？此时依仗的自然是武媚娘，抱着她的大腿，自然是能狐假虎威的让别人都敬他怕他。 但是若是李弘能顺利继位，不似原本历史早亡，抱着李弘的腿也是舒服，不为别的，这位太子可是真听他的话，还能欺负欺负。 李弘性子陈方能摸清，以后他继位，陈方又能靠着皇上又能靠着太后，狐假虎威也能假两只猛虎的威，不是更好。 至于大局，自然是唐工坊，没皇家支持，唐工坊此时很难维持下去，虽然唐工坊盈利不难，毕竟光是肥皂牙膏这些，就足够唐工坊赚的盆满钵满，但在这个时代没坚硬的靠山，越是能赚银子，越是危险。 这个时代但凡能赚银子的地方，必然有自己的靠山，两淮的盐商没靠山能维持下去，还是江南的绣坊没靠山能维持下去。 就算长安那些妓馆，哪个不找一个或者几个靠山，不送出去大把银子，真要靠自己，今天不是这个找你麻烦，就是那个在你这闹事，别说那些富二官二，就是那些地痞流氓你都轻易不敢得罪。 其实，就是后世，说白了，那些有点产业的，不也要找靠山，不也要到处塞钱。想经营下去，首先就要给国家交税，然后地方打点，不然哪里那么多人想在官场爬升，无利不起早，没一些灰色收入，谁特么恨不得让自己老婆女儿陪领导睡，一心往上爬。 而此时大唐，靠山，最坚硬的肯定是大唐皇室。 陈方不想李弘出事，为了自己，也为了唐工坊，其实心底深处，陈方也挺喜欢这位太子，不是那种喜欢。 此时，大明宫，晨光从东方升起，万千霞光照耀着巍峨雄伟的大明宫含元殿，青砖琉璃瓦上，灼灼的光芒让人觉得有些刺眼。 早朝罢，李弘就去了父皇寝宫那里，每一日问安，作为太子，这是必须的。 到了含元殿，不出所料，李昭仪一直还在这里。 自从父皇卧病，母后南下江南，李昭仪就搬了这里，日日夜夜伺候着父皇，这几日一直在父皇身边，形影不离。 李昭仪是李弘的宗亲，更是父皇的爱妃，所以李弘来了，自然和李昭仪招呼，然后过来陪父皇说了几句话。 本来这是每日都会做的事情，一如既往，已经许多时日。 每日说话，其实也就是询问父皇病情，安慰父皇，让父皇静养，还有就是说一些朝廷天下大事，不过要挑着捡着说，能让父皇情绪不稳的事情，比如哪里闹灾了之类，绝不能说，李弘陪父皇，其实就是陪父皇说说话。 李弘和李治说了几句，就该离开这里，回唐工坊了。他每日必来，每次来停留时间都不会很长。 不过今日李昭仪留了一下李弘，身为储君，对长辈自然要有礼，李昭仪身份又特殊，算起来还是李弘姑姑，李弘自然留了下来。 李昭仪伸手，拉着李弘走到殿外，此时这两个姑侄走到殿外，李昭仪将手放在李弘肩膀，看了看这个和陛下生的颇为相似的太子殿下。 “弘儿，最近一直住在唐工坊，可还习惯？” 身为长辈，又是宗亲出身，李昭仪自然称呼李弘为弘儿，这样亲近，也该如此称呼。 “那里一切都好，烦劳昭仪挂心了。” “弘儿，现在你监国，很多眼睛都盯着看着你，你一直住在唐工坊，不去东宫，总也不是一个事情。这几日我都听一些人私下议论，毕竟东宫才是你该住的地方。” “皇后娘娘在时，是因为大明宫住不惯，陛下允了住在唐工坊，你之前住那里是陪母后，别人自然不会多说。但是现在娘娘下江南几个月不会回来，你还一直住在唐工坊总不合适。” 李弘性格之中，其实有一丝软弱，说白了，就是能听的进别人说的话，容易被别人的话左右，说的更白，自己缺一些主意，这也和他年龄有关，虽然已经开始监国，不过李弘注定只有十四岁。 别人的十四岁是叛逆，李弘不叛逆，却容易被别人的话左右自己的想法。 而李昭仪此时所说，也有道理，李弘踌躇了片刻，点了点头。 “昭仪说的是，今日我就搬回东宫，等母后和驸马回来，再去陪母后住。” “嗯，这般最好，我就怕你一直住在唐工坊，惹出许多非议。你是储君，以后要继承大统的，人言可畏。” 李弘离了这里，就去寻了皇姐，他要回东宫，却也是正常，此时皇后不在唐工坊，李弘住这里确实不合适。 义阳自然不能拦着，就让人为太子准备，亲自送太子离开了唐工坊。她倒是只送了工坊大门，毕竟身怀六甲，行走不便，送到工坊门口已经是对自己这位同父异母弟弟极为关心了。 李弘别了皇姐，就乘车回了东宫，李弘久不回东宫，上次回来只是匆匆，和袭人试了云雨，觉得无趣，就离开了。 甚至东宫一帮臣子都没来得及见太子殿下，李弘又回了唐工坊。 这一次却不同，他这次回东宫，却是要住在东宫，人还未到，消息早传了东宫，东宫一帮臣子此时直接在大门等候，自李弘监国，这还是东宫臣子第一次在东宫迎接殿下大驾。 场面自然有些盛大，李弘也要应付一二，应付了一帮东宫诸臣，李弘才有些疲累回了寝殿。 那里袭人早迎了出来，跪在太子面前，一双妙目望着李弘，露出楚楚可怜模样。 寝殿之中，角落的香炉此时飘散丝丝缕缕的烟气，李弘这次回来是要住东宫，自然和袭人说了些话。 说着说着，李弘就不知不觉看着袭人，越看越觉得袭人好看。 一阵子，他忍不得，就拉了袭人。 寝殿香暖，李弘今日却觉得有些奇怪，上次和袭人试了试，却没以前感觉，今日这感觉又回来了。 看着袭人，李弘找到了以前的感觉，这东宫寝殿就热烈了许多。 ()这不是我熟悉的大唐 第594章 东都洛阳 两日以后，唐工坊的大门，一匹战马停在了这里，马背上的骑兵已经极为疲惫，此时翻身下马，都觉的胯部有些酸疼。两日急行，即使久经沙场的老府兵都有些受不住。 忍着，走进工坊，就往长公主此时住处赶。长公主此时和林姑娘住一起，方便林姑娘照看，她也喜欢和林姑娘说话。 当院内侍女见了一个疲累凤卫闯进院中，看他一身风尘仆仆，吓了一跳。 那凤卫见了长公主此时就在院中，赶紧上前拜见。 此时义阳也看了这凤卫一眼，唐工坊的凤卫衣着盔甲和宫中禁军很好区分，她自然一眼认出。 而认出的时候，义阳心跳就快了许多，刚才是坐着，此时紧张，一下子站了起来。 因为这个凤卫是跟随皇后以及驸马南下的凤卫，此时如此匆忙赶回来，难道是南下的队伍出了事情。 “卑职拜见长公主殿下，驸马爷让卑职将此信第一时间交到殿下手中。” 那凤卫从怀中取出信函，义阳赶紧上前接住，此时直接打开，信中只有一片短笺，笺上就一句话。 让太子一直留在工坊，照顾好自己。 落款自然是驸马的名姓。 “你下去休息，来人，备车，去东宫。” 此时信刚刚到义阳手中，义阳就第一时间赶往东宫，不做任何停留。 看长公主如此着急去东宫，几个侍女赶紧准备。林清雪也知道肯定是生了什么重要事情，也不敢阻拦，只是跟着殿下，生怕殿下有什么意外，到时候没办法对驸马交代。 此时的义阳，可是已经到了孕期后段，挺着大肚子其实根本不适合远行。 车马备好，车内准备了厚实锦缎被褥，生怕颠到长公主，而一旁的林清雪也吩咐车夫尽量慢行，一定要稳。 到了东宫，那里樱桃就向东宫守卫说明来意，是长公主大驾，这里自然不敢阻拦。 唐工坊的马车即使两宫之地都不做阻拦，除了此时含元殿附近不能行以外，这其它地方，真没人敢拦唐工坊的马车，更何况车内坐的就是长公主。 马车在东宫行进，早有侍卫紧急通报太子。 太子听到皇姐来了东宫，就带着张云一干侍卫赶紧出去迎接。 义阳下了马车，李弘赶紧亲自过去扶着。 “皇姐，你怎么突然来了这里？有什么事情，让侍女告诉一声就好。” 义阳不多话，直接将那张短笺给了李弘。 短笺上的字李弘自然认得，是驸马亲书。 那一行字李弘仅仅看了一眼，就看向张云。 “让人准备，我回唐工坊。” “殿下，您是回去陪长公主还是？” “以后本殿下就住在唐工坊。” 张云面色有点为难，却不敢不听太子的话。 太子执意住在唐工坊，没人敢拦着。 不过此时李弘却有些别样心思，看了看自己皇姐。 “皇姐，我能带一个侍女到唐工坊去伺候么？” “好！” 这两日袭人伺候的周到，李弘自然想带着，此时和袭人云雨，却是和那些小织女不同感受，李弘还是有些离不得袭人。 那里张云让人准备，袭人也接了旨意。 东宫里忙碌了一阵，李弘就上了长公主的马车，这一路自然是照顾皇姐，此时皇姐挺着肚子，一切都不方便。 马车进了唐工坊，送信的那名凤卫也歇息了一阵，此时就告辞长公主。 “见了驸马告诉他，本宫一切都好，太子会一直住在唐工坊，直到娘娘车驾回了长安。” “是，卑职一定禀到。” 看凤卫骑马离开，义阳才长长舒了一口气，林清雪赶紧照顾殿下休息，此时的义阳，做什么都要小心，腹中有他的骨血，自然一切都为孩子考虑。 她去东宫，也是为了他，此时好好休息，养胎，也是为了自己和他的孩子。 离开长安整整八日，此时的皇后车驾终于到了东都洛阳。 洛阳自古以来就是中原重地，不知道多少皇朝在这里建都，华夏历史最早的夏商两朝都建都洛阳附近，大家耳熟能详的朝歌旧址就在这附近。 到了周代，国家中心才渐渐西移，因为周始于西岐，姜子牙垂钓渭水，周文王梦熊觅贤，开启周代八百年兴衰繁盛。 春秋战国是乱世，而秦统一全国，建都咸阳，到了汉，建都长安，此时的渭水之滨才成了华夏的政治中心。 此后华夏历史基本在长安和洛阳上演，两地互为国都，从两汉三国到此时的大唐，东都西都一直是华夏历史最重要的书写之地。 以后说的华夏四大古都，到了此时大唐，其实还根本不可能有这种说法，幽燕之地还是边陲，那里只能说是重镇，距离古都没一丝关系。 而金陵，不好意思，到了隋唐时期，南方一直还不是华夏中心，经济和人口虽然上去了，但政治和军事这一块，南方根本无法和北方抗衡。 隋文帝马踏江南，拆了健康城，可就发生在不久前，此时的六朝古都还没有后世的峥嵘气象。 所以四大古都此时严格来说，只有两个，那就是长安洛阳。而这两地又恰好被后世称为十三朝古都，呃，对，就是两个地方都是这个称呼，一点不差。 此时的洛阳，在这里建都最近的自然是隋朝，隋炀帝将国都从长安迁到洛阳，修大运河，让洛阳水路可以直接通向江南和幽燕之地，可以说洛阳此时的地位比起长安，也不逞多让。 长安是大唐国都，洛阳却是南北交通要地，和长安也有官道连接，黄河和渭水也可以作为水路连接。 前朝皇城还在这里，此时也保存完好，而大唐初，也是以洛阳为东都，这里有此时大唐最庞大的东方行宫，常年有宫女太监守卫驻扎。 因为洛阳的重要性，原本历史，武媚娘的大周可就建都洛阳，称之为神都。当然，这一世武媚娘迁都的可能性极小。 因为原本历史中迁都，其实多是因为武媚娘将王皇后和萧淑妃醉骨，而萧淑妃又临死下了毒誓，武媚娘住长安，总觉得自己被萧淑妃恶魂搅扰，最终才去了洛阳。 ()这不是我熟悉的大唐 第595章 挑侍女（上） 而这一世，王皇后和萧淑妃还都活的很好，虽然萧淑妃出家云梦寺，不过那里毕竟是萧家地盘，萧家怎么可能让她在那里受任何委屈。 既然没有醉骨一事，自然就没了萧淑妃临死的毒誓，也就不会有太极宫半夜猫叫，武媚娘梦见萧淑妃和王皇后浑身鲜血淋漓找她索命之事。 没了前因，自然就没了后果。 洛阳要成为神都，基本已经不可能。 此时车队到了洛阳城外，自然洛阳一众官员早在城外等候，见了皇后车驾自是跪了一地。 此时武媚娘带着驸马几位公主皇子和西秦二皇女，在一众官员带领下进了洛阳城。 一行人在洛阳会停留几日，就住在洛阳宫里，这里是隋炀帝时期所建，唐初这里也多做修复，而太宗在洛阳住的时间其实也不短。 此时的洛阳宫格局虽然和长安略有不同，其实很多地方也是相仿，自然是分了皇城宫城，甚至还有东宫。 进了皇城，洛阳本地官员就退下，而皇城之中，此时洛阳宫所有宫女太监和守卫，都聚在一处，等待武媚娘差遣。 这就是皇权，而在此时这皇权有些特殊，虽然武媚娘没有称帝，不过为政七年余，其实手中权利早盖过历史上任何女人，李治卧病在床，她可是掌着大唐国运。 毫不客气的说，武媚娘此时虽未称帝，却已经和女帝没什么区别。 此时的武媚娘，面对跪了一地的洛阳宫侍卫太监宫女，轻轻抬了抬手，这些人才敢起身。 “本宫在这里短住几日，你们还是按以前的职责做好本份，散了！” 武媚娘话音刚落，陈方走了武媚娘身后。 “娘娘，这一路行来，您身边只有两个侍女，此时仅小玉一人伺候，臣觉的不如在这洛阳宫选几个侍女，随娘娘南下伺候。” 武媚娘看了看陈方，点了点头。 “选侍女的事情就交给驸马了！” 呃，怎么就交给我了？陈方看了看武媚娘，这本来是拍马屁呢，怎么将事情揽在自己身上了。郁闷啊！你让我选，我还不得选身段最好，皮肤最好的侍女随着。 陈大坊主叹口气，此时随着武媚娘进了皇宫，洛阳皇宫，气势巍峨，丝毫不弱于长安，这里唐时就是置东都，可以说和长安也是一个层次的存在，当然，稍弱。 将娘娘和几位殿下安顿下来，陈方就让人传了洛阳宫的宫女。 娘娘将选侍女的事情交给他办，陈方自然不能推诿，更不能不办啊！ 此时的洛阳宫，陈方选了一处大殿，让人搬了一把楠木椅子坐着，身后鼎玉站在一边，轻轻给他捶着肩膀。 一会洛阳宫的宫女鳞次栉比前来这里，在大殿内整整齐齐站着。 此时的洛阳宫比不得大明宫，也比不得太极宫，但是宫女也有好几百人。 在这大殿整齐站着，几乎站满了大殿，以至于刚才坐在大殿正中的陈大坊主不得不自己搬了椅子，往后坐了一段距离。 这楠木做的椅子，真特么沉。 此时宫女都来了，一下子在大殿站了十几排，一排足足六七十人，规模倒是将陈大坊主吓了一跳。 不过这点阵仗，也就让陈大坊主吓了一跳而已，毕竟唐工坊的织女绣娘可是上万规模，两宫之中都是比不得的，更不用说洛阳宫。 “都站好，不许低语，前后左右对齐了，谁站的歪了，本驸马可是不会客气的！” 陈方靠着椅背，说了几句，宫女中自然有带领的宫女维持，此时分高低个头站好，队伍比起刚才好了许多。 陈方此时才缓缓站起，从宫女队列一旁走过，看了看排成一排排的宫女。 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 陈方点了点头，此时站了个头最高的那排宫女一侧，细细看了一眼这排队列。 呃，有几个好大，不对，好高，都快和本驸马一般高了，这个头都和白雅一般了。 陈方手中此时握着一截花鞭，这是宫里一种特殊的鞭子，属于短鞭，握柄只有两尺长，连同皮鞭，不过三尺，因为上面皮鞭中编了彩色丝线，顶端有水晶雕琢的一朵小花，有了花鞭的名字。 陈方用花鞭在手中拍打了几下，看了看这些宫女，此时虽然这里几百人，却无一人敢说话，大殿中寂静，落针可闻，只有陈方走动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 “今日本驸马让你们来这里，是为了皇后娘娘挑选贴身伺候的侍女，这可是莫大荣耀，以后可就伴在皇后娘娘身边，选中之人会随着娘娘下江南，甚至以后会在长安伺候。” 听了陈方的话，此时这些宫女不自觉自觉的都站好，原本低垂脑袋的几个，此时也昂首挺胸起来。 洛阳宫中做宫女哪里比得上娘娘身边伺候，宫女也是有追求的，那就是做贵人身边的宫女。 谁是贵人，此时的大唐，还有谁比娘娘尊贵？ 陈方看着这些宫女，一下子队伍又整齐了一些，满意的用鞭子拍了几下手心。 “今日本驸马只挑选八名侍女，被挑中之人以后以春夏秋冬，梅兰竹菊为名，常伴娘娘左右。” 说着话，陈方从最后一排宫女身后走过，忽然手中花鞭挥出，在一个宫女屁股蛋儿拍了一下，弹性果真惊人，将鞭杆都弹开了。 “站好，腿不要打弯，再让本驸马看见你腿打弯，就不是轻拍一下屁股的惩罚了。” “奴婢知错了！” 那宫女赶紧转身，面对着陈方，微微一福。 此时恰好武媚娘在郑婕妤挽扶下进了这里，这是听驸马在这里选侍女，过来看看。 陈方赶紧屁颠屁颠跑了娘娘身边，扶着娘娘一直坐到那把楠木椅子上。 “娘娘，是不是您挑几个？” “不用，驸马你来选，本宫只是无事随便看看。” 陈方应了一句，他抱的是武媚娘的大腿，为武媚娘办事自然是尽心尽力。 虽然说这几日床榻之上，武媚娘贼听他的话，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就是让她跪着，她也跪着，在她身上如何动手都行，有时候兴致起了，还让她和郑婕妤做一些语言形容起来都苍白无力的事，她也不拒绝。 第596章 挑侍女（中） 不过那是床榻，离了床榻，陈方自然清楚自己身份。他还是要抱娘娘大腿的人，而不是娘娘要抱他的大腿。 此时武媚娘让他继续挑，陈方自然拿了花鞭，又在宫女的队列走了一周。 此时娘娘在这里，陈方自然要好好表现，刚才没娘娘，他只是从一侧走过，看了看横看成岭侧成峰的美景，此时则异常卖力。 陈方此时从每一排中间都慢慢穿过，还不时用花鞭在几个宫女身上指点几下，武媚娘在这里看着，陈大坊主自然要表现出认真挑选的模样。 陈大坊主挑了一阵，这是有些挑花眼了，这些宫女都一般装束，而且身材样貌都极为不错，这洛阳宫虽然不比太极宫大明宫，但是也是东都宫殿，选宫女自然也是严格，最少比后世的国宾馆严许多。 可以说这里的宫女已经是民间最好的女子，无论身材样貌已经是顶层了，陈大坊主走了一遭，没少闻这些宫女身上发散的脂粉香味，可却真没挑出来一个。 看了看武媚娘，陈方此时才觉出这为娘娘挑侍女，也是一件难事。 要不随便挑几个，像抓阄一般，挑到谁是谁，反正都不错，五官端正，眉清目秀，身姿婀娜，身上也不可能有狐臭这类异味，有这类异味的能进了宫才怪。 不过瞬间陈方否定了这个想法，不为别的，这要真随便挑，娘娘见了，能给他打几分？这是问题关键。 看来还是要精挑细选啊！不过花了眼睛的陈大坊主，有点头疼。 不若就照着桃红春晓小兰小玉的规格挑，可问题是这四个侍女压根没多少共同点，都是各有千秋，共同点就是都是处子，都是女人，可这算什么共同点。 总要想个办法，让娘娘觉的他用心了，尽力了。 此时武媚娘还看着，敷衍之事，陈方可不会做。 这就是做事，在领导面前，一定要表现的极好，尤其女领导，因为女人总比男人心更细，更关键，女人的心思不好猜。 陈大坊主细细看了一遍，从每一行每一列都穿行而过了，每个宫女都仔细看了一眼。 此时心中倒是有几个主意，不过陈方还是先来了武媚娘身旁。 “娘娘，您总要给臣一些提点，比如喜欢如何的侍女，懂些什么？” 武媚娘看了陈方，却对他浅笑了一下。 “驸马，只要你觉得满意的，本宫就会满意。” 卧槽，陈方差点想骂娘，武媚娘这是一点提示不给，完全让他自由发挥了。 这怎么挑啊！开始陈方还没觉的如何，此时真挑起来，真特么难。 看这个不错，看那个也好，转个身，其实身后这个也行。 挑花眼了，不过毕竟要挑出八个宫女，陈方此时不能从武媚娘这里得到任何提示，只能拿着花鞭，又来了这些宫女面前。 看来只能按照自己的思路来了，至少要让娘娘看到他用心做这件事情。 “你们谁身上有天然体香，站出来！” 众宫女都前后左右互相看着，具有天然体香的女子可不多，一般真有天然体香，也不至于做一个普通宫女。 具有天然体香的女子因为稀有，基本都是香饽饽。 此时没人站出来，陈大坊主些许失落。不过提前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倒也不算太过失落。 陈方正打算放弃，用别的方法挑选侍女，忽然有一个个子高挑女子走了出来，正巧就是陈方用花鞭杆打了一下屁股那个。 “驸马爷，奴婢身上有些异样味道，不过不知道是不是驸马爷说的天然体香？” 陈方招手，那个高挑宫女赶紧低着头来了陈方身前。 “抬头！” 那宫女将头抬了，看了看驸马，甜甜笑了笑。 陈方凑近，鼻翼几乎挨到这个高挑宫女脖颈，陈方轻轻嗅了一口，果真这宫女身上有一种极淡的香味，如兰草一般清幽的香味，不浓烈，不奔放，挺含蓄的香味。 “娘娘，您闻闻！” 武媚娘点了点头，那个高挑宫女赶紧走了武媚娘身边，深深一福，凑了娘娘身前，武媚娘在她身上闻了一下，点了点头。 “好，你被选中了，以后你就叫做兰，娘娘身边之前有一个侍女叫小兰，你以后就单名一个兰字。你身上的味道不浓烈，有一些兰草清新香气，却是难得。” “谢驸马爷夸赞！” 那宫女深深一福，陈方手持花鞭，鞭头挑了挑那侍女下颌。 “起身吧，本驸马说的是实话，不算夸赞，不过以后在娘娘身边伺候一定要用心。” “是，兰一定尽心尽力伺候皇后娘娘。” “嗯，你先做暖床侍女。” “兰遵命！” “去娘娘身后站着！” 陈方花鞭指了位置，兰赶紧走了过去，低垂着头，毕恭毕敬站在皇后后方。 “还有没有人身具天然体香？” 这一次彻底没宫女站出来了，毕竟天然体香的女子凤毛麟角，碰到一个已经是极好的运气。 “那好，没有体香，别的方面有特色，本驸马也可以优先考虑，有没有人毛遂自荐的？” 陈方问了一句，下面却没什么动静。 “可能你们不明白本驸马说的特色，比如会些书画之类，皮肤好，体软之类都算。只要有别于别人的，都能毛遂自荐。” “驸马爷，我舌头长算不？” 此时一个宫女站了出来，看了看左右，然后伸了自己舌头，陈方当场吓了一跳，这宫女舌头还是真长，普通人伸出舌头，能够到嘴唇周围，她能碰到鼻尖下巴。 长舌妇，不对，这是长舌处子。 这么长的舌头，做一些事情，可是别人做不到的舒服，妙不可言。 “娘娘，这个宫女如何？” “嗯，你觉得满意就留着。” “好，你以后就留在娘娘身边，以后你就叫...春。” “谢驸马爷留下奴婢，谢皇后娘娘让奴婢身边伺候。” 此时众宫女看到这个春因为舌头长就被收了做侍女，马上大家都积极起来，有一点特长的，马上就给驸马禀告。 第597章 挑侍女（下） 这些宫女所说的特长，其实大部分没什么特色，说是特长，其实也就比别的宫女强一点。甚至其实没什么区别的。 而且陈方发现，自从有了之前的春，这些宫女似乎将特长这两个字曲解了，觉得身体上什么长就是特长。如果真是这样，陈方让她们见了自己的长处，能吓坏她们。 自己的长处，武媚娘可都是喜欢的，娘娘曾经床榻上对陈方说过，陛下不如他，差了许多，就指的长处。 这些宫女曲解了特长意思，陈方只能认真解释了一番，再这么曲解下去，陈方怕她们都开始比个头，比腿和胳膊了。 这些宫女特长基本平平，不过确实有极具特色的。 比如一个宫女身体欣长玲珑，还体软的厉害，一字马不算什么，竟然能弯腰将脑袋从胯下伸到屁股后面，这体软的，简直有些过份了。 还有一个，这个特长就比较正规了，是画梅，不过这宫女也是钻牛角尖的性子，就喜欢画梅，将梅花傲雪之美画的淋漓。 陈方当场让作画，那一副红梅傲雪，确实连自己都惊艳到了，娘娘看了，也是喜欢，这自然要收了，不过让她画别的，就画的难看。 不过一副红梅傲雪，足以让她留在娘娘身边。当然，梅兰竹菊的梅被她占了。 挑了足足一个时辰，八名侍女都挑了出来，各具特色，姿色也是都不错。 其实陈方能凭特长挑出来的只有七位，体香的兰，长舌的春，体柔的夏，画梅的梅，舞姿诱人的竹，一双巧手的秋，能吹得一曲好箫的冬。 最后的菊实在挑不出来，陈方挑了一个某处规模和义阳差不多的宫女，留给她的名字自然只剩下冬了。 八名侍女挑完，众多宫女就散了，此时这八名宫女都站在武媚娘身后，然后陈方忙完挑侍女的正事，就走到武媚娘身旁，给她捶腿揉肩起来。 “都说了几次，侍女做的事你不要做！” “陈方就是想伺候娘娘！” 武媚娘望着他，轻轻抚着陈方脸庞，身后那八名侍女都是新挑的，看到此情此景，都是心中微颤了下。 在宫里做宫女的，也都不是傻姑娘，娘娘一个轻柔动作，她们自然明白驸马爷绝不简单，和娘娘。 以后伺候娘娘，见了驸马爷更是要礼敬几分。 此时武媚娘抚了几下陈方脸颊，起身，陈方赶紧扶着，一旁郑婕妤也扶了另一只手。 扶着武媚娘，倒不是武媚娘体弱之类，这就是皇后的排面。 身后八位新挑的侍女自然赶紧跟着，至于她们在洛阳宫中留下的空缺自然会有人安排补齐，这就不是她们现在该操心的事了，她们的心思，此时应该在武媚娘身上。 既然做了娘娘侍女，以后的日子自然一切以照顾娘娘为根本。 相应的，作为娘娘的侍女，她们虽然明面的身份没多大提升。而实际，只要做了这个位置，在宫中的身份地位就提高了许多。 这就是为何那么多宫女抢着做贵人身边侍女的原因。 娘娘身边一只宠物都比宫中许多嫔妃尊贵，这就是世态人心。 放到后世，依然成立，比如某位局长身边的司机，可就比局里许多科室干部还受人巴结，为何，局长身边的人。 随着武媚娘一直走到她暂住的寝宫，那里小玉已经迎了出来。武媚娘自然让小玉带着身后八位新侍女去做事情，陈方扶着她一直进了寝殿。 那里小玉看了看这八位新挑的侍女，此时有了新侍女，她这种久在武媚娘身边伺候的侍女身份就水涨船高了，此时地位摇身一变，从普通侍女变了这领队侍女。 差不多就是老兵变班长的性质，此时自然有些意气风发的开始指挥人。 而陈方随娘娘入了寝宫，就被武媚娘拉了一下手，陈方看娘娘颜色，赶紧坐在武媚娘身畔，将武媚娘半抱入怀。 “陈方，你说本宫让你挑侍女，你挑的这些可是存了别样心思么？” “娘娘，这怎么可能，臣就是为娘娘一心一意挑的，怎么会存了别样心思？” “哦，真心的话！” “娘娘，你摸摸，臣一门心思，可都是为娘娘想着！” 陈方拉了武媚娘的手，放在自己心口位置。 武媚娘对他笑了笑，没多说什么。 “来人！” 那里小玉自然一下子进来，娘娘叫人，自然第一时间过来。 “你去将春叫进来！” 一会小玉领了春进来，武媚娘见了，让她又表演了一番长舌粘鼻尖的绝活。 “陈方，让她这段时间伺候你吧，你只带了倩儿，还有安儿需要伺候。” “娘娘不是给了小兰伺候我么，倩儿和小兰，已经够了。” 武媚娘忽然笑笑，趴了陈方耳畔，这个动作就显出了武媚娘对陈方的依恋。 “不想试试春这绝活？” “娘娘，臣绝无这个心思。” “好了，在本宫这里就不要装了，装的累不？你是本宫的男人，如何也不能让你受一点委屈。” “春，过来！” “是，娘娘。” “去江南这一段时间，照顾好驸马，他让你做什么，必须做，伺候不好，或者伺候的驸马一点不顺心，本宫不会轻饶你。” 武媚娘说罢，扑进陈方怀里，这是一点不顾忌春是新收的侍女。 而那里，春只敢心中颤抖几下，和小玉站在一处，不敢大口出气。 而那里，陈方则挥了挥手，两人如蒙大赦一般赶紧退了出去。 走出娘娘寝宫之时，陈方身后莫名跟了一个侍女，春紧紧跟着，然后见驸马练刀，见驸马和那位叫凤一的西秦女子做一些奇怪事情，接着那名西秦女子竟然伺候驸马爷沐浴。 陈方没让春回避，春只能一直跟着，见凤一伺候驸马洗浴，她也过来帮忙，手搭在陈方身上时，轻轻帮驸马搓揉。 “凤一，你这手注定不适合伺候人，以后还是让她来吧！” “驸马爷，凤一可以学。” “好了，你的身份也不一般，就不必学了。” 第598章 洛阳宫中舞白凤 “凤一听驸马爷的，驸马爷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驸马爷让你一会伺候！” 凤一轻柔笑了笑，陈方轻拍了一下她的腰身。 “春，让凤一也看看你的绝活。” 那里春自然伸了舌头，舔在自己鼻尖，让凤一看了看。 “哦，好长，这我可做不到。” “我也做不到，要不然如何称为绝活。” “好了，春，舌头收回去。” 春听话的收了回去，抿着嘴，继续给驸马搓洗身子。 陈方轻轻靠在桶壁上，其实这洛阳宫也有专门洗浴的地方，不过因为这里长期没有贵人居住，那里没有准备，此时准备，也要待到明日才能用。 此时陈大坊主只能委屈的暂时躺大木桶，让侍女和凤一伺候。 凤一揉肩，春搓洗脚踝。 陈方将脚伸在桶壁，春揽了入怀，陈方满意的点了点头。 来到大唐，就要享受生活，这里没有后世的许多东西，比如电脑手机，所能享受的，就是别人的伺候。 陈方喜欢女人伺候，而且越是久居高位，越是喜欢，这是堕落，可是陈方喜欢堕落。 而陈方最喜欢，莫过侍女。因为无论是公主还是皇后，有些事情总不能去做，可是侍女，就是做这些事的。 要不然长安城里，每日总会有几个侍女被玩废玩坏，就是侍女身份低微，再如何玩出花样，都没什么，而那些官二富二，可不是就闲的无趣，找趣味乐子。 陈方不至于恶心到玩坏谁，他对侍女，也一向做人看的，当然，有些事情，他还是会让侍女做。 比如此时这赤足入怀，对武媚娘陈方不会如此，虽说娘娘让他随心，陈方总有一些地方要注意，他可以抱着娘娘的脚，甚至吻脚踝脚背，可不能让娘娘抱着他的脚如此。 这是基本，说到底，他是抱娘娘大腿之人。 而对义阳和高安，陈方舍不得如此，这是爱妻，一般陈方对两位公主，都是非常规矩，不会乱来。 可是这侍女，就能随意许多，甚至足面去挑那精致白皙下巴，脚心踏着那一片温柔沙丘。 凤一和春伺候的舒服，不过木桶中的水温度下去了，陈方也就起身，春赶紧取了干毛巾为驸马擦干身子。 陈方满意点头，既然伺候人，就要有眼力，不能让自己总是吩咐做事。 陈方出了浴桶，穿上干爽衣物，春抚平驸马爷身上褶子，甚至那长衫下摆，她也跪地抚平。 看了看春，这姑娘还真是懂事。 “你这身子倒是丰满，本驸马这次南下。就带了倩儿一个侍女，小兰娘娘让过来伺候，不过两人身体都偏瘦了，你以后就做暖床之事。” “是，驸马爷！” “嗯，过来，让我闻闻你身上有没有异味。” 春赶紧过来，陈方解了衣襟，闻了一下。 “虽无体香，却也没任何异味，你以后就做暖床丫头，切记，这个活一定要做好。” “驸马爷放心，每日的被褥之中，驸马爷钻进去都是温软的。” “好，你下去吧！到安殿下那边照顾。” “是，驸马爷！” 春走了，陈方揽着凤一一段腰身站在洛阳宫的夜色中。 此时面前巍峨宫阙，身边玉人紧紧依偎他怀中。 “凤一，本驸马又想看你舞白凤了！” “我去取剑，驸马爷稍等！” 陈方见凤一走了，坐在汉白玉石阶上，望着二月近中旬的洛阳宫，此时靠着身后汉白玉栏杆，脚踩在那一段雕刻了夔兽的玉面上。 陈方脱了鞋子，将赤脚放在冰冷玉面，此时神色才清醒许多。 独自倚阑干，陈方脑海过着这一年多光景，时光荏苒，不知不觉就是这么长时间。 来大唐，从一个和皇后偷情的小吏，此时坐上驸马的位置，坐拥着唐工坊，深得武媚娘和储君信赖，这个位置其实已经不低。 不过陈方总觉得自己还是缺少了一点什么，此时脚心抚着夔兽纹路，睁开眼睛，见白凤提剑而来，忽然脑中惊醒。 难道自己想做那至尊位试试？ 此时晃了晃头，那位置还是不坐的好，累。 不过毕竟是男人，若说丝毫对那个位置无任何兴趣，就太虚伪了。 万万人之上，天下就踏在脚下的感觉，是每个人的终极梦想了吧！ 不过来到大唐，见惯了武媚娘每日早起，需要早朝，见惯了她每日批阅奏章批阅的有时候忍不住呵欠，陈方还是觉得那个位置想想就好。真坐，除非是做大昏君，不然真累。 凤一提剑而来，见陈方赤足踩在冰冷玉面，赶紧蹲下身子，要帮陈方穿鞋，陈方摇了摇头，凤一提着鞋子，手停了那里。 “凤一，你觉得做皇帝好么？” “好也不好。” “哦，我也这么觉得，权势是有了，可是也限制了许多。做昏君舒服，做明主太难。” 陈方将足尖伸进鞋中，凤一赶紧帮着穿好，陈方起身，抓了那柄白凤。 “还是做一个逍遥驸马舒服，伺候好那么一两个人，就无别的事情。” 白凤出，嚯嚯剑光，陈方提白凤，舞太极。 凤一看了看驸马爷，说好的想看她舞白凤，此时驸马爷却自己提了白凤舞剑。 凤一自然一旁站着看着，一会身边多了一袭红衣，鼎玉也来了这里，看驸马舞白凤。 陈方舞白凤，此时心中似有什么枷锁被打开一般，心情舒畅，那总是缭绕心中的一道若有若无枷锁，此时破去，像是打碎一道镜面。 身体中的气灌注进白凤剑体，此时白凤剑剑身微弱荧光，然后那光芒极速消散，仿若流散萤火。 不知名的角落，一双眸子也静静看了驸马一阵，然后那眸子闭了，隐了身形。 陈方兴起，身体中的气不计代价灌注白凤剑体，剑体荧光灼灼，万千流光挥洒在夜色之中。 只是短短片刻，身体气竭，陈方提着白凤，站在苍茫夜色中。 一阵，白凤递出，凤一赶紧接了，归剑入鞘。 “驸马爷，还让凤一舞剑看么？” “你知道的，不然剑不会归鞘，我累了，你和鼎玉也早些休息。” 第599章 绝活 陈方回了高安住的寝殿，高安此时无眠，正用手掌撑着下巴，望着窗外有些出神。 “安殿下！” 陈方看她望着窗口发呆，唤了一声。 “驸马，你回来了！” 高安一下子站起，就投了陈方怀中，陈方用手背轻轻拍了拍她的背部，揽在怀中，享受着女儿柔情。 “殿下刚才在想什么，那么出神？” “没什么，驸马，你新收的那个侍女好好玩。” 陈方看了看高安，呃，好玩是什么意思，春怎么好玩了？你怎么玩她了？ 陈方有些囧逼，看着高安。 “她舌头能够到自己鼻子！” “哦，是挺好玩的。” 陈方吓了一跳，还以为怎么了，原来高安说的还是春的舌头长这件事。 此时揽着高安，高安将额头埋在陈方怀中，陈方理了理高安的鬓发。 “驸马，你知道么，春不仅仅是舌头长，还很灵活，刚才我问她那么长的舌头能做什么，她说能卷毛笔，我就让她试了试，果真能卷毛笔笔杆，驸马，你说神奇不？” “哦，春还有这本事？” “驸马不信，春，春！” 陈方看了看高安，这么晚，你叫什么春啊，她应该都睡了。 陈方其实对伺候自己的侍女一向挺好，要不然身边的侍女都心向着驸马，都愿意伺候驸马。 别人的侍女伺候主子，都是没有办法，不伺候就会倒霉，挨打挨骂挨饿。偏偏到了陈方这里，侍女们都是巴不得日日伺候驸马呢。 那里高安叫了两声，从旁边的房间，一个女子急匆匆赶了过来，身上只穿着一件粉色兜肚，肚兜上绣了盛放莲花，遮着女子不能被人轻易见到的地方。 刚才高安是连叫了两声春，春以为安殿下有什么事情着急，连衣服都没穿，鞋踢啦着就跑了过来。 “春，你不穿衣服，不怕冷么？” 春看了看安殿下，没敢胡说。 陈方看了看高安，额头上用手指曲起弹了两下。 “你刚才叫那么急，她哪里敢穿好衣服再来。” “谢驸马爷体谅！殿下，刚才春确实听殿下叫的急，所以就着急进来了。” 春微微一福，陈方点了点头。 “穿好衣服再来，这里没什么急事。” 春刚要转身，陈方又将她叫住。 “算了，不回去了。你就钻进被褥里暖床吧！我和安殿下也快睡了，被褥还是凉的。” “是，驸马爷！” 那里春去了床榻那边，拉好被褥，就钻进了被窝。 暖床丫头，这个时代的上层是真会享受。这冬日有一个女子暖床，确实享受。 那里高安叫春进来，就是要给陈方看她长舌卷笔杆的本事，此时拿了毛笔，就走了床榻边。 春此时暖床，看公主过来，翻了身，对着殿下方向。 “春，给驸马看看你这舌头的妙用。” “是，殿下！” 春接了高安手中拿的大号毛笔，就伸出舌头，那舌头灵活异常，果真卷住毛笔笔杆，凭着舌头本身的力量，竟是保持毛笔不脱落。 “驸马，你看，安儿没骗你吧？” “没没！” 陈方抚着高安，坐了床榻边，此时手抚着高安一段柔软身子，指尖挑了腰间系带，轻轻一拉。 “驸马爷，公主殿下，被褥已经暖好了。” 春从被褥钻了出来，陈方手伸进被褥，暖热松软。果真自己来了大唐日久，越来越享受这个时代的生活了。 此时看了看春，在她身上那朵莲花上捏了一捏。 “不错！” “驸马，你是说她身子不错还是舌头？” 高安嬉笑问了一句，盯着陈方。 “都不错，你退下吧！” 春退了出去，陈方揽了高安，去了那一身公主衣装，和高安钻了温热被褥之中。 “我以为你会留着春伺候呢！” “怎么会这么想？” “驸马，你懂的，她那绝活，驸马不想尝试一番。” “你这脑袋瓜子，成天想的什么？” 陈方戳了高安额头，此时抚着女儿温柔身段。 一会喂饱了高安，陈方仰躺着，不一阵就熟睡了。 高安看他睡了，也依偎驸马怀中，睡了。 外面星月高悬，近了月中，明月越来越圆，从一弯月牙向着圆盘不断变化。 后半夜，乌云吞月，星月光芒完全敛去，外面夜空漆黑一片。 深沉的黑暗中，一片雪花从空中缓缓落下，接着又一片，不一会儿，天空中已经密密麻麻的雪花纷飞。 一行宫女提着灯笼从洛阳宫长廊走过，看着宫灯光芒中渐渐染白了地面的落雪。 “又下雪了！” “下雪不正常么？” “娘娘今日刚来，就下雪了。” “别乱说话！” 宫女的队伍静默，就这样莲步款款，提着灯笼消失在夜色中的洛阳宫长廊。 第二日清晨，陈方睁了眼睛，就见了外面银装素裹世界，下了雪，将洛阳宫整个渲染了一片冰雪世界。 太平早早起来，此时在追着小白雪地里跑，白鹿迈开四蹄追着小殿下。 陈方见了，赶紧迎上去。 “小殿下，下雪路滑，小心一些！” 刚说了一句，就见了太平滑倒，陈方赶紧扶起，太平伸手，陈方抱入怀中。 此时小白也不跑了，跳到白鹿背上，白鹿紧紧跟着驸马身后，陈方抱了太平进了寝殿。 “二皇姐，下雪了！” “嗯，皇姐看到了。” “安殿下，下了雪，我们恐怕要在洛阳宫多留几日了。” “驸马，那我们到洛阳周围转转，雪中赏景，想想都是惬意。” 高安刚说了一句，就见寝殿外面，几个侍女跟着，郑婕妤扶着，武媚娘来的这边，高安和太平以及陈方赶紧去迎着。 “没想到刚来了洛阳，就下起雪了，也不知道这雪要下几日。” “娘娘，您是怕误了行程？” “这个不怕，早几日晚几日都没什么。” “娘娘，下了雪，安儿想出洛阳宫赏雪。” 陈方轻拍了一下高安屁股，你这是什么脑回路，这么大雪，你出洛阳宫赏雪，怎么想的。 “出洛阳宫赏雪，安儿，亏你想的出来。” 武媚娘说了一句，看了看身边的郑婕妤。 第600章 孤舟蓑笠翁（上） “妹妹，我们去黄河边赏雪如何？” “妹妹听姐姐的！” 呃，陈方盯着武媚娘，又看了看高安，高安这脑回路已经够清奇了，不过她的想法一向跳脱，想出大雪天出宫赏雪之事不奇怪。 可是娘娘这想法，更是新奇。娘娘也不思想跳脱啊，怎么就想着顶风冒雪去黄河边赏雪之事呢？ 黄河边赏雪，好吧，听着还是颇有诗意的。 娘娘要去黄河边赏雪，自然洛阳宫中就忙开了。 洛阳宫忙了一片，准备车马，冠盖，一应用度，油纸伞这些自然必备。 同去的宫女都加了厚衣，那边小玉已经为娘娘准备了一身狐裘。 而陈方这边，陈方和高安自然是里三层外三层。 亵衣亵裤，外面是标准的唐工坊出品羽绒服，外加羽绒裤，在外面还有一身棉衣和厚实外套。 陈方心好，倩儿和春随行，也是着了厚衣，本来春是刚选的侍女，没唐工坊的标配，高安还将自己的羽绒衣给了她一套，丫头差些没感动哭了。 唯一不美的地方，就是高安的羽绒衣那是量身精制，穿在春身上好紧。 不过这二月近中旬的天气，紧些更暖和。 车马准备好了，出发。本来陈方要和公主一辆车，不过那里武媚娘对他招了招手，陈大坊主自然屁颠屁颠去了武媚娘车上。 车马慢行，毕竟是大雪天，这个时代的交通，可想而知，和后世比不得。 在洛阳城还好，出了城那交通就更让人郁闷。 车轮碾压着积雪，发出咔嚓声响，车马行过，后方留下碾压的深深车辙。 身边有战马嘶鸣，守卫的骑兵顶风冒雪而行。 出了洛阳城，因为是去黄河边，路况就不甚好了，武媚娘觉得颠簸，陈方就让武媚娘坐了自己怀中，自己充做人型减震器。 武媚娘看了看陈方，那一双好看眸子中都是掩饰不住的爱意，越是和陈方处的久，越是能感觉他对自己的关心和呵护。 平日里，这位驸马就是极为尽心伺候，此时自己觉得颠簸了，他就让自己坐在他怀中。 武媚娘坐在陈方怀里，用手轻抚陈方脸颊，一会实在心中喜欢陈方，忍不得和他对了唇角，武媚娘不知道此时心中想的什么，实在是贪婪，陈方觉得娘娘这吻太过具有侵略性了。 此时似明白娘娘心思，自然极力配合，甚至开始动了手脚。 郑婕妤一旁坐着，竟是看陈方将娘娘又做了暖炉，手都不安分的伸进衣襟。 “陈方，本宫想！” “娘娘，这是马车上。” “本宫不管！” 陈方郁闷，这是彻底将武媚娘撩拨起来了。 以前想撩拨女帝，其实都份外小心，现在处的久了，摸了她的性子，这撩拨起来，那是贼快。 偏偏陈大坊主的手，撩女人自是一把好手，到了此时，陈方都记不得这手抚过多少高山流水，多少温柔软玉。 车马继续前行，只是娘娘的车驾里，有一些奇怪动静。 到了黄河边上，武媚娘才穿好了衣物，此时不是冬天的厚裙，而是裤子。 这裤子也是唐工坊做的，极为合身方便，冬日穿着，风灌不进去，保暖舒适。 此时武媚娘看了陈方，将他衣服帮他穿好，手抚过，浅浅温柔一笑。 “陈方，本宫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陈方捏着柔软女儿身，勾了勾武媚娘鼻尖。 “我也喜欢媚娘，不过以后别在马车上这样了。” 武媚娘浅笑，陈方在那极为完美的曲线玲珑上拍了一把，这凤臀，拍着舒服，手重一些，更是舒服。 武媚娘应该不知道车震的，不过今日，却做了。古人的心思是一点不比后人少，那些将古人做傻子的，穿越这个时代，活不过三集啊！ 车马停了，陈方取了油纸伞。出了马车，撑开，此时放眼四野，苍茫一片白色天地。 那边也有几把油纸伞撑开，知道娘娘来黄河边赏雪，自然大家都跟来了。 为太平撑着伞的安定，为高安撑着伞的倩儿，凤一给二皇女撑了伞，而春和几位武媚娘的侍女为三位皇子撑伞。 几把油纸伞此时渐渐靠拢，自然以陈方撑的伞为中心，为何，因为武媚娘就在伞下。 此时牵着陈方的手，陈方另一只手撑着油纸伞。 雪悄然而落，落在伞面，落在身周，众人向前方行去，在黄河沿岸走着。 走了近处，才看到黄河静悄悄流淌，此时是洛阳附近的黄河。没有壶口的奔腾咆哮，没有高原直下的巍峨气势。 此时这条大河只是静静流淌，甚至河面飘着无数浮冰，浮冰上也落了雪花，似无数的白色小岛。 水声，风声，河面浮冰的撞击声，此时声声入耳。 那里高安忽然指了远处，兴奋的让大家看。 陈方看了那里，是茫茫黄河河面上一叶孤舟，孤舟上正有一位垂钓老翁。 此情此景入目，陈方却也觉得熟悉。 “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不知不觉，这两句诗句就从陈方口中说出，本无心，只是此情此景入目，有时候话语就由心而发。 那里这两句诗自然是被武媚娘身周的人都听到了。 “驸马的诗兴来了，这两句妙。” 武媚娘夸了一句，陈方此时才恍然。看着黄河河面一叶孤舟，没说什么。 身边，高安揽了陈方的腰身，侧脸轻轻靠在陈方肩头。 “驸马，怎么就只有两句？” 陈方看了看高安，手中的油纸伞那边的郑婕妤接了，他则接了倩儿手中的伞。 “千山鸟飞尽，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此时既然已经不知不觉说了后面两句，陈方也就将整首诗背了一遍，是背，不是作。 这首柳宗元的江雪，在后世几乎人人都能背过，此时不经意说出两句，只能全部拿来充门面了。 “驸马这首诗好，应情应景，恰到好处。” 那里西秦二皇女走近，对陈方微微一福，说了一句。 而陈方和武媚娘走的近了一些。 “娘娘，这孤舟之上，老翁冒雪独钓，民间生活不易。” 第601章 孤舟蓑笠翁（下） 武媚娘点头，对着陈方浅浅一笑。 “驸马这却是谏诗了，以诗为谏，有心了。等回了长安，本宫就命人将黄河沿岸渔家的税减去三成。” “娘娘，回长安却还不知道要到何时，民生疾苦，尤其这冬日，渔家的日子更是难过。娘娘如果能此时就减免黄河沿岸的渔家税赋，这些渔家日子好过一些，自然也念娘娘的好，念此时监国的太子的好。” “好，传本宫懿旨，自今年二月，黄河，泾渭沿岸渔家的税赋减免三成。” 此时武媚娘发话，自然有随行的侍卫去传递旨意，只待洛阳宫中随行的书将旨意书写，就能传递黄河和泾渭沿线州道县府。 “臣代黄河和泾渭沿岸渔家谢娘娘大恩！” 此时陈方跪地，向武媚娘深深一拜，这一拜是为了河岸渔家，也是为了娘娘心善。 武媚娘此时扶了陈方，将他扶起。 就在此时，跟随队伍来到黄河沿岸的白鹿那边却生了状况。 原来到了黄河岸边，小白就跳了白鹿头上，一双爪子抓住鹿角，白鹿就驮着小白跑到了黄河边。 刚才陈方赋诗，借一首江雪让武媚娘减了沿河渔家三成税赋。 而白鹿竟然驮着小白跳进了河里，等众人注意到，白鹿竟然已经离岸有七八丈距离。 此时众人注意到白鹿，太平嚷着让大家看，众人都看到白鹿此时还在极速向黄河河心位置移动。 白鹿移动的方式极为特别，驮着小白，白鹿蹄子踏在黄河河面的浮冰之上，每次踏在浮冰上，白鹿就极速跳跃，又跳到另一处浮冰，竟然是借着黄河河面的浮冰在做高速移动。 众人见了，都觉得颇为惊叹，尤其是太平，高兴的跳了起来。这白鹿和小白此时可就是她养着，她对白鹿和小白都是喜欢的不得了。 太平用小手在嘴巴上搭了喇叭，在叫白鹿，正驮着小白撒欢的白鹿听了太平叫它，竟然又驮着小白以同样的方式跳回了岸上。 “娘娘，这白鹿真是神奇！” 那里郑婕妤赞了一句，陈方看了看郑婕妤。 “这白鹿还是娘娘亲自射捉到的。” 那里二皇女也走了武媚娘身边，看着白鹿，还有那白狐，也是艳羡。 “娘娘，您捉到的这头白鹿真是神骏。” “二皇女客气了。” 几个人正说着，没怎么注意到白鹿上岸以后的动静，刚才只是看白鹿跳河中浮冰觉的神奇，此时白鹿上了岸，倒是不如何关心了。 偏偏就是这白鹿上了岸之后，却生了事情。 “娘娘，快看，小殿下骑着白鹿，跳进河中了！” 此时一个侍女大叫，众人目光才又到了白鹿身上，这一看不要紧，可是见了太平骑着白鹿，白鹿又和刚才一般在河中浮冰跳跃，众人都吓了一跳。 “太平，快回来，危险！” 看到太平骑着白鹿，白鹿在河中浮冰跳跃，武媚娘赶紧唤了一声自己的小女儿。 “母后，太平没事，白鹿好好玩！” 太平嬉笑着，小孩子有时候做有些事情，那是比大人还要胆大许多，初生牛犊不怕虎。 太平此时骑着白鹿，玩的兴起，哪里知道害怕。 只是众人看白鹿踩着河面浮冰跳跃，一个个都心快跳到嗓子眼了。 最紧张就是武媚娘，接着是公主和皇子。 太平玩的开心，却不知道她将众人吓成什么样了。 “快回来，小殿下，河中危险！” 陈方也唤了一句，却见太平抓着鹿角，让白鹿又向河心跳了一段。 “太平！太平！” 武媚娘在那里唤自己小女儿，太平玩心起了，此时哪里肯让白鹿回到岸上。 骑着白鹿，白鹿踩着浮冰前行，对于太平，却是极有意思的事情。 “娘娘，您不用太过担心，白鹿通灵，不会伤到小殿下的。” 陈方看武媚娘紧张的样子，赶紧安慰一句。 “太平，抓紧鹿角，千万小心，不能放手！” “知道了，母后！” 风吹过，卷起无数雪粒。太平贪玩，此时远离岸边，武媚娘担心，却也没什么好的办法。 不过白鹿在浮冰上跳跃，看着让人胆颤心惊，不过每一次跳跃浮冰之上，这白鹿都是极稳，没生什么事情。 “不好，河里有东西！” 忽然，那里鼎玉惊呼一声。 鼎玉声音还没落地，众人就看到可怖一幕。 就在白鹿从空中跳跃，要落在一块浮冰上借力之时，忽然那块浮冰破碎，一张血盆大口从破碎的浮冰中蹿了出来。 幸亏白鹿反应的极快，鹿蹄收了一下，踩在那血盆大口的边缘，极速向一块浮冰落去。 白鹿还没落在浮冰之上，那块浮冰又一次破碎，又是一张血盆大口从破碎的浮冰中探出。 如此可怖的场景，让武媚娘的脸色已经煞白。 而陈方眼中，白鹿此时灵敏无比，在几乎不可能的角度，借着一块空中飞散的碎冰，改了从空中落下的角度，又一次踩到那血盆大口边缘，踏着一块碎冰，向距离最近的浮冰跳去。 “鼎玉，凤一，快救小殿下！” 陈方此时第一个反应过来，已经唤了鼎玉和凤一，刚才白鹿两次没有踩在浮冰上，此时已经有些力竭迹象，再迟疑，白鹿肯定会落水，那河中恐怖的血盆大口就会将白鹿连同鹿背上的太平吞了。 一红一白两道身影此时已经极速向黄河河道掠去。 “承天寺，守嗣监之人何在，快救太平！” 此时武媚娘也反应过来，赶紧让承天寺和守嗣监的人救自己女儿。 此时从护卫的骑兵中，几骑已经离了马背，而黄河岸边，刚才空无一人的地方，九个太监出现，也向河心掠去。 承天寺和守嗣监之人此时也已经出手，十几个高手向太平所在方向赶去，要将太平救回岸边。 那里喊了人，武媚娘此时向黄河岸边跑去，此时她担心自己小女儿，已经不顾一切跑了黄河岸边。 陈方看娘娘向河岸跑，也赶紧追赶。 “驸马爷，您的刀！” 陈方身后，原本抱着陈方那把唐刀的小兰此时也向驸马追去。 第602章 黄河龙王（上） 自从那晚鼎玉让小兰将那把唐刀带着，现在这丫头嫣然成了专门为陈方带刀的人，无论走到哪里，这丫头都要将这把唐刀带上。 此时看到娘娘跑了河岸，驸马爷也追了过去，而黄河河道此时凶险异常，小兰就本能的要将刀给驸马爷。 武媚娘已经跑到河岸，正目不转盯盯着河中的白鹿，白鹿背上的太平。 而此时那处河道中，十几张血盆大口从黄河河中探出，一副要将白鹿和鹿背上的太平小白撕碎姿态。 小兰此时也已经追了过来，护卫的骑兵也赶到河岸，小兰递了刀给陈方，陈方一把抽出。 就在此时，河岸边忽然蹿升一股波浪，波浪中一张血盆大口，就向武媚娘吞来。 那血盆大口异常巨大，巨口中獠牙森森，如同匕首一般的倒齿细长尖锐，仿佛一柄柄匕首一般，此时泛着森森寒光。 这张巨口出现，就吞向最先到了河岸的武媚娘。 “娘娘，小心！” 此时情急，陈方也顾不得岸边几百人的目光，此时一揽武媚娘的腰身，将武媚娘向身后抱去。 另一只手单手持唐刀，向着扑来的巨口刺去。 这一刺，陈方使出了全部气力，身体中的气也在第一时间灌注刀身，此时也不管这气有没有用处。 生死之交，全力一博，此时哪里可能留任何气力。 身体中的气完全灌注刀身，只见手中唐刀刀身瞬间绽放莹白毫芒，刀尖处，寸许刀芒乍现，迎着那巨口刺入。 瞬间，唐刀刀身完全刺入那巨口之中，连带陈方整条胳膊，都入了那血盆大口。 那血盆大口的森森獠牙，此时就紧紧贴着陈方的胳膊，尖锐处刺着陈方胳膊的地方，传来真实的触感。 此时那血盆巨口一阵颤抖，那冲上河岸的巨口一下子停了动静，摔在黄河岸边。 距离陈方最近的十几名凤卫此时端着手弩，弩弓上的弩箭正对着那摔在岸上的怪物。 直到此时，众人才看清这怪物模样。 这怪物身长足足两米有余，头大身小，仿佛变异的大头鱼一般。有鱼的模样，却还在原本鱼腹位置生了两条短小触手。 这怪鱼全身黑色，身上鳞甲泛着冷光，仿若金属打造的一般。 此时陈方已经抽出唐刀，那怪物身体抽噎了几下，旁边凤卫以为这怪物活着，还要作恶，手中弩弦松了，一根弩矢近距离射向这怪鱼，可是令人绝对想不到的一幕出现。 如此近的距离，用于破甲的弩弓射出的破甲弩矢竟然被怪鱼身上的鳞甲弹开。 这鱼鳞好恐怖的防御能力，即使大唐制式的明光铠也绝对挡不住如此近距离的破甲弩攒射。 而这鱼鳞竟然完全阻挡，甚至众人看去，根本看不到鱼鳞上有任何痕迹。 恐怖！ “护卫娘娘离开河岸，这河中的怪鱼太凶险了。” 众骑兵赶紧护卫武媚娘身前，而河岸边，一众凤卫排开，都端着手中穿甲弩，盯着河道。 而此时河道中，十几个高手已经接近白鹿，白鹿此时驮着太平和小白，正竭力躲避河道中的怪鱼，不过明显白鹿已经力竭，它仅仅能借助河道中的浮冰，而怪鱼太多，此时足足数十条，无论哪一条怪鱼伤到白鹿，白鹿和鹿背上的一人一狐绝无活下去的可能。 一道蹁跹鸿影，鼎玉最先到了白鹿身旁，脚下在一块浮冰上轻点，手中一道红芒，已经极速向距离白鹿最近的一条怪鱼射去。 鼎玉的红袖刀什么破坏力，陈方最是清楚，那是能轻松将金属切开的神兵。 可就是红袖刀，此时也只是在那怪鱼身上刺出一串火星，根本没伤到怪鱼。 “鼎玉，不要和河道中的怪鱼纠缠，它们的弱点只有巨口中的咽喉，带小殿下回来！” 陈方对着河道中嘶吼，鼎玉也是见识了这怪鱼的恐怖防御力，哪里还会和这怪鱼纠缠。 这里十几人都是高手，此时鼎玉最先到了白鹿身旁，一把抱起太平，那边凤一也已经过来，将白鹿背上的小白抱了。 白鹿身上此时没了重量，鹿蹄踏了一块碎冰，竟然瞬间跃出数丈，接着借着几块河道浮冰，一路向黄河岸边急蹿。 没了负重的白鹿，果真速度可怕。刚才在河道苦苦挣扎，多半是因为驮着太平和小白。 白鹿最先蹿到岸边，鼎玉和凤一也随之上了河岸。 身后承天寺的人和守嗣监的太监也上了岸，持刀持枪在岸边警戒。 “向后撤，将那条怪鱼带上！” 几个凤卫拖了怪鱼，这怪鱼却异常沉重，真的如同铁打的一般。 “驸马爷，这怪鱼太沉了！” “拆马车，用长枪和马车的车壁做雪橇。” 此时十几杆长枪和马车车壁做了雪橇，将怪鱼拖上简易雪橇，原本拉马车的马匹此时拉着这雪橇，借助积雪减少摩擦力，向洛阳城方向赶。 此时太平惊魂未定，刚才在河道中吓的不轻，此时一下子扑了母后怀中，武媚娘搂着，才好了一些。 “娘娘，我们也赶紧回城，此地不宜久留。” 武媚娘抱了太平，众人护着娘娘车驾，往洛阳城赶去。 直到进了洛阳宫，众人才敢长出一口气。 今日幸亏小公主无事，那冲上河岸的怪鱼也没有伤到娘娘，要不然今日这里护卫之人没一个能脱了干系。 回了洛阳宫，陈方就命护卫去找洛阳本地官吏，让找黄河岸边的年长渔夫送进洛阳宫。 而护卫领命离开，陈方就第一时间赶到了武媚娘那边，娘娘此时抱着犹惊魂未定的小殿下，心疼的眼泪连连。 陈方很少见到武媚娘会落泪，可是今日太平差些葬身鱼腹，即使这位大唐皇后，未来女帝也忍不住落泪。 “娘娘，小殿下已经无碍，娘娘不要太过伤心，伤了凤体。” “今日多亏了驸马，你又救了本宫一次，还救了太平。” “保护娘娘周全，这是臣份内之事。刚才臣差了护卫，让洛阳本地官员找黄河岸边的老渔夫，这怪鱼的身份应该很快就能确定。” 第603章 黄河龙王（下） 武媚娘点头，此时依然紧紧抱着太平，太平此时已经不哭了，不过还是吓的不轻。 此时被母后紧紧抱着，武媚娘轻拍着小丫头背部，小丫头才好一些，看到陈方，太平从母后怀中挣脱，一下子扑进陈方怀中，陈方抱着太平，直到洛阳当地官吏领着十几个老渔夫进了洛阳宫。 本来陈方想放下太平，但是小丫头此时如何也不松手，陈方只能紧紧抱着，然后一手牵着武媚娘来了那十几个老渔夫面前。那十几个老渔夫见了皇后，自然一下子全部跪地，高呼千岁。 “平身，今日让你们来是认一样在黄河中出没的怪物。” 此时这十几个老渔夫才起身，和洛阳本地官吏一起跟着皇后，来了一处宫中广场。 此时这里一个简易雪橇，上面正躺着一条怪鱼，怪鱼有两米余，全身黝黑，泛着冷光，鱼腹部有一对细小触手，像极了人手，却只有三趾，这也是这怪鱼全身唯一没有被鳞甲覆盖的地方。 此时这一对短小细弱触手耷拉着，与怪鱼全身覆着厚实鳞甲的躯体极为不协调。 那十几个老渔夫刚刚近了这怪鱼，其中几个马上脸色就变了。 “铁头虎！黄河龙王，是谁杀了黄河龙王？” 一个老渔夫忍不住，不禁喊了一句，然后直接双腿一软，直接跪在了那简易雪橇前方。 陈方脸色微微变了一下，看着这十几个老渔夫，显然他们认识这怪鱼，可是黄河龙王这称呼，怎么回事。 “不许胡言，这只是黄河中一条怪鱼，什么黄河龙王！” 此时身后的洛阳官吏听了这老渔夫的话，狠狠斥了一句，就怕这老渔夫不懂事，惹了皇后圣驾。 “这东西到底是什么？” “回驸马爷，这个卑职略知一二，以前有几年黄河在凛冬过后，河面解冻之时，这怪鱼都会偶尔出现，以前这怪鱼老是攻击河中渔船，后来有人发现，只要往河中投喂鲜鱼，这怪鱼就不会主动攻击渔船了。” “时日久了，一般本地渔民见了，都会投喂鲜鱼，也给这怪鱼起了一个黄河龙王的称呼，还有人谣传，这怪鱼就是龙王爷派来的，谁做恶事，这怪鱼就会攻击谁，要是作恶太多，龙王爷就不会让洛阳这里风调雨顺。” 陈方听了，觉得这大多是迷信，不过此时是封建时代，迷信很正常。 后世不常常说封建迷信，打倒封建迷信，要相信科学么。 此时正是封建时代，而人们此时对自然的认识很浅显，很多东西不懂，自然衍生了许多神话和传说。 而迷信在这个时代，有时候也被统治阶级用来作为统治的工具。这个时代可是不兴科学，打倒迷信的。 “铁头虎这名字又由何而来？” “回驸马爷的话，这事说来，还是前朝，当时炀帝迁都洛阳，那一年河道中这种怪鱼异常的多，炀帝就派了军队杀这种怪鱼，可是这鱼鱼鳞异常坚硬，即使用于穿甲的穿甲弩都射不透，而前往杀的军队将这怪鱼激怒，当时黄河河道中的数十条船只都被这怪鱼咬的稀烂，落水的兵士全部被这怪鱼撕咬吞噬，无一生还。炀帝就给这怪鱼起了一个铁头虎的名姓。” “当时这黄河洛阳段惨状极为可怖，以至于黄河的水都被染红。而那一年之后，洛阳一带，三年之内没有落一滴雨，黄河龙王的称呼也是从那时叫起的。” 陈方听了，觉的黄河一带三年未见滴雨，和炀帝让人杀黄河龙王只是巧合，这天下的巧合事情多了，只是凑巧，哪有什么得罪黄河龙王所以三年滴雨未落之事。 陈方不是很信这些事情，当然，经历了穿越这种事情，陈方自然也不是完全相信科学。 若是什么事都用科学来解释，灵魂穿越这种事怎么解释。 “为何娘娘圣驾到了洛阳，未曾有人提起这件事，以做提醒？” “回驸马爷，自本朝建立，已经近几十年，这怪鱼未在黄河之中露面，已经有很多人忘了这怪鱼的存在。老渔夫又对这事情讳莫如深，所以就没人提醒娘娘，这是我们的疏忽，求驸马爷治罪。” “罢了，这事情也不怪你们，好了，都下去吧！” “卑职敢问这怪鱼怎么出现在了洛阳宫？是何人杀？” “我杀的！” “驸马爷威武，驸马爷真乃我大唐第一战神！” 陈方面前，众洛阳官吏跪了一地，高呼战神，陈方真想一人一屁股狠狠踢一脚。 战神，你妹的战神，小爷就是运气好，一唐刀直接插进这怪鱼咽喉了，要不然哪里杀的死这怪鱼。 就这怪鱼身上连鼎玉红袖刀都割不破的鱼鳞，陈方估计此时自己用唐刀劈砍这鱼尸，都劈砍不开。 这边是洛阳的一众官吏高呼战神，而那边那些老渔夫此时看陈方，却是眼中惊骇异常。 屠了黄河龙王，洛阳又要大灾。 陈方自然看到了这些老渔夫的神色，也明白这些人经历过那三年旱灾，看到这铁头虎被杀，都是害怕。 “好了，你们也无需惊慌。洛阳一带不会有灾，即使有，当今储君仁善，也会让洛阳周边百姓顺利度过灾年。都下去吧！” 众官吏和渔夫退下，此时这铁头虎，黄河龙王的事情也算告一段落。这东西的由来既然已经知晓，也就没什么神秘了。 此时太平还让陈方抱着，小丫头此时一刻都不愿意离开陈方怀中。 陈方抱着太平，一直到了午后，丫头情绪才稳定许多，愿意从陈方怀中下来，不过就是不愿意离开陈方身周。 这是今日真的受了怕，此时只想找个人依靠，而对于太平，可能此时陈方最值得她依靠吧！ 放了太平，陈方让一名守卫取了一把钢刀，此时就对着这铁头虎尸体连劈了几刀，根本没一丝反应，倒是刀刃崩了几处。 “这怪鱼身上的鳞甲实在太硬，这要是做成盔甲，可是防身的宝器。” 武媚娘今天一直在陈方身边，此时听了陈方的话，点了点头。 第604章 鱼鳞甲（上） “这利刃不能透，弩箭不能穿，确实是做盔甲极好，不过驸马如何将这鳞片剥下来？” “娘娘，总有办法！” “好了，也忙了大半日了，驸马，你抱着太平去泡澡，一会泡完澡将她送到本宫这边。” “啊！...是，臣这就带小殿下去泡澡，洗去身上的汗。” 陈方那个郁闷，感情此时武媚娘将带孩子泡澡的活都交给自己了。就问你敢不敢让本驸马带着安定公主去泡澡？本驸马绝对会帮她洗的白白净净的。 娘娘有命，此时能如何，只能抱了太平去泡澡，今日洛阳宫这边泡澡的温泉池子已经备好，帮小丫头脱了衣衫，陈方就帮她洗了起来。 小丫头也是真喜欢陈方，在水池子中泡了一会温泉，就开始活泼起来，和陈方打起水仗了，玩了小半时辰，今日太平受了惊吓的情绪终于烟消云散。 陈方抱了出温泉池子，帮她拿干毛巾擦干净身子，那边早有侍女取了干净换洗衣服给太平穿上，陈方简单给小丫头扎了马尾，就抱着去了武媚娘那边。 此时太平已经困了，今日受了惊吓，小丫头很容易就犯困。 被武媚娘抱了没一刻钟，直接就沉沉睡了。 陈方本来送了太平过来，就准备走，不过武媚娘没让，哄睡了小女儿，武媚娘就抓着陈方的手，让陈方抚着她的脸颊。 “晚上哪里也不许去，今夜陪着本宫。” “娘娘，小殿下还在这里，会不会不方便。” “她睡的沉！只要睡着了，打雷都不会醒的。” 武媚娘的手此时已经不安分的抚着陈方身体，女儿的柔唇贴了上来，却比以前任何时刻都激烈许多。 过了一个时辰，武媚娘才松了陈方，静静看了陈方一阵，那一双柔软白玉，此时触着陈方面颊，轻轻抚着。 “陈方，媚娘想一辈子都陪在你身边！” 武媚娘说着，手滑落陈方肩膀，侧脸靠进了陈方怀中。陈方抚着那张侧脸，轻轻勾了勾鼻翼。 “媚娘，这不是我一直陪着你么！” “以后媚娘老了，皮肤不好了，没了现在的颜色，甚至身上的肉也松弛了，你还愿意一直陪着媚娘么？” “只要媚娘愿意让我陪着，我就陪着你一直到天荒地老。” “不许骗媚娘，媚娘现在一日都离不得你了。” “媚娘，你先睡，我还要去练刀，一会再回来陪你。” “嗯！” 陈方起身，武媚娘却伸手抓住他的手，此时那双眸子中，都是化不开的万种风情。 “练完刀一定回来，媚娘等你。” 陈方轻轻在武媚娘脸颊拍了几下，用手捧着她的侧脸。 “一会我就回来！” 此时洛阳宫中，陈方练刀，然后和凤一双修，借助她的磅礴体内之气冲刷自己经络。 这一切今日做的极快，毕竟还要回去陪武媚娘。 今日黄河岸边，又救了一次娘娘，陈方能感觉到武媚娘对他的依恋，此时越来越厉害。 今夜本来陈方想着小殿下要睡武媚娘身边，自己晚上就不能陪她，谁知道，竟是被叫了去过夜。娘嘞，这还要包夜。 内气冲刷经脉，这些做完之后，凤一就媚眼如丝望着陈方。 这姑娘和自己试了几次云雨，此时也是离不得自己。 陈方着急，狠狠收拾了几下凤一，就赶紧穿好衣服。 “今夜就到这里，我还有事。” “驸马爷，凤一还想。” “明日喂饱你，今夜不行。” 陈方捏着凤一脸颊，最近不知道为何，喜欢捏女儿面颊，大概如此觉得这姑娘就任由自己摆布吧！ 凤一离开，陈方着急去娘娘那里，他终究是抱娘娘大腿之人，此时武媚娘对他心思越来越重，趁热打铁之事，陈大坊主自然要做。 谁知道刚迈了步子，就被一道红影拦住。 “鼎玉，怎么了？” “师父，那条怪鱼鼎玉试了很多办法，都没办法处理它的尸体，那鳞甲太硬了，我的红袖刀都割不开分毫。” “让人备一口大锅，扔锅里煮，看看如何。” “好，鼎玉连夜让人炖煮。” 陈方也没想到这怪鱼死了，鳞甲还如此硬，自己当时能一刀杀了这怪鱼，可真是够凑巧的。 此时没什么好的办法，陈方只能想了炖煮的方法，如果还不行，陈方打算用酸试试。 此时，心思还在武媚娘那里，去了娘娘寝宫，武媚娘果真还没睡，宫中点了红烛，看到陈方进来，武媚娘竟然披着薄纱，赤着一双完美玉足下了床榻，就小跑着投了陈方怀中。 女儿香软玉体，一双柔情明眸，此时仅仅是看她眼中颜色，陈方都能感觉到武媚娘此时对他的心思。 陈方揽了武媚娘腰身，横腰抱起，然后轻轻将她放在榻边。 此时蹲下来，抱了那一对玉足，好好把玩了一阵。 每一个玉趾都细细把玩了一阵。 “媚娘，以后不许光脚下榻了。” “我听你的！” “这么好看的美人足，踩在冰冷地板上多不好。” 陈方抱了那一双玉足入怀，脸贴在武媚娘极为完美的小腿上，吻着那精致膝盖。 “陈方，媚娘还想要！” 第二日清晨，陈大坊主早早逃离武媚娘寝宫，就怕太平睡醒了，看到自己将她母后...。 离了娘娘寝宫，陈方就去了鼎玉那边，叫了鼎玉，两个人就到昨夜炖煮那条怪鱼的地方。 此时这里一口大锅，距离很远就能闻到一股极为特别的香味，并不似一般的鱼肉香。 等近了，几个看护的守卫已经见过驸马爷。 “煮的如何了？” “驸马爷真是好主意，鳞片已经能剥下来了。” 陈方松了口气，如果这般再剥不下来，他也没什么好的办法，用酸其实是没办法的办法，那样肯定会伤到鳞片。如果伤到鳞片，剥下来也就没了意义。 此时陈方来了大锅边，亲自试着剥下来几个鳞片，拿了一个，就用刀试，果真还是坚硬无比，把一把好刀直接搞废，也没在鳞片上留下任何痕迹。 这鳞片已经不是一般的硬了。 第605章 鱼鳞甲（中） 陈方觉得，这就是以后割玻璃的玻璃刀怕是都在这鱼鳞上划不出痕迹。 “鼎玉，你觉得如何？” “师父是想用这鳞片做内甲？” “我试了试，这鳞片拿在手中并不重，做了甲衣也不会很重。” “师父，这鳞片太硬，没东西能在上面钻孔。” “不用系着，包裹起来或者镶嵌进去就好。就按照这怪鱼身上的鱼鳞排列方式排列，你先找人做一件女式小甲衣，护住要害。” “啊！师父，这...” 鼎玉有点不明白，师父不是应该给自己做内甲么？怎么做成女式的？ 鼎玉忍不得看了看陈方腰身，师父腰身虽然纤长，也不细啊！做成女式内甲师父怎么穿？ “你看师父腰身干嘛？” “师父，你确认你能穿女式内甲？” 陈方猛拍一下额头，自己这徒儿想岔了，自己就算能穿女式内甲，也没穿女式内甲的习惯，女人的衣服...呃，好像真穿过。 此时拉了鼎玉，拉到一旁，狠狠额头弹了一下。 “想什么呢？是给娘娘做的，不是给师父，娘娘她已经犯险了几次，我不能让娘娘出任何事。” “哦，是给娘娘做，师父，那我就按照娘娘的身材量身定做了。” “嗯，娘娘的三围尺寸师父都记得，写给你。” “师父念给我就好！” 陈方趴鼎玉耳畔说了三围尺寸，见鼎玉点了点头。 “鼎玉这就找人去做，师父，这怪鱼很大，身上鳞片不少，还有多余的。” “就知道你时时刻刻记得师父。” 陈方在鼎玉额头狠狠吻了一下，然后又听了鼎玉一句话。 “师父，不过给娘娘做了，也就剩不下来多少，最多只能护住要害了，比如师父以前做的护裆铠。” “才剩这么一点，那今日我们再试着去抓这种怪鱼。” 陈方一句话，说的声音有些大了，那边几个护卫也听见了，此时几个护卫赶紧走了过来，跪了一地，刚才驸马的话差些将几个护卫吓了半死，此时都赶紧跪地，让驸马三思。 “你们几个不用紧张，本驸马做事，你们什么时候见过我冒失了。” 这几个昨夜鼎玉找的护卫自然都是唐工坊凤卫，正儿八经自己人，陈方对他们说话，也就不如何避讳。 “驸马爷，您真要去抓这种怪鱼？” “怎么，觉得本驸马抓不到？” “不是，驸马爷英明神武，一定手到擒来，可是这怪鱼确实凶险，驸马爷还是三思啊，万一伤了驸马爷贵体，我们如何给皇后娘娘和几位公主交待。” “师父，您还是别去抓这些怪鱼了，真的很凶险。” 鼎玉昨日也是拿了红袖刀试过这些怪鱼防护的，自然明白其中险恶。陈方昨天是杀了一条，不过那是机缘巧合下，正巧刺中了这怪鱼没什么防护的咽喉部位。 今日再去抓，还不知道能不能抓到，还不知道有没有那般好的运气。 “这事情就这么定了，谁也不许劝，鼎玉，你让人准备大量鲜鱼，你们几个去找烈酒，越多越好。” 几个凤卫不明所以，鼎玉也是有些似懂非懂。 “师父，您准备酒，难道想灌醉这些怪鱼？” “试一试，也许能灌醉呢！” “师父到时候离河岸远些，师父安全是最重要的。” “嗯，这个为师知道，你知道的，我最怕死。” 鼎玉离开，到了近中午时，鲜鱼和烈酒都备好了。 本来陈方准备这事情先瞒着娘娘，谁知道不知道谁告了密，这事还是被娘娘知道了。 当陈方叫了两辆马车，将大量鲜鱼和烈酒往河边运时，见了坐在洛阳宫宫门处的武媚娘，娘娘此时坐在一张椅子上，身后站着成群的护卫。 陈方狠狠看了看身后，瞪了一眼。不过他也明白，自己这些护卫也是为了自己好，才将这事情告诉娘娘的。 “驸马准备去做什么？” “回娘娘话，黄河中捕鱼。” “不准去！” “娘娘，臣保证距离河岸最少五丈距离。” “不许去！” “娘娘...” “回去，今天谁也别想离开洛阳宫！什么话也别说了，你们，尤其是驸马，不准出洛阳宫半步。” 陈方那个苦闷，此时武媚娘心里装着他，肯定是不会允许他犯险了，还想试试能捕到这种鱼不，毕竟那鱼鳞实在难得，那么坚硬的鱼鳞，陈方别说以前见过，听都没听过，此时是一万个想去黄河边试试还能捕到不，可是现在看来，纯粹是想多了。 看来想去黄河边，除非武媚娘同意啊！怎么办呢，要不晚上试试，看看耳边风管用不。 今日陈大坊主郁闷，准备好的鲜鱼和烈酒，鲜鱼中午给炖了，分给侍卫宫人分食，那烈酒本来陈大坊主还想留着，武媚娘一挥手，也给大家分了。 气的陈大坊主一点脾气没有。 晚上陈方是牟足了劲伺候武媚娘，狠狠吹耳旁风，可是不管用，只要他敢说要去黄河边，武媚娘就会堵住他的嘴，至于用什么堵，自然怎么方便怎么堵。 陈方又享受了几次安定他们几个小时候的待遇，反正就是武媚娘不许他说去黄河边的事，一个字都不许他说。 尼玛，晚上差点没将陈大坊主气疯了，结果练刀的时候都忍不得，狠狠将全身内气灌注刀身，劈出一道刀芒，当场内气耗尽，累的趴下。 第二日还是如此，陈方就是没办法对武媚娘说一句他要去捕鱼的事。 想做捕鱼达人，没门，想捕鱼捞金，休想。 第三日，陈方还有些气愤，不就想试试这烈酒能醉倒那怪鱼不，怎么这么难。 早晨陈大坊主就闷闷不乐，那边鼎玉从身后走来，叫了一声师父，然后看到师父的苦瓜脸。 鼎玉手中一个布袋子寄给了师父。 “师父，这女式内甲做好了，剩的一些鱼鳞为师父做了这个。” 鼎玉手中提着一件护裆铠，陈方抓了，扔进布袋子里。 “师父还生气呢？” “哎！” 陈方叹了口气，无语看着头顶蓝天。 天好蓝啊，还飘着几朵白云，像女人大腿一般白的白云。 第606章 鱼鳞甲（下） “师父，其实娘娘是怕师父出事，才拦着师父。现在娘娘很看重师父，这样不好么？” 鼎玉坐在了陈方身边，伸出手，放在陈方手背，陈方手反过来，和鼎玉十指相扣在一起。 “鼎玉，我只是想试试这烈酒到底能不能灌醉这怪鱼。” “鼎玉知道，师父，要不鼎玉带人去试试，就是不知道这河里那怪鱼还在不？” 陈方看了看鼎玉，此时扣着鼎玉的手忽然紧了一下。 之前倒是没如何想这个问题，此时想想，忽然觉得哪里不对。 照那些老渔夫和洛阳本地官吏的话，这怪鱼在黄河中只是偶尔出现，为何那一日忽然出现那么多？ 而且当时这怪鱼在黄河中，还是呈现越来越多的趋势，开始时仅仅几条，到了最后白鹿蹿到岸边，河里竟然有几十张血盆大口。 当时没觉得如何，此时鼎玉说了一句就是不知道那河里怪鱼还在不，陈方才细思了一下，细思极恐啊！ “鼎玉，你觉得那天那怪鱼出来，是因为什么？” “师父怎么忽然问这个？师父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应该是有什么引诱那些怪鱼出来的，白鹿和灵狐，对，一定是这两个家伙，当时这两个家伙在黄河浮冰上跳着玩，然后白鹿驮了太平进河道，那怪鱼就开始出现了。” “一定是这怪鱼感觉到这两个东西身上不同寻常的气息，所以才赶到那段河段，当时正巧赶上白鹿驮着太平在河道浮冰上玩。” “师父，你这么一说，好像真是这样。” “鼎玉，你带着白鹿和白狐去黄河边，只要那怪鱼距离不太远，肯定能感觉到这两个家伙身上的气息。” “那好，师父，我让人去准备烈酒和鲜鱼。” 鼎玉刚说了一句，忽然看到陈方脸色变了一下，如此近的距离，师父脸色忽然变了，鼎玉马上意识到什么。 “师父，怎么了？” “鼎玉，怕是娘娘才是最吸引这些怪鱼的。” 陈方此时盯着鼎玉，鼎玉看着师父的脸色难看，马上将当时的场景回忆了一遍。 仅仅只是回忆了一遍，鼎玉脸色也瞬间变的极度难看。 鼎玉也似乎意识到什么，只是还是没想透彻。 此时陈方忽然用双手紧紧抓住鼎玉肩膀，看着鼎玉。 “鼎玉，如果，师父说如果，如果那怪鱼是因为娘娘的气息，才聚到那段河段，你觉得我们坐船从黄河入大运河，会如何？” 鼎玉额头的冷汗瞬间直流而下，此时才彻底明白师父刚才为何脸色巨变了。 而那一日娘娘因为小殿下在河道遇险，就冲到黄河岸边，当时就有一条怪鱼不顾一切，冲上岸要吞咬娘娘。 此时想来，这不是巧合，可能当时娘娘冲向黄河岸边，那岸边不仅仅是那一条怪鱼，而是更多的一群，只是那条最先攻击了娘娘，又恰巧被师父一刀插进软肋咽喉。 而接着，师父就让娘娘离开了河道。 此时想来，那块黄河岸边当时才是最凶险的地方。 如果师父这个结论是对的，那么等过几日一行人从黄河入大运河，南下江南，就会在河道中受到怪鱼攻击。 那怪鱼的利齿可不是普通船舶可以抗住的，到时候船毁了，后果不堪设想了。 “师父，那我们就不能走水路了。” “至少黄河这段不能走了，不，是水路都不能走，大运河将几大水系全部打通，谁也不敢肯定哪条河道没这怪鱼。” “洛阳这段黄河，渔民已经几十年没见过这怪鱼，可忽然就出现这么多，别的地方，谁敢肯定没有。” “那我们从陆地走官道？师父，为了确保万一，只能走官道。” 鼎玉已经站了起来，无论为了师父安全还是娘娘和几位公主安全，都不能犯险走水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出了万一，那就是灭顶之灾。 “我知道了，好了，你去忙吧！多准备鲜鱼烈酒，师父要去找娘娘了，这事绝对大意不得。” “好，师父，鼎玉去忙了！” 陈方点头，鼎玉转身而去，此时事情紧急，这个险谁也不敢犯。 鼎玉离开，陈方也赶紧去了娘娘寝殿那边。 此时还早，娘娘正给小殿下梳头，陈方看小殿下在，就没有开口，武媚娘看到陈方进来，见他脸色不是很好，就叫了侍女给太平继续梳头，自己则到了陈方身边。 “驸马，你怎么脸色这般差？” “娘娘，臣有要事禀报！” “太平，母后和驸马谈些事情，一会你去找你二皇姐和皇姐皇兄去玩。” “知道了，母后。” 武媚娘说罢，就和陈方来了殿外，这里四下无人，陈方才凑近武媚娘。 “娘娘，我们不能再走水路了！” 武媚娘盯着陈方，点了点头。 “娘娘不问为何？” “本宫听你的！” 卧槽，陈方怎么感觉自己有点坐蜡的感觉，自己一路走来，想了许多，向娘娘如何解释不能走水路，陈方已经准备好了一套说法，此时倒好，娘娘只一句，本宫听你的。 尼玛，感情自己白想了，原来让娘娘改主意这么简单？ 自己说什么，武媚娘听什么，这感情可好。 “娘娘，臣想验证一件事情，还需要娘娘再陪臣去一趟黄河边。” 武媚娘用手捂住陈方的嘴，摇了摇头。 “这个休想，别的事情本宫都可以听你的，唯有这件不许再提。” “娘娘，这个恕臣不能从命，事关娘娘安危，臣必须验证一番。” “为何？” 此时武媚娘才问了一句，紧紧盯着陈方。 “臣觉的那天那些怪鱼多半是冲着娘娘来的。如果臣想的没错，只要娘娘近了水域，就有危险。所以必须验证，如果属实，娘娘以后都不能近河湖边缘，除非有一日有人能绝对护着娘娘安全。” 武媚娘此时面色也变了，盯着陈方，也将那日的场景脑海过了一遍。 当时自己因为太平遇险，不顾一切冲到黄河岸边，马上就受到一条怪鱼攻击，此时想来，那怪鱼仿佛就等在那里，随时做好一击的准备。 第607章 捕猎怪鱼（上） 此时武媚娘想到这里，仔细回忆当时自己身边的河面情况，这一想不要紧，可是想过之后，武媚娘也是一身冷汗。 当时好像她近处的黄河很不平静，河道中诡异异常。此时想来，自己近处的河面似乎在翻滚一般，水面因为浑浊，并不能看清水下，不过那水下绝不正常，似有无数东西在水下移动。 此时一身冷汗，即使武媚娘也有些后怕。 “驸马，你要如何验证？” “和那日一样，需要娘娘近黄河，臣会做好万全准备，确保娘娘安全，娘娘放心，只需要在河岸三丈距离，不用靠近河岸。” 武媚娘此时也能想明白事态严峻，如果那种怪鱼是冲着她来的，那么后果就极为可怕，因为大运河打通了几条水系，这种怪鱼可以游进淮河，长江，钱塘江，甚至逆游进渭水和泾水，甚至沿河的湖泊也变的极为不安全。 武媚娘点头，此时必须先验证这种怪鱼是不是冲着她来的，如果是，以后下江南可就要多留意了。 “娘娘，您先将这鱼鳞甲换上，以防万一。” 陈方手中还提着那个布袋，布袋中正是让鼎玉为武媚娘量身定做的鱼鳞甲，真正的鱼鳞甲，不仅仅是因为甲片像鱼鳞。 此时里面寝宫之内，太平已经梳好头发出来，侍女带着去找几位公主皇子去了。 陈方和武媚娘进了寝宫，陈方将那件鱼鳞甲取了出来。这鱼鳞甲做的有点像女式小背心，带了一截袖子，应该说像短袖衬衫。 由于这鱼鳞极为坚硬，所以不能钻孔，此时是用镶嵌之法，将这些鱼鳞以怪鱼身上的排列方式镶在一件金丝软甲之上。 这件鱼鳞甲拿出，陈方用手试了试重量，重量还可以，因为还有一层金丝软甲，所以这鱼鳞甲还是有些重量，不过为了护武媚娘万一，这鱼鳞甲此时必须穿。 布袋里还有鼎玉为自己做的护裆铠，此时陈方也取了出来，这护裆铠男女都能穿，不存在男款女款一说，武媚娘胯部和自己也差不多，此时就让武媚娘穿。 武媚娘见了陈方手中两件甲衣，此时脱了身上外套和里面的唐工坊羽绒服，只穿了一件亵衣，将鱼鳞铠和护裆铠穿在了亵衣之外。 武媚娘穿上，陈方看了看，很合身，这按照娘娘身材线条打造的内甲，果然不错。 “娘娘觉得如何？” 武媚娘点头，此时陈方伺候穿了唐工坊羽绒衣和外套，陈方让娘娘活动了下，也不影响正常走路行动，陈方才放下心来。 两个人在宫内等了一阵，鼎玉就来了这里，告诉陈方鲜鱼和烈酒准备好了，当地官吏也征调了许多渔船备用。 这一次是去验证那些怪鱼是不是因为娘娘，才被引到那段河道，所以没带白鹿和白狐，也没让几个公主皇子跟随。 陈方叫了凤一，安排了凤卫和禁军护卫，出了洛阳宫，洛阳本地官吏也征用了大量水性不错的壮丁跟随。 一行人浩浩荡荡来了黄河边，此时黄河中的浮冰比起前几日明显少了许多，黄河岸边也露出了一些湿润土壤。 陈方让马车慢行，在距离河道边缘十丈远停下。 众人下车，陈方已经拿着自己那把唐刀，以防万一。 此时牵着武媚娘的手，一直走到黄河岸边三丈位置，不能再靠前了，再靠前那怪鱼冲上岸就可能伤到娘娘。 黄河岸边已经安排了大批长矛手和弩手和刀盾手，这些东西轻易伤不到怪鱼，不过可以抵挡一二。 怪鱼是防御力恐怖，不过力量并非太过恐怖。 武媚娘身前，此时陈方还让布置了几道渔网绳网，娘娘安全第一。 此时武媚娘站在渔网绳网之后，鼎玉和凤一已经去查看黄河近处河面变化。而大批侍卫已经将烈酒和鲜鱼准备好，以便那种怪鱼真的来了，不至于手忙脚乱。 更多的壮丁则被安排在征用的渔船上，以便如果这些怪鱼真的醉酒，就可以捞鱼了。 上一次是没有准备，这一次是准备充足，方方面面考虑，动用的人力物力更是庞大，仅仅是人数，此时黄河沿岸就集中了近万。 陈方心中其实是希望怪鱼不要出现，因为这事关武媚娘安危。 不过在河岸站了小半时辰以后，陈方就见到河岸那里鼎玉面色变了。 那边凤一是不知道情况的，所以面色如常，只是看了河面荡起不正常的波纹，有些紧张。 陈方看了鼎玉看他，心中已经沉了几分。 果真这怪鱼是冲着娘娘来的，看来以后陪着娘娘，要份外小心了。 以后只要是和黄河相通的水道，武媚娘就要远离。 “师父，这些怪鱼来了，现在怎么办？” “投喂鲜鱼！” 陈方一声令下，岸上早就准备的兵士将一筐筐鲜鱼投进河中。 此时陪在武媚娘身边的陈方只见河面翻滚，浪花飞溅，一时间难以数清的庞大血盆巨口出现在河面，投喂的鲜鱼被这一张张布满利齿的巨口吞噬，河道中顿时如同煮沸的水一般。 “倒酒！” 一坛坛的烈酒此时倾倒进河中，这些烈酒会让河岸的水域一段时间酒精度含量剧增，不过由于黄河是活水，最多几分钟，含有大量酒精的河水就会冲向下游河道。 这些酒液显然也让这些怪鱼垂涎，甚至比起鲜鱼，更是让这些怪鱼喜欢。 随着酒液倾倒，河中更是扑腾的厉害，众人见这群怪鱼竟然沿着河道向下游游去，这是由于酒液向下游流动。 不过鱼群远去，河面却渐渐平静。陈大坊主有些失望不过更多是为娘娘的担心。 此时引来怪物的原因已经清楚，不过陈方倒是希望这是错的。 “师父，快看！” 陈方正思着，忽然那边鼎玉叫他，陈方沿着鼎玉指的方向。看到黄河河面上，此时下游五六十米位置，一个个怪鱼此时陆续浮出水面，躺尸一般浮在河面上。 这些怪鱼醉倒了，烈酒果然有效。 大批的渔船此时已经开始行动，壮丁摇橹，渔船向浮上水面的怪鱼追去。 第608章 捕猎怪鱼（中） 捕捞这些醉酒怪鱼，已经不用陈方关心，他此时只是看着武媚娘，娘娘和陈方此时脸色都不好。 怪鱼是被武媚娘身上某种气息引诱来的，而且这种气息可以飘散很远，要不然武媚娘来了黄河岸边，这怪鱼马上就来了。 那么问题就特别严重了，此时唯一可以庆幸的，就是这种怪鱼不能上岸，若是可以上岸，那么事情就更糟了。 浮上水面的怪鱼相继被渔船拖到岸边，这些怪鱼极沉，一条怪鱼需要四五个壮汉一起用力，才能拖上岸，陈方都想不明白它们怎么浮上水面的，不应该是沉进水里么？陈方觉得这些怪鱼身体密度应该比水大才对。 怪鱼一上岸，就有刀盾手直接用刀撬开鱼唇，然后就见一旁长枪手长矛手一枪扎进怪鱼咽喉，那怪鱼就这般在醉酒时被捅破咽喉而死。所谓醉生梦死，大概如此。 杀这种怪鱼极为麻烦，弱点在咽喉，身上全部是坚鳞，根本就破不开。也只有这种怪鱼毫无反抗之力时，才能杀的容易一些。 “师父，快过来！” 陈方此时和娘娘正心情极差，那边鼎玉忽然叫陈方，陈方过去，见了鼎玉身旁一条被拖上岸的怪鱼，面色巨变。 这条怪鱼看着和别的怪鱼区别不大，可是仔细去看，却有明显区别。 一般的怪鱼鱼腹有一对触手，触手三趾，而且这一对触手极为柔软，看似根本支撑不了什么，而且陈方试过，这对细小触手可以用利刃劈砍。没有鱼鳞覆盖，防御力也极差。 可这条怪鱼鱼腹除了原本两条触手，在看似鱼鳃的后方鱼腹，又有两个鼓包，这鼓包此时有婴儿拳头大，似乎有什么正在生长。 而原本鱼腹下那两条触手，比起普通怪鱼粗壮了许多，像是爬行动物的后足，而那后足竟然也包裹了鱼鳞，此时嫣然和鱼身上覆盖的鱼鳞一般。而这后足趾尖竟然生了黑色的黝黑指爪，看着极为锋利可怕。 “长枪给我！” 身旁卫军有人递来长枪，陈方狠狠一枪向着那包裹鱼鳞的后肢刺去，铿锵一声，枪尖蹿出一串火花，刺中的地方此时根本没留下任何痕迹。 这怪鱼后肢的防御力和鱼身上已经一般无二。而那黑色仿若鹰爪一般的指爪陈方用岸边石头试了一下，很容易就在石头上留下爪痕，当真比匕首还要锋利。 “鼎玉，出事了！” 陈方面色愈发凝重，此时再看鱼鳃后方的那对凸起，显然这是正在生长的前肢。 如果一旦前肢也生长出来，并且和后肢一般覆盖了鱼鳞，那么些怪鱼就会像两栖动物成长时一般，长出前肢后肢，就可以上岸了。 这种东西上岸，后果...陈方根本不敢想象。 事情到了此时已经极度危机，这东西如果上岸，那么只要感觉到娘娘的气息，就会前来攻击娘娘，更可怕的是，这东西如何杀？如何捕？ “驸马，怎么了？” “娘娘，我们先回洛阳宫！” 陈方脸色铁青无比，此时这里人太多，陈方不敢对武媚娘说出自己猜想，怕被人传出去，那么后果就是洛阳一带人心惶惶，甚至生乱了。 壮丁托运这些捕捉的怪鱼，此时怪鱼足足捕捉了四十多条，还有几十条没来得及捕捉，就被黄河河水冲到下游去了。 回去的时候，马车上陈方面色愈发难看，武媚娘抓了陈方的手，看着他的双眼。 “陈方，到底怎么了？” “娘娘，这东西恐怕不久就能上岸，先前捕捉的那条怪鱼娘娘也见了，鱼腹有一对仿佛人手臂一般的触手，现在看来是这怪鱼的后肢，刚才鼎玉让我看的那条，前肢已经长出不少。” 武媚娘听了，颓然靠在车壁，一双手有些颤抖，被陈方紧紧捏着，才不至于露出惊慌神色。 “娘娘，臣猜测的不错，这东西会像蝌蚪一般进行变身，一旦上岸，后果不堪设想了。” 武媚娘靠着车壁，这位大唐皇后，从来没有的面色凝重，还似有些无奈。 此时看着陈方，手紧紧抓着陈方手臂，似乎抓着救命稻草一般。 怪鱼上岸，她的安危不提，黄河两岸怕是要短期内生灵涂炭，被这怪鱼破坏严重了。 而这东西，此时怎么对付？ “娘娘，此时唯一的好消息，就是这东西贪酒，醉酒，只要醉酒，就可以杀。” “驸马的意思？”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此时我们无法确定这怪鱼数量，到底扩散到了什么程度，除了黄河，淮河长江钱塘江，甚至辽河海河泾水渭水有没有这东西的分布。” “娘娘，现在需要娘娘下旨，调动军队了，此事迟疑不得，若是这东西上了岸，就麻烦了。现在我们只能希望这东西就黄河中有，还没扩散到其它水域。” 陈方能想到的恐怖场景，武媚娘也能想到。 马车进了洛阳宫，皇后的旨意就从洛阳宫发出，通过中书省向周围各折冲府调集军队。 幸亏这些年大唐的朝政一直武媚娘掌控，军队武媚娘也能调动。不然若是普通皇后，也绝对没可能调动洛阳周边折冲府府军。 这些府军还需要太子东宫四御和大唐十二卫调动，需要君令。而此时皇后懿旨就是君令，而这道懿旨直接越了东宫四御和大唐十二卫直接颁向各地折冲府。 陈方此时也是见识了武媚娘的权利，果真在大唐已经是无人能够约束的权势了。 此时的武媚娘，名为皇后，却可以行君权，这就是武媚娘执掌朝堂七年余的结果。当然，武媚娘的权利此时没有约束，也是因为李弘的存在，大家都明白，即使走正常程序，东宫监国的太子李弘也会毫不犹豫执行母后的旨意。 这就是李弘，对母后的话言听计从的李弘，自小长在武媚娘身边，母后一直悉心教导的李弘，即使主政，李弘也是一直跟着武媚娘学的，并非李唐别的太子，是跟随父皇学着处理政事。 第609章 捕猎怪鱼（下） 调令已经颁发，此时只待军队集结，事态严重，调令并没有说明调集军队的用意，只是言明，所有集结军队此时听大唐驸马陈方指挥。 军权此时武媚娘毫不犹豫交给陈方，她此时也只能寄希望于陈方。 而这四十三条怪鱼在拉进洛阳宫以后，宫中就支起了几十口大锅，开始炖鱼。 这种鱼需要炖煮好几个时辰，肉才会烂掉，到时候鱼鳞就能取出，要不然，休想取下鱼鳞。 炖鱼的事情交给守卫进行，当天午后，洛阳宫中就弥漫了一种怪异肉香，天还未黑，所有的怪鱼已经被煮的可以鱼鳞鱼骨和鱼肉分离。 陈方指挥人手剥鳞去骨，鱼鳞鱼骨此时留下，鱼肉通通掩埋，绝不允许任何人食用。 虽然是肉，也不一定吃不得，但是这种野生怪鱼的肉，谁知道吃了会是什么结果。要知道，后世可是因为食用野生动物，引起过几场重疫，此时是大唐，医疗水平有限，陈方绝不允许任何人食用这种怪鱼肉。 鱼鳞和鱼骨堆了大堆，这些鱼鳞是最好的甲衣原料，制作的甲衣明光铠都根本比不得。 而这些鱼骨，陈方觉得有些可以用来做鱼骨刀，不过研磨还需要想办法，而鱼牙则可以制作鱼牙箭，和狼牙箭类似。 陈方意外发现这种怪鱼的鱼脊椎和四肢处的鱼筋异常柔韧，即使水煮了几个时辰，也丝毫未能将这些鱼筋煮烂丝毫。 而这些鱼筋勉强可以用利刃切割，这可是上好的弓弦弩弦材料，陈方让几个老府兵出身的弩手试了，效果比起原本用的牛筋好了太多。 这怪鱼虽然凶险，不过如果捕获，确实能得到许多难得材料。 盔甲，弓弩弦，骨刀，这些用鱼骨鱼筋鱼鳞做的武器盔甲，竟然比起金属做的好了许多，也算是让陈方跌破了眼镜。 这些自然有专人去忙。唯一的困难就是鱼骨磨刀，这鱼骨不能钻孔，研磨也是极度困难，却也没到绝对不能研磨的程度。 而洛阳和周边州县这几日也开始忙碌，一直征调酒水鲜鱼活羊活牛活猪这类物资。洛阳黄河沿岸，此时则开始在黄河沿岸修筑一些必要防御工事，以防万一。 三日后，陈方身边已经聚集了多达五万余的大唐府兵，十几位折冲都尉在陈方帐前听候调遣，说实话，陈方哪里带过兵。 前世没有，这一世也没有，手中最多时也就唐工坊的凤卫五百，却也是让秦怀道率领的。 他对带兵一窍不通，不过此时箭在弦上，陈方也只能亲自上马了。 第四日，恰好是二月中，陈方调齐了手下一众折冲都尉，让他们将手中府兵布置在黄河沿线，而陈方陪着武媚娘，如同上次一般来了黄河沿岸，这一次和上次有一些不同，黄河沿岸搭建了一座高台，高台有跳板向黄河河道延伸了数丈。 高台的高度让怪鱼无法跃上跳台，而延伸向河道的跳台能够让武媚娘站在黄河河面之上，距离黄河河面三丈距离。 “娘娘，陈方万死，要让娘娘犯险了。” 此时陈方已经带着武媚娘来了高台的台基之前，身后鼎玉和凤一紧紧跟随，以便随时可以将武媚娘带离高台，带到安全区域。 “本宫相信你，一定不会让本宫出现危险的。” “娘娘，我们上去吧，岸边的舟船和府兵都已经布置妥当，只等怪鱼前来。” 武媚娘点头，和陈方上了高台，沿着宽约两米左右的跳台到了前方边缘，这里置了栏杆，防止脚滑跌进黄河。 武媚娘和陈方以及身后两个女卫站在跳台之上，此时扶着栏杆，看向黄河河面。 此时的黄河已经没几块浮冰，河面浑浊暗黄，看似平静，谁也不知道河道中此时蛰伏着什么。 约摸盏茶功夫，原本平静的黄河河面忽然掀起一道激流，浪花飞溅，一条怪鱼破开水面，足足跃出水面一丈距离，它的目标赫然就是高高跳台上的武媚娘。 武媚娘扶着栏杆，可以清楚看到这怪鱼张开的血盆巨口中森森獠牙。 一旦被这种怪鱼咬到，后果不堪设想。 武媚娘见了这跃起的怪鱼，忍不住退了一步，手瞬间被陈方拉紧。 “娘娘，无碍，这鱼跃不上来！” 被陈方拉着手，武媚娘神色才渐渐平静一些，此时走到栏杆前，向河面望去，此时这片黄河河面已经早不平静，不时有怪鱼在跳台之下跃起，争先恐后。 水面渐渐沸腾，谁也不知道此时这里聚集了多少怪鱼。 而今天陈方并未让府兵着急向黄河投放活物鲜鱼，倾倒酒液。 他和武媚娘足足在跳台站了有一个时辰，下方的黄河此时已经完全沸腾，若不是亲眼所见，谁也不敢想象平静的黄河此时像是煮沸的水一般翻滚。 而跳台之下，此时众多怪鱼集中，即使黄河河水浑浊无比，也能看到这些露出的怪鱼鱼脊，黑压压一片。 一个时辰以后，陈方对鼎玉点了点头，鼎玉手中一杆黄旗竖立，岸边的府兵开始向黄河投放鲜鱼活物，有了鲜鱼活物，这些聚集的怪鱼马上被鲜鱼活物吸引，大肆啃食撕咬，顿时黄河中活物的血将河道都染成红色，猪牛羊的临死嚎叫听的人耳膜生疼，黄河中此时场景看着触目惊心。 过了一刻钟时间，鼎玉手中黄旗变红旗，顿时几百上千口酒坛向黄河抛去，岸边安置的弓弩手将落在河面的酒坛射破，酒水灌进黄河，将这片赤红河水灌注浓稠酒液。 和上一次的操作一般，不过这次人手充足，调集的军队足够陈方进行各种操作。 一会，黄河下游五六十米开始漂浮醉鱼，早就在岸边等待的府兵将船划进黄河，开始捕鱼。 陈方捏了武媚娘的手一下，武媚娘看向他。 “让娘娘受惊了！” “能捕到怪鱼，让黄河沿线百姓不受遭殃，本宫受些惊吓算什么。” “娘娘，黄河下游和上游五十里都安置了这种高台，娘娘要辛苦了。” 第610章 还走水路 武媚娘点头，之后接连五日，同样的场景在洛阳黄河百里河道上演，其实到了第四日已经没任何怪鱼出现，不过为了以防万一，第五日陈方还是带了武媚娘前来。 黄河河道洛阳段已经确认没有怪鱼出现，其实第二日第三日怪鱼已经很少。 此时统计，府兵共抓获怪鱼一千零七条，加上之前的四十四条，总共一千零五十一条，这个数目已经极为恐怖，若不是真的抓了这么多，谁敢想黄河里竟然有这么多怪鱼。 这些怪鱼之中，其中十四条前肢明显长出，三条前肢已经成型，一条前肢已经覆盖了鳞甲，就差上岸了。 而皇后懿旨此时已经发放黄河沿线各州府，甚至淮河沿线，让各地官府严密注意黄河河道和与黄河水域连通的河道湖泊。一旦有如同懿旨中描述的怪鱼，马上报备朝廷。 二月下旬，洛阳黄河段的捕鱼行动已经彻底结束，此时这些怪鱼都经过烹煮，鱼肉全部掩埋。 不过鱼鳞鱼骨鱼筋这些制作成铠甲武器还需要时间，尤其是鱼骨，极度难以研磨。 到了二月二十日，洛阳本地工匠也仅仅打造了三副鱼鳞铠，两幅女式，和武媚娘身上那一套差不多，就是尺寸完全按照高安公主和郑婕妤身材设立，显然是给两人准备的，剩下一套自然是陈大坊主的，这个绝对不用争论。 本地工匠还在加紧制作，不过武媚娘一行显然不能继续留在洛阳，在洛阳已经耽误了太长时间。 二月二十日夜，天色刚刚暗下来，陈方手持一把匕首，已经到了武媚娘寝殿，按照常理，无论谁进娘娘寝殿，兵刃是不能携带的，偏偏陈方特殊，他别说拿着一把匕首，就算拿着一张硬弩进武媚娘寝殿，都不会有人阻拦。 见到陈方进来，武媚娘伸手挥了挥，身边伺候的侍女都赶紧退下，只留了郑婕妤在身边。 此时的郑婕妤，嫣然成了娘娘身边最贴心的人，不能说是侍女，因为五姓女绝不可能给人做侍女。 而且武媚娘和郑婕妤关系特殊，也绝不是贴身侍女的关系可比。 可以说此时武媚娘和郑婕妤的关系早已超越了之前的清宫女。 之前洛阳工匠做鱼鳞甲，也是武媚娘让先给郑婕妤做的。 此时侍女退下，武媚娘已经拉了陈方的手，看到驸马手中的匕首，有些好奇。 “怎么到这里来，还带着匕首？” “给娘娘防身用的，娘娘请看！” 陈方从装饰精美的匕首刀鞘将匕首抽出来，这把匕首仿的唐刀样式，不过因为是鱼骨打造，不可避免有些弧度。 “这是鱼骨匕？” “是，洛阳工匠忙了几日，终于研磨好了这一把，娘娘试试！” 武媚娘不比一般女子，兵刃她也是动过，以前驯马，还用过鞭子棍棒匕首驯呢！ 武媚娘拿了匕首，看了看身边，倒是没好的东西可以试试这鱼骨打造的匕首，看到身边桌子，直接用匕首削桌角。 这鱼骨打造的匕首竟然将一方桌角毫不费力削掉，显然比起普通刀刃还要厉害。 “陈方，你试过？” “是，我用别的匕首试过，鱼骨匕和铁匕对削，铁匕报废鱼骨匕未留下任何痕迹。” 武媚娘听了，也是颇为惊奇，陈方最开始试过鱼骨，当时也是惊奇，此时见娘娘神色，也就不足为怪了。 武媚娘此时将匕首归鞘，却递给了陈方。 “媚娘，怎么了？” “你拿着，反正媚娘也是要你保护。” 武媚娘投了陈方怀中，陈方揽了美人纤腰。那红唇递上，陈方轻轻一吻。 “媚娘，我想做一件胆大包天的事。” “想做就做！” 陈方的手直接抓了武媚娘的衣服，用力撕扯，直接撕扯开来，匕首出鞘，在胸衣中间的连接处轻轻一削。 旁边的郑婕妤吓了一跳，幸亏她也见过好几次陈方在娘娘这里胡作非为之事，此时还能忍住不惊呼出来。 匕首此时并未归鞘，而是匕首尖轻轻挑了一下武媚娘下颚，这次将郑婕妤吓的不轻，惊呼了一声，赶紧捂了嘴巴。 “妹妹别担心，陈方有分寸的。” 武媚娘此时任由陈方胡作非为，陈方匕首归鞘，放了一旁桌边。 “媚娘，明日我们就出发，车马已经都准备好了。” “我们走水路！” 武媚娘忽然说了一句，却将陈方和郑婕妤都惊了一下。 “姐姐，水路走不得！” 郑婕妤赶紧劝了一句，陈方却看了看武媚娘，此时神色却有些沉重。 “媚娘，你是担心这怪鱼还未清除，想以身为饵，看看黄河和运河之中还有这种怪鱼？” 武媚娘点头。 “媚娘，你想好了，这样很危险，一旦这种怪鱼还有，那么怕是楼船都挡不住这怪鱼啃咬。” “媚娘已经想好了，如果这种怪鱼还有，放任它们进化，那危及的可是河岸百姓。此时只有媚娘犯险，才能确认这种怪鱼还有没有留存在河道之中。” 陈方看了看武媚娘，确实没想到武媚娘做了这个决定。 “我让人准备活物和烈酒，以防万一，如果河道中还有这种怪鱼，我会让鼎玉和凤一第一时间带娘娘离开船上。” “一切你来安排，媚娘信你。” 武媚娘此时吻着陈方手背，依偎在陈方怀中。 陈方看着她，今夜算是见了武媚娘的另一面，大胆，认定的事情绝不动摇。 陈方能理解武媚娘的苦心，此时陛下病危，太子即将继位，她不能容许黄河沿岸出现灾祸。 如果李弘监国之日，黄河周边出现大规模灾祸，不是吉兆。 陈方所能做的，就是防止武媚娘被怪鱼所伤，而不是左右她此时的决定。 美人在怀，自然好好伺候，一会也伺候了郑婕妤一阵，陈方才离了娘娘寝宫。 陈方离开，郑婕妤抓着武媚娘的手。 “姐姐，您真的要犯险走水路？” “好了，妹妹也无需担心，你不信任他么？” “妹妹信！” 武媚娘挑了郑婕妤下巴，轻轻捏了捏她的漂亮脸颊。 第611章 痴情 “你信他就好，他不会让姐姐出事，也不会让妹妹出事的。平日里你看不出来，不过一旦遇了事情，你就明白，有他在身边，你会觉的极为踏实。” “姐姐，你能告诉妹妹为何这般信任他？” “姐姐的命是他救的，姐姐是他的人，这不够么？” 武媚娘轻粘了一下郑婕妤的红唇，手放在了那女儿精致腰身上。 “好了，夜也深了，妹妹，我们睡了。” 陈方此时还是如同往日一般练刀，和凤一双修，这是他的功课，无论什么时候，功课不能放下。 有时候有些事做久了是习惯，停那么一两次，就渐渐荒废了。 今日练刀，陈方却特意练完唐刀之后，试了试那把鱼骨匕，之前是想将这匕首给武媚娘防身，可是她不用，非给陈方。 所以鱼骨匕陈方只是试过坚硬程度，知道可以废了一般铁匕，不过用这把匕首，陈方是没用的，总不至于送武媚娘的东西自己先用几天，那成什么了，娘娘是捡二手货的？ 此时鱼骨匕在手，轻重正合适，这把鱼骨匕比起精钢打造的匕首，略轻，匕首是这种怪鱼骨质特有的精致银白色，而并非普通骨头那种颜色。 此时匕首反握，刺出几下，陈方就本能往鱼骨匕灌注体内之气，这一灌注，陈方就觉出了不同。 之前没试过，此时体内之气进入鱼骨匕，竟然并非如同进入唐刀一般，极速消散，而是短暂在鱼骨匕中停驻了几秒。 陈方感觉到了，惊讶的咦了一声，然后就挥动鱼骨匕，鱼骨匕匕刃和刃尖部位都形成了寸许刃芒，由于灌注的气并未极速消散，这刃芒竟然有些威力。 陈方试了一下，竟是可以切割树木小枝，在石头上留下痕迹。 威力虽然不算厉害，可是这刃芒若是落在人身上会如何，陈方决定试试。 就叫了一旁凤一，让她去取生猪肉，陈方可没不顾一切的拿人试验，他不会这般胡来。 凤一刚才也是见了陈方内气灌注鱼骨匕的不同，此时点了点头，赶紧去找猪肉。 一阵猪肉取来，陈方用猪肉试，因为是试验刃芒，这猪肉是带皮肉。 此时鱼骨匕形成刃芒，陈方就用这刃芒切割猪肉，猪肉肉皮绽开，刃芒在厚实的脂肪部位切进去掌厚距离。 陈方看了看效果，点了点头。 “驸马爷真是厉害！” 凤一特意看了看切深和肉切口的光滑程度，夸了一句。 “厉害什么？这刃芒一般情况，杀不得人，只能伤人，除非正巧划在要害，比如划在脖颈和刺中心口部位。” “驸马爷，您的内气这么短时间已经形成可以伤人的气芒，还不厉害么？” 那里凤一反问一句，陈方随手将鱼骨匕收进鞘中，挂在腰间。 然后手抚着凤一腰身，忽然屁股蛋儿狠狠拍了一把，只听啪的一声，陈大坊主的手被弹开。 “你说的有道理，本驸马倒是被你说的有些飘然了。” “驸马爷现在是内气虚弱，等待内气纯厚以后，这匕首锋芒就极为可怕了。” 那里凤一早被陈方拍惯屁股了，所以不以为意，有时候极喜欢驸马爷如此，至少让她知道，驸马爷喜欢拍她屁股。 “如你所说，那就赶紧和本驸马双修，锻炼内气。” 此时双修，陈方感觉那纠缠在一起的两人内气冲刷经脉，扩展经脉，然后等内气在体内运行周天，进入凤一体内。 如此往复，陈方睁开双眸。 “今天就到这里！” “驸马爷，凤一有一件事敢问驸马爷。” “要问就问，你我之间，此时还有什么话不能随意说的。” “驸马爷，您喜欢胡姬么？” “哦，怎么忽然问这个，波斯胡姬还是高卢或者维京的，先说好，匈奴女人本驸马不喜欢，体味重，之前近过一次匈奴女人，差些身上体味没将本驸马熏晕。” “那就高卢女子！” “金发碧眼，腿长这处大的本驸马喜欢，不过你怎么忽然问这个？” “没什么，凤一就是随口一问。” “怕不是随口吧！” “凤一告退了，驸马爷早些休息。” “平日里都往本驸马身上贴，今日怎么了？” “驸马爷要凤一陪么？” 陈方抓了凤一的手，拉进怀中，总觉得这大姑娘今日怪怪的，不过陈方也不细究，她愿意说就说，不愿意陈方也没撬开别人嘴的习惯。 对自己女人，他一向如此，不会过多逼问，一切随缘。 凤一离开，自然是回了二皇女住处，又看到二皇女用毛笔写字，看了几日，每一日写的都是驸马爷曾经吟诵的那些诗篇，从第一次太子生辰宴的打油诗，到前几日黄河岸边偶遇渔翁孤钓，做的那首独钓寒江雪。 这几日二皇女一直在写，每次写完，轻轻吟诵，不知不觉却傻笑起来。 她能看到二皇女的痴情，也能看到二皇女的挣扎，却无可奈何，今日本想试探下驸马爷，最终也没将有些话说出口。 此时二皇女已经写到最后一首江雪，当最终那个雪字一横落笔，凤一又看到少女脸上那如痴如醉的笑意。 金发碧眼，腿长这处大的，本驸马喜欢，当时驸马爷如此说的，可是这种喜欢，难道是二皇女需要的。 此时凤一站了二皇女身后，拍了拍她肩头，二皇女才清醒过来，刚才又痴痴傻笑。 为情所困，让人痴颠。 此时的陈方，回了高安住处，高安殿下一如既往，每日都会等自己归来，归来后，她总是喜欢扑进自己怀中。 如同等候丈夫归来的乖巧少妇，就喜欢扑进丈夫怀中的感觉。 陈方揽了她，看少女眼中痴迷，抚少女身段柔软，然后喜欢挑着高安下巴，痴痴看上一眼，吻她温柔的唇。 对高安，陈方一如既往温柔，不过这丫头总是想寻刺激，几乎每日想着法儿让陈方开心。 陈方也是无奈，少女心思在他身上，为他做什么都是愿意。 一阵，高安满意躺在陈方怀中，一双柔弱无骨的双手被陈方攥在一处。 第612章 水上行宫 “驸马，安儿都忘了，要让驸马看看安儿穿那身鱼鳞甲的样子。” “好，你穿着，让本驸马好好看看！” 陈方轻轻捏了捏高安脸颊，在那微微有些红润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高安跳出陈方怀中，就去取那新做的鱼鳞甲，穿上身。 这鱼鳞甲此时都是一个制式，一件如同短袖束腰衬衣的上身甲，外加一件男女可以通用的护裆铠。 此时这护裆铠因为鱼鳞比较充足，做的并不似之前三角形状，而是做成了包臀裙形状。 此时穿在高安身上，高安身上的要害处都被紧紧包裹在甲衣之中，一双修长手臂和更为修长白皙的双腿露出来。 那精致的足裸此时踩踏着地板，缓缓走向陈方，在距离陈方一米处，高安停了下来，在陈方面前缓缓转了一圈，让陈方看。 “驸马，我穿这身鱼鳞甲怎么样？” “你穿什么都好看！这身穿在身上，像个小女卫，精致，透着一股英姿飒爽。” 高安微微垂首，被陈方如此简单夸了一句，她却是内心都是喜悦。 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当心中真的装着他的时候，他轻轻夸赞一句，都能让你内心欢喜半日。轻轻说你一句好，就能让你高兴好几天。 高安心中欢喜，走到陈方身前，坐在了陈方怀中。 女儿模样，此时份外好看，微微娇羞，一双妙目中满满的深情，那眉稍此时似乎都洋溢着兴奋，薄薄红唇凑了过来，就在陈方颊上亲着。 “又来，今晚本驸马没伺候好殿下？” “伺候好了，不过本女卫要好好伺候驸马爷。” 陈方脑门弹了一下。 “叫驸马，不许带爷，那是侍女该叫的。” 女儿柔情似水，一双手臂揽了陈方脖子，那精致的面颊上此时都是深情。 “好了，安殿下，脱了鱼鳞甲，磕着本驸马了，脱了我们睡了，晚了，明日还要随娘娘出发，走水路进大运河呢！” “驸马，不是说走陆路，怎么又忽然改了水路？” “以后你就明白了，好了，去脱了鱼鳞甲，总不至于穿着甲衣让本驸马抱着睡吧！” “驸马，安儿晚上和你倒着睡！” “不许胡闹，又想干嘛？” “就是想伺候驸马，让驸马舒心。” “以后不许这样，有些事我不喜欢你来做，又不是没有侍女。那种事让倩儿做。” “每次都这样，为何不让安儿做？” “因为你是我的结发妻子。” 晚上无事，天明晨鸡报晓，一抹光芒在东方渐渐将苍穹照亮。 今日就要离开洛阳，在洛阳确实住了太长时间，已经耽误了下江南的期限。 今日还是乘坐车马，不过是去洛阳渡口，这里是当年隋炀帝所建，就是为了船出洛阳，可以直接下江南。 此时说这里是渡口，其实真的是有些委屈这里了，这里特么简直是一个港口。 陈方来到这里时，也是被这里的规模震了一下，而渡口停着的大小船只，让陈方不得不佩服当年隋炀帝的奢靡。 这里大船不下十几条，最大一条楼船，竟然长约二十余丈，宽也足足五六丈，高有四五丈，足足三层楼阁。 这已经不能说是船了，嫣然一座水上行宫。这还仅仅是大小，陈方看了一眼这楼船，雕梁画栋，精雕细琢，每一寸都透着一股奢华和享受。 当年隋炀帝乘楼船下江南，怕是这楼船中莺莺燕燕，好不风流热闹吧！ 由于楼船太大，陈方还记得在有些河段，这船是不能自己通行，需要两岸成千上万锦衣纤夫牵行才能过。 春风举国裁宫锦，半作障泥半作帆。 当年的隋炀帝奢华，从这冰山一角就足以见证。 此时武媚娘让陈方和几位公主皇子随着她上了这座最大的楼船，通过悬梯，登上楼船，陈方又一次惊叹，看了看楼船上随处可见的金银包角，陈方忍不住将手放在腰间的鱼骨匕上，这要是能撬下来几块，多好。 武媚娘看了看他，递出手，陈方只得松了腰间的鱼骨匕，牵了武媚娘的手。 掀开珠帘，此时进入楼船之中，这里哪里似船，就是一座水上宫殿，奢靡异常，处处透着一种皇家的气派和排面。 因为武媚娘要来，这里早安排了不少宫女伺候，此时刚进入，两排宫女两列，微微对着皇后和身后一行贵人微微一福。 武媚娘抬了抬手，这些宫女站好，此时陈方随着武媚娘到了位置坐下，武媚娘随意抬手指了周围位置，几位公主皇子也纷纷坐下。 “驸马，当年这座隋炀帝的水上行宫，你觉得如何？” “见之如见隋亡。” “说得好，当年这座楼船被唐军最后所得，就有不少人建仪将这楼船拆掉，当年还是秦王的先帝对高祖说了一句，留之以警后人，最终才将这船留了下来。” “贞观三年，有五位西秦匠师被请到大唐，带领人手将这船的桨橹改良，改为明轮，使之可以在大运河不借助纤夫通行。不过一直到现在，这条楼船还一直停留在这里，从未再进入大运河。” “母后，这一次我们是坐这条大船下江南么？” 那里太平年幼，坐不住，在船内这看看，那看看，此时听了母后的话，跑了母后身前问。 “对，我们这次就乘这条船下江南。” “母后，太好了。” 太平喜欢游湖，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也没少拉着陈方游湖，此时做大船下江南，正合了太平的心意。 说话间，众多的护卫已经登上了周围几条稍微小些的楼船，陈方感觉到船身震荡，这是开船了。 就见此时前方两条楼船开道，精甲卫士列在楼船之上，浩荡皇家旗帜楼船上飘扬。 “母后，开船了！” 太平高兴的跳了起来，然后伸了手，就让陈方抱。 “陈方，我们到外面看看！” “好，我陪小殿下外面看！” 陈方抱了太平，身后李贤哥三也跟着，此时手扶着楼船的精雕栏杆，看着几条楼船出了码头，进入黄河。 第613章 噩梦 大运河沟通几条水道，入大运河先入黄河。 楼船进了黄河，陈方的心其实有些紧张，此时众人完全是在水中，也就是说如果再遇到那种怪鱼，那么就很危险了。 陈方看了看楼船上不远处站立的鼎玉和凤一，心下稍安。 洛阳城渐渐远去，楼船乘风破浪，黄河两岸风景渐渐往身后退去。 陈方抱着太平，身边李贤哥三兴奋的在聊着，陈方笑着摸了摸最小的李旦脑袋。 “小殿下，我们回去吧！” “嗯！陈方，太平饿了。” 感情是饿了，所以要回去。 楼船之中，此时已经准备了午膳，午膳一条长桌，武媚娘和公主皇子坐在一起用膳。 左右手边自然是陈大坊主和郑婕妤，此时郑婕妤名义上是陛下嫔妃，算作这里公主皇子的长辈，坐武媚娘下首自然合适。 陈方身为驸马其实不合适，可是也不知道为何，可能是坐惯了，大家都不觉得不合适。 “娘娘，船行半日，顺风顺水。” “希望一路如此，也愿大唐江南江北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众人举杯，可悲的陈大坊主醉倒在桌前。 武媚娘看他醉倒，才记得忘了将他杯中酒换成水。 此时看他酒醉模样，真的是什么都好，就是不能沾酒。 那里高安过来，凤一帮忙将陈方架到安置的房间。 凤一给陈方脱了鞋袜，一床锦被给驸马好好盖上。 “凤一，你一会回去告诉娘娘，我在这里照顾驸马，就不回去了。” “好，殿下，凤一退了！” 凤一离开，这位白凤院的首席，不知不觉真的融入了驸马侍女的身份。 此时高安坐在驸马身侧，轻轻用手抚着他的面颊，看着他，不知不觉脸上洋溢着倾慕和微微笑容。 此时蜷缩在他怀中，捏着他的手掌，高安看了很长时间，去亲吻他的掌心掌背。 楼船上，凤一此时到了鼎玉身旁，看了看楼船周围的水面，水面平静。 “鼎玉，一路而来，一切顺利。” “还是小心些好，守嗣监的人也一直留意着水面，希望一直如此顺利。” 凤一点了点头。 “我师父如何了？” “沾酒就醉，安殿下此时伺候着。” “嗯，凤一，你和我师父双修了一些时日，觉得如何？” “驸马爷进步神速，借助鱼骨匕，此时已经可以以气伤人，本身内气也壮大了一倍，是凤一见过最难得的武修天才。” “你现在如何？” “和驸马爷双修，倒是我得了最大好处，我觉的此时我可以有实力挑战青龙院的首席了。” “挑战他对你已经没什么必要，愿意一直跟着我师父么？” 凤一踟蹰，鼎玉抓了她的手臂。 “我们修武道，其实并不如何敬畏这俗世皇权，我们求的和世人求的有些不同，你为何还放不下以前身份。” “鼎玉，别让我太为难。” “好吧！都做了他的女人，我相信你会发现，你已经离不得他了。” 鼎玉说完，去了别处查看，凤一的手扶着楼船栏杆，看着黄河河面出了会神。 “为何我还是放不下大秦？其实鼎玉说的对，我已经离不得他了。” 楼船缓缓而行，船中似水面平静。 陈方休息的房间，门轻轻推开，武媚娘走了进来，看见高安伏在酒醉的驸马怀中睡了，武媚娘浅浅笑了笑。 此时走近，看了看陈方，将有些微露的被角给他拉好。 武媚娘拉好被角，也未离开，就拉了一张凳子坐了一旁，看着驸马和他怀中伏着的少女。 天色渐渐暗下来，高安醒了，见了皇后，有些惊慌，武媚娘手伸了唇边，做了一个噤声动作。 高安压了声音。 “娘娘，您什么时候来了？” “来了一阵，看你们都睡着，就没打搅。好了，让他再睡一阵，船上也没什么事情可做。安儿，陪本宫去外面走走！” “好！” 离开房间，高安叫了春在里面伺候驸马，就陪着皇后去了楼船别处。 陈方睡的房间，此时光线已经暗下来许多，春走进去，点了蜡烛，将烛火拨亮，就坐在那边，静静看着在榻上睡熟的驸马爷。 看了一阵，这丫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忽然伸出舌头，那比普通人长了许多的舌头舔了一下唇角，然后又收入口中。 小时候，她就因为舌头长，许多身边的同龄人叫她小怪物，后来许多大人也这般叫，她的性格渐渐孤僻许多。 后来渐渐长大，因为民间选秀，她因为颜色身段都是姣好，进了洛阳宫。 这些年在宫里，其实她也是和宫里别的人格格不入。自小的孤僻性子，不喜欢和人说话，因为长舌，还被人取了一个蛇精的名字，因为蛇吐信子，信子很长。 为此，她还和别的宫女打了一架，自然，被领班的宫女狠狠训了一顿，饿了一日。 那一日驸马爷在宫中为娘娘选侍女，说谁有长处，都可以说说，她不知道为何。鬼使神差一般就上了前，也不知道是心中积攒的怨愤，还是觉得拿着花鞭的驸马爷好看。 那一刻出于本能，她就想要到驸马爷面前，说出自己的长处，虽然这个长处曾经为她带来许多烦恼。 她说了，然后被选做侍女，本以为以后会伴随娘娘身边，谁知道又被娘娘送了驸马爷。 这些日子，一直跟在安殿下和驸马爷身边，她不知道偷偷看过多少次驸马爷了，而今天，驸马爷醉着，熟睡，她终于能好好看一次了。 看了一阵，春鬼使神差一般走到了驸马爷床前，那里距离近，借着烛光，可以清楚看见那张她喜欢的男子脸庞。 和驸马爷在一起久了，看着这张男子脸庞，让她觉得这张脸越看越觉得好看。 此时又忍不住伸了舌头，舔着唇角，这是她的本能反应。 等舔了唇角，忽然手被抓住，她心跳一下子乱了几分，然后看到自己的手被驸马爷抓着。 驸马爷在说着什么，听不清，春就凑近了，却一下子被驸马爷揽在怀中，隔着厚厚锦被，春不知道为何，还是心跳快了许多，只感觉心快跳到嗓子眼了一般。 第614章 踪迹（上） “驸马爷，驸马爷！” 春轻轻叫了两声，然后看到驸马爷额头有微微的汗，春吓了一跳，赶紧摇驸马爷。 陈方噩梦，然后惊醒，看了看搂住的侍女春，松了她。 “驸马爷，您怎么了？春看驸马爷睡着，忽然就满头大汗。” “无事，春，给我打盆水！” “好，驸马爷等等！” 春去打水，一会伺候驸马爷洗了脸，就见驸马爷提了那把唐刀，出了房间，春赶紧跟着，安殿下让自己照顾驸马爷，自己可不能有失，刚才见了驸马爷睡着额头忽然冒出冷汗，此时心中为驸马爷担心。 春看驸马爷练刀，驸马爷练刀很好看，那刀身上不知道怎么回事，会发光，而且有流光从刀身溢出，像是以前小河边夜间看的萤火。 一阵，驸马爷又换了腰间匕首，春惊讶看到那匕首上有尺寸的光芒，那光芒看着极为耀目，春亲眼见到那光芒在石面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痕迹。 “春，伺候本驸马洗浴！” “是！” 这是春最喜欢的事情，一般驸马爷洗浴之事此时都是她和倩儿做，以前是凤一，驸马爷觉得凤一洗的不舒服，就让侍女洗。 开始自己和倩儿都洗，不过最近自己做的越来越多，倩儿做的少了，听说倩儿最近心情似乎不太好，不过春并没有和倩儿一起住，所以并不清楚。 她的性子有点孤僻，也不喜欢和人说话，哪里知道倩儿为啥最近心情不好。 准备热水，虽然是在船上，不过这楼船仿若水上行宫，准备热水也并不困难。 看驸马爷脱了外套，脱了里面的唐版羽绒服，此时跟驸马爷久了，春也知道许多唐工坊做的衣服。 前几日还试了试安殿下的胸衣，不过有些小，穿了夹的太紧，所以一直不穿，那件胸衣也还了安殿下，和驸马以及公主处的久了，春觉得驸马和公主人都极好，将她们侍女做人看。 驸马爷脱了亵衣，只留了一件小裤，春脸色微微有些红，看驸马爷进了浴桶，然后春站在驸马爷身后，帮他搓洗。 春的手放在驸马爷肩膀，还是一直觉得驸马爷皮肤极好，手指尖放上去，春的心跳都会乱几分。 帮驸马爷洗了肩背，一般驸马爷腰身以下都是自己洗，不让侍女洗，今日不知道为何，驸马爷让春帮着洗。 春记得驸马爷让洗这些地方，就那么几次，此时洗着驸马爷伸出的脚裸，一般驸马爷伸出脚，她就喜欢抱着洗，驸马爷喜欢她抱脚入怀，更喜欢她怀中一片柔软。 春更喜欢，抱着驸马爷脚的感觉，如何说呢，那种感觉让春痴迷。 不过今日帮驸马爷洗脚裸小腿，却并未感觉驸马爷脚心在她身上踩踏。 一阵，春见了驸马爷有些发呆，也不知道为何，也不敢惊驸马爷。 小腿膝盖，女儿的手指轻轻揉捏，一会揉捏到大腿，陈方才惊醒。收了腿，换了另一条。 “驸马爷，今晚春觉得驸马爷似乎有心事。” “无事，做好自己的事就好。” “是，驸马爷，请驸马爷不要怪罪春多事。” “无碍！” 春又见了驸马爷分神，驸马爷极少分神，今夜却好几次和平日不同。 刚才额头冒汗，此时帮他洗浴，驸马爷又心思不知道跑了何处。 伺候驸马爷洗罢，春用干毛巾帮驸马爷擦洗，此时肩膀却被驸马爷抓住，然后驸马爷的手放在了她的肩头，食指按在她的锁骨之上。 “驸马爷！” “春，你伸一下舌头！” 春伸了舌头，却见驸马爷神色变了好几次，然后见驸马爷松了她的肩膀，自己换了小裤，穿了羽绒服和外衣，又出了船舱。 春赶紧小跑的去追，夜幕中，星空下，春见驸马爷望着黄河两岸，然而这一段黄河两岸并无人家居住，比较荒僻，所以没有任何灯火。 “你知道这里是哪里？” 春摇头。 “去问侍卫中有没有人知道！” 春赶紧跑去询问，陈方却看着夜幕下的黄河两岸，觉得愈发熟悉。 这里他不曾来过，就算来过也是前世，前世时这里山川走势肯定和此时不同，而且那时候黄河下游全部是人烟密集区域，不可能看不到灯光。 不过刚才梦中却见到了这里，山脉河川起伏和梦中一般无二。 陈方开始以为是凑巧，此时越看越觉得奇怪。 一阵春跑了回来。 “驸马爷，春问过了，这里叫莽龙岭！” “莽龙岭！” 陈方神色巨变，赶紧去找武媚娘，此时武媚娘正在船舱，身边高安陪着说话，见了陈方，就向陈方招了招手。 “娘娘，从今夜起你和殿下都穿上鱼鳞甲，无论做什么，也不要脱掉，还有，待在船舱，不要出去。” “怎么了，驸马？” “我也不知道，只是到了这里，臣心中有些慌乱。” “驸马今夜好好休息，平日驸马心思系在工坊和家国，太累了！” “娘娘这两日都不要出船舱，对了，娘娘，上次从方将军那里搜到的那件可伸缩的千里目，娘娘带着没？” 武媚娘点头，起身亲自给陈方取了。 陈方拿了，就出了船舱，继续用千里目看黄河两岸，其实夜间，此时下弦月，什么都看不清楚。 今夜噩梦，他一头冷汗，其实是梦到武媚娘被射杀，梦中隐隐听到一个地名，正是莽龙岭。 此时明知是噩梦，陈方却不敢掉以轻心，因为他确认没来过这里，梦里缘何梦见。 即使真的无事，也要以防万一。 晚上找了凤一双修，叮嘱鼎玉和凤一一定护在武媚娘周围，又让鼎玉找了守嗣监之人提醒，陈方才睡了。 深夜，一声鹰啼刺破长空，一个中年男子伸出手臂，一只苍鹰从高空飞下，站在男子手臂之上。 男子取了鹰腿上绑着的一个小竹筒，又将苍鹰放飞。 小竹筒中仅有一张纸条，上书几个字，那男子看罢，揉了用手一捏，纸条变了纸屑。 他回了一个木屋，此时木屋中点着油灯，一个头发乱糟糟的老头躺在一个木板床上。 第615章 踪迹（中） 老头看他回来，挠着乱糟糟的头发，那花白头发掉落几根，已经被挠的有些光秃。 “南唐的狗驸马，把老子养的鱼全部抓了！可恨，可恨啊！” 这句话已经不知道听他说了几百遍，只要这老头醒着，必然会说这句。 老头说罢，拿了床边一个酒瓶，往口中倒了几口烈酒。 中年人看了看，目光从满地的酒瓶挪开。 嗜酒如命，连自己养的鱼也那般嗜酒，要不然哪里会给那个南唐驸马机会。 “上面让杀南唐皇后和西秦二皇女，就在这里动手！南唐皇后放在第一位。” “我一定要杀了南唐驸马！” “我劝你不要多事，你觉得你是他的对手，不要误了正事。” “那些鱼是老子一生的心血，被他全给毁了。” “他是南唐的战神，你想杀他，自己去杀，我劝你还是死了这个心思，你应该知道，你养的那些鱼第一条就是被他用唐刀所杀，第一眼见了你养的鱼就知道弱点，而且仅仅凭借那鱼身上的气息，就知道用什么办法捕获，这样的人，你能杀的了么？” 老头狠狠将手中酒瓶摔在墙上，残存酒液和陶瓷碎渣散落一地。 “将屋子收拾了，连狗窝都不如。” 那个男子不再和这个糟老头说话，御兽的人他不喜欢和他们打交道，这些人和野兽更亲，而不是人。 而这老头更是一个怪物，别人养的是狼是豹是鹰，他养的是鱼，自从知道黄河中有这么一种怪鱼，这老头已经在莽龙岭这里养鱼养了几十年，从来都是和鱼为伴。 若不是大汉一直供应他的所需，他就要饿死在莽龙岭了。 他不再理这老头，而是在一边摆弄几个小物件，若是陈方在这里，一定会认出，这是金属齿轮。 此时这几个小物件被他摆放好，边角用一个金属锉刀锉好，一件大弩被他从床底抽了出来，那几个齿轮就卡在大弩后方一个金属支架之中。 “凭这个能射杀南唐皇后？” “空穿千米，五百米内可破甲！只要南唐皇后的船从这里过，她只要露头，我就能将她射杀。” “如果她不出现呢？” “我们随她下江南，总有机会。” “可惜了我的鱼，已经快能上岸了。” “你个疯子！” “你知道那些鱼上岸能做什么！” 那头发乱糟糟的老头忽然抓了男子衣领，恶狠狠凑近他的脸说到，唾沫星子喷了他一脸。 “疯子！” 男子一脚踢出，将糟老头一下子踢飞，贴在了木屋的墙壁上，老头仿佛挂画一般缓缓落到地面，小木屋都震了几震，仿佛要散架一般。 黎明，东方晨曦微露，陈方就已经醒了，此时出了船舱，看两岸，只见船依然未出莽龙岭，这里荒山连绵几百里，以此时楼船的速度，一夜根本不可能穿行。 陈方取了千里目，借助晨曦光芒，望向两岸，这里越来越和梦中情景吻合。 当时陈方被惊醒，就是见到从两岸密林中忽然飞出一支弩箭，那弩箭奇快无比，当时鼎玉和凤一都没有来得及阻挡，那弩箭直直射入皇后胸腔，当时陈方就是被这噩梦惊醒，一头冷汗。 观察两岸，陈方望着山势。 此时一个小姑娘跑了陈方身后，一双稚嫩小手抱了陈方腰上。 “小殿下，到船舱里去，别在外面。” “不要，陈方，你在看什么？” “在看两岸的地形，鼎玉，带小殿下回船舱，告诉安定殿下，别让小殿下出船舱。” 鼎玉带了太平进船舱，陈方叫了凤一，让楼船停了，从旁边运兵的楼船调了刀盾手到了这边楼船。 此时鼎玉已经回来，陈方此时看了看鼎玉和凤一。 “如果有突发情况，你们能不能第一时间冲到岸上，将对皇后或者公主不利之人抓到。” “这里距离河岸五百米，如果是身在河岸，倒是没有多大问题，可是在船上，等我们过去，对方早就逃了。” “我去见娘娘，你们在这里看着，随时预防万一。” “师父，到底怎么了？” “我心里有些慌乱，觉得会出事情。” 陈方没说自己梦中情景，更没说自己梦到莽龙岭地形和这里完全吻合。 此时进了船舱，武媚娘刚醒，侍女伺候梳洗。 “让船上宫女集合，全部到这里来！” “是！” “陈方，这是作何？” “娘娘，一会您就知道了，臣想借您手下的守嗣监之人用一下！” “影！” 武媚娘说了一个影字，最先陈方见过的那个守嗣监太监就出现在了这里，果真是来无影去无踪。 “你和你的人从现在起听驸马调遣！” “是，皇后娘娘！” “驸马爷，您有什么吩咐？” “你带着你的人到河岸，隐去踪迹，随着楼船前行。” “敢问驸马爷，这是作何？” “希望是我顾虑多了，你照做就是。” “是，驸马爷！” 影隐去身影，此时楼船上的宫女都已经到了这里，陈方拉了武媚娘，让武媚娘和这些宫女一一比对了体型，最后挑了一个和武媚娘身高体型都一般无二的宫女。 “给她着皇后衣装，皇后冠冕发饰。” “驸马爷，奴婢不敢！” “别愣着了，赶紧做！” 武媚娘在一旁什么也没有说，直到这些宫女都去忙，散了，才拉了驸马的手。 “媚娘，一会身上的鱼鳞甲也给她穿了。” “你想用她做饵，不过这里两岸都是荒野荒山。” “媚娘，从昨夜醒了，我就觉得心神恍惚，总感觉会出事情。你离开长安，要下江南，这是天下人都知道的事情，你的安全，我必须护着。” 武媚娘靠了陈方怀中，点了点头，不再多说什么。 她对陈方，此时是无比信任的，待到那个宫女换了衣衫，改了发饰，此时和武媚娘站一起，不看脸的话，基本分不出来。 武媚娘脱了甲衣，让她穿上，本来一个区区宫女，武媚娘并不觉得要穿了鱼鳞甲护命，不过陈方既然说了，她就照做就是。 第616章 踪迹（下） 此时这个宫女陈方仔细看了几遍，若是千米之外，谁能分得清她是不是皇后，就算对方有千里眼，也是分辨不清。 “和本驸马到外面去，今日无论生什么事情，本驸马都记你大功，会有重赏。” “谢驸马爷！” “伸手！” “是！” 陈方牵着这着了皇后冠冕的宫女之手。 “从现在起，不准对任何人卑躬屈膝，你心里记着，在这里，所有人都必须仔细伺候你。” “驸马爷，这怎么行？” “从此时，你就要有自己就是皇后的感觉。” “啊！这，奴婢万万不敢！” 陈方看了看这个宫女。 “算了，这样对你要求确实高了，你就记住，出了船舱，不许对任何人做福就好。” 陈方牵着这个宫女的手，外面的人见了，刚见以为是皇后娘娘出来了，就要见礼，再见才发现，这不是皇后。 陈方看了看鼎玉和凤一，然后牵着那个宫女的手到了船舷。 陈方为了让这个宫女放松，和她不断说着话，这宫女开始拘谨，一阵子被驸马爷的话逗乐了，不过要大笑时，被驸马爷捏了腰身，忍着没笑。 楼船继续前行，盾兵护在周围，陈方和这个假武媚娘谈笑风生。 周围平静，似乎毫无波澜。 船到了中午，就要出了莽龙岭地界，中间未生任何事情，陈方看了看两岸退却的莽龙岭余脉，只希望接下来的行程，一路顺水顺风，不再生任何事情。 就在此时，没有任何征兆，空中一道极为细微的弩箭破空声，众人都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和陈方牵着手的宫女忽然胸膛一个诡异弧度，身体被巨大的冲击力震飞出去。 “有刺客，鼎玉，凤一，抓住此人！” 莽龙岭，一个中年男子收了手中特制大弩，就要离开藏身的地方。 楼船上，两道身影，一红一白，已经极速向岸边赶去。 “反应倒是挺快，只可惜你们还是来晚了，南唐皇后已经死了。” 那人收了大弩，就向身后群山退去。 只是当他转身之时，一只脚已经狠狠踢向他的胸膛。 “隐杀之人，难怪驸马爷让我等在岸边随船而行。” 此时等鼎玉和凤一上岸，岸上早有人押了那个男子过来，一个守嗣监的太监提了那张大弩，扔在了那个男子面前。 “带回去见驸马爷！” 此时陈方正扶着那个宫女，看着她胸口折断的半截弩矢，这弩矢极为特别，箭头用的穿甲箭头，幸亏这宫女穿的鱼鳞甲，若是普通甲衣，此时身体早被贯穿。 不过即使捡了性命，那弩箭一震之威，也让她吐血，脏腑受了震荡。 “你感觉如何？” “驸马爷，奴婢感觉胸闷！” “有感觉就好，刚才这弩箭的贯穿力太厉害了，一会就好了。今日你是首功，从今日起，你就是这艘楼船上的领队宫女，到了江南，你就做娘娘身边的侍奉宫女。” “谢驸马爷！” “你拿命换来的，不用谢我！” 陈方吩咐人带这个宫女下去疗伤，此时她伤势不重，废点时间就能恢复。 鼎玉和凤一此时已经回来，鼎玉手中提着一个中年男子，而凤一提着一张大弩。 鼎玉将那男子扔在甲板上，那男子狠狠瞪了一眼陈方。 “被你们抓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不过能杀了南唐皇后，也是一件快事！哈哈哈哈” “你认为我会让娘娘犯险，那只是一个宫女，而且她也没死，只是轻伤。” “这，你在骗我！” “鼎玉，杀了他！” “师父，不拷问拷问？” “他知道什么，一枚棋子罢了！” “谁说我只是一枚棋子！” “鼎玉，拿下去拷问，守嗣监的人应该懂不少拷问之法。” “狗驸马，你在框我！” “就你这智商，也敢做刺客，放心，守嗣监的人最懂如何折磨人了。” 陈方挥挥手，拷问的活他不懂，还是专业人士来做最好。 回了船舱，陈方问了那个宫女情况，她为武媚娘挡了一箭，此时陈方自然在意她的情况。 知道她无事，陈方也就放心，此时去了武媚娘那边，这事情已经有人禀报了武媚娘，此时陈方见了她，看她面色极差，也就站了一旁，不多说什么。 武媚娘看他进来，就来抓了手，就靠进陈方怀中。 “这次多亏了你！” “一会我让人将那身鱼鳞甲送到娘娘这里，守嗣监的人已经在拷问刺客，应该很快就会拷问出一些东西。” “娘娘，江南那边也要早做防范，对方能在这里动手，也能在江南动手。” 武媚娘在陈方怀中点头，抬头看着驸马，轻轻抚着他的脸颊。 晚上，守嗣监的人已经询问出了结果，对方是北汉隐杀之人，和他一起的还有一个人，守嗣监已经派人去抓。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另一个人就是养着黄河中那些怪鱼之人，只是此时这些怪鱼都已经被陈方捕捞了，一网打尽。 得到这个消息之时，无论陈方还是武媚娘心中，都是一块石头落地。这一路行来，其实最担心还是黄河之中这种怪鱼。 这种怪鱼如果还有，不仅仅是黄河上的楼船有危险，更危险的是这种怪鱼进化，最终可以上岸，那将是一场灾难。 别看陈方指挥府兵抓这些怪鱼简单，可真让这些怪鱼上岸，黄河沿岸的府兵和百姓可是拿这种全身坚甲，刀兵不可破，弩箭无法贯穿的怪鱼毫无办法。 不对，这种怪鱼若是上岸，那就不是怪鱼，而是怪物了。 一夜无话，只是武媚娘又让陈方陪了一晚，一晚武媚娘都未睡觉，让陈方一直伺候，待到天明时分，她才睡了。 看她睡的深沉，陈方吻了吻那美到极致的面颊，此时才伸展了一下自己的腰。 深呼吸几次，陈方也已经累的够呛，好久没这般累了。累的全身酸软，腰腹隐隐有酸疼感，真是疼的舒服。 回了自己住处，热水里泡泡，陈大坊主也是日上三竿，白日睡觉。 陈方醒时，已经是下午时分，也不知道是不是伺候娘娘真的累的够呛，还是知道那些怪鱼被一网打尽，心中的石头放下，这一觉确实睡的极好。 第617章 抱大腿的意境（上） 午后，守嗣监的人前来禀报，放养怪鱼的人已经抓到，陈方让人带着自己去看，一个看似普普通通的糟老头，头发已经花白，头顶有些秃。 无论衣着还是脸上的神情，这老头看着都是极为普普通通，身上还飘散着一股酒味和令人作呕的臭味，陈方见了，也不禁皱了眉头。 这是自出生就没洗过澡3么？ 陈方走进来，刚刚见了这老头，忽然那老头在见到陈方时，面色巨变，然后整个人状若疯癫，一下子向陈方扑来。 “狗驸马，老子要杀了你！” 嘭，一声巨大的撞击声，在老头刚刚向陈方准备扑来时，旁边守嗣监的太监狠狠给了一脚，然后一刀柄砸在他的脸上，陈方亲眼看到他的门牙飞出来一颗，唇角已经满是鲜血。 “好了，别杀了。” 那里影已经为陈方端了椅子，陈方坐下。 那老头还想扑来，被守嗣监的人又狠狠刀柄砸在膝盖，跪在了地上。 “那日黄河上垂钓的老翁就是你了，倒是没想到。” 陈方淡淡开口，那老头此时半面鲜血，恶狠狠瞪着陈方。 之所以陈方如此说，是因为这个老头肯定见过自己，而两人见面的机会可不多，那一日黄河中垂钓的老翁，却是身影和这个老头相仿。 “一生的心血，被本驸马毁了，你这样瞪着我，我倒是理解，不过最恨的人就在你面前，你却毫无办法，只能面目狰狞看着，这个表情本驸马喜欢。” 陈方依然淡淡开口，听不出任何语气中带的心情。 旁边的影看了看驸马，面色微微变着，驸马爷的心性，确实比他想的沉稳许多。 如此年轻，又如此心性，当真难得，若是普通人，在这里肯定做不出驸马爷如此沉稳的举动，说不出驸马爷如此能将人气的半死的话，偏偏驸马爷自己却话语中毫无波澜。 这话当真是要将这个老头生生气煞，而影看着这老头，只看到他脸色铁青，额角青筋高高凸起，一双拳头攥的生紧，却是拿面前的仇人毫无办法。 “来人，将张弓也带上来，他们故人相聚，总要见见！” 张弓，就是用弩射杀假武媚娘之人，已经被守嗣监的人撬开了嘴，此时已经被严刑拷打的奄奄一息。 张弓被带上来时，是被守嗣监的人拖着来的，他的双腿腿筋已经被一寸寸挑断，而脚踝和膝盖处只留了细小刀口，足见守嗣监之人的手艺。 那个老头见了张弓，此时恶狠狠一口血痰喷了对方一脸。 “狗贼，没想到平日里你满口忠孝，被南唐之人抓住，什么都卖了。” “老渔，我劝你还是开口，南唐守嗣监这些不是人。” 影淡淡看了看这名隐杀的刺客，到了此时，还开口伤人，这是求死么？ 而那里，驸马爷只是淡淡看着两人，却并不说一句。 “开你娘的口，老子不像你，软骨头。” “我张弓也并非怕死之人，只是这些人比鬼还可怕。” 陈方此时倒是饶有兴致看了看身边的影，将人交给守嗣监，还果真没错了。 此时陈方站起，脚步轻松走了两人面前。 “我说两位，既然已经被抓，不想知道为何本驸马对你们的行动一清二楚么？” 此时无论是老渔还是张弓都望向陈方，然后看见这位南唐驸马脸上那若有若无的笑意。 “为何？” 老渔此时说到，那里张弓脸色已经阴晴不定。 此时他盯着陈方。 “我不信南唐皇后还活着！” “哦，你现在还天真的以为你的那支破甲弩矢杀了娘娘。那好，本驸马让你死心。” 陈方拍了两下手，几个侍女已经陪着武媚娘走了进来，只是和驸马招呼了一生，陈方点了点头，武媚娘又离开了。 “如何，本驸马说了皇后娘娘一切安好，现在信了？” “怎么可能，我明明看到那支弩箭射在南唐皇后胸膛。” “我说了，只是一个替身，而且就算替身，也只是轻伤。你们为人卖命，却不知道，其实自己早被人卖了，身为棋子，就要有棋子的觉悟。想知道卖你们的人是谁么？” “是谁？” 两个人齐声问到，此时心中虽然还有不信，可是明显对方知晓他们行动，要不然根本不可能提前做好防备，还让人假冒南唐皇后。 “是，本驸马不能说，答应了别人要保密，我这人一向说话算话。今天我也在这里对你们两个人言明，你们若是归降大唐，本驸马可以饶你们一命。” “休想！” “哦，来人，拉下去，严加看管。” 此时早有人将两人拉了下去，影淡淡看了一眼陈方。 “驸马爷，您接下来如何做？” “你们守嗣监总有要人命的毒药，别人解不得的那种。” “这个很多，驸马爷要哪一种？” “让人一个月之内暴毙的，有没有。” “驸马爷意思？” “给他们服了，然后想办法放了他们。” “是！” 陈方起身离开，影还站在那里，看着驸马爷背影，果真驸马爷心思，猜不得。 和驸马爷作对，真是 陈方此时离开了那处房间，忽然转身，看了看房间之中。 “窗户都打开，让这味道退了！” “是！” 离开这处房间，天色已经黑了，陈方先去沐浴香薰，刚才和那个叫老渔的老头距离近了，自己身上都沾染了那种怪味，身上有这种味道，如何敢去见武媚娘。 船舱之中，一顿丰盛饭菜递给了老渔和张弓。 “赶紧吃，吃了这顿，可就没下顿了。” “我要酒！” “好，喝好了，好去阴曹地府报道。” 陈方此时离了木桶，旁边春帮他仔细擦干净身体。 “春，一会去看看那个宫女情况，看看她身体恢复的如何。” “驸马爷好关心她！” “她为娘娘挡了一箭，我关心她是应该的。” “春若是能为娘娘挡一箭就好了。” 春低垂着头，淡淡说了一句。 陈方看了看她，然后手抚了女儿身子柔软处，沿着她的身体玲珑曲线一直抚到脸颊。 第618章 抱大腿的意境（下） “你不行，你这体型和娘娘不一样。” 陈方拍了拍春的肩膀，穿了衣服，离开了这处房间。 出了房间，陈方特意闻了闻此时自己身上的味道，确认没有什么异味，只有香薰的味道，才慢慢向娘娘住处走去。 人还没有到，就见了影，他微微对陈方躬身。 “驸马爷，一切都办妥了，那两个人已经跳水逃离了楼船。” “哦，天色暗，没有捉住他们？” “已经尽力了！” 陈方满意点了点头，影看了看驸马爷背影，此时望了望夜色深沉的黄河河面，那两个人逃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在北汉在大唐的暗网中搅起波澜，又能搅起多大波澜。 这些其实都没关系，反正是两个注定要死之人，驸马爷如此做，只是发挥发挥他们的余热。 至于发挥多少，其实驸马爷也不甚关心吧！ 影身形隐没在楼船中，驸马爷的心思，他也不想去猜，也猜不透，这倒是和娘娘一般。 影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该想什么，超出他能力的事，他不会去过多思考。其实坐在他的位置，很简单，一切事情按照娘娘吩咐的去做就好。 此时的陈方，已经推开了皇后住处的房门，以前来这里，都是规规矩矩，一切小心处之，生怕惹到了娘娘。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这里，就像进了自己家门一般随意，门都不用敲，直接推开就好。 门轻轻推开，武媚娘此时正在和郑婕妤坐在一处，两个人说着话，却正好是说自己。 “妹妹，看，正说他呢，他就来了。” “媚娘，你和郑婕妤在说我什么？” “还能说你什么，你放了那两个人，就不怕他们又转身对付我们？” “两只没了爪牙的狼，有什么可怕，留着他们也是无用，不如让他们回去发挥发挥余热。” “也是，不过北汉的人真是凶险。” “娘娘，北汉之人对付娘娘，臣一定让北汉为此付出代价。” “你如何让他们付出代价？” “臣扎小人！” 武媚娘噗嗤笑了一下，叫陈方过去，坐了她的身旁。郑婕妤也笑了笑，此时看着陈方，真是无论到了什么时候，他都能让人心情一下子放松。 “就会胡说。” 陈方坐了武媚娘身边，就被一根葱白玉指戳了额头，武媚娘娇嗔一句，看着陈方，却也知道，他是为了缓缓氛围，倒不是真去扎小人。 陈方笑了笑，此时的陈方，心中却并不像表面那么平静。 北汉的人对付武媚娘，就是对付他，他抱的是娘娘的大腿，万一娘娘有任何闪失，那么对于他，不啻于一场灾难。 此时的武媚娘是陈方最大的靠山，最大的大腿，陈方不敢想娘娘出了事情，他会如何。 而且和武媚娘处的久了，若是对她没情，如何可能。 和义阳高安在一起的时间，其实加起来都没武媚娘多，陈方对两个结发妻子都是那般呵护，恩爱，更何况是武媚娘。 其实内心深处，他最在意之人还是武媚娘。 有时候嘴有些硬，不说罢了，其实心中最重要的位置，他始终是留给武媚娘的。 对她喜爱，对她精心照顾，甚至身上有了异味，都不愿意和她靠近，非要除去才会近了娘娘身边。 这一次北汉刺杀武媚娘，是深深让陈方震怒，他表面对武媚娘说扎小人，其实心中早在思着如何对付北汉。 只是陈方发现，以他此时的身份能量，真的撼不动北汉这般的庞然大物。 此时的北汉国力，其实也不比西秦弱。 新航路，美洲，广阔的土地，庞大的人口，陈方有时候不敢细思，此时的北汉实力到底到了何种程度。 陈方有时候也在思考，大唐比起西秦北汉，到底有没有优势，国力，军力，有时候细细思索，陈方竟然得出一个结论，三国之中，大唐其实最弱。 这个结论很可怕，大唐实力其实已经是中原王朝的巅峰了，竟然还是三国之中最弱。 有时候细想，甚至让陈方做了几次噩梦。 有时候想想，真怕一觉醒来，就听到边关起了战事的消息。 以前的大唐能够安然，其实西秦那边主要是国内民族众多，民族矛盾太厉害，以至于牵扯的西秦皇室根本不敢举重兵侵略大唐。 而北汉那边，一直是韬光养晦，用美洲那里庞大的财力物力人力资源壮大自己。 一个西秦，解决了繁杂的民族矛盾，将是多么可怕。一个北汉，让其存在一日，它的实力就在节节高升。 唯有坐拥中原的大唐，其实国力一直稳定，别人在进步，大唐在举步不前，那么，就已经相当于退步了。 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此时用来形容大唐，确实太过真切。 国力军力是一切，当西秦和北汉真的解决了自身的问题，他们要夺回故土的心难道不会蓬勃跳动。 难道唐皇和皇后对比是看不清的显然不是，不过有的时候，坐在他们的位置，也是无奈。 你左右不了西秦北汉，你只能让自己国内安稳，让大唐不至于生了内乱，让别人的有机可乘。 而对于西秦北汉，人都是有野心的，吃着碗里还知道看着锅里，更何况一个国家。 西秦和北汉是从这片土地走出去的庞大帝国，夺回故土，自然是每一任秦皇和汉皇的首要心愿。 怕是能够夺回故土，那么当时的秦皇或者汉皇会被载入史册，光耀千古吧！ 陈方坐在武媚娘身旁，此时却想的远了，他微微摇了摇头，不去放飞思绪。 此时轻轻拉着武媚娘的手，在她手心处轻轻用手指划了几下。 “媚娘，今日之仇，我一定会为你讨回来。” “不仅仅是扎小人？” “他们射你一箭，我如何会仅仅只是扎个小人就让这事情过去。” 武媚娘靠了陈方肩头，手轻轻抓着他的肩头。 “你有这个心就好了，媚娘记着你这份心意。” “不仅仅是心意。” 武媚娘神色变了变，刚才驸马的语气一直平静，可是听在她的耳中，却远远不是那般平静。 第619章 看他练刀（上） 她的心中，此时波澜起伏，根本无法平静，抓着陈方肩膀的手不自觉都用了力气。 然后见陈方轻轻抓着她的肩头，手在她的肩头抚着。 夜色弥漫，渐渐已经近了月末，下弦月的光芒渐渐暗淡，星光变的愈发璀璨。星月争辉，耀着下方的大河群山，荒野田居。 黄河静静流淌，如千万年前一般。无论这尘世多少沧桑变化，沧海桑田也罢，王朝更迭也罢，人世百转也罢，却改变不了这大河的流向，波澜壮阔，一往无前，自有自身的气势和峥嵘。 黄河河滩，一个糟老头子拖着一个双腿瘸了的中年男子好不容易爬上了河岸，在黄河的临水泥滩上拖出两道深深的痕迹，二月近了三月，这黄河的泥水滩终于是没有结冰，人走过，泥水会迅速将痕迹掩盖。 “到底是谁出卖了我们？” 老头拖了一阵，终于将这个瘸腿男子拖到岸边草丛，当然，此时二月份的黄河沿岸，草只是枯草，还没有泛绿，泛绿要等到三月中旬之后。 他松了男子的衣领，倒在草丛中出着长气，虽然他也是武者，但是北汉御兽的人体质一向在武者中垫底，他们专精于对某种野兽的控制或者说驯养，但是对自身的锻炼，却和别的武者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更何况这老头到底年老，长年酗酒，身体并不比普通人强多少。 此时躺在干草地上，喘着粗气，身上的衣服被泥水浸湿，在夜色中的河岸冷风中瑟瑟发抖。 “知道这件事的能有几个人，必然是他们其中之一，可恨，我们北汉竟然出了如此叛徒，比南唐的驸马还可恨。” 那个中年男子还好一些，不过之前到底是受了严刑，双腿也被废了，此时被老头抓着衣领拖到岸边，早不知道呛了多少口黄河泥水。 此时吐了半天，才终于缓了过来，说了一句。 “我们怎么办？” “我们从南唐的船上逃了出来，南唐的人肯定会给对方消息，我们现在绝不能去找他们，那是自投罗网。” 老头的神色暗淡，此时抱了抱双肩，牙齿已经忍不住互相击打，发出哒哒哒的声音。 “我们现在怎么办？” 这已经是这个糟老头子第二次问了，耐着二月的严寒，老头的脸色已经极度难看。白色中透着青紫，仿佛刚死去的人在隆冬的严寒中冻了一宿。 “出卖我，真以为我张弓拿他们没有办法！走，我有一个故人，此时正在江南，只要找到她，她一定能帮我们。” “走，赶紧找个地方生火，不然今晚就要冻死在这河岸了。” 老头抓了张弓衣领，张弓的手恶狠狠打掉老头抓他衣领的手。 “别抓我领口，你背着我！” “我老头子背你，你看看我能背的动不？要不抓腿拖着，要不抓领口拖着，你选一个！” 夜色中的楼船，宫灯的光芒从楼船中透出，近处的黄河浑浊河面波光粼粼，像是渡了一层金一般，这些金光闪烁，又被楼船前行搅起的波浪搅碎，成了一片散碎流光，随着波浪起起伏伏。 武媚娘的房中，陈方穿了衣服，武媚娘亲手给他将衣领袖口弄好，然后武媚娘靠在她怀里，一双手揽着他的脖子，侧脸紧紧贴着他的胸膛。 陈方拍了拍武媚娘的背，轻轻用手沾着那天工精雕细琢一般的玉肩，然后手放在了那好看玉润的柔肩之上。 一旁的郑婕妤也将衣服穿好，此时靠在陈方另一处肩头，陈方也伸手，不过却是手不老实，品味着女儿一份柔香温软。 美人在怀，还不是一个，陈方觉的此时真好，靠在床榻紧挨着的墙壁，在两个玉人身上贪婪了一阵，然后笑着拍了拍武媚娘的凤臀。 “媚娘，你早些和郑婕妤歇息，陈方出去练刀了。” “每日练刀倒是从来都不耽搁！” “鼎玉说学武就要坚持，今日松懈了，明日又想偷懒，这么懈怠几次，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心性就受了影响。武者没了心性，武道也就废了。” “那媚娘也和你出去，看你练刀。” “姐姐看你练刀，我也要看！” 郑婕妤也说了一句，和武媚娘在一起时间久了，郑婕妤此时在武媚娘身边说话也是随意。 以前她只要娘娘在，说话都极为小心，此时日久，倒是放开了。 床第上也是放开了，言语也是放开了。 此时和武媚娘，郑婕妤嫣然已经不是当初的畏惧和提心吊胆。陈方甚至几次见她主动调戏武媚娘。 怎么说呢，两人其实不能说是姐妹情深，应该说是百合花开的正好。 陈方绝对无法接受男男，却不知道为何，很喜欢女女，尤其是两个大美人互相调戏。 当然，前题是对方不讨厌男人，是双恋。要是纯粹玻璃。陈方就只能哭了。 此时两人都要看陈方练刀，陈方无奈，武媚娘和郑婕妤要看他练刀，总不至于拦着。其实也没必要拦着，自己练刀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侍女看得，凤一和鼎玉看得，为何武媚娘和郑婕妤看不得？ 此时起身，武媚娘和郑婕妤也将身上衣服穿好，随着陈方出了房间。 楼船的甲板，此时盾卫已经撤去，只有几个宫女在这里执着灯笼，算是守夜。宫女穿着厚衣，这倒是陈方特意嘱咐的，以武媚娘的身份地位，自然不会在意几个宫女。也只有陈大坊主喜欢怜香惜玉，见不得女子受苦受冻。 见了驸马和两位娘娘，宫女们躬身微福，武媚娘轻轻抬了抬手，几个宫女站好，却微微垂了臻首。 陈方取唐刀，一如往日，并不因为身边有武媚娘和郑婕妤看，而和往日有任何不同。 “姐姐，看驸马练刀，却是好看，这刀身充盈的盈盈光泽，这流散的光芒，像不像河边的流萤。” “像！” 陈方停了动作，看了看武媚娘和郑婕妤。 “看我练刀，静，勿多言。” 几个宫女在一旁缩了缩脖子，这驸马对娘娘竟是如此说话，偏偏娘娘还笑着点头，说了一声好。 () 第620章 看他练刀（下） 武媚娘说了一声好，就不和郑婕妤说话了，只有驸马练刀，周围宫女提着灯笼，此时是大气都不敢出。 娘娘和郑婕妤说话，都被驸马爷不轻不重的训斥了一句，她们只是宫女，此时哪敢说话。 船头这边变的异常寂静，唯有几盏灯笼，在灯笼光芒中劈刀的驸马爷。 此时陈方手持唐刀，鼎玉说了，自己每天只需要劈出一百刀，再不必如以前每日还要加十刀。 所以陈方在劈出每一刀时都异常精力集中，而且每劈出一刀，都会将自己体内之气灌注刀身。每日只劈出百刀，自然每一刀陈方都会认真对待，此时的每一刀对于陈方，只是弥足珍贵。 若是别人，有可能只劈百刀，觉得轻松，对于陈方，却并非如此。 既然次数少，那每一次都更加要体会刀劈出的感觉和气灌注刀身的走势。 唐刀还是如以往存不住任何气，气灌注刀身，然后就极速消散，周围人看，就看到刀身闪烁莹莹光泽，其实若是细看，会看到近手的刀身光泽更盛，越向刀尖，其实光芒越是昏暗。 周围无声，陈方劈出了一刀又一刀，身体中的气匮乏。可以感觉到腰身的印记作用，腰身微微发热，正在为自己恢复。 陈方劈着劈着，今日劈的却有些忘我，不知不觉一百刀劈完，陈方却没像往日一般直接停止。 再劈出一刀，陈方感觉到自己体内的气匮乏到了极限，虽然腰身印记能够通过吸收周围空气中存留的某种气为自己恢复，却毕竟恢复追不上消耗。 此时体内之气匮乏，陈方将唐刀拄在船身甲板之上，胸膛起伏，微微有些气喘。刀尖入了木板，直入一寸。 “驸马练刀结束了，本宫可以说话了吧？” 武媚娘轻声问，那一刻，陈方忽然提起已经刀尖插进船上木板的唐刀，唐刀上爆出一片光芒，然后这片光芒又极速内敛，形成一个只有鸽蛋大小般的光团。 唐刀刺出，正好刺在船身围栏一个栏柱顶端的红木龙首之上。 只见唐刀刀尖刺进龙首，刀身那一个鸽蛋般大小光团迅速通过刀身进入那红木龙首。 瞬间，龙首爆开，化为一团纷飞碎木，还有一个银包角一瞬间被爆的全无形状，当啷掉落甲板。 陈方收刀，周围无论是武媚娘郑婕妤还是普通宫女，此时都定定看着驸马，武媚娘的朱唇微张，想说什么却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开口。 郑婕妤只叫了一句驸马，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周围的宫女有两人发出惊呼，然后迅速捂住自己嘴巴，有一个宫女此时手中灯笼掉落地上，一时间竟然忘了捡起。 陈方收刀入鞘，看了看船头甲板上一片碎木屑，弯下身将那块严重变形的银包角捡起。 银包角，即使变形，那也是银的，这东西陈方捡了，直接揣进袖口。 陈方起身，然后见到鼎玉和凤一已经飞身过来。 “师父，怎么回事，刚才鼎玉听到这里有一声爆鸣。” “无事，我只是突然有所悟，弄出了一点动静，你去休息吧！凤一，陪着本驸马双修。” “这是师父弄出来的？” 鼎玉已经看了那一片碎木屑，此时蹲下身子，用手捻了少于，看到碎木屑上有些微焦痕。 “确实是驸马弄出来的，陈方，你如何做到的？” 武媚娘此时开口，已经向着陈方走了过来。 “压缩体内之气，然后将压缩的气通过刀身，极速灌入这木质龙首之中。陈方也是偶然想到，却没想这压缩的气团能够通过刀身直入木质龙首，我本以为它会在刀身就消散的。” 鼎玉和凤一都是若有所思，武媚娘轻轻颔首，其实只是似懂非懂。 以她的身份地位，不至于不知道武者，不了解武者，不过她也只是知道一知半解，毕竟武媚娘也是普通人，追求武道，自然在这条路上全力以赴，武媚娘哪里有这时间。 而且武道，最重资质，其次是持之以恒的信念和心力，武媚娘这两样都缺。 至于陈方，用鼎玉的话说，师父的资质极好，又自有一种常人无法比拟的自我约束，怕是最适合这条道路。 让陈方入武道，鼎玉觉得这是自己做的最对的一件事情。 武媚娘看陈方刚才那惊艳一刀，也只是看热闹，觉得好看觉得新奇，看龙首爆开，也只是惊讶和惊奇。 而此时鼎玉和凤一，却完全不是如此，陈方一句话，两人都是深思，接着，鼎玉袖口一道红芒绽放，那红芒飞出数米，也是插入一个红木龙首，一声爆响，红木龙首从爆开的碎木屑中飞过，又在十米处折转，飞回鼎玉袖口。 “师父，这一种压缩体内之气的方法果真好用。” “鼎玉，看你这一刀，师父却有些惭愧。” “师父以后一定会超过鼎玉的！” 鼎玉笑笑，已经飘然而去。 “娘娘，婕妤，我刀已经练完了，你们也看完了，该休息了。” 几个宫女此时依然大气不敢喘，驸马爷对皇后和郑婕妤说话，果真是太如果是一般人，就是大不敬。 “能不能看你和凤一双修？” “这个没什么好看，娘娘要想看，那就看，凤一，我们去娘娘房中双修。” 武媚娘也是新奇，不过最终看到的场景确实如驸马所说，没什么好看。 双修是两人之气拧为一股，在两人体内经脉畅行，一般人自然觉得无趣，仅仅能看到两人双掌相合，然后，就没了然后。 陈方和凤一双修罢，武媚娘也觉得无趣，然后见凤一躬身，退出屋内，武媚娘拉了陈方的手，娇滴滴一句陈方，早扑了陈方怀中。 “娘娘，我刚才练刀，身上有汗，娘娘不嫌。” “我嫌你作甚！” “好了，你和婕妤都早点休息，时间不早了。” 陈方笑着拍了拍凤臀，啪的一声，拍的武媚娘娇嗔一句，松了陈方。 让春伺候泡澡，问了那个宫女情况，知道她恢复很好，陈方才放心。 第621章 真香 春却是倒了醋坛子一般酸了几句，被陈大坊主狠狠捏了几把软肉，又让她伸舌头，自己看，才作罢。 今日悟得体内之气新的用法，陈方其实心中高兴，今日却多调戏了春几次，只调戏的这侍女脸上泛红，身体都觉得发热，一双眼睛看陈方，神色都变了。 陈方洗罢，这宫女大概被陈方调戏的有些受不得，主动投了陈方怀中，陈方笑着捏了脸蛋儿，捏着鼻子，又让她吐舌，这一次陈方试了是舌尖触碰的感觉，这丫头的舌头太长，舌尖不似一般女子舌尖感觉，微有不同。 陈方也就碰了碰舌尖，就松了这投怀的侍女。 “驸马爷，春想伺候驸马爷，求驸马爷让春伺候。” “想伺候，待到江南，阳春三月，本驸马收了你的红梅，现在不急，让你这丫头心急几日。” “驸马爷太坏了！” 春拍了几下陈方胸口，一副小儿女模样。 陈方捏着她鼻子，将她松了怀中。 “让倩儿到我这边来！你这小蹄子心急样子，本驸马喜欢看。让你多心急几次。” “驸马爷，那我去叫倩儿了，驸马爷偏心。” “平日不如何开口，今日多说了几句，倒是女儿真性情。” 春身体颤了一下，赶紧跪地。 “驸马爷，春是不是不懂规矩了？” “不懂规矩好，以后就这般，改了本驸马倒觉得无趣。” 在春的头顶抚了一下，陈方双手提了丫头腋窝，春出去找倩儿了。 此时陈方走出屋内，正巧倩儿过来，一过来被陈方拉了胳膊，拉到休息的房间。 “看你这几日都不如何开心！” “驸马爷，倩儿哪有？” “全写在脸上，还指望别人见不得。” “驸马爷，距离江南越来越近，倩儿有些心事，驸马爷勿怪。” “我把你从汤泉宫带到唐工坊，又让你跟着我去江南，你怨不怨我？” 倩儿直接跪地，摇头。 “傻丫头，跟了我这么久，还不知道我的性子，赶紧起来。” 陈方双手扶着倩儿肩膀，将她拉了起身。 “驸马爷，倩儿绝无任何怨驸马爷意思，只是越近江南，觉得和驸马爷处的日子越短，倩儿才觉得难过。” 陈方揽了怀中，轻轻吻了一下倩儿脸颊，这丫头其实懂事，也对自己用心，只是有时候，有些事情，必须有人去做。 想一想，这世间情感，又有多少能天长地久，不然以后那位大才子又如何做了那么两句。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此时看了看怀中这丫头，感觉着她的身子温热，陈方用手抚着她的脸颊，曾经和倩儿的一幕幕浮了心头。 两人其实纠葛不多，让倩儿跟了自己，过程也很简单。 这丫头喜欢自己，自己就将她从汤泉宫带回唐工坊，其实开始，只是让她在鼎玉身边帮厨，很长时间，陈方都冷落着这丫头。 只是她做事，一直踏实勤恳，对自己喜欢，也用心在厨房做事。 此时看她看着自己神色，多少次这丫头是用这双眼睛，如此看着自己，大多时间却是偷看。 “去江南以后，好好做事，本驸马答应你，做上几年，等南工坊稳固，就调你回身边伺候。” “驸马爷此话做真？” 陈方捏着那好看琼鼻，拍了拍倩儿脸颊。 “什么时候骗过你，不过今夜，你要拿出本事，让驸马爷喜欢。” 倩儿脸红，轻轻拥了陈方。 今夜陈方没有陪皇后，没有陪公主，就陪着自己这侍女，丫头今夜也是使尽浑身解数，奈何实力并非一个层次。 清晨，晨曦清晖洒落床头，陈方拍了拍怀中玉人屁股。 倩儿醒了，伺候陈方起身穿衣洗漱。 陈大坊主此时，早已没了初来大唐时不如何适应别人伺候的样子。此时就喜欢丫头伺候，床上伺候，起了还要伺候。 果真这个时代，才是陈大坊主喜欢的。 人啊！就是喜欢堕落，堕落真好。 穿好衣服，陈方离了房间，直接去看了为武媚娘挡箭那个宫女。 那个宫女今日已经能正常走路做事，陈方见了，微微笑了笑。 “今日觉得如何？” “谢驸马爷关心，已经无碍了。” “嗯，以后就跟在娘娘身边，先在她身边小心伺候着，本驸马记着你的功劳，不过你也要做出让人信服的事情，才能让你做了领头的侍女。” “驸马爷让我去娘娘身边伺候，我已经心满意足了。” “知足是好事，知足常乐！” 那宫女微微笑了笑，陈方看了看她，这体型和武媚娘也是一个模子刻出，以陈大坊主的心性，如何会不伸手品味一番。 一如既往，陈大坊主在女人这块，向来是无往不利，从未遇到爬不得的山，下不了的河。 “驸马爷，奴婢能不能不去皇后身边，只跟着驸马爷。” “你这丫头，本驸马这手摸了几下，连皇后都不想伺候了。” 那宫女脸红，被陈方拍了屁股，大笑而去。 “在皇后身边好好伺候，这是一个好去处，你为娘娘走了一趟地府，娘娘也是记着你的情分的。” “是，驸马爷！” 陈方停了脚步，转头。 “对了，你叫什么？” “贵人们还未给奴婢起名？” 这宫里的宫女，也不是都能让贵人们赏一个名字的。 有些宫中贵人，也是懒得给身边侍女起名，就像义阳，以前身边三个侍女，葡萄樱桃鸭梨的叫，这是多随意。 而更多，其实连这般名字都没有。 “一会就去娘娘身边，我让她为你起个好听名字。” “谢驸马爷！” “我说过，这是你拿命换来的，不用谢我，也不用谢任何人。记住，你最大的优势就是体型，本驸马爱不释手，也是因为你和娘娘体型一般无二，别浪费了这玲珑身材，说不得本驸马喜欢，要了你的身子。” “奴婢一定仔细记得驸马爷的话。” 陈方大笑离开，这就是封建时代，多好，当然，做人上人好，人下人不好。 楼船今日从黄河转了大运河，算是正式踏上南下的行程。 第622章 江南春早 历史上的黄河，几次改道，此时的黄河到底流经哪里，其实陈方也不清楚，这个时代的地理勘探，糟到离谱。 即使陈方能问别人，最多也只知道流经州县，而州县范围就大了，也和后世的地名对不上。 自然，陈方不在意这个，只是当楼船改道，橙黄河流转了清水，陈方还是颇觉神奇。 以前听泾渭分明，说的就是泾水和渭水汇聚，两股水流颜色不同，不相互参合，而是淡黄和清水分明区分，向前流淌。 当楼船转了大运河，河道的行船就渐渐多了起来，自然，当遇到皇家龙船，所有的行船，无论是渔家的小舟，还是官家的大船，都要避让，让皇家的楼船先行。 在这个时代，没有任何船只敢和武媚娘乘坐的龙船抢道。 皇家威严，自然是一往无前，无人敢阻。 尤其是到了狭窄水路，水路中的行船早早规避，让龙船先行。 陈方陪在武媚娘身旁，也是亲身体会着坐龙船的好处。 看别人见了自己就赶紧避让，甚至为此还有几条小船翻了，陈方也是有一种说不出的高兴。 这要是放在后世，是不敢想的事情，这相当于车行在路上，所有车辆都要为你避让，你想如何行驶就如何行驶。 陈方在楼船上看了一阵，然后看到大运河两旁多了官家沿途护送的兵马，当地官府早接了旨意，这已经开始派兵护送了。 皇家天威浩荡，在长安皇宫皇城中不觉得如何，这出了长安，陈方才深深体会作为皇室的感觉。 此时揽着武媚娘，抚着她柔软腰身。身边宫女已经见怪不怪。 本朝的驸马爷是当真威武，没有不敢做的事情。 其实陈方大胆，一是这里离了长安，二是这楼船上的伺候宫女，他已经准备要了，到时候安置唐工坊在江南的分坊。 这个时代的宫女，半奴性质，陈方只要开口，这楼船上的上百宫女命运他完全可以捏在手心，在她们面前无论做什么，他都不怕。 武媚娘也是知道他心思，这些宫女即使驸马不要，她也会到时候想办法安置。 至于有人胡说，别说敢不敢的问题，就现在大唐皇室的实际情况，李治就差一口气咽下去了，自己的儿子，武媚娘还是管得了的。 也就是说，此时武媚娘是什么也不怕，就差和陈方表明关系了。而历史上，武媚娘养男宠，其实也是满朝皆知事情。 她的性子中，自有这个时代女子难得的骄傲和胆大，甚至可以说是肆意妄为。 抚着美人一段玲珑腰身，陈方看着运河中的行船。 此时再看这条大运河，其实正应了那两句诗。 尽道隋亡为此河，至今千里赖通波。 若无水殿龙舟事，共禹论功不较多。 这两句诗的作者名字很有意思，皮日休。 “郑婕妤，日头正好，看这运河繁忙，我有些兴致，为我轻弹一曲如何。” 身旁郑婕妤躬了躬身，让人去船中取琴。 “你现在连郑妹妹都开始指挥了。” “我让你弹，难道你不弹？” 陈方笑拍凤臀，武媚娘娇嗔一句，然后看他。 在长安不觉得，出了长安，距离越远，这驸马越是胆大，自己这屁股这些日子没少挨揍，不过武媚娘喜欢。 说到底她是一个女人，喜欢依靠的感觉，而不是被依靠。 有一个男人宠着她，爱慕她，护着她，这般不好么？ 其实坐在这个位置久了，看惯了奴颜屈膝，看惯了阿谀奉承，也看惯了表里不一。 偏偏这驸马对自己越是没规矩，武媚娘越是喜欢。至少这是真性情，而且武媚娘知道，当自己出了任何事情，身边的男子都会第一时间挡在自己身前。 骊山附近遇山狼如此，黄河岸边遭怪鱼如此，有人要害自己，驸马只是说了一句，这仇他会为自己讨还回来。 武媚娘看他，这是自己这世间难得能够全心全意依靠之人，而且平日伺候，武媚娘真是离不得。 此时琴已经取出，不过安定带了太平也跟了出来，看到两位小公主，陈方倒是规矩了。 有些像后世的大人，无人时如何胡来都不在意，儿女在身边，总要规矩起来，不至于在儿女面前做什么出格事情。 宫女将琴安置好，郑婕妤已经坐了琴前。 陈方过去，手拨了琴弦，一缕琴音，颇为难听。陈大坊主没学过琴，要想只是轻轻一拨，就拨出一曲曼妙，如何可能。 陈方收了手，郑婕妤已经端坐，手抚琴而弹，陈方听着，不知不觉入了琴音。 此时再凭栏而望，望着滚滚流淌的大运河，却有了别样心思。 这条大运河，真乃不世之功，即使放在后世，这也是一条黄金水道，南北交通，自隋朝以后，多依赖这条运河。 运河通南北，名为京杭，却是将华夏的南北沟通，无论江淮的食盐，江南的鱼米，南北的干货，丝绸棉麻和沿途物产，都能以水运的形式快速沟通。 这一条运河，却是承载了华夏千年繁华荣盛，其作用，其实无论如何盛赞也不为过。 只是如此功在当下，利在千秋的大工程，隋炀帝却还是因此葬送了隋朝，说到底，正如那首诗中所说，若无水殿龙舟事，隋朝也不会因此而亡。 此时陈方听着琴曲，渐渐闭了眼睛，郑婕妤一曲作罢，看到驸马在闭目轻拍着栏杆，又弹一曲。 天色渐渐暗淡下来，风吹过，却已经没了冬日的萧条酷寒。 不知道是心理还是真的感觉，陈方觉得，楼船转了大运河，向南方驶去，他感觉到了春日的气息。 一曲再作罢，陈方睁开双眼，望了郑婕妤。 “这一曲曲名？” “江南春早！” “婕妤好琴艺，这曲名也是极好。江南春早，也不知道我们能不能烟花三月，到了苏杭扬州。” “如果一路顺风顺水，应该能到！” 武媚娘旁边说了一句，陈方拍了栏杆。 那边太平已经跑了过来，让陈方一把抱起。 () 第623章 小的不好伺候（上） 此时抱着太平，身边武媚娘伴着，像不像一家子。 “陈方，太平还没去过江南，江南到底什么样子？” 太平抚着陈方脸颊，如此问道。 “这个怎么说呢，江南什么样子，那要看小殿下喜欢什么。” “喜欢小鱼干！” “那去了江南，可是有很多小鱼干，那里是鱼米之乡，小鱼可多了，而且靠海，海里的小鱼更是美味。” 陈方刮了刮太平鼻梁，对她说着。 “江南就是很多小鱼干么？” 陈方看了看认真的小殿下，做了思考的模样。 “小殿下，每个人看到的风景，自己感觉都是不同的，江南是什么样子，等到了江南，小殿下自己体会。” “好！太平听陈方的。” 太平搂着陈方脖子，趴了陈方肩头，陈方拍了拍太平的背部，此时抱着，旁边武媚娘轻轻逗了一下自己小女儿，那边安定也走了过来，站在母后身旁。 看，这像不像一大家子。 迎着越来越近的江南的风，陈大坊主将太平抱了小半时辰，此时以他的体力和恢复能力，其实抱着太平，早已没了当初抱她的难受和疲累，累的手都快断了，此时可以说抱着一个小女孩，陈方已经没什么疲累感觉。 抱了小半时辰，太平才亲了一口陈方，然后要下来。 “陈方，太平今晚想吃鱼，吃你做的鱼。” “好！陈方不但为小殿下做鱼，这鱼陈方也亲自为小殿下钓。” 那边早有宫女取了钓竿，陈方就在缓缓而行的楼船上钓鱼，至于钓不钓的到，陈方完全没办法确定。 日落时分，也不知道是不是运气来了，两尾鲜鱼上钩，陈方抓了，已经去了楼船上的膳房。 此时这里伺候的宫女倒是吓了一跳，驸马爷竟然亲自下厨。平时哪有贵人来这地方，但凡有什么吩咐，也是差宫女过来传话罢了。 此时还看到驸马爷提着两尾鲜鱼，而且这鲜鱼也不交给任何人。竟然是亲自操刀去鳞开膛破肚，掏去内脏。 此情此景，几个膳房的宫女见了，不知道该如何，这是驸马爷，她们也不敢拦阻，至于说什么，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陈方进厨房，这在两宫之地和唐工坊倒不算新鲜事，奈何这里是皇家的水上行宫，可不是唐工坊，更不是两宫之地，这里膳房的伺候宫女也不可能认识太极宫和大明宫的宫女。 自然，对于她们，驸马爷进厨房，绝对是新鲜事。 “自己做自己事情，本驸马杀鱼，有那般奇怪，那般好看么？” 陈方看众人看他，轻轻训了一句，这些宫女们纷纷应是，自己忙自己的去了。 两尾鱼，一尾红烧，一尾清蒸，倒是让膳房的宫女们都惊讶了，驸马爷进了膳房，厨艺还很了得。 晚膳开始，太平就专心对付那两条鱼，陈方为她挑去鱼刺，将最肥美的鱼腹喂给太平。 武媚娘也夹了几块，也为一旁的大女儿和郑婕妤夹了。 其余几个人也纷纷夹了这鱼肉吃，自然是赞了几句陈方手艺。 此时的陈方，其实已经很少下厨，唐工坊的菜籽油此时已经成了长安官家不可或缺的饭菜用料，一些巨富也能花重金买一些。 一些使用菜籽油烹饪的菜品唐工坊也传出去不少。 比如西红柿炒蛋，比如青椒土豆丝之类。当然，这个时代的西红柿贼贵，却也不是买不到。 所以，此时用了菜籽油，用了唐工坊传出的食谱，一般的厨娘做出的饭食也能入口。 当初陈方亲自下厨，其实多半是受不得大唐的伙食，既然此时能吃，自然他也懒得下厨了。 驸马久不下厨，今日好不容易做了两条鱼，一下子成了这皇室饭桌上难得的珍馐。 别的饭菜还有剩余，这两条鱼只剩下骨架，甚至鱼头都被打开，吃了干净。 膳后，自有宫女收拾残局，一切收拾妥当，众人散了，武媚娘就投了陈方怀中，陈方招手，那边郑婕妤也过来。 左拥右抱，陈大坊主也是开心的伺候。 自从武媚娘和郑婕妤在一起，陈大坊主这每日都是两个人一起伺候，不过就此时陈大坊主的恢复能力，和两人一起也是毫无问题。 自然，主要还是伺候武媚娘，他抱着武媚娘大腿，谁都能冷落，唯有武媚娘是丝毫冷落不得。 对武媚娘，陈方一直是尽心尽力，陈方明白，只有武媚娘离不得他，才是他在大唐立足的根本。 芙蓉帐暖，春宵几度，等出了这夜幕中的春闺，陈方就去楼船甲板练刀，此时武媚娘和郑婕妤都跟着，要看。 当然，被陈方训过一次，两人此时都是只看，不言。 一旁宫女端了椅子，让两位宫中贵人坐下。 今夜练刀，太平也被安定拉着来看，小家伙特别喜欢陈方练刀，那刀身光芒，看的太平不断眨眼。 陈方练完刀，过来逗了逗太平，小家伙当自己练刀是给她放飞萤火虫呢！ “娘娘，夜间还是有些寒冷，您和婕妤以及两位殿下赶紧进去，不要吹了冷风。” “嗯，驸马，其实这几日已经没有前一阵冷了。” “陈方，我还想看你耍刀！” 陈方看了看太平，自己这怎么就成了耍刀，自己是城隍庙前娱乐大众的把式么？ “小殿下想看，只能明日了，今日陈方已经练完了。” “哦，陈方，你已经好久没给我讲故事了。” “那晚上我给小殿下讲！” “晚上太平去二皇姐那边睡！” 陈方苦瓜脸，没奈何，不过幸亏这位小殿下只要睡着，就雷打不动，不然今夜可就苦了。 和凤一双修，等双修完，陈方就沐浴回了安殿下房间，果真见了太平在这里，而且不仅仅是太平，安定殿下也在。 三位公主此时都在这里，陈方坐下，太平撑着胳膊看他，陈方抱起太平，放在怀中，其实陈某人更想抱另一位公主，奈何这胆子还真没有到包天的程度。 故事好讲，以后的一千零一夜，伊索寓言这些稍微改改，都能当故事讲出来。 第624章 小的不好伺候（下） 而华夏的传统神话和民间故事更多，陈方对讲故事很在行，就是烘托氛围，折转主线，在不经意处横生一段妙趣。 讲了几个小故事，陈方看时间很晚，对安定公主笑了笑。 “两位殿下，已经不早了，两位殿下早些歇息。” “太平不想歇息，太平晚上就在这里睡。” “皇妹，我们回去了！” “皇姐，我不回去。” “听话！” 好不容易送走了两位公主，陈方松了口气，现在大的好伺候，倒是小的不好伺候了。 高安看两个皇妹都离开了，就投了陈方怀中，看，大的好伺候吧！只要让她满意了，喂饱了，她就没过多的奢求了。 哪里像小的，要这要那，还要自己给讲故事做饭。 一夜无话，第二日早晨，陈方醒了就听了一段琴音，琴音驳杂，不是郑婕妤弹的，也不是二皇女弹的，武媚娘么？ 陈方虽然没听过武媚娘弹琴，却也明白，武媚娘不会弹的这么怎么说呢，和自己弹琴几乎一个水准，难听。 陈方好奇，寻着琴音走出房间，一直走到了两位公主住处，原来是公主学琴，难怪和自己一个水准。 也不知道是安定还是太平，陈方没准备去看，怕去了，就走不了了。 万一是太平学琴，非要自己在一旁听，那还了得。 陈方去了外面，此时却见三位皇子正在甲板上，见了陈方，李贤哥三就围了过来。 “几位殿下今日起的这么早？平日可没这么早。” “一大早就被太平吵醒了！她非要学琴，我们住的地方就和她挨着，怎么睡？” 哦，真是太平学琴，幸亏刚才没因为好奇闯进去，要不然肯定跑不了了。 此时看这哥三一副苦闷模样，陈方也是深有感受的暗叹一句。 希望小殿下就是一时热情，最好今日就热情淡了，不然她学琴，又起的早，谁受得了，不过也幸亏船够大，自己住的和太平稍远。 陪着三位殿下说了阵话，陈方就回了船舱，此时琴音绵绵，不似刚才那般难听。陈方听了，就知道是郑婕妤在教太平。 此时躺在床榻，高安过来，陈方看了看她，拉了身边。 白日陈方一般无事，以前是躺工坊的躺椅，此时这龙船上没躺椅，就只能躺床榻了。 高安过来，陈方非让她脱了鞋子，然后陈方捧着一对玉足，细细把玩。 其实这对玉足陈方见的极早，可以说是陈方来到大唐，见到的第一双好脚。 此时抚着足裸，手轻轻掰了珠圆脚趾，爱不释手。 “驸马，今日怎么了，捧着我的脚玩？” “你的脚好看，就多看一阵。对了，安殿下，你有没有见过自己外公家的人？” “只见过舅舅和舅母，他们到过长安，我母妃带我见的，当时我只有七岁。已经记不清他们样子了。” “哦，等到了江南道，想不想在外公家住几日？” “安儿想母妃！” 陈方松了高安的玉足，轻轻将她抱了怀中。 “等到了江南，我们就去云梦寺看母妃去，如果一切顺利，我想淑妃娘娘会离开云梦寺的。” “母妃离开云梦寺？” “对，不过淑妃娘娘应该不想回长安了，到时候看淑妃娘娘想留在兰陵还是别处。” “安儿想母妃去唐工坊！” 陈方摇了摇头，此时还记得淑妃布衣罗裙和自己在东宫见面那次，陈方能感觉到淑妃不喜欢长安，不喜欢留在那个地方，更不用说就在两宫之地中间的唐工坊了。 “安殿下，有些事勉强不得！” 高安有些失落，陈方抚着她的长发，那边却有宫女来了这里。 “娘娘请驸马爷过去！” “嗯，我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松了高安，果真是不得闲啊！ 此时去了武媚娘那边，看她正在品茶，这是岭南新茶，武媚娘见陈方来，指了椅子，放下茶盏。 “陈方，这次去江南，你以为我们最先应该去哪里？” 陈方坐下，武媚娘第一句话却是如此问道。 “媚娘不是心中早有定数了！” “那你猜猜，媚娘最先想去哪里？” 陈方看了看武媚娘，此时侍女已经为陈方端了茶水，陈方的手指碰了茶盏，在那专供皇室的精美茶盏上用指尖轻轻敲了一下。 “一座寺院。” 陈方揭了茶盏盖子，看着袅袅水汽蒸腾。 “你和高安都准备下，我们最先去见淑妃。” “媚娘此行，想从兰陵开始入手？” “和你说话，却是简单。” “兰陵确实是个好入手的地方，萧家身为江南第一名门，却不排斥大唐皇室，甚至多有亲近，只是不知道媚娘要去云梦寺，是不是淑妃可以还俗了？” “你不是心里也早有定数了，还问媚娘。回去可以和安儿说说，这一趟江南之行，先将淑妃姐姐从云梦寺接出来。” “媚娘，如果将淑妃接出云梦寺，媚娘千万别为难她。” “媚娘怎么会为难姐姐？”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淑妃以后想留在哪里，就让她留在哪里。” “好，她想回长安，我们就一行回去，如果不想，就让她留在兰陵，做一个逍遥之人。” “臣在这里代淑妃谢过娘娘。” “陈方，你猜淑妃愿不愿意回去。” 陈方摇头不语，武媚娘见了，也只是端了茶盏。品着这新茶的一缕苦涩。 几日行船，倒也安稳，唯有一件事情，陈方想岔了，太平学琴，却不是一时热情，这几日每日清晨，琴音都会从小殿下住处响起。 自然，这可苦了李贤哥三，最苦却是安定殿下，这可是在她房中。 当然，最受累却还是郑婕妤，郑婕妤偶尔和陈方说的，教小殿下学琴，真难。 果真是小的不好伺候啊！ 不过这一段江南之行，也到了目的地了，此时下了舟船，早有车马在一旁等候，陈方见了，却并非官家安排的车马，而是普通车马。 武媚娘一行上了马车，就离开了运河岸边。 此时陈方透过马车车帘，看了看外面，大地早已经泛绿，江南的春天来的真早。 () 第625章 春风又绿江南岸 武媚娘决定这一次先去云梦寺，云梦寺是位于云梦山之上一座佛寺，而云梦山则屹立云梦泽之畔。 华夏的云梦泽，在历史中呈现不断缩减之势，历史中记载云梦泽在魏晋南北朝时期就缩减了近半，到了南宋时期已经解体为星罗棋布的小湖群，此时是盛唐时期，也就是说云梦泽还未解体。 此时的云梦山则是夹在长江和云梦泽之间一片山脉，气势连绵，称不得恢宏，属于南方极具特色的小型山脉群。 云梦山紧邻长江和大泽，而在它的南岸，不远就是属于湘地的岳阳。 气蒸云梦泽，波憾岳阳城。 此时用在这里，最是合适不过。 云梦山夹在湘地和鄂地之间，此时距离大运河岸边还有不短距离。 一路而行，陈方感受着江南的早春，武媚娘一行也不急，不过陈方看到不断有战马在路道经过，通知沿途官家不必接待。 看来武媚娘也是不想麻烦，如果沿途官府不断接待，不说别的，光是一套礼仪，也是够烦。 车队前进，骑兵护卫，由于此时江南的春日已经到来，艳阳下，春风拂面，不远就是江畔，太平就喜欢骑着白鹿而行，每次太平骑着白鹿，必然那只白狐狸牟足劲的在太平前方探路，然后回来跳到白鹿脑袋，一通指挥。 陈方觉得有趣，也偶尔和太平一起同乘白鹿。 这鹿到了此时，依然只能容陈大坊主一个男人骑乘。若是换一个男子，无论是谁，都别想近了鹿身。 李贤哥三有时候见妹妹骑白鹿，就忍不得也想试试，不过这白鹿脾气倔，就是不让哥三骑，看着妹妹和姐姐都可以骑得，自己却骑不得，李贤哥三也是无奈，只能坐马车之中，羡慕几眼。 偶然间，也会说一两句酸话，比如这白鹿有什么骑的，比如鹿背终究不如马背。 陈方听到，也只是笑笑，终究却是不同，骑在鹿背和马背不是一样感觉。 而且这白鹿体健如马，真正骑了，才能感觉这鹿背上不同的平稳。 一队马车，走走停停，此时陈方抱着太平，骑着白鹿缓缓而行，前方一片绿草如茵，白鹿停了，嗅着草丛中无名小花，然后撅了鹿唇，将小花含在齿间，嚼着吃了。 车马停下，武媚娘让郑婕妤陪着来了这片草地，见太平早已下了鹿背，正在采一束野花。 陈方走了武媚娘身旁，此时拉着武媚娘的手。看太平天真无邪样子，在草丛花间蹦蹦跳跳模样，白狐陪着太平，也伸着爪子摘采，只是这白狐爪子毕竟和人不同，没有人的手灵巧，总是摘采不得。 那边二皇女在凤一陪同下也走了过来，对着武媚娘微微一福，和陈方相识一笑，然后也看着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儿。 “娘娘，这南国的春天来的真早，和北方有着不同趣味，此时北方冰雪还未融尽，这里却已经是柳绿花开了。” “琳达，若是此时在大秦帝都，会是如何场景？” “那里靠海，其实此时也已经温暖了。如果琳达此时还在帝都，应该会约几位姐妹，在海边去玩耍。” 武媚娘点头，看了看不远的长江江畔。 那里太平跑来，将采的野花给了陈方，陈方走到不远柳树，折了柳枝，编了一个花环，戴在太平头上。 “二皇女，我们其实距离海边也是不远。” 陈方给太平戴了花冠，然后对二皇女淡淡说了一句。 “等到了云梦寺接了淑妃姐姐，我们也到海边去看看，让琳达也看看我大唐南国的海岸。” “琳达在这里谢过娘娘！” “太平，母后也想要一个花冠！” “太平给母后做一个！” 武媚娘弯了腰，太平在武媚娘侧脸亲了一口。 那边高安和安定也携手过来，这里风景正好，众人就在这里歇息一阵，白鹿悠闲啃食野花。太平在采野花，一会非拉了李旦一起采，李旦觉得无趣，还是看白鹿白狐觉得有趣，奈何太平是妹妹，总是要让着一些。 看一对小儿女在花间忙碌，武媚娘笑了笑，此时也不规避什么，草丛花丛间坐了，身边郑婕妤几人自然也是坐了下来。 暖阳正好，正是游春上好时节。 坐了一阵，武媚娘说腿脚困，陈方蹲了一旁，给揉捏着。 太平采了大束野花，和李旦的拢在一块，然后跑到柳树下，只是毕竟还小，折不得柳枝，李贤和李显过去帮忙。 兄妹几个做了好几个花冠，给母后和皇姐都戴了，还给了赢琳达一个。 “驸马，本宫戴着太平做的花冠如何？” “人间极致，完美中透着一丝调皮。” 在这片花草中坐了一阵，一行人出发，到了暮色起时，总还要赶到住宿地方。 一路清闲，有了春游踏春味道，偶然会去大江之畔，捕捉几尾鲜鱼，更多时还是在路上。 三日之后，马车车队停在一片绵延群山之畔，骑兵将周围封锁守卫起来，武媚娘下了车，看着面前绵绵群山，耳畔还听得隐隐波涛拍岸之声。 云梦山已经到了，护送皇后一行的骑兵此时停留山下，武媚娘带了皇子公主和驸马走到了蜿蜒山间小径之上，护卫职责自然给了鼎玉和凤一。 午后，山间小径投下浓重斑驳树影，山风吹过，还是有一些冷意。 陈方拉着高安的手，她的手温热，透过手腕脉搏，陈方觉察出安殿下此时心跳快了几拍。 此时轻轻捏了捏高安手心。 “殿下，云梦寺就在山巅，殿下一会就能见到淑妃了。” 此时行到山腰，陈方见了两个年轻女尼结伴下山，一身山寺禅裙，自是留着光头，有着受戒的香痕。 那里陈方捏着高安的手，感觉高安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 陈方看了看那两个携手下山的女尼，知道高安此时心思。 她是看了女尼的光头，想到自己母妃此时是不是也是这般，沦落空门，也是去了三千烦恼丝。 陈方轻轻捏了捏高安手心，高安才恍惚醒转一般看了陈方。 第626章 云梦寺 那两个女尼此时自然也见了武媚娘一行，云梦寺的女尼，却也并非没什么见识，此时只是看了看众人衣着，也是猜到大有来头。 不觉停了脚步，站了山径一旁，让了山路，此时微微躬身，一声佛号。 “两位小师父，这里距离云梦寺还有多远？” 武媚娘一向敬佛，此时对两个年轻尼姑也是有礼。 “沿着山径，大约盏茶功夫就到了。” “谢两位小师父了。” 武媚娘让了路径，让两个小尼姑先行，两个小尼姑见了，对方相让，她们躬身道了谢，从让出的山路而下。 那里高安忽然叫了两位小师父，陈方拉了她。 “两位小师父，请！” 陈方没有让高安开口，淑妃进了云梦寺，自然不可能大张旗鼓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是谁，此时高安开口，会蹦出什么，陈方也能猜测一二，还是勿开口为好。 众人前行，果然盏茶功夫，已经看到山间一座佛寺，佛寺规模不大，也没什么香火，门庭上书着云梦二字，寺门处并无闲人，寺门开着。 武媚娘进了寺门，此时倒是想遇见一个尼姑，可惜遇不见。 这云梦寺倒是极为清闲，只是就此时大唐对佛教的态度，就算没香火，也不至于这么清净。 一行人走了一段，进了一个院子，好不容易遇到两个人，却是一个执杖的老丈和一个年长比丘尼在下棋。 武媚娘就走近，看那老丈一眼，却觉得对方气度不凡，此时看对方下棋，棋路也透着一股气势。 那边高安几个也走的近了，老丈转头看了一眼众人，却也没说什么，只是回头继续下自己的棋。 而那老尼见了众人，笑着点了点头，手指了一个方向，武媚娘也笑笑。 “师太，我们来云梦寺，是为了找一个人。” “哦，请问找什么样的人？” “面生凤像，去年来的云梦寺出家。” 那老尼此时停了手中棋子，却是先看了看对面老丈，才起身，对武媚娘做了一个佛礼。 “这位施主，请问从何方来，寻找慧娴师妹又为何事？” “我们自长安而来，找慧娴师父想让她再入红尘万丈。” 武媚娘声音刚落，就听见一声手杖拄地之声。 “你是谁？” 陈方见那老丈起身，此时已经隐隐觉出对方气势，不似一般凡人，站了武媚娘身旁，对老丈躬身而礼。 “回老丈的话，我名陈方，是慧娴师父的女婿，这位是大唐皇后。” 那里老尼面色已变，而陈方则拉了高安。 “敢问老丈是不是兰陵萧家之人？如果是，那就是我和安殿下的长辈。” 陈方说出安殿下，那老丈面色马上变了，即使刚才陈方说大唐皇后之时，老丈的面色都未变。 此时老丈目光望了高安，一双目光渐渐变的慈祥。 “你就是安殿下？” “是，我就是大唐高安公主。” 一般公主说的尊号，此时高安也隐隐觉察出什么，报了自己尊号。 高安公主刚刚报了自己尊号，就见那里老丈松了手中枣木手杖，走了两步，直接握住高安的手，高安有一些局促。 “我的宝贝外孙女，让外公看看，果真和你母亲生的极像。” 陈方听了，果真对方正是萧家之人，而且不是一般人，是萧淑妃的父亲，义阳和高安两位殿下的外公，自然，也是自己外公。 “陈方见过外公！” “高安见过外公！” “嗯嗯，好好，陈方，不错，不错！生的不错，你的唐工坊我也听了，不错！” 直到此时，这萧家的主人也没有理会武媚娘，就将武媚娘晾在那边。 此时的望族名门，也是强势。 那个老尼此时只觉得有些惶恐，萧家的人可以对皇后无礼，她却不能。 此时自然又是郑重佛礼，见过了大唐皇后。 “外公，娘娘还在这边。” “老丈见过皇后娘娘！” “国丈无需多礼！” 陈方此时才算松了口气，也算见识了隋唐名门望族的气势。 此时这些名门望族，无论五姓七望，还是江南这些地方豪门，其实根基都远非一般深厚。 历史中，望族对皇室无礼，也不是一次两次，望族势大之时，甚至皇室都畏其几分。 自然，隋唐时期的名门望族其气势不如南北朝，可是就算李唐皇族，其实也是五姓七望之一，而武媚娘的出身，其实还只是大唐的新贵，随太祖打江山的那批人之后。 刚才萧家的老人和武媚娘不对付，陈方就怕生事，此时两人见礼，算是揭过了这一章，陈方也算松了口气。 也是没想到来见淑妃，先来了这么一茬。 而武媚娘此时称呼萧家老人为国丈，其实也有用意，国丈之意，自然是因为淑妃嫁了大唐皇室。 而正巧江南这里国丈是尊称，历史上最出名是三国吴国二乔嫁给孙家和周家，其父就是吴国国丈。 两人此时少了一份剑拔弩张之意，武媚娘看了看萧家老人。 “不知道淑妃姐姐此时可在寺中？” “现在早没了什么劳什子淑妃，只有我的宝贝女儿在寺中清修。” 陈方脑门此时都微微见了汗，只能感叹这江南氏族果真和朝廷不合。 “那本宫能不能和慧娴师父见见？” “外公，我也想见母亲了。” 此时高安也说了一句，陈方看她，她应该是真想母妃了，不是帮皇后说话。 “好好，外公带你去！” 此时老丈说道，那里慧静师太已经帮萧老丈拾了那根枣木手杖，递了给他。 萧老丈拉着高安公主，武媚娘也不以为意，此时跟着，身后一群人也跟着，此时陈方特意和武媚娘走了一块。 “娘娘！” 陈方看了看武媚娘，武媚娘也看了看他，然后脸上露了一个微微笑容。 武媚娘抬了抬那精致下巴，指了指前方。 陈方会意，也知道武媚娘此时这边无什么大碍，就去和萧老丈攀谈几句。 萧老丈显然对自己这个外孙女婿也是有些好奇，问了许多唐工坊之事，陈方自然一一应答。 第627章 慧娴 其实唐工坊和兰陵萧家之前就有几次往来，将唐工坊印的书让萧家在江南道售卖算是一件。借助江南道官员，从萧家要了上万织女绣娘算作一件。 这两件算是大事，期间小事也有，不过多是义阳殿下和萧家的联系，陈方见过几次义阳让人给萧家带过东西，所以知道，也见过义阳给她母妃写信，至于写的什么，陈方就不知道了。 之前和唐工坊就有不少联系，所以萧老丈此时和自己这外孙女婿说起唐工坊，也是颇有兴趣。 武媚娘就在身后，看陈方和萧老丈刚刚见了面，此时就闲聊的热烈，也是颇为满意。 