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奇书网(txt80.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我的三国有些乱》 作者:木子小花 内容简介: 三国,三国,是每个热血男儿都挥之不去的一份情怀。无论白马银枪的常山赵子龙,还是挥扇间百万雄师灰飞烟灭的美周郎,都让人心驰神往。 三国归晋之后的五胡乱华,让后人每多唏嘘。于是乎就有了这些许自言自语般的文字。 (ps,纯属臆想,勿以正史为例喷之,更不必考究之。) 第1章 ,我是刘备 引子 都是下雪惹的祸 2018年2月1日清晨,天空飘着些许儿雪花,天与地连成了一片,不再分彼此,唯有纯洁的白色。 在江南的冬天总是难得下雪,不由得让人欣喜若狂。李小花同学就在此类,冒着飞舞的雪花,顶着肆虐的寒意,漫步屋前的小路上。 一夜的严寒让小路又滑又硬,一个不小心,李小花同学摔了个四脚朝天。更加不幸的是后脑撞在了冰冷硬棒的地面。李小花同学光荣地昏了过去。 这是妥妥的一起因下雪路滑引发的平常事件。可是对李小花同学来说,却是人生的大事。 ☆☆正文☆☆ 汉末,幽州,涿县,有个小村子名为楼桑村。山村东南之处有一巨型桑树,枝繁叶茂,高五丈余,遥望之,有如车盖。有几个熊孩子正在树底下玩乐。 只见其中一个年约十几岁的孩子,捋了捋衣袖裤衩,爬上了这棵大桑树,豪情大发地说。 “我为天子,当乘此车盖。”这孩子言罢,一时忘情,有点手舞足蹈。正所谓乐极生悲,这熊孩子一松手就从大桑树上掉了下来,后脑勺上增长了好大一个包,还十分悲催地昏了过去。 树下的另外几个熊孩子一见,吓得作鸟兽散。还好有个熊孩子不忘通知从树上摔下那家伙的家人。 不太一会儿,一个身着粗布衣的三十岁左右之妇人,面露悲色地小跑而来,一边跑一边哭叫着二:“儿呀,备伢子呀!” 妇人来到大桑树下,横抱起与她差不多高的儿子,十分吃力地向家里走去。 一栋破旧的房子,真可谓不能遮风又不能挡雨,在微风中都有种摇摇欲坠之感。房子里的床也是几根木头架在几块石头上。上面除了茅草,就有一块破旧的烂麻布。 妇人把儿子放在床上,妥当地放好之后,妇人半蹲在床头嚎啕大哭。一边哭一边诉说着。 “备儿呀,你可快点醒来呀!你父去得早,娘就一个人,可都指望着你呀!” “嫂子呀,你就别哭了,去找个郎中看下吧。”门响,一个衣着鲜明的中年人走了进来说。 “可是,可是……”妇人有些惴惴不安地念叨。唉,在这个世道都苦呀。又那里有钱请人来瞧病。 “去吧,该用多少我这个做叔父的来给。”中年人大手一挥,豪气地说:“让郎中从速!” “谢谢孩子他叔了。”妇人施了一礼,急匆匆而去。 不太一会儿功夫,妇人果然领着一背着药箱的小老儿而回。说是小老儿,这郎中年龄实际并不大,不过因为蓄着飘逸的三缕长须,故似个小老头儿罢了。 小老头儿放下药箱,走到破床边,伸出白净的手,拿住床上熊孩子的手腕处,把持住其寸关尺,认真拿起了脉。 “老先生,我儿怎么样?没有大碍吧?”妇人有些悲悲切切地询问着。可怜天下父母心,再穷再苦,父母总是怜惜儿女的,由此可见一斑。 “不碍事,不碍事,只不过一时因痛而闭过气罢了。应该很快就会醒来,甚至连汤药都可免。稍作休歇即可!”小老儿拿了一会儿脉,摇头晃脑地说。 “多谢神医!不知诊金几许?”中年人闻言,喜上眉梢,奉承的话不要钱地乱冒。 “举手之劳,何足言谢。神医更不敢当。在下谯县华佗,行医天下。”小老儿摆了摆手道:“我观此子不凡,日后前途不可限量,还望多加培养才是。” “那是那是。”中年人心中犯着嘀咕:“这啥叫华佗的游方郎中是啥意思?难道……” 在这小村里有个传说,曾有相人云:“此家必出贵人”。此家正是这妇人母子家。加上今天这熊孩子大叫:“我为天子,当乘此车盖。”中年人已心中决定,尽己之力资助这苦命的孩子。 在妇人千恩万谢中,华佗背着药箱飘然而去,继续着他的游医天下。 “嫂夫人,备儿年纪不小了,该让他去求学了。”中年人送走华佗之后,对妇人施了一礼说:“无论郑玄公或同乡卢植公之处皆可。” “我也知晓,可是……”妇人心中何尝不想儿子有出息,可是无米难倒巧妇呀。 “放心吧,备儿求学所需由我助之,你日后就到我处生活。”中年人在下定决心后,倒也十分痛快。止住妇人欲开之口,很肯定地说。 妇人又是一番感激,眼里流着泪,心里却十分快乐。心中暗道:“日后备儿有出息,必不敢忘叔父之情。” 在众人散后不久,床上的熊孩子悠悠醒来。只见他睁开双眼,满是茫然,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溜溜地转个不停。 “娘亲,儿这是怎么啦?”少年愣神了好一会儿之后,亲切地向妇人道。 “备儿,你没摔傻吧?你可别吓娘呀!你不是和几个小伙伴爬树跌倒了么?再说那谯县的神医华佗都说你没事呀!”妇人十分紧张地说。 “佗佗?”少年呻吟一声,喃喃自语地暗自嘀咕着。其实心中已经万转千回了。 “我是刘备?我竟然是刘备刘玄德!”李小花万万没想到自个儿家门口赏雪,不小心跌倒之后,会穿越到汉末,还成了蜀汉开国皇帝刘备。 其实在李小花醒来之时,就已经在心中明白了前因后果。既溶合了小刘备的记忆,也溶合了本身的记忆。只是小刘备的记忆价值也一样的小。 “好吧,既来之则安之!”李小花甩了甩头,把心中的万千头绪按下,准备全心身做好汉末的刘备。 “儿呀,你没事吧?在嘀咕噜些啥呢?”妇人摸了摸儿子的头,十分关心地询问。妇人断断不知床上的儿子已经截然不同了。不过对于一个母亲来讲,这重要吗? “娘亲!孩儿好得很!”李小花,嗯,从此该叫刘备。看着这个因为生活艰辛而提前衰老的母亲,十分动情地说。子不嫌母丑,何况刘母并不丑,只是生活质量问题。 “备儿好就好,为娘给你熬点粥,你先休息休息。”刘母拭去眼角的泪花,巍巍颤颤地转身去弄柴火。 “嗯!”刘备轻微地应了一声,并没有拒绝母亲的好意。心中发誓要让这个前身的母亲过上好日子。 在刘母弄粥后,刘备进入了老僧入定状态。他在消化小刘备留下的记忆,也在思考接下来的人生道路。 这个世道可是名符其实的乱世,民不聊生。甚至人命贱如草,一不小心死了也没人知道,更别说什么人权了。所以对接下的人生之路思考是必须的!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从小刘备的记忆中可知,现在是公元174年。刘备知道如果历史不发生偏差,此时距黄巾之乱还有十年时间。 刘备也知道这汉室已经没救了,就算没有黄巾之乱,也会有绿巾或黑巾之乱。总之一句话,这个时代一定会终结,关键如何终结,或者说终结在谁的手中。 前世看《三国演义》也好,玩三国游戏也好,都对三国向往不已。这是个英雄辈出的时代,更是个人命如草芥的时代。 常常恨不能身穿三国,与曹孟德青梅煮酒论英雄。与关云长并肩过五关斩六将。更欲救万民于水火,拒诸胡于长城之外。 还有算无遗策的鬼才郭嘉郭奉孝,长板坡七进七出的白马银枪赵云赵子龙,挥扇间火舞龙飞的美周郎周瑜周公谨。 三国时代是表演无限翻盘的秀场,更是为了利益置民族而不顾的黑暗时代。所谓历史,不外是胜利者书写的遮羞布,失败者罪过的放大镜。 历史的定义是什么?历史就是过去的光阴。历史的内容是什么?历史就是编年史。历史的真像是什么?历史的真像就是没有真像!永远扑朔迷离,自相矛盾。 …… 现在愿望无意中实现了,李小花,呃,小刘备。嗯,是刘备,从此以后再无李小花。刘备现在更多的是茫然。 对今后生活茫然,对未知茫然,甚至怀疑所有的所有。这一切真的真切吗?历史是否可以改变? 就在刘备躺在床上走神之时,门外传来了人语声。 () 第2章 ,这字挺好 “嫂夫人,备儿醒了吗?”刚离去不久的中年人又来到了刘备家,亲切地问道。 刘备一听声音,就知道是族叔刘元起。虽然刘备从小听母亲讲,自家乃中山靖王刘胜之后,汉景帝之玄孙。昔刘胜之子刘贞遗这一枝于涿县。刘备的祖父是刘雄,父亲刘弘。 父亲刘弘也曾举孝廉,亦尝作吏,不料早早亡故。以致刘备从记事起,就与母亲从依为命,织席贩草鞋为生,着实苦不堪言。名为刘氏宗亲,皇家之后,混成如此这般,还真让人无言以对。 刘元起算是这支刘姓之中殷实之家。不过从取三个字的名字之中可见,也仅仅是小富,与皇亲国戚没半毛钱关系。 