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由奇书网(www.qisuwang.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   《蓄谋纠缠》作者:四方静途   文案:   强取豪夺文 围脖:四方静途   陈玩曾肆意欺辱了那个随母入陈家的孤傲少年   却没想她出国浪荡几年,陈家全然握在了当初那个少年手里   而现在……这人好像是要找她算当年的账了   一晚,陈玩气势汹汹将一沓现金扔在周钦时面前,双手撑桌面火冒三丈:“周钦时,你他妈这样很好玩是吗?”   周钦时抬头看她,眸色渐深。   陈玩见他眼神不对,单手按着礼服V领,“你往哪看呢?!”   周钦时玩味勾笑,起身走到她面前,上下扫视她,“陈玩,其实想还钱也没这么难,你可以好好利用你现在最有价值的东西。”   陈玩看他直白目光,她更怒了,“你什么意思?”   周钦时逼近她,“我意思是——你要不要试着再勾引我一次?”   陈玩与陆林谦曾被迫在小旅馆里凑合一宿   结果回城时发现周钦时不声不响的坐在她屋内   陈玩觉得周钦时恐怕是疯了,因为他好像什么都不管不顾了,强硬将她禁锢在怀中,逼迫她,“陈玩,要么一周之内你把钱还上……”   “要么你——人,给我。”   作话:(男主少年只是暂住在女主家,两人关系不涉及道德伦理争议)   内容标签: 都市情缘 情有独钟 天之骄子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陈玩周钦时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对你,蓄谋已久   ================== 第1章 突变   阔别六年,陈玩看着眼前熟悉的黑色雕花铁艺大门,撩了撩快及腰的渣女大波浪,嘴角噙抹笑。   她,陈玩,邯城陈家陈氏地产唯一的大小姐回来了。   进入七月,正当暑气浓时,海港吹来的风也抵消不了这难耐的热意,幸而邯城的气候是多变的,往往热几天又下场雨,倒也让人没那么难受。   昨儿刚下了场大雨,今日温度适宜,邯城大街上人流如织,车水马龙。   一辆黑色劳斯莱斯随着车流平稳行进着。   杨泽坐副驾驶座上,手里拿着个白色ipad,看了下行程安排,略微转头对着坐在后座翻看着商业杂志的男人道:“周总,今晚7点,岑小姐邀您在Sureno餐厅共进晚餐。”   后座的男人带着副金丝边薄镜,他一只手搭在坐下的皮革椅上,手指偶尔轻敲着,另一只手又翻过一页。   没得到回应,杨泽看着手机上发来的消息,又看了好几眼才转头接着道:“周总,大小姐,哦……不是,陈小姐回来了,现在已经在雅山别墅了。”   男人轻敲的手指不着痕迹顿了下,他又翻过一页,看了几眼才将书合上,然后取下眼镜,捏了捏眉骨。   半截车窗放下,窗外的景色在他眼底飞速掠过,半晌,杨泽听见他淡淡“嗯”了一声。   陈玩这一次是悄无声息回来的,她谁也没通知,她那几年除了冷冰冰的汇钱记录,就没通过电话的老爸就不用提了,她唯一的2B好友她也瞒着,她就是想给他们个措手不及,她很期待见到她,他们脸上会是怎样精彩纷呈的表情……   而现在她却没料到,她被生生打了个措手不及。   周钦时回到别墅时,在大门外他就听见了一个掺着火气的女声,陌生,带着点熟悉。   杨泽拉开周钦时的右侧车门,站在一旁等他下车,周钦时跨出一只脚,那女声又传了出来,他微褶眉,面上倒是平静,直接往别墅主屋大门走去,杨泽跟在他身后。   陈玩准备回来之前,偶尔会想,那些人都变成什么样了,她独自一人在美国,当年说好听了是送她出国,说难听了,那就是公主式流放,除了钱,也只有钱。   她想过跟自己不对付的老爸或许大腹便便,一笑还要抖三抖的样子,也想过那女人或许人老珠黄青春不在的样子,她偶尔也会施舍点自己的精力,想那女人带来的拖油瓶现下的样子,当然她都不会想他们什么好,所以在旋转楼梯上,见到她不屑一顾的拖油瓶时,她震惊了。   周钦时走进大厅,他站定脱了西装外套递给身后的女佣,接着折了袖口,在松领带时听见“嗒嗒嗒”的脚步声从上面跑下,他抬头,往发声处看去,与陈玩些微惊讶的打量目光撞了个正着。   周钦时逆着光,陈玩看不清他的面部表情,但她却能一眼认出这就是周钦时。   当年那个清冷孤傲,却被她狠狠踩在脚下的周钦时。   陈玩嗤笑一声,这人还是这么一副贵族样子,比她还更像个二代,现在看来,这虚假的气质是被他练的越发炉火纯青了,若不是知晓这人底细,估计都要被他这“天生”矜贵的外表给蒙蔽了。   陈玩看他冷杉雪松般立在那里,恍惚想起十年前她第一次见到这人的样子,那时他一身简陋白衬衣,黑裤,就这么安静站大厅里,听见她的声音,他抬眼往站在楼梯上的她看来,就是这么一副衿冷样子,当时她就看他不顺眼,装什么呢,明明一穷二白。   陈玩见他视线只在她身上停留了不到几秒就收了回去,仿佛当她这大活人不存在,只接着松完领带,就提步往她方向而来,陈玩见他走向她,她也朝着他的方向走去,两人在大厅几乎擦肩而过,陈玩倒是好整以暇的打量他,而周钦时却再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投向她。   陈玩不知为何,冒出股无名火,不过她却径直走到还在大厅站着的老管家面前,故作镇定开口:“李叔,陈厚山呢?他今儿不是都会在家?难道又被哪个千娇百媚的狐狸精缠上了?”   李叔为难的看着她,什么也没说,只小心看了眼在旋转楼梯上男人的背影。   陈玩有点奇怪,李叔这意思是他不能回答,要听周钦时的?   她心里莫名其妙却也有点打鼓,有种本能的不好预感,她“嗒嗒嗒”跑上楼梯,在三分之二处追上了周钦时,她拦住他,居高临下:“周钦时,我爸呢?!”   周钦时抬头看她一眼,那眼神陌生,冷漠,依稀好像还带着点什么,陈玩没注意。   他又绕过她想往前走,陈玩直接抓住他一只手臂,强硬的将他堵在楼梯口。   周钦时总算正眼看她了,他再垂首看她握着他的手,面无表情却又似厌恶般吐出个冷淡音节:“放手。”   陈玩从上至下看着周钦时,她发现周钦时这张皮确实当得上数一数二,怪不得当年把她一众小姐妹迷的神魂颠倒,她还记得当年有个文艺女青年对他这面皮的形容,她当时简直嗤之以鼻,是怎么说来着?   “皑皑林上雪,皎皎海上月。”当时她那同桌整日在她耳边念叨,她到现在还记得全拜她所赐。   不过陈玩一向是对他这优秀皮囊免疫的,因为她,厌恶他。   周钦时未发一语甩开她的手,又接着往上走,陈玩踉跄着站稳,说了句“你!”再往上看,却早已没了周钦时的身影。   陈玩骂了句:“靠!”又“哒哒哒”追了上去。   她今日回来,发现家里很不对劲,今日是刘女士的忌辰,陈厚山在外再怎么乱搞,这一天他都会早早去她坟前祭拜,然后一整日都搁家哪也不去,这雷打不动的习惯,陈玩怎么想也认为他不会改变,谁叫他混蛋欠刘女士呢!   而今日从她回到这里一切都不同寻常了,是她太久没回来了?还是陈厚山又添了个人丁,所以她这大小姐更无关紧要了?   她今日站在大门前,发现密码改了,李管家给她开门时那犹豫不决又欲言又止的行为,也让她有些疑虑,家里除了几个老佣其他人也都换了,而且里里外外好像没有一丝一毫陈厚山的气息。   问李叔,他又一直支支吾吾什么都说不出来,一切都太不寻常了,而现在她见到了周钦时,一个原本的外人现在却如此登堂入室,而方才听脚步声他去的房间是陈厚山最钟爱的书房。   陈玩在二楼富丽堂皇的走廊上路过几间紧闭的房门,见到前方熟悉微开着的檀木烫金门,直接推门走了进去,却没想看到了一点不该看的画面。   周钦时刚换了一件高定的白色衬衫,衬衣的纽扣才扣了两颗,就听见大力的推门声。   他转过身来,看着面前的不速之客,不疾不徐扣完了最后一颗纽扣。   陈玩半点不尴尬,只觉得周钦时这人什么时候身材这么有料了,当年他走一段就会停下来握拳咳嗽两下,在她眼里仿佛随时都会嗝屁,而现在,就她方才那不经意一瞥,还真没得挑,宽肩宅腰大长腿,脱衣有肉,穿衣显瘦的典型,标准的模特衣架子。   陈玩撇撇嘴,她为自己这客观评价搞得不太爽。   她走上前去,离他很近,却趾高气昂,语气不善:“周钦时,这屋子是你这样的人可以随便进的?我问你,陈厚山呢?!”   周钦时看着她走近,看她一如既往的样子,却好像没听见她质问的话一般,他突然往前一步,离她更近,冷淡深隽的眼盯着她,陈玩眉一拧,感受到了身高及某种压迫,不得不往后退,边退她边开口:“周钦时,你……你干什么?”   就在陈玩退无可退,要靠上墙壁时,周钦时停下了脚步,他微倾身,伸手……   陈玩不知他要干什么,但在她正准备反击推开他时,他却突然起身,手上抽了根同色系的领带,然后退开安全距离,才终于开“金口”,说了第二句话:“你以为我要干什么?陈玩,六年时间,其他看着没什么长进,胆子倒是变小了。”   “陈玩”两字他咬得轻,风轻云淡般,这是他六年后再一次叫这名字。   作者有话要说:  这本同系列,预收够了很快就开啊   蓄谋未婚夫   肖伽禾从小被家暴,后来又被扔进了孤儿院   在这里,他遇见了傅家的掌上明珠,一个整天追着为他哭的小女孩   小女孩告诉他,她一定会让爸爸妈妈接他回家   结果,他却被隔壁的富豪接回了家   从小当富豪千金的童养未婚夫培养   肖伽禾费尽心机,用尽力气,总算把自己变成了最优质的千金未婚夫   但没人知道,他无数个日夜稍想的——只是做隔壁那个,小哭包的未婚夫   傅陈心在孤儿院里遇见了一个长得最最漂亮的小哥哥   小哥哥从小都是伤,好可怜,好可怜   陈心决定要说服爸爸妈妈接这个漂亮的哥哥回家   可是等陈心再去找小哥哥时,他却被人给接走了   陈心一直闷闷不乐,直到有一天,她在隔壁叔叔大门外,见到了穿着西装的小哥哥   陈心一阵风似的跑过去,扑进小哥哥怀里   小哥哥微愣的看着她,很快却眉眼一弯,温温柔柔的唤她,“陈心妹妹。”   傅陈心一直以为小哥哥是世界上最温柔最漂亮的哥哥,却没想长大后的某一天,他会在醉酒后狠狠地欺负了她……   傅陈心更不知道的是,那位哥哥在她惊慌失措逃跑后,躺在床上,眼神清明,只抬手轻抚唇,嘴角微扬,“陈心,你可真甜……。”   这一篇也算蓄谋系列,这一次男主腹黑到底,表面温柔可亲,实际又坏又狠,为了得到陈心,也算蓄谋多年,费尽心机   文案发布时间2020-1-2 第2章 扫地出门   “周钦时,我特么要你管?”陈玩虽然生气,但她现在也不是那种一两句话,就要炸毛的青春小女生了,她眉一挑,吐字轻缓,讽刺意味浓厚。   周钦时听她粗俗的话,微不可察蹙了眉,陈玩发现了,她讥讽的看他,还真当自己世勋贵族子弟呢,听不得糙言粗语?   不过不好意思,她就不是个善茬,她在泥里,他也干净不到哪去。   “我问你,我爸呢?你回答我,哑巴了还是怎么?”陈玩不想再跟他耗,她之所以不想回来就是不想看见这些人,尤其是这人。   周钦时看着她,他仿佛看穿了她当下心思一般突然笑了,笑意很淡,只嘴角微带了弧度,却让陈玩心里无端一紧:“你笑什么?”   陈玩等着他的回答,门外却响起了敲门身,敲三下就没了声音,十分有分寸,周钦时收回在陈玩身上的目光,没做丝毫停留,仿佛多看她一眼都是浪费时间,他淡淡开口:“进来。”   杨泽推门而入,他也看见了屋内站着的另一个人,但很快就目不斜视走到周钦时面前,从衣帽架上递给他一件深蓝西装,然后开口:“周总,岑小姐刚来了电话,您该出发了。”   “嗯。”周钦时穿好西装,走过陈玩身边,陈玩一时还没消化完杨泽刚才的称呼,“周总?”   而且杨泽不是当年她爸新聘的海归高材精英助理吗?   陈玩直到他们走出了书房一分钟,才追上去,在主屋大门外,杨泽拉开右侧的后座车门,周钦时坐了进去。   陈玩追出来时,周钦时慢斯条理按下车窗,对着李叔道:“陈小姐既然回来了,她的行李收拾好也该物归原主了。”   李叔朝他颔首,周钦时合上车窗,黑色劳斯莱斯很快消失在陈玩面前。   陈玩看着眼前情形感觉自己要疯了,这是什么情况?!   她抓着李叔的胸前衣服,十足凶狠:“李叔,你告诉我,这TM究竟是怎么回事?!!”   李叔只说了句:“大……大小姐,我这也是最后一次叫您大小姐了,您要不还是在网上看看最近的新闻吧。”   陈玩现在身边一大一小两个行李箱,而她本人就坐在自家别墅的大门外,有点怀疑人生。   她从包里摸出电话,按了几次都没拨出去,她深吸口气,再拨了一次,还是无人接听,陈厚山的电话果然是这种状态。   哆嗦着她又拨了一个电话,这次电话接通了,那头传来一个有气无力的中性声音:“谁啊?找你叶姐干什么,大中午的不睡觉啊?”   陈玩听见声音,气笑了,深吸口气才故意阴阳怪气的:“叶淼,你他妈这是昨晚又跟哪个狗男人纵欲过度,恍惚的连跟你一起打架斗殴的姐妹都不认了?”   “……”电话那头半天没说话,就在陈玩又要开怼时,那边仿佛突然垂死病中惊坐起,一声,“卧槽,不是吧,大小姐的电话?!让我看看啊,他妈这号不认识啊,你哪旮沓来的?别冒充我富二代闺蜜,老子可没钱给你骗啊!”   “叶淼,这是取笑我呢?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我家三年前就濒临破产的消息,你这2B都不知道给我通个信?”   “你……你知道了?卧槽槽槽,你这崇洋媚外的女人真死回来了??”那边终于认真严肃了起来。   “嗯,今天刚回来,生活就给了我一个响亮的耳光,我到现在脑子还嗡嗡作响。”陈玩想到刚才查到的陈家消息,还不可置信。   “你还好意思怪我,你这无情的女人换手机换邮箱你告我了吗?你要跟家里决裂,还要连带着我这闺蜜是吧?你自己去看看你以前那邮箱,看看姐妹给你发送的越洋信,六年啊整整六年,就前两三年你还给姐我发点照片,后面几年,你就泡外国小男友不亦乐乎见色忘义去了是吧??而且你家当时那情况,当年不知怎的也没怎么报道,我又哪有闲心看什么财经新闻啊,也是最近这一两年信息才多了些,我也是真心才知道不久……没比你这流放到国外的消息灵通多少……”   叶淼越说声音越小,毕竟她在国内,没注意到这情况她也有失误,但她也没好气,这糟心的,都办的什么事儿,一出国就一副要跟家里彻底断绝关系的臭德行。   要不是她们一直以来家境悬殊巨大,也培养出了革命友谊,这种闺蜜真是有多少她拍死多少,所以出了这种事她也没什么好吃惊的。   “我这不是怕你这穷B为了那么点钱,出卖我们十多年的塑料姐妹情?你先别在我耳边连珠炮的唠叨,老娘现在受了打击,你再唠叨,待会要跳河自杀了,你还得来我灵前哭两声。”陈玩把手机拿远了些,这糙女人话还是这么多。   “得得得得了,要跳六年前就跳了,还等得到今日?当年那么大打击你都受得了,现在算什么,别跟姐妹说这些废话……话说你现在在哪了,愉快搁家呢?”   陈玩:“……”   周钦时走进Sureno餐厅,侍应领着他到了预定好的VIP雅座,一个女人站了起来,温柔优雅的看着他:“钦时。”   周钦时落座,她才接着对侍应道:“那就上菜吧。”   周钦时看她一眼,随口道:“岑桑,今天找我什么事?”   岑桑有点没好气,故意嗔怪着:“没事就不能见见你啊,知道您周总忙,但偶尔跟朋友聚聚也可以吧?”   周钦时笑了笑,没接话。   菜陆续端上,这是一间颇具地中海风格的花园式餐厅,四周绿竹掩映,用餐氛围休闲浪漫。   主菜是羊排,碳烤以后很入味,辅菜西班牙黑猪火腿,肉片削薄,切片均匀,汁香玉润。   岑桑为了吃羊排还特意点了份波尔多的红葡萄酒,这种酒特别适合搭配这种口味偏浓的菜式。   以往她都照顾着周钦时稍偏清淡的口味,今日倒是突然换了。   两人这期间没再说话,岑桑看了眼对面安静用餐的男人,他低眉敛目的样子让她觉得这酒好像后劲有点大,她又喝了口,终于说话了:“钦时,我们订婚吧。”   周钦时听了,慢斯条理放下手中刀具,他面色平静稍显淡漠的看她:“岑桑,我想岑父——应该不乐意让你跟我这才刚得罪了他的人商业联姻吧。”   岑桑表情怔了一瞬,然后噗嗤笑了:“开玩笑呢,你还当真啦?”   周钦时没答话,岑桑就又说道:“我去趟洗手间啊。”   结束用餐,两人在餐厅门外准备各自打道回府,岑桑刚俯身上车时,她听见杨泽对周钦时汇报:“陈小姐的卡已经按您的吩咐停了,人也拿了点行李离开了雅山别墅。”   “嗯。”杨泽上前为他拉开车门,以为他该汇报的都汇报清楚了,却又见他撑着车门接着问道:“她没闹?人现在在哪?”   “没有,陈小姐好像……就是在门外坐了很久,她给崇山医院打了电话,询问了陈老爷的情况,后来就去了她朋友叶淼那里,在一栋旧小区。”   杨泽没想到他还会问陈小姐的行踪,不过幸好他多做了准备。   周钦时单手松了松领带,闭目靠在后座上,手指轻点坐下的手工皮革,过了一会儿,他手指微顿只交代了一句:“明日一早,不用拦她。”   杨泽应了,却有些莫名,他家老板这意思是……陈小姐明日一早还会来雅山别墅?   岑桑坐在宾利幕尚后座,她听得不是很清楚,陈小姐?是说的陈玩吗……   陈玩……   岑桑不自主回想起当年情景,她对着前方副驾的林助吩咐:“林新,你去查查原来陈家的大小姐陈玩,看看她现在在什么地方?是不是回国了。”   陈玩活了二十六年,从来锦衣玉食,花钱大手大脚,即使在陈厚山还没怎么发迹的早些年,也没亏待着她,她从没想,自己有一天会落魄到差点露宿街头,还得靠她的穷B好友接济。   叶淼在自个儿租的旧小区楼下见到陈玩时,可能是小区的灯光太朦胧,她忍不住小小的惊艳了那么一把,不过在这女人大大方方,将最大的行李箱递给她的时候,什么惊艳都烟消云散了,去他娘的美人。   陈玩一路都在磕碜她的住处,直到收拾好躺床上,叶淼才不得不逼她重新认清现实。   “你身上就没半毛钱了?所以连小旅馆都住不起,要来跟我这条英俊潇洒的单身狗挤?”叶淼从前往后抚了一把她的小短发,露出个自认兼顾了帅气与美丽的自恋表情。   “身无分文,我的卡就今天下午都给我停了,你也知道现在什么年代,又不带现金,支付宝微信我也没钱。”   叶淼明白了,这女人估计绑了卡直接刷就完了,而且在美国这些东西也没国内这么通用。   只是她有点不明白,既然两年前陈家就差不多完全掌握在周钦时手里了,他那时怎么不把陈玩的卡给停了,反而现在才动作。   这不符合资本家一毛不拔吸血抠门的本质啊。   而且要这么说,那他也算没这么忘恩负义?要知道这位从小挥霍无度的大小姐,在美国那不更得挥金如土了?   陈玩今晚睡不着了,一夕之间,她从身家上亿的暴发户大小姐沦为身无分文的穷光蛋,谁说这打击没当年大的,当年不就丢了层膜,丢了点脸面,而现在她是没了好些个亿……   这才真是闻者伤心听者流泪好吧?   下午,她上网搜了下邯城陈氏,邯城陈家,没想,跳出来最多的最短词条是两个人的名字,一个是陈厚山,陈氏的创立者也是一直以来的掌门人,而另一个竟然是周钦时!   作者有话要说:  陈大小姐个性比较复杂,现在先透露一点,她这人比较随遇而安   周大boss为什么不把她卡给停了呢?当然是……   来来来,先随便刷,回来我们再好好算账。   陈玩::) 第3章 失足   而现在他的身份,是冀星集团的最大股东,冀星的董事长兼执行总裁,一跃成为商界炙手可热的新贵。   冀星集团前身就是陈氏地产,只是五年前,也就是陈玩离开第二年,陈家开始走向衰落,销售额每况愈下,陈厚山在这时又不知哪根筋搭错,竟还拿大笔资金去投资股市,结果股市狂跌,陈氏几乎破产,陈厚山气急攻心,就此病倒。   而就在这时,冀星科技突然横插一笔,为快破产的陈氏毫笔一挥投入了全部能周转的资金,而冀星科技的总裁居然是一个才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众人本不看好他,却没想,在他的力挽狂澜下,陈氏竟奇迹般的从绝境中重新站了起来。   而这位新掌权人也是手段狠戾,独断专行,大刀阔斧将陈氏彻底改头换面不说,还在短短几年时间内收购了许多跨行业公司,其中还包括一些上市公司,很快就形成了现在跨行业跨地区拥有几十家子公司的冀星集团公司。   这位新权贵的网上资料很少,应该是被人刻意抹了,所以陈玩在网上查不到他其他信息,网上通拉下来都是对他高超商业手腕的赞誉,还说他不仅资本运作手段了得,还是高精尖人工智能界的商业新秀……   陈玩看得简直差点七窍生烟,所以打电话时才会一直哆嗦,给她气的,这些人根本不知道,没有陈厚山,没有陈家,会有他周钦时的今天?   没有陈家的资源,陈家的铺垫,他能这么快大学未毕业就开了个这么牛逼的科技公司?   退一万步说,他是天赋极高又优秀的不得了,但当年要不是陈厚山将他两母子接到陈家,他能受这么好的教育,能让他的聪明才智得到发挥?   简直笑话,所以当初虽然陈氏是面临破产,但现在他将陈氏彻底掌控,将陈家据为己有,就没有一点忘恩负义?   而且谁又知道陈氏的破产是不是有人故意为之,暗中筹谋,或许一切都是某人自导自演的一场改弦易张的把戏也说不定。   而且,陈玩再不待见陈厚山,那毕竟也是她唯一的亲人了,她现在还不知道他身体到底怎么样。   陈玩看了新闻后,担心周钦时对陈厚山不利,差点掐断李叔脖子,他才透露说陈厚山一年前被周钦时送去了集团旗下的私人医院。   陈玩拨了私人医院电话,确认了陈厚山现在的情况,才松了口气,只是她也得知了她老爸成植物人的不幸消息。   她本想赶去看看他到底怎么样,但天色已晚,那医院又建在郊外,着实不方便,而且她也没钱,所以只能先到叶淼这儿挤一晚再想办法怎么对付周钦时。   他没害陈厚山,还算他有点良心,不,谁知道她老爸是不是被他下了黑手或者被他的阴谋手段弄得公司破产,才病成这样的?   陈玩胡思乱想,要说以前的周钦时是个三好学生精英学霸,但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他是不是早就包藏祸心?   陈玩翻来覆去想了大半夜,准备明日一早再杀回去找周钦时问个明白。   她心心念念着算账,所以一大早就顶着个熊猫眼起床,一阵风风火火收拾之后,陈玩借了叶淼一些钱打的去了雅山别墅。   陈玩八点到时本以为自己会迫不得已像以前那样翻墙进去,却没想一路竟畅通无阻,周钦时这混蛋还算识相。   陈玩进了大厅,她看见李叔,直接问道:“李叔,周钦时呢?”   “小姐,先生现在在花园里晨练。”   花园?陈玩反应过来,她家别墅后面有个占地好几公顷的花园,里面还有个超大的泳池,分玻璃房和露天的,陈玩以前很喜欢在露天泳池里游泳,一进泳池,她就是最有活力和魅力的那条美人鱼。   陈玩直接跑去花园,她沿主路四周寻找着周钦时的身影,可看了半天除了挂满露珠散发着清新气息的鲜花绿植,她没瞧见半个人影。   陈玩转了个弯,拐去了露天泳池,那里也没人,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他在玻璃房泳池内。   陈玩从玻璃房正门进去,入目是熟悉的淡蓝色泳池,池水清澈,平静无波。   六年不见,熟悉感依然如此强烈,毕竟这是她生活了十多年的家。而现在她被告知这不是她的家了……   还有没有天理了?让她乖乖接受,太天真。   陈玩在泳池边走了一段,她四处查看,正在奇怪这也没人时,木门推动声响起,陈玩看见周钦时的身影从换衣间走了出来。   他现在穿了件浅蓝牛津纺衬衫,黑色西裤,肩上搭一条白毛巾。   周钦时胸前衬衫的纽扣还有两颗没扣上,黑发发尖微湿,他看见陈玩,却当没这人一样,用毛巾擦了擦头发,提步准备往另一个出口走去。   陈玩哪会这样轻易放人离开,她快步往前,准备拦住他,却没想快走至周钦时跟前时,脚下突然打滑,陈玩控制不住低呼一声:“啊……!”   周钦时擦着头发的手停了下来,他转头看她一眼。   陈玩站立不稳,眼看着要往后摔倒,她条件反射的竭力让重心向前,上半身便直往前扑,竟直接扑进了前方男人怀里然后将他牢牢抱住,脸正好贴在了男人微裸露的胸前。   周钦时擦头发的手僵了一瞬,他微低头,低度近视的双眼微眯,打量着把自己当柱子抱的人,半晌,见挂在自己身上的人没半点起身的自觉,周钦时皱了皱眉:“你还想抱多久?”   陈玩总算抱住了一个下盘稳固的东西,她松口气的同时,也仿佛感受到了某种低气压,又听见上方那冷清声音,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双手抱着的是什么,她本想惊呼出声,但她现在不允许自己在这人面前更加丢脸,于是她狠狠抓着周钦时的手臂,然后,缓慢优雅起身远离他的身体,自认为扯了个礼貌又不失尴尬的微笑:“你以为我想这样,是这地有点滑……”   不是有点是特么太滑了,她站起身后,还踉跄了几下才站稳身体,MD出师未捷身先死,如果可以重来一次,她一定会……选择把他推下去。   周钦时将毛巾挂在肩上,低头一丝不苟理了理刚被陈玩弄皱的衬衫,又在她面前慢斯条理的扣上,他睨她一眼,什么也没说,但陈玩却总感觉他好像扯嘴角笑了那么一下,玩味又带着点讽刺。   陈玩不知是不是自己看错了,但看他又要走,她立刻上前拦住他,面色不善:“周钦时,你怎么好意思做出这种事?”   周钦时听这话,挑了挑眉,他走近她一步,好似真不明白一般看着她,声音低沉平缓:“这种事是哪种事?”   “你!你少跟我装傻充愣,你把陈氏完全掌控,把陈家据为己有,这就是你报答我们陈家的方式?我还真没想到,原来你除了是个寄生虫外还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陈玩心里堵着团火,而现在点燃这团火的人就在眼前,她怎么可能不尽力把他烧成灰烬。   周钦时眼神一瞬变得很冷,他直直站着,从上而下打量她,看她气得胸口起伏,半晌似笑非笑的:“既然知道我是这样的人,那陈小姐还敢来找我?”   说完他就直接绕过陈玩,与她擦肩而过,陈玩心下爆了句粗口,转身又拦住他,她今儿才整了个开场白就想走人?   而这次周钦时却并不给她机会,他身高腿长,跨一步,陈玩就得紧赶着才能追上,而且,今日她踩得是平日在美国最喜欢穿的细高跟,这会儿在这洒了水的大理石地面抓不了地。   陈玩又急着拦人,眼看着她摇摇欲坠又要扑倒了去,身体再次条件反射的想抓住周钦时,可这次周钦时却在她往前扑过来时直接微侧了身,陈玩扑了个空,“扑通!”一声,直接掉进了水里,四周水花四溅。   她在水里挣扎着站起,看着前方远去的某人背影,咬牙切齿喊了声:“周钦时!你这混蛋去死!”   周钦时听见她气急败坏的骂声,没回头的往前走,隽冷眉目更舒展了些。   陈玩气势汹汹的跑回自己原来房间,想找出她之前家里的衣服换上,却没想她房间里除了床和柜子,东西早被清空了,陈玩心里这团火烧的更旺了。   李叔看她脸色想拦也没敢,陈玩没办法找了个女佣衣服暂时换上,她换好衣服出来时,周钦时已离开了别墅,所以她也打算就在这呆着,她不信他能一直不回来。   陈管家看着她,犹豫了半晌,还是对她说道:“小姐,先生说了,你今晚要想留在这,可以睡客房。”   陈玩心下火起:我睡你妈的客房。   作者有话要说:  各位仙女,要不要来点评论,让我结出更多章节呀~[比个心心]╭(╯ε╰)╮ 第4章 拦车   在雅山别墅等了一晚,周钦时果然没回来,第二日一大早,陈玩还是决定去崇山医院看看陈厚山,没见到人她还是有些不放心,何况也六年没见了。   虽然陈厚山从没把她这女儿怎么放眼里,从她这名字就可以看出来了,“陈玩”,“陈玩”,一个大小姐给她取这样的名字,陈厚山真不是在拿她这女儿开玩笑??   但好歹还是好吃好喝砸钱的把她给养大了,毕竟这才符合他暴发户的本质。   所以陈玩再不待见他,她也不能否认这可能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她已经没了一些人,现在这唯一一个还在面前的,她不能再这么没了。   却没料这一次她也没见到陈厚山。   陈玩赶去崇山医院,医院的人却只是冷漠而公式化的告诉她:“抱歉,陈小姐,我们院确实有这么个人,但这位病人的其他任何信息,我们不能告诉您。”   与工作人员磨了许久,陈玩差点使出武力威胁了,那职员才告诉她这是上面前不久才通知下来的,她们只是按要求办事,而且他们也确实没这个权限查到陈厚山的其他信息。   陈玩这才明白,这是周钦时的手笔,他这是故意不想让她见到人了。   陈玩又回到叶淼家里,在陈家被迫睡了一次客房,她发誓在没把陈家夺回来之前,她怎么也不能如周钦时的意,让他再这样羞辱她。   陈玩查了一些资料,第二日她决定去周钦时的公司堵他,她不信作为一个集团公司的最高掌权者,能忍受她在公司这么闹腾,脸面对陈玩来说早就不是什么事儿了,反正六年前她的脸面已经被丢的差不多了。   陈玩来到冀星集团楼下,这里也是之前陈氏地产所在的大楼,只是她记得以前这楼好像没这么高?没这么新来着?   陈玩扭了扭有点酸痛的脖子,看着门前站得笔直的两个门神保安,抬头挺胸走了进去。   这楼层这么高,不知周钦时这混蛋在哪一层?   陈玩走到前台,撩了撩头发,然后手肘撑在台上,正准备开口,前台小姐却挂着得体的温柔微笑,语气亲切的先道:“这位小姐,不知有什么可以帮助您?”   “我找周钦时。”陈玩有点吊儿郎当的,但她一张脸却很高级,大眼红唇,港风气质浓郁,让人越看越移不开眼。   那前台小姐被她随口而出的话惊了一下才又接着道:“不知小姐可有预约,我们周总要有预约才能见的。”   陈玩哼笑一声,这周钦时的做派还真挺像那么回事,她直接道:“你告诉我他在哪一层就行了,我自己去找他。”   前台怎么可能告诉她,便只是又客气又固执的问她名字。   陈玩不耐烦了,直接道:“陈玩。”   那前台微笑应了,拨了个电话出去,然后唯唯诺诺几声,再抬头时看陈玩就没那么客气了,她虽笑着,话语里却好像微带嘲弄:“这位小姐,我刚刚问了周总的助理,他说周总不见陈小姐,陈小姐还是请回吧。”   “……”周钦时那个混蛋,她就知道他不会见她,他这样不是做贼心虚是什么?   陈玩让前台再通报,说不见人她就一直呆这里不走了,那前台看她的眼神越发鄙夷,她现在已经当陈玩又是那些仗着有点姿色,死皮赖脸缠着她们俊帅总裁的女人了。   而且陈玩虽然也长得好,但她一点也不脸熟,看来还不如之前那些个明星,那更没什么资格见她们总裁了。   陈玩看前台那鄙夷的目光,很想揍人,但最近这一两年她在学着收敛脾气,修身养性,便难得动手,想着自己偷偷溜进去。   但每次都会被一群高大保镖给逮住,再将她送出来,陈玩闹腾了几次,但她没说自己是陈家大小姐,只是吵着硬要见周钦时,被她这么一闹,大厅里人来人往的都开始议论纷纷。   前台小姐实在招架不了,她再拨了个电话上去,得了指示,便叫来好几个高大威猛的保安,准备将陈玩给强硬带出去,陈玩看着那几个人高马大的块头,也不杵。   十一年前那件事后,她可是硬逼着自己,艰难拜师,成了叶淼她爸第三个关门弟子,在叶家武馆扎实学了这么多年散打,后来又干了那么多场架实力走过来的,在美国就更不用说了,所以几个回合下来,她将那几人简单收拾了。   35楼的总裁办公室内,杨泽敲了敲门,接着推门而入,他站在周钦时桌前开口:“周总,陈小姐在公司楼下吵着要见您,而且还打伤了几个保镖,您看……”   周钦时签字的手一顿:“……”   过了一会儿,他才没抬头的道:“你知道该怎么做。”   “好的,周总。”杨泽扶了扶眼镜,推门走了出去。   在一众震惊的目光中,陈玩拍拍手准备再自个儿上去慢慢找时,却又来了几人直接拦住她,在她面前拨了110,陈玩硬了会儿脖子,没过多久却又不得不怂,她还不想进局子,便只能被不甘不愿的“请”了出去。   陈玩被人给赶出来,她现在只能在集团楼下一旁的长椅上坐着等那混蛋下来。   她也想过找以往那些朋友帮忙,但六年没联系,还能找到联系方式的人已经没多少了。   而且,这些人果然都是一群狗眼看人低的,知道是她,某些甚至二话不说就把电话挂了,还有的也忙着推脱,让她去找别人,陈玩虽早就认清了这些所谓上流子弟的真面目,但这一次,她更是深刻体会了。   也或者是她当年也确实眼瞎,才会只认识了这么一群狐朋狗友?   更让她生气的是,这些人不知是真不知道,还是知道也不想或者不敢告诉她,她连周钦时的电话也没拿到,看来对于陈家的事,他们是只想看热闹而不想惹身骚。   陈玩坐了一会儿,快到正午,这时突见一辆豪华轿车停在了大楼前,看那标志,是一辆最新款的宾利幕尚,陈玩好整以暇打量起车来,顺带看看是哪个有钱人。   一身黑色正装的女助理,下车走到后座旁小心拉开了车门,只见车里一双白色细高跟踏出,踩在了花岗石铺地上,一个女人从车里走了出来,女人脸上挂着得体温柔的笑,皮肤白皙,眉目精致如画。   一袭米色收腰长裙,看起来就价值不菲,勾勒出女子修长性感的身材,楼旁咖啡馆靠外坐着的一些人,目光都不自主被这豪车和美丽女人吸引,开始议论起这女人的来历。   而陈玩多看几眼,却收回了目光,原来是岑大小姐啊,她对她不熟悉,也没什么好感。   而岑桑在要进门时却不知为何突然停了脚步,然后她像是有某种感应一般,看向了左前方陈玩坐着的方向。   不过也只一眼就收了回去,助理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一时心里微微惊讶,她还未开口,岑桑已经说道:“走吧。”便直接进了大堂。   陈玩在她进去后再转头看了一眼,只见那前台小姐热情似火领着她往某个方向而去,陈玩勾勾嘴角,见怪不怪。   总裁办公室内,岑桑敲门进去的时候,周钦时手里正端着杯红酒,酒杯微倾,他站在宽大的落地窗前,不知在看着哪里,背影挺括又好像显出几分寂寥。   周钦时没有转身,岑桑直接走到他身边:“看什么呢,这么入迷?”   周钦时又喝了口酒,才转头看她一眼:“没什么,今天来有什么事?”   岑桑听了他这话又不怎么高兴了,她笑道:“每次你都是这句话,若不是这么多年早习惯了……哎算了,还不是下个月的慈善晚会,我想让你陪我去,不知道周总有没有这个时间,能不能赏个脸?”   周钦时没管她的揶揄,他想了想直接道:“慈善晚宴?这么早你就开始打算了。”   “傅家的,怎能不上点心,何况还是来邀请你这个大忙人呢?”   傅家的慈善晚宴只会邀请上流名媛,虽这样,但女士是可以带男伴的,所以每次晚宴还是能见到许多邯城一流圈子里的豪门贵族,毕竟这是傅家,一百多年前,移居海外,名动一时的世家大族。   周钦时摇了摇高脚杯,他看着窗外,目光朝下,有些淡漠:“有时间再说。”   “……”岑桑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傅家的晚宴他都要考虑考虑,她有时觉得他真是自负,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也确实有这个能力自负,假以时日,或许傅家他也可能可以完全不放在眼里……   岑桑看着他清隽的侧脸,看他看向的方向,她突然想到刚在楼下见到的人,又随意道:“陈大小姐好像回来了。”   周钦时低头看她一眼,应了声:“你怎么知道?”   “我刚好像看见她了,就在公司楼下,她是不是来见你?”   周钦时没回应,只是将酒杯放回桌上,他理了理袖口,对岑桑道:“要不要一起用餐。”   岑桑惊讶于他破天荒的主动,笑着打趣他:“哟,今儿这太阳还真是打西边出来了,你很少主动邀请我共进午餐啊……”   陈玩早上也没吃饭,现在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她正想去旁边点杯咖啡,眼角余光却突然瞧见一辆熟悉的黑色轿车来到了大楼前,紧接着三人走了出来,两位西装革履,一位长裙飘飘,好家伙,她等的人终于出现了。   陈玩只见周钦时绅士的为岑桑拉开车门,然后自己也准备坐进去,陈玩在他们出来时就起身了,但她坐的位置实在有些远,所以在周钦时准备坐进去时,她还赶不及到他面前,便只能急躁又有些愤怒的叫他一声:“周钦时!”   但他好像没听到一样,不,是听见了,而且朝她那看了一眼,但他没停留,反而直接坐进去,合上了车门。   等陈玩赶到时,车子已经开始启动,陈玩拉着车门把,她奋力敲着车窗,对着里面大喊:“周钦时,你给我下车!下车,我有话问你!你混蛋,给老娘下车!!”   周钦时坐在车里,他偏头透过车窗看外面气急败坏的女人一眼,松了松领带,迟迟没有其他动作。   岑桑也看了眼车窗,再看向身边男人,她有些玩笑的开口:“钦时,陈小姐既然来找你,何不让她跟我们一道,陈小姐估计等了很久,现在恐怕也饿了。”   周钦时却好像有些不耐烦了,他直接开口,对着前方的司机道:“开车。”   “可是,周总,陈小姐她拉着车门……我怕……”   周钦时突然按下车窗,把陈玩吓了一跳,一直拉着把手的她条件反射就放开了,她正要说话时,周钦时却开口了,只说了一句:“陈玩,六年了,你怎么还是这么惹人烦。” 第5章 共处一车   说完不等她回应,黑色豪华轿车就在她面前一骑绝尘,消失在眼前。   陈玩反应过来,忍不住叉腰骂娘:“周钦时,我X你……”   坐在车里,岑桑对周钦时打趣道:“钦时,你这样对陈小姐是不是不太好,这么不近人情啊……你这样子我还是第一次见呢。”   虽然这是玩笑话,但自认识他差不多十年以来,他虽也不怎么爱搭理人,但至少都是客气疏离,绅士有礼的,方才他这样,确实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而且看他现在这样子,显然也是不想提她,大家其实对陈家的情况都有一些了解,不论是做样子还是怎样,她都没想到他会这样对她。   但不知为何,她心里却也有股难以言喻的感觉,一如当年他们两人虽然对峙,但只要陈玩在,她就有的那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岑桑仿佛好奇般往后方看了一眼,看着那一如当年好像没怎么变的女人,抿了抿唇然后又转回了头。   陈玩没拦到人,也估摸着他佳人有约,应该也不会再回公司,便直接跑去填了肚子,然后回到了叶淼租处。   第二日一早,陈玩又去冀星集团公司楼下守着,她就不信逮不住人。   周钦时处理完公务,在落地窗前往下看去,果然又看见了个很小的熟悉身影,那身影现在正大大咧咧坐在长椅上,周钦时拿杯红酒,轻而缓地摇晃着杯里红色液体,在杨泽进来时,他将酒杯递给他,然后说道:“走吧。”   杨泽不知他突然这是要去哪,他将酒杯给了身后跟着进来的女助理,追上周钦时道:“周总,您这是……准备去哪?我好安排。”今日没有外出的行程,杨泽一时有点懵。   周钦时没回应,直到走到大厦门口,他看一眼陈玩所在方向,才不轻不重道:“去崇山医院。”   杨泽也看到了往他们这里赶过来的陈玩,但只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为周钦时拉开车门。   两人坐了进去,他才给崇山医院的院长发了个信息。   陈玩这次学聪明了,她直接跑到车子前方,双手大张,视死如归的拦在路上,今日她再拦不住她还就不信了,除非从她身上辗过去。   周钦时单手搭在车门扶手上,他透过前方车窗,看陈玩大大咧咧霸王拦路。   她今日比以往穿的更加清凉,上身是黑色紧身吊带,露出了一小截拥有马甲线的细腰,下·身是一条牛仔热裤,一双笔直大长腿又细又白,平跟系带凉鞋,晶亮的带子缠绕在纤细的脚踝上。   蓬松波浪大卷被她松垮的扎了起来,别有一番风情。   她这样一番打扮,又这样毫无顾忌行动,十分惹眼,四周路过的人都不由驻足,有些人甚至还不怀好意的拍起了照。   司机见车子被拦住,他有些为难的回头看了一眼周钦时:“周总,陈小姐她……这要怎么办……”   周钦时眼浓的像墨,他盯着陈玩的目光也越来越沉,本来敲着扶手的手指终于停了下来,在车里淡淡开口:“杨泽。”   杨泽明白意思,解开安全带下车,拉开后座的另一边车门对着陈玩喊道:“陈小姐。”   陈玩看他动作,脸上露出得逞的笑,还不着痕迹松了口气,才极具风情的快步走到车前,然后开口:“去哪?”   杨泽只做了个请的动作:“陈小姐上车再说吧。”   陈玩想了想,周钦时难道还敢青天白日明目张胆犯罪不成,他可是一直以来的“精英学霸”,这光天化日下他还是不敢做的,所以她也毫不客气的坐进了后座另一边。   周钦时自她上车,全程没看她一眼,陈玩却不怎么受得了这种过于寂静的氛围,何况她本来就是来找他算账的。   陈玩偏头朝向周钦时,她对着他,面色不善:“周钦时,你这是想要带我去哪?你该知道我要见陈厚山。”   周钦时总算转头看她,他淡淡道:“去你想去的地方。”   她想去的地方,那就是崇山医院了,陈玩看会儿车外,确实景物有些熟悉,跟她前天去的路线一致,她这才放下心来,便也不再开口,一切,等她见到了陈厚山再说,不然照这人现在这做派,她毫不怀疑他会把她给扔在半路上。   他们不说话,前方两人就更不会开口了,整个车内气氛十分压抑,至少对陈玩来说是这样,而且坐在他旁边,她整个人好像都被他身上的气息包围,虽然是比较好闻的雪松木质调,但她可不习惯。   陈玩拿出手机,见到叶淼工作空档给她发的微信,问她情况怎么样,她双手在屏幕上敲击,准备回复,却没想车子突然一个拐弯,陈玩一只手条件反射去扶车把手,另一只手没拿稳却将手机给扔了出去,只听沉闷的“哐当”一声,陈玩的手机被她给扔到了周钦时靠门的一侧。   而也就在这当口,一阵活跃并且极具节奏感的铃声响起,是美国SimonCurtis有名的D.T.M.   也不知道是谁给她打电话?难道是叶淼?   铃声很大,在这安静的车内显得尤为刺耳,陈玩心下一咯噔,她想去拿,但是却必须得绕过周钦时才行,而周钦时这么坐着,她要绕过去,恐怕得趴他腿上方才行。   陈玩本想开口让他给捞一下,但看他一副事不关己连目光都没转一下的样子,她瞬间就打消了这荒谬的想法,他们本就针锋相对,这混蛋想也不会理她,所以还是她自己来。   陈玩看那手机闪光好像没靠那么里,她想试试能不能不接触到周钦时然后够着,便坐过去一点,侧身朝着周钦时方向,探身看了看。   周钦时的注意力随着她的动作不着痕迹到了她身上,陈玩现在微探身在他腿上方,她试探着观察手机在哪,高马尾乖顺的伏在她裸露的肩背上,周钦时眼神在她身上打量,游移到前方她因伏低而露出的一小片白皙圆润,很快移开了目光。   陈玩心里比划一下距离,感觉应该能拿到,她伸长手去够,心下还不时想着,这混蛋不帮她,她本还以为他应该也会不耐烦的,但没想他却没阻拦她捡手机,还算识相。   陈玩手指接触到了侧身立靠着座椅脚边的手机,她用手指将手机完全夹住正要起身时,突然车身一个剧烈摇晃,陈玩控制不住惊叫一声,身体不自主往侧边倒,猛的撞上一个温热坚实的胸膛。   脸上是微凉的棉质丝滑触感,陈玩一只手条件反射抓住手下能抓住的东西,而她现在手里紧紧抓着的竟是周钦时深蓝色的西装驳领。   陈玩心下骂了句操!   正准备起身,又突然来个急刹,她刚放了手,眼看要随着惯性往前冲,腰上却突然揽过一只手,将她给按住了,陈玩更紧密的贴在身前人怀里,才幸免了往前冲撞可能会受伤的情况。   周钦时揽着人,感受到怀里柔软馨香的身体,他手僵了僵。   司机何师傅在前紧张道:“周总,前方好像出事了……车都突然堵在了这里,所以才出现了刚才的情况。”   “没事,现在能不能走?”周钦时看着前方,蹙眉问道。   “要等一会儿。”   “嗯。”   等平静下来,陈玩反应过来自己腰间那只有力而温热的大手时,她正要动作,身上的束缚却先行解开了,周钦时收回手,在陈玩开口之前语气有些沉:“陈小姐还不想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各位小仙女,敬请讨论呀~   话说,我现在写文一般还是要有戏份挺多的男配的,他们啥时候出场呢,让某人狠狠吃点醋←_← 第6章 算账   陈玩听他这意思,就好像她是故意要趴他怀里一样,她一时忘了刚才好像是那只手主动揽她的,她蹭的从他身上起来,狠狠瞪了身边男人一眼:“少自作多情。”   周钦时按下车窗,转头看向车外,一副不想跟她有多余交流的样子。   陈玩心里翻了个白眼,也坐了回去,离他差不多一尺距离,手机也不捡了,万一再发生情况,那还真可能扯不清,等到了目的地再说。   很快车子就行驶到了城市三环外,越往前四周建筑楼层越低矮,等到了山脚,周边已差不多都是参差绿树,几乎遮天蔽日了。   这里就是崇山,在上山主大路上七拐八绕的行驶了十多分钟,陈玩总算透过车窗看见了前方高耸的医院大楼。   车还未停下,就见宽敞的玻璃大门外站着一群恭敬等待的人,领头男子带了眼镜,看年龄像是四十多岁。   男子一身白衣制服,身后的人也是同样装扮,只是他们胸前铭牌上的职位不一样。   周钦时刚下车,那男子就笑容满面的迎上来,陈玩瞧了眼他胸前,是这崇山医院的院长。   简短寒暄过后,那院长带着周钦时绕过一层走廊又走过一个中心花园。   陈玩一路都在打量,她不得不承认周钦时是有些本事。   当年陈厚山靠炒股及房地产发家,成了个实打实有名的暴发户,他一直以来都想摆脱这俗不可耐的称号,不仅花大价钱在豪门大家云集的雅山,买了别墅,还总想着能在其他行业大展拳脚。   但可能他天生只会卖房,其他任何行业只要涉足就血本无归,以至后来圈里知晓情况的人,都明里暗里嘲讽陈厚山也只配做个暴发户。   而现在,不仅这崇山上占地几百公顷的康养医院,在临近市区还有个有名的私人医院,也都是冀星集团名下产业,周钦时在这短短几年内就做到如此程度,不得不说,他确实比陈厚山强多了。   几分钟后,一行人停在另一幢高大建筑的两专用电梯前。   周钦时与院长站左号电梯,陈玩本也跟着过去,杨泽却在一旁有礼而疏离的轻声道:“陈小姐,周总有事要处理,我们走这边电梯。”   陈玩看眼周钦时,心想这混蛋还真是日理万机。   她跟着杨泽及副院长站在右号电梯前。   “叮”一声,左号电梯门开,周钦时一行走了进去,陈玩只见院长摁了个楼号,电梯门就合上了。   27楼,陈玩跟着到了一间编号2705的病房。   房间很宽敞,这是最高级的vip病房,一张大床,宽大的电视柜,壁挂液晶电视,全景式落地窗,蓝格纹窗帘现被挂了起来,室内光线透亮。   陈玩终于见到了她想见的人,陈厚山,现在安静躺床上,身体脑袋上都插了管的陈厚山。   床上人双眼紧闭,皮肤偏黄,高鼻阔脸,现在无声无息这样躺着,与陈玩记忆中那甚是威严又精神奕奕的样子,实在相差太远,她看着有些不适应。   陈玩握紧了拳,她站的挺直,看着床上的人:“陈厚山,几年没见,你就成这样了,我还真没想到,原来你不仅搞其他事业不行,连身体也这么不给力,还没等我回来气你,你倒好,自己就先躺上了……”   陈玩有些嘲讽的说完,没转头的问道:“我爸这病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就这么成植物人了?他什么时候能醒?”   陈玩习惯了高高在上,即使现在她已经被人扫地出门了。   杨泽站一旁,他没回应,看了那副院长一眼。   副院长察言观色能力一流,他接了陈玩的话:“陈老爷是三年前气急攻心,突发脑梗塞,那会儿人抢救过来了,但却留下了这么个隐患,后来他身体就越来越不听使唤,一直在医院住着,前年三月就完全变成这样了。”   副院长有些唏嘘,他遗憾的顿了下才又接着道:“本来陈老爷这病是很棘手的,在国内恐怕没人能拿出一个解决方案来,后来还是周总专门请来了德国在植物人这一研究领域,最出名的Hyman教授来我院坐镇,这才有希望让陈老爷醒过来。”   周钦时?他会这么好心?   可能只是为了提升自己医院的竞争力,救治陈厚山只是顺带的。   陈玩心里不信,嘴上也一样,她挑挑眉:“那国外来的教授呢,我想见见他。”   副院长上前一步:“不巧,教授今日去南大医院讲学了,今日恐怕是见不到人。”   陈玩又问了些基本情况便没再说话,杨泽见了,对陈玩道:“陈小姐,我们先在外面等着。”便带着副院长一起出去,并把门给轻轻带上。   陈玩坐在陈厚山床边,她本想再数落他几句,但看他现在这样,那些话也说不怎么出口了,便只是这样看着他坐了一会儿。   安静呆着,陈玩也在思考凭现在的她要如何与周钦时抗衡?   她深切怀疑一切都是周钦时捣的鬼,但现在她没有一点证据,即使她想夺回陈氏,夺回陈家,这样跟周钦时对上也无异于以卵击石,那她真就一点办法都没了?   陈玩看着陈厚山,她想不明白当初公司出事时他也没成这样,他为什么不通知她?   难道她这女儿在他心里真完全比不得一个外人?   若真是周钦时在背后捣鬼,即使她没什么本事,至少也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家产业落入他人之手。   陈玩想了许久,才终于开门走了出去。   她见杨泽一人在门外站着,她对着他直接道:“我要见周钦时。”   杨泽领着陈玩坐电梯往上,到了顶层。   走廊上十分安静,陈玩见到了前方向他们走来的院长,他朝二人点了点头,然后与他们擦肩而过。   杨泽领着陈玩到了走廊尽头,一处白橡原木门前,他本想敲门,陈玩却直接推门大步走了进去。   一进门,陈玩就见到了前方,坐在落地窗旁书架前的男人,周钦时抬头,看陈玩走路带风的到他面前。   陈玩一手撑在桌面上,居高临下看着周钦时,脸上是讽刺的笑:“周钦时,你还有脸吗?”   周钦时看她一眼,往后靠椅背上,一手搭在桌面,手腕上是一只积家腕表,他看着她:“你想说什么?”   陈玩嗤笑一声:“在陈氏大厦上挂上冀星集团的标志是不是很得意?周钦时,你这样做,良心就不会痛吗?”   周钦时食指指节缓慢轻敲桌面,他扯了个笑:“没有我,你以为你还能看见原来的陈氏大厦?”   “周钦时,你别给自己贴金了,陈厚山好歹也带领陈氏地产经历了不少大起大落,我不信公司会这么突然濒临破产,你就承认是你在其中捣鬼对不对?周钦时,你是不是个男人,敢做不敢当?”   陈玩一脸笃定盯着他,不放过他面上任何一个表情。   周钦时见她对自己的猜测深信不疑,他敛眉,眼眸深而寒:“陈玩,我才发现原来你除了动手有点本事,还挺会狗咬吕洞宾,所有事就是新闻报道的那样,你要不肯接受,那我也爱莫能助。”   “你让我相信那些报道,你当我三岁小孩儿?”陈玩微俯身,凑他更近了些,她脸上嘲讽的表情更加放大在周钦时面前,周钦时也直起身,双手交握在桌面,他看着面前表情挑衅的女人,语气轻慢:“陈玩,你是不是——想跟我算账?”   陈玩一脸你总算有自知之明的表情,并未说话,周钦时嘴角扯了个微小弧度扬声道:“行,既然你想算账,那我们就来好好算一算,杨泽。”   周钦时说完,一直安静立在一旁,看两人针锋相对的杨泽,拿着一份资料走到周钦时身边,他递过一份文件,放在陈玩面前,面无表情公式化道:“陈小姐,这是您欠我们公司的债款,您看一下。”   “什么玩意儿??”陈玩有点怀疑自己幻听,她站直身体,单手拿起那份文件,草草翻了几下,眼转向周钦时:“你这什么意思?”   “看不懂字吗,杨泽你给陈小姐详细解释一下。”   “陈小姐,是这样的……”   陈玩听完,只觉好笑,周钦时竟然说这两年她在美国挥霍的钱,都来自冀星集团名下,还有陈厚山这一年以及未来这一两年的专家医药及护理费,也要她给,这些一共加起来达三千二百三十万,给她抹个零,一共三千两百万,让她准备好什么时候将钱还了。   陈玩实在忍不住笑,“周钦时,你想什么呢?你霸占了我家,现在还这样来压榨我这个受害者,让我给钱?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无耻,我陈玩都得甘拜下风了。”   “陈伯父这病恐怕也只有Hyman教授的治疗还有一线希望。”周钦时没理会她的嘲讽,只是又说了这么一句。   “所以,我还得感谢你为我考虑的这么周到?”陈玩将资料摔在桌上,手发着抖,快要抑制不住自己的洪荒之力。   周钦时看她这样子,他又靠回椅背:“陈玩,我没跟你开玩笑,这些都是汇款记录,那些钱也都是你们父女所用,你若执意不接受,那我或许只能诉诸法律手段。”   作者有话要说:  来了,男主要开始了,算账   当然一切没这么简单 第7章 逼迫   “没凭没据,你就想空手套白狼,你想得倒美,我告诉你周钦时,你要起诉还是怎样都随你,我没钱,你又能拿我怎样?”   真以为她什么都不懂,好糊弄?   欠钱不还,可没那么容易涉及刑法,何况她又没立下字据,他真起诉,那她就说他自愿的,不然两年前,他为何不发一语还继续给她汇钱,而且没有限制。   想到这里,陈玩一个激灵,她单手拍桌子质问道:“周钦时,既然两年前你就掌握了陈家,那你为何当时还不声不响汇钱给我,你为什么那时候不告诉我我家的情况?”   周钦时抬眼看她,在他开口之前,陈玩自己想通了般又接着讽刺道:“我看你不是不想,而是那时你还没站稳脚跟,所以你当时只能这样瞒天过海,到了现在一切尘埃落定,才想倒打一耙是吧?!”   周钦时听了笑笑:“想象力倒挺不错。”   他终于起身,转过长桌,走到陈玩面前,拿起桌面被她摔下摊开的纸张翻了翻,边翻边道:“好好看看,数据有出入的地方找杨泽,五天时间,我想应该够你准备了。”   周钦时说完没看她一眼就转身离开了办公室,杨泽跟在他身后,陈玩饱含怒意的“你!”字只来得及落在他身后就消散在空气中。   陈玩脑子乱做一团,她将放裤兜里的手机拿出来,屏幕亮起,陈玩看眼录音界面,什么也没探听到,也不知他是真没做这样的事,还是特别谨慎。   她刚才故意激他,但他却依然没透露任何于她有利的信息,她轻触屏幕,点了删除。   但很快她也想通了一些关节,那就是她不能让陈厚山再呆在这里,虽然副院长告诉她,只有这里的那什么教授才有可能治好陈厚山,但谁知这是不是周钦时故意安排,她必须要保证陈厚山的安全,才能不受周钦时的任何威胁。   想当她的债主,他未免太看得起自己。   陈玩想通立即给叶淼打电话,让她帮忙查查邯城在植物人治疗这方面最好的医院,一旦查到就给她消息。   陈玩出了办公室,坐上电梯,准备回到刚去的27楼病房,一路上她自己也在网上查询医院及相关刑法信息,她发现跟她分析的也差不多。   这没凭没据的,只要陈玩一口咬定自己不知情,只以为是陈厚山给自己汇钱来,而且说不定还可以把问题抛给周钦时,说他故意不告知,而现在却以债主自居,也不知是何居心。   而且即使真有什么问题,她也可以带着陈厚山远走高飞,她做大小姐时,虽不热衷那些名媛们趋之若鹜的珠玉宝石,可还是有那么几件比较像样压箱底儿的东西,挂出去卖了,凑合凑合还是有那么两千多万。   她昨日在雅山别墅原来住的屋里收拾东西的时候,值钱的都拿上了,她倒是没想到她屋里的东西,周钦时都没动过,包括这一部分珠宝首饰。   不过其实这屋里剩下的也值不了太多钱,因为当初值钱的都被陈厚山给没收了,她一直随身携带的这条宝石项链才最值钱。   不过,他要让她还钱,也大可以把这些东西直接占为己有,虽说比他提出来的数字还是差了许多,但至少能抵一部分了,但他却没这么干,也不知他是真不知还是突然不屑这样行事。   很快,叶淼回了电话,首先说的医院却就是这里,陈玩直接让她找其他地方,很快确定好在市中心的一个医院,陈玩拨通医院热线,本准备让他们派辆救护车过来拉人,但电话接通,她却说不出话来了。   因为现在,她已经回到了刚陈厚山所在的病房,但眼前却没了陈厚山的踪影,而是换成了另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   而房间里还有个护士正在准备为男子输液。   陈玩两步走到护士小姐面前,她急道:“陈厚山呢?刚这屋子里的男人呢?”   护士小姐奇怪看她一眼:“这位小姐,你在说什么,我不认识你说的这人。”   “刚躺在这里的明明不是他,是另一个男人,他现在是植物人状态,你们是刚才进来的吧,我问你,那我说的那人呢?你们把他转去哪儿了?!”陈玩差点揪住那一脸莫名护士小姐的制服领。   护士小姐有点被她吓着了,她吞吞吐吐的:“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位病人是刚进来没错,但这之前这里应该是没人的,若有人,怎么还可能再把人安排进来呢,小姐……你是不是搞错了?”   陈玩愣了下,迅速退出房间,往门号和周边看了看,发现就是这间屋子,并不是她走错了。   护士小姐的声音又传来:“小姐,你是不是搞错啦?”陈玩回过神来,她突感心跳如擂,面色难看,转头就往楼下跑去。   一路上陈玩手心出了冷汗,她有种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来到服务台,陈玩让他们告诉她陈厚山在哪,她要给他办理出院手续,但个个却都不知,还说查无此人。   陈玩看着眼前有两个面生的前台服务人员,她一拳砸在台面上,弄得一声“砰”响,把服务台前几人吓了一跳。   陈玩摸手机,想找人,却发现她根本没周钦时或是杨泽的电话,她又冲前台那几人问道:“周钦时呢,你们大老板,他人在哪?”   几人见面前的大美人一脸不善,甚至有些凶神恶煞,心下叹息之余都摇了摇头,他们怎么知道大老板在哪,大老板又不是天天在这里的,只是偶尔会来视察一番。   不过有个女生却突然开口:“大老板,我刚……好像看他坐车走了,院长亲自送走的。”   她那会儿盯着看了好久,实在是老板这面皮确实长得太好,而且像她们这样的小员工,见他一面可不容易,这么俊逸多金,禁欲性感,气质一等一的男人可不得让人恨不得时刻把目光粘他身上。   这女人怕也是求而不得,恼羞成怒了吧。   据说他们老板可是很多上流名媛及大明星都趋之若鹜的男人,但老板一直都低调得很,他们只知没一人是扑火成功了的,唯一一个岑小姐,他们老板也只在媒体面前承认过只是朋友及合作伙伴关系。   陈玩听了,一股气憋着,准备找院长要周钦时电话时,熟悉的铃声响起,是她的手机,陈玩看一眼来电显示,未知。   她接了起来,里面传来经过电流处理后依然有些熟悉的声音:“陈小姐,我是杨泽。”   陈玩听了,走到一边,这还真是打瞌睡就送枕头。   “你们把我爸弄哪儿去了?”陈玩尽量使自己声音平稳,现在交涉才开始,她不想落了下风。   “陈小姐这么快就知道了,想必是想把陈老爷转移走吧。”电话那头,平静陈述的语气。   “我想怎样是我的事,周钦时这么做是什么意思?”   “陈小姐,为什么这样做,想必你心里应该也有些明白,陈老爷是我们唯一的筹码,可以牵制陈小姐您的——唯一筹码。”   “你们这样是犯法的,你告诉周钦时,我要报警,我会报警的!”陈玩另一只手不自主握紧了拳。   “陈小姐,周总说了,请自便。”   “周钦时,你他妈到底想干什么,你能不能别搞这种卑鄙的手段!”陈玩忍不住了,她对着手机吼,她知道周钦时就在一旁。   “陈小姐,周总只是想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而已,只要你把钱还上,陈老爷您可以马上带走。”   “威胁我是不是?好,你告诉他陈厚山我不管了,随便他想怎么样,哪怕他现在就要他的命也行!”陈玩故意激他,她知道周钦时没必要为了她这点钱冒这个险。   果然那边传来令陈玩厌恶的声音:“陈玩,我只要钱不要命,况且你何德何能值得我这样做?”   “那既然如此,你拿捏着他也威胁不到我。”   那边听了她的话,笑了:“陈玩,医院没有义务为付不出医药费的病人免费无偿治疗,陈伯父出了什么问题,到时可都是你的责任,是你,买不起——他的命。”   周钦时说完就挂了电话,陈玩怔愣了一瞬,气愤之余,又不得不承认,周钦时这人手段刁钻卑鄙,打蛇打七寸。   即使这一次陈玩是被逼的,但一旦她这样放弃,陈厚山出了事,她也难逃其咎。   这样她又会欠一个人,而且又是自己重要的亲人。   陈玩手插进额前,她抓了抓头发,敌人连她的心思都能摸透,而她现在却对对手一无所知,他的弱点软肋……   陈玩发现她找不到,找不到周钦时的软肋,要说有,也就只他母亲了,但是前几日回来,她才知道那女人原来三年前已经去了。   那现在,周钦时恐怕已再无软肋。   陈玩最后还是报了警,她只能想到这办法,下午陈玩坐在警局里,说周钦时绑架陈厚山,还将自己今天去见到陈厚山的过程都一一汇报。   警局派了个警官给她,领了几人跟着她来崇山医院进行调查,在这里现在却又调出了“陈厚山”的信息,但只是截止到三日前,而现在陈厚山所在的位置在德国慕尼黑的某个研究医院。   崇山医院十分配合调查,只说是因为在他们院坐镇的Humay教授,现在正在做一项植物人的专项研究,而陈厚山是他的病人,周总便安排将人一道送过去,在德国治疗一段时间,陈玩同警官一起看了从德国传来的视频。   视频里,陈厚山躺在一张病床上,室内设施与国内差不多,Humay教授这次露了脸,他用德文说着叫家属不用担心,这次研究对病人的病情很有帮助。   并且他们还传来一份声明,是陈厚山清醒时留给律师的声明,将自己的身体全权托付给周钦时,由他安排治疗,经当时的监控视频及签字鉴定再加上律师的在场证明,这份声明没作假。   陈玩完全被这一系列操作惊呆了,她怀疑视频里陈厚山是否真像看起来那样没问题,警官沉思一番,他也了解了一些陈家背景,便请在那边的国际刑警去研究所看看情况,结果传回来的调查显示没有问题,警官这才安慰了陈玩几句,叫她不要再胡思乱想,她爸没被人绑架。   陈玩更想不明白了,陈厚山到底是怎么想的,他为什么会如此信任周钦时,难道这也是当初被周钦时这混蛋哄骗的?若是这样,周钦时的心思就真是太可怕了。   陈玩本想将周钦时用陈厚山威逼她的事说出来,但周钦时只要否认就可以,说这个也没用。   陈玩拨通了杨泽的电话,她讽刺道:“你们费这么大劲瞒天过海,就为了逼我那点小钱值得吗?”   那边半天没说话,陈玩把声音放大一点,一个低沉磁性的男声通过电流传过来,如泉淌溪石:“陈玩,你是不是忘了我是个不折不扣的商人。”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后面对女主真会比较变态,反正我觉得比较刺激,现在只是预热:) 第8章 协议   陈玩听了嗤笑一声,所以让她不要跟他这种唯利是图的商人谈值不值得是吗?   “所以可以堂而皇之登堂入室,不要脸是吧?”   陈玩说完,只听一阵钢笔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那边好像有人拿着手机走了几步,只听传过来的声音又换回了手机正主:“陈小姐,陈老爷昨日有苏醒的迹象。”   杨泽陈述的语气,陈玩能听出一种真实。   她顿了下:“所以呢?”   “陈小姐,我们还是谈谈协议吧。”   陈玩:“……”   挂了电话,陈玩知道周钦时把她捏得很准,他好像知道她在意什么,或许当年那次逃亡就不该因怕歉疚,自己抗下而让他先滚,这才让这混蛋摸到了她的脾气,现在正好给她对症下药。   周钦时给了她两个选择,一是她可以一次性还清,二是签个协议,给她两年时间。   陈玩听了这个,直接挂了电话,他是摸准了她,但不代表她会任他摆布。   陈厚山现在在国外,她想见他一面都难,更不用说还想干别的了,而且听杨泽话里意思,若是陈玩还是依然拒绝,那国外那边肯定不会再管陈厚山,他始终掌握在周钦时手里,不,现在周钦时把这球扔给了她。   而她现在——不得不接。   陈玩决定了,她接,而且她只会选第一种方式,她怎么可能跟他耗两年时间,那她宁愿去跟别人耗。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要对付周钦时她可以慢慢来。   陈玩决定去找一个人,梁叔,当年一直跟在父亲身边的秘书,而现在好像也成了公司的一个股东,陈玩不信他会背叛她爸,她要去问问梁叔对周钦时是怎么个看法,顺便向他借点钱凑齐了扔给周钦时这混蛋。   陈玩去见梁叔的时候很顺利,他正好在家。   梁叔看起来好像没什么变化,笑起来,脸上褶子虽多了些,但还是那副博学儒雅的样子,六年时间,这份气韵更沉淀了。   他与陈厚山无论性格还是其他某些方面都好像互相对立,但神奇的是,梁叔却兢兢业业在陈厚山身边,为他出谋划策打江山,这些年他也算是劳苦功高。   只是他好像也没什么野心,一直只安分做陈厚山的首席助理。   见到陈玩他吃惊之余也很高兴,两人聊了几句,梁叔怎么也能大致猜到她来找他的原因,他敛目揶揄:“陈丫头,你直说找叔有什么事吧?不然你可不会来我这小地方。”   “梁叔,你别笑话我,我来是想问问我们家这几年发生的事,你都清楚吧……”   陈玩把自己心里的疑惑都问了出来,当年陈家果真如报道所说面临破产危机?而周钦时又是真的力挽狂澜?   说什么她都不怎么信,所以她必须再向梁叔求证。   但梁叔却只是叹了口气,他告诉她,三年前他因身体原因早就辞了职,陈家他也只是拥有一部分股票,作为一个小股东,他并没有权限知道集团内部的所有事宜。   周钦时上位正不正当他不好说,但当初陈氏地产岌岌可危确是真的,当时他与其他股东都一致认为陈氏要完了,但最后周钦时把它保下了,这其中是否有阴谋,他也不能定论。   陈玩听了,眉皱得死紧,半晌才舒展开,她将周钦时威胁她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了梁叔。   梁叔听了,惯常好脾气的他也拍了桌子:“这,这周钦时怎么能这样对你和老陈,枉费老陈当年一直这么看重栽培他,还忽略了自己的女儿……”   说到这里,他看了眼陈玩,咳嗽一声,有点不好意思:“叔有点生气,不过陈丫头刚叔那句话你别多想,老陈心里肯定还是想着你这唯一的女儿的。”   陈玩扯了个笑,想没想,可能只陈厚山他自己知道。   梁叔激动完又若有所思的看着她念叨:“听你这么一说,这当年的事恐怕还真没这么简单……”   陈玩也对这点深信不疑,所以她不得不对梁叔开口,向他借钱。   陈玩走出梁叔在市郊的别墅,她心里稍松了口气,给杨泽发了个信息,无论如何,这事也该解决了,不然她怕周钦时这混蛋撤了陈厚山的治疗,他的病情会恶化。   冀星集团大厦35楼的总裁办公室内,宽大透明的落地窗前站了个人,背影挺括修长,人影接了个电话。   只听周钦时低沉清冽的嗓音在一室响起:“梁叔,谢谢您,我知道了。”   “嗯,再见。”   随着最后一个字落下,周钦时握着手机,一手插在裤兜里,他抬手看了看腕上手表,而就在这时,杨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周总,陈小姐到了。”   “嗯。”周钦时看着前方,目光深远,嘴角却隐隐有了弧度。   陈玩这次一路畅通无阻,当着那前台的面,坐上了直通35楼的电梯。   一路她看了几次手机,她在等着电话,来之前她告诉了梁叔跟周钦时交涉的时间,梁叔答应她届时会把钱转给她,现在差不多就是时候了。   杨泽在电梯门前等她,陈玩被他领着去了总裁办,周钦时那混蛋现在等着她的地方。   走进办公室,一眼看去,十分宽敞,室内设计简洁低调,质朴的灰色,唯一显眼处是一玻璃柜,上面摆着一些陈玩不熟悉的机械零件。   陈玩朝着落地窗走去,没走几步,有电话打进来,陈玩赶紧接起,果然是梁叔。   周钦时早已转过身,他逆光站着,看着陈玩接起电话。   陈玩压低声音叫了声“梁叔。”   她本以为接下来梁叔就会告诉她钱已经到账了,但没想等来的却是梁叔的抱歉。   陈玩挂了电话,她感觉自己好像有点没明白,梁叔这意思好像是说他儿子背着他炒股,他不给钱……结果他儿子去借高利贷,现在追账的人堵家里来了,而家里其他资金差不多都拿去投资了,现在可调用的钱只够还债的……   梁叔给她解释一通,陈玩只抓住了最重要的点,那就是他突然不能借钱给她了。   陈玩一时有点懵逼,本来是做好准备把钱扔周钦时脸上,把陈厚山接回来的,现在要怎么办?   周钦时走到办公桌前,倚靠着,他饶有兴趣开口:“怎么,钱凑齐了?”   陈玩回过神来,她握紧了手机:“你别讽刺我,我……没凑齐又怎样。”   周钦时直起身,他走到她面前:“那你是想接受第二个提议了?”   “怎么可能?我会想办法凑齐的。”陈玩也讥诮的迎视回去。   “陈玩,五天早就过了,我这人没什么耐心。”周钦时再走近一步,他微倾身,靠近她耳边,陈玩想后退,他却握住了她肩膀,仿佛故意更贴近她,只为了让她更清楚她的软肋,现在正捏在谁的手里。   有淡淡松木味传入陈玩鼻腔。   陈玩捏紧拳头,她没有强行后退,因为他接下来说的话。   “Humay教授发来消息,陈伯父的病已经有百分之九十的治愈率,而现在正是关键时刻,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周钦时说完就放开了她,见她怒瞪双眼,他笑了笑:“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今日解决不了这个问题,那我想我们就没必要再见面了。”   “你!”   陈玩知道,他这是给她摊牌了,今天她必须做个选择,但她现在还有得选吗?   陈玩想了想,她脸上突然扬起抹笑,五官都变得更加明媚起来,声音也好像更好听了:“周钦时,我们有话好好说怎么样,你现在这身份跟我这样一个小女子计较是不是也不太好?”   周钦时盯着她,眸色渐深,这女人现在在跟他示好了。   她倒是一如当年能屈能伸能演戏,他才进陈家时不就被她这副模样给骗了。   周钦时倚着办公桌,手指轻敲桌面,他眼神变得犀利:“陈玩,你以为我还是当年那个,可以被你三言两语一个笑脸就耍得团团转的无知少年?”   十年前他刚跟着母亲来到陈家,他还记得第一次见面,他站在大厅,迎面而来一个女生,个子很高,一头栗色大卷发,红唇媚眼,她凑近他,笑得明媚:“爸,这就是我们家新来的弟弟么?”   陈厚山在教训她不懂礼数,女孩却不管他,而是挪步到旋转楼梯上,挑眉看他,见他看过来,她在那里撩了撩头发开口,声音大了些:“喂,新来的弟弟,不叫声姐姐来听听?”   他那会儿没看出她的心思,后来被她骗去一些公子哥的聚会,被他们羞辱,他才真正知道原来她是很厌恶他。   陈玩对上他的眼神,虽然知道这人早就不是当年被她哄骗可以任她欺负侮辱的人了,但她还是想试试,不过果然没劲。   “开个玩笑而已,我知道你早就不吃我这套了,当年你也挺聪明的,只吃一次亏就明白了。”   陈玩笑了,这笑在周钦时眼里却有些刺眼。   “我们也别废话了,你做选择吧。”   周钦时坐回办公桌前,单手放桌面,微靠在椅背上。   陈玩盯着他,眼神由冷变热,又由热变冷,最后想到还捏在他手里的陈厚山她终于妥协:“好,我答应。”   周钦时看她一眼,对站在一旁的杨泽道:“杨泽,把协议给陈小姐看看。”   陈玩直接道:“这协议签不签有什么关系,反正陈厚山在你手里,我也跑不了,你又何必多此一举?”   周钦时没说话,杨泽看了他一眼在一旁道:“陈小姐,这协议其实对我们双方都有利,于周总,这算是有法律效应的文件,而对您,您看下最后一条,这是让您放心的条款。”   陈玩接过协议,看了一眼,又仔细再看了好几眼,她抬起头,探究的眼神:“这条还比较有人性。” 第9章 画押   陈厚山有苏醒迹象,估计两年内有百分之九十可能会醒来,这最后一条,意思是陈厚山若两年后没醒,周钦时到时会免除百分之二十的债款,同时也会把陈厚山交给她,并且在协议生效的这两年间,也会保证陈厚山的安全,若陈厚山出了任何问题,他会负起责任。   陈玩又看了眼其他条款,脸色却瞬间拉了下来,不过有这最后一条,至少她能放心一些了,看来周钦时还是更想要钱的,他这样也是为了在威胁她的同时安抚她吧,倒是会拿捏人。   “好,我可以签,那你什么时候把陈厚山送回来?”   “不着急,那边的研究还有一个半月结束,时间到了,陈伯父自然会回来。”   陈玩看着他,突然往前一步,揪紧他胸前衣服,十足凶狠:“周钦时,你最好真像你协议里说的那样,只要我答应还钱,你就保证陈厚山的安全,并且尽责治疗他,不然,我一定跟你没完……”   周钦时没料到她突然的动作,看着她近在咫尺怒火中烧的脸,他薄唇抿了个弧度:“陈玩,我说过我是一个商人,商人只会做对自己有利的事,其他费力不讨好的事我没兴趣。”   陈玩看他好像略带讥诮与讽刺的眼神,她扬起一只手,看着像是要动手:“你!”   杨泽见这情形,在一旁突然出声:“陈小姐!请注意你的行为,若是对周总造成人身伤害,这账又得重新算了。”   陈玩拳头捏的关节作响,却只得不情不愿放下手,只是另一只手还揪着面前人衣服。   周钦时握住她手腕,将她手给缓缓拿开了去,然后理了理衬衣领口,又拍了几下,仿佛很嫌弃她的触碰。   整理好,他看着她,嘴角挂着冰冷玩味的笑:“好了,别磨蹭了,签吧。”   叶淼结束今日辛苦的武替工作后回到租处,就见床上躺了条毫无声息的咸鱼,她踢了踢咸鱼露在床边连鞋都没脱的脚:“喂,你丫这是什么死样子?陈伯父呢,安置好了?”   叶淼没听见回应,她躬身把床上的人翻了个个,看面前人一脸呆滞,好像有那么点身无可恋的样子,她这才担心起来:“喂,小玩子,你咋地了?跟姐唠嗑唠嗑?”   “叶淼,我怕是要完。”陈玩终于说了这么一句话。   还能说话那就还好,叶淼提起的心放下一半,她躺在陈玩身边撑脸看她:“到底怎么了,给个痛快……”   陈玩也枕着手心,转头看她,一副死样:“我签了,在敌人的威逼利诱下,我投降了……”   陈玩把今日这几乎可以称得上丧权辱国的协议给叶淼说了。   叶淼听了,脑子里过了很久,才不可置信地大声道:“所以,你刚这意思就是你现在比你淼姐我还穷,不,是穷得多,因为你还负债五百万……?!姐妹开玩笑呢?”   陈玩一脸漠然的盯着她。   叶淼一下跳了起来:“卧槽,不是吧,这周钦时咋能这样?!他那简直就是威逼利诱啊!明明都这么有钱了,怎么还惦记着你这点小钱,有钱人都这么抠的?何况当初陈伯父对他那也是很不错了吧,简直是世纪卑鄙小人!啊啊啊啊啊,枉他那张花容月貌的脸!!”   陈玩坐起身,握住叶淼双手,拍拍,总算还有人跟她一起同仇敌忾。   叶淼盯着她:“你要不要嚎一个,借肩膀给你?”   “……放心,像你说的,六年前老娘都受得住,欠点钱,被扫地出门,老娘也同样……应该受得住……”   陈玩怏怏说完,把叶淼手甩开:“去,弄点吃的,我饿了。”   叶淼这次完全毫无怨言,十分勤快的进了厨房。   五分钟后,陈玩看着面前的两桶统一酸菜牛肉面,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叶淼,你还有没有人性?”   “那个……别……别介意,家里只有这些东西,要不你等等,姐再叫个外卖……”   “……”   叶淼嘴里嚼着劲道的面条,含糊道:“所以,协议上说的是,如果两年内还清了才没利息?没还清后面再给你利滚利?而且现在每月最低要还六万?”   “嗯,每月没还上的也会按银行贷款利息的两倍加上。”   “卧槽,吸血啊,吸血,果然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资本家!!”   “是我,我就揍得他哭爹喊娘了,你这暴脾气没动手?”   “……”她倒是想。   陈玩没怎么吃,叶淼倒是把面条吃得干干净净:“话说,怎么会有三千多万,这两年你在国外都干嘛了?这是包养了多少外国小白脸?”   “……老娘就是一不小心撞坏了辆法拉利,然后好像是飞去看了不少秀……其实也没干什么……”陈玩说着稍有那么点心虚的撩了撩额前长发。   “呵呵……”叶淼觉得这糟心女人也是活该被收拾。   “得亏你当年那条价值千万的宝石链子还随身带着,不然我看你这辈子估计也就老老实实还债了……”   陈玩把所有珠宝都给杨泽拿去估价抵了,给她抹了零头,三千多万,才只还剩了这么五百万。   陈玩咬牙想,等她大运来时,一定会再把那条宝石项链再给买回来。   “别说……一说这个我想到陈厚山更气,当初要不是他在我出国前一年,把我屋里那些值钱的珠宝首饰都给没收了,现在怎么也凑出三千多万,也不用找人借,还没借着……结果被周钦时这混蛋逼着签了协议,他现在倒是躺着就舒服了……”   陈玩当年浪荡,每月花销大得很,都拿去给她那群莺莺燕燕小姐妹挥霍了,她就是故意气陈厚山的,不过也确实奏效了,要不然一直以来放养她的陈厚山,也不会突然想起管她了。   不过现在看来,当初还是不该这么作的……   陈玩恢复了一点力气,她见叶淼收拾好,突然对她道:“叶子,我们去练练吧。”   这点,天已快黑了,叶淼带陈玩到自家武馆时,已经没其他弟子了,两人狠狠切磋了几把,然后现在双双倒在了垫子上,呼哧呼哧踹气。   “对了,老叶呢?关门三弟子六年没回来,他也不想念?”   陈玩想到一开始来,在训练场门外四周看了看,没见到印象中矫健的身影。   “别看了,他啊,估计又是跟那神神秘秘的四师弟切磋指导去了,可能还要晚点才回咯。”叶淼瞟眼武馆大门轻飘飘说了句。   “四师弟?就是我进门三年后收的不透露任何信息的四师弟?”   “嗯,就是他,这些年我还是不知道,我这唯一的嫡系师弟到底是何方神圣,我爸这老头嘴严得很,怎么也不透露点消息。”   “还真是挺让人好奇的。”陈玩大大咧咧躺着,气息匀了些。   叶淼突然翻身撑脸看她,转了个话头,“我说,你丫还挺能坚持,在美国也没落下练习吧,十年前,你硬要跟着我爸学这本事,当时我爸看你一千金大小姐,还吊儿郎当的,怎么也不想收你,可是没想到你这固执劲跟头牛一样,竟然磨了我爸半年,所以我老爸除了我和我哥,最后还是又收了你这么个关门弟子,只是后来又收了个不知名,没见过面的四师弟。”   “是啊,我也没想到最后小姐我还真坚持下来了。”陈玩随口应着。   她还记得自己十五岁那年在雨夜里赌的咒,这是她必须做的。   “你说你一浪荡大小姐,这本事学这么好,说出去估计都没人信,哎,不对,若给别人说你学这就是为了称王称霸那估计还是有人信的。”   “……”   “你接下来怎么打算,当了这么多年千金大小姐,这下突然变成负债累累的穷光蛋,你这命还真挺苦的,我都想为你哭了……”   “想跟我再来一场?”陈玩捏捏她的腰,痒得她连连求饶。   “好了好了,能开玩笑就说明你没事了,我就知道,咋陈大美人心理素质过硬,够坚强够牛逼!话说,你到底怎么打算?”   “还能怎么打算,先挣钱还钱稳住周钦时,再想办法报仇……”   陈玩掰了掰手指关节,弄得咔嚓作响。   “你要怎么挣钱?”   “据你在社会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经验,有没有什么来钱快的行当?”   “……”   “要不,你去卖?”   “……是人话?”   陈玩在武馆好好发泄一通,又拉着叶淼去疯狂蹦迪,才准备直面接下来可能暂时惨淡的人生   作者有话要说:  陈玩:看来周钦时还是更想要钱的   周总:看我像缺那点钱?   好了,女主被套了 第10章 大小姐的挣钱路   发泄一通,再休息一晚,陈玩现已差不多接受了目前状况,毕竟事情已成定局,再不想接受她也得认。   她现在真真切切从千金大小姐沦为负债百万的穷光蛋,不仅没钱,吃住都还得靠叶淼,所以她不能再让自己陷入不好的情绪中,这样于事无补。   幸好一直以来陈玩的接受能力都非常强,毕竟她也不是一帆风顺长大的,虽然表面看起来,她日子过得好像还挺滋润。   陈玩思前想后,她认为周钦时协议的最后一条,很可能是用来麻痹她的,他这样倒给人一种坦荡无畏的感觉,毕竟若陈氏地产发生的一切事中,真有他使的阴谋手段,那他应该是最不希望陈厚山醒过来的。   但现在他给了她这样一条承诺,陈玩不得不联想他可能是真没做不利陈氏的事,亦或是即使陈厚山正常醒来,对现在的他也造不成什么威胁了,而她在他眼里,更是跳不出什么水花。   这样整个事情就变得有些扑朔迷离起来,但陈玩还是更倾向于认为是周钦时觊觎她们陈家,用了一些手段,才把陈家完全掌控。   她不能这样坐以待毙,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她一定要想办法找到证据,或者在某方面能与周钦时抗衡。   但现在的她没钱,没能力,什么也做不了,当下之急是要快速把陈厚山给赎回来,在周钦时手里,虽有他的保证,但陈玩还是不能放心,毕竟只要他随便搞点小手段,让陈厚山醒来后变成个傻子怎么办?   所以现在,陈玩认为弄钱是她的首要大事,何况她自己也要生存。   她也得想办法挣钱了。   陈玩查了许多资料,绞尽脑汁想了很久,到底哪样工作是挣钱又快又多,而她又能做的,最后她得了一个结论,那就是——当个小明星。   想汪宝澜那女人都能当个小有名气的二流明星,她陈玩为什么不行,对汪宝澜,她虽说不上碾压,但样样高她一头倒是没错的。   再不济就当个网红,至少在她的认知里,这是比较可行的路子。   当然要当明星,靠实力也要有运气,在没机遇之前,她得去做些其他比较挣钱的工作,比如模特,小主播什么的。   但主播这个,她下载了一些热火的APP,差点被里面各种光怪陆离的画面劝退,而且做这还要有装备,而陈玩现在连装备钱都没有,她便先暂时观望。   叶淼得知她的宏图伟业后,盯着她看了好几眼,最后只捏着嗓子说了句:“祝陈小姐心想事成,马到成功……”   打趣虽打趣,她还是很认同陈玩的想法,人还是得有梦想不是。   这要是实现了,那点欠款简直小case,而且说不定可以迅速帮助陈玩再回人生巅峰。   本来叶淼打算带她去横店,她帮她找熟人,问问路子,结果她临时要回老家一趟,她奶奶生病了,她得回去一星期陪陪老人家。   而最近又没什么选秀节目,陈玩便开始关注起模特招聘来,她当模特,但现在只能做个没经纪人没公司的野模,自己去找活。   陈玩一口气关注了微博、微信里与模特有关的公众号,还关注了许多相关贴吧,总算找到了同城的各种模特招聘信息。   这两日,她面试了好些地方,有模特公司、中介公司,只几家是客户自行发布的招聘。   只是大都是一些内衣和服装模特。   内衣公司看得上她,她却看不上人家了,她虽不保守,但也不喜过于暴露。   而其他服装模特,不仅薪水低,时间又长,等陈玩拒绝后,走在大街上,她才后知后觉她又忘记自己已经不是大小姐而是穷光蛋了,哪轮得到她来挑三拣四??   在一路矛盾的自我批评中,陈玩来到了今日要去的最后一处招聘地方,她仔细看了眼,这栋四层高玻璃幕墙上方竖着的几个金属英文大字母“NANQI”,然后走了进去。   一进大堂,就有一个穿着制服套装,抹了淡妆浑身带香水味的女子前来询问是否需要帮助,陈玩向她说明来意,女子领着她到前台做了登记,然后又引着她走过大堂,往前方一处通道走去。   将入通道,陈玩见前方有几个穿着清凉,打扮精致,身材高挑纤细的女人向她们方向走来,一边走还一边讨论着什么,陈玩大致听了几句。   “真不知道他们到底想要什样的?不就一辆破车,还要精挑细选这么久?”   “听说选了几天都没找到满意的,也不知在挑什么……”   “就是,我们几个怎么也不差啊,这种活不知道接多少了,还说什么风格不合适,长得好看,身材好不就得了,还要什么风格,模特风格不都差不多??”   “一看就是矫情……”   简洁宽敞的招聘室内,气压很低。   几位坐在前方的招聘人员以及负责接洽模特公司的职员,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   他们这位新来的副总还真是新官上任三把火,连模特都要来亲自把关,而且还挑剔得很。   其他车型模特在严格要求下都选定了人,只一辆车型,也就是这次新发布的产品中最重量级的X5系列,一直找不到合适的model。   其实他们倒是觉得有几个还比较合适,但却都被他们这位副总给毫不留情否决了,还把他们几个好好骂了顿。   他们是真不知道他到底想要什么样的了。   不过他们也明白这位副总为何会这么亲力亲为,这么在意,毕竟这是两个公司整合后,共同成立的新车品牌的第一次新车发布会。   陈玩跟着走,通道尽头拓宽成了一间还算宽敞的屋子,屋子里摆了一些白色方形凳子,看来是给等候面试的人坐的,不过现在这里空空荡荡,只有陈玩和那引导员。   引导小姐亲切的告诉她,她面前这紧闭着房门的房间就是招聘室,让她待会敲门进去,按指示做就行了,说完她就转身离去。   陈玩敲门,里面传来一声:“请进。”   推开的门打破了一室压抑气氛,陈玩目不斜视走进去直接道:“我来面试车模。”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不知道上啥榜,今天先更这么多   下章男主出场——做妖:) 第11章 停车   陈玩扫视一圈,大致了解了屋内情况,站在前方一排坐着的三人面前,不,应是四人,只是有一人单独坐在一旁,西装革履,年龄看着只比她爸年轻些。   室内几位招聘人员自陈玩推门而入,再听她气场强大的一句话,他们小心看了眼自家上司脸色,惊讶发现好像自这位小姐进门,他便好像眼前一亮,这些人通了个气儿,这个有戏。   招聘主管咳嗽一声:“你叫陈玩?”   陈玩应了。   “车模经验怎样?你好像没带任何从业资料过来?对我们公司新发布的产品有了解吗?”   “做过几次车模,资料?要资料吗,我在网上看的信息,没注意到这个,产品的话我想录用了再了解也不迟吧?”陈亚撩了撩头发,她撒谎的时候,这个肢体语言会让她看起来更随意更真实。   那位副总看着她眼神更亮了。   “那你摆几个pose看看。”另一男子沉吟一声拿着只笔,笔头点了点面前产品介绍的铜版纸页。   陈玩随意摆了几个才学的经典动作,不过却也做了些符合自己风格的改良。   等她换第四个动作时,单独坐一旁的男子突然开口了:“可以了,一看陈小姐就是业余模特吧?”   陈玩不知他为什么这么问,难道她刚才撒谎有模特经验露馅的这么明显?但另几人不都好像没什么反应的?   陈玩嗯一声:“我偶尔做做,怎么,这样不行?”   其他几人也翻了翻桌面平板上,刚传来的极为简洁的电子资料,果然没经纪人也没公司。   他们看了眼自己上司,突然不知他这到底是满意还是不满意了。   男子突然笑了:“怎么不行,只要合适那就是最行的,我就看得上陈小姐这样的。”男人脸上总算笑开,这女孩的派头一看就是千金大小姐,就她那一身他都能看出来的高定奢侈款,还有那种目空一切的桀骜,这种气质是骗不了人的。   而且她的外形和举手投足都十分契合这次公司的压轴车型,他仿佛看见了陈玩站在X5车型身边的样子,妙,实在是妙!   其他三人见他脸上乌云转晴,甚至还露出了太阳,都松了口气,可算是搞定了。   陈玩嘴角也噙了抹笑,很好。   这次车展连续七天,模特工作时间是上午十点到下午五点,中午休息一个小时。   陈玩不需跟他们签约,工钱七天后一起结,每小时三百。   陈玩算了算,她一天能挣1800,七天就能挣一万两千多,这跟之前面试的几个地方比起来,算很高了,但其实在她一直以来的认知里,这点钱恐怕连买她身上一件衣服都不够。   算了,以前的辉煌,她不配。   甲方给了她一个小册子,上面是公司及车型简介,让她大致了解一下,力争在气质和姿态上与展示的车相得益彰。   陈玩简单看了眼,这是南通汽车配件与邯城南汽共同完成整合的新品牌,一个新的NANQI新能源自主乘用车品牌。   而之前那位西装革履的男子,就是原南通汽车配件公司的老总,现在是新公司的副总。   这人陈玩一看,就觉得他和陈厚山在某种气质上很像,再经过几次接触和了解后,她总算明白是哪里像了,就是那种暴发户的气质。   虽然他时常有些刻意端着,想营造一种历久沉淀的名门富豪感,但假的始终真不了,而陈玩对这种暴发户气质实在太熟悉,谁叫她身边有个同款陈厚山呢。   这人也就是这几年才发迹的,先也是房地产,然后并购了这配件公司,但企业年报好像不怎么好看,所以现在又大力入股跟着政策搞了这么个新品牌。   很有野心的人,只要这次新公司发表会成功,后续市场反响良好,可能他的转型也就成功了。   前三天展会在室内,后面四天在市中心的商业广场。   陈玩前三天,穿一件印着敦煌壁画的紧身裙,胸前是有着繁复花纹的高级透明蕾丝,妩媚但不色情,颜色偏暗,低调奢华,复古而性感。   果然是舍得下血本,不过也确实这样一身才跟这辆有着贯穿脊线,性感腰身的现代复古风豪车相搭。   陈玩画了个高级模特妆,她长相很有八·九十年代港星的味道,大眼红唇,黑发蓬松,有时随意撩个头发也是风情无边。   她美得不夸张,但也绝对惊艳,耐看。   一时这辆车和这个从未见过的模特,吸引了众多品车人的目光,很多人给车拍照时,都会把这位十分具有特色的美貌小姐姐给拍进去。   陈玩站第一天下来,感觉腿都快不是自己的了,挣点钱原来这么不容易?   第二天第三天下来,她的腿稍稍习惯了些,但也走路都特么疼。   除了这让她有点不适应以外,还有的便是一些咸猪手,陈玩有一次,差点把一个参展者的手指给扳断了,惹得展厅内嗷嗷惨叫声不断,她是痛快了,但也被扣了半天工资。   后来她再想给一些人武力教训,但考虑到累死累活快到手的钱,还是忍了下来。   不过之后也没再出现需要她动手的情况。   第四天,她们一众模特到了市中心人流量最多的一个中心广场,左侧布了个高一米多的展台,陈玩现在就站在展台车旁,椅车门摆了个pose。   今日她穿着跟前几日差不多,但这裙摆的长度明显缩水,直接到了她大腿处,虽然整体看来还是高级,但这露出的一双肌肉匀称的大长腿还是十分吸睛,陈玩仿佛能看到台下某些盯着她的眼神,在发着幽幽绿光。   虽然她这六年来都在开放的美国,她也确实能hold住,但这平日里穿跟被这么多人以有色目光盯着,感觉还是不一样。   但陈玩也不扭捏,依然大大方方,姿态甚是高贵,倒让人不觉有种艳色摄人之感。   展台前不远处是一条过街通道,人来人往,大部分时间车行比较缓慢。   定制款黑色劳斯莱斯,在这条略显拥挤的道路上看起来低调不张扬,但只要会看车的人,目光都会不自主在它身上多停留一会儿。   而这时,一辆这样的车就开到了展台对面,周钦时翻看着杂志,眼有些疲乏,他转头往窗外看了眼,突然眉心一跳,冷声道:“停车。”   前方司机听了,将车停了下来,现在前方街道也正好比较拥挤,摆在街旁的红绿灯刚转了红。   杨泽转头,顺着周钦时的目光往外看去,他也有些惊讶。   这不是陈小姐?不过看她现在站的地方和穿着,杨泽一瞬就明白过来陈小姐在干什么了。   台下被围得水泄不通,有客户还上了台,他看了看车,但好像对车边的模特更感兴趣,一直往模特身边凑。   陈玩有点不耐烦,这人看车就看车,硬要让她给他示范开门关门,还要让她坐进去让她试试是怎么回事?!   周钦时按下车窗,他脸上架副眼镜,这样转头,下颚线条性感流畅,手指在扶手椅上轻敲,像是在深思,禁欲清冷。   他不说话,杨泽也不好开口,只是前方司机师傅听着后方催促的鸣笛有点着急。   作者有话要说:  上榜了,这章评论发红包啊 第12章 陆林谦   “杨泽,这车展公司之前是不是想跟我们合作?”周钦时看着前方,总算开口。   “嗯,前几日还想约您,但当时您在国外出差,他们公司老总便说之后再找时间,不过我看估计也就这一两天。”   “待会儿你通知他们,今晚可以安排个时间。”   “好。”   周钦时说完就合上车窗,然后又翻看起搁在腿上的杂志,淡淡道:“开车。”   第四天结束,陈玩本以为自己再坚持三天就解放了,结果没想,人给她提前解放了。   拿着到手的四天工资,陈玩还有点懵逼,她这是被人给无理由辞了?   也不是无理由,但这原因也很突然,说什么现在觉得她不是很合适了,而且他们已经找到了更合适的人选??   陈玩不想理论,但她也气不过,大小姐她没甩手走人就不错了,他们还反过来裁她,对她这种没公司没经纪人,没后台的三无模特,这操作还真是简单粗暴?   MD,好气。   而且,让陈玩更有些想不通的是,那副总明明一直都很看好她的,这几日见她也是笑眯眯,完全不像是觉得她不合适的样子……   她本想去找那副总问问,结果人今下午就突然离开了,也不知这几日还会不会回来。   这样看来,她的七日挣钱大计是泡汤一半了。   陈玩消了气,也开始马不停蹄的继续找活干,不过这模特工作也不是那么好找的,尤其是她这种没经验没公司的野模,不仅市场竞争激烈,稍微高端一点的场合,还是要专业人士,陈玩这才知道之前的车展简直就是天降福利。   陈玩这里境况惨淡了几天,叶淼终于回来了。   她带陈玩去邯城横店,把她加进了横店公会,这里是专业跑龙套及一些特约演员的群,陈玩在里面可以得知一些影视方面的最新信息,只要勤快,龙套工作还是好找。   叶淼还给她单独介绍了两大哥,一个说会找机会给她介绍经纪人,另一个是掌握着影视筹拍很多私下资料,并且在横店是个老资历的大哥,他手里有很多龙套及特约演员资源,叶淼和他关系较好,让他多关照关照陈玩。   这位高姓大哥,虽然在这方面老资历,但人也很和善,看着挺平易近人,大家都叫他老高,陈玩便也就跟着叫了。   而另一位,看着比较年轻,但一些人还是叫他一声刘哥,陈玩总感觉他不靠谱,便只加微信,互留了电话,那刘哥看着也很忙,只对叶淼说会想办法留意推荐陈玩,就没了回信。   叶淼也是第一次拜托人,她进武替这行也不是太久,早先是想做她的本科设计专业的,但这行业加班有时候实在有些没人性,而且面对那些挑剔的甲方,比如那种魔鬼修改要求——我想要那种五彩斑斓的黑??叶淼这跳脱性子,能坚持三年已是她极限。   所以干脆转行来当武替,虽然辛苦有时也危险,但收入还不错,而且业余时间也多。   陈玩第一次接触这全新领域,她看什么都比较新奇,当了几次没台词还扮丑的龙套之后,她总算熟悉了这横店,也算摸着了娱乐圈的大门。   她这几日都跟叶淼一同来回,现在叶淼已经在兢兢业业工作,而陈玩也做好了装扮,她待会儿扮一个只露一面的古装丫鬟,现在正跟其他龙套蹲角落里听喊。   她看着拍摄场内,那光鲜亮丽众人簇拥的女一及长得还挺帅气的男一,心想这待遇,还真一个天一个地,怪不得个个都削尖了脑袋想往娱乐圈高处跑。   到了一定高度,这些人又想往富豪圈子跑,想到自己当年的挥霍,陈玩默了默,表示比较理解。   陈玩蹲累了,又站了起来,想伸展脖颈,扭扭腰杆,这时她四周站着的女龙套们,都突然有些羞涩的窃窃私语起来,目不转睛看着前方大院里向着她们走来的一个男子。   男子一身灰色休闲西装,身影挺拔修长,步伐迈得缓慢,看起来像是在散步。   男子抬头,看了一眼陈玩所在的龙套方向,然后缓步走到她身边站定,没在意身后的各种目光,像是在等着什么人。   陈玩看他一眼,再看一眼,穿着高级,长相惹眼,气质也好,那现在他这样站她们这一堆龙套里是什么个意思?   之前她看那些人的表情,本来还猜想过这人难道是个大明星?但后来听身后那些女生说话,她才知,她们也不认识,只是觉得太帅了。   好看的人陈玩就见得太多了,当初她们圈子里那些小姐公子哥,没多少是丑的,毕竟砸钱堆出来的,气质和美貌自然差不了太多,只是还是有个高下之分而已。   而现在这个,陈玩觉得凭这长相气质,不仅赶超了里面那个还比较有名气的男一,在上流圈子里估计也会很受追捧。   不过他现在站这里,难道跟她们一样,只是个龙套??   陈玩无聊,有些好奇,她主动开口扯了句:“这位帅哥,你也跑龙套?”   那男子听见近在咫尺的女声,他愣了下,似是没想到会有人跟他搭话,不过也确实,陈玩身后都是些有色心没色胆的,但陈玩是个例外,她没色心自然也不存在什么色胆不色胆的问题。   男子转头看她一眼,面上挂着令人如沐春风的淡笑:“这位小姐,我……”   他话还没说完,突然只听面前女子一声急促的“小心!”就感觉自己被一股大力拉了过去,紧接着一个货物箱从上面砸下,那女子抬肘挡了,只听“哐当”一声,货物箱散在地上,道具一类的东西撒了一地。   四周也有些哗然,陈玩身后站着的一群龙套妹妹都被吓到了。   上方传来紧张的男声:“喂!下面人没事吧?对不起啊!对不起,刚下了场,手脚有点闪……”   陈玩听他说话,知道这应是楼上拍戏的武替,因为这些道具也是一些刀具之类的。   她想到叶淼,瞬间没了脾气,便仰头大声回:“大哥,下面没事,不过你下次还是小心点,刚下场就好好休息,别瞎折腾。”   “哎!好,没事就好,谢谢这位美女关心啊!”   楼上大哥声音也爽朗起来,没砸到人,他想必也松了口气。   男子手臂还被陈玩拉着,他看着陈玩,脸上一直挂着笑。   “小姐,你手怎么样?没事吧?”   陈玩听见他声音,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还拉着他手臂,随意放开了手,然后又把衣袖撩起,看了看,手肘处有很大一片淤青,但她练散打这么多年,这点磕磕碰碰也不放眼里:“我没事,不过这位帅哥,你以后在这里最好还是多长只眼睛。”   “嗯……刚真是谢谢小姐了,我看你手肘这里好像伤得挺严重,我送你去医院吧?而且,我也应该好好感谢感谢你。”   男子表情没多大变化,但陈玩看他的眼睛,很真诚。   她摆摆手:“不用了,不用了,我待会儿还要拍戏,只是一点淤青而已,我刚也就正好看见,又正好拉你一把。”   男子还想再说什么,突然电话铃声响起,他看眼,蹙了眉,然后对陈玩礼貌的说声抱歉才接起,示意陈玩等他一下才转过身去,走到了一处角落。   陈玩没点头,只是望了望天,不知道她还要在这里等多久?   陆林谦接完电话,他再回到刚才地方,那女子却已不见了踪影。   他笑了笑,既然这样,那就算了,这位小姐不想让他报答,那他也就不强人所难了。   又过了两天,陈玩总算得了个还有那么一两句台词,并且穿着打扮还挺漂亮的龙套。   这部戏背景在民国时期,名字陈玩觉得有点土,叫什么《锦绣红尘》,她不是主角,也只那么一句,“林少爷还会回来吗?”所以,她便没怎么关注主要情节。   她只把自己要演那段反复看了好几遍。   她的角色是个风尘女子,而男主呢在早前正好是个情场浪子,风月场合,她陪他喝过几次酒,其实也就一两个镜头带过。   然后长一点的情节就是,男主要离开,好些个风尘姐妹都依依不舍,男主行在桥上,她们临窗凭栏眺望,陈玩台词就是跟一个小姐妹看着男主的背影,无限惆怅的这么说出来。   陈玩又等了大半天,才轮到她的戏份,她今儿既露脸又说了话,那龙套价格还挺高的,有好几百,重要的不是这点钱,而是她有更多的机会露脸,就有更大的机缘。   陈玩最近一直在刻意学习演技,但其实,她觉得她应该是有些天赋的,不然当初她骗周钦时和招惹姚秦时,怎么感觉还挺得心应手?   琢磨一上午人物心理,该她上场了。   陈玩现在穿着一身金丝绣花旗袍,身上是富贵的大红牡丹,这花样没多少人穿得出来,一不小心就土了,但当造型师看见陈玩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就将这件旗袍给了她。   陈玩现在跟几个同样长得还不错的龙套小姐妹站在窗前,导演拍完了她们临窗眺望男主的戏份,还得要她们转过身,拍一段这些女子暗地惆怅的表情。   陈玩现下斜倚窗前,回身看着灯火通明的屋内,她黑发挽起,两鬓旁弄成了波浪形油头卷,发上还扣了朵西洋簪花,红唇如火,媚眼如丝,导演看着镜头,有点纠结,这龙套哪里找的,这样看着好像有点喧宾夺主啊,把人换下来,他又觉得好像有点可惜。   陈玩本来表情摆的很好,她感觉自己是真入戏了,望着前方,正无限惆怅时,眼角余光突然看见个女人,陈玩目光与那出现在门口的女人对上,她的惆怅一瞬转为了目露凶光,导演一声“卡!卡!!那个,中间那龙套,你怎么回事?你这目光是想杀人呢?搞什么??”   果然还是只能看而已,导演摇摇头。   陈玩没再看刚进门的汪宝澜,也忽略了她惊讶以及其他复杂的目光,她镇定的笑笑,“导演,不好意思,没控制好情绪。”   导演及众人:……   你只是个龙套,怎么搞的自己跟个大牌一样??   不过导演看在她这身衣裳,穿起来实在还挺养眼的份上,没跟她计较,喊了声,“各就各位,action!”就又重新开始了。   导演身后,陆林谦安静站着,看着前方比较随性的女子,眼角带了点笑。   作者有话要说:  男二来了,陆公子   这章依然评论送红包吼 第13章 搞事   汪宝澜一进门,当时正拍摄,没什么人注意到她。   刚那个插曲,就有工作人员迎了上来,她却没看那工作人员一眼,目光在一屋内搜寻一圈,最后面上带着甜美笑容,走到导演身后一个男子身边,凑上去,挽住男子的手,高兴又有些亲热的喊:“林谦哥,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这里也没你公司的产业啊……”   说到这里,她像是突然想到什么,笑的更加娇媚,“你难道是来等我的,你该给我打电话啊,这样我就早点来了……”   陆林谦眉皱了一下,但他脸上还是带着得体的笑,不着痕迹想抽出手,汪宝澜却更加紧紧抱着他的手臂,还状似无意问道:“林谦哥,阿姨最近身体怎么样了,我可以去看看她吗?”   陆林谦本来有些推拒的手顿了一下,又想到待会拉扯起来不太好,便作罢任她挽着,他淡道:“她最近还要修养,恐怕不太合适见人。”   “哦,那等阿姨好了,我再跟我妈一起去看她。”   陆林谦只但笑不语,眼看着前方陈玩的方向。   汪宝澜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她脸上虽还带着甜甜笑意,容色潋滟,但目光却极快的冷了下去。   若是目光能杀人,陈玩觉得自己应该已经被冻成了冰坨子,或是被烧成灰烬了。   汪宝澜与她,宿敌。   她们之间的梁子结了十几年,这辈子估计都解不开。   其实一开始是她挑衅,后来又间接直接因她让陈玩造成了无法挽回的错误,还在六年前让她颜面尽失,所以陈玩怎么能不故意针对她。   十一年前,如果不是她挑衅阻拦,陈玩也不会弄丢陈郁,眼睁睁看着他被人贩子拐去,刘女士也不会伤心欲绝到病发,而她……   如果这一切都没发生,或许现在又是另一番完全不同的光景。   起初,陈玩真的恨她,特别恨,如果杀人不犯法,她想她那会儿可能真的会掐死她。   随着时间流逝,这种激烈的恨意渐渐平息,但陈玩永远不会原谅她,当然汪宝澜这女人也不在乎她的原谅。   所以陈玩一直想让她也尝尝这种撕心裂肺的痛苦滋味,所以当年她才会故意勾引姚秦,勾引汪宝澜那女人最心心念念的人,只是很可惜,她没成功。   两人间的斗争一直持续到陈玩六年前离开,才暂时休止,而现在,陈玩能感受到汪宝澜高涨的气势以及跃跃欲试。   很好,她与她的战斗又要拉开序幕了。   不过现在她没了家业,但那又如何,对付起汪宝澜来,她自觉还是绰绰有余。   再不行,惹火了哪天给她套个麻袋,狠揍一顿也挺解气。   陈玩的戏份终于结束,汪宝澜观察这么一会儿,也知道了她大概是个什么角色,她不屑的看着陈玩,眼底尽是鄙夷和高高在上。   陈玩结束拍摄就想离开,她换好衣服,场上已经又开始了新一轮拍摄,没再看,准备出门时,汪宝澜却挽着一男人站到她面前,笑吟吟的看着她。   这笑确实比较清纯,还挺符合她的明星人设。   陈玩刚换衣服时才知道,原来她竟就是这部戏的女二,这部戏之前有个女二,只是后来在临签约时突然说不演了,导演组又只得开始重新选角,这女二出场比较晚,所以之前几天,陈玩都没见到人。   那时她还在想,这女二到底是谁,据说是定下来了,但这人好像从没出现过,众人都说她有些耍大牌,那会儿她就听见了“汪宝澜”这名字,她本来想她俩应该不会对上了,因为她在这部戏的龙套戏份很快就要结束了,却没想就在这最后一场还是碰面了。   看,这就是孽缘。   陈玩瞧她一眼,看她想搞什么幺蛾子。   “陈玩,好久不见啊。”汪宝澜亲切的跟她打招呼,演技还不错。   陈玩似笑非笑的看她,她这是以为自己会跟她客套?   “不好意思,汪小姐,我这辈子都不想跟你再见。”   “你!”汪宝澜没想到陈玩这女人会这么直白,她这些年在家族中周旋,在娱乐圈也混迹了几年,已经变得愈发事故圆滑,她知道自己应该在什么时候摆出什么样的表情,做出什么样的笑容,该说什么话,所以突然面对陈玩的直接攻击,她一时有点懵逼。   “我也知道,你家……你也不容易,从一个千金小姐到现在这样,要不我找关系给你推荐一下,看能不能让你不用再这样辛苦的当龙套。”   汪宝澜说得恳切,但又这样大大咧咧,甚至有些口无遮拦,这好像又有点凸显她们关系很好的样子,陈玩心里翻了个白眼,行吧,谁还不会演了。   “喔?真的?那你能让我马上就当上明星吗?”她本来已经跨出一步,听了汪宝澜这话,又急忙退回来,一副惊喜异常的样子,就差握着她的手叫姐妹了。   “呃……这……这还得看你自己,我只是搭个桥,当明星,哪这么容易的啊?”汪宝澜看她突然转变,说的话却给她一个措手不及,她难道不知道她只是客套一下,没想到陈玩现在比以前更不要脸,她心里愈加鄙夷。   “嘁,看吧,我就知道汪宝澜你就是假惺惺,你说你怎么还是这么个样子,一成不变。”陈玩表情又变了,她又正常起来,眼里尽是讽刺。   “你……你这人怎么这样?我,我明明是好心,还不是看在我们相识一场的份上,陈玩你还真是狗咬吕洞宾,好心当做驴肝肺!”   这话怎么跟周钦时说的一样,陈玩听着更不爽了。   “我要真是狗就好了,那我现在就会扑上来咬死你……”   陈玩恶狠狠的,面部表情故意变得有些狰狞,汪宝澜想到她以前那些混账事,更挽紧了身边人的手臂,身子也更加靠近,好像真的害怕。   陈玩准备离开,她眼角余光,瞥见陆林谦好像有点抗拒汪宝澜的亲近,陈玩好笑,又是一个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情形,这汪宝澜怎么还是不长记性,不过也不一定,当年姚秦可能也是真喜欢她呢。   再看一眼陆林谦,她突然想到之前问他是不是龙套,他还没回答的,不过现在看这样子,也不可能是龙套了,汪宝澜能看得上眼的人,家世肯定不会差。   汪宝澜被她气的,又不能像她那样口无遮拦说话,一时只指着她委委屈屈演戏:“林谦哥,你看,这女人还真是……还真是不知好歹……”   陆林谦在一旁默不作声,眼眉温煦,只探究的看着陈玩。   陈玩听了汪宝澜的撒娇,她浑身仿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还记得以前她在姚秦身边不是这样的,这样看来,还是以前那个汪宝澜还要顺眼一点。   陆林谦在陈玩走后,他总算抽出了手,状似无意问道:“她就是陈玩,陈家那个六年没回来的大小姐?”   “嗯,就是她,她可不是什么大小姐了……”汪宝澜说到这里又转了点语气,疑惑道,“林谦哥怎么知道她六年没回来?”   “无意间听了些八卦而已,毕竟好好的陈家现在完全掌握在了如此年轻的外姓人手里,这事还是挺让人好奇的。”陆林谦看了眼陈玩背影,随意笑着应道。   陈玩与汪宝澜六年后的第一场对峙,她胜。   想到这里她就十分爽快,果然人就是,当你不如意的时候,你有本事把敌人也搞得不如意,那你就爽了。   不过最近她也得多留个心眼,虽然她现在不会再在汪宝澜剧组跑龙套,但指不定这恶毒女人会怎么想办法来弄她,跟小人,尤其还是一个女人的小人,必须尤其当心。   陈玩跑了这么差不多大半月龙套,还兼职做做模特,累死累活还是攒了两三万块钱,但这月要还的钱还不够一半,想到这里,她简直想干脆找个月黑风高夜,把周钦时做了算了。   陈玩到这时更想当明星了,她觉得自己这机缘是不是也该到了,这么祈祷几天,上天仿佛听见了她的心声,在这月第二十六天,有人来找她了,一个有些精明干练的女人,一身米色职业套装,带一副平框眼镜。   陈玩是在跑完一个龙套后,被女人在片场外截下的,她给了她一张名片,上面写着她的名字和职业,李新,春尚娱乐公司的经纪人,也是现在《锦绣红尘》女主方梦卿的经纪人。   方梦卿也算一二线大牌了,陈玩心里还是有点小激动,她这是要被人慧眼识珠了?   李新邀请她去了横店内的一个咖啡馆。   原来她是来找方梦卿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了陈玩那天穿旗袍拍的样片,觉得她很有可塑性,便想来跟她聊聊。   陈玩心里默默比了个yes!   但脸上还是压下了一些惊喜,她的机缘终于来了。   而在陈玩所在咖啡馆临窗的对面,有一幢高达十几楼的古建,最上面几层现在是餐厅,服务于高级vip,只有雅间,而且都是临窗带阳台的,饭桌可以在房间里也可以在阳台。   现在正对陈玩那一面中间的阳台上,有几人正在用餐。   这几人中,其中一个便是《锦绣红尘》的导演,他起身给对面的人敬酒,有些开心的道:“周总,这杯我敬您,您放心,我这下一步戏不管剧本还是角色选择,那都是精挑细选,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您这一开始就对我这么信任,我只能用好作品来回报您啦!”说完,他先干为敬,周钦时也举起酒杯一饮而下。   “王导不必这么客气,我也是看了王导您的作品以及这次的剧本和市场才决定的,王导的能力,我毫不怀疑,只要这次我们合作愉快,以后有的是机会。”   “哈哈,好,周总年纪轻轻却如此爽快,怪不得能把集团做的这么大,我老王着实佩服。”   春尚娱乐原董事长孙董也跟着喝了杯酒,再过几天,他就不是这公司的董事长了。   公司被这位年轻的总裁收购了,不过他也没什么不服气的,这位已经算很给得起价的了,虽然在收购过程中也有其他比较有实力的公司,但最后他还是选择了这位。   这位虽才刚涉足娱乐产业,但看他现在在影视方面的投资,十分高瞻远瞩,之前突然大爆的国产动漫票房榜首不就有这一位的大力投资,那才真是赚得盆满钵满。   他相信把公司交给这人,他一定也能像之前拯救陈氏地产那样,力挽狂澜再让他一手创立的公司走向新未来。   周钦时又喝了杯酒,他转头看眼窗外,视线不经意定在了一处。   王导看周钦时视线往外,他也顺着往下看去,突然见到熟人,他吃惊一声:“这地儿还真是不错啊,哪儿都看得见,你看我现在拍戏的地方不就在那下面……”   说着说着,他才注意到这位周总的目光,好像一直看向的,是下方对面那一览无遗的咖啡馆,见到两个眼熟的,他有意思道:“你们看窗户中间那座,那女孩儿估计要走运了。”   “喔,怎么说?”周钦时问了句,不咸不淡的。   “她对面穿米色衣服那女人,就是我现在拍这部戏那女主角方梦卿的经纪人啊,前两天看样片的时候,她就跟我问这姑娘来着,估计是看上了,被她看上,若是再好好栽培,再不济,星途也不会差到哪去,哎,说到这里,我差点忘了,这春尚娱乐现在不就是周总您的了,别说这姑娘也还真不错,长相什么的都比较有特色,就是好像有点随性了……”   王导说着说着察觉自己越说越多了,他哈哈笑了笑:“不说这个了,想必周总日理万机也不关心这点小事。”   “哪里,既然是公司的事,都该关心关心的。”周钦时也笑了笑,目光却是一直看着下方,好像有点若有所思。   事情谈的差不多了,王导和孙董起身告辞,杨泽把他们送出去再回来后,他走到阳台,见自家老板一手搭在阳台木栏杆上,正看着某处,杨泽往他视线方向看去,那里坐着刚才饭桌上王导谈论过的两人。   周钦时看着下方隔着玻璃的女人,他食指轻敲栏杆,薄唇抿了条弧线,“杨泽,当明星,那挣钱不是太容易了,这样恐怕不太好。”   陈玩,我哪能让你这么容易。   “我明白了,周总。”   作者有话要说:  慢慢来,慢慢来   吃醋场面这些都是小事[斜眼]   男主搞事逼女主强取豪夺什么的,这个要慢慢来才有意思对吧[狗头][斜眼]   事不过三,但红包不存在,本章评论也发红包吼 第14章 勾引   陈玩结束与李新的谈话,感觉自己有点飘,虽然李新说,过一两天会再联系她,但她知道这事已经八九不离十了,她马上就可以签约,成为有人扶持有人带的明星了。   那很快她也就能挣足够的钱,然后完成她之前不能做的事,那就是把钱狠狠甩周钦时那张可恶的脸上,再趾高气昂的把陈厚山接走,之后又想办法调查当年陈家的事。   陈玩想得比较美好,她给叶淼打电话,迫不及待把这消息告诉她,叶淼听了,在电话那头差点跳起来,“真的?你说的真是方梦卿的经纪人来找你??”   “卧槽!你要不要这么牛逼,人比人还真是气死人啊!我当这么多年武替,咋就没有出头之日呢??”   “那是因为你没有脸。”   “滚蛋!”   “也没有我的身材……”   “打住啊……陈玩,不然我回来削你!!”叶淼在那边被她怼的七窍生烟,不过还是由衷为她高兴,“恭喜你了,小玩子,记得姐在你最困难时对你不离不弃,以后别忘了把大腿给我抱……”   叶淼话还没说完,就听见电话里“嘟嘟”的忙音,她骂了句,“操!没良心的!”才又笑着放回电话,又开始接下来的工作。   而在道路的另一个方向,李新也想着回去将陈玩的资料提给公司,就可以准备签约事宜了。   她现在手里有两个明星,最有出息的方梦卿傍上了豪门,很快就要息影退出娱乐圈。   而另一个自身条件差了,怎么也捧不到一线,现在公司被收购,虽然他们这些有能力的员工不会被裁员,但新领导班子上任,大家总是会更有压力,所以现在她也必须得物色新人来捧了。   之前无意间看见陈玩,看惯了娱乐圈各式各样美女,陈玩不能让她一眼惊艳,但这女人越看越有味道,虽然她年龄可能稍有些大了,但外表看不出来,而且她的长相和气质,或许可以走一条,跟那些年龄小的流量小花完全不一样的路子。   陈玩想着要签约了,也不去跑龙套了,专心看一些《论演员的自我修养》、《明星气质养成》等书。   以往她可能会嗤之以鼻,但现在她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充充电,好好学习学习。   结果就这样一天又一天过去,而今日是第三天了,都说事不过三,这人怎么还不联系她?   陈玩有点慌了,不会是黄了吧?她一边安慰自己,应该是不会的,那天明明谈的很好?   陈玩想了想,决定打个电话。   电话拨了两次才接通,结果对方听说她名字,竟一时愣住,然后才不好意思的告诉她,公司现在已经给她分了两个新人,她实在没能力再带一个了,而且她现在发现或许她们合作也不是特别合适……   陈玩听她说完,脑子有点懵??   她这是又被人给耍了??   靠!想杀人。   等李新说完,陈玩稍稍冷静下来,她本想说“你不能带,那你可以把我推荐给其他人啊……?”   结果对方直接把电话挂了,陈玩插着腰,鼻孔都好像在冒气!   啊啊啊啊,气死了!!   陈玩抓起手机就想给扔出去,手抬起,扬了几次,最后还是认怂的扔在了床上,他妈的现在连个破手机都不敢摔!   她怎么活得这么憋屈?!   想到这里,她又想去做了周钦时了,她当初就不该心大救他那一次,她就应该把他一病秧子扔那地方,自己逃命才对,她还真是悔不当初……   啊……!   气死她了!!   叶淼回来后,发现屋里气氛不对,突然被一个像是疯婆子的女人直接拉着她往外走,她听见这疯婆子说:“走,干架!!”   叶淼:“……”谁又惹姑奶奶了?   陈玩这是六年后第二次来武馆,她发了狠,把一众新认的师弟师妹们吓得够呛,都不敢跟她接招,最后还是叶淼跟她狠狠打了几场,直把两人都弄得精疲力尽,身上清淤一片。   陈玩倒在地上,对叶淼道:“叶子,我明天跟你一起去当武替吧。”   “你还想揍人泄恨??”   “……我要挣钱,我TM要挣钱……”陈玩躺垫子上,有些有气无力又愤恨的样子。   “……哦,别丧,想开点想开点……”   陈玩感觉自己这气运好像来得快,去得也快,她觉得自己这小心脏要休息几天,不能再经受这样七上八下的起落,而且她也确实还有气儿没出干净,索性去当武替,看这几天能不能挣够这月该还给周钦时那混蛋的钱。   她跑了这么些天龙套,钱不多,有一次她去等叶淼,看见剧组给她日结工资,拿到手八千,陈玩这差不多一个月时间,生活已经给她上了许多课,她跟自己每天收入一对比,这差距,简直没眼看。   不过陈玩也知道,这也差不多是拿命在搏的钱,也幸好叶淼功力深厚,才能无所畏惧,安然无恙。   叶淼也给她科普了许多做武替,不小心丧命或者断胳膊缺腿儿的事迹,陈玩听得头皮发麻,不过她还是想试试,只是她不拿命搏就行了。   陈玩今日有两场武替,一场在下午,一场在晚上。   下午这场主要是吊威亚,然后在空中做出打斗的动作,还要翻几个漂亮的跟斗。   这也是陈玩第二次吊威亚,昨天她第一次,所以她还有点不习惯。   不过好在她身段好看,招式也耍的像模像样,这才接下了这活。   现在是下午四点,她换好戏服,被吊了起来,离地十多米高,也幸好她还不恐高,不然这活还接不了。   陈玩被吊在半空,一条腿提膝,从南边院落飞到北边,在空中,她身段轻盈,面容姣好,镜头前的人见了,心下都觉得做武替好像有些可惜。   周钦时拿下春尚娱乐公司后,又一连投资了好几个影视项目,杨泽送走另外两个导演和制作回来后,发现他家老板,此时也站在阳台上。   杨泽走到他身边,见他正饶有兴致的往下方一个古建大院里看去。   不出所料,又是陈小姐,陈小姐最近好像都在这横店里跑。   但这一次,她的工作好像有点不一样。   杨泽看了看手上ipaid,他对着周钦时道:“周总,岑小姐的秘书刚打来电话,问您今晚有没有时间,岑小姐想约您吃饭。”   “有要紧事?”周钦时头也没回,只垂手站着看着下方。   “这倒没说。”杨泽顿了下接道。   “嗯,推了。”   陈玩还剩三个跟斗这场戏就结束了,她一鼓作气,准备一次不卡的完成,结果在落地时,却突然大意,脚崴了一下,忍着痛,陈玩又拍了一条,这才算完全过了。   却没想她下台后,衣服还没来得及换,就被一个不速之客挡住了去路。   陈玩看着面前拦路的女人,以及站在她旁边打量着自己的男人,心下起了点兴致,看汪宝澜这女人又想做什么妖。   汪宝澜看着她,关心的开口:“陈玩,你怎么了,怎么走路好像有点不对劲?”   “……眼瞎,没见我刚崴了脚?”陈玩想也不想就怼了回去。   “这样啊,那真是不好意思,我才来,哪能这么快注意到,不过陈玩你说话这么难听干什么……”汪宝澜好像有点委屈。   “……”   陈玩脚脖子疼,她一时脑子短路,还没想到怎么反击,就听一个清澈的嗓音:“陈小姐,现在是不是很难受?”   陈玩看汪宝澜身边那男子一眼,他脸上还是带着之前两人交谈时的微笑,眼神真诚,他是真的关心。   陈玩随意道:“没事,小伤,谢谢关心。”   汪宝澜看陆林谦突然说话,还是关心陈玩的,她有点不可置信:“林谦哥,你认识她吗?”   她声音有些温柔,像是吃醋,“要是不认识,你这样关心她干什么……”   陈玩挑眉看她,有意思,她觉得自己不能因这点疼痛就不接受挑战,放弃让汪宝澜这女人不痛快的好机会。   “有过一面之缘,陈小姐还救了我。”陆林谦看着陈玩笑笑。   “她救你?!这怎么可能,林谦哥你是不是在唬我?”汪宝澜暗自狠瞪了陈玩一眼。   “怎么不可能了,而且我跟这位先生可不止一面之缘,这么说好像是见了两面吧,加上这次就是三面了。”   来吧,造作啊。   陆林谦罕见的点头,同意她的说法:“好像是这样,陈小姐说得没错。”   “林谦哥……!”   “陈玩,我告诉你,你可别想打林谦哥的主意!我好心问你,你怎么就这么针对我?”汪宝澜这下终于可以不用再假意跟她装关系还不错了,这个借口简直完美,她可以不用再掩饰对陈玩的厌恶了。   陆林谦眉眼依旧,却好像还是有些无奈。   陈玩看汪宝澜,把她那点把戏瞧了个清楚。   她想既然这样,那她也就不客气了。   