她这次来江南，首要就是安稳住江南这些氏族，最好让他们支持新皇，江南氏族一直和朝廷离心离德，若是能让江南氏族心中归顺朝廷，也是大功一件。 至于之前萧老丈对自己的无礼，武媚娘倒是早有预料，这事说起来，牵扯到淑妃，萧老丈最在意就是自己这个女儿，对武媚娘能有好脸色却是奇怪了。 至于顾忌她的皇后身份，武媚娘却不曾如此想过。 名门望族由来已久，根基深厚，若只是因为无礼，就能治这些名门望族，那武媚娘和李治与这些名门望族斗了这些年，早将这股势力颠覆了，也不至于此时和五姓七望，江南名门暗中妥协。 说到底，望族势力在此时，还是能够和朝廷势力抗衡一二的。远没有别人觉的君权凌驾于一切之上。 别说此时，就算到了中晚唐，望族势力一直是大唐的一股大势力，朝廷要想根除这股势力，基本没有可能。 隋唐兴科举，除了选拔人才，其实削弱名门望族势力也是本意之一，只是到了唐朝末期，科举也没能够削弱望族势力，甚至中晚唐时期，望族势力还做大了。 站在武媚娘此时的位置，其实刚才和萧老丈的一些不快都只是一笑而过之事。 站的越高，其实才思虑越多，也就局外人会觉得两人剑拔弩张的厉害。而局内人其实心中根本没什么波澜。 或许，这就是所谓城府。 所以陈方的担心，放在武媚娘和萧老丈之间，只是多余。 陈方一路和萧老丈说了许多，当说到菜籽油之时，陈方就见了萧老丈停在一处院子外面，那边慧静师太已经前去敲了院门，陈方也就打住了话头。 “外公，我母亲就住在这里？” “嗯！安儿，你母亲在这里一切都好，一会你见了就知道了。” 此时院门打开，几个人都望了打开院门的女子，一个小尼姑。 “慧娴师妹在里面么？” “住持，在呢！” 那小尼姑让了一旁，看了看这一行人，寺中好久没来过这么多人了，自从面前这位萧家的老人来了云梦寺，就觉得寺中香火太盛，吵了慧娴师父清修，结果没几日，云梦寺的香火就淡下来了。 到了此时，基本没几个人来云梦寺，不过寺中一切用度却都不缺，每月都有人送来，还比之前好了许多。 而且云梦寺的田产也多了几倍，都是萧家所赠。此时的寺庙经济来源，主要还是靠寺庙手中掌握的地产，至于香油钱，大寺一般真不靠这个。 小尼姑让了一旁，慧静师太就带着一行人进了院中，此时陈方看了看院子，院子极简单，石桌石凳，一小块土地种了不少兰花，而萧淑妃此时正在那一小块田地中为兰花松土。 听了脚步，回头看到进来的众人，对武媚娘微微颔首。 那边高安已经几步跑到萧淑妃面前，此时法号慧娴的女子面前。 “母亲！” 高安此时见了自己生母，久别重逢已经落下泪来，一把投进母亲怀中，眼泪再也止不住流着。 “安儿，不哭了！” 淑妃抚着高安的头发，宽慰了一句，然后看向一众来人，其中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 “皇后娘娘，几位殿下快里面坐！” “淑妃别来无恙！” “皇后娘娘，此时这里已经没了淑妃，只有慧娴！” 武媚娘点头，走了慧娴面前，此时伸手，拉了慧娴之手。 “以前在长安，多有得罪姐姐...” “慧娴已入空门，以前的红尘之事早已不去多想了，娘娘里面请，我为娘娘泡茶。” “姐姐能放下那些事，也是好事，人生苦短，难得轻松。此时看姐姐清修，妹妹倒也是有些羡慕。” “那娘娘多在云梦寺住几日！” “妹妹也正有此意！” 此时慧娴主动拉了武媚娘的手，所谓一笑泯恩仇，大致如此，陈方此时看淑妃，却也是颇多感慨。 东宫见了一次，就觉得淑妃看开了许多，此时再见，却明白淑妃经历了一些事，却大悟了。 慧娴将一行人让进屋内，此时萧老丈看自己女儿和皇后一笑泯恩仇，自然也不计较许多。 小尼姑奉茶，陈方品了一口，却是茶中上品，不下于江南送往长安的贡品。 此时看了看萧老丈，却也明白，他在这里，这茶能次了倒是奇怪。 那边慧娴和武媚娘闲聊，此时萧老丈叫了陈方，继续和他说刚才正在说的话。 几个公主皇子觉得无趣，武媚娘看了看慧娴，慧娴让院中的小尼姑带了皇子公主去寺中转转。 这闲话就没了时间，等到日头悬于远山之上时，慧娴才站了起来。 “娘娘，寺中只有素斋，不知道娘娘能不能吃得惯。” “姐姐，媚娘...” 武媚娘刚说了半句，那边和陈方闲聊的萧老丈却大笑起来，用手中枣木拐杖拄着地板，连说了三句当真。 “外公，陈方怎么会骗外公呢！陈方一路行来，就觉得长江流域这片土地种植菜籽正好，尤其这江汉平原一带，土地肥沃，灌溉水利方便，是难得大量种植菜籽的地方。” “可是这榨油？” “外公，到时候外公挑选几个萧家信得过的下人，孙女婿让人教他们榨油。” “好！好！好！我这两个外孙女可是嫁的好。哈哈，你这孙女婿，外公喜欢，喜欢。” 第628章 深山老寺（上） 此时萧老丈拍着陈方肩膀，两人说话将周围目光都引了过去，此时慧娴走了萧老丈面前。 “陈方，我父亲他老人家可是难得夸赞一个男子。” “好女儿，我这孙女婿和别的男子可不同。” “父亲，天色已经晚了，我们一起去斋堂吃饭！” “好！好！” 萧老丈起身，不忘拉了自己这外孙女婿，今日才不到半日，却是喜欢自己这外孙女婿喜欢的不得了。 陈方此时自然扶着外公，这可是亲外公啊，自己娶了义阳和高安，这是娶了对方两个亲外孙女。 陈方扶着外公向前走，不觉看了看外公手中的枣木手杖，这手杖外公一直拄着，此时距离近了，留意了一些，却发现这手杖不但样式有些特别，而且上面还有四个刻字，字体不大，却在见到这四个字时，陈方不觉多看了自己这位外公一眼。 早生贵女，恐怕这样的刻字也就只此一件了。别人都是求子心切，自己这外公却是求女心切。一直用的枣木拐杖上竟然直接刻了早生贵女四字。 此时再看自己外公和岳母大人感情，却是明白，怕是自己外公在家中喜欢的不是儿子，而是自己这个女儿。 也难怪要亲自住在云梦寺陪闺女了。而看外公刚才对安殿下的态度，那也是喜欢的不得了，连带自己这个外孙女婿也是喜欢。 陈方心中也是感叹，自己这外公是明眼人，知道儿子不如女儿啊！这是后世多少人用尽一生才明白的道理。 一路走去，慧娴陪着武媚娘，萧老丈拉着陈方，此时行到了斋堂。 云梦寺的斋堂是个大单间，倒是没细分，住持和寺中年长老尼都和一群小尼姑坐在一处用斋。 云梦寺的斋饭，算是江南这些寺院中极好的。此时有萧家支持，自然斋饭更上一层楼。 这里坐着二十几位尼姑，此时却没一人多语，武媚娘一行进来，融了这氛围，也就不多说话，只是住持慧静让几个女尼让了让位置，一行人纷纷坐下。 这坐的位置也讲究，武媚娘自然身为皇后，是正位，慧娴旁边陪着，那边萧老丈却不如何在意坐的位置，身边自然陈方和高安这对外孙女儿女婿陪着。 几个皇子公主随意坐，凤一和鼎玉则坐了靠外围位置。 饭菜简单，陈方喝着米粥，吃着小菜，剥着鸡蛋，也是惬意。 虽然寺中肯定没有肉食，但是食肉者偶尔吃吃素斋，也是一种调剂。 陈方吃的慢，看那边众人也吃的慢，此时环视一周，看到墙壁上贴的大大一个静字。 吃饭勿言是好事，却多少人不懂，只当饭桌是联络感情的场所。 吃罢，慧娴和慧静亲自为武媚娘一行安置住处，云梦寺很大，闲置房间不少，所以安置武媚娘一行却也简单。 武媚娘也没什么过多要求，只要众人住在一处就好。方便鼎玉和凤一守护，毕竟她来江南不是什么隐秘事情，虽然沿途没大张旗鼓，却也是有心人早有察觉。 对于外出的皇族，自然是安全最为重要。 安排完住处，萧老丈非拉着陈方闲聊了一阵，才让自己这外孙女婿休息。 别了萧老丈，陈方自然第一时间来了武媚娘这里。由于是住云梦寺，武媚娘身边只带了小玉一个侍女，当然，郑婕妤此时也陪着武媚娘。 看陈方进来，武媚娘让小玉关了房门。 “陈方，你和老国丈聊了些什么？” “都是唐工坊的事情，老国丈对唐工坊在江南开分坊很是支持，不过我没有多说什么，还是先来问过娘娘意思。” “南工坊的事情，如果有萧家支持，却是更好办许多。到了江南，无论做什么，其实都绕不开江南氏族。” “媚娘的意思，让萧家也参与进南工坊的建设之中。” “嗯，你是萧家的孙女婿，这层关系却是不错的突破口，老国丈对你也是喜欢的不得了。这次带你来江南，没想到却是有这般作用。” “媚娘，我寻思着其实南工坊可以作为长安和江南一个不错纽带，让江南这里和长安的联系更亲密许多。” “哦，你细细说说！” 武媚娘显然来了兴致，此时拉着陈方的手，和陈方仔细谈这件事情。 一旁郑婕妤让小玉退下，她也坐了旁边。此时的郑婕妤和武媚娘关系莫逆，武媚娘做什么也不避她。 “今日我和老国丈谈了几件事情，在江汉平原这里种植菜籽，在萧家各地绣坊制衣，还有就是南工坊的建设。我觉得老国丈对这些都极有兴趣，现在唯一不确定的，就是老国丈毕竟不管萧家之事，这事也不知道萧家家主意思，还是要去了兰陵才能知晓。” “萧家没人敢忤逆老国丈心意，这个你倒不用担心，只要老国丈允了，萧家也就等于允了。” “媚娘，如果是这样，明日我就和老国丈细谈，让南工坊的建造早日开始。只要南工坊建成，我有信心南工坊可以慢慢渗透江南这边的贵族生活之中，如同长安一般，让这里的贵族离不得南工坊。” “你想让南工坊和北工坊一般，做那些事物？” 陈方点头，对于他，无论江南还是北方，都是华夏大地，自然希望唐工坊在华夏大地遍地开花。 “嗯，这事你做主，如果真有一天，南工坊成了长安和江南联系的纽带，你却是大功一件。” 陈方别了武媚娘，这里是寺院，有些事情还是不做了，再说武媚娘一向敬佛，在这里做那种佛家绝对容不得的事情，陈方还不至于。 别了武媚娘，陈方在一处禅院练刀，那里一道白影，陈方收了刀，追了那道白影而去。 白影在云梦寺折转，一阵子出了云梦寺，陈方叫了一声，那白影停住，望了望陈方，然后指了一个方向。 陈方觉得有什么吸引着小白，不过毕竟夜间，他此时不能孤身一人和小白前往。 “小白，在这里先别跑，等我叫人！” 第629章 深山老寺（下） 陈方叫了凤一，留了鼎玉在寺中。 此时凤一随着陈方，小白带路，绕过云梦寺，行到后山这边，后山山顶，陈方见小白卧在一处山石之上，舒服的伸了指爪，然后趴在那块山石上。 陈方和凤一走近，却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你这家伙，来这里就是找一块山石睡觉么？” 陈方抚了抚小白柔顺的纯白皮毛，却忽然看了看山石之后，三月初，上弦月的月光自然照不清远处景致，只看得见朦胧山影，连绵起伏不断。 夜风中，隐隐传来长江波浪之声，在风中恍惚如梦。 而在这夜色弥漫的深山之中，此时却有大片的光泽在云梦寺的后山闪烁，小白在那里舒服的躺着，陈方觉出它呼吸时，一些零碎的光芒进入了它的身体。 “凤一，你看到了么？” “看到了，驸马爷，难怪小白跑了这里。” “这是什么？” “山泽林木之气，没想到云梦山这里聚了这么多，浓重的能够形成零碎光泽。” “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驸马爷和我在这里双修就明白了！” 凤一声音刚落，忽然那里小白从舒服躺下到直接人立而起，尾巴如同被人踩了一般，直接炸毛。 看到小白如此，陈方手中唐刀紧了一分，凤一手中的白凤也出鞘三分。 小白是灵狐，不会无缘无故炸毛，一定是感觉到周围有什么威胁。 陈方和凤一此时不觉背部相对，望向四周，奈何深夜，没有白月光，星光虽然璀璨，却也看不清周围。 两人此时有些隐隐担心，而云梦寺方向，忽然传了一声佛号，小白炸起的尾毛此时匍匐而下，变的温顺。 那夜色中，一身月白僧衣，一道缓缓身影向这里行来。 陈方见了对方，双手合十，一个佛礼。 “两位施主，这山林夜间多精怪，两位施主勿要乱闯。” “多谢慧静师太提点，凤一，小白，我们回去！” 陈方和凤一折身往云梦寺走，小白此时跳了陈方怀中。 两人行了一段路，陈方摸了摸自己后颈，全是冷汗。 深山老林孤寺，山泽林木之气汇聚，而刚才慧静师太前来，一声佛号让小白从炸毛状态恢复，看来这世间还是有许多自己猜不透的所在。 这云梦寺不简单，慧静不简单，而刚才让小白炸毛的又是什么，果真如慧静师太所说，是山间精怪？ 此时看了陈方和凤一走远，慧静站了那块山石之前，手抚过，又一声佛号。 “勿伤云梦寺的客人！” 慧静说了一句，也折身回寺。 陈方回了寺中，此时再不敢在寺中乱闯，也抓了小白，警告它不准在云梦寺胡来。 练刀洗浴，此时洗浴自然是自己亲自动手，这里毕竟是寺院，让女人伺候不合适。 而且今夜偶然闯了不该闯的地方，知道这云梦寺不简单，陈方更不会坏了这寺中规矩。 夜间孤睡，不必多言。 黎明时，陈方伸了懒腰，起身洗漱，去斋堂食得早饭。 今日陈方特意留意了云梦寺的众位女尼，却也没发现她们和普通女尼有何不同。 慧静依然和慧娴一起陪着武媚娘一行，也和昨日没什么不同。 若不是昨夜偶遇，陈方绝对不会觉得这位云梦寺的女住持有什么特别之处，不过有了那一次偶遇，却不同了。 觉察出陈方目光，慧静回头，对陈方笑了笑，微微颔首致意。 陈方自然也回礼，此时不去多看，安心对付自己的早斋。 今日慧娴领着武媚娘一行要到云梦泽周围闲转，一来是地主之谊，二来也是让武媚娘一行观观这云梦不同别处的景致风情。 路上陈方借故和慧娴走在一处，慧娴看他，察觉了陈方面上一丝难色。 “驸马怎么了？” “忽然不知道该如何称呼您了！” 慧娴笑笑，对于陈方这倒真成了一个难题，他娶了义阳高安，其实最简单是和两人一样称呼，不过终究有些叫不出口。 “岳母！” “刚说了不知道该如何称呼，现在不是知道了。” “陈方敢问岳母大人在云梦寺住了这么久，有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地方？” 慧娴摇头，看了陈方。 “云梦寺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昨夜在寺中，比以往都睡的安稳许多。” “大概是有佛为伴，佛保佑着你。” 陈方没问出什么，却也对慧静更有了一些好奇。 淑妃来云梦寺也有不短时间，而且和慧静师太以师姐妹相称，她都没察觉出什么。 还有自己外公，他肯定也在寺中住了日久，平日还和慧静下棋闲聊，也没觉出云梦寺有什么不同。 心中有心思，陈方自然有些没留意周围景物。 直到听到太平一声惊呼，他才从所思中清醒。 此时望向前方，只见到一片平湖，如海一般在面前铺展，无边无际，看不到边缘。 云梦泽，这里就是传说中的鄂地云梦泽。后世鄂地被称为千湖之省，和这片云梦泽是分不开的。 而后来华夏的五大淡水湖之一的洪湖，也是云梦泽淤塞分离形成。 云梦泽在楚时更宽广许多，只是由于后来长江和汉水携带的泥沙渐渐在湖中沉积，云梦泽渐渐缩小，到了宋时分离成星罗棋布的一众湖泊。 此时的云梦泽其实比起秦时已经缩小许多，不过人的目力依然望不见湖的对岸。 此时云梦泽周边多渔村，可以看到不少渔船在大泽之中捕鱼。 太平一直住在长安，见过最大的湖就是太液池，也难怪看到云梦泽一声惊呼。 此时早拉了皇姐，就往大泽边缘跑去。 那边鼎玉赶紧追上两位公主，李贤哥三也是一声欢呼，去追皇姐皇妹。 武媚娘此时面色中也有惊叹，不过毕竟是皇后，此时只是随着慧娴缓缓而行。 陈方看武媚娘，此时她的身旁是慧娴和郑婕妤。 大唐新贵，江南名门，五姓七望，此时这三股势力的后辈行在一处。陈方看了，却是难得。此时这三股势力，可以说是大唐最大的三方势力了。 第630章 临湖渔村 其中武媚娘和郑婕妤都没有穿宫装，只穿着普通富家女子穿的裙装，慧娴此时身着月白袈裟，和慧静一般穿着。 此时看着这三个女人，不同人生，不同处境，不同心思，此时陈方倒也是略有所感。 三人中，其实此时慧娴心态应该是最好，离了长安，自己的儿女此时也都安好，儿子做雍州牧，女儿全部嫁了唐工坊坊主。 此时在云梦寺中出家，老父亲还专门陪同。可以说淑妃虽然进了云梦寺，却也过的不错，看她面色，也能看出那份轻松和随意。 这种人生，不缺物资，身后的庞大家族能给予她别人永远想不到得不到的支持，儿女无忧，家庭和睦，出家虽然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并不好，可对于一个在后宫受了心伤女子，云梦寺却也是一处不错疗伤之地。 唯一不知道的，可能就是淑妃愿不愿意再入红尘万丈，此时陈方看她，却也是更愿意在云梦寺做一个闲云野鹤，打理花木清修之人。 而郑婕妤心态次之，她还是深宫中的雀儿，虽是金丝雀，却也有囚笼约束，此时和武媚娘交好，甚至形影不离，可终归还是有一份约束，这份约束就和淑妃比不得。 当然，郑婕妤年轻，此时也和心上人能在一起，对于她，此时人生也是不错。 或许以后会越来越不错，只是谁能知道以后会如何。 心思最重，却是武媚娘，看似权倾天下，此时的大唐也没有能约束她的权利之人。 可高处那许多寒苦，却也只有身边人能感受一二。 就陈方和她相处时日，见她终日忙碌，早朝奏折，果真一切的权利也有对等义务。 做皇帝不难，做一个好皇帝难。而到了武媚娘这里，做一个好皇后是真难，以后做一个太后，也是难。 至于做女帝，陈方此时倒是淡了这份心思，这个世界和原本世界不同，武媚娘太在意自己的儿女，尤其长子，李弘只要不像前世那般夭折，武媚娘必然不会亲自坐那帝位。 当然，她的权利依然是无人能及，即使李弘做了皇帝，还是听他母后的话。 武媚娘即使想让自己儿子监国掌权，却也是为李弘操碎了心。 她帮李弘做的布置，看的最清莫过陈方。其中耗费的心力，也就陈方能略知一二。 外人看的风光无限，果真只有身处其中，方知其中艰辛。 此时看着三人，陈方不觉走近许多，当然，有慧娴在，陈方不至于和武媚娘继续手拉手，那有些太不像话。 武媚娘则望了望远处，太平已经跑到湖畔，几个儿女也都陪在妹妹身边。 她的面色此时温柔，或许只有看着儿女欢快高兴，这位皇后才能散了心中沉重心思，略微缓缓心情吧！说到底，她太在意这些儿女。 陈方看她，不知不觉就想为她承担一些，为她背负一些。 和她处的久了，不知不觉陈方为她想的越来越多。这其中有抱大腿的原因，却更多是因为心中她的重量越来越重吧！ 一行人已经到了湖畔，那边太平跑了过来，抱住武媚娘。 “母后，太平想坐船到湖里去。” 慧娴看了看武媚娘，武媚娘点头。 “小殿下，慧娴去找渔家借几条船！” 此时穿着月白僧衣的慧娴去了旁边渔村，果真不一会就有渔家陪着过来，临湖几条渔船此时松了系绳。 武媚娘一行上了几条渔船，渔家在后面撑杆，只见长长的竹竿在岸边撑了一下，弯了一个弧度，渔船缓缓离了湖岸。 “渔家，这片云梦泽平日鱼获如何？” 那里武媚娘和陈方，郑婕妤以及慧娴坐了一条船，此时武媚娘看似随意问了撑船渔家。 “云梦泽中鱼产丰富，平日鱼获不错，我们这几个渔村渔民日子还算不错。不过这还多要谢主家恩德，平日善待我们这几个村子的渔民。别的渔村虽然鱼获也不少，却多半自己留不得。” “哦，主家，不知你说的主家？” 那渔夫看了看船上的慧娴，陈方看他望向慧娴，算是明白了，感情自己岳母这么轻松借到船，不是因为她是云梦寺之人，而是因为她是兰陵萧家女儿，而这渔民显然知道她的身份。 这周围几个渔村其实是萧家管着，难怪渔船如此好借。这个时代，注定还是封建时代，等级森严，慧娴若是借不到萧家所属渔村的渔船，倒是怪事了。 武媚娘此时自然也见了渔夫目光，对慧娴笑笑，没有再和渔夫多说什么。 此时船到了水中央，距离岸边越来越远，那边渔船上的太平高声叫着武媚娘，当然，皇后为了掩藏身份，让此时儿女只叫她母亲。 陈方看太平欢快高兴模样，这位小殿下一直喜欢水，此时在云梦泽中，自然高兴。到时候不知道让她见了大海，会是如何场景。 离岸远了，几条渔船也就停了，陈方看到渔夫撒网，一张渔网在云梦泽的水面铺展，撒网收网，渔网中几条活蹦乱跳的湖鱼。 这云梦泽中，果真鱼产丰富，而此时盛唐，渔业停留在最原始的阶段，靠的全是手工，自然也不存在过度捕捞之事。 此时坐在武媚娘身旁，看她目光望着刚捕获的几条湖鱼，略有沉思。 午后，回了云梦寺，陈方又从外公那里套了话，外公显然也不知道这云梦寺后山情况，不过陈方总算得了一条信息。 这云梦寺后山平日是不准寺院的尼姑前去，以前香客鼎盛，那里也是禁地。 此时陈方不禁想到一件事情，古刹镇邪魔。 难道那后山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邪魔。 陈方想到这里，也觉得有些荒诞了，不过小白忽然受了惊吓，这事是陈方亲眼所见，而慧静师太当时赶来，一声佛号，小白就恢复了，这也是陈方亲眼所见。 眼见为实，这云梦寺后山到底是什么，慧静师太也有些太过神秘。 别人这里得不到自己想要的，陈大坊主自然也没放弃想法，这事其实还要找慧静师太。 第631章 枯骨断剑（上） 午后，陈方就向慧静师太清修禅房走去，隔着打开的纸窗，陈方看到慧静师太此时正在坐禅，就留在门外，没有打扰。 刚站了一下，就听得里面慧静师太起身。 “驸马既然来了，就进来吧！” 陈方的身份，慧静师太自然知道，武媚娘这一行的身份，对这位云梦寺的住持却也没有隐瞒。 “打搅师太清修了！” “是为昨夜之事来找我？” “师太猜到了？” “这倒是没什么不好猜，跟我来吧！” 陈方跟着慧静师太，倒是没想到今日找慧静师太，如此顺利。早知道如此顺利，直接就来找慧静师太得了，哪里绕那么多弯子。 果然，还是单刀直入来的快。 此时出了禅房，陈方随着慧静师太，一直见她向着寺中的前殿行去。 那里原本是香客焚香礼佛之地，只是云梦寺此时已经没什么香客，这里渐渐也就没了什么人气。以前人满为患地方，此时也门庭冷落。 慧静直接行到了前殿，来到前殿供奉的佛像面前，一个佛礼，陈方自然跟着做了。 然后陈方就见慧静师太绕过佛像，到了佛像后方。 等慧静师太出来，手中已经多了一件事物，那是一个紫檀盒子，长方形，有一尺多长。 慧静师太取了长盒，然后置在前殿供桌之上。 手抚过那紫檀长盒，然后一声佛号。 陈方只见慧静师太手掌按在长盒正中，那掌下一道微光，陈方见了长盒之上似有什么解开。 这难道就是佛印，陈方只是猜测，此时看慧静，果真深藏不露。 平日里别人如何看，只是云梦寺一位普通女住持，其实佛法深厚，已经到了让人觉得匪夷所思地步。 佛印揭去，陈方又见慧静手抚过长盒，这次抚的速度极慢，口中呐呐，似吐着真言。 这盒中到底是什么，慧静师太如此慎重，难道真是什么不详之物。 要是不是，为何压在佛像之下，让佛像镇着，此时打开，也是揭去层层封印。陈方好奇，静静看着慧静师太动作。 一阵，慧静手收了，口中轻轻一声启，那紫檀长盒自行开启。 就在紫檀长盒开启瞬间，陈方似乎感觉到无尽血光从这一个并不是特别起眼的盒中迸射而出。 慧静挥动衣袖，在空中轻轻拂过，似乎拂去什么。 只是一个刹那，陈方身上全部被激起一层鸡皮疙瘩。 那片血光所激，刚才只是瞬间，要不是慧静师太随手拂去，陈方觉得自己都要受了那血光所迫。 此时看向开启的木盒，木盒之中只有一把断剑，是失去了剑柄的剑身。这剑身古朴，看不清材质，样式倒也普通。 “师太，刚才盒子打开，为何有那般重的血煞之气？” 慧静此时已经重新将紫檀盒子合上，又是一通刚才的繁琐步骤，然后将盒子归了佛像之后。 此时慧静师太也没回答陈方的话，而是带他出了前殿。 穿过云梦寺中，两人去了后山，后山昨夜小白睡的那块山石，慧静让陈方细看。 陈方绕着山石走了一圈，却也没看清有什么不同，不过陈方却也留意到，这块山石似乎有一些不同痕迹，只是年代久远，根本辩不得是什么。 “师太，晚辈眼拙，实在看不出多少。” “那驸马看清了多少？” “这山石应该曾经沾染了什么，不过痕迹很淡了。” 慧静不说话，此时走向山崖，陈方也跟着，站在山崖边缘，此时远望，可以望见滚滚长江。 “驸马，你说这长江之中，有过多少战事，有过多少年轻兵士被滚滚波浪卷走？” “不计其数！” 陈方略微想了想，只能说出这么一句。 华夏盛唐之前的历史，发生在这条大江之上的战事颇多，无论是秦楚之战，三国魏蜀吴之战，还是后来南北朝之间发生的连绵战事，一直到隋帝马踏江南，灭了南陈。 这么漫长的历史间，这长江之中发生了多少战事，死了多少人，恐怕没人敢细数，也没人数的清。 慧静听了陈方的话，点了点头，此时离了山崖边缘，又来到了那块山石旁边。 “云梦寺初代住持刚来到这云梦山这里云游时，这块山石上坐着一具枯骨，全身铠甲已经朽烂，那柄断剑就插在那枯骨胸腔这里。” “当时我这位师祖就觉察了断剑的血煞之气，而且那枯骨在这山石上坐着也不知道多久时间，加之这云梦山位置特殊，山间山泽草木之气在这里汇聚，引来许多灵，这其中有不少就是这长江中浪涛卷走的兵士之灵。” “我师祖就收了这断剑，埋了这枯骨，但是这里的灵聚的太多，已经无法驱散，我师祖就决心在云梦山这里建庙，以佛力香火震慑这里的灵。让它们不能下山害人，这就是云梦寺的由来。” “师太的师祖真是慈悲为怀！不过这里的灵这些年了，难道还没被镇压住？” “长江中的沉尸太多，灵太多，云梦寺也只是苦苦镇压，要彻底镇压住，哪里那么简单。” “师太，昨夜那东西惊了小白，是不是这里的灵有隐隐破开镇压之势。” “阿弥陀佛，驸马，没想到你已经察觉了。” “我也只是猜测！” “云梦寺确实越来越镇不住这山林中汇聚的灵，当年也不知道谁死在这里，被何人所杀，这里成了阴灵聚集之地。” “师太有什么方法能彻底镇压这些阴灵？” 慧静摇了摇头。 “那如果云梦寺最终镇不住这些阴灵，阴灵下山，会如何？” “我也不知道！” 慧静苦笑摇头，陈方却是眉头深皱。 此时看了看这块山石，没想到这里却是这样的情况。 “师太，晚辈想晚上来这里再看看！” “驸马还是勿来为好，白日这里倒是没什么，到了夜间就不同了。” “我昨夜看师太暂时还是能震慑这些阴灵，有师太在，应该无事。” “那好，贫尼晚上就陪着驸马，保驸马平安从这里离去。” 第632章 枯骨断剑（下） 两人回了寺院，陈方就去找了鼎玉和凤一，自然是打听阴灵之事。 对此凤一倒是知晓不多，她知晓山泽林木之气，却并不知晓阴灵之事。 倒是鼎玉懂这方面，如鼎玉所说，但凡死人太多的地方都容易形成一股特殊的气，一般这些气倒是无碍，几日也就消散了，难成气候。 倒是有一种地方，却是能吸引这些气，让这些气汇聚，形成灵，这就是所谓阴灵。 而山泽草木之气汇聚之地，往往也是灵能够滋长之地。 在这种地方，这股气聚的多了，倒是不会消散，产生灵智，就是所谓灵。 灵一旦形成，就会主动聚集这些气，周围的气也就不会消散，而是越聚越多，气越多的地方形成的灵也就愈发强大。 长将这块地方却最是特殊，因为几百年间南北战事不断，这里的气几乎能够无限聚集，还不像别处，那气聚集一段时间，没有新的气的加入，也不足为患。 这里却等于有气一直温养着这形成的阴灵。 阴灵的强弱，和气有着绝对的关系，也和这山泽林木之气汇聚的程度有关。 鼎玉听了陈方的话，觉得云梦寺后山这里是一处绝佳的气聚集之所，产生的灵实力不敢想象。关键是长江中还有不断地气汇聚这里，让这阴灵越来越强大。 鼎玉也决定晚上陪师父去看看，此时自然先去找了娘娘，确认守嗣监的人一直暗中保护，三人才能放心离开。 夜间，陈方特意叫了小白，此时抱着，和慧静师太，鼎玉凤一上了后山断崖处。 这里夜间，依然如昨日一般可以看到不远的零碎光泽。 鼎玉是初见，也是感叹了这里山泽林木之气聚集的程度，当真是世所罕见。 小白今日没有再上那块石头，而是警惕看向四周，一双狐狸眼睛咕噜噜乱转，显然昨夜经历让这灵狐心生顾忌，此时也不贪婪那些山泽林木之气。 慧静则盘坐那块山石以前，打坐诵佛，并未对几人多说什么。 夜色越来越深沉，慧静缓缓睁了眼睛。起身，此时陈方几人难免都紧张了一些。 陈方手持唐刀，此时唐刀不觉出鞘几分，那里凤一的白凤也被紧紧攥在手中。 鼎玉看似轻松，其实袖中的红袖已经随时准备。 “驸马和两位姑娘，要小心了！” 慧静话音刚落，就有一阵山风吹来，陈方在山风中觉得这山风异常冰冷，此时已经三月，而云梦山其实海拔并不高，按理风不至于如此冰冷。 可是此时这山风吹来，恍若腊月寒冬一般严寒。 小白此时也已经炸毛，一双狐狸眼到处乱瞅，过了一会，干脆两只爪子捂住眼睛，那紫色眸子透过爪缝，向外观望。 凤一的白凤也已经出鞘，一声剑吟，却听的那般刺耳，仿佛这白凤刮到什么东西一般。 鼎玉此时闭了双眼，袖口的红袖处在一击而发的状态。 此时山风拂过，陈方隐隐听了有刀兵之声，手中唐刀完全出了刀鞘，刀身划过身前，似乎划过冰面一般，空气仿佛被冰冻一般，又似空气中充斥着某种东西，粘稠可怕。让陈方觉得手中唐刀有些异常沉重。 这难道就是阴灵，此时仅仅只是一阵阴风，就已经如此可怖了么？ 忽然陈方耳畔，金铁之声浓重，陈方将唐刀向身侧架去，只听嘡啷一声，竟是有什么砸在刀身上一般，陈方只觉虎口发麻，身体侧退几步才险险站稳。 陈方向身侧看去，其实什么也见不到。陈方心中只想骂一句卧槽，这阴灵根本见不到，怎么和它斗。 那边慧静师太面色一沉，此时望了望驸马，又见驸马将唐刀横档身前，又是被什么击退数步。 “现！” 慧静口中一声清叱，身前一片光芒闪耀，仿佛慧静此时化身菩萨，万千光芒自她身体发散，照亮周围。 一束光芒照耀陈方身前，陈方只见一尊枯骨甲兵持刀正向自己砍来。 那枯骨甲兵狰狞可怖，全身着朽烂衣甲，分不清是何朝代，手中的刀陈方倒是认识。汉代环首刀，可问题是自汉代以后，这环首刀在各个朝代都有大量装备，根本就不能说明什么。甚至这东西还传了海外。 此时唯一能证明的是，这东西不是汉代以前的。 枯骨甲兵一刀劈来，陈方举刀架住，又是连退了数步，才险险稳住身影。这东西不但一般人看不见，而且这力量也是极为可怖。 “小心，师父！” 陈方才刚刚稳住身形，却听见那里鼎玉喊了一声，此时感觉到右侧风声，赶紧将身体后仰，一支长枪擦着胸口而过，随之一道红芒从这个持枪的枯骨甲兵身体穿过，那红芒贯穿着枯骨甲兵躯体，然而一点用处都没有，这枯骨甲兵收枪又是对着陈方一枪刺出。 “师太，怎么有两个阴灵？” 陈方堪堪躲过，问了一句，然而在陈方躲过这一枪之时，向慧静师太方向看了一眼，却看到慧静师太也是迷茫样子。 卧槽，不会连慧静师太也不知道为何会出现两个阴灵吧！ “驸马爷，不是两个，而是好多！” 陈方刚看见慧静师太那一脸茫然样子，又听了凤一喊了一句。 陈方大骇，这东西一个都对付不了，两个就足以让他破绽百出，此时竟然还有好多。 此时周围扫了一眼，可不是周围冒出许多枯骨甲兵，粗略数数，几十个之多。 “快跑，这东西我们对付不了！” 陈方声音刚落，就见一道白影如同利箭一般射向云梦寺。 “你这畜生，比谁都跑得快！” 此时陈方也是拔腿就跑，凤一和鼎玉也在向云梦寺急退。那边的慧静师太，此时退的速度也不慢。 后方阴灵追击，一股股阴风从身后吹来，冻彻骨髓。 四人一直跑到云梦寺后门这里，才见了那些阴灵停了脚步，此时陈方一屁股坐在云梦寺后门的石墩之上，大口喘着粗气。 那里其余三人此时也是一副难堪样子。 “慧静师太，这是怎么回事，不是应该只有一个，怎么出现了这么多？” () 第633章 断剑（上） “我也不知道。” 此时慧静师太也盘坐在一处石墩之上，手中捏着佛珠，一粒粒从指间捏过。 淡淡说了一句，慧静师太就打坐休息，那边鼎玉和凤一此时也稍微平复一些。 众人此时看向后山那边，已经没什么动静，那些阴灵应该已经回去了。 云梦寺这边到底是寺庙，此时还能挡挡这些阴灵，若不是如此，也不知道那阴风会追几人追到何处。 众人刚刚休息一阵，就听后山那边一阵响动，众人纷纷望去，却什么也见不到。 刚才见到阴灵，还是慧静师太用了佛法，此时凡人目光，如何能够看见这些气所形成的阴灵。 后山那边响动越来越厉害，而且那动静不断向云梦寺逼进，动静太大，此时寺中的女尼和武媚娘一行也被惊醒，此时众人纷纷来了云梦寺后门这边，向发出动静的地方查看。 “慧静师太，后山是如何回事？” 武媚娘已经走了过来，郑婕妤自然陪同着她。 “娘娘，您和寺中其余人先下山避避！” 那边慧静师太还没说话，陈方已经说到。 “到底怎么了？” 慧娴此时显然也是不知道情况，问了一句。 “岳母大人，我也不是很清楚，大概是一些脏东西，您应该听说过一件事，深山古刹镇邪魔。您赶紧和皇后娘娘带着其他人下山避避。” “我不走，我是云梦寺之人，应该守在这里。” “本宫也不会离开，影，你们随驸马在这里，一切听驸马的！” 影带着守嗣监的太监已经出现，不过此时对于后山发生的情况，来再多人也是无用。 陈方清楚记得鼎玉的红袖刀从这些阴灵身上刺过去的样子，他们根本伤不到阴灵。 “娘娘，您凤体重要，还是先下山避避！” “是啊！皇后娘娘，您下山避避！” 那边慧娴也帮陈方相劝，然而武媚娘的性子，决定留下，那是谁也没有办法。她只是让守护皇子公主的人将众位皇子公主连夜带下山，至于她，是不会离开的，而郑婕妤此时也留了下来。 陈方劝不得武媚娘，还说听话，此时就特么不听话了。等这边事了了，不打屁股才怪。 后山动静越来越大，有什么东西显然在攻击云梦寺，黑夜中，陈方只见后山百米距离一片片暗淡光芒闪烁，除此就是仿佛撞钟一般的轰响。 众人守在后门这里，慧静师太一直打坐，显然她用佛法让那些阴灵现身，也是消耗厉害。 陈方听着一声声轰响，此时倒是心思静了下来，他这性子，越是临危越是不乱。 此时显然那些阴灵在攻打云梦寺，但是一时间显然也攻不下。 此时要赶紧找出处理这些阴灵的办法，若不然等云梦寺的守护攻破，他们要么被这些阴灵所杀，要么只能逃下山。 而下山以后，这些阴灵显然也会下山，那么后果，陈方有些不敢想，也想不出来，只知道，结果一定会坏的让人无法想象。 此时心思静下来，陈方仔细回忆和这些阴灵刚才在后山的一些经历。 此时似乎抓住什么，这些阴灵攻击自己。自己可以用普通的唐刀挡下来，这点好像不对，按照道理，这些东西就是气凝结的，它们手中的兵刃也是气凝结的，既然是气所凝结，自己手中的唐刀又没经过佛法加持，也没经过道家洗礼，如何挡的住那些甲兵？ 还有，这东西好像没有攻击别人，就只攻击了自己。 想到这里，陈方不禁额头出了冷汗。 此时看向慧静师太。 “慧静师太，你知道这些气所凝结的枯骨甲兵手中兵刃凡铁能挡下么？” “师父，不能！” 慧静师太还没说话，那里鼎玉已经说到，给出的答案和陈方想的一样。 那里影看了看驸马，摇了摇头。显然这位守嗣监的太监也是知道一些。 那里慧静忽然起身，看向陈方。 “驸马不说，我倒忘了，你手中的唐刀能挡下这些阴灵手中的兵刃！驸马，让我看看那把唐刀！” 陈方递了刀，慧静细细看了看，却摇了摇头。 “只是普通唐刀，为何能挡下阴兵？” 慧静递归唐刀，陈方收了归鞘。 此时看来，问题不在刀上，而在自己身上，自己可以用普通兵刃挡下这些阴灵用气凝结而成的兵刃，这本身就有问题，那么问题出在哪里？ 陈方略微思索了一下，却是心中大骇。 来大唐已经一年半左右时间，他已经渐渐融入大唐，已经渐渐忘记了，其实自己根本不是那个鸿胪寺小吏。 此时这身体，其实原本不是自己的，自己是魂穿，灵魂和身体其实不是一个人。 难道问题就出在这里，除了这个，陈方也确实找不到别的原因。 这些阴灵现身，却只攻击自己，难道也是这个原因，它们能感觉到自己的本质，它们说到底，也是死人的气凝结的产物。 这些人在战争中惨死，按照后世的封建说法，这特么就是孤魂野鬼，而自己是魂穿，恰恰也做过短暂的孤魂。 它们在嫉妒自己，找到了肉身，又得以生还么？ 陈方手中唐刀紧了一分，如果是这样，那就说得通了。 此时这里倒是想通了，可问题是这些东西如何对付，如果之前猜测是对的，这些东西破了云梦寺的护持，不一定对别人如何，却绝不可能放过自己。 此时想开，第一夜白狐卧石，那些东西出现，吓了白狐，其实也是自己将它们引出来的，当时慧静出现，因为云梦寺毕竟镇压了它们多年，这些东西还是忌惮慧静，所以退了。 而今日，它们为了对付自己，已经不再忌惮慧静，甚至开始攻打云梦寺。 如何对付这些东西，陈方冥思苦想，此时却毫无头绪。 一般手段，根本对这些东西无能为力，别说对付，这东西是连看都看不到，慧静师太虽然有办法让凡人见到这东西，但是佛法消耗也是巨大，并不能持久。 () 第634章 断剑（中） 此时这些阴灵比起黄河中的怪鱼更加棘手，偏偏对于陈方，这些东西却必然要除去，不除去，这些阴灵将如同附骨之疽，一直追杀自己。 以后若是晚上睡觉了，这些东西给自己来这么一刀，如何了得。 陈方想过此时赶紧离开云梦寺，可是刚想到，就否认了这个想法，自己离开了云梦寺，就能避过这些东西？ 天色渐渐明了，后山的响动才渐渐静了下来，这些阴灵攻打云梦寺，竟是持续一夜。 此时众人归了寺中，一些女尼和武媚娘几人终究耐不得熬夜，此时也都休息，慧静盘坐那里，鼎玉和凤一陪着陈方，守嗣监的太监也在陈方这边，一切听陈方调度。 此时陈方哪里可能有丝毫睡意，这东西必须想办法除去，不然后患无穷。 此时陈方坐在慧静师太旁边，慧静师太盘坐讼念佛法。 陈方听着梵音，心思渐渐透彻，此时将来到云梦寺中一切经历好好梳理一遍，尤其是那日后山遇了阴物之后的经历，一遍遍的从脑海滚过。 自己好像遗漏了什么？ 盘坐，慧静梵唱，那边鼎玉为陈方和慧静师太拿来了斋饭，陈方看着斋饭，看着鼎玉望着自己，挥了挥手，此时那里吃得下。 陈方心思有一些乱了，此时站起，握着唐刀，唐刀此时对于陈方，是随身之物，形影不离。 在握着唐刀之时，陈方忽然灵光一现，终于明白自己遗漏了什么。 是那把断剑，曾经插在那具枯骨胸口的断剑。 当年云梦寺首代住持来了云梦山，发现了那一具山石上端坐的枯骨，也觉察了那把断剑上充盈的无尽煞气，就将断剑收了紫檀木盒，佛像下压着，然后将去了断剑的枯骨安葬。 问题就出在这里，以前云梦山上可没云梦寺，也就是说这里没古刹镇着山野中形成的灵，毕竟佛教传到中原和江南，那也是不久前的事情。 陈方不知道云梦寺建于何时，可是能肯定，云梦寺不可能建的比这些灵形成的时间更早。 要知道，当年秦楚之战，长江中就死尸无数。 既然当年这山中没有出任何问题，为何此时出了，答案在断剑之上么？ 此时陈方抓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不愿放弃。 看向还在盘坐梵唱的慧静，陈方走了过去。 “慧静师太，我有一个想法，不知道能不能行的通。” “驸马请说！” 此时云梦寺后山的情况，不是一般危及，慧静其实也有些坐不住了，此时陈方有办法，慧静自然询问。 “慧静师太，我想再看看那柄断剑！” 慧静看了看陈方，点了点头。 此时鼎玉凤一和影也跟着，一行人到了前殿佛堂，慧静取出那个佛像下压着的紫檀木盒，还是一般繁琐过程，将木盒打开。 打开刹那，血煞之气将众人逼退了几步。 如此重的血煞之气，鼎玉凤一和影都是第一次见到，陈方之前经历了一次，此时还是被这血煞之气激的一身鸡皮疙瘩。 慧静此时已经合上了木盒，这断剑已经在佛像下镇压了百年，可是此时依然丝毫镇压不下这血煞之气。 “慧静师太，能让我拿着这紫檀木盒么？” “千万不要打开！” 陈方拿着，感觉不到这东西有什么过份的重量，除去木盒本身的重量，这断剑应该也就普通铜铁重量而已。 可这东西，明显不是凡品。 “慧静师太，当年云梦寺祖师埋那具枯骨的地方，师太还能找到么？” “就在后山！驸马到底有什么办法可以对付那些阴灵？” 陈方长出了一口气，然后捧着那个紫檀木盒。 “如果我没有猜错，恐怕云梦寺的祖师做了一件错事！” “阿弥陀佛，驸马此话何意？” “这把断剑不能从那具尸骨中拔出！” 此时陈方一句话，站在这里的也没一个是普通人，此时细细想了想陈方的话，也能想出陈方此话何意。 “那我们现在如何做？” “我们等到日中时分，去后山先看看那枯骨！” 陈方手捧着紫檀木盒，一行人等到一天太阳最烈之时，此时日光一天最盛，阳气最旺，可以镇压邪灵阴气。 到了正午，一行人就离开了前殿佛堂，出了佛堂，陈方就觉察手中紫檀木盒颤了一下，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走在阳光下，终究心中阴影去了几分。 鼎玉和凤一带了锄头，一行人去了后山，那埋骨之地慧静清楚记得，此时刨坟之事，陈方没让别人代劳，他亲自刨坟。 尸骨埋的不深，显然当年云梦寺的先祖也没有过多精力处置这具尸骨，只是掩埋，让其入土为安罢了。 此时坟刨开，先见了一张草席，看来当时埋骨，用草席卷了尸骨埋的，草席在地下埋了不知道多久，早已腐朽，锄头稍微碰了碰，就碎了。 草席中的枯骨露出，众人都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 此时这枯骨哪里还有一丝枯骨样子，只见这枯骨此时已经玉化，透出一股盈盈光泽，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却可以感觉出它和凡人的白骨显然不同。 几个人将枯骨取出，小心去除那些草席渣滓和泥土，此时这枯骨已经全部玉化，唯有胸口那里，一处断骨还是普通模样，这里正好是曾经断剑插入的地方。 “师太，这枯骨再埋下去，肯定要出大事了！” 慧静师太此时也是长出一口气，此时见了这玉化的枯骨，也是不能秉持一颗佛心，无动于衷了。 “阿弥陀佛，看来驸马想的不错，当年先祖确实做了一件错事。” 慧静刚说完，就见陈方从旁边搬了一块石头，卧槽，这家伙直接用石头砸这玉化的白骨。奈何石头根本砸不动，这骨头不是一般结实。 陈方取了唐刀，本来想一刀劈下去，想了想，没劈，怕这骨头太硬，磕了刀刃。 此时刀刃刮骨，竟然留不下任何痕迹，这骨头也是太硬。 “师太，看来只有动用这断剑了！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 第635章 断剑（下） 陈方此时将紫檀木盒交还慧静师太，师太又一次打开这紫檀木盒。 紫檀木盒打开，忽然在澎湃的血煞之气中，那玉化的枯骨却忽然坐起。 卧槽，陈方心中一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此时就见这玉化的白骨坐起，伸手，不对，是伸出两只骨爪，直接抓向慧静脖子。 这掐脖子的手艺，是真好，慧静被掐住脖子，马上脸色通红，手中紫檀木盒掉落，那把断剑也掉落一旁。 这光天化日，白骨掐人，尼玛，若不是亲眼见了，陈方根本不敢想。 此时慧静被白骨掐着脖子，眼看就要被掐的人死灯灭了。 陈方此时迎着断剑的血煞之气，一刀劈向那玉化枯骨，当啷一声，手中唐刀如同劈在铁石之上一般，反震之力将陈方虎口震得生疼。 那边鼎玉也已经出手，红袖化作一道红芒，向玉化枯骨激射而来，以前也没见这红袖刀切不开什么东西，偏偏今日直接刺在这颅骨之上，被反弹向一旁。 凤一手中白凤出鞘，也是一剑刺来，只是结局依然是剑锋被直接荡开，伤不得这玉化白骨分毫。 这特么什么骨头，谁的骨头，怎么这般硬。 慧静已经快被掐死，距离慧静最近的陈方此时什么也顾不得，一下子扑向地上那截断剑。 看到陈方扑向断剑，那玉化的枯骨松了慧静向陈方扑来。 陈方此时手抓住断剑，那剑锋特么太过锋利，直接将陈方的手刺破，陈方只觉得万千钢针此时刺入手掌，刺入身体，血煞之力太过浓烈，让陈方此时不仅仅是感觉钢针刺体，这是乱刀割肉。 此时玉化白骨扑来，陈方哪里敢迟疑一分，直接抓着断剑，挥向扑来的玉化白骨。 那白骨扑来的太快，看到断剑剑光。急忙躲避，可是已经躲避不急，剑锋割过那枯骨的胸椎骨，陈方清楚看到那块玉化的胸椎骨瞬间腐朽，胸椎骨上留下一道腐朽缺口。 这断剑果真好用，别的兵刃根本破不开的玉化枯骨，这兵刃随随便便就破开了。 陈方持着断剑，此时直接扑向白骨，此时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哪里还有任何转圜余地。 那白骨看陈方扑来，直接闪避，这特么是一个骨架，也太灵活了。 “帮忙限制住这东西，简直成精了！” 那里影已经出手，拿着一柄细长弯刀此时拦向玉化枯骨，凤一的白凤也已经到了。鼎玉此时一掌拍来，手掌直接拍在那白骨头颅。 就在此时，终于缓过来的慧静师太。手持自己的念珠，一百零八颗佛珠竟然一同在慧静手中爆开。 慧静口中一个镇字，然后人直接昏厥过去。 那玉化枯骨被几个人一起限制，终于停顿了有一秒时间，就是这一秒，陈方手中的断剑直接刺进那白骨胸膛。 接着一道爆炸声伴着一道气浪，陈方直接飞出去数丈，手中唐刀摔落一旁。 鼎玉几人也被气浪掀飞，等几个人缓过劲来，哪里还见到那具枯骨，连同那把断剑，此时都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没有人看到，就在那股气浪掀飞几人之时，一道若有若无的气息钻进了陈方手中的唐刀。 几个人在地上歇息了一阵，此时才坐起。 鼎玉扛了昏厥的慧静，陈方又仔细查看了刚才的战场。确认没一根完好的骨头，才提着唐刀归了刀鞘。 众人有些狼狈归了云梦寺，慧静一直昏迷，不过气息稳定，心跳稳定，应该无事。 陈方此时松了口气，然后就倒地睡着了，特么真累。比陪武媚娘一整夜都累。 等醒来，外面已经星光漫天，陈方起身，此时走出屋子，凤一此时就守在屋外。 “凤一，慧静师太醒了没有？” “还没有，不过寺中让人下山请了镇上大夫看过，说是太过疲累所致，应该没有大碍。” 陈方点头，一如往日练刀，今日练刀却有些不同，陈方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自己将体内之气灌注刀身之时，总觉得比往日顺畅许多，而且灌注刀身的气也没有第一时间溢散，而是停留了一刹。 这让陈方觉得自己此时用气形成的刀芒可能不仅仅是好看了。 陈方试了一下，结果将自己吓了一跳，一块寺中的顽石，竟然被陈方用刀芒直接劈开。 劈开顽石，陈方还绕着石头走了一圈，这块顽石有成人脑袋那么大，是一块青石，就这么被自己劈开了。 那这刀芒若是劈人脑袋，还不和劈西瓜一般。 之前陈方也能借助鱼骨匕用刀芒割树枝，石头上留下痕迹，可也没这么厉害。 今日不是鱼骨匕，只是自己平日使用的唐刀。 以前自己体内的气灌注刀身，也就是好看，全力灌注，也就是能形成刀芒，却一点实用也没，今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这刀芒威力不是一般的增加了。 难道自己的体内之气升华了？ 陈方绕着劈开的石头又走了三圈，相当满意。 和凤一今日双修，陈方都觉得自己体内的气充盈许多。 夜间，自然还要查看云梦寺后山那里，自然带了鼎玉凤一，以防万一，守嗣监那几位陈方也带了。 此时的影也算是看出来了，自己以后估计就归驸马管了。 后山那里今夜异常平静。唯有不远的群山之中，山泽林木之气发出盈盈光泽，甚是好看，再远处，已经什么也看不见了，只能隐隐听到长江波浪拍岸的声响。 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 此时的陈方，也算去了一块心病，此时这云梦寺后山望长江。其实什么也见不到，却也感觉江山如画。 果真，人的心情决定一切。 这一晚，陈方休息的安稳。 黎明时分，慧静师太醒了，这让众人最后一块心病尽去，慧静师太醒了以后，就去后山查看，那具枯骨已经化为尘埃，锄头刨开的坟已经掩埋。 这里的事情终归尘归尘，土归土。 慧静在这里做了一场法事，这件事算是最终尘埃落定。 第636章 唐刀有异 连续三日，后山这里一切平静，慧静一场法事之后，陈方确认后山这里再无问题。 此时提着唐刀，怀中抱着小白，这家伙这几日尽往武媚娘怀里钻，今天也是被自己从武媚娘怀里拽出来的。 这小东西鬼精的很，大概是怕那日它跑的最快，被自己责罚，所以这几日一直都待在武媚娘怀中。 不过此时陈方真想责罚它，武媚娘也不会护着。说到底，此时两人在一起，只要陈方某些事不做的过份，武媚娘都是听他的。 陈方倒没想责罚这小东西，说来当时小家伙虽然跑的最快，却也是陈方让大家赶紧逃之后，这小家伙才逃的。 此时搂着小白，也如武媚娘一般抚着它的背，小东西一双紫色眸子贼溜溜瞅了一眼陈方，觉察出抱着它的人对它无害以后，就趴在陈方胳膊上睡觉。 凤一旁边陪着，此时行在去往后山的路上。 “驸马爷，今夜去后山就我们两？” “双修，要那么多人干什么。” “驸马爷想试试那里山泽林木之气汇聚，会是什么效果？” “嗯，被你猜到了，不过我还想试试别的，最近住寺中，有些憋的慌。” 陈方说罢，凤一软肉捏了一捏。凤一脸微红，最近驸马爷确实在寺中憋着，因为毕竟是寺中，有些事情不便做的。 此时这里虽然是后山，不过毕竟不是寺中。 陈方揩油功夫了得，只是刚走到后山这里，凤一就眼色迷离，如何也把持不得。 此时扶在陈方怀中，一双迷醉眼神盯着陈方，那眼神清楚告诉陈方，此时的她对于陈方绝对是予取予求。 陈方却揽着腰身，看着后山那一片林木山泽之气汇聚形成的微弱光泽。 “先做正事！” “伺候驸马爷不是正事？” 啪！陈方屁股上狠狠拍了一把。 “听话！” “好吧，凤一一切听驸马爷的。” “这样才乖！” 陈方狠狠捏了凤臀，此时的他，最近几日其实有些心高气傲了，尤其是唐刀能形成刀芒，而且是可以劈开顽石的刀芒，陈方觉得自己武道大进，此时捏凤一都异常给力。 凤一微微吃疼，捶了一把陈方怀中，陈方捏了手。 “和本驸马双修久了，也对本驸马撒娇了，若是大秦帝都之人知晓白凤院首席也会撒娇，倒是好玩。” “凤一只对驸马爷才撒娇！” “好！” 陈方此时松了怀中小白，小白就跳到那块石头上，如那日一般躺在石头上，然后呼吸间，山泽林木之气伴着呼吸进入身体。 陈方看这小兽，一呼一吸之间，就能吸收这浓郁山泽林木之气，也是新奇。 此时正事要紧，调戏凤一几下也就罢了，真要做事，还需要正事为先。 此时陈方盘坐那块石下，唐刀放了一旁，忽然小白紧紧盯着唐刀，人立而起。 小白这忽然的动静，吓了陈方一跳，以为又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来了。 此时却看那一双紫色眸子直直盯着唐刀，陈方也向唐刀看去，这一看不得了，他刚刚放下唐刀。确认刀身是完全归鞘，此时却露了刀身一寸锋芒。 这刀鞘做的适合，不至于放下能让刀身出来。 怎么回事？ 那里凤一此时也盯着那柄唐刀，也是觉得奇怪。 陈方直接取了唐刀，合上，这次确认刀身完全归鞘，才轻轻放了山石之下，看了一会，没什么变化，陈方才和凤一开始双修。 刚才也许是巧合，自己不经意间将刀身从刀鞘抽了一寸罢了。 两人还没双修，忽然那里小白叫了一声，陈方赶紧看唐刀，像见了鬼一般，又看见刀身出了刀鞘一寸。 怎么回事？这一次陈方确认之前自己是合上刀鞘的，绝不会弄错。 陈方额头微微见汗，旁边凤一已经白凤出了剑鞘。 “驸马爷，这唐刀有古怪！” “将白凤收了！” 陈方继续盘坐，此时盯着那抽出刀鞘的刀身，看到一些微弱光泽在刀身闪烁，是山泽林木之气聚集的气息。 这刀竟然在吸收山泽林木之气，此时唐刀自行吸收山泽林木之气，让陈方不觉胳膊上鸡皮疙瘩起了大片。 这怪异事情，此时也不知道是好是坏。如果是好，自己恐怕得了一件宝兵，如果是坏，兵器会不会噬主。 以前从未觉得这唐刀有什么新奇，今日却现它会自动吸收山泽林木之气。 此时陈方闭了双眼，最近几日这刀确实古怪，不过也就最近几日。 不对，这刀古怪是从那日自己用断剑毁了那具玉化枯骨开始的，难道就是那时候这唐刀起了变化。 此时陈方细细回忆，因为只过去了几天，所以细节能够回忆的很清楚，陈方确认，确实自玉化枯骨和断剑双双被毁以后，这唐刀才起了变化。 当晚自己练刀，将体内之气灌注刀身，当时就觉出和平日不同，然后激发刀芒，就知道自己的刀芒已经可以劈开顽石。 现在看来，并非自己体内之气忽然升华，而是这唐刀有了古怪。 “凤一，我们回去找鼎玉！” “好，驸马爷，要赶紧确认这刀怎么回事。” 此时两人回了云梦寺，就去找鼎玉，这唐刀此时陈方每日带着，自然不能马虎半分，若真生了凶兵噬主之事，陈方去哪里哭去。 事情陈方对鼎玉细细说了，鼎玉拿了这柄唐刀，此时将体内之气灌注，却发现根本灌注不得。 鼎玉脸色微变，那里陈方和凤一自然都察觉了。 “徒儿，怎么了？” “我的内气无法灌进刀身！” “鼎玉，这怎么可能？” 凤一此时拿了鼎玉手中唐刀，也试了一试，自己的内气也无法灌注刀身。 “我的也灌注不进去。” “影！” 陈方低喝一声，影在房间外现了身形，哎，最近这驸马爷唤他，也算唤的随心所欲了。 “你也将体内之气灌注刀身试试！” 结果一如既往，三人体内之气根本灌注不进刀身，这就奇怪了。 陈方挥了挥手，影离开。 陈方此时握着唐刀，自己试了试，内气灌注刀身，没一丝阻碍，三人合起来戏耍自己么？这绝对不可能。 () 第637章 双修圣地 “鼎玉，我的体内之气可以毫无阻碍灌注刀身，比以前更顺畅许多，而且这些气可以在刀身短暂停留。” 陈方面色有些沉重，事出反常必有妖，此时云梦寺后山之事刚结束，没想到自己的唐刀就出了问题。 这要真发生凶兵噬主，自己都没地方哭去。 “师父，如果我猜测不错，师父这柄唐刀已经认主了。” 陈方盯着鼎玉，你是写玄幻么？这兵器怎么还认主了。不过想想自己来到大唐的经历，尤其是这次下江南的经历，自己这经历，还真特么有些玄幻。 以前在长安时还好一些，也就遇到鼎玉，遇到守嗣监的太监和承天寺的高手，可是出了长安，这都遇到的什么，黄河中的怪鱼，云梦寺后山的阴灵，此时自己的唐刀倒好，可以自行吸收云梦寺后山的山泽林木之气。 不对，好像哪里不对，其实在长安时，自己也经历了一些怪异事情，最怪异莫过白鹿白狐和它们来自的地方。 咦，那不是长安，而是骊山附近，在长安之时，其实就遇到了一些武道高手。 难道这些怪异东西近不得长安，所以自己只有出了长安，才不断遇到这些。 此时想想，倒还真像，长安什么最多，人，难道人气越旺盛的地方，这些怪异东西越难接近。 此时陈方遇到的几处怪异地方，无一不是人烟稀少之地，白鹿和白狐出现的地方，是骊山行宫附近，那里是皇家园林，根本没几个人。 黄河中遇到怪鱼，此时的黄河不比后世，周边还是比较荒凉，人烟不算密集，虽然洛阳那里人口很多，奈何那些怪鱼后来证明是从莽龙岭附近游到洛阳附近，而莽龙岭可是荒岭。 此时这云梦寺更不必多说，深山老寺，人能多才怪。 看来怪异事情，越是人烟稀少之地越多。 此时下江南，长的最多的倒是见识。 见识了这么多怪异事情，貌似唐刀认主也不是不可能。 此时陈方身处的大唐并非记忆里原本的大唐，历史的主线脉络还在，问题是细节处完全变了。 而且即使历史的主线脉络，也就华夏这边没如何变，其它地方早变的面目全非。 “师父，这把唐刀起了变化，师父有没有将自己的血沾染刀身？” 那里鼎玉忽然问到，将陈方有些飘忽的思维拉了回来。 刚才鼎玉说什么？好像说自己的血沾染刀身。卧槽，这还滴血认主了。自己没事，拿血洗刀么？ 自己有那么不怕疼，有那么无聊么？ 陈方想到这里，忽然想到一件事情，那就是那日自己拿断剑毁掉那具玉化枯骨，因为当时抓的是断剑，手自然是被割破的，之后拿唐刀，可不就血沾染了唐刀。 此时看向鼎玉，这还真被自己这徒儿说对了。 “我还真将血沾染了刀身！” “那就没事了，师父，这把唐刀可能有灵了，而且师父不经意间让这刀灵认主，所以这刀对师父来说，会是以后的助力，师父不用担心了。” “你确认？” 鼎玉点了点头，陈方此时提着唐刀。 “来，你既然认主了，点个头本驸马看看！” 刀身一如既往，平直无比，哪里会点头。 鼎玉和凤一在一旁笑，陈方没好气一人用刀鞘敲了一下屁股。 “凤一，既然这把刀已经无碍，我们继续双修去！” “好！” 凤一此时也算去了一块心病，驸马爷的心病就是她的，凤一都没察觉，此时自己的心越来越被驸马爷占着。 这些日子，其实心中所思所想，都在驸马爷身上，连二皇女都不如何关心了。 陈方带着凤一重新回了后山，此时这唐刀既然认主，不会伤自己，陈方干脆将唐刀完全抽出刀鞘，让它敞开了吸收这山泽林木之气。 唐刀越强大，不就意味着自己越强大。 而且唐刀有灵，这如何听起来都是很好的样子，唐刀自行吸收山泽林木之气，自行修炼，唐刀越来越强，以后自己将体内之气灌注刀身，那刀芒威力也会越来越强。 看唐刀自行吸收山泽林木之气，陈方很高兴。此时小白也盯着唐刀看了一会，然后继续趴在山石上，吞吐山泽林木之气去了。 被唐刀耽误了一阵，此时陈方才得以放松，和凤一双修要紧，自己还真没有试过在山泽林木之气汇聚的地方双修是什么效果。 此时两人盘坐，身体接触，两人体内之气合为一处。 陈方刚开始和凤一双修，就觉察出什么，周围的山泽林木之气正在往自己身体中钻。 而且陈方已经觉察出，自己之前疲累，腰身的印记会帮自己吸收周围空气中的某种气息。此时看来，就是这山泽林木之气了。 以前不知道，只有到了这山泽林木之气汇聚的地方，陈方才察觉。 其实山泽林木之气并非只有这里才有，它充斥在广阔天地，甚至任何地方都有存在。只是分了稀薄和浓厚，以及这极度汇聚的不同。 在长安之时，这山泽林木之气其实极为稀薄，到了骊山那边，这气就已经浓厚许多。 自己之前在骊山那边练刀，就觉得轻松，就是这原因。 此时到了这林木之气汇聚之地，已经不用借助腰身印记，林木之气就能被身体吸收。 两人之气在两人身体中运行一周，陈方觉得今日双修效果明显强于平日，不是一点一滴，而是强了许多。 此时睁开双眼，看着凤一。 “这山泽林木之气果真极妙，能被身体吸收。” “驸马爷感觉到了，这对我们武修是大助力，如云梦寺这边如此浓厚的山泽林木之气，世间也是难得一见。” “那就在云梦寺多留几日。” “嗯，只是娘娘那里！” “无碍，娘娘这次来江南，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平和和江南氏族的关系，而江南氏族以兰陵萧氏为首，娘娘住云梦寺却是最适合。” “哦，那就好！” 凤一说了一句，此时起身，一身白裙，随着山风吹拂，轻盈盈飘起。 陈方从身后揽了腰身，抚着女儿一段身姿玲珑。 第638章 江南名流（上） 此时揽着凤一，陈方不觉手重了一些，这几日在云梦寺，确实有些憋的难受。这几日虽然成天和武媚娘她们在一起，问题是身处云梦寺，总有一些顾忌。 俗话说的好，举头三尺有神明，更何况就身处寺院之中，陈方来到大唐，见识的奇异事情不少，亲身经历的也不少。 此时的陈方，早没有未穿越以前那坚定的科学观了，此时或多或少他信一些东西，在寺院中坏寺院规矩，陈方不会做这种事情。 此时是寺院后山这里，却没多少顾忌，陈方手重，凤一自然感觉的到，此时一双秀目望着陈方，手轻轻覆在他的手上。 “驸马爷，在这里是不是有些不便？” “你腿能抬多高？” 凤一撩了白裙，一条长腿一下子踢了头顶。 “这么高，那就不会有任何不便。” 一会，山石上卧着的小白被什么声音惊醒，然后看向靠在山壁的两人，小白用爪子挡了眼睛，看到好辣眼睛的场景了。 回去时，陈方觉的身体轻松许多，云梦寺什么都好，就是有些事不方便做。 今日也是憋的日久，和凤一双修了一场。 人，真不能憋的太久，看看，现在觉得轻松许多。 回到云梦寺，陈方将小白送去武媚娘那里，此时武媚娘正给太平解着发髻。 几位公主皇子武媚娘已经让人接回寺中，这几日太平一直陪着母后睡，武媚娘本来就信佛敬佛，自然也不会在寺中胡来，本来每晚都让郑婕妤陪同，在寺中也只是搂着小女儿睡。 小白从陈方怀中跳出，此时跳了太平身边，太平一把抱起，武媚娘继续帮她打理着发髻。而太平则给小白梳理着毛发，编织着小辫。 “娘娘，臣退下了！” “你等一下！” “娘娘有事？” “今日慧娴姐姐对本宫说了，萧家老太爷已经让人带信到兰陵，听说这几日萧家家主就会来云梦寺，你早做些准备。” “嗯，臣知道了！” 萧家家主会来云梦寺，看来是因为南工坊的事情，正好，自己想多在云梦寺停留几日，正合了心思。 毕竟云梦寺后山那里，可是双修圣地啊！这世间难得寻到一处，不多留几日，如何也是吃亏啊！在那里和凤一双修，那可是事半功倍，而且可以开野，也是刺交给了陈方。 这些人显然是为了南工坊而来，自然是陈方和他们谈。 这些人此时一一见过驸马，当先就是此时萧家的家主，萧家家主一见陈方，就双手扶着陈方肩膀，好好看了一番。 “舅舅！” “嗯，之前家父的信中就对你赞誉有加，此时舅舅见了，果真是不错。来，舅舅给你介绍这些同来之人。” “这些人都是舅舅的亲朋好友，门交故旧。这一次听说你随着皇后娘娘来了江南，都要来亲眼见见我这外甥女婿。” “诸位今日幸会，能在云梦寺见到各位！” 陈方对周围这些人拱拱手，说了一句。 “驸马爷客气，是我们今日有幸，能见到驸马爷！” “舅舅，还麻烦您给我引荐引荐！” “好，这位是扬州王家的家主，他家里主要做扬州当地的瓷器纺织生意，和江淮那边的盐商也多有往来，西秦销往江南道的物品，也都是通过他进的江南道。” “王进见过驸马爷！” “王家主不必客气，之前我在长安，就久闻王家主大名，此时见了，果真是风流名仕，一方豪杰。” “这位是” 萧家家主拉着陈方介绍了一圈，等介绍完。陈方硬是一个没记住，关键此时都只是称姓，而这些人好多姓是一样的，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至于陈方说的久闻大名，如雷贯耳之类，自然都是客气。这种场面，自然多说客气话，客套一直是华夏社会的优良传统。 马屁拍多了有好处，陈方就是靠着拍马走到了现在。 那一句话说的好，千穿万穿，唯有马屁不穿。是人都喜欢听好话，忠言逆耳啊！ 和这些名门家主一一寒暄几句，就有一个富态胖子此时从怀中取了一个木盒，过来讨好谄媚捧给了陈方。 “早闻驸马爷是一位温文君子，今日见了，比传闻更是好了许多，听闻驸马爷喜欢美玉，这是我家传的一块玉佩，还请驸马爷笑纳！” 陈方接了那个木盒，此时自然喜笑颜开，看这胖子如何都觉得亲近。 “多谢颜家主美意！” “驸马爷，我姓方！” “哈哈，本驸马自然知道你姓方，刚才只是玩笑，玩笑。方家主的心意本驸马记住了。” “驸马爷，听闻长公主已经为驸马爷怀了小公子，这是一把长命锁，找的苏州最好的工匠，用赤金打造，还望驸马爷笑纳！” “驸马爷，这是一株千年紫叶灵芝，不成敬意，望驸马爷笑纳。” 陈方看着众位江南名流送的礼物，喜笑颜开，这真金白银美玉地产的，当真是让陈方见了就高兴啊！ 第639章 江南名流（下） “诸位真是客气，今日诸位的盛情本驸马都记下了，今日正好到了午饭时间，诸位不嫌弃，就一同在寺中斋堂用饭可好？” 这些江南名流此时可都是求着驸马爷办事，哪里会嫌弃。 江南道的售书之事之前交给了兰陵萧氏，这些江南名流可是见到兰陵萧氏在这件事中赚足了银子，而且售书本就不仅仅是银子的事情，这可以说是真正的名利双收。 兰陵萧家是两位公主的娘舅家，也是江南第一名门，他们自然比不得。 可这次驸马爷要在江南建南工坊，那可是南工坊，其中任何一项东西，只要利益稍微让他们一些，那可是大把大把的银子进账。 这一次他们只是听闻萧家传出消息，就全部赶往兰陵，而且都是各家的家主人物，足见对南工坊的看重。 到时候萧家吃肉，他们喝汤，也能喝的够饱不是。 当然，建南工坊，以后南工坊的各项利益，还是驸马爷说的算，此时不赶紧巴结，真要是驸马爷将其中利益分给别人，自己连汤都喝不到。 所以，此时是他们求着驸马爷，自然是驸马爷说什么就是什么。 而且江南这里一项重佛教，诗有云: 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 足见江南这里如何重视佛教，此时在云梦寺中用斋，而且是陪着驸马爷，他们自然也是求之不得。 一行人同去斋堂，自然这么多人都是以陈方为中心，溜须拍马，这么一大堆人轮流着猛拍马屁，那感觉也是极好。 陈方看了看这么多江南名流，今日收了这么多礼品，此时脸上都带着笑意。 就在此时，这些人中唯一一位女商走了陈方身边，这是一位巨贾遗孀，今年也近了三十，自然是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 此时陈方看了看这位女富商，他倒是记得，这么多人都送了礼物，可就是这女富商没送，陈方记得清清楚楚，这么多人，可就她一个女人，她送没送，陈方如何会不记得。 此时看她，脸色都冷了几分，这么不懂规矩，连见面礼都不送，此时还有脸凑近自己？ 那女富商此时走了陈方近前，自然也现了驸马冷下来的脸色，自然也明白为何驸马爷这般冷脸，还不是自己没送东西。 她心思玲珑，猜到了，对着驸马微微一福，浅笑了一下。 “驸马爷这一次下江南，身边总缺少能用的人吧？” “这个本驸马还真不缺！” 陈方的不配合，让这女富商当即脸色有点不正常，不过旋即就恢复了。这种在商场摸爬滚打的女子，变脸那可是贼快，比小白跑的都快。 “驸马爷，暖床叠被的可用侍女，总没唐工坊中用的舒心。” “本驸马会缺了暖床叠被的？” 陈方笑笑，那女富商又被毫不留情堵了一句，这一次脸色又变了一下，却又旋即恢复。 这女富商心中此时也寻思，驸马爷不可能听不出自己话中意思，难道驸马爷不喜欢女人。这怎么可能，她就没见过不喜欢女人的男人。 看来之前的礼物要变一变了，这已经被驸马爷堵回来两句话，再堵下去，这话就没办法说了。 “驸马爷，妾身之前所言，有些过失了，这是亲身一点心意，不成敬意。” 此时这女富商取了一张纸塞了驸马手中，陈方看了一眼，是一张地契，还是扬州这寸土寸金之地的地契，当下冷脸就变了。 “本驸马其实真缺几个用的合适的暖床丫头！” “哦，驸马爷，我这府中调教了几位，都是天资不错，其中一位还天生体香，为驸马爷暖被，最是适合不过。” “有心了！” 一行人进了斋堂，此时陈方自然是热情招呼大家，至于饮酒，这里是斋堂，敬佛敬佛。 饭桌上的话，历来都是亲亲我我，情真意切，让你感觉身边的人有相见恨晚之感。离了饭桌，刚才陪自己吃饭的是谁，忘了。 此时打发了一众江南名流，陈方拉了自己舅舅的手。 “舅舅，你今日带了这些人来，其中都是舅舅的门交故旧？” 陈方这句话一说，萧家主自然明白陈方意思。 “生意上都有往来，你要在这江南建坊，这些人都能帮衬一二。” 陈方点头，自己舅舅这话，就真了，自己在江南要做事，自然不会得罪这片地上的牛鬼蛇神。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大致如此。 只要分出一些利益，这些人就会给南工坊行不少方便，甚至为了自己本身的利益，会帮衬南工坊，这就是互惠互利。 这世间从来都是无利不起早，舅舅这也是阅历无数，才能将道理说的如此深入浅出。 “对了，驸马要在江南建南工坊，地方可选好了没有？” 此时只有萧家主在，陈方也就没什么遮遮掩掩。 “上元！” 之前和外公多讨论南工坊之事，不过外公虽然在萧家一言九鼎，不过具体家中事物到底不过问了，此时掌具体事物的还是自己这舅舅，所以陈方也就直言了。 “上元，皇后娘娘答应了？” “这事没经过皇家允许，我也不敢乱说。” 萧家主点了点头。 “不知道这南工坊用地？” 这是问具体南工坊的规模了，这就是和自己舅舅说话的方便之处，因为有两位公主的关系，两个人都无需遮遮掩掩，有什么都能开门见山的说。 “和北工坊相仿，我想建在秦淮河畔。” “这个没问题，现在的上元比不得以前的健康，拿几块地对萧家来说，并不困难。” “多谢舅舅！” “你是我萧家的女婿，说这话就见外了。南工坊用地和工坊建设用人，你都不必操心，这事舅舅帮你办！” “舅舅，您这可是帮了我大忙了！” “都是一些琐碎事，你是做大事之人，怎么能因为这些琐碎事拖累了！” 看看，这话说的，就是好听。 别了舅舅，舅舅自然是去找自己外公去了，他是家主，可萧家毕竟还有老太爷镇着，萧家没人敢对自己外公无礼。 第640章 分赃 萧家主去找萧老爷子，陈方自然回了自己在寺中住处，此时将江南名流送的礼物取出来，当真是琳琅满目，就没一件拿不出手的。 珍珠宝玉赤金这些也就罢了，光是极品药材收了好几份，这极品的中药材可是最难得。 这可不是后世田地里能大规模种植的东西，此时这里每株药材长成，哪株不是几百上千年的时间，真是用一株就少一株。后世那些田地里长出的东西虽然不值钱，可真的老山参，价值也是惊人，几百上千万未必求的到。 而且这刚来江南，就得了好几处宅子，以后去苏杭之地落脚倒是方便的很。而且这些人送的宅子，不用问也知道不是普通宅子，不带个几进几出，大面积的花园，甚至亭榭楼阁，以这些人的身份，也不好意思亲自送。 陈方正清点这些江南名流送的礼品，那边高安凑了过来，高安拿了一张地契看，却有些看不懂，她是皇宫里长大的公主，地契这玩意真接触的少。 天下之地，莫非王土，身为李治的二女儿，这天下都是她家的，还看地契，不存在的。 “小心点，这东西可不能碰破损了，这是地契。” “驸马，这是哪里的地契？” “扬州的，等我们到了扬州，就住这里。” 高安又拿别的东西看，陈方赶紧将一个长条精致木盒递给了高安。 “这是什么？” “老山参，极品，你拿了去送给娘娘！” “哦，我这就去！” 高安抱了，就去找皇后娘娘。陈方松了口气，这姑娘性子太跳了，万一一会把哪张地契损毁了，可不好办。 陈方此时看着这些礼品，挑了一些，这是要送给两位小公主，三位小皇子的，还有郑婕妤的珍珠，自己得了好处自然不能少了他们的。至于自己老婆，自己的就是她的，这完全没任何说的。 此时陈方清点礼品分赃，东西那总是要分的，独占不好，而且也没必要独占。 这送了武媚娘极品老山参，她用了脸色容颜更好，还不是陪自己睡，她气色好了，也是便宜自己，反正她现在就自己一个男人，如何也是便宜自己。 郑婕妤也是，她戴了珍珠项链，还不是给自己看，难道是给武媚娘看不成。 至于几位小公主小皇子，这送礼物那就是投资，谁也保不准以后自己要不要靠着这么几位。 要知道，原本历史上，李贤哥三可都是做过太子，其中两位还做过皇帝。至于安定太平，安定陈方不知道，她原本历史上是早夭，这一世会如何，根本没有地方可以借鉴。 而太平，如果华夏历史上要凭一个最厉害的公主，绝对是太平，太特么出名了，李隆基能够登基，她可是首功。 这么几位小皇子小公主自然要早些巴结着，谁知道以后他们的人生会如何。 而且陈方不得不承认，他挺喜欢安定太平的，尤其安定，活脱脱一个年轻的武媚娘。 此时礼物分好，陈方就带了给太平这些皇子公主送去。 陈方送的东西，即使放在皇宫，也绝对是高级货，这可是江南名门送给他的，能差了才怪，太平李旦这些小皇子小公主自然喜欢的不得了。 此时安定拿了一支碧玉钗子，也欢喜的收了，这是一整块极品翡翠雕琢而成的，绝对是难得的货色。 小皇子小公主的送完，陈方就去了郑婕妤住的地方，最近住云梦寺，武媚娘没让郑婕妤陪睡，所以郑婕妤此时是独住。 陈方敲门，郑婕妤打开见到是陈方，赶紧让了进来。将陈方让进来，郑婕妤就抓着陈方的手不松。 最近住云梦寺，除了平日用斋饭时在一起，然后基本就见不到他了。 此时他来找自己，郑婕妤心中欢喜，抓着陈方的手不松，若不是顾忌这里是寺中，早投了怀中让他肆意妄为了。 自从身子给了他，郑婕妤就异常喜欢和他在一起的感觉，虽然每次身边还有一位皇后，不过驸马伺候她们两个，每次也是她们先讨饶求放过。 日子久了没被他碰，郑婕妤都有些受不住，此时抓着陈方的手，其实都有些不规矩起来。 “陈方，最近都没见你来找过我，今日怎么来了？” 郑婕妤媚眼如丝，望着陈方。 “想你了！” “真的假的？” “看看这是什么！” “极品南珠，整整一串，这可是难得的好东西。” “送给你，要么？” “你送什么我都喜欢。” “转过身，我帮你戴上！” 郑婕妤点头，转了身体，陈方身后站着，看着美人这撩人背影，按捺着性子，将一串极品南珠做成的项链系在郑婕妤脖子。 此时看她颈项，这皮肤也不比珍珠差，还娇嫩异常。 手不经意间在那白皙颈子抚了一下，郑婕妤感觉到，手伸了身后，轻轻拽了拽陈方衣角。 “好看么？” 郑婕妤轻声问陈方。 “好看！” 郑婕妤心中欢喜，此时转了身体，一双手拽着陈方衣角，微微垂了头。 “陈方，我有些想你！” “这不是就在你面前站着。” “我想和你睡觉！” “那不行，等离了云梦寺才行。” “什么时候我们才离开啊？” “我也不知道，应该快了，好了，东西送到了，我也该走了。” “不要，我想你陪陪我！” “我怕忍不得，把你吃了。” “吃了就吃了！” 陈方弹了弹郑婕妤茭白额头，轻轻理了她的发丝，郑婕妤抬头，微微仰着脖子看他。 “好了，应该过几日就要离开，我要去上元一趟，挑一块地方准备建南工坊。” “上元，那你就要和娘娘分开走了！” “哦，我没听娘娘说要分开走啊！” “娘娘说了，她不去上元。” 陈方脸色微微变了变，此时看着郑婕妤，她认真对陈方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 “不知道娘娘让不让我陪你去上元，如果不让，我们又要分开好久了。” “我去找娘娘，让你陪着我！” 第641章 大汉长公主 郑婕妤欢喜点了点头，陈方离开了郑婕妤房间，此时脑海中只有郑婕妤的一句话，娘娘说她不去上元。 武媚娘到底是对南陈的国都还有些忌讳，不愿意前往。 这个陈方倒是理解，此时陈方走向武媚娘住处，心中已经不打算强求武媚娘和自己一路走，她不愿意去上元县，以她的性子，陈方若是真求着她和自己一路，即使她应了，心中也是不快。 既然如此，只能和她分开走了，上元陈方必须去，不仅仅是因为南工坊，他也想看看这六朝的故都，这被隋文帝拆除了内外城墙的健康城。 当然，此时这里已经改了县制，曾经的南陈国都成了大唐一个县，估计那些南陈的旧臣和贵族如何也接受不了。 不过这却是隋唐时期对健康城的做法，隋唐两代，健康城一直受到朝廷打压，这是真真正正的打压。 六朝的繁华尽去，一直到了宋时，金陵才渐渐繁华起来。 陈方已经行到了武媚娘屋外，敲门，武媚娘亲自开的门，见是陈方，迎了进来。 “媚娘，你不愿意去上元县？” “你自己去吧！我到扬州等你！” “也好，不过我想让郑婕妤陪着我！” “嗯！就让她陪着你，正巧，我单独陪陪姐姐。” “淑妃决定还俗了？” 武媚娘摇头，陈方刚刚还开心了一刻，此时看她摇头，叹了口气。 “只答应和我去扬州转转，没打算还俗。” “也好，说不得在繁华之地流连，就不愿意回寺中了。” “希望如此，你心中也想着她还俗，本宫也是。” 陈方倒没想到这次让郑婕妤陪自己去上元如此顺利，也是因为岳母大人愿意陪武媚娘去扬州，若不然自己还需要多说几句话。 此时自然是先去告诉郑婕妤这个好消息，郑婕妤自然欢喜的差些投了陈方怀中，至于为何是差些，是因为身子被陈方用手扶着，没能投怀送抱。 这里毕竟是佛寺，而且之前经历了云梦寺后山之事，陈方若是在这里还不存敬重之心，他的心也太大了。 第二日武媚娘就已经决定离开，陪同的有公主皇子，此时法号慧娴的淑妃也陪着，高安想陪母亲，又想陪陈方，最终陈方推了推她，高安欢喜的去陪母亲了，只是离开时拉着陈方的手，让他尽快完了上元县之事，好去扬州跟她们汇合。 武媚娘一行正要走，被陈方叫住，陈方将一张地契给了武媚娘。 “娘娘，你们到了扬州看看这宅子，若大些，住的下，就住这里。” “你敲了这些江南名门多少竹杠？” 武媚娘浅笑问他。 “我哪里敲了，这是他们孝敬娘娘的。” “这事可是和本宫无关，好了，到了扬州我会去看宅子的，我也住在那里等你归来。” “嗯，娘娘一路顺风顺水。” “你也一样！” 武媚娘一行走了，陈方在云梦寺也有些留不住了，娘娘来云梦寺最大的原因是淑妃，此时带了淑妃去扬州，自己还留在云梦寺作甚。 当日陈方就让凤一和鼎玉准备，此时要去上元的除了自己这两个女卫，还有郑婕妤和二皇女，赢琳达也没陪武媚娘一道，而是留了陪陈方，当然，她也有心要去曾经的健康城看看，在秦时，这里可就是楚国重镇。 而之所以称为六朝古都，则是后来的事情，三国统一，两晋先后建立，东晋的都城就是健康，以后的南北朝，南朝的宋齐梁陈均在此建都，所以称六朝古都。 呃，好像差了一个，东晋，宋齐梁陈才五个，不是六个。 对了，还有三国时吴国皇帝孙权也在此建都，改秣陵为建业，设为国都，好了，六个齐了。 晚上，凤一和陈方最后一次在云梦寺后山双修，其实这几日凤一还想多留云梦寺一段时间，这一段时间驸马爷她陪的最多，用身子伺候驸马爷更是只有她一个。 而且后山这里伺候驸马爷，多了许多新趣，所以，凤一其实真不愿意离开，奈何驸马爷有自己的事情，南工坊重要。再说，离开了云梦寺，自己还不是要陪驸马爷双修，又不是不在一处。 不过到时候陪驸马爷的女子就多了，凤一都不知道自己倒了醋坛子，最近独占着驸马爷，竟然占的有些想继续独占下去。 今夜最后一晚，凤一双修完了，就投了陈方怀中，手不规矩的在陈方身上乱抚。 陈方知道她心思，挑了挑她的精致下巴。 “怎么了，今日这么主动？” “明日就离开了，和驸马爷单独处的时间就少了。” 陈方捏了捏凤一脸颊，好看的精致女儿面颊被他捏的微微泛红。 “那今夜让本驸马好好品品你！” 凤一解了系带外衫，一条纱裙从腰间滑落下来。 “胆子越来越大了，穿着衣服又不是做不得。” “想和驸马爷更亲近一些。” 夜间，寺中依然孤眠，明日离开了寺庙，就不用一晚上一个人独睡了，自然有的是丰腴身子让自己晚上抱着。 第二日别了慧静师太，一行人离开了云梦寺，陈方这一走，云梦寺倒是彻底清闲下来。 昨日武媚娘离开，萧老爷子自然也跟了女儿去，萧家主则先去上元准备，陈方这一走，云梦寺的暂住之人算是全部离开了。 看陈方一行下山，慧静师太让女尼关了寺院院门，此时院门刚刚关住，却有人敲门，等女尼领着两个狼狈身影进了云梦寺，慧静挥了挥手，小尼姑赶紧离开。 进来的是两个男子一个已经极老，一个只是中年，只是这中年男子的双腿却完全废了，是筋被人挑断，已经没了恢复的可能。 “张弓，你怎么来找我，还将自己弄成这般模样？” “景阳殿下，还望殿下为张弓主持公道！” “你叫错了，这里没景阳殿下，只有清修的慧静。” “景阳殿下，您到了哪里依然是大汉的长公主，当今汉皇的亲姐姐。” “住口，从我离开大汉之日，景阳这个名字就已经不存在了。你在寺中歇息几日，就赶紧离开。” () 第642章 九九女儿红（上） “殿下，难道您真的想在这云梦寺孤老么？” “我说了，你在寺中歇息几日，就赶紧离开。” 张弓微微叹了口气，旁边的老渔此时看着面前老尼。 “殿下，老臣虽然不知道殿下为何离开大汉，但是殿下生在汉室，总要为汉室考虑考虑。这一次我和张大人被人出卖，我们不恨南唐的皇后和驸马，因为我们本就是敌人，不过出卖了我们的人，我们必须要讨一个公道，也为汉室除去内奸。” 慧静看了看两个人，此时轻叹口气。她本无心再管汉室的事情，奈何和面前这个张弓总有一些缘分，需要了结一番。 了了这件事情，她和尘世也算没什么瓜葛了。 “张弓，我当年也算欠了你一份人情，这次这个人情算是还了，以后不准再来找我，也不准给任何人说我在这里。” “是！” “出卖你们的是何人？” 张弓这一路和老渔一直研究这事，此时长公主愿意撑腰，两人将几个名字道了出来。 慧静点了点头，不再理会两人，只是吩咐寺中尼姑带了两人休息，顺便让人去请了附近镇上大夫。让他们在寺中住几日，看了病情，就赶紧离开。 此时的陈方，早到了山下，和倩儿春一行会合，已经准备坐船前往上元县了。 秦淮河是长江下游支流，所以从云梦山下，就能坐船经长江水道然后逆秦淮河到上元县。 如果是坐马车，车马在南方水网密布之地，其实还没坐船方便。此时的江南，可没有后世那么便利的陆上交通。 一行人此时到了渡口，这里早有大船在此等候，知道驸马爷准备走水路，自然有江南这一代的士绅早为驸马爷准备，一行人登了船，陈方就见了一个半老徐娘风姿犹存的妇人走来，却正是那个扬州大商贾的遗孀，此时经营着硕大家业。 “沁见过驸马爷！” “哦，是你准备的船，有心了！” “沁从扬州来，就是坐的这船来的，知道驸马爷要去上元县，沁想着驸马爷要走水路，就在此多留了几日，果真有幸能和驸马爷同行。” “好，你的这份心意我会记下！” “谢驸马爷！” “对了，你为本驸马准备的那几个侍女，也在船上？” “正是，沁这就为驸马爷唤来！” “不急，到了上元再说！” 那里船已经开了，缓缓驶向江心，沿着长江水道前行。 大船之上，陈方已经站了船头甲板，身后鼎玉和凤一自然随着，作为这条船的主人，单名一个沁的女富商此时也陪着驸马爷身旁。 “江东自古多豪杰，此时看这长江，也觉得其气势盛大。” “驸马爷，其实沁有些不明白，驸马爷为何要将南工坊选在上元县？” “随意选的！” 沁面色微微变了变，自己这试探的话，被驸马爷一句随意选的给完全挡了下来，已经没了办法再试探了。 “驸马爷，我这船上有绍兴最好的女儿红，不知道驸马爷愿不愿意品品。” “绍兴女儿红，那倒是要品品了。” 那边鼎玉和凤一听了驸马爷的话，马上脸色变了，跟了驸马爷这么久，当然知道驸马爷的性子，沾酒即醉，别说是女儿红，就算普通米酒都能轻易醉倒。 “驸马爷，您真要喝酒？” 那里鼎玉提了一句，当着沁的面前，也不便多说什么。 “我久闻绍兴女儿红的大名，这船上既然有，自然要品尝一番了。” “驸马爷听过这酒？” “自然，传闻绍兴一代若是生了女孩子，在孩子满月，就要将绍兴当地酿造的糯米酒在庭院中埋上几坛，待到女儿出嫁，这些酒用来招待宾客。” “驸马爷好见识！沁实在佩服。” “好了，也不用拍本驸马马屁，一会你就知道本驸马有一个不好的地方。” 沁微微变了颜色，不过也未多问，让人取了一坛女儿红，又让人准备了清蒸的长江鲜鱼，用来下酒。 陈方叫了二皇女和郑婕妤，这一行却是简单几个人，此时除了侍女，都叫了过来。 若是唐工坊中，侍女同坐一桌也没什么关系，可这毕竟出了唐工坊。 一坛女儿红打开，果真是一股浓郁酒香，这种绍兴当地产的糯米酒，后来是名满天下，就算没尝过，却也没几个华夏人不知道女儿红的大名。 这可是比后来被称为国酒的茅台不知道出名多少个维度的好酒。 陈方曾经也尝过，不过毕竟知道那多半是假的，不是酒是假酒，而是少了女儿红一段寓意韵味。 那些酒厂中出的批量货，怎么可能是真正的女儿红，真正的女儿红那是女孩儿满月。家中寄予了深深深情埋藏的几坛糯米酒。 少了这份寄予，其实酒已经变了味道。 品酒，其实品的哪里是勾兑酒精的味道。 此时这女儿红倒了杯中，唐代的酿酒工艺，就不用提清亮了，这女儿红却是有些浑浊。 陈方品了一杯，沁刚要拍马屁说一句驸马爷好酒量，就见陈方倒了桌上。 “驸马爷，驸马爷，我这酒绝对没有问题啊！” “不是你的酒的问题，是驸马爷沾酒就醉。” “沁并不知道，这可如何办呢？” “让我师父睡一宿就好了！” “我这就去安排！” 夜色中，陈方恍恍惚惚从酒醉中清醒，此时也没任何宿醉感觉，伸了一个懒腰，只觉得这一醉倒是醉的舒服。 口齿之中，此时还有女儿红的余香，这正宗的绍兴女儿红，果真不是后世那些粗制滥造的可比，不过自己这酒量，陈方也是无奈。 品酒只品一杯，不是不贪杯，是因为自己一杯就倒。 此时提了唐刀，船头练刀，面对着夜色中浩荡长江，近了月中，明月一轮挂在天幕，星月光芒中，隐隐见得两岸朦胧江岸。 江风吹过，水汽中陈方劈出一刀。 此时的唐刀，自从有了变化以后，陈方的内气注入刀身，已经不似以前刀身盈盈光泽，还有恍若流萤的光泽从刀身流散。 第643章 九九女儿红（中） 此时灌注唐刀的内气能够在刀身停留，流萤般的光芒就已经没有了，唐刀本身的光泽倒是还有，不过已经极为暗淡，而且也不似以前，越往刀尖颜色越是暗淡。 此时的光泽分布极为均匀，唐刀此时的光泽看起来不似以前那般绚烂，不知道的还以为陈方的内力倒退了，其实是唐刀将陈方的内力留驻刀身，没有第一时间溢散的结果。 此时练刀，练了一阵，陈方看着茫茫江水，然后自己开闸放水，站在船沿。 陈方身体抖了两下，就听到后方脚步声，陈方转身，看到从后面走来的沁。 “驸马爷，沁不是故意的！不知道驸马爷出夜。” “无碍！” 陈方提刀，从沁身旁走过，在这半老徐娘丰腴屁股上拍了一把。 “本驸马是故意的！” “驸马爷！” 沁娇滴滴唤了一声，陈方大笑而去。 这样的巨商遗孀，调戏调戏就好。 回了船中，陈方就去找凤一，本来陈方醉酒，凤一其实一直陪着，不过深夜，看陈方没任何醒转样子，才离开了。 此时倒是刚准备睡，房门就被敲响，凤一赶紧披了衣服出来，看了看提着唐刀的驸马爷，轻轻笑了笑。 “凤一以为驸马爷今日不会醒了！” “功课未做，睡的不踏实。” “驸马爷进来！” 和凤一双修，练刀，此时对于陈方已经成了一种习惯，习惯这东西，很难改的。如陈方所说，一日不作，就不踏实。 双修完了，凤一就投陈方怀中，最近和驸马在一起，越来越迷恋那种感觉，到了此时，嫣然已经是离不得的感觉。 陈方看她眼神迷离样子，倒也顺了她的心思，只是最后看凤一跪地求饶，陈方才披了衣服下榻。 “每次你尽兴，本驸马却不尽兴。” “那凤一想办法让驸马爷尽兴。” “不用了，明晚我会拉着鼎玉一起，我喜欢看着几个玉人一起求饶的场景。” “驸马爷挺坏的。” “你不喜欢么？” 陈方捏着凤一脸颊，问了一句。 “喜欢！” “喜欢以后一直留在我身边。” “凤一” “想好了再回答，我只听一次答案。” “驸马爷，明日晚上，我就给驸马爷答案。” 陈方松了手，抚着女儿一段腰身。 “你愿不愿意在我身边留一辈子我都不勉强，不过我这人终归念旧了些。以后即使你回了大秦，希望也不会和你刀兵相见。” “驸马爷！” “你我都明白，现在的大唐和大秦以及大汉，都是暂时休息的猛兽，看似平静。却随时都可能撕咬起来，也许这一次撕咬，就真的要分出胜负了。” “驸马爷，凤一会认真考虑的！” 陈方走了，凤一在房中迟迟未穿衣，此时看着船上铜镜中的自己，凤一抚过女儿最傲人的地方。 自己对驸马爷，只是一个女人，而他对于自己，已经是离不开的人了。 大秦和驸马爷，自己总要站队，是驸马爷还是大秦。 铜镜前的凤一微微闭了双眼，这种选择对于她很艰难，一个是效忠的国家，一个是自己喜欢的男人。 一个大秦，一个南唐，凤一在大秦日久，自然明白秦皇的心思，驸马爷说的没错，两国总要一战。而今日驸马爷的话，他会为了南唐一战。 如果回到自己的国家，有一天真的要和驸马爷兵戎相见吗？ 凤一睁开双眼，目中蕴泪，过了一阵，那一滴泪滚落，掉在大船的木质地板上。 陈方已经回了自己屋内，醉了一场，此时倒是没什么睡意了，听着外面长江风浪声，陈方又起身穿衣，此时到了大船的前甲板。 看着夜色迷离，星光璀璨，看着这滚滚向前的大江，陈方一时间清空了头脑，什么也不去想，任由江风拂面。 就这般在船头站着，有人从后面环抱了他，陈方看了看那伸在身前手上戴了六个戒指的白皙手掌，轻轻抚着那最玫红的一枚戒指。 “驸马爷好兴致，夜半还在船头这边。” “沁，我只是醉了，睡的时间太长，你这半夜未睡，是专门来这里寻我么？” “对，沁刚才被驸马爷拍了一巴掌，还想继续被驸马爷拍。” “想做我的女人？” “那要驸马爷喜欢才行！” 陈方手指从那枚玫红宝石戒指转了一枚祖母绿戒指，此时看着这珠光宝气的手指，感觉到身后靠在自己身上的柔软身子。 “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陈方转了身体，盯着沁。和这位女富商，陈方倒是没如何调戏，而是说的如此直接。 “驸马爷随便给点什么，沁这一生都是受用不尽。” “你有半老徐娘的韵味，可我不缺女人。你对我有所求，别的女人不会，我为何需要你？” “驸马爷，沁自认还能为驸马爷做一些事情，在这江南。” “和你说话，倒是简单。” 陈方将沁推到船舷，此时一手揽着腰身，一手抚着这风韵犹存的熟妇身子。 他这人，到底喜欢年纪大一点的。 夜风中，陈方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沁，一如既往的，陈大坊主总喜欢这种感觉。 不过他没打算如此轻易放过沁，这飞蛾，总要有做飞蛾的觉悟。 深夜，沁经不住折腾，陈方才算饶了她。 把玩着那戴了六颗宝石戒指的手，陈方轻轻挑着沁的下巴。 “你需要的我会给你，我需要的，你给不了我，我就亲手杀了你，然后拿回来。” “驸马爷放心，沁答应驸马爷的，一定会做到最好。” “你今夜做的可不好。” “是驸马爷太威武了。” 陈方有了睡意，在长江的风浪声中，陈方睡了，沁陪在身边，此时看着身边这个俊美的不像话的男子，偏偏床第上，还这般让自己受不住。 黎明，陈方伸了懒腰，从沁的床上起身，行到外面，问了船上伺候的人船行了哪里，听到快进了秦淮河时，陈方满意点头。 此时沁已经备了早饭，米粥小菜鸡蛋，这船上到底不比宅中，一切从简，陈方吃罢，要了笔墨，沁好奇看着驸马爷。 第644章 九九女儿红（下） “懂音律么？” “略懂！” “多少？” “能嫁进巨商之家，凭的是这十指间的功夫。” 陈方让沁研墨，自己用一支狼毫在墨中饱蘸，然后挥毫。 沁只见驸马爷这毛笔字写的极快，一会已经落了几行。 摇起了乌蓬船顺水又顺风。 你十八岁的脸上， 像映日荷花别样红， 穿过了青石巷，点起了红灯笼。 你十八年的等待，是纯真的笑容。 斟满了女儿红，情总是那样浓。 十八里的长亭，再不必长相送 掀起你的红盖头，看满堂烛影摇红。 十八年的相思，尽在不言中。 九九女儿红，埋藏了十八个冬。 九九女儿红，酿一个十八年的梦。 九九女儿红，洒向那南北西东。 九九女儿红，永远醉在我心中。 “驸马爷，这是？” “我清唱，你能谱出曲子么？” “这是江南小调？” “算是！” “驸马爷，那沁试着谱出曲子，不过驸马爷慢些。” 此时陈方回味着昨日那杯女儿红的滋味，渐渐将这首歌词唱了一遍，他不懂宫商角徵羽，就算是简谱，也只是略懂，所以曲子就别想让陈方自己谱了。 不过这首后世传遍大江南北的歌，陈方总能清唱出来。 此时随着陈方清唱，开始沁还在努力凭着自己的深厚音律谱着曲子，倒是驸马爷只是唱了几句，沁就停了手，此时只盯着驸马爷。 陈方是回味，沁此时却是品味。 一曲作罢，沁自是悠悠在那个中滋味中不能醒转。 “都记下了么？” “啊！驸马爷，麻烦您再唱一遍，刚才沁只顾着听了，驸马爷这一首小调真的极好听。” 陈方心中叹口气，能不好听，不好听能在那个音乐大爆炸的时代一直流传着，真是糟粕，早被人埋藏在不知道哪个故纸堆里了。 陈方清唱第二遍，此时沁本来是打算认真谱曲，可是又是听了几句，就忍不住只顾着听了。 陈方用毛笔笔杆敲了敲这美艳寡妇的额头。 “驸马爷，第一遍只听的好听，第二遍却听出了些味道，不觉又忘了该做的事。” “让人去请郑婕妤和西秦二皇女！看来你是指望不得了。” “是驸马爷这首小调让人太着迷了。” “还不让人赶紧去请！” “是，沁这就让人去请！” 一会，郑婕妤和二皇女都赶了过来，此时的沁让人又搬了两床琴过来，分别放在二皇女和郑婕妤身前。 “驸马让我们来，是想听琴？” “我不太懂音律，昨日品酒，却有些感觉，写了一首小调，让你们帮着谱琴曲！” “那好，驸马爷请！” 陈方唱第三遍，却在唱完时看着三个人都在静静看着他，二皇女用手掌撑着下巴，郑婕妤微微张着小口，那边的沁已经不知道神游到了何方。 陈方一拍坐前矮桌，郁闷不已，让你们帮着谱琴曲，这都什么表情。 此时拍桌子的声音才将三人从刚才各自状态拉了回来。 “驸马爷不但精通诗词，采卓绝，这随意唱出的小调，也是让人沉迷。” 那里郑婕妤夸了一句，旁边沁不断点头。 赢琳达坐在琴前，此时只静静看着陈方，不出一言，不过看她眼神中闪烁光彩，也明白这姑娘此时心中所想。 “再来一遍，这次务必不要出神了，不然本驸马嗓子都要哑了。” 事情证明，陈方足足唱了七遍，这琴曲才算谱好。不过后来陈方见了三人谱曲方式，才知道自己唱了七遍大概多半是她们想多听几遍。 此时的谱曲，却是心中拟稿，指尖轻弹，最后才是通过音律，将一首琴曲用特定的方式记下来。 此时华夏记录音律的方式自然是宫商角徵羽这五音，不似简谱七音，若不然后来说别人唱的难听。就不会说五音不全，而要说七音不全了。 待到正午时分，船中传出琴声，三道琴音汇聚了一处，皆是为陈方那首小调谱的琴曲。 此时琴音绕着大船，船上的船工侍女都不觉停了手中活计，认真听着这琴曲，其中几个小丫头听的不知不觉已经将手中东西掉落。 当然，这首歌其实有些不适合这个年代，比如那十八就不适合，此时的女子十八岁若嫁人，已经属于晚婚了。 郑婕妤在这里提了一句，陈方只说自己不喜欢十五六的女子，十八最合适。 陈方倒是不知道，以后这首曲子和小调传遍江南，绍兴一代竟然兴了一场民俗变革，女子到了十八方嫁人，到了后来，竟然成了江南这边一个传统，女子十八岁才出阁。 也不知道陈方若是知道这以后的变化，该如何想了。 不过此时陈方听着三人弹的曲子，从郑婕妤口中唱的调子，不觉靠在船舱墙壁，微微用手指打着拍子。 大船转向，从长江水道逆着秦淮河而上，陈方出了船舱，此时大船已经进了秦淮河。 此时看着秦淮河，陈方其实看不到什么，这里没有以后的繁忙，没有六朝时的繁华，其实此时对于这条河，这条河畔的那座城，却是自楚国在这里建城以来最衰弱的时候。 楚国时称这里为金陵邑，这是后来宋元明清时这座城市名字的由来。 即使到了后世，其实很多人更喜欢金陵这个名字。 船行在秦淮河中，陈方看着萧条两岸，那边三个女子也走了陈方身边。 “驸马爷，船刚进了秦淮河，到上元还需要一段时间。” “今日能到么？” “稍晚能到！” 陈方点头，此时看着萧索两岸，也渐渐没了多少兴致。 此时的秦淮河，不可能有十里春风，不可能有游船画舫，不会出秦淮八艳，金陵十二钗这般的名号。 此时的秦淮河，更纯粹一些，只作为一条河而存在。 陈方进了船舱，孤身一人，那边倩儿来找他，终归是到了秦淮河，这丫头彻底坐不住了。 到了上元，她就要留在那里，一直到南工坊做出规模，做出成绩。 驸马爷答应她南工坊只要做的好，就接她回身边，可一切要南工坊建成建好，经营好了才能行。 第645章 六朝古都（上） 陈方看到倩儿，这丫头早有些按捺不住眼泪，扑了陈方怀中。 陈方看到她哭泣样子，轻轻将手按在这丫头肩膀，也不嫌她的眼泪湿了袖口，就用自己袖子给她擦着。 “驸马爷，倩儿弄脏你的衣袖了。” “嫌弄脏我的衣袖，就不要哭了。” “嗯，倩儿不哭了。” 倩儿止了眼泪，陈方用手轻轻摩挲她的脸颊，在那漂亮脸蛋儿轻轻用指蛋儿碰了几下。 “到了上元，你就跟在我身边。” “驸马爷，倩儿” “我知道你心思，从汤泉宫接你出来就知道。倩儿丫头，若是我身边有对我真心实意的女子，那其中必然有你。” “驸马爷！” “好了，你的心意本驸马都知道，谁对我好我心里明明白白，放你在南工坊，也是实在没有人可以来这里，你是最合适的。” 陈方的手放了倩儿肩膀，轻轻捏了捏，将她揽在怀中，这丫头此时头靠着陈方怀里，一只玉手抚着陈方心口，那修长玉指，陈方轻轻拿捏了，握在掌心。 “倩儿，扬州那里是你老家，距离上元也不算远，南工坊安顿好以后，你可以常回去看看，多住几日也无妨。我在那里得了两座宅院，其中一座就送给你，自从你跟了我，我倒是没送过你东西。” “驸马爷，倩儿不要宅子！” 陈方轻轻捏了捏倩儿的琼鼻，又捏着她的手，此时按着放在自己心口，让丫头手掌伸平可以完全覆在他心口之上。 倩儿感觉着陈方的心跳，另一只手也覆在驸马的手背，陈方轻轻亲了一下这丫头的手背，此时低垂了头，静静看着这丫头。 “傻丫头，你不要，你家里呢！听我的话，这宅子地契一会我拿给你，好好保管着，若有人问，你就说这是驸马爷让你掌着南工坊的赏赐。你得了宅子，自己住着方便，家里人住着也有面子不是。” “以后你在扬州的亲戚说起你们家，也不得多称赞几句，也不得巴结着你们家。” “驸马爷！我们家的亲戚怎么会这样？” “你这傻丫头，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在唐工坊待久了，也待傻了。” “倩儿，你记着，这世上什么最好，权势，银子以及那些值银子的东西。” 陈方逗了逗这丫头，在汤泉宫待了这么久，又在唐工坊待了那么久，倩儿有些体会不得民间银子的重要性，毕竟宫中虽然打点也需要银子，可毕竟没银子也不会饿着冻着。可民间不同，少一个铜板，别人也不会给你柴米油盐，也不会给你寸缕。 “驸马爷，倩儿记下了！” “我的倩儿最乖。” “驸马爷，您在上元这段时间，倩儿想伺候您！” “你们这几个丫头的心思，本驸马懂！” 陈方此时手有些不规矩，直接伸了丫头衣服间，品着丫头那细嫩肌肤，优美线条。 这里还是白日，可是这船上，陈方却也不怕被谁撞见，这世间什么最好，其实还是权势，有权有势，有时候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虽然有句话是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可这世间，哪里可能王子犯法和庶民同罪。 那句话其实太过理想，比如此时，陈方真杀了人，也就杀了，不会有人追究他的过失，为何，就是因为此时是封建时代，他是手握着实权的驸马。 不说他是驸马，就是随随便便一个有品阶的官吏，杀人了，还真有人去追究么？ 而此时这条船上，陈方真的可以说是说一不二。 品了一会丫头滋味，陈方听得脚步声，倩儿有些怕，想披了衣服，陈方拽着她的衣服不给。 “怕什么？” “被人看见了！” “看见又如何？” “驸马爷！” 一会，沁来了这里，她倒是专程来找驸马的，本来想着自己和驸马已经有些关系，便随意进来了。 刚进来，沁就赶紧退了门外。 “驸马爷，沁不知道驸马爷在里面” “好了，进来吧！是不是上元快到了？” 此时沁走进来，陈方招了招手，沁走近了。 “她叫倩儿，我的女人，以后南工坊的坊主，我如果离开了江南，南工坊一切她说了算。” “沁见过倩儿姑娘！” “啊！驸马爷？” “倩儿，我刚对你说了，这世间什么最好？” “驸马爷说是权势和银子。” “那今天我让你看看，权势和银子到底有多好。” 船已经靠岸，上元已经到了，等陈方和倩儿走出船舱，倩儿还觉得心跳有些快，刚才驸马爷实在是太坏了，竟然让沁给自己。 不过倩儿也看出来了，权势真的是好东西，那个沁身为扬州的巨贾遗孀，在江南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虽然寡妇的名字不好听，可是真的是有钱有势。 可她这点权势，在驸马爷面前不算什么，驸马爷告诉她自己以后是南工坊的坊主，此时这个沁都开始努力巴结自己了。 此时倩儿看着手指上一枚粉色宝石戒指，这就是刚才沁送给她的，还说这是给妹妹初次见面的礼物，本来倩儿不想要，可是驸马爷让她收了。 驸马爷还说，以后有的是人巴结她，只要是送东西的，直接收了就是。 倩儿有些不懂驸马爷意思，直到驸马爷说了一句。 给你送礼，就是求你办事，想和你打好关系，你不收东西，他们心里不安。 此时下了船，秦淮河沿岸，已经停了不少车马，在江南有头有脸的人物此时聚了一起，足足有近百人，此时都在等着陈方，陈方下船，那些人都赶紧过来觐见。 陈方此时拉着倩儿，和身边这些江南名流说了几句话，就走到河岸边一辆马车前。 陈方拉着倩儿上了马车，刚进了车内，倩儿就看着陈方。 “在上元的日子，你就这样一直陪着我，让所有人都看看，到时候你在这边事情也好做一些，倩儿，说真的，我有些后悔带你来了。” “驸马爷，为什么？” “你太单纯了，不过我会让人帮你，尽快熟悉自己此时所处的环境，尤其是人的环境。别看周围的人都是笑脸相迎，其实多半只是面带笑容。” 第646章 六朝古都（中） “驸马爷，我不懂你说的。” “皮笑肉不笑，这下懂了吧！逢场作戏的笑容，不真切，没有你对我笑的样子真切。” “懂一些了，驸马爷，我也担心自己处理不好南工坊的事情。” “好了，你也不必太担心，这些人情世故可以慢慢学，你记着，只要有我，没人敢对你如何。那个沁我会让她教你人情世故这方面的东西，正好她就住在扬州，你家中也在扬州。不过你要记着，她你也不能深信，人心隔着肚皮，你看不清的。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哦，那驸马爷，你今日在船上是故意让沁看见我们在床上的？” “你这丫头，倒是学的挺快，你猜的不错，我是听了她的脚步声，知道她要来，所以让她看见。” “驸马爷，这就是人情世故？” “算是，也不是。记得驸马爷那句对子中的话么？” “记得，人情练达即文章，是不是这句？” “倩儿，你很聪明，这一下子我倒是放心许多。沁是巨贾遗孀，在扬州那种地方能到现在这位置，一个女人，必然是人情世故都通的。她只要不想失了南工坊这里的好处，不想得罪我，必然会认真教你的。” “驸马爷，我知道了，其实倩儿还想到了一点，驸马爷让我和沁学人情世故，是不是还想倩儿多回回扬州。” 陈方勾了一下倩儿鼻子，此时揽了怀中。 “你的心思通透，想学什么都不难。记得，在南工坊，最重要还是管理工坊，将南工坊紧紧攥在手中，接着才是处理好和江南氏族的关系。” “那驸马爷打算紧紧攥住南工坊，为何还让萧家一手包揽了南工坊的土地和建设？” “让江南氏族看，不过我也有意和萧家走的近些，记得，利益方面让给萧家多一些无碍，不过南工坊的管理，必须是你。” “倩儿记下了！” 陈方搂着倩儿靠了车壁，把玩着倩儿一双玉手，轻轻一亲芳泽。 马车停了，此时已经到了上元县，陈方下了马车，依然拉着倩儿，让所有人知道，这位未来南工坊的主人不仅仅是自己的侍女，也是自己宠爱的女人。 此时下了马车，陈方就看了看这已经算是废弃的六朝旧都。 当年隋文帝下令拆除健康城的内外城墙，这道旨意执行的相当完美，此时陈方是看不到任何健康城墙的样子，原本城墙位置，此时只能看到一些夯土遗迹，拆除城墙的砖石都早已不见了。 华夏的城墙，多为夯土，这健康城也不例外，而在秦时，有一种刑罚，就是罚男子筑城，夯实泥土可绝非易事。 “驸马爷，当年这上元的城墙拆除以后，许多人都留了这城墙上的砖石，也有人拉了许多，用作建筑。” “嗯，除了城墙，当时的南陈皇宫呢？” “也没了！” 陈方抬了抬头，果然，隋文帝是为了熄灭江南氏族复国的希望，又如何会留着象征南陈皇权的宫廷，城墙都拆除了，留着皇宫做什么？难道隋文帝还想在健康住，那能住的安心么？ “那这上元还剩了什么东西？” “驸马爷，山水依旧，还有一些民用的，比如朱雀桥这些，都在。” “朱雀桥，乌衣巷，胭脂井” 陈方淡淡说了几个地方，那随行的上元县令不断点头。 “驸马爷，这些都在，需要卑职领着驸马爷去看看吗？” “随意走走，不用特意去看这些地方，我来上元也不是怀古的，是为了南工坊。” “卑职明白，驸马爷为国事操劳，实为我们这些大唐官员楷模。” “好了，随便走走吧！” 那边上元县令领着，身后跟了大帮江南名流，这一群人算是浩浩荡荡。 自从健康被朝廷不断打压，这里早已不复当年的繁华，当年的车水马龙，亭台楼阁，此时只剩这青石古道依旧，两旁的木楼都有些残旧了。 看到街上一群人浩浩荡荡而来，上元大街上的人群赶紧避让，此时这条正街显得愈发荒凉。 陈方偶尔见了这上元的百姓，也是普普通通，没有记忆中秦淮的艳名。 就这般缓缓而行，马车跟在这群人的后面，上元县令行到一处地方，指了指不远处。 “驸马爷，那里便是乌衣巷了，当年只有南朝的士族大人物才能住在那里，算是这上元最出名的地方。驸马爷要不要过去看看？” “看看吧！” 上元县令带着众人过了文德桥，此时行在一处古巷之中，陈方记得这里后来有一座夫子庙，不过是北宋建的，所以此时是没有的。 乌衣巷在南朝时算是南朝一处重要地方，这里曾经车水马龙，游客如云，这里也走出了许多重要人物。 王羲之、王献之，及山水诗派鼻祖谢灵运这些，放在华夏历史上，哪一位都是大名鼎鼎的人物。 此时的乌衣巷，却荒凉了许多，别说冠盖如云了，能见到三三两两行人都算不错。 乌衣巷两边的建筑也显得古旧许多，很多庭院看着都已经闲置许久。 健康城被毁了城墙，毁了南陈皇宫，这里的人口也在隋唐两代的刻意打压下不断下降。 此时连这条古巷都显得如此荒凉，更不用说别处了。 “走吧！倩儿，我为你在这条巷子也置办一处地产。” “倩儿听驸马爷的！” 陈方轻轻拍着倩儿的手，这些随行的江南名流自然都是听到看到。 “驸马爷，这里的宅院有好多处是无主的，驸马爷要，随便挑几处便是。” “嗯，倩儿你自己挑，只挑一处。” “谢驸马爷！” 一行人离了乌衣巷，走过朱雀桥，陈方此时在桥上停了脚步，身后之人自然全部停了。 “卑职看驸马爷似乎有些心情不太好。” “这六朝古都，曾经繁华尽去，确实让人觉得伤感。” “驸马爷将南工坊选在上元，卑职相信，这秦淮河用不了多久就会多出许多商船。说不得到时候这秦淮河两岸又渐渐热闹了！” 第647章 六朝古都（下） 那里沁走了过来，身后几个江南的顶级名门随着她一起走来。今日倒是没见自己舅舅，听说家中有些事情，着急回了头兰陵。 “沁听闻驸马爷文采举世无双，今日不知道能不能领略一番驸马爷的文采？” 此时这些江南名流都看着陈方，陈方的文采，那是从长安传了满大唐的，太子生辰宴开始，那传遍长安的诗文，虽然不多。但是只要传出来的每一首，必然都是让人惊叹不已。 陈方看了看沁，倒是能看明白这美艳寡妇的心思。这女人心，他此时猜测，多半能猜测出来。 洞察人心，陈方还做不到，不过一些浅显意思，也能听的分明。 江南这边重诗文，甚至比北方更甚，曾经这乌衣巷中，可就出了一个谢灵运，至于那些足以光耀华夏文坛的，江南确实不少。 沁这是借着这个话头让自己在这些江南名流面前露露文采。 作诗，难么？难，但背诗难么，也难，背过了就不难了。 “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 陈方淡淡说了两句，此时扶着朱雀桥的栏杆。望着不远的乌衣巷。却正是夕阳即将落下之时，此时这两句应景的极。 那边一众江南名流听了，只觉得驸马爷的诗文果真不负盛名，此时站在朱雀桥边，这两句诗却是听着更让人有一种置身景中的感觉。 沁有意为之，不过听了这两句，还是被驸马爷的文采折服，果真盛名之下，却没有驸马爷做不来的，除了生孩子。 不过驸马爷只说了两句，此时无人敢出声打扰，怕乱了驸马爷的诗兴。 其实陈方哪里会被扰了诗兴，他会背诗，又不会作。既然是背诗，就不存在被打扰了诗兴之说。 刚才也是因为被眼前景致所感染，沁又开口想让自己在这江南扬名，才吟诵了这一首千古绝唱乌衣巷。 至于为何不选那首泊秦淮，大概觉得与景不合。两首诗，都是千古绝唱，没有什么优劣之说，用作此时吟诵，却是刘禹锡这一首更合适一些。 若是李商隐那首，其实太伤感了一些。 那些江南名流都在看着陈方，所有人屏住呼吸，都等着驸马吟诵接下来的句子。 陈方手扶栏杆，轻轻拍了一下，此时望向乌衣巷方向，看着那已经染红天际的斜阳。 “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此时周围的上元县官吏和一众江南名流才敢出了呼吸。 “驸马爷文采，果真天下无双，沁佩服。” “是啊！此情此景，再品驸马爷这首诗，真是让人颇觉到其中高妙。” “驸马爷，这一首诗我一定让江南最好的墨客写下来挂在厅堂。” “你啊！为何不求驸马爷一件墨宝，还要墨客书写？” “驸马爷，可否赏赐一件墨宝？” “我的字并不好看！” 陈方说了一句，就是一个字，懒。 “我愿千金求驸马爷一件墨宝！” 卧槽，不早说，千金，这字再不好看，我也写了。陈方心里说着，然而面上自然是风云不变。 “也罢，今日本驸马就为难一次，来人，备纸墨笔砚。” 此时早有人去准备，一会就在朱雀桥边，一张木桌摆好，一把椅子放好，沁为驸马爷铺好生宣，那里倩儿红袖添香，为陈方研墨。 陈方提笔落下，四句诗一笔喝成，中间不带停顿的。 他这毛笔字是学的老中医，颇有老中医写药方的味道，一股药味。 此时一众江南名流见了，只夸驸马爷一笔好字，刚才说字不好，只是谦虚。陈方明白，字好只是因为是自己写的。 后世的乾隆皇帝好作诗，一个满洲哒子皇帝做的狗屁文章，还不是人见人夸，还不是身份。失了那层身份，一切就平庸了。 此时又有人求墨宝，但凡愿意千金求一字的，陈方自然盖不拒绝。 银子他不嫌多，更何况金子。 今日没想到还有这收获，有人千金买马骨，有人千金求一字，这世间，果真有钱人的想法，真不是让人能猜测的。 写罢，陈方特意叮嘱一句，金子一定要送到。他写字，就为了金子。 此时夕阳已经落山，上元县变的暗淡许多，乌衣巷隐去了身影，朱雀桥变的模糊。 陈方起身，已经有人打着红灯笼在前面照亮。 来了上元县，自然是上元县令安置住处，选的是上元原本一处大宅，此时已经无主，之前让人仔细打理过，陈方一行住入其中，陈方看庭院花木，荒废样子，一些池塘已经干涸，不过规模却着实不小。 “驸马爷，让您受委屈了，上元比不得以前的健康城，这里很多宅子都荒废了，这里算是最好的几处之一。” “无碍！” “驸马爷早些休息，明日卑职再来觐见！” 陈方点头，上元县令退下。 那边沁让人再将驸马爷住处收拾一遍，还让人专程搬来了船上自己备用的被褥，怕这上元县准备的不好。 上元县此时只是一个备受朝廷压制的县，又能为驸马爷准备多好的用品。 陈方练刀，和凤一双修，每日功课到了哪里都不能落下。 回了住处，看到倩儿已经在床榻之上，旁边放了她的衣服鞋袜。 “驸马爷，倩儿已经将床暖好了。” 陈方手伸进被子，感觉着这被褥间的暖意，又抚了抚这丫头一段身子。 “倩儿，沁送给我的那几个丫头，以后就做你侍女。” “啊，倩儿就是驸马爷的侍女，怎么可以有自己的侍女呢？” “你以后掌着南工坊，不让人伺候着，见不得你的身份。” “那驸马爷，您将沁送的侍女都给了倩儿，沁会不会心中埋怨。” “我留一个，毕竟身具天然体香的女子并不好找。” “嗯，倩儿一切听驸马爷的。” 陈方在那翘臀拍了一下，坐了榻边。 “倩儿，你的想法以后要变变，比如，你不是我的侍女，是我的女人。还有，你应该被人恭维着，伺候着，巴结着。懂么？” “驸马爷！” 第648章 利益纽带 “傻丫头，这还只是开始，南工坊建起来，规模和影响不下北工坊，以后恭维巴结伺候你的人会越来越多。” 陈方手抚着那一段腰身，倩儿此时却有些陷了沉思。 此时倩儿记得驸马爷的话，想了想驸马爷的话，却已经见了驸马爷脱了外衣，钻入被中。 “驸马爷，倩儿一定会严守本分的，倩儿始终记着，倩儿是驸马爷的女人。” 陈方在那额头弹了一下，在自己女人面前，陈方也不避讳什么，手抚着山水画卷，淡淡叹了口气。 “你只要记着是我的女人就好，该享受的你可以尽情享受，我不会让自己的女人受苦。” “驸马爷，我一定尽快学，倩儿想早日回到驸马爷身边。” “别到时候乐不思蜀就好。” “倩儿不会，倩儿就算乐不思蜀，那也是思驸马爷。” 一阵，这丫头就有些伺候不得陈方了，床第上，到底是难逢对手了。 “驸马爷没尽兴，倩儿却实在受不得了。” “去叫凤一和鼎玉过来，今夜看本驸马吕布战三英。” 子夜，陈方躺在榻上，手中按着凤一的肩头，看了看她。 “思好了没有？” “驸马爷，凤一愿意一直陪在驸马爷身边。” “你以后会为你这个决定感到欣慰的。” “既然决心跟了我，是不是该告诉我什么？” 陈方挑了那精致下巴一下。 “凤一将以前过往都忘了，没什么可以告诉驸马爷的。” 床榻上一时间静了几分，陈方的手指不知何时掐着凤一的软肉，掐的凤一觉得疼了。 “忘了也好，以后就待二皇女做姐妹就好。晚了，你们睡吧！” 黎明的光芒透过纸窗，有一些朦胧，上元的江河湖水间起了淡淡雾气，飘飘渺渺，丝丝缕缕。 陈方伸了懒腰，享受着倩儿和春的伺候，沁一阵子过来，身后跟了四个侍女，各个姿色上佳，身姿婀娜，送给驸马的礼物，沁自然不会送普通货色。 这里用货色，只是说这个时代，却是上等人不将下等人当人看的。这个可以参照阿三哥现行的种族制度。 陈方此时还在漱口，看了看那四个侍女，招了招手，那四个侍女走近，陈方在四个侍女身上揩了揩油，算是鉴定过身子了。 “你们几个，谁有体香？” “回驸马爷的话，是我！” “你留在我身边，以后暖床的事情你做，你们三个，以后伺候倩儿，记得，伺候周到，若是伺候的我的倩儿有什么不快，我让人割了刚才手碰到的地方。” 陈方挥了挥手，除了那个身具体香的侍女，其余三个已经退下。 此时在这个世界日久，陈方也沾染了贵族做派，原本不如何，此时做事，也是自己身份该有的样子。 沁走了陈方身边。 “驸马爷是不是不喜欢她们几个？” “挺好，我不是留了一个，沁，比起这些娇柔少女，其实本驸马更喜欢经历过一些岁月的上等姿色，你这样的美艳娇娘，本驸马觉得更有味道。” “驸马爷需要，沁随时伺候。” “懂事！” 陈方洗漱完了，那边上元县令已经领着一大帮人来了府中，这一次萧家家主也在，昨夜赶来的。 “舅舅家中之事可处理好了？” “哎！是我一位弟弟在扬州那边染了病，大夫也全无办法，说早些备着后事。” “哦！那舅舅节哀！” 其余江南氏族子弟看了看萧家主，都明白，萧家兄弟有人染病，还是等死的病，萧家主哪里需要节哀。他巴不得那帮兄弟都西游去呢！萧老爷子为何独爱女儿，家里儿子实在太多。 “舅舅今日来了，正好我们将南工坊用的地定下来，也早日动工。” “好，这事驸马决定。” 外面马车已经准备，陈方之前说过，南工坊设在秦淮河畔，今日车队就沿着秦淮河走，一路上陈方随意看看，和同乘的萧家主说些话，多是家常，不过很少说两位公主，因为其实作为舅舅，萧家主以前根本没见过两个外甥女，血脉有，亲情吗？都明白，也就那么回事了。 在近上元县城不远陈方指了一块地方，这里地形开阔，地方够大，不至于被河网割离的支离破碎。 “哦，驸马就选这里？” “其实也没什么可选，这里距离上元县最近，地方也宽敞。” “对，这个地方确实不错。” “舅舅，其实南工坊建在哪里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建了，这一片就会很快繁华起来。” 陈方看了看萧家主，一会两人相视大笑起来。 此时下车，陈方颇有跑马圈地的意思，解了一匹拉车的马，真的是跑马圈地。 地方此时已经圈好，南工坊算是皇家产业，此时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时代，所以地契这里没什么问题，这块地在秦淮河畔，也没开垦出来，其实这些年上元县附近一直没如何垦荒，倒是原本田地荒芜了许多。 这块地此时算是官地，只需要上元县令和驸马这里过一个手续，算是地契。 “那接下来的事情就麻烦舅舅了，这是北工坊的图纸，舅舅就按照这个建，这里稍微改改，这片院落集中一些，不用太分散。” 原本的北工坊，坊主院落附近比较空旷，只有几处院子，在南工坊就不必再如此了，毕竟陈方不会在南工坊久住。 陈方也没打算让倩儿一直住在工坊中，要不然不会给她要了乌衣巷的宅子，送了扬州的宅子。 “好，我记下了，今日我就开始调集人手。” “劳烦舅舅了！” 此时地圈了，建南工坊的事情交给了萧家，也相当于南工坊让江南氏族来建，这就和江南氏族无形中建了一条纽带，以后南工坊的货物进出，陈方也打算交给江南氏族，他的南工坊只负责制造，售卖这块利益给江南氏族。 这条纽带到时候就算稳固下来，以后南工坊的利益和江南氏族绑在一起，只要利益够大，陈方不怕这条纽带有任何破裂可能。 第649章 扬州老宅 后世不是有一位伟人说过，这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朋友，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这句话放在任何时代，都是真理，此时在大唐也不例外。 只要和江南氏族的利益捆绑在一起，那么以后很多事情。陈方就可以控制了。 退一万步，若是以后武媚娘真称帝，扬州大都督真要反，江南氏族这边最大的利益和南工坊捆在一起，几个江南氏族会响应他？ 来上元最大的事情就如此简单定了下来，陈方在上元又住了几日，不为别的，只为教导教导倩儿，一些最基本的人情世故陈方自己教导，这丫头还是心思纯净，不让她懂一些东西，这南工坊陈方真有些不敢交给她。 当然，陈方这几日也敲打敲打沁，让她不要在倩儿这里生什么别样心思。 这位女富商，陈方到底是不放心，商人重利，到时候为了利做出什么事情，可就不好了。 上元夜色弥漫，已经过了三月中，满月渐渐转了下弦月，陈方庭院中练刀。此时心有所感，将唐刀归了刀鞘。 “驸马爷今日没练够？” “你倒是一直数着！” “驸马爷平日可是都会练够鼎玉说的次数。” “明日我们就出发去扬州！” “好，我去让人准备。” 扬州，黎明的光芒笼罩这片江南的繁华富庶之地，江南鱼米之乡，最繁华就是这片地方。 武媚娘清晨刚刚醒来，侍女伺候了梳洗。武媚娘就在一面铜镜前让小玉梳理着自己的发鬓。 “小玉，来扬州几日了？” “回娘娘的话，已经五日了。” “哦，驸马还没忙完上元的事情！” “娘娘，驸马爷应该快来扬州了吧！” “这几日没有他，倒是有很多不适应了。” 小玉没敢接话，一心一意帮皇后娘娘梳着头发。 此时的武媚娘，其实发髻早没了宫中的讲究，自从出了长安，也不必再是宫中那套繁琐的发髻处理方式。 此时的她，发髻随意了许多，小玉梳理好，武媚娘就行了外面，此时庭院中随意转转，三月下旬的扬州，早已是烟花之地，柳絮纷飞，莺飞草长，这才是江南的春。 武媚娘此时站在院中，看着院中一株碧树。 “小玉，你知道这株树是谁栽种的吗？” “娘娘，您这可难住小玉了，小玉哪里知道这树是谁栽的。” “是本宫栽的，没想到，转眼已经近了二十年，本宫还能回到这里，住在这个宅子里。” “啊！娘娘，您说这里是您以前住过的地方？” “对，当年我父亲丧偶，娶了我母亲，我母亲为父亲生了三个女儿，父亲走的早，太祖驾崩之时，父亲就因为沉痛，随着太祖驾鹤西去。我两个哥哥是父亲原配所生，欺我们母女，我和两个妹妹就随着母亲离开了武家，在扬州住了一段时间。” “啊！娘娘还有这段经历。” “这么多年，这棵树都长了这么大了。” 武媚娘抚着树身，有些感慨。 小玉站在一旁，也不敢多话，娘娘愿意说，她就听着，至于说话，言多有失，在宫中当值久了，早已习惯不多说话了。 “小玉，你说驸马将这宅子让本宫住，知不知道这是本宫住过的老宅？” “这个小玉就不知道了，不过驸马爷向来对娘娘用心！” “他应该是知道的，在这里住了几日，本宫想了许多往事。转眼近二十年，许多事情当年看似那么不可能平息，现在却早已平息了。” “娘娘，您指的是个家中？” “嗯，到底是一个父亲，我当年是很恨两个哥哥的，不过现在想想，有些事还是可以放下的。” “娘娘，要不要小玉去端了椅子？” “不必了，本宫站站就好。” 院中此时飞了喜鹊，在那树枝高处叫了几声，然后飞走。 “喜鹊在叫，今日看来驸马就应该到了扬州。” 此时的陈方，正坐在船头，那边沁吩咐人煮茶，外面原本晴朗天空渐渐转阴。 江南这边多雨水，尤其春季，有时候春雨连绵，会下多日。 一会果然就下起了雨，雨不大，如丝如烟。 这就是江南的烟雨，陈方让人将桌子摆了外面，大船的房檐微微遮挡着如烟细雨，陈方看着茶杯中蒸腾的氤氲水汽。 此时沁坐了对面，端了茶盏，轻轻品了一口。 “驸马爷，江南的早茶，驸马爷尝尝！” “沁，扬州娘娘住的习惯么？” “应该习惯，娘娘在扬州住过一段时间。” “哦，这个我倒是没听娘娘说过。” 陈方端了茶盏，泯了一口。 “驸马爷，之前沁没对驸马爷说，沁送给驸马爷的那处宅子就是娘娘当年在扬州时住的，后来娘娘去了长安，这宅子武家也就不需要了，就卖了，正巧是我以前的夫君买的。” 陈方轻轻放下茶盏，看了看沁。 “有心了！” “沁为驸马爷做事，自然用心！” “哦！” 陈方轻轻哦了一声，也不再言语，看着丝丝烟雨，品着这江南的春茶，陈方靠在竹椅椅背。 “今日能到扬州么？” “能，不过要到日暮。” 陈方进了船舱休息，他此时的日子，是很清闲的。白日基本没什么事做，这是这个时代贵族的常态。 陈方躺在榻上，无所事事之时，陈方就喜欢侍女给自己揉着腿脚，沁送来的那个侍女，这几日一直为陈方暖着床榻，倩儿现在留了上元，这身边就她和春以及小兰伺候。 一般情况，陈方不让小兰做一些事情，毕竟她是武媚娘暂且借给他，伺候他的宫女。 说到底不是自己侍女，用着自然不得心应手。 就比如此时这捶腿揉脚的活，就不适合他做，虽然这丫头也给自己暖过脚，不过那也是偶尔。 此时陈方伸着两条腿，看着两个侍女揉捏轻轻捶着，享受的微微眯了眼睛。 “春，我睡一阵，船到了叫我！” “是，驸马爷！” 春下了榻，那个侍女自然也下了，为驸马脱了鞋袜，拉好被子，两个人就退了出去。 第650章 十年一觉扬州梦（上） 驸马爷说船到了叫他，就是此时不用人陪着。 一路睡的很沉，昨夜对倩儿说了明日要离开上元，这丫头就非要陪着，陈方自然应了，其实心里，陈方还是觉得有所亏欠这丫头。毕竟一路从汤泉宫跟着自己，跟到此时，倩儿算是心思都在他身上的女子，虽然只是侍女，陈方却也从来没将她做侍女待。 他这心中，只要对他真心的女子，必然不想亏欠着，虽然应了倩儿宅子和以后的许多好处，奈何这丫头心思不在这里，都在自己身上，不能陪着自己，就算金山银山在面前，对她也没什么用处。 这一离别也不知道需要多久，昨夜自然陪着这丫头折腾了半宿。 本来她经不得折腾，奈何变了法子非要伺候。真是各种乐器都试过了，后夜才实在熬不住，休息了。 暮色中，春轻轻唤了一声驸马爷，陈方醒来，春伺候穿上鞋袜，陈方出了船，看到旁边的码头，已经有人搭了木梯，陈方踏着木梯上了岸上。 暮色中的扬州，此时依然人来人往，比起上元，这里繁华异常，沁是这里的地主，此时自然她带着驸马一行。 穿过人流交织的暮色，陈方算是见识了这扬州的繁华，此时看江南繁华，上元不适合，非要这烟花之地的扬州，最好花街柳巷走一遭，此时这里最热闹。 当然，陈方此时没有去那里的心思，他也不需要去那里，那些花魁娼妓对于他，没任何吸引力，在这大唐，想要女人，陈方自认有更好的选择，去那种地方，万一染了病，自己不亏死。 萧家不是刚刚染了一位，只能等死。所以，此时需要女人，还是干净身子好。 一处不算太大的宅院外面，沁止了脚步。 “驸马爷，就是这里了，沁告退了！” “嗯，一直没有问你，你在扬州主要做的什么生意？” “酿酒水运，还有扬州三成的烟花之地都是我的产业。” “哦，这份家业不小。” “驸马爷早些休息！如果驸马爷需要去一些地方消遣，沁可以带驸马爷去，一些高级货色，我那里还是有一些的，保管都是初娘，没被男人碰过的。” “不了，本驸马没那心思，需要女人，我又哪里找不来几个。” “那沁告辞了，驸马爷休息！” “你也一样。” 进了宅院，自然有侍女一路小跑去告诉了娘娘，陈方刚进了内院的大门，就见了武媚娘和淑妃。 此时的淑妃，早已不是云梦寺中的月白僧衣，而改了贵妇装束。她入云梦寺，本来就没有剃度，所以头发自然还是有的。真要剃度，估计萧家能拆了云梦寺。 此时看她装束，就明白，果然还是红尘更让人流连，也明白，这一路上武媚娘在淑妃这里也没少下功夫。既然换了装束，淑妃心中还是留恋这红尘万丈的。 此时自己岳母大人换了贵妇装束，陈方自然高兴，让两位公主的生母一直在云梦寺中，陈方自然觉得不合适。还是尘世好，历尽尘世万千，总是踏着红尘舒坦，寺中日子清苦，忍一忍几日无妨，可要真伴着青灯古佛一辈子，却是难受的极。 一般万一在寺中待一辈子的女子，基本是万念俱灰或者避难之类，普通女子，忍不得烟花之地，也忍不得寺庙之中。一个太过繁华虚浮，一个太过清苦孤高。 和淑妃寒暄几句，简单说了上元的经历，就随着她们进了内院。 等送了淑妃离开，武媚娘就牵着陈方的手，多日未见，在云梦寺中也一直守着寺中规矩。 此时终于是在扬州老宅，武媚娘显然有些急切需求，此时投了陈方怀中，手有些不安的抚着陈方。 半个时辰后，床榻之上，武媚娘抱着陈方，轻轻将头埋在他的胸口。 “这处宅子你知道媚娘曾经住过？” “知道！” 陈方这句话却也不是假话，是真知道，不过今日沁才对他说的。不过武媚娘问的是知道不知道，陈方自然说知道。 那里武媚娘的手抚着陈方肩头，此时却是柔情双目盯着陈方，一双眼中都是女儿柔情，充盈满溢。 “我在这里住的很好，想起许多以前事情，这几日还带太平他们在附近河边转了几次，以前母亲在时，我和妹妹总缠着她要她烧鱼给我们吃。” “这几日我试着烧鱼，想给太平他们吃，却总是烧不好！” “那明日我教你！” “好，陈方，你烧的鱼却是最好！” “媚娘，你能给我说说你以前在扬州的事情。” 陈方搂着武媚娘，看着这倾世容颜，感受着这已经不算女儿的熟妇一段情深。这身姿雍容，富贵至极，这般女子，才是陈方最好的选择。 烟花之地，能和大唐皇宫比，那些被圈养的娼妓，能和皇后公主比，连万一都不及。 而且武媚娘说过，他不能碰那些烟花女子。陈方也明白，这些女子碰不得，真的渴了受不得，才去那里，他还真不缺女人。 “好，这几日正好找不到人说呢，你来了，就有人让媚娘多说几句话了。陈方，这几日在这老宅中，媚娘有许多话，就缺了你倾诉。” 这一夜听了许多故事，陈方能想到曾经一个妇人带着三个女儿在扬州无所依靠的样子，幸运的是她们毕竟是曾经荆州都督的家眷，一切生活用度不会太拮据，不幸的是，此时家中男丁欺负，到扬州暂居也是无奈之举。 说到一些地方，陈方也见了武媚娘的伤感，也见了她的心喜和忧愁。这些故事发生在她身上，自然能牵动她的情感。 就这般，一个人说一个人听，外面细雨绵绵，雨水打在院中树叶的声音在深夜可以听到，偶尔院中会有脚步声，那是值夜的侍女脚步，压的很低。 不知何时睡的，今日的武媚娘特别依恋陈方，抱着不愿收手，等她熟睡，陈方看她模样，也渐渐闭目而眠。 夜间做了一个梦，梦到一个妇女牵着一个女孩儿的手，然后看着那张和武媚娘极像的脸庞，忽然那张脸变成义阳的，那个小女孩有着自己和义阳的一些模样。 第651章 十年一觉扬州梦（下） 此时义阳抱着小女孩儿，叫着思思，然后让小女孩儿看面前男子。 “思思，这是娘亲的驸马，你的父亲！” 小女孩儿笑，然后叫了一句陈方，那张脸又换了太平的，而抱着她的面孔又换成武媚娘的。 陈方忽然听到耳畔有人叫他，陈方陈方的叫，那声音有些绵软，有些压抑，有些低沉。 陈方猛然惊醒，然后看到武媚娘趴在自己耳畔，轻声在叫他。 “媚娘，醒了？” “有些想起夜了！” 陈方让了位置，看武媚娘披了衣服，他也披了，取了伞具，外面雨有些大了，能看到屋檐的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般不断掉落，滴滴答答，屋檐下的石质地面已经有了明显的水窝。 陈方撑开伞，看到伞面的大朵牡丹，伞面有些旧，能看出不久前刚刚用东西仔细清理过。 “这伞是娘娘的旧物？” “嗯，没想到在这宅子中找到了，记得以前梅雨时节，母亲总是抱着小妹妹，我拉着武顺，在雨中走，她撑的就是这把，我撑的那把找不到了。” “媚娘，慢些走！” 走过院中青石铺成的小径，茅厕还在院子外面，那边侍女见了，赶紧过来，将撑的伞为武媚娘撑了，那侍女看了驸马一眼，看到驸马肩膀的衣服微微湿了。 武媚娘起夜，陈方站在厕外。 “驸马爷，您的衣服！” “无碍，只要娘娘衣服干着就好。” “驸马爷对娘娘真是用心！” “你们也是，对了，你是哪个侍女？” “驸马爷贵人多忘事，您挑的，都忘了我叫菊了。” “哦，菊，春夏秋冬，梅兰竹菊的菊。” “驸马爷，春在您身边伺候，夏的身体柔软，可以将身体圈起来，秋是一双手巧，冬会吹得一手好箫，梅能画，不过只是梅花画的好，兰有体香，竹跳的一段好舞。驸马爷，其实菊一直不明白，驸马爷将我也挑了，其实我基本没什么长处。” “想知道本驸马为何将你挑出来，给娘娘做侍女么？” “想！” “因为你身体某处和我的殿下长的像！” “啊！驸马爷，是哪里啊？” “这里，以后你若是有了孩子，孩子不会缺了吃的。” “驸马爷！” 菊垂了脑袋，那边武媚娘已经走了出来，看了看陈方和自己这个侍女。 “陈方，本宫刚进去一阵你就调戏本宫的侍女。” “媚娘，我们回去！” “娘娘，菊该死！” 陈方不怕，不代表这侍女不怕，此时听了武媚娘说驸马调戏她，早吓了半死。 “无碍！” 菊此时才敢出了大气，早知道刚才不和驸马爷说话了，害得自己羞红了脸。 此时菊撑着伞，陈方揽着武媚娘腰身，在那丰腴处动着手脚，菊看着，觉得自己身子有些痒痒的。 那里武媚娘打了打陈方的手，被陈方轻轻捏了一下。 菊见了，不敢喘大气，娘娘这边她伺候的其实少，没见过几次驸马和娘娘一起样子，今日见了，才明白为何她们几个都说驸马爷胆大呢！ 进了屋内，菊就守了门外，听到里面一些声音，这丫头脸颊红了，小心肝扑腾扑腾乱跳。 不知道乱跳了多少下，忽然听到里面娘娘叫她，菊赶紧进去，然后就菊然后就说不得话了。 等菊出来，陈方拍了拍武媚娘凤臀。 “睡了，媚娘，什么时候你也给我做做这事。” “想的美！想了让侍女伺候，她们几个你随意动。” “我就喜欢你这唇角，线条和弧度都远非普通女子可比。” “睡了，媚娘困了。” 菊站在外面，摸了摸唇角。 黎明时分，屋内又有了响动，昨夜是菊守夜，听了三次这种声音。期间还被娘娘叫进去一次伺候驸马爷，菊此时看着天亮，拍了拍心口，总算天亮了。 离了武媚娘住处，陈方在这武家老宅随意转转，身后菊撑着伞，陪着，陈方在一处院子外停了下来。 “菊，你的肩膀也湿了！” “驸马爷衣服干着就好。” 陈方笑笑，看了看这大丫头，菊也笑笑，然后垂了头。 “你回去吧，娘娘那里还需要伺候，昨夜难受吧？” “没，不难受。” “这是给你的，你伺候的很好。” 陈方伸手递了东西，菊接了，看到是一块碎金，当即高兴的脸上露了真实笑容。 陈方的手没有收回，而是试了试菊的身子。 “你到底没长公主身上摸的舒服。” “驸马爷，菊该死，让驸马爷扫兴了。” “其实不是手上感觉，是心里的感觉，你退下吧！下次再伺候，不用那般勉强。” “是！” 菊退了，陈方走进院子，这里是给安儿安排的住处，此时进了，看着简单院落，高安已经起了，在那里洗漱。 “昨晚都没见你！” “哦，我刚回来，有些忙呢！” “驸马，上元那边怎么样？好玩么？” “不好玩，没扬州繁华，空落的很。以后有时间，我带你去上元看看，不过你的性子，怕是去了会失望。” “哦，那我就不去了，你来了扬州，正好赶上春雨，本来娘娘还说你回来了，我们一起去各处转转的。” “你最想去哪里？” “太湖，西子湖畔，好多想去的地方。” “贪心，不过怎么都是湖，是不是太平挑的？” “啊，驸马，你猜到了。” “这还用猜，娘娘问你们想去哪里，那小丫头肯定说是湖边。” “哈哈，太平最喜欢湖中坐船了。” “这我自然知道，太湖和西子湖有些远，坐船要些时间，不过瘦西湖就在扬州，我们可以去看看。” “可是下雨！哦，对了，安儿怎么没听过扬州这里有什么瘦西湖？” “哦，可能我记错了！” 陈方郁闷，到底还是记忆和现实有些错乱了，此时是大唐年间，确实还没有瘦西湖这个名称，瘦西湖在后世还是挺出名的，奈何那里形成景区是到了明清时候，此时才是大唐唐初时分，哪里有瘦西湖。 “那我们可以随意坐船游游，扬州这里有不少可看的地方。” 第652章 历史上一只蝴蝶 “还是等雨晴了吧！驸马，和你分开了这么久，安儿想你了。” 此时高安抓了陈方的手，陈方看她面容，得，喂了武媚娘一夜，算是喂饱了，自己的安儿也要喂饱。 雨天，确实有些无所事事，陈方也没什么事做，就和高安苟在床榻上。此时揽着女儿柔软身子，靠在锦缎被褥上。 “对了，安殿下，娘娘来了扬州，扬州这边的地方官员有没有来见过娘娘？” “来过，不过好像没来多少，娘娘没有传唤，一些本地官员不能来的。” 陈方面色微微变了一下，此时想到的是另外一件事，那就是徐敬业此时在哪里，眉州还是哪里，这个剧本主线会不会出了差错，万一徐敬业不来扬州，以后武媚娘万一称帝，这边的火山口由别人引燃怎么办？ 徐敬业，到底还是徐敬业谋反更好控制一些，若是换了一个人反武周，陈方就有些不知道接下来的剧情了。 “安儿，你听说过徐敬业么？” “是李敬业，驸马忘了，皇爷爷早为他们家赐了李姓。” 高安口中的皇爷爷自然是李治的父皇，高祖李渊的儿子，唐太宗李世民。 徐敬业是开国勋贵之后，他的父亲是李震，祖父是大名鼎鼎的开国勋贵李绩，当然，他家原本姓徐。他的爷爷另一个名字也许更多人知道，徐世绩，原来是瓦岗寨的人，后来降唐，为大唐立下了赫赫功劳。 徐世绩也是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本身被唐太宗赐姓李，足见李世民对他的看重。 徐敬业是李唐勋贵之后，因为父亲早亡，早早就继承了英国公的爵位，国公是一品，算是对那些开国勋贵最大的奖赏，世袭。 不过陈方也有些看不懂，徐世绩继承了英国公的爵位，为啥秦怀道没继承他爹胡国公的爵位？ 有时候即使来到了大唐，历史的烟云也是朦朦胧胧。 说起来无论是徐敬业还是秦怀道，都是瓦岗降将之后，属于父辈跟着开国皇帝打天下，子孙蒙荫庇那类。 如果仔细算起来，其实武媚娘也算，因为她的父亲也是随太祖打天下那一类。 乱世起来的英雄，这个时代，要么生下来就是名门望族之后，要么就是乱世英雄之后，普通人想通过别的方式做到人上人，是真难。 当然，科举是一条路，可这条路出了几个平民贵族，怕是无论让谁说，也说不出来几个。 还有就是经商，这个能富起来，但是社会地位就差了，毕竟是农业为基础的封建时代，商业没后世那么发达，商人也没有那么受重视。 “安殿下知道李敬业，可知道他此时在哪里谋职？” 高安摇了摇头，显然是不知道的，这些朝廷官吏的任职，高安能知道就有些新奇了，陈方也认为问高安多半是这个结果，奈何也没什么人好问，就当做随口一问。 此时再仔细思量这事，恐怕其中生变的可能更大。 首先就是武媚娘称不称帝，以此时武媚娘的心性，多半是支持儿子做皇帝，自己最多坐在幕后指挥罢了。 让武媚娘坐那张龙椅，不说别的，她怕是为政七年余，也早坐腻了。 如果武媚娘不称帝，本身这个火药桶就爆不起来，因为直接就失了导火索。 当然，这个不能赌，如果赌，陈方必然是压最坏的结果，那就是武媚娘称帝，引燃火药桶。 其次，就是徐敬业这里，原本徐敬业反武周，拥戴的是李唐，他是李唐勋贵之后，这个做法很能让人理解。 奈何这一世其实很多地方变了，多骨诺骨牌效应，徐敬业这张牌有没有被撬动，就真的无从猜测了。 因为很多事情，本身就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事情。 比如武媚娘，原本历史是做太宗的才人，入感业寺，然后才有和李治私会，又借助王皇后和萧淑妃之争，重回大唐后宫。 而这一世，压根就没有这些恩怨，武媚娘直接做的李治的才人，一路升迁，一直到做了国母。 蝴蝶效应，很多人的命运都被改变了，那么牵扯到江南这里，徐敬业的命运，是不是也被改变了？ 而且，此时若是多米诺骨牌倒了。会发生什么？大唐这里只要一乱，北汉和西秦那边会是如何反应，整副牌都会倒么？ 陈方揽着高安腰身，手指不经意敲打，敲在高安腰身软肉之上。 “驸马，你怎么忽然问他呢？” “到了扬州，不由就想到了，我记得当年他的爷爷，可就是领的扬州大都督的职。” “哦！” 高安哦了一声，也不再多问，这丫头性子就这般，想到什么，说什么，然后就忘了一些东西，有时候跳脱的厉害，刚才要做什么，直接就忘了。 此时高安伏在陈方胸口，陈方轻轻抚着她的脊背。 此时有些困意，也就睡了，那边高安看他，然后也闭了眼睛，感受着驸马怀中的暖意，一张俏脸上显了笑容。 几日间，果真都是阴雨绵绵，这江南的雨，如丝如缕，下个不停。 下雨，几日都无事，武媚娘让陈方教她烧鱼，最终倒是真学会了，烧了给儿女吃，陈方见几位皇子公主和武媚娘一起吃饭，这一家子的感情，其实已经让陈方觉得有些历史事件很难发生了。 这几日陈方特意留意本地官员有没有来这里见武媚娘，几日间，倒只有两位本地官员前来。一位还是和武家有些旧的瓜葛，属于三大姑八大姨那一类远方亲戚。 也就是说，这几日来拜见皇后的其实就一位扬州官员。 今日雨晴，难得的艳阳，照着繁华的扬州城，此时走出老宅，可以看到街上行人颇多，这被雨水在家中关了几日的人，此时终于能够出来透透气了。 武媚娘答应几位皇子公主，等驸马一行来了，就在周围转转，天晴了，此时自然成行。 马车上路，一直出了扬州城，扬州在长江北岸，和镇江隔江而望。再往南，或者往东，就是苏杭之地。 第653章 一苇渡江 马车一直行到长江江畔，不远就有过江的渡口，可以看到那边商船云集，不少载人过江的船只在长江平静的江面犁开江水，来往穿梭。 今日武媚娘一行并未带禁军护卫，不过这队伍里其实高手不少，鼎玉凤一自不必说，就算陈方，其实此时也算半个高手。 周围还有守嗣监的暗卫，也算是守备森严，虽然未带禁军，但是一般的汪洋强盗，若是碰上，也是他们好看。 其实不带禁军，也是武媚娘不想自己行到哪里，都引来大批本地官员，这一带禁军，必然是浩浩荡荡的大队伍，行进不便不说，到了哪里不是惊动一片。 本来也可以少带，不过这些禁军都是普通军士，少带几十个还不如不带，就几十个禁军兵士，真没鼎玉凤一厉害，也不及暗中守卫的守嗣监太监。 一行人此时其实也不算少，光是主家就有不下十余人，武媚娘一家子，一位皇后两位公主三位皇子，就这已经六位，驸马夫妇和高安公主的母妃以及郑婕妤，又是四位。 那边还有西秦二皇女，这里光是身份尊贵的就有十一人。 武媚娘带的十位侍女，原本小兰小玉，后来洛阳添了梅兰竹菊，春夏秋冬八位，此时春和小兰在驸马这边伺候，而陈方身边还有一位沁送的侍女，还未给她起名字，鼎玉凤一一算，这侍女和女卫也有十三人。 这群人以武媚娘郑婕妤和淑妃为中心，三人都是贵妇打扮，武媚娘牵着淑妃的手，郑婕妤旁边陪着。 后面陈方牵着高安，二皇女则显得有些形只影单。 至于那群小皇子公主，则一路打打闹闹，除了安定公主大些，其余皇子和太平那真是出了扬州，就闹个不停。一路打打闹闹，好不热闹，武媚娘也不约束，看着儿女高兴，她其实心里也是欢喜。 这一大帮子，任是谁见了，都以为是哪位官宦或者富商家中之人，自然，淑妃会被认做长辈，武媚娘和郑婕妤委屈些，会被当了妾身，而后面的驸马和公主就算做小辈，还有一群更小的，就是家中孩童小辈，一旁的侍女自不必说。 唯一显得突兀的，也就二皇女，不过也可以被当做是某位官宦富商家中妻室陪同远方客人游玩。 其实这也是大家的有意为之，让这群人出现在吴越之地，不显得突兀。 一行人到了江边，自然有侍女去询问过江船只。 武媚娘看着江面，拉着淑妃的手，忽然想起什么，望了望身后，特意望了鼎玉和凤一，还看了陈方一眼，看他和高安轻声说着什么，笑了笑。 “姐姐，妹妹以前听闻达摩一苇渡江的故事，也不知道真假？” 达摩一苇渡江的故事发生在南北朝时期，相传是达摩和梁武帝，也就是南朝宋齐梁陈中的后粱武帝萧衍论道之后发生的事。 相传梁武帝和达摩祖师论道，梁武帝觉得晦涩难懂，达摩祖师告辞，梁武帝派人追赶，然后一行人追到江边，忽然江边两岸两峰将众人夹在中间。 达摩折了江边一株芦苇，渡江而过。 这故事发生在南北朝时期的南朝后粱，所以武媚娘此时知道。 “我也不知道，妹妹，你认为这事是真的么？” “鼎玉，你能办到么？” 那里武媚娘目光投了鼎玉身上，这里若是论武道，自然没人能及这位驸马的徒儿。 师父不如徒弟，怕是普天之下，陈方和鼎玉也算凤毛麟角的一对，一对奇葩。 “雕虫小技！” 鼎玉淡淡吐出四个字，显然对一苇渡江没什么感觉。 “咳，鼎玉，不要胡言，幸亏这边没和尚。” 那里陈方轻声斥了一句，自己这徒弟。 “无碍，这里也没旁人，等过了长江，有机会让我也看看一苇渡江这盛况。” 陈方此时走了武媚娘身边，压了声音。 “娘娘，这事其实不难，普通人凭借一根竹竿也能过江！” “哦，有这事？” 陈方很想给武媚娘讲讲浮力和平衡，不过最后还是算了，这若讲起来，其实就有些和这个时代不协调了。这个时代可不是讲科学的时代。 几个人说了几句，那边侍女已经回来，已经找好了船。 众人前行，码头那边，船家已经在等候，看到是一群贵人，微微躬了身子。 武媚娘一行二十四人，在这江边讨生活的人看来，也是大生意了。而且这些人衣饰华贵，就算侍女穿的衣服，也不是普通布衣，而是绸缎。 往往这种船客还能多打赏一些，自然是要伺候好了。 陈方看了看载客的大船，这船确实不小，这样的船，一般都能载五六十人过江，而在长江这边，往往要载够客人，船家才会发船。 此时陈方看了看船上，已经有几位客人，他看了看武媚娘，武媚娘摇头，意思就是不用赶客了。 陈方走了船家身边，摸出了一锭五两银子，给了船家。 “这船我们包了，现在就出发，不用等客人满了。” 船家得了五两银，自然喜笑颜开，他们这些载人过江的船只，一个人收费也就几文而已，一船人坐满也就百文大钱，此时没想到一下子得了五两银子，自然点头答应，就要上船将已经登船的几位客人请下船。 一般遇到包船的，原本的客人给几文茶水钱，一般不会有人为难，毕竟也就是换一条船而已，而扬州码头这里，也不会多等多少时间。 这个时代日子还算清闲，大部分人不会有赶时间的意识。 船家要上船请人，陈方叫了船家。 “已经登船的就不必请下船了，准备开船吧！” 那边郑婕妤已经扶着武媚娘，武媚娘拉着淑妃上了船，这一般大家都讲礼节，既然扮的大家，自然要有样子。 长辈先行，晚辈随后，最后才是侍女。 上了船，原本这船上有三人，一对小夫妻，一个小商贩。 见了武媚娘一行，这三个人都让了一旁，武媚娘一行的装扮，他们自然看的出非富即贵，哪里敢和富贵家的人靠近。 第654章 穿越者果真不简单（上） 这就是这个时代，其实到了后世，还不是一样，一个普通明星，动辄还要保镖一群，更可气还可能要公家的车开道。而遇到地位不低的政要，动辄还要封路，特么谁说的人人平等，好像不是华夏人说的。 此时陈方拉着高安坐了武媚娘旁边，也是感叹。 船家已经开船，那里太平跑了船头，吓的陈方赶紧追了过去，这丫头，坐船过江都不安稳。 此时拉着太平小手，陈方才放了心。 船头这里，太平静静站着，然后指着江中过往船只。 “陈方，快看，好多船。” “是啊！好多船。” 此时有外人，陈方自然不会叫太平小殿下。 此时蹲下身子，扶着太平，陪着她看着过往船只。 那边安定公主也走了过来，站了太平身边。 “姐夫，听说太湖很大，有没有云梦泽大？” 安定称呼陈方，用的也是普通人家称谓，陈方娶的义阳和高安，自然是安定和太平的姐夫，两个人是陈方小姨子。 “这个不好比，因为我们看的话，都是无边无际的。” “陈方，我们是不是还要去海边，我还没去过海边呢！” “妹妹，给你说了，叫姐夫，老是不听话。” “就喜欢叫他陈方，陈方！陈方！陈方！” 太平嘻嘻笑着，安定拿她也没办法，这小丫头别说出来了，在皇宫中，还不是大家都宠着。 她是父皇最小的女儿，一般人家，也都喜欢宠着小的，皇家其实在这点上也不例外。 “我们先去太湖和西子湖游玩几天，然后就去海边，到了苏杭，其实距离海边已经不远了。” “姐姐，我们能看见大海了！” 那里太平扑了安定怀中，欢呼了一句。 “你们听说了没有，这几天海边那里生了一件怪事？” 此时陈方陪着太平，是在船头，刚才那三个人避让武媚娘一行，正好是退到了船头这里。 三个人在说话，那个商贩忽然对那对小夫妻来了一句。 这句话自然吸引了陈方的注意，陈方就倾听这三个人的对话。 “海边的怪事，海边的怪事还少么？之前已经发生过好几次了。” “这次和以前不同，这次是真有人捉到了。东西现在还在呢，听说被养了起来。” 那三个人说话，此时那小夫妻中的男子忽然给了那个商贩眼色，让他看船头。 商贩看了一眼，打了一个哈哈，不多说什么了。 陈方正听着，忽然看三人不再言语，也明白这是在顾忌自己一行。 陈方从太平身旁起身，走了那三人面前。 那三人都警惕看了看陈方，然后见陈方摸了一小块银子出来，这是碎银，没称重，一般银子，有两种，官家称重制成的银锭子，一般五两十两的小银元宝。 一种就是碎银子，一般支付，这种碎银子需要先称重的。 当然，陈方是用这碎银子买话，自然不存在称重这一说了，又不找钱。 这碎银子陈方是递给小商贩方向，这小商贩看了一眼这块碎银子，大概有一两多重样子。 “这位公子，您这是何意？” 小商贩开口，显然对陈方有些忌惮，说话也是客气。 “你们三位刚才 说的，我听了几句，我想知道海边到底生了什么怪事。” 那对小夫妻此时自然也见了碎银子，其实心中也是想要。 这个时代，支付的话，一般用的是官家发行的钱币，现在用的是开元通宝。 银子那已经是贵重东西了，一般人家怎能直接用，虽说也是通行货币，不过多半是先兑换成钱币，在此时大唐，货币的购买力还是相当厉害，这块陈方拿的碎银子，已经够一家人吃穿几个月了。 “这位公子，听您口音不是本地人，应该是北方来的，您还不知道，现在这海边尽出怪东西。前一阵子，舟山那边有渔民从海边礁石上挖了几个狗爪螺，可那东西却是深紫色，像鬼爪子一般。” 鹅颈藤壶，陈方听了这小夫妻中男子的话，马上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了。 鹅颈藤壶又被称为来自地狱的美食，和舟山附近产的狗爪螺有些区别，第一就是颜色，第二就是形状，渔民见惯了狗爪螺，所以见了鹅颈藤壶就觉得长的奇怪。 陈方随手将那块碎银子抛给那个男子，这银子算是买消息。 那男子得了碎银，马上喜笑颜开，看了看自己妻子，高兴的将碎银在手中掂了掂，然后揣入怀中。 陈方抛出一块碎银子，此时取了身上一个小锦袋，那袋子是这次出来特意拿的，里面都是碎银子，方便路上打赏用。 此时袋子打开，扔了三人面前，里面白花花的碎银子三人自然见了，都是兴奋看着。 “你们说海边的怪事见闻，我觉得不是胡说的，就能取一块碎银。” 陈方淡淡开口，那三人马上争先恐后将海边的怪事说给陈方。 陈方见了，赶紧打住。 “轮着说，这乱七八糟的，我哪里听的清楚。从你开始吧！” 陈方指了那个小夫妻中的女子。 “这位贵客，你见过最大的螃蟹有多大？” “脸盆大吧！” “啊，贵客真见过？” 陈方想说不但见过，还吃过，不就是帝皇蟹么！ 后世虽然这东西金贵，不过以陈方的购买力，勉强吃几次也是可以的。 “脸盘大的螃蟹，你在哪里见的？” “海边有渔民在海中捕捉到了，当时说这是龙宫里的蟹将，又给放回了海中，当时见到的人可不少，千真万确，就是有脸盆大。” 陈方心中也是惊叹了一句，不是这螃蟹大小，而是这澳洲产的东西竟然出现在了华夏南方海域。 那么只可能是一种情况，北汉特么不但发现了美洲，连澳洲也给发现了。 这里用发现好像也不合适，而应该说是北汉已经派人去了澳洲，这澳洲物种出现在华夏海岸，只能证明这东西被船无意或有意带到了这里。 而之前说的鹅颈藤壶，因为善于攀附在鲸鱼或者行船船体上，也可能是被海船无意带到了华夏近海这里。 第655章 穿越者果真不简单（下） 本来这东西要存活，要求的水质极好，奈何这个时代，地球哪里的水质都不差，根本不存在污染这回事。水质问题倒是极容易解决，那么，只要这东西到了哪里，基本都能存活下去，并繁衍生息。 通过这两个新的物种，陈方已经认识到北汉的海外贸易比之前想象的还要繁忙的多，而且有船只行驶在华夏近海，要不然这些物种不会从别处到了华夏近海。 想到有北汉的海船从大唐近海驶过，而且不是一次两次，而是经常，大唐这边却毫不知情，陈方也不得不感叹大唐海防的松弛。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这个时代的海防基本就这样，又没后世的雷达之类，几海里甚至十几海里外驶过船只，谁特么知晓。 陈方也是根据新物种的繁衍猜测到有北汉的海船经常穿越大唐近海， 若不然他也不知晓啊！ 物种的牵涉，一方面是自然原因，还有就是人为，而对海洋物种来说，人的活动极易造成物种的牵涉，当然，这分为有意和无意。 此时看来，帝皇蟹和鹅颈藤壶的出现，多半是无意造成的，那么，北汉海运的频繁也就可见一斑了。 此时那对小夫妻都得了一块碎银子，这小商贩着急了，陈方看他，指了指他。 “你刚才说的海边生的怪事就是这两件东西吧？” “不是，是一种大型贝类，你们是没见，那东西长的和男人那里极像。” “哪里？” 那对小夫妻之中的妻子问了一句，显然也是好奇。 “你夫君有的，你没有。” 这小媳妇瞬间闹了脸红，她也不知道小商贩之前说的是男人那里。 卧槽，陈方差些骂了出来，象拔蚌，没想到这东西还真出现在华夏沿海了。 这是美洲的东西，此时出现在华夏沿海，自然也是因为海运。 看来北汉的海洋活动已经造成大量海洋生物的迁涉了。这一方面说明海洋活动的频繁，一方面也说明陈方真可以吃象拔蚌了。 之前陈方还想带武媚娘她们来海边吃生蚝，吃象拔蚌的，其实知道华夏沿海就没这东西，这东西原产地不在华夏。 没想到此时有了，而且数量可观，要不然渔民就不会捕捉到了，真是稀缺货，哪里那么好找到，捕捉到。 而且象拔蚌这东西可不好捉，后世捉这东西要用高压水枪的，此时能捉到，可想而知这东西已经繁衍到什么程度。 要知道此时的沿海渔业还是最原始的状态，完全靠人力捕捞的。就那么几条小渔船，远点的海域都不敢轻易去的。 这都能捕捞到，都能捉到，可见这些物种在华夏沿海已经不少见了。 但凡这些东西被发现，其实已经具备了一定的数量基础。 陈方和三人说了一阵话，送出去不少碎银子，大家自然是相谈甚欢，那三人千恩万谢个不停。其实真说起来，陈方从他们这里得到的信息可不是几两碎银子可以衡量的。 此时和三人告辞，然后回了武媚娘身边。 “怎么了，陈方？” “没什么，媚娘，这次去海边，我请你吃好东西。” 船已经靠了南岸，这里码头上也是繁忙一片，武媚娘一行上了岸，自然引了无数目光，这群人本就穿着华贵，更难得是这群人样貌都是极品，当然，侍女是上乘，还称不得极品。 在码头附近就有车马行，雇了马车，说了要去的地方，一行人就上了马车。 那里武媚娘对陈方招手，陈方去了武媚娘那边，马车开始行进，目的地是太湖畔，其实当天都不一定能到，就算到了也很晚了。 陈方刚上了武媚娘马车，就见武媚娘抓了他的手，拉进自己怀中。 “在船上看你面色有些不对，到底怎么了？” “娘娘，没什么，只是听闻了许多海边生的怪事，觉得我们这次去海边怕是能见到许多怪异东西，觉得有趣。娘娘以前在扬州住过，去过海边么？” 武媚娘摇头，这个时代地域封闭，在沿海近处住，没见过大海的大有人在。而后世，内陆居民见过大海的也不在少数。 陈方没对武媚娘说自己心中的担心，因为这牵扯的是后世被称为地理大发现的那套东西，和武媚娘解释起来。麻烦不说，也没办法解释的清自己是如何知道的。 还是不说了，徒增烦恼，也让人疑心自己，到底是哪边都不划算。 这些事到底还是只能自己埋在心间。 陈方此时想想，到底还是穿越的早占优势，看看北汉已经早已开始经略美洲和澳洲了，大唐之人还不知道有这两块大陆。 这就是差距啊！两块大陆养着北汉，北汉的实力，陈方是越来越不好猜测了。 那里武媚娘的手轻轻抚着陈方手掌，然后让那手掌品着自己柔软身段，陈方抚过山水，此时却也没多少心思。 忽然陈方心中惊觉一件事情，是关于北汉的。 海运，航海，船只。 北汉的远洋海运如果真的极为频繁，那么他们的船只，尤其进行大陆间航行的渡海海船，先进到了什么程度？ 要知道，大陆间的海运可不是小船能够承载的，而大船的话，造船工艺要求可是极高的。 大航海时代，那可是到了华夏明清之际，难道此时的北汉，造船业已经让大唐和西秦只能仰望了。 海运还牵扯许多，比如对水路的理解，比如对海洋气候的理解，比如对各个季节海洋风向的认识。 还有许多，比如洋流，扰流，季节风等等。此时陈方才惊觉，自己到底是小看了曾经那位穿越者，穿越成刘秀的那位，说不得是一位航海家，要不然为何北汉专注对新大陆的探索和征服。 至于北汉差些亡了，大概只是因为那位初来这个世界，有些不适应吧！ 穿越者，果然没有简单的，后世随便拉出一个人。其心思见解也远非这个时代的人可比，毕竟受过九年义务教育，接触过现代商品物流管理，还有近代工业和军事发展。 第656章 猜测 陈方靠了马车壁，武媚娘投了陈方怀中，陈方抚着玉人身子，心思却飘飘忽忽一路。 不知什么时候，樱唇温润，轻轻粘在陈方唇上，陈方才从恍惚中清醒过来。 此时看武媚娘，却是媚眼如丝一般看着自己，那双目光中万千温柔，千般妩媚，此时紧紧盯着自己。 而自己的手被她的手紧紧按在女儿撩人所在。 陈方用另一只手拍了一下凤臀，然后捏了捏武媚娘身子。 “这在马车上呢！” “可是媚娘想！” “想可以，不过我想品你樱唇的味道。” “你好，媚娘答应你。” 陈方抚着那梳理精致的云鬓，手掌抚着女儿面颊，食指和中指捏着那绝世无双的女儿容颜。 “陈方，就这一次，以后不许让媚娘做这种事情。” 陈方弹了弹武媚娘额头。 “做过一次，以后就习惯了。” 武媚娘伸手掐陈方，又被拍了凤臀，然后被陈方按在怀中，手在凤臀之上拍打了几次。 “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 “以后会更大，你是我的女人，听我的。” “好！” 车队前行，一直到了暮色起时，才行到了太湖湖畔附近，这里是以前吴越之地的中心地带，也是曾经著名的吴越争霸最激烈之地。 太湖周围算是华夏历史化一个重要的节点，其实这片湖区在历史上是不断变化的，吴越之前，这里其实是一片河流冲积平原，到唐代，是太湖面积最盛之时，到了后来，由于围湖造田，太湖湖区其实一直在不断减少。 此时是盛唐之时，也就是太湖湖区面积最盛之时。 暮色中，武媚娘一行到了太湖边缘，此时星月正好，奈何光芒毕竟有限，人的目光只能望见一片苍茫水域，衍映着星月光辉。 陈方陪着三位公主在湖畔站了一阵，其实多是陪太平。这小丫头见了湖水，就有些走不动路的感觉。 都知道小丫头喜欢游湖，可夜色中也真不敢让她登船下湖。 此时看着苍茫湖面，有几星渔火飘荡远处，更远处已经不能视物。 “太平，我们回去吧！” 陈方手抚着小丫头肩膀，轻轻唤了她一句。 “好，明日你一定陪我到湖中逛逛！” “好，一定陪你！” 太平伸了胳膊，陈方抱起，这小丫头对陈方依恋的厉害，仅次于对她母后了。 夜间住的地方是租下的一处临湖湖滨大宅，既然没打算惊动地方官吏，自然也就没让官家安排住处。 宅子很大，五进五出的格局，有专设的花园。 陈方回去以后，春已经赶了来，将陈方领到他住的地方。那边鼎玉和凤一已经等他。 练刀双修，陈方去了武媚娘住处，今日其实不必来，马车上已经伺候的这位皇后差些流了泪。 不过到底习惯了晚上要陪着她一阵子，此时还是来了。 武媚娘在那里正忙，陈方看她漱口，问了旁边小玉，娘娘已经刷牙漱口了好几次。陈方笑笑，挥了挥手，让小玉出去。 “洗漱干净，一会好伺候我。” “休想！就一次，以后不许再来。” “马车上说听我的，现在又不听了。” “别的都好说，那事让侍女去做，我身边的侍女你随便选。” 陈方坐了座椅，靠在那里，看武媚娘又忙了一阵，才放下茶盏，此时坐了陈方身边。 “陈方，媚娘看你一路好像没多少兴致样子，怎么了？” “没怎么，媚娘！” “一定是有什么心事！” “哦，大概有些想长安的长公主了。” “你前几日动了菊，是不是想在她身上找些感觉？” “动了几下，没什么感觉。” 陈方脱了鞋子，伸脚，伸了武媚娘怀中，武媚娘打了一下。 “你最近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我毕竟是” “罢了，由着你！” 陈方脚掌掌心轻轻踹了那平坦小腹一下，然后紧贴着。武媚娘两指捏了袜尖，给他脱了。 “媚娘，你如果不喜欢我对你胆大妄为，我以后对你毕恭毕敬就是。” “不要，还是胆大妄为的好，本宫需要的是一个什么都敢对本宫做的男人，不是低眉顺眼的侍女太监。” “那就好，我这脚登过高山，下过溪流，踩过绝巅，踏过平川” 夜色中，陈方站在武媚娘屋外，他在不断尝试，尝试武媚娘此时能忍受的极限，他试出来了，这个女人此时离不得他。这样最好，不用以前那般担惊受怕。 身后小玉送陈方出了院子，武媚娘身边，这侍女也是轮流守夜的。 “驸马爷慢走，小玉回去伺候娘娘去了。” “嗯！” 陈方在那美人尖掐了一下，才松了手，让小玉离开。 回到住处，此时安定早等他等的有些心焦。 夜色中，陈方看安定熟睡，靠了锦被，却是难眠。 此时心思还在北汉那边，猜测北汉此时在美洲和澳洲的经略状况，猜测北汉的海船到底到了如何规模程度。 此时来看，恐怕情况很糟，已经糟到让人无法忍受的程度。 从西汉末一直发展到现在的北汉，到底积攒了如何雄厚的家底。此时以陈方的眼光来看，怕是已经压过西秦和大唐了。 此时再回首看那两位穿越者，嬴扶苏应该是一位理工科毕业的理工男，这个并不是可怕的，因为理科知识陈方也不会输给对方。 关键还是北汉那位开国的祖宗，特么现在看，绝对是一位精于海运的精英人物，而且对造船和环球航运了若指掌。 他在大陆上不断吃瘪，不过到了海洋，到了新大陆这里，简直是所向披靡人物，北汉几百年的积攒，真的要是一朝南下，大唐此时的国力能够抗衡么，能够抗衡多久？ 和一个有着丰富造船经验，也许船舶已经演进到蒸汽时代的北汉比，大唐有几分胜算？ 夜间无眠，陈方清晨时才恍惚睡了一会，然后被噩梦惊醒，梦中是巨舰大炮，炮声隆隆中临海城镇被炮火轰碎城墙的场景。 此时惊醒，额头已经密布冷汗，手擦了一下，额角冰凉。 第657章 琵琶女（上） 看来必须要重新了解了解大唐北方这位邻居了，可惜此时陈方却没什么好的了解渠道。 有什么办法能捕获北汉的船只或者混进船中，最好混进去。 第二日，陪着太平游湖，陈方还是心神恍惚，一直是处于恍惚之中一日。 在太湖湖畔住了三日，三日时间，陈方对周围一切都似乎没什么兴致，有一次安定和太平看到陈方在沙地上画着什么，太平说那是一只公鸡。 陈方对她说那是一只雄鸡。 陈方擦了沙地上的地图，那地图东部海岸，是密密麻麻一些线条，标注的东西两位公主看不懂，陈方知道，那是洋流和季节风的方向。 自己其实记忆都模糊许多，这是地理知识，即使是穿越者，其实也只能模糊记忆，偏偏北汉出了那么一个怪胎，陈方都怀疑他能背过整副世界地图，清楚知道太平洋上所有航线和沿途补给岛屿。 第四日，车队出发，要到苏杭，本来可以直接坐船穿越太湖，到太湖东岸的苏州，奈何武媚娘想看看沿途风景民俗。 驸马一路的恍惚无神，武媚娘自是早已察觉，偏偏问了几次，驸马也不对她说什么。 陈方只是觉得说了也没多大用处，让武媚娘也徒增烦恼，又何必。 所有的烦恼，自己一个人扛着，那北方的强敌，越来越让陈方看不清了。 到了苏州，到了杭州，到了西子湖畔，陈方才渐渐走出那片恍惚，他已经决心，要冒险混进一条海船，去北汉看看，到底这个近邻发展到了何种程度。 此时三月近末，如果要混进北汉的船队，此时却也是一个较好的季节。 西子湖畔，前方出现一片人海，陈方听得琵琶声，是有人在湖边卖唱。 这个时代，卖唱倒是不多，这是技艺，属于卖艺一类。 听得琵琶声，陈方却听出这旋律熟悉，听了几声，却是沁二皇女以及郑婕妤为那首九九女儿红编的曲子。 没想到传唱如此快，已经传到了苏杭一带。 “陈方，这曲声倒是特别！” “是啊！” 那里郑婕妤笑了笑，走了武媚娘身边。 “姐姐知道这曲子如何来的？” “这姐姐怎么知道！” 武媚娘和淑妃郑婕妤一路都是姐妹相称，淑妃自然最大，郑婕妤最小。 郑婕妤掩口笑了笑，看了陈方一眼。 武媚娘自然也是看到她的目光望了陈方。 “这曲子是他编的？” “不要胡说，我哪里会编曲。” “曲子倒是我和琳达以及那位扬州女富商编的，不过歌是他写的。” 郑婕妤说着，那边琵琶女已经弹着琵琶，唱起了那首女儿红。 此时武媚娘走进人群，鼎玉和凤一不觉分开人群，让武媚娘站了内圈。 一首女儿红，周围听客投了不少钱币，一两文银被一双玉手放了那散碎铜钱之中。 琵琶女抬头，对着武媚娘微微一福。 “可是自由身？” “回这位夫人话，我是自由身。” “我喜欢你的歌声，愿不愿意跟着我？” 那琵琶女看了看武媚娘，看了看武媚娘身边的鼎玉和凤一，她卖艺出身，自然认得出这面前夫人和两个侍女衣着，这样的穿着，已经是极富。 陈方此时也挤进人群。听了武媚娘的话，将五两的银锭子放在那个琵琶女面前。 “跟了我家夫人，一个月五两银子。” 周围听客听了这话，一片倒吸冷气声音。 一个月五两银子，这财大气粗的，要知道五两银子够一个普通人家轻轻松松过一年生活的，还有富余。 “颖儿要问过家中父亲，才能答应。” “你去问，银子可以先给你！” 那五两银子陈方也不收回，那个自称颖儿的琵琶女拿了银子，急匆匆穿了人流，陈方看人群中似有人心怀叵测，不觉在武媚娘耳畔说了一句，人也消失在人海茫茫。 颖儿此时着急回家，路上走的急，穿过湖畔繁华，穿过临湖青石街，到了一片巷弄纵横之地。 这里是杭州比较清苦之家聚居之地，因为是封建时代，此时贫民和富人以及官家士绅住处是严格划分的，一般城镇北部住的是富人区，而南部就是贫民区。 贫民区这里凌乱不堪，无论是生活还是这边管理，自然无法和城北相比。 颖儿刚走过一条弄巷，就见了两个地痞拦了路。 “颖儿妹子，今天的钱还没交呢！” 那地痞说着，伸了手。 颖儿见了，腰间搜了几个铜板塞了那个地痞。 忽然那个地痞抬手，狠狠一巴掌，直接将这个小姑娘拍到了墙上。 接着，他也糊在了墙上，刚准备开骂，看到脖子上架着一把明晃晃的直刀，是唐刀，陈方随身携带的。 唐刀此时架在脖颈，这小地痞马上讨饶，此时哪里还敢有刚才嚣张模样。 这种地方流氓地痞，平日里都是欺软怕硬的货，遇到陈方这种，哪里可能有刚才一巴掌将颖儿拍翻的样子。 “滚！” 陈方此时也不想杀人，地痞而已，杀了一拨又生一拨，杀不完的。 那两个地痞此时赶紧没命的逃跑，跑了几条巷子，被陈方踢了一脚那个地痞忽然觉得腹中不对，此时忽然捂住小腹，口中鲜血直冒，转眼已经没了生气。 这个陈方并不知道，他只是怕颖儿出了事情，所以一路跟着，见了流氓地痞拦路收钱，打了颖儿一巴掌，才出脚教训地痞，当时因为有意教训，也没留脚，哪里知道这一脚已经碎裂了那地痞的五腑之地。 其实就算知道，对陈方来说又如何，一个地痞而已，杀了也就杀了。属于为民除害。 此时他看两个地痞没命的逃了，扶起了颖儿。 “颖儿姑娘勿怪，我是见了有歹人尾随，才跟随的。” “谢这位公子！我家就在不远，请到家中坐坐。只是家中清寒，怕招待不周。” “无碍！” 随着颖儿到了她家中，她家中只有一个老父，颖儿对她父亲说了湖畔之事，又说了刚才陈方救她事情，此时那老头马上就要纳头拜谢，陈方赶紧扶了。 第658章 琵琶女（中） 就在此时，颖儿家的院门被人拍的山响，颖儿和她老父都不安分看向院门。 “就是这里，差爷，杀了王五的人就在里面。” 陈方在里面听到，皱了皱眉，此时颖儿和家中老父都惊慌异常，听到王五死了，颖儿脸色已经煞白。 杀人了，王五竟然死了。 “公子，你是为救颖儿杀的人，公子快从后院逃走，颖儿带公子去。” 陈方摆了摆手，示意这一对父女无事。只是死了一个地痞，如果这种事情摆不平，这驸马做着还有什么意思。 他走出屋子，开了院门，就见那个和王五一同的地痞此时指着他。 “差爷，就是他，就是他，就是他杀了王五，我亲眼见到的，差爷，这家伙很厉害，一脚就将王五踢的吐血死了。” “放下手中的刀，不然我们就不客气了！” 陈方直接扔了手中唐刀，扔给那两位府衙差役。 “最好自己看看！” 两个差役也觉得奇怪，此时其中年长的抽了手中唐刀，马上看到刀脊的刻字。 两个差役马上跪地。 “卑职不知道大人是四皇子的人，之前惊扰了大人，求大人饶恕。” 这把唐刀是四皇子送给陈方的，自然有四皇子的印记，所以这差人一看便知。普通人看不出来，官家的人再看不出来，还当个屁的差。 连皇室的印记都不知道，这差也真混到头了。 “无碍，这事不必声张，我不想太多人知道我来了这里。” 那差人毕恭毕敬将唐刀奉给陈方，然后转身一刀鞘直接磕在王五同伴的脑袋上，将他打晕在地。 “大人放心，卑职一定守口如瓶，这个地痞以后也不会乱说。” “好，不错！” “谢大人！” 陈方转了院内，这就是身份，谁特么说的王子犯法和庶民同罪，这能同罪么？ 自己拿着小舅子送的唐刀，都能轻松打发了衙役，更不必说自己小舅子亲临了。 同罪，想多了，那只是皇室让律法在全国通行的场面话，当真就傻了。 院内，颖儿父亲自然看出陈方不简单，虽然刚才陈方如何打发的差役他没见，但是能如此轻易打发公家的人，也是不简单。 老头毕竟一把年纪，曾经也是卖艺出身，如何没一点眼力劲。 此时已经答应颖儿跟着武媚娘了，陈方留了身上银子，让颖儿父亲仔细收好。 他没对那两个差役多说什么，不过自己救了颖儿，又带走了颖儿，只要那两个差役脑子不要太死，就知道要照拂颖儿家中，所以陈方倒是不怕颖儿老父怀璧其罪。 如果一个地方的官差拿皇子的身份都压不住，那还不翻了天了。 回了湖畔，那边鼎玉正在等着师父，见他和颖儿同来，知道这琵琶女愿意跟随娘娘，对师父笑了笑。 “师父刚才应该让我去的！” “我也想看看这杭州城，一些地方随着娘娘是看不见的。” 鼎玉笑笑，自然知道师父说的意思。 “娘娘正在那里等着！” 这话也没避着旁边颖儿，这丫头显然是听到了。 此时一双目光有些慌乱，看了看陈方，又看了看鼎玉。 “这位姐姐刚才说娘娘，什么娘娘？” “你以后要跟着的是大唐皇后，当今国母。” 颖儿腿一下子软了，幸亏旁边陈方扶了她，才没摔倒地上。 陈方对颖儿做了一个噤声动作，颖儿可以知道，因为她毕竟要跟着武媚娘，知道武媚娘身份是迟早事情，可是不能声张，若是这里人都知道皇后身份了，那还微服什么。 “娘娘是微服游玩，不要声张。” “颖儿颖儿知道了，颖儿敢问，公子身份？” “他是当朝驸马，唐工坊的坊主，我的师父。” 颖儿摔倒了，鼎玉拉了她起来，看了看这个稍显柔弱的姑娘。 陈方倒是好笑的看了看鼎玉，又看了看颖儿。 “娘娘的身份没吓倒你，我这驸马的身份到吓倒你了。” “颖儿只是，只是仰慕公子文采和曲艺。” “那琵琶曲是改的琴曲，不过那琴曲不是我作的，你要仰慕，应该仰慕的是另外的人。” “好了，颖儿姑娘，娘娘很喜欢听你唱曲，弹琵琶，以后好好跟着，我是第一次见娘娘只是听了一首琵琶曲，就要人的。” “颖儿知道！” “嗯，走吧！别让娘娘久等了。” 鼎玉引路，颖儿随着陈方很快到了西子湖畔一艘画舫，武媚娘一行此时正在画舫中坐着，等着驸马和这位新收的琵琶女。 颖儿上了画舫，腿脚就不听使唤，软的厉害，若不是刚才驸马爷说了娘娘是微服，不想太多人知道她的身份，颖儿此时都要跪了。 陈方看了看她，那颤抖的双腿，到底也是怕啊！国母的威严，别说颖儿自己刚刚和武媚娘接触之时，也是怕的要命。 那时候刚认识武媚娘，就怕一个伺候不周到，被咔嚓了，当然，那已经是过去式，此时自然不用怕了。 “颖儿姑娘，不用害怕。我家夫人很好相处的，你看看别的侍女。” “陈方，让船家开船吧！太平都等的不耐烦了。” “姐姐，还是我去吧！” 那里郑婕妤说了一句，走向船家方向。 颖儿此时还是腿有些抖的样子，不过陈方陪她说了几句话，颖儿也就分了心，不如何怕了。 “颖儿姑娘也坐吧，不用太拘束。” 此时坐下，也许是最先认识的是陈方，颖儿就坐了陈方旁边。 “驸马爷，颖儿敢问一句这里坐的都是谁？” 颖儿压了声音，怕更多人听到。 “那个最小的，是太平公主，旁边那几个，安定公主，李贤李显李旦三位皇子。娘娘身边两位，年长的是淑妃娘娘，当然，她现在已经不做淑妃了，她也是我岳母。年轻的是郑婕妤，那位是我的妻子，高安公主。你看那边，那个胡姬模样的女子，是西秦的二皇女。” 颖儿腿又发颤，这次颤的更厉害了，如何也止不住，这一画舫，除了侍女，全部是公主皇子妃子之类的大人物，以前颖儿如何也没见过这么多大人物，此时腿颤的根本控制不住了。 第659章 琵琶女（下） 这一船的皇族，以前最多听听他们的尊号名姓，此时却和他们坐在了一起，颖儿只是一个平民出身女子，此时还能坐着，已经不易。 陈方见了，看她双腿筛糠般的抖，手按了颖儿双腿上。 “再这样颤，一会就抽筋了！” “颖儿，颖儿” “你弹一曲琵琶吧！” “好好！” 颖儿拿了琵琶，拿了两次才拿稳，弹了几个音符，却都是乱的。 陈方看了看她，毕竟是民间女子，第一次见这种阵仗。看着她，陈方能想到自己初来大唐的样子，自己作为穿越者，其实也是怕的要命，更况且一个普通女子。 “就弹那曲九九女儿红。” “好！” 颖儿弹了一阵，心绪渐渐平静了，在画舫开始唱曲，渐渐也就不再想别的了。 陈方听她声音，声音很纯净，很好听，初听没什么，越听越是让人觉得喜欢。 那边武媚娘此时也不和两位姐妹说话，细细听着，画舫中小公主小皇子也不打闹了，三位小皇子此时都围了颖儿旁边，被陈方赶走了，怕一会吓了这姑娘。 陈方看了看颖儿，这姑娘唱起来，弹起来，难得的专注，此时也闭了眼睛，手中不觉打着拍子，却忘了自己的手可不在自己腿上。 一会一曲唱罢，颖儿终于缓了许多，也才觉察驸马的手可是一直在自己腿上，此时还不断拍着，拍的颖儿俏脸微微红了。 想用手扫开驸马的手，终归没做，看着那张俊俏脸庞，终归舍不得扫开。 此时为了缓解那份尴尬，霞飞双颊的颖儿又唱了几曲，这一次是江南本地小调，清净柔和，带着糯糯吴越本地的口音。 几曲罢了，陈方收了手，那边颖儿才缓了口气，一个男子的手如此随意在她腿上拍了半日，颖儿却没任何生气，反而觉得那只手去了，有些舍不得。 陈方看颖儿终于好了许多，对她淡淡笑了笑。 “在娘娘身边伺候久了，你会发现她比起很多贵妇人，好伺候的多。” 陈方起身，走了安定那边，他在颖儿身旁，就是为了让这个姑娘不至于慌乱了心神，或许有一丝同病相怜的感觉，毕竟自己曾经也心惊胆战过，也日夜担心过，也因为伺候武媚娘怕伺候不周到被咔嚓过。 至于拍颖儿的腿，一方面是揩油揩习惯了，一方面也是为了让这姑娘分心罢了。 此时坐了高安旁边，拉着高安的手，看着西子湖中游船画舫，苏堤白堤，哦，忘了，此时可没这两样景致，此时是初唐，修建苏堤白堤那两位还未出生呢。 陈方看着远处，此时后世熟知的许多西湖景致还未形成，比如苏堤春晓这类。 不过此时西子湖的美，更为纯粹许多，少了许多人的参杂，更显得自然山水的灵秀。 高安靠了陈方怀中，陈方揽着玉人，听不远处的二皇女却轻声叹了一叹，转头看了看自己这边。 陈方看着她，轻轻笑了笑，那张异国情调的精致脸庞也泛出微微笑容，像曾经的她。 陈方不觉有了心事，少了几分看景的情致，只抚着高安的手，揽着妻子腰身，品着女儿腰身一段精致。 游湖是太平最喜之事，而此时时节最好，这一游就到了时候，等回了租的宅子，却已经近了日落。 品着西子湖中出产的游鱼，吃着江南本地的大米，外面夜幕降临，淡淡月华照耀这江南精致园林院落。 陈方练刀双修，然后走出院落，本想去娘娘那边，却无意路上碰了二皇女。 此时她正坐在一处凉亭之中，在旁边灯光照耀下，泛着金黄光泽的长发，那柔美动人侧脸，一只手折了花枝，另一只手着花瓣，那粉色花瓣一片片零落，掉在她的一双修长玉腿上。 “二皇女好兴致，这么晚还在园中闲坐。” “是驸马，你也未睡？” “正要去娘娘那边说些事情，她对南工坊极为上心。” “能陪琳达坐坐么？” “自然可以！” 赢琳达微微让了位置，陈方坐下，看她腿上还有零落花瓣，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思，用手拂了一下，几片花瓣飘落，赢琳达看了看他。 “这一次江南之行，二皇女还算满意？” “琳达很喜欢江南，柔美，清致，最喜这边山水，少了北方的雄浑大气，却有了小家碧玉的精巧。” “二皇女喜欢就好，就怕你不喜欢。” “我听凤一说驸马这次去上元做了一首诗，凤一念了给我，我觉得极好。” 其实此时陈方所作每一首诗赢琳达都能倒背如流了，每一首都不知道用蝇头小楷抄写了多少遍。 好几次凤一看她抄诗，看的心中不断叹气。 “二皇女觉得好就好，当时南方氏族让我作诗，也是朱雀桥畔的景致让我心有所感。” “琳达最喜欢那两句，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哦，那二皇女说说如何最喜欢这两句？” “初品有一种光阴流逝的峥嵘，再品有一种世事无常的感叹，此时再读，却又是原本样子，仿佛有意无意中，一段寻常景致。” “二皇女却是真了解。” “驸马见笑了，打扰了驸马这么多时间，琳达就不多做打扰了。” 赢琳达起身，微微对陈方一福，陈方也起身点头致意，两人各自离开凉亭。 那边凤一其实一直看着这里，终归是平常相聚，闲话几句，又各自离开。 二皇女有心，却终归迈不出那一步，若你说了，又可知他是不是有意呢！ 夜色朦胧，月光清幽，院内的竹子碧翠，伴着晚风。 陈方轻轻叩门，见了武媚娘如归巢乳燕，投了自己怀中。 陈方抚着她的脸颊，在那精致容颜上狠狠亲了一口。 “陈方，我等你等的有些心急了。” 陈方一手抱了武媚娘，一手反关了房门。 房门关了，陈方就抱着武媚娘身子，在她唇间有些贪婪，看她气息有些接不得，才松了她。 “刚在花园那边碰了二皇女，说了几句话，来晚了一些。” 第660章 心乱刀更乱 “怎么，你也想试试白人女子的滋味？西秦二皇女倒是生的天生丽质，容颜不凡。” 陈方皱眉，在武媚娘翘臀狠狠拍了一把，拍的武媚娘也微微凝眉。他这一巴掌是真拍，不是闹着玩呢！ 不过这一拍，武媚娘倒是眉头散了。这真拍了一巴掌，却是陈方有些气她说的话了。 “真没这般想法？” 武媚娘抚着陈方心口，又问了一句。 “想法有，毕竟以二皇女的姿色，所若说没想法，就假了。不过白人女子这个倒真没试过，什么时候试试。” 陈方横抱起武媚娘，此时松了床上。 一阵，屋内早已是靡靡之音，今日陈方有意惩罚了一番这位大唐皇后，非让她求饶才肯罢休。 最后在床榻揽着玉人，细细看她平坦小腹，看的武媚娘有些奇怪看他，拍了陈方背上，眼神中都是询问。 “我想义阳了，她快到临产了。” “那我们尽早回去！” “不了，我还有一件重要事情，媚娘，如果我要离开几个月，你会如何？” “绝不答应，现在哪一日没你，媚娘都不知道如何过。” 陈方不说话，只是手抚着武媚娘的手指，让那一粒粒玉指指蛋儿从自己指尖划过，然后轻吻着那一粒粒指尖。 “如果我不得不离开呢？” “你非要媚娘扮了旨意，让你陪在媚娘身边么？” 陈方笑笑，指尖划过柔唇，在那倾世容颜上捏了一下。 “事关国运，我想我要离开几个月，不过此时这事情还丝毫没有头绪。” 武媚娘此时钻出陈方怀中，坐起，看着他，一双柔情目光此时都变了，那倾世容颜之上挂了严霜，此时盯着陈方。 “你到底要做什么？” “混进北汉，去查一件事情。” 武媚娘脸上的严霜去了，又扑在陈方怀中。 “黄河河畔的事情，媚娘已经忘了，你哪里也不许去，就陪在媚娘身边，没你，媚娘食不知味，夜不能寐，你在上元那些日子，媚娘在扬州日日都没睡好，你要是离开几个月，媚娘怕自己会疯掉。” “而且北汉凶险，你到北汉去，万一生了什么事情，媚娘如何办？还有义阳和高安姐妹，就算不顾及我们，总要想想自己的骨肉。” 陈方用手揉了揉玉人肩胛，轻轻拍了拍她的光柔背部。此时却不知道说什么了，看来真要离开几个月，却也不简单，然而有些事情陈方必须做，而且只能他做。 若是让鼎玉去，其实没什么用处，她根本对船舶一点不懂，就算混进去了，也就能看看北汉海船大小。 若是船上装了火炮，大概鼎玉也只认为是黑色的瓦瓮，这是见识的不同，所以去北汉，没人可以为陈方代劳。 他已经想的很清楚了，北汉之行。势在必行，若真如自己猜测的，北汉国力已经可以碾压西秦和大唐，那么此时的大唐就危如累卵了。 就如陈方想的，大唐的国力能够抵御北汉的入侵么，能抵御多少时间。 后世的坚船利炮火枪，可以打的晚清连头都抬不起来。 不过此时自己要前往北汉，却也难过武媚娘这关。 看来劝武媚娘是水磨功夫，还真的着急不得。此时只要说自己要离开一段时间，她就急了。 此时揽着她的玉肩，看着她柔顺猫儿一般依偎自己怀中。陈方想到自己初来大唐时的光景，这美人和自己苟且，都不带让自己乱看的。 而现在，陈方是想如何看就如何看，如何把玩就如何把玩，她身上到现在，也没什么地方对自己是隐秘的，不可碰触的。 就算让她跪着，陈方也知道，这大唐第一贵妇也会跪着。 不过真让她心也归了自己，却也有些事不好办了，武媚娘离不得他了。 “娘娘早些休息，陈方也回去了。” “嗯，你也是，本宫知道现在我也伺候不够你了，要不你再挑几个侍女，晚上好伺候着。” 陈方捏了捏那琼鼻，拍了脸颊，起身穿衣下榻。 “要不，本宫再伺候你一番。” “我就说了，伺候过一次就习惯了。” 从房中出来，陈方用手抚了抚门外侍女的腰身，离开了武媚娘住处。 此时的他，也是那高昂雄鸡，如何，说了只此一次，还不是乖乖就范。 回了公主住处，陈方又喂了高安一番，躺下，见这公主一双手臂环着自己，陈方也在想，到时候去北汉几个月，又如何安慰她呢！还有唐工坊中的义阳。 真是远走一趟，像是过五关斩六将一般艰难。 终归有些事，想想就心烦，现在八字没一撇，已经烦心的要命了。今日尝试对武媚娘提了，此时那严霜一般面孔陈方闭了眼睛就能想到。 夜半孤星高，陈方丝毫没睡意，看高安早已熟睡，轻轻将她手臂从自己身上拿开，给她盖好锦被，陈方出了屋子。 拿了唐刀，在院中没任何套路的乱舞，只舞的刀锋已经在院中翠竹上划出几道擦痕，在一片假山上划出几片火星，陈方才收了刀。 刀乱心更乱，难得的陈大坊主也有心思不宁之时。 不知道何时鼎玉已经来了院中，站在一旁看他，一会凤一也站了鼎玉身旁。 “师父今日怎么了？” 看陈方乱舞一通，此时刀拄了地上，鼎玉问。 “无事，你们早些休息，我也睡了。” 收刀，归房，钻进被子，搂了高安的身子，睡觉。 鼎玉站在那里，凤一看了看鼎玉。 “驸马爷怎么了？” 鼎玉摇头，她也不是师父腹中的蛔虫，如何知晓师父心思。 倒是鼎玉看了看不远处，刚刚那里也有一道身影，不过此时也退了。她知道那是影，也是察觉这边驸马练刀的气息扩散，才过来看看。这些守嗣监的太监，总是这幅鬼祟模样，不过鼎玉也明白，影没任何恶意。 第二日黎明，陈方躺在床上，高安要起身，被他扑倒，就是要抱着，不愿起来。 烦心事一多，陈方更愿意苟且在床上，抱着柔软身子，似乎能了了一些烦心事。 第661章 完璧 自然，抱着柔软身子，免不得动些手脚，而陈方最喜欢就是动女儿家手脚，是真的动的手脚，不是别的地方。 此时就抱着高安一只赤足，在那里逗着几粒完美玉趾，高安的脚尖玉趾还涂了粉红豆蔻，陈方说他喜欢，高安就涂了。 她此时，就是想着方法让驸马喜欢，喜欢逗她，喜欢让她伺候，喜欢摩挲她的身子。 “驸马，怎么老是动我脚？” 高安笑着，脚尖轻轻蹭了蹭陈方胸口。 “安儿，你这脚好看！” 高安被夸了一句，此时坐了起来，很干脆两只脚都伸了陈方面前，陈方在他小腿肚子捏了一下，也坐了起来，手沿着那精致小腿一直滑到足尖，然后捧着一对玉足，又开始细细把玩。 抱了一阵，听外面琵琶声，琵琶声声声入耳，陈方无奈的放了高安一对玉足，高安看了看他，嬉笑了一下，被陈方掐了软肉，一个劲讨饶。 “春！” 陈方喊了一声，春早推了门跑进来，刚跑进来就见驸马欺负公主，此时不知道是留着还是退出去。 “让颖儿别弹了，我心烦！” “是，我这就去。” “算了，别去了！” “驸马爷，怎么了？” “没什么，伺候我穿衣！” 陈方此时才松了高安，其实也没真掐，真掐了这丫头眼泪早下来了，哪里是现在嬉笑讨饶模样。 一会穿戴好，那边高安也穿好衣服，随着驸马走出院子，春跟了身后，一会小兰也跟着，两个侍女互相看了一眼，小兰见春对她摇了摇头。 陈方走出院子，大院那边，颖儿正坐在院中一个石凳上弹琵琶，口中声声江南小调。 陈方坐了一旁，也不言语，高安坐了陈方身边，两个侍女站了身后。 一会颖儿一曲罢了，怀抱琵琶，对陈方和高安深深一福。 “颖儿，是不是每日都练琵琶？” “是不是颖儿吵了驸马爷休息？” 陈方摇头，此时拉了颖儿的手，他拉女儿家的手，早习惯了，别说颖儿，就算是宫中那些妃子，也不是拉不得。 被陈方拉了手，颖儿不知道该如何办，只能任由拉着，垂了臻首，不敢看驸马。 陈方拉着那只手，看了一下，看到那指尖长期弹奏琵琶落下的茧子，叹了口气。 此时松了颖儿的手，看了看这个琵琶女，果真做什么都不简单，这姑娘练琵琶，指尖都生出茧子，可见平日练的时间不短，也不曾间断。 “你从何时开始练琵琶的？” “驸马爷，我娘从我六岁就开始教我，到现在我练琵琶已经十二年了。” “哦，那今年你正好十八岁。” “是啊！所以颖儿特别喜欢驸马爷写的那首九九女儿红。” “喝了酒，借着酒兴瞎写的，颖儿姑娘是声音好听，所以唱起来好听。” 高安一旁看了看陈方，什么借着酒兴写的，自己的驸马不是沾酒就醉么？ “驸马爷觉得好听，颖儿唱给驸马爷听！” 陈方点头，拉着高安的手，在那里听。 颖儿唱了一遍，陈方拍着高安的大腿，不觉拍了拍子。 高安打了陈方手一下，陈方将手收了。 “不让我在你腿上打拍子，我在春和小兰腿上打拍子。” 高安乖乖就范，春和小兰忍不得，在那里是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只能偷笑。 听了颖儿唱了几遍，陈方手按了颖儿手中琵琶上。 “好了，你也累了，不唱了。” 颖儿起身，陈方拉着高安的手已经走了，这方向是走回自己住的院子去了。 那边小兰和春也要回去伺候，颖儿犹豫了一下，叫了一声春。 春留了几步，看了看颖儿。 “颖儿姑娘，怎么了？” “驸马爷对谁都这么好么？” “好时挺好，坏的时候是真坏。你跟着娘娘跟的久了，有些事就明白了。” “这位姐姐能告诉颖儿一二么？颖儿怕哪里伺候的不周到，惹到驸马爷。” 春想了想，看了看颖儿手中琵琶。 “早起练琵琶，离驸马爷院子远些，他其实怕吵。还有，驸马爷若是对你动手动脚，你就。” “颖儿明白，其实驸马爷生的真的很好看。” “看看就好，我们的身份，能让驸马爷动动手脚都是福分。” “颖儿明白，他是公主的夫君。” 春笑笑，有些话此时也不便乱说，反正颖儿跟着娘娘，迟早会明白，驸马爷不仅仅是公主夫君，这院子里，估计除了高安殿下的母亲，别的女子驸马爷都敢动的。 此时看着这新来的妹妹乖巧，也有心提点一句。 “如果在娘娘身边伺候，看到什么，最好别乱说，会要命的。” 颖儿身子颤了一下，春却只是笑笑，不多说。有些事情，可以看，却不可以说，即使颖儿迟早会见到，却也不能由她对颖儿说。 在贵人身边伺候，就要懂规矩，若是犯了规矩，谁也保不了你。 春转身离开，颖儿将春刚才的话又自言自语了一遍。 看到什么，最好别乱说。那位姐姐到底什么意思？自己会看到什么？ 颖儿收了琵琶，此时见一位身姿丰腴的侍女走了过来，她微微欠了身子。 “颖儿，我叫小玉，你跟了娘娘，以后有什么不懂，可以问我。我现在带你去挑两身衣服，你身上的衣服在这里穿不合适。” “颖儿明白，谢谢小玉姐姐。” “嘴甜，对了，问你一下，别见怪，你是不是处子？” “小玉姐姐，颖儿还是完璧。” “哦，那就好。娘娘身边伺候，规矩多了些。你是完璧最好，不过一会我还是要查看你身子的。” “颖儿明白。” 小玉拉了颖儿，先回去颖儿住处，让颖儿放了琵琶。 “就在这里查看吧！也好一会挑衣服。” “好！” 颖儿脱了衣服，小玉的手在颖儿身上探了一番，最终做了让颖儿比较难堪的事情。 “别见怪，进宫的宫女必须过这关，虽然你现在不是进宫，却也差不多。” “颖儿明白！” “好了，是完璧，记得，守着自己的处子身，别轻易被人破了，除了，除了驸马爷。” 第662章 丰腴 颖儿面色有些变了，觉得小玉姐姐这话有些奇怪。为何守着自己身子，却可以被驸马爷破了？ 小玉看了看她，轻轻笑了笑，将颖儿衣服递给她。 “穿好衣服！现在天还是凉了些，你这身子有些弱，正好来了这里，好好补补身子。” 颖儿拿了衣服，穿好，小玉帮她系好腰间系带，细细将衣服打理好。看出她的疑惑，此时也有些想教她一些。毕竟这姑娘娘娘也喜欢，是唱曲这方面。 “娘娘身边做久了就明白了，我们是娘娘侍女，也是驸马爷的。你见那小兰和春，其实都是娘娘侍女，却也要照顾驸马爷的。他要我们身子，我们就得给，知道了么？” “颖儿知道了，只要驸马爷要，颖儿就顺驸马爷心思，驸马爷想如何颖儿都会顺从。” “也别怕，到现在，姐姐还是处子的，小兰跟了驸马爷那么久，也没被破身子，最多动动手脚。我们这些侍女其实私下还在猜，驸马爷会先破了谁的身子。你新来，不知道，好几个小骚蹄子其实盼着驸马爷破她们完璧的。” “哦，那小玉姐姐想么？” 小玉想了想，拍了自己额头。 “我也是小骚蹄子。” 小玉不觉发笑，也不知是笑自己还是笑自己的话，刚刚说了小骚蹄子，连自己也骂了。 “颖儿也觉得驸马爷好俊，感觉驸马爷碰颖儿，颖儿都不会反感。” “反感？我是巴不得他碰我。好了，颖儿，走，小玉姐姐带你去挑衣服。” 两个侍女离开，那边陈方继续和高安卧在榻上，一遍遍抚着高安的赤足，高安被抚着足裸小半时辰，脸色都渐渐变了。 “驸马，安儿想了！” “憋着，等我将这小腿也细细看一番。” 高安有些急了，这要看到何时？ 一只赤足踏着陈方胸口，以柔膝为轴，在那里轻轻研了一下。 “驸马，你快些看，安儿都忍不得了。” “安儿，这江南春日，你心中的春天也来了么？” “来了，早来了，有驸马在，安儿一年四季日日心中都是春天。” 陈方松了把玩的一只赤足，捧着高安踏在自己胸口的一只，此时躺了床上，将那只赤足抱在胸口。 “安儿，你说你姐姐会生一个男孩还是女孩？” “这个，其实安儿男女孩子都喜欢，只要是皇姐和驸马的。驸马，安儿也未驸马怀一个好不？” “过几年！” “现在就想为你怀一个。” 高安抽了自己的脚，趴了陈方怀中，一只手伸了不知何处，一只手抚着陈方的脸颊。 “让安儿也怀一个！” 陈方闭了眼睛，然后缓缓睁开，抚着高安双肩。 “好！” 他决心要去北汉几月，此时也不知道会有何凶险，让高安也怀了自己骨血，至少自己多留一个后代，也让两位殿下有所依托。 北汉凶险，陈方却不得不去，如果对北汉一无所知，到时候真的兵戎相见，死都不知道如何死的。 到时候大唐真的崩溃，他又该如何，降汉么，以前的陈方觉得如此也未尝不可，他也相信，以自己的技艺和知识，无论是降汉还是降秦，也不会被对方拒之门外。 然而现在的陈方，却不会如此，或者说自从义阳怀了自己骨血，武媚娘对自己一门心思以后，他就不会了。 人总归要有些坚持，有些底线的。 陈方一个好字，屋内自然开始新一轮的造娃事业。 外面江南的春光正好，红日光辉照耀万物，颖儿已经换了衣服，此时看自己这身绫罗绸缎，比之以前好了许多。 中午几位贵人用膳罢了，颖儿发现给自己的食物，还是以肉食为主，米饭，鱼肉，还有不少猪肉，和，江南这边的时蔬清炒，试了味道，却是比自己以前吃过的饭食都好了许多。 “小玉姐姐，皇后身边的侍女饭食也这般好？” “这不算好，这边是江南，其实在娘娘身边伺候，饭食已经算差了，等娘娘回了长安，进了唐工坊，你就明白，为何唐工坊的姑娘身子都丰腴了。” “啊！还有比这还好的饭食？” “自然有，最好的其实还算驸马爷亲手做的，不过这个我们就别想了，唐工坊食堂的饭菜，我们住进工坊，却是可以随意吃到的。” “娘娘为何一直住唐工坊，不是应该皇宫么？” “这话以后不能随意说，等你随娘娘时间长了，就明白了。” 小玉不会提有些事，这些事宫女不能提，只能看。 懂了就懂了，别人提点你几句也不是不可以，却不能直言，直言犯忌讳，还是这皇室最大的忌讳。 午后，陈方从房内出来，高安穿戴好，也随着他，一只手挎着陈方胳膊，走路都有些欢快的蹦跳起来。 陈方拍了愈加丰腴的凤臀，笑骂一句。 “安殿下，你是公主，走路早有公主姿态，多学学安定殿下。” “安儿高兴！” 陈方无奈，琼鼻捏了一下，看到小玉正和颖儿走来，两个侍女躬身，陈方在小玉丰腴处捏了一把。 “你这身子，该节制节制了，不然要有赘肉了。” “是，驸马爷！小玉记下了。” “你这肉若是长了颖儿身上，倒是恰当。” 陈方笑笑，摆了摆手，小玉和颖儿离开。 “小玉姐姐，驸马爷他碰你是什么感觉？” “想被他一直调戏的感觉。” 颖儿垂了臻首，噗嗤笑了笑。 那边陈方拉着高安，已经去向淑妃和娘娘几人问安，有高安在身边的时候，陈方都会极规矩，当然，当着武媚娘几位皇子公主的面，陈方亦如此。 更何况自己丈母娘也在这里，不规矩怎么可能！ 陈方和淑妃武媚娘见礼，那边高安已经站了淑妃身后，手此时按着淑妃肩膀，给她揉着肩膀。 陈方看了看，也站了淑妃娘娘身后。 自从淑妃愿意留在这万丈红尘之中，不回云梦寺了，陈方和高安就改了称呼，都称淑妃母妃。 陈方从一开始就叫的比高安还亲切，被武媚娘还笑骂了一句。 第663章 我的梦（上） 陈方这家伙的脸皮大家也是见识过的，真要是厚起来，那可是可以防御刀剑的。 此时看高安给母妃揉着肩膀，陈方就抢了高安的活计，自己去揉。 揉了一阵，外面安定追着太平，跑了进来。 “母后，我要去西子湖！” 太平进来，就扑了武媚娘怀中，撒娇说到。 “昨日不是刚去了，再说今日也晚了，你看看外面，都午后了。” 武媚娘劝了小女儿几句，却见太平丝毫没有任何改了主意的想法。 “母后，昨日我还梦见西子湖了，那湖畔有一座塔，塔很高，我见到夕阳照着那塔，塔影拖了湖中呢！” “太平，西子湖畔哪有塔。” 此时陈方捏着淑妃肩膀的手不觉颤抖了一下，淑妃自然察觉，回头看了看自己这女婿，看到陈方眼神在一瞬间忽然变的有些不可捉摸，继而又恢复了。 西子湖畔此时确实没有塔，而陈方却知道，后来西子湖畔确实有一座塔，那座塔因为一系列的电视剧电影，几乎举国上下，人人皆知，塔名雷峰塔。 这座塔是北宋年间，吴越王因为黄妃得子所建，初建之时取名妃子塔，因为建于西子湖畔的雷峰，后来就改名雷峰塔。 至于那个民间故事，就是白蛇传中的故事。 而刚才太平描述的梦中景致，则是后世杭州西湖十景之一的雷峰夕照。和苏堤春晓、曲苑风荷、平湖秋月、断桥残雪、柳浪闻莺、花港观鱼、双峰插云、南屏晚钟、三潭印月九景并称。 当然，后世的雷峰塔和北宋那座塔无关，属于黄鹤楼一类的仿制货。 而此时是初唐，雷峰塔自然是没有的，别说雷峰塔，后世的西湖十景只要是和人有关的，几乎都没有，比如说没有苏堤，自然没有苏堤春晓，没有断桥，自然没了断桥残雪。 而断桥也是白蛇传中一处重要景致，其实是和白堤相接，而白堤则和盛唐一位大诗人分不开，他名叫白居易。后世的断桥其实也不是历史上那座，属于仿制品。 此时陈方看了看太平，走了过来，直接将太平抱了起来。 “小殿下要去西子湖，陈方陪你去。” “好，还是陈方对太平最好！” 太平亲了一口陈方，武媚娘见了，自然也不拦阻，叫了鼎玉，让鼎玉陪着自己师父去。 武媚娘留着和淑妃郑婕妤说话，那里陈方已经拉了太平，高安和安定也跟着，出了屋子。 此时和三位公主，以及自己的徒儿出了大宅，就叫了马车，这些车马属于雇佣的，武媚娘在杭州这些日子，这些马车都被雇佣着。 “去西子湖畔！” 陈方说了一句，揽着太平，坐了马车上。 “小殿下，你昨晚梦到西子湖畔有一座塔，还梦到什么了？” 陈方看似随意问了一句。 “还梦到一座桥了，还有好多地方，可是太平不知道如何说。” 陈方的手不自觉颤抖了几下，此时意识到，太平可能梦到的就是后世的西子湖畔，而不是恰巧只梦到一座塔了。 一路上，陈方也没再询问什么，因为太平还小，很多东西，就算梦到，其实也说不出来。 西子湖畔，陈方雇佣了一条游船，就抱了太平上船，两位公主携手跟了陈方身后，那边鼎玉给了船家一两碎银，让船家船撑稳一些。 船行了湖中，向湖心行去。 “小殿下，你梦里梦见的塔和桥大概在什么位置？” 太平看了看四周，想了想，摇了摇头，小丫头只是做梦梦见，记不清楚也是正常，陈方有些失望，却也此时不表现出什么，看太平兴奋站在船头那边看湖中精致，牵着她的手，一来怕她不小心跌了湖中，二来太平若是想起什么，也能第一时间听到。 这般一直游湖，游了夕阳西下，好多湖中船只纷纷回到岸边。 太平忽然指着前方一片湖堤，然后让陈方看。 “我梦见的桥就在那里！” 陈方看了一眼，指了指不远的雷峰。 “小殿下，那座塔是不是在哪里？” “是，就是那里！” “船家，天色马上晚了，我们靠岸！” “好嘞！” 回到住的大宅，高安见陈方似乎有些心事，此时在他身边，总觉得驸马心事重重样子。 高安问了几句，陈方只说累了。 残阳落日，夜幕降临，笼罩着这座庞大宅院，院中青竹随着夜风飘摇，陈方收了手中唐刀。 今日太平是指着白沙堤对陈方说的那座桥就在那里，而陈方指的方向，正是西子湖畔的雷峰。 小殿下梦见的东西，却和后世那些东西的位置也不差。 看来小殿下真的梦见北宋年间才出现的景致了，或者可能更晚。 怎么回事，小殿下怎么会梦见后世才会出现的景致，难道她也是穿越者不成？有些残留记忆，来了西子湖畔，就被西子湖中的景致勾起。 陈方想到这里，自嘲般笑笑，这如何可能，穿越者也不是商场里的大白菜，怎么会那么多。 收了唐刀，陈方看了看身畔凤一。 “凤一，今天双修晚些，我先去娘娘那边说些事情。” “好，凤一等驸马爷！” 陈方从凤一身边走过，看了看这女卫侧脸，然后又看了看夜幕中被院中灯火掩映的路径。 来了大唐，倒是怪事越来越多了，此时又多了小殿下的梦境。前路迷茫，却是越来越看不清楚。 抬脚，一直行到武媚娘住处，那边房间传出歌声，陈方自然听出这是颖儿在房内为武媚娘唱着吴越之地的腔调。 没有弹琵琶，只是清唱。 陈方伸出手指，扣了扣门，武媚娘亲自打开，牵了陈方的手进来，对颖儿摆了摆手。 颖儿躬身退出了房中，看见武媚娘拉着驸马的手，颖儿脸色微微变了，赶紧退出门，关了房门。 武媚娘有些迫不及待的投了陈方怀中，接着就用手摩挲陈方手背。 “媚娘，小殿下今日游湖兴致挺好！” “她自小就喜欢水，我记得她很小时就在御花园的池畔站着，不愿离开，那时候她才三岁。后来大了一些，就成天嚷着让这个让那个陪她游湖。” 第664章 我的梦（下） “有一次她跌落湖中，将媚娘都吓了半死，媚娘让她以后不许去湖里，她偏偏不听。” “哦，小殿下以前也做梦游湖么？” 武媚娘摇头。 “她一般睡了就睡的沉，以前也没听她说晚上做梦，梦到什么，今日倒是第一次。” 陈方略微有些失望，自然不会显于面上。 此时已经觉察了樱唇温润，一抹清香早萦绕陈方唇齿间，轻叩柴扉，要探得那柴扉后的事物。 陈方揽着美人身子，手抚过那绝美玲珑曲线，已经不知道和这身子经历多少次缠绵，此时却还是经不得这身子撩拨。 到底还是贪这份柔软温存，贪这份精致雍容。 晚些时候离开，在武媚娘这里没问出什么，陈方也没打算放弃，就去找了安定殿下。 若是论谁和太平相处时间最长，毫无疑问是太平这位皇姐，太平自小可以说是在这位皇姐身边长大，平日里也都是安定陪着太平，两人住一块，吃一块，是形影不离的亲姐妹。 去了两位公主住处，太平此时已经睡了，陈方微微致歉，毕竟已经晚了，来找安定确实有些不合适。 安定笑了笑，轻轻摇了摇头，陈方看她，许多时日不如何注意这位嫡长公主，此时看她，却已经如同初绽蓓蕾，有了许多颜色。 那精致五官，倾城倾国，和武媚娘一样精致的容颜，不觉让陈方抬了抬手，手指轻轻触了那脸颊，陈方才惊觉，赶紧放下手。 刚才心思竟然在看了安定殿下一阵以后有些恍惚，这对于陈方却是少见，毕竟身边确实也不缺女人。 安定此时脸颊晕红，看了看陈方，陈方也知道，刚才有些失神了。 “没想到江南的蚊虫这么多！” “哦！驸马今日来，是有什么事情？” 安定的脸上，还是未褪去的红晕，不过毕竟没了刚才的尴尬，刚才驸马伸手，其实她可以轻易避让，却也没避着。 “我来问问殿下，小殿下平日多不多梦？” “偶尔会做梦，不过大多数时间睡的很沉，晚上也很少起夜。” “哦，那小殿下有没有对殿下说过都梦见什么了？” “她的梦有时候挺奇怪，小孩子的梦，驸马不必做真，就像今日，她梦见西子湖畔有塔，那里又哪里有塔了。” “陈方就是好奇，想知道小殿下都梦了什么。” “哦，让我想想。哦，我记得最清楚还是太平落水那次，那晚她被梦惊醒，对我说她落水看见水下有一座城了。可是她落水的湖中哪有城，我后来想想，她是做了噩梦。” “哦，小殿下的梦确实奇怪，还有什么梦？” “还有一次，她说她能在水里看到一些东西，我想大概是鱼吧！或者荷花莲叶这些。” 和安定闲聊了几句，在安定这里其实也没问出什么，陈方走出安定房间，自己是不是有些太过敏感了。 人的第六感有时候真的奇特，而梦有时候也是奇特的厉害，有些人做梦，真能看到未来的样子，这陈方其实也经历了一次。 小殿下的梦大概也是偶尔间隙中窥到了某些未来的影子而已。 这个后世也经常发生，科学也没办法给出解释。 陈方此时走了院中，在昏暗夜幕中行走，那边凤一叫了一声驸马爷，陈方脚步停了，才从一丝恍惚中惊觉。 “驸马爷，您说今晚双修晚些，现在可以了吗？” “你倒是比我还急！” 陈方揽了那身段，手不觉在那里捏了一下。 “凤一，你做梦么？” “梦，自然做！” “都梦到什么？” “最近的梦老是梦到驸马爷，梦到和驸马爷一起的情景。” 陈方拍了一把凤臀，这话打住了，再细问估计凤一该撩拨自己了。 和凤一双修罢，今日陈方也没心思做别的事情，就别了凤一，回到高安身边时，这丫头没睡，等着自己。 见了陈方，帮他解衣，上了床榻，高安一只赤足就伸了陈方腿上，那足尖轻轻压着陈方膝盖，几粒脚趾摩挲着陈方膝盖那里。 陈方打了一下高安大腿，让她睡好。 “驸马不是说喜欢安儿的脚么？” “安儿，你平时做梦都梦见什么？” “梦见，梦见驸马宠我！” 看来这话也要打住了。 第二日，陈方几乎逢人就问一句，你做梦梦见什么。 春说她以前老梦见自己舌头短了，别人不嘲笑她了，小兰说她梦见自己也能像鼎玉和凤一姐那般厉害了。 陈方觉得最正常的是颖儿，她说梦见娘了，陈方就不敢多问了。 第二日就是这般一问一答中过了，晚些武媚娘都说陈方有一些魔怔了。被陈方凤臀拍打了几下，讨饶的扑在陈方怀中。 在杭州这里留了几日，西子湖陈方就陪着太平去了四次，太平再没说她做梦。这小姑娘也是偶尔做梦罢了，不过这偶尔的梦，却是让陈方思绪纷飞，差些真魔怔了。 陈方已经打算陪着武媚娘去看海了，知道要出发去海边，几位小皇子公主自然高兴的活蹦乱跳的。 这些长安长大的皇子公主，是真没见过海，见过最多的是建在太极宫的四海还有大明宫的太液池，见到无边无际的大湖，那也是这次南行才见到。 此时听说要到海边，能不高兴。 武媚娘此时也有些期待，她在扬州住过一段时间，不过海边也是未去过的，郑婕妤也有些期待，倒是淑妃和二皇女好些。 淑妃是江南长大，还是名门萧家出身，海应该是去过见过，至于二皇女，此时陈方还记得她第一次见武媚娘，说了一句话。 大秦帝都有三湖，马尔马拉海，黑海，爱琴海。 这位二皇女就是海边长大，能没见过。 这一次去海边，是陈方选择的地方，选在大唐华亭县，这里后世有一个名称，魔都。 魔都的地理形成是河口泥沙冲击而成，最终形成时间大概距后世两千年左右，也就是说，此时大唐长江口的海缘线和后世区别也不算大，细节肯定不同，大体却是一样。 第665章 灭四害 马车，舟船，等到了大唐华亭县，陈方只能感叹此时交通确实不便。难怪有一个词叫做舟车劳顿，坐船坐车会累么，会，有时候会累到吐，尤其是道路不好之时。 若是后世，杭州去魔都，那是有多方便，要多方便有多方便，而此时，哎，不提也罢。 到了华亭县，武媚娘却有些犯愁，华亭县在此时大唐不算繁华州县，想租大宅子都不方便，比不得扬州杭州，甚至连被朝廷一直打压的上元都远远不及。 可以说此时的华亭县就是大唐最边缘的一个县，普通，落后，清贫。别说扬州和杭州住的豪宅，特么三进三出的普通宅子都租不到。 要想在此时华亭县感受后世的繁华，只能是做梦了。几个沿海小渔村，一个有些不像县城的县城。 在这里，你能感受到的只是清苦和边缘化，后世属于这里的那份繁盛，好吧，可以白日做梦梦见。 一行人不想惊动本地地方官吏，最终只能租住几家还算过的去的民户。 这地方，算是连武媚娘住过最差的地方都远远不如。 武媚娘为此还瞪了陈方一眼，这对于大唐皇后，确实是委屈了。陈方也是绝对没想到大唐的华亭县会如此落后，他本来想的是，这里总归还是江南地界，位置在长江入海口附近，如何经济也会不错的，看来完全想歪了。 此时看着几座还算在一处的院落，陈方也是叹口气，武媚娘瞪了他一眼，他很干脆，抱了武媚娘腰身，屁股打了一巴掌。 “媚娘，正好体验体验民间生活！” “罢了，也只能如此了。” “你先休息，我去看看几位皇子公主！” “一起去吧！” 两人到了安置皇子公主的院落，这不看倒好，一看就见到众位皇子公主此时也是累的不行，一路舟车，早将开始的兴奋劲掩盖，此时有的，只是困累。 太平已经睡了，三位小皇子也是趴在床上，不愿起来，安定公主还好些，不过也是一点外出走动的心思都没了。 武媚娘看自己儿女累成这般，有些心疼，让他们赶紧歇着。 武媚娘随陈方离开，还没离开，就听到李贤忽然喊了一句，陈方赶紧进去。 “母后，那是什么？” 武媚娘赶紧向李贤盯的地方看去，陈方也看了一眼。 老鼠，这民宅有老鼠也是正常，不过李贤毕竟宫里长大，就宫里那个守卫程度，有老鼠在宫里乱窜倒是奇怪了。 这次下江南，那也是住的顶级豪宅，老鼠这东西，硬是没见过。 “皇儿勿怕，是老鼠。” “母后，贤儿有些怕！” 武媚娘搂住李贤，宽慰几句，陈方叫了一句小白，小白跑了来，跳了陈方肩膀。 “把这几处宅子的老鼠赶走，记得，不准吃这东西！” 小白点头，然后就化作一团白光，狐狸赶老鼠，怕是猫听了，要责备狐狸抢了自己饭碗。 陈方知道这也不是办法，小白能赶走一些，不过要守着几个宅子，这小家伙显然也守不住。 陈方叫了春过来，给了她几两碎银，让她去附近买几只猫仔。 院中养猫，有了猫叫，鼠患也就不怕了。 武媚娘好不容易宽慰了自己儿子，那里李显床上打了一个滚，挠着自己后腰。 “母后，好痒！” 武媚娘看了一眼陈方，老鼠也就罢了，此时还有跳蚤。 陈方那个郁闷，只能叫了鼎玉，他拿老鼠还有些办法，跳蚤，他实在无奈。 鼎玉过来，陈方问她有没有办法对付跳蚤，问出来时，陈方自己都郁闷，可是他也是实在没办法。 这东西比小强还可恶。 正想着，那里李旦惊叫一声，跳了一下，脚下一只健壮的黑黝黝小强正极速从他脚下蹿过。 “师父，我用内气将跳蚤震碎吧！” “鼎玉，连小强也一起灭了。” “师父，什么是小强？” 陈方拍了额头，鼎玉怎么会知道什么是小强，她又没看过唐伯虎点秋香。 “蟑螂！” “算了，只要是虫子，无论什么虫子，都震死。” “小玉，小兰，一会鼎玉将房中蚊虫跳蚤这些震杀，你们仔仔细细将房间清理一遍。” 众人出了屋内，屋里鼎玉内力外放，内力震荡，陈方只听得屋内一些细微爆鸣，能想到这些极速震荡的内力将虫子震碎的场景，美的不可方物。 既然是除虫，自然几处民宅要全部除一遍，陈方问了凤一，她只说自己可没鼎玉这本事。 看来除虫只能鼎玉来了，那里影陈方也问了，他也做不到。 陈方叹了口气，这活只能辛苦自己徒儿，不做确实不行，总不能让几位皇子公主满身跳蚤吧！ 若是让他们满身包，武媚娘还不心疼死。 若是让武媚娘郑婕妤和自己丈母娘满身包，陈方自己不也要心疼死。 除虫勿尽，几个院子里里外外的虫子全部杀了一遍，一帮侍女忙前忙后打扫清理，一个多时辰以后，才算彻底将虫子这个大患解除了。 那边春也回来，拉着几只猫，陈方本想买的是猫仔，不过春买回来的这猫有些成熟了。 罢了，反正是赶老鼠，无所谓了。 大家也是累的够呛，此时都回自己住处休息，侍女也是一样。 武媚娘躺在普通人家的床板上，看着屋内简单几件木质家具，看了看陈方，手指戳了戳他额头。 “媚娘，要不我们传县令，住华亭县县中算了。” “还是这里吧！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武媚娘正说了一句，手忽然极速收了一下，陈方见了，看了看武媚娘手刚才碰的地方。 陈方脸色一下子变了，赶紧叫了此时外面伺候的梅，春夏秋冬，梅兰竹菊这八个侍女，此时除了春，都在这边伺候武媚娘，一般随时随地都会有一两个侍女在外面等着传唤。 梅赶紧进来，问驸马爷怎么了。 “叫侍女，全部叫了，几个民宅的床被，全部洗了。罢了，不洗了，去华亭县买新的，买最好的，速去速回。” 第666章 以刀杀人（上） 梅赶紧跑了出去，就去叫别的侍女。 陈方看武媚娘脸黑，自己低眉顺眼，赶紧拉了武媚娘的手。 “娘娘，普通民户比不得宫中，也比不得扬州杭州那些豪宅，娘娘别生气了。” “民生疾苦，多艰不易，罢了。” 武媚娘不想说话，陈方也没敢多言。 武媚娘坐在椅子上，陈方一旁捶着肩膀，一会又捶腿。 半个时辰以后，新的被褥回来，侍女铺好，这是华亭县本地买的最好的锦被，也算凑合，比不得以前铺盖的，却也比普通民户用的好了几个层次。 武媚娘此时躺了下来，挥了挥手，陈方赶紧退了。 舟车劳顿，又被蚊虫跳蚤老鼠这些闹了个鸡飞狗跳，大家都累了。 陈方回了高安住处，这民宅他和高安分了一座。 回来见安殿下也睡了，没吵醒她。 夕阳西下，陈方在院中练刀，此时依然是劈这一个动作，练了无数遍，此时俨然要一直如此练下去。 凤一站了陈方身后，看陈方收了刀。 “驸马爷不累？” “还好些，二皇女休息了？” “已经睡的沉了！” “让她受委屈了。” 双修罢，陈方也没心思做别的，回去，钻了被褥，今日难得不用伺候武媚娘，她已经累的倒头睡觉了，还去伺候，不是找事。 此时钻了被窝，搂住高安，听了这丫头嘴中嘟囔两句，又沉沉睡了。 陈方也睡了，夜半听到外面什么在叫，等后半夜起夜时清醒一些，才辨出那是猫叫，四月江南，已经是暮春时节，猫儿再不叫，春天就要过了。 陈方出了民宅，在外面滋了一个痛快，然后抖了抖身子，忽然背后有什么蹿了过来，陈方还没反应，就见了一串白影跳了自己肩头。 小白柔软的身子趴了陈方肩头，一条白绒绒尾巴搭在陈方脖子。 “你这小东西，吓我！” 陈方用手指挑了挑这小家伙的尖鼻子，听得小白喉咙间发出一阵奇怪声音。 然后陈方就见这小家伙爪子指了一个方向，然后双爪搭了眼睛上。 “你这小东西，看到什么了？” 小白继续手搭眼睛上，陈方警觉，这小家伙一定是发现了什么，此时叫了鼎玉，自己这徒儿，随叫随到，陈方叫她，她马上出现，接着凤一也出现在陈方身后。 子夜已过，陈方回到自己房中取了唐刀，小白发现什么，万一和上次云梦寺后山一般情况，唐刀也能壮胆，当然，最壮胆还是身后两个大姑娘。 小白带路，三人紧紧跟着，行了有一两里路，就见了前方一个草棚，棚中有火光。 “你这小家伙，不就一个草棚，至于这般！” 陈方抚了小白皮毛，忽然那草棚中走出几个人，陈方见了装束，就觉出不对。 此时做了噤声动作，三个人一只白狐狸都藏了起来，屏气凝声，不发出任何动静。 那边一共七人，全部是一身短打装束，面目称不得狰狞，不过一看就不是附近渔民民户打扮和样子。 此时草棚的灯熄灭了，陈方听见几声铿锵响声，这声音陈方熟悉，是兵器声音，这几个人果真不是普通人，还带了兵器。 几个人消失在暮色中，陈方看他们行进方向，却正是自己租下的宅子。 卧槽，这几个货不会是觉得武媚娘一行是肥羊，所以要趁着夜色劫财，不对，这恐怕不仅仅是劫财，还要劫色吧！ “师父，怎么办？他们是冲我们来的。” “走，回去睡觉，就这几个货色，影要是收拾不了，守嗣监就该关门大吉了。” 陈方收了唐刀，此时懒得理这几个货色，普通的江洋大盗而已，对付一般富户，这七人也算足够，只要够狠，富户雇佣或者豢养的爪牙真拼不过他们，可是娘娘一行，那对他们，绝对是铁板一块。 “师父，你去杀了他们，用刀！” 那里鼎玉忽然说了一句。 陈方看了看她，鼎玉认真点了点头。 “师父练刀时日已经久了，不过师父没如何见过血腥，刀是杀人兵器，不饮热血，终是表面功夫。” “好！” 陈方回了一个好字，此时已经藏身处站起。 手中拿着唐刀，就向那七人追去，那七人也并非普通人，而是江南这边纵横的强人，虽然大唐治安还算可以，不过历史上无论哪个朝代，哪个时期，也不会少了剪草为径的强人。尤其乱世，更是匪盗纵横，匪患不断。 大唐初建，那时候关中的匪患就让李唐犯愁了许久。 此时在江南，如何会少了土匪和水匪。 这帮人早就盯上武媚娘这一行人，在他们看来，武媚娘一行不是女人就是孩子，根本没什么反抗能力。打劫这行人，对于他们来说，就是手到擒来。 这也是武媚娘没让禁军跟随，不然就算只带几十禁军，这些匪徒也不敢生这心思。 这些人之前没动手，是因为在苏杭这种地方，动静响了，不好跑路，所以只是盯梢。 此时到了华亭县，却是动手的好时机，肥羊够肥，而且其中女人多姿，这样一行人劫了，可以好几年吃喝。而且床第间，让几个女人哭嚎，也是享受。 华亭县这里，又没什么兵员把守，在这里动手，没任何后顾之忧。 此时这七人听了身后脚步，停了下来，转身就见一人手中提着出鞘唐刀，正一步步向他们走来。 近了，他们认出来人，正是武媚娘那一行人中唯一一位成年男丁。 陈方提刀走近，这七人却也毫无惧色，在他们看来，陈方只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娃娃，以为练了几天刀，就能横行了。 这些刀口舔血的匪徒，哪个手中没几条人命，哪个刀下没几条亡魂，会怕了陈方倒是怪了。 “没想到被察觉了！” 陈方一步步走近，此时不言不语，他是来杀人，而且这几个人已经是必死之人，自己不杀，影那些人也会杀。 鼎玉让他以人命练刀，这七人却是不错。陈方也明白，自己练刀日久，却并没真正让自己手中刀见过血光。 第667章 以刀杀人（下） 他练刀，又不是徒好看了，若是手中刀不沾血，不伤人命，他终究是少了一份经历，这对练刀之人来说，却是不小的缺陷。 手中刀此时倒提，那七人也抽了刀兵，一个壮硕汉子迎着陈方，迈了矫捷脚步，手中一把大刀，直直向陈方劈砍而来。 “娃娃，你手中的唐刀爷爷喜欢，爷爷收了！” 重刀裹挟夜间的凉风，陈方不言不语，对死人没必要多言。 两边都没有任何花里胡哨的刀路，对于这些匪徒，取人性命，自然是一刀劈下最为直接，对于陈方，他只练过劈砍。 此时陈方一刀劈来，他一直练这一个动作，全力一刀，对于他已经是一种习惯。 此时一刀劈出，一往无前，身体之中，内气直接全部充盈手中唐刀，唐刀泛出荧弱光辉。 陈方没逼出刀芒，怕吓散了这些人，真吓的散了，追起来不易。 那汉子一把重刀，也是开山之势，然而在重刀劈出之时，就被面前这个眼中俊俏娃娃的刀势所迫。 “娘的！” 他骂了一句，原本的劈砍，变了横档，却只见手中重刀当啷一声响，身体后倾，退了三步才稳了身形。 “娃娃好大的力气，爷爷之前倒是小瞧你了。” 陈方此时也不禁多看了这壮硕汉子一眼，不过他手中的唐刀却并没有停，而是又一刀劈来，同样的一刀一往无前。 “艹！” 那壮硕汉子啐了一口，此时被一个乳臭未干小子一刀劈的退了三步，已经觉得失了面子，回去免不得被一众兄弟嘲笑，此时这小子还来，偏偏还是一刀劈来，同样刀势，同样套路，这若是再退，回去？真特么没脸回去了。 这壮汉此时不退，也是提刀和陈方拼杀，双方对了几刀，陈方已经觉出这壮汉实力，没必要再和他耗下去了。 又是同样一刀，连劈出的姿势都不带变的。 “艹你的...” 壮汉最后一眼，看了手中那把伴了自己几个春秋的重刀断了，而他的胸口，一捧热血喷洒，整个胸腹都被唐刀的刀锋切开，人还未倒地，肝肠已经从切开的创口洒落一地。 陈方凝眉，那边其余六匪此时一声怪叫。 “他杀了严老七！” “杀了他，大家一起动手！” 陈方不怕他们一起动手，就怕他们分散逃了，逃了就不好追了。 此时内气灌注，刀锋已经显了尺长刀芒。 这段时间艰辛，日日练刀双修，原本寸长刀芒此时已经延伸尺长。 “不好，是个硬茬！” 声起，头落，热血喷洒。 陈方在众匪中冲杀，只是几个起落，身边已经倒下四具尸体。 余下两匪此时已经被惊了心胆，此时哪里敢恋战，两人分头跑路，陈方是怕七人分头跑路，却不是怕两人。 追上一人，唐刀从后心贯穿对方身体，夜幕中，仅剩的一人听着身后脚步，心惊胆颤。 不远鼎玉和凤一看着追杀匪徒的陈方。 “鼎玉，驸马爷好像不是很怕见到血腥和脏腑？” 陈方若听了，怕是想笑，你妹，我跟了老中医两年，医院手术台也是去过的，人解刨起来，哪一件零件没见过，怕血腥？不存在的，当然，亲手杀人在后世不可能，不过来了这个世界，又不是没杀过。 “这样最好，不怕血腥，以后就不用为师父担心了。” 两个女人说着，那边陈方已经追上了最后一个匪徒，同样不言不语，手中刀一刀结果了对方性命，不带任何犹豫的。 陈方甩了刀身血迹，用对方衣服擦了刀身，将唐刀收了刀鞘，向鼎玉凤一走来。 “回去了，鼎玉，人已经杀了，回去睡觉。” “师父，你杀人有没有感觉什么不适？” “有，累，最后那个贼能跑！” 鼎玉不说话了，原本还有些担心，此时算是白担心了。 回去陈方就倒头睡觉，至于杀人不适，那也看杀什么人，杀该杀之人，有什么不适。 天明，有附近村民发现了尸体，然后报官，县衙的人来了，查明对方身份，却是江南纵横的大盗，这些人可是都有悬赏的，此时想找人领赏银，却是硬是找不到人。 今日众位皇子公主气色都好了许多，昨日休息都是不错，虽然开始有老鼠跳蚤，不过最后也都被鼎玉除了。 此时精神了，几个小皇子公主就吵着要去海边，那边武媚娘自然允了，带着儿女，陈方自然随着一行人。问了本地居民方向，就向着海边而去。 此时华亭县自然没有对海岸进行任何开发，其实到了此时，海边渔村都没几个，可以说此时长江口这边海域，完全就是原生态。 没有外滩后世的繁华，没有岸边的人流如织，没有长江入海口的船舶云集，汽笛长鸣，没有陆家嘴的灯火通明。 此时众人看到的只是最原始的海岸，荒凉，萧条，远方水天相接，近处，卧槽，小公主已经跑到沙滩上了，陈方赶紧去追。身后李贤哥三此时也是精神了，都向着大海跑去。 武媚娘对身边淑妃和郑婕妤笑笑，毕竟宫中久居高位，不似几位小皇子公主那般。 武媚娘走的从容，身边安定也走了母后身边，扶着母后，看弟弟妹妹在海滩打闹。 那里二皇女看了看海岸，这里和帝都的海却也不同，不知道为何，站在这里，觉得这里更亲近一些。 此时一行人到了海滩，太平已经拿着一个贝壳跑了武媚娘身边，让母后看。 “很好看！” 武媚娘拍了太平身上细沙，太平将贝壳塞给母亲。 “皇姐，你也过来和我们玩，那边好多贝壳。” “去吧，安定！” 武媚娘说了一句，安定就拉了太平的手，跑了海岸那边，海浪被风卷起，不断的拍打柔软沙滩，此时陈方坐在沙滩上，脚上鞋子脱了，让海浪一遍遍冲刷着自己的臭脚。 他看了看远处海岸线，一点看不出这里和后世有任何相近地方，这里的原始味道，海风也没记忆中带着腥味。 “陈方！陈方！” 第668章 沉船（上） 正在惬意看着四周，寻找这里和后世相似地方。陈方忽然听到太平惊叫，吓了一跳，站了起来就向太平方向跑，连鞋都没顾及穿。 跑到太平身旁，那边太平都哭了，手指被一只螃蟹夹着，哭的眼泪花花的。 陈方过去，让太平手伸了浪花中，那螃蟹见水逃跑，松了太平手指，然后被陈方一把抓住。 伤了小公主，还想逃，陈方若是让这只螃蟹逃了，太平不是被白夹了。 再说，这么大个的螃蟹，那可是美味，即使在海边，也是不多见的。 此时安定已经抓着皇妹的手，看看那道深深红印，幸亏没出血，才松了口气。 “小殿下，不认识的东西不可以乱抓了！” 陈方赶紧说道，这还只是螃蟹，若是遇到一些带毒的，可就出大事了。 一般来说，海滩不会有带毒的海生生物，可问题此时是大唐，海滩有什么谁知道，而且陈方知道，有一些带毒水母有时候会被搁浅在海滩，万一遇到，太平动了，可怎么办！ “知道了！” 太平此时看了看陈方手中那只螃蟹，瞪了那只螃蟹一眼，又和哥哥们去捡贝壳了。 陈方看了看几位小皇子和太平，笑了笑，孩子，却最是纯净天真，等过了那个年龄再想如此纯净天真下去，却是难了。 看着几位皇子公主玩闹，陈方叫了两个侍女一旁看着，别让皇子公主不小心伤了自己。 陈方看了看周围，这是一片沙滩，也没突出的礁石，才算放心。 陈方将螃蟹递了侍女，又坐了海滩那里，一会安定也过来，学着他的样子，脱了鞋袜，坐了陈方旁边。 浪花卷来，陈方看了看安定，和武媚娘一般的一双精致赤足，被浪花包裹，渐渐漫过小腿膝盖，然后退却。 “三公主怎么不陪弟弟妹妹玩去了？” “让他们几个玩，我就不陪他们胡闹了。” 陈方笑笑，看了看安定，这姑娘渐渐大了，也和自己弟弟妹妹玩闹不到一块了。 安定静静坐着，一会一道大浪扑来，陈方眼疾手快，抱了安定就往身后跑，浪花在身后漫过沙滩，将两人刚才坐着的地方完全淹没。 浪花退了，陈方松了安定腰肢，过去看自己和安定鞋袜，好吧，全部湿了。 那里安定看着陈方，脸上一抹红晕，用手碰了碰刚才被陈方抱住的地方。 “三公主，全部湿了！” 陈方提了鞋袜，无奈说道，忽然注意到三公主的视线越过了他，看向他身后海滩那边，陈方转身，马上被眼前场景惊了一下。 “驸马，那是什么？好像是一个人！” “三公主，赶紧让太平他们离开这里，影！” 此时影已经出现，那边鼎玉和凤一已经护住武媚娘一行人，安定公主已经叫了太平他们，让他们和武媚娘一行人聚在一处。 “走，过去看看！” 陈方和影走了海滩那边，地上此时躺着一具尸体，尸体已经彻底凉了，不过并没有在水里泡多长时间。 陈方看了面部和露出皮肤，并没有泡胀迹象，此时查看了一番，陈方眉头皱了皱。 “驸马爷，怎么了？” 那边武媚娘此时也走了过来，几位皇子公主武媚娘让鼎玉护着，不准过来。 “娘娘，您距离远些，这人已经死了。” “春，你和小兰拿着我的令牌赶紧去华亭县县衙，让县令带人过来，记住，让他差人将能找到的所有可以出海的船只都找出来。” 陈方已经取了自己令牌，递了过来的春，春接了，赶紧和小兰按照驸马吩咐去做。 “陈方，怎么了？” 武媚娘此时不解问了一句，海滩一具死尸，陈方却是如临大敌。 “娘娘，这人不是我们大唐之人，是北汉的，我怀疑是船出了事故，溺海而亡。” “你怎么知道不是我们大唐之人，北汉距离这里甚远，北汉的船怎么会到这里？” “娘娘您看，这人的衣饰，是不是和我们大唐的服饰有些不同。还有他的手，您看这茧，这是长期拽曳绳揽所致，证明这人长期在海上活动，而且是带有风帆的大船。” “这些并不能说明什么，我们大唐也有带帆大船。” “娘娘，如果这些还不能说明他是北汉之人，娘娘您看这里。” 陈方说着，直接扒了这人衣服，将胸膛露了出来。 “驸马爷，您这是做什么？” 那里影被陈方这个动作吓了一跳，赶紧出声，一是询问，二是制止。 “影，无碍。陈方，这人身上怎么了？” “娘娘看这毛发，是不是特别稠密，一般我们这边的人很少会出现身体毛发特别稠密之人，尤其南方。” “毛发稠密，也不能证明他一定是北汉之人。” “娘娘，如果这还不能证明，还有这个！” 陈方在那尸体上翻找了一番，找出一个小布袋，一般这个时期的人钱币是随身带着，一般都是一个布袋系了腰间，有点类似后世钱包。 这布袋找出来，陈方直接将布袋翻过来倒了。里面是几块碎银子，还有几个铜板，上面印的却不是开元通宝四字。 “娘娘，这是北汉仿的汉五铢，除了边关那里偶然会有一些人携带，大唐子民是不用这种钱的。这个足以证明他不是我们大唐之人，而是北汉之人。” 武媚娘拾起一枚，一看，真的是仿的汉五铢。 “既然是北汉之人，为何会出现这里？” “娘娘，也许很快就会有答案了。” 那边华亭县县令此时已经带了几个衙役过来。 “您就是驸马爷？” “对！” “微臣华亭县县令魏学婿拜见驸马爷！” “魏县令，娘娘在这里！” 魏学婿额头不觉冒了冷汗，看了武媚娘一眼，赶紧跪拜。 那里武媚娘抬了抬手，示意魏学婿起身。 “你听驸马差遣就是！” “微臣遵旨！” “驸马爷，微臣已经命手下寻找所有能够出海的船只，只等驸马爷吩咐。” “让这些船向东南方向寻找，分散开了寻找，主要找沉船，或者海中漂浮尸体。” “是，微臣这就去吩咐。” 第669章 沉船（下） 陈方看了看海滩的尸体，让魏学婿带来的衙役又仔细检查一遍，确认是溺亡，身上没别的伤痕。 陈方手指抓了沙滩一把细沙，然后轻轻松手，东南方向，海浪从这里卷来，应该没错。 不过大海茫茫，希望能找到些什么，即使找不到沉船之类，总归要有些收获。 陈方站在海边，魏学婿此时恭敬站在身后。 武媚娘已经让侍女带着众位皇子公主回去，海滩惊现溺亡死尸，几位皇子公主也没了嬉闹兴致。 武媚娘和淑妃以及郑婕妤说了几句，那里淑妃和郑婕妤都看了陈方这里。 影此时也走了陈方身后，魏学婿看了看这位宫廷太监打扮之人，让了一旁。 “驸马爷，昨夜那些人是驸马爷杀的吧！我看了刀口，是驸马爷的刀。” “不错，我杀的！” “驸马爷是练刀么？” “嗯！” “那以后再有这种货色，卑职就告诉驸马爷，让驸马爷练刀。” “你的意思？” 陈方转身，看了一眼影，影这话中有话，似乎盯上武媚娘一行的并非只有昨夜七人。 “驸马爷，您昨夜杀的这一批已经是娘娘来江南以后遇到的第六批人了。” 陈方手不经意间抖了一下，看来武媚娘真被认为是大肥羊了，之前有禁军守卫，自然可以吓退任何宵小。 此时禁军并未跟随，没想到什么魑魅魍魉都冒出头了。 “以后再有这种货色，就交给我！” 鼎玉让陈方以人命练刀，陈方自然不可能滥杀无辜，不过盯上武媚娘一行的都是江南这边的土匪水匪，这些人杀再多，陈大坊主都不会皱皱眉头。 “是，只要遇到，影第一时间告诉驸马爷。” 影说完，退了，陈方看了看这位守嗣监大太监的背影，这是示好么？ 陈方在海滩站了半日，从日头高升一直到斜阳映着面前海面。 出海的船只回来了几批，杳无音讯。 随着时间渐渐过去，能找到任何痕迹的可能越来越小。 大海会将一切可能的痕迹抹去，就像抹掉海滩上沙砌的城堡。 陈方叹了口气，夕阳西下，已经希望不大。过了今夜，再想找到任何痕迹，已经绝无可能。 “大人，大人，我们找到沉船了，好大半条船，触礁沉的。” 陈方眼前豁然明亮，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那人就在灯火阑珊处。 此时夜色已经起了，陈方让人点了火把，两条大船，魏学婿陪着驸马爷一起出海，鼎玉也陪着，防止出了事端。 到了海上，已经望不到岸边，普通人在这里只能看到天水茫茫，连方向都辩不得，更何况此时是夜间。 星辰大海这称谓好听，却也让人觉得太迷茫，看不清来路，找不得归路，更何况是找一条触礁沉船。 而这些海上行走的老渔夫，可以凭借经验找到地方，陈方也不知道根据的什么，经验，北斗七星，北极星么。 夜色中，潮起潮落，风吹浪卷，眼前半条沉船，支离破碎，就零落在夜色中一块黑色礁石之上。 两条船靠近，火把已经递了驸马这里，魏学婿陪着驸马，举着火把。 “驸马爷这船好大，只剩下半条，竟然还有十丈左右。” “魏大人，我们到里面看看！” 船里已经没什么东西，剩下的半条船也是破损厉害，许多舱室已经严重损毁变形。 “驸马爷，这船怎么这么奇怪？” 魏学婿看到船身的隔离舱室结构，很是不解。 陈方却叹了口气，这种将船舱分成大大小小舱室的结构，在后世很常见，尤其是军舰。 当然在这个时代，这种结构很少，可以说根本没有，一来大船本来就少，到了明代，下西洋的宝船才有了极大规模。而此时，百米的大船几乎很难出现。 一般的船，船舱是大舱，像这种大大小小隔离开的根本不可能见到，此时见到，显然只能证明北汉的造船技术已经大大领先这个时代。 这种结构，可以让船体更加结实，也更加抗沉，后世的军舰，就算出现缺损，也很难沉没，动机装置完好，可以自行回去。 陈方和魏学婿仔细看着船体内部，忽然那里出现一些管道，而在管道中心位置一个仿若锅炉一般的巨大钢铁巨物停放在一个特别加固的舱室之中。 陈方的手颤抖着，果然不出自己所料，北汉的船，动力系统已经不是人力。 “驸马爷，这是？” “走，过去看看！” 魏学婿和驸马走了过去，此时两个衙役也过来，帮驸马爷开了这奇怪东西的舱门。 陈方向里面看了一眼，由于遭了海难，这东西是海水倒灌进去熄火，所以还有残存东西没有燃尽。 陈方用手扣了一下，是一种粘稠仿若油脂一般东西，是鲸脂。 鲸脂就是鲸鱼的脂肪层，在后世很长一段时间，鲸鱼脂肪就是用作船舶的动力燃料使用，这也导致环球鲸鱼大量被捕杀，以获取鲸脂。 直到后来石油的发现，才慢慢将鲸脂取代。 此时这北汉的海船竟然用的鲸脂作为燃料，可见其先进程度，已经让陈方骇然。 众人又在船中仔细看了一遍，船内留下东西极少，最大的收获就是那个锅炉了。 夜色中，忽然这半条海船震了一下，头顶的木屑纷飞，几片破木片掉落下来。 “驸马爷，我们快出去，这残船要解体了！” 魏学婿赶紧护着驸马离开了这半条船，在火把光芒之中，陈方看到海水上涨，半条北汉海船再难抵抗，终于支离破碎。 那动力舱的燃脂锅炉此时就孤零零躺在了礁石之上，为这夜色中的大海添了一份不属于这个时代的色彩。 “魏大人，能想办法将这东西拖运回去么？” “驸马爷，我们的船太小了，根本放置不下，华亭县也没大船可以容纳这东西。” “江南哪里有船能将这东西拖回海岸？” “恐怕要到别的地方找了。” 魏学婿刚说完，忽然礁石那边，轰隆隆一声巨响，那个巨大燃脂锅炉忽然倾斜，然后滚落海中。 第670章 沉默和发泄 那个巨大锅炉滚进大海，此时再难找到其身影，陈方坐在船上，面色很是不好。 现在有大船也没办法载回去了，以此时的打捞技术，根本没办法将这东西从海里捞上来。 陈方面色不好，周围没人敢靠近驸马，连魏学婿也站了远处，看了看驸马，没敢说一句话。 陈方坐在船中，此时回想刚才看到的北汉沉船场景，这北汉的海船，还是木质结构，不过刚才锅炉仓用金属做了加固。 其船体大体形状类似伊比利亚半岛两个国家争霸环球时的海船形状结构，不过分仓室的结构更类似后世军舰。 其动力结构是燃脂锅炉，不过陈方估计这种燃脂锅炉不应该太多。因为鲸脂极为珍贵，不可能大规模用于海船行进的燃料。 此时猜测，这种燃脂锅炉的出现更多应该是试验性质，而北汉为何使用燃脂锅炉，恐怕是和石油有关，如果北汉能够开采石油，就可以大规模装配这种燃脂锅炉，到时候改烧重油即可。 陈方此时细想，却是越想越是心惊，如果陈方猜测不错，北汉应该已经在尝试开采石油了。 而且就陈方所知，北亚地区和山海关以北地区可是石油储量丰富。真要是北汉拥有了开采石油并且进行初级加工的能力，那就太可怕了。 陈方摇了摇头，不敢再去多想，大唐北方，到底是怎样一个敌人？ 北汉此时的造船技术已经远非大唐和西秦可比，这已经不属于一个时代了。用一句话，北汉在海船制造这方面完全碾压大唐和西秦。 甚至比后世晚清面对欧洲列强时期的差距还大。 此时大唐的海船还依靠桨橹航行，对方已经进入内燃机时代了。大唐的海船只能在近海，沿着海岸线航行，对方已经能横穿大洋了。 这就是差距，赤果果的差距。 如果对方给海船配上火炮，那么大唐沿海城镇都将笼罩在对方的海船射程之内。 火炮，北汉有火炮么，有能够应用于军事的火药么？ 陈方想说没有，可是他知道，这般想只是自欺欺人。刚才陈方已经在那半条船上看到了预留的火炮射击孔，如果北汉没有制造火炮的能力，这些火炮射击孔为何会出现在那半条海船上？ 陈方抬头看了看星辰密布的天幕。没想到到了大唐，竟然还要面对射程之内，就是真理这种后世才会出现的信条。 半条北汉船只彻底支离破碎，什么也没能留下，两条载人海船只能回去。 夜半，陈方才回了民居，本来魏学婿想让娘娘一行搬进他的府邸，不过最终被驸马回绝了。也让魏学婿不要对人谈及娘娘一行来了华亭县的事情，魏学婿自然知道这事不能胡言，一切都听驸马爷的。 回了民居，陈方此时面色才渐渐恢复，脑海中还是那个巨大的船舶动力中心锅炉，还有锅炉中残存的鲸脂。 这特么比烧煤的燃煤锅炉还先进，陈方开始想的其实还是蒸汽机的，然而，北汉的步子迈的比他想的要大的多，都扯到蛋了。 武媚娘未睡，在等着陈方，见了陈方，牵了他的手，看他面色不好，不知道该如何说。 “媚娘，我必须去一趟北汉！” 陈方开口，此时不是商量，只是告诉武媚娘，他要去做的事情。 “你在海里看到了什么？” 陈方拉着武媚娘的手，此时没有说话，慢慢步入屋内，将房门掩住。 “媚娘，什么也别多问，你想让太子坐稳江山，想让太平李贤他们平安度日，就答应我的请求。” “你这是请求吗？” “媚娘，你不想让太子和众位皇子公主看到国破家亡的场景。我也不想让义阳和我的孩子面对国破家亡的结局，我们都没有选择。” 武媚娘的手颤抖了一下，盯着陈方的双眼。 “你去了北汉，又能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去！” 陈方叹了口气，此时不知道再说什么，脑海中始终是那个燃烧鲸脂的锅炉，锅炉中火焰缭绕，巨大的鲸脂化学能转化为热能，通过特定的动力系统，为船舶提供动力。 巨大的海船破开巨浪，杨帆前进，风力，内燃机共同构筑的海洋利器，会让大唐的海疆变的脆弱不堪么？火炮射程之内，明光铠能够抵挡么，唐刀能够阻挡隆隆的炮火么？不能！ 陈方坐了椅子上，在巨大的代差面前，个人的力量终归是渺小的，自己去了北汉，到底能做什么？自己如何去，此时毫无头绪。 陈方闭了双眼，武媚娘看他沉默样子，坐了他的身旁，捏着陈方的手掌，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两个人彼此沉默，其实到了此时，武媚娘什么也不知道，而她明白，她问了，驸马也不会对她说什么。 她依偎在陈方怀中，微微仰着头，看着闭目思量着什么的驸马，一只手轻抚他的脸颊。 “媚娘答应你，不过等你去了北汉，一定要回来。” “我知道，媚娘，如果有一天这个家国不再姓李，我就带着你和义阳她们到江南来，我们泛舟五湖四海，不再过问世事，过寻常布衣日子。北汉要的是九州大地，不是一片废墟。” 武媚娘脸上，淡淡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一刹那，陈方心似乎被什么揪住，他明白，没这种可能的，要么国破家亡，要么在历史的风云中，让这个大唐盛世依旧维持，尽管此时这盛世已经是虚浮的厉害。 搂着武媚娘，陈方再未多言。 两个人彼此沉默，直到那温润的唇贴了自己的唇角，那女子的贪婪一如之前时日。 陈方心中巨大的压力此时似乎找了一个宣泄的出口，他搂住武媚娘，享受着这女子的温柔，狠狠将她摔在床上。 外面守夜的菊听得里面动静，吓了一跳，终归不敢进去查看。 菊站在门外，听得里面动静比往日激烈许多，待到后夜，驸马爷走出屋内，此时披着衣服，菊看到驸马爷胸口，几道指痕，已经见了鲜血。 第六百七十二章 思路 “驸马爷，您” “无碍！” 陈方站在院中，并未离去，菊不知道该如何做，里面传来一阵窸窣声响。接着，菊听得娘娘拉了被子，入睡了。 夜间猫叫的厉害，陈方一直在院中站了小半时辰，菊终于忍不得，走了驸马爷身后。 “驸马爷，您” 陈方不发一言，离开了院子。菊呆呆站了一会，又去为娘娘守夜了。夜间猫叫的越来越厉害，似乎这个江南的暮春，再不多叫几声，就来不及叫了一般。 “菊，将这些猫都扔了！” 武媚娘在屋内发了脾气，菊赶紧应了，叫了巡夜侍女，去问了驸马爷，此时不知道为何，菊想的是这事要问过驸马爷。 陈方让按照娘娘意思办，院中养了几日的几只猫儿全部被侍女扔掉，这几只猫儿并未养熟，自然扔了不会回来，而是回了卖掉它们的人家。 有时候，畜生比起人，更懂得养育之恩，即使被主人卖掉。 扔了猫儿，回了院中继续守夜，黎明将至之时，菊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听了屋内人压抑的哭声，低沉缓慢。 菊身体哆嗦，不敢相信屋内的娘娘竟然哭了，一定是自己的错觉，对，一定是错觉。 太阳升起，光芒照耀大地，陈方来了海边，他沐浴在金色的阳光下，看着面前水天相接的海面。 那个残破的大船给了他太大压力，简直压的陈方喘不过气来，他本以为他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改变了这个世界许多，此时看来，他只是散步，而别人早已经不顾扯到蛋的狂奔。 经过一夜，此时陈方的心情才渐渐缓解了一些，那份压力还在，不过毕竟两世为人，总知道如何处置这份压力。 人总不能被压力压垮，而是要寻找方法，将这份压力卸掉。 他要寻找机会，混到北汉的机会，不是以使节身份，不是以普通人的身份，这样根本接触不到那个隐藏在北汉温柔表象下的钢铁之心。 该如何混进北汉，混进北汉的港口，造船中心？ 太阳光芒在海浪间游离，支离破碎，零碎的光并不能为陈方带来什么灵感和希望。 有人站了陈方身后，他不用转身，知道是鼎玉担心他，来了他身后。 “师父没事！” “昨夜见师父一夜未眠，心事很重。” “鼎玉，如果你遇到自己解决不了的事情，偏偏还绕不过去，该如何？” “以力破之！” “这是你的性子，不过即使力量，有时候也撼不动一些事情。” 陈方转身，那里鼎玉走了身边，陈方牵着鼎玉的手，背对光芒，耳边波涛万倾。 “鼎玉，我想过回避，想过退缩，可是终究退缩不得，也回避不得。毕竟要迎着万丈光芒。即使面前是火海刀山，也要一往无前，即使化作灰烬，也没办法回避，人有时候也是扑火飞蛾！” 鼎玉看了看师父，不知道该说什么，其实到了此时，她也不知道师父遇到什么绕不过去的事情。 “师父，我可以帮你！” “这件事没人能帮到我，以前有你在我身边，我觉得我这个师父一直是你护着，可是总有你护不得的时候。”八一中文网 陈方双手搭着鼎玉肩膀，轻轻掌心揉了一下她的肩头。 鼎玉扑了陈方怀中，万丈光辉在后，碧海蓝天在后。 “回去吧！” 回到宅子，陈方就回了自己住处，窝在床榻上，在沉思事情。 陈方想的是如何混进北汉的造船中心，可是无论如何去想，终是没任何头绪。 北汉的造船中心，港口基地应该是北汉把守最严密的地方，那里就像大唐的承天寺，守嗣监，根本连名声都未传出来，如何混到那里。 想了半日，似乎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通过北汉远洋的海船混进去。 不过这些船都是在大陆远海航行，若不是出了海难，陈方到此时都见不到北汉的海船，这要找到北汉的海船都是问题，更何况是混进去。 高安在一旁看自己驸马心事重重样子，趴了陈方身前，手掌撑着腮帮看他。 看了一阵，看自己驸马毫无反应，用手在他面前晃了晃。陈方打了她手一下。 “在我面前晃手做啥？” “驸马，你在想什么？说出来安儿帮你想想。” “殿下，你想帮我，就别打扰我就好。” 高安嘟着嘴坐了一旁，有点生气了，陈方见了，拉着她的手，在手掌用手指摩挲了几下。 “好了，安殿下，我刚才说错了，那你帮我想想，如果海上有一条大船，这条大船不靠岸，我想去这条大船上，要怎么办？” “大船不靠岸，上面的人吃什么喝什么？” 陈方忽然看着自己妻子，狠狠亲了一口。 自己怎么这么笨呢，安殿下都能想到这里自己怎么想不到。 北汉的海船经过华夏漫长的海岸线，如果需要补给，最简单的方法是什么？ 自然是向当地的百姓购买需要的物品，就算他们远离海岸，却也可以派小船到附近沿海城镇购买东西。 此时恍然，那个被海浪卷到岸边的尸体身上，不还有碎银，这些碎银在海上用作什么，最简单的用处，自然是补给。 淡水，食物，一些必须物品。 毕竟华夏的海岸线可不是一里两里，就算北汉的海船先进，经过如此漫长的海岸线，也需要以周来计算时间，补给是必须的，就算大部分海船补给充足，总有那么一些补给不够。 思路到了这里，总算清晰了一些，只要找到这些帮海船运送补给的小船，就能找到那些远航的大船，至于如何混进去，先找到再说。 此时陈方亲了一口高安，就去找武媚娘，走了武媚娘院子，陈方见武媚娘正和淑妃说着话，见了陈方，撇了脸去，显然是有一些脾气了，对陈方的。 “娘娘，我想要那些禁军的管辖权！” “你要这个做什么？” “让他们帮我监察一些东西，娘娘放心，我需要的时间不长。” “好吧！” 此时这些禁军还在扬州，陈方别了武媚娘一行，就赶往扬州，他需要人手，要找到那些北汉海船派往沿海城镇的补给小队，靠自己根本不可能找到。 第六百七十三章 补给小队（上） 此时陈方只能使用这些跟随娘娘下江南的禁军，将他们分散到沿海城镇，守株待兔，找到这些北汉的补给小队。 陈方不敢用江南本地的人，一来江南本来和朝廷就有些离心离德，二来万一其中有北汉奸细，那么整个盘算就彻底毁了。无论如何思量，都是这批从长安带来的人更为可靠一些。 当然，用这些人其实也有些冒险，谁又知道这些人之中有没有里通外国之人，或者干脆北汉将奸细已经塞入禁军之中。奈何这已经是陈方最好的选择，如果不用这批禁军，陈方总不能一个人去守株待兔。 此时来了扬州，手持娘娘给与的调令，陈方自然能够随意差遣这些禁军。 陈方将他们分散成三五人的小队，如果其中有凤卫自然凤卫带队，如果没有，尽量用北衙禁军带队，因为北衙禁军更可信一些。 将这些小队在江浙沿海城镇分散撒出去，每一个禁军兵士都脱下战袍，换了普通民户衣服。每人给了一些银子，用作日常。 陈方让他们找人，这些人首先不是本地人，面生。其实这个不难，北方人和南方人的特征还是能够区分的，尤其这个时代南北交通不便，人群流动不大，一个地方和一个地方的人无论体型面色口音，多多少少都有区别，只要用心分辨，还是能分辨出的。 其次这些人在城镇会着急采购一些东西，尤其食物，饮水自然不需要采购，可以通过当地水源，比如井水，河水补充。 还有这些人都会有些行色匆匆，毕竟是为海船补给，时间紧迫，不会容他们慢慢去做事情。 这几点结合起来，只要见到这样的人，就设法追踪，确认他们是不是带着采购的东西出海，记住他们这些人采购的地方，出海的地方就可。 人撒了出去，陈方就留在扬州等待消息，这个等待必然不是一日两日，而是需要一段时间。 在扬州留了一周之后，陈方见了武媚娘一行回了扬州，陈方明白，这是武媚娘想他了，所以从华亭县回来，是专程来找他呢。 武媚娘说过，他去上元那几日，武媚娘就对他朝思夜想，就后悔没陪他一起去上元。此时陈方回了扬州，武媚娘在华亭县没待一周就回来找他。 那日夜间，果真被武媚娘唤了去，床第间折腾了一个多时辰，武媚娘才放了陈方。 陈方要离开时，被武媚娘从身后抱住，武媚娘不松他，他只能让皇后这般抱着。 “你真去了北汉，媚娘真不知道该如何了！媚娘现在一日不见你，就想的不行。” 武媚娘紧抱着陈方，脸贴着他的背部。 “我会尽快回来，媚娘，大唐有我的挚爱，有我的骨血，有我的家，有你，有义阳和高安，其实我也舍不得你们，不过我必须去一趟北汉。” 武媚娘趴在陈方背上，手紧紧抓着他的身体，仿佛想如此一直抓着他，不松手，不放他离去。 陈方在那里站了一阵，却听了身后武媚娘压抑的低微哭声。 陈方转了身体，将她搂在怀中，此时看着她微微红了的双眼，亲吻她的眸子，吻掉那些泪水。以前不见娘娘为谁伤心过，此时陈方说了他要去北汉，武媚娘伤心的忍不住落泪。 陈方看着武媚娘，来了大唐一年有半，此时这位大唐皇后，历史上最出名的一代女帝，心思已经全部在他身上。会为了他担心，会为了他伤心，会为了他做一些她原本不愿做的事情。 陈方有时候都在想，这像是一场梦一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做到的，将这个女人的心紧紧攥在了手心。 以前的陈方，怕是最想的就是这样，武媚娘对他千依百顺，离不得他。然而此时，他却也明白，感情这种东西往往是相互的，武媚娘对他离不得，他却又如何想离开她身边。 此时只想拥着她，到地老天荒，海枯石烂，沧海化作桑田那一天。 然而总有要两人不得不暂时分开的东西，总有陈方必须要去做的事情。 搂着怀中玉人，陈方轻轻抵着她的额头，那张倾国倾城的脸庞，微微吐露的柔软气息。 “你去了，一定要尽快回来，媚娘会日日想着你。” “嗯！” 陈方嗯了一声，又觉了柔唇吻着他，那怀中玉人，有些贪心。 在扬州温存了半月，消息终于传了扬州，撒出去的网不负陈方所托，已经得到了陈方需要的信息。 这些信息汇总，陈方已经得到了北汉在大唐东南沿海的补给大致情况。 补给区域，补给物品，补给时间。 陈方叫了鼎玉，此时就要出发前往北汉最常去的一个沿海补给城镇，临海镇，这名字一听就是海边。 终是到了分离时刻，武媚娘抱着陈方又如那日一般，不愿松手。 “媚娘，我去了以后你就带他们一起去洛阳，在洛阳等我，最多半年，我必然回来。” “你一定要回来！” 陈方掰了武媚娘玉指，掰了几遍。 “媚娘！你记得，别让别人觉得我和你分开了” “嗯，媚娘知道了，媚娘会在洛阳一直等你。” 临海镇，这是一个不大的城镇，这已经是陈方监视的第三批北汉采购补给小队了，这些人几乎隔一两天就会来。自然，来的不是同一批人。 这说明北汉的海船很多，每一天都有海船经过华夏沿海，并且需要补给。 陈方此时和鼎玉就站在这批队伍不远处，陈方已经想好了如何混进去，谎称是上一批补给小队掉队之人，混进这个小队。 北汉的补给小队，偶然会有掉队之人，这个概率其实很大，毕竟这些人很多是初来大唐沿海，跑丢了很正常。 只要寻找到同样的补给小队，对了暗号就能混进去。 而他们的暗号，陈方算是服了那位北汉的老祖宗了。 暗号竟然是天王盖地虎，宝塔镇河妖。就不能有点创意么？ 为了混进队伍，陈方这几日天天晒日光浴，自己皮肤都黑了许多，脸上天天吹海风，也显了一些憔悴和苍白，皮肤不似之前胜过女人柔嫩处。 第六百七十四章 补给小队（下） （） 他本来是北方人，和这些北汉之人样貌区别不大，可能有一些细节不同，比如手，陈方的手练刀倒是磨出茧子了，不过和水手手中茧子位置不同，而且他的手更光洁许多。 为了混进队伍，陈方这几日可是糟践了自己这手好久，此时这双手也显了粗糙磨砺。 别了鼎玉，让她在自己离开以后就随武媚娘去洛阳，特意叮嘱鼎玉照看好武媚娘，陈方则疾走向那支北汉的补给小队。 他没有犹豫，没有迟疑，做出的决定，走的坚定异常， “你们终于来了，我快在这里急死了。” “暗号！” “什么暗号？” “天王盖地虎！” “哦哦，宝塔镇河妖。” “好了，你跟上我们，你怎么和队伍走丢的。” “别提了，上了趟茅房，出来就不见人了。” “哦，有些人上茅房时间很长。” 陈方不明白对方意思，好像哪里出了问题，这话里似乎还有话一般。 “你以为谁都像你，进去不到一根烟功夫就出来。” “滚，老子什么时候进去没半个时辰。” 陈方看了看这几个北汉的人，这貌似说的好像不是上茅厕，上茅厕哪里有比上的时间长的。 陈方不说话，言多必失，此时还是缄默最好。 暗号对上，这些人也没如何怀疑陈方，只是那个领队特意看看陈方，觉得陈方有些奇怪罢了。 为何奇怪，生的细皮嫩肉，没海民的粗糙和粗矿。 此时这领队也没盘问，只等到了海上再说。 采购的东西都已经采购齐全，一行人出了临海镇，就向海边赶。 陈方一路都随时准备着，万一这些人怀疑自己，那么陈方就会杀了这些人，不留一个活口。 对方一共五人，陈方有信心杀光他们。 海边，一艘小船已经在那里等候，小船上留了一人，陈方看到几个木桶放在小船之上，应该装的淡水。 这些人选择临海镇这里，其实淡水容易补充就是一个重要原因。 临海镇附近有几条小河汇进东海，直接可以从河流取水，此时的河流都没受过污染，不像后世，江南的小河上都飘着一层浮油，让人看了就有些反胃。 “头，怎么多了一个人？” “之前掉队的！” “哦，是不是忍不住进那地方，忘了时间了？” 陈方愈发奇怪了，自己说的茅厕和他们说的肯定不同。 此时也顾不得这些，随这些人上船，开船，小船犁开波浪，迅速向深海驶去。 小船进了深海，那个领头的已经走向陈方。 “兄弟，你不是海民！” 那个领头的手已经放了腰上，陈方看了看他手下的佩刀，显然对方怀疑自己。 此时到了深海才发难，对方倒是考虑的周到。至于对方口中说的海民，陈方猜测是北汉对长期在海上营生的人的称呼。 “我确实不是海民，前些日子我的船遭了海难，船上的人全部死了。” 陈方此时在赌，那艘船使用的燃脂锅炉，应该是试验性质的海船，如果是试验性质，那么上面可就不仅仅是海民了，还有一些做文书之人，以记录船只在海上的运行情况。 “哦，是平南号，你们也是够倒霉的。” 那个领队手已经松了腰间，此时后面一个海民过来拍了陈方肩膀两下。 “你能够活下来，却是幸运，平南号跑的太快了。” 陈方笑了笑，不多说话。不过心中却是舒了口气，这一关算是过了，如果刚才赌不对，陈方只有杀光这里的人，再想办法回到临海镇了。 小船很快近了一艘大海船，海船停在海上，已经放下绳揽和绳梯。 陈方看了看这艘海船，约摸有七八十米长度，在这个时代，绝对已经算作大船了，其外形和之前见到那艘沉船略有不同，此时收着风帆，船体的桅杆分布很像后世欧洲帆船结构。 陈方见了明轮，显然这船使用的混合动力，顺风和逆风时动力不同。 沿着绳梯上了大船，一个魁梧汉子半敞胸口，站了陈方面前。 “他是谁？” 他看了看这个补给小队的队长。 “那艘倒霉平南号的人。” “你这细皮嫩肉的，没想到平南号上倒是还有人活下来，还是一个文书。” “你去给他安排住处，和那些猴子距离远些。” “好！” 陈方此时看了看这两个人，猴子，这船难道运的是猴子？ 看了陈方脸上的不解，那个小队长倒是人不错。 “你们这些陆上的不知道我们海民一些称呼，猴子是指南洋人，这些人又黑又瘦，身体低矮，一般我们称为猴子。” 南洋人，这特么还是一条运奴船。 “这些猴子你们带回去做什么？” 陈方不经意问了一句，此时和这个小队长进了船舱，这船舱布局和之前一艘也有不同，有大舱，也有一些割离小仓，陈方不经意间，看了大舱一眼，那里光线昏暗，人头攒动，显然就是海民口中的猴子，像牲畜一般被装在船上。 “这些猴子用鞭子抽打，还能做些事情。” “好了，你住的地方到了，有些小，不过总算是一个人住。你若是和那些家伙住，就你这细皮嫩肉的，危险。” 陈方手不经意间抖了一下，这个危险用的好，这些长期海上营生的海民，却是有些事真做的出来。 那个小队长带陈方进了船舱，就离开了。 这确实是一个小仓，只有几个平米。而且不是正规四方布局，而是带了明显倾斜，显然是这艘海船角落割离出的地方。 陈方此时自然也不嫌弃，总比和一帮海民住一起安全。尤其这些家伙海上跑了不知道多长时间，一个个像发情野兽一般。 陈方正思着，听了外面声音，是两个人拖拉着一个南洋猴子的声音，听那猴子声线，是一只母猴子。 一会隔壁舱室就传了奇怪声音，那个母猴子奋力挣扎，然后被蛮力征服的声音。 卧槽，真特么野蛮。 在海船上住了三日，陈方渐渐已经习惯这里，这确实是一艘运奴船，专门从事从南洋捕猎猴子的营生，这些猴子只要运回南港，就有一份不小的收获。 w 第六百七十五章 运奴船（上） （） 陈方打听到，这样的运奴船还有很多，大致分为三类，跑三个不同地方，美洲，南洋，还有北汉正在尝试打通的非洲水路，听说第一批黑奴已经运回北汉了。 至于澳洲，因为人口实在稀少，捕猎奴隶的事情不好做，以前尝试过，不过收获有些少，之后也就很少有专门的运奴船去澳洲那里尝试捕猎奴隶。 不过有一些去澳洲的货船会多多少少带回一些狩猎的奴隶，反正是运货，顺便做做奴隶生意。 这三类运奴船，南洋这支算是最好经营的，路线比较近，而且大部分线路其实距离陆地并不太遥远，便于沿途补给。 而且这条线路大部分靠近华夏沿海，对北汉的海民来说，自然是华夏的汉人最好打交道，言语不存在隔阂，样貌也大体相同。 南洋那里猴子也够多，而且分为不同派系和势力，有时候只要给当地人一些东西，就能换回不少健壮的猴子。对于这些海民，南洋那里捕猎猴子，简直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运奴船上运奴仓的环境极差，陈方经过一次，差些没被运奴仓的味道熏倒，陈方觉得，真正的猴子窝都绝对不可能有这种味道。肮脏凌乱不堪，虽然有专设的厕区，不过貌似这些猴子没定点入厕的习惯。 这个想想有些不可思议，不过确实如此，后世的阿三不是还流行露天厕所，或者干脆找一块地方一蹲，就地解决。想想阿三，也就不难理解这些猴子了。 毕竟此时是唐代，南洋那里还属于未开化地区。 运奴仓拥挤不堪，空气污浊，自然容易染病，这三日陈方见了两次有南洋猴子被扔进海中，都是生病奄奄一息，一般出现生病的，北汉的海民就直接将病人扔进大海，一来这样处理最简单，二来可以防止病情传染。 至于人道，不好意思，北汉海民并不认为这些猴子是人，是自己的同类。而且此时无论西秦北汉还是大唐，都处于封建时代，谁敢跟这些皇帝谈民主，谈人权。此时只有君权，只有神权，人权，那要等一千年以后再说。 两次扔人，陈方都看了海中有不少鲨鱼，亲眼见了人被扔进海里，然后被一张巨口瞬间吞噬的场景，甚至陈方亲眼见了两条鲨鱼争抢一个活人的场景，那人被两条鲨鱼活生生扯成两半，流出的脏腑和撤出的带血脊椎都能看清，惨不忍睹。 这些场景让人觉得惊骇，不过陈方把控情绪的能力极为强悍，不会显露任何情绪。而这些北汉海民显然经常做这些事情。 虽然扔进海中的也是人，不过这些海民看这些南洋人被鲨鱼吞噬争抢，仿佛看一头生猪被鲨鱼吞吃一般，有几个海民还看的大笑着喝酒，仿佛看一场好戏一般。 陈方只是静静看着，看着海水中冒出一些猩红，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有时候人命就是如此卑贱，只是鲨鱼口中的食物罢了。人情在这个时代不算薄凉，可是那要对自己种族的人说。 华夏不是有一句话叫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人情那也只是对同族才有，异族就是异族，不存在情感的。 这些捕奴船显然经常扔猴子下海，陈方注意看了，这捕奴船后面总有几条鲨鱼徘徊，跟着捕奴船前进，不愿离去。 特么这扔猴子，都让这些鲨鱼养成跟着捕奴船巡游的习惯了。 陈方看着仓壁，有人走了过来，口中叼着一支烟，这是一种卷烟，有时候直接用烟草叶子卷，有时候用一种白纸卷，属于海民最喜欢的东西之一。 酒，女人，烟草，这是海民离不开的三样东西。当然，海船在海中航行，女人是不用想了。 虽然捕猎的奴隶中有女奴，而且数量不少，不过这些海民从不把这些母猴子当女人看的。虽然偶尔也有海民强行和这些女奴发生关系，不过也只是将她们当做工具罢了。 陈方留意了，这些海民中其实强行和女奴发生关系的极少，这三天他也就是第一天见了一次，而且事情办完，陈方就见那个女奴被毫不怜惜的甩了几个巴掌，丢回运奴仓了。 比起这些女奴，陈方见好多海民对他的目光倒是不善，那目光盯着陈方，陈方觉得若不是有船长在那里压着，自己可能要杀人了。 船上只有女奴，很容易产生一些不太好的东西，陈方见了好几次海民之间的暧昧关系，有一次撞见，差些将陈方恶心到吐。尼玛，真特么恶心，想想就反胃。 所以海船上，最受欢迎的还是烟草和烈酒，一般的海民抽的烟草，里面加了一些薄荷叶和烟梗。有些像卫国战争时期苏俄一种莫合烟。 而此时这人抽的却是纸卷烟，里面是纯正的烟丝。 “你来了几天，我还不知道你名字。” “船长，我叫萧默。” 陈方自然不会用自己本名，就随便杜撰一个，反正那条平南号上的人都死光了，死无对证，想叫什么就叫什么。 “嗯，好名字，烟，要么？” 这条运奴船的船长是一个魁梧的中年汉子，脸上有一道深疤，听说是在美洲留下的，被当地印第安人射了一箭，只差一点就将脸射穿了。 他的名字陈方也不知道，只是知道大家叫他老疤，疤痕的疤。陈方在听到这个名字时只想揍人，妹的，这是啥名字，老疤，老爸，特么读音完全一样。 老疤问陈方要么，其实手中已经抛过来一支，然后递了自己口中的，给陈方点上，陈方抽了一口。差些没呛得背过气。 卧槽，前世也抽烟，而且抽的不少，随那个老中医游历时，各地的水烟旱烟也都试过。可是这烟只抽了一口，陈方就差些背过气。 看来自己来大唐日久，真不适合抽烟了。 “明天我们就能到南港了！” “哦，这么快！” “做了这趟，在南港能舒服待半个月了，我的多茜一定想我了。” “多茜，这个名字很奇怪。” w 第六百七十六章 运奴船（下） （） 老疤此时舒服的靠在椅背上，缓缓吐了一个烟圈，看了看陈方。 “她是白人，屁股够大，白种女人，这船上没几个人能拿得下，伺候得了的！” 这句话说完，船长老疤大笑起来，拍了一把陈方。 “船长威武雄壮。” “等到了南港，你小子也能够风流快活了，就你这模样，能让南港那帮骚货疯狂。不过你回不回北港。” 北港就是平南号的母港，平南号是从北港出发的。 陈方不说话，只笑笑，然后摇了摇头。 老疤又拍了一把陈方肩膀，站了起来。 “那就留在南港，北港那里有什么好，冰天雪地的，出去撒尿都要带棍。” 陈方笑了笑，还是不多话，和这些海民打交道，此时还是少言语好，这些人没什么心机，多听少说，才是最正确选择。 “等到了南港，老疤给你找几个漂亮娘们，就是不知道你小子能不能玩的了白人女人。” 陈方只想说，自己能让那些女人狼叫，不过这话自然不能说。老疤显然在这方面很自信，这是一个男人的自信，陈方不好意思在这方面打击他。 南港最多的是什么，海民，妓女，各种冒险者。老疤口中的骚货就是那群妓女，专做海民生意的。几乎什么人都有，最多的其实并非白人。 在船上几日，陈方此时也明白，之前他们口中的入厕相当于大唐那边说的入青楼。一般去大唐沿海采购补给的采购小队，都会多留一阵，就是去青楼放松。 在他们眼里，汉人女子才是女人，别的都特么是异族。所以到了华夏，不去青楼转转，觉得可惜。陈方此时也明白了那些碎银子的用处，采购，买奴，给娼妓的赏钱。 海民的思想简单，赚钱，花在烟酒女人身上。 陈方之前说入厕，算是歪打正着，让他们误会了。 老疤走了出去，却停了一下，然后转身看了看陈方。 “在船上小心一些，有几个家伙对你小子可是垂涎三尺啊！” 老疤说完，掐了手中烟蒂，弹了过道，就走了。 陈方倒是不怕谁对他垂涎三尺，看了看这幽深的过道，躺了自己的床上，谁敢对自己做那种事，自己让他们菊花残，满地伤。 明日就到了南港，陈方倒是要看看北汉的海运到底强盛到什么程度。 这几日听到的事情归结起来，北汉此时可以说在全球捕猎奴隶，运输货物，进行贸易了。 这已经是极强了，就差华夏没多少来往，当然，汉人在他们眼中绝对不能算奴隶的。在他们眼中，其实他们的根就在华夏。 陈方躺了一会，然后见了两个海民喝了一点酒，闯进了他的房间，天色晚了，船上发出两声鬼哭狼嚎的惨叫，老疤赶来时，狠狠踹了两个海民一脚。 两个海民鬼哭狼嚎的捂住自己屁股，此时老疤才看清。特么一人屁股上有半截筷子，正插在最不该插的地方。 将两个海民踢走，老疤对陈方比了一下大拇指。 “老疤算是白担心你了，本以为你是文弱书生，这手里的劲也不小。对了，萧默，到了南港如果没什么去处，就来找我，以后跟着我老疤混。” “虽然我老疤也没多大本事，不过让你有钱喝酒抽烟，让你经过华夏沿海能上岸睡几个细皮嫩肉的的汉人女子还是做得到的。” 陈方笑了笑，不说话。 “你这家伙，就是话少，好了，今天出了这事，我想没人敢打你主意了。” 老疤走了，陈方又听了外面一阵喝骂，然后是老疤大脚狠狠踩在人身上的声音。 老疤在这条船上有足够的威信，海民出了大海，船长就是船上的君王。 第二日风平浪静，陈方看到这艘捕奴船已经渐渐向大陆靠近，很快已经能够看到海岸线，陈方见了另外几条海船，也和老疤这条规模大体相当，这里船只已经颇多，看来近了港口，船舶已经多了。 几条海船并不靠近，有旗手在瞭望塔打着旗语。 老疤拿了一个单筒望远镜，此时走了陈方旁边，用望远镜望了望那几条海船，然后就收了起来。 “昨夜得了消息，靖南公主来了南港，说不得我们进了港，会见到她。” 陈方看了看老疤，老疤将自己大脚踩在船帮上，取了腰间酒壶，灌了一口酒。 “她是当今汉皇最小的妹妹，小子，你若是能让她看上，以后就飞黄腾达，一飞冲天了。” 老疤拍了一把陈方肩膀，回了船舱。 靖南公主，这北汉无论是海船，城市，都爱取一个什么南的名字，最常见就是平南，安南，荡南之类，没想到公主尊号也要取一个靖南。 不知道这位北汉公主生的如何，对于北汉皇室，陈方也不是一无所知。 此时的汉皇，是先皇独子，先皇的皇后和嫔妃共为他生了八个儿女，可惜只有一个儿子，剩下的女儿正好凑了一套七仙女。 此时的汉皇已经年过三十，处在人生最鼎盛时期，他最小的妹妹，靖南公主此时应该在二十六七岁左右。 这倒是一个好的突破口，陈方向来对女人最有信心，武媚娘这般女人，此时都能被他拿下，就不信拿不下一个靖南公主。 海上海船越来越多，陈方已经可以望见南港，那里海船密集，仿佛一片云一般静静漂浮在港口。 等这艘捕奴船近了，陈方看到领航小船已经开始指挥这艘捕奴船靠岸，此时环顾左右，到处都是海船，密密麻麻，有些正在装载货物，有些正在卸下奴隶。 陈方见岸边已经有几批奴隶被皮鞭棍棒驱赶。手上和脚上捆了绳索，像牲畜一般被皮鞭抽打的惨叫。 一会这艘捕奴船也开始卸下奴隶，奴隶被卸下以后，老疤就不用管了，自然有港口的专人将这些奴隶登记，然后送往奴隶市场。 南港主要是南洋的捕奴船，这些被称为猴子的南洋人黝黑矮小，无论男女，多是身无寸缕。 老疤走过来，拉了陈方。 w 第六百七十七章 靖南公主 （） “走，老疤带你快活去，我的多茜。” “老疤，我想先在南港找一个住处。” “住处，女人的怀里就是海民的住处。你这模样，不用愁住处的，有的是女人愿意为了你倒贴。” 老疤和陈方正要下船，忽然一队队北汉卫兵到了海港这里，将周围戒严起来。 “靖南公主驾到，全部跪迎公主！” 港口这里已经跪了一片，陈方自然不会做鹤立鸡群之人。 一会几个宫装侍女在前，身后就是北汉的靖南公主。当今汉皇最小的妹妹。 陈方偷偷看了一眼这位靖南公主，果真是皇家出来的，姿色就没有差了。正要低头，就见了那边靖南公主也看了他一眼。 然后，特么陈方就被抓了，两个卫兵闯了过来，直接将陈方按倒在地，抓了起来。 那里老疤正要询问，就见那边又是几个卫兵过来。将陈方直接押到靖南公主面前。 此时靖南公主双目紧紧盯着陈方，那双眼睛中是一片迷茫和震惊的光芒。 “你叫什么名字？来自哪里？” “回公主殿下的话，草民叫萧默，来自安南镇，之前在平南号做文书工作，平南号出了海难，我就到了一艘捕奴船上。” “你叫萧默？” “回公主殿下的话，我确实叫萧默！” 此时老疤已经跑了过来，跪在靖南公主面前。 “我大汉最耀眼的明珠，他确实叫萧默，平南号出了海难，我们从海里将他救起来的。” 卧槽，老疤，你好给力，从海里救起来的，不是应该在临海镇我们才勾搭上的？ “将他押下去，好生看管，不准虐待他丝毫。” 陈方被北汉卫兵押下去，很快关了一间岸边城堡的房舍。 这里环境还过得去，就是不知道怎么自己一上岸就被抓了，这也忒快了。 此时，城堡最辉煌的前厅，靖南公主正坐在一把红木椅子上，椅背装饰着贵重的宝石，旁边几个侍女不敢大声喘一口气。 “来人！” “殿下，有什么吩咐？” “南唐驸马的行踪，给我查！” “是！” 五日以后，御兽中的驭鹰人已经让飞鹰传信到了南港，南唐驸马正和南唐皇后一同坐船北上前往洛阳。 拿着飞鹰传信，靖南公主的手不经意间抖了几下，南唐的驸马还在南唐，难道那个被自己关起来的人确实叫萧默，是北汉之人。 可这世间，怎么会有长的如此相像之人，御兽的人不敢骗她，看来自己真遇到了一个和南唐驸马生的一般无二的北汉汉人了。 “来人，将萧默带到本宫这里。记住。不许伤到他，对他一定要客气。” 陈方是被请到一座华丽大厅的，此时靖南公主正坐在华贵的王座上。 陈方来了，就赶紧跪拜行礼。 “你叫萧默？” “是！” “你们两个，伺候他沐浴，然后换一身衣服。” 靖南公主一句话。两个侍女赶紧应了，此时就带着陈方沐浴去。 这是演的哪一出啊！自己莫名其妙被抓，此时又有侍女伺候沐浴。 在满是肥皂泡的浴池中，陈方被两个侍女好好的洗刷了一遍，洗的皮肤都泛红了。 然后一身贵族服饰此时穿了陈方身上，等再次见到靖南公主之时，陈方正要跪拜，却被靖南公主扶了，她贴着陈方，几乎贴到面颊，静静看了一阵，然后挥了挥手，所有侍女都赶紧退了。 “以后你就是本宫的人了，跟着本宫，伺候好了，有的是你的好处。” 靖南公主的手此时抚着陈方面颊，脖子，一直抚到肩膀，抚到胸口。 陈方心中一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自己这面孔，是女人的毒药么？ 此时靖南公主轻轻揽了陈方腰身，像是看最璀璨的宝石一般看着陈方，那精致的女儿面孔靠近，轻轻在陈方面颊沾了一下。 玉指划过肩头，一直划入衣襟。 “萧默，你的身体在抖。” “殿下天颜在前，由不得草民不心惊胆颤。” “想亵渎天颜么？” “草民不敢！” “可本宫想让你亵渎。” 那玉唇轻轻沾了陈方脸颊，贴了陈方耳畔。 “以后你就伺候本宫，等回了帝都，我让皇兄赐婚，你做本宫的驸马！” 陈方头脑中又一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怎么自己这么快要成北汉的驸马了。 不过此时陈方哪里敢回绝啊！ 只是认真看了看这位靖南公主，只见她玉唇轻启，那如和田美玉雕琢一般的贝齿轻轻开合了几下。 一只皓腕抬了，轻轻抚着陈方的脸。 “萧默，春宵苦短！” 第二日的黎明，光芒照耀着古堡的窗口，陈方光着身子趴在古堡窗口看着外面的繁华南港，车水马龙，市井繁忙。 一队队的马车和行人，在不远的街道穿行，这里仿佛是一处中世纪的欧洲港口，海船，碧水蓝天，木板房，石砌古堡，构成了南港最基本的线条。 背后有一具玉体贴了上来，靖南公主趴在陈方背上，柔软的身子贴着陈方，一双玉手按在陈方肩膀。 “萧默，在看什么？” “南港好繁华！” “是啊！” 靖南公主紧紧贴着陈方，此时温柔的仿佛一只猫儿。 昨夜她是初试云雨，床上还有一朵落地红梅，试过以后，对陈方已经温顺的不像样子。 “萧默，本宫还想！” 陈方转身，环抱了靖南公主。 日头升起，陈方在侍女伺候下穿了华贵的绫罗，这是大唐的货物，在北汉最是受到追捧欢迎。 靖南公主走过来，也是一身华服，牵了陈方的手，和他出了古堡，外面马车已经在等候，拉车的两匹白马，全身没一丝杂色。 此时马车车轮碾压这南港的石质街道，马车旁是两队威武的北汉骑士。 车队前行，道路两旁行人早退了两旁，见到车马，纷纷恭敬垂首。 马车中，靖南公主一直拉着陈方的手，揭了车帘，让陈方看街道两旁行人和景物。 “萧默，你还想去哪里，我们一起去看看！” “都想看看！” “好！本宫陪着你都看看。” w 第677章 种族和女奴（上） 陈方搂了靖南公主，靖南公主轻轻靠了陈方怀中，任由陈方的手抚过她的身体。 她微微抬了头，看着那张英俊的男子脸庞，忍不住又伸了手，抚着那张脸。 “对了，殿下，还没问过你的名姓呢？” “我单名一个怡字，无人时你可以叫我名姓，有人时别叫。” “刘怡，怡人心脾，我喜欢这个名字。” “记得，有外人时不许叫！” “知道了，殿下！” 靖南公主脸贴了陈方怀里，此时抓着陈方的手，放了自己脸上。她的手覆着陈方的手，让他轻轻抚摸自己脸颊。 马车在南港转了一圈，所到之处，自然是所有人见了公主车驾都垂首行礼。 陈方见了老疤，老疤身边有一个微胖的白人女子，应该就是他说的多茜，屁股确实很大，此时一只粗糙厚实的手正放在那屁股上。 “殿下，我遇到了一个熟人，能打声招呼么？” 靖南公主点头，陈方从窗口喊了一声老疤。 此时喊了一声，还是觉得这名字别扭，也幸亏此时这个时代人们不称呼自己父亲为老爸，讲究的叫父亲大人，不讲究的喊爹。 那边老疤听了陈方呼喊，此时才见了公主车驾，赶紧垂首，拉了多茜过来。 “草民见过公主殿下，您是我大汉最耀眼的明珠，上天赐给大汉的瑰宝。” 陈方看了看老疤，这家伙，这溜须拍马功夫也是不错。 此时参见过靖南公主，老疤才看了陈方，之前还戏说陈方若是能勾搭上靖南公主，就会一飞冲天，平步青云了，结果这才没几天，陈方真上了公主的马车。 老疤此时自然看的出，靖南公主对陈方很是上心，此时两人手还拉在一块。 “萧默，我老疤一向看人很准，见到你，就觉得你不会一直平凡下去。” 陈方笑笑，看了看老疤拉着的女子。 “她就是多茜，一看就看的出你们两很适合。” 老疤拉了多茜过来，一拍多茜屁股，拍的那肉颤了几下。 “老疤没骗你吧，屁股够大，好生养，我已经帮她赎了身子。” 陈方看了靖南公主。 “公主莫怪！海民多是如此。” “他是你的朋友，本宫自然不会怪罪，你叫老疤，现在做什么？” “回公主殿下的话，我在一艘捕奴船上做船长。” “你既然找到了喜欢的女人，我让人在南港给你找份差事做，以后就不用出海了。” “多茜，快跟我一起谢殿下！” 和老疤多茜告别，然后公主车驾就径直出了南港，一直进了一座大城，这里和南港比起来，规模更大，城内的建筑也更雄伟一些。 陈方留意了，除了押运奴隶的队伍，很少见到有人进入这里。不过这里城内人不少，基本后世世界上各色皮肤的人在这里都能看到。黄种人，白人，黑人，当然，黑人极少。 马车进了城中，靖南公主又靠了陈方怀里。 “萧默，这里以前是南港的奴隶市场，所有从南港出来的奴隶都会在这里进行买卖。时间久了，这里倒是形成了一座城镇，现在规模已经不下帝国境内一座大城。” “殿下，我们能去奴隶市场看看么？” 靖南公主点头，显然此时她对陈方很上心，只要陈方要做什么，她基本会点头答应。 陈方要去奴隶市场看，多半其实还是好奇，毕竟两世为人，真没去过奴隶市场这种地方。 马车行了奴隶市场这边，陈方已经看到大批正被赶往市场的奴隶，多数是南洋人，不过也有一些别的人种，白人和印第安人都有，不过黑奴倒是真没几个。 听说捕奴船也是刚刚开辟去往非洲的航线，可以说此时捕黑奴只是进行开始的尝试。 陈方特意留意了一下这些奴隶，大多是一副病恹恹模样，走路的脚步都显得无力，甚至已经到了需要皮鞭抽打才能走路的程度。 这些奴隶进入市场之前，要进行一些简单处理。比如一些特意挑选的女奴需要洗干净了，讲究的还会换一身衣服。 一些健壮的奴隶会被挑选出来，以换取更好的报酬。 无论任何手段，其实最终都是为了卖一个好价钱，在这里，这些人已经不算人，只能算作一件商品。 陈方搂着靖南公主，这位叫做刘怡的女子，轻轻抚着她的面颊，亲了亲她柔美的脸颊。 “这些人看着挺可怜！” “萧默，你对我说什么都无所谓，出去了别乱说，帝国律历，奴隶不算人的。” 靖南公主同样亲吻了一下陈方，仅仅和陈方处了一夜，她此时是真喜欢这个男子，和他一般的面孔，而且性子如他名姓一般，缄默少言。 陈方吻了几下靖南公主，埋在她颈项间的脸色靖南公主看不见，陈方脸色此时有一些差。 北汉此时实行的人种制度和后世的阿三比较像，就是种族制度。 在北汉，人分为四类，有着严格的种族划分，相应的社会地位也会不同。 最高等级自然是汉人，在北汉，汉人有着绝对的权利，绝不容许任何别的种姓挑衅。 帝国律中，汉人杀汉人是偿命，杀别的种姓，只是陪银子，甚至连监牢都不用进的。 北汉的官僚体系，绝大多数官吏是汉人，而一些事关国家命运的营生，比如盐铁矿山经营，必须汉人管理，海民由于其特殊性，也必须是汉人才能做。 汉人是北汉毋庸置疑的统治者，是北汉真正的权利阶层。 汉人之下，就是白人，在北汉辽阔的疆域中，白人占了本土居民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比例。 北汉的疆土大致包括后世的北亚，华夏的东北区域，蒙古高原，东欧。 可以看出，这片广阔的领土，主要的居住区域是东北地区，东欧和北亚南部区域。 其实大多数国土长年冰天雪地，并不适合人类居住。 陈方此时所处的区域，就是东北地区，山海关以北，此时并非大唐国土，而是北汉。 这片区域土地肥美，北汉经营多年，无论人口，种植，城镇规模，都已经不小。 第678章 种族和女奴（中） 白人作为本土居民，在北汉享有的地位也不低。 其实开始白人地位并不高，不过随着北汉进行环球奴，尤其是美洲和南洋大批奴隶进入北汉，白人的地位也就水涨船高，成了北汉种族制度下第二类人种，可以和汉族通婚，可以经营农场庄园。 帝国律令，白人到了此时也可以进入官场，可以看出，北汉和西秦一般，都不断在改善种族矛盾，使这种矛盾不用太过尖锐化。 北汉第三等人是美洲人种，美洲是最先被北汉征服的大洲，人口大量流入北汉，到了此时，许多印第安人，因纽特人，南美人种已经脱离了奴籍，成了帝国新的平民阶层。 随着北汉对美洲的不断征服，美洲人种在北汉也享有了一定的地位，称为自由民，这也是北汉为了缓和种族矛盾做出的努力。 当然，事实上还存在巨量的美洲奴隶，获取自由民身份的美洲人并不多，不过由于基数巨大，所以表面上这些人也不少。 而帝国律，美洲人种属于帝国第三等人。 在帝国漫长的历史中，种族融合，自然存在大量的混血人种，混血人属于北汉第四等人，当然，无论任何混血人，必须具备第一第二种姓的混血才能成为第四等人。 混血人的比例在北汉每年都在攀升，大多属于自由民，当然，也存在大量的奴隶。 在北汉，除了这四等人，就是巨量的奴隶，奴隶在北汉律中，不是人。 不用怀疑，这些奴隶所拥有的权利，就是毫无权利，杀了奴隶，就算是第四等混血人杀的，也只需要赔偿奴隶主人银子就可以了事。就如同后世杀了别人家的猪狗，赔钱就行。 这就是北汉的种族制度，在这种种族制度下，奴隶直接被排除种族制度之外，足见北汉奴隶地位之低。 当然，凡事总有例外，其实此时的北汉，很多汉人也活的不易，像海民，就长年奔波海上，生活也够艰辛。 而很多混血人通过努力，其实也活的不错，尤其具备汉族血统的混血人，甚至很多已经拥有自己的庄园和奴隶。 不过总体来说，汉人在这个国家依然是拥有无与伦比的地位。 就像陈方是汉人，靖南公主就可以直接对他说，回了帝都，让皇兄赐婚，让他做自己的驸马。 若是别的人种，靖南公主就不会说这话了。帝国律，汉族可以自由通婚，包括皇室。这是帝国律的基石，也是北汉为了维持汉人统治做的努力。 此时陈方揽着怀中的刘怡，看着外面的成群奴隶，日头越来越高，马车已经进了奴隶市场内，在这里，奴隶被不同的贩奴者驱赶进不同的区域，像是牲口一般，毫无人的尊严可言。 这里区分奴隶，主要看肤色和种族性别。 陈方让停了马车，靖南公主自然依他。 马车停在一处专门贩卖女奴的场地外，里面的女奴是肤色较浅的印第安人。 其实印第安人并非一个单独的种族，而是美洲原住民除了因纽特人的统称。 印第安人主要分为三类，玛雅人、阿兹特克人、印加人。 这是后世的划分，而在北汉，北美洲和南美的原住民是有区分的，总体来说，北美原住民地位更高一些，因为这里先被北汉征服。 此时这处场地专门贩卖印第安女奴，这些女人被装饰起来，头发上插了一根鲜艳羽毛，身上衣服较少，遮掩了女人曲线最美处。 靖南公主和陈方下了马车，那里负责的贩奴人赶紧拜见靖南公主，让公主和那位并不认识，但明显是汉人的男子进了里面。 这一处的奴隶市场还算讲究，是一人高的木台，上面的印第安女奴也没有任何捆绑，只是随意站在台上。 “萧默，看上哪个本宫为你买下来。” 陈方看了看刘怡，这还真是能够随意买卖。 “殿下，这里的女奴都是皇室奴隶，公主看上哪个，只需要过了手序，就能带走，不需要买。” 刘怡笑了笑，看了看陈方，陈方其实下来，纯粹就是看看，并没想买什么印第安女奴。 他就是好奇，印第安人长什么样罢了。 “殿下，我只是随意看看！” “那本宫为你选几个！” 陈方看了看靖南公主，这，算了，公主要选，随她。 此时靖南公主上了高台，看了看这些女奴，最近的一个印第安女子扭了一下腰肢，靖南公主手捏了她的脸颊。让她张嘴，看了看她的牙齿，然后手抚过她的身体，算是确认这女子的身体线条。 “萧默，喜欢么？” 陈方沉没，不做回答。 “线条还算不错，就是这里有些垂的厉害。” “殿下，这是因为有些过重了。” “让她们将衣服脱了，省的本宫还要一一确认。” “都把衣服脱了，让公主殿下挑选。” 从这处女奴市场离开，靖南公主挑了两个肤色较浅，还是处子的印第安女子给陈方。 女奴就是让人玩弄的，在北汉，奴隶不做人看，刘怡自然不介意喜欢的男子玩弄女奴。在她眼里，这些女奴和猪狗并无区分。 “萧默，要不要再选几个白人，这里白人女奴少些，不过还是有的。” “不了，殿下，我们离开这里吧！” 陈方看着窗外，一个本地的庄园主正挑选了几个健壮男奴，此时付了银子，陈方就见这位庄园主指挥自己的手下，用一块烙铁在奴隶脸上烫了字。 奴隶不属于北汉四种种姓之一，这地位，陈方算是见识了什么是奴隶。 经过奴隶市场，陈方还见了许多买卖场面。 查看牙口，让奴隶做一些跳跃动作，这还罢了。 有些奴隶主挑选奴隶，让对方做一些极为难堪的动作，卧槽，你买奴隶，还观赏菊花么？ 从这里出来，陈方神色不好，四月中旬的北地，还是挺冷的，虽然不至于冰天雪地，其实也只是初春气候。 然而奴隶市场中，光着屁股，身无寸缕的奴隶一大片。 第679章 种族和女奴（下） 这是一个人吃人的时代，在这个时代，不同的阶层有着全然不同的身份和地位，甚至到了奴隶这个层次，已经不能算做人了，这是真的不能算做人。 无论是社会地位，还是奴隶主对奴隶的态度，简直就是当奴隶猪狗骡马一般使用，已经到了随意可以残杀的地步，脸上烙印记，随意支配对方做任何动作，随意打骂侮辱，陈方甚至见了有贵族有特殊嗜好，买了女奴直接在对方身上用钢针刺字的。 出了奴隶市场，陈方面色有些差，靠在马车车壁上，久久沉默着，毕竟他来自后世，那个时代虽然也有不公，也有阶级差距，却不可能如此光明正大的公诸于世。 此时望着外面繁忙繁华的城镇，这座城镇到底隐藏着多少罪恶和羞耻。 与北汉比起来，大唐已经算是有人权了，毕竟在大唐，作为底层农民，至少不会被地主阶层随意残杀，至少国家律法层面，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尽管这不太实际。 此时马车经过这座城市的角落，陈方放了车帘，已经不想看外面了。 在这个时代，还是做上等人最好。做下等人，真特么难受。 刘怡在这座城中有自己的住处，一处很大的庄园，就在城市北部，一般的汉人城镇，城镇北方总是权贵居住的地方，坐北朝南这是一种讲究，而权贵特别讲究这个。 到了城市北部，这里已经不容易看到肤色深的人种，在这里，基本住的都是汉人，也有少量白种人，这是北汉这个国家的一二等人，只有这种人才能住在这里。 到了一座大庄园外面，庄园的大门直接打开，马车进了园中，停在园中中央位置。 刘怡牵着陈方的手下了马车，陈方看了看富丽堂皇的庄园，里面有一处大花园，几个侍女正在忙着修剪花园的花草植被。更多的侍女则忙着庄园的日常，食物，衣物，卫生，等等的寻常事情。 这里的侍女见了刘怡，纷纷俯身恭敬行礼，刘怡抬了抬手，她们又各自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这里之前其实是皇家行宫，刘怡来了，就作为她的寝宫。 进了宫殿，陈方迫不及待去洗浴，听他要去洗浴，刘怡跟了。这是要同浴的节奏。 事实证明，这不仅仅是一场同浴，还做了戏水鸳鸯。 从浴池出来，侍女伺候穿戴好衣服。陈方拉了刘怡的手，刘怡一双多情眸子此时注视着陈方，都是化不开的柔情。 “萧默，你伺候的本宫很舒服。” “殿下，以后萧默一直伺候您。” “对了，这里的女人你随意用，我知道，你没尽兴，只顾着本宫了。” 卧槽，这性子，怎么那么像武媚娘，这个时代的女人，好像不懂吃醋一般。这刘怡更甚，明明喜欢自己喜欢的不得了，还说这里的女人让自己随意用的话。 大概看出萧默有些不适，刘怡故意拉了自己一个侍女，投了陈方怀中。并且让陈方碰了女儿不该随意被人碰触之处。 “你以后是本宫的驸马，她们都要伺候你。” “殿下，这样不太好吧？” 陈方有些郁闷看着刘怡，却见她对自己浅浅笑着。 “我不介意，不过有一种女人不能碰，妓女。” 陈方看着刘怡，这要不是自己在北汉，陈方真以为和自己说话的是武媚娘。特么两个人的行事风格一般无二。 都不会管自己和别的女人做什么，不过也都不允许自己碰妓女，理由陈方也明白，妓女脏，真染了病，不是直接传到公主皇后身上了，所以这种女人武媚娘和刘怡绝不允许陈方碰。 陈方此时才想起，今天刘怡为自己挑的两个印第安女奴，特意挑了两个处女。 陈方看不懂武媚娘，此时也看不懂这位北汉的靖南公主，不过对方不介意这个，却也对陈方来说，方便许多。不至于和自己初来这个世界时一般，女人根本不敢亲近，就怕武媚娘找茬。 陈方和刘怡回了寝宫，那两个印第安女子已经被侍女拉出去，好好清洗了一番。此时带了给陈方，刘怡让她们脱了衣服，蹦跳了几下，陈方满眼无奈。你这是逗猴呢！真不把奴隶当人看。 这就是这个时代，阶级啊！毫无办法。不过看两个女人在自己面前不穿衣服蹦跳，其实挺好看。 刘怡趴在陈方怀中，陈方看刘怡做了一件让他有些很不适的事情，她在看新买的女奴如何为自己的驸马吹一曲满江雪。 在这座庄园住了两天，陈方两天之中一直在庄园中，刘怡和陈方还处在初试云雨之时，这两天只要有时间，必然趴在陈方怀中，让陈方爱抚自己。 不过这女人有一个毛病，特别喜欢亲眼看侍女伺候陈方，搞的陈方是特别无奈，不过他也毫无办法，他来北汉是有目的的，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绝对不能得罪这位靖南公主。 此时刘怡是陈方在北汉一个重要的突破口，通过她，陈方才可以接触到北汉一些机密，得罪，千方百计讨好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得罪？ 所以，这两天陈方可是品了好几个侍女味道，别说，都是处子，其实感觉都很好。这些侍女伺候的是北汉公主，自然姿色身段都是上佳，歪瓜裂枣根本不可能伺候公主不是。 不过刘怡这毛病，陈方真有些不能接受。 陈方每次让侍女伺候，都不由想到武媚娘，其实武媚娘有时候也和郑婕妤一起伺候自己，也亲眼看郑婕妤伺候自己，不过和刘怡比起来，武媚娘在这点上真是小巫见大巫。 “萧默，今日城内角斗场有几场角斗，我们一起去看。” 这座城市的角斗场，类似古罗马的角斗场，在这里可以观赏奴隶之间的厮杀，野兽和奴隶的厮杀，当然，其实还有一些平民也愿意进角斗场角斗，赢了会有酬劳，奴隶不存在酬劳。 陈方本来有些不想去，角斗场这种地方，就是用奴隶的性命供贵族取乐，确实有些残忍。 第680章 野性（上） 不过靖南公主说了，陈方也不好不去，他来北汉是为了什么，讨好靖南公主此时是陈方第一要务。 外面备好马车，一路上这位公主一直依偎在陈方怀里，像一只发情的猫儿一般。 等到了城中心位置，陈方见了一座椭圆形的巨大石质建筑，陈方敢打赌，角斗场这造型，北汉绝对借鉴了西秦的古罗马城中那座。 此时刘怡牵了陈方的手已经步入角斗场中，这里有专供皇室通行的过道，除了皇室成员和随从，任何人不得通行。 陈方看了看这过道的富丽堂皇，也许这条过道几年甚至十几年都不会有人经过，但是这里每一天必然有人清扫打理，让这里保持干净清洁，这就是特权。 为皇室预留的位置，自然是全场最好的位置，两把用美洲红杉木精雕细琢的椅子上，此时镶嵌了许多瑰美宝石，刘怡拉着陈方坐了上去，陈方看了椅背上最大那一颗硕大红宝石，忍着用手去抠的冲动。 靖南公主已经入场，此时角斗场的角斗正式开始。 最开始往往都是开胃菜，陈方见了六个皮肤黝黑的南洋奴隶被赶进场中，这批人被分了两个小组，分发了不同武器，弓箭，盾牌和刀剑。 陈方看了一眼，也就没了兴致，场中争斗极为普通，可以说就是乱斗，这些南洋奴隶只是新手，在角斗场中打的毫无章法。 一会一支弓箭将一个南洋奴隶的左眼射穿，场外发出第一阵欢呼，贵族的乐趣，就是看着自己的同类在面前惨痛哀嚎。 “萧默，你不喜欢这样的场景？” “还行，主要是陪公主看看。” “确实没什么好看，不过这里能为皇室带来许多收益。” “殿下，您觉得哪一方会赢？” “无所谓，这些都是新手，只要这就开放，都会死一批这样的新手。” 靖南公主话音刚落，场中又是一声惨叫，陈方看了看，是一个奴隶被刀刃将腰部割破，鲜血喷涌，脏腑沿着腰线流出的场景。 场中欢呼声更盛，果真贵族是一群无法让人理解的族群。 此时场中一方仅剩一人，那持盾的南洋奴隶丢了手中盾牌，就跪在地上，向自己的同族乞饶。 “杀了他！” “割断他的喉咙！” “杀了他！” 场中声音响成一片。 场中那三个南洋奴隶听着场上的叫喊，其中两个人走了过去，一人抓住那个跪地的奴隶一条手臂。剩下那个奴隶持着利刃，利刃划破了那个乞饶奴隶的咽喉，咽喉的血液喷射而出，那个南洋奴隶似乎觉得还不能讨得场上这些贵族的欢心，手中利刃一旋，一颗人头滚落。 场中欢呼声响成一片，陈方默默看着，这一次来北汉，最先得到的一个收获，却是人性的恶。 靖南公主此时抓了陈方的手，看他面色有些不好，轻轻捏了捏他的手掌。 “萧默，你有一些不适？” “没有，殿下。” “你要习惯这些，人性本来就如此。你看场中那些人，只为了多活几日，毫不犹豫就割了同类的首级。” 陈方笑了笑，不说话，只是看着几个角斗场的兵士将三具死尸拖了下去。 此时场中已经多了两个兽笼，铁质的兽笼，里面是恶狼的嚎叫。 那边的门已经打开，是五个女奴，其中两个是印第安人，其余三个是南洋人。 在这五个女奴进入场中时，那两个兽笼已经在机关操控下开了兽笼。 两条恶狼显然被事先饿了几日，此时见了活物，就发出低沉的咆哮。 不过这两条狼并未第一时间攻击，而是绕着这五个女奴缓缓的转圈。 第二场的结局其实一开始就注定了，五个手无寸铁的女奴，最终的命运只能是被恶狼咬断了咽喉，然后在场中吞吃。 陈方看了一眼，没什么心情再看。 那里靖南公主看着，神色间是难言的平静。而角斗场中则是一阵阵歇斯底里的咆哮和欢呼。 人是一种奇怪的生物，尤其是此时这群人。 “殿下，我们还是离开吧！” “哦，还有一场，我想这场会让你明白什么是争斗。前面只是让这些人花钱消遣的游戏。” 陈方坐了下来，已经有人清理场地，两条狼被赶进铁笼，此时四匹战马拉着一个巨大的铁笼进了场中，那铁笼中却不是野兽，而是一个人，一个魁梧健壮的有些不像话的人。 这人全身只穿了一件裤衩，强健的身躯让人一看就不畏惧这初春的寒冷。 虽然身上只穿了一件如此小的裤衩，可以说只遮住了不宜被人看到的区域，可是这人的头上却戴了一个将头部完全遮住，只留了两个眼孔的厚实头盔。 那头盔是一种尖角盔，两个弯曲的金属角让人看了不由想到一头成年公牛。 露了全身肌肉却戴了一个尖角盔，而此时更让人不解的是这人的四肢完全被铁链拴住，铁链一端拴着这人，一端就拴在铁笼的粗壮黑色铁棍上。 铁笼被拖进场中，四匹拉着铁笼的战马在骑兵的操控下很快出了场地，此时那马背上的骑兵回头望了望铁笼，眼中竟然是些许畏惧的神色。 场中一条特殊通道此时打开，陈方见了一头东北虎从通道走了出来，那东北虎是东北山林的王者，一走出通道，就发出一声愤怒咆哮。 虎啸山林，当然，这里不是山林。不过角斗场的回音效果也不差于山林之中。 虎啸声刚刚落下，就听到铁笼那里发出一声嘶吼，陈方见到铁笼中那个壮汉一声嘶吼，那东北虎竟然退了两步。 “啊！” 又是一声嘶吼，那铁笼中的壮汉忽然向铁笼门口奔去，四条铁链此时被他拖着，发出一串哐啷啷声响。 铁链被绷直，那人身体冲到了笼门口，却被铁链拴住，不能跨出铁笼。 东北虎此时似乎觉得这人并不危险，此时慢慢步行到了铁笼笼门。 一人一虎静静对视了一刻，那东北虎忽然扑向这人，陈方只见那人身体矮了一下，让过东北虎一次扑杀，然后在东北虎和他擦身而过时伸了双臂，竟然拦腰抱住虎躯。 第681章 野性（下） 陈方只见这人抱住东北虎的虎躯，竟然直接抱着几百斤重的猛虎，撞向身后的铁笼。 场中哐的一声巨响，那东北虎竟然被那强壮的不像话的人在铁笼上撞的昏死过去。 陈方心中一句卧槽，这只是一次撞击，号称猛兽中最凶猛的东北虎竟然被撞的昏死过去。 此时只见那人将东北虎昏死的躯体直接扔在地上，竟然扒掉自己那沉重的头盔。 下一刻，陈方竟然看到那人有些过分粗犷的脸，不，那已经不能算作人的脸了，更像是人和猩猩的脸揉合在一起。 这俨然就是一个还没有完全进化的野人。 重头盔被扔了一边，接下来的一幕，陈方觉得自己应该是看错了，或者说场中的情景应该反过来才对。 那人直接扑向昏死的东北虎，用牙咬住东北虎的喉咙，此时东北虎已经疼的清醒，却被这人死死用双手按在地上，陆地第一猛兽，竟然被对方一个人的力量完全碾压。 场中发出牙齿咀嚼血肉的声音，那东北虎在地上抽噎几下，竟然活生生被咬断了喉咙。 场中一时间只有沉默，能听到落针的沉默，仿佛声音在这里被彻底冻结。 不对，有声音，有东北虎被人啃食的声音。 那人在虎颈啃食了一阵，抬了头，那粗犷的不像话的面孔上此时满是虎血，狰狞异常。 他仅仅是抬了头，就继续低头啃食虎躯。 陈方看了看靖南公主，眼中是询问的神色，靖南公主显然知道这蛮人，要不然刚才不会让陈方留下看第三场。 “他叫野，我们的人在南美丛林中发现了他的种族，刚和对方接触，就被对方杀伤了一百多兵士。之后靠着上千印第安人的性命做铺垫才捉到了这个家伙。” “他的种族？” “很庞大的一个种族，有几千人，无论男女，都是这般高大粗犷，他们能生撕虎豹，族群里的女人可以和成年的棕熊角力。就算族群里的孩子，也能独自和几头狼拼杀。” 陈方看了看靖南公主，这样的野人竟然有这么庞大的种族。 此时陈方又看了看场中，后世在历史未解之谜中，有关于巨人的说法，在美洲也有挖到这些人的尸骸。不过直到人们的脚步进入了高山峻岭，热带原始丛林，也没有见到任何一个巨人。 可是此时，北汉竟然真的发现了这样一群巨人，这些人的蛮力，已经超越了人们对人的认知。 女人可以和成年的熊角力，孩子能鏖战几头狼，成年男子可以一击击晕东北虎这样的猛兽，这特么还是人么？ 陈方心中惊骇，这样的一个种族，若是被北汉控制，给这些人打造属于他们的特殊盔甲兵器，那么，这些身躯高达近三米的可怕家伙，能对大唐的军队造成什么样的冲击。 就算重甲骑兵，怕是一个冲锋，也要被对方双手擒住，然后扔垃圾一般的扔飞吧！ 弓弩射杀，就这些人的蛮力，穿重甲，弓弩的威胁在他们面前，也不算很大。 陈方看着铁笼中这个趴在虎躯上还在啃咬的人，心中的情绪不能平静。 甚至在路上，回了庄园，陈方一直处在精神恍惚之中。 靖南公主显然见到了他的神色不对，进了庄园，就牵着陈方的手，放了她的傲人处。 “我们皇室已经有办法让这些人为我们效力，不过这些人桀骜不驯，容易伤人，此时只在美洲训练驯服他们，只带回了野。 萧默，有一天我们能彻底驯服这批人，也许我能带你去长安看看，也能带你去西秦帝都看看。” 刘怡深深的吻了一下陈方，抓着他的手，让他品味着女儿的柔情，女儿的温软。 “殿下，我也盼着帝国早日收复旧土。不过就算驯服这些人，这些人的数量也是有限。” “我们皇室掌握的力量何止这些，还有很多，萧默，有一日我要你成为这世间除了大汉皇族之外最尊贵的男人。” 刘怡说着，解了衣衫，将手按在陈方肩头，将他推到了床榻之上。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照耀着怀中女子白皙柔滑的肌肤，陈方的手指按在那仿佛能压出水一般的完美玉肤上，此时内心却是翻江倒海一般，心中千层浪，面上却无波。 两世为人，他还是有些城府，不至于在刘怡面前暴露自己内心任何的想法。 北汉的秘密，他今天窥得了一角，这一角已经足够陈方心惊。 他仿佛看到了浓重的乌云自北方铺天盖地一般卷来。战乱，死亡，尸山血海在华夏的大地上蔓延，让人双腿觉得发软颤抖。 “萧默，今日总觉得你心思不对。” “看到那个野巨人，有些心惊，此时还肉跳的厉害。” “你不用怕，他们是我们刘氏皇族手中的刀剑。只会将利刃刺向南唐和西秦的皇族。” 刘怡抚着陈方面颊，此时又忍不住吻了他的唇瓣，贪婪的像一只刚刚成年的小母马。 陈方毫无心情，不过又不能敷衍，此时品着她唇齿之间的深情，一次次感觉刘怡的心跳和体温。 “你总是让我贪恋这种时刻，萧默，我喜欢你，喜欢的我快要疯了。” “我也喜欢殿下！” 外面的阳光渐渐西斜，透过石质的窗口，可以看到远方渐渐泛红的天幕，残阳似血，仿佛陈方心中想到的情景。 “萧默，侍女准备了晚膳，我们到阳台那里去用膳。” 那边刘怡唤了侍女，侍女为她和陈方穿戴好衣服，那女儿玲珑玉体此时依偎着陈方，这几日她只要和陈方一起，就都是如此亲昵，恨不得时时卧在陈方怀中，让他品味自己的美好。 斜阳已经到了夕阳西下之时，最后的阳光照耀在宽大的阳台上，为这座阳台渡了一层温柔的金色。 餐盘中是煮烂的牛肉和土豆，这是来自美洲的特产，早已在东北地区大面积种植。 美洲的辣椒，西红柿，土豆向日葵玉米这些作物早已成了东北种植最广的农作物，传统的小麦和大米糜子黍之类，此时更多的种植在东欧平原。 第682章 高卢葡萄酒 这些美洲输入的东西，在东北地区种植，都有不错的产量，而且质量相当不错。 这些农作物输送到南唐和西秦，换取超过实际付出几倍几十倍的收入。北汉更大的财富来源却还是海外的矿山和巨量的奴隶贸易。 而巨大的奴隶贸易，又为北汉带来数量惊人的廉价劳动力，进一步降低东北地区各个庄园的劳动成本。 此时的北汉，陈方毫不怀疑它本身具有的实力，已经到了快要碾压大唐和西秦的地步。 海船，火药，美洲发现的巨型人类，当战争发起之时，奴隶也可以充当炮灰，让正规部队减少伤亡。 这个富有侵略性的庞大海上帝国，什么时候会对南方和西方的同族亮出自己的锋利爪牙。 当北汉的爪牙亮出之时，大唐和西秦能够抵挡多久，或者，北汉用多长的时间可以将三个庞大的汉族国家统一。 盘中的牛肉土豆已经吃完，陈方将银质的勺子放在同样银质的餐盘上。 “萧默，还要么？” 那里刘怡轻声问他，看到萧默摇了摇头。 “今天商队带来了西秦产的葡萄酒，听说来自西秦的附属国高卢，你要不要尝尝。” “哦，殿下，我不怎么会喝酒的。” “少喝一点就好。” 那里刘怡唤了侍女，让取了商队刚刚带到北汉的高卢葡萄酒。 盛葡萄酒的酒杯用的是水晶制成的高脚杯，这是真正的水晶制作，而不是西秦贩卖的玻璃杯。 两个水晶高脚杯被侍女轻轻放在桌子上，一瓶瓶装的高卢葡萄酒缓缓注入水晶杯中，如同鸽血一般的殷红酒液，刘怡轻轻端着水晶高脚杯摇晃了一下，然后对着陈方举杯。 “萧默，我们干一杯！” “殿下，我真不怎么会喝酒。” “就一杯！” 陈方无奈，举了酒杯，随着酒液进入口中，随着刘怡手中的高脚杯放在桌子上，陈方直接趴了桌子上，醉了。 逢酒必醉，无论农家酿的米酒，宫廷中的菊花酒，绍兴的糯米酒，还是此时这高卢产的葡萄酒，陈方都是一杯就醉。 刘怡看了看趴在桌子上醉倒的陈方，此时最后的斜阳照在他的身上，为他身上度了一层淡淡的金，刘怡轻轻用手抚着他的长发。 呃，这个时代男的也留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时代，剪发这种事情几乎很难发生，一般也就入空门需要剃度。普通人一辈子都不会剪自己头发的。 抚着陈方的长发，刘怡轻轻低了头，唇靠近了陈方耳畔。 “你喝酒真像他，只要喝一点就醉。” 她说罢，莞尔一笑，轻轻抱了陈方，将他抱回了寝宫。 一个成年男子的重量，在这位北汉公主眼中，仿若无物一般。 她轻轻放了陈方在床榻上，然后为他盖了被子。 此时脱了衣衫，钻进被子，搂着陈方，手抚着他的脸庞，看着他醉倒熟睡的模样。 “若不是知道南唐的驸马陪着皇后前往洛阳，我真以为你就是他。你们生的真像，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萧默，你知道吗，我有多喜欢你。” 看着熟睡的陈方，刘怡忍不住轻轻吻着他，从额头吻到唇角，从唇角吻到颈项，吻过心爱的男子手臂指尖，吻过心爱男子的胸膛小腹。 “萧默，我在南唐的时候，我是多嫉妒南唐的皇后，不为别的，就是为了南唐的驸马，我那时候在想，有一天我也能拥有一个那般的男人该有多好。我让他随我到大汉来，他没同意。我本来该杀了他，却根本下不去手。” “上天眷顾，让我遇到了你，萧默，我开始只是将你当做他的替代品，可是现在，我真的喜欢上了你。” 那温润的唇沾着陈方的唇，久久的深吻，仿佛这一吻可以吻到地老天荒一般。 刘怡抚着陈方脸颊，一字一字的对他吐露着心声，时间缓缓流淌，她依偎在陈方怀中，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她随手向着房中的蜡烛弹去，一道无形的气劲吹拂过烛焰，烛焰熄灭。 房间中暗了下来，刘怡轻轻闭了眼睛，脸颊埋在陈方胸口，时间缓缓流淌，她睡了。 在心爱男子的怀中，她睡的极为安稳，均匀低沉的呼吸，柔美的女儿面颊，那玉指按在陈方肩膀，染着红豆蔻的指甲修剪的极为完美。 夜色深沉，陈方被噩梦惊醒，梦中他看到绵延的战火，燃烧的旗帜。随着一声声轰鸣，披着铁甲的铁甲骑兵在烈焰中哀鸣，战马的身躯被火焰吞噬，骑兵穿着的沉重甲衣根本抵抗不住火药爆炸扩散的力量。 “萧默，你醒了！” 陈方被噩梦惊醒，自然将趴在他怀中的刘怡也弄醒了。 “你额头都是冷汗。” “殿下，将你弄醒了！我刚做了一个噩梦。” “哦，梦到什么了？” “梦到战争了，烈焰和鲜血。殿下，大汉为什么一定要和南唐西秦打仗？我们不能像现在这样和平共处么？我们都是汉人，身上都流淌着炎黄血脉。” “萧默，你不明白，一山难容二虎，我们要回到故土，必然要和大唐李氏有一战。好了，萧默，不用多想了，我给你擦擦汗，赶紧睡了。” 刘怡轻轻擦拭着陈方额头的冷汗，看他有些颓丧的模样，搂了他在自己怀中。 “你不用怕，我不会让你前往战场的，你就留在我的身边就好。” “好了，萧默，无论到了何时，我都会护着你，只要有我刘怡在，不会让任何人伤到你的。” 刘怡紧搂着陈方，为了让陈方缓缓心神，亲吻着陈方，抚慰着陈方，让陈方品着她的温柔和爱慕，品着她的柔情和温暖。 第二日天已经大亮，陈方醒来，刘怡亲自伺候他穿好衣服，此时看陈方气色已经恢复许多，用手给他打理好衣领，又亲自用木梳给他将头发梳理好，束了起来。 “殿下，我怎么能让殿下伺候呢！” “你是我的男人，我就该伺候你。” 陈方心中有些纳闷，身为北汉公主，刘怡这伺候人的手法为何如此娴熟呢！好像她做过侍女一般。 第683章 南国北国 刘怡伺候他穿衣，束发，陈方能感觉出来她不仅仅会做这些事情，而且做的极好，一般的皇室公主，从出生就一直是被侍女伺候，为何到了刘怡这里，却如此与众不同。 此时想不通，陈方也不去多想。不过经过一夜，陈方已经想通一些事情，通过刘怡制止这场必将到来的战争是不可能的。 她的身份，只是北汉公主，陈方能够从她这里得到的，只是北汉的一些秘密，造船中心，船舶此时的结构和动力到底到了什么层次。 上次看到的那个燃脂锅炉是不是准备试验，以能够让船舶使用重油作为燃料。 记得老疤那条捕奴船上的人都说平南号跑的很快，看来至少作为动力，那个燃脂锅炉是成功的。 此时这样的船舶动力装置北汉有多少，重油是否已经生产出来？ 还有北汉的武器铠甲到底发展到什么程度，火炮用的是什么弹药，实心弹或者开花弹，有没有制作出火枪这种大杀器？ 太多的东西需要陈方去了解，知己知彼，陈方不求能够战胜北汉，至少能想办法让大唐能够和北汉短时间内抗衡。 此时太多东西需要陈方去了解，昨日角斗场中那个身高近三米的庞然大物，只是冰山一角，水面下的冰山到底有多么庞大？ 陈方要了解的东西南港也能看到一些，不过终究南港主要是用来贸易和运输奴隶的，这些属于民用。 此时北汉的军事船只其实多停留在北港，比如平南号的母港就是北航。在北汉这些天，陈方其实也听到许多事情。 比如帝国正在加紧训练奴隶，甚至一些南洋贩卖来的奴隶也被帝国征用，看来这是在训练炮灰了。 而刘怡也有意无意对陈方提了一些事情，比如去年冬天，美洲那边通过欧亚连接的大陆冰架向大汉北部运送了一批军用物资。 通过这些东西，陈方此时有一些猜测，北汉的兵工厂可能并不在亚洲，而是在美洲，这样更容易方便隐蔽，毕竟无论是大唐还是西秦，此时并不知道美洲的存在。 大唐是真不知道，西秦应该是知道，毕竟他们那位祖宗也是穿越者，不知道新大陆的存在可能几乎为零。 可是西秦没精力征服美洲，甚至没精力派人前往。 所以北汉的军工厂应该设在美洲，隐蔽安全，能够防止被西秦南唐的探子窥探。 陈方想要了解更多，此时要前往的地方应该是北港，前往美洲不现实，不过通过北港了解北汉的军用船舶规模，火炮和枪械发展水平应该是够了。 刘怡将陈方头发束好，走到了陈方面前，双手捧着他的脸颊，细细看了看。 “殿下，在这里待了几日，萧默能不能到别的地方看看。” “哦，想去哪里？” “想回北港看看！” “哦，平南号出事以前，北港那里还是可以进出的，不过此时北港已经封锁起来了。” 刘怡看了看陈方，陈方故意露了一个很为难的表情。封锁起来，不就意味着那里有大动作，此时更要去看了。 “不过我还是能带你去的，今天我们就去。” “谢殿下！” “其实也没什么，你本来就是北港的人，进入那里也合适。” 刘怡说着，牵了陈方的手去用早膳，用完以后，就让侍女备好马车。 北港距离这里挺远，陈方估计南港的位置应该是后世的辽东半岛，具体位置应该就在渤海湾和黄海交界地区。 而北港，陈方猜测可能是后世某国太平洋地区最重要的那座军港，当然，这里原本应该属于华夏。 马车北上，白日赶路，晚上休息。 陈方注意到这里的道路修建的极为宽阔，如果是民用，其实不同修的如此好。 路上陈方遇到了好多庄园，此时东北属于开春之季，庄园中有很多奴隶正在耕作，白皮肤的监工挥舞着皮鞭，哪个奴隶稍有怠慢，就会狠狠一鞭子抽打在他身上。 此时的东北还很寒冷，这些奴隶的衣着，却是单薄。 这就是这个时代，陈方也只能看看，并不能改变什么。也无心改变什么。此时看着这些，就像看着一只狼捕猎野鹿，觉得野鹿可怜，可这毕竟是自然规律。 由于只是开春，所以庄园中种植的具体作物陈方是看不见的。 路上倒是经过一个大庄园，看到一片土豆在阳光下晾晒，大概是受潮了。 越往北方，这样的庄园越来越少，经过了后世的三江平原，陈方看到了一条大河阻路，猜测可能这就是黑龙江了。 在江岸饶了几里道路，江上出现一座大桥，靖南公主亮了自己身份，守卫的兵士才放行。 看来这桥不属于民用，而是军用了，不然不用驻扎兵士。 到了桥北，群山连绵，远处的山峰上还有覆盖的雪冠。 天气此时已经让人觉得寒冷，马车上备了厚氅，此时已经不得不披上。 到了这里，已经没什么农场庄园，路上途径的有人烟区域也极少。 就算偶然遇到有人居住的区域，也仅仅零星十几座房屋。 不过路上还有专设的馆驿，不至于让公主的车驾在寒风中野宿。 不过这些馆驿的设施就不用多想了。 晚上异常寒冷，即使此时其实已经四月中旬，可是这里已经见了积雪。 此时想想江南，那里已经是马上进入繁盛的五月初夏，可是这北国，真特么冷。 晚上刘怡紧抱着陈方，陈方才感觉了一些温暖，这北国的春，到底是抱着一个柔软玉体才能安眠。 夜间听到狼嚎，馆驿的大门紧闭，到了子夜时分，陈方起夜时听到有爪子挠抓木门的声响。 不知道自己此时有没有到西伯利亚，北港又到底在哪里。 第二日马车彻底进入一片冰天雪地之中，寒风吹过，可以看到扬起的雪浪纷纷扬扬，一些避风的地方，可以看到野兽留在雪地的爪痕。 路其实已经看不见了，马车上的车夫不得不取出怀中一个指南针确认着方向。 第684章 一巴掌拍死 烈酒此时成了这冰天雪地中唯一可以让身子暖热的东西，马车上备了烈酒，不过陈方没敢喝。 刘怡喝了几口，递给陈方，看他摇头。 “北港还有两日才能到，那里气候能好一些！” 刘怡拉了马车上备的被子，盖在陈方身上。 这一夜出了事情，拉车的马匹夜间被野兽咬死，等大家惊醒赶到时，只看到十几双闪烁着绿芒的双眼，这些雪原狼并不惧怕人类。 看到馆驿的人和公主的人，龇牙低吼，准备将这些人再用作腹中的食物。在野兽眼中，活着的生物只有可以吃和不可以吃两种，显然人对于狼是可以吃的。 直到弓弩的弦响，这些雪原狼才匆忙退却，留下几具狼尸。 不过拉车的马匹已经被咬死，这里的驿馆也没有备用马匹，如果离开馆驿，方圆几十里都难以见到人烟，想买马匹显然是不可能的。 第二日只能步行，刘怡对陈方无奈笑了笑，陈方也是郁闷，此时真想剥了那些雪原狼的狼皮。 披着厚重狐裘，熊皮帽子和鞋子手套，不过在雪原中行走，还是被冷风吹的在北风中凌乱。穿着厚重熊皮靴子的脚在雪地中深一脚浅一脚的行走。 不过到了此时已经没有退路，这里是无人区域，在后世的北亚，还存在大量的无人区，更不说此时了，大片的无人区，退路，退到哪里去，唯有前行，到达北港，才是唯一的出路。 晚上到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一片区域，这里只有成片的松林和茫茫的雪原。 风在林间嘶吼，夹杂着冰冷雪片的冷风打在人的脸上，仿佛尖利的刀割过一般。 一天时间众人都没见到任何人类居住和活动的痕迹，这里只有自然的原始和本质。 好不容易寻了一处山洞，终于不用在寒风冰雪中萧瑟。侍女和马夫在外面松林捡了一些枝干，用干枯的松针引燃，山洞中暖和了许多，火堆中传出淡淡的松香味道。 外面风雪嘶吼，洞中火堆里的松枝发出噼啪声响，马夫出了山洞，在北国的冷夜完全黑下来之时提了两只肥硕的雪兔回来。 “殿下，我们可能晚上要小心一些，这周围有新鲜的熊类粪便。” 刘怡点头，看了看陈方，陈方故意装出一些畏惧神色。 他此时的身份是北汉一个普通书，并不是习武的南唐驸马，畏惧棕熊才是他此时该有的表情，毫无畏惧不适合他此时的身份。 “不用怕，有我在！” 火堆的火添了一些松枝，更加旺盛了许多，火焰舔着肥硕的雪兔，一会山洞中弥漫着烤肉的香味。 刘怡掰了一支兔腿给陈方，自己也扭断一支。雪兔身上的好肉自然是公主和这个叫萧默的男子吃剩下的两个侍女和马夫分食。 等吃罢，马夫去外面洞口守夜。 侍女将仅有的被褥为公主和陈方铺好，她们靠了山洞的石壁睡。 陈方躺在柔软的被褥中，刘怡紧紧搂着他，山洞中的火焰跳跃，映出光怪陆离的影子。 陈方看了看靠在洞壁的两个侍女，又看了看在洞口风雪中瑟瑟发抖的马夫，这就是阶级，阶级社会中做人上人真好。 白日赶了一天的路，此时大家都困顿了，刘怡搂着陈方已经睡了，两个靠着山洞壁的侍女也发出低微的呼吸声。 忽然一声爆吼，外面传来弓弦松动的声响。 山洞中的人还没反应过来，一个庞然大物已经冲进山洞之中。 那壮硕的身躯，野性的呼吸，低沉的嘶吼，是熊。 一只成年棕熊闯进了山洞，刚才外面守夜的马夫怕是此时已经遭了殃了。 棕熊冲进山洞，最先遇到的自然是两个靠着山壁休息的侍女。只见棕熊挥动熊掌，一巴掌直接拍飞了一个侍女，将剩下那个侍女吓的惊叫出声，然后她也被棕熊咬断了喉咙，死的不能再死。 陈方看了看两个已经惨死的侍女，又看了看山洞洞口。 卧槽，这剧本肯定不对，刘怡怎么说也是北汉的公主，身边带的三个人怎么都是普通人。 陈方开始以为这三个人中一定有一个是武道高手，在公主遇到危险时肯定会出手相助的。 此时看来，完全没这回事，两个侍女已经死了，外面那个马夫此时也没有踪影，想来也已经死了。 一头棕熊，将靖南公主带的人全部杀了，这如何也让陈方觉得不可思议，一般而言，只要学武，一头熊还是能轻易对付的，像鼎玉，杀熊就是一刀的事情。 此时跟着靖南公主的三个人毫无疑问都是普通人。 北汉难道不在皇室成员身边安排近卫么？ 你看看大唐和西秦，皇室成员身边都是武道高手的，像二皇女身边就有凤一武媚娘身边直接跟了五个守嗣监的太监。 可刘怡身边，特么都已经死了，哪里可能是高手。 虽然武道高手不是大白菜，可刘怡怎么也是一位公主，当今汉皇的亲妹妹啊！ 陈方此时已经在考虑要不要暴露自己懂武的情况，要不然真被这头熊蹂躏了，这也就没办法写了。 此时已经是逼不得已，暴露就暴露，总不能真让这熊伤了自己或者刘怡。北汉也是真抠，不给公主身边安排一两个至少能斗得过虎熊的高手。安排几个普通人，这不是让这棕熊可劲蹂躏么！ 陈方已经准备对付这头棕熊，却见那里刘怡已经起身，面对着冲进山洞的棕熊，那庞然大物此时已经扑了过来，陈方还未出手，就见刘怡将自己挡在身后。 那棕熊的右掌裹挟着风声拍向刘怡，陈方就见刘怡一只看似柔弱的玉手也拍向了棕熊的熊掌。 “殿下，小心！” 陈方刚说了一句，就见棕熊飞了出去，撞在洞壁上，巨大的熊躯在地上颤抖了几下，竟然就没气了。 卧槽，难怪这位北汉公主身边没安排高手，因为她本身就是高手。 这一巴掌拍飞棕熊，而且直接拍的棕熊撞在洞壁上撞死，这份力量已经能够和鼎玉相比了。 第685章 她是清 这样的公主身旁，还需要安排高手，普通人伺候着足矣。 此时看着地上已经没任何气息的熊尸，陈方甚至怀疑刘怡和鼎玉基本就是一个层次的武者，已经是陈方接触到的顶级武力了。 难怪不需要护卫，这世间能伤到她的东西已经基本不存在了。 刘怡也是看了看地上的棕熊尸体，然后转身，对陈方淡然一笑。 “萧默，之前没告诉你，我其实是武者，不要介意。” “殿下，您真是太厉害了，不过您以后可不能这样打我。” 刘怡走了过来，双手搭在陈方肩头，此时的她哪有刚才一丝丝的霸气，一巴掌拍死成年棕熊的霸气。 此时的她只有女儿的柔弱，手搭在陈方肩头，轻轻吻着陈方的唇。 “我永远不会伤你，我去处理一下洞里的尸体，不然这洞中没办法睡觉了。” 刘怡说罢，松了陈方，陈方只见她单手拉着庞大的熊尸，向洞外拉去，然后一阵又回来，将两个侍女的尸体也拉去野外。 洞中此时还有残存血迹，不过这已经不碍事了。 陈方看着刘怡归来的身影，忽然眼睛危险的一滞。 陈方看着刘怡，此时脑海中是一个人的背影，一个女人的背影，一个老女人的背影。 清！ 陈方看着刘怡归来，不知道为何想到了清，站在唐工坊工坊区湖畔的清，只是用手指向湖中屈指一弹，陈方就再也不敢对她有任何的小动作。 武道一流，会伺候人，这身材和身高也和清基本一致，唯一的区别就是刘怡年轻美丽，具有成年女子特有的魅力和诱惑。 清离开的时候，其实那声音已经变了，变成了另一个人，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 此时陈方回忆，两个人的声音也完美重合在一起。 而且在南港，刘怡显然一眼认出自己，不然不至于让护卫直接抓了自己，而且之后关押，却也没任何为难自己。 此时陈方闭了双眼，一切的一切在脑海中梳理，她就是清，就是那个在武媚娘身边做了几年侍女的清。 她做侍女，自然懂的伺候人。 所有的条件都吻合，已经不用怀疑，靖南公主就是清，就是她在大唐卧底几年，已经对大唐了若指掌。 此时一只手搭在了陈方肩头，陈方缓缓睁开了双眼。内心波涛万丈，表面风平浪静。 他是萧默，不能让清对自己的身份有任何怀疑。在唐工坊的湖畔她没杀自己，如果自己来北汉刺探军情，她还会饶过自己？ 就算饶过，恐怕自己这一生就只能留在北汉了。 自己此时不能让刘怡对自己有任何怀疑，刘怡手搭了陈方肩膀，此时靠近，和陈方挨着身子。 “萧默，他们死了也好，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可以过我们的两人世界。” “萧默，刚才你想护着我，对么？” “是，我想保护殿下的，不过殿下其实根本不需要保护，是萧默犯蠢了。” “不，你很好！” 那玉手抚着陈方脸颊，就是这手刚才拍死了棕熊，还拉了棕熊和侍女的尸体出去。 陈方有点不适，不过很好的掩饰过去，此时对靖南公主，陈方更要万分小心，不能露任何破绽，如果露了破绽，就算不死，以后也要成为靖南公主关在笼子里的男宠了。 “萧默，夜色深了，让怡儿好好伺候你吧！” 靖南公主解去了最后的衣衫，她是如此完美，其身材已经是一个女人的极致了。 以前的清因为年老色衰，其实陈方并未特别留意过，此时想来，武媚娘身边的老侍女，却有着精致的女儿身材。 刘怡在陈方怀中婉转，如莺一般的声线在山洞中回响。 没有了任何活人在这里，这位北汉公主的声音异常放肆，陈方此时对刘怡毫无办法，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专心伺候。 黎明的光透过洞口，照射在洞壁上一摊血迹上，那血迹中心有些泛白，那是人类脑子破裂流出的浆体颜色。 刘怡起身穿衣，束了腰间束带，陈方从背后抱住她，让她感受着一个男子的留恋。 “你再睡一阵，我去准备一些吃的，吃完我们好赶路。” 一些吃的，其实是熊掌，昨夜那只棕熊的，在火上烤熟了吃。 吃完两人出了山洞，外面冰天雪地，陈方看到那熊尸和三人的尸体就在距离洞口不远随意扔着。大概因为这里曾经是一头棕熊的领地，所以尸体并未受到野兽啃食。 不过可以肯定，过不了多久，就会有野兽来啃掉这些尸体的肉，无论熊尸还是人尸，在野兽眼中，人只是食物。 出了山洞，刘怡拉了陈方的手。 “我带你走快一些，今天我们就能到北港。” “好！” “千万不要怕，如果受不了眼睛闭了。” “我不怕！” 陈方刚说完，刘怡拉着他，像是一只蹁跹蝴蝶一般在雪地中飞舞而去。 刘怡的脚踩过积雪，踏过草茎，经过雪林之时，刘怡竟然在一棵棵雪松顶端飞舞。 陈方此时才明白刘怡为何对他说不要怕，因为经过林地时，为了减少树林的阻挡，两人基本就是在林木之上飞舞。 陈方看着刘怡，这位北汉公主的武功真的深不可测，此时他也只敢拿鼎玉和刘怡比比，一点也比不出高低。 阳光照耀着雪原，两道人影极速掠过。竟然比奔驰的骏马还要快上许多。 日头渐渐落下，陈方看到一座座雪峰，山峰不高，却连绵起伏，刘怡脚步不停，踏着山石，她的速度丝毫不减，等越过这些绵延雪峰，陈方终于看到北港。 三面环山，一面靠海的北港。 这地理位置已经极好，若是北汉特意将这里封锁起来。普通人根本想都不用想离开这里或进入。 刘怡带着陈方下山，翩若惊鸿，已经有北汉兵士发现两人，当刘怡取出自己的身份令牌之时，面前的北汉兵士跪了一地。 北港此时已经基本不做海上奴隶贸易，只做货运，而且是和美洲的货运。 港口绵延的货仓，海航中如云的海船。 第686章 海图和笔记（上） 北港无论是货仓的规格和布局，还是海船的分布和停靠，都极为规整，很明显这座海航更偏向军事用途，而非民用。 这是陈方对北港最直观的认识，因为暮色已经起了，陈方不可能到港口细看，只能随着接待公主大驾的北港本地官员去了为公主安排的行宫。 一路上陈方尽力观察四周，在不引起别人怀疑的基础上。 北港的建筑以石质为主，比起南港，这里更像是大航海时期欧洲的港口。 城市打理的井井有条，街道两旁有排水设施，街道整洁而规整，并不似中世纪的欧洲街道，屎尿横流，城里一股难言的味道。 陈方留意了街道两旁的路灯，路灯很亮，里面点燃的应该是鲸脂。 在石油未被开采之前，鲸脂最大的用处就是用作燃料，而路灯是鲸脂一个最重要的用途之一。 两个人进入了一座巨大的石堡，带着浓郁的欧洲风格。这是因为北汉开始建设这里之时，使用的劳工大部分是欧洲人所致。 所以北汉的建设风格更偏向欧洲那边，而不是大唐那边的建筑风格，也不似华夏汉代的风格。 这座石堡有预留的侍女和男女奴隶，公主一到，这些人就开始认真伺候。 北港的官员告退，陈方到了石堡的大厅，在那里，陈方进入的第一眼就被面前一副巨大的地图震撼到了。 世界地图，虽然和陈方记忆中的世界地图还有一些区别，不过已经能够百分之九十九吻合了。 这幅巨大的世界地图就挂在整面的墙壁之上，在太平洋和印度洋上，甚至标注了航海线路，旁边标注着时间和可以通行的季节。 一些险地特意被标注出来，比如百慕大，比如亚洲的魔鬼三角，洋流，季风，航海线，这些地图上都有标注。 陈方走近那张航海地图，深深被上面的各种精细标注惊到了，这就是北汉海运的基础。 对海洋的了解，对不同季节风向和气候的了解，对洋流的了解，北汉已经甩了大唐和西秦几条街了。 要想在海洋上纵横驰骋，海船是一个条件，而对海洋的了解是另一个条件。 显然，北汉都具备了。 刘怡看他走近那张地图，也走了过来，从身后环抱住他，下颌抵在陈方肩膀上。 “萧默，我的先祖在这座古堡曾经住了很长一段时间，这张地图就是他亲手绘制的，世人都说我的先祖无能，差点让大汉亡了。其实世人不知道，他才是这世间最了不得的天才。” “他的海图和笔记，彻底改变了我们大汉的生存状态，以后历任汉皇的努力，终于让我们的军队可以踏足这世间大部分土地，可以让我们的海船在大洋之上驰骋纵横。” “萧默，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已经彻底被我们掌控，这已经比南唐和西秦加起来的土地还要宽广广袤。这里不但可以开垦种植粮食，还有着丰富的矿产和资源，我们驱赶大量奴隶劳作，能得到我们需要的一切。” 刘怡的手指着美洲，澳洲和南洋一些地方。 “萧默，南唐和西秦的皇室还在他们的囚笼中做着春秋大梦，我们大汉的儿郎已经在世界各地挥洒热血，他们用手中的刀剑征服着异族，让异族只能在自己里面匍匐颤抖。他们的刀剑此时已经化作耕犁锄头，征服，开垦，南唐和西秦是永远不会懂这其中的利益。” “萧默，你现在还怀疑我们的实力么，大汉的底蕴还远远不止这些，你在平南号上做过书，应该见识了它的速度。以后大汉的海船都会拥有这样的速度。” “不，大汉的海船不仅仅拥有这样的速度，还会变成这样，它会让所有敌人望而生畏。” 刘怡拉了陈方，来到一个海船模型前，那是一个金属模型，尖利的船体结构，突出的炮台位置，船上巨大的烟囱，明轮已经被彻底放弃不用，陈方可以想到，它的动力已经是重油燃烧的巨大化学能转化为螺旋桨的机械能。 内燃机螺旋桨，钢铁巨舰。 这已经是远远超越这个时代的存在，这样的海军，别说大唐根本无力阻挡，西秦也没有丝毫阻挡的方法。 如果不是火炮技术还是有些落后，这样的军舰已经能赶上十九世纪欧洲的铁甲舰了。 陈方的手不自觉的颤抖，刘怡抓了他的手，轻轻拉着，让他抚摸那流线型的巨大模型船体，让他的手抚过那尖利细长的船身，最终，刘怡将陈方的手放在一排排船身的炮孔之上。 “殿下，用钢铁做船，不会沉么？” 陈方故意胡乱问了一句。 “不会，它会纵横四海，让任何敢于和大汉抗衡的敌人心惊胆颤，它会征服南唐和西秦所有沿海地区，然后配合大汉的陆军，将南唐和西秦彻底收归我们大汉所有。” “萧默，明天我就带你去看从美洲运回来的一些东西，你更能感受到我们的强大，我说了要让你做这个世界上除了大汉皇族以外最尊贵的男人，我就一定会办到。” 刘怡轻笑着，拥着陈方，深情看着他，然后抓着他的手放了自己脸上，让他抚摸自己的脸颊。 “萧默，夜已经深了，我们休息吧！” “殿下，我能在这里继续待一会么？” “那我陪你！” 刘怡陪着陈方站在那张巨大的世界地图前方，陈方看着那张手绘的世界地图，感慨万千。 北汉的这位先祖，和自己同为穿越众的刘秀，真是太不简单了。 “对了，殿下，刚才您说您的先祖留下了海图和笔记，我能看看笔记么？” “笔记保存在皇宫的密库之中，除了皇室成员，是不允许外人查看的。” “哦，殿下，萧默刚才失言了。” “无碍，你以后是我的驸马，也算半个皇室成员，不过那笔记我确实没办法拿给你看，不过我倒是记得一些笔记中记叙。” “那萧默能听听么，我对这些很感兴趣。” 第687章 海图和笔记（下） 刘怡看着陈方，揽着他的脖子，轻轻靠了过来，软香温唇靠了陈方耳畔。 “我们回寝室，我慢慢说给你听。” “好！” 刘怡牵着陈方的手，有些急切的回了石堡中专门为她安排的寝室。 寝室之中此时暖热，几根儿臂粗的牛油蜡烛静静地燃烧，将这里的一切照耀的纹路毕现。 刘怡说是回了这里慢慢对陈方说，一进了寝室，就迫不及待的将自己投了陈方怀中，那姿势模样如何像要对陈方细说的样子。 陈方看她发情小母猫的样子，自然先是喂饱了她再说。 躺在陈方怀中，刘怡此时红润的面颊洋溢着一抹幸福的颜色，看着近在咫尺的男儿面孔，手抚着他的脸颊，轻轻亲吻着他的脖颈。 “萧默，我先祖留下的笔记，其实很多地方我都不怎么看的懂。” “哦，大概天才和凡人总有不同。” “应该是这样，我们这一支刘氏皇族，最敬佩的就是先祖，他的笔记第一页写了一句话，书到用时方恨少，此时想来，是多么睿智。” 书到用时方恨少，陈方很想对那位穿越前辈吐槽一番，你这铁甲舰都快造出来了，火炮玩的贼溜，海外殖民搞的有声有色，你还觉的书到用时方恨少，那我不得不说一句我学的都还给了老师，还给了母校。 陈方郁闷，书到用时方恨少，此时陈方多么希望这位前辈只念过九年义务教育，而且是每隔三五天家长都要被请去学校喝茶的那类学生。 然而，可能么，能够手绘世界海图，熟记各个航海线路，季风，洋流的前辈，能够独自设计军舰，火炮，有可能还有枪械的前辈，能是一个普通学生么，这俨然就是一位学霸。 至少在地理，军事，舰艇设计这些方面达到了专家级的知识储备。 书到用时方恨少，陈方听了这句，仿佛觉得这是在指着自己鼻子骂呢！ 陈方只能暗自叹口气，能怎么，自己确实有些方面比不得这位前辈。 “殿下，您的先祖确实睿智，这句话包含的哲理怕是想一辈子都不能完全想通。” “萧默，你这是拍马屁！” 陈方拍了刘怡屁股一下，拍了才想起，这是刘怡，北汉的靖南公主，卧槽了，真是拍武媚娘她们拍的习惯了。 陈方拍了一下刘怡屁股，正要等着她笑骂自己，或者训斥几句，却见刘怡的手也放了自己屁股上，一巴掌拍了下去。 “萧默，我怎么感觉你的屁股比我的还生的好看？” 陈方看了看刘怡，用手握住她的手掌。 “我们在说正事。” 刘怡嘻嘻笑了一下，挣脱了陈方的手，就抚着他的屁股，还捏了几下。 “对怡儿来说，这是最正经的事。” “春天的小母猫！” “对，怡儿只要在你怀里，什么时候都是春天的小母猫。” 刘怡贪恋的搂住陈方，身体微微在他怀中拱了一下。 陈方抚着她光滑的脊背，沿着脊椎方向，手抚过那一节节微微显露的椎骨。 “好了，殿下，我们说笔记。” “其实先祖留下的笔记晦涩的很，我们皇室一直都不如何搞的懂。” 陈方心里舒了口气，你们搞不懂是最好了，搞不懂都已经发展成这样，要是搞的懂，大唐和西秦还如何混，怕是三国早统一，你们的海船早实现全球航行了。 “比如我记得笔记中有一条很长的字母数字，可是无论按照欧洲那边的语言排列还是别的，都搞不懂其中意思。” 陈方想那应该是化学方程，你当那是语言研究，肯定搞不懂。路子直接是错的，驴唇不对马嘴。 “萧默，我不想说那本笔记了，想一想就头疼的很。” 陈方看她，这小母猫在自己怀中多情温软，陈方搂着她，此时想从刘怡这里了解更多的笔记内容，基本不可能了。 不过这本笔记中的记叙显然极为重要，应该是那位刘秀对自己脑海中知识的记叙和总结，要不然不会出现化学方程。 如果能够得到这份笔记，说不得陈方能够让大唐的生产方式彻底改变。 你们读不懂没关系，我能啊，陈方自认大学还是念完的，虽然学的基本还了母校，可毕竟学过，一些物质的化学名称，化学代号还是记得的。 刘怡不想再说，陈方也不好勉强，关键那笔记对于她嫣然就是天书，让她说也说不出什么。怕是皇室对这本笔记也是头疼的要命，关键有些东西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比如字母c代表的是碳元素，可问题北汉皇族压根不知道将这两个东西联系起来。 刘氏皇族头大的笔记，却是陈方此时最想得到的东西。对于他们，这东西用处有限，对于陈方，这特么能改变世界，说不好直接让此时的生产力升级到大航海后期水准。 寝室的牛油蜡烛缓缓燃烧，牛油蜡烛燃烧时有一股特殊的味道，弥漫在石质的房间中。 陈方看到怀中的多情小母猫终于发出微微平稳的呼吸声，睡着了。 他望了望小窗之外，外面纷纷扬扬下起了雪，雪越来越大，偶尔飘进石室，在室内的温度中迅速消融，化为地上零星而细碎的水珠。 陈方不知道何时睡着，直到怀中的玉人在他怀里不安分的动了几下。 这刘怡，和自己处的越久，越是贪恋自己，越是忍不住的想和自己做最原始的男女互动娱乐。 清晨，外面暗淡的光芒透过窗口，侍女进来换了蜡烛，陈方看了看两个白人侍女，刘怡在她们想退出去时叫住她们。 “你们两个，伺候萧默！” “好了，殿下，不要胡闹了。” “就喜欢你大发神威的时刻，白人女子可是那方面很强的，一般来说。汉族男子征服不了的。” 离开石堡，外面备好的马车上。刘怡靠进陈方怀中，仰着头看了看他。 “你把她们两个都弄哭了！” 那女儿脸颊的笑，让陈方忍不住掐了掐她的脸蛋儿。 “以后不许胡闹了。” 第688章 火器和铁甲舰（上） “怡儿喜欢，怡儿就要闹，就要看自己驸马威震四方的样子。” 刘怡盯着陈方，细细看着他的脸颊。 “那是威震四方么，那只是床上。” 刘怡此时深深伏在陈方怀中，陈方挑了挑她柔软长发，挑了一缕，在指间绕着。绕指柔，长相思。 “这女人没任何醋意，也不好，动不动叫了侍女伺候自己，还要一旁亲眼看，这特么什么嗜好？” 马车出了古堡，在北港整洁的道路上行驶，道路上的积雪已经被清理和扫除，路面有些潮湿。马蹄踏在上面，发出嘚嘚的声响。 陈方看到道路上很少有行人和车辆，有也是零星。 偶尔经过的行人，也是形色匆忙。 马车停在一片货仓那里，下了马车，刘怡就拉着陈方直接到了这片货仓管理处。 这些货仓应该装的就是刘怡说的刚从美洲运来的东西。 陈方猜测是兵器，货仓打开，陈方看到一排排，一列列摆放整齐的木箱子，几个仓库的管理者一起动手，才将一个木箱子抬了下来，显然极为沉重。 木箱子打开，陈方看到里面用东西做了铺层，这是防撞和防潮。 揭开铺层，陈方看到一支支的单筒枪械，是前装药的火燧枪，属于枪械发展的早期产物。 可问题就是这些最普通的前装药火燧枪也不是大唐和西秦此时的冷兵器可以抗衡。 而这间仓库之中，这种火燧枪摆满了一仓库，别的仓库里，可能也是这种对于这个时代来说的大杀器。 刘怡取了一支火燧枪，那边的管理者已经恭敬递了捅杆和用牛角筒装的火药，弹丸是普通的圆形钢芯弹，就是钢珠。 刘怡拿了火燧枪就走出了仓库，那边已经有人放了稻草人，稻草人身上穿的大唐的明光铠。 卧槽，这连明光铠都准备了。 刘怡装药，用捅杆捅实，然后装了圆形钢芯弹。 火燧枪的枪口对准那个着甲的稻草人，刘怡扣动了扳机。 火燧枪中压实的火药瞬间被点燃，庞大的化学能量在枪膛中迅速释放，推动那个圆形钢芯弹从枪口喷射而出。 稻草人在一声嘭的枪响中晃动了几下，上面穿的明光铠已经碎了一个小洞。 这种火燧枪其实并不先进，也没办法做到连发，甚至随时存在哑火和炸膛的危险。 然而在这个时代，这绝对是领先这个时代的存在。 尽管它的射速，射程都极为有限，也没有稳定弹道可言，可就是这种东西，曾经在大航海时代，让整个世界都为之颤抖。 陈方看着已经被弹丸破开的明光铠，整个人呆在那里，北汉的野心此时已经再明朗不过，他们会动手，而且兵锋直指大唐。 “萧默，你也试试。” 陈方接过刘怡手中那支火燧枪，手不觉颤抖了一下。 “殿下，我就不试了，手有些抖，刚才看了这枪的威力，有些后怕。” “我们的军队马上就会大量装配这种枪械，等完成基础训练，就能对南唐动手。” 刘怡说的极为随意，从陈方手中接过了枪，扔给了仓库的管理者。 “我们去看看火炮，这才是我们压箱底的利器。” 陈方脚步沉重，在一处空旷地带，装了木质轮子的火炮被几个北港兵士推了过来，火炮这种东西有许多分类，最原始的是只要能将弹丸推出炮膛就行，和火燧枪一个原理，前装药，压实，放进实心弹丸，这样的火炮俨然就是一个放大版的火燧枪。 不过就是这种火炮，此时大唐的任何城门都将在炮弹轰击中形同虚设，用来破城绝对是利器，用来轰杀骑兵和步兵阵列，也是再好用不过。 不过北汉的火炮已经超越了这个层次，陈方看到了药包，看到了有着长长引火线的炮弹，这种引火线可以简单看做鞭炮的引线。 也就是说，此时北汉使用的火炮用的是开花弹，在炮弹射出炮膛以后，引线燃烧，算好提前量，炮弹基本会在落地或者击中攻击物时爆炸。 剪短引线或者延长，可以控制炮弹爆炸的时间，相当于一个时间引信。 而出现了药包，说明火炮已经不需要装药捅实这个过程，只需要后置药包，前置炮弹，引燃引线即可。 这比起最原始的火炮显然提升了不止一点半点，首先是开花弹，其次是准备时间，也就是威力和射速都得到了提升。 几个兵士已经从炮膛放进药包，然后将炮弹装了进去。 炮膛的引线被火把点燃，随着一声轰鸣，炮口喷射出一团火焰硝烟，巨大的后坐力让火炮向后退了几米。 而陈方看向炮弹射出的方向，远处的一个木质房舍直接爆炸，支离破碎。 此时火炮再次装药，填充炮弹，陈方看到炮口对准远处的山峰，又是一声轰鸣，那山上一团火焰爆开，山石飞溅，火焰笼罩的区域，硝烟滚滚，在冷风中飘散。 “萧默，如何？” 陈方深深出了口气，好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一些，北汉的火炮已经越过实心弹的阶段，使用的开花弹，虽然没出现锥形炮弹，不过开花弹的威力已经不是实心弹可比了。 这样的开花弹足以让任何骑兵队列和步兵方阵遭受重创，如果用来攻城，原本用作防御冷兵器的城墙城门几乎和纸糊的一般。 “殿下，这东西威力太大了！” “嗯，这种火炮我们在南洋已经用作实战了，一个不听话的南洋部落被我们的海船用这种火炮攻击，没有一盏茶功夫就遣使向我们投降。萧默，你说南唐的山海关能挡住我们一轮炮击么？” 刘怡微笑着看着陈方，等着他的回答。 陈方摇了摇头，后世的历史早就证明，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的关隘都将形同虚设。 “萧默，我们去看看铁甲舰，那才是我们大汉最强大的利器，在它面前，无论南唐还是西秦，将没有任何海防可言。” 刘怡重新牵了陈方的手，感觉到他的手有些冰凉。 第689章 火器和铁甲舰（下） 刘怡深情的眸子望了陈方，牵着他的手十指相扣在一起。 “你的手好冷！” “天气冷了，所以手脚总是有些冰冷，殿下不用担心。” “等回到城堡，我让侍女给你好好暖暖！” “我喜欢殿下给我暖！” “好，我给你暖！” 和陈方说话，此时的刘怡已经不对他自称本宫了，而是更亲近的称我。 “现在就想殿下给我暖！” “到马车上，我给你暖！” 刘怡亲昵的靠近陈方怀中，最近和陈方一起，几番云雨，她是越来越离不得这个自己心中倾慕的男子，渐渐的，已经越来越，怎么说呢，有些惯着他了。 就像陈方和武媚娘，开始惧怕，后来武媚娘对陈方已经到了离不得的程度，为了他，甚至忍不住暗自哭泣。 此时的刘怡比之武媚娘也差不多，有时候陈方总是想自己是不是女人的毒药，一上床，不对，一见面就中毒，无药可解的那种毒药，戒毒所都没用。 上了马车，刘怡就将陈方的手塞到自己怀中，怕隔着衣服暖不热，特意塞进衣襟，让他的手挨着自己小腹的一片平坦。 陈方其实此时心中有事，也没心思调戏这位大汉的天之骄女。 手只是平放在她的小腹之上，感受着这个女子的平坦和柔软，一马平川的温情。 火燧枪，火炮，今日的陈方被北汉的武力已经震慑住了。这样的实力面前，山海关能守得住么？ 答案其实毫无疑问，根本没办法守。开花弹一轮齐射，甚至城墙都要大面积坍塌，人的血肉之躯如何防守。 有人觉得意志和信仰可以支撑人去战斗，去拼命，奈何同样的信仰和意志，北汉也不会缺。 而且陈方已经想到北汉的进攻思路。 火炮开路，毁去大唐一切用作防御的军事建筑，城墙，塔楼，军事要塞，同时也摧毁大唐军士的抵抗意志。 然后是大量的奴隶炮灰，这些炮灰将消耗掉大唐最后仅存的那一点力量，接着才是北汉的正规军，这样一来，北汉的军队伤亡将降到最低。至于死多少奴隶，北汉根本不会管这个，奴隶在北汉是不算人的。 这其实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北汉的军队一旦占领大唐的城镇，一定会用最优厚的条件抚民，以尽快取得民心。 以北汉此时在自己领土实行的制度来看，到时候恐怕这样的制度会一样在占领地实行。 对于大唐的普通人，这些制度的吸引力可想而知。 汉人拥有绝对的种族优势，很多吃不饱穿不暖的农民一下子成了这个国家最尊贵的那类人，这其间的吸引力，陈方不敢想象。 征服面前，武力是一方面，精神的征服才最为可怕。 后世的战争，一方面就是武力，一方面就是精神，用文化，科技，所有可以使用的东西控制人的思想，这才是最可怕的。 北汉现行的制度其实才是他们最大的王牌，大唐可以依仗的只有边防，可是北汉用作先锋的矛已经锐利的无人可挡。 马车缓缓而行，沿着海港的道路前行，刘怡看了看陈方，看他出神，自己也出神看着他。 一会马车颠簸了一下，刘怡用手晃了晃陈方，陈方才惊醒过来。 “想什么呢？萧默！” “没想什么，只是觉得殿下对萧默实在是太好了。” “我会一直对你好下去，以后你是我的驸马，我会对你更好，为你生儿育女，为你做任何你让我做的事情。” 陈方的手在刘怡平坦的小腹上颤抖了一下，然后缓缓闭了双眼。 刘怡靠进陈方怀中，玉手抚着陈方心口，一双多情的目光始终凝视着他的脸庞。 陈方此时闭着双眼，心中难免感叹。自己要是穿越来这个世界，直接穿越到北汉其实也不错。 不过这世间没有如果，当武媚娘一心一意将心思完全放在他的身上，当义阳为他怀了身孕，为他孕育后代。当高安有时候很跳脱的在他面前张牙舞爪样子时，陈方早已经知道，他的心在她们身上，在大唐。 刘怡对他一心一意，可终究来的晚了许多。 自己怎么会像长门赋中写的那般，只闻新人笑，哪知旧人哭。 此时陈方睁开双眼，盯着怀中这温情女子，手从她怀中取出，抚着她的脸颊。 “殿下，要是能够早些遇到你，多好。” “萧默，我要是能早些遇到你，最好。” 他明白，她不懂自己的意思，她不明白，自己此时靠着的男子对她吐露的是心声。 马车停在一片深水港附近，刘怡下了马车，牵着陈方的手，马车的车帘打开，陈方第一眼就看见三个庞然大物静静停驻在深水港之中。 那尖利流线型的线条，略微狭窄的船身，泛着冷光的金属质感，一门门的火炮炮口在船身的特殊炮口显得幽深可怖。 铁甲舰，整整三艘铁甲舰此时出现在陈方面前。 抛弃了明轮，这些庞然大物已经换装了螺旋桨，船身的动力已经是燃烧重油的内燃机。 这是远远超越这个时代的产物，在它面前，冷兵器时代的盔甲并不比纸坚硬，而传统的弓弩根本无力对它造成任何伤害。 陈方站在这庞然大物面前，只能感叹这些铁甲舰的巨大和伟岸。 在它面前，大唐和西秦将不存在任何海防，根本没有任何军队可以对这样的军舰造成实质威胁。 就仿佛后世某国的航母，纵横四海，在小国耀武扬威，你能如何，放在那里让你打，你都击不沉。 而此时，这种代差更加严峻，试问冷兵器时代的弓弩如何抵御这样的铁甲巨舰。 已经有弦梯连通了铁甲舰，刘怡牵着陈方的手上了铁甲舰，铁甲舰上，此时并没有安排兵士，只有两个北港的本地官员陪着刘怡和陈方。 “殿下，我们现在接收了三艘铁甲舰，已经在加紧运输重油，大概这个月末，就可以让这三艘铁甲舰到海上进行训练。” “殿下，据船厂那边的消息，此时还有五艘铁甲舰正在船台制造，今年都可以交付给北港海军。” 第690章 铁血柔情 “嗯，你们做的很好。” 刘怡挥了挥手，两个北港的官员站在那里，没有跟着公主和那个并不认识的男子。 此时的陈方，在他们眼中，只是一个汉族男子。当然，只要是汉族就行，在北汉，汉族就等同于贵族。 而此时的陈方，在听了这两个北港官员对刘怡的汇报以后，却心中震惊，没想到北汉不仅仅是有这三艘铁甲舰，此时的造船厂还有五艘，而且今年都能全部建造完毕，交付给北港海军。 五艘铁甲舰，加上已经完工的三艘，整整八艘铁甲舰，这八艘俨然不属于这个时代的铁甲舰，将对大唐造成如何的威胁，陈方真的不敢去想。 刘怡已经牵着陈方的手，在铁甲舰的甲板走了一圈，陈方随意看了看，主要看这里船身主体建筑的布局，然后两人就进入了舰体内部。 这艘铁甲舰毫无疑问用的分离舱室布局，比起平南号，这艘铁甲舰的整体布局更加合理和规整，平南号其实只是试验船，用来测试新型燃脂锅炉的，所以布局如何也不可能和这铁甲舰相比。 刘怡随意打开了一个舱室，里面是水兵仓，可以看到仿佛后世集体宿舍一般的床铺布局，床都特意固定在墙壁上，以防止海浪和风暴侵袭。 陈方随着刘怡一路缓缓走着，在这艘铁甲舰的炮台，陈方看到整整三十余座火炮被铰链固定在甲板上，这是防止开炮时巨大的后坐力让火炮脱离原本位置。 铰链起的作用除了固定，也是用来缓冲炮身巨大的后坐力，有了这些铰链，火炮开炮时，其后坐力就可以通过铰链传递到船身，通过整条铁甲舰来缓冲火炮的后坐力。 不要小看火炮的后坐力，后世的战列舰主炮开火，庞大的船体能够在海面横移几米，这就是火炮惊人的后坐力。 别说火炮，后世一些威力大些的枪械，其后坐力就极为可怕，如果新手使用这些枪械，也许光是枪械的后坐力就能让其脱腕或者胳膊脱臼。 这样的火炮，在船的另一侧还有相同的数量配置，其火力已经不是一般的可怕。 弹药仓中，此时并没有任何弹药，不过靠墙位置，一排火燧枪已经摆放在那里，显然是铁甲舰上水兵的标准配置。 刘怡手抚着船上的火炮，让陈方也感受这些火炮的冷意，铁血和无可阻挡。 “萧默，今年我们就会对南唐开战，夏天的时候，我就能带你一起南下，我们到南唐的幽州过这个夏天。冬天，我带你在大明宫中赏雪，还有那座唐工坊，我也带你去看看，说不得你会见到让你惊喜的一幕。” 陈方自然知道刘怡这句话的意思，不过他肯定要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刘怡手抚着炮身，然后提腿坐在了冰冷的炮身之上，她的手抚过炮管精雕的纹理，看着陈方。 “萧默，我会让你做这个世上除了大汉皇族男子以外最尊贵的男人，对了，我们这支皇族现在只有皇兄一个男子，剩下的小皇子都还小，我可以打屁股的。我会让皇兄答应，让你做南王，他答应过我，攻取南唐，南唐由我掌控。” 刘怡的手放在陈方面前，舒展的玉手缓缓攥紧。 “萧默，以后南唐的一切都会在你手中紧握，怡儿只安心为你养育儿女，相夫教子，好不好？” 刘怡的双手捧着陈方的脸，像是捧着这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她看着陈方，那玉唇微微张合，完美的玉齿露了五粒，对陈方露出最纯真和甜美的笑容。 陈方站在那里，手按在了炮管上，俯下身子。任由刘怡抚着他的脸庞，他靠近，女子的温热鼻息已经触到他的脸庞，带着女子身上特有的淡淡香味。 若没有她们，陈方觉得，这将是他根本无力阻挡的一个诱惑。 南王，执掌大唐国土，靖南公主为他生儿育女，养育后代。这怕是一个穿越者最梦寐以求的事情，而现在，陈方只能微笑着，对刘怡微笑着，然后亲吻了她温软的唇。 陈方不知道如何回答刘怡，只是吻着她，以此来掩饰自己此时的心情。 感受到陈方的吻，刘怡用手捧着陈方面颊，深深地回应着他。 两个人吻了一阵，陈方本想松了刘怡，他亲吻刘怡本来就是因为不知道如何回答她的话语。 此时刚想松开，却感觉她的吻越来越深沉，越来越激烈，捧着陈方脸颊的双手也是越来越有力。 陈方感受着面前女子的激烈和索取，然后就见刘怡的手抚过他的耳际，一直探到他的后脑勺。 陈方还没反应，就感觉刘怡的手用了力气，接着，陈方只感觉面孔上一阵软香，刘怡竟是将他的脸按在了她自己那女儿最柔软之处。 “萧默，我想了！” 刘怡的唇靠了陈方耳际，轻轻耳语，温热的气息打在陈方耳廓。 陈方好不容易从她怀里抬起脑袋，看着坐在炮管上的刘怡，此时女子的柔情双目望着他，那眼神中是一种被撩拨而起的欲念。 陈方本来只是不想回答她的话，谁知道只是吻了她几下，将刘怡吻到此时这种状态。 没办法了，伺候吧！ 陈方怕是永远也想不到，有一天会在一座大炮的炮身上伺候一位公主。 离开铁甲舰以后，两人就回了石堡，刘怡还记得陈方手脚冰冷的事情，回去特意让陈方脱了靴子，用手抚着他的双脚，确实有些冰冷。 刘怡本想抱进自己怀中为他暖热，却见陈方对她轻轻摇了摇头。 “殿下千金之躯，怎么可以做这个，再说了，萧默的脚有异味的，如何也不能入了殿下怀里。” “有异味么？” 刘怡捧了陈方一只脚，就将鼻翼凑近了闻，闻了一下，陈方就见她做了一件让陈方心中某处地方被深深触动的事情，刘怡竟是吻了他的脚面，一直沿着脚面吻到脚尖。 “殿下，使不得！” “萧默，我喜欢你，喜欢你身上任何地方。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只是亲吻你的脚，有什么使不得。” 第691章 古堡钟声和教堂 刘怡说着，继续吻着陈方的脚，这一次换了方向，是从脚尖吻到了脚面，脚踝。 陈方看了看她，这位北汉的天之骄女，此时侧脸靠在了陈方脚面，轻轻用手抚着陈方的脚，也许怕痒到陈方，一直没有碰他的脚心。 刘怡抚了一阵，接着，毫不迟疑的将他的双脚抱住，塞了自己怀中，为陈方暖热。 “殿下！” “萧默，以后只要没有外人在，你就叫我怡儿好么？” “怡儿，快松开了，暖脚这种事情侍女做就好了。你是公主，要注意身份。” “怡儿说了，怡儿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在外人面前，我是公主，在你面前，我就是你的女人。” 陈方抚着刘怡的脸颊，此时不知道要说什么，和刘怡这些天相处，说实话，陈方对刘怡若说毫无感情那真的太假。 从一开始，陈方只想从刘怡这里得到关于北汉的一些机密，到此时，陈方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心中也装下了一个姑娘，一个曾经易容成清，在武媚娘身边不知道潜伏多长时间，此时恢复了身份，名为刘怡的北汉靖南公主。 此时的陈方好几次告诉自己，若没有武媚娘她们，他真的愿意跟着刘怡，在北汉安心做一个驸马，然而，这世间真的没有那么多也许。 刘怡对他，陈方真的挑不出任何不好的地方，为了自己，此时这位北汉公主愿意放下自己所有的尊贵和血统，就为了自己舒服，自己开心一些。 而刚才在铁甲舰上那番话语，她愿意为自己生儿育女，相夫教子，只做自己身边一个普通女子，而让自己做南王，拥有这天下仅次于刘氏皇族男子的尊贵。 陈方知道，刘怡不仅仅是这般说，她真的会这么做。这样一个女子，击中了陈方心中最柔软的地方。他这人，最怕别人对他好，尤其女人，一个女人若是真心实意，甘愿为他做任何事情，陈方真不知道该如何了。 有时候陈方甚至想，就留在北汉，到时候再想办法挽救武媚娘她们，似乎这条路比破坏北汉的战争机器，让大唐能够存在下去更容易。 自己将刘怡只要紧握着，以她对自己的态度，似乎并不难做到这些。而陈方此时知道，南下攻打大唐，刘怡是主帅，拥有绝对的权利。 她的身份，她对大唐的了解，她的盖世武功，似乎都让她得到这个身份变的理所当然。 当今汉皇最小的妹妹，可以欺负小皇子的公主，怕是就算汉皇对这个妹妹也是万般宠溺吧！就仿佛武媚娘那几位儿子，一直宠着太平一般。 陈方觉得自己能抓住一些东西，然而，他并不能如此做。 有时候，左手握住了一些东西，右手必然要松开一些东西。陈方的心中纠缠着，纷扰着，看着面前的刘怡，她的容颜，她的身段，她五官的每一个细节。 “怡儿，好了，我的脚已经暖热了。” 陈方抽了自己的脚，怕再这般下去，他的心会被这位北汉公主暖化了。 “萧默，晚上我叫侍女继续给你暖。” 陈方抚着刘怡面颊，这位北汉的天之骄女轻轻依偎在陈方怀中，温柔的像是一只猫儿。 “殿下，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因为我喜欢你！” 刘怡的回答没任何迟疑，依偎在陈方怀中的她，此时手放在陈方膝盖，轻轻抚着。 “殿下，” 陈方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话语到了唇边，又咽了回去。 他起身，刘怡也起身，靠在他怀中，像是永远不愿意离开他的怀抱。 陈方轻揽着她，走到寝室并不大的窗口，那里有玻璃窗，陈方打开，任由冷风拂过面颊，仿佛只有这般，才能让自己被女儿暖热的心稍微冰凉一些。 刘怡陪着他站在那里，隔着近处的古堡围墙，陈方看向北港，北港规整，清洁，从北方吹来的风在北港将潮湿的水汽凝结，在所有的建筑上覆了一层薄霜。 北港的塔楼那里，塔楼的钟声敲响，一下一下，铜质的钟会将声音传递到北港任何一个角落。 陈方看到了教堂，这座具有浓郁欧洲情调的海港，教堂是必不可少的存在。 陈方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他在窗口站了一阵，走向门口，刘怡为他披了厚氅，陪着他走出了寝室，城堡。 她甚至没有多问陈方一句，就陪着，伴着，仿佛陈方走到哪里，她就会一直跟到哪里。 路灯的光芒照耀着整洁的石质街道，街面微微有些弧度，以便于积水从路面流进两旁的排水沟。 路上偶尔遇到的行人，对公主深深鞠躬敬礼。 陈方走的漫无目的，一直走到了那座有着尖顶的教堂。 教堂的门晚上并没有关，陈方走了进去，长长的厅堂之中，木质的座椅排了两排，陈方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随意坐了一个位置，然后感觉到身边女子温软的身躯靠在自己身上。 她的手紧握着自己，看着那边庄严的神像，那是白人的神明，无论陈方或者刘怡都不会对其有任何信仰。 不过坐在这里，陈方的心终于平静了。 他靠着椅背，刘怡靠着他。 就这般，直到夜色已经极深，子夜的钟声敲响，陈方缓缓离开了这里。 路过街道，看到几个兵士拉着一个白人女子进了旁边的建筑，这是北港经常会遇到的情况，兵士，妓女，各种的手工业者，当然，没有流浪汉，这里不允许其存在，北港的严冬也会让流浪汉根本在这里存活不下去。 回了城堡，陈方揽着刘怡，很快睡了。 第二日的时候，陈方在城堡中随意翻看几本北汉的书籍，大部分一个字也不认识，属于拉丁书写的书籍，还有几本是玛雅字书写的书籍，更是晦涩难懂。 这个国家，集中了这个世界上几乎所有的人种，白人，黄种人，黑人，也集中了这个世界上所有的语言和字。 倒是作为这个国家顶端的汉人，其实占人口的比例并不大。 第692章 穿越者的馈赠（上） 陈方随意翻看，然后放到一边，看不懂，此时别说玛雅字，就算拉丁，陈方也一个不认识。这不是英，也不是任何拉丁语系的字，这特么是古拉丁。 刘怡出去了，陈方将最后一本玛雅书写的书放了一边，有些无事可做。想找本汉语书看看，硬是没找到。 此时陈方就行到城堡大厅那里，看那副世界地图，这幅世界地图完全是手绘，凭借记忆，能够将世界地图用手绘制出来，而且和正式的世界地图有至少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吻合，当年那位北汉的开国皇帝到底有多深的地理学知识。 要知道，绘制地图可不是画猫画狗，这东西必然脑海中要熟记，才能用手绘制出来。错了一处，别的地方也许就会错的越来越厉害。 陈方端了椅子，就坐在那副世界地图前，认真看了一阵，忽然陈方站起，在位于亚洲南部，中南半岛位置，陈方发现了一块很奇怪的地方。 这个地方完全绘制错误了，即使以自己这半斤八两的地理知识，都看的出来这一块地图绘制的有问题，更不用说能将整副世界地图都完全绘制出来的那位前辈了。 这里肯定有什么问题，那位前辈不至于会犯这种浅显的错误，将中南半岛这一块完全绘制错误，是后来有人涂改还是怎么回事？ 陈方站了起来，走到这幅地图前面，仔细看那块错误的离谱的地方，没任何涂改痕迹，显然是一开始就绘制错误了。 这种错误没见过世界地图的人看不出来，见过世界地图，稍微留意一下就能发现。 错误的地方具体是暹罗湾和安达曼海中间的马来半岛，马来半岛本来是中南半岛伸向马六甲海峡方向的一部分，和中南半岛是连接在一起的，而这幅地图上，马来半岛和中南半岛中间被一片水域隔开了，也就是说这幅地图马来半岛不能称之为马来半岛了，而要称之为马来岛。 这个错误陈方觉得这位前辈绝不可能犯，但此时显然这块区域绘制错了。 既然不是后来人涂改的，那就是那位前辈故意绘制错的。 他为何故意将这里绘制错误了，而且这种错误几乎只有穿越者才能发现，这个时代的人，不对，那位前辈不是穿越到这个时代，而是西汉末。 不过无论是西汉末还是此时大唐，都不可能有人发现这个错误，除非和那位前辈同为穿越众，不然这个浅显错误根本发现不了。 难道是那位前辈在提点后来者么？他肯定是知道嬴扶苏也是穿越者的，这个对于穿越者，不难发现。 那么，在刘秀眼中，他肯定会认为以后也会有穿越者来到这个世界。这个错误就是留给后来的穿越者发现的？ 陈方此时手抚着那块错误的地方，忽然他感觉到自己手指触碰的地方和别的地方不同，手感不同，这种不同并不明显，如果不知道这块地方绘制错了，特意查看，这种不同几乎很难发现。 手感不同意味着地图下的墙壁材质不同，陈方此时就要扒开这里查看，忽然听到身后脚步声，陈方回头，看到刘怡正站在他的身后。 陈方赶紧止了自己手上动作，装作若无其事看向刘怡。 “萧默，你在做什么？” “看这幅地图！殿下，我越是看这幅地图，越是觉得您的先祖非凡人也。” “确实，我们这支刘氏皇族都以有先祖这般的祖先为荣。对了萧默，有时候再看地图，先跟我去看看我为你准备的侍女如何。” “准备的侍女，殿下，你为我准备侍女做什么？” “伺候你啊！平时沐浴，铺床暖被，暖手暖脚，这些侍女都可以去做。我今天特意挑了半天，才总算挑了几个满意的。” “殿下，萧默不要侍女，有殿下在我身边就好了。” “不行，侍女必须要，我知道，我其实伺候不好你。” 刘怡说着，过来拉了陈方的手，就走出了这处大厅，一直拉着陈方回到了他们居住的寝室。 寝室之中，此时站着四个女子，两个汉族女子，两个白人女子，都生的极为秀美，其实面容五官这四个女子倒不是特别出彩，出彩的是她们的身材。 陈方看了看她们四人，这身材，简直是绝了，若是和刘怡比，其实也就差了一点点，或者说都已经到了女子身材的极致，不过就是各有千秋，略有不同罢了。 “怎么样，还满意么？” “殿下挑的，自然都是很好，不过我确实不需要，只要有殿下在，就好。” “不许推脱，她们四个以后就负责伺候你，你无论有什么需要，都可以支使她们去做。” 刘怡对陈方说了一句，就面向那四个侍女。 “你们都听好了，以后跟着驸马，好生伺候，若是伺候的驸马有半分不满意，我就让人扒了你们的皮。” “是，殿下，我们一定小心伺候驸马爷。” 陈方无奈，自己怎么就成了刘怡的的驸马了？还有，自己要这四个侍女做什么？ 不过此时终究推脱不了，陈方只能收了这四个侍女。 此时刘怡对那四个侍女说完话，就过来拉了陈方的手，然后对着一个白人侍女招了招手。 “萧默，这个身材最是丰满，你试试她身子暖手可好。” 刘怡拉着陈方的手直接塞了那侍女衣服里面，触手自然是一片温软，陈方看了看刘怡，瞪了她一眼，刘怡只是嘻嘻对他笑了笑。 陈方无奈，自己怎么就惹了这些美人，一个个可了劲伺候自己不说，还一个劲给自己找别的女人。 陈方推不得，既然是刘怡特意为他挑的，陈方也就勉为其难试了试这白人侍女的身子手感，然后对刘怡点了点头。 “萧默，如何？” “手感挺好！暖手挺合适。” “怎么个好法？” “和你比差了一些，不过比起普通女子，她已经极为出众了，确实丰满。” 刘怡笑了笑，陈方拍了一下刘怡屁股，让那四个侍女此时出去，四个侍女出去，陈方搂着刘怡。 第693章 穿越者的馈赠（中） “只此一次，以后不许再找了！” “不，以后遇到好的，我还给你带回来。以后我们到了南唐，那里的美人最多，北方的温婉，南方的清丽，你只要看上哪个，我都给你弄来。” “那我要看上南唐的皇后呢？” “我把武媚娘给你塞床上，只要你看上的，怡儿都给你找来。” “你啊！竟会胡闹。” 陈方刮了刘怡鼻子，手抚着刘怡那玲珑窈窕到极致的腰身，品着面前这位北汉天之骄女的滋味，看着她那多情的双眸。 “怡儿不是胡闹，怡儿只是要你开心。” “还不是胡闹，南唐皇后塞我床上的话都说出来了。” “萧默，怡儿可不是只说说，反正只要你喜欢，这世间凡是我能给你带来的，都会满足你。” “好了，有你我就满足了。” 品着手中玲珑诱人，惊人曲线，陈方轻轻吻了一下刘怡略微薄凉的唇，寝室的温度似乎有些热了，陈方推了刘怡的身子，推到窗口，然后开了窗。 外面的冷风灌进来，怀中女子的发丝略微凌乱，几缕青丝在风中飞舞，陈方的手抚着那乱舞的青丝。 “刘怡，我要是早些遇到你，多好。” “萧默，怡儿要是早些遇到你，最好。” 陈方手按着刘怡的玉肩，刘怡用手环住了陈方腰身。 伺候了一阵公主，陈方心里还记挂那副地图，今晚一定要去看看，不过刘怡在城堡，以她的听力和五感，肯定会被她发现。 看来得想办法让刘怡离开城堡才是，本来今天倒是一个好机会，奈何刘怡好巧不巧的回来了。 怎么办？弄晕她，还是。 陈方躺在床榻，刘怡挨着他睡着，陈方看了看刘怡那诱人脸庞，要不试试将她弄得身困体乏。 陈方自然是想到就办，刘怡不知道今日为何，萧默对她特别贪恋，她自然以为萧默太想，自然配合着。 夜色沉沉，陈方拍了拍刘怡的屁股，刘怡懒洋洋挥了挥手。 “萧默，饶了我，我实在不行了，你去找侍女吧！” 陈方起身，看着瘫在床上的刘怡，嘴角浮了一丝笑容，果真这办法好用。 陈方刚下了床，那里刘怡就发出微微的鼾音，睡着了，这是多累？ 陈方来到那副地图前，此时这里无人，刘怡又筋疲力竭的熟睡，自然是陈方找那位前辈遗留的馈赠最好的时机。 陈方手抚着地图上那片错误的地方，仔细试着手感，大致推断这片墙体上有一块砖用的不是普通石砖。 陈方敲了几下那块砖，没想到整面墙体竟然动了，卧槽，不会塌了吧？ 陈方赶紧让开，就见整面墙体呈三十度旋转，墙体的一面自然而然留了一道入口。 陈方取了蜡烛，步入那道入口，墙体在他身后恢复了本来样子。 蜡烛的烛光之中，陈方看到一个城堡中秘密的夹层，地方不大，要在一座石堡中留下这样的夹层密室，地方自然都不会大。 这间密室里面，陈方转了一圈，并没有多余东西，一张已经腐朽的桌子，一个方木箱子，箱子的铁包角已经腐朽，木质也疏松的一碰就烂。 卧槽，不会里面的东西也完全烂掉了吧！ 陈方持着蜡烛，蹲在木桌上，那木桌晃了晃，差些没有直接溃散解体。 陈方来到那个木箱子前，这木箱子破烂不堪，根本不用钥匙，手都能扣下锁扣。 陈方打开，看到箱子里还有一个箱子，这个箱子使用的木质特殊，倒是没像外面的木箱直接溃烂。 陈方清理了外面的木箱，就见到一个仿佛还是新的一般的半人高木箱。 不过这木箱说是木箱，不如说是整块木头，竟然没一丝缝隙，陈方试着搬了起来，倒真是木头，可是这木头下面也没任何缝隙。 卧槽，前辈不会给我留的是一块木头吧！ 陈方持着蜡烛，仔细查看这块更像是木头的箱子，上面没任何痕迹，就是一块木头。 陈方不明白了，设置那样麻烦的线索，设置石堡的秘密夹层密室，难道就是为了一块木头？ 这怎么看怎么不符合情理。 难道这木头还需要什么特殊方法打开，陈方试了蛮力，别说，这木头挺结实。 陈方无奈，对着这块木头叹了口气，前辈啊，这样好玩么？ 你这特意将我引到这里，就为了给我看一块木头。 陈方有些郁闷，蜡烛此时蜡油滴落，直接滴在了那块木头之上，陈方也没在意，不过当他视线看到蜡油滴落位置时，豁然凑近了查看，那是字，不对，不是字，尼玛，是拉丁，英语，不对，是拼音，汉语拼音。 前辈留下的竟然是汉语拼音，这东西是华夏国一九五五年以后的产物，别说古人，就是晚清那些人都是看不懂的。这东西可以说只有像陈方这种来自后世华夏的穿越者才能读懂，放一个外国人或者古人，根本就不会明白其中意思。 汉语拼音，就是这么简单的东西，放在这个时代，对于这个时代的人，也是最难解读的密码。 对了，石堡里有好多书籍，都不是汉语，而是古拉丁，玛雅，还有搜罗到的天竺，古埃及和两河流域字，难道是和汉语拼音有关。 汉语拼音如果不带标点，那就很想拉丁，而不像汉字。 好家伙，前辈不会留了什么用汉语拼音写的东西，然后刘氏皇族解不开，只能借助拉丁和别的字解读吧！ 卧槽，那这方向完全就反了，你拿拉丁语系的字解读汉语拼音，这是背道而驰，南辕北辙的事情。 此时想来，古堡里那么多外书籍，偏偏没有汉字书，一定是和汉语拼音有关。 蜡油能让这些拼音显示出来，这就好办了。 陈方在密室中搜索了一番，出去的机关很好找，他快步走到了寝室，然后猛拍了几下刘怡屁股。 那惊人弹性，当然，陈方此时不在意这弹性，只是想叫醒刘怡。 刘怡睁了惺忪眼睛，挥了挥手。 第694章 穿越者的馈赠（下） “萧默，我好累，让我睡会。” “殿下，我刚才在石堡那里看地图，无意中发现了那面墙壁后面还有一个密室。” “什么？” 刘怡豁然起身，不过今晚她是真累了，用手扶着腰身，艰难的下了床。 陈方看着她难受样子，自己是不是做的过了，将一个盖世女武神搞成这般。 陈方扶着刘怡，两人到了那里，陈方按照之前方式打开了密室，刘怡见到那副地图后方果然有密室，已经迈步进入其中。 自然，刘怡也看到了那块木头，她轻易取了出来，木头并不重。此时木头上还有一滴凝固的蜡油，自然能看到木头上显现的字一角。 “萧默，快，用蜡油让这块木头上的字全部显现出来。” 陈方本来就是为了这个，他之前告诉刘怡这件事，就是不怕让她知道。 她知道又如何，化学公式看的懂，物理学定律看的懂，汉语拼音看的懂？ 很多东西，没经过后世的系统学习，就是放你面前，你也完全搞不明白。此时汉语拼音就是如此，对于刘怡，那就是一大堆根本无法解读的密码，陈方根本不用隐瞒。 几根牛油蜡烛的蜡油涂满了木头，此时木头上显出了原本无法查看的字，不对，是拼音。 刘怡神色不好，看了看萧默。 “先祖留下的东西，我们这些后辈根本无法解读。” 刘怡叹了口气，似乎还是心存不甘，又看了几遍，可惜她若是能看懂，她也就是穿越者了。汉语拼音这东西，古人是根本看不懂的。 陈方此时光明正大的看，根本不带掩饰的，告诉刘怡这件事的好处，就是这么明显，想怎么看怎么看，不必偷偷摸摸。反正刘怡不知道自己能看懂。 不过没标点符号，拼音读起来也是有些困难。 不过整句连起来，其中意思也就知道了，无非就是废点精力。 “嗨，你好，我叫刘乃禾。” 陈方看了第一句，就心中一句卧槽，难怪你穿越成刘秀了，你这名字，你爹是如何将秀字野蛮的掰开了，给你起的名字。 “我是一位地理学教授，也是一个航海迷，对军事也有爱好。来到这个时代已经三十年了，我很不适应这个时代，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 “我不知道怎么我就成了刘秀，还成了一群农民军的领袖。我哪里会打仗，所以被其它的农民军和汉军打的只能逃到山海关外了。” 陈方看着看着，心里无奈的叹了口气，这前辈好啰嗦，用汉语拼音详细的叙述了他的生平，怎么打败仗，怎么被东北土著欺负，还差点被土著给剿灭了。 然后大夸特夸自己的儿子，儿子如何了不得，如何击败了土著，他们如何在东北立足了。 接着就是自己儿子怎么开疆扩土，然后怎么听话，怎么孝敬他。 这家常叙的，陈方有些无奈。 “到了暮年，我想总归要为后来的穿越者留下一点东西，我就将自己所学的东西整理，留给了后辈，那些留下的东西其中几本用汉语拼音写的，万一后来的穿越者是歪果仁，总不能便宜了他们。” “当你看明白这些，我知道，我所有的努力没有白费。” 陈方看完，长舒一口气，其实这块木头上的东西，没多少实质内容，绝大部分的内容，刘氏皇族都知道，就记在刘氏皇族的家族记事中。此时木头上不过是以另一种他们看不懂的拼音写的罢了。 看完这里，陈方也彻底明白刘氏皇族的无奈，祖宗留下的宝藏，奈何他们打不开，没有钥匙，只能空守着。 难怪这城堡里那么多外书，你们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你们想解开这几本汉语拼音写的书的内容，却从拉丁和外中研究，这怎么可能解开这几本书的内容呢，这一错就错了几百年，那就让他们一直错下去吧！ 陈方看了看刘怡，此时如何接触到那几本拼音笔记才是关键，这东西虽然自己能看懂，却也要看到才行。 刘怡在那里叹了口气，看了看萧默，然后无力的坐在这块木头上。 “殿下，我也看不懂。” 陈方也叹了口气，挨着刘怡坐在了这块木头上。 “萧默，你知道我们大汉那些火燧枪和铁甲舰哪里来的么？” 陈方摇头。 “就是从先祖的笔记中来的，那些笔记中有不少插图，我们勉强做出了这些，不过笔记中的字就是这种，和这块木头上一摸一样，我们根本解读不了。” “萧默，如果哪一天我们能解读这些字，我们大汉的实力会更加强大。” 陈方看了看刘怡，只能庆幸北汉皇族解不开，若是解开了，怕此时北汉的实力，大唐和西秦根本无力招架。 此时就是解不开，铁甲舰和火炮火枪，都够大唐和西秦头疼了。 “那萧默能尝试为殿下解开么？” “除了刘氏皇族，那些东西不允许外人查看的。” 陈方叹了口气，心中无奈的想着，这绕了一大圈，最后的问题还是自己看不到那几本笔记。 绕来绕去，这又绕回来了，自己看不到前辈留下的东西，就算能看懂又如何。 现在得想办法看到那几本拼音笔记才行，可是这东西在北汉的皇室密库之中，如何看到。 就算刘怡是北汉的靖南公主，可她也仅仅是公主。总不能坏了祖宗规矩，带非刘氏皇族的人去密库。 自己要如何看到那几本笔记，偷看，混进密库看，貌似根本做不到，北汉的皇宫密库，防守肯定严密的可怕，而且那种地方，肯定有类似大唐守嗣监或者西秦五府四院那样的机构人员守卫。 偷看几乎不可能，可自己光明正大的也进不去，难道这件事就卡死在这里。 空有宝山，却没有通往的路径，陈方有些无奈。 此时和刘怡背靠背坐在这块木头上，刘怡是为了解不开那几本笔记的字而烦恼，陈方是因为看不到那几本笔记而烦心。 第695章 昆仑雪鹰 两个人各有心事，就背靠背坐在一处，此时不知道要做什么，该做什么。 陈方此时的郁闷可想而知，发现了前辈留下的密室，解开了前辈留下的线索，此时路却卡在几本拼音笔记接触不到这里，而且这里可能直接就卡死了。 陈方有些烦心，此时站了起来，刘怡看了看他离开大厅的身影，以为他在生气，气自己不带他去看笔记的。 刘怡也是没有办法，祖宗规矩在那里。身为刘氏皇族。她如何也不该坏了规矩。 此时心里惦记萧默，刘怡也起身跟了过去。 有些昏暗的城堡阶梯，刘怡看到陈方坐在石质阶梯上，手中拿着一根烟，那是城堡中备用的，此时烟已经点燃，刘怡看陈方抽了一口，然后在那里剧烈咳嗽。 刘怡走了过去，坐在陈方身畔，用手抚了抚他的背，有些委屈靠进他怀中。 “萧默，你生气了？” “没，只是因为不能帮殿下解开那些字烦心。” “哦，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那些字我们皇族已经几百年没解开了，已经习惯了。” 陈方抽着烟，开始咳嗽的厉害，毕竟这烟不是香烟，虽然是皇室特供，里面还是夹了许多别的东西，所以陈方很不适应。 不过抽了半根，也就适应了，看着手中的一根烟燃烧成灰，燃烧到了烟蒂，陈方弹了一下，烟蒂带着一溜星火在盘旋的石质阶梯滚落。 “萧默，要不我给你把那几本笔记偷出来！” 陈方其实已经快要死心了，此时却听到刘怡的话，呃，偷出来，不会吧，这位北汉公主竟然为了自己去皇室密库行窃。 “殿下，这样不合适吧！” “反正放在皇室密库也快落灰了，我们皇族又解不开其中的秘密，还不如让我的萧默研究，说不好你解开了呢。” “殿下，你对我” “怡儿说了，为了你怡儿什么都愿意做。” 刘怡说着，拉了陈方，然后陈方听到一声哨音，很特殊的哨音，是刘怡借助脖颈上一个挂件吹出的。 这个挂件之前陈方也见过，不过一直以为就是一个普通挂件的。 两人出了城堡，就听到远方一声鹰啼，接着，一个雪白斑点从远处接近，越来越大，越来越快。 “殿下，那是什么？” “昆仑雪鹰！这可是世间难得之物，当年我能够得到都是费了好大的力气，为了驯服这只雪鹰，累死了好几个御兽人。” 刘怡说着，那只昆仑雪鹰已经飞到两人面前，巨大的雪白翅膀煽动，像是刮起了一阵强风，风吹着两人，吹着两人身上的衣服。 陈方曾经听过鼎玉说起这昆仑雪鹰，这种生物只存在于昆仑山的绝巅之上，想要拥有这种人间神物，唯有一个办法，偷蛋，然后让北汉的御兽人中的驭鹰人饲喂。 这种生物和人极难亲近，不过若是亲近了，可是无论对谁，都是一大助力。 此时这只昆仑雪鹰终于停了下来，站在两人面前，庞大的身躯直接遮蔽了它身后的星空。 陈方看这只昆仑雪鹰，光是这雪鹰站立驻足，就有十几米的身高，若是翅膀展开，简直就是一架中型飞机。 十几米什么概念，一般后世的楼层一层也就四米左右，就是说这东西光是站着，就相当于三四层楼那么高。 陈方看着这巨物，只能感叹造物的神奇。 刘怡此时牵了陈方的手，在地上一踏，两个人的身影轻飘飘飞起，再落下已经到了昆仑雪鹰的背上。 雪鹰有些焦躁的扇了扇翅膀，刘怡抚了抚雪鹰身上的羽毛。 “雪儿，他是我的驸马，以后也是你的主人。” 这昆仑雪鹰似乎能听的懂人言，高傲的头颅转向，竟然对着刘怡方向点了点头。 “雪儿，带着我们在北港上空飞一圈。” 雪鹰煽动翅膀，迅速的窜入长空。 陈方只看到地面越来越远，庞大的北港此时已经变成一片闪耀星火，那是街道上夜间点燃的路灯。 周围的雪山环绕，在月色中泛着霜白冷光，北港仿佛被这些雪山守护，似襁褓中的婴儿。 雪鹰绕着北港飞行，剧烈的冷风拂面，陈方不得不压下身子，匍匐在雪鹰背上。 “雪儿，飞慢一些！” 看到陈方不适，刘怡说了一句，此时雪鹰改了滑翔，向大海飞去。 速度慢了下来，周围的冷风自然也缓和了许多，陈方才能抬头。 “殿下，这只神鹰太大了，平时怎么喂啊？” “不用喂，它平时在海里捕捉鲸鲨和巨型乌贼吃的，如果进入内陆，就不好喂饱肚子了。” “那它以前住在昆仑山，吃什么？那里可是距离大海很远的。” “对我们来说远，对它可不远，昆仑雪鹰一日间就能从雪域之巅到东海之滨飞一个来回，在大海捕食鲸鲨，吃饱了，它可以半月不用进食。” 陈方只想说一句卧槽，从昆仑雪域之巅到东海之滨，一日一个来回，这比后世的飞机也慢不了多少。 两个人说着，雪鹰巨大的身躯忽然向海面窜去。 “萧默，它看见了海里的鲸鲨了！” 刘怡话音刚落，这雪鹰巨大的身躯已经掠过海面，向着北港周围的雪山飞去。 等雪鹰落下，刘怡拉了陈方的手跳下鹰背，几层楼的高度，对刘怡来说，也自然没丝毫问题。 此时落地，陈方才看到一条六七米长的鲨鱼被雪鹰巨大的锋利脚爪已经抓破了躯体，虽然已经离了海面，这鲨鱼还在兀自摆动着躯体，奈何无论它如何挣扎。都不可能脱离雪鹰的脚爪。 雪鹰发出一声鹰啼，巨大的尖利鹰啄一下子啄穿了巨大的鲨鱼头颅，在那里开始啄食鲨鱼躯体。 “萧默，等雪儿吃完，我送你回城堡，然后就去帝都，没有它，去帝都可不好去。” 此时北汉的帝都设在版图的欧洲部分，和这里隔着茫茫北亚雪原，若是采用一般的行走方式，累死在雪原，怕是都到不了帝都。 不过有了这只昆仑雪鹰，一日间刘怡就能够到达北汉帝都。 等陈方回了城堡，刘怡就乘着雪鹰飞向夜空。 第696章 赐婚 北汉帝都，总算没有像西秦帝都一般用原本汉帝国都城的名称，不然此时北汉在欧洲也有一座长安城了。 北汉帝都，设在后世的奥卡河沌河平原地区，原本北汉帝都其实设在东北地区，不过为了应对西秦越来越频繁的挑衅和欧洲地区越来越多的战争威胁，不得不将帝都向欧洲部分的领土迁移。 这座帝都由于大量使用欧洲劳工建造，所以和北港一般，具有浓郁的欧洲风情。 不过比起别的欧洲城市，北汉帝都显得更加规整和干净。 在此时的欧洲，别说普通城镇，就是贵族的城堡，也是脏乱不堪，那些侯爵公爵在自己城堡的花园散步，说不定都能踩到城堡仆从或者骑士留下的闷雷。 一般的城镇街道，那真的是屎尿横流，人畜留下的排泄物在夏天引来的蚊蝇能爬满街道周围的墙壁。 雪鹰飞临帝都上空，刘怡没有让雪鹰直接飞到帝都北部的黑天鹅堡，而是距离黑天鹅堡几里就跳下了鹰背。 若是让雪儿直接飞到黑天鹅堡，能吓坏城堡中的卫队和侍女仆从。 刘怡进了黑天鹅堡，就直接去了城堡中的密库。 这座密库是建设黑天鹅堡时一起建造的，采用加固的黑曜石砖，灌之以铜汁建造。 一般的人根本不允许靠近密库，更不用说进入。 在黑天鹅堡，除了北汉皇族，任何人不得进入密库，也只有皇族成员才有打开密库的钥匙。 很显然，身为北汉靖南公主的刘怡，是可以进去皇室密库之人，作为当今汉皇最小的妹妹，她自然也持有密库的钥匙。 密库打开，刘怡进入了密库之中，这座密库分为三部分，最大的密室储存的是皇室拥有的金银财物，这些东西不同于国库中的库存，国库中的财富是国家的，即使皇族也不会轻易动用。而这座密库中的财富，却完全属于皇室所有，完全由皇室支配。 刘怡从成堆的金银中走过，走到了一个小密室，这里堆放的是一些羊皮卷，书画卷之类，也有一些珍贵的珠宝玉石之类。 刘怡没有停留，直接走到了密室最里面，那里是一个独立的小房间，小房间里面，是一排排书架，上面满是历代汉皇在这里留下的笔记之类，靠着墙的一面书架，显得异常古老，是用北亚的雪松木所作，雪松木的书架，显然经过不知多少双手的抚摸，抚摸的雪松木上都起了包浆。 这个书架上，就是这支刘氏皇族先祖留下的笔记，大部分是用汉字书写，不过有几本是用北汉皇族根本不能理解的字书写。 刘怡将这几本最珍贵的笔记取了出来，然后用随身携带的一块细丝绸包了起来，带着走出了密室。 刘怡刚刚走出密室，就见了一个和她面相有几分相似的中年男子站在密库外面，那男子手中还牵了一只粉嫩小手，是他刚刚满三岁小女儿的手。 “皇兄，你怎么在这里？” “刚听仆人说你回来了，回来了怎么不先来见皇兄，而是先来了这里？” “皇妹来取一些东西，刚才怕皇兄正忙，所以没去打扰。” “你取的什么？” “呃，是先祖留的笔记，我在北港那边无聊，就想带了去看看，看能不能将先祖的笔记破译了。” “皇妹，你应该知道，那几本笔记不能带离密库的。” “好吧，皇妹放回去就是了，皇兄让这几本笔记在密库落灰，也不让皇妹拿去研究。” “算了，你也不必放回去了，你要带去北港看就带去吧，这几本笔记我们皇族不知道研究了多久，一直毫无头绪。你带去北港，只能自己看，不能给别人看。” “我就知道皇兄对我最好了，谢谢皇兄。” “既然回来了，就在黑天鹅堡住几天，别急着回北港，几个小皇子公主也在念叨着你的，你皇嫂这几天都提了你几次。” “好吧！” “皇兄怎么觉得你不高兴。” “没有啊，留在黑天鹅堡几天，皇妹很高兴的，小甜甜，让小姑姑抱抱。” 刘怡说着，放了手中包裹，抱起了那个三岁小女孩。 “皇兄，小甜甜和皇嫂长的一摸一样哦，一样漂亮。” “皇妹，大皇姐有消息了。” “啊，大皇姐现在在哪里？” “具体不知道，只知道她在南唐，她让人带了一封信到这里。” “南唐，大皇姐这些年一直没有消息，原来她到了南唐。” “嗯，她应该是离开了黑天鹅堡就去了南唐。” “皇兄，大皇姐信上说了什么？说没说她什么时候回来？” “她的信中只写了让我杀几个人，别的什么也没写。” “啊！那皇兄怎么办的？” “人已经杀了。” “哦，皇兄，等我们攻下南唐，皇妹就带人去找大皇姐，皇妹就算将南唐翻几个个，也要将大皇姐找到。” “大皇姐刻意避着我们，我们就算派再多的人也找不到她，皇妹，我们知道大皇姐在南唐好着就好，别的不必勉强。” “哦，好吧，皇妹听皇兄的。” 此时汉皇和靖南公主向城堡的大厅走去，一路上遇到的仆从自然纷纷向汉皇和公主行礼。 “对了，皇妹，北港那边准备的如何了？” “铁甲舰使用的重油一到，就能开始训练了，从美洲运送而来的枪械正在陆续抵达北港，听北港的官员说，第一批火药也在月末之前抵达北港。” “那些奴隶训练的如何了？” “开始有些不尽如人意，杀了几个松散懒惰的以后，就好了许多，这些奴隶虽然战斗力不怎么样，消耗一些南唐军队的储备还是能做到的。” “嗯，尽量减少我们军队的伤亡，我们大汉拥有的汉人可不多。” “皇妹知道。” “对了，皇兄，皇妹想请求皇兄赐婚。” “哦，朕的小皇妹终于有看得上的人了！” “嗯，他叫萧默，是一个血统纯正的汉人，之前在北港做书吏，皇兄应该记得平南号，那艘船失事以后，他是唯一的幸存者。” 第697章 世间安得双全法 “只要是汉人就行，先祖祖训，皇室只能和汉人通婚。萧默，平南号上唯一的幸存者，他有这份气运，做你的驸马却是适合。” “哦，皇兄答应了！” “再不答应，难道要看着朕的小皇妹孤老么？” “谢谢皇兄！” 此时两人带着小公主已经走进黑天鹅堡的主厅，这里几个皇子公主和北汉皇后已经在这里等待。 见了刘怡，几个皇子公主都跑了过来。 “小姑姑，你那只雪鹰带来了么？” “你这小家伙，上次不是在天上吓的都哭了。” “我这次一定不哭了。” “小姑姑，这次我也要坐雪鹰，也要上天。” “好好，这次小姑姑带你们一起飞。” 众位皇子公主围着刘怡，汉皇已经走到自己皇后身边，汉皇的皇后是一个血统纯正的汉人，祖训不能娶外族女子，身为北汉君皇，自然不能例外。 其实在黑天鹅堡，无论是卫兵，侍女，仆从，全部是汉人，更不必说汉皇的嫔妃妻妾。 这是为了保证皇室血脉纯正的唯一办法，不仅仅是皇族男性，皇族公主也只准嫁给汉人。 这是皇族通婚的前提条件，只要这个条件符合，别的对大汉皇族都好说。 “陛下今天看着心情很好。” “皇后，今天小皇妹回了黑天鹅堡，朕自然高兴，不过更让朕高兴的是小皇妹终于找到了如意郎君。” “哦，这可是本宫听到的最好的消息，皇妹，为你的婚事，你皇兄可是操碎了心，有时间一定带他到黑天鹅堡来，让陛下和本宫都见见。” “皇嫂，他叫萧默，现在在北港，北港距离这里太远，若是骑乘雪儿，高空的冷风他受不住的。” “哦，皇妹，你这心思现在就向着他了。” 那里汉皇和皇后都大笑，刘怡微微红了脸庞。 在黑天鹅堡待了两日，刘怡实在待不下去了，没有萧默在，对她来说，时间一分一秒就是度日如年。 别了皇兄皇嫂，自然又被两人取笑一番，不过两人也明白新人浓情蜜意，自己的小皇妹好不容易找到心上人，不让两人一起处着，也说不过去。 刘怡离开，几个小皇子公主都忍不住哭了，最小的小甜甜抱着小姑姑不松手，最后还是皇后好不容易劝到自己怀中的。 乘着雪鹰，刘怡让雪儿飞快一些，帝都和北港的距离，刘怡真想一步就跨过去。 在他身边不觉得，此时来了一趟帝都，才明白什么是相思，相思是能让人肝肠寸断的毒。 雪儿夜间飞临北港上空，刘怡为了尽快见到萧默，甚至没刻意让雪儿在北港外围停下，而是直接飞到石堡。 巨大的雪鹰身躯出现在夜幕刚刚降临的北港，引起了全城的骚乱，幸亏有北港官员带着兵士平定骚乱，这场骚乱才没持续下去。 刘怡提着丝绸包裹，几乎急切的小跑进了石堡，路上遇了侍女，就赶紧询问萧默此时何处，知道他在那所绘有世界地图的厅堂，刘怡毫不顾忌公主形象跑了进去。 见到萧默，见到他从椅子上起身，刘怡将手中丝绸包裹扔到旁边桌子，一下子扑进陈方怀中。 刚扑进陈方怀里，刘怡就紧紧搂住陈方，一双玉手搂的陈方好紧，那从雪儿身上刚跳下来的身子还有些冷，此时刘怡却全然不知道一般。 一双微凉的唇此时挨着陈方的唇，贪婪的索取着。 过了十几分钟，刘怡才缓缓松了自己的手，自己的唇。 “殿下，你身子好冷，嘴唇也是冷的，让萧默再为殿下暖暖。” “啊！我刚才都忘了这些了。” 刘怡说着，就要松开陈方，却被陈方紧紧搂住，不松手，甚至那双男子的手抚着她极致的腰身，唇贴在了她的颈项。 “萧默，东西我已经取回来了。” “哦，没人发现？” “被皇兄抓了一个正着，不过我说皇兄宁愿留着这几本笔记在黑天鹅堡落灰，我不让皇妹带回去看，皇兄就让我带回来了。” “你们兄妹感情真好！” “嗯，我们兄弟姐妹总共八个人，关系都很好的，小时候父皇就教导我们相亲相爱。不过长大以后，我们八个人就没办法在一起了，尤其我大皇姐，已经从大汉出走，消失了好多年，她走的时候，我才刚刚十岁，到现在都没见过大皇姐。” “哦，长公主为什么从皇室出走啊？” “这个，我也不清楚，反正每次提到大皇姐，皇兄和皇姐都不愿意多说。不过这次去黑天鹅堡，皇兄告诉我大皇姐终于有消息了，她人就在南唐。” “啊！去了南唐，那好远啊！” “可不是，大皇姐也不知道愿不愿意回来，她要是回来，我带你将皇兄皇姐都见见。” “好，萧默一切听殿下的。” “萧默，这几天我好想你！想的我度日如年，茶饭不思的。” 陈方没有说什么，搂着刘怡，轻轻吻着她的面颊，唇角，吻着额头，粉耳，吻着鼻尖，吻着眉眼。 刘怡不知道，陈方此时心中是多么狂乱，他的性子，是真的见不得别人对他好，尤其女人，女人对他好，陈方真狠不下心伤她。 可是毕竟遇到刘怡时间不晚，关键知晓她真实身份，时间太晚。 此时的陈方其实已经到了瞻前顾后，左右为难的时候。 一方面是大唐，是武媚娘，是自己两位妻子，是自己那还未见过面的孩子。 一方面是大汉，对他真心实意，为了他甘愿做任何事的靖南公主。 世间难得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陈方此时才明白这两句诗其中蕴藏的深意。 左右为难，有时候真的好难。 陈方这几日一直留在这个大厅，不知道细细看了多少遍这幅世界地图。他吃住睡觉都在这里，期间有白人侍女诱惑他，也被他赶走。 他的心乱如麻，刘怡对他越好，他的心越乱。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这样骗刘怡，对不对。不知不觉，其实陈方也不知道，他心中装了一个女子，一个原本不该装在他心中的女子。 第698章 时光匆忙 此时深吻着她，陈方的心才稍微平静了一些。 几日时间，刘怡是思念，是挂念，而他，却是挣扎。 他紧紧拥着刘怡，甚至此时没任何心思在意那几本拼音笔记，只想拥抱着她，感受着她身体的温度，她熟悉的体香。 到了最后，其实感情才是最让人放不下的东西，真的喜欢了，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让人牵心。 感受着女儿温软，女儿柔情，陈方才稍微缓了缓心神，抱起刘怡，将她一直抱到寝室，甚至刘怡带回来的笔记，陈方连看都没看一眼。 寝室之中，望着刘怡那柔情眸子，陈方手轻轻放在她的脸颊上，亲吻着那双眸子，刘怡微微张了唇角，唇沾，仿若清雪落在红梅之上。 陈方将刘怡推到床榻一角，今日的他，要完全沦陷在刘怡的柔情之中。 暮色越来越深，北港的路灯过了子夜，就有专人将其熄灭，鲸脂是贵重物品，捕鲸鱼并不是寻常人可以做到，自然要珍惜一些。 街道上，几个兵士怀抱着在北港谋生的妓女，这些妓女多是白人女子，酒红色的微卷长发，白皙的皮肤，那身材让北汉的兵士着迷，为了这身子，愿意将军队给的补贴挥霍。 街道的一角，一个妓女喝的醉醺醺，两只手指夹着一根烟蒂，酒瓶摔在地上，烟蒂烫到了手。 她仰躺在街道上，两个兵士路过，一人拉了条腿，拖了离开。 陈方趴在窗口，剧烈的热身运动，让他需要冷空气吹拂已经冒了热汗的身体。 刘怡从背后抱着他，紧紧贴着他的身子。 “萧默，今晚好开心。” “我也是！” 陈方抓着她的手，和她十指相扣在一起。冷风吹过面颊，陈方看到石堡花园的灯光熄灭，转身抱住刘怡。 醉生梦死，让自己再沉沦在这女儿柔情中一次。 日光透过石厅宽大的窗口，从西秦买进的奢华玻璃做的窗子，已经到了和白银等价的地步。 陈方坐在壁炉前，转过身就是那副手绘的世界地图。 躺在摇椅上，面前的雪松木桌子上放了从西秦进口的咖啡，听说这东西即使在西秦，也是只有上等人可以享用的奢侈品。 此时这东西还没传进大唐。 喝了一口热咖啡，陈方轻轻翻过拼音笔记的一页。 第二页是一副插图，以那位前辈可以手绘世界地图的手艺，这插图自然画的极为精细完美。 “真是佩服这位刘前辈，对蒸汽机的认识，简直比瓦特都牛掰。” 陈方看着拼音笔记，其实这种拼音笔记读起来有些艰涩，不过看久了，也就好了。 刘怡端了一杯咖啡，杯子用的大唐最好的瓷器，咖啡则来自遥远的西秦。 这就是这个时代，三个汉人国家彼此敌视，却也彼此悄然融合。 货物的贸易从未间断，边境地区的开放程度，也许比后世许多边境城镇还要开放。 刘怡喝着加了牛奶和蜂蜜的咖啡。看陈方看着手中一本笔记入神。 她盯着陈方，眼中都是化不开的柔情。 时间过的飞快，尤其是一个人沉浸在某件事情上的时候。 五月，六月，北港周围的山脉终是褪去了雪白的色彩，唯有最高的几座山脉留下了洁白的雪冠。 城中变的越来越热闹，由于北港封城，这里不允许外人进入，只有货物可以通过陆上道路和海上交通进入北港。 气温上来了，北港的白天黑夜都显得精彩许多。 沿街的酒馆开到深夜，醉汉，妓女，香烟，烈酒，寻欢作乐，醉生梦死。 陈方从笔记中抬起了头，旁边的刘怡站了他的身后，轻轻给他揉着肩膀，陈方的手搭在刘怡玉手上，轻轻抚着她的玉指。 “萧默，在石堡里待了两个月，整天都对着这几本笔记，你也该放松一下了。” “对了，今天有运兵船要进海港，我带你去看看我们在美洲训练的兵士。” “哦，快要南下攻打南唐了么？” “快了，铁甲舰已经在海上训练了一个多月，重油储备也已经足够。从美洲运来的火燧枪和火炮也都已经到了，弹药库中现在装满了火药和炮弹。” “现在我们正在运输兵员，我们的兵士多半在美洲训练，必须将这些兵士转移回来，才能开战。” 陈方的手抚着笔记的一角，让这在时光里浸润的笔记纸页从自己指尖划过。 陈方起身，刘怡松了放在陈方肩头的手，此时微微感觉有些晕眩，不过转眼也就好了。 外面备了马车，陈方久不离开石堡，此时马车行了港口街道，陈方才发觉北港的人多了许多，原本有些荒凉的街道，此时随处可以见到行人，兵士，忙碌的手工业者。 当然，最忙的还是妓女，陈方发现，这里的白人妓女在天气热了以后，特别的奔放，透过车窗，陈方甚至见了好几场光天化日之下的鏖战。 寻了一处街角，就能成为战场，不用顾及旁人，然后一枚帝国银币就是这场交易的收获，塞进妓女那丰满的... 有时候甚至不用货币，一瓶酒，一支烟就是一场交易的所得。肉体，烟草，烈酒，在北港，这些个银币都是硬通货。 “萧默，这里大部分人都是士兵，也许他们一生都很难婚娶，皇室对妓女这个职业，一直保持着默许的态度。” “这只是一种职业，不应该存有偏见。” 陈方淡淡说了一句，看刘怡轻轻靠在他身上，然后指着一个方向，那里一个穿着水兵服的男子正在表演他从美洲学来的技艺，那是一种丰收舞步。 一般对于从事农耕的农业明来说，丰收是一年最大的事情，很多民族即使到了后世，依然保持传统，在收获季节会有隆重庆祝。 马车行到港口，那里一艘铁甲舰刚刚归港，尖利的船身破开风平浪静的港口水域，船上的水兵在悬梯搭好以后，欢呼的下了船。 对于他们，枯燥的训练，妓女的怀抱，一瓶烈酒，一根烟，也许就是他们的全部。 第699章 婚礼和选择 海上的生活是枯燥乏味的，这预示着海民和水兵绝大部分的娱乐只能在岸上。 看这些水兵着急上岸的情景，陈方对刘怡轻轻笑了一下。 “怡儿，你说他们这么着急是做什么？” “喝酒，吸烟，找妓女。” “他们是奔向家的方向。” 刘怡听不懂了，他们奔向家，明明是酒馆，旅馆这些地方。 陈方不再说什么了，放下马车车窗的布帘，微微靠在车壁上。 老疤说，海民的家是妓女的怀抱，也许对于长年在海上奔波的海民和长期在海上训练的水兵，这句话太对了。 刘怡看陈方闭了眼睛，靠在车壁休息，就轻轻依偎在他怀中，温顺的像是一只猫儿。 陈方轻抚着刘怡的背，马车沿着海岸道路前行，经过越来越密集和庞大的货仓。 此时这些货仓已经不够用了，北港征用了许多奴隶，正在加紧布置货仓，不过还是有许多货物此时暴露在露天环境。 前方一堆货物坍塌，马车不得不停了下来。 监工已经用皮鞭驱赶着奴隶搬运货物，口中骂骂咧咧，手中的皮鞭毫不留情抽打在动作稍慢的奴隶身上，抽打的对方鬼哭狼嚎，身上皮开肉绽。 陈方牵着刘怡的手走下被货物挡住的马车，陈方静静看着监工手中的皮鞭在奴隶身上抽出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也许是看到靖南公主的车驾，看到公主正在望着他们，监工手中的皮鞭抽的更狠，口中的骂骂咧咧也更激烈了。 陈方叹了口气，这就是这个时代，城堡中的贵族生活，必然是以平民和奴隶的血汗铸就的。 做人上人真好，可以牵着公主的手，看那些奴隶被抽的满身血痕，听他们痛苦的呻吟和哀嚎，不必做那被皮鞭抽打之人。 对命运的抗争，对于他们，也许就是这呻吟和哀嚎了。 货物很快被清理，道路得以通畅，马车重新踏上它本该行进的道路。 货仓越来越多，许多赶工的货仓其实只是薄薄的木板。 这些货仓中，有南美运来的各种土特产，枪炮，火药，粮食和别的。 这个时代的人，或许还没经历过仓库区大爆炸，火药这种东西竟然在海港成吨的堆积在一起。 想想后世的港口管理那么严格规范，港口发生大爆炸也不是一次两次。 如果北港港口这里有一星星火引燃了火药，那后果... 陈方在等一个机会，铁甲舰全部归港的机会。 此时看着连绵的货仓，想到自己要亲手葬送北汉经营不知道多少年的这些家底，陈方看了看身边的刘怡，轻轻心中说了一声对不起。 世间难得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终归是要到了选择的时刻，他必然要在左手右手之中选一个。 如果还能穿越一次，陈方想自己穿越到此时的北汉，穿越到这位靖南公主身边，呵护她一生，补偿她一生，陪伴她一生。 可世间没有如果，人生有很多的十字路口，选择处处存在，有时艰难，有时左右为难，有时候，有些选择无论是如何选择，都让人痛彻心扉。 不过路总归要向前走，陈方看了看刘怡，轻轻捏着她的玉手。 “怡儿，我想回去了。” “不是说好要来看我们在美洲训练的兵士么？” “有些累了！” “哦，那好，我们回去。” 马车行进石堡，正巧有两辆马车一同到了石堡之外，那马车上有剑盾蔷薇标志，是皇室的马车。 马车上的侍从下车，向同样下车的靖南公主微微躬身。 “是皇兄赐婚的旨意么？” “公主殿下，您这样问，手下还如何宣旨？” “皇兄的圣旨给我，不然接旨还要脏了我的裙子。” 侍从无奈，只能递了圣旨，陈方也无奈，为何在这个时候汉皇的赐婚旨意正好到了北港。 刘怡已经自行打开圣旨，然后看了一番，拥住陈方。 “萧默，我们今晚就成婚，本来不该如此匆忙，应该到黑天鹅堡举行婚礼的，不过战争在即，怡儿却也不想再等下去。” 陈方心中叹了口气，本想拒绝，但看了看刘怡，终究没能狠心拒绝。 婚礼很急，急得要命，下午北港的教堂就在准备，暮色起时，陈方和刘怡就到了教堂。 本来身为汉人，陈方不喜这种欧式婚礼，不过一来赶时间，二来刘怡说自己想体验一下，陈方只能勉为其难答应了。 婚礼仪式很简单，简单到粗暴。比起中式婚礼，陈方只能感叹洋人婚礼的简单直接粗糙。 等婚礼结束，陈方和刘怡就回了石堡，马车上，刘怡依偎在陈方怀中，从她脸上，都能读出她此时心中的愉悦。 马车经过北港海湾，陈方看到六艘铁甲舰正整齐划一的停泊在港湾之中。 之前三艘，这两个多月，船厂那边又交付了三艘，此时的北港，总共拥有八艘铁甲舰其中的六艘，两艘还在船台。 陈方看了看夜色中路灯映出的铁甲舰轮廓，心中感叹了一句，为何恰巧是在今晚。 马车进了石堡，刘怡始终依偎在陈方怀中，进了寝室，这位北汉公主颜色间都是化不开的浓情蜜意。 “萧默，我们终于成婚了，虽然匆忙，毕竟我嫁了你，你以后就是我的驸马。等战争结束，在黑天鹅堡，我再为你补一场隆重的婚礼。” 陈方不知道说什么，看着女儿颜色，手抚着那极致玲珑窈窕的腰身，深深吻了一下刘怡。 两人坠入爱河，石堡的床幸亏够结实，不然有崩溃的可能。 深夜，刘怡慵懒的靠在陈方怀中，看着城堡外面夜空在窗口的影迹。 “萧默，好想一直这样陪着你，陪着你，看你看书，看你发呆，看你看我的目光。” “萧默，你不知道怡儿心中有多喜欢你，喜欢的忘了自己是谁。” 回应刘怡的是一个深吻。 近了凌晨，这位北汉公主才沉沉睡去，陈方起身，披上衣服，取了外套。 外面的夜到了最深沉的时候，六月的风终于不再冷了，从石堡里匆忙走出，陈方步入夜色之中。 第700章 滚回你的大唐 北港的仓库区域守卫森严，二十四小时，不对，这个时代应该称十二时辰，十二个时辰都有重兵把守着仓库区域。 不过对于陈方，这里的守卫和没有一般，北港的兵士都见过这个始终陪在公主身边的男子，对于他，这里自然是一路的绿灯。不会有任何兵士会为难陈方，根本连阻拦都不会。 海风吹拂，近了凌晨的货仓区显得极度冷清，少了装卸货物的工人，少了监工怒声的呵斥，少了皮鞭抽打在肉体上的声音。 陈方手在衣服中摸索了一阵，陈方终于取出一块火石，只要找到存储火药的货仓，一颗火星就能让这整片货仓区飞上天。 其实白日之时，陈方已经记下了存储火药的货仓在哪里，不过此时他并没有直接走向那个货仓。 陈方来到北港的海边，迎着凌晨最黑暗的夜色，迎着吹拂过脸颊的海风，陈方点了一根烟，深深吸了几口，陈方将燃烧的烟蒂弹进大海。 终究还是要做的，怡儿，对不起，在大汉和大唐之间，在你和武媚娘她们之间，我只能选择一方。 陈方走向货仓，赶工的货仓并不结实，甚至有许多地方有明显的漏洞。 陈方轻易进了一个储存火药的货仓，黑火药按照军用配比制成的军用黑火药，其燃烧时瞬间释放的能量足以掀起整片货仓区。 陈方将黑火药做了引线，他还不想寻死，要留着足够的时间让自己离开这里。 一切就绪，火石在手中擦出火花，轻易点燃了陈方做的长长引线。 陈方离开货仓区时，依然没任何人阻拦，他经过酒馆和旅社门前，看到黎明时醉倒在街头的醉鬼。 他踏着海港漫长的石质街道，看着这座充斥着欧洲情调的海滨港口。 他看了一眼海港的教堂，昨天，他和刘怡的婚礼就是在那里举行。 陈方不知道为何，自己此时一步步走向那座教堂，那座他和刘怡举行了婚礼的教堂。 凌晨，东方已经微微亮了，那是大海的方向，忽然，在那微弱的亮光中，一团火焰迅速腾空。 接着，轰隆一声轰鸣，响彻整座海港。比教堂钟声还要弘大的声响迅速贯穿海港的街道，房舍，穿过层层建筑，在海港周围群山的环抱下，轰隆声不断。 越来越多的火焰腾空而起，海港货仓区那里，轰隆隆的声响传遍海港，不绝于耳。 陈方听着这不断传来的轰隆声，走进教堂，穿过那一排排的座椅，教堂窗户上，此时是火焰的反光，轰鸣声传进教堂，震的教堂的窗户发出几近解体的震颤。 陈方坐在第一排的木质座椅上，听着货仓区那里不断的轰鸣声。 货仓区储存的火药太多，一处爆炸，必然引起不断的连环爆炸。 石堡，刘怡被货仓区传来的轰鸣声吵醒，外面的侍女已经慌忙向着公主的寝室跑来。 “殿下殿下，不好了，货仓区那里发生爆炸了！” 刘怡的目光望向货仓区那里，那里的天空已经被火焰染成红色，不断的轰隆声响，即使在石堡中也听的异常分明。 石堡里已经彻底沸腾了，不断有侍卫和侍女向着刘怡所处的方向跑来，城市里，海港的地方官员也不断派人赶往石堡，向靖南公主报告货仓区的情况。 刘怡此时看了看染红了天际的货仓区方向，然后面向自己的侍女。 “萧默呢？” “驸马爷，我们没见到驸马爷。” “我们也没有见到。” “殿下，我想起来了，爆炸发生之前我好像看到驸马爷出了石堡。” “对我也见了，驸马爷好像去的就是货仓区方向。” 刘怡的手微微颤抖，那颤抖即使如她也控制不住。 “殿下，完了，全完了，货仓区那里全部被炸毁了，那里储存的东西全部被毁了。距离近的港湾，海船也被爆炸的余波毁去了大半。” “殿下，我们的铁甲舰都被爆炸的冲击波掀翻了，六条铁甲舰全部沉进海港了。” “有没有人见到萧默？” “好像是去了教堂那里。” 刘怡此时的脸色冷的可怕，她从一个侍从手中取了一柄剑，此时她不关心爆炸声还在不断响起的货仓区，不关心这场爆炸到底让大汉承受了多少损失，不关心死了多少人，损毁了多少武器。 她手持利剑，走向海港唯一的那座教堂。 她走进教堂，看到教堂中第一排的位置，一个熟悉的背影正端坐在那里。听到脚步声，他起身，转身看着她。 她走向他，手中的利剑拖在地上，剑刃在教堂的地面犁出一道浅浅痕迹。 她举起剑，剑锋指着陈方胸膛。她盯着他的双眸，看到他眸子中略过一丝若有若无的苦笑。 “你是陈方？” “对！” 陈方没有打算继续欺骗刘怡了，他没在爆炸声响起的第一时间离开北港，就已经下了决心，不再欺骗她了。 “你既然得手了，为何不走？” “等你！” “你以为我不会杀你！” 剑刃向前一分，陈方胸口被剑刃割开，殷红的鲜血沿着剑刃流淌，滴落在两人之间，一滴一滴，滴落在冰冷的教堂石质地面上。 “你为何不躲？为何不走？为何还要留在这里？” 刘怡痛苦的哭嚎，望着这个自己最喜欢的男人，最深爱的男人，也是伤了她心的男人。 “怡儿，对不起！” “你滚，我不是你的怡儿，不是！” 剑刃抽出，刘怡的手再也把持不住手中的利剑，利剑跌落地上，发出哐啷一声声响。 “滚，滚回你的大唐！” 刘怡跌坐在地上，陈方想去扶她，被她打开了手。 “滚！” 黎明到来，阳光破开北港浓重的硝烟，货仓区只留下一地的狼藉废墟，一些残破的废墟中还有火焰跳跃，硝烟弥漫，黑色的废墟触目惊心。 陈方站在山上看着这一切，胸口的伤只是皮外伤，此时血早已止住，伤口已经结痂。 该回去了！武媚娘还在洛阳等他，他来到北汉已经太长时间了。 第701章 刘怡 昏暗的石堡，即使白日，如果没有点蜡烛的话，光线也极其昏暗。 刘怡将一切的侍从和侍女赶了出去，她坐在那副巨大的世界地图前面，周围原本点燃的蜡烛都已经熄灭，唯有淡淡的阳光从微小的窗口照射进来，正好打在地图上华夏的中心位置。 “萧默，为何你是陈方，你是南唐驸马，为何你要骗我？武媚娘她们有那么好，有我对你好么？” “我可以将自己的一切给你，可是你还是选择了南唐，选择了她们。” “萧默，你可曾真的喜欢过怡儿？” 刘怡躺在躺椅上，无力的将手垂在躺椅的扶手。 她缓缓闭上了双眼，脑海中全部是他站在自己面前，自己手中的剑尖破开他胸口的一幕。 那一刻，她真的很想杀了这个负心汉，负了自己的男人，可终究她还是没有下的去手。 她心里有他，全是他，即使被他彻底将心伤透，即使他一手毁去了这些年北汉积蓄的力量，可终究那一剑她没有刺进去。 刘怡静静躺了一阵，直到那束光照在了自己身上，温暖的六月阳光缓缓落在她的眼睑，她睁开双眼。 “他心里还是有我的，不然为何还要留在教堂。” “萧默，你真傻，你做怡儿的驸马不好么？大汉有实力很快能将南唐攻占，你可以做南王的，武媚娘她们我也可以给你，你原本可以选择这个结果，可你为何却要深深在怡儿心口捅上一刀，痛彻心扉。” 刘怡缓缓从躺椅站起，阳光打在身上，她的头脑有些晕眩，在这座大厅坐了两日，不吃不喝，终于，在她站起的瞬间，大厅里发出沉闷的一声声响，刘怡跌倒在大厅铺设的厚厚羊毛地毯之上。 外面侍女听到大厅中的声响，赶紧冲了进来，看到昏倒在地毯上的公主，赶紧唤人。 有人将公主抬回寝室，有人已经去叫城堡留守的大夫。 寝室的光线明显亮了许多，等刘怡醒来，看到眼前点亮的蜡烛，外面的日头已经西斜，落日的黄昏将降临大地，夜色会充斥北国的每一寸土地。 “殿下，您不能再这般不顾自己的身体了，您已经有了身孕。” “身孕？” “对，殿下已经怀有身孕，臣诊出是喜脉。” “将这个孩子打掉！” 刘怡淡淡开口，周围侍女和大夫一下子脸色变的极差。 “殿下，这样太伤身体了。” “留着他做什么？” 侍女和大夫都不敢说话，此时只敢小心站在刘怡身边。 “他都已经走了，我还要留着他的孩子做什么。他可曾为我考虑过，哪怕仅仅一次。” 刘怡缓缓闭了双眼，坐在床榻上，大夫不敢说话，看公主闭了双眼，此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殿下，其实他是有真心对殿下的。” 那里站立的一个白人侍女此时迈出了一步，她鼓起所有勇气，终于敢在刘怡身边说出了这句话。 “殿下不知道，您去往帝都的那几日，他一直留在大厅那里，我听了好几次他在那里睡着，然后梦呓殿下的名字。” 刘怡看了看那位侍女一眼，手抓着床榻的被单，不觉手紧了几分。 “你们都出去吧！” 刘怡缓缓开口，几个侍女和大夫互相望了一眼，都走出了寝室。 刘怡站在牛油蜡烛前方，这种蜡烛燃烧时有一种特殊的香味，那是里面加了一些特殊香料。 她不觉走到寝室唯一的窗口那边，用手推开窗户，外面夕阳到了最壮美的一刻。 “萧默，曾经的你最喜欢站在这里，曾经的我最喜欢从身后拥着你。” “萧默，我该怎么办？” 刘怡跌坐在窗口之下，眼中是徘徊和无助，盯着远处烛火，那些烛火并不能给她多少光明。 就这样，刘怡在地上坐了一宿，唯一可以庆幸的，此时六月，即使原本极寒的北地也不太冷，而石堡的供暖到了此时也并未停止。 又是一个黎明，阳光缓缓照射进昏暗的寝室，经过一夜，牛油蜡烛已经燃尽，更换蜡烛的侍女不敢进这间寝室。 光线投进寝室，那里仿若石雕的刘怡缓缓站了起来，她抚着自己的小腹，唇角是一抹无奈的笑容。 曾经最期盼的是和他白头，为了他甘愿放弃一切，只做一个专心相夫教子的女子。 此时有了他的孩子，却是在最不该有的时刻。 侍女缓缓敲响了寝室的门。 “殿下，求求您，就喝一些粥吧！” “进来吧！” 石堡外面，刘怡吹响了脖颈间挂着的那个特殊哨子，很快在大海食的雪儿飞临了石堡的上空，它在空中盘旋了一圈，然后落在了刘怡身旁。 巨大的身躯静静矗立，似乎感觉到了主人的心伤，雪白的羽翼轻轻碰了碰刘怡。 “找到萧默，送他回大唐，然后你回来，带我去帝都向皇兄请罪。” 刘怡说完，雪儿圆溜溜的眼睛望了望刘怡，鹰啼在石堡周围响起，刘怡拍了拍雪儿雪白的羽翼。 “去吧！我知道，你能找到他的。” 雪儿的身影如同一只利剑刺进苍穹，鹰类天生具有可怕的目力，而昆仑雪鹰将其进化到了极致。 茫茫大海中，鲨鱼露了尖尖的背鳍，刚刚露出水面，雪儿就能发现，鲸鱼的换气孔只要露出海水，迎接它的将是雪儿锋利的利爪。 看着雪儿消失在茫茫天空之中，刘怡回了石堡。 三天，陈方此时出现在一处山头，看着眼前连绵的山峰，不得不叹了口气。 自己特么真迷路了，本来想着一直往南走，总能走到长城的，到了那里，就有大唐的边防守军。 可是此时看着这片山峰，好眼熟啊！自己这方向感，真是太特么好了。 陈方看着暮色起了，无奈叹了口气，赶紧找地方过夜要紧，明天再找路吧！ 下山，在山林之中，陈方用手中木头做的棍棒打死了一只野麋，幸亏自己已经不是以前的自己，幸亏自己多多少少算个习武之人，不然这几日，早死在山林之中了。 第702章 最后一本笔记（上） 野麋尸体被陈方拖着，这就是今晚的晚餐了，找个山洞，升堆火，烤麋肉吃。 一阵风从头顶刮过，一道阴影笼罩而下，陈方抬了抬头，看到巨大的白色身影遮蔽了天空。 一声鹰啼，响彻整片山林，雪儿的身躯落下，巨大的身躯落在林间，脚爪将两株古树直接踩的支离破碎。 雪儿站在陈方身前，尖利的啄啄了陈方拖着的野麋，然后一口吞下，似乎觉得味道不行，一口喷了出去，陈方看到野麋的尸体直接撞断了几株树。 “她让你来的？” 陈方知道雪儿和小白以及白鹿一样，是能听的懂人言的。陈方问了一句，看到雪儿点头。 “她还是不打算放我回去，也好，来吧，吃了一辈子牲畜和动物的肉，做一回鹰食也好。” 雪儿摇头，看陈方已经缓缓闭了双眼，用巨大的啄碰了碰陈方，将陈方直接一下子推的跌退了几米才险险站稳。 “卧槽，你不会喜欢猫戏老鼠那套，玩死我吧！雪儿，好说我们也是相识一场，我的好雪儿，给我一个痛快吧！” 嘹亮的鹰啼在山林里回响，雪儿趴下身躯，又压碎了好几株古木。这昆仑雪鹰的神力，陈方算起见识了，太厉害了。 雪儿转了转脑袋，示意陈方爬上自己的背。 “你要把我抓回去，也好，是我对不起怡儿，她无论怎么处置我，我都心甘情愿。” 陈方爬上鹰背，雪儿奋起双翅，向远方飞去。 飞了一阵，陈方觉得哪里好像不对，雪儿刚才好像飞过长城了，这座华夏的地标建筑，陈方是绝不可能认错的。 雪儿是飞向大唐，不是飞回北港。 怡儿，你是让雪儿来送我回去么？ 坐在雪鹰背上，陈方回望北方。 “怡儿...” 他轻轻唤了一声，不觉眼睛有些微红，被高空的风吹过，风真特么大。 雪儿在空中急飞，越过长城之后，一声鹰啼响彻苍茫北国，雪儿在空中盘旋一圈，又是一声鹰啼。 “雪儿，你是问要带我去哪里么？我们去洛阳。” 雪鹰显然是能听的懂人言的，也知道洛阳在何方。 暮色沉沉，一只全身雪白，如同神话之中飞来的雪鹰出现在洛阳上空，让本来已经陷入沉睡的城市迅速沸腾起来。 打更人最先看到月光之中巨大的飞禽身影，然后消息迅速传遍全城，人们在熟睡中被惊醒，一声嘹亮的鹰啼，响彻洛阳城上空。 洛阳城的大街小巷，人头攒动，望着白月光之中那仿若神话中的飞禽一般的巨大雪鹰。 洛阳宫中，此时自然也已经被鹰啼声惊醒，武媚娘披了衣服，六月份的洛阳，只需要单薄的衣服披在身上，就不会感觉冷了。 “鼎玉，那是什么？” “娘娘，是昆仑雪鹰，这种异兽怎么会出现在洛阳？” 雪儿此时已经飞临洛阳宫方向，在洛阳宫上空盘旋，洛阳宫中，侍卫手持弓弩，已经对准空中这巨大无比的空中霸主。 “放下弓弩，这些弓弩只会激怒它，根本伤不到它分毫！” 鼎玉指挥洛阳宫中的守卫，此时只想这昆仑雪鹰赶紧离开洛阳宫上空，不然她也没把握和这昆仑雪峰的巨禽一战。 雪鹰身体此时却俯冲而下，鼎玉已经缓缓抽出佩戴的唐刀，师父去了北汉，这柄唐刀就在她手中。 唐刀离开刀鞘，鼎玉却听雪鹰背上有人喊了她一声，那个声音让鼎玉惊喜异常。 “师父，是师父！” 鼎玉的声音刚刚响起，巨大的雪鹰身躯已经飞临洛阳宫不足十丈。 “雪儿，再往下一些，这么高，我不敢跳啊！我又不是怡儿。” 雪鹰发出一声鹰啼，又向下飞了五丈，陈方的身躯从雪鹰背上一跃而下，跃下的瞬间，才明白自己还是高估了自己的实力。 卧槽，会不会摔断腿？鼎玉抱住了即将落地的陈方，雪儿发出一声嘹亮鹰啼，已经折身向北方飞去。 陈方才刚刚从惊吓中清醒过来，身边已经围了一圈人，好熟悉的面孔，好熟悉的味道，小白，别拿你的舌头舔我脸，舔也要武媚娘来才行啊。 北港，刘怡看着远处雪儿的身影由远及近，停在了石堡巨大的花园之中。 “该去向皇兄请罪了。” 一日后，黎明，帝都黑天鹅堡之中，刘怡站在了大汉皇帝身前。 “皇兄，皇妹来向皇兄请罪！” 刘怡跪在了大汉皇帝身前厚厚的雪白长毛绒毯之上。 “小皇妹，你这是做什么？” 大汉皇帝此时蹲下身子，要扶起自己这位最小的皇妹，也是他们兄弟姐妹中，最让他喜欢的一位妹妹。 只是刘怡跪在那里，不愿起身，她不愿意，这世间能让她起身的人真没几个。 帝都远离北港，此时还没有得到北港的消息，即使苍鹰传信，也还没有到达，雪儿的速度，已经是这个时代的极致。 “皇兄，北港被炸毁了，所有从美洲运送来的枪支火炮火药都毁了，海港的六艘铁甲舰全部沉没，北港的军营靠近货仓区，也被爆炸波及，从美洲训练的兵士死伤过半。我们积攒了这么多年的东西，怡儿没有看住。” 大汉皇帝的身子颤抖了一下，差些没有站稳，马上就要南下攻唐，所有的准备已经到了末尾，可是此时这道消息就像一道晴天霹雳，将他轰了一个正着。 “皇兄，都是怡儿的错，请皇兄惩处怡儿，怡儿甘愿领死。” “谁做的？” “萧默，怡儿早该知道，他其实不叫萧默的，都是怡儿的错。” “那他叫什么？” “陈方！” “南唐驸马！” 大汉皇帝看了看还跪在雪白地毯上的刘怡，此时扶起她，她不愿起身，大汉皇帝不得不松开扶着她手臂的手。 “皇妹，你从密库取的笔记，是带给他看的么？” “是，皇妹引狼入室，甘愿领一切责罚。” “他人呢？” “我放他回南唐了。” “皇妹，他能够看懂先祖留下的东西。” “皇兄，他看不懂。” “他能看懂，他是和先祖来自同一个地方的人。” 第703章 最后一本笔记（中） 刘怡盯着自己皇兄，不明白皇兄这句话的意思。 “好了，起来吧！败在他的手里，没什么。” “皇兄，你刚才说他是和先祖来自同一个地方的人，什么意思？” “跟我来吧！” 大汉皇帝说了这句，已经走向自己的寝室，刘怡起身，跟了过去，此时她被一团巨大的谜团困扰，急于想明白皇兄到底在说什么。 和先祖来自同一个地方的人，什么意思？ 随着皇兄一直到了他的寝室，那边皇后正抱着小甜甜，逗着她玩，看了自己夫君和皇妹进来，皇后微微对陛下见礼，小甜甜看到自己的小皇姑姑，已经伸出了稚嫩手臂。 “皇后，你抱着甜甜出去转转吧！” “好！” “母后，我要小姑姑抱我！” “乖，母后带你去花园那边看蝴蝶去。” 皇后走了以后，汉皇将寝室一个木柜子打开，在木柜子的最上方，有一个木盒，木盒只是上了一把最普通的锁子，一看就不是防备皇后，而是防止皇子和公主误开。 此时的汉皇，对为了自己生下五子三女的皇后是异常信任的。 木盒子取了出来，汉皇用自己随身的钥匙将木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块明黄色的衬布，可以看出，衬布并不是很规整的放在木盒子里面，这样有人碰了，汉皇自然知道。 在木盒子之中，此时放着一本薄薄的笔记，竟然和先祖留下的笔记一般材质，只是异常单薄，只有那些厚实笔记的三分之一厚。 汉皇从木盒子中将其取了出来，又慎重将木盒子盖上，他一直出了寝室，来到自己平时经常待的书房，这里有一扇小窗，正对着窗下雪松木做的书桌。 他坐在书桌前，刘怡随着他站在了他的身后。 “皇妹，坐吧，这里没外人，只有我们兄妹。” “皇兄，这笔记，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 “这是一本只有大汉皇族中继承皇位的帝王才能翻看的笔记，当然，现在你也能看了。” “皇兄，皇妹不明白。” “因为你已经接触到他了。” “皇兄，陈方到底是什么人，我们的先祖又是什么人，皇兄说他们来自同一个地方，难道不是我们生活的地方。” “你自己看吧，只能看最后一页，等你见到陈方，才能看别的笔记。” 刘怡盯着皇兄，汉皇只是轻轻将笔记推到她的面前，然后自己取了一把椅子，塞给了自己的皇妹。 阳光正好透过小窗，照射在雪松木的木桌上，木头的纹理被一层单薄的生漆覆盖，显得异常明显。 刘怡听皇兄的话，直接将笔记翻到了最后一页，那一页的末尾，刘怡最先看到的是尾页的落款，刘乃禾。 “皇兄，先祖怎么...” “那是他原本的名字，好了，别问，看完。” 汉皇静静坐在旁边，随手翻看着一本南唐唐工坊印制的诗经。 刘怡此时放下好奇，认真看起最后一页的内容。 最后一页的标题有些意思，那标题是我猜测的真相。 我的子孙后辈，当你看到这里，请原谅祖辈的一些懒惰和自私。我并不想改变这个世界，只想在这个世界安安稳稳过完自己的一生。 我不是生在这个世界，而是来自遥远的一个时代，你们可以认为那是你们这个时代近两千年以后的世界。 当然，我并不这样认为，这个世界变了，变的我越是身处其中，越是觉察出他的陌生。 这不是我熟悉的大汉。 我不知道如何来到这个世界的，也许和我在未央宫遗址被坍塌的廊柱砸倒有关吧！ 反正我来了，而且我发现了自己和以前的不同，我的记忆中，所有曾经发生的一切都能被随意翻找起来，就像书本记录的东西，只要翻到那一页，就能再次看到。 我能记忆起很小时候依偎在母亲怀中，母亲怀中的温暖，母亲喂奶时的感觉。 我能记忆起我看过的书页上每一个角落的内容，只要我愿意，我甚至能将一本看过的几十万字，一个标点不差的写下来。 我的记忆被加固了，我这样认为。这应该是一种特殊能力，随着我来到这个世界，一同带来的。 在我五十岁时，我从大汉消失了两年，这两年，其实我在大秦，在大秦帝陵。 去的原因是我收到了秦皇的一封信，信的开头就让我不得不去那里。 “穿越者，我想我遇到了麻烦，你能信任我，就像信任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 我去了大秦，进了在一场地震中有些坍塌的大秦帝陵，这里原本是不允许任何人进入的，不过坍塌造成的损坏很严重，大秦不得不修复先祖的陵寝。 然而，他们发现了一个巨大的秘密，那座帝陵竟然是空的。 我在大秦待了两年，翻看了嬴扶苏留下的所有笔迹，我明白，他也得到了某种能力，甚至是让所有人都梦寐以求的能力，永生。 我想，是这样的，这就是这个世界的秘密，外来者会被随意赋予一项他们原本不敢想象的能力，这或许就是他们来到这个时代的奖励。 我有时候甚至在想，嬴扶苏是不是就在我的身边，一直看着我，观察着我，他肯定知道，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有时候，我看着远方，觉得远方也有一道目光，我看着湖面，感觉那湖面也在看着我。 我到底没有遇到他，但我知道，他还在。一直都在，他可能在这个世界的任何角落，他在观察，在思考，或许，也在痛苦。 我的后辈，这本笔记中所有的东西，不允许外传，除非你遇到第三位穿越者，和我一样的人。 最后一页看完，刘怡的手久久停留在最后一页。 “皇兄，陈方是穿越者？” “我想是的，他身上也具有一种极为特殊的能力。” “可是皇妹从没发现，他除了建造唐工坊以外，并未做别的，他所做出的所有东西，西秦和我们大汉也有能力制造。” “所以，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那种能力，像祖先能记忆起婴儿时襁褓中的经历那般的能力，像西秦先祖能永生的能力。” 第704章 最后一本笔记（下） “可是他并没有！” “他有，并且已经表现出来了。” “皇兄，是什么？” 刘怡望着自己的皇兄，她实在看不出陈方到底有什么特殊的能力。 “魅力，让任何人都无法逃避的魅力。” 刘怡的手在笔记的尾页颤抖着，她盯着笔记尾页的内容，然后盯着自己的皇兄。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皇兄的一句话，似乎惊醒了梦中人一般。 “南唐的皇后逃不掉，公主逃不掉，甚至连皇帝和皇子都逃不掉。皇妹，如果这些人不能证明他有这种能力，那么你呢？” 刘怡的手颤抖的越来越厉害，她的目光盯着皇兄的双眼，然后缓缓闭上。 “你明明知道他是南唐驸马，还是义无反顾的喜欢上了他，他毁去了北港，你依然放他离开了大汉。皇妹，任何人都逃不开，都避不了，即使你此时知道这一切，还是会被他吸引，为了他甘愿做任何事情，甚至是死，就像飞蛾，看到火焰，义无反顾的飞去。” 笔记合上，刘怡的双眼微微红了，笔记的封面，一滴温热的泪滴落在那里，在空气中迅速丧失温度，变的冰冷。 “皇妹，你觉得一个男子若只是俊俏，所有的人都会围着他转么，这世间潘安宋玉虽然不多，却也总是有的，他吸引人的并非外表，而是他身上具有的这种特殊能力。” “这种能力他还不能收发自如，却已经让很多人沉陷其中，男子还罢了，女人却是逃不掉的。他越是在意的人，越是受到他的吸引，像是陷进沼泽，不能自拔。他越是喜欢在意的女子，越是逃不掉。” “你深陷其中，却也正是说明，他在意你。” “他在意我么？” 刘怡苦笑了一下，这句话她在内心问了不知道多少遍，却根本没有答案。似乎在意和不在意都是错的，在意么？ “在意，所以你陷的厉害。皇妹，你没发现，谁为了他可以不顾一切，甚至不在乎皇权和世间存在的道德底线。” “武媚娘，郑婕妤！” 刘怡口中艰难的说出两个名字。 “皇妹，你还不明白么？他越是喜欢的人，越是会被他吸引。” “他真的在意我？” 大汉皇帝起身，在自己妹妹肩膀拍了一下，然后走到窗口，打开了那扇窗。 “我会向南唐发出国书，会将你嫁往南唐，你记住，护着他，也许他才是我们最后的机会。” “皇兄，为什么？” “因为我感觉到了阴谋，那个不死者的阴谋。” “也许他已经死了，也许他就算活着，也只是找一处地方，平稳的过着生活。” “也许他曾经这样想过，不过平稳的生活也会让人厌倦，皇妹，我们斗不过穿越者，除了穿越者，没有任何人能斗得过穿越者。” “皇兄，可嬴扶苏不是坏人。无论是西秦的记载还是他曾经做过的事情。” “我们应该庆幸他不是，至少他不是穷凶极恶之人。不过我们还是要做防备，你没感觉到西秦有些东西正在渐渐改变么？” “皇兄意思？” “你在南唐待了三年，我相信你能看出一些东西，西秦正在改变，也许改变西秦的幕后之人不是秦皇，这次我着急攻打南唐，其实也是防备西秦。” “不过北港既然被毁，我们也要换一种方式，如果无法攻打下南唐，不如和南唐联合起来，也可以借助穿越者防备西秦的动作。” “皇兄，我们要和南唐联合？” “你现在做这个桥梁最合适，你熟悉南唐，熟悉南唐皇室，也熟悉他。你记住，这不是利用，这样对他也好。” “如果嬴扶苏此时站在当代秦皇的背后，那么他的目光望着的人，第一个必然是陈方，他最在意的，也必然是穿越者。” 刘怡听到这一句话，不觉心跳都快了一分，盯着皇兄，想说什么却又没能开口。 “皇妹，希望皇兄只是多想罢了！” 大汉皇帝说罢，轻声叹了口气。 “好，怡儿一切听皇兄安排。” “不，其实你心里还是根本放不下他。” “这并不矛盾。” “我很庆幸，至少你还未丧失理智，记得，他也许是我们仅有的希望。” “皇兄，怡儿还有一件事没告诉皇兄。” “哦，你已经为了他心中隐藏着秘密。” “我怀了他的孩子。” “国书会很快递出，你现在就赶往南港。” “是，皇兄。” 书房里重新归于寂静，汉皇将那本笔记放在掌心之下，轻轻摩挲它的纹理。 “永生！” 他轻轻吐出这两个字，目光中都是神往，这是任何一个掌权者都避不开的诱惑，比起世间任何东西，它的魅力和吸引力无与伦比。 永生，这么多年，一个穿越者会成长成什么样子？此时的西秦，又会隐藏多少秘密？ 刘怡乘着雪儿，已经飞上高空，高空的冷空气让她的眉头轻轻舒展开。 “记忆加固，永生，魅力。” 刘怡轻轻念了一遍这三位穿越者来到这个世界带着的能力，叹了口气。 没有任何人能斗得过穿越者，除了穿越者。 洛阳，陈方已经回到洛阳三天，本来他刚刚回到洛阳，就想着赶紧赶回长安，赶回唐工坊，尤其知道义阳已经为自己诞下一个女儿以后。 这种急切的心情愈发浓烈，仿若化不开一般。他心中牵挂着义阳，牵挂着这个自己还没见到过的女儿。 不过武媚娘一行要回长安，总要准备一些，毕竟在洛阳住了一段不短时间，此时离开，很多事情总要此时加紧处理，三天时间，总算一切都准备妥当。 今日，车马和护卫都已经备好，车马就要出洛阳宫，忽然前往洛阳宫的官道上，一骑飞至，陈方和武媚娘几人都看到这飞驰而来的信骑，马背上的骑兵装束却不是普通装束，而是一身白衣白甲。 白衣白甲，信骑穿着这一身装束，只能说明一个事情，长安出了事情，皇室出了事情，有皇室的人去世，而且地位非凡。 第705章 李弘晕倒 在看到白衣白甲的信骑瞬间，武媚娘的神色就已经变了，陈方看到她的右手无名指指尖在痉挛似的抖动。 武媚娘仿佛抓着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抓了陈方的手，陈方能感觉到她心中那一丝隐隐的担忧。 陈方来到大唐第三年的六月六日，本来，这是一个应该非常友好的日子，六六预示着顺利，一切通行。 可是这一天，大唐当代帝王崩殂的消息传到了洛阳宫，传到了洛阳宫随皇后一行众人耳中。 其实大家明白，这一日终归会来，李治其实早就已经在借助药物续命，可是当这一天终于到来之时，所有人还是不敢相信，陛下就这么走了。 车马抛掉随行禁军，在官道急行，甚至已经到了披星戴月的程度。 洛阳距离长安并不遥远，这是对于后世，比此时，两地的距离足以让绝大部分人一生都不可能在两地之间走动。 马蹄踏着星辰，踩碎黎明，马车中武媚娘的神色从开始的担忧，此时转为淡淡的伤感。 对于李治，她早已死心，可毕竟是为他生养四子两女的结发妻子，若是知道李治的死讯，还能无动于衷，那就太薄凉无情了。 六月九日，黎明，马车的车轮终于碾过长安城青色的石砖，在长安城的主道奔驰。 此时的长安到处笼罩在一种压抑的氛围之中，陈方看到到处飘舞的纸钱和悬挂的白色招魂幡。 在帝王崩殂的时候，举国哀丧，这已经是必然。 在大明宫的巨大宫门前，李弘站在一应大臣之前，见到武媚娘从皇后车撵中走出，已经快走几步，跪在武媚娘面前。 “母后，儿臣没有照顾好父皇，求母后责罚。” “弘儿，不是你的错。快些起来，礼部尚书何在？” “老臣在，皇后娘娘，有什么示下？” “准备新君登基典礼！” 李弘此时望着母后，这几日父皇驾崩，他仿佛失去了主心骨一般，此时母后归来，自己的主心骨似乎又回来了。 这几日的时间，李弘一直处在一种混乱的状态之中，别说新君登基，就是父皇的丧礼，其实也没举办。 一切的事务，其实都在等着母后归来。 母后离开长安，前往江南这段时间，李弘觉得自己足以应付许多事情，可是此时才明白，没有母后，他真的遇到事情，还是会乱了方寸。 武媚娘拉了自己爱子的手，将他扶了起来，此时的李弘，在有了母后以后，这几日支撑他的一丝力量似乎已经失去。 就像久病之人，等苦苦着医师，在见到医师之时，终于松懈，晕了过去。 就在武媚娘拉起他之时，李弘晕倒，储君晕倒，吓坏了身后一干臣子。 “快传太医！” 唐工坊，李弘被侍女扶到柔软的床榻之上，武媚娘不能陪着，她还要主持先君的葬礼，太子晕倒以后，这些事，必须武媚娘主持。 此时陪在李弘身边的，是陈方和两位公主殿下，义阳怀中，此时抱着一个粉嫩婴儿，婴儿粉粉嫩嫩，在刚见到陈方时嘻嘻笑着，似乎感觉到陈方身上和自己那相融的血脉，婴儿伸出小手，似乎想让陈方抱抱。 陈方抱起爱女，轻轻吻了吻她那粉嫩的脸颊，婴儿的脸颊上的笑容更加天真而欢喜。 陈方抓了她的小手，那粉嫩的小手此时要小心拉着，那粉粉嫩嫩的样子，陈方不敢有一丝用力，怕伤了她。 此时挂念太子，其实陈方没什么心情逗自己这初见的小女儿，只是轻轻唤了她的名字，拉了她的小手，看思思对自己笑的天真无邪。 陈方抱了一阵，只听到义阳轻轻叫了一声思思，陈方将女婴还给妻子，义阳抱了思思，思思还望着父亲。陈方就牵着义阳的手，步入了太子寝室。 太医已经来了，在诊脉之后，对着陈方和义阳摇了摇头，陈方见太医面色不对，怕太子不是只是普通的晕倒，特意让太医和自己出了太子寝室，避了义阳和高安。 “太医，新君如何？” 此时陛下已经崩殂，陈方自然称李弘为新君。 “回驸马爷的话，新君脉象很乱，不似劳累所致的晕眩，老臣如果诊断的不错，怕是新君被人...” 太医后面的话不敢说，陈方看他面色难看纠结。 “说！” “驸马爷，新君怕是被人下毒！” 陈方的脚步踉跄了一下，看向寝室中的义阳。 “殿下，清雪姑娘还在工坊没有？” 太医自然知道驸马爷说的清雪姑娘是谁，临清安阁的林清雪，也是林家未来的掌舵人。 此时老太医虽然一万个不想承认，却不得不承认，论医术，他是比不得临清安阁的林清雪的。 驸马爷找林清雪，显然是再次确诊。 太医知趣的告辞，陈方点了点头。 “清雪姑娘已经回了临清安阁！怎么了，驸马？” “没事，照顾好思思，我要去一趟临清安阁。” 唐工坊的马车直奔临清安阁而去，老楼竹林，还是以前的样子，六月的碧绿竹子在风中起舞，婆娑的竹叶摇曳，仿若绿色的烟尘。 竹海之中，陈方见了在竹海散步的林清雪母女，老远就见到林清雪扶着母亲，而林诗轩的怀中，此时也有一个婴儿。 陈方疾走了几步，来到林诗轩母女面前，不经意看了看林诗轩怀中的婴儿，竟是和自己的爱女颇为相似，只是更小一些。 “恭喜林阁主！” “驸马爷，好久不见，也恭喜驸马爷喜得千金。驸马爷抱抱，她还没有取名，正巧驸马爷来了，不如给她取个名字。” 林诗轩将自己的小女儿递给陈方，陈方小心抱了起来，此时怀中的小女婴也对他微笑，那笑容和思思好像，只是怀中的女婴比起思思，更小一些。 “林阁主，其实这次我冒昧前来，是有事情相求，令千金取名之事，陈方一定记在心里，只是需要改日。” “哦，驸马爷什么事？” “是新君出了事情，新君晕厥，太医之前诊断，怀疑是被人下毒。” “新君此时在哪里？” “唐工坊！” 第706章 灵音犀香 “清雪，抱着妹妹，我陪驸马爷去一趟。” 其实林诗轩此时刚刚出了月子，而且以她的年龄，在这个时代，如何也算高龄产妇，此时不宜行远路，不过林诗轩此时也顾不得许多，陛下刚刚驾崩，若是新君再出了事情，那可如何是好。 而且以她和武媚娘的私交，李弘也算她的半个后辈，而且其中还有驸马一些关系，这一趟，林诗轩必然要亲自前往。 马车中，林诗轩详尽问了新君昏厥经过，陈方自然一一细细回了，林诗轩的神色有些不好。 本来想问最近新君的日常，但想到驸马也是刚回长安，就没有询问。 马车到了唐工坊，陈方扶着林诗轩进了新君寝室。 林诗轩的手刚刚搭了李弘的腕脉，手就不自觉颤抖了一下。 房中此时就三人，陈方，李弘，林诗轩。李弘还在昏睡，其实就林诗轩和陈方两人。 “林阁主，新君如何？” “果然是中毒，而且中的是我临清安阁的灵音犀香。只是这种香我临清安阁并未售卖，怎么会有人用在新君身上。” “这种香临清安阁从未售卖？” “除了我，只有一个人有这种香，可是她绝不可能用在新君身上。” “谁？” “皇后娘娘！” 陈方的手剧烈颤抖了一下，皇后，灵音犀香，清。 那一晚，唐工坊的工坊区湖畔，清背对着他，说她要回北汉了，这边的事情已经处置完了。 清，怡儿，靖南公主。 如果灵音犀香只有林诗轩和武媚娘有，那么只有曾经的清可以将它从武媚娘身边取走。至于林诗轩，断然没有任何害李弘的可能，完全没有任何动机。 而且林诗轩若是害李弘，绝不可能使用灵音犀香，那么李弘中了灵音犀香之毒，只可能是武媚娘的灵音犀香被清取了。 怡儿，没想到对李弘用毒的是你。罢了，怡儿是北汉公主，对李弘用毒，太正常了。 此时陈方心里也只能叹口气，这事牵扯到刘怡，陈方也是无奈。 “林阁主，那这种毒有解没有？” 陈方此时只能赶紧询问林诗轩，刘怡陈方肯定说没办法追究了，此时只能护着李弘，让李弘无事。 “幸亏发现的及时，若是晚了，就彻底无解了。” 陈方终于敢长出一口气，此时看着林诗轩，心中一块石头算是落了地。 “林阁主，关于新君中毒之事，此事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 “我听驸马的，不过驸马之前不是说太医署的太医为新君诊治过。” “太医署的人是不会乱说话的，而且他之前也只是猜测，不能确定。这件事就这般过去，让娘娘知道，对谁都不好，我现在只求新君无碍就好，我想娘娘也希望自己皇儿无碍。” “驸马，诗轩知道了。只是这种香无论怎么被人用在新君身上，必然是和新君长期相处之人，不然不会中毒。这种香用作男女之事，是燃情之物，其实毒性极小。” “此事我会处理，林阁主只要保新君无事就好。” “此事源头还在临清安阁，诗轩自会尽力，请驸马放心。” “一定要保下新君，无论任何代价。林阁主但凡有什么需要，尽可对我提就是。” “诗轩明白！驸马放心，新君不会有事。至于所需东西，临清安阁都有准备。” 听到林诗轩的话，陈方才有些无力的坐下，看了看床榻上的年轻男子，李弘不能出事，绝不能。无论于公于私，陈方都不愿意李弘出任何事情。 这事牵扯的人太多，武媚娘，刘怡，甚至包括林诗轩，陈方只想这件事就这么悄然过去，李弘只要身体重新恢复，任何的事陈方都不想再追究。 林诗轩要回临清安阁准备一些东西，陈方让唐工坊的马车送林诗轩前往。 林诗轩走了，陈方叫了义阳来身边。 “殿下，皇后娘娘南下这段时间，谁一直陪着新君？” “是东宫皇弟的贴身侍女，袭人！” “鼎玉，带袭人到这里来！殿下，我要处理一些事情，殿下还是避避为好。” “哦，正好，我要去喂思思了。” “嗯！” 对自己爱妻点点头，陈方目送义阳离开。 “师父，是请来还是？” “抓来就好。” “是，师父！” 过了一会，鼎玉已经抓着袭人来到了陈方面前，袭人见了陈方，此时还有些傲慢。 她知道老皇帝死了，太子就会继位，而只要太子继位，以太子对她的宠幸，她就算做不成皇后，至少也能做一位妃子。 此时被鼎玉抓来，袭人其实还有一些面色不快，她内心之中，已经当了自己是新皇的妃子。李弘继位，她的身份就水涨船高。陈方虽是驸马，难道驸马还有陪着皇上的妃子更受皇上宠信。 袭人此时盯着陈方，然后那年轻漂亮的脸蛋被一个巴掌狠狠扇了一下，扇的袭人摔倒在地，脸上瞬间出现一个掌形血印。 陈方上前一步，直接伸手捏住袭人的下巴，将她提了起来，凑近自己。 “你可知道我为何打你？” “袭人不知道，不过袭人会记下这一巴掌。” “哦！” 陈方轻轻一个哦字，盯着袭人，到底是年轻了。真以为陪李弘睡了几次，就能在这里和自己这般说话。 此时陈方也不多话，拉着袭人，直接拉到袭人在这里住的屋子，陈方在屋子里寻找，很快就找到一小块香，陈方闻了一下，这香的味道陈方很熟悉。 曾经武媚娘和他一起时，也点过这种香。不过只点过一两次，此后再也没点过。这香就是灵音犀香，毒性不大，不长期使用，对人其实没什么大碍。 “袭人，你可知罪？” “袭人不知。” “不知道也好！” 陈方的手此时掐在袭人脖颈上，手掌慢慢收紧，袭人挣扎，用手去掰陈方的手，只是她注定是个弱女子，如何也不可能掰开陈方的手。 感觉不到袭人的气息，陈方松了手。 “鼎玉，将她拉出去埋了。” 鼎玉带了袭人尸体出去，陈方将那小块灵音犀香用手指捏碎。 第707章 大唐不能乱 “袭人，你差些犯了弥天大罪，这事我不想武媚娘知晓，若是她知晓，怕是你的九族都要被诛杀殆尽。” 陈方手指轻轻捻了一下，那已经被捏成粉尘的灵音犀香在手指间滑落，散成烟尘。 这东西就当从未出现在李弘身边，从未被李弘吸闻过吧！一小块灵音犀香，牵扯的人实在太多，其中和陈方有关系的就有好几个。 清的事情陈方不准备对武媚娘说，此事就到此为止，就像这一小块灵音犀香，粉碎成尘，就此消散。 不多时，林诗轩带了两个临清安阁的女医者来了唐工坊，开始对李弘诊治。 “驸马，公主，新君的身体虽然没有大碍，不过为了新君尽快恢复，诗轩想将他带到临清安阁，不知道方不方便？” “林阁主是为了新君好，这个自然方便。” “驸马，这事还没问过娘娘！” 义阳在那里提了一句，陈方对她笑了笑。 “娘娘为了新君，也会答应的。娘娘最关心的就是新君的身体。” “林阁主，不知道新君的身体多长时间可以恢复，林阁主也知道新君还未进行登基大典，新君继位，此事不易久拖。” “这个，怕是要三到五个月时间。” “这么长时间？” “诗轩已经尽力了，不过...驸马，这已经是最短的时间了。” “一切有劳林阁主了。” 为了李弘尽快恢复，陈方此时就已经安排人随着林诗轩将李弘带到临清安阁。 武媚娘那里，他自然会去说，不过李弘恢复最少需要三个月到五个月，这个时间确实长了，不过此时也没更好的办法，李弘身体要紧。他是中毒，而不是简单昏倒。 送走林诗轩和李弘，陈方此时心中总算放下一件事情，无论如何，李弘身体可以恢复，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陈方就怕李弘真的出什么三长两短，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不好办了。 真要是按照原本历史来，武媚娘做女帝，怕是大唐很快就会乱起来，毕竟李唐的旧臣是绝不允许大唐姓武的。原本历史上，武媚娘做女帝那些年，武周可就从未太平过。 北汉和西秦此时对大唐可是虎视眈眈，以大唐的国力，鼎盛之时对付西秦和北汉都是勉强，更何况自身乱了，那真是要亡国了。 虽然自己毁了北港，毁了北汉积蓄的力量，不过北汉实力依然不可小觑，不说别的，还在船台建造的那两艘铁甲舰，大唐就根本没办法对付。 而西秦，陈方有一种感觉，西秦也许比北汉更可怖。陈方也不知道为何会有这种感觉，不过每每想到北汉为了抗衡西秦。将原本位于东北地区的国都都搬到欧洲的顿河流域，就足见北汉对西秦，也是极为重视的。 李弘的事情此时稍微稳了下来，陈方也没时间和义阳温存，就直接进了宫，宫中此时正在忙碌，为了李治的丧事。 帝王崩殂，是国之大事，一切后事安排，无论大小，都必须谨慎仔细办理。 武媚娘和几位礼部官员此时正在大殿之中，商议的自然是李治葬入乾陵之事。几人商议已经接近尾声，武媚娘看陈方来了，招手让他过去。 和几位礼部官员点头招呼，然后陈方看到工部送来的乾陵陵区地形图。 每一位帝王在位之时，就会开始修建自己的陵寝，而李治的陵寝就是后世著名的乾陵。也是后世华夏境内保存最为完整的帝王陵寝之一。其实，这座陵墓著名，是因为它还是一座合葬陵，而且是合葬了两位帝王，其中之一就是华夏唯一的女帝。 当然，现在的历史歪了，陈方估计乾陵要变成华夏唯一合葬了两位皇帝的陵墓有些困难。 “驸马，弘儿现在如何了？” 陈方看了一眼乾陵的地形图，那里武媚娘已经询问自己长子情况。 “回娘娘的话，新君的身体本就不适，最近先帝驾崩，新君更是悲痛不已，今日昏倒，太医署和临清安阁都有人来查看过，新君的身体有些麻烦，林阁主有把握调理好，不过必须要让新君在临清安阁住至少三月到五月时间。” “三月到五月，这么长时间？” “娘娘，新君龙体为重！” 几位礼部官员此时也是面色变了几变，听驸马的话，新君的身体确实不好，以临清安阁的医术，竟然都需要调理三至五月。 不过驸马爷后面一句话说的很对，新君龙体为重，此时只要新君龙体无恙，三到五月又有什么。 几位礼部官员之中，老尚书已经站了出来。 “娘娘，驸马爷说的对，新君龙体为重。” “也罢，让弘儿在临清安阁安心调理，驸马，你问问林阁主需要什么，但凡需要的，尽一切可能满足。” “我已经问过林阁主，林阁主说需要的临清安阁都有。” “又要麻烦林阁主了，本宫和弘儿都欠了临清安阁的情分。” “好了，几位爱卿，先帝的葬礼就按照我们之前商议的去办。” “是，微臣谨遵娘娘旨意，微臣告退。” 几位礼部官员退下，武媚娘有些无力的坐在椅子上，靠着椅背，用一只完美玉手扶着额头，那精致的指尖在太阳穴轻轻按揉了几下，然后扶着额头。 陈方已经走到武媚娘身后，轻轻给武媚娘捶着肩头，手落在那玉人肩膀，看着武媚娘微微有些紧蹙的眉头。 “娘娘累了，就早些歇歇。” “陈方，回了长安，你和媚娘又有些生分了。” “毕竟是在长安，还是注意一些好。娘娘今天刚回来，就要忙先帝葬礼之事，确实劳累了。” “对了，陈方，你这次去北汉，北汉那边情况到底如何了？” “娘娘，等有时间我慢慢对娘娘细说。” “也好，本宫也确实困了，陈方，我们回唐工坊，你这次从北汉回来，也没好好陪本宫。” 武媚娘站起，陈方赶紧扶着，武媚娘牵着他的手，走出了大殿，外面早有车马侯着，陈方扶着武媚娘上了马车，刚进了马车，武媚娘就伏了陈方怀中。 第708章 偷吃 陈方用手抚着武媚娘的背，轻轻拍了拍凤臀。 “娘娘，这还没出大明宫呢！” “你都不知道，你去北汉这些日子，媚娘都是茶饭不思的，你刚去北汉那几日，晚上媚娘都睡不好觉。” 陈方在那极致完美的腰身上捏了几把，然后用手抚平了自己弄出来的褶子。 马车出了大明宫，进了唐工坊，一路行到武媚娘原本在唐工坊的住处。这里一切依旧，只是经过一段时间，院墙上起了一些斑驳的痕迹，那是时间留下的痕迹。 武媚娘在洛阳宫收的侍女之前就已经安顿到唐工坊这里，从一开始武媚娘就没打算回大明宫住，而是打算继续住在唐工坊。 比起唐工坊，武媚娘总觉得大明宫太过冷清和没有烟火味了。 而此时，先帝刚刚驾崩，武媚娘更不想住在大明宫。 此时武媚娘和陈方刚下了马车，就看到小兰和小玉刚洗完澡回来，头发还是湿的，随意挽了一个发髻，插了桃木簪子，手中还端着木盆，木盆中是换洗衣物。 回了唐工坊，原本武媚娘借给陈方，伺候他的小兰自然又回来了武媚娘身边，毕竟回了唐工坊，陈方身边也就不差伺候丫鬟了。此时和小玉，两个人已经成了武媚娘身边侍女的领队，算是身份地位水涨船高了。 算起来，陈方来大唐时间不长也不短武媚娘身边的侍女已经换了好几波了。 清，桃红，春晓，一直到此时的小兰小玉。其中和陈方有牵扯的倒是占了大半。尤其桃红和清，和陈方的关系，已经很不一般。 两个侍女此时见了武媚娘和驸马，赶紧深深一福。 “好了，起身吧！看你们两个刚刚沐浴的样子，本宫也觉得身体有些不舒服了。” “那小兰伺候娘娘沐浴！那边浴场的水温正好，是娘娘最喜欢的温度。” “小玉也伺候！娘娘，唐工坊这里洗澡，可是比洛阳宫中舒服许多。” “好！” 专为贵人准备的浴池，此时武媚娘拉着陈方泡在里面，陈方从北汉回来，这还是真真正正第一次舒服泡澡。 小玉的手在他身上轻轻揉搓，陈方捏了两个侍女身上软肉，然后就拉了武媚娘在怀中。 这一次北汉之行，到现在，陈方其实心中还是心事重重，不过此时浴池水暖，玉人在怀，还是放松一些为好。 从浴池出来，已经是外面暮色深沉，在武媚娘院中留了小半时辰，看武媚娘沉沉睡了，陈方才小心起身，出了院子。 “小兰，你和小玉这几日一定照顾好娘娘！先帝刚刚驾崩，太子还未行登基大典，就身体染恙，娘娘这几日肯定是异常操劳。” “驸马爷放心，这都是奴婢的本分。倒是驸马爷也要注意身体。” “嗯！本驸马的身体，小兰，你要相信，本驸马的身体不会有任何问题。” 陈方随手在小兰屁股拍了一把，然后出了院子。 还是在大唐随意，在北汉装了几个月的萧默，确实有些憋着陈大驸马了。 回到自己院子，陈方见义阳在喂思思，陈方凑近，细细看了看自己女儿，小女婴还在进食，见了陈方，嘻嘻笑着，粉嫩小脸上那溢出的笑容，看的陈方心醉。 “义阳，你看，女儿在对我笑。” “嗯，思思最乖，只要喂饱睡好，就不会哭闹。” 义阳宠爱的看着自己爱女，其实生了女儿，义阳开始还害怕驸马不高兴的，毕竟这个时代，那可真正是重男轻女的时代，男女之别，比起后世，要严重的多。 别说这个时代，就算后世，华夏重男轻女的传统，都造就了华夏三千万光棍无法娶妻的现实，更何况这个时代。 所以义阳生了思思，其实挺怕驸马不高兴的。可她哪里知道，陈方就想要个女儿，比起儿子，女儿才是最贴心的。 这次回来，若不是先帝驾崩，李弘病倒，陈方怕是要抱着爱女不忍放手呢！ 就算出了这些事情，义阳也能感觉到，自己的驸马确实喜欢思思，看他看思思的目光，那都是满满的充盈父爱。 义阳喂饱了思思，陈方就抱着小女儿，一直抱到小女儿甜甜睡了，陈方才小心将小女儿递给过来伺候小思思睡觉的樱桃怀中。 樱桃抱了小思思去睡，陈方一直看着，直到樱桃放下小思思，给她盖好被子。 “樱桃，将思思推到这边，有些远了。” 义阳看着自己驸马，轻轻笑了笑。 “要不让思思和我们睡一起？” “啊！我怕晚上翻身，压了我宝贝女儿。” 义阳忍不住，笑出了声，那边樱桃也被驸马爷的样子和话语逗乐了，只是还勉强掩着口，没有笑出声。 挑了红烛，房中一缕暖香，小女婴睡的正熟，哪里知道自己父亲正偷吃自己的粮食。 义阳开始有些不愿意，陈方那是为了偷吃，什么甜言蜜语都张口就来的主。义阳拗不过，只能随他了。 晚上，搂着自己妻子，陈方轻轻吻着她的颈项。 “义阳，这几个月辛苦你了！” “我有那么多人伺候着，哪里辛苦了，倒是你陪着娘娘下江南，才是辛苦。” 陈方不说话，用手抚着义阳面颊，生了女儿，自己老婆此时比起孕前其实稍微胖了一些，不过在陈方眼中，老婆胖了一些才是最好，不对，老婆无论胖瘦，都是最好。 两人在床上温存，那一星烛火陈方吹熄。 “驸马，不要了，再来思思要没吃的了。” “怎么会，殿下，你要相信，你能喂饱本驸马，也能喂饱我们的女儿。” 第二日，送葬的队伍就要出发前往乾陵，帝王葬礼，自然不能和普通平民相比，这是国葬，各种细节都要极为注意，不能出任何差池。 乾陵，陈方看着封墓石缓缓落下，封墓石是皇陵最重要的一层保护，重达百吨，在这个时代，封墓石落下，这座皇陵就没有再开启的可能。 当然，后世可以用炸药炸开，但是这个时代，冷兵器是根本无法打开这道石门的。 第709章 美男计 封墓石已落，也就预示着，以后武媚娘绝不可能再葬进乾陵了。也许她会像吕雉，和汉高祖的陵寝相望，也许她的陵寝以后会单独建造，但乾陵在封墓石落下之时，已经打不开了。 后世那座举世闻名的双帝合葬陵，就这般随着封墓石落下，烟消云散，不会再有。 斜阳，送葬的队伍已经出了陵区，唯有守陵人还在陵区之中，只要大唐还在。守陵人一直会留在乾陵陵区。 武媚娘走在乾陵的司马道上，这条道路很长，因为地势起伏，仿佛长的没有尽头。 陈方在身边陪着她，看着守卫在司马道两边的石侍，这些石雕还保留着南北朝时期的雕塑风格，长脸大眼长耳。 这不是陈方第一次走这条司马道，不过上一次走是在一千年以后。 当时好多司马道旁边的石侍已经破损，物保护部门用水泥和铁圈做了暴力维护。 想想后世有些人做的那些事情，若是先祖泉下有知，知晓的话，怕是要杀许多头颅。 此时的石侍很新，司马道也是刚刚铺设，石砖的砖面平整异常。 武媚娘伸了手，陈方拉着，就这样沿着司马道一直走到地势下伏之地。 武媚娘转身，回眸望着远处那座帝王陵寝，微微一福。 两个人走出司马道，外面自然有皇后车撵等候，上了车撵，拉车的骏马迈动马蹄，缓缓驶出陵区。 马蹄踏着夯土的道路，微微起的烟尘，外面日头缓缓落下西山，一位帝王的陨落，仿若这落日一般，波澜壮阔，终归沉寂。 武媚娘在车撵中没有说话，陈方自然也闭口不言。 回去的路途之上，马车经过茂陵，这里安眠的是汉武帝刘彻，旁边有后世闻名天下的将军墓，葬的是大将军卫青。 周围还有许多陪葬陵，皇子公主，王公大臣，自然还是汉武帝的皇后卫子夫。 最特别还是那座汗血宝马的坟，当年下葬规模不下丞相。 武媚娘撩开马车的车帘，看了看暮色中，星月光芒下的陵区，然后说了她今日在车撵中的第一句话。 “我死后会葬入乾陵陵区，你会不会陪我？” “娘娘还年轻，以后的路还很长。” “陈方，当你站在乾陵下方，看远处的司马道，也以为很长，长的没有尽头，可是当你走上司马道，走上一段之后。你会发现，其实司马道也有尽头。” “那我一定陪着娘娘。就在娘娘坟旁为自己安置一座小坟。” “让其它人的坟距离我们的坟远些。” 陈方无奈的心中叹口气，怎么搞的自己和武媚娘以后会安葬在一起似的，活着给陛下戴绿帽，陈方也是无奈，毕竟一来大唐，直接就穿在武媚娘招到宫中的一个小吏身上。 可这死了还要继续给陛下戴绿帽，好无奈啊！ “好，不过娘娘，我们现在不说这个好不，有些冷。” 武媚娘浅笑，还是一身白衣的她，姿色间却还是倾国倾城，让陈方觉得这一抹笑容有些炫目。 武媚娘轻轻伏进陈方怀里，臻首靠着陈方胸膛，此时拉着陈方的手，缓缓放在自己脸颊上。 “驸马，本宫一直不曾问你，在你心中，最在意的女人，是谁？” “自然是这天下最美的你！” “可媚娘有些不信，这次回来。总觉你有心事，却不愿意给媚娘说。” 陈方轻轻抚着武媚娘脸颊，捏了捏那举世无双，冠绝天下的精致面孔。手此时落在她的颈项。 陈方缓缓低头，唇靠近了武媚娘耳畔。 “媚娘，我的心事其实很简单，这次去往北汉，我见到了北汉的大船，见到了他们的军队，也见到了一些我们大唐此时不能抗衡的东西。” “不能抗衡的东西？” 武媚娘仰着头，盯着陈方。 “比如，他们有可以将巨石炸开的东西，有隔着距离，轻易破开明光铠的东西。” 陈方的话，显然吸引了武媚娘的注意，其实陈方此时是带偏了武媚娘的注意力，让她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不在自己心事到底是什么这件事上。 “那是什么？” “陛下已经安眠乾陵，这次回工坊，我会第一时间将这种东西做出来，娘娘到时候就知晓了，现在说，娘娘听也听不出具体。” “那好，这件事就抓紧处置，北汉拥有了这种东西，是不是有了南下之心。” “对，我在北汉深切感受到他们南下的决心，不过暂时北汉军队不会南下。” “为什么？” “我毁去了他们积存的大部分武器，给养，他们要重新准备，需要时间。少则三年五载，多则十年八年。北汉会南下，不过我们有时间早做准备。” 武媚娘神色变了几变，看着陈方。 “你怎么毁去这些积存的东西的，这么重要的东西，北汉应该有重兵把守才对。” “娘娘，三十六计，我用了美人计。” 武媚娘浅笑，用手指轻轻掐了一下陈方。 “不是美人计，是美男计。” 陈方笑笑，武媚娘靠在他怀里，不再说话，陈方抚着她的肩背，此时觉的怀中人真的和刘怡好像，大概刘怡在武媚娘身边几年。也沾染了武媚娘一些做事风格。 不过陈方也是感叹，这个时代的女人，真的没多少强烈的占有欲，大概这就是封建礼教的功劳。 对自己喜欢的男子，她们不会有多少必须自己独占的想法，觉得和别的女子共同拥有，也好。 这要是后世那个提倡男女平等的时代，富婆养的小白脸哪敢出去找乐子，不怕被打断三条腿。 呃，这说的，自己怎么好像成了小白脸，陈方觉不承认，自己凭的又不是一张脸，自己有内涵。 夜半才回的唐工坊，今夜武媚娘有些贪心，非留着陈方在床榻之上，陈方本来还想去找义阳，继续偷吃的，看来不行了。 不能在老婆身上偷吃，陈方就在娘娘身上偷吃，奈何什么也吃不到。 外面月明星稀，快近六月中了，月光一日比一日明亮，白月光洒落，陈方不觉来到窗前。 第710章 铸炮（上） 撑开的木质窗户，上面糊着的厚厚窗纸，陈方忽然觉得心头有些难受。此时看着外面月光，似乎又站在了石堡那扇小窗前，月光洒落，可以看见整座北港。 星月光芒之下，远处的教堂尖顶在星月光芒照耀之下，显得静寂神圣，近处的石质建筑，在冷空气中像是覆了一层薄霜。 身后有人抱住他，身体伏在他的身上。 “怡儿，又胡闹了。” 话出口，陈方才惊觉这里不是石堡，不是北汉，不是南港，也不是北港，而伏在自己身上的，也不是刘怡，而是武媚娘。 “怡儿？你的心留在北汉了。” 武媚娘此时站起，盯着陈方。陈方心中也是微微惊了一下，刚才自己确实是恍神了。 “媚娘，我的心没有留在北汉，不过有人用剑在我心中留下痕迹了。” “你口中那位怡儿是谁？” 武媚娘盯着陈方，神色间有些不好。 “刘怡，北汉靖南公主，汉皇的小妹妹。” “忘了她，这里是大唐，我不想你心中住着一位北汉公主。” “媚娘，我怕是这一生都忘不掉了。” 陈方苦笑，叹了口气，看着武媚娘，等待着她的雷霆雨暴，然而，什么也没等到，只等来武媚娘的手轻轻抚着他的肩头。 “陈方，你知道媚娘最喜欢你哪里？” “不知道！” “那份坦诚，不虚伪，不会为了糊弄媚娘，说一些媚娘其实都不信的话。” 陈方拉了武媚娘，拉到身旁，月光下的玉人份外妩媚，名姓中一个媚字，被武媚娘演绎的淋漓。 陈方手抚着那段腰身，轻拍了几下，爱不释手。 “其实每一个人都有秘密，也包括我，不过媚娘，我说的一句话，是不会骗你的，你在我心中是最重要的那个。” “对了，媚娘，刚才你问我知道不知道你最喜欢我哪里，其实我想的是那举世无双的枪技。” “陈方，我想打你！” “打吧，除了这里不能打，还要用来伺候你以外，别的地方都能打。” “可媚娘偏偏想打你不让打的地方。” “那轻点。” 清晨的阳光洒落这座院子，院中的竹子在晨风中轻轻摇曳，婆娑竹影映在刷白的院墙之上，仿若一副会动的墨竹画卷。 武媚娘去了大明宫含元殿，李弘病倒，朝政无人打理，她又要开始主持朝政。 以前主持朝政是为了陛下，为了先帝，此时是为了长子，为了新君。至于做女帝，此时武媚娘也没这心思。陈方也觉得让武媚娘做女帝很累，不如让李弘做皇帝。 反正李弘做皇帝，还是要叫武媚娘一声母后，遇到一些重要事情，还是要询问母后意思。 不过有一点不好，李弘登基以后，特么武媚娘就从皇后变太后了。虽然只是称呼变了，实际什么也没变，不过陈方总觉得伺候皇后和伺候太后完全不是一回事。哎，不过也没办法，新君继位，武媚娘只能变太后了。 武媚娘走后，陈方也没在唐工坊停留，而是招呼了鼎玉，让她陪自己去九寺五监中的军器监。 军器监所作的事情，和它的名字一般，就是用来制作兵器，旗帜，戎帐这些。 陈方和鼎玉刚来这里，军器监的军器监就小跑了过来向驸马见礼。前面一个军器监是这里的名称，后面一个军器监是官职，属于朝廷命官，正四品上。 “驸马爷，今日您来军器监是为了何事？” “用用你的地方和人手！可方便？” “驸马爷随时来，随时方便。” “嗯，铸造唐刀的地方带我去一下！” “请驸马爷随卑职来，这里有些凌乱，驸马爷小心。” 随着军器监来到铸造唐刀的工坊，这里几个铁匠正在挥汗如雨，叮叮当当的打铁声不绝于耳。 唐刀属于包钢锻造，锻造起来其实工艺和流程极为麻烦。 甚至在唐代这种工艺失传以后，后世再想铸造出史册中记载的唐刀，都铸造不出。 唐刀的锋利和韧性，其实可以从后世的东洋刀窥见一斑，毕竟东洋刀的铸造，源于唐刀，当然，和唐刀比起来，东洋刀只能算半个残次品。 毕竟当年留学生带回去的铸刀技艺，本身就是半拉子。大唐也不可能真将唐刀铸造技术完整传授给异族。 可以说东洋刀只是半成品的唐刀，就像后世某国外售的武器，和本国使用的比较只能称之为猴版。 此时陈方见到的铸造流程，才是唐刀完整的铸造流程，后世也无法仿制，或者说只能仿制徒有其表的唐刀。 “驸马爷，这就是铸造唐刀的地方，驸马爷随便看看，有什么高见还请向下官不吝赐教。” “军器监给我看看铸造唐刀的边角料！” “驸马爷这边请，边角料都堆积在这里，准备回炉！” 陈方到了一堆边角料这边，随意取了一块边角料，用手试了试韧性，又让鼎玉试了试硬度，然后点了点头。 “军器监，铸造唐刀的钢为本驸马准备一些。” “驸马爷，唐刀铸造用钢分了好几种，驸马爷知道唐刀并非一次铸造完成的。” “最好的钢！” “是，驸马爷！下官这就去吩咐。” “不急，有房四宝取来！” “来人，为驸马爷准备房四宝。” 房四宝，笔墨纸砚，军器监使用的自然不是极品，不过也是上品。 陈方借助直尺，在白纸上绘出一副图纸。 在北汉几个月，陈方最大的收获其实还是浏览了刘乃禾前辈留下的笔记，那是一笔宝贵的财富，对于这个时代。那几本笔记的价值，无论如何评价也不为过。 有了这几本笔记，陈方相信，他可以让大唐走上工业时代，蒸汽机，内燃机，发电机，电动机这些对于陈方，此时都没任何知识限制。 当然，要制造出来，还需要一些功夫，毕竟大唐此时是农业社会，真要让陈方将这些制造出来，很多工艺和基础设施达不到。 陈方此时绘制的图纸，其实是火纸，陈方昨夜告诉武媚娘，这几天就将火炮和火枪做出来让武媚娘看看其威力，此时自然第一时间就办。 第711章 铸炮（下） 好炮用好钢，所以陈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军器监，这里冶炼的钢铁此时是大唐最好的，其实在整个世界范围来说，大唐的冶铁技术也是顶尖。 这不是吹的，后世还有那么多制刀名师以不能制唐刀而抱憾，就是因为基本的冶炼技术都达不到。 其实古人许多技术，后世的人都无法复原，比如织造，汉代的素纱衣，后世就无法仿制，唐刀也是，而在秦代，秦朝的铸剑技术，后人也只能感叹其精湛。 比如秦剑使用的防腐防锈技术，到了后世也是近代才开始研究使用。而其剑身的精湛结构，青铜中的铜锡配比，到了后世依然让人只能惊叹。 陈方此时将火炮的基本结构画完，然后感叹了一句，还是前辈的画工精湛，自己和前辈比起来，这画的简直就是涂鸦。 一个能手绘世界地图的前辈，陈方自认是不能比的。 此时图纸已经绘制好，虽然差强人意，将就用吧。 陈方将图纸递给军器监，军器监看了一下。 “军器监这里能造么？” “驸马爷，这个铸造没问题，不过这东西下官倒是第一次见。” “只要铸造没问题就好，记得，用最好的钢。还有，这里有没有黑火药的原料？” “驸马爷，有是有，不过这东西配制有些危险。” “你准备，三日后我过来取。” “是！” 陈方此时只铸炮，并没有制作火枪，因为铸炮难度不高，就算没前辈留下的笔记，最基本的火炮陈方也能制作。不过有了前辈的笔记，陈方直接就开铸后膛炮了。 之所以没制造火枪，是因为火枪陈方没打算做火铳和前装药火燧枪这样的基础枪支，他打算直接越过，做更精良的后装药火燧枪。 火燧枪火燧两个字的意思，是利用击锤上的火石撞击产生火花，引燃火药，最早的枪支引燃火药方式是用火绳引燃，称之为火绳枪。 离开军器监，回到唐工坊时武媚娘已经回来了，陈方看到她有些憔悴靠在床榻上的被子休息，坐在她的身边，给她按揉着肩膀。 “陈方，去了哪里？” “刚才在军器监，耽误了一些时间。” “陪我去临清安阁！” “好！” 陈方刚应了一声，忽然听到外面吵闹，几个侍女在叫着小殿下，好像在追小殿下。 “小兰，外面怎么回事？” “是小殿下，小殿下抱了小公主在跑！” “太平抱了思思在跑？” 小兰点头，陈方吓了一跳，武媚娘也吓的不轻，此时两人赶紧出了院子，寻着声音方向就去追。 太平此时抱着小思思，已经跑到了荷塘这边。 “太平，不要胡闹了，赶紧将思思放下来！” “皇姐，我带思思去荷塘看荷花，哪里胡闹了。” “思思还小，万一跌到荷塘里怎么办？” 安定公主此时已经追到荷塘边，皇妹跑的太快，追的她此时上气不接下气。 “赶紧将思思给皇姐！” “不给，我要和思思去荷塘里玩！” 此时大批的侍女已经追了过来，但没人敢过来从太平手中将小思思抱回来。 陈方此时终于赶了过来，几个侍女赶紧给驸马让了路。 陈方已经看到太平抱着自己的小女儿，此时也知道具体情况了。 原来安定和太平今天来了唐工坊，一来就跑到义阳那里逗小侄女，谁知道太平一时兴起，要带小思思看荷花，义阳和安定自然不能让她胡闹，刚说了不许，就见太平抱了小思思跑了出去，接着，就是此时一幕。 “好了，你们都退下吧！” 众多侍女此时退下，这里就剩下陈方和两位公主以及自己襁褓中的小女儿。 太平此时抱着自己的小侄女如何也不松手，看的安定和陈方都是心惊肉跳的。这万一摔了，如何是好！ 武媚娘此时也已经赶了过来。 “太平，不许胡闹了，赶紧将思思给驸马！” “不要，母后，我就是想带思思看荷花。” “娘娘，我陪着小殿下一起带思思看荷花吧！” 太平抱着思思不松手，谁也没办法，陈方看了看她，先将太平稳下来再说。 “驸马，那我也去！” 安定不放心，此时要跟着，陈方点头。 荷塘边的小船，陈方取了岸边的系绳，太平和安定坐一边，陈方坐另一边。 陈方小心保持小船的平衡，这可绝不能大意，自己女儿还在小殿下怀里。 今天生了这事，看来以后要防着了，防火防盗防太平。 陈方划着船桨，武媚娘那里不放心，也让跟来的小兰划着一条小船，跟着驸马的船。 船上，安定公主好说歹说，终于太平将思思递给自己皇姐。 “皇姐，思思叫我什么？” “叫小姨！” 陈方在那里说了一句，小殿下是义阳皇妹，自然是思思的小姨了。 “思思，快叫小姨，小姨给你吃糖！” 太平从自己的荷包里取了一个糖果，自然是唐工坊供给宫里的。 “皇妹，思思还不会说话呢，怎么叫你小姨。再说，她现在也不能吃糖。” “那她吃什么？” 安定看了看自己皇妹，脸颊微微红了。 就此时，思思哭了。 “陈方，思思哭了！” “她饿了！” “啊！驸马，那怎么办？” “我们赶紧回去，让殿下喂她。” 小思思此时哭的越来越厉害，陈方调转船头，刚转了头，小女儿却不哭了，陈方回头，赶紧让过目光。 “好了，驸马，她不哭了。” “我们赶紧回去！” 陈方说了一句，划着小船，穿过层层荷叶，此时太平折了一支荷花，看自己皇姐抱着思思，喂她。 船到了岸边，陈方就从安定公主怀中接过自己小女儿，看安定此时脸红的厉害。 “谢谢殿下！” “我就是听她哭的厉害，就学皇姐...” 陈方抱着思思，向义阳住处赶，将思思交给义阳，才算放下心。 叮嘱义阳，以后只要太平来，一定抱好思思，千万要防着太平。 此时出来，陪着妩媚娘上了马车，他还要陪着娘娘去临清安阁，武媚娘心中，此时自然是李弘最重要。 第712章 临清竹海（上） 前几日忙着陛下后事，昨日陛下才最终下葬，今日早朝毕，武媚娘才有时间去临清安阁。 武媚娘因为早朝，回来又没休息，所以有些困，靠在陈方怀中。 陈方看着她的侧脸，不知道为何，脑海中就掠过安定殿下喂小思思的一幕。 当时陈方见了，就赶紧让开目光，不过有些东西，还是无意看到了。 真是母女生的太像了，自己去北汉几个月，这一次回来，感觉安定明显长大了许多，原本是含苞待放的蓓蕾，此时已经微微绽开了。真是女大十八变，隔一段时间不见，就变了好多。 这要是过几年，大唐又要出一位倾国倾城的美人，和武媚娘几乎一个模子的美人。到时候万一分不清怎么办？陈方心里想。 “陈方，以后小心太平着，她还小，有时候会胡来。” “我知道，我已经对长公主说了，以后太平来，就抱好思思，不能让太平抱，今天吓的我心惊肉跳的。不过陈方也知道，太平是喜欢思思，所以才会那样。” “媚娘也吓的不轻！就怕伤了思思。” 马车到了临清安阁，竹海之中，武媚娘微微皱着眉头，她每一次来这里，都会感觉些许不适，所以就很少会来。她的体质，到底不适合来这竹海之中。 下了马车，两人进入老楼，那里林诗轩早过来迎着。 武媚娘伸手，林诗轩扶着武媚娘的手，陈方站在一旁，看着林诗轩和武媚娘，这两个人，都是生的貌美如仙，一身的气质姿色，将熟女的那份吸引力演绎到了极致。 看着两人携手，仿佛就是看着这世间最美的极致风景。 林诗轩扶着武媚娘的手，此时将武媚娘向安置李弘的房间领。 “诗轩姐姐，弘儿这次又要麻烦你了。他现在身体如何了？” “回娘娘的话，新君身体恢复的很好，不过之前积劳过重，这次又因为先帝驾崩之事，伤心不已，心力交瘁，才会晕倒，还是需要时间静养。” 武媚娘身旁的陈方，心里为林诗轩狠狠点了几个赞，这话说的，滴水不漏。灵音犀香的事情，陈方是必然要瞒着武媚娘的，这事要瞒着，就要靠林诗轩了。 “那一切麻烦姐姐了！” “这都是诗轩该做的！” 说着话，三人已经到了李弘此时修养的房间，这里处于老楼的向阳面，采光很好。 房中此时燃着香，具体什么香，陈方自然是门外汉，不过闻着，让人心思宁静许多，一缕清香，确实能让人心思澈明。 望着躺在床上的李弘，武媚娘轻轻走了过去，坐在了自己长子身旁。 “诗轩姐姐，他一直昏睡着么？” “今天醒了一阵，娘娘来之前他刚睡下。新君身体匮乏，需要多做休息。” “哦！” 武媚娘轻轻哦了一声，将李弘身上盖的薄被拉了一下，轻轻塞好。 看着自己长子熟睡的样子，武媚娘原本脸上的愁容散开了许多。 此时望着李弘，武媚娘的脸上只有怜爱，对自己这个长子，武媚娘是最喜欢，也是最看重。 此时看他熟睡，知道他并没有大碍，也是心中长舒口气。这两日忙别的事情，其实武媚娘心中最放不下还是李弘，现在总算能安心一些。 在李弘身边坐了一会，武媚娘起身，三人轻步走出这间屋子。 有女医者进去，往墙角的香炉添了一些香。 “诗轩姐姐，这是什么香？” “清净宁心用的佛香！” “和寺中的闻着有些不同。” “添了一些东西，所以娘娘会闻着和寺中有些不同。” 武媚娘点头，三人走下楼梯，此时到了老楼的二楼。 那里林清雪正抱着自己妹妹，逗着她嬉笑。 “姐姐的女儿，媚娘之前还未见过！” “清雪，将妹妹抱过来让娘娘看看！” 林清雪抱了妹妹过来，武媚娘逗了逗小女婴的小手。 “和思思生的好像！” “小孩子都生的像。” 武媚娘笑笑，不再说话，这里怕是也就陈方不知道这女婴和他的关系。 武媚娘逗了一阵，就拉着林诗轩，走出了老楼，两位熟女，不对，两位贵妇说着话，陈方自然没跟去凑热闹，此时和林清雪看了一眼，林清雪将怀中女婴交给陈方，让陈方抱抱。 陈方抱着女婴，不知道为何，却有抱着小思思的感觉。如何说呢，仿若血脉相连的感觉，很奇妙一种感觉。 怀中女婴对他笑着，陈方仿若看着思思对他笑着一般。 “清雪姑娘，这次回来，还没有认真向清雪姑娘道谢，我不在长安这段时间。全凭清雪姑娘照顾长公主，陈方会记下清雪姑娘这份情分。” “驸马爷客气了！” “不是客气，以后唐工坊随时欢迎临清安阁的人前往做客，只要是临清安阁之人，唐工坊都欢迎，当然，陈方的本心，最欢迎还是清雪姑娘。” “那以后清雪说不得还要多去叨扰驸马爷和长公主呢！到时候驸马爷和长公主可不能嫌清雪经常去。” “嗯，清雪姑娘去多少次我和公主殿下都不会嫌弃，去的时候最好带上她！” 陈方指着怀中小女婴，不知道为何，自己就是喜欢这个婴儿，就像喜欢思思一般。 “我的女儿和她就差一个月，以后可以让两个孩子多在一起，也好做个玩伴。” “那清雪要问过母亲了！” 林清雪此时接过陈方怀中的小女婴，陈方心中不知为何，还有一些不舍，不过终是松了手。 林清雪将自己妹妹递给老楼的一位侍女，然后走向陈方。 “驸马爷久不来临清安阁，前日来是为了新君之事，来的匆忙，走的更匆忙，今日母亲在陪皇后娘娘，清雪陪驸马爷在竹海那边转转如何？” 陈方点头，林清雪已经走向楼梯，出了老楼，陈方随着林清雪，步入竹海之中。 六月近中的竹海，还是有些微凉，老竹的枝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投下浓厚的竹影，挡下这六月份的燥热，让人有一种安心的感觉。 第713章 临清竹海（下） 林清雪走进竹林，陈方也随着走进竹林，这里的竹林很密，从隋朝开始，临清安阁就在当时的大兴城设立医馆，当时的阁主就开始种植竹子。 晃眼间，其实这竹林已经在这里矗立百年之久。 朝代更迭，可这片竹海却只是越来越大，越来越密。光阴日复一日，如同穿行的利箭。 新竹变了老竹，不断的竹笋萌发，又在时光中节节拔高。 此时林清雪抚着一株老竹，轻轻用手抚着它的竹节，一节一节。 “驸马爷知道这株竹子长了多久？” 陈方轻轻摇头，这他哪里知晓。林清雪回眸，看了看陈方，脸上泛出浅浅笑容。 “它是母亲在有我的时候，让阁中的养竹人留的一批新笋。” “哦，那它和清雪姑娘一般大了。” “嗯，当年的小竹笋此时都已经长成挺拨的竹子了，我有时间就会来这里看看，看看这些和清雪同一年出生的竹子。” 林清雪说着，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拉了陈方的手，放在那一节节竹节之上，陈方的手抚过竹节，感受着掌心竹节那粗糙的质感。 他看了看林清雪，觉察出林清雪此时的异样，感觉着覆在自己手背的少女手心的柔软温暖。 陈方看着林清雪的手，少女的手显然一直特意保养，每一个指节都是完美，那碧绿的玉镯在皓腕晃了几下，一枚翡翠戒指戴在右手的无名指，染红的豆蔻是陈方喜欢的颜色，陈方知道，以前的林清雪是不染手指甲的。 林清雪的手覆着他的手，然后右手的拇指轻轻覆着陈方的手背，摩挲着那手背细细的纹理。 陈方轻轻将手从竹节上取下。 林清雪的手还拉着陈方的手，轻轻回眸，颊上一抹红晕，看到陈方看她，赶紧转了眸子，手却一直不愿松开驸马的手。仿佛只要松开，驸马就会离开这里，离开竹海。离开她的身边，也许今日她放弃了，以后都会一直得不到。 其实母亲有了妹妹以后，已经不再逼着她必须怀上驸马的孩子，甚至为此不择手段。 不过不知道为何，再次见到陈方时，林清雪自己却放不下。 母亲以前说过，这世间的女子喜欢一个男人很难，不讨厌已经挺好。 而林清雪明白，她对驸马已经不是不讨厌，而是喜欢了。 这份情愫，也如同这竹林中的竹笋，微微破土，迅速萌发。 当发现时，它早已拨高，在春雨中生长的肆意。 少女青涩的一瞥，陈方捏了捏她的手掌，将那只完美的玉手牵着放在自己面前。 “清雪姑娘有话要对我说？” 陈方凑近林清雪，看着那精致的侧脸微微晕红，那好看的眸子中有一丝闪烁的光彩，不过最终那眸子还是望向陈方，显出了其中略微挣扎之后的坚定。 “驸马爷还记得那次清雪为驸马爷查看身体。” 林清雪说着，脸上的红晕深了一些。 “清雪姑娘又想为我查看身体？” “想！” 陈方拉着林清雪，不说话，继续往竹海深处走，眼前有竹海中原本布置的一片假山，好久不用，不过终是在这密林之中扩展出一片空旷地方。 阳光打在白石上，打在青绿苔藓上，打在那伸展延伸的竹鞭上。 “就在这里，清雪姑娘，今日一定要好好为我检查一次。” 陈方拉着林清雪的手，轻轻抚着她的皓腕，然后将那只手拿到自己面前。 “清雪姑娘的手好看，陈方喜欢。” 陈方吻了一下林清雪的手背，看她脸上的红晕，凑了过去，轻轻沾了一下。 轻嗅蔷薇，花香袭人。 林清雪轻启朱唇，皓齿微开，想说什么，却感觉到驸马唇角的温热，炽烈，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白石在竹林中少有的阳光中晒着，林清雪坐在上面，陈方扶着她的肩头，看美人玉肩那一份特有的玉质温软。 “清雪姑娘，今日我也为清雪姑娘查看查看身体。” 林中起了声响，伴随着婆娑竹影。沙沙作响。 武媚娘和林诗轩回了老楼，此时侍女将小丫头抱了过来，林诗轩要为小丫头哺喂。 武媚娘坐在一旁，看林诗轩喂着小丫头。小丫头有了吃食，开心的笑着，笑的很甜。 “诗轩姐姐，这事我看瞒不住多久，她生的和陈方太像了，和思思也太像了。” “娘娘，这我也知道，不过我一定要留她在阁中的。” “媚娘知道姐姐心思！” 小丫头吃完，武媚娘逗了逗小丫头，看她笑的天真，婴儿的笑不沾一丝尘世气息，大了就不同了。 林诗轩喂了女儿，将小丫头又递给侍女，侍女抱走。 “对了，诗轩姐姐还没给她起名字吧？” “我让驸马起，他估计还未想好。” “哦，那让他多想想，他总要为这孩子留一些什么。” “对了，娘娘，诗轩有一些东西给娘娘看，本来早就准备好的，不过娘娘当时在江南，这次回来又是事情颇多，诗轩也没敢前往打扰，今日正好。” “哦！姐姐给我准备的什么？” “娘娘看了就知道了！” 林诗轩带着武媚娘，一直走到老楼中自己的房间，这间房间之中，林诗轩从一个木柜中取了一个檀木盒子，盒子极为精致，边角的包角都是陈方最喜欢的材质，黄金。 在檀木盒子的锁扣上，甚至镶嵌了一枚淡蓝宝石，显然这盒子制作也下了功夫。 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层水绿衬布，衬布之中，几个玻璃瓶静静躺在其中。 这玻璃瓶是从西秦商行定制，比起普通玻璃瓶，还要贵上一倍。 就算武媚娘身为皇后，新君继位以后又要变太后，此时也不得不赞了这包装的精致和奢侈。 不说玻璃瓶中的东西，就是这盒子和玻璃瓶。都不是一般富贵人家能买得起的，必须是大富大贵之人才有资格。 “诗轩姐姐，这玻璃瓶中装的什么？” 林诗轩已经打开了一个小巧瓶子，从里面取了一些碧绿软膏，然后直接涂在武媚娘手背，用手指轻轻揉了几下。 第714章 试炮（上） “有些清凉！” “这软膏对皮肤极好，是纯正的上等中草药制作，方子是驸马之前给的那几个方子之一。” “哦，我记起来了，驸马之前确实给了姐姐几个方子。” “这些东西我让阁中的女医者都试过了，效果极好，娘娘，其实我这几天也在用，不过因为怀孕，所以之前不敢用，要不早用了。” “哦，诗轩姐姐用了几天？” “有十天左右！” “让媚娘仔细看看效果如何！” 回唐工坊的马车上，武媚娘双手捧着那个檀木盒子，陈方本想帮娘娘拿着，奈何娘娘不肯。 陈方还纳闷，里面什么东西，娘娘要亲自拿着，难道怕自己帮她拿着，会抠了盒子的金包角不成。 陈方看了看那黄橙橙的金包角，真的好想抠啊！看到这种金光闪闪的包角，陈方就本能的想抠抠。 李弘还需要在临清安阁待不短时间，所以最近的朝政和各地奏章，必然是娘娘亲自主持和批阅。 武媚娘又要忙碌了，所以唐工坊的早晨，陈大坊主就会很清闲，陪陪宝贝闺女，抱着出去让宝贝女儿看看唐工坊的景致。 小山的桃林，已经到了桃子成熟的季节，今年陈方特意叮嘱了，不许工坊的织女绣娘随意采摘桃子和莲蓬，不然又要和去年一般，蝗虫过境，寸草不生了。 倒不是陈方舍不得几个桃子和莲蓬，而是这些东西留在树上和荷塘中，也是一份景致，采摘了，只是一时解馋。 再说，唐工坊的食堂又不是不供应鲜桃和别的水果，犯不着要采摘小山这里的。 看完小山桃林，陈方又抱着思思看堤岸的柳树，成排的樱树，只可惜六月毕竟不是樱花盛放的季节，要不然抱着思思，在樱花雨中走走，听小思思咯咯笑，多惬意。 不过荷花此时开的正好，在碧绿莲叶中的粉红一朵，远观不可亵玩。陈方指给思思看近处的几朵，小丫头看的着迷，不时发出欢喜开心的咯咯笑声。 小思思笑，陈方什么烦心忧愁事就都烟消云散了，看着爱女，真是越看越是喜欢。 也难怪别人都说媳妇是别人的好，女儿是自己的亲。 陈方抱了思思去工坊区，碰到的织女绣娘看见小公主，都忍不得想捏捏小手。 陈方也没不让捏，只是让轻些，小心一些，他自己抱女儿，捏小手小脚，也是极小心的，生怕碰疼了宝贝。 当然，对于想捏小公主脸蛋的行为，陈方是绝对杜绝的，谁想捏小公主脸蛋，陈方必然狠狠屁股拍一下，拍的小织女绣娘格格笑，巴不得驸马再拍几把。 陈方坐在湖畔的木质长椅上，阳光正好，小思思的小手抓着陈方的手指，甜甜对陈方笑着。 陈方看着平静湖水，心中不觉又是那道身影。 清，刘怡，两道身影合在一起，怡儿对他笑，对他哭，对他呢喃，对他低语...。 “你刺了我一剑，我一生都不会忘了你，怡儿，你还好吗？” 陈方脸上露出伤感，望着北方。小思思咯咯笑了几声，才将陈方思绪拉了回来。 “皇姐，思思在这里呢！” 陈方听了声音，看到和安定一起来的太平，如临大敌。 “陈方，我要抱思思，看，我给思思带了好玩的。” 那是一个拨浪鼓，太平刚才小手藏在身后的，此时取了，给思思看。拨浪鼓是大红的喜庆颜色，艳丽的颜色更能吸引小孩子的注意。 陈方知道她是喜欢思思，不过太平毕竟小，让她抱思思，陈方不敢啊！ “小殿下，还是我抱着吧！要不，我也抱着小殿下！” “我不会伤了小侄女的，陈方，让我抱抱吧！” “皇妹，还是皇姐来抱，你给她摇拨浪鼓！” 安定抱，陈方觉得自然没问题，就交给安定，太平在逗着思思，拨浪鼓摇的咚咚响。 一会一只白狐从远处蹿了过来，跳到太平腿上。 “小白也来了！” 小白伸了一个爪子，陈方伸了一根手指，小白抓着，让他摸自己的狐脸。 回到生活区时，武媚娘也醒了，梳洗装扮，然后取了那个檀木盒子，按照林诗轩教的用法，使用那几个玻璃瓶中的护肤品。 武媚娘装扮完，和陈方义阳他们一起用膳，看到自己两个女儿，拉了身边。 “娘娘，下午有时间我们去一趟军器监，前几日我对娘娘说的那种东西，军器监派人来说已经做好了。” “哦，好！” “小兰，让人去请安王爷，长孙大人，六部尚书侍郎，还有在长安的三品以上武将到军器监。” “是，娘娘！” 娘娘让去传人，显然对于这件事极为重视。 小兰去找人，武媚娘用罢午膳，已经和陈方同车前往军器监。 军器监大门口，此时已经停了好几辆马车，几位朝廷命官此时都在这里恭候娘娘大驾。 武媚娘见了李贤哥三也在这里，招了手，李贤哥三都跑了过来。 “贤儿，你们怎么也在这里？” “回母后话，今天昭仪娘娘带我们到安王府，正好碰到传旨太监了，所以就和安王一起来了。” “哦，你们来了也好，你们以后也要辅佐皇兄，就一起进去看看吧！” 军器监官职名已经在前方引路，一行人到了小校场那边，这边空旷，有足够的空间让新铸的火炮施展威力。 校场那边，此时已经搭好看台，武媚娘自然坐了主位，旁边是皇子安王，老国舅，六部之人和朝廷武将分坐两旁。 原本历史上，长孙无忌和武媚娘矛盾颇重，最后武媚娘让长孙无忌自缢，陪葬昭陵。 不过两人的矛盾主要还是武周代唐，而这一世，武媚娘并无这种心思，皇位也确定由李弘接替，所以武媚娘和老国舅也就没什么矛盾。 甚至长孙无忌因为身份特殊，和武媚娘在一起倒显得异常亲近。也是，论官职，长孙无忌已经是百官之首，身为太尉，实际已经是相职。 而论亲疏，他是长孙皇后的亲哥哥，李治的亲舅舅，自然也是李弘哥几个的亲舅爷，这关系在这个时代已经是极近。 第715章 试炮（下） 陈方此时则和军器监在一起。 “火药的原料准备好了？” “驸马爷吩咐的东西，都已经备好！也都按照驸马爷吩咐研磨成了细粉。” “嗯！” 黑火药以不同的比例配置，其威力是大不相同的，大唐此时黑火药也能制作，不过其配比只适合做爆竹和烟花，用作破坏，显然不够。用作火炮的发射药，也是勉强。 陈方在配黑火药，军器监已经将准备的弹丸拿来。 这是空心弹，只要装了黑火药和引线，直接秒变炸弹。 呃，不对，是炮弹，其原理是相同的，后世再先进的炮弹，其基本原理也不过如此，无非是将引线替换，炮弹外形变化，里面的装药变化。 不过最基本的不可能改变，引信，装药，外壳，这是一枚炮弹最基本的构造结构。 因为所有原料都是提前准备，所以此时制作，也不费什么功夫。 武媚娘在看台并未久等，就看到十几名军器监的匠工一起合力将一尊黑黝黝的火炮推到了小校场。 此时武媚娘周围众武群臣都看着这座推来的火炮，显得有些不明所以，军器监新制作出来的东西，他们之前并未曾见过，此时第一次见，都颇为新鲜，也不知道这新做出来的武器效果如何。 火炮就位，陈方和军器监也已经带了两名匠工过来，一个木箱子几个两个匠工抬着，箱子中就是炮弹。 这门火炮采用的是后装药的设计，所以是从后膛打开栓门。 当拴门打开，炮弹和火药包依次放入，栓门关闭，只留下火药包的引线还在外面。 陈方看着引线，什么时候将助推的火药包和炮弹做到一体，然后将点燃火药的方式从火绳引燃法改为击发式。就像火燧枪一般的击发引燃式，这门火炮的威力就会大大提升。 当然，如果炮弹也能改为撞击式引爆，那效果更是完美。基本就已经是现代火炮的雏形。 当然，此时知识储备陈方不缺，刘乃禾的笔记是一座宝库，陈方花费了大心力研究记下。 其实缺的还是时间和大唐的工业基础。 这个急不来，得慢慢来。 炮栓门关闭，哐的一声。 众武和武媚娘的目光此时都紧紧盯着这里，而此时军器监的人已经在远处设置好标靶，标靶采用的是活靶，具体就是几头猪布置在远处。 陈方记得北汉试验火炮威力用的活靶是奴隶，这个用人当靶子的事情陈方做不来。 一切就绪，陈方取了军器监递过来的火折子，火折子引燃火炮药包的引线，此时随着淡淡硝烟扩散，陈方早退出了好几丈距离，然后用指头堵住耳孔。周围军器监的人也都堵住耳孔。 随着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轰鸣，随着沉重的钢铸火炮在强大的后坐力作用下后退数十厘米，随着炮口一团火光和迅速弥漫的硝烟，远处又是一声轰隆巨响。 空中爆开一团火光，数十片破碎的不规则金属碎片在火药爆炸的瞬间，化学能转化为动能的强力推动下，在空气中划出极速移动的痕迹，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几头猪嗷嗷叫着，活蹦乱跳，拱着校场坚硬的土地。 “啊！娘娘，诸位大臣，刚才提前爆炸了！我们再试一次。” 陈方抓了抓头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不过就是这提前爆炸的炮弹威力，已经让满座武惊呆。 几个眼尖的将军已经看到校场那边，一根木柱从上部三分之二处断裂，那是炮弹残片做高速移动，与木柱撞击，瞬间释放的强大动能造成的。 能轻易将成人大腿粗的木柱瞬间炸断，这炮弹的威力已经是大的惊人。 众武坐不住，尤其是其中的武将，震惊的一时间都说不出话来。 而陈方在淡然的修改炮弹引线长度，引线用作延迟，第一次试验，没把握好时间和距离，很正常。 陈方快速在脑海中过了一遍校场的距离和引线燃烧速度的大致关系，将引线加长了一些。 看来要最先研究如何让炮弹做到撞击引爆了，使用引线延迟，太麻烦了。 同样的轰鸣声，这一次炮弹在几头猪的上空三米处爆炸，瞬间释放的强大化学能转化为炮弹碎片的动能，在几头猪的上空释放了一片金属暴雨。 随着炮弹爆炸的轰隆声消散，那里只剩一头猪的哀嚎声。 众武此时已经坐不住了，甚至武媚娘都不顾那边血腥的惨烈现场，向那里走去。 陈方赶紧小跑过去，用手扶着武媚娘。 几位将军最先跑到，看到几头躺在血泊中的死猪，看到一头臀部还在簌簌冒血，整个臀部都已经破开的家猪，惊的目瞪口呆。 陈方此时也已经拉着武媚娘过来。看到那头惨叫的家猪。陈方从腰间取下鱼骨匕，一匕首捅进这头家猪的颈项，结束了它悲惨的命运。 “驸马爷，这东西叫什么？” 一名将军看着陈方，那眼睛里差些都能冒出星星，瞬间的目光将陈大坊主吓的菊花一紧。 真怕这八尺壮汉跑过来一个熊抱，然后一个熊吻。 “这叫火炮，你们看到的还是加急做出来的，如果改良，威力还会更大，一般的城门甚至扛不住一发炮弹，就算坚固的城墙，也绝对挨不住一轮齐射。如果用作杀伤普通兵士，炮弹中还可以参杂一些钢料，威力更大。” 几个将军看着驸马，此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此时这火炮的威力已经直观展现在几位将军眼前，就这般，驸马爷还说这威力不够。 而且听驸马爷意思，这火炮还分了种类，对付不同目标，使用的炮弹也会不同。 此时武媚娘被陈方拉着的手已经攥紧了陈方的手，目光望着陈方，有一种无法诉说的紧张和心悸。 “母后，这火炮太厉害了，驸马，快，用它轰一下建筑试试。” 李贤在那里说着，军器监脸瞬间绿了，殿下啊，你这在这里轰建筑，不是拆我的军器监吗！ 然而，李贤是嫡皇子，打死军器监都不敢乱说。 第716章 备战 此时几位将军也盯着那门火炮，一位将军已经指着校场的围墙，这是要轰围墙啊！另外一位将军似乎觉得轰围墙不能展现火炮的威能，指了指一处建筑。 “驸马爷，让我们看看这火炮轰击建筑的威力吧！” 军器监想哭，当一众武和皇后离开以后，军器监看着自己校场周边的断垣残壁，无可奈何。 此时还能怎么办，清理废墟吧！然后重建，幸亏这些事情有工部和将作监，反正造房舍，补围墙，如何也不是军器监的职责范围。 此时军器监也确实见识了火炮的威能，他一直在军器监做事，自然能够感觉出，以后自己这军器监要忙了，而且很忙。 不过他此时还记得娘娘离开时最后一句话，自今日起，军器监归唐工坊所属。 本来作为九寺五监之一的军器监，其实是一个极为独立的部门，由于军器监的特殊职责，其实巴结逢迎的人不在少数，平日里的好处也不会少拿。 而且军器监背靠京城十二位，虽然只是四品职，不过在长安的日子确实好过。 这下好了，以后归唐工坊管，也不知道以后会如何，驸马爷制下，也不知道日子好不好过。 不过此时也没办法，娘娘的话，那就是旨意，不敢不从。以前军器监在这里那真是说一不二的存在，以后还不知道如何呢！只希望驸马爷别太为难自己这小小的军器监吧！ 想想就这般被娘娘一句话划到唐工坊了，而且一众武还不断恭贺，军器监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哎，以后自己也是唐工坊的人了，罢了，最少以后自己直接是驸马爷管。 马车上，武媚娘抓着陈方的手，陈方感觉到武媚娘的手有些冰冷颤抖。 “陈方，北汉真的掌握了这种东西？” “确实，臣在北汉亲眼见过这种火炮齐射的场景，开山破石，无往不利，也亲眼见到他们用活人试验，一片血泊，断肢残骸，北汉甚至让奴隶穿上明光铠试验，明光铠根本抵挡不住。” 武媚娘的手抓紧了陈方，此时还没有朝臣知道，今日在军器监试验的火炮，在北汉已经装备了不知道多少门。 “军器监本宫已经划给唐工坊，这种火炮第一时间制造，不惜任何代价。子午岭分坊扩大规模，幽州分坊也加紧建设，水泥的产量用最短的时间提升上去。” “娘娘的意思？” “备战，不惜一切代价！” “是，臣谨遵娘娘旨意。” 武媚娘有些颓然靠在马车壁上，今日军器监试验火炮威力，深深让她震撼，北汉此时的武力，也在武媚娘心中有了大致定位。 此时的大唐，根本无法和北汉抗衡，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加紧追上北汉的步伐，积极备战。 火炮火枪，各种物资储备，到时候幽州将是北汉和大唐最主要，也是最先会遭遇的战场。 水泥的产能不惜一切代价加大，陈方也明白娘娘心思，她要在洛阳，长安，幽州之间建设一条以水泥为基础的驰道，加强对幽州的物资运输能力，也加强大唐对幽州和沿途州县的控制能力。 此时武媚娘做的，就是后世常说的后勤保障，物资运输。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无论任何时代，这都是真理，后勤跟不上，仗就无法打。 三国最著名的官渡之战，就是以曹操烧了袁绍的乌巢为转折点。而更早时候，大秦修秦直道。也是为了对北方的物资和兵力输送，以抗衡彪悍的匈奴游牧骑兵。 武媚娘已经决心备战，陈方其实也算松了口气，娘娘感觉到了来自北汉的威胁，积极备战，这是好事。 真正去了一趟北汉，他最清楚此时大唐和北汉的军力对比。 自己虽然炸了北港，毁去了北汉许多年的积累，不过北汉的实力依然不是此时的大唐可以抗衡。 北汉是一只刚刚受伤的猛兽，待它舔抵伤口，恢复实力，大唐用什么阻挡北汉的脚步？备战，唯有不惜一切的备战，才能让大唐在北汉的坚船利炮下生存下去。 暮色中，武媚娘今日坐在荷塘边缘，陈方坐在她的身旁，武媚娘起身，走上荷塘这边准备的小船，陈方赶紧跟了，划着木桨，小船进入荷塘之中。 月光如水，落在荷叶上，泛着清冷光泽，荷叶很密，遮住了大片月光。 小船穿行在荷叶间，穿行在月光下，木桨划动荷塘的水面，荡开一片片的绿色浮萍。 “陈方，我们还来得及么？” 船到了水中央，陈方将木桨放在船上，听武媚娘口中悠悠吐出一句话。 “事在人为，今日我已经吩咐军器监加紧准备，暂时的计划是将军器监扩建，主要加紧建造高炉，提升钢铁的产量，各地分监也会加紧建设，只有钢铁的产量上去，我们才能铸更多的火炮。” “子午岭那边我也派人吩咐，现在我的计划是朝廷增派服役的罪犯到子午岭，扩大子午岭规模，然后子午岭分坊派人到洛阳和幽州之地勘察，寻找适合建造分坊，制造水泥的地方。到时候三地共同开始制造水泥，修筑道路。” “嗯，刑部会配合，我明日就下旨，李侍郎会安排邢徒，以满足唐工坊的劳力需求。” “媚娘，其实刑部老尚书已经久不问刑部之事。” 陈方有意无意提了一句，李侍郎升任刑部尚书，对陈方也有好处，唐工坊和刑部的关系也能更近一些。 “等弘儿身体恢复，新君继位大典之后，再安排。” 武媚娘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让李侍郎升任刑部尚书的旨意，要李弘来颁。 这是让李弘笼络人心呢！此时大唐实行的是三省六部制，三省是中书省、门下省、尚书省，六部是吏部、户部、礼部、兵部、刑部、工部。 三省六部的长官认命，非同小可，六部尚书，是六部的最高官职。李侍郎擢升李尚书，武媚娘故意留给自己长子认命，对李弘的培养，武媚娘算是费尽心机，不遗余力了。 第717章 唐工坊的一夜 小船拨开层层浮萍，撞击的荷叶在荷塘不住摇曳，月光下，几尾塘鱼跃出水面，月光下的塘鱼有闪闪的鳞，然后又落入水中。 武媚娘和陈方说了一阵话，此时心情倒是好了许多。今日见识了火炮的威力，武媚娘心中也如当初陈方初见燃脂锅炉时的不平静。 北方的巨大威胁如鲠在喉，让她心情变的有些不好。 此时和陈方一起，心情平复了，陈方又划动木桨，准备回去。 回去的途中，看到一支刚刚长成的新鲜莲蓬，陈方摘了给武媚娘，让她剥莲子吃。 莲子宁心。 终于到了岸上，陈方系好小船，武媚娘将手中的破碎莲子壳扔进荷塘，自有塘鱼过来噙吃。 “陈方，有你真好，若不是你陪着，媚娘真不知道该如何了。” “娘娘，为您解忧分愁是我的本分。” “陈方，我忽然很想吃桃子了。” 陈方拉着武媚娘，走过宫灯漫出的光芒，宫灯的光芒一直通到小山那里，在小山边缘映出曲折的石质小径，一阶阶向上，仿若没有尽头。 只是摘桃，没必要上山，不过武媚娘却向山上走。 陈方赶紧摘了几个成熟的大桃子，看着颜色模样诱人，在小山脚下的引水渠洗掉桃毛，然后也不顾桃子上还有水，用衣服兜着，就去追武媚娘。 小山顶，凉亭依旧，从这里看到唐工坊的夜景，一条条的道路被宫灯点亮，不远的房舍还有火光。 夜色中的灯火让人觉得安宁，武媚娘坐在凉亭的石凳上，经过夜的浸润，石凳此时已经微凉。 陈方将最大一个桃子递给武媚娘，看她轻启朱唇，咬了一口桃尖。 武媚娘吃着，陈方将其余几个桃子放在石桌，掏了准备的绣帕，让武媚娘擦沾了桃子汁水的手。 “今年的鲜桃很甜！” 武媚娘说了一句，就不再说话，而是看着远方灯火，目光越过唐工坊的层层房舍，望向不远的大明宫，太极宫，那里宫中的灯火映着天幕，宫灯的光芒即使在深夜也不会熄灭。 并不遥远的长安城方向，也有灯火闪烁，不过比起唐工坊，比起两宫，自然暗淡许多。 “陈方，若没有纷争，没有战乱，多好。” “娘娘不必忧心，一切有我。” 武媚娘看了看陈方，手伸了出来，陈方牵着，坐了武媚娘身旁。 武媚娘丝毫不怀疑陈方的话，在他孤身一人去往北汉，为了自己以身犯险的时候。 在她心中，已经不会再怀疑眼前男子能够为她遮风挡雨，让她在阳光雨露中放心前行。 武媚娘忽然觉得，陈方就像她身边为她撑着伞的人，陪着她，为她挡下所有的冰冷雨水，漫漫飞雪，为她挡下艰难险阻，挡下太多的世间纷扰。 不知不觉近两年的时光，不知不觉中，武媚娘在今夜觉出这个男子的身影，竟是那般的伟岸如山，坚固如石。 他能让自己安心，能让自己开心，能让自己舒心。 他能在不知不觉中，如同润物的春雨，暖化自己的心。 武媚娘不觉靠进陈方怀中，灯火璀璨，却还是需要一个让自己值得托付的人共享。 她的手放在陈方手中，那修长完美，那白皙如玉，这世间的一切美好，用来形容这只手都不为过。 武媚娘抬头，看着星月光芒中男子的脸，轻轻闭了双眼。 “陈方，我喜欢你，爱媚娘一下！” 陈方捏着武媚娘的手，轻轻垂首，在那微微仰着的脸庞上亲了一下。 沾着唇角，夜色微凉。 “再爱！” “媚娘，我们回去吧，夜深了，明日你还要早朝呢！” “不要，媚娘现在只想你抱着，只想你宠着！” “不听话！” 陈方的手拍着凤臀，这个动作让陈方一直有瘾。 “就是不听话！” 陈方重重拍了一下，拍的武媚娘媚眼如丝，眼中全是化不开的柔情。那女儿身上自带的妩媚和那张倾城倾国的脸庞，瞬间将陈方的心抓紧，他情不自禁，深深吻着武媚娘。 夜间的风吹过，吹过桃林，吹过那诱人的桃尖，吹过紫色向玉色的缓缓渐退。 有几片桃叶落在风中，随着风落向桃林。亲吻着大地，愿意化作泥土，滋润着心中所爱。 武媚娘穿好衣服，此时才愿意被陈方牵着手走下小山。 陈方看了看她，捏了她那极致完美的鼻尖，走下一阶台阶，武媚娘却不动了。 “背我下山！” 陈方看她，背对着，弯了腰。 第二日的早朝朝堂，已经有些纷扰，军方都在争着要军器监新制的火炮，在见识了火炮的威力以后，这些将军好多都是彻夜难眠。 这是能改变战争形态的东西，身为军人，而且是大唐最优秀的一批军人，自然能想到火炮以后用在战场，会起到的作用。 朝堂之上，十二卫的大将军差些大打出手，武媚娘都被吵的有些烦了，干脆让他们找驸马商议火炮的优先供应事情。 今日早朝刚刚退了，在长安的十二卫所，甚至左右监门卫和左右千牛卫的将军都纷纷来了唐工坊。 众将齐聚一堂，竟是一个不差，这在长安，除了朝堂，也算罕见。 陈方自然知晓他们来意，不过火炮铸造，需要时间，此时就一尊样品，能给谁。 “驸马爷，这火炮造出来，最先应该供给我们监门卫，我们把守皇城皇宫，有了火炮，皇城和皇宫更是铁桶一块。” “姓廖的，你监门卫要火炮做什么，这长安有需要用火炮对付的贼人寇盗。” “对啊！你用火炮难道想轰城墙不成。这火炮铸造出来，应该第一时间供应边军，我们边军对抗西秦北汉，那压力是最大的。” “你的意思是我们各地的驻军压力不大？” ... “各位将军，本驸马知道你们求炮心切，不过火炮现在还没开始铸造，各位将军还是稍安勿躁。” “等火炮铸造出来，我自有安排，你们也无需争吵。” “卑职自然是听驸马爷安排。” “对对对，一切听驸马爷安排。” 第718章 临清安阁的底蕴（上） 十二卫的众将一个劲的声称听驸马爷安排，不过各自心中，自然还是想自己所属的军队能尽快得到火炮，见识了这东西的威力，谁不想第一时间得到。 “驸马爷，这是一把上品唐刀，听闻驸马爷爱刀，末将特意为驸马爷准备的。” 此时，已经有一位将军走了出来，献刀。周围众位将军见了，纷纷心里鄙夷，自己怎么就忘了准备礼物。 此时有求于驸马爷，自然要献上一些心意。 一位将军此时一狠心，从自己腰间拽下一块羊脂白玉。 “驸马爷，末将最近得了一块上等和田，还请驸马爷品鉴。” 这样也行，当下，众将纷纷效仿，这礼只要有人送，有人开了头，自然谁也不想落下。落下了万一驸马爷记住自己，以后火炮没自己的份如何办？ ... 华夏的人情世故，自然少不得送礼这个环节。陈方就喜欢别人送礼，礼越重越好，真金白银最好，玛瑙翡翠玉石也不嫌弃，宝刀铠甲这些也能勉强收了。 众位将军客气，陈方自然一一收了，不收难道让众位将军寒心不成。 反正火炮自己肯定是要给他们的，就算是拱卫皇城和皇宫的监门卫，陈方都要供给火炮，当然，会少给几座。 “众位将军客气了，今日正好到了饭点，陈方想请各位将军在工坊小聚，千万不要推辞。” 收了礼，自然陈方要客气一番。 “这自然是听驸马爷的，一切听驸马爷吩咐。” “对，今日不醉不归。” 陈方很想踩人，本驸马不想醉。 宴席安排在小食堂，请这些将军吃饭自然少不得酒，酒是上品女儿红，江南那边特意送来的，绍兴本地产的女儿红，和北方的酒自是有些区别。 觥筹交错，这些将军们似乎觉得不够，陈方看这些将军杯子换了大碗，还是有人觉得不够，直接抱了酒坛。 海量，陈方只能佩服。 有人想敬驸马爷一碗，直接被人踩了脚。 长安的人都知道驸马爷什么都好，就是不能沾酒，沾酒就醉。竟然还有人敬酒，这不是找抽么。自己喝不好么，要敬驸马爷。 送走各位武将，陈方才算出了口气。算了一下，光是女儿红就开了四十多坛，众位大唐将领，果真海量。 陈方走出小食堂，刚走出来，就见了武媚娘，武媚娘对他浅笑，陈方走过去，牵着武媚娘的手。 “听说你请他们喝酒，我就怕你醉了，过来看看。” “他们有求于我，哪里敢灌我酒。不过这些人，真能喝，江南那边送来的女儿红，喝掉了大半。” “平日里长安多宴请，不能喝就只能趴桌子了。” 武媚娘笑了笑，万千风情于一身，女儿的动人处，就是这万千风情。 走出小食堂的院子，外面工坊食堂那边人流交织，唐工坊午食的时间放的很宽，所以就算工坊区也有食堂，却还是有大批织女绣娘喜欢回这里用餐。 工坊生活区食堂人流交织，陈方看了一眼，牵着武媚娘的手离开。 六月天真好，那些织女绣娘都穿的少，身材曼妙啊！ 武媚娘在身边，自然陈方不会多看，就算武媚娘不在意，陈方也不会做的太过。 此时牵着武媚娘到了人少处，不由抚着她的腰身，在那极致处流连。 “娘娘，娘娘！” 两个人刚行到荷塘边，那边就有人叫着娘娘，跑了过来。 陈方看了一眼，小蘑菇，不对，是裴小蝶。 “小蝶来了！” “娘娘，我想见弘哥哥！听说弘哥哥晕倒了，小蝶一直想来看望，不过父亲不让，说这几天娘娘忙，可小蝶还是放心不下。” “哦！” 武媚娘看了看陈方，陈方自然知道武媚娘意思。 “小蝶姑娘，新君最近在临清安阁修养，小蝶姑娘还是过一阵子再来看望吧，让新君好好休息。” “小蝶只想看看，不会打扰弘哥哥休息的。” 陈方看了看武媚娘，看到武媚娘点头，又看了看裴小蝶。 “那好，我带小蝶姑娘去临清安阁。” “娘娘，陈方带小蝶姑娘去了。” “嗯，去的时候带些鲜果给林阁主。” “好！” 陈方现采了小山那边的桃子，现捕了引水渠的鲜鱼，看到引水渠此时许多鲜虾，也带了一些。 竹篮装好，那边鼎玉早安排了马车。 临清安阁，林诗轩带了裴小蝶去李弘住的房间，陈方递了竹篮给林清雪。 “驸马爷，这是什么？” “唐工坊产的桃子，鲜鱼和鲜虾。可不要嫌弃啊！” “怎么会呢！驸马爷带来的这些，清雪和母亲都极喜欢。” “对了，清雪姑娘，这几日可没见你去唐工坊。” “一直帮母亲照顾新君，实在有些分身无术。” “他现在如何了？” “恢复的挺好，驸马爷在这里等等，清雪让养竹人挖一些新笋，给驸马爷带回去。” “好！” 林清雪提了竹篮，去忙，陈方随意坐在老楼的客厅，看着老楼外面，一辆马车停在了老楼之前。 车上下来两个贵妇，看衣着妆容，就知道是非富即贵。 临清安阁做的生意，其实都是面向权贵的，普通人想来临清安阁就诊，诊金也是掏不起的。 那两个贵妇人下了马车，自然有阁中的女医者迎着，陈方不经意看了看那两个人，却发现这两个人其中一个向他这边看了一眼。 陈方看对方望着他，轻轻颔首点头，对方也对他笑了笑。 一阵林清雪回来，陈方提来的竹篮，原本的桃子鲜鱼鲜虾已经去了，此时几个竹笋放在篮子中。 “清雪姑娘，小蝶姑娘还未下来。” “那清雪上去看看！” 陈方点头，忽然觉得哪里似乎不对，刚才那两个贵妇，走路的姿势和呼吸的频次好像和普通人不同。 陈方豁然起身，直接跑向二楼，李弘的房间，林清雪刚刚推开门，就被人一掌刀切在后颈，晕了过去。 房间里面，裴小蝶此时也晕倒在李弘床上，原本床上的李弘，此时被一个妇人背在背上，另一个妇人打开了窗子，只见背着李弘的妇人轻巧从二楼窗口跳下，竟然背着一个男子，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武者，显然对方是武者。 第719章 临清安阁的底蕴（下） 背着李弘的武者落地，然后迅速冲进竹林，另一个掩护，随后也紧随着冲进竹林之中。 陈方冲向二楼，只看到第二个女武者进入竹海的背影。 “林阁主！” 陈方喊了一声，人也进入竹海之中，等林诗轩来到二楼之时，只见到驸马冲进竹海的背影。 “养竹人！” 两个养竹女子已经来到了林诗轩身后。 “去竹林中将他们都带回来。” 陈方进入竹海，还没在竹海行到百步，就已经腿脚发软，然后无力倒在地上。 卧槽，这武者是不是留下了什么迷药，自己就这么着道了。 等陈方醒来，见到自己正躺在林诗轩的床上，旁边一个小女婴此时正看着自己，然后被林诗轩抱起喂养。 “林阁主，新君呢？” “无碍，现在就在他的房间，小蝶姑娘和清雪在那里照顾。这件事都怪诗轩，没想到有人会化妆成病人接近老楼。” “那我在竹海晕倒，中的是临清安阁的毒。” “驸马爷也不用担心，不是毒，只是岭南的软香竹，驸马爷现在身体应该还是绵软的，过了今夜就好了。” 陈方此时才长舒口气，看着林诗轩。 “林阁主，我回去请皇后娘娘派人来老楼守卫，这次的事情也怪我没事先安排。” “驸马爷，不用让人来了，我已经吩咐下去，以后来临清安阁的病人，不让接近老楼。” “驸马爷也无需担心，竹海中的奇门遁甲之术已经启动，没任何人能在我不允许的情况下进入竹海，想来老楼，必须我阁中之人引领。” “临清安阁的竹海真厉害。” 陈方身为受害者之一，是以身尝试了竹海的厉害，此时身上还软的厉害，就像瘫软在床上一般。 林诗轩喂了小丫头，就放了旁边，唤了侍女，让抱到她的房间休息。 此时盯着陈方，一只手缓缓落在陈方脸颊。 “驸马爷好好休息，我去点香，驸马爷能恢复的快些，说不得夜间就能行动自如了。” “好！” 林诗轩收手，点香，房间中缭绕这香火，一股淡淡的清凉味道。 林诗轩去外面准备了粥饭，回来亲自喂着陈方。 等喂完，陈方无奈的看林诗轩在他身上乱动。 “驸马爷的身体还是软的厉害，其实对付这种软香竹，灵音犀香有奇效，驸马爷用不用试试？” “还是不用了，新君还在那里躺着。” “其实这香偶尔用用，没什么大碍，驸马爷知道烟草？” “这个自然知道！” “其毒性和烟草也差不多，不过副作用有些大。” 林诗轩说着，起身，也不顾陈方没答应，取了一块灵音犀香，轻轻从上面用特殊的小刀刮了几丝，然后放进香炉之中。 灵音犀香对软香竹的药性果然是有奇效，只过了短短盏茶功夫，陈方瘫软的身体已经恢复，只是这灵音犀香也有轻微毒性，其副作用大的厉害。 陈方看林诗轩缓缓除了衣服，外面临清安阁竹海上空的夜色正好。 今日恰巧月中，月圆之夜，月光照着竹海，竹海中投下一片片斑驳月影。 陈方从床榻起身，缓缓出了口气，林诗轩将衣服穿好，从身后抱着陈方。 “对了，那两个人呢？” “就在老楼的地牢之中，我带驸马爷去。” 老楼之下，还有两层，这里一般不会有人前来，用来关押擅闯临清安阁之人，其实已经好多年不用，这次若不是因为李弘在临清安阁，怕是这里又要闲置许多年。 虽然闲置，不过这里一直有人清理，所以也不凌乱，更无尘土蛛网之类。 此时的地牢，也无人看管，对于临清安阁，既然将人送进这里。就不怕对方逃脱，临清安阁有的是手段让对方乖乖待在这里。 尝试了临清安阁的软香竹，陈方也不知道临清安阁还有什么别的手段，有多少这种手段。 林诗轩既然说竹海的奇门遁甲之术已经启动。除非有阁中人领着，不然无人可以接近老楼，想来临清安阁也不怕任何人在这里胡作非为。 “林阁主，除了毒，阁中还有什么手段？” “驸马爷，您既然问了，我就告诉您，像今日这样的闹事武者，阁中也供养了一些，不过临清安阁久不生事，我就没让他们在老楼守着。” 陈方点头，在一排排的地牢之中走着。这里没关押什么人，只有一间地牢，其中两个女子躺在地上的稻草之上，翻身都很困难，更不用说逃离。 牢门打开，林诗轩看了看地上两个瘫软武者，然后看了看陈方。 “驸马爷要亲自审问么，这里刑具也备了一些，如果需要，我也有别的手段。” “我这手不适合审讯罪犯，也不想见血腥。” 陈方可没审讯犯人的喜好，剥皮抽筋的事情，还是专业人士来做比较好。 “只是可惜，阁中没有备蛊毒，不然让她们说话倒是简单了。” 陈方看了一眼林诗轩，听到蛊毒两个字，不知道为何，陈方的手不经意颤了一下。 “以后也不要备！” 林诗轩轻轻颔首，陈方看了看她，到底还是小瞧了临清安阁，蛊毒这种东西，临清安阁也能用，只是没有常备而已。 “我听驸马爷的，驸马爷现在放心了吧！开着牢门，她们也逃不了。” 陈方点头，走到那两个女子身前，在她们身上查看了一番，没找到什么特殊东西，起身，和林诗轩离开了这里。 “明日将这两个人交给娘娘！” “好！” “你这灵音犀香有些太厉害了，我到现在还难受着。” “那诗轩再为驸马爷解解这药力。” 陈方的手抓着凤臀，狠狠抓了一下。这女人保养的好，就是好，不但模样身材是极品，手感也是好的让人惊叹。 第二日，带着裴小蝶回去，唐工坊的马车进了工坊大门，就见了武媚娘在那里等他。 “小蝶姑娘在坊中随意转转！” 看裴小蝶离开，陈方走到武媚娘身旁。 “昨日怎么回事？” “有人窥测新君，不过已经被抓了，一会林阁主会送人过来，交给娘娘审问。” 第720章 别惊了鸳鸯 “对临清安阁我倒是放心，不过怎么就让刺客近了弘儿身边？” “刺客易容，扮了阁中的旧客，所以近了老楼。” “不过林阁主已经布置下去，以后无论是谁，除非阁中之人引领，不然不能近老楼半步，林阁主也安排了武者，只要新君在阁中，这些武者就会守护在老楼周围。” “嗯，她有了布置，我就放心了一会人送来，你直接交给守嗣监，让他们审问。” “是！” 此时牵着武媚娘的手，在坊中散了会步，陈方看武媚娘脸上一抹怒容，才最终消散。 她心中，到底是最看重自己这个儿子。武媚娘今日等陈方归来，倒是没补觉，此时累了，陈方送回去休息。 临清安阁的人将两个女武者送来，陈方就唤了影，影此时也是无奈。 驸马爷唤他此时和娘娘唤他一般，必须随叫随到。 陈方让影带着两个女武者下去拷问，务必问出她们是谁指使，陈方见影眼中露出一抹精芒，这阉人，怕是最喜欢折磨人的事情，尤其女人。 得不到，就狠狠折磨。守嗣监的手段陈方不想见，反正活人送去，在那里基本就是生不如死。 事情处置完，陈方就去了义阳那边，看思思在床上试着翻身，义阳慈爱的看着她，护在一旁，怕思思不小心翻到床下。 自己的小女儿已经试着翻身了，不久就能坐起，爬步，尝试走路。 陈方看了会思思尝试翻身，翻累了，就躺在那里，一双漂亮的眼睛盯着陈方，咯咯笑着。 看了一阵自己的小女儿，外面有脚步声传来，陈方看时，看到林清雪抱了妹妹来了义阳院子。 义阳见了林清雪，赶紧让进来。 “清雪姑娘今日终于来了，长公主最近可是说了几次想你呢！来，思思，看看谁来了，妹妹，思思的小妹妹来了。” 林清雪抱了妹妹，放在思思旁边，两个小女婴互相看了一眼，陈方看思思伸手，碰了碰旁边的小妹妹。 两个小女婴放在一起，真像，像亲姐妹一般。 “今日阁中清闲，清雪才能成行，来看看殿下。” “嗯，以后你要常来，我之前听驸马说林阁主喜得贵女，和思思生的极像，还不信，今日见了，就信了。” “以后也抱了妹妹来，我们让两个小姑娘认做姐妹，可好？” “好！不过清雪还要问过母亲。” “这是自然，等她们长大一些，正好一起玩耍，有个玩伴。” 和林清雪说了几句话，外面就有脚步声跑向这里，听脚步声就知道是谁来了。 太平一会跑到屋子，一来就盯着床榻上两个女婴。 “啊！皇姐又为驸马生了一个小侄女。” “小皇妹，过来，这不是我为驸马生的，这是林阁主的小女儿。” “皇姐，我带思思和她出去玩好不？” “不好，皇妹，说了几次，不许抱思思。” 此时安定殿下才跑了进来，追妹妹，每次追的气喘吁吁，太平越来越大，跑的越来越快，真的是追的人腿疼。 “皇姐，我不抱，你抱着我们出去玩。” “樱桃！” 陈方唤了一声，樱桃赶紧小跑着过来。 “你抱着思思，在外面陪两位殿下走走！” “那我抱着，对了，她叫什么名字？” “还没取名呢！” 林清雪看了看陈方，本来自己妹妹的名字是让驸马起的，他还未取。 安定公主走过来，已经抱起了小女婴，樱桃抱了思思，太平追着，出了院子。 “殿下陪陪清雪姑娘，我出去看看！” “好，你去吧！” 陈方在坊中闲转，很快见了李贤哥三趴在长廊的木栏杆那边看着什么。陈方走过去，很快李旦最早发现了陈方。 “驸马，快过来，有好玩的！” 李旦叫了一声，陈方过去，然后看了看三位皇子看的方向，卧槽，你们还有这爱好，看两个小情人在林中约会。 唐工坊风气比较开放，允许坊中男女自由恋爱，只要双方愿意，可以在坊中成婚。 而且陈方身为坊主，以身作则，只要坊中织女绣娘身上的服饰标注了她们已经恋爱和婚配的标志以后，陈方是绝不会动手动脚的。 当然，之前若动过，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此时想想，陈大坊主倒真没和坊中织女绣娘有过过密接触，最多也就动手动脚，捏捏屁股之类。 他喜欢调戏织女绣娘，不过底线还是有的。 此时看李贤三个在偷窥别人小情侣幽会，狠狠一人一屁股来了一巴掌。 “别惊了鸳鸯，一边玩去！” 对打小皇子屁股，陈方早就轻车熟路，你们母后的屁股我都拍得，你们的自然随意，连李弘都敢脚踹的陈大坊主，是不介意教训几个胡闹的小皇子的。 “驸马，唐工坊待久了，也没什么好玩的了。” “抓鱼摸虾不好玩？” 李贤哥三一起摇头，陈方还记得去年时候，这哥三捉鱼摸虾玩的很欢，裤腿湿了，都是泥巴都不在意。 转眼，这哥三也渐渐长大了，可不是，自己已经来大唐近两年了，两年的时间，可是改变了太多，自己的小女儿都开始尝试翻身了，李贤哥三可不也在长大。 陈方摸了摸李旦脑袋，此时揽着小皇子。 “走，本驸马带你们捉泥鳅去。” 六月中的唐工坊，夜间长廊也是热闹的，天气暖热，夜间时候，长廊总是聚了不少人，在这里享受着荷塘方向吹来的凉风，伴着荷香的凉风。 鸳鸯几对，更多还是单身的织女绣娘。 长廊之中此时又添了许多木桌，方便放些茶水干果水果，这里的人都可以随意取用。 唐工坊的日子，总是这般悠闲随心，李贤哥三听江南的小绣娘唱曲，一首九九女儿红，陈方不觉中，这曲子已经传到长安了。 时光真的过的好快，白驹过隙，眨眼间已经过去这么久。 江南之行仿若还在昨日，北汉之行仿佛就在昨天。 看李贤哥三盯着小绣娘腰身看，陈方心想，转眼李贤也快到了要找宫女初试人事的年龄。 第721章 幸福 这些宫中的皇子，第一次往往都交给了宫女，在他们身边，武媚娘早安排了精挑细选的宫女，处子，身材模样都要极佳，年龄也不能差太多，十五六岁最好，这样的宫女一般都被人动过手脚，不能生养，这也是陈方来大唐日久才知晓的。 袭人就是这般，武媚娘将她安排到李弘身边时，她早已失去生养的能力，或许这也是这个时代的悲哀，然而，这个时代，悲哀还少么？ 这些精挑细选的宫女，都在等皇子临幸她们的时刻，而对于李贤，他的第一次却是给了一个唐工坊的小织女，至于他身边母后安排的，他不如何喜欢。 陈方知道的时候，是第二日，李贤对他说的，原因是出血了，李贤有些怕，不知道问谁，就找了陈方。 陈方看了看李贤，摸了摸比自己只低半个头的李贤，然后揽着二皇子的肩头，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话，殿下以后会经常见这种血的。 身为皇子，身边不会少女人，形形色色的，各种姿态的，而且大多是会将第一次交给皇子，所以这种血李贤以后还会见，也许很多，也许不多，这就看李贤的喜好了。 反正陈方见的多了，红梅落在床单上，其实每一次陈方都记得，那些对他满含深情的目光陈方又如何会忘却。 对于皇子找女人，其实武媚娘自然不会管自己儿子这些事，只是宫女生出的孩子，注定要在皇族之中低一等，还有就是自己的儿子不能找那些身子赃的，真要像后世的清朝，皇帝染了花柳，那就成皇室的笑话了。 武媚娘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也不会允许陈方找那些风尘女子，良家随意，风尘女子还是远离为好。 李贤宠幸的小织女，陈方送了给李贤。 这就是这个时代，陈方也已经渐渐适应了。看小织女离开时，看着二皇子那有些痴傻的目光，陈方倒是多看了下二皇子，其实应该称嫡二皇子，奈何这个时代很少有人会如此称呼。 嫡系和庶出分开，即使一个父皇，身份地位也是天差地别，这就是这个时代的社会基本构成。 今日思思终于成功翻了一次身，看的义阳惊喜不已，抱着思思，目光中都是慈爱，陈方看她忍不住亲了思思几口，含笑看着爱女。 陈方过去，揽了义阳腰身，看着抱着女儿的妻子，轻轻在小思思露出的小脚丫捏了一下。 “思思能翻身了，以后照顾她的侍女更要注意了。” 那边樱桃显然听了这话，走了过来。 “驸马爷，小公主睡的床已经让坊中木匠加了护栏。” “嗯，好好照看思思，本驸马不会亏待你的。” “是，驸马爷！” “义阳，今日天气挺好，要不要抱着思思，我们出去走走？” “好！” 陈方揽着义阳，那一段腰身，此时触手都是舒服，看了看义阳，这生了思思，自己老婆这身材怎么倒更精致了，尤其该丰腴的地方，此时已经有些让陈方只能惊叹了。 吃桃子陈方还是喜欢那些大的，汁水饱满，甜甜美美，义阳到底是自己心仪的那类。 “思思让我抱着，你总抱着，累了！” 义阳将思思交给陈方，小丫头在陈方怀中，脸上都是让人暖心的笑容。 “义阳，看着她一天天长大，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是啊！每次看思思对我笑，我的心情都是好的。” 陈方走在长廊，外面阳光照耀着荷塘中层层的莲叶，荷花盛放，在风中轻轻摇曳着曼长枝干。 陈方坐在长木椅上，轻轻扶着思思身体，让她站在自己腿上，小思思的腿脚还不能行步，不过陈方扶着，总能像模像样站着。 “她要是学会走路了，也像太平怎么办？” “啊！那就不好了，我可追不上太平。” “那到时候我要安排好几个侍女成天跟着她了。” “思思应该不会像太平吧？” “应该不会，像你，静静的！端庄淑女，像太平，有些小疯子。” “你这话可不能让小皇妹知道。” 陈方笑笑，望了远处，荷塘中，一尾草鱼正跃出水面，尾巴甩出一串水珠，噙了一片荷花又落进荷塘。 陈方抱着思思在坊中散步，陪两位公主，陪武媚娘，太平还是那般喜欢疯跑，累的自己的皇姐追她追的额头见汗，扶着曼妙腰身喘气。 陈方偶然见了，只能感叹时光匆匆，自己刚来大唐时的那个小姑娘，此时也长大了。 花儿含苞待放是美好的事，可终究没有绽放时的那份惊艳。 唐工坊的日子平静，六月就这般平平淡淡，匆匆忙忙过了。 守嗣监终是没审问出什么，那两个女武者已经被折磨的没了人形，陈方看了，只能感叹这守嗣监的太监不是正常人。 既然问不出什么，陈方也不可能真让林诗轩准备蛊毒，用蛊毒招呼这两位。不知道为何，一想到蛊毒，陈方就心中有隐隐的抗拒。 罢了，其实问出又能如何，她们的来路，无非就是一个选择题，不是北汉就是西秦。反正这两个国家现在都是大唐的敌人，表面平静，其实都是恨不得一刀将对方捅死。 陈方也不打算再让守嗣监折磨这两个女武者了，不是怜香惜玉，只是觉得对方能扛下这般折磨，也算心中对她们有些敬意，算是对敌人的敬意吧！ 陈方心中叹了口气，取出自己的鱼骨匕，然后用锋利的尖刀捅进那两个女武者的心脏，结束了她们最后一段悲惨的命运。 李弘醒了，不过还要继续留在临清安阁，对于他身上的毒，林诗轩是必然要根除了才放心。 余毒不清，别说林诗轩不会允许，陈方也不会。武媚娘是不知道自己长子其实是中毒，要不然也肯定不会让自己长子身体中还留有余毒。 这些日子，裴小蝶一直陪在李弘身边，原本照顾李弘的职责此时都被裴小蝶包揽了。 陈方去了临清安阁几次，看裴小蝶照顾李弘尽心尽力，有时候看着，只感叹这对鸳鸯，前世是夫妻，这一世注定还是，而且这一世一定更加幸福。 第722章 北汉国书（上） 看李弘和裴小蝶甜蜜模样，陈方想起了一件事，那就是前世李弘和裴小蝶没有后代。 若是他们有后代，也不会有二圣将李隆基过继给李弘做嗣子这件事，此时记起这件事，陈方特意找了林诗轩，问她有没有办法检查陪小蝶身子，看能否怀孕。 林诗轩点头，七月初一，林诗轩给了陈方肯定的答案，裴小蝶身体绝无任何问题。 那么此时还要检查李弘的身体，不过当陈方提及这件事，林诗轩只是说男子这方面就不好检查了。 毕竟临清安阁一直是做的女性的生意，在没有接触到陈方以前，男子无论如何，除非是林家后人，不然根本不给诊治的。 所以，临清安阁能有办法检查女人身子，却没办法检查男子。 其实这个时代，不孕不育还真没有效方法检查，毕竟牵扯到细胞学，没显微镜，还真不好办。至于各种试剂，好吧，此时的化学和医学还真支持不了。 不能检测，陈方也只能作罢，看来李弘有没有后人，还是要看天命。 李弘在临清安阁修养，身体恢复一些以后，其实也算是和裴小蝶在这里过二人世界，陈方就撞见一次李弘对裴小蝶不安分，看驸马进来，匆忙从陪小蝶衣服中抽出手。 就让他们在临清安阁好好过两人世界，六月过了，陈方去临清安阁，也不怎么去李弘那里了，真撞见什么不该撞见的，多不好。 六月，军器监第一批火炮也铸造出来了，一共三十二尊，这批火炮陈方用作批量试验，没打算运往幽州边疆。 虽然之前那一尊性能良好，做连续炮击之时，没出现任何问题，但是必要的批量试验还是要做，火炮陈方第一次做，务必谨慎。 这批火炮直接分配给长安近处几个折冲府，并让他们加紧训练。 子午岭分坊那边，刑部新调的邢徒也已经押送到了，分坊那里正加紧建造第二批水泥窑，积极扩大生产规模，以便水泥能大批量生产。 去往洛阳和幽州勘察的分坊人员已经出发了半月，洛阳那里已经传回消息，洛阳分坊的具体建设区域已经基本确定，洛阳分坊只等人员和物资到达就能开始建造，幽州有些遥远，那里还没消息传回来。 洛阳分坊和幽州分坊最主要的职能也是造水泥，和子午岭分坊相仿。 这几个分坊此时最主要的事情就是大批量制造水泥，用来修筑从长安经洛阳，然后直通幽州边境的道路。 可以看出，武媚娘此时将北方的威胁列为大唐此时首要要应付的事情，为此甚至到了不惜国力的地步。 然而，到了七月十日，一封来自北汉的国书却让武媚娘有些不知道如何处置了。 国书是由北汉皇帝亲自书写，加急送往大唐长安的。 由汉皇亲自书写，这就足以证明这封国书的重要性，一般来说，再重要的旨意也不会由皇帝亲自手书，一般都有专门的拟旨官员或者太监书写。 来自汉皇手书的国书主要言明三件事情，第一件就是大汉和大唐修好，永为兄弟邻邦。 开放边境，加强两国之间的贸易往来，尤其东北地区，国书中特别言明，愿意将东北地区长城沿线范围的大汉城镇全部对大唐开放，大唐商人可以在这里自由经商，若是愿意，也可以在这里购买土地，用作定居，准许大唐在东北长城沿线的大汉主要城镇设立专门管理商业的机构。 第二件事就是和亲，汉皇要将自己的亲妹妹靖南公主嫁往大唐。在这个时代，和亲是两个国家用来表现友好的一个重要手段，可以说姻亲关系在这个时代，是最能体现两国交好的一个手段。 不过国书上为靖南公主选择的驸马却是大唐的驸马，武媚娘知道是如何回事，这事情陈方对她说过，可问题大唐的朝臣不知道。 当太监念到北汉的靖南公主要嫁给大唐驸马时，朝堂上一片叫骂之声，幸亏武媚娘知晓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压下了朝堂上的喝骂之声。 第三件事，就是汉皇想亲自携皇后来大唐。 一来祭祖，毕竟汉朝的皇陵此时都在北莽塬上，就在咸阳境内。 二来想和大唐皇帝亲自商议两国交好之事，两位汉人皇帝面对面商量两国交好之事，在古代倒是真少见，交通不便，安全也不好保证。 三来想看看故土，到处转转，这倒真是人之常情了，在这个时代，讲究故土情怀，离乡那就是背井离乡。 北汉的国书到了大唐，朝堂上是叫骂了半天，吵闹了半天，争执了半天。 武媚娘主持朝政不是一天两天，也不是一年两年，今日的早朝却是她主持的最长一次。 朝堂上争执不休，到最后竟然没争执出任何结论。 武媚娘挥了挥手，众位朝臣不得不退朝，回了唐工坊，武媚娘手中还拿着北汉皇帝亲手手写的国书。 到了自己院子，就让小兰去叫陈方。 早晨一般是娘娘早朝和休息时间，陈方基本不会这个时候来，今日见小兰来找他，倒是有些奇怪，去了武媚娘院子，刚进了屋子就见武媚娘将一封装裱精美的书信扔在了桌上。 “自己看！” 陈方看武媚娘有些怒意，不明所以，取了桌上书信，打开了才发现这竟然是汉皇手书的国书。 皇帝写国书，这倒是少见了。 当看了内容，此时再看武媚娘，才明白她的怒意从何而来。 “说，怎么办？” “娘娘，您的意思？” “不要给我装糊涂，那个靖南公主，你打算怎么办？” 陈方看了看武媚娘，捏着手中的北汉国书，一时间心中竟然也是没有着落，不知道如何处置了。 “说心里话！” 武媚娘在那里提了一句，就静静看着陈方。 “娘娘，我欠怡儿的，陈方恳请娘娘，准许北汉和亲之事。” “你倒是一点不遮掩，不说几句以国事为重的场面话。” “在娘娘这里，臣无需遮掩。娘娘慧眼，早将一切看透了。” “少拍马屁，你觉得汉皇到底什么意思？” 第723章 北汉国书（下） 陈方又将这份并没有多少文字的北汉国书仔细看了一遍，实在是看不出汉皇是什么意思。 自己将北港炸了，汉皇不是应该被气的够呛，气的炸毛，准备重整旗鼓，和大唐决一死战么？最不济也应该默默发展，恢复实力，然后南下，像受伤的野兽，舔舔伤口，恢复以后再战么？ 陈方如何想也想不出汉皇这个时候会递国书，而且还是和大唐修好，全面开放边境贸易的国书。 甚至汉皇还要将靖南公主继续嫁给自己，这个陈方着实想不通啊！ 自己炸了北港，此时不是汉皇要想方设法杀了自己的情况么？怎么可能还让怡儿继续嫁给自己。 而且汉皇还要亲自携皇后来大唐，这就相当于后世最高领导级的访问了，可问题是无论是谁都明白，西秦北汉和大唐是敌对关系，都是恨不得一刀捅死对方的情况，汉皇亲自前来，这很容易出事情啊！ 武媚娘此时看着陈方，陈方也只能迷茫的将国书放在桌上，汉皇的心思此时他可是真猜不透，想必武媚娘也猜不透，众位朝臣也猜不透。 “娘娘，臣也不是汉皇肚子里的蛔虫，实在不知道这份国书的用意。” “确实是很难猜透，说说，我们现在怎么办？” “娘娘，今日朝堂上众位朝臣商议的如何了？” “吵的不可开交，到了退朝也没吵出什么。” 武媚娘说了一句，此时用手揉了揉自己额头，朝堂上能争吵成这般也是少见，不过北汉国书确实让人觉得匪夷所思，朝臣各抒己见也是情理之中之事。 陈方长舒口气，此时坐了武媚娘旁边，手按着那份国书。 “娘娘，陈方以为无论汉皇什么心思，我们先答应他来大唐。他和北汉皇后身在大唐，难道我们还没有办法掌握主动。” “至于和亲，臣的意思是准许，一方面臣确实欠靖南公主的。娘娘，当日臣炸了北汉北港，靖南公主已经知晓臣的身份，却还是放了臣南归，并且让那只昆仑雪鹰送了臣到洛阳。臣以为，无论汉皇什么心思，靖南公主心中确实只有臣，不会对臣不利。” “另一方面，和亲一直以来都是促进两国交好的手段，北汉和我们和亲，无论如何，也是靖南公主到我们大唐来。两国交好，无论汉皇是什么意思，其实也为我们留下了一段不短的发展时间，娘娘，臣和大唐此时最缺的就是时间。” “还有一点，臣觉得臣有信心将靖南公主心留在我这里，留在大唐。” “陈方，你这句话我就不明白了。” “她的身手，不下于鼎玉，而且昆仑雪鹰一生只会认一次主，她加上昆仑雪鹰，已经是一份逆天武力。” “甚至，必要时，昆仑雪鹰也是我们的一条退路。” 武媚娘看了看陈方，此时手放在陈方手上，同样压着那份北汉国书。 “我听的出来，你这些话有些言不由衷，不过确实有些道理，无论汉皇来大唐祭祖论事，还是靖南公主嫁到大唐确实主动权都在我们这里，大唐并没有拒绝的理由。” “小兰！” “小兰在，娘娘有什么吩咐？” “让人回北汉国书，就说大唐准许和亲，也欢迎汉皇和皇后一起来大唐，我大唐会尽地主之谊，热情款待。” 陈方此时心中长出口气，他其实有些怕武媚娘不允许这门亲事，却没想到，武媚娘倒是答应的干脆。 既然已经让人准备回信，这事情也就定了下来，不出意外，怡儿还会回到自己身边。 陈方没想到，有一天自己还能再次见到刘怡，而且是汉皇亲自递国书，让刘怡远嫁大唐，自己以后还能和刘怡在一起，这怕是陈方此时最深的心思。 陈方此时心中虽然还是不明白汉皇这波操作的意思，不过就是他对武媚娘说的，刘怡来大唐，无论如何也是他们占据主动。 而且陈方明白，自己心中有刘怡，刘怡心中何尝没有自己。 那一日小教堂中的种种，她若不是真心喜欢自己，那柄剑早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回递国书，还是需要时间，以此时的交通，即使快马加鞭，国书递到北汉也需要不短时间。 而陈方不知道的事，在北汉递出国书以后，汉皇其实已经离开了黑天鹅堡，此时他早已携着皇后到了北汉和大唐的边境，后世蒙古高原靠近长城的一侧。 这里此时是北汉国土，也是北汉的南境。在他前往这里时，已经让苍鹰传书，递给自己的小皇妹，让她和自己一起在北汉南境等待南唐的回书。 从汉皇的一系列动作可以看出，他早料到南唐会允许两国和亲，也准许他和皇后到南唐祭祖，和唐皇谈论两国国事。 他之所以从一开始递出国书，就如此肯定南唐会做出这种回音，最大的原因还在陈方身上。他的身份，在汉皇眼中，比什么都重要，穿越者，身为穿越者的后代，没有谁会比自己更明白一个穿越者的可怕。 此时怕是南唐的皇室都还不明白，他们早已在不经意中离不得陈方这个人了。 自己的小皇妹逃不开，南唐的皇后公主又如何逃得开。 而此时南唐的情况很特殊，皇后掌权，这恐怕在汉人国家极为少见，不过南唐的具体情况确实如此。 南唐的国情，每一周都会有驭鹰人通过飞鹰传信，通报给他，所以虽然身处千里之遥，不过对于南唐的一切，汉皇也是了若指掌。 李治驾崩，李弘病倒，武媚娘临朝听政，这些发生在千里之外的事情，汉皇一清二楚，甚至他比武媚娘都清楚，李弘并非病倒，而是中毒。 在大唐国书递出之时，其实汉皇和刘怡都在北汉南境，靠近长城北线一侧。 所以这份国书并不需要太长时间，就到了汉皇手中。 此时南境的北汉行宫之中，汉皇已经手持着明显经过不少道润笔的南唐国书。将国书递给了自己的小皇妹。 ()这不是我熟悉的大唐 第724章 造化弄人 “皇妹，现在开心了吧？” “啊！皇兄，皇妹哪有开心了。” “好了，你也不用和皇兄在这里打哑谜，这本笔记你拿着，在合适和他看时再看。” “啊，皇兄，那什么时候是合适之时？” “你也不是小孩子了，自己看吧，我相信你能处置好。对了，最近身体如何？” “一切都好，皇妹让太医查看了几次，太医都说好着。” “嗯，以后酒不要喝了！” “啊，皇兄知道了。” “猜到了，以你的性子，这不难猜。之前你心中没有着落，喝酒也没什么。现在事情定了，就不要沾了，别让孩子出生，就是一个小酒鬼。” “皇兄，皇妹知道了。之前皇妹错了，以后一定少喝。” “对了，你皇嫂在给你准备嫁妆，想要什么，和你皇嫂说，你是朕的皇妹，无论嫁到哪里，朕都不能亏了你。” “是，皇兄。” “嗯，去忙吧，这个你拿着，记好，除了你和他，别让其它人看到。” 汉皇将那本薄薄的笔记本交给刘怡，一本薄笔记，在他手中却似乎有了千斤重量，看到皇妹珍之重之收了起来离开，汉皇才满意点了点头。 刘怡离开，汉皇看了看她的背影，此时叹了口气。 “女大不中留，不过能嫁给穿越者，也是不错。” 此时汉皇望了望西方，知道陈方是穿越者的，除了他，西秦的秦皇也必然是一清二楚的。 自己的祖辈和那位永生的秦皇，做了一件同样的选择，让继承自己皇位的后辈知晓穿越者的存在性。 当年自己的祖辈就是因为是穿越者，被当时的秦皇请去咸阳。 想到这个名字，汉皇嘴角抽噎了一下。 明明去的是君士坦丁，却非要将那里的名称改为旧时秦朝都城的名称，也不知道那位永生之人如何想的。 此时想到这里，汉皇取了一支鹅毛笔，在一张白纸上写下一些东西，然后闭了双眼，用右手无名指轻轻敲了太阳穴几次。 “永生者，你应该就在西秦帝都吧！” 鹅毛笔放回笔架，汉皇轻轻站了起来。 “皇后，准备一下，我们明日就出发前往南唐，对了，出了大汉，就不要称南唐了，汉人重面子。” “知道了，陛下！” 七月十日，北汉的国书递到长安，七月二十日，北汉君王一行已经越过长城边界，进入大唐境内。 前前后后，只耽误了十天功夫，本来刘怡是恨不得乘着雪儿前往长安的，被自己皇兄笑骂了一句，只能作罢。 作为远嫁的公主，必然要正式一些，乘着雪儿算如何回事？ 长安唐工坊，此时已经在着手装饰工坊，和亲是大事，更何况对这位和亲的北汉公主，陈方从心中是极为重视的。 唐工坊里里外外重新清扫，各处的积尘清理干净，就连坊中上上下下的侍女坊工，都得了一套新衣，预备靖南公主到时穿戴。 小思思此时都添了新衣，穿着在床榻上爬行。 樱桃此时守着小公主，自从思思腿脚硬一些，可以爬了，樱桃每次见她在床上爬，都异常小心，生怕小公主不小心爬出了床榻范围。 陈方牵着义阳的手，看着思思，思思爬了一阵，累了，就枕在床榻上休息。 陈方轻轻抱了怀中，思思枕着父亲肩头，一会就睡着了。 “义阳，你将她养的白白胖胖的，你看这小脸，肉嘟嘟的。” “林阁主的女儿也和思思一样，小孩子都这般，等大一点身体长了，就不会这样胖了。” 正说着，思思醒了，小手揉着眼睛，看自己两个小姨跑了进来，太平取了一个海螺给思思。陈方记得这是她在海边捡的第一个海螺。 太平是真喜欢思思，也是，她在皇宫里长大，从出生就注定不会有几个玩伴。 能和她玩一起的就是李旦，不过男孩子和女孩子，喜欢的毕竟不同。男孩子喜欢女孩子，女孩子喜欢男孩子。是不是不同。 “陈方，等我再长几年，也要给你生一个小公主！” 陈方扶着额头，这小殿下最近也不知道从哪里学的，老喜欢说这句，说的陈方都不知道如何说话了。 只能看着思思，扶着太平肩膀，让安定带着太平，抱着思思出去玩去。 皇室的公主，一般都挺清闲的，皇子就不同了，什么都要学，学的李旦抱着脑袋给驸马吐苦水。 看太平和抱着思思的皇姐离开，陈方抚着义阳腰身，极致处一直抚着，义阳那精致眸子看着他，陈方忍不得又抚着脸颊。 “等靖南公主来了，和她好好处着。” “万一我们闹了矛盾，驸马帮谁？” “你们不会闹矛盾的。” “万一呢，驸马帮谁？” “这话你问，自然是帮你。” 义阳掐了陈方软肉，终究舍不得真掐，陈方在凤臀拍了一下，看着义阳。 “对了，驸马，她来了，侍女是我们安排吧？” “对，她要住进唐工坊，侍女自然我们安排。” “你准备安排谁伺候她？” “让桃红去吧！” 义阳看了看陈方，桃红，他竟然安排桃红去伺候靖南公主。 不过义阳终究未说什么。 陈方看的出她眼中神色变了几次，只是抚着她的肩头，没多说什么。 让桃红去，一来两人其实相处时间久了，而且相处不错。二来其实陈方终究舍不得桃红远离长安，去分坊管理分坊。 现在靖南公主要来唐工坊，就顺水推舟，让桃红做她的贴身侍女吧！ 没想到到了最后，兜兜转转，武媚娘身边原本最亲近的两个宫女，此时又要在一起了。 只是造化这东西，太过神奇。 恐怕当初谁也想不到，清是乔装的北汉公主，有一天还要以公主身份再次嫁到大唐。 离开义阳这里，陈方去了久不去的几个侍女住处，这次回工坊，因为有了思思，陈方除了陪武媚娘，其实绝不部分时间是陪义阳和思思，回来了一个多月，竟是没来过这里。此时她们几个都在工坊，不在住的地方。 ()这不是我熟悉的大唐 第725章 唐工坊 陈方进了院子，在几个房间看了看，自己走这么长时间，这里的变化并不大。 几个侍女屋内摆设，用度都和过去一般，陈方在几个侍女挤住的房间看到一叠练字的字帖，字写的相当不错，全部是规规整整的楷体。 陈方让她们练字，也只练这个，方便自己认。 以前不会写字的几个丫头，现在写字也写的这般好了。 只是这几个丫头挤在一起睡的习惯，一直未改。 在自己院内是这般，后来住在这里也是。 孟非离开了这里，此时陈方特意去了孟非住的屋子，和她在时也一般无二，打扫的极为干净。 陈方是有些怀旧之人，看到这些，总难免有些伤感。 院子里的各处转了转，又回了侍女挤住的屋内，翻看那几张字帖，看到一处，却笑了笑。 那里是一首诗，正是自己在上元抄的那首乌衣巷，时间是最神奇的东西。尽管这个时代交通不便，有一些东西依然可以传遍天下。 陈方无聊，就在侍女睡的床上躺着，躺着躺着就睡着了，然后听到几个侍女叽叽喳喳的进了院子，桃红和银叶说着坊中一笔印书的账目有点问题，彩衣和几个侍女挥手，回了自己房间。 雪篱最先进的屋子，看到驸马，驸马此时已经醒了，不过还有些迷糊，没有睁眼。 雪篱赶紧对身后几个姐妹做了噤声动作。 “别说话了，驸马爷在里面休息呢！” “啊！” 桃红啊了一声，赶紧捂住自己嘴巴。 几个侍女蹑手蹑脚，进来放了东西，要往出走。 “好了，我都醒了，你们这床，不知道怎么，躺了一会就睡着了。大概是你们几个身上的体味我熟悉吧！” 陈方从床上坐起，桃红四个赶紧都围了过来。 桃红，银叶，雪篱和白雅，倩儿去了江南，本来这间屋子住了五个丫头的。 陈方揽了桃红身子，又揽了旁边银叶的。 “雪篱，最近胖了一些！” “驸马爷，实在是唐工坊的伙食太好了，总忍不住。” 陈方的手抚着桃红和银叶腰身，对这几个贴身侍女，陈方自然不会有任何禁忌，想如何就如何。侍女用来做什么的，样貌身材都是上佳的侍女，自然需要好好伺候自己，那些差的，好吧，陈方也不会让进工坊不是。 “你们四个，其实都胖了，最厉害的就是雪篱。” 陈方手指戳了戳丫头额头，拉了怀中。 “驸马爷，今天来有什么事吧！” “嗯，有一点小事，不过最大的事是想你们伺候我了。” 陈方的手撕扯雪篱的衣服，直接撕开，衣服撕开的声音很响，惊了同住一个院子的彩衣过来。 “彩衣，你也进来伺候！” 对待侍女自然不用客气，陈大坊主一会从院中出来，叫了桃红。桃红赶紧穿好衣服跟着，她跟在陈方身后半米，陈方将她拉了身边。 “今天主要找你有事情，靖南公主要嫁到这里，她来了，你就伺候她好了。” “啊！驸马爷，我可不敢伺候北汉公主。我还是给驸马爷管工坊吧！” “幽州和洛阳分坊马上就要开建，我总要信得过的人前去主持。” “那桃红伺候靖南公主。” 桃红不傻，知道驸马爷这句旁敲侧击是什么意思。不做靖南公主的侍女，就去洛阳或者幽州。 虽然去了掌着一坊之事，不过院子里的几个丫头，没人愿意去的。 当时倩儿去江南，都背着驸马哭了好几次。 现在幽州和洛阳要建坊，几个丫头哪个不是唯恐避之不及。 “嗯，你答应就好，其实心里不用怕，怡儿很好伺候的，说不得你们可以处的和姐妹一般。” “那桃红可不敢，她可是北汉公主。” “记住了，在怡儿和北汉使节面前，不准提北汉两个字，称大汉。” “是，驸马爷，她是大汉公主。” “好了，回去吧！告诉雪篱，有点太胖了，腰上都有肉了。” “她可能止不住！” “那就多运动，每天绕着工坊区的湖畔跑一圈。” 桃红掩嘴笑了笑，陈方打了一下她的屁股，让她回去。 他自己去了工坊食堂，在那里随意吃了一点东西，然后看着从食堂中穿行的织女绣娘。 前世，陈方也喜欢吃饭时坐在那里，看从食堂经过的学姐学妹，尤其夏天，姿色身材最好。超短迷你，大长腿最是好看。 当然，那时候绝不敢乱来，就是看几眼，解解眼馋。 就是那样看几眼，其实有时候也惹出事情，某一天，一个餐盘就重重落在自己面前，然后那位学姐对陈方说了一句，本姑娘的腿好看么？ 后来陈方才明白，那不是学姐，而是老师，那双腿自己摸过，差点都做了男女之间最后能做的事情，不过终归怕这国家队因伤退役的花样击剑的剑手。 不过此时，陈方可不会怕什么，只要没结婚的织女绣娘，陈方看着喜欢，就会动手，屁股拍一下，腿上捏一把。 对方也不会将餐盘重重放在自己桌上，只是被逗的咯咯笑。 陈大驸马一直坐到天色渐暗，暮色起了，他离开这里，看前面一个绣娘端着餐盘，背影很美，干脆从后面抱着，惹得那绣娘回眸。眼中欣喜带着一丝期盼。 陈方坊主抱了一下，松开，这种身材好的，总想抱抱，抱着舒服。 反正唐工坊是他的天下，别说织女绣娘，就是武媚娘，他也是随便动的。 长廊那里早已热闹，陈方听着熟悉曲子，一个人孤身坐在长木椅上，一会有人坐了过来，周围都坐满了，没地方坐了。 当然，敢坐在驸马这里的，也需要胆子，陈方看了一眼，正是刚才那位绣娘，被自己从身后抱了一下，胆子也大了。 “叫什么？” “驸马爷，我没名字，别人都叫我喜娘。” “她唱的挺好！” “是挺好，每晚她都在这里唱的，尤其这曲九九女儿红，每晚必唱。” 喜娘此时看了一个方向，赶紧起身，离开了驸马坐的长椅，长椅空下，一会有人坐了，陈方看了看，然后坐着的人靠了陈方怀中。 ()这不是我熟悉的大唐 第726章 暗流涌动 “驸马，最近都不怎么陪我！” “你和你皇姐住一个屋子，我每天陪你。” “好，今天晚上我就住皇姐那里，说好了，只要我住皇姐那，你就陪我。” “对了，安殿下，今天你去了临清安阁，新君如何了？” “他现在挺好，我去的时候正拉着小蝶妹子在老楼外晒太阳呢！” “哦，是挺好！” 陈方的手指在长木椅背敲了几下，汉皇要来长安，李弘要不要和汉皇交流一下，按照一般的礼仪，李弘作为储君，而且先帝已经驾崩，他是应该担负这个职责的。 陈方在椅背敲了十二下，心中想还是罢了。 汉皇那是久经考验的老狐狸，李弘处理政事才多久，两个国家的博弈，他真心还应付不来。相对于汉皇，李弘还是太嫩了，一个是老姜，一个是新蒜，还是不让李弘和汉皇相见了。 正好，李弘现在在临清安阁养病，完全可以作为托词，让李弘在汉皇到长安的这段时间都不必和汉皇相见。 本来没有李弘中毒这事，不让他见汉皇，如何也不合适，不过此时生了这事，就真的合适了。 想必汉皇也知道李弘是怎么回事，毕竟下毒的人是袭人，可幕后主使的可是刘怡。 看来到了关键时刻，还是要靠娘娘，武媚娘身上，总有那么一丝若有若无的气质和威仪，让她在政事上决断，总是能够做出让人刮目相看的成绩。 虽然接待汉皇，和汉皇讨论国事，妩媚娘确实有些不适合，无论她是以皇后身份还是以太后身份，都不合适，不过此时只能勉为其难了。 陈方心中有了定数，此时坐正，在那里听曲。 高安趴在他怀中，一直不愿起身，陈方无奈，用手抚着她的肩背，抚的高安像是一只乖巧柔顺的猫儿一般。 暮色越来越沉，陈方拍了拍高安肩膀。 “安殿下，我们回去了。” “哦，今晚我和皇姐一起伺候你！” “是我伺候你们姐妹。” 回到院子，义阳正抱着思思，陈方看小丫头眯着眼睛，已经快要睡了。 “我来抱抱，你抱了这么长时间，也累了。” “不了，她快睡着了，换了你抱，就又醒了，今晚思思可是不好哄睡。” 思思终于睡了，她睡熟后，义阳将她交给樱桃，陈方给义阳捶着肩膀，揉着手臂，殷勤无比。 一会高安抱了自己被子过来，往皇姐床上一扔，看了看皇姐。 “皇姐，我以后就住你屋子了！” “那你要有准备，思思天不亮要饿的。” “她一天吃几次？” “六七次吧！” “啊，那皇姐要请一个奶妈才行，不然太辛苦了，我去宫中给皇姐问问，一般皇家都有专门的途径，为皇子公主找奶妈的。” “才不请，思思我要亲自喂！我喂她我才放心。” 陈方揽了义阳在怀中，看了看高安。 “我也觉得你皇姐亲自喂思思比较好，这样思思和你皇姐更亲近许多。” “那好吧，安儿也是好心，怕皇姐太累了。” “是有些累，不过累的开心，每次看思思对我笑，我就觉得对她如何都是值得的。” “我也是！” “驸马，你又不喂思思。” “我不喂，不过思思黎明时分饿了，可是我哄睡的。” 北汉南境，汉皇的车驾已经离开了北汉，从长城一处关隘进入，进了大唐国土。 汉皇一行并未安排多少人员跟随，满打满算，卫兵加上随行官员也不过百人。可以看出，汉皇对这次南唐之行是充满诚意，至于带的人员很少，一来进了大唐国境，带大批人马不合适。二来也算是对大唐的尊重。 汉皇离开北汉以后，北汉南境一处城堡，一个中年男子坐在雪松木制成的靠椅上，看着面前一个年轻人，年轻人一身华服，做商人装扮。 “平南王，不知道您考虑的如何了？” 那个年轻人微微躬着身子，以示对面前这位北汉皇族成员的尊敬。 当今汉皇并没有亲兄弟，只有七个姐妹。不过刘氏皇族在北汉早已开枝散叶，当今汉皇的宗族规模可着实不小。 当然，宗族之中也有亲疏，而此时这个中年男子算起来和当今汉皇关系亲近，只指血缘关系。 他们拥有一位共同的祖父，他们的父辈是亲兄弟。 “兹事体大，容我多考虑几日。” “平南王，机会有时候稍纵即逝，您如果不能下定决心，我们就去找别人去了。大汉并非只有您一位王爷。” 那个年轻人说着，起身，准备离开城堡。 “等等，做了这件事，我真能登上皇位。” “只要他死了，您是最有资格继承皇位之人。” “好，这件事情我做。” “那好，我们等着王爷的好消息，只要王爷得手，大汉的皇位就是王爷您的。而且您登上皇位以后，我们联手攻打南唐，到时候均分南唐的土地，只要灭了南唐，您在大汉的地位就彻底巩固了。” “好，只要登上皇位，我就和你们一起对南唐发难。” 年轻男子离开了南境城堡，在外面，一辆马车正等着他，拉车的两匹骏马此时迈动马蹄，马蹄踏着沉稳矫健的步子，行到了大路上。 “平南王答应和我们合做？” “他没有理由不答应，除非他真的没一丝野心。” “本来我们可以看着北汉和南唐开战，坐等鹬蚌相争，没想到南唐的驸马坏了我们的大事。” “对了，二皇子，我到现在不明白，为何汉皇忽然要和南唐交好？还要将自己妹妹嫁往南唐。他不是应该咬牙切齿，要誓死和南唐一战么？” “我也不明白，这位汉皇的心思我也猜不透。不过我们绝对不能容忍北汉和南唐和好，这和我们的根本利益相冲突。” “二皇子，西域三十六国和吐蕃那边不知道如何了？” “那些国家都是墙头草，只要给他们足够的利益，他们就是见到血腥的恶狼。” “也是，那我在这里先预祝二皇子这次旗开得胜了。” 第727章 祖制和特权（上） 马车行到城镇，坐在马车车辕的车夫将头顶的斗笠压下了一些，若是有人看到他的目光，会发现那一双目光锐利如同鹰隼。 年轻男子此时下了马车，向车夫微微看了看，然后走向一座街道旁的酒楼。 大唐，自汉皇过了长城关隘，大唐这边的边军就安排了队伍随行，一来保护，二来算作监视，毕竟此时大唐和北汉的关系并不能算太友好。 谁也不知道汉皇此时为何要到大唐来，真的只是来祭祖和谈论两国交好之事么？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对于北汉这个宿敌，大唐不会掉以轻心。 此时汉皇的车队中，刘怡正掀开车帘看着外面，看了一阵，看不出什么，外面都是莽莽群山，要过几个时辰，才能行出山脉，到达河套地区，过了河套平原，渡过黄河，才算是进了大唐的中心地带，要真正到关中，还需要两日时间。 当年秦朝时，从云阳出发的秦军，经秦直道，一日就能到达九原郡和云中郡，大致位置也就是河套平原这里。 然而，到了此时秦直道基本已经废弃，从河套平原到大唐的中心地带倒是需要两日。 刘怡手中拿着脖颈上挂着的那个奇特哨子把玩，把玩了一阵，又塞回了脖颈。 “皇兄真是，乘着雪儿不出半日就能到长安，非要坐马车，又要等两三日才能到长安。” 刘怡悠悠叹了口气，向南望了一眼，然而终究是什么也望不到。 其实此时还没有到黄河，距离长安还早，然而刘怡的心早已飞到长安，飞到唐工坊，飞到那个她心仪的男子身上。 刘怡此时觉得有些无聊，只恨这马车行的太慢。 此时取出那本笔记，终归记得皇兄的话，只看最后一页。 “皇兄说的对，即使知道他身上有特殊的地方，知道他会不知不觉吸引他在意的人，可终究我心里还是牵挂着他。” “罢了，至少知道他心中有我，也是好事。不知道他知道我怀了身孕会如何？” “对了，义阳已经有了他的孩子，我肚子里的孩子若出生，正巧比义阳的女儿小一岁，以后也是一个玩伴。” “不知道我会为他生一个女孩还是男孩？” 刘怡不知不觉摸了摸自己小腹，只是此时怀孕时间并不长，小腹并未有什么变化。 不过抚着自己小腹，刘怡还是忍不得嘴角牵动，笑了笑。 她和陈方，也算是柳暗花明，原本以为和他绝无可能，在他毁了北港库存的武器之后，在她刺了他心口一剑之后，刘怡以为和陈方从此只能天涯相隔，绝无破镜重圆的可能。 可是谁知道，这世间有许多事情就是这么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自己去找皇兄，要承担北港被毁的责任，最后却是皇兄要和大唐和好，要让自己嫁到大唐。 刘怡抚了一阵小腹，靠着马车车壁。 “陈方，我马上就要见到你了！” 长安，淡淡的云彩被夕阳映照的红彤彤，一片一片的火烧云绵延在天边，变换着各种形态。 陈方住的院子，太平正用自己做的一个小布偶逗着思思，陈方看太平做的小布偶，做的好难看。 不过这是小殿下的心意，若不是喜欢小思思，以太平的身份，是断然不会做这个布偶的。 听说为了做这个布偶，太平的手还被针扎了一下，当时在场的几个宫女都吓的半死，深怕娘娘为此责罚她们。 前几年，小殿下就是因为乘船落水，船上所有船工都受了重罚，被打断手脚，从此终生残废。 她们深怕和那些船工一般，也会受到重罚。然而，这一次武媚娘知道太平做布偶手指被针扎了，并未责罚任何人。 不知不觉之间，其实武媚娘的性子也在渐渐改变。她对待身边的侍女，已经比起以前，宽容许多。 这是一种潜移默化，或许在唐工坊住的久了，和陈方处的久了，也习惯了陈方对待侍女的态度，他当侍女是人，友善宽容，不会轻易体罚。 武媚娘和陈方处的久了，自然多多少少沾染了他的一些习惯。 太平用布偶逗得思思咯咯笑着，看小思思粉嫩的小手抓了布偶在玩，那里陈方坐在床边，小思思拿着布偶，向父亲这边爬来，爬过来，将布偶递给陈方。 陈方一把抱起小女儿，亲了亲她粉嫩的脸蛋儿。 “小殿下，刚才我让人去荷塘那边采莲蓬去了，一会你和安定公主回去，带一些嫰莲子回去。” “哦，嫰莲子太平也喜欢吃。不过太平还是更喜欢小鱼干。” “小鱼干，对了，小殿下，你这一说我倒是记起来了，扬州送来的一批干货，里面正好有一些小鱼干，用的沙丁鱼晒干制的，和河鱼味道不同，我这就吩咐人去做，小殿下回去带着。” “陈方，这些日子我和德妃娘娘学弹琴，不知道怎么，老弹不好。” “其实小殿下弹的已经很好了，只是每次弹琴，都是和德妃娘娘在一起，她是琴曲大家，小殿下和德妃比，自然差些。” “哦，太平以为自己弹不好呢！原来是太平老是和德妃娘娘比呢！” “小殿下坚持，以后一定也会和德妃娘娘一般，琴艺卓绝。” “对了，陈方，母后让我以后就跟着德妃娘娘学琴棋书画。” “哦！” 陈方轻轻哦了一声，武媚娘如此做，就是让德妃留在宫中，更理所当然。 原本按照祖制，先帝驾崩以后，没有子嗣的妃子要去感业寺出家的。 李治葬入乾陵以后，宫中其实已经有许多嫔妃进了感业寺，此时还留在宫中的已经没有几个。 德妃就是留下的妃子之一，她留下来，自然要有说的过去的原因，毕竟祖制不能轻易乱。 原本历史上，武媚娘也出家感业寺，从感业寺出来，也是王皇后费了许多功夫，她才能够出来。 祖制如此，要想例外，总要有说的过去的原因，需要在大明宫教导公主学琴无疑是一个很好的理由。 第728章 祖制和特权（下） 此时还留在宫中的嫔妃，除了德妃，就是静妃和李昭仪以及郑婕妤几个。 可以看得出来，留下的嫔妃都有着深厚的家世，不说武媚娘的原因，光是这几个嫔妃的出身家世，别的嫔妃都比不得。 德妃静妃和郑婕妤都是五姓女，其出身的家族都是五姓七望之家，可以说是这个时代最显赫的家族。 五姓七望之显赫，即使皇室也不可能轻易得罪，李治和武媚娘原本想打压五姓七望之家，最终也没打压成功，可见五姓七望之家此时在大唐的地位。 唐之一代，一直从初唐，盛唐到中晚唐，五姓家的地位一直都很高，这是士族在华夏历史上最后的绝唱。 这几人中唯一不是五姓女的就是李昭仪，好像不对，李昭仪也是五姓女，她出身的家族是陇西李氏，也是五姓七望之家，只是她不是陇西李氏的嫡系，陇西李氏的嫡系那就是皇族，而其余几人是五姓家的嫡传。 李昭仪不是陇西李氏嫡传，不过她的出身也是显赫无比，她的身后是安王府，其实真说起来，安王府此时的地位也不下于五姓七望之家。 这是皇室宗亲，而且是宗亲之中最显赫的一脉。 这几位嫔妃不用进感业寺，有武媚娘的意思，毕竟她为了李弘，要拉拢五姓之家，也要拉拢李唐宗亲。 而她们显赫的出身，也是让她们能够不入感业寺的一个重要原因，毕竟这是一个特权时代，她们身后的家族影响力，足以让她们和别的嫔妃不同。 其实，她们不用入感业寺，其实还有唐工坊的功劳，只是这个原因有些晦涩。 以李昭仪来说，她背后的安王府和唐工坊算是合作紧密，两家的关系在长安的上层，不会有人看不出来。 而祖制的维护者，多数是李唐的旧臣，这些人一直拿唐工坊的好处，所谓吃人嘴短，拿人手软，每个月唐工坊送往各个皇室宗亲府邸，各个朝臣大员府中的牙膏香皂菜籽油和各种吃食，也不是白送的。 拿了唐工坊这么多好处，一旦和唐工坊牵扯甚深的安王府有事情，比如李昭仪要稍微乱乱祖制，他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没看见罢了。 这就是糖衣炮弹的作用，从后世而来的陈方，如何会不懂怎么使用糖衣炮弹。 使用糖衣炮弹的最高境界就是，你明知这是糖衣炮弹，可是你不敢不接，不敢不收。 唐工坊送的东西，不收就是得罪唐工坊，收了，就要记下唐工坊的好，以后处事之时，就要多向着唐工坊。 不说几位嫔妃之事，此时陈方去了厨房，这是坊主院落的小厨房，之前鼎玉和倩儿一直在这里，现在倩儿去了南工坊做坊主，这里就只剩下鼎玉一个，不过此时陈方来，看到这里多了一个人，是春，她随同娘娘一行回来，就留在了驸马身边。 本来她是娘娘的侍女，春夏秋冬，梅兰竹菊，那都是为娘娘在洛阳宫挑的侍女。 她和小兰一般，都是暂借给驸马，用以伺候驸马日常起居的侍女。此时小兰已经回了娘娘身边，不过她留了下来。 “鼎玉，扬州送来的那些小鱼干一会做一些给小殿下带回去。” “知道了，师父，您离开扬州以后，扬州那边就一直送东西，开始送洛阳宫现在又送唐工坊。” 陈方在鼎玉屁股拍了一下，看了看自己这个徒儿。 “这就是师父的魅力！” “那位富商遗孀对师父也是上心。” “好了，不说她了，记得师父刚才说的事情，不要忘了。” “师父吩咐的，鼎玉怎么会忘。” “嗯！” 陈方手抚着鼎玉身子，那边春看了看，舔了舔自己唇角。 “春，喜欢做菜么？” “喜欢！” “那以后就帮着鼎玉，对了，你这舌头不要总舔嘴唇，看着怪...。喜欢舔，一会我让你舔一个事物。” “驸马爷，舔什么？” 春好奇看着驸马。 “舔仙人掌！” 春不明所以，鼎玉已经被自己师父逗笑了。 “仙人掌是什么？好舔么？” “我师父逗你玩呢！” “哦，鼎玉姐，仙人掌到底是什么啊？” “问我师父去！” “好了，我逗你呢！春，不要总舔嘴唇，我让你舔再舔。” “是，驸马爷！” “好了，你们在这里忙，我去看看思思去。” 陈方走了，春又拉着鼎玉，问仙人掌是什么。 鼎玉看她，笑了笑，趴在她耳边给她说了一番，春终于弄清楚仙人掌是什么，然后为难的看了看鼎玉。 “那春可不敢舔！舌头要烂的。” “好了，我师父逗你呢！” 厨房这边做小鱼干，味道飘了一院子，陈方抱着思思，思思手里一直抓着太平给她做的那个小布偶。 小孩子总喜欢这个，思思也不例外。 一会义阳喂她，陈方就在一旁看，义阳瞪他，陈方才不会为之所动，该看的还是继续看。 七月下旬，小山的桃林桃子已经熟透，需要赶紧采摘了，再不摘，这些桃子会落下，在地上化为一地的桃泥，然后融入泥土，重新化作桃树的养分。 下午小山这里忙碌，健妇胳膊上挎着竹篮，对桃林做最后的清理工作，桃树之间的空地，已经放了许多大竹筐，此时已经有好几个竹筐装满了鲜桃。 最大的桃子已经挑了出来，有侍女用竹篮装了，送到驸马这里。 陈方洗干净，挑最好的几个给武媚娘送去，送去之时看到郑婕妤正好在这里。 自从回了长安，武媚娘住进唐工坊，她倒是不常来了，此时见到，看武媚娘正捏着她的一只手在那里仔细看着。 “郑婕妤来了，正好，今日桃林那里清园，这是最好的一些鲜桃。” 武媚娘取了最大一个，递了郑婕妤。 陈方此时已经坐在椅子上，看着面前两个窈窕女子，身段优美，极致处好看的极。看她们吃着桃子，陈方不知怎么，也很想吃桃子了。 拉了武媚娘，又拉了郑婕妤，美人拉一对，桃子自然是吃最好的。 第729章 可心人儿（上） “对了，郑婕妤，你不如搬到唐工坊来住，给娘娘做个伴如何？反正现在住在大明宫也清冷许多，那里的嫔妃基本都走完了，新君还在临清安阁休养，短时间也没法回到大明宫，他不回去，大明宫也不可能补充新人。” 武媚娘瞪他，陈方用手拍3了拍武媚娘，然后看着娘娘，眼中现出若有所思神色。 “娘娘，不想婕妤陪你？” “我看是你想她住进唐工坊，另有所图，自己方便。” “我哪里图自己方便了？娘娘，你可不能冤枉我。” 