一直以来,这族叔刘元起对刘备孤儿寡母诸多照拂。刘备与刘元起之子,也就是堂弟刘德然关系不错。不过却恶了刘元起的悍妻,好在刘元起镇得住,倒也不曾生事端。 “叔父大人,备儿已经没事了。多谢叔父大人挂念之情。”刘备不等母亲回应,就高声应诺。对自己好的人,我们当更好待之,这是全新之后刘备的执念。更是以后人生之中当奉行的,点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 “咦!”刘元起轻呼一声,有些异样的感觉横生。自家侄儿刘备说穿了就是个皮孩子,平日只爱玩耍,万万不愿认真学习。最多算有侠义之心,就是个孩子王,从不曾如此彬彬有礼。 “这孩子,都说了是叔父,又谢什么谢。只要你没事安康就好,德然还等你一起耍啊!”刘元起大步来到床前,抬手摸了下刘备的额头笑了笑说。 “备儿知道啦,叔父,备儿真没事,不过是一下子摔痛了。”刘备从床上一骨碌爬了起来。穿鞋时才发现是一双到处是洞的草鞋。 “好,好,没事就好。备儿今年也十岁了,不知可否愿意去求学?”刘元起在刘备下床之后,乐呵呵地问道。 “啥?”刘备满头雾水,自己今年才十岁?可是自己感觉最少也有十四,五岁左右。更别说前世三十好几了。 刘备记得《三国演义》中曾提到黄巾暴发时刘备已经二十八岁了。也就是说公元184年时二十八岁。也有记载说刘备出生于公元161年。无论那种都不可能在公元174年刘备十岁。 是书中记错了?还是叔父说错了?自己该不是穿越到了假汉未吧。 “怎么?叔父可是看着你出生的。不信问你母亲。”刘元起听出了自家侄儿的怀疑,微笑着说:“不过备儿确实生来不凡。” “你叔父说得没错,备儿你生于十年前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夫君去世得早,可苦了孩儿了。”刘母闻言答道,眼角的泪水又忍不住涌动,遂泣不成声。 刘备见状,轻步上前,拥着这生身之母,轻拍其后背。心中臆想:“这历史上刘备爱哭的德性,莫非是来自母亲的遗传?” 关羽和张飞及赵云三个超级打手基本上是哭来的。甚至连蜀国的大好江山也是哭来的。在历史中来讲,刘备的哭已经达到了一定境界,或者说是一门艺术。不过对于现在具穿越身份的刘备是万万轻易哭不出来的。 “备儿长大了,娘就放心了。”刘母可不知儿子心中所想,只知道儿子长大懂事了。刘母真是流着泪高兴。 刘元起也目露赞许,心中更加坚定倾力资助。 “让叔叔见笑了,实在是心中甚慰所致。”刘母收泪轻拭,又向刘元起盈盈一礼道:“叔叔诸多照拂接济,我们母子深感于心。” “娘亲,孩儿知晓。”刘备也学母亲向族叔施了一礼道:“侄儿早多顽劣,今知不对,欲求之以学,望叔父助之!” “好,果不亏是刘家之后。我们这支可就全靠你复前人荣光了。”刘元起摇手示意不必多礼,满心欢喜地说:“虽然我们这支没落了,但是还是有些资源的。不知备儿欲去郑玄公还是卢植公门下求学?” 族叔刘元起还有如此门路,倒真出刘备之意料。在当今世道,无论郑玄或卢植都当起当世名士大儒之称。别说拜入门下,就是其一个推荐,也让寒门或草民获益不浅。 郑玄是当世有名的大儒之一。而卢植更有官身,日后平黄巾之乱,就有卢植率一军破之。刘备思虑之间,断然说:“侄儿欲求学于卢师门下,还望叔父成全。” “好!等下备儿来我家取几样事物,不日即可去卢植公处求学。”刘元起哈哈大笑,快步出屋回家准备应有之物去了。 在刘元起离开后不久,刘母已经熬好了粥。这都是啥哈?刘备被母亲端上来的粥吓了一跳。 一个瓦碗里飘着几片不知名的菜叶,清汤之中未见白米,只有数十颗类似如小麦状的东西于其中。 刘备浅喝了一口,差点吐了。没有盐味,没有油味,只有淡淡的苦涩之味。 “备儿呀,很难吃吗?”刘母静静地站在一旁问。其实她心中明白,确实很难吃,不过又有什么办法呢?这世道不饿死就该烧高香了。 “不,很好吃。只是孩儿还饱。”对于在两千年吃糖水长大的人来讲,这是人吃的?不过此刻的刘备明白这是家里最好的东西了。刘备一边说,一也三两口就喝完了这一瓦碗的不知名的粥。 在刘备喝粥之时,正是响午时分。说还饱也是言不由衷,尤其对于刘备这样身体发育过早的少年来讲,还不知饱为何滋味。