陈玩装作想离开,她往陆林谦那一边走,却在擦肩而过时,突然脚下不稳,然后一个惊呼,就倒进了身边男子怀里,陈玩只感觉一股清新木香萦绕鼻间,她双手抓住陆林谦的手臂,一副起不来还在努力的样子。   陆林谦身体僵了一下,他也没料到陈玩会突然倒进自己怀里,他低头,不经意间见女子脸上,闪过一抹得逞的精明笑意,他不知为何眼角也带了笑,一手任她扶着,一手绅士的绕过陈玩的背,虚揽腰将她带了起来。   陈玩站好,手还扶着陆林谦的手臂,她十分歉意的道:“这位帅哥,真是不好意思,脚崴了,走路就有点问题。”说着她看了看身边的汪宝澜。   汪宝澜现在一侧脸隐在暗处,已经黑了,双眼也死盯着陈玩,仿佛是一条几年没吃过肉的恶狼般盯着她,陈玩不屑的回视过去,再狠目光又不能杀人。   陆林谦看着她,很有耐心:“没关系,我建议陈小姐还是去看看医生,这样保险一点。”   “嗯,我知道,先走了帅哥。”陈玩松开陆林谦的手,她没再看汪宝澜一眼,稍有点蹒跚的离开了拍摄现场。   周钦时看着陈玩离去的背影,他微褶眉,很快又舒展开,想到她刚才顺势倒在那男人怀里的样子,他似乎能想象她故意为之的表情,周钦时眸光暗沉,勾唇笑了声,有点讽刺。   果然,陈玩这女人还是这副样子。   这副惯会勾引人的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狗男人不满了,因为陈大小姐当年图谋不轨的勾引过他[斜眼]   接下来会有搞事2.0,强抱1.0,推倒1.0,勾引1.0,强吻1.0等等等……[斜眼][狗头] 第15章 加个微信   陆林谦再看汪宝澜时,她表情已然如常,只是还有点吃醋一般对他撒娇,有些不依不饶。   陆林谦看了眼陈玩离去的方向,他随意安抚她:“好了,回去吧,司机来接你了。”   “你不跟我一起回去吗?”   “我还有事,你先回去。”   “林谦哥……”   “宝澜。”陆林谦还是温和的,但这次她感觉到了他的严肃,便也不敢再闹,这才不情不愿的跟着助理先行离开了。   周钦时在上方看着那男人往陈玩离开的方向走去,他眸色一暗,手撑在栏杆上有点若有所思:“这人好像有点眼熟。”   “这是临江区陆家陆老爷唯一的儿子,陆林谦,之前一直在国外,听说前两年在海外完成了一项并购,才刚回国,现在准备完全接手陆家产业,而这次《锦绣红尘》就是他投资的第一部 影视,这位陆公子为人比较低调,所以现在圈内还没多少人认识他。”   “那看来,陆家也该会有一场宴会了。”介绍这位新掌权人。   周钦时说完,手机进来了电话,他低头看眼屏幕,接上:“喂,岑桑。”   “日理万机的周总,还非得我亲自给你打电话才能请你赏脸吃个饭是不是?你在哪?应该还没吃吧?我来找你怎么样?”   周钦时沉默一瞬,他再平淡看眼方才陈玩离开的方向,应了:“嗯,我叫杨泽把地址发你。”   “咦,我以为你又会拒绝我呢,不容易啊,其实我也是有项目要跟你谈,不过这次还没等我把项目搬出来,你就答应了,有长进哦。”岑桑开着玩笑,听得出她心情还不错。   “来了再说。”周钦时说完就挂了电话。   陈玩还要等叶淼,所以她现在在横店的一条,这会儿还比较寂静的仿古街边等着,叶淼说她很快就会出来。   陈玩百无聊赖的坐在石阶上,计算着自己最近挣了多少钱。   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陈玩转头,看见出现在身后的男人有些惊讶:“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跟……”   “宝澜先回去了,我在这里待会儿还有点事要办。”陆林谦也跟她一同坐下,好像丝毫不介意台阶上的肮脏。   陈玩看他一身名牌定制,她揶揄他:“这位先生,你这身份,还是别像我这样随处都可以坐。”   “我怎样的身份?”陆林谦好笑的看她。   “帅哥,你这一看就是豪门贵族,这样坐街边上难道不是有失身份?”   “陈小姐说笑了,我们是一样的。”   “那可不一样,我现在只能穿这种百来块的衣服,你看看你这一身。”陈玩牵牵自己衣角给他看两人的差别悬殊。   她之前从美国带回来的高定衣服也没几套,后来差不多都挂网上卖了,还换了不少钱。   在这一月时间里,陈玩的经济观念差不多已被这‘艰难生活’完全颠覆,她咬咬牙只留了两套压箱底儿的,除了偶尔特殊情况穿穿,也是为了让它们提醒她,以后要努力想办法让自己再穿得上它们。   “……陈小姐。”陆林谦有点无奈。   “这位帅哥,你别一口一个陈小姐了,叫我陈玩吧,我们现在也算眼熟了。”   “那你也别叫我帅哥了,你还不知道我名字吧?我叫陆林谦,双木林,言兼谦。”   陈玩默念一遍,这陆大公子的介绍还真是简单通俗,不过这样才更有意思,要是介绍个名字还要咬文嚼字就装逼了,“还真是好听的名字,你爸肯定很有文化。”   陈玩想到自己的名字,有点郁闷,她转头看他,双眼明亮。   “嗯,这其实是我妈取得。”陆公子温柔拆台。   “……”   “陆公子,汪宝澜是你女朋友?”陈玩觉得有必要问清楚两人关系,到时针对起来才能不殃及池鱼。   陆林谦听她称呼,知道她这是打趣也没给她纠正,只是看着前方安静街道,摇摇头,“不是,我们两家是世交,我妈挺喜欢她的。”   “哦……”陈玩夸张带了然意味的哦了一声,这意思她明白了,豪族里的感情总讲求个名当户对,不然也要注意世家交情。   “我看你应该挺烦她的吧?”陈玩也看着前方,想到之前注意到的他的举动,随口问了句。   “也不算,只是有点难做而已,宝澜小时候也爱缠着我,那会儿还是挺可爱的。”   陆林谦似是想到了二十多年前,总爱在他身后像跟屁虫一样的小不点,但现在……想到这里,他叹了口气。   “哦……反正我认识她以来,从没觉得她可爱过。”   汪宝澜刚开始跟她不对付的时候,陈玩只是瞧她不顺眼,但后来经过陈郁那件事后,陈玩对她是恨,她不可能原谅她,除非当年那件事没发生,但这是不可能的。   所以只要汪宝澜在她眼前晃,她就不想让她好过。   “……”   “那我刚也算帮了你吧。”陈玩朝陆林谦挤眉弄眼一番。   陆林谦故意装糊涂。   陈玩跺了跺脚,“就不小心倒你怀里这事。”   “哦……”陆林谦好笑看她一眼,也学她有些了然的哦了一声。   “陆公子,你聪明一点,我才喜欢跟你说话。”   “所以,陆公子,现在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呢?”陈玩本以为他只是无聊走到这里,但现在看来应该是特意来找她的,或者是碰见了,就正好有事找她了。   “我记得之前有叫陈小姐等我一下的。”陆林谦看着她,也配合她的趣味称呼,陈玩从他的目光中回想起了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情景。   “啊,我那会儿被叫去演龙套了,不过我也说了,你不用特意感谢我什么的。”陈玩摆摆手,无所谓。   陆林谦展眉一笑,有点遗憾又不好意思的样子,“这样……我本来是打算好好答谢你,想问你用现金怎么样的?我没半点侮辱的意思,只是个人觉得这样比较实在,而且那天如果不是陈小姐拉我一把,可能我现在不只出点钱这么简单,欠人人情总是不太好。”   陈玩突然回头看他,目光灼灼,这人这话怎么这么中听,简直每句都说到了她心坎上,于是陈玩也决定让他好受一点:“我也不喜欢欠人情。”   “那陈玩,你觉得我刚才的提议怎么样?”陆林谦转头看她,一脸真诚。   陈玩一双大眼紧盯着他,渐渐热枕,“我觉得,甚好……”   陆林谦眼角眉梢都带着暖人笑意,他拿出手机,“好,那我们微信转账吧。”   陈玩本想让他直接扫一扫转账的,但陆林谦说还是交换个微信号,两人刚加上,他手机里电话就来了,然后好像有什么急事,他起身朝陈玩抱歉一笑,向她指了指微信界面,就转头小跑着离开了。   陈玩明白他意思,朝他点了点头。   叶淼来后,陈玩看着那用国外某地方风景做头像的聊天界面,笑的合不拢嘴,五万,陆林谦给她转了五万!   陈玩高兴一会儿又觉得很没出息,当初这点钱她可是随手一秒就花出去了,而现在……   算了,辉煌不提,现在她是能挣多点是一点,而且对陆林谦来说这点钱也是小CASE,他应该也是怕她不接受,才没更多给。   因为陈玩想,若照她以往做法,她怎么也是转两位数的,陆林谦应该比当年的她还有钱,所以这样也算是细致周到了,但其实,她有点不希望他这么细致周到……   陈玩心情很不错,拿着这些钱再加上她自己挣的,不仅不用担心这月的最低还款还有了点存蓄,周钦时这月也就不要想给她利滚利了。   陈玩笑着又莫名心酸,早知她不回来了,过这么惨,大小姐她何必回来受罪??   叶淼跟着吐槽:“你不滚回来?那你爹死了你都不知道,或者到时候等周钦时去美国抓你回来抵债?”   “叶淼……”陈玩阴阴的叫她名字。   陈玩被叶淼扶着,捏了下她腰,惹得叶淼一阵嚎,“哎,卧槽!!疼疼疼,你姑奶奶给我下手轻点!”   “叶淼,你怎么也这么惨……”陈玩破涕为笑,她靠着叶淼,知道她肯定是做武替受伤了。   “……”   “算了,我分你一半吧。”   “滚滚滚,自己都揭不开锅了,瞎操心我?!有毛病!”   “叶淼,我爱你,要不我嫁给你吧。”   “滚,我不要失过身的女人。”   “……只有你这样说,我才不会掐死你……”   “我谢谢你嘞!”   回到租处,叶淼拿出自己惯常使的跌打损伤药给陈玩,陈玩把脚踝涂得黄成一片,整个屋内都是这种中草药的混合味道,不过效果也是厉害,第二天伤处就不疼,又可以开工了。   一月马上就要结束,也就是说这月的还款日还剩最后几天,陈玩这月虽存了足够的钱,但她就是要等到最后一天才给转过去。   做明星这目标,陈玩之前虽被打击了一下,但至少也说明她有这个潜力,只是真正的时机还没到来,所以她大部分时间还是在横店泡着,做武替跑龙套,有时还兼职做做模特。   这月最后一日,陈玩转了六万到协议上给的账户,到账成功后,她总算稍微松了口气,看着转账以及自己现下所剩不多的存额,陈玩有种恍惚的感觉,这一个月她好像经历了太多事,好的坏的、有点刺激或新奇的事。   她也是第一次明白原来钱这么不好挣,以往她故意挥霍的时候,钱在她手里没多大分量,反正不是她挣得,她心安理得做个散财童子,但现在经过这一个月靠自己挣钱的经历,她突然明白陈厚山好像也没这么容易了,至少当年白手起家的时候是很不容易的。   冀星集团总裁办公室内,周钦时处理好文件,准备靠椅背休息会儿时,手机信息提示音响起,他解锁看了眼屏幕上的转账信息,整好六万。   看着那信息界面,周钦时食指缓慢轻敲桌面,在陈玩的名字上多停留了几秒,然后才息了屏幕。   作者有话要说:  剧透一下,强抱1.0在第十八章   今天早点更了,以后更新应该都差不多在晚上吧 第16章 助攻   转了钱,陈玩决定好好犒劳犒劳自己,她约叶淼一起去蹦迪。   叶淼也很兴奋,大小姐回国以来,好像就她被逼着签协议那晚,拉着她一块儿去疯狂了把,之后两人就再没时间去了。   想当初她们俩也算夜店小女王,邯城哪个有名的酒吧她们没浪迹过,只是后来选了几个比较高端的常去而已。   陈玩与叶淼去了一家以往常去的酒吧,离叶淼家武馆不远,以前她们嗨完都会直接回叶淼家睡觉。   两人一进酒吧,连酒都没点就滑进了舞厅,DJ放着时下流行的重低音劲爆舞曲,舞台上跳着现代爵士舞,这些舞者身材火辣,在场上舞动身体,将气氛带到了极点。   陈玩与叶淼也跟着晃动起来,感受着这来之不易的轻松与自在。   场上灯光绚丽,耳边音乐环绕,叶淼看着领舞,又看看自己身边沉浸在音乐中的好友,她凑到她耳边,大声的喊:“小玩子,我觉得她们这舞还没你跳得好,你看这腰扭得,这屁股撅的。”   “嗯,爱妃这眼力见不错。”陈玩也看了眼舞台上卖力演出的几位美女。   “哎,看这些跟着音乐跳舞的多舒服啊,听说一天工作几小时,工资又高,我当初怎么就没想到去学这玩意儿呢?当武替这么累又危险,啊……”   “……”   陈玩听了她的吐槽,目光再看向舞台,有点若有所思。   她想,这好像可以作为一个挣钱新方向?   只是她目标是当明星,若去做了领舞,以后恐怕会不太好,所以之后她也就大概了解了下行情,并没多做打算。   这第二月,陈玩依然没得什么好消息,之前叶淼向她介绍的刘哥,本还说找机会给她介绍经纪人或公司,但到现在都没个影儿,陈玩也想过再去找李新试试,但方梦卿的戏份已经差不多快结束,陈玩在片场也一直碰不到李新,而且李新也不接她电话,陈玩再厚脸皮也没辙了。   既然当明星暂时没戏,陈玩也只好再接着做之前的武替、龙套、兼职模特了。   但这些工作都没保障,她也不可能每月都像上月那么走运,再得一个感恩大红包,而且这一月她接的活,得钱不怎么样,辛辛苦苦一个月才只挣了两万多,加上上个月的一些存蓄,还不够这月的最低还款。   而她钱没还够,杨泽那边还给她发了没还够那部分新增的利息,陈玩看着那新增的欠款数据,心里把周钦时又骂了个遍,这个斤斤计较的混蛋。   而这时候,陈厚山也终于回到了崇山医院。   这次周钦时没再拦着她,陈玩到医院时,看见门外守着两个黑衣保镖,她明白,周钦时应该做了万全准备,她若是想强行将人带走,是不可能的。   而且她现在已经签了协议,跑路费也没有,带着陈厚山那也哪都去不了。   不过陈玩这次见到了Humay教授,他看起来四十岁左右,白人皮肤,中国话说的还不怎么好,不过两人交流起来倒没什么太大障碍。   陈玩后来在网上仔细查过这位教授的相关资料,确实如副院长所说,是治疗植物人这一疾病领域的先驱,他发表了很多研究,也确实有许多其他人束手无策,却被他治好的案例。   但他虽有能力,若是完全听从周钦时安排,那陈玩的担忧也不无道理。   Humay教授告诉她,在两年内,他应该能让这位病人苏醒,之前在德国的研究对陈厚山的治疗就很有帮助。   陈玩见陈厚山安然无恙,稍稍放了心,但她还是不能放松紧惕,还是要按照之前的想法行事。   陈玩最近工作都没挣什么钱,做明星这目标看起来也遥遥无期,再这样下去,每月她都会利滚利。   之前她以为做明星挺简单,结果被现实打脸,也让她明白其实没这么容易,不过她就是有点想不明白,之前那么好的机会怎么说没就没了?   而且最近即使有导演或者经纪人对她表示过兴趣,但很快也没了下文,就好像她们只是心血来潮逗逗她这种龙套而已?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或许她应该想想其他路子了。   既然当明星这么难,那她退而求其次,当网红总没那么难了吧?   陈玩又开始研究起怎么当网红,她想了想应该还是只有直播这条路子,只是这也需要积累人气,所以她也就每天研究着发一些舞蹈视频。   为了不再利滚利,陈玩现在要把时间花在最能挣钱的工作上,武替是要继续做的,这个不花时间,报酬也挺不错,但龙套和模特就要有选择性了,而其他工作,陈玩心里还有了个新选择,之前与叶淼去酒吧时,她就想到了。   她可以去做领舞啊,这一段时间她也了解了些领舞的基本情况,之前因为还想着当明星,所以担心做这工作可能会对以后有影响,但现在做明星遥遥无期,万一以后都做不了呢?   她难道要为了个不确定的未来,放弃现在可以考虑的路子?   这么长一段时间观察考虑,她想明白了,当网红不就行了,网红门槛没明星高,而且做得好,这钱还不一定比某些明星少。   陈玩想通后,开始认真准备并且面试。   十五岁以后,陈玩在其他方面虽然不学无术,但有两样她是认了真的,一样是她下定决心必须学的散打,而另一样是她起初只是为了赢汪宝澜,但之后却变成了真心实意爱好的——流行舞蹈。   当年不管在邯高还是在美国留学,浪荡如她,学业什么的当然是一塌糊涂,但校园表演上一般却少不了她的影子,当初在邯高,拜倒在她牛仔热裤下的年轻学子也不知有多少。   而现在,靠爱好挣钱那不是最合适了?   想到这里,她也更明确了自己的直播内容,跳舞,偶尔还可以表演一段武术,或者舞蹈与武术结合,陈玩无比庆幸自己当年感兴趣的东西,还比较能挣钱。   陈玩一边做武替,一边研究酒吧舞蹈,一切准备就绪后,她面试了几家高档酒吧,最后选择了一家在黄金地段的连锁酒吧SUHE BEER。   这家酒吧在邯城比较有名气,属于高端酒吧,来这里的客人大都是精英人士及富二代,自然抱着各种目的而来的美女也就不缺了,所以这里没有出台小姐。   据说很多明星也是这店的常客,店里不时还会请一些乐团来助阵表演,氛围很是不错。   在这里她做领舞,前半场,晚上7点到11点,后半场要凌晨两三点去了,她可受不了。   这里高档,工资自然挺可观,一月下来差不多接近三万。   这对陈玩来说就很划算了,她花不了太多时间,白天还可以做其他事情。   SUHE BEER,占地千坪,净空10米,具奢华与性感两种风格的复合式娱乐空间,炫丽的灯光搭配热情的DJ音乐,众人随着舞台中央,舞者漂亮性感的舞姿尽情摇摆。   领舞一般是爵士,现代舞或者街舞,有时也跟着音乐随机应变,陈玩在舞台上就比较放飞自我,她沉浸在音乐中,靠肢体语言来表达一种放松与热烈,随着节奏的舞动,引领全场氛围。   苏宁琛有一段日子没来这酒吧了,他身边跟着两个惯常跟他一路流连夜店的朋友,三人找了个VIP卡座,离舞台很近。   苏宁琛点了杯轩尼诗18,其他两人各点了杯威士忌和伏特加。   苏宁琛喝了口酒,往舞台上看去,看了一会儿,他突然拿出手机,对着舞台上的人拍了个视频,旁边两人看他手机摄像头对着最前方那位领舞的美女,开始起哄:“哟,苏哥看上啦?”   “这美女好像没见过啊,是不是新来的?”   “好像是啊,以前没见过啊,卧槽这身材够劲爆,脸蛋也不错,长得很有味道嘛……”   “这词不错,就是很有味道……”苏宁琛发送了个朋友圈,又有意思的念叨,“就是不知这样的美人对不对某人味口……”   苏宁琛发送了朋友圈后,又看了会儿表演,等音乐声小些了,才拨了个电话出去。   那头等了很久才接起。   苏宁琛懒懒的:“喂,周总,忙呢?”   电话那头声线清冽,不咸不淡回了句,“苏少爷,有事?”   作者有话要说:  助攻上线   猜某人知道了会怎么样……   当然,必定的,陈大小姐这工作也……长久不了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珠啊!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7章 视频   “哎,你哥们终于流放回来了,你不来为我接风洗尘下,这合适吗,周总?”   “……你现在在什么地方?”周钦时听见电话那头吵吵嚷嚷,他取下眼镜,捏了捏眉骨。   苏宁琛听他这样说,一下来了精神:“你要来吗?我在……”他一长串的报了自己现在位置。   那边等他报完,顿了一下:“……我看你现在玩的到挺自在,给你接风洗尘的人多,不缺我这一个。”   “哎,你,我跟你说啊……”苏宁琛察觉到对方要挂电话,赶紧想跟他再说一句,结果他话还没说完,那边就挂了。   苏宁琛:“……卧槽!”   他想让周钦时这厮看看他朋友圈呢?他直觉这美女可能会对他这超级闷骚朋友的胃口,虽然以往他也发了百八十回各种美女小明星的美照视频,为他这黄金单身汉操碎了心,但这么多年了,依然没一个入了他眼的。   今晚这个,他也只是随便试试,不成功也得让整天忙得跟狗一样的周总明白,他苏宁琛可是现在都没放弃他的。   苏宁琛总觉得天底下没有男人会不近女色,他不信周钦时是个特例,他一直担心自己的朋友是不是有某方面的隐疾又不好明说,所以才这么为他着急。   虽然周钦时身边有个叫岑桑的女人跟他走的稍近一点,但苏宁琛可不喜欢那女人,他觉得,这两人看着就不是能擦出火花的,像舞台上这个就不错,看着就很对味。   苏宁琛知道他应该不会看他的朋友圈,那要不给他发一个?冒着被拉黑的风险,苏宁琛还是给他发了过去。   周钦时现在桌面上堆着一大堆文件要签字处理,听见手机消息,他扫了眼,知道苏宁琛这时候不会发什么有用的东西,便直接忽略,又投入到了工作中去。   陈玩做了一周,感觉已经适应的不错,叶淼看她每晚回来的晚,有些担心:“虽然你揍人厉害,但在这种地方还是要多留个心眼,指不定有不怀好意的下三滥。”   “放心,一朝被蛇咬,会没得教训?而且你看小姐我像是跌倒了就爬不起来的人?”   她陈玩什么人?哪里跌倒就哪里爬起,六年前不注意着了道,她这几年在国外早就练了个千杯不醉,下药的手法也摸了个透,要真有人敢在她面前再做这样的事,她绝对弄得那人断子绝孙。   想到这里,当年那变态到底长什么样?过去这么多年,当年查不到,现在更是渺茫,她唯一堵心的,就怕那混蛋是个奇丑无比的猥琐男,那她不是太亏了,简直血亏!!   不过当年她也不是一无所知,迷迷糊糊中,那变态身材好像还挺不错??那应该比猥琐男好一点?   算了,她已经快记不清了,她也怕那点唯一的印象是她为了让自己好受些的臆想。   但那混蛋绝对是个变态没错了,而且还是个高智商的变态,聪明的什么蛛丝马迹都没留下。   而且第二天她身上的痕迹简直惨不忍睹,浑身跟散了架一样,这变态一点也不怜香惜玉,活像跟她有仇,不过幸好只劫了色没劫她命。   叶淼看她阴狠的表情,咽了咽口水。   每周日晚,SUHE BEER的舞台会沉降下去,舞者们不再站高处,而是近人群,这也就好像明星唱歌时偶尔会走下台与粉丝互动一样。   舞者更近,人群也就更加兴奋,但地面还是用一些酒瓶道具之类的东西和铺装线圈出了范围,一直以来也没人越线或找麻烦,但今晚却有人破了这个例。   陈玩一行跳完一场,准备下场休息,在走过人群通往后场的地方,有几个男人不怀好意的盯着她们,其中两个男人拦住了陈玩前方的一个女人。   他们举止大胆,想让这位舞者陪他们喝酒,但被她拒绝了。   在SUHE BEER,舞者可以陪酒,不过要她们自愿,若是不愿意,老板也不会逼迫她们,这是自己的员工,而且这里也不靠这个吸引人气,一切你情我愿。   周围的人看这情形都开始起哄凑热闹,陈玩看前面那女人好像有点挣脱不开,她闲散站着,也没打算帮忙的意思。   只是她也想下去休息了,在这里站着,身上到处都是直白的目光打量。   陈玩想绕过前面几人,却突然,一个男人站到了她面前,长得还不错,只是满脸邪气,身高一米八几,很感兴趣的看着她。   陈玩想起,这人这几晚好像都有叫她陪他喝一杯,但陈玩都拒绝了,也就更没怎么关注过他。   现在他这样是什么意思?陈玩抬头看他。   “这位美女,今天怎么样也赏脸陪我喝一杯怎么样?”   他身后还站着好些人,看来是跟他一起的,而且都不太正经的样子。   “美女,陈哥可是关注你很久了,赏个脸呗!”   “是啊,我们陈哥长得不赖,这人也高大,出手又大方,你就答应他呗!”   陈?跟她一个姓?陈玩看他一眼,高冷范儿十足,她可对他这种公子哥没兴趣,可能几年前她还会跟这样的人玩一玩,但现在她只想挣钱,没这个心情,而且这人也不是她的菜,“不好意思啊,没空。”   陈玩说完就想走,面前人却拉住她的手腕,语气有些低暗,“喂,别给脸不要脸……”   陈玩看他握着她的手,她眉皱了一下,开口:“这位帅哥,还请放手。”   “大美人,陈哥我牵住了就不会松手……”男人看着她笑。   陈玩听周围窃窃私语,好像说是哪家的公子哥,平日里就比较高调,惯会惹事。   陈玩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真不放?”   “我不想对美女动粗,你陪我喝个酒,想买什么随你。”他拉着陈玩,一脸阔绰,想顺手来揽她的腰。   其他的陈玩也没注意了,因为这男人想强硬带她走,还这么明目张胆的动手动脚,陈玩笑了,她这暴脾气,不好意思,抑制不住了。   陈玩往右一步,远离了男人伸过来的手,然后她被男人抓住的手腕突然一扭,那男人的手指就被她捏在了手里,只听“咔嚓”一声,男子手指被她拧着,他因疼痛和惊骇喊了声,“你,你这贱女人,你干什么?”   说着他另一只手就想朝陈玩挥过来,陈玩拉过他的手臂,靠近,直接来了个过肩摔,动作一气呵成,流畅帅气,而且看着很疼。   人群里静默一瞬,接着瞬间爆发出此起彼伏的口哨声。   “哇喔!”   “小姐姐不错哦!”   “喔……!”   那男人在地上呻·吟,陈玩举步要走,男人从地上爬起,朝着其他人方向气急败坏的吼:“都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我拦住这女人,妈的!”   男人被狠狠下了面子,这时眼底都是红的,盯着陈玩,就要再扑过去,一点也不客气的样子。   其他人也朝陈玩动了手,围着的人这才担心起可能会殃及池鱼,都后退开,场子一下就给他们让了出来。   另外两个本来还在调戏其他舞者的男人,也转过身来开始围着陈玩,那舞者担心的看陈玩一眼,然后踉跄着跑到了一边。   陈玩扭了扭头和手腕,身体灵活的躲过了那几人的攻击,然后直拳,冲拳,几个劈腿摔技就把这几人都给料平了。   人群里起哄声不断,而且越来越高涨,哇喔,简直精彩!   他们很多人都拿出手机把刚才一幕拍了下来,尤其是陈玩最后,一条大长腿踩在一人背上,然后在他身后抓着他的脑袋让他仰着头道歉这里,简直帅气非常。   陈玩刚不注意差点被这孙子袭胸,打架都不正经,还干这种事,她可不能忍。   这跟那变态有什么两样,所以她狠狠教训了人,还非得逼他道歉。   那人最后疼的不行,嘴里含糊的道了歉,陈玩才罢手。   其他本来拦着保镖的人也被酒吧老板带来的人一起制服了,老板看着当前这场面,有点懵逼。   他这是招了个什么人??他不是招了个领舞?   苏宁琛差不多完整拍下了刚才的情况,他眼里闪着惊艳崇拜的光,“卧槽,这小姐姐不错啊,够美够飒!”   “原以为只是个青铜,没想到是个王者……”其他人也附和着。   苏宁琛有些激动的捣鼓着手机,他一定得发个朋友圈!   经过一番声情并茂的编辑,一条带视频加各种激动表情包的朋友圈新鲜出炉了“没想到在酒吧这种地方还能碰到这种又飒又刚的大美人,来来来,感受一下这逼人的气势,作为男人,我允许你们自卑一会儿。”   后面是一个比心和崇拜的表情包。   苏宁琛发完朋友圈,又给周钦时打了个电话。   周钦时接起,一个有些兴奋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来,“喂,日理万机的周总,我求求你,你去看看我刚发的那条朋友圈吧!!”   周钦时:“……”   挂了电话,周钦时坐在汽车后座,本想休息会儿,想了想,还是打开微信,点开苏宁琛的头像,把他的朋友圈从屏蔽中解放了出来。   他偶尔会看朋友圈,不过是屏蔽了苏宁琛的,这少爷有时项目虽然也搞的可以,但平时生活不太着调,看他朋友圈有点浪费时间。   周钦时点进自己的朋友圈,然后往下滑了滑,看见苏宁琛头像旁最新发布的视频页面,眉突然蹙了。   他点了进去,越看面色越沉,目光定在画面上那穿着清凉,一条匀细长腿还白晃晃踩在一个男人背上的女人……   等视频结束,一个三角符号挡在视频面上,周钦时又点进去再看了一遍,看完他就这样靠坐着,目光沉郁,夜色下,车窗上不时晃过冷隽的侧脸线条,周钦时握着手机的手放在交叠的腿上,周身好像渐渐笼了寒气。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斜眼]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陈陈爱宝宝 1瓶; 第18章 强抱1.0   陈玩过了几天才知自己火了一把, 她威风凛凛揍人的视频在微博上还上了热搜,只是很快也被其他热点给压了下去, 不过也有许多人开始关注起她来,知道她是SUHE BEER的领舞,都跑来看她。   酒吧的生意一时更加火爆, 老板那天恩威并施,各种安抚,总算是把那陈少的火气给灭了,这人有些来头, 而且又混, 这种人你不能跟他硬着来,但也不能让他坏了场子的规矩,所以这怎么处理就得好好拿捏拿捏。   老板本来对陈玩是有些不满的, 她那天大可以周旋一下等他回来, 却打了人还闹得这么大, 但这几日却看她哪哪都满意,这不是摇钱树是什么?   而且在这种地方的厉害女人,男人或许吃不消但却大都会挺欣赏。   酒吧里其他舞者也对陈玩态度更好,之前本有人看不惯她想搞事,但现在也没这个胆儿了, 你看, 武力能解决的事就别逼逼多简单。   陈玩今日在台上时总感觉如芒在背,但台下这么多双眼睛,不跟以前一样?   她也不知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错觉。   下了场, 正准备走向后台时,老板突然来找到她们几个,对她们道:“今晚最高级VIP卡座那里来了几位贵客,想让你们去陪着喝喝酒,看你们意思,不过这几位客人,你们去了不亏,平时有一两位从没来过我们这地方,他们看得上眼的估计也都是明星那一类,所以你们也不用担心什么。”   老板这意思其实很明显了,是希望她们去的,看来这其中有人确实很有来头。   “宋琳,那几位客人你刚也看见了,你跟她们说说。不过陈玩,那里的客人点了你的名,你待会儿好好决定。”说完老板就离开了。   陈玩看了眼突然来到她们面前的李欣,她也是一个舞者,只是她本应是下半场后面一点才出场的,这时候到台前干什么?   陈玩问出了她的疑惑,李欣没说话,好像有点不好意思。   宋琳直接道:“还能因为什么?不就是知道来了几位贵客呗。”   “平日里贵客不也多?”在这里贵客的意思也就是那些名副其实的富豪或者掌权者,不过以往没见李欣这么积极的。   “哎呀,以前那些多半都是四五十好几的,不然就是些刁钻跋扈的富二代,但今天来的不一样,不仅是有钱人,而且有几个还很年轻,尤其是那位冀星集团的周总,那叫一个帅啊,别说陪喝酒了,就是陪·睡我也愿意啊……”   “你说什么?你说谁来着?冀星集团?周钦时?!”陈玩一时怀疑自己听岔了。   “哎,陈玩,你了解的更清楚嘛,是不是也早就关注过这位周总了?”   宋琳之前特意了解一些惯常流连这地儿的有钱人时,不经意间在最近的一篇财经新闻里,看见过这位冀星集团周总的采访报道,报道上没露脸,她当时只是惊叹竟然有人年纪轻轻就能把事业做得如此成功!   也是今日老板远远看着人对她提了身份,她才知道,原来这位周总长得竟也这么好,还有那周身的气质,简直让她移不开眼。   陈玩视线往宋琳目光胶着的地方看去,前方稍隐在暗处被隔出了一定范围的最高级VIP卡座那里,有几个男人,其中三个年轻的坐一边,好像在讨论着什么,另外两个中年男人坐另一边在喝酒,而坐中间的那人……   陈玩拧眉仔细看了看,男人闲适坐着,双腿交叠,脸隐在阴影里,但陈玩总感觉那人也在看向她,打量一会儿,她总算认出来了,这让她讨厌的气质,不是周钦时这混蛋是谁?   陈玩哼笑一声,还以为他真像表面看起来那样不食人间烟火,果然也是道貌岸然的斯文败类。   宋琳看大家目光都往那几位客人方向看去,她笑着先对众人说了句,“各位也听明白了吧,现在需要六个姐妹。”说完,又特意看了眼陈玩:“你去吗?”   陈玩本想直接拒绝,但后来她又转了想法,去啊,为什么不去,去给那混蛋身上泼杯酒也好啊。   想到这里,她扯出抹阴险的笑:“我去。”   “好,现在陈玩,我和李欣,再来三个人呗。”   其他的人也都想去,最后宋琳选了另外三个暗地里平日跟她关系还不错的舞者。   陈玩走在最前面,她今晚的表演服装还没换下,黑色的超短热裤,白色紧身体恤,把她姣好的身材表现的一览无余。   脸上妆容也并不夸张,只是看着还是有些艳丽,一头大卷,蓬松馨香,就这么一路走近,也是很有风情。   周钦时一手搭在沙发靠背上,一手按着椅面,就这么一直看着人走近。   其他几人看他脸色,有些会意,等几位美女来到跟前,坐右边看着年纪稍大些的中年男子,对着陈玩道:“这位大美女,去陪我们周总喝几杯吧。”   他们今日来跟这位周总谈生意,以往他们也想约他来这里,毕竟男人嘛,不好说的话,到这种地方一熟络那就好开口了,但都被拒绝了。   但今日不知是吹的哪阵风,本来事情谈的差不多,他们之间有个不知这位周总习惯的,随意提了句来这间高档酒吧放松放松,他本以为又会被拒绝的,却没想这位竟然同意了。   到了地方,他想,既然都来了,那再叫几位美女陪着喝喝酒,活络活络气氛想必也是很不错的,没想到他也同意了。   而刚刚见这周总好像对这走最前头的美女有点兴趣的样子,那他当然得有点眼色,毕竟人高兴了,这生意才好谈,合同才好签。   陈玩听了中年男子的话也没动作,就这么站着,居高临下看着前方的男人。   周钦时也没说话,李欣与另一个姐妹想坐到他身边去,但看他一直注视着陈玩,而且周身一股生人勿近的清冷气息,也不敢贸然靠近。   宋琳倒属胆儿比较大的,她看看陈玩,像是打趣一般,“玩子姐,你还愣着干什么?难道你不想陪周总喝喝酒,周总这么优秀,其他姐妹可是很想的哦……”   陈玩没看宋琳,只是盯着前方安静坐着的男人,却依然没回应,也不上前。   中年男子在想这女人是怎么回事,这一来就耍脾气?   宋琳看这情况,开玩笑一般对着刚叫陈玩的那中年男人道:“要不我去陪周总吧,玩子姐看起来好像不大愿意啊……”   陈玩这举动看起来也确实不怎么愿意,那中年男子怕她惹恼了周钦时,到时他不好收场,也顺着下坡:“那要不就这位美女吧,周总您看怎么样?”   陈玩嘴角扯了抹不易察觉的嗤笑,她到底要不要泼他一身呢?要这样,她就得去‘陪’这混蛋,不陪那她就泼不了,还真是有点纠结。   在陈玩还没下决定时,卡座中间一直没动静的男人食指轻点椅面,看着陈玩总算开口了:“怎么,不敢过来?”   中年男子听他这意思,心下有点狐疑,这情况怎么看起来有点复杂,他难道认识这位美女?   这女人他也是来过几次后,知道她比较有个性,前段时间出了点名,所以才会点她,没想到这周总难道也看了那视频,怎么想也不太可能啊……   不过不管他们认不认识,他这下怎么也看明白了情况,赶紧把陈玩往周钦时面前引,然后让宋琳到自己身边来。   宋琳看着陈玩,有点不甘心。   陈玩听了周钦时这话就决定了,她还是更想泼这混蛋一杯,便往他那里走过去,只是依然磨磨蹭蹭的。   旁边有人却好像急的很,陈玩只突感自己后背被人轻推了一把,她微微踉跄,本可以站稳,没想这当口,脚下却被什么东西给绊了,这下她哪里还站得稳,身体不受控的往前扑,这么几秒的时间,她看清自己倒的方向,却还是来不及反应,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直直往周钦时身上扑去!   陈玩双手条件反射的绕过周钦时脖子,身体也紧紧压了上去,她整个身体重量几乎都压在了下方男人身上,陈玩耳边好像听见了一声闷哼。   周钦时看着她扑过来,也没做其他动作,只是被陈玩紧紧搂住脖子,感受到紧贴在他身上的曼妙女人曲线,鼻间还萦绕着一股若有似无的诱惑香气,周钦时眸色转暗,搭在靠背上的手臂僵了一下。   陈玩有些心急火燎,这TM都什么事儿,怎么每次都是她出师未捷,在这混蛋面前丢尽了脸面!   陈玩反应过来迅速撑起身,在她稍离开一点,看向周钦时时,却见他也正眼神晦暗的盯着她,两人一瞬目光交汇,陈玩扯了句:“我可不是故意的。”   周钦时双目深邃,盯着她面上渐渐有些似笑非笑的样子。   陈玩觉得他这是明晃晃的讽刺。   她麻溜的起身,刚站好转了个身,却没想下一秒竟被人给拉着手臂往后直直坐了下去,紧接着腰间扣来一只手,将她牢牢按住。   陈玩一时没反应过来,耳边却传来声音,不复平日冷淡,有些暗沉:“都投怀送抱了,不陪着喝酒?”   “你!混蛋你干什么,还不放开!”陈玩被禁锢着坐在周钦时腿上,她没料到他会突然这样,这混蛋突然发什么神经?还是说故意这样来羞辱她?   她起身后本想看看刚是什么东西把自己给绊了,结果现在被周钦时这突然的举动搞得措手不及。   “你不是来陪喝酒的,闹什么闹?”周钦时揽着人,把她按在他胸前,凑近她耳边,声音轻缓,有些冷的嘲讽。   陈玩挣扎,却发现她竟然挣脱不了,这混蛋一双手竟然十分有力,这还是她印象中那个弱不禁风的周钦时?   也差太远了。   “周钦时,要喝酒可以,你他妈先放开我,想不到你也会这样占女人便宜!”陈玩压低声音,她也不想闹得太难看,而且现在是她占了下风。   周钦时微靠着椅背,听她说这话,突然笑了声,像是觉得她现在这副贞洁烈女装模作样的样子有些可笑,“这样喝有什么问题,给钱不就行了,这样就算占便宜,那你这样子给人看不算占便宜?你不就喜欢这样,陈玩,你装什么清高?”   果然,这混蛋就是故意来羞辱她的。   陈玩简直想咬死他。   他们两人都刻意压低了声音,在旁人看来倒像是亲密的打情骂俏。   中年男子和另外几人都没想到,这周总原来不是不近女色,而是之前没投其所好啊。   而宋琳和李欣面上虽陪着笑,但不时看向中间座位的眼神都有些低暗。   尤其是宋琳,她刚才本是想让陈玩出丑的,但没想反倒是帮了一把,让她直接扑人家怀里了,她还真是呕得肠子都青了。   平时她就看不惯这女人,仗着自己有点姿色就目中无人,总一副千金大小姐的高傲样子,装什么呢,明明就跟她们一样。   平日里碍于她彪悍,不敢惹,但这次这样好的机会也被她夺去了,她实在有些不甘心。   所以刚才才会趁她踉跄时不注意使了点小动作,她想陈玩当时应该也注意不到是她。   陈玩一时挣脱不开,转头看周钦时,简直想用眼神杀死他。   但很快她想到自己一开始的打算,突然也面上盈了笑,好,喝酒是吧。   陈玩也不挣扎了,她微侧身伸手倒了一杯酒,然后拿到周钦时面前,准备在凑近这混蛋时就给他泼过去。   周钦时看她拿着酒杯靠近的手,微挑眉贴近她耳边:“陈玩,我劝你最好打消你的念头,这件衣服的价格给你添上,你少不得要这样陪好几十场才行。”   “你……!周钦时,你这么小肚鸡肠,斤斤计较,不觉得丢份?”   陈玩愤恨不已,她把酒杯“砰”的一声放回桌上,她也是一时糊涂,忘了这混蛋不仅斤斤计较还卑鄙无耻。   不能泼,那还想让她喂他喝酒?做他的春秋大梦。   “你陪这一场多少钱?”周钦时没应她,看她这么气急败坏,漫不经心的突然转了话头,说的话却刺耳得很。   “你什么意思?”陈玩真想动手了,不过她想到之前老板说的下不为例,而且到时又会给这混蛋敲她一笔的机会,也就艰难忍了下来。   早知她就不来了,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你哄我高兴了,我给你十倍怎么样?这样你这个月也就不用这么辛苦了。”周钦时眸光暗沉的盯着她,靠在椅背上,突然兴致来了般提了个建议。   陈玩看他那张饶有兴趣的脸,一想到自己既不能对这混蛋使用武力,还被制住就很憋屈,听他这么一说,她虽知道他在故意羞辱她,但她已经憋屈了,能从这混蛋身上捞点好处才值当不是?   于是她也皮笑肉不笑的揪着他领口:“哄你高兴?那不是随你心情,周钦时,你想得美,我就陪你把这瓶酒喝完怎么样?”   周钦时盯着她,抬手覆住她手背,然后慢斯条理将她揪着自己衣服的手给拿下,薄唇抿了个弧度:“那价钱得减半才行。” 第19章 姚秦   陈玩磨磨牙:“好。”   其他几人本都被他们这你来我往的亲密场面给弄懵了, 这会儿又见陈玩一个劲的给周钦时倒酒,而这周总还都尽数受了。   不过现在这周总倒是想起他们了, 还会抽空跟他们说几句。   李欣和宋琳看周钦时一直揽着陈玩的手,还见他不时在她耳边亲密说话,心情都有些低落, 应酬起来也无精打采,而旁边有几个男人却高兴了,这次还真来对地方了。   他们一直以为周钦时是个油盐不进的,看来也不尽然, 这女人恐怕要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而在他们卡座后方, 有个男人本是不经意往他们这边瞥了一眼,却整个人都震惊了,他不可置信的揉揉眼, 又走近仔细看了看这背影和这情况, 脑子里开始有声音, “周……周钦时?!”   苏宁琛觉得这场面有点劲爆,若是换了其他认识的男人那没什么,关键是这人是周钦时啊,不近女色不恋红尘的周总啊,而现在, 这人怀里是抱着个女人吧, 是吧?一个名副其实漂亮的大美人!   “哇……”苏宁琛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他一刻也等不了要再仔细看看,越走近, 他愈发现,这女人好像就是他发朋友圈那个。   这一想他就更兴奋了,原来周钦时这厮是听他话看了朋友圈的啊,想不到,他这闷骚男人还真是这种口味……   喝了一半,陈玩实在受不了他一直这么抱着她,这混蛋还没侮辱够她是吗?   “周钦时,你还不放手?这样侮辱我你觉得很有意思是不是?”他明明也这么厌恶……甚至应该可以说得上是恨她吧,而且刚也把她当那种女人一样给她议价,这些还不够让这混蛋开心满意?   “嗯,很有意思。”周钦时看她两眼,冷淡应了句,然后才终于松开手,接着理了理被陈玩弄皱的衣服,有点漫不经心仿佛还有着不屑。   “我以前还真没看出来,你原来还有这么混蛋的一面。”   陈玩察觉到他松手,立刻跳了下来,还想再遵约定给他倒酒,把剩下的喝完,周钦时却按住了瓶身,抬眼看她:“陈玩,这样就算混蛋,那当初你做的事算什么?你要不要好好想想?”   陈玩瞪着他,是,当年她好像确实更混蛋一点。但那又怎样,谁叫他和那女人欠她跟刘女士的。   “我不需要你提醒。”陈玩也盯着他,眼里尽是火气。   周钦时依然按着酒瓶,一脸冷峻,也不说话。   “你到底还要不要喝?”陈玩使劲想从他手里抢过,却拿不动。   “你可以走了。”周钦时盯她一会儿,优雅的放开手,又闲散靠了回去,仿佛玩够了一样现在就对她没兴趣了。   陈玩听他这么说,也不再耽搁,转身便走,走了几步想到什么又回头,“记得给钱。”   周钦时却没再看她,其他几人面面相觑,这又是什么情况,这怎么突然就好像闹掰了??   其他几个男人自然想到是陈玩没伺候好,让周钦时不满意了。   李欣和宋琳等人也是这样的想法,心底都有点幸灾乐祸,又期盼着自己是不是有机会了。   结果周钦时却转了下腕表,直接起身对几人说道:“各位董事,我有事先回去,合同的事明天我助理会跟你们联系,希望我们这次也能合作愉快。”   他说完就想离开,后方却突然出现一人,有些急,指着周钦时,上气不接下气:“哇,果然是你,周钦时周总,你……你怎么会在这里,稀罕稀罕啊。”   他本来想问他刚是不是抱了个美娇娘,但看旁边还有这么些人,只能一下硬转了话头。   周钦时瞥他一眼,不想同他说话,人直接走了出去,杨泽再跟其他几人礼貌道别一番,才跟了出去。   苏宁琛追在后面:“喂,周钦时,你怎么回事啊,我刚两只眼没看错吧,我可是看你抱了个大美人啊,你是不是终于看上一个了,跟我说说?”   “苏少爷,车不要了?”周钦时看一眼跟着挤上车的人,有点无言。   “不要了不要了,现在我对我刚看见的劲爆场面比较感兴趣。”   “滚。”   苏宁琛一路软磨硬泡,也没撬开周钦时的嘴,最后周钦时实在不耐烦,把他赶下车,扔在了大街上,苏宁琛被气得够呛,不过这也更加助长了他熊熊燃烧的八卦之火,简直太有兴趣了,周钦时这嘴撬不开,那就从那女人身上来挖吧。   说不定能知道周钦时这厮更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呢。   S城一环某五星豪华大酒店的总统套房内,一男子倚在床头,穿一件黑色衬衣,领口大敞,发尖微湿,正拿着手机,手指在屏幕上缓慢滑动着。   一条光滑纤细的白嫩手臂从一旁伸出,然后撑起身子,贴近男人身侧,想靠在他肩上,但又好像顾忌着什么,只是斜椅床头,凑到他面前,声音有些娇媚:“姚哥,看什么呢?再陪陪人家嘛……”   男子没理她,女人往他手机上看了一眼,见他在看朋友圈,而且点进去了一个有些吵闹,甚至画面还有些晃动的视频,女人撇撇嘴收回目光,一只手却不安分的伸到了男人胸前,手从敞开的领口探了进去。   女人手指在他胸前画圈,不遗余力的挑逗,男人却突然一把将她手腕握住,女人本以为他会如往常般被她重新勾起兴趣,却没想男人直接把她手给拿了出去。   女人撒娇,还想再动作,男子第三次看完视频,他突然起身,然后语气有些冷漠,脸上隐隐还带着点戾气:“陈凌,苏杭水榭你看上的那套房,手续已经办好了,这算是我最后送你的礼物,我们就到此为止了。”   男子说完,毫不留恋的拿起床头手机,下床准备离开。   陈凌一时懵了,她反应过来,有些惊慌的起身,从身后紧紧抱住男子的腰,有点失措:“姚哥,你突然这是干什么,怪吓人的,别跟我开这种玩笑好吗……”   姚秦把她的手拿开,随意理了理衬衣:“我没开玩笑。”   男子说完就开门走了出去,门被顺带着关上,把陈凌带着哭腔的声音也一道阻隔了去。   姚秦再看了眼苏宁琛最新的朋友圈,下面有他的统一回复:“就不一一回复了,地点是邯城黄金地段的SUHE BEER,想去的GO~”   姚秦拨了个电话给助理:“给我定最近回邯城的机票。”   助理在电话那端问了句:“姚总,是要两张吗?”助理知道陈凌小姐前几天追着他们副总到了S城,所以为了周到,他多问了一句。   姚秦直接道:“一张。”   “好的,您稍等。”等姚秦挂了电话,助理有些奇怪,陈凌小姐这么喜欢他家老板,怎么今晚不跟着一起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  总在回忆里的姚少爷来了   男配的存在就是为了让男主变柠檬精的:)   本文预计周一或周二入v,入v当天三章连更,感谢大家喜欢和支持   我能做的就是尽量把周总和陈大小姐之间的爱恨纠葛,最好的表达出来,看大家评论喜欢这个故事,对我是很大的支持(比心)   不过做为工作党,有时确实不能日更,望见谅   本章评论送红包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咯咯哒 20瓶;胖小美 1瓶; 第20章 入v三合一   汪宝澜最近在拍摄《锦绣红尘》的最后一点戏份, 这一段时间她挺开心,因为能常常见到陆林谦, 她不久前才知道这是他回国后投资的第一部 影视,而现在在横店,他好像还有其他项目, 所以来的次数比较多。   汪宝澜前段时间跟母亲一起去看了陆夫人,仗着陆夫人的喜欢,只要陆林谦一出现,她就会找机会缠着他。   汪宝澜现在正坐在拍摄现场, 今天还有一场戏, 她要休息半小时再拍。   圈中好友杨欢今天来探她的班,其实是找她诉苦来了。   杨欢喜欢苏宁琛,跟他也算从小认识, 但却一直倒贴都贴不上, 常常看着苏宁琛在外面左拥右抱。   能处理的, 她就私底下给处理了。   但苏宁琛花样多得很,一会儿一个小明星,一会儿一个小网红,而现在居然还追捧起酒吧跳舞的来了,杨欢实在有些气不过, 这才来找汪宝澜一起diss那个现在勾了苏宁琛的妖精。   陆林谦谈好事情本想跟汪宝澜说声要先离开, 结果看杨欢拿着手机一边放着什么,一边还激动的说话,他走近几步, 却听见汪宝澜有些吃惊的声音:“陈玩?!”   汪宝澜仔细看手机视频里的人,她越看面色越难看,但最后却又暗自高兴起来,原来陈玩竟然落魄到这种地步?!哈哈,活该,谁叫她早就不是千金大小姐了呢。   汪宝澜脸上差点控制不住幸灾乐祸的表情,不过在眼角余光瞥见陆林谦的身影时,这点微末表情却尽数收敛。   她想让杨欢把手机收好,不要再谈,结果杨欢看见陆林谦过来,又听见他问:“你们看什么呢,什么东西让你们这么激动?”竟不满的跑到他面前,然后把视频点开给陆林谦看,还一边不甘心的询问他的意见:“林谦哥,你看看,你们男人现在难道竟然都喜欢这种凶悍的女人了?!”   陆林谦看着视频里夺人眼球的女人,他有些吃惊,很快表情又如常,面上挂着温和俊逸的笑:“没想到陈玩这么厉害。”   “林谦哥,你难道认识这女人?!”杨欢听他口气,有点不可置信,林谦哥怎么会认识这女人?   汪宝澜却听陆林谦直接说出陈玩的名字,搁在腿上的手不着痕迹捏紧了。   陆林谦只简单回了句:“嗯,有过几面之缘。”   杨欢还想问什么,他却看了看腕上手表,对她们说有事,先告了辞。   杨欢看汪宝澜瞧着陆林谦离开的方向,手捏紧的样子,她凑到她跟前,有些担忧:“宝澜,你可得把林谦哥看好了呀,这有狐媚本事的妖精太多了,林谦哥又这么优秀,盯着他的眼睛那可不少……”   “你还是先想办法拿下你的苏宁琛吧。”   “……”   “陈玩……陈丸,到底是哪个字?这苏宁琛真是越来越过分了,我这种大小姐入不了他的眼,这种身份的女人他倒是看得上,这不是故意羞辱我吗……?!”   杨欢说到这个就很不爽,不过她又突然想起连林谦哥也认识这女人,而且总感觉好像还挺欣赏的样子,这女人难道还有别的身份?   “这女人不会也是哪家大小姐,只是出来这种地方玩的吧?不然怎么林谦哥这种精英贵族也认识?”林欢有点怀疑。   “哼,以前倒是大小姐,不过现在已经不是了,她也配跟我们相提并论?”汪宝澜眼中竟是鄙夷。   “喔?是哪家的大小姐啊?怎么现在会沦落到这个样子?”   “陈氏地产听说过吧,当初还挺有钱的。”   “啊!就是你常说的那个跟你不对付的女人是不是?”杨欢记得汪宝澜在几年前偶尔说起一个女人,还恨得牙痒痒,她虽然总是一笔带过,但每次提起,杨欢与其他小姐妹都能感受到她深切的敌意。   “嗯。”   “哦,怪不得,那林谦哥又是怎么认识她的,他不是才从国外回来没多久吗?”   汪宝澜瞥她一眼,不想再多说,手却握得更紧。   陈玩,你怎么到了这副田地还是阴魂不散。   当初我喜欢姚秦的时候是这样,现在我有了林谦哥,你还是这样,这一次,若你再把林谦哥从我身边抢走,我决不会放过你,陈玩。   林欢看她突然变得有些阴狠的表情,也没来由打了个寒噤适时闭了嘴。   今晚因为有特聘的乐队来表演,陈玩她们便可以早早下班,她走过几间包厢,准备去休息室换衣服回家时,在光线昏暗的走廊上,看见一个倚墙而站的男人。   男人手指夹着烟,听见脚步声,他好像偏头往她的方向看了过来,只是整张脸差不多都隐在暗处,只能见他微抬起的下颚,清瘦流畅。   陈玩也没过多打量,她越走越近,眼看着要从他面前走过,男人却突然站直身体,掐了烟,扔在一旁的垃圾桶里,然后在陈玩将要经过他身前时突然开口了,“陈玩,你这六年过得怎么样?”   陈玩转头看他,头微仰,她偏了偏头盯着男人看了许久,才总算认出了男人的脸。   姚秦,当年她有段时间明里暗里蓄意勾引过的人。   这怎么有点冤家路窄的感觉……   这都能碰上,六年不见,在这种光线晦暗的地方,还这么简单就认出她了?   陈玩脸上扬起无所谓的笑:“还不就那样,一如既往浪呗。”   姚秦听了她话,好像想起了什么,嘴角也牵了笑,有点野也有点痞,却没了当年那种青涩,现在在陈玩面前的男人,即使还有那么点野痞,也不影响他身上更加沉郁的成熟男人气质。   “这么看,你好像也没怎么变。”   “是吗,那我看着姚少爷倒是变了不少,哦不,现在恐怕应该叫姚总了吧?”   陈玩挑挑眉,他确实变了挺多,当年耳钉皮靴机车男,现在呢,还不是西装革履,一副斯文败类的样子,只是这方面比周钦时看着要差点,因为陈玩发现他还是带了一边以前她见过的纯黑色耳钉。   “我还以为你又要装不认识我呢,陈玩。”   陈玩没想到他还记着,当年她知道汪家与姚家交好,两孩子几乎是被双方家长默认为一对儿的,而且汪宝澜这女人也是真喜欢姚秦,所以陈玩在一次乌龙中认识了他后,为了打击报复汪宝澜,便故意接近他。   有一次她惹了人被满街追着打,那会儿虽然她拳脚功夫也不错,但当时不太想动手,又突然看见前方,姚秦跨坐在机车上领着一众小弟,看着应该是要去哪个场地比赛,陈玩二话不说跑到他跟前,惊慌失措的让他帮帮她,她当时做好了被他拒绝的准备。   因为姚秦这少爷可不是个乐于助人的主,但那次他却只是看了她很久,然后在陈玩要被身后那一群人给捉住时把她拉到了身后,接着就跟那一群人杠了起来。   后来闹得还挺大,警察都惊动了,把一群古惑仔给弄进了局子里,陈玩那会儿虽然脸皮厚,但也不想惹麻烦,不想让陈厚山知道,也更不能让刘女士知道,所以她撒谎说不认识他们,凭三寸不烂之舌以及极为精湛的演技骗过了警察叔叔,忘恩负义的把姚少爷独自留了下来。   所以陈玩一直认为,就是从这开始,姚秦就记住她了,深深地。   “呃……姚总这些陈年往事还记这么清楚干什么,人总要往前看啊。”   陈玩干干笑了笑。   姚秦似笑非笑的看她一眼,又接着随意道“你在这里工作,缺钱?”   这话简直直击灵魂,陈玩玩笑般开口:“缺啊,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现在身家为负。”   “哎,所以我该走了,时间就是钞票,再见,姚总。”   陈玩说完撩撩头发就转身离开,姚秦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也单手插兜回了包厢。   换好衣服走出酒吧大门,陈玩站在路边,迎着夜里12点还微带热气的风打车。   虽然这地代比较繁华,但到了这时候,要打到车还是有点困难。   夜幕里,四下越来越寂静,只是在某个角落,却有几双怀着恶意的眼睛,在暗处盯着前方路灯下独身的女人。   陈玩低头捣鼓着,丝毫没注意到这些暗处的注视。   在她右手方地下车库出入口缓慢驶出几辆豪华跑车,当头那辆颜色要稍低调一点,是辆银灰色的法拉利812,其他三辆就是红黄蓝三色的法拉利及兰博基尼。   银灰色跑车行在街上后,突然停了下来,其后另外两辆车往前与它并驾,车窗放下,一年轻男子有点奇怪的朝对面带着黑色耳钉的男人喊:“喂,姚秦,停下来干嘛呢,不回家睡觉了?”   喊完他见对面的人没理他,只是一直看着前方某个方向,男子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半晌了然夸张的吹了个口哨:“哦……原来姚哥这是想送美人回家啊,那我们就不打扰了……走咯!”   男子说完招呼另外两个伙伴跟他一起先走,很快三辆车就以极快的速度消失在这条安静的街道上。   陈玩被车灯及鸣笛惊动,也往那几辆车的方向看去,却发现还有一辆停在那里,她本想收回目光,结果那车却又突然启动,然后径直朝她所在方向开来,最后在陈玩探究的目光中停在了她面前。   陈玩看着暗黑色的车窗玻璃,正打量时,前方车窗突然按下,她眼前出现了一张熟悉的脸。   姚秦?   “打到车了?”姚秦偏头看她,像是随意般吐出这么一句问话。   “……没。”陈玩摇了摇头,现在这车可不好打,软件上一直在排队。   姚秦挑眉,用眼神示意她:“那上车。”   陈玩好整以暇的看他:“姚总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想我们应该不顺路。”   姚秦看着她,像是思考了那么一会儿,他掌着方向盘:“是啊,我们一直以来都不顺路,不过当初你不是喜欢在路上拦着我——让我‘顺路’送你?”   陈玩:“……”   看姚秦有点野的目光,陈玩想起来了,当初最先接近他的时候,她就是这样厚脸皮的偶尔缠缠他,那会儿的姚秦犀利痞气,看着没多少人能近身,不过她可没被他这气质吓着,反而觉得很有挑战性。   虽然她也碰了几次壁,撞了几次南墙,不过在有一次她装脚疼时,他还是勉为其难让她坐上了他的机车,这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所以本来只汪宝澜坐上了的位置,陈玩也成功坐了上去。   姚秦从里为她打开车门,闲散的看她。黑色耳钉在暗黄车灯下反而显得有些扎眼。   陈玩看车内座椅都是全手工定制皮革,她抱胸挑眉,“姚总,你这是来炫耀的?”   “你要这么认为也可以,怎么,陈玩你现在也有顾虑了?”姚秦一手掌方向盘上,偏头看她,脸上有点痞气。   陈玩行动回答了他,她扶着车门,大大方方坐进去,顺手绑了安全带,然后在手机车行软件上取消了订单。   “走吧,姚总,我给你导航。”   姚秦拿着手机,把微信二维码页面调出来,拿到陈玩面前:“地址,微信发我,我来导航。”   陈玩愣了愣,姚秦看她:“怎么,没有微信?”   “……”陈玩加上他,看头像是个黑白调的房间,一面混凝土墙,上面挂着某种金属艺术品。   车子启动,很快消失在阴暗的路边。   而就在同一方向相隔十几米的地方,还停着另一辆车,一辆黑色的宾利。   周钦时比姚秦更早到,姚秦的车从他车旁经过,周钦时看见了驾驶座上的男人,一直看着他把车开到陈玩跟前,直到陈玩上车离开。   周钦时收回视线,合上了车窗。   姚秦,当年那个,陈玩除了他还想办法勾引过的男人。   周钦时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些陈旧的画面,画面里,陈玩在回雅山别墅的山路上,当着一个女人面,挽着姚秦的手,垫脚倾身吻了他脸颊。   当时的他坐在接他上下学的车里,只是碰巧见了这一幕。   周钦时往后靠去,闭眼捏了捏鼻梁,把这些画面从脑子里赶了出去。   半晌他睁眼,脸隐在暗处,目光沉沉。   周钦时看了眼从街边转角暗处走出来的十几个拿着钢管废钢条等武器的粗鲁凶悍男人,他褶眉,看着领头的那人问道:“杨泽,这人是不是有点眼熟?”   杨泽也一直看着那方向,他拿手机调出一个视频,就是以陈玩为主角的视频。   “周总,这人就是在酒吧里调戏陈小姐的人,是科创制造集团陈董的儿子,现在看来估计是想找机会报复陈小姐。”   周钦时蹙眉,手指轻点椅面,过了很久才开口,“负债人出了事,债主就讨不了债了,这几天你派人看着他们,在他们动手前,找合适的机会把陈董叫来看看他的好儿子。”   “明白,周总。”   “走吧。”   “可是周总,苏少爷……”杨泽想说苏宁琛还没到,他们不是顺路来接苏少爷的?   刚说完,前方就出现一人,是苏宁琛。   苏宁琛从酒吧出来走到路边时,看见一辆熟悉的黑色豪华轿车,面上控制不住的惊讶,他快步走到车前,敲了敲后座车窗,一边说话:“哟,周总,是你吗?”   车窗按下,苏宁琛差点敲了个空,他故作惊喜:“哇,掌管八方日理万机的周总还真来接我这闲人啦,小生真是受宠若惊……”   他话还没说完,后座的男人有些不耐烦了:“不想上车?”   “哎,上上上,怎么不上,您周总来接一下多不容易,这可比御驾还难坐呢,哈哈……”   苏宁琛说着准备拉开车门,但他突然又想到什么,有点不怀好意的笑:“哎,我说周钦时,你今儿这风好像吹的有点奇怪啊,你不会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哎……不过陈小姐好像已经走了……”   周钦时看他一眼,脸上突然起了淡笑:“杨泽,开车。”在苏宁琛还没反应过来时,车门已经被他关上,然后启动,很快消失在苏宁琛面前。   苏宁琛:“……卧槽!周钦时,你还是不是人?!”   苏宁琛一个人在风中有些凌乱,他刚准备再咒骂几句,手机微信提示音突然响起,苏宁琛打开微信界面,见周钦时一片灰色干净得不得了的头像上,出现了个红色的数字2,他打开消息页面,收到个250块的红包,还有一句话:“打车费。”   苏宁琛又骂了句“操!堂堂周总这么抠门?”   他在想要不要咒姓周的断子绝孙。   最近他家老头子为了让他收心回去跟着打理家业,把他各种卡号账户都冻结了,还给他那些朋友也打了招呼,绝对不能明里暗里借钱给他。   苏宁琛挥霍一段时间,就把身上的存蓄都耗得差不多了,本来还有俩法拉利可以让他继续再潇洒一段时间,结果就前几天被他的叛徒弟弟给骗去了,他也准备回去自首的,只是这最后几天,还是要人生得意须尽欢啊。   他这几日对那天所见忒感兴趣,这最近便都在陈玩身边转,不过他发现一个问题,这位小姐好像很不待见他这兄弟,实在是奇怪得很。   就他常年观察,没多少女人能抵抗得了周钦时这斯文败类的魅力,何况还要讨厌他,这就让他更好奇周钦时这厮是不是对人家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了?   若是这样,那不就更有意思了……   而今日,他也就是想打个电话给自己兄弟哭哭穷,开玩笑让他来接他一回,因为他今天把钱花干净了,连打车的钱都没有,本不抱希望的,结果没想到他竟然来了,按理说他应该感动的,但现在看这情况,这厮根本就不是来接他的吧……   陈玩打开车窗,手肘搁在上面,探头出去感受因为速度带来的凉风。   两人一直没开口说话,陈玩趴在车窗上,也没心思说话,六年了,他们现在也不熟,而且这礼貌的送一次后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交集,除非她再回到她陈大小姐的位置。   “你每天这么晚下班?”姚秦开着车突然问道。   陈玩一时没回应,等她反应过来才道:“也不是,一般11点,今天只是我自己耽搁了一会儿,所以晚了。”   姚秦听她无所谓的样子,他转头看她一眼,还想再说什么,却突然来了电话,他轻触耳边接起。   陈玩听他讲电话,声音温柔,她转头看他,见他神色也很放松,好像还带着笑。   “我待会儿就回来了,听话,早点睡觉,都这么晚了。”   “嗯,好,晚安。”   陈玩见他挂了电话,饶有兴趣问:“这么温柔,你老婆?”   “……不是。”   “女朋友?”陈玩想了想又接着道。   “……”   “也不是……那看来只能是情人了……”   姚秦:“……”他无语看她一眼,然后又转回头去,“是我弟弟,今年小学六年级,现在还比较粘我。”   “……这样。”陈玩听见弟弟这两个字,她看着前方,目光好像透过了挡风玻璃一般在看着什么,又好像只是陷入了某种思绪在发着呆。   半晌她又说了句:“挺好的。”   姚秦看她那样子,突然想到以前无意间知道的事,她家的事,他有些迟疑道:“想什么呢?”   “嗯?没什么。”   车开了一半,陈玩把自己从回忆中拉回,掩下情绪随意扯:“我见到汪宝澜了,她现在好像有了陆公子,你们当初怎么没在一起?”   陈玩想,当初汪宝澜多喜欢姚秦啊,简直恨不能马上就嫁给他,而且因为有两家的关系在,姚秦对汪宝澜还是挺不一样的,她记得自己在准备离开去美国时,遗憾之一就是当时没能把姚秦给拿下。   “我们不合适。”姚秦看她一眼,眼神里好像有某种东西。   “你当初不还挺喜欢她来着?”陈玩想,当初他身边只汪宝澜一直跟着,她还没见过其他女人,哦不对,后来还有她这个不怀好意的女人……   不过她也没成功不是。   姚秦又转头看她,这次眼神更深了些:“谁说我喜欢她?你也一直以来都这么认为的?”   “嗯,难道不是……你们可是众人眼里的金童玉女。”   陈玩随意说着,反正在她眼里不是,汪宝澜哪里配这样的称呼。   姚秦没再说话,只是瞥了她一眼,那他这意思……陈玩好像有点明白了,汪宝澜原来当年也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   呵,活该。   陈玩在座椅上打了个哈欠,两人之后便一路无话,一直到车停在叶淼的临邯花园小区楼下。   陈玩在这里下车,前方就是楼道口,她关了车门,对着姚秦道:“谢谢你了姚总。”   “叫我姚秦,你住这里?”姚秦也下了车,倚在车门上,指缝里夹了根烟,他看了看前方楼层,好像有点怀疑。   “嗯,怎么,很吃惊?”陈玩知道他肯定想不到自己现在会住在这种地方,这种他们这些人可能一辈子也不怎么会涉足的地方。   “陈玩,你……”他想说什么,陈玩直接打断他,“好了,别惊讶,也别好奇,我先走咯,拜。”   陈玩没在称呼上纠结,也不想透露太多她现在的情况,况且她现在也困得很,便直接告辞了。   “嗯,晚安。”车边人也礼貌回了句。   陈玩撩撩头发,朝他勾唇笑了笑,就转身走进楼道,背影很快消失在阴影中,只是不时能听见脚重重踏地的声音,接着楼道的灯便一层层的亮起,最后终止在五楼。   姚秦用手拢着点燃烟,闲散的吸着,烟雾缭绕中,神色不明。   在SUHE BEER里一连见了两个熟人,陈玩没想这么快还会再见到第三个,而且也是在昨日见到姚秦的走廊里。   都说冤家路窄,就窄在这种隐蔽又昏暗的通道里。   陈玩看着眼前恶狗拦道的两人,饶有兴趣开口:“汪大明星,也来这里消遣啊?”   汪宝澜退了一步,上下打量陈玩,见她现在穿了件红色紧身体恤,下身一条超短裤,啧啧两声,面上挂着讥诮的笑,“陈玩,陈大小姐,怎么就沦落到这幅田地了,还真是难看……”   “怎么,哪里难看了,明明身材这么好,颜值好像也比你高。”   陈玩今天这一身其实搭配得很不错,既展现出了她曼妙火辣的身材曲线,也不会显得露俗,现在跳舞很多衣服都是她自己选购搭配,只要上身效果好,老板不会干涉,符合酒吧风格就行。   “你!陈玩,你以为你还是那个光鲜亮丽的大小姐呢,明明都被人扫地出门了,不然你现在怎么会在这里?”   汪宝澜身边的杨欢一直在打量着陈玩,听陈玩说的话,她心里不由得点点头,一瞬又立刻拍醒自己,这女人可是狐狸精,她怎么能认同狐狸精说的话呢。   杨欢挽着汪宝澜,她上前一步,声音娇俏:“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别想缠着苏宁琛!他对你也就是玩玩,你别以为你还能缠着他嫁入豪门!”   陈玩看汪宝澜身边女人一眼,她拧眉,“你又是哪位?苏宁琛?这又是哪位?”   陈玩想了想,突然反应过来好像是那位最近经常缠着自己问东问西,长得还不错的男人,不过她什么时候缠着他了?而且这男人好像跟周钦时认识,一直在她这里旁敲侧击两人关系。   “你别装蒜,你这个狐狸精!”   陈玩听她这骂人的话,又看她好像还带着点稚气,她忍不住笑了,“这位小妹妹,自己管不住男人,找别人撒气可是不对的,狐狸精?我就当你夸我了,毕竟狐狸精可比你这种普通女妖精有魅力多了……”   “你!你怎么这么不要脸,我……”杨欢有点词穷,她一直跟着苏宁琛跑,以往自恃身份,搞那些狐狸精,她一般都是找人替她办事。   而今日也是她看了苏宁琛最近一直在发些有关这女人的朋友圈,她才忍不住找汪宝澜帮忙,因为她有找过这酒吧其他的舞娘,想让这些女人来对付她,但这些人看着钱却都不敢收,只说这女人太凶悍,她们对付不了。   她本来想找酒吧老板,但这连锁酒吧的经营也跟她家生意没关系,她一时还找不到关系弄她,所以才只能到汪宝澜面前诉苦,顺便让她想想办法,毕竟宝澜姐可是跟这女人更不对付啊。   她自己亲自出面的机会不多,毕竟是从小当千金小姐养大的,所以现在面对这样凶悍的女人有点不知该如何应对。   “好了,我们不是一个段位,苏宁琛现在就在外面,有几个模特在他身边陪着,我看你要不要去看看,不然今晚恐怕他又要醉倒在别人的温柔乡里了。”   陈玩说得直白,杨欢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最后还是紧张的对汪宝澜说了句,“我去看看。”说完再恶狠狠的瞪了陈玩一眼,才跑了出去。   汪宝澜想叫住她,但看她一脸着急,也没办法,只是目光有些阴冷的盯着陈玩,面上倒还是带着浅笑。   陈玩一直很佩服一些人,就是明明恨得牙痒痒,还能对着敌人笑嘻嘻,她觉得自己这方面还得好好锤炼,以后面对周钦时这种心机深沉又聪明的男人才能更游刃有余。   “现在方便了,又只剩我们两个了,汪小姐。”陈玩凑近她一步,面上表情甚至有些愉悦。   “陈玩,你知道吗,你现在就是个下贱货而已,哦,不是,你早就应该是了,六年前你不就成破烂货了,哈哈……”   汪宝澜想到六年前,就忍不住笑,活该啊陈玩,她也才想起这才是她汪宝澜手里最锋利的刀,只对陈玩起作用的刀。   陈玩看着她,面上没了表情,但很快又勾着唇笑了,她凑近她,给她理了理白色蕾丝衣领,凑到她耳边,吹口气一般说道:“知道我昨天碰见谁了吗?那可是你当初最喜欢的人呐……他昨晚送我回家了……”   “你……”汪宝澜突然瞪大双眼看着她,姚秦,他果然还是……想到这里她更加握紧了拳。   陈玩退开一点,看她表情,原来还是在意的,不管过了多久。   嘁,这可怜的女人。   她笑了笑,又接着拍了拍她肩头,像是给她除尘,又轻描淡写的道:“哦,还忘了告诉你,我跟陆公子现在可是好朋友了,他微信好友里可是有我的名字哦……”   陈玩轻飘飘说完这句又突然语气转硬,“汪宝澜,我告诉你,当年我能勾引姚秦,现在我也能勾引你的林谦哥,所以,你最好识点相别惹火了我。”   陈玩说完就退开几步,好整以暇的看她。   汪宝澜双手握拳,指甲掐进手心,她却强自笑了笑:“陈玩,你别以为谁都会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林谦哥可看不上你,不过是出于礼貌而已,他这样的人,家教可是很严的。”   “哦,是吗,那我们要不要拭目以待?”   陈玩说完就撩撩头发,留给她一个风情万种的笑然后才提步往走廊前方尽头走去。   汪宝澜看着她的背影,几乎要目眦尽裂。   陈玩走出走廊,她心里比了个YES,这局完胜。   他妈爽。   而在酒吧VIP卡座这边,苏宁琛却有些难受了,这女人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他看着杨欢想把他带来的几个模特给弄走,有点生气,但是又怕她到时让她母亲,又缠着他妈让他两个结亲,这才忍耐下来。   只是没想到这次忍耐还挺有价值,因为他得了一个重要消息!原来如此,怪不得周钦时这厮会出现在这里,怪不得陈玩会对他这么抵触,原来这就是之前陈家那大小姐啊,这么看来,这就好像更有意思了。   苏宁琛脑补了好一出狗血八点档痴情虐恋的戏码,他觉得这次他可能有机会好好看场周总的坎坷爱情戏了。   这夜11点半,陈玩如常站在路灯下等车来接。   她百无聊赖,看眼四周,停了几辆车,有一辆稍隐在暗处,但一看这流线,就是豪车,不过现在这些都跟她没关系,陈玩收回目光,因为她的车到了。   是一辆白色的本田汽车,陈玩拉开车后座坐上去,也没怎么注意司机,自然也就没注意到他根本没像之前那样问她手机尾号。   白色车重新启动往前开去,在它后方那辆隐在暗处的豪车也悄无声息的跟在了后面。   陈玩是过了一会儿才发现不对劲的,因为她手机里有电话打来,问她在哪里,怎么路灯下没看到人,陈玩突然警惕起来,不动声色挂了电话才对前方一言不发的司机开口问道,“师傅,还有多久到?”   “快了,马上就到。”前方男人声音粗哑,说话平直没有起伏。   陈玩看他驾驶台上连以往见到的牌照都没有,她知道这是坐上黑车了。   周钦时坐在后座,他见四周越来越偏僻,但姿态却比较闲适,只是随意问道:“陈董到哪了?”   杨泽看了眼屏幕上显示的位置,他微转头,“离这里很近,估计还有十分钟。”   陈玩打不开车窗,她在车里往外看去,昏暗的灯光不时闪过,这人好像把她拉到了一个废弃工厂。   陈玩在思考着对策,其实她是不怎么惊慌的,对付这么个男人,她还是绰绰有余,即使他有刀具,但现在在车里恐怕会有点施展不开,而且万一这人有枪呢,那可就不是闹着玩了。   在她还没想出什么办法的时候,车子却停了下来,然后男人让她下车。   陈玩有些狐疑,这是什么操作,不在车上动手?   那肯定外面还有人了。   陈玩小心拉开车门,她看眼前方,黑黢黢的,只有嗖嗖冷风,今天下了雨,温度突然下降了不少,何况还是大半夜的。   陈玩总算下了车,在她完全踏上这地面时,有灯光亮了起来,也是昏暗的,照着四周都是横亘的阴影。   不过也让她看清楚了周围情况。   她现在在一个破旧场子里,四周都是建筑废材,有的垒得高,差不多有三四米。   而在她四周现在还围了一群人,个个手里拿着钢管或废钢条,陈玩数了数,有二十几号人。   最前方那个,有点熟悉,陈玩看了他好几眼,才明白,原来是报复。   陈顺看着眼前好像没丝毫惧怕的女人,有点挫败,但面上却不显,只是更加阴狠道:“陈小姐,别来无恙啊。”   “这么看,我觉得你好像有恙。”陈玩踢了踢脚跟,她开始准备热身了。   “你这娘们什么意思?”陈顺看她这样子,火气更重。   “能有什么意思,就是说你这里——恐怕是有毛病。”陈玩说着指了指自己的头。   “你!好你个不要命的女人!待会儿我让你看看我到底有没有毛病,不只脑袋还有下面也让你看看。”   说完他还恶趣味的笑笑,其他人也跟着起哄,对陈玩,他始终还是垂涎的,毕竟吃不到嘴里的都是最惦记的。   陈玩面不改色,只是微皱眉,看看,跟这种人比起来,她陈玩都算高雅了。   身后几人朝着陈玩挥动钢管,不仅都被她给灵巧躲过,有时还被她拉着然后一脚踹在了地上,半天爬不起来,她穿的高跟,这踹起人来可是疼的要命。   不过人多了,她也有大意的时候,不注意手臂上就挨了一管,陈玩“啧”一声,挺疼。   她其实心下没这么淡定,毕竟一个人面对这么多带着武器的人,而且以往跟她干架的大都是女人,这跟一群强壮的男人,她还是有点吃力。   周钦时的车停在场地前方的一个角落,在黑暗里不特意看,没人会注意到,但从他的方向却能完全看清里面发生的事。   在看到陈玩咬牙挨了一钢管时,周钦时眯了眯眼。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评论发红包吼   周总换车了   剧透,勾引与扑倒1.0估计在22与23章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倩” 1个; 第21章 搞事2.0   他手指轻敲着, 杨泽看前方陈玩好像还是有点吃力的样子,他犹疑开口, “周总,要不要……去帮帮陈小姐?”   周钦时看着前方情况沉默了一会儿才回道,“不用”, 然后又接着问了句,“陈董不是该到了?”   杨泽再看了眼手机屏幕上陈董的当前位置,他松了口气:“来了,还有一分钟。”   “嗯。”   陈玩差不多摆平了一半的人, 但她现在也有些体力不支, 正准备发威竭力看能不能速战速决脱身时,前方却突然打了个大灯,把这一地儿照的亮堂堂, 甚至还有些刺眼。   所有人都不自主停了手看向后方, 陈顺也有点奇怪又冒火, 这他妈谁这时候来搅局?   陈顺领着人看那车灯下缓步走来几个一身黑衣的男子,最前头那个,身材有点魁梧,一看就是领头的,只是陈顺瞧着, 这身影怎么越看越熟悉?   陈顺刻意忽略了那种熟悉感开始骂骂咧咧, “谁他妈不长眼,这时候来讨打呢?!”   一个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粗厚男声传了过来:“讨打是吧,我看你这小兔崽子才是欠收拾了!”   陈顺心下一惊, 他更走近几步,那几人也来到近前,双方人马总算都能互相看清了。   陈玩打量一眼,突然出现的几个人中,领头的那个男人看着四五十岁左右年纪,微胖,面相瞧着有些精明,但也和善。   陈顺看清人有点不可置信,他几乎跳起来,“爸?!你怎么会……你现在怎么会在这儿?!”   “那你这兔崽子现在又怎么会在这儿?嗯?!”陈董上前捏住陈顺的耳朵,陈顺开始叫唤。   “爸,爸,您轻点,给我留点面子!”   “面子,我给你留面子,你给我挣面子了吗?啊?!”   “整日里不学无术,去酒吧调戏姑娘闹场子,被人教训了还恼羞成怒私下报复,你还真是我的好儿子,老子的脸都快被你丢尽了!”   陈父气得吹胡子瞪眼,陈玩被这情形惊呆了,不过还挺好玩。   “爸!你放手,有话好好说,好好说!”   陈顺总算从陈董手里解脱,他脸上有些挂不住,妈的,这都什么事儿,他爸怎么会来这儿的??而且看他爸这阵势,这次要弄这女人估计是不成了。   想到这里,陈顺看了眼陈玩,有点不甘心。   陈顺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爸,谁叫他爸掌握着一家老小的经济命脉呢,他一个不高兴给他把卡停了,那他还怎么逍遥?   陈父收拾了自己儿子,这才看向陈玩,目光却有些不一样,他走到她面前,有点汗颜:“这位小姐,真是不好意思,我代这兔崽子跟你道歉了,你有没有哪里受伤,我让人现在陪你去看看?”   “你让他以后别来找茬就行了。”陈玩揉揉手臂上刚挨了钢管的地方,随意说了句。   “你这个……”陈顺还想再说什么,被陈父一巴掌拍在脑袋上,“给老子闭嘴!”   陈顺只能恶狠狠地瞪着她,没再开口。   陈玩准备离开,不过她突然想到什么,又转头看着陈董道,“哦,陈董,我刚挨了好几下,又担惊受怕了这么一晚,刚才差点以为自己这是要被你儿子安排的人给打残了,我觉得我怕是需要点精神损失费和医药费……”   陈董:“……”   陈玩那天教训了陈顺后,听八卦自然也知道了他的身份,是个名副其实的富二代,现在他又这样对她,不敲他一笔,她怕才是脑子有点问题。   陈董默了一瞬,目光看了眼陈玩背后方向,他笑了笑:“这是应该的,我会让秘书来跟陈小姐谈谈补偿事宜,还请陈小姐不要再跟这兔崽子计较。”   “好好好,只要这件事就这么愉快的商量了,那就没什么好计较的。”   很好,看来又要有一笔可观的收入了。   想到这里,陈玩发现她的心酸已经少了很多,看来她已经在渐渐适应现在的身份和状况了,这看起来好像不是个好兆头……   陈董让人押着陈顺上车,其他人一看自己头被带走了,自然也就不再为难陈玩,把钢管扔了,站场子里还有点手足无措。   陈玩也往外走,她本以为陈董至少会送她一程,结果他却往前方角落走去,陈玩也往那边看去,才发现那里竟还停着辆车,而且看着好像还有点眼熟,但她一时记不起在哪见过,这好像是一辆限量版的宾利?   陈玩见陈董走到那车后座的车窗旁,跟那里面的人好像说了几句话,就转身径直向着自己的车走去,陈玩刚想叫住他,结果还没走几步,陈董带来的两辆车就迅速在陈玩眼前启动离开了。   陈玩翻了个白眼,还以为这陈董是个明白事理的好人,结果大晚上的把她这受害者就这么扔在这里,这像话吗?   陈玩其实主要是怕他刚说的赔偿不算数。   想到这里,她决定若到时他秘书没主动联系她,她去他公司找人就是了。   不过这辆车又是怎么回事?怎么现在会在这里?难道是跟陈董谈生意顺带谈到这来了??   那现在陈董走了,这车怎么还在这呆着没动静?   陈玩想想也觉得自己刚才那猜测好像也挺牵强,她有点好奇的走近,隔着两三米距离想看得更清楚一些,但这里光线昏暗,而且车窗紧闭,除了能大概看出是辆什么车,其他的就什么也看不出来了。   陈玩还想再走近一点时,那车却毫无预警的突然启动,径直从她面前开过,陈玩脚下侧边有个浅水滩,溅起来的水,正好洒了些在她身上。   陈玩:“……操!”有钱了不起啊?当初她有钱时也没这么讨人厌吧?混蛋,怎么跟周钦时一样惹人嫌。   陈董与陈顺坐在后座,他现在面上表情跟刚才有些不一样,带着阴郁,陈顺知道他爸这是真生气了,而且更大的原因应该是公司的事,他有点担心,又好奇今天他家老头子是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儿的?   陈顺想了想还是开口了:“爸,你今天这时候怎么会到这来?”   没道理啊,以往他做这些事,只要不影响公司,他爸知道那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我告诉你,这位陈小姐你不能再有任何心思,我不管你之前到底是想对她怎样,但现在一切心思都给我灭干净了,听见没有?若我再发现,你自己看着办。”陈董想到刚离开时跟那人的谈话,他就头疼又焦虑,这生意多半是要黄了。   这臭小子!   “爸,你怎么这么郑重,不就一女人,话说你今晚怎么会知道这事儿的?”   陈董被他气笑了,“你知道这陈小姐原来的身份是什么?”   “她能有什么身份,不就是个酒吧跳舞的?”陈顺不以为然。   “邯城陈氏地产,当年你爸我在人家面前还做低服小呢,知道?”   “知道啊,那跟这女人有什么关系,而且,陈氏地产不早就没了吗?”   “陈氏地产是没了,但现在有个更厉害得多的冀星集团,你这混小子,你看看人家集团总裁这年纪做的什么事,你再看看你!”   “爸,你别卖关子了,她跟冀星集团又有什么关系,难不成还是那总裁的马子不成?”   “她是原来陈家的大小姐,你说有什么关系?”   “什么?!”陈顺差点跳起来,大小姐怎么会抛头露面出来做这种工作?   “虽然我们也知道陈家现在已经没了,根据我查到的资料,这大小姐好像也被赶出来了,但我今天会这时候,这样出现在这里,你以为是为什么,我告诉你刚那辆车就是那冀星集团周总的……现在想通这关窍没有?”   陈顺总算也陷入了深思。   陈董又接着道:“人家这意思就是——不管对外他怎么对待这位大小姐,但至少像我们这样的‘外人’那还是随意动不得的,明白?”   “嗯……我知道了爸,我不会再找她麻烦了,我还拎得清什么是重要的,公司好我们家才能好,这我还是明白的。”陈顺实在没想到,原来这女人还有这么个身份。   陈玩这下不敢再随便打车了,她走出这偏僻地方,到了大马路上,现在已经半夜一点多,要让她这么走回去那不得整死她,所以她还是在路边看着能不能有选择性的拦辆车。   不知是她运气好还是怎样,总算拦到了一辆出租车,而且司机还是个女人,陈玩这下才放心不少,坐了上去。   周钦时回到雅山别墅时,杨泽对他汇报道:“周总,陈小姐已经安全回家了。”   周钦时没回应,只是解了领带,松了两颗扣子,在进屋时却突然停了脚步,捏着眉骨淡淡吩咐了句,“酒吧的工作,像之前那样处理。”   杨泽反应了一瞬,答道:“好的,周总。”   作者有话要说:  好了,搞事2.0   我一直在期待你们发现一个点,嗯……关于男主搞事方面的……   接下来陈大小姐发现都是周总的手段,然后女主要小小的爆发了……   周总这里不用亲自出手,不过后面有个情节,有他受不了亲自出手的时候,我只能说嗯,应该会……很苏   还有各位宝宝别慌啊,才二十章啊,过去的故事还才透露一点,男主到底想干什么,又是怎么个想法,这个只能后面慢慢看了……这个我觉得现在不能剧透,不然就没意思了吼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拔剑起长歌、陈陈爱宝宝 1瓶 第22章 上门   陈玩第二天想了想昨晚发生的事, 不知道这陈董是怎么会这么及时赶到的,难道他也像当年在国外时, 陈厚山派人监视她那样监视自己的儿子?   不过怎样现在也不关她事了,她只是有点担心那陈董会不会把补偿这事给忘了,结果第三天, 他就派了人过来,然后跟她谈好了补偿数目,一共八万。   陈玩这下很满意了,她身上的伤抹点药最多养十天差不多就完全没事了, 那晚她挨打时还是比较有技巧的, 虽然有点疼,但也并不会伤到太厉害,所以现在这八万很值了。   叶淼知道后一个劲夸她有碰瓷的潜力, 让她干脆找辆豪车寻个机会在前面一躺, 这一两百万可能就到手了, 陈玩也得意,说有机会试试。   得了这笔款子,再加上之前跟周钦时约定,他给的五倍小费,陈玩本以为她可以稍微放松一下了, 结果酒吧却突然给了她一个坏消息。   她被辞了。   陈玩一时有点懵逼, 老板给她结算时,只说是上面有大股东看了之前在微博上的消息,认为她的行为对公司的经营和形象营造不太好, 但有些人又认为可以是个不错的噱头,经过一段时间谈论,上面最后还是决定开除她。   而且老板还告诉她,现在凡属他们公司旗下酒吧,她是上黑名单了,而且私下在行业里她的‘事迹’也会被很快传开,比他们更好的连锁酒吧应该也不会录用她,而那种档次比较低的,待遇估计也不怎么样,她也没必要去。   也就是说陈玩很可能最近,都不能再找到薪水环境各方面条件都还挺不错的酒吧去做领舞了。   她前段时间刚把直播研究得差不多,正借着之前那视频的热度,开始每天直播两小时朝着网红路进发,结果就出了这事。   她现在刚有了一点粉丝,能挣点小钱,但还不成气候,所以其他工作还是要做,但现在被辞了她也没办法,便只能再多花些时间做武替和跑龙套。   《锦绣红尘》的戏份已经快杀青,这天,汪宝澜在室内拍摄场地靠门的一处角落优雅闲适的坐着,陈玩虽不怎么想见到她,但她还是来了,因为她刚在另一个院子里看见了之前来找过她的经纪人李新。   汪宝澜现在正与李新说着什么,远远的两人也看见了陈玩,不过李新很快就收回了目光。   陈玩总觉着虽然被拒绝了,但她还是想当面问清楚到底是为什么,就这么失去机会,她怎么也不甘心。   陈玩等了一会儿,估摸着她们也该聊的差不多了,但李新一直没出来,陈玩便走到后门,准备进去找她时,却听见了李新和汪宝澜的谈话,陈玩听了几句,发现她们谈论的对象竟然是她?   陈玩停下了步子,她倒想听听她们能聊她什么。   只听汪宝澜有些轻蔑又好像带着点不高兴的语气:“原来,你还看上过她啊,那怎么没签呢?”   “其实我资料都准备好了,只是后来呈上去的时候,被打了回来,上面还发话说这人公司不会考虑,说她不合适,以后其他人也别再拿着这资料上去……这里我就明白,这姑娘可能是得罪哪路神仙了,所以……我肯定也就算了。”   李新说着还有些遗憾,她其实觉得陈玩是个好苗子的。   汪宝澜听了,她想了想突然问道,“我记得你们春尚娱乐不是被收购了,新老板是谁来着?”   “是冀星集团的周总。”李新说这话时有些恭敬。   “周总……?哈哈哈……周总,原来如此,周钦时周总啊,那就怪不得了……”听声音都能知道汪宝澜很高兴。   “宝澜,你认识我们周总?”李新有点疑惑,看这样子,难道那姑娘竟是和周总结了什么梁子?那她现在还能跑跑龙套都算不错了。   谁都知道冀星集团掌门人对付敌手的手段,那可是一般不怎么留余地的。   陈玩却听得愣住了,突然双目圆睁,心里翻江倒海,周钦时……!   听了这话,她也马上查了下春尚集团的新任总裁,可不就是他周钦时!   那就怪不得了,肯定就是汪宝澜这女人说的那样,是这混蛋发了话,剥夺了她的机会。   啊……!!这混蛋!   陈玩还在愤愤,突然有人抬着一扇屏风道具走近,见陈玩在那里杵着,他们让她让一让,还把关着的一扇门给打开了,陈玩一下子就暴露在了屋内的两人面前。   汪宝澜和李新也是一愣,不过很快,汪宝澜就反应过来,在工人师傅离开之后,她就笑着起身,走到陈玩身边,心情十分愉悦,或者应该说是特别的幸灾乐祸:“陈玩,原来不只我看不惯你啊,连周钦时也在对付你,你还真惨,周钦时可比我要聪明多了,以他现在的实力和地位,要对付你陈玩那可就太容易了,哈哈,陈玩,你也是活该,谁叫你当年这么混呢,当年你对这周总做的许多事,我看着那可都不怎么是人干的事啊……”   汪宝澜面带微笑的说着,她声音压低,在旁人看来,还以为她只是在跟她随意聊天。   “汪宝澜,你得意个什么劲,周钦时再厉害,我现在不也活的好好的,还能在这里膈应你不是?”   “陈玩,我看你呀也就这嘴和拳脚厉害,你看你,现在被人扫地出门了不也一点办法都没有?不过我觉得周总这劲儿啊使得还不够,我可记得当初就因为你对他这样随意,找着机会就欺负侮辱人家,所以有一年大冬天的,他才会被你那些拥簇者给逼下了学校的水池子,啧啧,那么冷的天,在里面站着冻这么久,而且他当时好像也还病着吧,我记得后来我瞧见他被人救上来的时候,那看你的眼神,啧啧,陈玩,你还是好自为之吧……”   汪宝澜说着又笑了,清纯漂亮,但在陈玩眼里却很难看。   是,当初她是混蛋,但谁叫他们母子无论她使什么手段,都赖在她家不走呢,谁叫陈厚山对他像对亲儿子一样呢,陈厚山的儿子只有一个,那就是她的弟弟陈郁,没有人可以取代她的亲弟弟,这种无耻破坏别人家庭的女人生的儿子就更不行了。   她绝不会允许陈郁的位置被别人抢了,她欠陈郁这么多,这点她还是要替他守住的。   这是周钦时母子欠她和刘女士的,那女人有重病她惹不起,那她的儿子替她多受一份罪有什么不对?   她这样对他正好让他还了,这才公平。   但是现在,周钦时这是想怎样?报复她吗?   陈玩突然想到之前酒吧辞退她的事,这是不是也可能是周钦时在从中作梗?   陈玩急躁的拨了之前酒吧老板的电话,她直接了当的问,是不是上面有人发了话要辞她,而不是像他之前找的那种借口,陈玩让老板不要骗她,她也做不了什么,只是想知道事实。   老板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告诉她就是她想的那样,他说他也不知道这上面究竟是谁,是他们公司握权的人或者是其他有关系的,但确实是有人发了话。   陈玩听到这还能想不到是谁?除了周钦时还能有谁?   这一连串事情,陈玩拉通来,她甚至想起之前做车模时也是突然被辞退了,那这会不会也是周钦时干的?若真是这样,那这混蛋是不是一早就做了这样的打算?   但他不是要钱吗?那他做这些事又是为了什么?   陈玩想了很久,才觉得自己可能想明白周钦时到底想干什么了。   他原来一直——是想要对付她。   他原来是不想让她好过,所以故意用陈厚山和协议来玩弄她,居高临下的看她从高处跌落,在社会的底层挣扎,然后在暗处悠闲欣赏她的窘态。   所以一开始他才会故意装得冷淡,一副只想要钱的样子,让她走进他的圈套,而一旦她被套牢,他只要在背后随便说句话,插个手,她的生活就全在他的掌控之下。   如果真是这样,那她现在能怎么办?   陈玩想,她还是需要再确认一下到底是不是她想的这样。   陈玩又来到之前一开始做车模的地方,她对前台说要见她们副总,但那人现在却不在,陈玩有点失望准备离去,但她却看见了他们新贴出来的模特招聘,她故意又去面试,却直接被告知不会考虑她,陈玩觉得自己心下已经差不多了然了。   却没想当她走出大门时,竟运气突然来了般正好碰见了领着几人一同进来的副总。   陈玩见那副总,她快步走到他面前,问他还记不记得自己,那副总打量她一番笑着说当然记得,他对她印象可是很深,陈玩看他现在跟她谈笑的样子,总觉得当初怎么也不可能会是他突然觉得她不合适。   陈玩便问他那时候为什么会这么突然的辞掉她,那副总皱了皱眉,好像有点难以开口,陈玩看他那样,直接道,“是有人说了话是不是,让你们不能用我?我知道那人是谁,我现在只是想最后确认一下,你没有什么不能告诉我的,我现在的本事对那人又造成不了什么威胁不是?”   那副总看陈玩一副固执要知道答案的样子,听她这话知道她也差不多都了解了大概情况,只是要再得个确切。   既然只是想要个答案,他便沉思了一下才说道:“其实我当初一直觉得你跟我们车型是再契合不过的,只是可惜有一天,我们有个合作伙伴见了却突然说觉得你不合适,让我们换人,这……我们也就没办法了。”   那副总说完看她面色,恐怕也是知道她现在心情很差,便长辈一般拍了拍她的肩,然后就带着人往里走去。   陈玩独自走出大门,她有些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是什么心情,周钦时,周钦时,周钦时……啊……周钦时这混蛋!!   混蛋,斯文败类,禽兽,他既然这样对她,那他现在这地位和身份,一开始也很可能就是靠阴谋手段得来的,他把陈家据为己有,把陈厚山弄成这样还软禁起来威胁她,而现在,又这样随意玩弄她,他还真是卑鄙无耻的让她开了眼界!   他怎么可以……又怎么有脸做出这种事??   陈玩越想越觉得就是这么回事,她觉得自己现在肺里烧了一团火,滚了一锅油,她简直想狠狠掐死他!   陈玩越想越气,越想越控制不住自己体内波涛汹涌的怒意,她打了个车,赶到冀星集团楼下,气势汹汹的走到前台,让前台告诉她周钦时这混蛋在不在总裁办公室,但前台却并不怎么搭理她,陈玩这暴脾气,直接一拳砸在柜台上,面目都快狰狞了。   前台这才不得不迫于她的淫威,给上面通报了一声,结果这次,上面的回答却让前台一愣,她回过神来才告诉陈玩上面让她直接上去。   陈玩知道人在,一刻不停就往电梯走去。   35楼的总裁办内,杨泽挂了电话,对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前方,背对着他的人影道:“周总,陈小姐上来了。”   杨泽想到前台有点战战兢兢的声音,他顿了下又说了一句,“陈小姐……好像火气很大。”   周钦时背影挺直,透过落地窗看着远方,目光深洞悠长,嘴角似有淡薄浅笑,他一手慢斯条理的抚着腕上表带,姿态优雅,像是蛰伏已久的最优秀猎手在静待着自己最中意的猎物。   作者有话要说:  啊下章   本章为13号更新章节 第23章 扑倒1.0+勾引1.0   陈玩上了35楼, 凭着之前记忆,熟门熟路的迅速到了总裁办公室门前, 看见宽阔的白橡原木门上方门牌上写着的几个字,她嗤笑一声,直接大力推门走了进去。   结果在宽敞的屋内却没见到人, 陈玩有些气急败坏,她在一室内大声喊,“周钦时,你这混蛋, 给老娘出来!”   陈玩在屋内逡巡一圈, 又喊了几声依然没人应,正更气不打一处来时,却见书架一侧有一扇磨砂玻璃门, 陈玩推门走了进去。   周钦时果然在里面, 他现在站在屋内的一张白色大床前, 一身白衬衫,手还放在衣领上,似乎正在整理。见陈玩进来,周钦时皱了皱眉,语气冷漠:“不懂敲门?”   陈玩看见人却忍不了了, 她大步向前, 走到周钦时面前,一只手挥动,眼看着一巴掌就要狠狠落在她面前人脸上, 但周钦时反应却很快,他竟直接抓住了陈玩扬在半空中的手腕,截下了她的突然发难。   陈玩手一转,反手又握住他手臂,想将人拉过来开揍,却惊讶发现她根本拉不动,而且还反被这混蛋握住手腕给扭在了她自己身后,陈玩另一只手也招呼过去,却也都被周钦时给一一拆解了。   不仅如此,他还顺势将她给推到了墙上,陈玩后背并一只手被迫压着墙面,而周钦时另一只手,又紧紧掌着她另一条手臂,将她给硬逼着抵在了墙上。   陈玩心下惊怒,她狠盯着面前的人有些不可置信,“混蛋!你练过?!”   周钦时没回她这句,只是制着人凑近她低声轻慢的开口,“陈玩,你这样气势汹汹的闯进来是什么意思?”   “你说我什么意思?”陈玩也挑眉看他,眼里尽是噼里啪啦燃的旺盛的火焰。   “我记得好像告诉过你,你这动了手,给你再加一笔那可不是小数目……”   陈玩听他这话,不屑的看着他哼笑一声,“你加啊,你随便加,周钦时,反正你也不是想要我还钱对吧?”   周钦时皱眉,像是真不知道一样,“你什么意思?”   陈玩看他装模作样,她怒意更盛,“我什么意思,周钦时周总你这么聪明会不明白?还有,你他妈先放开我!”   陈玩被他制着,使劲挣却挣不开,她用腿,周钦时便更靠近用身体给她钳制住,陈玩现在被他抵在墙上完全动弹不得。   “陈玩,你斯文一点。”周钦时听她这么说话,习惯性蹙了眉,只是陈玩没注意到他这些细微的表情变化。   “我他妈要你管?!”陈玩现在火气大,这混蛋还让她斯文一点,去死!   陈玩气愤中却又觉这句话好像有些熟悉,她突然想起,当年因为她,两人被绑架,她找到机会让这混蛋先滚的时候,他就第一次说让她斯文一点,而且那会儿这混蛋好像还破天荒的对她笑了,陈玩看他笑,那时也是脑子抽了竟第一次觉得这混蛋长得还真挺不错,陈玩想到这里,心下又呸呸两声。   而她回答的好像也是刚回的这句?   周钦时盯着她,眼神好像也是在回忆亦或是在思考着什么,半晌他突然笑了,“陈玩,你还是这副样子,倒让我真想找个法子管管你。”   “周钦时你敢?你以为你是谁?管我?少他妈白日做梦。”陈玩翻了个白眼,她怀疑这混蛋是不是有病?   而且现在他们这话题好像也被这神经病带偏了?   果然连说话都在算计。   她现在真想狠狠揍这混蛋一顿,最好打的他半身不遂,下半辈子都只能躺在床上。   “你放不放手?”陈玩微仰头,一副狠戾的样子。   周钦时没应,但他依然钳制她的行动告诉了她回答。   陈玩突然恶从胆边生,她脑袋往前凑近他,低头就咬在了周钦时肩上,狠得要命,白色衬衫很快就浸染了点点血色。   周钦时身体僵了一下,却还是没放手,就这样站着任她咬。   陈玩感觉口腔有些酸痛,她也尝到了铁锈般的血腥味道,才终于松了口。   嘴角却沾染了点周钦时的血迹。   周钦时没看肩上的伤口一眼,只是低头紧盯着陈玩,看着看着,他突然松开一只手抬起她下巴,见她唇角带着他的血,他突然眼神不对劲,然后另一只手也松开了她。   就在陈玩以为他终于因为疼痛而肯放开她时,面前人却又突然大力扯过她,然后竟一把将她给扔在了他后方的大床上,紧接着他的身体也覆了上去,俯身双手抓住陈玩两只手手腕,给她压在头顶上方,身体撑在她两侧。   陈玩一时惊住,她开始剧烈挣扎,“周钦时,你这混蛋,你想干什么?你放开我!”   “你发什么神经,你放开我!”   周钦时在她上方,他看她挣扎,脸色因愤恨和激动渐渐变得红润,唇色也愈见鲜艳,他就这么神色未名的盯着,手上劲却渐渐使的更大了。   陈玩被压在床上,她怒瞪着在她上方强硬压制住她的男人,却渐渐发现上方人的目光好像越来越不对劲。   天色不知何时已经暗了下来,投进室内的光线也都差不多收了回去,周钦时低头逆光,陈玩只觉得他半边脸好像也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阴影,而在阴影下,是一双暗沉的眼,晦色的几乎有些可怕,随着手腕上更加明显的用力,陈玩隐隐感觉到了某种危险的气息。   但她也不甘示弱的回视回去,两人这么对峙着,陈玩那种被危险包围的感觉却好像越来越清晰,她心里愤怒却也开始有种莫名的心惊肉跳,“周……周钦时,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周钦时听见她声音,他过了一会儿才话音有些慢而沉的回应,“你觉得我想干什么?”   陈玩听他这话突然觉得自己有点被气的不知说什么好,只能吼他,“我哪知道你这神经病突然想干什么?!”   周钦时又不说话了,薄唇紧抿,像刚才那样看她,只是很快他却又突然仿佛讥诮般的微扬嘴角,才终于松了手,接着慢斯条理的起身,站在陈玩面前,居高临下的整理他的袖口,面色镇定冷淡的仿佛刚才那个突然发神经的人不是他。   陈玩没料到他会这么突然放了她,她躺床上看他一副衣冠禽兽,斯文败类的样子,眼中鄙夷越来越盛时,就听上方响起淡漠男声,似乎还有点打趣讽刺的意味,“陈玩,你刚才难道以为我会像你一样咬回来?”   陈玩讥讽的看他,“我这样想也很正常不是,像你这种卑鄙无耻的人,肯定是眦睚必报的,周钦时,你想要的其实不是我还钱吧,你一直是想对付我——是不是?”   “说说看,我怎么对付你了?”周钦时现在好像心情突然变好了,他好整以暇的看着陈玩从床上撑起身体也站了起来。   陈玩满面怒容的逼近他,“周钦时,我车模、酒吧的工作,以及我要签约做明星这事都是你给我搅黄的吧?你这样不是报复我那是想干什么?我都知道了,我告诉你,你别想抵赖!”   周钦时看她逼近的脸,漫不经心的笑了笑,“我只是觉得,你毕竟做过陈家的大小姐,这有些工作,你去做恐怕还是不太好。”他一副很真诚好像真是为她着想的口吻。   陈玩听他这话,再看他这表情,她简直快气炸了,“你是我什么人?我他妈要你管!你不是只要钱就行了,我做什么,怎么挣钱关你屁事,周钦时你是不是有毛病,我陈玩就是去卖,那也跟你周钦时没半毛钱关系!”   “陈玩。”周钦时听了这话,突然叫她名字,语气没太大起伏,但微皱的眉却像在说明,他也被她说的话给激怒了。   “怎么?听不得这种低俗的话?”   “我看你好像很喜欢这一类工作?周钦时问了句,接着不等她回答又自己想到了答案般接着道,“我知道了……陈玩,你是生来就喜欢勾引男人是吧?”   周钦时说完抬手,看起来竟像是想轻抚她的脸,或者说是用这种动作来羞辱她,陈玩给他拍开了去。   “别碰我,我恶心。”   周钦时面色一下变得又冷又沉。   他反而突然更靠近她,又大力把她抵在墙上,然后一只手掐着她下巴,“我恶心,别的男人就不恶心?你对别的男人投怀送抱就可以是吧?陈玩,你别在我面前还总是一副清高的样子。”   陈玩盯着他,看他冰冷又好像有些压抑的脸,她突然抿着唇笑了,笑得惑人又性感。   她突然双手搂住周钦时的脖子,脸更加凑近他,周钦时松开了捏着她下巴的手,眉皱着,他看着她靠近,红唇微张,笑脸迷人,周钦时的眼神渐渐深暗,他倒想看看陈玩这女人想干什么。   陈玩唇凑近他嘴边,若即若离,吐气如兰,她故意娇媚的笑,声音勾人,“周钦时,其实你……是不是喜欢我?”   说完她离开一点,在他危险的目光中又接着道:“所以你才不能让我去做这些工作……因为你吃醋了,你嫉妒——是不是?”   陈玩说着头突然埋下,贴在他胸前,又故意软着声音问:“是不是这样,周—钦—时?”   作者有话要说:  就问你们……   欢迎大家常来提醒我【斜眼】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陈陈爱宝宝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4章 当年勾引一二事   周钦时一直任她动作, 在陈玩又要再逼问时,他却突然揽紧她的腰, 把她按在怀里,然后好像有些咬牙,又好像只是十足讽刺的在她耳边缓慢开口, “陈玩,你想得美。”   说完,周钦时就放开了她,然后把她双手粗暴的拿下, 在她面前理了理被她弄乱的领口, 很有些嫌弃的样子。   陈玩刚是故意的,她当然知道周钦时不会喜欢她,她就是故意这样说, 周钦时这么孤傲的人, 若是知道自己这样怀疑他, 他哪里会受得了,而他受不了,那就很可能达成她的目的。   陈玩也拍了拍手,故意不屑道:“你做这些事,怎么可能不让我想歪, 我觉得我这样推测也是没错的, 你有本事以后不再干涉我做这些事,不要给我乱想的机会。”   周钦时又回复了平日冷漠,他微讽刺的看她, 话语轻慢带着嘲弄,“你放心,既然你这么抗拒我的好意,我又何必操这个心?”   说到这里,他突然顿了一下,然后更冷的笑了笑,又接着道,“陈玩,如你所愿,你以后想做什么都可以……哪怕是,你想去卖。”   “你!”这混蛋有时候说话真是越来越恶劣了,不,他这根本就是越来越变态才对。   不过陈玩也不甘落下风,她撩头发风情的笑了,“好啊,周钦时,你最好记着自己说的话,卖又怎么样?至少我卖给谁,也不会卖给你!”   周钦时睨她一眼,似笑非笑的,但语气却愈加的寒,“……是吗?那当年,是谁勾引我的?又是谁给我下药?看来你还挺贵人多忘事。”   陈玩被噎了噎,这是她当年的一大败笔,差点赔了夫人又折兵,这混蛋看来还记得挺清楚。   当年不管她怎么想方设法的欺负羞辱他,因为有陈厚山对他们的“爱护”,她始终没能把周钦时母子赶出陈家。   后来陈玩实在没办法,她才会想了这么个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阴招,那就是——故意在陈厚山面前不再对付周钦时,假意接纳他,然后蓄意勾引,再找机会给他下药,在某个陈厚山回家的绝好时机,营造一出周钦时“兽性大发”强她的戏码,陈玩不信,陈厚山见了这情况,还能一点也不顾她这女儿,还把这样的人留在陈家。   她那会儿也是穷尽了毕生演技,才从欺辱周钦时逐渐“自然的”转变为讨好他,再到后来循序渐进的勾引他。   因为有之前骗他的前科之鉴,周钦时这混蛋本来一直不上钩,后来还是她各种软磨硬泡,坚持不懈,锲而不舍,才从送宵夜陪夜读,慢慢让当年寒杉冷松一样高傲的周钦时放下了戒备。   本来一切都按她计划顺利进行着,在陈玩20岁生日前一天,陈厚山下午谈好项目会回家,陈玩估摸着时间,借着给周钦时送下午茶的机会,给他下了点催情的药。   一切都进行的如此顺利,所以在那天下午,当事情彻底败露失败后,陈玩看着周钦时腿上插着的黑色签字笔,又见他不复平日被她缠着时那种放任又无奈的表情,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冷淡与嘲讽,而这混蛋当时见她看过来,面上甚至还带了点意味不明的笑。   陈玩那时才知道,周钦时这混蛋,原来不知什么时候早就已经看出来了,只是他也是好本事,竟然还能跟她演这么久的戏。   当时陈玩见他把药吃了下去,估摸着发作时间将他推倒在床上,周钦时就这么半撑起身体,看着陈玩,狭长漂亮的双眼好像微眯了起来。   陈玩撩拨了他几下,可是周钦时当时这演技也是真好,他端得硬是不动如山,陈玩没办法,想到陈厚山马上就要到家了,便只能下了狠心,更加凑近他,然后身娇体软的俯身紧贴着抱了抱他。   陈玩当时好像感觉到了他身体上渐渐上升的热度,周钦时那会儿,自己好像也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任凭他身体反应如何,他就是不动手,只是在陈玩头顶好像有些不可置信的笑了笑,声音有点不自然的沙哑,“陈玩,你给我下药?”   陈玩当时因为还不能让他知道自己的打算,所以只是表现出是觉得时机到了,想跟他亲近才特意这么做,所以当时她只是随意道,“只是为了助兴而已,放心,不伤身体,怎么,你怕?”   周钦时只是依然微仰头看着她,他似是有些不理解她的做法,亦或是真的好奇,好奇她怎么会突然想这样,“陈玩,你到底想干什么?”   陈玩当时俯身凑近他耳边,香甜的气息几乎近在咫尺,她压低声音一手还在他胸前画圈,故意一字一顿的引诱,“周—钦—时,你想不想,上我?”   陈玩说完,就想起身,结果她腰上却突然伸过来了一只手,那手压着她的腰,周钦时一贯清明的目光好像终于起了些变化,他按着她,似是在探究,却又像是认为她这又是故意招惹人来玩的把戏,接着便松了手,“陈玩,这游戏可不好玩。”   陈玩看他那样,有点怀疑那药是不是假的,不然就是在这种催化剂下,也是她太没有魅力了?   想到马上就可以实现她铲除敌人的宏伟目标,为了再添把火,陈玩将头发撩到耳后,经过一番心里建设后,她应了句,“我可没开玩笑……”在周钦时还没反应过来时,就突然低头,吻上了他的嘴角。   后来,如陈玩的愿,周钦时终于还是没把持得住,把她压在了身下,她们俩的位置换了个个,周钦时一只手正好抚上了陈玩的腰,清隽的脸上开始有了不正常的薄晕,额际好像也冒出了汗。   陈玩想这下差不多了,她心下觉得应该八九不离十了,所以在听见陈厚山熟悉的,踩在楼梯上的脚步声时,陈玩搂着周钦时脖子,把衣服也故意扯开了一点,然后总算戏精一样嚷嚷着,把陈厚山引了过来,正好看见陈玩当时“惊慌失措,一副惊恐不已的”瑟缩在周钦时身下的样子。   陈玩本以为这下陈厚山一定会大发雷霆,一个劲的在她面前忏悔自己当初是被猪油蒙了心,才会有眼无珠引狼入室,差点给她造成难以磨灭的阴影,接下来周钦时也一定会被赶出去,而她母亲也没脸再待在陈家。   陈玩觉得剧本怎么都该是这样走的,所以这之后的失败,她真是始料未及得差点无法接受。   陈玩演着戏等了一会儿,一直没等到陈厚山爆发,她有些纳闷,结果在她看见周钦时艰难起身后,右腿上狠狠插进去了好几厘米的笔尖,腿上的灰色休闲裤被血染红了些时,她才后知后觉,自己好像被这混蛋摆了一道。   也就是这样,最后陈玩事迹败漏,功亏一篑,把陈厚山气了个够呛的人反而成了她,陈厚山对她更是失望透顶,这后来,看着她就更没好脸色。   陈玩也就是从这次起,才会忍不住之后再使了个更偏激的手段对付周钦时,也就是那次手段,陈玩觉得周钦时应该才恨她得不得了,因为那次陈玩看他盯着她的眼神,以及咬牙切齿叫她名字的样子,他觉得他当时可能是真想掐死她。   陈玩想到当年被他摆了一道的事现在还很不甘心,而且她更听不得周钦时这混蛋这会儿还拿这件事来故意消遣她,她按捺不住火气,也讽刺回去,“周钦时,你少提当年,至少现在——你也想得美。”   周钦时听她这话,只是看了她一眼,有点似笑非笑的淡漠。   紧接着在陈玩还未说话前,他就收回了目光,然后走出了内室,出门前背对着她说了句:“记得按时还钱。”   陈玩把一个枕头给他扔了过去,却没砸到人,这个王八蛋!!   周钦时走到办公桌前,把杨泽叫了进来,杨泽见他肩头突然出现的似乎有点触目惊心的伤口,他犹疑的说了句,“周总,您这……”   周钦时看他目光在他肩上,他转头看了眼,半晌才无所谓道,“没事,不注意被一只张牙舞爪的野猫给咬了。”   “……我叫人给您处理一下吧?”杨泽想了想,猫咬人可不是这样的,他不自主看了眼侧边微开着的玻璃门。   “不用了,办公室里有急救箱,我自己可以处理。”   陈玩收拾好自己刚因为动手弄乱的衣服,准备走出去时,就听见周钦时说她是没教养的野猫,她气的牙痒,但一想到自己今天怎么也让这混蛋见了血,她就又稍稍满意了点。   陈玩还没出门,却没想周钦时又进来了,而且直接了当的开始解扣子,陈玩看他那样,还没想好怎么开骂,周钦时却手搭在领上,好像有些不耐的赶她,“怎么,不懂得敲门,也不懂得非礼勿视?”   “你!周钦时你要点脸,你以为谁稀罕看你?!”   陈玩转头,大力的关门,弄得办公室一阵刺耳的响,这混蛋现在真是越来越嘚瑟气人了,她真是一刻也不想再待在与这混蛋有关,并且还留有他强烈气息的屋内。   周钦时听着好像依然有些气急败坏的脚步声逐渐远去,才继续开始解扣子,然后再看了眼自己肩上伤口的地方那一圈深深的齿印。   作者有话要说:  再次声明,女主不是特保守型小可爱,当然对别人她也不会乱来,所以还是只有男主才有这种‘好’福气【斜眼】   女主当年是真的混,但她也是真的心里苦,慢慢展开就知道了   啊,好想让你们看看第一次强吻,不过没办法,得按剧情慢慢来【斜眼】【斜眼】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陈陈爱宝宝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5章 新工作   走出集团大厦, 陈玩突然有点迷茫,现在她明白了周钦时真正的目的是想玩弄对付她, 但她也更清楚了自己当下的处境,她发现她几乎没办法做出任何有力的反击。   颓丧了一会儿,陈玩拍了拍自己的脸, 强自打起精神,现在还不到穷途末路的时候,今天她这么演一场,凭周钦时那高傲的性子, 一时半会儿, 他应该也不会再用之前那种手段干涉她的工作。   这样,现在她就有两条路可走,一条是想办法查清当年的事, 找到可能的证据并且同时保证陈厚山的安全, 再伺机把陈氏和陈家夺回来, 或者即使夺不回来,把周钦时送进去也行。   这第二条路就是若查不到任何证据,至少也要把协议摆平,重点还是得把陈厚山从周钦时这混蛋手里弄出来。   而不管哪条路陈玩发现,现在她最需要的还是钱。   有了钱什么事都好办, 若她实在无法与周钦时抗衡, 至少她还可以找机会带陈厚山离开,但现在因为有协议在,她根本跑不了, 陈玩发现她这会儿几乎是进退维谷,被周钦时这混蛋给牢牢套住了。   想到未来的路,陈玩就有些想发疯,为了避免这种情绪,她告诉自己还是走一步看一步,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得先想办法挣钱,尤其是在这种周钦时应该放松了警惕的时候,他一定特别得意自己现在被他逼到了这种地步。   陈玩拉着叶淼回武馆跟师弟师妹们切磋发泄一通,睡一晚,第二天也差不多又满血复活了。   现在她除了每日发一个跳舞的直播视频积累粉丝外,其余时间还是去片场当武替和龙套。   但最近她也准备去面试一个新工作,SUHE BEE老板在她几天前打电话向他问真相时,介绍了一个新工作给她,是在一个俱乐部里,他和那地方管理人事的经理有些交情,而且他看陈玩的条件也确实十分合适,便让她考虑考虑去那里做事。   老板给她详细介绍了一下俱乐部的情况,其实也就是邯城的某些个顶级富豪们,建立的专属于他们这些上流有钱人士的社交圈子。   在这里时常会有一些宴会,展览、拍卖、品鉴会,时尚服装走秀等活动,参加的都是些富豪及上层名流。   要成为这里的会员不仅有身家要求,连基本素质、道德水准、社会风评等都会有专人评判,以上标准全部合格才能被接纳成为这里的会员。   各行各业人士为了自身更好的发展,都会建立共同的圈子,而这里,就是邯城富豪阶级的顶级社交圈。   在这里大家资源共享,因为利益而在某些地方互相帮持,俱乐部发展到现在,服务已经比较完善,只要会员有需求,俱乐部都会竭尽所能的满足。   在这里可能通过其他会员的关系,你可以见到你平时根本见不到的人,也可能去你以往根本去不了的地方。   所以这个圈子,是其他还未能进入的富豪们最趋之若鹜的地方。   有各种社交宴会,有成功人士,自然就少不得美人陪衬,所以也就需要陈玩这种漂亮女人去做个名副其实的花瓶。   当然除了当花瓶,她偶尔还可以做做各种展会的礼仪小姐。   若是宴会,她只需安静当个花瓶,她们一般不能主动与客人聊天,但如果是客人主动搭讪,那还是要交际回应的。   很多时候有些模特或小明星,也会在某些重要场合来挣点快钱,当然更多的可能是想找机会攀个富豪。   这里工资比较可观,而且一般还有小费,能进入这里的富豪出手也大都是比较阔绰的,所以收入估摸着应该会挺不错。   陈玩了解情况后毫不犹豫就去面试了,面试地方在邯城海港边的一座山上,整个会所包了这整座山,有好些栋别墅,陈玩第一次发现还有这种地方,不过她觉得如果陈氏地产还在,陈厚山这种暴发户的气质,估计也是成不了会员的。   陈玩面试的时候,她看面试官对她的条件还挺满意,但他们也很严格,事先就把面试者的基本资料都查了,面试官看了她资料,再问了她一些基本情况,很快就通知她被录用了。   这工作对陈玩来说还有一个比较满意的地方就是,大部分时间比较自由,宴会展览这些活动又不是每天都有,只要需要人手的时候她才去,其他时间她完全可以自由支配。   这样她也就可以在避免时间冲突的情况下,继续做其他工作。   陈玩在这里已经工作过一次,是为某个富豪私人收藏的珠宝展做礼仪小姐,但结束时间有些晚,到了晚上11点,她才能回家。   现在她正在山脚下的大马路边打车,这地方依山傍水,并没在邯城的繁华地带,所以这时候,车不怎么好打。   陈玩站路边上等车,有点百无聊赖。   公路上不时有汽车开过,速度很快,陈玩看四周只几盏晦暗的路灯,身后一片绿意皆隐在暗处。   但在她前方,宽阔的马路对面却有些临江的低矮建筑,每一幢建筑都零星亮着一两扇窗。   突然一道刺目的光射来,陈玩抬手遮了遮眼,就见她左侧两三米处,“刹”的一声停下了一辆粗犷机车,机车后座上是个穿着紧身黑衣,亮片短裤的年轻女孩,短发齐肩,女孩面上妆容精致,陈玩只见她下了车,然后亲密的与机车上的男孩儿吻别。   道别后,机车很快启动便消失在了夜色里,而那女孩还站着,接着打了个电话。   因为周遭实在比较安静,陈玩也听清了她话里内容,原来是在约另外几个小男生去酒吧蹦迪,陈玩看她才十六七岁的样子,不自主想,自己当初浪荡的时候难道跟她是一个样的?   女孩儿一边打电话,一边等着朋友车来接,却没注意马路对面走近了一个中年妇女,妇女穿着打扮有些普通。   陈玩看那中年女人走到女孩面前,女孩被突然出现的人吓了一跳,然后翻了个白眼才挂了电话,语气不怎么好,问中年妇女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难道是又找了她朋友监视她?   中年女人苦口婆心劝她回去,让她不要跟那些不学无术的男生混,还让她不要跟他们去酒吧这种地方,但女孩却不理,还一个劲的嫌女人烦!   陈玩看着这一出,有点出神。   中年女子拉着女孩的手,看样子是想让她跟她回去,女孩不肯,两人现在就在马路边拉扯着。   陈玩走近了些,但她面上还是在出神。   在陈玩身后一旁的盘山公路上,一辆黑色轿车从山上下来的方向缓缓驶近,隔着一定距离,正准备鸣笛让前方人让开时,坐在后座的男人,透过车窗玻璃,看见陈玩侧身站着有些出神的身影,他不知想到什么突然叫了停,然后缓缓降下了车窗。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路以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6章 宴会   那两人拉扯着越来越靠近车道, 陈玩怔愣的看着,突然那女孩像是忍受不了了一样, 狠狠推搡了中年妇女一把,直接把她推到了车道上。   而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鸣笛响起, 像是催命一样,伴随着刺目的亮白车灯,中年妇女被吓呆了,那女孩也控制不住惊骇的大叫一声, “妈, 小心!”身体却做不了任何反应,只能眼看着人就要被撞上!   中年女人被推搡到了陈玩这边,陈玩一直在一旁静静看着这一幕, 这如此熟悉的一幕……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陈玩突然惊醒, 几步往前伸手把那位中年女子扯了回来,汽车紧急刹车,司机在驾驶座上破口大骂,“大半夜的,找死也别拉上别人, 有没有公德心啊?!妈的, 简直晦气!”   说完就径直开走了,陈玩拉着人也是一脸惊魂未定,她俯身看看手还在发抖的中年女人, 不知道她是不是被吓得厉害了,问道,“怎么样,没事吧?”   女人紧紧握着她的手,感激的看着她,声音颤抖,“没……没事,谢……谢你,谢谢这位小姐!不然我刚才……”说到这里,女人面色一下更白了,想必也是想到了如果陈玩没拉住她会是怎样可怕的情况。   那女孩见女人没事,细眉紧皱,想走近,又踌躇了一下,最后只有点别扭的对那中年妇女道,“你怎么这么晦气,你自己回去吧,我不会跟你回去的。”   说完她又接着打电话,问他们到哪了。   陈玩看这女孩的样子,就好像看见当年陈女士带病出来找她,而也被她不小心推到马路上,差点被车撞死的景象,那一次陈女士并没有人拉住她,她也是真被车撞了,只是幸好那车开的不快,而且车主反应也迅速,所以只是有一点轻伤。   但陈玩也一直觉得,就是这一次惊吓和受伤,更加速了突然确诊为癌症晚期的陈女士的死亡。   陈玩突然对那中年女人道,“不好意思,我想帮你教训一下你女儿。”   说完没等中年妇女反应过来,陈玩走到女孩面前,一把夺过她的手机,给她掐断电话,然后在女孩一脸惊愕中果断一巴掌扫了过去,“啪!”的一声,在这安静的环境中格外响亮。   女孩完全愣住了,等她反应过来才捂着脸气愤又莫名的抬手想要反击,“你谁啊?!神经病啊随便打人?!”   “我替你妈教训教训你。”陈玩截住她的手,目光犀利,面色倒是平静,但这样看着依然有些摄人。   “我艹……哪里来的神经病?!”女孩挣不脱,有点气急败坏。   陈玩拉着她的手,另一边又一耳光啪的扇了过去,然后甩了甩打疼的手,她冷冷道:“你知道我刚刚没拉住你妈,她会怎么样吗?我跟你形容一下怎么样,照刚才那辆车的速度,估计她会被撞飞出去,从这里到那里,倒时这地上应该会淌出一大片鲜红的血,血慢慢流,染红她的衣服,可能你走几步,就会流到你的脚下,然后她可能没立刻死掉,全身会一边抽搐一边呕血,但还是会睁大眼睛看着你,想开口说话,最后一定也是让你回家,不要去酒吧,不要去危险的地方,她会担心,她怕你受伤害,你看,就是这么一个人,在经历着这样痛苦的时候,还是在担心着你,她可能还会说让你不要愧疚,不要伤心,好好活着,她不在了也会在天上看着你保佑你,然后肯定还有很多很多话想说,但很可惜没时间了,她临死的时候一定也是很遗憾的,遗憾不能再守着你,不能再守着自己最爱的女儿……”   女孩本来愤怒不屑的脸,在被迫听着陈玩连珠炮一样的话之后渐渐变了,听到最后,她手已经放了下来,眼眶也红红的,心口有一种难受酸闷的感觉,陈玩听见了她微压抑的吸鼻子声音,在夜色里,两行晶亮的东西从女孩儿眼眶中滑下。   