陈方拿着桌上盘中一个桃子，吃一口桃子，看了看武媚娘，郑婕妤在那里将手中桃核放下，也看了看武媚娘。 “娘娘，那我搬不搬到唐工坊住？其实大明宫中虽然比以前冷清许多，不过我住的地方一直也就那般，也没什么变化。” “搬来给我做个伴，正好这边也没人作伴，成天面对的都是身边的侍女，一天也挺无趣。本来有人陪我的，现在只知道陪她的小女儿了。” “娘娘，哪一日我没陪娘娘了？我每天都陪娘娘，也带了思思陪娘娘，娘娘不是也喜欢思思么！” “哼，反正没以前用心！” 武媚娘瞪了瞪凤眸，轻轻哼了一声，那瞬间的女儿风情，倒是让人心旌神摇，然后武媚娘看着陈方，似乎等着陈方如何回她。 “娘娘，臣陪您可是一直很用心的。” “是吗？那我现在怎么看不出来！” “我...，娘娘要如何才看的出来？” “每天最少陪我五六个时辰，那样我才觉得你用心了。” “娘娘，那我干脆住在您院子好了。” “行，那你就住在这里吧！” “啊！那样可是要传的长安所有人都知道了。” “你觉得我在意这些？” 陈方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现在想想，武媚娘的性子，倒是真不在意这些，前世就是如此，这一世恐怕也是。 她在意的，和世俗礼仪可不相同。说到底，她和林诗轩是同一类人，不在乎世俗礼仪道德标准的。 不过前世武媚娘那是一代女帝，说什么是什么。这一世既然不愿意做女帝，自然还是需要遮掩一些才好，毕竟身为皇后，以后新君继位就成太后了，总不能做的太过。 不然自己成了皇帝后爹，传出去不好听啊！自己这以后还怎么和李弘相处啊！总不能不见面，远远见了还要回避。 难道各自处各自的？ 武媚娘看陈方尴尬样子，一时间语塞的模样，嫣然一笑，万般风情，然后伸了极致优美的那根葱白无名指，在陈方额头戳了一下。 “逗你呢！我不在意，也要在意弘儿，你还是继续偷吃。不过以后每日，我早朝归来时睡醒以后，必须陪我。” “哦，娘娘，那臣以后在您早朝归来睡醒时陪您。” “郑妹妹，你做个见证，是他说的，每日我早朝归来睡醒时他就过来陪我。” “驸马，那我可为你和娘娘做这个见证了。” “做吧做吧，对了，婕妤来了，也住这个院子，以后我一起陪。” 武媚娘拉了郑婕妤，两个人看着陈方，陈方被两个绝色美人看的有些不自在，这么专心看我干嘛，脸上没洗么？ “驸马，是不是该做些什么？” “做什么？” 武媚娘瞪了一眼陈方，这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么？ 房中热闹一些，外面侍女总能听到一些奇怪声音，不过在这里伺候久了，自然明白什么是视而不见，什么是听而不闻，乱嚼舌头，舌头被刀子割的快，说不得不仅仅是割舌头，连脖子一起割了。 宫中每年因为乱嚼舌头死的宫女太监可不少，有些人在养的鹦鹉面前都不敢胡说。 实在憋不住一张嘴，找个树洞口吐芬芳去，反正就是不能对人胡言，因为人心最不可信。 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武媚娘这里，此时伺候的宫女不少，小兰小玉，还有夏秋冬，梅兰竹菊九人，那舌头最长的，被陈大坊主带走了。 小半时辰，陈方从武媚娘房中出来，陈方抖了抖自己衣服，抚平袍子上每一个小褶子。 陈方走出院子，那里小兰送到门口，后面郑婕妤追了上来。 “驸马等等，我想去看看思思！不知道可不可以？” “婕妤要去看思思，当然可以。” 武媚娘此时也走了出来，拉着郑婕妤。 “郑妹妹，我们一起去！这小丫头现在可是很讨人欢心。” 陈方和武媚娘郑婕妤一起走出院子，向义阳住处走去。 此时进了院子，义阳刚刚喂了小丫头，思思手中拿着一个小布偶玩，小丫头玩的专注，两只小手捉着布偶，坐在那里，笑的开心。 听到脚步，小丫头看了看进来的父亲和两位娘娘，继续玩手中布偶。 “思思现在都能坐住了！” 郑婕妤看了看思思，走了思思身边，小丫头拿着布偶，看了看伸手抱住她的郑婕妤，咯咯笑着。 “哦，思思好可爱，让我亲亲。” 郑婕妤亲了亲思思，看着小丫头一直拿着的布偶。 “思思拿的什么？” “小殿下给做的，小布偶。” “哦，太平做的，做的挺好，有胳膊有腿的。” “对，还有小脑袋。” 陈方看了看武媚娘和郑婕妤，这夸小殿下的话怎么这么...。幸亏太平不在这里，要不听了要伤心的。 “小殿下一片心意，思思也是极喜欢的，一直都拿着玩。” 陈方说了一句，看到郑婕妤此时用手托着思思的小脚，准确说是小脚上穿的一双虎头鞋。 “这鞋做的好看！” 武媚娘在那里也点头。 旁边义阳此时接了郑婕妤抱着的自己女儿。 “彩衣做的，确实手工极好。” 义阳夸了一句，陈方此时坐了义阳身旁，也托着思思的小脚。 “婕妤和娘娘可能不知道，坊中多手工好的织女绣娘，做虎头鞋是她们的拿手绝活。思思在坊中已经收了不少虎头鞋，每天换一双都能穿到学会走路。” “啊！有那么多？” 第730章 可心人儿（下） 郑婕妤惊讶的问了一句，每天换一双，都能穿到学会走路，这要多少双虎头鞋？ 那里义阳抱着思思起身，开了旁边一个木柜，木柜之中，满满一柜子虎头鞋此时粗略一看，竟然不下百双。 “都是坊中的人送的，大家一片心意，我都收在了这里。” 武媚娘显然也是第一次见这一柜子虎头鞋，也是惊讶的瞪大眼睛。 “思思可是真招人喜欢，来，本宫抱抱。” 义阳将思思交给武媚娘，武媚娘和思思极熟，毕竟每日见，没少抱小丫头，看武媚娘要抱自己。思思早伸开了一双稚嫩的双臂。 “小丫头和太平小时候一样，都喜欢我抱。” “思思，我的小宝贝！” 武媚娘用额头抵着思思额头，在小脸上亲了一口。思思开心的笑着，也亲了口武媚娘，然后小手摸着武媚娘的脸，看着武媚娘，开心的在武媚娘怀中跳了几下，武媚娘小心抱着。 “真的和太平小时候好像，本宫估摸着思思学走路应该也挺早，太平学走路就很早，一岁多一点，就能小跑了。” “那以后要给思思多安排几个侍女了。” 义阳和武媚娘郑婕妤说着话，不时传来小丫头开心笑声。 陈方坐在一旁，看思思开心样子，看几个玉人都喜欢自己这个小女儿，心中自然是欣喜的。 逗了一会思思，小丫头大概玩累了，有些困了，就趴在武媚娘怀中睡了。 那边樱桃过来抱了思思，武媚娘起身。 “我们出去走走，散散心。” 几个人随便在坊中散步，行到桃林那边，这里摘桃的健妇早离开了，远望可以看见天边的晚霞又一次被染红，一片片连绵起伏，仿佛红色的山峦。 火烧云烧遍了半边天际，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这么绚烂的火烧云。也预示着未来几日都是晴好的天气。 “去山上坐坐！” 武媚娘提议，一行人自然都陪着武媚娘，那边陈方已经唤了小兰，让准备茶水点心水果到小山凉亭。 武媚娘一行到了山顶，那边侍女早备好茶水之类。 武媚娘和义阳郑婕妤说话，磕着瓜子，喝着江南进攻的上品红茶。 陈方则半躺在长木椅上，小兰站在旁边，给他轻轻捶打着肩膀。小山的山径上，已经有人在点燃宫灯，此时望着唐工坊，暮色中万千灯火，已经点亮了工坊的夜色。清风徐来，又是一个平静祥和的夜。 第二日天明，长安的街道就已经戒严，没人想到汉皇来的这么快，本来想的是下个月汉皇才能到长安。而今日才七月二十三日。 边防的快马将汉皇一行的消息传了长安，此时众人才知晓。 这个速度，难道是汉皇一直在边塞等着，大唐的国书到了边塞，汉皇就出发了。 汉皇来的太快，以至于大唐此时都没什么准备，陈方得到消息时，汉皇一行的车队已经过了渭水，就要进长安城了。 长安城中鸡飞狗叫，好不热闹，各路禁军，城防军，城外驻军忙的不可开交。礼部的人已经快要将腿跑断了，可是此时只能捶打着自己疲惫的双腿继续跑。 平日里热闹非凡的长安主干道，此时街上一个行人都没有，除去黄土尘埃，清水撒道，街边临街的铺子都已经关闭严实，即使二三楼的窗户此时也不能打开。 武媚娘此时已经带着朝臣和一帮王公贵族在长安城主干道迎着，这是礼仪。华夏一直以来就是礼仪之邦。 自北汉建立，这是第一次有帝君亲自前往另外一国，国君到访，自然是安全第一，此时负责长安主干道戒严和守卫的，都是十二卫和宫内禁军之人。 陈方跟在武媚娘身后，看着长安的正门早已打开，一行车队缓缓进入城中。 车队之中，一辆马车的车帘已经揭开，刘怡看着这座并不陌生的城市，曾经她无数次在这里徘徊，在这里凝望，曾经无数次她的脑海中，是如何兵不血刃拿下这座城市。 长安，盛世长安，还是不要见血最好。 可是没想到，再次来到这里，她已经成了和亲的公主，和亲不好听，尤其在汉人心目中，曾经历朝历代的和亲，多是伴随着这个民族的痛苦和无奈。 刘怡不是，不过并不能改变和亲的意义，不过她不在意，只在意他。 她望着迎接的大唐队伍，在那里寻找，很快看到他的样子。 她有些焦急的面孔上，那一缕急切终于缓缓散去，看着他的方向，她的唇角微微泛起，唇边一抹淡淡笑意。 “孩子，我们一家马上就要团聚了。” 刘怡抚着小腹，轻声说了一句。 车队已经停下，刘怡看着缓缓揭开的车帘，走下了马车。 深深嗅闻了一口长安的空气，还是旧时味道，没有春季樱花的清香，没有秋季瓜果成熟的清香，没有冬季凛冽的隆冬味道，此时的长安，是一种在盛夏阳光中蒸腾的滋味，平淡而炙烈。 刘怡随着皇兄和皇嫂的步伐缓缓前行，一身公主盛装。 那边陈方也看到了刘怡，那个无数次在城堡窗口从背后抱着自己的女子。 她的柔情，她的真情，早已在他心中烙印着不可磨灭的痕迹。 陈方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刘怡也看着他，两个人的目光触在一处，就再也没有分开。 那边两国的君臣相见，自然是一番客套，一通繁琐礼节。 武媚娘迎着汉皇到两宫之地，陈方随着武媚娘，目光却一直落在靖南公主身上，惹得武媚娘掐了他一下。 刘怡自然看到了，对陈方浅然一笑，两个人的目光才渐渐脱离。 以后的时光还很漫长，她要嫁到大唐，要嫁到唐工坊，以后有的是时间陪她，弥补自己在她心中划下的伤痕。 大明宫中设宴，太液池畔从暮色起时就热闹无比。这场酒宴的规格可是超过了以往节庆的规格。 北汉国君到来，大唐绝不可能怠慢，怠慢就是失礼。 宴席之上，觥筹交错，陈方喝着自己酒杯中的白开水，和北汉使节互相致意。 第731章 谋断 北汉这一行使节，此时多数注意力倒是在陈方身上，靖南公主远嫁，可就是嫁的他。 其实这些北汉使节到现在也猜不透公主怎么就忽然要嫁到大唐。而且嫁的人竟然还是已经娶了两位大唐公主的大唐驸马。 这世间有很多不可思议之事，此时这件事自然也不可思议。 陈方在这里，隐隐做了主角，若不是武媚娘早将他喝的酒狸猫换太子，不对，是白开水换酒，怕是陈大坊主早就横躺了。 暮色深沉，今日的迎接宴请才渐渐散了。 刘怡一心在陈方身上，竟是在大唐礼部官员为他们引路时跑了。 汉皇看了看自己这位小皇妹，无可奈何，她要是有心跑了，这里还真没人能追上。 陈方此时自然是陪着娘娘回唐工坊，车队刚离开大明宫，陈方就听了一声嘹亮鹰啼，鹰啼声传遍长安城，不止陈方听到，长安怕是没人听不到，听不到的是聋了。 北汉皇后此时抱着自己的小女儿，小甜甜已经睡了。她看了看汉皇，然后颊上是一抹无奈的笑意。 “怡儿的心真是急切！” “希望她不要胡闹。” 汉皇也是无奈笑了笑，对自己这个小皇妹，他也是很无奈的。从小小皇妹其实就不是在黑天鹅堡长大，而是被一位奇人带到了不知何处。 等她回到黑天鹅堡，早已出落成一位水灵灵的大姑娘。 当时汉皇正谋划攻打南唐，却对南唐还是有些摸不清楚，刘怡回来，就接了前往南唐刺探的重任。 汉皇没想到，在南唐三年，南唐的一切动静和军力部署甚至南唐深宫的争斗都被自己这位小皇妹刺探的一清二楚。 等怡儿回来，当时是一个绝佳机会，只可惜这一切都断送在北港的一声轰鸣之中。 北汉还是犯了一个重大的失误，将大部分鸡蛋放在一个篮子中，然后鸡飞蛋打。 再想恢复，其实也不是不能，不过汉皇不想在等三年五载。 而且最重要的是，已经将先祖笔记完全吃透的南唐驸马，能给他留三年五载的时间准备么？ 显然答案是否定的，以大唐的国力，加上南唐驸马此时的智慧，不出三年，北汉就要在这场军力竞赛中完全败下阵来。 甚至前些日子，南唐已经开铸火炮，子午岭分坊加速生产水泥，汉皇都是一清二楚。 南唐的发展，在有了南唐驸马以后，在南唐皇后和未来帝王全力支持驸马的情况下，会极速超越北汉。 其实让怡儿前往南唐和亲，自己的大汉和南唐全面交好，是一个必然结果。 他是大汉帝王，是黑天鹅堡的主人，他的身体中也流着穿越者的血脉，他并不短视。 那些看不透，猜不透的人，只是以情感来衡量，而身为汉皇，他早已经不再需要用情感来思量自己国家的重事。 身处其位，必须看清一些东西，事不可为而为之，是莽夫行为，不是一个帝王该做之事。 他的谋断，必然牵扯这个国家的命运，如果自己的大汉还要一心准备战事，一旦东北失守，接下来的结果一定是西秦大举进攻大汉的欧洲部分。 难道自己要和先祖一般，带着自己的子民再一次逃离故土，逃到遥远的美洲或者澳洲。 逃过一次，大汉不能再逃。 而且他心中的担忧何止在南唐，让他更加心悸的还是来自西方的威胁。 那位永生者才是他心中最大的忌惮。他没告诉别人，他已经嗅闻到那位永生者的味道，那是政治的直觉。 他的心性，历经千年洗练，该是如何可怕？ 汉皇重重叹了口气，看着鹰啼传来的方向。 此时只盼着她别惹出什么事情才好，不过不知道为何，在听到这声鹰啼时，汉皇眉心还是不可自抑的跳动了一下。 雪白的身影掠过长安城，剧烈的风从高空吹过，吹过万户千家门前的树木，有人凝望夜空，看到巨大的白影，吓的赶紧关了窗户。而更多的人则是看着热闹，甚至冲出家门一睹这绝难见到的场景？ 巨大的白色羽翼遮蔽天空。昆仑雪鹰仿佛从神话中飞来一般。 城防军和禁军已经全面戒备，巨大的城防弩已经抬高了角度，用作对空，尖利的穿甲弩箭可以防备千米的攻击，当然，对空以后，弩箭需要抵消重力带来的阻碍，射程会大大减小。 此时，一队骑兵已经迅速穿过城防军所属防御阵地。 “不准射杀，这是驸马坐骑！” 马上的骑士奋力呼喊，洛阳，雪儿的身影出现过一次。大唐驸马从雪鹰背上跳下。许多人都看到，其中就有守卫娘娘的洛阳宫驻军和随行禁军。 雪儿再次出现，显然被误会成陈方的坐骑了。 误会也就误会，而事实是，刘怡只要嫁进唐工坊，雪儿事实上也确实成了驸马坐骑。 那巨大的白影眨眼飞到两宫之地，在大明宫和唐工坊之间盘旋，锐利的鹰眸早已看到自己的主人，又一声嘹亮鹰啼，刘怡看了看空中降低高度的雪儿。 然后一声哨音，雪儿飞到低空，在那里盘旋。巨大的身躯让人看的触目惊心，这样的身躯，已经超越了人们对动物，尤其猛禽的认知。 能够比雪儿身躯庞大的，恐怕也只有海洋中的鲸类。 陈方看着空中盘旋的雪儿，武媚娘不是第一次见这庞然巨禽，不过再见依然是觉得触目惊心。 鼎玉已经站在武媚娘和陈方身旁，然后看到那边一身公主盛装的靖南公主轻盈跑了过来。 她的行进方式极为奇特，仿佛在地上漂浮而来一般，这是对身体的掌控到了一个极致。 “刘怡见过皇后娘娘！见过公主驸马！” 那边刘怡跑来，对武媚娘轻轻一福，然后看了看陈方身旁的鼎玉。 “刘怡有一个心愿，有时间想和鼎玉姐姐过几招！这世间有时候最难寻的就是对手。” “你们两个可不能胡来！” 陈方深知这两人的厉害，你们这过几招，会不会将自己的唐工坊拆了？ 那边忽然跑来一个小姑娘，直接跑到了武媚娘身旁。 “陈方，我要飞上天空！” 第732章 祭祖（上） 太平此时跑了陈方身边，仰着小脸看着陈方，脸上都是些许期待。 在洛阳宫时，雪儿送陈方回洛阳，那一晚太平也是见了雪儿的，当时陈方从雪儿背上跳下，雪儿就折转飞回了北汉。 太平事后问武媚娘，自己能不能也坐在雪儿背上，飞到天上去。武媚娘让太平找陈方去问。 事后太平也没问陈方，大概当时武媚娘一行着急回长安，之后又遇到先帝驾崩之事，太平也就没心思管这事了。 本来小殿下已经忘了这事，今天刘怡将雪儿唤来，太平见了这巨大的昆仑雪鹰，显然又想起了这事。 此时太平希冀看着陈方，陈方也看了看太平，然后看刘怡。 那边鼎玉也看了看刘怡，然后看了眼师父，从师父话语神色，鼎玉就知道，师父可不想自己和靖南公主切磋。 “靖南公主，切磋之事可以缓缓，公主要嫁到大唐，嫁进唐工坊以后我们有的是切磋的机会。” “那好，那我可是记下了，有时间一定和鼎玉姐姐过几招，当然，点到为止。” 刘怡对鼎玉笑了笑，然后以一个武者的身份和鼎玉互致礼仪。 陈方此时才松了口气，你们两个千万别在唐工坊切磋，真怕掀飞几座房子，还要修的。 “陈方，我要乘那只大鹰飞到天上去！” 太平又说了一句，此时看着陈方，一副你不带我上天我就不答应的模样。小殿下认真起来，那就是为了一件事，一样东西，不讲理的。 “靖南公主，这个？” 要真让雪儿载着太平，还需要问过刘怡。此时武媚娘在这里，陈方称刘怡都用的正式公主尊号，没有亲昵的称她怡儿。 “小殿下，你要乘着雪儿飞上天空，现在可不行，天太黑，不说别的，你现在在天上什么也看不见，而且晚上冷，在这里感觉不出来，你上了雪儿背，上了天空，就能感觉到了。” “那明天白天我可以乘着它上天么？陈方答应的，要带我飞的。” 陈方看了看太平，这小丫头还记得这事，陈方还记得太平放风筝时对他说的话，你还说不能带我飞呢。 “驸马既然答应了小殿下，当然可以。” “那说好了，明天一定要带我上天。” 刘怡看了看陈方，又吹了一下哨子，雪儿一声鹰啼，飞远了。 “靖南公主，那我们明天见！” 陈方此时有些怕靖南公主要跟着他到唐工坊，这就有些很不符合礼仪了。 虽然此时陈方心中也是希望能陪着刘怡，不过该有的礼仪一定要有，尤其武媚娘还在这里。 武媚娘已经答应了汉皇提出的和亲之事，也就是说刘怡注定要嫁进唐工坊。可是答应是一回事，该走的礼仪还是要走。 此时也不急于一时，自己陪刘怡以后有的是时间。 “那好，皇后娘娘，公主驸马，我们明天见。” 第二日，太平一大早就跑来了皇姐院子，拉着陈方，就要去乘坐雪儿，陈方无奈，一大早就带着太平去了大唐为汉皇一行安排的住处。 陈方到时，和汉皇皇后见礼，然后就看了看刘怡，用眼角示意了一下自己身旁跟着的太平。 “小殿下，一会我就让雪儿载着你和驸马上天，不过说好了，上去一切听驸马的，在天上可不能胡来。” “太平知道，太平一切听陈方的。” “驸马，一会让雪儿飞低一些，就绕着两宫和唐工坊飞一圈就好，千万不能飞高了，高处风大，也冷。还有，让雪儿飞慢一些。你直接对它说就好，它能听的懂人言。” “好，我知道了，我一定牢记你说的。” 刘怡吹了哨子，很快雪儿就飞了过来，刘怡送陈方和太平上了雪儿背上，然后和雪儿叮嘱几句，刘怡就跳下了雪儿的背。 昆仑雪鹰巨大的白色羽翼扇动，太平看雪儿离了地面，一声欢呼。 陈方赶紧抱紧太平，深怕这小丫头一下子激动，在雪儿背上胡来。 虽然此时雪儿飞的很低，但再低也和大地隔着百米距离，这个高度，万一失足，你绝对就是一失足成千古恨了。 陈方紧抱着太平，看太平在雪儿背上不断欢呼。 “陈方，看，太液池！” “嗯，我看到了，小殿下，你坐稳，不敢胡来。” “太平才不会胡来，陈方，快看快看，我们飞到小山顶上了。” ... 小殿下在雪鹰背上不断欢呼，陈方记得怡儿嘱托，只让雪儿在两宫之地和唐工坊上空飞了一圈。 今日汉皇就要去祭祖，武媚娘早朝归来，就有使节向武媚娘说明了汉皇的心意，武媚娘自然答应。 北汉皇族是西汉皇族的后裔，对于华夏人来说，祭祖是极为重要之事。 以前北汉皇族都是遥祭祖先，这次汉皇好不容易来了一趟大唐，自然将祭祖之事安排在最首要的位置。 昨日刚来，今日就要祭祖。 武媚娘让陈方陪同，陈方此时已经和汉皇一行聚在一处。 汉皇祭祖，自然祭的是西汉皇陵，至于东汉，那和北汉皇族都是西汉皇族留下的两个分支，不需要祭祀。 说起来，无论是北汉皇族还是东汉皇族，其实和西汉皇族血脉关系都已经极为淡薄。 因为西汉末年，几乎所有西汉皇族嫡系都已经嗝屁，无论北汉皇族还是东汉皇族，严格说起来只是西汉皇族的旁支。 然而，旁支就旁支，但是北汉皇族显然认定了西汉皇族是自己祖先，这个毫无疑问。 西汉皇陵一共有十一座，此时基本都分布在咸阳周边，以北莽塬最为集中。 既然是祭祖，汉皇第一个要去的地方显然是汉高祖安眠的长陵。 长陵在华夏历代帝陵之中都可以算是一处极为不同寻常的皇帝陵墓。 长陵有两座巨型封土陵墓，被周围众多的陪葬陵拱卫，两座巨型封土陵墓分别埋葬的是汉高祖刘邦和皇后吕雉。 两座陵墓基本规模相当，实际吕雉的皇后陵还比高祖的帝陵规模略大。 这在重男轻女的华夏古代，简直就是一个奇葩，可以说是绝无仅有。 第733章 祭祖（下） 后陵略大于帝陵，在这个时代，简直是不敢想的事情。 两座巨型封土陵寝，中间隔着不远距离，此时遥遥相望，仿佛互望相守。 在两座巨型封土陵寝周围，萧何、曹参、张耳、田蚡、周勃父子等功臣陵寝环绕周围，仿佛拱卫着两座巨型封土陵寝，这里几乎埋葬着西汉开国的大多数臣武将。 一代名臣将相，就这般在死后陪着自己侍奉的君主，这在华夏古代的帝陵中是很常见的布局。 而同陵不同穴的格局，在帝陵中也算常见。 车马队伍在距离帝陵还有四五公里处就已经停下，汉皇携着皇后，刘怡拉着汉皇最小的女儿，北汉的陪行官员此时紧紧跟着。 陈方自然也随着汉皇脚步。 长陵保存基本完好，地上建筑历经千年风雨，自然损毁有些厉害，不过这座庞大的帝王陵墓群不会有人故意毁坏。 偷盗帝陵，无论是历朝历代任何皇帝继位，都是绝不允许之事，西汉皇陵，历经东汉魏晋南北朝隋唐，此时依然巍峨浩荡。 战乱，兵火狼烟，似乎都和这里无关。 陈方看着两个巨型封土堆，此时也是心思有些沉重，这里埋葬之人，都是会青史记载留名，无论是英明还是骂名。 汉皇此时已经步行到长陵之前，这座巨型陵墓呈长方形布局，陵墓封土有三十多米，相当于十层楼的高度，这在古代必须动用大量的人力物力修筑。 长陵也称长陵山，意思远望如山一般。 祭祀用鼎，焚香祈祷，陈方也随着汉皇一行进礼。 这里埋葬之人，也算是汉人先祖，汉人之所以称之为汉人，必然离不开两汉的影响，尤其西汉。 在后世清明节，这里也每年都有人祭祀，时间一般在清明前一日，因为清明还有一处重要陵寝需要祭祀。 那里就是黄陵，是黄陵不是皇陵，是黄帝的衣冠冢，相传黄帝最终是乘龙而去，所以只留下衣冠冢。 当然，这属于神话了，不过不可否认，作为汉人，炎黄子孙，心目中黄陵的地位非同小可。 祭祀完汉长陵，队伍还需要先后祭祀几座帝陵。 汉惠帝刘盈的安陵，汉帝刘恒的霸陵，汉景帝刘启的阳陵，汉武帝刘彻的茂陵，汉昭帝刘弗陵的平陵，汉宣帝刘询的杜陵，汉元帝刘奭的渭陵，汉成帝刘骜的延陵，汉哀帝刘欣的义陵，汉平帝刘衎的康陵。 这些陵寝大多分布咸阳北塬，甚至身处一座帝陵，能够远望另一座。 不过要一一祭祀完毕，依然不是一天能做完之事。 祭祀帝陵，整整用去三日时间，之间都是附近官员安排行宿，三日时间，刘怡都想和陈方单独相处，然而汉皇和皇后在这里，又特意将小甜甜给小姑姑带，两人想单独处处，完全不可能。 三日之后，车马向唐工坊和两宫之地行去，汉皇特意让自己的马车和陈方的马车并行。 “驸马，朕想去唐工坊看看，不知可否？” “回陛下的话，这事还需要娘娘允了，我可不敢做主。” 陈方不能对汉皇称臣，因为他是大唐的臣，不是北汉的。 “只要你愿意，我想大唐皇后是不会拒绝的。” 陈方听这话有些怪异，不过也没太过在意。 车队到了两宫之地，车队中驸马的车驾离了队伍，单独驶向唐工坊，武媚娘三日时间，就思陈方思的厉害，现在的她已经是根本离不得陈方。若不是汉皇祭祖实在没别的人可以陪同，她绝不愿意陈方前去。 之所以是陈方，因为他是驸马，在这个时代，驸马还有几层含义，驸马的身后，代表的也是皇室，陈方陪同，也就代表的皇室陪同，而一般臣子，是绝对没这层意义的。 而且武媚娘让陈方陪同也是因为靖南公主刘怡马上就要嫁入唐工坊，陈方除了是大唐驸马之外，也有了一层北汉驸马的身份。 这绝无仅有的身份，还有谁可以替换他。 此时三日未见，陈方刚回了唐工坊，武媚娘就得了消息，在陈方进她的院子以后，武媚娘不顾院中几个侍女还在忙碌，一下子投进刚刚进了院门的驸马怀中。 此时抱着陈方，只恨不能融进他的怀中。 陈方揽着武媚娘，温存片刻，感受着娘娘的心切，和武媚娘进了屋内。 外面艳阳高照，陈方看着终于松了自己的武媚娘。 “娘娘，汉皇想进唐工坊看看，不知道可不可以？” “唐工坊可不准北汉和西秦皇族进入的。” “这个规律恐怕守不住。” 陈方没对武媚娘说过刘怡以前的身份，让北汉皇族进唐工坊，其实还是武媚娘自己破的规矩，当时易容的刘怡可是没少来唐工坊，简直和进家中一般。 听到陈方说这个规矩恐怕受不住，武媚娘看了看陈方一眼。 “你是不是已经答应了汉皇？” “没，这种事臣不敢擅自做主，臣告诉汉皇还需要问过娘娘。” “你的意思？” “臣以为以北汉此时的技术，唐工坊中其实并没有不能让汉皇看的东西，这里现在集中的是制皂，印刷，榨油，纺织刺绣制衣这些，北汉早已掌握，只是没像西秦那般弄的天下皆知而已。” “那你就是想汉皇来唐工坊看看了？” “这还需要娘娘允许，在唐工坊，一切娘娘做主。” “你是坊主，这主还是你来做吧！” “臣不敢！” “好了，媚娘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告诉你，唐工坊让谁来，不能让谁来，你来做主就好。” 武媚娘怕陈方误会，解释几句，又投了陈方怀中，看武媚娘一片女儿柔情，陈方确认刚才娘娘不是说气话，或者另有所指。 他其实怕为了这事让武媚娘心存芥蒂，那就不好了。 陈方一直记得自己要靠的人是谁，毫无疑问，是武媚娘，谁让她倾国倾城呢！ 既然娘娘准了，陈方就让鼎玉去了汉皇临时住的地方，正式转达了皇后请汉皇来唐工坊坐坐的意思。 今日时辰有些晚，汉皇第一次来唐工坊自然正式一些，所以选了第二日。 第734章 物以鲜为贵 夜间有雨，这夏季的雨水将唐工坊上上下下洗涤一番，坊中的道路此时早已全部用水泥修筑，排水很好，不会有泥泞。 清晨醒来，陈方走出坊主院落，外面空气清新，飘散着淡淡的青草泥土味道。 陈方走到坊中的主干道上，看到水泥路面有几只蚯蚓爬行，一场夏雨，平日躲在泥土中的蚯蚓都钻出了泥土。 陈方正看着蚯蚓爬行，那边几只小鸭子跑了过来，两只小鸭子扁扁的鹅黄嘴巴噙了蚯蚓，在那里争食。 坊中养的动物越来越多，这些小鸭子还是坊中的鸭子孵出的。 陈方看小鸭子争食，也是有趣，那边两个健妇此时已经赶着成群的鸭鹅去了荷塘那边，这些鸭鹅会在荷塘捕食鱼虾吃。 陈方看了看这群鸭鹅，指了一只肥硕的麻鸭。 “一会将这只送到我的院子。” “是，驸马爷！” 那健妇应了一句，已经去捉这只鸭子。 今日汉皇是初来唐工坊，陈方自然免不得要招待一番。 今日早起，陈方就是想在坊中找些食材，用唐工坊的食材招待汉皇。 这只麻鸭此时成了陈方最先选中的食材，也是一种不幸。 人怕出名猪怕壮，果真是真理。这鸭子就是因为长的肥硕，一下子被驸马相中。 即是款待汉皇和皇后，自然不可能一只麻鸭就了事。 陈方去了引水渠那边，今日一场夏雨之后，引水渠的水位涨了一些，引水渠的水很清，可以看到水中的游鱼。 陈方从引水渠旁折了一根青竹，去了竹稍和旁出的枝条，然后握着竹枝刺向引水渠中的游鱼。 失败，失败，连续十几次，全部失败。看鼎玉竹枝刺鱼简单，本以为已经学武初有成果的陈大坊主以为自己也行。实际操作，才明白自己还是差了火候。 刺不到鱼，陈大坊主就动手抓鱼，抓了几条，将两条小的又放回了引水渠。 陈方看到引水渠清水中一些细长深色痕迹，那是水中的河虾，那细长的深色痕迹是河虾的虾线。 不过陈方没捉，只用柔韧的草茎穿了河鱼的鱼鳃，提了回自己院落，院落中，健妇已经将那只麻鸭送了过来。 陈方将提着的河鱼放了案上，就见武媚娘进了院子。 “哦，今日是不是驸马亲自下厨？” “娘娘，您回来了。” “嗯，我刚让人去了临清安阁，今日弘儿和小蝶也会暂回工坊。” “我知道了，今日我自己下厨。” 陈方是久不下厨了，他以前自己下厨，多是无奈，毕竟这个时代的伙食实在吃不惯，不得已只能自己来。 而现在，在陈大坊主的一再改良下，唐工坊的伙食已经相当不错，自然不存在不能下咽之事，所以陈方平日也就不亲力亲为，自己下厨了。 不过今日不同，陈方即是招待汉皇，自然亲力亲为。关键他也想让刘怡试试自己手艺。总觉亏欠着她，为她做一顿吃食也是应该。 武媚娘听陈方今日亲自下厨，脸上漾出笑意。 “那今日本宫也是要沾了汉皇的光，可以一饱口福了。” 陈方笑笑，不说话，这话不接为好，接错了自己以后说不得要多做好多饭菜的。 陈方是懒惰性子，能坐着不站着，能躺着不坐着。 做饭需要亲力亲为，这事陈方做不来。 武媚娘早朝归来，也要歇息，就算今日特殊，不能久睡，歇息一阵也是必须。 不然真在汉皇和皇后面前打了哈欠，也是失礼，关键还是丢了大唐皇家颜面。 所以武媚娘来陈方院子，也只说了几句话就离开。 陈方看鼎玉杀了那一只鸭子，然后用开水烫毛，准备拔毛。 “春，我刚看到引水渠那边有不少河虾，你用竹篓去抓一些回来。” “知道了，驸马爷，我这就去。” 春去引水渠捉河虾，陈方帮鼎玉处理河鱼，一阵太平和安定过来，显然今日汉皇要来，武媚娘将两位公主也叫来了。 太平去逗思思玩，安定在厨房外看着陈方处理河鱼，想帮忙，却也不知道如何帮。 皇家公主，动手能力很差的。 “驸马，我能帮你什么？” 安定问了一句，她此时闲的，看陈方忙，总觉得自己应该帮他什么。 “帮我采些莲子，然后取几片大些的完整莲叶。” “对了，殿下，路上碰到坊中健妇，让抓几只鸽子到这里。” 陈方正说着，那边三个人，一男一女已经携手走向这边，身后还跟着一个女子，手中提着一个竹篮，竹篮中是新鲜的笋。 武媚娘说今日李弘和裴小蝶会暂回唐工坊，此时果然回来了。 林清雪此时跟着两人，显然是不放心，她看见驸马，已经将竹篮拿了过来。 “驸马爷，今日刚刚在竹林挖的。” “好东西！” 陈方在这里准备，鼎玉和春帮忙，一会樱桃也过来帮忙，几位公主想帮，不过只怕帮了倒忙，就在一旁看。 河鱼陈方打算只清蒸，这是鲜鱼，只清蒸最能保持鲜香。 虾陈方准备做一个虾仁蒸蛋，因为太平也在这里，汉皇和皇后来，肯定会带着他们的小女儿，只有三岁的小甜甜。 而李贤哥三一会肯定也要来，其中李旦也就比太平长一岁，算是孩子。 这里有三个孩子，虾仁蒸蛋正合适他们吃。 莲子安定已经带了回来，江南送来的干货中，有上等的百合和银耳，这些和莲子炖羹，也是不错。老少皆宜，还有不错的润肺之效。 虽然没燕窝的金贵，但一想到燕窝其实就是燕子口水，也是恶心。陈方可是吃不来，还是银耳莲子羹更适合。 林清雪带来的鲜笋，陈方打算做最简单的鲜笋炒肉。 迎接汉皇，陈方准备的几乎都是坊中寻觅的食材。 唐工坊中忙碌，那边汉皇的车驾已经到了工坊门口，迎接汉皇一行的是李弘和裴小蝶，他是大唐未来的君主，小蝶是未来的皇后，和汉皇夫妇是一个层面的存在，李弘迎接，却是最适合。 而且他在临清安阁修养，汉皇来了大唐，一直都未见面，身为储君，如何也有些不妥，今日也趁着汉皇来唐工坊，见上一见。 第735章 烟火人间（上） 汉皇夫妇和李弘以及他的未来皇后见了以后，汉皇认真看了看这位大唐未来的帝君。 他心中自然知晓李弘到底怎么回事，中了慢性毒药，毒药来源还是怡儿提供的。 李弘既然去了临清安阁修养，显然临清安阁之人和大唐驸马是知道李弘身体到底怎么回事的。 不过事情到此时还没有捅出来，显然大唐驸马压下了这件事。那么，怡儿在他心中的地位已经不低了。 互致问候，李弘就请汉皇和皇后进了唐工坊。 那边大汉皇后则多看了几眼裴小蝶，然后将自己怀中的小甜甜给了她姑姑，她拉着裴小蝶的手，和这位大唐储君还未婚娶的未婚妻子说了些话。 膳食还在准备，李弘先带汉皇到唐工坊各处转转。 唐工坊虽然处在两宫之地之间，不过这里并没什么富丽堂皇的建筑，坊中生活区的布局也没丝毫宫中味道，而是选择了单独的庭院布局，各个庭院如同规整的棋子落在棋盘之上。 当然，并非绝对规整，坊主院落和周围几处院落比起别的庭院，要占地大了许多。 唐工坊的生活区，更像普通民宿，自然，和关中房舍的一般布局也有许多不同。 汉皇和李弘在生活区转着，这里有一个特点让汉皇印象深刻，那就是烟火味道。 这里随处可以见到鸡鸭鹅兔子这些圈养的小动物，一群小鸭子被母鸭领着从道上穿过，几只白鹅渡着步子，不会因为看着它们的人身份尊贵有任何停留。 小甜甜看见小鸭子，欢喜的跑了过去，抱住一个，抚着小鸭子毛茸茸的毛。 “快放下！” 刘怡跟了过去，对小甜甜说了一句，小女孩摇了摇头，将小鸭子抱的更紧了。 “小姑姑，就让我抱一会。小兔子，小兔子，小姑姑，我要小兔子。” 小丫头看见一只小白兔，丢了小鸭子就去追兔子去了，刘怡赶紧跟着，可不敢让小公主乱跑。 “小公主真可爱！” 那里裴小蝶对大汉皇后说了一句。 “嗯，就是挺淘气，在黑天鹅堡每天让那帮宫女追的腿疼。” 裴小蝶笑笑，听大汉皇后的话，小甜甜倒是和太平小时候像，不过太平是让安定殿下追的腿疼，小甜甜是让一帮宫女追的腿疼。当然，此时是靖南公主陪着她，追着她。 一行人到了荷塘，到了小山，经过了樱树拱卫的道路，行走在唐工坊的引水渠畔。 在引水渠那边，刘怡已经抱住自己这小外甥女，生怕她看到引水渠的游鱼，要去捉鱼。 小家伙好动，年幼之时，自然要随时注意着。 “小姑姑，看，小鸭子在捉鱼！” “嗯！” “小姑姑，我要下去，我也要去捉鱼。” “不行！” “不嘛，我要捉鱼！” 刘怡看着小甜甜，也是无奈，此时看了看李弘那边，看他和自己皇兄正谈笑甚欢，刘怡屈指，水中泛出水花，一条游鱼被指风击晕，翻着肚子，浮到水面，刘怡顺手一捞，举到小甜甜面前。 游鱼清醒，摆尾，甩了小甜甜一脸水。 “小姑姑，它用水喷甜甜！” “好了，姑姑放你下来，不过不能乱跑，小心水边。” 刘怡带了一路小甜甜，自从皇兄皇嫂来了大唐，小甜甜基本成天粘着她。 此时刘怡只觉的带着小姑娘比练武还累，不过每次见小丫头开心笑，却总能抹去所有忧愁烦恼。 小甜甜还是好动，不过以刘怡的步法身手，真不至于让小甜甜发生什么事情。 唐工坊动物特别多，小家伙在这里玩的开心。 一会到了坊主院落，汉皇深深吸了一口坊主院落飘散出来的香味。 那边刘怡也深深嗅闻了一口，这种香味极为熟悉，以前不知道闻过多少次，不过当时她扮演的清，是一个宫女，自然只能闻，至于品尝，那不是她的能力范围。 刘怡看了看坊主院落的院门，然后听到一个惊喜的声音。 “皇姐，看，好可爱的小妹妹，还抱着小兔子。” “嗯，那你一会陪大汉的小公主玩。” “好！” 太平已经跑了过来，小甜甜不怕生，太平更不怕，太平拉了小甜甜的手，小甜甜让太平摸她怀中的小兔子。 “小妹妹，姐姐带你去吃好吃的。” 陈方还在厨房，然后就见太平跑了进来，拿了一份虾仁蒸蛋，又跑了出去。 陈方看着太平背影，无奈笑了笑，然后看见门外一个小女孩在看着太平，大汉的小公主，今年只有三岁的小甜甜。 “春，取两个瓷勺子给小殿下！” “好！” 春已经拿着两个勺子去追小殿下，看小殿下拉着一个小女孩，此时已经坐在院中的石桌旁边。 “小殿下，小心烫，这蒸蛋刚蒸出来，给殿下勺子。” 太平拿了瓷勺，剜了一勺子蒸蛋，里面还有一粒嫩白虾仁，太平吹了吹，喂给小甜甜。 “好吃么？” “好吃，甜甜还要吃！” 太平将手中一只勺子给了小甜甜，小甜甜不怎么会用勺子，太平就在那里教她。 那边汉皇看了看太平和自己小女儿，义阳和自己皇妹已经走了过来。 “义阳见过汉皇！” “高安见过汉皇！” “两位公主，这应该就是思思了，和驸马生的极像。” 那边义阳怀中的思思对着汉皇夫妇笑了笑，大汉皇后已经伸了手。 “能不能让本宫抱抱？” 义阳将思思交给大汉皇后，大汉皇后逗着小思思，看她笑的开心。 “她一点不怕生的！” “成天在坊中，被织女绣娘抱惯了，不怕生。” “这坊中朕转了转，人间烟火气息浓厚，宫中的一些规矩在这里倒是少见。” “驸马制下，一向宽容，平日里不怎么讲规矩的，让汉皇和皇后见笑了。” “朕觉得这样挺好！” “对！” 大汉皇后夫唱妇随。 此时将小思思交还了义阳，还忍不住逗了几下。 此时陈方才忙完，走出了厨房，自己一身厨房烟火气，自然没去直接见汉皇夫妇尊驾，而是远远见礼，就回自己屋内换衣服去了。 第736章 烟火人间（下） 那里刘怡看着陈方进屋的方向，眼中微微漾着相思。来大唐也好几天了，初见，和鼎玉约定比武，去十一处皇陵祭祖，这些日子，却真没有和陈方单独相处过，不是见不到，就是周围有别人。 此时看着陈方背影，刘怡只想和他单独处处，为何单独处处就这么难呢，难道真要等大婚么？ 其实自己和他已经大婚过了，就在北港的教堂，哎，相见时难，相见了也难。 这世间最远的距离就是明明他就在自己面前，自己却连和他单独相处的机会都没有。 午膳设在坊主院落，唐工坊这里规矩少，汉皇也说入乡随俗，所以也没什么排面，更没一大帮宫女太监在一旁伺候，院中只有鼎玉，鼎玉不能算侍女，这里也没人将她当侍女。 下来就是春和樱桃了，也就她们两个侍女在这院中。 院中两个大桌，分长幼坐。汉皇皇后和李弘裴小蝶，迟来的武媚娘郑婕妤，陈方以及三位公主坐一桌，三位大唐皇子，安定太平和小甜甜坐一桌。 这布局像极了普通人家的用餐模式，一大家子，围两个大桌子，一点没有宫中规矩。 唐工坊汉皇第一次来，此时如此用膳也是新鲜，在黑天鹅堡，一般用膳，和自己子女，那也是规矩挺多。 在这里，这一下子没了多少规矩，也是自在随意许多。 本来应该备酒，不过这里基本没人喝，大部分是女眷，几个男子，武媚娘的皇子不是小就是身体有恙，不宜饮酒。汉皇倒是能喝，不过见周围都是女眷，也就不喝了。 酒也就这般罢了，一个不胜酒力的驸马，喝什么酒。难道要喝一口躺尸不成。 没有酒虽然有些遗憾，不过桌上准备的菜品倒是让汉皇夫妇多看了好几眼。 “今日陈方用坊中产的一些食材和临清竹海刚挖的鲜笋招待陛下和皇后，还望不要见怪。” “怎么会，驸马，你说这些都是唐工坊产的食材？” “对，这莲子银耳羹中的莲子来自荷塘，这蒸鱼和虾仁蒸蛋中的虾仁来自引水渠，蛋也是坊中母鸡下的。” “用的肉类，这鸽子和鸭子也是坊中养的，猪肉和牛羊肉也是坊中产的。时蔬都是刚从坊中菜园采摘。” “你这唐工坊，食材都能自给自足了！” 汉皇在那里笑笑，用筷子取了一块蒸鱼，尝了一下，然后看了看陈方。 这世间美味吃过不少，不管是欧洲那里产的，东北那里产的，还是来自美洲澳洲，汉皇自认这世间美味他都尝过，今日却在尝了一口这普通蒸鱼之后，才明白，黑天鹅堡那些御厨不行。 大汉皇后则尝了虾仁蒸蛋，然后一双漂亮的眼睛都亮了一下。 她已经不顾皇后威仪，此时刚尝了一口虾仁蒸蛋，又忍不住用竹筷夹了一块烧鸭肉。 “美妙，这看似普通的食材，没想到在驸马操作下会如此美味。” “是啊！本宫最喜欢这道虾仁蒸蛋，虾仁的软弹中还带了一丝甜香，处理的很是干净。” “汉皇和皇后见笑了，能让两位满意，陈方也就不惶恐了。” 那里坐着的几位公主，刘怡已经不知道伸了几次筷子了，吃的根本停不下来，此时吃的有些噎着，喝了一口准备的莲子银耳羹，才算顺了气。 陈方看了看刘怡，今日这顿饭菜多为她准备，看她吃的停不下来，陈方也算真正舒心了。 那边义阳夹了乳鸽，这位大唐长公主早就拜倒在陈方做的美食之下，曾经为了口腹之欲，还和驸马做了几次交易，可谓是为了美味，被驸马欺负了几次。 当然，义阳其实是想驸马欺负自己的，有些条件，也算是顺水推舟就答应了。 之前陈方不如何做，义阳也是好久没吃驸马做的美食，今日可算是大快朵颐，可以吃个够了。 武媚娘在那里，也没多少皇后吃相，至于李弘和裴小蝶，完全已经不顾什么身份。 开始饭桌还保持的体面，此时已经基本消失，反正大家都这样，也就无所谓了。 倒是那边桌子，太平喂着小甜甜，看她喜欢吃虾仁，专舀虾仁多的蒸蛋部位给她。 安定细嚼慢咽，不过速度快了许多，却还有公主妆容。 李贤哥三一人拿了一只鸽子使劲对付着，倒是没什么吃相。 烟火人间，无论到了任何时候，任何身份地位，民以食为天这句话都是真理。 饭后水果点心，水果是摘自禁苑，唐工坊这边本来有桃子，奈何之前清园了，要准备水果，只能别处采摘。 武媚娘给汉皇说了这些水果来自以前的上林苑，汉皇也是一时感慨万千。 此时大唐禁苑的范围，基本还是和西汉时期的上林苑范围重合，这里基本集中着西汉时期所有的宫殿建筑，到了此时依然保存完好。 甚至南北朝时期，未央宫，长乐宫这些宫殿还是皇室居住的正宫。 到了隋朝时期，皇室才真正搬离了这些宫殿，搬进太极宫，而到了隋炀帝时期，则将国都迁往洛阳，重修洛阳宫。 汉皇感慨，然后看了看李弘，最后将目光望向武媚娘。他明白，这里最终掌事的，还是大唐皇后。 “武皇后，朕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武皇后答应！” 汉皇称呼武媚娘为武皇后，是因为自己皇后也在这里，总要做出区别。 在这个时代，尊称前面加姓氏也是常见称谓。 “陛下且说！” “朕想和皇后到未央宫住住，不知可否？” “这是人之常情，未央宫那里之前一直有人驻守，知道汉皇亲至，本宫也让人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汉皇要住，自然没有问题。” “哦！” 从唐工坊离开，汉皇车队正式进入禁苑，这里曾经是西汉时期的皇家宫殿群，汉皇在这里住一段时间，也算思忆先祖。 汉皇离开唐工坊的第二日，陈方就去了禁苑，他带了一些东西，比如肥皂香皂这类日用，比如瓜子花生这类小食。 由于汉皇也是初入未央宫，这里平时不怎么住人，准备总有些不足。 第737章 旧日的光 陈方带这些是武媚娘意思，自然，也有陈大坊主自己的心意，心意为谁，陈大坊主自然心中有数。 将东西送到，陈方本来就应该离开，不过他选择的时间极好，这个时间段，武媚娘正在补觉，一般到了中午才会醒来。而唐工坊中，陈大坊主一般都是闲人一个，不怎么打理坊中事物。 用他的说法，这是无为而治，其实就是懒，陈大坊主的懒，那是除了床上和另一半寻欢之外，就不愿意再动动手指头的性子。 既然坊中无事，又不用陪武媚娘，陈方就在禁苑这边多留一段时间。 汉皇和皇后显然知晓他的心思，小甜甜皇后抱了，汉皇让自己皇妹陪驸马转转。 走出汉皇的临时寝宫，那边刘怡就走近了驸马几步，和陈方并肩走在一处。 走过长廊，走过花园，走出宫中围墙，一直出了宫殿群，走在禁苑能放下几座大明宫的庞大园林之中。 此时说这里是园林倒是都不合适，这里应该称为森林。 夏日七月末，加之之前一夜雨水，树木和青草都葱茏茂盛，晨光照耀，从树荫投下大片斑驳光影。 林中小径，用鹅卵石细心铺设，此时鹅卵石和鹅卵石之间，已经生出细小草茎和斑驳苔藓。 那边刘怡试着碰了碰陈方的手，陈方的手自然和她拉在一起。 两个人手指轻轻搭上，都没有话语，就沿着这条历经无数岁月的斑驳鹅卵石路径一直走。 鹅卵石小径的尽头，两排参天古树，古树下方是一个水池，不过此时池水泛绿，已经很难见到当年大汉强盛时的原本样子。 水池旁边，石头垒起的台子，刘怡轻轻坐下，陈方坐了一旁。 刘怡的手始终勾着陈方手指，然后侧过头，看身边男子的侧脸。 “还恨我吗？” 这是两个人单独相处，陈方说的第一句话，说了这句简短话语，他轻轻拧头，看向刘怡。 刘怡深情的双目望着他，那精致的女儿面孔泛出微微笑容，像是六月中旬的初绽莲花。 刘怡摇了摇头，感觉到自己勾着的陈方手指微微动了动。 “我若恨你，就不会嫁到大唐，你毁了北港，那是国事，站在你的位置，我觉得你应该如此做。” “怡儿，其实我有心动，想一直留在大汉，不过，我这人终究做不来那种事情。” “什么时候心动了？” “嗯，大概在你说让我做南王之时，你只为我相夫教子。” “那后悔么？” “有一些后悔，那时候若留在北汉，说不得现在我已经是南王了。” “你不会那样做！” 陈方沉默，身边的女子将一只羊脂白玉精雕细琢般的玉手放了他的手掌中。 “若你那般做了，我知道你其实不是萧默时，也许我会恨你。” “为什么？” “因为背叛，因为你为了一些东西，愿意放弃心中所爱，因为，怡儿不喜欢那般的你。” 陈方轻轻笑了笑，轻轻握住刘怡的手，举了到自己面前，轻吻手背，然后望着她。 “回来大唐以后，很多次我都想起你，尤其在站在窗口之时，有一次武媚娘从身后抱住我，我以为是你，错叫了名字。” “那她怎么说的？” “我对她说了实话，我不怎么会骗人，你是我骗过最多的女子。” 刘怡沉默，陈方沉默，暖阳照耀过参天古木的梢头，轻轻将光影投在两人身上。 陈方看刘怡的额头，那里零碎的几丝发丝泛着金色的光芒。 “那你对我说一句实话，喜欢我么？” 刘怡仰起头，一双美目盯着陈方的双眼。 “喜欢，不喜欢就不会心中愧疚。” “以后就不要再骗怡儿了，因为怡儿心中以后只会装着你。” 刘怡轻轻靠进陈方怀中，陈方抚着她的肩膀，手一直落在刘怡精致曼妙的腰身上，然后紧紧搂住。 “怡儿，以后我都不会骗你了，我这一生最痛苦的时候是那夜在那间教堂，最幸福的时候，是还能拥着你，拥在怀中。” 紧紧搂着刘怡，陈方感觉自己手背有一星温热，然后转为冰凉，阳光照耀在手背上，有星星点点的反光。 “怎么哭了？” “怡儿没哭，怡儿只是高兴。” 陈方垂头，在刘怡眼眶轻吻了一下，女子的泪有些苦涩，陈方明白，那就是情感纠缠的滋味。 他忍不得吻着那眼角，吻着那眉心，手轻轻托着刘怡精致温柔的面颊，亲吻着她的鼻尖，然后让自己的鼻尖和她的轻轻触在一块。 两个人隔着两个鼻尖的距离，深情互望，然后刘怡破涕为笑，陈方也发自内心的笑了笑。 互相托着脸颊，互望凝视，这一个动作保持了许久，保持到那泛绿的水池中一只青蛙跳了出来，在阳光中伸出长长的舌头，将一只蜻蜓的薄薄鳞翅卷入口中。 两个人被这青蛙打破了沉默，刘怡浅笑，将头埋了陈方怀中，手指勾着陈方手指，轻轻摩挲，摩挲他的指纹。 “怡儿，忽然好想你从背后抱着我。” “那你转过身去！” 陈方转身，刘怡的手从陈方腋下伸了过去，十指交扣在一处，然后她轻轻趴了陈方背上。 夏日单薄的衣服隔绝不了两人的体温，陈方感觉着背后女子的柔情，两只手将刘怡扣在一起的手覆上。 “怡儿，我觉得这姿势好像不对！” “怎么不对了？” “应该站起来，然后我手扶着窗台之类的地方。” 刘怡在陈方身后忍不住笑了笑。 “那站起来，你扶着那里假山。” 陈方过去扶着，此时刘怡靠在他的背上，陈方轻轻闭了眼睛，脑海中是石堡中那个温柔女子，从背后抱住他的情景。 她的体温，她的女儿香，她的玲珑曲线，她的熟悉呼吸。 陈方仿佛经历漫长的时间折线，在寻找着旧时的回忆，熟悉而漫长，仿佛永无止境的光。 就这样让刘怡在自己背上趴了许久，陈方用手握住她的双手，有些歉然看了看她。 “我该回去了，你知道她的习惯。” 第738章 奉子成婚 “嗯，等我住进唐工坊，每日都要你陪着，你让怡儿做什么怡儿就做什么。” “我要让你做一个幸福的女人。” 那一句话语，没什么装饰，没什么浓情蜜意，普普通通，却是这世间最好听的情话。 两个人走回未央宫，在未央宫富丽庄严的宫殿门前松了拉着的双手。毕竟这里宫女多，陈方不在意，却不能不考虑刘怡。 “明日还来么？” “来，我提着鲜鱼过来！” “为什么要提着鲜鱼？” 刘怡有些迷茫的双眼望着陈方。 “鱼水之欢。” “这个不行，我有孕了。” 陈方在听到这句话呆了一下，然后看着刘怡，眼中的光芒显示他的心情此时变化了几次，从惊讶，迷茫，转为最后的欣喜。 他拉住刘怡的手，此时想说什么，嘴张了几下，最终却不知道说什么。 “真的？” 嗫喏了几句，最终只吐出了这两个最稀松平常的字。 刘怡点头，陈方将她揽在怀中，不经意用手去触摸她的小腹，那里一片平坦，并未有任何变化。 “怎么不早告诉我？” “想等大婚时候再说的，谁知道你要这么急和我同床。” “不影响！” 刘怡瞪了陈方一眼，用手推了推他，却被抱的更紧了。 “怎么会不影响？” “林阁主对我说的，女子怀孕，不影响床笫之事的。若是影响，那好多夫妇都早就影响了，你想，有多少人同床几个月，才知道自己怀孕的。还有一些，肚子显了，才知道的。” “我不管，反正怀孕期间，不准碰我！” 陈方苦着脸，有些哀求的看刘怡，看的刘怡噗嗤笑了。 “好了，娘娘应该醒了，你回去吧！” 松了她的手，回了唐工坊，那边武媚娘果然醒了，醒了就让人找陈方，陈方也是凑巧回来，看到着急找他的小兰，赶紧和小兰去了武媚娘院子。 “媚娘等的久了。” “刚去未央宫送东西去了。” “本宫看你是偷吃去了！” “嗯，可惜没吃成。” “哦，怎么没吃成？” “她有孕了。”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刚知道。” 陈方揽了武媚娘，将她轻轻抱了起来，此时不想她多问，轻吻着她的唇角。 “好了，快松了我！” 武媚娘轻推了陈方，将手放在他胸口，防止他又凑过来。 “那本宫要和汉皇早准备你们的婚事了，若肚子显了，别人会闲话。” 陈方点点头，他倒是不怕别人闲话，却如何也要顾及刘怡，其实他明白，刘怡也不会在意这些，不过终归陈方不想别人说刘怡闲话。 要赶紧大婚，不然刘怡挺着一个肚子和自己大婚，那成什么了。奉子成婚，后世倒是很流行这个，不过这个时代，简直是不敢想的事情。 今日武媚娘和陈方说了，就让礼部准备操办这件事情，她也亲自去了未央宫那里。 汉皇显然也知道刘怡身怀六甲，两个人简单商量，就定了日子，两人大婚，自然是越快越好，看了黄道吉日，直接定了最近一个日子，竟然只隔了三天时间。 时间仓促，唐工坊干脆直接全员动员，这几日除了印书制皂这里还在生产，别的地方直接都放了，打扫唐工坊，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清扫干净。 原本唐工坊养的动物基本都是半放养，这几日也都归笼归圈。 贴红，新衣，张灯结彩，时间太短，不过驸马的婚事，却也不能太过仓促，该准备的，那也是一件不能少了。 陈方看坊中热闹，他倒是闲人一个，大婚过两次，陈方都已经轻车熟路了，这大婚第三次，娶三位公主，这怕是真的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结婚当日，朝中大臣，北汉随行官员都到了唐工坊，汉皇也第二次造访唐工坊。 太平和李旦做了驸马大婚的童男童女，李弘和裴小蝶隔了几日，又被武媚娘唤回唐工坊。 此时李弘的气色已经相当不错，临清安阁那里，林诗轩也说李弘恢复的比她预期的快，如果最近一个月没什么问题，就能离开临清安阁了。 一套陈方熟悉的繁琐程序，然后新人进洞房。 他揭了刘怡红盖头，然后就见刘怡起身离开了洞房，陈方赶紧拉住。这哪有刚洞房就走人的。 陈方对刘怡科普了一个多时辰怀孕不影响床笫之事的基本科学知识。奈何刘怡就是不听。 陈方都急了，却还是只能看新婚的新娘离了洞房。 陈方看着点燃的红烛，然后肩膀被进来的高安拍了一下。 啊！陈大坊主好郁闷，一个义阳，一个刘怡，怎么就不相信科学呢，有孕就不让自己碰，好郁闷。 不过陈大坊主再郁闷，能如何，刘怡不让碰他能来硬的。 对义阳陈大坊主还敢来硬的，演一出霸王硬上弓的戏码。对刘怡，根本想都不用想，打不过啊！ 此时能如何，吹了红烛，就当又和高安新婚一次。 一场新雨后，高安搂着陈方，酸酸说了一句。自己怎么就不怀孕，陈方捏了她的琼鼻。 听到高安在自己怀中睡熟的轻微鼾音，陈方却有些睡不着，本来还想着怎么将怡儿骗的和自己同床，此时不得不承认，想的再好也没用，实际情况就是这种事完全强求不来。 第二日长安的天色就阴沉起来，早晨醒来，等武媚娘早朝归来，天空就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雨越下越大，将道路打湿，水在低洼处聚集，然后汇聚成浅浅的水流。 陈方也是真闲，下了雨就在长廊看雨水，看房檐水滴滴答答落下，从散落珠子一直连成珠串。 正看的出神，面前忽然多了一道白影，那白影也蹲在陈方身旁，看雨水滴答沿着长廊的廊沿滴落。 白影跳到陈方怀中，又爬上陈方的肩头，长长尾巴扫了陈方脸颊，然后仿佛一个蹲坐的人一般坐在陈方肩头。 “小白，怎么跑了这里来？” 小白显然只能听懂人言。却不能说话，只是蹲坐陈方肩头，一条毛茸茸狐尾扫着陈方脸颊。 第739章 林清玉 陈方拂过狐尾，小白将尾巴竖起在身后，端坐陈方肩头，和陈方一起无聊看着房檐的雨水滴落。 “不陪太平？” “吱吱！” 好了，这是语言障碍，自己和狐狸怎么可能说话，真能说话，那它就不是狐狸，而是狐狸精了。 陈方坐了一阵，无聊站起，小白也尾随着陈方。陈方回了自己院子，本来想逗逗思思，奈何小丫头在困觉，睡的正香。 小女婴就是这般，吃了睡，睡醒吃，一天大部分时间都在睡。 那边义阳抱着思思，看她睡熟了，放下，小白跳了思思旁边，陈方看了看小白也蜷曲了身子，睡在思思旁边，一条蓬松的长长狐尾当被子，盖在了身上。 “平日都陪着太平和娘娘，今天这小家伙一直跟着我！” 陈方说了一句，那里小白一个哈欠，用白色的爪子捂着尖尖的狐狸嘴巴。 “驸马，靖南公主她有孕，是不是请一个人照顾她？” “我知道你心思，下一句是不是该说清雪姑娘照顾的你很好，让我去临清安阁再请她来照顾怡儿？” 义阳笑笑，不语。 “也罢，我去一趟临清安阁，正好上次林阁主让我给她的小女儿起一个名字，一直都未取好，今日在长廊坐了一阵，倒是有了些头绪。” “哦，想到什么好的名字了？” “那个小女婴的名字着实不好取，她有三个姐姐，全部是以清为名字中间的字，按照林家这个传统，小丫头名字中也应该带个清字，只是带清字的好名字能有多少。” 义阳点头，确实有些不好给小女婴起名字，她三个姐姐的名字将范围限制的厉害。 林清雪，林清玉，林清霜，这就是林阁主三个女儿，到了现在，义阳和陈方也只见到林清雪，林清玉和林清霜一个在洛阳，一个在江南，倒是都没见过。 “不好取，那你总想到了一个适合的，到底是什么？你说在长廊那里坐着时想的，不会是个雨字吧？” “林清雨，却也可以，不过她二姐是个玉字，这一念就分不清了。” “那驸马想的是什么？和雨有关？还是和长廊那里周围景致有关？” “和雨有关，我寻思她两个姐姐，一个是霜字，一个是雪，风霜雨雪，甘霖晨露，那就霖字和露字取一个，你看如何？” 义阳笑笑，点了点头，其实这个时代，女孩子的名字并不是很重要，就如她和皇妹，虽然也有名字，可是从来不曾有人叫过，以至于义阳有时候都对自己的名字记忆模糊了。 别人称她，一般都是称殿下，亲近的人叫她义阳，已经记不得多久，没人叫她李下玉了，李下玉，这就是她的名字。恐怕宫中都没几个人记得了。 再看看宫里别的人，就连皇后的名字也是随意，武媚娘，这个名字甚至让人听了，生出一些不好的想法，一个媚娘中的媚字，如何也不适合皇后身份，可是也就那般了，反正也没人叫皇后名字，这个名字本来只有一个人可以叫，奈何那个人也走了。 义阳倒是不知道自己的驸马不知道叫媚娘叫了多少次，尤其做某些肢体运动时，不断的叫。 宫中德妃出身五姓家，也只有小名馨儿，她是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所不通的才女，也不如何重视名字。 而大多数女子，甚至根本没有名字，平日里都是称尊号或者宫职，比如郑婕妤，从郑才人，郑美人，一直被人叫到郑婕妤，就这样，她还是荥阳郑氏嫡女呢！ 还有静妃，不也一直被人称作静妃，连义阳都不知道她有没有名字。 这些还是宫中的人，而且出身都极为高贵，更不用说民间，百姓布衣了。 所以，女孩子的名字真不重要，义阳倒是为驸马这份认真和上心有些嫉妒。 想自己的女儿，还是自己给起的名字，当时还是因为驸马要随皇后南下江南。随意取了两个，男的叫念念，女的叫思思，合起来是思念之意。最终诞下一位女儿，就叫思思了，哪层认真思考过。 驸马却是为了林阁主这位小女儿的名字，想了好多日子，只要有时间，驸马就在想，义阳都见了好几次他想的出神。 那点小小的嫉妒，也迅速云散烟消，义阳看了看驸马，一个霖字，一个露字，这还是让林阁主自己选择。 坊中备好马车，陈方就赶往临清安阁。 此时的临清安阁不能随意进，就算是陈方，那也必须临清安阁的人领着，才能进去。 今日领着他的却是一个陌生女子，和清雪有几分像，陈方看了一眼，猜测一下。 “敢问姑娘是不是清霜或者清玉？” “驸马爷猜对了，我是清玉，刚刚从洛阳回来，正巧驸马爷来了。听母亲和姐姐都说驸马爷生的好面相，今日见了，果真如此，这是放在万人中，也能一眼辨认。” 陈方笑笑，不接林清玉这话茬，只当是捧自己呢！ “清玉敢问驸马爷这次来是看新君还是另有事情？” 陈方看了看这位林阁主的二女儿，她和她的姐姐性子一点不像，不怕生，怎么说呢，很外向。 “是有些事情，想请清雪姑娘到坊中照顾靖南公主。” “哦，那就不凑巧了，我姐姐已经动身去了洛阳。” 陈方脚步停了一下，清雪去了洛阳，难道是换林清玉？ 那清雪姑娘岂不是要在洛阳分阁久留。 “不过驸马爷也无需担心，我想母亲应该会让我去坊中照顾，忘了问驸马爷，靖南公主怎么了，需要照顾？” “她怀了身孕！” “清玉记得驸马爷刚刚和靖南公主大婚，哦，清玉明白了。” 陈方看了看林清玉，这姑娘，一点和她姐姐不像。 一个腼腆厉害，一个过分外向了。 “驸马爷，那我是不是可以在唐工坊久住了，我可是听母亲和姐姐说唐工坊如何如何好的。” 陈方心里叹口气，不想说话。 到了老楼，老楼前方的小片广场，此时裴小蝶正陪着李弘坐在那里，雨刚晴，这里空气新鲜，风从竹海而来，带着竹海清新的竹叶清香。 第740章 岁月不老 陈方看李弘和裴小蝶亲昵样子，果真是天生夫妻相，这一看就知道，李弘继位，裴小蝶嫁给李弘，一定会特别恩爱。 看到陈方过来，李弘才松了裴小蝶的手。 “驸马，刚刚大婚，怎么有时间到这里来？” “找林阁主有些事情，新君最近恢复的如何？” “感觉随时都能出临清安阁了。” “小蝶姑娘，最近辛苦你了。” “那都是小蝶应该做的，阁主就在楼内，驸马赶紧去吧！” 陈方躬身，和未来的陛下皇后致意，就进了老楼之中。这小蝶姑娘，应该是觉得自己在这里耽误她和李弘亲近，说话都有一些迫切让自己走的心思。 陈方听的出来，不过听的出来，不需要点破，再说，他又不是属灯泡的，怎么会有意耽误未来皇上和皇后亲近呢！ 走进老楼，林清玉又问东问西，这姑娘，嘴巴感觉就停不下来。从老楼入口走到林诗轩房间门口，她硬是问了七个问题，陈方嗯了三次，啊了两次，哦了一次，还有一个问题就当没听到。 不过这丫头也丝毫不在意，感觉她问自己，也多是自言自语的意思，自己回不回答，对于她都是无所谓的事情。 到了林诗轩房间外，房门未关，可以看到里面林阁主正在喂她的小女儿。 “驸马爷回避一下，我母亲正在喂小妹妹。” “好！” “驸马爷说话好有意思，一直都是这样么？” “嗯！” “驸马爷，我可是很少见人和驸马爷一般，说话如此简洁简短。” “哦！” “驸马爷” 陈方快被这丫头弄的烦了，你嘴巴就不能停一会么，从竹海外面接我进到这里，你都问了多少问题了，你是十万个为什么么？ “玉儿，别烦驸马了，驸马爷，你进来吧，进来把门给我关了，自从玉儿回了长安，我耳根子就没清净过。” 陈方会心一笑，感情这丫头不仅仅烦自己，连她母亲也被烦的不行。 陈方走进屋内，赶紧将门关了，插了门销，背靠在门上，才长长舒了口气。 此时看林诗轩，刚刚喂了小丫头，此时正哄小丫头睡呢！ “驸马爷别见怪，玉儿自小就这般，我真不想将她叫回长安，她一回来我耳朵都快生茧了。不过玉儿也是我的女儿，总不能一直让她留在洛阳。其实玉儿就是话多一些，别的地方很好。” 陈方点头，他也是深有感触，这才和这姑娘待了一会，他就有些受不了，更不用说林诗轩了。话多是真的，至于林诗轩说的别的地方很好，陈大坊主还没体会到。 “驸马爷过来坐吧！” 陈方走近林诗轩，看她刚刚喂了小丫头，衣服都未收拾好。 露出的一些景致，让陈方微微动容，有时候看着林诗轩，真不敢相信她已经是近了四十的女人，只感觉她就比林清雪大了一两岁，是林清雪的姐姐。 这临清安阁保养之术，当真厉害，所谓驻颜有术，不过如此。 而且林诗轩的驻颜有术可不仅仅是表面，她的身子，陈方也是颇为惊叹的。 陈方记得后世有些明星用药物，好像是玻尿酸之类，也能五十多甚至六十多也和三十多一般，不过那就是表象，玻尿酸那东西就是打哪哪的皮肤褶皱光泽大为改善，问题是谁能给全身上上下下都打那东西。 此时林诗轩看驸马目光望的地方，轻轻笑了笑，微微挺了挺身子。 “好看么？” “好看，我感觉林阁主会永远这般好看下去。” “那倒是难了，女人总有老的一天，靠滋补保养也只是延缓几年罢了。不过驸马爷要是能多来几次，诗轩感觉自己会多年轻几年。” “哦，听林阁主意思，我都成长生不老药了。” “驸马爷相信长生不老药么？” 陈方摇头，这个说说就好，信就不必了。这东西寻的人多，寻到的倒是没听说过。 不知多少人穷尽一生心力，到头还是一场空罢了，寻长生的，手握一国权力的也不少，可是寻到什么？ 然而陈方摇头，那里林诗轩却也摇了摇头。 “驸马爷，这世间其实真有长生不老。” “哦，陈方没想到林阁主会如此说。” “驸马爷不信诗轩说的？” “林阁主见过？” 林诗轩摇头，轻轻将一个小被子给小女儿盖好，拉好被角，看着她的小脸，小丫头睡了，脸上还带着甜甜笑容。 “我也是偶尔听人说的，她说他见过一个人，九岁时见他是那般模样，等到了五十岁，见他还是那般模样，四十一年的岁月，仿佛在他身上根本没留下任何痕迹。” “哦，也许对方认错人了。或许就是找些有趣话题和林阁主闲话。” “也许吧！不过当时她倒是说得头头是道，见的地方，时间，周围景致都描述的极详尽。” “哦，那是在哪里见的？” “西域，第一次是楼兰王宫，她陪父亲去西域经商，她父亲生意做的极大，在西域三十六国中的二十多国都是生意往来。第二次是精绝城，那时候她已经是一位巨商，夫家则是正三品边疆官吏。” “哦，西域，倒是有意思了。” “驸马爷觉得有意思，等她来了长安，我介绍给驸马爷认识。” “好，等她来了，我见见。” 陈方很平淡说了几句，对这些并不上心，只当趣闻听听，至于长生不死，陈方是不会去多想的。 林诗轩显然也明白陈方并不在意这个，也就不再多说，此时拉了他的手，让他占了自己些许便宜。 “对了，驸马爷今日来阁中有没有事情？” “有两件事情，第一件是林阁主小女儿的名字。” “哦，我以为驸马都忘了。” “怎么会，林阁主托付的事情，自当尽心尽力，怎么会忘了。而且我总感觉林阁主小女和我亲近，她的名字，我如何会忘。” “那驸马想了什么名字？” “姓加一个清字，最后一个字露和霖选一个，林阁主以为如何？” “林清霖或者林清露，那就霖字好了。” “要不我再想想！” 第741章 好吵 陈方此时听了这两个名字，又觉不妥了，总感觉为林诗轩的小女儿取名，如何也要认真，差一丝都不妥。 他倒不至于将所有常用和不常用的汉子全部抄下来铺开，然后套圈，套到哪个是哪个，不过必须费些心力。 “那驸马爷再想想，想不出就用霖字。” 陈方点头，刚才林诗轩念了这个以霖为名的名字，林清霖，最后一个字和姓氏同音了，总感觉有稍许不妥。 “对了，驸马爷说的第二件事是什么？” “第二件事算了！” “到底什么事情，驸马和我见外，就不好了。” 林诗轩拉着陈方的手，让他轻轻抚过丝绢。 “本来是想请清雪姑娘到坊中的，她去了洛阳，就算了。” “哦，坊中怎么了，高安殿下怀孕了？” “是靖南公主殿下。” “靖南公主？哦，我知道了，玉儿你觉得有些烦，所以说这事罢了。” “好了，就让玉儿去工坊吧！让林阁主也清净些时间。” “那正合了玉儿心思，她回来，已经在我耳边吵着要去唐工坊，至少吵了八十一次了。” 林诗轩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笑容，陈方心想，反正不是照顾自己，怡儿应该有办法让那丫头少说话的。 “那林阁主，陈方就告辞了。” “等一下，有那般急么？” 林诗轩一双明眸中淡淡光彩，陈方看的分明。 “也不急，那就陪陪阁主。” 陈方离开临清安阁，马车中多了一个二八，不对，是二九，好像也不对，应该是二九加一芳华的姑娘。 陈方从临清安阁坐马车坐到唐工坊，感觉自己身边仿佛养了一群小鸭子，呱呱的，吵的耳朵有些疼。 陈方干脆闭了眼睛，那里林清玉依然絮絮叨叨，看驸马闭了眼睛，一点眼力劲也没的继续自说自话。陈方感觉她面对着墙，也能嘴巴不带停的。 陈方实在烦了，狠狠一巴掌拍在林清玉屁股上。 “再吵我把你嘴巴堵住了！” “驸马爷用什么堵啊？” “用昨天我还没换的袜子。” “驸马爷换一个东西堵吧，袜子太臭。” ... 啊啊啊，陈方干脆不说话了，再说自己真想堵林清玉的嘴巴了。 进了唐工坊，陈方将林清玉直接扔到刘怡那里，赶紧跑了，这样有点怕这姑娘了。 让刘怡收拾她去，就不信以怡儿的本事对付不了林清玉，到时候使点小手段，比如点哑穴之类的，看她还怎么说话。 离开了怡儿那里，陈方终于清闲了一阵，耳边也不再充斥着呱噪。 就在陈方经过荷塘时，荷塘里的青蛙呱呱叫了两声。 陈方抓住一个经过的健妇胳膊，这比普通人腿都粗的胳膊陈大坊主差些没抓住。 “找人，将荷塘里的青蛙都抓了！” “驸马爷抓青蛙做什么？” “开膛破肚，抽筋扒皮，做田鸡饭。” 陈方一句话，自然工坊里一堆人要忙开了。 到正午时，一大筐的青蛙被抓在一处，听说为了抓这些青蛙，荷塘的水都放空了，驸马爷说的，荷塘里的青蛙全部抓了，那就不能放跑一只。 一大筐的青蛙，那呱呱呱的声音响彻食堂这边。 陈方特意叫了新来的林清玉，让健妇在她面前表演什么是扒皮抽筋，开膛破肚。 等青蛙杀了过半，那里林清玉跑了陈方面前。 “驸马爷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东西，长安这里的田鸡比洛阳的更大更肥许多，今日可以吃个够了。” “呃！” 陈方无奈的挥了挥手，自己走了。 中午吃的饭菜中，一大碟的爆炒田鸡，林清玉这丫头果真吃的狼吞虎咽，没有一点淑女风范。 她吃完，还说了一句话。陈方听到那句时，真想说你说的怕是你自己吧！ 林清玉说的是，让你们成天呱呱呱乱叫，吵的人好烦，以后叫不了了吧！ 哎，罢了，这丫头的好陈方此时是一点没找出来，至于吵，深有体会。 自己这含沙射影的一计，彻底白搭。还让林清玉吃了一个满足。 下午陈方去陪小思思，那里刘怡带了林清玉过来。 “驸马，怡儿现在刚刚初孕，还不需要人照顾，有桃红在那里陪我说几句话就好了。” 陈方看了看刘怡，卧槽，不会吧，自己的怡儿也被打败了，点哑穴啊，别不好意思。 这才半天，连怡儿都忍不住，将林清玉送回来了。 “怡儿，你现在需要人照顾！” “驸马给我安排了桃红，现在有她在我身边就好了，等过些日子，再让临清安阁的人过来吧！” “好吧！” 陈方还能如何，总不至于将林清玉硬塞给怡儿。 怡儿将清玉姑娘送来，就走了，走时看了看林清玉，一副嫌弃的目光。 有她在，感觉身边多了一大堆人一般。 “驸马爷，靖南公主身子确实不怎么需要我专门照顾，现在普通侍女照顾就好。” “那你回阁中吧，我让人送你。” “我才不回去，我觉得坊中挺好的，阁中无聊死了，除了竹海就是老楼，现在一天也没几个人来阁里，母亲一心照顾小妹妹，都不陪玉儿说话，无聊死了。本来想找新君和小蝶妹子说话，他们见了我就跑。” “那你就留在坊中，你觉得哪里有趣，就去哪里吧！” “我觉得驸马爷有趣！” 陈方差点没一口血喷出来，这怎么说话的，自己怎么就有趣了。 “我很无趣的，清玉姑娘要留下，我给你找个能尽情说话聊天的地方。” “好啊，驸马爷给我找什么地方？” 陈方将林清玉带到银叶雪篱她们住的院子，扔在了这里。 这些丫头，一般喜欢群居，群居热闹，让林清玉和她们住一起，更热闹。 陈方此时有些心烦，一直在想，这真的是林诗轩的女儿，林清雪的妹妹，性子一点不像啊！ 她要是有清雪一半的性子，就好了。 暮色起，陈方抱着小思思在长廊那边闲坐。几个织女绣娘围着，在那里逗小思思。 小丫头特别招人喜欢，只要她来这里，总有几个织女绣娘逗她，有时候织女绣娘做了小布偶给思思，或者别的小动物，思思抱了就不撒手。 第742章 凑鸳鸯（上） 现在就是，一个绣娘用布头做的一个兔子，思思抱着，如何也不松开，陈方看她用小嘴咬兔子耳朵，赶紧给拉住。 这兔子耳朵塞嘴巴多脏，病从口入，小丫头现在还是吃奶的月龄，陈方可不敢让她胡咬东西。 思思被陈方拽住小手，不满的看了看陈方，小额头皱的。 “不许胡吃！” “驸马爷，我能抱抱么？” 那里一个十六七的小织女，此时伸了手，陈方将思思递给她。 “驸马爷，我也怀孕了，以后我的孩子能给小公主做个伴么？” “能，只要是唐工坊中的孩子，以后都能和思思做个伴。” “驸马爷，思思真好看，我也想要一个女孩，可我夫君一心想要一个男孩。” “男孩女孩都好，你夫君若是重男轻女，你生了女孩他对你不好，你找本驸马，本驸马帮你教训他。” “驸马爷，男孩女孩真的都好么？” 此时另外一个绣娘问陈方一句。 “在我眼里，男孩女孩都好，你们看我和我这小女儿，是不是处的极好。” 陈方额头抵着思思额头，小丫头伸了手，抓父亲头发，抓住了，咯咯的笑。 陈方可不能让坊中有重男轻女的风气，别的地方陈方管不了，也没心思管，但是唐工坊中，他绝对要管。 只要是在唐工坊中的夫妇，不管是谁，绝对不能因为孩子性别，有什么虐待和不公之事发生。 当然，陈大坊主心中早有一些自己打算，坊中出生的孩子，陈方准备让先生好好教导，自己再亲自教他们一些东西，这些孩子以后可是唐工坊最大的财富。 以后自己说不得就不如何管工坊之事，逍遥快活去呢，坊中事物还不是这些坊二代当家做主。 那里和织女绣娘说话，思思饿了，哇哇哭了几声，一个小绣娘看了，赶紧抱进怀中，小丫头找到食物来源，停了哭声。 “驸马爷，我去送到殿下那里。” “嗯！” 对坊中这些织女绣娘，陈方是很放心的，这些人来唐工坊也有很长时间了，有些家都安顿在这里。 若不是工坊男子太少，估计这些织女绣娘大部分都要成婚了。 男丁太少，这是唐工坊此时最大的问题。 子午岭分坊那里男丁倒是多，不过那里男丁以前的经历可不光彩，陈方总不至于委屈这些江南萧家送来的织女绣娘。 男丁的话，还有一个来源，就是刚刚并进唐工坊的兵器监，那里男丁多，出身和经历也都可靠，也不会存在作奸犯科的历史。 陈方最近思考的事情，就是能不能让兵器监和唐工坊来几次大联姻。多多少少凑成一些鸳鸯。 这些鸳鸯只要凑成，陈方就将他们安顿在坊中，这般又有问题了，那就是唐工坊的生活区有些超载。 看来还是需要搞定房舍的问题，想到房舍，要搞定这个问题，一方面可以扩大工坊面积，从禁苑再划分一块土地给工坊。一方面就是在别处搞到一块飞地，用来安置这些夫妻，最好是有房舍，不需要再建造的。 陈方思来想去，最终觉得第二种更实际，一来不用再造房子，省下大量时间，二来从禁苑划地也麻烦，那里毕竟是皇家自留地。 虽然自己可以从武媚娘那里要到地，不过朝臣和那些皇亲国戚总有一些私下的流言蜚语。 唐工坊此时在长安已经太惹人注意了，没必要为了地的事再将唐工坊推到风口浪尖。 想到陈方也就去做了，先要到住的地方，陈方就搞兵器监和唐工坊的大联欢。 正好此时七月近末，白日无论兵器监和唐工坊中都忙，夜间却有大段时间可以撮合鸳鸯。 陈方去了武媚娘那里，刚说了自己想要一块地方，让工坊这里的夫妻住，武媚娘没等他说完，就点了头。 “陈方，你觉得落樱阁如何，你前年将那里的樱树挖了一个空，那也也久没人去了，房舍都闲置着。” 呃，这怎么还给了一块和唐工坊有牵扯的地方。 落樱阁属于皇家，以前这里倒是挺热闹，一般每隔一段时间就有会诗会之类，尤其樱花烂漫使节，这里每一日都不会少了人来人往。 不过这样的景致从陈方让人挖光了落樱阁的樱树以后就彻底改变了。 没了樱树，这里也就没了闲人，落樱阁以樱树闻名长安，没了樱树，连这个名字都对不起。 陈方种的果，此时刚问武媚娘要地方，武媚娘就将落樱阁给了陈方。 反正那地方闲置，就算想恢复落樱阁曾经的盛况，樱树也不是一年两年能够长成的。 落樱阁就落樱阁，陈方也不挑，反正就当员工宿舍用，也不在乎景致。 第二日陈方就让人接管了落樱阁，此时的落樱阁，因为长久闲置，各个地方都显得凌乱。甚至很多挖了樱树的树坑都没有填，这些日子雨水多，很多树坑都积了雨水。 阁中的建筑有些破损，大量的积尘散布在落樱阁各处。 有些地方还能看出当年落樱阁诗会的盛况，不过此时这里冷清，空寂。 陈方既然要了落樱阁，就发动唐工坊中的健妇和兵器监的劳力到落樱阁，第一步就是填树坑，打扫落樱阁各处。 然后去九寺五监的将作监找大将作，让他派人修缮落樱阁各处。 这些工作只要人力够，并不需要多少时间。 树坑填完，各处庭院房舍打扫干净，陈方去了落樱阁闲转，当年长安最繁盛的一处诗会聚集地，被陈大坊主一句话毁了，此时又一句话要了自己手中。 落樱阁不小，其中房舍建筑不少，真要将这里当夫妻员工住的地方，可是能安顿不少对鸳鸯，关键这里距离唐工坊也不远。 到时候唐工坊再安排一些车马，那些鸳鸯到落樱阁住，去唐工坊和兵器监工作都不是问题。 地方已经有了，陈大坊主就找了兵器监的管事和唐工坊的管事一起，此时陈方刚说了自己意思，兵器监的管事就心喜不已。 第743章 凑鸳鸯（中） 驸马爷让兵器监的男丁和唐工坊的女子凑对，这是将兵器监当自家人看待了，管事如何不心喜。 之前武媚娘将兵器监划给唐工坊全权管理，说真的，兵器监的官员还是心中忐忑，七上八下的，仿佛悬空的水桶没有着落。 就怕兵器监做了后娘养的孩子，归了唐工坊，驸马爷不看重兵器监，那就真的娘不疼舅不爱了。 此时看来，驸马爷心中却是从来不这般想的。 此时都有意凑合兵器监和唐工坊的新人在一起了，如何还会将兵器监当外人呢。这是真当兵器监和唐工坊一样了，都是亲生的，要不然也不会这种事情也想着兵器监。 此时这管事心中，对兵器监归属唐工坊终于变成了赞成态度，整个长安都知道，唐工坊的待遇有多好，这驸马爷不当兵器监是外人，以后兵器监的待遇，那也就差不了。 此时就是一个天大的福利，兵器监可真有许多还未婚配的男子，作为长安九寺五监之一，兵器监的人也不怕娶不到媳妇，问题真想娶到唐工坊织女绣娘那个层次的女子，难啊！ 这下好了，驸马爷有这心思，回去告诉那帮兔崽子，一个个还不心里乐开了花。 兵器监这里自然是丝毫没有问题，驸马爷让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去哪里就去哪里。 至于唐工坊，那还不是驸马说什么就是什么。唐工坊驸马不如何管事情，都是放任几个丫头在管，敢让孟非倩儿直接掌管一座分坊的陈大坊主，怎么可能害怕放权。不过他平时不管事，但是只要管了，没人敢不听的。 唐工坊上上下下，怕是也就武媚娘敢稍微碰撞一下陈大坊主，当然，碰撞的结果就是被陈大坊主打屁股，说不得还捏几下。 既然兵器监和唐工坊的人不反对，陈方就让两边的管事将自己意思传达下去，事不宜迟，从今晚就开始大联欢。 当日暮色未起之时，就有一大队的兵器监年轻男子在管事带领下来到了唐工坊的大门。 这些人全部着了新衣，不少人为了这场联欢沐浴梳洗，还打扮了一番。 此时陈方带了彩衣银叶她们，到大门口亲自接这些人进来，并吩咐守卫唐工坊的凤卫，以后凡是兵器监之人，只要持有兵器监的牌子，能够证明自己身份，可以自由进出唐工坊。 驸马爷这话一出口，这帮兵器监的小子可是感动坏了，几个年长的管事特么差点落了老泪。 亏自己之前还担心兵器监做了后娘养的孩子，这完全就是看轻了驸马爷，驸马爷这对唐工坊和兵器监，那真是一碗水端平了。 兵器监之人以后能自由进出唐工坊，让兵器监不少人一下子就有了归属感，以后兵器监就是和唐工坊一般，是驸马爷掌管的附属机构。 九寺五监之一的兵器监，从现在开始，那就从归属到监中之人心里，都是唐工坊的人了。 陈方亲自接这批人进的工坊，又名言这些人以后可以随意进出唐工坊，那个暖心，真有人已经止不住落泪。 人的大悲大喜，有时候真特么相仿，都特么是揉眼睛落泪。 老泪纵横，为的是感动，为的是心安，为的是那份被人看重。 陈方将这些人带入坊中，亲自带着他们熟悉了一下工坊的生活区，小山荷塘，柳堤樱道，坊中各处院落，陈方都带他们参观了一番，甚至坊主院落和武媚娘以及未来皇帝住的院子都带着参观了一番。 当然，在见到武媚娘时，一大片人跪了一地，然后看到此时的皇后，将来的太后微微笑容，让他们平身，只说了让他们在坊中随意。 此时的兵器监之人，心中又有一番别样感受。 此时他们已经不仅仅觉得自己只是被重视，而且觉得自己以后前途无量了。 看看，这就是唐工坊，这就是驸马爷的唐工坊。连陛下和娘娘都住在这里，这就是唐工坊的实力，在整个长安，整个大唐，都无人可及。 在坊中，这群人自然也见到了义阳和高安公主，以及新嫁入唐工坊的北汉靖南公主。不对，不能说北汉，应该称大汉，自从汉皇亲自来到大唐，朝廷上上下下已经三令五申，以后不许提北汉，只称大汉。 娶了三位公主，这就是驸马爷的实力，别人做驸马，有时候真让人看不起，尤其是初唐还出了几位大唐绿帽王，尤其是房家那一位。 其实大唐官员对驸马这个称谓，多多少少有些觉得看不起的，可是谁敢丝毫看不起陈大驸马，连娶三位公主，怕是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偏偏这三位公主一个个生的国色天香，倾国倾城。 唐工坊上上下下转了一圈，坊中重要的人也都见过，随着驸马身后，这些人来了坊中员工食堂。 “这里就是唐工坊的大食堂，皇后和陛下都在这里用过膳，你们以后来唐工坊，也可以随意。今日我就在这里迎接你们。” 带这批人进去，让他们随意找地方坐，对唐工坊食堂的宽大，这些人初来，还有些不适应。 尤其是排队打饭的规矩，这些人也是有些不适应。 其实此时好多兵器监之人已经迷了眼睛，眼睛不住看着从身边经过的织女绣娘。 这些江南女子，果真各个身材婀娜，姿色过人。 平日里常听说长安唐工坊的姑娘如何如何。今日见了，名不虚传，眼见才明白传言还是比真人差了一些。 陈方自然看的出这些人已经迷了眼睛，不过本来就是配鸳鸯，他们迷了不更好。 唐工坊的食堂他们第一次来，吃食自然也是第一次吃。 两个管事打了饭菜，来到驸马爷桌上，这里还坐了彩衣和银叶。 两个管事动了筷子，这一吃。感动的差些落了泪，这唐工坊的伙食名满长安，今日尝了，果真好吃的紧。 这以后是不是可以经常来混饭吃了，驸马爷之前说了，随时可以来。 这两个管事心中，已经打了主意，以后一定常来。 第744章 凑鸳鸯（下） 唐工坊这伙食，简直比长安那几座名楼的山珍海味还好吃，此时吃了几口，停不下来。 银叶和彩衣仿佛看精彩的戏剧一般看着两个兵器监的管事。 银叶轻轻舀着米粥，彩衣对付着一张千层饼。 陈方用眼睛瞪了两人，两人赶紧若无其事吃着自己饭菜。 这些在唐工坊住的久了的人，已经习惯了唐工坊的味道，哪里知道外面的人初来，如何抵得住唐工坊食堂美食的诱惑。 别说他们，就是武媚娘那几个亲儿子，亲女儿，那也是经常在这里吃饭，那味道能差，差了几个皇子公主天天跑这里蹭饭。 此时刚想到这里，那里就有人喊了一句陈方，能够在唐工坊直呼陈大坊主名字的，除了武媚娘，那就只有小殿下了。 小殿下此时已经看到陈方，喊了一句，就跑了过来。 小殿下来了，两个管事慌忙见礼。 “好了，食堂这里，不兴礼仪，这是娘娘亲自说的，赶紧免礼。” 陈方说了一句，那两个管事才继续坐下，享用美食。 太平已经伸开手臂，陈方无奈，抱住小殿下。 小殿下越来越大，这见了自己就让抱的习惯却一点没变。 从七岁，八岁到九岁。你这长大了，出落成大姑娘了，也还让我抱么？ “陈方，我去打饭去了！” “嗯，小殿下随意。对了，怎么不见你皇姐？” “皇姐在大皇姐那边，一会就来了。” 陈方点头，已经看到安定公主了，这位日渐盛放的大唐嫡长公主此时已经来到陈方桌前，和陈方颔首致意。 “驸马，我先去盛饭去了，你和彩衣银叶几个，要我帮忙带什么么？” “殿下，帮我拿个茶叶蛋！” 安定点头，当年安定殿下身边的贴身宫女，此时已经是唐工坊驸马身边的红人。 一会安定和太平坐在陈方身边，兵器监的管事已经有些局促不安起来。 哎呦，这就是唐工坊啊！他们心里一遍遍说着，这就是驸马爷，这份天家恩宠，真是无人可及。 以后兵器监随着驸马爷，那能混的差么？ 也不知道如何吃完的这顿饭，两个管事只觉得吃了一顿饭，如做了一场梦一般。 走出食堂，外面暮色已经起了，唐工坊的宫灯点亮，万千灯火璀璨，照耀着唐工坊更显光彩琉璃。 “好了，让兵器监的人都到长廊那边，那里就是傍晚织女绣娘喜欢聚集的地方，看到对眼的，不妨试着接触接触。” “对了，有夫之妇绝不能碰！” “驸马爷放心，之前我们已经将唐工坊中女子如何区分有婚未婚，对他们说了几遍了。” 陈方点头，就让他们在长廊这边随意。 他是凑鸳鸯，不是棒打鸳鸯，不对，不是，这里真不好找词了。 反正陈方只能给他们安排一个相亲的时间场地，至于能成几对，看他们本事和天意了。 反正时间有的，他们以后可以随时来唐工坊，天长日久，总能成几对新人。 陈方搭好戏台，真正唱戏的还是他们，强行凑合，这事陈方干不来。 将他们带到这里，陈大坊主也就离开了，其实心细之人已经发现，今晚不但驸马来了就走，几位公主乃至皇后也没有来这里。 就是将场地完全让给他们，免得他们拘谨。 陈方去了武媚娘那里，太平和安定正陪着母后，武媚娘怀中，李旦有些困顿的靠在母后怀里。 “小皇子今天很累！” “今天和他皇兄疯玩了一天，能不累。旦儿，困了，就去睡了。” “是，母后，那今晚旦儿就睡在坊中了。” “好！就睡在坊中，安定和太平，你们也留在坊中。” “好了，我和驸马有些事情说，你们先退了！” “是，母后！” 几位公主皇子离开，那边小白跑了太平身后，跳进太平怀中，太平抱着小白，出了屋子。 “对了，陈方，我还想让雪儿带着我飞。” 陈方看了看太平，感情小殿下上天还上瘾了。 “好，我回去问问怡儿！” “嗯！这次我要和皇姐一起飞！” 陈方看了看安定，怎么好像是安定蹿撵的太平，要一起坐雪儿上天呢！ 那里李旦听妹妹和姐姐要乘雪儿飞，一下子来了精神，也要坐。 “好，这事我问问怡儿。” 看他们出去，陈方关了房门。 “那边如何了？” “我带了人过去，就离开了，能不能成，看他们自己造化。” “嗯，你做事倒是一直如此，不怎么强求。” “这种事如何强求？” “自古婚配，父母之言，媒妁之命。” 陈方笑笑，不和武媚娘争这个，这就是他和这个时代的人的时代差。 后世常说代沟，两代人看问题都不同，而陈方的思想和大唐之人的思想，那可不知道差了多少代，看待事情的方式能一样才怪了。 武媚娘看他不说话，也就不提这事情了，唐工坊是他做主，兵器监也是，他爱如何随他了。 “对了，我最近忙，顾不得弘儿那里，你多跑几次临清安阁，问问林阁主，什么时候弘儿能完全恢复，新君登基典礼不能拖的太久了。” “娘娘放心，我最近去临清安阁，新君恢复的很好，明日我就再去，问问林阁主，让她给个确定日子。” “嗯，时间确定下来，我也好让礼部早做准备，这一次新君登基马虎不得，汉皇和皇后肯定会去见礼，不能让他们笑话了。” “是，陈方会重视这件事情的。” “还有一件事，兵器监最近铸炮如何了？” “回娘娘的话，已经铸好了第二批，一共一百四十座，之前本打算直接运往幽州，不过现在我让兵器监先将这批火炮储存。” “嗯，暂时先留在长安，记得，火药一定要管制好，不要让长安也成了北汉的北港。” “娘娘放心，这个我已经吩咐了，绝不会让长安生这种事情。” “嗯，你做事，本宫放心，我身边能放心的人不多！” 武媚娘的手放了陈方手中，陈方轻轻捏着，看武媚娘有些疲惫模样，轻轻帮她揉了几下肩膀。 第745章 为她分担一些 陈方帮武媚娘揉着肩膀，轻轻捶打着背部，看着她精致侧脸，这女人也真是美到了极致，无论如何看，都是精致的。 “娘娘最近很累？” “朝政的事，马虎不得，尤其是现在。还有汉皇和皇后住在未央宫，也要应对，别人处置，我是如何也不放心。” 陈方心中叹口气，武媚娘这都不打算做女帝了，还这般劳累。不知道李弘回来，她能不能轻松一些。实在不行，自己为她分担一些，看到她累，陈方如何也是于心不忍。 处的越久，陈方其实内心中，越是想为她分担一些，仿佛两个抬着木头的人，陈方更愿意让自己身后的木头长一些。 “娘娘凤体要紧，一切事情都不及娘娘身体重要。” “好了，媚娘知道，就是你关心本宫！” 武媚娘轻轻靠进陈方怀中，陈方揽了肩膀，轻轻捏着，玉人在怀，陈方少有没有别的心思，只想让武媚娘疲惫的身体放松一些。 早朝，批阅奏章，处理国事，此时还要应对汉皇皇后，李弘那边，武媚娘也要操心。 女人操心操的多了，也会影响容颜，现在的武媚娘，仿佛负重而行。 陈方不知道如何，想到下江南之时，有一段时间，武媚娘放下所有，那时候的她那份娴静，多好。 “对了，陈方，明日你去临清安阁，为本宫取些凝神静气的佛香。临清安阁制的佛香，可是比长安那几座名寺的还好。” “这事我记下了，我会取的。” “嗯！” “娘娘，我这里有一件事情，还需要告诉娘娘一声。” “你我之间，有任何事情都可以直说。” “火炮我们现在已经有了，之前第一批火炮也让长安周围驻军试过，无论质量还是别的也都没有问题。” “不过现在我们还是缺少操作这些火炮的炮手。” “哦，这东西不是稍微学学就会了？媚娘看过，就是装填炮弹和火药，然后点燃，这让人教教到时候接手的军队就好。” “娘娘，其实这事情没这么简单，火炮的操作还是需要训练的，就像一个弓手需要长期训练，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弓手。大唐有骑营，有弓营，最普通的士卒都需要长期训练，更何况炮兵。” “这事你自己看着办吧，需要人手，你找兵部调遣。” “这...” 陈方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了，这调遣军队，都这般让自己随意，武媚娘也是真信任自己。 “娘娘，那这件事陈方就自己商酌着处理了，可能到时候会从北衙禁军和长安周边驻军调人。” “对你本宫一直是信任的，陈方，你不用对本宫说这些。” 陈方揽着武媚娘的肩膀，手指微微用力，此时看着武媚娘，将她深深拥在怀中，轻轻用下颌抵着她的肩膀。 武媚娘这份信任，让陈方不至于受宠若惊，但是自古华夏有一句话，国士待之，国士报之。 此时的陈方，对武媚娘的心思重了许多，不仅仅是两人之间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更是武媚娘对他的依恋和信任。 “媚娘，你的担子我会为你分担。” 陈方心中说了一句，此时武媚娘轻轻仰了脸庞，看着他的脸颊。 “陈方，媚娘感觉你有心事。” “没什么心事，就是在想炮营组建之事。” “好了，先不想这些了，好好陪陪媚娘。” 武媚娘轻解衣衫，外面侍女守着房门，渐渐听着里面动静，有些脸颊泛了红晕。 陈方离开武媚娘房中时，侍女去叫了两位殿下，今夜，武媚娘让两位公主陪着。 陈方自然去陪自己的媳妇去了，自从高安和自己皇姐住一个屋子，这每晚都要陪两个，陪两个就要讲究了，不能偏着一个，要一碗水基本端平了，有时候这一碗水真不好端平。 这还是怡儿有身孕，等怡儿生了孩子，这会不会以后要陪着三个？三个，陈方想想觉得自己可能要有一些辛苦。 第二日的唐工坊，早早从晨光中苏醒，健妇驱赶着鸭鹅，道路上已经有人在清扫。 坊中今日有人采莲，早早荷塘那里就有不少人等着。 哎，都采莲了，看这日子，真如流水一般。流水指间过，半点不留痕。 此时的陈大坊主，已经差人叫来马车，他要赶往临清安阁，一大堆的事情等着他去做呢！ 昨夜陪了武媚娘一阵，此时的陈大坊主倒是没平日慵懒样子，平日就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得过且过，现在陈大坊主要积极投入到工作中去了。 为武媚娘排忧解难，让她轻松惬意一些。 临清安阁，这一次不是玉儿接的他，玉儿还在唐工坊，也接不成他。 临清安阁的人接了陈方，到了老楼，陈方就直接去了林诗轩房间。 “驸马来了，快坐，今日正好你来了，你不来我还要去趟工坊。” “哦，林阁主有事情，是不是想着清玉姑娘，有些担心她？” 林诗轩摇头。 “玉儿在你那里，我是很放心的，我想去工坊，是送这个。” 林诗轩起身，从房中柜子取了三份东西，全部是装饰精美的木盒，上等檀木，有着精良做工和纯金包角。 “是临清安阁出的护肤品，上次给了娘娘一份，这三份是给三位公主的。” “林阁主有心了，我一会带回去就好。玉儿在工坊很好，大家都很喜欢她。” 林诗轩听了这句，哑然失笑。 “我自己的亲女儿，我能不知道，她这次也是在洛阳闯了祸，我才不得不接回长安，让清雪去洛阳处理事情。她在工坊，只要不惹得几位殿下厌烦就好。” “哦，不知道清玉姑娘惹的什么祸，需不需要我帮忙处理？” “不用劳烦驸马爷了，只是一些小事，清雪足以应付。” “临清安阁和唐工坊是一家人，林阁主有事情，千万不要当我是外人。” “驸马爷，诗轩从未将驸马爷和唐工坊当外人。” “那就好！” “林阁主，我今天来是想问问新君何时能够回去，你知道的，新君还未正式登基，朝廷那里，已经有些急了。” 第746章 重炮营 “那就八月中吧！” “好，我回去会告诉娘娘的，让她安心。” “他恢复的极好，驸马爷不用有任何担心，他现在在临清安阁，基本就是在修养而已，体内余毒已经排清了。” “那最好，一会林阁主给我准备一些佛香，要临清安阁做的，最好的。” “好！一会我让人准备，驸马爷坐坐，我喂喂霖儿。” 陈方看着小丫头，这小丫头自己是见一次喜欢一次。若不是林阁主女儿，陈方真想抱回唐工坊，和思思做个伴儿。这两个小丫头若是放一块养着，那是多可人的一对。 林诗轩喂完，陈方抱了一会小丫头，刚吃完奶，小丫头两只眼睛大大睁着，看着陈方。 从临清安阁离开，陈方拿着三个木盒，忍着撬了木盒金包角的冲动，让马车回到唐工坊。 到了此时，其实陈大坊主还真不缺金银这些，就算玛瑙玉石，陈大坊主也不会缺，可不知道为何，见了这金子就是想撬，果真是喜欢这金灿灿的东西。 回去以后陈方就将三个木盒分别给了义阳高安和刘怡，对她们说这是林阁主一番心意，教了如何用。不过给刘怡时叮嘱她暂时不要用盒中东西。 女子怀孕，化妆品护肤品这些就要停用，虽然临清安阁的护肤品是全中药性质的，不过是药三分毒，孕妇不用最好。 后世有些人常用中药做药膳，也不思思是药三分毒这句古语，古人总结了千年的东西，总有它的道理。 别了怡儿，陈方就去了凤卫驻扎处，找到了秦怀道，这位曾经的左武卫大将军之子在唐工坊做事已经有不短时间，他是从唐工坊建坊就跟着陈方的老人了，算是最早跟着陈方之人。 平日里他做事兢兢业业，仔细认真，虽然不至于说多么出彩，不过也是从未有任何过失。 平常不如何想到这位凤卫统领，他在唐工坊也算身居要职，坊中防卫全部归他管辖，可是不知道为何，就是这般一个人，平日总让人忽略了。 秦怀道身上，有一种特质，就是无论到了哪里，做了何职，都有一种不显山不露水的特质。这或许就是原本历史中，他虽然身为国公之后，还是最出名的那几位国公之后，却一直未曾受过重用的一个原因吧！ 看着就是平平凡凡一个人，仿佛放在烂木盒子中一颗金珠，看到的人总以为是铜质的。 此时见了秦怀道，秦怀道赶紧请驸马入了房中。 陈方坐下，看了看这位凤卫统领，然后看了看外面小校场训练的凤卫。 “驸马爷今日来，是有什么吩咐？” “怀道，你在唐工坊做事做了这么久，本驸马深信你的为人品质和办事能力。现在有一件事情，想要你为本驸马分忧。” “驸马爷有何差遣，尽管吩咐！” “兵器监做的火炮，你应该知道吧！” “这个怀道知道，不过未曾亲眼见过，只听说威力极强。” “娘娘那里将训练炮兵的事情交给了我，我前思后想，觉得你是最适合挑起这个担子的人。” “驸马爷想让我训练炮兵？” “嗯，从凤卫中调出百人，北衙禁军和十二卫那里各调五百人。然后你亲自去子午岭分坊挑九百人，先组建两千人的重炮营，记住，炮兵训练非同小可，这批人你也要好好管理，不能出任何差错。” “是，驸马爷，怀道听驸马爷吩咐，一定尽心尽力办好此事。” “嗯，你先拿着我的令牌去各处挑选人手，等人手凑齐，我会为你们安排训练场地。” 陈方取了自己令牌，递了秦怀道。 此时离开凤卫驻地，有一些话陈方不会对秦怀道明言，不过他应该知道自己意思。秦怀道若是连这些都理不清楚，就不是国公府中走出的人了。 炮营要掌握在唐工坊手中，这将是唐工坊最可靠的一支军团，也算是唐工坊下属真真正正的第一支军团。 之前虽然有凤卫，不过凤卫只是负责坊中安全，而且名义上凤卫是属于义阳公主的。只对内的凤卫，和真真正正能承担大唐防务的重炮营是无法相提并论的。 现在炮营刚刚组建，以后还会越建越多，火炮的铸造军器监会全力以赴，陈方希望唐工坊能掌握属于自己的力量。他要守护的人很多，没有力量，如何守护。 而且火炮无论是此时还是后世，都是重器，重器握在自己手中，陈方也才放心。 秦怀道去忙这件事情，陈方也是放心，拿了从临清安阁带回的佛香，陈方去了武媚娘那里，正好她早晨补觉刚刚醒，时间这块，陈方算是拿捏的极准。 此时太平和安定也在这个院子，太平在逗小白，安定陪着武媚娘说话，陈方过去，武媚娘指了位置，陈方坐下，将装在檀木盒中的佛香递给了侍女。 “林阁主说弘儿何时能回来？” “八月十五！” “哦，正好是中秋，看来林阁主有心让我们吃顿团圆饭了。” “娘娘，今天坊中采挖了新藕，我看食堂那里用藕和猪肉搅拌，做了水饺，还炸制了许多藕合，娘娘要不要去尝尝？” “陈方，我要去！” 那里太平已经抢着回答了，说了我要去，也不逗小白了，走了陈方身边，陈方无奈，抱了入怀。 这太平再长几年，自己再如此抱她，武媚娘会不会打死自己？ “嗯，唐工坊的新藕，本宫自然要去尝尝，安定，你和太平都随母后去吧！” “好，母后，李旦也在坊中，我去将李旦也接过来。” “好好，你去叫上旦儿。” 一会安定叫了李旦，太平从陈方怀中不下来，无奈，陈方只好抱着太平和武媚娘几人一起去食堂，想到自己那三位妻子，陈方又特意在院外唤了一句。 此时一行人到了食堂这边，莲菜大肉饺子这里早排了长队，藕合那边也是。 “安殿下，你排藕合那边，我排水饺这边。” 陈方给武媚娘几人找了位置，就叫了高安公主，两个人去排队。唐工坊的规矩，排队是不分种姓贵贱贫富的。就算李弘在这里，他做了皇帝，也得排队。 第747章 温饱 以前陈方排队，还有坊中织女绣娘变了法的让他，比如不排这队了，直接排别的队，那驸马自然就直接走到窗口了，陈方见过最无奈的事，一队几十人，自己排了后面，瞬间走光光，没看见自己的，还有周围人拍了肩膀提醒。 比如有织女绣娘叫驸马站她前面，反正一队人也绝不会有人反对，当然，做这种事的一般都排在第一，陈方一般不搭理。 有几次忍不住训了几句，说的话也不重，不过总算止住了些歪风邪气。到了现在，坊中无论任何人都是规规矩矩排队，也没人再出幺蛾子，她们明白，驸马爷不喜欢。 两列队很长，排了一阵，终于等陈方排到，打了水饺，两个大盘子，满满两盘子，一盘子七八十个，选的是这边最大的盘子，那边义阳已经拿了几个小碗盛汁。 驸马还是有特权的，就是可以打几人份的，这个特权陈方其实不想要，不过也是无奈，总不能让武媚娘来排队吧？那成什么了。 这也是陈方和几位公主皇子唯一的特权，可以帮别人打饭。 两大盘水饺放了桌上，一大盘的藕合也放了桌上，别的队人不多，安定带着太平盛了几碗莲子羹同样放了桌上。 莲菜大肉水饺此时还蒸腾着热气，太平已经忍不住夹了一个，武媚娘打了一下太平筷子。 “又没规矩了！” “哦！我给母后夹的！” 几位公主见了小殿下样子，想笑，忍住。 “好了，动筷吧！” 陈方夹了一个莲菜大肉水饺，蘸了红油调配的蘸汁，美美的咬了一口。 唐工坊食堂的水饺，用料很足，里面莲菜切碎的小丁和剁碎的猪肉基本以一比一的比例混合。一咬一口汁水，有肉汁，也有莲菜本身的鲜香。 “不错！” 武媚娘此时也是吃了一个，忍不得赞了一句。 “坊中的厨娘做的饭菜，也越来越好了。” 陈方也说了一句，这句话却是由心而发，至于厨娘手艺日渐长进，其实还是从皇子公主皇后经常来这里吃饭开始的。 贵人来这里吃饭，又不准区别对待，无奈，只能变着法提高饭菜质量。 这和后世一般，你敢让一个公司的董事会成员天天去员工食堂吃饭，那食堂主管能让手下不精心工作那才怪了。有领导是一个味，没领到是另外一个味。 虽然隔了千年，但是道理人情这东西，从来不会因为时间改变的，这可能就是华夏的一种传统吧，虽然不算很好。 蘸着蘸汁，吃着水饺，又夹了藕合，美美的咬上一口，品味着新鲜莲菜的美味，品味着唐工坊新宰杀的生猪猪肉的美味。 人生最大的享受，莫过美食，而和最亲近的人分享美食，一直是陈大坊主最乐意做的事情，当然，不用自己做那是最好，某人很懒的。 吃饱了，那边安定推了一碗莲子羹给陈方，拿着白瓷勺子，舀了一碗温热莲子羹下肚，那真是舒心到了极致。可以品到羹中新鲜莲子的清香和银耳带来的粘稠厚重。 吃饱喝足，随着武媚娘在坊中散步，看了看这唐工坊初秋的景致，其实多是散心，这景致天天看，其实也没什么新鲜感觉。然后几人就回了住处。 到了暮色渐起，陈方特意去了一趟工坊大门，询问今日军器监有多少人进了工坊，得到九十三的答案，陈方很满意。 现在只是开始，以后还会多的，军器监那边，最不缺年轻未婚男子，而且一个个身体健康，体魄相当可以，并且身世清白，毕竟那种地方，真有作奸犯科的前例，还真进不去，有些像后世的兵工厂。 现在只要有人来主动唐工坊，有人领了美娇娘，你说别人羡慕嫉妒恨不，既然羡慕嫉妒恨，那就来唐工坊吧，这里美娇娘多的很，多到陈坊主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坊中的景致，美女如云。 知道有军器监的年轻男子来工坊，陈方也就放心了，陈大坊主倒是不知道。这其中还有不少其实是来蹭饭的，其中甚至一些早有婚配的。 不过陈大坊主就算知道也不会介意，只是蹭饭而已，不必介怀，再说了，军器监也是自己的，那里的人也是自己人，陈方对自己人，那是整个长安都知道的，一个字，好！ 忍不得哼了小曲，不敢胡哼，比如此时不可能来一句你发如雪，或者我和我的祖国之类。那别人听了，说不得有人又要请自己写曲。 陈方哼的，除了常听那些织女绣娘唱的小曲，就是自己已经写出的那首九九女儿红。 陈方依然没有去长廊那里，在宫灯光芒中，他回了自己院子，见刘怡和义阳坐着说话，陈方走了身后，揽着两位爱妻肩膀。 她们也没因为驸马来了，停了言谈，陈方听是孕妇孕育时要注意什么的话题，一些禁忌之类，也就坐了两人旁边听。 此时捏着刘怡的手，不经意手就放了刘怡小腹上，轻轻抚着。 “他以前也这么爱抚我小腹，思思生下来之后，倒是不如何抚了。” “殿下，那我现在也抚抚你的小腹。” 义阳轻轻一笑，陈方自然手伸了义阳小腹，不过这手，怎么一会就不在小腹上了。 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用来形容某人再恰当不过。只是不知道欧阳修若是知道这句如此用，会不会揭棺而起？ 义阳倒也习惯陈方在她身上胡作非为，不过毕竟刘怡还坐旁边，打了一下驸马的手。 “想做什么坏事，也等晚上睡了。” “怕什么，这院中除了侍女，就是你们几个，反正就算是侍女我也抚过，有别人没别人怎么了！” “不害臊！” 陈方哈哈笑了，不过手毕竟规矩了，他还是敬自己妻子的。一般情况，陈大坊主其实很有分寸的，占老婆便宜虽然是天经地义之事，不过也要注意尺寸。 一会高安也坐了这里，几个人说了阵话，也就回屋睡了。陈大坊主自然还是做耕农，耕农就要吃苦耐劳，像那老黄牛一般。 第748章 寻常 第二日，雪篱来找了陈方，问能不能让林清玉搬到别的地方住。 陈方听了，问了一句怎么了，雪篱告诉陈方那姑娘一天嘴巴就不闲，能对着墙壁说半个时辰话，好吵。 得了，自己这几个侍女一天忙工坊中的事情，就不让清玉姑娘做那夏日的蝉了。心静不下来，睡不好觉，如何有精神打理坊中事情。 不过陈方也没打算送她回临清安阁，第一她不愿意，第二，这强行送她回去，林阁主那里还不有些心思。 陈方也有了一点愁事，如何安置林清玉倒成了问题。这姑娘，已经被人推回给自己两次了。 扔到一个空置院子，还是... 罢了，毕竟是林阁主的亲女儿，还是不能乱来。真扔到一个闲置院子，这丫头的嘴，可没把门的，告诉了林阁主，她心中多多少少都有芥蒂。 对临清安阁，对林诗轩，陈方还是很感激的，不至于为了林清玉的事和林阁主闹任何不合。 陈方亲自去接的林清玉，将她接到自己住的院子，给她安排一个空置房间。 这丫头果真是对着墙也能闲言的主，陈方见了，也只能无奈摇头，喜欢对墙说话就说吧，反正这墙也不会塌。不会因为你闲言碎语，就强撸灰飞烟灭。 不过等陈方回了房中，又有一些觉得过意不去，看林清玉对墙说话，陈方也觉不忍心。 此时又披了衣服，走到林清玉屋外，轻敲了屋门，那丫头赤脚过来开的门。感情是没人说话。急得，有人敲门，就迫不及待，连鞋子都不穿就来开门了。 “驸马爷未睡，快进来了！我在这里都无聊死了，晚上侍女们不在，几位公主也不怎么和我说话。” “你在洛阳，也没人和你说话么？” “都烦我，可是玉儿也没做什么，就是想找人说话，无论说些什么，只要有人和我说话就好。” “驸马爷，你喝茶么？我去给你倒些。” 听林清玉说了小半时辰，陈方才离开的，这丫头也不知道为何，就是嘴停不下来，毕竟林阁主的亲女儿，陈方不能强求别人和她闲话，就自己听听她每日发泄式的自言自语。 总让她对着墙说话，陈大坊主如何心中也过意不去，尤其想到林诗轩之时。 以自己和临清安阁的交情，不就听这丫头闲言碎语半个时辰么，就当听一群蜜蜂在耳畔嗡嗡，自己做个养蜂人好了。 毕竟养的还是母蜜蜂，姿色身材也是上品。 陈方的性子，注定他愿意听林清玉闲话，尽管这些闲话其实挺无趣的，有时候甚至无聊。 过了几日，陈方来找林清玉。甚至备了瓜子花生。自己磕着瓜子，剥着花生听这姑娘闲话。 若不是不胜酒力，陈方真想端个红泥小火炉，来温一碗酒，听这姑娘那些毫无目的，甚至毫无由头的话语。 闲言碎语听的多了，也就那般回事，反正是陪她，让自己心安罢了。人有时候做事，就是求一个心安，心安理得，如此而已。 秦怀道那里的人手已经挑选好了，按照陈方的吩咐，这位凤卫统领挑人也是一丝不苟，他做事，陈方放心。 人手挑好，就要安置营地。 既然是做炮营，训练的项目是火炮射击，声音就很大了，那就绝不能安置在长安城内，扰民之事，陈方做不来。 特意去了城外，找了一处清净地方，让朝廷将这里化为新建的炮营营地。 建设营地之事，陈方交给秦怀道，他是外行，外行指导内行的事，陈大坊主不做，也懒得做。而且做这事，吃力不讨好不说，还影响效率。此时炮营的建设，最贵的还是效率。 这里建设好了，就可以安排训练，大唐炮兵的开端，就从这里开始吧！ 回去时，刚进了院子，就听几个孩子打闹，听声音，就知道汉皇的小女儿在这里，她来了，太平和李旦就过来陪她玩。 太平很喜欢这位北汉的小公主，大概在唐宫中她也实在找不出比自己小的孩子了。毕竟她已经是武媚娘生的最小的女儿。平日宫中又不可能有外人带孩子进。 陈方进了院子，看小甜甜和太平李旦正在玩捉迷藏的游戏。 “小姑姑，姑父回来了！” 小甜甜见了陈方，就对刘怡方向喊了一句，陈方看了看刘怡，小家伙这称呼，应该是刘怡教的。 姑父，自己娶了刘怡。可不就是大汉小公主的姑父了。 这一声称谓，倒是让陈方觉得自己和大汉似乎也亲近了许多。 “没告诉你，就将她接到坊中了。” “无碍，你嫁进唐工坊也是这工坊主人，让谁来都合适。当然，汉皇和皇后身份尊贵，他们来的话，你要告诉娘娘一声。” 刘怡点头，自然明白驸马话中意思，汉皇皇后身份特殊，进唐工坊毕竟是大事，自然要让武媚娘知道。 那里小甜甜早和太平李旦疯玩去了。 小姑娘很招人喜欢，就让他们疯去好了。 一会院中玩的无趣，太平带了小甜甜去外面，李旦也随着她们。 坊中之人都认识太平，只要他们不跑出唐工坊，去哪里都行。 等暮色渐起，陈方见太平拉了小丫头回来，才问了一句今天都带小甜甜去了哪里，此时太平思了一下，抓鱼捞虾喂鸭子，追兔子骑白鹿逗小白，反正都是小家伙喜欢的。 还去了食堂，让小甜甜吃点心喝甜粥。 晚上小姑娘被刘怡抱了自己房间睡，可以看的出来，怡儿也是心中有些寂寞，让小姑娘来陪自己。正好，小甜甜来了刘怡身边，那边汉皇皇后也能过自己二人世界。 汉皇来大唐日久，基本都住在未央宫，偶尔在禁苑转转，倒是不常出来。 未央宫，长乐宫，这些毕竟是汉代宫廷，大概汉皇也是流连大汉曾经在华夏铸就的那段岁月辉煌，而这几处宫殿就是旧时岁月的见证。 物是人非，此时能遥想当年的怕也就是这几处宫殿了。 日子平静，刘怡带了几次小甜甜来工坊住，又让雪儿带着太平几个在长安上空飞了几次。 第749章 中秋 此时的长安城，所有人都知道唐工坊有一只神兽，好吧，陈大坊主绝不同意这个称呼，奈何昆仑雪鹰在普通人眼中，那就是神兽。 不是神兽，能有这般巨大？ 昆仑雪鹰的身影在天空飞翔，关于昆仑雪鹰的事情就越传越广，到了八月中时，几乎关中所在，没有人不知道唐工坊有一只神兽之事。 既然有了神兽，那么唐工坊也就成了神仙所在，为此，可是没少有人向着唐工坊方向遥遥相拜。 对此，也有朝廷官员向唐工坊之人询问，甚至问到陈方这里，陈大驸马解释几次，奈何这谣传是止不住了。 罢了，在这个时代，本来就挺迷信。出了昆仑雪鹰这事情，他们当唐工坊是蓬莱，就是蓬莱了。 反正对唐工坊一切，也没任何影响不是。 李弘回来了，就在八月中秋之日，新皇登基仪式早就准备妥当，此时就等着李弘。 当然，李弘归来，首先要武朝臣欢聚一堂，来过一过这个中秋佳节。 地点大明宫，已经冷清了许久的大明宫。今日终于再次热闹起来，宫女准备，所剩无多的宫娥也在准备。 太液池畔，当一切准备妥当，武媚娘牵着自己长子的手，缓缓步入宴会场地，此时看着李弘，看他精神饱满，神态间有一份自在从容。 “弘儿，在临清安阁修养，觉得此时如何？” “母后放心，儿臣现在身体很好。” “嗯，你看，武百官都在等着你呢，明日登基大典之后，你就是圣上了。” “弘儿明白！” 牵着长子之手，一直走到宴会主位，曾经这里，是唐皇皇后之位，此时李弘坐下，武媚娘坐了一旁。 群臣朝贺，整个宴会场地洋溢着一种兴奋和欢快。 李弘修养日久，朝臣都已经等的心急，现在归来，自然大家心中的那份期待转为欢喜。 觥筹交错，不断有人贺新君归来，此时的李弘，朝廷上上下下已经当做他是皇帝了。 未央宫中，此时也有一个小的欢聚，汉皇和皇后携手走在未央宫主殿之前，这里备的宴席，自然是随行官员参加。 刘怡抱着小甜甜坐在汉皇身旁，小家伙依偎在姑姑怀中，一副刚刚睡醒的猫儿模样，揉着眼睛，看未央宫灯火辉煌。 汉皇的手轻轻挽着皇后，看了看周围。 “没想到今年的中秋，是在未央宫过的。” “陛下曾经一直想的不就是在这里过一个中秋。” “和朕想的有些不同，不过地方对着。” 汉皇轻轻笑了笑，笑容中些许自嘲，终是对着自己最亲近之人，面容间其实也没多少掩饰。 “对了，陛下，明日唐皇就要举行继位大典，我们去还是不去？” “自然是前往观礼，既然在这里，不去如何也不合适。” 皇后点头，那边汉皇看向身边的刘怡。 “皇妹，最近在唐工坊住的如何？” “皇兄，我对大唐还是很熟悉的，他对我也很好。” “嗯，你过的好就好。朕这几日一直住在未央宫，总想起以前日子，朕在想，我们兄弟姐妹八人，若是有一日能在这里聚聚，多好。” “皇兄，怡儿想。我们总有机会在这里聚聚的，怡儿能感觉出来，大唐对与我们修好，并无排斥。” 汉皇轻轻摇了摇头，看了看自己的小皇妹。 “并非排不排斥的问题，我们所处的环境不同，所要承担的东西不同。怡儿，大汉那边已经有许多流言蜚语，朝臣对朕这次南下并不满意，尤其几位汉王。” “皇兄所作之事，对大汉是好事，皇兄还会在正确的道路上行走，不是？” “对，皇兄会一直走下去！” 未央宫中的灯火映着这群大汉归客的脸庞，个人心思，只有个人才懂。 汉皇端起酒杯，饮了一杯，向着唐宫方向看了看，那里的灯火更盛。 暮色中，一匹马车行进在漫漫古道之上，车轮滚滚，卷起的烟尘消散在夜风中。 已经中秋，北方的夜已经微凉，马车中，一个模样乖巧清秀女子将一件长衫披在一个中年妇人身上。 可以看出，妇人虽然年长，但是神色间总能看出曾经的雍容，她看了看自己女儿，揭了车帘，看着外面茫茫暮色向夜色深处退却。 “母亲，为何这一次这么急赶到长安？” “还不是收了你林姨的信，想想，和你林姨也是好长时间不见，想她了。” “母亲说我见过林姨，我却一点印象也无。” “那时候你才多大，只记得贪玩，哪里记得许多。不过你记不记得你有两位姐姐和一位妹妹？” “有一些印象，记得她们叫清雪清玉，另外一个妹妹模糊了。” “清霜！” “哦，对，是清霜。” “你林姨又有一位女儿，刚刚出生。” “哦，我明白了，长命锁是为她准备的。女儿一直不明白，林姨那么喜欢女儿。” “因为临清安阁的传承！” 贵妇人说着，靠了马车壁，马车飞驰，在夜色中速度也丝毫未减，越近长安，心中越是急切。 等过了长安城门，贵妇人又看了看长安万家灯火通明景致，今日中秋，这里到处洋溢着一种欢乐氛围，街上没有几个行人，大多已经回家和亲人欢聚。 马车的车辙碾过长安的青石主道，一直行到一片竹海之前。 “虎子，通知临清安阁之人，我到了。” 车夫前去叫人，等了没多久，一位贵妇人走出竹海，怀中还抱着一个女婴，林诗轩亲自出了竹海迎接，足见和这位的交情莫逆。 两人结伴步入竹海之中，身后临清安阁的女医者打着灯笼。 “妹妹，好久没有来到这里了。” “是呀，算了算，已经有十年之久了。姐姐嫁到西域，距离太远了。” “当年还是你劝我不要嫁那么远，不过姐姐也未听。” “姐姐是天上的鹰儿，总在长安待不住。” 林诗轩笑笑，那位贵妇人逗了逗她的小女儿。 “她好可爱，不过和清雪她们小时候不太像。” 第750章 长生（上） “父亲不同，她向着父亲。” “林姨改嫁了？” “娜娜，别胡说，你林姨怎么会改嫁。” “林姨说的她们父亲不同。” “姐姐，你知道我不忌讳这个，霖儿的父亲，是我用药迷倒的，他到现在也不知道霖儿是他亲女儿的。” 那里那个少女微微张了嘴巴，没想到林姨会做出如此之事，还如此坦言，并无任何遮掩。 “也只有妹妹会做出这种事情。” “姐姐知道的，临清安阁的传承在我心中才是最重的。” “那他一定极为优秀，不然入不得妹妹法眼。” “是很优秀，现在妹妹还依恋着他，最想的事情就是他陪着。” “哦，妹妹还让他陪着，姐姐倒是有心思见见他了。” “早些年姐姐若是见了他，呸呸，早些年他才是一个童子。” 两个贵妇人相识而笑，一路说说笑笑到了老楼。 竹海茫茫，此时已经抛到身后。 第二日，一大早陈方就早早起身准备，今日李弘登基大典，如何也要早早准备，马虎不得。 晨起，临清安阁有人来访，临清安阁之人，进出唐工坊倒是极简单。 来人见了陈方，微微一福。 “阁主让我给驸马爷带话，她来了，问驸马爷何时有时间，见见。” “她” 陈方迟疑了一下，才记起自己和林诗轩之前有过约定，林诗轩有一位故人，来了长安，陈方要见见。 其实这事陈方并不上心，因为他对长生不老本就没什么奢望，从后世来的人，其实很难相信这个。 长生不老，想想也就罢了，不用心心念念。 “我知道了，今日新君登基，那就明日，明日一早我就去临清安阁。 “好，我会回禀阁主。” “哦，对了，姑娘慢些走，我想姑娘带些东西回阁中。” “哦，驸马爷让我带什么？” “江南雪缎，绍兴女儿红这些，江南那边刚刚送来。” “好，我会带回阁中，交给母亲。” 来人是林阁主养女，所以也称阁主做母亲。当年陈方第一次去临清安阁，还误会林阁主太能生了。 东西陈方亲自带她去取，并不是名贵东西，以临清安阁的财富，不缺，不过这就是陈方心意，心意有时候并非以价值衡量。 让她明白，自己心中有她，这就足矣。 还要前往大明宫，陈方也就不能久留，送了那位女医者，陈方已经看到等他的马车。 马车中，义阳和高安已经上了马车，刘怡昨夜去了未央宫和皇兄皇嫂聚聚，也没回来，他们会从未央宫出发，前往大明宫。 新皇登基的程序，一向挺繁琐，不过有武朝臣准备，不用陈方操任何心。 今年比较特殊，还有一位汉皇观礼，自然一切程序，必须稳妥，不能出任何差池。 过了今日，李弘就是这个国家的主人，大唐的唐皇了。 夜色起时，陈方才回的唐工坊，马车中不是别人，正是李弘和武媚娘，武媚娘拉着儿子的手，说了一些话，陈方坐在一旁，有点郁闷。 你和儿子说话，非拉了我也来。其实最郁闷的是，过了今日，武媚娘就成太后了，陈方是一万个不满意，以后伺候太后，怎么想怎么有点别扭。 “驸马，在想什么？” “没什么。” “看你今日神色总有一些不对。” “娘娘变了太后，大概臣总有一些不适应。” “好了，皇后也罢，太后也罢，本宫还是本宫，不是？” 陈方点头，马车到了，三人下了马车，李弘过来非拉着陈方的手，对母后说自己和驸马有话要说。 得了，新君继位，这就是陛下了。 武媚娘点头，李弘拉了陈方到他院子，刚进了院门，陈方就想抬脚将李弘踹开，不过刚抬了脚，想到李弘毕竟是皇帝了，踹皇帝总有一些不妥，甩开李弘的手，也就罢了。 “驸马，朕一直没问，我这院中怎么少了一个人？” “陛下养病之日，不小心在荷塘那边淹死了。” 陈方不想武媚娘知道李弘是中毒，自然也不想李弘知道。 “哦！死了。” 袭人的事情，最终也就换来了李弘这句，之后李弘也就不提袭人了。 “驸马，等朕和小蝶大婚，我将小蝶也带进唐工坊住。” “陛下，这样不妥，陛下大婚以后，太后和武群臣肯定要为陛下择选别的嫔妃，到时候陛下后宫佳丽三千，全部让住进唐工坊么？” “好像是有些不妥！” “不是有些，是极为不妥，陛下，您偶尔来唐工坊住住，陪陪太后，也就罢了，可不能将后宫也安置在这里。我这庙小，容不下啊！” “好了，我知道了，驸马！” 李弘又来拉陈方，陈大坊主没客气，打了圣上一下，看，李弘继位就是有这点好处，可以打皇帝。 其实陈大坊主也没想打皇帝，奈何这家伙不知道怎么，有些粘人，你陪你的小蝶不好，拉本驸马的手算什么。 陈方绝不会让李弘步了他父皇的后尘，想一想就难受。 现在，对李弘就要以暴制止，免得他得寸进尺。 这拉手还能忍着，这万一要和自己睡，晚上遛鸡逗鸟，那还了得。 自己可没有什么龙阳之好，断袖之癖。这遛鸡逗鸟之事，还是你母后，呃，罢了，谁也不要遛鸡逗鸟了。 陈方离开了李弘院子，想到第二日要去临清安阁，陈方又不由想到林诗轩那句话。 她九岁在楼兰王宫见到一个人，五十岁在精绝城再见，那个人依旧是旧时模样，样子丝毫未变。 难道那是一个人，几十年的岁月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难道这世间真有长生不老么？ 陈方不觉有了一点心思，这时候一个白影从身后蹿了过来，一下子跳到陈方身上，瞬间已经爬上他的肩头。 陈方回头看了看，手抚着小白纯白光洁的皮毛。 秘境，小白，白鹿，雪鹰，其实这世间有太多陈方原本认为不会有的东西，那么长生不老呢？ 陈方此时又不由捏了腰间的鱼骨匕，黄河的怪鱼，云梦泽畔的古寺，此时陈方清楚记得那古寺后山隐隐散发光泽的林木。 第751章 长生（中） 林木山泽之气聚集，竟然可以发散光泽，这在原本的世界也绝无可能，原本世界，只有鬼火可以散发光泽，那是身体摩擦空气中的流散磷元素产生的。 其实这世间早有许多东西都已经改变，自己那把唐刀都蹿进了不知名的东西，那么长生不老呢？真的没可能存在么？ 陈方走回自己院子，已经将这份心思压了下来。 此时看了迎着自己的高安，不觉失笑，自己到底也逃不得长生不老的诱惑，想的多了。 “驸马笑什么？” “安殿下，你特意在这里等我么？” “才不呢，我只是在品茶赏月！” “哦，可是没见茶啊？” “我这就去沏茶。” “也帮我沏一杯。” “好！” 一会两杯新茶，陈方揭了茶杯盖子，吹了这袅袅水汽。 “安殿下，想不想长生？” “那个安儿自然想了，不过长生也要和你跟皇姐一起长生才好，一个人就不必了，没了你们，长生是一件多无趣的事情。” 陈方的手不觉覆在高安手上，轻轻摩挲她的手背。 “是啊！没了你们，长生就太无趣了。和你们白头到老，才是最幸福之事。” “驸马忘了思思？” “对，看思思长大也是幸福的事情。” 陈方轻揽着高安，高安将头埋在陈方怀中，忽然悠悠叹了口气。 “怎么了？安殿下。” “驸马，我在想皇姐和大汉公主一个已经有了思思，一个已经怀孕，就安儿身子到现在一直毫无动静。” “你们三个之中，你最年轻，着急做什么？” “安儿能不急么，安儿也想为驸马生下一个婴儿，也想看着自己的孩子渐渐长大。每次见到思思，这个心思就愈发强烈。” 陈方的手不觉放在高安肩头，轻轻捏了一阵。 忽然陈方将唇角凑了高安耳畔。 “那以后我这头老黄牛多在你这里耕作几次。” “好！” 高安轻声说了一句好，就觉了驸马的不规矩。 “好了，不品茶赏月了。我们回去，我要品义阳，赏高安。” “驸马，等我也有了小孩子，是不是也和皇姐和北汉公主一样，好长时间不能陪你同床？” “谁说的，别学着她们胡闹。” “大家都这么说，怀孕了就不能同睡了。” “他们说的，有本驸马说的有用么？” “我听驸马的！” 陈方稍微心安了一下，等以后高安怀孕，绝不能让她学义阳和刘怡。 怀孕期间，才是上天赐予的最完美的相爱相亲之时。 自己来到大唐，也算经历了不少人事，最难忘是第一次，还有就是和林阁主怀孕时候那几次。 现在，也就林阁主的思想能跟着自己，想一想，陈方不由又想了林诗轩。 哎，自己这性子，还是喜欢老竹笋。 第二日，陈大坊主早早起身洗漱，洗漱完了，就乘了马车，准备去临清安阁。不过马车还未行，就见了武媚娘走来，陈方赶紧下了马车。 “驸马，一大早要去哪里？” “回太后的话，我去临清安阁。” 陈方称武媚娘做太后，还是如何也觉得不习惯，哎，不过也没办法，说不得过些日子，自己还要抱武媚娘的孙子孙女了，毕竟李弘继位，第一要务就是让李唐宗室子孙后代开枝散叶。 每一位皇帝，其实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让皇室血脉得以延续。陈方可是知道，除了裴小蝶马上会和李弘大婚，武媚娘和朝臣们也早为李弘安排了几位嫔妃。 想到这里，陈方想到静妃德妃李昭仪她们，李弘做了皇帝，她们几个是不是就不适合住后宫了。 要不要让娘娘将她们接到唐工坊，也好陪娘娘做个伴，和郑婕妤一般。 她们毕竟是先皇妃嫔，万一哪日李弘忽然有了想法，将她们其中一个给睡了，那总不好。其实陈方多是担心的德妃，毕竟除了德妃，其余两个和他交集不多。 李家可是一直有这不好的传统，睡兄弟老婆，睡父亲嫔妃的事情在李唐可不是鲜闻，那位李二做的更绝，杀了弟弟，霸占弟媳的事情可是做的贼溜。 看来要和武媚娘说了，这事情宜早不宜迟，最不济也要将馨儿接进唐工坊，免得李弘这货哪一天生了不好心思。至于静妃和李昭仪，陈方其实并没多大心思。 此时想到，心中也就有了计较，此时正好武媚娘在身边，这事要早办，不但早办，以后让郑婕妤和德妃也少去宫中。 唐工坊有自己看着，宫中可没有，李弘敢在唐工坊胡来，动织女绣娘也就罢了，敢动德妃和郑婕妤，自己不阉了他。 心思已定，此时看着武媚娘，武媚娘也正以一种询问的目光望着陈方，显然是想问这么早去临清安阁做什么。 “正好，本宫也想去临清安阁了，上次林阁主送的那盒东西极好，不过其中一瓶已经完了。” 陈方看了武媚娘，一瓶已经完了，武媚娘，你是吃护肤品呢？这才多少时间，一瓶已经完了，陈方可是知道，林诗轩送武媚娘的护肤品可是量给的很足。 “那陈方陪太后同去！” “嗯，驸马，有没有觉得本宫最近肤色好了许多？” “太后的肤色一直是最好的。” “就你嘴甜，说的本宫都觉得自己年轻了许多。” 陈方已经伸了手，挽着武媚娘的手，将她扶上马车。 “对了，太后，最近您有没有觉得在院中住的无聊了些？” 武媚娘轻轻摇了臻首。 “太后之前要早朝，归来还要处理奏折这些，时间安排的紧张，没觉得。不过现在陛下已经继位，以后的政事自然是陛下打理。太后以后就清闲许多，身边只有郑婕妤陪着，怕是不妥。” “有什么话你就直说！” 武媚娘瞪了陈方一眼，就不喜欢陈方这拐弯抹角的话。 “太后要不要将静妃德妃她们接进唐工坊，陪在身边，平日闲话，无聊时也可以结伴到各处走走。” “你的心思怕不是这样吧！不过这事情本宫准了，要接谁进唐工坊，你自己做主。” “太后英明！” ()这不是我熟悉的大唐 第752章 长生（下） “陈方，不要老叫我太后了，被你叫了几次太后，怎么我也感觉不对味了。” “我一直觉得这个称谓不好！” 陈方说了一句，和武媚娘相识，忍不得两人都是大笑。 此时揽了武媚娘怀中，怀中倾国倾城，媚态万千一美人，哪里有半分太后样子。 到了临清安阁，此时的临清安阁已经能够自由出入了，李弘已经离开这里，这里的防护也就取消了，毕竟之前是为了保护李弘，现在已经不需要了。 马车行在竹林小道上，八月中旬的暖阳打在路面，马车碾过竹影婆娑，一路行到老楼之前。 陈方先下了马车，然后扶着武媚娘下了马车。 老楼那边两个妇人已经在等待，见了武媚娘，林诗轩早迎了过来，另一个妇人，也赶紧急走几步，到了武媚娘身前。 “哦，容姐姐也在！” “太后娘娘，没想到今日你也来了这里。” 陈方听了两人话语，感情这位林诗轩的故旧，武媚娘也认识，而且极熟。 “容姐姐，这些年你在西域那边，过的如何？皓蓝磐石有没有欺负姐姐？” “他哪里敢欺负我，皓蓝家中的一切开支可都是我于家给与的。” “太后娘娘，这位应该就是林妹妹对我提起的驸马了，果真一表人才，只可惜我早已风华不在，岁月不饶人了。” “陈方，过来见见我这容姐姐，当年本宫还没有做皇后之时，我们三姐妹关系最亲，可惜她这性子有些野，早早走南闯北，不愿意待在长安。” 陈方听的出来，武媚娘和这两位关系绝非一般，和林诗轩是有救命之恩，和这位倒是不清楚了。 不过这份关系，确实不一般。 “陈方见过容姐姐！” “嗯，真是生的好面相，我是没这个福分了，要是你早生几年，我还跑什么西域。” 武媚娘几个听了，都是大笑。 “蓉姐姐，他不是早生几年，是要早生十几年。” 陈方郁闷，你们几个这玩笑，真是没边际了。 那里于容忽然对着老楼唤了一声，皓蓝娜娜此时走了出来。 “我是没福分了，不过我这女儿还有，太后娘娘，让娜娜以后留在长安，在你身边可好？” “本宫自然是求之不得，不知道我这侄女可舍得离开西域么？” “她的心向着繁华，大漠那边不适合她。” “母亲，娜娜可没说过。” “那你是陪母亲回西域还是留在长安？” 皓蓝娜娜迟疑了一下，那里武媚娘拍了拍于容手背。 “姐姐这性子，倒是一点未变。” “好了，我们几个到里面说话吧！” 武媚娘此时一手拉着林诗轩，一手拉着于容，走进老楼，陈方看了看三人背影，此时我不得不感叹一句，岁月不饶人啊！即使是美人。 于容明显比其余两人老态许多，这若不是相识，都快将武媚娘和林诗轩当这位的后辈了，而将皓蓝娜娜当武媚娘和林诗轩同辈。 保养之术，果真挺重要的。 临清安阁，陈方此时不禁在想，若无临清安阁，武媚娘和林诗轩会不会也没有此时光彩动人，婀娜万千。 三人携手走进老楼，陈方后面跟着，皓蓝娜娜走了最后，不住偷眼看前方的驸马。 三位贵妇人在屋内闲话，这一说就回了当年长安，聊起来没了时间。 陈方和皓蓝娜娜自然坐了旁边，只是大多数时间只是听。 皓蓝娜娜忍不住看了陈方几次，有一两次陈方觉察了目光，两人目光对视，这姑娘赶紧转了目光，看向别处。 三人一直闲话到正午，林诗轩备了饭菜，取了一坛陈方让女医者捎回来的绍兴女儿红。 “不知道蓉姐姐还是不是和当年一般。” “放心，几杯酒还醉不倒我！” 觥筹交错，三位贵妇人喝的杯盏交错，陈方只能干瞪眼，这酒他是一滴不敢沾的。 那里皓蓝娜娜看了看桌上美酒，不觉舔了舔嘴角，不过依然故作姿态，不饮一杯。 午后，三人坐在老楼前的开阔地带，林诗轩让人搬来几个竹制躺椅，还是仿的唐工坊躺椅样式。 三人闲适躺着，陈方看了看林诗轩，那里林诗轩和他眼神交流了一下，也是露了稍许无奈。 本来今日是让驸马过来和于容说些事情，没想武媚娘也来了，这还真是驸马一句话也别想插进去了。 插嘴这事情，陈大驸马此时做不来啊！ 那里武媚娘也看出陈方在这里坐的无趣了，看了看于容。 “驸马，你去陪娜娜在长安随意转转，你们年轻人有共同话语，让我们三个在这里叙叙旧。” 这下感情好了，本来是自己来找于容说事情的。现在倒是被武媚娘给支走了。 陈方无奈，那里皓蓝娜娜已经低头，忍不得脸上显了笑意。 “那陈方先告退了，皓蓝小姐，请，不知道皓蓝小姐想去长安何处？” 此时能如何，只能陪着皓蓝娜娜走在竹海小径，竹海不能乱闯，不过这林中小径可以走。 “长安娜娜也不熟，驸马选几处地方就好。” “哦，皓蓝小姐以前没来过长安？” “来过，不过已经是十年前了，那时候陪母亲来的，还小，记不得许多了。” “原来如此，那我们随意转转，先去大慈恩寺如何？” “好，娜娜凭驸马安排。昨日娜娜刚来，听林阁主说唐工坊如何如何，不知道能不能去看看？” “那个自然能，于夫人将皓蓝小姐放在太后身边，她就住在唐工坊，以后皓蓝小姐也会住在唐工坊了。” “那就天天能见到驸马了？” 陈方苦笑，看看自己这招女人喜欢的，这才过了多久。陈方感觉自己此时都能对这位皓蓝小姐下手了。 自己前世怎么就没这么招女人喜欢，明显样貌一点不差，一模一样，感情是衣服和头型不对么？ 陈方此时不由想到前世，也是可怜，就只有两位红颜，特么到了最后，还是处子之身，不对，是童子身。 难道是上天都看不过眼，让自己穿越以后，如此招女人()这不是我熟悉的大唐 第753章 佛前燃香 陈方仔细想想，应该就是这样了。 马车驶向大慈恩寺，马车中，陈方靠着车壁微微闭了双眼，皓蓝娜娜一直看着陈方，在看了一会以后，忍不得脸上浮了笑意。 一直到马车停下，陈方才睁开双眼，那里四目相对，陈方看了看面前女子，轻轻起身，揭了马车车帘。 “皓蓝姑娘，请！” 大慈恩寺，一天之中，总是人来人往，此时是盛唐，正是佛教化在华夏盛传之时。 后世有一句话，乱世道士下山救世，和尚关门避祸。盛世道士归隐深山，和尚出门圈钱。 这句话在后世流传很广，虽然不完全对，却也有它的道理，此时是盛世，自然是佛院大开门庭圈钱，不对，普度众生之时。 佛前礼佛燃香，对此，陈方倒是一直虔诚，毕竟有求于佛，要保佑自己妻女平安。 这个世界和原本不同，总存在一些神秘东西，万一这个世界真有什么可以保佑自己和身边人平安的存在呢！ 来大唐日久，陈方是越来越相信冥冥中的一种力量，越是见的多了，越是敬畏。 皓蓝娜娜此时也是虔诚，陈方倒不知道她求的什么。 离开大慈恩寺，马车随意在长安的街道上行进，偶尔市井流言传进耳中，却多是关于唐工坊的，唐工坊，自从陈方来了大唐，建了唐工坊，关于他的，关于唐工坊的话题在长安市井就没有断过。 陈方听了，这次最多就是关于雪鹰，大家都说唐工坊住着神仙，是神仙住所。 路上还遇到虔诚向唐工坊方向下拜之人，这都算什么事情。 不过陈方也是无奈了，没办法，这就是这个时代，科学并不盛行。 下了马车，在市井间随意转转，为皓蓝娜娜买了一些小物件，比如泥人折扇之类，然后陈方看了看天色，天色渐晚，就送了皓蓝娜娜回临清安阁。 武媚娘虽然答应让皓蓝娜娜留在她身边，那也总是要于夫人离开长安之后。 临清安阁之中，武媚娘和另外两人还在闲谈，这三人关系，也不知道如何会如此之好，或许这就是武媚娘少有的在做了皇后之前结交的故人，有时候身份地位提升了，再想结交能够知心的朋友，难了。 看到陈方带着皓蓝娜娜回来，武媚娘也起身。 “蓉姐姐，诗轩姐姐，媚娘也要回去了。” “太后，改日我去工坊看你！” “嗯，两位姐姐随时欢迎来工坊做客。” 武媚娘伸了手，陈方扶着。 走出临清安阁，上了马车，陈方心中无奈叹息，自己来和于夫人说事情的，现在好了，基本只礼貌打了招呼。 不过陈方也是毫无办法，只能和武媚娘回唐工坊。 路上武媚娘还是颇有兴致，和陈方说了当年三人交往的经历。 陈方倒是没想到，武媚娘和于蓉并非在长安才认识，而是在扬州就有交往，只是不深，最后到了长安，这份交情才日渐深了，大概这就是所谓他乡遇故知的情分。 和于容的交往，其实普通，中间夹了林诗轩，倒是让三人关系变的莫逆。 回了唐工坊，陈方看武媚娘颜色，还似有说不完的话要继续，陈方就一直陪武媚娘进了她的院子。 只是说着说着，两人从椅子说到床榻，话语也就变了滋味。 出了武媚娘房门，外面小兰恭敬对着驸马微微一福，然后送陈方出院门。 “对了，一会太后睡时，让她好好漱口洗脸，就说我说的。” “小兰记下了！” “嗯！” 回了自己院中，陈方还是觉得郁闷，今天对于他，算是空跑一趟了，唯一的收获恐怕就是去了大慈恩寺，烧香拜佛了一趟。 此时进了院门，就有些迫不及待抱了思思，小丫头此时腿脚日渐硬朗，在床榻间爬的都快了许多，要人不断看着。 陈方总怕义阳和高安一起都看不住，白日间总多安排两个侍女，至于小丫头睡了，那摇篮的护栏可是挺高，樱桃也会一直看护。 逗了一会思思，见她模样有一些变了，就明白她的心思，小丫头饿了，义阳喂她，一般这时候陈方就喜欢看着。 不过今日他走出房门，去了外面，正巧刘怡房中，桃红走了出来，陈方招手，桃红走了他的身旁。 “最近在院中，可好？” “驸马爷，一切都好，这位大汉公主也好伺候，不知道为何，桃红觉得和她很亲近。” “亲近就好，照顾好她！” 陈方手放了桃红肩膀，轻轻按捏了几下。 然后陈方坐了院中躺椅，桃红蹲了陈方身旁，伸出手，给驸马捶腿。 “你这般让我又想起太极宫中的事情。” 陈方不觉抚着桃红面颊，轻轻拨着她的发际刘海，最后将她的脸掰到自己面前。 “桃红，看着你，我才知道，不觉间我们认识了许久。” “能够认识驸马爷，伺候驸马爷，是桃红福分。” “也是本驸马的！” 星月当空，陈方在院中坐了很久，应该是躺了很久，看着头顶星月，然后一抹流星划落天际。 那边樱桃已经抱了小丫头去了小丫头专属的房间，陈方闭了眼睛，能隐约听到思思摇篮的木轴摇动摩擦声音。 “桃红，晚了，去睡吧！” “驸马爷也睡！” 陈方挥了挥手，桃红站起，离开。看着她的背影，这背影和三年前比起，倒是愈发丰腴许多。 当年的她，此时的她，渐渐重叠在一处，岁月改变的，到底不仅仅是年岁，经历赋予人的，还有一种时间积淀的气质。 她愈发从容，也没了当年身上那种随时可以窥见的奴性。 唐工坊养的这群人，其实越来越没规矩了，这些人放在外面，无论任何一家大臣富商家中，怕是都是不适应。 然而，陈方喜欢，如此而已。 第二日，没想到林诗轩和于容就来了，自然也带了皓蓝娜娜。 陈方自然要尽地主之谊，那边林诗轩陪着武媚娘说话。陈方领着于容母女在坊中闲转，到了小山那边，于容故意支走了自己女儿，和陈方在小山这边闲坐。 第754章 岁月痕迹 “昨日太后来了，倒是没空闲和驸马说说那件事情。” “还请于夫人细说！” “那都是陈年旧事，不过每次想起，依然觉得颇为惊奇。” “于夫人觉的您九岁和五十岁时见到的那个人，真的是一个人？” “绝对是，我于家是经商之家，我最擅长的就是观人。那人对于我来说，模样一样也就罢了，关键他身上那种特殊的气质，却绝不可能有任何人和他一样。我确定，那是一个人。” 陈方的手不觉在木栏杆敲了几下，样貌一摸一样，气质一般无二，难道真是同一个人？ 于蓉陈方了解不多，就算见面今日也才是第二次。不过这个女人如何说呢，陈方觉得她不至于在这种事情上乱言。 “于夫人，除了见到他两次，于夫人还知不知道他别的消息？” “我也特意打听过，在楼兰和精绝，不过所得有限，只知道那次他去楼兰王宫是为了楼兰公主，至于姓名居所，一无所知。” “楼兰公主？” “已经死了，毕竟我也是九岁见的，到现在已经过去四十几年。” 陈方闭了双眼，忽然有一种时光飞快流逝的感觉，四十多年。别说这个时代，就算后世，也是人一生中的绝大部分时间了，而此时盛唐，其实大部分人活不到五十岁的。 四十年，楼兰公主都已经亡故，那人却丝毫未变，时间仿佛在他身上停止一般，陈方的手又敲了木栏杆几下。 “驸马不会觉得我只是在说趣事吧？” “没有，我相信于夫人不会在这事情上乱说。” “驸马，到了现在，我时常睡梦中还能梦见那张脸，有时候我觉得，他会忽然转过头看着我，仿佛梦里他是活的。” 陈方此时手捏着木栏杆，捏紧了一分。 “于...” “母亲，你看，这是什么？” 那里皓蓝娜娜怀中抱了一只兔子，自己坊中这兔子一直是人养大的，见了人不如何乱跑，很好捉的。 “皓蓝小姐喜欢，可以抱一只留着。” “那娜娜谢谢驸马了。” 陈方点头，一只白兔而已。 “于夫人，我们到唐工坊的食堂坐坐，也到中午了。” 到了唐工坊食堂，今日这里早已人流交织，无数织女绣娘从眼前经过。陈方见了几对年轻男女携手走向食堂，男子穿着还是军器监的制服。 看来自己撮合军器监男子和坊中女子交往，成果不错。 能成一对是一对，对于做月老，陈方其实没什么兴致，不过能让坊中多一些孩子，陈大坊主对此兴致深厚。 在食堂坐了，自然陈方去排队取的食物，于蓉和皓蓝娜娜看陈方身为驸马，又是这唐工坊的坊主，竟然也在排队，都颇为惊奇。 不过陈方还真就这般一直认真排着队，排队取食。 “于夫人和皓蓝小姐尝尝，今日运气不错，坊中这边做的鲜鱼，这鱼是坊中水里捕捞的，肉质很鲜。” “驸马在这里，好像...于蓉不知如何说，好像没什么驸马架子。” “于夫人看那里，陛下也没架子。” 于蓉和皓蓝娜娜看了陈方指的方向，一身明黄便装的李弘正巧牵着裴小蝶的手在排队。 于夫人和皓蓝娜娜都看的有些惊呆了，陛下在排队？ 这是眼睛在骗人，一定是的。 那里李弘取了食物，已经看到陈方，叫了一声，就走了过来。 “于蓉...” “唐工坊的食堂不用见礼，母后扮的旨意。朕今日也听母后说了，于夫人也算母后挚交，在唐工坊玩的开心。” “是，陛下！” “驸马，来来，和朕换一下，朕尝尝这鱼。” “自己打去，不换！” “就换一下，这鱼尾给朕！鸡腿给你。” 于蓉和皓蓝娜娜看的彻底呆了，陛下在和驸马抢东西，最后李弘硬是从陈方碗里夹了一条鱼尾，将自己打的鸡腿夹了驸马碗中。 “驸马，你们平日吃饭都这般？” “一般吃面不会，吃米饭时，只要这家伙和我坐一起，老喜欢吃我的！” “朕不是也让你吃我碗里的菜了。” 于蓉和皓蓝娜娜彻底凌乱了，这唐工坊中，真是太没规矩了。 一顿饭吃的于蓉和皓蓝娜娜目瞪口呆，此时出了食堂的门，竟然有些没品出食堂的饭菜味道。 而那里，李弘和陈方勾肩搭背走在一起，于蓉看了两人走远，此时才缓了精神。 “母亲，驸马和陛下？” “我们去太后那里。” “哦！” 下午，陈方去了坊中，这里此时还在忙碌，过了中秋，坊中算是最忙碌之时，因为已经要准备冬装。 今年李弘刚刚登基。宫中无论嫔妃还是宫娥都要换一批，而且依照驸马意思，那些去了感业寺的嫔妃宫娥，坊中也会送一份冬衣过去。 这是两宫之中的，长安的武百官，皇亲国戚，王公贵族，那也是要准备冬衣的，唐工坊的压力，可想而知。 陈方进了工坊，就见晾晒的鸭绒和鹅绒，此时绵延一片，空旷地方像是下了落雪，白茫茫一片，夹着微黄。 “彩衣，一会你去太后那里，量了于夫人母女体型尺寸，先为她们两人一人准备两身羽绒服和裤子。” “知道了，驸马爷！” 陈方找了银叶，今日他来工坊，是试做一样东西，玻璃。 来大唐时间已经不短，玻璃陈方一直都没有做，一来这东西运输不便，制作起来也有些麻烦，以前的陈方，对玻璃制造的工艺也只是知道一些表面，就是能做出来，但是品相和后期处理有些问题。 二来，陈方并不想过分刺激大唐和西秦的贸易，始终让西秦掌握着玻璃的制造工艺。 所谓的一口不能吃成胖子，有些事情还需要徐徐而来，不过如此。 不过现在技术层面和知识储备，陈方已经没任何问题，而且炮营现在已经建立，也急需玻璃，用来做什么？自然是观察设备，就是望远镜。 西秦可以做这东西，奈何卡的很紧，北汉也可以做，奈何北汉毕竟和大唐也不是一条心。 第755章 玻璃 现在用作军用，还是自己动手来的实在。 有些东西，是绝对不能被别人卡住脖子的，火炮的威力要最大化，望远镜这东西也不可少，说起来，望远镜对于军事，是使用很广泛，作用也是巨大的一件东西。 察人所不察，先敌发现敌人，就能占据不少主动。 用作炮击，也许对方还未看到己方，炮弹已经在军队中炸开，那真是一个酸爽。 玻璃的主要成分是二氧化硅，最早的玻璃出现在一次意外之中，由小苏打和岩石在火焰炙烤下形成，当然，当时形成的只是一些玻璃颗粒。 大自然中也存在玻璃这种东西，雷击石英或者陨石撞击都能形成玻璃。 而二氧化硅这种东西，自然界有大量存在，最多的就是沙子，沙子的主要组成成分就是二氧化硅，也是后世用作玻璃制造的主要原料。 此时陈方试验，第一需要的就是沙子，第二是高温，第三是用作催化作用的小苏打，也就是碳酸钠。 这几种东西唐工坊都不缺，叫了银叶，带了两个人，东西准备好了以后。就在工坊的一个空置房间用小型熔炉试验。 开始银叶看驸马爷烧沙子，还是感觉奇怪，不过她也不多问，就陪驸马爷看着。 看了那边忙，就让帮忙的两个印工回去了。 “驸马爷，您这是做什么啊？” “一会你就知道了，银叶，最近工坊这边忙么？” “驸马爷也看到了，很忙，尤其彩衣那里，要赶着制作冬衣，过了重阳，冬天也就近了。还有印书这边，最近好像读书人越来越多，周围州县需要的书籍越来越多。” “嗯，辛苦你了，我让桃红去照顾怡儿，这里就又少了人手。” “为驸马爷分忧本来就是我们的本份。” 陈方手伸到银叶肩膀，轻轻捏了几下。 “出来了！” “驸马爷，什么出来了？” “你看！” 小型熔炉有导流槽，此时一些溶解的玻璃液已经流淌出来，滴落在地上，在空气中迅速凝固，结成一种结晶透明的物质。 “驸马爷，这是什么？” 银叶就要伸手去捡，被陈方打了手。 “上千度的高温，你不想要手了。” 银叶吐了吐舌头，陈方没好气捏着鼻子，捏了几下。 “这就是玻璃，以后这东西会大量生产，不过不放在这里，你已经够忙，本驸马也不想你再忙上加忙了。” 陈方松了银叶，那丫头此时紧紧盯着地上这些没有规则的玻璃凝固物，看的眼睛有些呆了。 “驸马爷，这就是玻璃？” “对，和你平时看的玻璃瓶不像，那是后续还有一些工序要做。好了，这事情我会安排到子午岭，正好，那里不缺高炉，也不缺原料。” “驸马爷，您说这东西我们以后会大量生产，那不是我们就不用买西秦的玻璃了。” “当然不用买了，西秦的玻璃价格快赶上白银了，我们自己能做，买来做什么？有那银子，给我的银叶添几件衣服不好？” “还是驸马爷对银叶好！” 陈方在银叶屁股拍了几下，此时用一根竹棍拨了几块玻璃结晶出来，仔细观察。 脑海中此时掠过刘乃禾前辈留下的那些笔记，大量的化学公式和后续制程在脑海中滚过，陈方稍微捋了捋思路，已经基本确定了子午岭之后要做的事情。 起身，银叶也起身，陈方揽了银叶腰肢，手捏着她腰间束带的带子，轻轻捏着梢头。 “走，本驸马心情好，你伺候我一阵。” “驸马爷，去哪里？” “竹林那里！” “好！” 暮色起时，陈方送了林诗轩和于蓉母女离开唐工坊，本来以为武媚娘要留着两人，武媚娘没留。 送了三人离开，陈方就回了武媚娘那里，看武媚娘正专心用林诗轩送的护肤品护理着皮肤。 看陈方进来，武媚娘对镜子看了几眼，驸马的手放了她的肩头，武媚娘转头看了看他。 “媚娘，晚上就不要用这东西了！一会就睡了。” “媚娘最近用这些，感觉挺好，为何你不让用，昨晚还特意吩咐小兰，让我晚上洗漱干净再睡。” “你是天生丽质，其实这些对你来说，用处倒不大。” “女人还是要保养，不然再过几年，我和老太婆一般了，你不理我怎么办？” 陈方忽然看着面前女子，将她深深揽在怀中。 “你这样精心养护，都是为了我！” “还能为了谁？” 夜色深沉，唐工坊中却还是有些喧嚷，长廊那里，此时日渐热闹。大概进了秋季，大家都明白，等天冷了，这里再难有这般热闹，此时多来几次，也多热闹几次。 加上最近兵器监的人爱来这里，男子多了，想要寻另一半的女子也就多了。 以前不喜欢热闹的女子，此时也经常来这里。 唐工坊的长廊，马上有演化成后世相亲会场的迹象。 陈方随着武媚娘，少有的来了一次这里，那边有织女吹曲，更多是看一对对小情人在这里亲亲我我，打情骂俏。 “陈方，是不是工坊最近又要举行婚宴了？” “应该快了，已经有许多新人提了结婚的帖子了。” “嗯，最近弘儿那里如何？” “一切都好，媚娘，我正要对你说呢，我想将几个织女送到陛下身边，方便伺候。” “他问你要的吧？” “陛下刚刚登基，身边最缺的还是女人。” “嗯，也快到弘儿大婚的日子了，对了，你明日就去宫中将德妃她们接到这里，弘儿不能一直住在唐工坊，他毕竟是皇上，大明宫一直空置不是事儿。” “这事我明日就去办，将德妃，静妃和李昭仪都接进唐工坊。” “嗯，她们的宫职也撤了，以后只留名号就好，不然要占着位置。” “好！” “对了，你去宫里将郑婕妤的那个丫鬟也带进唐工坊，叫西什么来着？” “叫西月。” “对，就是这个丫鬟，郑婕妤对我提起了几次。” “那是婕妤从郑家带进宫中的丫鬟，所以婕妤挺看重的。” 第756章 阴翳 “只可惜本宫从武家带来的清不知所踪了。” 陈方不接武媚娘这句话，其实清的下落他一直也没问过怡儿，估计原本的清早人间蒸发了。 武媚娘偶尔提及，陈方此时也只能不言语为好。 长廊这边随意走走，两人就各自回了住处。 第二日，依照太后旨意，陈方进了大明宫，此时的大明宫。自先帝西去，就异常萧索，各宫的嫔妃宫娥被带进感业寺，这里一下子变的空荡荡许多。 路上宫女见了驸马，都深深一福，陈方看了看这深邃的大明宫，也是叹了口气。 走到后宫那里，这里愈发的冷清许多，空气中都似乎飘散着一种粘稠的寂寞。 陈方先去了郑婕妤在这里住的院落，正好看到西月那丫头在那里翻书。 “读书也不关门！” “啊！是驸马爷，西月见过驸马爷。” “好了，你我都是熟人，就不必多礼了，收拾一下，跟我走。” “驸马爷，去哪里？” “带你去工坊，以后你就在工坊照顾你家小姐！” “啊！真的？” 西月一高兴，就扑进陈方怀中，陈方用手推了推西月额头。 “趁机占本驸马便宜！” 西月吐吐舌头，陈方在椅子上随意坐着。 “好了，去准备吧！我在这里等你。” “也没什么准备的，这里所用，都是宫里东西，至于衣物，也就两件。” “那就走吧，我还要去接德妃她们。” “驸马爷，德妃她们也要去唐工坊？” “嗯，德妃，静妃和李昭仪都要住进唐工坊，太后要让陛下回大明宫住，先帝的嫔妃再住大明宫有些不合适了。” “哦！” “好了，走了！” 德妃住处，飘来琴音，琴音有些不成火候，一听就是太平在弹琴。 陈方听了一阵，比在去江南的船上弹的好了许多。 此时走进，看到德妃坐在那边，太平正认真听着德妃教导。 陈方看了，觉得自己以后的儿女也都可以随着德妃学琴棋书画。这位卢家出身的嫡女，可是当世也难寻的才女，琴棋书画，思思也可以随着她学。 这般好的老师，可是难觅。 “陈方！” 那里太平最先看到陈方，一下子从琴座前蹿了出来，就扑到了陈方身前。 “驸马来了，是来接我的？” “德妃都知道了，我正是接德妃去工坊，和太后做个伴儿。” “嗯，我去准备，太平，这张琴我给你带着。” “好，谢德妃娘娘！” “你用这张琴用的久了，别的你可能用着不惯。” 陈方看了看那张大圣遗音，这是此时大唐最好一张琴了。 德妃吩咐侍女准备，陈方因为还要去接静妃和李昭仪，先行告退。 太平要追着陈方，被德妃唤了一句，乖乖留了下来。 这位小殿下，此时也听德妃的话。陈方心中更坚定了以后自己子女都要跟着德妃学艺的心思。 此时陈方心中，掠过一道阴霾，德妃静妃她们身子都被人做过手脚，不能生育。 这丝阴霾很快也就散了，这是宫斗，陈方也没办法。 天人交战，凡人远离，这注定是他参和不得的事情。 静妃和李昭仪那里也开始准备，唐工坊的马车在宫中静静侯着。 等了近中午，三人这里都已经准备妥当，腾出宫殿，三人上了唐工坊的马车，侍女都未带，这些侍女都是宫籍，带到唐工坊不合适。 而且住进唐工坊，那里自然会有安排，其实很多事情，武媚娘那边早就安排好了。 马车出了大明宫，陈方看德妃看了看大明宫方向。 “德妃娘娘以后想回来看看，随时可以，大明宫就在唐工坊旁边。” “哪有那么容易！” 陈方似乎觉得德妃这话中有话，不过也没多问。 马车进了唐工坊，坊主院落周围几处空置院落此时都已经清理干净，家具和一应什物也都准备好了。 一些精挑细选的小织女和绣娘被分到几个院子，这里的一切都已经备好。 武媚娘此时已经迎在这里，看德妃几个下了马车，就过来拉住德妃的手。 “馨儿，以后你们几个来了，本宫这里终于有几个贴心的人陪着了。” “太后，那以后馨儿可要叨扰太后清净了。” “好了，你们来的正是时候，我们去工坊食堂那里坐坐，正好，这个点和那些织女绣娘能错开一些。” 武媚娘拉着德妃，从这个动作，就能看出德妃在宫中的处事为人，几乎没有人不喜欢她。 此时一行人行了食堂那边，如武媚娘说的，正好和织女绣娘就餐的时间错开。 食堂这里还在准备，一些饭菜已经备好，陈方带了餐盘，分了几位贵人，让她们随意在各个窗口取用饭菜。 唐工坊这里用餐和宫里不同，德妃几个不常来，都是觉得新鲜。 以前膳食有侍女备着，此时自己选择取用，德妃几个觉了新鲜，又看了武媚娘都自己端着盘子，自然也开心端了盘子各个窗口看着。 取了枣糕，德妃要了一小碗面条，看到那里的汤品，要了小碗的莲子羹。 静妃和李昭仪那边也取好，和武媚娘坐了一处，至于郑婕妤，她在唐工坊早已住的习惯，这里吃了不知道多少次，自然一切随意。 同来的西月很是不习惯，宫里都是伺候人，怎么到了这里，没人需要伺候了。 陈方见了这丫头踟蹰样子，拍了肩膀。 “不饿？” “饿！” “那赶紧去选饭菜，一会等工坊的织女绣娘来了，要排队的。” 正说着，门口已经涌进大量的织女绣娘，西月吓的赶紧端了盘子去取饭，其实她早有看中的饭菜，只是随着几位贵人一直没敢随意取罢了。 此时也顾不得许多，赶紧取了，坐着时又犯了难，被郑婕妤一把拉了自己身边坐。 “小姐，我坐这里不合适吧？” “你自己问太后！” 西月没敢问，小口扒着米饭，将一块红烧鱼的刺小心剔出。 “小姐，这是什么？” “猪蹄筋，要么？” “西月尝尝！” 郑婕妤给西月用筷子夹了一些。 “驸马说这东西养颜。” 第757章 意料和意外 听自家小姐说这东西养颜，西月好奇看了看自家小姐，又看了看驸马。 “猪长的那么难看，这能养颜？” “你这丫头，好了，饭桌上不说话了。” 人群涌动，那里渐渐排起长队，陈方看桃红和刘怡也进了食堂，招手，刘怡坐下，陈方将要去排队的桃红按在椅子上，自己问了她们要吃什么，然后自己排队取饭。 为自己媳妇排队取饭，天经地义，至于桃红，那和小媳妇也差不多。 午后武媚娘和刚来唐工坊的几人闲话，陈方特意找了刘怡，进了刘怡房中，将桃红支走，关了门窗。 “怎么了？驸马，你可不能胡来。” 陈方近了刘怡身旁，伸手抚着刘怡脸颊，然后近了一步，又一步，一直到将她揽在怀中。 “怡儿，那我要是胡来，怎么办？” “我有身孕，要不我想想别的方法。” “噗嗤，好了，不逗你了。我找你有事情说。” 陈方自然揽着刘怡，不过终究没做别的，只是如此轻轻揽着。刘怡看了看驸马，觉得驸马神色间有一些严肃，并不似被自己逗乐样子。 “有什么，你就直说好了，你我是夫妻，现在我也有了身孕，我们有什么不能说的。” 陈方扶了刘怡坐下，自己也端了一个板凳坐下，此时看了看四周。 “鼎玉，不能偷听。偷听了也不许对任何人说。” 院中传了脚步，那是鼎玉脚步，她出了院子，这是避嫌了。不过这姑娘的听力，也是当真了得，这么低的声音，隔着几道墙壁，也能听到。 “驸马，到底什么事情？” “有些事情，我一直没有问你，先说好了，这些事情问了，可别在意。” “驸马，你当怡儿是什么？” “好了，是我的错，该打嘴！” 陈方抬了手，刘怡赶紧抓住。 “驸马，你打自己，可是疼在怡儿心中。” “那好，怡儿，那我问了，第一个，我想问问清的下落？” “她死了，我亲手埋的，在太极宫东海畔，你若是要去找尸骨，地方我还记着。” 陈方长出口气，和他想的差不多，既然刘怡要假扮清留在武媚娘身边，必然要将清处理掉。 看驸马长出口气，那里刘怡忽然说了一句话，让陈方静静看了她几秒。 刘怡说的是清不是她杀的。 “她是怎么死的？” 刘怡既然说清不是她杀的，必然也不是她的人杀的，以刘怡的性子，她带的人所杀和她下手，没什么区别。 “中毒死的，具体谁下的毒，我也不知道。我在唐皇宫三年一直也想找到这个凶手，不过对方藏的很深。” “连你都没发觉？” “驸马，我也不是神仙，不是什么事情都能知道的。” “太极宫中的明争暗斗还真是厉害，她是为武媚娘而死的。” “应该是，其实开始怡儿只是想假扮宫女潜进太极宫。不过恰巧发现清死了，就假扮了她。” “好了，这事情我知道了，我对谁也没说关于清的事情。以后她的事情，我们都忘了吧！” “嗯，其实这几年每到她的祭日，我都烧纸给她的。” “第二件事，我想问问，宫中有几位妃子身子有问题，这事情你知道么？” “驸马是想问静妃德妃她们的身子是不是那位做的手脚吧？” 陈方轻轻点了点头。 “驸马，她们身子有问题，是临清安阁的人告诉驸马的吧？” 陈方又点了点头，此时刘怡前后两个问题问出，陈方已经觉察出了什么。 “你的意思，这事不是武媚娘做的！” “如果是她做的，临清安阁就会知道，她所用的药材，都是临清安阁给的，这个驸马应该最清楚。” “我之前竟然忽略了这个，看来我错怪她了。” “其实她的身体也有问题，林诗轩应该知道，不过这事她应该也没告诉太后。” “她的身体也有问题？可是陛下和皇子公主们？” “驸马，她的身体出问题应该在太平公主降生那年，我到了她身边时，她的身子已经不能生养了。” 陈方的手不觉抓了刘怡椅背，手背青筋暴出，蜿蜒伸展。 “她不知道，不然不会一直和我在一起还用药了。” “怡儿，谁下的手，你真的一直没有察觉么？” 刘怡的手轻轻覆在陈方手上，覆了他的手背，此时看他面色极差，眼睛中蕴着一种压抑的怒火，似乎随时都会喷薄。 “对方藏的很深，我在太极宫三年，都未有察觉。” 陈方轻轻仰起头，看了看屋顶。 “不是大汉的人？” “若是大汉的人，怡儿不会不知道，我在大唐，这里所有的人都会受我节制。而且以对方做事的手法来看，大汉也没这般的人物，心思细腻狠辣，做事目的明确。” “李弘的身体？” “这个怡儿倒是不知道，之前我也只是让人通过袭人对他用了灵音犀香，他之前身子很差，具体原因我就不清楚了。不过驸马提起，我觉得他之前肯定也经历了一些事情。” 陈方的手攥在了一起，骨骼发出轻微的摩擦声响。 “有什么办法能抓到做这些事情的人？” 刘怡摇了摇头，陈方看了看她，重重一拳捶在椅背上。 “驸马，不要这样，其实这样的事情，历朝历代也不会少，皇宫，尤其是华夏皇宫，多的是尔虞我诈，机关算尽。” “怡儿，我知道，看来为陛下选妃之事，要愈发慎重了。” “驸马担心陛下？” “我能不担心么？他绝不能出事情。” “最好的办法，是让陛下就留在唐工坊，早朝去含元殿就好。” “太后已经决定让陛下回大明宫了。” “那只能将陛下身边的人全部换成唐工坊的，如果大唐这里还有可靠之人，怡儿认为只有唐工坊。” “为什么？” “因为你用人的方式，太特别了，别人想插人手进唐工坊，太难。你每一次为唐工坊招收人手，都是人已经到了唐工坊，别人才察觉。” “我去找太后！” “驸马等等，你有没有想过，你真如此做，太后和陛下会不会心中有些猜忌？” 第758章 千牛卫和宫女 “怡儿，我从大汉回来，太后对我已经不会有什么猜忌。” 刘怡神色变了变，很快恢复如初。 “也确实如此，那驸马去找太后吧！” 陈方此时别了刘怡，就去了武媚娘住处，那里，武媚娘正在院中和德妃几个说笑，见了陈方进来，对他轻轻笑了笑，招手让陈方过去。 陈方坐了几位先帝嫔妃之间，此时几人正说些太后江南之行的见闻，正说到黄河怪鱼那里。 “你们不信，驸马这里还有一把怪鱼骨头做的匕首，驸马，取出来让几位姐妹看看。” 陈方取了鱼骨匕，几位嫔妃传递看了看，果真是骨头做的，不过这骨头和一般骨头一点也不相同。 一般的骨头都是外面坚固，里面就是充斥着骨髓，这鱼骨却整个如玉一般。 而陈方用鱼骨匕削了院中一块顽石一角，看的几位嫔妃咋舌不已。 说了几句话，陈方对武媚娘使了一个眼色。此时武媚娘和陈方也处的时间长了，能从他的动作眼神中看出他的一些心思。 “几位姐妹，今日我们就聚到这里，以后大家都住在这里，有的是时间聚聚。几位姐妹今日也是刚来唐工坊，早些休息。” “太后，那我们告辞了！” “小兰，送送几位姐妹！” 德妃她们离开，陈方拉了武媚娘的手，拉了房中，然后将房门关上。 “怎么了，心急了！” 武媚娘从身后抱了陈方，陈方将武媚娘的手扣住。 “媚娘，你将陛下安置在大明宫，我想将陛下身边的千牛卫换成唐工坊凤卫。身边贴身侍女全部换成唐工坊的织女绣娘。” “哦，你担心他的安危？好，这事你来安排，将李贤他们身边的人也换成你的。” 呃，陈方看了看武媚娘，自己还准备的一些话语，完全用不上，感情武媚娘做的，比他开始想的还要绝，连三位嫡皇子身边的人也换了。 “陛下回了大明宫，让安定和太平也住进唐工坊。” “媚娘，你，我，媚娘，今日你对我的这份心意，陈方这一辈子都不会忘却分毫。” “好了，如果大唐有一个人对本宫，对陛下忠心，那一定是你。你去安排吧！” 走出武媚娘院落，陈方回头看了看那处院子。 国士待之，国士报之。 陈方此时才真真正正明白了这句话其中一些意思。 凤卫是先帝为义阳公主挑的侍卫，当年挑选这批人，全部来自各地的老府兵，这些人为大唐立下汗马功劳，对大唐各个忠心耿耿。 当年先帝挑选凤卫，时间卡的很紧，各地折冲府挑选人手，外人是绝对没时间向各地折冲府安插人手的，所以凤卫的忠心，不用顾虑。 但凡要有外人在皇宫各处安置人手，必然有一番深思熟虑，陈方的做事用人方式，断绝了让别人深思熟虑的可能。 卢家的人，江南萧家的人，掖庭宫的人，刑部获邢的罪人，谁能把握住驸马用人的来路方式？ 此时到了凤卫训练安营地方，秦怀道最近忙炮营之事，基本不在这里，两个副统领管着左右凤卫。 “卑职见过驸马爷！” “免礼，今日我来是让你们为我挑选一些人手。” “驸马爷要多少人？有什么要求？” “左右凤卫各出两队，要求只有一个，看着长相不要太惹人关注就好。人选好以后，随时待命。” “是！” “张让，你今日就去子午岭，从子午岭那里挑身强体壮的年轻男子，补充凤卫空缺。” “驸马爷，你挑的这些人要离开唐工坊？” 陈方没说什么，离开了凤卫驻地。 “张让，你说驸马爷挑这些人做什么？” “我哪里知道，好了，我要赶去子午岭了，驸马爷吩咐的事情，我们都赶紧抓紧去办。” “一路小心，这里的事情就交给我了，挑人的时候，多挑几个刺头。” “你小子是不是手痒！要不改天我们哥俩练练。” 两人相视大笑，张让已经离开了凤卫驻地。 凤卫这里处置妥当，陈方还要为陛下挑选身边伺候的宫女。 这些宫女挑选，一来怎么也要李弘自己满意，毕竟这些人说白了，就是随时准备让李弘睡的，大唐李氏向来有宠幸宫女的传统，先帝那三个长子，哪个不是宫女意外有孕所生。 李弘在唐工坊勾搭小织女上床，陈方又不是抓住一次两次。 所以挑宫女，还是李弘的意见最重要，毕竟人挑出来，以后就是他的。 陈方先去了工坊那边，对银叶彩衣几个说了，让她们准备。 挑宫女，一来模样身材，二来必须处子之身，当然李弘自己破的可以不用考虑这条。三来就是身家背景，唐工坊的织女，第三条也可以不用考虑，背景全部是萧家的织女。 这边工坊准备，陈方就去找了李弘，此时李弘正和裴小蝶亲亲我我，陈方干咳一声，李弘和裴小蝶才分了。 “驸马来了！” “陛下，臣来这里，是太后让臣带陛下从工坊这里挑一些宫女在陛下身边伺候。” “驸马，上次朕不是问你要了几个。” “不够，陛下再挑一些，可以多挑几个。” “驸马，那我们等坊工吃饭时候挑。” “不了，我让坊中织女已经在工坊湖边集合，等着陛下挑选。” “啊！这么急？” “陛下，这事情宜早不宜迟。” “驸马，你不会让坊中没婚配的织女都到了那里吧？” “应该差不多！” 等李弘拉着陈方到了工坊湖畔，这里已经聚集了大量织女，远望如一团云烟霞光，近看如仙娥长舞。 “陛下慢慢挑，银叶，陛下挑中的，你都记下来，我让人教宫中礼仪。” “驸马，能不能不教宫中礼仪，那样就显得没意思了。” “陛下，这您得对太后说。” “啊！今天天气真好，驸马，是不是？” 陈方笑笑，去了湖畔长椅坐下，挑宫女是李弘自己事情，陈方就不代劳了。 反正无论挑谁，都是工坊的人，安置自己的人在李弘身边，陈方才能稍微放心。 第759章 深不见底 此时望了两宫方向，这华夏宫廷的水，也不知道淹死了多少人，特么太深了。 等哪一天，非把这水抽干，把里面的杂鱼全打死再说。 陈方其实也就心里想想，宫廷的水有多深，陈方还是心中有数的，那是深不见底。 抽干没可能的，再说，这个时代也没水泵，靠竹管吸么？ 那里李弘在挑织女，陈方看了几眼，李弘的品味还是一如既往，喜欢嫩嫩的，但凡年岁稍微长些，这家伙就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被他挑中的，也基本就十四五岁，十六七的都少了，若是过了双十年华，这家伙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这品味，陈方也是无奈，这要放在后世，找老婆难啊！不是难在找，而是难在结婚，没过十八，不能领证。 陈方看了几眼，也就懒得看了，就陛下这喜好，这以后大明宫中还不得全部是少女，美少女军团。 慢慢挑吧，反正你挑的都是我不喜欢的类型。 那里李弘挑，银叶一一记下来，驸马吩咐的事情，在她这里比什么都重要。 李弘挑了十几个，就向陈方走来。 “陛下再挑几个，凑个整数。” “啊！这还不够。” “陛下喜欢，就是挑几十上百在身边伺候也没什么。” “我可要不了那么多，非累死不可。” 李弘坐了陈方身边，一把揽住陈方肩膀。 “驸马，怎么忽然让朕挑这么多织女，还要教宫廷礼仪？” “陛下该回大明宫了，和小蝶姑娘大婚以后，陛下就回大明宫住吧！” “朕才不回去，朕要在在这里陪着母后。” 陈方真想一巴掌拍在李弘后脑勺上，妹的，你住在唐工坊，万一哪天看到我和你母后，那啥，那多尴尬，就算没看到，我这天天拉着你母后的手在你面前晃荡，你要是有个什么想法，那也不尴尬了。 “陛下，您是一国之君，总住在工坊，不合适。” “如何不合适，唐工坊不也是皇家的，再说，我母后住在这里都合适，朕住在这里怎么就不合适了？” “这是太后意思，臣只是转述，陛下非要住在唐工坊，那就要找太后去说了。” “啊！驸马，快看，那片云像不像一匹骏马。” 陈方看了看李弘，这家伙，就得拿武媚娘压着，只要一提武媚娘，李弘就乖乖就范。 这倒不是李弘怕，而是敬，是爱。 他自小就是武媚娘带大，所学也都是来自武媚娘那里。而这个时代，百善孝为先，无论从任何角度来看，李弘都会是一个乖宝宝。 “陛下，人已经挑好，我会安排宫中女官教她们宫廷礼仪，到时候在陛下身边伺候。” “驸马，住进了大明宫，我想母后，想驸马了怎么办？” “咳，陛下，唐工坊是皇家产业，陛下自然随时能来，只是不能和之前一样，一直住在这里了。” “朕的院子，你一定要给朕留着，还有，你也要常来大明宫看朕。” 李弘拉着陈方的手，那个舍不得，陈方看了看他，捏着李弘肩膀。 “陛下，院子我会一直给陛下留着，让人每日打扫清理，一切屋内院内摆放也会按照原来规矩位置来。陛下住进大明宫，臣也会常去看望陛下。” 李弘长长出了口气，紧紧拉着驸马的手，然后被驸马打了一下手，才松了。 陈方也是无奈了，你这拉我的手，我怎么越看越像你拉着裴小蝶手的样子。 这个毛病不能惯着，越惯越可怕。 送了李弘离开，陈方回了院中，让桃红去宫中找两个女官来唐工坊，他则待了刘怡房中，又是揉肩膀，又是捶腿的，刘怡看他，忍不住噗嗤笑了。 陈方这家伙干脆脱了媳妇鞋子，在那里揉脚。 “驸马，怎么连脚也不放过？” “好看！” “怡儿，一会我们去泡澡去，好不？” “不好，你忍不住怎么办？” “我...” 陈方心思，自己明白，刘怡这里真是柴米不进，不就是想过过正常夫妻生活么？ 哎，一声叹息，陈大坊主也是无奈，这怀了孕，想碰媳妇真难。此时只能可劲看着刘怡一双玉足，轻轻给她揉着那纤细洁白的玉趾。 “驸马，好了，将怡儿的脚放下了。” “不放，你这脚我看一天都不够。” “对了，我昨天去了皇兄那边，唐皇大婚以后，我皇兄和皇嫂就要回去了。” 陈方松了刘怡的脚，坐了她的旁边。 “是不是舍不得？” “有些，怡儿若是没有身孕，倒没什么。想了就让雪儿带我回黑天鹅堡，不过有了身孕，不能再没有顾忌在天上乱飞了。” “那这几日你多陪陪汉皇和皇后，我让桃红陪你去未央宫住几日。” “谢谢驸马！” “你我是夫妻，夫妻一体，你到了未央宫，要注意一些。” 此时揽了刘怡，轻轻拍了拍她的背部。 “怡儿知道！” 午后，宫中的女官已经开始教那些李弘挑选的织女礼仪，陈方特意亲自去看了看，看着小织女学的难受，他也只能苦笑摇头了。 李弘身边他不敢放外人，谁知道宫中那些宫女到底是谁的人。 万一李弘身边混进一个敌国的间谍，那还了得。 之前武媚娘身边就混进一个，也幸亏怡儿来大唐的使命不是害武媚娘，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这些织女，以后就是李弘身边最近一道防线，外围是凤卫充做的千牛卫，暗地里是守嗣监的高手守卫。 这样，李弘的安全也就有了保证。 大明宫，陈方望了望那个方向，只希望李弘去了那里，一切都好，别像在东宫时，体弱多病，也别像在自己去江南时，差些被袭人害死。 此时想了这里，陈方也是感叹，生在皇室也是不易。 陈方看了一阵，也就离开，到了暮色起时，凤卫那里来人，陈方要挑的人已经挑好了。 李弘那里进了大明宫，陈方才会安排，不过现在三位嫡皇子身边的人应该要换了。 左右凤卫各挑了两队，一队五十人，整整两百凤卫，陈方亲自见了这些挑选的凤卫，安排了六十人去三位皇子那里，替换原本护卫。 第760章 失眠 陈方的身后是武媚娘，他要替换皇子身边的亲卫，自然没人敢阻拦。 而李贤几个更不会反对，反正经常去唐工坊，这些凤卫也是眼熟。 原本亲卫也没撤离，只是守在外围。 三位皇子也要保护好，万一陛下那里生了事情，他们三个也可以替换。 原本历史上，武媚娘四个儿子，全部做过太子，两位做过皇帝。 当然，这一世陈方希望这事情还是不发生的好。 安排好了这些，夜色早已深沉如水，唐工坊的宫灯光芒延伸，陈方归来时看到几个兵器监的人正离开唐工坊，见了驸马，纷纷过来见礼，陈方摆摆手，让他们离去。 夜色中，走向自己院落，听到德妃住的地方，还有琴音传出，这么晚了，还在弹琴？ 陈方去了德妃院落，轻敲了院门，里面伺候的绣娘开了门，见是驸马，赶紧让了进来。 “德妃娘娘还未休息？” “娘娘不知道怎么，有些失眠，就在那边弹琴。” 陈方走进寝室，一道珠帘，珠帘后是美人抚琴。 “你先出去吧，有事我会叫你！” “是，驸马爷！” 琴音停了，德妃看着揭了珠帘的驸马，陈方一直走到德妃面前，盘腿坐在了琴前。 “馨儿，听这里伺候的人说你有些失眠。” “刚换了住处，还是有些不习惯。” 陈方手放了琴弦上，轻轻覆着德妃一双玉手，这双弹琴的手生的极好，纤长白净，如同最上好的和田羊脂雕琢一般。 此时掌中温润，德妃静静看了陈方几秒，然后见陈方将她的手轻轻捏着，捏着拉到了眼前。 陈方的鼻翼靠了德妃一只玉手，轻轻嗅了一下。 “睡不着可不好，明日我去临清安阁为你要一个安神的方子。” “不用了，我只是刚来这里，还有些不习惯罢了，从太极宫搬进大明宫时，开始几日我也睡不好的。” “馨儿，唐工坊这里，你可以安心睡，这里不会有任何人对你有别的心思。” “你看出来了！” “我以前也有过睡不着的经历，心中隐隐担心，总觉得身边有些东西变了，不适应，害怕，有一些淡淡的恐惧。” 德妃长长出了口气，看着陈方，静静看着他的双眼。 “和你说了阵话，我倒是有了一些睡意了。” “那早些休息，要不要我陪你？” “你不用回自己院子？不怕被人看到你晚上在我这里？” 陈方起身，走了德妃身旁，然后坐下，揽了她入怀。 “这里是唐工坊！” 他只说了一句，轻轻俯下身，沾了德妃温润有些冰凉的唇角。 这里是唐工坊，陈方在这里，若是需要这顾忌那顾忌，他就不是陈方了。 德妃和郑婕妤的事情，陈方早就对武媚娘招了。 此时轻吻着美人，德妃温顺的依偎在陈方怀里，一双妙目离不开陈方双颊。 暮色苍茫，一轮下弦月挂在天际，八月已经快要走完，天气已经一天天凉了下来。夜间坊中职夜的人已经要着了厚衣，陈方穿了衣服，轻轻离了德妃床榻，小心的推了门离开。 外面守夜的绣娘抱了双肩，有些冻的受不住了。 “德妃已经睡了，你不用一直待在外面，屋里暖和一些。” “谢驸马爷关心。” “嗯，看看这脸色，已经冻的有些发白了，赶紧进去。” 陈方拍了拍那绣娘肩膀，离开了院子。 黎明时，德妃起身，昨夜睡的极好，他离开时，自己也未察觉。 想想昨夜和他在一起的经历，德妃笑了笑，那里绣娘端了茶盏，轻轻放了德妃面前。 “德妃娘娘，昨夜驸马说晚上冷了，让我不用一直待在院子里，所以...” “以后夜间就在屋里伺候，我之前忽略了。” “谢娘娘！” “嗯，你去忙吧！” 德妃看那绣娘离开，他对坊中谁都是如此之好，也难怪坊中之人都这么敬他了。 德妃望了望这屋内四周，看来在唐工坊真的可以好好休息了。 一会太平就跑了德妃这里，德妃看了看跑进来的太平，这丫头一天就这么疯跑，从她学步到现在，都不曾变过。 “德妃娘娘，太平有一件喜事要告诉娘娘。” “什么喜事？让殿下这么开心。” “母后说，我和皇姐以后就住在唐工坊中。” “哦，这真是一件喜事。” “德妃娘娘，我们去食堂那里吃饭吧！我刚才跑到那里看了，今天早上有豆浆油茶和水煎包，猪肉粉条的。” 德妃轻轻抚着太平发髻，看着小殿下发自心底的开心样子。 “好，我们一起去！” 拉着太平，德妃向食堂那边走去，路上人流交织，见了驸马此时也抱着思思，牵着义阳向食堂那边走。 “驸马，让我抱抱思思。” 陈方将思思递给德妃，看她欢喜逗着小丫头，思思在她怀中笑的开心模样，心中隐隐有一些酸痛。 食堂这里已经有许多人，不过各处队倒是排的不长。 一般早晨这里队还是挺短的，毕竟早晨吃饭时间宽裕，不像正午，大家都挤在一起了。 陈方让德妃抱着思思和义阳说话，他去排队，太平也端着一个盘子跟了陈方身边。 “小殿下，你也在那边和德妃坐在一起就好。” “不要，我要跟你一起。” 陈方无奈，对太平他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她要跟着就跟着好了。 排到窗口那里，太平递了盘子，她现在自己取食还是有些困难，个头有些低，够不到。 陈方帮她将水煎包和油茶放在盘子里。 “小殿下还要什么？” “我还要煎鸡蛋！” “好，我给小殿下取。” 唐工坊中的日子就是如此平静，不过子午岭这里，却已经热闹了几日，听说唐工坊要补充凤卫，并且人员全部在子午岭分坊挑选，这边那个踊跃。 基本只要适合的年轻男丁全部报名参选，让张让这几日忙的不可开交。参选的人太多，张让不得不让子午岭这边的人帮忙。 而子午岭这边私下里，大家则是议论纷纷。 这些子午岭的坊工，全部来自长安近处各地牢狱之中。子午岭的人员构成，除了极少的官员是正经出身，其余基本都是邢徒。 第761章 一碗水端平 这些人原本来子午岭，基本是不敢想能够离开这里的，从邢徒到劳役，恐怕是这些人开始唯一的想法。 不过几年下来，他们在这里也已经待的习惯，这里其实什么都好，吃的好，睡的地方也在不断改善，甚至坊中的环境在他们努力下，也在不断改善。 在子午岭分坊，只要你努力，在这里也能进坊军，进了坊军，基本就不用担心媳妇的事情了。 而驸马爷对子午岭也是越来越看重，从水泥制造，到前几日将玻璃制造的事情也交给子午岭。 在这里不但能够进坊军，甚至前几日炮营的秦怀道亲自在这里挑选人手，进入炮营。进了炮营，直接脱去罪籍，以后就不是邢徒，而是大唐炮营的兵士。 这些和此时张让副统领在这里做的事情比起来，都不算什么了，张让这次来是招收凤卫，凤卫是什么？那可是义阳公主的亲军，是先帝在长公主大婚时赐给长公主的亲卫。 在子午岭，在长安，在整个大唐，谁不知道，凤卫名义上是长公主的，其实就是驸马的亲军。 此时张让就是来挑选凤卫，挑选驸马爷身边的近卫的。 从一个邢徒，到驸马爷身边的近卫，真正的驸马爷嫡系。 这在子午岭，以前谁敢想，而且这次挑的人足足两百人，这两百人挑选好，就是驸马爷身边最亲近之人。 亲军，近卫，以后负责守卫长安唐工坊总坊，守卫驸马爷，守卫五位公主，太后和几位先帝嫔妃。 这是莫大荣耀，如果这次张让来之前，也许还有人觉得驸马爷对他们另眼相看，此时，大家都明白，驸马爷从未将子午岭之人当做外人，只当自己人看。 这份信任，这份惦念，怎么能不让子午岭这几日到处洋溢着一种别样情绪，让坊工在私下里都忍不得多说几句。 至于说的什么，可想而知。 这些原本的罪人，到了此时，心已经彻底归属子午岭分坊，归属大唐工坊。 他们在这里，已经不是罪人，只要努力，子午岭分坊能够给他们的，一定不会比任何地方差。 此时的子午岭，最激动的其实还是在这里管理分坊的这群管事。 驸马爷接二连三的给子午岭这边莫大好处，让这些官二这几日几乎天天聚在一处详谈。 以前也有人觉得驸马爷有些轻视子午岭分坊，不过在王奋将驸马爷送到这里的玻璃样品和制造工艺让这几个官二看了以后，谁还会觉得驸马爷轻视他们，轻视子午岭。 玻璃，玻璃那是什么？那可是西秦最重要的外贸货物，也是此时掌握在西秦手中不多的几种重要货物之一，称之为最重要，也不为过。 这么重要的东西，驸马爷毫不犹豫交给子午岭制作生产，这还是看轻子午岭分坊么？那是将子午岭分坊和长安总坊一碗水端平的看啊！ 长安总坊在做什么？印刷，织布纺纱制衣，做肥皂香皂牙膏。 现在子午岭在做什么，水泥，玻璃。 驸马爷将玻璃制造交给子午岭，这也罢了，炮营选择兵士不忘子午岭，挑选凤卫不忘子午岭，驸马爷何曾轻视过子午岭。 此时的王奋有些喝的多了，将酒瓶摔在地上。 “谁要是以后敢在坊中说驸马爷轻视我们，我王奋第一个饶不过他！” “王哥，那哪能呢！” “就是，其实这次张大人来挑凤卫，我都想去，不过张大人说了，只在坊工中挑选，我这做管事的没资格。” “你们几个注意了没有，张大人说的是从坊工中挑选，坊工，坊工，坊工啊！” “你特么激动个什么劲，驸马爷从来就是将我们子午岭和长安总坊一碗水端平的看的。我早对你们说过，对驸马爷来说，水泥很重要，你们没见总坊的道路全部水泥铺的，现在两宫之地和总坊也用水泥道路连接。” “对对，水泥才是驸马爷最看重的东西，我这次回长安，家里几个老人相聚，其中还有安王，你们猜安王爷说了什么？” “什么，李复，你小子就不要卖官司了，这里都知道你家里是皇室宗亲，你的消息可是灵的要命。” “安王爷亲口说的，太后和驸马爷要让长安，洛阳，幽燕之地通上水泥铺的道路。之前驸马爷让人去洛阳和幽州选择分坊设立之地，就是用来生产水泥的。” “呼，三座分坊全部用来做水泥，驸马爷这是多看重水泥？” “所以我一开始就说，对驸马爷来说，我们子午岭才是最重要的，你们看。洛阳和幽州设立分坊，到时候驸马爷肯定还是从我们这里调派人手，然后去管理那里招来的邢徒。” “其实驸马爷这手用邢徒的手法高明啊！” “可不是，驸马爷就没不高明的地方。现在这些邢徒可是嗷嗷叫的奋力做事。” “他们要往上走，除了努力，别无出路啊！” 这里热闹，此时坊军驻处，一个穿着绫罗的贵妇，好胖的那种，胖的走路脸上的肉都在颤抖。 这贵妇一巴掌扇在魏熊脑袋上，将魏熊扇的一个趔趄，魏熊被脑袋扇了一巴掌，赶紧陪笑扶着贵妇。 “虎妞，解气不，不解气再扇一下。” “我说你个没出息的，帮张大人挑人，这挑了几天，怎么还没挑好？” “这我也没办法，实在是应征凤卫的人太多了，挑两百人，这坊中上上下下，只要够资格的，就没不报名的。” “虎妞，你说我魏熊给驸马爷做事，那哪能不忠心耿耿，鞠躬尽瘁，这么多人，总要认认真真挑一遍，可不要费许多时间。” “我看你就是偷懒，别以为我没看见你偷空喝酒。” 虎妞一拧魏熊耳朵，拧的这位曾经大唐的武状元哎呀呀的喊疼。 “那不是我精神不济，喝一碗酒解困么！” “少给我胡说，驸马爷的事，你要当自己的事办，办不好，晚上睡屋外面去。” “老婆大人，这怎么行呢！” 第762章 祥和 长安，一盘棋已经下到半局，陈方执黑子，一枚棋子在指尖已经捏了半天，却始终没能落下。 旁边武媚娘看了看陈方踟蹰样子，轻轻笑了笑。 “驸马，认输了吧！这宫里就没有人能下的过馨儿的。” 武媚娘笑着抚着德妃肩膀，和她挨在一处。 陈方笑了笑，收了黑子，看着挨在一起的两位美人。 “好，我认输了，和德妃下棋，真是自找苦吃。” “其实驸马棋下的挺好。” 那里馨儿说了一句，陈方看了看她。 “好了，德妃就别挖苦我了，今日下了三盘，都被你打的落花流水，没处落子。” “馨儿，在和驸马下棋呢！” 三人正说些，那边静妃走了进来，说了一句，也坐了一旁。 “已经下完了，静妃娘娘。” “哦，结果如何？” 静妃问了一句，陈方起身，抖了抖长袍，一副淡然模样。 “那还用说，自然是” “自然是驸马无往不利？” “自然是我百战百败！” “哈哈哈，和馨儿下棋，宫里怕是没人敢下了。” “走，陈方请几位娘娘钓鱼去！” 陈方说了一句，让一旁的小兰收了棋子，他去拿了钓竿，此时拉着武媚娘的手，一起向引水渠那边走去。 引水渠边上，太平正将一桶小鱼喂给鸭子，见了母后和驸马以及两位娘娘过来，放了桶就跑了过来。 “母后，你们做什么？” “驸马说请我们钓鱼。” “羞羞羞，陈方让母后和两位娘娘帮他钓鱼，还说请。” 武媚娘轻轻抚着小女儿发髻，拉了怀中。 “太平，你在喂鸭子，怎么不喂了？” “啊，我的小鱼，还是几位皇兄帮我一起捉的。” 太平跑向小桶，几只鸭子都奋力将脖颈伸进桶中，啄食着小鱼。 陈方走到引水渠旁，用长衫的袖子拂了石上浮尘。 “太后这里坐，阳光晒的白石正暖。” 几只钓竿垂了水中，其实这引水渠的水太清了，有鱼，奈何不上钩。 浑水才能摸鱼，水太清，人能看见水中鱼，鱼也能看见岸上人。 虽然总有贪食的鱼儿，却也不多。 太平提着小桶，桶中已经空了，此时坐了陈方身旁，用手撑着脸，看着引水渠中。 “陈方，看，虾！” “小殿下，想吃了！” 太平点头。 “你去找人来抓，一会用油焖。” “好！” 太平去叫了几个各院侍女，过来捉虾，捉虾用娄，虾娄。 “看，我钓了一条，下棋我输给德妃，钓鱼可不会输。” 陈方刚说完，德妃那里，已经有鱼咬钩。 然后陈方惊讶看着德妃的吊钩接二连三被鱼儿咬。 “呃，这嘴，怎么回事。” 回了院中，给太平焖虾，先挑了虾线，活虾和刚刚死去的虾虾线最好挑，过了时间就不好挑了。 焖好以后看太平剥了虾壳吃，剥了一粒虾仁，就去喂了思思，吓了陈方一跳。 “皇妹，思思还不能吃东西。” “大皇姐，思思什么时候才能吃东西啊？” “看你心急的！” “驸马，怡儿已经去了未央宫几日。” “哦，已经三日了，你想她了？” “有些！” “那我们去未央宫看看，也好久不见汉皇和皇后。” “陛下登基时见了，然后就没见过，汉皇皇后住进未央宫中，倒是不怎么出来。” “我去让人备马车。” “陈方，我也要去！” “好，我把小殿下也带着。” 自从太平住进唐工坊，这一天天的，陈方感觉自己现在大部分时间都在带孩子，不对，带小姨子。 马车备好，义阳抱了思思，高安拉了太平的手上了马车，陈方和义阳坐了一处，逗着思思。 “思思长牙了么？” “驸马不是天天看，问我！” “等怡儿生了，思思就有伴儿了。” “是啊！思思都快成姐姐了。” 未央宫，还是旧时模样，不过此时这里守卫更加森严一些，禁军，御林军，十二卫的下属军士，此时共同拱卫着这里，汉皇随行的亲卫守着最核心地带。 驸马的车马来了，未央宫这里自然不会有人阻拦。驸马可不仅仅是大唐的驸马，也是大汉的驸马。 娶了靖南公主，那就是大汉驸马了。这里怎么会有人阻拦驸马车驾。 马车进了未央宫不久，陈方就听了一阵银铃般笑声，然后陈方看着一个穿着白色宫裙的小女孩儿在未央宫的花园跑着。 “小姑姑，你抓不到甜甜。” 陈方听了，让马车停下，那里太平早看到小甜甜，从马车上下去，就去追小甜甜。 “太平姐姐！小姑姑，太平姐姐来了。” “小甜甜，你猜姐姐给你带了什么？” “兔子？鸭子？” 小甜甜看着太平，认真猜着。 “是这个！” 太平拿了身后的一个油纸包，小甜甜看了看。 “姐姐，这是什么？” 太平打开，一层层的油纸中，一枚枚通红的油焖河虾露了出来。 “哦，是虾，甜甜最爱吃了。” 太平拉了小甜甜坐在石阶上剥着虾吃。剥掉虾壳，小甜甜才三岁，不会剥，太平就剥了喂她，喂不成思思，就喂小甜甜。 那边陈方也下了马车，拉着义阳，走了刘怡身旁。 “怡儿，你看太平和甜甜相处的多好。” “是啊！愿大汉和大唐也如两国的小公主一般世代友好下去。” “会的！” “怡儿妹妹，你和驸马没发现小殿下和小甜甜这称呼乱了。” “可不是乱了！” 陈方笑着说了一句，那里高安挠了挠头。 “皇姐，驸马，哪里乱了，我怎么没发现。” “皇妹，你说思思该叫太平什么？叫甜甜什么？” “叫太平小姨，叫甜甜姐姐。哦，我知道了，甜甜叫太平姐姐不合适。” “好了，小孩子，不用在意，各叫各的。” “就是！” 怡儿在那里也说了一句，看着太平和甜甜坐一起，提拉着脚，一个剥虾剥的开心，一个吃虾仁吃的开心。 “好了，让太平和甜甜在这里玩，我们去见汉皇和皇后。” 那里义阳和高安应了一声，刘怡在前面领路，叮嘱了宫女，照看着两位小公主。 第763章 物是人非 未央宫正殿，这里汉皇正拿着一本书册翻看，旁边的皇后亲自沏了茶，放在汉皇身边，茶盏蒸腾着氤氲热气，可以闻到从杯中散发的缕缕茶香。 “皇后，还是在这里喝到的茶味道更好一些。” “这茶是怡儿拿来的，听说是扬州那边有人送进唐工坊的。” “比起唐皇让人送来的宫中御品味道还好一些。” 汉皇端了茶盏，轻轻抿了一口，然后将茶盏放下。 “这唐工坊用的一些东西确实比宫中还好，大概大唐的太后在那里住着。” 汉皇合了书本，轻轻靠在椅背上，看着未央宫正殿前的景致。 当年，不知道自己的先祖可曾在这里看过同样的景致？ 大概不曾，那时候这里可是用作朝政处理之地的，而现在，已经闲置。 若不是自己和皇后来了这里，这里怕是会一直闲置着，只作为大唐禁苑中一处景致，也许几年十几年都不会有人来这里停留，只有宫女会隔三差五来这里清扫，让尘土不至于积的太多。 汉皇起身，牵了皇后的手，轻轻叹了口气。 “陛下为何叹气？” “想想，也快离开这里了。” “陛下舍不得？” “皇后，这里曾经是先祖停留过的地方，汉朝政事处理之地。