若非族叔刘元起常常接济,孤儿寡母两个在这世道能否存活至今也是未知数。 “备哥哥,父亲大人唤你过去。”就在刘备喝完粥有点小感慨之际,门外响起了一孩童的尖锐叫唤。刘备一听就知道是族叔刘元起的宝贝儿子刘德然来了。 胖乎乎的刘德然从来都是刘备的跟班,有如后世的铁粉。刘德然对刘备真可谓言听计从,马首是瞻。 话音刚落,一个衣着鲜明得体的八九岁左右,肉嘟嘟的小孩子跳进了屋内,对刘母施了一礼说:“婶娘,父亲大人让备哥哥过去。” “嗯,我知道啦。备儿,你和然儿一起过去吧。”刘母点了点头,示意刘备过去,一边收拾桌上碗筷。 “是,母亲,孩儿去去就回。”刘备还记得母亲说过今天中午还去小集市上去卖草席草鞋的。 “备哥哥,给!”胖小子刘德然从腰间掏出一个乌黑冒着少许热气的窝窝头,递给刘备说:“上午都还没吃吧?赶紧吃,别让我母亲看见。” “……”刘备欲开口,却发现自己无言以对。刘德然并不是第一次把自己的食物省给刘备,只不过从来没有如今天这样给刘备的感染和冲击。 对于刘德然这个族弟,在历史书上只略带一笔。说刘德然与刘备一同求学,之后再无只言片语。可见在历史中并不出采,也没对刘备大业起什么推动作用。 不过这世就未必了,就凭刘德然如同小尾巴一样,刘备也必定会以后历史中为之浓墨书上一笔。刘备深信之。 “谢谢,阿然,你就字德华吧!”刘备一边啃着微硬稍热的黑窝头,一边笑呵呵地说。 “刘德华?嗯,这字挺好。不过两个德字妥吗?”刘德然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抓着脑瓜子问。 “妥,双德还不好吗?”刘备心中恶搞着,这都天王级别的字,能不妥吗?不过人家刘天王也确实德艺双馨来着。 “备哥哥,你也没取表字呀!弟弟取字在前不好吧?”小胖子刘德然兴奋之余又说:“这年龄也没到呀,再者要长者赐呀?” “啥?”刘备闻言,为之气结。才反应在汉代取表字有如成人之礼。是件隆重而庄严的事。并不能如自己这么随意命之。 刘备这刻才记起自己还没有字,记得玄德是卢师所取,也是在历史中刘备十六岁之时所赐。一般来讲,取表字是成人之礼,更是名字之意的延伸。如诸葛亮,字孔明。如张飞,字翼德等等。 最有名的,在《三国演义》中莫过于曹老板给爱将典韦取表字,恶来。一是恩宠,再是喜得猛将。古之恶来,诚猛将也。 就在两人边话边走之时,已经到了胖小子刘德然家。 () 第3章 ,遗忘了啥 当刘备和小胖子刘德然走进家门之时,族叔刘元起已经端坐于堂前,桌子上放了几样事物。有一封书信,有一族谱,有一样古式刀币。 小胖子刘德然一见父亲就消失得无踪无影。刘元起也不以为意,咳嗽了一下,正色地说:“备儿,这里有几样东西,去卢植公处带上。” 刘备恭敬地向前,刘元起小心地介绍着桌上几样事物。果然,桌上三样东西都不简单。可以说是决定了刘备以后的人生。 其一是族谱,上面清楚明白地记载着刘备这一族的来龙去脉。所谓修谱或族谱就是把一家上至宗祖,下到玄孙皆记录在案。有此族谱,能证明刘备确实刘氏宗亲,皇家血脉无疑。 历史上对刘备是否正宗的汉室宗亲,说法不一。可要知道这一身份可是刘备征战四方的无形资本。也是聚拢人才的不二法门。汉有四百余年,早深入人心,何况汉以盛而亡。 刘元起自意识不到这族谱之于刘备的重要性。可是有穿越身份的刘备知道呀。有了这个身份证,再没人唤贩席卖屦之语,自己得少走多少弯路。也许再也不必做刘跑跑,更不必四处去哭哭泣泣。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 其二是刘元起手书一封,不外介绍下刘备何许人,请卢植公收为弟子云云。这不外是刘备进入阶之通行证。 其三是一枚秦时古刀币。刘元起只道当面交予卢植公即可。其中的原因或说法倒没有点明。 刘备知道这是花去了天大的人情。钱财好还,人情难偿。尤其对于没落的旁族来讲,人情用尽了,接下来的日子愈发艰难。而对于刘备而言,族叔之盛情还真无以为报。 刘备肃然地接过这身份证,通行证及信物,并没有慷慨陈词,只是认真地向族叔施了个大礼。