陈玩还没说完,她就打断了她,“你别说了……”   女孩的母亲也被陈玩说的话打动了,她刚才惊魂未定,也惊诧于她突然的举动,但想到这陌生女人形容的话,她发现若真是发生了这样的事,她的想法跟她说的竟是差不多的,她会遗憾,会担心,遗憾有好多事没交代,担心孩子受伤,怕她过得不好,也更怕她一辈子内疚……   陈玩闭了闭眼,深吸口气,又看着女孩,“明白了吗?这世上谁最真心爱你,最为你着想,对你最好的人?”   女孩吸吸鼻子,闷闷应了声:“嗯……”   “那你现在该怎么做?”陈玩放开她,拍了拍她的肩。   “我明白了,大姐姐。”   “嗯……我当初也跟你一样,但我没这么幸运,我没守住我的家人,所以希望你别像我一样。”陈玩摸摸她的头,又对她道,“去吧。”   “嗯,谢谢你大姐姐。”女孩朝她露出抹笑容,虽然妆容花了,但陈玩觉得现在这笑容是最好看的。   女孩绕过陈玩,突然扑进自己妈妈怀里,她刚才看见她妈妈差点被车撞那一幕,其实是非常害怕的,只是那当会儿还没彻底醒悟,面子也拉不下来。   但刚刚听了这位陌生姐姐这样仿佛亲身经历的形容,她发现若是真的发生了这样的事,她一定会后悔一辈子,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而现在想来,那些虚荣玩乐的东西,有哪一样有这样爱自己的妈妈重要?   女孩在母亲怀里放声大哭,一边哭一边认错,中年妇女擦擦眼泪,欣慰的抱着她,然后也抹着泪朝陈玩感激的笑了,又声音沙哑的说了声谢谢,才牵着自己的女儿回家,女孩看着陈玩,又朝她不好意思的抿嘴笑笑,然后让她回家小心,就跟着母亲依偎着离开了。   陈玩也笑了笑,然后坐在路边的一块石头上,看着前方,有点沧桑的样子,嘴里还随意哼着,“无敌是多么……寂寞,无敌是多么……空虚~”   陆林谦看陈玩孤零零的身影,又想到刚看见的一幕,他嘴角牵出温柔的笑,目光也越来越柔和深邃。   陈玩的车终于到了,她坐了上去,陆林谦看她的车离开,才对着前方道:“可以走了。”   临江柏翠山天字一号别墅的大厅里,正在进行一场宴会。   大厅正门大开,进门穹顶上挂着一盏巨大的水晶吊灯,璀璨奢华。   厅里觥筹交错,衣香鬓影,侧边工作台上摆放着精致的食物,昂贵的鱼子酱、生蚝、神户牛肉……搭配威士忌、香槟、白兰地等名品酒类。   陈玩站在一处角落,拿着杯香槟酒,微倚靠着一个高脚桌。   她稍稍扭了扭脚踝,后跟处偶传来刺痛,陈玩控制着表情,依然镇定自若。   这是她进入会所后做的第二份工作,也就是在这里穿着美丽,些微性感,然后安静的——做个花瓶。   客人陆陆续续到来,她发现今日还来了好几个模特和二三流的小明星,她们穿梭在人群里,和一些人物攀谈着。   一流明星一般都是某人的女伴,一进场就会成为比较耀眼的存在,毕竟是大明星。   但陈玩所在角落,也有不少人往她方向看来,她今日按规矩穿了件黑色晚礼服,胸前V字领口,复古红唇波浪卷,整个人性感又美艳。   很多人一看见她还以为是某个新进娱乐圈的小明星,所以一开始就有人来搭讪,但陈玩都只是礼貌的搭理两下,并不热情,那些人也就慢慢淡了,毕竟这样的场合最重要的还是交际和生意,若是能猎艳那也不错,但只是锦上添花而已。   陈玩见某些跟她一样身份的女职员违背规则主动与一些富豪攀谈,抿了口酒,这规定说到底也控制不住那些火热的心。   陈玩只想就这样安静当花瓶就够了,她脚做武替时受伤了,偶尔动作就会十分刺痛,她想赚小费,但却没发现让她中意的目标,虽然有不少富二代,但德行和气质没一个吸引她的,所以她也难得主动,把花瓶钱挣了就行了。   大厅里人越来越多,陈玩发现了汪宝澜,她现在正跟一群同样身份的千金名媛站在一起,她也看见了陈玩,朝她鄙夷又高高在上的微笑了一下,倒还没来找茬。   陈玩其实除了汪宝澜也见到了六年前的某些狐朋狗友,他们有的人看见她还有点不好意思,不过大部分看见她都当不认识,反正她现在已经落魄,跟她们不是一个圈子里的人了,陈玩倒没觉得有什么,反正她从来不怎么在乎旁人目光。   不然当年也不会大小姐名声这么差了。   陈玩百无聊赖的朝大门处看去,见终于走进来一人,她看着就觉十分赏心悦目。   陆林谦是和陆董以及陆夫人一起进门的,他一身黑色西装礼服,打了个温莎结,气质温润,面上带着浅笑,看着十分英挺俊朗。   陈玩见他十分谦逊有礼的与人打招呼颔首,她就一直欣赏的看着他。   她觉得自己眼睛都好像被净化了,这一屋子虽然尽是奢华,但看多了难免腻味,而陆林谦就是解腻的那个,清新干净。   陈玩瞧着瞧着,突然见陆林谦的视线也向她方向扫来,正好与她的视线碰上,陈玩大大方方丝毫没有偷看被抓包的窘迫,她朝他举了举酒杯,陆林谦也嘴角一弯,朝她光风霁月的笑了笑。   陈玩觉得更赏心悦目了。   而在陈玩对面,汪宝澜见陆林谦看向陈玩方向,看他二人在空中相视一笑,眸色一下变得有些阴冷。   陈玩本来有了点兴致,结果在看到之后进来的某人,好心情又败坏了个干净。   周钦时是与岑桑一起到的,两人一前一后进场,周钦时刚拿了杯酒就有人上前攀谈,而岑桑也站在一旁端了杯酒,应对得宜。   陈玩看周钦时身边很快就形成了一个小圈子,那些男人们端着酒,有的还揽着美人,在与他攀谈着,不过周钦时很快就离开了圈子,只拿了杯酒侧身靠着临窗的长方形高脚桌。   岑桑也在他身边同样手上一杯红酒,两人好像偶尔会说几句话,岑桑脸上带着温雅浅笑,而周钦时则偶尔低头轻晃酒杯,侧脸线条隽冷如画。   陈玩盯着他,眼里隐着团火,还有些不屑,周钦时也是看见了她的,在他刚进门的时候,那会儿两人目光对上,陈玩眼神挑衅,而周钦时却只是冷淡扫了她一眼,似乎并不惊讶她会在这里。   又或者说这不重要。   但陈玩总觉得他这一眼也是暗含嘲讽。   陈玩收回目光,她在想这一次周钦时这混蛋会不会如她所想,真的不再搞之前那种卑鄙手段。   她喝了口酒,听见身后渐渐传来议论声。   陈玩离她们近,不得已听得清清楚楚,是在议论周钦时和岑桑。   而且这议论者中看来还有他们高中的同学。   “这周总,长得可真帅啊,还这么年轻有为……”   “是啊,你看这么站着,那身材气质,这画面感,我还以为是哪个大腕电影明星在拍电影呢。”   “别说,年轻有钱还长得这么好,不知道有多少明星想爬床……”   “不过好像从没听说过这位周总的绯闻啊……哇,这样看来这男人也太优秀了吧?”   “优秀又怎么样,没看见人身边有人了,岑氏集团唯一的千金,你能跟别人比?而且他们两个可是从高中时候就在一起了……”   身后那人说着当年的事,陈玩又把视线投向窗前的两人,想着周钦时这混蛋怎么现在还没跟岑大小姐结婚呢?好像连订婚都没有?   当年,周钦时来陈家不久就转入邯高后,岑桑这样女神般的存在不知怎的就好像格外关注他,不过也是,他俩都是学神,而且周钦时来之后,就把岑桑年年稳坐的第一宝座给抢了,岑桑不对他关注好像也不行。   那会儿周钦时本来都是独来独往,后来岑桑开始偶尔出现在他身边,学校里便开始传出流言,但岑大小姐好像并不在意,只说两人是同学朋友,依然还是时常走在一起。   那会儿在众人眼里,除了周钦时的家世背景上不得台面以外,他们觉得这两人简直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陈玩当初倒没关注太多,周钦时的背景,岑家肯定是看不上的。   但现在,这家世背景的阻碍,已经早就不存在了,而且之前在公司楼下陈玩不还碰见了两人约会?   陈玩想,看样子两人怎么样应该也快公布好消息了。   没想到周钦时这混蛋和岑大小姐还真走到了一起。   身后议论的人不时还会把话头引到原来的“陈家大小姐”也就是她身上,然后高高在上的讽刺她几句,陈玩听了几句忍不住回头朝她们咧嘴笑笑,多笑几次,那人也就不再挑衅了。   陈玩动了动脚,调整了一下身体重心,让受伤的腿舒服了一点,准备接着发呆时,就听见背后传来一个干净的男声,“陈玩。”   陈玩转头,看身后西装革履,面带微笑的年轻男子,也抿唇一笑,“陆公子,好久不见。”   陆林谦站在她面前,向她微举杯,陈玩跟他碰了一下,听他道,“不是说了叫我名字?”   陈玩抿口酒,散散道,“这样的场合这种叫法才更符合你的身份。”   陆林谦看着她,面上表情有点揶揄,“那行,我也配合一下‘陈小姐’吧。”   说完两人相视一笑,陈玩看他一眼,“看不出来陆公子还挺幽默。”   “陈小姐才是很有趣的一个人。”陆林谦喝了口酒,好像也是随意一说。   陈玩还想再说什么,突然整个大厅里的灯光暗了下来,只中间的场地还有比较明亮的暧昧暖光照着,舞会时间到了。   随着轻柔而浪漫的音乐响起,不少人结伴滑入了舞池,陈玩看着舞池准备好好欣赏一番。   以往她家的宴会,为了气陈厚山,她都不怎么参加的,要参加那也是为了搅局破坏气氛,所以现在看这舞会她还挺有兴致。   却没想她面前突然伸出了一只手,绅士有礼。   陈玩看隐在暗处依然暖如春风的脸,她愣了下,“陆公子,你这是干什么?”   “不知我有没有这个荣幸邀请陈小姐跳支舞?”陆林谦身体微弓,依然做出邀请的姿势,但他却向陈玩打了个眼色,意思是不要考虑太久,这姿势还挺累的。   陈玩看着他的手突然又看了看汪宝澜方向,见她果然正盯着这边,表情在暗处看不真切,但陈玩能猜到必定是咬牙切齿,想把她火化成灰的,陈玩向汪宝澜投去一个轻描淡写的眼神,红唇勾笑的对着陆林谦道:“我跳一支舞可是很贵的。”   “有多贵?”陆林谦看她表情,笑着牵住了她的手。   临窗一边,周钦时侧身看见两人动作,他就这么一直仿佛随意的看着,然后缓缓抿了口酒,下巴微抬,滑动的喉结禁欲性感。   两人滑进舞池,陆林谦一手搭在陈玩腰上,一手握着她手,无论看画面还是当事人之间的气氛都是非常和谐的,只是突然陈玩步伐有些跟不上,陆林谦还能听见她偶尔“嘶”的一声。   他平日舒展的眉微皱,“陈玩,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没事,没事,就是右脚踝前两天做武替扭了,偶尔会刺痛一下,走路还是没问题的。”   “怎么不早说,那我们不跳了,你应该找个地方坐着休息。”陆林谦看她无所谓的样子有点担心,说完就想放手。   陈玩抓紧他的手,阻止他,“别啊,我真没事,陆公子别瞎操心,你也知道,我这支舞可是很贵的。”   陆林谦盯着她看了会儿,终于还是又主动握住她的手,半晌微叹气问道,“陈玩,其实你不必这么辛苦……只这一份工作应该还是能生活的很好吧?”   陈玩笑了,“陆公子,我的那些LV包古驰手袋可不同意你这个说法。”   “……真的只是因为这个?”陆林谦看着她,平静的眼中多了些探究。   “不然还能因为哪个?”陆林谦一瞬目光有些复杂的看她,但很快却敛了神色,面上又重新浮上了浅笑。   陈玩跳着跳着,脚踝处突感一阵刺痛,她一下不稳,差点摔倒,陆林谦反应快,他长手一捞,紧紧揽住了陈玩腰肢,让她把力都作用在他身上,然后拧眉问道,“没事吧?还是去休息……”   陆林谦话还没说完,陈玩就打断他道,“别,刚是失误,失误。”说着陈玩又站直了身体,远离了些陆林谦的怀抱,但在旁人看来,她还是和他依偎紧密。   舞池外,岑桑看身边仿似漫不经心的男人一眼,他现在倚着台面,侧身看着舞池方向,面上表情没什么变化,但她总感觉男人周身好像突然起了寒意。   她顺着周钦时的目光看去,一眼看见了陈玩,而现在她好像正与陆家那位年轻公子动作亲密的跳舞,岑桑不确定他注意的是不是陈玩所在方向,但她知道她现在应该要做些什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还满意你们看到的这个长度吗   快递:周总,作者君给你送了个柠檬,请签收 第27章 帮忙?   岑桑走到周钦时面前, 她还没开口,周钦时却把酒杯搁在台面, 然后也做了个邀请的动作,语气却是一如既往的淡漠,“岑桑, 要不要跳舞?”   岑桑没料到他突然的动作,以往参加宴会,没必要他一般不会主动邀请她跳舞,她知道他这人性子冷清, 对这些事也从来不感兴趣, 今晚怎么会突然邀请她了?   她刚才本是想像往常那样,偶尔由她主动半开玩笑邀请他的。   岑桑不自主看了眼舞池陈玩所在的方向,但很快她就收回了目光, 又看向面前男人。   岑桑面上依然镇定, 手却毫不犹豫的放入周钦时手心, 却还又故意打趣面前男人,“今晚怎么想起主动约我跳舞了?是今天这氛围哪不一样把冷心冷情的周钦时也感染了吗?”   周钦时也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破天荒应了她的打趣,“嗯。”   陈玩总感觉自己现在芒刺在背,她瞥了眼前方, 对陆林谦道, “我觉得汪宝澜现在肯定想杀了我。”   “那陈小姐不怕?”陆林谦好笑的微挑眉看她。   “怕?我就怕她不敢,不过这次我这挡箭牌可好用?”陈玩看陆林谦一副闲适样子,又听他刚问她的话, 她才知道这人原来什么都明白的,汪宝澜估计花大力气,铲除了不少围在陆林谦身边的莺莺燕燕。   “嗯……很有用。”陆林谦看着她,状似思考了一下。   “那陆公子记得别亏待了同盟。”   “你以前是不是也常找其他人做挡箭牌?”陈玩看他既然什么都知道,那是不是以前也有一些其他“同盟”?   “没有,你是第一个。”陆林谦依然笑着,说话却有些认真。   陈玩怀疑的看着他。   “不信?以前我身边确实也有比较合眼缘的,但是很快她们就会因为各种不知名的原因离开,我也是后来才知道……是为什么。”陆林谦说着好像也有些淡淡的无奈。   “哦……那你不怕我也屈于汪大小姐的淫威之下?”   “你不一样,她们……不够凶悍,陈玩,我可是看过你在SUHE酒吧的视频。”陆林谦刚开始认真,说到后一句语气有点揶揄。   “……”   “不过,如果真有什么事,你一定来找我,陈小姐别忘了……我们可是微信好友。”   陈玩想陆林谦这人还挺关心盟友安危,并不是只顾自己,越了解陆林谦,陈玩越觉得他真是个很不错的青年才俊。   陈玩让陆林谦放心,对付汪宝澜她从来不杵。   与陆林谦闲聊一会儿,她从他口中也大致更了解了他和汪宝澜目前情况。   汪陆两家是世交,汪宝澜又很得陆夫人欢心,而陆夫人最近身体不怎么好,现在正是治疗的关键时期,为了不让汪宝澜打扰到她,所以陆林谦才会这样由着汪宝澜,但现在他却觉得还是不能再任她胡来。   跟着音乐节奏,两人转了个方向,然后陈玩就在陆林谦后方看见了自己最讨厌的人。   周钦时——这混蛋!   他现在跟岑桑一道,也看见了她,依然只是淡淡扫了眼,但陈玩不知为何总感觉这混蛋眼神中好像微带嘲讽。   陈玩气不打一处来,想到之前他用的卑鄙手段她就恨得牙痒痒,而现在这人还这样高高在上的端着嘲讽她,谁都有资格嘲讽她,就他这混蛋没资格。   陆林谦好像感受到了陈玩的情绪变化,他看她有些变幻莫测的脸,失笑调侃,“原来陈小姐跟我跳舞这么难受?”   “……陆公子别对号入座,我现在怎么会跟钱过不去?”   陈玩不再看向周钦时,表情也调整了过来,一曲终了,陆林谦放开陈玩,想扶她去旁边坐着,陈玩摆摆手,说自己可不能随便想坐就坐,她走路问题还是不大,偶尔的刺痛忍忍就行了。   陆林谦看着陈玩背影,又转头看了眼刚引她注意的方向,正好与周钦时对视一眼,陆林谦神色微敛,朝他礼貌的颔首示意,才平静的移开了目光,然后提步离开舞池。   一看见周钦时,陈玩火气就上来了,她为了不让自己心情更不好,接下来全程没再看那混蛋一眼,只发着呆挨到了晚宴结束。   陈玩本来还做好了汪宝澜会来挑衅的准备,结果没想到她这次竟没做妖,乖巧走她的小白花人设,好像连看都没再看她一眼,陈玩总觉得好像哪里有点不对劲。   等晚宴结束,她走另一个通道对上眼前这一群女人时,她才觉出哪里不对劲了,就说汪宝澜这女人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放过她,果然还是她太天真。   开晚宴的一号会所大厅有两个通道可以离开,陈玩选择了另一条次要通道,这条通道没那么宽敞,只起一个快速通行的作用。   一般会员都会选择走主通道,这条是给员工或者其他有隐蔽需求的客人准备的,所以陈玩没料到汪宝澜会在这里等着她。   她们现在站在通道一处拓宽的空间中对峙着,陈玩看着拦在自己面前的女人,她撩撩头发,笑容刺目,“我就说,汪宝澜肯定还是原来那个汪宝澜。”   汪宝澜看她浓艳五官,眼神越发狠,“陈玩,你一定要跟我作对是不是?当初我喜欢姚秦,你不要脸勾引他,现在我喜欢林谦哥,你还这样,你怎么就这么贱呢?”   汪宝澜眼睛都有些红了,看来她这次也是真喜欢陆林谦,不然像她这样爱面子的大小姐,不会当着旁人面说出这些话,看来她是真恨极了她陈玩招惹陆林谦。   那还真是棒极了。   陈玩听了她话,她扬起下巴,睨着汪宝澜气场强大,但她的眼神却很冷,彻骨的冷。   她笑了笑,靠近汪宝澜,不时低头开始摆弄起暗红色的指甲,说出的话却让其他人都有些不寒而栗,“汪宝澜,你恨我是吧?那你知不知道我又有多恨你?你知道吗,要是杀人不犯法,我一定会把你手手脚脚都剁了,然后等这疤自然结痂,再把你给扔到大街上去乞讨,没事儿不高兴了踹你两脚,或者不然划你两刀,高兴了就扔根骨头给你,看你像只狗一样在我面前摇尾乞怜,往后余生,都过得生不如死……”   汪宝澜看她眼神,又听她这样说话,她回想起了当年陈玩歇斯底里要杀她的样子,又联想到某些场景,她打了个寒战,却强自镇定,“陈玩,你自己犯的罪孽,别想……别想赖我头上!”   “呵。”陈玩抬头意味不明的哼笑一声。   陈玩已经逼自己尽量不再回忆过去,但这是一道坎,一道她现在怎么样也迈不过去的坎。   若说她的心有一部分在地狱,那么这女人就是最主要推她下去的黑手。   “陈玩,你也别吓唬我,你揪着过去的事不放有什么意思?我告诉你,你现在已经不是陈氏的大小姐了,你拿什么来跟我抗衡?跟我们汪家抗衡,你别给脸不要脸!”   汪宝澜被陈玩方才的一句话骇住了,但她很快又反应过来,身边还有其他人看着,她可不能丢了面儿。   “汪宝澜,你这样说,那我不得更缠着你的林谦哥了?”陈玩看着她微微笑。   “你!”汪宝澜还想说什么,结果她身后一个有些相貌平平的女人站了出来,对着汪宝澜道,“宝澜姐,跟这种小婊砸废话什么,咋们直接动手多解气,你不是说她今天腿好像不利索吗……”   那女人说完,扬手一个耳光就准备朝陈玩扇下去,陈玩眼疾手快,握住她的手腕,出口的话也毒舌得很,“你又是哪根白萝卜?!”   女人听她这话愣了一下,忽然更加愤怒,她在这圈子里相貌平平,家里保守又不准她整容,所以在这些小姐妹身边她总有些自卑,觉得自己就跟土里的白萝卜一样平平无奇,而现在这女人居然这样明目张胆明明白白的骂她!   女人气急败坏叫嚣着,闹得陈玩耳朵疼,陈玩握着她手腕一翻一扭,她就只能尖细着嗓子喊叫,过了好一会儿,陈玩才放开了手。   这些女人都是汪宝澜平日里的小姐妹,但关系也有亲疏远近,这里面有一两个也是当初跟陈玩,汪宝澜一起上邯高的,她们以前没少受陈玩的气,所以今儿汪宝澜一提陈玩勾引陆林谦的事,她们就同仇敌忾的要帮她教训她。   她们也知道陈玩的身手,所以汪宝澜提前就跟她们提了陈玩好像腿上有伤的情况,仗着人多,一听这个,她们就更等不及要教训教训当初邯高那个趾高气昂,随心所欲,不知天高地厚的大小姐了。   其他几人见陈玩还手,但看她还是踉跄了一下,都明白现在就是教训她的最好时机,不然等这女人恢复武力值,她们可就没机会了。   其他的人都蜂拥而上,开始推搡陈玩,陈玩用手接了几招挡了几下,但她右脚跟却突然刺痛,身上又被好几人使劲推了一把,陈玩脚下趔趄,终于还是摔倒了去,背上也哗啦一声,她知道是礼服后背的镂空蕾丝被扯坏了。   陈玩心下骂了句“操!”   她心想今儿还真是不宜出门。   英明神武的陈小姐今日对上汪宝澜,终于要输这么一回了。   陈玩撑在地上,有人想踹她一脚,汪宝澜却拦住了,她走到陈玩面前,瞧丧家犬一样看她,面上挂着甜美温柔的笑,“陈玩,你不是说不高兴了就踹我两脚吗?现在我来教教你怎么踹人怎么样?”   说完,她就起身准备动手,结果侧方通道里突然走来一群人,为首的男人身高腿长,一身熨帖的黑色西装,领着一群人出现在她们旁边的通道处,目不斜视,气场冷峻。   在他身旁是一个十分漂亮精致的女人,岑桑。   其后也是好几个一身黑衣的助理和保镖。   汪宝澜没想到会遇见这样一群人,她忍了会儿,想等这几人走过再动手,之前也有人经过,但大都是一些普通员工,他们看这么些人围在这里也当没看见,并不过问这些事,也有一两位会员,但看他们一群女人在一块儿,多看几眼也就离开了,所以她想这次应该也是一样的。   为首的男人本来走得很快,照他们这速度,十多秒时间差不多就走过了,只要他没停下来,但没想,为首的男人却停下了,而且视线还准确无误的,朝陈玩现在趴着的方向看了过来。   岑桑见周钦时停下,她也看到了旁边角落的情况,有点犹豫的开口,“钦时……”   周钦时却没应,只是抬手微松了松领带,然后突然提步往陈玩的方向走去。   汪宝澜等人都没料到周钦时会突然走近,但随着他近前,她们不自主都让了道。   汪宝澜看着走到陈玩面前一言不发的男人,他周身一如当年带着冷冽气息,但现在这人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会被众人嘲笑家世背景的少年了,现在在她面前的,是一个成功男人,一个十分年轻的成功男人。   以往因为有生意上的接触,都是汪父在她耳边偶尔念叨,冀星集团的周总怎么怎么样,现在近距离这么看着,汪宝澜想,她怎么也想不到当年那个被陈玩踩到脚下的少年,会变成现在这样子,这样拥有高贵气质和魅力的男人。   其他女人见周钦时突然走近都有些不知所措,毕竟在这样的男人面前,她们还是很要脸面的。   汪宝澜知道周钦时在对付陈玩,所以她没出声,等着看现在大名鼎鼎的周总——会怎么教训陈玩这贱女人。   陈玩等了一会儿,没等到挨一脚,四周倒是越来越安静,她狐疑着,直到她看见出现在面前的一双黑色程亮的手工定制皮鞋。   陈玩顺着裤脚往上望去,与周钦时居高临下的目光对了个正着,而他现在脸上,好像淡漠的毫无表情。   但陈玩敢肯定他心下一定是在嘲讽她,她瞪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男人,用眼神表达自己的想法,“混蛋,看什么看,你相好在等着你,还不快给老娘滚!”   周钦时应该是解读清楚了她眼里意思,因为陈玩见他嘴角好像有了点弧度,但不知怎的这混蛋却像是故意跟她唱反调,竟突然慢斯条理的脱下外衣,躬身好像还带着点温柔的把衣服盖在了她背上,然后在陈玩懵逼又气愤的复杂目光中,强硬握住她双肩将她给扶着站了起来。   站定好,他还双手在她胸前给她紧了紧西服领,一副甚至可以说得上亲昵的样子,但开口说的话却依然让陈玩差点冒气:“陈玩,没了陈家,你就这点本事?混成这样?”   陈玩刚想回应他关他屁事,但周钦时却没给她机会,他握着陈玩的肩,把她更拉近了一点,又淡淡道,“衣服记得还我,别弄脏了。”   作者有话要说:  文案二快了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陈陈爱宝宝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8章 有病去治   说完周钦时就转身领着一众人离开, 岑桑最后看了眼披着周钦时衣服的陈玩,面上没什么表情。   周钦时一行人走后, 汪宝澜本来还想对陈玩动手,但她身边却有人拉住了她,朝她摇了摇头。   陈家的事她们也略知一二, 也知道这位大小姐已经被扫地出门了,但这深宅大院的事又有多少是简单的。   刚才冀星集团这周总对陈玩到底怎样她们不知道,但就他刚才行为,虽然表面上看对陈玩他刚是在言语上侮辱她, 但在她们这些旁人眼中, 他刚才行动以及最后说的那句话,却还是会让她们有些顾虑,恐怕今天是不能再教训这女人了。   汪宝澜想法却与她们不怎么一样, 她当初可是看着陈玩怎么作践周钦时的, 而且之前她也知道了他对付她的事, 所以现在这样,恐怕只是不屑于她们女人之间这种斗法罢了,既然这样,今天她卖个面子也不是不可以。   汪宝澜最后只有些扫兴的对陈玩幸灾乐祸说了句,“陈玩, 你呀, 好自为之。”就带着她那一群小姐妹离开了。   会所大门处,岑桑由助理送上车后,她按下车窗, 如常对周钦时道别,但合上车窗后,心情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他说有事不能跟她一道回去,会是什么事?   只是公事?岑桑想他整日这么忙,应该也没时间没兴趣理会一些无关紧要的人和事?   只是想到刚才一瞬他就被那女人吸引了注意力的一幕……   岑桑微微皱眉,这事,会是陈玩吗?   陈玩。   周钦时现在坐在车后座,他抽出领带,解了喉结下的一颗衬衣纽扣,面色隐在暗处,手指在椅面缓慢轻敲着,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黑色宾利停在路边大树的阴影下,趴伏流畅的线条犹如带着危险气息的猎豹,在暗夜里蹲守着自己垂涎已久的猎物,伺机而动。   陈玩总感觉周钦时刚这一出很不寻常,但她又觉不出哪儿不寻常,只是回想起他说的话,陈玩认为他这是随时随地逮着机会就羞辱她。   提醒她,现在她和他身份的天差地别,现在他变得这么高高在上,而她陈玩可以任他心情踩踏了。   这混蛋。   陈玩想到这儿恨恨的想把披在身上的衣服给扔了,但想到扔了后后背会走光,还是忍了,她本准备披着去更衣室里换衣服,但一看时间现在已经快十二点了,员工更衣室的门禁刚过,陈玩无比郁闷,都怪汪宝澜那女人。   陈玩无奈只在宴会大厅侧边屋里的隐蔽存物柜里拿了自己的包,就站在会所大门口等车。   她现在还披着周钦时的衣服,只说服自己情况特殊,再讨厌西服的主人,也只得忍耐。   等车时她随意往四周看了看,现在这时间,今晚来参加宴会的人都差不多走干净了,四周除了保全人员,比较空寂。   不过陈玩还是注意到了前方大树下的那辆车,她总感觉这车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时又想不起来。   她正要努力再回想时,突然从会所左侧马路上开来一辆银色轿车,后座下来一个男人,竟然是陆林谦。   陆林谦下车走到陈玩身边,看着她有些疑惑:“陈玩,你怎么还在这里?”   “嗯,刚有点事耽搁了,你怎么也还没走?”陆林谦看她身上披着一件男士西服,他仔细打量了几眼,又看陈玩礼服都没换,他更疑惑还带着些探究:“陈玩,你这是……”   陈玩看他眼神,明白他想问什么,她随口扯道:“我礼服后背破了,随便借了件衣服遮遮。”   陆林谦面上依然挂着淡笑,眼神却不自主看向那件西服。   这做工不是随便就能借到的衣服,而且这衣服好像就是那个男人的……   陆林谦想到跳舞结束时随着陈玩的目光,他视线对上的那个男人,冀星集团的周总。   也就是当初在陈玩家里长大的少年。   陆林谦想到自己之前了解到的关于陈家的事有些若有所思。   他笑了笑,不动声色的继续问道:“你打到车了?要不坐我的车,我送你一程吧。”   陈玩现在还没打到车,她犹豫着有点想答应,往陆林谦跟前走了一步,结果脚踝又突然一疼,她不小心又倒在了陆林谦怀里,迎面而来一股清新的木香味道。   陆林谦双手反应快,接住了她,然后陈玩突然听见头顶一声轻笑,像是打趣,又像是真的心情愉悦,陈玩饶是脸皮再厚也有点挂不住,她手撑着陆林谦手臂,想站起来,陆林谦却在上方温柔的开口:“陈小姐别急,慢慢来,不然可能还得摔。”   宾利后座上,周钦时看陈玩又“不小心”摔倒在陆林谦怀里,还一直站不稳的样子,他嗤笑了声,眸色渐暗。   陈玩更想快点站稳了,而就在这时,她手机铃声却响了,陈玩扶着陆林谦手臂接了起来,她“喂”了一声,一个男声通过听筒传来,熟悉的公式化声音,是杨泽,“陈小姐。”   “杨泽?你打电话什么事?”陈玩对陆林谦使了个眼色,走到大门另一边,陆林谦笑看着她,示意她随意。   电话那头顿了一下,提醒道,“陈小姐,这个月的欠款你还没还上。”   陈玩心下翻了个白眼,“……我知道,不需要你提醒,不是还有两天?你们着什么急,缺我这点钱买棺材?”   “……”杨泽那头半晌没说话,陈玩心里怼了人感觉很爽,她仿佛看见了电话那头人吃瘪的样子,正想挂断时,那头又传来声音,“陈小姐,周总说他需要你现在把这个月的欠款用现金取出来,一小时之内送到雅山别墅。”   陈玩听得一脸懵逼,什么玩意儿??周钦时这混蛋又哪根筋没搭对?   她想也不想的拒绝,“杨泽,你告诉周钦时,你说我问他是不是有病,有病就去治,别在这里祸害别人,我给他取现金?还要一个小时给他麻溜的送过去?我听他的我怕才是精神有问题?”   陈玩骂完,等着他说话再接着骂,却没想,那头突然换了个声音,听着好像是浅淡笑了,“你照我说的做,我给你减十万再加免除所有利息怎么样?”说着那头顿了一下,像是在等陈玩理解他话里意思,又接着道,“我只等一个小时,陈玩。”   说完那边电话就挂了,陈玩一脸懵逼,等反应过来简直想原地爆炸,周钦时这混蛋!他真以为是她的债主就能为所欲为了??她就能这样任他玩弄差遣了??   他把她当什么了,她陈玩这么没尊严的?   还是那句话,有病去治。   陆林谦看陈玩接了电话后情绪有些激动,他本想上前,想了想却还是站在原地。   陈玩气极,但她脑子里却又有另一个小人在她耳边不断唠叨“十万”、“利息”、“免除”这几个关键词……   一阵天人交战后,陈玩承认她也有病。   尊严?在免除利息和十万块面前要什么尊严?尊严可以让她少做点武替?尊严可以让她不用会所横店两边跑?   算了,小女子能屈能伸。   而且她也想看看周钦时这混蛋今晚又吹的什么妖风,发的什么神经。   陈玩刚想通,电话铃声又响起,她狠戳着手机接了,又是杨泽:“陈小姐,通知你一下,已经过了五分钟了,还有周总认为——陈小姐您应该也不想让人知道你们之间的协议吧。”   陈玩挂了电话,周钦时这最后一句是什么意思,她不想让人知道她和周钦时的协议?   好像也确实,除了叶淼,她现在也没人可告知,那他这样像是提醒她一句又是什么意思?简直有毛病。   不过陈玩这么一想,看了眼等着她的陆林谦,也就拒绝了他的好意,她也不想让其他人知道她和周钦时现在的协议,因为也没意思,又没人会帮她还钱。   陆林谦看陈玩坚持,也没再多说就坐上车离开了,只叫她回家小心。   来接陈玩的车也终于到了,她先去街上找了个ATM自动提款机把现金取出,放进她随身的大包里,又重新在路上拦了辆的士赶去了雅山别墅。   一路上,那边没再给她打电话,但陈玩还是一边骂娘一边催促师傅快点,紧赶慢赶在一个小时内赶到了雅山别墅。   陈玩在大门外看着面前灯火通明的建筑,她突然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但等李叔开门让她再次踏入这地方时,陈玩发现,她真的是——无比怀念。   所以一想到现在把她赶出家门,鸠占鹊巢,还不择手段对付她的某个混蛋,她就浑身冒火!尤其是现在大半夜的,这混蛋还神经病一样这样玩她,她倒要看看他到底想怎么样?   若真是把她逼急了,她承受不了,那不如鱼死网破,她也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二楼书房的落地窗前,周钦时从上往下看着站在铁门外的女人,看她火冒三丈的进门,肩上却还披着他的衣服,周钦时眉目舒俊,抬手看了眼手表,还差一分钟。   陈玩走上二楼书房,脚步踩在木质楼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也昭示着踩在上面的人有多么的气愤。   到了书房门口,陈玩直接推门走了进去,屋内灯火通明,而在她前方,周钦时坐在书桌前听见声响,才好整以暇的抬头看着突然推开门往他这里走来的女人,缓缓将手中钢笔的笔帽盖上。   陈玩大步往前,气势汹汹将早就拿出来的一沓钱,扔在周钦时面前,双手撑桌面火冒三丈,“周钦时,你他妈这样很好玩是吗?”   陈玩身上还披着周钦时的西装外套,她这样俯身,礼服V领大开,胸前风光更是旖旎,周钦时抬头,他看着面前女人因匆忙赶来再加上气愤而变得异常红润艳丽的脸,蓬松的大卷随意垂在肩头及胸前,五官更加明媚逼人。   而在这之下是更不容忽视的诱人风光,周钦时目光也不自主往下,眸色渐深。   陈玩本来差点被这混蛋气死,却发现面前人一直没回应,而且眼神好像渐渐不对劲,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一手拢紧胸前V领,更怒火中烧,“混蛋,你眼睛往哪看呢!”   周钦时笑了笑,淡定收回目光,单手搭桌面,靠着椅背又与陈玩对视,陈玩眼中尽是怒意,周钦时倒没什么情绪,只是目光有些深长。   两人对峙一会儿,周钦时却突然慢斯条理起身,然后绕过书桌,径直走到陈玩身前。   他缓步逼近她,陈玩看他突然无缘由走近,她现在侧身倚靠桌沿,一只手还紧攥着胸前衣服,陈玩看周钦时眼神,只觉陌生,而且不知是错觉还是怎样仿佛还带着侵略性,一种男人对女人的侵略性。   陈玩被他这种目光不自主逼得后退,她有些拿不准这混蛋到底想干什么。   只是在她后退时,脚踝的刺痛却不受控制,陈玩突然腿软了一下,眼看着就要摔下去,一双有力的大手却揽着她腰,将她给轻而易举的捞了上来,然后那手的主人也更加贴近她,只听周钦时有些低沉的声音在陈玩耳边,“怎么,真受伤了?”   这个“真”字还真是用得极好,他这是在怀疑她陈玩故意装模作样了?   而且这混蛋又是怎么知道她受伤了的?陈玩想了想,应该是在宴会时不经意注意到的?   陈玩扶着桌面,使劲推了面前人一把,怒道,“周钦时,你少他妈阴阳怪气的讽刺人!”   周钦时被她推得后退一步,放开了她。   他看陈玩这样,好像略微蹙了下眉,然后又用刚才那种带有侵略性的目光上下扫视她,面上是淡薄的笑,说话不疾不徐,倒像是突然来了兴致跟她友善建议一般,“陈玩,其实想还钱也没这么难,你可以好好利用你现在身上最有价值的东西。”   陈玩看他直白的几乎毫不掩饰的目光,她有些惊怒,不知道这混蛋今晚到底又是发什么神经,“你什么意思?”   周钦时又走近一步,深邃目光落在她脸上,右手抬起指背微抚过她锁骨,话音低沉缓慢,“我意思是,你要不要试着像当年那样——再勾引我一次?”   陈玩一时没消化过来,又听他接着开口,“我觉得现在这时机,这地方都挺不错,我现在看你就很有兴致。”   作者有话要说:  文案二   明天我可能……休息下?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路以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9章 逼迫   陈玩觉得自己真要爆炸了, 她想也不想,抬手就朝面前人扇去, 却被周钦时抓住手腕停在半空中。   “你!混蛋,你放开!”   周钦时岿然不动。   陈玩挣脱不开,虽然她脚上不方便, 但也不影响她动手,而且她手上的劲也不小,但现在却被这混蛋牢牢钳制,她这下不用他回答, 也能确认这混蛋确是练过的了, 怪不得之前看他身材这么有料,而且还每次都能制住她。   想到这里,陈玩更气愤了, 现在她好像没一处能斗得过他。   周钦时握着她手腕, 轻描淡写的开口, “动不动就动手,这习惯可不太好。”   说完就将陈玩的手给扭到了她自己身后,然后又将她扯近身前,陈玩被迫贴近他,浓烈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 虽然是好闻的松木味道, 但陈玩也很讨厌,讨厌这混蛋的气息,更讨厌自己在他面前没有任何反抗之力。   “周钦时, 你管得着吗,我做什么关你屁事!”陈玩扭手腕,却依然毫无作用,她根本解不开周钦时的钳制,而且自己手还挺疼。   周钦时为了让她安分下来,干脆把她两只手都给她固定在身后,然后双手压着她的手,将她给强硬的圈进了怀里。   感受到怀里柔软纤细的身体,以及萦绕鼻间的淡淡馨香,周钦时手上劲不着痕迹更大了些。   他听陈玩说这话,眉蹙得紧,周身气息也越来越危险,但看陈玩仰着头满脸厌恶愤恨的样子,他突然又笑了笑,低头凑近她,声音慢而沉,听在耳边仿佛还有着某种诱哄,“陈玩,我刚说的话我劝你好好考虑一下,如果你不喜欢这地方,也可以去我房间,当年你勾引我的时候不就在那里。”   “你……你闭嘴!周钦时,你混蛋,变态,神经病啊!你这是想换种方式来报复我是不是?想用这种方式来侮辱我?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陈玩被他制住,她激动一会儿,见挣脱不开,很快也稍稍镇定下来,她思考着这混蛋现在这样子到底是想做什么,她绝不认为周钦时对她会真有这方面的兴趣。   他这么高傲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对她有这种想法,他应该是跟她厌恶他一样——厌恶她才对。   所以她认为这混蛋现在这样子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这是换着花样来报复她了。   故意用这种方式来侮辱她,而且这混蛋还真是记仇,当年她为了将他赶出家门,蓄意勾引,她承认她是有点过分,但最后他不也摆了她一道,结果让陈厚山对她这个女儿更加失望,反而对他愈加器重起来。   陈玩想到这里,新仇旧怨齐涌上心头,她狠狠的盯着周钦时,目光像凶狠的雪原母狼想咬人一样。   周钦时看她这样,又听她刚说的话,他眼神微冷,“你认为这是侮辱?陈玩,我说了你大可不必在我面前还装什么清高,我看你今天对别的男人投怀送抱不是挺殷勤?既然都是一个目的,那谁给钱不一样?”   “你!周钦时你……你现在怎么……怎么是这幅样子,我以前还真没发现你是这样的斯文败类!”   当初在陈玩眼中他总是一副装模作样的衿贵样子,再配上他那张冷面白皮,平日里又总拿着书,端的是清冷孤傲,一副不与世同流合污的出尘样儿。   而现在呢,陈玩回想他刚才说的话,以及他现在对自己的逼迫,这哪还是当初那个少年样子,现在这人……这人简直就是斯文败类界的翘楚!!   周钦时也不恼,他甚至又扯着嘴角笑了笑,“当初你没发现的,就多了。”   “你!”陈玩还在挣扎,听他嘲讽的话更恨更怒。   周钦时看起来好像也没多大耐心了,他箍着她,凑近她耳边,又继续逼问,“考虑得怎么样?我们最好不要浪费彼此的时间。”   “周钦时,你不是厌恶我吗?你这么讨厌我还能对我有这种兴致?”陈玩竭力让自己渐渐平静下来,她抬头有逻辑的反驳,她怎么能让周钦时这样来侮辱自己?   周钦时看她冷静下来,又看了她好几眼,才缓缓松开了她,然后还又一副亲昵样子给她顺带紧了紧还披在她身上的西服,“陈玩,我厌恶你这人,但我欣赏你的身体,我想这并不矛盾。”   陈玩简直要被这混蛋的无耻言论惊呆了,他还真是为了能这样侮辱她,什么话都编得出来。   陈玩怎么可能让这混蛋得逞,她也十分锋利的回应,“可是我不行,我厌恶你,所以不是谁的钱我都要得下手。”   周钦时听她这话,目光一瞬冷了下来,陈玩仿佛也感受到了一股子寒意,她觉得像他这样高傲的人,而且现在又是这样不可同日而语的身份,被她这样嫌弃,他估计是真的很不平衡,很受不了。   周钦时也确实很快就神色如常的淡漠下来,他轻握着她肩,慢斯条理的开口,说的话却让人有些胆寒,“陈玩,如你所说,我就是想用这种方式来羞辱你,所以你最好……以后也能像今晚一样——这么拒绝我。”   “你什么意思?周钦时你这混蛋,你还想耍什么阴谋手段?!”   周钦时没再看她,直接走到窗边背对着她,一副拒人于千里,冷淡送客的意思,“你可以回去了,协议修改事宜我会让杨泽跟你对接。”   陈玩解读一番他这话语和行动,这混蛋现在明摆着就是让她滚出去!   陈玩气得要命,转身拿了包就走,突然发现自己还披着他的衣服,她恨恨的把衣服往地上一扔,宁愿暴露着离开,也不愿再碰他的东西。   陈玩走出书房,把一扇门关的“砰”响,她走下楼,杨泽看她表情又见她后背裸露一大片,神色有些复杂的看了一眼二楼,然后给一个女佣使了眼色,那女佣会意,赶紧拿了件女士外套追上陈玩,硬给她披了上去。   周钦时看着陈玩在大门外坐上李叔安排的车离开,他一只手摩挲着腕表,手上使了点劲,然后又渐渐放开了手。   杨泽敲门,走进书房,见扔在地上的衣服,他捡了起来准备拿出去,却见周钦时走到书桌前看了一眼,沉默了一会儿才冷冷道:“把衣服扔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还是爬起来更了   放个最近偶尔特别特别想写的新文案,估计下本或者下下本或者下本双开,依然延续我的强取豪夺风格,这本应该更厉害一点,看文名:),收藏够了就开吼   对美人强取豪夺之后   鉴于现在市面上,各种男主对女主强取豪夺文的泛滥,晋江决定推出一个具有划时代意义的“反向强取豪夺”系统。   死掉的萧辰意成了第一个“幸运儿”   她的任务就是身穿到某个未知朝代,代替恶毒公主,对美人公子实行各种壁咚、强吻、推倒、强上、虐身虐心等一系列,言情文中男主对女主常见的强取豪夺戏码   让美人提前知晓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炼其心智,培养其健全坚毅的人格……   萧辰意:等等,你确定这不是让他黑化成魔的骚操作??   遵照系统,萧辰意硬着头皮,对美人实行了各种‘惨无人道’的强取豪夺之后,拍拍屁股潇洒走人不带走一片云彩   却没想十年后,她又被无良系统送了回去,并且告诉她,美人公子因她当年操作不当,即将黑化成最狠造反派,整个世界将会血流成河,让她回去面对一下   萧辰意战战兢兢,某天终于掉了马甲仓惶跑路,半道却见前方一豪华马车,一只白玉修长的手挑起帘子,手里握一条当年她对美人使的长鞭,美人声冷面笑,“萧辰意,咱们真是,好久——不见。”   萧辰意:哦豁——要完……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陈陈爱宝宝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0章 来事   自从那晚两人针锋相对, 剑拔弩张互不相让后,陈玩接下来这一月过得倒比较平静, 至少她在俱乐部的工作现在还没察觉到什么端倪,虽然周钦时现在还没对付她,但也很可能是在憋着什么大招, 陈玩只能小心防范。   除了俱乐部工作,武替和龙套她也一直在做。   最近因为俱乐部工作较多,陈玩直播的时间就少,她经验也不够, 所以粉丝长得便比较缓慢。   叶淼她哥让叶淼没事回去指导指导会员, 所以叶淼为了方便干脆搬了回去,把这屋子留给了陈玩一个人住。   陈玩最近做武替,常常会碰见一个熟面孔, 一个才刚上初一, 十二岁左右的漂亮小男孩, 有一双黑葡萄一样黝黑的眼珠子,湿漉漉晶亮晶亮的特别好看,不过这种外表看起来也比较好欺负。   之前陈玩就注意到了,这孩子总是在有武替出没的地方出现,他也不干什么, 就是在一旁, 要么站着要么蹲着看,几次下来,陈玩就眼熟了。   有时无聊还会跟他扯两句。   这小孩儿也不知道一天哪来这么多时间蹲片场, 不过这样看来肯定也是有关系的,陈玩也没打听,只是看他一个小孩子,可以随意出入这拍摄场地,还知道演职人员的一些行程就明白了。   小孩儿好像对她还挺感兴趣,或者说挺喜欢看她做武替。   他主动问了她名字,还问她家世,陈玩对着一个小孩儿也没太多顾虑,能说的就都说了。   不过这小屁孩有一天在她下场后却突然问她,“姐姐,你是不是很缺钱?”   陈玩:“……”   她穷得有这么明显?   不过她也随口应了,说她缺得很。   结果只见这小男孩微低下头好像有点若有所思的样子,陈玩摇摇头,不知道现在这些小孩儿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陈玩本以为她跟这小孩儿也就路人缘分,结果有一天她结束工作走出横店,去外面街上买了个膏药准备回去时,突然在经过一栋私立小学旁边的一条小巷时,看见了一幕校园霸凌事件。   其实她觉得也没多严重,那些大孩子好像还没动手,只是让那小孩儿给点钱花花。   陈玩看了一眼,觉得给点钱就行了,她也不想多管闲事,她才刚下了场,现在浑身酸痛,只想回去躺着。   结果那被欺负的本侧身对着陈玩的小孩儿,却突然转头看向巷外,叫了她名字,看表情好像是想让她帮帮忙,陈玩这才发现,原来这小孩儿就是平时来横店让她眼熟的那个。   陈玩自认不是什么事都热心的市民大妈,所以她想了想,淡淡开口:“小弟弟,给点钱就解决了,小事。”   小孩儿:“……”   男孩看陈玩要走,突然又喊道,“陈姐姐,你帮我,我把钱都给你!我有很多钱!”   陈玩愣了一下,当她这么容易被金钱利诱呢?   不过在她三下两除二把那一群大孩子吓跑后,看着微信上转给她的2000大红包,陈玩想,她现今——就是这么容易被金钱利诱。   陈玩拿了钱就想走,那小孩有点没好气的看她,然后对她说了句话,“陈姐姐,我叫姚寒。”   “?哦,记住了。”陈玩想她们就是个萍水相逢,不过既然小孩儿都说了还是得给个面子。   结果接着他又说了句话,陈玩才知道原来他们还有师徒缘……   姚寒让她做他的武术师傅,说给她开的指导费用绝对包她满意,不过条件是她得尽责尽职的上门教学。   陈玩跟他交涉了一下,姚寒那小子就让她等电话,然后陈玩就见他跑出巷子,没多久就被一辆豪车给接走了。   后来陈玩就接到了类似于他家管家的电话,然后就让她去他家签协议,陈玩现在不敢随意签协议,就只说先教一段时间,费用少一点都行,她也得看看方不方便,有没有问题再说。   姚家给她一月三万的指导费,一周上五次课,一节课两小时,等确定签了协议后,费用会更高一点,这对陈玩来说还是很有吸引力的。   陈玩当试用师傅,她第一次踏进姚家,面对这奢豪之气也不惊讶,毕竟她也是做过大小姐的人。   姚家别墅在韩城除了雅山以外,另一个还比较出名的富人区,这里依山傍水,每栋别墅都自带大花园,而姚家别墅稍偏西式一点,整体风格虽不够简约但也大气美观,别有一番风情。   本来姚寒的家境和名字,她有想过会不会是姚秦家,但她记得姚秦家也是在雅山的,不过是在山的另一边,所以才有当年两人明明不顺路,陈玩也故意缠着姚秦送她,每次他迫不得已送她,都是先把她送回去之后,自己还得再绕一大圈回去。   而现在姚寒家在与雅山完全不同的地方,而且,陈玩记得之前姚秦送她回去那次,好像说过他弟弟才上小学六年级,但姚寒已经初一了,所以应该只是同姓而已,她也就没过多关注。   姚寒要学散打,自然家里也就给他专门建了间练武场,而且是在花园的一角,练完了冲个澡还可以在花园里再放松放松。   陈玩已经来了两次了,每一次除了那管家和一些佣人,陈玩没见到其他人,姚寒的父母也从没见过,她有时跟他闲聊,才知道他父母亲原来都出去度假了,现在家里就只有他和他哥哥,但他哥哥最近也不在家。   姚寒说到他哥哥时,看得出来他很喜欢和依赖他哥,但他一直在陈玩面前说他哥哥怎么怎么好,怎么怎么厉害,陈玩听得都快起茧子了,他哥再好她又没见过,跟她说这么多干什么?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想给她介绍他哥呢,所以陈玩就开口怼他,“这话你昨天说过了,我又没见过你哥,你跟我吹这么天花乱坠的干嘛呢,小孩儿,有一句话说得好,越是缺什么,越是夸什么,所以你哥哥其实应该不怎么样吧?”   “你!哼,你什么都不知道!”姚寒听了她话,不开心了。   陈玩也知道这样说不对,不过她以前的性子口无遮拦惯了,对以前她遇见的一些妖魔鬼怪说话她从来不客气,不过现在对一个孩子,她也知道不是很恰当,便又哄他,“哎,我随口说的,你哥哥一定像你说的一样厉害,我这不是没见过嘛,等哪天我碰见了,可能我就相信了。”   “哼!”姚寒看她一眼,依然有些用鼻孔出气,但却也不注意的又偷偷瞥了她一眼,然后抿着嘴笑了。   陈玩走后当天夜里,姚寒拨了个电话出去。   电话那头接通,姚寒喊了声:“哥。”   电话那头,低沉散漫的男声通过电流传来,温柔了许多,“嗯?找我什么事?”   “你什么时候回来一趟?我有个礼物要送给你,我觉得哥你一定……会很喜欢。”   “礼物?……那我过几天找时间回来,你给我准备了什么礼物,这么神神秘秘的?”姚秦想起自己生日早就过了,姚寒这小子怎么又想起给他送礼物了,但他想可能又是给他准备了什么最新款机车模型之类的吧。   “你回来再说,挂了。”   姚秦听着手机里突然挂断的“嘟嘟”声,有点无奈。   最近会所里除了一些富豪开办的名表收藏、珠宝、品酒等展会,还有一些慈善晚宴,陈玩便又做了几次“花瓶”,还有几次礼仪小姐。   本来她这样挣得钱也不是太多的,但有几次陆林谦都来参加了,每次来他都会很绅士有礼的找她聊几句,或者喝一杯。   除了这些两人也没其他接触,舞会时间不知怎的陆林谦每次也都不在,所以他们两个连舞都没跳一支,但陆林谦却每次都会给陈玩一笔适宜的小费,而且他可能是怕她不好意思,都是直接跟会所打的招呼,由会所这边把钱发给她,相当于提成工资。   陈玩一开始其实不知道,只是后来有好几次工资都高的不对,她才问了下,这才知道是这个原因。   陆林谦从未对她有过过分举动,他一直很有教养,而且跟他说话陈玩也觉得很舒服,他的眼神总是很真诚,而且人有时候也很风趣,一点也没有某些富二代的不良习性,简直就是这圈子里的清流。   陈玩喜欢跟他聊天,而且之前两人还凑了次同盟,所以陈玩现在看陆林谦是越来越亲切了。   这一晚,是每个季度例行一次的富豪聚会。   玄字四号别墅的大厅内灯火辉煌,奢华热闹。   陈玩今日穿着稍比较清纯,不过重点也只是色彩从黑色换成了宝蓝色,领口是一字肩的,将她平直优美的肩胛骨展现得一览无余。   大厅里人陆陆续续到场,这一次陈玩好像也没看见周钦时,想必他也是没来了,之前那些晚会他不来,她还可以理解,这个可以真正很好的拓展人脉结交资源的宴会,他也不来,是真没时间还是这混蛋太高傲了?   不过陆林谦还是在的,他在,那汪宝澜这女人呢?这次也没来吗?   最近汪宝澜不知怎的,消停了许多,前几次陆林谦参加宴会都没看见她,但今日,陈玩扫视一圈,终于还是在陆林谦身边看见汪宝澜了。   不过应该也是才到,毕竟刚才陆林谦都是独自一人。   陈玩听说陆家家业现在已差不多都交给了陆林谦打理,陆父便不再怎么出席这些聚会了,一切全权交给自己最信任最优秀的儿子。   陈玩见汪宝澜凑在陆林谦身边,他们说了几句话,然后就见陆林谦把被汪宝澜抱住的手臂抽了出来,然后又不知道跟她说了什么,汪宝澜一步三回头的暂时离开了宴会场。   陈玩看他靠在酒台上,独自一人喝酒,好像心情不太好的样子,想着自己平白收了人这么多钱,还是得做点什么,她可不喜欢欠人。   嗯……想到这里,逗人开心她还是挺擅长的。   陆林谦拿着一杯香槟,陈玩走至近前他都没发现,这好像太不正常。   陈玩走到他面前,她脸上比较明媚,“陆公子,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呢?”   陆林谦听见她声音,怔愣了一下,才抬起头来朝她微微笑了,看了她一会儿才开口,“陈小姐,今天很漂亮。”依然是很得体的回应,但他眉头始终没有以前舒展。   陈玩看他那样,本想问问缘由,后来还是作罢,只是搁下了酒杯,然后拎着裙子在他面前很小幅度的转了一圈,然后又像上世纪欧洲的名媛淑女那样做了个感谢的动作,嘴里揶揄着:“谢谢陆公子的夸奖,小女子不胜荣幸。”   陆林谦看她故意演戏,笑容明丽,他眉头终于舒展了些,他知道陈玩应该是看出了他心情不好。   “陈玩,陪我喝几杯吧。”陆林谦举杯示意,陈玩便站到他身边,重新拿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下,喝了一口。   陈玩没说话,结果就听他突然安静的开口,“我母亲身体不太好,我爸刚陪她一起去美国治疗了,本来我也该去的,但是现在却只能在这里。”   陈玩想,陆夫人的病情应该挺严重,而陆林谦作为陆家独子,想必与父母的感情也十分深厚。   也是,哪个孝顺儿女不爱自己的父母呢,但有些父母却不怎么爱自己的孩子。   但陆家长辈肯定是很爱这个独子的,所以陆林谦现在才这么担心。   陈玩突然拍了拍他的手背,然后安慰道,“别担心,伯母肯定会完全康复的,有陆伯父在,你也不用怎么担心,何况这里也需要你,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嗯,谢谢陈小姐的安慰。”这些道理都明白,只是还是担心罢了,陆林谦同她碰了下杯,但眉头却还是凝着一股淡淡的忧虑。   陈玩觉得她或许应该让他转移一点注意力,何况她也想“感谢”他一下。   陈玩突然两手托腮的看着他道,“陆公子,我觉得我得好好感谢你一下?”   “嗯?为什么这么说?”陆林谦不知她突然是什么意思,但看她现在一双大眼故意忽闪忽闪的看着他,他发现好像有点移不开眼。   陈玩又接着道,“你看,前几次宴会你这么慷慨,而我好像也没做什么,这样我感觉好像有点欠了你。”   “所以你现在是想还我?”陆林谦好笑的看着她,不知道她卖的什么关子。   “既然收了,哪有再还回去的道理,而且这样也太不识抬举了,放心,我不会这样的。”陈玩敲敲杯子,很随意的样子。   “那陈小姐想怎么感谢我?”陆林谦探究的看她。   “不如这样,你让我也‘吃点亏’好了。”陈玩突然在酒台上托着腮又凑近他一点。   “……?”   “要不我给你摸一下手,或者让你抱一下怎么样?”   陆林谦忍不住笑的看她,他知道她这是在跟他开玩笑,不过看她这样自荐吃亏的他还是第一次遇见。   “为什么是吃亏呢……我难道很差?”他状似有点受伤。   “陆公子,配合一下?”陈玩白了他一眼。   “咳,好吧。”   “那你想摸下小手还是抱一下?”   陆林谦看了她半晌,眼神像是起了波澜,最后又归于平淡,他仿佛不好意思了,“还是算了吧,我觉得我多看陈小姐几眼就行了。”   陈玩就知道陆林谦这样的人肯定会不好意思,她本也就是开个玩笑,正准备也顺坡下结束这个玩笑时,却又突然看见,在陆林谦背后不远处站着的汪宝澜,正一脸不善的看着她,陈玩挑了挑眉,忽然就有了别的想法,她好像好久没让汪宝澜难受了。   于是陈玩干脆直接站到陆林谦面前,然后在陆林谦没反应过来时,轻轻伸手抱了他一下,在陆林谦怀里,她闻到了熟悉的清新木香味道。   十秒不到,陈玩就放手了。   然后朝陆林谦撩了撩头发,大大方方道,“陆公子,刚才我这个可是很值钱的‘感谢’拥抱,现在我们就扯平了,不过以后若是需要同盟还是尽管来找我哦。”   说完陈玩就端着酒杯离开了,还故意经过了汪宝澜身边,看汪宝澜气得简直差点浑身发抖,陈玩本以为她会忍不住当众翻脸的,但奇怪的是,这女人这次却没发作,并且很快就换了另一副面孔又走到了陆林谦身边。   陆林谦还有点回不过神来,等陈玩离开了,他才低头笑了笑,眼神温柔。   汪宝澜来到陆林谦身边时,就看见他低头好像看着酒杯在笑,但这笑和他平时的笑不同,平时他虽脸上也时常挂着笑意,但却也好像没什么感情味,只是礼貌和教养而已,但现在汪宝澜见他这笑,眼角眉梢都好像盈满了温柔。   汪宝澜捏紧了拳,她想她必须要做点什么了。   陈玩,是你逼我的。   而在大厅二楼的环形走廊上,有一个男人看着下方刚才主动拥抱男人的女人,目光一直随着她直到她走到一旁,男人转了转手上腕表的带子,嘴角扯了抹略带讥讽的笑。   陈玩离开陆林谦后,有几个老总对她挺感兴趣,但陈玩只是随意客套一番就找了个理由离开。   在走向大厅另一侧的时候,陈玩没注意后方有个端着酒盘的侍应,想必那个侍应也是刚递了酒给会员,也没注意到她,总之陈玩身上就倒霉的被倒了一大杯红酒。   红色液体很快就浸湿了她胸部以下的局部地方,陈玩看那侍应一个劲的道歉,神色慌张而愧疚,也不像是演戏,应该不是有人刻意安排,她也就没发脾气,只是叫他小心些,然后就准备去更衣室换衣服。   那侍应看她想离开的方向,突然拉住她对她道,“你去二楼员工休息室换吧,我托其他女员工马上给你送过来!”   陈玩知道二楼有个员工休息室,就是为员工出现这种情况或者身体突然不适用的,去更衣室的话距离要更远些,陈玩想了想便道,“好。”   陈玩捂着被红酒浸湿的地方往二楼走去,二楼除了一条环形走廊,更深处还有两条笔直走廊,两面都是房间,但只有一面墙的最后一间房是员工休息室,其他都是给客人休息用的。   陈玩从没来过,只记得刚那侍应好像跟她说的是第二号走廊的右边最后一间。   陈玩记得是这样,她走到这间房门前看了看,确实门面也比较朴素,跟环形走廊外的房间大门设计都不一样。   这间房,上面只有一个罗马数字三。   陈玩拧把手走了进去,入目比较宽敞,有一间内室,客厅里面家具简洁,只有一张很大的白色沙发、茶几、电视柜。   但让陈玩有些吃惊的是,这房间竟然有一面几乎全景的落地窗,正好可以眺望江景。   陈玩打量几下,突然感觉身上黏糊糊的不舒服,她微低头,将垂在后背的卷发捞到侧边,然后开始摸索礼服后背的隐藏拉链。   陈玩摸到头子往下拉,却在半路卡住了,她使了使劲,头皮被扯得有些疼,才发现有几根头发被拉链给搅进去了。   头发可以直接拉断,但万一拉链完全卡住了,她到时怎么把衣服给完好无损的脱下来?   这衣服可是会所提供的,不是她自己的,而且据说挺贵。   陈玩低着头与拉链做抗争,手都往后折的酸痛了,结果还是不行,她只恨自己后背没再长只眼睛。   陈玩手弄累了,便想松开拉链,准备缓缓劲再来,却没想有一只手在她拉链上好像轻轻扯了一下,陈玩本来拉着拉链的手一下就顺畅了,她往下拉了一点,突然惊觉不对,猛的松开了拉拉链的手,一个转身捂住自己礼服已经有些松开的胸前,然后在看到面前站着的冷淡男人时差点失声尖叫,“周钦时?!”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陈玩拉链拉了一半,胸前衣服已经微敞开,她只能用一只手按着,另一只手往后想把拉链再拉上去,但因为她之前转头的动作,她的头发被她甩到了后背,要在这么多头发里,在现在这样糟糕的时刻,再把拉链给拉上去,那可就难了,陈玩心里咒骂了句。   周钦时看着她的动作,他就这么站着,理了理自己袖口,不咸不淡的,“这里是最高级vip休息室,我还想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陈玩皱紧了眉,她有点不可置信,“你说什么?最高级VIP,这里明明就是员工休息室!”   周钦时一副难得跟她理论的样子,“你再好好看看。”   陈玩不服气的仔细看了眼四周,这才发现有一面墙上还挂了幅印象派油画,这画她好像也见过……   当初陈厚山总想给自己从内到外都贴点金镀点银,最开始还会拉着她也一起去看一些画展、古董拍卖或者艺术会什么的,所以陈玩还是见识过一些有水准的作品。   这一幅抽象的画作,陈玩多看几眼就知道应该是出自名家之手,若只是员工休息室应该不会花这种大价钱来装饰……   而且还有这全景式落地窗,陈玩心下已经明白应该是自己走错了,不过这也太巧了,周钦时这混蛋原来是参加了聚会的,只是她怎么会这么倒霉正好就走错到他这里来了?!   陈玩现在衣衫不整,她胆子再大也不敢再留在这里跟周钦时这变态呆在一块儿,这混蛋是练过的,而且更可恨的是,几次交手陈玩发现她根本打不过他,男生在体力上先天优于女生,看他应该也是练过很久的了,她不能跟他硬碰硬,何况这混蛋上个月还刚想出了报复她的新花样。   “看错了不行?”陈玩说完就准备绕过周钦时开门走出去。   她往前,结果周钦时却好像故意一般拦在她面前,她往左他就往左,她往右,他也往右,陈玩抬头看他,起了火,“周钦时,你什么意思?没听过好狗不挡道?”   周钦时这下没动了,只是用一种意味不明的深长目光盯着她。   陈玩见他没动,便往左准备绕过他,但她却总有一种什么事情要发生的感觉。   果不其然,她刚往侧边走了两步,一股大力就扯着她的手臂将她给拉回了正对门的白色墙壁。   陈玩踉跄着,背部抵上了墙,背上裸露的地方感到一丝冰凉,让她心下没来由的有些惊跳。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天时地利人和,不发生点什么都对不起这面墙壁【斜眼】   粗长了_(:з)∠)_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路以 2瓶;陈陈爱宝宝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1章 强吻1.0   陈玩莫名其妙的看面前男人, 声音大了,满含怒意, “周钦时,你干什么!你又想怎么样?”   周钦时逼近她,让她后背完全贴在了冷冰冰的墙上, “陈玩,你在我面前装清高,结果你看上了陆家新回来的少爷是不是?”   “你在胡扯些什么?”陈玩想推开他,但她现在只有一只手得空, 推搡起来她更吃亏。   “你以为像陆家那样的家族能接纳你?你若还是陈家的大小姐那可能还行, 但你现在这样,再加上你以前那些名声,你觉得可能吗?”   周钦时没再继续靠近, 但他这样站在她面前, 不管是身高还是气场都十分具有压迫性, 何况陈玩现在还是这副样子。   陈玩听他说的话也不甘示弱,反正她也不在乎在周钦时心中她是个什么形象,便故意无所谓道,“谁说我要当豪门少奶奶了,我觉得当个情人就挺不错了, 又有钱又自由。”   周钦时蹙眉一瞬又松开了去, 眼里明晃晃的冷和讽刺,“陈玩,若是陈伯父听见你这话不知会作何感想, 你还真给他长脸。”   “周钦时,我怎么样关你屁事?怎么,我没按你意思,你丢了面子也没羞辱到我是吧?我告诉你,你别想了,我不会让你有这种机会的!”   周钦时听她说的话,他敛眉笑了笑,眸光却越来越暗沉,“那我也告诉你陈玩,人有时候就是,越不让做的,就越要做,越是得不到手的东西——就越想得到。”   “你!周钦时你他妈真是有病吧?我不想跟心理扭曲的人说话。”陈玩推他一把,想再次离开,却又被他逼着抵到了墙上。   “做情人?既然都是给钱,那谁的钱不一样?何况你本来就还欠着我。”周钦时抬起陈玩下巴,让她被迫仰头看着他。   “周钦时,你混蛋放手,别对我动手动脚。”陈玩另一只手毫不犹豫拍掉他的手。   周钦时看她脸上厌恶愤怒的表情,他面上似笑非笑的,“恶心是吧,你越厌恶我,那我折磨起你来不是更有意思。”   “你,你这个变态,周钦时你……你到底让不让开!”陈玩看他面上表情,总觉得他现在,比那晚好像还更危险,这混蛋最近真不知道是发什么神经。   周钦时还想再说什么,结果门外突然想起敲门声,这声音把陈玩吓了一跳,最主要是她现在衣衫不整,被谁看到都很尴尬。   周钦时也微皱了眉,但他却并没有就这样放过陈玩。   门外见屋内没有回应,又传来一个温柔好听的女声,“钦时,你在里面吧?”   陈玩听见岑桑的声音,她讥诮的看周钦时,笑的幸灾乐祸,“你相好来了,还不让开,你想让她看见我们现在这个样子?到时你可十张嘴也解释不清!”   周钦时听她这么开心,他像是觉得有点好笑,就在陈玩以为他要让开时,他却突然双手握住她的肩膀,温热而有力的大手就烙在她裸露的皮肤上,陈玩心下惊怒,“你!你干什么?!周钦时,你女人来了,你还不放开我!”   陈玩声音虽然压低了些,但因为愤怒,有时还是控制不住音量,门外的敲门声似是顿了一下,岑桑的声音才又继续传来,“钦时,没在里面吗?”   陈玩听她这样说,她突然想起刚她进来时好像没锁门,她有点担心岑桑会突然开门,如果真这样,到时那可就她一个人狼狈!   陈玩往前一只手抓住周钦时衣领,愤怒中带着点紧张,“周钦时,你当真不怕被你女人看见?”   周钦时总算不能忍受她一口一个“你的女人”,握住陈玩抓着他衣领的手,给她微拿开了去,但却并没松开她的手,他好像有点不耐烦,“谁说她是我女人了?”   “你们这么多年,大家都知道,你还遮遮掩掩什么?是不是个男人?”陈玩挣了挣,果然还是挣不开,而且刚才因为她向前揪他领口,两人现在靠的更近了。   陈玩挣不脱,一双大眼燃着火一样瞪他,争执中没注意,胸前衣服也没抓住太多,松松垮垮的,露出大片春光,而陈玩现在头发也乱了,贴在她脸颊和肩头,有几撇卷发还蜿蜒着到了那片裸露的白皙上,周钦时从上往下盯着她,眼神好像渐渐起了热度。   门外,岑桑好像也终于用尽了耐心,她说了句,“钦时,那我进来了。”   陈玩一时惊住,刚用力想推开周钦时,却听他声音低哑的在她耳边开口,“陈玩,我们要不要,来点刺激的?”   “你……你这变态什么意思?!你敢乱来,我一定让你颜面扫地,你再不放手,我就喊人了!”   陈玩终于被他逼得没办法,也不管狼不狼狈了,因为她看他刚才眼神,那里面一片晦暗,却危险的让她心里锣鼓敲得越来越响,又听他这么说话,她本能的开始喊叫。   “岑……”   却没想她刚喊出一个字,头顶上就迅速覆下一个阴影,像是终于没耐心了一样,她被眼前男人掐着腰抵靠在墙上,紧跟着一个温热的唇就强硬的覆在了她柔软的唇上,堵住了她接下来所有还没喊出口的话!   感受到唇上强烈的压迫,陈玩双眼蓦得睁大,全然不可置信,缓了几秒,她才开始剧烈挣扎,“呜呜呜呜……!!周……钦……时……我操……你……他妈……呜呜呜……!”   周钦时这混蛋……这混蛋竟然……竟然敢这样对她?!   陈玩被堵住了唇,她的声音断断续续,而且越来越低,而门外不知是听见了声音,还是因为其他而许久没有动作,等了一会儿,才又响起门把手转动的声音,陈玩听见,本以为这一幕要被人看见,她心下跳动激烈,却没想那门把手转动声响了很久,门却一直没被打开。   陈玩心下松了口气,原来门竟是被锁了的?   但她明明记得自己刚进来时好像没锁,突然她脑中咯噔一下,她想起了她进门后,在脱衣服时听见的“咔嗒”声,只是当时她一门心思对付拉链,并没有太在意,现在想来,应该就是这混蛋那时候上的锁。   原来这混蛋早就蓄谋好了,他明明就锁了门,看她紧张还故意耍她,这混蛋!   陈玩的唇被周钦时堵的严严实实,起初她还能断断续续骂出口,后来已经只能呜咽了。   陈玩一手还抓着礼服,另一只手被周钦时握着按在他胸膛上,陈玩想用腿踢他,可是这混蛋掐着她腰靠她极近,陈玩根本施展不开,她身体剧烈挣扎,想要脱离这种糟糕的情况,结果这混蛋用的劲却更大,对她的钳制更厉害了!   陈玩已经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了,她只是恶狠狠的瞪着强迫自己的人,然后估摸着找准时机,在面前人更近一步的时候,使劲咬了下去。   “嘶”一声,周钦时虽然反应快,但还是被陈玩的突然袭击给咬伤了,他嘴角渗出了一点鲜血。   周钦时一只手还制着她,另一只手大拇指揩了一下嘴角,看见那抹鲜红时,他眼微眯,“属狗的你?”   陈玩嘴里好像也尝到了一股淡淡的铁锈味,她哼笑一声,一副你活该的表情。   周钦时看她得意那样,视线落在她现在因他方才行动,变得愈加鲜艳水润的唇上,他也像是突然心情愉悦的笑了笑,“得意什么?”说完不等陈玩反应,又低头一只手掐着她下巴,然后又强势吻了上去。   而这一次周钦时更加肆无忌惮,亲吻着她的唇,狠狠地压迫着在上面辗转反侧,陈玩被这混蛋的操作惊呆了,这哪里还是混蛋,这根本就是禽兽!   陈玩又开始挣动,而这一次,在她咬他之前,周钦时却先动口了,他咬了她。   陈玩下唇吃痛,周钦时才总算抬起头,陈玩不可置信的用手擦了一下唇角,她也看见了自己手指上的一点鲜红,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周钦时凑近她耳边,心情不错的样子,声音低哑暗沉,颇有磁性,“陈玩,礼尚往来。”   说完,他就完全放开了她,然后优雅的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才转身走向门口,在开门前他又突然侧身,转头对她说道,“陈玩,这一个吻,要不要我给你估个价?”   “你……!……滚!!”陈玩本来想找个东西给他扔过去砸死他,但现在手头什么都拿不到,她捂胸指着他,手有些抖,气也不顺,活像要行将就木的老太。   作者有话要说:  !!!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陈陈爱宝宝、路以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2章 过去与现在   周钦时再转了转腕表, 回头时陈玩看见他微勾了嘴角,眼底好像也有某种得逞的嘲弄笑意。   陈玩敢保证, 如果这混蛋五秒内没打开门走出去,她一定会不要脸也不要命的弄死他!   可是,这混蛋开门了。   陈玩见他开门, 就赶紧走到了一边,估计外面的人透过门缝也看不见她,听见岑桑好像在问,周钦时嘴角伤口怎么回事, 结果这混蛋却说, 不知是被哪里的虫子给咬了。   陈玩心下更气:他才是虫子!死混蛋全家都是虫子!   周钦时关门,岑桑有意无意的往里看了眼,她是没看见有人的身影, 但她看见了一角蓝色裙子的裙摆。   陈玩在里面等了一会儿, 才走出去, 却在走廊上看见了一个女员工,那女员工一见她就走到她身边,着急问道,“你到哪里去了?我怎么没看见你呢?衣服给你拿来了,你快换吧。”   说完她就把她领到了员工休息室, 原来是在另一条通道里, 陈玩想这次真的是碰巧吗?   那她也太倒霉了,遇见周钦时这发神经的混蛋。   陈玩换好衣服,感觉嘴唇被咬破的地方还有点刺疼, 她用力擦了擦嘴,又跑去洗漱间用杯子接水好好涮了涮,周钦时这混蛋,就是故意来膈应她的。   唇上沾了凉水,陈玩感觉那种刺疼感稍减轻了些,才整理了下仪容走了出去,继续花瓶的工作。   进入宴会大厅,她站在一处角落里,惯常拿了杯红酒,但却没怎么喝,因为被酒精刺激,唇角会疼。   她扫视四周,见周钦时那混蛋正在她对面十几米处与几个精英人士交谈着,一身礼服正装剪裁得体,干净利落,举手投足也是一副优雅贵族的样子,可是陈玩一想到他刚才那变态劲,她就觉得这人就是衣冠禽兽的代名词。   陈玩一直盯着周钦时,目光十分不善,而周钦时也好像是终于感应到了这种目光,他拿着酒杯,突然侧身仿似不经意往她的方向看来,陈玩充满怒意的视线,正好与他淡然的目光相碰,陈玩不闪不躲,看样子是想用眼神凌迟他。   没想周钦时却也丝毫不恼,而是看着她,竟然还朝她有意无意的勾唇好像是笑了笑。   想必刚才侮辱她占了上风,这混蛋心情很是不错,陈玩看周钦时那小人得志的样子,不屑的移开了目光。   陈玩这里愤愤的,却没想,在她前方有两个女人却有些兴奋和激动。   陈玩看她们不时侧过脸说话,这两人好像是两个小明星,一个听说话性子就比较活泼,一个要含蓄一些。   她们以为周钦时刚是在看向她们,都有些羞涩又悸动,陈玩听她们谈话,心下不住的翻白眼。   “那个冀星集团的周总,刚是不是往这边看了?!”   “好像是啊……”   “你说他是不是在看我?!我要不要主动一点?”那个小明星,一脸激动又荡漾的看着对面人群中最显眼的男人。   “我觉得……周总……也有可能在看我吧?”另一个女人比较腼腆,但现在连耳朵尖都红透了,声音也非常温柔。   “……”   “我觉得是我,周总怎么可能会喜欢你这种小白花,一看就应该是我这样美艳的……”小明星刻意风情的抿了口酒,一双电眼开始朝着对面男人发射电波。   “你……!周总气质卓蕴怎么会看得上你……”   “你……”   两人一个都不肯相让,陈玩眼看着一对塑料姐妹情就要因这混蛋破裂,又觉得有点好笑,这些女人都怎么了,全世界只剩下周钦时一个男的不成?!   这些女人都是被这混蛋的表象给迷住了,要是知道这混蛋其实是个变态,禽兽神经病,看她们还会不会这么被他吸引……   只可惜这混蛋隐藏的太好,只她一个人透过表象看到了本质。   不过看着这场景,陈玩总感觉有些似曾相识。   是了,当年周钦时才到陈家不久,那会儿陈玩常常带她那些不学无术,跟她一样浪荡的小姐妹回家,她们惯常聚会的屋子窗户正好斜对着进入主屋的路。   有一次,她们那些小姐妹第一次见到她家来的“新弟弟”,一个个的都跟没见过世面一样看着那混蛋惊为天人。   也是,这混蛋当时那干干净净,雪松般的少年模样,对她那些小姐妹来说确实是很勾人。   她还记得,当时一众小姐妹对着走在路上的人吹口哨起哄调戏,窗外的少年好像怀抱着一本书,听见声音,驻足朝她们那里看来,侧脸线条瘦削隽秀,眼微咪,似是想看清楚一点,这么站在那里,就把那些“色女”的色心都给勾起来了,甚至有些还蠢蠢欲动。   “喂,玩子姐,你家新来的弟弟这脸蛋长得可真天秀啊。”   “别说脸,这气质在我眼里,那也是绝无仅有啊,我靠,你家到底是在哪儿捡回来的神仙少年……”   “卧槽,就是,完全老娘的菜啊,这禁欲的感觉……好想上……”   “都什么眼神,这样的也看得上?”陈玩当时撩着头发,不屑的哼笑一声,靠在窗边,看了窗外的周钦时一眼,而周钦时的视线那会儿好像也凑巧对上了她的,只是他也很快就收回了目光。   回想当年,再看现在,陈玩觉得周钦时这混蛋真是越来越人模狗样了,这些对她来说都没什么,她唯一气不顺的地方是当年她怎么就看走眼了,没发现这人原来内里是这么个变态样子,当年还真是辛苦他如此伪装了。   不过也是,他不这样伪装,他又怎么能得到陈厚山的器重,进而掌控陈氏得到陈家呢。   想到这里,陈玩又恨得牙痒痒。   陈玩内心绯腹时,这两个女人的塑料姐妹情又回来了,因为她们现在正同仇敌忾的diss另一个女人,岑家大小姐,岑桑。   “这位周总是没绯闻,可他有个红颜知己岑大小姐啊……”   “也是,不过我之前近距离看过,也没觉得有多漂亮,充其量有点气质而已,不知道圈里怎么把她抬得这么高?”   “嗯……我也觉得。”   “……”   两人还在低声议论,却全没注意在她们左侧方突然走上前的女人,女人面上带着温雅的笑,说的话却不是那么温柔了,“二位,多张嘴议论别人的时候,要不要再多长只眼睛?”   两人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唬了一跳,转头看自己议论的人就在面前,不知道刚说的话听去了多少,一时面上青白交错,十分尴尬。   而且她们也只敢私底下说说,岑氏集团的大小姐,她们还是惹不起的,于是两人只好朝岑桑有些小心翼翼的笑笑,然后打着哈哈道了个歉就赶紧溜了。   岑桑抿唇,面上依然带着浅笑,但眼神却不是这么温柔,不过在看向陈玩时,她所有的情绪都收敛了,只剩下得体而礼貌的微笑。   那两人走后,陈玩就暴露在了岑桑右方,不过她没在意她,只是岑桑却好像一直在看她?   陈玩也凭感觉偏头回视,果然见她依然一副淡淡温雅浅笑的注视着她,陈玩挑眉看她,这人今天怎么注意到她了?   岑桑看着陈玩,视线不自主落在她唇角,看着还有些新鲜的伤口,她想到了在休息室门外见到周钦时的样子,眼底渐渐泛起了冷意,只是很快岑桑就一切如常,朝着陈玩礼貌颔首,便收回目光,往周钦时的方向走去。   陈玩也注意到了她的视线,她想这岑大小姐莫非是看出什么了?   不过在休息室周钦时开门时,她应该是不知道里面有人的吧,不然作为周钦时的女人,她会不进来看个究竟?   而且她若是知道了,又怎会装作若无其事呢?   反正陈玩想了想,只有两种情况,要么没看出来,要么看出来了不吭声,这后者,她只能说够能忍,段位高,那这难道是要对付她的前奏?   想到这里,陈玩又在心里咒骂周钦时,都怪这混蛋,她可不想再平白树敌,现在她对付这混蛋一个人都够呛了。   算了,还是别想太多,她现在只要挣钱想办法对付周钦时就好。   而且周钦时也是真混蛋,有这么个如花美眷在侧,他还想出这种法子来玩弄她,当真也是没把岑桑太放在心上了?不然就是周钦时就是这么个没品的混蛋!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sama薄凉 10瓶;陈陈爱宝宝、又岂在朝朝暮暮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3章 危机   岑桑走后, 陈玩再看向周钦时,见他表情早已如常淡漠, 这之后好像也没再看过她方向一眼。   姚家,陈玩已经教姚寒一周了,现在还是基础阶段。   这天下午, 两人换好训练服在练功房准备开始训练,结果要热身时姚寒突然捂着肚子要上厕所,陈玩只得挥挥手让他快去快回,自己则在练功房里热热身。   姚秦回到姚家别墅换了身家居休闲服, 看着手机上姚寒发的微信信息, 他无奈的笑了笑,然后朝着练功房走去。   到底给他送了个什么礼物,这么神秘, 还放在练功房?   姚秦一路穿过花园, 走进练功房大门, 不知为何越走近他越有种莫名的感觉,他看眼微信上,又发来问他到没有的信息,猜想着这次姚寒,估计是想让他给他买个什么比较稀罕的物件, 所以才会这么先送他一个。   姚秦在不长的走廊里走着, 前方尽头房间就是姚寒今天主要的练功房,他越走近,突然听见一个女声, 很熟悉,有些爆发性,好像是在训练。   姚秦想,这应该就是姚寒前不久给他提的自己找的女教练了?   姚秦又听女声传出,他眉微皱,突然加快了脚步,很快就悄无声息的走到了练功房外。   姚秦看着房内现在正背对着他,扎着马尾做热身的女人,他面上一愣,几秒反应过来后才轻倚门框,没发出一点声音,就这样侧身偏向里靠着,目不转睛饶有兴趣的盯着练功房里的女人。   女人没发现他,可能现在注意力都集中在热身上了。   姚秦看了一会儿,他手机突然响起微信提示音,他瞥了一眼,姚寒在问他看见礼物没有,看语气好像挺着急,在问他满意吗?   姚秦面上微笑了笑正想回,结果前面传来有点无奈的女声,“不是说了,训练前把手机收好,绝对心无旁骛,不专心,你还学什么学,反正又学不好!”   陈玩这个问题已经念叨过好几次了,她以为今天这小孩儿又给忘了,所以背对着人就开始教训,等话差不多说完了才回过身来,结果小孩儿没见到,却见面前出现一个悠闲靠墙的大男人,还是个认识的大男人?!   “姚秦?!你怎么会在这里?”陈玩突然看见靠着门框的男人,吃惊不已。   “这是我家,我怎么不在这里。”姚秦还是靠着,手里拿着手机,把屏幕摁息了。   “你……你家?!那你就是姚寒的哥哥??”陈玩有点魔幻了,这世界还真这么小?   “嗯,姚寒就是我之前说过读小学的弟弟。”姚秦朝她挑了挑眉。   “人家已经读初一了。”   “……那就是刚升上来了。”   陈玩想这个哥哥可能也不是那么称职。   “可是你家不是在雅山?”陈玩说完,自己也想到答案了,还用说么,肯定就是搬家了啊……   “嗯,我们这里算另一个住处,雅山那里我爸妈常住,我和弟弟现在偶尔回去。”   “哦。”看来姚父姚母这年纪了还想过过二人世界。   两人一时无话,陈玩本一直等着姚寒回来训练,结果这小子突然给她打电话说今天不练了,他有事,他一个小孩儿突然有什么事?也不知今天这是怎么了,估计是哥哥回来想偷懒了?   正主不练了,陈玩也就准备打道回府,结果姚秦却丝毫不尴尬的,随口留她要不要用了晚餐再回去,反正现在时间也差不多了。   陈玩当然拒绝了,她现在面对姚秦还是有那么一点别扭,因为,毕竟这是她当初别有用心蓄意勾引过,结果还没成功的人,这就更尴尬了不是。   当初因为汪宝澜,陈玩什么都不在乎,只要能让汪宝澜痛苦就行,但现在过了这么多年,姚秦跟汪宝澜也没什么关系了,她自然也就没必要再蓄意接近他或是怎么样了。   陈玩离开后,姚寒看着一桌子的菜,却没什么心情,他看姚秦倒是一如既往的用餐,脸上也没什么不一样的情绪,他有些狐疑,“哥,你怎么没把陈姐姐留下跟我们一起吃饭啊?”   “我为什么要留她一起吃饭?”姚秦停下筷子,看姚寒一眼,表情依然如常,姚寒看他那样子,有点气馁,原来不是他猜想的这样吗?   “哦……没什么。”姚寒闷闷不乐的扒了几口饭,在阿姨准备收拾时,转身就要上楼,结果他刚转身没走几步,姚秦带着点笑的声音在他身后传来,“你一直想要的限量版飞行手办,我过几天给你弄来。”   姚寒听了,小心脏狂跳,他兴奋的一下子转身跑到姚秦身边,表情精明的问他,“哥,你说实话,其实你很喜欢我这礼物吧,是不是?嗯?是不是嘛?!”   姚秦被他期待好奇的目光看着,他摸摸他的头,淡定回了声,“还可以。”   “哼,什么还可以,我看你现在明明很开心,以前你说什么都不答应给我买那个,这下这么容易就应了,果然,英雄都难过美人关,哥哥你原来也一样……”   姚寒说着就在一旁笑他,姚秦却没再理他,只是离开前又对他说了句,“以后少来我屋里捣乱。”   “嗯……放心啦,该知道的,弟弟我都知道了,不过哥哥你还真是逊啊,我给你安排个这么好的机会,你就没跟陈姐姐多说几句话?怪不得当年你……哎,还真是令人操心。”   姚寒捧着心口,一副装模作样为他着急担心的样子。   他也是偶然有一次,在他哥哥房间书架的一本书里,翻到了一张照片,一张陈姐姐高中时候的照片。   所以后来他在横店看见陈玩时一眼就认出来了,跟这位姐姐接触一段时间,他才想到了让她当他师傅,把这作为礼物送给他哥的想法。   姚秦踩在楼梯上没再理他,他想,既然又出现在他面前了,现在又在他眼皮子底下,以后……来日方长。   陈玩最近在俱乐部遇见了一个有些难缠的男人,他是前不久才常常出现在会所很多宴会、展会、拍卖会的男人。   他不是这里的会员,虽然这人身家达到了标准,但他的风评却不怎么样,所以一直入不了会,只是也不知他每次都是被什么人邀请来的这里。   他一见到陈玩就对她很感兴趣,每次都会来找她搭讪,话还越说越直白,陈玩起初对他还客气一点,后来直接冷脸,反正又不是会员。   这人好像是什么集丰机械制造有限公司的老总,身家在这些富豪圈子里还是中等偏下的,客套的都叫他一声冷董,他也估计是最近才得到门道能来这种俱乐部,所以出现的很勤。   这不,今日的慈善晚宴他又来了。   当然搭讪陈玩又碰了壁。   陈玩看他宽鼻阔口,身材高大,长相一般,没点斯文气质,还总是目光热切垂涎的看着她,她就很厌恶。   冷金荣又被陈玩给拒了,他看着拿着酒杯远去,背影性感婀娜的女人,有些热烈的眼眯了咪。   他还未收回目光,突然余光瞥见自己身边也站了个另具风情的美人,而且还是精明能干的那种,岑氏集团大小姐,也是未来岑氏的接班人。   美人在侧,当然得搭搭讪,而且这个说不定还能聊聊生意,冷金荣端了酒向岑桑打招呼,“岑小姐,还真是每次看你都这么光彩照人啊!”   岑桑听他主动招呼,她也得体的笑了笑,“冷董真会说话。”   两人随意聊了几句,岑桑见他视线总是若有若无的盯着场上某人,她像是随意道:“冷董是不是看上哪位美人了,这么心不在焉的?”   冷金荣打了个哈哈,开玩笑说道,“美女么,大家都喜欢看,但我可不敢看上谁啊,家里有个母老虎还不够我受的?”   岑桑淡淡看他一眼,突然像是提醒又像是警告一般,看着他一直看向的方向说道,“冷董说笑了,不过说到这里,岑桑可能要提醒两句,一个优秀的猎者发现自己心仪的猎物时,都会掂量掂量这个猎物他拿不拿得下,不然若是反让自己陷入危险中那可就有点得不偿失了……”   冷金荣看她也看着陈玩的方向,他知道这精明女人应该是看出他的心思了,不过她这意思是什么?是真的提醒还是警告?   莫不是他看上的这女人还有什么背景或大靠山不成?   冷金荣想到这里,他哈哈笑了笑,附和了几句,下来琢磨一番,还是找人调查了陈玩。   结果他确实没想到,这女人果然还有点背景,居然是当年那个陈氏地产唯一的千金。   这要放以前,他还真不敢动手,但现在,冷金荣看着调查出来的情况,这女人被现在冀星集团的周总赶出了陈家,现在早已经不是大小姐了,那他还有什么好顾虑的?   这周总看来也不会是她的靠山,他还怕什么,而且一想到这女人,原来还是个正正经经的千金大小姐,他就更兴奋了,那些戏子他也玩了不少了,这种火辣的千金大小姐玩起来才更有意思……   那些有点底蕴的家族,不是一直不怎么看得起他么,其他大小姐他玩不了,这个过气的玩玩那不也挺刺激。   而且这女人也是真对他胃口,看着资料上她之前出名的视频,还真是又美又辣,而且还高傲的很,他现在特别想试试,把这种高傲又火辣的女人,狠狠压在身下蹂.躏把玩的样子,肯定特别销魂。   冷金荣想到这里,就感觉身体从下往上蹿起了一股难耐的热意,他还真是越想越他妈等不及了。   只是要怎么得手,这还得好好想个办法。   冷金荣意淫着陈玩,邪火愈来愈盛,眼神也渐渐变得淫邪阴狠。   没过几天,地字一号会所大厅里举行着一个不大不小的宴会。   陈玩如常工作,那冷金荣又来了,而且这一次看她的眼神,陈玩总感觉更露骨和热烈,她不知道这人怎么会对她这么感兴趣。   但她也大概了解了这人是什么样的,圈子里,冷金荣以好色著称,虽有个太太,但他依然常常在外花天酒地,包养情人,而且据说还有很多怪癖,对这种人,陈玩真是厌恶的不行,所以这一次更没给他留任何面子。   冷金荣看着陈玩依然冷漠高傲的背影,他嗤笑一声,还真以为自己还是那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呢?等他哪天得手了,他一定要让她在床上给他跪下玩弄。   陈玩没再注意冷金荣,她看都不想看这人一眼,污染眼睛,自然没注意到汪宝澜走到了冷金荣身边,而且两人还有说有笑的说了好一会儿话。   而且在她们说话时,还会时不时有意无意的看向陈玩的方向。   陈玩这一段时间过得比较舒坦,因为汪宝澜没来主动惹她不快,最近也没怎么见她,不过今晚这宴会她倒是来了。   陈玩现在正换好衣服,准备打车离开,结果手机上突然收到一条陌生彩信,这年头谁还用彩信啊?   不过在看见发过来的那张照片时,陈玩握着手机的手捏紧了。   她本以为最近汪宝澜都消停了,结果没想到是在这里等着她。   而且这一次看来,汪宝澜这女人的功力也是上了个档次,知道攻心了。   陈玩看着手机屏幕上放大的三岁孩童的照片,她手隔着屏幕在孩子带着笑的脸蛋上摩挲,心口一阵紧缩,像有铁锤在猛力的敲打,沉闷而刺痛,让她感觉有些喘不过气来。   陈玩再最后看了一眼,然后寻着第二条短信发来的位置,捏紧了拳,眼神冷冽的赶了过去。   她一定要掐死汪宝澜,掐死这个恶毒的女人。   陈玩按着短信所说的位置找过去,是在黄字会所的北后方,那里有个荒废的小院,监控也只有一个,不过陈玩到时她就发现监控已经被处理了。   现在只有一盏昏黄的灯光打在小院里的人身上。   陈玩哼笑一声,怎么,这次汪宝澜这女人要给她开个大了?   她想到这里,不知从这小院的哪个地方就开始陆陆续续走出一些女人,个个身材都还挺高大,而且看走路姿势和体态,应该是练家子。   这汪宝澜终于没再找她那些柔弱的小姐妹了,有长进。   陈玩严阵以待,她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斤两怎么样,所以也不能放松警惕。   汪宝澜总算也出现了,她这次倒是简单利索,竟然没跟她废话,只是颇为得意的看着她,好像今天陈玩会遭受一场大劫一样,而她就是那个冷眼旁观看好戏的人。   陈玩冰冷的看她一眼,恨意凝结着沉在眼底,她今天一定不能输,当年也是这样,但那时候她无能,只能被她叫来的那些人拦住,但这次,她居然还敢拿陈郁的照片来挑衅她,所以她这次怎么也不能输,她一定要让汪宝澜给她跪着道歉,给她弟弟道歉!   汪宝澜最后只笑容甜甜美美的说了一句话,但眼神里确是怎么也掩饰不了的恶毒,“陈玩,今晚你就好好享受吧……”   说完,她朝那些人挥了挥手,七八个女人就向着陈玩围拢过来,很快就开始了一场混战。   陈玩一开始本占了下风,毕竟这些女人都不是吃素的,而且她们人多势众,但后来在她被制住时,不知为何,陈玩就好像被刺激了,双目通红,突然发疯一般开始不要命的打法。   她发疯那些人可没疯,而且不知是不是还有其他原因,她们出手都好像有些顾虑,结果很快竟被陈玩弄趴下了几个。   陈玩看一眼有些惊骇的汪宝澜,朝她露出抹笑,她妆容还精致,眼眶充血般,红唇这样一笑,倒有几分摄人的味道。   汪宝澜骂了句,然后还是有些后怕的先行离开了,离开前让她找来的打手们一定要好好收拾陈玩。   汪宝澜坐上自家的车离开,她心里想到陈玩刚那表情还有些后怕,她觉的这时的陈玩就跟个疯子一样,不过很快,不知想到什么,汪宝澜又露出抹得意的笑,就算她没疯,过了今晚,恐怕也得疯了。   想到这里她就很高兴,陈玩,谁叫你总是要跟我作对呢,你既然这么贱硬要来勾引我的林谦哥,那就得为此付出绝对惨痛的代价!   你先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   汪宝澜的车开走几分钟后,遇见了路旁停着的一辆黑色轿车和一辆面包车,她按下车窗,在经过那辆黑色轿车时,朝着里面同样按下车窗的男人笑了笑,然后就合上车窗离开了。   陈玩看着汪宝澜离开,更爆发了,她怎么能让她离开,她今天一定要让她给她跪下!   但最后在这几人的阻扰下,她还是让汪宝澜给跑了,不过她也把那些人都给摆平了。   看着倒了一地的女人,陈玩揉了揉刚被人给踢了一脚的大腿,她撩起裤管,小腿上也有一点清淤,不过还好,不算严重,这些人怎么感觉像是手下留情了?   应该是她的错觉吧,汪宝澜怎么会对她手下留情呢?   陈玩有点蹒跚的往外走,在她前方也是一条公路,只是这条有些荒废,路上也没什么监控,现在黑夜里,只有些比较昏暗的路灯照着。   陈玩看着这条路,想了想还是决定就走这条,她若走另一条,又得绕很大一圈走回去,那会耽搁很多时间,何况她腿也有点疼,这条路,她也可以定位,她可以打个车,慢慢走下去跟车汇合就行了。   陈玩在软件上打到车,走了一段,不经意间看见前方停了辆面包车,更前面好像还有一辆黑色轿车,陈玩多看了几眼,也没在意,准备绕过这车往下走时,面包车上却突然下来差不多七八个人,一身黑衣,有些不善的围着她。   陈玩警惕的看着他们,惊疑但却强自镇定的开口,“你们是谁?想干什么?!”   那些人却根本不回答,只是越靠越近,陈玩刚才动了手,虽然刚走这么一段,放松了些,但现在身上还是有些不适。   她在估摸着这些人的分量,结果等他们冲上来,她才发现这些人也是有功夫的,而且比刚才那些女人要厉害多了,这些人感觉就是冲着她来的,不可能是偶然的劫匪。   陈玩开始反抗,她打伤了两个,但自己也差点被制住。   在陈玩与这些人竭力周旋时,在陈玩后方不远处的路边草丛里,隐着一个人,他看着下方的情景有点着急,但估摸了一下形势,他不能出手,因为即使加上他,他和陈小姐也不会是这些人的对手。   男子心急如焚的观察着,一边想办法。   陈玩发现这些人好像还挺怜香惜玉,只是想制住她,下手刁钻,但不狠,倒像是怕在她身上留下痕迹一样。   陈玩越想越不对劲,她开始大声喊叫,那些人听她喊,也顾不得许多了,有人竟直接趁陈玩与其他人周旋时,一个手刀砍在了她脑后。   陈玩脑子昏昏沉沉一阵闷痛,虽想竭力保持清醒却还是支撑不住昏了过去。   黑色轿车上听见没了声音,终于下来一人,那人走到陈玩身边,在她滑嫩的脸蛋上摸了一把,然后淫邪的笑了笑,虽然他现在已经快等不及了,但这最美好的还是值得忍耐,到了他准备的好地方,他再来好好的……享受。   男人终于让那些人把陈玩给抬到了面包车上。   接着他也又坐上了黑色轿车,然后引擎启动声响起,两辆车往下开去,消失在了这条偏僻的公路上。   蹲在陈玩后方的男子,看清了那从黑色轿车里下来的男人,他总算明白这些人是谁叫来的,带走陈小姐又是想干什么了,他迅速拨了个电话,将情况简单说明,就挂断了电话,接着看见前方有一辆出租车慢慢开了上来。   男子迅速上车,这应该是陈小姐刚打的车,他上车后,让师傅紧跟前面那辆车,但尽量不要被发现。   司机师傅有点懵逼又害怕,还以为自己遇到了劫匪,男子无奈只能随便编了个理由搪塞,师傅才打消疑虑和害怕,然后跟了上去。   周钦时现在还在集团大厦的办公室内,他待会儿还有个跨过会议,因为时差原因,估计得开到晚上12点才能结束。   他手里端了杯红酒,站在落地窗前,看着下方的灯火,光影揉碎在他眼里,影影幢幢。   他抿了一口酒,嘴角的伤口还有些刺疼。   适度的酒精能让他更加保持清醒,这是周钦时一直以来的习惯。用拇指腹擦了下伤口,周钦时想到陈玩那天激烈的反应,不自主嘴角微带了弧度,但很快这点笑意又散了去,他收敛了表情。   对陈玩这女人,他想他也要时刻保持清醒。   门外响起敲门声,很快就有人大力推门走了进来,周钦时回头,见是杨泽,他有些诧异,杨泽很少这样冒失。   他还没开口,杨泽却有些急的道,“周总,不好了,董行传来消息,两分钟前,陈小姐被冷金荣绑架了!”   “你说什么?”周钦时握着酒杯的手一下使劲,杨泽见了,有点担心他把杯子捏碎。   周钦时现在坐在汽车后座,光影投射在他冷硬的脸上,明明灭灭,看不清他面上表情。   夜色下,在他们身后还有一辆黑色轿车,一路紧紧的跟着。   作者有话要说:  各位宝宝,明天好好理下后续情节,不更哈 第34章 救美   杨泽现在在副驾驶座上接着董行的电话, 他挂断后马上对周钦时汇报,“周总, 他们现在把陈小姐带到了水湾的一处别墅,估计是冷金荣在外的一套私人别墅。”   周钦时抽了领带,解了领口扣子, 语气冷凝的开口,“我们到那里要多久?”   杨泽顿了一下,有些艰难的道,“估计要二十分钟。”   周钦时一只手微微握拳, 他直接道, “最多十分钟。”   杨泽看一眼司机师傅,刘师傅抬手擦了擦额角的汗,有点小心翼翼的道, “明白了, 周总, 我一定尽力……在十分钟内赶到!”   周钦时又解了颗纽扣,他的脸在光影下忽明忽暗,表情冷硬如刀,但眼神里却又像是燃着火,还有掩饰不了的躁和郁。   即使他什么话也不说, 杨泽和刘师傅也能感觉到这种怒意和寒气, 简直像是……要杀人一样。   杨泽微偏头看了眼,他还从没见过他家老板这个样子。   这种隐匿的怒和肆虐。   周钦时突然又开口说道,“给冷金荣打电话, 告诉他,之前他来找我们公司的项目,我想跟他再谈谈。”   杨泽应了,在拨打的时候,却又突然想到,之前公司好像已经跟集丰集团明确说明不会跟他们合作了……”   周钦时没回应,听着电话响起一声一声的免提声。   结果响了二十几声,那边却一直无人接听,周钦时面色更暗了,他又接着道,“打,打到他接为止!”   免提声又响起,在这车内显得尤为清晰,甚至还有些刺耳。   又响了十几声,不过这次电话却接通了,那边传来冷金荣粗厚的嗓音,听声音他好像心情很是不错。   周钦时听见他的声音,面色更暗了。   杨泽顿了一下,他按周钦时的意思转告给了冷金荣,让他现在就来跟他们周总谈谈,结果那边却推说自己现在不在邯城,能不能让他的秘书现在来谈。   周钦时冷笑一声,让杨泽把电话给他,他如往常般淡淡喊了声,“冷董,我是周钦时。”   冷金荣那边没料到,会突然听见周钦时的声音,这位爷可是眼高于顶,之前连个正眼也不瞧他的,这次怎么会突然现在这个时候给他打电话谈事儿?   而且还是之前被他自己拒绝的项目,还亲自这样跟他说话,还真是有点奇怪……   不过那个项目,冷金荣倒也想听听,这人现在这么突然“亲自”给他打电话又是个什么意思,虽然他已经找上了姚家,但如果跟冀星集团合作,这得利恐怕还是会更大些。   他本想在电话里谈,但周钦时却让他现在找个地方面谈,冷金荣这就不怎么愿意了,他今晚美人在怀,马上就要软玉温香,刺激一番了。   现在让他去,那不等于让他半路收枪,这可真是要他的命,比少挣点钱还更让他难受,所以冷金荣也就在电话里咬定自己回不来,让秘书跟周钦时谈行不行,不然他也没办法了。   周钦时看看通话时间,现在他们的车已经开到了冷金荣所在别墅区的大门前,保安得了消息早就等着给他们开门,周钦时还想跟冷金荣再谈谈,但冷金荣却好像有些心急火燎一样,找了个借口就把电话给挂了。   周钦时握着手机,眼底隐隐有暴风肆虐。   陈玩被人给弄到了冷金荣别墅的二楼房间,她头有些昏沉,等她迷迷糊糊醒来,只感觉双脚腕上都泛着凉意,她微微动了动,耳边传来一阵叮当翠响的声音,陈玩艰难的睁开眼,只感觉自己的双手,好像也被什么冷冰冰的东西给套住了。   等她稍稍更清醒些,陈玩才发现她现在在一处完全陌生的地方,而在她身下是一张很大的水床,屋内光线昏暗,却又诡异的十分暧昧,她的手腕和脚踝处套着差不多手指粗的铁链,现在她手被铁链拴着,完全使不上力气。   在她还在惊疑时,前方却有个高大粗壮的身影向着她慢慢走来,手上还拿着一根皮带,他上身衣服只穿了一件衬衫,领口大开,眼神露骨热切的盯着陈玩,然后上床靠近她,用皮带挑起陈玩的下巴,声音里都是压抑不住的兴奋,“陈小姐,醒了?”   “你……竟然是你……!”现在在陈玩面前的人居然是冷金荣!   原来是这个混蛋!   陈玩现在已经完全意识到了她现在的处境,她内心不自主的开始恐惧,当年第二天醒来时,那种对昨晚发生的事一无所知的慌乱感又来了,而这次却是更无能为力的恐惧!   怎么办,她现在能怎么办?谁能来救她?   谁又会来救她?!   这么晚了,没人知道她被这人带来了这里,也没人能赶得及来救她,这混蛋现在这样对她,她能想象她接下来会遭遇什么……   六年前那次,是第二日她才感觉到些微的慌乱和厌恶,而现在她要这样眼睁睁的,再经历一次比当年还更恐怖更令人难以接受的事吗?   陈玩不自主打了个寒颤,但她绝不允许自己在这人面前摇尾乞怜,这人不会怜悯她,他想了这么个万无一失的计划,自然不会因为突然心生怜悯而放过她!   冷金荣欣赏享受着陈玩的表情变换,直到最后陈玩的表情再度变得高傲,他才突然抓住她的头发,让她被迫仰头,然后不屑的凑近她,“你这是什么表情,你以为你还是陈家的大小姐?嗯?我告诉你,等今晚一过,你不就是个被我冷金荣玩过的女人,一个下贱货而已!”   “呸!你也配!”陈玩朝他谇了口唾沫,一如既往的高傲。   冷金荣被她惹恼了,他一个耳光狠狠挥了过去,陈玩被他大力的一扇被迫偏了头,嘴角也溢出了鲜血。   “我让你目中无人,我让你还高傲,我告诉你陈玩,今晚我不搞死你,我就不姓冷!”   说完他色情的看着陈玩的身体,手抬起想抚摸陈玩短裤外裸露的大腿。   陈玩恶心,趁他不注意直接给了他一脚,正好踹在他命根子那里,痛的他仰倒在床上嗷嗷直叫,陈玩呸了口血,恶狠狠的笑了。   不过很快冷金荣又爬了起来,他扯着陈玩的头发又是两耳光,直把陈玩打的眼冒金星,头晕眼花,口腔里都是猩甜味。   陈玩的头又开始晕了,她有些支撑不住,只能听见面前人大声的骂骂咧咧,以及一些淫邪的话语。   陈玩竭力想保持清醒,她现在真的好怕,好怕等她醒过来,自己又会如同当年那样,全身上下都是别人留下的痕迹,而且这次应该会比那次更严重得多,因为这个人一定不会这么简单的放过她,即使她现在表情依然不服输,但她心底却真的很恐惧很害怕。   陈玩想她不能晕过去,一定不能,宁愿死她也不能让自己被这种人糟蹋!   陈玩捏紧拳头,指甲掐进自己手心,总算还保持了一点清醒,但冷金荣现在却想扒她衣服了,陈玩躲躲闪闪,却没多少力气,她想叫也叫不怎么出来。   陈玩现在真的感觉到了一种绝望,一种深切的绝望。   就在冷金荣的手抓住她的衣服,要给她强硬撕开时,门外却突然响起剧烈的撞门声!   陈玩突然有了点精神,冷金荣却惊了一下,接着骂骂咧咧,以为是哪个没眼色的手下现在来搅他好事,结果他还没走到门口,那扇木门却被人从外给猛力的撞开了,紧接着一群人闯了进来。   逆着光,陈玩只能见人群中一个高大峻挺的显眼身影,好像扫视了屋内一圈,然后视线突然定在了她的方向,陈玩见他好像僵了一下,接着就大踏步往她这里而来。   陈玩觉得这人很眼熟,身材气质都好熟悉,可是她现在脑子不清醒,这么逆着光,陈玩昏昏沉沉也看不清来人的脸,一时还认不出是谁。   冷金荣见房门突然被人撞开,骂骂咧咧中突见一群人闯了进来,迎面而来一个男人,浑身冷冽,一双眼盯着他,目光隐隐暴虐。   冷金荣看着来人吓了一跳,话都说不利索,“你……你……周钦时?!”   “你怎么……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他还想再说话,结果来人做了个手势,他身后人就一拥而上将冷金荣给制住压在了地上。   周钦时大踏步走到陈玩身边,看清她目前状况的一瞬间,他握住陈玩肩膀的手背,渐渐起了青筋,杨泽看着,觉得他家老板现在可能有点……想杀了那人。   周钦时迅速脱下外衣,罩在陈玩身上,杨泽和另一个保镖帮陈玩把铁链解下,陈玩没了束缚,瘫软了下去,周钦时直接将人搂进怀里。   他想摸陈玩的脸,但陈玩现在脸颊边都肿了起来,嘴角也带着血,周钦时眼神昏暗,里面有某种令人胆寒的东西在肆虐。   杨泽看他那样,只能开口提醒他,“周总,我们赶到了,陈小姐她……只是有点皮外伤。”   周钦时明白,只是这样,也忍不了。   他把陈玩轻柔的放在床上,然后却突然起身,接着挽了袖口,躬身拖起一张椅子就走到冷金荣身边,居高临下的看他,像看一个死人。   冷金荣被周钦时的举动和眼神吓到了,他趴在地上开始哆嗦着求饶,结果周钦时什么多余的表情都没有,直接抄着椅子就低头狠砸了下去。   冷金荣抱着一条腿凄厉的喊叫。   这条腿估计是废了。   周钦时随手扔了残破的凳子,再吩咐了句,“还能喘气就行。”   说完其他人就开始动手,一屋内响起撕心裂肺的喊叫和求饶。   周钦时转身再迅速回到陈玩身边,为她裹好西装,将人轻柔的横抱了起来。   陈玩半阖眼,有些艰难的辨认着眼前男人,她有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被救了。   “你……你是周……周钦时……”陈玩有些无力,脑袋昏沉,眼睛还有些模糊。   “嗯。没事了,陈玩,你现在没事了。”周钦时应了她,然后声音有些低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陈玩靠在男人怀里,她应该是抵触的,但现在她好累,而且这人是真救了她吧,他可以信任吧?   陈玩靠在周钦时胸膛,等周钦时把她抱进幻影后座,然后将她揽进怀里,她才渐渐脑子清楚了些,陈玩艰难抬头往上望去,冷硬隽秀的颚骨线条,抿紧的薄唇,嘴角还有……她之前咬的伤口。   陈玩这下总算是相信是他了,是周钦时,竟然会是周钦时来救了她。   陈玩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是觉得自己好像不应该就这样躺在他身上,她挣扎着想起身,结果身边人却更揽紧了她,让她靠在他胸膛上,话音有些冷淡,“不是头晕?怎么现在不晕了?要是不想躺着,那就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陈陈爱宝宝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5章 强吻2.0   陈玩默了默, 觉得下去是不行的,她还是头晕, 只是比刚才要稍微好那么一点点。   既然这人都这么说了,她还是勉为其难不跟他计较了。   陈玩靠着面前男人,仿佛能听见他的心跳, 一声一声,沉稳而有力,让人不自主有种奇异的安全感,陈玩听着听着就睡了过去, 死沉沉的。   周钦时见身边人安安静静没了反应, 他低头看陈玩一眼,见她昏睡着,便给她拉了下盖在她身上的衣服, 然后渐渐不自主更搂紧了, 现在安分靠在他怀里的人。   周钦时的目光从陈玩高挺秀气的鼻梁移到她嘴角, 见那里还有着些微血迹,他蹙眉拿出西服内的手巾给她轻柔擦了去。   在离开时,手背若有似无的滑过了陈玩的脸颊。   快到雅山别墅了,陈玩却突然开始浑身轻颤,还断断续续的喃喃自语, 突然她紧闭着双眼抓住了周钦时的胸前衬衣, 然后开始说话,好像有些害怕的样子,“不要……不要碰我!”   “走开!滚……”   周钦时看她这样, 他握紧陈玩的手,在她耳边轻声安抚,“好了,没事了。”   “不要……不要这样对我……”   “啊……!”陈玩又尖叫一声,周钦时胸口略微起伏,他松开陈玩的手,顿了一下才开始轻拍她的背。   陈玩一时安静下来,周钦时本以为她消停了,结果她却又突然揪住他衣领,然后开始断断续续说话,“变态!变态……”   “你……!你就是六年前……六年前……那个变态是不是?!”   周钦时听她说这句,他眉心一跳,盯着陈玩,目光渐渐变得深沉。   没过一会儿,只听陈玩又接着道,“是谁……到底是谁……是谁……呜呜呜……混蛋!变态……我要杀了他……”   周钦时握着她的手,很久才松开了去,只是盯着她的目光却有些复杂难辨。   到了雅山别墅,周钦时一路将陈玩抱进二楼的主卧,家庭医生早就等着了,是一个上了些年纪的女医生。   周钦时把人放在床上,再看了陈玩一眼,就走出去,站在了阳台上。   等了十多分钟,周钦时又走进房间,孙医生已经给陈玩喂了药,然后微压低声音对周钦时说道,“陈小姐没什么大碍,只是有些轻微的皮肉伤,我刚给她开了药,待会收拾妥当再把这药给她抹上,好好休息几天就可以了。”   “嗯,辛苦了,你先回去吧。”   周钦时看着床上的人,等孙医生走后,他叫了个女佣上来。   女佣给陈玩拿了一套她们的新睡衣,因为现在这时辰,也不可能马上让人给送其他款式过来,就只能先将就着,因为还等着给小姐抹药。   周钦时随意看了眼那睡衣,眉皱了一下,他又看了一眼,突然从衣柜里拿了件自己的衬衣出来,扔在床上,对着女佣道,“待会给她换这个。”   女佣还年轻,见他这样吩咐,脸红了红,然后有些害羞的应了。   周钦时走了出去。   等女佣给陈玩收拾好,要给她涂药时,周钦时看了眼现在躺床上无知无觉还穿着他白色衬衣的女人,看了差不多一分钟,他最后还是开口让女佣先下去了。   周钦时坐在床边,他一手拿着瓶暗黄色充满中药味的药瓶,一手拿了根棉签给陈玩上药。   周钦时给她涂完了小腿,又接着往上,陈玩现在身上只套了件他的衬衣,刚好到达大腿中部位置。   周钦时看她白嫩大腿上,有些刺眼的一片清淤,知道这应该是汪家那小姐安排人弄的,他眼里一瞬又有了点冷意,但在给陈玩涂药的过程中,这点冷意又渐渐被一股热意给逼退了。   周钦时后面几乎动作十分迅速的结束了这个涂药的过程,然后才将陈玩给扔进被子里,接着到阳台出了口气。   这么被风吹了一会儿,周钦时又进屋洗了个澡。   此时四周除了一点微弱的虫鸣,几乎万籁俱寂,周钦时穿着睡衣,站床边看床上只露出了一张惨白还有些红肿的脸,他就这么安静的看着,脑子里却突然不自主的浮现出某些陈旧画面,六年前的那一晚……   周钦时看着陈玩,目光越来越深,最后他终于按灭了灯,然后上床躺在了陈玩身侧,两人身体之间隔着差不多一米宽的距离。   周钦时听着身边女人清浅的呼吸声,他闭上了眼。   结果没一会儿,周钦时却感觉到有个滑腻的东西挨着他的手臂,他动了动,一个温软的身体却大大咧咧靠了过来,手还挽住了他的手,腿也开始不安分,蹭到了他腿上。   周钦时深呼吸几次,然后将人给拨开了去,结果没一会儿人又靠了过来,就这么几个来回,最后一次,周钦时感受到自己怀里拿他当抱枕紧紧抱着的女人,他静静躺了几分钟,闭了闭眼,手终于搂过怀里女人的腰肢,想再次把人给拨开,结果女人这时却好像个缺少温暖的幼崽一样,使劲扒在他身边,还嘤咛一声,似是不满有人扰她。   周钦时手上劲不自主使得大了些,但最后还是艰难的把人给拨开,然后有些烦躁的将不安分的女人裹着被子给抱了起来,走到了床边宽敞的大沙发旁。   周钦时看眼裹被子里窝在自己臂弯,睡得死沉的女人,最终将她扔在了沙发上。   第二日一大清早,雅山四处鸟鸣啾啾。   十九号别墅的二楼卧房内突然传出一道女性的尖叫声,听声音,好像有些惊慌失措。   陈玩醒来时感觉腿上光溜溜的,她条件反射的惊坐起来,然后一把掀开被子,被自己身上的男性衬衣以及裸露在外的大腿吓了一跳,她潜意识里还残留着一种恐惧,一种要被那禽兽强.暴的恐惧。   “一大清早的,吵什么。”陈玩还陷在惊惧中,却被落地窗外阳台上的清冷男声给惊醒了。   是周钦时的声音,缓了一会儿,陈玩听出来了。   陈玩呆愣了一瞬,才又揭开被子仔细查看了自己身体,感受着身体的情况,有没有当年那种疼痛和不适,但她没什么奇怪的感觉,好像什么异常也没发现,陈玩拍着胸口,总算长长舒了口气。   她没事,她没被那种人糟蹋。   陈玩下床圾上拖鞋,她扯了扯白色衬衣,刚好到她大腿中部,不太露,但这种衣服天生带点颜色和诱惑,这混蛋给她穿的这种衣服?   那他不是把她看光光了??!   陈玩提步往阳台走去,她脚步还有点虚浮,昨天干架腿上伤了的地方也还有点疼,便只能放缓步子走出去。   阳台上,一张透明玻璃桌,上面摆着牛奶面包等早餐,陈玩看见了坐在桌旁,手里拿着一张报纸在看的斯文男人。   她走到男人面前,有点不满的开口,“周钦时,这是你给我换的衣服?”   周钦时听见声音,他放下报纸,鼻梁上还架着副眼镜,听见陈玩的话,他略微抬头,从下往上打量她几眼,深邃的眼透在薄薄的镜片后。   陈玩看他也一身白衬衣,领口解开两颗,袖口折了一圈,架副眼镜,配上他那张脸,实在是太有斯文败类衣冠禽兽的气质。   陈玩被他那种目光打量,她突然有种说不出的别扭。   “你眼睛少乱瞟!”陈玩本来不在意这些,在美国穿着清凉的时候多了去了,但现在她身上穿的是这人的衬衣,这才让她别扭。   “是我给的,怎么,有问题?”周钦时总算将目光又放回她脸上,语气淡淡的。   “那你这意思也是你给我换的了?”陈玩更在意的是这个。   周钦时又盯着她看了几眼,突然扯嘴角笑了,“你想我怎么回答你?”   “要真是你给我‘亲自’换的,那我可得好好感谢感谢你……”   陈玩有点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周钦时,如果真是他换的,那他就是趁人之危,她一定会动手揍他,昨天晚上,他是救了她,但这一码归一码,她可以先把这账算了再说救了她的事。   “你可不得好好‘感谢感谢’我,昨晚你应该没忘记是谁救了你吧?”周钦时又拿起报纸有些悠闲的看了起来。   “一码归一码,我们先说换衣服的事。”   周钦时依然看着报纸,没递半个眼神给陈玩,“你觉得……我会‘亲自’伺候你?”   陈玩听见这话,心头终于放松了些,幸好没出了狼窝又入虎穴。   陈玩这点想通,又有点纠结起来,昨天是周钦时救了她,那她怎么也应该感谢他,不然她实在想不到自己今天面临的会是怎样的情景,或许昨晚她就绝望了……   但让她突然对一直逼迫自己的混蛋道谢,她怎么都感觉有些难以启齿……   但她也知道,自己这次是欠了他,她怎么也该感谢他。   陈玩脑子里很快天人交战一番,她咳嗽一声,然后清了清嗓子,让她对着这人说这话,她总感觉有些说不出口,但是她也不能就这样欠周钦时太多,所以陈玩做好心理建设,才罕见有点别扭的十足真诚说了句,“那个,昨晚,谢……谢你。”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周钦时把报纸翻了个面,连头都没抬一下,仿佛陈玩说什么都无关紧要,但他却又故意说这话。   “你……”陈玩觉得这人就是跟她不对盘,就是要让她不舒服他才爽快。   但她现在不能生气,她怎么也该说这话。   “我说,我谢谢你,昨晚救了我!”   陈玩又说了句,声音大了很多,她就不信周钦时还听不见。   周钦时又看了一会儿才捏着报纸,将它对折起来放桌上,然后将眼镜取下也搁在上面,才总算转头看向陈玩,声音不咸不淡的,但话语讽刺却又好像还带着某种含义,“陈玩,我这么大费周章的去救你,一句谢谢就完了?你这两个字是不是太值钱了点?”   “那你想怎么样?”陈玩就知道周钦时不会平白无故做好事,他可是个商人,这一点,他之前已经很深刻的提醒过她了。   周钦时转头看她,一脸你怎么这么蠢的表情,“我不是告诉过你我想要什么。”说完他的目光有些直白的上下扫视陈玩,好像在她白嫩的大腿上还不自主多停留了几秒。   “你……你想得美!周钦时你一定要这样来侮辱我才满意是吗?”这混蛋原来还惦记着这件事,他就是要自己亲自来羞辱她才行是吧?   周钦时看着她,眼神逐渐深暗,眉宇间好像也渐渐弥上了冷意,他突然一只手拉过陈玩手臂,将她拉扯着转了个身坐在了他腿上,然后单手禁锢住陈玩的腰,在她反应过来挣扎前在她耳边低声的开口,一字一顿,声音些微沙哑,很有磁性,“陈玩,我想上你,就是侮辱你,你怎么就没想过——我是真想上你?”   “你……你放手!周钦时你是不是变态,还是你有什么毛病,你不是厌恶我,厌恶的人你也下得了手?”陈玩扳着周钦时手臂,但他的手却坚硬如铁,岿然不动。   陈玩又拍又掐,这混蛋的手臂肌肉真是比她有力量多了,所以每次她都只能憋屈的被他制住。   陈玩挣脱不了,她也不跟他硬碰硬,还是决定用之前的方法来激他,“不然,我实在很怀疑周钦时你……是不是真对我有意思,我之前猜的其实是对的,你就是喜欢我对不对?”   陈玩面上故意露出一点得意和不屑一顾的表情。   周钦时看她神色,他面色渐渐变得冷硬,他笑了笑,掐着陈玩下巴,凑近她脸,深冷的眼盯着她双眼,一字一顿的,“陈玩……你也少自作多情。”说完,他就松开了对她下巴的钳制。   陈玩故意忽略他的神色,步步紧逼,似是不相信他说的话,“既然这样,那你昨晚为什么要来救我?你既然不喜欢我,厌恶我,又为什么要这么‘大费周章’的来救我?”   周钦时仰靠在椅背上,闲闲看她,眉梢染上笑,似是觉得没什么所谓,正常得很,仿佛她猜不到才是真蠢到家了,“我要碰的东西,你觉得我能让别人给染指了?”   陈玩听他这么说又看他这闲散嘲笑的样子,她当然知道他不会喜欢她,但这混蛋就是有毛病,硬要用那种方式来侮辱她,所以她只能故意在他面前这么“自恋”。   不过现在真正从他口中听了解释,陈玩心中反倒像是松了口气,这样她也就不用担心自己开始欠周钦时什么了,虽然周钦时是救了她,但他对她也是一直居心不良。   想到这里,陈玩突然意识到了一个差点被她忽略的严重问题,她双手往前揪住周钦时衣领,质问的语气,“周钦时,你救了我,我不否认,我也很感激你,但是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昨晚是怎么知道我被冷金荣绑架了的?!又是为什么会来得这么及时?”   陈玩自己其实已经想到了解释,那就是周钦时肯定派了人在监视她!   你看,这混蛋肯定一直都派了人在她身边,也是,不然之前那些工作他怎么就知道了,还这么快就给她搅黄了?   陈玩有点气不打一处来,但又想到若不是这样,那她昨晚也不可能得救,也就说服自己忍了下来,这就是坏心办好事吧?!   周钦时看她脸上表情精彩交错,知道她怎么想,他也不否认,只是把问题又抛给她,“有没有被监视,你自己不知道?”   “你……”这人现在说话就是气人,不他应该就是故意气她的!   周钦时看她火气冒了起来,他还开始浇油,“陈玩,趁我现在还有这种想法的时候,我劝你最好认真考虑考虑,这样你也不用这么辛苦……”   “周钦时,你他妈给我闭嘴!”陈玩听他说这个更气了,这混蛋跟她还真是三句不对头。   周钦时听她在他面前这么说话,他眉像往常一样蹙了,话音里有着淡淡警告,“陈玩,你斯文一点。”   “我他妈怎么说话也要你管?!”陈玩一直知道周钦时听不惯她口无遮拦,那她就偏要跟他对着干,她就是要让他心里不爽,因为这样,她就爽了。   周钦时一连听她这么说话,他也像是终于被她惹上了火气,只是面上却依然带着点淡笑,“管不着你是吧,那你说,我要是成为你男人,我还管不管得着?”   “周钦时你他妈……”陈玩听了几乎忍不住顺口就骂,结果她话刚脱口而出半句,周钦时眸色一暗,单手掐着陈玩下巴,就吻了过去,将她要骂出口的话给完完全全堵了回去,陈玩一瞬双目圆睁,完全不可置信的瞪着眼前强盗一样的男人,这混蛋!变态!   “呜呜呜呜……周……钦……呜呜……”   陈玩扭头只能断断续续呜咽,她感觉自己的唇被压迫着,得不到半点舒缓,但这一次持续时间不长,面前人很快就放开了她。   “你他……”   陈玩习惯性又要开骂,就听面前男人微仰头凑到她耳边,声音磁性沙哑,“还想再来一次?”   “你……混蛋,你……!”陈玩一时想骂什么,却因为听了他这话不得不强行把某些词给咽了下去。   周钦时不置可否,对她这指控不做回应,只是好像有些心情愉悦的放开了她,然后却又慢斯条理的对她说道,“陈玩,以后你再那样在我面前骂一次,我就吻你一次,你最好……长点记性。”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陈陈爱宝宝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6章 打压   “你他……”陈玩站了起来, 手指着周钦时,像是在抖, 这混蛋,真是完全意料不到他竟给她玩这出,真是气死她了!!   周钦时也起身, 他侧身站着看她,走近一步,有点警告意味仿佛又还隐隐带着诱哄,“嗯?”   “……滚!!”陈玩见他那样, 知道自己斗不过, 只能又憋屈的硬生生转了话。   周钦时终于满意的笑了笑,出口的话却依然很气人,“你是不是忘了, 现在这里谁才是主人?”   陈玩指着他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索性只恨恨瞪了他一眼, 然后转身回卧房,准备打电话找人拿一套衣服过来。   她不能再呆在这里了,她真是一秒都不想再跟这混蛋待在一起,本来之前还想多还他一点钱算感谢他的,但现在哼……这混蛋哪里配。   周钦时是救了她, 但他那也只是为了自己的私欲, 她难道真要把自己打包送去给这混蛋侮辱给他睡?!   陈玩等来衣服,怒气冲冲换上之后,拿了包和手机就往楼下走去, 杨泽在周钦时面前汇报着什么,陈玩一眼都没再看他们,却没想这混蛋在她要下楼梯时却又突然叫住她,“陈玩,你拒绝我的提议,是不是打算多还点钱来感谢我?”   陈玩深吸口气,这混蛋就是这么善于揣摩人心,而且陈玩越来越觉得,他也是真的很了解她。   想到这里,陈玩转头肉笑皮不笑的,“不好意思,我那谢谢两个字就是这么值钱!”   陈玩说完就哒哒哒走下了楼梯,杨泽看着手上集丰集团的资料,想着,再值钱应该也没他家老板这次要对付集丰集团花的钱多吧……   虽然这只是暂时,后面也会再更多的赚回来……   周钦时听见脚步声远去,他低头看着资料,指背微抵唇,唇角不自主微扬了扬。   陈玩回去后,在家好好休息了一天,她本来怕叶淼担心,不想告诉她这件事,但后来想到自己接下来的报复计划需要叶子帮忙,陈玩还是把这件事告诉了她。   叶淼听了,直心疼的抱着她,骂冷金荣一定几辈子都是个该拿去剁了的杀千刀畜生,说要把他切八段扔去喂狗,陈玩好笑之余心里也很暖。   