在这里，朕总能想到祖辈开疆扩土的不易，治理天下的艰难。” “陛下舍不得，我们不如再多住一段时间，甜甜也喜欢这里，若我们回去，她也舍不得她的小姑姑。” “朕也想多住一段时间，不过身为一国之君，很多时候不是朕想如何就如何的。而且已经近了九月，这边重阳过后，我们回黑天鹅堡的路就会越来越难行了。” “走，陪朕到花园里走走！” 汉皇牵了皇后的手，还未走出门，就听了外面脚步，零碎脚步声，引的汉皇向外面看了一眼。 “皇后，看看谁来了？” “哦，刚才还说到唐工坊，驸马就来了。” 陈方此时已经随着刘怡走进这里，向汉皇和皇后见礼。 汉皇扶了陈方，皇后扶了义阳和高安，然后从义阳怀中接过思思，逗了小丫头几下，看她笑的开心，皇后脸上那种为人母的慈爱也晕染出来，看着思思，仿佛看到甜甜很小的时候。。 “都是一家人，在朕这里就不用多礼了。” “陛下和皇后在未央宫还住的习惯？” “嗯，这里很好，朕和皇后在这里住，都很少出去了。” “我要陪皇兄和皇嫂到长安各处转转，皇兄和和皇嫂都不愿意去。” 陈方听了刘怡的话，看了看汉皇和皇后，大概汉皇不愿看物是人非的长安吧！ 当年大汉的长安城，其实历经近千年的岁月，早已经和原本不同。 此时的长安，还是隋朝帝大兴城建都新改的城制。 比起长安，倒是未央宫更像原本的样子，虽然历朝历代也有翻修，不过大体的建筑基本没动。 城市规划变了一次又一次，城中的人换了一代又一代，只有这宫殿，还是原来样子。 这大概是汉皇一直留在未央宫，很少出去的原因。 “怡儿，我和你皇兄都是喜欢清净的性子，长安太繁华喧嚷了，再说，我们毕竟是大汉之人，出现在长安城也不合适。” “皇嫂，长安也有很清净的地方，，比如临清安阁，皇嫂都没去过。” “临清安阁，本宫倒是听说过几次，陛下，要不我们去临清安阁转转？” “皇后既然说了，我们就去临清安阁看看！也看看这长安盛传的临清竹海到底是什么模样。” “我去让人准备马车！皇兄和皇嫂去了，一定会喜欢那里。” 刘怡说了一句，就走了出去，那里汉皇看了看陈方，似有话说，不过最后什么也没说。 几人随意在这里说了一些家常，皇后和义阳说的倒是最多，都是关于孩子，大汉皇后毕竟为汉皇生养了好几位皇子公主，此时最小的女儿也仅仅三岁，所以照顾孩子，她可是很内行的。 义阳听了皇后说的，只觉得受益匪浅。那边高安也听的仔细，这大概就是为当妈妈做准备，这丫头可是一直都想怀孕，要和皇姐以及怡儿姐姐一般，为驸马生儿育女的。 一阵，外面马车已经备好，陈方来坐的唐工坊的马车，此时也不用换。 一行人叫了在花园嬉戏的太平和甜甜，就准备出发。 走时，太平和甜甜不要分开，高安和义阳想继续听皇后说育儿经，刘怡就和皇兄乘了一辆车，皇后和两位大唐公主乘了一辆。 陈方看了，抱了自己宝贝女儿，和太平以及甜甜坐了一辆车。这感情好，自己成奶爸了。 陈方看太平和甜甜玩的开心，思思看两位大姐姐小姐姐嬉闹，高兴的拍着小手。 不对，不是大姐姐，太平是小姨，甜甜才是姐姐。 马车穿过禁苑的清净和长安的繁华，一直行到临清安阁的竹海。 八月末的临清安阁，此时和一年中大部分时间一般，竹叶青青，随风摇曳，这里只有冬季，林中会落了积雪，和其余三季不同。 马车行到临清竹海外围，皇后就下了马车，汉皇也从车厢走了下来。 三辆马车都在竹海外围侯着，而一行人则沿着竹海中的石径走进竹海之内。 “朕一直听闻临清竹海的盛名，今日得见，果真名不虚传。” “皇兄，这片竹海在长安城已经有百年历史了，当年隋帝建都大兴城，临清安阁在长安落脚，就开始种竹，到现在，已经历经隋唐两朝六帝了。” “驸马，朕听闻这临清竹海可不仅仅是面积庞大，其中还有很多奇竹，可是天下少有。” “不瞒陛下，我自己在这竹海都着过道。” “哦，那朕可是很想听听，不知道驸马愿不愿意讲？” “说出来有些丢人，我在竹海中过软香竹的毒。” “驸马，你中毒，没事吧？” “殿下不用担心，软香竹只是让人全身乏力，提不起丝毫力气罢了，林阁主早就帮我将毒解了。” “那这竹海可不能乱闯！” “只要沿着竹海中的石径走，就不会有事情。” 第764章 竹海 此时陈方看高安，一下子规规矩矩走在石径上，不敢随意踏进竹林半步。仔细看，她的脚基本放在石径中线。 一行人行到老楼那边，老楼这里，此时停了几辆马车，显然是长安的官宦和巨贾妻妾或者爱女的车驾。 临清安阁是医馆，既然是医馆，就要敞开门做生意，不然哪里来的经济来源，老楼这里自然会有别的马车。 汉皇一行人到了，有人已经迎了过来，毕竟陈方经常来这里，这里的人都认识陈方。 “驸马爷来了，快里面请！” 临清安阁的女医者迎着驸马，此时汉皇夫妇都是一身普通富家翁装束，也早就嘱咐不要对别人说起他们身份，这女医者自然是不认识的。 女医者一直迎了陈方一行进了老楼，上了二楼。 “驸马爷，母亲就在里面！” “谢谢你了，你去忙吧！” 陈方轻敲房门，听了里面有婴儿笑声。外面敲门声传来，林诗轩已经抱了霖儿开了门。 开了门见了一群人在外面，其中两个生疏面孔，她基本待在临清安阁，汉皇夫妇基本待在未央宫，也是未曾谋面。 “驸马，这两位？” “汉皇和皇后！” “哦，陛下和娘娘，诗轩这里有礼了，快里面请！” “林阁主不用多礼！” 汉皇和皇后进了屋内，看到床上的小女婴，皇后特意抱了思思怀中，又抱了霖儿。 “一对小可人儿！长的真是漂亮。” “可不是，林阁主这女儿生的和思思真像。” 两个小女婴抱了一处，都互相看着对方，思思大点，伸了小手去摸霖儿，脸上都是将人暖化的笑。 小手摸着霖儿脸颊，思思侧过脸看着小妹妹。 “咯咯咯！” 霖儿高兴的笑着，几个人见了，就让两个小女婴在一处玩着。 “对了，林阁主，今日正巧来了临清安阁，有劳林阁主给我看看！” “林阁主，那我们回避一下！” 陈方带了三位公主，出了外面，至于思思，就让她和霖儿在里面待一会。至于汉皇，就不需要回避了，皇后本就是他的妻子，身子哪里他不曾见过。 午时的临清安阁，阳光正暖，照着老竹，投下婆娑竹影。 外面陈方领着三位公主，随意走走，忽然停在老楼前的石径。 耳畔是风吹过竹海的声音，这种声音他在第一次来临清安阁时就听过，此时再听，仿佛竹海在轻声吟唱一般。 “怡儿，义阳，你们听风吹过竹海的声音，觉得如何？” 身边三位公主和陈方一般，轻轻闭了双眼，仔细聆听这竹海中的风声，听了一阵，几人才睁了双眼。 “很好听！” “驸马，像竹子在唱歌一样！” “我第一次来这里，竹子也在唱歌。” 陈方刚说完，身后一辆马车徐徐动了，几人赶紧让开道路，让马车从石径经过。 “驸马，你再听！” 此时耳畔，竹叶在风中轻轻摩擦，竹枝在风中轻轻摇曳，马蹄踏着石径发出嘚嘚声响，木质的车轮碾过石径发出一种很古老和持续的声音，渐行渐远。 这些声音伴在一起，将原本竹海的风声演绎的更加活泼和生动许多。 “很曼妙的声音。” “驸马觉得像什么？” 陈方轻轻摇头，揽了身边公主的腰肢。 “人生难得几回闲，我们且听风吟。” 暮色中，唐工坊越来越近，陈方特意拉了刘怡。 “你皇嫂身子可好？” “一些女人常见的小问题，驸马不必挂怀。” “哦，那就好，你在未央宫中，多陪陪你皇嫂。” “为何驸马单说陪皇嫂？” 陈方拍了拍刘怡肩膀，两人在唐工坊门口散了，一个回了唐工坊，一个去了禁苑。 回到工坊时，桃红叫了陈方，取了一个木盒，说是子午岭白天送来的，当时驸马没在，她就帮忙收着。 这丫头在未央宫那里住着不惯，才一两日，就被刘怡发觉了，让刘怡给遣了回来，刘怡身边只让未央宫那边的侍女伺候着。 陈方此时打开，木盒中是一层层的玻璃，晶莹剔透，没有丝毫杂质。 “驸马爷，这是什么？” “玻璃，是不是和你平时见的不一样？” “桃红，去取一个玻璃瓶子过来！” “好！” 陈方从木盒中将装了整整一木盒的玻璃取了一层出来，边缘经过打磨，倒是没锋利棱角，王奋做事，也是心细。 桃红已经拿了一个玻璃瓶子，陈方将瓶子和手中那块玻璃放在一处。 “桃红，觉得我们子午岭做出的玻璃如何？” “还真是玻璃，驸马爷，以后我们就不用买西秦的玻璃了。” “有了这东西，冬天也不用从宫中取骊山那里送来的蔬菜了。” “驸马爷，这玻璃和蔬菜有关系么？” “有了这东西，冬天也能种菜！” “啊！冬天也能种菜，不得都冻死了。” “你这丫头，不相信本驸马的话了。” “桃红哪里不信驸马爷的话，驸马爷说能种，那肯定能种。” 陈方看了看桃红，笑了笑，手不觉伸了丫头腰肢上，此时轻轻抚着。 这丫头的腰上，此时肉多了一些，抚着感觉更好许多。幸亏此时也只是秋季，八月末，桃红穿的也不厚，要是再过一个月，着了厚衣，这手再如此摸着，也就少了感觉，得伸进衣服里面。 “等天冷了，我让子午岭送些大块玻璃过来，在坊中盖几座暖房。到时候不仅能种菜，也能种花，牡丹冬日盛放，芍药雪中吐芳，这些都能和冬日的红梅争芳斗艳。” “驸马爷，那需要温泉地热。” “本驸马需要你用身子暖热！” 此时揽了桃红怀中，对这个自己刚来到这个世界，第一个接触的侍女，陈方总有一种不便言说的情感。 此时揽了怀中，桃红稍微挣扎了一下，然后就顺从的依偎在驸马怀中，任由驸马抚着她的身子。 一会陈方趴了桃红耳畔，在那里轻声说了一句，桃红一下子脸色变了，仿佛秋季照了几日艳阳的苹果。 “不愿意？” “没，驸马爷，桃红是你的侍女，你想如何都行，不过那真的能行么？” 第765章 冤枉银子 桃红此时双眸紧紧盯着驸马，她倒不是不愿意将身子给陈方，反正她身子也早给了，驸马该碰她的地方，哪里都碰过。 桃红其实和别的几个侍女一般，是巴不得驸马天天宠幸着她们，毕竟，在某一方面，其实女人比男人更是耐不住寂寞。 以前宫中因为深宫寂寞，也生了不少事端，就从太监净身这件事说，从前朝到现在，太监净身可是净的越来越干净了，为何，还不是宫中寂寞，生出一些事端。 桃红也是女子，而且是正值双十年华的女子，心中期盼的也是驸马多陪陪她，让她做什么，她都是愿意的。 不过驸马爷刚才在她耳畔说的那句话，还是让桃红觉得有些不适，脸也红了，心中只觉得驸马太胡闹了，那样怎么能行。 “本驸马说能行就能行，不过需要用到一些东西，我去取香皂去。” “驸马爷，你在这里等等桃红，桃红去取。” 桃红低垂着头，听驸马要去取东西，赶紧自己应了。 “那好，你去取！快去快回。” “驸马爷要什么味道的？” “果味的。” 第二日的唐工坊，陈大驸马神清气爽起身，取了那个木盒，就去了武媚娘院子，那里武媚娘刚刚梳洗完，侍女正端了洗漱的东西去放置。 这些日子，她不用早朝，也不用处理政事，一下子清闲许多，这早晨起的也晚许多，自然，晨间也不用补觉了。 此时刚刚梳洗完，见了驸马，看他拿着一个不大的木盒，有些好奇。这木盒看着普通，也不似装着什么贵重东西。不过驸马拿着，肯定不是普通东西。而且他这么早来这里，应该也和木盒中的东西有关。 “这么早拿的什么东西？” 武媚娘些微疑惑，也就直接问了。 “太后看了就知道了！” 陈方也不卖官司，直接在武媚娘面前打开，盒子中自然是一层层堆叠在一起的玻璃。 陈方取了一片，递给武媚娘，玻璃边缘打磨过，也不怕划破武媚娘的手。 “太后觉得这玻璃如何？” 武媚娘接了，在晨光中细细看了一番，晶莹剔透，其中也没有丝毫杂质和气泡，颜色和光泽都极好。 “这玻璃你果真做出来了，前几日还听坊中的人说你要做玻璃，没想到这么快。” “那太后觉得子午岭产的这玻璃品质如何？” “品质上等，比起西秦最好的玻璃也不差分毫。” “我也如此觉的，正好，这里一共有五十张，太后不如当做礼物，送给朝中臣子。” “你让人送去就好，唐工坊不是一直送给朝中三品以上官员一些东西么！” “我让人送去，都是说的这是太后一片心意，现在送也加了陛下，就说是太后和陛下的一份心意。” “你这份心意，我和弘儿都是知道的。” “对了，子午岭的玻璃既然做出来了，临清安阁也就不用再让西秦之人定制那这玻璃瓶子了，太贵了。” “嗯，我会差人去告诉林阁主，以后临清安阁用的玻璃，全部由子午岭免费提供，样式和大小还是让临清安阁定。” “哦，这做玻璃花费不大么？” “太后，我想用玻璃盖暖房的，这东西只要会做，其实做起来极简单，无论原料还是制作过程都简单。” “看来这么多年的我们大唐没少给西秦送冤枉银子。” “对了，太后，坊中的窗户我打算全部换成玻璃窗，这样透光性会好很多，以前的纸窗，需要撑起来光线才能进屋子，可是大冬天，冷风不也灌进屋子了，这冬天冷，我们这里有碳火地龙还好，没有的地方，开了窗，那可是极难受的。” “嗯，这事你差人去办就好，对了，既然坊中要换玻璃窗，给皇宫也换了，太极宫和大明宫都换了。” “好，那我让人先给陛下说一下。” “嗯！你做事向来考虑的周全，倒是我时常忽略了弘儿。” “那是太后和陛下亲近。” 武媚娘将玻璃放回盒中。此时看着这一盒玻璃，也是叹了口气，这若不是陈方，这玻璃肥皂，还不知道要被西秦控制多久。 以前这东西，长安一般的富户都买不起的。而现在，玻璃刚做出来，就不说了。就说这肥皂，长安的肥皂，价格比起从前，此时的售价连半成的原先价格都不及。 长安别说富户，一般家境殷实的人家，也能用的起肥皂。以前那些富户用肥皂，也最多洁面洗手，现在都开始用来洗衣了。 这玻璃原本价格可比白银，这以后的价格，怕是也会极速跌落。驸马说了，这东西制作简单，必然不会卡着，故意抬升价格。之前肥皂和牙膏就是，开始产量低，确实价格高了点，不过后来产量上去了，驸马也没囤积居奇，全部投了长安和周边市场。以后玻璃肯定也会如此。 大唐的冤枉银子，以后也不用送给西秦了。 “陈方，你来到我身边满打满算，也不到三年，这三年中，大唐却是生了太多变化了。” 武媚娘这话有感而发，陈方将盒子盖好，放了旁边石桌，轻轻拉了武媚娘的手，放了自己唇边。 “是啊！是生了太多变化，没认识太后之前，陈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鸿胪寺小吏。认识了太后，陈方现在已经是当朝的驸马，掌着这唐工坊了。陈方从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吏走到现在，全赖太后一手扶持，若没有太后，陈方此时怕还只是一个默默无闻之人。太后是陈方的伯乐，也是陈方一生都要守护之人。” 陈方轻轻吻了一下武媚娘的手背，牵着她的手一直没有松开，此时看着她，不知不觉，已经如此看她看了三年。 马上重阳，陈方初来大唐，也是在三年前的重阳之前不久。 果真，时间过的匆忙，不过武媚娘的面孔，始终是陈方心中最美的存在。 “这可是你亲口对媚娘说的，一生都要守在媚娘身边。” 陈方没有回答，亲吻了那张这三年间都不曾变过，完美的脸颊。 第766章 何苦招惹（上） “陈方会一直守着太后，直到我们都慢慢变老。” 武媚娘靠了陈方怀中，陈方的手不规矩的抚在武媚娘身上。 院中伺候侍女见了，早就见怪不怪。这院子里的人都知道太后和驸马关系匪浅，只是这话也就只能院中说说，绝不敢对外面乱说。 “好了，驸马，手收了，一会德妃和静妃就过来了，看到了可就不好了。” “怕什么，她们见了就见了。” 陈方一副无所谓样子，手继续不规矩。 “你就乱来着！德妃看了没什么，静妃看了也没什么？” “静妃年长了太后几岁，不过姿色身材保养的也是极好，臣倒是想试试和静妃亲近亲近。” 武媚娘手戳了陈方额头，陈方只是笑了笑。 “就会胡来！” “太后，我这不是胡来，我和静妃亲近了，以后太后和我在一起，也不用避着静妃和德妃。” 正说着，那边静妃和德妃一起走进院子，两人坐了石桌旁边，早见了桌上放的那个木盒子。 “姐姐，这盒中是什么？” “馨儿妹妹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德妃打开，里面一片晶莹剔透，取了一看，不禁多看了驸马一眼。 “坊中有人说驸马在做玻璃，这玻璃果真做出来了。” “是做出来！” 陈方说着，手伸了德妃腿上，在德妃腿上抚了一下，这手抚的地方，着实大胆了一些，不是非常亲密之人，万万不会手放在这里。 “驸马！” 武媚娘见了，轻轻呵斥了一句，不料陈方一巴掌拍在了凤臀上，拍的武媚娘当时有一些宕机的感觉。 那里静妃见了，脸色变了几变，就见陈方的手伸了她的肩头，沿着肩线抚在了锁骨上，轻轻挑了衣领，手指划过静妃那保养极好的颈子。 “驸马，你做什么？” 静妃闪躲了一下，却被陈方拉了手臂，拉进怀中。静妃挣扎了几下，然后看了看武媚娘和德妃样子，似乎觉察了什么，也就不挣扎了。 陈方当着武媚娘和德妃的面，挑起静妃下巴，吻着那白皙颈子，一会手伸了那张保养极好的脸颊上，轻轻抚着。 “我想以后不必躲躲闪闪的，那样太累了。静妃娘娘，不瞒娘娘说，我和太后以及德妃都试过，不知道静妃愿不愿意试试？” 陈方轻咬了玉人耳垂，那里静妃脸颊微微红着，不回答，却也不避着驸马。 “陈方，你这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武媚娘说了一句，话语中也没多少训斥意思，她倒是也明白，驸马如此做，是为了以后相处方便。 毕竟静妃德妃搬进唐工坊，又住的如此近，每日都会有来往，总避着，总有避不过的时候。 驸马的做法，就是快刀斩乱麻的做法，当然，他心中也肯定存了心思。 如他说的，静妃虽然年长了些，不过模样身材却也是极佳，本身出身五姓家，本身的那种气质和尊贵也是世间少有。 以驸马的喜好，这样的静妃自然他也是想品品。 那里静妃不闪躲，任由驸马胡作非为，旁边德妃和武媚娘早就是驸马的女人，此时驸马自然不用有丝毫回避。 倒是院中侍女，越看驸马，越觉得驸马胆大，当着太后的面轻薄先帝嫔妃，怕是除了驸马，也没有第二个人敢了。 “小兰，将院门关了！本驸马要搞事。” 小兰关了院门，陈大驸马在这里已经是百无禁忌。这唐工坊中，自己若是不能随心所欲，那就太没意思了。 陈方走出武媚娘院子，看了看头顶的天空，自己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自己招惹什么女人，那女人都会如此顺从着自己。 来大唐越久，身边女人越多，陈方越是觉得奇怪，前世也没这般，今生仿佛自己成了女人的毒药一般，简直是见了一个毒倒一个。 自己这脸也不是钞票，奈何人人见了都喜欢。 这无往不利的面孔，为何前生就不曾有呢，若是前生也有，自己傍着几个年轻貌美的富婆和富豪千金，也彻底不用自己奋斗了。 陈方苦笑摇头，正事要紧，所谓正事，自然是暖房玻璃窗，还有给朝廷官员送温暖。 八月终于走完，这几日的长安城，大大小小的商铺中，都开始有一些流言传出来。 唐工坊要开始做玻璃了，玻璃此时还没有一块从唐工坊流到长安市场上，但是西秦的玻璃已经彻底卖不动了。 有个别商户将积压的西秦玻璃半价出售，还是卖不出去，两折三折出售，依然卖不出去，偶尔卖个一件两件，都要谢天谢地。 这几天，渭水中多了几具浮尸，城中的树木上多了几条白绫。听说都是之前花了大价积攒西秦玻璃，此时全砸在手里的富商。 这玻璃唐工坊只要造出来，市场上的价格肯定会极速跳水。之前的肥皂不就是这样，书籍也是，不过书籍没肥皂那么明显罢了。 此时长安玻璃滞销，这还是唐工坊玻璃未进入市场的情况下，只要唐工坊的玻璃进了市场，西秦的玻璃肯定会撤出大唐的玻璃市场。 为何，没办法竞争，只运费，就够那些商贩受的。 这些想靠西秦玻璃大赚一笔的人，可不就彻底赔了，有的赔的倾家荡产，甚至一屁股债，被逼无奈，可不就上吊跳河，一了百了。 后世股市急转之时，不也少不了几个从天台跳下去学轻功的股民么！ 此时的唐工坊，工匠正在更换着坊中的窗户，按照驸马吩咐，原本的纸窗全部要换成玻璃窗。 坊主院落和周围院落已经换完了，其余院子的窗户还在更换中。 坊中一处角落，此时起了一排排的房子。这些房子只有一个木框架，并未有任何遮风挡雨的墙壁。 木框架立好，大家只知道驸马爷说要在这里建暖房，却也不知道暖房是做什么的。 反正驸马爷吩咐，他们照做就是，等暖房建好，自然知道是做什么的。 此时的陈方，在秋季的凉风中吹着满身的汗水，累啊！自从前几日招惹了静妃，这几日陈方终于感觉到自己身子有点虚了。 第767章 何苦招惹（下） 已经好久没这种感觉了，自从腰身上的印记觉醒，自从那印记能不断补充他身体缺损的能量，陈大坊主一直是做任何事情都精神饱满的样子。 现在，萎靡了，只能感叹，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果真不只是说说。 早知道，何苦招惹静妃，现在可好，吕布战三英，被打的落花流水一般。 陈方院中坐着，小兰端了茶水，看驸马一副萎顿模样，忍不住笑了出声。 “小妮子笑我，小心本驸马把你也给办了！” 陈方没好气啪的打了一下小兰屁股，小兰忍着笑，给驸马披了衣服。 “小兰，我现在有些怕静妃了，这女人一天找我好几次。” 小兰不敢言语，刚被驸马打了屁股，现在只能强忍着笑，还要装一副平静面孔，那个难啊！ “驸马惹静妃时，怎么就不怕了？” 那里武媚娘走了出来，小兰不敢胡说，武媚娘自然不会顾忌。 “太后，别取笑我了，我不也是为了伺候太后，不用避着静妃么！” “你什么心思，以为本宫不知道。好了，反正你自己招惹的，以后只能你自己伺候着。” 陈方将衣服穿好，拉了武媚娘，轻轻在她耳边说了一句，武媚娘拧了他的腰。 “亏你想的出来，请佛容易送佛难，反正太原王家不能得罪，你自己看着办。” 陈方苦瓜脸，那边听了脚步声，脸色更苦瓜了。 眼看着静妃已经和德妃进来，一来这女人就坐了陈方身旁。以前是陈大坊主对女人不规矩，此时才明白，女人对他不规矩起来，那可是不管周围都有谁的。 静妃见了陈方，此时就是饿了几日的猛虎见了肉类，陈方那个郁闷，却也记得武媚娘的话，太原王家不能得罪。 只能伺候着，不过这女人也是胆大厉害，光天化日什么都敢做，德妃和武媚娘两个看静妃都动手动口了，怎么会放过陈方。 三英战吕布，也就虎牢关一次，自己倒好，一天最少战两次。 里面寝室中，陈方好不容易歇息一阵，靠了墙壁。 “静妃娘娘，以后一天只能一次，我还要伺候几位公主呢！” “嗯，一次就一次，不过和驸马一起，真是舒坦。” 陈方一把拍在静妃身上，看着此时保养的都是极好的王氏嫡女，想了想皇宫中面对一群如狼似虎女子的帝王，帝王的日子恐怕也不见得多么好过。 尤其遇到几头饿虎之时。 看来自己这身子还是需要补补，外加锻炼，不练成精钢钻，以后这瓷器活揽不得。 此时怀中搂着静妃武媚娘，此时想想，还是自己的郑婕妤好，看自己累，只是开始一日陪着她们三个胡来，这几日都避着呢！ 还是婕妤疼自己，爱惜自己身子。这几个，疯子。 晚上，陈方重新开始练刀，自从他去了一趟北汉，因为要避着刘怡，这刀连带都没带，更不用说练了，别说唐刀，鱼骨匕当时都没带。 回来以后，因为陛下的事情，朝中事情，北汉事情，工坊事情，反正一大堆事情，这练刀之事就一直搁置着，其实还是陈大坊主懒，去了北汉，松懈几个月，就彻底松懈垮了。 人就怕松懈了，一日不练，都可能废了，更况且是几个月。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这个原因才是最重要的，因为唐刀中住了一个陈方也不知道的存在，他心底其实有些怕的，是人都会对未知的东西充斥着恐惧，陈大坊主也不例外。 此时重新取了唐刀，其实也是借这几日身体空虚，认真面对此时唐刀中住的那个存在。 唐刀在手，陈方劈了几刀，很快旧时的感觉回来，他留意到，刀身中住的那个存在似乎壮大许多，自己只要给刀身灌注内气，就能感觉到那个东西的存在。 它仿佛是一道深不见底的深渊，能够吞噬掉一切的存在，不过此时的它极为安静，只做了刀灵，让陈方灌注的内气不至于流逝，让陈方可以更自然流畅控制自己的内气。 院中的竹叶被风卷下树枝，一抹刀光，竹叶在空中爆开，化为纷纷扬扬的粉尘。 第二日，陈方去了炮营，此时的炮营已经进入正常训练，几十门火炮在训练场排列，不时有轰隆炮音在耳畔回响。 驸马来了，秦怀道第一时间跑到陈方面前，见驸马着了短装，腰间挂了唐刀。 “秦怀道，这几日这边训练的如何了？” “回驸马爷的话，这炮兵训练，此时已经渐渐有了一些起色，开始时，怀道以为这火炮射击简单，真正想让火炮轰击某个位置，才明白，这是真难。” “所以让你们练，练到我让你们打哪里你们能打到哪里，那就是本驸马要的结果。” “驸马爷放心，怀道一定谨遵驸马爷的心意，不会让这帮兔崽子偷懒。” 秦怀道领了陈方，去了训练阵地，这里炮声轰鸣，陈方对这些炮营兵士的训练，可谓异常慷慨，在炮弹供应上，一直满足他们的训练用量，为此，兵器监那里都找了他几次。 实在是这里训练的消耗，让兵器监那里制造都有些赶不及。 陈方只有一句话，东西做不出来，你这个兵器监就不用做了。 此时大唐和大汉的关系看似缓和许多，自己娶了大汉公主，汉皇又亲自来大唐和皇室增加互信和友谊。 不过不知道为何，陈方心中总有隐隐的不安，也不知道这不安来自哪里，可能周围的一切都让他觉得不安。 去了大汉一次，在北港待了几个月，有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悸动，一直缠绕陈方。 或许，只有自身强大，才能让这丝不安被压制下去。 到了炮兵训练场地，秦怀道取了两个软木耳塞递给陈方。 “驸马爷，这边炮声太大，听久了耳鸣，影响听力，戴上这个。” 陈方看了看秦怀道递来的东西，这耳塞是软木做的，上面包裹了一层软布，塞进耳孔，确实隔阻了不少声音，当然，要说听不见外面声音，完全不可能，只是降低了分贝数，让它在人的听力允许范围之内。 第768章 又见到他 陈方在那里看炮兵训练，无意看了几座火炮样式有了变化，是炮身身管长度，还有炮闩那里，此时这两处变化最明显，所以陈方一看就察觉了。 “驸马爷，这是我们这几日训练，发现火炮这里有些不足，让军器监改制的，这几座炮昨日刚送过来，现在还是试射。” “不错，以后但凡有兵士提出可用的修改方向，就要多多奖励，美女银子本驸马这里不缺，想要别的也行。” “那驸马爷，之前提出改善炮管和炮闩的那两个人？” “一人赏白银百两，只有真正使用这些火炮的人，才是最懂这些火炮不足之人。” 陈方有些感叹的说了一句，那边秦怀道已经让人重新在远处布设靶子，此时看这些火炮射击，虽然还远远做不到百发百中，却也勉强能够根据上一次射击的落弹点调整火炮炮口方向和仰角，使下一次的落弹点接近靶子。 后世火炮射击基本也是这样做的，当然，这是在火控系统没有出现之前，完全依靠人的肉眼判断。 一般炮兵都是根据上一次的落弹点调整炮口，让炮弹击中预定目标。这种瞄准方式在海战中愈发普遍，往往一艘炮舰，要经过几次炮口调整，才能击中目标。 此时炮营这些兵士都是从一点不懂接触的火炮，此时已经能有板有眼的训练。这就是炮弹喂出来的结果，平日训练多消耗一些，战场上可是能起到关键的作用。 驸马在炮营里里外外，认真巡查了一番，不仅仅看了炮兵训练，也看了兵士精神状态，看了营房布置，亲自尝试了营房的伙食，在炮营，陈方基本待了一日，到暮色时，炮营这里训练彻底结束，陈方才拉了秦怀道，在他肩膀用手掌拍了三下。 “炮营训练的不错，以后也不能有任何松懈，这里遇到的麻烦，你也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驸马爷，怀道明白。驸马爷如此重视炮营，怀道必将竭尽所能，将这些炮兵带出来。” “不错，火炮对于你和我都是刚刚接触，更不用说这些兵士，训练时要有耐心，不用担心消耗。还有，除了训练他们火炮射击，体能和近身搏杀也要训练。” “是，驸马爷，驸马爷的话怀道每一个字都记下了。” “你做事我放心，好了，今天就到这里，总体来说，我对炮营的训练相当满意，最满意的地方还是这些炮营的兵士能够在接触火炮的过程中发现这些火炮的不足，加以改进。” 陈方乘了马车离开，回了唐工坊中，而秦怀道将驸马交代的事情没有一丝含糊的给办了。 不仅仅奖励了提出问题的两个兵士一人百两白银，还是在全营集结的时候奖的。 唐工坊，武媚娘院中，此时于夫人正和武媚娘坐在一处。 “太后，明日于蓉就要离开长安了。” “蓉姐姐，怎么走的这么快，你远嫁西域，好不容易回一趟长安，不多住一段时间？” “西域那边有些事情，前几日夫君就派人来长安催促。” “姐姐这一走，又不知道过多久才能相见了。” “我夫君说等他这一次任期满了，就陪我到咸阳居住，到时候就离太后近了。” “咸阳，我差些忘了，皓蓝磐石在那里出生。” “太后还记得这些？” “不瞒你说，你嫁给皓蓝磐石时，我特意让人查过，你刚才提起，我就想起了。咸阳，等皓蓝磐石回了咸阳，我们确实又近了。” “那太后，明日我就带娜娜回一趟咸阳老宅，她还没回去过呢。在那里住一日，然后我就要回西域了，娜娜留在太后身边伺候，有什么不懂地方，还望太后海涵。” “以你我姐妹的情分，娜娜在我这里，也算我的半个女儿，你尽管放心。” “多谢太后！” 第二日，临清安阁中的一辆马车驶出了临清竹海，马车一路北行，很快出了长安城。 过了咸阳桥，就进了咸阳地界，此时的咸阳，是距离长安最近的城镇，在关中地区，这里已经是拱卫长安城的重镇。 车马行过咸阳桥，就见了成片的酒肆茶楼，于蓉让马车停下，带了皓蓝娜娜上了一座临街最大的茶楼。 茶楼中传来琴音，听琴音，弹琴人这琴曲弹的还是有些火候。 此时大唐盛世，曲艺这些发展也很兴盛，一般诗会，也会有人用琵琶，瑶琴即兴弹奏一曲。临街的一些馆驿，也会有弹琴人长年在这里卖艺，也为馆驿招揽一些生意。 于蓉和皓蓝娜娜上了二楼，这里清净，要了一间雅间，于蓉让茶楼的小厮上一壶这里最好的茶。 于蓉刚刚说完，小厮刚刚离开雅间，忽然于蓉的面色变了几变。然后只见她快步冲出了雅间，静静看着临街一个铺子前站着的一个年轻男子。 “是他，他怎么来了咸阳？” “母亲，怎么了？你说的他是谁？” 此时皓蓝娜娜追了出来，追上于蓉，问了一句，眼睛沿着于蓉的目光望向临街。 “就是那个我九岁见过，几十年后见了，他还是没任何变化的那个男子。” 于蓉说完，沿着楼梯已经向茶楼门口跑去。 皓蓝娜娜赶快紧紧跟着，等于蓉出了茶楼，就向刚才那人出现的地方跑去。 只是这里此时哪有那个人的身影，于蓉四处张望，却依然没有再见到那个人的影子。 他忽然出现，又忽然消失。此时再找，他的身影如同鸿飞冥冥，已经再也找不到了。 于蓉跑了这条街的街头和街尾，再也没见那个人的身影。 “母亲，刚才您是不是看错了？” “我不可能看错，我这几年间，只要眼睛一闭，脑海中就是他的身影。我看错谁也不会看错他。刚才那个人就是他，绝对不会错的。” “母亲说第一次见他是楼兰王宫，第二次是精绝城，都是在西域，可他怎么忽然出现在了咸阳？” 于蓉摇了摇头，她又如何知道他怎么忽然在咸阳出现。 第769章 唐工坊的侍女 “走，娜娜，我们赶紧去唐工坊，我要见驸马！” “好，母亲！” 皓蓝娜娜陪着母亲赶紧赶回唐工坊，只是到了唐工坊时，并没有见到陈方，院中的侍女只说驸马爷去了未央宫，陪怀孕的靖南公主去了。 未央宫那里，禁卫将于蓉母女挡在了宫外，说什么也不放行。 在唐工坊时，是驸马和太后特别叮嘱，于蓉母女自然可以畅行无阻，可是在这里，负责的禁卫只认驸马和大唐皇室，哪里会管于蓉母女。 驸马的车驾在这里畅行无阻，却不等于别的人可以随意进出未央宫。 于蓉母女在外面苦求，这里禁卫就是不放行，此时未央宫中可是住着汉皇皇后，这里绝不能出任何事情。 未央宫此时的防卫等级，丝毫不逊于唐皇居住的大明宫。 于蓉母女没有办法，皓蓝娜娜忽然想到唐工坊，唐工坊的人应该可以带她们进未央宫。 “母亲，你在这里等等，我去唐工坊找人。” 皓蓝娜娜催促车夫紧赶慢赶回到唐工坊，本来是去求见太后，驸马不在，太后在这里主事，路上正好遇到在那里陪着两位公主闲转的桃红，桃红见过皓蓝娜娜，也知道她马上就会在太后身边当值，所以打了声招呼。 “皓蓝小姐，你这么急有什么事情么？” “我和母亲进不去未央宫，所以回来找太后帮忙！” “哦，是这事情，我带你和你母亲进未央宫吧！” “啊！你能带我们进未央宫？” 皓蓝娜娜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桃红，桃红只是唐工坊一个侍女，难道就能随意带人进未央宫？ 此时未央宫什么情况，皓蓝娜娜还是知道一二的，汉皇和皇后可是住在里面，唐工坊一个侍女就能带人随意进入？ 皓蓝娜娜不敢相信，那里桃红则已经向两位公主告罪，她是陪两位公主闲转，此时要去未央宫，自然有些怠慢两位公主。 “好了，桃红，没事，你去忙吧！” “谢殿下体谅！” 别了安定和太平两位公主，桃红就随了皓蓝娜娜乘车去了未央宫。 到了宫门前，桃红根本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守卫未央宫的禁卫直接放行。 皓蓝娜娜看着桃红，轻轻咬着贝齿，唐工坊的侍女，都这么牛的么？ “桃红，这些守卫怎么连问一句都不问的？” 那里皓蓝娜娜实在忍不住，问了一句。 “先帝在时，早有旨意，唐工坊的马车可以在两宫之地通行，太后做皇后时，也给了我一块可以随意在两宫行走的令牌。而且我现在伺候的是靖南公主，她本来也是汉皇皇妹，所以这里的守卫都认得我，不需要询问。” 桃红说的随意，可是那里于蓉母女早惊讶的下巴都快掉了，唐工坊一个侍女，竟然都有在两宫之地随意行走的权利。 以前不敢想，此时亲眼见了，却是还不敢信。可是事实就在眼前，由不得两人不信。 桃红在未央宫中，确实是不会受到任何阻拦，甚至这里当值的宫女见了她，都要微微一福，这是礼仪。 皓蓝娜娜见这里的宫女都向桃红见礼，更是高看了这个坊主院落的侍女几层。 “于夫人和皓蓝小姐不要惊讶，我以前是伺候的皇后，后来才被驸马爷要去的。所以这里的宫女太监都认识我。” 做侍女做到这个层次，皓蓝娜娜也只能感叹，这真的是没谁了。 仔细想想，桃红此时的身份虽然是侍女，但是真的已经在两宫和唐工坊有不低的地位。 在唐工坊，没人会不知道驸马爷最喜欢的侍女是谁，没人会不明白，桃红这个侍女在驸马爷心中的分量。 而在太后那里，她也是和桃红极亲近，连带她的儿女和这个侍女也是极亲近。 要说这两宫之地，做侍女做到这个份上，也就桃红一人，即使极为受宠的银叶，其实和她也是差了一层。 毕竟银叶最开始伺候的也只是嫡长公主，而桃红伺候的可是皇后娘娘。 三人在未央宫中，很快找到了驸马，此时他正陪着小甜甜在玩，玩的什么，三人倒是看不清楚，只看到驸马身上沾了一些尘土，也是丝毫不在意。 靖南公主坐在不远，看着陪着自己小侄女玩的夫君。 陈方是极喜欢孩子的，尤其小甜甜如此可爱，陈方和她玩耍，甚至在想自己女儿长到三岁，也会和她的这位小姐姐一般可爱。 “驸马爷，于夫人和皓蓝小姐找您，我将她们带来了。” “哦，于夫人和皓蓝小姐找我有什么事情？” 于夫人看了看周围，脸色微微变了一下。 “于夫人有话但说无妨，桃红是我贴身侍女，怡儿是我夫人，于夫人能对我说的话，她们都能听得。” “驸马，我又见到他了！” “又见到了，在哪里？” “在咸阳，刚过了咸阳桥，那边的茶楼酒肆那里。” “驸马，怎么了？” “怡儿，是于夫人之前和我说的一个事情，她说她九岁见了一个男子，然后几十年以后再见，那个男子容貌丝毫未变，现在她又在咸阳桥那里见到他了。” 陈方挺随意说了一句，那里刘怡的脸色忽然巨变。 “嬴扶苏！” “怡儿，你刚刚说什么？” “哦，没什么！” “驸马，这倒是个趣事，咸阳距离这里也不远，我们不如去那里寻一下于夫人口中说的男子。” “也好，既然怡儿开口，我们就陪于夫人去那里寻找一番。” “桃红，你去工坊将鼎玉也叫了！” 陈方眉毛轻轻跳了一下，叫鼎玉，怡儿怎么还专门让人去叫鼎玉。 不过陈方也没多问，一会几人在唐工坊外围汇合，唐工坊的三辆马车和于蓉母女的马车汇合在一起，已经向着咸阳地界奔去。 到了咸阳，过了咸阳桥，陈方就觉察了怡儿似乎有点紧张。 在最先发现那个男子的地方，一行人询问了这里的商贩和铺面，又去附近的酒楼客栈都问了一遍，却没有得到任何消息。 第770章 嬴扶苏 刘怡和鼎玉在这里前前后后都寻访了一番，也是丝毫不见那个人的踪迹。 最后刘怡坚持，一行人甚至调动了咸阳驻军和府衙差人，将咸阳所有的酒楼客栈青楼全部排查了一遍，依然没有查到任何可疑之人。 那个人出现，消失，了无踪迹，像是天空飞过的惊鸿。若不是于夫人坚持自己绝对没有看错，一行人只当她认错人了。 无奈的一行人只能在暮色中赶回了唐工坊，陈方觉的刘怡似乎隐瞒着他什么事情，她在听到这件事时，表现出来的关注远远超过了一个普通人该有的好奇，而且过了咸阳桥以后，刘怡神色间那种紧张掩藏都掩藏不住。 不过问了刘怡，她只是说自己好奇罢了。 陈方也没追问什么，他这人一向这个性子，怡儿愿意告诉他，自然会说，不愿意告诉他，他也不勉强。以前对别人是如此，此时对自己夫人也是如此。 他向来没有逼问谁任何事情的习惯。 刘怡回到未央宫，就去找了自己皇兄。 “皇兄，嬴扶苏可能出现了！” 汉皇正在看一本唐工坊印制的史记，此时将书放下，看着刘怡。 “皇妹，怎么回事？” “是这样，驸马认识的一个人在小时候见过一个男子，等她已经到了暮年时，再见到那个男子还是和她九岁时见到一样，今天她又在咸阳桥那边见到了这个人。皇妹觉得他应该就是嬴扶苏。” 汉皇的手不自觉的颤抖了几下，盯着刘怡。 “你去找他了？” “没找到，任何蛛丝马迹都没有找到就像是他从没出现一般。” “嘘，以后不要再做这种冒失之事。” 汉皇明显松了口气似乎特别怕自己皇妹找到嬴扶苏一般。 “皇兄，如果那个人真是嬴扶苏，他在咸阳桥那里出现，是为什么？” 汉皇用手指揉着太阳穴，轻轻摇了摇头。 “会不会为了驸马而来，皇妹记得先祖那本笔记中说过，他在离开西秦以后，也一直觉得有人在暗中看着他，也许这不是错觉。现在嬴扶苏发现了驸马的身份，所以来找驸马。” “如果真是他，我们谁也猜不透他的心思，他出现在咸阳，也许并非为了陈方，咸阳这地方，对于他也是有些别的意思。” “皇妹，我们先不要胡乱猜测，你刚才说有人小时候见过他，是在哪里？” “第一次是楼兰王宫，第二次是精绝城，第三次是咸阳桥。” “楼兰王宫？” “皇兄，怎么了？那里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我倒是记起了多年前发生在那里的一件事情。” “皇兄，什么事情？” “多年前楼兰公主未婚先孕，而且那个孩子后来坐上了楼兰国的王位。现在的楼兰王正是那个连父亲是谁都不知道的孩子，而且具我们的人回报，楼兰王至少有一半汉人的血统。” “这件事情倒是特别！难道现在的楼兰王和嬴扶苏有关系？” 刘怡也感叹了一句。 “也许，可更特别的是当年的楼兰王其实有四个子嗣，不过没一个敢和楼兰公主这个私生子争王位，而楼兰这些年也已经隐隐成了西域三十六国之首。” 刘怡的手不自觉颤抖了一下，皇兄这句话，其中隐藏的意思可是太深了。 先王的四个儿子不敢和公主所出的一个私生子争王位，这简直有些匪夷所思。 “皇兄，难道那个人真的是嬴扶苏？他第一次出现在楼兰王宫，就是因为楼兰公主。” “看来有极大的可能。” “那我们现在该如何做？” “你回到唐工坊，如果他出现在咸阳桥那里，最可能的就是来找陈方，一个鼎玉，可能守不住他。” “好，怡儿今晚就回去！皇兄，这件事情现在要不要告诉驸马？” “要不要告诉他，你自己拿主意，你已经大了，也已经嫁人，很多事不用再询问皇兄。嬴扶苏如果出现，我们谁也猜不出他下一步要做什么。” “他会不会对驸马不利？” “谁也不知道，当年先祖虽然有所察觉有人在注视他，不过一直到先祖离开这个世界，也不曾见过那个人。他对陈方应该有所好奇，至于对他不利，倒是还不至于。” 刘怡神色有些凝重，如果嬴扶苏出现，下一步谁也不知道他会如何，也许还是和多年前一般，他只是在暗中观察，窥看着这一切。也许他会觉得无聊，来拨动历史上这一根弦。 对于这个永生者，没人敢去猜测他的心思，就算猜测，也没人能够猜的透。这是一个活了千年的人物，漫长的岁月中，谁也不知道嬴扶苏此时的心中想的什么。 此时刘怡只想这个人永远不要出现在驸马身边，最好他只是无趣，在咸阳桥那边看看风景，欣赏一番这旧时的大秦故都，让后继续满天下闲转。 刘怡心中心潮翻滚，不敢再在未央宫停留片刻，别了皇宫，就赶回了唐工坊，此时的她，心中惦念的还是驸马，嬴扶苏的出现，最可能的就是和驸马有关，毕竟他们是一类人。 此时暮色沉沉，刘怡进了唐工坊自己住的院中，就直接去了两位大唐公主住的房间。 “怡儿，你怎么忽然回来了？” 面对自己明显有些急切的妻子，陈方赶紧拉了被子，盖住了自己和高安，呵呵，刚才正在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正好被推门进来的怡儿见了。 “想你了！就回来住了。” “你好像有心事？” “没！” 刘怡回了一个字，此时坐了塌边。 “怡儿，要不要一起？” “好！” 陈方也就随意一问，哪里想到一直坚持怀孕期间绝不和驸马行夫妻之事的刘怡说了一个好字。 陈方觉得刘怡肯定有心事，不过问了，她却根本没有正面回答过。 不过这两日，刘怡明显有意亲近着陈方，随时都跟在左右，害得陈方去太后院子，都不敢做任何事情。 没办法，这位大汉公主此时简直像是贴身女卫一般守着陈方，陈方走到哪里，她就跟到哪里。 第771章 不管不顾 以刘怡守护陈方的方式，陈方自己觉得他都快成了被义阳看护的思思了。简直就差被刘怡搂在怀里，成天抱着了。 “怡儿，这两天怎么了？” “没，就是想一直陪着你，陪在你身边。怎么了，不愿意怡儿陪着？” 陈方无奈，这姑娘说这话，估计她自己都不信。 不过她不说，陈方也是没有办法，怎么着，还能赶怀孕的妻子离开不成？这是人能干的事情。 看刘怡成天如此黏着自己，陈大坊主也是颇为无奈，此时动她倒是方便，除了某件事不能做，别的随意。 哎，陈方此时只想仰天叹息一声，你这么跟着我，让我咋办，太后不能不陪着，来了太后这里，一般德妃和静妃都在。 德妃和太后还没如何，见了你也能和自己守着规矩，可这静妃，女人近了四十，某方面当真可怕，招惹了，每次见你，就像见了鱼腥的猫儿。 别人守规矩，静妃可不守，就算刘怡陪着。静妃的手也敢在陈方身上乱动，甚至动的有些过份。 这女人不试过不知道，试过就明白，浪，还有一个字，不便用在她的身上，毕竟是五姓女，身份高贵厉害，又是先帝妃子，用那个字总是不合适。 此时就是，静妃的手又是抚在陈方身上，沿着长衫的领口，那保养极好的玉手都已经伸将进去。 此时这手贴着陈方肩膀皮肤，有些微微的冰凉感觉，陈方打了一下，静妃不为所动。 这食了味儿的母猫此时则干脆趴进陈方怀中，脸贴着陈方胸口，简直就是翻版的牛皮糖了。 其实这女人只要不在意起来，随时随地，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陈方看了看刘怡，自己老婆其实并未有什么神色间变化。 看静妃明目张胆勾引自己夫君，也就看着。 静妃贴着就贴着，反正刘怡也知道我和太后关系，陈方心一横，直接在刘怡面前将武媚娘和静妃一揽，动起手来。 刘怡自然毫不介意，她都不知道见过多少次驸马在武媚娘身上胡来了，见怪不怪。别说武媚娘，他和郑婕妤德妃的事情，她也知道。倒是静妃，以前驸马没招惹，估计是进了唐工坊才招惹的她。 陈方现在也是不管不顾了，你喜欢粘着就粘着吧！我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当着你的面，也是刺激。 这几日倒是不见郑婕妤影子，自从静妃德妃常来武媚娘这里，一待就是大半日，甚至晚上就睡在一起，郑婕妤就不住这里了。 陈方问过武媚娘一次，她说去了李昭仪那边小住几日。 李昭仪是先帝的堂妹，也是他的爱妃，同时是安王的爱女，在朝中关系可谓错综复杂。 李昭仪进了唐工坊，一直寡居，基本不来武媚娘这里，也不在坊中闲转，一般都是一个人住一个院子，听说她还给院子搬进一座佛像，专门设了佛堂，天天为己故的先帝祈祷。 郑婕妤去陪她，就去陪吧，其实陈方明白，郑婕妤大半过去的原因，是因为自己被这三个女疯子折腾的厉害，不想助纣为虐。 这几日刘怡黏着陈方，也算见了自己驸马如何胡来，甚至见了武媚娘在院中胡来，她在动静妃和德妃，不过陈方撞见时看了刘怡神色，显然她早见过，并不如何意外。 宫中的女人关系，向来错综复杂，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 陈方早知道武媚娘是双恋，以她的身份地位，真想要哪个女人，怕是没一个宫中的女人敢不从。 德妃静妃愿意伺候她，也是正常。 宫中百合比起民间，不知道多了多少，这是宫中特殊的生存环境决定的，毕竟皇帝只有一个，佳丽却有三千。 不能碰男子，那碰女子总行。 “怡儿，你以前都见过武媚娘碰过谁？” 此时行在院外道路，陈方轻轻揽着刘怡，在她耳畔问了一句。 “也就那么几个，你都见过。” “哦，没李昭仪吧？” “这个没有，后宫若是还有谁对先帝一心一意，那就是李昭仪了，她自小和先帝玩在一处，听说先帝最早碰的女子就是她，而不是宫女。” “你这话以后别胡乱对别人说，毕竟先帝已故，对故人，我们总要心存敬畏。” “这个除了驸马，我对谁都不说，包括皇兄皇嫂。” 陈方揽了刘怡，在她身上不规矩了片刻。 “怡儿，这几日你愿意陪我，我是当真喜欢，可不可以最后那事也做做？” 刘怡的手早放了陈方腰间软肉，然后陈方龇牙咧嘴看她。 “都还没拧，你就疼了？” “成全成全驸马吧，我的好怡儿。” “这件事不许再提，别的地方随便你碰，你让怡儿做什么怡儿也做，唯有那里碰不得。” “哎，罢了，本驸马去碰别的女人就是。不过你这身子摸着，感觉比起北港时还好了许多。” “就会胡说，明明我身子还是以前身子。” 陈方走了长廊，坐在那里，正巧见了久不外出的李昭仪和郑婕妤行在这里。 “驸马，怡儿！” “昭仪，好久不见，昭仪住进工坊，也不常出来走走坐坐？” “等重阳之后，我也就离开这里了，这时间也快了。” “工坊住着不习惯么？昭仪有哪里不习惯，告诉陈方，陈方让人去改。” “不是，工坊这里挺好，只是我心中思念先帝，已经对太后说了，重阳过后，我就去乾陵，为先帝守陵，他一个人在那里，也是孤单寂寞。” 陈方不知道该说什么，看了看李昭仪，这皇宫中，还是有真情的。 先帝能得到这样一位红颜知己，在九泉之下，也该欣慰了。 “重阳过后，天气渐冷，那昭仪娘娘为先帝守陵，一定注意身子。我让坊工为娘娘做几件新衣。” “谢谢驸马了！” “昭仪娘娘客气了，娘娘住这里我未能经常去拜访，还想娘娘不要介怀。” “驸马说的哪里话，我本就是清净性子。” “那陈方就不叨扰昭仪娘娘了。” 第772章 出大事了（上） 看着郑婕妤拉着李昭仪远去，刘怡看了看自己驸马，心中生了一个想法，幸亏你不经常去李昭仪那里，要不然怕是她此时也无心守陵去了。 而陈方也看了看刘怡，忽然问了刘怡一个问题，先帝和李昭仪差多少岁数。 “好像快十岁了。” “那先帝的第一个女人肯定不是李昭仪。” 刘怡此时看了看驸马，忍不住失笑。 “好像真不可能是李昭仪。” 唐工坊的日子平静异常，若不是陈方每日必须去太后那里，也必须给三位公主送温暖，这一天都不知道要做什么事情。 大概能做的也就闲看太平喂白鹿，再看安定看书卷。 有时候陈方看这两位公主，颇觉得这两个亲姐妹一点不像姐妹，安定性子更娴静一些，尤其随着年龄渐长，愈发如此。 此时看她，翩翩习字插花，住进唐工坊以后，她也不如何整天追着太平乱跑，大概妹妹长大了，她也放心了。 太平六七岁她追着，八九岁就不用追了，毕竟懂事许多，不会胡来。 所以更多的时间，安定公主都做自己事情，这几天她做的最多的就是画画，也不知道她何时学的，反正画工也是相当不错，若是和大家比自然不行，比如和德妃比，就差了许多火候，不过也算登堂入室了，至少比驸马画的好，画什么像什么。 这几天陈方就让安定公主为自己画了一次，因为安定公主笔功到底差了一些，所以陈方半个时辰，连动都不敢动一下，他只要动，安定公主就拧眉，大概很难捕捉动态的影像吧！ 此时想想，后世为那些画工做模特的人，也是付出了一些汗水，摆姿势，长时间不能动的感觉，不好。 这方面，还是那些寺院的僧尼擅长，一坐定就是几个时辰。 九九重阳，终于到了，太后和几位先帝嫔妃好不容易回了一趟大明宫，这本来应该是她们居住的宫廷，此时她们回去一次，还要唉声叹气一番，尤其静妃，说了几次不想回去，就想在坊中陪着驸马。 陈方郁闷，这女人碰一次，得黏你几年。 太后一行回了大明宫，那边宫女太监就要早早准备，忙的后宫那里不可开交。 菊花宴要准备，几位妃嫔回来要伺候，太后这里，更是不敢丝毫怠慢。感觉皇后变了太后，更要努力伺候。 李弘做了皇帝，最近也是忙的厉害，以前虽然也处理朝政，毕竟是储君，总想着自己处理不得的事情还有母后。此时做了皇帝，任何事情都要他拿定主意，不能再想什么事情还要靠着母后。 自己金口一开，那就是旨意，能决定许多人的生计命运。现在的李弘，变的愈发沉稳许多，身在其位，心态和言行就要愈发适应此时的身份。 武媚娘回了大明宫，李弘第一时间过来向母后和几位先帝嫔妃请安，然后陪母后说了一阵话。大致都是这些日宫中和朝中发生的一些事，武媚娘看着自己这位长子，看他此时言谈举止，颇为满意点头。 感觉自己儿子做了皇帝，一下子长大许多，将李弘拉在自己身边，武媚娘拉着李弘的手，和他说了一些贴己话，这话也就只能和亲儿子说了。 武媚娘回来是为了宫中一场菊花宴，菊花宴之后，就是陛下大婚之期，所以她要在大明宫住好几日，一直要住到李弘大婚结束。 而这几日陈方除了菊花宴在大明宫闲坐了一阵外，就是跑前跑后忙陛下的婚礼，忙了几日，只是感叹，陛下结个婚好麻烦，不说别的，光是为裴小蝶准备的各种礼服就要十几套。 汉皇和皇后在李弘和裴小蝶大婚以后，也该出发回大汉了。 在大唐日久，他毕竟是国君，不能一直留在这里。 在大唐的日子，汉皇多半留在未央宫，不过有些重要事情，还是和大唐早就敲定了，当然，汉皇只是对随行臣子说出自己意思，谈的过程，都是双方臣子谈的。 大汉和大唐这次商谈的事情都有了不错的结果。 开放山海关周围的两国城镇，用作通商，下一步就是幽州和东北全境的开放贸易。 两国将会逐步撤离边境部署的重兵，以腾出手中的兵力，将防御重心西移。 边境城镇允许通婚，允许另一国的臣民在本国购置土地，用作耕作和别的事情。 还有许多细枝末节，总体来说，两国之间此时算是结做同盟，共同抵御西秦可能的攻势。当然，这个同盟能不能持续下去，谁也不知道。 九月十五日，汉皇车马离开未央宫，守卫未央宫的禁军陆续撤离。 大唐这边安排了护送军队，汉皇皇后的车队将沿着官道一直向北，离开大唐，进入大汉。 汉皇车队刚刚离开两宫之地，此时一只苍鹰从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飞起，在天空盘旋了一圈，然后飞远。 “陛下的车马已经离开了未央宫！由唐军负责守卫，负责的兵马有三百多人，全部是普通长安驻军。” “哦，才这么点人，看来这次是天助我也。” “好了，大家都不要掉以轻心，我们早做准备，这次务必不能出任何差池。事成之后，大家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你也不必太过担心，这次来的人都是王府的好手，区区三百多唐军，不足为虑。” “和我们之前商定的一样，我们在陛下的车队离开长安五里以后就动手，以后能不能富贵荣华，就看今天这件事能不能成。” 长安城外，此时出城的道路都已经戒严，城内有城防军在各处把守，城外通往北方的道路上，则由十二卫的人分段守卫。 此时长安城北方，一个少年正坐在一辆马车中，马车中还有一个人，这个人赤着半边胳膊，仔细看的话，会发现这个人露出的右边胳膊明显比左边粗了一圈。 而这个人的右手食指，有一个精钢打造的戒指。戒指的中圈位置，可以看到一条明显的勒痕。 第773章 出大事了（中） 这道勒痕正好可以将弓弦放入其中，是用来射箭的箭指。 而他右边胳膊明显比左边大了一圈，除了先天有些畸形，还有和后天不断做某种运动有不小的关系。 若是这个人出现在后世，一定会被人认为是麒麟臂，而且某项运动的数据绝对惊人。 当然，这项运动不是很多人想的那般，而是练箭，这是一个自小有些手臂畸形，被人发现，然后一直让其练箭之人。 少年和这个人坐在一处，彼此沉默，自始至终都未有一句言语。 而仔细看的话，会发现这个男子除了手臂畸形，其实脖颈这里也有一些畸形，已经压迫到声道，他其实是个哑巴。 马车在这里停了有半个时辰，那个男子取了随行一直绑在身上的包裹，包裹打开，其中一个楠木盒子，盒子有精巧的机关，在盒盖上按了几次，盒子才砰然打开。 盒子中是两个巨大牛角和一段不知道什么品质的木头。 自然，还有两支短箭和一根犀牛筋。 男子将这些材料迅速组装，其速度只能用熟能生巧来形容，他做这件事情已经不知道做过多少次了。 少年看了看男子组装好的牛角弓，然后伸手，男子将牛角弓递给少年。 “哑奴，说了多少次，多带一支箭，让你杀两人你就带两支箭。” 那男子不能言语，只能脸上皮肉聚在一处，露出一个笑的样子。 “事成以后，庄园那些细皮嫩肉的侍女我都送给你。” 哑奴脸上的笑又重了几分，少年将弓还给哑奴，在他粗狂的脸上拍了几下。 “我其实不喜欢女人，不知道为何，他们总喜欢送我女人。” 哑奴笑的更厉害了，脸笑成了一朵皱菊。 “我知道，你也不喜欢女人，你只是喜欢听她们惨叫的声音，看她们哭嚎的模样。” “哑奴，你是一个畜生，不过有些事情就需要畜生去做，因为畜生这里从不思考。” 少年指了指脑子，哑奴笑的更厉害了。 外面传来了风声，少年的脸色变了变，将马车车帘打开，闻到了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道。 “那些平南王府的人真是愚蠢，你说是不是，哑奴？” “忘了，你不会说话，这就是本少爷最喜欢和你说话的一个原因，你只会听，只会做，这样最好。” “汉皇的身边，怎么会没有高手，区区十几个平南王府的武夫，只是去送死罢了。” “你知道公子为何让他们去送死？” 哑奴看着少年，脸上的笑意更重了。 “好了，去吧，你是公子的犬，千万不要让公子失望，汉皇和皇后，都杀了。” 哑奴跃出马车，闻着空气中的血腥味道，脸上那抹笑意越发浓重。 他像是真正的犬，血腥味能刺激的他整个人身体兴奋的颤抖。 马车中的少年取了一方锦帕，擦了擦自己的手，然后将锦帕丢出车外。 “还是本少爷的脸更好摸一些，哑奴的脸太粗了，公子的脸更好摸，可惜不让摸。” 长安唐工坊，汉皇和皇后走了以后，送行的人陆续回来，刘怡拉着陈方的手，陈方看她脸色有些不好，拍了拍她的肩膀，轻轻用五指揽着刘怡肩头。 “好了，怡儿，等你生了孩子，养好身子，你就能再回黑天鹅堡和皇兄皇嫂相聚了。” “嗯，我没事，驸马不必挂心。” 陈方揽着刘怡，让她轻轻靠进自己怀中。 外面，长安的主干道上，一骑战马在青石地面上飞驰，嘚嘚的马蹄声和马鞭抽击战马身体的声音响彻街道两旁。 “闪开，快闪开！” 战马飞驰到两宫之地，飞驰到唐工坊的大门。 此时的陈方正揽着刘怡走到那里。 “公主殿下，不好了，陛下和皇后在长安城外遇刺身亡。” 刘怡和陈方的脸色瞬间巨变，遇刺身亡，遇刺身亡。 一声哨音，很快巨大的白色飞影已经来到两宫之地，刘怡带着陈方迅速向汉皇夫妇离开的方向飞去。 剧烈的风灌注在高空飞行的雪鹰身旁，吹的雪鹰背上的人衣衫裙角。 陈方抱着刘怡，感觉到自己的手背有东西滴落，迅速在这风中变的冰凉。 “怡儿” 陈方本想劝刘怡，却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此时他的心情也是有些纷乱，汉皇夫妇遇刺，这绝不是小事，这件事会如同一道晴天霹雳，将刚刚稳定的大唐和大汉关系劈的支离破碎。 是谁做的，谁有这个能耐，在唐军和大汉亲卫的重重护卫下杀死汉皇和皇后，而这里还是长安城外，城外的十二卫驻军随时可以增援。 陈方越想越觉得可怕，有一张网无形笼罩下来，仿佛沉重的阴霾此时笼罩着长安城。 风声鹤唳，草木皆兵，陈方额头的冷汗冒了出来，然后迅速在风中吹干。 雪鹰已经向大地俯冲而去，这么高的天空，锐利的鹰眸还是可以俯瞰大地上的一切。 雪鹰飞落，刘怡从鹰背上一跃而下，已经冲向道路旁边的车队。 隔着距离，听到一声声孩子的痛苦稚嫩哭啼，一遍遍叫着父皇母后。 刘怡的心脏仿佛瞬间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攥住，无法呼吸。 她冲向孩子哭泣的地方，看到皇后正搂着自己的小女儿，将她护在怀中，一支尖利的短箭刺穿了她的胸膛，她早已停止了呼吸。 旁边的皇兄，胸口也是一支短箭，带着鲜血的箭头已经刺穿了他的胸口。 刘怡在看到这幕时，整个人僵在那里，直到小甜甜哭着叫小姑姑，她才清醒过来。 刘怡抱住小甜甜，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陈方此时也已经赶了过来。 “怎么回事？” “驸马爷，手下已经尽力！” “说事情！” “我们护送汉皇和皇后出了长安五里，就遭遇了一批刺客，这些人将我们的人杀了近半，才被制服，就在这个时候，不知道哪里来的箭矢，射穿了汉皇皇后乘坐的马车。” “你们连最后射杀汉皇和皇后的人是谁都没看见。” 那个护卫的大唐军官只是摇头。 第774章 出大事了（下） 陈方看着这个大唐军官，没想到到最后连射箭的人都没看见。 这个军官没有看见，那些汉皇的近卫竟然也没看见，这些可是真正的武者，而且在大汉也是顶层那一类。 这么多人，竟然连刺客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更不用说捉拿刺客，行刺的人到底有多可怕。 陈方额头微微见了汗水，那边刘怡已经抱着小甜甜跑了过来，将小甜甜一把塞给陈方，就往雪鹰停留的地方跑。 陈方一把拉住刘怡。 “你要做什么？” “我要为皇兄皇嫂报仇，血债血偿！” 刘怡甩开了陈方的手，不顾一切跑向雪鹰。 “你给我站住，你要报仇，知道仇人是谁，是谁杀了汉皇和皇后？你要去哪里报仇？” 刘怡的脚步停了下来，然后整个人萎顿的坐在地上，再也压抑不住呜咽的哭泣，这还是陈方第一次见刘怡哭，哭的如此无助。 陈方抱着小甜甜跑了过去，揽住如同无助孩子的刘怡，轻轻抚着她的肩头。 “怡儿，仇我们一定会报，不过我们总要先找到仇人，你还有身孕，不要这样。” 小甜甜哭泣的声音传进刘怡耳中，她终于缓缓抬头，从驸马怀里接过小甜甜，此时抱着小甜甜，小甜甜此时似乎成了刘怡可以支撑下去的唯一，不对，唯二，还有一个是她腹中的孩子。 “小姑姑，小姑姑！” “好了，甜甜，小姑姑在这里，甜甜不怕，有小姑姑在。” 唐工坊，此时整座工坊，整个两宫之地，整座长安城，都笼罩在一片沉重的阴霾之中，天边有隐隐的雷声，雷声滚过大地，似天地发出的呜咽哭泣。 陈方此时站在朝堂之上，他其实很少来这里，自从他来到这个世界，来到大唐，出现在朝堂上的次数加起来也不过五指之数。 此时的朝堂，压抑异常，朝堂之上没有平日的喧闹，据理力争，只有仿佛深水之中一般的沉寂。 武媚娘坐在李弘身旁，脸色有些让人觉得害怕，看了看武媚娘的脸色，身为皇帝的李弘没敢说一个字，无论是做儿臣时还是做皇帝时，李弘其实都有些怕母后，不对，是敬。 “这件事一定要彻查！” “太后，刑部和大理寺都已经派出大量人手，彻查此事。” “太后，汉皇和皇后的丧事？” “太后，臣听怡儿说过，汉皇曾说过，死后若是能陪在先祖身边，也是一件幸事。” “他们的遗体我们要归还大汉！不能葬在九丈塬。” “是，臣还想请太后传旨九边，早做应对，要是边疆生乱我们也能及时防备。” “旨意已经传过，你先安抚好大汉公主。” “怡儿已经稳定下来，不会有什么冲动事情发生。” 回唐工坊的马车，陈方拉着武媚娘的手，觉察到她的手一直抖动。 “战事怕是不可避免，陈方，你觉得这事是谁做的？” “无论是谁，很快就会浮出水面。臣看过最先那批刺客的遗体，让刑部的人排查，那批人不是我们大唐之人，曾经有人见他们从北方而来。” “还有，我让经常行走在北汉的商人确认过，这些遗体中有人身上穿的衣物属于北汉，我们这里没有。” “还有最可疑的一点，就是这些人的体型和身上一些细节。仵作经过仔细确认，这些人生来一直在北方生活，基本可以确认，这些人来自北汉。” “北汉！” 武媚娘的手忽然攥紧陈方的手，然后望着陈方，眼神中有一种让人心悸的冷芒。 “太后，这件事情臣前前后后想了一番，臣觉得，第一批刺客应该就是来自北汉，根据我们的军士和汉皇身边近卫描述，他们最有可能来自的地方应该是平南王府，他们都是武者，一般的势力根本豢养不起这些武者。除了北汉的几个王府。” “而平南王是北汉诸王中势力最大一个，而且他的封地也最靠近我们大唐，臣觉得他最有可能出手的最重要一个原因是怡儿曾经对臣说过，北汉南下攻唐最积极的就是这个平南王。” 武媚娘的手此时依然紧攥着陈方的手，陈方说完，武媚娘沉默了几分，马车已经行到唐工坊，车轮停止了转动。 “第二批刺客？” “这个臣查不出丝毫，根据现场军士和汉皇近卫叙说，根本就没发现这个人，只是看到箭矢飞至，想要阻挡已经来不及了。” “最后出现的这个刺客才是最可怕的，臣之后问过鼎玉和影，他们两个都说，在汉皇近卫全神戒备的情况下，他们也没有办法用弓箭射杀汉皇和皇后。” “汉皇和皇后身上的短箭臣拿着去了兵器监询问，兵器监几个老工匠都说从未见过这种短箭，不过其中一个老工匠对臣说这短箭做了一些特殊处置，可以让其不易完全贯穿人体，使其滞留在射杀的人体内。” “也就是说，真正杀死汉皇和皇后的人我们对其一无所知。” “确实如此！” “好了，陈方，你回去好好陪陪她，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有你陪着。还有，关于刺客的事情千万别对她说。” “臣知道，也谢太后体谅。” “去吧！” 陈方回了自己院子，那边义阳就和高安都小跑着到了陈方身边。 “驸马，你去含元殿的时候，怡儿昏倒了！” “怎么回事？” “刚才清玉姑娘看过，说是悲伤过度，动了胎气。” “怡儿现在怎么样了？” “驸马放心，清玉姑娘已经说不打紧，只是以后要多注意，千万不能再让她情绪剧烈波动了。” “我知道了，甜甜现在怎么样了？” “太平带着她，小孩子还是好哄一些，不过就是睡着了老是噩梦，喊母后。” “甜甜也是可怜！” “谁说不是，我们以后就将甜甜当自己亲生女儿看待照顾。” “两位殿下，我去陪陪怡儿！” “好，驸马这几日多陪陪她。” 陈方走进刘怡屋内，此时刘怡还在沉睡，沉睡的刘怡眉头依然拧紧，一抹化不开的悲痛显现在她的额头。 第775章 上官婉儿（上） 陈方坐在刘怡身旁，看着她紧皱的眉头，想用手抚平，却终是没有敢碰她，怕万一将她碰醒。 在刘怡床边一直坐到天色昏暗下来，屋内的光芒都暗淡下去。 外面隐隐有雷音传来，陈方看了看屋外，不知道何时，天色已经完全阴沉下去，因为是黄昏之时，竟是没有察觉。 在陈方转头时，身后的刘怡咳嗽了两声，陈方赶紧看她，看到自己妻子用手肘支撑着胳膊，坐了起来。 她的目光此时有些呆滞，看的陈方的心都不觉拧在了一处。 陈方用手攥紧刘怡的双手，感觉她的手有些冰冷。 “怡儿，你这样，我都不知道如何办了！” “驸马放心，怡儿没事。” “怡儿，你让我如何相信你没事？” 刘怡又咳嗽了两声，她是武者，而且是最顶层那种，居然都咳嗽起来。 陈方拍了拍刘怡的后背，刘怡脸上挤出一丝笑容。 “你睡了大半天，一定饿了，我去给你熬些稀饭。” 刘怡轻轻点头，陈方走出屋子，看了看屋外的桃红。 “进去好好陪着怡儿，千万别让她胡来。” “知道了，驸马爷！” 陈方说完，看了看天色，头顶的浓云翻滚，似乎随时都会有一场大雨，天边有闪电闪现，照亮着半边天际。 他走向厨房，在离开屋檐之时，豆大的雨滴纷纷而落，打在院中的石板地面。 陈方走到厨房时，院中的地面已经被打湿了。 在厨房，陈方亲自淘米洗菜，现在的他已经很少去做这些事情了，而此时做这些事情，其实陈方心思也在别处。 在刘怡身上，在死去的汉皇和皇后身上，在谁动的手这件事身上。 第一批刺客的身份基本可以确定了，他们掩藏身份的本领并不高明，估计他们都没有想过，他们会全部葬身在大唐。 而第二批刺客的身份，一无所知，竟是连面都未曾出现。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有这么高明的箭术，竟是让鼎玉和影都自叹不如。 如果这样的箭术大师此时将目光转向别处，会有如何后果？ 陈方此时想到了自己的唐工坊，唐工坊的护卫主要是两层，第一层是普通凤卫，对于这样的高手，凤卫的存在几乎等于零。 第二层是影和他的守嗣监，以及鼎玉和此时的刘怡，当然，陈方自己也算半个高手，如果这些人应对那个刺客，会如何？陈方此时竟然得不出答案。 他的手不经意挨到火塘的火焰，极速收缩了一下。 锅中的米粒翻滚，外面的雨水不断冲刷着大地，在院中的石板地面聚成一片片的水洼，形成细小的水流。 陈方端着热粥走出厨房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去，只有偶尔的电光闪烁，沿着屋檐下方行走，不时还会有濺起的雨水粘在长衫边缘。 进了刘怡房中，桃红就过来接住粥碗，陈方摇头，她退了一旁。 扶着妻子，陈方一口口吹着滚烫的稀饭，给她喂食。 一碗粥喝完，陈方看刘怡神色间好了一些，才敢心中长舒了一口气。 此时他最担心的还是自己的怡儿，外面风风雨雨，电闪雷鸣，任何的风霜雨水他都能为刘怡遮挡，可是来自亲人逝去的痛苦，他却无能为力为刘怡分担。 “驸马，小甜甜现在在哪里？” “白天太平公主陪着她玩耍，大概现在在小公主那里。” “怡儿，你不用太担心甜甜。要不然，我再为她找一个玩伴，小孩子总是好哄一些。我记得上官大人的孙女和她一般大，明日让人接到工坊住。” “谢谢驸马关心！” “我是她的姑父，以后她就是我的亲女儿。” 刘怡靠进陈方怀中，陈方将空碗递给桃红，桃红拿了，出了房间。 屋内，陈方一直搂着刘怡，一直到她再次睡着。 抱着刘怡，陈方此时不敢将她放下，就靠在床榻的墙壁上，不知道何时睡着，外面的雨声风声渐渐小了。 第二日绵绵秋雨依然还在下着，陈方乘了马车，亲自去往上官仪家中，他要接上官婉儿到坊中住几日，是求人，如何也要有求人的姿态。 如果只是让一个侍女去，就太轻视此时这位陛下身边的近臣了。 原本历史中，这位上官大人也是做到了宰职，而原本历史中，李弘最多只是做到监国的储君。 这一世李弘既然做了皇帝，上官仪的官位会极为安稳，做到百官之首，执宰天下，只是时间问题。 马车到了上官仪府外，陈方下了马车，把守的门卫赶紧见礼，已经有人跑进府中通知家主。 上官仪此时朝中早朝，迎接他的自然是上官婉儿的生父生母，上官廷芝和郑氏。 “驸马爷，今日来这里是不是找家父，家父去了朝堂，还未归来。” “不瞒上官大人说，我今天来是有件事要求上官大人。” “驸马爷客气了，廷芝哪里敢当驸马爷一个求字，驸马爷有事，但说无妨。” “是这样，上官大人应该知道汉皇和皇后故去以后留了一个小女儿，小名甜甜。我想让上官大人的爱女这几日住在工坊，陪陪小甜甜。” “驸马爷的意思，廷芝明白了，不过婉儿是家父的掌上明珠，这事还需要家父点头。” 旁边郑氏用手拽了拽夫君衣角。 “夫君，这件事情父亲大人肯定会同意的，我带着婉儿去唐工坊小住几日。” 上官廷芝被自己妇人拽了衣角。此时才明白身边站的人是谁，本朝驸马，娶了三位公主的驸马，唐工坊的主人，而此时唐工坊还住着一位太后。 虽然驸马爷说话客气，可是身份地位却真真实实在那里。 而且驸马爷也只是因为大汉的小公主失去父母，让婉儿去陪陪她，小孩子嘛，玩在一起，总能忘却许多悲伤。 “那好，夫人就带着婉儿去唐工坊住几日，在唐工坊可不比府中，一切不要坏了工坊规矩，看好婉儿。” “上官大人放心，在唐工坊，约束很小的，不会乱了规矩。” 第776章 上官婉儿（下） 陈方看了看上官廷芝，这上官廷芝也不是不懂变通之人，刚才被自己夫人拽了一下衣角，也就想通了一切。 那里上官廷芝也看了看驸马，想了想，婉儿在家中管教一向严格，婉儿也懂事，应该不会在唐工坊闹出事情。 不过想到唐工坊住的人，哪一个不是身份极其尊贵之人，自己的婉儿还是太小，就怕...。 那里陈方自然留意到上官廷芝脸上颜色，知道他还是有些担心。 “上官大人尽管放心，婉儿是我接到唐工坊陪小公主的，不说不会出事，就算出了一些事情，自然也是我来处理，绝不会怪罪到婉儿身上。” “那就麻烦驸马爷照应了。” “是我麻烦你们夫妇才对。” 郑氏去内堂叫婉儿去了，陈方和上官廷芝在前厅这边闲聊几句，自然说的是此时朝中都在议论的汉皇夫妇遇刺身亡之事。 上官廷芝也是担心，这件事恐怕必然要引起边乱，而边乱的时间应该就在月末。 事情传到北汉需要时间，如果发生边乱，传到长安也需要时间。这就是这个时代有些让人无奈的地方，信息传输速度太慢，比不得后世，地球另一边的事，也许当地人还没地球另一边的人知道的早。 两人闲聊几句，都能感觉出彼此的担忧。 那里郑氏已经领着一个小丫头从内堂走了出来，这是陈方第一次见到上官婉儿，她满月时陈方是知道的，这个小姑娘来到这个世界，大概和陈方来到这个世界时间相差不多。 按照年岁时间，她也近了三岁，和小甜甜一般大，正好陪陪小甜甜。 此时郑氏领着婉儿出来，陈方仔细看了看这位大唐著名的才女，此时的上官婉儿粉雕玉琢一般的精致娃娃。 梳着童髻，一身的淡粉色长裙，只有两岁多的婉儿一进来就望着陈方，看陈方注意她，婉儿眨了下漂亮的大眼睛，脸上现出童稚的笑容。 “婉儿，快见过驸马爷！” “婉儿见过驸马爷！” 小婉儿对着陈方微微一福，模样乖巧可爱。 “上官大人，您的小女儿生的好可爱！” “谢驸马爷夸赞！” “哈哈，来，婉儿，让本驸马抱抱！” 陈方一把抱起上官婉儿，仿佛回到三年前刚刚来到大唐的日子，那时候武媚娘的一群儿女成天围着他，太平见了就要让他抱着的时间。 “上官大人，婉儿这么小就知书达理，颇为懂事，以后必然会光耀上官大人门楣。说不得婉儿以后与那卓君，蔡姬等人同样留名千古。” “呈驸马爷吉言！” “上官大人，我就不在这里继续叨扰了，婉儿和她母亲我接到唐工坊，上官大人可以尽管放心，陈方自会照应好她们。” “驸马爷，廷芝送您！” 上了唐工坊的马车，陈方将婉儿交给了郑氏，其实他此时心事重重，不过在孩子面前，陈方将一切掩藏的很好。 大人的事情，无论多么烦心，让人忧虑，都不该将这些情绪传染给孩子，不管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马车赶往唐工坊，在刚刚进了工坊大门以后，陈方就让马车停下。 “我带上官夫人和小婉儿熟悉一下工坊生活区这里，等为你们安置了住处，我会安排侍女在上官夫人身边伺候，上官夫人可以随意差遣。” “谢驸马爷，让驸马爷麻烦了。”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陈方带婉儿和她母亲在工坊生活区这里走了一转，然后就领着郑氏和婉儿去了武媚娘住的院子。 既然接了郑氏和婉儿来唐工坊，必然要让她们去觐见太后，不然就有些太过失礼了。 去见太后之前，陈方叫了樱桃，让她乘着马车，送一份礼物去上官大人府邸。 陈方吩咐完，就进了武媚娘院子，郑氏紧紧拉着婉儿的手，陈方看的出来，她有些紧张。 毕竟这里住的是太后，郑氏紧张，陈方也能体会。 “上官夫人放心，太后很好说话的。” 三人向太后住的房间走去，房间之中，武媚娘正和郑婕妤说着话，听到敲门声，郑婕妤去开了门。 门打开，郑氏赶紧向太后问安，小婉儿也赶紧手收在小腹，向太后问安。 “这是上官仪的孙女婉儿吗？” “回太后娘娘的话，正是臣妾的女儿婉儿。” “一转眼婉儿都长这么大了，让本宫好好看看，生的真是乖巧，和太平小时候有些像。” “太后娘娘，婉儿怎敢和小殿下比。” “怎么不能比，婕妤，你说是不是和太平小时候很像。” “太后这一说，还真有几分像呢！” “陈方，你接婉儿进工坊是不是陪小公主？” “太后猜出来了！” “那你就带婉儿去吧，她应该和太平在引水渠那边玩着，让她们小人儿认识一下。” “太后，那陈方告退了！” 武媚娘点头，陈方见郑氏出了武媚娘院子，长出了口气，用衣袖沾了沾鬓角。 引水渠那边，太平正用小铲子铲引水渠中积攒的沙土，小甜甜和太平正用湿沙土堆积着东西，玩的开心。 “陈方！这个小妹妹是谁？” 那里太平已经看到陈方，然后将小铲子递给小甜甜，就跑了过来。 “郑氏见过小殿下！” “婉儿见过小殿下！” “你叫婉儿，来，和我们一起玩吧！” 郑氏看了看陈方，陈方对她点了点头。 郑氏松了婉儿的手，太平拉了婉儿就过去陪着小甜甜继续玩沙子去了。 孩子的世界，天真快乐，不必将成人的喜怒哀乐，恩恩怨怨加诸在孩子身上。 “上官夫人，我带你去看看你和婉儿在坊中住的庭院，让婉儿在这里和小殿下玩闹着。” 郑氏看了看自己女儿，显然有些不放心。 陈方过去拉了太平。 “小殿下，你在这里最大，照顾好小妹妹。” “陈方，我会看好甜甜和婉儿的！” “嗯，陈方相信小殿下会看好两个小妹妹的，就像安定殿下以前看护小殿下一般。” 上官仪府邸，早朝归来的上官仪刚进了府邸，就唤了一声自己的小孙女。 第777章 礼 对自己这个小孙女，上官仪是打心眼中喜欢，甚至有时候让府中一些孙儿辈分的男孩都有些嫉妒。 婉儿能说话以后，上官仪有意无意就教婉儿诗书章，小婉儿不及三岁，却已经能背过不少诗篇，尤其对本朝驸马作的几首诗背的滚瓜烂熟。 此时上官仪叫了一声婉儿，平日里，只要上官仪叫婉儿，婉儿都会高兴应一声，然后跑到上官仪这里，让上官仪抱，今日却没人回应，也不见婉儿开心跑进来。 “父亲大人，婉儿和她母亲不在。” 父亲回来，上官廷芝赶紧赶了过来。 “哦，去了哪里？” “父亲，您去早朝时，驸马爷来了府中，将婉儿接走，陪大汉的小公主去了。” “哦，去了唐工坊！” 上官仪说了一句，也未再说什么，不过神色间总有一些失落，每次早朝归来，抱一抱自己这小孙女，和她说一些话，教她诗书礼法，基本已经是上官仪的一个习惯。 今日婉儿不在，上官仪倒是不适应了，取了一卷书，看了一些，却有些看不进去。 婉儿不在，都不知道要做什么了。 就在此时，外面大门的门童跑了进来。 “老爷，少爷，门外有唐工坊的侍女求见！” “快请进来！” 外面樱桃下了马车，手中托着一个精致木盒，其实是有人送驸马爷礼物，腾空的木盒，不过木盒材质极好，是上好的金丝楠木。 樱桃走进，对上官仪和上官廷芝深深一礼。 “是樱桃姑娘，不知道姑娘来是有什么事情？” 唐工坊中的侍女并不多，除了两位公主的，就是太后的，朝中为官的，可以不知道自己府中丫头名姓，唐工坊中的侍女，那是必须知道。 这些贵人身边的侍女，有时候身份地位也不比朝中带品的官员差。 “是驸马爷让我送一份礼物到大人府中。” “驸马爷客气了！” “驸马爷说是应该的，十坛上品绍兴女儿红，五盒西湖贡品龙井，东海极品红珊瑚两尊，樱桃让人已经搬进府中。还有樱桃手中这尊子午岭出品的玻璃雕，还请上官大人笑纳。” “驸马爷太客气了，每月月初我们都会收到唐工坊的礼物。这次只是让婉儿去坊中陪小公主几日，本就是应该做的事情，驸马爷又专程送了这么多礼物。” “驸马爷让上官大人拆开看看，玻璃易损，如果损坏了，樱桃拿回去给大人换一尊。” “廷芝！” 上官廷芝赶紧过去接过樱桃手中的那个金丝楠木盒子，放在桌上打开。 盒子打开，里面一个玻璃雕刻的观音，晶莹剔透，毫无杂质。这个时代礼佛，佛像基本大户人家都有，早晚都会拜上一拜，原本的太极宫中就有专门的佛堂供奉着佛像。 “佛像，玻璃做的佛像，这倒是我第一次见，稀有稀有。” “上官大人，东西已经送到，樱桃告退了。” “樱桃姑娘留步，我敢问樱桃姑娘一句，这几日太后娘娘那里...？” “上官大人，樱桃是长公主的侍女，太后那边樱桃不如何去。” “廷芝，送送樱桃姑娘！” 对方虽然只是侍女，却是长公主的贴身侍女，此时又照看着小公主，贵人身边的人，还是敬着好。 唐工坊，陈方带着郑氏熟悉了暂住的院落，将周围院落和食堂位置一一介绍给郑氏，给郑氏安排了两个唐工坊的绣娘伺候着。 然后见太平拉着两个小妹妹，一身沙粒的走了回来，小孩子喜欢玩，一玩起来就不知道别的了。 看甜甜和婉儿都是一身脏，郑氏拉了婉儿，拍了拍婉儿身上衣裙。 “小殿下，你带着两个小妹妹去洗澡吧，上官夫人要不要去？唐工坊这边沐浴很方便。” “那臣妾带着小殿下和婉儿去了。” “嗯！” 看着郑氏离开，陈方回到自己院子，先进去看了看怡儿，看她一切还好，松了口气。 桃红看驸马爷进来，才离开了屋子，驸马爷不在，她就一直守在这里，就怕公主出了任何事情。 “怡儿，我已经将婉儿接进坊中让她陪着甜甜，有太平和婉儿陪着，你可以放心。” “谢驸马！” “你是我的夫人，和我这般客气做什么，照顾你，照顾甜甜，都是我该做的。” “对了怡儿，中午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刘怡脸色有些难看，其实她根本没任何胃口。 不过看了看驸马，看他关切样子，又想到自己腹中胎儿，勉强挤了一丝笑容。 “驸马做什么，怡儿吃什么。” “我去问问清玉姑娘，你现在需要忌口哪些东西。” 陈方拉了刘怡被角，将她放好，手压了压被角，才出了房间。 刘怡在屋中，抚着自己小腹，脸上现了一丝苦涩的笑容。 她想去查谁对皇兄皇嫂下的毒手，想要为皇兄皇嫂报仇。 可是此时的她却什么也做不成，腹中胎儿，小甜甜刚失去了父皇母后，也需要细细照顾。 有时候，人真的是很难，进退维谷，想去做什么，却总有放不下的东西。 透过窗户，院中正好看到驸马在和清玉说话，这个小话痨，说起话就停不下来，对着墙能说半个时辰的话，驸马此时却极有耐心听她絮叨着。 刘怡嘴唇浮了一抹淡淡的笑，这抹笑却是她这几日最纯真的一抹。 有夫如此，在这个时代终是难得。更何况，这是她喜欢的男子。 那边郑氏带着太平和甜甜婉儿沐浴完了，伺候的侍女将唐工坊做的两套新衣给了郑氏和婉儿。 “上官夫人，坊中不知道您和婉儿要来，并未准备衣物，还请上官夫人见谅。驸马爷刚刚差人吩咐，将这两套衣服送来，这是坊中为静妃娘娘和小公主准备的，您和婉儿试试，不合身我们拿去换。” “我和婉儿穿静妃娘娘和小公主的衣物，不合适吧？” “在工坊，驸马爷吩咐的，就合适。” 郑氏和婉儿试穿了一下，却都极为合身。 “我的正好，婉儿的也正好！” 第778章 棋局（上） “驸马爷的眼光一向很好，若是别人，眼光会差许多。” 那里郑氏带着，几个人回了坊主院落。 陈方接了郑氏，拉了一下小婉儿，看了看小婉儿穿的衣物。 “我还怕甜甜的衣服婉儿穿着不合适呢！” “婉儿穿的很合身，很舒服！” 陈方蹲了下来，和婉儿一般高，看了看婉儿。 “嗯！婉儿，我带你去看看小妹妹，她叫思思。” “好，婉儿早就想见小妹妹了。” 陈方站了起来，拉着婉儿进了义阳房间，思思正在床榻上爬着玩儿，现在思思爬行是越来越灵活了，义阳和高安基本都是换着盯着思思，就怕她爬出床榻边缘了。 此时义阳房间的地面，陈方让人专门铺了厚厚的毯子，就怕万一思思跌下来，摔疼了。 婉儿进来，见了思思，就跑了过去逗着小思思，思思床边有许多布偶，婉儿取了一个小羊造型的布偶，学着羊儿叫。 “婉儿，不能乱动小公主的东西。” “上官夫人，没什么的，婉儿喜欢，一会拿几个回去玩，思思这里布偶多，都快放不下了。” “是啊，上官夫人，你看那几个大木箱子，里面都是。我抱了思思出去，每次都能拿回来好多，有几次都拿不下，叫了人帮忙才拿回来。” “长公主，怎么会这么多？” “工坊里的织女绣娘都是手巧，这个送那个送，驸马又不让随便扔，说是坊中的坊工心意，可不就都拿回来了。” “母亲，那婉儿能拿吗？” 郑氏看了看驸马和长公主，看驸马已经取了一个绒布做的小熊塞给了婉儿。 “婉儿，你看上哪个就拿着，那里几个木箱子你也去挑挑。” “驸马爷，这样...” “都是小孩子玩的，婉儿这么乖巧，我和长公主都是看着就喜欢，让思思认个姐姐吧！” “啊，驸马爷，这怎么使得！小公主身份尊贵，我们可...” “就这么说定了，婉儿以后就是思思的小姐姐了。” 那里婉儿抱了几个布偶，都是挑的她喜欢的，婉儿现在不到三岁，正是喜欢这些动物人儿造型的布偶的年龄。 “驸马爷，婉儿挑好了！” 陈方点头，婉儿拿了布偶和思思玩，一会甜甜进来，也和婉儿思思玩在一块。 义阳坐在旁边，抚着甜甜发髻，看着小甜甜，那眼神中都是慈爱。 陈方走出这里，去了坊中随意走走。 午后，唐工坊其实很安静，这个时间，工坊正在运作，生活区这边只有一些健妇和侍女在这边伺候。 行到鹿圈那边，看白鹿悠闲啃食着健妇饲喂的蔬果，旁边的母鹿静静盯着啃食的白鹿，待到白鹿吃罢，母鹿才敢上去啃食。 陈方看了一阵，到底还是白鹿清闲，吃饭睡觉，和母鹿做些妙事。有时候做人许多烦恼，抛之不去，而且有时候这些烦恼再影响心情，也不能带到挚亲面前。 他还要照顾怡儿，照看思思，照看汉皇皇后留下来的小女儿。 内忧外患，风云漫卷，外面虎狼呼啸之音，边关随时可能传回最坏的消息。 他虽然不至于像士卒将军那些，还需要前往边关守卫，却也要在唐工坊思虑这些。 刺杀汉皇皇后的人是一个谜，而这个谜局对方又会如何布置。 烟笼长安，布局人下一步棋会如何落子？ 陈方抬头，看了看天色，不觉已经是近了日落时分。坊中的人流明显多了起来，坊工归来，汇聚成人流，流向食堂和休息的庭院。 陈方漫无目的在坊中闲走，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坊中灯火阑珊，然后他被安定公主叫住，陈方看她，看她身后的庭院。 “驸马，你已经从这里走过去三次了。” “啊！走过去三次了？” 安定认真的点头，陈方都没想到，自己不觉中已经三过安定和太平住的院落。 “驸马有心事，还是为了那件事情？” “是有些心事，安定殿下，我先走了，安定殿下也早些休息。” “时辰还早，驸马不如和安定下一局棋吧，这几日和德妃下了几次，都是输的。” “那好，我就和殿下手谈一局。” 屋内，安定和陈方相对而作，陈方本就有心事，精神不如何在棋局之中，下了小半时辰，竟然已经步步危机，倒是被安定公主逼得不知道如何落子了。 安定公主虽然和德妃下棋，没有赢过，那也不代表她棋艺差。陈方和德妃下棋，又有哪次不是被下的落花流水，就差被下哭了。 此时这棋明显已经是败局，陈方收了子，忽然盯着棋盘。 棋盘之上，陈方的白子被安定公主的黑子逼迫到一角，隐隐有四面楚歌之危。 陈方忽然站起，此时大步走出安定的院落。 汉皇夫妇遇刺的经过在陈方头脑中反复推演，两波刺客，第一批未能刺杀成功，第二批根本不曾露面却已经让汉皇和皇后双双惨死在箭下。 第一批刺客是饵，还是故意被人操控，让自己的视线盯在北汉那边。 很明显第二波刺客有足够的实力刺杀成功，那么，就没有必要让第一波刺客动手，这根本就是白送。 很显然第一批刺客的尾巴处理的并不好，如果这批人是北汉平南王府之人，不应该只是这样的水准，这尾巴处理的真是有失水准。 他们得到的信息不对，还是太过盲目自信，这种自信又是从何而来。有人故意误导他们，还是有人承诺过什么？或者，他们也做了棋盘上的子。 陈方头脑中反复思索，脑海中最终是自己落败的那盘棋局。 大唐，恐怕要应对的危机不仅仅是来自北汉，这盘棋局，大唐的处境恐怕已经是当时的自己，四面楚歌，八面埋伏，步步危机。 陈方走进武媚娘院子，看到她此时正和德妃说着什么，看驸马着急进来，德妃让了位置。 “太后，德妃！” “驸马，你神色很差？” “太后，如果北方出现边乱，最坏的结果是什么？” “汉军攻破长城沿线，南下攻占河套地区，兵临黄河沿线。黄河沿线州县失守，甚至黄河失守，汉军南下，威胁到关中地区。” 第779章 棋局（下） “如果汉军南下，别的地方再起祸乱，太后以为会是哪里？” 武媚娘和德妃神色间都不好，那边德妃手指在石桌敲打了一下。 “西域！” 西域一直以来就是大唐和西秦不断争夺的地方，两国对这里渗透都很厉害。 这些年，两国关系比较平稳，西域这边也很少有兵戈战事，但是要说哪里最容易起祸乱，那肯定就是西域。 这里民族众多，国家林立，本来就是最不安稳的地方，大唐虽然在这里设有都护府，其实约束并不大。 更何况西域再往西，就是西秦四大属国的东匈奴，这可是西秦制下，最想东进挑起战事的一部。 若是北汉南下攻打大唐，西域这里有极大的可能会起祸乱，而东匈奴的骑兵必然会前出西域，攻略大唐在这里设置的两个都护府，兵临雁门关，威胁河西走廊。 那里陈方在石桌上用手再敲了一下。 “德妃，怕是不仅仅是西域，还有西南。” “你是说巴蜀地区，吐蕃会威胁巴蜀地区？” 别人也许不清楚，身为穿越者的陈方却是最清楚吐蕃的野心。 原本大唐的历史中，吐蕃一直在对大唐用兵，当年吐蕃迎娶大唐的成公主，就是松赞干布以兵力威胁巴蜀沿线，向大唐递送的请求和亲信函。 成公主入藏，这在这个时代并非多光荣的事情，汉家女儿远嫁和亲，本来就是屈辱之事。 奈何后世不断称赞，甚至已经到了无人辩驳的程度。 虽然成公主入藏，确实加深了中原地区和藏原的友谊，却也为后来大唐西南边患埋下了致命的威胁。 因为成公主入藏，可不仅仅是一个人去的，她为藏原带去了中原先进的生产力，农耕，冶炼，百工，在极大程度上提升了吐蕃的军力和民力。 而吐蕃侵略大唐之心，从历史上来看，就一直没有停止跳动过。 “吐蕃自成公主入藏之后，和我们一直和睦相处，驸马怎么会觉得吐蕃会侵入巴蜀地区？” 德妃问了一句。 “我喂了一段时间野狼，野狼饿了就不会咬我？” “驸马，那最坏的结果？” “巴蜀是大唐关中的南方门户，从巴蜀可入汉中，这已经是和关中临近。最坏的结果，关中三面受敌，我们不得不通过潼关撤到中原。” “长安绝不能失守，如果长安失守，中原腹地再无天险可守，我会一直留在长安，与长安共存亡。” “太后，我们现在说的是最坏的结果。当然，如果是这样，这盘棋局还不算最坏。” “驸马，难道还有更坏的结果？” “还有，内忧外患，如果真的大唐外患不断，那么在大唐之内，会不会出现叛国之賊，那么很难说了。” “驸马，你指的是那几位先帝长子。” “陈方什么话也不敢乱说。” “招他们立刻回京！” “太后，恐怕已经来不及了，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防备。” 陈方一句话，武媚娘的手重重拍在了石桌上。 以长安和四王封地的距离，如果此时让陛下颁发诏书，确实已经来不及了。 路途遥远，诏书到了，怕是边患已起，如果先帝几位长子谁有野心，怕是绝不肯接旨回京。 内忧外患，来自不同势力的威胁，此时隐隐已成联盟之势。 看的清又如何，看不清又如何。 棋盘上的棋局双方都看的分明，可是下到一定程度，再高明的棋手，也是无力回天。 “驸马，那现在该如何？” “防备，我已经让人前去敦煌分坊，那里有任何动静，孟菲都会第一时间告诉我的。” “你的意思是最可能生事的是雍王？” “陈方没任何这个意思，只是早做防备，有备无患。太后，从明日起，我就前往炮营那边，同时我想扩充炮营，现在军器监的火炮已经铸造了五百多门，足够扩充炮营。” “嗯，这件事情你去办，关中军务我会让弘儿全权交给你负责。” “太后，这怎么使得，陈方根本不会打仗。” “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我不是让你上战场，只在后方指挥战事。媚娘和弘儿此时能依靠的人不多，陈方，你要推辞吗？” “我也觉得关中军务，必然要驸马来负责才是最好的结果。” “你们不要赶鸭子上架好吗？我哪里会打仗了。” “谁又天生会打仗？” 陈方都快无言了，这怎么就将关中军务交给自己了。关中此时是大唐心脏所在，而武媚娘愿意和长安共存亡，就绝不可能放弃关中。 你们这将关中军务交给自己，是不是太草率了。再说了，自己一个驸马，从未负责过武职，那这十二卫的将领能服自己？ 然而事实是，第二日朝中宣布了旨意，驸马节制十二卫，负责关中军务，没想到朝堂中臣武将，无一不松了口气，甚至当日以裴居道带头，十二卫在长安的军官纷纷跑来唐工坊祝贺。 陈方看他们喜气洋溢在外表的样子，看他们一下子放松的精神，差点信了自己就是天神下凡，生来就是做统帅的料子。 你妹，真的没打过仗，最多以前玩过战略游戏，还是枪战那种。 罢了，旨意都下了，以武媚娘的性子，这道旨意绝不可能更改。 做统帅就做统帅吧，节制十二卫就节制十二卫吧！ 十二卫的官职是大将军，将军，而自己此时做了帅，自己帅吗？陈方也搞不懂，自己被封为统帅，怎么感觉这些大将军将军比自己还有信心。 陈方还有事情要忙，炮营那里，陈方见了秦怀道，此时炮营扩张，原本的一营直接扩充为三营，所需的人员依然是府兵和子午岭分坊的坊军为主，这一次再不从凤卫调遣人手，也不从禁军调遣。 这事情陈方交给秦怀道，就回了唐工坊。 他虽然做了元帅，但是不问军务，武媚娘将关中军务交给他，是应付最坏的局势，不是让陈方去各处军务府处置军务的。 第780章 烟笼长安 此时他这个职位还基本是空职，只有当可能预料的最坏结果出现，他才会开始指挥各路军马开始在关中和周边布局。 陈方心中有数，武媚娘之所以将统帅之位交给他，不是看重别的，而是看重他的大局观，对局势的洞察力。 陈方没带过兵，也没打过仗，若是让他做冲锋陷阵的将军，恐怕陈方真的不能胜任。 虽然他有许多不足，不过论眼界，恐怕这个时代的人少有能够和他比较的。而且陈方对局势的洞察力，就算武媚娘都在朝中找不出第二个人。 这恐怕就是武媚娘坚持让陈方指挥整个关中军队调遣的最根本的原因。 往往统帅需要的，就是对大局的把握能力，对局势发展趋势的洞察能力，而非别的。 而这几日，关中周边的军马已经向关中汇聚，尤其是中原地区，河南道，山西道，山南道这些受到威胁小的州道。 而北方防线一直在加固，长城一线向来是大唐最重要的一道防线。西边的防务一直以来不曾松懈，此时再向西边增兵也已经来不及了。 同样，巴蜀地区也是，蜀道难，难于上青天，此时就算从别的地方往巴蜀增兵，也根本来不及，远水解不了近渴，以这个时代的行军速度，援军没有到前线，仗恐怕都打完了。 旨意传达，让边关早做准备，但是要想在战事起时增兵，真的极度困难，还是距离和准备时间不够。 在汉皇皇后遇刺之前，大唐并未有多少战争准备，其实是松懈的，第一波的战事，大唐很有可能会吃大亏。此时能做的，只是让边关早做准备。 这几日长安的快马不断飞驰向四面八方，唐工坊的太后院落，多了一张方桌，上面是一个巨大沙盘，沙盘上遍布的山川河流走势和边关防守布局，有几个显眼的红色小旗插在最容易受到威胁的地带。 长城，西域，南疆。 这张沙盘布置好了以后，武媚娘见陈方大半时间都在这里，不断挪动旗子，又不断将小旗归位。 风雨欲来，九月末，长安两宫之地已经是一片风声鹤唳，偏偏这几日雨水不断，更增人的愁绪。 陈方唯一可以欣慰的是小甜甜现在情况好了许多，不再做噩梦了，刘怡也从巨大深沉的悲痛中渐渐走了出来，不过有些时候还是对着屋檐滴落的雨水发呆。 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 曾经想做一个悠闲驸马，每日陪着美人，喝着美酒，这个略过，一喝就醉，喝什么美酒。 此时，陈方却不得不将大部分心力放在可能到来的危机上，尼玛，穿越者生来就是受苦受累，肩挑背扛的吗？ 陈方手中捏着一个小旗，最终将小旗插在萧关位置。 关中之所以称之为关中，因为天险易守难攻，关中东南西北都有雄关守卫。即东潼关、西散关、南武关、北萧关。 陈方此时将小旗插在萧关位置，站起，走出棚子遮盖的沙盘。 走到院中，秋雨绵绵，落在身上脸上，雨水带着冰冷，似乎快要凝为冰雪。 德妃撑了竹伞，撑在陈方头顶，陈方看了看德妃，轻轻接过竹伞。 竹伞微斜，陈方走出这处院子，走在唐工坊的道路上，他绕着生活区这里走了一圈，又走到坊区，在这里走了一圈。 唐工坊，自己好不容易建筑的唐工坊，还有坊中这些人，武媚娘，义阳，高安，怡儿，一张张面孔浮在脑海。 这条路本来就没有退路，那就一直走下去吧！就算不为自己，也要为身边的人，总有人要负重前行，总有人要承担起所有。 走到安定和太平住的院落，陈方听得里面琴音阵阵。 他走进那里，在一张宣纸上挥毫。 帘卷细雨，付一阕别离。 楼上依稀和旧曲， 是你当时，弦上生金缕， 牵我今时几思忆。 竹伞微倾，遮半面涟漪， 怕听取，他年词笔。 可知别后，五弦疏云泥， 江郎才已为谁尽。 岁月不堪数，故人不知处， 最是人间留不住 陈方写罢，收笔。 “驸马，这是曲？” 陈方点头。 “这要如何弹呢？” 陈方手抚在太平公主那张太古遗音上，看了看太平，她现在肯定不可能根据自己哼的曲弹出琴音。 “小殿下，去叫一下德妃，记得带伞。” “哦，陈方，我这就去！” 太平拿了陈方的伞，跑出了院子，支使公主，还是小殿下，在唐工坊也就武媚娘和陈方了。 一会德妃来了，陈方清唱了这曲烟笼长安，德妃自然只是听了一遍，就心中谱出琴曲。 外面秋雨绵绵，屋檐上的雨滴不断滴落，德妃坐在那张太古遗音之前，手指拂过琴弦。 琴音在两位公主居住的院落飘荡，飘出屋子，穿过绵绵秋雨，回荡在唐工坊有些略显空旷的青砖白瓦间。 琴音缭绕，伴随着绵绵秋雨。陈方坐在德妃不远处，看着德妃手指在琴弦上不断翻飞，自然带着一种让人赏心悦目的韵味。 一曲烟笼长安弹完，德妃让小殿下的侍女又取了一张琴，此时让太平坐在太古遗音之前，自己只用普通的琴。 那首曲子德妃教着太平，陈方取了太平刚带回来的那把伞，走到屋檐下，看着外面笼罩着唐工坊的秋雨。 秋雨愁煞人，这首烟笼长安更让人觉得惆怅。 安定走到陈方身旁，用手拍了拍陈方肩膀，陈方捏住安定公主的手，放在眼前。 “驸马！” “风雨将至，冬天也快来了！” “驸马在说什么？” “没什么！” 陈方松了安定公主的手，撑开伞，走进风雨中，身后是缭绕着院落的琴音，身前是在秋雨中显得愈发朦胧的唐工坊。 陈方行出院子，行在坊间的道路上，远处是荷塘，是长廊，是小山，是唐工坊中闭了双眼都能一一辨认的所在。 陈方在雨中站住，看着周围不断飘散的雨水，他站在这里，孤身一人。不远的大明宫中，钟声响起，两长一短。 “该来的还是来了！” 第781章 狼烟起 遥远的北方，巍峨的长城沿着大青山南线蜿蜒伸展。 这条被后世誉为东方军事奇迹的防线，从秦统一六国之后就开始在北方建设。 秦长城是将北方的秦赵燕长城不相连的部分连接起来，西起嘉峪关，东至辽东虎山。 长城自秦时建立，一直是防备北方强临的重要防线。 此时长城沿线，响起的不再是金戈铁马之声，响起的不再是战士拼命的嘶吼，响起的不再是人马惨死时的临终嘶嚎。 此时这里炮声淹没了一切，这种长城防线军士不再陌生的武器，几乎在一个瞬间就能撕扯开原本军士眼中最为坚固的城墙。 外面炮声轰隆，已经彻底掩盖了人声马沸。 长城南线，一座营帐之中，一个锦囊被营帐中几个军官传递。 这是来自长安的一个锦囊，随着北来的哨马送至这里。 锦囊中的字条上只有八个字，稍作抵抗，徐徐南退。 此时这里的军官都看了一遍。 “将军，这是驸马送来的吗？” “千真万确，什么也能错，这锦囊错不了，上面还绣着唐工坊的标记。” “那我们该怎么办？陛下的旨意，只是让驸马爷节制关中军务，并不包括长城沿线，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更何况我们根本不用管驸马爷的命令。” “你们认为我们能守住么，短短几个时辰，我们的防线已经被撕扯出至少四道缺口，要补上缺口，需要多少人命填补。” “玛德，北汉的火炮太厉害了，轰到哪里哪里就碎，青石铺设的城墙根本顶不住一轮炮击。” “我们不是也有火炮，驸马爷为什么不让炮营前出？增援我们。” “来不及，从长安到这里，火炮运送，辎重补给，来不及。” 军营里一片沉寂，外面炮声轰鸣，几发炮弹越过长城，轰击在长城南线，炮弹砸在大地上，轰隆声中，泥土翻飞，军营中众人能清晰感觉到大地的震颤。 “要不要执行驸马爷的命令，我们听将军的。” “驸马爷此时节制关中军务，也就是节制十二卫所，我们归十二卫节制，执行驸马爷的命令。稍作抵抗，徐徐南撤，我想，驸马爷如此做，自然有驸马爷的用意。” “派出哨马，火速赶往长安，北方战事已起，让长安早做防备。” “是！” 九月末，明日就是十月，长安的秋雨几日不曾停歇，从大明宫传出的钟声，响彻两宫之地。 陈方望着天幕，手中的竹伞倾斜，任由雨水浇灌在脸上身上。 秋雨冰冷，让陈方瞬间清醒过来。 他唤来马车，此时让马车紧急赶往大明宫含元殿。 路上，武媚娘也急匆匆从自己院子出来，静妃为武媚娘撑着伞，两人正好撞见疾驰的马车，陈方停下马车，接了武媚娘和静妃上车。 “大明宫中的钟声，怕是战事已起的信号。” “太后，按照时间，长城沿线应该已经失守，现在汉军应该已经南下，攻占了河套地区，快到黄河边缘了。” “陈方，你为何一定要放弃长城，让我们的边军只是稍作抵抗，就向南撤退？这可是我大唐北方的精锐，就这样不战而退？” “太后，黄河臣也会放弃，甚至让汉军一路南下，直至关中北部防线。这一路上，我都不会让唐军做殊死抵抗。” “大好山河，你就这样白白拱手让人！若是别人敢如此，我已经让人拖出去斩了。” 陈方笑笑，那里静妃已经拍着武媚娘的肩膀，让武媚娘息怒，不战而退，向来在华夏任何国家朝代都是大忌，如陈方这般让北方兵士只稍作抵抗，就徐徐南下的，怕是换了任何一个将军，都不敢下这样的军令。 这让出的，可是大唐北方最稳固的两条防线，长城，黄河。等汉军渡过黄河，就是绵延的北部黄土台塬，从这里开始，大唐就再无天险可守。 汉军会一路南下，直逼关中北方门户，萧关。历史上，只要汉人国家将国都设在长安，萧关还真没有经历几次兵祸。 没想到，到了此时盛唐，却要让汉军直接兵临萧关。 武媚娘说的没错，这要不是陈方，换了任何一个人敢这么做，她直接就让人拖出去斩了。 “太后，您稍安勿躁，臣如此做自然有臣的考虑。” “你的考虑，就是放弃我大唐北方绵延数百里的大好山河，长城守不住，黄河也守不住么？” “太后，守不住！” “未战你就言败！” “臣之前和怡儿细细谈过平南王此时手中拥有的军力，本来今年汉皇已经准备充足，只等军力调遣，就会挥军南下。” “汉军的力量主要集中在东北和北方，其中平南王是北方最重要的一支力量，汉皇也优先将火炮和枪械往这个方向配置，因为比起东北地区，这里距离大汉的军工厂更远。” “平南王手中的火炮数量此时是我们的三倍有余，这些火炮的射程可以轻松覆盖黄河南线，如果我们在这个方向借助黄河天险抵抗，迎接的只是接连的炮击。” “你的炮营呢？” “我已经让秦怀道准备，前出萧关。我们手中的牌不多，经不起消耗。” “陈方，你现在就将自己的具体布置告诉本宫，不然本宫心中不踏实。” “现在告诉太后，一会还要再向陛下和朝臣解释一遍。” 武媚娘不说话了，马车车轮碾过铺设在两宫之间的水泥路，木质的车轮带起无数的水珠，在车轮转动的轨迹连成一条水线。 武媚娘的手不知不觉已经握住陈方的手，陈方感觉到她的手有些冰冷。 大明宫含元殿，此时李弘正站在含元殿之中，身旁是他此时的近臣上官仪，朝臣陆续到来，但是因为距离，大部分还没有到达大明宫。 李弘在朝堂上迈出几步，步子有些浮躁，他到底刚刚登基，就要经历这样的乱世，到底是年轻了，还未有养成一个帝王该有的稳重和庄严。 “陛下，太后和驸马爷到了！” 第782章 武媚娘的气 李弘听到上官仪在他耳旁说了一句，赶紧折身，快步向含元殿外走去，他要亲自去迎接母后和驸马。 “母后，北方的军报，汉军已经南下攻打长城一线，边关的守将已经决定放弃长城沿线，退守黄河一线。” “驸马打算把黄河也让给汉军！” 武媚娘看了看自己长子，然后看了看身旁的陈方。唐工坊的马车到了含元殿这里，静妃倒是没下马车，她进含元殿就有些不适合了，别说她是先帝嫔妃，就是当今圣上的嫔妃，也不适合出现在这里。 此时扶着武媚娘手的是陈方，为武媚娘撑伞的也是陈方。 “啊，驸马，母后说的是真的？你打算将黄河一线也让给汉军，不在黄河沿线防守？” “陛下，军令我已经让十二卫发出，应该已经到黄河沿线了。” 武媚娘瞪了一眼陈方，这家伙撤退的速度绝对是历史上最快的一个，汉军未到，就让防守黄河沿线的唐军撤离。 让自己十几万的大唐边军精锐一退再退，除了他，也就没人敢这样做了。 “陛下，太后，我们等文武朝臣都到了含元殿再说。” 武媚娘有心甩开驸马的手，却被陈方拉着手，拉的挺紧。 外面朝臣陆续到来，文臣武将，很快济济一堂，陈方松了手，武媚娘已经拉着自己长子的手走到首位，坐在了上位。 在高宗时期，含元殿建造时，就设有两个主位，供皇上和皇后一同处理朝政，听取百官奏章，处理天下之事。此时只是皇后的位置换了太后，连人都没换。 此时陈方因为被李弘和武媚娘委以重任，节制十二卫，掌管关中军务，所以站在了武将一列，自然站在首位，这里还真没一个武将敢站在第一的，就算陛下的老丈人，那也得站在陈方后面。 “今日急招众爱卿前来含元殿，大家都知道是为了什么，边关急报，汉军已经南下，长城一线已经失守，汉军此时长驱直入，已经快要到了黄河北线。” “陛下，这怎么失守的这么快？我们十几万的精锐，难道不能抵挡汉军几日？” “这要问驸马了！” 武媚娘此时显然还有一些气，气陈方让唐军未战先退，而且是一退再退。 陈方此时自然听的出武媚娘话语中的那丝脾气，看来最近没打屁股，晚上回去了要好好打几巴掌。按在腿上，扒了裤子，狠狠打几下。 陈方从武将队列中走了出来，看了看眼前的众文武朝臣。 “抬沙盘进来！” 唐工坊的沙盘，其实有两个，陈方让人制作时，其中一个已经送到了大明宫，就是让陛下，让百官看的。 沙盘按照后世的地图山川河流走势，依比例缩小制作，此时沙盘上呈现的正是关中及其北部的山川河流走势。 上面同样标注了大唐的防卫力量以及汉军可能南下的路径。唐军的防卫主要集中在长城和黄河一线，到了黄土台塬这边，主要依靠沿途的城镇设防。 汉军可能的南下路线都有标注，当然，此时这个可能已经可以去除，汉军南下的方向已经确认。 沙盘抬进含元殿，陛下和太后已经起身走到了沙盘前方，众文武也已经跻身沙盘四周，陈方站在沙盘之前，将一个红色标示放在黄河边缘。 “按照我们距离前线的距离和哨马的速度，此时汉军应该已经到了这里，长城沿线已经基本失守，河套地区已经被汉军控制。” “大家看这里，这是黄河沿线我们唐军的主要防区，如果我估算不错，此时这里已经在做撤退的准备，到今天天黑之前，黄河北部的汉军就会渡过黄河。” “驸马爷，黄河天险，驸马爷怎么不让我们的边军在这里严防死守？” “来含元殿的路上，太后也问了我这个问题。如果我们命令大唐撤退下来的边军和黄河沿线的守军在这条线上死守，我估算大致可以拖慢汉军南下的速度数日。” “数日，驸马爷，这不可能，这里可都是我们大唐的精锐。” “诸位，大家有多少人看过我们的炮营训练？” “驸马爷，炮营训练不让我们看啊！” “我这么说吧！如果一枚普通的开花弹落到人群中，基本两丈之内，不会有人存活下来，五丈之内，人员都会受到不同程度的震伤和擦伤，运气不好，就会送命。” “如果这枚开花弹经过特殊处理，比如涂毒，装填不规则的金属碎屑，那么这个杀伤范围和杀伤力还会大幅度增加。” “我们的军队如果在黄河南岸设防，按照当地的地形来看，很难找到有效的掩护位置，开阔的黄河河床区域，军队的兵士会直接暴露在汉军的炮火之中，迎来的只会是汉军一次次的炮击。” “而黄河北岸的汉军，我们却没有多少压制的方法。弓弩在这个距离上，已经是强弩之末，不会对汉军造成多大的杀伤。” “隔着一道黄河，对方能动用火炮不断破坏我们的防线，我们能做的事情却不多，基本在黄河南线，我们就是被动挨打。” “可是驸马爷，就算如此，我们也不能如此轻易放弃黄河沿线，汉军过了黄河，再想阻挡汉军，就会愈发困难。” “所以我们不阻挡，一直让汉军南下，这片区域，以黄土台塬为主，人烟稀少，不适合做大规模的抵抗。” “驸马爷的意思，我们就这样将汉军一直放进关中，到了长安再做抵抗？” “这位大人叫什么名字？” 刚才说话的那位文官马上闭嘴，不敢再说一个字了，陈方看了看他，吓的那个文官此时腿都是颤抖的，往距离陈方远的地方退了几步，甚至不敢看驸马一眼。 果真，耍嘴皮子的，一般都比较胆小，陈方自然也懒得和这样的人计较，掉价。 “陛下，太后，诸位大人，我问大家一个问题，如果让诸位大人中一位领兵，攻打一处地方，一路上攻势如雷，无坚不摧，无关不破，那么，这位大人会如何？” 第783章 慢慢体悟 “驸马，朕以为如果这位大人领兵百战百胜，势如破竹，难免会有所骄傲，有所轻敌。” “驸马爷，您的意思，汉军会有轻敌之心？” “可是，我们放弃这么多的土地，这么多的城镇，甚至是长城，黄河两道防线，就为了让汉军大意轻敌，值得么？” “上官大人，长孙大人，裴将军留下，其余诸人退了吧！” 此时武百官都看向陛下和太后，武媚娘挥了挥手，有人叹了口气，李弘未说一句话。 母后都挥手了，他还说什么话，做不做皇帝，母后的话那是必须听。 那里长孙无忌看了看自己的诸位同僚。 “大家退了吧！” 诸人走出含元殿，此时的含元殿，只余下六人，甚至这里伺候的宫女太监都已经离开。 长孙无忌，三朝元老，长孙皇后的亲哥哥，高宗的亲舅舅，此时李弘的亲舅爷。 上官仪，从太宗皇帝开始就在朝中任职，李弘稍微懂事，上官仪就是东宫官员体系中的头号人物。 裴居道，此时皇帝的老丈人，原本历史中也做到宰职，对李唐一直是忠心耿耿。 “驸马，人已经走了，有什么话，你现在可以说了。” “太后 陛下，诸位大臣 局势对我们不利，此时要想破局，唯有将对手布的局打破。” 陈方说了一句，就不再多说了。 “天色已晚，诸位大人请回！” 含元殿的大门打开 已经有太监进来将放置在含元殿的沙盘抬走。 长孙无忌走出含元殿 心中若有所悟，旁边的上官仪看了看长孙无忌微微点头 抬手做恭。 “老国舅，驸马爷是什么意思？” “上官大人 驸马爷的话需要细细体悟。” 长孙无忌卖了一个官司，已经步出含元殿。 裴居道此时抚着自己的长须，想不透 想不透 驸马爷说话 怎么也喜欢说半句留半句了。刚才上官大人问老国舅 裴居道本想听听老国舅见解，谁知道老国舅也只是说了一句驸马爷的话需要慢慢体悟。 三位大人走了 武媚娘却没有离开含元殿 而是拉着自己长子和陈方的手。 “这里没了别人 总可以将话说完了。” “太后 已经说完了！” “母后 儿臣不太懂。” “不太懂自己去想！” 武媚娘松了李弘的手，走出了含元殿。陈方赶紧跟着 在含元殿外，撑开了手中伞。 两人行到唐工坊的马车那边。静妃从里面揭开了车帘。 马车中，武媚娘靠着马车车壁 想说什么，到底是看了看静妃 没有说话。 陈方也靠着马车壁，稍微缓了缓精神。 静妃看了看太后，又看了看驸马，将臻首缓缓靠在陈方肩头，陈方打了一下静妃，静妃的手轻轻抓着驸马的手，放在自己怀中。 “静妃！” 陈方轻轻吐出两个字，静妃却并未放手。 “陈方，你能确定别的地方，也有战乱发生？” 武媚娘忽然睁开双眼，看着陈方，这事情他们说过，当时说的时候德妃也在。 “太后，乱局已成，如果是我布这场局，汉军南下只是第一步，后面的局会一步步展开。” “有多少把握？” “太后，我的所有都在大唐，大唐亡，臣亡。” “我对你没任何怀疑，你不要误会。如果真有一天国破家亡，我愿意死在你的怀里。” “驸马，我也是！” 陈方的手一紧，静妃疼的惊叫了一声。 陈方缓缓松了静妃，手取了出来。 “驸马，你弄疼我了。” “静妃，别乱来了，没看驸马现在烦心，还这般勾搭他，他不生气么？” “我也只是想让驸马放松放松。” 武媚娘叹了口气，自从静妃被陈方碰过，到了现在，静妃看陈方的眼神都是不对，到了这个时候，还有心思让驸马欺负她。 马车行至唐工坊，陈方送了武媚娘和静妃进了院子。 陈方转身离开，武媚娘将自己的伞交到陈方手中。 武媚娘和静妃缓缓进了院子，小兰在身后关了院门。 “太后，是不是我将驸马惹了，刚才他下手真重，差点让我觉得他会捏烂我那里。” “自己送到驸马手里的，他怎么捏是他的事，看你还胡来。” “还是想胡来，驸马如何对我，总比不理好。他就是打我骂我，也是我愿意。” “静妃，等汉军兵临萧关，你和德妃回老家避避。” “我才不回去，馨儿也不会回去，反正我现在是驸马的女人，死也和他死在一起。” 陈方回了自己院中，看甜甜和婉儿在逗着思思，这些天大雨，两个小丫头基本都是和思思待一起。 看了看三个孩子，陈方脸上再无任何愁容。 “驸马，朝中紧急召见，可是边疆生了事情？” “殿下冰雪聪明，确实是边关生了事情。” “现在如何了？” “局势不太好，不过殿下放心，只要有我在，绝不会让殿下出任何事情。” “嗯！只要你在这里，义阳和皇妹都是安心的。” “我去看看怡儿！” 义阳点头，陈方看思思举了一只布老虎，递给自己，陈方接了，亲了亲自己宝贝闺女。 怡儿这些日子，明显平静许多，为了腹中孩子，为了皇兄皇嫂留下的小甜甜，怡儿此时也在努力让自己不要活在仇恨之中。 已经动了胎气，不敢再动了，虽然院中住着临清安阁的林清玉，但是清玉姑娘也说了，再动了胎气就不好了，说了四十五遍。 陈方走到刘怡身边，将那个白色绒布老虎放在刘怡身旁。 此时捏着刘怡的手，看她回眸对自己浅浅笑了笑。 “我听到了唐宫召集你们的钟声。” “好好养着，别想别的，你养好身体，就是现在你最重要的事情。” 刘怡靠了陈方怀里，将脖子上戴着的那个特质哨子取了下来，交给陈方。 “怡儿有身孕，不能亲自陪着你上阵杀敌，让雪儿陪着你。” 陈方握住刘怡拿着哨子的手，将那个用银色金属链子串着的哨子接了过来。 “雪儿认识你，你不用怕它不听话，有什么吩咐，你只要对它说就好，它聪明的很，懂人言。” 第784章 捏的重了 “我知道，坊中的白鹿和小白也懂人言，这些家伙，一个比一个机灵。怡儿，有了雪儿，对我帮助很大，我做有些事会方便许多。” “嗯，不过驸马要是让雪儿急飞，需要穿戴厚实一些，尤其快近了冬季，雪儿急飞时，会很冷。它飞的越高，就会越冷。” 陈方此时握着刘怡的手，轻轻拍了一下。 “怡儿，我知道，你放心好了，我是最怕冷的，天冷恨不得整天钻被窝的性子。乘坐雪儿，我一定穿的厚实一些，再让坊中做一件防风的衣物。” 陈方说着，抚着刘怡的手，刘怡看着他，将自己的手抽了，然后缓缓放在陈方脸上，轻轻抚着，从脸颊一直抚到鼻梁，然后手轻轻抚着陈方的鼻子，又折转回去，抚着脸颊。 “驸马冷了，怡儿给你暖着。” 陈方看着刘怡，轻轻将手覆在她的手背。 “你要如何暖着？” “驸马让如何暖着，怡儿就如何暖着。” 陈方靠了刘怡耳畔，轻轻在她耳边言语了一句，刘怡脸颊微红，缓缓点了点头。 “怡儿，你在这里好好养着，有什么事情吩咐桃红，要是找我 也让桃红找，你只要需要 我随时会到你身边。” “嗯，怡儿知道了，驸马你去忙吧！” 陈方松了刘怡的手，起身，刘怡拿了身边那个白色绒布的小老虎。 “宝贝 看 这是思思姐姐的小老虎，等你出来 也会有许多这样的小布偶，小老虎 小兔子。” 陈方看着刘怡，笑了笑。 女人有时候真是一种奇怪的生物，无论自己原本的性情如何 有了孩子 一切都会为孩子考虑。 刘怡就是如此 身为顶级武者 此时也会为了腹中孩子，说出这般话语 这或许就是女性天生的母性吧！ 陈方走出屋子 外面的秋雨还是下个不停 他手不自觉捏着脖子上挂着的那个哨子 此时真想乘着雪儿 到大唐的边疆去看看，看看战事到底进行到什么程度。 这个时代的交通 信息传输真是太不方便了，边关出了事情，几日以后长安才能知晓。 信息迟滞 不过这个信息迟滞对任何人都是一样的。大唐长安得不到第一时间的战场态势，别的任何势力也得不到。 战局比起棋局 更是变化万千，晦涩难测，不可琢磨。 甚至大多数时候，对战局的把握需要依靠推算和猜测。 陈方松了手中那个哨子，手指不自觉在自己的太阳穴轻敲了几下。 坊中的沙盘，安置在武媚娘的院中，并未在陈方自己的院子。 陈方出了自己院子，走向武媚娘住的院子，敲门，小兰打开院门。 “驸马爷，您来了！” 陈方轻轻点了点头，小兰看了看陈方，神色间有些犹豫，陈方见了，捏了捏小兰的鼻尖。 “有话就说！” “驸马爷，刚才静妃娘娘脱了衣服，那里紫了一片，吓了小兰一跳。” 小兰说着，指了指自己心口位置。 “我下手有些重了！我去看看静妃。” 陈方走到武媚娘屋子，那里武媚娘正和静妃说着话，陈方进来，武媚娘让陈方坐了自己旁边。 “静妃，让我看看你那里。” “驸马要看哪里？” 陈方不说话，直接上手解开静妃衣服，对自己碰过的女人，陈方一项是不会过多顾忌的。 此时衣服解开，陈方看到静妃的伤势，那里有一道青紫色的印痕，正是自己手指模样，看颜色，和周围玉润的奶白色完全区分开来，确实看样子伤势挺重。 “今日我心事重了，下手太重，还望静妃不要记恨，如果静妃觉得心中有气，陈方身上，任何地方，静妃都可以随意捏几下。” “驸马言重了，只要能让驸马心情好一些，你下手再重都无事。” “我一会让清玉过来看看！” “不用了，已经不疼了，应该明日这片青紫就能消退了，驸马不必挂心。” “真的不疼了？” “真的！” 陈方手指伸了过去，触到那片青紫，静妃一下子疼的倒吸冷气。 “小兰！” “驸马爷，您吩咐！” “去叫清玉姑娘过来，帮静妃查看身子。” 小兰跑出屋外，跑向院门，陈方帮静妃拉了衣服，将身子遮住。 “静妃娘娘，您这身子保养的真好，这里的肌肤和样子，都是极好。” “驸马说笑了，和太后没得比，更不敢和义阳比了。” 陈方笑笑，此时站了起身，静妃也站了起来，陈方看着衣衫半开的静妃，有时候不得不感叹，在任何时代，有钱有势就是好。 如果是普通人家，女人近了四十，怕是早人老珠黄，根本看不得了。 可是你看看这宫中养尊处优的妃子，真的还是一副贵妇模样，无论颜色体型，都是绝佳。 静妃如此，林诗轩也是如此。 有时候，财富真的可以买岁月不老，买时光停滞。 一会小兰叫来了林清玉，林清玉帮静妃处理伤势，陈方去了放置沙盘的房子，此时沙盘被放置在房间中央，几根蜡烛点燃，将这间房舍照亮。 看驸马在沙盘旁边查看，武媚娘也走了进来。她站在陈方身后，看陈方将沙盘上几个标示不断挪动。 一会陈方不再挪了，武媚娘才上前一步，和陈方站在了一处。 “陈方，这几个标示代表的什么？” “太后您看，这是我估算的汉军和我军所处的位置，这里是汉军，已经临近黄河了，这里是我军，正在加紧撤退到黄河南岸。” “太后看这里，这里是汉军渡河的区域，要将人马和辎重全部运送到黄河南岸，需要数日时间，尤其汉军的火炮，渡河更是不易，一般的渡河工具根本承载不住过重的金属炮身。” “汉军要想完全渡过黄河，需要一番功夫。” “那我们为何不趁汉军渡河，偷袭汉军？” “汉军会有准备，渡河的时候，未必不会设伏，专等我们偷袭。而且就算偷袭成功，我们也只是让汉军吃了一点苦头，于此时的大局没什么影响。” “陈方，你到底要怎么做？” 第785章 第七百八十六 见了猫儿的老鼠 “太后，如果您是对方的统帅，会如何做？” “分兵！” “是统帅，不是将领，太后，您现在将自己想成对方幕后出谋划策之人，而不是想成对方一位带兵的将领。” “陈方，我有些不懂你的意思。” “媚娘...” 武媚娘注意到，陈方此时叫的是她的名字，而不是尊号，陈方唤了一句，或许是整理思绪，或许是留给武媚娘一些时间继续想刚才的问题。 站在对方统帅的位置思考，而不是站在对方一位带兵将领的位置思考。 所站的位置不同，此时要考虑的东西就完全不同。 身为统帅，顾的自然是全局的胜负，为此，甚至可以牺牲掉一些利益。 身为将领，只需要站在自己的位置思考，考虑的是具体战局的胜负，只要自己带领的军队可以打赢这场战争足。 战争和战役，区别也就在这里了。 陈方在那里缓了一下，伸手抓住了武媚娘的手，将她的手紧紧拉着，然后走到沙盘的一角。 “汉皇和皇后遇刺以后，陈方日日夜夜都在想这个问题，刺客分了两波，第一波的刺客，明显被人做了枪使，此时的汉军也是如此。” “对方要借助平南王的手，借助汉军为报汉皇和皇后在大唐身死之仇，此时的汉军，是一支悲兵，悲兵最为可怕，避其锋芒，同时，也从对方的全盘考虑中将汉军拉扯出来。” “汉军的行动速度太快，必然影响对手的布局，媚娘 这是战场，不是棋盘 对方的布局太大，必然从一开始就算准时间，各个方向的进攻时间和方向，都是算好的。” “媚娘，你想想 西域 北疆，南疆之间的距离 多少时间才能让那个幕后之人变动安排好的策略。我可以说，基本没可能变动 时间来不及。” 武媚娘想了想，点了点头，这就是战局变化 很难把控的原因。因为时间和距离让指挥者很难得到具体的战场动态 也很难将自己的意志传达到前线。 之前陈方和自己说过 大唐会四面楚歌 而此时，陈方点出的是这四面楚歌之中的弱点。 对手无法做实时指挥 只能做事先谋划。 这个谋划 以汉军为起始 想借汉军消耗大唐军力 也借汉军牵扯大唐的周围兵力布置。 为此 别的方向，必然是静态 只是伺机而动，这个时间段，大唐面对的只是北边攻击的汉军 而别的方向的威胁，暂时并未发生。 陈方脚步停下 那里将武媚娘的手缓缓拉了起来，拉到胸口位置。 “媚娘，我们要做的，就是在对方别的方向有所动作之前，将北方这只汉军彻底吃掉，而且不能让唐军伤筋动骨。现在要保全的是这支军队，而并非疆土。” “失地可以复得，人死不能复生，这支军队可是唐军精锐之中的精锐。” 武媚娘点头，北方向来是大唐守卫的重点区域，这里布防的唐军，自然是唐军最精锐的边军。 “到时候西方生乱，最坏的结果就是我们要面对西域联军和匈奴铁骑，这支军队到时候就有大用，不过必须将这个从战场摘下来。” 陈方说着，拉了武媚娘的手，放在沙盘上方，黄河之上，武媚娘的手捏住象征汉军的小旗，将其拔出。 “我和弘儿都要靠你了！” 将那支小旗扔在地上，武媚娘靠在陈方身上，陈方搂住她，轻轻吻了一下她的面颊。 北方，此时暮色苍茫，黄土台塬的北部，夕阳即将落山，从黄河北部撤退的唐军，终于完完全全渡过了黄河，黄河南线，此时唐军展开，就要依靠黄河天险迎战南下的汉军。 哨马的马蹄声在黄河沿岸响起，守卫的兵士赶紧让行，让哨马的马蹄踩踏着尘土，奔进军营之中。 此时军营之中，几位唐军将领脸色铁青，互相看了看，又看了看从长安来的军令。 “撤！撤！撤！驸马爷到底要做什么？” “就是，我们从长城已经撤到这里，还让我们撤退。这仗打的，真是窝囊，将军，你看我这剑，到现在还没出鞘呢！” 一位将领啪的一声手拍在案几上。 “将军，不能再撤了，再撤我们就无险可守了。我要请战，不做缩头乌龟。” “对，我也要请战，堂堂正正和汉军打一场。” “这次军令是从十二卫发的，不是建议，不是锦囊，是军令。你们要违抗军令么？” 军营之中传出一阵叹息之声，此时没人说驸马如何，不过怕是大家心里，早将驸马骂的体无完肤了。 这缩头乌龟做的，头都快伸不出来了。 “撤，执行命令，还有，各部丢弃一些辎重军备在路上。” “将军，这怎么撤退还丢东西的，我不丢，这都是军士的口粮和武器。” “丢，反正不打仗，做乌龟也用不上这些。” “执行命令！” 几个军官灰头土脸走出营帐，这刚刚到了黄河岸边，准备死守的，这下又要撤退了。 他们是唐军的精锐，这一撤再撤的，真是丢人。以后和别的军官长安见了，不被人笑掉大牙。 可是能怎么，这是军令。 早知道在长城那里就死守，反正当时驸马给的只是一个锦囊，不是军令。 罢了，撤吧，还要丢东西，丢什么好呢，金银器物先丢了，这些最没用，辎重和武器留着，打仗还能用。 有军官望了望天空，驸马爷这是打算让我们撤到长安么？ 这仗打不打的起来？ 撤吧，想别的有什么用。 唐军陆续撤离，路上到处是遗弃的辎重补给，黄河南岸的营寨，也被一把火烧了，火光冲天，隔着几十里都能看到熊熊燃烧的火焰。 北汉军中，此时一片白衣白甲，因为要运送辎重，尤其是随军的火炮，行进速度并不快。 汉军就像一只缓缓前行的乌龟，唐军要跑，他们基本拦不住。 “王爷，您看，唐军将自己的营寨烧了。” “这些唐军还真是胆小如鼠，被我们的火炮在长城那边轰了一次，现在见了我们就跑，简直和见了猫儿的老鼠一样。” 第786章 从未有过 “是啊，王爷，这唐军别的本事没有，逃命的本领一流，这跑的，我们是连背影都看不到。” “王爷，末将提议我们分兵，将骑兵和本队分开，让骑兵追逐这支唐军，从背后掩杀他们，定能杀的他们片甲不留。” 平南王看了看自己身边这几位将领和谋士。 “不许分兵！” 几位将领和谋士听了，表面答应，其实心中到底有些自己想法。 不许分兵，那以汉军本队的行进速度，根本追不上唐军。不说别的，就这些火炮，全部是铁铸的，就算装了轮子，也得几个人合力推着，那能跑的快么？ 这攻城略地倒是舒服，奈何像样的仗就没打一次。 不轰的唐军人仰马翻，血流成河，到底是心里不舒服。 “其余几位汉王的军队如何，到了哪里？黑天鹅堡那里现在怎么样了？” “禀王爷的话，昨日苍鹰刚刚传信，黑天鹅堡我们现在已经完全控制。至于别的汉王军队，和我们还有一些距离。” “真慢！” “王爷，我们要不要在黄河沿岸等等？” “等什么，等冬季来了！” 平南王望了望天色，时间不等人，别的诸王军队行动缓慢，他却等不起，和西秦那边的约定，让他也不敢在这里长时间停留。更何况，此时正是收复大汉山河的好时机，等，等到那几个汉王来了，他的功劳不是还要分给这几个并没有多少血亲的兄弟。 此时正是收复汉家山河的最好时机，等拿下长安，他要登上汉皇的位子 谁还会反对。 关中北部，秦怀道望了望连绵的拢桥山脉 这里是拢桥山脉南麓，从这里绕山而行，到了拢山山脉，经山中峡谷地带，就能到达萧关。 拢山桥山构筑着关中北部绵延的天然屏障 历史上这里也称龙桥山脉 拢通龙。 这片山脉隔绝了黄土台塬和关中地区，是关中的北部屏障 其中位于峡谷地带咽喉之地的萧关将是汉军攻打的主要关隘。 驸马爷说了，汉军手中有火炮 必然选择萧关为突破口，因为在火炮射程之内，萧关的关隘基本对汉军没有多少阻挡作用。 火炮秦怀道一直在接触 他也深知 在火炮的轰炸下 再坚固的城墙关隘此时也是摆设。 萧关是关中的北大门 驸马爷打算在这里和汉军做最终的决战，为此 不惜放弃北方几百里的大好疆土。 萧关之战 也将是唐工坊的炮营第一次参战 秦怀道想到这里 总有一些心潮起伏。 他身为胡国公之子 乃是唐初名将之后，奈何这么多年 鬓角已经斑白，胡子都染上了霜色，却还真没有上过战场 为国效忠。 对于炮营，这是第一战 对于他，这也是第一战。 暮色，炮营停止前进，秦怀道在临时的帐篷中，借着蜡烛烛光又一次打开驸马爷送他的那副图，这是一张萧关附近的地形图，将萧关周围的地形全部标注其上。 历史上，萧关的位置其实一直在变，秦时萧关在甘肃，到了汉时就迁到了宁夏境内，此时大唐，萧关位置又变了。 其实关中周围的关隘，变动一直持续，秦时，东方门户还是函谷关，到了现在，却已经是潼关。关隘在变，不变的是这些关隘都是卡在地势险要的咽喉地带。 比如函谷关和潼关，其实就是一道峡谷的两端。 历史上每一次的关隘变动，也能看出当时朝代的野心和宏图，这是驸马爷说的，比如秦时关隘都比较前出一些，这就和秦的扩张相符合。 而到了汉代，关隘取守势，自然向着关中内围收缩。 此时秦怀道还深深记得驸马爷的最后一句话，愿天下再无雄关。此时咀嚼驸马爷这句话，却是意味深长。 秦怀道借着烛光看了一阵地图，其实这张图他早已牢记心中，不敢有分毫马虎大意。 炮营迎战，火炮对射，地势最为关键，驸马爷说，占了地利，你基本也就赢了。因为火炮的射程和地势也有很大关系。 秦怀道看了一阵，收了那副图。雄关漫道，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能来到这里，而且是为战而来。 没有驸马爷，他秦怀道也许一辈子都要在大唐一座县城做一个武官。终老没问题，但是总是缺少了一些东西，活着有些缺憾。 此时在唐工坊任武职，秦怀道没想到自己还有真正上战场的一天。 此时走出临时营帐，外面已经星月满天，看着远处茫茫山影，不知为何，秦怀道胸中燃起一些别样情愫。 这或许就是父辈留在自己身体中的血液。 自己的父亲曾经为大唐征战沙场，戎马一生，官至左武卫大将军。现在，自己也要为大唐，为驸马爷，为唐工坊在萧关立下赫赫功劳，不辱没先祖威名，不辜负驸马爷厚爱。 长安的雨一直在下着，由于山川走势，关中这片地方，地方不算太大，但是这里的气候却是一地一气候。 放眼关中南北，黄土台塬是一种气候，汉中之地又是一种气候，而关中又和紧邻的这两地气候完全不同。 唐工坊中，陈方看武媚娘靠在自己怀中，他轻轻用手抚着武媚娘的肩膀，此时看着她精致而完美的侧脸，不禁手指拢起一缕秀发，将手指放在她脸上轻轻摩挲了几下。 武媚娘抬起手，覆在陈方手上，让他的手掌紧紧贴着自己的侧脸，他的手温暖厚实，让武媚娘感觉到依靠和一种无言的安全感。 “陈方，我们能胜么？” 轻启朱唇，武媚娘侧过脸看着陈方。 “能，媚娘，你和我认识多久了？” “三年了，媚娘现在还清楚记得第一次让人将你带进宫中的情景，陈方，那时候其实媚娘也很怕的，怕被先帝知道了。” “三年了，媚娘，你可曾见过我让你失望过？” “从未有过！” 陈方的手在武媚娘脸颊上捏了一下，然后手松了，此时双手掰着武媚娘的肩膀，将她身体摆正，正对着自己。 “这次陈方也不会让媚娘失望。” 第787章 三年风风雨雨 “是媚娘不对，不应该对你有任何怀疑的，是啊！现在媚娘想想，和你一起的日子，竟然不知不觉已经走过了三年，三年风风雨雨，媚娘竟然觉得这三年仿佛媚娘的大半生一般。” 武媚娘说了一句，盯着陈方，那双完美的眸子轻轻眨了眨，然后看着陈方静静看着她。 陈方放在武媚娘双肩的手轻轻压了压，武媚娘坐在了沙盘边缘，陈方也坐在了她的旁边。 武媚娘侧过脸颊，将臻首枕在陈方怀中，陈方也许被她发髻上的钗子戳了一下，轻轻给她拔了。 “媚娘，这三年，陈方也觉得仿佛是自己的大半生一般。以前庸庸碌碌，平平凡凡，日子过的仿佛河道中的流水一般。你听过有句话叫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么？” 武媚娘摇头，陈方不觉将手放在武媚娘的颈项上，看着这白天鹅长颈一般的完美颈项，看着这仿佛二八芳华少女一般的肌肤，陈方的手指拨了拨武媚娘有些高耸的衣领。 “媚娘没听过这句，是从你这里听到的，这三年，若不是有你，媚娘会错过许多东西，许多趣事，以前的媚娘，觉得人活着就是这般，媚娘已经做到一国之母，已经足够。可是遇到你，始终觉得日子新鲜，始终觉得自己以前以为的幸福都没有什么。” 陈方的手在武媚娘颈子抚了几下，绕到了她下颌那边，轻轻挑了挑她的下颌，然后用三根手指捏着武媚娘那极度完美的玉肤，将她的头微微抬了抬。 “媚娘，以前的陈方就像那寺院中的和尚，每一天打坐念经，然后撞钟，哐哐哐的声音里，日子就是这样日复一日的过着。” 陈方微微抬起了头，想到没有穿越到大唐的日子，可不就是这样，这种日子虽然踏实，却注定平淡了。虽然时不时有着微小的幸福，却注定庸碌。 不来大唐，哪里会经历那么多风风雨雨，心惊胆颤过，意气风发过，担心武媚娘会随时杀了自己，担心高宗发现自己不断给他戴着绿帽。 在唐工坊工坊区那片湖畔，他险些以为当时易容成清的刘怡会杀了自己。在黄河岸边，在江汉平原的云梦寺，经历了那么多原本以为不可能的事情。 抱过这世间最美的女子，揽过这世间最美的柔情，敢将先帝嫔妃的，这个略过。 陈方此时微微抬头的间隙中，脑海不知不觉滚过这几年的经历。 不知不觉，这三年就这般风风雨雨，波涛狂浪的过了。 若是没来大唐，他的人生真的会风清云卷般缓缓过着，和自己喜欢的女子成婚，然后有自己的儿女，像那个时代的大部分人一般，有自己的小幸福，有自己的小烦恼，会为了爱妻的一盒化妆品加班加点，会为了孩子的奶粉钱拼尽全力。 会为了妻子的微笑心中欢喜，会为了儿子或者女儿那纯真的笑容心中开心几天。 此时的他，也有幸福，不过在这大风大浪之中，幸福感持续的时间会短很多，他活的踏实，甚至是过分踏实。 “陈方，如果当年我不嫁进皇宫，遇到的第一个男子是你，该多好。” “咳咳咳，媚娘，你十四岁遇到我，我应该穿着开裆裤玩着泥巴！” 武媚娘笑了，笑的纯粹和开心，笑起来的武媚娘，风情万种，将一个成熟女人的美演绎的淋漓尽致。 看的陈方不觉抚着她的脸庞，抚着她的眉眼鼻稍。手指沾着朱唇，然后看武媚娘轻轻吐了舌头，沾了一下。 武媚娘看了看他，可不是自己十四岁若遇到陈方，他真的在穿着开裆裤玩泥巴呢。自己和他差了有十岁，十年的时间，在这个时代，快隔了一代人，毕竟大唐时期，十四五岁就谈婚论嫁，生儿育女了。 陈方看着武媚娘，就算经历三年，和这个女子做过多少次恩爱之事，到了现在，陈方每次看到武媚娘，还是深深为她的容颜感觉到一种发自内心深处的震颤。 一个女人，容貌体型完美到这个程度，这是上苍有多么偏爱。 “媚娘有好些日子没有这样放松开心过了，自从汉皇皇后遇刺，媚娘的心一直是紧绷的，没想到和你说了阵话，会轻松许多。” “那陈方一直陪着媚娘说话，你想说多久陈方就陪你说多久。” “陈方，等这场战争结束了，你最想去哪里？” “待在唐工坊啊！每天让你们这些人伺候着，逗着思思，这样多好，别的地方我都不想去了。” 武媚娘伸出手，抚着陈方那微微长出的胡茬。 这个年代的男子都留须，所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胡须自然也是父母所赐，应该保护好。 不过陈方留了一段时间，实在有些受不了，干脆剃了，当时为他剃须的人都差点吓尿，不过驸马坚持，对方哪敢不听。 后来陈方一直保持着剃须的习惯，现在身边的侍女都学会剃须了，有时候樱桃桃红春她们为陈方剃须，还一个劲说驸马留着胡须多好。 不过陈方始终不是这个时代的人的心性，胡须太长，吃个饭不是沾饭粒就是沾汤水，还有油脂。 这些日子，陈方心事重，没让侍女剃须，所以此时这黑色胡茬稍微显露，武媚娘手指抚着，有些扎手，不过不知道为何，这种微微扎手的感觉却让人有些沉迷。 武媚娘一直抚着，还用自己侧脸试了试，扎脸，不过真的很喜欢这种感觉。 陈方看她此时竟然有了一些孩童心性，拿自己侧脸蹭自己胡茬，陈方抱了武媚娘的头，狠狠蹭了一下。 武媚娘赶紧抬了臻首，用手在陈方怀里捶打了一番。 “媚娘，你倒是玩起我的胡茬了。” “陈方，你胡茬扎脸的感觉，媚娘倒是第一次试，真的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你用身上别的地方蹭蹭试试。” 武媚娘挽了自己的长袖，用那如同嫰藕一般的小臂在陈方胡茬那里试了一下。 “感觉和脸颊又有所不同，让媚娘用脚尖试试！” 第788章 星空 陈方一巴掌狠狠拍在武媚娘屁股上，拍的武媚娘忍不得咯咯笑了起来。 陈方看她笑，又忍不得狠狠用手捏了一下，然后轻轻拍打着。 三十余岁的武媚娘，这屁股还是这么的弹牙，啊，打错字了，是弹手。 “媚娘，你还真是...怎么就想到用脚尖试试的？” “陈方，你多久没好好看媚娘的脚了，媚娘还记得你那次...你咬媚娘的脚趾的。” 陈方忍不得，又狠狠拍打了一下武媚娘的屁股，此时看她笑的有些肆无忌惮，干脆一只手直接抱了，将她压在自己腿上，狠狠屁股拍打了几次。 “好了好了，媚娘知错了，别打了。” “这次饶了你！” 陈方松了武媚娘，武媚娘看了看他。 “谢驸马爷饶命！” 两人相识一笑，武媚娘起身，看着陈方，只有在他身边自己才能如此轻松。已经有多久，自己未曾如此轻松过了。 “驸马爷，小女子想服侍驸马爷！” “嗯，你这女娃姿色还不错，模样上佳，身材婀娜。来，先让本驸马亲一个！” 捏着武媚娘的脸颊，陈方狠狠亲了一下。 “小女子该如何服侍驸马爷呢！” “媚娘，不和你闹了，真想用足尖试试？” 武媚娘点了点头。 陈方看她模样姿色，看她脸上露出的那丝小调皮。陈方还是半蹲下来，一手捏着她的小腿，将裙摆微微收拢，一手为武媚娘除了穿着的靴子，拿捏着足跟位置，缓缓为她脱了下来。 武媚娘坐在沙盘边缘，静静看着陈方这缓慢小心的动作。 三年时间，他照顾自己始终如此用心，此时想到三年中的那些大事小事 武媚娘颊上染了一些别样的颜色。 真的和他一起的时间，时时都会有一些小惊喜 小幸福。 被他照顾，被他呵护，此时看着他的动作，都能感觉他对自己的在意。 陈方脱了武媚娘的靴子，单手捧着一只玉足 这美人足还是这般好看 尺寸颜色，都是极佳。 陈方手指划过那完美脚裸 足弓和足尖，留恋着那一根根玉趾。 “媚娘 先说好了，就是足尖试试我的胡茬，可不能乱来。” “媚娘要是想乱来呢？” “你要敢将脚趾伸到我嘴里 我也脱了鞋袜 将脚趾往你口中塞。” “哼 上一回还那么主动 这一次就不让了。” 武媚娘侧过脸，轻轻哼了一句。 “好了好了 怕了你了 你随意。” 武媚娘注定心中此时只有陈方 就试了试这胡茬扎着脚心脚背的感觉 没有乱来。 她收了脚 倒是陈方有些舍不得，又捧着看了一阵。 此时低下头 陈方吻了一下武媚娘的足背，一直吻到小腿。 裙边此时粘在陈方脸上，陈方用手提了一下 然后深深吸了口气。 “媚娘，我用胡茬扎你小腿了。” “嗯！” 武媚娘提了裙边 将陈方的脸完全遮住。 有些坚硬的胡茬扎在小腿肌肤的感觉，微微的酥麻，仿佛一些细小的电流从肌肤上滚过。 武媚娘闭了双眼，感受着这种别样的感觉。 “陈方，别扎了，扎的媚娘有些受不住了。” 陈方抬了头，此时站起，又坐了武媚娘旁边，拉了她的玉手，细细看着那完美的玉指，将五指伸展，和武媚娘的手指交叠握在一起。 “媚娘，还想试试哪里？” “不想试了，扎了有点疼了。” “哦，那就不试了。” “陈方，我们出去看看星星好么？” “天还下着雨呢！哪里有星星？” “媚娘只要在你身边，就算天下着雨，也可以看星星的。” “你现在一点不像一个美妇人，倒像个小女孩儿了。” “那你陪不陪媚娘？” “陪！陪！” 陈方取了伞，打开，和武媚娘走出了屋子，外面天已经黑了下来，绵绵的秋雨下个不停。 陈方撑了伞，挽着武媚娘的手，走到院子中央，雨滴打在油纸伞上，发出一阵阵持续的声响，旁边是几间屋子掩映出的烛火余光。 小兰看了看和驸马走在院中的太后，然后看到驸马爷对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小兰本想说外面冷，让太后回屋的，此时只能站在那里，什么也不敢说了。 和陈方在秋雨中的油纸伞下站了一会，陈方看了看武媚娘。 “媚娘，星空美么？” “美，像是我们在海边看到的星空。” 陈方拉着武媚娘的手，油纸伞微微倾斜，几丝秋雨打在脸上。 “冷么？” 武媚娘轻轻摇了摇头。 “驸马，你和太后站在院中做什么？” 那边静妃走出屋子，看了看站在院子中间的驸马和太后，道了一句。 “回去了，不然别人以为我们两痴了。” “和你在一起，媚娘早就痴了。陈方，今晚陪媚娘，已经好多日子你没陪媚娘了。” “好，媚娘什么时候需要陈方，陈方就陪着。对了，静妃...” “一起吧，你把静妃伤成那般，总要安慰一番。” 陈方扶着武媚娘走到屋檐下，小兰赶紧快走几步，过来接了驸马手中的油纸伞。 小兰正要退下，却被陈方一把拉住，陈方靠了小兰耳畔，小兰听驸马耳语。 “小兰，一会带着这伞去找一下杨炯，让他在伞上画一片星空。” 杨炯此时住在唐工坊，算起来真的挺闲的。陈方本打算他做工坊的私塾先生，奈何工坊的孩子，此时真没几个，而且还未到学书的年岁。 杨炯此时就教几个侍女识认书，算起来，真有些将这位大才子大材小用了。 不过以后陈方会重用这位大才子，等自己唐工坊的坊二代到了学习字年龄，有的这位初唐四杰之一的大才子忙碌的。 小兰带了竹伞离开，陈方挽着武媚娘的手，又伸手拉了静妃，进了屋内。 “静妃娘娘，这里还疼么？” “已经好了很多，清玉姑娘看过，给我处理了一下，临清安阁的医术还是这么让人赞叹。” “是啊，当时将这个小话痨留在工坊，算是留对了。” “驸马还别说，清玉姑娘还真是小话痨，给我处理伤痕，嘴巴不带停的。” 第789章 坊中可曾短了你什么 “静妃也就是被她烦一阵，我是天天要听她说半个时辰话，这丫头其实什么都好，就是嘴...太让人烦了。” 那里武媚娘听了，也是忍不得笑了笑。 “那驸马想想办法，给她堵住。” 陈方的手从武媚娘手中抽了，从武媚娘背上划下，狠狠给她来了一巴掌，弹牙，不对，弹手。 “好了，毕竟是林阁主的亲生女儿，不能拿她当工坊的侍女。再说了，工坊中此时住这么多侍女贵人，人总免不得头疼脑热的，有她在，我会安心许多。” “那要是坊中侍女嘴这么贫，驸马会如何？” 静妃在那边问了一句，就盯着陈方。 “非给她堵了！我就不信堵几次她还敢嘴贫。” 武媚娘和静妃都在那里忍不得笑，陈方的堵，她们自然知道如何堵，都试过。 “对了，驸马，晚上驸马可要随性一些，这些日子驸马没在这里，真想好好伺候着。” “媚娘，我忽然有一些心思。” “你说，在这里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你就是有些怪癖，我们也肯定顺着你。” “对，驸马你有话就说。” “以前我都没认真看看女人不同年龄，身子到底有什么区别，今天想看看。” “那我和静妃让你细细看，不过我估计你看不出什么，静妃姐姐这身子保养的，连林姐姐都是赞叹。” “也是，静妃娘娘这身材容貌确实保养的好，陈方见过的女人，也就林阁主和静妃娘娘能比得。” 静妃听武媚娘和陈方的话，脸上浮了一些颜色，看了看陈方。 “不保养好了，驸马哪里对我会有心思。” 陈方笑了笑，用了点力气，捏着静妃手掌。 “那我和静妃姐姐让你看了！” 武媚娘说着，就要解宫装，这做了太后，其实这身宫装还是皇后的，这天下最尊贵的女人，还是未变。 “等等，从媚娘和静妃这里。确实看不出多少，你们两的肌肤体型，那都是极佳，媚娘，我叫两个侍女来，媚娘不介意吧！” “你知道，媚娘从不介意这个。” “小兰，哦，忘了，这丫头刚被我支去杨炯那边。” “小玉！” 陈方唤了一句，那边小玉赶紧跑了这边房子，轻轻敲了敲房门。 “进来吧！” 小玉进来，陈方看了一眼。 “小玉这几日不仔细看，现在一看，这又长了些肉。” “驸马爷，这不怨小玉，实在是工坊的伙食太好了。” “驸马什么时候说怨你了，长些肉好，这女人太干瘦了，本驸马摸着和摸排骨一般。” “驸马爷，唤小玉来有什么事情？” “将裙子抬高一些，驸马爷看看你的腿。” 小玉听话的抬了自己裙边，怕抬的低了，腿驸马爷看不到，故意抬了老高。 陈方忽然脸色变了变，盯着小玉。 “小玉，坊中可曾短了你什么？” “驸马爷，没，小玉在工坊，从未短过什么。” “那我问你，坊中为何没给你配内衣？” “啊！配了，小玉有，有好几身呢，每月彩衣姐姐都会让专人送我们这些侍女一人一身，小玉攒了许多。” “那为何不穿，你夏天不穿本驸马觉得你怕闷热，可是现在都什么时节了，近了十月，又是绵绵秋雨，还闷热么？” “小玉，小玉知错了！” “好了，本驸马也不是责怪你，该穿的，你就穿着。成天光着腚，又不是小孩子，穿脏了，破损了，自然有人给你换，给你洗，工坊里，又不会亏了你什么。” “是，驸马爷，其实，其实，小玉不穿是...” “想伺候我方便么？可本驸马喜欢帮女人脱衣服。” 那里小玉听驸马说了两句，脸一下子红了。 陈方狠狠屁股拍了一把，看了看这羞答答的侍女。 真是一群小骚蹄子，成天想的是被自己欺负，连内衣都不穿了，这成什么了。 再说，自己碰碰手脚倒是平常，自己何曾随意破过这些侍女身子？ 还不是为她们考虑，以后真有一天她们有喜欢的人了，身子被自己破过，总归不好。这个时代可不是后世，二手货三手货一大堆人抢着要。 就算从事某种行业几年十几年，还不是大把人愿意娶，在医院做个手术，又特么秒变黄花闺女。 这个时代，不是黄花闺女，嫁人难，就算嫁了，被夫家发现失了身，总归不好。 陈方破过身子的女子，其实除了这几位嫔妃，自己的妻子，就是桃红那几个跟自己时间最长的侍女。对了，这几个嫔妃有几个可不是自己破的。 他这人，总归会为别人考虑一些，要不然，工坊中这么多处子。早不知道被驸马破过多少身子了。 他从不将坊工和侍女当下等人看，自然做事会收敛着，他的底线，就是碰碰可以，占着些便宜也行，不过也就仅此而已。 可以摸得，不可破，自己一时痛快，别人可是一辈子的事。这个时代，从黄花闺女到人妇，说是一辈子的事，绝对不是胡说。 “小玉，你这上面穿了没？” “驸马爷，上面...” “出去穿了，以后再敢这样，我捏烂你的...。” “驸马爷，小玉这就去穿。” 小玉退出房间，看了看静妃，静妃就是挨了驸马爷一下，就成了那般，驸马爷要捏烂自己，那可怎么办？ 小玉退了出去，陈方忽然拍了一下脑袋。 “被这丫头气的，都忘了让她进来做什么的。” “那驸马再叫一个，这院中侍女多。” “算了，媚娘，你可要对这几个侍女都说说，不能胡来，衣服该穿就穿。” “驸马，我就一直对太后说，你对这工坊的侍女坊工太好，你看看，对一个侍女你就这般操心。” “静妃，她们为工坊做事，伺候工坊贵人，对她们好些没错。” 武媚娘说了一句，看了看陈方，和陈方处的久了，武媚娘也习惯他对侍女的态度，而且驸马有句话说的不错，你对她们苛责，就不怕她们耍些心眼。 这事不知道古代有没有，后世真多。比如你得罪了饭店的服务生，她端上来的饭菜你还敢下口么？ 第790章 侍女的心思（上） 你就不怕她给你加料不加价？ 身边伺候的人，还是以善待为主，这样她们伺候着你，也尽心尽力。平时主仆和睦一些，这样的侍女用着也放心一些。 反正陈方一直是善待身边之人，无论你是侍女还是织女绣娘。就算偶尔占占便宜，那也是点到为止，从未说捏着不放的，当然，桃红几个除外，捏着自然要捏到身心舒坦为止。 此时小玉出去，陈方也没心思唤别人来比较了。 那边静妃此时已经衣衫半解，拉了驸马的手。 “你这胆子，一点不小，不怕再被驸马狠狠捏一下。” 武媚娘看了看静妃，这真是吃了味儿的猫儿，闻了腥味，什么也不怕的。 “媚娘，不会了，再捏静妃一下，我都心疼，今天见了静妃被我捏的样子，现在我还过意不去。” “驸马过意不去，那一阵就要更出些力气。” 从武媚娘院中出来时，陈大坊主走路的姿势都有些不对，小兰撑着伞，看驸马将一只手放在她肩头，才走的平稳许多。 “驸马爷，伞送到杨先生那了，他说过两日才能取。” “嗯，我知道了，腰都快断了，老女人真不好伺候，对了，小兰，这句话千万别对别人说。说实话，静妃看着也确实不显年纪，不过这真处着，简直是虎狼。” 小兰不知道该说什么 驸马爷可以直说，她可不敢背后胡乱议论静妃。毕竟她是主自己是仆。 此时小兰一手撑着伞 一手扶着驸马爷，走在雨夜之中。 路旁的宫灯光芒中，万千雨丝拉出道道晶亮的线条，然后在地上的水洼打出片片细小涟漪。 “对了小兰，穿内衣了没有？” “穿了 驸马爷怎么忽然问这个？” 这姑娘脸颊红的 陈方哪里看不出她心思，自己有做过什么么 就问了一句她穿没穿内衣，这脸就红成了苹果。你不会觉得本驸马问这个是想占你便宜不成？ “我想吃苹果了！” “啊！小兰不知道有没有 太后那里是没苹果了。” 陈方忍不得，伸了两根手指，捏着小兰脸颊 轻轻捏了一下。 “好了 不逗你了 今天见小玉不穿内衣 所以问了你一句。” “驸马爷动小玉了？” 小兰垂着臻首，声若蚊呐。 “你们这一个个的 成天小脑瓜子想的什么？” 陈方无奈 曲起手指 在小兰额头磕了一下。 转眼已经走到坊主院落 这里院门已经关了 陈方夜不归宿也不是一次两次，到了这个点 几位殿下都以为他又留恋外面芳草，夜不归宿了。 小兰要去敲门，陈方抓了她的手。 “既然里面的人睡了 就不敲门了。怡儿有身孕，义阳和安儿照顾思思也够累的。” “那小兰扶驸马爷回太后那边。” “不去了 有些怕那婆娘，现在都快走不动路了，明日不得爬出院子。” 小兰忍不得，噗嗤笑了，笑了才察觉自己竟然敢取笑驸马爷。 小兰赶紧忍住，嘲笑驸马，一会被驸马爷收拾一顿，可就不好了。 “那驸马爷，您晚上睡哪里？” “去叨扰叨扰德妃！对了，这几日郑婕妤在哪里睡？” “和德妃一起！静妃这几日住在太后这里，郑婕妤就去陪德妃去了。” “哦，那就不去德妃那了，一个勉强还能应对，两个我就打不过了。” “驸马爷，以前驸马爷可不是这样！” “是啊，该让林阁主看看静妃身子，像个无底洞一样。本驸马感觉自己以前特丰满，现在都被吸干瘦了。” 小兰忍住笑，不敢再噗嗤出声了。 “驸马爷，丰满是形容女子的，驸马爷可不能用。” “对，丰满是形容女子的，小兰说的对。” 陈方手抚过小兰日渐丰满的身子，说了一句，他和侍女说话，也就一直如此随意。 “那驸马爷，您要哪里睡去，自己院子，太后院子，静妃院子都不去，这边就只有给陛下留的院子，还有两位嫡公主住的院子了。” “太平她们住的院子我能去么，陛下的院子，我也去不得啊！” “那就没地方去了！” 小兰扶着驸马，此时感觉冷了，和驸马挨近许多，陈方此时基本半靠在这丫头身上，体香如兰芷，这或许就是她名字的由来。靠在小兰身上，陈方轻轻吸了几口气。 “本驸马怎么忽然有种有家不能回的感觉，小兰你说工坊这么多院落，本驸马怎么就一处也去不得了。” “驸马爷不嫌弃，今晚在我们几个侍女住处休息吧！” “你们几个会不会吃了我？” “小兰可不敢！” “好吧，就去你们住的院子，也没地方去了，总不能现在去吵银叶她们几个。对了，今晚太后那边，谁在职夜？” “是菊！” “哦，菊有容！” “驸马爷，您刚才说的话小兰听不大懂。” “有容乃大！” 小兰踟蹰了一下，忽然忍不得，噗嗤笑了。 武媚娘院中伺候的侍女多，这些侍女除了职夜伺候的，也有自己住的院子，因为这些侍女来自不同地方，也不像银叶她们，就喜欢挤在一起睡。 这院中，侍女都有自己房子，别的侍女此时早已休息，不过院门留着，一推就开。 小兰说这院门从来不关的，只是虚掩，因为平日里，随时会有人回来，因为职夜，晚间也有人归来，敲门敲几次，任是谁也烦了。 所以院中这些侍女就都不夜间锁门了，反正是工坊之中，也没人敢夜闯这里。 院中别的房间灯火早熄了，小兰房子的烛火点燃，陈方看了看这房间，收拾的挺整洁，衣服什物也都放在一个大木箱子，没有乱放。 东西虽少，但干净简洁。 “驸马爷，晚上您就睡这里，我将被褥换一下，正好天冷了，彩衣姐姐让人专门送了一套新的，正好给驸马爷用。” “不换了！” “这些是小兰用过的。” “你用过的，才会沾了女儿香，才会有你睡过的馨香柔软，这不正好。” “驸马爷，那小兰给您准备热水泡脚。” 第791章 侍女的心思（下） “不麻烦了，夜间洗过了。本驸马脚又不臭，你一会闻闻，说不得还带了一丝香气。” “驸马爷，怎么会有香气？” “女人怀中香味。” “驸马爷...坏！” “好了，睡了，不早了。” 小兰伺候陈方脱了鞋袜衣服，拉开被褥，就看驸马爷钻了里面。小兰看了看驸马爷的身影，静静杵了一下。 “你也上来！别想着在地上睡，天冷，一直阴雨，潮气重。我可舍不得你睡地铺，你病了，谁伺候我和媚娘。” “好！那驸马爷，小兰也上来了。” 小兰解了衣衫，陈方看了看，在她解内衣时，拉了她的手，此时看了看这内衣，唐工坊做的女子内衣，经过几次改良，此时已经做的和后世的没多少区别。 这内衣其实还分几个品级，供应坊中的自然是最好，当然，侍女穿的还是和嫔妃公主的差了一层，不过终究是唐宫坊生产的上品。 陈方在看内衣，小兰却低了眉头，脸上晕染了胭脂，被烛光照的，愈发有了女儿颜色。 那一抹娇羞，浮在双十年华的年轻脸庞之上，让小兰原本玉润的脸庞更显了颜色。 这些武媚娘身边伺候的女子 本就是百里挑一之人，各个容貌姿色都是上佳 若不是如此，陈方为何总喜欢调戏武媚娘身边的侍女。 此时桃红更是被他占着，每日都忍不得动些手脚，稍微兴起，就揽了怀中 肆意调戏。 此时陈方微微抬了头 自然看出小兰那白里透红的容颜中透露的那一丝娇羞。 看驸马爷看她，小兰轻轻抓了陈方的手 覆在那柔软花边之上。 “驸马爷，好看么？” “挺好看的 唐工坊绣娘的手艺是越来越好，这一抹兰花润雪，是彩衣专门为你绣的吧？” 陈方的手轻轻碰了碰那兰花 那岩石 那落在岩石上的薄薄积雪 小兰身子微颤着。 “驸马爷好眼力 是彩衣姐姐问过我喜欢什么，我就说了兰花和雪。” “彩衣倒是偏心了 问了你 都不问我。” 小兰忍不得噗嗤笑了 看了看陈方 轻轻投了陈方怀中。 “驸马爷又不戴这个！” “告诉你这小妮子 本驸马戴过，还着过女装。” “啊 驸马爷穿过女儿衣衫，那一定也很美。” “还不是当时逗义阳，为了她本驸马可是第一次穿女装。” “那彩衣姐姐肯定不会问驸马爷喜欢什么了 她会问公主殿下。” 此时陈方趴在小兰耳畔，轻轻说了一句。 “我说的话不许和别的侍女嚼舌 不然割了你的舌头。” “驸马爷说的，小兰绝不敢给第二个人说。” “你知道安儿内衣上绣的什么？” 小兰摇头，这些贵人公主穿的，她怎么知道，就知道武媚娘和静妃郑婕妤的，因为她要伺候她们休息。 “她绣的是两只小猪。” 小兰又忍不得噗嗤笑着。 陈方轻轻揽着她，觉得今日自己的心情好了许多。这些日子，他的心弦一直紧绷着，仿佛随时就要断了一般。 没想今日陪着媚娘，此时陪着侍女，倒是心情转了许多。 虽然还是心事重重，不过就像这胸衣上绣的幽兰傲雪，再寒冷的日子，也不该压着自己，绷着自己。 兵来将挡，如此而已，人应对难事，以最好的状态应对就是。 努力过，奋斗过，不问成败，不问西东。 此时揽着小兰，自然是动了一些她的身子，这丫头是巴不得驸马碰她，自然一味的让驸马满意。 其实坊中这些女子，陈方真没见过谁不愿意让自己碰的，也是奇怪，这一世的女儿缘着实好的过份。 揽了一阵小兰，陈方到底是困了，打了一个哈欠。 “睡吧！” “好，驸马爷！” 陈方松了小兰，小兰就要继续脱掉仅剩的衣物，陈方看了看她，看她的手已经去解胸衣背后的蝴蝶结。 “好了，再脱就都被本驸马全看见了，上来吧！” “驸马爷不是喜欢看么？” “你这小妮子，上来了，不要脱了。” 小兰看了看驸马爷，终归手松了，驸马爷说什么就是什么，她可不敢违逆。 不过终归想让驸马爷看看自己，女为悦己者容，她和陈方处的日子也不短，虽是侍女，明白自己身份卑贱，却总是忍不得心生一些大胆想法。 她心中，或者说武媚娘身边几个侍女心中，装满着驸马。 小兰手垂了，陈方看她脸色，有一些失落，笑着拍了一下她的屁股。 “还不高兴了！” “没，驸马爷，小兰今日心情是最好的，因为有驸马爷在。” “好了，你的心思我看的出来，不过还是别脱，本驸马要了你，你以后怎么嫁人？” “小兰愿意伺候太后和驸马爷一生。” 陈方屈指弹了弹这那头吹弹可破的脸颊。 “花无百日红，人无再少年。年轻时嫁个好人家，以后等岁数长了，就不好找了。” “小兰不要找，就愿意待在太后和驸马爷身边，桃红她们不也是驸马爷的女人。” “你这丫头，怎么不听劝，我都后悔碰了她们几个，这以后她们都难嫁，本驸马又不能明媒正娶她们，你还要跳火坑。” “小兰求驸马爷，小兰就在唐工坊伺候一辈子。” 陈方看了看这个侍女，看到她弯了身子，屈了膝盖。 陈方一把拉住她，没让她跪地。 “坊中，军器监，就算是朝中长安，只要你看中的男子，本驸马都愿意为你保媒，但凡婚后谁欺负你，我杀到他家里。” “驸马爷，小兰看中的只有驸马爷。” 陈方变了颜色，这自己好心，这丫头却是一头要撞在南墙。 “上来吧，冷了！” 小兰钻了被子中，也许是真冷了，从陈方身后抱住陈方的腰。 “驸马爷，小兰可以抱着你睡么？” “你这不是已经抱了，要抱就抱，你们这些侍女，我也不知道说你们什么好，我让你们嫁人，难道能让你们受委屈不成？” “小兰只有伺候驸马爷才觉得不委屈。” 第792章 同音哨 陈方手捂了小兰伸过来揽住他身体的手，轻轻在这丫头手背抚了一下。 有时候他也不明白，男女之间到底是什么。曾经以为明白，渐渐却有些看不透了。 若是后世，有女子如此对他，他倒是照单全收。而这个时代，总归要为她们考虑。 “小兰，我问你一句话，不许敷衍本驸马。你说你们这几个侍女，有几个不穿内衣的？” “啊！驸马爷，这可难住小兰了，我也就和小玉熟，知道她不穿。那几个洛阳宫中挑的侍女，我也不能掀了她们裙子看吧！” 小兰斟酌了一下，侧脸靠在陈方背上。 “驸马爷，要不你掀开她们裙子看看，就都知道了。” “你这丫头！” 陈方忍不得，在小兰屁股拍了一下。 “好了，睡了！你不愿离开工坊，就一直留着。” “谢驸马爷！” 小兰紧紧贴着陈方身体，陈方转了身，挑了挑这丫头下巴。 “好了，真睡了！本驸马晚上太累。” 一阵子陈方发了鼾音，小兰一直抱着驸马，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睡了过去。 第二日还要伺候太后和静妃娘娘，她也不敢熬夜，万一惹了太后，被赶了离开，就糟了。 黎明鸡鸣声响起，唐工坊中渐渐热闹起来，健妇赶着鸭鹅，坊工在食堂外渐渐汇聚成人流。 薄薄的雾气笼罩着唐工坊，笼罩着两宫之地，笼罩着长安。 那丝丝滑滑的雾气在空中缓缓飘动，将一切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 连绵的秋雨到底是停了，唐工坊的引水渠中水都涨了许多，一只鸭子跳进引水渠，划拉着脚掌 一头扎进水中，抬头时 已经鹅黄扁嘴噙了一只甩尾小鱼。 侍女院落，也有了动静，小兰起身，被陈方抓了手臂，又拉进被窝。 “我还困 你陪着 一会我会对媚娘说你在伺候我。” “是，驸马爷！” 坊中之人 自然听驸马爷的，驸马爷说什么就是什么 就算太后，小兰也明白，她也听驸马爷的。 小兰欣喜钻了被窝 被陈方有力的臂膀揽住身子。 昨夜确实困的不行 今天精神好了许多。 外面鸳鸯戏水 屋内也是如此。 待陈方离开小兰屋子 这丫头着了衣衫，此时脸上还是忍不得的暖晕。 原来和男子一起 是如此...快乐。 只是看了看走出院子的驸马 终归有一些失落。 驸马爷愿意要她身子 是她的造化 只是这坊中百媚千娇 不知道驸马爷何时还会再要她伺候。 在太后身边，机会总归多些 驸马每日都要陪太后，总能见到。 小兰正心思乱绕，忽然有人推了门 一把拉了她的手，小兰惊了一下 看到小玉一双桃花眼望着自己。 “快说，驸马爷是不是昨晚临幸你了。” “你这嘴！” “什么感觉？” 两个丫头到底是熟，什么话都说，本来今日是小兰伺候，陈方去了武媚娘那边，说了一句，今日她的职责也就变成伺候驸马了。 让她休息，初试禁果，总是有些难受。 陈方没有离开武媚娘的院子，而是站在院中看着这飘散的薄薄雾气。 他取了脖颈上挂的哨子，吹响。 东海茫茫，深海处，见不到任何人类踪迹，这是动物的天堂，一只锐利的鹰眸俯瞰着茫茫海面，像是巡逻自己领地的神灵。 雪鹰的视力，就算茫茫大海偶尔露出的鱼鳍，也是能够一眼捕捉。 此时雪鹰收拢它的双翼，如同垂落九天的云，巨大的雪白身影掠过海面，雪鹰巨大锐利的脚爪上，一只大王乌贼奋力扭动自己的身躯。 此时大王乌贼的庞大头部已经被锋利的雪鹰脚爪抓透，不过这种海洋巨兽庞大的生命力，就算头部完全烂掉，身体也能扭动半天。 雪鹰的双脚，长达近二十米的乌贼触须纠结缠绕，不过对于雪鹰，这些都不足以造成威胁。 雪鹰掠过海面，忽然从它脖颈处传来一阵哨音。 这是同音哨，只要有一只吹响，另一只就会发出声音。 雪鹰望了望西方，伸展羽翼，也顾不得脚爪上缠绕的大王乌贼，奋力向长安方向飞去。 本来雪鹰想丢掉这巨大的海兽，奈何对方缠的太紧。 它急着赶到刘怡身边，也就抓着大王乌贼，让这海兽做了一趟免费的包机飞行。 长安的民众见巨大的雪鹰也不是一次两次，不过每当雪鹰飞过长安城，他们都会跑出屋内，向着这巨大的飞禽欢呼。 有虔诚者，对着唐工坊方向虔诚祷告。 这些日子，长安已经起了一些流言，比如隔壁王婶家的媳妇，生了大胖小子，就是向唐工坊方向祈祷的结果。比如腿瘸的李叔，雪鹰飞过时，忽然腿脚就好了，这也是祈福的结果。 现在的长安城，对唐工坊方向跪拜祈福的人比起去大慈恩寺，感业寺这些地方的人还多。 尤其雪鹰飞过，更是长安全城轰动。 陈方对此，也是没办法理会，根本解释不清，也就懒得解释。 此时眼尖的市民早看到雪鹰身下缠绕的奇怪巨兽，这个时代，不是生活在海边，一辈子也许都见不到大海。 大王乌贼又是生活在深海远洋的巨兽，他们哪里见过。 “你们快看，雪鹰抓的什么？” “一定是想为祸我们长安的妖怪。” “对，一定是，驸马爷威武，雪鹰威武，天佑驸马爷，天佑我长安长治久安，大唐千秋万载。” 地上顷刻间匍匐了一地，虔诚，信仰，这完全不该属于这个时代的巨禽，让唐工坊已经在民间变了味道。 不信僧道信工坊，不拜菩萨拜驸马。 陈方能如何，只能是醉了。 雪鹰的身影迅速穿过长安城上空，飞临两宫之地。 雪鹰落在唐工坊的宽广大地之上，鹰啄狠狠啄食了几口大王乌贼的血肉，然后就见工坊的人围了一圈，在看着它。 鹰眸扫了一圈周围的坊工健妇，雪鹰巨大的脚爪松了已经垂死的大王乌贼。 陈方此时已经赶了过来。 “驸马爷，那是什么？” 陈方看了看还在扭动身躯的巨大海兽。 第793章 打个招呼（上） 这，自己只是召唤雪鹰回来，想去看看北汉军队现在到了哪里，是什么情况。这怎么雪鹰还带了海鲜归来，雪儿还懂得带礼物了，真是太客气了。 “驸马爷，这到底是什么怪物，看着好难看的样子。” 那边健妇的话让陈方停止了开小差，不过此时想想，以后想吃海鲜，让雪儿空运也不错，不过遗憾的是雪儿能捉大的，小鱼小虾，像象拔蚌肯定是捉不来的，生蚝也是别想了。 罢了，它能带回来鲸鲨大乌贼章鱼已经很不错了，说不得仔细调教，能捉几条蓝鳍金枪鱼回来，这个时代，海洋完全没有污染，海产可是丰富的很，几百斤的金枪鱼，在后世可是几百万的贵重海产，可是这个时代，真的是海洋中很多。 “真是好东西，去安排健妇和凤卫，将这只大王乌贼触须分割了，今天工坊吃海鲜，头部和身体留给雪鹰。” 雪鹰能懂人言，自然听了驸马的话，此时只啄食大王乌贼的头部和身体。 雪鹰在大王乌贼身上狠狠啄食，头部已经被雪鹰啄食光了，巨大的大王乌贼身躯也被啄了许多孔洞 将乌贼身体中的海螵蛸，也叫乌贼骨或者墨鱼骨露了出来。 一会大王乌贼停止扭曲 让众人不得不感叹，这东西生命力还真是强，被吃成这般，才停了扭动。 几十个凤卫健妇此时齐上手，用刀具开始分割庞大的让人咋舌的大王乌贼。不过这东西看着好切割 实际肉很有韧性和弹性 那边凤卫干脆用上斧头和锯子劈砍和拉锯。 一根触须近二十米，细处都有水桶粗。这就是海洋孕育的庞大生灵 也只有如此庞大的海洋生灵，才能补充昆仑雪鹰巨大的食量消耗。在陆地上 还真少有动物能满足昆仑雪鹰的恐怖食量，估计就是陆地上的巨无霸大象，雪鹰也能一顿吃几头。 当然 要是恐龙没灭绝 倒是能满足昆仑雪鹰的食量 话说这个时代到底有没有恐龙 说不得这东西还有留存。毕竟陈方也是完全不熟悉这个时代，朝代人物没变。可有些东西变的厉害。 昆仑雪鹰就是原本世界不该出现的东西 还有那黄河怪鱼 也是不应该出现在这个时代的动物。 “驸马爷 这是什么 怎么这么黑？” 陈方不乱想了 走了过去，看到一个巨大的黑色囊状物。 “这是墨囊 小心取出来，别弄破了！里面全是墨汁” 这个墨囊完全保留了下来，本来大王乌贼受到威胁 会喷出墨囊的墨汁，污染大片海水 借着墨汁掩护逃跑。 奈何这只实在倒霉，被昆仑雪鹰一爪子抓出了海面，想反抗时，都已经离了海洋，所以墨囊中的墨汁竟然是满的。 “是，驸马爷，这墨汁是不是能用来写字？” “让杨炯他们试试就知道了，一会将这墨囊就送去杨炯那里。” 陈方看着凤卫和健妇忙碌，已经有人端来大盆，剁下来的巨大乌贼肉块被放置在盆中，哎，真是好东西，碳烤爆炒都是美味。 前世倒是吃过乌贼墨鱼章鱼鱿鱼这些，不过大王乌贼真没吃过。 陈方走了雪鹰身旁，抚了抚雪鹰脚爪，只能够到脚爪了，雪鹰身躯太过巨大，陈方想摸摸鹰腿，那也办不到啊。 “雪儿，我们到北方转转！等回来，我还要吃海鲜烧烤。” 此时雪鹰伏在地上，只有这样，陈方才能爬上鹰背。哎，看看怡儿骑乘雪鹰多潇洒，一个纵跃就上去了，自己这累的，爬，好丢人。 好不容易上了鹰背，雪鹰展开羽翼，迅速的刺破苍穹，像是一支雪白的破空之箭。 陈方只感觉狂风耳边呼啸，身子此时紧紧贴着雪鹰背上，减少身体热量损耗。 “雪儿，往北方飞，尽量飞低一些。” 雪儿迅速飞跃两宫之地，此时压低高度，因为越高，就会越冷。 陈方可比不得刘怡，高空对他威胁太大，光是温度就是致命威胁。你知道喜马拉雅山巅峰的温度么？绝对的泼水成冰。 很快雪鹰的鹰眸已经望见绵延的山川，雪鹰的躯体几乎擦着山峦飞过，看的陈方有些心惊胆颤，比坐过山车还刺激。 不过此时高度越低，无疑周围的温度能稍微高一点，真飞到几千米高空，那和登世界最高峰一个状态了。 冷风呼啸，陈方向着大地俯瞰，山峦迅速在视野中退后，此时身体热量流失已经严重，风太大，空气太冷，周围空气流速带走的热量太多。 “雪儿，留意有没有军队，你能认识大汉的军旗么？” 雪儿发出一声嘹亮鸣叫，身躯已经越过莽莽群山。 陈方看到山脉渐渐消失，只能感叹这昆仑雪鹰的速度实在是太快。 在离开山脉之后，阳光已经洒落大地，身后是厚重云层，眼前是金光万道。只是这阳光也不能为陈方带来多少温暖，高空的风实在厉害。 陈方趴在鹰背上，雪鹰自然会寻找大汉的军队，比起陈方的视力，雪鹰不知道强了多少倍，完全就不在一个维度。 陈方也不知道自己在鹰背趴了多久，只觉得自己快冻成一根人形冰棍，若不是腰腹那里那个特殊符纹一直持续维持陈方的体能温度，陈方觉得自己已经成了冰雕。 忽然雪儿欢快的鸣叫，声震四方。 巨大的羽翼缓缓收拢，已经向着大地俯冲而去。 此时大地之上，一片蜿蜒如果流水的人流正在徐徐前行。 听到鹰鸣，那片人海中不少人举头望向头顶，然后感觉大片的乌云掠过头顶。 “王爷，不好，是靖南公主的昆仑雪鹰。” “哼，身为大汉公主，却要助纣为虐，南唐害死了先皇和皇后，她竟然还留在南唐，做什么和亲公主，真是有辱她靖南公主的名号。” 平南王正说着，就见雪鹰如同垂天之云，巨大的身躯飞临自己的队伍上空，雪鹰双翼收拢，迅速扑向大地。 “戒备！” 无数的刀枪此时已经握在兵士手中，不过雪鹰只是从队伍上方掠过。 第794章 打个招呼（下） 大汉军旗缓缓飘落，周围的兵士也被这股气流吹的东倒西歪，完全不成队形。 “弓弩手，火枪手准备！” 队伍中的传令兵拼命嘶吼，只是此时的昆仑雪鹰早已飞到数百米的高空，一般的弓弩根本威胁不到雪鹰，更不用说那些火燧枪。这种火燧枪，距离远了，基本就没什么威力，还不如弓弩。 “雪儿，看那里，那里应该就是平南王了，戒备那么森严。我们送他一份礼物，汉皇和皇后之死和他可脱不掉干系。” 雪鹰嘹亮的长鸣响彻这方天地，陈方只觉得自己瞬间感觉到天旋地转的晕眩感，只能拼命抓紧雪鹰。 等稍微好了一些，陈方只见雪鹰掠过大地，鹰爪之中抓了巨木石块。 “卧槽，生物轰炸机！” 陈方正说着，雪鹰的身躯掠过平南王上空，脚爪松开，巨石和落木向着平南王所在滚滚落下。 “王爷小心！” 平南王身边，几个武者已经纵跃而起，用手中的环首刀劈碎落下的滚木石块。 陈方看到那里一片忙乱样子，本想再让雪鹰搞一搞这平南王，就算不能用石块木头砸到他，也恶心恶心他。 他此时倒是没想解决掉平南王，大汉军队已经是悲兵，不能让他们再悲了，对方愤怒值满了会放大招的，呃，是会更难对付的。 此时就是戏耍一番这平南王，而且真要杀他，也不好杀，他周围的防护也是里三层外三层，还有众多武者亲卫 杀他也不容易，仅凭昆仑雪鹰很难做到。 雪鹰已经准备再次做生物轰炸机了 忽然就在此时，从平南王身后，一支利箭刺破长空，雪鹰煽动羽翼，在空中极速转向 堪堪避过射来的羽箭。 雪儿的实力 基本和怡儿和鼎玉一个水准，不过身为飞禽 天生就占了优势，所以就算鼎玉也是惧雪儿几分。 可是此时 雪儿显然感觉到了威胁，所以才避过那支羽箭。 平南王身边，也有高手守卫。 “好了雪儿 我们回去 今天就是和平南王打个招呼 知道他到了哪里就好。” “我快冻死了！” 雪鹰折转方向 向南方飞去。 平南王身后一个体格有些怪异之人静静站在平南王身边，他的手臂一只粗壮 一只显得细小赢瘦 从汉军渡过黄河 他就来了平南王的队伍 今日是他来到汉军之后第一次出手。 雪鹰此时已经远离北汉的队伍 向着唐工坊方向飞去。 北汉军中有高手，能够威胁到雪儿 陈方自然不可能让雪儿继续犯险，它若有事，可没办法向怡儿交待。 况且 他就是来看看北汉队伍到了哪里，和平南王打了招呼而已。雪儿要是为此受了伤 陈方也会心疼。毕竟他还要雪儿做生物运输机的。 雪鹰压低了高度，又一次掠过莽莽群山。 有了雪儿，这高空侦查的活做的轻松，就是太冷，自己这身体还真受不了，陈方感觉自己此时身体都已经有些发热，这是冻的太厉害了。 后世有些人不明白，为何冻死的人死前会脱了自己衣服，那是人身体应对严寒的一种本能反应。 陈方明白，他此时已经到了极限。 雪鹰落了唐工坊中，陈方跳下雪鹰背部，感觉身体已经完全僵硬，关节都不灵活了，刚才跳下鹰背，也是堪堪站住，差些就出丑了。 周围的健妇坊工只看到驸马爷的眉毛和头发都已经冻的结了一层白霜。 “冻死了，冻死了！” 陈方上牙打着下牙，刚走了几步，就被一个侍女抱住，陈方见是桃红，她此时用自己体温暖着陈方。 “好了，松了，你不冷？” 桃红倔强的摇了摇头，解了外衣，裹住陈方身子，自己抱的驸马更紧了许多。 陈方只感觉峰峦迎面扑来，这丫头对自己还是真好。自己冻了，也不顾周围人多，解了外衣就用体温温暖自己。 “回院子！” 陈方回了自己院落，桃红赶紧将棉被盖在驸马身上，盖了两层。盖完又去院中叫了樱桃，两个侍女只穿了内衣和驸马钻在一处，用体温暖着驸马。 开始樱桃还觉有些别扭，不过看桃红，也就学她模样。 陈方过了小半时辰，才缓过来，这深秋高来高去的，简直就是大冬天光膀子滚雪地一般的感受。 打了几个喷嚏，陈方只能感叹，自己这体质还是差的远。看看怡儿，西伯利亚的寒冬，敢乘着雪儿穿越整个西伯利亚。 这就是差距，赤果果的差距。 此时喷嚏打个不停，桃红钻出被子，为驸马准备姜汤。 此时武媚娘和静妃德妃，几位公主都已经赶来了这个房间，看驸马哆嗦厉害，同来的小兰和小玉两个侍女也脱了外衫，去为驸马暖着身子，小兰和樱桃分左右暖着驸马身子，小玉干脆抱了腿脚。 “驸马，没事吧！” “没...没，阿嚏...事。” 陈方本就怕冷，这一次又乘着雪鹰飞了这么久，后世坐飞机不知道高空有多冷，现在是深切知道了。 “好了，让驸马好好暖暖，你们先回去！” 武媚娘坐了陈方身旁，将几位妃子和公主支走，屋里人太多，也帮不得什么忙。 “你们三个，将衣服都脱了，给驸马好好暖着。” “好...了，不...阿嚏...用。” “愣着做什么？” 小兰三个赶紧解了身上仅存衣物，抱着驸马爷。 “好了，驸马，你先休息，缓一缓。你们三个，好好伺候驸马。” 武媚娘离开，陈方此时还有些哆嗦，喷嚏打个不停。 看来以后当侦查空骑的活，真不适合自己。 终于感觉自己恢复差不多了，桃红也备了姜汤让陈方喝了大碗。 陈方好了许多，此时拍了拍身边几个侍女，钻出被子。 “驸马爷，再让我们给您暖暖！” “人有三急！桃红真是太实诚了，那么一大碗姜汤，灌得我内急。” “驸马爷，别出去了，吹了风就不好了。桃红给您端夜壶去。” 桃红赶紧跑出屋子，取了夜壶，进来伺候驸马爷起夜。 第795章 故人到来（上） 房间里，陈方看桃红伺候自己起夜，轻轻拔了她头上簪子，然后给她解了发髻，桃红一头柔顺的黑发顷刻间如同爆瀑一般倾泻而下。 陈方将手覆在她的头顶，轻轻五指伸进发间，捋了一丝长发，放在鼻翼下嗅了嗅。 “驸马爷！” “别动，也别松手。” “哦！” “丫头，我始终觉得委屈你了。” “桃红没觉得委屈啊！能陪在驸马爷身边，就是桃红最大的福份。驸马爷，您上到塌上继续休息吧！桃红将夜壶端出去，不然一房子都是尿骚味道了。” 陈方松了手，可是没让桃红松手，这丫头伺候自己，真是尽心尽力。 就拿今日，自己冻成那般，周围坊中健妇织女绣娘看着，只有她不顾一切冲了过去，用身子暖着自己。 她对自己的情份，也不比几位公主少半分。 然而，陈方注定不可能明媒正娶将她娶为妾室，这不是陈方不愿意，而是这个时代不允许。 他不可能和这个时代为敌，这个时代不是他陈方的时代，他只是这个时代的陈方而已。 终归是松了手，桃红垂了头，看驸马爷一直未说话，还是端了夜壶出去，不然一屋子尿骚味，她们几个侍女闻着也就罢了，驸马爷闻着可不好。 桃红在外面倒了夜壶，然后认认真真洗了手，才再次进来。 进来时看驸马爷还站在那里，桃红掩了房门，不让风灌进来。 “驸马爷，您到塌上休息吧！” “桃红，如果有一天...罢了 本驸马就不许愿了，你记住 有我在，就不会让你吃亏受人欺负。” 陈方说着，桃红缓缓伏在陈方身上，陈方抚着那如云秀发，走到了塌边。 几个侍女有些羡慕的望着桃红 驸马爷终究是喜欢这个侍女 不过她们就是羡慕，也不嫉妒 因为驸马爷喜欢桃红理所当然，坊中谁又看不出桃红的心思完完全全在驸马爷身上。 而且论亲疏 桃红是最早跟着驸马爷的侍女，听说驸马爷在太极宫就是她伺候的。 上了塌上，陈方拉着桃红 桃红解衣 被驸马爷拉着手不让。 他亲自为桃红解的衣衫 然后用那如云秀发捂在自己脸上。 “小玉 别抱着我的脚了，你也睡过来 你们三人将发髻上的钗子簪子也去了。将发髻都松了。” “是 驸马爷！” 一会几个侍女都松了发髻 陈方看了看 点点头。 “女儿家留着长发 长发如瀑，确实好看。” 到了傍晚时分 陈方才算彻底恢复，这一趟飞的。伤筋动骨不说，这人也算丢尽了 这些侍女还有太后嫔妃，都知道自己差点被冻死了。 桃红伺候陈方着了衣衫 此时看了看驸马脸色，才放心下来。 那边几个侍女也穿了小衣外衫，还有一些念念不舍的望了望陈方。 驸马爷真是，竟然没乱来，都那样了，也不做一些事情，胡乱碰碰她们也好啊！可驸马爷最多动了动她们头发，就没动动别处。 穿戴好了，陈方出了屋子，直接去了刘怡房间。 “怡儿，我来是想问一下，这哨子可不可以让鼎玉用一段时间，你也见了，我乘雪儿实在挨不住高空的寒冷。” “好，就让鼎玉姐先拿着，我也没顾虑周全，让你受冻了。” “你记得在北港时，我们也乘过雪儿，当时也没这么冷。” “驸马，那时候雪儿飞的慢，也飞的低，而且我在你身边呢。等你要回大唐，那时天已经是最热时候，所以你才会觉得高空也能忍得。” “还是我太高看自己了，果然不经历，不知道自己高低，不尝试，不知道你们深浅，自己长短。” 陈方抚着刘怡小腹，开始还隔着衣衫，一会干脆手伸了进去。此时抚了一阵，才松了手。怡儿的小腹微微隆着，上一次如此，还是抚的义阳的，对了，好像林阁主的腹部自己也抚过。 走出屋子，去找鼎玉，将那个哨子交给鼎玉，特意叮嘱她，让她照顾好雪儿，千万不能让雪儿受伤，也叮嘱她平南王身边有个用弓的高手，要特别留意，他的箭对雪儿威胁很大。 哨子给了鼎玉，陈方就去了武媚娘那边，第一让她宽心，他能感觉出武媚娘的担心，那种担心不好在外人面前显露，不过她的一个眼神，一道目光，陈方也能读懂了。 果真是处的久了，有了一些心心相印的感觉，这或许就是人们常说的心有灵犀。 第二自然是向她叙说自己见到的北汉军容和队伍规模走向。一切都在陈方预料之中，北汉的进军方向，行军速度基本在控制之中。 这一次当侦察兵当的失败的，不过万幸就是陈方很能避开自己的短处，弘扬自己的长处。不适合冬天高飞，就果断将这活给了鼎玉。 不勉强，不牵强，自己不能，就让给别人。自己还是在后方做统帅，没必要冲锋陷阵，那种事情不适合自己。 本想陪陪武媚娘，不过院外忽然有侍女跑了进来，是气喘吁吁的菊，这丫头显然跑的快了，此时波澜起伏，气势不下惊涛骇浪。 “怎么了？跑这么急。” “太后，驸马爷，外面来了一个人，非说自己是慧静师太，可是我也见过师太，明明不是她，太年轻了。” 陈方眉头皱了皱，云梦寺的慧静师太，菊确实见过，怎么回事，这年头冒充人就这样冒充，明明不是，还非说是不成。 “太后，我出去看看，若是人冒充，我让人赶走就是。” “若是冒充，让人关进大牢。” 陈方走出院子，菊赶紧跟着。 走到工坊大门口，陈方就见了一个女子，身着普通长衫布裙，一身普通百姓打扮，不过颜色间却难掩一丝高贵和尊崇。 她看了看陈方，道了一句佛号，然后轻轻一揖。 “云梦寺我住过一段时间，慧静师太与我也算熟识，你不是。” “一张人皮而已，可以换的。驸马爷，我想见见怡儿。” “你我也不认识，不会让你进工坊的，更不会让你见靖南公主。你走吧，若再停留，我让人投了你进大牢。” 第796章 故人到来（下） 陈方道了一句，心里也是有些奇怪，这女人称自己是慧静师太也就罢了，怎么还要见怡儿，而且她口中说怡儿，说的如此亲近自然，仿佛她和怡儿有极为亲近的关系一般。 一般能如此称呼刘怡的，也就自己，以前还是她皇兄皇嫂，只是此时人已经去了。 陈方本想问问对方怎么如此称呼刘怡，不过最终心中一句算了，对方冒充慧静师太，赶走就是了。他倒是不想为难对方。 “驸马爷不信，那请看！” 那个自称慧静师太的女子轻轻笑了笑，然后屈指佛礼，口中吐出佛号，手指间一抹光华，如同观音降世，普洒甘霖。 陈方看的有些惊叹，然后细细看这女子，佛光不假，可是比起慧静师太，她确实年轻了。 “你确定自己是慧静师太？” “驸马爷，您看到的只是一张面皮，见了刘怡，驸马爷就知道事情过往了。” 陈方看了看这女子头上，以前她肯定是一个光头，只是此时头发蹿出了一点，有戒疤，证明确实受戒过，入过空门。 “好，我带你去见怡儿，不过有言在先，你若不能证明你就是慧静师太，我会让人抓你入狱。如果你现在离开，我就当什么事情也未发生。” 那女子微微一揖，只道了一句这是自然。 陈方此时让凤卫让行，那女子就跟了陈方进了工坊。陈方回了自己院子，领着这女子进了刘怡屋内。 那女子见了刘怡，只问了一句还认识我么？ 刘怡此时站起，一旁的陈方看她在见到那个女子的一瞬间，脸色就变了。 然后陈方见刘怡忽然眼中闪了泪花，脸上却显了笑容，然后疾走几步，扑进了那个女子怀中。 “大皇姐，怡儿终于见到大皇姐了，只是皇兄他...皇兄最大的遗憾就是未有找到大皇姐。” “好了，不哭了，是谁下的手？” “我也不知道，要是知道是谁下的手，我一定将对方碎尸万段。” “怡儿，快坐下，小心动了胎气。她真的是你的皇姐，可是她自称是慧静师太，这是怎么回事？” 陈方此时赶紧扶着刘怡，刘怡有身孕，大悲大喜都不适合她。 此时刘怡的大皇姐也扶着刘怡，和陈方一起将她扶到塌上坐下。 显然刘怡的大皇姐此时也关心刘怡，听了陈方怕她动了胎气，她也不敢刺激刘怡了。 此时扶着刘怡坐下，宽慰了几句，就看向陈方。 “不瞒驸马，怡儿很小我就离开了大汉，当年因为一些事情，我只身潜入大唐，因为我怕这边有人认识我，就易了容，就是之前驸马在云梦寺见到的慧静。” “我在大唐十几年，都是以慧静的身份在云梦寺静修，开始是拜了老住持为师，后来自己做了云梦寺的住持。” “在大唐待的久了，我也习惯这里，怡儿嫁到大唐我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才过了这么点时间就听到弟弟和弟妹的噩耗，就来了长安找怡儿，问清事情原委，也为弟弟弟妹报仇。” “皇姐，陛下和皇后是陈方没顾虑周全，才让歹人得了手。” 对方是刘怡的皇姐，自然陈方也要称皇姐，娶了刘怡，她的至亲之人也就是自己的亲人。 “不怪你，我弟弟身为大汉皇帝，身边的守卫我是清楚的，一般的人根本近不得他的身，能够伤到他的人，也不是想防备就能防备的。” 陈方叹了口气，看着这位刘怡的大皇姐，此时看的仔细，自然也察觉了她和刘怡是长的有些相似。 “皇姐，你刚来工坊，一定有很多话和怡儿说，我就不在这里打扰你们姐妹叙话了。” 陈方起身，对刘怡的大皇姐使了一个眼色，她自然明白陈方意思。刘怡有身孕，不能过份刺激她。 她对陈方点了点头，陈方出了屋子。 此时走向武媚娘院子，今晚的事情，还要对武媚娘说呢！ 进了院子，就见了武媚娘屋门开着，里面菊正在为武媚娘捶着肩头。 见了陈方，武媚娘摆了摆手，菊退了出去。 “那个女子确认是慧静师太？” “媚娘，确实是慧静，她还有一个身份，大汉的长公主，这一次来找刘怡，是为了汉皇皇后遇刺之事。” “竟然还有这样的身份，我们在云梦寺住了那么久，竟然丝毫不知情。” 陈方看武媚娘有些怒意，站了武媚娘身后，轻轻给她揉着肩头。 “是啊，陈方知道真像时也是颇为感慨，陈方还请媚娘不要再追究此事了。” “罢了，你既然说了，这事就如此算了。她也是刘怡姐姐，只要她不再胡来，以前的事情就当没发生过。” “谢媚娘了！” “好了，你也不要再给我揉肩膀了，果真是无事献殷勤...” “那媚娘你说我是奸还是盗？” “你自己不最清楚。” 陈方听了，放在武媚娘肩头的手轻轻抓了一下，然后低了头，将自己额头抵在武媚娘侧脸。 “媚娘，汉皇和皇后的事情，要不要对这位大汉长公主说？” “这件事你自己拿主意就好，我记得她佛法高强，说不得也能做个助力。” “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们的敌人是共同的，她和怡儿还是姐妹，以后只是亲人，不是仇敌。” “陈方，你说这些，媚娘却听出了一些另有所指。媚娘已经说了，以前的事就让它过去了。无论她潜伏在云梦寺是为了什么，媚娘都不会追究了。” “媚娘，你的胸怀是愈发宽广了。” “一直都是这样宽广，啊！陈方，别这样，快放手。” “媚娘，动口还是动手，你选一个。” “都不选，去动静妃去，你即动口也动手，她都喜欢。” “不了，还是陪你好，静妃我有些吃不消。” “也有让你吃不消的时候。” “女人四十如虎，我现在是深有体会，想一想，林阁主和静妃差不多，却好满足许多。” “你就成日沾花惹草着，对了，明日陪我去一趟临清安阁。” “媚娘怎么忽然要去那里？” “想姐姐了不行？” (.)这不是我熟悉的大唐 第797章 大汉长公主 “怕不仅仅是想姐姐了！” 武媚娘狠狠拧了一把陈方软肉，然后被陈方直接按在怀中，也是狠狠抽了一下屁股。 “你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是吗？” 啪！ 又是一下，不过比起刚刚，倒是轻了许多。 此时拍了一下武媚娘屁股，按着她的手也没松，武媚娘挣扎了一下，见根本挣扎不开。 