心中默念:“面包会有的,有我刘备一口吃,必保德然不饿。” “然儿是你弟弟,我知他资质平庸,日后还望备儿照拂一二。这次我意让他与你一同求学。三天之后起程吧!”刘元起又交待了几句,最后才让刘备自由离去。 “好的,侄儿就先行告退了。”刘备拱手作揖而退。 “等下,备儿,记得去郡城里置一套行头,到卢植公处也妥当点。”刘元起从腰间钱袋里掏出一贯钱交予刘备。 刘备倒没推辞,也没难为情,干净利索地接下了。再次施礼而退。 “这野小子有什么好?值得你如此帮扶提携?你真信当年那游方术士之言?”在刘备刚离开,刘元起家的母老虎从后堂走出,满脸不豫地抱怨开了。 “妇道人家!懂什么!”刘元起知道自家婆娘只是头发长见识短,舍不得这些钱财罢了。也便不为甚怒,叱喝一声了事。 “备哥哥挺好的,娘亲您就别说啦!”小胖子刘德然忽又冒了出来,身为刘备铁粉,自然为之辩护。 “好,好,爷俩一个样,我就坐等日后会有什么报答!”刘德然母亲扭着日见肥胖的身躯,哼哼唧唧地回后堂去了。 “然儿,这回你刘备哥哥去求学,你也一同前往,除了学习本领外,彼此也有个照应。”刘元起横了眼自家孩子,不无宠爱地说:“你现在过去,跟婶娘说陪你备哥哥去趟郡城。” “去郡城干啥呢?”小胖子刘德然有点懵懵地问:“去郡城可得……” 刘元起见孩子手作捏钱状,气不打一处来。却又从腰间钱袋中摸出一些钱。 刘德然用胖乎乎的小手抓住钱,飞也一般奔向刘备家而去。 小胖子刘德然自小就对钱特别敏感。也就是有商人的特质。只可惜在这汉未,商人的地位十分低下,基本上为权贵之依附。或者说世家榨草民的工具。 小胖子刘德然来到刘备家,三言两语就说清楚了怎么回事。加上刘备早就和母亲禀明了求学之事。两小兄弟很快出门去郡城。 从涿县到涿郡城可有一段距离。两家大人能放心两个小子而去也算心够大的了。也许是古代孩子早当家,总之两兄弟上路了。 这回出门是全新小刘备的出门首秀。嗯,才穿个把时辰又能怎么着?差不多什么都是首次。 出门后刘备觉得一切都新鲜新奇。嗯,空气比后世更新鲜,环境比后世更好更安静。其实是废话,汉末多少人?几千万,一亿不到。后世多少人?十三亿往上。 就拿涿县来讲,还不如后世一个发达点的乡镇。基本上与后世一个大点的村落差不多。至于说涿郡城,刘备还没到,不知道有后世一个小县城大么? “备哥哥,你瞅啥呢?我们这里你又不是不熟悉!”小胖子刘德然十分不解,这自家几里之地又有什么好看的。 “这个你就不懂了吧,我们三天后就要离开这里,也不知几年后才会回来,我必须把这里记下,记在心中。”刘备自然不会说不熟悉了,于是唬弄小胖子道:“这就叫心中有天地,一切了然于胸。” “啊!”小胖子刘德然发现这些有点玄乎,不过不明觉厉有木有?不明白的才厉害。 两兄弟不再言语,一路疾驰向涿郡而去。值得一说的是,从涿县至涿郡城一路,都没一条象样的道路。别说如后世般的水泥路,连石板路也没有。只有一条凸凹不平的黄泥路,若一下雨,天知道该如何行走。 不过时在三四月,正是草长莺飞的季节,随之又是阳光明媚,让人不自觉忘记了路不好,路难行。要想富先修路在这里成了一种奢求。或者说这时代和这时代的人根本没这个概念和意识。 眼界高度决定成就,并不是谁都站在光阴巨人的臂膀上俯视审察这一切。就算是穿越者也不尽会成功,决定成功的因素太多。 就拿王莽这家伙来讲,他绝对是个穿越众,可惜他不懂温水煮青蛙的道理,结果把自个儿坑了,没干过位面之子的汉武帝刘秀。 在这汉末,世家世族世士就代表着天下。刘家是最大世家,袁杨家次之,陈荀司马家再次之。然后关东关西中原等各世家。至于寒门,平民及草民只是蚁喽。动了世族的利益,没有够硬的拳头和实力,基本玩不转。 谁动了我的奶酪?我就要谁的命!世族大概是这么种行事行世的标准。至于皇帝天子,只是他们选出来的利益代言人。换句话说,改朝换代只不过是这群家伙的利益之争。又或说争斗最终结果的体现。 这是危言耸听么?不,恰恰是事实。不论从高祖立汉起,还是史上的三国乱战,更别说三国归晋了。 从世家在魏蜀吴三家下注就可知一二。无论那家登顶,代表的都是世家。一旦条件成熟,甚至取而代之,司马家以晋代魏一统三国即明证也。 无论战乱还是改朝换代,受伤受损殆命的永远是草民。