陈玩和叶淼合计找个夜黑风高夜,给那畜生套个麻袋,然后再狠狠收拾一番,而且正好她也还有点事要确认。   在这件事过了差不多一个月,陈玩才找到机会。   这一月,陈玩起初也对俱乐部请了假,准备好好休整安抚一下受惊的心灵。   在家时间多了,她直播的时间也就多了,这渐渐的,粉丝也就多了起来,现在陈玩只是直播每月收入也有四五万,她便决定俱乐部这个工作,就暂时不用跑得这么勤了。   那晚,冷金荣这混蛋好像一条腿不知是被周钦时还是他带来的人给打断了,之前一直没出门,而现在不知是他公司出了什么问题还是怎样,最近竟然拖着这条废腿还在到处跑着谈生意,陈玩看他这样,也是活该!   今晚,冷金荣在一条特色小巷的私家菜馆里,与一位生意伙伴谈完事,被人扶着往车上走时,陈玩一行四人悄悄的摸了上去。   她们一身黑色夜行衣,口巾遮面,而且暂时把这巷子里唯一的一个监控给遮了,这才成功的将冷金荣给弄到手,然后拖到了不远处的一个废弃工厂里。   叶淼安排了人在另一边守着陪这畜生的人,他们现在都被弄晕了,等陈玩这里完事,那些人差不多也就醒了,到时再把这畜生送回去就万事大吉。   冷金荣被突然套了麻袋,吓得不行,以为自己会不知不觉被人给做了,他在里面一个劲求饶,说给钱弄女人要什么都行,声音都在打颤。   陈玩听着他还在说弄女人,她神色不明的哼笑一声,眼神更加狠厉,然后就打了个手势,三人一齐上去先狠揍了冷金荣一顿。   他们这些人打人很有技巧,知道哪里致命,哪里可以下手,所以冷金荣不会有性命危险,只是回去估计至少又得再躺大半个月了。   陈玩出了口气,才把袋子给他解开,冷金荣现在已经出气少了,看见陈玩,他一开始惊怒,但很快又变成了惊恐,“你……你,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陈玩现在手里拿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在把玩,刀刃在冷金荣面前晃荡,冷金荣看着那刀,吓得身体抖如筛糠,又开始求饶。   陈玩看他那样,更恶心厌恶得不行,她蹲下身凑近冷金荣,说话阴阳怪气的,“你说,我现在要不要在这里给你来一刀,让你以后有心作恶也无这力怎么样?”   陈玩说着握着刀柄就在冷金荣大腿上方晃了晃。   冷金荣知道她什么意思,更胆都快吓破了,他几乎要流出眼泪,一个劲道歉求饶,只说给他留下命根子,让他做什么都愿意!   陈玩却没听,突然一刀狠插下去,冷金荣心胆俱裂的叫喊一声,以为自己命根子断了,等了一会儿瞥眼看见插在地上的刀,才发现将将好偏了一点,他都快被吓得失禁。   陈玩也不想再玩了,她直接问道,“我就是有点疑惑,你那晚怎么会这么凑巧在那里等着,你难道还能猜到我会走那里不成?我平时可是都不会走那条路的……”   还没等陈玩再说出其他猜测,冷金荣就全招了,他哆哆嗦嗦的,“是汪宝澜汪小姐,是她……就是她说可以帮我把你引到这条路来,她让我在那里准备好人等着就行了,而且,最开始也是她来主动找我的,陈小姐,陈姑奶奶,您高抬贵手饶我这一次行吗,我以后再也不敢了,这次是我冷金荣眼瞎,不知道原来您背后这么厉害,要是早知道了,我哪还敢动您,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啊……”   冷金荣悔的肠子都青了,他怎么也想不到冀星集团那个人居然那天晚上会这么及时的赶来,而且现在这人已经开始在对付他了。   之前很多本来谈好的合作商突然都不跟他合作,他的那些产品卖不出去,积压下来,撑不了多久可能就会破产,而这一切都是那个人动的手……   更坏的是,本来他还指望着有跟姚家的合作,结果没想就前几天,姚家也突然不知是怎么回事,在要签合同这节骨眼上,竟然单方面拒绝跟他合作了!   冷金荣这一下子损失也不知道有多少,公司一时内外交困,而他自己身上的伤也没痊愈,早知道会这么衰,给他一百个色胆他也不干了!   陈玩听他这么说,只以为是那晚周钦时带人来把这鳖孙给吓到了,这么一比较,周钦时这混蛋,在陈玩眼里简直比这畜生不知道提了多少个档次。   陈玩说自己刚才录了音,又警告冷金荣以后也最好长点教训不要再想对其他人那样,威胁一番,陈玩才让叶淼带来的人把这畜生送回去。   月色寂静,陈玩看着人带走冷金荣的背影,嘴角扬了抹诡异的笑,“汪宝澜,你还真是——从没让我失望过。”   陈玩报复了冷金荣,又知道了汪宝澜这女人掺和进来之后,她给姚寒那边请了几天假,好好休整了几日,把之后怎么对付汪宝澜的手段计划好,这才又去了姚家给姚寒训练。   只是今天去有点奇怪,姚秦也在,而且她总感觉这人好像有点欲言又止,想说什么,最后在她离开前却也只是问了句她最近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事?   陈玩最近运气是不怎么样,但那件事虽然她也没被糟蹋,但又哪里能多说什么,便也就只故作奇怪的说自己没什么事,问姚秦这么问干什么。   姚秦也没再多问,只看着是想要送她,陈玩直接拒绝了,他也就没再坚持。   姚家二楼,姚秦看着陈玩坐上车离开,他脸上隐隐有着戾气。   前段时间与他们要进行合作的集丰集团突然受到冀星集团的强势打压,看这手段,几乎是不给人留活路了。   集丰集团作为姚氏未来的合作方,这个消息姚氏当然不能忽略,所以他派了人去查是怎么回事,调查不仅发现冀星集团之前拒绝过集丰集团的合作,而且很长时间都没再有其他联络,这突然又怎么会受到冀星集团这样几乎毁灭性的强力打压?   姚秦让人深入调查,这几天才得了消息,原来这冷金荣竟然对陈玩做了这种事!   虽然陈玩被周钦时救了,但姚秦想到还是怒气翻腾,他直接在这关头,也取消了接下来两方即将开始的合作,这双重打击下,集丰集团这次很可能真的马上就会死在沙滩上。   姚秦处理了集丰集团的事,有一点却也让他有些奇怪,周钦时不是把陈玩赶出了陈家,那他现在这样对付集丰集团又是什么意思?   而且他那时又为什么会这么及时?   他和陈玩之间……   姚秦回想当年,但他发现自己并不了解姓周的,唯一有印象的就是,陈玩那时好像很厌恶他,厌恶到甚至于总是针对侮辱他,姚秦知道陈玩是想把周钦时赶出陈家,他之前也认为周钦时应该是恨陈玩的,所以现在上位后才会这么对待她。   但现在,他发现……姓周的对陈玩恐怕不仅仅是恨而已。   陈玩以前有时也在想,她跟汪宝澜这纠葛,是不是真的要不死不休,而现在出了这事,她想不死不休已经算便宜了。   陆林谦这一段时间,应该是忙于熟悉公司和接手各项事务,所以陈玩前段时间,偶尔在俱乐部都没怎么见到人。   她最近一直在盼着见他,因为她要开始实行她的复仇大计了,而陆林谦就是其中最关键的人物。   这天晚上,一个名表展会差不多快结束时,陈玩总算找了个机会把这次到场的陆林谦,带到了之前汪宝澜引她去的后院。   陆林谦不知陈玩突然带他来这里是干什么,但他还是神色如常的跟着她。   陈玩带他来到地方,她把那晚冷金荣的录音拿出来,先给陆林谦听了,看他面上现出狐疑之色,她才直接对他道,“这是冷金荣,集丰机械集团公司的老总。”   “嗯,我知道,这人……风评不怎么好。”陆林谦已经接手公司一段时间,很多公司及其掌权人物,哪些人适合合作,怎么合作,能合作到什么程度,他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   就据他所知,这人性淫,而且暗地里可能也干了不少犯罪的勾当。   陈玩听他这么说,她也就直说了,“我上个月20号晚上,被他绑架了,差点被这畜生强.奸。”   陈玩陈述的语气,甚至现在说起来已经有些平淡了,但陆林谦却是听得一震,他惯常舒展的眉立刻皱得死紧,面上神色也严肃起来,甚至还有些掩饰不了的其他情绪,他突然双手紧握住陈玩双肩,声音不复平日温和,“那你……”   他也不知要说什么,他知道她应该是没事的,只是在那晚她必定也应是遭遇了很不快的事,恐怕还留下了很严重的阴影。   而且陆林谦之前想了解陈玩,也曾派人调查过她,因为当年那件事是汪宝澜给陈玩闹出来的,所以虽然后来陈伯父使了大力气掩了某些消息,但他也还是大概查到了一些关于陈玩六年前发生的那件事。   虽然是真是假,陆林谦也无所谓,并不在意这些,只是想到现在陈玩又差点经历这样的情况,而且还是冷金荣这种人,陆林谦能想象这样的人会使出怎样的手段。   “我没事,他自然没得逞,有人救了我,只是我刚给你听的就是我前几天揍他时他自己招的,你应该也听明白了吧,汪宝澜她参与了。”   “嗯……你没事就好。”陆林谦当然听明白了,他一瞬眼神罕见变得有些冰冷,宝澜,汪宝澜……   他实在没想到以前单纯的女孩儿现在竟然变成了这样。   他以往只以为她是跋扈,但现在看来已经不仅仅是这样了。   “所以,陆公子,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件事吗?”陈玩突然走近他,他分明看到她眼里有一团焰火,阴暗又诡异的热烈,陆林谦盯着她双眼,看她暗红的唇色,觉得眼前这人似乎突然有点妖异了,一种勾人的妖冶。   陆林谦不自主想抬手抚她的脸,但克制住了,他也盯着她安静的开口,“你想让我成为你的同盟——对不对?”   “我就喜欢陆公子你这么聪明……”陈玩再上前一步,她突然上前搂住陆林谦的脖子,然后正对着现在正站在陆林谦身后不远处的女人,脸上带了点诡异又美艳的笑,才接着对陆林谦道,“陆公子,我们做个交易怎么样?”   陆林谦被她突然这样轻柔的搂住,他身体不自主僵了一下,但很快却又放松下来,听见她说的话,他知道她打的什么算盘,他本不喜欢女人算计,但对陈玩的计划,他却奇怪的一点也不反感,甚至还隐隐的,有些期待。   陈玩离开了一点,陆林谦低头看她神色,知道在他身后应该是有个人的,他心下叹了口气,却并没有推开陈玩,而是任她这么抱着。   汪宝澜之前看陈玩在宴会上把陆林谦拉走,她也跟了过来,只是为了不惊动他们,她保持了一定距离。   她听不见陈玩都对陆林谦说了什么,但是她看见了,这女人果然就是贱骨头,不勾引男人就活不了,越想汪宝澜越不甘,这冷金荣也不知道是干什么事的,这样好的机会他居然也会失败!   但是她也确实没想到,会是周钦时赶去救了陈玩,周钦时不应该是恨陈玩的吗?   为什么又会这么及时的去救她,若是不恨她,那又为什么会把她赶出陈家?   作者有话要说:  周总,大家都想不明白,你要不要解释一下:) 第37章 我可能真是疯了   汪宝澜指甲几乎陷进手心, 她突然又有点害怕,陈玩为什么要带林谦哥来这里?   她只是为了找个地方勾引他?还是为了告诉他, 那天发生的事也有她汪宝澜的参与。   汪宝澜看着陈玩挑衅的笑,很想给她撕碎了,但现在她只能忍着。   陈玩听见陆林谦的回复, 很快也松开了他,她是要利用陆林谦,但也不会做出太出格的举动。   陈玩发现汪宝澜走后,她才与陆林谦保持一定距离说道, “陆公子, 我做你的假情人怎么样?”   “嗯?”陆林谦笑了,等着她解释。   “我要报复汪宝澜,但又不想犯罪也不屑于做那种事,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你——从她身边抢过来。”陈玩抬头看着陆林谦一字一顿的说道。   陆林谦听她这么说, 有点无奈的回了句, “陈玩,你错了,我从没在她身边过。”   “那这样就更好办了,陆公子,我们就这么交易怎么样, 我要报复汪宝澜, 而你肯定是想摆脱她,我也知道,你应该不能太直白拒绝, 因为伯母的原因,若是你主动拒绝,可能汪宝澜会找伯母施压,而伯母现在身体不好,你又不能刺激她,所以你只能随汪宝澜,但若是有女人对你死缠烂打,那这自然就另当别论了,想必汪宝澜她也没这脸去伯母跟前闹吧,只能自己想办法解决,当然,也就是来对付我了,而我也就正好等着她来对付……”   陆林谦听她分析了一大串,他想到自己母亲现在已经快大好的情况没吭声,示意陈玩继续说下去。   陈玩舔舔嘴唇,又继续道,“我们这样,在汪宝澜眼中,我就是慢慢勾引你,然后你实在抵抗不了我的诱惑才不得已从了我,但是后来你也‘深深喜欢’上了我,在汪宝澜面前,你就这样表现,但一旦她告诉伯母想怎么样,你就死不承认,只说是我勾引你,你对我是无动于衷的怎么样?你明白我意思了吗,陆公子?”   陆林谦目光有些深又有些好笑的看她,等了一会儿,像是在思考,才突然说道,“可以,那我‘喜欢’上你之后,你要不就——‘明目张胆’的做我女朋友吧,我母亲过一段时间会再去美国静养,汪宝澜也联系不上她,所以可以不用藏着掖着,这样你的报复效果不也更好?而我应该也能让她死心了。”   陆林谦已经不再叫她宝澜了,做了这样的事,他觉得这样的宝澜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可爱的丫头了,这样的女人让他觉得陌生。   陈玩听了这话,却是没怎么犹豫就道,“这不行,我做你女朋友,那你堂堂陆公子的女朋友还在俱乐部工作那不是有点不符合常理,所以我们只要在汪宝澜面前演戏就可以了,我不介意做你的‘小情人’”   陈玩朝他眨眨眼。   “可是我介意。”陆林谦突然揉了揉她的头,目光有些不易察觉的温柔。   “嗯?”陈玩有点不明白,他介意什么?她已经给他考虑的这么周全了。   “没什么,那我们这样吧,先‘暧昧’着演戏怎么样?”   “好……成交。”   陈玩自从与陆林谦达成交易后,只要汪宝澜在,她就会故意去缠着陆林谦,陪他喝酒,跟他调笑,有时还总是不小心倒陆林谦怀里,直把汪宝澜气的差点快原地升天。   而陆林谦也确实配合,对她总是不拒绝,偶尔才会主动那么一次,但私底下他却总是会给她一笔合适的小费,只说这也是她的辛苦费,让她不要推辞。   陈玩当然也不扭捏,陆林谦很有分寸,也礼貌绅士,他做事总是会让人哪都舒服。   最近周钦时没来找陈玩麻烦,但每次在会所看见他,陈玩总感觉他看她的眼神有点奇怪,尤其是她跟陆林谦在一起的时候。   周钦时总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看她一眼,但陈玩总觉得里面除了讽刺好像还有什么,不过她也看不明白,也就不纠结,周钦时怎么想关她什么事,他只要别再给她搞手段或者逼迫她就行了。   不过周钦时最近露面也不多,她觉得这混蛋应该也是忙得很。   因为听说他现在好像在海外并购什么项目,而且还是挺关键的时刻,怪不得最近没时间来玩她了。   陈玩希望这混蛋能一直在海外,别回来了,那她也就不用总是偶尔担心他会什么时候,又突然冒出什么其他有意思的想法来玩她。   陈玩最近跟陆林谦走得近,有一次两人还上了八卦娱乐版的头版头条。   不过幸好刊登的图片只拍到了陈玩的一个侧影,图片上她正躬身准备坐上一辆豪车的后座,而陆林谦则在一旁一只手绅士的护着她头以防磕到,神情好像还有些温柔,这动作怎么看怎么亲密,自然报道里也就猜测这女人难道是陆氏集团新任掌权人的秘密女友?   陆林谦刚结束了两场会议,坐在办公室里休息片刻时,他接到了越洋打来的电话。   陆林谦看眼屏幕,微笑着接了起来,“爸。”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中气十足的男声,“最近怎么样?还适应吗?”   “嗯,还好,妈身体怎么样了?”   “挺好的,她现在就是需要静养,你不要担心。”   陆林谦虽然知道母亲之前的治疗取得了很好的疗效,已经大好了,但还是希望她能更好。   陆父能感受到儿子之前的担忧与现在的放松,他话头突然转了,“林谦,公司的事你都处理得很好,以后也不用再时时向我汇报了,陆氏以后都是你的,你自己看着办就好,不过我今天看见个娱乐新闻,你这是怎么回事?”   陆林谦疑惑了一下,他接着电话,让助理给他调出了最新的娱乐新闻,快速浏览一番,他才淡笑了笑,“倒是没注意被拍了。”   “我问你可不是这意思,我看这也不太像捕风捉影,儿子,我知道你从小待人处事没有差错,但你好像也不怎么会亲自这样送女孩儿吧?我看这也不像汪家那丫头。”   陆父看照片上自家儿子的神情和动作,他对他再了解不过了,所以才会想起打电话来问问。   “……嗯,不是她。”   陆林谦想到什么,又接着问道,“妈没看见吧?”   “你放心,我怎么会让她接触到这些,这次过来治疗,有我在那肯定全权把关,儿子,你妈也就是那点小姐妹情深,等我以后再劝劝她,不过,你是不是真不喜欢汪家那丫头?”   “嗯,爸,我一直都只把她当一个妹妹。”但现在,想到陈玩对他说的事,陆林谦在心里又摇了摇头,这做妹妹恐怕也不行了。   “……我就知道,所以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就是照片上那个?”   “……爸,我们现在还只是朋友。”   陆父听他这话,哈哈笑了,“好好,我明白了,是哪家姑娘?”   “爸……”陆林谦有点无奈。   陆林谦等着他爸再说几句就挂了,结果电话那头却突然传来一阵嘲杂声,紧接着陆林谦好像听见了一个很熟悉的女声,果不其然,电话那头的声音突然变了,“林谦啊,跟你爸聊什么呢?是不是在聊你上了娱乐新闻的事?”   陆林谦心里略有点紧张和担心,“妈,……您怎么知道了……”   电话那头很久没有声音,陆林谦好像听见他爸在一旁解释着什么,等了一会儿那边才终于又传来陆夫人的声音,这次却好像有点不一样,“儿子,你是不是又怕我怪你怎么没跟宝澜在一起?哎……你现在不用这么紧张了,妈前段时间在鬼门关走一遭,看很多事都不一样了,以往我总觉得我认为好的就都想着给你,常常忽略了你自己的意愿,你恐怕很多时候都很不好过,在埋怨妈吧?”   “妈……”   陆林谦想说什么,陆夫人却没给他机会,“林谦,我现在突然想明白了,你自己喜欢的才会让你幸福,虽然我是很喜欢汪家丫头,但若这不是你的意愿,那我也不强求了,儿子,你也别担心我,以后去追求自己喜欢的姑娘吧,妈妈不会再干涉你了……”   陆林谦听着心里有些惊动,他声音也沉了些,“妈……您也别想太多,我明白你意思,有您和爸我已经很幸福了。”   陆夫人听了陆林谦的话心里十分宽慰,又嘱咐了他几句,才挂了电话,陆林谦握着手机,还有点怔愣,不过他翻看了一下娱乐新闻,很快又笑了。   而在冀星集团总裁办内,周钦时看着桌面上不断响起的夺命连环call,在第五次手机振动时,他才总算接了起来,“喂,苏大少爷,什么事?”   电话那头传来甚是激动的声音,“喂日理万机的周总,陈大小姐是不是跟陆家公子好上了,你周钦时也要被人横刀夺爱了??”   苏宁琛自从知道陈玩身份后,深入调查了一番,他虽不知周钦时与陈玩的协议,但或多或少也知道周钦时对付她的事。   虽然是对付,但苏宁琛觉得,这对于周钦时来说已经很不寻常了,至少他从没对哪个女人这么上心过,而且就看之前那陈大小姐被他抱在怀里的样子,苏宁琛就觉得这里面那猫腻可就太多了,他还是倾向于认为,这里面一定有一出不为人知的,但却十分劲爆的狗血八点档剧情。   “你在说什么?”周钦时从一大堆文件里抽出精力,听见第一句话他就皱了眉。   “我就知道你没看新闻,我告诉你周钦时周总,你这样是讨不到老婆的……”   “……”   周钦时挂了电话,叫杨泽给他调出了苏宁琛说的新闻,看见图片上的亲密照片,他脑子里不自主想起最近陈玩一直跟陆林谦在一起的一些画面,越想,周钦时握着签字笔的手就越用力。   而在汪家大厅里,杨欢看着把手机摔到地上的汪宝澜,有点大气都不敢出。   汪宝澜想到最近陈玩对陆林谦愈加殷勤,而陆林谦好像也渐渐对她举止更加亲密,她就恨得要死,陈玩……陈玩……   啊……!!她到底要怎么做才行,要怎么做才能让林谦哥留在他身边,他这么优秀,她又这么喜欢他,陈玩现在突然更加殷勤,有一部分原因肯定也是故意报复她,汪宝澜想到这里,又不甘之前冷金荣怎么就没得手,若是他得手了,陈玩哪里还敢在这里跟她横?!   她到底该怎么办,现在林谦哥对她越来越冷了,她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知道了那件事,有点不敢在陈玩跟陆林谦在一起时出现在陆林谦身边,每次就只能远远看着他们在一起。   她现在还真是被动,汪宝澜想她必须得好好想想办法才行。   陈玩最近偶尔总是会快汪宝澜一步缠着陆林谦送她回家,今晚也是这样,汪宝澜才赶来,陆林谦已经开着车送陈玩离开了。   今晚展会结束的早,陈玩快到小区门口时特别想吃一碗这地区特色的罐罐米粉,便让陆林谦停车,自己在这里解决了温饱问题再走回去,结果陆林谦也下来了,跟她一起在街边吃了碗同款米粉。   陈玩看他丝毫不介意的样子,想这人真的是很不错了。   两人吃完,就沿着路边往陈玩小区走去,陆林谦作为绅士的男士,一定要安全送女士回家,陈玩自然也就没有拒绝的道理。   走到小区楼下的宽阔广场处时,陈玩仰头望天,结果因为附近有户人在装修,有时一阵风来,裹挟着渣滓,陈玩这次不小心就中招了。   她仰着头,用手揉了揉,结果越揉眼越疼,陆林谦见她这样,无奈笑笑,然后拿开她的手,低头为她轻轻吹了吹,不过这姿势有点不方便,陆林谦转了个方向,用手轻捧着陈玩的脸,低头给她轻吹。   陈玩仰着头,正好达到陆林谦肩部,陆林谦低头离她脸很近,近的几乎能看清她卷翘的睫毛,还有细腻光洁的皮肤,陈玩还在焦急等待着,陆林谦却有些失神。   陈玩感觉他一直没动作,开口问了句,“陆公子?”   陆林谦反应过来,又继续动作。   两人身材一个高大修长,一个纤细苗条,这么站在一起,远远看着倒好像是一对极为般配的情侣在难舍难分的亲昵。   远处广场一角的黑色轿车内,一个男人坐在驾驶座上,手掌着方向盘,透过前方挡风玻璃看着远处亲昵的一对,手越捏越紧,冷峻的面部线条看起来好像也更加冰寒。   陆林谦总算给陈玩清理干净了,陈玩低头眨了眨眼,她正要感谢陆林谦时,却不防突然被他拉了一把,然后顺带着被他抱进了怀里,只见旁边几乎擦着陈玩开过一辆摩托车,那车主看她一眼,面色不善,但看陆林谦一身气质,也就没开口骂人,只说了句,“看着点啊。”就开着车走了。   陈玩没反应过来,陆林谦也一时没放手,却突然一阵活跃的铃声响起,陈玩听出是她的手机,陆林谦也放开了她,然后微笑着让她不用管他。   陈玩看了眼来电显示,是个陌生号码,她狐疑的接起,里面没有声音,她又喂了几声问是谁,那头才传来一个有些熟悉的男声,低沉,好像还有点压抑,“陈玩,我是周钦时。”   陈玩听了这话,她走到一边,语气有点不善,“周钦时?你打电话给我干什么?”   周钦时这次居然亲自给她打电话?她总觉得他这一通电话肯定不仅仅是一个电话这么简单,果不其然,那边又说话了,“你往左看。”   陈玩听了他的话,莫名其妙的往大广场左边区域看去,在她转移视线的瞬间,一辆黑色劳斯莱斯轿车的大灯打开,直直照向陈玩。   陈玩抬手挡了挡光,还没反应过来,电话那头就传来依然冷漠的男声,“你现在过来。”   陈玩这才明白那车里的人就是周钦时,不过他现在怎么会在这里,而且突然叫她过去干什么,陈玩总觉得没好事,就想干脆拒绝,结果电话那头仿佛猜到了她的想法,又接着道,“你现在过来,我给你少五万。”   艹!这混蛋,她是这种随他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   但当陈玩站到了周钦时一旁车窗跟前时,她又默默diss自己,没办法,谁叫她负债百万,况且她也想看看这混蛋又想搞什么。   陈玩很想踢车子一脚,但还是忍住了这种冲动,她敲了敲车窗,车窗按下,露出里面男人冷隽毓秀的脸,男人只说了句,“上车。”   陈玩很是没好气的问,“上车干什么,这大晚上的,你要带我去哪?我这么跟你走了,你要是对我做什么坏事那我要怎么办?”   周钦时看她一脸抵触,他突然轻笑了声,然后偏头看她,又抛出一句,“上车,十万。”   陈玩不可置信的看他一眼,这混蛋今晚到底又是哪根筋不对??   不过她也想看看他到底是哪里又不对劲,又想怎么玩她,上次是让她给现钱,再想了个新花样侮辱她,那这次他又想玩什么?陈玩知道如果周钦时有了新手段,他不会让她有地方躲的,不管明暗,他都会出手,那她就直面好了,大不了就鱼死网破。   她怎么也不肯承认,自己其实是对这混蛋刚说的数字动了心,于是陈玩有点勉为其难的样子说要跟陆林谦知会一声,结果周钦时直接更冷的开口,“马上上车。”   陈玩狠狠瞪他一眼,只能远远跟陆林谦用口型说了几句,也不知他有没有听见,就上了车,她想待会儿在车上再给陆林谦发个信息就行了。   陈玩上车后,车子启动,经过陆林谦身边,陈玩在另一侧也看不见,但陆林谦看清楚了驾驶坐上的男人,男人的脸色可以用冰冷淡漠来形容,不过面容看着却也非常贵气。   但现在男人面上,陆林谦却也好像能感觉到一种压抑的情绪,他看着车子很快消失,眼神渐渐也冷了,有点若有所思。   陈玩在车上,拿出手机想跟陆林谦再发条微信,结果她才刚拿出来,旁边人却突然伸手过来将她手机给夺了,然后随意的给她扔在了后座上!   陈玩莫名其妙的看他,也怒了,“周钦时,你干什么?你有没有点礼貌?人家陆公子怎么跟你就完全不一样……”   陈玩还想再说什么,结果车速一下就飚了起来,陈玩在车内惊叫一声,“啊……!”   两只手也往上抓住车扶手,一边叫一边骂,“周钦时!你他妈有病啊?你开这么快干什么?”   “你快停下来!停下来!啊……!”   旁边的人置若罔闻。   车内只能听见陈玩一个人的尖叫和怒骂声。   陈玩看着前方公路,这混蛋把车开到了一处车流量并不大的公路上,但他开这么快,也很容易翻车出问题啊,她可没这混蛋这么胆大不要命。   速度不时还在往上提,陈玩一颗心也被提得七上八下,她实在受不了了,又开始骂身旁男人。   “周钦时你混蛋,你停车,你想死也别拉我一起!!”   “你他妈今晚又发什么神经?!!”   “周钦时你是不是疯了?!”陈玩最后终于又大声吼了一句!   在陈玩已经快找不到话骂了,周钦时这时才突然停车,车子一个急刹,轮胎与地面的摩擦声短促又刺耳。   陈玩被迫往前冲,又被安全带给拽了回来,瘫坐在椅背上大口喘气。   她气还没喘匀,旁边男人却安静异常,周钦时掌着方向盘,没转头看她,只是仿佛讽刺一般有些低沉的笑了,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说给她听,“我可能真是疯了。”   陈玩被他突然自嘲般的一句话搞得有点懵逼,却没料这人又突的侧身过来给她解了安全带,然后冷淡命令一句,“把衣服脱了。”   陈玩有点怀疑自己幻听,她十分不可置信,“你说什么?周钦时你再说一遍?”   周钦时果然再说了一遍,“把衣服脱了。”   陈玩这才开始有点紧张的看他,这混蛋难道想在这里对她怎么样?!   陈玩咽了咽口水,总算有点害怕的开口,“周钦时,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陈玩估摸了下形势,周钦时刚把车门锁了,体力上她不是他的对手,这样的空间,如果他要来强的,她很可能招架不了,所以她不能再激怒这混蛋。   周钦时没回应,只是转过头来看着她,然后越靠越近,在这逼仄的空间里,陈玩被男人危险的气息完全包围,被他逼着背几乎抵到车窗…… 第38章 生病   邯城临江区某条比较偏僻的公路上, 一个孤零零的身影,人影抱着双臂, 在夜晚的寒风中踽踽独行,还不时打个响亮的喷嚏。   “啊嚏!”   陈玩双手摩挲了下裸露在外的手臂,心下把周钦时这神经病又骂了一遍, 她今日穿了件马甲薄外套,里面是一件针织短袖,结果现在她上身就只这一件短袖体恤了,初秋的冷风一吹, 还真是冷得她有些瑟瑟发抖。   刚才周钦时那混蛋, 竟只是强硬的把她外套给脱了下来,然后不知在想些什么的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就冷着脸转头让她下车。   刚把她扔下车后, 汽车引擎启动便把陈玩一个人给一脸懵逼的扔在了这里。   陈玩直到车子消失在跟前, 才突然反应过来, 自己这是又被人给耍了,周钦时这混蛋大晚上的突然逼她上车,然后发疯一样在公路上飙车,接着又强硬扒她衣服,结果就只是为了把她给扔到大马路上……吹冷风?   啊啊啊……这混蛋其实就是神经病吧?!   没事不好好睡觉, 跑到她面前发疯, 还这样整她!   陈玩现在在公路上走了差不多十分钟,这路上车少,她到现在还没拦到一辆车。   陈玩又打了个喷嚏, 往后方路上看了一眼,总算看见了辆白色的本田SUV。   陈玩木然挥手,本来也没怎么抱希望,结果没想这车却停了下来,而且车主还是个面容比较和善的年轻女人。   陈玩向她说明了自己情况,问女人去的方向,看能不能顺道载她一程,结果倒是凑巧,两人顺路,那女司机看她一个人在冷风中打颤,便笑着让她上车。   陈玩上了车,车内暖气还开得挺高,她身子才总算很快就暖和了起来。   与陈玩相反方向不远处的公路靠边位置,停着一辆黑色豪华轿车,驾驶座上的人接了个电话,听筒里传来一个男声,说话简洁,“周总,陈小姐已经被送回去了。”   “嗯。”   周钦时挂了电话,手掌着方向盘沉默了很久才又启动汽车,黑色轿车很快便消失在夜色下此处公路的尽头。   临邯花园小区三幢一单元五楼501的一室内死气沉沉。   倒并不是因为没人,这屋里是有人的,只是现在大白天的却躺在床上似乎毫无声息。   现在已经快中午了,陈玩从半夜就开始不舒服,到了现在她感觉自己好像已经快病入膏肓,全身无力,头昏脑涨不说,鼻子也不怎么通气。   她知道自己肯定是感冒了,而且这一看就是来势汹汹,她平时很少生病,但一旦是来那么一次,却会难受得不得了,这就是要么不来,要来就来个大的。   陈玩好不容易摸着电话给叶淼拨了过去,等着她来救死扶伤,挂了电话后,她却想起今天上午还有个很不错的龙套工作,她不只露面,还会说好几句话。   而且既然俱乐部的工作,周钦时现在还没给她耍手段,她想着自己是不是也可以重新再考虑考虑明星这条路子,所以这次机会她很是看重,却没想还是错过了。   啊……!她好恨周钦时这混蛋!   陈玩想,反正她已经错过了,其他的她也就不管了,随意扔了电话,就又迷迷糊糊躺倒了下去。   横店某古建样式十八楼餐厅的北边雅间内,周钦时正与两个中年男人一起用餐。   其中一个男人比较眼熟,是《锦绣红尘》的导演王导,另一位也是个导演,这一次主要是他最近正在筹拍的一部大制作电影需要投资,这才找到王导给他引荐人物,王导便找到了周钦时,看他对这部片有没有兴趣。   周钦时与投资部评估了这部电影,还比较有前途,这次便一起吃个饭,再谈论下投资。   合同差不多都敲定了,这饭也就吃得差不多了,两位导演准备告辞离开时,王导却突然打趣林导,“我说你怎么吃饱喝足,这周总的投资也拿到了,还这么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林导愣了一下,从自己的情绪中抽离出来,不着痕迹的瞪了王导一眼,才有点不好意思的对周钦时道,“哪里,和周总达成合作,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还会有什么不满,只是我现在有部电视剧快杀青了,这男主演很快也要飞去巴黎,本来今天就可以结束的,结果有个戏份还挺多的龙套,今儿却突然没声没气的把整个剧组的人都给晾在了那里,说到这里,还就是你小子给我介绍的,还说什么,长得好也敬业,这就是你说的敬业?!”   王导听了他这话,有点纳闷,“你是不是时间通知错了,这姑娘我觉得还挺不错啊,反正作为一个龙套,在我手下拍我觉得还挺满意。”   王导说到这里,不自主看了眼一直没说话的周钦时,他知道这姑娘好像跟这周总有些曲折关系,他本来有好些不错的机会可以让那女孩儿试试的,只是考虑到这位,还是算了,只让她在他手下跑了些龙套。   周钦时摸了摸表带,他突然问道,“不知王导说的这位……是不是之前提过的那位小姐?”   王导听他说话,他顿了一下,笑呵呵道,“就是之前在对面那间咖啡馆见过的小姐,没想到周总这样的大忙人还记得啊……”   周钦时不置可否,只是又问了句,“她怎么了?不来工作?”   “原来周总还认识这女孩?”林导看眼王导,这人都不给他通个气的,他想了一下,才又措辞道,“就是王导介绍让她在我这里跑个龙套,今儿这戏份也还挺多,只是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人没到场,电话也一直打不通,怎么都联系不到人……”   两人就这么说了几句,然后就离开了。   陈玩躺在床上,床头的手机振动个不停,床上人却半点反应也没有。   杨泽看着一直无人接听的通话界面,他对周钦时道,“周总,陈小姐手机……一直无人接听。”   周钦时皱了皱眉,整理了下外衣,然后率先走出去,只说了句,“去她家。”   周钦时下车走到陈玩楼下时,一个有些年轻的女人迎了上来,然后有些羞怯的将手上钥匙递给了杨泽,她一双眼热烈而好奇的盯着走在最前面的男人,一颗少女心很有些激动起来。   这男人简直就是明星啊,而且好像还是上个月刚买下这地儿的大老板!   不过现在这样的大老板亲自来这地方干什么,而且还只向她要了五楼一间房的钥匙?   女人本是这栋楼的小房东,只是现在这楼被买了,在开发之前,她暂时还是管理着钥匙。   五楼501?女人想了下,好像是个长得很漂亮的女人,一天到晚总是差不多十一二点才回,难不成是那种风尘女人或者……是没花多少钱被包养的?   不过看这老板这么年轻,那……难道是小情人?女人面上表情有些鄙夷,她想跟着去,却被杨泽一个疏离冷漠的眼神给制止了,只在楼下有些眼巴巴的看着人上楼。   到了五楼门前,杨泽开门,周钦时推门走了进去。   这是间一室一厅的套一,屋子里东西多,空间逼仄,倒还是整洁干净。   周钦时见客厅内没人,他看眼卧室方向,直接走了过去,杨泽在客厅里等着。   周钦时推开卧室门,一股女性的香气扑面而来,他没怎么注意屋内陈设,眼神很快就锁定在屋内床上那几乎快裹成茧的一团。   周钦时走到床边,见床头露出了一张面色有些不正常的脸,陈玩现在双目紧闭,脸颊飞红,唇上却有些干裂,头发只凌乱的搭在颊边。   周钦时一瞬皱紧了眉,他俯身轻拍了拍女人的脸,“陈玩?”   陈玩没任何反应,周钦时微凉的手触摸到她的脸颊,滚烫,他眉心一跳,又探手到她额头上,果然也是滚烫!   周钦时又拍了拍陈玩的脸,唤她,声音比刚才多了些情绪,也急促了些,“陈玩!”   陈玩觉得头好痛,好晕,身体像是陷入了沼泽一样越挣扎越难受,她好像听见了有人叫她,她想睁眼,使劲却也只是微掀了点眼皮。   迷迷糊糊中,她好像看见自己床前站了个人,她潜意识里以为是叶淼来了,心下松了口气,只低声说了句,“叶淼,我好难受……”就又紧紧闭上了眼去。   周钦时拧眉俯下身,他一手绕过陈玩脖子,想把她横抱起来,又一边稍有些不复平日冷静的叫她,“别睡,我带你去医院。”   陈玩感觉到有人要抱她,她有些惊动,又模糊听说去医院,只一个劲的抵抗,“我不去……不去……医院,你给我随便……弄点药吃……就行。”   周钦时想抱她起来,但陈玩却一直推拒,还一个劲直往被窝里钻,周钦时看她这样,他停下动作,没再强行抱她,只思考了一下便起身在屋内喊了声杨泽,杨泽进屋,也看见了床上人的情况,他有些迟疑的开口,“周总,这……”   “通知孙医生过来一趟,她到这里估计比送去医院更快。”   杨泽应了,正准备打电话时,周钦时又似想到了什么接着补充道,“让她多带个人,东西带齐全。”   “嗯,明白,周总。”   杨泽在客厅里打电话,周钦时站在床前,背对着窗户,他低头看着陈玩,俯身将她伸出来的一条手臂给放回被子里,又给她掖了掖被角。   做完这些,见床上人又沉沉睡着,周钦时看着床上女人,又给她理了下黏在脸颊上的发丝,眸色渐渐暗了下来。   昨晚的事,周钦时想,他是有些失了理智了。   他已经很久没这样过了,不过这么想来,从很久以前到现在——每次,好像都差不多只因同一个人……   想到这里,周钦时手指背轻抚床上女人脸颊,开口,声音有些低,“陈玩,我不得不承认你真的很有本事……”   他看了一会儿刚微侧身,结果却感觉自己一侧衣袖被人给紧紧的抓住了……   陈玩现在脑子烧得迷迷糊糊,里面思绪纷乱,她有时觉得自己像是在梦里,有时又好像回到了现实。   她又梦见了六年前那天早上醒来时的样子,她头痛欲裂,什么都想不起来,也什么都不知道,但是身体上的酸痛以及全身遍布的痕迹,告诉了她前一晚大概发生了些什么。   可是她却完全没有一点记忆,唯一的印象也只是后来偶尔午夜梦回时突然想起的,那晚留下的那么一丁点感觉,但以后时间愈久,陈玩愈快分不清,这到底是她为了让自己好受些的臆想还是就是真的事实。   那晚那变态到底是谁?又长得什么样?   这么多年过去,陈玩已经没了当年那种那么难以接受的情绪了,现在唯一让她堵心的就是,那晚悄无声息夺走她第一次的混蛋——到底长什么样?!!   她绝不能忍受那混蛋是个肥头大耳,歪瓜裂枣的超级猥琐男,那她不是太亏了,想她陈玩,堂堂白富美千金大小姐,有钱有颜有身材,怎么当初就会被人给白白睡了呢?   她真的是不甘啊,太不甘了。   若那人是个跟她一样有颜又有身材的超级大帅比,至少她还可以说服自己,当年那就是一场未知的风月,发生了那么一场一夜情,但若是她想象的那一类猥琐男,她真的是怎么都无法接受……   想到这里,陈玩一直以来的委屈,在这次如山倒的病中愈发放大了不知多少倍,她突然开始无意识的喃喃,好像还罕见带了哭腔。   周钦时本想又将她手拿下去,结果听见她带着哭腔的声音,他顿了一下,还是任她抓着,只是更仔细的听清楚了她接下来断断续续说的话。   陈玩抓着周钦时衣袖,她潜意识里认为是叶淼,这会儿把一肚子委屈都不管不顾的倾倒了出来,“你……你说,要是……要是当初那杀千刀的混蛋……是……是个肥头大耳……尖嘴猴腮,歪瓜裂枣的……超级猥琐男该怎么办?”   陈玩吸了吸鼻子又接着哭,“如果这样……我该怎么办……呜呜呜……我好亏,好亏啊……简直血亏……!”   说着陈玩仿佛还情绪更加激动,她手上劲使得更大了。   周钦时听她说这些话,他眉心跳了跳,盯着她看了半晌,有点无言,只是眼神却也渐渐深了。   等了一会儿,见她还在不甘心的絮絮叨叨,他才微俯身,一手慢斯条理的覆上陈玩手背,给她缓缓拿开了去,接着放回被窝,又给她拉上被子,然后手指背有些轻柔的在床上女人滚烫的脸颊上流连,背对着窗外洒进的日光,床前男人有些神色未名的开口,“放心,……你应该不亏。”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陈陈爱宝宝、又岂在朝朝暮暮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9章 过往   周钦时将陈玩的手给放回被子里, 在屋里扫视一圈,然后在窗前的沙发上坐了。   十几分钟后, 孙医生带了一个后生到了陈玩的卧室。   她在电话里也大概了解了病人情况,装备齐全,很快就为陈玩诊治, 果然只是感冒,发烧39.5度。   孙医生用简易支架给陈玩搭了输液瓶,又对周钦时简明的说了下情况,才带着人离开。   周钦时看着陈玩昏昏沉沉躺在床上, 连刚才医生给她输液她都没什么反应, 他面色不自主更凝重了些。   时间过得很快,太阳西沉时分,陈玩才总算清醒了过来。   她睁开眼, 感觉头已经不痛了, 只是还有点昏沉, 但身上已经比较轻松,没了之前迷迷糊糊那种让人感觉丝毫挣扎不了的沉溺感。   陈玩撑着起身,这才察觉到自己左手背上的轻微刺痛,她转头看去,才发现了旁边挂着一瓶快输完的药液。   她本以为是叶淼, 正准备喊人时, 却听屋内一角响起一个低沉的男声,“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陈玩吓了一跳,她定睛看去, 见在窗前的沙发上坐着一个身影,身影背对光线,陈玩一时看不清他的脸,但听声音,她也能认出是谁了,陈玩心下有些惊跳,“周钦时?!你怎么会在这里?”   周钦时本是安静坐着,听了她的话,他随意的换了个姿势,一只手搭在交叠的腿上,“没有我,你现在恐怕还醒不过来。”   陈玩又看了看输液瓶,她心下有点蒙,叶淼这女人呢,她不是叫她来救死扶伤的?   陈玩看周钦时这么大大方方的坐在这里,想必叶淼是没在的了,那还真是这混蛋让人给她治疗的?   陈玩也知道应该就是这样,但她才不会感谢这混蛋,要不是他昨晚发神经,她又怎会生病还这么难受,他还有理在她面前邀功了?   呵,陈玩哼笑一声,却也没什么力气的样子,都说病来如山倒,还真是这么回事,她看着周钦时语气不善,“怎么,周钦时,难道你还想让我感谢你?哼……要不是你昨晚发神经,我今天又怎么会生病,还这么难受!”   说到这里,陈玩又想到自己错过的一次极好机会,她就更气了,目光盯着沙发里坐着的人,十分愤懑。   周钦时却好像不想跟她理论,他慢斯条理的起身,看眼窗外,再抬手看了看表,冷淡道:“看你这病应该也好的差不多了,你自己按着要求吃药,不然有什么问题,到时我还得负责任。”   说完就转身朝门口走去,陈玩看了眼床头柜上放着的药和告诉她怎么吃的便签,她沉默了一瞬,看周钦时要走到门口了,陈玩又突然想到什么,有些惊怒的开口,“周钦时,你这么出现在我屋里,我是不是可以告你擅闯民宅?!”   陈玩想,他这么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她屋里,在她完全不知晓的情况下,这人难道是把她的锁给撬了?!   而且他又是怎么知道她生病了的?还这么“好心”的找人来给她治疗。   周钦时本已握住了门把手,听了她这话,他动作停了下来,没有转头的轻描淡写道,“忘了告诉你,这一片地区都在集团新项目的开发范围之内,上个月,这一栋楼就已经完全属于我的了。”   陈玩突然又得知了一个不幸的信息,原来她住的地方也是这混蛋的了?!   果然有钱干什么都行,他还真是在她面前随便说句话都像是在显摆,陈玩气得朝周钦时扔了个枕头,“你滚,以后你再敢随便进我这里,我一定杀了你……!”   周钦时好整以暇的接了她枕头,还破天荒的朝她抿唇笑了笑,才将枕头放在了靠门的椅子上,然后开门走了出去。   陈玩听着人渐渐走远的脚步声,等完全听见客厅的关门声她才松懈了下来。   而就在这时,她手机响了,陈玩看一眼,是叶淼,她面色不善的笑了笑,她倒想听听这糙女人要怎么解释。   结果叶淼这女人居然说她来的时候,周钦时带的人已经给她治疗了,据叶淼所说,还带了两个医生?   叶淼看她烧也差不多退了,她本想说她留在这里就行了,结果周钦时却说什么这是他的责任,他会看着她。   而叶淼本就是从工作场合,急急忙忙赶回来救死扶伤的,现在看来也不用她了,而场上现也有点急,于是叶淼也就这么放心的把她扔给周钦时了?!   陈玩故意有点生气,叶淼在那里一个劲的分析说,周钦时又不会对她这病号怎么样,难道他还会杀人放火不成,而且他既然喊了人来治疗她,这也见效了,那也就确实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陈玩挂了电话,想到昨晚和今天错失的机会,她还是愤愤,这混蛋就算找人治疗了她,那也就是负了点责任而已,她才不会感谢他!   陈玩这么一天没怎么吃东西,她几乎饿的前胸贴后背,下床准备找点填肚子的东西,结果在客厅里却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食物香味,她循着味道走进厨房,居然在灶台的锅里看见了温着的姜蓉海参粥!   陈玩赶紧端了出来,准备开动时又想,这混蛋负责时还挺周到细致的。   陈玩看着眼前色香味俱全的清粥,她咽了咽口水,在一番天人交战后,还是盛了出来,就着碗喝了一口。   她想这应该是哪位医师给她熬的?不然就是周钦时吩咐家里佣人给她弄的?   没想到味道还挺不错。   第三日,陈玩身体就差不多都康复了,只是还有点咳嗽,但也可以再开工了。   她那天醒来后见手机上有好些个未接来电,一部分是林导助理的,而一部分居然是杨泽的,难道就是因为这样,周钦时才会察觉到问题而来她家找她的?   陈玩不知那天杨泽找她是有什么事,反正周钦时如果又发神经肯定会再联系她的,陈玩便也没再想太多。   只有一件事她没料到,也就是之前她本以为自己错过了的龙套工作居然还有机会!   林导助理打电话给她,说是主演那两天正巧也有事情,所以时间便推到了这第三天,问她今下午得不得空,陈玩当然有时间了,便赶了过去进行拍摄。   很快大半月过去,陈玩期待着会不会有其他公司的经纪人不惧周钦时,而慧眼识珠的看上她,签她做个明星,结果现实看来还是挺渺茫的。   冀星集团总裁办外的会客室内,汪宝澜已经坐着等了好一会儿了。   周钦时的助理秘书告诉她,她们老板现在有事忙,让她等一会儿,汪宝澜却总有种感觉,这人恐怕是故意的,故意让她这么等着。   她今日会来这里,主要是最近公司有部分项目好像被冀星集团给盯上了,还有就是,有件事她也想确认一下。   最近汪氏好像受到了冀星集团的刻意针对,有好几个大项目都被冀星集团给抢去了,以往两家集团虽然也有业务上的交叉,但从没出现过这么明目张胆,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故意抢夺的情况。   汪父最近因为这事很是发愁,汪家虽然也有些年份,但最近一些年,随着市场竞争越加厉害,而汪家又只有汪父一个人把持,汪宝澜根本不是做生意的料,所以汪家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了。   最近几年汪氏的年报都不怎么好看,所以汪家才会这么想靠世交关系跟陆家结亲,何况汪宝澜也是真心喜欢陆林谦。   汪宝澜看汪父愁的头发都快白了,又听汪父念叨,这才知道汪家好像是被针对了,但是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这样的情况?   冀星集团其实可以有很多选择,它与汪家本可像以往那样各自发展相安无事,这次这样倒像是故意想提醒他们什么的意思。   汪宝澜突然想到集丰集团最近也被打压的厉害,而且她也知道那晚是周钦时赶去救了陈玩,他对付冷金荣,自然也就会知道她和冷金荣通气的事,那难道是因为这事?所以周钦时才会针对她们汪家?   汪宝澜想搞清楚周钦时的态度,也想让公司走出困境,所以今日才会来找周钦时。   助理秘书总算又出现在了汪宝澜面前,然后带她走进了总裁办到了站在落地窗前的一人面前,助理秘书才走了出去,然后关上了门。   汪宝澜看着侧身站在窗前,拿着杯红酒的男人,笑了笑声音有些好听的开口,“周总,看来您是真的很忙。”   周钦时转头看她一眼,没接话,只是冷淡道,“汪小姐今日来有什么事?”   “周总最近——好像对我们汪家关注还挺多的?”汪宝澜面上依然挂着美丽甜美的笑。   “有吗?”周钦时依然冷冷淡淡的。   汪宝澜不习惯跟周钦时这种人说话,先不说他本身的气场压迫,单就这种无论她摆怎样的笑脸和表情,他都一直能这么冷着一张脸,汪宝澜就觉得不好招架,所以她也就不兜圈子了,直接道,“周总,你在故意对付我们汪家……是不是?”   周钦时终于笑了笑,他还没说话,汪宝澜又直接笃定一般开口,“为什么,我觉得周总应该可以说个明确的原因吧?”   两家一直以来井水不犯河水,这次冀星集团突然发难,这情况怎么也不可能只是突然的商业斗争。   “我看汪小姐最近好像与冷董走得挺近?”周钦时晃了晃酒杯,看了她一眼,有点轻描淡写。   汪宝澜听他说这话,怎么也明白他指的是什么了,她眉间皱了皱,心下突然有了种不好的猜测,而且也为这种猜测感到不可置信和怨恨,她也就没笑的这么好看了,而且也像读高中时叫周钦时那样直接叫他名字,“周钦时,你是不是因为我对付了陈玩……所以才这样对付我们汪家的?”   周钦时抿了口酒,没说话,汪宝澜又接着道,“据我所知,你明明也在对付陈玩不是吗?那你现在这样……又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现在——是在维护她??”   汪宝澜实在想不明白,这周钦时到底对陈玩是什么意思,他难道不是恨陈玩恨到把她直接赶出陈家,然后还使手段对付她吗?   周钦时把酒杯放下,他摸了摸腕表,“汪小姐,我只是不喜欢有人越俎代庖插手我的事,希望以后汪小姐能注意点分寸,仅此而已。”   汪宝澜走出总裁办时,脑子还有些混乱,但她总感觉她好像得知了某些她以前从不知道的东西,刚周钦时这意思……   汪宝澜心下怨恨难平,却没想没走几步,就遇见了一个熟人,岑桑。   以前她们虽然也不熟,但至少是同学,见面也会打个招呼,但这次汪宝澜看见岑桑,却不只是想简单打个招呼那么简单了。   她走到岑桑面前,直接对她道,“岑小姐,我刚见了周总,我觉得有件事你恐怕会很感兴趣。”   岑桑看汪宝澜目中精光,她也疑惑汪宝澜怎会见了周钦时,便也开口道,“汪小姐可以说来听听。”   汪宝澜只告诉了岑桑,周钦时现在对付汪家和冷董的事,然后又透露了好像与陈玩有关,其他的便只是意味深长的笑笑就没再多说,但岑桑一听陈玩的名字,就微皱了眉,然后让助理去查相关详细的事。   结果才知道了原来陈玩差点被冷金荣强了,而及时赶去救她的人确是周钦时,而且他不仅救了她,还开始打压对陈玩出手的冷董和警告汪宝澜……   岑桑站在岑氏大厦副总办公室内的窗前,突然抱胸握紧了拳头,陈玩,陈玩……   看着眼前城市璀璨的灯火,岑桑的思绪不自主回到了在邯高,高二高三那两年时,学校偶尔举办一场露天晚会,搭上高台,台下四周或坐或站密密麻麻大片人时的情景。   以往这些活动,周钦时从来不感兴趣,也必定都不会参加,他一般是收拾好东西就直接回家了。   只是她记得有一次跨年晚会上,岑桑听见有几个成绩也不错的同学邀请周钦时,他本也回绝了,但很奇怪的是,他也一直没离开,只坐在教室安静的看书。   那会儿岑桑想着陪他,便也没离开,只是没想到,到了晚会后半场,他却收拾东西准备走了,岑桑那时以为他终于是要回家了,结果他却突然像是礼貌一样,问她要不要去看晚会。   岑桑狐疑的答应了,也跟着他去,到场上的时候,因为已经快临近尾声,大家心情都很高涨,四周的人大都站着,周钦时也走近人群,在离舞台比较近但也稍偏一点的地方站定,岑桑也就站在他身边。   然后岑桑只见他抬头看向舞台,好像也跟平常一样,没太大兴致的样子,只是到最后几场表演时,岑桑才发现他好像渐渐专注了起来,尤其是有一场热舞……   而领舞那个,穿着有些清凉的像妖精一样的女人……就是陈玩。   舞台光影闪烁,灯光明灭,投射彩光不时晃过下方,随着音乐和热情高涨的人群,台下此起彼伏的口哨和欢呼声,陈玩完全吸引了大家的热切目光。   连周钦时,也不例外。   只是在明灭的光影中,岑桑偏头看他,却发现他眉头又好像一直微皱着,但目光却是一直落在舞台上。   后来晚会结束时,岑桑状似无意的问周钦时,陈玩那场是不是很不错,他却只是等了一会儿才冷漠回了句,“不怎么样。”   作者有话要说:  快到两人感情的一个重要转折点了   动情之吻我现在真的好心水,不是现在才动情的意思,而是不再是强迫的意思,主要是男主   啊好难解释,以后看吧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兔子有长长的耳朵 6瓶;路以 5瓶; 第40章 陈郁的消息   岑桑一直都知道陈家大小姐在故意针对周钦时, 常常找人或默许自己的拥簇者欺负他,所以岑桑起初也没想太多, 觉得周钦时应该也是很厌恶甚至于恨陈玩的。   所以后来陈玩突然不知怎么来了兴致,对周钦时十分殷勤,态度也越来越亲昵, 而周钦时的行为也越来越不一样后,岑桑才发现,在周钦时与陈玩之间……好像有着某种难以言喻的东西。   尤其是,只要陈玩在周钦时面前, 岑桑就会有的——那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陈玩对周钦时态度转好, 一开始岑桑是为周钦时高兴的,毕竟这样他也就不会总是被陈玩和其他人欺负,但到后来, 陈玩来找周钦时的次数越来越多, 而举止也愈加亲密, 而周钦时虽每次都好像有些不耐烦,却也渐渐的……留在学校复习的时间越来越短,与陈玩一起回去的机会好像也就变多了。   而且他那时对周围人,看着也没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岑桑那时才渐渐感觉到了不对劲。   只是这种情况却也并没持续太久, 后来不知因为什么, 两人关系又再落回冰点,而且好像还更严重,周钦时对身边的人也更加冷淡漠然。   而且后来好像即使再面对陈玩, 岑桑也已经感觉不到他有丝毫不同的情绪了,好像是彻底没有了……亦或是,更深的掩藏了……   岑桑不由得又回忆起前段时间在俱乐部宴会的VIP休息室里……   想到这里,岑桑目光一瞬冷了下来。   这么多年过去,岑桑想,她从以前就好像总是会不自主的在意陈玩,而现在她发现,这一次——恐怕她是不得不在意了。   最近,俱乐部的工作不是很忙,而陈玩现在直播的钱也挣得更多了起来,她便决定每周抽些时间,像以前做大小姐时,去专门收容被解救,但依然没找到父母的被拐卖儿童福利机构做志愿者。   机构名叫“宝贝,我们回家”,这是一个全国性的社会福利机构,在大中城市几乎都有设点,专门收容那些还没认亲的孩子,机构会将这些被解救儿童的信息发布到网上。   同样的,家长们也可以在网上发布孩子的走失信息,集结全国人民的力量,帮助这些被拐的可怜孩子回家。   十一年前,陈玩弄丢了陈郁,两年后她才开始逐渐能够直面自己把亲弟弟弄丢,并且直接导致刘女士悲痛到病发的事实,她从这个时候就开始接触到这个机构,那时她每周都会找时间去做志愿者,去陪这些孩子。   对陈玩来说,这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赎罪。   这件事陈玩没让任何人知道,因为也没必要让其他任何人知道。   从回国到现在,陈玩还是前不久才又重新来到机构,之前被周钦时逼迫,忙着应付,忙着挣钱,根本无暇兼顾,但现在她感觉自己好像终于可以喘口气了,便又联系上机构,找了过来。   陈玩走进福利院,她如往常般来到儿童的活动场地,这里有一个小型操场,上面摆放了一些游乐和体育设施,操场四周都是几层楼高的学习室,在这里有许多机构和志愿者们共同开设的教学室,主要是教授一些知识以及各种兴趣的培养,陈玩在这里大部分时间是教一些孩子练练拳,让他们从小学点防身术。   机构里的孩子都很喜欢这位漂亮又厉害的大姐姐,每次陈玩一来,就会有许多孩子围着她,而除了小孩子,陈玩还遇见了一个才刚满二十岁的青年大学生。   青年人长相普通,有些斯文,他是来教孩子们书法的,但他好像对陈玩教的拳脚功夫也很感兴趣,每次只要碰上了,他一结束自己的课就会在一旁观看,有时还会帮陈玩看着点秩序。   一来二回,两人就眼熟了。   这日下午五点,陈玩教完课又陪孩子们玩了会儿,才准备回去休息,快走至大门时,包里电话却突然响了,她伸手去拿,结果因为今天又收到了许多小孩子送的手工小玩意儿,陈玩一时摸不着手机,好不容易拿出来了,却又连带着把包里其他东西也给带出来些掉在了地上。   陈玩默了默,她低头把掉出来的东西捡回包里,突然意识到好像少了某样,她的钱夹找不到了。   陈玩转头往地上另一边看去,却见面前出现一双穿着黑色运动鞋的脚,然后一个熟悉的东西递到了她面前,陈玩看清是自己的钱夹,她松口气,接了过来,然后打开侧夹看了看,陈郁的照片还在。   陈玩这才向站在自己面前的大学生道了个谢,却没想那人却突然开口问她,“陈姐,你钱夹里照片上的孩子很可爱,这是你弟弟吗?”   陈玩知道他应是在她方才查看的时候,也看见了,所以才好奇问她,陈玩便抿了抿唇,摸着钱夹道,“嗯,是我亲弟弟,只是十一年前被人贩子拐走了。”   小青年有点抱歉,但他神色却好像也有些奇怪,不过陈玩却没注意,听他道歉,她只朝小青年笑了笑,然后便道别挥手离开了。   在陈玩身后,小青年看着自己刚才趁陈玩不注意时,特意拍下来的一张俊秀小孩儿的照片陷入了深思。   第二周,陈玩又去了机构,只是这次在这里她却听见了一个让她几乎完全控制不了情绪的消息!   陈郁,她的弟弟,她竟然有可能知道她弟弟的消息,有可能再找到他!   更重要的是,她得知了当年,她弟弟很可能并没遭受到她在网上和新闻里了解的,那种可能被故意致残再扔去大街上乞讨这样惨无人道的虐待,陈玩刚听见小青年的话时,她激动的差点晕倒!   小青年看着陈玩,他握着她的手,等她情绪平稳下来,他很明白这种感受,谁叫他当年——也是这被拐儿童中的一员呢,只是被拐时他年龄也有那么大,已经能记事,差不多也要满十岁了。   对于当初被拐,呆在人贩子身边那一段时间的记忆,他想他这一生恐怕都忘不了。   所以对于陈玩的弟弟他到现在都还有印象,当初他被拐没几天,有一个拐子就带回来一个粉雕玉琢,长得格外漂亮的小男孩,看年龄才三四岁左右样子。   而且这小孩儿也是奇异的安静,除了被抱进关他们这些孩子的屋里,见到一群陌生小孩时哭了一段时间,后面却一直都没怎么哭过了,所以小青年对陈玩的弟弟才会这么印象深刻。   而且这孩子不只是长得太好,运气也好,跟他们在一块儿只被关了两天,小青年就听说小孩儿要被卖去一个富人家了,而且那对富人夫妇还会特意亲自来看看。   这还是看守他们的一个拐子透露的,那拐子话音里,语气是有些酸溜的,因为他入这行,好像也是因为当年本就父母双亡,结果又被拐了,那些人本来是要把他手脚给卸了,扔去街上当乞丐讨钱的。   为了不落到这样糟糕的境地,所以他绞尽脑汁,千想万想,总算是想到去故意讨好那些罪犯,让自己也成为这里面的一员来逃过一劫。   但他其实心里一直是不甘的,如果当年能有有钱人家要他,那他现在也是走在阳光下,才不至于像现在这么活着。   小青年也是偶尔听他念念叨叨才知道了这些情况。   那对富人夫妇看起来应该对乖巧又漂亮的小男孩很是喜欢,给了不少钱,连看守他们的人那天都放松了戒备,春光满面。   小青年听见了一些关于那对富人夫妇的信息,好像男主人是个大老板,而且在听见关押他们的门外传来的一些陌生声音时,他也透过门缝看见了那对夫妇和小男孩。   上次他从地上捡起陈玩散开的钱夹时,无意间看见里面的照片,他心下十分震惊。   其实当初在被送去做非法童工的地方,被解救后,过了几年,越长大,他越明白,他其实应该试试看能不能通知到那位被富人买去小男孩真正的家人,但他不是邯城人,家境也让他很多事都没办法做到。   他当时去过警局,但经过几年,那些拐子也不知下落,除了知道小男孩是从邯城送过来的,姓甚名谁,其他信息他也一概不知。   虽然对那对富人夫妇,他大概有些了解,但告诉警察后,却也依然没得到什么进展,现在考上大学到了邯城这里,多了些社会阅历,他才明白,那对富人夫妇很可能是想了什么办法,瞒天过海了。   而现在他再查那对富人夫妇的信息,却也只能查到七八年前的一些微末,不知是破产了还是怎样,现在已经完全查不到他们的任何消息了。   他当时看见陈玩的照片,之所以没立刻透露出什么信息,也是想自己回去仔细查查,再好好确认一下,毕竟若是搞错了,这对陈姐来说又将会是一次莫大的失望。   陈玩听了,激动的情绪过了很久才缓和过来,她双手捂脸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微微抑制住了眼眶的酸胀感,她现在有希望了,有希望再找到自己的亲弟弟,有希望可以好好的在他面前赎罪……   这样至少能减轻一点她所犯下的罪孽。   对刘女士,她也可能……能再在她坟前叫她一声妈了。   陈玩对小青年感激得不行,通过以往接触,她知道一些他的家境,所以本想尽自己的能力给他一点回报,但青年却坚持拒绝,他找到了陈玩,为当初那个漂亮小男孩,找到了他家人,他也算是了了一块心病。   陈玩在小青年离开后,一个人沿着街道漫无目的的走,她脚步有些踉跄,整个人都沉浸在这样一个天大的好消息里。   走着走着,陈玩却也像是终于压抑不住的,沿着路边缓缓蹲了下来,然后一手微撑围墙,一手捂着心口,就这么蹲在地上哭得泣不成声。   哭着哭着,陈玩捂着心口的手又搭在额上,哭声更大了。   这条街上,行人虽稀少,但来往的人都不由得注意到了这位掩面看着,好像是陷入了某种极度悲伤又好像还掺杂的某种极度喜悦情绪的女人,他们有的人微微踌躇,想上前关切,但不知为何,又好像觉得这时候不应打扰到她,便都只是微摇头离开。   人行道上梧桐树的金黄大叶随风疏疏落落的掉,秋季,好像真的是很容易让人情绪失控的季节。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弟弟虽然前期没真正出现,但他是个很重要的角色,对女主的成长,情感以及男女主之间的纠葛都有很大的关系   后面男女主感情出现转折点,陈郁弟弟那也是功不可没   而且男主后面会有个情节,真的很温柔很可靠很有安全感,超帅超苏,啊啊啊啊啊,超想让你们感受下,不甜,我都不信。   信我,先立个旗旗【斜眼】   不过希望我们大家对甜的理解……不要有太大差距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41232672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又岂在朝朝暮暮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1章 陈郁弟弟   陈玩哭累了, 等情绪渐渐稳定下来,她才想, 果真——犯了罪孽是要想办法去赎罪的,这样老天……才可能会垂怜你,再给你一次机会。   陈玩起身后又马上上网查信息, 接着打车到了一个最负盛名的私人侦探所。   这一周,陈玩一直在忐忑的等待着消息,她有些六神无主,很多工作她都做不下去, 她现在只想快点知道调查结果, 她很怕这次又是一场空,那对富人夫妇到底带她弟弟去了哪里?   这些年对他又到底怎么样,她现在急于想知道这些消息, 同时却又害怕得知一丁点的坏消息, 她实在是等得有些难受。   陈玩最近没去会所, 也没去横店,现在她还能做得下去的,就只有教姚寒训练了,身体上的紧迫训练,能让她短时间内无暇分身再顾及其他, 会让她现在充斥脑海的思维暂时终止, 所以陈玩向姚家请了一次假后,接下来就没再请了。   今日下午五点,在姚寒家有训练, 但在这之前还有一整天要打发,陈玩工作不在状态,但她也不能待在家里,不然她会胡思乱想,索性决定去闲逛,她也好久没给自己放假了。   陈玩走得脚疼,但很不错的是,她也确实转移了些注意力。   下午三点四十分左右,陈玩看着眼前熟悉的教学大楼,她才发现自己竟不知不觉的逛到了邯高,当初她的高中校园。   陈玩在大门外看着,小学放学时间已过了一会儿,大门口稀稀疏疏的还有一些小学生在三两成群的往外走。   陈玩看着看着,突然手机铃响,她接起来,是姚寒这小子,他问她现在在哪儿,陈玩随口说了地方,电话那边好像故作深思的沉吟了一下,才对陈玩说他让他哥去接她,他说他哥现在好像就在附近,让陈玩在邯高门口等着他哥姚秦来接,这样也不耽搁时间。   陈玩想了想,觉得这样也方便,便同意了姚寒的提议。   果然刚挂电话没多久,姚秦的电话就打进来了,然后跟姚寒说的一样,他大概十分钟左右就到,让陈玩在学校门口等着。   陈玩挂断电话,百无聊赖的站着四处打量学校与当年的区别。   大门外还有一些来接孩子的家长,家长们看着陆陆续续走出校门的学生,看着这些朝气蓬勃的面孔,个个面上都带着笑容。   在大门外正中几米还有个小男孩,微低头似乎是在与来接他的家人打电话,因为没过多久就见他突然抬起了头,然后朝缓缓停在学校路边的一个豪华轿车看去,只见轿车里走出来一个穿着时尚的女人和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女人站在男人身边,朝小男孩招了招手,眉目无比的温柔。   一切是这么的和谐平静。   却没想就在这时,在大家都没注意到的某个角落,突然蹿出一个壮实男人,背身竟藏了把几乎半尺长刀,突然便暴起朝着离自己最近的孩子砍去!   孩子家长在这时,出于对孩子保护的本能第六感,反应也是极快,但也只能为保护孩子,用自己的身体来抵挡利刃,一刀下去,鲜血如注,人群立刻惊爆开,看清现场情况后,其余家长们都护着孩子四处奔逃后退。   场上一时响起尖叫和哭嚎,持刀暴徒行动十分迅速,他向着人群追赶,又一连伤了好几人,学校大门外场地宽阔,人群很快散开,暴徒见人群都远离了,目光往四周凶残的扫视一圈,突然定格在前方一个正握着电话,呆愣的看着眼前血腥场景的小男孩身上……   紧接着只见暴徒朝小男孩猛的冲了过去!   路边那美貌女人和男子见了这一幕,心都快被骇停,男人大喊一声听着似乎是叫的孩子名字,而女人只尖锐的几乎破音的喊了声,“不要!”就好似完全承受不住接下来将会发生的一幕一样,晃了几晃,便要昏倒了去。   身后男人赶紧接住女人,但面色也完全变了。   小男孩看着朝他冲过来还持着被鲜血染红利刃的暴徒,手哆嗦着,扔掉电话,然后才后知后觉的想后退,结果双腿却根本不听使唤,他只能吓傻了一般喃喃道,“不……不要……救……救……命……救命……啊……!”   暴徒已快近前,眼看着一刀就要捅向小孩!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旁边却突然迅捷冲来一个人影,人影一手握住男子持刀手臂,猛的一扭就将暴徒的手给往一侧方向折了去,男子因疼痛而不得不松了手,带血的刀没握住便“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陈玩又眼疾手快的抓住男人就是一个过肩摔,然后在男子疼的不自主反转身体时,将男人双手给反剪在了他身后!   男子阴狠无比的盯着陈玩,还一个劲的说要杀她,陈玩手上又狠狠使了点劲,那男人才骂不出口只能开始大声吼叫,声音极其难听。   众人见暴徒被制住,很快就有几个学校保安跑出来,帮陈玩把人给彻底制住,众人这才松了口气。   小男孩见自己被救了,那暴徒也被制住才腿软的瘫坐在地上,后知后觉的开始嚎啕大哭,声音里还有着不小的恐惧与后怕。   路边男子也是捂着心口,面上也是后怕至极,而那美貌女人,却激动的几乎差点喜极而泣,握着男子的手,还有点腿软。   陈玩刚放开手,她的电话就来了,她本以为是姚秦打来的,但一看来电显示,她有些心跳如擂的接起来。   陈玩在听了电话几分钟后,就很有些激动的单手捂住嘴,然后突然跑到路边,看着像是有什么急事,几乎不管不顾的拦了辆出租车就迅速离开,干干净净的没留下任何痕迹。   那对夫妇缓过神来,赶去小男孩身边安慰,过了一会儿才想起自己孩子刚才的救命恩人,结果却发现人已经不见了。   而在大门右侧路边,停了辆银灰色轿车,车里男人下了车,目光却一直看向陈玩消失的方向,过了好一会儿才又转回校门外看着人们哄哄忙成一团,迅速的报警打急救电话,最后又落了在那一对夫妇和孩子身上。   姚秦也是刚到,他到时正好看见刚才那危险英勇的一幕,姚秦脑子里也不自主回想起了些似曾相识的记忆。   陈玩当初,好像一直以为他们相识,是在酒吧里因她而成的一场乌龙。   那天姚秦本是在酒吧舞池边的吧台.独自站着,却突然有个温软的身体从背后贴过来,然后一只手紧紧抱住他手臂,紧接着一个脑袋就亲昵的靠在他肩上,一股淡淡的馨香扑鼻而来,然后就听身旁悦耳的女声响在他耳边,“叶子,我错了,等久了吧?”   女孩儿没听见回应,又更紧贴了过来,还自顾自说道,“叶子,别生气嘛,我这不是马上就来了……”   姚秦身体僵硬一瞬,他才微转头看向抱着自己手臂的少女,有点野痞的开口,“抱够了吗?”   少女听了这声音,一时没动静,缓了一下,才突然跳起来,赶紧松开人,然后转到姚秦面前,看着他打量了好一会儿才有些脾气的道,“你……!喂,抱了你这么久,你才出声,你这是故意想吃人豆腐是吧?!”   姚秦现在还能记得,当时在他面前理直气壮的把大部分责任都推到他身上的女人。   不过好像也确实不能怪她认错,姚秦之后看到跟她在一块儿,一头凌厉短发,做男生打扮的女孩,他才明白陈玩那时为什么会认错了。   想到这里他不自主笑了笑。   后来在酒吧里,汪宝澜和陈玩为这事还吵了一架,几乎要干起来。   好像就是从这开始,陈玩和他的交集就越来越多了。   而其实陈玩不知道的是,在酒吧之前,有一次,也是跟今日差不多情况,陈玩就给姚秦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当时那罪犯是个稍有些身手的人贩子,那时几个班同学坐学校旅游大巴到一处古镇,刚下车,大家还站在广场上,突然就传出紧急追赶的大喊,街上传来“拦住他,拦住那个人贩子!”的叫喊。   大家都摸不着头脑,或者说也只想看热闹,眼看着人贩子就要奔逃离开,结果学生堆里却突然冲出一人,也是使了跟刚才差不多的手段和技巧,很快就将那人贩子给摁在了地上,也就是这里,陈玩好像还得了个“邯高勇敢学生”的称号。   姚秦没跟学校的车一路,只是在自家车里见到了这一幕。   所以后来有一次,陈玩引了一堆人到他面前,装模作样让他帮忙时,他真的是觉得她这人很有意思,而且也很想知道她到底是想做什么。   只是后来他才知道,自己想的渐渐不只是这样而已了。   现在早上七点,天还才蒙蒙亮,整个黄岩古镇还笼在空濛的雾气中。   陈玩现在正站在黄岩古镇有名的富人区“灵山”上的一条上山公路旁。   在陈玩前方几十米处停着一辆黑色轿车,车子停在一辆别墅门前,这栋别墅也就是侦探所查到的资料中,陈郁——她的亲弟弟现在住的地方。   而每个上学日,陈郁都会和这家的少爷一起坐车去黄岩高中上学。   陈玩从昨晚差不多十一点赶到这地方,她本来一刻也等不了想见到陈郁,见到她一直以为这辈子都没可能再见的亲弟弟,相隔十一年不见的亲弟弟。   但昨晚实在太晚,陈玩只能让自己再坚持这么一晚,几乎一夜没睡的查看侦探所发过来的资料,了解陈郁现在的情况。   侦探所根据陈玩提供的富人夫妇资料入手,果然查到了那对夫妇,他们当初确实是在十一年前,领养了一个才三四岁左右的小男孩,而那小男孩的锁骨旁如陈玩所说,也有一个梅花型拇指大小的红色胎记。   而且根据暗地里做的DNA鉴定,这个现在已长成少年的男孩确实也就是陈玩让他们调查的目标,她的亲弟弟陈郁。   根据资料显示,陈郁现在并不是那对富人夫妇的孩子,他曾经被他们“领养”,也就是从人贩子手中买回,却也仅只一起生活了五年而已。   因为富人夫妇后来公司破产,而那位女主人也不幸病逝,男主人受了打击,便把一部分责任都推给了当初买回来的孩子身上,认为他是扫把星,自从接了他回家,整个家才会落败成这样子,更甚的是竟连自己妻子也被他给克死了。   所以后来男主人便把孩子送给了他家的一个佣人,也就是现在陈郁名义上的收养人,转投到这杨氏富人家,被雇佣做花匠的蔡姓男人。   而她弟弟现在的名字,也从跟着那位富人姓改成了现在的名字——蔡真。   昨晚,摩挲着偷拍陈郁现在的照片,陈玩一时又哭又笑,她笑,是总算她这辈子还能再见到人,而且现在的情况相对她以往所想象到的,她弟弟可能遭遇的那些惨无人道的对待,至少现在调查看来,他也算是相对来说,还比较幸运的长成了现在这样子,这样的少年样子。   她哭是因为了解到她弟弟虽没遭受到那些可怕的对待,但他也同样没被人给好好呵护着长大,他被领养的家庭抛弃,腿上好像还不知怎的落下了腿疾,而且现在的家庭应该也不太好……   想到这些,陈玩就难受,她想着这些调查可能还只是皮毛,陈郁到底过得怎么样,她必须要亲自去了解了才能知道,并且以后无论怎样,她一定会竭尽所能的照顾好他。   期待着今日能见到陈郁,陈玩一夜没睡好,天还没亮,她就赶紧起床,所以现在正好赶上她弟弟和那杨家少爷一起坐车上学。   陈玩赶到时,杨家别墅门外已经停了辆银色轿车,不过却还没见到陈郁,但很快门口就出现了两个穿着学校黑色西装制服的少年。   陈玩远远的看见那个安静漂亮的少年,她捂住嘴差点叫出声,是陈郁,是她的弟弟,她现在简直有点不敢相信,目光只能一瞬不瞬的紧粘着,那个清瘦得似乎有些病弱的少年。   少年似有感应一般往车头前方看来,陈玩赶紧后退了几步,隐在暗处,但眼眶却激动的完全红了,酸酸胀胀,陈玩狠狠咬着下唇,才又偷偷的往前看去,只是两少年却已然坐上了车,车子启动,缓缓便向着陈玩这里开来。   陈玩眼巴巴看着车子开近,有车窗阻隔,她看不见后座的人,但车里借着路灯,却能大概看清她的样子,陈玩一直看着车开近,她知道陈郁就坐在后座的另一边,几乎没可能会注意到她,但在车开近的一瞬间,陈玩还是把头微侧了过去。   杨家十五岁的少爷杨琦鑫,倒是透过车窗看清楚了路边女人,他盯着这么早出现在路旁的陌生女人看了好几眼,突然转头对身旁安静的少年道,“喂,蔡美真,我刚看见路边站了个女人,好漂亮,这大清早的,你说不会是女鬼吧?”   身旁少年没怎么理他,结果杨家少爷又有些奇怪的念叨一句,“蔡美真,你快看看,待会儿车开过了,这女人我怎么看着跟你长得还挺像?!”   一旁少年总算也收回了,看向他自己现在坐那侧窗外的视线,只是像以往一样认真纠正杨琦鑫的称呼,“杨少爷,我叫蔡真。”   虽然知道这位少爷一贯是不会听的,但蔡真还是想再提醒他一下。   少年说完,也不自主往杨家少爷说的方向看去,却只见了一个侧身低垂着头的身影,他收回目光,身体又靠回了座椅背上。   跟他长得像的人吗?那也只是长得像而已。   杨少爷没所谓的打趣他,“谁叫你长得跟个女人一样,而且你脖子那下一点不还有朵女人花呢嘛。”   陈郁听了,清秀的眉微皱,却也没再说什么。   陈玩这几天都这么起早贪黑的跟着陈郁,但她也只能早上和下午见到他,学校管制很严,她一时还没想到办法跟进学校去。   早上也只能远远的看那么一眼。   陈玩本以为她弟弟下午都是像第一天看见那样,跟那位少爷一起回去的,但之后几天,陈郁却都没跟那位少爷一路,而是去了一个甜品店打工,好像是做的兼职,下午放学他就去,到晚上差不多九点才回家。   陈玩起初看他进去换好工作服,还有点不可置信,陈郁根本没成年,这里的店家招工还真是都不看看孩子年纪的?   不过在后来甜品店越来越多的女学生排队等着陈郁收银时,看小女生们这几乎遮掩不住的心思,陈玩也总算明白店家为什么可以破例雇佣陈郁做兼职了。   陈玩在陈郁做兼职时,起初她只是在外面看着,但后来她也刻意带了墨镜,会在他工作之前几分钟,点一份甜品,然后一坐就是一晚上,也不把墨镜取下来。   就这样偶尔不注意的偷看他。   但每次在陈郁要走近提醒她打烊之前,陈玩又会趁着陈郁离开的空档,让别人给她结账离开。   她不敢,现在她还不敢跟陈郁相认,不敢告诉他,她就是他姐姐,就是当初那个——弄丢了他,让他跟亲人失散这么多年的姐姐。   她甚至现在都不敢靠近跟他说话,她怕一跟他说话,她就忍不住想告诉他,忍不住叫他的名字,告诉他你叫陈郁,你是我陈玩的弟弟,是我们陈家的孩子,是刘艺和陈厚山的亲儿子。   是本该含着金汤匙千宠百宠长大的少爷,而不是现在这样不知生生父母,几经波折做一个佣人的养子。   但一想到现在陈家和陈厚山的情况,陈玩突然又不知该怎么告诉他。   所以陈玩一直告诉自己等一等,再等等,她会找到合适的机会跟她弟弟相认的,一定会。   陈玩去到海清市黄岩古镇的第四天,就有人给周钦时汇报了消息,周钦时听见陈郁的名字,他放下了手中签字笔,像是沉思了一会儿才面向杨泽问道,“黄岩镇那边东陵区的别墅销售情况怎么样?”   “现在那边房产政策不错,销售利润已经超出了预期的百分之十。”   周钦时食指轻敲桌面,他淡淡道,“嗯,你安排一下,去趟黄岩古镇。”   杨泽想了想,看了眼陈玩现在所在位置,应了,“我明白了,周总。”   作者有话要说:  弟弟很好很好看 第42章 跟踪   陈玩偷偷跟了陈郁几日后, 她总想着跟去学校看看她弟弟读书的地方,看看他在学校过得怎么样, 但前几天她都没混得进去,都被尽职尽忠的保安大叔给拦了,陈玩被阻, 一时也没找到合适的借口,便只能等到陈郁放学后再跟着他。   不过陈郁在学校时间,陈玩会根据调查的资料,在中午时, 去古镇里距“灵山”别墅区不远的一个小酒楼里见一个人, 陈郁现在的养父——蔡有明。   他一般隔一天中午,会趁着空档来这里喝点小酒,吃点小菜。   陈玩第一眼见这人, 看外表好像还比较憨厚, 但一双眼看着却总不是那么清明, 眼白有些浑浊,四十多岁年纪,面皮却蜡黄的甚至有些枯槁。   所以大家都笑称他为蔡老头,起初蔡有明还抗议,但后来自己也习惯了, 而且他也确实就不年轻了。   蔡有明是这里的常客, 大家都认得他,自然很多人也都知道,他养了个长得极为俊俏的乖儿子, 听说学习也是一等一的好。   有些人不免就酸了,这么一个跑了婆娘,老来得子,儿子却又小小年纪就夭折的人竟也能再收养到个这么优秀的孩子,虽然那孩子有条腿好像行动有些不便……也算是有点缺陷,但这孩子学习好,将来必定会是个极有出息的。   有些人一酸,就不自主会打趣蔡有明两句,“我说老蔡啊,你这命可真好,捡个儿子都捡了个这么好的,我闺女那天回来又跟我夸呢,说班里那个模样最好的又得年级第一了,你这还真是有福气啊……我看现在这个也是你的心头宝了吧?啊?你看之前你儿子那什么,你还要死要活的,活像要跟着一块儿去的样子,你说你这要是去了,哪还能再得个现在这么好的儿子?”   那蔡有明听了,一时没吭声,但没过多久,却又突然把酒杯往桌上重重一放,好像有些醉了,“好儿子,是好儿子啊,但我的儿子从来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我们家蔡真,以前现在都是一个!”   众人听他这话,什么以前现在的,又怎会是一个,现在这个是收养的,以前那个是亲生的,只是八九岁就得病走了,不过名字一样倒是没错的,也不知这蔡老头究竟是怎么想的,图方便吗,还是有什么其他想法,竟然直接用他亲生孩子的名冠给现在的儿子……   众人以前虽知道这个,也有些猜想,不过这蔡老头以往也从没出口过这种糊里糊涂的话,好像也就这一段时间才开始会这么突然来一句了,感情他这是现在和以前两个儿子分不清了??   不过听他这么说,他们也不好再说什么,免得这人醉了倒时惹得他不依不饶的。   陈玩这几天听了一些大家的谈论,自然也听见了那蔡老头说的话,她一时捏紧了拳,他这是什么意思,把陈郁认做他死掉的孩子吗?是才开始这样,还是当初从那富人手中收养陈郁时就是抱了这种想法?   陈玩发现,若是一开始就抱了这种想法,虽然他也算是养了陈郁几年,但她还是真的会忍不住想揍人。   这蔡老头之前是在那富人夫妇,也就是刘姓男人家里做工,那时他孩子也跟陈郁差不多大,但是在陈郁七岁时,蔡有明的孩子就得病走了。   没过几年,刘姓男人本想把陈郁给扔到孤儿院,结果最后不知怎的,蔡老头把陈郁收养了,然后带着他到了离刘姓男人家不远的杨家当佣,陈郁就这么又在杨家长大到现在。   陈玩看着陈郁每天早上同杨家少爷一起坐车上学,这么表面上看,杨家主人对陈郁好像还挺不错,陈玩也了解过杨家,是这地方有名的富庶人家,而且杨氏夫妇二人在本地的名望也很高,他们公司还有个专门的慈善基金会,常常会被当地报纸报道赞扬是很有社会责任,值得标榜的企业。   这样看来,好像他们对陈郁好也就是很正常的了,但从小在这些富人堆里长大的陈玩,却早已熟谙上流世界的里外不一。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多得是。   所以她必须要再仔细了解才能确定。   这天,陈玩看着陈郁走进学校大门,她也拿了本书跟着进去,结果不出所料又被拦下。   保安大叔看她一个成年人也不是教师,问她大清早进学校干什么,陈玩只拿本书在他面前晃晃,又指着陈郁还没消失的背影开口道,“我是那学生的姐姐,他书忘带了,我给他特意紧赶着送过来,结果还是没追上人……”   陈玩说着十分真诚又担心,那保安也认识陈郁,主要是这孩子学习好,人长得周正,安安静静又有礼貌,很讨人喜欢,他们这些守门的也都认得。   那保安看着陈玩狐疑道,“我怎么没听说过这孩子有个姐姐?”   陈玩想了想,突然灵机一动,“我是他才来这地方不久的表姐,你看我们长这么像,你还有什么好怀疑的,这再不送去,待会儿上课我弟弟没书看,学习耽搁了怎么办……?!”   陈玩说着有些担忧又着急。   那保安又仔细瞅瞅她,别说,还真是很像,想到这里,他也就放行了,只是在陈玩往前跑时,又在背后嘱咐她一句,叫她送完了就出来,别耽搁。   陈玩应了,但她哪会这么早出来。   陈玩总算又跟上了陈郁,然后她也就知道了他现在所在班级,以及座位在哪里,身边同学又长得什么样。   陈郁坐前几排,身边大都是女生,陈玩上课时也不敢在教室周边晃,便只能等到吃中饭时间,看着陈郁差不多比较晚了才走出教室,她一如既往的悄悄跟着。   结果却在半路碰见一个披着一头顺滑长发的漂亮女学生,竟羞答答的拦在她弟弟面前,就这么表白了!   陈玩一直看着,结果就见陈郁以只想专心学习为由拒绝了,那女孩在陈郁毫不留情的拒绝后有些伤心的在后面哭,旁边有人上前来安慰她,看着陈郁的背影语气不善,“别哭了,蔡真不就长得好点,学习厉害吗,但是你别忘了他有条腿……一个残废而已,现在又第三次拒绝你了,你还念着他干什么?”   那女生听了,也看着陈郁偶尔行动有些不便的背影,吸了吸鼻子,也闷闷附和了声,“哼……就是,也不过就是个……瘸子而已……”   陈玩听了直接从她们两人中间冲撞过去,在她们踉跄着分开还没反应过来时,又笑着回头说了句,“怎么,站不稳?你们是不是也有什么残疾?”   那两个女生听她这么说,自知刚才的话应该被人听了去,又看陈玩并不是学生装扮,而且犀利又美艳,一时还不敢回呛她,只是有些莫名其妙。   陈玩没再看他们,赶紧往前追上了陈郁。   食堂里,陈玩在陈郁一旁离得有些距离的位置上坐着,她面前有几个女学生,时不时看向陈郁,陈玩便从她们那里套了些话,她这才了解到,原来这杨家少爷竟真跟她弟弟关系还挺不错?   那这每天一起上学好像也就还挺正常了。   下午放学,陈郁今天却也不跟杨家少爷一路,他从学校出来得晚,陈玩跟着他过马路,绿灯开始闪烁,陈郁跟着人流往对面走去,陈玩也跟着人流走在他身后。   结果陈郁却突然不知是怎么回事,好像渐渐放缓了步子,然后竟一时看起来像是走不动了。   陈郁面上慢慢开始涨红,行人已经渐次走过,陈郁却还在缓缓挪步,像是一个腿脚不便的年迈之人,四周逐渐响起汽车喇叭的催促声,刺耳至极,绿灯眼看着要结束了,而陈郁还有三分之一的路没走完。   陈玩见他那样,心里狠狠一痛,她赶紧上前搀扶住他,然后在陈郁诧异的目光和抵触之前不敢看他一眼的说道,“走吧。”   陈郁脸涨得更红,但他也知道现在情况紧急,而且不知为何,他对这位突然出现在自己身边的陌生姐姐好像有某种莫名的感觉,他也说不上来,但却也不自觉听她的话,被她掺着往前走。   等走过马路,陈玩也没放开陈郁的手臂,陈郁有些不好意思的刚想说句,“谢谢……”结果话还没说完,这位陌生姐姐却微低头,声音有些小的开口,“常常这样吗?”   陈郁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她问的什么,他静静“嗯”了声,然后才开口,声音有着少年人特有的清润,稍显稚嫩,“有时候会突然这样,很奇怪吧。”   陈玩摇了摇头,但却依然没看他,只是好像在注意着他的腿,“不会……那你会很疼吗?”   陈郁觉得这位陌生姐姐的问话,好像有种说不出来的奇怪感觉,他把手从陈玩手中抽出来,有些疏离的开口,“还好,我已经习惯了,刚才真是谢谢你……”   陈玩手也放了下来,她声音好像有些怪异,“不用谢我,你现在还疼吗,我可以……”   陈玩话还没说完,少年就打断了她,依然安静的样子,“谢谢你的好意,我现在可以自己走了。”   陈郁说完听见旁侧女人“嗯”了声,就直接转身往人行道上离开了。   陈郁腿还有些不便,他走得极为缓慢,但他突然想到刚看见的人,却又觉得好像有些眼熟,过了一会儿,他才想起这陌生姐姐好像是前段时间一直来他打工店里的一位,一位奇怪的一直带着墨镜的女人,虽然她今日没戴墨镜,但却也一直没怎么抬头,陈郁也就没仔细打量她。   陈玩看着陈郁有些蹒跚的背影,她眼眶早已发红,然后提步也跟在了陈郁身后。   陈玩走了一段,她双手抹了抹脸,又深吸了好几口气,眼眶的酸闷感却怎么也平复不下去。   而在路边,有一辆黑色轿车,后座车窗按下,车里的男人一直看着人行道上小心翼翼跟着一个少年的女人,他也没动静,杨泽在前方副驾驶座上,有些犹豫的提醒男人道,“周总,我们跟陈总还有约……”   男人一直看着人行道上的女人,过了一会儿,才总算缓缓合上车窗,然后说了句,“嗯,走吧。”   车子很快就经过了陈玩身侧,陈玩却没注意到,但周钦时在车内,却清楚的看清了陈玩有些发红的眼眶。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19-12-06 01:40:23~2019-12-06 21:43:4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陈陈爱宝宝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3章 过去与现在   陈玩看着前方十五岁少年单薄而不时有些蹒跚的背影, 她看着看着前方那身影,就好像跟十一年前, 一个才只到她大腿的小萝卜头身影重合在一起。   那会儿陈郁才这么高,这么大一点,乖乖巧巧模样, 甜甜依赖的叫她姐姐,他当初最喜欢黏着她了,黏着他漂亮的姐姐,因为姐姐总是会带他到处去玩, 带他走街串巷, 看新鲜玩意儿,还会做鬼脸躲猫猫逗他开心。   以前每次陈玩在他跟前,当着陈厚山和刘女士的面问他最喜欢谁了, 陈郁都会有些害羞的甜甜说姐姐, 陈玩想到这里, 她眼眶中又开始溢出眼泪,鼻子也发酸,陈玩眼前渐渐有些模糊,她用力眨眨眼,眼泪滚珠一样掉下来, 然后她只胡乱用手抹了去。   现在她唯一的弟弟就在她面前, 但她却没勇气告诉他,她就是他当初最喜欢的,最最喜欢的姐姐……   陈玩每每午夜梦回, 一次次彻骨的后悔,当初为什么要因汪宝澜的挑衅信息而放开陈郁的手,就是这一放手,她对陈郁和刘女士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她本以为,她欠他们的,这一辈子恐怕都还不清了,但好在老天垂怜,她竟还能再找到陈郁,找到被她弄丢了这么多年的弟弟……   而现在他就在她身边,她看着他长得快跟她一样高了,学习成绩也好,乖巧的模样,一如当年,只是……他的腿却……   陈玩又深吸了口气,她现在真的是又开心又难过,喉咙里也哽咽得难受,眼泪止不住的掉,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就只见一个漂亮女人在一边走一边又哭又笑的抹眼泪。   陈玩心情渐渐平复下来,看着前方陈郁的背影,她回想起了当初弄丢他的那一天,那一天真的是陈玩这辈子最黑暗,最痛苦最难以承受的一天,她觉得她的人生就从那天开始转折坠落,而刘女士和陈郁的人生也在那一天——因为她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自此,温馨的四口之家就这样出现了无法磨平的裂痕。   而陈玩就是那个罪魁祸首。   所以她怎么都不能原谅自己,她不配一个人在陈家独受宠爱的活着,她应该要赎罪,对陈郁和刘女士赎罪。   当年,刘女士身体不好,时常自己去大医院看病,而那一天也是刘女士去一家很有实力的医馆看病拿药的日子。   陈玩带着陈郁也跟着一起去,他们两个不喜医院的冰冷气息,便只在外面等着,这所医院坐落在邯城北边稍偏一点的地方,但周边也有繁华的商业广场,更有一些老街巷道,很多街道里各种小摊小贩多得很,陈玩喜欢这样的地方,连带着,小小的萝卜头陈郁也很喜欢。   陈玩先带着陈郁在一个商场外围的旋转木马上玩,陈郁一个人坐了一匹小马,陈玩在下面看着他等他玩够。   而这时在商场大门前,汪宝澜本是跟着父亲来这里学着经商的,汪父因为只得了她一个女儿,便在高中时就开始注意培养她的商业才能,但很可惜到最后,汪宝澜始终不是这块料,所以后来汪家便总想着为汪宝澜和汪家找一个乘龙快婿,可以以后代汪宝澜主持汪家。   而在十一年前,汪宝澜在这个商店大门前看见了“独身一人”的陈玩,她不知道陈玩在那里干什么,但她却不怀好意的甜甜笑了,然后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才跟着汪父一起走进了商场。   陈玩带着陈郁玩了半个多小时木马,又牵着他小手走街串巷的看有趣玩意儿,在一个糖人的摊子前,陈玩手机突然收到了一则视频。   她牵着陈郁的手打开视频,视频内容极为暴力,是校园欺凌,而且很厉害,而里面被欺负的,就是惯常跟她陈玩一块儿的小姐妹,陈玩看视频里汪宝澜的狗腿子那得意的笑,她就气得不行,双手握住手机,就想打电话,结果电话响到一半没人接,陈玩心下却突然咯噔一下反应过来,自己两只手握着手机,那陈郁呢?!   陈玩赶紧低头往一旁看去,却没了熟悉的乖巧身影,陈玩握着手机,透过人群四处看了看,却都没发现陈郁的小身影,她瞬间被吓坏了,对着摊贩大声而焦急的喊,“我弟弟呢?!我弟弟你看见了吗?!刚刚还在这里的,明明刚才还在这里站着的……!”   那摊贩当时也没注意,这人来人往的,他又顾着招呼其他生意去了,一时也没看着人,就只能结结巴巴开口,“这……我也没看见啊,我也记得明明刚才这小弟弟还在这里的……”   陈玩惊慌失措,她赶紧在巷道一侧方向跑着找,一边找一边喊陈郁的名字,陈玩当时好害怕,脑子里不断的求神拜佛,保佑让她现在看见陈郁,看见她弟弟,或许是上天听见了她的祈祷,她找了一两分钟,就透过人群看见前方有个小身影和陈郁特别像,而在那小身影旁是一个穿着白体恤,体态很有些瘦削的中年男人。   而现在这男人正牵着陈郁的手。   陈玩心下剧烈跳动,不假思索的就着急喊道,“陈郁!”   然后赶紧朝男人追了上去。   男人好像是也感觉到被陈玩发现了,拉着陈郁的小手越走越快,陈玩直接又着急不已的喊,“人贩子……人贩子拐小孩了!前边那个穿短袖的男人是人贩子,大家帮帮我,帮我救救我弟弟!!”   陈玩一边追一边焦急的大喊,街道上的人一时都有点懵逼,他们看前方,但却不止一个穿白衣短袖还带着小孩儿的男人,一时都不知道要不要帮忙,又该怎么帮忙……   那人贩子听陈玩叫他,更不敢抱着孩子跑了,只能竭力正常的装模作样牵着孩子走,陈玩心急如焚,巷道里人有些多,她跑着也慢,陈玩一直喊,眼看着已经快到巷道出口,离人贩子也越来越近了,但在她面前却突然出现七八个跟她差不多大的女孩儿,个个却都面色不善的盯着她,完全堵住了她的去路。   陈玩看见汪宝澜出现,她已经急的快疯了,直接拨开一个女人,就想去追人贩子,结果汪宝澜却抓着她的头发把她给拖了回来,“陈玩,你这是招呼都不打,就想跑了?”   陈玩尖声大叫,迅速拿下了汪宝澜的手,又只管往前冲去,结果又被其他人给拦了下来。   陈玩被逼迫的双目通红,她狠狠盯着汪宝澜,几乎歇斯底里,“汪宝澜,你快让开,我弟弟被人拐了,我要追上去,我要追上去……我求你,你让我过去,之后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陈玩已经急得跳脚,以往的什么面子里子都不顾了,也没时间顾了。   结果汪宝澜却笑了,“你弟弟被拐了?陈玩我刚在那边看你可是一个人,怎么?这次知道一个人打不过了,就开始编出这种谎话,你还真是厉害啊……”   陈玩听了她的话,尖叫着又想冲过去,结果又被汪宝澜的人给抓了回来,陈玩想到前方很可能已经看不见人了的陈郁,她疯了一样的喊叫,“汪宝澜,我求你,我真的求你!你不要在这时候拦我……!”   汪宝澜看陈玩这么不同寻常的样子,也微皱了眉,刚才她好像也真的看见了一个有些眼熟的小孩儿,但一想到她明明刚才看见的陈玩都是一个人,她就甩掉了脑子里的想法,这次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她怎么能放过。   汪宝澜使了个眼色,其他人就围了上去,陈玩知道汪宝澜这次不会放过她了,那些人开始围殴她。   陈玩心急如焚,几乎目眦尽裂,她被推倒在地上,便也什么都顾不得了,从包里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小刀,便朝着那些人挥过去,然后像是要拼命一样让那些人滚开,她自己的手不注意捏到了刀刃,手上开始流血。   其他人见了,都被她这狠劲给吓到了,都起哄的让开,汪宝澜也同样不敢再叫人拦她,陈玩这才最后几乎眼眶带血一般的盯了汪宝澜一眼,然后只说了句,“汪宝澜,如果我弟弟出了什么事,我陈玩一定这辈子都不会放过你!”   陈玩说完已经跑出了很远,她把刀扔在地上,手上的伤也顾不得,只一个劲的大喊陈郁的名字,一个劲的往前找人。   大街上,陌生的车,陌生的人,在陈玩视线中交错,但她怎么也看不见,看不见自己熟悉的那个小身影,整个世界在她的眼前都好像是一块活动着的背景板。   陈玩茫然中带着无比的惊恐,她只能不断的往前跑,不断的念着陈郁的名字,不要命的往前跑,跌跌撞撞与一个又一个陌生人擦肩而过。   所幸很快透过人群,陈玩隐隐约约好像看见前方几十米处又出现了那个熟悉的小身影,陈玩定睛一看,是她的弟弟,是陈郁,是陈郁,陈玩慌乱中又激动不已,她还能看见他,还能……看见他,她刚才一度以为自己完全再也见不到陈郁,见不到她弟弟了,陈玩几乎尖叫出声,“啊……!”   “陈郁!救命……!救命啊!前面那个白衣服牵孩子的是人贩子!大家帮帮我!帮我拦住他!”   街上的人都懵逼的让路,有些人看着陈玩发疯一样往前跑,反应过来也往前跟着追了上去,那人贩子也慌了,他立刻把手里牵着的孩子抱了起来。   陈玩看着人贩子的背影发了疯一样往前跑,好几次差点摔倒,因为有其他人的围堵,那人贩子抱着孩子躲躲闪闪跑得也越来越慢。   陈玩眼看着很快就要追上了,但那人贩子却突然往马路对面跑去,陈玩看了一眼,这才发现那里停着辆开了门的面包车,她一时慌得不行,要是人贩子把陈郁抱上了车,她要怎么办,她那时又要怎么办?!陈玩开始惊慌失措的大声叫喊,“你给我站住!啊……!”   “抓住他,他想把孩子抱上车!求求大家……求求大家帮我拦住他,求求你们!”   陈玩已经语无伦次了,其他跟着陈玩追的人也往前奋力直追,前方也有人想拦,但一切都已经太晚了,陈玩看着还差十多米就跑到车前的男人,她心胆俱裂的哭喊,“不要!陈郁,陈郁!不要带走我弟弟!你放他下来,我求求你,你想要多少钱都可以,我求求你……”   本来一直没怎么哭的陈郁,看着在后面几乎要疯了的陈玩,这时却突然撇了撇嘴,两只小手臂朝着陈玩挥舞着,看着像是很想让她抱,嘴也撇的十分委屈。   但那人贩子却紧紧抱着他,不让他挣,陈郁呜呜着,叫了一声姐姐,突然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哭的好伤心,好像他这时候这年纪,也突然明白了自己的处境,或者说明白了,现在抱着他的坏人要把他从他姐姐身边永远带走。   陈玩听着陈郁的哭声,又见他现在已经被人贩子抱到了车边,陈玩撕心裂肺的大声喊,“不要!陈郁,陈郁……”   却只能见陈郁的小手挥舞着越来越看不见,然后车门就被紧紧关上,车子一瞬就启动往前迅速开走了去。   陈玩赶到对面时,在她眼前只有车子启动离开后留下的一处空地,面包车很快就混入车流,陈玩怎么也再看不见,也没办法再追。   她感觉脑袋心口涨闷得几乎想呕吐,她觉得自己已经快要昏厥,站在空地,望眼四周,一切都是那样的陌生,陌生的建筑,陌生的面孔,她看不见陈郁,怎么都看不见陈郁,怎样都不会再看见陈郁那熟悉的小身影了。   陈玩一下子感觉到天旋地转,她突然双腿一软,全身的力气都好像耗尽了,她感觉自己像是做了一场梦,一场特别恐怖的梦。   而这场梦……陈玩明白将会从此伴随她一生。   她这一生——永远都无法再安稳的活下去。   她要一直一直为发生的这件事,赎罪。   祈求她不知身在何方又身处各种境地的弟弟原谅。   祈求地下忧思而逝的刘女士的原谅。   大街上就看一个女孩在撕心裂肺的哭,四周知情的人一边骂着那些天杀的人贩子,一边又帮着报了警,却怎么也不好近前去搀扶少女,因为都知道现在说什么,做什么都于事无补了,除非能把人贩子抓到,但这不在他们的职责范围内了。   刘女士看完病得知消息后,在汽车旁就昏倒了过去,马上又被紧急送进医院,这之后无论怎么找也一直没有陈郁的下落,也大概明白这辈子恐怕都是生离死别了。   刘女士整日优思,身体每况愈下,这么过了一年时间,让陈玩和刘女士都没想到的是,陈厚山竟在这时候,把周钦时母子给接了回来。   他这一举动,无异于让这个早已有了裂痕的家庭变得更加破裂,刘女士几次三番想离婚,但陈厚山却又奇怪的怎么都不同意。   陈玩又因为愧疚而自甘堕落,这么一来二去的压抑着,刘女士很快竟检查出了癌症晚期,她一走,陈玩就只剩陈厚山一个亲人了,而那时陈厚山对周钦时却越来越看重,简直已经快当他是自己亲儿子在培养了,陈玩看着怎么能接受,她怎么能忍受一个拆散别人家庭的女人生的儿子,这么光明正大的做她弟弟,取代陈郁,取代她的亲弟弟?   她只有一个弟弟,陈家也只有一个少爷,周钦时绝不可能,所以陈玩才会想尽一切办法不惜代价也要将周钦时母子赶出陈家,所以她才会想尽办法的欺辱他。   陈郁虽不在她身边了,但属于他的东西,她这个不称职的姐姐还是要替他守着的,也只有这样,陈玩才觉得自己能稍稍安心一点的活着。   晚上七点,杨家别墅地下室的一间下人房里。   蔡有明和陈郁坐在一张方桌前,桌上摆放着三菜一汤,这是杨家晚上佣人的伙食。   今晚分别是萝卜烧肉、茄子炒肉和清炒时蔬。   蔡有明给陈郁碗里夹了很多茄子和红烧肉,陈郁看着垒成小丘的碗,他拿着筷子的手像往常一样顿了一下,才又开始一声不吭的用餐。   蔡有明吃完就躺去了床上,陈郁收拾碗筷去厨房时,他把自己碗里压在米饭下面的茄子和红烧肉都扔进了垃圾桶,陈郁不喜欢吃这些菜,但蔡有明每次都会这样让他吃,因为这是‘真正的蔡真’喜欢吃的。   陈郁收拾好,又回到与蔡有明的卧室一墙之隔的小房间里看书。   看了差不多一个小时,陈郁房间门口出现了一个身影,是蔡有明。   他有些雾霭的眼看着陈郁,突然问他道,“我之前给你买的衣服你怎么就不穿呢?不喜欢?”   陈郁停下翻着书的手,想到那件衣服的颜色,他一侧手握了握拳,安静的回应,“嗯,蔡叔,我不喜欢。”   一件黄色的外套,是‘真的蔡真’喜欢的颜色。   蔡有明听了他的话,他很久没有动静,但陈郁却能感觉到一种好像弥散在空气里的怒意,果然蔡有明行动了,他在四周看了看,突然拿下墙上挂着的木头空衣架,就朝陈郁扔了过去,陈郁没躲,那衣架的勾正好擦过他的右侧额头,很快那里就红了,然后出现了一丝血痕。   蔡有明看他这不吭生不出气的样子,他好像忍受不了了一样朝着陈郁吼,“蔡叔,蔡叔,你就不能叫我一声爸?我养你这么几年,给你一个新名字,供你读书,你这性子就不能改改?你活泼点,会说话一点能死吗啊?!”   陈郁没说话,蔡有明又开始念念叨叨,“这衣服你怎么就不喜欢了?你现在年轻,穿这种颜色哪里就不合适了,你就不能听我的?别人都说你听话,我看你在外面还真是装得挺像这么回事……”   “早知道这么不听话,当初我就不该收养你……年纪轻轻没想到腿还真是快废了……”   陈郁握着拳的手更加收紧,他突然开口打断了蔡有明的絮叨,“我要看书了,明天有考试。”   蔡有明听了,这才又像往常一样再骂了几句,才转头又回去睡了。   陈郁等蔡有明走后,他才渐渐松开了握拳的手,然后从自己用木头做的简易小书架上,抽出一本书,那里面夹着一张报纸。   陈郁拿出来,将报纸摊开,他看着上面占了大半篇幅的繁华城市夜景图片,邯城——这应该是他出生的地方吧?那他的家人应该也在这里了?   当年在他七岁时,他一直以为的“亲爸爸”怪他,打断他腿的时候骂他是个扫把星,是克星,告诉他他不是他亲生儿子时,无意间透露,说他是从邯城被拐的,也就是这里,陈郁才明白了自己原来是父母不详的,同样的,他也一直把“邯城”这个城市记在了心里。   他什么时候才能去邯城呢?   当年他又为什么会被拐走,他的家人又是谁,他们在他被拐走之后有找过他吗?或者也许也会难过吗?   有好多好多想了解的,想找到人问的,但陈郁不知道自己未来有没有这个机会。   今日好像是陈郁现在正在做的兼职最后一天。   陈玩估摸着陈郁放学时间,结果却没等到人,她看着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的学校,想着陈郁今天应该是提早去了,便也往甜品店走去。   结果在快到甜品店的一个还比较宽敞的巷道里,陈玩却见到了让她怒急攻心的一幕,陈郁竟被好些个高个子的社会男人围着,其中也还有几个看起来是学生打扮的男孩,其中一个男孩应该是这次霸凌行动的领头人,那些社会人看着也是他带来的。   陈郁被男孩推搡了几下,那同样十五六岁的男孩还故意拉扯了一下陈郁的衬衣,把他领口的纽扣给弄掉,甚至还恶劣的把衣服拉下露出陈郁锁骨处的梅花型红色胎记。   他有些鄙夷的笑,“哥们看看,这娘炮还有个这种象征女人的胎记,你们看他长这样怎么就不投个女人胎呢?啊?哈哈……”   “一天到晚就知道装忧郁到处勾引人,连老子喜欢的女人你也敢勾引,你知不知道这块地方都是谁的,我哥可是管着这块地皮的人,话我也不想跟你多说,这次就给个教训,下次记得别他妈再用这张脸去勾引人……”   那流里流气的男孩说完,一群人就围了上去,陈郁什么话都没说,他知道这群人就是故意来教训他的,说再多也无异,只是他也把衣领给拉起来然后理了理,就这么一个动作也十分优雅好看。   那男孩眼看着更怒了,他妈他就看不惯蔡真这种人,或者说他也确实是嫉妒,这小子真是长得太好,每次他看上的妞都上赶着追这人,他还真是忍无可忍了。   男孩又给周围人放了话,“给我好好教训教训他,尤其是这张脸,不用怎么手下留情。”   众人便都向着陈郁围过去,七脚八手的就开始动手,陈郁双手护在头顶依然一声不吭,只是挨了几拳后,陈郁却渐渐感觉到了一种诡异的安静,紧接着人群里又传出一个调笑的声音,“哟,这是哪里来的小姐姐,长得这么水嫩啊……”   “小姐姐这是想美救英雄吗?”那男孩一看陈玩突然出现,又一手拨开人群挡在陈郁面前,他觉得十分稀奇又有趣,而他带来的其他社会大哥们,也是双目放光的盯着陈玩,这地方多久没见到这么正点的妞了,看这双笔直纤细的腿,想象一下那都肯定很带劲。   陈玩忽略了他的调笑,只是回头看了一眼陈郁,有些着急的问他受伤了吗?   陈郁怔愣一下,这才认出陈玩,也是之前帮了他的人,他不知为何看着陈玩有种难以言喻的亲切感,他看她挡在他面前,也有些担心的开口,“我没事,你怎么会……”   “嗯,没事就好。”陈玩没给他赶她走的机会,她直接突然把手上握着的一人手腕给往一侧翻折了一下,就听那人忍不住痛的大声喊叫,然后陈玩才有些粗暴的放开了手。   那些人一看面前女人居然这么挑衅,而且还好像很厉害的样子都有点不可置信,但他们一瞬又更加兴奋起来,吹着口哨,就朝着陈玩扑过来想制住她。   陈玩要保护陈郁,她很是发狠,而且这些人也不是练家子,充其量有点干架经验,便都不怎么是她的对手,但毕竟也有这么多人,陈玩也挨了几下,但很快她还是把那些人都给威吓跑了。   陈玩腿上不注意被踢了,她有些疼,弯下腰轻揉了几下,面前少年看她弓下身去,有些吓到了,他担心的扶住陈玩,有些微着急。   陈玩想让他别担心,她抬头,却不经意间看见他锁骨上方那熟悉又陌生的胎记,陈玩定定看着,她突然伸手抚上了那个胎记。   这胎记好像也跟着人长大了,不过样子还是没变的,陈玩想到在陈郁小的时候,她和刘女士帮他洗澡,陈郁小身体光溜溜,陈玩给他用手撩水,看着他锁骨上方的花型胎记就忍不住去摸,小陈郁每次都躲躲闪闪,用小手使劲推陈玩的手,不让她碰,他冷又觉得痒,嘻嘻笑着让姐姐别闹,痒!   陈玩抚着这熟悉的胎记,又回想到以往,她眼眶渐渐红了,声音有些低的开口,“还是这个样子……”说着说着她又噗嗤笑了,再开口声音却有些不自然的沙哑“真好……”   陈郁没想到陈玩会突然这样,他一时没有反应,等感觉到皮肤上的凉意,他还感觉到有些痒,又听见陈玩莫名其妙的话语,陈郁不知怎的心头有些很奇怪的感觉,他突然握住陈玩的手,给她像小时候一样的动作推了下去,然后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痒。”   陈郁知道这位姐姐应该也是好奇,他这胎记确实很不一样,长得像是一朵梅花,红色的,他皮肤又白,见过的人都说像是雪里绽了朵红梅,觉得奇异般好看。   陈玩听了他的话,一时却愣住了,她微低头没有反应,又听陈郁在她面前担心的问道,“这位姐姐,刚……真是谢谢你了,你腿怎么样,是不是伤得很严重,我陪你去医院吧?”   面前人一直没反应,陈郁见她一直低着头,想转到她面前,却突然听见某种很轻的几乎很容易被人忽略的声响,一种水滴掉落在硬地上的声音“嗒……嗒……”的,他刚反应过来,就见身旁女人突然侧过身来,然后陈郁就看见了这位陌生姐姐泪流满面的脸。   紧接着他细瘦纤白的脖子就被人给紧紧的抱住了,然后就听见耳边有些压抑的哭声。   陈郁有些手足无措,他手抬着不知该怎么办,只能有些断断续续的开口,“这位姐……姐姐……你怎么了?”   陈玩听见他的称呼,她一时哭得更凶,几乎开始放声的嚎啕大哭,一边哭还一边断断续续说话,但陈郁却听不懂,“陈郁……陈郁……呜呜呜……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姐姐对不起你……”   陈郁有些震动,他一时心里好像也跟着难受起来,又不知道为什么,只能想,应该是被这位姐姐悲伤的情绪给感染了。   陈玩紧紧抱着陈郁,几乎把他抱着坐倒在了地上,在暗巷里,哭声仿佛也十分具有穿透力,直直透进了路边停着的一辆黑色轿车里。   周钦时早就按下了车窗,他看着前方阴影里抱着少年哭得泣不成声的女人,眉蹙的越来越紧。   周钦时想,他应该是几乎没见过陈玩怎么哭的,这样的程度,一直以来,他好像也只见过一次……   当年两人因她被绑架时,陈玩再害怕他也没见她哭,而且为了不亏欠他还生出了极大的勇气让病弱的他先离开。   后来又出了那件事,她名誉扫地的时候, 奇_书_网_w_w_w_._q_i_s_u_w_a_n_g_._c_o_m 周钦时也没见她哭,而就在出了那件事不久之后,陈厚山要逼她嫁给他,她这么不情愿的时候,她也没在陈伯父面前哭过。   所以周钦时一直都知道,陈玩就是这么一个偶尔混账但又十分坚韧顽强甚至有着极大勇气的女人,她从来不会被轻易的打倒,但有一件事好像是她的例外。   也就是当年弄丢她弟弟的事。   周钦时不自主回忆起了某些画面,在她当年极尽所能侮辱他,想尽办法哪怕自损八千也要故意勾引他来把他赶出陈家,之后又找她的那些小姐妹故意羞辱他之后,周钦时也厌倦了,他的忍耐也快到极限了。   所以在有一次陈玩将他堵在大厅楼梯下的暗道里,趾高气昂又厌恶的看着他,并且对他说道,“周钦时,我告诉你,你别以为陈厚山对你这么好,你就可以做我陈家的少爷,可以做我陈玩的弟弟了,我告诉你,你想都别想!”   周钦时当时对陈玩本来已经陌路到了极点,但突然又听她这么拦着他说话,他像也是有某种东西压抑不住,突然一改平日冰冷,利用身高和气势压迫将陈玩给逼到墙角,然后倾身凑近她,手撑在墙上,将陈玩给禁锢在了他的双臂之间,他甚至于笑了笑,似是不屑,又好像还带着其他意味,话音冷漠中还仿似有着某种压抑,“陈玩,你放心……”   “我周钦时——从没想过要做你陈玩的弟弟。”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只想做你的男人   弄丢弟弟这章,写的时候把我给写哭了T^T,不知道有没有写出我心中的感觉,不过你们这下知道为什么陈玩会堕落了吧?也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恨汪了,更明白她当年为什么会就是跟周钦时过不去了,这也是之后男女主感情转折的重点,因为弟弟现在在陈玩心目中,真的可以说得上比什么都重要了,所以后来男主才有机会在女主心中扳回一成,留下深刻的好印象   这里算是交代了女主的一些事,但男主还远远没这么简单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凌菲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童&颜 5瓶;陈陈爱宝宝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4章 背后抱   小巷里, 女人嚎哭的声音渐止,但还能听出来还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周钦时突然有些烦躁,但他却转移不了目光,只是这么安静的皱眉看着。   当年他仅此一次见她哭得这么伤心, 还是在陈家女主人走的时候。   那一次是在刘夫人下葬之后不久的某日下午,陈家的佣人大都放假离开,陈伯父也不在家,周钦时无意间在二楼听见了有些压抑不住的哭声。   他不由循着声音而去, 在属于那位离开了很久的小少爷房间里, 周钦时看见地上瘫坐了一人,手里抱着刘夫人最喜欢的丝绒披肩嚎啕大哭。   看着前方在陈玩的拥抱下一直有些手足无措的少年,周钦时还想到了当初无意间碰到陈玩去福利院的事。   从他第一次因学业做社会调研, 无意间碰见一次之后, 周钦时不自主留意才知陈玩原来一直都会去这种地方, 他才明白她原来一直都在赎罪。   周钦时还回想起了陈玩当年在集体出游时,勇擒人贩子的壮举,她还因此得了一面表彰锦旗,不过好像也被她给随意扔了。   周钦时目光一直看着前方的两人,他脑子里思绪纷乱又逐渐归于平静。   陈玩被陈郁扶着站了起来, 陈玩抬头看他, 却突然发现了他额头右侧的新添伤口,陈玩有些担心,“你这额头上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弄伤了?”   明明昨天都没见的, 而且看血痕应该也不是刚才弄的。   陈郁听她这么问,又见她盯着他额头,想到昨晚,陈郁目光暗淡了一下,才又有些不好意思的回道,“没事,就是不小心刮了一下。”   陈玩看他神色,总觉得不是这么简单,但他不说,她现在也不好再问,陈玩只是抚着陈郁额上的伤口外缘,让他一定要擦药,注意不要沾水感染了。   陈郁听她这么关心自己,他有些不适应,而且总感觉有点奇怪,但他也知道这位姐姐是好意,也就应了下来,他这才认真的看清楚了这位姐姐的样貌,陈郁盯着陈玩,目光渐渐有些怔愣,但很快又恢复如常。   小巷外很快又停了辆陌生的黑色轿车,从后座上下来一个十四五岁的俊秀少年,少年看了眼四周,往巷子里跑去。   杨琦鑫跑近巷子里的两人跟前,他喘着气有点担心的问道,“蔡真,你没事吧?我刚得到消息,你知道我多着急吗,你这么细皮嫩肉的那可不禁打……”   陈郁看向杨家少爷,有点无奈,他扶着陈玩,对杨家少爷说道,“我没事,这位姐姐帮了我。”   杨家少爷这才看向陈玩,一看,他吸了口气,夸张的哇了声,“漂亮姐姐这么厉害啊?”虽然这位姐姐好像眼眶有点红,但这么清汤寡水毫无妆容的脸看着也是漂亮美艳啊。   而且杨家少爷越打量这姐姐越有种奇怪的熟悉感,他支着下巴,视线又突然往陈郁面上扫过去,这么来回几下,杨家少爷突然反应过来,他有些神奇的开口,“喂,蔡真,这位姐姐跟你长得好像啊!我怎么感觉好像还在哪里见过??”   杨家少爷盯着陈玩,还在深思,丝毫没注意到对面两人听了他的话一瞬各有些奇怪的神色。   陈郁看着陈玩犹疑着想问什么,但陈玩却突然对他们笑了笑,就说有事要先离开。   陈郁想问她的名字,她都没给他机会。   陈玩这会子走的很快,她几乎是有些怕陈郁会追上来问她什么,但她也知道应该是不会的,哪有人会想到这么凑巧的事呢,陈郁也肯定不会这么想的,想,她就是他的亲人。   陈玩现在还没做好准备,刚才抱着陈郁哭,是因为她突然听见他叫她姐姐,实在忍不住难受,但她却还是怕,她怕跟他相认,怕他不能原谅她,也更有些不知道要怎么告诉他,刘女士的早逝以及家里现在的情况。   她得再想想,好好找个合适的机会再告诉她弟弟跟他相认。   陈玩一离开,走到巷道外的两个少年只是看着陈玩的背影都有些若有所思,而那个长相更出挑的少年,视线停留在陈玩背影上的时间要更长些。   陈玩走后,巷道外一直停在路边的车也缓缓开动了。   陈玩打了个车回到自己现在的酒店。   她所在的酒店是在古镇里,走回去稍有点绕,而且有一条比较长的青砖巷道。   现在已差不多晚上八点左右,通往陈玩所住酒店的这一条路比较狭窄,这时间点也见不到什么人,一路上只能见古朴墙面上挂着的两排小灯,细弱灯光打在这路上,很有些悠长空寂的氛围。   陈玩走着走着,她觉得很累,今天出手,腿上受了点轻伤,其实这不妨事,主要是她抱着陈郁哭了这么久,感觉很有些心力交瘁,她现在也没什么心情吃东西,全身都好像有些酸软无力,陈玩现在只想回去好好躺着,好好想想怎么告诉陈郁。   已快走近酒店,陈玩开始扶着墙走,她现在五感都有些迟钝了,便也没注意到身后越靠越近的高大身影。   周钦时看着眼前女人走得有些越来越不稳的身形,他微蹙眉,悄无声息的更走近了几步,但身前女人却依然毫无所觉。   陈玩走着走着突然有些腿软,她一下差点往后倒,条件反射的双手紧扶住墙,没想这时她腰间却突然伸来一只大手,扶住了她,然后陈玩只感觉后背也贴上了一个坚实又有些温暖的胸膛。   陈玩僵了一瞬很快反应过来,她迅速转过身,却只能见一个有些逆光的高大身影,虽然一时没看清楚脸,但陈玩却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随着人影更走近一步,陈玩看清楚来人的脸,她有些惊讶,“周钦时?!”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陈玩扶着墙想退开周钦时的怀抱,但男人却一直靠近她,而且搂着她腰的手还向他身前收紧,陈玩现在没力气跟他挣,便只能被他给拉到了他面前,陈玩几乎被他拉到了他怀里。   周钦时没回她这句话,只是一手微搂着她,一手抬起给她把脸颊边乱着的几撇发丝轻柔优雅的理下来,有些轻描淡写的开口,“一段时间不见,你怎么就成这幅样子了?”   陈玩最近都没化妆,而且现在她又累又饿,她也知道她这时候气色应该很不好,但有这么没眼力见当着人面说出来的吗?   也就周钦时这混蛋在她面前说话才总是这么难听。   “我怎么样,不劳你操心。”   陈玩总算挣脱了人,她离着面前男人有些距离,突然想到了什么,又有些语气不善的开口,“周钦时,你为什么会这时候在这里?”   周钦时没回,陈玩又自顾自的分析道,“……你跟踪我是不是?你……”   陈玩有点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好,在周钦时还没开口前她又接着开口了,“周钦时,你又想怎么样?你放心,我不会跑路的,协议在,陈厚山又在你手里,我哪儿跑得了?”   周钦时听她这话,他突然嘴角扯了点笑,走近她一步,凑到她耳边,“原来你还记得,我看你现在这幅样子,还以为你忘了,陈玩……你可千万别倒下去了,到时我找谁还钱,陈伯父也要怎么办,你说是不是……?”   周钦时说完就绕过陈玩往前走去,陈玩转头看他走到了她所在酒店的隔壁,一个更豪华得多的别墅型大酒店,气得更话都说不出来。   “你……”   而这时,陈玩身后又突然走来一个男人,她定睛一看,是杨泽,杨泽只是在陈玩面前停了一下,只陈述般说了句,“陈小姐,云岩酒店是冀星集团的产业,您别误会了。”   说完,杨泽也就向着周钦时的方向走了过去。   陈玩哼了一声,杨泽这意思就是周钦时没有跟踪她,只是碰巧出差到这里谈生意是吧?   哼……最好真是这样来谈生意的!   想到这里,陈玩突然拿出手机,刷刷几下,点了个外卖,还打电话交代了一下要热要快,声音很大,前方两人怎么也都听见了。   周钦时进门前,听见陈玩忽然又变得中气十足的愤愤声音,他眉目更舒展了些,嘴角也带了点弧度。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19-12-07 22:48:18~2019-12-08 21:46:3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蔷薇*花 5瓶;陈陈爱宝宝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5章 绑架   黄岩高中大门外, 最近两天突然出现了一个陌生男人,时不时在门口晃荡。   男人身材高大, 长相粗犷,面容一看就有些凶悍,他虽面上不时带了笑, 但总显得好像有些刻意,这么一看他这面相倒还好似更吓人了。   下午放学时间,朱勇在学校门外等着他的目标出现,好打探消息。   想到前两天大哥交代给他的任务, 朱勇到现在还没搞太清楚, 他一时就有些着急,大哥今晚就会从码头回来,他今日也必须得完成大哥分配给他的任务了。   校门口鱼贯而出许多学生, 但朱勇一直没看到自己的目标, 差不多过了二十几分钟, 其他学生大都已经离开,朱勇这才总算看见了他这次的两个目标少年,正背着包走出校门。   在他们前方路边停了辆专门来接送他们的豪车。   杨琦鑫从大门出来就一直在抱怨,今下午回去,家里还有两门辅导在等着他, 一直以来, 杨家父母从他能上学开始,各种辅导班寒暑令营就没断过。   简直一副势要让他成为全海清市,不, 恐怕最好是全国都数得上名号的优秀学生才肯罢休。   但不幸的是,即使在这样的高压政策下,杨少爷在黄岩高中仍旧得不到第一宝座,因为在他上面,一直有个蔡真,稳坐第一。   杨琦鑫常常在隔几日补习他最不喜欢的科目时,从放学时就会开始抱怨,而蔡真也就成了他的倾诉对象。   “啊……蔡美真,这少爷真该你来做,你读书这么厉害,这些辅导什么的,简直完全不需要,我们换个身份吧,我真快受不了了……”   杨家少爷的抱怨对陈郁来说已成习惯,他只回了句,“留点力气回去应付你那些高材辅导老师吧。”   “啊……蔡美真,你把你的脑子换给我好不好?啊,不,还是你来做这少爷吧,太难了,真的太难了,做这什么狗屁少爷!”   