陈方却手抚着她的腰身，看着那惊人曲线弧度有些发呆起来。 “哦，对了，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情。” 陈方松了武媚娘，就见她起身，然后陈方伸了手，臻首一按，按进自己怀中。 此时武媚娘抬头，见陈方似乎面色不对，看他神色，仿佛刚才他说想起一件事情，并非小事。 “到底怎么了？” “我想我见到刺杀汉皇和皇后的凶手了。” “在哪里？” “还不能确定，不过那人箭法高强，能够威胁到雪儿，偏偏他还出现在平南王军中。汉皇和皇后可就是被弓箭射杀。只是可惜，当时在万军之中，并未看清他射出的箭，也根本没办法捡拾那支被雪儿避开的箭矢。” “你有几分把握是他？” “五五开，我去找鼎玉仔细问问，这方面还是她在行。” “嗯，你也不用去了，我让人叫她过来。还有，这事先别对怡儿说起。” “我知道，现在我最怕刺激到怡儿。” 武媚娘点了点头，唤了菊进来，让她去叫鼎玉。 只是一会，鼎玉来了这里，武媚娘给菊了一个眼色，菊出去将门关好。 “太后，怎么忽然让侍女唤我？” “你过来坐，不是我唤你，是他。” 鼎玉坐了陈方旁边，和武媚娘一左一右将陈方夹在中间。 “鼎玉，你觉得射杀汉皇皇后的弓箭手，这世间能有几人？” “最多不超过五指之数。” “那能威胁到雪儿的弓箭手呢？” “威胁到雪儿，这我也说不上来，反正不会太多。我和靖南公主这个层次的武者，若是用弓箭，也是能威胁到昆仑雪鹰的，不过让我在那么多人之中射杀汉皇皇后，我只有三成把握。” “看来应该是他了。” “师父是不是想说你在汉军中遇到的那个用箭高手？” “你明日再去汉军那边刺探一番，最好能引的他出手。我会让，对了，大汉长公主叫什么？我都不知道。” “大汉长公主？师父，你怎么忽然问这个？” “她叫什么？” “我记得叫刘慧，不过她可一点和这个字不沾边，而且十几年之前，她就从大汉消失了。” “哦，你倒是知道她。” “不多，只知道她武道修为不低，所以才知道一些。” “那她现在不仅是武道修为不低，佛道修为也是高深莫测。明日她会和你同去，应该有把握应对那个弓手。” “她在工坊？” “你不知道？” “今日我没在院中，去了工坊查看，菊去叫我，我才回来。” “难怪，她是为了汉皇皇后之事来的，正在刘怡那里。” “那好，明日我和大汉长公主去探探。” “好，你回去好好休息，明日事关重大，一切以安全为重。” “我知道了，那太后师父，我先走了。” 武媚娘点头，鼎玉走出屋子，此时陈方用手揉着太阳穴。 今日听鼎玉一番话，看来对方的箭术确实了得的厉害。 鼎玉只有三成把握，可对方当时刺杀，显然有足够的把握，即使没有十成，也有八九成。 当然，这不能说明对方比鼎玉厉害，因为鼎玉又不是修的弓术。 看陈方揉着太阳穴，武媚娘乖巧的给他揉着肩膀，陈方放了手，揽了她腰身。 “等明日事了，我让彩衣给你做两身衣服。” “媚娘又不缺，冬衣彩衣也早让人送来了，天鹅绒和雪狐皮毛做的，足够应对冬日严寒。” “我不是让她给你做冬衣，是让她给你做我喜欢的衣裙。” “那好，驸马喜欢，让媚娘穿什么媚娘都穿。” 陈方手放了武媚娘脖颈，从脖颈一直滑落，一直过了腰身。 “媚娘，你这体型，穿了那身，一定美到让我颤粟。” “那媚娘倒是很期待了。” 武媚娘说了一句，就听了外面敲门声，武媚娘看了看陈方，看陈方脸一下子垮了下来。 这个时候敲门，不可能是侍女，她们不经传唤或者紧急事情，不敢敲门的，也不可能是德妃和郑婕妤，她两这几日住在一起，每日弹琴作画，都不怎么来这边。 能敲门的除了静妃，就只有静妃了。 武媚娘看了看陈方，脸上浮了笑意。 “去开吧！她来找你的！” 陈方挤出一丝苦笑，看着武媚娘。 “你都说了，内忧外患，现在五姓家不敢得罪的，得罪不起。” 哎！ 陈方只能叹了口气，不来这个时代，永远不明白五姓七望到底有多牛，说的不好听，别人是连皇族都不怎么鸟的一群社会顶层。 别说这最顶层的名门，在江南，就是萧家的老太爷都不给当时的皇后，现在的太后面子。 这就是这个时代，盛唐时期的皇帝想对付五姓七望之家，可是结果，还不是雷声大，雨点小，动不了啊！ 五姓七望，这就是这个时代仅次于皇权的存在，连唐朝的宰相都说，这一生最大的愿望就是娶一个五姓女。 陈方能如何，武媚娘都不愿意得罪的人，他能怎么。 起身开门，静妃一进来就拉了陈方的手，掩了门，和陈方走到塌边。 “姐姐，刚才还和陈方说你呢！” “哦，说我什么？” “陈方说让彩衣做几套女儿衣裙，给我们几个穿，说你体型好，穿着一定很好看，有气质。” 陈方看了武媚娘，你拉拢五姓家，也不用卖我啊！ 我啥时候说过要让彩衣给静妃也做了，我就说给你做两身。 罢了，做就做，又不是自己做。 那里静妃已经看着陈方，然后起身，在陈方面前转了两圈。 “驸马，我这体型，真的好吗？” “好，我看你这体型比冰冰还好许多。” “什么冰冰？” 陈方此时才觉察自己说漏嘴了。 (.)这不是我熟悉的大唐 第798章 一座有异的庄园（上） 这自己怎么不知不觉就拿了后世的人和静妃比较了，真是，一不小心就踩雷。 “呃，冰冰是我在江南时遇到的一个女子，和你一般年龄，也是保养极好，不过体型和你差了一点，面容却差了几层。” “陈方，我怎么不记得我们去江南时有个什么冰冰，只记得你认识一个扬州巨贾的遗孀，到了现在还每月给坊中送大批东西。” “呃，她是一个青楼女子，太后自然不知。我也是偶然遇到，没什么交往，也就在门口看了一眼。” 武媚娘点头，此时略微想了想，还是记不得驸马从哪里的青楼走过了。不过是青楼女子，武媚娘也就不多问了，只要驸马不碰青楼女子就行，这种女人碰不得，太脏。 陈方看两人不再追问了，也是松了口气。 陈方记得，他穿越那年，她正好三十九，还真和静妃一般大，不过气质容貌，确实差了太多。 毕竟静妃出身可是这个时代的顶级豪门，怎么可能是一个戏子可比，而且还是一个绯闻满天飞的戏子。 后世不是流传一些段子，几个人参加某某婚礼，对新郎说，我干了，你随意之类。 此时想想，后世那些真正的豪门女子，也是不屑和那些明星比较的，不在一个层次。 和她们比较，还真不如和随便哪个野鸡窝的野鸡比呢。 此时这个雷陈方算是躲过去了，看来以后还是要注意，不能张口闭口给自己找麻烦。 这能圆了还好，圆不了就麻烦大了。 那里静妃和武媚娘不追问了，静妃又在陈方面前扭了一下腰肢 还拉了驸马的手，让驸马用手亲自试试。 陈方也是刚刚避过一个雷 此时也稍微有点心虚，自然是狠狠在静妃腰身处丈量了一下弧度尺寸。 手指抚过，静妃已经伏了陈方怀中。 “驸马喜欢，今夜让我和太后好好伺候伺候驸马。” 陈方嘴角牵动一下，能说什么 只能是强颜欢笑了。 伺候富婆 不容易啊！更何况这还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富婆，这特么可是这个时代的顶层 金字塔尖的女子。 第二日的黎明，陈方在自己院中漱了漱口 腰酸背疼腿抽筋的，难受。 看怡儿的房门开了，刘怡和她皇姐牵着手走了出来。 “怡儿 清晨冷了 你去房中多穿一身衣服。” “我不冷啊 驸马。” “桃红！” 陈方唤了一声 桃红赶紧拉了刘怡，陈方给大汉的长公主刘慧使了一个眼色 刘慧看陈方走出了院子 也跟了出去。 “将我皇妹支开 驸马有什么话说？” “怡儿有身孕 我不敢让她情绪有太大波动 之前汉皇和皇后出事，怡儿就动了胎气 如果再受刺激，胎儿都危险了。” “嗯，这我知道 我在她身边也不会提这些事情。” “我将怡儿支开是因为刺客的事情，我在平南王军中见到一个使用弓箭的高手 能够威胁到昆仑雪鹰。” “驸马的意思他和刺杀我皇弟和弟妹之事有关系？” “我也只是猜测，毕竟这世间使用弓箭能用到出神入化的人不多，而当时刺杀汉皇和皇后，平南王也脱不得关系。” “如果真是平南王所为，我会杀了他满门。” “长公主先息怒，这事情不简单，现在还不是动平南王的时候，我一直觉得，平南王也只是被利用，真正的幕后之人还未露出水面。” “我今天让鼎玉到大汉军中再试探一次，看看那个弓手实力到底如何，我武道浅薄，很难看出对方深浅。” “我和她一块去！” “长公主也要去，那是再好不过。一会我让鼎玉唤你，不要让怡儿知道这事。” “我知道，驸马不用担心。” 两人说完，那边桃红已经扶着刘怡走了过来，刘怡本来没觉得冷，又是硬被桃红加了一身外衣，自己身体有那么弱么？虽然怀了身孕，可是自己怎么也是武道中人，现在感觉真成一个普通孕妇了，时时需要人照顾着。 “驸马和我皇姐在说什么？” “说一些在云梦寺的事情，怡儿，你知道山林沼泽之气化雾么？” “当然是知道的，不过能让林木之气化雾，这样的地方可是世间难寻。” “你皇姐之前住的云梦寺后山，就是这种地方。” 陈方刚刚说完，忽然想到了一件事，自己在秦岭山脉边缘还有一处庄园，是青珂公主离开大唐时送给自己的，已经有好长时间，陈方根本不曾去过那里，此时想想，那里好像山间林木之气也不同寻常。 “大皇姐，真的么？” “真的，等以后你生了孩子，养好身体，皇姐和你乘雪鹰去云梦寺看看。” “那好，不过就是有些远，乘雪儿我可抱不成宝宝。” 刘慧和陈方都忍不得轻笑了一下。 “其实我还知道一处地方，山间林木之气也不同寻常，而且很近。” “哦，驸马，在哪里？” 刘怡显然来了兴致，一旁的刘慧也颇感兴致，此时都看向陈方。 “一处秦岭边的宅子，以前一位故人的，后来她回了扶桑，送给了我，当时没如何留意，那时候我也没修武，察觉不到，现在想想，那里也是一处不同寻常地方。” “哦，那有时间一定要去看看！” “好，正好那里有温泉，可以泡澡。” 和刘怡陪着刘慧在坊中闲转，转了一圈，鼎玉来找陈方，陈方自然知道她的来意，对刘慧使了一个眼色，自己则走到刘怡身边，挎了她的胳膊，和她亲昵的走在一处。 带着刘怡回了院子，那里鼎玉和刘慧已经唤了雪儿，离开了唐工坊。 陪了刘怡半日，到了午后陈方见了鼎玉和刘慧回来，陈方才离开了刘怡身边，拉了鼎玉。 “如何？” “没见到你说的那个人。” “哦，这倒是奇怪了！你们有没有试过攻击平南王，引诱他出来？” “试了，可根本没什么用弓的高手，倒是平南王用攻城弩空射，逼得雪儿不得不飞高了许多。我们试了几次，都没见师父说的那个人。” 第799章 一座有异的庄园（中） “好了，没遇到算了，他不出现，我们以后再想办法，走，陪师父去一处地方。” “是秦岭下那处庄园么？” “对，带你去看看，那里山间林木之气到底如何。” “那最好将小白也带上。” “你不说我倒是忘了，它对这些林木之气倒是最敏感。” 陈方去找小白，小家伙一般就在太平那里，偶尔也去武媚娘那边，这小东西机灵的很，也不乱跑，在坊中，太平一直都是放养着这小家伙。 陈方去了两位嫡公主住的院子，人还没进院子，就见小白从里面跑了出来，一下子蹿进陈方怀中，用自己狐脸蹭着陈方胸膛。 “小白，陪我去一处地方！” 陈方抱着，对安定公主说了一声，此时没见太平，大概陪着甜甜和婉儿去哪里玩去了。 自从这两个小女孩住在工坊，太平大部分时间都陪着两个妹妹玩闹。 去秦岭那边，陈方直接放弃乘雪儿去，上次冻的太厉害，现在想想还后怕。 坊中备了马车，陈方拉了鼎玉上了马车。 此时是下午，等到了秦岭边缘天色马上就要黑了。 陈方特意挑的这个时候，一来有些挺奇幻的事情一般都是晚上发生，他此时还记得在云梦寺后山，也是晚上见到那些山泽林木之气汇聚发散光芒，白日是见不到的。 二来陈方久不去那里 是从那里属于自己以后就没去过，今夜也打算和鼎玉在那里住一夜 揽揽这秦岭北麓的风光，再泡泡温泉，也是惬意。 马车行到那处庄园，早有园中侍女远远见了马车，唐工坊的马车外出是没有标记的。 那侍女靠近 陈方让车夫停了马车 掀开布帘，那侍女见了驸马 赶紧跪拜。 “我久不来这边，这边一切可好？” “回驸马爷的话 这边一切都好，园中布置未变，每日都有人整理清扫。” “嗯 起来吧！去园中通告一下 我来了！” 那侍女赶紧跑向庄园 鼎玉看了看那侍女背影 然后看了看身边师父。 “师父，这侍女好娇小。” “园中侍女都很娇小 她们都是青珂公主留下的侍女 是扶桑女子 身材比起我们大唐女子 小了许多。” “哦！师父 这些女子伺候师父，怕是受不住。” “没试过 鼎玉，到了，我们下车。” 马车行了园门外 十几个侍女在园门外排了两排，迎接着驸马。 陈方拉着鼎玉的手下了车 这些扶桑女子全部跪倒在地，陈方从她们身旁走过，她们才依次起身。 鼎玉看了看这些侍女，果真都很娇小。这个时代不比后世，扶桑之人体型无论男女，都娇小异常。 后世形容某一个民族和国家，前面都要带一个小字，是有道理的。 鼎玉看了一眼，倒是好奇拉了一个侍女，和自己比较一下，比自己矮了大半个头。 “挺好玩的！这些侍女个子虽然矮了许多，不过身材匀称，模样也娇巧。” “毕竟是青珂公主从无数扶桑女子中挑选的，也算百里挑一。你喜欢，回工坊给你带两个身边伺候着，她们伺候人还算可以。” “师父，不用，我又不需要人伺候。” 陈方不说什么，两人走进庄园，身后十几个扶桑侍女紧紧跟着，全部垂着脑袋，不敢抬起分毫。 陈方带鼎玉在园中随意转了一下，此时已经近了傍晚，天边的残阳即将落山。 行到原本青珂公主住的地方，陈方坐在塌边，看了看窗口最后一抹残阳落山。 “这里原本就是这里主人住处，鼎玉，从这里看到的景致是最好的，不过这个时节，万木凋零，一派萧索，倒是看不出什么了。” 一边侍女奉了茶，就垂首站在一旁。 “好了，你下去吧，让温泉那边准备一下。我一会要去泡泡。” “是，驸马爷！” 扶桑侍女走了出去，陈方端了清茶，泯了一口。 “如何，看出什么了？” “确实有些异常，不过具体还需要晚上看看。白日日光太盛，将很多事物都遮掩了。” 陈方放了茶杯，抚着怀中小白毛皮，这小家伙，路上一直伏在自己怀中，此时也是。 “小白，你看出什么了？” 小白从陈方怀中扬起一张狐脸，左右看了看。继续埋首陈方怀中。 “这小家伙，当我怀里是它的窝了。” 和鼎玉在这里品着茶，外面天色已经渐渐黑了下来，院中点了灯火，一轮上弦月悄悄爬上了天空，在远山的峰峦间若隐若现。 “驸马爷，温泉那边已经准备好了。驸马爷和这位姑娘可以过去了。” “让人将院中灯火都熄了！” 那侍女迟疑了一下，马上跑了出去，执行驸马爷的意思。 院中灯火熄了，只有月光和星光照耀着这片庄园，一切都显得朦胧。 小白忽然从陈方怀中抬起了头，向外面跑去。 “师父，果然有异，我们快跟着小白。” 陈方也明白，这小家伙肯定发现了什么，在云梦寺就是如此，自己第一次见小白，就因为自己怀中有鹿血，差些就被这小东西害了。 小白的感知能力，根本不是普通人可以比，即使鼎玉和刘怡这个层次的武者，在感知能力这块，也和小白差了许多。 陈方和鼎玉追赶小白，看它出了这处院子，一直在几个院子穿梭，最终跑了温泉那边。 等进了那片院落，小白就跑进温泉旁边的竹林，在竹林中一直不出来。 “师父，快看！” 鼎玉唤了一句，陈方赶紧向小白逗留的地方看去。 此时只见小白口中衔了一抹光芒，那光芒被小白吞入口中，小白脖颈间一抹光芒隐现，然后渐渐消失不见。 小白在竹林中穿梭，那种光芒间隔一段时间就会在竹林中出现，光芒如蝶，其实更像伸展开的一对细小羽翼。 纯净洁白，仿佛雪缎精细裁剪一般。 陈方仔细看了一阵，这出现的小片羽翼光芒似乎有生命一般，竟然在小白吞噬时，还知道躲闪。 “鼎玉，这是什么？云梦寺后山也没这么神奇的光芒。” 第800章 一座有异的庄园（下） 陈方此时回想在云梦寺后山见到的场景，除了那把唐刀中那个刀灵深不可测，云梦寺后山的山泽林木之气也就只是形成朦胧的光芒，并未有这片竹林中如此神异的场景出现。 而这片竹林中，除了这光芒形成飞舞的光羽，竟然还会飞舞，躲避，仿若拥有生命一般。 “师父，让小白回来，快！” 听了鼎玉的话，陈方哪敢有任何停留，直接唤了小白，小白此时正捕食的欢快，很显然这光羽对小白极具吸引力。 陈方唤了两次，小家伙才依依不舍离了竹林，回了陈方怀里，还偷眼看了看竹林中飞舞的光羽。 此时陈方只见小白皮毛间隐隐泛着白光，圣洁异常，似乎那光芒要从小白的皮毛间闪烁跳跃出来一般，陈方看小白皮毛，竟然仿若看月亮一般，小白的身躯此时也如月亮一般发散柔和的白色光彩。 “鼎玉，这到底是什么？” “还是山泽林木之气，不过比起云梦寺后山，却还强盛了太多。已经有了灵智。” “灵智？” “师父刚才见了，它们会躲避小白的捕食，这就是灵智，灵智就是已经形成了自我意识。” 陈方长出了一口气，这世间诡异之事真多，连山泽林木之气都能形成灵智。不过刚才小白捕食这些仿佛白羽一般的光芒，这些东西确实有躲闪的意识，既然有意识，可不就是产生灵智了。 此时园中，还有两个扶桑侍女，看着竹林，眼睛中都是掩饰不住的光彩，那光彩中有惊奇，有不知所措，有想要探究的一丝丝冲动。 “你们没有见过这种场景？” 陈方好奇看向这两个侍女 她们在这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里有什么她们应该清楚才对。 “回驸马爷 这里一般无人来，来时也会点了灯，这也是我们第一次见。” “把灯点了！” 两个扶桑侍女赶紧去点灯，点了灯以后，果真竹林中再也看不到刚才的情景。 也不知道这东西惧怕光芒还是灯光将它们的身体隐藏了。 反正只要亮着灯 这东西就再也不出现了。 陈方又让侍女灭了灯 果真那东西过了一会又出现了。 看来园中这些侍女确实没见过这东西，今日也是第一次见。 “对任何人都不要说起！” “是 驸马爷！我们记下了。” “嗯，要是让我在外面听到关于这座园子的流言蜚语 别怪本驸马翻脸无情了。” “驸马爷放心，我们绝不敢胡说乱说。” 两个扶桑侍女赶紧跪下，上半身前伸 匍匐在地 不敢胡乱动弹。 “好了 起来吧！伺候我和鼎玉换衣 将院中的灯灭了。” 侍女将陈方带了这处院中的小木屋，里面换了泡温泉的浴袍 那边鼎玉也是换好。 看了看鼎玉 因为院中不点灯 只能借着星月光芒隐约看到鼎玉 这大姑娘穿了短浴袍 这双腿倒是好看。 拉了鼎玉，陈方特意手抚了一下鼎玉露出的双腿 然后拉着她进了一处温泉池子。 池子中水汽氤氲，陈方趴在边缘，自然有侍女给他按揉着肩背。 侍女揉了一阵 陈方摆了摆手，侍女赶紧退了一边。 陈方望着竹林那里 小白不去捕食这些闪烁的光芒，此时竹林中已经有了十几片形如羽毛一般的光芒。 这些光芒在竹林中缓慢飞舞，像是飘散的飞羽，忽然有两片光羽撞击在一起，陈方看到，它们仿佛互相吞噬一般，撞在一起，结合成一片新的光羽。 忽然竹林中十几团光羽仿佛被什么惊吓到一般，十几片光羽同时在竹林中消失。 陈方仔细看着竹林，竹林中有一片细碎的簌簌声，然后就什么也看不见，听不见了。 陈方等了小半时辰，依然再无任何光影或者声音在竹林中出现，除了水声自己和周围三个女子的呼吸声，这里再也没有别的声音。 陈方望向鼎玉，鼎玉缓缓对他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明日我们继续留在这里，再看看。” “那鼎玉伺候师父！” “我没什么心思，你们将灯点了，太暗了。” 侍女重新点亮了院中灯火，两盏灯笼挂了陈方沐浴的温泉池子旁边。 烛光洒落，伴随着温泉中的氤氲水汽，让人的视线朦胧恍惚。 陈方靠了池壁，缓缓闭了眼睛，享受着温泉水带来的让人有些沉醉的温暖感觉。 那边鼎玉轻轻走了陈方身旁，一只玉手搭了陈方肩头，玉指微动，在陈方肩上缓缓搓揉了几下，手指放在陈方脖颈那里，手掌抚着陈方的锁骨。 “师父真的一点心思也无？” 陈方缓缓睁了双眼，见鼎玉忽然抬了一条腿，玉足出了水面，带着小腿，膝盖，一节大腿。温润如玉，丝滑如同最好的雪缎。 这姑娘，竟然在温泉中仿佛化作了一只白鹤，单腿撑在温泉之中，单腿已经伸出泉水之外。 这个动作，让原本就短小的浴袍撩起了大片，那条大白腿就放在陈方眼前，仿若一根伸出水面的白玉柱子。 “走光了，我的徒儿。” 陈方打了一下鼎玉的腿，给按回水中了。 “什么时候你也学着勾引师父了，别说，差些被你勾出一些心思。” “师父！” 鼎玉被陈方打了一下腿，又被陈方的手将腿按进水中，带着娇羞和一丝不快喊了一声师父。 “好了，好了，晚上你陪着我睡还不行。” “哦，那就好，说好了，晚上师父让我陪着！” 鼎玉趴在陈方怀中，陈方用手轻轻揉了揉她的肩膀，看着玉色肌肤，用手指轻轻捏了一下，又用手指划着那笔直脊骨，一直划到尾骨位置。 “师父，想不想试试这两个扶桑侍女。” “你这脑瓜子成天想的什么？” 陈方屈指弹了一下，弹的鼎玉捂了额头，当然，就陈方的指力，自是伤不到鼎玉分毫，这大姑娘如此，都是装的。 不过被陈方弹了一下，更让她紧紧贴在陈方怀中，不愿出来。 明明厉害的不像话的鼎玉，也粘人粘的厉害。 第801章 塞外马蹄踏星辰 自己这身边的女子，是一个个粘人都厉害的主，而且相处越久越是粘人粘的厉害。 若是别人不看到，都不会信鼎玉也如此粘人。 看着怀中的鼎玉，陈方轻轻揽着腰身，让她在自己怀中轻轻趴着。 那边两个扶桑侍女往这边偷眼看了看，又保持着恭敬侍奉一旁的姿态。 陈方看了看她们娇小身影，这种体格，若是碰上不如何怜香惜玉的，会不会不出一个月就能玩废了。 长安那些纨绔们，可是隔三差五就会玩废自己的身边侍女，这还是体型相对高大的大唐女子，若是这体型娇小的扶桑女子，真不敢想结果。 这只是一些小心思，陈方注意力其实还在竹林那边。 一直到温泉中泡了一个时辰，周围也没有任何异常动静，竹林中也未再出现任何片点光羽。也不知道之前如何回事，那些光羽仿佛受惊的鹿群，一下子杳无踪迹了。 陈方起身离开温泉，再泡身上都要起褶子了。温泉是泡着舒服，不过时间也要适量。 陈方起身，和鼎玉自然分了，这姑娘本想和陈方一同进同一个木屋，又被陈方弹了脑门。 吃过腥味的猫儿，真是遇到一丁点腥味都忍不得。 两个扶桑侍女，一个跟了鼎玉，一个跟了陈方。 进了木屋，扶桑侍女伺候陈方换了衣服，陈方也不知道哪里来了一些兴致，大概被鼎玉刚才的话到底撩拨了一点兴趣。 陈方让这扶桑侍女跪地，手捏着她的面颊，这一下倒是未有多少留手，将这扶桑女子的面颊都捏的变了形状。 “让本驸马看看你的牙口！” 陈方松了手，那扶桑侍女乖巧张了口，陈方也不看 手指伸进她的口中，指尖在她牙槽试探了一番 牙齿倒是平整，陈方记得后世某国女子牙齿基本都有不整的情况，需要第二次换牙之后矫正。 此时试这扶桑女子牙齿，倒是平整许多。 “还算不错，吐一下舌头！” 那扶桑侍女同样乖巧吐了吐粉舌。 “你的那个同伴牙口也和你一般么？” “回驸马爷话 我们都是青珂公主殿下在扶桑挑选的侍女 挑选时只要身体有瑕疵问题的，就直接筛选掉了。” “哦 等这次我回唐工坊。你和她跟着我一同回去伺候。” “是！驸马爷。” 那扶桑侍女深深匍匐在地上，陈方从她身旁走过 到底没乱来，倒不是怜惜，只是今晚陪鼎玉 不想状态不佳而已。 他这人是爱惜侍女身子 但前提是这侍女是华夏女子 最好是汉女 陈大坊主其实并无多少博爱心思。 走出木屋，那边鼎玉也已经换好衣物 就在门口等他。 “师父好慢！” “就你心急！” 陈方伸了两根手指 捏着鼎玉鼻尖。这鼎玉刘怡这般的武道高手 也就陈方能随意动了。 “就心急 在坊中师父又是忙着陪那几个贵人 又是忙着陪几位公主，难得今夜只有我和师父在一起。” 鼎玉说着 伸了胳膊，抱住陈方胳膊，一点也没武侠大姐大形象的半吊在陈方身上。 陈方听出她话语中一丝埋怨意思 此时揽了她，想想 可不是自己身边女人太多了，太多了意味着总有照顾不到的。 而且就坊中来说，有几个女人陈方是根本不敢怠慢的，可不就有意无意冷落了鼎玉。 揽着鼎玉，陈方轻轻五指在她身上抚过。 “以后我会多陪陪你！” 这句话陈方说的平淡，似乎平时随意和人说话，简简单单，随随便便。 不过那里鼎玉脸上浮了笑容，将脸庞埋进陈方胸口。 师父往往越是说话淡了，其实往往越是很在意自己说的这句话。 陪师父时间越久，鼎玉越是明白，那些平日师父看似随意的话，他其实心中记得是最清楚的。 原本青珂公主住的屋子，也是这座庄园唯一的主人屋子，两个侍女在门口恭敬待命，屋内鼎玉缓缓落了衣衫。 小窗半开，十月的山间，夜风已经冷的能将人的话语冰冻。 陈方坐在窗口，赤着上身，任由冰冷的夜风吹拂微微有些汗水的皮肤。 “今年的冬天不如何好过，不知道有多少人见不到明年的春天。” 夜风吹拂，窗外的灯笼燃尽了最后一滴蜡油，在夜风中缓缓熄灭，一切陷入沉寂的黑暗。 黎明，陈方还在沉沉睡着，马蹄声已经踏破了无数人的睡梦。 凌晨时分，马蹄声就踏碎了晨曦到来前的星光，寒星光芒之中，嘚嘚的马蹄声在长安的主干道响起，像是踩着惊雷。 “陛下，大事不好，东匈奴和西域联军犯我西境，皓蓝都护和四子战死沙场，以身殉国。” 最后的深秋时光，天边响起阵阵惊雷，浓重的乌云仿佛火山爆发形成的火山灰一般铺天盖地而来。 新的一天，不再有明媚的晨光，只有遮蔽了天空的浓厚云层和云层中不断闪烁的链状闪电。 一只巨大的雪鹰仿佛恒古存在一般在雷霆之中飞舞，淅淅沥沥的秋雨落下，打在人的脸上，仿若会结冰的冻雨一般。 陈方望着天空中不断闪烁的电光，外面的雨水顷刻间浇灌大地，仿若九天银河被一剑斩断，银河之水倒灌一般。 “鼎玉，天相大变，不是什么好兆头。我们要赶紧回到唐工坊。” “啊！我把哨子交给大汉的长公主了。” 鼎玉话音刚落，雷霆中一只恒古巨禽穿过闪电和骤雨，向着大地扑落而来。 雪鹰还未落地，大汉长公主刘慧就从雪鹰背上跳下，她的身周气流激荡，将雨水全部荡开。 “驸马，大事不好，东匈奴和西域联军犯境，皓蓝都护以身殉国，陛下和太后急招驸马回宫。” “鼎玉，我们赶紧回大明宫！” 那里小白已经蹿了出来，直接蹿进陈方怀中。 鼎玉和刘慧一人拉着陈方一只肩膀，已经跃向雪鹰背部。 雪鹰撕扯开闪电，背上有两个高手，倒是不用顾忌雨水。 高空的风也有鼎玉为自己挡下，陈方此时愈发觉得自己武道低微。 第802章 迁都风波（上） 秦岭山下的庄园，陈方走了以后，温泉旁边的竹林中，几片竹叶微微动了一下，竹叶之中，一只眸子缓缓睁开，望了望早已看不到身影的雪鹰离开方向。 顷刻，那只眸子又闭了起来，雨水打在散落在竹林中的竹叶上，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 陈方坐在雪鹰背上，周围的雨水落下，在距离他一米多处就被气流荡开。 后世也有一种没有伞面的雨伞。就是用的气流原理，将落向撑伞人的雨水荡开，此时刘慧就做的这事，而鼎玉，则拉着陈方，两人身前，无形气流汇聚成一面气盾，将高空恐怖的风完全挡在身外。 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有鼎玉怡儿这般的修为，有这种修为，也就不怕乘着雪儿冻成冰块了。 当然，他此时的心思全然不在这里，这些只是脑海中转瞬即逝的念头。 西境被破，以哨马的速度，恐怕现在不仅仅是丢了西域都护府，玉门关怕是已经不保了。丢了玉门关，匈奴骑兵和西域联军就会直接威胁到河西走廊，雍州之地。 而西北高原对于匈奴铁骑，基本没什么天然屏障可以阻挡。也就是说，过了玉门关，唐军基本已经到了无险可守的地步，唐军所能依靠的，就是城池和一些并非天然屏障的险要之地。 如果西域联军和匈奴骑兵拥有火器，那么原本坚固的城门和城墙并不比豆腐强硬多少。而对方拥有火器的几率极大。 这消息来的太快，快到敦煌分坊那边都没有一点消息传到总坊这里。 陈方原本以为西边和西南就算出事，也要晚些时候，而此时看，西边出事的时间提前许多，都护府已经被破，长安已经得到了消息。 西域事出，那么西南方向怕是也难以幸免。而且只要西南出事，必然是最惨烈的方向。 无论北汉还是东匈奴，毕竟是汉人国家和受汉人政权节制的属国，他们攻打大唐，是要让西秦和北汉回到曾经离开的地方，说到底，无论西秦还是北汉，和大唐作战，都不会滥杀，因为在他们眼中，大唐的子民就是他们的子民，打倒了大唐，这些百姓自然就成了自己的百姓。 可是西南的吐蕃，可就完全不是一个性质。他们攻打大唐就是为了掠夺财富，掠夺奴隶，不错，是奴隶，也可以称之为农牧。因为此时吐蕃的基本社会形态是农奴制国家，而非封建制。 所以，只要吐蕃加入这场战争，吐蕃攻打的地区必然是最惨烈，最惨无人道的地方。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更何况华夏历史上，周边民族国家向来如同虎狼，凶残无比。 陈方还在想着，雪鹰已经掠过唐工坊。 雪鹰很快已经降临大明宫内，含元殿外，鼎玉带着陈方跳下了雪鹰背部。 此时电光依然闪烁，大雨倾盆，含元殿外的龙头排水道中，雨水突突突的往外喷涌，让人以为这些排水道快要排不急雨水。 “鼎玉，你和驸马去含元殿，我不适合去那里，先回工坊了。” “好，你先回工坊，照顾好怡儿。” “驸马放心！” 鼎玉带着陈方已经步入含元殿，在进含元殿时，鼎玉并未进入，只站在了殿外。 陈方刚步入含元殿，那边李弘直接从龙椅上坐起，若不是旁边武媚娘赶紧拉了自己长子一把，李弘险些失态。 陈方走进，已经感觉到此时笼罩在含元殿中压抑沉重的气氛，仿佛压的人不能呼吸一般。 陈方看了看坐在最上首的武媚娘和李弘，走到了武官那列最前方位置。 “驸马来了，驸马，现在的战况你应该清楚了，现在我们该如何应对？” “前线战况我还不了解，这里距离前线太远了，如果玉门关未破，我们还能借助玉门关抵挡匈奴铁骑和西域联军，如果玉门关已破，那我们就要做好丢掉整个河西走廊的准备。” “西域联军和匈奴骑兵难道会打到大散关？” “恐怕形势比这还要危急！” 陈方没有说，可能时任雍州牧的许王李素洁已经准备背叛大唐，如果真是如此，那么河西走廊就会被他拱手让给西域联军和匈奴骑兵。并且雍州兵可能会作为这支联军的先锋部队，最早兵临大散关下。 敦煌分坊一直没有消息传到长安，陈方觉得雍州牧那边肯定生了事情，即使没有叛变，怕是也存了异心，弟弟做皇帝，哥哥做臣子，心中总有些不舒服，而之前武媚娘对付淑妃那次，许王难道心中没有怨言，没有不快。 这种情绪平时可能压在心底，可是如果局势有变，极有可能激发。 内忧外患，大唐岌岌可危，关中只要有一处关隘被破，长安就危如累卵，渭水平原上，可真没有险地可守，而城墙城门对于火炮来说，和纸糊也没本质区别。 原本历史上，无论大散关还是萧关告急，长安就会马上进入全面军事戒严状态，而此时，恐怕两处关隘都会接连告急。 对手的棋下的还真是凌厉，步步杀招。 “北汉军队马上兵临萧关，现在河西走廊若是再保不住，萧关和大散关都会告急。” “若两关告急，则长安危矣！求太后和皇上早做准备，移驾东都。” “求太后和皇上早做准备！” 马上又有几位大臣附和，历史往往惊人的相似，每到这种时候，朝中肯定会出现几种派别，求合派，主战派，而这两种主要派别之外，还会出现几种情况，如此时，这种以迁都求生存的派别也极为常见。 武媚娘和李弘都没吭声，陈方见李弘看了看武媚娘，见母后脸色不好，不敢吭一声。 陛下到底还是缺少主见，遇到这种事情，还是要太后定夺。 而陈方早就知道，武媚娘是不会退走长安的，而历史也无数次证明，迁都求暂时的安宁往往并不可取。 再说了，大唐此时并非死局，还没有到要靠迁都暂避北汉和西秦兵锋的时候。 (.)这不是我熟悉的大唐 第803章 迁都风波（下） 北汉的军队还未打到萧关，西秦的兵马也没有打到大散关，就算打到了，用后世一句话说，干就完了。 朝堂中，此时短暂的安静了几分钟，在有人将要迁都的提议说出以后，这种沉默经过短暂的发酵，仿佛有一种力量要在这沉默中爆发一般，就像地壳中积存的力量，要借助地震和火山爆发来释放。 陈方静静看着，并未吐一言，既然结果已经注定，此时再说别的也无意义。武媚娘不会同意迁都洛阳，李弘听自己母后的，仅此而已。以武媚娘的强势和性子，她认准的事情，谁又能左右？ 短暂的沉默，忽然朝堂之上，一声呵斥，面对的正是最先提出迁都的那位官员。 “迁都迁都，今天你们要迁到洛阳，明日你们还要迁到哪里？” 怒斥之人正是长孙无忌，高宗母后的亲哥哥，此时李弘的亲舅爷。大唐自建立以来，长孙无忌这已经是历经四朝的老臣。 长孙无忌一声怒斥，面对这白发苍苍的老臣，几位提议迁都的朝臣都垂了头，不敢出一言。 若是论这里谁的资历最老，自然是长孙无忌，论谁的官职最高，还是长孙无忌，百官之首，四朝元老，又是真正的皇亲国戚，和皇室有着永远割不断地血亲。 这座朝堂，这位老臣已经在这里经历了无数春夏秋冬，无数风风雨雨，多少朝堂争斗，多少尔虞我诈，他可能比任何人看的更清更远更准。 长孙无忌有些佝偻的身躯站在朝堂中央，目光扫过 那年老沧桑的目光仿佛灼疼了所有人的双眼，让人不敢正视这位老臣。 “太尉大人 太后和陛下圣体重要，让太后和陛下移驾洛阳宫，在洛阳宫指挥天下兵马，前线将士拼死，武朝臣鞠躬尽瘁 我们并不是要丢掉长安 丢掉关中啊！只是不想让太后和陛下犯险。” “够了，本宫不会离开长安！” 武媚娘怒拍龙椅 朝堂上噤若寒蝉，武媚娘看向李弘 目光中收敛锋芒，看着自己长子，脸上神色温柔许多。 “弘儿 你呢？” “李家宗祠在这里 先皇陵寝在这里 国家社稷在这里 谁都可以退，朕不能退。” 武媚娘赞许的看了看自己长子 目光中的温情化作一抹淡淡的欣慰。 若是大唐历经此次劫难不倒 弘儿就真正长大了 以后就不必让自己盯着看着 他足以应对任何困难和艰辛。 这或许就是上天给弘儿的磨砺 大唐历经三代，国泰民安 风调雨顺，百姓安乐，若是没有一些风风雨雨 自己这长子或许能安稳做一世盛世君王，不过毕竟少了一些锐气 少了一些决断，少了一些磨砺。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不经历风霜雪雨，不经历寒风刺骨，弘儿注定还是稚嫩许多。 盛世君王其实不好坐，没有居安思危之心，这个国家又如何长久。自己可以教导弘儿，让他少走许多弯路，少趟许多险流，可是以后的大唐皇族，又有有谁教导。 弘儿养不成一个君王该有的修养，这是害了大唐皇族，陇西李氏。说到根本，就是弘儿缺少许多磨砺，比不得他的太爷爷，爷爷和父亲。 他们都是戎马一生或者半生，而此时的大唐，真的很难给弘儿这般险恶的环境让他磨砺。 北汉和西秦之危，却是一个最好的磨砺机会，就让这次危机成为弘儿的磨刀石，让他也磨砺出一些锋芒。 “臣等愿与陛下和太后同进退，共生死，臣在，长安在，长安陷落，臣亡。” 满朝跪了一地，陈方看了看诸位朝臣，武媚娘和圣上，君臣一心，大唐才有希望挺过这场劫难。 退朝时，武媚娘拉了陈方，同乘的马车上，陈方见武媚娘神色并不好。 “西南那边还未有信报，也不知道那边如何了。” 武媚娘手按在太阳穴上，有些疲累的靠在马车壁上。 “我让鼎玉到那边看看，局势并不乐观，对方的棋路凌厉，并没有将北汉的军队用作先锋诱饵，而是几路并进，确实不好应对。” “陈方，我们胜算几何？” “臣不知道，现在局势还不明朗，如果西南生变，川蜀之地遭到吐蕃劫掠，我们就是三面受敌。” “形势直下，你知道本宫最怕的是什么？” “内忧外患，外患加增内忧生成的可能，太后应该最怕这个时期江南生变，或者士族勾结外邦，这会让大唐更加雪上加霜。” “陈方，现在最好的应对方法是什么？” “民心生变，现在最好的应对方式就是以一场胜利稳定军心民心。” 武媚娘靠了马车壁上，外面的雨水还在下着，疾风骤雨敲打着马车车壁，乒乒乓乓的声响中，让这辆马车狭窄的车厢中更显得沉重和沉闷，仿佛人置身水底，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马车进了唐工坊，陈方赶紧让鼎玉乘着雪儿去西南查看，此时唯一的欣慰或许就是雪儿的速度，足以让任何方位的情报一日之内到达唐工坊。 鼎玉自然不敢迟疑，此时师父经受不住高空严寒，只能自己或者大汉长公主乘雪鹰前往前线查看情况。而两人之中，大汉长公主并不能让所有人信任。 雪鹰刺破风雨，没想到到了这一步，雪儿做起了预警机。只有它的高速，能在几条战线上来回穿梭。 工坊之中，武媚娘神色一直很差，陈方将武媚娘送回院中，宽慰了几句，那里静妃陪着，陈方告退回了自己院中。 陈方想到皓蓝娜娜，此时皓蓝磐石和其四子战死，也不知道她和她的母亲现在如何了。 上一次她们在咸阳那边撞见那个人，最后再去找已经杳无音信，皓蓝娜娜就陪着她母亲在咸阳老宅住了一段时间，皓蓝娜娜没有回来，证明皓蓝夫人还未离开咸阳。 这样的消息会让两人如何，国仇家恨，丧夫丧子之痛，会让皓蓝夫人如何。 第804章 雪上加霜 有时候有些事情真的让人很无奈，陈方也没办法改变既成的事实，只希望皓蓝夫人和皓蓝娜娜不要太过伤悲。 站在自己院子门外，陈方缓缓将手搭在院门之上，门轻轻推开，院中屋檐下，陈方见义阳和高安正逗着思思，在那里望着他。 陈方收敛了所有情绪，走向两人，思思拍了小手，对陈方笑着，口中发出含糊的哇哇声音，小思思不会说话，却已经在尝试了。 陈方从义阳手中接过思思，在思思红红的脸蛋上亲了一下。 “驸马，如何了？” “边关吃紧，不过两位殿下不用担心，一切有我。你们抱着思思在这里时间也久了，赶紧回屋，外面冷。” 义阳和高安看了看陈方，都点了点头。 陈方将思思递还给义阳，看她们进了屋子，才出了口气。 没必要让两位殿下担心，有自己背负着这些就够了。 此时去了刘怡那里，看桃红正给刘怡揉着双脚，陈方看了，坐了刘怡旁边，自己给揉了起来。 “驸马爷，我来就好。” “你歇歇，伺候怡儿一天，你也累了。” “驸马，你去那处园子，那里是不是山泽林木之气真的有异样了？” “嗯，是有异常，不但有异常，还不是普通的异常。” “那里到底怎么了？” “山泽林木之气在那里汇聚，已经形成灵智。昨夜我亲眼见了那里温泉旁边的竹林有片片光羽飞舞，小白还扑食了许多，扑食完以后，连小白的皮毛似乎都能发散光芒。” “林木之气竟然已经形成灵智，这真是世间极难得之地。” “嗯 鼎玉也是颇为惊叹那里的林木之气汇聚程度。不过不知道为何，昨夜那里生了一件不同寻常之事。” “驸马 怎么了？” “我也说不清楚，当时那片竹林有十几片光羽飞舞，不过不知道为何，忽然这十几片光羽仿佛受到什么惊吓，一下子全部消失了 再也没有出现。” “受到惊吓？” “我感觉就是受到了什么惊吓 不过也是奇怪，当时小白扑食这些光羽这些光羽也没太大反应。对了 那些光羽消失以后，我曾经听到竹林里传出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 不过后来也完全消失，唯有风吹过竹林的声音。” “这倒是有些奇怪！” “确实奇怪，等下雪了 我带你和义阳高安还有那几位贵人到那座庄园住一段时间那里有天然温泉水 最适宜冬日泡澡。” “嗯 到时候我和鼎玉还有皇姐再仔细看看那里 看看到底怎么回事。不过想来不是坏事。林木之气能诞生灵智，那处地方可是很养人的。” “哦 那你们住那里 对身体有好处？” “那是自然 就算是普通人多呼吸那里的空气 对自身的好处也是很大的。” 陈方微微露了笑容 没想到青珂公主给自己留的园子，竟然如此珍贵。 和刘怡说了阵话 帮她将两只玉足也揉的舒服许多，陈方拉了被褥，让刘怡好好躺下休息。 “好好休息 我出去了。” “嗯，桃红 你也歇歇，不用一直在我这里伺候。在这里，不用总将自己当侍女。驸马没当你是侍女，我也是。” “对，桃红，怡儿说的就是我想的。” 陈方出了刘怡屋子，桃红也跟了出去。 陈方望着天空，此时就等着鼎玉回来，她回来了，西南到底有没有出事，也就清楚了。 这个时代的信息传递，还真是让人无奈，边境生了事情，要好几日才能得到消息，有时候甚至要一周或者更长的时间。 若是后世，一个电话完全就能搞定，可这个时代，真的是毫无办法。 就算有雪儿，也只是将时间大大缩短而已。 陈方站在屋檐下，桃红站在陈方身后，驸马爷没说话，桃红也不说话，就静静站在陈方身旁。 “桃红，不用管我，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吧！银叶她们也快放工了。” “驸马爷，桃红最想做的事情就是陪驸马爷！” “你这丫头！那好，你就陪着在这里站着吧！你看这秋雨，说不得晚上就变了落雪。” “驸马爷，桃红看你心事重重样子。” “哦，看出我有心事了。” “看出来了，驸马爷有心事就特别安静，不想说一句话，还喜欢发呆，看着什么都能看好长时间。” “跟着我时间长了，你这丫头倒成了我肚子里的蛔虫了。” “驸马爷，到底是什么心事，让驸马爷如此？” “好了，不要问了。” “驸马爷，桃红错了。” “你没错，只是有些事让你知道，也只是徒增烦恼。” “桃红，陪我到坊中走走！” “驸马爷，我去取伞！” “取两把，不然你给我撑伞，肯定自己要湿一半衣服，这季节，衣服湿了，容易着凉。” “驸马爷，桃红知道了！” 桃红去取伞，将一把递给陈方，陈方撑开，桃红也撑着伞，和驸马爷并排走着。 外面有些冷，陈方一直走到食堂那边，看身边的桃红身子有些受不住冷，就进了食堂，这时候正好坊中放工，步行快的织女绣娘已经到了食堂这里。 食堂门口撑了十几把油纸伞，仿佛江南的制伞工坊一般。 陈方和桃红走了进去，看了看里面还很空旷的座位。 “驸马爷，吃什么，桃红去取。” “你随便帮我取些就好。” “驸马爷坐，我马上就回来。” 桃红回来时，特意端了两份不一样的，陈方知道，这是这丫头特意让自己挑呢！ 喝着热粥，舀着已经煮烂的江南白米和花生，陈方听到外面一声鹰啼，起身走到了食堂外面。 雪鹰已经降落在唐工坊的宽阔处，陈方赶去的时候，武媚娘也和静妃撑着伞，赶到了那里。 “鼎玉，怎么样了？” “不出师父预料，那里果然生了事情，我杀了两队番兵，不过随后番兵的高手赶来，我就回来了。” 武媚娘和陈方心一下子都沉了一截。虽然之前就有预料，不过事情真的发生，还是让两人觉得棘手。 第805章 诀别 此时真的是三面受敌，将大唐几乎逼到了绝境。 “太后，静妃，送太后回去休息。” 静妃扶着武媚娘回去，鼎玉跟了陈方。陈方看了看她，他让鼎玉到西南查看，只是查看，鼎玉却动手杀了两队番兵，看来鼎玉见到的不仅仅是战乱那么简单了。 “鼎玉，川蜀那边到底如何了？” “惨不忍睹，那些番兵无恶不作，残忍血腥，就是小孩子也难逃毒手。” “我知道了，你连夜跑一趟，去敦煌接孟菲和春晓以及她的孩子回来，顺便带一句话给许王，让他不要站错位置。” “师父，您怀疑许王？” “应该不仅仅是怀疑，也许你根本见不到许王。” “师父，许王若敢生异心，我将许王的人头带回工坊。” “他在雍州几年，也不是白在那里待的，你只是传话，主要还是带孟菲和春晓回来。” “是！” 雪鹰又一次刺破苍穹，这飞的太频繁了，雪鹰的鹰啼声中都有一丝不满了。 这些异兽，都聪明异常，和人比起来，也就差不能言语了。 看着鼎玉离开，陈方去了武媚娘住的院子，看到放着沙盘的房间亮着灯火，走进去，看到武媚娘正站在沙盘旁边。 “平南王的汉军我们有几成把握可以击退？” 陈方看到武媚娘看的位置正是平南王军队所在位置，已经快要逼近萧关。 “五成吧！太后，如果萧关失守，太后还是和陛下去洛阳宫避避吧！” “萧关不能失 我和弘儿也不能退！” 陈方看了看武媚娘，轻轻攥着她的手。 “臣明日就赶往萧关 太后放心，萧关在，臣在。” “陈方，你一定要回来！你答应我的，等我们老去 你要将坟墓建在我的旁边。” “嗯 我答应媚娘的。” 深夜，雪鹰再次降临唐工坊 鼎玉跳下鹰背，怀中抱着一个沉睡的婴孩 应该没有思思大，大概仅有一两个月大的模样。 抱着婴孩，鼎玉已经看到撑伞等着自己的师父。 “孟菲和春晓呢？” “师父 匈奴骑兵已经在攻打敦煌 师父猜测的没错 许王李素洁已经叛变 打开了敦煌城，让匈奴骑兵和西域联军进了城。现在只有敦煌分坊的坊军在死死抵抗 工坊已经被攻破 孟姐姐和春晓都不愿意回来 说驸马爷将敦煌分坊交到她手中 她就要和分坊共存亡 她们让我将这个孩子带了回来。” 那一刻，一把油纸伞从陈方肩头滑落 雨水拼命敲打着陈方的脸颊，身体，骤雨顷刻间将人的身体淋湿 陈方抬头时，眼中已经灌满雨水 雨水微咸。 他曾经答应孟菲，会去敦煌看她，会和她一起跑马河西，会和她一起饱览沙漠风光，走一走丝绸古道。 到了现在，他都没有去敦煌一次，而那次的离开竟然成了诀别。 她是跟着陈方最久的一个女子，从掖庭宫陈方准备榨油开始，孟菲就一直跟着陈方，后来有了唐工坊，唐工坊的一切都是她在打理，身为坊主的陈方基本只是挂着一个空衔，到了现在，她却是最早离开陈方的女子。而且这一走，再也不会回来。 “师父！你...” “我没事，将孩子带到义阳殿下那边，让义阳代为喂养，也和思思做一个伴。” “师父，这孩子？” “他应该叫义阳皇姐。” “师父，这是先皇的孩子？” “去吧！” 鼎玉怀中那个婴儿已经哇哇哭了起来，鼎玉看着师父，抱紧婴儿，跑向师父住的院落。他们可以经受风雨，经受苦难，可是这么小的孩子，什么也不能经受。 看到鼎玉离开，陈方仿佛丢了魂魄，没有捡拾地上的雨伞，一步步在坊中走着，雨水不断从身上滴落，滴落在荷塘边缘，小山边缘，引水渠边缘。 陈方路过长廊，路过樱树遮挡的道路，路过坊中早已没了灯火的食堂，陈方走向工坊区，夜间的工坊区没有任何的灯火，他走在黑暗和雨水中，看着夜幕中只有朦胧轮廓的工坊区房舍。 陈方走向孟菲曾经住的院子，在院门外直接摔倒在地。 房舍中，一声哐当声响，将彩衣惊醒，她撑着雨伞，赶紧跑向院门，看到门廊下倒在地上的驸马，彩衣惊叫一声。 “银叶，雪篱，白雅，你们快起来，快起来，驸马爷昏倒在外面了。” 几个女子合力将陈方抬到屋内，他的身上早已完全湿透，身体露出的皮肤早已冰凉，若不是还有呼吸，心口处还有体温，怕是要吓死几个女子。 “快去叫清玉姑娘，快去！” 白雅腿最长，早已抱了油纸伞，就往坊主院落跑。 “彩衣姐姐，驸马爷到底怎么了？” “别愣着了，将驸马爷的湿衣服脱了，赶紧放在暖热的被褥中。” “我的被窝还是暖的，放我被窝里。” “我给驸马爷暖身子！” 那里雪篱已经脱了身上的小衣，陈方躺在被褥中，雪篱和银叶分别睡了他的两边，紧紧用身子抱着驸马已经冰凉的身子。 白雅和林清玉跑回来的时候，陈方已经微微睁了双眼，林清玉仔细查看了一番，才长长出了口气。 此时明显林清玉都没了往日的话多，认真照顾着驸马。 十月十日，唐工坊设在敦煌的分坊被攻破，坊中一万余人，除了一个婴孩，全部战死。 也是这一日，以北汉平南王率领的汉军，西域楼兰王率领的西域联军，东匈奴匈奴王率领的匈奴铁骑，吐蕃王率领的吐蕃番兵，以及背叛大唐，加入西秦军队的许王李素洁率领的雍州兵，从三个方向向大唐心脏地带，关中发起猛攻，史称五王之乱。 黎明，陈方从塌上起身，让鼎玉将自己那把唐刀取来。 “师父，您的身体？” “无碍，鼎玉，今日陪我去萧关，两日之内，破北汉军队。” 雪鹰降临，陈方将那把许王送给他的唐刀收在腰间，鼎玉带着他上了雪鹰背部，高空的风鼎玉为师父挡下，陈方看着远处山川，自己这一年到底是懈怠了，若是自己不懈怠，到现在应该能经受这高空的风了。 第806章 诈降 居安思危，人到了任何时候都要有居安思危之心，在唐工坊太过闲适，以至于陈方已经懈怠好久，这几个月基本都是陪着老婆孩子了。 雪鹰降落在拢山山谷地带，前方就是巍峨的萧关防御群。 关中所有的大型关隘，其实并不像后世有些人认为的，就是一座关隘，像无数照片影像中那般，仿佛将一个城门楼立在那里。 大型关隘，其实是一片庞大的防御群落，其中各种设置，极为讲究严谨。 此时的长安是大唐的心脏地带，而曾经，多少王朝在这里建都，从夏商周开始，这里早已是华夏文明的衍生之地，镐京，咸阳，长安，周朝，秦汉，多少王朝苦心经营关中的防御。 关中关中，关隘之中，作为关中象征的四关之一萧关，其防御层次几乎遍布拢山山谷地带，而并非有些人认为的那么单薄。 陈方和鼎玉跳下雪鹰背部，那边早有兵士围了过来。 “收了武器，是驸马爷！” “萧关现在谁在把守？” “回驸马爷的话，秦将军和赵将军此时共同防守萧关。末将这就带驸马爷去见两位将军。” 陈方见到秦怀道和赵荣之时，远处的萧关古道上，烟尘渐渐弥漫，无数的旗帜和兵器在中午的飞雪下交织成一片海洋。 对，到了这里，早已雨水转为飞雪，飞飞扬扬，在地上已经积了一层。 马蹄踏着积雪，扬起道道雪尘，雪尘弥漫，和空中的飞雪接连成铺天盖地的一片。 滚滚的雪尘消散，属于汉军的大汉军旗在风雪中猎猎。 “师父，我们赶来的正是时候，北汉的军马已经到了。” 鼎玉话音刚落，从关隘下方，一个披坚执锐的银甲军官跑到了关隘之上。 “驸马爷，我叫柴武，驸马爷，这一次您亲至，我们不会再丢了萧关跑路吧！我带着我的军队已经从长城跑到这里了，再跑也跑不动了。” “跑不动，杀敌能杀的动么？” “驸马爷，我们要和汉军在萧关决一死战，别的部队我不知道，我们长城边军随时准备着。柴武现在就请战，愿出战和汉军杀这第一阵。” “第一阵怎么能让柴将军去，这里是萧关，自然是我萧关守军去。” “哎，赵将军，我这跑了一路，我手下那些兵士都嗷嗷叫着，再不让我们杀敌，我可约束不下我手下那帮兄弟了。” “你们不是跑了一路，都没劲继续跑了，长城守军应该多修养几日才对。这第一战怎么也应该我萧关守军和汉军对阵，我们在这里养精蓄锐，正好对付疲惫到来的汉军。” 陈方看了看争的面红耳赤的两位将军，压了压手，两位将军才停止了争论。 这个时候，城下又有几位将军跑到了关隘之上，都是镇守别处的军官，奉陈方的命令，放弃了阵地防御，一直退到了萧关这里。 其中有河套地区的守将，有黄河地区的，也有北方军镇的守将。 看到这么多将军一起跑到这里，陈方赶紧再次压了压手，他可不敢让这么多人抢这头一阵。各军都想奋力杀敌的心情他理解，不过这真要争论起来，确实让人难受。 “各位将军稍安勿躁，本驸马知道大家此时的心情，大家都有机会杀敌，不过我们要先解决北汉的炮兵。” “师父，好像这支北汉军队没有炮兵，只有轻骑。” “只有轻骑？” 此时萧关之上，几个望远镜已经被几位守将拿在手中，这是子午岭分坊紧赶慢赶赶出来的第一批望远镜，终于赶到战争发起前送到了边关。 陈方通过望远镜查看了赶来的这支汉军，果真对方只有轻骑，并没有别的军队。 “驸马爷，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对方耍诈。” “诸位将军怎么看？” “驸马爷，我认为这是天赐良机，一定是汉军追逐我们追逐不上，让轻骑脱队先行。” “驸马爷，按照汉军的行军速度，如果要照顾辎重和火炮，他们的行军速度绝不可能这么快。” “秦怀道，你指挥炮营增援萧关，你认为对方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驸马爷，如果要运送火炮，对方此时赶不到萧关之下。” 就在此时，对面的汉军军阵之中，三名骑手已经出了大队，向萧关这边赶来。 望远镜中，可以看到对方倨傲模样，这一路从长城打到萧关，历经多少战阵，对面的唐军见了他们就像耗子见了老鼠一般，见了就跑。 本来王爷还不让骑兵和大队脱离，害怕对方耍诈，洋装撤退，伏击己方的骑兵部队。 可是这从长城都打到萧关之下了，什么伏击，根本就不存在的，唐军早被吓破了胆，只知道一味逃跑，哪里还有时间布置埋伏。 就在前两日，王爷终于允许骑兵先行，追逐溃逃的唐军，千叮咛万嘱咐，不能轻敌冒进。 轻敌，不存在的，唐军此时哪里需要他们轻敌，一群胆小懦弱的家伙。 这两日追逐，汉军纵马疾驰，奈何唐军逃的太快，一路上连个像样的仗都没打一下，就收了对方游兵散勇几百人，这些游兵散勇也不抵抗一下，看跑不掉，直接干脆投降。 这从长城打到萧关，势如破竹，就是总让人心中憋着一口闷气，仿佛刀高高举起，却没有一个头颅让自己挥砍一般。 昨日，汉军的骑兵又分开，轻骑前行，重骑后行，尽快抵达萧关。 所以，汉军才能如此快赶到萧关之下。 这三骑纵马到了关下，最中间一位将军手握马鞭，遥遥指着萧关之上。 “对面的唐军，赶紧开关投降，莫要等到我大汉雄师破了这萧关，杀的你们片甲不留。” 萧关之上，赵荣已经从旁边兵士手中取过弓箭，搭箭在弦，遥遥指着对方三人中间那人。 陈方伸手，压了赵荣手中箭矢。 “驸马爷，对方如此张狂，让我射杀此僚。” “两军对阵，不斩来使，对方要我们投降，何不迎他们进来。” “驸马爷，您的意思是诈降。” 第807章 压下众异 “怎么简单怎么来，对方既然都送上门来了，自然是开门迎接，能不让自己人流血就是最好。” “驸马爷，对方只是汉军先锋轻骑，我们随便出去一队兵马都能将对方杀的片甲不留，根本不需诈降。” “对啊，驸马爷，我们这帮兄弟憋了很久了，让汉军也试试我们的刀利不利。” “对对，驸马爷，您派我出马，我只要带上本部兵马，定能杀的这支北汉轻骑屁滚尿流。” “哎哎哎，怎么能让你带本部兵马出战，怎么也要让我萧关将士打这头一阵。” 陈方有些头大，自己这边都要争着杀敌，也是个事。 “好了，诸位将军，这支汉军轻骑好对付，不过后面的汉军本队可不是轻易能够啃下来的硬骨头。” “对方让我们投降，正好顺水推舟。我来萧关之时，太后和陛下都说过，关中在，社稷在，长安破，太后和陛下都不会苟活。” “太后问我，萧关之战，陈方你有几成把握，我对太后说五五开，不过今天对方让我们开关投降，我们的胜算就加了两成。为了这两成胜算，诸位是不是先压压自己那颗想要立功的心。” “不瞒诸位，此时最想和汉军开战之人是本驸马 你们虽然从长城，从黄河 从北方诸镇退到这里。对我大唐边军和各军镇守军来说，这是屈辱。” “可至少各位没有亲人，没有亲近的部属在这次战争中伤亡。而我，敦煌分坊被破，全坊上万人死于西域联军和匈奴铁骑以及卖主求荣的许王手中。此仇此恨 本驸马铭记于心。现在 最想大破汉军，刀刀见血 箭箭到肉和他们拼杀的人是我。” 陈方看了看诸人，此时众人都不再言语 静静看着陈方。 “可是，我们的身后是什么？是关中，我们的身后是什么？是大唐社稷 是太后和皇上 是大唐的根本。” “诸位 记住我们的职责 我们要做的到底是什么。是我们作为军人的荣誉重要还是家国天下重要。只要能够胜利，无论取得胜利的途径是什么。” 众人纷纷垂下头颅 不敢再有任何言语。 “驸马爷 您下令吧 我赵荣听驸马爷的。” “对 我也是 我属下那些兵将谁不听驸马爷的话，我打死他。” “请驸马爷下令！” “长城属军和河套地区守军后撤 黄河防线和北方军镇守军上山埋伏，随时待命。” “秦怀道，你的火炮都隐藏好了没有？” “回驸马爷的话 我已经将我们的火炮全部安置在拢山两侧，安置的地方相当隐蔽 从地势上来说，完全可以避开对方射程火力，利用地利压制他们。” “好！鼎玉！” “师父，鼎玉在，请师父下令！” “你乘雪儿回长安，紧急求见太后。” 陈方给鼎玉使了一个眼色，鼎玉赶紧走到陈方身畔，陈方在鼎玉耳畔言语几句，鼎玉的神色变了几变。 “好了，速去速回，记着，雪鹰回来时不要经过山谷，让汉军察觉。我想以你们的速度，应该徒步来到萧关，也不需要多少时间。” “师父放心，鼎玉一定完成命令。” 那里鼎玉已经跑向停在萧关之中的雪鹰那边。 陈方看了看赵荣。 “准备开关！我亲自陪你下关投降。” “驸马爷，赵荣去就好，驸马爷千金之躯，怎么能够受这种屈辱。” “大丈夫能屈能伸，这点屈辱算什么，只要能击败汉军，活捉平南王，我陈方就是跪地给平南王趾又如何。” “驸马爷，您三思。” “废话什么，赶紧准备，给我准备一身你的亲卫铠甲军服。” 关上，自然有人应答北汉那几位骑手的话语，赵荣已经让人准备，安排关内埋伏。陈方脱了自己衣衫，将赵荣亲卫的铠甲换在身上，那把唐刀跨在腰间，这把唐刀是唐军制式兵器，所以倒是不用遮掩。 一切准备好，关上也已经和这支北汉轻骑商议好投降事宜。 此时萧关厚重的城门缓缓开启，关上弓箭手手中的弓箭也缓缓垂下。 十几匹骏马，赵荣和守关的武官骑乘，陈方护在赵荣身旁出了萧关。 对面三个北汉骑手看着走出萧关的一队唐军骑手，居中的那名军官嘴角缓缓牵动，露出不屑，唐军这一路上的战斗力还真是让人惊叹，太弱了，一点没有对他们起到阻挠作用。 大炮就在长城那边开了几炮，就让对面的唐军闻风丧胆，如同丧家之犬一般惶惶而逃。 而此时，萧关更是被他们如此轻易拿下，根本没有浪费一兵一卒。 萧关后方就是关中，就是长安，渭水平原，谁还能挡住他们大汉雄师的锋芒。 那丝不屑很快被他收敛，对对面的唐军再不屑，此时也不应该表现出来。 王爷处事一向谨慎，他们这些做手下的也是如此。赶紧接手萧关，等待本队才是关键。 他的神色变了，转眼已经嘴角噙了笑意，拍了拍胯下战马的马臀，战马缓缓前行，身旁两个骑手紧紧跟上。 “萧关守将赵荣愿意献出萧关，向大汉军队投降。” 赵荣下马，身后一干武将也纷纷下马，陈方下马站在了赵荣身后。 赵荣手中握着萧关的布防图和关中一应军兵辎重清本，就要向对方的军官下拜。为了胜利，驸马爷都不惧屈辱，他赵荣何惜这七尺之躯。 看到赵荣就要下拜跪降，对面的汉军军官是一百个想看着赵荣在自己身前折腰，受这一拜。 不过他明白，此时不能，姿态一定要做好，对方愿意投降，他一定要做足礼贤降将的功夫。 赵荣刚要下拜，那名北汉军官已经从马背上跳了下来，紧跑几步扶住赵荣。 “赵将军这是作何，赵将军诚心归顺我大汉，以后我们就是同僚，就是兄弟。平南王一直对我们说，只要对面的唐军愿意归顺，就是我大汉子民，就是我大汉的臣子。” 那将军紧握着赵荣的双手。 第808章 埋伏（上） “赵将军放心，归顺大汉，平南王绝不会亏待将军，我们说起来都是华夏血脉，炎黄子孙，血浓于水啊！赵将军可能不知道，平南王这次南下，一直叮嘱，不扰民，不虐待俘虏。大家都是汉民，都是一家人。以后大汉攻下关中拿下长安，也一定不会亏待将军。” 那汉军将领紧紧握着赵荣的手，又在那里说了大半时辰，许诺，安慰，叙说双方的渊源血统。 问了赵荣家在何方，问了以后惊呼，自己的祖籍也在那里，自己和赵荣还是一个地方的人，这在华夏叫做老乡，在关中叫做乡党。 陈方看了看那个汉军将领，全世界，也许只有汉人才明白，祖籍对他们是什么意义，西汉已经亡了几百年，中间历经东汉三国两晋南北朝和隋，可是对于汉民，无论身在何方，祖籍不能忘，那是根。 华夏血统一分为三，西秦北汉和南唐，难道这一次真的可以三分归一么？ 这里叙说了许久，赵荣将那位将领请进萧关之中 此时萧关里面早已准备妥善。 赵荣领着那位将军在萧关各个物资仓库查看，各个军营查看 最后还带着那位将军登上萧关关隘，向着南北俯视。 “天下雄关，天下雄关啊！” “严将军，不知道平南王什么时候能到？” “明日，明日平南王就能到达萧关。” 唐工坊 武媚娘将影叫了身边 将一份圣旨交到影的手中。 “你们守嗣监六人，这一次归驸马调遣 一切都听驸马意思。具体如何做，路上鼎玉姑娘会告诉你们。” “是 我们一定谨遵太后旨意。” “鼎玉，驸马还有什么话说没有？” “回太后，没有了 对了 师父说这次我们在萧关的胜率能增加两成。” 武媚娘脸上一直以来的愁容终于消散了一些。 增加两成 以陈方的谨慎 应该是真的觉得可行，才会如此说。 现在大唐三面受敌 以北方的平南王统帅汉军打的最急。 若是这一次能够平息了北方之祸 不仅仅是能够去除北方的隐患 而且能大大增强朝中军中对于这场战争的信心。 虽然之前朝堂上众臣都言要和自己以及弘儿死守关中 不过朝臣脸上那种悲观的情绪她又如何看不清楚。 悲观甚至绝望的情绪在朝中军中蔓延 终归是大唐此时的大患。 军心民心浮动，需要一场大胜稳定。 此时武媚娘站起 拉了鼎玉的手轻轻拍了一下。 “这一次，社稷之重，都落在了你师父身上。” 鼎玉看了看武媚娘 点了点头。 “好了，边关事重 鼎玉你去吧，告诉陈方，我和弘儿始终站在他这一边，无论如何行事，让他放心去做。” “鼎玉记下了。” 北去的雪鹰背上，此时一下子坐了七人，七人都是高手，不过除了鼎玉和影，其余五人终究武道低微了一些，经受不住这高空的寒风。 鼎玉坐在前首，帮大家挡住许多。 此时影坐在一旁，认真聆听鼎玉姑娘的话语。 “这次委屈你们六人了！” “鼎玉姑娘说的什么话，都是为大唐效力，为陛下太后尽忠。” “嗯，你们六人最重要的事是第一时间制服平南王身旁的高手。” “鼎玉姑娘放心，只要对方身边没有几个像鼎玉姑娘这般的高手，我们一定第一时间制服。” “哦，影，你认为我这般的武者，会在一个北汉王族身边卖命？” 哈哈哈，雪鹰背上，一阵笑声。 雪鹰落在拢山山谷外面，鼎玉记得师父的话，并没有让雪鹰飞的太过，在山谷前段，就已经和影几人下了雪鹰。 鼎玉让雪鹰离开，他们七人徒步向萧关方向赶去。 到了萧关之下，鼎玉已经和影他们分开，独自上山，消失在茫茫拢山之间。 “好了，小的们，这次就看我们的了，这次是为太后陛下办事，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是！” 影托着圣旨，一派传旨太监的派头，此时和其余五人进了萧关之中，然而迎接他们的是刀剑架在脖子上，六个人全部被五花大绑捆了起来。 “驸马爷问，这五花大绑困不住几位吧？” “放心，区区几条麻绳，若困住我们，那我们也丢人丢到家了。” “前路艰险，有劳几位公公了！” 影几人被一队人直接押到萧关关隘之下。 “将军，这几个人是长安派来的传旨太监，按照将军的话，已经被我们擒拿，这是圣旨。” “圣旨给我。严将军，这几个人该如何处置？” “圣旨我看看，这几个人先关押起来，待到平南王来，再由王爷处置。赵将军对我大汉忠心耿耿，平南王一定不会亏待将军。” “为平南王效力，为大汉尽忠，是我赵荣的荣幸。” “来人。将这几个传旨太监押下去，好好看管，绝不能让对方逃了。” 严将军看了看，满意点了点头，他们这些在平南王手下做事之人，都极为谨慎，虽然这次萧关守将归顺，其实他心中总有一些放心不下，不过经过这件事，他可以放心了。 将传旨太监都绑了，看来赵荣确实是真心归顺大汉。明日只要平南王来，让人杀了这几个阉人，然后接管关中防务，关中的北方门户就彻底对大汉打开了。 夜间寒风呼啸，雪在地上积了厚厚一层，赵荣营帐之中，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陈方此时和几位赵荣亲兵，也和北汉的几个亲兵喝了一些酒，只是某人的酒被动了手脚。 晚些大家都睡了，只有执勤的兵士在关内巡逻。 萧关两旁的拢山之中，却并不平静，兵士顶着严寒，冒着风雪在夜色中前行。 拢山，飞雪，夜色，此时成了布设埋伏最好的遮掩。 陈方看了看拢山山脉，幸亏只是十月，还未到北方真正天寒地冻之时，有劳诸位军士了。 大雪苍茫，天地渐渐清冷下来，只有萧关上的火把在寒风中忽明忽暗，照耀着关中沉寂的夜色。 第809章 埋伏（中） 看到北汉的几位将领在酒桌上趴了一片，赵荣本想和陈方说几句话，却看了看陈方给他使的一个眼色。 赵荣赶紧闭了嘴。 “你们几个，将严将军几人扶到营帐，记住，往碳炉中多加木炭，天气严寒，莫要冻着了几位将军。” “是！” 帐篷中终于空了下来，赵荣赶紧走了陈方身旁。 “驸马爷，刚才严白虎军中有哨马向来路飞驰，应该是给平南王传递书信。” “嗯，以后小心，醉倒的人不一定是真醉。” “手下明白，谢驸马爷提点，刚才险些误了大事。” 正在此时，帐篷外轻轻响了一下，待到赵荣的亲兵赶到帐门，打开时看到一个兵士正站在帐外。 “回去执勤，来主帅营帐做什么？” “让她进来！” 那亲兵赶紧让行，那兵士进了帐篷，将头盔一摘，一头青丝如同瀑布垂落下来。 “师父知道是我？” “开始一点生息也无，到最后却故意弄出了一些声响，除了你还有谁？” 鼎玉吐了吐粉舌，陈方看了看她。 “怎么样了？” “山中埋伏已经就绪，我查看了一番，秦将军布设的炮火位置，我找到了九个。” “哦，那看来是极为隐蔽了，连你都未找全。” “嗯，师父可以尽管放心，只要不是有人接近特意寻找，这些炮火地点不会泄露。” “嗯，晚上盯着一些严白虎休息的那个营帐。” 鼎玉将头发一盘，头盔重新戴好。 “驸马爷早些休息，这里有我看着就好。” “不用，事关重大 我也睡不着，事成功败 就在明日。” “驸马爷，我去查看一番关中防务！” “我陪你去！” 夜色中的萧关，火把的光芒打在脸上，雪簌簌而落，转眼已经在人的身上积了薄薄一层。 行到关内 各个卡哨暗岗赵荣都检查了一番 来到暂时关押影六人的地方，赵荣看了看幽深的关内大牢。 “驸马爷 要不要差人送去几床被褥。” “不用，他们是太后和陛下的人 这些严寒风雪对他们没什么。明日找人揍他们一顿，尽量多打出一些皮外伤。” “这个？” “你照我的话做就好，我们这些人 都是为太后 为陛下做事 一切为大局考虑 细节做到极致，让对方尽可能放松警惕。” “那驸马爷 要不要让人再泼几桶水给对方？” “嗯 这个提议不错 尽管去做。其实这几个家伙我也一直想教训一下 本驸马练武时 偷看几次，真以为本驸马不知道。” “驸马爷威武 但凡有人偷窥，怎能瞒得过驸马爷法眼。” 黎明，东方渐渐吐露出一些光彩 太阳被铅灰色的云层完全遮蔽，漫天的飞雪下个不停。 监牢里面 影还有他的几个手下被赵荣派来的兵士狠狠胖揍了一顿，按照将军吩咐的，多弄出一些皮外伤，让人一看就觉得很惨的那种。 影几个人惨叫，虽然多半装的，不过皮鞭和木棍打在肉上的感觉，确实是真疼。 高手也是人啊！又不是铜皮铁骨。 一顿胖揍之后，几桶冰水泼到了几人身上，几个兵士才离开了大牢。 “啊！头，驸马爷这是做什么？” “驸马爷做事，自然有驸马爷的用意，我们是给太后陛下做事，忍一忍。” 影看着牢门方向，眼睛动了几下。 “驸马爷这是不是借机敲打自己啊！” 中午，萧关外的雪线上星星点点的小白点开始在那里出现，隔着风雪，依然能听到重骑兵马蹄踩踏风雪的声响。 距离近了，可以看到北汉的重骑兵马蹄裹着风雪，马背上的人战盔之上已经积了一层薄雪，从远处看，白盔白甲和积雪融为一体，仿佛一群白色的浮灵。 萧关大门大开，重骑兵鱼贯进入。 “接替关中防务，准备迎接王爷尊驾。” 赵荣看了看陈方，被驸马爷瞪了一眼，这个时候还乱看。 关中防务被这批赶来的重骑兵接手，能够靠近平南王的区域，全部由北汉兵士控制。 这位平南王对自己的命看的还是相当重的，对归降的唐军也是存了十二分的戒心。 “赵将军，得罪了，来人，卸掉他们的武器。” 几个北汉兵士过来已经将赵荣和他亲兵的武器全部卸掉，全身检查了一番，保证哪怕一枚铁叶都无法带在他们身上。 陈方自然也被卸了腰间佩刀，全身除了盔甲，一切和军队有关的东西都被去除。 此时关门之外，平南王前呼后拥，几位武道高手护在平南王周围，陈方看了一眼，并没有背负弓箭的高手。 那个弓箭手只在自己刺探北汉军情时出现过一次，就再也未曾出现，难道消失了？ 此时赵荣已经急走几步，向平南王一行走去。 平南王见了赵荣，也效仿三国时期的某位奸雄，快走，甚至是跑了几步，扶住了要下拜的赵荣。 “赵将军愿意归顺我大汉，是最正确的选择，南唐腐朽奸诈，暗害我大汉陛下，皇后，实在是不仁不义之举。” “是啊，王爷，赵荣人在萧关，却久仰大汉明，这次得见...” 陈方看了看两人，还真是演的一出好戏，开始陈方还有些替赵荣担心，不过这家伙能做到萧关守将，也不仅仅是能打仗，应付起别的事情，也是手到擒来。 将平南王迎到中军营帐，陈方看到那几个平南王的亲兵一直寸步不离守在平南王身边。 “赵将军，听严将军说，赵将军将南唐朝廷派来传旨的太监给抓了。” “是，人我让人关在囚牢，就等王爷您来，亲自发落。” “好，赵将军让人将那几个传旨太监带上来！本王要亲自审问一番。” 赵荣赶紧让人去带人，特意让陈方带人去领的人，这是驸马爷特意交代的。 一会动起手，驸马爷一定要亲自在场，赵荣劝过，没劝动，不过他也不强求，因为心里明白，驸马爷武功盖世。 他哪里知道，那几个守嗣监的太监，其实就没有比驸马爷武道差的。 驸马爷的名声在外，其实多半虚的。 第810章 埋伏（下） 陈方带人押来几个太监，看着被打的遍体鳞伤，身上衣服都被皮鞭抽的破破烂烂的几个太监，平南王原本有一点警惕的脸上，警惕之意已经去了。 陈方看到他身旁几个近卫原本放在刀柄上的手也松了，看来影他们挨这顿打倒是没白挨。 平南王一行看着这几个太监，这几个太监，显然只是普通太监，真是有点多虑了。 “想不想活命？” “求王爷饶了我们几个，我们只是奉命传旨，没想过要阻挠大汉天军啊！” “想活命，那将南唐现在朝中的情况都告诉本王。” 影赶紧跪着爬前几步，句句属实的将大唐朝中的事禀报平南王。 反正一会他就是阶下囚，知道又如何。自己挨的这顿揍，一定要在平南王身上讨回来。 平南王听着，最后一丝戒心终于放下，他从别的渠道得到的消息和这个太监说的已经吻合上了。 对方没有说谎，证明对方为了活命，早就不管什么南唐了。 看到平南王完全放松了警惕，那边陈方身体忽然动了，这个动作极快，就是依靠身体的冲撞，撞向距离他最近的一位平南王近卫。 帐篷中嘭的一声，接着平南王只见原本地上被打的惨不忍睹的几个太监忽然跃起身影，在自己亲卫刚刚要拔刀之际，已经出手擒拿了自己几个亲卫。 自己精挑细选的亲卫，竟然此时猝不及防，一下子就被这几个太监制服。 而陈方那边，他撞击的那名近卫刚稳住身影，就被影狠狠一计掌刀切在脖颈，接着影的手握住他的刀柄，反抽而出，刀锋掠过一条弧线，刀刃上已经泛起一抹冷光，直划过对方咽喉。 等到陈方稳住因为撞击被反震的身体，只见到自己撞击的那名平南王近卫咽喉到下颌出现一道血线 已经向身后仰倒而去。 影反手握住刀柄，将那把狭长厚重的环首刀递给陈方 陈方接了，走向已经失去所有近卫的平南王。 “你是谁？来人，来人，救驾。” “平南王，我劝你最好别乱喊了 他们冲进来快 还是我的刀快？” “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知道自己此时的处境就好。” 陈方一脚将平南王踢的弯成弓形 向后倒退了数米才停住。 等平南王痛苦难看的脸抬起时，一柄直刀已经送到他的脖颈之下。 “这几个人该如何处置？” “杀了！” 帐篷中手起刀落 被制服的几名平南王近卫人头滚落，已经成了几具无头尸体，地上鲜血洒落 浓烈的甜腥气息充斥整个帐篷。 外面已经响起了铠甲和兵刃晃动声响 脚步声中 不知道多少人向这处营帐压了过来。 “平南王 让他们退了，不然这里的人头会加上一个。” “你杀了我 你也活不了。” “我的命不值钱 可你的命值钱 不是吗？要死要活 你自己选。” “退下 退下，全部给我退下！” “聪明人！” 陈方的刀背在平南王的脸颊拍了几下 然后起身，将那柄环首刀递给影。 “赵荣，让人将外面的人武器缴了 影，无论用任何手段 让平南王在一个时辰之内开口，供出汉皇和皇后到底是被何人所刺。” “是！” 陈方没说出自己身份，影自然不会说，只是单手提了平南王，外面，赵荣已经指挥关中军士，卸掉进入关中护卫平南王的那队重装骑兵武器铠甲。 有平南王在影手中，倒也不怕这些人如何。 擒贼先擒王，只要擒住了王，别的小卒不足为虑。 “赵荣，我劝你最好放了王爷，乖乖跪下谢罪，也许王爷慈悲，还能饶你一命，萧关之外，此时可是有我大汉三十万大军，两千多门火炮，足以荡平整个萧关。” 赵荣没有回答，一脚将对方踢的在地上挣扎着半天不能爬起。 “荡平萧关，那平南王也会为萧关陪葬。” 那里影已经提着平南王，去严刑拷打，这是影的长项，陈方自己对这种事并不精通，自然是交给影。 这些守嗣监的太监，做这行比起刑部和大理寺更狠更毒。 陈方只是听着不远处营帐中阵阵哭嚎和惨叫，心情终于是好了一些。 擒拿住平南王，只是第一步，不让平南王交待出刺杀汉皇皇后的真相，外面还有三十万北汉大军，这些人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真要借助一个平南王让他们举手投降，怕是平南王那几个儿子都不肯。 陈方也从未想过能够凭着一手擒贼先擒王就能瓦解这支大汉军队，那样太天真了。 平南王死了，也许对于对面军中一些人只有好处，而没坏处。他们怕是巴不得平南王死呢。 唯一可以让他们瓦解的就是他们的信念，这支北汉大军为何南下，看一看他们身上的白衣白甲就明白了。 此时平南王在自己手中，还能威慑这支汉军，可是能威慑多少时间，谁也不清楚，只有让他们知道真相，他们才会明白，他们只是受人蒙骗，受人挑拨。 他们的皇上和皇后之死，和大唐根本没有关系。相反，正是蒙骗挑拨他们的人，却是真正的幕后主谋。 唯有真相，才能让他们崩溃，让他们不知所措，让这三十万的大军军心散了。 只要军心散了的大汉军队，凭借萧关中此时的大唐军队，足以应对。 帐篷中惨叫连连，萧关之外，三十万大汉军队已经如同一团团浓云，向萧关压了过来。 三军大呼阴山动，外面排山倒海一般的声响，震的人头皮发麻，句句像是海浪一般拍击着萧关关隘，萧关关隘如同处在海浪中的礁石一般。 “驸马爷，北汉军队压了过来，对方的火炮已经能够射到萧关了。” “哦，那我们的火炮也能将他们的火炮阵地纳入射程了。” “驸马爷，对方会不会狗急跳墙，不顾平南王死活？” “肯定会，所以你要早做应对，几手准备。” 赵荣看了看驸马爷，驸马爷稳如磐石的坐在那里，倒是让他心静了许多。 第811章 伏诛（上） “驸马爷，平南王招了，招了，这是他的画押书，驸马爷请过目。” 那处营帐中，影已经跑了出来，将一张纸交给陈方。 陈方接过，看了一遍，然后看了看影。 “你们几个也辛苦了，赵荣，安排军医，给他们几个疗伤。” “驸马爷，只是一些皮外伤，我们还能为驸马爷效力。” 陈方站了起来，拍了拍几下影的肩膀。 “赵荣，安排军医！” 那里赵荣应诺，已经去安排了。有时赵荣看了看驸马爷，这还真是打几大棒，然后扔一颗甜枣。 几人走了，陈方又将平南王的画押供词看了一遍。 第一次刺杀汉皇皇后的刺客果真是平南王安排的，不过这个平南王倒是不知道第二次刺杀的刺客来路，只说和一位郭先生有关。 郭先生，陈方根本想不起历史上有这样一个人，也对，这个时代的历史早变了。原本历史也没西秦和北汉的。 对方倒是隐藏的够深，即使和他们合作的平南王，也仅仅只知道一个根本连来历都不知道的郭先生。 也不知道平南王如何就信了这个人。难道这个人就是这个时代的张仪苏秦之流。 此时赵荣已经回来，看驸马爷的目光是变了几变。 “带着平南王，我们出关！” “啊！驸马爷，这万万使不得，万一对面的汉军不顾平南王死活，驸马爷就危险了，再说现在城外可是有一片火炮，就算有几个汉军按捺不住，也危险啊！驸马爷您三思，这事情还是手下去办就好。” “哦，看看头顶！” 赵荣抬头，头顶上一团雪白的身影融入茫茫的大雪之中，像是恒古出现的巨灵。 “是雪鹰！” “有它在，我能从任何地方从容离开，走吧！” “是！驸马爷。” 此时萧关关门缓缓打开，打开的关门之内，一队骑兵鱼贯而出，在萧关关隘前排了一列。 赵荣和萧关几位守将守卫着陈方，缓缓骑马走出了萧关，身后是刀架在脖子上的平南王。 “快放了我家王爷，不然让你们萧关血流成河，所有人为我家王爷陪葬。” 陈方看了看对方喊话的将领，还真是说话都不带遮掩的，这就想平南王死了，所有人为平南王陪葬，呵呵。 陈方催动战马，战马向着汉军军阵接近。 “驸马爷！” 赵荣在陈方身后唤了一句，却不见驸马爷回音，只见驸马爷继续催促战马，不断接近汉军军阵。 驸马爷啊，您这真是，在萧关下，一旦生变，还能第一时间退进萧关，可这走远了，就没办法退回去了。 不过赵荣此时也毫无办法，只能和几位萧关守将赶紧跟着驸马爷，身后挟持着平南王的几位赵荣亲兵也赶紧跟了上前。 陈方操纵战马，竟然一路走到了汉军军阵之前，这个距离，只要一伸手，差不多就能够到对方递过来的战矛了。 赵荣都不得不佩服驸马爷的胆识，这真是艺高人胆大，什么事情都敢做。 不过陈方的胆略，倒是让赵荣几位守将心静了下来，驸马爷都不畏生死，更何况他们呢！ 忽然，两军阵前，陈方放声大笑，让所有人侧目。 “死到临头，你笑什么？” “你们被平南王愚弄，却不自知！” “呸！还想阵前挑拨，你认为我们对王爷的忠心，是你三言两语就能挑拨的了。” “你们为何而来？” “南唐害我陛下皇后，我们要为陛下皇后复仇！” “哦，大唐在长安近处派人刺杀汉皇皇后，亏你们也信。” 嘘！战场上一声呼哨，雪鹰从战阵上空飞过，忽然，从雪鹰背上，一些椭圆形的东西向大地滚落而下，像是一阵雨水，直直向两方军阵中间位置落下。 看到天上掉落的东西，汉军已经戒备，前排的火燧枪手已经抬起枪管，向着上空点射。 “放心，不是炸雷，若是，我也会死在这里。” “放下枪！” 汉军将领大呼，看着面前这位南唐的年轻将领，觉得自己人开枪射击，真的有些丢汉军的人。正如对方说的，他们几位萧关守将也在这里，若是落下的东西有危险，他们也跑不了。 刹那间，那些东西已经落在雪地上，砸的地上的积雪发出低沉轰鸣，雪花飞溅大片。 等军士上前查看，却是一颗颗人头，已经冻的生硬，有几个已经被刚才的火燧枪点射打的稀烂。 “将军，是人头！” “几位汉军将领，不如去看看这些人头，也许还有几个有些记忆，说不得是故人。” 陈方身后，被赵荣亲兵挟持的平南王已经变了脸色。 这些人头他远远望去，已经知道是什么人，正是他最早派去刺杀皇上皇后那批刺客。 这些人都是平南王府圈养的高手，由于这个时代对武者的尊崇，这些人不可能是平南王府的死士，平南王府也没这个能力圈养这个层次的死士，唯有陛下才有这个能力。 所以，这些人在平南王府也算自由，也有结实之人，所以自己这几位守将一定能认出几人。 当时派这些人刺杀陛下皇后，平南王对他们有绝对的信心，却没想到这些人全部被陛下身边的亲卫所杀。 平南王脸上的紧张一纵即逝，此时不能紧张，这些人头出现在这里。又如何，完全可以说是自己派往南唐，刺杀他们太后和陛下之人。 “你们认识这些人吧？” “王府的武者，怎么会？” “人头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要问平南王了，是不是，王爷？” “这些人是我派往南唐刺杀南唐皇帝和太后之人，只可惜你们南唐皇室身边的守卫太多了，可惜壮士了。” “平南王，事已至此，还要狡辩么？” “几位汉军将领，想必你们已经确认这些头颅生前主人的身份，这是平南王的供词，几位请过目。” 陈方操纵战马，又上前几步，平南王的供词就在手中，他递了过去。 “不要信他的，我若猜的不错，你是南唐驸马，这供词是你让人屈打成招的。” 第812章 伏诛（下） “平南王猜出我是谁了，那也好。平南王说这些刺客是您派到大唐刺杀太后和陛下的，又说这供词是我让人屈打成招的。” 陈方忽然在战马上拍了拍手，忽然，在他身后，最先那批随着陈方出了萧关的骑兵全部将头上的铁盔摘了下来。 “平南王，觉不觉得这些人有些熟悉？几位汉军将领，你们有没有觉得这些人有些熟悉，想必汉皇皇后在平南王府居住那段时间，这些人你们总见过吧！” “是陛下和娘娘的亲卫！” 已经有将领惊呼出声，陈方带来的这些人，竟然是汉皇皇后的近卫。 当时汉皇皇后被人射杀，这些人却都未有伤亡，之后配合唐军调查汉皇皇后死因，到最后一直留在大唐，这一次陈方带鼎玉来萧关，也特意让这些人带着第一批刺客的头颅来了萧关。 “平南王，你说这些人是不是陛下和娘娘的亲卫，他们的忠诚总不会有任何问题。我陈方能蛊惑一人，总不能全部蛊惑。” 陈方牵动战马马缰，战马转身。 “我问你们，地上这些人，是去大唐刺杀谁去了？” “刺杀陛下和皇后！” “今日杀害陛下和皇后的元凶就在这里，你们该如何？” “杀！杀！杀！” “杀！” 陈方嘶吼出声，那队骑兵重新将 铁盔戴在头上，举起战矛，战马缓缓加速，平地仿佛起了惊雷，赵荣的几个亲兵已经缓缓退开。 “我儿救我！” 平南王一声惊呼，陈方身后的汉军蠢蠢欲动，忽然汉军前方，几位将军调转马头，制止了己方军阵的骚动。 陈方身前，十几个骑士，将平南王挑在矛尖，战矛轻易刺穿了平南王的身体，血液在空中挥洒，平南王转眼已经成了一具尸体，像是一个破麻袋一般挂在矛尖。 骑士甩动长矛，将平南王的尸体甩在两军阵前，战马的马蹄踏过，铁蹄下发出骨骼碎裂的牙酸声响。 “陛下，今日我们终于为您复仇了！” 陈方调动战马，站在三十万汉军军阵之前。 “刺杀汉皇皇后的元凶已经伏法，你们该如何？” 几个汉军将领彼此互望一眼，全部从战马上翻身而下，齐齐跪在陈方战马之前。 “我们之前被平南王蒙蔽，险些酿成大错，请驸马爷惩罚！” 陈方娶了靖南公主，不但是大唐驸马，同时也是大汉驸马，所以这几位将领称呼他是驸马爷，却也合适。 “有请长公主殿下！” 萧关之中，牛角号和战鼓齐鸣，轰隆的步兵方阵跑出萧关，在关隘前分为两列，萧关之中，一身大汉公主装束的刘慧在两排侍女拱卫之下，缓缓步行出萧关。 她是大汉长公主，已经很多年没有出现在大汉众多将领的视野之中，但是不会有人忘记这位长公主，一些年长的将领一眼就认出了刘慧。 由几位老一些的将领带头，已经齐齐向刘慧行礼。 “我等恭迎长公主殿下！” “平身！” 众多汉军将领并无一人起身。 刘慧走过陈方身边，瞪了一眼陈方，自己只是为弟弟弟妹复仇而来，现在倒好，大汉的一堆破事，硬是被他塞给自己了。 “殿下，平南王已经伏诛，大汉现在需要长公主殿下，汉皇几位子嗣都尚且年幼，有劳长公主殿下了。” 刘慧看着陈方，忽然抬脚，一脚狠狠踩在陈方脚面，陈方呲牙咧嘴，不敢发出声音。 这位还真是记仇，又不是让你做别的，就是让你做摄政公主罢了。 若不是怡儿有身孕，我让怡儿做了。 “起身，你们只是受平南王蒙蔽，才犯下大错，现在调拨军队，退出大唐境内。” “长公主殿下，这几个人刚才要逃，被我们抓了回来。” “他们几个是什么人？” “平南王的儿子！” “杀，平南王一脉，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是！” 又是几颗人头滚落，刘慧一句话，已经决定了平南王府的命运，平南王一脉，必将被彻底铲除。 “恭送长公主殿下！” “陈方，你给我等着！” 刘慧又瞪了一眼陈方，才骑着高头大马，随着汉军缓缓远去。 “赵荣，你说长公主怎么对我这样，瞪我，还威胁我？” “驸马爷，手下不知！” “好奇怪，让她去大汉就摄政公主，总揽大汉所有实权，她倒不愿意了。我倒是想让我妻子去，奈何她身怀六甲啊！” 赵荣实在不知道说什么了，只能闭口不言。 心里只能感叹驸马爷威武了，这三十万大军，就这么退了，而且驸马爷那一句我想让我妻子去，奈何她身怀六甲啊！ 这可是大汉，大汉啊！ 雪鹰已经降落在漫天飞雪之中，鼎玉已经跳下鹰背，陈方对赵荣说了几句，就被鼎玉拉着胳膊，带到了雪鹰背上。 看着远去的雪鹰，赵荣只能又感叹一声，萧关的危机，竟然就这么解除了，简直和做梦一般。 而且不但危机解除了，以自己的眼力，怎么看怎么觉得那位大汉长公主之后还会做些什么。 不会大汉要和大唐联合起来对付西秦吧！ 那西边的战事，马上就会缓和了，有大汉牵制，最少西秦主力不敢妄动了。 雪鹰背上，鼎玉为陈方挡下风雪，看了看身后的师父。 “师父，您怎么不把影他们一起带回去？” “他们不是有伤么？在萧关养几日。” “师父，那点皮外伤，对他们没什么影响的。” “让雪儿载着你我不好么，非要再带一堆人。” 鼎玉笑了笑，看了看陈方，此时看师父，师父脸上愁容已经尽去。 此时想想，可不是师父最大的心事放下了。 平南王已死，长公主会迅速控制大汉权利，到时候长公主肯定是站在师父这边的。 雪鹰已经落到唐工坊，此时的大唐长安，也是漫天飞雪，银色大地，茫茫一片。 雪鹰在空中发出一声嘹亮鸣叫，大明宫中，武媚娘牵着自己长子之手，身后百官云集，在含元殿外正等着驸马归来。 (.)这不是我熟悉的大唐 第813章 一骑绝尘 雪鹰落下，鼎玉带着师父已经落在含元殿外。 陈方看着武媚娘，此时的武媚娘一身雪白狐裘，也许是和陈方处的久了，她头上的发饰越来越简单许多。 她和陈方对视，两人的双眼中都露出一抹只有对方才能一眼看出的神采，轻松，如释重负的神采。 武媚娘淡淡一笑，倾国倾城，如同三年前她的笑容一般。 陈方嘴角微微动了动，也是好几日没有笑过，此时北方事了，心情才放松几分。 看着心爱女子，陈方微微躬身，对着武媚娘和李弘浅浅一礼。 “臣不负太后和陛下重托，萧关之危已解，平南王伏诛，长公主已经责令所有大汉军队退出大唐国境，我们的军队正在收复失土，一周之内北汉大军就能完全退出我大唐国土。” “有劳驸马了，有你在，是我大唐之福，社稷之福，黎民之福。” “驸马！” 李弘也唤了一句，不过后面的话好像被母后都给说了，自己不知道说什么了。 此时上前，挽住陈方的手，拍了两下。陈方真想一脚踢在李弘屁股上，妹的，没事就爱拉我手，你母后拉还差不多。 陈方正想着，武媚娘已经走到另一侧，也牵着陈方的手。陈方在武媚娘手心轻轻抚了一下，武媚娘捏紧了他的手一分。 太后和陛下一边一个，双双拉着陈方的手，身后是大唐群臣，此时众人缓缓步入含元殿。 身后，鼎玉让雪儿离开，她也退出了含元殿位置。 这里，不适合她进的。能进入这里的女子，一般只有皇后和太后，当然，当年年少的太平也进了一次，还在里面撒尿，不过那已经是太平公主很小的时候，群臣和陛下皇后都不会介意。 离开含元殿时，鼎玉看了看含元殿方向，此时师父正被太后陛下牵着手走进含元殿的门槛。 位极人臣，经过萧关之战，师父无论威望还是声名，已经在大唐朝廷无以复加。 她不怕师父功高震主，因为真正掌管大唐的两个人和师父都关系莫逆，尤其太后，根本离不开师父。而陛下，也和师父有着非同一般的私人关系。 其实师父的身份，也在一定程度缓解了被人猜忌的可能，他是大唐驸马，是太后的女婿，陛下的姐夫，是皇家之人。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武媚娘对师父那份牵扯不断的爱意。 含元殿中，此时朝臣位列两旁，武媚娘为陈方赐座，就坐在她下手位置，在这个位置，武媚娘可以清楚看见陈方脸上任何部位，可以一伸手就拉住陈方的手。 陈方坐在这里，没有任何朝臣有异议，此时他的身份地位，除了太后和陛下，在大唐已经无人可及。 位极人臣，国士无双，在为人臣子这条路上，陈方已经到了极致，所谓一骑绝尘，不过如此。 北汉军队已退，虽然西边和西南战事还在进行，可是此时看众人神色，早已缓和许多。 这一次萧关之行，可不仅仅是退了汉军，而且汉军以后也会是唐军的助力。长公主回了北汉，只要掌握了北汉权利，必然第一时间驰援大唐，仅仅是在边关稍微逼迫西秦一下，对于大唐，这都是莫大帮助，可以让西秦不得不同时面对其余两国的压力，而不是让大唐几路受敌，分兵乏力。 黎明的曙光照耀着大唐，众人已经看到初升的朝阳，绽放着千万缕霞光。 “陈方，汉军虽然已退。但是现在西域联军，匈奴骑兵和我大唐叛军马上就会兵临大散关，该如何处置？” 武媚娘没有松开陈方的手，让他坐在下首，手一直牵着他的手。 “我已经责令秦怀道前往大散关，萧关此时滞留的唐军也会分出一些支援大散关。” “驸马爷，那西南的战事？” “自大唐建立，我们和那些高原蛮子交手也不是一次两次，这些人反复无常，嗜血好战，这一次看来是要彻底解决西南之患了，和亲永远只能暂缓两国关系，留着他们，始终是我大唐大患。对于恶狼，只有打掉它的爪牙，才能让它老实。如果失了爪牙，对方还是不改，就将恶狼打死。” “弘儿，西南的战事该如何处置？” “母后，我已经下令让荆州兵入川！” “嗯，西南方面，现在先暂且稳住，等解决了西域匈奴之患，我们再腾手解决西南之患。对于吐蕃，它们只是恶狼，西秦才是猛虎。” 含元殿中，陈方在这里一直待了有一个时辰，他其实最不喜欢来这里，其实枕边被窝和武媚娘商议一些事情就好，反正拿事的不就武媚娘么。为何老是来这里，是为了显示郑重么？ 含元殿中，议事已闭，含元殿外，唐工坊的马车早在那边等着。 武媚娘当着朝臣的面拉着陈方，进了马车，反正早已习惯了，从先帝在就如此，更何况是此时。 只有拉着他的手，武媚娘此时才觉得自己心情稳定许多，不知不觉之中，他对于她，不仅仅是自己心仪男子，更是一个依靠。 萧关事了，陈方在大唐的声望已经到了巅峰，若不是驸马身份特殊，怕是此时封一个异姓王都足以了。 进了马车，马车车壁车帘隔绝了外面和里面。武媚娘轻轻靠在陈方肩膀，一只手搭在陈方另一侧肩头，玉指轻轻捏着陈方肩头，微微抬了头，望着他的侧脸。 “陈方，多亏有你在我身边，不然我都不知道该如何了！” “为太后和陛下分忧，是臣分内之事。” “你说这话，是和我还有弘儿见外了，你我还有弘儿是一家人。” 陈方手放在玉人脸庞，从侧脸一直抚到额头，又从额头落到耳垂，轻轻捏了一下。 “陈方会一直护着媚娘，护着陛下。” “叫他弘儿就好！” “又不是我亲生的，不敢叫！” 武媚娘头埋了陈方胸口，有些嗔怪的轻轻捶打了一下他。 “是不是埋怨我为何不给你生一个？” 那一刻，陈方看着怀中人儿，怕是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早已不能孕育，而陈方其实也不敢让她怀孕。 第814章 灵（上） 真让大唐太后怀孕了，那真的就成了普天之下最大的笑话，天下人都知道，先帝帽子绿油油了。这样不好。 “陈方，怎么这般看着我？” “没什么，媚娘。” “陈方，你是不是瞒了我什么，我见你送到义阳那里那个孩子，总觉的看着他，感觉怪怪的。” “媚娘要听实话么？” 武媚娘点头！ “我说了，你可别生气，那个孩子是先帝遗腹子。” “怪不得我看着他，总感觉有些奇怪。那我让人给他找两位乳母，你让义阳带他，虽然义阳喂养两个婴儿没任何问题，可总是不合适，她毕竟是那个孩子亲皇姐。” “好，这事我听媚娘的。” “还有一件事，昨夜小白不知道跑了哪里，太平对我说了，可是北方事情未定，我也没心情理会，此时想起，我们是不是该去找找小白，毕竟它在我身边时间久了，陪太平时间也久了。” 陈方神色变了变，小白忽然消失，在唐工坊中，小白虽然偶尔也消失，不过总出不了一日，太平睡觉时，它总是钻了小殿下被窝，让小殿下搂着睡的。 这怎么忽然说不见就不见了。 回到唐工坊中，太平早跑了马车这里，哭着对母后说小白还没找到，唐工坊的健妇凤卫将唐工坊里里外外找了几遍，都不见小白身影。 这就奇怪了，小白从未乱跑，一般找不到，也就在坊中某个角落，鹿圈那里居多。 此时竟然在坊中找不到身影。 那边鼎玉也跑了过来，对陈方摇了摇头，显然她也帮小殿下找了，只是没找到。 鼎玉都没找到，显然小白此时并不在唐工坊。 陈方望着鹿圈方向，忽然心有所动。 “小殿下不急，我想我知道它在哪里，正好，我一直想带太后和小殿下去那里看看，虽然现在下着雪，雪也不厚，去那里的道路还能行，不知道太后和小殿下此时愿意去么？” “师父，你说那处园子？” “对，小白特别贪嘴，一定是去了那里。” “陈方，赶紧带我去，我要小白。” “太后？” “让人去叫静妃她们，还有长公主她们，既然驸马想带我们去，今日就大家一起去看看，我也想见见驸马让我们去的地方如何。” “自然是极好的地方！” 唐工坊的马车，一下子云集了九辆，所有的马车都经过特殊加固，车内也放置了暖炉，等大家到齐，众人纷纷上车。 这一次不禁静妃她们，义阳她们，坊中还去了一些侍女，以便照顾各位贵人，九辆马车，光是侍女坐了近半。 马车碾过积雪，缓缓向秦岭方向驶去，到了那处园子时，天色已经黑了。 园中早有扶桑侍女迎了出来，领头的侍女见了陈方，赶紧告诉陈方有一只白狐狸一直蹲在园中温泉那里，和上次驸马爷带的那只一摸一样。 陈方就知道小东西贪嘴，在竹林捕捉了一次那种灵蝶，就忘不了它的味道了。 这只白狐可是为了一滴白鹿血，都差一点害了自己的主，那种灵蝶完全是山泽林木之气所化，对小白的吸引力自然不言而喻。 知道小白就在园中，众人也是纷纷松了口气。 侍女已经跟着小殿下去找小白，陈方抚着刘怡，这次本来不想带她来，她非来不可，还说不要总将她当孕妇看待。 陈方也是郁闷，你这身怀六甲，不当孕妇当什么。 扶着刘怡，拉着抱着思思的义阳，高安抱着那个男婴，这还真是拖家带口的感觉。 园中空房子很多，将几位公主安顿到主人房间，让侍女赶紧清理空房间。这里的空房间也一直有扶桑侍女打扫，此时只用稍微清理一番就好。 由于这园子地下有丰富的地热能，所以园子中并无积雪，人站在外面，也不会感觉寒冷，在室内，甚至不能着冬衣。 将思思和那个小男婴放了一起，甜甜和婉儿就趴在旁边玩耍，这一次还真是将唐工坊有些身份的人全部带了过来。 桃红几个忙碌去了，陈方安顿下几位公主，赶紧去找太后，正好见武媚娘受不的屋内暖热，去了外衣。 静妃见了驸马正要招呼，陈方做了一个禁言手势，缓步走到武媚娘身后，从后面抱住了她。 “陈方，这里真热，有些受不住了。” “媚娘，你这去了冬衣，身段真好！” 陈方手忍不得摸索，探得宝藏。 “驸马，这里过冬，确实是一处好地方，就是园子没工坊大。” “住下你们总没问题。” 陈方拍着静妃屁股，在这里，冬装可以尽去，别说屋内，屋外都没事。 “太后，静妃娘娘，我去看看德妃她们！” “看把你忙的！” 德妃和郑婕妤在工坊，这些日子一直住一起，此时也住了一起，陈方进了屋内，正看到西月将琴摆放好，用布仔细擦拭着房间一个个角落。 “静妃，婕妤，觉得这里如何？” “挺好，就是热了一些，刚进来有些不适。” “一会去泡泡温泉，会舒服许多。” “对了，太平那里如何了？” “我去看看！” 陈方走出屋子，也是叹了口气，自己这带的一大家子，人一多，都要应对一番，也是劳心劳力。 此时唤来侍女，问太平在哪里，竟然还在那处院中。 陈方走了去，就见小白静静杵在院中，旁边太平蹲在那里，看着小白望着的方向。 小竹林那里，此时一片静寂，并没有任何变化，那日夜色中看到的光羽光碟，此时也完全见不到踪迹。 “小馋嘴！” 陈方走了过去，抚着小白光洁的皮毛，小白呜呜了两声，钻了陈方怀中，一双贼溜溜的小眼睛还一直望着竹林方向。 “好了，太平，赶紧回去，看看你和你皇姐住的地方，一会和你母后，皇姐一起来泡温泉。” “哦！那小白呢！” “它就是贪嘴，没事的。” 侍女带太平离开，陈方手捏着小白两只前爪，抱了起来。 “小馋猫，今晚这里热闹，那些小东西应该不敢出来。” 第815章 灵（中） 呜呜，小白口中发出呜呜声，望着陈方，一双小眼睛中满是委屈。 粉嫩的小舌头吐了吐，舔着长长尖嘴旁边的触须，似乎对那晚的美味此时还记忆犹新。 “好了，等这里的人都回到唐工坊，你再来这里看看，这几日这里应该都是挺热闹的。” 小白能懂人言，陈方和它说了几句，放下小家伙，小家伙匍匐在地上，伸着小爪子摆弄着旁边花圃中一朵冬日盛放的花朵。 庭院门口，太平和安定最先来了这里，估计太平回去，就催着皇姐来这里，所以倒是来的最早的。 “你们伺候两位殿下更衣！” 陈方吩咐侍女，继续逗着小白，看它无奈用爪子拨弄花儿，不觉有些好笑，这小家伙得不到好吃的，就这幅生无可恋模样，标准的馋猫。 生成狐狸，还真委屈它了，这就应该生成一只猫儿。 人陆续进了院中，陈方见小甜甜和婉儿也被高安一手拉着一个走了进来，义阳扶着刘怡也进了这边院子。 这边温泉池子多，倒是能容得下这么多人。 陈方起身，也准备更衣，脑海中还在思着，一阵和谁一个温泉池子泡澡，想了想，还是得和自己三位妻子一起。 这么多人，陪别人都不合适，陪妻子最合适。 陈方就要走向小木屋做成的更衣室，忽然身后一阵低沉的呜呜声，陈方转身，本以为小白又是无奈喉咙中发出声音。却忽然见小白龇牙咧嘴，一下子跳了起来，从花圃旁边跑向竹林。 “这家伙，嘴是真馋，这还不愿放弃。” 小白跑进竹林，陈方也没怎么留意，忽然那边鼎玉和刘怡都望向竹林方向，此时竹林中传来一阵奇怪的声响，就像是有耕犁犁过土地一般，翻起泥土的声响。 忽然嘭嘭嘭一阵细碎的爆鸣，所有人都听到这阵爆鸣声，都望向竹林那里，这是竹鞭断裂的声响。 唰唰唰，这是落在地上的竹叶被什么搅动的声响。 “师父，竹林里有东西！” “我听到了，保护好太后和公主嫔妃！” “鼎玉，我的刀呢！” “在屋里！” “驸马爷，我去取！” 小兰已经向那边主人屋子跑去，陈方已经走向竹林，竹林中的声响越来越重，几个扶桑侍女压制着心中的惧怕惶恐，提着灯笼靠近这里。 灯笼的光芒中，忽然一捧竹叶从竹林中爆开，小白口中的呜呜声愈发低沉，全身的雪白毛发爆开，仿佛一瞬间化作豪猪。 陈方见小白蓬松长大的尾巴此时完全竖起，如临大敌。 陈方没见过狐狸如此，可是见过猫如此，那是见到可怕敌人的自然反应。 竹林里到底是什么？那些光羽，对了，那一日夜晚，竹林中就发生了什么，将那些光羽惊的都不敢再出来。 “鼎玉，怡儿，到底是什么？” “师父，我也不知道！从来没见过这种事情。” “鼎玉，那日竹林中出现的光羽和这东西应该也有关系。” “可能它们是死敌。” “小白，快回来！” 陈方此时担心竹林中的小白，虽然小白是灵狐，具有灵性，可也没成精成妖，竹林中此时不知道是什么，万一伤了小白，太平和武媚娘那边肯定心伤。 而且小家伙在唐工坊住了不短日子，自己也已经习惯它在身边。 后世养猫养狗都能养出感情，更何况如此机灵可爱的灵狐。 就在陈方让小白快回来时，竹林中又是一声爆响，随着爆响，竹林中忽然出现一道光芒，那光芒出现，仿若雷霆一般瞬间跃出地面，攻击向小白。 一道白色残影，小白已经落向另一个方向。 “这到底是什么？小白，快回来，快回来！” 陈方对着小白吼了起来，小白此时也知道厉害，直直向竹林外面跑来。 “驸马爷，刀取来了！” 小兰此时已经跑了回来，将那把唐刀扔给陈方。 小白此时蹿向陈方这里，陈方已经抽出唐刀。 那一个瞬间，小白身后，一道仿佛由光芒组成的长龙直扑小白，那稍显模糊的头部，巨口张开，仿佛要吞噬一切。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龙脉，地龙翻身不成！” 小白已经蹿到陈方身后，陈方也顾不得什么秦岭龙脉，地龙翻身，直接一刀刺向袭来的这道光龙。 这东西对陈方也是浑然不觉，直扑陈方而来。 陈方自然也不能退缩半步，身后除了小白，还有一众贵人，而且都是女人，他一个男人此时退，将身后的女人都露在这不知何物的东西面前，算什么。 那道光芒转瞬袭上陈方，身后几个人已经惊恐出声。 陈方自己都觉得自己要游戏结束了，就此时，他手中唐刀一阵光芒隐现，那光芒和这光龙交织在一起，空中一声刺耳龙吟，光龙仿佛受了重创一般迅速冲向高空。 “师父，刀给我！” 陈方此时哪里敢迟疑，将手中唐刀扔给鼎玉，鼎玉脚底一蹬大地，整个人也蹿向空中，手中唐刀直接砍向那条光龙，光龙极为畏惧唐刀，空中一个摆尾，险险避过砍来的唐刀。 鼎玉毕竟只是跳跃，一刀未中，人已经落向地面。 那光龙一直向九天冲去，转眼已经成了空中一道残影。 “师父，让它跑了！” “无碍，以后它只要不来找我们就罢了，若来找，一刀宰了它。” 鼎玉苦笑了一声，陈方也是无奈，今日是仗着这唐刀，才避过一劫，这东西具体也不知道是什么，不过没了唐刀自己肯定是被压在地上摩擦的下场，对方太强大了。 就在此时，忽然空中电闪雷鸣，众人望向空中，只见一条游龙在雷霆之中翻滚，阵阵暴雷声和一种无名嘶吼从天际传来，像是无数的浪潮冲击向众人。 “师父，快看！” 鼎玉指着雷霆之中，陈方看到，此时天边道道闪电，仿佛化为无数锁链，竟然将那条龙影紧紧束缚，像是要将这龙影捆绑灭杀一般。 天际电闪雷鸣，嘶吼声不断传来，伴随着道道雷霆之音，传到每个人的耳膜，震的人耳膜生疼。 第816章 灵（下） 忽然那道龙影挣脱闪电，向着大地直直冲来。 “不好，它又冲了过来，它要进这片竹林！” “快让开，让开！” 龙影冲向竹林，身后万千雷霆，仿佛上帝之鞭一般冲向龙影。 众人闪避，那龙影冲过众人身旁，就在此时，异相突生，就在龙影之前，一道闪电直直劈落，陈方亲眼见到那闪电劈在龙首位置，伴随闪电劈落，一声嘹亮龙吟，整个龙影瞬间稀释许多。 身后闪电马上就要绞杀而至，那龙影一个龙抬头，竟然在即将被闪电击杀的瞬间钻入了刘怡小腹。 天地瞬间清明，连同原本飞飞扬扬的落雪也消失不见。 转眼间乌云散去，竟然有清冷月光向着大地洒落而下。 “怡儿，怎么了？你没事吧！” 陈方赶紧扶着刘怡，就查看起她的身子。 “我没事，就是觉得小腹有些温热。” “小兰，快叫清玉姑娘，快！” 小兰赶紧跑向清玉姑娘住的地方，这次她也来了，因为刘怡要来。 陈方扶着刘怡，众人此时也都围了过来，刚才那道龙影为了避让闪电雷霆，钻入刘怡腹中，所有人都是看见的。 刘怡怀有身孕，大家都怕她出了任何事情。 一会小兰带着林清玉跑了这里，众人赶紧让出位置，林清玉帮刘怡查看，又帮她把脉。 “怎么样？清玉姑娘。” “殿下好着啊！什么问题也没有。” “孩子呢？” “脉象稳定，驸马爷尽管放心。” 陈方看着刘怡，手抚着她的小腹，还是一脸担惊受怕模样。 “驸马，不用担心，那阵温热此时已经消失了。” “你确定没别的感觉？” 刘怡摇头，陈方看了看她的小腹，此时也不知道如何是好，问鼎玉，鼎玉也是从未经历过这些，哪里知道。 “师父，那龙魂最后为了避祸，进了公主腹中，也不一定是坏事。” “还能是好事不成，这条恶龙，可恨！” “好了，驸马，我现在一切都好着，驸马不用担心。” 陈方抬了头，此时看向武媚娘。 “太后，你们在这里泡阵温泉，我陪陪怡儿。” “今晚生了这事，我也没心思继续泡温泉了，我知道你关心怡儿，带着她赶紧回去，让清玉再帮怡儿仔细看看。” 陈方扶着刘怡，林清玉赶紧跟着，鼎玉也跟了身后。 此时陈方仔细回想刚才场景，那龙魂被一道闪电劈中，显然已经是奄奄一息状态，最后求生本能之下，不顾一切钻入了刘怡小腹。 此时刘怡全身上下都无任何异样感觉，难道这龙魂最终还是未躲过形神俱灭的下场。 林清玉又帮着刘怡仔细查看，查看完很确定的告诉陈方，殿下没任何问题。 陈方此时只希望这句话千真万确，此时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这位妻子。 晚上，整个庄园的侍女都被人警告，绝不能将今晚见到的事情对外人说起，尤其那十几个扶桑侍女。 秦岭自古就有龙脉一说，今晚也算开了眼界，只是此时想来，依然触目惊心。 晚上，陈方担心刘怡，就陪着刘怡，手一直未曾离开刘怡小腹。 早晨起来，手还在刘怡小腹之上。陈方睁开眼睛，第一件事就是问刘怡此时感受，听到她说没什么问题，才松了口气。 那龙魂一定是彻底形神俱灭了吧！ 此时也没心思继续在这处庄园停留，武媚娘几人也不愿再在这里停留了。 离开时，武媚娘对这里的侍女还是不放心，让人全部带回唐工坊，这座园子出了这种事情，暂时封起来。 马车驶回唐工坊，一路无话，陈方一直待在刘怡的马车中，鼎玉也陪着。这一路陈方问了几次，刘怡都说自己无事。 唐工坊中，安顿下刘怡，陈方还一直留在刘怡身边，义阳和高安在这里也陪了一阵。 在刘怡身边寸步不离一直陪了两日时间，刘怡都说驸马魔怔了，隔一阵就问她如何。不过那份关切还是让刘怡颇为感动，不过自己小腹真的没任何异样感觉。 加上在那处园子中的一夜，三日时间，刘怡都没任何异常，陈方才总算心放了下来。 这时候边关吃紧，西域联军，匈奴骑兵和大唐叛军已经兵临大散关。 西秦的军队果然拥有火炮，这东西在掌握了火药制作以后，其实基本原理已经没什么阻碍，北汉能制造，西秦自然也没问题。 毕竟对于穿越者，火药制作并非难事。恐怕后世从未制作过火药的人，也知道火药的配方。 大散关这里，此时是两军火炮互射，打的不可开交。边关的急报，大散关关隘都已经被火炮轰的千疮百孔，就差塌了。 陈方和鼎玉乘着雪鹰到达大散关时，正好看到关隘轰然倒塌的情景，在轰隆的倒塌声响中，尘埃还未散尽，此时对面的军队就已经如同潮水一般冲杀而来。 架筑在两旁山脉高地的大唐炮火向着汹涌而来的西域联军和匈奴骑兵疯狂喷吐炮火，也根本阻挡不住这汹涌的人潮。 两军短兵相接，此时炮火已经失去作用，在混乱的厮杀战场上，此时的火炮根本不敢再做射击。 就此时火炮的精度，炸敌人炸自己人，这都要靠运气了。 雪鹰在天空盘旋一周，下面是沸腾的战场，在两旁高山的夹持下，那一片谷地已经被喊杀声和兵刃交击声淹没。 每时每刻都有成批的兵士死去，冷兵器的锋芒带着喷溅的热血，让这一片山谷成了死神狂欢之地。 “师父，那里就是对方的主帅！” “雪儿！” 雪鹰长鸣一声，已经收敛羽翼，向着对方主帅所在位置俯冲而去。 此时无数的弓弩已经对着天空，雪儿出现在这里，已经被对方盯上了，如此庞大的昆仑雪鹰，看着就让人胆寒。 只要昆仑雪鹰在天空，对方的弓弩就要大量被牵制。这就是昆仑雪鹰的威慑力，就算只在天空盘旋，都要让对方付出极大的精力应对。 因为你不应对，这巨禽只要一个扑击，就有可能让你的统帅所在瞬间崩盘。 第817章 制空权（上） 雪鹰扑向地面，无数的弓弩齐发，弓箭弩矢组成了一片钢铁雨水，向雪鹰泼洒而来。 陈方赶紧控制雪鹰，改俯冲为爬升，普通的弓箭弩矢雪鹰倒也不怕，这些钢铁箭头射在它身上，连羽毛都射不透。 可是这钢铁雨水中，总加着几枚对面武者射出的弓弩箭矢，这就能威胁到雪儿了，雪儿但凡受到一点点伤，怡儿都会伤心，怡儿伤心，陈方哪里能忍。 而且对方的军阵中陈方早看到床弩和攻城弩，这些对雪儿的威胁也大，至于火炮，那倒是没威胁，这个时代的火炮完全属于初代产品，不具备大仰角攻击能力，更何况就此时火炮的威力，对付雪儿，还真不如床弩。 雪儿瞬间向高空飞去，身后是大片失去目标，动能耗尽，无奈又落回大地的羽箭。 这些羽箭落回大地，因为箭尾羽翼的作用，很快摆正好姿态，俨然一场箭雨射向大地。 由于刚刚基本都是对空仰射，大部分羽箭竟然落向西域联军和匈奴骑兵的本阵，下面顿时倒下大片兵士，被贯顶的弓箭弩矢攻击，可想而知地上乱成如何模样。 陈方控制雪鹰，重新在天空盘旋起来，看着下面自己射自己，损失惨重的对方军阵，陈方望了望鼎玉。 “我们再试几次！” 雪鹰不断向对方统帅所在地发起俯冲，经过几轮狙击，对方的军阵损失重大，却根本连雪儿一根羽毛都射不到，下方的敌军气的直跺脚，可是能如何，他们又不会飞，别说他们，就是鼎玉这样的武者，也仅仅能够依靠足部身体的力量跃空，滞空，不可能的，这是历史小说，不是仙侠。 雪儿俯冲了几次，对方就学乖了，雪儿再次俯冲，就只有对方军阵的武者敢拉弓射箭，至于普通兵士，射箭等于自杀，这空中的巨禽几次扑击，显然早设定好方位，让向下坠落的箭矢能够最大的杀伤下方的兵士。 只有几个武者射杀雪儿，这就大大减少了向下坠落的羽箭数量，陈方让雪儿不再尝试俯冲，那几根羽箭，不足以对对方有生力量进行灭杀，也就没了意义。 “鼎玉，看看哪里雪儿能下爪，我们去试试！” “师父，那里，那里弓弩手不多，基本都是长矛手和刀斧手。” “走，雪儿！” 雪儿直接扑向鼎玉指的方向，这里的兵士看到昆仑雪鹰扑来，早惊恐的大吼，为数不多的弓弩手已经发射羽箭，想要狙击雪鹰，不过这里就是普通兵士，射出的羽箭对雪儿基本没任何威胁。 雪儿庞大的身躯撞开为数不多的羽箭，这些羽箭射在昆仑雪鹰庞大的身躯上，简直像是射在石头上一般，和雪儿浓厚的羽毛撞击，迸射出片片火花，然后不是支离破碎，就是被羽毛撞击到别处，想破开雪儿的防御，靠普通弓弩手基本做不到。 撞开羽箭，雪儿伸出它巨大锋利的脚爪，脚爪抓向大地，仿佛两只庞大的铁犁，犁过大地，碰到的敌方士兵，在这巨大的脚爪下，仿佛一块块豆腐般一碰就碎。 雪儿脚爪抓过的地方，地上一片片烂肉鲜血，雪儿重新飞起，一个骑兵已经被雪儿脚爪抓住，在百米高空，雪儿松了脚爪，空中一声马儿悲鸣，伴随着人类喉咙嘶吼到极限的惨叫。 “雪儿，真棒，我们继续！” 对方看着雪儿在己方军阵中随意俯冲厮杀，却一点办法也没有，雪儿攻击的地方，都是对它够不成威胁的地方，每一次攻击，其实带不走多少生命，可是，这样无力抵抗的威慑力实在太恐怖了。 这边军阵的注意力和精力，基本就被这只巨禽完全牵制住，前方和唐军还在厮杀，可是这里根本做不到任何支援，还损失惨重。 战场上，号角声响起，这已经不是进攻的号角，而是撤退。 不能再这般厮杀下去了，空中这只昆仑雪鹰的威胁只要存在，这战争就无法打了。 随时随地，雪鹰都可能对己方军阵任何地方发起攻击，谁的精力此时能完全放在战场之上，纵使有不怕死的勇士，可以完全摒弃雪鹰的骚扰，奈何这样的勇士也是不多。 匈奴王看着天空还在盘旋的雪鹰，马鞭狠狠一甩，抽打着自己的战马。楼兰王手中紧紧握着自己的战刀，握的手指关节都已经发白，能如何，威胁不到昆仑雪鹰，就要时时刻刻面对它的威胁。 目送对方退走，陈方控制昆仑雪鹰降落在己方军阵之前。 望着这巨大的凶禽，唐军中发出一声声山呼海啸般的嘶吼声音。 巨大的声浪拍击着耳膜，让人能够真切感受到这群兵士此时心中的欢喜和鼓舞。 陈方望着雪儿，这就是制空权，别说这个时代，就是后世，制空权掌握在谁的手中，谁就掌握着战场的主动权。 大散关已经被炮火完全毁去，不过这只是一道关隘，大散关防御群落却依然还在，唐军打扫战场，陈方则看着敌军退走的方向。 雪鹰一声鸣叫，将那巨大的不像话的头颅垂了下来，巨禽的倒钩状长啄碰了碰陈方，陈方被碰的一个趔趄，差些没有站稳。 “雪儿，收着点力气，你再使点劲我就要被你的嘴巴撞飞了。” 雪儿发出一声欢快鸣叫，继续用啄蹭着陈方，陈方伸手抚着雪儿巨大的鸟啄。雪儿太大了，摸脚只能摸到脚爪，抱头只能抱住鸟啄的尖端。 真要像抱着小白那般，根本不可能。 “好了，雪儿，不蹭了，蹭的我都快站不住了。” 雪儿扬起头颅，一声声鸣叫。 “雪儿，是不是饿了，也对，今天辛苦你了，你去捕食吧！我这里可没东西能喂饱你，当然，你要不挑食，我让人牵来牛羊喂你。” 雪儿发出一阵阵欢快鸣叫，显然是对陈方说的让人牵来牛羊喂它很感兴趣。 “哦，你真要吃牛羊，好，我这就让人喂你！” 雪儿可是此时大散关的镇关之宝，只要它在这里，就能牵制敌军大部分的精力，毕竟头顶飞着一个庞然大物，谁也没办法不分心。 (.)这不是我熟悉的大唐 第818章 制空权（下） 此时别说牛羊，雪儿要吃山珍海味，陈方也会让人尽力准备。 驸马爷一声令，不多时就有人牵来大批牛羊，望着雪儿一口一个，吃成年公牛像是人吃饺子一般随意，陈方其实忍不住心中有些可惜。 这胃口太大了，一口能吃掉普通兵士几个月的口粮，不过真值。 几十头牛羊被雪儿秋风扫落叶一般生吞下去，雪儿发出声声欢快的鸣叫，显然很满意这顿不同于海洋生物的饕餮盛宴。 那边牵来牛羊的士兵则已经完全傻眼了，不是他们觉的可惜，而是被雪儿吃牛羊的姿态深深震撼了。这生吞也就罢了，连骨头可都不带吐的。 雪儿又叫了几声，陈方看了看牵来牛羊的众兵士。 “驸马爷，关中储备的多是粮食，驸马爷也知道，我们大唐是限制宰杀耕牛的，关中羊倒是还有，可是牛真的没了。” 陈方理解，此时大唐并未撤销限杀令，大唐从建立开始，扮行的几道法令，此时还在执行。 这些年虽然耕牛数量已经回升，不再短缺。虽然民间和皇室也会偶尔宰杀耕牛，用做食用，可是限杀令不撤销，大量屠宰耕牛用作军需这种事就不可能发生。 所以大散关不可能备多少耕牛，这里是关隘，又不种地。 “雪儿，你也听到了，有羊没牛了。” 雪儿垂了脑袋，无精打采的模样看的人有点心疼。刚立下大功，此时吃牛都不能吃到饱，雪儿的失落，可想而知。 “驸马爷，我们这里牛羊储备不足，不过对面的军队可是驱赶了大批牛羊，用作食物的。” 此时大散关的一个小队长对驸马说道，陈方听了，也想到这些游牧民族打仗，就有驱赶牛羊随军的传统。 “雪儿，今晚我们去对面吃个饱！” 雪儿一下子来了精神，此时天还亮着，陈方也不着急，晚上再去对面骚扰。 让你们晚上睡不着，看你们怎么白天打仗，折腾你们几宿，倒要看看你们还有没有精神。 此时陈方进了大散关，就去补觉，昆仑雪鹰直接飞向就近的山峦。 这种巨型猛禽，一般是站着休息，传统上，鹰类会找一棵高处，视野开阔的树，睡在那里，可昆仑雪鹰显然体重不是任何树能承载的，只能站在山上睡。 当然，能威胁到它的生灵这世间已经绝迹，开不开阔的视野，对于昆仑雪鹰已经没有必要。 晚上要去匈奴军阵闹腾，陈方先要补足精力。 月上中天，十月中旬的明月，照耀着残破不堪的大散关，本来关隘被破，应该加急修筑，不过陈方制止了大家加固修筑关隘，厮杀了半日，都已经精疲力竭，不能再耗费大量精力做这种事情。 关键有火炮，关隘的作用就被无限缩小了。 如果没有火炮，坚固的关隘会是对方前进道路上一道天险，可是有了火炮，就完全不同了。 月未央，陈方伸了一个懒腰，那里鼎玉显然听到师父醒来，赶紧跑了屋内。 “鼎玉，我们遛鸟去！” 鼎玉吹响了哨子，这种同音哨陈方一直觉得神奇，无论雪儿在哪里，只要吹响哨子，它都能听见。 雪儿身影很快出现在大散关中，鼎玉带着陈方上了鹰背，雪儿悄无声息的飞上夜空。 雪儿飞的很低很慢，这样基本就不会引起恐怖的气流搅动声响。 接近敌军营帐那边，雪儿拔高了高度，然后就在敌军营帐这里寻找起牛羊的踪迹。 以雪鹰的眼力，自然很快找到成群的牛羊，此时这些牛羊被大量成规模的圈养在一起，只有寥寥几个匈奴兵举着火把在周围巡逻。 陈方看着月光下成片的牛羊群，已经指挥雪儿不断降低高度。 “师父，我去杀了几个值夜的匈奴兵。” “不用，我们又不怕让对方知道，让他们都被吵醒，不是更好。” “雪儿，看到没有，这么多牛羊，你尽情的享用吧！” 雪儿早按捺的难受，此时一声嘹亮鹰啼，就向着牛羊群最密集的地方飞去。 这一声鹰啼在敌军军营中传递，几个匈奴兵最先发现落进牛羊群的巨大猛禽，急得大叫嘶吼。 雪儿落进牛羊群，就开始奋力撕咬吞噬起来，这些牛羊孤苦无助的只能发出阵阵悲鸣，牛羊炸群，已经开始冲击外面简陋围栏。 被雪鹰鸣叫，兵士嘶吼，牛羊悲鸣吵醒的匈奴兵，此时纷纷赶到这里，可是接着的一幕让他们完全傻眼了，他们看到了什么，看到成群的牛羊像是洪水一般向他们冲来。 简陋围栏瞬间被牛羊掀翻，接着军营被受惊炸群的牛羊冲倒，跑不急的兵士被踩踏在地上，出不了几息，就被无数的牛蹄羊蹄踩踏的没了生息。 原本安静的军营此时完全沸腾起来，夜色中，只见牛羊群仿若潮水一般在营帐中左冲右撞，别说面对这些牲畜的匈奴人，连始作俑者的陈大坊主都有些傻眼。 他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般，其实他开始想的就是让匈奴人睡不好觉，这下好了，对方别说睡不好觉，能不能活命都成问题了。 营帐成片被冲击倒塌，到处是牛羊的悲鸣和人临死的嘶喊。 雪儿在吞吃着牛羊，见周围牛羊全部跑了，就奋起爪子，去追。 “师父，全乱了！” “我是不是忘了什么？” “师父，这时候要是能组织骑兵掩杀，怕是匈奴这里的损失会让匈奴王暴跳如雷。” “失算啊！不过现在也不错，牛羊全部跑了，我倒要看看西域联军和匈奴骑兵能坚持几天。” 雪儿还在奋力追着牛羊，它吃牛羊简直和小鸡吃虫一个姿势，神复刻。 陈方和鼎玉此时也没事可做，就坐在没有倒塌的围栏上，看着着夜幕下沸腾的场景。 这种追逐一直持续了大半个时辰，等到汹涌的牛羊群完全冲出匈奴营区，陈方唤回了雪儿。 这照顾了匈奴人，自然不能忘记那边的西域人。 不能顾此失彼，更不能偏心。 等陈方唤回早已吃的有些撑的雪儿，乘着雪儿就飞到西域联军营地那边。 (.)这不是我熟悉的大唐 第819章 敦煌分坊（上） 不过到了这里，陈方见到的是早已装备齐整的西域联军，此时许多弓弩正对着匈奴营地所在方位，几十张攻城大弩早已绷紧弩弦，随时准备激射而出。 雪鹰出现的瞬间，那里楼兰王一声嘶吼，剑指前方天空，几十张攻城弩齐射，将雪鹰逼的飞向高空。 陈方望了望已经失去动能向下坠落的粗大弩矢，看着冷月光芒下泛着清冷金属光泽的倒锥形矢头。 “楼兰王倒是聪明，都准备好了。” “师父，下面攻城弩太多，雪儿受到的威胁很大。” “无碍，就是让他们睡不成觉！” 雪儿在天空盘旋一阵，没有逮到进攻的机会，向远处飞去。 下面的西域联军叫苦不迭，不住打着哈欠，那里楼兰王刚让军队准备解除警戒，忽然雪鹰又飞了回来。 “戒备！戒备！” 楼兰王拼命嘶吼，刚刚准备解除戒备的兵士不得不赶紧回了原位。 远方的大散关中，陈方搂着鼎玉，此时两人坐在已经成了废墟的断壁残垣之上，望着远方。 “师父，你也是够坏了，让雪儿每隔一个时辰就到那里盘旋一次。” “鼎玉，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师父好坏！” “哦，是吗？” “啊！师父，你捏我！” “敢说师父坏，师父就对你坏几下！” 鼎玉一双修长的长腿搭在断裂的城墙墙垛之上，这里原本是大散关关隘上的建筑，此时已经是散落的废墟，就是这一处城墙还保持着原本的姿态，倒伏在成片的残砖断瓦之间。 陈方在鼎玉身上使了阵坏，鼎玉身子微微颤抖，伏在陈方怀中。 “师父，饶了鼎玉吧！” “好了，饶了你了！” “雪儿又飞回来了！” “不用管它了，只要它飞的够高，那边没有能威胁到它的存在。” “师父，天也快亮了，师父再去补阵觉吧！” “哪里睡的着！” “那鼎玉陪师父睡会。” “这个可以考虑！” 雪儿从两人头顶飞过，孤月伴着雪鹰巨大的身躯，那一双羽翼隔绝了人的视野，覆过雪山万重。 “雪儿，今晚就到这里，你也找个地方休息！” 雪鹰发出一声嘹亮鸣叫，飞向了远方。 晨光打在大散关的废墟之上，今日起来，关中的唐军已经分出人手清理废墟，唐军负责警备放哨的兵士今天觉的奇怪，为何今日对面的敌人一直没有到来，连一人一马都未见到。 关内，为陈方准备的居所，陈方正搂着美人，不过却也没有睡着，而是睁着眼睛望着从窗口透进来的光。 “孟菲，你若是还在，就好了！” 望着光，也许是雪地泛起的冷光耀了双眼，陈方的眼睛有些红肿，流了泪水。 “师父，你怎么了？” “没怎么，可能看窗口看的时间长了。” “我猜师父在胡说。” 陈方手指曲起，在鼎玉脑门磕了一下。 “就你聪明，我是在胡说，我想你孟菲姐了。” “师父，都怪我，当时应该将孟菲姐和春晓姑娘强行带回去。” 陈方摇了摇头，看着鼎玉，此时手托着她的脸颊，让她的目光可以直直看着自己。 “你没做错，孟菲认定的事情，没有人可以强求的。你别看她是一个弱女子，她的身上，有一种竹子般的韧劲。” “师父，你是在宽慰我么？” 陈方摇了摇头，望着鼎玉，将她抱紧。 “如果你强行带她和春晓回来，也许她会痛苦一辈子，总记得敦煌分坊被攻陷，她却不能守在那里的日子。以她的性子，是不愿意活在自责中的。” “好了，鼎玉，你也不要胡思乱想了，其实这些日子，我总有一种感觉。” “师父，什么感觉？” “感觉她并没有离开！” “师父，你相信感觉吗？我也愿意相信孟菲姐还在，可是...师父，我却不愿意自欺欺人。” “我相信能让先皇心中记恨，武媚娘专门对我说让她离开长安的女子，不是那么容易死掉的。” “但愿如此！” “好了，你要相信师父的感觉，孟菲一定在！” “那我们到敦煌分坊那里看看！” “好！” 穿衣，外面唤了雪儿，昨夜匈奴营帐和西域联军那里乱成一锅粥，今日他们肯定是没精力前来挑衅了。 陈方和鼎玉乘着雪儿，飞过千山万水，向着河西走廊西部一直飞去。 敦煌的辨识度极高，到了这里，以雪儿的眼力，很容易发现敦煌分坊曾经的所在，只是看到时，这里已经完全成了一片废墟。 到处是倒塌的废墟，到处是留下的触目惊心的血迹，陈方看到很多落在地上的工具，有些已经折断，有刀剑加诸其上的痕迹。 当时的敦煌分坊经历了无尽的噩梦，当坊军战死，坊工就是用坊中的各种工具和装备精良，数倍于自己的敌人战斗。 陈方站在敦煌分坊生活区的位置，看着几处破损的不成样子的庭院，那一刻的他，脸色差的可怕。 鼎玉看了看师父，已经有些后悔让师父来了这里。 此时的敦煌分坊，尸体已经被处理掉，这里没有一个活人，一具尸体，只有触目惊心的血迹，空中经过数日的冷风吹拂，还能闻到一股甜腥的血腥味道。 这里寂静的仿佛一座鬼城，陈方手中握着一把断成两节的锄头，这把曾经用来开垦土地的农具，到最后的命运，就是用来阻挡刀剑。 “师父，我不该让你来这里的。” “总该来看看，我还没来过这里呢，我曾经答应孟菲姐要来看她，和她一起跑马，和她一起看日出日落的，敦煌这里，其实很美，为何我之前就没有来呢，有雪儿的时候，其实我来这里真的很方便的。” 陈方手中的半截锄头跌落地上，整个人如同中了邪术，歪歪扭扭的向前走去，走到明显是坊主院落的位置，这里的工坊建造仿的是长安总坊，所以陈方一眼就能辨认出坊主院落所在。 坊主院落的围墙都已经倒塌大半，无数的残砖碎瓦凌乱的在地上铺展，大半的房舍已经成了废墟。 第820章 敦煌分坊（下） 陈方走进废墟之中，看着还屹立在那里的几面墙壁，陈方想找回那个女子留下的痕迹，却什么也没有找到。 陈方一拳重重砸在墙壁之上，此时因为战乱废弃的工坊外面，响起了脚步，脚步声向这里逼近，带着铿锵之音。 陈方望着脚步传来的方向，那里是成片的着着大唐军铠的兵士。 这是雍州兵，随许王一起叛变，此时为匈奴铁骑和西域联军效命。 雪儿飞到这里，肯定是被人看到了，这些兵士已经过来查看。 陈方从鼎玉手中取过自己的唐刀，唐刀抽出刀鞘，三尺冷锋上是陈方略显狰狞的脸庞。 那一日，许王打开敦煌城门，迎接匈奴铁骑和西域联军进入敦煌城，那一日，就是这些叛军助纣为虐，毁去了自己的敦煌分坊，那一日，鼎玉来到敦煌分坊，孟菲要和敦煌分坊共存亡，不愿回到长安总坊。 陈方眼睛此时通红，像是失去幼兽，被彻底激怒的野兽，他手提唐刀，面沉如水一般冲向这些大唐叛军。 “师父，小心！” 鼎玉喊了一句，却根本不见师父有任何回应，平日中那个面对什么都冷静异常的师父，即使在萧关面对北汉三十万大军，在大散关面对排山倒海一般袭来的西域联军和匈奴铁骑都面不改色的师父，此时仿若中了魔咒。 鼎玉怕师父出事，此时赶紧跟在师父身后，护住师父侧面。 那一刻，陈方冲入大唐叛军的兵阵，手中唐刀在叛军中挥砍，一抹刀光之下，唐刀激射出尺许刀芒。 鲜血喷洒，断肢残臂在面前飞舞，陈方一把唐刀，如疯如狂一般在叛军中挥砍，鼎玉看着师父，看着师父仿佛疯了一般，这完全已经不是自己认识的师父。 唐刀染血，鲜血在面前喷溅，在西北高原的冬日迅速冷却，陈方的双眼只有血色，双耳只有喊杀和悲鸣。 他的手中，唐刀发出阵阵的颤鸣，刀身仿佛见了鲜血发狂的野兽一般颤抖。 唐刀刀身此时仿若不受陈方限制一般，带着陈方的手腕手臂，在空中不断划过一道道让人觉得匪夷所思的痕迹。 陈方和唐刀，仿佛一瞬间情绪有了一种共振，鼎玉惊骇看到师父手中的唐刀原本尺长刀芒瞬间延伸到丈许。 那抹刀芒在空中左冲右突，渴饮鲜血，将周围的叛军瞬间绞杀一空，周围的叛军看到陈方恐怖的模样，惊恐的后退。 陈方手握唐刀，仿若死神降临人间，追着这些已经心生畏惧的叛军。 “不好，是那柄唐刀！” 鼎玉此时已经有所觉，一定是唐刀影响了师父。 一丈冷光收割着生命，空中一声声震颤的刀鸣仿若死神的狂啸，陈方这一瞬间化作浴血战神，杀的这些赶来的叛军屁滚尿流，狼狈窜逃。 此时根本没一个叛军敢和陈方拼杀，都是不要命的逃跑，丢盔弃甲，只为能跑快一分。 陈方还在追赶那些叛军，忽然一抹刀光挡在陈方面前，陈方一刀劈去，那一刀在劈断对手手中长刀以后顿在空中，唐刀从陈方手中垂落，几滴鲜血滴落在地上。 “师父，他们都跑远了，师父不要追了。” “我这是怎么了？” “是这把唐刀中的存在刚才影响了师父，这把唐刀师父以后还是不要用了。” 鼎玉接过陈方手中那柄唐刀，收入鞘中，唐刀在刀鞘里震颤，仿若困在笼中的野兽撕咬铁笼。 “走，我们回大散关！” 鼎玉此时担心师父，也怕一会叛军大队来这里，赶紧唤了雪儿，带着师父就向大散关飞去。 回了大散关，那把唐刀才停了震颤，鼎玉将它放置在刀架之上，此时才深深出了口气。 这把刀在云梦寺中就已经生了变化，没想到今日竟然影响了师父的心性。刚才在敦煌分坊废墟那里，师父已经被刀灵短暂控制。 此时看着这柄唐刀，鼎玉已经在想要不要将这柄刀毁去。 毁去基本不太可能，不过可以借助一些东西镇压，比如佛像，道家的三清像应该也能镇压住。 也不知道进入这柄唐刀的刀灵到底生前是如何存在，竟然到了现在还如此可怕。 陈方此时已经渐渐恢复，刚才在敦煌，他的情绪激荡，受了刀灵影响，此时望着那柄唐刀，等这柄刀完成它最后的使命，陈方也决定以后不再用这柄刀了。 当年这柄刀是许王所赠，没想到到了现在，许王叛国。 晚上，雪儿继续去对面军营骚扰，对面若是防备，雪儿就在空中盘旋几圈离开。若是不防备，雪儿就大闹对方营地，冲破几十座营帐，或者惊乱对方的马匹之类，对雪儿来说都是小菜一碟。 一连几日，对面的敌军是苦不堪言，尤其是马匹大量受惊逃跑，加上第一日夜间跑掉大批的牛羊。此时的敌军，已经被这只昆仑雪鹰骚扰的想要撞墙。 一晚上来好几次，谁特么也受不了，一夜七次，谁来试试。 第五日，陈方白日到对面军营附近查看，竟然看到对面军营一片静寂，这些家伙也是学乖了，白天休息，晚上应对雪鹰。 你想休息就休息么，军鼓大作，敌军军营乱做一团，陈方看着身旁几张大鼓，锤鼓的精壮汉子在冷风中竟然锤鼓锤的额头见汗。 敌军想休息，没门，晚上雪鹰照顾，白天自然有唐军骚扰，你防备也就罢了，不防备就冲营。 到了第七日，前往查看的唐军兵士发现匈奴人和西域人已经弃营离开了。 哨马在营地周围跑了大半时辰，确认对方军营此时已经空无一人。 接连的骚扰，让对方疲于应付，苦不堪言，食用的牛羊大批逃逸，此时不得不撤退，以应对可能的危机。 唐军哨马火速回到大散关，将对方弃营而逃的消息带了回来。 等陈方带人前往查看时，只见到空落落的一处营寨。 “驸马爷，现在怎么办？” 陈方正要说话，忽然远处传来一阵箫音，那箫音极为奇怪，也不知道具体来自哪里，此时大家都听的分明，听着这箫音，不知不觉，人竟然有些昏沉感觉。 第821章 千佛洞（上） 陈方本来以为只有自己有这种昏沉感觉，不过看了看周围，发现身边的人都开始犯困起来。 仅仅只有几分钟，竟然有人已经昏睡过去，倒在地上。陈方自己也是上眼皮打下眼皮，仿佛几日没合眼一般难受。 此时只要眼睛闭上，人就能倒在地上昏昏睡去。 周围倒地的人越来越多，穿着铠甲的战士，执着军旗的兵士。 那边的骑兵一头从战马栽落下来，倒在地上，竟然就那样直接昏睡过去。 陈方身旁的兵士转眼已经昏睡了大半，这些兵士明明休息很好，可是此时仿佛经历了几日不断的征战，没有休息一般。 上眼皮打下眼皮打的厉害，陈方已经知道这和这箫音有关，明明只是普通洞箫吹奏的曲子，仿佛对所有人施了催眠术一般。 陈方困乏无比，此时狠狠咬了一下自己舌尖，精神才恍然一震，整个人仿佛昏睡中被人狠狠用针扎了一般，豁然清醒。 “师父，这箫音有问题。” 鼎玉说了一句，看着陈方，两人都是心中大骇，此时赶紧唤醒周围兵士，就在此时，那箫音就已经停了。 “有人不想我们追击西域联军和匈奴骑兵。” “师父，我去查看！” “不用了，对方好像并没有多少恶意，只是不让我们追击退敌。” 箫音停了，周围兵士不断互相唤醒同伴，此时众人都是心中惊恐不已，刚才的箫音太过可怕，这要是对方心存恶意，只要将他们这些人催眠，然后让敌军掩杀而来，后果太过可怕。 “师父，小心！” 就在此时，忽然一支利箭射向陈方，在利箭即将射来时，鼎玉提醒一句，已经徒手将那支利箭接住，接住时才发现箭头已经被人去了，箭杆之上，此时绑着一张布条，卷成一个小卷，用麻绳绑在箭杆之上。 对方显然只是用这支箭传递书信，也是没有多少恶意。 开始的洞箫之曲，是对方劝阻他们不要追西域联军和匈奴骑兵，此时这布条也不知道对方要传递什么信息。 鼎玉取了布条，递给陈方，陈方打开，上面只有短短几个字。 “孟菲未死，千佛洞一聚！” 看了这张布条，陈方递给鼎玉。 “师父，孟菲姐真的没死，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大军撤回大散关，没我的命令，谁也不准擅自追赶西秦退军！” “鼎玉，我们去敦煌，不管对方是谁，有什么目的，我们都要去会会对方。” 鼎玉已经呼唤雪儿，她知道，为了孟菲姐，师父必然要去千佛洞一趟，不管前面有任何危险，此时师父都不会退缩。 雪儿飞到陈方和鼎玉面前，鼎玉已经拉了师父，落在雪儿背上。 “师父，这会不会是对方设的圈套？” 鼎玉还是提醒了陈方一句，不过陈方看了看西北方向，转头望着鼎玉。 “不管千佛洞中有什么等着我，我都会去！” “我知道师父一定要去，我陪着师父。” 千佛洞是莫高窟的俗称，莫高窟始建于十六国的前秦时期，到了此时已经历经了十六国、北朝、隋、唐。 此时是盛唐时期，莫高窟的规模已经基本成型，原本历史上，莫高窟建造最繁盛时期正好是武周时期，和此时正好基本吻合。 等雪儿飞到了这里，鼎玉带着师父跳下雪鹰背部。 陈方看了看前方的鸣沙山和周围广袤的沙漠，此时的莫高窟显得极为荒凉，原本这里应该有众多工匠在开掘石窟，在建造佛像，完成壁画。 不过由于西域联军和匈奴骑兵攻击敦煌城，这里所有的建设都停止了下来。 此时还能看到鸣沙山下成片的工地，一些随意丢在路边的大车和工具。 等陈方和鼎玉到了千佛洞之前，两个人都被眼前看到的景象震的停下脚步，站在了那里。 他们的面前，是三个木头架子，木头架子用的木料都是建设千佛洞使用的普通木料，三个架子成一字型摆在那里，每个架子上都有一张完整的人皮，人皮挂在架子上，极为完整。 鼎玉上前摸了一下那三张人皮，然后看着师父。 “师父，是真的人皮，剥下来的时间不长，在沙漠里水份还未蒸干，应该挂在这里也就一两日时间。” 陈方听了鼎玉的话，此时走近，认真看了看这三张人皮，然后松了口气。 这三张人皮都是男人的皮，因为剥的完整，男女之分从某些部位很容易区分。 三张皮，两张极为细嫩干净，另外一张显得有些粗糙。 可以看出，那两张细嫩的男人皮生前应该极为注重保养自己的皮肤，以至于让人看了就感觉对方出身不低，平日绝对不会做任何的体力劳动。 这应该是两位贵族公子的皮，没有褶子，没有伤痕。 而剩下那张比较粗糙的皮，可以看出对方生前身体有重大的缺陷，一只胳膊粗一只胳膊细，而且脖颈处也有缺陷。 这三张人皮此时挂在木头架子上，就放在千佛洞洞口，让人看着就觉毛骨悚然。 鼎玉已经走到陈方身旁。 “师父，这三张人皮剥制的手法都极为高明，而且是活剥，每张人皮只有头顶有一道裂口，身体其余部位都是极为完整的。” “好了，不管这三张人皮了，我们进去！” 绕过三张人皮，陈方和鼎玉已经进了千佛洞，鼎玉走在陈方前方三步之处，警惕的查看着千佛洞的情况。 两人经过无数佛像壁画之前，从一个洞窟走到另一个洞窟。 陈方因为心中惦念孟菲，此时全然对千佛洞中的壁画佛像没任何兴致，只是不停往千佛洞里面走。 两人走了一阵，并未见到千佛洞中有任何异常，这里此时还保持着工匠着急撤出这里的场景，随处可见胡乱丢弃的工具，绘制了大半的壁画和正在运输的佛像。 “阁下请我们来这里，却迟迟不现身，是何用意？门口挂的三张人皮又是什么意思？” “因为他们不听话，所以我杀了他们。陈方，好久不见了。” (.)这不是我熟悉的大唐 第822章 千佛洞（下） 洞窟中传出一个女声，听声音，对方应该不是特别年轻，却也并不年长，应该在女人二十六七岁的年纪。 “好久不见！你到底是谁？我和你见过？千佛洞外那三个人是谁？你把他们杀了挂在那里，是给我看的？” “不仅仅是见过！还一起睡过，你倒是健忘了。至于洞外那三个人，你认识也不认识，见过也未见过，他们犯了大错，活剥已经是便宜他们了。” “你到底是谁？他们又到底是谁？不要装神弄鬼了。” “这么快就忘了，你听不出我的声音了，这让我有些伤心了，驸马爷，在床上，我可是尽心尽力伺候您的。” “凤一！” “你终于想起来了，洞外的三个人驸马爷也不用介意，只要知道他们三个死了，三国之间的恩怨也就解了就好。” “凤一，你的话我听不懂。” “懂也好，不懂也好，驸马爷只要不去再追究之前发生的恩怨就好。” “凤一，你不让追究我就不追究了？” “驸马爷，其实这不是我的意思，而是另一个人的，驸马爷应该记得那阵箫音，驸马爷觉得若是他有意阻止驸马爷继续追究此事，驸马爷还能追究下去吗？” 陈方哼了一声，不过不得不承认，若是对方真的要阻止，自己还真追究不成了。没别的原因，实力。 那阵箫音此时陈方想起，还觉得后怕，一曲箫音，差点让唐军全部躺在地上睡觉了，这还是对方无心对付唐军，仅仅只是想让唐军停止追击罢了。 这应该算是一个小小的警告，或者委婉一些，是劝阻。 “驸马爷，再往前走三个石窟，右转，再经过两个石窟。” 陈方此时脸色有些不好，不过还是按着对方所说的走法，经过几个石窟。凤一只是传话之人，主事人陈方此时还未见到，见了他再说。 经过几个洞窟，此时眼前豁然开朗，这是一个比较大的石窟，石窟中空无一物，只有四周的壁画竖立在那里，壁画已经完成，带有浓郁的南北朝风情，应该已经历经许多风霜雨雪，忘了，风霜雨雪刮不进这里，反正有些年头了。 “我到了，你在哪里？” “听你的口气，很生气啊！驸马爷，您别生气了，我们都只是各为其主，今天也不是我请你来，而是我家长公子。长公子有些事情，一会才能到。不过你可以尽管放心，孟菲和春晓两人此时都很好，身上连一点伤痕都没有，她们有侍女照顾着。” “凤一，你倒是藏的好深！以前都未看透你。” 鼎玉在那里说了一句，却听到幽深的洞窟中一声叹息。 “鼎玉，你也别生气，你知道的，我们大多数时候也是身不由己。” 鼎玉还想说什么，被陈方制止了。 两人站在这处洞窟之中，此时不再言语，只等着凤一口中那位长公子到来。 陈方的心事，此时大部分还在孟菲身上，至于别的，其实他已经不想过多过问。凤一说的其实也没有错，她本就是西秦之人，还是四院之首的白凤院之人。她和陈方，只能算露水姻缘罢了，放后世，那叫各取所需，所谓约...。 不多时，有几位侍女走进洞窟，摆放了桌椅，陈方看了一眼，然后看了看周围壁画，鼎玉也忍不住看了一眼。 这几个侍女穿着和样貌，竟然和周围壁画所绘制的飞天一摸一样。 陈方细看，竟然连她们腰身和身上服侍饰品都一摸一样。可这洞窟中的壁画应该在这里已经有百年时间，怎么会？ “鼎玉姑娘，我家主人想单独见见这位公子，烦请鼎玉姑娘随我们出去。” 陈方和鼎玉正看着这几个侍女，领头的侍女已经微微一福，对鼎玉说到，鼎玉看了看陈方，陈方点头。 鼎玉和这几个侍女出去，不多时，陈方听到洞窟中传来脚步，是两个人的脚步，一个沉稳，一个轻盈，可以听出是一男一女走路发出的声响。 两人走进这座石窟，陈方望向那一男一女，目光注视在那名女子面孔之上。 “二皇女！你到底是谁？” “我就是赢琳达！” “琳达，你坐那边！” “陈方，你也不要误会，我和琳达是祖孙关系，我也忘了她是我第几代玄孙女了，时间太久了，算不清楚了。” “先祖，琳达算过，我应该是您第六十三代玄孙女。” 陈方看了看两人，忽然一拍桌子，猛的站了起来。 “你们在搞什么鬼？” 看到陈方气愤模样，那位白衣公子伸出了手，陈方看了看对方伸出的手，觉得古怪，这是握手礼的手势，可是这个时代，根本不兴这个。 “握手，我来了这个世界千年还记得，你来了三年多，难道忘了？” “你到底是谁？” 陈方心中此时其实已经有了答案，西秦，赢琳达称自己是对方六十三代玄孙女，握手礼，对方自称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千年。 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可是陈方哪里敢相信，此时问了一句，不觉倒退了两步。像是看怪物一般看着眼前之人。 “很惊讶吧，看你惊讶的样子，让我想起我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我看到蒙恬抱着我，痛苦喊着长公子时，我也很惊讶！” “不，不对，你不可能还活着，你应该早死了，大秦皇陵都杵在那里快千年了。” “那是一座空坟，让你相信我还活着，有那么难吗？” “你别说话，让我静静！” 陈方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上面，此时盯着面前的白衣公子，仿佛处在梦中一般。 “其实你信不信都无所谓，不过在这里还能遇到一个故人，也算是我们的缘分。” 那白衣公子也坐了下来，对赢琳达示意，赢琳达站起，对白衣公子微微一福。 “先祖，我出去了。” “你喊我先祖，我老是觉得别扭，还是喊我长公子吧！” “啊！那不是怀了规矩。” “大秦的规矩谁定的！” “自然是先祖您定的。” “那我现在改了。” 赢琳达吐了吐舌头，退了出去。 (.)这不是我熟悉的大唐 第823章 过客 此时这处洞窟，只剩下陈方和那个自称千年之前就来到这个世界的长公子，两人坐在一张桌子两边，陈方抬头看了看那位长公子，那位长公子也看了看陈方。 “不要怪我插手你和大秦的战事，因为你我都不适合过多影响这个世界的格局，听过佛家和道家的因果报应之说吧！种因得果，凡尘世牵扯太多，对你我都没好处。” “你若是长公子，你改变这个世界还改变的少吗？欧罗巴都被你搅翻天了。” “我当时没有选择，可是你却有的选择。做一个富贵尊崇的大唐驸马，安安稳稳，度过一生不好么？非要插手三国之间的那些破事。” “这个世界的格局，还是让这个世界的人去改变吧，我们都是过客，即是过客，过好自己就好。” “过好自己就好？可是只要你我这般的人活在这个世界，就不可能只过好自己。你若是长公子，当年在蒙恬军中你不能选择。又可知我现在身为大唐驸马，在大唐长安我也没有选择。” “平南王已死，搅起这场风雨的人也已经死了，你来到这里，看到的那三张人皮就是幕后搅动风雨之人。自然，他们是我的人，我也有失察之责，可是毕竟我知道以后，在弥补这些。陈方，大秦军马退出大唐，我再让出西域三十六国这片势力，作为赔罪，这场战事就到此为止如何？” “听你这么说，我倒是占了便宜一般。我的敦煌分坊可是完全被毁，我娶了刘怡，大汉皇帝和皇后可也是我的皇兄皇嫂。” “你这话让我想起市井的商贩，你这性子不好，不该斤斤计较。” 陈方要起身说话，却被长公子按住肩膀，让他没有起身。 “好了，我再让你得一个好处，这事就到此为止了，只要你在，西秦势力会永远退出西域，不会再进犯大唐寸土。同时，西秦皇女会远嫁大唐，随行的嫁妆就作为敦煌分坊恢复的用度。” “我才不娶什么西秦皇女。” “哦，琳达你不喜欢？” 陈方看了看这位长公子，只见他走在自己身后，用手掌在他肩头揉按了几下。 手指轻轻挑着陈方脸颊，将他面色有些沉重的脸用手掌按成了一个滑稽模样。 “这事就这么定了，我比你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早，算作你的兄长，我这般处置也是为了你好。行军打仗舒服，还是在唐工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舒服？再说了，千娇百媚伺候着，身边女子对你千依百顺的日子过的不好么？” “陈方，你来到这个世界时，想要过的生活是戎马一生，吃土打仗么？再说了，你这不愿意放手，难道是要逼着我这活了千年的老家伙重新出山不成？我可不想和你斗来斗去的，还想抱着美娇娘一直快活下去呢！” 这就是威胁和警告了，陈方郁闷，惹不起，面前这个老怪物，惹他陈方一点底都没有。人家随随便便出手，估计都能灭了三国之中任意一国，那曲箫音犹在耳畔，想想就觉得恐怖。 “说点轻松的，你是哪里人？” 长公子松开了陈方脸颊，脸上眼睛中的神色变了几变。 “妹的，这魅力值满了，真是可怕，赶紧送走这家伙，多看几眼谁都要着道了。我可不想变成弯的，我对男人没兴趣。” 长公子心中骂了一句，坐在了陈方对面。 “你又是哪里人？你爸总不可能给你起的名字就叫嬴扶苏吧？” “我不姓赢，姓秦，北方人。” “我也是北方人！” 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都觉出对方的警惕，这轻松一点的话题看来是没办法继续了。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特么都是骗人的，这立场不同，就不会放下那份警惕和怀疑。 “看来我们没多少共同话语了，以后再见吧！来人，送客。” 长公子果断中止了两人继续交流的可能，实在是不敢继续和这家伙待一起了。 开始其实也没觉得如何，真的和这怪物待一起，才觉得可怕。这穿越的附赠品还真是可怕。 此时想想，可不是可怕么？自己是永生，刘秀是记忆固化，对于穿越者，都是顶了天的强大属性。自己和刘秀当时若是想改变这个世界，统一这个世界，其实都不难。 自己有的是时间，刘秀有的是知识，没道理到这家伙身上的附赠品就废柴了，魅力，看似普普通通，可是这不分男女的吸引力只有真正接触了才会知道有多恐怖。 还是赶紧赶这个家伙离开，免得自己被掰弯了。以后打死也不见这个家伙了。 此时几个侍女进来，就对陈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对了，问你一句，这几个侍女多大？” “我反正闲的无聊，找几个和壁画中的女子一般模样的侍女不难吧！” “我还以为你会长生术，想讨几颗药吃。” “吃屁，哪里有什么长生药，人生短短几十年，你自己好好活着，活完我到时候去给你收尸，埋你。” “这话怎么听着都难听！你不会藏着掖着什么吧！” “送客！” 嬴扶苏几乎是吼出了这一句，几个侍女赶紧带着陈方离开这里。 送走这家伙，嬴扶苏才长长出了口气。 本来他是准备和这个后来的穿越者详谈一些事情的，奈何现在根本不敢谈了，还是井水不犯河水，以后不往来好了，反正就几十年，希望下一个穿越者别是这恐怖的魅力属性就好，不敢近身啊！ 或者下一个是个美女，那倒无所谓了。 陈方来到千佛洞外，这里有五个人正等着自己，西秦二皇女，凤一和鼎玉，还有陈方这次专门来寻找的孟菲和春晓。 两人果然一切都好，身上没有任何伤痕，周围有旁人，陈方也不便和孟菲叙些话语，两人只是彼此互望一眼，然后点了点头。 千言万语，也等回去以后再说。 “先祖说让我嫁到大唐！” 那边二皇女此时有些痴痴望着陈方，仿佛鼓了很大勇气，才说了这句。 (.)这不是我熟悉的大唐 第824章 不问俗事 陈方望着二皇女，无论是看多少次，每一次见到赢琳达，陈方总是按耐不住心中一些思绪。 这张熟悉的面孔，恐怕是自己能从大唐找到的旧时回忆的全部。 “二皇女，他怎么骗你的，你就信了他真的是你先祖？” “他没骗我啊！我见过先祖画像，而且，他有先祖信物的，还有，他身上有一处印记，只有我们大秦皇室之人才知道的，我也见了，他真是先祖，千真万确。” “他就是个骗子！” “他不是！” 陈方望了望身后的千佛洞，明明有长生之法，也不分享一下，可不就是个骗子。还说他早来这个世界，是自己兄长，有这样做兄长的。 还给自己收尸，呸！长生，自己怎么也如此期盼起长生了。 也许，长生对所有人都有其难以抗拒的魅力吧！越是生活惬意，越是向往，幸福自然是永远享之不尽最好。 陈方心中叹了口气，自己也有些被长生这两个字迷惑了。 此时看了看赢琳达，看她看自己看她，生气的撅了嘴巴，望了一旁。 陈方转头，赢琳达又忍不住望着陈方，陈方自然察觉了她的目光。 “二皇女，你真要嫁到唐工坊么？” “当然了，先祖的话，琳达自然是听的。” “那你自己想嫁进唐工坊么？” “不想！” 赢琳达哼了一声，又别过头，装作不愿的样子。 陈方听着她言不由衷话语，此时心情倒是好了许多。 “不想最好，嫁进唐工坊真没什么好的，你前面还有三位公主，大唐两位，大汉一位，你算算，以后你真嫁进去，那天天面对着她们，你想想，那多难受。而且你是最后嫁进唐工坊的，那就是做小，可是要受欺负的。” 赢琳达头转了过来，望着陈方，脸上显出一抹忧愁的模样。 “赶紧去对你先祖说说，让他收回成命。” “不要，做小就做小！” “哦，那以后暖脚丫头的活就是你的了。” “我才不要做暖脚丫头。” 陈方不再逗这位皇女，看了看鼎玉，示意了一下。 鼎玉唤来了雪儿，几个人上了雪鹰背上，鼎玉看了看师父，欲言又止。 “回工坊再说！” “对了，凤一姑娘，我问一句，北汉和西秦的事了了，西南的吐蕃？” “长公子是汉人，又不是吐蕃人，不会管那里的事情。” “腾出兵马，是时候解决西南之患了。” “师父，我们又要去西南？” “不去，大唐军队若是连一个番邦都对付不了，还是大唐么？” 陈方说完，望了望天，这世间真的有因果吗？是他诓我，还是真的有。罢了，自己做一个逍遥驸马不好，操心这事干嘛。 一个吐蕃，难道以盛唐时期的华夏军力都对付不了，那也太看得起一个番邦了。日后吐蕃成了大唐西南一个最大威胁，甚至一度侵占了大唐西南大片领土。不过那也是安史之乱，彻底让大唐衰弱以后。 以此时盛唐的军力，如果拿一个番邦没有办法，就是笑话了。 原本大唐三面受敌，还真腾不出手专心对付吐蕃，不过此时北汉有长公主镇着。西秦这方面也已经愿意退兵，并且西秦的老祖宗长公子也承诺西秦不会再进犯大唐寸土。 没了北方和西方的威胁，一个番邦要是还能在大唐西南搅风搅雨，那真的就是天大的笑话了。 后世说综合国力，此时无论是人口经济，政治或者任意一个方面，大唐都能碾压周围任何番邦，自己根本无需插手。 罢了，还是少管这些事情，以后在唐工坊逍遥快活，不管有没有因果，不沾就好。 自己本就是一个懒人，学什么勤奋。社稷江山和自己有什么关系，陪着美人孩子，才是自己要做的事情。 每日躺椅上睡着不舒服，晒着太阳不舒服，侍女帮着洗脚搓身不舒服，有人暖脚捶背不舒服？ 雪鹰落在长安皇城之内，陈方送二皇女和凤一回了她们原本居住之地，然后才回了唐工坊。 一路上鼎玉望着陈方，似有话语，不过到了最后也未说什么。 回来时，陈方让鼎玉安顿孟菲和春晓先去休息，她们这些日子辛苦了，也担惊受怕了，此时让她们好好休息几日才是正事。至于叙旧话语，总要等她们恢复好了再说。 看着鼎玉带了两人离开，陈方走向坊主院落方向，正好看到武媚娘在工坊中随意走着，看她面色，倒也不错，应该是大散关的哨马将前几日前线的消息已经带了回来。 看到陈方，武媚娘已经三步并作两步疾走而来。 此时握着陈方的手，微微仰着头看着他。 “陈方，前线军报说你去了大散关，已经稳住了那里局势，未曾想这么快你就回来了。” “媚娘，现在你可以让陛下完全腾出手，对付西南的番邦异族了。” “西域联军和匈奴骑兵真的退了？” 陈方认真点了点头，此时说了这句，心中也似放下一些东西。以后自己就在唐工坊享福，再也不管别的烂事了。 陪着几位嫔妃公主，让侍女每日伺候着，这才是自己要的生活。唐工坊中自己说一不二，穿越来到这个时代，不就是享受来的，何苦给自己找不自在。 其实到了此时，陈方对这场兵乱还是有些地方摸不透，却也不想再去追究了，结果是好的，就好。 只愿大唐边境长安，自己可以轻轻松松，潇潇洒洒在长安过完这一生就好。 当然，让大唐不断强盛，不断壮大，这也是自己的心愿，毕竟也要为后辈留一个好的基础。 他可是没忘记那位长公子说的话，他们只是这个世界的过客，就不要过多插手这个世界的格局变化了。 可是自己的后辈可不是这个世界的过客，统一是必然，只是不需要经自己的手罢了。 夯实基础，为后来人打下一个坚实的根基，才是正途。 以后就算统一，也要大唐来统一三国。 武媚娘去了大明宫，陈方看着远去的马车影子，长长舒了口气。 (.)这不是我熟悉的大唐 第825章 两封信 此时回到自己院子，逗着思思，陪着妻子，看思思抱住自己指头，就用嘴啃，此时才知道，思思已经长牙了。 将小女儿搂进怀里，仔细看了看，小丫头也看着陈方，陈方在她头上摸了摸已经长的不短的头发，柔软的婴儿头发，明年就能扎了小辫了。 看着小女儿，才有一种时间过的很快的感觉，仿佛昨日她还是襁褓中的婴儿，今日已经能滚能爬，能试着磨牙了。 亲亲女儿，陈方额头抵着女儿额头，思思一双大眼睛看着陈方，小手伸着，搂陈方脖子。 到了明年，小家伙就该学走路了，到时候就好玩了。呸呸呸，生孩子又不是玩的。 放了思思，看她此时已经在尝试着爬起来，扶着床榻的被褥已经勉强的支撑着双腿。 似乎有意让母亲父亲看，站起来时，对着义阳和陈方笑，小手拍着被褥。 陈方猛的拍了拍脑门，差点忘了，那个小男婴，既然春晓回来了，就该将他送回春晓那里，怎么刚才就忘了。 大概自己有心事，春晓那丫头看自己没提，也没说。 “樱桃，将春晓的孩子给春晓赶紧送过去，我刚才事多，都忘了。” “嗯，我这就送过去。不过驸马爷，思思这几日和他熟了，就怕送过去，小公主不乐意。” “那就让春晓搬到这里住，让两个小家伙做做伴。” “那驸马爷，我就去安排让春晓搬进这里住了。” “好，去吧！对了，让人给春晓多准备一套被褥。” 看樱桃走了，那里思思转身，试着走了几步，然后啪叽，幸亏摔到塌上。 陈方赶紧抱起，听小丫头哇的一声哭了。那里义阳赶紧接过，小丫头才忍了哭，眼泪巴巴往自己母亲怀里抹。 “对了，驸马，既然春晓平安回来了，太后让人挑的那两个乳娘还要不要？” “都已经挑好了，是太后心意，就留下吧，说不定以后有用，这不我的怡儿也快生了。” “那就留下吧，驸马要不要见见？” “不了，两个乳娘，我见她们干嘛，我就算让人喂，也是你喂。” 义阳打了打陈方胸口，娇嗔的骂了一句。 那里，刘怡挺着肚子，陈方将手覆在上面，隔着厚厚的衣衫，陈方手抚着刘怡越来越挺的小腹。 刘怡拉了陈方的手，塞进衣服，她喜欢摸自己肚皮，刘怡就让他能更亲近的摸着。 “怡儿，这几日你身子一切都好？” “一切都好，清雪姑娘也回了长安，还来专程看过一次，也说我身子没任何异样。” “哦，她回来了？” 刘怡点了点头，陈方望了望屋外，正巧看到林清玉在那里，正偷偷向这里看着。 “清玉姑娘！” “哦！驸马爷回来了，驸马爷打败西域兵了吗？” “西域人和匈奴人已经退了，对了，你姐姐回了长安，让她来工坊住几日吧！” “哦，我一会回去给姐姐说。” “许久没见清雪姑娘，我都有些想她了。” 陈方说着，外面几辆马车驶进唐工坊，那马车并不是工坊的马车，马车很重，碾压水泥路的声响异常清晰。 这是运载货物的马车，这些货物每个月都会往工坊运送一次，都是一些酒水干货丝绸这些。 这已经成了唐工坊每月的例行事物，每个月坊工都会看到这样的车队，也知道它们是从洛阳大运河那里直接驶到长安的。 陈方听到车轱辘碾压水泥路的声响，走出院子，看着远处的车队，一队健妇已经过去，准备卸车。 “驸马爷在么？” “驸马爷刚回来，怎么了？” “这里有一封信是给驸马爷的！” “那我给驸马爷送过去！” 健妇取了书信，就迈着那粗壮的大腿，哐哐哐的往坊主院落跑。 陈方往前走了几步，那健妇见了陈方，赶紧招呼。 “驸马爷，您的信。” 陈方接过，看了看，信上没落款，火漆封着。 陈方回了屋子，用烛焰烤了烤火漆，打开，里面是两张雪白信笺。 一张是倩儿的字，另一张陈方倒是看不出，不过从行倒是猜到是谁的。 将倩儿写的信放在腿上，先打开了那张扬州巨贾遗孀的信。 信很短，寥寥几行，大概是怕写长了，自己没耐心看。 驸马爷，和您分别大半年，日日思您想您。扬州生意已经转让给别人去做，倩儿那里也已经学的很好，工坊事物和江南这边关系她都能驾驭处置。 年后我会搬到长安住，想多打搅打搅驸马爷，望驸马爷别见怪。 陈方将信笺折好，塞进信封之中。又打开倩儿的信，倩儿的信就长了，蝇头小楷，还是陈方教的，此时写的愈发漂亮。 陈方看了一遍，将信笺放进怀中。 “这丫头！” 陈方只说了这三个字，眼睛已经微微有些酸了，等有人手可以接替倩儿，就让她回长安。 或者南工坊的事物可以允许倩儿长时间远离，让她回长安住一段时间。 将倩儿的信笺也装回信封，陈方将那封信递给义阳，让她收好。 “驸马，信上可有重要事情？” “你也可以看，看了就知道了。” “别人给你的信，我看了不合适。” “没什么不合适的，你是我的妻子。” 陈方捧着义阳脸颊，外面已经响起脚步声，是几个侍女搬东西，收拾的声响。 那里春晓此时走了过来，看了看驸马和长公主，深深一福。 “好了，在这里就不要这么多礼了，这几日你和孟菲都受了惊吓，好好休息几日。” “孩子我让樱桃一会抱到你房间。” “驸马爷，春晓和孩子住这里，会不会给驸马爷添许多麻烦？” 陈方自然知道春晓意思，那个孩子是先帝的，怕太后知道。 “不会有麻烦的，不过他以后也和坊中其它孩子一样。” “春晓明白，谢驸马爷！” “对了，你喂养他，可有不便，太后原本为他找了两位乳娘，现在人就在工坊。” “驸马爷，还是春晓亲自喂养着，这样和他更亲近一些。” 第826章 暖房（上） “嗯，他的事情你做主，坊中以后住的不习惯，随时对我说，也可以对几位殿下说。” “春晓知道了！” “对了，既然回来了，去太后那里请个安，毕竟你是从那里被我要来的。” “春晓这就去！” “不急，她现在也不在工坊，在大明宫呢！等她回来，我带你过去。” “那春晓先退下了！” 陈方点点头，看这丫头退出了屋子。义阳看了看陈方，目光中有些疑惑。 “那孩子应该叫你皇姐，不过忘了这事吧！太后能让他留下来已经是大恩，不会承认他的身份的。” “啊！他是父皇的遗腹子？” “嗯，我们心中知道就好了，别对别人乱说。” “太后知道？” “她自然知道的，原本我以为春晓已经死了，让这孩子住在工坊，总不该瞒着太后。” “难怪刚才你说你陪着春晓去见太后，是怕太后责难她。” “太后也没我们想的那般小心眼了，对了，扬州那批货一会你去挑挑，看有没有喜欢的，喜欢的自己留着。” “好，我也帮安儿和怡儿挑挑，江南的丝织品确实是好，每次扬州那边送来的，比陛下赐下的还好。” “不能在外面乱说，他听了总有些不高兴。” “他才不会介意，几次在我这里埋怨，说母后让他搬进大明宫住，不让住在工坊。” “身为唐皇，不住大明宫，总在我家中蹭饭算什么？” 义阳笑了笑，陈方揽住腰肢，此时靠在松软被褥上，看着头顶的房梁。 还是清闲好，自己来到这个时代，就是来享福的，不是来受苦的，以前的事就让它了了，以后的自己，就是要轻轻松松，舒舒服服，悠悠闲闲。 唐工坊这一亩三分地，还不是由着自己胡来，呸呸呸，什么是胡来。 揽了一会义阳，陈方手就不规矩了，被义阳打了几次，不过义阳也没打掉这咸猪手，还被这咸猪手也挑出了几分心思。 面色润红，唇角都泛着些许柔情，陈方见她微微张了张嘴，似乎有话要说，最后也只是化作一声喘息。 “义阳，我们去泡澡，叫上安儿和怡儿，一起去。” 义阳脸上有一丝小失落，刚才起了心思，以为他要向驯服母兽的公兽义无反顾扑上来的。 “晚上陪你，先泡澡，这些日子我也没在工坊，身上脏了许多。” 唐工坊的冬日，碳火地龙早已准备妥当，地下碳火燃烧，热力在坊主院落和周围几个院子蒸腾。 人在院子中都不冷的，一般出去，需要披着厚衣，里面还要加着加厚的羽绒衣服，说不得还需要狐裘护着最外一层。 而此时，只需要一件薄袄，甚至薄的让几位殿下的体型都能让陈方随意捕捉。 手放在她们身上，能触摸到熟悉的温度。 大富大贵的日子就是好，这个时代，穷人冬日是靠抖挨过寒冬，皇家是碳火地龙，此时唐工坊中也是这待遇。 和几位公主殿下携手出了院落，碳火地龙的边缘地带，就是唐工坊规模宏大的浴场，整个坊中的人都能在这里沐浴，自然，主人和坊工沐浴地方是隔开的。 此时正午，坊工还在工坊区工作，只有零星几个织女绣娘端着木盆，去往浴场洗浴。 工坊的工人此时已经是轮休，所以每日都会有悠闲的织女绣娘在坊间走动，这也不奇怪。 陈方看着远处织女绣娘洗浴过后，披着长长头发，穿的裙子，露出白净小腿。 看看，还是清闲了好，看织女绣娘都是享受。 “驸马在看什么？” “没看什么。” 走进皇室在唐工坊特设的澡堂子，汉白玉池子中，清澈池水蒸腾着氤氲水汽，水雾缭绕，为去了衣裙的女儿家披了一层薄纱。 “桃红，你和樱桃也不必伺候了，一起下去泡泡。” “驸马，你这是想欺负她两了。” “吃过桃子，樱桃还未吃过，今日尝尝樱桃。” “驸马爷！” “哈哈，你这妮子倒是害羞了。” “樱桃没害羞！” “没害羞就好。” 唐工坊的一切还是那般欣欣向荣，在这里，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做。 凤卫负责坊中安全，健妇负责生活区和食堂这边一应事物，工坊区自然有坊工整日忙碌着。 子午岭的玻璃已经能够成批量的正常生产，从浴场出来时，陈方就见了一辆大车，拉着捆绑结实的玻璃往工坊区那里赶。 赶车的凤卫见了驸马，过来问安。 “这玻璃？” “驸马爷不是让在坊中设置暖房，现在已经盖好了一座。” “哦，好，看来以后冬日也不用去大明宫要骊山温泉育出的蔬菜瓜果了。” “大明宫的瓜果又不是骊山那里来的。” “对呀，是冰窖冷藏的。义阳，我们去暖房看看，怡儿，让桃红送你先回去。” “驸马，别老是将我当做孕妇。” “不是孕妇是什么？” 刘怡瞪了陈方一眼，这一眼瞪了，陈方马上就改了口，现在什么最大。自然是老婆最大，而且老婆还怀了孕，一个人可是等于两个人。 “好好好，一起去一起去。” 唐工坊的暖房，就设置在工坊区和生活区之间，在这里开辟了大片土地，将生活区和工坊区都隔分开来。 此时大部分的暖房还仅仅是在起地基，只有一处暖房加紧施工，算是盖好了。 坊工带着一众贵人进去，暖房很大，长足足有三十多米，不过挺窄，宽就仅仅有四五米样子。 此时陈方刚进入暖房，竟然看到暖房中还有人。 几个健妇正在平整里面的土地，而太平则带着两个小跟班在里面有模有样的种着什么。 看到陈方和几位皇姐进来，太平看了一眼，继续忙自己的事情。 陈方走过去，看到太平身边一个小铁桶，桶中放着一些种子。 小甜甜和婉儿在那里拿着小铲子铲土，挖着洞。 小孩子对什么都新鲜，大概是暖房建好，听人说这里冬日能种蔬菜，就过来试试。 “甜甜，你和婉儿挖的坑深了，种子埋进去可是长不出来的。” 第827章 暖房（下） “啊！小姑父，那挖多深啊？” “铲子给小姑父！” 甜甜将铲子给陈方，陈方有模有样挖起小坑。 挖以前特意看了看太平那个小桶中的种子，种子有三种，两种豆类和玉米种子。 挖好的小坑之中，每一个小坑放两粒种子，这是怕其中有些种子不能发芽。 陈方挖了几个，就将小铲子还了小甜甜，看她有模有样的种起种子。 小孩子做起有些事情，那真的是很专注的，她们做事的动力源于兴趣，而成年人视之为劳动。 陈方站在一旁，看三个丫头在那里忙碌，唯一有点郁闷的是三个小丫头穿的长裙，此时拖拉在地上，已经沾了许多泥土。 不过脏了就脏了，自然有侍女去洗。 “要不要让彩衣做些短裙给她们穿，那种穿着很容易露...咳咳，还是做长一些，给大人做的可以尽量短些，方便自己看。” 想什么呢！这可是冬天。 正午阳光透过暖房头顶的玻璃，在暖房中待的时间稍长，身上衣服就穿着不舒服了，热。 陈方都感觉额头有些汗湿，看了看太平，额角早被汗水打湿，结果沾了泥土的小手一擦，汗水直接变了泥水。 这也无事，一会洗洗就好。 “桃红，去取些水，给小殿下种的每一个种子浇点水。” 桃红去忙，陈方看义阳几个已经热的难受，义阳将领口衣服解开，露出的肌肤闪耀在透过玻璃的阳光下，自是有一种美好的温润颜色。 陈方不觉搂住义阳，手指抚过那极致腰身，将之搂进怀中。 “几位殿下热了，我们先出去！” “驸马，这暖房中果然很暖和。” “嗯，所以冬日这里的蔬菜瓜果都能生长，这几日等别的暖房也盖好，多种一些时蔬，我们唐工坊的冬天随时有蔬菜吃，还可以送些去大明宫和长安三品以上大员家中。” 义阳点了点头，和陈方走了出去，他们也只是来看看，感受感受这暖房。 出来时看到大板车上正卸着玻璃，工匠和帮工很小心的将玻璃放置在早就做好的木框架上，借助木框固定，四周抹上一种特制的胶泥，然后拼接在暖房之上。 工匠制作的木框陈方试了试，很结实，用的木料都是上乘，不会在风吹雨打中很快腐朽。 “走吧！我们回去了？” 回到院中时，那边春晓已经在等着陈方，怀中抱着小男婴，此时已经睡熟了，模样特别安静。 “太后回来了没有？” “我刚刚见太后回了她的院子。” “义阳，我陪春晓去太后那边，你们几个休息一阵。” 义阳点头，陈方带了春晓去了武媚娘院中。 刚刚进了院子，就见了静妃正在院子活动筋骨。 “静妃娘娘，您兴致挺好。” “最近老觉得腰酸背疼一些，就让太医看了，说是让我多活动一番。” 静妃说着，停了动作，看了看陈方身边的春晓，也不顾忌，直接牵了陈方的手，拉到一旁，然后贴了耳畔，和陈方耳语了一番。 春晓看了看静妃，就低了头，不敢乱看，院中别的侍女早看惯了，静妃只要见了驸马爷，就喜欢粘着。 “好了，娘娘，您先活动着，我先去屋里见见太后。” “记得一会陪陪我！” 武媚娘的房间，春晓刚一进去，就跪了地上，武媚娘见了，看了看她，也看了看她怀中孩子。 “你的事情驸马已经对我说了，起来吧！以后这孩子就养在唐工坊，不过他的身份，只有我们几人知道，他以后只是工坊一个普通孩子。” “是，春晓明白，谢太后不追究春晓的过失。” “嗯，出去吧！” “是！” 春晓抱着婴儿离开了院子，才敢长长舒了口气，若是没有驸马爷，她真不知道该如何了，这个孩子身份实在太犯忌讳，能够保住孩子，保住自己，那都是驸马爷面子。 屋内，看春晓离开了，武媚娘拉着陈方，说了她去大明宫中的事情，多说的是西南之事。此时北方西方战事已毕，唯有西南战乱不断。 陈方本不打算参和这事，大唐的事情，还是大唐自己解决吧！他就不给自己身上加诸因果了。 所以只是听听，听武媚娘对番邦的态度，听李弘如何在西南布置。 听了一阵，那里静妃在外面敲门。 武媚娘看了看陈方，然后自己起身去开了门。 女人四十，太可怕了。 唐工坊的夜色，一切显得舒缓宁静，冬日天黑的早，在宫灯光芒之中，可以看到织女绣娘结着伴儿，三三两两去浴场或者从浴场出来。 陈方远远见安定公主拉着太平，说了几句，也进了浴场。 此时看着头顶圆月已经缓缓变成弯月，十月下旬了，时间倒是过的极快，再过两个月就是新年了。 此时盛唐，没有公历之说，自然也就没有后世会出现的元旦，自然也就没什么大小年，新年就是新年。 在门外站了一阵，听到身后脚步，春晓站在陈方身后，站了一会。 “驸马爷，春晓为驸马爷引了许多麻烦，真不知道该如何回报驸马爷了。” “想回报我就好好照顾孩子，照顾几位殿下。春晓，以前犯过的错其实不怪你，处在那个位置，君王之意加身，谁也不能反抗的，唯有顺从。以后在工坊，不会有人强迫你做什么，好好过好自己。” “是，驸马爷，春晓将驸马爷的话句句记在心中。” “嗯！” 春晓退了，陈方还在看着不远浴场进进出出的女子，这若到了夏天，一定让彩衣将齐腰小短裙安排上，自己要好好看看满目的大长腿。 此时有些兴致，就走了过去，驸马爷的手在这唐工坊，还没有什么地方不敢摸的，摸了几个绣娘腰身，满足满足陈大驸马一些心思。 此时有绣娘约了驸马爷一起沐浴，陈方也没推辞，大唐工坊的女子浴场，陈方真还没有进去过。 此时左拥右抱，一起进了浴场，见到驸马爷进来，浴场中几声大呼小叫，毕竟这般被男子看到，对有些女人注定是大事，不过看清是驸马爷，这阵大呼小叫也就散了。 第828章 风雪长安（上） 这种大浴场，依然是更衣室在外面，浴池在里面，陈方看织女绣娘除去衣衫，欣赏面前曼妙景致。 一位绣娘伺候驸马宽衣，陈方也就随她。 这唐工坊也是自己的后宫，自然一切随心所欲，这里只要未曾婚娶女子，陈方不介意让她们看看自己虎躯。 当然，已经婚娶女子这里已经没有了，自从有了落樱阁，已经婚娶女子都住了那里，唐工坊中都是单身。 浴场中水汽氤氲，陈方看这些女子裹着小衣，这是这里规矩，见了驸马，几个含羞，几个奔放，被隔开的大浴池中，陈方四仰八叉躺着，已有心灵手巧的绣娘过来伺候。 唐工坊中这些织女绣娘住的久了，也都明白了，驸马爷更喜欢绣娘，而不是年龄轻的织女。 大唐驸马喜欢十七八以上女子的事情，其实唐工坊中早已人尽皆知，一般小织女虽然也存着心思，奈何驸马爷一般不看小蘑菇，就喜欢熬过二十年春秋的老笋。 好吧，这个时代，二十岁真的算老了，十四五岁出嫁女子，二十岁已经几个娃了，还能不算老了。 浴场中空气弥漫着一种女子特有的体香味道，身边莺莺燕燕伺候着，果真是不一般的享受。 陈方这一趟浴池泡的时间有些长，山河秀美壮阔，自然是深深饱览一番。 待回到院中，早已是月过中天，一切变的沉寂，春晓住的房中。传出婴儿哭声，春晓在哄着。 义阳住的地方，樱桃早将小公主抱走了，一般思思白天长公主带着，晚上就是樱桃带着。 陈方走进院中，正看到樱桃推开门，打了哈欠，看到陈方，微微一福。 “思思睡了？” “刚睡！” “你也早些休息，自从有了思思，这院中最忙碌的就是你了！” 樱桃看了看驸马，脸上一抹喜色，这院中一切，驸马爷一直看着，都记在心中。 自己辛劳，驸马爷都是看到的。 唐工坊的日子，就是这般平静，像是平静的溪流，缓缓流淌，偶尔有一些波澜，也都是小事。 陈方既然无心去管家国大事，就在一些小事上留心。 十月的时光，就像是一曲舒缓的乐章，如此走过。 十一月，长安天寒地冻，从前线得到的消息，唐军已经重新控制了北方全境，此时控制线又延伸到长城沿线。 西方的战事早已结束，不过一些地方交接还在进行。 唯一的一件事情，就是许王自溢，在西域联军和匈奴骑兵撤退以后，原本反叛的唐军前途未卜之际，许王用三尺白绫结束了自己的余生。 陈方是十一月收到的消息，也不知道该如何告诉义阳和高安，毕竟是一母所生，再多过错，却也还是血亲。 回到院中时，看到院中义阳高安着了白衣，知道她们已经得了消息。 “两位殿下节哀。” “无碍，只是母妃毕竟年纪长了，膝下只有弟弟一个男子。现在他走了，母妃一定伤心。” 义阳说着，用手遮了眼睛。 陈方不知道该说什么，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更何况是家大势大的皇家。 许王叛变，其中缘由许多，其实真要说谁的过错，以陈方一个现代人的眼光，也是说不清楚，只能说造化弄人，有时候心中的那根杠杆，还是要自己去掌握平衡。 许王自溢，对于别人，只是罪有应得之事，皇室也不会发丧祭奠之类。 或许这长安，都觉得许王罪有应得，只有唐工坊这一处院子，有两位公主着了白衣，却也只是在院中穿穿。 陈方给小思思也换了一身白衣，毕竟那离开的人是思思的亲舅舅。 除此之外，一切如常，甚至都没有烧纸钱。 坊中还住着宫中贵人，以许王此时身份，还是不去招惹是非了。 其实最好的方法，就是一开始划清界限，奈何有些东西注定是划不开的。 陈方原本是想亲手手刃许王，就用那把他送的唐刀。 可是到了此时，当初得到许王叛乱消息的那股火气也早就消了。也幸亏当时没真的去找许王，要不然此时如何面对义阳和高安。 许王自溢的事，就这么风轻云淡结束，唐工坊中小有波澜，也仅仅是小有波澜。 暖房太平种的种子早已生根发芽，太平几个小孩子成天去那边看，有时候陈方也去看看。 到了现在，已经起了十几座暖房，蔬菜瓜果种了许多，尤其是韭菜青菜这些种了整整一大暖房。 外面数九寒天，里面青翠碧绿，看了就觉得整个人的心情好了许多。 不过暖房建了这么多，压在健妇身上的担子也就更重了。 生活区是由健妇打理，原本就养了许多牲畜鸡鸭，现在多了十几个暖房，人手就不够了，陈方又去了一趟掖庭宫。 听到唐工坊要添人，掖庭宫的罪妇那一个积极，都知道，进了唐工坊，可比在掖庭宫强了太多。 这根本就是没办法相提并论的两个地方，虽然进了唐工坊还是罪籍，不过在那里好吃好住，还不辛苦，掖庭宫中的苦日子，谁愿意挨啊！ 老规矩，陈方挑人还是挑那些身体强健，体格硕大的，他要的健妇劳作，可不是挑大家闺秀去欣赏。 陈方倒是不知道，他离开掖庭宫以后，掖庭宫掀起了一股健身热，就想着驸马爷再来挑人，能挑中自己。 一进掖庭宫，就像进了苦海，能离开苦海的路径不多，唐工坊算是一个最好去处。 掖庭宫为唐工坊两次输送健妇，此时在掖庭宫众多罪妇眼中，那已经是苦海上载人的渡船，能到达彼岸。 十一月初，风雪再次袭来，漫天飞雪覆盖了长安大街小巷，街上变的愈发冷清，街角的乞丐蜷缩在角落，车马路人在青石大道上形色匆忙。 一辆马车顶风破雪穿过长安主干道，向着临清安阁的方向驶去。 马车之中，暖炉中碳火徐徐燃烧，将这个不大的车厢烘烤的暖暖和和。 车帘和窗帘早已更换成了加棉的厚布，此时又被车夫牢牢压实在车门和窗口，窗口还加装一层玻璃。 第829章 风雪长安（下） 车里车外两个世界，也是两种人生。无论到了任何时代，金钱和权利都将人分为了几类，而此时，唐工坊无疑是这个时代最有钱也是最有权的一类。 外面风雪弥漫，可能很多人都挨不过这个冬天，唐工坊就算外出的马车之中，都是温暖如春。 陈方揭开窗帘，打开玻璃窗，外面冷风灌进来，让稍微有些沉闷的马车中多了一些新鲜的空气。 看了看外面寥寥行人，行色匆匆，陈方放下车帘。他的目光同样看到远处蜷缩在角落的乞丐，用各种破布和能找到的任何物品御寒。 此时盛唐，本来乞丐不多，长安的官家并未特意让人驱赶，所以零零散散，总有一些乞丐流落在长安的各处角落，这些人是最难挨过这个冬天的人。 陈方看到，也仅仅只能叹口气，他能做的不多，或许只能感叹一句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了，然后自己做这朱门，看着外面流落的散骨。 透了下气，陈方关了窗户，却并未拉起窗帘，隔着玻璃窗，外面街道两旁的建筑和各种经幡门牌从眼前一一而过。 “清雪姑娘！” 陈方轻轻唤了一声，手伸进趴在自己怀中，深深垂着脑袋的一个女子发间。 这女子一头秀发，早被陈方将一切装饰去了，连一根束发头绳都未留下。 所以她一头的乌黑长发完全披散在陈方双腿上，像是给陈方双腿盖了一层薄薄的黑锦被子。 陈方唤了一声，怀中的林清雪并未回声，陈方背靠着加了厚实绒衬的车壁，脸上的表情有一些舒适，渐渐换了一些别样的满足。 五指插进那浓厚的黑发，像是用竹耙子扒地一般梳理几下。 “清雪姑娘！” 这唤了第二声，林清雪才微微抬了头，仰着脑袋望了望陈方。 陈方手抚着林清雪面颊，让她侧脸枕在自己大腿上，此时撩落一缕秀发，露出一只精致耳郭。 陈方用手轻轻捏着那粉嫩耳郭，一直捏到耳垂。 “驸马爷，清雪刚刚趴了一阵就睡着了。” “无事，你要是困就再睡一阵，距离临清安阁还有一些距离。” “不睡了，就想静静看着驸马爷。” “那你好好看着！” “驸马爷，送了这些瓶子去阁中，能不能带清雪继续回工坊？” “你这丫头，怎么还想一直住在工坊？” “驸马爷不愿意了！” 林清雪颊上微微一抹落寞惆怅，一丝失落闪现在那双精致而完美的眸子中。 “什么不愿意，工坊就是你家，以我和临清安阁的情分，别说是你，就是你们临清安阁上上下下几十口人全部住进唐工坊，那也是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林清雪轻轻笑了笑，陈方抚着玉人粉颊，看着林清雪轻笑，忍不得手指抚过那完美唇线，沿着嘴角一直落在那好看精致的眼角线条之上。 “清雪，你真美！” 陈方忍不得夸了一句，就见那玉润的朱唇微微轻启，一抹胭脂从林清雪的双颊泛了起来。 “驸马爷，您这句话说的是真的？” “骗你作甚，把你放在唐工坊，这姿色也是上品，还有这腰身线条，也是让本驸马眼馋的紧。本驸马馋你身子，也馋你这精雕玉琢一般的唇。” 林清雪将头埋进陈方腿上，陈方看到她身子抖了几下，又如刚才那般，手伸进那如同瀑布一般的黑发间。 “驸马爷，您老是喜欢将我头上装饰全部去了！” “美人，根本不用装饰，去掉这些，更美。” 陈方心中叹口气，他可不敢说你的头饰非金即银，不撸了留着作甚。 在唐工坊，有一次桃红看驸马爷那些宝贝，里面可是有一大堆女儿家的头饰，金钗银饰，琳琅满目，好大一堆。竟然还有几个凤冠。 唐工坊那几个贵人每次和驸马亲近，谁还没丢几样头饰，全部被驸马薅了羊毛。 此时陈方看着将脸埋在自己腿上的林清雪，又将她脑袋掰了过来，轻轻磕了一下额头，捏着一段琼鼻不愿放手。 被驸马在颊上五官用手胡乱抚了一阵，林清雪仰头枕在陈方腿上，看着驸马，也许是马车中空间小了，炉子又特别旺，有些热了，林清雪松了领口，陈方见了，自是免不得动了一些心思。 “清雪，你是故意勾引我么？” “驸马爷，是热了！” “敢不敢将领口再拉开一些！” “我穿着工坊做的胸衣的，驸马爷什么也看不见。” 林清雪说完，魑魅般笑了一笑，陈方在玉臀轻轻拍了一下。 然后垂下头，在林清雪耳畔轻轻耳语几句，就学着家猪拱院墙一般，在林清雪身上肆意妄为了一番。 临清安阁的竹林静静矗立在风雪之中，冬日的冷冽寒风也仅仅让这竹林微微弯曲了一些，竹叶和竹枝上落了许多积雪，竹叶却依然青翠。 唐工坊的马车在青石路面的积雪上碾过两道车辙，缓缓停在老楼前那座小广场之上。 陈方感觉马车停了，却不愿意抬头。 林清雪轻轻托着陈方鬓发，看了看驸马。 “驸马爷，到了！” “让本驸马再垂涎一阵美色。” “驸马爷，等回了工坊，清雪再伺候驸马爷。” 陈方不情不愿抬头，林清雪赶紧收拢自己有些凌乱的衣衫，要找发饰收拢头发时，见到自己发饰少了几个。 “驸马爷，少了一根钗子和一个簪子。” 陈方摊了摊双手，这个动作陈方做了不知道多少次，早已熟悉的像是自己要小解脱裤子一般熟练。 “驸马爷，我胸衣的带子够不到了！” “我帮你系好。” 陈方提了几个木盒，木盒中都是子午岭分坊新出的瓶子，专门为临清安阁做的，用来储存那些阁中做出的化妆品。 此时这仅仅是样品，让林诗轩过目的，此时提了几盒，林清雪接过两盒，然后下了马车。 马车外面极冷，风雪扑面，陈方将白狐裘的兜帽给林清雪戴好。 走进老楼，老楼里渐渐暖和许多，临清安阁最不缺的是银子，虽然这里也没设置碳火地龙，却自有一套自己的供暖方式。 第830章 红线 当走进林诗轩的房间，里面早已春意融融，进了房子，脱了外套，里面夹着的羽绒唐装也要脱了，不然一会就会汗湿。 林诗轩此时仅仅穿着一层单薄素纱裙，外面罩了一件薄袄。 “驸马来了！” “林阁主，这是子午岭刚送来的，我给林阁主送来了。” “驸马让人送来就好，外面那么大风雪，你还亲自来了。” “除了送东西，也想看看阁主和霖儿。” “霖儿，驸马来看你了，开不开心？” 小丫头被林诗轩抱起，由于房间暖热，小脸红扑扑，笑的时候有两个酒窝。 “小丫头越来越好看了！估计到了开春，也能像思思那样，不过就是成天都要身边有人操心。” “可不是，好动，每时每刻都要看着。” 陈方从林诗轩怀中接过霖儿，逗了一阵，林诗轩看了看外面天色，起身出了房间。 “驸马，午膳就在阁中用吧！清雪，你抱着妹妹，在外面转转，我陪驸马说些话。” “哦，母亲！” 林清雪从陈方怀中接过小妹妹，就出了房间。 林诗轩关了门，早已按耐不得，投了陈方怀中。 房中一阵声响，等林诗轩重新抬头时，脸上玉色渐渐浓烈许多。 “驸马，最近有时间我要去趟咸阳皓蓝家的祖宅，可能一段时间不在阁中。” “皓蓝夫人和娜娜现在可好？” “好了许多，我这姐姐也是苦命人，你别看她成天不在意皓蓝都护的样子，其实心中最在意的就是都护，现在都护走了，她都像是苍老了十岁一般。” “哎！” 陈方叹了口气，看了看林诗轩。 “都护为国为民，大唐不会忘记都护大人，也不会忘记为国捐躯的任何忠烈。皓蓝一门，都是大唐众臣的楷模。” “谁说不是，我这姐姐本来都打算回西域，却得了恶耗，现在只有娜娜陪着她了，孤女寡母，真是可怜！” 林诗轩说着，不觉落了泪水，陈方举着衣袖，给她抹了抹。 外面响起敲门声，林诗轩赶紧又抹了抹眼角，去开了门。 阁中侍女送来午膳，几个精致小菜，江南通过大运河送至长安的贡米。 盛唐冬日，餐桌上最难寻觅，其实还是一抹绿色，不过临清安阁可不会少了这些。 “驸马，觉得口味还可以？” “这青菜放的时间有点长了。” “可不是，冬日这东西难得，就算愿意花银子，也难弄到。” “等过些日子，阁主吃的这些蔬菜我包了。” 陈方说着，拍了拍胸脯。 “驸马这是养我了！” “这阁中上上下下我都愿意养着，只要林阁主您愿意！” 林诗轩笑了笑，这贵妇笑起来，自有万般风情，非一些小儿女可比。 林诗轩用玉勺舀了一块豆腐，递到驸马唇边。 “这是药膳豆腐，可是花了许多上好药材，驸马试试。” 陈方张口，林诗轩伺候陈方吃下。 “对了，阁主去咸阳时先到工坊去一下，也算顺路，我让人为皓蓝夫人和小姐准备一些冬日用的东西，阁主一并带去。” “好，我一定先到坊中去一趟。” 午后，陈方才带了林清雪回了归途，看着身后渐渐远去的一片竹林，陈方又叹了口气。 皓蓝夫人和小姐确实可怜，此时也仅仅只有皓蓝小姐陪着夫人了。 本来皓蓝夫人还打算回西域时留着皓蓝小姐在唐工坊伺候太后的，现在却也只能让皓蓝娜娜在她身边伺候了。 “清雪，我想做媒！” “啊！驸马爷做什么媒，为谁牵上红绳？” “皓蓝娜娜！” “她确实到了婚嫁年龄了，不过这长安能配得上我这妹妹的可也不多。” “让她做一个王妃可好？” “王妃，嫁给哪位王子？” “自然是二皇子了，三皇子和四皇子还小。” “若是这段姻缘成了，却也是佳话，皇子娶忠烈之后为妃，也算是告慰忠烈在天之灵，就是不知道二皇子那里？” “太后一句话，他敢不听？” 陈方其实想说的是他不听，我不踢他屁股，皇帝都敢打的陈大坊主，区区一位皇子，自然也打得。 “太后应该会答应的，她和皓蓝夫人情同姐妹，对娜娜妹妹也是青睐有加，这算是亲上加亲，必然是一段佳话。不过驸马爷，您怎么没想让娜娜妹妹入宫呢？” “入宫做什么，做嫔妃哪有做皇子正妃好，深宫哪有那般好的，对有些人是福地，对有些人是火坑。” 陈方想了想，搂住林清雪腰身。 “李贤性子中有一种特质，我相信他不会亏待娜娜，而且，在太后眼中，她的四个儿子可都是没什么差别的。” 这话其实犯了忌讳，比如李贤这个名字，就不该直接说出来，不过敢在太后面前直呼其名的驸马，还会怕直呼一位皇子不成。 陈方靠着车壁，这四个皇子，除了李弘，可都是自己看着长大的。 咳咳，怎么感觉这话好假。 在车壁上靠了一阵，回了唐工坊，陈方去找了彩衣，特意叮咛，让她备了几套被褥，全部要最上好的丝绸锦缎，里面全部用鹅绒。 此时去了暖房那里，看健妇劳作，新来的健妇多分到这里，正在耕种暖房中的土地。 陈方特意留心了那几暖房的时蔬，呸呸呸，这是反季节蔬菜，不是时蔬。 “长的好慢，估计到了月末才能送去临清安阁了，让林阁主为吃一口新鲜蔬菜犯难，真不应该。” 出来时，陈方见了面色匆匆的上官夫人，见了驸马，上官夫人赶紧小跑了过来。 “上官夫人是找我？” “驸马爷，家中父亲想念婉儿，想让臣妻带婉儿回去住几日。” “哦，这都是我的疏忽，夫人回去时我让人为府中备些礼物，这些日子有劳夫人和婉儿了，若不是你们，我真不知道该如何哄小公主了。” “谢驸马爷！” 陈方回了院子，就让桃红赶紧去准备，送往上官仪府中的东西，不在贵重，而是心意，绍兴女儿红，一些海产干货，江南丝绸最好。 让唐工坊的马车送婉儿母女回去，吩咐一路小心慢行，因为外面风雪还大。 第831章 送菜 婉儿走了，小甜甜明显兴致差了一些，陈方抱起。 “婉儿妹妹回去陪陪她爷爷，过几日就又来陪你玩耍了！” “甜甜还要等婉儿妹妹回来，一起看我们种的豆子呢！” “嗯，这几天好好给豆子浇水，等婉儿妹妹回来，豆子应该长了好高。” 甜甜点头，陈方抱着，抱到义阳那边，放在塌上，帮甜甜脱了鞋子。 思思看到甜甜，本来扶着被褥学着站立，此时张了小手，甜甜一下子抱了思思，只是甜甜也就三岁，要抱起思思就困难了。 “安儿，看着两个小丫头！” “我知道了，驸马，我今天早上有些干呕，我是不是终于怀上了？” “一会问问清雪，让她看看。” 陈方捏着琼鼻，手不觉就伸了高安小腹，这丫头性子有些跳脱，看驸马手伸过来，就解了衣服下面两个扣子，拉着驸马的手放了小腹上。 “驸马，我肚子是不是大了？” 陈方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待到反应过来，手指曲着，就磕了磕高安额头。 “哪有那么快？就算怀上了，也要几个月小腹才渐渐隆起。” “哦，我总感觉我肚子大了一些！驸马，你仔细看看。” 陈方没好气，有点被气的想笑，这丫头。 不过终归还是坐在塌边，将高安搂进怀中，解了衣服下摆，看了看她完美而光洁平坦的小腹。 “应该是你最近吃的有点多，胖了。” “啊！我胖了？” “嗯，不光肚子大了，别的地方也有变化了。” “我胖了，你会不会不喜欢我？” “喜欢，一会清雪给你看过，如果怀孕了，以后就要好好吃饭，吃的胖胖的。” 高安忽然趴了陈方耳畔，几句耳语，陈方看了看旁边两个小丫头拿布偶玩耍，捏着高安耳朵。 “你皇姐那是天生的，可不是生思思才那么大的。” “驸马，会不会，会不会嘛？我见怡姐姐那里，也大了一些。” “会会会！” 陈方离开房中时，那边樱桃就被高安叫了去，让叫林清雪过来。 如果高安也怀孕了，陈方想了想，自己这要有一堆孩子了。 好快啊！连续当爹的感觉。 看来日子清闲，无所事事，果真容易生养。 而在这个时代，大家大户男子，头等大事，就是传宗接代，当然，对于陈方不是，奈何对于几位妻子，却都是，感觉不为驸马生个一儿半女，就不配做妻子一般。 坊中日子平静，也就显了平淡。大家一日日就做那些事情，或许就是陈方显得忙碌许多，一天总要几个院中转转，宫中贵人怠慢不得，自己妻女怠慢不得。 这几日天天小甜甜要拉着陈方去暖房看，看那一片碧绿叶子不断抽枝发芽。 太平抱着小白也总是来这里玩耍，有时候偶尔还能见到安定殿下。 每次见到安定，陈方总感叹时间过的真快，小蘑菇都长成小竹笋了。 每次看着安定殿下，陈方总是有些失神，望着她，仿佛看到武媚娘的曾经，年轻，美好的让人总是觉得这世间不该有如此完美的女子。 想想自己刚来大唐时，这姑娘也还小，转眼之间，似乎就跨进了十五岁的年华，像是一株迎风的禾苗，不知不觉间就吐穗生长。 这还是十五岁，陈方不敢想到了花季雨季少女最美好的年华，安定会生的如何，怕是自己总会按捺不得，有些心思。 安定见驸马看她，也总是偶尔回眸，少女回眸一笑，然后就转了目光。 现在的安定公主已经少有和驸马说话，说话也是招呼，只是两人目光接在一处之时，总归有一些似乎被电流微微灼伤的感觉。 看安定看的久了，陈方总是起了一些别样心思，一般情况下，这种时候陈方就会赶紧去武媚娘那里，深深宠爱武媚娘一番。 当然，来了武媚娘这里，静妃就是要找来，这女人越是处的久，越是粘人，这已经是牛皮糖，如何也甩不掉了。 十一月的风雪过后，接连的暖阳天气，这在长安，是少有晴好天气，雪化了，温度竟然都隐隐上升许多。 陈方看引水渠的冰已经化了，感觉春天早到了一般，当然，这肯定是错觉，寒冬腊月还未到来，最冷的天气还没到呢。 十一月中，陈方看暖房中的青菜总算长的有些样子了，就亲自去采摘了一些长势最好的。 陈方记得以前，农家自己种的青菜小白菜这些，也不是等长大再吃，有些半大，就一边养着，一边摘着。 他摘了一些，自己去了根，在就近的水边洗干净，此时这些青菜不适宜捆绑，就装了篮子，让坊中安排了马车。 “清雪，我们给阁中送些菜去！” 林清雪忍着笑意，轻轻用手遮了朱唇。 驸马爷对临清安阁一直上心，对自己和妹妹极好，对母亲也是一直记在心中。这坊中暖房青菜长成规模，就迫不及待要送去阁中。 暖阳下，陈方提着篮子，上了马车，马车中的温度合适，固定的火炉中，炉火缓缓燃烧。 出了唐工坊，陈方就揭了车窗帘子，外面大明宫和太极宫的宫殿尖顶一一从视线中经过，偶尔露出的宫殿一角，在视线中显露着自己的曲线拱角。 “驸马爷！” “怎么了，清雪，看你样子，有话要对我说，又有些遮掩。” “安殿下已经怀了身孕，清雪也想。” “你未嫁，让你肚子大了，你娘会不会骂我？” “她才不会，我们阁中女子心思，驸马爷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几个姐妹，说真的，哪个知道自己父亲是谁了。” 陈方摇了摇头，对临清安阁的规矩，他也是无奈，这就是这个时代一个另类。 等从临清安阁回来，陈方还记得林诗轩在见到那一篮子青菜的样子，一丝欣喜，一丝惊讶，一丝满足。 一篮子青菜，却是陈方一份心意。 在唐工坊，陈方看到上官夫人又带了婉儿来，几天没见婉儿，小丫头乖巧许多，大概在唐工坊陪着太平和甜甜，总归是玩耍性子野了一些，回了家中，上官仪自然约束这个孙女，就显得乖巧许多。 第832章 办学 “上官夫人，以后要回家中，随时可以回去，上官大人府上距离工坊也不远，夫人和婉儿是工坊贵客，在工坊来去都是随意。” “谢驸马爷体谅。” “是我该谢夫人和婉儿才对，我一会让人专为夫人和婉儿准备一辆车马，夫人随时可以差遣。” 陈方抱起婉儿，看了看这个丫头，此时乖巧的已经有了一丝才女样子。 “婉儿，这几日在家中，爷爷教了什么？” “教了孟夫子的一些经意。” “那如果我让婉儿在工坊上学，婉儿可愿意？” “驸马爷，工坊上学？” “这是我这几日想的，我想请一些先生，在工坊设一座和国子监一般的学府，到时候专门教导坊中的孩子，我会专门设女学，让女孩子可以学一些诗书礼易经诗词。” “那驸马爷让谁教导？” “夫人觉得德妃娘娘如何？” “当世才女，无出其右。” “那到时候让她教可好？” “德妃娘娘教自是最好，只是，德妃娘娘出身尊贵，又是先帝嫔妃，恐怕...” “我能请到！就是不知道夫人愿不愿意让婉儿随着德妃学？” “婉儿能跟着德妃，自是最好。” “夫人也问问上官大人，婉儿，到时候你和甜甜做德妃娘娘第一批学生。” “好！” 德妃的宅院，此时德妃正和郑婕妤说着闲话，一旁的太平弹琴，不时看看坐在不远的德妃。 “太平，你的琴音有点乱了。” “德妃娘娘，太平知道了。陈方来了，德妃娘娘，我是不是今天学琴学到这里？” “去吧！” 德妃说完，太平赶紧从琴座后方起身，见了陈方，还是张了手臂，陈方抱起，这都多大了，老是让自己抱。 这再有两三年，这丫头也该出落的亭亭玉立了。 这个时代，女子落红，就是已经成人的标志，后世认为的成年和这个时代的标准完全不相干。 太平再有两三年，也就该到落红年龄，再是这见了自己就张手要抱的样子，陈方哪里受得了。 就此时抱着这丫头，也和以前她小时候抱着不是一种心态。 “小殿下，婉儿来了坊中，殿下这几日不是一直在念着这个妹妹。” “那我去找婉儿妹妹了！” 啵，离开时太平狠狠亲了一口陈方，陈方摸了摸自己脸颊，老是被这小姨子占便宜。 太平走了，陈方坐了德妃身旁，正要说话，就有人敲了院门，院中伺候的织女赶紧开了院门。 “驸马爷，太后找您！” “知道了，德妃，婕妤，一会我再来找你们。” “嗯，赶紧去吧，看姐姐找你找的很急，应该有很重要的事情。” 到了武媚娘房间，就见武媚娘将一份国书放在桌上。 “驸马，你自己看看！” 陈方已经猜到国书上的内容，该来的总是要来。此时拿起，匆匆看了一番，然后放了下来。果真是西秦国书，里面的内容和陈方猜测的一般，就是重新划分西秦和大唐在西域的势力范围，然后就是二皇女嫁进唐工坊的事情。 “西秦什么意思？难道还觉得唐工坊不乱不成？” “呃！” 陈方看了看武媚娘，觉得她是有些生气的。这也算正常反应了，自己已经娶了三位公主，二皇女再嫁进唐工坊，这可就四个了。 乱就乱在唐工坊这四位公主竟然是来自三个国家，放在哪里也是乱啊！偏偏这三个国家此时刚刚经历战乱。 外面是乱三国，唐工坊是小三国。 陈方坐了武媚娘旁边，手抚在那份国书之上。武媚娘看了看陈方，手放在陈方手上。已经察觉驸马面上一些不好的神色，武媚娘手抚了一下。 “这份国书驸马看了，觉得这事情该如何处置，媚娘一切听驸马的。” “媚娘，你猜我会如何处置？” “哼！你和那个二皇女眉来眼去，我又不是看不见。干脆娶进来好了，不过你那院子若是乱了，你可要自己处置。” “别说四个公主，你就是给那院子塞进去七个八个公主，我倒要看看谁敢闹事。” 陈方反抓着武媚娘的手，站了起身。 “媚娘，西秦既然要将西域三十六国这块地方完全让出来，对我们总归是好事，我看敦煌分坊也不用重修了，那处废墟留下，警惕后人，新的工坊就设在西域如何？” “你这次还是让孟菲去那里？” “孟菲我要留在身边，换一个人去。” “换谁？” “我再想想，哎，都舍不得。” “你就这多情的性子，我看看洛阳和幽州分坊建成你又要派谁去。” “不成就朝廷选拔官员好了。” 武媚娘看了看陈方，这次看的认真。 “怎么了？不行么？” “行，我倒是没任何意见。工坊这里，一切你拿主意。” “还是媚娘听话！” 陈方揽了入怀，当年最怕的女人，现在在自己这里也会察言观色了，一切都顺着自己心思。 陈方有时候也看不明白怎么回事，不过这样自然是最好，唐工坊中，一切自己做主，母老虎的屁股也可以随意拍得，不好么？ 想到这里，怀中女子的屁股陈方狠狠拍了几把，然后看一双剪水眸子痴痴望着自己。 “媚娘，我刚才在德妃那边正要说些事情，这里无事了，我先过去了。” “说什么事情？” “在坊中办学！想请德妃教孩子。” “陈方，我感觉唐工坊会越来越热闹了。” “可不是，热闹些好，总比冷清好。今天我让人去了落樱阁那边，现在生下的还有怀孕的，唐工坊可是有了三十多个孩子了。” “你高兴么？” “自然高兴，这些孩子可是打着我唐工坊的烙印，从小就需要好好教导。” 武媚娘笑了笑，这话说白了，就是从小灌输唐工坊的利益高于一切的思想，一切为了唐工坊考虑。 她明了陈方心思，也未觉得有什么不对。 陈方起身，却又转身，狠狠亲了一口武媚娘，才又大步出了这处院子。 去找德妃和婕妤去了。 第833章 要人不要银子 德妃和郑婕妤住的院子，此时久不见陈方回来，两人摆了棋盘，在那里对弈，等陈方来了，就站在一旁观棋。 观棋不语，其实是多半看不出名堂，两位宫中贵人的棋艺太高，陈方若是说了，又不对，不是挺丢人的。 站了一会，终是听到郑婕妤叹了口气，看着德妃。 “馨儿姐姐，不下了，和你下棋就未赢过。” “那姐姐让你一局。” 陈方本以为郑婕妤会说那不必了，这样赢了也无任何意思之类的话，谁会知道郑婕妤听了德妃的话，欢喜的回了一句，姐姐当真。 陈方摸了摸自己额头，女人的心思，自己还是真有些不懂。 此时看两人继续下了一局，果真德妃让着郑婕妤，郑婕妤赢了，一副欢天喜地样子，看的陈方两眼发愣。 这明明是让的一局，还将郑婕妤欢喜成这般，果真即使同床再睡百次，也难懂她们心思。 “驸马要不要来一局，我也让你。” “啊！不必了，不必了。” 陈方自然推辞，这让的，赢了是真没意思，自己又不是郑婕妤，学不来那份心性。 “对了，驸马刚才说找我有事，是什么事情？” “我想在坊中办学，以后坊中孩子就从小在工坊学堂上学就好。” “这样挺好，可是驸马找我，我又能帮上驸马哪些，若是驸马缺银子，我还有些积蓄。” “我也有些，不够我再往家中要。” “咳咳！” 陈方郁闷，自己有这么缺银子么？唐工坊再缺什么，也不会缺银子啊！肥皂玻璃这几项收入，足以支持唐工坊一切用度。此时若大唐有人敢说富可敌国，陈方能用银子将他砸死。 当然，陈方是真爱银子，可要是说缺，那还真没这回事。 “德妃娘娘，不是银子，是人，我办坊学，不仅仅要男孩子上学，也要女孩子上，而且女孩子有些学的东西不和男孩子一样，所以到时候还想请德妃带这些坊中小丫头。” “女学，这样的事情倒是从未有过，国子监也未有女学生，就算有，也是特例，凤毛麟角。” “唐工坊中所有孩子，我都望他们人人成龙，人人成凤。” “驸马有这心思，我自然是支持驸马。” “我也支持驸马。” “那德妃这就是答应了，正好，这些日子上官大人的孙女在坊中，大汉的小公主也在坊中住着，德妃先带带她们。” “驸马，我觉得你是让我带孩子。” “是教孩子。” 德妃脸上微微笑了笑，自然是风情万种，透着一种才女才有的特殊气质韵味。 “我和姐姐一起带着，反正带小殿下也是带，多几位也是带。” “就怕他到时候将思思那几个也让我们带。” “她还太小，未断奶，自然是义阳带着。” “驸马是不是还想姐姐奶孩子？” 陈方在郑婕妤屁股拍了一下，然后起身。 “德妃和婕妤在这里歇息，我先走了。” “驸马这就走了，也不多陪陪我和姐姐。这有事才来找我们，无事就走。” 郑婕妤说了一句，看着起身的驸马，撇着嘴，一副不满模样。 “婕妤，我哪有？这不是每日都来么？” “我怎么不记得，好几日才来一次。” 陈方摸着额头，自己什么时候几日才来一次了，德妃的院子虽然不是陈方来的次数最多一处，却也绝对是每日都来的。 那里德妃见了陈方还努力思索模样，掩唇笑了笑。 “郑妹妹，别逗驸马了。驸马你若是有事，就去忙吧！” “其实我也无事，德妃和婕妤不嫌我在这里碍眼，我就继续在这里待着。” “西月，泡壶茶！” 郑婕妤对屋里喊了一句，原来两人在院中，婕妤并未让西月一直在身边伺候。 一会西月端了茶水，给驸马倒了一杯。 “西月，在工坊还住的习惯。” “住的习惯，就是胖了一些。” “我怎么看不出来，哪里胖了？” 陈方说了一句，手自然而然伸了这丫头腰间，在腰间软肉捏了一把。 “驸马爷，是不是西月胖了？” “以前也未捏过，捏不出来。不过胖了好。” “驸马，你是想将这些侍女都养成小胖猪了。” “婕妤别说，我身边这些侍女都说自己胖了，我这坊中，可还是真的养人。” 几人在院中说笑，西月是郑婕妤从荥阳家中带来的丫头，其实两人情分极好，陈方不如何将身边侍女当侍女对待，自然对西月也不做侍女对待。 就凭她和郑婕妤这份情分，如何也会和她亲近几分。 午后闲散时光，渐渐房檐遮了日头，陈方起身，被郑婕妤拉了手，几人说笑进了屋内，西月自觉退了别处房间。 等陈方再次出来时，已经是日落时分，坊中的光线都开始昏暗了。 西月跟在身后，送了驸马出了院子。 “西月丫头，等本驸马有时间，好好看看你身子，看到底胖了没。” 陈方一句话，看西月双颊爬了胭脂，然后大笑着离开。逗这些侍女，看她们霞飞双颊，也算有趣。 房中，郑婕妤着了单薄衣衫，系好了腰间束带。淡色水绿薄衫掩不住女儿那妖娆身段，粉嫩肤色从薄衫透出，透着年轻美好。 郑婕妤看着身边德妃，德妃此时半靠着身后的靠枕，羽绒被轻轻遮了她的娇躯，微露的肤色在黄昏点燃的灯火中闪烁着淡淡光泽。 “姐姐，打算现在就睡了？” “天已经黑了，还要做什么？” “饿了！” “你这一说，我倒是也饿了。” “那姐姐吃什么，我一会给姐姐带回来。” “你等等我，我们一起去。” 德妃起身，忽然眉心皱了一下，又跌了被褥间。 “姐姐怎么了？” “有些疼！” “都是驸马，太坏了。” 夜色弥漫的唐工坊，月华仿若流水，给坊中各处渡上一层水银光泽。宫灯早已点亮，灯光和月华交相辉映，在唐工坊各处铺上迷离光彩。 坊中变的安静，没了夏秋的烦躁，没了暮春的浮华。 陈方斜靠被褥，揽着自己妻子一段腰身。 第834章 种草莓 手抚过极致，品着指尖那一丝丰腴触感。陈方看了看义阳，这美人是越看越是喜欢，揽的怀中，轻抚着秀发五官。 此时高安也有了身孕，本来陈方还想调教下这丫头，让她别像义阳和靖南一般，得知自己有了身孕，就不准自己和她们同床，拒自己于千里之外。 不过现在陈方也没了这心思，大概这段日子事情太多，要分心的事情太多，陈方心思也不能全然放在小儿女这块。现在也只有义阳和自己同床共枕了，这手指掌心可不就只能品着义阳身子，抚过浮华，留恋大好山河了。 被驸马抚着身子，义阳深深将头埋在陈方肩窝，下颌抵着他的肩头，一头乌发早覆了陈方半身。 “驸马，你肩膀这里怎么有块伤痕？” 义阳伸了手，轻轻抚摸着那块不同于别的地方颜色的皮肤。 “傻瓜，那不是伤痕。” “不是伤痕是什么？” “来，夫君教你种草莓！” 一阵义阳学了，然后又瞅着陈方肩膀那块。 “这块谁给驸马种的，比我种的深了好多。” “你猜！” “不猜。” “好了，不猜算了，义阳，我们睡了。” “不睡，还想你给我再种几颗。” “好好好，种哪里？”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 陈方捏着琼鼻，没好气打了一下义阳。 “你是够坏，屁股也要？” 义阳渐渐变的安静，躺在陈方怀中，呼吸匀称，闭了双眼。 屋内灯火熄灭，陈方却睁着眼睛，睡意还未袭来，脑中就过着事情，不觉有些烦心，事情太多，不知不觉间，工坊竟是有这么些事情。 趁着睡意还未袭来，陈方捋了捋思绪。 坊学要搞，不过不是很急，现在这第一批坊二代都是嗷嗷待哺孩子，就算从小教，也要到了他们三四岁时。 不过好的老师现在就要寻找，为这些坊二代储备起来，德妃郑婕妤这些，是五姓女，家学极好，品性也是上佳，不过还是显了单薄。 坊中能称得上先生的，也就杨炯一人，初唐四杰此时还有三杰，是不是将卢照邻和骆宾王也请进工坊，这需要费些气力了，毕竟要让他们真心实意为工坊出力，不能只借助权势招揽。权势陈方不缺，有武媚娘在，有李弘在，陈方在大唐朝廷还是说得上话的。 不过招揽人才，必然让他们真心实意，不能身在曹营心在汉。权势可以压人，却不能服人。 工坊的未来又要走向哪里，分坊不断开设，总要有人手打理，不重要的分坊就让朝廷选拔官员，重要的分坊，比如南工坊，必然是自己心腹之人打理。 坊二代此时还处在婴儿阶段，是不用想了，只能用自己的心腹，可这些侍女，哪个陈方舍得她们远走千里万里。 这还有和西秦的婚约，还有朝中一些关系的处置，和皇家的关系自己也要细细处置好。 逍遥驸马，这有点逍遥不起来啊！ 暮色越来越沉，陈方听的身边义阳微弱鼾音，将她搂紧了一些。 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 不是身处其位，就不知道在这个位置要思虑多少事情。高处不胜寒，陈方似乎也懂了一些。 不去多想，想的头疼。睡意袭来，陈方也就昏昏睡去，已经睡着的义阳又往陈方怀中拱了拱身躯，似乎觉得如何和驸马亲近都不够，恨不能完全融进他怀中一般。 黎明的光透过淡淡雾气，丝丝缕缕的雾气笼罩着工坊，暖房这边，健妇早早起床收拾，浇水施肥松土，生怕伺候不好暖房中这些蔬菜瓜果之类。 这些新招来的健妇此时做事都极为卖力，似乎怕自己一个懒惰疏忽，又要被赶回掖庭宫一般。 黎明刚刚到来，坊中还极为冷清宁静之际，暖房这里倒是最先忙碌的地方。 等太阳光芒驱散雾气，孟菲从床上起身，白雅过来送了洗漱用品，孟菲看了看她，拉着白雅的手。 “说了几次了，怎么总是不听。” “孟菲姐，你就让白雅伺候嘛！” 被孟菲拉着手，白雅撒娇的说了一句。 “你们几个，我又不是贵人公主，和你们一般，只是工坊中的管事。” “在我们几个眼中，孟菲姐就是我们亲姐姐，伺候亲姐姐不应该么？” “真拿你们没办法！” 孟菲梳洗完了，这些日子回了唐工坊，她其实没多少事情可做，坊中大大小小事情，都有专人处置，工坊区这边，银叶几人也打理的极好。 从敦煌回来，孟菲倒是成了闲人，这些日子在自己院子待着，现在也觉了沉闷，梳洗完就在坊中随意转转，几位贵人住的地方，她倒少去，转到工坊门前，看着不远一溜暖房，就走了过去。 看健妇劳作，看她们浇水施肥，细心伺候着暖房中的蔬果，孟菲似乎也看到了旧时在掖庭宫的日子。 若没有油坊，若没有驸马，自己此时大概还在掖庭宫呢！ 孟菲心生感叹，忽然觉了有双手紧紧抱住自己，一个身子从自己后方贴了上来。 身后的人紧紧抱住她，然后一张脸从她肩膀后方探了出来，贴在了孟菲脸上。 “驸马爷！” “叫驸马就好，爷字免了。孟菲，这一大早就来了这里？” “也是刚来，看这些健妇劳作，就有了些感想。” “这批健妇做事很好，很勤奋，现在坊中最忙碌的就是她们了。” “对了，孟菲，回来以后，坊中生活还好么？最近我都没去看你，不要见怪。” “驸马爷忙碌，孟菲怎么会见怪！至于坊中生活，倒是有些不习惯了，那院中几个丫头天天轮流伺候我，让我很不适应。” “不听话，说了爷字免了。至于几个丫头，她们本就该伺候你，你也算她们老师，尊师重道不应该么？” “听驸马这么一说，我倒是能心安理得一些了。” “本就应该，她们几个谁伺候不好，你也尽管打骂，只要不打破脸就好。” “那我可不能，她们更像是我妹妹，是亲人，怎么忍心打骂。” 第835章 跑马 “孟菲，还记得我对你说的话么？” “驸马对孟菲说的，孟菲句句都记在心里。” 陈方下颚抵在孟菲肩膀，深深亲了一下孟菲侧脸，此时手伸了上来，揽住孟菲脖子，将她脸掰了过来。 直视着孟菲，看的孟菲都有些不知所措了。 “跑马河西我做不到了，也不可能再让你去那么远的地方了，以后你就一直要留在工坊，留在我身边。所以，本驸马要失约了。” “驸马...” 那一刻孟菲想说什么，被陈方用手捂住嘴唇。 “走，陪我去溜溜马，好长时间没骑过马了。不能跑马河西，不能陪你去大漠看看，总是能陪你在两宫之地跑马，欣赏欣赏这关中冬日景致。” 陈方牵了孟菲的手，走出暖房。 “驸马，我们就穿这个去？” “哦，要换衣服，走，你有短些的衣服么？” “一直备着，还为驸马备了。” 陈方看了看孟菲，不知道说什么了，这备着肯定是回了工坊备的，孟菲有心，一直还记着曾经自己对她说的每一句话。 回到孟菲住的院子，此时院中别的人都不在，毕竟这里住的侍女都是工坊管理层，大白天若是在这里，那就是怠工了。 “孟菲，白日就你一个人在这里？以后无事就出去转转，工坊哪里都能去。” “这些日子确实清闲，我还说要让驸马给我找件事做呢！” “找事做，你现在什么也不用做，就做个贵妇就好，你的本职就一个，让别人伺候，还有伺候我！” 陈方说着，已经拉了孟菲进了房中，孟菲取出早就备好的骑射服装，一般唐朝贵族穿的绫罗绸缎，追求的是长宽洒脱，骑马自然不合适。 这备的骑射服用的厚重棉布，里面是羽绒服，外面是一身贴身短衣，不见了能藏许多东西的宽大袖子，袖口完全收拢起来。 下身换了裤子，同样贴身，再配上长马靴，最适合策马扬鞭。 孟菲取了衣服，就伺候陈方脱衣，陈方看了看她，也手捏了孟菲腰间束带，轻轻拉开。 “驸马，你怎么也帮我宽衣了？” “不行？” “驸马愿意如何就如何！” 外衫除去，这一身贴身羽绒服就显了孟菲的身段，当初刚见孟菲时，这也是标准健妇模样，只是五官精致许多，至于身材，真的是不提也罢。 只是在唐工坊住了许久，又去了一趟敦煌，这位姐姐这身段倒是婀娜许多。 陈方明白，大概就是自己那句以后陪着她跑马河西，让这位姐姐努力的将身段减成了这般婀娜。 丰腴中显了线条，峥嵘中透了一股小儿女不可能有的妩媚。 “孟菲姐！” “啊！驸马怎么也这般叫我！” “姐姐，我想偷吃，可行？” 孟菲脸微微垂了，陈方早已上手。 两人穿了短打再次出来时，还能见孟菲颊上未曾退却的那丝风韵。 “还能骑马么？” “能！” “我不知道姐姐是处子。” 这个陈方是真没想过，毕竟见孟菲之时，她其实已经年岁挺长，和武媚娘一般了，这年月，三十岁是处子，真的是凤毛麟角。 “不是完壁之身，哪敢伺候驸马！” “就算不是完壁，本驸马也要偷吃。” 马厩这里陈方已经好久不来了，唐工坊养的马匹不少，不过大多用来拉车，平时真没几个人骑乘，这里的马随便拉一匹出来，都算此时大唐最上好的马匹，只用来拉车，却也有些浪费，不过有几匹倒是一直没让拉车。 陈方牵出了郑婕妤的那匹白蹄乌，让孟菲自己挑一匹。 孟菲看了一圈，这里几匹马的出处她都知道，都是贵人用的，孟菲摇了摇头。 “驸马，这里的马匹，孟菲骑着不合适，我去那边牵一匹好了。” “没什么不合适，这几匹马养在这里，都很少有人骑。再说，是我让你挑的，我看谁敢不让，我拿马鞭抽她。” 孟菲脸上掠过一抹喜色，那抹喜色转瞬而逝。 “那孟菲就骑着这匹青骓好了！” 孟菲说完，松了马缰，牵着马走出马厩，已经有人为青骓换上鞍镫。陈方见她洒落翻身上马，动作一个流畅优美。 这肯定是在敦煌那边练了许久了，马背上不练一段时间，翻身上马这个动作真做不出这般随意。 陈方也上了白蹄乌，和孟菲并行，两人缓缓骑马出了唐工坊。陈方催动马鞭，白蹄乌在工坊外的水泥路面奋起马蹄，马蹄在水泥路面发出嘚嘚声响，孟菲追了上去。 白蹄乌和青骓都是一等一上好马匹，此时风卷残云一般掠过两宫之地，陈方看了看前方，感受着骏马奔驰时，从脸侧掠过的风。 “我们骑远一些可好？” “驸马骑到哪里，孟菲就随到哪里。” “走，我们去长安，不行，长安有人能认出我，我们去咸阳，到那里没人知道我是谁。” “好！” 两人奋起马鞭，两骑绝尘而去。 暮色中，才见了陈方和孟菲回来，竟是骑马闲逛了整日。 回到院子，陈方摸着胯部，疼，被马鞍磨了一日，有些受不得了。 这还是冬日穿的厚实，若是穿的单薄，真不敢想了。 不过能陪孟菲在长安和咸阳跑一圈，也算完了一个心愿，看她快乐，这胯部被磨烂也是值得。 陈方脱了裤子，义阳见了，捂着嘴，惊呼了一声。 “驸马，你腿怎么这么红？” “无碍，桃红，准备热水！” 侍女帮着用热毛巾敷了一阵，陈方才舒服许多，此时半躺在义阳怀中，桃红认真用热毛巾给自己敷腿，享受。 “桃红，一会去孟菲那里看看，我都磨成这般，也不知道她如何了！” “驸马爷和孟菲姐是骑马跑了哪里，能磨成这样？” “我算算，从工坊，一直跑到了泾河边！” 桃红和义阳双双捂住了嘴巴！ “驸马，我有些嫉妒了！” “等开春，我带着你骑马游春，你想跑到哪里我们就跑到哪里。” “这还差不多，不过我的大腿可耐不得磨，最多去太极宫和大明宫跑跑马。” 第836章 抓鱼 “义阳，太极宫和大明宫那叫遛马，不叫跑马。” 陈方捏着义阳的手，这手细腻的，这还是手，大腿那里，义阳的皮肤自然更嫩许多，确实经不得长时间马背摩擦。 “那我们就遛马！” 义阳伏进陈方怀中，陈方轻轻抚着她的背部。 “驸马爷，那我去孟菲姐那边去看了！” 陈方点头，等桃红回来对陈方说孟菲无事时，陈方才松了口气。陈方就怕这位姐姐怕自己担心，故意忍着，不对自己说。 看来自己想多了，也不知道孟菲在敦煌时练马练了多久，跑了大半天一点事没有，倒是小看她了。 看看自己这大腿红的，还不如孟菲耐磨，陈方也是有一点小小郁闷。 热水敷腿，一直敷了夜深人静，桃红端了水盆退下，义阳抱了陈方双腿放进被褥，伏了陈方怀中，这一日时间也就过了。 晓星西沉，太阳初升，日复一日，月复一月。 冬日里的炉火炙热，唐工坊的暖房盖了一座又一座，也不知道是不是王奋总怕玻璃不够工坊用，前前后后，为唐工坊烧制了大半月盖暖房的玻璃。 工坊区和生活区之间，此时完全被玻璃暖房隔开，阳光照耀，远远望去，仿佛一片闪耀的鱼鳞一般。 玻璃太多，不得已，还在工坊区湖畔盖了几十座，湖水和暖房交相辉映，也算是坊区一道景致了。 到了十一月末，陈方无奈的让将作监的人拉了玻璃去大明宫盖暖房，太液池畔，也是忙的热火朝天。唐工坊已经是没地方盖了，只能盖到大明宫了 陈方倒是没阻止王奋不断让人往唐工坊送玻璃，暖房没地方盖，还有两宫之地，还有禁苑，皇家不愁地方。 这暖房多了，反季节果蔬才能大量种植，供给皇家，供给百官家中，也供给长安富户，自然，他们得花费天价银子，这可是薅那些富商巨贾的一个好路子。 此时的长安，唐工坊的货物算是最难求之物，香皂肥皂牙膏，各类玻璃制品也陆续进入市场，将本就奄奄一息的西秦货物冲击的支离破碎。 这些货物即使供应长安都显得短缺，更不用说长安之外，广阔天地。 货物不断从工坊运出，大把的银子不断从外面运进。 此时是大唐，还未出现宝钞这类纸币，外面交易都是金属货币，铜钱银子金子，最多是铜钱。 这银子在唐工坊储存，陈方让人溶解散碎银子，全部铸成大银锭子，摆放在一起，专门设了银库。 每次进去，大堆的银锭子整齐码放，一片银色光彩，确实看的喜人。 水泥此时已经在长安和洛阳之间的道路使用，不过要完成这天大工程，在此时盛唐，也不易于秦时修长城，隋时挖大运河。 当然，陈方听几次武媚娘训李弘，要爱惜民力，学着唐工坊做法，训儿子，武媚娘是不留余地的，反正是儿子，就是挨训的。 母子连心，武媚娘如何训，李弘也不至于生母后气，心里知道母后也是为他好。母后真不训他可，那李弘才要着急了。 武媚娘没动手，那也是因为李弘毕竟已经是君皇。打儿子，此时已经不合适了。 大工程，又要爱惜民力，可想而知在这个时代工程要慢到何种程度，反正陈方也不急，他这人是懒人，就算路修好了，估计陈大坊主也懒得坐车来回在两地走动。 因为他有雪儿，让鼎玉陪着做挡风玻璃，飞着不香，干嘛要坐马车走水泥路。从长安到洛阳，雪儿只需不到一个时辰，马车却要几天。 舟车劳顿，谁愿意受这苦累。 十二月，陈方这几日忙的训练雪儿，每一日这巨大飞禽垂着脑袋，两个比鼓楼大鼓还大的眸子望着陈方让德妃亲自执笔画的一些图画。 这上面全部是一些海兽，鲨鱼，鲸鱼，乌贼，海龟之类。 “雪儿，看着，这是金枪鱼，你要是看到，一定为怡儿抓几条回来，这鱼可是大补之物。” 雪儿发出嘹亮鸣叫，隔着唐工坊，两宫之地都能听到，陈方在旁边，早丢了图画，捂住耳朵。 每次这大鸟鸣叫，震的人耳朵疼。 陈方正将雪儿训练成成一个捕鱼能手，不对，雪儿本就是一等一的捕鱼能手，不过陈方此时不满足，要吃海鲜，就得在雪儿身上下功夫。 有了那次雪儿带着一只大王乌贼回到唐工坊的经历，陈方知道，以后想吃海味就要靠雪儿了。 训练雪儿，这几日也有了成果，今天一只重达几百斤的金枪鱼被雪儿丢在唐工坊专门为雪儿量身打造的降落场，陈方看的眼直。 蓝鳍金枪鱼，放后世，这么大一条怎么也要小几百万吧！ 刘怡看着驸马吩咐人抬了离开，然后让人赶着几头牛赶到这里，忍不得莞尔。 “雪儿快被你驯成鸬鹚了！” “今晚请你吃海鲜！我的雪儿可不是鸬鹚，鸬鹚可抓不到这鱼。” 揽了刘怡，外面凤卫赶了过来，样子急匆匆。 “驸马爷，外面有人找驸马爷！” “谁？” “好像是西秦二皇女，穿的厚实，戴了兜帽，手下有些看不清楚。” “笨，看不清楚就问啊？我看十有八九就是她了，请进来，直接带到我的院子。” “手下遵命！” “二皇女这个时候来找你，是有什么事情？我记得你们的婚约定在开春以后了。” “思郎心切，这就是你夫君的魅力！” 刘怡忍不得掐了陈方，陈方不还手，让她掐着，老婆高兴就好，反正又不会真掐。再说，自己反抗就有用？刘怡的身手陈方还是清楚的，真掐自己，自己也躲不掉。 此时进了院子，看鼎玉看着那条大鱼出神，鼎玉从太极宫尚食局学的手艺，此时愣是对这大鱼无可奈何。 一般的鱼鼎玉自然烹饪了一个遍，这深海的蓝鳍金枪鱼却也是鼎玉第一次见。 “师父，这鱼皮怎么这么硬，这鱼能吃么？” “别看鱼皮硬，里面的鱼肉却是一等一美味。” 第837章 初来工坊 鼎玉也没解刨过这种大鱼，此时就按照普通鱼的解刨方法解刨，看的陈方眼睛微微直了。本想教鼎玉不是这样解鱼，可是仔细想一想，自己也没解过这种鱼。 以前也就视频电视里见过，虽说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可问题见过猪跑也不知道猪肉啥味啊！ 罢了！自己也不会，就随鼎玉瞎搞吧！ 这是金枪鱼，不是鲢鱼草鱼啊！这样解，就算鼎玉，那也是要费许多功夫时间。 一会见了鼎玉将鱼肉一块块切下来，有种剁鸡块的感觉，大砍刀，长刀，一会还觉得不够，干脆斧头都我用上了。 “师父，是炖着还是烤着？” 陈方无言以对啊！ “去皮，烤着吧！” 陈方有种残暴天物的感觉，不过也没什么，谁规定金枪鱼不能烤着，生吃从来不是华夏民族的传统。茹毛饮血的民族才生吃，对，就是这样。 和鼎玉说了两句，就见刚才那个凤卫领了一个女子进来。 陈方看到她身着一身白色狐裘，戴着兜帽，将自己身上能遮住的地方基本遮住了，也难怪唐工坊的凤卫也未认出是谁。 不过这高挑的个子，比白雅还长的大腿，兜帽间偶尔露出的淡金色微卷长发，已经将她的身份完全暴露出来了。 “你退下吧！” “是！” “好了，来我这里还这么遮遮掩掩的！” “不是怕给你找麻烦么？” 二皇女揭了兜帽，那熟悉而美好的容颜一下子展现在陈方面前。 “走，去屋里说话，外面冷！” 陈方伸了手，赢琳达一下子拉住，拉着他手的时候，赢琳达的身躯都微微颤抖了一下。 进了屋子，里面三位公主都在，加上二皇女，可就是四位了。 陈方让二皇女坐在刘怡身旁，让四人排排坐了一起。 “驸马，要不要我们避避？” “避什么，我又不做什么？” “才不信！” “让你们都来，我是立个规矩，等琳达入了唐工坊，你们四个人不分大小，不分尊贵，记着，在我这里，都要听驸马的，不许闹矛盾，也不许敌视。” “你们以后都是我的妻子，要相互亲近爱护，我不管是谁，欺负别人我就打她屁股。” “驸马，我觉得你是在说我！” 刘怡嗔怒一句，瞪了眼陈方。 “对，尤其是你，千万别欺负她们三个，你要是手重一点，给她们挂了彩，我不痛苦死了。” 哼，刘怡轻哼了一声，陈方怎么觉得自己这立规矩很失败。偏偏他拿刘怡也没办法，还怀着孩子呢！ “驸马放心，我不会欺负她们！” 刘怡嗔怒哼了一声，又补了一句，陈方才放了心。 这里还真没人能打得过这姑娘，太能打了。 “驸马，规矩立完了，要不要我们避避？” 陈方看着义阳，义阳看了看他，起身已经拉着自己皇妹走出屋子，回了自己屋子。 义阳和高安走了，刘怡也起身离开，灯泡这个职业，此时在盛唐还没有，那就是不做油灯吧！ “你们怎么都走了？” 刘怡出去时，关了房门，关的很紧，似乎只要她出去，里面就会发生一些什么，不能让外人轻易见了。 陈方搓了搓手，坐在塌边的赢琳达望了望陈方，那张俏脸上也添了几分颜色。 “琳达，怎么忽然想来工坊呢？” “想你了，想的不知道该如何，就在外面随便走走，不知不觉就走到工坊门口了。” 赢琳达此时似乎觉得热了，毕竟这里地下就是碳火地龙，温度可不是寒冬中的别处可比，这里的温度比起暮春时分，也不差多少。 赢琳达解了狐裘颈间束带，白狐裘从赢琳达纤长完美的手指间滑落，里面的长裙勾勒着她的美好，完全迥异于汉人女子的身段，更显了一种无声的诱惑。什么是曲线美，赢琳达完美将这两个字表达了出来。 “驸马，脱了狐裘，还是觉得热，在你这里过冬天真好。” 赢琳达将里面长裙领口松了松，看的陈方眼睛静静杵在那里。 赢琳达见了，又解了一粒扣子。 陈方赶紧走了身前，手压在她解扣子的手上。 “你再解我可忍不住了，热了我们出去走走！” “忍不住做什么？” “等大婚你就知道了，我要你将最美好的一刻留在我们大婚之时。” 赢琳达仰着头，望着驸马，粉嫩颜色爬了双颊，陈方看着那双淡蓝眸子，捏着她的手，将她缓缓拉了起来。 “走，工坊你第一次来，各处我都带你走走，披上狐裘，出了这几个院子范围，可就没碳火地龙，就冷了！” 陈方给赢琳达披上狐裘。系好带子，已经推了门。 外面风吹过，陈方恍然有些后悔了，自己装什么，刚才吃了她不好。 不过心思稍定，还是按耐下这份心思。 看着近在咫尺的熟悉玉颜，陈方如何也觉得和她的第一次一定要隆重许多。 花好月圆就要在花好月圆的时候。 陪着赢琳达，陈方先带着她去了太后静妃德妃几人住的地方，既然她来了，如何也要带她过来看看。 曾经的赢琳达初来大唐，一副锋芒毕露样子，陈方还记得她说她们大秦帝都皇宫有三个内湖，马尔马拉海，爱琴海，黑海，当时将陛下和媚娘也是着实气的不轻。 此时的赢琳达乖巧许多，见了各位贵人赶紧见礼，样样礼仪透着皇室从小应该给予的教养。那份锋芒此时完全内敛，曾经的她，那丝锋芒是保护，此时她已经找到愿意护着她的人了。 见过几位贵人，陈方带着她去了小山荷塘那边，不过冬日，这里并无多少景致。 陈方指着路旁一排排巨大樱树。 “等开春以后，这里就是整个工坊最美的地方，樱花盛开，樱花花瓣会落满道路。今年我因为陪太后去江南，都未见到，听义阳说起当时景致，到现在还很后悔呢！” “那开春以后琳达陪驸马一起看。” “那里小山也是，桃花漫山，会比樱花晚一些时间，工坊区还种有梨树海棠这些，也会在开春盛放，不过只有你嫁进唐工坊，工坊区我才能带你去。” 第838章 知己 赢琳达点头，陈方牵着那只让他魂牵梦绕的玉手，走过这冬日并未有多少风采的樱道。 此时赢琳达的手牵在手间，陈方不觉用大拇指和食指轻轻摩挲她的手指，温润柔软，纤长而白净。 去了唐工坊生活区和工坊区交接的地方，那里一排排暖房一下子捕捉了赢琳达的眼睛。 “驸马，这是什么？这些房子好特别。这是用玻璃盖的房子？” “我们进去看看！” 陈方拉着赢琳达，走进了暖房中，暖房中此时郁郁葱葱，和外面完全不一样。外面冰天雪地，暖房里面却温暖如春。 “驸马，这青菜冬天竟然长的这么好！” “是啊，那几个暖房还有韭菜西红柿黄瓜这些，远处那几个暖房还种了花，不过现在只是刚刚发芽。” “驸马，这些青菜要是拿到长安卖，这个时节应该能卖一个好价钱了！” 陈方看了看赢琳达，知己啊！什么是知己，这就是。这完全就和自己想一块去了。 为什么王奋不断从子午岭分坊往长安总坊运玻璃，陈方不制止，就是为了盖更多的暖房，除了供应工坊和宫中以及朝廷重臣家，还有余粮卖给长安那些富户。 此时大唐哪里富人最多，毫无疑问是长安啊，长安这些富户为了冬天能吃到蔬菜，肯定是愿意大把花银子的。 陈方甚至还让人种了几暖房的花，为的啥，也是卖啊！ 此时看着赢琳达，陈方紧紧攥着她的双手，看着赢琳达的目光都变了。 “驸马怎么这么看着我？” “琳达，你说到我心里去了，我正打算让人带着唐工坊暖房产的蔬菜到长安去卖呢，专卖给那些富商巨贾。” 赢琳达笑了笑，笑的陈方觉得透过暖房玻璃的阳光都灿烂了几分。 带着赢琳达转了几个暖房，让健妇为赢琳达准备了一些青菜，现在工坊暖房建造时间不长，也就青菜长的能够食用。如黄瓜西红柿那些，要到开春才能长成。 陈方还特意让人栽种了两暖房的草莓，到时候开春也能摘草莓，会比露天的草莓早熟两个多月。 暖房中转了一会，工坊区此时不能带赢琳达进，如陈方说的，赢琳达只有正式嫁进唐工坊，才能带她进工坊区。 走出暖房，生活区这里就剩下圈养牲畜的地方未去了。 去那里之前，陈方特意准备了一些小鱼小虾，这是要学太平喂鸭子。 此时陈方提着小木桶，到了圈养鸡鸭的地方，正巧看到太平，太平也提着小桶，正喂几只大鹅。 陈方到了，看了看太平和她的两个小跟班，太平也看了看陈方。 “陈方，你桶里是什么？” “小殿下还喂么？喂我这里还有一桶小鱼！” 太平接过桶，旁边的小甜甜已经提了一尾小鱼，喂给身旁的大鹅。只见那大鹅一仰脖子，一条小鱼整个被它囫囵吞下。 看着小甜甜喂大鹅，赢琳达蹲了下来，搂住小甜甜。 “驸马，小丫头好可爱啊！” “是啊！甜甜和婉儿都可爱。” “陈方！” 一个拖长的尾音，显然小殿下有点不高兴了。 “小殿下也很可爱！还很漂亮。” “这还差不多。” 陪着几个小丫头喂了一会鸭鹅，陈方又带赢琳达去了鹿圈那里，唐工坊有三个神异的动物，雪儿小白和白鹿。 此时带着赢琳达来到鹿圈，白鹿正在大发神威，宠幸着它的鹿妃。 赢琳达看了一眼，有些羞红脸，将脸转了一旁。 “这家伙，自从住进鹿圈，一天就做三件事，吃睡和玩母鹿。琳达，以前这鹿圈的母鹿还不是母糜，你都没见到，那些体型小的母梅花鹿和白臀鹿，直接被这家伙玩废了好几只，那些母鹿被压的腿都瘸了，健妇不得不杀了吃肉。” “驸马，不说这个了！” “哦！琳达，你看看我这只白鹿神勇不？” 琳达看了看，又别过脸，一会母糜发出呦呦鹿鸣，那鹿鸣声都显了兴奋和欢快。 “驸马，我们走吧！” “怎么了，不就看白鹿宠幸鹿妃，看的你脸都红了，以后我宠幸你，你还不脸红的滴血！” 赢琳达不说话，低了头，陈方看她娇羞模样，忍不得把玩了一阵她的玉手。 生活区这边基本转了一遍，等陈方回到院子，那金枪鱼肉也烤好了一些，鼎玉给陈方端了一些，陈方吃了一口，大赞这鱼肉的美味。深海冷水鱼，果真肉质不是淡水鱼可比。 不过这种肉用火烤，还是有点颠覆陈方的三观，不过陈方自然也不计较。真要用这金枪鱼做刺身，陈方还真的有些生疏。 让鼎玉送了一些到几位贵人那里，赢琳达吃了一些，就和陈方告别，她今日来工坊其实就有些不合适的，在这里久留总是不好。 陈方将她送到门口，看着不远的马车，有些不舍，拉着她的手，久久不松手。 “真希望赶紧开春！” “是啊！琳达，拿好这些，回去就尽快食用，蔬菜就要新鲜最好。还有这些鸡蛋鸭蛋，也别放的时间长了。” “驸马，琳达走了！” “嗯，想我了就来，你需要什么，遇到什么事情都对我说。记着，你虽然还未正式过门，不过你已经是我的未婚妻，我是你的驸马。” 送走赢琳达，陈方站在唐工坊门口，直到看不见她的马车，才走回了工坊。 走回工坊，陈方就回了自己院子，此时躺在塌上，脑海里还是她的样子，曾经那魂牵梦绕的女子，在自己穿越以后，还能见到，真好。 躺在塌上，陈方满脑子此时都是赢琳达模样，想了一阵，不知不觉，陈方竟然发现自己有了一些自然反应。 不会吧，就想了一会自己未婚妻，竟然还起了反应。 陈方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也真是没谁了，这帐篷支的。 “驸马爷，您要用热水洗脚么？” 那里桃红走了屋里，问了一句。 “桃红，把门关了，过来！” 等桃红走出屋子，脸颊上早已是桃花颜色，驸马爷真是，桃红在墙角啐了一口。 第839章 腿 桃红刚啐了一口，就听见屋内驸马爷又唤了她一句，桃红一下子面色有些不对，紧张了一下。 是不是驸马爷听见自己啐了一口，不高兴了，此时蹑手蹑脚走了屋内，垂着头，不敢抬头看驸马爷。 陈方看了看桃红，觉得奇怪，这丫头听驸马爷没吭声，以为驸马爷的气还不轻。 “驸马爷，桃红错了，求驸马爷责罚。” 陈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看着这丫头，怎么回事，这丫头怎么忽然成了这般。刚才不是伺候的很好，怎么就忽然说自己错了？ “吭，哪里错了？” “驸马爷，桃红不该在墙角啐了一口，不该嫌脏。” “咳，那以后你该怎么做？” “驸马爷给的，无论什么，桃红都要欢喜受着。” “你这丫头，我唤你回来不是为了这个，本驸马有那兴趣么，虐自己侍女我又不开心。我叫你回来是让你去叫白雅，我在浴池那边等她，三号。” 桃红正要转身，陈方又唤了一句。 “你过来！” 桃红走了过去，陈方捏了捏这丫头脸蛋儿。 “记着，以后可不要将本驸马想的太坏了，逼着你什么东西都吃。” “桃红知道了！驸马爷不坏，长安那些公子才坏，我听说他们起夜都让侍女伺候的。” “好了，别恶心我了。去吧，记得你们两个人进来都只准穿内衣，敢多穿一件我饶不得你们两个。” 陈方拍了一下翘臀，看她离开，起身穿了衣服。 一身长衫，显了儒雅气质，镜子前看了看，真帅。 美好的皮囊，最是让人心喜。今日陪了一日琳达，弄的现在心中生出太多心思，脑子里总有太多旖旎幻想。 这让桃红伺候了一阵，这些旖旎幻想还是挥之不去。 只有陈方知道自己这长衫下此时是什么状态，依然是将军挺枪上马的样子，雄赳赳，气昂昂。 走出屋子，由于浴场也在碳火地龙范围，所以一路上都不会寒冷，陈方只着了长衫，一路行去，见了许多织女绣娘，此时看着，那份心中旖旎加重许多。 尤其是许多织女绣娘刚刚沐浴而出，一身衣裙遮不住女子的美好，有几个光洁小腿还露在外面，一片白皙，在黄昏宫灯光芒照耀之下，让人浮想联翩。 陈方看了一个绣娘从身边经过，揽住腰肢，一下子抱了起来，抚着那光洁小腿，那绣娘开始惊慌，看到驸马，又觉心喜不已。 陈方却叹了口气，放了她。 “驸马爷，要我伺候驸马爷么？” “不了，赶紧回去，出了这里把衣服加上，这里不冷，外面可冷。” 那绣娘面色间有些失落，这坊中女子大多想驸马爷欺负欺负她们，最好欺负的彻底一些。 从萧家来了这里，她们心中早已当自己是驸马公主的人，既然是他们的人，伺候驸马爷自然是没什么抗拒的心思，再说，驸马爷比大姑娘长的还好看。 陈方去了为贵人们准备的浴场，这里分了许多隔间，有大有小，起了名字，不过一般还是用数字用的习惯。 一到三号浴场，是这里最大三个隔间，里面的池子很大，能赶上普通的泳池了。 陈方刚刚进去，两个侍女就早早等候在那里。 两人都按着陈方吩咐，只着了内衣，别的衣物一件未着。 知道驸马一向不喜欢她们头上杂七杂八许多装饰，桃红和白雅连头上头饰都全部去了，一头乌发垂落，都裹到了尾椎骨那里。 陈方进来，两个侍女微微一福，走了过来。 陈方伸了手臂，桃红和白雅自然而然站了陈方两侧，为他脱了长衫。 白雅此时看了看着着单薄亵衣的驸马爷，微微张了张嘴，又赶紧用修长的玉手捂住自己的嘴。 “驸马爷，您这？” “今日送走了二皇女，就一直这样，让桃红伺候了一阵，还是这样，本驸马感觉还越来越严重了。” 白雅笑了笑，桃红则拿了陈方脱下的长衫，放了外面柜子，才又走了进来。 “驸马爷，那白雅现在伺候您！” “不用，你站好，腿挺的直些。” 白雅尽力站的笔直，陈方左右看了看，又到身后看了一眼。 “你这腿本驸马是极喜欢的！” 陈方说着蹲了下来，吻了一下白雅膝盖，若说自己这些侍女，谁腿最长，无疑是白雅了，当然，这丫头其实腿还是没赢琳达长，不过在坊中已经是数一数二了。 大长腿，陈方自然喜欢，尤其这腿不仅修长，还很笔挺，每一分都透着少女的秀美窈窕。 陈方有些爱不释手，甚至有些爱不释口。 让白雅站了一阵，陈方自己进了浴池，又让白雅伸长腿坐了浴池旁边，此时欣赏这双长腿，陈方有些百看不厌的感觉。 果真女人的腿修长紧致，就是这般吸引男人。 桃红一旁也进了水池，看驸马爷一直动着白雅的长腿，微微撅了嘴唇。 “怎么了，还不高兴了。” “桃红可不敢！” “你来亲亲白雅这腿，极品啊！” “才不要，要亲亲驸马爷的。” “亲你一嘴腿毛！” 陈方戳了一下桃红额头，此时一只手在白雅腿上依然爱不释手，一只手揽了桃红腰肢。 就这般欣赏了一阵，陈方松手靠了池壁。 “白雅，你和桃红想办法让本驸马放松一些！” 走出浴场之时，外面已经没了行人，公共浴场那里，灯已经熄了。 自己在浴场竟然足足待了两个时辰。 “驸马爷，白雅回去了！” “晚上陪我睡，义阳应该已经睡个，就不将她吵醒了。” 暖房的蔬菜长的越来越好，陈方让人特意栽种的那一大暖房韭菜，是挖的韭菜根种的，所以抽出的新叶并不是种子种出的那般细长。 此时也已经能够采割，陈方自然是捆了几捆，亲自送了临清安阁。 这些日子，陈方总是亲自往临清安阁送蔬菜，有时候也去大明宫，从大明宫的冰窖选那些保存极好的瓜果一并带过去。 去大明宫时，陈方留意了一下陛下新组建的后宫，一水的小蘑菇，陈方也算是服了李弘的口味，这要放后世，这些新晋的贵人们还在读初中高中呢，而且还是读初中的多。 第840章 盛唐夜宴（上） 不过陈方如此想，估计李弘也是这般想他，找侍女都要二十出头的，在这个时代绝非主流。 现在就流行十四五岁的黄花闺女，而非十七八岁。 不是一个时代的人，最少不是一个时代的思想，李弘的兴趣喜好陈方欣赏不来，自然，他的李弘也欣赏不来。 若是让李弘知道自己还和几个三十近四十岁的贵妇一直保持良好的两人友谊，估计要被这家伙笑死。 三十多的，那在他眼中，是奶奶。 临清安阁，还是一如既往，竹林在冬日的冷风中摇曳，却从未褪去绿装。有时候陈方观察这些老竹，看它们在岁月里斑驳的颜色，看它们竹根旁积攒的厚厚落叶。 有一种叫岁月的感觉迎面而来，无可阻挡。 这几次来，一般林清雪也不跟着，只有陈方伺候一阵林诗轩，然后两人牵着手在竹林散步。 暖阳并不温暖，竹林能挡下大部分的冷风，脚踩着落叶，有些松软。 林诗轩靠进陈方怀里，就那般依偎着，能走很远。 “诗轩，问你一个事情。” “你问！” “霖儿是我的女儿对吧？” 林诗轩久久不语，依偎在驸马怀中的身子依旧那般温暖。 “她姓林挺好，我一直觉的和这小丫头亲近，和对思思的感觉一样。” “驸马，我要将她留在临清安阁。” “你是她的生母，想留着她很正常，不过偶尔抱着去唐工坊转转，让小丫头也熟悉熟悉她父亲住的地方，和姐姐多在一起玩玩。” 林诗轩不说话，只是侧脸紧紧依偎在陈方胸口。 “对了，是不是我们第一次见，你就怀了霖儿？” “驸马还记得那壶酒？” “一直留在身边，只是不敢喝，我是沾酒就醉。都说酒后误事，看来是真的了。” “皓蓝夫人现在如何了？” “已经恢复了，驸马不必担心。” “嗯！” 陈方不再说话，揽着林诗轩，两人就这般静静走着，竹林，小径，临清安阁的竹林深幽庞大，这条路似乎永远走不完一般。 外面唐工坊的马车，拉车的马匹无聊的踢着路面，破碎的光经过头顶的竹稍，已经有了不小的斜度。 “诗轩，我要回去了，过几天再来看你和女儿。” “嗯！” 十二月缓缓走到末尾，由于没有阳历，此时的十二月末就是大唐普通人家和官宦之家最忙碌的时间。 外面张灯结彩，里面粉饰一新。 大红灯笼挂在树枝梢头，旧灯笼凤卫取了，堆在一处，这些灯笼已经落了不少灰尘，有些破损。 坊中的道路清扫干净，又用清水洗了一遍。 荷塘引水渠那边的冰破开，引水渠的冰窟窿总有鱼儿钻出来透气，然后成了唐工坊年货的一份子。 南方送来的干货健妇取出许多，泡发以备使用。临清安阁那边，林诗轩让人送来了许多冬笋，她们回去时，陈方邀临清安阁所有人来唐工坊过这个年。 除夕前一天，陈方在坊中转了一圈，认真确认这里一切的准备都充裕稳妥。 成排挂着的鸡鸭，刚刚屠宰的牛羊，雪儿似乎也知道这是一年最喜庆之时，这几日没少往唐工坊空运海鲜，不过都是大货，像一般鱼虾贝类，雪儿也抓不了。 最大的一只海货竟然是一头鲸鱼，看的唐工坊众人一愣一愣的。 白鹿被放出鹿圈，在唐工坊中欢快跑动，呦呦鸣叫。 小白蹲在陈方身旁，看陈方在坊中巡视，也垫了后爪，像人一般直立行走，学着驸马模样，一会累了，蹿了陈方肩头。 陈方坊中转了一圈，见了李弘带着几位新晋贵人也到了工坊。 今年的年在唐工坊过，这是李弘提出来的，武媚娘应允的，陈方知道时，已经是板上订钉的事情。 武百官竟然没一个人反对，唐工坊是皇家产业，太液池畔可以举办年夜宴，唐工坊自然也可以。 这几日陈大坊主算是最辛苦一个，不过看身边人一副喜庆模样，陈方也欣喜不已。 李弘来了，自然是去见他的母后，陈方看了临清安阁的马车缓缓驶进唐工坊，赶紧过去迎接。 林诗轩抱着霖儿，今日小丫头一身盛装，大红喜庆，头上戴了一个老虎帽子，这是因为虎啸山林，驱邪避凶。 陈方接过霖儿，陪着林诗轩一直走到自己院子。 小甜甜和婉儿双双换了新衣，一摸一样，是彩衣为她们特意缝制的。 屋里的思思也换了新衣，一身唐工坊精制的短袄，边角都夹了兔毛。 思思此时扶着被褥已经能走几步，陈方抱了霖儿到思思面前。 “思思，看妹妹来看你了！” 思思拍着小手，拍了两下，摔倒在床榻上。 陈方赶紧抱起，此时双手一边一个，抱着自己两个闺女，身后婉儿和甜甜跟着，陈方仿佛化身了孩子头，走出院子。 义阳赶紧跟了上来，将一件长袖棉袄罩在思思身上。 暮色未起，唐工坊已经热闹无比，百官云集，武举家而来。 今年除夕夜宴设在唐工坊，工坊也难得一次对使节开放。 陈方看暮色中的人流，尤其使节那边，寻找着一道身影，当看到二皇女时，他快走几步，牵了她的手。 “一会和义阳她们坐在一处。” 赢琳达点头，陈方又去招呼别的使节。 暮色落，万千火树银花在唐工坊的上空绽放，照亮了唐工坊的夜色。 今年的烟花全部是唐工坊制造，也算今年唐工坊新增的一项产业。 不断有烟花在空中绽放，陈方看着此起彼伏的人群，这盛世长安，愿永远如是。 烟花散落，地上已经燃起熊熊篝火，碳火地龙的热力和篝火热力交织在一处，唐工坊的侍女已经和大明宫借来的宫女端了美味珍馐，一一呈送到百官面前。 今年蔬菜都是工坊产的，所用肉类也是工坊产的，那些海鲜干货，也是唐工坊养的雪鹰捕捞的。 唐工坊此时自给自足的能力，简直已经到了一个极致。 暮色中一辆马车穿过不设宵禁的长安街，长安难得几次不设宵禁的日子，新年一次元宵一次，中秋重阳各一次。 第841章 盛唐夜宴（中） 今天是除夕夜，对于绝大多数华夏人来说，今晚都是一个最为重要的日子。 辞旧迎新，很多人都会守岁，等待开春第一声钟声敲响。这一声钟声，预示着新的一年到来，也意味着自己长了一岁。 马车碾过长安主干道的青石路面，马车中，一个女子掀开车帘，看着长安万家灯火通明，火树银花漫舞，街道上此时行人交织，比起白日还要多出许多。 烟花在各处盛放，有些孩子围着烟火在欢笑拍手，大声叫嚷。 喜庆，欢快，热闹，这是沁第一次来长安，也是她在北方见到的第一个春节。 “紧赶慢赶，终于赶到除夕到了长安。” 沁看着外面，心中想着，那张面孔浮了脑海，那般美好，仿佛永夜中陪着自己的灯烛，仿佛寒冷中给予自己的篝火。 “夫人，我们去哪里？” “去唐工坊，听说今年皇室的夜宴就设在唐工坊，我也想见识见识。” 马车中的贵妇松了手中车帘，虽然已经过了三十，但是对于扬州这位巨贾遗孀来说，金钱从来就不曾缺过，在任何时代，不缺金钱，也就意味着可以用任何方式留住自己的青春，留住自己的玉颜，留住自己的精致美好。 而且这两个月，他还特意为自己送去了两盒临清安阁的护肤品，这些东西用着真是极好。 马车中的贵妇此时双手抱了一个手炉，静静靠在马车车壁上，仿佛想到什么美好的事情，脸上渐渐浮出了一些笑容。 马车徐徐通过长安主干道，向着两宫之地进发。 “也不知道驸马爷还记得沁么？还在意沁么？还愿意和沁亲近么？” 贵妇看了看自己保养极好的玉手，修长的玉指抚着脸颊，指尖划过玉肤，还是那般美好。 这两个月用着驸马爷送来的护肤品，感觉自己又年轻几岁一般。 驸马爷既然特意送自己这些，应该是记得自己，在意自己的。 沁思着，让车夫又加快了马车的速度。此时真的好想投进他的怀中，这几个月对于他，沁已经不知在脑海回想过多少次。 唐工坊，陈方正在和一众大臣觥筹交错，自然，陈大坊主的酒水一项特殊，从来都是别人给酒水动了手脚，不然陈大坊主不出三秒，就能趴在桌上。 “驸马爷，有一个人在工坊外面求见，说她叫沁。” “快请进来！” “驸马，谁来了？” 义阳在一旁问。 “每月给工坊送丝绸茶叶干货的就是她。” “哦，那我也要见见她。” “嗯，一会就能见了，上次江南之行，她对我帮助颇多，倩儿不通一些江南人情世故，也是她在调教，要不然真不敢将倩儿一个人留在南工坊。” “那她从扬州远来，是不是要在长安住一段时间？” “应该是不走了，好了，她来了！” 陈方指着灯火阑珊处，一个贵妇人正徐徐向这里走来，远远就见了驸马，一直盯着驸马看着。 她的脸颊又浮了笑意，看着陈方，双眼已经有些痴迷，那精致的容颜映着宫灯和篝火火光，显得那般美好。 江南女子的温婉，陈方更喜欢这种年长一些女子那份略带岁月气质的精致和美好。 凤卫将她带到陈方身旁，陈方将她领到几位公主坐的地方。 “驸马爷，这位是？” 几个武官员自然不认识这位扬州巨贾遗孀，问了一句。 “我们南工坊的支柱！工坊在江南的生意可是多靠她了。” 几个武似懂非懂，不过驸马爷显然已经不想多说，将她带到几位公主身边，让她坐了林诗轩和林清雪旁边。 “沁，你来了，我很高兴，不过今夜人多，不能特意招待，不要见怪。” “沁怎么会见怪，驸马爷忙！” 陈方点头，又退了几位武朝臣那边。 酒至半酣，侍女和宫女们将一盘盘饺子端了上来，这些饺子都是刚刚从锅里捞出来的，此时冒着热气，一片氤氲场景，热气蒸腾。 除夕吃饺子，这在后世北方是最普遍的习俗，此时盛唐，也有兴起，不过终究没后世那般流行。 “沁，你是扬州人，饺子不常吃吧！试试这工坊现包的饺子，用的韭菜鸡蛋和猪肉羊肉全部是工坊自己养的和种的。” 林诗轩夹了一个，在蘸碟中蘸了一下，放在沁面前的小玉盘之中。 沁轻轻用筷子夹了，尝了一口，忍不住眉头间都多了一丝颜色。 “新鲜好吃，江南那边我也吃过这饺子，可就是没唐工坊这个味道。” “那是自然，我这北方住了几十年，唐工坊的食物一直是我觉得最好吃的。” “不知道这位妹妹如何称呼？” 沁放了筷子，虽然有些贪嘴，确实是这工坊的美味难得，不过她还是尽力保持一个贵妇该有的从容和讲究。 “你可能要叫我姐姐！我听了驸马说起过你，比你长了几岁。” 沁掩了掩口，看着身边的林诗轩，实在是看着太年轻了。 “姐姐如何称呼？” “林诗轩！” “轩姐姐！您就是临清安阁的阁主，今天第一次见，才算领教了临清安阁的保养护肤之术高明。驸马送去两盒临清安阁出的护肤品，沁用了都觉得年轻几岁。” “这个娃娃是？” “我的小女儿。” 林诗轩举着霖儿两只小手，抱在怀中，霖儿望着眼前的沁，红红的小脸露出婴儿特有的温暖笑容，咿咿呀呀说了几句，自然，霖儿还不能言语，没人听的懂她说的什么。 “好可爱，沁想抱抱！” “给！” 那里几个贵妇很快聊在一处，这种皇家宴会，其实吃喝在其次，最重要还是联络感情。几位朝臣的夫人此时也走了林诗轩那边，一来认识沁这位唐工坊的贵客，二来自然是和林诗轩增进友谊。 在长安，上层社会没有人不想结交这位临清安阁的阁主，因为病这东西，真的不认人的，管你平民百姓，管你王公贵族。 自然，临清安阁是长安贵妇都想巴结结交的对象，林诗轩在哪里，这里就是贵妇们最聚集的地方。 第842章 盛唐夜宴（下） 而且今年临清安阁出了一种护肤品，品质好的让人惊叹，只是产量极少，听说要用到十几种名贵药材，所有原料都是临清安阁精挑细选而来，所以产量少的可怜，每月也就几十盒样子。 这几十盒还要供应皇室，唐工坊也要一些，真正能够流到长安贵族圈子的也就剩下十几盒而已。 一个月十几盒，对于此时权贵巨贾云集的长安，可想而知有多稀缺。 偏偏这护肤品效果奇佳，只要用过的人就没有不说好的。 甚至这效果只要不是眼瞎之人，一眼就能看出，在长安的权贵圈子，临清安阁的护肤品简直就是能够制造奇迹的神品。 甚至长安权贵圈子有这般流言，一个五十老妇用了林清安阁的护肤品，都能迷的自己男人夜战三连，非累的腰酸背疼腿抽筋，爬不起来为止。 此时可想而知这些长安贵妇们要如何巴结林诗轩，一个月十几盒的产量，不和林诗轩处好关系要想买到，那就比登天都难。 而且这东西不是你愿意大把花银子就能买到的，你愿意出三倍五倍的价格，问题能买到的人哪个是缺银子的主。 陈方看了林诗轩那边一眼，这位诗轩姐姐也是好手段，这大唐的半边天此时都争相巴结着她。 林诗轩引的贵妇争相结交迎合，陈方这里，则结交着一众武朝臣。 武齐聚，总有些人以后说不得能帮到你一些，这就是华夏的传统，门交故里，联袂裙带。能够结交到，自然尽力交好。 这个陈方也是深有体会，别管自己身份地位如何，有些人结交到，总无坏处，比如刑部侍郎李从良，官位肯定比不得陈方，可是结交了，李从良也没少帮到陈方。 古人好交友，不分三教九流，也是有道理的。 陈方和几位老大人彼此相谈甚欢，特别是和上官仪几位原本东宫近臣。此时婉儿还在工坊，就显了陈方和上官仪感情更近一层。 这位是李弘身边首辅，以后毕竟会做到宰职之人，此时不熟络一些，等以后，就显了刻意了。 即是结交友人，还需在对方未发迹之时，等别人平步青云，再结交，不说市侩，总有一些刻意和不妥。 唐工坊是什么，陈方以前仔细想过，在武媚娘和李弘在的时候，可以多借助皇家关系，可是以后的事情，谁说的准，和百官王公的关系那也不能淡了。 夜色中，工坊从喧闹转了安静，武退去，只留了满地殇，不对，满地菊花残，是满地狼藉，此时侍女和借来的宫女打扫场地，将一切杂物收拢。 李弘拉了陈方的手，和陈方细说最近一些朝事，陈方无奈，只能陪着。 李弘本打算在唐工坊住一宿，武媚娘没答应，做了皇帝，就要有皇帝样子，除夕住在工坊算什么。 皇上除夕夜不住皇宫大内，如何也不合适。这就像后世除夕你不在家过，去情人家过一般。 武媚娘不允许，李弘只能悻悻作罢，在李弘这里，那真的是母后说啥就是啥，这皇帝做的，有时候陈方在想，李弘这皇帝做的真好，听话。 陈方将陛下送出唐工坊，看他的车驾远去，才松了口气。就怕李弘对自己不规矩，到时候免不得揍他一顿，此时李弘做了皇帝，陈方总觉得揍皇帝不对。 当然，李弘敢拉他手抚摸，他必然揍之。武媚娘他都敢打屁股，踢武媚娘儿子，那还不是小事一桩，只要不当着武的面踢就好，毕竟陛下也是要面子的嘛！ 送走李弘，陈方回了工坊，从忙碌的侍女身边经过，看她们弯着腰身清扫，陈方拍了几个挺翘玉臀。 真是舒服，这唐工坊中，没外人之时，这驸马做的真舒服，这工坊中此时没有婚嫁女子，那是谁的屁股陈大坊主都敢拍得。 当然，要是有外人在，陈方还是很规矩的，毕竟要立驸马的威仪。 大宴之后还有小宴，这是守岁。本来今夜应该是武朝臣在唐工坊一直守到夜半钟声响起。不过太后怜悯大家，让大家回家和亲人一起守岁。 自然，此时在唐工坊守岁之人都是唐工坊住的这些贵妇公主了。 已经近了夜半，此时孩童都已经熬不住，去睡了，林诗轩也未回临清安阁，陪着武媚娘，几个贵妇人坐一起，都等着那一声钟声到来。 陈方坐在刘怡身边，今夜二皇女也未离开，就坐在陈方身侧。 此时这一些人，多数目光都在陈方身上，桌上备的瓜果点心茶水，有人偶尔动一动，陈方看了看满座的人，自己的女人差不多都在这里了，真是一个团聚。 新年的钟声终于敲响，从这一声钟声响起，新的一年就来到了，陈方看到安定公主已经有些撑不住，太平在她怀中打着瞌睡。 “母后，我要睡了！” “嗯，去吧！” “陈方，抱我，我要睡了，好困。” 陈方无奈，抱起太平。旁边安定对母后一礼。 “母后，我去照顾皇妹了。” 夜晚的风还是很冷的，抱着太平，这丫头已经睡着，枕在陈方肩膀的侧脸显得那般安逸。 陈方抱着太平，看了看旁边打着呵欠的安定，不知不觉目光就有些钉在安定的脸上。 “安定殿下，到了，小心门槛！” 陈方拉了一下安定，将她拉进院子。这院中此时清冷，侍女都不在，还在忙碌收拾夜宴残局。 唐工坊就是这点不好，侍女少了，看看大明宫，几千侍女，唐工坊满打满算也不过百，这真要忙起来，人手哪里够。 将安定拉到院中，陈方并未松手，此时有些睡意的安定被陈方拉着手臂，已经有些清醒过来。 “驸马，松手了！” “哦！我去放下太平！” 陈方将熟睡的丫头放了下来，脱了鞋袜，将外套也给她脱去，这小姑娘从七岁就开始黏自己，一直黏了几年，给她脱衣服对于陈方，也算驾轻就熟的小事了。 有谁想到小姨子的衣服陈方脱的如此随意，盖了被褥，陈方将被角压好，怕夜晚冷了，风和冷气灌进被褥。 第843章 迷乱心智 看了看熟睡的太平殿下，亲了亲这小丫头侧脸。这几年倒是亲太平亲的最多，陈方将太平额角的乱发用手打理了一下，细细看了看这小丫头。 这几年一直是这小姑娘黏着自己，时间匆匆。转眼间，陈方才恍然，小姑娘也渐渐长大了许多。 以前她站着，也就到了自己腰间，伸出的小手带着明显的婴儿肥，握在手间是软软的温暖。 现在她站着已经能打到自己下掖位置，恍惚间，竟是长高了这么多。 而此时小丫头的手也早已褪去了那种婴儿肥，有了少女还有的纤长和柔软。 这几年太平变的最多，不变的是一直喜欢黏着自己，以至于陈方几次在想，再过几年她还如此黏自己，自己真有些受不住了。 长大也是一个祸害人间的妖精，应该也不比她皇姐和母后差一点。 此时梳理完太平的乱发，陈方起身，听到小丫头睡梦中呓语，听了，好像是在叫自己。 “你这小丫头，唤了几年我的姓名，就是不肯叫姐夫，叫驸马。” 离开太平房间，陈方见安定未睡，坐在院中石凳，石凳铺了厚厚羽绒垫子，听到脚步，安定公主缓缓转头。 “公主，早些睡了，我回去了。” “驸马能留下和我说阵话么？忽然好想有人陪着说阵话。” “好，殿下要说什么？” “我也不知道说什么。” 安定指了指石桌旁另一个石凳，陈方坐下，两人彼此看了看，又都让过了目光。 “驸马，开春以后，你又要娶一位公主了。” 陈方不知道说什么，自己这感情都成公主收割机了，娶了二皇女，自己可就真的成了三国驸马，这怕是前无古人，后面也无来者，咳！三个国家的公主都娶到了，陈方到了此时，竟然都想不出自己如何做到的，仿若梦一场，而梦竟然是真的。 “驸马以后还会再娶哪位公主么？” “应该不会了，已经够一桌麻将了，以后挺热闹的。” 安定笑了笑，不过有些低垂的面色中也添了一丝无奈和惆怅。 玉颜在前，陈方看了一眼，心知女儿心事，女儿大了，就会有自己心事，陈方能感觉到安定的心思牵着自己。 两人之间的情丝，仿若渐渐化作实质一般。这几年变的又何止太平，安定变的也不小。 当年的十二岁小姑娘，此时长的亭亭玉立，而这容颜，真是太随着她的母后了。 其实自己心思又何尝不牵着这渐渐长大的嫡长公主，开始以为只是从她身上看到武媚娘的影子，而这三年中，其实这份影子倒是淡了，她是安定长公主，一直是。 没了太平年少的任性，没了武媚娘身上那份无以言说的尊贵和气质。 她像是出水的芙蓉，就那样静静绽放在自己身边，偶尔的回眸，都能感觉出那少女出落的美好和精致。 和她母后太像了，这是陈方以前无数次想的事情，而此时，他看着安定，撤去了这曾经的心思。 她是安定公主，一个活生生的美丽女子。 “殿下，我该回去了！” 陈方起身，不敢再继续坐下去了，坐下去怕出事，好危险，被武媚娘知道，这事她肯定忍不得。 对她的女儿起了心思，武媚娘怕是会掐死自己，赶紧跑，再慢怕脱不了身了，陈方此时都感觉到一丝丝的柔韧情丝将自己牵绊，再慢就挣脱不得，仿佛被蛛网束缚的生命，只能凭借本能去做事了。 他怕面前女子让他失了理智，迷了心智，乱了...。 陈方刚起身，忽然身体僵在那里，从他身后，一双玉臂已经揽住他的腰身。 此时看着伸到自己身前的双手，那少女的双手纤长美好，透着少女最美好年华具有的红润和活力。 此时这双手十指交织在一起，背后的安定公主已经靠在陈方背上。 “安定殿下！” 陈方将手覆在安定公主双手之上，轻轻唤了一声。 “驸马，让安定抱抱驸马！一直都很想抱抱驸马。” “殿下今日喝酒了？” “喝了一些！” 陈方那一刻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大概是某位姓梁的女子给的，他反身抱住安定，亲吻着，探寻者，手不安的在这位嫡长公主身上乱动着。 他深深看着安定公主，少女像是盛放的玫瑰，在他身边盛放着属于她的美好和华丽。 陈方抱起安定公主，一直抱进她的房间。 将安定公主放在床上，少女褪去衣衫中的美好展现在陈方面前，陈方去探索，寻找。 忽然听到安定公主轻轻惊呼了一声，陈方仿佛耳边炸了一声暴雷一般。 自己这是怎么了？真的乱了心性？ 啪，陈方狠狠一巴掌扇在自己脸上。 “殿下早些休息，陈方刚才失礼了！” 陈方赶紧裹紧衣衫，走出屋子，外面冷风吹在脸颊，陈方才彻底清醒过来。 夜色中，回到武媚娘身旁的陈方心中打鼓，刚才太莽撞了，像是中了邪，好像烈酒上头一般，现在见了武媚娘，仿佛一盆雪水浇了脑袋，一下子清醒许多。 幸亏最后陈方清醒过来，没有酿成大错。 要是真将安定公主如何了，被武媚娘知道，那还了得。 房中此时已经没几个了，几位公主都退了，只有静妃和林诗轩还在这里陪着武媚娘。 见驸马来了，她们两人也都向武媚娘告退。刚才驸马迟迟未归，她们两人已经感觉到武媚娘有些着急和担心了，此时两人都明白，自己不适合继续待在这里，即使心中想留下来，不过还不至于此时犯浑做这种浑事。 以静妃和林诗轩的阅历处事，这种浑事肯定是做不出来的。 两人离开了屋子，就只剩下武媚娘和陈方两个人待在这里，武媚娘看了看陈方，脸上微微浮了笑意。 “驸马去了好些时间！” 陈方心中微微一惊，武媚娘还是问出来了，陈方走近武媚娘几步，坐在了她的身旁。 “公主有些哭闹，哄了一阵。” 陈方淡淡开口，此时尽量做的随意一些。 第844章 小白 刚才也确实未生什么事情，最少自己没吃了安定殿下。陈方不断给自己心理暗示，就怕自己此时在武媚娘这里生了什么要命的漏洞。 自己和安定只要不对外人说，没人会知道刚才到底生了什么。自己肯定不会乱说，安定也不是会乱说的人，这还是关乎她自身的事情，安定一定不会乱说。 武媚娘此时起身，并未再问，手伸了陈方心口，玉指点着陈方心窝。 “太平让你多费心了。” “都是应该的，照顾两位公主都是我分内的事。” “晚上陪着媚娘！” “好，陪着你，媚娘，太平已经长大了，还一直黏着我，再长两年，再这样黏着，我可受不了了。” 陈方此时故意如何说了，武媚娘作为太平母后，这事她不管，就没人能管得了了。 “受不了就娶了，反正你已经娶了四个，再多几个又如何？不过要再等太平几年，现在她还太小。” 陈方盯着武媚娘，这是做母亲的该说的话。这是武媚娘故意如此说还是？ “媚娘，你说笑了！” “女儿心思，我这做母后的最懂，太平还小也就罢了，我看安定看你的眼神都不对。” “那以后我躲着些安定公主和小公主。” “躲着做什么，一起娶了，嫁谁都是嫁，嫁给你总比嫁给别人强。” 陈方无言以对，静静看着武媚娘，要从武媚娘脸上看出一些什么，不过只看到武媚娘微微笑着。 武媚娘此时手伸在陈方心口，玉指轻轻点了几下，然后直接坐在了陈方腿上，靠进他的怀里。 “太平你要再等几年，安定的话，不如和二皇女一起嫁给你，也算双喜临门。” “媚娘，这合适么？我是说我和媚娘你...我不合适再娶安定殿下吧！” “你娶义阳和高安合适，娶安定和太平就不合适了？” “媚娘，你是不是今夜喝的有些多了？” “酒喝了一些，不过还不至于醉言醉语。事情就这般定下来，安定那边我这做母后的去说。” 陈方心中长舒口气，他实在未曾想到，这事情竟然会如此简单解决了。 陈方还有些觉得是在梦中，他本以为武媚娘知道他对安定公主做了那些事会雷霆震怒，谁知道武媚娘就这般将自己女儿许了给他。甚至要和二皇女一起嫁给自己。 陈方想不到，不过还是发生了。对于他，此时心中也算稍安了，不至于再害怕武媚娘知道一些事情，将自己如何了。 陈方此时揽着武媚娘腰身，手覆在武媚娘放在自己心窝的手上。 “只可惜媚娘这一生是没有办法再嫁一次，不然媚娘倒是想嫁给你。让女儿完成这个心愿也好，你做她们的驸马，媚娘是最放心的。” 陈方听着，不知道说什么。自己从后世而来，果然和这个时代的人的思想格格不入。 此时想想，自己还没一个古人在这方面豁达，倒是有些羞愧了。 唐工坊的夜色，终于算是彻彻底底宁静下来，床榻上，枕边人传来低微的熟睡鼾音。 陈方轻轻将武媚娘放在自己腰上的手取下来，下了床榻，给武媚娘盖好被子。 陈方裹了单衣，在院中坐着，此时还是心中想不明白，这也太顺了，原本等着雷霆震怒，谁知道等来的是武媚娘的默许。 反正已经娶了四个，再多娶两个又如何，罢了，女人心思，陈方猜不透，不猜了。 此时出来，多是冷静冷静，身上有些汗湿，也算是晾一晾。 小白不知道从哪里蹿了过来，蹿到桌子上，呜呜叫了两声，陈方捏着狐狸脸，小家伙伸着粉红舌头，像是舔一块美味一般舔着陈方手指。 “小家伙，你这样呜呜叫，我也不懂你叫什么啊！” 小白爪子划着石桌桌面，搞的陈方一头雾水。 此时拍了拍小白脑袋，捏着那尖尖耳朵。 “我去睡了，你也去睡！今夜除夕，新的一年第一个夜晚，晚安！” 陈方起身回屋，小白跟着蹿进屋内。 “小家伙，你也要和我睡一起？” 小白点头，小脑袋点的拨浪鼓一般。 陈方伸手，这小家伙一下子蹿到陈方手臂上，长长蓬松尾巴卷了陈方手臂。 陈方此时看着这小家伙，几日间，小白这一身毛色不知不觉越来越洁白许多，此时仿若一根根羊脂白玉一般的皮毛颜色。 “真怕哪一天你这小家伙成精了。” 陈方说了一句，一条长长狐尾扫过陈方脸颊。 “你这小家伙，这是欠收拾了。” 小白委屈趴在陈方手臂，蜷缩了尾巴，陈方无奈，饶了这小家伙，只在尖尖耳朵上用手指弹了一下。 床榻上，陈方看着身边玉人熟睡，也渐渐睡了。 床榻边缘，蜷缩的小白微微睁了眸子，一身毛皮缓缓泛着光泽，光泽如同满月时的月辉，又像是那片竹林翩翩舞动的光蝶。 那片月辉缓缓凝聚，凝聚成一枚光珠，仿若一粒微型月亮一般。 那光芒脱了小白身躯，缓缓在陈方和武媚娘身边飘荡，竟然从陈方口中钻了进去，一阵从陈方口中飞出，又从武媚娘口中钻了进去。 待到那粒月光再次回到小白身上，已经暗淡许多，如玉白色中仿佛夹了许多别的色泽，显了驳杂和暗淡。 这枚光球重新被小白纳入口中。 小白从床榻跃下，一丝声音也未发出，月光中，它身影如同一道白色光影，迅速穿过唐工坊，穿过长安街，仿佛一道白色电光向着远处激射而去。 那处园子，已经封了的园子此时一个人也没有，园中清净幽深，寂静的有些可怖。小白蹿进那片竹林，捕捉着一只只光芒组成的光蝶。 此时这片小竹林这种光蝶很多，翩翩而舞，将整片竹林都笼罩上一层单薄的光芒，像是初升的圆月。 小白捕捉了一阵，身上毛发显了纯白颜色，仿佛一枚发光的小夜灯一般。小白两只紫色眸子此时也发散一丝丝紫色光彩，若两个紫水晶在灯光照耀下一般，美轮美奂。 第845章 早春 小白全身上下光韵流转，若是陈方在这里，绝对会认为这只狐狸成精了。 小白此时穿梭在竹林之中，这里的光蝶如同无穷无尽一般，小白捕食了一阵，然后趴在了地上。 有些鼓胀的肚皮此时贴着落满竹叶的地上，小家伙满足的趴了一阵，蜷缩了身体，缓缓睡去。 黎明，夜色，时间交替，小白白日会回到工坊，深夜就跑了这处园子，它的速度此时若是陈方见了，会发现比起初见它时快了几倍。 这小东西的速度此时若是拼了全力，人的肉眼已经基本无法捕捉。简直就是快成了一道光。 小白乐此不疲，每日晚上都会凝聚那枚月华珠子，在陈方和武媚娘熟睡时送了他们口中。 有时候两人一起睡，有时候分开，反正小白乐此不疲，睡一起时小白跑一处，分开时跑两处。在唐工坊，它也只为陈方和武媚娘如此做。 陈方伸了懒腰，这几日也不知道为何，总有一种奇怪感觉，仿佛身体轻了几分的感觉，很是奇怪。总感觉自己若是用些力气，都能飞起来一般。 当然，陈方肯定飞不起来，不过身体显得轻盈的感觉极为舒服，身心舒畅，就像大热天洗了一个热水澡一般的舒坦。 这几日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陈方总觉得武媚娘越来越好看了，有时候陈方都觉得武媚娘的姿色已经到了极致，而这种好看的感觉来源于一种叫做气质的东西。 陈方问武媚娘这几日有什么感觉，得到的回答竟然是武媚娘感觉这几日自己走路都轻了许多，精神很好，尤其一觉醒来之时。 之前清晨醒来，总有一些惺忪困顿，而此时，一下子起身，感觉异常精神。 陈方这几日陪武媚娘，似乎觉得她更是容光焕发一般，身上总生出一丝若有若无的仙气。 陈方也不明白什么是仙气，不过总觉得武媚娘的变化如同细微的流泉，不知不觉就积攒了一些厚度和尺度。 这几日陈方最切身的感觉就是和武媚娘一起时特别卖力，被武媚娘不知道夸赞了多少次，总是笑脸相迎着陈方，陈方让她做什么，她都答应。 武媚娘果然去找了安定公主，儿女心思，做母亲的如何看不出来，有了武媚娘的允许，陈方此时碰碰安定殿下，已经不需要有什么心理负担。 甚至几次这位公主主动想和驸马试试云雨，毕竟已经十五岁窈窕女子，当年母后第一次为人妇，才十四岁。 少女心思，也如这个盛放的春天一般，这叫怀春。 偏偏几次两人差些都坦诚相见了，偏偏最后总被一些事情阻挠。 两次是太平正巧找皇姐，一次是武媚娘让人唤陈方，罢了，陈方在想，到了洞房花烛夜再说，一次为两位公主开启她们新的人生，也是一大乐事。 陈方越来越觉得自己就是公主收割机了，以后太平大了，武媚娘也要将她嫁给自己，不知不觉这就是六位公主了，怎么说呢，六六大顺，顺对于陈大坊主此时最重要。 开春一月中旬，不知不觉间时间过的飞快，这几日自己小女儿思思已经能够不扶被褥走几步了，虽然老是摔跤，不过这个时间，不摔几次怎么学会走路。 和义阳一起时，小丫头总咿呀学语，偶尔叫出的声音陈方已经能够分辨。 说不得到了四月一岁之时，简单的话语自己的思思就能说了。到时候拉着，看小丫头迈步，陪着她在外面转转，去临清安阁看妹妹，去大明宫看舅舅，这是多美的事情。 刘怡的肚子越来越大，这几日总是挺着一个肚子，陈方算过时间，刘怡这一胎应该是去年五六月怀的，十月怀胎，距离生娃也算快了，最早二三月，最迟也就四月。 对陈大坊主，唐工坊的日子平静而处处富有新意，就如每次见武媚娘，觉得她姿色容颜气质更胜一筹，就如每次见小女儿，她走路的姿势更行云流水一般。 陈方这些日子心情极好，在坊中行走，心情大好的陈大坊主特别喜欢拍织女绣娘的屁股，遇上某处饱满的，陈大坊主也说不得亵玩一番。 自从已婚坊工全部搬进落樱阁，这里就是他的后宫，任何女子，都是陈大坊主的女人，可以碰得。 陈方此时正和一个绣娘聊了一阵人生，用肢体语言聊的，聊的这绣娘面色泛红，一身的嫩肉乱颤。 那边有凤卫跑了过来，说那位扬州来的夫人请驸马爷到她宅子坐坐。 沁来了长安，就在长安买了一处大宅子，这些日子都是在忙宅子的事情，很明显，她要久住长安了。 此时邀请驸马去她宅子，是宅子已经收拾好了。 坊中安排了车马，陈方一个人单独而去，沁找他，再带女子同去就不合适了。 这巨贾遗孀估计也是耐不得寂寞，这一次去总要伺候伺候她。 陈方去时，发现那宅子距离工坊很近，这贵妇也是有心，估计选这处宅子时，首先考虑的就是和唐工坊的距离。 陈方刚到门口，就见了沁带着两个侍女恭敬侯在门外，陈方下了马车，沁赶紧深深对陈方一福，人已经走了过来，陈方拉着沁的手，一把拉进怀中，那完美的玉人曲线上狠狠捏了一把。 “沁，你这腰身更喜人了。” “驸马爷，沁的身子更喜人，驸马爷要不要现在品味一番？” “哈哈，自然来了这里，肯定是要品品，不过先看看你买的宅子。” 两个人在宅子中走了一圈，这宅子不小，几进几出，配有花园池榭这些。 沁对这宅子也是上心，花了大把银子装饰，陈方留意到，这园子中最精致还是沁居住房间那张大床，整个用金丝楠木精雕细琢而成，陈方试着坐了坐，有种坐在黄金堆上的感觉。 床厚实沉稳，在这上面睡，即使夜战，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声响。锦绣被褥，自然用的江南最好的锦缎。 看陈方坐在床上，沁轻轻摘了自己发间装饰，陈方一拉沁的衣袖，拉进怀里，细细把玩这巨贾遗孀的身子。 第846章 分赃 这个时代，男人对寡妇总有一些忌讳，尤其这个社会的顶层，毕竟到了这个层次，不会缺了女人，能距离寡妇远些自然远些。 然而陈大坊主可没这忌讳，虽然他的科学观已经被这个时代打击的支离破碎，不过要让他相信克夫那套，那也真的是不可能的。克夫，不存在的，只能说那死鬼命薄而已。 美人身子如此让人留恋痴迷，自是要细细品品，怎么能因为对方是寡妇就放过了。 唐工坊的樱树上已经生了许多花骨朵儿，此时还很细小，像是树枝上延伸的无数凸起。这些凸起会在二三月转为粉红，然后绽放飘零。 今年的春天似乎来的早了一些，冬日腊月就不慎冷，开春以后，正午阳光下都显了热了。 陈方也是感叹，这一年一年的气候都如此多变，陈方还记得自己初来大唐那一年，那个冬天就冷的出奇，太极宫的湖水都冻住了一尺多，别说溜冰，上面跑火车，不对是跑马车都没问题。 今年也不知道为何，过了一个暖冬，世事无常，连这气候也是如此无常多变。 本以为来了一个小冰河期，此时看来，只是偶然会有冷的出奇一个冬天。 至于后世出现的全球变暖，气候异常，这个时代是不存在的，二氧化碳那只有动物做有氧呼吸才释放的。 陈方去暖房中，可以看到健妇因为闷热，穿着短衣短裤。露着精壮的胳膊和小腿，可以看到明显的肌肉轮廓。 自己坊中这些健妇还健身么？陈方看了看对方身上的肌肉疙瘩，在想。 陈方走上前，此时捏了捏健妇的小腿，坚实有力，不过比起织女绣娘，这腿就显了粗糙。 被捏的健妇一双桃花眼看了看驸马，吓的陈方赶紧跑了，这眼神好吓人，尤其配着这虎背熊腰的身材。 引水渠的冰在一月末就化了，可以看到引水渠中成群的鱼虾嬉戏，然后被人捞入网中，成了食物。 暖房的黄瓜西红柿此时已经能够采摘，陈方特意提了两篮，经过自己院子时，去里面抱了思思，让樱桃跟着，她是伺候小公主的侍女，陈方怕思思路上哭闹，自己哄不下来。带了樱桃，以防万一，其实思思一般只要自己抱着，是不会哭闹的。 两人上了马车，陈方撩开车帘，思思放在自己腿上，叮嘱车夫慢行。 一路上给思思指着长安街道两旁热闹，看小丫头看的眼睛都直了，欢喜的拍着小手。 陈方捏了捏小女儿粉嫩小手，婴儿肥的小手，非常柔软。 “闺女，这长安热闹不？” 小思思欢快的拍手，陈方抱着，亲了亲自己这宝贝闺女。 临近了竹海，陈方逗了逗思思。 “今天第一次来霖儿妹妹家中，一会你和妹妹玩！不许欺负妹妹。” 下了马车，临清安阁的竹海发出沙沙风吹过的声响，几片竹叶在风中飞舞，仿若绿色的蝶。 听了唐工坊的马车声，林诗轩已经抱了霖儿下了老楼，看着同样抱着一个女婴的陈方，林诗轩的眸子显了欢喜颜色。 “樱桃，照顾好思思，也照顾好霖儿。记得，别让思思伤了霖儿。” 陈方将怀中思思交给樱桃，樱桃走到林诗轩身旁接了霖儿。 陈方从马车提了两个竹篮下来，送到林诗轩面前。 “唐工坊今年第一批黄瓜和西红柿，刚采摘了，就给你送来了！” 林诗轩脸颊起了红霞，他对人好起来是真好，自从去年坊中建了暖房，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他亲自送菜过来了。 不算唐工坊平日送到阁中的菜蔬，光是陈方亲自送的，就有不少。 唐工坊也在长安卖菜，价格感人，平民百姓根本不敢看，达官显贵看了也拧眉。 不过一来新鲜，绝对是当日新采摘的。二来挂着唐工坊的名字，那就是长安的抢手货。 一般富贵人家也只敢隔三差五吃一顿的唐工坊蔬菜，对临清安阁来说，却一直是免费供应不断。 “驸马，听说皇宫里的暖房产的蔬菜驸马是让人分开卖的？” “对啊，大明宫太液池畔的暖房蔬菜，比我工坊暖房的还抢手。一捆小白菜，工坊产的卖十几两，皇宫里的可以卖四五十两。” 林诗轩忍不得笑了起来，这生意做的，连皇家宫廷都被驸马薅羊毛了。 “我也给陛下分赃了，不对，不对，是给陛下分了利润，五十两银子，陛下可是拿二十两的，他什么也不干，就光拿银子了。” 林诗轩忍不得，咯咯笑了起来。驸马这生意做的，连皇上都套进去了。 “陛下说了，今年将暖房在太极宫和禁苑多建一些，充实国库，也让长安周围百姓冬日吃到蔬菜。” “五十两的小白菜，百姓可吃不起。” “哈哈！” 陈方只是笑了笑，百姓冬日吃不起，开春就吃得起了，陈方赚的是富贵之家的银子，割韭菜也要割长势最旺盛那一茬。 陪林诗轩聊了一阵，免不得做了阵戏水鸳鸯，陈大坊主满足的走出老楼，在老楼前，林诗轩让人备了和唐工坊一般的几把躺椅。 此时暖阳照着，初春的风吹过竹林，此时吹到这里，还有不少凉意。 空气中弥漫着竹叶竹枝清新的味道，陈方躺在躺椅上，看不远的樱桃正教思思学步，小丫头穿着厚实千层底的虎头鞋子，身上的薄袄上，白色细长的兔毛随风而舞。 小丫头今日走路走的极顺，一会走了抱着霖儿的林诗轩那里，一会跑了父亲这边。 陈方看了看抱着霖儿的林诗轩，总是有一种人生如此，不枉来大唐一趟的感觉。 一坐就坐到暮色起了，马车碾着临清安阁竹海的小径，陈方跟着马车，身边林诗轩用手挽着驸马的手，一直送出竹海，才望着遥遥远去的马车背影，缓缓回了老楼。 不知不觉，今生真的喜欢了一个男子，愿意为他开心，为他忧愁，为他伤感，为他狂喜。 笑容浮了林诗轩脸颊，这近了四十的美妇，抱着一个女婴，缓缓回了二楼自己的房间。 第847章 新人旧人 原来的林诗轩心中只有临清安阁，结婚生女，自然都是为了临清安阁的传承，而到了此时，她有了霖儿，心中也塞满了一个男子的身影。 他纤长身影，他风流帅气，对人体贴温柔。 虽然多情，却对每一个围着他的女子照顾周全。 林诗轩逗了逗霖儿，小丫头望着母亲，一会林诗轩解了衣衫，小丫头该吃奶了。 柳枝吐了新绿，一抹鹅黄。 春水已经不寒，唐工坊养的鸭鹅此时跳下池塘，跳下引水渠，在水中捕捉着鱼虾。 捕到鱼儿，鸭鹅修长的脖子一仰，脖颈上一个鼓包，鱼儿或者河虾就进了肠胃。 学名华夏官鸭的鸳鸯总是一对对的在水中嬉戏，这种生灵，总是成双成对，自古以来就是用来称颂美好姻缘的象征。 只羡鸳鸯不羡仙啊！多少甜蜜情侣都喜欢这种生灵，而此时彩衣正绣着一对鸳鸯，陈方站在她身后，看她用事先准备好的发丝绣了最后一个连心结。 金色的发丝，在大唐可是极难看到，毕竟黄种人生来就是黄皮肤，黑头发的。 这细长的金色发丝自然是二皇女的，最后的连心结需要采一对新人的发丝来绣，自然，二皇女和安定公主的发丝彩衣都备了。 陈方看彩衣绣完，将这幅鸳鸯戏水的锦绣放了一旁，又开始忙碌下一副刺绣。 新婚已经在储备，此时这手巧的绣娘领队自然成了工坊最忙的大忙人，驸马大婚用到的绣品彩衣都是亲自刺绣，包括用的凤冠霞帔也是她亲自来做。 “驸马爷，这一副是花开锦绣，刚刚那副鸳鸯戏水驸马爷觉得如何？” “彩衣，你也不必每件事都自己来做，交给那些绣娘也行。” 陈方站了彩衣身后，手按在她的双肩之上，看着这位从太极宫被自己带进工坊的工坊老人，轻轻揉按着她的玉肩。 “驸马爷新婚用的，自然要做到最好，让那些绣娘来做，彩衣不放心。” 陈方轻轻摇头，此时手伸了过去，拉着彩衣忙碌的双手。 “好了，休息休息，一直绣，眼睛和手都累了！” “是有些累，不过是为驸马爷做事，再累彩衣心中也是甜的。” 陈方拉了彩衣的手，拉了起身，此时手抚着彩衣腰身，非拉着她走出了院子。 “本驸马命你将手上的活分一半给坊中绣娘，将你累着了，本驸马心疼。” “可是...” “没什么可是，坊中绣娘的本事本驸马心中还是有数的，放在长安，那也是刺绣这方面的大家。” “彩衣，记住，对你来说身体才是最重要的，我听白雅说你傍晚都有些眼花看不清东西，再这般不爱惜自己身子，本驸马亲手打你板子。” “驸马爷！” 彩衣轻轻投了陈方怀中，娇滴滴一声驸马爷，陈方狠狠捏了捏这美人腰身软肉。 “本驸马的话都记下了？” “记下了！” “以后不许点灯熬夜，不许将一切琐事揽在自己身上。你这身子是本驸马的，你不爱惜我可是会心疼的。” “彩衣知道了，一切听驸马爷的。” 陈方捏着这成熟女子的粉颊，用手轻轻拍打了两下。 “这样才对！” “驸马爷，彩衣伺候驸马爷吧！” “怎么了，也似开春的猫儿，动了情了。” “彩衣见了驸马爷比那开春的母猫还心切。” 听这大姑娘说话，陈方忍不得狠狠捏了一把脸颊。手抚着这美人身子的极致处，果真，自己是好这一口，熟透的桃子才是陈大坊主的最爱，吃一口鲜甜多汁。 太小了不好，未熟透青涩也不好，最是这风华中透着一股成熟之美，最是这柔情万种中一抹富态妖娆。 婚期已经越来越近，唐工坊各处都可以看到忙碌身影，作为当事人的陈大坊主自然不需要忙碌，只看着别人忙碌就好。 清扫装点，一些物品采购放置，新婚用的房舍经过精心布置，特意放了一些子午岭新出的玻璃器皿，而南工坊那边，也紧急向长安调运了一批丝绸瓷器。 陈方见别人忙碌，自己坐在暖阳下，看坊中人流匆忙，有时候兴致起了，会抱着小白在坊中随意走走。 这些日子也不知道为何，精神越来越好，伺候几位贵人，能伺候的对方跪地求饶，只喊驸马饶了这次。 坊中三位公主，两位怀了身孕，这些日子，陈方大多数时间倒是在武媚娘那边或者德妃那里过的。此时静妃很干脆住了武媚娘院子，郑婕妤算是彻底和德妃住了一处。 这一个人住着是寂寞孤单，两个人住了才是相依相伴。 这每夜游龙戏凤，陈大坊主也是玩的熟稔。 没办法，陈方心知自己身份，这几位贵人没一个自己不伺候好能行的，看看，伺候的求饶，总是伺候好了吧。 二月中了，柳芽已经吐了出来，工坊的绣娘织女都脱去了身上那身厚厚的冬衣，这几日在浴场那边，总能看到身着长裙的织女绣娘，腰身处总流露着些许风韵。 陈方已经在思什么时候让彩衣做一批短裙，齐腰的，让这些织女绣娘洗澡时路上必穿，到时候一眼望去，一片大长腿，多讨人喜欢。 这一日陈方照常闲暇，外面有大量的人涌到唐工坊门口，凤卫过来禀报，陈方有些摸不得头脑。 “驸马爷，是江南那边今年新送来的织女绣娘，有三千人。” “哦，对了，义阳前几日还对我提了，也都没在意。” “让她们进工坊吧！三千人，又要安排住处和衣食了。” 距离江南萧家第一批织女绣娘送到唐工坊，这已经几年光阴，此时第二批送了过来，也是萧家有心了。 这批女子鱼贯进入工坊，陈方在一旁细细看了看这批新来的织女绣娘，自然，陈大坊主的爱好兴趣一直和这个时代的人略有不同，更喜欢绣娘。 一般来说，萧家送来的织女绣娘一直是一比九的比例，也就是十个女子中只有一位绣娘。 这三千人也不过三百位精通刺绣女红的绣娘。 第848章 绣娘 这些人往往和织女分开，陈方看她们走过，看她们纤细腰肢，轻步慢行，走动间那身子极致处沉甸甸的颤着，几个姿色上佳的陈大坊主自然是忍不得细细动了动手脚。 几个绣娘看了看陈方，羞红脸不知道该不该让驸马碰，不过看驸马爷生的俊俏样子，让碰碰也觉得心喜。 陈方此时对自己这层皮囊还是很有信心的，来到大唐，就从没有自己喜欢，不能上手的女子。 又一批新人充实自己的后宫了，不对，是唐工坊，这日子真是完美。 陈方摘得几枚沉甸甸仙桃，此时容光焕发，和几个新来绣娘交谈，增进彼此友谊。别人新来唐工坊，作为主人，总该和她们亲近亲近。 晚上自然准备晚宴招待这些新来的女子，那边坊中也为她们分好了住处。陈方特意叮嘱，让这批新来的新人尽量住在一处。 这几日由于有新人来了工坊，唐工坊各处热闹许多，没办法，新人刚来，陈方是不让工作的，先休息几天，熟悉熟悉唐工坊，让这里的老人给她们讲一些坊中规矩。 规矩很重要，不然又要重现那年的景致，荷塘和小山遭了殃，莲蓬和桃子被蝗虫秋风扫了落叶，一干二净。 这几日新人安顿下来，陈方没事就领着思思在坊中转，思思学步，陈方怕她摔了，一直陪在身边，义阳带女儿不易，自己多陪陪女儿才是正途。让老婆可以得些空闲，休息休息。 思思咿呀学语，这几日已经能很清晰的叫义阳妈妈了，陈方也是到了此时才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母亲这个母在这个时代，是读妈的，而娘是泛指女性。 好了，果然古今中外，婴儿最先开口，学会的第一个字就是妈妈。 陈方这几日有意引导思思叫爸爸，今日小丫头终于叫了一声，让陈方开心了大半日，这一声叫的，陈方感觉比吃了蜜都甜，果真是亲闺女。有句话说的好，闺女还是自己的亲。 此时领着女儿学步，看远处春晓推了一个坊中巧工用竹木做的小推车，车子中垫了厚厚布垫，一个小男婴正坐在小推车中。 思思见了，就走了过去，趴在小推车上，看着小男婴。 “春晓，这些日子坊中还住的好么？” “驸马爷，一切都好，就是坊中那些织女绣娘喜欢小孩子，送了大堆东西。” “嗯，思思去年也收了许多礼物，开始义阳收在自己房中，后来堆不下，还专门用了一间房存着。” “驸马爷，他到了现在还没起名字呢，春晓斗胆，让驸马爷给起一个。” “这我可不能起，春晓，有时间去大明宫，让陛下赐个名字，这样最少他是李姓，以后虽不能入陇西李氏的族谱，不过做个富家翁或者官宦还是没问题的。” “春晓有些怕，这样不合适吧，太后说了，不会认这个孩子的。” “一切有我呢！再说了，只是让陛下赐名，也没什么。” 陈方蹲了下来，那个小男婴此时正和思思玩的开心，婴儿之间的玩耍，陈方自然不能理解。无非是碰碰，动动，笑笑。 “思思，别捏弟弟！” 本来这个小男婴思思该叫舅舅，奈何武媚娘肯定不会允许，罢了，比思思小，以后就委屈做个弟弟吧！ 看春晓推了小男婴远去，思思还有些不乐意，被父亲拉着手，还转头看着远去的弟弟。 陈方带着思思去了武媚娘那边，武媚娘一把抱起思思，这小姑娘在坊中是人见人爱，太平也在这里，见了思思就让思思喊小姨，还拿了糖引诱，陈方也是无奈。 自从知道思思会说话，太平就没少引思思喊小姨。 武媚娘将思思交给太平，太平抱着，在一旁继续逗着小侄女，大有一副今日思思不喊小姨就不罢休的姿态。 遥远的大漠，风经过，吹起大片沙尘，沙尘经过孔雀河，经过塔里木河，落在罗布泊的岸边。 一栋纯木的房舍，并不奢华，上下两层，已经显了岁月的痕迹，房舍坐落在罗布泊边缘，从房舍出来，就能看到罗布泊淡蓝色的湖水泛着粼粼的光泽。 此时琴声在罗布泊边响起，抚琴人弹完一曲，悠悠叹了口气。 “凤一，在这里陪了我这么久，该回去了。” 嬴扶苏缓缓开口，此时这木楼旁边，有一座孤坟，嬴扶苏正坐在孤坟之前，这琴曲也是为这座孤坟的主人弹的。 在这里，他已经住了三月时间，而这座孤坟中，住着他曾经的挚爱，不过任何红颜，也经不得岁月的流逝。 看着自己爱人老去，离开这个世间，有些痛苦，别人是永远也体会不到的。 嬴扶苏起身，收了那张琴，抱进屋内，用一个木盒将琴装了。 当年他以为自己不会再动情了，毕竟历经几百年岁月的男人，身边不曾缺过女人，不过见到那朵楼兰之花时，他还是动了心。 女人，嬴扶苏早将之视为玩物，奈何还是有人进了他的心扉。 这世间，动情难，动了情更难，岁月对于他实在漫长，时间留不住心爱的人。 当年和她一起收养的四个孩子，此时只剩下凤一一个了。 看嬴扶苏收了琴，凤一久久站在门口。 “去吧！以后你就过自己的日子。” “长公子，凤一知道长公子心里苦！” “苦什么，今年我离开了，以后也不会再来了，该忘掉的，就让它随着这大漠的风远去。” “长公子，那您以后去哪里？” 嬴扶苏扬了扬头，望着门外的光芒。 “世界很大，我要去看看，你也不必再找我。这个给陈方，算是给他的贺礼，以后你就留在他身边就好。” 嬴扶苏递了一个小木盒给凤一，这是他闯秘境时拿到的，凤一以前见过，不过长公子并未说这是什么。 “长公子，这个是做什么的？我给了他，他不会用怎么办？” “我感觉他身边存在一件凶器，凶灵已经有些影响到他了。用这个可以除去，让他好好做他的驸马，这世间的事不要多管。” “凤一知道了！” 第849章 悠闲 白衣仗剑，一骑绝尘，凤一缓缓回头，看了看那座木楼，当年，他们四个当长公子和她是父母的，只是到了后来，母亲老了，父亲却一直不曾有任何变化。 自从母亲走后，他一直让他们四人称他长公子。 白马马蹄踏着罗布泊周围的黄沙，放眼望去，大漠万里，此生也许再也见不到他了。养育自己的人，如父如兄，这就般远去。 长安，三月已经缓缓来到了这座大唐最大的城市，也是此时全球最大一座城市，没有之一。 城市各处染了一层新绿，一场春雨过后，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芬芳，有燕子归来，正忙着筑巢。 临清安阁的竹海越发的青绿，放眼望去，临清安阁仿佛长安城中一块碧绿翡翠。 尤其这一场春雨，让这块翡翠被清洗的一尘不染。 竹林中传出一声声骨碌碌的声响，那是一辆竹木做的小推车在竹林中的小径碾过。 此时小推车上坐着一对粉雕玉琢一般的小女孩儿，大的头上束了一个朝天辫，小的头上披着柔软的婴儿短发。 陈方在后面推着，看着自己这一对女儿，思思看着旁边妹妹，在父亲细心教导下，已经能叫妹妹了。 思思的手上，握着陈方特意为她做的一种很硬的面食小棒，这是仿的磨牙棒做的。 思思啃了一会，磨牙棒上留下许多细小牙痕。 思思塞给妹妹，霖儿啃了几下，丝毫啃不动。 陈方推着小车，这种坊中巧工做的小车可以让姐妹两人并排坐在里面。里面夹了厚厚的绒布，不至于磕到两个姐妹。 旁边林诗轩陪着，挽着陈方的手臂。 “再过两个月，霖儿也能学步了。” “嗯，诗轩，你看她们两个果真是亲姐妹，才在一起几次，现在玩的多开心多亲近。” “是啊！等过段时间，我将这里的事情交给清雪，想去工坊住一段时间。” “你想在工坊住多久都行，我昨日看了，工坊的樱花花骨朵已经长大许多，用不了多久就能开了。” 两人走一阵聊一阵，脚步轻松，心情闲适。 陈方越来越习惯这种慢悠悠的生活，每日不用做什么具体事情，不用按时起床梳洗这些。 没有太多琐碎事情缠身，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就如此时推着一对女儿，陪着林诗轩，就能在竹林走好久。 阳光透过竹林，小径上竹影斑驳，斑斑光点打在思思脸上，小丫头用粉嫩小手揉了揉眼睛，然后给妹妹用手遮了一下阳光。 晚上，陈方抱着思思赶日落时分才回到工坊，将思思交给义阳，看思思趴在义阳怀中一会就睡了，樱桃抱了思思离开，陈方有些贪婪的赖在义阳怀中。 “驸马，今日彩衣将婚礼用的丝织品和绣品拿过来让我看了。” “哦，做完了，最近辛苦她了。你看了，觉得如何？” “自然都是最好的，对了，今天陛下来了工坊，来找你你不在。” “哦，他找我，肯定还是暖房的事，前几日就找我，说要给禁苑那边多修一些暖房，让子午岭多送些玻璃到长安。” “他要那么多暖房做什么？” “充实自己的小金库，你说你这弟弟都做了皇帝了，天下都是他的，怎么感觉他越来越爱财了。” 义阳想了想，揉着陈方头发，像是喂女儿一般搂着驸马。 “大概因为天下都是他的，所以他觉得要花银子的地方越来越多了。” 两人闲聊一阵，陈方翻了身，将媳妇搂进怀中。 “吃饱喝足，义阳，我们做正事。” 义阳笑骂一句，任着驸马乱来。 第二日，晴好天气，陈方到了彩衣院子，这些日子她忙婚礼用的绣品，一般都在这里做工，没去工坊。 此时彩衣正最后细细查看这批绣品，查看完了，整理好。 见了驸马，彩衣起身。 “彩衣，这批绣品完了，还要你忙几日！” “驸马爷还做什么？” “这个，你看看！” 陈方取了早就准备好的一幅图，他画画的本事自己心里明了，所以今日特意找了德妃，说了自己意思，让德妃画的图。 陈方让德妃画的就是后世一种叫旗袍的服侍，天气渐渐暖了，这种衣服也就可以单穿了。 此时彩衣接了，将那张图摊在面前，仔细看了一番。 “驸马爷，这身衣服倒是别具一格，和我们穿的区别很大。驸马爷，做这衣服要注意什么？” “你就照着这图做就好，至于注意什么，你看，这里的开叉一定要高，要能将大腿整个露出来！还有就是腰身尺寸一定要能将女子腰身的曲线显露出来，你去坊中找几个身材好的织女，照着她们腰身做。还有，这里，胸口这里，也要合身，尽量能让女子的形体凸显出来。” “驸马爷，那颜色和花式？” “你特意做几身大红的，新婚要用。花式，就自己拿捏，我对这些不太懂。” “驸马爷，听您意思，这衣服做出来，就要极为合身，紧贴着身子，驸马爷是给谁做，我好用她们的身体尺寸来做。” “几位公主，太后和德妃静妃郑婕妤各两身。” “彩衣知道了，我这就去工坊，找几个巧手绣娘帮忙。” “嗯！” 彩衣去找人，陈方就坐在这里，反正也是无聊，一天不知道要做什么，说的直白，就是闲的。除了陪几位贵人，其余时间陈方都是自由分配，而陪贵人一般也不是白天。 一会彩衣领了几个绣娘回来，特意找的几个身材极好的绣娘，此时试做，彩衣也没直接就按照贵人的身材尺寸来做，就随意挑了一个绣娘，量了身材尺寸。 几个绣娘和彩衣一起忙碌，量裁布匹，准备制作。 “驸马爷，这做衣服需要时间颇多！” “你们做你们的，我反正也是闲着，就在这里看着。” 一个绣娘准备了茶水，陈方品茶，看着几个人忙碌。 做衣服果真需要大把时间，尤其剪裁合身，量体制衣。 陈方终是坐不住，坐到午时，就离了这里，彩衣继续领着绣娘们忙，陈方在坊中随意走走，到了饭点就去食堂。 第850章 旗袍和凶器 到了傍晚时分，一个绣娘找到了陈方，说第一身旗袍已经做好，让驸马爷过去看看，陈方随着这绣娘到了彩衣院子，远远见了彩衣就领着一个绣娘站在门外向四处张望。 陈方见了彩衣身边那个绣娘，就目光定定瞅着那个绣娘，此时这个绣娘身上，正穿着一件旗袍，选的大红的布料做的，布料上有牡丹暗纹，这是这些日子彩衣这边备的最多的布料，自然是为驸马新婚备的，备了很多。 此时做旗袍，自然彩衣选了这布料来做，因为此时三月初，春寒料峭，旗袍是收紧的长袖。 陈方走过去，就揽了那绣娘腰肢，手慢慢抚过被这旗袍束腰完美展现出的女子腰身，抚到小腹，抚到侧腰，手落在那尾椎挺翘之处，轻轻拍了两下。 “彩衣，这旗袍做的不错，这腰身看着本驸马就眼馋的厉害。” “那驸马爷，要不要我伺候驸马爷？” 那绣娘听了陈方的话，马上说了一句，陈方看了看她，捏着那尾椎处一把软肉。 “把头上头饰除了，让本驸马看看！” “是，驸马爷！” 彩衣帮忙，那高挑绣娘将头发上饰品都一一摘了，一头乌黑青丝垂落，正落在陈方抚着腰身的手上，陈方手捋着一束青丝，走的远了一步，让这绣娘慢慢转身。 “秒极，一身大红喜庆，剪裁合身，这女子最吸引男人的极致处都表现如此完美，彩衣，这旗袍让你来做，真是找对人了。” 陈方夸了一句，又走了那绣娘面前，这一次用手细细抚过那旗袍每一处曲面，特意撩起了开叉处的长裙，确认这开叉开的足够高。 那绣娘此时望着陈方，眼睛中都泛了桃花，驸马爷的手抚过，那极致的身子都忍不得微微颤抖。 “彩衣，这几日为贵人们和公主都赶做两身，记着，内衣也每人再赶做两身，一身大红，婚礼用，一身素雅，平时穿。你再找百工之人赶做一批油纸伞，和这衣服配着。” “是，驸马爷，彩衣都记下了。驸马爷对这旗袍还有什么意见？” “没了，彩衣你的手艺，本驸马只有两个字，完美。” 陈方说着，狠狠拍了一下那绣娘翘臀。 “走，进屋伺候本驸马，你这身材本驸马喜欢。” 这几日彩衣这里召集了十几位巧手绣娘，都是唐工坊绣娘中的佼佼者，就为了赶制驸马爷需要的这批衣物。 婚礼用的衣饰这些此时准备了，陈方特意又去了沁那里，为的自然是江南最好的胭脂水粉。 沁是这方面行家，只是最后说了一句，最好的胭脂和水粉没办法赶婚礼前运到长安。 陈方笑了笑，没办法赶婚礼前运来，自己可是有雪儿的，别说江南的胭脂，就是此时去北美洲挖矿，也能赶的回来。 陈方当日就让鼎玉乘着雪儿，带了彩衣去江南置办这批胭脂水粉，还特意叮嘱鼎玉，一定要将倩儿接回长安，自己大婚，这个对自己忠心倾慕的侍女怎么能不到。 陈方不但让鼎玉接倩儿回来，还特意言明，让倩儿交待好南工坊的事情，回来多住几天。 陈方的性子，就是谁对他越好，越是对对方放不下的性子。 倩儿对陈方的心思，陈方懂，若不是南工坊此时真离不开倩儿，陈方倒是想让倩儿一直留在自己身边。 看着鼎玉带了沁上了雪儿背上，沁因为第一次上这种巨禽背上，还是有些害怕，腿都有些发颤。 陈方让鼎玉照顾好沁，目送着雪鹰远去，扶摇万里，才回了工坊。 此时刚到工坊门口，就见了一个女子正站在工坊大门门口，专门等着陈方。 “凤一，你不是陪着长公子，怎么到了这里？” 凤一听了陈方的话，面上显了一丝伤感和惆怅。 “长公子说他浪迹天涯去了，让我来长安找你，这是长公子特意让我带给驸马爷的。” 凤一从怀中取了一个盒子，此时还带着自己的体温，递到陈方手上。 陈方接过，看了看这个盒子，盒子很精致，并不大，有半个手掌大。 陈方打开盒子，看到里面是一枚珠子，这枚珠子看上去像是一个水晶珠子，不过在珠子中有一缕若有若无的乌黑颜色，如云如烟一般，仔细去看，这团云雾般的东西竟然还能动，仿佛这珠子中封着一个活着的物体一般。 “这是什么？” 陈方从盒子中取出这枚珠子，在陈方手接触到这枚珠子之时，奇异的事情就发生了。 只见陈方手刚接触到这枚珠子，那珠子中那团如烟似雾的东西猛的一颤，接着，陈方竟是看到自己身上有一种若有若无的气息汇聚，汇聚到手掌凝聚成一缕细丝，然后钻入了那枚珠子之中。 那珠子吸收了这缕仿若游丝一般的东西，竟然仿佛活了一般，在陈方手中不断颤抖。 “凤一，这是怎么回事？” 陈方亲眼看到此情此景，可想而知此时他的心情，焦急中透了一丝隐隐的担心，毕竟那抹游丝是从自己身体中抽取的，这是抽自己精气魂魄么？ “驸马爷，你不用担心。长公子果真说的没错，驸马爷身边有一件大凶之物，而且已经影响了驸马爷了。” “那把唐刀？” “凤一觉得也是！所以离开了长公子身边，就日夜兼程，赶到了长安。” 此时陈方手中那枚珠子已经停止了颤动，陈方将其放回那个盒中，额头已经见了冷汗。 幸亏自己够懒，自从去了北汉一趟，就不怎么练刀了，要不然，自己一直使用那把唐刀，此时真不知道是什么后果。 唐刀此时还收在自己院子，就在鼎玉房中，既然是大凶之物，此时断然不能再留了。 就算自己懒，不去碰这把刀了，可是别人呢？若是因为这把刀伤了坊中任何人，无论是谁，陈方都会痛心。 而且这刀就在鼎玉房中，最可能就是伤到鼎玉，那可是自己最亲近的人。 “凤一，长公子有没有说那把凶器能设法镇住么，最好抹杀了！” 第851章 凶器和凶灵 陈方问了一句，就看到凤一双眼静静看着自己手中这个小盒子。 “长公子的意思，这盒中的珠子可以除去这个凶灵？” 看到凤一点头，陈方快步走入工坊，脚刚迈进去，就又退了回来。 “不行，一会也不知道会生出什么事情，万一那凶灵垂死挣扎，毁了工坊里任何一草一木，或者伤了工坊中任何人，自己可不要心疼了。” 陈方脑海中过了一遍这枚珠子镇压凶灵的场景，心中隐隐担心，此时退出了工坊，就将那个盒子递给凤一。 “凤一，去禁苑，在长门宫废墟那边等我，我去取那把唐刀。” 陈方吩咐一句，凤一已经点头接过盒子，陈方大跨步回了自己院中，此时鼎玉房中，那把唐刀就收在刀架之上，陈方没有犹豫，握住了那把唐刀。 这把唐刀自从在云梦寺后山收了那道不知道来历的古怪魂灵之后，陈方一直想解开关于这道魂灵之谜。 陈方不曾想到，这魂灵对自己来说竟然是大凶之物。自己曾经得到这道魂灵，让其住进这柄唐刀之中，还欢喜了一阵，因为自己体内的内力能够在这魂灵协助下在唐刀中短暂存留。 当时以为是对自己武道大有裨益之物，此时才明白，这世间的美好，也许是华丽掩饰下的邪恶。 果真人生处处有惊喜，也有惊惧，更有惊吓。 若不是北汉之行，自己此时还不知道如何了。 此时握着这柄唐刀，陈方也算感慨万千。仿佛在鬼门关徘徊了半天，此时终于脚踏实地。 他没怀疑过长公子的话，因为长公子的实力他见识过，挥手间灭杀百万大军也毫无压力，他要害自己，根本无需拐弯抹角。 此时取了唐刀，就从马厩牵了那匹白蹄乌，直奔禁苑而去。 禁苑这里，一匹白马拴在禁苑外边的林子，凤一要进禁苑，肯定走的不是正门，陈方看了看那匹白马，摧马踏进禁苑正门，从长乐宫未央宫快速经过，驸马的坐骑，自然无人敢拦。 过了这两座汉代宫廷，禁苑就显了荒凉，此时一路行来，根本不见人影。 陈方很快看到一处宫殿遗址，摧马跑了过去，距离遗址几百米，陈方停了下来，将白蹄乌拴在路边一棵树上。 一会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白蹄乌可是郑婕妤的爱马，如何也不能伤到。 栓了白蹄乌，陈方就向着站在那片废墟前的凤一走去。 陈方刚刚走近凤一十步之内，陈方手中那柄唐刀似乎感应到什么，整柄唐刀剧烈颤动起来，刀身从刀鞘之中抽出，寒芒瞬间耀了陈方双眼。 只是短短刹那，整柄唐刀自行从刀鞘跃出，刀身之上，寒光闪烁，在三月正午的阳光下，陈方感觉到一股刺骨的阴寒。 “驸马爷小心！” 凤一在那里急呼，手中白凤剑已经出鞘，向着空中的唐刀激射而来，随之，鼎玉手中那个小木盒已经打开，那枚珠子显然也感觉到唐刀中凶灵的存在，珠子在空中滴溜溜一转，仿佛闻到血腥的鲨鱼，极速向唐刀飞去。 此时陈方感觉到唐刀发散出的彻骨阴寒，整个人也是瞬间全身肌肉绷直，人直接向着侧面就地一滚，从一处废墟石台侧面滚过。 陈方还未起身，就听到一声宏大撞击之声，空中无数石屑纷飞，自己刚才侧翻绕过的石台废墟竟然被唐刀一刀直接劈的炸裂。 陈方哪敢停留，这一路小心，没想到这里还是出了纰漏，显然唐刀感觉到来自那枚珠子的威胁，已经露出了自己本来的面目。 陈方接连几个侧翻，极速和这柄凶刀脱离。 陈方身后，一道刀光劈落而下，仿佛开天辟地一般，要将眼前一切劈斩破碎。 刀光劈碎石台，又向陈方劈来，此时凤一手中的白凤剑激射而来，撞击在唐刀刀身之上，正好将刀身撞击的一个外翻，等唐刀重新稳定，那枚珠子已经到了唐刀附近，珠子中那团如云似雾一般的东西此时冲出珠子，笼罩向唐刀刀身。 陈方几个侧翻，堪堪稳住身体，感觉到身后杀意已去，才敢转身向身后看去。 陈方只看到那柄唐刀刀柄处出现一道虚影，仿若一个远古战神一般的虚影，他手握唐刀，犹如睥睨天地一般的存在一般，此时正在大团的乌黑色云雾之中酣战。 那边凤一已经绕了陈方身边，着急看了看陈方身上。 “驸马爷，你没事吧？” “没事，我们赶紧退出这里，谁知道一会这两个怀胎谁会赢。” 陈方拉了凤一，就赶紧离开了长门宫处。 看热闹不嫌事大，问题是自己要是看热闹被卷入其中，那就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这种热闹，还是避而远之为好。 拉着凤一退出了几百米，陈方解开了白蹄乌的缰绳，赶紧翻身上马，拉了凤一，凤一从陈方背后抱住陈方腰腹，陈方双腿一夹马腹，赶紧摧着白蹄乌远去。 几百米陈大坊主还不觉得安全，直到退出千米以后，陈方才勒住白蹄乌，此时身后轰隆巨响，回头时可以看到长门宫方向一道道惊天刀气恢宏，大团阴云在长门宫上空汇聚，犹如黑压压一片恶灵。 此时陈方拍着胸口，只庆幸自己跑的够快，若是自己此时还在那里看热闹，谁知道已经被卷进战局成了啥样。 那边轰鸣不断，由于距离远，陈方和凤一只能偶尔看到一道刀芒惊天，两人都不敢靠近那边，此时互相看了看对方，两人目光之中都露了惊骇和恐惧。 “凤一，那珠子到底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只知道长公子是从秘境之中取出来的，让我带给你。” “秘境？小白白鹿和雪儿它们来自的地方？” “应该是！不过我曾经听长公子说过，秘境并非只有一处。” “长公子的事情，你是不是该给我说说？” “我也不知道多少，他很少对我说起自己的事，我也只知道现在的大秦是长公子一手缔造，大秦稳定之后，长公子就留了一座衣冠冢，然后离开了大秦。” 第852章 倩儿回来 “我...其实驸马爷之前在敦煌千佛洞门口见到那三张人皮的主人和我都是楼兰公主和长公子养大的弃婴，长公子很爱她，我们小时候都称公主是母亲，长公子是父亲的，只是后来母亲老死，他才让我们改了称呼。” “原来是这样，那长公子也下的去手！怎么也是看着长大的。” “他们先乱来的，这是长公子的大忌，觉不允许我们四个参和进三国之间的局势纷争，他虽然有心让三国统一，却不会自己动手，总说牵扯因果太重。他们三个大概也是因为长公子有心统一三国，才做出了那些事情。” 此时那边动静已经停了，陈方和凤一确认那边再无动静，才慢慢向那边靠近。 路上，一队禁苑守卫大概听到这边动静，已经赶了过来。 十几人的骑兵队伍到了长门宫那边，人人都露出惊骇面容。 陈方见那队骑兵去了那里也没事，和凤一才快步赶了过去。有人探雷，此时算是安全了。 此时长门宫这里，原本的宫殿遗址彻底成了废墟，到处能看到散落的石块，地面都如同被翻了几次一般。 陈方和凤一想找到那柄唐刀和那枚珠子，显然已经不大可能，这里一片宫殿废墟整个就是一副地覆天翻的场景。 凤一倒是看到了自己那柄白凤剑，只是这剑此时早已折断，半截剑身之上，也是毫无之前的笔直可言，留存的半个剑身此时完全卷曲，已经毫无之前的样子，算是彻底废了。 那队骑兵在四周查看了一番，然后领队到了陈方这里，本来想询问驸马爷这边如何回事，陈方只让这些人退了。 此时站在长门宫之前，陈方还能想到刚才这边的可怖，秘境中出来的东西，果真恐怖。 两人在废墟处站了一会，确实再感觉不到这里有任何异常，掘地三尺，寻找那枚珠子或者唐刀的想法，陈方一瞬间就摒弃了。 此情此景，倒是那两个存在都彻底湮灭的最好。 感觉不到，大概就是两败俱亡了。 陈方和凤一同乘着白蹄乌离开了这里，到了未央宫时，陈方吩咐这里的禁军最近不许接近长门宫附近区域，两人才离开了禁苑。 回了唐工坊，已经是午后，下午的阳光打在马背上，陈方和凤一都能清晰感觉到对方身上的汗湿。 刚才的凶险，此时想来还是让人心惊。 白蹄乌马蹄踏进唐工坊，也就是此时，空中一道巨大的阴影覆盖而下，雪儿也回来了，这还不到半日时间，雪儿就从长安到江南打了一个来回。 这速度，也真是这个时代的极致了。 “凤一，你先去浴场那里洗洗，今天也辛苦你了，身上都是汗，我去接一个人。” “驸马爷去忙！不用管我。” 凤一翻身下了马背，陈方策马向着唐工坊专门为雪儿准备的降落场赶去。 雪儿此时落在这一片小广场上，雪儿背上，鼎玉正拉着沁和倩儿下了雪儿的背。 陈方看到倩儿，此时倩儿着了一身桃红长裙，头上挽了一个简单发髻，手中提着一个大红漆木方盒，见了陈方，这丫头就忍不得脸上露出笑容。 刚刚下了雪儿的背，倩儿就向着陈方跑了过来，跑到陈方面前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要做什么。 “驸马爷，倩儿回来了！” 倩儿微微一福，此时盯着陈方，目光就未曾从陈方面颊离开。 陈方接了倩儿手中提的木盒，放在一旁，此时搂住倩儿，抚着这丫头腰身。 “倩儿，在南工坊倒是消瘦了！” “没有啊，驸马爷，倩儿还是和刚去南工坊一般，哪里瘦了。” 陈方双手扶着倩儿肩膀，此时距离拉开一些，陈方细看了自己这个侍女。 “是瘦了，不信你去看看桃红银叶她们几个，腰身都长赘肉了。” “驸马爷，那是她们几个胖了，不是倩儿瘦了。” “回了工坊，好好吃饭！” “驸马爷，倩儿这次回来，住多久啊！” “你能住多久就住多久。” 倩儿听了陈方的话，欢喜的笑出了声。 “驸马爷，南工坊那边此时一切稳定，倩儿想在这里住半个月，可以不，如果驸马爷担心南工坊，那倩儿住七八日也行。” 陈方听了这丫头的话，紧紧搂了腰身，手忍不得捏着这丫头挺翘鼻梁。 “这次回来最少住一个月！本驸马也想你了，桃红她们几个也时常念叨你呢！” “真的，驸马爷，倩儿能住一个月？” “本驸马什么时候说过假话！” “谢驸马爷！” 倩儿深深一福，早被陈方托住了身子。 “你刚回来，去见见桃红她们几个，她们可都很想你，晚上我为你接风洗尘！” “是，驸马爷，我这就去找她们几个。” 看着倩儿远去，陈方拉了鼎玉，让沁先在坊中休息。 陈方拉着鼎玉到了自己院子，问了鼎玉一句最近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鼎玉被问的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舒服？好像是有不舒服，师父不赔自己时就不舒服。 “师父，到底怎么了？我看师父怪怪的。” “那把唐刀放在你房间，你有没有时常用它？” “没有，我就是帮师父保管着。” 陈方长舒一口气，鼎玉没经常用那把刀，那问题就不大。 “师父，到底怎么了？鼎玉总觉得师父怪怪的。” “你带沁去江南时，凤一正好来工坊找我，她带来了一件长公子的礼物，长公子说我身边有凶灵，那东西就是对付凶灵的。” “师父说的凶灵就是唐刀里面那个？” “对，不过现在那把唐刀已经毁了。我就是怕你被凶灵沾染，才问了几句。” “师父放心，鼎玉没事，那把唐刀的刀灵我以前也觉得奇怪，没想到是大凶之物。” “嗯，现在我想起来，还有些后怕。” “师父，倩儿回来，你让她住银叶那个院子还是哪里？” “陪你住！你不会嫌我让倩儿和你挤一个房间吧？” “师父，鼎玉哪里会嫌倩儿妹妹，师父不说，我也想求师父让倩儿住我这里。” 第853章 美人吟 “好了，我要去洗澡了，今天对付那件凶兵将我折腾的够呛，你看我这里，还有这里都是土。” “师父，鼎玉伺候你洗澡。” “你这丫头是想鸳鸯戏水么？” “师父想鸳鸯戏水鼎玉就陪师父鸳鸯戏水。” 陈方忍不得，在鼎玉臀蛋儿拍了一把，狠狠捏着鼎玉鼻尖。 “是你想，偏偏说是我想，好不害臊。” “师父，是我想就我想，就想伺候师父，巴不得随时随地都在师父身边伺候着。” 陈方松了鼎玉，向着浴场那边走去，鼎玉赶紧跟着，陈方伸了伸手臂，这大姑娘赶紧快走一步抱住。 “抱怀里！” “好！师父，晚上让我和倩儿妹妹伺候你休息。” “哈哈...” 陈方回头看了看怀中这大姑娘，不禁笑了笑，自己身边这些人，一个个的，真是挖空心思想占着自己。 浴池好好洗了一遍，今日真的是身上脏了，汗湿，尘土，当时为了躲避那把唐刀，陈方可是懒驴打滚的绝技都用上了。 此时清洗一新，身心舒畅，整个人的心情也好了许多。 知道唐刀是凶器以后，陈方是震惊的，此时除去，心中一块石头也落了地。 此时靠在浴池旁边的玉石池壁，陈方微微闭了双眼，享受着鼎玉为他按摩身子。 “鼎玉，你到江南去了一趟，南工坊那边现在如何了？” “比起长安工坊，南工坊可就更热闹了，光是工坊专用的码头那边，客船货船就停留了几百艘，河上行的船只差些将秦淮河都堵了。” “哦，这么热闹？” “师父不信，有时间可以自己去看看。” “师父如何不信你说的。” 陈方伸了手，抚着美人玉肩，手轻轻在鼎玉肩膀按揉着，一阵落在脸颊上，五指细细品着这大姑娘的柔嫩面颊。 “鼎玉，伺候我穿衣吧！” “师父不让鼎玉再伺候一阵？” “今晚要为凤一和倩儿接风洗尘，师父要亲自动手。要忙了，晚上让你伺候。” “哦！” 鼎玉这一声有了无奈，就差叹气了。 陈方实在忍不得，狠狠臀瓣儿拍了一巴掌，享受着这惊人的弹性，弹牙，不对，弹手。 鼎玉伺候陈方穿衣，伺候陈方穿裤子鞋袜，陈方现在早已习惯别人伺候，别说自己徒儿，坊中侍女，就是那几位贵人，此时只要伺候好了她们，让她们伺候自己穿衣洗漱，她们也巴不得细心伺候。 陈方敢让武媚娘伺候她起夜，这就是实力，实打实的实力。 美人一声吟，那身上没真功夫，哪里能让她们如此舒服。 外面，已经是近了黄昏，陈方回了自己院子，就见了倩儿已经到了这里，正和桃红两人手拉手，促膝而谈。 自己这几个侍女以前都住一处，关系自然是极好，倩儿去年年初就去了江南，到今年三月才回了工坊，大半年别离，桃红自然和倩儿有说不完的话。 见了驸马进来，两个侍女赶紧停了言语。 “你们两个继续聊，别让我影响了你们。” “驸马爷，我和倩儿也没聊什么，就是江南见闻，风土人情和南工坊。” 桃红已经起身，走了陈方身旁。 “倩儿，你过来！” 倩儿赶紧起身来了陈方身边。 “解了衣服，将腰腹露出来！” 两个侍女不明所以，不过驸马爷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别说露腰腹，就是院中脱完，她们也毫不犹豫听驸马爷的话。 两个侍女露了腰腹，陈方狠狠一人一巴掌，在腰间捏了一把。 “倩儿，你看，是不是你瘦了，你看桃红这腰，能捏出油了。” “驸马爷！” 桃红娇嗔一声，旁边鼎玉和倩儿都忍不得掩口而笑。 “驸马爷，桃红要减肥！” “我什么时候说你胖了，是倩儿太瘦，身上没几两肉，本驸马捏着不舒服。” 陈方笑了一声，笑罢松了手，让桃红去找凤一，然后指派鼎玉和倩儿去暖房那边采些蔬菜。 今日陈大坊主高兴，又逢凤一和倩儿回了唐工坊，自然是多日不用的手艺用起来。 给鲜鱼开膛破肚去鳞，活鸡脖颈间划上一刀。陈方没鼎玉那本事，徒手就将鸡鸭的脖子扭断，自然不是力气问题，而是实在下不去手，还是用刀来的实在。 晚上是欢迎凤一和倩儿，只在自己小院子聚聚，没外人，就三位公主，几个侍女，两个女卫。 凤一回来了，陈方自然当贴身女卫用。 一张桌子，简简单单饭菜，就是鸡鸭鱼肉，新鲜蔬菜，凉拌黄瓜西红柿炒蛋这些。 大米饭拌着唐工坊自产自销的蔬菜瓜果，家禽走兽游鱼。 这样最新鲜安全。 小思思坐在一旁，此时小丫头用特殊的椅子，已经能一个人坐。 面前放了一个小碗，已经可以吃固态食物。 剔除鱼刺的鱼肉，鸡胸上的胸脯肉，小丫头都可以稍微吃一点，蔬菜这些可以多吃一些，思思吃的埋着头，用小勺子对付着自己的小碗，一根朝天辫在那里晃悠。 “师父，刚才我和倩儿去暖房那里，看草莓房那边许多草莓都熟了。” “草莓都熟了，正好，明日我们去采摘。” “让思思也去！” 思思仰起头，听父亲说自己名字，却不知道父亲到底说的什么意思。毕竟才近了一岁，能懂一些，却大多不懂。 “闺女，明日我们去摘草莓。” 陈方用手指碰了碰思思稚嫩的小脸，思思继续埋头对付自己小碗中一块豆腐。 这小孩子稍微大了，母乳的营养就有些跟不上了，需要别的食物辅助。 第二日，一大早，陈方听得院外车马声，这车轱辘声音陈方听得仔细，不是唐工坊马车发出的。 唐工坊的马车，陈方成日坐，自然听得明白。 不是唐工坊的马车，能够随意在坊中行走，那就只有临清安阁了。 陈方起身，从鼎玉和倩儿怀中钻出，看两个人此时还睡着，昨晚可没少折腾这两个，最近陈大坊主精神不知为何，越来越好，折腾起身边女人，别说美人一声吟，就是整夜吟都无问题。 第854章 真甜 带来的结果，就是能让贵妇侍女公主们累的趴在床上起不了身，有时候要让她们起身，陈大坊主都需要狠狠打屁股才行。 静妃最近都得跪着求饶，可见陈大坊主龙虎精神。 此时出了院子，外面那辆马车陈方极为熟悉，临清安阁的马车，此时车帘揭了，林诗轩正抱着霖儿下了马车。 陈方快走几步，赶紧从林诗轩怀中接过自己小女儿。霖儿见了陈方，咿咿呀呀叫着，陈方肯定是听不懂小女儿说的什么，不过还是亲了亲小女儿脸蛋儿。 “昨日正说今日晨起去摘草莓，没想到诗轩姐姐这么早就来了，我的宝贝儿霖儿也来了。” 陈方抱着霖儿，举高高了几下，小丫头开心笑着。 “阁中事情这些日子清雪和清玉打理，我就带着霖儿来这里住住。” “那清雪的院子我给诗轩姐留着。” “不了，我住太后那里就好。” “也好，那里最少有两个伴儿，住清雪那里太孤单了，只有侍女。” 陈方抱着霖儿进了院子，进了义阳房间，小思思似乎感觉到妹妹来了，一下睁开眼睛，就让义阳给她穿衣。 这小家伙最近特别喜欢在母亲这里睡，以前晚上是樱桃伺候，小丫头此时还不乐意了。 难道是义阳怀里舒服，这倒是确实，义阳怀中舒服，陈方深知啊！ 小思思穿好衣服，和妹妹在床上玩。外面院子也渐渐热闹了，洗漱声，穿衣声，各种各样的声音交织。 鼎玉房间，两个大姑娘腿露在外面，四仰八叉躺着，毫无形象可言。陈方不得不狠狠一人屁股一巴掌，给打了起来。 “师父，鼎玉好久没感觉到困乏了，师父是越来越不好伺候了。” “为师身经百战，自然技艺纯熟，赶紧起了穿衣洗漱，太晚了暖房里太热，待一会就要出汗。” 院子中众人出发，陈方特意让人去叫了安定和太平，也让人去太后和德妃院子唤人。 到了暖房，这里一堆人，一排十几个小竹篮早就准备好了。 此时陈方带着众人进了草莓房，里面一垄垄的草莓，可不是熟了许多。 因为是暖房种植，水肥都有健妇悉心伺候，这些草莓可比露天的大了许多，大的甜甜和婉儿一手只能抓一个。 看到这些草莓，早让人有谗言欲滴的表情。 十几个人一人一个竹篮，甜甜和婉儿也一人提了一个小竹篮。众人彼此分开，从一垄垄草莓间隙慢慢前行，将熟透的草莓摘进篮子。 太阳并未高升，暖房中温度适宜，一会每一个篮子都摘满红艳艳的草莓，看着喜庆惹人喜爱。 “桃红，一会送两篮去大明宫！” “嗯，我这去送！” 武媚娘将自己手中小竹篮递给桃红，这是要让桃红将她亲手采摘的草莓送去大明宫。到底是自己长子，武媚娘是真心喜欢的。 那里安定公主也将自己篮子递给了桃红，众人鱼贯而出，小思思还不愿意出去，被甜甜和婉儿一人拉了一只小手，拉出了暖房。陈方也抱起霖儿，暖房现在已经开始热了，再待一会就会浑身汗湿了。 红艳艳的草莓，清洗干净，一口下去，鲜美多汁，这唐工坊的草莓，纯天然，无污染，吃着舒心。尤其水肥都供应充足，草莓单个个头大，吃着舒服。 小思思抱了一个最大的，咬的汁水都爬了一脸，义阳赶紧给思思用手绢擦着。 思思咬了一口，就跌撞撞走了陈方身边，陈方蹲下来，小丫头将吃剩的草莓递了父亲嘴边，陈方一口吃了下去。 “我闺女这个草莓真甜。” 陈方一把抱起思思，也不顾思思手上草莓汁水沾了一身，反正衣服脏了有侍女洗。 “陈方，我看明年得多种几暖房的草莓。” “嗯，今年再找一些好的樱桃树种进暖房。” “驸马，是不是还要种西瓜和甜瓜？” “自然要种！我听说岭南有一种小型的柑橘树，到时候也栽一些。” “这暖房还能种柑橘？” “我觉得还能种木瓜，香蕉这些。” 十几个人在坊中吃着新鲜草莓闲聊，一阵桃红回来，武媚娘自然问弘儿觉得工坊的草莓如何，桃红只说了一句话，院子里刹那沉默，然后引了一堂哄笑，原来李弘张口第一句话就是这东西现在拿长安可能卖个好价钱。 这陛下，最近卖菜是卖的上瘾了，现在都打算卖草莓了。不过陈方可没打算卖，今年草莓不多，勉强够坊中和陛下那里尝鲜。 银子重要，这世间还有比银子更重要的事情，比如感情。 一大群人到了午时一起去了食堂，等用过午饭，才散了。 陈方身边，本来有侍女跟着，陈方让侍女回去，自己一个人坊中随意走走。 午时阳光，三月之时并不灼热，打在身上暖洋洋的舒服。 陈方走过荷塘，这里还是一片沉寂，小荷未露尖尖角，唯有几只鸭鹅在荷塘这里游水，穿过干枯的荷叶枝干，偶尔仰了脖颈，口中必然噙着一只小鱼。 陈方在太阳下晒晒，一会舒服的眯了双眼，干脆的坐在荷塘边的木质长椅上。 阳光懒洋洋打在身上，自己也变的懒洋洋起来，斜依着长木椅靠背，翘着二郎腿。这放在后世，也是许多人享受不到的美好。 忙着生活的人，有时候是累的连阳光都享受不起。 一阵香风吹过，陈方睁了眼睛，看两个女子从面前走过，看驸马爷醒了，两人停了脚步，对陈方微微一福。 坊中是轮休，所以这时间有织女绣娘在这里不奇怪，不过她们身上穿的衣服却是旗袍，这就奇怪了。 自己让彩衣制作旗袍，才几日时间，而且是先赶制贵人公主们用的，怎么这两个绣娘此时已经穿了。 陈方觉得奇怪，招了招手，两个绣娘赶紧走了过来。 “你们穿的这旗袍是如何来的？” “驸马爷，这是我们亲手做的，那天驸马爷让彩衣姐姐做这套衣服，坊中的织女绣娘都觉得好看，许多人都抄了样式，自己给自己做了一套。” “哦！” 第855章 无题 陈方此时才恍然，难怪彩衣在那里忙着为贵人们制作旗袍，坊中已经有绣娘开始穿了。 女人对美好的事物天生具有极强的敏锐性，觉得好看了，就自己也想试试，这不奇怪。 放到后世这叫流行。 此时看两个绣娘穿着旗袍，一身水绿，一身素雅的白，点缀淡蓝花絮，犹如青花。 旗袍烘托着两人曼妙腰身，陈方招了手，两人赶紧来了驸马爷身边，陈方手抚过那水绿色旗袍腰身，在小腹前绣的一只雀鸟上停留了一番。 “做的不错，都是一双巧手。” “谢驸马爷夸赞！” 陈方忽然拧了拧眉，手从那绣娘小腹移了腿侧，从大腿移到膝盖部位，然后撩了下旗袍下摆。 “这旗袍的开叉有些低了！你们既然在彩衣那边抄的样式，这开叉应该开到大腿这里，让整条大腿都能露出来才对。” “驸马爷，我回去就改！” “嗯，开这么低，本驸马想看看露出的春光都看不见！” 陈方说了一句，这绣娘脸上爬了红霞。陈方在其翘臀拍了一巴掌，让两人去了。 自己继续在长木椅晒着太阳，阳光暖暖，一会竟然有了困意，不知不觉睡了。 下午日斜，陈方听了脚步声走近，才恍然醒来。 又见那两个绣娘，此时已经近了身前。 其中那个穿水绿色旗袍的绣娘脱了自己一只绣鞋，然后提了腿踩在木长椅边缘。 这一抬腿，旗袍的下摆开叉自然分开，春光外泄，将一条玉人长腿完美展现在陈方面前。 “驸马爷，现在这个高度可以了吧？” “听话！这样就好看多了。” 陈方手放在那绣娘膝盖上，细细按捏了一阵，然后手抚着那光洁小腿，一直捏到对方足踝。 “你这只脚好看！” 陈方手伸了足底，轻轻将这只玉足抬起，如同欣赏一件艺术品一般品鉴了一番，然后才轻轻放了。 那绣娘正要穿鞋，却见陈方提了那只绣花鞋，绣娘无奈，只能继续将玉足放在长木椅上。 “坊中现在自己动手，做这旗袍的人多么？” “挺多的，我都见了好几个，不过大家就是回去院中穿穿，不怎么穿出来。” “对啊，驸马爷，您让彩衣姐姐做的这套旗袍确实好看，我们院子也是好几个绣娘都给自己做了一身，有织女不会做衣，都求着我们这些绣娘帮忙给做。” 织女和绣娘此时这就区别开了，织女基本只会纺布，平时在织机上面忙碌，织几年布，往往从这些织女中挑一些心灵手巧的学刺绣制衣。 这也是为何绣娘往往二十出头，织女只有十几岁的原因，有些织女甚至十二三岁就开始织机前忙碌，自然，这种织女唐工坊也不多。 “你们回去以后对自己院子的绣娘说，既然做了，就大胆的穿出来，这身衣服凸显身段，本驸马是极喜欢的。天渐渐暖了，早晚穿着还显了凉意，中午下午是可以穿的。” “是，驸马爷！” 陈方挥了挥手，那穿水绿色旗袍的绣娘看了看陈方的手。 “脚伸过来！” “啊！驸马爷，这可不行。” 陈方捉了对方的足踝，将那只绣花鞋给她穿好。 “好了，你们去忙吧！” “驸马爷，其实今日我们休息，不忙！” 陈方心中有点哭笑不得，他自然听得出这绣娘心思，不忙，就是想陪自己。 “既然不忙，就陪本驸马坐坐，说说你们在江南的事情。” 两个绣娘坐了陈方身旁，陈方一手搂着一个腰身，这极致的身子，只有二十出头的女子才能拥有。 年纪小了，那是少女未长成，多了青涩，有些地方并未长开。年纪大了，皮肤就差了，身体长期受地心引力影响，也会变了一些完美形状。说不得某些地方还要靠衣服支撑了。 二十岁多些正好，仿若熟透的仙桃，美好而让人垂涎。 陈方搂着两个绣娘，自然不会有任何拘谨，拘谨这个词在他这里，此时已经渺无踪迹了。 此时的唐工坊，一切陈方说了算，这里的女人，他又有什么碰不得。 陈方搂着两人，果然让她们说曾经在江南的见闻生活。 两人徐徐道来，说到热切处，有一个绣娘忍不得落了泪。 “想家了？” “没，驸马爷，唐工坊一切都好，我在这里生活的很开心。” “想家就是想家，本驸马也不是不近人情之人。以后每年坊中无论是任何人，都有两次回家探亲的假日，月份随便挑，只要往上报备就好，一次半个月，从月初到月中。” “啊，驸马爷，可是半个月，路上时间都不够。” “忘了坊中那只雪鹰了，我让巧工为雪鹰打造一座可以背负的宫殿，每月月初，让雪鹰送想回家探亲的织女绣娘到江南，月中你们再到南工坊集合，雪鹰接你们回来。” 两个绣娘此时激动，都双双跪在陈方面前，陈方赶紧扶起。 “这是做什么？” “驸马爷，您对我们这些织女绣娘实在是太好了，让我们感激涕零，都不知道该如何报答驸马爷了。” “是我亏欠你们的太多，好了，你们回去将这个消息告诉大家，我去找巧工，争取下个月初就能让雪鹰载你们回家。” 陈方起身，就去找百工之人，这里人手不够，陈方又亲自去了一趟将作监，向那里借人。 空中宫殿，由于要让雪鹰背负，第一肯定是安全，宫殿必须能够很结实的绑在雪鹰背上。 第二要考虑空中飞行时的阻力，宫殿表面必然是流线型的，真和一般宫殿一般，那还如何飞？ 第三，就是舒适了，这个其实考虑不用太侧重。 以雪鹰的体型，大家挤挤，一次运个几百人还是没问题的，完全可以当大型客机使用。 就是不知道怡儿知道自己将雪鹰当客机用，会不会骂自己。 坊中三只异兽，就雪儿最辛苦了，陈方想想，也是无奈。 此时工匠们都已经找来了，陈方说了要求，大家齐心协力，商量对策。 这些人不愧是这个时代工匠中的佼佼者，很快有一个方案就很让陈方满意。 第856章 鸟宝宝 宫殿设置成分段式的，这样每一个分段所占体积和重量都不会太大。 几个分段分别捆绑在雪鹰背上，中间预留通道，这样绑好以后就是一个彼此连通的大宫殿。 这样每一个分段也不会太过沉重，以机械辅助，能够快速在雪鹰背上装卸。 方案确定，下来就是丈量雪鹰体型，这大家伙一直以来陈方也没具体量过，就是感觉巨大无比，此时招来，雪鹰趴了小广场这里，工匠开始借助绳索丈量。 刘怡在院子已经听了这边一些事情，挺了肚子，走了小广场这里。 “驸马这是做什么？” “在雪儿背上盖宫殿！” “那可不行！” “啊！怡儿你不同意，我想让雪鹰送坊中织女绣娘回江南探亲，实在是除了雪儿就没更快的方法了，怡儿你放心，我肯定不会让雪儿受伤受累的，一个月就送一次。” “不是，驸马，你没看出来，雪儿最近不对。” 陈方挠了挠头，雪儿最近不对，自己怎么没感觉，最近不是还让雪儿空运了几次海鲜么。 “驸马，雪儿最近在照顾雏鸟，你要让它载人，也等雏鸟大些再说。” “雏鸟，我怎么没见到？” 刘怡伸了玉指，点了陈方额头。 “雏鸟雪儿养在山巅，人根本到不了的地方，驸马怎么会看到。” “雪儿有雏鸟了，那不是唐工坊马上又有几只雪鹰了，怡儿，昆仑雪鹰一般一窝生养几只幼鸟？” “两只或者三只吧！我也没见到，也不知道。” “雪儿，能带我看看你的孩子么？” 陈方直接问雪儿，反正它能懂人言。 “驸马，昆仑雪鹰不会让人接近它的幼鸟的，谁也不行。” 刘怡刚说完，却见雪儿对着陈方点头。 刘怡望了望陈方，看了看雪儿，这，怎么回事？难道... 陈方此时已经不急着让工匠做那座飞行宫殿了，而是上了雪儿的背，雪儿一声鹰啼，已经振翅向九天飞去。 刘怡摸了摸自己额角，伸手抚着自己日渐挺大的肚子。 “雪儿怎么了，愿意带驸马去看幼鸟？” 此时雪儿已经穿过云霄，向着南边飞去，陈方伏在雪儿背上，尽力伏低身子，风大冷啊！ 茫茫群山转眼到了眼前，此时雪儿如箭一般射向群山之中，也不知道飞过了多少山峦。 年前一座庞大山峦，覆着厚厚雪冠，雪儿一声鹰啼，向着山巅飞去。 陈方已经听到几声雏鸟鸣叫，叽叽喳喳。 雪儿已经飞到绝巅之上，陈方看到山顶一个如喇叭口的巨坑中，五只雏鸟正叽叽喳喳向着雪儿方向叫唤。 雪儿落了山巅，坚实有力的铁爪抓着山巅岩石，伏下身子，好让陈方下来。 陈方走了这简陋的不像话的鸟窝边缘，此时看了看这五只雏鸟，这哪里有雏鸟样子，每一只都比史前翼龙还大。陈方看了看这五只雏鸟个头，这怎么也有一层楼高了。 这昆仑雪鹰雏鸟的攻击力怕是狮虎都是被一嘴秒掉的下场。 五只雏鸟，这要是长大了，自己的唐工坊都有自己的飞行中队了。 陈方看着这五只雏鸟眼热不已。 “雪儿，你将宝宝养在这里多麻烦，带回工坊养吧，你放心，有我在，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到它们的。” 刘怡若在这里，一定会惊掉下巴，因为雪儿竟然同意了。 陈方只见雪儿用嘴一叼，一甩，就将一只雏鸟甩到自己背上，这样接连五次，五只雏鸟都上了妈妈背上。 陈方此时则夹在五只雏鸟之间，那只长了几根绒毛的雏鸟，盯着陈方，陈方感觉此时自己好滑稽啊！ 雪儿飞向唐工坊，陈方一路上担心鸟宝宝会不会掉下去，到了唐工坊，陈方知道自己纯粹瞎操心了，根本就不会掉。 雪儿落到坊中，当五只鸟宝宝到了唐工坊的消息传开，整个唐工坊都沸腾了。 武媚娘和德妃她们都第一时间赶到这里，看这五只神奇的鸟宝宝。只是一会，小广场这里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一大堆人。 “大家先散散，以后昆仑雪鹰的雏鸟就养在唐工坊，大家有的是时间看。” “来人，赶紧为这几只雏鸟准备鸟巢。” 鸟巢是什么样，大家知道，问题是这巨大无比的昆仑雪鹰雏鸟鸟巢长啥样，大家不知道。 此时只能用树枝柴草照着普通鸟巢样式，放大无数倍的建造。 陈方也不知道该建成啥样，只见那里雪儿已经丢下自己的宝宝，飞上了天空。 等黄昏时，天上一只巨大的鲸鱼掉落在小广场上，巨大的鲸鱼头颅已经破碎，显然雪儿已经杀了这头鲸鱼。 鲸鱼刚落了小广场，就见五只鸟宝宝争先恐后拍着没有鸟毛的肉翼，扑到鲸鱼身上啄食。 陈方看这几只鸟宝宝吃的欢快，很快那鲸鱼腹部被啄出大洞，鲸鱼的脏腑流了出来，这些鸟宝宝最喜欢啄食。 这昆仑雪鹰，就得雪儿养，一般人真养不起啊！这喂的东西足够一般富甲一方的大家族一夜回到解放前了。 “雪儿，让它们这两天就住这里行不，鸟窝还在搭建，估计得两三天才能好。” 雪儿点头，嘹亮的鹰啼响彻唐工坊。 晚上唐工坊欢天喜地，篝火燃起，爆竹响起，就为了迎接这五只鸟宝宝。 这五只鸟宝宝养大了，那可就是唐工坊的守护神兼职运输机队。 昆仑雪鹰，别人想得到一只都比登天还难，唐工坊一下子拥有了六只。 晚上的欢庆久久不散，陈方大手一挥，明日唐工坊不开工，大家晚上不醉不归。 结局就是坊中织女绣娘还在载歌载舞，陈大坊主已经被人抬了回去。 “不能喝酒还逞强！” 义阳抱着驸马，紧紧搂在怀里，看他醉酒以后熟睡样子，脸上还洋溢着笑容。 义阳笑笑，解了衣衫，搂着陈方，仿佛搂着一个孩子，让他紧紧贴着自己怀中。 “樱桃，晚上带着思思，我要照顾驸马。” “是，殿下！” “樱桃，你看驸马是不是今天很高兴？” “驸马爷自然高兴，都喝醉了。” 第857章 宝贝 明月高悬，昆仑雪鹰守在自己五个宝宝身边，巨大的身躯仿若灰色的山峦，这种巨禽是站着睡觉，五只鸟宝宝此时趴在小广场上，旁边的鲸鱼已经被啄食掉一半，胸腹完全被啄开，里面的脏腑已经被啄食一空，也就不怕发生鲸爆了。 小白晚上蹿了陈方房间，继续吐着那一团柔白月华，陈方宿醉，夜半醒来，感觉自己头脑一下子清醒了许多，酒醉的感觉已经荡然无存了。 最近不仅仅是精神越来越好，这喝了酒，酒后宿醉的时间也越来越短，此时竟然已经毫无感觉。 陈方起身，义阳也睁开惺忪双眼，看了看怀中搂着的驸马，顺着他的长发捋下去，一直将手放在了驸马腰间。 “醒了！” “将你吵醒了！” “驸马是要起夜么？” 陈方抬起头，亲了老婆一口，越过义阳身子，走了外面，星空高悬，一轮明月已经近了月中浑圆。 陈方解了亵裤，三月近中的深夜，风还是有些冷寒，陈方浇了浇院外草木，狠狠抖了抖身子。 此时看向专为雪儿准备的小广场方向，夜幕中的昆仑雪鹰，仿佛竖立在唐工坊的宏大建筑一般。 陈方看的眼热，有了五只昆仑雪鹰幼鸟，以后唐工坊运输这块，简直能秒杀别的任何势力。 没办法，空运，陈方已经在构想以后唐工坊的空运模式了，庞大的昆仑雪鹰，可是承载能力一点不下后世的大型客机，大型运输机。 这放到这个时代，其意义已经不是运输机如此简单。 比如江南的消息可以借助信笺极速到达长安，比如朝廷可以更快更好的把握住各地的情况，做到更快的调节。 以后借助昆仑雪鹰，大唐境内的货物和信息流通，人员流通会上一个新的台阶，比起别的大国番邦，简直是维度上的碾压。 陈方看的眼热，不知不觉就走向昆仑雪鹰方向，来了小广场这里，雪儿睁了半只眼睛，见了是陈方，又自顾自睡了。 陈方看着堪比小型运输机的五只鸟宝宝，这可是自己以后手中的宝啊！ 此时如何也睡不着了，虽然春夜晚间冷，陈方还是心情激荡，在坊中随意走着。 夜巡的凤卫和健妇见了驸马，都有些奇怪，驸马爷穿了亵衣亵裤，怎么就满工坊乱走。 陈方不知不觉走了樱道那边，看樱树上已经有了许多粉红，这是樱花含苞待放的颜色，估计月末就能看到樱花迎着春风，漫天飞舞的场景了。 到底是冷了，陈方身子抖了一下，看到提着灯笼的一对健妇走在不远盯着自己。 “本驸马怎么了，这么看着我？” “驸马爷，您穿的亵裤！有些紧了。” 陈方低头，然后抬头，大笑了几声，可不紧了，这轮廓，难怪两个健妇盯着看。 妹的，这可是几位贵人公主喜欢的宝贝。 陈方一声大笑，已经向着自己院子走去，到底是经不得冷，尽管最近精神和体质一日好过一日，却还是对春寒不能完全无动于衷。 “驸马爷那里和牲口一样。” “你这怎么说驸马爷的？赶紧走了，被驸马爷听到，不打烂你的嘴巴。” 陈方进了自己院子，此时就抱了义阳身子，这媳妇被自己养的，细皮嫩肉，白白胖胖，尤其这身子极致处，让陈方喜欢的不得了。 折腾了义阳半个时辰，才在她的告饶声中松了她。 “驸马，要不要我叫侍女过来！你还没尽兴。” “不了，让我尽兴，你得多叫两个侍女。对了，殿下，我刚才看樱花都快开了，明日你去二皇女住处看看，问问她那边准备如何了？” 义阳捏着陈方腰身，就拧了一把。 “心里现在就想着二皇女呢！” “哪有，对自己老婆，我向来是一视同仁，当然，其实心中最喜欢还是你。” “驸马总是哄我！” “谁哄你了，你听听，本驸马心里想的是不是你。” 陈方搂了义阳，将她侧脸按在自己胸口，让她听自己心跳声。 “这哪里听得到，就听了咚咚咚的声音。” “仔细听就能听到我的心声了，可是喜欢你喜欢的不得了。” “好了，义阳信了，对了，你不是想让雪儿带着坊中想回家探亲的织女绣娘到江南去么，我想带着思思也去一趟，母妃和外公舅舅们还没见过思思呢！” “好，到时候为夫陪你去，一起去看母妃和外公舅舅。” “驸马，我困了！” “睡！” “你搂着！” 陈方搂着义阳，一会就听了老婆熟悉的温柔鼾音，自己将她折腾了半宿，她不困倒是假了。 偏偏陈方此时一丝困意也无，就抱着这丰腴身子，一直到了天亮。 小广场那边，五只鸟宝宝吃了睡，睡了吃，有鸟妈妈喂养，倒是毫不担心食物问题，昆仑雪鹰是这个时代食物链顶端的存在，已经没什么都威胁到它们，茫茫大海此时还没有经历工业时代的洗劫，渔业资源，尤其海中巨无霸的鲸群和鲨鱼群庞大的要命。 陈方这两日心热，不知道跑小广场多少趟，每次来这里，这里人都不少，看鸟宝宝一口几十斤肉的吃着，陈方心喜。 陈方特意让人牵了几头肥猪过来，结果鸟宝宝一口半只，两口猪就没了。 这食量，也就昆仑雪鹰能喂养的起了，靠自己，就这五只幼鸟，能吃的唐工坊不得不去长安买牲口。 “驸马爷，我能摸摸这幼鸟么？” 陈方站在这里，已经有小织女在一旁问着。 “最好别摸，这鸟儿还小，万一当了你也是食物，可就糟了。” 那小织女吓的退了几步，身子抖了一下。 陈方去了彩衣那里，旗袍已经准备了许多，这里帮工的人多，自然做的就快。 贵人和公主们的身体尺寸只要量好，这里这些巧手绣娘其实做起事情，效率还是相当惊人的。 陈方取了一件大红旗袍，看了看这针脚做工，极为满意。 “驸马爷，您发现没有，几位贵人和公主身体都长的丰腴了一些。” 彩衣在那里说，陈方在她臀腚捏了一把。 第858章 春江花月夜 彩衣吃疼，哎呦了一声，又被陈方狠狠拍了一下屁股。 “彩衣，你不也长的丰腴了一些，这几年，唐工坊的女人大都长了几斤肉，这是本驸马喂养的好。” 几个绣娘在笑，驸马爷这是当她们是猪来养了。 不过唐工坊女子比起外面，确实偏胖了，坊中伙食好，做工又不累，驸马爷是想法设法让大家轻松一些，这不胖都不由人了。 以前在萧家，其实萧家对她们这些织女绣娘也算不错，在江南苏杭一带，萧家对下人也是没得说的。 可问题和唐工坊一比，那就差的远了，这里一天就做工那几个时辰，中午吃饭时间充足的可以补一场觉，晚上早早放了，就算大冬天，放工时间天也还大亮着。 平时驸马爷动不动就让工坊停工，这叫假日，每逢节庆如此，坊中有喜事如此，最关键还是轮休，不管你累不累，做满三天就休息一天。 休息时可以随意出入工坊，甚至唐工坊会安排车马载你到长安和周围县城游玩。当然，驸马爷的银子也不少给，唐工坊这些织女绣娘但凡出去，就没有穷酸付不起银子的。 要真遇到喜欢的贵重东西，比如金钗银饰之类，囊中羞涩，不要紧，唐工坊的织女绣娘亮了腰牌，长安大部分店铺都可以赊账。 在织女绣娘心中，来唐工坊就是享受来了，哪里是做工。这不，连回家探亲这事驸马爷都安排了，一年还两次。听说如果哪位织女绣娘家中愿意搬到长安来，一切花费也是驸马爷操办，她们只需要提出报备就好。 进了唐工坊，这日子是过的越来越惬意了。 在江南那是受苦受累，起早贪黑，到了这里，起早不可能，工坊上工时间在那里，提前去要挨骂，至于贪黑，也绝对不可能，也会挨骂。 在江南萧家是干的少了挨骂，在这里倒好，干的时间多了挨骂。 此时陈方放了那件旗袍，已经走出了彩衣院子。 忽然回头，看着彩衣。 “对了，油纸伞准备好了没有？” “驸马爷放心，都准备好了，还多准备了一批宫扇。” “有心了！” 陈方渡步去了德妃那里，此时德妃这里有读书声，陈方将甜甜和婉儿交给德妃带以后，两个小丫头每日都要来德妃这里学识字。 婉儿基础好，很小上官仪就亲自教导她圣人道理，甜甜就差了一些，此时握着毛笔，还不如何会书写，到底是太小了。 不过小丫头也倔，看妹妹婉儿写的好，她就不放弃。 太平学琴，已经越来越有一丝德妃的风范了，这琴音此时让陈方这个门外汉听，已经颇具火候。 陈方进去时，看德妃正抓着甜甜的手，认真给她教着，甜甜小，用的毛笔都是最小那种。 “甜甜，认字累么？” 陈方坐了一旁看，问了一声，小丫头抬了头，摇了摇头。 “德妃，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开始确实累了些，不过婉儿和甜甜都很听话，教几日也就不累了。” “德妃娘娘，太平也听话！” “对对，小殿下最近也是进步很快。” 陈方这里坐了会，看德妃教两个小丫头，太平那里弹琴，一会一曲春江花月夜已经弹完。 “小殿下，能背诵这首春江花月夜么？”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小殿下好记性。” “陈方，你写的诗我也都能背下来。” “哦，小殿下背给我听！” 太平走了过来，直接坐了陈方怀里，这丫头，越大越粘人，不过没办法，小姨子喜欢粘着就粘着，反正再长几年，咳咳，到时候还是自己抱。 此时捋着太平柔软长发，听这小丫头将自己所做的那些诗一首首背了下来，陈方打着节拍，在想要不要将脑海中记忆的那些诗都抄下来，让工坊的孩子学。 想想也就作罢，给后世那些诗人留条活路，不然唐诗三百首都是自己做的，可就不好了。 德妃教导两个幼女，一会到了时辰，放了两个小丫头玩耍，太平也从陈方怀中下来，去追两个妹妹。 “德妃，你的丹青功夫如何？” “驸马要考我？” “不考，就问问，再说我这丹青功夫，也不敢考德妃娘娘。对了，娘娘，你的工笔如何？” “自是比不得老闫家那几个怪胎，不过也能拿的出手。” “那我就放心了！” 陈方搂了德妃，德妃将头埋进陈方怀中。陈方自然是摘金钗银簪儿摘的顺手。 一会玉人微微仰了臻首，双眼已经是一片迷离。 “等过几日樱花开了，德妃为我们画一副落樱图。” “好！” 陈方低头，贪恋德妃唇角一片胭脂，外面日头正好，太平追着两个贪玩小丫头，三个人一起跑了樱道那里。 “姐姐，快看，樱花开了！” 彩衣那边，这批旗袍已经做好，随着旗袍制作的内衣和纸伞宫扇这些也都备好。 此时这批旗袍已经送了各位贵人处，陈方拿了为二皇女准备的两身旗袍，此时上了唐工坊的马车。 二皇女住在皇城这里，距离鸿颅寺不远。 她此时身份还是外国公主，属于使节一类，按理还是归九寺之一的鸿颅寺管。 陈方到了这里，自然在这里一路畅行，马车直接进了为二皇女准备的院落，陈方抱了为她备好的旗袍，直直走进二皇女在这里居住的闺阁。 闺阁之中，几个侍女见了驸马到来，赶紧深深一福，陈方摆摆手，几个侍女退下。 其中一个正要告诉二皇女驸马来了，见陈方做了一个噤声动作，赶紧不敢叫了，也退了下去。 陈方走进闺阁深处，那里一袭珠帘，陈方轻轻揭开，珠帘里面，就是二皇女一般休息的地方。 陈方见赢琳达此时正在小歇，蹑手蹑脚走了进去，看着梦中人熟悉的侧脸，陈方坐了一旁，将手中的大红旗袍放了桌案上。 放旗袍时，见桌案镇纸压着几张雪笺，陈方轻轻取了出来，上面蝇头小楷，抄的都是自己曾经作的诗，从最开始为武媚娘做的那首打油诗，到江南乌衣巷口那首刘禹锡的乌衣巷。 第859章 喜极而泣 自己做过的诗，二皇女全部亲自用蝇头小楷抄写了一遍，而且就放在一眼就能见到的桌案上。 陈方拿着几张雪笺看了又看，忽然神色间有些感动，看了看依然熟睡的二皇女。 不知道为何，此时看着赢琳达，又让陈方回想起以前种种，曾经通过网络，和大陆彼岸的她彼此交流的日子。 那时候两人天各一方，而且因为距离遥远，时差差了有七八个小时，可就是那个时候，两人一聊就是几个小时，有时候不说话，只是看着视频中的彼此。 有她的日子，尽管不能见面，只能通过网络互诉彼此的倾慕之心。可那时候的陈方真的很满足。 她要回大陆发展，他欣喜若狂。 那时候，她侵占了他所有的思绪，工作时，吃饭时，睡觉时，有时候梦中梦到，醒来时看到自己的手虚张在空中，仿佛在触摸着她的侧脸。 不知不觉中，眼前人和记忆中的人完全重合，合二为一。 陈方握着雪笺的手微微颤抖，眼眶迷离，不知道何时已经落下泪来。 今生还能见到你，真好。 陈方看着那张侧脸，落在脸颊的泪水缓缓冰冷，脸上却绽放了甜蜜的笑容。 又哭又笑的样子，仿佛神精了一般。 雪笺被缓缓放在桌案上，陈方端了凳子，缓缓放在赢琳达旁边，怕吵到梦中人，他的脚步轻盈如猫。 忽然他听到赢琳达轻轻梦呓，趴了侧旁，才听了是梦中在叫他的名姓。 “傻瓜，我就在你身边呢！” 陈方心里说着，看着赢琳达那张侧脸，又止不住的落泪。 眼泪好像真的不要钱一般涌出眼眶，陈方赶紧抹了一把，自己这是怎么了？ 男人不哭，可是这眼泪并不苦涩，相反，还带着温馨和满足。 喜极而泣，不过如此，两世都能遇到她，是自己的缘分，两世都能喜欢她，是自己的福份，两世这个女子都喜欢着自己，是自己不知道修了多少世修来的缘。 陈方不知不觉抬起手，想抚摸那张侧脸，手抬起时，又拼命收了回来，手周围仿佛有一种魔力，让陈方使尽所有力气，才将自己的手放了怀中，此时另一只手紧紧拉着，仿佛不拉着，这只手就会蹿到梦中人的侧脸。 “千年轮回，容颜依旧，再次见到你...” 陈方仰头，终于让眼泪止住，此时哭笑着看着赢琳达，时光缓缓，仿佛无穷无尽，落进屋内的阳光都似乎被某种力量拉的细长，仿若被拉伸的蜜，无尽的蜜丝包裹住陈方。 陈方的手忽然被一只手拉住，那手温润如玉，每一个指节的碰触，此时都让陈方身体微微颤抖。 “驸马，你来了，也不叫醒琳达？” 赢琳达轻轻起身，陈方赶紧扶着。 “看你睡的香甜，就没叫你。” “驸马，你怎么哭了？” 赢琳达的手轻轻放了陈方脸颊，那只修长玉手轻轻为陈方擦了泪水。 此时这只玉手轻轻抚在陈方侧脸，赢琳达靠近了陈方，眼前玉人的呼吸陈方都能清楚感觉到，那温柔的呼吸仿佛一道道的温暖潮汐吹在自己侧脸。 陈方手覆在赢琳达手上，轻轻抚着她的手背，感受着她手上每一根线条纹路，每一个细微到极致的精美。 “琳达，你相信缘分么？” “相信，见到你，就是琳达的缘分，若不是缘分，我怎么会千山万水来到大唐，来到长安，来到驸马的身边。” “叫我陈方！” “陈方！” “小宝贝，叫我宝贝！” “宝贝！” 陈方那一刻再也忍不住，拥住赢琳达，紧紧搂进怀中，手抚着赢琳达的脊背，在她怀中泣不成声。 “宝贝，你怎么了？” “我高兴，你从那么远来到这里看我，陪我，我高兴。” 赢琳达面孔中微微的错愕，不过还是任着驸马紧紧抱着她，她是他的妻子，以后会陪着他走到很远的地方。 那一刻，听着陈方嚎啕哭声，赢琳达不知道为何，眼眶中也微微灼热，泪水盈眶。 两个人紧紧拥在一起，仿佛两个哭泣虫一般。 千年万年，千里万里，终归已经走过，他们的距离，此时只是衣服隔着的距离，能够用体温温暖彼此，能够听到彼此激烈的心跳，如同春来的乳燕耳畔轻声呢喃。 两人抱了许久，陈方才忍了哭声，此时抱着赢琳达，陈方的手不自觉就捋着那微卷金发，将赢琳达柔软长发盖在脸颊之上。 外面日头落下，黄昏来临，屋外人只感觉滴露已经滴了几个时辰，屋内的人却久久没有走出屋子。 相拥到天荒地老，不过还是被一泡尿憋的受不住了。 “宝贝，我想...我憋不住了！” 陈方赶紧松了赢琳达，看着她慌忙脚伸了鞋子，就往屋外跑去。 陈方看着她的背影，收敛心情，此时抹干净脸上泪痕。 陈方走向那件大红旗袍，将它轻轻拿起，抚着旗袍上右开襟的蜈蚣攀扣，看着这做工精致到极致的旗袍。 一阵赢琳达回来，陈方举着旗袍向赢琳达晃了晃。 “琳达，今天来你这里是送这个，你试试，看合身不，如果不合身我让彩衣赶紧改！” 赢琳达走了过来，就将身上宫裙脱了，在陈方面前，她脱宫裙的样子如此随意，仿佛两人已经经历了岁月沉淀，老夫老妻一般。 没个几年同床共枕的经历，这份随意实在难得。 “琳达，你真美！” “对了，你有没有做过梦，或者忽然想到什么，和这个世界迥然有异的场景？” “有啊！有时候琳达会做奇怪的梦，比如大船，很大很大的船，比大明宫含元殿殿顶都高的船。那大船在茫茫大海上航行，我就趴在船沿。” 陈方的手抖了几下，陈方收敛着自己的情绪，才没有让自己此时做出失态的举动。 曾经的两个人此时完美贴合在一处，不分彼此。 “陈方，琳达试衣服了，这旗袍琳达早听了外面侍女谈论，早就想让坊中为琳达做一件了。” 第860章 落樱如雪 “哦，你的侍女在谈论旗袍？” “对啊，这几日一直在说，长安好多名门闺秀也在说。” “没想到传的这么快，唐工坊中做这个也没几日，现在也就坊中一些绣娘穿，却已经传的整个长安皆知了。” “是啊！长安现在大门大户都望着唐工坊呢，唐工坊中但凡有任何风吹草动，整个长安的人都会知道。” “没想到我的唐工坊在长安这般出名。” “不仅仅是长安！对了，驸马，这旗袍如何穿？” “我来帮你！” 陈方解了扣子，将旗袍穿在赢琳达身上，大红滑落，喜庆富贵。 玉人身姿被这旗袍包裹，极致处看的陈方眼热。一头微卷金发垂落，一直垂到赢琳达那极致的挺翘处，陈方看着旗袍包裹的赢琳达体型，瞬间身体就有了一些本能...那啥。 陈方忍着手指仿佛不断被电击一般的痉挛，手指缓缓划过这大红旗袍，看着近在咫尺的玉人岁月静好的模样。 此时的陈方已经用出自己最大的定力，怕一个不小心，自己就像是被点燃的汽油一般，再也扑不灭那蓬勃燃烧的欲望。 “琳达，有没有感觉哪里太紧，或者不舒服的感觉？” “胸口有点紧，不过琳达感觉紧点才好。” 陈方一拍额头，真是光顾着这身旗袍了，连与之相配的女子胸衣都忘了让琳达换了。 “琳达，少换了一件小衣，来，脱了重新穿。” 等陈方回到唐工坊，早已经是深夜，深夜中，马车车轮碾压着唐工坊坚硬的水泥马路，陈方下了车，又望着雪儿所处方向，自从鸟宝宝住了工坊，雪儿除了捕食，就一直待在这里，一般根本不离开五只鸟宝宝身畔。 小白不知道从哪里蹿了出来，一下子蹿进陈方怀里。 陈方手抚着小白柔软皮毛，小白伸了伸粉嫩舌头，舔着陈方手掌。 “几日没留意，小白，你这皮毛愈发光滑洁白了，这一口尖牙简直和美玉雕琢的一般。” 呜呜！ 小白仰了头，呜呜叫了两声。 “那些中都说狐狸成精，你若成了精，绝对是祸国殃民那种，像妲己一样。” 陈方抱着小白，忍不住的笑了，一直抱了自己院子，院门开着，陈方轻轻推了走进院中。 几间屋舍灯火都已经熄了，陈方走向义阳房间，门已经关了。 “思思睡了，不吵她们母女了。” “小白，我现在好想抱一双大长腿狠狠亲几口，亲遍那长腿每一寸地方。走，我们去找白雅去，今天本驸马要玩那双腿玩一个时辰。” 晨光打在脸上，陈方拨开压在自己腰间那双玉人长腿。 已经到了上工时间，白雅却睡的死沉，陈方拨开腿，抱了熟睡玉人身子。 “赶紧大婚，本驸马实在难忍，这几天不抱着大长腿估计都睡不着了，琳达，本驸马真想吃了你，奈何又想你将最美好的时刻留在我们大婚，煎熬啊！” 白雅还在熟睡，忽然身子微疼了一下，眼睛睁了，看驸马爷对她使坏，开心的和驸马爷拥在一处。 最近被驸马爷欺负的时间越来越多了，也越来越频繁，真好。 唐工坊的樱花渐渐开了，远望如同一片霞光。 清晨有人发现了樱花盛开，这消息就像是长了翅膀般，在坊中传递，还没到午时，樱道这边已经聚集了许多人。 织女绣娘穿着长长水裙，手中拿些轻罗小扇，缓缓走在樱道之上。 繁花似锦，花瓣如雨。 等陈方终于松了白雅，擦了擦白雅眼角泪痕。 “又让你哭了！” “驸马爷，白雅实在有些忍不得了，驸马爷别怪罪。” “等二皇女嫁进唐工坊，你去做她侍女。” “啊！” 陈方捏了捏白雅鼻尖。 “怎么了？还不愿意？” “没有，二皇女不是凤一姑娘伺候么？怎么让白雅也去？” “你这丫头，谁告诉你凤一是伺候二皇女的侍女，她是女卫，不是侍女，好了，以后二皇女住了唐工坊，就你伺候，伺候不好，本驸马不能轻饶了你。” “白雅知道了，驸马爷，您能告诉白雅为何是白雅伺候？” “你腿长，好了，赶紧穿衣服了，刚才听了外面吵嚷，说去看樱花，我们也赶紧过去。” “驸马爷，那今日白雅不用去工坊了吧？” “去工坊有陪本驸马重要，记着，你首先是我的侍女，伺候我才是最重要的。” 陈方在白雅屁股狠狠拍了一巴掌，看那双修长玉腿在自己身边乱晃。 樱道，等陈方走过去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今日轮休的织女绣娘都少有出了工坊，基本都在这里赏着樱花。 陈方到时，听周围欢声笑语，看许多绣娘织女穿着新衣，已经坐在落满花瓣的樱树之下。 落樱如雪，樱花是最特别的花，盛放即凋零，最繁盛之时也是最落寂之时。 仿若烟花，刹那峥嵘。 陈方见了武媚娘和静妃几人也在这里，赶紧松了白雅，让她去随意游玩，陈方已经向几位贵人走去。 “陈方，快过来！适逢坊中樱花盛放，你是不是该请些人到坊中共赏这落樱如雪。” “媚娘一说，倒真是应该请一些人来！” 陈方刚开了口，就听了远处喧嚣车马，唐皇车驾已经到了这里，车驾停了，李弘挽着皇后的手，已经向这里走来。 “小蝶，看！我说唐工坊的樱花最美吧！” “桃红，去皇城一趟，请二皇女来工坊，还有，让人去临清安阁，请清雪和清玉姑娘。” “对了，你再找凤卫，让驰马咸阳，请皓蓝夫人和小姐。还有将沁也请进工坊。” “驸马爷，那武朝臣，那些勋贵要不要派人去请？” “他们怕是早有人请过了。” 到了中午，唐工坊中已经挤挤攘攘，尤其樱道这里，人头攒动，好不热闹。 陈大坊主就差在这里布置一个茶摊，一碗茶十两银子的卖了。 工坊中在这里布置许多桌椅，布置点心水果，茶品。 周围欢声笑语，那边武媚娘已经陪着几位朝廷老人看着落花流连。 第861章 游园踏春 她这一世不做女帝，倒是和长孙无忌这些朝廷元老走的近了许多，此时武媚娘更像一个后辈，毕竟她的父亲，曾经也是和这些人一般，为大唐戎马一生，鞠躬尽瘁。 说到底，武媚娘是李唐新贵之后，她的父亲武士彠可是跟随太祖打天下的从龙之臣。 自然还是和这群朝臣容易亲近一些的，毕竟这群朝臣也是李唐元老，许多还是和曾经的荆州都督同朝为官之臣。 原本历史上，为何武媚娘和这群朝臣闹的你死我活，还不是她要做女帝，李唐这帮臣子肯定不肯。这一世她做太后，自然也就没了这些矛盾，为了自己儿子，武媚娘也会和这些老臣处好关系。 馨儿和郑婕妤静妃则陪着另一批官员，陈方只看了一眼，就明白这些是名门望族出身之人。 这个时代，官场多半是士族子弟，五姓七望不是一个史书中的名词，而是影响着整个隋唐时代的顶级势力。 而且由于特殊的门第婚姻现状，五姓七望之间的关系也是盘根错节，用一句话说，就是门当户对，门第婚姻将这群士族牢牢捆绑在一起，在这个时代，这绝对是一股任何人都不敢小觑的势力。甚至皇权对于士族有时候也是无可奈何。 之前武媚娘也是数次对陈方说过，别惹静妃，和静妃好好相处，陈方也是在静妃身上没少流汗，汗滴禾下土的辛苦耕种。为啥，太原王氏嫡女啊！ 这群人可也是这个时代的顶级势力。 太平和一群顽童在樱道上玩耍，这些都是朝臣功勋家中的孩子，今日也被邀请到了工坊。 落花如雨，一群孩子，大大小小跑在樱花雨中，也是一道景致。 小思思此时也挣脱义阳的手，追着甜甜和婉儿跑，摔了一跤，也不哭，爬起来继续笑着追姐姐。 霖儿在林诗轩怀中看着樱花中跑的哥哥姐姐，欢喜的拍着小手，看着林诗轩，小眼睛中都是想到地上和哥哥姐姐玩耍的意思。 林诗轩放了霖儿到地上，拉着柔嫩的小手，霖儿也能勉勉强强走两步了。看的林诗轩心喜不已，对于霖儿，林诗轩可是极为喜欢。 安定向陈方走了过来，轻轻一礼，陈方扶了安定玉手，拉了向赢琳达那边走去。 此时一手挽着安定公主，一手挽着二皇女。 “今日工坊中实在是太热闹了！” “是啊！驸马，你还记得我刚到大唐之时举办的那次诗会，是在哪里？” “自然记得，落樱阁，现在落樱阁的樱树都栽在唐工坊中了，我们看的樱花曾经可是在落樱阁盛放。” 三个人彼此挨在一起，说笑着，小思思跑了过来，一下子撞在陈方腿上，陈方赶紧扶着，抱了起来。 “驸马，让我也抱抱思思。” “嗯，思思，让你小妈抱抱！” “驸马，还未大婚呢！” “也就几天时间了！琳达，你说我们两要是有个孩子，会生的什么样？” 赢琳达摇了摇脑袋，实在想不出来。 陈方想了想，也完全想不出来，这就是混血带来的烦恼。 不过幸亏秦皇是和高卢公主生的琳达，属于黄白混血，这要是找个非洲女酋长，真的是几辈子都洗不白了。 大家在樱道周围赏着樱花，一阵有几个大臣家眷结伴到了雪儿停留的小广场那边，看着唐工坊养的这五只昆仑雪鹰宝宝啧啧称奇。 陈方安排了凤卫，严禁任何人过份靠近这五只鸟宝宝，他倒不是怕有人伤到这五个唐工坊的宝贝疙瘩，而是怕这五个鸟宝宝伤了这些臣子家眷。 毕竟这五只鸟宝宝实在太小，眼睛里此时还只有雪儿和食物，万一将能动的人也当了食物，那还了得。 所以，还是隔离开好。 午后有人在唐工坊的道路上跑马，举行小范围的赛马比赛，此时盛唐时期，武风盛行，尤其马术，唐之一代，基本所有李唐皇帝都喜欢马球，这马术自然是深得人心。 这么多人聚在一起，一些武将出身的子弟赛马也就寻常了，陈方自然让人备了好马，热闹时，长安的贵妇名媛在赛道，也就唐工坊的水泥主干道围了两旁，喝彩呐喊。 陈方是亲眼见了一个武将后人，夺了第一，马上迎了一位大家闺秀热烈拥抱。 陈方只能感叹大唐的风气开放，盛世风盛行，武风不衰，这人的思想也开放许多。 这年轻男女如此众目睽睽之下激烈相拥，在这个封建时代也能发生。 午饭时，有人在食堂品着美食，这里今日陈方特意吩咐过，食堂准备特别充足，菜品比平日多了一倍，还特意准备了几十坛各种美酒，皇家珍藏的琼浆玉液，北方的汾酒杜康，南方的绍兴黄酒，普通人家的米酒此时在工坊食堂都能喝到。 午饭时，唐工坊食堂可是难得如此热闹，猜拳划拳声此起彼伏，陈方看了几位女眷竟然也挽了袖子和男人拼酒。 不是亲眼看到，你敢信。大唐风气开放，以前是史书上看，现在是亲眼见之。 樱花盛放，陈方大手一挥，决定唐工坊放三天假，也对朝臣武开放三天。三日时间，只要朝中武，李唐勋贵愿意，都可以带家眷来唐工坊游玩。 甚至陈方得了武媚娘允许，三日时间，朝中三品以上武，甚至可以携家眷在唐工坊暂住。 三天唐工坊游园踏春，真是好不热闹。 而游园踏春这三天，唐工坊许多绣娘织女也将新做的旗袍穿了出来，有的撑了油纸伞，有的拿了轻罗小扇或者折扇，驸马爷说了，做了就大胆穿出来，别只是自家院子躲躲闪闪的穿。 这不，穿着旗袍的坊中绣娘这几天也不知道迷倒了多少双眼睛。 樱花，唐工坊新出的旗袍，美食，这几日可是在这里大放异彩。 这几日可是不少长安贵妇评论，就是论的这几样东西。 彩衣告诉陈方几次，不少武大臣家中的女眷都托关系找工坊的绣娘给她们也做一身。为此可是许了不少金银，甚至珠玉宝石。 看来这旗袍确实很受女人喜欢，基本不分年龄，不分胖瘦美丑了。 第862章 落花寂寞 至于彩衣说的长安那些贵妇小姐找唐工坊绣娘做旗袍，那自然是银子给够，做的绝对让她们满意。 唐工坊是做什么的，赚钱的，不对，是为人民服务的，那些大家闺秀，名门贵妇们也是人民嘛！ 彩衣得了陈方的话，自然明白如何做，银子只要到位，绝对给那些贵妇小姐们安排的妥妥当当的。 驸马爷就是这么喜欢帮别人，彩衣离开，陈方望着还在纷纷扬扬飘洒的樱花，明日就不会这么热闹了，三天已过，武朝臣和他们的家眷有他们自己的事情做，唐工坊自然也有工坊一些事情做。 此时近了黄昏，游玩的那些名门闺秀都已经离开，坊中的绣娘和织女还在这里三三两两的散心闲聊。 明日她们也要工坊中忙碌了，此时最后的闲暇，看着夕阳，拿着手中折扇，随手接几瓣花瓣闻闻。 陈方揽着义阳，坐在樱花树下的长木椅上，义阳发髻上落了几瓣粉红花瓣，陈方凑了过去，义阳看了看他，轻轻捏着陈方鼻子。 “怎么了，不给驸马闻了？” “你一会肯定使坏，这里还有这么多人呢！” “我老婆最懂我！” 陈方说着，手滑过义阳那让人惊艳的曲线上，然后手被义阳打落。 “晚上回去让你碰，这里人多。” “怕什么，都是坊中的人，不少我也吃过豆腐。” 义阳拧着陈方腰间软肉，陈方赶紧向老婆讨饶。 那边思思踏着地上一层柔软花瓣，追着小白，追上了，抓住小白柔软的长长尾巴，拖着在满地樱花间滑行，直接拖了陈方和义阳这边。 小白一脸无辜的看着陈方和义阳，很干脆的两只前爪子搭在一起，一上一下，一副我很无奈的表情。 “思思，快松了小白，记着，以后不能这样，幸亏这是小白，要是别的动物，说不得要咬你，啊呜！” 义阳抱起思思，小丫头扑闪扑闪着大眼睛，显然听不太懂母亲说的什么。至于啊呜，他到底是懂了，手伸了小脸两旁，比着小老虎的样子，也啊呜一声，扑了义阳怀里。 义阳紧紧抱着思思，那边小白没了思思拖它尾巴，也人立而起，扑了陈方怀里。陈方捉了小白两只前爪，搭在自己手上。 坊中车马声，陈方看武媚娘和皓蓝夫人彼此拉着手，走到了马车之前。 “姐姐在坊中再多住几日，这么着急回咸阳作甚么？” “妹妹也知道姐姐一些心思，在这里已经住了三日了，磐石灵位那边都没人打理了。” 武媚娘神色一暗，到底不再强求皓蓝夫人留下。 皓蓝磐石在世时还不如何看出两人情分，可是皓蓝磐石走了，这位姐姐一夜间似乎苍老了十岁。 有时候人的感情，真的是到了一定时候才看的分明。 皓蓝娜娜陪着母亲上了马车，武媚娘看着皓蓝夫人母女离开，神色有些暗淡，直到林诗轩从身后拍了拍她的肩膀。 “诗轩姐，媚娘好着！” 林诗轩拉了武媚娘，此时皓蓝夫人的马车已经再也看不见了，两人回了院子。 陈方松了小白，想过去安慰几句，到最后也没移开双腿，他也不如何会安慰人。 心里只能道一句，在时且珍惜。 日落黄昏，坊中的光线暗淡许多，健妇已经点燃了工坊的宫灯，一溜的宫灯光芒在视野中闪烁，眼前樱花花瓣在黄昏最后的余晖和唐工坊宫灯的光芒中继续飘零。 “义阳，你说花瓣离了花树，会不会寂寞？” 唐工坊第二日，已经显了冷清，自然，这份冷清是和前几日的热闹比较的。 樱花还在盛放，地上的花瓣已经积了厚厚一层。 轮休的织女绣娘还是喜欢来这里，三三两两坐在木椅上，落花如雨，落在她们发髻，肩膀，腿上，绣花鞋上。 太平也喜欢来这里，捧了一大把花瓣洒落，纷纷扬扬，落了自己一头一脸。 甜甜和婉儿有样学样，陈方看德妃在樱树下支了画架，已经开始在那张铺展的画纸前构思落笔。 陈方走过去，见今日的德妃穿了那套素雅旗袍，淡色粉红，正好上面有花瓣纹路。 陈方走到德妃身畔，坐在长木椅上，看德妃已经开始动笔。 “驸马，你觉得这幅落樱图喧闹些好，还是清雅一些好？” “我也不知道，你是行家，我是外行。” 德妃轻笑，一身素色旗袍的德妃，挽着简单发髻，配着那精致五官，瞬间将陈方的目光紧紧攥住。 陈方走了身后，轻轻拥着德妃腰身，手滑过那些纷纷花瓣，德妃转了头，微微嗔怒一句，不要胡闹。 陈方手搭在玉肩之上，偏要胡闹。 工坊的日子，就是如此，闲散清净，不过终归对于陈大坊主的大日子就要来了。 这几日坊中众人又是忙得不可开交，因为要迎娶二皇女，这就牵扯了两国礼仪。 虽然此时大秦也是华夏大地明在遥远地方的开枝散叶，但是毕竟独立发展已近千年，各种礼仪习俗和大唐到底是有许多区别。 从大秦来的使节中掌礼仪的官员和礼部官员争论了几日，最终陈方一句入乡随俗才终止了这场论战。 到底是该来的日子就要来了，这一大清早，陈方就喜上眉梢，早晨早早起来，洗漱刷牙，对着子午岭送来的玻璃镜上上下下，前前后后看了几遍，还让桃红仔细看了一番，确认身上衣服一个小褶子都没有才作罢。 今日就要迎娶二皇女了，陈方为了等这一天，最近可是没少抱着白雅一双大长腿抱怨。 白雅也是有些郁闷，驸马爷兴致最好的时候，叫她琳达，害得白雅也不知道该不该答应一声。 自己到底是侍女，驸马爷想如何就如何，驸马爷心思也不知道在哪里。不过对于白雅，能伺候驸马爷就很开心了。 今日的工坊，又是一日放假日子，清晨坊中侍女健妇将各处都清扫一遍，织女绣娘自发的打理自己住的院落，这是体面。 这几日凡是能搞到旗袍的，今日都穿了旗袍。 第863章 接亲 武媚娘在镜子前试了试那身大红旗袍，看着暗色凤纹，看了看林诗轩。 “诗轩姐姐，觉得这身衣服如何？陈方送过来，我还是第一次穿。” “妹妹，你这是要抢了新娘的风头了。” “姐姐说笑了，她们的风头媚娘可抢不来，姐姐帮我看看后面。” 林诗轩帮武媚娘前前后后都细细看了一遍，忍不住的点头。 “妹妹，后面好着，这身衣服剪裁的，果真是极妙。” “陈方不是给姐姐也送去了两身，姐姐如何今日没穿，难道怕抢了新人的风头。” 武媚娘说罢，两人都忍不得笑了起来。 “姐姐快拿出来，今日姐姐也要穿着这一身大红旗袍。” 武媚娘抱着林诗轩的胳膊，像是一下子回了很久以前，那个可以在林诗轩身边撒娇的刚入宫的年轻姑娘。 “好好好，我也穿，我也穿。” “对了，霖儿今天和思思要穿一样的衣服，还有婉儿和甜甜也是。” “媚娘你这一说，我才想起，思思今天穿的什么？” “这个姐姐不用操心，你看，正说呢，桃红就来了。” 桃红走进院子，武媚娘已经对着她招手，桃红向武媚娘这里看了一眼，即使同为女人，而且一直在武媚娘身边伺候，即使随了驸马，那也是每日都见。 不过此时见了穿着一身大红旗袍的武媚娘，桃红还是微微错愕了一下，太后还是和当年一般，无论到了哪里，都是最惹人注目的那个。 “桃红，是来送霖儿的衣服么？” “正是，太后娘娘，您穿着这一身真漂亮，不过...” “不过什么？桃红，你对我说话怎么也说半截了？” “是头发和这衣服，桃红怎么看怎么觉得有些怪呢！” “桃红这丫头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怪怪的。” “你们这么一说，连媚娘也觉得奇怪了。现在怎么办？” “我记得陈方让我试的时候，是除了头上所有头饰，将头发披散身后的。” “这个，平日还可以这样，今日披着头发不合适。” “那，我也不知道该如何了？” “我去请驸马爷过来，让驸马爷看看该如何。” “陈方那里能走开么？” “驸马爷说他对结婚这事也是轻车熟路，早准备好了。” 武媚娘和林诗轩听了这话，也是忍不得笑骂了陈方几句。 那里桃红去叫了陈方，这家伙果真早准备妥当，就差骑着高头大马去皇城接二皇女了。 “陈方，快过来，看看我这头发该如何打理。” “桃红，你帮忙，我们快些！” 桃红帮忙，陈方帮武媚娘简单挽了发髻，挽的自然是民国时期和旗袍极为般配的一种发髻，简单中显了尊贵，雍容中透了雅致。 “桃红，别说，驸马这么一弄，果真好了许多。” “媚娘，你这是天生丽质，如何说呢，若把西湖比西子，浓妆淡抹总相宜。” “好了，我也不留你了，赶紧准备，时辰也快到了。你夸媚娘这两句我记下了。” “嗯！我去忙了。” 陈方走出武媚娘院子，那边几个宫中掌礼仪的女官已经在着急四处找着驸马，此时见了陈方，几个女官赶紧拉了陈方，陈方不甚懂这个时代婚礼礼仪，自然是女官如何自己就由着她们如何了。 坊中马厩这里，几匹骏马也是刷洗干净，此时配了新的马鞍缰绳络头，那边几辆马车也是换了装饰，这个时代的宝马雕车，就是这真正的马和马车，唐工坊的自然是不差。 一会陈方被几个女官装扮一新，已经有人牵来一匹戴着大红绸花的白马。 陈方自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一下子翻身上马，马蹄嘚嘚的出了唐工坊。 迎娶二皇女，这事关乎两国关系，今日参加婚宴的各国使节也是不少，等陈方到了皇城鸿颅寺这片，二皇女暂住的宅邸这里，简直已经是人山人海了，陈方都有些囧了，何时皇城也会这么多人。 此时各方使节，身着各色服侍，基本大唐周边的蕃国和邻邦都有人来这里。 陈方身边几个掌礼仪的官员和宫中掌礼仪的女官伺候，反正陈方今天就是牵线木偶，一切随着他们了。 一切礼仪自然不用陈方担心，牵线木偶，只要按着这些礼仪官员示意的做就好。 二皇女住处，红色的盖头已经盖在二皇女头顶，陈方经过许多繁琐规矩，终于是接了二皇女。 唐工坊，爆竹声伴着红色爆竹碎屑纷飞，今日织女绣娘和别的坊工都未上工，此时唐工坊的主干道上，落花如雨，生生用花瓣铺了一条红色地毯。两旁穿着大红粉红的绣娘和织女夹道等着驸马接亲回来。 陈方和二皇女用一根红绸牵着，两旁婉儿和甜甜拉着一对新人的手，缓缓走过这条花瓣铺成的道路。 “琳达，抬脚！过火盆了！” 陈方拉着二皇女的手，轻声在她耳边说了一句。 一阵繁琐的婚宴程序，陈方已经走了几遍了，此时也算是驾轻就熟。 这一趟程序过完，已经是黄昏时分，此时不同于后世，因为新人拜了天地父母，是要入洞房的，所以挑的时间必然是近了黄昏之时。 外面还在热闹，陈方的院中，此时却已经渐渐清净下来，陈方拿了枣木挑杆，正要挑赢琳达头顶的红盖头，忽然外面一阵喧闹声。 陈方只听到外面有人喊快，有人喊赶紧请接生婆之类的话。 外面声响很大，赢琳达也听到了，自己一掀盖头，也不等驸马揭了，站了起来。 “驸马，是怡儿姐姐要生了。” “好像是！” “驸马，快去看看。” 陈方拉了赢琳达，此时已经跑出了洞房，外面此时已经一大帮人，挤挤攘攘将刘怡送了房中。外面一群侍女挤挤攘攘，宫内负责接生的接生婆已经有工坊的马车拉了回来，陈方只听到刘怡在房中痛苦的压抑嘶喊。 陈方在院中急得团团转，这大婚日子定的，正好和怡儿产子挤在了一日，开始谁也没有想到。 双喜临门，来的如此凑巧。 第864章 终章（大结局） 院中接生婆来了，算是有了指挥的人了，慌乱的军心算是稳住了。 这些宫中养着的接生婆自然是民间精挑细选而来，此时有了指挥，院中一干侍女自是听从调度，陈方也算是心下稍稳。 “琳达，今日真是...” “没什么，我们以后的日子还长，不知道怡儿姐姐今日为驸马诞下一位公子还是小姐。” “不知道啊！” “那驸马是想要一个男孩还是女孩？” 陈方对于这个问题还是很认真的想了想，自己还是喜欢女孩儿，不过已经有了思思和霖儿，这第三个孩子，陈方是真想要个男孩了。 反正养得起，生男孩不怕。 “男孩儿！” “今日怡儿姐姐一定能为驸马生个男孩。” 赢琳达话音刚落，忽然刘怡屋子一声紧似一声的嘶喊声。陈方的心像是被什么揪住一般，紧紧盯着刘怡的房间。 屋内嘶喊声越来越激烈了，陈方忍不住的向刘怡房间走去。 “驸马爷，您止步，殿下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候，现在万不可打搅殿下。” 陈方急得在外面渡步，不时看向屋内。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屋里刘怡的嘶喊声已经有些后继无力一般，陈方急得团团转，被接生婆挡了几次。 夜间下弦月高悬，忽然一道阴影笼罩了月光，白月光破不开云层，空中忽然一道闪电，像是破开天地的雷霆。 一声龙吟若有若无在空中响起，坊中鹿圈的白鹿，被太平抱着的小白，正在守护自己五个孩子的雪儿齐刷刷望向坊主院落方向。 屋内一声破啼声，接生婆已经跌跌撞撞几步跑了出来。 “恭喜驸马爷，公主殿下为驸马爷诞下一位公子！” “驸马，真的是男孩！” 赢琳达欢喜喊了一声，此时陈方仿佛还在云里雾里，被赢琳达这一声一惊，终于回过神来。 此时向着刘怡的房间快走几步，屋子里，刘怡已经累晕在塌上，旁边桃红怀中正抱着一个婴孩，见驸马进来，赶紧让驸马看。 “驸马爷，是男孩！和驸马爷生的好像。” “谢天谢地，今日我陈方喜得麟儿，有儿有女，人生一大幸事。” 陈方从桃红怀里接过孩子，小家伙睡眼此时还没睁开，陈方仔细看了又看，真的和记忆中自己小时候的样子好像。 “驸马爷，刚才小公子诞生时，桃红好像听了隐隐有龙吟之声响起了。” “桃红姑娘这么一说，老奴刚才也确实听到了。” 旁边的接生婆也应了一句，陈方细细回想，刚才只顾着刘怡了，确实没听到有什么异常声响。 “吾儿既然伴着龙吟声诞生，就取名一个麟字。” 那边刘怡悠悠醒转，陈方赶紧将孩子递了刘怡，刘怡望着怀中男婴，脸上刚刚历经艰辛的痛苦之色一下子散去，代之是深深的母爱。 “怡儿，感觉如何了？” “看到他，感觉好了很多。” 刘怡紧紧抱着麟儿，忽然手触到什么，刘怡神色瞬间变了几变。 “怡儿，怎么了？” 房中刘怡神色变了，陈方赶紧询问，看到刘怡神色有异，赶紧让屋内旁人退了，只留了赢琳达在这里。 “怡儿，到底怎么了？” “驸马，孩子身上有一片鳞甲！” 陈方听到刘怡的话，神色也是巨变。 此时刘怡抱着孩子，轻轻揭了衣服，果真男婴胸口部位有一片浅灰色鳞片。 “怡儿，难道是那道垂死的龙气！” “现在怎么办，驸马？” 刘怡瞬间慌乱了，别说是她，陈方也有一些慌乱。 两人有些心慌之时，外面忽然起了风声，一道声音不知从何处来，如同飘渺仙音一般传进两人耳中。 “龙气凝聚成鳞，此子以后必然了得，陈方，恭喜你了！” 声音至此结束，陈方冲出房中，只是外面一切平静如常，哪里有一个人影。 只是房间门外，此时门楣上挂着一个吊坠，陈方取了，是一个桃木符。 “长公子真是神出鬼没一般！” “驸马，他说我们儿子胸口这道鳞片是龙气凝聚而成？” “我也听到了，好了，这事不必对外人说起，来，给麟儿戴上，桃木驱邪避凶，既然长公子都说了他以后必然了得，我们也无需担心了。刚才我还想明日去大慈恩寺请来方丈，问他吉凶的。” “雷击桃木，长公子也是有心了，驸马，有一件事情怡儿一直没有告诉驸马。” 刘怡说着看了看陈方身旁的赢琳达，赢琳达笑了一下，言说自己有些困意，走出了屋子。 “驸马，你有没有觉得你自己身上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陈方摇了摇头。 “本来怡儿不想说的，不过想想，还是告诉驸马，驸马，你来到这个世界，到现在已经知晓我的先祖和长公子都是和你来自同一个时代，驸马有没有觉得老天太过厚此薄彼了？” “可不是，长公子长生不死，你的先祖过目不忘，我确实什么长处也无，哎，人比人，气死人，嬴扶苏可恨的还说到时候帮我收尸呢！” “其实驸马你也有长处，我皇兄对我说过，驸马你的长处就是...” 刘怡说了一半，趴了陈方耳畔，说了另一半。 说罢，陈方定睛望着刘怡。 “怡儿，你这是安慰我？” “驸马不信，细细想想，你来了大唐以后，是不是特别吸引身边的人，尤其是让驸马上心之人。” 陈方稍微一思索，定然还真是。 “怡儿，你的意思我也有特殊的地方。” “本来怡儿不想对驸马说的，怕驸马乱来，驸马现在知道了，以后可不能胡来。” “怡儿，我胡来什么？” “哼，你自己不懂才怪。” “怡儿，你放心，我以后就守着你们，绝不会胡来的。” 唐工坊的一夜，匆忙而过，近了四月，坊中桃花盛放，一片绯红，桃花开了，陈方挎着妻子的手走在一片桃花林中。 此时四位妻子，都是松散挽着发髻，一身桃红色的短袖旗袍，陈方抚着腰身，怡儿坐月子，本不该乱跑，偏偏这位殿下坐不住，还没几日，非要出来闲转。 不远的小广场那边，雪鹰宝宝已经长出许多绒毛，坚硬的翅羽尾羽也生了出来。按照此时生长速度，估计今年就能学着展翅飞翔。 坊中日子平静，陈大坊主铁了心做逍遥驸马，就每日陪着美人，陪着儿女，做喜欢做的事情。 四月中，天气已经一天天热烈起来，陈方揣了几张草纸，到了彩衣这里。 “驸马爷又做什么？” “来，彩衣，照着这个做，裙子一定要短，要将美人玉腿完全露出来！”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奇书网 http://www.qisuwa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