杨琦鑫就这么偶尔抱怨几句,两人一路走到车前,却都没注意到车身后悄无声息靠近的男人。   杨琦鑫在上车时还在打趣陈郁,他突然走上前,为陈郁拉开车门,十分恭敬的对他道,“少爷,请上车,请您小心头。”   陈郁无奈看他一眼,但也配合了他现在这种趣味,微躬身坐了进去。   随后杨琦鑫也才坐上了后座。   车子很快启动,远离了学校大门,混入车流。   留下朱勇一人看着远处的车身,凶悍的脸上总算露出个了然的笑容。   原来如此,总算是搞清楚谁是真正的少爷了,他没猜错,做少爷的果真是长得更出挑,也更有气质那个。   他和大哥因走私红油成了B级通缉犯,前几天刚逃到这古镇里头,准备从这里的码头偷渡出国,但在此之前,他们得搞一笔钱,不然出了国,那日子也不好过。   大哥很聪明,对于偷渡这事也有些小道消息,所以他了解到两日后会有船私下专门做这种生意。   但这次做这种生意的却碰巧有两方,大哥前天就是亲自去了解接洽,来确定他们两人跟哪一方。   因为偷渡还是很有风险,而且他们又是通缉犯,一点也马虎不得,但只要他们成功出了国,也就不用再这么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了。   要搞一大笔快钱,时间又紧迫,他们现在这身份唯一能想到的就是绑一票。   而要做这事,绑架目标要选好,首先得有钱,然后在这些有钱人能接受的范围内出价。   这样这些家长为了孩子安全,一般不会选择报警,即使要报警那应该也会等他们交人得了钱之后,但那时,他们可能早已拿着钱偷渡到国外去了。   他们才到这地方,选择目标也琢磨了一天,才最终确定这杨家。   因为报纸上前不久,才又报道了他们公司慈善基金会的善举,大哥就说,既然做慈善这么慷慨大方,那不如也接济接济他们,想来这钱应该也会比较好要。   两人合计一番后,朱勇口中的大哥孙东,就让朱勇来跟踪这杨家少爷,摸清他们的上下学情况,而孙东这两天也就去确定过两天两人偷渡的船只。   朱勇跟着杨家早晚接送的车,这才发现每天上下学有两个男孩?那这真正的杨家少爷会是哪个?   根据网上资料,他们只能得知杨氏夫妇有一个孩子,再多的信息确是没有了,网上没这孩子的一丁点照片。   所以朱勇就只能自己来确定,他这么早晚跟了两天,但每次都见到两个差不多大的少年一路上下学。   他搞不清楚正主,一开始本想混进学校去,结果学校那些保安眼神却十分犀利,朱勇根本进不去,而且以他现在的身份,看着那些穿制服的人,朱勇本能的就有些抵触和害怕,也就不敢再想进学校去。   他本也想着从认识杨家少爷的学生入手,但这学校,小初高都有,问了些初高中学生,却什么也没打听到,而且大部分学生见朱勇笑眯眯的凑近,一哄就躲远了,朱勇知道自己长得吓人,但多来这么几次,他也没劲得很。   不过总算今儿下午,他终于是亲自确定了,他想,这自己亲耳听见,亲眼看见的那总不会错了。   于是也就心满意足的回到现在他和大哥藏身的地方,商量计划着准备下一步怎么干事。   第二日正午,杨琦鑫果然又来找陈郁,软磨硬泡的把他拖着跟他一起出了校门。   在学校不远的一条街口巷子里,有一家电竞馆,而今日正午会有一场比赛,杨琦鑫十分热衷,但苦于平时根本没什么时间和机会。   但今日这例行的比赛,他无论如何都不能错过的,便生拉硬拽的把陈郁也跟着拖了出来,美名其曰让他放松放松,他们看一个多小时就回去,也不耽搁什么。   两人走出校门,转到街口,然后再转进一条巷道。   他们现在已经去晚了,所以现在这条路上,也就见不到什么其他人。   这条路相当于是众人去那家馆的专用道路。   杨琦鑫心情高涨,很有些兴奋,但陈郁却没什么兴致了,便只在他身边安静的走着。   而在他们身后却悄无声息的跟了两人,很快就靠近他们背后,然后一人一个,用白手帕子迅速的从后分别捂住了两少年的口鼻……   两少年突遇袭,都开始挣扎,杨琦鑫挣扎开了,或者说应该是绑架犯故意放开了他。   他有些头晕,但意识还清楚,他只见在自己面前站了两个人影,人影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两人都严严实实蒙着面,只露出一双眼睛。   而那高个子手里抓着陈郁,陈郁现在全身没力,他完全无法反抗,只能有些虚弱的出声,“你们……你们想干什么?”   其中一个矮个子没应他的话,只是快速走到杨琦鑫跟前,对靠在墙上的他阴测测的说道,“赶紧回去告诉你家有钱的主,就说你们杨家的少爷我们这就带走了,下午四点以前准备好三千万来赎,还有,不准报警,不然……”   男子说着停顿了一下,有些凶残的笑了,“不然——就等着给你家少爷收尸吧。”   杨琦鑫和陈郁都听清楚了这人说的话,杨琦鑫瞳孔一瞬猛的放大,他突然想说什么,微开口,“我……”   但渐渐他身体却开始有些发抖,他看了陈郁一眼,憋了几秒,脸都涨红,却只能一直说道,“我……我……”   那矮个子听他断断续续说话“嗯?”了声,杨琦鑫双手往后拼命扶抓着墙壁,但最后他却也只说了句,“我……我知道了,你们别……别伤害我家少爷……我……我家先生一定会给钱的……”   说完杨琦鑫眼框红着,却再不敢看陈郁一眼。   那矮个子听了这话,没再回应,只是吩咐那高个子,两人一齐迅速的把陈郁带出巷子,然后上了停在暗处的一辆面包车,接着就开走了去。   杨琦鑫等了一会儿,头晕的情况好转了些,他才突然惊醒过来,然后双眼开始渐渐溢出眼泪,一边飞快的往街上跑,一边哭着打电话让家里人来接。   等他战战兢兢被接回家,将刚才情况告诉现在正好在家的杨父杨母,让他们赶紧准备三千万时,结果在杨父杨母长久的沉默中,他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   杨琦鑫哭着在他父母面前开口,“求求你们,你们给钱救救蔡真,他是因为我才被绑架的,绑匪要绑的是杨家少爷,是我!爸!妈!我求你们,你们出钱救救他好不好,就相当于是救你们自己的儿子……!”   杨父杨母看自己儿子哭得这么伤心,他们对视一眼,年轻而极富风韵的杨母上前来温柔的抱住杨琦鑫,嘴里说着,“琦鑫,别哭了,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这么哭呢,好好好,爸妈会想办法救蔡真的,你别哭了。”   杨琦鑫在母亲怀里抬起头来,有些怀疑的看着他们,但他现在还是愿意相信人命关天的事,父母是不会骗自己的。   杨父也在一旁说道,“去洗把脸,看你现在哭得什么样子,这件事情你不用管了,我们会考虑的。”   杨琦鑫听他父亲也这么说,他才缓缓挪步去了洗漱间。   杨家父母等孩子离开,他们又对视了一眼,然后在一处商量了几分钟,接着却见杨父拿出手机,然后好像拨了个电话出去。   杨琦鑫在楼梯口偷偷看着,但当听见他父亲开口的第一句话,“喂,你好,我想报警……”   他一下就冲了出去,然后猛的上前抢走了杨父的电话,看见通话屏幕上那刺眼的三个数字,杨琦鑫有些不可置信。   他开口,声音都有些发抖,“爸?你干什么?!你现在怎么能报警,我不是告诉了你们,一旦我们报警被那些绑匪知道了,他们会杀了蔡真的,你们怎么能一点都不考虑蔡真的安危就报警?!”   杨父有些圆的脸上也微带了怒意,但他还是耐着性子哄他,“琦鑫,这是最好的办法,我们怎么能听绑匪的自己来跟他交涉,把这事交给警察才是对的,他们知道该怎么处理……”   “爸!不可以……不可以!他们万一有人在盯着呢,他们要是知道了会杀了蔡真的,爸!他们只是想要钱而已,你给钱,你给钱好不好?他们……他们明明想绑架的是我……!”   杨母又温柔的喊了声“琦鑫”,似是不赞同他现在这副哭哭啼啼的样子。   杨琦鑫心里已经开始往下沉,他看着自己父母又最后问了句,“如果今天,绑匪没绑错,我被他们绑去了,你们的亲生儿子被他们绑去了,你们会给钱吗?还是会明知绑匪知道了可能会撕票也要报警?!”   杨父杨母听他这么说面上难看了些,杨母有些温柔的哄他,“琦鑫,你在说什么胡话呢,哪有这么多假设,如果真有,那爸妈肯定再多钱都会赎你的……”   杨琦鑫听了她的话,面上却并没任何开心的神色,他摇了摇头,对着他们说道,“那我求你们,你们给钱,救救蔡真好吗?我以后……帮他还可不可以?我求你们现在不要报警,你们现在报警,若是绑匪知道了……他们知道了……他们把蔡真杀了怎么办……”   杨琦鑫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一个大男孩哭得绝望又伤心,他今天明明是可以救蔡真的,他只要说出口,他才是杨家少爷,他很肯定就能救蔡真的,但是他胆怯了,他怂了,是他把蔡真推到了这种境地,所以要是蔡真真出了什么事,他以后怎么能原谅自己?   而且他现在也才明白,他的家庭,他的父母……原来竟是这样的……这样的让人失望。   杨琦鑫把杨父的手机给夺了,他只说了句让他们一定不能报警,如果现在报了警他永远不会原谅他们,说给他一些时间便突然跑了出去。   杨父杨母叫人,一时也没拦住他,在家里也开始有些着急,怕他乱来。   杨琦鑫现在也不知该怎么办,他六神无主的跑到了蔡真父亲惯常去的酒楼里,他想他是蔡真的爸爸,这么大的事怎么也该让他知道,由他……来做决定,他也是真不知该怎么办了!   在院子门口杨琦鑫拿其他佣人手机,打蔡有明的电话没人接,所以他就自己打车十几分钟后赶到了这里。   杨琦鑫找到蔡有明,直接把他拖了出去,蔡有明虽然一脸摸不着头脑,但这位是雇主家少爷,他还是得听他的,只是这少爷这会子这么突然的亲自来找他干什么?   而在他们身后还有个女人,陈玩这时本也在酒楼观察蔡有明,结果突然看见杨家少爷冲进来,双眼通红,手撑在桌面,只十分压抑的说了句,“蔡真……蔡真他……”就突然说不下去了一样,揪着蔡有明的衣领就把他给拉了出去。   陈玩看杨家少爷刚才那神色和语气,而且想到他现在突然这样出现在这里……   陈玩心下突然有些惊跳,她有一种本能的不好预感,便也跟着冲了上去。   但前方两人已经坐上了车,陈玩也只能拦了辆车跟着。   前方的车在杨家别墅门前停下,陈玩的车也迅速赶到,她看着杨家少爷下了车还拉着蔡有明说着什么,而且一个劲的抹眼泪,紧接着两人就要进门。   陈玩心下那种不详的预感突然越来越强烈,她在两人要进门前,突然往前跑着叫住了杨家少爷,杨家少爷见到陈玩,一时没反应过来,但他也让那蔡有明先进去了。   陈玩三步并两步走到杨家少爷跟前,她几乎控制不住情绪的开口,“陈郁……不,不是,蔡真……蔡真呢?他现在人在哪?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杨琦鑫一听见蔡真的名字,又开始红眼睛,他话都有些说不清楚,“你,你是谁?蔡真……蔡真他……”   陈玩却被他这反应吓到了,她明明就一会儿没跟着而已,怎么就会出事了?!   又到底出了什么事?!   陈玩上前紧揪住杨琦鑫的衣领,大声吼道,“说啊!你说啊!我弟弟……蔡真,蔡真他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是他姐姐,他的亲生姐姐,找了他这么多年的亲生姐姐!”   陈玩吼着吼着眼眶也开始红了,她第一个告诉的人竟然不是她弟弟,而是旁人。   杨琦鑫一时被陈玩的话给惊呆了,不过他也突然反应过来,然后反过来紧紧抓住陈玩的手,“你是他姐姐?!姐姐……那好……这位姐姐,你救救蔡真,蔡真他……他刚被绑架了!”   “你说什么?!”   杨琦鑫把事情经过快速大概的向陈玩说明了一下。   陈玩听了杨琦鑫的叙述后,她差一点支撑不住要昏过去,但她不能,她知道她再怕再担心也一定不能倒下去,她要救她的弟弟,她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找到的亲弟弟!   陈玩跟着冲进杨家。   而在杨家别墅大门外,一个一身黑色西装干练打扮的男子听了刚才门前两人的对话,他拨了个电话出去,电话接通,男子对着电话那头的人汇报道,“周总,陈小姐她……遇到麻烦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19-12-08 21:46:37~2019-12-09 22:27:5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陈陈爱宝宝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6章 不要怕   杨琦鑫带着陈玩刚走进杨家客厅, 就见蔡有明正在杨氏夫妇面前接一个电话。   陈玩听他说道,“你们抓错了, 蔡真是我收养的儿子,你们……你们把他放回来好不好,我实在没这么多钱……不然我只有报警了……”   陈玩听蔡有明说这话几乎完全控制不住, 她双目瞳孔极速放大,然后猛的冲过去,却只看着蔡有明挂断了电话。   陈玩狠揪住他衣领,“你刚说了什么?!你怎么可以这样说?你想杀了蔡真……想杀了我弟弟吗?!”   众人都被这突然闯进来的人, 和她快疯了一样的行动和话语给震惊了。   杨琦鑫也没料到蔡有明会这么快就下了这样的决定, 他难道不应该……去找他吗?但是不找他他又该怎么办?!   杨琦鑫从陈郁被带走后,就已经完全陷入了恐慌和极度的愧疚之中。   陈玩现在已经快疯了,她放开蔡有明, 冲到电话面前, 想再拨过去, 但这个号码有限制,只能接不能拨,陈玩拿着听筒,手都在发抖,她坚持不懈的按了好几次, 却都打不出去, 陈玩又急又怕,她真的要疯了!   陈玩眼里猛的溢出眼泪,她还没跟她弟弟相认, 她才找到他,她还没赎罪,没给他买件衣服,没给他买点吃的,她甚至连话都没跟他多说几句。   老天爷为什么要这么残忍,怎么可以这样给她希望,现在又生生刮骨剜肉一样的要剥夺去……?!   陈玩眼泪汹涌,她实在怕得不行,她现在该怎么办,她到底该怎么办?   陈玩一个劲的在心里求老天爷,“求求你,求求你不要这样对他,不要这样对我的弟弟,你怎么对我都可以,求求你救救他……!”   不知是老天爷突然开恩了还是怎样,陈玩面前的电话突然又响了,她猛的接起来,声音有些不稳的“喂”了一声。   电话那头,孙东.突然听见换了个女声,便估摸着是杨夫人,他略略想了一下,开口道,“杨夫人?”   孙东听没挂电话,他想应该就是了,便又接着道,“是杨夫人就好说了,我刚才想了想,我们就这么沾条人命,好像也不太值,你们公司不是有个什么慈善基金会吗?既然心肠这么好,这孩子虽不是你的,那难道你家下人孩子的命就不是人命了……?这孩子如果就这么死了,消息要是传了出去……你们以往做慈善的目的,可就很让人值得怀疑了,你说是不是……杨夫人?所以我想这样,我们双方折中一下怎么样?两千万,两千万,我就放这孩子一条生路……”   陈玩现在正努力压抑着自己接到电话的激动,当听见绑匪说的话后,她更稍稍缓了些过来,还有余地,谢天谢地还有余地,为了她弟弟的性命,她也强自镇定的故意等了一会儿,似乎是要考虑很久才应了句,“好,我可以给钱,不过你们一定要保证人质的安全,不然如果我发现我们公司的面子以后还是会损了,我这钱你们恐怕也不好拿。”   “杨夫人放心,只要杨夫人答应给钱,我们自然会好好留着这孩子的小命。”   陈玩装作杨家女主人又故意沉吟了一下才道,“……毕竟是一条命,我们这里需要调度一下资金。”   电话那头听了这边的话,也暗自兴奋起来,妈的,刚才听那第一个接电话的说他们绑错人了,他还以为这次就他妈白跑一趟,不仅一点搞头都没有,还惹一身骚,结果没想到还有戏。   孙东便也咳嗽了一下才又接着说道,“杨夫人果然是心善的,四点,你们准备好钱,我再联系,记住千万不要报警……我们可是很敏感的……”   陈玩应了,那边才挂断电话,陈玩放下电话的一瞬间,几乎快虚脱,但很快她又重新振作起来,走到杨氏夫妇和蔡有明面前,语气十分不善的对他们说道,“你们知道的蔡真,也就是我陈玩的弟弟,我才找到他,现在我会想办法拿钱来救他,我希望你们不要多管闲事报警,如果我弟弟因为你们谁出了任何事,我这辈子都不会……放过你们……!”   陈玩不是说笑的,如果这次陈郁再在她眼皮子底下出任何事,她可能真的也活不下去了,到时候她还顾及什么,谁害了陈郁,有关的她都不会放过。   众人都被她眼里阴郁的火和那种固执与决绝吓到了,刚才看她那有些疯狂的行为,他们已经明白蔡真在这陌生女人心目中的地位。   现在既然有人来接盘,他们又何必再自找麻烦,不过杨氏夫妇还是有些担心,毕竟刚才这女人是借用他们的名义跟绑匪交涉。   想到这里,杨父开口道,“你放心,在四点以前我们都不会干涉,但这之后如果你没筹到钱,这个……”   陈玩也明白,如果没筹到钱,绑匪很大可能之后便会撕票,不过陈玩绝不能允许这样的事发生,她一定可以想到办法的,一定!   “我知道,你们不要干涉,一切我会负责,我弟弟的性命我来负责。”   孙东那边,在一处荒废的建筑物第三层楼内,陈郁被胶条封了嘴,手脚也被捆着绑在了一张椅子上,绑匪和杨家的交涉,他在绑匪身后全都听得一清二楚,绑匪不知是耳朵有问题还是怎样,他开了免提,外放。   所以陈郁也听见了最开始电话那头传来的男声,是蔡叔,不过在听见他说的话后,陈郁不知为何并没有太大的惊讶。   他潜意识里就知道会是这样,蔡叔本来就没有钱,而且即使有钱,他也不一定会来救他,因为他从没把他当做过是他的儿子,他收养他,只是把他当做他死掉儿子的一个替代品而已。   所以蔡叔一直以来总想让他学着他儿子“蔡真”的喜好,总是勉强他吃‘真的蔡真’喜欢吃的菜,‘真的蔡真’喜欢穿的颜色,有时陈郁一旦不如他的意,他就会毫不留情的用东西砸他,或者故意踢他的腿。   陈郁想到这些,他觉得自己好像也没太大感觉,毕竟七岁那年,他最开始一直认为的父亲突然在一个雨夜里有些发疯的打断了他的腿。   之后虽然也找人给他接上了,但他也就这样落下了残疾,而且现在这腿时不时还会更加疼痛,偶尔也会突然走不了路。   陈郁以前还会哭,但现在想到这些他已经不会哭了,他本就是一个人,没有父母,没有亲人,这人养他几年,但也不是在养着他,而是在养着一个虚无的挂念,但这种挂念确是建立在剥夺他的生活之上。   陈郁想离开这里,他一直有个挂念就是想去到邯城,去到那个据说是他被拐的地方,他想去看看他的出生地是怎样的,也或许潜意识里也在期许着能再见到他的亲人,他们又会不会像这些人一样对他呢?他很好奇。   但现在恐怕是不行了,因为没人会来救他,没有人在意他,从刚才那个电话接通后说的第一句话,他就知道了。   孙东放下电话,实在没想到会绑错了人?!   看第一通电话杨家那佣人的语气,而且这杨氏夫妇都不接电话来看,应该十之八.九就是绑错了,不然也不会不顾孩子性命这样说话……   孙东当时想到这里,看了一眼身后安静的少年,难道他真要像放出口的话那样杀了这孩子?   想了想,孙东在心里摇了头,他们只是干走私的勾当犯了罪,这要是再杀了人,那罪行可就完全不一样了,到时可能他们想跑路都没这么容易。   但是就这么放了人,他也不甘心,难道就没别的办法了?这杨家明明这么有钱,他们能花大笔钱做慈善……   想到这里,孙东.突然想通了一个关节,刚第一通电话,这杨氏夫妇他好像就看明白了,原来只是想博个好名声而已,那他是不是可以用这个名声来威胁捞点钱?所以刚才他才会再这么打过去一次。   陈郁没想到杨夫人竟然会受这威胁,他怎么都觉得有点不对,杨夫人怎么可能救他呢,而且听声音,他也总感觉不是杨夫人的,奇怪的是他反而觉得十分熟悉,但陈郁却也不能下定论,他只是想不到难道还有人会救他?   陈玩说完话就走到别墅外,她现在要筹钱,她在迅速思考着自己能找谁,陈玩没过多纠结,她打开通信界面,没在意页面上有个陌生来电,迅速找到之前存的陆林谦的电话拨了过去。   电话免提声嘟嘟响起,陈玩听着这声音,一只手微握拳放在唇边,一个劲的喃喃,“接啊,求求你,快接!”   但很快听筒里就传来一个机械化冰冷的女声,“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您稍后再拨,sorry……”   接下来就是一连串英文,陈玩听着这声音,放在唇边的手有些发抖,她又拨了个过去,还是这样,陈玩几乎有点崩溃,她一个劲的祈祷对方接电话,但这一次老天爷却没再帮她,陈玩一直拨都是同样的回应。   而远在美国洛杉矶某个酒店的房间内,陆林谦的手机放在床头柜上,陆林谦有个习惯,晚上睡觉时为了良好的睡眠都会关机。   这时候一般不会有什么紧急的公事,即使有,这些电话也都是会打给他的首席秘书,美国现在的时间已经是凌晨十分了。   陈玩没办法,只能再想找其他人,她脑子里迅速过了过,把电话拨给了姚秦,但这次电话虽没关机却也依然无人接听,陈玩连续这么几次,她真的是越来越害怕,手也开始抖得更厉害。   打不通姚秦的,陈玩突然想到拨姚寒的,这一次,姚寒的接通了,陈玩听见电话接了,她几乎要哭出声来,但狠狠抑制住了,问姚寒他哥现在有没有在他身边?   姚寒觉得有些奇怪,不过他也告诉陈玩,他哥哥最近好像去了一个叫黄岩古镇的地方。   他说那里有他们家集团的分公司,而且他十几分钟前还才跟他哥哥通了电话,他现在还在那里。   姚寒听陈玩说打不通,就说他哥可能是在开会,才没注意到,姚寒说完就问陈玩这么急着找他哥干什么?   陈玩听了,几乎控住不住激动的心情,她赶紧让姚寒把分公司的地址发过来,陈玩看了下地址,离这里也很近,打车也就十多分钟,陈玩赶紧跑了出去。   在等车时,陈玩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竟然是叶淼,叶淼之前知道她找到陈郁了,这次就是想问问她相认了没有,结果就听见了陈玩的哭声,叶淼吓了一跳,听陈玩断断续续说了情况,她马上问了地址,说立刻坐最近的航班飞过来,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陈玩一路握着手机一直在打姚秦的电话,很快她赶到了姚家分公司楼下。   陈玩着急的跑进大堂,询问副总经理办公室的位置,那前台看她着急,但却也只能很遗憾的告诉她,她们副总刚十多分钟前就已经带着人离开了,她们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陈玩扶着前台的手一下子有些撑不住,她又接着打电话,但还是都打不通,陈玩如耗尽了所有力气一般缓缓的走出大厦,她双手扶着玻璃门,像是支撑不住了一样,但她还是又开始继续拨打陆林谦和姚秦的电话。   陈玩拨号的手一直抖个不停,她几乎只能松开扶着墙的手,身体靠了上去,然后另一只手狠狠握住拨号的手腕,才能没把手机给掉下去。   陈玩看着拨号界面,她一直祈祷着,祈祷着“快接啊!求求你们快接啊……!求求你们……帮帮我,帮帮我……”   但一如既往的,也打不通。   怎么也打不通。   陈玩根本不敢注意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但她却不得不看,手机上显示现在已经是下午三点零五分,还有,五十五分钟,只有不到一个小时了……   陈玩现在几乎要崩溃,看着手机,她觉得有些眩晕,她突然再也抑制不住心底不断涌上来的,那种之前被她强行抑制住的恐慌与害怕,以及现在那种不断放大的无能为力的深切绝望。   陈玩终于支撑不住的缓缓侧身蹲了下来,然后只能一个劲的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仿佛永远无法接通的通话界面流眼泪。   陈玩抑制不住哭声,身体也几乎完全瘫软的靠在玻璃幕墙上,她双手紧握住手机,哭得近乎是撕心裂肺了。   她好难受,她真的是好难受,上天为什么要给她希望,现在又让她陷入如此绝望的境地?   陈玩想,她上辈子到底是造了什么孽,这辈子老天爷要这样惩罚她……   陈玩眼泪汹涌的掉,她抑制不住哭声,更几乎承受不住胸腔里绞动的酸闷和疼痛,陈玩只能抬起一只手腕,张嘴狠狠咬住,才能微抑制住自己的声音。   她哪里有资格哭,她现在连哭的资格都没有,她弟弟现在还不知会被歹徒怎样对待,他心里又该是何等的恐惧,比起他遭受的这些,她陈玩哪里还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哭……?   陈郁有她这个姐姐,他上辈子一定也是造了孽才对。   陈玩很想站起来,但她现在真的毫无力气,眼前一片朦胧,头晕脑胀,陈玩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她现在能怎么办?要怎么办?她又能再找谁?谁能这时候来救救她,救救陈郁,救救她的……弟弟,救救她弟弟的命……?   在姚氏分公司大厦楼下的街道上,停了一辆黑色轿车,车子后座车窗按下,周钦时转头看着楼下蹲在墙角,哭得撕心裂肺又极度隐忍的女人,又微抬头看了眼大厦上醒目的姚氏集团标志,他端坐着,双腿交叠,一手握着手机,一手搭在扶手上,面色越来越沉。   周钦时又看了眼手中毫无动静的手机,视线再投向好像想竭力站起来的女人,终于无比烦躁的抽了领带,然后解开纽扣,接着将手机扔在椅面上,搭在扶手上的手突然一下大力的拉开车门,然后就走了出去。   陈玩终于没再哭得那么狠,她手撑着墙面,想站起来,但却始终没有力气,她还得去想办法,她不能就这么倒下,她弟弟还在等着她呢,等着她去救他……   陈玩在竭力中,却突然感觉自己面前的光影一瞬暗淡了下来。   陈玩低着头,她看见自己面前出现了一双黑色皮鞋,她艰难抬头往上望去,熟悉的气息,熟悉的高度,陈玩却一时没反应过来是谁。   却没想这时头顶的人先出声了,好像有些怒意又好像有某种情绪压抑不住了一样,“陈玩,你怎么就没想过来找我周钦时?”   周钦时知道自己在主动打开车门走到这女人面前的时候,他就明白,这次,是他输了。   陈玩听了这声音,又看清面前男人,她突然有了反应,周钦时……周钦时……对啊……如果是周钦时的话……   这些钱他随随便便都拿得出!   陈玩突然像是遇见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双手往前狠狠地抓住眼前男人的衣角。   她几乎泪眼婆娑的看着他,她现在这种姿态就好像是,她可以向面前男人献出她的所有,只要这人,只要面前这人可以帮她……帮她救她弟弟的性命!   “周钦时……周钦时,我求求你,你救救我弟弟,你救救我弟弟好不好……?”   陈玩紧紧抓着周钦时的衣服,边说她又边开始流泪,声音抑制不住的害怕和期冀,期冀这人能在这个时候伸出援手,不计前嫌的救救她,救救她弟弟的命!   到了这种时候,陈玩什么都可以不顾了,除了她弟弟的命,她什么都可以不要了,都不要了。   陈玩在周钦时还没说话时又急急的开口,“你救救他,只要你救他,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什么我都可以……”   周钦时见她现在这样子,又听她这么说话,他眉拧的死紧,只突然躬身扶着她肩把她几乎半抱了起来,说了一句,“你不用求我,先上车。”   说完他就想扶着陈玩往车前走去,但陈玩蹲着哭了这么久,她现在腿完全使不上劲,只能双手紧紧抓着身旁男人的手臂,身体也靠在他怀里。   周钦时看着眼前的虚弱女人,他突然在陈玩不注意时打横抱起她,然后,见陈玩面上还挂着泪,他只又开口简洁说了句,“不要怕。”就抱着她大踏步往停在街边的黑色轿车走去。   陈玩不自主双手揽着男人脖子,她看着周钦时坚毅又棱角分明的下颚线条,吸了吸鼻子,然后不自主搂着周钦时脖子的手更用力了些。   她真的好累,也好怕,但不知为何想到刚才周钦时说的话,陈玩突然觉得没那么绝望了。   周钦时抱着陈玩,感受到她现在隐隐的依赖,他突然想,输了就输了吧。   进出大厦和人行道上路过的众人,突然见一个西装革履又长相如此帅气的男人,这么打横抱起一个刚才还哭得几乎肝肠寸断的女人,往街边的一辆豪车走去,众人都驻足下来很有些兴致的看着这一幕简直堪称现实偶像剧的情景。   有些女人即使男朋友在身边,也忍不住朝着那位男友力MAX的冷峻男人发花痴,“我靠!这男人也太他妈帅了吧?!”   “呜呜呜,好浪漫啊?小姐姐怎么会哭得这么伤心的,接下来是不是该好好哄了……啊……好苏啊我的妈……”   “请问,这是不是在拍偶像剧?有原著小说吗,我可以先去看看。”   “小姐姐虽然梨花带雨,那也是很漂亮啊,我真是酸了……”   众人,尤其是女同胞们都一直注视着男人抱着女人离开的背影,直到豪车启动离开,他们却没见现场有其他拍摄人员,这才反应过来,“??我刚这是真亲眼目睹了一场现实版偶像剧……?”   作者有话要说:  就问周哥哥今天帅不帅   甜了点了吧   所以没有前面的铺垫怎么能成就我们周总   我知道男主打会儿酱油大家就潜水了,哼……伐开心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陈陈爱宝宝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7章 牵手   陈玩在周钦时怀里, 她突然想到之前她差点被冷金荣强.暴,也是这人突然这么出现, 然后将她抱了出去,而现在这光景好像也相差不多……   这样想着,陈玩又抬头看了面前男人一眼。   周钦时把陈玩抱上车后, 自己也坐了进去,关好车门,陈玩只听身旁男人说了句,“去杨家。”车子就启动了。   陈玩现在手还发着抖, 陈郁只要一分钟没回到她身边, 她心都提着。   陈玩坐后座上,她双手交握,纤细修长的指节也被她使的劲弄的有些嶙峋, 手背上白皙的肌肤也被她自己手指给挤压变红了。   周钦时看她那样, 他靠近她身边, 突然伸手,然后一只温热的大手就覆在了陈玩现在冰凉的手上。   陈玩感觉到手上突然传来的热度和包裹,她只感觉好像也有某种力量传递了过来,让她心里没那么害怕,周钦时这次的靠近, 陈玩心里没觉得有任何抵触, 她现在太需要一个支撑了,只是没想到会是这人。   车开了一会儿,杨泽才从副驾驶座上看了眼陈玩, 然后就收回视线对周钦时道,“周总,钱已经都准备好了,只要到时候拿钱换人就行。”   “去杨家等他们电话,以防他们变卦。”   “嗯,周总放心,董行那边都准备妥当了。”杨泽想,只要绑匪不突然发疯只撕票不要钱,那他们即使要加钱,董行那边准备的数目应该还是足够的。   陈玩听着周钦时和杨泽的对话,她这才明白原来他已经准备好钱了?   陈玩心里突然就又放松了些,她现在已经没心思再计较周钦时是怎么会提早就准备好钱了,也或许是即使她知道周钦时这次也派人跟踪了她,但她也都不计较,无所谓了。   陈玩现在满脑子里只有一个认知,那就是有钱了,准备好钱可以赎陈郁回来了,她可以救她弟弟了……!   陈玩想到这里眼眶又开始发红,但现在不是绝望,也不是难过,而是终于有希望了,她有希望了,陈玩想到这里又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开始眼泪汪汪的。   周钦时本想把手抽回来,但在他离开的瞬间,却有另一双手突然紧紧抓住了他的手,周钦时转头看去,正好对上身旁女人泪眼汪汪的脸,然后周钦时就听见了一个沙哑的女声在一旁响起,“谢谢……谢谢你……谢谢你……周钦时……”   周钦时看陈玩眼里深切的感激和微微抑制不住的激动,他想,这次感谢,终于不再别扭了。   周钦时盯着陈玩紧紧握住自己的手,视线又转回她脸上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才终于淡淡“嗯。”了声。   然后在看见陈玩眼眶里忍不住又开始往下滚的泪时,周钦时蹙了眉,更凑近身边女人一点,微倾身,屈指给她轻柔的擦拭了去,然后在女人呆愣的目光中开口说了句,“好了,别哭了。”   陈玩听他这话,她像是突然找到了一个发泄口,好久没人对她说过这句话了,以前会对她说这句话的人只有刘女士和陈厚山。   但现在他们……刘女士走了,陈厚山也躺在病床上,什么事现在她都只能一个人扛着,也只有一个人扛着。   而现在虽找到了陈郁,但也突然出了这种事,而且就在几分钟以前,她还完全无能为力的陷入了一种深切的绝望,但现在有人帮她,有人让她不要害怕,还有人给她擦眼泪,让她不要哭。   陈玩知道自己一直以来都是讨厌、怀疑甚至是有时候被周钦时逼迫而恨得牙痒痒,但现在却也是这人突然来到她身边,对她做刚才那些事,把她从绝望里带出来,以一种近乎全新的姿态突然站在了她身后。   不管之前怎样,至少现在,陈玩能感受到一种支持和保护,她突然就又很难过起来,难过这么爱她和陈郁的刘女士早早地就不在他们身边,难过她以前唯一的支柱,唯一在小时候会让她不要哭,会保护她,如大山一样可靠的父亲后来变了,而且现在也不知何时才能醒来,还能再在她伤心难过的时候,把她抱进怀里,温柔的哄她,让她别哭。   陈玩弄丢陈郁后,一直都告诉自己要坚强,但现在她觉得自己也真的坚强挺久了。   陈玩想到这些就控制不住情绪,眼泪又开始止不住,声音也开始放开了,完全压抑不了一样,这时候她这样子倒像是突然成了个小孩子一般。   周钦时看陈玩这样,明白她现在应该才是真正的发泄,她现在就需要这样的发泄,所以周钦时也就任由她哭,只是使了个眼色,让杨泽升起了隔音板。   陈玩看隔音板升了起来,就更忍不住,像是洪水冲破了水闸,水势完全抵挡不了,虽然在她身旁现在还有一人,但反正陈玩从来也不在乎周钦时怎么看她,因为好像很多次在她最落魄丢脸的时候,周钦时都是见过的,那也就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陈玩渐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周钦时这才近身,把人揽进了怀里。   陈玩有时还想挣,但周钦时紧紧抱着她,陈玩哭了这么久,绝望一时又重新活过来,她现在也真的完全没力气,便也只能抓着周钦时的胸前衣服,靠在他怀里哭。   十多分钟后,还有二十三分钟到四点,一辆车开到了杨家别墅大门外。   杨泽早已联系好了杨家,所以在周钦时的车开到杨家时,杨家大门大开,黑色轿车直接通行无阻的开进杨家别墅,停在了院子里。   杨氏夫妇早已站在主屋的大门外,蔡有明和其他某些佣人也都在院子里站着,不少人目光有些好奇的打量这辆豪车,猜想着走下来的会是什么人。   杨泽率先开门下车,然后迅速走到周钦时后座一侧,躬身拉开车门,就见一个穿着一身深蓝西装的男人走下车。   男人下车后,自己掌着车门,杨泽便退至一边,然后只见男人朝着车里伸手,面上虽然淡漠,但眼神确是有些温柔的,声音也很平常,但声线清冽,干净悦耳,他就这么撑着车门,然后伸出手,朝着车里坐着的人淡淡说了句,“来。”   陈玩看周钦时动作,她盯着看了几秒,终于还是伸出手去,覆上了男人宽大温暖的手心,周钦时在陈玩的指尖触碰到他手心的一瞬间,就握住了她的手,然后将陈玩从车里拉出来站到了他身边。   陈玩站定,目光扫视一圈,很快就集中在从这里望去可以透过一层窗户看见的,放在大厅里的电话,周钦时看她眼神,他直接牵着她手就往杨家别墅主屋走去。   在进屋之前,周钦时对杨董点了下头,杨董赶忙把人迎了进去。   杨夫人看着这位西装革履,但却没打领带,衬衣也解开了颗扣子的英俊男人,她觉得这人一身气质和气场实在是很逼人,怪不得年纪轻轻就能在邯城这种地方,掌控这么大一个集团。   邯城跟海清市比起来,那完全就是超一线城市对二线城市的绝对碾压,而在这样一个城市生存着的这么一个跨行业拥有几十家分公司的大集团,可想而知这财力该是怎样的强大。   他们杨家在海清市或许是数一数二的,但在邯城这种地方那很快就会被大浪给淹没了。   所以在冀星集团的人联系杨氏时,他们是很吃惊的,而当这集团的总裁亲自坐车来到他们院子里,还温柔牵着一个女人,而这女人竟就是在蔡真被绑架后,突然出现在他们家,还自说是蔡真亲姐姐的女人,他们就觉得实在是有些戏剧了。   周钦时被杨氏夫妇迎进大厅,他牵着陈玩就往大厅右侧放着电话的茶几旁走去。   他们刚等在这里没多久,电话就响了,陈玩想接,周钦时牵着她把她拉到了他身后,然后他伸手接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面子当然没有媳妇重要,其实老天给周总的机会是一半一半的,后面就知道了   “来。”   啊啊啊啊啊,我最喜欢周哥哥这句话了,好帅好苏好温柔有木有!!   对他们之前的状态,现在牵个手我也觉得很甜了怎么办……   周哥哥好有安全感啊!!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陈陈爱宝宝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8章 牵手和拥抱   周钦时接着电话淡淡“喂”了声。   电话那头, 孙东.突然听见一个男声,他微狐疑问了句, “这次是杨老板?”   周钦时看了眼站在一旁的杨董,他答应了一声。   孙东听了回应又满意的阴沉笑了问道,“杨老板, 那就好说了,想来……钱应该是准备好了吧?”   “嗯,怎么给你?”周钦时很快应了,他虽说话简短, 但却非常直奔主题, 毫不拖泥带水,孙东在那头突然觉得还是男人跟男人谈话更爽快。   “你们现在汇一千万到我给你们的户头,剩下一千万用现金, 到我告诉你们的地方来, 我们一手交人一手交钱怎么样?”   周钦时这次故意等了半分钟才道, “好,告诉我账户还有地方。”   孙东觉得这杨老板果然是个做大事的,之前他女人接电话,果然女人就是小家子气,为了点钱, 起初人命都不顾, 知道他放了话报警就撕票,居然还毫不犹豫的让这孩子的穷人父亲来答话。   而且这父亲看来也不是太爱自己儿子的,竟也不会假意跟他们周旋那么一番, 不过幸好后来这杨夫人估计是听了他说的话,想到会对自己公司的声誉有损,最后还是回心转意答应给钱了。   只是这数额突然少了一半,想到这里,孙东就肉疼,又不自主狠踹了在一旁听电话的朱勇一脚,都是这个蠢东西,这点事儿都办不好,人都会搞错,妈的!   朱勇虽委屈但也只能受着,谁叫他搞错人了……不过他也是怎么都想不到自己亲耳听见,亲眼看见的那也能搞错了?!   他自己也觉得十分奇异。   周钦时松开陈玩的手,记下绑匪说的户头和地址后就挂了电话,紧接着又转头,立刻让杨泽安排把一千万汇到绑匪说的国外账户,然后又让人准备一千万现金去绑匪电话里说的地方换人。   杨泽点点头,很快就把事情安排了下去。   陈玩站一旁听周钦时有条不紊,镇定自若的安排,她这么看着,突然觉得周钦时这人如果是站在你这一边的时候,真的……会是一个很可靠,很让人有安全感的男人。   客观来说,陈玩不得不承认,周钦时真的是一个,很优秀的男人。   叶淼现也已赶到了杨家别墅,而且她还带了一个人来,陈玩没料到还会见到叶淼的爸爸,也就是她师傅,陈玩一瞬感动的眼眶又发红。   她紧紧抱住叶淼,又抱了抱叶父,叶父看着自己的第三个关门徒弟,心疼的安慰了几句,陈玩现在才感觉到了一种更强烈的支撑。   叶父安慰了陈玩,又看向周钦时,只见周钦时这时也来到他面前,然后尊敬的喊了声,“老师。”打完招呼,周钦时不着痕迹的看了陈玩一眼。   陈玩和叶淼都被周钦时这一声“老师”给惊呆了,而接下来更让她们惊讶的是叶父也慈祥的拍了拍周钦时的肩,然后应了声,“嗯,钦时啊,你……”   他想说什么,却突然看了眼陈玩,然后好像有些欣慰的样子,又接着道,“做得好,师姐师弟就是应该相亲相爱嘛。”   陈玩和叶淼这才明白,原来一直以来神神秘秘的四师弟竟就是周钦时?!叶淼想她老爹嘴还真是够严的,如果不是这次她把他也拉了过来,估计她们还认识不了这传说中的四师弟。   陈玩这也才想通,怪不得之前她都会被这人给制住了,原来是这么回事。   但陈玩目前也没心思再多想其他,她现在只盼着陈郁能安然无恙回来,她很怕这期间再出什么变故,陈郁一秒没出现在她面前,她就一秒也放不下心。   陈玩这时也才突然想到,这次她应该早点告诉陈郁,早点跟他相认的,不然就不会差点……   想到这里,陈玩又深吸了几口气,安慰自己,陈郁一定能……她弟弟一定能安然无恙的回来……一定!   距周钦时派人去接头地点换人已过去了半小时,那边刚传来消息,现在还在路上,估计还有一个小时才能到地方。   陈玩这接下来的时间完全冷静不下来,她一直在屋内走动,双手交握放在胸前,这是极度紧张的行为,陈玩现在就是这样。   很快,在这安静的一室内,电话终于又响了,周钦时镇定接起,陈玩赶紧走到他身边,担心那劫匪到这时候还提出什么新要求。   陈玩一只手握拳放在唇上,同时也不自主紧咬下唇,目光紧锁着周钦时表情,她真的好紧张,是劫匪又想怎么样?还是陈郁,她的弟弟……出了什么问题。   周钦时接电话,听着里面的声音,他余光瞥见陈玩在一旁极度紧张的样子,突然抬手握住了陈玩放在唇上几乎成拳的手,然后给她拿了下来,接着整个手掌包住陈玩微松开了些的手,就这么握着。   陈玩看他投向她的眼神,不知为何她总感觉周钦时虽接着电话,但偶尔瞥向她的眼神却像是在说话,好像是告诉她让她安心,陈玩突然就没那么紧张了,她便也没挣开身边男人的手,反而在周钦时想放手时,突然条件反射一般主动伸手拉住了他,周钦时顿了一下,眼中隐隐起了波澜,很快他便反客为主的,又反握住了陈玩现在还有些冰凉的手心。   叶淼本是注意着电话,但后来她却不自主的被她家小玩子和周钦时的互动给吸引了目光。   在周钦时主动覆住陈玩的手然后紧紧握住时,叶淼和自家父亲很有默契的对视了一眼,而在后来陈玩又主动握住周钦时的手时,叶淼则头微倾,有好几秒移不开视线,而叶父却看着笑了笑。   而现在又见周钦时反客为主的紧握住她家小玩子的手,叶淼突然有种强烈的好奇,这两人……现在这到底是什么神展开??   但目前还不是时候,所以叶淼按耐住了自己这种强烈的好奇。   周钦时听着电话,那边孙东又再次打电话过来警告,故意透露自己手里有家伙,如果杨家这边敢报警,他们会立刻毫不犹豫的了结这孩子性命,周钦时只应了一句,“你们放心,要报警早就报了,我只派了一个人过去,给钱你们就放人,之后两不相干。”   听了周钦时保证的话,那边才满意的挂了电话。   陈玩听周钦时的回应,这才大概明白电话那头这次突然打过来是什么意思了,原来只是警告,陈玩微松了口气,她想,如果顺利的话,差不多一个小时后,陈郁就能被赎回来,但她现在却一刻也等不及就想飞到陈郁身边。   陈玩一直六神无主的不时往门外看,周钦时看她神情,也大概猜到了她心思,他放开陈玩的手,然后双手握住她双肩,镇定的安抚,“别担心,我安排的人会把你弟弟安全带回来,我们目前在这里等着,才是最合适的。”   陈玩也知道如果顺利,陈郁应该是会被周钦时的人带回来,但她就是着急不耐,不过又想到那劫匪可能不知什么时候又会打来电话,陈玩还是强行按下了这种焦躁。   就这么又焦急的等待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杨泽突然接到电话,他挂断后对周钦时和陈玩道,“我们的人带着钱已经到点了,现在就等着劫匪放人。”   “嗯。”   陈玩这下感觉简直是度秒如日,她祈祷着时间快点过去,期冀着立刻就能听见好消息。   又过了差不多十几分钟,杨泽又接了一个电话,他挂断后,终于也才面容罕见放松的说了句,“周总,陈小姐的弟弟已经被赎回来了,现在董行正带着人往回赶,估计一个半小时左右才能到这里。”   在杨家大厅的众人听了这消息都狠狠地松了口气,一时相互对视,目光里都是激动和喜悦。   而陈玩听了这消息,反应就更甚了,她简直激动得控制不住自己,陈玩双手紧紧的捂住嘴,眼眶红红的,很想放声欢呼,她目光突然焕发出一种灼目的光彩,完全忍不住几乎想原地转圈的尖叫!   陈玩抬头突然看见在她面前离她最近,也正看着她的人,她激动到控制不住鬼使神差的张开双臂,就朝着离她最近的那人扑了过去!   扑过去时,才终于忍不住开心激动又微微哽咽的尖叫出声,“啊……!”   周钦时没料到身旁的人会这么突然扑向他,他几乎差点被女人扑得踉跄,但听见耳边开心不已几乎完全抑制不住的女声,周钦时愣了一下才终于也缓缓伸出了手。   他一手揽过女人的背,一手扶住女人的腰,才能在面前人兴奋的大力下好好稳住身形。   抱着陈玩,周钦时的目光在灯光下好像也渐渐更温柔了。   整个大厅内,陈玩反应最大,叶淼和叶父虽也高兴,不过很快在见到前方两个相拥的身影时,两人瞳孔都些微放大,叶淼不自主咳嗽了一声。   陈玩沉浸在极度的放松和喜悦里,很久才感觉到好像有些不对劲,她看着前方站在窗前没看她这边的杨泽,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抱着的人是谁。   陈玩立即松了手,然后顿了一下才迅速离开身前男人怀抱,她第一次感觉到尴尬,有点手足无措,她实在是兴奋过头了,所以才会出现刚才这样的举动。   周钦时被她推开,他微挑了挑眉,看着好像也没什么多余情绪,一如既往优雅而镇定自若的抬手理了理被方才某人动作,弄得起了些褶皱的衬衣领口,接着便侧身靠在桌旁,双手扶着桌沿。   周钦时微低头,看着依然有些淡漠,但仔细观察却能发现男人面上不自主渐渐有了点……不易察觉的笑意。   作者有话要说:  周哥哥今天依然很帅   甜不甜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陈陈爱宝宝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9章 没这么恶劣   周钦时这么站了一会儿, 突然对杨泽说道,“这次的绑匪, 据杨少爷所说只有两人,看他们这次绑错人,估计也是缺乏经验第一次做这种事, 而且对他们来说应该是时间紧迫,所以我想……他们很可能是急着在这一两天之内偷渡出国,现在人已经安全,杨泽, 等人回来你待会儿就可以报警了。”   “嗯, 明白。”   陈玩听了周钦时的话,没想到他居然会分析得这么清楚,不过这些十恶不赦的罪犯, 希望真能抓到才好。   但陈玩现在也想不了这以后的事, 她这时候都沉浸在陈郁安然无恙正被送回来的喜悦中, 她回到叶淼身边,依然控制不住凑过去紧紧握住叶淼的手,现在都还想无声的欢呼。   叶淼看她高兴成那样,她也配合的握住陈玩的手,然后与她面对面一起做夸张的无声尖叫表情, 陈玩被叶淼逗笑了, 她的情绪这才稍稍平复了些。   但她现在还是等不及要见人,总算一个多小时后,陈玩一行人在杨家大门外, 终于等到了一辆黑色轿车从下方缓缓开近。   陈玩双手握拳搁在胸前,双眼放光的看着轿车开到面前停下,又目不转睛的盯着车门打开,只见一个一身黑色西装的陌生年轻男子从前副驾驶座上下来,然后迅速转到后座陈玩那一侧,微躬身拉开了车门。   陈玩看着期盼已久的面孔从车里缓缓走出,站定在车前,她完全再也克制不住,直接往前冲上去,喊了一声,“陈郁!”便一把将眼前看着有些恍惚的少年给紧紧抱住。   陈玩抱了一会儿,反应过来很快又放开人,然后在他面前上下打量,一边查看一边有些着急的开口询问,“陈郁,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受伤?那些人有没有伤害你?”   陈郁没料到会被救,更没想到一回到杨家,门口竟等了这么多人,而最令他疑惑的是……现在在他面前的这人……   陈郁看着陈玩,他声音有些沙哑的开口,“我没事,他们没对我怎么样。”   陈玩听了,长长舒了口气,总算安心的道,“这就好,这就好……”   陈郁看她这么担心他,而且现在站在这里的情形,他有些疑惑,但潜意识里又好像有着某种未知的期待,他又看着陈玩开口问道,“你……这位姐姐,你怎么现在……会在这里?”   陈玩听了他这话后,她双手紧紧握住面前少年的手,然后眼眶又迅速转红,有些哽咽的道,“陈郁……陈郁……我……我是姐姐,我是你的亲姐姐……找了你十一年的亲姐姐……”   陈玩说完眼泪又开始啪嗒的掉,而面前少年却已然完全呆愣住了,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声音更加沙哑的又问了一句,“你说什么?你可不可以再说一遍……”   陈玩突然松开他的手,然后往前紧紧抱住了面前单薄的少年,没有停顿的哭着道,“陈郁,陈郁,你叫陈郁,你是我陈玩的弟弟,你是我们陈家的孩子,是刘艺和陈厚山的儿子,是我们家的孩子……”   “你有爸爸,也有妈妈,还有我这个不称职的姐姐,陈郁……我是姐姐,是你的亲生姐姐……”   陈郁感受到紧紧抱着自己的人,他心下震动,觉得好像如坠梦里,恍恍惚惚中,他感觉眼眶也有了强烈的酸胀感,他缓缓伸出一只手,搭在了陈玩背上,想开口叫一声什么,却突然发现自己叫不出口,他只是无声的张了张嘴,极缓的喊出了两个无声的字,“姐……姐。”   陈玩抱着陈郁哭了一会儿,才松开他,但还是在一直掉眼泪,陈郁这才反应过来,他突然有些木讷的伸手给陈玩擦眼泪,然后说了句,“你……你别哭。”   别在他面前这样哭,陈郁想,虽然他现在还有种不真实感,但不知为何,一见到面前的这人哭,他也就跟着难受。   这样一想,陈郁又突然回忆起之前她抱着他哭那会儿,原来她早就找到他了,还一直跟着他,那她为什么不早早地告诉他呢?   而且陈郁这也才明白,之前她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抱着他哭成那样子了,他这时候再想到当时陈玩哭得近乎撕心裂肺的样子,他不知为何也更有些难受起来。   陈郁看向门外的众人,他视线不经意扫向了一个有些佝偻的身影,那身影见他看向他,不自主稍往后退了退,陈郁又把视线收回。   想到之前绑匪电话里,那个有些熟悉又奇怪的女声,陈郁现在才完全明白,这一次是她来救了他,是他的亲生姐姐来救了他……   陈玩听了陈郁的话,她禁不住开心的笑了,她弟弟叫她别哭……!   她不哭了,她要听弟弟的话,她不能让陈郁还跟着她难过,陈玩一时又开心的笑起来,脸上泪痕还未干,陈玩现在近乎是有些又哭又笑了。   在陈郁面前,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站到了他身侧,然后紧紧的挽住他手臂,才抬手擦了眼泪,再吸了吸鼻子,面上却一直挂了笑容。   陈玩不经意间抬头,目光扫过众人,突然与一人的视线撞了个正着,周钦时一双眼借着屋檐下的光,完完全全落在陈玩脸上。   陈玩看着周钦时,看着这个让她现在能挽着她弟弟手臂的男人,她这次没再趾高气昂的鄙视或厌恶的看他,而是破天荒的朝周钦时抿嘴绽了个笑容。   周钦时看着陈玩朝他露出的笑容,他一时目光更加胶着,完全移不开眼。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陈玩这样毫无保留全然开心纯粹的笑,这也是她第一次——朝他周钦时露出这样的笑容。   周钦时面上没多少变化,但他的手却在一侧握了拳。   他的目光紧锁着陈玩,直到她转移视线,他也没松开手。   陈玩拉着陈郁走进杨家,杨家少爷现在根本不敢走到陈郁跟前来,只能在角落里看着他。   蔡有明在大厅里走上前来,想说什么,但陈玩却一直拉着陈郁的手,他一时也退了回去。   陈玩一直在陈郁身边嘘寒问暖,这时杨泽接了个电话,然后就对周钦时汇报了几句,周钦时微点头,接着就见他对杨氏夫妇礼貌的说了几句话,又跟叶父道了别,便带着一行人准备离开。   离开大厅经过陈玩身边时,周钦时的目光自然投向了她。   陈玩在周钦时离开了一分钟后,她才踌躇了一下,终于还是跑了出去,在那一行人将出院门时追上了他们。   领头的男人走得很快,看着像是有什么急事,陈玩往前跑着喊了声,“周钦时!”,但男人却好像没听见一样,依然没停下脚步,陈玩往前跑着追上走在最前头的男人,她双手抓住男人手臂,才总算制止了他继续往前。   “周钦时……你……你等一下!”   陈玩还抓着周钦时手臂,周钦时总算停了下来,他眼神向下,看向抓着自己手臂的手,才又渐渐转移视线到了那双手的主人脸上。   他虽停下了脚步,却也没其他行动,只是这么看着面前突然跑出来拦住他的女人,等着她开口。   陈玩见拦住了人,她松了手,然后转到周钦时面前,十分认真的看着他,酝酿了一下才道,“周钦时,这次……这次真的……真的很谢谢你……”   陈玩现在情绪已经完全平静,她虽知道之前她与周钦时还是剑拔弩张,互相厌恶。   但这一次,这人确确实实在她最绝望,快跌落谷底的时候毫不犹豫的拉了她一把。   虽然陈家和陈厚山出事依然可能与他有关,但目前这毕竟还是她个人倾向性的猜测,现在没有实据证明,但这一次是她亲身经历,他是真的帮了她,在她最绝望的时候帮了她。   所以现在这时候,陈玩透过一层窗户看眼坐在客厅里侧身面向她的少年,陈玩再看向周钦时,她现在这时候心里对他只有感激,很深的感激。   若是以后查明周钦时确实使了手段夺了陈家,那她到时候再跟他算这笔账也不迟。   周钦时依然没回应,只是借着昏暗的灯光看着面前好像有些不自在的女人。   陈玩想了想,又接着道,“你放心,我会想办法把钱……把钱还给你的。”   陈玩说出口都有些艰难,两千万,再加上之前的几百万,她这下其实真的是不知道要怎么还了……   但她也不能就这么欠了他,钱的事以后再慢慢想办法。   陈玩说完,被院子里的秋风一吹,她当着周钦时的面捂嘴打了个喷嚏。   啊嚏!   周钦时听了她这话,在暗沉的夜色里,他有些意味不明的笑了笑,然后伸手往站在他侧后方的一个保镖手里,拿了为他准备的一件黑色大衣。   周钦时突然往前,一手绕过陈玩的肩,将大衣披在了她身上,还顺带着优雅的给她紧了紧大衣领,才双手握住她肩,走近她一步,声音有些低的道,“你只要记得又欠了我一次就行。”   说完,周钦时就松了手,然后又领着一行人往大门外走去。   陈玩怔愣一瞬,她回过神来,不自觉双手抓住黑色大衣领口,看向大门处。   周钦时坐进汽车后座,他握着手机,举到耳边,左手食指轻敲椅面,像是十分有耐心的等着电话那头的人接。   陈玩刚转身准备回杨家客厅,她的手机却突然响了,陈玩看眼手机上显示的陌生来电,她本以为是什么推销电话,但很奇怪的是,潜意识里她又觉得这号码有些眼熟,陈玩犹豫了一下才接起来。   她狐疑的“喂”了声,然后才接着问道,“你是?”   电话那头半天没声音,在陈玩几乎要莫名其妙的挂电话时,那头才终于传来一个低沉明净的男声,“陈玩,你如果能好好记着自己债主的电话,可能你今天也就不用哭得跟个小孩儿一样了。”   陈玩听了这声音和说话的语调,她认出是谁了,“周钦时……?”   电话那头的男人听她认出了人,这才好像有些满意的样子,简短“嗯”了声就挂断了电话。   陈玩拿下贴近耳侧的手,她看着手机屏幕上的电话号码,有点懵逼,周钦时刚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不过在她顿了一下将周钦时的号码存入手机后,她才发现这个号码除了那晚他发疯时亲自给她打过,在今天,这个号码还给她打过三次,不过陈玩都没接到。   陈玩看未接来电时间,一个是在她与绑匪交涉的时候,还有两个就是在之后,应该是她一直给陆林谦和姚秦打电话时打进来的。   但陈玩那会儿完全没注意到,她那时候哪有时间来注意陌生来电。   看着这个电话,又想到刚才周钦时说的话,现在缓过神来,陈玩才突然惊觉在车上时,哭得跟个小孩儿一样好像确实是有些丢脸……   陈玩不注意又看了眼门外,一阵风过,她紧了紧身上衣服。   在往回走时,陈玩想,周钦时这人……好像也没她一直以来想象的这么恶劣…… 第50章 情动之吻1.0   往回走了几步, 陈玩又突然回忆起周钦时领着一行人离开的画面,这人身边怎么突然跟了三个保镖了?   难道是因为这次帮忙的事才突然安排的?不, 应该是早就有了才对吧?   而且陈玩晃眼看其中一个保镖,她总感觉好像有些眼熟,只是一时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陈玩摇了摇头,才又往杨家大厅走去。   叶淼见陈玩出去一趟又回来,这肩上就突然多了件衣服,她走到陈玩跟前, 有些八卦又意味深长的看她, “小玩子,你们……你和周钦时……现在,这是几个意思?”   陈玩看她八卦的眼神, 她淡定道, “什么什么意思……”   “哼……不寻常, 还真是不寻常。”叶淼摇头晃脑的围着陈玩。   陈玩翻了个白眼,“你以为这钱不用还的,他这次也就是……应该就是突然想做个好人做点好事了……”   “哦……”叶淼又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才终于放过了她。   或许是因为周钦时的缘故,杨氏夫妇接下来对陈玩姐弟十分客气和热情,不仅给她们安排了客房, 现在更是完全把他们当重要的客人一样对待。   叶淼和叶父因为工作, 第二日一早也就坐飞机离开,现在只剩下陈玩一个人还留在杨家。   陈玩在这杨家几天,她通过其他佣人的口, 也大概了解了蔡有明平日是怎么对待陈郁的,果然之前陈郁额头上的伤就是他弄的,陈玩这才知道她弟弟在这里到底过得怎么样了,虽然她问他,他都不怎么说的。   所以陈玩从别人口中了解后就更生气了,她又想到之前蔡有明接绑匪电话时应的话,陈玩简直一秒都不想让陈郁再呆在这里。   而且最近陈玩发现陈郁的腿疾好像更严重了,他时常走着走着就会停下来,陈玩问他是不是现在腿更疼了,他却又只说没什么,但无论有没有更严重,陈玩也一直念着带他回去好好治疗,让他能像个正常人一样走路。   就这么待了差不多一周,陈玩总算鼓起勇气对陈郁说想带他离开,问他愿不愿意,陈玩忐忑的等着他回答,陈郁看她期待又紧张的脸,他过了很久才轻轻应了声,“嗯。”   陈玩听了这回答,她开心的紧紧抱住陈郁,然后在他耳边有些哽咽的开口,“姐姐接你回家。”   陈郁听了这话,他也双手轻轻抱上了陈玩后背,却没再回应。   陈玩之后几天已经得知,那两个劫匪在码头被警察追捕的过程中,因为开枪袭警而被当场处决。   但可恨的是那一千万现金却不知去向,想必也是在追逐过程中被那两人给掉进了水里,而存进国外银行户头的另外一千万,不知什么时候,也被这两个狡猾的歹徒给转移到了其他地方,而随着他们的死亡,这钱,陈玩估计着应该也就完全拿不回来了。   陈玩本还期盼着抓到人,能再把钱要回来还给周钦时,但现在看来,只能她来还了。   陈玩带陈郁走之前还是给了蔡有明一笔钱,就当是用这笔钱买断蔡有明和陈郁的收养关系,从此以后,陈郁就叫陈郁,是她陈玩的弟弟,不再是蔡有明的“蔡真”。   陈玩带着陈郁回邯城后,两人一起住在陈玩现在住的房子里,陈玩硬把卧室让给了陈郁,她自己只在客厅里安了一张小床先将就一下,陈玩这几天准备重新看房子,租个一套二,这样她和陈郁两个人才方便。   陈玩自带着陈郁回来后,她一时不知要怎么跟他说明家里的情况,就只能先说了句,“妈妈已经不在了,不过我们还有爸爸,只是他现在身体不太好……”   陈玩决定慢慢告诉他家里的情况以及发生的一些事,她对陈郁说等安定下来,就带他去看陈厚山。   陈玩只提了下刘女士在九年前就已经过世,陈郁听了这话,他有些出神,但一时也没太多情绪,只是安静应了声。   陈郁知道了一部分情况,他好像明白现在陈玩对某些事不太好说出口,便也就很乖巧的没多问,只是陈玩说什么他就听着。   陈玩跑上跑下,总算给陈郁办好了转学手续,陈郁这才又开始在邯高重新入学。   在入学之前,陈玩带着陈郁跑遍了邯城有名的医院,陈郁的左腿,从膝盖以下皮肤差不多都变成了青紫色,陈玩前几天看他行动越来越不对劲才硬给他撩起裤脚,这才发现陈郁的腿现在竟是这种情况,陈玩被骇了一大跳,赶紧带着他满邯城跑着寻医。   但去的不少大医院的大夫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给他开了些药,而其中有一个大夫却说这是下肢动脉硬化闭塞症,已经很严重,很快这小腿部分就会坏死,很可能需要截肢。   听了这话,陈郁还是没太大反应,但陈玩却接受不了,她怎么能眼睁睁看着陈郁的腿被锯掉,她一定要找最好的大夫用最好的药和技术把她弟弟治好。   陈郁吃了些药,也不见效果,陈玩更加着急,最近便通过各种她能打听到的渠道,为陈郁寻找在腿疾方面的名医和医院,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治好她弟弟的腿。   在那日给陆林谦和姚秦打过电话没接通后,两人一前一后在晚上就给陈玩回电话,解释了一番原因,又问她当时有什么急事?   陈玩那时已经把陈郁赎回来,她也就没再多说什么,毕竟当时那种期冀的情绪早就已经散了,她也没怪罪恼怒的意思,便只说没什么事。   陆林谦只回应说等她回来后,他到时好好想办法赔罪,而姚秦却说他反倒有事找她,而且是说什么合作之类的,陈玩有些奇怪,想详细问时,姚秦却又说等她回来再细谈。   回邯城后陈玩给姚秦打了过去,问他什么合作,姚秦只说大概可以让她挣很多钱,让她明早来公司找他。   陈玩回邯城已差不多半个月了,但这期间周钦时一直没动静,陈玩本以为等她回邯城后,他就会让杨泽通知她,跟她好好算算帐。   结果奇怪的是,他竟就这么一直没动静,不过这样也好,陈玩现在也没心思应付其他,她现在只想着治好她弟弟的腿。   陈玩想到姚秦告诉她有些神秘的合作,她第二日一早去了姚秦公司副总裁办公室。   室内装饰一如姚秦微信头像那张图片那样简洁灰白,只偶尔在局部墙面上挂了个金属艺术品权当装饰。   陈玩在办公桌前的沙发上坐下,姚秦坐在她左侧。   陈玩本以为他会马上跟她谈那什么合作,结果他却又问她那天这么着急给他打电话干什么?   陈玩想,从她带陈郁回到邯城后一直到现在,周钦时那边都没任何消息,不知他也是在忙还是怎样,反正并没再像之前那样用协议来逼迫她,陈玩便想着欠谁的钱都是欠,她也没必要再多此一举换个债主,便也一如之前的说辞。   姚秦听了,有些探究的看了她一眼,才总算作罢,他知道应该是有什么急事的,不然以陈玩的性子不会这么着急的给他打这么多通电话,而且还找了姚寒。   姚秦那天几乎一整日都在跟政府的人员打交道,以示礼貌,他设了静音,而正巧在陈玩给他打电话的那段时间,他都没注意到。   给陈玩回电话后,听她说没事,他更觉得之前应该是发生了什么陈玩自己完全无法解决的急事,所以才会这么跟他打电话,虽然陈玩现在不想再提,但姚秦之后几天深思一番,还是派了人去查,只是这会儿还没消息。   陈玩又问姚秦在电话里到底卖的什么关子,姚秦只笑了笑,然后领着她坐车,半小时后,来到了邯城有名家私城的一栋大楼下。   在车上,姚秦给陈玩大概介绍了一下待会要去见的人,是邯城云梦家私的董事长,韩老。   邯城豪门大家云集,最负盛名的要属早已移居海外,而听说最近几年才又重新回归邯城的傅家。   而除了傅家,还有几个大家族也是享誉全城,无人不知。   这次去的韩家便属此列。   韩氏集团旗下家私属国内知名品牌,在邯城分布着许多大卖场,而这次姚家,便是想在才发展起来不久的智能家居中与韩氏云梦家私合作。   陈玩跟着姚秦上了大厦的56楼,这里是韩氏集团的总裁办。   助理秘书将两人引到一处紧闭的褐色梨花木门前,然后微躬身轻敲了敲门。   门内响起一个女声的回应,助理秘书开门,姚秦在前,领着陈玩走了进去。   进门是一间极为宽敞的房间,书架、办公桌、茶几、沙发等家具都有些古朴的味道,前方是两面落地窗,整个空间通透大气。   陈玩看中间的沙发上好像坐了三个人,一个人影背对着她,但这么看背影也很年轻,黑色西服,白衬衫,领缘一丝不苟,看着就是一副精英打扮。   男子听见声音也没回过头来,而是专注的与坐在他对面的一位老者谈话,可见很有分寸。   但陈玩越看这背影却越觉有些熟悉……   陈玩本还准备再仔细打量,结果屋内站着的一个美貌年轻女人看见她后,却突然捂嘴惊呼了一声,而紧接着,一阵响亮的脚步声响起,陈玩循着声音,看见前方朝着她跑来一个估计才十一二岁的小男孩,小男孩双目明亮,看着陈玩,尽是欢喜好像……还有感激?   陈玩没反应过来时,那小男孩就已然冲到她面前,紧紧抱住她的腰,还一边喊道,“大姐姐!你怎么来啦?!我们找了你好久,一直都找不到,你今天怎么自己就来了?!”   小男孩抱着陈玩,兴奋的抬头看她,陈玩一时完全摸不着头脑,等她仔细看了眼现在正抱着她的小男孩,她才有些熟悉的感觉,她又看了眼在一旁温柔同时也跟小男孩一样一脸感激看着她的女人,陈玩这才总算想起来了。   这小孩,好像就是之前在邯高遇见暴徒砍人时,她顺手救下的那个小男孩,而这女人也就是当时在街边看着那场面差点晕过去的女人。   原来这小孩儿竟是韩家的少爷?   陈玩总算反应过来,她还没说话,客厅里就传来一个有些苍老但依然十分具有威慑力的声音,“韩墨,爷爷教你的礼数呢?别吓着这位姐姐了。”   陈玩听见声音,却见本坐在沙发上的老者站起身,然后也向着她这里走来,随着老者的动作,陈玩这才总算顺带着看清楚了老者对面坐着的男人,因为他也站了起来,然后侧身往她这里看来。   陈玩看见男人的脸,她心下吃了一惊,“周钦时?!”   周钦时看见她好像也有些惊讶,不过很快他就把这点讶异掩了去,只是目光在陈玩与她身边的人身上过了一遍,在看见陈玩身旁站着的姚秦时,周钦时目光冷了下来,陈玩却毫无所觉。   韩老走到陈玩面前,他起初打量她,当看见自己孙子还紧抱着面前这位小姐,他目光渐渐变得更加慈祥,只缓缓伸手紧握住了陈玩双手,然后很有些感激的开口,“这位小姐,之前真是谢谢你了,救了我家这顽皮小孩儿……”   韩墨听了自己爷爷的话,有点不高兴,哼!谁是顽皮孩子……   陈玩从没经历过这种热枕的感激,她只也有些不好意思的回道,“没什么,我就只是刚好碰见了……”   韩老听了她的话,松开陈玩的手,又接着道,“对这位小姐来说可能是小事,但对我们一家子来说,这可就是极大的恩惠了,真是谢谢你……”   陈玩又推脱一番,大家这才又坐下说话,而这一次,陈玩和姚秦正好坐在了周钦时对面,她也这时才反应过来,原来刚才她觉得有些眼熟的,另一个背对她站着的男人就是杨泽。   陈玩坐下时,没注意与周钦时对视了一眼,他面上没什么表情,只这么冷淡的扫了她一眼,就收回视线,仿佛不认识她这人,陈玩也就跟他一样目不斜视。   但不知为何,在听着几人谈话时,陈玩却总有股莫名的感觉,就好像是有人一直在注视着她,但陈玩又发现对面那人,好像又根本没再将视线投向她,陈玩自己也觉得她这感觉有些奇怪。   她索性认真听几人谈话,等半个多小时过去,陈玩才总算明白,姚秦这是为什么要把她叫过来了。   因为最后韩氏云梦家私智能家居开发新项目的合作,应该是被姚秦给拿下了。   虽然没明确说明,但因为有陈玩在这里,而她又是和姚秦一起的,韩老在冀星集团以及姚氏这两个都还挺不错的合作伙伴选择中,本还有些举棋不定的心思,被这次出现的陈玩给确定下来了。   智能家居在国内现在还只处于初期发展阶段,而韩家这一次也是准备小试身手,一旦成功,这市场潜力是巨大的,但失败的风险也很高,而对于冀星集团和姚氏来说也是同样如此,但风险往往也就代表着机遇,所以这一次两家都做足了准备,这才让韩老也有些举棋不定。   不过因为陈玩,韩老看在自家孙子的面上,也就更倾向于姚秦了,所以陈玩也听出,本来在这之前,周钦时好像胜算更高一点,结果现在好像是因为她……黄了……   陈玩在准备离开时看了周钦时一眼,他依然很淡定好像并没什么遗憾的样子,但最后却深深的看了陈玩一眼,这一眼,让陈玩心里有些打鼓。   她会有这种情绪,一来是因为之前这人帮了她,而且这一段时间也没找她麻烦,而现在她这一出现就把他的项目给夺了,陈玩这么一想,第一次对周钦时有点不大好意思。   这二来是……陈玩总觉得他刚看她这一眼非同寻常,不知为何她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陈玩跟着姚秦辞别韩老后,在56楼走廊上又遇见了周钦时,他看着好像还有什么其他事,领着一行人往与陈玩一行相反的方向而去,两方人马在通道上相遇。   陈玩本以为会直接擦肩而过,结果周钦时却领着人停了下来,与姚秦礼貌的率先打招呼,“姚总,这次真是恭喜你了。”   周钦时说这话时有意无意的看了陈玩一眼,陈玩总感觉他现在应该是很不爽她的,但是他恭喜人时听着却又没什么情绪,倒像是真心实意,无所谓一样。   但为什么陈玩总感觉他看她的眼神很有些不善?   姚秦也回了句,“谢谢,运气而已。”   周钦时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便提步往前,陈玩以为他这是要领着人离开了,结果在即将擦身而过时,他却突然站定在了她面前,其他人也就在他身后等着。   陈玩看周钦时靠近,她不知他突然这是想做什么,便也没主动开口。   却没想周钦时竟一手突然握住她一侧手臂,然后倾身凑近她一点,在她耳边低沉磁性的说了句,“今晚八点来找我,我想……我们之间是不是也该谈谈了。”   说完,周钦时就放了手,然后领着人又径直离开,徒留下一阵雪松木的清淡味道。   陈玩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而姚秦在陈玩身边,目光隐隐有些戾气。   他刚才也听见了周钦时对陈玩说的话,但他却什么都不好问。   陈玩反应过来后,她才明白她刚刚为什么会有种不好的预感了,这可不就来了。   周钦时终于,是要跟她好好算账了。   她可没忘周钦时这人跟她强调了好几遍,说他是个不折不扣商人的话。   而现在这个“商人”终于又要重新捡起他的人设,跟她算账了。   陈玩突然有点担心,不知道周钦时今晚是要怎么跟她算账,是让她尽快还钱?还是像之前逼迫她那样让她……   陈玩发现不管是怎样,她都很难招架,这下要怎么办?   烦躁了一会儿,陈玩又想,再糟也糟不过之前陈郁被绑架时,她一点办法也没有那时的绝望,所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她也就不再多想,让自己目前就开始不好受。   姚秦因为拿到了这次合作,虽然这初期只是一个不太大的项目,但这毕竟也代表着以后与韩氏可能的长期合作,到那时,这对姚氏来说将会是一大助力。   所以姚秦本想给陈玩一部分新公司的股份,但股份增值需要时间,陈玩现在缺钱,她便让姚秦折现给她。   陈玩本想最多得个一两百万就得了,结果姚秦却给了她六百万,陈玩本想拒绝一些,她只是顺手救了个孩子,其他什么也没做,这一下得这么多钱,她自己觉得好像也不太妥当。   但一想到自己现在欠了周钦时两千多万,陈郁的腿疾又等着治疗,陈玩在姚寒的坚持下也就没再推脱,姚寒告诉她,这一次能拿到这个项目,她功劳很大,韩老最后拍板,很大可能就是看在陈玩救了他孙子的份上,他才将这个项目给姚家,其实也算是变相的感激陈玩。   陈玩也明白,她想了想也就没再推脱,她现在真的是很缺钱。   不过在晚一些时间,韩家又派人联系到她,要给她一部分钱做答谢时,陈玩就没再收韩家给的钱了,只说这次项目她已经有了很大受益,很感谢韩老的信任,便回绝了他们。   这再拿一次钱,陈玩自己也会觉得膈应,当初救那个孩子,她本就没想过这些,现在这样接受了姚秦的钱已经让她心里有些不安,但她现在必须这样,她还有弟弟和陈厚山要照顾。   周钦时让陈玩今晚去找他,陈玩磨磨蹭蹭,本准备八点左右才出发,结果却没想,周钦时竟派了人来接她。   陈玩这一次没再经过那个前台,而是在一个黑衣保镖的引路下,直接畅通无阻的经过专用电梯来到了总裁办门前。   陈玩走到门口,保镖退了下去,杨泽为她拉开门,陈玩才一个人走了进去。   在她跨进门的瞬间,感觉视野突然暗了下来,屋里没开灯?   陈玩借着落地窗透进的光线,往前走去,只见一个高大峻挺的背影闲适的站在书架旁的落地窗前,不大明亮的地板上拖出了个长长的影子。   人影一手插兜,一手拿了杯红酒。   陈玩终于走到人影面前,她总算看清了些面前男人,有点奇怪的开口,“你怎么不开灯?”   周钦时转头看她,另一只手从桌上拿了杯红酒递给她,语气有些淡,“要吗?”   陈玩看着那杯子里的红色液体,迟迟没接。   周钦时笑了笑,侧身面向她,“怎么,怕我下毒?”说着他拿着酒杯的手抬起,看着竟是想试试这酒的意思。   陈玩见了,她才伸手拿过来,她想周钦时这人还不至于做这种事。   陈玩拿着酒杯晃了晃,一股浓郁的葡萄酒香传来,色泽在暗夜里也有些诱人,这是很容易让人迷醉的颜色。   周钦时见她接了,他眸色深了些,然后朝陈玩微抬了抬手,十分有礼的样子。   陈玩拿着酒杯迟疑了一下,才抿了一小口。   入口,陈玩本以为会是很浓烈的味道,结果却相反的有些清爽,有一股很淡的甜味,后劲却又带着一丝微苦。   “你今晚叫我来,是不是想跟我谈怎么让我还钱的?”   陈玩见周钦时一直不步入正题,她索性直接开口问了。   没想面前男人却没回她这句,而是径自反问道,“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给姚氏打工了?今天……想必应该得了不少好处?”   陈玩见他这么问,估摸着这人应该还是不满今日本来快得手的项目被她给搅了,陈玩想到他之前帮忙救陈郁,她现在又欠了他这么多钱,她本也有那么一点不好意思,便回道,“我今天也没想到会在那里见到你。”   周钦时看着她,又抿了口酒,才走近她一步,夜色下,面上突然就起了点笑,像是并不把白日那项目太放在心上的样子。   陈玩只见面前男人慢斯条理的抬手看了眼腕表,然后很轻的说了句,“时间到了。”   陈玩听他这突然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正想问什么时间到了时,却突然听见一声“咻……”,然后又是“砰!”的声音,落地窗前突然亮如白昼,一瞬又流光溢彩起来,陈玩这才注意到外面的天空中,竟然放起了烟火?!   陈玩转头透过落地窗望着远处惊叹不已,她有些不可置信的喃喃,“现在这时候,邯城还可以放烟火了吗……?”   面前男人也看着窗外回了句,“这是电子烟花。”   陈玩这才明白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可以现在这时候这么大张旗鼓的放了。   这烟火离落地窗仿佛很近,鲜艳的色彩不时在窗前滑过又洒落,现在出现在她眼前的是一只焰火凤凰,华丽的尾羽,火红的凤翅,在空中展翅一番又迅速蹦散,绚丽夺目,陈玩多久没见过这种烟花了,她看着完全移不开视线。   明灭的光线不时透过玻璃打在陈玩面上,她一侧脸稍隐在暗处,但一双眼却满盛流光,因为沾了红酒的缘故,陈玩双唇饱满润泽,唇形娇俏,色彩哑暗,却异常勾人,但她自己毫无所觉。   周钦时早就收回了看向窗外的视线,他目光紧锁在自己身前的女人面上,窗外光影绚丽,璀璨华美。   但在周钦时眼里,却一点也比不上现在此时落在他眼里的画面。   周钦时不自主更加靠近面前女人,越靠近,他仿佛越感受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悸动与吸引。   陈玩被窗外几乎夺走了全部注意力,她全没注意到越来越近身的男人,等她周身都被一股子强烈的雪松木气息包围时,她才终于有了反应,却没想,她刚转头回来,自己眼前的光线就几乎尽数被挡了。   现在在陈玩面前,有一股极近的危险气息,离她仅两厘米的距离,陈玩一时被唬的愣住,她有些怔的看着眼前低头,唇几乎快落到她唇上的男人,陈玩有些懵的低声缓缓开口,“你……你想干什么……?”   说完这句话,陈玩想退,但她潜意识里却怕面前男人突然发难,便只能强硬的梗着脖子,没有退缩。   面前男人,迟迟没进一步动作,但他也不离开,就这么极近的出声,声音暗沉低哑,带出口的气息有着淡淡酒香,在这样的氛围中,似乎盈满诱惑,“你觉得我想干什么?”   陈玩这下终于有些招架不住,她微仰头,被迫往后退一步,结果腰间却突然伸来一只有力的大手,掌住了她腰,让她不能退却。   陈玩稍有些慌,她拿着酒杯的手有点不稳,在她想推开人之前,面前男人又突然另一只手握住她手,稳住了她手中酒杯,余光瞥了眼窗外依然绚丽的烟火,接着沉沉说了句让陈玩完全意料不到的话……   “陈玩……我想吻你。”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敬请期待【斜眼】 第51章 情动之吻1.1.0   陈玩手一抖, 酒杯差点被她摔落,周钦时又接着缓缓低沉说了句, “小心。”   陈玩总感觉自己刚才是不是听错了,她有些不确定的开口,“周……周钦时, 你现在,是不是……喝醉了?”   周钦时没回她,只是顺着又完全紧握住陈玩端着酒杯的手,然后才又仿佛喃喃般低声说了句, “陈玩, 一定是因为……今晚氛围太好的原因……”话音刚落,周钦时终于不再忍耐,更欺近一步, 吻上了面前女人因怔愣和惊讶而有些微张的唇。   香软……温甜, 又极度的醉人, 这是周钦时吻上面前女人唇后,脑子里所有的感觉,这样美好的感觉,让周钦时沉溺时也不自主更轻柔了些,怕弄疼了她, 也怕吓着面前, 现在还呆愣着在他面前罕见有些乖顺的女人。   陈玩在唇上传来轻微触碰和压迫时才渐渐回过神来,她一开始想挣,但随着逐渐加深的触碰和愈加温柔的对待, 唇齿间萦绕的香甜,让陈玩一时也有些云里雾里……   她想……应该也是这酒以及这烟火的缘故,让她才一时半会儿头脑不太清醒,但在晃神中,陈玩脑子里却不自主突然冒出了个想法就是……“周钦时这人,吻技还真的是……很不错。”   周钦时吻着陈玩,他渐渐将她手里的酒杯拿下,然后突然手臂收紧揽着人转了个身,将陈玩给抵在了后方的桌沿上,然后才将酒杯不着痕迹的放回去,一只手仍揽着陈玩的腰,另一只手却逐渐覆上了她的背。   周钦时吻着身前女人,他掌着女人纤细的腰肢,身体越来越逼近她,周钦时感觉自己开始渐渐有些失控,他有点停不下来。   也不打算停下来。   烟火还在放,陈玩在喘不过气来时才终于清醒过来,使了点劲才终于成功推开了面前男人。   推开后,她还忍不住微微喘气,然后在男人还想靠近时有些气愤又有些憋屈,好像还有点别扭的开口,“周钦时你……占点便宜就够了……你别得寸进尺……”   周钦时看她面色红艳,眼眸如波,他抓着陈玩一只手按在自己胸膛上,面上勾了笑,竟顺着她语气沉沉应了句,“好。”   陈玩听了他这话和语气,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她不经意抬头看面前男人,却见他现在一双眼也正盯着她,那里面有很多东西,陈玩总感觉她好像看明白了一些,周钦时现在看她的眼神……   他的眼神很温柔……而且温柔中好像还有着一种……一种很深的迷恋……?   陈玩突然就有些奇怪又心慌,她摇摇头,应该是她看错了……?   陈玩这么一想,她便又再抬头看面前人,但现在却发现面前男人眼神一如既往的清明,虽然深邃,但却没有她刚才好像不经意间看见的东西,陈玩这才松了口气,就说是她看错了。   周钦时这人……怎么会对她迷恋呢?   想也不可能,他今晚应该也是和她一样,就如他所说,是因为今晚这氛围——实在太好了的原因。   陈玩喘匀气,见周钦时一直没话再说,她就一门心思想离开,结果刚说了句,“你要不谈了,那我就先走了……”   结果刚转身一步,却不防又被人给拉了回来,然后陈玩就感觉自己撞到了一个坚实的胸膛上。   周钦时抱着陈玩,他贴近她耳边,“急什么?”   陈玩刚想挣,却没想周钦时更抱紧了她,然后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竟突然低头落了个轻吻在她侧脸上,然后他才又在她耳边声音低沉似微带些满意的开口,“陈玩,你今晚……”   “——很美。”   说完周钦时才缓缓放开了她,陈玩立时就后退了好几步,看着暗夜里,好像依然在紧盯着自己的男人,陈玩终于有些不敢再待下去。   她现在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觉,想骂又好像无从骂出口,今晚刚才发生的吻,她也算是半推半就,而现在这人刚说的话也很奇怪,这次陈玩能感觉到他……好像并不是想侮辱她,而是真的……在出自真心的夸赞她。   周钦时这人在夸她……而且还是夸她漂亮……?   陈玩总觉得周钦时这次是不是又哪里不对劲了?   而且她想,她今晚应该也有点不对劲,这么一想,陈玩现在只想赶紧离开现在这种容易让人迷失的环境,都怪这人不开灯,还有那杯酒……以及……陈玩又看了眼现在还在放的电子烟花,对,还有这东西,简直夺人心智。   陈玩现在只感觉这情况有点乱,她看着面前男人说了句,“你……周钦时你一定是喝醉了……我看你现在需要好好醒醒酒……!”陈玩说完没等面前人回应就自己摸黑开门走了出去,然后周钦时就听见门外响起的脚步声好像有些急躁。   周钦时看着未合拢的大门,就这么看了一会儿,等声音再听不见了,他才后退几步靠在了桌沿上,然后微抬头,看向窗外,接着又顺手端起一杯酒,抿了一口,他眉却突然微挑,这杯酒……不是他的。   周钦时晃了晃酒杯又抿了一口,杯沿触唇,除了酒香,还有某种口红的果香。   他就这么闲散的靠着,想到刚才女人离开前说的话,周钦时微摇晃着酒杯,面上勾了点笑,目光有些深长,他想——其实他倒真希望是自己喝醉了……   陈玩走下楼,也有车来接她,她有些懵的坐上车后,才想起周钦时今晚不是叫她来算账的?   那他怎么什么也没说?反而是……反而是就这么占了她一点便宜就放了她?   陈玩想到周钦时今晚这反常的样子,她总感觉很不寻常,很想不明白。   这人到底是什么意思?陈玩脑子里不自主又回想起刚才那个吻,她越想越迷惘,但突然的,她脑子里却又闪过一个念头,而且越分析越觉得就是那么回事!   周钦时这人……这人今晚在这种氛围下,难道是因为喝了酒想女人了……?!   所以他才会这么吻她,又才会像换了个人一样,不再对她毒舌,反而还莫名其妙的夸她,漂亮……   陈玩真是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这人想女人怎么不去找他的红颜知己岑大小姐,把她拉过来,还提前在韩氏集团就让她开始提心吊胆是什么意思?   而且,还这样突然占她便宜……   想到这个,陈玩有点愤懑,不过潜意识里,陈玩又觉得自己好像也没太吃亏,周钦时这人那张数一数二的优秀面皮以及他刚才这……吻技,其实她好像真不算吃了亏……   陈玩觉得她必须这么想,她才能平衡一点。   陈玩在心下告诉自己,今晚也就是在一场还不错的氛围里,她也鬼迷心窍的,这么受了一回送上门的男色而已,这样一想,陈玩觉得好像就没什么好纠结的,也更平衡了,她也瞬间就没了那些脑子里不受控制突然冒出的一丁点胡思乱想了。   不过陈玩现在更觉得周钦时这人还真是越来越不按常理出牌了,她还是得打起精神,以防他什么时候又突然给她来一手,而且这钱她怎么也得想办法还上……   这是她弟弟的救命钱,她应该还。   陈玩坐在车上,汽车在高速路上穿行,陈玩透过车窗还能隐约看见半空中现在还在绽放的烟火。   手机微博有了推送声音,陈玩点进去看了看,才突然明白原来今晚这场烟花秀,是从三年前开始,每年便会例行举办一次的“文旅邯城”城市品牌传播秀,让众人因音乐和这场烟花秀对邯城更加瞩目。   举办这场烟花秀的位置在邯城中心的文化塔上,陈玩想到从周钦时办公室往外看去如此清晰的观赏视野,才明白冀星集团总部大厦高层原来竟是个绝佳的观景点。   陈玩想,她现在住的小区,应该是不怎么能看见的,而且她也根本就不知道有这么一场城市烟花秀,但周钦时不可能不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甜不甜!!甜不甜!!甜——不甜!!!反正我觉得很甜了,旗旗应该没倒?   文案二即将隆重登场——!!   可能会开个很假的假che?【斜眼】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鹜闺 3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2章 疯狂   陈玩脑子里现在一团乱麻, 她完全想不明白周钦时到底想干什么,他到底是想对她怎样?   陈玩只能认为, 周钦时今晚也就是因喝多了酒,才会突然昏头出现刚才那种反常的举动。   想不太明白,回小区不久, 陈玩很快便把周钦时这一档子事给忘在了脑后,她现在没心思也没时间想其他。   陈郁的腿症最近已经越来越严重,整个左腿小腿部分都变得有些青紫,之前那个告诉陈玩, 陈郁很可能会需要截肢的大夫说, 她弟弟之所以会得这病,应该主要是因为年幼时在夜里断腿又淋了雨,后续治疗和保养也不到位, 这么日积月累下来, 才会成了现在这样几乎不治的严症。   陈玩回去后到处查资料, 她了解到据说中医对这病的治疗有奇效,又了解到在邯城南边,距这里四百多公里的莲峰镇有个十分有名的老中医,便准备带陈郁去找他看看。   除了这个老中医,陈玩还查到有一位在国际上也享有盛名, 但却时常在国外宣讲中医与中西医结合的刘远教授, 这位现在也就不在国内,陈玩没办法带陈郁去找他,便只能带她弟弟先去莲峰镇那个地方, 找现在能给看的老中医。   而正巧的是,陈郁现在所在年级要准备一次古迹寻访活动,有几个选择的地方,其中一个就是这银水市的莲峰镇。   陈玩到处寻医,之前也带着陈郁去过冀星集团在市中心的邯江医院。   办公室内,周钦时看着桌面上的问诊资料,他放下手中的签字笔,沉思了一会儿才对杨泽道,“你去查查目前在治疗腿疾方面最有名的医生,想办法把人请到邯城来。”   “明白周总。”杨泽也看了眼桌面资料,应了声才离开办公室。   明日一早,陈郁就会跟着校车一起去莲峰镇,而陈玩则需要自己去坐大巴车。   明日就要出发,陈玩提早就把陈郁要带的东西给收拾齐整,又对他交代了几句话,告诉陈郁她可能要下午才能过去,等到了地方,陈玩再去找他。   第二日,陈郁的校车已经出发,而陈玩能买到的直达小镇的车票却在下午一点。   陈玩赶去车站,结果因为这班车突然出了故障,司机师傅便让乘客们换下一班,但下一班差不多要等到三点左右,这样如果再加上差不多三小时的车程,等到了地方那也快将近晚上六点。   莲峰镇就是这点不方便,虽然有那么几个古迹旅游点,但地方小了些,又偏僻,所以这车就没那么多,反正要去旅游的都有专门的旅游车送去。   陈玩本想着下午赶到,还能在今天就带着陈郁去寻医,结果这么看来就又要耽搁一日。   陈玩在路边拦车,准备打车去,但却一时半会儿没拦到车。   没想这时在她面前却突然停下了辆黑色轿车,前方驾驶座车窗摇下,陈玩只见眼前出现了一张带笑的熟悉俊颜。   陈玩见到陆林谦,她有些惊讶,“陆公子?你怎么会在这里?”   陆林谦目光温柔的看着她,眼里都是笑意,没回她这句,只是径直问道,“你想去哪?上车,我送你。”   陈玩想了想也笑了,“陆公子跟我开玩笑呢?我去银水市莲峰镇,这种小地方,陆公子也去吗?”   “莲峰镇?听名字感觉还挺不错,江南小镇不正好放松放松,上车吧,我刚在电话里听你声音好像很急,而且我之前也说过要赔罪的吧。”   陆林谦说着又笑着朝陈玩微挑了挑眉,示意她上车。   陈玩又再问了句,“陆公子最近不忙?”   陆林谦随意回了,“不差这几天,而且我这也算顺带休个假了。”   陈玩听了,又想着陈郁的腿,便不再犹豫,直接坐进了副驾驶座。   两人一路偶尔聊聊天,陆林谦也仿佛闲聊般又问陈玩当时找他是有什么事,陈玩只说是自己找到了十一年前丢失的弟弟,本是急着想找他帮忙转学的事,不过后来自己搞定了,便也就没什么了。   陆林谦听了她这解释,沉思了几秒,才有些怀疑的样子,“真是这样?”   陈玩又无所谓的笑了笑,让他别担心,真没什么事,陆林谦才没再多问,只是也很为她感到高兴,她找到了被拐这么久的弟弟。   车子在路上行驶了差不多三个小时,陈玩和陆林谦才总算赶到了小镇。   陈玩打算现在就去接陈郁,结果给他打电话,才知道他们老师突发奇想没按预定的路线走,而是带着他们绕到了与原定位置相反的一个古迹遗址,陈郁也是到了地方才知道。   陈玩查了下他们现在位置,发现如果让陆林谦送自己过去,接了陈郁再回来,差不多还得再花三个多小时,这么一算也就已经快到八点,估计医馆那老医生应该也早已下班了,陈玩便思考了一下决定今晚去接陈郁,明日一早再带他去医馆。   结果今日还真是出行不利,陈玩与陆林谦要赶到陈郁所在地方时,又突然遇上了拦路施工,他们不得已又只得绕道,而且没过多久,居然还又下起了瓢泼大雨,陆林谦便也只得放缓车行速度。   陈玩看外面雨帘一片,雨滴砸在车顶车窗上噼里啪啦的响,路上行车也少了许多,而现在因为耽搁,已是晚上九点多,她也不好再去打扰老师,陈玩便提议还是就近找个酒店休息算了。   两人便又开着车找酒店,但这地方,因为是最近才开放的旅游景点,酒店不仅少,而且因为下大雨,房间现在差不多都爆满,两人找了好几家都没空了,唯一找到一家还剩一间房的,但她和陆林谦两人也不好办。   但回车里过一夜也不太现实,两人现在身上差不多都被雨淋湿了,陈玩想了想便主动跟陆林谦商量一番,然后就大大方方的让前台开这一间房。   陆林谦看陈玩这样,他看着她目光有些温柔,“陈玩,你就这么放心我?”   陈玩捏了捏拳头,也故意开玩笑,“陆公子的为人我还是信得过的,而且陆公子不是也见过我在酒吧揍人的视频,我想你应该不会想试试吧……?”   陆林谦无奈举起双手,做投降状,“……陈小姐尽管放心。”   陈玩拿了房卡就与陆林谦一起走上楼。   而在酒店门外的屋檐下,一个一身干练黑西装的男子看着大厅内终于再看不见的两个身影,他犹豫了一下才终于还是拨了个电话出去,“周总,陈小姐与陆家少爷……刚才……一起进了一家小酒店。”   雨声遮掩,电话那头一时没听见回应,只有越来越不稳的沉重气息,董安听着,他又看了眼楼上,才犹豫着又汇报了句,“周总,要不要我再仔细问问……”   董安想说的是……要不要他再仔细问问陈小姐与陆公子是不是开的一间房……   董安话还没说完,电话那头突然就有了回应,而且还尤其的平静,但董安却觉得,这倒更像是压抑到了某种极致,“不用,你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也不需要再跟了。”   董安听他这么说,他虽松了口气,但犹豫再三,还是没再多说,只答应了一句,“知道了,周总。”   邯城这边也下了雨,周钦时现在还在办公室里,他刚处理完文件准备回雅山别墅,就接到了这个电话,然后便一直坐在办公桌前,手紧捏着手机,十分用力,手背几乎根根青筋冒起。   陈玩与陆林谦两人进了标间,陈玩看这标配和装潢,不太怎么样,不过也能凑合一夜就是了。   陆林谦刚进来时也微皱了眉,想必也是从没住过这种“简陋”的房间。   陈玩看陆林谦表情,她知道这次这陆公子是跟着她到这里才会受到这种待遇,所以她才会在只有一间房时,也能商量着就这么开房了,主要是她总不能让这样一个从没受过苦的少爷跟她在车里冷一晚上吧,到时出了问题怎么办?   陈玩见陆林谦现在又早已如常的表情,她揶揄了一句,“陆公子,这一趟真是委屈你了……”   陆林谦好笑的看她,“陈玩,我没这么金贵,听着雨声睡觉,还有美人在侧,人间乐事还有多少能比?”   陈玩见他适应能力确实强悍,也就没再多说,去了洗漱间,准备洗漱一番就休息。   冀星集团35楼的总裁办内,周钦时捏着手机,终于还是拨了个电话出去,结果连拨了两次都没人接,看着手机界面,周钦时的脸色沉得像是压寨的黑云。   陆林谦起身走到窗边向外看,结果突然听见有电话铃声不停地响起,他在屋内扫视一圈,在窗前沙发上,看见了陈玩随意扔在包上的电话,他无意间看见了来电显示上的名字,陆林谦一瞬微蹙了眉。   就这么听着电话连响了两次,在第三次时,又看见屏幕上那个跳动的名字,陆林谦眉越皱越紧,他看了眼洗漱间方向,过了一会儿,终于还是伸手接了起来,然后“喂”了一声。   电话那头听见陆林谦的声音,像是极度隐忍一般开口问了句,“你是?”   陆林谦平静应了,“我是陆林谦。”   电话那头顿了很久,久到陆林谦差点以为对方挂了电话,结果才又听那头开口问了句,“陈玩呢?”   陆林谦看了眼洗漱间方向,他最终简短回道,“她现在在浴室。”   这一次,那头很快便挂断了电话。   陆林谦听着手机里传出的嘟嘟声,又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才放回了手机,然后又看向窗外,眉却舒展了些。   而在冀星集团总裁办内,坐在办公桌前的男人捏着手机的手用力的骨节分明,男人突然毫无预警的将手机给狠摔了出去,接着才缓慢起身,双手撑着桌面,双目通红,似是想杀人一般,面上压抑着极怒和某种疯狂,低头甚至于有些自言自语,“陈玩……”   “你还真是……好样的。”   作者有话要说:  周总醋炸,要疯狂了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陈陈爱宝宝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感谢在2019-12-16 21:44:49~2019-12-17 22:28:4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陈陈爱宝宝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3章 推倒2.0   杨泽听见办公室里传来的声音, 他赶紧推门进去,就见到了自家老板这样一副模样, 他在屋内扫视一圈,看了眼摔在地上有些四分五裂的手机,这才有点小心翼翼的开口, “周总,这么晚了,您该回去了。”   周钦时又坐了回去,过了好一会儿, 他才又只说了句, “把手机给我。”   杨泽把自己的手机递过去,周钦时接过,他看着手机界面, 双目暗沉, 最终还是调出陈玩的电话, 然后拨了出去。   结果这一次,电话那头直接传来“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这样冰冷而公式化的女声……   周钦时搁在桌面的手逐渐握紧了拳头,杨泽有点担心的看着自家老板那黑云压城,山雨欲来的脸色,他犹豫着开口, “周总……”   周钦时最后似乎是怒极反笑了, 他坐在椅子上,侧身背对着杨泽,良久才缓缓说了一句, “我没事,你先回去。”   说完,他就将手机又扔给了杨泽。   杨泽看他现在神色,也只能识趣的离开。   杨泽不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但看他家老板现在这样子,他知道一定是陈小姐做了什么……   杨泽退出去后,他想了想,给董安打了个电话,听了他的汇报后,杨泽挂断电话,然后又看了眼办公室的门,最终叹了口气离开。   第二日一早,杨泽提前走进办公室,发现办公桌前已经坐了一人,他有些惊讶,周总,难道一晚上都坐在这里?   杨泽唤了一声,“周总。”   周钦时没回应,过了一会儿,才终于起身,然后如往常一般,整理了下衣服,便平静开口,“今天有什么安排?”   杨泽看他好像若无其事的样子,但杨泽知道这应该是不可能的,他便提醒了一句,“周总,您要不要再休息一会儿,今天没太多事务。”   周钦时只淡漠回了,“没事。”然后就低头又照常的看文件。   他越是这样,杨泽越觉不对劲,但也只能照吩咐办事。   结果没过多久,周钦时很快处理好文件,竟突然起身,杨泽想问他要去哪,他去安排,结果周钦时直接道,“钥匙给我。”   杨泽愣了下,随后才明白了他意思。   周钦时开车从大厦楼下刚离开,杨泽就把一早赶回的董安叫了来,然后让他带两个人开车跟着他们周总。   陈玩今日一早接到陈郁,然后跟陆林谦一起去医馆,本是期盼着能有个好结果,结果却被告知那老中医因为儿子最近去世受了不小的打击,前几日看着还能坐班,结果昨天就撑不住突然躺进了医院,现在还没醒转过来。   都说是伤心过度,恐怕一时半会儿是不能再给别人诊治了,陈玩得了消息,突然没了主意,陈郁的腿等不得,这老中医又这样醒不过来,而且即使醒过来,这脑子还清不清醒也不知道。   陈玩焦虑得不行,最后还是陆林谦开导她,而陈玩又突然瞧见她关注的手机新闻上推送说,那位刘教授最近两天竟就会回国,她这才决定又带陈郁回去找那位刘教授。   但这位刘医生不在邯城,据说过几日才会到邯城,去一个大医院坐诊,陈玩便只能自己先回去准备,陈郁就明早再跟着学校的车一起回。   陈玩有些疲惫的被陆林谦送回小区楼下,两人道了别,陈玩才走上楼。   只是在上楼前,她不经意看了眼四周,却发现了两辆好像有些眼熟的豪车,不过陈玩也只是这么看了一眼,并没想太多。   陈玩上五楼开门进屋,现在已是下午五点左右,今日天气有些阴沉,窗外的光线透进屋内,只有少部分光亮。   陈玩准备开灯,结果却被屋内突然响起的男声吓了一跳。   “回来了。”   陈玩听这熟悉的声音,她向着窗边走近几步,看见前方坐在沙发上的身影,陈玩认出了隐在暗处的人,她才有些奇怪又微带惊吓的出声,“周钦时……?”   陈玩又走近他几步,狐疑的样子,“你这时候在我屋里干什么?”   陈玩想到什么又接了一句,“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她看他这样子,看他隐在黑暗中的身形,陈玩不知为何总有种这人……好像在这里等了很久的错觉?   周钦时看她走近,他突然起身,然后慢斯条理的转了下腕表,才缓缓一步步逼近她,直把陈玩.逼到了床边。   陈玩在客厅里安置了一张小床,正好放在窗户下的沙发旁。   她这时站的方向,后退几步大腿就正好抵到床尾。   陈玩看周钦时逼近,她看他眼神,总感觉很不对劲,她有些莫名其妙,“周钦时,你干什么,你别这样靠过来。”   周钦时停下脚步,他突然伸手微抬起陈玩下巴,声音有着沙哑,“陈玩,你就这么想做陆林谦的情人是不是?所以也不计较什么地方,都可以这么陪他一晚?”   陈玩听他说这话,她一时没搞明白他什么意思,便只是有点气愤又莫名的拍开他的手,“周钦时,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周钦时在陈玩跟前,低着头笑了笑,他虽只是这么低声轻笑,却没来由的让陈玩突然感觉有些毛骨悚然,“我胡说八道?”   说完,周钦时突然双手狠捏住她双肩,力道大得让陈玩有些吃疼,然后就听他压低的声音,“昨晚,你为什么不接电话?我胡说八道,那你要不要告诉我你昨晚在干什么……?!”   “昨晚?你给我打了电话?”陈玩有点懵,她昨晚洗漱好后,发现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她充上电之后就没管然后直接去休息了,这人什么时候给她打电话了??   周钦时看她顾左右而言他,他像是终于忍耐不了了一样,突然毫不怜香惜玉的将陈玩给扔在了床上,然后在陈玩惊疑不定中,他当着她面脱了外衣,又抽了领带,再缓缓解开了领口的两颗扣子,露出了些锁骨……   男人姿态是极为优雅的,但这种优雅在这种时宜看着却更让人胆战心惊。   陈玩微撑在床上抬头看面前男人,看他背光的脸明明没太多表情,但那双居高临下俯视着她的眼,却让她有种猛兽在盯着自己心仪的猎物,随时要狠扑上来撕碎吞掉的感觉,陈玩心下突然就有些惊跳。   她看他这样动作,陈玩声音终于开始不可抑制的有些慌乱,“周……周钦时,你这是想干什么,我告诉你……你别乱来……”   说完陈玩就想起身推开面前的人,却没想她刚起身一点,就被面前男人又毫不留情的给完全推倒在了床上,接着头顶就迅速覆来一个阴影,陈玩只感觉自己双手手腕被人捏着压制在床上,然后就听一个毫不掩饰的低沉嗓音在她耳边响起,一字一顿,压抑又好像还带着某种狠意,“陈玩,你又不是未经人事,怎么会不知道我想干什么……?你如果真不知道也没关系,我现在就告诉你怎么样……”   “我想要你……”   “陈玩……我现在——就想要你。”   男人最后这句低沉又铿锵笃定的话,在陈玩脑中猛的炸开了一个惊雷,让她一时什么也反应不过来。   男人说话时,微凉的唇不时会触碰到陈玩耳垂,陈玩不自主缩了缩脖子,而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男人说的话,亦或是根本不敢相信男人会在这时候突然说这话时,压在她身上的人就抬头,然后一瞬就狠狠封住了她双唇……   男人这一次全然不同于上一次的温柔,而是掠夺,一种近乎于报复性,亦或是某种惩罚性的掠夺,还有一种……强烈偏执的占有。   陈玩的唇被男人完全封缄,唇上的触感强而有力,她这一次完全是招架不住,男人根本不给她喘息的机会,陈玩呜呜咽咽,逃不脱钳制,只能这么受着,她现在全身都笼罩在男人带着危险气息的欲求里,却没想很快男人温热的唇就开始往下移,来到了她脖子上。   陈玩这下是真的怕了,她挣扎着,在周钦时耳边喊,“周钦时,你放开我,你混蛋!放手!你现在是想怎么样,对我用强吗?!”   低头在她脖子处的男人总算停了下来,他缓缓抬头,依然没放开她这样俯身在她上方,看着她,暗色中,目光有几分摄人,但他却笑了笑,“陈玩,我们不是还有账没算?现在就来好好算一下……怎么样?”   周钦时就这么压着她,又继续说道,“你该知道你现在还欠我多少钱,我给你两个选择怎么样……”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才接着道,“要么,一周之内你把钱还上……”   “要么你……”说到这里周钦时看着下方女人,他不自主又俯身亲吻了下她唇角才又沉沉开口,“人,给我。”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19-12-17 22:28:46~2019-12-18 20:00:4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陈陈爱宝宝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4章 被迫答应   陈玩缓了很久才反应过来他意思, 她有些不可置信,“周钦时, 你……!一周之内,我怎么可能拿得出这么多钱?!”   周钦时不置可否的笑笑,他故意说道, “不是还有陆公子和姚家少爷,你大可以去找他们帮忙,我看……应该只要你愿意牺牲一下色相,他们还是很愿意替你出钱的……”   陈玩听了气得不行, “你……!”   她还没反驳却听周钦时又接着道, “不过……陈玩,我还是希望你能选第二条,做我三个月的女人……”   “你现在应该在为你弟弟四处找人治疗吧?不巧的是, 邯江医院前几日, 正好把在腿疾方面颇有建树的刘远教授给请了回来, 你若是答应第二个条件,我或许可以安排刘教授在邯城多待一段时间,当然……如果你不需要,那我也就提前资助刘教授他在国外的研究了……”   陈玩听见刘远教授的名字,就是她这次准备带陈郁去找的人!   “你……周钦时……还说什么两个选择, 你这根本就是威胁我?”   周钦时缓缓笑了笑, 低语般明白向她承认了,“是,陈玩, 我就是威胁你……但那又怎么样?你别忘了,当初在姚氏集团楼下,你抓着我衣服求我救你弟弟时说的话……”   “你说只要我救他,你什么都可以给我……那现在……我想要的——就是你,我想要你做我三个月的女人,怎么样,陈玩,你是不是应该……遵守一下承诺?”   陈玩听他提醒,她不由回想起当时快绝望的情景,她怎么会忘记自己之前说过的话,那时候她真的是让她做什么都可以,但她没想到这人现在真会这么来逼迫她。   陈玩实在搞不明白周钦时为什么硬是要对她这样,以他现在的身价和能力,他想要什么女人没有,又何必来这样对她步步紧逼?   陈玩想到这里,她突然故意自嘲的笑了,话音也变得低落,“周钦时,现在的你想要什么女人没有?你为什么就硬要这样对我?难道你忘了,当年我被人给强了……早就是个破烂货了。”   周钦时听了她这话,他似是没想到陈玩会以这种方式来拒绝他,他就借着透进来的光线这么看着她,突然也意味不明的微勾唇,然后终于像是下了某种决心一样缓缓开口,“当年……”   他沉吟了一下,才又接着道,“陈玩,要不要我告诉你,当年你口中那个混蛋……到底是谁?”   陈玩听他这语气和出口的话,她心下隐隐有些心惊,“周钦时……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当年是谁……你难道知道?!”   陈玩终于忍不住又开始挣动,这人……这人难道知道当年那混蛋是谁?!他知道,他竟然知道?!但他却这么多年故意都不告诉她?!   周钦时又更使了点劲制住她,慢斯条理的,“不要着急,我现在就告诉你……当年——在君程大酒店5026号房,那个……跟你睡了一晚的男人……到底是谁……”   陈玩屏息,等着周钦时说出那男人身份,结果说到最后他却突然低头,故意凑近她耳边,然后在陈玩忐忑中总算轻缓的说出了几个字。   “那个人,就是我——周钦时。”   陈玩听了,完全呆愣住,好半天缓不过神来,等她清醒过来,她才完全控制不住情绪的开始吼,“你说什么?!周钦时,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你……”   “你骗我,你怎么可以用这件事来骗我,我告诉你,你不要用这件事来跟我开玩笑!”   周钦时看她完全不可置信的样子,他只又镇静的开口,“不相信?行,要不要现在重温一下,我也有点想帮你找回记忆……”   陈玩看他完全不像开玩笑,她才终于开始怒骂,“你……周钦时,你这变态,当年竟然是你……是你强了我?!你怎么可以做这种事?!你怎么可以这么无耻下流?!”   陈玩还想骂,周钦时却又低头凑近她,与她额头相抵,有些不屑又好笑的开口,“给你下药强你……?”   说着他又仿佛更不屑的笑了一下,“陈玩……我周钦时还不至于,对你做这种下三滥的事。”   周钦时看她激动不信,他这才终于放开了床上的人,然后拿出手机,很快调出了一个录音文件,接着就把手机给扔在了陈玩面前,“你自己听听。”   陈玩惊怒中爬起身来,她狐疑的拿过手机,看着屏幕上显示的录音时间,是六年前那一晚的,陈玩对那晚的日期记得十分清楚。   陈玩认真的听着,不敢放过任何一点声音,录音一阵嘲杂后,开始有人声了,陈玩听见一个陌生的青年男声,“喂,少爷,有什么吩咐?”   紧接着又是另一个声音,这应该就是对话里的另一方,“你现在立刻开车到君程酒店来……”陈玩听出了这个男声虽比现在要稍显稚嫩,但依然听得出来是谁,是六年前的周钦时。   录音里,周钦时的话还没说完,突然就传来一阵杂乱的声响,然后就听见一个有些难受又缠绵的女声,“……我好难受……好难受……”   “好热……热……”   “唔……给我……”   陈玩心里听了这声音,这种极度的熟悉和诡异的陌生让她心里咯噔一下,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但她也硬着头皮继续听下去,这是她的声音?!!   这居然是她的声音?   那这应该就是她当时被下了药才会发出这种难以控制的娇媚入骨的声音。   紧接着又出现了另外一种声音,好像是有人在拍她的脸,然后男声又出现了,“陈玩,你清醒一点……!我送你去医院!”   随后又是一阵仿佛天旋地转的声音,然后男声就开始断断续续,好像开始不复刚才镇定,有些急躁又好像是有点招架不住,“陈玩!”   “你……放手……!”   “陈玩……!你清醒一点……我送你去医院……”   结果又听见跟刚才一样的女声,但似乎却更兴奋了,“不要……难受……我好热……”   “我想……”   录音里电话那头听见这诡异的情景,传来保镖有点拿不准的声音,“少爷……这……”   然后又是一阵衣服摩擦还有某种奇怪的声音,接着录音就断了。   陈玩听得完全懵了,现在……这是怎么个情况?!   当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竟是她被人下了药,而周钦时本想救她,结果却被她给强上了??   这是什么狗血剧情大反转?!   陈玩上前狠揪住周钦时领口,她近乎是控制不住音量的大吼,“周钦时!你他妈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钦时任她揪着,他抬眼看她,“你难道还没听明白?当年跟你睡的人确实是我,不过给你下药的,却另有其人。”   “那你当年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为什么什么也不说?”   周钦时突然逼近她一点,他目光有些深,“怎么,你这意思是,如果知道是我,你愿意让我负责吗?”   “负责?”陈玩想了想,怎么可能,她如果那时知道是这样,她也不会让他负责,如果她愿意,那当初她出了这事后,陈厚山要逼着她嫁给他时,她就不会怎么都吵着闹着要出国了。   “负责?哼……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会让你负责……”   陈玩几乎毫不犹豫就说出了口。   周钦时听了,面色一瞬又冷了下来,他也无所谓的开口,“既然这样,那当初不告诉你不是更好。”   “所以你就这样睡了人,然后就这么一声不响的离开?所以我被汪宝澜这女人弄得人尽皆知,一直以来也以为自己是被下三滥给强了,你也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是吧?”   周钦时听她控诉,他眉突然皱了,然后才开口解释了一句,“当年,我没料到之后发生的事。”   “你没料到!你说得倒好听!周钦时,你这么做,你还算个男人吗?”   陈玩吼着吼着突然有点不知是该难过,还是该稍稍庆幸,难过她这么多年一直被蒙在鼓里,一直以为自己是被那种不知长成什么猥琐样的男人给下药侮辱了,难过她当年名声扫地……   还是该庆幸她原来没被那种人侮辱,而且当初也不是被强的,反而……反而是她先强硬的把人给压倒在了床上……   而且睡的这人算起来,总体她陈玩也不算太吃亏……   不,也不对,她那会儿这么厌恶周钦时,如果知道是他,她应该还是会膈应很久才对,那这么说来,周钦时当时……应该也很难受?   不……应该也不完全……   陈玩思绪渐渐又飘到刚才听见的录音上,她想当时应该是周钦时想找人来带她去医院,结果在安抚她这两人争执的过程中,无意间录的音,陈玩现在通过录音联想到当年那时发生的事,她还是有些不可置信,她当时怎么可以这么饥渴?   而且周钦时这人就不能宁死不屈一下?别看他平日一副冰冷样子,想到第二天自己身上的痕迹,这世上果然没男人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所以周钦时一开始被她折辱时,这之后难道还是受不住她诱惑主动了?   那他也没损失才对吧?不过整个来说,以当时周钦时和她的关系,这事是她开始,他被动,他这应该还是算被她折辱了一番。   陈玩算时间,想到当年周钦时那会儿应该是才偷偷跟着叶父练武没多久,他本来又一直是个病秧子,那时的身手应该是敌不过她的,她如果因为吃了录音里听着反应这么强烈的那种药,要强一个男人,好像还是挺有可能的……   想到这里,陈玩简直想抬头问天,这……TM都是什么事?!   “陈玩,你现在这样,倒让我真有种你想让我负责的意思……你现在知道事实,如果你想让我负责倒也不是不可以……”   陈玩听他这样仿佛挑衅的话,她也开口道,“周钦时,你别话说得好听,我才不信你真会因为这种事就对我负责。”   说完,陈玩很久没得到回应,她这才又看向面前男人,却见他盯着她,目光却竟有些难以言喻的复杂,陈玩突然有种他说对她负责是认真的感觉!   陈玩一时又有些怪异又慌乱,她故意有些无所谓又好像不可置信一样,“周钦时……你不会是说真的?”   周钦时看她表情,他顿了一会儿,才突然笑了,“……你可以认为我在开玩笑。”   说完,他就把陈玩的手给拿了下去。   陈玩心里有些气又隐隐有些莫名的放松,她喊了一声,“你……!”   周钦时见陈玩说不出其他什么话,他又开口,“对于当年给你下药的,你可以去翻翻后来的报纸,邯城后来被捕的两个迷.奸惯犯……”   “还有,你可以去找当初刘氏集团你那个好姐妹问问,可能她还会告诉你一些,你当年不知道的事。”   刘氏集团?陈玩突然就想到了以往一直跟在她身边的一个还比较安静的小姐妹。   不过跟她会有什么关系,如果当年这事她也知道,那她为什么不告诉她?她那会明明还没跟这些好姐妹决裂?陈家当时又没垮,表面上的关系还是在的。   陈玩本还有些怀疑,结果听这录音如此真实,而且周钦时还又明白告诉她当初给她下药的人以及其他有关信息,说得这么镇定自若,坦然无畏,她想这应该不是周钦时故意伪造或怎样的,因为他好像没必要这么做。   陈玩记下了周钦时说的信息,却听周钦时又突然道,“怎么样?考虑好没有?”   陈玩听周钦时又用这事逼迫她,她现在想到当年那件狗血的事,突然心头一跳,“周钦时……你不会是,就因为当年我一开始对你……做了这种事,所以你现在才一定要这样反过来报复我?”   周钦时整理着衣服,睨了她一眼,“报复你……要报复你,你不觉得我可以有很多种其他方式?”   整理好,他又凑近陈玩身边,揽过她腰,“陈玩,你不明白是吧?那我这次就清楚的告诉你,我现在……是真心实意的——想要你这个人。”   “所以,你考虑清楚,我希望……你最好言而有信。”   陈玩看他认真的眼神,她这才明白他这次是真的,真的如他所说想要她这个人。   这样陈玩就更想不通了,她知道自己有几分美色,但比她更美的多得去了,只要周钦时想,有多少比她陈玩漂亮,比她身材好的女人上赶着,陈玩拧眉,想了差不多一分钟,她才又突然灵光一闪,难道,周钦时是这时突然就好她这一口?就喜欢她这种美色?   很快陈玩又自我否定了,她还是更倾向于认为,周钦时就是因当年那件事才这样对她,他这么高傲一个人,当年这事发生之前不久,她才纠集了她的小姐妹欺辱他对他做了比勾引他更过分的事,周钦时那时应该憎恶她得要死,结果又突然被她这么折辱,他肯定是咽不下这口气的,所以现在才硬要驳回这面子。   陈玩想到他说的条件,其实他根本就没给她选择,就算她找陆林谦或是姚秦借到了钱,可以还给他,但这人却一定会想办法把刘医生给弄出国去,让她找不到人。   陈玩想到陈郁的腿,他的腿根本不能再等了。   而且即使她借到钱,那也只是换个人欠而已,并不会有太大差别。   何况在这之前,她也确实答应了周钦时,答应他,他要什么都可以……   而且陈玩现在才发现,周钦时这人对她好像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以她现在的能力,她根本无法跟他抗衡。   为救陈郁心力交瘁,又欠了这么多钱,现在医治陈郁的腿又迫在眉睫,周钦时这时又这样逼迫她,陈玩突然就觉得很累,她突然就不怎么想挣扎了。   周钦时看陈玩陷入沉默,他也就很有耐心的等着,但手心却渐渐不自主出了点汗。   等了很久,陈玩还是没回应,周钦时这才有些按捺不住,他揽着她又问了句,“怎么,还没考虑好?”   陈玩身侧的手握了握拳,这次终于缓缓低声回了句,“……好。”   “我答应你。”   周钦时听了,他揽住陈玩的手更紧了些,几乎是忍不住就把她给往后压倒在了床上。   作者有话要说:  周总终于要把女主掌控在手里了,不过你们期待的……那啥他一时还得不了手,总得一番纠缠波折……但是甜头会比以前多这是肯定的……   睡一觉我就满血复活了,所以提前更新,不知道有多少人能提前看到啊……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陈陈爱宝宝、佳佳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5章 半个月时间   周钦时盯着陈玩, 暗色下他眼中仿佛起了波澜,他忍不住又开始低头吻她, 陈玩这次没怎么挣扎,她像是还在出神想着什么,突然就感觉到脖子一凉, 周钦时解开了她衬衣领口的两颗扣子,内里一点纯色蕾丝边缘露出了头。   陈玩这才瑟缩了一下,结果周钦时却只是抬头,借光看着她脖子, 半晌没其他动作。   周钦时解开陈玩的衬衣纽扣, 透过光线,看着她领口下白嫩没有一丝痕迹的肌肤,他愣了一下, 似是有些不可置信又似有了些隐隐的高兴, 他手指背轻滑过陈玩锁骨, 突然开口问道,“昨晚,你跟陆林谦……都干什么了?”   陈玩看他盯着她脖子的眼神,想到他之前从冷金荣那里救她出去之后告诉她的“他想要的,不会让别人先染指”, 陈玩这才明白周钦时突然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她本想赌气说跟陆林谦睡了又怎么样, 但一想到这人可能会因为这话发神经,到时很可能又是她受罪,陈玩便只有些不甘的回道, “我们只是没办法凑合一间房,没做你以为的那种龌龊事,你别把人都想得那么下流。”   周钦时听了很久没回话,只是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又低头在陈玩脖子上印了一个轻吻,然后声音暗哑,“没有最好,你既然答应了我,那么在这期间,你自己把你那些风流帐都弄干净。”   周钦时抬头又想吻她,陈玩却突然想明白了什么一般推开他道,“等等,我还有一个要求。”   周钦时声音沙哑的停了下来,几乎是有求必应的开口,“你说。”   “我想要半个月缓冲期……”   “什么意思?”   “就是这半个月内,你不能碰我……”   “不能碰你……?”周钦时面色一瞬又沉了下来,但他却又有些似笑非笑的样子,似乎是觉得陈玩刚这话很有些意思。   陈玩看他一脸你在跟我开玩笑的表情,她立刻接着说道,“是……这半个月内你不能真对我做……那种事,我们协议顺延半个月,但是陈郁的病你得负责。”   周钦时看着她,目光越来越暗,就这么俯身看了她很久,久到陈玩认为这人应该不会答应了,结果却终于还是听他缓缓说了句,“好。”   陈玩见他答应了,她又有些不甘道,“不,不是,给我一个月时间……”   这下周钦时终于被她给气笑了,“陈玩,你也别得寸进尺,你凭什么认为……我可以给你一个月时间?”   周钦时抚着陈玩腰线,他不由回忆起当年那晚有些疯狂的情形,一开始他被这女人压制引诱,后来被她勾得不得不缴械投降,之后的事就不知何时又到底是谁更主动了。   周钦时从这女人第一次,想方设法勾引过他之后就知道,在这女人的蓄意勾引面前,他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土崩瓦解只是时间问题。   就好像现在,这么接近她,这样触手就能亲近她,他就控制不住某种欲望——只对这女人有的,隐忍的欲望。   陈玩听他这么挑衅的拒绝,她瞪着他,“你……”   周钦时直说,“半个月时间我可以给你,我也希望你能好好的……做好准备。”   说完,周钦时便慢斯条理的帮陈玩把刚才他动手解开的扣子又一一给扣了回去,然后才起身背对着她穿好外衣,陈玩想到他说的让她做好准备,她就忍不住想踹现在背对着她的人一脚,做好准备?做好什么准备?给他上的准备吗??!   混蛋!   周钦时整理好衣服后,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在床上半撑起身的陈玩,开口道,“陈玩,既然刚才你已经答应了我,那就没有再反悔的余地,我也不会——给你反悔的机会,你明白吗?”   陈玩听他这样说,知道他这是在告诉她,如果她敢反悔,他一定会用比之前更狠的手段来威胁她……   陈玩想,她既然答应了,那就不会反悔,虽没考虑多久,但她也明白自己现在最重要的是什么,是陈郁,是她弟弟的病,只要陈郁能痊愈,能健健康康的好好生活在她身边,她付出什么都值了。   陈玩便也微皱眉,有些下定决心的回道,“周钦时,你不用再三威胁我,我自己说出口的话,我自己知道分量。”   周钦时总算满意的勾了唇,“那从现在开始,陈玩你记着……别忘了你已经是谁的女人。”   董安与弟弟董行等三人坐在小区楼下的轿车里,他有点闷,便打开车门,出来透透气。   他们周总上午就到了这里,下午终于等到陈小姐回来,而现在距陈小姐上楼已经差不多一个多小时了,不知这次他家少爷又会什么时候下来呢?   董安有点为陈小姐捏了把冷汗,别看他家少爷平日里冷清,可这种人吃起醋来那才真的是会很可怕了。   董安看着这光景,他不自主回想起了六年前那一晚。   当时他被少爷叫来把陈小姐从那两个不怀好意的陌生男人手里救回,然后就把陈小姐带到那酒店,在楼下时,那会儿他家少爷因为考虑到时间也挺晚了,而且他安置好陈小姐之后应该会直接回酒店对面的邯大,就让他先行离开。   结果他才刚走没多久,他家少爷居然又突然打电话来让他开车到酒店楼下,他本准备听吩咐,结果接着电话,这电话里的声音却突然开始奇怪的旖旎起来,虽然他只听了个开头,但后来他赶到酒店楼下时,却一直在那里等到了下半夜,才见到他家少爷下楼。   然后董安不自主就看见了少爷白皙脖子上那遮掩不住的显眼痕迹……   之后陈小姐第二日就被汪家小姐爆出那事,颜面扫地。   董安想到这里,不知今晚会不会也等到下半夜?他要不还是回车上去睡会儿再说?   不过看着空中有些阴沉的月,董安想,他们最近可能没几天太平日子了。   因为他家少爷终于要跟那人对上了。   他还是回去睡会儿好好养精蓄锐吧。   周钦时离开后,陈玩想到周钦时说她昨晚没接电话,她调出手机上的通话记录,果然看见有三个未接来电,陈玩想到他还提了陆林谦,明白周钦时应该是知道了她昨晚与陆林谦在一起,所以他才会这么在她屋子里等她?   陈玩知道周钦时肯定又派了人跟踪她,她现在已经习惯了周钦时这种瞧着有些变态的行径。   但之前若不是他派人跟着她,他也不会这么及时的把她从冷金荣那里救出来,也更不会还能帮她救陈郁了,这么一想,陈玩被人监视的火气又消了些,她想,反正他这样也算碰巧对她做了些好事,虽然也做了些坏事,不过两相权衡,她也就不计较了,他想派人跟就让他跟。   陈玩现在一直不自主的想象录音里的场景,她突然想到刚才听见的,那个保镖那时候对周钦时“少爷”的称呼,“少爷?”   他那时候怎么就是少爷了?哪家的少爷?难道陈厚山那时候就认定他为陈家少爷了?   陈玩想到这里又有点气不过,不仅对周钦时,还有对陈厚山的气。   周钦时离开陈玩小区后不久,他坐在后座突然给杨泽打了个电话,电话那头传来男声,“周总。”   周钦时应了然后说了句:“陈玩现在住的地方你给她换一处够他们姐弟二人住的。”   杨泽听了思索了一下,他回道:“那您看……在就近的鹿森小区给陈小姐选一套怎么样?”   周钦时看着窗外快速过眼的景色,他回了句,“不用,就在现在那幢楼给她选一套最好的就行。”   杨泽也反应过来,知道这是更合适的安排,他回了句,“明白。”   陈玩愣神没多久,她就接到了一个电话,是杨泽打来的,他在电话里让她搬到她这一幢楼第三层的301号房,说是三室一厅,简欧风格,她什么时候确定好搬家时间就通知他,到时他安排人去帮忙。   陈玩一时没反应过来,问他突然给她安排房子干什么,杨泽那边只停顿了一下就提醒她道,“陈小姐,这是周总的安排,你有什么问题可以给周总打电话。”   挂了杨泽的电话,陈玩没犹豫就给周钦时拨了过去,电话很快接通,陈玩听里面传来的鸣笛声,估计他应该还在车上,但这人还真是行动迅速,这么快就给她安排房子了?   这还真是把她当小情人了?   周钦时听电话里一直没声音,他先开口了,语气有些淡,“有什么事?”   陈玩握着电话,“周钦时,我有让你给我安排住处?”   电话那头的人听她好像语气不太好的样子,但他却反而心情挺愉悦的反问她,“你难道没打算换房子?”   陈玩想,她当然要换,但这关他什么事。   周钦时仿佛听见了她心声一样又在她之前开口,“怎么?不喜欢那地方?那要不,我把你接回雅山怎么样?这样我们可能也方便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19-12-20 09:36:00~2019-12-21 22:38:1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蔷薇*花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6章 “口头”协议   陈玩听了他这话, 又忍不住想骂人,“周钦时……你……”   “回雅山, 你做梦。”陈玩怎么可能现在回去,与周钦时的协议这事,她不能让陈郁知道, 更何况陈家现在是“属于”周钦时的,在没搞清楚当年陈氏地产发生的事之前,陈玩是不会再回雅山的。   周钦时在电话那头突然微笑了笑,他早知陈玩不会回雅山, “后天我会安排刘教授为你弟弟诊治, 还有——我们之间的事,我想也需要再好好谈谈。”   周钦时说完就挂了电话,陈玩听他说后天就能给陈郁安排治疗, 她就很有些迫不及待, 便也只能暂时先听从他的安排。   两日后一早, 陈玩与陈郁就被接到了邯江医院,刘教授给陈郁检查时,周钦时也在,他听见陈郁叫陈玩“陈姐姐”时,不着痕迹看了陈玩一眼。   陈玩见他看过来, 她知道陈郁这样叫她, 任谁知道她与陈郁关系的人听了都会觉有些奇怪,但陈玩也没办法,她知道陈郁应该还是怪她的, 不过这样也好,他要是一点也不怪她,她可能还会更愧疚更难受,这样,她反倒还好受一点。   反正从今以后,她一定会好好弥补他,总能等到他再一次叫她姐姐。   陈郁的病,经刘教授诊治后,他给陈玩的答案是可以进行保守治疗,也就是说能保住陈郁的腿,只是时间战线会拉长,而且需要随时观察。   不过他让陈玩放心,这一次因为有周总相邀,他的研究也有一段时间会在中国展开,他目前应该会在邯城待很长一段时间,陈郁的病只要严格按照医嘱,应该是能痊愈的。   陈玩听了,握着陈郁的手,十分庆幸和激动,她虔诚的把陈郁拜托给了刘教授,同时,她保证她这做姐姐的也一定会好好遵照医嘱来督促他治疗。   陈玩心病总算落下了些,她看了周钦时一眼,想到刘教授刚才提到周钦时早就联系了他,她这才又消了些被这人逼迫的不满。   从邯江医院出来,周钦时派人把陈郁送去了学校,陈玩便坐上周钦时的黑色轿车去他的办公室。   陈玩本以为周钦时会让她重新签协议,但他却没有,他只是口头上告诉她,只要她做他三个月的女人,以此为代价,她之前得了姚秦的钱已经还了六百万之后,还欠他的一千九百五十万,在三个月后也将一笔勾销,而这一次,除了之前协议里对陈厚山的病负责,这一次,他也会尽最大能力治好她弟弟的腿。   陈玩虽没签协议,但她也知道这无论如何都是作数的,陈郁的救命债,她怎么也得好好还上,更何况周钦时也是不会让她赖掉的。   陈玩想到目前情况,她也不知自己是什么感觉,好像有点轻松,又好像更加沉重,她估计自己要好好缓几天,才能适应接下来要“以身抵债”三个月的事实。   陈玩在办公桌前正准备转身走人时,结果周钦时却走到她面前,然后抬手递了张黑卡给她。   陈玩看着他手中黑卡,她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会所的工作你以后就不必去了。”说到这里,周钦时顿了一下又接着道,“还有直播这个我希望你也能停了,武替应该也不太适合你,这三个月内你要是摔断了手脚,我想你应该也知道不太好?”   周钦时了解她一般不会选择危险性太大的动作,但现在……她本也就没必要再去做这个工作了。   “你……你凭什么干涉我的工作?我答应你的事跟我做什么工作有什么关系??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周钦时唇角勾了抹淡笑,他抬起陈玩一只手,将卡直接塞进她手中,慢斯条理的开口,“陈玩,这三个月内,那些抛头露面的工作,你最好都不要做,我不是很喜欢。”   “我如果硬要呢?”   “那我只能想点办法……让你不能做了。”   “你……周钦时,你还真当自己养小金丝雀呢?!”   周钦时手撑在她两边,看她恼怒的样子,饶有兴趣的笑了笑,“金丝雀?陈玩,你别拿自己跟它比,看你现在这样……你不觉得金丝雀应该比你更讨人喜欢?”   “你……!好,行,我这三个月不干这些工作你满意了吧!”陈玩知道自己不听,他应该也会让她做不了,她索性赌气接了卡,“怎么,黑卡?那我能刷多少?随便?”   周钦时起身,又转回桌前坐下,一手搭在桌面上,一手翻开文件,只微抬头看她,“你可以随意。”   陈玩也皮笑肉不笑的哼了一声,随意?这人说得倒好听,说不定等她刷了,哪天他心血来潮,又让她还怎么办?她可不敢再随便刷卡了现在。   陈玩知道,他这也就是不让她做那些工作的补偿而已,那么这个补偿程度应该也就是够她和陈郁生活得还不错而已。   陈玩想到这里,便也故意说了出来,“我哪敢随便刷?以后你又使手段让我还钱怎么办……”   周钦时这次低头没再看她,他只说了句,“你不要也可以,只是刚才那些工作,你自己看着办。”   陈玩轻哼一声,想了想,这人不让她做那些工作,那她可能哪天还真会需要这卡,便还是收了,然后才转身准备离开,却又听身后人仿佛随口一般的提醒,“陈玩,我们之间的协议,我不希望还有其他人知道。”   陈玩没回他,反而在出门时故意用力关门,弄得门“砰”响一声,告诉别人,她怎么可能告诉别人她陈玩做周钦时的地下情人,要被他给睡这么三个月的事??   现在虽只是个“口头”协议,但她也确实自己答应了,而且现在陈郁也算拿捏在了周钦时手里,陈玩走出集团大厦,抬头望天,算了,她就当自己这也是三个月免费睡了个男人,还是很不错的那种……解决了下生理需求?   这么一想,再想到陈郁以后能治好腿,像正常人一样走路她也就没那么抵触了,反正退一万步,又不是没睡过,至少当年是她先把人给睡了,现在这男人反过来要这么对她,那也算是风水轮流转了?   只要发生了的事,陈玩内心的接受能力一般还是比较强,她现在很多工作也不能做,不过也只有三个月而已,三个月后,还不是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陈玩想,周钦时这次如了愿,心里怎么也该平衡了,三个月时间一到,他应该也就会彻底对她失去兴趣。   陈玩现在除了教姚寒,以及在一家武馆找了份陪练工作外,她现在更多的时间要么是陪陈郁,要么就去福利院里陪那些孩子,陈玩一直在想是不是因为她之前潜心赎罪,所以老天才会让她这辈子还能再找到陈郁,还能让她再守在他身边,所以她现在一有时间就去得更勤了。   但陈玩最近两天却有一件更重要的事,她要去找刘雅旋,刘氏食品制造公司的千金,现在已嫁为人妇的女人。   刘雅旋虽然已嫁做人妇,但她作为刘氏的副总裁,大部分时间还是在公司,陈玩去刘氏大厦等了一天,第二日她总算等到了人。   七月份陈玩刚回国被周钦时赶出陈家后,找人告诉她周钦时的电话时,她曾联系过刘雅旋,结果这女人在电话里早已没了当年在她面前的小心翼翼,知道她现在被赶出来的情况,电话那头只奇怪的说了句,“陈玩,我觉得你恐怕不用这么着急,周钦时……他应该会主动找你的……”   陈玩那时候也想不到太多,只是觉得她这句总好像话里有话,但这人很快也就挂了电话,之后就把她拉进了黑名单。   所以陈玩现在只能到公司来找她。   现在两人正坐在离刘氏公司不远的咖啡馆里,位置临窗,氛围格调雅致。   陈玩对面打扮精致的女人,看着面前这个虽被赶出了陈家,但依然高傲美艳的女人,她只是随意的说了句,“陈玩,我倒没想到你会来找我。”   陈玩也回了句,“我也没想到。”   刘雅旋呷了口咖啡,微靠着椅背,“说吧,你找我有什么事?”   陈玩也喝了口咖啡,润了润嗓子才道,“刘雅旋,六年前我发生的那件事,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对面女人听了她这句缓慢而出的问话,她不着痕迹坐正了身子,一双杏眼盯着陈玩,然后捏着杯子的手却不受控制紧了些,“陈玩,看来当年那个人……真的是周钦时了……?他自己告诉你的是不是?”   陈玩听她这么说,果然,这女人当真是知道当年的事,只是不知她到底了解多少,而且了解又为什么当年不告诉她?   陈玩记得当初出了这件事,刘雅旋还来陈家安慰过她,只是回想她当初说的话,陈玩有点印象的是,她好像一直有些着急的问她,对那晚的人真是一点记忆也没有?   如此再三,听了陈玩肯定的答复后,她那时才突然安静了下来。   而现在她刚才这一句话,再加上以前的一些奇怪之处,陈玩才知道周钦时没骗她,这人果真是知道些情况的。   陈玩没回她这句,而是有些不可置信,“你……你怎么知道?刘雅旋,当年的事,你到底知道些什么?又知道多少?!你告诉我!”   刘雅旋突然就笑了,面容有着妇人的风韵,“好吧,那我就告诉你,其实说实话,这么多年过去,我自己守着这小秘密也不是太好受,不过有一点也是因为我也不能确定,不过现在既然有人自己说出来了,那我也算看明白了……告诉你也无妨……” 第57章 六年前   “陈玩, 不知你还记不记得当初你纠集了一众小姐妹,趁着陈伯父不在, 在陈家花园的小房子里将周钦时双手给绑起来故意让她们欺辱的事?”   陈玩听她突然提到这事,她心下一咯噔,她当然记得, 她当年其实自己也知道,这应该是她对周钦时做的事中最过分的一件,陈玩当年因勾引周钦时不成还反被他将了一军,气急败坏之下, 才想出了这样侮辱人的法子。   她那时故意说想跟他道歉, 好好赔罪,想方设法把周钦时给骗到了花园的小木房里,使了迷药让他神志不清, 接着就把周钦时的手给绑着吊了起来, 然后……然后她就让她那些小姐妹去侮辱他。   陈玩知道她很多小姐妹或多或少都对周钦时有些心思, 所以乐意的人自然就多,不过陈玩也交代了只是做做样子,让他难受一下就行,不能太过。   她们凑上去亲近周钦时,但个个也差不多都有色心没色胆儿, 看着周钦时氤氲着暗色的眸子便都不敢真的去亲吻他。   陈玩当时就只是站角落里抱胸好整以暇的看着, 她有时见周钦时迷迷糊糊中艰难抬头,好像是看向她的方向,他也是厉害, 即使这样,也是一声不吭,不骂也不歇斯底里,只用一双冰冷如刀的眼扫过众人,陈玩那些小姐妹便都不大敢更进一步。   陈玩见当时周钦时看向她的眼神,冷好像还有着其他什么,不过陈玩估计,应该也就是想杀了她之类的。   这一次侮辱,陈玩觉得,周钦时其实应该也是并没吃太大亏的,不过是被摸了两把,亲了几次脸而已,因为不知什么时候,陈厚山给他安排的保镖竟赶来了。   陈玩也是没想到,她那时看周钦时独身一人,才敢将他骗来这里,结果这保镖竟这么快就找来了?   保镖将周钦时解救后,周钦时被扶着有些踉跄,但他可能是太恨陈玩了,所以硬是在保镖的搀扶下走到了她面前,然后就见他猩红着一双眼,紧紧的盯着她,然后往前一步,一只手捏着陈玩手臂,凑近她耳边,仿佛咬牙切齿般用最后的力气说了句,“陈玩,你还真是狠……”   说完,他就好像再也支撑不住了一样,下巴磕在了她肩上,但手上使的劲却还是没放松。   之后,周钦时就被他的年轻保镖给带了出去,陈玩无意识的揉了揉自己被他捏疼的手臂,心想,周钦时这人干嘛说她狠,他难道不应该说她恶毒?   这件事最后被陈厚山知道,他简直快找不到合适的词来骂她,只得后来勒令那个年轻保镖时刻跟在周钦时身边,尤其是要防着他这个女儿。   但陈厚山生气之余又好像很有些无奈,他当时骂了她以后,在客厅里只剩下她这个女儿时,陈厚山几乎是没办法的对陈玩道,“小玩,你怎么……你怎么就这么容不下那个孩子呢?我说过你永远都是我陈厚山最爱的女儿,那孩子……”   陈厚山说到这里突然说不下去了,只是深深的叹了口气,然后自言自语的,“我知道,我亏欠了你们,我都知道,你听话一点,好好做你的大小姐不成吗……”   陈玩那时听他这么说,气愤又不屑,他这样子倒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但陈玩一直以来只认为,男人花心还真是会给自己找蹩脚借口。   她可是见过陈厚山对那女人无微不至的看护和照顾,而且陈厚山在那女人面前从来都是轻言细语,好像生怕吓着她一样,而相反的是,他在刘女士面前平日里那可都是大呼小叫,咋咋呼呼的。   这所有一切可是陈玩亲眼所见,陈厚山别想就这样让她信了他那些花言巧语。   陈厚山也知道陈玩不会听,所以自这件事他这么提过一次后,之后陈玩再没见他在她面前出现过这种神情,以及提过这话了。   也就是出了这件事以后,陈厚山对陈玩愈加失望,也就更不怎么管她,陈玩一气之下,想不通跑去酒吧里疯,也就在那一晚她被下了药然后就被不知名的人给睡了,而现在这个不知名的人知名了。   陈玩思绪飘远又回拢,她对着刘雅旋道,“我当然记得,不过你提这个干什么?”   陈玩记得当年这位小姐妹,是当时唯一一个没上前羞辱周钦时的,她那时还觉得总算是有一个对姓周的不感冒的人,还夸她来着,那时刘雅旋好像附和着她笑了笑。   “当然是有关了,陈玩,既然当年你已经知道是谁了,但你现在既然来问我,那就是有些地方还不太明白是吧,那我现在就告诉你当年我知道的事……不过我那时也有点对不住你,待会儿你听了,希望你不要生气……”   刘雅旋就这么说了下去,陈玩不敢错过一点信息的听着,等刘雅旋说得差不多了,她也才终于明白,当初为什么会是别人下药,然后周钦时在酒店里跟她睡了。   那一晚,陈玩跑去酒吧发疯,跟一些男人调笑热舞,而刘雅旋那时也在酒吧,她便在一角看着,而看着看着,她发现陈玩好像有些喝高,应该是情绪不好跟人喝酒喝多了。   刘雅旋当时见她被几个不是善茬的男人围着,陈玩还有神智,虽没被他们占到多少便宜,但远远看着情况还是堪忧。   刘雅旋当时一开始本是想让自己的朋友帮忙把那些人从陈玩身边赶走的,但她当时脑子里突然又闪过,陈玩纠集那些对周钦时有心思的女生故意侮辱他的样子,刘雅旋心里就有了一丝念头,她想……如果周钦时看见了,应该会……心情好一点吧?   所以刘雅旋便找了个好位置,拍了一小段陈玩现在情况的视频,然后匿名发给了周钦时。   她本以为这视频应该会让周钦时心情变得更好,毕竟陈玩现在也是同他当时一样的情形,所以在后来有两人把昏昏沉沉的陈玩带到酒吧门外,准备不着痕迹将人带走,而她正要喊人帮忙时,却突然看见一个带着口罩的男人领着一个高大摄人的黑衣保镖,拦下了那两个男人,然后把陈玩给救了下来。   那两个猥琐男人,一见拦在面前的两人气势,又听他们说要报警,直接一溜烟就跑了,之后那突然出现的口罩男人,好像是咳嗽了一声,就准备把昏沉的陈玩抱进在他前方几米处的黑色轿车内。   刘雅旋一听刚才男人与那两个猥琐男交涉的声音,她心下就有些惊动,而在陈玩手不安分碰巧把男人口罩给拔下来后,刘雅旋才发现这人果然就是周钦时……?!   她看前方男人,在努力的将靠在他身上如一滩烂泥一样的陈玩扶上车,刘雅旋看他神色与动作,她终是忍不住走近几步,朝着男人开口,“周钦时,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周钦时听见声音,他冷漠的微转头,视线淡淡的扫向她,只回了句,“给我发视频的人是你吧?”   不知为何,他只是一如往常冷冷淡淡的看她,面上并没有其他多余的表情,但刘雅旋就是觉得好像被人狠狠掌掴了一样……丢脸。   男人没等刘雅旋回应,很快就转回头去,只是在转头时,这次却微不可查的勾唇好像起了点笑,虽然男人笑得也很好看,但刘雅旋却好像感受到了一种深深的嘲讽,这比什么都让她难受,所以在周钦时还在安抚陈玩时,她有些不可思议的开口,“周钦时,你难道就不恨她吗?”   刘雅旋一直以来是看着陈玩怎样侮辱和对付周钦时的,再加上上次那件事,她怎么都认为周钦时即使不对陈玩恨之入骨,至少也该是憎恶的,但现在出现在她面前的场景却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不,应该是周钦时这么突然出现在这里,就已经让人出乎意料了,而现在他抱着陈玩的神色,也更让人有些不可置信。   其实一直以来,刘雅旋都偷偷爱慕着周钦时,不只她,整个邯高应该都多得是,周钦时虽然背景家世不好,但他的外表和气质绝对是一等一,只要他出现在人群中,那一定会是最引人注目的那个。   其实她们有时候几个小姐妹私底下也都议论过,说这周钦时还真是很不一样,他没家世,虽有陈伯父看护,但在他们这些富家子弟眼里依然是上不得台面的,但他就是能靠自身条件出圈。   先不说那优秀的头脑,就那高山冷松的贵族气质,也是没人能比得过,就好像他天生就流有某种贵族血统一样。   但他真正的家世却又不是这样,再加上他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性格,这种奇怪的反差,反倒更让人好奇和着迷了。   当初像她们这样的小姐,见到这绝无仅有的一个,那还不得心痒难耐,趋之若鹜,或许不能有什么结果,但玩玩还是很带感的。   不过可惜的是,大多数都出师未捷身先死,被周钦时的冷给劝退,这种性格在帅哥身上确实迷人,但当你自己要去碰这壁的时候,那可就真的是人间疾苦了。   而且后来在周钦时身边还出现了个护草的岑大小姐,其他很多人自然也就不太敢稍想了,要么是不敢跟岑小姐争锋,要么就是自觉比不上人家,那也就更没必要了。   所以刘雅旋也是这样,自打周钦时从陈家出现,她就暗暗的欣赏并喜欢他,所以那一次陈玩对他做出那种事,她实在是很愤怒,这次才会突然这么给周钦时发去那种视频。   但她没想到周钦时竟这个点还找来了酒吧,而且她看他现在面对陈玩的神色,皱着眉,虽然不耐但却没有厌恶,反而是……有些烦躁,无奈,但又好像还潜藏着一丝温柔和小心,刘雅旋从没见过他对谁露出过这种复杂至极的神色,在学校里,他对谁都一样,一样的疏离淡漠,即使是岑桑,她也没见他用这种表情面对过她。   所以刘雅旋当时就有些怔愣住了,几乎是不敢相信,他原来并不是对所有人都一样的,是了,她也才想起那次被陈玩侮辱后,他坚持着走到陈玩身边的样子,她那会儿以为是深切的恨,但现在想想,这恐怕是不同于恨的某种更深的东西了。   刘雅旋就看着周钦时把人带走,结果第二日一大早就爆出了陈玩那件事,当时她几乎以为那男人就是周钦时,但陈玩却说她被下了药什么也不知道。   而刘雅旋心里想着既然没有确切的证据,那也就不能认为是周钦时,她其实是因为她自己暗地里不希望是他,所以她分析着告诉自己,周钦时应该不会对陈玩做下药强人这种下三滥的事。   应该是陈玩倒霉,被其他人给钻了空子。   但在她心里,其实隐隐一直有另一种猜测。   后来没过多久陈玩好像因这件事就出了国,整整六年没回来过一次,前不久刚回国,给她打电话却是要周钦时的联系方式。   陈家的事,刘雅旋是了解一些的,陈玩回国必定会觉得家里翻了个天,但一想到当年的事,刘雅旋就不自主的认为,周钦时绝不可能就这么简简单单的和陈玩划清界限,所以她才会在电话里那么回答。   而现在,这不就应验了。   当年那人果然就是周钦时,而他告诉了陈玩,陈玩现在就来找她问当年的事了。   这么说来,他们两人现在果真应该是纠缠不休了。   陈玩了解到事实真相后,正想说什么,就接到了一个电话,看着屏幕上跳动的三个字,陈玩等电话响了很久才接起来。   电话里一个熟悉的男声,话语简短,“在哪?”   陈玩有点没好气,“咖啡馆。”   电话那头突然有了点笑,“我以为你会骗我,看来这次没有,你跟刘小姐应该谈好了?”   “你怎么知道我谈好了,我可还没有……!周钦时,你打电话来干什么?”陈玩搅动着咖啡,她现在已经一点也不惊讶周钦时随时了解她的一举一动了,只是听着他这么说,她还是有点不满就是了,便一时忘了自己对面还有个同样在关注着她现在一举一动的女人。   “你往外看看,现在出来,我等你两分钟。”   “……你什么意思?”陈玩往外看了一眼,才发现窗外街边停着一辆熟悉的黑色豪车,陈玩现在自从经过那晚周钦时逼迫她之后,她已经把周钦时惯常开的两辆车眼熟的不能再熟,至少以后再看见他的车,她能有个心理准备,而不是像那天傍晚,突然发现这人坐在她屋里,差点吓她一跳。   陈玩正在不爽,电话那头又传来男声,不紧不慢的,但说的话却是一种不能拒绝的催促,“还有一分钟。”   陈玩愤愤,但一想到自己“签了卖身契”在周钦时手里,她还是有些不甘不愿的扔下勺子,然后只对刘雅旋说了句,“我先走了。”   她可不会对这女人说谢谢,这人当初原来竟是这样对她的,简直枉她当年把她当做好姐妹。   刘雅旋自陈玩接到电话后,就一直饶有兴趣的观察着她,她也看见了陈玩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来电,也见着了陈玩一脸不耐愤懑但同时又不得不妥协的样子。   她看着陈玩走出咖啡馆大门,到了一辆黑色轿车跟前,然后只见有一只修长的手为她从里打开车门,接着刘雅旋就见陈玩好像踌躇了很久,才很不乐意的坐进去,紧跟着很快,车子就关上车门,消失在车流中。   刘雅旋想,这还真是风水轮流转,现在陈玩反过来受周钦时挟制了,陈玩当年恐怕是怎么也想不到的吧?   想到刚才陈玩与电话那头人的对话,她就知道,周钦时不会这么简单的放过陈玩,亦或是……不是放过,而是放手。   刘雅旋抚摸着自己微微隆起的腹部,她现在已为人妇,孩子也三个月了,对周钦时也没了之前那些心思。   先前她没嫁人时,陈玩又不在国内,她其实还是稍想过的,她眼看着周钦时接手陈家后,没过几年就把集团做到了现在这程度,她偶尔看着他在商场上与那些老一辈游刃有余的交涉,想着这人应该真是个天之骄子了。   所以即使现在她没了这些心思,但她还是不太想告诉陈玩……她那些恐怕就是事实的隐秘猜测。   作者有话要说:  六年前那一晚快交代得差不多了,周哥哥下章要开始光明正大,名正言顺的吃豆腐了…… 第58章 想吻   陈玩坐上车后, 她有些没好气,这人还真当她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了?   周钦时见她坐在一旁, 目不斜视,故意离他有些远,他语气有些淡的随意道, “聊了些什么?现在是不是都想明白了?”   陈玩现在确实差不多都搞清楚了当年发生的事,刚才刘雅旋还告诉了她,当初汪宝澜是怎么一大早就出现在她酒店房间,然后幸灾乐祸的给她拍视频传到朋友圈了。   刘雅旋也是在陈玩出国后投靠汪宝澜的一段时间里, 常听汪宝澜嘲笑般说起这件事才知道。   那晚, 汪宝澜有个小姐妹跟男朋友去酒店开房,无意间碰见一个带着口罩的高大男人扶陈玩去了一间套房,她当时就给汪宝澜拨了电话过去, 结果汪宝澜那时却没接到, 那小姐妹忙着跟男朋友温存, 也就没再夺命轰炸。   等那小姐妹想起来再打时,已是第二天一早,不过这一次通知到了汪宝澜,然后汪宝澜就这么不知使了什么办法进得了陈玩的酒店房间,然后在陈玩朦朦胧胧刚醒来时, 对着她衣衫不整抱着被子睡眼惺忪的样子拍视频发了朋友圈, 当然连带着把一床的狼藉也拍了进去,更没漏下陈玩脖子锁骨上清晰的痕迹,以及陈玩被询问时一脸懵逼, 之后又很有些慌乱的表情。   就这样,圈子里不少人都知道了陈家大小姐,被人给稀里糊涂睡了的事,虽然后来陈厚山用了很大劲才平息了这事,但这对陈玩的打击依然不小,她其实倒不是太在乎面子,她在乎的是当年那混蛋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起初几年,她愤恨,委屈,但到后来,这种感觉渐渐淡了些,这么多年她逼着自己接受现实,但一直以来她只有一点不能接受,那就是当年那人如果是个超级猥琐男,那她真的是接受不能,不过现在知道事实完全不是这样,陈玩也算稍微能平衡一点了。   在找刘雅旋之前,她也查看了周钦时说的报道,当年有两个人被抓,这两人是迷.奸惯犯,他们不仅去酒吧那种地方挑女人下手,还会在晚上找机会迷.奸那些独自走夜路回家的女孩。   而且据说两人中,有一个以前职业是制药的,他们用来作案的就是那人专门花心血研究出来的一种迷.奸药,这种药分三个阶段,一开始,受害者几乎会完全丧失意识,任他们予取予求,等过一段时间,到了第二阶段,受害者又会在药力作用下变得兴奋无比,什么都不管不顾,只知道主动对他们求欢,情况可能只比瘾君子发病时好些。   而到了明日一早醒来,受害者的大脑会出现记忆缺失,一般都记不得中了这药之后发生的事,所以他们二人才能这么肆无忌惮,因为那些受害者们都提供不出加害者具体的其他信息,这两人才会这么一直逍遥法外。   不过后来,总算还是被抓住了,所以周钦时的意思是……当年他是从这两人手中将她截下的?   陈玩看新闻里那两个一胖一矮的猥琐变态男人,又想到他们做的事,简直想呕吐。   这样看来,睡周钦时或者被他睡跟被这两人强,那简直可以说是一个天一个地了。   陈玩心里怨气就又少了些,但她有时想到,当年应该是周钦时把酒店那时间段的相关监控给想办法处理了,才让她什么也查不到,而且还这么多年以来一声不吭,陈玩的怨气就不自主又回来了些。   陈玩在车里质问周钦时,是不是怕被陈厚山知道了会把他赶出陈家,周钦时靠着椅背,只轻扯嘴角笑了笑,“你不觉得陈伯父要是真知晓了整个事情原委,恐怕是会马上就逼着你嫁给我才对……?”   陈玩想到他的录音,还有那个保镖作证,她又焉了,也是,如果真让陈厚山知道了事实真相,陈玩想,陈厚山那时可能真会无论如何都把她给压上婚堂,而不是在她哭闹的拒绝上,同意送她出国了。   这么被周钦时一堵,陈玩知道她根本说不过他,一直以来跟这人说话,她好像从来就没占到过什么便宜。   陈玩便也不再自讨没趣,她觉得周钦时最近有些奇怪,他好像真的特别遵守十五日之约,这几天都很规矩,没有对她像之前那样动手动脚,但他却会偶尔让人接她到他办公室去,但也不干什么,就只是让她在那里呆着,而且不能靠近他,然后就把她这么晾着,他继续办公。   就好像今日,他突然在咖啡馆接了她,从地下停车场通过直达电梯直接将她带到了总裁办,然后就不管她了。   陈玩不知他想干什么,但她可不想一个人面对他,而且这屋子也跟这人一样简洁,陈玩在这里无所事事的也很无聊。   不过她也知道这人现在不会让她离开,因为即使她走了,只要周钦时想,他总能找到办法让她自己乖乖回来,现在陈郁和陈厚山都被他拿捏在手里,陈郁最近的治疗好像也有了些起效,陈玩心里石头又落下一些,应付起周钦时她也就更有耐心了。   周钦时在办公桌前专注的翻阅文件,结果没过多久,他就被身侧传来的气息给扰乱了心神,周钦时抬手按了按眉心,静默了好一会儿,终于还是将文件合上,然后微转动座椅,就侧身面向在他前侧方背对着他,现在正在书架旁踮脚拿书的女人。   陈玩最近都在看一些养生的频道和书籍,每日里有时间就学着给陈郁做这做那,从现在开始给他进行保养,盼着他早日痊愈,刚才她一个人无聊,就踱步到了宽大的书架前,结果没想在这里还能见到养生的书籍,还真是意料不到,陈玩便一时只顾着看书,忘了坐在书架前的男人,渐渐就无知无觉靠近了去。   周钦时看着离他很近的纤瘦背影,他就这么看了一会儿,终于还是伸手将人给往后拉坐到了他腿上,陈玩一下被人突然袭击,她惊呼一声,手里还捧着本书,差点就抖了出去。   陈玩惊魂未定的转头向右看去,只见一张近在咫尺的俊颜,她才反应过来刚是发生了什么事,陈玩一瞬就想起身,结果刚有了一点动作就又被人给拉了回去,随即腰间很快就扣来一只大手,然后亲密的搂住了她。   周钦时抽走陈玩手里的书,他看了眼,像是随意念了句,“四季养生大全?”   他像是也有些不可置信,“这里怎么会有这种书?”   说完就给随意的扔在了桌上,陈玩扒拉着周钦时扣在她腰间的手,为了下去,而不自主在他身上挣动,“周钦时,你放开,你突然这是搞什么?!”   周钦时在陈玩动作中,眸色渐渐深了些,他盯着她,突然就又凑近了一点,看着像是要开口说什么,结果陈玩见了,条件反射的就抬手捂住他的嘴,有些气急败坏的,“你闭嘴!”   陈玩刚看他神色,她总有一种他又要说出那句话的感觉,那句“陈玩,我想吻你……”   一想到这句话,陈玩就会不自主回忆起自己那晚鬼迷心窍呆愣着任他吻的情形,这是她陈玩犯的错误,一个不小的错误。   周钦时看她这表情,他拿开她的手,就这么捏着,“怎么,你知道我想说什么?”   陈玩白了他一眼,“总之不会是好话。”   周钦时听她这样说,他也故意更凑近她耳边,好像有些不悦,声音低沉磁性的响在她耳边,像是刻意,“我说想吻你,就不是好话?”   “你……!周钦时你……你不是答应给我半个月时间?”陈玩想她刚还觉得周钦时这几天都比较规矩,结果现在她就打脸了,男人果然……都一个样。   “我是答应这半个月不动你,但不代表连这种程度的……都不行。”周钦时在陈玩耳边,慢斯条理的提醒她。   说完不等陈玩回应,男人便直接开始了行动,他竟更加凑近,一手抚过陈玩一侧脸颊,就想吻她,陈玩低着头躲,结果让人没意料的是,办公室的门突然被人给拧动,然后就听一个优雅温柔的女人声传了进来,“钦时,我就知道你肯定还在办公……室……”   女人刚开门进来,就见到前方男人低头,想亲吻他怀里女人,但女人却好像不大乐意的画面,岑桑后面的话已经完全说不下去,她像是突然就呆愣在了那里。   周钦时本是微低头凑近陈玩,已经快要亲上她的唇角,结果却突然见人来,他眼神微冷了冷,然后才缓缓松开了揽在怀中女人腰间的大手。   陈玩察觉到他放手,她一瞬就跳了下来,然后拿起包就准备离开,结果在她绕过办公桌时,身后却传来一个声音,“你先进去。”   陈玩没听,只当他没跟她说话,结果男人这次却点名道姓的开口,“陈玩。”   陈玩狠狠扭头瞪了办公桌前的男人一眼,然后只又愤愤说了句,“你……!”却还是只能不甘不愿的往休息室走去。   岑桑强自逼自己镇定下来,哪怕她心里已经惊涛骇浪,翻江倒海,但她的家世和教养,以及她的尊严不允许她露出一点怪异的情绪,而且她知道,周钦时其实一直只是把她当做朋友而已,他从没对她有过出于朋友的表示,更不会有刚才对那女人的行动……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太累了,更着更着睡着了……我也是没想到_(:з)∠)_   今天还有一更 第59章 蓄谋纠缠   岑桑想到刚才看见他俯身, 看着竟像是想吻那女人的神色以及他们之间的亲密动作,她就不自主捏紧拳, 指甲都几乎陷进了肉里。   岑桑走到周钦时办公桌前,神色自若的笑着开口,“钦时, 你跟陈小姐这是?”   周钦时看了眼休息室,想到某人气急败坏的样子,他不自主微勾唇,眼神深了些, 才淡淡道, “我们只是……有很多账没算清。”   岑桑手放松了些,她又接着道,“你这样说……恐怕陈小姐会不高兴的。”   周钦时还没回应, 陈玩已经不爽了, 她突然从休息室里走出, 然后面色不善的睨了周钦时一眼,就直接开门走了出去,也是,他们既然是明明白白的债权关系,反正她之后……被他睡三个月, 她也就不欠他什么了, 她还干嘛这么听话?   要不是考虑到陈郁和陈厚山,她才不会忍耐这么多。   周钦时这次没再叫住陈玩,只是看着她的背影好像有些无奈, 等陈玩走后,他才又对着岑桑直接问道,“你这么突然来找我是有什么事?”   陈玩经过岑桑身边,她看着陈玩从她面前走过,手又不着痕迹重新捏紧,才很快收回目光,等陈玩完全走出门,岑桑见周钦时转了话头,她也才顺着道,“傅家的宴会,你应该也收到邀请了?”   周钦时眸色微动,他淡淡应了,“嗯。”   “那你这次的女伴是陈小姐咯?”岑桑又笑着开口。   周钦时放在桌面的手指轻敲了敲,似是不需要思考,“我不会带她去。”   岑桑走出冀星集团大厦,坐上车她才终于放松了些手心,林助在副驾驶座上回头看她,突然见她手心里出现的红色印子,她立即惊呼,“岑总,您……您这是怎么了?”   岑桑看她一眼,又微低头看了眼自己留下深深指甲印还有些发红的手心,她总算是摇了摇头,然后非常冷静的说了句,“没事。”   接着就靠在椅背上,一副疲惫的样子。   但林助了解她,她家岑总这怎么看着像是……像是受了不小打击的样子。   岑桑靠在椅背上,脑子里不自主就会回想起刚才那一幕,那一幕陈玩坐在周钦时腿上,而周钦时紧抱着她,低头单手抚过她一侧脸想吻她,而陈玩似是抵触的一幕。   岑桑不愿让自己回想,但她就是控制不住,她从没见过周钦时这种表情,这种……好像很缱绻又带着某种欲求的表情,她也从没见过他对哪个女人这样过,这样的亲密,而现在她见到了,竟又是陈玩……?!   岑桑又不自主想到一些过往,陈玩,陈玩,周钦时难道真就对陈玩……   但她又想到周钦时刚说的话,说他们只是有账没算清,而且又想到他把陈玩赶出陈家,还有这次傅家宴会他也不带她去,而且看陈玩的样子,她应该也是不乐意的,那这是不是可以说明,周钦时对陈玩应该也没这么认真,恐怕只是对当年陈玩对他做的那些事的报复?   亦或是只是暂时代表他对她的身体感兴趣而已?   但岑桑又想到之前他在冷金荣手里救了陈玩,而且还为她打压集丰集团和汪家……   岑桑有点不明白他对陈玩到底是什么意思,也或许是她不肯相信她潜意识里有的另一个回答。   不过岑桑很快又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周钦时既然没对外公布消息,那也应该没把陈玩接回雅山了?   想到这里,她又对前面的林助吩咐道,“你去查查陈玩有没有被周总接回雅山?”   岑桑想,只要周钦时没把陈玩接回雅山,而且又不带她去傅家晚宴,再听他刚才意思,应该对陈玩更大可能也只是玩弄……?   毕竟他们这么多年以来,总体来说关系是水火不容……   周钦时在岑桑走后不久,端了杯红酒站在落地窗前,杨泽在他身边,周钦时抿了口酒开口淡淡道,“傅家,那些董事……他们的资料准备得怎么样了?”   杨泽翻了翻ipad,简短回道,“大部分国内股东的资料都准备得差不多了,现在只有李总、吴总、罗总、还有何总这几人的有些麻烦,还需要时间。”   “嗯。”   周钦时应了后,杨泽看他有些若有所思的样子,没再多说,转身便离开了办公室。   周钦时突然转头看了眼桌面上放着的女人照片,傅家……终于是要去见见了。   桌上的照片裱在实木的相框里,上面是一个巧笑倩兮的中年女人,女人长相清丽,但笑容看起来又好像还透着些妩媚,她似是在注视着谁,目光里都是温柔,但却总让人感觉还隐着淡淡的悲伤。   陈郁的腿按医嘱说平日里要多活动,陈玩便每天傍晚用过晚饭都会陪他在四周散散步。   这几日她带着陈郁转到了鹿森小区附近,结果陈玩没想却遇见了一个“熟人”。   陈玩有陈郁在身边时她一直没采取行动,只这么不动声色的观察,就这么过了两日后的一个下午,陈玩一个人又闲逛到了鹿森小区门外,然后正巧见那“熟人”开着一辆保时捷911从小区地下车库入口开出来,想必是要出去,她马上拦到了车身前面,有些皮笑肉不笑的盯着车里的年轻男人。   男人乍一见陈玩,他看了好几眼才确认是她,便连着按喇叭,想逼她让开,陈玩朝车里的人勾勾手指头,示意他下车。   男人见她行动,面上神色难看又好像还有些紧张,他不下车,陈玩也就怎么都不让开,人来人往的看着,男人面上挂不住,最终还是下车走到陈玩面前想把她拉到一边,陈玩避开他的手,男人尴尬的顿了一下,然后陈玩就把他逼到了大门一角。   陈玩看着眼前这个长相还挺不错的男人,她总算先开口了,“这里你有房?”   男人不知她什么意思,但还是回答了,“嗯。”   陈玩又笑了笑,“可以啊,林宥,这么两年就在邯城这种新区买房开豪车了……”   林宥听她这么讽刺,他面上神色有些不自然,只一如当年般斯文的说了句,“我这不算什么。”   陈玩也不想跟这人扯太多,她只是觉得有些奇怪而已,这人当年同在美国留学时可是一副穷酸样。   而且陈玩那会儿虽然只是利用他,但或多或少还是知道这人的家世,他家虽说不上是全家举债的将他给送到美国,但也可以说得上是毫无存余。   而陈玩两年前之所以会选上他,也就是看上了他这点,当然还有一些其他原因,也就是这人外表和性格跟周钦时在某些方面,其实有那么一点点相似。   不,陈玩现在觉得是一点也不像了,陈玩看面前男人有些不敢看她的样子,知道这人现在是怕她问罪,当年放她鸽子……也可以说是“甩”了她的罪。   如果是周钦时,他哪里会怕她问罪,他现在逼迫她还厉害得很,而且周钦时的样貌和气势,实话实说,以前这人差一点,现在好像就差的更远得多了。   陈玩当初也是在她们学校的留学生里,寻了很久才找到这么一个跟周钦时相似地方相对来说还算挺多的人。   这人在学校里,成绩拔尖,脸蛋优越,家世也很符合陈玩要求,所以陈玩那时故意接近这男人,像她之前几年接近其他跟周钦时背景相差不多,同时学业又很优秀的学生,陈玩故意利用他们传出绯闻,因为她来美国不久后,就发现原来陈厚山派了人在她身边监视她。   陈玩知道后就忍不住想作妖,她当初之所以会出国,就是因为出了酒店那档子事,颜面扫地之后没多久,陈厚山还逼着她跟周钦时订婚,她才会死也不从,吵嚷着要出国“学习”,要洗心革面,陈厚山没办法,最后只得把她给送出了国。   而出国没多久,陈玩就发现,陈厚山竟找人关注她的一举一动,她为了打击报复也为了得到陈厚山更多的注意,便故意找那种跟周钦时背景和性格都有些相像的男学生,故意装作跟他们谈恋爱。   陈玩知道这些消息,只要陈厚山知道,周钦时也一定会知道,她陈玩就是想告诉周钦时和陈厚山,她不介意家世背景不好的男人,其他跟周钦时情况差不多的男人,她都可以接受,但她就是唯独不能接受周钦时,陈玩就是用这种方法故意折辱周钦时,同时也让陈厚山不得安宁。   果然,陈玩后来每一任“男朋友”都谈不长久,也或者说根本没开始就夭折了,每次他们都会找各种理由离开她,但明明之前,她只要向他们笑一下或者就那么看一眼,这些人都会上赶着主动来找她。   陈玩后来逼问了一个,才知道是有一个大叔对他们各种威逼利诱,才让他们不得不离开她,而这个大叔,陈玩是认识的,是陈厚山的一个保镖。   就这么跟陈厚山搞了两年拉锯战,陈玩也有些厌倦,她也就消停了两年,结果到出国的第五年,因为她一直以来换了邮箱,电话,不主动联系家里,陈厚山便也就同样没主动联系过她。   陈玩赌气,又开始故技重施,这一次,她挑了个比之前她利用的人条件各方面要更不错一点的,也就是林宥。   而且在假象营造方面也更为逼真,陈玩更是用自己的钱在外面买了套房,对外准备做两人的“爱巢”,搬进去的时间都跟林宥商量好了。   结果没想,就在要搬进去的前一天,林宥这人每日一次的固定电话没了,第二天更是见不到人,而之后,这人更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陈玩后来去林宥学院,才知他那几天刚毕业,结果一毕业就这么甩了她,消失了?!   陈玩简直懵逼了,她美丽动人的陈大小姐,居然被这人给甩了?   而且还是这么个毫不留情的甩法??   陈玩虽也是利用这人,对他没任何感觉,他也从没占到她什么便宜,但陈玩还是很郁闷!   她能看上他,即使是因为利用,但那会儿她还是给他用了不少钱,这人那不是典型的过河拆桥?   陈玩回忆结束,她想既然现在给她遇上了,那她怎么也得讨个说法不是。   陈玩掰掰手腕,语气不善的总算又开口,“说吧,当初为什么会突然给我来个人间蒸发??你待会儿要说不清楚,那没关系,我的拳头……应该最后也能让你说清楚。”   林宥看她有些凶狠的表情和动作,他不着痕迹吞咽了一下口水,陈玩的战斗力他还是知道的,林宥犹豫了一分钟,还是决定不冒被这女人打残的风险来瞒她。   何况当年也确实是他对不起她,而且那人只警告让他不能再出现在这女人身边,而他现在跟陈玩早就没了关系,现在只是说出当年的事,想来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林宥便退开一步,对陈玩道,“陈玩,当年是我……对不住你,没遵照约定,但我当时也是迫不得已……”   “喔?迫不得已?那你就好好给我解释一下你当年的迫不得已……!”陈玩笑了笑,等着看这人会说出朵什么花来。   林宥却突然有些犹豫的问她,“陈玩,你当初……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陈玩狐疑开口,“你这是什么意思?”   林宥又接着道,“当初在我们要遵照约定搬家的前一天,有个男人突然来找到我,然后……我当年才会……这么对你。”   “……什么?”   林宥接着往下说,陈玩才得知了一个几乎完全出乎她意料的消息,原来两年前,林宥口中那个扰她“好事”的男人竟就是周钦时?!   林宥告诉她,在那一天,有一个黑衣保镖把他请到了一幢洋房的大厅,那里等着一个年轻男人。   男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双腿交叠,气质出众,林宥一到,那人随意打量了他几眼,然后不知想到什么微勾了唇,才把一份文件轻描淡写的扔到了林宥面前,林宥看了一眼,发现是他一直以来梦寐以求,准备毕业后想办法进入的国内某知名人工智能公司,不只如此,这人还给了他一张支票,而条件……就是让他离开陈玩,并且要以那样的方式,而且以后都不能再出现在陈玩面前。   林宥当时觉得有些奇怪,这人难道会是陈玩的男人?   但看他听他提到陈玩,又好像反应冷淡,没点正常男人吃醋的样子,林宥又觉得自己应该是猜错了,后来他便想,会不会是这人跟陈玩有什么过节,所以现在他才会这样来对付她一个女人。   要知道他和陈玩的约定,应该是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的,那这人应该也是真的认为他是陈玩“看上的男人”,是她真正的即将同居的男朋友,才会这样让他离开来打击陈玩。   男人看林宥犹豫,后来还不咸不淡的提了下他回国后在人工智能界的前途问题,林宥见这人对自己几乎了如指掌,他想去的公司,他的野心,这人都知道,林宥这才觉得有些可怕,所以最后还是答应了那个男人的条件。   林宥一直以来都知道这男人绝不简单,但他一直查不到什么,后来还是因为这人安排,他进入了他想去的人工智能公司,他才知道,这人竟就是邯城冀星集团的总裁,他集团旗下的人工智能软件应用公司,也是一直以来饱受赞誉的人工智能界的新秀公司。   林宥当初只知道他姓周,因为他身边的保镖都叫他周总。   陈玩听了林宥的话后,等林宥有些小心翼翼的离开,她还有些不可置信的陷入了深思。   两年前竟然会是周钦时……?而且还是他亲自来美国把林宥给从她身边逼走的……   陈玩当初本一直以为也是陈厚山,但她回国后了解到陈厚山差不多两年前就已经不能理事了,而且陈家那时也已落入周钦时手中,她便一直以为,就是林宥这人“甩了”她而已,结果现在突然发现,竟在两年前就是周钦时悄无声息耍的手段?   那他当初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是因为他觉得她故意这样来侮辱他,所以他便也就像陈厚山那样把那些人从她身边清理干净就算回应她?   但他有必要亲自到美国来动手?   而且,不管怎样,这都说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周钦时不是自她回国后才盯上她的,而是……在两年前……不,很可能是更早的某个时候……他就在盯着她了……   陈玩回想起这人当初一声不响的给她往美国汇了两年钱,而从她回国开始他就使手段让她签了协议,受他胁迫,再之后到现在他对她做的这一连串事情……   周钦时一开始搅她工作,陈玩觉得他是想报复她,后来他让她以身抵债,她觉得他是想换着法子侮辱她。   这之后,这人又从冷金荣手里救了她,告诉她只是不想让自己想得到的东西被别人染指,陈玩也觉得只能这样解释,就是他不说,陈玩也觉得,她很可能自己也会这样想。   但后来这人在她最绝望时,却又突然以一种全新的姿态站到了她身后,让她的世界没坠入更深的黑暗,这之后,他又突然很温柔的亲吻了她,然后就是现在,他逼迫她做他三个月的女人,明明白白的告诉她,他想要她,想要她这个人……   陈玩突然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心里甚至是隐隐生出了一丝之前被她刻意忽略的某种猜测。   周钦时难道真的是……喜欢她?   陈玩这个念头一冒上来,她自己也觉得很有些荒谬,但现在要说周钦时只是为了报复她,她自己也觉得应该不是这样,就如他所说,他要是想报复她,应该有很多种能让她难受的方式。   当初陈郁被绑架,在她抓着他的衣角求他帮忙时,他完全可以将她最后的希望毫不留情的碾碎,这可是千载难逢可以狠狠报复她的机会,但他没有,反而还……还不遗余力的帮了她。   所以陈玩真有些不明白周钦时对她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但她却总有种感觉,一种周钦时好像从很久以前就潜心织了一张大网,而自她回国后,这网……只是开始一步步的收拢了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福利不会少的,毕竟女主现在已经在他的掌控之下了,这么近了一大步,他哪里耐得住   后面正大光明各种亲近女主的情况还是挺多的,各种2.0 3.0也还是……挺多的   这章可以算小小的点下题,现在要好好透露男主的秘密了 第60章 强吻3.0   现在的她已经落在这网里, 她觉得自己好像是想逃也逃不掉了……?   陈玩这么胡思乱想一会儿,她感觉自己好像想明白了些什么, 但又好像什么都没搞明白。   大脑里纷纷扰扰,弄得她不得安宁,陈玩索性又压下了那点思绪, 反正不管周钦时到底是想怎样,只有三个月时间,等时间一过,她也就不欠他什么了, 等到了那时, 想必又会是另一副光景。   之后这两日,陈玩都没再见到周钦时,他应该又开始忙的没空搭理她, 陈玩也就乐的不用面对他, 现在只要一见到周钦时, 陈玩不自主就会想到越来越近的日子,也就是——协议正式开始,她即将要被睡的日子。   陈玩总有种自己跟古时等着被皇帝临幸的女人一样,不过她却没那些女人们期待的心情,反而……反而是有种数着日子上刑场的错觉……   陈玩一直在自我心理建设, 不过是跟个男人睡三个月而已, 但其实自从六年前那一晚之后,她因为阴影再加上那几年一直跟陈厚山搞拉锯战,根本就没交过正式的男朋友, 她在这方面真可以说得上是毫无经验。   这突然让她乖乖被一个男人睡,虽然也是她自己答应了的,而且这男人也算优质,但一想到是周钦时要睡她,陈玩还是感觉很有些别扭。   她跟周钦时的关系现在是越来越复杂,几乎是有些纠缠不清了,她很有点担心以后会不会更加扯不断理还乱……   这几日,周钦时没找她,结果姚秦和陆林谦却都联系了她,姚秦居然打电话来问她或许有没有什么困难,透露他可以借钱给她。   陈玩听他意思,他好像是知道了之前,陈郁在黄岩古镇被绑架她找人拿钱赎人的事,他自然也就认为她肯定欠了周钦时的钱。   陈玩没想到他会这样打电话给她,问她需不需要帮忙,她心里有些暖,这姚秦表面上看起来好像很有些冷酷痞气,但他好像有时还挺古道热肠的。   陈玩有时也控制不住想,姚秦是不是对她有某方面的意思,但她不愿再把其他关系复杂化,便也就什么都不想的拒绝了他。   跟周钦时的协议,有陈厚山跟陈郁在,她是逃不掉的,而且这一次她也是自己答应的,到了现在这节骨眼上,陈玩也不想再节外生枝,惹得周钦时又找她麻烦。   姚秦听了她的拒绝,他在电话里沉默了有些时候,才又接着告诉她,有不能解决的事都可以找他,陈玩答应了一句,也很真诚的感谢了他一番才挂断电话。   而陆林谦打电话来却是让她帮忙的,原来是过两日有个宴会,陆林谦之前虽已跟汪宝澜讲清楚了,但汪宝澜还是缠着陆夫人想让陆林谦带她去,所以陆林谦才会又这么突然的来找她这个同盟。   陆夫人的病现在虽已是大好了,她也知道自己儿子的意思,但是碍于世家关系,如果陆林谦确实没有心仪的女孩子,陆夫人还是希望他能考虑考虑汪宝澜,所以陆夫人的意思是,如果陆林谦真的会带一个其他女孩子去宴会,那她才不会再劝他带汪宝澜去了。   陈玩听了,这才想起她最近因为跟周钦时协议的关系,已经很久没见到汪宝澜,那也就是,很久没让她难受了……   而且陆林谦既然来找她,就是真的需要她帮忙,之前陆林谦被她拉到莲峰镇,做司机受了一回苦,这次,陈玩当然没有不帮的道理,不过陈玩还是稍微有那么一点犹豫,因为在宴会上如果碰到周钦时,这……好像不太好?   不过陈玩想到周钦时如果要去,他现在又没找她,那必定就是跟岑大小姐一块儿去了,既然这样,难道就允许他州官放火,不许她百姓点灯了?   而且她跟周钦时也就如他所说,明明白白的债权关系而已,又不是真男女朋友,那她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陈玩这么一想,连是哪家的,是什么宴会都没问清楚,也就爽快答应了,反正陆林谦都会安排妥当的。   陆林谦放下电话,陆夫人在一旁忍不住打趣自家儿子,“原来我家这么优秀的孩子,有一天追女孩子还需要扯谎了……”   陆林谦只有些无奈的笑了笑,“妈……”   陆夫人只能忍俊不禁,“好好好,妈不开玩笑了……”   两日后,陈玩在下午三点时就被陆林谦派来的人给拉到了一个高级会所,给她做了个全套护理,然后又是精心的化妆打扮。   陆林谦给陈玩置办的,是一套最新款高定的香奈儿淡蓝色吊带真丝晚礼服,还搭了个披肩,而脚上是配套的水晶高跟鞋,鞋面上还镶了几颗晶莹剔透的水钻。   这一身衬得陈玩本就白皙的肌肤更白的像是要发光,配上她垂在胸前的深棕色卷发,复古性感大红唇,这么一看,十分的惊艳亮眼。   陈玩收拾好已是下午五点,陆林谦在会所外接她,刚见到人的一瞬间,陆林谦整个人都微愣了一下,陈玩打趣他,开玩笑问自己现在是不是真美死了?   陆林谦只绅士的将她牵上车,然后温柔的笑了,“嗯,很美,让我都不想带你去了。”   陈玩听他这语气好像不是在开玩笑,她突然就有些不自在,只又故意讪讪说笑,“这么说来,陆公子今晚要带我去的地方,美人肯定不少了,我一去应该就被淹没了……”   陆林谦只但笑不语,两人坐在后座,车子开了一段路程后,很快就驶进一个郊区,接着好像又是准备进山,而在山脚下时,就有两个一身黑衣的保镖在前方等着。   陈玩见陆林谦递了个请柬过去,其中一人看了几眼,才恭敬有礼的放了行。   陈玩一直到进了山,才知今晚来的是什么宴会了,竟会是邯城傅家的?!   傅家虽在几十年前就已移居海外,只近几年才听说又回归了邯城,但这NO.1的名头在邯城却是一直以来都无可撼动。   家族传承到现在已是第五代,但这第五代继承人在十几年前就英年早逝,而到现在一直让大家都有些奇怪的是,傅家一直没宣布新的继承人。   陆林谦与陈玩在山路上绕了好几圈,才总算隐约看见了似是倚墙而建的新中式建筑。   依山势,建筑大部分挑空,四周叠翠环绕,淡淡雾气氤氲,耳中偶听得远处似有深远钟声,倒显得这地方愈加空灵岑寂。   陈玩与陆林谦下车之后,被引到一个古朴微挑空的青砖平台上,在平台侧方高出两米多的地方也是一个平台,边上是石材雕花复古栏杆,陈玩与陆林谦被人引着往前走,前方不远处有台阶折上二层平台。   陈玩今天穿的裙子比较长,而且现在已经是晚上六点,虽有灯光,但她还是需要时不时低头注意脚下,便全没发现在二层平台边上,站了个打着温莎结的年轻男人,男人注视着下方打扮精致的女人,他手里拿了杯红酒,微微摇晃着,视线一直落在女人身上,等注意到她身侧扶着她的手以及那手的主人,男人渐渐才停止了手上动作,只捏着酒杯,这么在将全黑的夜色下安静的看着。   陈玩总算走上了二层平台,一到楼上,放眼看去,平台十分宽阔,地面铺砖间隔铺贴着大块的古文拼花,而广场正前方是一栋中式古建,十二开间,间间门洞大开,内里灯火通明,也有一些人拿着酒杯站在里面,不过更多的人,现在还是呆在室外。   虽说有主人家招待,但毕竟还没到时间,而且最重要的是——那位还没出现,也就是傅老爷子,傅大少爷早逝后,又重新成为现在傅家家主的傅老爷子。   陈玩与陆林谦走上平台,就有一个女人领着侍应走上前来,陈玩看面前女人,鹅蛋脸,容貌美丽,气质端庄,保养得宜,一身旗袍式礼服,身材婀娜有致。   这位陈玩虽没见过,但她也知道应该就是傅家的二少奶奶,也就是现在傅家二爷的夫人,也是除了傅家以外的四大家族,王家的大小姐。   二夫人与陆林谦客气了一番,又礼貌性的夸赞了陈玩几句,才吩咐侍应招待,然后又微笑着去迎接下一位客人。   陈玩与陆林谦各自拿了一杯酒,才往平台边方向走了几步。   陈玩站在平台靠边处,视线扫视一番,突然就与前方不远处一个侧身站着的男人视线对上了。   男人背身靠在栏杆上,头微侧向她方向,一手自然插兜,一手端了杯红酒,微仰头抿着,就这么斜睨着她,视线在她与陆林谦身上扫视一圈最后又全落在她一个人身上,陈玩被男人的视线盯得浑身不自在,周钦时……周钦时果然在这里,也是,傅家的宴会,他怎会不来?   陈玩虽不甚自在,但她也没退缩,直直的回视过去,她才不会怕……   陈玩刚这么想,却没料前方男人,透过人群微拿下酒杯后,突然好像是对着她微勾了唇,嘴角虽只是起了个很浅的弧度,但陈玩没来由的却心里一咯噔,然后“咚咚”就敲起了小鼓,她看周钦时这笑,他虽是笑了,但她在他的眼里却没见到笑意,陈玩突然想起,之前他们对峙,每次他这样笑,好像都是要对付她……   陈玩不自主狠瞪了回去,然后她也才注意到了他身侧站着的女人,岑桑。   这么一眼,陈玩底气突然就回来了,她有什么好不自在的,这人又有什么资格管她。   这么一想,她也就收回视线,然后就转头跟陆林谦聊天去了。   结果没过多久,陈玩却突然感觉有股逼人的气息来到了她面前,她转过身来,发现周钦时竟领着几人来到了她面前……   不,确切的说,应该是陆林谦面前,然后陈玩就见他一眼也没看她的跟陆林谦打了个招呼。   陈玩听两人客套,这才知道,他们竟还有点生意上的往来?也或者是竞争关系?   但现在表面看来两人还算是融洽的在聊天,陈玩听岑桑不时也在说话,她知道他们都是各自集团的核心人物,所以她也就百无聊赖的喝了口酒,只是也不看周钦时一眼。   陈玩有心事,喝得便比较急,她不注意呛了一下,咳嗽了一声,陆林谦听了,立即停下谈话温柔的轻拍她的背,然后握住她一只手腕,些微着急的样子,“陈玩,你怎么样?”   陈玩摆摆手,一只手捂住胸口,表示自己没事,只是还是在咳嗽,陆林谦刚放了手,结果却又听另一个声音响在陈玩耳边,“陈小姐,这酒……想来应该不太适合你。”   陈玩听这慢斯条理的熟悉男声,她不用抬头都知道是谁,周钦时这人……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是表面的提醒,还是在借机讽刺她。   陈玩抬头,就见面前男人有些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或许在旁人,不了解她和周钦时两人关系的人看来,他这表情正常得很,但陈玩对这人这脾气再熟悉不过了,他果然是在讽刺她……!   陈玩不想理他,眼神扔了些眼刀过去,但周钦时却完全忽略,他竟突然自作主张的抬手召来侍应,然后给她递了杯白开水,像是对她的好意关心一般,“陈小姐,暂时喝点这个,我想应该会合适一点。”   陈玩抬头盯着面前男人,男人又朝她示意了一下,见她一直不接,他也不恼,只是嘴角却又渐渐勾了点弧度,陈玩一看,心下突然一紧,她终于还是接了。   别人可能看不出来,但周钦时知道陈玩是很不情不愿的,在接过酒杯时,周钦时的手似是不注意的碰到了陈玩手指,陈玩手一抖,差点把杯子掉下去,周钦时则反应很快的,反倒像是帮忙一样顺带着握住了她的手,才让杯子不至于这么掉下去,然后陈玩就见他好像笑了笑,“陈小姐,还请小心一点。”   陈玩这次终于是忍不住狠瞪了他一眼,刚想挣脱开他的手,面前人却很快就自己松开了,仿佛真的就只是帮个忙而已,在别人看来也真是这样,但在陆林谦和岑桑眼里却不是这么回事了。   陆林谦看了周钦时一眼,突然把陈玩往他身边带了些,然后很有礼的对周钦时刻意道了谢,“周总还真是体贴又细心,我代小玩先谢过了,周总这么体贴,想必岑小姐应该很幸福了……”   周钦时不着痕迹看了陈玩一眼,他听了陆林谦的话,眼神微冷,却只是淡淡应了,“不用谢,应该的。”   岑桑表情一瞬有些僵硬,她今晚看见陈玩跟陆林谦一起到场,而且听周钦时对陈玩疏离的称呼,其实是有些高兴的,但又看周钦时刚才举动,岑桑的心情现又差不多跌落了下去,可她面上却丝毫不显。   而这时又听周钦时对着陈玩慢斯条理的道,“陈小姐是不是不太喜欢这种场合,你看起来……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   陈玩有些皮笑肉不笑的反问了面前男人一句,“你怎么知道我有不开心……?”   陈玩瞥了周钦时一眼,又见到一旁突然出现,远远看着她和陆林谦方向的汪宝澜,她突然心思活络,更靠近陆林谦一点,然后亲昵的挽住他胳膊,笑得有些甜,“林谦哥带我来这里,我怎么会不高兴……”   陈玩如愿见汪宝澜黑着一张脸转过身,才突然反应过来又看向周钦时,结果却见他只是随意的看了一眼她挽着陆林谦的手,好像毫不在意的抿了口酒,只这么一眼,就完全收回了视线。   陈玩不自主又松开了挽住陆林谦的手。   陆林谦也见到了汪宝澜,想到陈玩刚才举动,他有些温柔的看着她微笑了笑。   人陆陆续续到来,陈玩不知何时,竟与周钦时站到了一侧,他现在就站在她身边,而在她另一边是陆林谦,他们几个现在也都站在平台的边缘处。   一阵风来,陈玩紧了紧披肩,结果突然从人群中蹿出一个小男孩儿,小孩儿好像是在与另一个孩子追逐,他跑到陈玩身边,突然就这么撞了她一下,陈玩穿着细高跟,一时没注意,微微踉跄,往后退了几步,身子眼看着就有些不稳,结果她身后却突然掌来一只手,把她给扶住了,然后一个低沉镇定的男声就响在她耳边,“没事?”   陈玩听这声音,转头看去,见到周钦时微蹙眉的脸,她一时有点发愣,周钦时有些不耐的又问了一句,“陈……小姐,没事?”   陈玩刚反应过来想站稳,结果身边人却一时没放手,她想说什么,有个人影突然就站到了她面前,然后抬手握住她手腕,想把她拉到他怀中,结果也拉不动,陈玩见陆林谦面色越来越沉,终于像是忍耐不了一样,对着现在还站在她身侧扶着她的男人说了句,“周总,这次还谢谢你……又顺手帮了小玩,不过我想你现在——可以放手了。”   周钦时抬头看了陆林谦一眼,才终于绅士的放了手,只是却没回陆林谦,而是对陈玩仿似提醒般说了句,“陈小姐,今晚你运气好像不太好,我想你可能真的……需要小心注意一点。”   说完,周钦时就转身离开,岑桑也终于神色有些僵硬的看了陈玩一眼才跟着离开。   陆林谦看了几眼周钦时的背影,他眉微不可查的蹙了,神色渐冷。   陈玩总感觉周钦时最后说的话,是在暗示她什么,她心理总有种今晚会发生什么事的不好预感,这么想着,她有些烦躁,便去了一趟洗手间。   洗手间在前方十二开间的最后一间屋子,进入屋内后,在通往洗手间的地方,有一条被橘黄灯光照着的冗长通道,通道有些狭窄,刚好够两人通行。   陈玩从洗手间里走出,结果没想,在门口快进入通道时,却撞见了一个人,是周钦时?!   陈玩自觉有些倒霉,她瞥了他一眼,然后就目不斜视的直接一个人走进通道往前走去,而在她身后,不紧不慢的跟了一人。   陈玩穿这鞋子行动快不了,但不知为何她却很有些心急,也可能是听身后愈加走近的脚步声,陈玩突然就越走越快,在她身后的男人见了,转了下腕表,有意思的笑了笑,才大步往前走近几步,突然伸手就拉住了前方看着有些着急的女人。   陈玩被人一拉,她禁不住惊呼一声,然后条件反射的就转身撞上了一个温热的胸膛,紧接着一只大手紧握住了她纤细的肩胛骨,然后就听一个男声响在她头顶,似是从胸腔里发出,有些悦耳又惑人的低沉,“跑什么,怕我吃了你?……嗯?”   陈玩被人搂着,她挣动,刻意压低了声音,“周钦时,你……你突然这是干什么,你放开……”   结果男人非但不听,反而就这么一手揽着她,一手握住她肩,就这么把她给推到了墙上,然后男人又微低头凑近她,声音越来越沉,一字一顿的质问又好像是兴师问罪,“我不是叫你把你那些风流帐都给弄干净?”   陈玩还没来得及回应,男人又松开她肩,改为抬起她下巴,又接着开口,“我还真没料到,今晚会在这里见到你,见到你挽着个男人站在我面前……见到你今晚这副样子……”   陈玩听他这么说,她不知为什么也有些生气,看着面前男人怼了回去,“我这副样子?我哪副样子?怎么,我这副样子难道有什么问题?”   男人看她红唇轻启,手下的肌肤滑若凝脂,腰身盈盈一握,全身仿佛都在散发着一种极具诱惑力的香甜与勾人气息……   周钦时眸色越来越深,他突然松开陈玩下巴,然后握住她手腕,就这么突然将人往前给拉到了他怀里,陈玩被突然这么一拉,倾身靠在了男人肩上,身子都完全落进男人怀里,周钦时凑近她耳边,声音磁性些微沙哑,“你今晚这样子,没什么问题,只是让我……有点想提前毁约。”   “你……!”陈玩听了就想离开男人怀抱,结果又被人给拉了回去。   “周钦时……你敢,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可以出尔反尔?!”   周钦时只笑了笑,没回她这句,只接着刚才的问话,“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你什么时候……才能解决干净你这些风流债?”   周钦时放开了她,但却依然不放过她,陈玩又被他给逼迫到了墙上。   陈玩听他说这个就不平,她也十分不满的回应,“你有什么资格管我,你自己还不是……!”   结果周钦时听了她这话,却突然沉默了下来,陈玩有些奇怪,她又抬头看着他狐疑开口,“周钦时?”   男人看着面前女人,突然就掐着她腰把她给抵在墙上,身体也更加靠近,似是压抑着某种情绪,“陈玩,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吃醋了?”   陈玩听他说这话,她一瞬瞳孔放大,有些不可置信,她吃醋,呵……可笑,她怎么会吃醋,她只是不平而已,就是这样而已……!   陈玩这么想,也就要这么回应,结果她刚出口两个字,“我才……”   后面的话就被人给截了去,她又被这人给强吻了……?!   周钦时看面前女人要开口回应,他一瞬眉微皱,然后就一手掐着她腰,一手微抬起她下巴,就这么毫不犹豫的强硬吻了上去,熟悉的让人沉溺的味道,属于这女人的温软气息。   周钦时吻着陈玩,鼻尖擦过她脸颊,陈玩只感觉自己的唇在被人用力的亲吻,口齿间有淡淡的酒香,陈玩脑子里不自主就回忆起了之前看烟火那一晚,她一时就有些怔愣。   只是墙上的凉意让她很快清醒了,她这才想起现在是在哪,幸好这会儿一直没其他人来,要是被旁人看见了,她还要不要脸了!   这人倒真是不管不顾的!   陈玩又开始挣扎,男人这次见她挣扎,倒还放开她了,只是却又耐不住落了个吻在怀中女人裸露的左肩上,陈玩甚至感觉到了一种轻微吮吸造成的痛感。   周钦时给她留了个痕迹,这才握住陈玩手臂,贴近她耳边,“我就当你是吃醋了……”   陈玩还没回应,又听他接着道,“不过你放心,我现在……只对你感兴趣……”   陈玩听了,又有些火气了,这人这话说得好像她应该对他的“厚爱”感恩戴德一样,陈玩抬脚就想踩他,但男人却反应更快的后退了一步,然后又拉了她一把,从身后抱住她道,“今晚,不准跟陆林谦一起回去……”   男人话说了一半,顿了一下才又接着道,“等着,我来接你。”   说完男人就放开了她,陈玩反应过来他说的话后,她才有些气急败坏的对着男人背影开口,“周钦时,我有什么理由不跟陆公子一起回去,你别想一出是一出……!”   前方男人只回了句,“你自己想办法。”   作者有话要说:  久等,因为想更两章   还满意你们所看到的吗?   敬请期待周哥哥接人……【斜眼】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陈陈爱宝宝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1章 更进一步   “你……周钦时, 你混蛋……!”陈玩压低了些声音,时隔一段时间对这男人她又骂出了这两个字。   陈玩骂完又突然想到, 这里怎么会一直都没有人来?不会是宴会已经开始了?   她抬头望了眼四周,这才又注意到原来这通道中部是没有监控的,只两端头有。   陈玩走出通道, 到了十二开间的一二号房间,宴会果然已经正式开始,陈玩见在屋内正首上方,坐了个老爷子, 穿一件深灰色中山装, 头发微微发白,脸上褶皱显示出了一种沉淀的阅历,明明已是耄耋之年, 一双眼却依然如鹰隼般锐利, 让人不敢直视。   这就是傅老爷子, 今日是他的寿宴,也是傅家回归邯城这几年来第一次公开举办的宴会。   众人大都猜测傅家这次大张旗鼓举办寿宴应该有几个方面的意思,这是要向邯城上流透露些情况。   这一来应该是告诉大家,傅家现在是真正的又回归邯城,让大家明白, 从此以后傅家应该也会重新开始活跃在邯城的高级富豪圈。   而第二个打算, 众人猜测,恐怕是今晚会宣布新的继承人,毕竟傅家大少爷也去世十五年了。   众人看着在傅老爷子面前鞍前马后, 操持傅家,在宾客间得体应对的儒雅男子,不少人想不明白,或者说有些为这男子打抱不平。   自傅家大少爷走后,傅家大部分家业都是这位傅二爷在打理,但一直到现在,傅家继承人之位依旧空悬,若说这位傅大少爷留下了个一男半女那还好说,可这位傅大少爷连妻都没娶个就这么走了,又哪里留下了嫡公子?   既然这样,傅家本家又哪里还有其他人来继承家业?不就剩这位傅二爷了。   不过这位傅二爷虽娶了夫人,但好像现在也没个一子半女的。   不过这人毕竟还在,子嗣问题应该还是不用担心,至少从外界看来,傅家从没担心过。   傅家一直以来都比较低调,这次终于举办了这么一场公开宴会,所以大家都认为,今晚应该就会宣布易主才对。   所以众人都这么等待着,结果在众人将贺礼送上,在傅老面前聊表心意之后,傅老却就这么不怎么见人影,只剩下傅二爷在宾客中应酬周旋。   傅二爷傅随礼,虽已是四十几岁年纪,但他面容清雅英俊,身材高大挺拔,一看就保养的很不错。   会上不少跟其他富豪来的小明星,目光都忍不住逡巡在他身上,不过这其中有位年轻明艳的女人,看着前方人群中的男人,却更是连眼都移不开。   这傅二爷好像可能是感应到了这种热烈的目光,朝女人这边看了一眼,不过也就一眼,之后便再没将目光投向过这里。   周钦时拿了杯酒,目光扫过女人又看了眼傅二爷,微有些若有所思。   众人没等到宣布消息,不过却也知道了这次宴会隐含的目的,原来还有纪念傅大少爷的意思。   十二开间的左右六间都是为藏品展示而用,而在第十二间这最大的房间里,屏风撤掉之后,众人才发现,这间屋子里的主角是谁。   屋里的墙上挂了一些抽象派画作,以及一整面墙的奖牌奖章还有照片,屋子正中还摆了一架限量版的钢琴。   看墙上照片,这架钢琴应该就是傅大少爷生前的东西,傅家大少爷的名,除了是傅家少爷,其实还更因他自身的优秀,年纪轻轻就毕业于国际一流名校金融专业,同时还是个数学天才,绘画造诣以及钢琴演奏也几乎达到了艺术家级别,这位少爷从小到大揽获奖牌无数,是当之无愧的天之骄子,明星富二代。   在他执掌傅家那段时间,傅家产业也是蒸蒸日上,惹人艳羡。   只是令人可惜的是,这位大少爷年纪轻轻竟就在一次车祸中英年早逝,让人无限唏嘘。   现在许多人都在傅二爷周围客套交谈,陆林谦也少不得要与周围人礼貌应对一番,陈玩在人群里扫视一圈,见岑桑还在主宴会场上,但周钦时却没见到人影了。   陈玩无聊,便一间间屋子走过去欣赏那些藏品,每间屋子展示的艺术品不一样,有古董、珠宝、名表、画作等等,每一样拿出来都是价值不菲,傅家这次用来陪衬这位傅大少爷的展品,加起来恐怕远上亿级,可想而知傅家在邯城的财力有多绵足雄厚。   陈玩欣赏了一会儿,宴会时间也就差不多过了一大半,她终于走到了东边的第十二间屋子,却在里面看见了一个人。   是周钦时,陈玩见他站在一副裱在墙上的宽大照片前,陈玩定睛一看,这照片里的人物原来就是傅家大少爷,傅明昱。   陈玩见他看的好像还挺专注,她也就在屋子里打量起来。   周钦时看着画像上年轻的英俊男人,不由得回忆起了八岁时,在深巷子里第一次见到这男人的情景。   看着男人这满屋子的成绩,他想,这些其实应该都不是这人喜欢的……   周钦时想起母亲曾在他面前偶尔透露过的话,母亲曾骄傲的告诉他,那人聪明.慧极,学什么都厉害,但其实很多都不是他喜欢的,他喜欢的是活泼有朝气的东西,所以母亲总说当初那人会喜欢上她,应该就是因为当时正好……就独独看上了她身上的朝气与活力……   周钦时想到后来母亲郁郁寡欢的样子,他明白在这人走后,母亲的朝气与活力好像也被这人……一并给带走了。   周钦时控制不住飘远的思绪,但他很快却也完全平静了下来。   现在这屋子里没几个人,陈玩见周钦时好像收回目光,微侧身,看着应该是准备离开,结果从前方过道却走来一行人,是傅家二爷,他身后还领着四人,其中有两个都带了眼镜,不过一个四十几岁,看着更加斯文,一个也是差不多年纪,但看着却有些阴鸷而精明,另两个打量一番都像是保镖打扮,不过其中一个气势却要更摄人一点。   周钦时还没走开,那傅二爷却突然也在傅大少爷的画像前驻足,他来的方向正好与周钦时对上,陈玩见他看着周钦时颇为儒雅有礼的率先开口,“这位是……”   他刚开口,在他身边那个带眼镜更斯文一点的男子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傅二爷就恍然大悟一般温和的笑了,然后就朝面前气质卓蕴的年轻人伸出了手去,又接着微笑道,“冀星集团年轻有为的周总,幸会。”   周钦时看着傅二爷伸出的手,陈玩见周钦时表情一瞬好像有些僵硬,不过也就只那么短短的几秒时间,不了解他的旁人应该是完全看不出来的,然后陈玩就见他也应对得宜的伸出手去握住了傅二爷的手,“幸会,傅二爷,久仰大名。”   陈玩见他表情放松而自然,她有点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看错了……?   傅二爷松开周钦时的手后,他打量着他,却突然似是随意般说道,“这位年轻人跟我大哥,我看着……这双眼还真是很像啊……”   陈玩听他这么说,她也注意了一下周钦时的双眼,再与照片上的人一比对,这么一仔细看,还真是特别像,一样的狭长,眼缘走势,连这眼神都特别像。   只看这双眼,陈玩觉得说是亲父子都不为过,但肯定只是巧合,因为他们也只有这一双眼像而已,其他地方,周钦时和这傅大少爷并没有任何相像的地方。   周钦时听了略微诧异的样子,面上微带了笑意回应,“傅二爷说笑了。”   傅二爷又看了看自己大哥的画像,然后就见到傅老爷领着几个老者也从通道里走近,傅二爷恭敬的走近傅老爷,然后看着想去搀扶他,边行动,边看着周钦时对傅老爷说笑道,“爸,您看这位年轻人这双眼……是不是跟大哥长得特别像,我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一双眼跟大哥的这样像,这世上巧合的事还真是意料不到……”   傅老爷却只是看了面前年轻人一眼,很快就收回目光,然后稍有些严肃的样子,“胡说些什么,这么大人了,别对客人失礼……”   傅老爷这样说,旁人听了都有些为傅二爷尴尬,但这位傅二爷面上表情却没有什么变化,依然是儒雅清韵的样子。   傅老爷又接着只对傅二爷淡淡说了句,“今天辛苦你了……”   说完傅老爷便让他随侍的老管家来搀扶,傅二爷便只能走到一边,恭敬应了声是,然后又对周钦时表达了歉意,从他的话里,陈玩能感觉到他好像很想念他大哥……   不过陈玩觉得自己刚刚好像也看出了这傅家的一些端倪,这位傅二爷好像真的如谣言所说,不太得傅老爷欢心,所以傅老爷才会这么一直不宣布他为新掌权人?   听说这位好像是十岁时才被领回傅家,是傅老爷的私生子来着,果然这种有年头的豪门估计现在都还讲究嫡庶有别。   傅老爷离开后不久,傅二爷也领着人离去,在离去时,其中一位戴眼镜略显阴鸷的中年男人,多看了刚才傅二爷与傅老爷谈话中的这位年轻人一眼,周钦时见这人看向他,他也礼貌的回视了一眼。   陈玩见周钦时在人离去后,接了个电话,也走了出去,并没注意到在角落里观察的她。   周钦时走出房间后,从胸前抽出白色的手巾慢斯条理的擦了擦刚才与那人交握的手心,然后才在平台边的竹林下将手巾给随意的扔进了垃圾桶。   此时男人的目光在这阴暗的竹林下,仿佛也变得有些阴翳起来。   宴会已快接近尾声,陈玩这期间给周钦时打电话,想告诉他自己想不到借口,结果他却不接,只回了两个让陈玩想揍人的字——“听话”,他居然叫她听话,这人真是把她当他养的小金丝雀了?!   不过陈玩一想到他在通道里对她做的事,她生气归生气,但还是有点不敢跟他对着来了。   陈玩现在是感觉有些摸透这人了,他好像是吃软不吃硬,她如果硬要跟他作对,他就会使出更强硬的手段,在这方面,陈玩自认完全不是他的对手,所以现在她只能忍忍。   而且陈玩一想到刚才情形,以及之前他逼迫她让她做他女人那会儿,她感觉周钦时好像是真的在吃她和陆林谦的醋?   不不不,可能也就是这男人的占有欲和自尊心在作祟,陈玩想,她既然答应了做周钦时三个月的女人,为了防止他再使手段对付她,她还是尽量别在这方面惹火了他,不然这人发神经起来,又是她遭殃。   陈玩便一直想着要怎么跟陆林谦提,总算她还是想到了一个办法。   她找了个没什么人的休息区,给陆林谦打了电话,说是她弟弟那里有什么急事,需要先回去,陆林谦一听,本说他送她回去,陈玩以宴会还没结束他不方便为由而拒绝了,并且撒谎说傅家有安排车送她下山,她自己回去就行,让他不用担心。   陈玩知道像傅家这种地方,对宾客的招待是非常周到的,陈玩如果真有急事需要提前下山,肯定只要知会一声,就会有人安排妥当送她下山让她满意,所以她才会这样告诉陆林谦。   陆林谦听了沉吟了一下,便只让她有什么问题给他打电话,陈玩应了,挂断电话后才完全松了口气。   只是现在她却要在这里等到宴会的人差不多都离开了才行。   陈玩便给周钦时发了个信息,说她宴会结束后,要等一会儿才能离开,周钦时没回,不过在宴会结束二十几分钟后,陈玩估摸着陆林谦应该也离开了,才开始自行走下山,她走了一段,总算接到了周钦时的电话。   电话里,周钦时问她在哪,陈玩大概说自己沿着山路走了多久,周钦时在电话那头听她话里有气,他却渐渐好像是有了些笑意,还让她再慢慢走着,他待会儿在路边接她。   陈玩没好气的挂断电话,没想接下来在山路上却没走多久,她面前就开来了一辆黑色轿车。   轿车停稳,后座车门从里打开,陈玩借着路灯看见里面西装革履优雅坐着的男人,她磨磨蹭蹭一直不想上车,里面坐着的男人终于是有些不耐了,他在车里说了句,“还不上来?”   陈玩总算还是坐了进去。   而在山路上,离陈玩上车不远的地方,一辆宾利慕尚停在那里,后座的女人看着陈玩上了周钦时的车。   她就这么看着,眼里有些狠意,看着前方的车启动离开,她也才终于冷冷开口,“走吧。”   陈玩一坐进去,就发现前方的隔音板已经升了起来,她突然就有些紧张,等行驶了一段,她渐渐就更往边上坐了点。   周钦时察觉到了她动作,他微偏头看她,声音有些淡,但又好像是觉得她的动作有些好笑似的开口,“怎么,害怕?”   陈玩自然不肯承认,她其实……也不是害怕,她只是……一想到刚才这人强吻她的行动,而且现在又是在这么一个让她完全没有安全感的空间里,她只是想做好……防御而已。   “我怕什么,你这话还真是奇怪……”   陈玩刚说完,就听身边男人轻笑了声,然后仿佛自言自语般低声说了句,“不怕是吗……那就好……”男人边说边松了些领带,然后还解开了领口的第一颗扣子。   陈玩听他这话,余光又注意到他动作,她一时心里没来由的更加紧张,刚想开口说什么,结果男人果然突然就倾身,然后长手一捞就将她给捞进了他怀里,陈玩双手被迫抵在男人的胸前,她抬头看男人,车内,只见他眼里晦暗一片,陈玩心下惊跳,正要挣扎,男人紧搂着她,很快低头,吻铺天盖地的就下来了。   两唇相贴,陈玩周身都笼罩在身边男人强烈的男性气息之下,危险而又有些冷浸的雪松木气息。   陈玩揪着面前男人的西服领,呜呜咽咽的躲,结果男人却突然将她按压在椅背上,然后一手搭椅背,一手掌着她腰,就这么不容她反抗的强势亲吻她。   而在黑色轿车后,另一辆跟着的银色轿车里,后座的女人隐约看着前方车里后座上的情形,她终于狠掐着手心,看不下去的吩咐了一句,“掉头,不用跟了。”   林助回头看了眼自家老板,她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对女人来说,没有什么能比看见自己心爱的男人,跟别的女人亲密更难受的事了,而且看着好像还是本来一贯冷漠的男人这么主动的对其他女人。   周钦时亲吻着陈玩的唇,感受到唇下的温软及甜香,他手上也开始不安分起来,大手变得有些郁热。   陈玩感受到在腰间移动烙铁一样的大手,她心下更加惊跳,本来是被迫揪着上方男人衣领的手,突然下移想阻止男人更进一步的动作,结果挣动中,陈玩呜咽的声音听着竟渐渐变了些味。   周钦时听面前女人口中溢出的声音,他突然就停了下来,然后抬头看陈玩被他现在欺负,因薄怒又好像还有其他原因而变得有些潮红的脸,周钦时盯着陈玩的眼神渐渐就弥上了一层有些浓烈的色彩。   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这两章都会比较甜,周总会……比较坏【斜眼】 第62章 有点要人命   他就这么侧身圈着她, 然后在她性感红润的唇上有些若即若离的开口,声音比平日里更加沙哑, 却只是叫她的名字,“陈玩……”   周钦时说完就又低头吻了上去,陈玩借着透进车窗的零碎灯光, 见现在亲吻着她的男人紧闭双眼,很有些沉浸的样子,陈玩脑子里突然就回忆起了之前遇见林宥的事。   先前那点被她压制的情绪突然疯狂的就冒了出来,让她胸腔里那颗心也跳动的越来越快, 陈玩脑子里有个想法在叫嚣着, 让她想问出来,想搞明白……!   陈玩突然就使了大力推开面前,比一开始吻她更温柔了一点的男人, 然后喘了几口大气。   周钦时被陈玩给突然推开, 他就这么手搭在椅背上盯着她, 陈玩看他深邃的眼,她终于有些缓慢又别扭的问了出来,“周……周钦时你……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我?”   面前男人听了她这话,表情没怎么变,只是却停下了靠近她的动作, 就这么盯着她看了有些时候, 才声音有些低的开口,“你自己觉得呢?”   陈玩看他这么似是认真,又似是好整以暇看她笑话的样子, 她有点为自己留后路,也像是有些不太好意思的开口,“我……我其实也觉得有些荒谬……”   她想说她虽也觉得有些荒谬,但他做的事却不得不让她有这种想法,结果她话还没说完,面前男人脸色一下就有些冷了,然后就听他像是不置可否的笑了声,“荒谬……是吧?”   “那你可以下车了。”   “什么……?”陈玩还没反应过来周钦时说的话,他却已经突然冷下了语气,又漠然的说了一遍,“我说下车。”   陈玩看眼车窗外,这才发现已经快到她小区了,她这么被人突然赶下车,一时那些心思都被这人刚这句话给说没了,她只愤愤回了句,“周钦时你……!”   似是找不到骂的,陈玩转头,拉开车门就准备走出去,留给这混蛋一个潇洒的背影,结果她刚起身一点,却又被人给拉了回去,陈玩有些怒气冲冲又莫名其妙的吼,“你这混蛋,你干什么,不是你让我下车的?!”   结果车里男人却从座位上慢斯条理的拿了一件黑色大衣给她披上,然后才紧着她领口说道,“我只想提醒你一句,我们的半月之期你该记得也没几天了,所以最近,你最好还是……不要生病了。”   “……周钦时,你混蛋!”陈玩披着衣服就下了车,她下车后很想狠狠地踹车门一脚,但还是忍了,她以后绝不会再胡思乱想这人是不是喜欢她了,他这样对她怎么可能会是喜欢她?!   这人根本就是一时兴起贪图她的美色……!   陈玩看着车子在她面前启动离开,被风一吹,她打了个喷嚏,“阿嚏!”陈玩紧了紧大衣,又骂了周钦时一遍,才往小区的方向走去。   黑色轿车里,隔音板放下,周钦时看着窗外对杨泽问了句,“周医生那里有没有什么问题?”   杨泽道,“没有,周医生说您什么时候开始都可以,他早就安排好了,他说……毕竟也已经准备这么多年了。”   “嗯。”周钦时又看向了车窗外。   杨泽想到什么又问了句,“那周总,我们是不是最近……”杨泽想问的是,他们最近是不是……就可以动手了。   后座的人沉思了差不多一分钟,“等那边消息,就如周医生所说,毕竟……也准备这么多年了。”   杨泽转回头去,他想,是真的快了。   周钦时看着窗外,光影有时似是刻印在他脸上,瞧着竟有些冷硬,他这么沉默一会儿,鼻尖似乎还萦绕着方才车里某个女人的气息,周钦时有些若有所思,他手指轻敲椅面,突然就吩咐了句,“杨泽,掉头回去。”   杨泽缓了一下才明白他什么意思,这才告诉司机师傅又开回去。   陈玩走了一段,发现还有挺长的路程才到小区门口,她不自主又腹诽了周钦时一遍,结果身侧却传来刹车声,前方道路被车前大灯照亮,陈玩转头看去,只见轿车后座车门打开,一个熟悉的男声传出,话语简短,“上车。”   陈玩听明白他话,她忍不住气笑了,“周钦时,你又回来干什么?都快到家了,我就不劳您送了……!”   陈玩说完抬脚就走,结果就听身侧又传来男声,“上车,要我下来抱你?”   “周钦时,你又搞什么鬼?!”陈玩一听他这语气,就知道他不是在跟她开玩笑,这人待会儿可能真会下车来亲自抱她!   陈玩跟他对峙一会儿,终于还是认怂的上了车,她以为周钦时是突然良心发现,这么回来送她一程,结果等她上车后,却听他对前方吩咐道,“去邯江别墅。”   “邯江别墅?这是哪里?周钦时,这大半夜的,你要带我去哪?”陈玩转头看他,凑近男人,差点就要揪着他衣服问了。   结果男人看她紧张,他却像是故意火上浇油一般,勾唇微笑了笑,“大半夜的,你说会去哪?当然是我们今晚睡觉的地方……”   陈玩这下忍不了了,她拉着车门想下车,结果男人却把她给揽进怀里,禁锢着她,不让她挣,然后才又缓慢吩咐了句,“开快一点。”   陈玩真的是想咬死这混蛋,“……周钦时!”   一路上陈玩都想下车,但很可惜,她都没成功,反倒是被人给这么紧抱了一路,直到半小时后,车子总算减缓速度,开进了一幢有着一大片茵茵草地的独栋私人别墅。   别墅隔着草地临江,开过来时,陈玩只见到了几栋这种形制的别墅,而且每栋别墅间有些距离,风格也有些微不同,四周安保系统也很完善,在这寸土寸金的这么一块风水宝地上修建的独栋别墅,这价格恐怕是不太好估量的。   车子在别墅大门前停下,陈玩身旁男人淡淡开口提醒她,“下车。”   陈玩没反应,男人又接着说了句,“怎么,是想让我抱你进去?”   陈玩这才总算又很不甘愿的下车。   下车后,男人牵着她手,不容她拒绝的把她给拉进了别墅大门,然后上了二楼的主卧房间。   陈玩看了一眼室内设计,风格简洁现代,陈设一应俱全,只是明显缺乏人气。   陈玩心里一直在忐忑,周钦时今晚将她拉到这里,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但是明明还没到约定时间,他难道今晚是想对她……用强?   周钦时看女人自进屋后就在那里杵着,他微蹙眉,“去洗澡。”   陈玩心里更忐忑了,下意识就抵触,“洗澡……?我又没换洗衣服……!”   周钦时看她紧张又好像有些愠怒的样子,他却微勾唇,然后从衣柜间拿了件衣服扔给她。   陈玩条件反射接了衣服,抖开一看,是一件男士的纯白衬衣,陈玩面上有些青白交错,“周钦时!你……你想让我穿这个?”   周钦时看她一眼,“只有这个。”   陈玩:“……”陈玩还没开口,又听男人接着道,“你要是不喜欢,那也可以选择不穿。”   说完男人上下扫视她几眼,颇有些意味深长的样子,“……反正我不介意。”   陈玩天人交战一番,最后只能狠瞪了周钦时一眼,才拿着衣服去了浴室,接着门就被大力的关上。   周钦时看了眼浴室,嘴角微带的那点笑意不自主更深了些。   浴室里,陈玩这澡洗了差不多快一个小时,她本以为周钦时肯定会不耐烦来催促她,结果外面却没有一点声响,等陈玩觉得自己都快被泡晕了,她才总算穿好衣服走出去。   陈玩走出浴室,见落地窗前一旁的沙发上早就坐了个男人,男人身穿白色浴袍,露出了一些胸肌和锁骨,发尖微湿,腿上放了台笔记本电脑,鼻梁上架一副金丝边眼镜。   男人虽没抬头,但他却好像感受到了陈玩的注视,只淡淡说了句,“过来。”   陈玩当然不理,男人总算等了一会儿才抬起头,视线从头到脚的打量她,陈玩被男人的视线看得有些不自在,主要是她现在穿的又是这人的衬衣。   男人视线,不自主多扫了几眼陈玩在白炽灯下更显修长白皙的腿,陈玩注意到了他视线,她拉了拉衬衣角,不近前,只瞪着男人问了句,“我今晚睡哪?”   周钦时将笔记本放到茶几上,然后摘了眼镜,他只又看着陈玩挑眉说了句,“想让我过来抱你?”   陈玩听他今晚一直这样怼她,她真的是很想揍人,但还是只能忍了,她总算还是磨磨蹭蹭的走过去,结果刚到沙发跟前,男人就拉过她的手,然后像往常一样,将她给拉坐到了他腿上。   周钦时抱着怀中女人,他凑近女人脖颈,一股沐浴后的馨香以及淡淡的女人体香充斥鼻尖,周钦时不自主就更抱紧了些怀中女人柔软的身体。   陈玩被突然一拉,她微惊呼一声,条件反射就要挣扎,结果男人却双手抱着她,将她搂进怀里声音稍有些低的开口,“别动,让我就这样抱一会儿。”   陈玩听他声音,总觉得周钦时现在……情绪好像有些不对,陈玩撇了撇嘴,渐渐的也就停下了挣扎,只有些别扭又狐疑的开口,“周钦时,怎么,你……很累吗?”   周钦时下巴从后靠在陈玩一侧肩上,他的脸几乎贴近她,然后就听低沉的男声响在她耳边,“嗯,有点。”   陈玩没料到周钦时会承认,在她眼里,他逼迫她这么厉害,又年纪轻轻掌管这么一个大集团,她一直以为周钦时这人是铁打的,没想到他也会累?   周钦时回了一句后,他身体往后稍离开了一点,然后才突然一只手微抬起陈玩下巴,转向他方向,声音有些喑哑,“陈玩,你刚是在……担心我?”   陈玩看着他,一时没回应,却想拿开他的手,结果男人面上却又突然笑了笑的接着道,“放心,在睡觉之前我还有点精力……可以做点其他事。”   陈玩听了这话又瞪着面前男人,这人好像是她越不喜欢听什么,他就越要时不时的这么故意来招惹她!   男人说了话不算,果然他还开始行动了,陈玩突然双手拉着衬衣角,顺带着拿开了男人的手,有些气急败坏又稍有些慌乱,“周钦时,你手……别乱来……!”   周钦时视线往下,看了眼陈玩使劲往下拉扯衣角,想更遮住一些春光的双手,微哂笑,“……遮什么,反正以后也要看的。”   “你……以后是以后,反正现在你休想!”   陈玩说完不注意对上了周钦时的视线,她总觉得有点发怵,不过脑子的又想劝他,“周钦时,你……你最近是不是特别想女人……你不是有岑小姐,还有那些个明星,你想要哪一款不行,你能不能……”   陈玩想说,他能不能不要这么揪着她,结果她话还没说完,男人却好像是轻笑了一声,然后就直接截断了她的话,“陈玩,可我现在,就只想要你怎么办?”   “你……!”   陈玩一时就说不下去,这混蛋果然是越来越斯文败类了,现在在她面前说这些话简直是信口拈来。   男人说完,突然一手就绕过陈玩膝弯,将她给打横抱了起来,然后就朝着一旁的大床走去。   陈玩这下真有些慌了,她觉得周钦时现在……好像是有点生气……?   因为什么?因为她刚说的话?   陈玩被男人放到床上后,就见男人直接俯身在她上方,陈玩话音有些不稳,“周钦时……你……你说过现在不会碰我的……!”   俯身在她上方的男人拿下她推拒的手,在唇边吻了吻,然后才眼眸深暗的低声回应,“只要不做到最后一步,那不就不算毁约了……?”   “……周钦时你……你这是耍赖……”陈玩没想到他会给她玩文字游戏,她一时又惊又怒。   结果周钦时却接着道,“反正也没几天了,你现在就当提前适应……”   说完,男人低头就封住了下方女人的双唇,缓缓近逼,愈渐压迫,辗转反侧的几乎让人无法招架,很快男人还一只手将女人两只手抓着给禁锢在头顶,另一只手也不安分,烙铁一样滚烫。   男人越吻越有些控制不住,四周都仿佛被床上的旖旎带起了点点热度,陈玩越挣扎,反被欺负得越狠,陈玩总有种男人已经有些失控的错觉,感受到脖子上的有力触碰,陈玩总算又开口,声音些微哑的提醒他,“周钦时,你能保证待会……真能做到不毁约?”   男人听了又狠狠使了点劲,陈玩微“嘶”了一声,才总算感觉男人抬起了头来,陈玩只见男人眼里似是醒了一头猛兽,而现在这头猛兽就这么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最终总算还是克制住了。   周钦时抵着陈玩额头,感觉似乎有点咬牙,但他面上却又微带了笑,不知为何,陈玩总有种他这话音和表情,跟之前蓄意报复她时一样的危险,“陈玩,你当初提这个要求,就是故意来折磨我的是不是……”   周钦时手上也停了下来,他有点想不明白,当初他怎么就会一时头脑发热,答应了这女人的要求。   还真是,有点要人命。   作者有话要说:  嗨呀   周总耐不住 第63章 好大便宜   周钦时说完这句话以后, 他稍抬头,就这么俯身在陈玩上方盯着她看了许久, 久到陈玩以为这人今晚恐怕是不会放过她了,结果他终于还是完全起了身,然后才慢斯条理的下床, 给她拉过被子盖上,接着还倾身给她理了理脸上黏着的几撇发丝,才意有所指的说了句,“好好睡觉, 别生病了。”   说完男人就往门口走了去。   陈玩听见关门声, 确认周钦时是真的离开了,她本以为他会跟她睡一张床的,结果他却没有, 不过想到周钦时刚才那双盯着她, 带着强烈侵略性以及某种欲求的眼神, 陈玩突然想,他这么离开好像才是正常的……   周钦时虽离开了,但陈玩还是有些睡不着,一想到这人一直提醒她还剩多少时间,她就有些焦躁。   真到了要跟周钦时睡觉那一天, 陈玩一想到自己, 要被这人像刚才那样更深入的对待,要与他这么亲密……   陈玩突然就把被子给蒙在了头上,她也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觉, 陈玩越想越觉得她真的是有点要疯了……!   夜幕已经四合很久,傅家老宅东侧院子的一间书房里,亮着橘黄色的灯光,一个高大的人影站在南窗前,一手插兜闲适的看着窗外。   人影侧后方站了一个一身黑衣,面容有些摄人的中年男子。   傅随礼手中拿着一张有些老旧的照片,照片拍摄时间有点久远,正中是一个微放大的比划着剪刀手的女人笑脸,一个很普通的女人,现在过了25年,可能也早成活跃在大街上跳广场舞的大娘了。   傅随礼摩挲着照片,看着这普通女人背后,应该是无意间入了镜的年轻男人,以及他怀里温柔揽着的一个美貌女人,傅随礼似是在跟男人对话一般的开口,“大哥,你当年为什么要发现……为什么就不能让我安安静静的送你走呢……”   傅随礼想到当年看见这人困在汽车后座,满脸是血,毫无生息的样子,他似是有些感伤,但一想到这么多年他直到现在才查到一点端倪,就又很有些无奈,“大哥,你还真的是,很优秀啊……”   “这么多年,我这唯一的亲侄子到底会在哪……”   “你把人藏这么深,还真是让我好找……二十五年了,你就这么狠心让我连亲侄子的一面都见不着……”   傅随礼看着这张前不久才碰巧找到的照片,让他总算是有了点线索的照片,他对身后的黑衣男子问了句,“还有多久能查到?”   “二爷,照片时间确实有些久远,不过我们也查了这么长时间了,应该很快就能传回消息。”   “嗯……”傅随礼沉思了一会儿,他突然想到今晚宴会上在他大哥照片前看见的年轻人,他瞬间就有了种很强烈的预感,便不放过的吩咐了一句,“今晚那位周总,你派人好好的,仔仔细细的查查……”   他还记得当初他那位大哥,有些遗憾又矛盾的特别幸福的告诉他,他那个孩子只有一双眼跟他长得特别像……   “明白,二爷。”黑衣男子说完就离开了房间。   傅随礼拿着照片,清雅的面上渐渐浮现出一抹淡笑,在窗外洒进的月光下,这点笑意似是隐藏着某种期待却又很有些薄凉。   黑衣男子离开没多久,书房的门就被推开,一个有些温雅但又微带些冷漠的女声响在屋内,“傅随礼,我们谈谈吧。”   是傅家二夫人,王胜烟。   傅随礼走回书桌前,将照片放回抽屉里,才抬头看向跟自己相敬如宾了二十多年的女人,“傅夫人,这件事,我想我们之间应该不用再谈了。”   王胜烟有些讽刺的看他,“傅随礼,你根本不爱我,又何必这么绑着,你就不怕……我对付你那位小姑娘?”   傅随礼只头也没抬的说了句,“老爷子喜欢你。”   王胜烟终于是有些受不了的呵笑了一声,“傅随礼,老爷子喜欢我……?所以当年也就因为这个,你才这么处心积虑的追求我,然后再告诉我是因为老爷子喜欢我,你才会娶我做你们傅家儿媳,做你这庶子相敬如宾的夫人……呵,是吧……”   书桌前,男人面色微寒,他声音稍冷,“夫人这么多年……还是别闹了,我听说最近跟你一母同胞的大哥,好像不太得你家老爷子的欢心,你要是再离了婚,大哥到时上不了位,我想你们母子,在王家应该也不会太好过……”   “傅随礼,我们夫妻一场,你居然……威胁我……?”   “胜烟,先回屋吧,今晚我晚点再回去休息。”   “你……”王胜烟想到自己目前需要傅家支持的大哥,她还是强自忍耐了下来,只是清秀的鹅蛋脸上也有些悲凉又嘲讽,“傅随礼,其实想来,你也挺可怜的,傅家现在就你一个儿子,但你呀……在老爷子心里,始终还是比不了一个即使死了十几年,早已身入黄土的人……”   王胜烟说完,面上带着成功扳回一成的浅笑才离开房间,只留傅随礼一人坐在书桌前,手翻着书页,骨节微有些发白,但他的眼神,此时却又有点郁热,似是隐着一团阴火。   傅二夫人离开后,傅随礼的手机响了,他看眼屏幕,过了一会儿才接起,那头传来一个年轻又可人的女声,“二爷……今晚,可以来陪我吗?”   傅随礼面色稍霁,他有些温煦却又隐含威严的回了句,“云青,我不是说了……等二爷给你打电话?”   电话那头听他好像有点不太高兴的语气,女人只又更软了声音,“二爷,我……我只是太想您了。”   傅随礼手上终于又翻过一页,“过几日有时间再说,乖,今晚你早点休息……”说完就挂了电话。   第二日快日上三竿,陈玩才睡醒,她看了眼手机,有陈郁给她发的短信,问她今天什么时候回去?   她昨晚突然被周钦时这人给拉到这里,只能对陈郁撒谎说陪叶淼去了。   她给陈郁回了个下午,让他好好学习,别担心,才圾上拖鞋去洗漱。   陈玩知道现在这时候,周钦时肯定已经去公司了,她迷迷糊糊在镜子前换衣服,突然从镜子里瞧见自己身体锁骨下方,左胸上缘有点点红痕,暧昧异常,视线再往上,脖子上还更甚。   陈玩脑子里不受控制的,就回想起了周钦时昨晚对她上下其手毫不客气的某些画面,她一下子脑袋充血,瞬间就清醒了过来。   这混蛋昨晚……真是占了她好大的便宜……!   陈玩不由得就想到她接下来这三个月,都要乖乖的被这人给这么欺负,她就突然又很有些焦躁……   陈玩回家后,陈郁一直在不着痕迹的打量她,他叫她一声,然后才突然问了句让陈玩有些摸不着头脑的话,“你跟叶淼姐昨天……又切磋了吗?”   陈玩反应过来她撒的谎,才有些故作镇定的遮掩道,“嗯……是啊……我和你叶姐姐在一块儿肯定会切磋啊……”   陈郁听了,也没再说什么,只又安安静静的看书去了,只是在陈玩离开他房间时,他才捏着书,想到刚看见的,陈玩脖子上高领毛衣也没遮得住的一点红痕有些若有所思。   陈郁脑子里不自主就想到了那个西装革履,看着又有些冷漠的男人,那个出钱帮他姐姐救了他,而且这次又让刘医生给他看病的男人。   虽然陈玩告诉他,之前那绑架犯的钱拿回来了,而那个刘医生也就是这段时间正好在那人的医院里坐诊,但陈郁却总感觉那个男人和他姐姐之间……很不对劲。   他能看出那男人对他姐姐毫不掩饰的占有欲,一种男人对女人的占有欲,陈郁想到这个,他清秀的眉一下子就蹙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久等久等 第64章 相拥看日出   陈玩前段时间偶尔去教姚寒, 只遇见过一次姚秦。   从邯江别墅回来之后的第二天,她又去了姚家, 随口一问才得知姚秦最近原来都在飞海外谈生意,陈玩这才明白,之前在傅家宴会上, 为什么会没见到姚秦人了。   姚寒这小子,之前有一段时间特别奇怪,也就是在她跟陆林谦上了一版娱乐八卦报纸那时候,这小孩儿居然质问她是不是有男朋友了, 还生气的告诉她, 他不要有男朋友的人教他……?   陈玩当时只有些奇怪又无奈的告诉他,那不过是媒体的捕风捉影而已,这小孩儿那时听了这解释才最终是满意了。   而现在, 他又这么突然的重新关心起她的情感生活来了, 但这一次, 陈玩不可能再告诉他,她已经快要做周钦时三个月女人的事实,便只能撒谎说她还是单身贵族,这小孩才又满意了。   陈玩看他那得意样,她有点搞不明白, 现在的小孩儿脑袋里都装了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这一日, 周钦时没找陈玩麻烦,但他却打了个电话给她,告诉她三日后, 他会派人接她到离邯城两百多公里,一个叫岳城的长松温泉山上待一晚,陈玩算算日子,三日后,也就是她和周钦时协议正式开始的时候……   所以这人是想带她到温泉山去给他睡第一晚?   越临近时间,陈玩越不自主有些退缩,便只回说自己是答应了给人,但没说还得乖乖的随他差遣,更何况她还要照顾陈郁。   结果周钦时看她突然这么扭扭捏捏,他在电话里却好像是有了点笑意,只是说的话却又是威胁人的,他只闲闲提了句,“我有时在想,或许让刘教授带你弟弟出国去治疗……你说这效果是不是会更好一点?”   陈玩怎么会听不出来这人威胁的意思,她咬咬牙,最后还是只能乖乖答应,但她却也没就这么听从安排,陈玩挂断电话后,查了一下那长松温泉山,发现这地方还真的是个疗养胜地。   她记得之前刘教授跟她提过,在现在这种天气寒凉的时候,确实可以带陈郁多去泡泡温泉,这有利于他腿疾的康复。   陈玩便想着反正她都要去,那不如正好趁着周末,提前把陈郁带过去泡温泉,试试效果,以后再看要不要多带他去这种地方,不过这次去,两日后陈玩还得找个借口再先把他一个人送回去,所以陈玩也就把叶淼给拉上了。   陈玩三人第二日就到了温泉山,找了个山里的度假酒店,然后在山里享受了一次温泉。   陈玩呆酒店里,她之前查这温泉山的资料时,查到这长松山可不只温泉山这一个峰头,而现在他们住的酒店海拔并不高,在另一个最高的山头半山腰上,据说还有个很有名的温泉酒店。   这山头名“岳丘峰”,是岳城的最高峰,山峰时常像是伫立在云海之上,在这样的山头上看日出那可就非常的美和震撼了。   每到天气晴好时,都有好些游客抓着机会,就为了看这日出,而从山脚往上爬,在山上露营一晚再静候绝美日出的到来。   陈玩在酒店里无聊,又想着既然都来地方了,便跟叶淼商量着去看看这自然美景,顺便再爬爬山。   但陈郁自然就不能去了,陈玩便只让他这两日就好好呆在酒店里休息泡温泉,五星级酒店的安保和服务自然是没问题的,陈玩便也就安心的去爬山了。   而让陈玩没料到的是,叶淼这女人竟突然半道反悔要折返,她虽也是真心想去看日出,但她这次出来更主要是想好好的休息放松一下,毕竟叶淼的工作天天都是训练,所以完全不需要再这么爬山锻炼了,所以现在她才会这么走到半道,怎么也死活要回酒店,再悠哉悠哉的泡温泉去了。   陈玩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女人坐上缆车回酒店。   而更让陈玩没想到的是,她竟这么“凑巧的”就遇上了一个人,一个最近让她特别焦躁的男人。   周钦时……   陈玩经过一晚露营,第二日清晨5点总算是赶到了山顶,但在她前方也已挤满了很多游客。   天还才蒙蒙亮时,大家一开始都还在叽叽喳喳的聊天,然而没过多久,极目远眺,天际就出现了红、橙、黄、白、蓝的亮光,整个岳城的轮廓此时也在这光亮下渐渐显现出来,大家知道很快,太阳就会冒头,便都开始屏息等待着。   突然在某个不注意的瞬间,只听有人欢呼一声,“来了!来了!哇……”   众人才见一轮似是缺了一块的圆盘出现在了云头之上。   陈玩也被这日出美轮美奂的景象给惊呆了,真的是……太惊艳。   大家都注意着日出,而在山头一角的男人不经意间看眼人群,却突然注意到,在不远处的人群中,目光些微呆愣又似乎面带惊喜的欣赏着日出的女人,看着看着,男人拿出手机便拨了个电话出去。   陈玩沉浸在美景中,结果一阵急促的铃声打断了她的沉浸。   陈玩看眼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周钦时?这人这时候给她打电话干什么?   陈玩狐疑着,不怎么想接,结果这次这电话却锲而不舍的一直响起。   周钦时看远处拿出手机,微皱眉却故意不接电话的女人,他一手插兜,挑了挑眉,一手闲适的拿着手机在屏幕上又轻触了刚才拨出去的号码。   陈玩在手机响第三次时才终于接起,她有些没好气的“喂”了一声,就听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沉润男声,“你现在在哪?”   陈玩一开始觉得他这话问得有点莫名其妙,这人现在应该是不知道她提前跑到岳城来了才对?   陈玩想到她最近发现这人好像没怎么派人跟着她了……   陈玩便故作还没起床般回了句,“这么大清早的还能在哪,当然是在床上睡觉了,周钦时,你这么一早打电话来,故意饶人清梦的?!”   电话那头听她故意这么说,似是微笑了笑,然后半天没声音。   陈玩奇怪的又“喂”了两声,等了一会儿,结果却突感身后靠近了一股有些熟悉的温热气息,紧接着刚还在电话里的男声就这么响在了她耳边,似乎有点揶揄,“你就是这么……在床上睡觉的?”   陈玩被身后突然靠近的男人吓了一跳,她转头望去,果然见到一张微低头,现在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在陈玩眼里很有些欠扁的脸,“周钦时?!”   “你怎么……你怎么会这时候在这里?!”   周钦时也反问她,“那你又是怎么……会这时候在这里?嗯?”   周钦时看陈玩面上惊讶不已,他却很有些平静,他刚才见这女人这时候突然出现在他面前激起的一些情绪波澜,已经被他很好的掩饰了下来,只是他却忍不住更加的靠近面前女人。   周钦时将陈玩的双肩给缓慢转正回去,然后才在人群中不着痕迹的伸手,绕过女人细腰,就这么表面正常,实则亲昵的从身后揽住了她,然后声音就这么响在陈玩身后,很有些暧昧,“你今天这么提早到这里……怎么,想我了?”   陈玩微扭动身体,双手也在人群中偷偷掰着男人搂在她腰间的手,“周钦时,你别想太多……我只是想带陈郁来泡温泉,顺便再来看看日出而已。”   身后男人听了她这话也没什么情绪,只淡淡回了句,“是吗。”然后就这么搂着面前女人不松手。   陈玩掰不开男人的手,她随意往四周看了看,发现大家现在都只专心的看着日出,应该没注意到她这偏安的一隅,她这才又转回头去看美景。   陈玩不知道的是,在男人侧后方,有两个陌生的年轻女人却挽着手在窃窃私语,“哇,你看见没,刚才走过来现在站在前方的男人,我靠好帅啊……!”   “啊啊啊啊……当然看见了,这么帅,气质又这么高级,怎么会眼瞎看不见?!可是人家这是有女朋友了啊……”   “你看看他对前面那位小姐姐的动作,啊……要是我被这种大帅哥这么搂着看日出,我觉得我可以立刻马上!原地去世……呜呜呜!!”   前方男人好像是听见了后方,这抑制不住的兴奋议论,男人褶眉微侧了头,下颚线条更加明晰惊艳,不过可惜的是,男人很快就又完全转回了头去。   身后本就在谈论的两人见了,在前方男人侧头时,虽都突然噤了声,但却都互相狠抓着对方的手,表情不约而同更有些激动,都在无声传达着彼此现在共同的心声,“妈妈呀,这男人真的好帅啊!!一副性冷淡的样子都这么苏!!”   她们这是遇见明星了吗?!   两人刚拿出手机想拍照,结果在她们一旁,却突然出现了个也很有素养的年轻男人,男人默不作声的朝她们使了个制止的手势,而且还正好,就挡住了前方那个搂着一位小姐姐的男人。   两个女人拿着手机的手都有些尴尬的放了下去,不过内心却更加澎湃起来。   “我靠,不会是真遇见哪个大明星了吧?不过这人明明在荧幕上完全没见过啊……?”   那不然就是新出炉的小鲜肉,但看这气质和气势,又觉得好像不太对,两人交换一下眼神,突然灵光一闪,难道……这人这是现实版的霸道总裁??   “哇靠!!”   两人脑补了一番男人与他身前小姐姐的偶像剧情,更有些心潮激荡了……   而在前方本是跟着男人一道来的集团高层和一些精英人士,大部分都没注意到自家总裁突然在他们身后就没了影。   有少部分人虽注意到了,但在拥挤的人群中眺望,他们也只能看见自家总裁好像也只是换了个地方看日出而已,这个距离和阻隔,他们看不见男人悠闲揽着女人的动作。   陈玩被人从身后虚搂着,她感觉自己好像只要稍微一仰靠就能触碰到身后男人温热的胸膛。   陈玩一开始还是脊背挺直,打起了十二万分精神,结果这之后,不知是身后的气息太暖还是因为眼前的日出太美,亦或是她早早起床还有些疲惫,总之陈玩之后不自主就放松了些,身子也靠男人更近了点。   周钦时揽着陈玩,感受到前方女人逐渐的靠近,这么搂着人,隔着人山看云海日出,怀里都是这女人的气息,周钦时的唇不时会轻触到她柔软馨香的发丝,他手不自主就更收紧了些。   看着前方,周钦时想到傅家的某些人和事,他想,无论那件事有多不容易,既然当初对这女人,他好像怎么都没放得了手,那么现在,他无论如何,是更不会放手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是不是想要完结了……?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今天也要好好熬夜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5章 大难不死,庆祝一下   看完日出后, 陈玩便被身后男人要求跟他一道下山,陈玩这才明白他今天为什么会这时候在这里了, 也更知道他为什么会要三日后来接她,原来这是冀星集团每年例行一次的高层及一些精英人士的集体旅游活动。   陈玩也是跟在这群人身后,装作一个碰巧同行的旅人, 向周钦时集团里的一个职员打听到的。   周钦时这人只对她说了句公司集体旅游,然后就让她跟着,同这些人一起,循着与来时完全不同的路线下山。   陈玩知道是周钦时的员工, 自然就不肯跟他有任何可能暴露两人关系的接触, 她可不想接下来的时间都被八卦的眼神和声音给淹没。   陈玩便只装作碰巧同行的旅人跟走在后面一点的职员作伴,偶尔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陈玩看周钦时公司这次出行的人也不是很多,有大概三十几人, 但比较奇怪的是女士还挺多。   年纪大的有点少, 估计也是不想来折腾。   陈玩随意问了下她身边那个还比较年轻的女职员, 那人一脸这你就不懂的表情,才有些八卦的对她道,这一次出行的目的地,其实是很多年轻未婚女职员的主意。   之前每年,大老板都是送女生们去看秀或者让大家去度假山庄, 不然就温泉酒店或民宿什么的。   但这一年, 很多女职员都故意选了这么个地方——来爬山看日出。   其实很多人都明白这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因为这是唯一能跟他们周总,在私底下还比较亲近的机会, 之前每一年,周总虽也会陪大家,但一般也就露几次面,哪里会像今年一样还跟大家一起爬山看日出,最后还去山腰上泡温泉的。   陈玩一路就跟着走在最后面,不时跟那年轻女职员聊聊天,众人走走停停,不知不觉就到了下午,很快也就要到半山腰酒店了。   众人在这之前还有一次公司策划的寻宝活动,也就是在山林一处的某区域里,几人一组寻宝,这不仅是增加点活动乐趣,更重要的是,寻到的宝或者说奖品是很丰厚很惹人心动的。   寻到的宝现在虽只是一种小道具,但这道具里的纸条可就是宝贝了,因为回到公司这就是实际的金钱奖励,而且每年这数额都不少,所以大家才都这么热情高涨,摩拳擦掌着跃跃欲试。   众人分好组,那个跟陈玩聊熟了的女职员想把她也拉去,其他一些职员也十分欢迎她,陈玩看了眼在一旁默不作声的男人,她想到如果她不去,那就得跟这男人呆在一起,她便也就大方的跟去了。   周钦时只有些意味的看了她一眼,也没阻她或者说什么。   陈玩对这“寻宝”没什么兴致,而且她跟公司的其他人也完全不熟,便只跟着这么玩了一会儿就百无聊赖的在林子里看风景。   这寻宝有个范围限制,但陈玩走到一处边界线地方,那警示标牌却不知怎的早就倒在了地上,陈玩也就没注意,走进了另一个很有些复杂,但风景又很好的区域……   过了大概一个多小时,众人都有些满意的拿了代表着金钱的小道具回来,清点人数,集团的人一个都没少,但那位搭伴的美女却不见了人。   周钦时知道后蹙紧了眉,语气有些冷的问那个跟陈玩一组的女职员,她却也不知那位小姐这是去哪了,因为这位小姐很早就跟她们分开了。   这天色眼看着也暗了下来,他们这次走的路线人要少些,而且这山头有好些地方是不怎么适合人进入的,毕竟是野生环境还不错的森林景区。   他们就怕这人是不小心走到了那些区域,这天一黑这地方虽没有猛兽出没,但虫蛇鼠蚁之类的应该还是不少,到时还是会有些危险。   众人都觉得有点难办,这半道搭伙的人,也就半天时间,大家不太熟不说,好像也没人知道电话。   大家伙当时又都玩游戏寻宝去了,自然也就没注意这位美女的行踪,结果他们就见他们总裁好像是在打电话,也不知是打给谁的?难道会是那位小姐?   但应该也不可能,他们总裁明明就没跟这位小姐说过话……   不过众人还是只能听领导的吩咐。   周钦时按捺着急躁拨打陈玩的电话,结果却一直没人接。   他沉思了一会儿,迅速做出对策,让一部分人在这里等着,其他人,两三个一组的去附近找人,有消息就立刻通知,如果一直没找到人,再做打算。   说完周钦时和杨泽就往一个方向找去,有人看他们总裁还要亲自去找人,都上前来劝说他等在这里就好,没必要亲自去,结果老板却不怎么领情,毫不犹豫不容置疑的,就往那女职员所说的,她和那位小姐当时分开的方向找去了。   陈玩现在有点欲哭无泪,她战战兢兢的往后挪了一步,见前方那条黑蛇没再跟着她动作更靠近,才总算哆嗦着手摸出了一直在响的手机。   陈玩屏幕都没看一眼就接了起来,她只听电话里传来熟悉的似还微带着些着急的男声,“陈玩……!你现在在哪?”   陈玩一听这声音,她就忍不住有些热泪盈眶,不知是被吓得还是突然听见人声感动的,“周……钦时……”   周钦时见人总算接了电话,他本刚松了口气,结果又听女人好像是要哭了的声音,一瞬又紧了眉,“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陈玩见那蛇又朝着她探头探脑的吐信子,她声音不稳很有些害怕的开口,“周钦时……我好怕……有蛇……我面前有一条……蛇……呜呜呜……”   电话那头说着说着,感觉好像是快要哭了,周钦时这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害怕了。   陈玩这女人特别怕蛇,这他很早以前还是就知道了。   当初在学校,她找人强行把他带到小树林里去想教训他,结果却被一条突然出现的青蛇给吓得花容失色,那会儿她本是站在他面前想羞辱他,结果却条件反射的紧紧抱在了他身上……   周钦时回忆起当时画面,他一瞬神色有点无奈,但又想到陈玩现在的处境,只又褶眉,镇定的安抚她,“别怕,你不要跑,也不要动,只要你不故意挑衅,蛇一般还是不会主动攻击人。”   陈玩只哭丧着脸,“我哪还敢挑衅啊……呜呜呜……周钦时……我怕它……咬我……”   “你在哪儿……你能不能……来救救我……”   陈玩现在也顾不得什么里子面子了,她真的是很怕蛇,现在她只想“安全着陆”。   周钦时听她在电话里这么喊他,似是有着不易察觉的依赖,他语气便更温柔了些,只问她现在位置和四周环境情况。   周钦时在陈玩说明时开了外放,杨泽也听见了陈玩的话,他在手机上调出这座山头的游览及警示地图,分析了一会儿,才对周钦时道,“根据陈小姐的描述,我估计她应该是走到了这两处地方……陈小姐应该是误入了,不过幸好应该走得也不远……”   周钦时看了眼杨泽分析出来的两个地方,他直接对他道,“既然这样,我们分头去找,你自己小心。”   杨泽有点担心,不过看自家老板有些心急的样子,他还是走向了刚推测出来的另一个方向。   周钦时一直没挂电话,这时他手机里突然又有另一个电话打进来,不过因为要安抚陈玩,他只随意看了眼,见上面是一个“L”大写字母的简单备注,周钦时眼神微动,犹豫了一下,但最后还是没接,只是听着陈玩因为害怕一直在跟他断断续续的说话。   周钦时找了没多久,就看见了树林前方瘫坐在地上的女人,他很快走近人面前,双手扶着女人的肩,面容峻肃,些微着急,“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陈玩突然见到人来,她总算是后知后觉的放松了些,突然双手就往前紧紧抱住了周钦时的脖子,嘴里还有些后怕的哆哆嗦嗦道,“没……呜呜呜没事,差一点,刚才我差点以为它要朝我扑过来……结果,结果没有,吓死我了……真的是吓死我了……!”   刚那条蛇突然像是要对她发起攻击的腾起,把陈玩直接给吓得后退到了地上,结果这蛇原来只是与她擦肩而过,溜到陈玩旁边的崖边下去了。   周钦时微愣,才又接着轻拍怀中女人的脊背,他知道她吓坏了,但了解人没事后,他只在她耳边也有些放松的说了句,“没事了。”   陈玩缓了一会儿,才有些不好意思的放开面前男人,她知道自己刚才应该是很有点丢脸,但没办法,她天生怕这个,她控制不了自己的恐惧。   不过一想到自己刚才,条件反射的就紧抱住周钦时的反应,她还是有些别扭。   周钦时在陈玩放开他之后,就握住她双肩把她给扶了起来,然后他才有空档,接了一直锲而不舍打进来的,“L”字母备注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出现两声通讯不稳的“嗞嗞”声,然后就听里面传来一个有些阴鸷的中年男声,这声音却又奇怪的竟夹杂着一丝着急,“你刚才怎么一直不接电话……?!”   周钦时还没回应,男声又紧接着低了些声音,“有杀手……你接下来最好不要一个人行动,我也才得到消息不久,那些人现在应该也到你现在这地方了……”   周钦时一直没回话,那头男声又说了句,“少爷?”   这头总算应了,“嗯,我知道了,罗叔。”   “我派的人很快就到,你一定要小心。”   周钦时缓慢挂断电话,他听着林子里清幽的鸟鸣,却突然仿佛感觉到了一股冰凉的寒意从四周逼近,树叶枝干间透下斑驳的光影,光影的细微颤动仿佛都在警示着某种极度的危险……   周钦时手往下滑刚松开陈玩双肩,就听一阵仿佛破风而来的轻微响动,周钦时条件反射就拉着陈玩的手迅速往一侧跑去,结果就见本来在他对面的树干上就穿过了一颗子弹。   陈玩突然被周钦时拉着跑,她一时没反应,等注意到那子弹打进树干,弄得树枝轻微摇晃,她才陡然惊骇,有点惊呼道,“周……周钦时,刚刚……那是什么……”   周钦时此时眉头紧皱,他拉着陈玩快速在林间微躬身穿行,躲避着随之而来的追杀,边压低声音开口,“有杀手……”   “什么?!”陈玩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   她心头紧张害怕得极速跳动,周钦时只紧握住她手,说了句,“别怕。”   然后两人就躲到了一块嶙峋的大石头背后。   陈玩呼哧呼哧喘气,但很快又压低了声音,她也紧抓住周钦时的手,感觉自己脑子里现在什么都反应不过来,除了逃命。   只听一阵子弹射进石头的声音,周钦时看眼四周,他们现在被逼到了悬崖边上,后方没有退路,他迅速思考着对策,最终又看了眼陈玩,看着两人现在紧握的手,他目光纠结,考虑要不要放手,那些人是朝着他来的,但他不清楚到底来了多少人,更不能保证他们都会被他引过去,陈玩既然成了目击者,他们很可能也不会放过她……   陈玩惊骇中,突然感觉周钦时好像放了手,她正狐疑,就听男人开口,“他们是冲着我来的,待会儿我把人引开,你就只管往前跑,往人多的地方去,然后告诉杨泽,他会安排好一切,明白吗……?”   陈玩愣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她也沉默了一会儿,却突然又把周钦时的手给抓了回来,然后有些不赞同的开口,“你干什么,想让我看着你待会儿一个人去送死吗?我反正现在也跟你在一条船上了,既然都这样了,还是一起……”   陈玩突然想到既然这些人是来针对他的,那么如果他没有离开人群,应该也就不会这么陷入险境,这人是来找她才让那些人得了机会,她怎么能就这么让他一个人去送死……   不过一想到面前男人刚才的话,陈玩心里突然就有些暖……以及渐渐不自主的加速了心跳。   周钦时看她紧握住他的手,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很快也就紧紧反握住然后才低声道,“好,那就一起。”   子弹很快就差不多射向了另一边,周钦时知道这里也躲不了多久,他让陈玩沿着崖边的左侧方跑,他紧随她之后。   陈玩微起身,正一边躲避着子弹一边往那方向跑时,却突然被子弹逼得站不稳,不自主惊呼一声,接着就往后仰倒,眼看着就要滚落悬崖,周钦时一时也瞳孔紧缩,他喊了声陈玩的名字,然后条件反射的就往她那里扑过去,紧紧把人给护在了怀里。   结果却没想,这时一颗子弹呼啸而来,正好擦过周钦时左臂,只听他闷哼一声,然后两人就从陡峭的山坡上滚了下去。   陈玩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然后她就听见了耳边不时发出的闷哼声。   山坡之上的射击停了下来,三个黑衣带墨镜的男人手里拿着消音手木仓,踩上了刚才目标不甚滚落下去的崖边。   他们看着下方缭乱的枯枝败叶和不见人影的阴暗地方,其中一人拨了个电话出去,电话接通后只听他说了句,“目标滚落山崖,生还几率应该比较小,不过我们会在下方确认好目标的确切生死。”   男人说完,就准备找路下去寻人,结果却突然身体一颤,那个黑衣男子的手臂,就被不知是哪里来的子弹给射中了。   三个男人迅速躲避,林子里突然又开始了更残酷的血雨厮杀。   陈玩感觉自己一直在往下滚落,在她胃里翻江倒海,头也昏胀得不行时,才终于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是停了下来。   而紧抱着她,用身体护住她的男人,也总算才松开了手,陈玩缓了好一会儿才稍稍清醒过来,她竭力爬起身,见原来她还在斜坡上,只是这坡现在已经稍缓,而这里又正好伸出了一节自然的石台,她和周钦时又幸好被两棵大树盘根错节的树根给缓下了冲势,所以现在才这样摔在了这里。   陈玩突然想起刚才跟她一起滚下,用身体护住她的男人,她往一旁看去,只见男人侧躺在地,完全没有声响。   陈玩一时就有些害怕,她凑到男人身边,拍了拍他的脸,然后声音有些急,“周钦时!周钦时,你醒醒!”   “你怎么样?你醒醒啊,你别吓我……!”   陈玩又摇了摇男人的肩,见他还是毫无反应,她手抖着探到周钦时鼻下,总算还感觉到了呼吸,但陈玩却还是害怕,她又开始唤他,“周钦时!周钦时……你醒醒啊……!”   “你醒醒……!”   陈玩喊着喊着不知为何就有些哽咽,声音也放低了些,结果这时才突然听见一个有些沙哑的男声,“慌什么,我……咳……还死不了。”   陈玩听见这声音,几乎是激动的有些喜极而泣,在男人半撑起身时,就扑上去紧抱住了他脖子,声音还有些后怕,“我还以为……你……你就这么死了……!”   陈玩从没经历过这种事,饶是她心理素质再好,再大大咧咧,她也害怕有人死在她面前,而且这人刚还这么护着她,如果他真死了,那她到时要怎么才能还得清这债?   周钦时听她有些惊喜又害怕的声音,他只又咳嗽了一声,然后心里在这时却渐渐的竟有了些满足,他也紧抱住身前女人,然后有些哑的说了句,“我没事……”   “你呢,怎么样?有没有哪里摔疼了?”   陈玩听他问话,她这才放开他,然后摇了摇头,“我也没事……”   刚才一路滚下来,她都被他紧紧护在怀里,她哪里会有什么事……?   陈玩想到这里,她又看了面前的男人一眼,这一眼却看得有些久。   周钦时见她怔愣的看着他,他不知为何,突然就微勾了唇,然后抬手向她说了句,“过来扶我。”   陈玩赶紧又把他给扶了起来,周钦时站好后,他摇了摇头,让头脑更清醒了些,才又扭了扭脖子,伸展了一下身体,这才发现除了一些皮肉上的轻微疼痛之外,应该也没伤到什么其他地方。   当然,除了手臂……   陈玩也看见了周钦时刚才被子弹擦过,肩下方一点的左侧手臂,现在伤口那里血好像流了一小股出来,陈玩又惊呼一声,“你的手……”   周钦时看了眼,镇定的安抚她,“没事。”   然后陈玩就见他从身上划破的地方撕了一小块长布条下来,然后三两下就把手臂缠了起来,手法看着竟十分的娴熟……   不过他一只手打结还是有点不方便,便向陈玩示意了一下,陈玩这才上前帮忙。   周钦时看着陈玩给他包扎,脸上因被他护着还是干干净净的,只是眼眶却依然有些红。   他想到她刚才因为他而吓成这样,想到她是在担心他,他看着看着,不自主就突然伸出另一只手抚了下陈玩眼角,然后手又往下微抬起她下巴,就这么突然低头,然后轻柔的吻上了她的唇。   这一次的吻十分的温柔,似乎还有着怜爱和某种难言的悸动。   陈玩捏着布条的手就这么愣住了,她被面前男人突然抬起下巴,然后又被这么突然的吻住,她能感觉到这一次的吻好像不带任何情.欲,只有温柔仿佛还有着……怜惜……?   感受到压在唇上的温热触感,鼻尖都是男人熟悉的雪松木气息,不知为何,陈玩感觉自己好像渐渐就听不见了外界的声音,这一次吻,让陈玩刚平静下来的心跳又微微的加速跳动了起来,一声一声,她仿佛都能感觉自己听见了那跳动声一样……   陈玩双手不自主就捏紧了布条,在她恍惚愣神中,男人的唇终于离开了她的,然后只感觉男人的手指背在她脸上微滑过,接着就听低哑沉润的声音响在她上方,还又微咳嗽了一声,“大难不死,我想应该庆祝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先祝大家元旦快乐啊   啊,女主要被蛊惑……稍微主动那么一次了   然后接吻什么的应该就会更撩了,然后周哥哥就更难了,咳咳   还有各位放心,我不会刻意加速完结什么的,一切都按照感情发展水到渠成来嘿嘿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蔷薇*花 13瓶;sama薄凉 8瓶;lsry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6章 五年前那个男人   陈玩手上突然就使了点劲, 男人轻微的闷哼了一声,周钦时认为面前女人应该是生气了, 结果却只听她说了句,“你这人……我还以为你不知道疼的?”   陈玩看他还有心思想其他,她还真有点佩服周钦时这人在这种情况下, 还想着占她便宜,不过陈玩一回想起刚才的吻,她很快就在心里摇了摇头,现在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   而且她这时候也不是太想搞清楚刚才情形……   男人听了只唇角微扬, 然后才一只手握住陈玩的手渐渐变得有些严肃, “我们现在还要小心,那些人应该会下来确认我们的生死……”   说到这里,男人又看着面前女人说了句, “这次他们的目标本是我, 也算是我让你跟着陷入了险境。”   陈玩看现在这情形, 不知怎的,她突然就回想起了当年,她只觉得还真是一报还一报,苍天好轮回,便只有些无语的开口, “算了, 我当初不也连累过你一次……而且你刚才也是因为来找我,才会让那些人找到机会下手,不过当年……”   陈玩说到这里, 突然又话锋一转,好像微有些得意的样子,“我可是让你安然无恙的回去了。”   周钦时听了她这话,他也像是回忆起了某些情景,“嗯,所以你放心,这一次无论如何——我也不会让你有事。”   男人盯着她,声音虽有些低慢,但眼神却笃定而确切,像是在许下某种诺言。   周钦时说完牵着陈玩到平台边看了眼,下方还有十几米高,只是却也没那么陡,但这么下去,在现在这天色下还是不容易。   两人休整一会儿,又经过了一个多小时,才沿着坡小心翼翼的下到了平地。   这里还不算山脚,充其量算半山腰稍下一点位置,不过现在两人却需更加小心,之前的杀手很可能也已经想办法下来了。   夜幕刚来临,天还没全黑,周钦时牵着陈玩在崎岖的山路上穿行,一路上都是横亘的枝干。   周钦时牵着她在前方开路,陈玩跟在后面倒没怎么受罪。   两人这么走着,却突听前方似乎有谈话声,周钦时心下一凛,他快速往四周扫视了一眼,然后突然就把陈玩往侧边一拉,让她靠在了一棵大树上。   陈玩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弄得有点懵,她刚开口想说话,结果男人就凑近她,然后一只手横抬就紧捂住了她的嘴,在她面前低声道,“……别出声。”   悬月当空,星星也冒出了头,陈玩双眼盯着面前紧捂住她嘴,凑她极近的男人,突然就安静了下来。   她借着这么一点微弱的光线,看着男人微侧身警惕的看向一旁的脸,她视线集中在男人狭长深邃的眼上,看着男人微翘的眼角,陈玩这么盯着,脑中突然就闪过一些画面,一些有点似曾相识的画面。   当初那个不知名的男人也是这样,在街上暴徒的胡乱扫射中,突然出现就将惊愣的她给拉进了暗巷里,然后就一手紧捂住了她的嘴,让她不要出声。   当时那男人一开始一手握住她肩,一手捂住她嘴,将她给紧抵在墙上,微侧头蹙眉看向巷外,后来好像是感应到了她的注视,男人转过了头来,但因为这样更加背光,陈玩便只能感觉到一种好像有些温度的长久注视,她当时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自己紧张才产生了这样的错觉。   后来男人又微侧过了头去,陈玩借着一点晦暗月光,只能微看清男人那狭长漂亮很有些独特的眼,眼缘走势十分好看,眼角微翘,那一晚她也只看见了这些,其他的一概不知,因为那个男人带了一副灰白色的口罩。   男人声音也很有些沙哑,不知那是他真正的嗓音还是因为生病了,总之很沉哑。   后来等那些持枪的暴徒跑过,那男人才又拉着她跑出巷道,接着就牵着她手小心迅速的往安全区域跑去。   陈玩那时看着那男人的背影,她只觉高高大大,让当时的她很有安全感。   那一晚,男子虽直接把她送回了家,但一路上却都没跟她再说话,而且与她保持着一定距离,陈玩当时住的公寓也并不太远,她受了惊吓没这心思,同时也根本就没机会仔细注意这男人其他,陈玩还记得等她回到公寓后,拉开窗帘,见那男人好像还站在楼下,只是很快他却也就转身离开了。   后来陈玩好像还见过那男人几次,不过也都只是远远看见过他的身影,那人一直穿了一件黑色的男士休闲外套,脸上也一直带着一副灰白色口罩,陈玩有几次看着看着,就跑出去想找他,结果每次她一出去,人就看不见了。   这还是她刚去美国第一年,遇见的一个有些奇怪又莫名的男人。   那个男人就这么在一次街头暴.乱中,突然出现然后帮她解除了危机,陈玩一直觉得这人应该是个很有正义感又无比低调的男人。   因为他冒着危险帮了她,却连个名和面都不愿透露,但陈玩知道他是国人,虽然他只开口说了一句让她不要出声的话,但她还是能分辨出那人是个地地道道的国人。   在美国六年,陈玩跟很多男人逢场作戏,但她其实一个都没怎么放在心上过,但唯独这个只见过几次面的男人,在她心上却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虽然她对他几乎什么也不知道。   陈玩这么盯着周钦时,她突然就感觉心跳如擂,脑子里不可控的冒出一个,让她自己也觉得实在很有些荒唐的想法,她看着周钦时跟那人如此相像的眼,以及现下又这样熟悉的行动,那个男人的身高和身材……好像跟周钦时也很像……   陈玩以前厌恶面前这男人时,她几乎就没放心思在他身上过,自然见着这人也就从没产生过这方面的联想,但现在这时候……这一次,在这样的情景下,陈玩却不得不产生这样的甚至于有些荒唐的想法。   陈玩突然就伸手抓住了面前男人衣服,眼里稍有些急切。   周钦时本是注意着一旁动静,他听人声越来越近,还有灯光晃动,手在一旁握紧,只听两个男人好像在谈论什么,“快回去了……”   “大哥,这么晚,明日再来找了……”   周钦时听得不是太清楚,但他知道他现在不能轻举妄动,这两人可能是来找他的,也很可能……是来杀他的,当然也有可能只是山脚下的住户,但他现在不能确定,便只能小心应对。   等两人走后,周钦时放开捂住陈玩的手,才突感他身前衣服被女人给紧抓着,周钦时转头就见女人双眼很有些急切的样子,接着就听她问了句,“周钦时……你五年前,有没有……有没有……”   陈玩想问他有没有来过美国,有没有……有没有在那一晚……把她拉进暗巷里,再这么把她送回家……   她想这人既然之前都来美国亲自搅过她的事,那么更早以前……他会不会也……   但陈玩突然又感觉很有些荒谬,这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会是周钦时,她怎么也不能想象那人会是周钦时,她觉得如果真是他……   她发现自己好像几乎……潜意识里是会感觉到某种不好受,具体她也不知道自己不好受个什么……   周钦时听她问到一半没了下文,他微挑眉,“你想问什么?五年前……?”   陈玩手抓着男人衣服,她又有些犹豫的应了句,“五年前你……有没有……有没有来过美国……”   周钦时看她眼神里某种有些急切的疑惑,他像是也想到了什么,又好像只是单纯觉得她这问题有些奇怪,就这么安静的盯着她,接着才抬手轻抚她的脸,低语般,“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陈玩还没回应,又听他沉沉道,“那你当年——想我来吗?”   陈玩抓着男人衣服的手有些紧,她在心里告诉自己应该是不可能的,怎么可能呢……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我一定粗长……   啊,不行了,最近写着写着,又有了新脑洞,跟这本同系列,一个也有些那啥的男主,想了很多剧情了,预收一下哦,够了接下来就开这本,朱三那本也会准备   蓄谋未婚夫   肖伽禾从小被家暴,后来又被扔进了孤儿院   在这里,他遇见了傅家的掌上明珠,一个整天追着为他哭的小女孩   小女孩告诉他,她一定会让爸爸妈妈接他回家   结果,他却被隔壁的富豪接回了家   从小当富豪千金的童养未婚夫培养   肖伽禾费尽心机,用尽力气,总算把自己变成了最优质的千金未婚夫   但没人知道,他无数个日夜稍想的——只是做隔壁那个,小哭包的未婚夫   傅陈心在孤儿院里遇见了一个长得最最漂亮的小哥哥   小哥哥从小都是伤,好可怜,好可怜   陈心决定要说服爸爸妈妈接这个漂亮的哥哥回家   可是等陈心再去找小哥哥时,他却被人给接走了   陈心一直闷闷不乐,直到有一天,她在隔壁叔叔大门外,见到了穿着西装的小哥哥   陈心一阵风似的跑过去,扑进小哥哥怀里   小哥哥微愣的看着她,很快却眉眼一弯,温温柔柔的唤她,“陈心妹妹。”   傅陈心一直以为小哥哥是世界上最温柔最漂亮的哥哥,却没想长大之后的某一天,他会在醉酒后狠狠地欺负了她……   傅陈心更不知道的是,那位哥哥在她惊慌失措逃跑后,躺在床上,眼神清明,只抬手轻抚唇,嘴角微扬,“陈心,你可真甜……”   陈心小宝贝是周总和陈大小姐的女儿   这一篇也算蓄谋系列,这一次男主腹黑到底,表面温柔可亲,实际又坏又狠,为了得到小陈心,也算是蓄谋多年,费尽心机了,同样我觉得应该……也会比较带感……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又岂在朝朝暮暮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7章 做吗……?   周钦时这么看着面前女人, 他耐心的等着她回答,但他知道, 应该不会是他想要的答案,果然女人渐渐就松开了手,然后只做奇怪般摇了摇头, “我……为什么要想你来……”   男人又紧逼着问了句,“那你突然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陈玩现在已经稍稍平静了下来,她只回道,“我就随便问问。”   接着她又转移注意力般开口, “……刚才是怎么回事?”   周钦时眸色暗了些, 他顿了一下才又牵着她到了可以通行的路上,然后才回道,“不清楚, 可能是杀手, 也可能只是上山做什么的普通住户。”   陈玩紧了紧握住男人的手, 低头明白的应了一声。   周钦时牵着陈玩的手,他望眼高悬的月,视线又落回前方,感受到因为艰难前行而有些微热的身体,以及自己牵着的手, 他突然不自主就回忆起了九年前那一晚跟这女人一起逃跑的记忆。   不过当时是她在前紧紧拉着他, 拉着他这个那时整日咳嗽,身体不怎么好的人。   周钦时这么想着,握着女人的手突然就又更紧了些。   两人在几乎没路的山上一直往前, 但这么走下去也不是办法,这山上虫蛇很多,要是不注意被咬上一口,可不是开玩笑的,更何况他们也确实需要休息一下了。   两人这么找了几乎两个多小时,才终于在一隐蔽处找到了一个山洞,周钦时先在洞外小心的探查了一番,然后又进去检查了一圈,并没见什么奇奇怪怪的动物,这才带着陈玩走了进去。   这洞在三米高的地方,而且洞口满布藤蔓,人进入后,只要稍微拨弄一下,几乎就能很好的掩饰住洞口,但又能流通空气,而且两人想办法进入到洞中后,才发现,洞里原来还很宽敞,而且还能通到这石壁的另一方。   两人用打火机照光往山洞的另一边走去,然后却见原来这一侧也有藤蔓遮挡,便准备在这头休息一晚上。   因为是在石壁另一边,想必这头是不容易被发现的,所以两人在洞外找了些干柴,在壁角架了堆小火。   手机在滚下山时就都掉了,只陈玩随身挎的小包里幸好还装了些牛肉干,压缩饼干之类的小零食,两人这才勉强充饥,补充了些体力。   现在两人就坐在火堆前,陈玩见周钦时突然脱了外套,然后挽起一侧衣袖,就这么又从破损处撕了块布条下来,然后紧皱眉头,就准备单手把缠在手臂上已经被血染红的布条解下,然后又再缠新的上去。   陈玩见他好像忍耐的有些辛苦,她凑到周钦时身边,把他手上的布条抽出,拿在了手里,接着就半跪在他跟前,低头开始给他包扎。   不过陈玩技术很不好,她不时没有轻重,让面前男人眉头皱的更紧,不过他却没说什么,反而是,就这么紧盯着现在低眉敛目正在专心致志给他包扎的女人。   周钦时看着看着就想到了当年在暗巷里,他给她包扎的情景。   连带的,他也不由忆起了之后这女人当时对他做过的事,那是他第一次被一个女人给弄得面红耳赤。   也是第一次,体会到了这女人的甜美,以及一种最记忆犹新的,难以言说的心动。   周钦时想着想着就突然开了口,“陈玩,你还记不记得当年……是我给你包扎的。”   陈玩听了他这话,她也回想起了某些记忆,也知道他说的什么,她只看他一眼,有些无语,“所以现在不就风水轮流转换我了……”   周钦时嘴角微带了点笑,目光有些深,“那你还记不记得那之后……你对我做过的事?”   陈玩听他这么故意提起,她有点尴尬又没好气,“往事不堪回首,现在你还提这些干什么……”   可周钦时却好像就是不放过她一样,他更凑近她一点,声音响在她耳边,“不堪回首?可我怎么只感觉……很有些记忆犹新。”   温热的气息吹在陈玩脖颈,陈玩突然就感觉有点燥热,“你……周钦时,你故意让我难堪是不是……”   陈玩不自主也仔细回忆起了当年那一晚。   那一晚,她和周钦时被那群绑匪追到差点走投无路,在后有追兵,前有包围的境地下,跑进了那荒废街道的一条狭长巷道,在最深的角落里,她因为实在没办法,用嘴堵住周钦时的嘴,强吻了他的事。   其实说是强吻好像不太对,但若说这不算,好像也不太对……   当初陈玩因得罪了一个外校的大姐大,那女人找人报复她,纠集了一众下三滥的混混来绑她,结果因为她那时正在纠缠周钦时,那些人就把周钦时也一道给绑了。   本来那女人只是想收拾收拾她,结果她找的混混大哥知道了陈玩家世后却突然转了念头,不顾一切的想要发笔横财,便让这罪的性质又变得更恶劣了。   而且当时他们之中有些人看陈玩美色,还想强她,但因为陈玩那会儿刚弄丢陈郁不久,她也很豁得出去,她想着自己如果被这些人给糟蹋,那她也不用活了,到时让陈厚山和刘女士,承受自己女儿被奸污再自杀这么难以让人接受的事,倒不如让她自己选择干干净净的走。   所以陈玩那会儿简直是不要命,只要有人想碰她,她就一副可以血溅当场的架势,她那会儿脖子上还有她抢了绑匪的刀自己划伤的血痕,总算因为她这不要命的样子,那些人为了钱而没敢碰她。   但这些人中却有那么一个居然对周钦时很感兴趣,陈玩当时就觉得恶心,周钦时因为她才会被抓了,他如果又被这么对待,或者是出了什么问题,陈玩想,她是承受不了的,她承受不了再欠一条人命或者是一个人的人生。   虽然她平时也总是欺辱这人,但跟当时情况比起来,那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所以后来,她想尽办法,在那几人吃晚饭时带着周钦时逃了出去,只是在逃跑的过程中,被人在手臂上划了一刀。   陈玩只记得后来两人就这么逃到了巷子里,周钦时那会儿看她手上不住的流血,他清秀的眉终于是皱得死紧,然后竟撕了陈玩的衣服给她包扎。   陈玩还记得,她当时好像还质问他,怎么不撕他自己的衣服,当时周钦时好像只淡淡看了她一眼,却没说什么,陈玩想到这里,突然觉得自己那会儿好像还挺幼稚。   包扎好后,那些人也差不多在四周寻找两人的踪迹,这里虽有很多巷道,但当时那些人前后追击,情况还是很危急,稍不注意就会被发现。   不过幸好两人选的巷道,在尽头处堆放了一些破旧的桌椅木材之类的废置物,而且还扔有一块很大的黑幕布。   陈玩与周钦时当时就躲在一张长桌下稀疏的木柴堆里,然后用黑幕布遮住两人身体,当时周钦时背抵在墙上,而陈玩在他对面,两人矮身相贴,双手都将黑布撑在墙上才能遮掩二人。   本来陈玩当时听见有人往这里打探了一下,却没深入进来,微松了口气,结果她对面的病弱少年,却突然就止不住的咳嗽了起来。   陈玩一时惶乱,两手又不得空,听见又出现人在巷道外快走近寻找的声音,她一时手足无措,不经考虑摸黑就用嘴给堵了过去!   少年突然被人给封了嘴,他微惊,虽也知情况紧急,但还是很有些震动,陈玩感受到唇下的细微动作,以为他还忍不住要出声,就更使了劲,几乎是狠狠的压上了少年的唇,将他抵在了墙上。   就这样,很诡异的,少年那时就这么停下了咳嗽,闻着面前人身上淡淡的清香,他只剩一颗心在胸腔里跳动得越来越快,越来越乱,在暗色下,少年的耳上绯红一片,却没人知道。   之后有人在暗巷里来粗略的搜寻过,但好像因为有人估计两人应该是往另一个方向躲了,又通知那人赶紧离开去找,那人本已经要敲打到他们这里,但后来还是离开了,就这么,两人暂时逃过一劫。   陈玩当时松开人后,狠狠地擦了擦嘴,但对面的人却好像一时还没回过神来,只是这么沉默安静的盯着她,之后眼神才又再度变得淡漠。   之后让两人没想到的是,这条巷子尽头竟正好有个半人高的洞,只是被一块木板给遮住了,两人便准备从这洞里逃出去,结果这时却又听见人折返的声音,两人现在躲也不是,逃也不是,怎么都很容易被发现,在这危及时刻,陈玩却突然就下了决定,让周钦时先走。   她就算被抓,但因为她有价值,恐怕那些人也不会真对她怎么样,但周钦时,他们可能就没那么容易放过他,毕竟在外人眼里,他又不是陈家真正的少爷。   陈玩想到是自己连累了他,她怕欠人,怕又这么欠一笔到时还不了的债,便让他先滚,那时少年人听了陈玩的话,他一时有点愣神,只听陈玩又着急的叫他快滚,他才问了句,“我走了,你呢……”   陈玩只很有些不耐的样子,“叫你滚就滚,别磨磨蹭蹭的,待会儿人来了,两个都跑不了,他们……估计也不敢对我怎么样……”   陈玩故意无所谓的说着,但周钦时却见她整个眉都皱得死紧,手上也握紧了拳,想必也是紧张害怕的,但她却就敢这么让他先走。   周钦时看着她,一直没动作,却只是固执的问了句,“为什么?”   陈玩见了这才很有些气急败坏的回了句,“我他妈怕欠人命行了吧?快滚啊你!”   周钦时听了,这么看着她,竟突然就这么笑了,然后陈玩当时也就那么一瞬间,get到了周钦时的颜值,她当时脑子里不自主想,这人笑起来好像还真是怪好看的……   不过陈玩那时厌恶他,也就那么一瞬被恍了眼。   周钦时对她笑了之后,竟还突然没头没脑的说了句,“陈玩,你斯文一点。”   之后他也才“听话”的先滚了。   周钦时离开以后,在路上,他不自主微抚了唇,然后很快就找到人,给陈厚山打电话通知了他陈玩的情况。   而陈玩那一次却也是很幸运,当时周钦时离开后,在巷道里追来的只有两人,陈玩凭着拳脚功夫,竟就也这么逃了出来,只是后来回家后,好好在床上躺了几天。   两人不自主都回忆起了当年,周钦时看着面前还在给他包扎的女人,他微牵了唇,“陈玩,你现在好像没这么口无遮拦了……”   陈玩知道他什么意思,不就说她“斯文”一点了,她现在怎么能不“斯文”一点,她可不能带坏她这么乖巧听话的弟弟,她现在是下定了决心要好好修身养性,为陈郁营造一个良好的环境,和一个“真善美”的好姐姐。   不仅因为这个,还因面前这人之前不是“特意”警告过她……   她可不想又被人给强吻。   火堆的焰火已经越来越矮,颜色也渐渐变得有些青白,附在被烧得焦黑的木柴上,只还能增加一点光亮,四周的温度也降了些下来。   陈玩半蹲半跪着给周钦时包扎,她对这方面没点经验,动作便有些缓慢,陈玩看身前男人脱了外套,只穿了一件淡蓝色的休闲衬衫,她不自主问了句,“你不冷?”   陈玩自回国后,怎么也想不到周钦时会从原来一个整日咳嗽,身子骨虚弱的少年,变成现在这样身体建强,肌肉结实的仿佛满蓄力量的男人,她有点好奇这几年这人都吃了些什么,把身体养的这么好,那陈郁以后是不是也可以被她养的这么健康?   周钦时在陈玩半跪在他面前给他包扎时,就一直微抬头的看她,他看着她低敛的眉眼,紧抿的红唇,视线偶尔不自主还落在陈玩现在凑近他,因抬手而变得更加清晰的身体曲线上。   周钦时打量着又将视线移回了女人面上,他又想起了当年在巷子里,黑暗中,那突然贴近的温软,那样让人震颤的气息,周钦时就这么看着现下在他面前的女人,他总算缓慢开口,声音低沉的回了句,“我倒是,感觉有点热。”   陈玩听他这么说,她低头看向他,只见男人一双眼漆黑如墨,这么看着人,深邃得似乎是要把人给吸进去,陈玩视线微移,却又不小心落在了男人解开扣子微敞的领口,那里露出了健实的胸肌。   陈玩看周钦时这么坐着,两手肘搭在膝盖上,她发现这人现在就是这么坐着,浑身都好像在散发着一股强烈的荷尔蒙气息。   而他还就这么抬眼的紧盯着她,陈玩又想到他刚说的话,她一时感觉自己好像也有些热了起来,便移开视线,很快的给他手上打了个结,然后只说了句,“行了。”就转身想要离开,结果没想,却突然被人给虚搂了一把,陈玩一时身体不稳,就这么跪坐在了周钦时面前。   然后她就听一个已经变得有些莫名沙哑的男声响在她耳边,“陈玩,你说要是我们活不过明天……那今晚——是不是应该及时行乐?”   陈玩被周钦时一手搂着,听了他的话,她心下突然又渐渐开始不受控的惊跳起来,但这一次却不是害怕或惶乱,而是一种不一样的情绪,连她自己也掌控不了或者说理解不了的某种情绪,陈玩只微顿的回了句,“你……你什么意思?”   她刚说完,就听耳边又响起了一句几乎让她惊颤的话……   男人嗓音湿沉,缓慢出声,如暗流又好似涌泉,带着一股子难言的欲,“陈玩,我们做.爱吧。”   陈玩一时说不出话来,她现在周身都仿佛被眼前男人的气息给完全包围,男人身体的热度都好像惹到了她身上,连带着,陈玩感觉仿佛四周的温度,都突然就这么升了起来。   她还没说话,男人又抬手抚过她的脸,唇就这么若有若无的在她唇角上方,气息愈加浓厚,接着又是步步紧逼的声音,“做吗……?”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其实很早就对女主有好感,然后也很早就动心啦   呀~   不知道说什么,看你们发挥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阑予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8章 主动   陈玩手在身侧捏紧, 她静默着,却感觉突然仿佛只能听见面前男人的呼吸声, 四周都好像失去了声音一般静谧一片,想到那些训练有素的杀手,想到可能真会活不过明天, 陈玩一时就有股子不甘。   旁侧的火苗还未完全熄灭,不时会惊跳起一星半点的火光,感受到唇上若有若无的撩人气息,陈玩突然觉得, 面前男人, 真的是很有些蛊惑了,让她也就这么突然的生出了些欲望……   陈玩突然就咬了咬牙,然后下了决定般狠狠应了声, “做……!”   话音刚落, 她就在男人一时的愣神中, 双手搂过男人脖子,就这么第一次主动的,用力吻了上去。   周钦时突然被眼前的女人拥吻,他一时完全怔住,但很快却又有了某种更加抑制不住的情绪, 反客为主的, 就一手紧搂住身前女人,低头回应,连他受伤的那只手都忍不住的抚上了女人的背。   渐渐那手, 掌上了女人后颈,让她即使被压迫,也丝毫躲闪不得,四周都仿佛被带上了热度,这般接触,因为有了女人的主动而变得更为缱绻,也更加让人沉沦。   周钦时沉溺的吻着面前女人的唇,他清清楚楚的明白,女人的回应才是最有力的勾引,仅是这样,都已经让人近乎无法自拔。   无论身体还是心理。   渐渐,唇上的接触已经不能再满足,周钦时的手,不自主就移到了女人的腰线上。   周钦时头埋在陈玩颈间,陈玩一只手紧揪住男人衬衣领,控制不住面上也逐渐绯红一片。   周钦时抬头看了眼怀中女人,他双眼也有些红,看着女人有些迷蒙的眼,他又低头亲吻她的唇,然后才更近一步。   陈玩感觉身体都好像已经越来越不是自己,她有些难耐。   感受到愈加亲密的触碰,陈玩一时也有些不受控制的抓紧了男人的臂膀,却没注意到男人突然的闷哼声。   陈玩被男人放倒在了铺着他外套的地上,感受到男人好像要更进一步的动作,她不知为何就更加紧张,然后脑子里光怪陆离的便闪过一些人和事,不自主的她也就想到了一个人。   她的弟弟陈郁。   之前在危急之中,陈玩当时只想到不能欠这男人,不能让他这么一个人去送死,而且当时她明白,自己一个人应该也是跑不掉的。   她那会儿也是根本就来不及想其他,但现在,她突然想起来了,她还有弟弟要照顾,要让他健健康康的长大,她不能死,也不会让自己就这么死了……   陈玩想着想着,就这么突然,像是清醒了过来一样,她一瞬紧抓住男人臂膀,然后有些慌乱的开口,“周……周钦时,你等等……”   女人的手正好抓在男人受伤的地方附近,周钦时拧紧了眉,过了一会儿才总算抬头,声音更加沙哑,还有点不耐,“怎么?”   陈玩见他抬头,她手抵在他胸膛上,然后自己也有些底气不足的说了句,“……我还是,想留着点精力逃命……”   男人隐在暗处的脸看不清表情,但他摩挲着女人肌肤的手却突然又使了点劲,“陈玩,你是不是太高估我了?还是你现在,故意这样玩我?”   “周钦时你……你别这么急色……”陈玩想到他现在这时候还这样,她突然就想这么说一句。   俯身在她上方的男人笑了笑,“你怎么不认为是你太勾人?”   这人还真的是越来越……   男人果真都床下一个样,床上又是一个样,连周钦时这种,整日看起来一副精英模样的男人也不例外,不,好像也应该说,他这种斯文败类型,在床上这个样才更正常?   陈玩只又推着他,她虽知道自己这样是反悔,但一想到还在酒店等着她的弟弟,如果真就这么不管不顾的,跟这人疯狂一晚,她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妥,便梗着脖子不怕死的道,“我……我们时间也还没到,周钦时,你还是不能强迫我……”   “强迫?”周钦时似是没想到她会这样说,他一瞬声音就冷了下来,“陈玩,你还真是很有能败坏人兴致的潜力。”   陈玩仿佛也感觉到了一种寒意,她这么看着他,突然就注意到了他又被血染红的伤处,只又开口道,“你的手……又流血了……”   所以陈玩这意思就是,都流血了,自然也就不方便再做这事了。   周钦时根本没转头看手臂,只是这么盯着下方的女人,他看她现在衣衫半褪,春光半露,肌肤上星星点点,很有些媚态的模样,但眼神里又是明晃晃的拒绝,周钦时最终还是冷脸放了人,然后才缓慢起身,一股生人勿近气息的远离了陈玩面前。   陈玩也起身整理好衣服后,才想问他要不要她重新给他包扎,但一看坐在她前方,表情淡漠,但眉间却很有些阴郁的男人,她微有些犹豫,但没想男人却开口了,“不过来帮我重新包扎?你刚用力抓我的时候,就没想到我也需要留着精力逃命?”   陈玩听他这么怼她,她知道这人这会儿肯定很不爽,但她也反应过来,刚才好像真是她不注意又给他把伤口给弄崩了,但那还不是因为这人动作太……   而且这人刚才怎么就一声不吭。   陈玩很快又联想到这男人刚是在对她做什么,她耳根突然就红了那么一点点。   陈玩又走到周钦时身侧,重新给他包扎好后,她才想起她进山洞感觉稍安全后就一直想问,却被这人刚才行动给弄得一时忘记的话,“周钦时,那些杀手……是怎么回事?他们为什么会追杀你?”   陈玩想,难道是商业上的对手,但商场竞争至于买.凶.杀.人这么严重?   周钦时在暗色下看着她,不知在想什么,只这么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回道,“这些事情,你现在最好还是不要知道为好。”   陈玩就知道这种隐秘的事,他应该不会告诉她,但她还是想知道,毕竟自己也被卷进来,跟着逃命了。   就算明天她和周钦时安全了,但之后这些人,又会不会因为她是目击者而再找她麻烦?   她现在不是一个人,她还有陈郁,这些事等现在稍微安全,心情也渐渐平静下来,她才有心思来仔细考虑。   陈玩还在想着,只听周钦时又开了口,“这事,以后我会告诉你。”   以后告诉她?以后会是什么时候……?   等协议结束,陈厚山醒来,如果陈家的事不是他的手段,那她和这人……应该也就互不相欠了。   所以周钦时这话……陈玩一时也想不清楚他是什么意思。   纠结一会儿,她索性也就不再想。   陈玩又想问他,之后要怎么办,这人却像是知道她担心什么一样,又说了句,“如果明天我们平安回去,你放心,我会安排好一切,那些人不会找你的麻烦。”   周钦时说完,像是想到了什么,眉微蹙。   陈玩听了他这话,差不多也放下了心,她听他的语气,知道这句话的分量,周钦时这人在这方面应该还是很可靠的。   邯城近郊某处宅子的书房里,屋内没开灯,光线有些暗,一个快近五十,穿着一身居家休闲服的男子站在窗前,在他身后侧方,站了一个稍年轻一点的男人,男人一身黑色干练西装,有些恭敬的在汇报着什么。   站在窗前的男子,面容在月光下有些阴鸷,但他的眼神里现在却隐着焦虑和担忧。   作者有话要说:  吾尽力   鉴定完毕,女主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又岂在朝朝暮暮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拔剑起长歌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9章 软肋   男子听着手下的汇报, 他开口问道,“那些杀手……没留下活口?”   “罗爷, 那些人下手狠绝,在交手过程中……实在顾不得许多,我们派去的人也被重伤了好几个……”   “嗯, 情况我都明白了,再多派些人手,最好在天亮之前把人给找到,那边……应该用不了多久就会知道他们派去的人被解决了, 所以我们要抢在这之前把人找到。”   身后男人应了声, “明白,罗爷。”   窗前的中年男人又说了句,“受伤的弟兄, 让他们好好修养。”   “嗯, 都安排下去了。”   看着窗外, 男子又想到了什么突然缓慢开口,“小熏那边……现在情况怎么样?”   “预产期还有一个半月时间,母亲和胎儿都没问题。”   “嗯。”   一个半月……还有差不多一个半月。   年轻男人等了一会儿,见面前人再没有吩咐,才转身离开了书房。   罗泾看着窗上自己的影子, 他手里捏着手机, 看着屏幕上自下午开始到现在,便怎么也打不通的号码,多年以来, 泰山压顶而不崩于色的面容,总算是有了一丝裂痕……   少爷,这一次,你可不能有事。   不然,他要怎么跟九泉之下的老板交代……?这么多年的苦心经营也将功亏一篑。   想到这里,罗泾握着手机的手又更用力了点,傅随礼!   他肯定是知道了少爷的身份,但又怎么会这么突然就知道了?   明明之前这么多年,因为老板的周密安排都没露出一点蛛丝马迹,这一次……竟这么突然就派出杀手袭击,还真是让人措手不及。   离他们准备好对付傅随礼的时间还有一个多月,而在这之前,这老狐狸竟先下手为强了。   果真是老奸巨猾,嗅觉敏锐。   现在只能等少爷平安无事的回来再做打算。   罗泾这么想着,他转身走到书架旁,在一处暗格里,拿出了一张实木裱好的照片,照片上是一位微笑着的年轻英俊男子,赫然就是之前傅家宴会上,那幅宽大相片里的人,傅明昱。   罗泾拿着相框,看着里面的男子,他面上有些恭敬又带了些愁绪的对着男子开口,“老板,你可得好好看着自己儿子……   当年,您花这么多心思保住他们母子,现在少爷既然选择了这一条路,紧要关头,您怎么能就这么看着人出事……?”   月色渐浓,男人身影就这么在倾泻而进的月光下,拖出了个细长的影子。   而在傅家老宅的正房内,傅老爷子现在却是被气得不轻,他一只手重重的拍着紫檀木桌面,似是按耐不住滔天的怒意,“孽子!我怎么会生出这么个大逆不道的畜生!当年就不应该把这种狼子野心的人带回傅家……!”   老爷子说着说着,直喘,似是有些顺不过气。   一旁跟了老爷子好几十年的老管家,轻拍了拍他的背,在一旁也很有些悲伤情绪的安抚,“老爷,您别把身体气坏了,不值当……”   “不值当……是不值当,如果当年我没把这畜生接回傅家,我的明昱就不会年纪轻轻被这畜生谋害,现在他还想再杀害我唯一的孙子!!”   傅老爷一说到这里,想到刚才得到的消息,更是整个面部都愤恨的有些抽搐。   他这唯一的孙子……还没相认甚至根本没说过话的嫡亲孙子……   一年前他才从明昱安排的人口中,通过那人这么多年查到的一些目前还不完善的证据,得知他儿子当年真正的死因,同时还知道了原来明昱还有个孩子,而他有个孙子的事实,他一时心里是又悲又喜,又恨又痛。   当初明昱竟是被他这私生子给阴谋害死的,他最骄傲的儿子,在最初无意间得知,自己被人给悄无声息的下了慢.性.毒.药后,也同样暗自为自己喜欢的女人和孩子谋划,但……   想到这里,傅老爷又心痛难当,他当年好像从没怎么考虑过他这孩子的想法,他想过怎样的人生,喜欢什么样的人。   所以这孩子才会在中毒之后,也不告诉他这父亲,反而是自己谋划,一来是因为当时没有确切的证据,下毒的赵医生下落不明,不能指认背后的指使者。   他担心他爱的人一旦暴露,心爱的女人以及年幼的孩子,会像他一样遭受迫害,或者是孩子从小就成为傀儡,二来……确是因为他不信任他这父亲,或者说是,想让自己的孩子未来拥有更多的选择。   他为孩子细致谋划,想着等他羽翼丰实,让他自己选择人生,未来到底是要回归傅家,还是就这么按自己的意愿过一生。   无论孩子怎样决定,这么多年的经营谋划,都能让他在将来有选择的余地。   傅老爷自一年前得知消息后,分析自己儿子当时的考虑,他想,有些方面也确实算周全。   当年如果在没有确切证据,而一些旁支近亲,又对傅家产业一直虎视眈眈的情况下,他可能也会认为是旁人故意挑唆,想让傅家内讧,何况那时傅随礼这畜生在他和明昱面前,“听话”了这么多年。   扮得一副躬亲明礼,敬兄尊长,在傅家任劳任怨,毫无野心的样子,谁能想到其实这是他这私生子这么多年来,为了得到他们信任的苦心经营,他怎么也没料到,他竟会生了个如此狼心狗肺,罔顾人伦亲情狠毒残忍的刽子手。   傅老爷一想到自己被谋害的儿子,双目渐渐赤红,他现在恨不得能手刃那孽障,但还不行,当年因为有明昱的信任,这孽障在傅家也有些权利。   而且现在经过这么多年掌管傅家大小产业,他现在轻易还耐他不得,不过只要有他这老头子在,傅家,那孽子还是别想能完全掌控在手里。   老管家给傅老爷顺着气,一边安抚,“老爷别担心,大少爷给公子安排的人已经派人去营救了,公子这么多年,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傅老爷听了这个,大部分怒气又才转为担忧,“那孩子……是我这长辈对不起他,希望老天爷,能看在这么多年我潜心忏悔的份上,保佑这孩子一回……”   第二日一早,天刚蒙蒙亮,陈玩就看见了杨泽,在他身后还有一行人,大概十几个,全都一身黑衣,高大严肃,大部分人身上气息冷冽,只有三个看着要稍微亲切一点。   陈玩现在和周钦时都在山洞下方的一处空地上站着。   杨泽给周钦时披了件外衣,陈玩身上也搭了件同款。   陈玩的手现在被周钦时很自然的握着,杨泽在发现两人并没有受太严重的伤后,面色明显比刚见到人时和缓了一些,他在周钦时面前低声说了几句什么,然后就递了个电话给他,说了句,“周总,罗爷的电话。”   周钦时将电话拿到耳边,他有些亲切的称呼了一句,“罗叔。”   电话那头,男声有些担忧,“没事吧?”   “嗯,只有一点擦伤,不碍事。”   “那就好,那就好!”男声稍有些不复冷静,等平复下心情,电话里才又传来声音,“没事就好,不过你也该知道,我们已经损失了先机,现在已经不能再等了,对方也不会给我们时间。”   周钦时微蹙眉,他有些确定的应了声,“嗯,我明白,等我回去就可以安排了,罗叔,这一次也辛苦您了。”   “你人没事就是对我最大的感谢了,不过这之后行事,你务必要更加小心,昨天的事我都清楚……你放心,那些人已经都被解决了,没有人会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   周钦时听了这话,他不自主看了眼面前女人,陈玩见他突然这么看向她,她有点奇怪,难道他电话里这会儿谈的内容跟她有关?   陈玩便也就不自主用了点心去听他说什么。   罗泾听他没回应,他又继续道,“少爷,当年你和夫人——是老板的软肋……”   “我记得六年前我曾提醒过你,如果你也有软肋,那么……在你没绝对把握能保护周全时,你一定得藏好了,千万别让敌人发现……这是对你重要的人,也是对你自己最好的保护,明白吗?”   周钦时听了这话,他握着陈玩的手不自主微松开了些,陈玩感觉到周钦时好像是要放手,她更有些莫名奇怪的感觉,难道他谈话的内容,真跟她有关?   陈玩这样想着便又走近了一步,周钦时感受到她靠近,他看了她一眼,突然却又重新握紧了她的手,然后才应了声,“嗯,这我很早就知道了,罗叔你放心。”   罗泾想到了什么又说了句,“老爷那里,你的消息,我已经通知他了,你回去休整准备一下,接下来……不会轻松。”   “嗯。”周钦时听到傅老爷,回想起那天在傅家晚宴上,第一次见到的老人,他顿了一下才答应了一声。   陈玩听周钦时又这么简短的回了一句就挂断了电话,然后又见他对杨泽问了句,“报警了吗?”   杨泽回道,“嗯,三小时前报的警,现在警察应该已经到山上不久,那些人……估计也撤回去了。”   杨泽想,幸好罗爷的人及时赶到把那几个杀手给处理了,他们才能比那些人多几个小时,更快的找到他们周总……   不对,马上应该就是傅少了……   原来已经报警了,陈玩听了就更松了口气,她还没想好问什么,周钦时却突然侧身面向她,然后就凑近,边给她紧着大衣领口,边在她耳边开口,声音微低,“你回去后,什么都不用担心,一切听我安排,这一段时间……”   周钦时说着突然顿了一下,然后才又不自主更温柔了些,但却又好像隐含着某种警告,“你安分一点,我不希望我哪天,又突然见你挽着姚家少爷或是陆家公子站到我面前,明白吗……?”   陈玩有些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男人因为点自尊,占有欲还真是强烈。   周钦时看她瞪他,他却看着人,嘴角微带了些弧度。   罗泾站在窗前,现在天还没大亮,屋内依然没开灯。   结束电话后,想到之前手下汇报他们赶到时看见的情况,他有些控制不住面上有了点笑,然后有些自言自语的,“还真是,老子儿子都一个样……一样的痴情种啊。”   他不自主就回忆起六年前,跟那时的少爷通电话时,得知他最后下的决定,他也提醒了他这么一句。   当时夫人身体已经不大行了,他料想,少爷之后……应该也就没有软肋了,便也就这么随意问了一句,结果电话那头却竟然沉默了,当时罗泾突然就反应过来了什么,然后又有些诧异的开口问了句,“女人?”   电话那头没回应却只有一句询问,“我可以做到什么程度?”   什么程度吗?   当时罗泾就想,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女人还真是男人过不去的坎,少爷年纪轻轻,原来,也有在乎的女人了。   而且还是可以称之为“软肋”的女人,那时他就只告诉他,只要不明目张胆,他都可以为他掩饰,在某一天与那人对上时,能让他少一些后顾之忧……   周钦时说完就带着人准备离开,陈玩看着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的三个高大保镖。   她越看一个人越熟悉,有一个她是眼熟的,也就是当年常常跟在周钦时身后的保镖,但这一次还有一个让她眼熟的,陈玩便有些探究的仔细打量那保镖,结果那人好像是察觉到了她的打量,竟有些躲闪。   陈玩这么一看,突然她脑子里就闪过一些画面,在富豪俱乐部的某场宴会里,她被周钦时强吻那天。   那天她被一个侍应给“不小心”泼了一杯酒,然后又听他的话上了楼上休息室,接着就走错房间,然后……就遇上了周钦时,接着就被他给强吻了……   陈玩突然就指着那保镖,双目圆瞪的“你……!”了一声。   周钦时见她那样,他知道她应该是想起来了什么,他便只说了句,“别闹。”   陈玩被人牵着手,她一时又指着周钦时“你……!”了好几次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只有些愤愤说了句,“周钦时,你混蛋……当初是你,你竟然故意……故意……对我那样!”   却没想面前男人看她现在气愤模样,目光却有些宠溺又好像还有点满足,“故意对你哪样?……嗯?好了,你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别吵。”   陈玩:“……”他现在这是哄小孩呢?   这男人果然……早就对她图谋不轨了,即使是报复她,他也早就这么故意占她便宜……!   董行只摸了摸鼻子,然后又往后了一点,完全远离了陈玩的视线。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章被锁,改了四次,一直删,真是改的我想原地去世……   因为每次改,vip章节,字数不能少于第一次发布,所以上一章后面有两段新增的,大家没看的可以再回去看一下,这样连贯一点   现在明白男主为什么不正大光明让女主做他女朋友没有,还有为什么“报复”她没有?呃……应该“报复”还不太明白,那继续往后面看   还有关于半路下车这个,我一直提倡慢慢来,憋的越久,这个后面越有意思不是,所以你们别着急嘛   话说小包子都有了,还怕没有……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keke??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拔剑起长歌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0章 会所密会   傅家老宅里, 傅老爷得知自己孙子安然无恙的消息后,差点因为太高兴而昏过去, 他立时就吩咐了下去,“通知傅氏发布消息……!”   老管家答应一声,然后就见傅老爷跟前的一个中年男子拨电话安排了下去, 面上也难掩喜色。   陈玩后来见到警察,一番例行询问,录了笔录之后就被送回了家。   这之后,陈玩没想很快, 她却得知了一个几乎让她差点惊掉下巴的事, 不只她,应该说是广大的吃瓜群众们都被震惊了。   在陈玩到家当天,陈郁也早就已经在家了, 他看她很有些狼狈的样子, 清秀的眉微皱, 面色也有些不好看,陈玩便只能解释说是在山上不注意摔了一跤,才会是现在这样子。   陈郁明显不太相信的样子,但他沉默了一会儿,却也没刨根问底, 只是让她以后小心, 便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周钦时从警局回到总裁办后,拨了个电话出去,电话接起, 周钦时先开口尊敬的喊了声,“周叔。”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有些温润的男声,男声听着上了些年纪,“小时,这次打电话来,是准备好要开始了吗?”   “嗯,周叔,接下来还得麻烦您了。”   “别跟叔叔客气,你该知道我等这一天也很久了,当年你爸爸在我这里检查出这东西,我后来又看着静淞这么一天天……憔悴下去,心里别提多不好受了,总算你现在也长大成人,不过你确定好要走这条路了?这一开始应该就不能回头了……”   周钦时还没应声,他又接着道,“你应该也知道,其实对你父亲来说,他只希望你能按你自己的心意活着,希望你能永远过得幸福……”   周钦时看着窗外,他声音恭敬,没什么犹豫的回道,“周叔,我下定决心了,父亲……为我做了这么多,我怎么也该为他讨回一条命,还有母亲,她也本不该之后这么多年都活得这么痛苦。”   “嗯,你自己下定决心就好,反正无论你做怎样的决定,我都支持你。”   “谢谢周叔。”   周钦时说完放下电话后,看着窗外,他闭了闭眼再睁开,眼神又变得肃冷了起来。   陈玩到家休息没多久,突然就有连环电话轰炸而来,她打开手机一看,是叶淼,陈玩有些疑惑,这女人突然给她这么急吼吼的不断打电话干什么?   陈玩接起,就听电话里传来一个有些亢奋又莫名激动的女声,陈玩听出了这是按耐不住八卦的激动,“小玩子,我靠,你看消息了吗?!姓周的原来不姓周而姓傅啊?!卧槽,简直是惊天大新闻,他居然会是傅家流落在外多年的嫡亲孙子,独苗太子爷啊!!”   “……”   “什么?!你再说一遍?!”陈玩本来睡得迷迷糊糊,听了这消息,缓了好一会儿,才突然垂死病中惊坐起的回应了这么一句。   “什么我再说一遍,敢情你还完全不知道啊?你快去看看新闻吧,傅氏集团几百年没冒个泡的黄V都官宣了……”   陈玩赶紧去看了眼新闻,发现网上沸腾一片,傅氏集团中午时突然挂了条微博,上面只有一张血缘鉴定,还有简短的几个字。   “傅家长孙”后面艾特了冀星集团年轻的总裁。   若说这一个顶级豪门突然找到长孙这种事,应该也不会让大家这么关注,但狗血的是,没办法,豪门的瓜简直是一个比一个大,一个比一个好吃!   因为很快又爆出怀疑傅氏二爷当年买.凶.杀.人,而这受害者竟就是傅家那个天之骄子,年纪轻轻就丧命于一场车祸的大少爷。   而据公布出来的消息,这位大少爷,竟在车祸前就中了一种独特的慢.性.毒.药。   而现在,当年暗地里做的检测结果,以及当年掺了毒进去傅家大少爷惯常吃的药剂,还有做检测的周医生,都成为了怀疑傅家二爷谋害亲兄的证据。   这还不够,据说这位刚回归傅家的太子爷,昨日还在一座景区的森林里遭遇了一场谋杀,还有目击证人。   这位太子爷现在已经报了警,警方根据他提供的线索以及现场调查,证人证词,证实他确实是被人买凶追杀,这么一来,这种豪门狗血恩怨,简直就是现实版的电视剧啊。   还有一个更引人注目的原因是,这位太子爷的信息因为被刻意抹去,在网上能找到的很少,连个正面照都没有,只有一两张流露出来还有些糊的侧面照。   但就是这么一张侧面照都让广大女性网友惊为天人,有钱有颜还有脑子,身世还这么曲折,大家怎能不关注,简直比某些娱乐新闻还热火。   而现在,傅家老宅东侧院子的书房里,傅随礼坐在书桌前,在他对面站了三个男人,两个带了眼镜,都差不多四十几岁年纪,一个看着有些斯文,一个面相看着却阴鸷而精明。   而屋内剩下的另一个男人便要稍年轻一点,面容看着比较冷酷。   傅随礼手上缠了串佛珠,他看着面前的三人,打量了许久,才总算是笑了笑,“今日发生的事好像还挺多,这不,马上应该就会有警察来让我配合调查了。”   他这么说完,又接了一句,“其实,今日这些都可以不用发生的,你们认为我这样说,对吗?”   带眼镜比较斯文的男人,忍不住开了口,“二爷……”   傅随礼抬手制止了他要说话的行动,只听他又不紧不慢的接着道,“如果昨天……没有人背叛我,泄密的话,我想,今日这些事应该怎么都不会发生了,应该又是风平浪静的一天才对。”   “所以你们要不要告诉我,是谁泄的密,……又会是谁背叛了我……?”   傅随礼眼神在三人身上逡巡,他逐一点了那个斯文带眼镜的男人和那个有些冷酷男人的名,“何辉、李业……”   但目光最后却渐渐定在了屋内的另一人身上,“罗三,你也跟了我这么多年了,这么些年,你觉得二爷对你怎么样?”   最后被叫到的男人,阴鸷的面容上挂着精明又有些谄媚的笑,“跟二爷这些年,罗三享受到了自由,对我来说,没什么比这更有吸引力了。”   自从罗泾在傅大少爷离世,投靠傅随礼后,很多商业上难搞的对手,傅随礼都交给了他,并且给他足够的自由,所以每次,罗泾都能很完美的完成任务,因为他做事从来只看结果……这是他的天性,也是傅随礼喜欢他的地方。   “罗三啊,你这人……跟了这么多人,也背叛了这么多人,你还记得自己以前的外号吧,龙夫与蛇中,那个反咬一口的毒蛇……看着你,我好像始终是不太踏实。”   “不过当初如果不是你,我也不可能这么容易就把大哥原本掌控的东西握在手里,这么说来,你也算是劳苦功高,我很想相信你,所以我也是真心希望你也能不辜负我的心意……”   罗泾只又如常般笑了笑,但这一次却很快就严肃了下来,“二爷,再毒的‘蛇’也有认主的那一天。”   傅二爷听了这话,面上总算是又有了笑容,“罗三,你这样一说,倒让我有些受宠若惊了。”   屋内另外两人也不自主的看了罗泾一眼。   罗泾面上表情如常,他刚开口想说什么,傅二爷却又开口了,“这一次行动罗三那里……应该是不知道的,何辉,李业,你们两个下去好好盘查自己的手下,尽快把叛徒找出来。”   两人应了声是,然后傅二爷才又接着道,“你们两个先回吧,我还有点事要跟李业交代。”   罗泾和何辉便点了点头往门口走去。   屋内现在只剩下两人,傅二爷走到李业身边,他亲切的拍了拍他的肩,然后只有些拧眉深思的说了句,“罗三……你最近派人好好的盯着他。”   李业微顿,接着才应了声,“明白。”   傅二爷在李业要出门时,却又突然叫住他,走到他面前,拍着他肩道,“李业,你也跟了我这么多年,以往多少难办的事你都为我办得妥帖,我相信……你一定是不会背叛我的……”   李业听了他的话,他注视着傅随礼,目光一如既往的黑沉,傅二爷这才满意的让他回去,李业走出书房,关好门后,他这目光却突然起了些波澜。   走了几步,他不自主拨了个电话出去,那头接通,是个好听的女声,可能是因为怀孕的缘故,女声最近是越发的温柔,应该是被激发出了母性的原因。   “业哥,你怎么现在就打电话过来了?”女声温柔中又有着甜蜜和高兴。   “最近身体怎么样?宝宝呢?”李业的声音也很温柔,面上甚至罕见带了点笑,犹如冰雪消融。   “我们呀,都很好,你不用担心,宝宝可能是知道自己马上就要见到爸爸妈妈了,小家伙最近很有些兴奋呢……!”   “嗯,我过几天来看你们,小熏。”   李业挂断电话后,他看了眼书房,然后才捏紧手机,转头离开。   屋子里现在只剩下傅随礼一个人,他转到书架旁,从书页里拿出了那张旧照片,看着里面巧合入镜的年轻男女。   他不自主又回想起了二十五年前那一晚,老宅正屋书房里传出的激烈争吵,以及那之后虽满面挫败,却依然难掩双眼缱绻柔情的男人。   他也是那时才知道,原来他这大哥已经深深的陷入了爱恋。   只是身在傅家,贵为大少,而他们的父亲对他这天之骄子的儿子又如此看重,怎么会让他随意娶一个普通女子过门。   傅随礼看着他这大哥,与当时近乎比现在还要更加顽固的老爷子大吵了一架,几乎父子决裂,而最后他这大哥,好像与那女人还是分道了扬镳。   他当年想打听,但他这大哥那会儿恐怕是怕老爷子对那女人不利,硬是把她给护得滴水不漏。   但后来,因为某些原因,这女人好像还是离开了他。   傅随礼摩挲着照片,不自主又回忆起了十七年前的某一天。   那一天,他那大哥难掩高兴与幸福的悄悄告诉他,他原来有儿子了,他最爱的女人原来当年悄悄给他生了个孩子!   傅随礼那时没想到,他也有侄子了。   他这大哥告诉他,他要在老爷子生日那天告诉他这消息,看这下老爷子还松不松口。   他还告诉他,他啊,只想让他的孩子未来能做自己喜欢的事,而不是像他这大少爷一样,被傅家这个名给绑了手脚,不得自由。   他只愿他的孩子能一生陪伴在他和他最爱的女人身边,平安喜乐就好。   傅随礼还记得自己当时听见这话是什么感觉。   他从小是个私生子,老爷子当年其实是不愿接他回傅家的,若不是他这大哥先天不足,十几岁时生了场大病,差点活不下来,老爷子是不会想到接他回去的。   接他回来后,他这大哥眼看着却也活了下来,他也就自然不被他的父亲放在眼里,因为他本就是个不被自己父亲承认的孩子。   无论他怎样努力,怎样听话,做得再好,在老爷子心里,也不过就是个比外人稍好一些,可以帮忙打理傅家的下人而已。   所以,也就是这一晚,他才下定了决心,送他这大哥安安静静的离开。   他求之不得的东西,大哥轻而易举的就能拥有,但他却弃之如敝履,既然这样,那也就不能怪他了。   不过他这大哥也确实是优秀至极,若不是他当初对他这弟弟全然信任,他恐怕一开始也得不了手,所以才会后来这么快就被他这大哥给发现,然后硬是把他的女人和孩子给护得周全。   任他找这么多年,想尽一切办法都查不到丝毫端倪。   不过总算是有心不负,前不久,在网上网友随意发布的一张老照片里,竟就这么让他发现了……发现了他这大哥当年精心保护的秘密。   而就在这之后不久的傅家晚宴上,他又正巧碰见了一个,跟他这大哥一双眼长的如此相像的人,这么两方一调查,没想这一次,还竟真让他查到人了。   既然查到了,当了这么多年猎手,又怎么可能放过自己的猎物呢……   陈玩一直查看着网上消息,她实在没想到,她觉得自己有点被这消息砸晕了,周钦时……周钦时这人竟会是这样的身份?!   他竟会是邯城傅家,那个一流豪门货真价实的太子爷?!   这事情怎么就这么魔幻呢?   在陈玩一直以来的认知里,周钦时就是个小三生的,父不详,靠着陈厚山才能勉强获得少爷待遇的人。   虽然他这人自身条件也确实是出类拔萃,但这突然告诉她,这人原来还真是个少爷,而且还是个货真价实,如假包换的贵族少爷,她就真的是很难相信了。   不过陈玩有一处地方,这也才总算是感觉对了,那就是以前一直以来,她不屑的认为周钦时那是装出来的一副,仿佛刻在骨子里的贵族模样。   结果人家竟是真的,身体里流了豪门贵族的血。   不只这消息,陈玩一看新闻里有关那个傅二爷的报道,她明白,周钦时现在应该有很多事要应付。   所以第二天,本该是协议开始的时间,但周钦时却没找她。   不过陈玩还是这么忐忑了一天,一直到了晚上,估摸着周钦时应该确定不会再派人来找她后,她才松了口气,但又莫名有点奇怪的感觉。   傅氏集团太子爷的回归不仅让外人震惊,更是在傅氏集团内部的董事会里投下了一颗不小的惊雷。   傅家二爷,因为卷入谋害亲兄弟以及亲侄子的漩涡,他掌管的傅氏产业,股票持续下跌,虽然最后因为证据不足,警察并没有动手抓人,但却表明会立案一直追查下去。   即使这样,也已经造成了很不好的影响,董事会里便开始出现质疑声,而这时候,傅家新回归的少爷,也已经开始着手入主傅氏集团。   周钦时现在已经住在傅家老宅,而此时,他站在傅老爷的书房里,在他身侧还站了一个面上微带笑意的男人,傅随礼。   傅随礼刚从警局里问话回来,傅老爷便将他和自己刚认回的孙子一道叫进了书房。   傅老爷看着傅随礼,只一如往常有些威严的说了句,“你对我就没有什么要说的?”   傅随礼面上微收了笑,他回道,“爸,随礼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如果我真像侄子怀疑的这样,谋害大哥,做了这么禽兽不如的事,随礼现在……恐怕早就被天打雷劈了……”   “我只希望您能相信我……”   男人说着又转向面前的年轻男人,一脸欣慰,满目温和,“钦时侄子,你别轻信了外人挑唆,毕竟现在里里外外对我们傅家虎视眈眈的人不少,想看我们笑话,想把傅家从邯城第一把交椅上拽下来的家族也不少……”   周钦时听了这话,他根本没转头,只是这么微勾唇,嘴角讽刺的扬了些弧度。   傅老爷听完傅随礼的话,他手按在扶手上,按捺下了情绪,现在还不是时候,要想“不流血”的为孙子拔除这颗毒瘤,他必须得这把年纪,再拿出当年在商场上周旋的魄力。   毕竟自他一年前知道真相后,这么一年也都等下来了。   谁叫傅家现在有好些产业都掌握在这孽障手里。   当年明昱相信他这个“听话又安分”的弟弟,对他毫不设防,就这样让他在傅氏打好基础,丰实了羽翼,而后来,因为明昱的安排,他的心腹罗姓小辈也假意投靠,为这孽子出谋划策。   而他当时不明真相,想着自己只剩这一个血脉,再不喜欢,也渐渐放了些权将傅家家业交给他打理,这么多年下来,傅氏集团在国内的产业,有不少都被这孽障给牢牢掌控在了手里。   傅老爷想,他现在仅凭一句话,是不可能将人给逐出傅氏了,一切只能慢慢谋划,不过应该也等不了多久,毕竟明昱安排的人,悄无声息的也准备这么多年了。   傅老爷只沉思了许久,才淡淡说了句,“既然没有证据,我也就暂且相信你,不过如果以后真查出来你跟明昱的死有关……就别怪我不顾骨肉亲情……!”   “爸……”   周钦时听着只这么扯嘴角笑了一下,然后才终于还是转头看向面前男人,轻描淡写的说了句,“傅随礼,杀人偿命,这点道理相信不用我多说,你也该明白。”   “这孩子……”傅随礼听他这么直呼自己名字,很有些无奈又包容的样子。   “孩子,随礼说的也不无道理,傅家身处高处,盯着的眼睛不少,现在没有确切证据……随意揣测……于家庭不睦。”   傅随礼听了,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   周钦时却没什么好说的了,他只冷淡开口,“老爷,如果没有其他要吩咐的,我就先离开了。”   傅老爷在孙子离开后,才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这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叫我一声爷爷……”   傅随礼只微上前安抚道,“爸,您别担心,等之后调查清楚事实,完全证明了我的清白,我这侄子应该也就明白您的苦心了。”   傅老爷只又叹了口气,然后才挥挥手让他离开。   傅家这位太子爷一回归,而现在董事会里对傅二爷又有些微词,傅老爷便几乎完全放权,再加上这位少爷自己原有的身价实力,果不其然,在这位公子回归之后不久,傅氏集团就召开了一次董事大会。   而大会的目的,便是集团权利的争夺。   这位少爷如此年轻,之前自己也掌管了一个集团公司,虽然还不能跟傅氏相比,但在业界也算有些名气。   众人都认为这很可能是一位,能与当年天之骄子般的傅家大少一较高下的人物,不过也是,毕竟人家也是傅大少的儿子,实力强悍好像也很正常。   而这位太子爷很明显与傅家二爷不对付,甚至还认为是这位傅二爷当年阴谋害死了他父亲,还推测上次森林遇袭也是这位傅二爷的手笔。   所以现在这么快就召开董事大会,他们这些董事一点也不稀奇,大部分本偏向于傅二爷的人,甚至是提早就准备好了在这次大会上经历一场看不见的硝烟。   因为在这之前一晚,这位太子爷就已经掌握住他们把柄,对他们或是威胁或是利诱了一番。   这次会议,傅老爷并没参加,但他也不干涉不阻止,而且他还将手中股权,几乎都交付给了这位傅少,其实这就已经能看出傅老爷是倾向于谁了。   不少人看风向,不少人被威胁利诱,所以最后的结果,傅随礼倒没想自己还真会被夺了权,从代理执行总裁落到了副经理的位置。   傅随礼走出会议室后,他虽被夺了权,但想到这次老爷子虽然也偏心,但毕竟没亲自出面让他交出权柄,他不自主还笑了笑。   但一想到那些倒戈相向的股东,他眼神又微冷,然后有些趣味的对跟在身后的两人道,“我这侄子,看来在这之前应该就花心思做了不少工作,还真是小看不得。”   “我实在很好奇,我这大哥当年到底是如何托孤……在我这侄子身边又到底都有哪些人物……”   傅随礼想,他这小侄在逃避追杀之后便马上回归傅家,还准备好了血缘鉴定书,这么看来,应该是提早就跟老爷子有所接触,不过鉴定书上出报告的时间,却也就在昨天……   傅随礼记得,他这小侄好像也就只上次老爷子的寿辰晚宴露了面,之前的两次慈善晚宴,傅家虽只会邀请上流名媛,但很多人也都会寻机会到场,不过在他的印象里,他这侄子却都没出现过,那应该也就是上次晚宴之后才与老爷子接触的?   不然老爷子如果早就得知自己还有个孙子的事实,怎么可能按捺得住不马上将人接回傅家?   这么看来,即使没有他这次行动做推手,他这小侄应该也会很快就回归傅家了。   傅随礼更明白,他这小侄这一次突然行动,不仅是回归傅家这么简单,更多的……肯定是要报仇,既然大哥当初费心尽力为他谋划,那么所有事情,他这小侄肯定也是一清二楚,所以现在,他们这算是正面对上了?   傅随礼更知道他应该也做好了准备,才能这么跟他对抗,现在他不仅好奇当年大哥的安排,还对他这小侄目前到底掌握了多少对他不利的东西更感兴趣了……   想到这里,傅随礼又问了句,“何辉,对我这小侄的调查进行的怎么样了?”   “比之前深入了一些,但更详细的还需要时间。”   “嗯,让他们加紧,我现在实在是很好奇啊……”   董事会结束之后的当晚,傅氏大厦六十五楼的新办公室内,周钦时站在落地窗前,他抬手按了按眉骨,手里拿着手机,手指停在顺序为一的通讯录名字上,刚要轻触屏幕拨号时,杨泽就推门走了进来,然后提醒他道,“周……傅总,刘董到了,现在请他进来吗?”   周钦时手指顿了一下,才离开屏幕上的号码,然后应了一声,“嗯。”   自从上次录了笔录,陈玩在网上也做了一回匿名目击证人后,这将近一个月时间,她都没再见过周钦时。   不过他的消息,她倒是不想注意都不行,因为叶淼总会十分兴奋的来跟她八卦,陈玩不自主便也会留意,她这才知道,原来他已经成功登顶,成为傅氏集团的新任总裁了。   想必之后不久,傅家也就会再次举办上流晚宴,宣布这位新的傅家继承人。   陈玩现在总有一种极度的不真实感,而且还有很多疑惑,周钦时是傅家的孩子,那他当年即使父亲早逝,不还有傅老爷子,怎么就会这么流落在外,还得依附陈家生活的?   而且这一次又为什么会突然就回归傅家了?实在是让人很有些奇怪。   陈玩想到她和周钦时的协议,又想到他这么长时间都没再找她,她突然有种周钦时是不是都不会再找她的想法,毕竟他现在身份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他这么晾她一个月,是不是就代表他现在对她……已经没兴趣了?   但……协议这个要怎么处理?   陈玩不想欠人,她有时也想过要不要主动给周钦时打电话,但如果这人确实已经对她不感兴趣了,那她还上赶着干什么?   既然是他不找她的,等协议时间一到,那也是作数的不是?   陈玩便有些不知自己是什么心情的,就这么数着协议时间过。   这一段时间,陆林谦和姚秦倒是都打过电话给她,但陈玩想到周钦时之前警告她的话,她还是都与他们保持了些距离。   陈玩最近也没去教姚寒,她整天比较空闲,一直想着与周钦时协议的事,结果却没想,在这月第二十六号的时候,杨泽给她打电话了。   然后第二日早上九点,一辆有些拉风的红色法拉利就停在了她的小区楼下。   陈玩下楼后,没走几步,就听见了吹口哨的声音,然后她就看见了前方广场上停着的骚包红色跑车,以及斜倚车门的俊秀年轻男人。   苏宁琛看见陈玩,眼神颇有些意味的看了她一眼,然后才拉开车门,微躬身说了句,“请吧,陈小姐。”   陈玩坐上副驾驶座后,车子便开动起来,驶上高速后,速度越来越快,陈玩不太适应,便开口说了句,“苏少爷,你开这么快干什么?”   苏宁琛转头看她一眼,然后笑了笑才减缓速度道,“习惯了习惯了,我这就平平稳稳的开,我可不能让你在我车上出什么事,不然有人恐怕会neng死我。”   苏宁琛说着还朝陈玩挤眉弄眼了一番,陈玩当然知道他说的是谁,除了周钦时还能有谁。   陈玩心里突然就又有些紧张,她本来已经做好这人不会找她的打算了,结果现在他却突然让这苏大少爷来接她,杨泽只说让她听苏宁琛安排,其他便什么也没提,但陈玩知道,周钦时肯定是要见她了,但他突然这么见她是要做什么?   想到协议已经开始,陈玩再仔细一想也就知道他要干什么了……   差不多半个多小时车程,苏宁琛把陈玩接到了一处温泉会所,陈玩看着傍山会所大门外烫金的苏字,就知道这应该是苏家的产业。   苏宁琛将陈玩带进会所后,就把她交给了大堂经理,一个精明干练的中年女人。   女人给了陈玩一套员工服装,是一套米色的简单汉服样式裙装。   苏宁琛离开时又很有些意味深长的朝陈玩笑了笑,笑得她有些头皮发麻。   陈玩不知道周钦时搞这一出是想玩什么,她现在只很有些忐忑的等着这人来找她。   结果她却就在这里无所事事的待了一天,陈玩本想打电话找他,结果杨泽却先给她来了电话,让她最近都在这会所里工作,还说会照常给她工资。   但陈玩发现她这工作根本就不做什么,虽然其他员工都要整理打扫房间什么,但却唯独没给她安排工作,让她整日清闲。   这么几天下来,其他一部分女员工,对她都有些指指点点,猜测着她是他们老板的秘密情人,或者是被包养的不入流小三,来这里调情什么的。   陈玩不想做无意义的争论,便也由她们去,不过这么几天下来,周钦时却一直都没露面,她倒真拿不准他想干什么了。   就这么又过了一日,下午两点时分,经理突然给了她一个房间号,让她去整理打扫一下。   陈玩应了,她以为是经理也终于看不过她这么光吃饭,不干活,所以才会突然给她安排工作,便也就放宽心去了。   打扫整理房间这些,她现在也挺熟悉了,毕竟也不做大小姐很久,而且她也照顾陈郁有这么些日子了。   陈玩绕过清幽的竹林小道,来到了她的目标号房前,会所的每一号房几乎都是独栋的一层小别墅,设计十分高级,四周也是竹林环绕,风景宜人。   陈玩来到房屋门前,她本想按指纹开锁,结果却发现门只是虚掩着,她有些狐疑,难道是刚离开的客人忘记关门了?   这么想着,她便推门走了进去,屋内很暗,好像没开灯。   陈玩进屋,刚准备转身把门关上,结果却突然就感觉到了一股极近的熟悉气息,淡淡的雪松木味道,紧接着她背后的门就被人给推了一把关上了,而她也就顺势被人逼到了门上,耳边听得一个男人的嗓音,“来了。”   陈玩心下一惊,迅速转身,就见面前站了个高大的身影,陈玩听声音就已经认出了人,她控制不住惊呼一声,“周钦时……!”   人影听她开口,他只一手亲密的搂过女人的腰,一手微抬起她下巴,低头凑近,声音低沉磁性,些微缱绻,听着竟有些惑人,“这么久没见,想我吗?”   陈玩还没说话,面前男人却又突然更搂紧了她,然后一手抚上她的背,就这么将她紧抱在怀里,十分用力,男人下巴亲密的磕在她颈窝,声音贴近耳边,暗沉沉的缓慢出口,“我倒挺想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  隔这么久不见,怎么不想,想死我们周总了 第71章 他想要她   周钦时抱着人, 鼻间萦绕着女人的馨香气息,他身体不自主更放松了些, 薄唇渐渐,贴近了女人圆润又柔嫩的耳垂。   陈玩感受到某种温柔的触碰,她微瑟缩了一下, 正想推开人时,身前男人却先松了手。   男人虽放开了她,但却依然凑她极近,周钦时微低头看着面前女人, 他抬手, 指背轻抚她柔腻光滑的脸,温热而美好的触感,让周钦时有些爱不释手, 微暗的光线下, 男人眸子里仿佛也隐着某种眷恋和情迷。   周钦时的手沿着肌肤往下, 勾挑起陈玩垂落到肩头的发丝,他看陈玩现在表情,总算是微挑了眉,有些捉摸不透的语气,“怎么, 这么惊讶我这时候出现在这里?”   陈玩确实挺惊讶, 她虽然一直在等着周钦时来找她,但自她来到这里这么几天,她都没见到人, 哪能想到经理第一次给她房号,居然就是这个男人的安排。   陈玩便老实回应一句,“是没怎么想到……”   周钦时听她说完,他就这么把玩着她顺滑柔软的头发,然后才淡淡开口,“我最近一段时间没找你——你是不是挺高兴的?嗯……?”   陈玩总感觉面前男人语气虽平淡,但这话里意思,却无端听着让人有股危险的感觉。   陈玩便稍微斟酌了那么一下才回道,“开心……倒还谈不上。”   男人明显是不太相信她的话,他只有些似笑非笑的,“陈玩,你是不是在想,我会不会就这么放过你了……?”   陈玩还没回应,男人就慢斯条理又温柔的把她头发给理到了她肩后,然后便微倾身低头,唇凑近她唇边,研磨般开口,“你觉得我能这么放过你……?”   陈玩听男人这么说,她心里其实一点也不吃惊,之前她会那样想,不过是……心里一直对即将开始的协议有股莫名的忐忑而已。   “我当然知道,既然欠了你,我自然不会赖账。”陈玩虽是这么说,但其实她还是不太能招架现在的这男人,因为一想到他之前对她的一些强硬又亲密的举动,她就有些复杂又莫名的情绪。   再一想到之前在山洞里,被这男人蛊惑而主动那一次,陈玩这感觉就更奇怪了……   周钦时说完,稍离开她一些距离,陈玩还没回应,却突然感觉到一股仿似带着热意的目光落在身上,她抬头,就见男人正在上下打量她,而且这眼神渐渐就落在了她腰间拴着的衣带上。   陈玩这套衣裙,栓好衣带时,既展现身段,又不会暴露什么,但这衣服有个不知是该说好还是不好的地方,就是只要把衣带松了,衣裙也就差不多完全松开了,特别好剥落。   周钦时现在就这么盯着她腰间的衣带,在陈玩还没回应之前便又有些意味的说了句,“你这身衣服,挺合适的。”   陈玩感受到这种带着热意的眼神,她不自主就想与男人保持一些距离。   结果她这行动还没来得及施展,面前男人,突然单手就握住了她手腕,然后就这么顺着她手臂,抚了上去,带着某种欲求一般,又低声在她耳边开口,“陈玩,你该知道我们的协议,现在已经开始了。”   陈玩心下突然就一咯噔,她当然知道,但是被这男人现在这时候这么说出来,她总有种即将成为板上鱼肉,任人宰割的错觉。   “我……我知道,你不用这么刻意提醒……”   周钦时听她这么说,他确是有些忍不住的笑了笑,“是吗?没忘就好,所以你要不要考虑像那晚一样……主动一点,这样,你今天可能会少一些难受。”   男人说完,手已经掌上了她肩,大手的热度,透过衣衫传到了陈玩的肌肤上。   陈玩抬头看面前男人,男人的眼神晦暗中带着热,像是能灼烫肌肤。   但一想到刚才这男人的话,既然无论如何都要被睡……   陈玩感受到自己身体的异样,不知为何,她眼中突然就闪过一丝狡黠,她一瞬就很想作恶一下……   陈玩沉默了一会儿,却突然抬手就主动的搂住了男人脖子,像是想通了亦或是也有了某种需求一样,埋首贴进男人胸膛,然后声音也有些软的样子,“周钦时,那你这次……也温柔一点。”   周钦时身体一瞬有些僵住,但他很快却又完全放松下来,他一时没动作,只微皱眉,有些怀疑的看着怀中女人。   但感受到女人贴近的柔软身体,以及女人少有的主动,他潜意识的刻意忽略掉了某种怀疑,只有些控制不住的,突然就微矮身,然后双手绕过女人背后,就将她这么微高举着抱了起来。   陈玩惊呼一声,双手条件反射的更搂紧了男人脖子,她不知道这男人突然这是搞什么,但她不经意间低头,却只见男人现在正微仰头看着她,目光迷离而又有些缱绻,然后声音也有些喑哑又掷地有声的开口,“吻我。”   暗色下,男人的脸依然棱角分明,深邃的眼,鼻梁高挺,薄唇抿成了一条好看的弧线,陈玩总觉得自己,好像突然又有些被蛊惑了一样,她渐渐就捧住了男人的脸,然后低头,唇就印了上去。   久违的触碰,熟悉的气息与触感,让人渐渐,就有些心潮澎湃。   周钦时这么抱着人,感受到女人主动的亲吻,他觉得自己在这之前,好像是即将皲裂的土地,而现在,才终于是获得了甘霖。   这样让他渴求不止。   他将人给就这么抱着抵到了墙上。   然后又是停不下来的亲吻。   渐渐,男人微离开了些女人,然后才松手将她放了下来,陈玩红唇如火,她微有些喘,然后就听男人声音响在头顶,好像有些故意的戏弄,“这样就累了?”   “我记得……你好像不应该这么娇弱才对。”   男人说着,目光有些意味。   陈玩看他眼神,她突然就明白他这是在嘲弄她什么了,这男人在笑她当年……当年荒唐那一夜。   陈玩便喘着气瞪他,这时她脑子里又想起了自己刚才的主意,便又突然主动凑近男人,揪住他领带,踮脚就又将唇给凑了上去。   周钦时低眉看身前女人,他突然觉得他今晚可能会控制不太好力道。   这么想着,等女人稍离开一点后,他突然就躬身将她打横抱了起来,接着就往后方走去。   陈玩也依然“主动”的搂住男人脖子,侧头亲密而温顺的靠在他胸前,似乎还有那么一点害羞……?   周钦时看怀中女人模样,他嗓音有些哑的开口,“帮我把领带解了。”   陈玩便也“乖巧”的将男人领带给抽了出来。   还顺带着给他解开了领口的纽扣。   周钦时将人给放到床上,他低头看她,似乎是觉得她今日实在有些反常,但他却控制不了自己对她这种反常的受用。   他只俯身在她上方,手抚着她脸蛋,终于还是问了句,“陈玩,你是不是……想求我什么?”   陈玩还没应,他又接着道,“亦或是……你在玩什么花样?”   他这么说着,目光一瞬有些摄人,陈玩心里微惊,但她却也不会放弃这难得的机会,况且这男人难道之后还敢收拾她不成?   陈玩便只作奇怪的开口,“你什么意思?你要是不想做了……”   结果她话才说到一半,却被男人低头的吻给截了去,半晌,男人才抬头,声音有些沙哑低沉的说了句,“算了,怎样我都认。”   陈玩听他这么说,她突然心跳就控制不住又加快了些,“砰砰”的,让她感觉身体也有些热了起来。   身体的反应,再加上她的打算,陈玩毫不犹豫就微撑起身,手臂一揽,便亲昵的搂住男人脖子,就这么紧贴在了男人起伏的胸膛上。   接着又微抬头,双手往下紧搂住男人劲瘦的腰,然后沿着男人脖颈往上,凑到他耳边,有些诱惑的说了句,“周钦时,这可是你说的……”   周钦时想,现在这情况,可能即使眼前是万丈深渊,他恐怕也会考虑一下要不要跳下去。   他现在脑子里已经装不了太多东西,这时候他唯一能想的,就是要这个女人。   他想要她,很想。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章修了点,增加了一点剧情,呃……可以再大概快速的过一遍   唔…… 第72章 温泉再见   陈玩在周钦时耳边说完这句话, 她稍离开一些,然后抬头, 就见面前男人看着她的眼里似是带着燎原□□,紧接着,那双眼就越来越近, 很快,陈玩的唇便又被封住了。   这一次是更加辗转用力不容反抗的亲吻。   陈玩被男人就这样给吻着压到了床上,然后她突然就感觉到腰上一松。   周钦时单手就抽掉了身.下女人的衣带。   衣裙散开,半遮半掩, 目下, 是更撩人的风景。   陈玩承受着更加亲密的触碰,有些时候,她甚至感觉自己好像也越来越身不由己, 不受控制。   但总算她还没忘记自己一开始的打算, 于是在男人前戏做到一半, 想要更近一步的时候,陈玩突然就又亲昵的搂住了男人脖子,微喘气的在男人耳边说话,但这出口的话却是最无情的拒绝。   “周钦时……”   男人突然被她搂住脖子,只能先放弃本准备更进一步的动作, 只是不时低头亲吻她娇嫩的红唇, 然后才哑着声音回应,“嗯?”   陈玩在周钦时又一次想吻她时,主动迎了上去, 似是勾引又好像某种补偿一般,给了他一记深吻。   但却在离开后,微勾唇的凑近男人耳边,缓缓故意在他耳边吹气般道,“我们今天可能要到此为止了……”   周钦时在陈玩腰间的手,因她刚出口的话顿了一下,他离开一点距离,一双深邃的眼就这么盯着她,陈玩被周钦时这么盯着,她酝酿了一下才终于说出口,“周钦时,我今天……不太方便,你该明白我什么意思……”   陈玩说完就放开手,只故作一时忘记,有些不太好意思的模样,在周钦时一直没说话之际,她还“恶人先告状”的又接了句,“谁叫你偏偏……选这时候。”   俯身在她上方的男人,缓了好一会儿,久到陈玩感觉自己都快被男人犀利的目光给盯穿了,才见他突然抬起一只手,抚上了她侧脸,然后开口,“难怪你刚才会这么主动,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   陈玩抿唇,她也知道自己这次……好像是有点坏,但一看面前男人这吃瘪的样子,她就很有些神清气爽,谁叫她最近都被这人偶尔压迫欺负,她也很想翻身农奴把歌唱一下,而这次简直就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实在是不能错过了。   虽然她刚才也被这男人勾得起了那么点欲望,但她还是更想看面前这人吃瘪的样子,而且今日她也确实不方便。   陈玩便只不承认,“我也是才想起来。”   上方男人只神色未名的轻笑了声,“这样很好玩是不是?”   男人手沿着陈玩脸颊,抚到了她脖子上,陈玩不自主瑟缩了一下,然后就听男人压抑的声音,好像带着某种咬牙切齿的意味,“陈玩,我有时真有点想……掐死你。”   说完,男人又低头发狠的吻了她的唇,一种惩罚性的亲吻,才总算平躺到了一侧。   陈玩忍不住嘴角微扬,她咳嗽了两声,然后拢紧已经差不多半褪的衣服,将衣带规矩系好,重新感觉到了安全,才起身准备走人,“既然完事了,那我就先走了。”   结果在她刚准备下床时,却又被人给拉着倒回了床上,然后一只手就将她揽了过去。   陈玩双目圆睁,看着面前侧躺面向她的男人,男人紧紧搂着她腰,只看着她像是妥协般开口说了句,“我不碰你,陪我睡会儿。”   说完,男人就将她更往前带了点,陈玩整个身体都窝在男人怀里,周身萦绕着男人强烈的男性气息,她微挣了挣,最后还是只能作罢。   她想起自己还有些话想问。   “周钦时……不对,我现在应该怎么叫你?傅……”   陈玩话还没说完,却就被面前男人给打断了,“以前怎么样,现在就怎么样,‘周’是我母亲的姓,比起傅姓……我更喜欢这个名字。”   周钦时看着面前女人,缓缓又接了句,“我也更喜欢,听你叫我这个名字。”   周钦时见人现在不再挣扎,便抬手开始抚弄陈玩的头发,指缝间都是她蓬松的发丝,动作十分轻柔。   他想,以后也只有这个女人会这样叫他了。   陈玩听了,她想那就照他说的,她也更习惯这人以前的名字。   陈玩本还想再问问他这突然公布于世的身世,但她渐渐却听得一个微沉的均匀呼吸声,她抬头去看,就见面前男人现在双目紧闭,细长睫毛在晦暗光影下投出了一弯好看的扇形阴影。   男人现在眉头还轻蹙着,陈玩看着看着,她不禁就抬手很轻的给男人抚平了眉头。   看着面前的睡颜总算完全放松下来,陈玩这才有些满意的收回手,却没想,她准备离开的手就这么突然的被人给捉住了。   然后就见男人本来阖着的眼微抬,目光紧锁着她,接着男人就将她的手给握到了他唇边,就这么轻吻了下她手指,才又放开她手重新揽紧她,又闭上了双眼。   陈玩被男人这突然的举动搞得不受控制的有些心跳加速,这男人还真是……越来越会撩人了。   陈玩心跳久久不能平复,她便也只心下告诉自己闭眼睡觉,其他什么都不要想。   渐渐床上的两人一同沉沉睡去,女人窝在男人怀里,双手没注意也像抱抱枕一样,紧搂住了男人的腰。   日头逐渐下落,室内的光线更暗了下来。   周钦时现在站在床边,他慢斯条理的整理好西装,扣上袖口,又看了眼现在还在床上沉沉睡着的女人,才拿起床头一直轻微振动的手机,走到了屋内另一侧的窗户边。   男人身影峻挺修长,他一手插兜,看着屏幕上陌生的来电显示,沉思了一下才接起,“喂。”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中年男声,“少爷,我最近被傅随礼监视了,那个老狐狸,果然谨慎多疑……”   “所以这一段时间,你自己也要多加小心,不过为了方便我们之后行事,老爷子说会帮我挡这一回,再忍耐几周吧,这几周之后……我想应该也就可以结束了。”   周钦时微蹙眉,他侧头又看了一眼床上,才应声道,“嗯,我知道了罗叔,你自己也要小心。”   周钦时挂断电话,驻足看了会儿窗外,才又转身走到女人床边,他就这么居高临下的,看着女人露在被外安静的睡颜,这么看着看着,他终是俯下了身去,在女人额上印了一个轻吻,才又微抬头,低声说了句话,似是说给她听,又似是说给自己听,而且还有着某些奇怪的意味,“我不会再让自己忍耐太久了。”   陈玩迷迷糊糊醒来时,身侧已经没了热度,屋内也没有男人的身影,陈玩知道周钦时应该是已经离开了。   她便也起身整理好衣服,再将床上收拾一番才走出别墅。   到了别墅外,陈玩才发现这天已经快全黑了,她走出别墅没多远,没想却在小路转角处遇见了一个闲散站着的男人,陈玩走到男人跟前,准备打个招呼,就擦肩而过,“苏大少爷?你怎么会在这里?”   苏宁琛借着路灯仔细打量面前女人,越打量,他面上越忍不住带了某种了然的笑,“陈小姐,休息好了?”   说完他又抬头看了看天,有些自言自语的研究,“差不多一个下午,这战况……嗯,总算没让我失望。”   他声音虽压的低,但陈玩还是听见了,她白了苏宁琛一眼,“苏大少爷,还请不要——胡说八道。”   苏宁琛有些理解的回了句,“哦哦哦……放心,不胡说八道,一定不胡说八道……”   陈玩懒得跟这人多说,直接往大堂方向走去,却见苏宁琛一直跟在她身后,她些微狐疑,“你这是,在跟着我?”   “嗯,很吃惊?我当然要负责好好送你回去了,最近我这护花使者的角色可要扮演好才行。”苏宁琛跟陈玩并肩往前,想到什么,又不正经的笑着说了句。   陈玩知道这是周钦时的安排,但他让其他保镖送不就得了,怎么还让堂堂苏大少爷亲自送她回去?   陈玩虽这么想着但她却也只对苏宁琛说了句,“那还真是辛苦苏大少爷了。”   “好说好说。”苏宁琛想,某人这之后可是会被他给好好“敲诈”一笔的,而且即使不能敲诈,他也十分乐意入戏做一次配角,了解下他一直关注的八点档剧情到底进行到哪一步了。   不过现在看这情形,怎么感觉这是要进入尾声的节奏??   他这兄弟,果然还是栽在了这女人手里,想到这里,那他之前对这两人关系的发展,应该也算有些贡献不是?   这么一想,苏宁琛突然就有点自豪,他跟陈玩一同走进大堂,一直有些嬉皮笑脸的跟在她身边。   其他一些女职员见两人这光景,又知道她们老板身边那女人一个下午都被叫去,现在才出来不说,这脖子上还是遮也遮不住的暧昧痕迹,她们便都有些鄙夷,某些人还有着些微深隐的嫉妒。   苏宁琛将陈玩送回家后,他嘴角微勾,给某人拨了个电话过去,电话接通,那头的人一如既往的冷淡语气,“什么事?”   苏宁琛想着他这哥们的闷骚样,他就突然很想怼他,“你说什么事,哎,我说,你最近还真把我当好使唤的司机了是不是?”   “你现在突然发什么牢骚?”   “我发发牢骚都不行了,我天天这么忙,还要每天不辞辛劳的帮你接送美人,傅大少爷,你良心是被狗吃了?”   电话那头听完突然却笑了,“这么累,那要不之后我把你这会所收购了,给你减轻点负担怎么样?”   苏宁琛心下一紧,“我靠,你这混蛋还真给我摆傅家少爷的谱了,你这是在我面前显示你财大气粗是不是?”   周钦时只随口回了,“……所以苏宁琛你以后没事尽量少烦我。”   说完,周钦时便挂了电话,苏宁琛听着电话里传出的忙音又骂了句“操!”   不过一想到傅家现在情况,他还是有点为自家哥们担心,罢了罢了,他最近就好好帮他看着女人吧。   陈玩被苏宁琛送回家后,陈郁已经做好了晚饭,陈玩看着这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她很有些汗颜,她这亲爱的弟弟真的是太优秀了,不仅学习一级棒,其他任何事也都难不倒他,一学就会,当然……除了体力方面的事。   不过就最近的治疗效果来看,应该也等不了多久,她弟弟就能跟正常人一样行走了。   陈玩想着就有些欣慰又高兴,不过陈郁现在还是不肯叫她姐姐,只一直“陈姐姐”的叫,这么一想,陈玩心情又有些低落了。   两人现在在饭桌上,屋内开了空调,可是陈玩却依然穿着高领毛衣,陈郁看了她好几眼,喊了她一声,然后问道,“你不热吗?”   陈玩只笑了笑,有些不自然的回应,“不热啊,哪里热了?”   “是吗……?”   陈郁这么应了声,缓了一下才又问了句,“你今天怎么比平时更晚……”   陈玩想,周钦时这人平时没找她,她一下班就回去了,肯定早,今天……这是没办法,便只能搪塞道,“公司临时安排加班,这才晚了。”   “哦……”   陈郁只安静的应了声,但眼神却依然不时看向陈玩的脖子。   他知道,她在骗他。   等吃完饭收拾妥当,陈玩已经回到了自己房间,陈郁这才在网上查了查有关冀星集团以及傅家的新闻。   罗泾现在在他名下的另一处近郊别墅的书房里,他仔细翻阅着传真过来的调查资料,傅随礼派人对他家少爷进行调查的详细资料。   他翻看了很久,才打电话出去交代了几句,电话那头应了几声,又听罗泾道,“我刚说的那些事就不用提了,我希望呈上去的资料里没有这些信息。”   电话那头应了声明白,罗泾才挂断电话,他又看了眼资料上显示的陈家小姐的照片,面上带了些笑的自言自语道,“傅随礼,少爷的软肋……我怎么能让你查到?你现在就好好等着应付我们接下来的行动吧……”   傅家老宅东侧院子的书房外,何辉手上拿着厚厚的一叠资料,在他身后跟了一个稍年轻一点的干练男人,何辉本要进屋时,突然想到什么,又转身拍了拍男人肩头,“这次调查时间紧迫,胡永,辛苦你了。”   在何辉面前微垂头的男人只应了句,“不辛苦,何爷。”   何辉听了,斯文的面上带着笑,“你这小子,还是这么一板一眼的,这次你就不用进去了,二爷那里刚查到之前是谁背叛了他,心情应该不太好,你跟那人一直以来都是我和李业的心腹,看见你,二爷难免不会迁怒于你。”   “嗯,谢谢何爷为我考虑周到。”   “我就知道你小子不会背叛我,我一直都相信你。”   何辉说着又拍了拍他的肩。   之前二爷让他和李业查自己心腹手下,结果没过多久,李业那里就查出了是谁,只是不愧是跟了李业这么多年的,在他们准备收拾人之前,这小子竟先逃了,不过无论怎样,总算是把叛徒给揪出来了。   傅随礼现在正坐在书桌前,在他前方的地板上碎了一地的瓷片,还有倾倒出来的一些茶水。   李业看着二爷现在一只手狠捏着手上佛珠,胸膛起伏,他很久没见过二爷这么生气,也或者该说是……难受了。   果然还是傅老爷子厉害。   傅随礼看着何辉推门进来,他这才总算稍平静了些下来,他还真是没想到,这一次的背叛者背后那人,竟会是老爷子,这么看来,老爷子这之前一直以来都是在跟他演戏了?   那他又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相信当年是他对大哥动的手,又是什么时候开始就在故意迷惑他了?   果然,他之前就一直觉得哪里不对,确实是被他给刻意忽略了,老爷子这人,怎么可能会一点也不怀疑他呢,他这一次还真是太天真了。   那既然是老爷子出手……   傅随礼想到这里,深思了一会儿,才对李业吩咐了句,“最近可以不用再监视罗三了。”   李业应声,“明白。”   傅随礼查看着何辉呈上去的调查资料,他沉思着,手上佛珠又开始捻动,才又接着道,“国外公司的项目应该好好推进了……记住一定要悄无声息的,明白吗?李业。”   李业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只又答应了一句,“明白,我这就下去准备。”   “嗯,你们都先下去吧。”   傅随礼等人完全离开,才仔细查看桌上的资料,资料上显示,他这侄子是在十五岁时和他母亲一起,被陈氏接回陈家的。   这陈家家主陈厚山对外看来,好像是爱慕着他这嫂子,所以才会即使搞得家宅不宁,也要把他这嫂子和侄子给接回家,他这小侄也就是在这陈厚山的培养下,才……年纪轻轻就创业成功,一跃成为人工智能界的新贵。   而后来陈氏濒临破产,他这侄子力挽狂澜,才成功上位,接着没几年就做大了冀星集团。   傅随礼想着,陈氏地产……   这一切看起来好像没什么问题,但这恰恰才是最大的问题,这陈氏很可能就是他大哥安排的人……?   如果真是他猜测的这样,这么多年,这家人如此掩人耳目,那就怪不得他会查不到任何消息了……?   傅随礼再翻看了与他这侄子有关的其他人物资料,他发现他这小侄身边还有两个女人,一个是朋友兼伙伴关系的红颜知己,岑氏大小姐。   另一个……是原陈家大小姐,而他这侄子,好像因当年陈家小姐欺辱他的事在对这位小姐进行报复……   而这大小姐,现在又好像是苏家大少爷上不得台面的情人。   傅随礼只又翻了翻,没看见其他有用的信息,才合上资料,他这小侄看来还真是睚眦必报啊……   是个狠角色,而现在还有老爷子的帮助……   傅随礼沉默着又从抽屉里拿出了唯一一张,只他与老爷子两人单独的合照轻轻地摩挲着。   看着照片,傅随礼的面容渐渐便有些阴郁,开始自言自语的,“爸,您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我这接下来又该怎么跟你相处呢?”   想了一会儿,他又接着低声道,“既然这样,看来还是得继续演一出父慈子孝的戏了。”   傅随礼过了很久才把照片放回抽屉,他坐了一会儿,才拿起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   电话那头是一个温柔又甜蜜的女声,“二爷!你……想我了吗?”   “嗯,云青,待会我派人接你去别墅。”   “二爷……”女声更娇羞了些,才甜甜应了。   傅随礼挂断电话,面容才总算是更和缓了下来。   半个月很快过去,邯城某处私人医院的产房里,一个年轻女人看了眼护士放在她身侧的孩子,“温柔的”接着电话。   只听电话那头的男声,难掩激动与兴奋但又有些歉疚的样子,“小薰,这一次,我也没能在你身边,辛苦你了……”   女人看着孩子,神情有些呆滞,但声音却又奇异的,也同那男人一样抑制不住的带着些欢喜和激动,“业哥,我都明白……你不用解释,也不用抱歉,我和孩子在这里等着你来……”   又再说了几句话,女人才挂断电话,她面容一瞬又变得与方才接电话时完全不一样,然后才接过护士手里已经接通的电话,听着电话里的声音,女人面色恭敬,“罗叔。”   “小薰啊,身体怎么样?”   “罗叔不用担心,小薰没事,只是有些虚弱,养段时间就好了。”   “嗯,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只是这之后恐怕还得再辛苦一次……”   “嗯,我明白,只要能达到目的……什么都值了。”   电话那头没再说什么,只让她好好修养,时机到了,他会通知她。   赵薰躺在床上,她又看了眼身边孩子,然后才让护士把孩子抱了出去。   看着窗外,她想,只要能报仇,那便什么都值了。   陈玩自上次故意捉弄过周钦时之后一周,他都没找过她,就这么又到了第三周,这人终于是又联系她了。   下午,傅氏集团总裁办里,周钦时坐在办公桌旁,他想到刚接的电话,罗叔告诉他,老爷子出面把事情给揽了下来,罗叔暂时没了嫌疑,现在就等着之后行动……能不能让傅随礼伏法了。   想到父亲高瞻远瞩以及大家这么多年的准备,这一次,如果还是失败了,他也绝对会另想办法,让傅随礼也尝尝他父母亲尝过的一辈子痛苦的滋味。   周钦时合上资料,突然就抬头吩咐了句,“杨泽,那位云青小姐……你多看着点。”   “嗯,傅总,已经安排下去了。”   “嗯,你先出去吧。”   杨泽关上门离开后,周钦时捏了捏眉骨,走到窗前,看着下方纵横街巷,不自主的,他脑子里就回忆起了一些画面,当年在他和母亲住的巷子里,第一次见到那个男人的画面。   那时他差不多十岁年纪,第一次在平时没什么人的巷子里见到了一辆高级的黑色轿车。   当时轿车后座车门打开,他看见里面坐着个年轻男人,男人微偏头,好像是一直在看着他,那时不知为何,他脑子里只想再靠近一点,便挪步往前,那男人看着他走近,似是开口唤了他一声,“孩子,过来。”   当时他更控制不住想走近,但却被赶来的母亲给拉住了。   然后母亲就硬把他给拉回了家。   那时他曾问过母亲,那男人是谁?是不是他父亲?   但母亲却否认了,之后就再没说话,只是半夜,他却听见了母亲房里传出的哭声。   后来这个男人也是偶尔出现,每次他都会在巷子里见到那个男人的车,有时也会见到那男人的面,但他只会偶尔很温柔的摸摸他的头。   而每次只要这男人一出现,母亲就会在半夜里哭。   那时他觉得这男人总是让母亲伤心,便在有一次再见到他时跑过去,让他不要再来见母亲了,结果也就那一次,他发现男人好像越来越憔悴,面色苍白的,像是有些病入膏肓了。   而也就只那一次,男人轻柔的抱住他,唤了他名字,对他说了有史以来最长的话,“孩子,你要好好照顾你妈妈,她身体不好,平时不要惹她生气……”   “你也要健健康康长大,未来想做什么,就去做,有喜欢的女孩儿就大胆去追求,一辈子都要按自己的心意来,同时好好的陪在你母亲身边……”   他那时只觉有些莫名其妙,但无端却又感到难过。   周钦时回想起这些,突然一只手就狠狠的砸向桌面,接着他闭了闭眼,半晌才睁开,过了几分钟,却给苏宁琛打了个电话过去。   苏宁琛现在在女人堆里,他接起,有些没好气,“干嘛?今天可是周末,休息,我的傅大少爷。”   周钦时只握着手机,“你现在帮我把人接过来。”   “卧槽……”苏宁琛握着电话,还没骂出口,结果那边却已经挂断了。   “操,这人,发情都不看日子的……?”   周钦时开着车从地下车库里出来,结果在出口处没多远,却见到了一个有些单薄的身影拦在他车前,周钦时眼微眯,看着人,他敲了敲扶手,摇下车窗。   陈郁总算等到了人,他走近车旁,只是在他开口之前,驾驶座上的男人却先说话了,“找我……?有什么事?”   陈郁只组织了下语言,“周大哥,之前你帮忙救我的钱,是不是根本没拿回来……”   周钦时听他这么问,他只挑了挑眉,“你为什么这么问?”   陈郁只这么看着他,有些固执的开口,“我姐姐是不是还欠着你……”   周钦时没回应,只是这么有点意思的看着面前的少年。   陈郁见他不开口,他只更确认了自己的猜测,便艰难却又笃定的出声道,“周大哥……那些钱……我以后会努力挣来还给你的,你能不能……能不能放过我姐姐。”   陈郁并不是什么都不懂,他曾问过她姐姐,这位大哥跟她是什么关系,她姐姐却只说是朋友,但朋友会用那种男人看女人的目光看她?而且不时还是那种极具侵略性的目光,不只这个,姐姐脖子上常常出现的痕迹……   陈郁也不是不懂的,他怕这人是在强迫他姐姐,所以这一次才会这么来堵人。   周钦时靠在椅背上,他听了少年的话,面上微带点笑,淡淡开口,“我和你姐姐的事,你还小,这不是你该管的。”   “你不如像在我面前叫你姐姐那样,也在她面前好好的叫她一声姐姐,这样她可能每天还会更开心一点,你说是不是?”   “好了,你只管回去安心学习,好好养病,对你姐姐……我不会伤害她。”   周钦时说完,合上车窗,启动引擎便离开了陈郁的视线。   陈郁看着远去直至不见的车影,他眉才稍稍舒展了些,这男人的眼神和语气……好像真的不会伤害他姐姐,这样他也就稍微能放心一点了。   今日是自周钦时上次来找她后的第三周周末,陈玩怎么也没料到,晚上快六点了,苏宁琛居然还会来接她。   而且还是风风火火的。   陈玩被苏宁琛接去会所后,直接让她又去之前的那幢小别墅。   陈玩站在门外,咽了好几口唾沫,才视死如归的开门走了进去。   屋内,这一次开了灯,但却依然是有些暗的橘黄色灯光。   陈玩视线在屋内扫视一圈却没见到有人。   她狐疑的往另一侧微敞开的房门走去。   推门而入,就感觉到了一股湿热。   陈玩刚准备打量,就听一个声音在屋内响起,“来了,走过来。”   她这才往发声处看去,这屋里原来有一个很大的圆形温泉水池,而现在池边正靠着一个男人,男人差不多背对着她,上身□□,平直的双肩,肌肉紧实,线条有力。   陈玩不自主又抿紧了唇。   她有点不想近前,但男人显然不会让她逃避,他只转头看她,又淡淡开了口,“杵在那里干什么……?”   陈玩只有些磨蹭的走过去,她转到男人面前,刚想开口,结果男人却突然就把她给拉下了池子。   陈玩惊呼一声,只感觉自己腰间被人给紧搂着,然后她手心正好就按在了身前男人裸露的胸膛上,她立时像被烫了手,很快就把手给缩了回去。   陈玩抬头看面前男人,他面上因为她刚才动作,溅上了一些水珠,透明的水珠沿着男人刀削斧刻般的轮廓往下流。   男人盯着她,眼眸深沉,雾气蒸腾中,看起来有些惑人的迷蒙,而现在这双眸子正专注的盯着她,只盯着她。   陈玩看着眼前这一副画面,她不自主想移开视线。   结果男人却显然不想让她如意,他一只手紧搂住她,一只手突然抬起她下巴,不让她转头,然后就凑近,开始温柔的亲吻她额头,然后是鼻尖,接着又是脸颊,陈玩被周钦时这突然的温柔动作惊得有些寒毛直竖。   那吻顺着她脸颊往下,吻在了她嘴角,接着又是她下巴,却始终没吻上她的唇,像是在刻意忍耐一般。   陈玩微微推拒,这人这一次,连话都不说就开始,她还真是完全招架不住。   陈玩便一只手捂住周钦时的唇,些微慌乱,“周钦时……你突然这是干什么?”   “你是不是心情不好?”陈玩只能猜测着随口说原因。   结果男人听了她的话,亲昵的吻了下她手心,接着又拿开她的手,才缓声道,“嗯,不过见到你……”   男人说着,又在陈玩颈间落了一个吻,才又接着道,“心情就好了。”   陈玩还想说什么,结果却只感觉腰间一松,她心下惊跳,这男人,居然在水里,就把她衣带给扯松了。   陈玩现在衣裙都被完全浸湿,紧紧黏在身上,全身上下姣好的曲线暴露无遗,无端端还更平添了某种诱惑。   陈玩被男人搂着,她自己却不太站得住脚,便只能双手紧搂住男人脖子,身体都落在他怀里。   感受到男人的动作,陈玩想开口推拒,结果这一次男人却毫不迟疑的就吻上了她的唇,将她想出口的话给完全吞没。   陈玩突然感觉自己有些明白,这人为什么一开始不碰她唇了,这人好像就等着这一刻,这一刻,让她完完全全毫无拒绝之力。   陈玩越来越不能招架,她心下惊跳得更加厉害,沉沉浮浮中,总算才找着男人体贴她让她喘气的机会,陈玩想了想一把扑在男人身前,然后故意软着声音,“周钦时,我们去床上怎么样,我不想在这里。”   陈玩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今晚这男人让她很有些捉摸不透,他今晚好像……比之前还更渴望她。   她觉得不能跟他硬着来。   男人听了她的话,他只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应了声,“好。”   作者有话要说:  差不多三章…… 第73章 威逼   陈玩现在被男人抱到了床上, 她身上几乎未着寸缕,面对男人的目光, 她只要求要盖被子,这样就能自欺欺人,什么也看不见了。   男人似是觉得她这动作有些好笑, 微勾了唇,“遮什么,不挺赏心悦目的,何况……以前又不是没见过。”   陈玩只抬手捂住周钦时的嘴, 面上也控制不住染上绯红的瞪他, “你闭嘴。”   周钦时只又低头吻她,然后才凑到她耳边开口,嗓音惑人, 刻意戏弄, “好, 不说,我只做。”   “闭嘴啊你,混蛋……”   陈玩虽然之前在美国生活了这么多年,但一直以来,她在这方面却都根本没什么经验, 要说有的也只六年前那一次, 但她那时也是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   再有的,也就是回国后, 几次三番被这人强迫调戏的经验,而现在,她却是真的要这么“深切”的体会一番了。   感受到男人的触碰,陈玩一时就心跳如擂,这一次她又不能恶作剧,便只能不怎么主动的被动承受着。   就在她以为自己很快就要被完全吃干抹净时,却突然感觉到床头柜上,某种锲而不舍的轻微震动,陈玩一时惊醒,她推着俯身在她上方的男人,“周……周钦时,你的电话……”   “……”周钦时没应声,只是干脆抬头,狠狠封住了身.下女人的唇,不让她再开口。   但是那电话却一直这么不知疲倦的响起。   陈玩又推了人好几下,最后周钦时才总算是浑身火气的稍起身一点,然后摸到了手机。   周钦时解锁看了眼,越看眉皱得越紧,陈玩从下方看他神色,她心里想着他接,结果却见男人有些躁的把手机给扔到了一旁,只低头又狠狠地欺负她,陈玩这下才算完全放弃了挣扎。   结果男人却在吻了她一会儿后,突然还是起身,拿着电话下了床。   陈玩看着男人的背影走到窗边,她微吐了口气。   周钦时接着电话,里面是罗泾的声音,有些着急,“少爷,李业今晚准备出国,我刚截下他,你现在过来吧,这件事现在这时机也算正好。”   周钦时一时没回应,那头又微狐疑问了句,“少爷?你现在是有什么急事不方便?”   周钦时这才应了,“没事,我马上过来。”   陈玩看着周钦时又走回床边,她捂着被子,本以为这男人又会上床接着刚才未完的事,结果他却只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后突然就将被子拉过完全盖过了她头顶。   陈玩有些莫名其妙,她扒拉开被子,却见男人现在正扣着衬衣纽扣,陈玩有些狐疑的看着男人把外套也穿得齐整,一丝不苟,她这才完全松了口气,周钦时这人好像是,又有急事了……   那这一次……   陈玩不知怎么的,突然就很想笑,她看周钦时一张冷的几乎像是北极冰山的脸,就更忍不住想笑了。   陈玩便故意开口问了句,“有急事?”   周钦时正打着领带,他居高临下的看着现在面上抑制不住笑意的女人,只这么从上往下的睨着她,但却在打好领带后,突然俯了身,捞过人就是一记深吻,然后才抵着陈玩额头有些似笑非笑不咸不淡的问了句,“很开心是不是?”   陈玩还没回应,面前男人就放开了她,然后才又背对着她接着慢斯条理的开口,“先记着,还有之前……以后迟早都会补回来。”   “你……周钦时,你一定要这么斤斤计较?”陈玩捂着被子,有点郁闷。   这人……之前明明是他不找她的。   结果男人却只往门边走去,只是在开门时,又微侧身,面上带了点笑,像是理所当然般的故意回道,“这种事,能不计较?”   “今晚你可以就在这里休息,也或者你一定要回去,打给苏宁琛,让他送你。”说完,周钦时才拉开门走了出去。   陈玩等人离开才总算是完全舒了口气,被子里,裸露的肌肤与丝被相触,感受格外清晰。   陈玩不自主就回忆起了刚才的某些情形,那样露骨的亲密,她脸一时就有些发烫,周钦时这混蛋,现在还真是完完全全正大光明的对她毫不客气……   漆黑的夜,邯城郊外的某处废弃工厂外一片寂静。   昏黄灯光从锈蚀金属搭建起来的长方形盒子里透出,在这间工厂的大门外,守着几个身着黑衣的年轻男人。   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了大门外,高大修长的人影从车里走出,直接往大门处走去。   门口几人见了都恭敬的让路,刚下车的一行人在男子领头下一同走了进去。   在大门外感受到的是寂静,而走进大门没多远,却能听见一种仿似因压抑着疼痛而产生的低沉嘶吼。   周钦时领着几人走在架起来一米多高的钢铁栈道上,往那声音源头处,方盒子形制的厂房走去。   越走近,可以看见门外前方站了一个中年男人,男人见周钦时领着人走近,他开口说了句,“来了。”   周钦时面向倚栏而站的男人,开口询问,“罗叔,怎么样了?”   罗泾向厂房里扫了眼,有些难办的样子,“嘴硬得很,我现在还不太方便露面,我想还是你亲自来……合适一点……”   周钦时也往里看了眼,他扯了下领带,眉宇间渐渐染上了戾气,眼神也透着狠同时又好像还隐着……某种难以言喻的火气。   “嗯。”周钦时应了声,就直接抬脚走了进去。   屋内十分宽敞,正中跪着一个中年男子,男子双手被绑在了身后,面容虽冷酷,但现在脸上却有着淤青,嘴角也溢出了鲜血。   而在男子身边站着两个保镖打扮的年轻人,而在这两个男人对面还站着另外几个类似打扮的人。   另外几个黑衣男子突然见到走进屋内的人,都有些恭敬的走到了男人身后。   周钦时走到李业对面,他慢斯条理的在身后人搬来的木椅上坐下,与李业隔着两米多距离。   李业看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年轻男人,他有些了然的开口,声音嘶哑,“果然是你。”   周钦时笑了笑,面容冷静,“不是我,还能是谁?”   “当年你对我父亲痛下杀手的时候,想必……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吧?”   李业看面前男人说这话时,是有些漫不经心的,面上甚至还带着淡淡的笑意,但他的眼神却是冰冷的,像看死人一样的冰冷。   李业微直起身,他只作不解,“傅少爷,李业不太明白你在说什么?明昱大少爷当年是因意外而亡,这……大家都是知道的。”   周钦时听了他话,有些意味不明的轻笑了一声,然后就突然起身走到李业跟前,一手捏紧他下巴,微蹲下身,像是抑制不住狠意,“意外?你好意思说是意外?李业,你当真以为我们这么多年,还查不到当年是傅随礼安排你……让你亲自,把我父亲的车给撞落山崖的?”   “别的我不想多说,今晚,要不我也让你试试失去一切的滋味……?”   周钦时说着,捏着李业下巴的手,几乎用力的有些发白。   他故意缓了缓,才又接了下一句几乎令人有些毛骨悚然的话,“把人带上来。”   李业感觉自己的下巴都快被眼前的男人捏碎,他知道,这人此刻是真的想杀了他。   周钦时有些嫌弃的扔开人,才拿出手巾擦了擦刚才动的手。   李业听他吩咐,他心下一时莫名有些惊跳,等听见头顶上方传来的脚步和推搡声,以及一个熟悉但现在却微微颤抖的女声,他才开始有些惊骇起来。   “小薰!”李业抬头,在他头顶上方是由一些钢板钢条以及铁皮搭建的二层,某些地方能透过缝隙大概看清楚上层情形。   李业抬头大概见三个男人押着一个女人,走到了他头顶正前方位置。   而那个女人就是前不久才为他生了个孩子的女人。   楼上女人听见楼下熟悉的男声,她一直压抑的哭腔才终于忍不住,只惊恐、担忧又有些惊讶的出口,“业哥?业哥……?”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女人喊了声,但很快也反应过来,这些人应该是朝着她业哥来的,她便只担忧又焦急的询问,“业哥!你怎么样?!他们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李业强行抑制住恐惧,他稍镇定的安抚楼上女人,“小薰,没事,我没事,你呢?有没有事?”   小薰只哭着摇了摇头,“没……没事,我没事,只是我们的孩子……我们的孩子被这些人给带走了……业哥,你救救我们的孩子……”   李业听见这个,身子就想往前,结果却又被人给压了回去。   他只能咬牙忍耐,“傅少,您……您突然这是想干什么?”   周钦时又微扬唇,他看着李业,但却向上抬手做了个手势,“我只是想告诉你,杀人偿命,同时还想让你帮我对付下傅随礼而已。”   他话刚说完,上面一阵声响,然后就见那女人的一只手被两个男人按到了桌上,而前方另一个男人手里,拿着一把锋利的刀,刀刃就悬在女人的食指上方。   女人被这些人突然的行动吓坏,她开始害怕的尖叫,“你们……你们想干什么?!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求求你们,你们放了我和业哥好不好,求求你们……”   李业也看清了上方情形,他有些目眦尽裂的盯着眼前的年轻男人,“傅少爷,你有什么尽管冲我来,你放了小薰和孩子,你想怎么样对我都可以……!”   周钦时看他依然不松口,便只微低头,不急不缓的,“这样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行……”   说着,周钦时慢斯条理的拍了拍手,然后才轻描淡写的一句,“动手。”   只听上方一阵惊恐至极的声音,“不……不要……!”   李业只来得及说了声,“你……!”   就仿佛听见了利刃入骨的声音,紧接着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仿佛要昏过去的女人尖叫,“啊……!业……哥……不要!”   李业似是没想到面前男人会如此的果断又残忍,等他反应过来,只强忍下了有些颤抖的声音,抬头唤了声,“小薰!”   他想冲到男人面前,但却依然被人给按着肩头往下,几乎压倒在了地上,而更令李业没想到的是,很快,在他面前竟滴落下了某种鲜红的液体,一滴两滴,从头顶上方就这么直直的滴落到他面前。   与此同时,有人下楼,将女人左手食指的断指送到了他面前,李业只看了一眼,指上有熟悉的一颗细小黑痣。   那人给他看了这么一眼,便又像是对待某种工艺品一样,将装了断指的盒子盖上,然后才走到了周钦时身后。   李业觉得自己胸腔里似有某种东西在翻腾搅动,他控制不住粗吼一声,“放开我,你们放开我,傅少爷!你……!我求你,你放了小薰,你放了她,她只是一个普通女人而已……!”   “普通女人……可是李业,她偏偏是你的女人……”   周钦时看他现在样子,他没什么表情,只又冰冷的开口,“我说了我现在没太多耐心跟你耗,你要是依然不识时务,那我也只能想点其他办法了。”   话音刚落,从门外就又进来一人,而这人怀里还抱着个襁褓婴儿。   李业见到这一幕,他这下才完全按耐不住,只红着眼,开始激烈的反抗,却依然被人给狠狠压着伏倒在地上,“傅少爷,我求你,你别……!别对孩子下手!”   周钦时只就这么站着,等那人将孩子抱上了楼,他才又开口,“这一次,我数到三,如果你依然执迷不悟,那待会儿,送到你面前的应该就是你孩子的手了。”   楼上本来已经快昏迷过去的女人,见到自己孩子即将遭受非人的虐待,她几乎是歇斯底里,但却又无能为力,只能有些绝望的哭喊着自己的男人,“业哥!业……哥,你救救我们的孩子,你救救他……他还这么小,业哥……我求求你……你救救宝宝,救救他……!”   孩子一开始还甜甜睡着,完全不知即将来临的危险,但后来不知是被吵醒了,还是也预感到了这即将到来的疼痛。   他也就突然哭出了声,“哇……呜呜……哇……”的,听着令人有些心碎。   李业听着自己女人的呼喊以及孩子的哭声,他终究是承受不了的伏在了地上,有些心如死灰的开口,“你放人,我听你的,我都听你的,我会把证据交出来,我也会……帮你对付二爷。”   周钦时脸上终于露出了还比较满意的淡笑,他只道,“总算你还是个聪明人……在这之前,你的女人和孩子就由我来帮你看着……你放心,只要你不耍花样,大家都会相安无事。”   周钦时说完,吩咐人把女人和孩子立即送到医院,李业听了,这才撑起了身。   戏剧落幕,周钦时与罗泾现在正站在走廊上。   在罗泾身后,走来一个女人,女人很年轻,面容虽然现在依然苍白,但却也很有些冷艳,与之前,面对李业时的“温柔”表情全然不同。   这才是她真正的面目。   赵薰有些恭敬的站到罗泾与周钦时面前,开口喊了声,“罗叔,傅少爷。”   罗泾拍了拍她的肩,应了声,才开口道,“小薰,今晚也辛苦你了……让你牺牲这么多,是罗叔对不起你……”   “李业这人,对傅随礼一直以来都是忠心耿耿,其他方面的威逼利诱是不行的,这么多年,自从查到当年是他动手行凶,我还真是一直头疼,想不到办法对付他,结果没想,这人总算还是有了软肋……”   说到这里,罗泾又看着小薰,面上有着淡淡愧疚。   小薰只捏紧了拳,手上丝毫没有受伤的痕迹,刚才只是利用某种特殊仿人皮材质,做出来的足以以假乱真的断指而已。   “罗叔,一切都是小薰自愿,这也是我当初自己实行的计划,我实在不能再等了,所以您也别自责……这么多年,您苦心孤诣的潜伏在那人身边,与虎谋皮,这才更不容易。”   “都过去了,总算现在应该可以结束了。”   罗泾只有些温和的这么回应了一句,才抬头看向天上的寥落星辰。   赵薰也随着罗叔的视线往天上望去,看着明灭的星子,她不自主回忆起了当年她得知好不容易相认的父亲,跟着傅家大少爷在车里一起坠落悬崖,车身爆炸几乎尸骨无存的消息时,她是什么样的感受。   这么多年,总算是可以为父亲报仇了。   赵薰离开后,罗泾看着周钦时,想到他威胁李业时的果断和狠厉,突然有些奇怪的问了句,“我怎么感觉……你今晚好像有些急躁?”   周钦时不自主想到什么,他淡定的笑了笑,“有吗?”   罗泾又仔细打量他一番,却突然对周钦时身后的董行开口问道,“董行,你觉得你家少爷呢?”   董行只答应一句,“我……我没发现。”   说完他就后退一步,然后摸了摸鼻子,他想,怎么会没有火气,毕竟今晚去见陈小姐才那么一会儿……   从会所出来时,董行其实就感觉到了他家少爷的火气,那可不是一般的大……   周钦时回到傅家老宅后,在卧房的阳台上,他手里拿了杯红酒,轻轻摇晃。   夜风吹拂,四下里万籁俱寂。   想到这之后即将发生的事,今晚好像会是个不眠夜。   晚上差不多快十一点,陈玩刚睡着,迷迷糊糊中,她感觉到手机一直在震动,便摸索着,屏幕都没看就接了起来,这时候,谁没事还给她打电话?   电话里传出一个男声,磁性低沉,一如既往清冷的语气,但却又好像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温柔,“睡了?”   陈玩缓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谁的声音,她一下脑子就清醒了一大半,“周钦时?”   “这么晚了,你还打电话干什么……?睡着都被你给吵醒了……!”   陈玩有些没好气的抱怨,她待会儿要是睡不着,都怪这人,不过这还是周钦时这么久以来,再一次亲自给她打电话,他会有什么事……?   没想,听着她的抱怨,电话那头却轻笑了笑,“既然都睡不着了,那陪我说会话。”   “你打电话来,就是找我陪你说话的??”   没想,男人还真就这么轻声应了,“嗯。”   陈玩有点懵,她还以为他大半夜的,这是想找她继续之前没做完的事……   周钦时声音依然很淡,但陈玩莫名却感觉好像比之前还更温柔了些。   这人大晚上的这么突然给她打电话,还这么温柔缱绻的样子,陈玩总恍惚有一种两人现在这情形……是男女朋友的错觉。   但她和周钦时哪里是什么男女朋友,明明只是协议关系而已。   不过陈玩却还是没挂电话,只是这么听着男人好像有些醉了的呼吸声。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只能说真上che时的剧情应该不会让人失望   反正我这样觉得…… 第74章 接人   第二日正午, 李业现在已经在警局的监狱里,他望着高开的铁窗, 今日一早,当年他留下来的证据就都交了出去,而现在, 想着在自首前不久给二爷传递的消息,二爷这次……能逃脱吗?   虽然他被迫选择了背叛,但最后能为二爷做一点事也算是他最后的道义。   那人应该不会知道是他做的,他只给二爷多争取了那么一点点时间, 一切还是要看二爷自己的造化。   李业又想到自首前与小薰的视频通话, 他们母子现在被安排在医院,目前应该是安全的,只要他能“听话”。   不过李业实在是没想到, 他想尽办法掩藏的人, 会就这么被这位傅少给查到了, 明明小薰的存在连二爷都瞒过了……   他们这些替人做阴暗事的人,从来都会留个心眼,因为如果没跟对主子,一有危险,不定就会被毫不留情的推出去弃车保帅, 所以所有他听吩咐做的事, 他都会留一手证据,这也是在一定程度上保证自己的人身安全。   同时,他们这种人也绝不能有软肋, 即使有,也不能被人发现,所以自从遇见小薰后,他一直以来都掩饰得很好,没想,却还是被发现了。   陈玩今日差不多挨到中午才起,昨晚,周钦时那人突然给她打电话,让她陪他说话,听声音好像是有些醉了。   陈玩本以为他真会跟她聊什么,结果这人却又根本没说几句话,两人只就这么安静的通过电话听着彼此的气息,不过却搞得陈玩挂断电话后,三更半夜辗转反侧的有些睡不着,所以才会这么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   只是陈玩这醒来后让她没料到的是,傅家又爆出了惊天大瓜,而这一次竟是之前傅二爷的谋杀怀疑坐实了。   之前新闻里提到的,傅家二爷当年阴谋杀害亲兄的怀疑,现在有了决定性证据,检察院下了逮捕令,但这傅二爷却竟在逮捕途中反应极快的逃了!   对他当年谋害亲兄的过程,新闻里也有提及,原来当年傅二爷一开始,是威胁当时傅家的赵姓私人医生,让他悄无声息的给傅大少爷投毒。   这毒本是很难让人察觉的,但后来不知怎的还是被傅大少爷给提早发现了。   不过那时那赵姓医生却早已经销声匿迹的逃了。   傅大少当年因为没有充分证据,便一直引而不发,直到之后找到赵医生才准备带他去警局报案,结果没想却在去警局的途中,不幸遭遇了傅随礼的追杀。   傅随礼派人在一条盘山公路上,将傅大少爷的车给撞落山崖,车身爆炸,车里人无一幸免,同时也很好的掩饰了当年的那场蓄意谋杀。   而这一次的人证,竟就是当年执行这场谋杀任务的杀手,人证还交出了所有有关的录音,行车记录仪等有力证据,同时那位赵姓医生的亲属,也还补充提供了,当年赵医生悔悟时交代罪行的独白日记。   不止这一桩,还有之前傅家新回归太子爷被追杀那次,这位人证也提供了相关证据,这一次,人证物证充分,杀人者才总算是露出了真面目。   陈玩看着新闻,好半天消化不了,不过一回想起之前跟周钦时一起逃命的情景,她稍稍又淡定了些,这些豪门大家还真是钱越多,水越深。   这么一想,陈玩突然就觉得周钦时这人的身世,好像就有些可怜了起来,作为傅家的独苗少爷,结果不仅流落在外这么多年,父亲还是被人给这么残忍害死的……   陈玩突然觉得陈厚山当年把周钦时接回陈家好像也没这么可恶了。   傅家二爷的事,相关人员都被要求协助调查,所以陈玩也明白周钦时最近应该也没时间找她,这几日,他也确实都没再联系过她。   不过还是有人每天接送她上下班,只是这人不再是苏宁琛,而是换成了个黑衣保镖。   这日刚下午两点,苏氏温泉会所的大堂内,陈玩现在正一手搁在前台的大理石面上,看着面前这位“新上任”的大堂经理。   一个近三十的女人,容貌有几分姿色,工作能力也比较强,但这人好像对她特别有意见,或者说是特别的……鄙夷她。   这女人今日只是代行经理职务,原来的经理这几天请了假,这女人便就这么临时的给“提拔”了起来,结果没想这人一逮着机会,就找她麻烦了。   一上午,她给陈玩把活安排的满满当当,陈玩一开始没想这么多,便“听话”的去干了,中午时才从其他职员口中得知,本来很多该是其他人的工作,结果这人却故意给她穿小鞋,安排她一个人做?   下午这女人还又想给她安排更多,几乎到晚上也根本做不完的工作,这个先不论,最让陈玩忍不了的是,这人还故意阴阳怪气的嘲讽她,什么不干不净,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随便爬床这意思。   呵,陈玩听了,因修身养性压制了很久的暴脾气一下就冒了出来,她不想跟她计较,这人还就真当她是软柿子特别好捏了?   陈玩想到这女人跟前台另外几位女职员,嘲讽她靠身体上位,她突然就想“牛逼哄哄”一次,反正她现在背景在她们眼里也挺神神秘秘的,只是她们都刻意往那方面想她而已,那么只要她刻意引导一下,估计会比较有意思。   这么一打算,她便一手撑台面,故意风情的撩了撩长发,有些好笑的开口,“我知道,你们以为我是苏宁琛的小情人……是不是?你们还以为……我现在更是苏宁琛失了宠的小情人是不是?”   陈玩突然这么强势的逼问,几人都有些拿不准她突然这么主动敞开来提是什么意思。   结果还没回应,却又听对面女人接着有些嫌弃的开口,“呵……以为谁都稀罕你们老板呢?实话告诉你们,苏宁琛根本不是我的菜,这种情场浪子,以为谁都稀罕呢?这都什么眼神??”   陈玩想,既然是苏宁琛的职员让她不爽,那她这么损他他也该受着……   陈玩面前几个女人听她毫不避讳口无遮拦的在大堂里这么损她们老板,一时都有些惊住,这女人还真敢说,就不怕她们老板听见甩了她?   不过这么一看,难道这女人跟她们老板,真不是她们想的那样?   陈玩说完看她们好像还在惊疑,她勾唇笑了笑,准备拿出自己当初跑龙套的“绝佳”演技,却没注意几人视线渐渐都看向了她身后的大堂门口处。   门外突然停下了两辆豪华的黑色轿车,当头那辆,从前方副驾驶座上下来一个挂着耳麦的黑衣保镖。   保镖走到后座有些恭敬的拉开车门,从里面走出一位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男人一下车,视线往四周扫了眼,然后突然就定在了大堂内,现在正靠着前台的女人身上。   其后那辆车上也下来了三个黑衣保镖,几人跟着男人,难掩气势的一同走进了大堂。   几个女人眼睛都有些看直了,陈玩抚着头发只顾组织语言,便没怎么注意,只接着故作神秘有些虚张声势的缓慢开口,声音还挺大,“知道我男人是谁吗?我男人可比你们老板帅多了,还比他有钱又有势,我是脑子抽了才会转头看上你们的苏宁琛……”   陈玩还在那里唬人,结果一抬头却突然发现对面几人的目光都直直的看向她身后,似是完全忽略了她的话,她一时就有些狐疑,便也随着她们目光转头去看。   结果就见大堂正中朝着她方向,走来了几人,领头那人,一身剪裁得体,一丝不苟的深蓝西装,在他身后还跟了几个保镖。   陈玩看着领头愈近的男人,她一时几乎被惊讶得愣住,等男人走到她面前,一手自然的揽过她腰,看着她,面上渐渐有些似笑非笑的,陈玩还没怎么反应过来,就听男人好整以暇的开口,“我还不知道,原来我在你心里是这样的……?”   陈玩听他说完,才慢慢反应过来,她想到自己刚才说的话,都被这人给听见了,就有点尴尬又惊讶,“周钦时……?你怎么……怎么会突然在这里?”   “……作为‘你这么喜欢的男人’,我当然得亲自来接你了。”周钦时只又微扬唇,给她理了下垂在肩头有些杂乱的卷发,才慢斯条理的开口,看着她,前半句话,他稍有些故意强调的意味。   陈玩只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人听见了就不能当没听见?   不过“亲自接她”?接她干什么?   陈玩正想问,周钦时却抬手接了个电话,陈玩只听他说了句,“人我带走了。”   “你想要的东西,我已经派人给你送过去了。”   说完等那头回应了几句,周钦时才挂断电话,他只又旁若无人的看着陈玩开口,“走吧。”   陈玩想问他去哪里,结果却直接被面前男人给不容置疑的带了出去。   等陈玩被塞进汽车后座,大堂里的几个女人才反应过来,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刚突然出现的男人难道就是这女人口中她的男人??   如果这样……   果然是……应该……不会放弃这样的极品爬她们老板的床吧……?   而其中一个女人,看着那豪车消失后,她才突然惊醒,然后从柜台下急急忙忙翻出一张报纸,看着上面占了很大版幅的硕大标题“傅家太子爷回归,重掌集团权柄!”   女人一时就有些激动的指着上面微糊的侧面照,“你们看看,像不像,刚那男人像不像这位神秘的太子爷?!”   其他几人听了也仔细比对照片,回想起刚才见到的英俊男人,她们渐渐抬头,对视一眼,都有些不可置信。   好像真的……是那位新回归的傅氏太子爷,不对,现在已经是傅氏集团的继承人了。   原来那女人攀上的真不是她们老板,也怪不得那女人会说看不上了,还真是……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那一章我真不知道哪里卡了??电话接完也就完了啊… 第75章 你好香   陈玩被周钦时带进车后, 她立时就微侧身,然后朝着身旁男人问了句, “你突然要带我去哪?”   周钦时双腿交叠,一手搭在车门扶手上,偏头看着她, “到了你就知道了。”   话音刚落,他又接了句,“今晚陪我参加一个晚宴。”   “晚宴?什么晚宴?”   周钦时只瞟她一眼,嘴角微扬, 却又故意卖关子, “你现在不用知道得这么清楚。”   陈玩看他表情,知道这人不想回答,她现在肯定也问不出什么, 便准备撤回去, 结果前方车头却突然一甩, 陈玩一下往侧边倒,就这么撞上了一个坚实又微冷浸的胸膛。   等车平稳下来,陈玩抬头往上望,便对上了一双深沉的眼。   周钦时好整以暇的睨着身前女人,唇微带意味的渐渐勾了些。   等陈玩完全反应过来, 蹭的想起身, 结果腰间却突然伸来一只手按在了她腰际,让她不得已又重新扑进了男人怀里。   陈玩现在已经对周钦时偶尔的行动,以及这种程度的亲密开始有些习惯, 她不会再像以往那样一惊一乍的条件反射挣扎,毕竟两人现在这关系……这种亲密也算正当,更何况,比这更甚的,周钦时这人……之前也对她做过不少了。   陈玩贴在身前男人胸膛,她闻着男人身上好闻的清淡松木气息,身体渐渐也放松了下来,只是却有些不甚满意的在男人怀里说了句,“你这衣服有些冷。”   室外天气湿冷,刚上车不久,周钦时外衣上沾染的凉意还没被车内的暖气完全消除,陈玩温暖的脸这么贴着,她不自主便想陈述事实般说一句。   陈玩话音刚落,男人就回应了她,只是却依然没放手,声音似是从胸腔里透出,悦耳低沉,“抱一会儿就暖了。”   陈玩:“……”   差不多一个小时后,车子总算停下,看着面前熟悉的古建,陈玩才明白周钦时是带她到了哪里。   他竟是带她回了傅家。   那今晚要参加的,也就是傅家举办的晚宴了?   陈玩还在思考当前情形,周钦时却已经把她领到了二层平台上。   一踏上二层,面前就有几个女人迎了上来,皆面容姣好,装扮精致。   其中走在最前头那个,有些恭敬的站在周钦时和陈玩面前,开口称呼道,“傅少爷,陈小姐。”   周钦时应了,然后就对那女人吩咐了一句,“人交给你了。”   那女人面上扬着得体微笑,面向陈玩温柔道,“陈小姐,请跟我们来。”   现在才刚下午两点,陈玩稀里糊涂被那几个女人带走,然后穿过一间间华丽房间,再经过一系列全套保养之后,她感觉自己好像从头到脚,从里到外的给清换了一遍,整个肌肤都似在闪闪发光,吹弹可破,如雪玉凝脂。   而这之后,又是一番细致打扮,陈玩感觉自己这一下午,应该就跟个人偶一样任这几个女人摆布,直到差不多晚上六点,陈玩面前那女人才开口温柔的对她说了句,“陈小姐,可以了。”   陈玩睁开眼,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一时微愣。   而此时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还伴随着低沉男音,“怎么样了?”   领头女人赶紧走向门口,在开门之前说了句,“傅少,陈小姐已经准备好了。”   说完,女人就拉开了门,然后退到一旁。   门外男人,还保持着微侧身敲门的姿势,门打开,他视线投向屋内,正好就看见现在已经起身,双手提着淡蓝色裙摆,看起来好像也是才刚转过身的女人,他一时突然微怔,如墨双眼渐渐只能装下这女人的身影。   陈玩突然看见门外男人,她瞳孔放大,些微惊讶,一双妩媚动人的大眼,更凭添了几分娇俏,倒显得她精致的脸更加鲜活明艳。   周钦时看着女人,他目光越来越深。   很快,他便放下手,长腿迈开,提步走进了屋内。   男人身材挺拔欣长,一身黑色礼服西装,温莎结,气质雅隽。   周钦时走到陈玩面前站定,他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然后只对屋内的其他人淡淡吩咐了一句,“你们先出去。”   领头女人将所有人带走,还顺带着把门也掩上了。   陈玩看周钦时这么盯着她,她放下提着裙子的手,然后才些微不自然的开口,“……这么盯着我干什么。”   周钦时从上而下的打量身前女人,最后视线又回到她脸上,他微低头看她,唇角不自主渐渐微扬了弧度,眉梢在白炽灯光下看着都好像更柔和了一些。   瞧着瞧着,他突然一手就抬起了身前女人下巴,然后缓缓低头,看着就是要吻下来,陈玩在反应过来男人突然的意图后,她有些急忙的侧头,只说了句,“你别把我口红弄掉了。”   周钦时保持着低头的亲密姿势,微哂笑,然后才慢斯条理的抬了头,但手却往下握住了陈玩双肩,就这么让她缓缓转了个身,面朝向了前方清晰的镜面。   陈玩看着前方明镜,她见镜子里,周钦时此时正站在她身后,然后就见他双手往下,从她腰际绕到前方,就这么从后往前的紧紧搂住了她。   陈玩蓬松的波浪长卷被身后贴近的男人轻压着,男人一直没出声,但陈玩却渐渐感觉男人好像在她发间轻嗅,她有些不自然的握住男人扣在身前的手,想给他拿开,一边开口,“周钦时……你先放手。”   谁知身后男人气息却愈见逼近,只沉沉开口,声音轻缓,“……你好香。”   饶是陈玩脸皮再厚耳尖也微红了,她偏头躲了躲,“周钦时……你好好说话。”   身后男人听了她话,不置可否的轻笑了声,然后就松开一只手,只单手搂着她,退开一点距离,另一只手却抬起,将陈玩卷曲的长发给轻拨到了一边,然后就这么低头,缓缓印了个吻在她裸.露的颈间。   陈玩微“嘶”了一声,男人这才抬起一点头,然后看着那点印记,好像有些满意的样子。   但陈玩却不满又有些莫名其妙了,“周钦时,你干什么,你这样,我待会儿怎么出去见人??”   “一个印记而已,有什么不能见人。”   “你……”陈玩懒得跟他扯,她只觉得这人现在,恐怕是之前的某些变态劲又这么突然上来了。   陈玩现在穿着细高跟,她本也不矮,这么一站,身后男人微躬身,头便能靠近她耳边,陈玩只听男人好像是又想到了什么一样,更凑近她一些,然后低声开口,“你现在这样,我倒真不太想让你见人了……”   陈玩这下听明白了他意思,她一时心里有了点被调戏的愠怒但又有着女人被夸赞的些微得意,只回应道,“周钦时,你别随便撩人。”   男人又笑了笑,双眼看着前方镜子里,两人现在正亲密相拥的身影,他越看面容越舒展,又开口道,“这衣服挺衬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  八点多下班,久等,只能写这么多了…… 第76章 对峙   陈玩也看着镜子里漂亮得近乎有些媚的女人, 她没想原来这几人化妆技术竟这么不错,不过她身上这件晚礼服, 同样也算是功不可没,轻纱薄丝,蝉翼般梦幻华丽。   陈玩被身后男人这么拥着, 想到即将开始的晚宴,她觉得自己有些话一定要问,便直接道,“周钦时, 这场宴会既然是傅家在这时候举办的……你把我拉来这种场合合适吗?”   陈玩在下午“受人摆布”时, 已经大概想清楚了这次宴会举办的目的,应该也就是真正的对外宣布,从今往后, 傅家的第五代掌权人是谁, 同时也借这次晚宴让大家都认识认识这位新回归的继承人。   这样一个重要宴会, 周钦时却让她作为他的女伴出席,他就不怕别人误会他与她之间关系?   周钦时听了陈玩的话,他缓慢松开揽着她的手,然后将人又给转回来面向他,他看她现在细眉微拧, 似是有着疑惑、探究、挣扎……但却唯独好像没有期待, 周钦时便只回了句,“我们之间的协议,陪我参加一场晚宴难道有什么问题?”   陈玩听周钦时这么轻描淡写的回答, 她一时也抓住了关键词,“协议”,也对,周钦时现在和她只是协议关系而已,她一个人在那里想这么多干什么……   反正自回国以来,她就没把周钦时这人给看明白过,陈玩把思绪压下,告诫自己不过是“协议”,也不过仅仅是一场宴会而已。   这么一想,她心里那莫名的感觉才少了些。   周钦时这么来见她一面,临走时,却又突然对着重新进屋的几个女人吩咐了一句,“我觉得素净一点可能会更合适。”   男人说完便离开,只留下屋内几个女人有些面面相觑,等仔细理解了将近一分多钟,领头那女人才又微笑着上前来对陈玩道,“陈小姐,不好意思,您可能还得再坐一会儿。”   陈玩:“……”这人还真是几分钟变换一个想法,难伺候。   这次举办宴会的场地换了一处,不过建筑却依然也是依山就势,室内两层,极宽敞,十几根粗壮的金丝楠木柱,共同撑起了高于头顶十几米的拱梁。   厅内客人已经完全到齐。   众人拿着酒杯,或三两站一处寒暄,或携美,安静品评美酒,但其实他们都在等,等今晚的主角出现。   陈玩挽着周钦时的手,从二楼旋转楼梯上往下走时,楼下有些喧嚷的声音才渐渐低落下去,众人目光都集中在了现在正下楼的两人身上。   众人只见一个极富贵气的年轻男人手挽着一个面容明艳,有些港风气质的年轻女人下楼。   男人一身黑色礼服西装,剪裁利落,身形优雅,而他身边女人,白玉肌肤,曵地长裙,抬眼间仿佛自有一番别样的风情。   陈玩扫眼下方,因为身边这人,她身上自然也引来了不少注目,这些注目中,她总感觉好像有几道让她怎么也忽略不了,陈玩再仔细看人群,果然见到了几张熟悉面孔。   一个是陆林谦,一个是姚秦,而在姚秦身侧还站了个小男孩,男孩面上是掩饰不了的惊讶,没想到,姚寒这小子也来了。   陈玩还看见了岑氏大小姐,不过她的视线好像一直集中在她身侧这人身上,感受到陈玩的注目,岑桑视线突然也就跟她对上了。   不知为何,这一次对视,陈玩感觉却好像哪里有些不太舒服,她便很快就移开了目光,又看向另外两人。   她有一段时间没见到陆林谦和姚秦了,在这里见到熟人,陈玩朝两人微笑了笑,以示招呼,但那两人却都有些奇怪,只这么端着酒杯看着她,面上一个淡,一个冷,并不回应她的微笑。   台下众人大都没想这位傅少爷会挽着一位女人出现,他们不自主便都在猜测,这女人会是哪家小姐,这么一看,好像是没怎么见过的,那难道会是娱乐圈里的?   但好像也不眼熟,在这么一场宴会上带出来的人,想必怎么都不会是随随便便的女伴才对。   场上只有极少部分人对陈玩还有些印象,他们也是完全没料到会在这里这么见到她。   当年这位陈大小姐,跟现在这位认祖归宗的傅少,那时关系可是有目共睹的势同水火,所以现在两人这情况……到底又是怎么一回事……?   那位傅少当年这样被陈大小姐针对侮辱,现在难道不应该是得势报复她,怎么反而……还带她出现在这样的宴会上。   陈玩顶着这些目光下楼,她并不觉有什么,只是在即将完全走下楼梯时,却突然有点担心脖子上,周钦时刚给她弄出的痕迹,有没有很好的被头发给遮掩住。   两人走下楼,傅老爷在大厅北侧看见人,有些慈祥的朝年轻男人招了招手,道,“来了……孩子,过来吧。”   陈玩知道傅老爷应该是要宣布点事了,她主动放开了挽着身侧男人的手,周钦时微偏头看她一眼,才提步往北侧台上走去。   傅老爷见人走到近前,他双手握住周钦时双手,一手还在他手背上拍了拍,才转头对大家说道,“傅家最近不太平,想必大家也都了解一些情况……”   “家门不幸,出了这么个孽障,不过总算上天垂怜,让老爷子这么一把年纪还能再找回自己的乖孙儿,今日请大家来,也没别的意思,只是想让我这孩子认认人,以后傅家交给他,还得仰仗各位替我看顾一二,有做得不好的地方,也希望大家能多担待……”   “这样,老爷子也就放心了……”   台下有跟傅老年龄相仿的一辈,都笑着回应,“傅老这说的哪儿的话,既然是傅老的乖孙儿,这自然也是我们重要的后辈了。”   其他人也应和了几句,傅老爷才又客套了一番,接着又让晚宴上的年轻人随性一点,不要拘束。   陈玩见傅老爷亲领着周钦时在一帮老一辈中谈笑说话,她自己便只这么有些百无聊赖的站着。   没过多久,音乐更换,是舒缓又浪漫的舞曲。   第一支舞理当由今日的主角来开场。   光线稍暗,陈玩还在那里发呆,突然感到在下楼时被众人注目的感觉又回来了,她狐疑抬头,就见前方人群让道,有一个男人气质卓蕴的朝她走来。   男人走到她面前,然后微躬身做出了绅士的邀请姿势。   陈玩愣了一下,男人抬眼看她,微挑眉,陈玩这才将手放了上去。   两人滑入舞池。   其余人见了,也纷纷邀请自己的女伴。   周钦时一手轻揽住陈玩的腰,一手握着她手,随着音乐步伐变换,他目光锁在她身上,突然淡淡开口说了句,“这好像是我们的第一支舞。”   陈玩微抬头看他,也回忆了一下,这么一说,好像没错……   周钦时似是想到什么,他面上有了点意味不明的笑,更搂紧陈玩一点,然后凑到她耳边,低声开口,“当年那些宴会,我记得你好像要么不出现,要么就只会捣乱。”   陈玩后退一步瞪了周钦时一眼,她当年跟他水火不容,每次陈家宴会或是参加其他晚宴,陈厚山都会领着周钦时四处露面认人,陈玩那会儿当然肯定……“只会捣乱了”。   她倒也没料到两人现在还能这么“和谐的”一起跳一支舞。   这一年实在有太多事出乎了她意料,她面前这人也做了太多事出乎了她意料。   陈玩思绪飘远,步伐便有些乱了,她不注意踩了周钦时一脚,自己也微微踉跄,扑进了身前男人怀里,双手紧按在周钦时的双臂上。   陈玩还没抬头,面前男人便将她一把捞了起来,有些故意取笑,“怎么,今晚这么急着投怀送抱?”   陈玩想退,却退不开,她只凑到男人耳边,有些羞恼的样子,“周钦时,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男人却没再说什么,只面上不自主又微扬了点笑,揽着她腰的手也更紧了些。   舞池外,姚秦看着前方人群中惹人注目的两人,他就这么盯着,视线十分犀利。   姚寒在自家哥哥身侧,也看着前方几乎相拥的人影,他有些怨怼,“哥!你看你……!陈姐姐这一次是不是要被人给抢走了……你是不是又要错过了……?!”   “哥你说你怎么就不知道主动一点?”   姚寒还在抱怨,头上就挨了一个爆栗,他控制不住又喊了声,“哥!”   但姚秦却没再理他,只是抬手,抿了口酒,不过眉心却隐隐形成了川字。   舞会结束后,陈玩便被周钦时要求跟在他身边,这时有几个董事走上前来与他交谈,几人一阵客套后,突然有人却把话引到了她身上。   “傅少,这位小姐……难道就是傅家未来的少夫人?”   周钦时很深的看了陈玩一眼,刚开口想说什么,却被突如其来的一阵咳嗽声给打断了。   陈玩刚咽了口酒,一听这话,她感觉喉咙一哽,呛得一下就咳嗽了起来。   “咳!咳咳……”   周钦时又看了她一眼,总算才没再多说,而是给她拍背顺了顺气。   其他几人见了,彼此对视,都稍有些尴尬,便也找了个理由走去别处。   周钦时见人舒服了些,他看着陈玩,好像是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没能开口,因为又有人端着酒杯来找他客套了。   陈玩看周钦时被包围在人群中,她便只一个人走到宴会一角的阳台处,端了杯酒呷着。   屋内暖气开得足,陈玩这刚出来,一时倒没觉得冷。   有些不认识陈玩的名媛小姐见她一个人,都想上前去认识打探一番,但却被一个靠近女人的男人给阻了。   陆林谦看着眼前比以往更加精致漂亮的女人,他总算还是如往常那样,面带微笑的开口,“陈玩。”   陈玩本是偏头看向外,突然听见人叫她,还是一个这么熟悉的声音,她转过头来见到人,也面上扬了点笑的回应,“陆公子,好久不见。”   陆林谦看着酒杯,过了一会儿才有些疑惑的问她,“你最近挺忙吗?但我不久前发现会所的工作你早就已经辞了,横店也一直没见人……”   陈玩一时还有点不大好说,之前陆林谦偶尔心血来潮约她出去放松,或者是想让她做同盟,都被陈玩以忙为由拒绝了。   跟陆林谦同盟这约定,现在应该是不成了,不仅是因周钦时一而再的警告,还有就是她弟弟现在也找到了,陈玩现在整日里,忙着研究怎么把陈郁给养的健康强壮,她一时半会儿还没空也没心思搞汪宝澜。   而且现在看汪宝澜也没在陆林谦身边,陈玩想陆林谦现在应该也可以不用再“利用”她了。   想清楚陈玩便开口道,“陆公子,我最近确实没什么时间,你也知道我现在不是一个人了,我还有个弟弟要照顾……”   陆林谦有些探究的看她,笑意渐渐淡了些,他只又问道,“……你跟傅总现在……?”   陈玩明白他想问什么,想到周钦时说的协议,她便也只轻描淡写的回道,“我今晚是他的女伴。”   陆林谦面上笑意又渐渐浓了,“这样……”   陈玩站了一会儿,突然觉得有些冷,便准备回屋,想了想还是对陆林谦开玩笑般说了句,“陆公子,你也知道我现在要照顾弟弟,所以我想,我们之前同盟的约定,我恐怕是要单方面毁约了……希望陆公子能不跟我这小女子计较……”   陈玩说完就准备离开,结果她刚走出没几步,就被人给拉住了手腕,陈玩转头去看,只见陆林谦很认真又专注的盯着她。   而陆林谦在拉住陈玩,在她转头过来之后,他才突然看见了她脖子上那一点清晰的痕迹,陆林谦神色罕见的骤然变冷,他看着陈玩,视线又落回她脸上,似是下了某种决心一般,半晌才开口说了句让陈玩有些难以招架的话,“陈玩,我们把这假的约定变为真的怎么样……?你弟弟,我可以和你一起照顾。”   陈玩听了,好半天没反应过来,陆公子这……是什么意思??   周钦时总算走出人群,他视线往宴会场上扫了眼,一时没找到人,而这时,他面前却突然走近了一个女人。   “钦时,恭喜你了。”   周钦时看着眼前面带笑容的温雅女人,他也微扬嘴角回应,“嗯,谢谢。”   岑桑还想再近一步说什么,但面前男人却突然像是看见了什么让他心情不悦的画面一样,一瞬就蹙了眉,然后没怎么看她的对她说了句,“抱歉,岑桑,我还有事。”   男人说完就绕过她,直接往她身后而去。   岑桑有些奇怪他现在会有什么事这么急,她也朝着他离开方向看去,却只见到了一个熟悉的女人,而那女人现在正被其他男人拉着手臂,岑桑一时就有些自嘲的笑了笑。   陈玩现在有点不知该怎样回应,她便只道,“陆公子,你别跟我开这种玩笑……”   陆林谦却只这么拉着她笃定道,“陈玩,我没开玩笑。”   陈玩立时就想离开这地方,离开这……有些尴尬的处境,陆公子这意思……他竟是想追求她?   陈玩觉得实在是太突然,她一直都把陆林谦当一个挺欣赏,又跟她比较合得来的富家公子,之前也算是她用来打击报复汪宝澜的同盟,她一直以为陆林谦对她也是同样的看法,也只是“利用”她来摆脱汪宝澜而已,可原来……竟不是这样……?   陈玩正在想要如何拒绝,结果她身后突然就靠近了一个有些温暖的胸膛,同时还传来一个男声,些微疑惑的样子,“你跟陆总……现在是有什么争执?”   陈玩感觉到身后男人熟悉的气息,她不知为何一瞬就有些放松了下来。   陆林谦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不速之客,他看着男人从后贴近女人,一手自然的揽住她腰,话虽是对女人说的,但目光却是向着他的。   陈玩只应了句,“怎么可能……”   周钦时听了,他只看着对面男人,略微思索,接着便开了口,客套而又不失强硬的语气,“那陆总……你现在这举动,是不是有些失礼了?”   夜风吹拂,寒意渐浓,阳台一角却就这么僵持着。   陆林谦总算还是缓慢松了手,然后才又保持着得体笑容,“傅总,陈小姐也只是你今晚的女伴而已,我想……公平追求的机会,我还是有的。”   陈玩一听陆林谦这话,他突然这么直白让她心里一惊,陈玩不自主就抬头看了眼身侧男人。   周钦时与怀里女人对视一眼,他只渐渐微勾唇,有些亲密又似不满的突然沉声反问她,“你就是这样告诉陆总我们之间关系的?”   陈玩还没回应,他却像是故意惩罚一般将她搂过,低头吻了下她唇角,又给她理了理蓬松卷发,才朝着陆林谦微扬嘴角笑了笑,难掩强势,“陆总,我想……你应该是没机会了。”   陆林谦看着陈玩在眼前男人怀里有些乖顺的样子,视线又落回到她脖子上那有些刺目的痕迹,他捏着酒杯的手渐渐更加用力。   周钦时说完,便脱下外衣披在了陈玩肩上,然后才对陆林谦说了句,“陆总,少陪。”就强硬的带人离开了阳台。 第77章 亲   陈玩被周钦时揽着往大厅走去, 刚走出阳台,陈玩就打了个喷嚏, “阿嚏!”   周钦时转头看她,手往上抬,握住她肩, 淡淡的,“我还以为你不怕冷的。”   陈玩知道周钦时这是在暗讽她,刚才忘了他警告,跟陆林谦单独相处, 陈玩清楚周钦时这人占有欲有多强烈, 所以她这次便也没反驳什么,只还在想着刚才情形,陆林谦的话着实让她太吃惊了。   周钦时看身侧女人现在正紧着眉, 似在深思什么, 他眼神稍暗, 手上更用了点力,语气微挑,“怎么,有点可惜刚才陆总的告白?”   陈玩被他的话唤回神,“……你别胡说。”   她只是太震惊了而已。   不过陆公子多优秀的人呐, 陈玩瞥了一眼身旁男人, 只可惜,她的机会已经被扼杀在了摇篮中,既然这段时间她已经答应做周钦时的女人, 那么其他人她肯定是不能沾惹了,不然可不知这人到时会怎么对付她。   不过对陆林谦,她也确实只是单纯的比较欣赏罢了,也没其他意思。   “最好没有,我看你好像不太喜欢呆在大厅里,那就先去休息。”   周钦时说完就揽着陈玩准备走过大厅往休息室走去。   结果在横跨大厅去往休息室的路线上,陈玩却看见了一个在她前方不远处,现也正拿着杯酒看着她的女人。   一个面上带笑,眼神却隐着不善的女人。   汪宝澜。   她们两个还真是许久没冤家路窄了。   不过这一次,陈玩不太想甩她,便准备直接目不斜视的走过去,结果汪宝澜却主动拦在了她和周钦时面前。   汪宝澜看着面前披着男士西服,被男人小心呵护的女人,她真的是很不容易才控制住了自己的面部表情。   现在周……不对,该称傅少了,汪宝澜以前没想到这人对陈玩会有别样的心思,而现在,她更没想到这人竟还会有这样的身世,傅家长孙,多么让人羡滟的身份!   汪家在傅家面前,实在是有些不足为提,若说以往,汪家还不至于完全惧怕冀星集团,但现在,如果是傅家想对付汪家,那汪家可能就真的是会毫无还手之力。   而最近,傅氏在某些产业好像就有打压汪家的倾向。   汪宝澜不得不认为,这位新回归的傅家长孙,对汪家采取的行动,要么是为着陈玩他主动出手,要么肯定也是陈玩让他这么做的。   汪宝澜也不得不承认,陈玩这女人在对付男人方面真的是很有本事。   想到这里,汪宝澜觉得自己要抓住这次机会说点什么,所以才拦在了两人面前,笑容美丽的率先打招呼,“傅总。”   “陈玩……”   陈玩听她主动招呼,她只瞥了汪宝澜一眼,有些讥诮的讽刺一笑,便偏过头,不想理会。   汪宝澜就知道陈玩会这样,她心下比较满意,但面上却憋出了股委屈样,“陈玩,你现在何必还这样对我,你弟弟不是也已经找到了?何况当年……我也是不知情,你怎么可以就这么将大部分责任都推到我身上……一直怪罪我……?”   陈玩听了,又有意思的哼笑了一声,还是不搭理,但却也没离开,她只想看看汪宝澜这一次又会给她演出场什么戏,编出朵什么花来。   只听汪宝澜又道,“我知道因为你弟弟的事,你一直恨我,但现在你弟弟也找着了,你当初也侮辱针对过我不少,而现在你还勾引了我的林谦哥……”汪宝澜说到这里,她不着痕迹的看了眼陈玩身侧男人。   见他面色果然起了些变化,她一时就更满意的又接着道,“陈玩,到底要怎样才能完全消除你的怨恨,让你能放过我,放过我们汪家……”   陈玩在听汪宝澜说她勾引陆林谦时心里一凛,接着便也就听进了她下面说的话,她听她说到对付汪家,陈玩有点一头雾水,“放过你们汪家,我什么时候对付汪家了……??”   她倒是想,可有这心也没这力不是。   汪宝澜还想再说什么,结果一个男声却先响起,淡漠的,“汪小姐,我们先失陪了。”   男人话音刚落,就揽着陈玩绕开,只留汪宝澜一个人有些惊愕的站在原地,等反应过来她才有些发狠的捏着酒杯。   汪宝澜本是想让这位傅少,更看清一点陈玩从以前就一直有的到处勾引男人的本质,她想可能这样,他就不会再这么对付汪家,结果这男人看着虽是不太高兴,但却也没给她机会再说下去。   陈玩被周钦时又带着往休息室走,一路上,她回想刚才汪宝澜的话,突然就想通了一个关节,便只问道,“周钦时,你……你是不是对付汪家了?”   两人现在刚进入休息室,周钦时按着陈玩双肩将她按坐到了沙发上,同时不甚在意的“嗯”了一声。   陈玩听了心跳渐渐微加快了些,她终于还是忍不住又问了句,“你为什么要对付汪家?”   男人本想起身,听了这话,他转而双臂撑在女人两侧,将她禁锢在自己身前,低头饶有兴趣的看她,“你觉得呢?”   陈玩被周钦时这样圈着,她整个背部都靠在沙发上,头微仰,闻着周身逼近的男性气息,那种让她已经有些熟悉的冷淡味道,陈玩心跳一时就控制不住又加快了,看着男人似是有着些许不易察觉的宠溺眼神,陈玩抿唇吞咽了一下才道,“你不会是……因为我才对付汪家的……?”   周钦时只这么静静的看着身前女人,“如果是这样……我看你好像很难相信的样子?”   陈玩只顺着以往经验顺口就回了,“当然很难相信了……”   周钦时目光微沉,但他面上却渐渐扯了抹笑,突然更低头凑近,陈玩以为周钦时是想吻她,她一时愣住,突然有点不知该作何反应,想动手推开他,但一时手却又没抬得起来。   结果周钦时这次却没吻她,或者说没吻下去,只低声,薄唇离她的很近,“我记得你好像说过,今晚不能把你口红弄掉了……”   说完,他又侧头到了陈玩耳边接着道,“我记着你的话,可我说的话,你怎么好像就从没怎么放在心上过……”   陈玩听他这意思,她知道这人还在不爽她见了陆林谦,而且最后还得靠他来解围的事。   周钦时说完,才微起身,手指轻抚过陈玩精致的锁骨,带起皮肤上一阵颤意,“我记得我告诉过你我是个商人。”   陈玩缓了会儿劲,才又回忆起周钦时提醒过她几次的话,“商人……”,对啊,周钦时可是个不折不扣的商人,所以他对付汪家怎么可能跟她有关……   不过一想到他之前眼神,陈玩脑子里又有了个想法……   那就是,即使跟她有关……   那肯定也是碰巧顺带的。   周钦时已经完全起身,他整理了一下衬衣领口,才道,“你在这里好好休息。”   说完,他就要离开,陈玩看他只穿了件衬衣,她现在在屋里,有空调又不冷,便站起身将衣服递给他,“你把衣服穿上吧,我在这里不需要了。”   周钦时看她一眼,将衣服接过,他慢斯条理的穿上后,双手刚放在领口想整理,却突然,手上动作停了下来。   陈玩狐疑看他,结果却接收到了面前男人的眼神示意,“过来帮我。”   陈玩磨蹭了一下,最后还是走近几步,到了男人跟前,双手捏着丝滑的西服领,周钦时的手才完全放了下来。   陈玩给男人整理着,但她总感觉自己面上,好像是要被某种灼热视线给蚀穿了一样,便加快速度,三两下就给男人整理好,然后放下手刚准备抬头说“好了”,结果面前却突然就覆下了一个阴影,紧接着她的唇就被人给衔住了。   很轻柔的触碰,似是在顾忌着什么,陈玩愣神的当会儿,唇上的触感已经离去,而刚还在面前的人也已经走到了门边,单手握住了门把手。   周钦时侧头看她,另一只手揩了下薄唇,看着拇指上沾惹起的一点暗红,男人微勾唇,“我有时记性也不太好。”   周钦时说完这句就拉开了门,但在出门前却又接了句,“还有,你这口红味道也不怎么样,以后没必要……在我面前还是不要擦了。”   陈玩听了男人最后说的话,她只感觉耳根好像又蹿上了些热意,还没等她回应,男人就关门走了出去。   陈玩一时后退着坐到了沙发上,她不自主也抿了抿自己的唇,一股甜甜的果香,她唇上明明是果味,哪里味道就不好了??   不过一想到周钦时偷袭她后,再说出口的话和做的动作,陈玩突然就埋头,双手用力捂了下自己的脸,然后很快就放开,但心里却控制不住“砰砰砰”的乱跳,她必须得承认,周钦时这混蛋,现在真的是越来越会撩人了!   她怎么觉得这混蛋现在在她眼里,举手投足是越瞧越顺眼,气质也越来越引人了……   难道是她最近眼神或者是心理……有什么问题……?   陈玩不自主便回忆起了之前感觉到的某些异样感受,她觉得自己最近……好像是真的哪里有点问题。   不过一想到今晚,这人就占了她两次便宜,再加上以往经验,陈玩心又跳的更快,但同时还有点不爽,这总是无时无刻故意占她便宜的混蛋……   作者有话要说:  好了,还有一个高潮女主就完全沦陷了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sama薄凉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8章 隐祸   会场大厅里, 傅老爷子现在正坐在北侧一角的花梨木太师椅上,他一只手搁在一旁的紫檀木几上, 面带微笑的看着人群中那个被众星拱月的年轻男子。   傅老看着看着,面上愈加欣慰,这孩子从小流落在外, 这股子气势倒还丝毫不差,想到他对付傅随礼那些支持者的手段,傅老爷子又笑了笑,但控制不住却咳嗽了几声, 他有些气闷, 再抬眼,恍惚好像又看见了当年的明昱一样……   身旁老管家听傅老咳嗽,他躬身在他身侧, 有些担忧, “老爷, 你是不是身体不太舒服?”   傅老爷摆摆手,“没事。”   他视线一直落在前方优秀的孩儿身上,想到什么突然又问了句,“傅随礼那畜生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老管家恭敬回道,“老爷, 二爷他……警察那里透露的消息, 范围已经差不多锁定了,将人逮捕应该是迟早的事。”   傅老爷听了,手按着桌面, 苍老的手背上青筋横亘,“这就好!这就好……!一定要把这畜生抓回来,抵明昱的命!”   老爷子说着,突然就紧按住自己胸口,呼吸急促,面色苍白,很难受的样子。   老管家一时被吓坏,他低头着急的扶着傅老爷,唤道,“老爷,您……是不是又发作了?!”   “我马上通知人来!”   傅老爷却按住了他的手,“不要惊动大家……先扶我去休息。”   老管家明白意思,他犹豫了几秒,最后还是按傅老要求,将他搀扶进了专用休息室。   老管家道,“老爷,您别动气,您这身体可再气不得了,这眼看着小少爷找回来了,您难道就不想多看着他一些……”   “……我怎么不想,明昱这辈子我是补偿不了了,这孩子,我简直想竭尽所能的好好弥补他,只是也不知老天爷肯不肯给我机会了。”   傅老爷说着更用力的按着胸口,越来越有些喘不过气来,眼看着竟是要昏过去,在这之前,他只吩咐了一句,“现在不要惊动人,先安静的送我去医院……”   说完老爷子才终于支撑不住昏迷了过去。   一屋内,就听老管家着急的呼喊,“老爷!老爷……!”   邯江医院二楼的VIP急诊室外,走廊边,整齐严整的站了两排黑衣保镖,而在走廊中间还站着三个人,现在正焦急而忐忑的等待着抢救结果。   老管家看着面前一直垂手站着的年轻男人,和蔼关心的道,“少爷,你和陈小姐坐着等吧,宴会刚结束你们就赶来,可别再累坏了身子。”   周钦时看了眼现在跟他一道站着的女人,他回应道,“……嗯,王管家你也坐。”   三人都坐了,陈玩与周钦时一边,王叔坐过道另一侧。   周钦时双手交握,侧头看着急诊室方向,过了一会儿才又低头,一手按压着眉心。   陈玩还是第一次见周钦时这么低沉的样子,不过也是,毕竟傅老爷是这世上唯一还在他身边的亲人了,陈玩抬手渐渐覆上了周钦时搭在腿上的手,低声安慰,“别担心……傅老爷一定会没事的。”   周钦时感受到手上温度,他抬头,很深的看了陈玩一眼,才反手握住她,低应了一声。   又过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急诊室的门才打开,几人迎上去,医生只道,“老爷子这心脏可再经不起折腾了,这一次也算是有惊无险,得留院好好观察一段时间……”   将老人的病情大概说明,他又接了句,“老爷子让傅少爷进去,他有话想说。”   周钦时刚想往里走,王管家却先拦了他一步有些语重心长的开口,“傅少爷,本来这些话,我也是没资格说的……但是老爷这么多年,我一直看着他,也知道他这心里有多苦,明昱少爷可是老爷的心头肉啊,当年自从少爷出事,老爷整夜整夜睡不着,心痛难耐,后来这心脏就出了毛病,这之后,虽然一直保守治疗,但自从一年前得知当年真相,老爷子这病便又控制不住了……”   “跟傅少爷相认,老爷子看着才总算是开心了些,结果二爷这事却又在他心头捅了一刀……他一直都在责怪自己……”   “小少爷,我知道你怨老爷当年不肯让夫人进门,但无论如何,这阴差阳错的也算保住了你们……所以,我只希望少爷待会……你能稍稍原谅老爷一些……”   周钦时一直静静听着王管家的话,他没什么反应,只淡淡应了声,便转身走了进去。   病床上,一个头发有些花白的老人,病容枯槁,但一双眼看着现在正站在他床前的人,却还是有些神气,“孩子……”   “叫你进来,我主要是想把一直以来都没能说出口的话,这次一并说了,我怕以后万一没机会了……所以现在,也算了我一块心病。”   傅老爷缓了一下又接着道,“对你父亲,当年我总想着我觉得好的,那就是不错的,便也不顾他心意,只一股脑儿的塞给他,所以当初,才会让你母亲误会了明昱,怀着你也毅然离开了他……”   “这之后明昱找到你们,我现在回想起来,当初他时隔几年再向我提到你母亲,应该也就是想在我之后生日上,告诉我有你这么个孙子的喜事……”   “可那时候,我也依然顽固不化,又跟你父亲大吵了一架,应该也就是这……才让明昱后来选择了独自保全你们娘俩……”   “这么多年,我对不起你们……对不起明昱,对不起你们娘俩,你怪我也是应当的……”   “这么些年,你们在外也受了不少苦,既要防着傅随礼那孽障下手,又要忍受别人的闲言碎语,真是苦了你了,孩子……是爷爷对不起你……”   傅老爷说着又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周钦时眼神微闪,他上前一步扶住他,有些急道,“您别说了……”   傅老爷拍拍他的手,示意自己没事,让他放心,只又道,“以后,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傅家永远只是你的后盾,不是牵扯你的绊脚石,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你就尽管把人带回来……”   老爷子说着又笑了笑,“不对,你现在这好像也算已经带回来了……那老爷子现在就期待着什么时候能抱曾孙了……”   周钦时缓缓松开手,他微侧头,余光不自主注意了一下门边道,“继承傅家是我自己选的,我想的很明白,这您放心……”   “这就好,这就好……那你……你们就先回去吧,也这么晚了。”   周钦时只垂下眉眼,答应一声,“您好好修养……”便转身离开。   傅老爷这么看着他背影,心里有些失落,这孩子还是不肯叫他一声爷爷啊……   这么想着,却突然又听得一个声音响起,“孩子的事……你也别太记挂,应该也等不了多久……您把身体养好,就行了。”   周钦时说完便开门走了出去,傅老爷过了许久,面上才挂了些心满意足的笑又躺回床上。   周钦时开门走出,便见到现在正在走廊上缓缓走来走去的女人,女人听见声音,转头向他看来,眼神似是一亮,周钦时看着现在正在他面前陪着他的女人,他加快步伐走到了她身边。   陈玩见周钦时来到面前,刚开口想问什么,却突然就被男人抱了个满怀,陈玩手一开始伸在半空,过了一会儿,她才也一只手安慰性的缓缓抚上男人的背,问道,“老爷子……怎么样?”   “不太好……”   陈玩只又安慰道,“医生说已经度过危险期了。”   男人抱了一会儿才放开她,“嗯,我知道,先回去。”   半个多小时后,陈玩又回到了傅家,想到陈郁,她本想回去,但周钦时却告诉她,陈郁那里他会派人看着,而她……   周钦时这意思,却好像是想让她这一段时间都留在傅家。   老爷子在医院里,现在家里也就只有周钦时了,没老爷子在,陈玩虽稍自在了些,但让她最近都留在傅家……   想了想,陈玩还是答应了,这三个月时间差不多也只剩一个月,周钦时放过她这么久好像也挺不容易了。   不过这一晚,他却只是把她安排在了他隔壁房间。   而之后几天,周钦时也都没动她,倒突然像是又守礼了起来,她最近只晚上才能见到他几眼,这人也不知是真忙还是怎样。   不过陈玩感觉自己也有些明白,傅老还在医院里,周钦时这会儿应该也没这心情。   两日后的夜里,崇山医院陈厚山的VIP病房里,周钦时站在床前,微蹙眉看着床上男人。   一得到Humay教授的消息他就赶来了,不是说人刚醒了?   周钦时又走近一步,看着人还是没动静,他转身刚准备拨出电话,却突然听见身后响起一个十分沙哑的粗厚男声,缓缓的,似是十分吃力,“……傅少……爷……”   周钦时放下电话,转头回去,面上有些不复镇定,“陈伯父,您终于——醒了。”   而这时,在邯城远郊林子里的某处小木屋内,一个儒雅的中年男子,看着摆放在桌面上电脑里传过来的傅家晚宴照片,他看着傅老爷视线一直盯着人群里年轻男子的照片良久,长了些胡茬的脸上起了些嘲讽的笑意,才又把照片往下滑,最后视线,却定格在了一个男人揽着一个女人下楼的照片上。   他又看了几张有这女人的照片,傅随礼回想起之前调查的女人资料,他突然就笑了起来。   他这侄子还真不愧是他大哥的种,都一样把自己的软肋藏得很好啊……   既然这样,那么之前应该也就是罗三这人给帮着掩饰了。   傅随礼现在一看还安然无恙的人,就知道背叛者是谁了,果然,毒蛇就是毒蛇,不过,这也确实算一条认了主的。   只是可惜,这主不是他而已。   也怪他当初看走了眼。   傅随礼看完照片,他沉思半晌,把现在正在另一角一个坐着正在擦拭手枪的刀疤男叫了过来,指着照片中的女人对他道,“你们想办法把这个女人带来。” 第79章 救人   一个有些小资情调的咖啡馆里, 陈玩现在正坐在雅间的靠窗位置,而在她对面是一个英俊的年轻男人, 男人一只耳上带着一个黑色耳钉。   陈玩看着姚秦,有些惊讶,姚寒这小子在搞什么?   今日一早, 姚寒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一定要让陈玩出来见他,结果没想,见到的人竟是姚秦。   前几天周钦时将她安排在傅家时,不着痕迹的又提醒了她一次, 最好不要让他知道, 她又见了什么“不该”见的人。   所以姚寒这小子这次不知为什么想见她,陈玩一开始都懒得出门拒了,但后来挨不过他闹, 还是答应了他, 只是身边也跟着两个保镖, 不过现在那两个保镖都在雅间外。   姚秦似也是没料到一般,只道,“姚寒这小子……”   陈玩便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不过姚寒这么安排是想干什么?   还真是鬼灵精。   两人点了些咖啡和点心,随意聊了几句, 陈玩想周钦时待会儿要是知道了, 肯定又会——很不高兴。   不过这次也不能怪她不是。   陈玩搅动咖啡,看着镂空窗外,就听姚秦突然开口问道, “陈玩,你跟傅总现在……你们是男女朋友关系?”   陈玩转头看他,她想着,男女朋友,那可不是。   便只摇了摇头,“我们关系……怎么说呢,有点复杂。”   陈玩以为这话题应该也就结束了,结果却又听姚秦道,“陈玩,你是不是欠了傅总?”   陈玩看他眉微蹙,但表情却好像是很有些肯定的样子,“之前是他帮你救的你弟弟,你欠了他两千万对吧?”   陈玩惊住,好不容易才控制住表情,只有些不可置信,“你……你怎么……”   说到一半,她才又转了话头,“你说什么呢,没这回事……”   陈玩惊讶姚秦怎么会知道?   不过,他之前好像也问过她缺不缺钱……但这一次,他却是连陈郁被绑的事都一清二楚,那他肯定是仔细调查过了。   但他又为什么要调查她?   “你不用骗我,我都知道了,陈玩,我帮你还钱怎么样?”   陈玩只更大睁双眼,“姚秦……你这么是想干什么?”   对面男人看着她,却突然就伸手过来双手握住了她的手,很认真的一字一顿道,“陈玩,我想让你做我女朋友。”   陈玩一时只觉得姚秦怎么也同陆林谦一样,突然行动搞得她有些措手不及,她还没回应,却听他又道,“离开他怎么样?”   陈玩心下一瞬紧缩,她将手缓缓抽出,回道,“姚秦,我和周钦时之间……不是你想象的这样。”   “我现在不会离开他。”陈玩想,按周钦时对她现在的态度,他怎么可能就这么放过她,而且她现在也早就已经完全接受了。   陈玩没想到姚秦会这么突然向她提出这样的请求,她觉得自己只能快刀斩乱麻,便又开口道,“我跟他虽不是你想的那样,但我现在也确实算是他的女人……”   “所以姚秦,你不要再放心思在我身上了。”   陈玩说完便没再看他,只很快起身,客套的礼貌道别,就离开了座位。   只是她也没直接出去,而是转去了厕所,那厕所独立在一间院子里,四周都是花草掩映。   陈玩进去时,在外面碰见了两个戴着口罩园丁打扮的男人,她也没注意,但那两个男人却仔细看了她一眼,等她进去后,又抬头看了眼已经被遮挡住的监视器,同时还跟在门口放风的另一个男人对视了一眼,三人眼神都很有些冰冷。   陈玩出来后,见那两个人还在,她往前走去,结果还没走出几步,就被人从身后突然捂住了口鼻,陈玩激烈挣扎,但很快却没了力气,意识也完全丧失。   周钦时现在在办公桌前,听了杨泽的汇报,他微褶眉道,“你说陈伯父又昏迷了?”   “嗯,Humay教授说,陈老爷的病目前还不稳定,但已经大好了,完全清醒应该也就这几天。”   “嗯,我知道了。”   杨泽犹豫了一下又道,“那陈小姐那边,要不要通知她?”   周钦时手指轻敲桌面,“先不告诉她,等陈伯父完全清醒过来再说。”   “嗯,我明白了。”   杨泽说完就准备离开,这时周钦时的电话却响了,杨泽看他接起,却见他面色突变,一下就站起身,身侧的手握了拳,“你说什么?!”   差不多两个小时后,周钦时已经让人准备好了现金,平素镇定自若的脸上是怎么也抑制不住的焦躁和阴郁,眼神里还隐着某种担忧……和惧怕。   离傅随礼打电话来已经过了十几分钟,杨泽看周钦时一直看向门外,他有点怕他会不顾一切独自去跟傅随礼交涉,便一直盯着他动作,一边又道,“傅总,罗爷马上就到了,我们听听他的意思,傅随礼这么让你独自去,肯定不只要钱这么简单。”   周钦时只又一拳狠砸向桌面,“我知道,可是……”   他怎么不明白,但关心则乱,他现在只想确保陈玩的安全,只想人能马上就安然无恙的在他身边。   “而且,你还没去见他,刚也用云青小姐威胁了他,我想,傅随礼现在……应该不会对陈小姐怎么样……”   周钦时想到听手下汇报人不见后,一个多小时,就接到的电话,傅随礼!   是他大意了,以为他现在自顾不暇,肯定掀不起什么风浪,没想那人却还有本事得到傅家消息,并且派人进行绑架。   傅随礼让他准备八千万现金,一个人去赎人,恐怕钱只是幌子,他想杀了他才是真。   但他现在能怎么做?对方有多少人,情况怎么样,他一概不知,周钦时按在桌面上,双目都有些通红。   没多久,罗泾也终于赶到,他眉头紧皱,似是没料到最后还会出这样的事,傅随礼这人果然没这么容易就被收拾了。   不过也幸好,他们这边也并不是完全没运气,老天爷应该还是更眷顾他们的。   罗泾到后,再询问了一番情况,才拨了个电话出去,开了外放,然后有些着急的问道,“许警官我到了,你刚打电话来说的事,还麻烦你再仔细的跟大家说一遍,同时也给我们出个主意。”   周钦时有些惊动,他看着罗泾,忍不住就要询问,罗泾却先开口道,“少爷,你先听听警官怎么说。”   许警官在电话那头,听见少爷的称呼,知道正主已经在了,便语气有些不怎么好的开口,“傅少爷,你刚是不是准备自己一个人就去见绑匪了,也不报警……?我知道你是救人心切,但我想,你应该也明白,这位傅家二爷让你去,恐怕不只要钱这么简单,我估计他是想要你的命……”   “你要是这么去了,不仅人救不回来,你也很可能搭进去,这种事,还是需要我们这种专业的来,要不是我们局里现在正好在打击一伙杀手组织,逮捕了一个头目,得到招供消息,知道傅随礼跟剩下的部分人勾结,我可能还就赶不及阻止你了……”   许警官说了一长串,杨泽和周钦时才明白,原来是警局那边刚才主动联系的罗泾。   本是想问他们傅随礼有没有什么动作,因为警局这会儿正好同时也在打击一伙杀手组织,刚逮捕了一个小头目,经他招供,警察得知傅随礼竟又雇佣了他们一部分人,看来是想干什么事。   许警官一得到消息,就想到了傅家,傅随礼很可能是想打击报复,所以今天才这么来问了,结果没想,还真出了事。   许警官接着便开始出主意,知道办公室里只有三人,他才严肃的告诉他们一些情况。   原来警方已经掌握了这伙杀手的大概位置,有多少人,因为逮捕了一个头目后,警察让那人将功补过,暗地里策反了那伙人里入会还不太久的一个新人,让他做间谍,以后给机会让他也能改过自新。   那间谍便告诉了警方,这伙人现在待的窝点在邯城的一处郊外,窝点处还有一条当年不知做什么留下的地道,可以让人快速的隐蔽逃匿。   警察已经开始出发,准备从地道摸过去,但现在这突然绑了个人质,交涉时间又与警察估计到达的时间,刚好相差一个小时。   而这一个小时,傅随礼却又威胁说只要周钦时晚到一分钟,便会剁人质一根手指头。   这就必须得有人去交涉拖延时间,而且这样也能将那伙人从他们惯常待的密道口,都引到其他地方,警察也就能安全的从地道上去,然后再悄无声息的将人一举拿下。   周钦时听了,便肯定的道,“所以,我还是要去。”   他话音刚落,没想门外却响起敲门声,杨泽开门,却见傅老爷在王管家的搀扶下有些蹒跚的走了进来,周钦时上前一步,“您怎么来了?”   傅老爷只道,“我得了消息还能不来,许警官的同事已经跟我说了情况,幸好有警官在,不然我还不知道你可能就要自己这么去救人了……?”   周钦时只道,“我没这么鲁莽……”   傅老爷生了气,一时又温和下来,“算了,我也明白你的心情,不过你这次必须得听警官的……”   “嗯。”   许警官深思一会儿,只又出了个主意,然后便就这么安排了下去。   陈玩醒来时,她眼睛还不大睁得开,但耳边却不时听得鸟鸣声,她被绑着的手狠掐了下手心,总算渐渐完全清醒了过来。   打量一眼四周环境,她现在在一间还算宽敞的木屋里,手脚被缚,嘴上也封了胶条,就这么被扔在墙角,而在她前方有一张小木桌,旁边几张凳子。   陈玩想站起身,但她一时腿软,也没得劲。   她心下惊怕,不知自己这是被谁给突然弄到了这里,这些人又将要对她怎么样,不过很快,她的疑惑就被进来的几人给解开了。   陈玩看着蹲身在她面前,手抬起她下巴,一脸端详的男人,原来竟是这人,是傅家二爷,傅随礼派人绑了她!   陈玩扭头,目光狠狠地盯着他,傅随礼放下手笑了笑,“性子还挺烈,想不到我这侄子会喜欢你这种女人。”   傅随礼说完站起身,又接了句,“你也不要担心,很快你应该就能见到我这乖侄儿了。”   陈玩听了,瞳孔放大,他这意思是,周钦时会来?他要就这么来救她吗?!   她突然又很担心,周钦时应该不会就这样一个人不管不顾的来救她吧……?   应该是不会的,连她都能猜到,傅随礼绑她是想干什么,他很可能是想趁这次机会杀了周钦时!   陈玩想开口,但却出不了声,只能低声呜咽。   傅随礼走到桌边坐下,而另外进来的五个男人中,有两个目光却有些邪念的盯着陈玩,他们走近她,蹲下身,手摸上了她的脸。   陈玩扭头厌恶的避开,那两个男人其中一个道,“还真是个风情的美人……”   “还有点脾气……”   傅随礼一开始没管,不过后来他却又想到,刚跟他这侄子通话,他警告他的那句话,“你别动她,我来见你,如果在这之前她有什么事,你那位云青小姐……以后也不会好过……”   傅随礼想到现在还不知在怎么伤心的云青,他面色稍冷,对那两人道,“别动手动脚,不想拿钱了?这女人烈,你当真动了她,待会不要命起来,拿不到钱,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这时那刀疤男也走了进来,他盯了那两人一眼,两人立时起身,颇有些遗憾的样子。   “好好,不动,还是拿钱逃命要紧。”   “说起来,傅爷你也是倒霉,你这秘密账户怎么都会差不多被查了呢,不然我们帮你把人弄过来,这随你处置,我们也没现在这么憋屈不是。”   刀疤男一看就是这一伙人的头,他只说了句,“放尊敬一点,当初傅爷可也给我们弄了不少钱花,虽然现在我们是合作关系,但也轮不到你们在这里给傅爷添堵。”   另外两人默不作声的瘪了嘴,然后才安静的站在一旁。   周钦时下了车,从一条马路进了林子,又走了大概十几分钟,才总算看见一个有些像碉堡的大门,不过却比碉堡要简单得多,但两边碉楼上却依然守着两个人。   两人见他到来,一人向里递了消息,然后走下来搜了他身,接着又用某种检测仪器检测了他全身,另一人用枪指着他,没发现问题后两人才放行让他进去。   周钦时走进门,又是一条几乎看不见路缘的平地,他沿着往里走,几分钟后,才终于看见了一间宽敞的木屋。   屋外的人让他进去,周钦时走进屋内,傅随礼正坐在桌前,在他身边站了五个男人,皆是干练便衣,手持枪支武器。   周钦时目光再四处搜寻,终于在傅随礼对面,看见了他最想见的女人。   他喊了声女人的名字,立时就想走过去,但那些人却用枪指着他,让他不要轻举妄动。   陈玩看见现在出现在对面的男人,她呜咽着想说话,微起身一些,但依然开不了口,只能神色有些激动的看着他。   周钦时提着钱袋的手握紧,面上难掩怒意,“你让她说话。”   傅随礼抬了抬手,一人给陈玩撕下了嘴上的胶条。   陈玩大口喘气,然后才喊了声,“周钦时……”   周钦时听她开口,并没什么异样,他才暗自松了口气问道,“他们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陈玩心里紧了紧,道,“没有,我没事。”   傅随礼只有意思的道,“人你也看了,该把钱扔过来了吧?”   周钦时把钱扔过去,一人低头检查,几分钟后,他面上带着怒意,走到刀疤男和傅随礼面前说道,“只有四千万。”   其他人立时又朝着周钦时扣动扳机。   陈玩又心口惊跳。   傅随礼只有些不解的样子,“小侄,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说的可是八千万,你这只给一半让我怎么好做?”   周钦时只拧眉镇定道,“傅随礼,我也要保证我们的人身安全,如果钱都给了,那我们不就随你处置了?若是你有其他打算……我也得考虑这一点。”   “我猜你现在应该已经没多少资产能调用了,这些人为你出力你也不可能亏待了他们……”   “更何况……如果你能逃出去,用钱的地方也不会少,所以我也得给自己留个保障。”   傅随礼手按在桌上,半晌才笑了笑,“喔?小侄你恐怕想太多了,叔叔我这次只是想要笔钱生存而已,只要你给钱,我就放人,如果你不放心,那行,你说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周钦时看着屋里的人,再加上之前外面见到的,人数果然跟许警官说的一致,八个。   他又看了眼屋内的五个杀手,最后目光不着痕迹的在一个稍年轻一点的男人脸上停留得稍久一点。   那男人只朝他抿了下唇。   周钦时大概了解了情况,他只道,“剩下的钱,我放在一辆智能自动驾驶车上,你放人,我带着人往外走,我安排了一个人在外面等着,他得到吩咐让车自己开进来,等我们走到碉楼外,钱应该也就送进来了,而我们那时应该也在你们的视线范围内,危险依然有几分,到时你检查无误就完全放过我们……怎么样?”   傅随礼想了想,这算是安危各占一半,碉楼外,他们的人可以在楼上射杀目标,但他那边肯定也有人开车到了地方接人,如果到时他想动手,那他们也有一半机会逃命,倒也会想主意。   想必也是应备万全,事先大概了解了这地方,想到的这法子。   傅随礼便又问道,“你就没报警?”   周钦时只回道,“我报了警就不会自己这么来了。”   陈玩听了,她看着周钦时,目光很有些复杂又紧张。   周钦时只看她一眼,微用眼神安抚。   傅随礼手扣了扣桌面,他突然又道,“你倒肯为了个女人这么来跟我交涉,我还真挺欣赏你这孩子,只是可惜了,我们没什么叔侄缘分。”   周钦时只嗤笑了一声,却又听傅随礼道,“老爷子怎么样了?我倒还想见见他。”   周钦时只道,“老爷子身体不好,恐怕你是见不着他了。”   “是吗,那我反而更想见见了……”   “傅随礼,你什么意思!”   “别急,先让我跟老爷子说说话。”   傅随礼说着就拿出经过处理的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   周钦时听着电话声响,这么好几次,那边才终于接通。   傅随礼唤了声,“爸。”   然后周钦时就听他又道,“爸,您别骂了,小心身体,我知道您恨不得从来就没生过我这个儿子,我也知道你现在更恨不得我死……”   傅老爷子这边,照着许警官的指示一直故意跟傅随礼周旋拖延时间。   傅随礼这次好像也是压抑了很多话想说,周钦时就这么等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差不多二十几分钟后,傅随礼才终于挂断电话,他刚被狠狠骂了一顿,面色不大好,便只抬了抬手,就见一人拿枪抵在了陈玩的太阳穴上,周钦时面上惊骇,“傅随礼,你想干什么?!”   “小侄,我不太同意你的提议怎么办?你要不现在就让人把钱送进来,不然,我就让人在你女人头上开一枪,让你看着她死在你面前怎么样?”   “你……傅随礼,你是不想要剩下的钱了?”   “四千万这就够了?”   “……你让我再考虑考虑,那这样,我打她一枪,不要她的命,再照你的办法行事怎么样?”   周钦时已经控制不住身上戾气,但很快他却注意到了傅随礼背后门板缝隙里,伸进来的枪口,正对着那个拿枪指着陈玩的男人。   只听一声有些沉闷的声响,那男人额头晃了一晃,突然就溅血,然后倒在了地上。   陈玩尖叫一声,往旁边躲去。   紧接着就是一阵枪弹攻击,以及躲避,屋内顿时乱成一团,五个男人中那最年轻的一个开枪杀死了一个同伴,然后那男人就护在人质身边,迅速给陈玩松了绑。   接着就见训练有素的武警破门而入。   周钦时看着陈玩方向,他朝她跑去,而傅随礼本是用枪指着周钦时,突然见到警察进屋,他从另一侧准备逃跑,思考一瞬却将枪口对准了陈玩。   陈玩同时也往周钦时的方向躲避,那间谍被其他杀手射了一枪,打在腿上,一时就顾不得她。   周钦时在危急的一瞬间,注意到了傅随礼动作,他大喊一声,“陈玩!”然后就朝她扑了过去,将她紧紧护在了怀里,而自己却闷哼了一声。   傅随礼刚出侧门想逃,但这次却没了机会,被警察一枪打在腿上。   陈玩听见闷哼声,然后又听一个虚弱的声音响在她耳边,“幸好……”   说完,男人就没了声音,陈玩突然感觉不对,她轻推开周钦时,却只感觉面前人好像完全没力气了一样,全身都压在她身上,陈玩抱着他,手上却突然感觉一阵濡湿,她颤抖的举起手,只见一手的鲜红,陈玩心口急剧紧缩,瞳孔放大,面上都是惊恐,声音也发颤,“周钦时,周钦时你怎么了?”   “你流血了……你……你中枪了……?”   陈玩开始带了些哭腔,“周钦时你别吓我……!”   周钦时感觉自己现在很累,头很晕,但他听见女人的哭声,又竭力睁开眼,“别吵,我应该还死不了。”说完,却又没了声音。   陈玩只撑着他,颤声道,“周钦时……周……钦时,你别死,你别吓我……”   陈玩一想到周钦时可能会死,她脑子里突然就闪过许多与他一起的画面,她突然就很害怕,怕得不得了,只哭着喊他,“周钦时,你别死……你死了我怎么办……”   身前男人听见了她这句话,却是突然低哑着声音笑了笑,然后在她耳边很轻很缓的说了一句,陈玩听了,她忍不住又急又哭笑,“周钦时,都这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这种玩笑……!”   这人刚在她耳边低声说的是,“我们的协议……我还没睡你,怎么可能……咳……就这么死了。”   顿了一会儿,陈玩又听周钦时有些语气不善的质问她,“我不是让你不要去见他们……”   陈玩反应过来他是在责怪她去见姚秦,她只有些愧疚的回应,“我一开始也不知道是他……”   陈玩说完,却见男人已经完全昏迷了过去。   她一时就手足无措,旁侧注意到的警察立即呼叫道,“这里有人受伤,需要马上送医。”   作者有话要说:  放假了,情节早就想好,都放给你们看吧,还有一章 第80章 用情至深   周钦时现在已经被送进了急救室, 陈玩和傅老等人都候在门外,紧张的等待着结果。   陈玩一想到周钦时面色苍白, 毫无声息被推进急救室的样子,她就害怕又难受,不自主手握拳放在唇下, 眼眶里蓄泪,她已经哭过一场,她发现她不是愧疚的害怕,她是真的……怕这男人就这么死了, 怕以后……再也见不到这人。   两小时后, 医生终于走出,有些庆幸的道,“万幸受伤部位刚好在脏器上方, 但因为距离太近, 子弹对身体的冲击力还是很大, 虽然没了性命之忧,但还是得在重症监护室里观察几天,如果治疗效果好,应该也就没太大问题。”   医生说完,傅老爷激动的差点昏倒, 而陈玩也大大松了口气, 幸好,幸好……   陈玩这么一想,她又回想起周钦时为她挡子弹时在她耳边说的话, 他当时说的也是“幸好”……   周钦时……他怎么可以为了她连命都不要……   这么一想,她又回忆起当初被追杀时他护她那一次,只是那次他没受什么伤,所以她才刻意让自己不要多想。   陈玩一直守在重症室外,傅老爷看了也没说什么,只叹了口气,才在王管家一再的劝慰下暂时先去休息。   周钦时昏迷了两天,现在还没醒,陈玩便一直在医院守着,杨泽第三天看陈玩还在这里一直等的样子,他看了眼手机上Humay教授发来的信息,走到陈玩面前道,“陈小姐,少爷这里,我会看着,你……去看看陈老爷吧,他已经醒过来了。”   陈玩愣神一会儿,突然惊醒过来,有些激动的道,“你说什么?!”   杨泽又点了点头道,“陈老爷确实已经醒了,而且,我们已经把他送到这医院来了,你去见他吧。”   陈玩鼻头一酸,又有些想落泪,只顺着杨泽说的地方找过去。   她一直在重症室房间外的长椅上蹲着,这么起身,一时还有些腿软,便只是扶着墙往前走。   等到了陈厚山门前,陈玩深吸了吸鼻子,然后才开门走进去,结果屋内却没人。   陈玩狐疑的推开门,往四周看去,却见在走廊尽头前方的草坪上好像有个坐着轮椅的人,看背影很有些熟悉。   陈玩立时跑出去,越跑近人影,她鼻头越酸,声音也有些哽咽的喊了声,“爸……”   这声音低还沙哑,人影好像没听见,陈玩只抹了把脸,然后才走到男人身前,男人缓慢抬头看她,一时也神情震动,有些颤巍巍的抬手,“小玩……”   陈玩这里终于再忍不住,猛的扑进陈厚山怀里,哽咽的终于大喊了声,“爸……”   “你……你终于……终于醒了。”   说完,陈玩就在陈厚山怀里放声大哭,这么几天,她一直压抑着自己,现在才终于找到一个发泄口,可以让她尽情发泄的地方。   而且一想到她爸醒了,也就能带陈郁来见见他了,陈玩便只又哭道,“爸,陈郁……你的儿子……你儿子找到了,我找到弟弟了,他现在长得很高,又帅又厉害,念书也很棒……!”   陈厚山胸膛急剧起伏,即使他从杨泽那里已经知道了小儿子的事,但这么听自己女儿一说,他还是控制不住激动。   陈玩看他这样,只起身,又有些惊慌,“爸,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你别再有事……你们要是都有事了,我再胆大也会害怕……”   陈厚山知道傅少爷中枪的事,他只平复了一下心情才道,“爸没事……爸只是太高兴了。”   说着他突然仔细的打量自己女儿,见她现在竟然肯再叫他爸了,而且之前从杨泽那里,他也得知了一些她与傅少爷发生的事,知道傅少爷为了救他这女儿中了枪,现在还在治疗,而他这女儿也在傅少爷那里这么守了几天的事。   他想,现在这两人关系总算还是不一样了。   他便开口问道,“小玩……当年的事,你知道多少了?”   陈玩有些一头雾水,“什么当年的事?”   她一下又反应过来,“你说周钦时身份家世的事?”   陈父看她这样子,怎么像是一点也不知道的,他便只又道,“你现在怎么还能这样喊,该叫傅少爷了……”   “是他让我依然这样的,这有什么问题……?”   陈玩听自己老爸的意思,她怎么有种他好像对周钦时突然就很有些恭敬的样子?   陈厚山听她这么说,他慈祥的笑了笑,才摸着她的头道,“傻女儿,你还真是到现在也什么都不知道……傅少爷看来现在还什么都没告诉你……”   陈厚山想着,又明白了,如果由傅少爷来说,她这一直跟他不对付的女儿又哪里会相信,而且傅随礼这件事也才刚结束,那还是由他来告诉她吧。   陈玩便听陈厚山说道,“小玩啊,其实当年很早,我就知道傅少爷身份了,他不是什么小三的儿子,他母亲也不是什么小三,而是夫人,陈家……其实也是傅家的,我和你梁叔都是当年明昱少爷托孤的对象……”   陈厚山缓缓说来,陈玩听得惊愣不已,怎么会是这样……?   怎么可能是这样的??   原来陈父当年年轻时曾是个施工方的小包工头,那会儿陈玩年纪还很小,不太记事。   陈父被人构陷,工程失事是他带领的施工方不按设计图纸施工并且还偷工减料造成的,按律他要坐几十年牢,还要罚以巨款。   如果他真坐牢,他们一家人这辈子恐怕都会抬不起头,而且那时陈玩母亲也已经得了癌症,急需钱化疗,而这时便是明昱少爷想法子救了他和陈玩母亲的命,只是后来她母亲不幸癌症又复发了。   后来明昱少爷得知自己中毒之后,询问了他意愿,暗地里给了他一笔钱,成为陈厚山第一笔做房地产的创业资金,后来又有梁叔这个谋臣坐镇指挥,几年之内,便成功给陈厚山塑造了个暴发户形象,搬进了雅山别墅。   这一切,都是为傅少爷回归傅家,亦或说是为他之后人生铺的路,而陈厚山既然要报恩,而且也已经上了船,自然就没反悔背叛的道理。   所以才有了之后将傅家母子接回陈家,以虚假身份来掩饰的事。   因为一但被傅随礼查到任何蛛丝马迹,他一定会痛下杀手,所有人都逃不掉,所以陈厚山当年才怎么也不能说出事实真相,让陈玩就这么一直误会下去。   陈厚山还告诉陈玩,她母亲其实一直以来也是知道的,当年要离婚的消息是他故意放出去的。   一直被蒙在鼓里的,他们家也只有他这个女儿而已。   他这个不成器的女儿,但他这不成器的女儿却有一个优秀至极的孩子对她用情至深。   陈玩在陈厚山那里待了许久才又往周钦时的重症监护室走去。   想到刚才父亲告诉她的那四个字,“用情至深”,周钦时竟会对她用情至深……   原来他对她……是用情至深。   陈玩一路上,渐渐又开始流泪,一会儿哭,一会儿又笑。   刚才她爸还告诉她,当年即使她这样侮辱针对周钦时,但自他二十岁时知道了自己的身世真相后,他不仅丝毫没怪她,还几次三番的在陈厚山面前为她开脱,不过陈厚山也是在后来陈玩出事那一年,才完全看出了这位少爷对他女儿掩藏的心思。   当年陈玩出事,周钦时便主动告诉了陈厚山,并且还愿意负责娶她,还承诺他会想其他办法保护好她。   陈厚山相信他,也想着这样就能名正言顺的把陈家交给他,所以那会儿他才会逼陈玩嫁给周钦时,但陈玩当时死活不愿意,周钦时便让他按她意愿,送她出国,这样陈家即将发生的事,她也就不会知道了,也就不会愤怒难过。   后来她被送出国,却又一直故意不安分挑衅,一开始陈厚山派人盯着她,但后来这一切……却都是周钦时在经手安排了。   他们本是准备在这一年等事情尘埃落定,才接她回国,结果没想,她却自己先回国了。   陈玩想着自从回国后,她与周钦时就一直纠缠不清,不对,好像都是他对她越来越纠缠不清。   从一开始他冷淡对她,但之后又耍手段逼迫她签协议,之后又以“报复”她的方式断她的路,但现在一想,周钦时那时根本就不是报复,他根本就是……就是吃醋了才对,所以他才不能让她去做那些工作……   原来她之前胡口乱说的竟都是真的,周钦时是真的对她有意思,怪不得之前他总会派人跟踪她,在关键时刻出手救她,后来又逼迫她做他女人,总是肆意的对她亲密……   但这人却又一直不明白告诉她,总不说好话,只会强势逼迫她。   但现在陈玩也都明白了,他这也是为了保护她,同时,也因为他当时还不能告诉她这些事,索性便让她就这么厌恶他恨他,但却又要故意纠缠她,他怎么可以这样……?   这人怎么可以这么能忍?   他怎么可以这样隐忍的……爱慕着她……   陈玩想到自己以前对他做过的事,虽然她是因为不知情,但现在想来当初她也确实过分。   原来根本就没有陈家,都是傅家的,也都是他周钦时的,他父亲也对她家有恩,而她还这么对他,但他却……还一直这么一声不吭的保护她。   陈玩想到她爸最后还对她说的一句话,“你不知道的事还多着,那孩子对你有多看重,你自己以后慢慢发现吧。”   陈玩想,这一次,他肯为她不要命,再加上以往他对她做的事,她就已经什么都明白了。   这男人怎么可以这样深沉的,让她既感动又深深的心动。   作者有话要说:  等男主醒来也就该成功上车了 第81章 完美一周   第四日, 周钦时已经从重症监护室转移到了vip普通病房,他曾醒来过一次, 但时间却很短暂,陈玩现在正坐在他床边守着。   周钦时躺在床上,陈玩看他面色, 虽还是苍白,但也比之前几天多了几分人气,陈玩握着周钦时的手,祈祷他赶快完全苏醒过来。   傍晚, 陈玩趴伏在床边, 没注意到床上人渐渐睁开了眼。   周钦时定定看着纯白的天花板,一分多钟后,他才感觉意识渐渐回拢, 身体感受也清晰了起来。   他想抬手, 却感觉手边好像被某种东西压着, 周钦时视线往下,就见一个脑袋正趴在他床边,他手动了动,轻缓的从被中抽出,然后抚上了陈玩头顶。   陈玩睡得浅, 感觉到触碰, 她几乎瞬间惊醒,然后抬头就见床上男人现正看着她,唇色浅白。   陈玩一下就紧握住周钦时的手, 鼻腔发酸,眼眶也微红,“周钦时,你终于醒了……!”   周钦时只看着她,还没回应,陈玩又站起身来,俯身凑近,着急问道,“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马上叫医生过来……”   陈玩说完就按了墙上的呼叫按钮。   周钦时只有些疲累的淡淡开口,“没事,你先扶我起来。”   陈玩小心翼翼的将他扶坐起,又往他后背垫了个靠枕。   周钦时坐好后,陈玩看他现在虚弱样子,她心里又忍不住难受,眼泪看着就滚落下来。   周钦时看她眼泪一颗一颗豆大的滚落,他微使劲将她拉着俯下身,然后抬手抚上她脸,给她拭泪,一边无奈道,“别哭了。”   陈玩看他温柔眼神,她更忍不住,突然就双手往前,紧抱住了周钦时脖子,一边带着哭腔开口,“周钦时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周钦时任她抱着,他伤口轻微的疼,但却没做声,只有些沙哑的低声安抚,“嗯,我没事了,别哭。”   一周后,周钦时的气色渐渐转好,这几日,陈玩一直在他和陈厚山病房两头跑,但她晚上却都睡在周钦时房间,只不过是单独的陪护床。   陈玩自周钦时醒来后,本想自己“无微不至”的照顾他,但最后,她却也根本做不了什么,因为很多不方便的活都有专门的护理人员,陈玩在这里只能这么待着陪在他身边而已。   又过了一周,周钦时现在面色已经几乎看不出病态,只是还未完全痊愈,但他这天却让杨泽将笔记本电脑带了来。   周钦时现在正靠坐在床上,腿上搁着电脑,陈玩见他看着电脑屏幕神情很有些专注的样子,看着看着,陈玩的注意力渐渐就被床上男人给完全夺了去。   男人穿着蓝白相间的格纹病服,领口习惯性解开两颗,他现在正看着屏幕,神情严肃,眉心微蹙,下颚线条尤其清隽秀逸。   窗外微风吹得窗帘摇曳晃动,冬日稀薄的阳光投射了些到男人面上,光影中,男人的脸愈加显得雕琢般精致。   陈玩视线勾勒,从周钦时的眼往下,到他高挺的鼻梁,抿紧的薄唇,一路滑落到性感的喉结……最后视线不自主却又落回了男人唇上。   陈玩瞧着瞧着,越发觉得,周钦时现在下巴微颔,抿唇凝思的样子,实在是……越看越禁欲,越瞧越有魅力。   周钦时真的是……好俊一男人。   而这男人却竟一直以来都暗自喜欢着她,很深的恋慕着她,陈玩立时心里就一阵甜蜜,她双手托腮,有些着迷的看着床上男人。   她现在明明白白知道自己也喜欢上了他,其实在之前她不了解当年事实真相时,她就已经不受控的对这个男人产生了心动,但却都被她刻意压制,而现在,了解事实后,她不用再压抑,便也对这男人更加难以自持的心动。   陈玩看着他薄唇,她不自主就想到这人之前好几次热烈亲吻她,在她唇上辗转,两人气息交缠的感觉。   陈玩突然就不自主轻咬下唇,浑身都渐渐觉着有些发热,她发现她此刻突然就很想吻这个男人,也很想被这个男人吻,像他之前对她那样。   陈玩盯着男人的目光渐渐就有些热切,而这时,周钦时却仿佛突然有所感应一般抬头看向她,陈玩微惊慌,调整自己目光,却见周钦时现在盯着她的眼神有些奇怪,陈玩只问道,“怎么了?”   周钦时再看了眼电脑屏幕,屏幕上,咖啡馆里,姚秦双手探过桌面正紧握着对面女人双手,而女人表情明显有些怔愣,周钦时这么看着电脑里的女人,想到什么,他目光渐渐就冷了些,但陈玩却没注意。   只听周钦时淡淡回应,“没什么。”   然后陈玩就见他将电脑屏幕按下,陈玩走到周钦时面前接过电脑放到一旁桌上,然后她就这么坐到了他床边,表面是想给他整理被子,但实际上,陈玩却越凑越近,到最后,她几乎是凑到了男人跟前。   陈玩心跳的越来越快,双眼盯着男人的眼,然后又不着痕迹落在了他唇上,陈玩心跳如擂,面上微红,她就这么凑近,男人也安静的看着她靠近,结果却突然抬手抚上她脸,饶有兴趣的故意问她,“陈玩……你想干什么?”   陈玩被他这么突然一问,在他的目光下,她有些开不了口,说她现在是大白天鬼迷心窍想吻他吗……   陈玩扭捏着,结果周钦时却没给她机会思考措辞,竟直接道,“我想休息了。”   陈玩一瞬懵了,然后突然就有些尴尬的起身,周钦时……他在拒绝她……   他居然拒绝她……?   陈玩尴尬又不爽,但后来又想,拒绝就拒绝……万一他也是身体真不舒服呢。   陈玩便没在意,但之后几天,她却不得不在意了,很不对劲,完全不对劲,周钦时这人这之后不知怎的,突然就对她冷淡了下来。   她想照顾他,他总不着痕迹的拒绝,她想跟他亲近,他也找借口避她,陈玩奇怪,不知周钦时突然这是搞什么?   陈玩不相信周钦时会突然就不喜欢她了,明明他刚醒来那几天对她还是情意绵绵,虽然他也就跟平常一样态度,但在陈玩眼里,他那样对她,她已经就能看明白这情意了,但这一周,他却渐渐就对她冷淡起来,倒更像是……在生什么气……   这么一想,陈玩就确定了,他应该就是在生气,不过,他又是在生什么气?   陈玩回想自己被绑前后发生的事,她突然就想通了一个关节,周钦时一定,是在为她之前“又去”见了姚秦生气……   陈玩便在周钦时连续几天冷脸相对,这天下床想去外面走走时,拉住他衣角,有些别扭但却又十足真心实意的开口,“周钦时……我……我错了。”   周钦时本也想拿开她的手,冷淡对她,但见她突然这么委屈的跟他道歉,他侧头看她,转了个念头,却依然有些淡漠的开口,“你哪里错了?”   陈玩见他没甩开她的手,她知道有戏,便又道,“我……我那天不该一个人去见姚秦,但我这次也是真不知道……”   陈玩便向他解释了一下姚寒的事,周钦时听了,沉默了一瞬,虽还是让她放了手,但之后陈玩要跟着他一起出去走走,他却也没再不耐的赶她,但却也依然不亲近她。   陈玩想,这男人果然是在生这气,而且,这次好像还有点难哄……   这人还真是会找时机,他应该也看出来了她现在对他已经跟之前不太一样,他肯定也知道,她心里有他了……所以现在才会这么“有恃无恐”。   不过陈玩想,她也不跟病号计较,而且看在这人之前这么隐忍的份上,这一次,她放下身段就是了。   但陈玩没料,这一次,周钦时却特别难搞。   又过了几日,周钦时完全痊愈出院,回归正轨,他依然把陈玩安排在傅家,但却也同样冷面待她,任陈玩使出浑身解数哄他撩他,他这次好像都下定了决心晾她。   陈玩想到她和周钦时的协议只剩一周多时间,周钦时现在这样,他是真不在意自己吃这么大亏了?   但陈玩想着觉得没道理的是,她现在在意了,她不想让他吃亏了……   最近周钦时办公,陈玩便时常会去他办公室里待着,但这男人却也依然不理她,每次只要她走近,他就会告诫她不要打扰他工作,但也不赶她走,陈玩每每想到,都暗地诽腹这男人还真是别扭。   但每次她见到周钦时认真工作的样子,她都觉得自己越来越被这男人给吸引,她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想亲近他的冲动。   她现在真的是……很想睡这个男人,同时,也想……被他睡。   但现在周钦时这人在跟她置气,所以陈玩只能,从长计议。   办公室守着没效果,陈玩这天,终于想了个其他法子。   她今晚穿了件真丝吊带睡裙,裙摆只达到大腿中部,丝垂质感,完美的勾勒出陈玩令人血脉偾张的诱人身材,而更重要的是,她里面……没穿什么。   陈玩想到自己这样,她觉得好像也有那么一点点……羞耻,但她顾不得了,她受不了周钦时再这样冷漠对她,而且,她也是真的很想睡他,特别想。   所以这一晚,周钦时开门进屋后,就感觉到了哪里不对劲,他刚想开灯,却突然就有一个香软的身体扑进他怀里,触手滑缎般柔腻,然后周钦时便只感觉自己脖子也被人给紧搂住,就听一个低低诱惑的女声响在他耳边,“周钦时,我们今晚……一起睡怎么样……”   周钦时透过窗外光线,看着自己身前柔若无骨近乎完全依附在他身上的女人,周钦时一直垂着的手终于还是掐上了女人细腰,然后就带着她往床边走去。   陈玩勾了勾唇,心里激动又忐忑,这男人终于肯消气了,这样还不消气,她也真没辙了。   陈玩忐忑的期待着男人接下来的动作,结果男人却突然就扯了样东西,裹到她身上,然后就这么把她给推出了门外,在关上门之前还说了句,“自己睡。”   陈玩裹着被子,看着面前完全关上的房门,她许久没回过神,等完全反应过来周钦时干了什么,陈玩气势汹汹的踹了门一脚。   这个别扭的混账男人……!   而在陈玩离开后,屋内男人却也没开灯,只唇角微勾,直接进了浴室。   陈玩回到自己房间后,还在气闷,心下冷哼一声……她以后再也不要主动送上门了。   结果第二日,周钦时的办公桌前却依然站了个玲珑身影。   陈玩今日穿了件低胸裙,她本是在周钦时身后书架上装模作样的找书,找着找着,却突然就俯身在了周钦时左手方。   周钦时感觉到女人靠近,他侧头去看,入目却是一片白,山峦波澜起伏,十分壮阔。   周钦时签字的手不着痕迹重重在纸上划了一道,他十分缓慢的将视线移到陈玩故作无辜的脸上,然后只依然冷淡的开口,“你可以回去了,别在这里打扰我工作。”   陈玩看他说完就又转头一副不为所动,不想搭理她的样子,陈玩气愤,重重哼了一声,转身提着包就走,这一次也像以前她厌恶他时走得十分干脆,还把门也同样关得砰响。   而等陈玩走后,周钦时却怎么也集中不了精力,他起身,走到窗前,烦躁的扯了把领带,眼里都是被某人惹起自己看来是熄不了的火。   周钦时突然就转身走到桌边,拿起车钥匙便往外走。   陈玩现在刚走到傅氏大厦对面一栋楼下的珠宝店门前,她本还在生气,结果却在这里碰巧遇见了来给陆夫人买生日礼物的陆林谦。   陈玩一时有些尴尬,上一次毕竟她也明白拒绝了他的告白,而且之后周钦时还在他面前揽着她,就这么宣誓了主权。   但陆林谦却好像毫不介意,只是他目光却也一直追随着陈玩。   陈玩打了个招呼就想离开,陆林谦却突然喊住她温柔的说了句,“陈玩,我们可以好好的告个别吗?”   “我知道突然这样可能有些唐突,但既然今天碰见了,我还是想给自己一个完美的落幕,虽然这只是我一厢情愿……”陆林谦说着神色有些落寞。   陈玩听他这样说,她也不太好拒绝,便问道,“陆公子,你想……怎么……”   结果她话还没说完,却突然就被男人抱了过去,然后就听男人声音响在耳边,“陈玩……”   “祝你幸福……”   陆林谦抱着陈玩,他只是很轻的拥抱了她,像是朋友间的告别,所以陈玩也就没挣动,只等着陆林谦放开她。   而这时,陆林谦却看见了傅氏大楼下刚开出来不久的豪车,他只有些不甘,但却还是缓缓放开了人。   陆林谦刚松手,陈玩手机就响了,看着屏幕上跳动的三个大字,陈玩一下就有些兴奋起来,她忍不住勾唇,本想装模作样故意拖他一拖,但手却不受控制秒接起,就听里面传出低沉的男声,“你回头,过来。”   陈玩只很快回头,就见到了对面前方路边停泊着的熟悉轿车,陈玩面上立时更忍不住扬笑,只迅速向陆林谦告别,然后转头就往车的方向走去。   陆林谦看陈玩神情,他虽之前就看出了那男人对陈玩强烈的占有欲,但现在他却才发现,原来陈玩也……   他明白,这样……当真也就再没机会了。   陆林谦便只看着陈玩背影,苦笑了一下也才转身离开。   陈玩心情雀跃,一扫之前阴霾,但她面上却故意苦苦压抑,就这么走到周钦时车前,没好气的开口,“叫我过来干什么?”   陈玩在心里诽腹,这人不是刚还不甩她的……”   周钦时只有些似笑非笑的深深看她一眼,“上车。”   陈玩抿嘴坐上副驾驶座,系好安全带,就见周钦时手掌在方向盘上,没看她的开口,“你就是这么认错的?”   陈玩心里一咯噔,知道刚才肯定是被他看见了,但这么些天,他对她这么冷淡,她也不太好受,便也故意道,“你又不抱我……”   她这意思就是,你不抱,那还不准她给别人抱了……   陈玩看他吃醋,她一时甜蜜,一时又委屈气闷,气闷自己这段时间这么放下身段来主动哄他,他还故意一直端着。   周钦时听了她话,他沉默了一会儿,才看着她突然扯嘴角有些意味的淡笑了一下,然后陈玩就见他拨了个电话出去。   那头接起,周钦时开口道,“苏宁琛,你在松山的度假别墅,帮我安排一幢,要环境最好最安静的。”   那边应了,好像问了句什么,陈玩又听周钦时淡定回应,“嗯,一周时间。”   而那边听了却不怎么淡定了,苏宁琛在那边扯着嗓子惊呼,连陈玩都听见了,“我操,傅大少爷,你现在这是要带你女人来我这里鬼混一周?!”   周钦时只没回他,简短应了句,“我们马上就到。”便挂断电话。   陈玩听了,大概猜出了些什么,但她却还是要问出口确认一下,“周钦时……你想带我去哪?”   周钦时只偏头看她一眼,优雅的笑了笑,“当然是——去能好好抱你的地方……”   陈玩这下心脏跳动得几乎快要爆炸,她觉得自己血压好像也在极速飙升。   陈玩双手抓紧安全带,贝齿轻咬下唇,极度期待又忐忑接下来会发生的事,她觉得自己有些开心的抑制不住,但她却不能让周钦时看出来,结果没想,一路上,她却“畅快”了个够,因为周钦时这混蛋不时提码开的像是在飙车!   一个多小时后,陈玩与周钦时终于到了目的地,是苏家在松山半山腰的度假别墅群。   两人一下车,周钦时就牵着陈玩的手,两人跟在一个服务员身后,走了几分钟,那人将他们领到一个古朴的小门前,陈玩抬头望去,能见到隐匿在林间的建筑屋角,然后那服务员只对两人说了句,“祝二位度假愉快。”就让他们自行往里去。   陈玩一直被周钦时牵着,他走得有些急,陈玩好些时候有点跟不上,但总算从小门进去后,没多远,就看见了前方临湖而建的二层别墅。   周钦时牵着人,直接开门,扯着陈玩进屋,然后一把就将她给抵在了墙上,猴急似的偏头就热吻了上去。   陈玩总算再一次感受到了男人唇上温度,她也立时就双手紧搂住男人脖颈,十足热烈的回应。   周钦时松开陈玩时,两人都有些气喘,但也只缓了不到半分钟,周钦时便又低头吻住她,然后陈玩只感觉他微低下身,手绕过她大腿。   陈玩领悟过来,也很有默契的顺着男人手的力道,起跳,双手搂住男人脖子,就这么被男人抱了起来。   然后两人没有间隙的吻着到了床边。   周钦时坐在床边,而陈玩在他身前,搂着他脖子的双手松开,一边低头迎合男人的吻,一边有些急切的抽他领带,解他衬衣扣子。   而周钦时的手也在陈玩背上游走。   这一刻,陈玩只感觉自己浑身都在叫嚣着一种渴望,她渴望这个男人,喜欢他身上的气息,喜欢他的亲吻,更喜欢他的触碰,她想完完全全从身到心,把自己的一切都给他,只给他。   而他,也只能有她。   两人身上的火都已被完全点燃,只有接下来水到渠成的行动才能将其熄灭,周钦时衬衣领口大开,陈玩看见他胸膛左侧上方留下的痕迹,她手指轻抚伤疤,有些低的轻声问他,“还疼吗?”   周钦时只抓着陈玩的手,眼眸深而乱,“有你在,就不会疼……”   陈玩看他灼热而笃定的眼神,她突然往下俯身,双手绕到周钦时后背,脸贴紧他胸膛,渐渐却又往上到了他耳边,诱惑般说道,“周钦时,我们——疯狂做……吧。”   周钦时神情微震,但很快就掌握住了主动权,他抚着陈玩细软的发丝,慢斯条理有些沙哑的轻笑回应,“这可是你说的……”   说完,周钦时握住陈玩双肩,将她带离一点,才又意有所指的问了句,“那你待会儿……还会不会哪不方便?”   陈玩只连连否认,“没,今天哪哪都方便……”   周钦时总算满意,便又想吻她,但陈玩却又想到什么也问了句,“那你呢,还会不会又有电话……”   周钦时只伸手将衣服里的手机摸出,然后直接关机,扔到了一旁的沙发上才道,“这下行了。”   陈玩也满意了,她激动得一把就将身前男人给推倒在床上,刚俯身下去却突然又被男人给反压在了下方,然后就听男人低沉喑哑的声音响在她耳边,“一开始,得男人在上面。”   说着他吻了下她红唇,才又缓缓低声接了句,“以后,我会给机会让你在上面……”   陈玩只有些娇嗔的推了他一把,“周钦时,你闭嘴……”   周钦时看她面色潮红,唇若朱丹,他终于是忍不住开始更进一步,在下手之前,他还是想提醒她一句,揶揄一般,“待会儿如果疼……你忍不住,我允许你……可以咬我。”   陈玩只又捂住他的嘴,“周钦时,你混蛋……你就不知道温柔一点……”   周钦时只宠溺的轻笑了笑,再亲吻了下她手心,然后将她的手抓着给按在她头顶,似是思考了一下,才道,“好,我尽力……”   陈玩一时有些羞恼,什么叫他尽力……   这个混蛋……   她还在想着,男人却已经低下了头去,以吻封缄。   接着一路而下,激起惊涛骇浪。   陈玩攀附着周钦时,在最紧要关头,她突然想到什么,有些喘的阻他,“周……周钦时……待会有了怎么办……”   男人抬头看她,又啄了下她饱满红润的唇,才粗哑着声音,毫不犹豫的道,“那就生下来,你也老大不小了……”   “你……”陈玩一时喜怒参半,不知该说什么,但之后,男人也没给她机会让她能再说什么。   一夜,敲骨吸髓,销魂蚀骨。   三日后,别墅一层靠湖的平台边,周钦时只穿了件休闲衬衣,领口解开一颗,他手里翻着最新的商业杂志,完全忽视了现在在他对面,正一脸不怀好意打量他的男人。   苏宁琛这次提前通知了周钦时一声才敢这么来“探望”一二,他看周钦时举手投足间的斯文败类样,目光落在他脖子间清晰的痕迹上,有些受不了的啧啧出声,“不知我们这的服务有没让傅总您满意?”   周钦时翻过一页,淡淡的,“将就。”   苏宁琛心里翻了个白眼,他想到下面汇报的消息,又饶有兴趣道,“这三天,你们好像就没出过门……”   周钦时只翻着杂志没理他。   苏宁琛自顾自开始受不了的吐槽,“靠,整整三天啊,傅总,白日宣淫,您老这得憋了多久……啧啧。”   周钦时只放下杂志,却突然抬手解开一颗袖扣,然后将袖口折了起来,手在桌面上慢斯条理的倒茶。   苏宁琛眼神无意间一瞥,见到周钦时露出的手臂上有一处牙印,清晰的一圈,但却没出血也没青淤,只这么看着,苏宁琛也更有些受不了,他指着周钦时,手直颤,“傅大少,你这是故意在我面前秀是不是?”   “你有女人,我苏宁琛难道就没女人了。”   周钦时只微笑了笑,“你有女人,那你们相爱吗?”   苏宁琛手更抖,“你……嘁,相爱又有什么了不起!”   周钦时呷了口茶,“嗯,是没什么了不起。”   两人正说着话,他们面前却突然就从大厅内跑出一个女人,女人有些兴冲冲的出声,“周钦时……”   结果话喊到一半,看见面前两人,她惊讶的睁大了眼。   女人身上现在只套了件男士衬衣,衣摆到大腿中部,而她现在雪白的腿上,都是男人这几天给她留下的痕迹,新的旧的,深浅不一的,青天白日下,很有些显眼又暧昧。   陈玩还没反应过来,苏宁琛头上就被扔了一本杂志,一个赶人的男声响起,“你可以滚了。”   苏宁琛怎么也看见了那些痕迹,他只拿下杂志,有点难以置信的样子,“啧啧,没眼看,没眼看……”   边说边起身麻溜滚开,再不敢看陈玩一眼。   陈玩等苏宁琛离开后,大大方方,亲亲热热的就坐到了周钦时腿上,然后手往上揽着他,头贴在他胸膛,撒娇一样唤他,“周钦时……”   周钦时放下茶杯,手揽过陈玩的腰,只道,“别招我。”   陈玩在他耳边笑,手在他胸前画圈,“我哪儿招你了,你就不能坐怀不乱……?”   周钦时抓着她作乱的手,“别闹,现在感觉好些了?”   陈玩只抬头瞪他一眼,骂他,“你这混蛋……”   现在只是没一开始那么不适而已,陈玩毕竟六年前那一次后,她再没过经验,两人前几天疯狂,再克制再温柔,也还是有些受不住。   不过虽然有些不适,但陈玩却也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感受,她知道周钦时也同她一样,原来跟喜欢的人这样亲密缱绻,是这样一种极致体验,人生极乐应该也就如此了,让人即使现在去死恐怕都愿意。   “所以我让你别招我。”   陈玩却故意在他耳边吹气,轻声故意的,“可是我……现在想怎么办?”   周钦时只沉默了一会儿,却突然就抱着她起了身,“陈玩,你上辈子是个妖精?”   陈玩只搂着他笑,“是……那也只是勾引你的妖精……”   周钦时接下来没再说什么,只也微扬嘴角,抱着她又往里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久等久等,时间没估太准   祝大家新年快乐啊,新年终于完美上车了 第82章 尾声   从度假别墅回来后已过了一月, 这一月也发生了些事。   傅随礼蓄意杀人,证据确凿, 被判处死刑,而他手下何辉及李业等心腹也同样被绳之以法,有关人等一概没漏, 傅家这件事才总算是尘埃落定。   除了这一件,傅氏不少高层还知道了件,便是他们这位新任总裁有一个女人,两人看着很有些“如胶似漆”, 因为他们常会在办公室里见到那女人。   而那女人也就是之前继任宴会上被带出来露了面的, 所以大家估摸着这女人应该也就是未来的傅夫人了。   自协议最后一周,陈玩与周钦时两人亲密无间一番之后,彼此心里再无隔阂。   陈玩也更明白周钦时前段时间为何会跟她置气, 原来他并不完全是因她见了“不该见的”人, 而是惧怕, 怕会再一次经历可能失去她的情况,所以他才会故意这么对她,这不仅是给她一个提醒也是给他自己的一个教训。   陈玩现在除了陈厚山和陈郁,其他心思都放在了周钦时身上,她也跟大部分女人陷入爱河时一样, 对周钦时越来越依恋, 主要是周钦时这人宠起人来也是没边,更何况还是他稍想了许久,现在才总算也开始把心完全放在他身上的女人。   他怎么能不当祖宗一样供着。   而女人一旦有了宠爱, 就会想作妖,陈玩也不例外。   两人协议早已结束,周钦时这之后却没再对陈玩说过什么,一开始陈玩也没在意,想着只要能跟他在一起。   但这之后,她却不怎么乐意了,她现在已经不是周钦时的协议情人,却依然给他白白睡觉,周钦时什么都不提,那她和他这关系不也算是情人了?   她现在怎么也该是他周钦时的“女朋友”才对,情人她可不认。   所以陈玩一开始拐着弯提醒他,但周钦时却总好像是接收不到她提示,陈玩气闷,这几天便也同周钦时之前冷淡对她一样,刻意避着他亲近,对他也没什么好脸色。   这晚,周钦时在亲近陈玩又失败之后,他总算是无奈的从陈玩身后搂住她,咬她耳朵,“我哪儿让你不满意了,嗯?”   陈玩只避着他滚烫的唇,故意冷淡,“……没什么。”   想了想,她还是又接了句,“周钦时,我们之间协议已经结束了……”   陈玩想,她应该已经提示的够明显,结果周钦时却只在她耳边轻笑了声,淡淡的,“我知道。”   说完,他便缓缓放开她,温柔的样子,“我看你今天好像也挺累了,今晚……你早点休息。”   说完这句他就开门走了出去。   陈玩等男人离开,她更不爽了,这个狗男人……!   第二日,傅氏大楼下,陈玩逛街逛到这儿来,她在犹豫要不要上去,但一想到周钦时昨晚行动,她就把自己跨出去的脚又收了回去,她才不主动了。   陈玩这么一想就直接沿着街道往前走。   而在她身后,却渐渐跟了辆黑色轿车。   陈玩一路有些百无聊赖,她知道她这气应该也生不了多久,再久些不见人,她也会想他的……很想。   这时,陈玩手机突然有电话打进,她从包里摸出,见到某人名字,陈玩嘴角微扬,但却就一直这么看着不接。   周钦时坐在后座,看着人行道上故意不接电话的女人,他无奈笑笑,然后才对前方吩咐道,“开前面去。”   本一直跟在陈玩身后的轿车,很快便开到了她前方几米处。   一个男人从后座打开车门走出,然后斜倚车身,偏头看向街道上即将走近的女人。   陈玩一直低头看着手机,等两次电话自动挂断,她想着只要打三次她就接,结果却一直没了动静,陈玩撇撇嘴,正想把手机放回包里时,铃声却又响了,她手一抖就接起,听着里面传出的清润男声,“故意不接我电话?”   陈玩抬头想回应,眼角余光却突然看见街边斜倚车门的男人,她一时忘记说话,渐渐就要将手机放下,却听电话里传来一声笑,“不认识人了?”   “还不过来。”   陈玩放下手机,总算走到男人面前,有些没好气的开口,“你在这儿干什么?”   周钦时只微躬身拉开车门,然后对她道,“上车。”   陈玩没动作,周钦时便握着她双肩凑近她,“乖,我带你去个地方。”   陈玩一听这句,不自主就回忆起两人协议最后的那疯狂一周,陈玩耳根微红,这狗男人难道是又想带她去哪里鬼混……   陈玩微扭捏才想听他安排上车,结果周钦时却率先硬将她塞了进去。   一个多小时后,还是在车里,陈玩看着手上红本里被压了钢印的照片,她还有些不可置信。   周钦时只看她一眼,面上温柔,“别看了,再看也成这样了,你没机会反悔。”   陈玩只收好红本,才凑到周钦时面前,“你怎么会有我的户口本?”   “问陈伯父要的。”   陈玩又问,“那你什么时候要的?”   “嗯……放我这有段时间了。”   陈玩这下心里一时甜蜜又气愤,但总还是高兴更多,她上前搂住周钦时手臂,有些嗔怪,“周钦时,你……你早就打算好了,你还故意……故意这样……!”   故意装什么都不知道逗她。   但陈玩没料他会突然带她去这地方,她明明只是想让他像普通人谈恋爱那样,明明白白告诉她让她做他女朋友,不再是以前的情人而已。   但这人却直接……直接就跳到了最后一步。   周钦时只扯嘴角淡笑,“这下,你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陈玩现在还能有什么问题……   她有些身在云端,却见周钦时突然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了一个锦盒,拿到她面前。   陈玩抿紧唇,心下狂跳,周钦时缓缓将盒子打开,里面静静躺着一枚华贵耀眼的马眼形切割蓝钻。   周钦时将钻戒拿出,然后牵过陈玩手,就要给她戴上,在这之前,他却又问了句,“我给你戴上?”   陈玩红着脸,眼眶也微红,她有些哽咽,“证都被你拉去领了,还问这些干什么……”   周钦时只微微笑了笑,“不再清楚问一遍,我也不太放心。”   说完他就给陈玩郑重的戴了上去。   陈玩看着钻戒上镶嵌的绚丽蓝钻,她比较识货,这么戴一颗,她现在也算是小富婆了,便也有些担心,毕竟这不止值钱,对她意义也很重大,“被我弄掉了怎么办。”   陈玩知道自己性子,所以她这担心也不无道理。   周钦时只搂过她,让她靠在他胸前,“只要你人不掉就行。”   陈玩手沿着周钦时西服领边缘滑动,她心里现在还是各种情绪在激荡,但最终都汇成甜蜜,陈玩突然就微抬头,凑近周钦时耳边轻唤了声什么。   周钦时听了,他抓着陈玩在他胸前的手,突然就将她给压在后座上,给了她一记法式热吻,然后才抵着她额头低声道,“待会儿在床上也这么叫……”   陈玩只推了她一下,“你滚……”   周钦时只又笑了笑,诱哄般,“再喊一声。”   陈玩只故意不肯,周钦时捏着她腰,手渐渐往上,陈玩看眼隔音板,虽然不担心会被人听到,但她还是没周钦时这狗男人这么大胆,便只能求饶,开口,声音极低,有那么一点不好意思的又喊了声,“……老公……”   周钦时这才满意的缓缓放了手。   半月后,纽约州一个叫布朗克斯维尔的小镇上。   清晨,浓雾还未完全弥散,但陈玩依然看见了在大学门外,离她当年住的公寓不远处,那个常在街边卖花的老妪。   不过现在这老婆婆头发已经更花白了些。   陈玩一个人走在前,她身后跟了个穿着黑色大衣的年轻男人。   周钦时这几天到纽约州出差,便把陈玩也带了来,而现在两人就来到了陈玩当初待了六年的地方,她留学的劳斯学院附近。   这所学校是美国的一所普通私立大学,而私立学校一般接受外界捐赠,所以陈玩当年能进来,部分原因是她舞蹈实力也确实不错,但更重要的,应该也是陈厚山提前下了不少功夫,才能把她给送了来。   陈玩在这里便是学的舞蹈,本科四年,研究生理论方向一到两年,因为是她擅长的专业,所以陈玩即使是混也还是好好的毕业了。   这一次跟着周钦时来纽约州,她突然就想到这里来再看看。   她总觉得她心里有某种惦念。   现在街上行人还不是很多,广场上停驻着些白鸽。   陈玩跟卖花的老婆婆打了个招呼,老婆婆头发将近完全花白,但看见陈玩,她面上依然露出了个优雅又慈祥的笑容。   陈玩打完招呼后,又往前走到自己公寓门前,她转头往回看,却见周钦时正微低头和卖花老婆婆在说着什么,面上竟也带了点笑,陈玩有些奇怪,等周钦时走到她身边,她才问道,“你和老婆婆认识……?你们聊什么了?”   周钦时只递给她一束雪中开放的香槟玫瑰,淡淡的语气,“没聊什么。”   陈玩再看眼老人,发现老人现也正面带微笑的看着她。   等周钦时走到广场上时,陈玩还是忍不住又走到老人跟前,她用英文询问一番,渐渐却就红了眼眶。   周钦时双手插兜看着陈玩走至近前,他见她眼眶红红,鼻头也红着,微褶眉,手抚上她脸,“怎么了?好端端哭什么?”   陈玩想到刚才老婆婆看着她手上钻戒后告诉她的话,“小姐原来还是与这位年轻人在一起了……”   “小姐和这位先生现在看起来很幸福……”   陈玩听她第一句话,她心里一紧,便问她是不是认识她身边这男人。   那老婆婆只笑着告诉她,几年前她曾见过这位年轻人,当时这位年轻人总是带着一副口罩,但他却时常都看着陈玩出现的方向,她看这年轻人气度不凡,很是英俊,便多注意了些,也碰巧见着了他真面目,所以今日才会一细看就认出了。   老婆婆当时对陈玩平日生活还挺熟悉,所以她也明白这女孩是现在才跟这男人在一起了。   陈玩看着周钦时,突然想到之前在山上被追杀那晚,她突然回想起的画面,五年前那个突然出现在小巷里帮了她的陌生男人。   那时她本有这方面的猜测,但也被她给刻意否决了,但她心里不知为何却一直有些惦念,所以趁着这次机会,她才想来看看,顺便再问他,结果没想,还没问就知道了。   陈玩只哽咽开口,“周钦时,五年前……五年前那晚……是你对不对,那个人是你对不对……?”   周钦时抚着她脸,眸色微动,沉默一瞬,总算还是应了,“嗯。”   陈玩终于扑进他怀里,哭了好一会儿才有些心疼的在他耳边开口,“周钦时……你怎么这么可怜……”   他怎么会这么早就这么的喜欢着她……   即使当初被她狠狠误解,承受着她的恨与厌恶,他也一直这么默不作声的暗自守着她。   周钦时没回应,陈玩又说道,“你……你当初怎么就什么都不提……你,你就不怕我喜欢上别人?”   周钦时只抱着她,十分肯定的样子,“我不会让你有机会喜欢上别人。”   所以他才会一边守护她,一边又……那么百般的纠缠她。   陈玩想,她真的是欠了这人太多,这么多年,她现在才总算是看见了他这个人。   这个一直在她身边默默看着她护着她爱着她的男人。   日头升起,迷雾渐散,场上部分白鸽振翅起飞,地上两人的影子胶着在一起。   陈玩哭过后迎着暖绒阳光只微踮脚,在周钦时耳边低声一字一顿真切的开口,“周钦时,我爱你……”   “陈玩——爱——周钦时。”陈玩想,以后她也会全心全意的爱这个男人,不比他差。   周钦时抱着身前女人的手收紧,一手轻抚她发丝,闭眼嗅着她身上香气,才轻声回应了句,“嗯,我知道。”   我也爱你,从很久以前开始。   后来场上只能听见一个女声在追着男人问,“喂,周钦时,你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一个多月后,第二年正月。   傅氏集团总裁办里,几位高层正在周钦时办公桌前汇报着什么,杨泽站在周钦时身后。   周钦时看着手上资料,眉微蹙。   面前几位高层还在各述己见。   却突然一阵推门声响,紧接着一个打扮精致的漂亮女人就从门外走进,还一边有些兴奋的开口,“周钦时!你要当爸爸了!”   陈玩推门而入,刚走几步,话音刚落,整个屋内就一片寂静,陈玩这才看见了办公室里的其他人,她一瞬有些尴尬的愣住,明明她挑着正午休息时间来,怎么也这么倒霉……   杨泽咳嗽一声,周钦时突然就站起身来,然后对杨泽吩咐了几句,其他人见事情说的差不多,便麻溜的收拾好材料往外走,但走时却都不自主暗自打量了屋内女人一眼。   等办公室内其他人走干净,周钦时已经来到陈玩面前,他有些急切的握着她手腕,“你说什么?你刚说……”他好像是有些不敢相信,怕她是故意拿这消息来寻他开心。   陈玩只拿出检查报告,然后才微红着脸又道,“周钦时……你要当爸爸了。”   面前男人一时没回应,陈玩抬头看他,却突然就被人给抱起,男人抱着她转了个圈,陈玩惊呼一声,“周钦时,你干什么呢,你快放我下来……!”   但陈玩看他这么高兴,她也忍不住面上笑意更大。   周钦时将人放下,小心翼翼的扶着陈玩双肩,然后倾身便缓缓印了个吻在她额间,“陈玩……我很高兴。”   也很幸福。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正文就算完结了,还有个小包子番外   感谢大家一路陪伴~!   晋江文学城携手读者祝亲爱的读者朋友们:春节假期,平安康乐!同时温馨提醒大家勤洗手 戴口罩 多通风 少聚集 第83章 番外之宝贝女儿怎么办   九年后。   雅山别墅外的盘山路旁, 有三个人影,人影两高一矮。   最矮那个, 个子才到她身前男人大腿, 傅陈心看着前方那位她称之为妈妈的女人,现在又在同她爸爸置气, 她深深叹了口气。   高大男人听小人在他耳边不住叹气,冷峻面上也不住浮上些笑意,“小小年纪叹什么气?”   陈心小手臂挽住自己爸爸脖子, 悄咪咪在他耳边说话,“爸爸,我觉得妈妈实在太笨了……”   陈心想, 爸爸眼里心里明明只有妈妈一个人, 连她,爸爸以前都曾亲口告诉过她, 她和妈妈之间, 也是她妈妈更重要,可她妈妈怎么就是不明白呢, 连她都知道的事……   尤其这两年, 妈妈总喜欢跟爸爸翻脸, 陈心就算还小, 这么长期下来,她也明白了些缘由。   好像是, 总有些其他女人想当她新妈妈, 所以才会让她妈妈这么生气的……   陈心想, 爸爸怎么可能会让其他人当她新妈妈,她妈妈实在是太笨了。   傅陈心为自己妈妈叹气一会儿,又想起自己惦记了许久的事,一瞬心情又更加低落起来。   陈心让男人放她下地,她往前走几步,牵住了自己妈妈的手,只低着头想那位不辞而别,又不知被谁给接走了的小哥哥。   不知道小哥哥现在过得好不好,接走他的人还会不会也那样打他欺负他……   陈心这么想着,却有一辆车身程亮的黑色轿车从下方缓缓开近,最后停在了陈心一行人前方不远处的倪家大门前。   倪家保镖转到后座,恭敬的拉开车门,然后就见从里走出一大一小两个人。   陈心这会儿才总算抬头往前看,结果一眼,视线就牢牢定在了现在正侧身面向她的少年身上。   少年大概十一二岁年纪,穿着套黑色小西装,身体瘦削,稍长的纯黑色碎发,侧脸看着也是俊秀的漂亮。   陈心小拳头揉揉眼,确定自己没看错人,突然一双黑溜溜葡萄似的眼大睁,面上尽是惊喜,高声唤道,“伽禾哥哥!”就一阵风似的往前,冲进了少年怀里。   年轻女人在身后惊呼,“傅陈心,你突然跑什么……?小心点别摔了……!”   小少年在听见熟悉的声音时,就侧身看向了陈心方向,等人一头扎进他怀里,带起的风吹开了他额前碎发,也让抱着他腰,正仰头看着他的小女孩更看清了少年的脸。   就是伽禾哥哥,没错的。   小少年被小女孩抱着,在看清人后,他面上微愣,但很快却眉眼一弯,温温柔柔的唤她,“陈心妹妹。”   傅陈心现在心里开心得很,但她看小哥哥这样笑,又突然没来由的感觉有些奇怪,但她一时也想不了太多,只惊喜又着急的问他,“伽禾哥哥,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去孤儿院找你,可是你都不见了……他们都说你是被人给接走了……”   陈心说着又有些落寞,而这时,周钦时和陈玩也已经走到了面前,倪家老爷见了人,他立时礼貌客套的招呼,“傅总,傅太太。”   “想不到傅小姐竟认识这孩子……”   周钦时应了,陈玩看着自家女儿,有点无奈的喊了声,“陈心。”   陈心依旧不撒手,肖伽禾摸了摸她的头,“嗯,哥哥被接到这里了。”   陈心看眼肖伽禾面前的中年男人,她明白过来,有些喃喃的,“那你以后就不是哥哥,而是隔壁哥哥了……”   倪老爷不知这傅家小姐在说什么,不过看她与自己身前孩子这么亲近的样子,他眸色微动。   倪老爷跟周钦时客套一番,就准备领着肖伽禾进屋,陈心也被自家妈妈牵着手,有些不情不愿的准备回去,只是她却一直看着前方走上入门台阶,好不容易又再见面的小哥哥。   肖伽禾跟着倪父走了几步,他微抿唇,突然却又停步,竟回头又走到陈心面前,然后微躬身,摸着她头,对她温柔一笑,“陈心妹妹,很高兴——在这里再见到你。”   傅陈心一张小脸愣愣的,回过神来时,肖伽禾已经跟着倪父离开,陈心这也才自言自语般回道,“我也很高兴再见到伽禾哥哥……”   陈心想着伽禾哥哥今天的笑容,她记得之前伽禾哥哥好像从没这么笑过,那他现在这样笑,应该是因为倪叔待他很好,他很开心了?   陈心想应该就是这样了,这样她也就更放心了,只还是有些遗憾,伽禾哥哥以后只能做她隔壁哥哥了。   陈玩现在气也消了,她知道那些个狐狸精,勾不走周钦时放在她这儿的心,但她看见那些捕风捉影的新闻,有时就是忍不住生气。   但现在看自家女儿这反射弧超长的样子,陈玩只走到周钦时面前,有些无奈,“我怎么越来越觉得,我们女儿好像真的挺蠢……”   周钦时不置可否,只嘴角微勾,不甚在意的样子,“应该不会是遗传到我……”   陈玩瞪他一眼,有些担忧,“你说要长大了还这样该怎么办?”   周钦时只揽过她,看了眼铁门里有些再看不见的少年身影,他淡定道,“为我们女儿找个像她爸爸一样可靠的人护着不就行了。”   陈玩靠在他怀里,忍不住笑骂他,“周钦时,你要不要脸……”   周钦时只微笑着凑近她耳边,低声的,“我如果要脸,可能我们女儿现在还没出生……”   “你……”陈玩只又轻推了面前男人一把。   陈玩想到刚看见的少年样子,她又道,“看来咱们女儿一哭二闹三上吊,硬要我们带回来的孩子就是这个了?”   “这蠢丫头,我算看出来了,是个颜控,其他那么多可怜孩子她不心疼,就心疼这个……”   周钦时只揽着她往隔壁别墅方向走,嘴角扯了抹淡笑,“别嫌弃了,怎么样都是你生的。”   陈玩:“……”   肖伽禾与倪老爷走进大厅,少年便道,“倪叔,我先上楼了。”   倪老爷却叫住他道,“我还不知道你竟与傅家小姐认识……”   倪正擎想着这年轻的傅总一家,悄无声息到这雅山的最隐蔽处住着,要不是他父亲在这里建了房,他恐怕还没机会跟傅氏这种大富毗邻而居。   邯城傅家,无人敢争其锋,傅家下来是另外的三大家族,而再之后,才排得上倪家的号。   倪家实力其实也不差,但跟傅家,却还是不能比。   傅家人的消息外界查不到什么,傅家千金那就更是保护得滴水不漏,而他……现在即使知道什么,那也是不能透露丝毫的,与傅家作对,绝不是明智之举。   倪正擎想着,他又接了句,“不过这样也好,那千金喜欢你也是你的福分,不过我得提醒你一句,记住该拿捏的分寸……”   倪老爷一双精明而犀利的眼看着楼梯上的少年,这孩子聪颖慧极,性格温顺,现在看着也乖巧懂事,但不知为何他不时却总有种不太好掌控的感觉。   肖伽禾听话应了,“我明白,倪叔。”   倪老爷便又道,“去吧,对了,霜儿过几日回来。”   肖伽禾再应了声“嗯。”才走上楼,往自己房间而去。   二楼房间的阳台上,摆了张圆桌,桌前坐着个小少年,少年碎发细软,现在正低头做着习题,桌面上摆着初三的数学习题,但少年现在却仅仅才上初一而已。   少年两三下解完一道题,他抬眼看对面,树木葱郁,阻隔视线,他只能看见隔壁别墅的一角。   不过想到今日突然见到的人,少年脸上寒凉神情渐渐变得有些温暖而柔和。   来到这里……好像总算,还是遇见了一桩好事。   ※※※※※※※※※※※※※※※※※※※※   这里文本就完全完结了,其实后续,预收未婚夫那篇,周总不得不深深考虑女儿蠢了点怎么办的问题…   再次感谢大家一路陪伴,咱们山高水远,有缘再见~!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奇书网 http://www.qisuwa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