世家大族从来安如泰山磐石。 最多是那些站错队的倒霉蛋。又或天灾瘟疫啥的,它可不认世家或草民,一倒就一大片。应该说汉末死于天灾瘟疫的人口比战乱并不少。 “备哥哥,郡城到啦!”小胖子刘德然伸着胖乎乎的小手擦拭着汗水,开口打断了刘备飞扬的思绪。指着一段古老的城墙说。 “郡城!也忒萧条了吧?”刘备定神看了几眼,这城墙才两丈高吧?连条护城河也没有。尤其人少幽静,绝对比不上后世一个小县城。 刘备一念至此,心中总觉得有根心弦被拔动了。可又死活想不起为什么?似乎遗漏了什么,又或遗失了什么。 “遗忘了啥?”刘备再三在心中问自己,可依然一无所得。也只好与小胖子走进了郡城。 () 第4章 ,这是张飞(上) 涿郡城门大开,门口有数个执枪而立的郡兵。这就是守城门的士卒了。 这年头虽然说天下乱象渐生,国家也是腐朽得在风雨中飘摇。不过除了边界地区偶有战乱,这里还是平和的。 正因为如此,郡兵们对进出的人们倒也追查得不严。刘备两兄弟的进入并没引起什么意外或关注。两个小屁孩而已,谁又会在意?兵士们连瞄了也没瞄一眼。 进入郡城深处,才开始逐渐热闹起来,来往人群中太多是粗衣糙布或衣不蔽体的老百姓,衣着鲜明者少。 刘备对这些古声古色的建筑很感兴趣,或者对眼前的一切都充满着好奇。 经过小胖子不停的嘀咕,刘备才知道他们所在之处为郡城集市。也就是后世的市场。不过这里包罗万家,没有什么明确的区分。什么吃的,用的都摆在这里。有店铺,也有摊位,更有直接摆在地面上叫卖的。 一般来讲,大户人家都是由下人出来采购,或者干脆让人送进府中。以致衣着鲜明者少。或者说这世道穷苦人本就多。 “咱们首先去买衣服吧?”刘备一边观察,一边对小胖子说:“怎么不见服装店?” “啥?备哥哥你说啥?”小胖子刘德然一脸茫然地问:“怎么咱听不明白。” 刘备说过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超时了。这年代那有什么成衣,更别说什么服装店了。也只好讪笑着说:“就是卖衣裳的店铺。” “啊,布庄布店啊。”小胖子恍然大悟,也没注意自家哥哥言语不妥之处,而是兴致勃勃地说:“婶娘做的衣可好了。” “嗯,那么我们去买几块布料吧。”刘备也只好顺着话说。难道打自己的嘴巴说不知道母亲会缝衣裳。 两兄弟来到了一个布店,里面只有单调的黑蓝白三种颜色的布料。所谓的绫罗绸缎真没看到。当然,这三种布料就不要谈什么手感了。摸上去就有如摸砂纸,粗糙而硬朗。 值得庆幸是价格便宜,一碇小碎银递过去,不单两人所选的布料足够,还找回了好一串铜钱。至于这汉未的钱到底是怎么回事,刘备还真不知道。只知道金银铜三种是硬通币。这年代还没有纸币或信用卷。 买了布之后就是买鞋子了,小胖子又带着刘备走进了一个卖鞋子的店铺。准备来说是卖靴子的地方。其中也有布鞋,不过很粗糙。 这些个长短码子不一的靴子又是什么皮革材料所制?刘备看不出个所以然。应该是把动物的皮剪下来,然后缝在一起。至于靴底还是布科的,根本不存在什么橡胶之类。对此,除了感叹一声纯天然纯手工制作,刘备再无言以对。 在购买过程中,刘备基本一言不发。他是怕又吐出什么让人难以理解的词汇。反正小胖子对讨价还价及挑选热衷得不行。这又何乐而不为呢。 刘备两兄弟从涿县到涿郡城差不多化了一个多时辰,也就是两个多小时。加上购卖的时间。嗯,都到了下午三点左右。至于说午饭,那是什么? 午饭还是吃了。在买好两双靴子后,两兄弟在路旁买了四个黄馍馍。刘备穿越后吃了黑黄两种馍馍,以及一碗不知名的粥。 粗糙,噎人,难以下咽。这是刘备对馍馍的印象。至于什么白馍,白米饭,还不曾见过。 “舒服!”小胖子吃完两个馍,打了个饱嗝,顺手取下从家里用竹筒带过来的水,深深饮了一口,十分享受地说。 “那么我们回吧,天色也不早啦!”刘备抢过竹筒,也猛啜了两口说:“免得家里大人们担心。” 说走就走,刘备两兄弟向城门口走去。突然,小胖子刘德然停在路边一处卖猪肉处,吞了吞口水说:“备哥哥,买点肉吧,我都好久不尝肉滋味了。” 别看小胖子家在涿县算富裕,不过也是很少吃肉的。吃肉对于平民百姓来说更是一种奢侈的愿望。那怕逢年过节也不可多得。 “买肉?屠夫?涿郡?”刘备闻言,喃喃自语。这时他才明白自己为何心弦拔动,又遗忘了什么。 张飞,张翼德呀!自己的好三弟,更是不可或缺的超级打手之一,还绝对是自己的铁粉。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传唱千年啊! 卖肉的是一个粗壮的汉子,敝开的胸怀可见好大一簇胸毛,端是标准的一个屠夫。 “两位小哥,可是要砍点肉回去?”壮汉裂着血盆大口询问道:“这可是响午才宰杀的肥猪!新鲜又好吃!” “好啊,砍两斤吧!”刘备心思没在猪肉上,就在壮汉剁肉之际又问道:“这位大叔,能请教一个小问题么?” “问吧,不是大叔吹牛,这涿郡城内就没有我不知道的人事。”壮汉也是个健谈之人,一也剁肉一边笑呵呵地说。不过也是,摆摊设点做小生意的人,就算不健谈也会变为健谈。谈生意谈生意大概是这么回事。 “是这样啊,我有个远房亲戚也住在这涿郡城里。不过好多年没有来往了,也不知道还在不在这里,更不知道过得如何?”刘备思忖了一下说,完全没管一边一脸懵逼的小胖子刘德然。 “啊,不过这世道呀也正常。说吧,姓甚名谁,住在那儿,又是什么营生?”壮汉在回话时,已经剁好了肉,熟悉地放在称盘里。 “二斤六两,六钱三!”壮汉不但称好了,连价钱也脱口而去。 “具体什么名字不知道,只晓得姓张,也是像大叔一样卖猪肉。嗯,应该略有田产庄园。”刘备有点不确定地说:“不知道大叔可有点印象?” 刘备话音一落,只见壮汉一顿,还审视了两兄弟一眼,才慢腾腾地说:“你算问对人了,在郡城张姓屠户,而且家境殷实者,应该只有这么一家。不过……” 刘备一看这屠夫似乎话里有话,心中却想不出是为什么。按理说不应该呀,自己两个初来乍到的。 其实刘备想多了,只因为张飞家急公好义,名声在外,这屠夫认为刘备说远房亲戚这借口很憋脚。张家对四周穷人都多有节济,何况是远房亲戚。 如果刘备知屠夫所思,必定会叹道:“仗义每多屠狗辈!” “还请大叔指点一二!”刘备也没多问什么,实在是想见见这小飞飞了,于是深施一礼而问。 壮汉用绳子穿好了猪肉,在小胖子付过钱之后才手指东南方说:“此去两里许,有一小河,河边一棵大柳树边有一处庄园即是张府。” “多谢多谢!”刘备再次施礼,一把拉过呆头鹅似的小胖子刘德然,朝壮汉所指的方向疾步如飞。 小胖子刘德然已经彻底处于懵圈中。备哥哥家什么时候在郡城有远方亲戚?谁又能告诉他?呵呵! 果然,两兄弟没走多久就看见一条小河,河里游动的小鱼清晰可见。河边还一株如伞般的巨型柳树,柳条迎风摆动平添了几丝美丽。 刘备此刻有种心动过速的自觉。心中在呐喊:“小飞飞,你备哥哥来啦。” 刘备停住了脚步,转而来到小河边。河水里倒咉着一个相貌不凡的少年。这也是穿越以来刘备第一次看自己。嗯,家里实在是没有镜子。 “都是骗人的,连四大古典名著《三国演义》都不例外。什么大耳贼?耳朵不大呀!什么双手过膝?扯淡!整一个帅哥呗!”刘备一边看水中的自己,一边暗自吐槽。 捧起一把清凉的河水洗把脸,刘备有种神清气爽的感觉。看了把河水中再不成形的自己,对小胖子说:“走,拜访下张府。” “备哥哥,这张府真是我们家的远方亲戚?”小胖子终于从懵圈的状态中醒来,不由很自然地问。 “你说呢?”刘备微笑着反问。刘备倒想回答下小胖子的问题,不过真的很麻烦。不光扯到前世,还上下近两千年。嗯,还是算了吧。 “不知道!”小胖子刘德然认真地回答。在他心中,备哥哥说什么都是对的。这小弟还真不错。 “以后你会知道的。”刘备高深莫测地说,一把拉着小胖子向柳树旁的这片庄园走去。 () 第5章 ,游子情怀 刘备两兄弟离开张府后,一点也不敢再耽搁,快步向家赶去。等哥俩进入涿县,天色已暗,四处炊烟袅袅。 “咕咚咕咚!”几声,刘备两兄弟相对而笑。 “走,回家吃饭去!”刘备在见到小张飞之后,有点意气风发。自己可是蜀汉的开国昭烈大帝,今又着穿越的优势,一定要干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业,不让中华民族傲立于世界之林绝不罢休。 “唉!”刘备感觉了一下自己的小胳膊小腿,不由长叹一声,似乎现在什么都不能做呀。 “备哥哥,你怎么啦?今日总是一惊一咋长吁短叹的,是饿成这样吗?”小胖子刘德然十分不解地问。 刘备不及回话,却看见村口老榆树下的母亲,正在伸首以盼。也顾不上说什么,几步小跑向前拥住母亲。 “母亲大人,备儿回来了。”刘备看见母亲青丝间的几缕白发。刘母才三十左右,在后世是女人风华正茂的年纪。而这个时代可以称一声老夫人了。 “回来了就好,走,回家,娘给儿做饭去。”刘母牵着刘备,转身向自家赶去。 小胖子道了声婶娘好,便把东西塞给刘备,然后转身跑了。 刘备本欲叫住小胖子,不是说好布料和靴子一人一半么?可是刘备想了想,便又没叫。他对兄弟的心意明了。 “你这孩子,怎么买肉呢?”刘母回到家里就不忍地轻声责怪着。 “呵呵!”刘备只好搔搔头傻笑着。 “你这孩子,好了,你且去洗澡,为娘做饭啦。”刘母也没再多说什么,而是赶刘备去洗澡了。 刘备提着笨重的木桶,用瓜瓣做的水勺滔了一桶温开水,来到平日洗澡的地方。洗澡的是一块软点儿的布,没毛巾。更别说什么香皂或沐浴露了。 刘备一边洗,一边在想:“那些个富贵人家洗澡用什么?应该有美貌的丫头擦背什么吧?” “呸呸!”刘备啐了自己一口,都想些什么呢?吃饭都成问题,还满是花花肠子。唉,不过这时代也太无聊了。不能上网,不能打麻将什么。嗯,连听首歌都不可得。 刘备身为穿越众,有着后世所有一切的清晰记忆,自然会多了许多杂七杂八的想法。考虑最多的不是争霸天下,而是如何生活得更像个人。 所有的一切都基于活下去。心中有再多的好主意和好东西,也必须有相应的实力才可能成立和实现。不然一切都是镜花水月。 例如,现在刘备提出盐的提纯炼制法。或提出白酒蒸馏之法。说不定分分钟被人弄得人间蒸发。拳头不硬,就不该有别的想法。这点刘备很清楚。 刘备对自己人生目前的定位很明确,就是学习。除了学习知识,更多的是为人处世。最少也要让自己成为一个地道的汉代人。至于天下大势,只要顺势而为即可。 有着近两千年的历史沉淀,应该没什么意外能超出这历史范围。应该说刘备这穿越身份就是这汉未乱世的最大变数。 “备儿,吃饭了!”刘母炒好了菜,也不见儿子出来,不由得催促道。也打断了刘备的天马行空。 “来啦!”刘备应了一声,才发现洗澡水早已经凉了。还好是四月天,在这北方也不是很寒冷。刘备所在的涿县,涿郡,幽州。就是后世的北京市,河北和辽宁部分。有记载说包括朝鲜部分。这得亲身去看看才知道真假。 刘备擦干身子,一边穿着衣服,一边好怀念人字拖鞋和凉爽的短裤。这汉服好麻烦。至于说袜子,就是又一块软点的醋麻布。 刘备刚才在洗澡之前看了下自家的盐巴,黑不溜秋,应该有百分之六十杂质。“唉,以后一定要把海盐或井盐提练制成如雪花般的纯盐。” 刘备收拾妥当,再次叹息一声来到了桌前。准备和母亲一起吃饭。在汉代来讲,女子是不上桌的。不过在穷苦人家倒没这么多讲究。而刘备家绝对是穷苦人家,那怕族谱上记着皇家血统。 油不纯,盐也差点,更没辣椒什么佐料。不过这水煮猪肉拌饭味道很好。不光是现在没有饲料什么,主要是有母亲的爱呀。 饭不是白米饭,而是有点涩涩的小米饭,就是粟米饭。在北方以小麦和粟米为主。在江南才有水稻。当然富贵之家自然会有白米粉。商人自古皆存,不同的只是多少和地位问题。 物以稀为贵,南北相通,牟取差价。从来是行商的不二法门。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一句道尽人间沧桑。 “备儿,今日累了,你早点歇息。为娘晚间赶工缝制两身衣服。”刘母在两人吃好之后安排着。 刘备躺在破床上,碾转反侧,无论如何也睡不觉。看着在如豆油灯下的母亲一针一线在忙乎。刘备的眼睛有点湿润,恍惚间他也睡过去了。 一个十岁的少年,就算是穿越众,也抗不住生理上的脆弱,累了就该会好好睡觉。 …… 三日后。 熹平三年(公元174年)四月十八日。十岁的刘备与九岁的刘德然出门求学,拜同是涿郡的卢植公为师。 是日清晨,也阳光明媚,惠风和畅,山花遍野。正是求学历游的好日子。 刘母和刘元起及一众乡邻,把刘备两兄弟送至村口。所有一应注意事项,在这三日内大人们早事无巨细交待清清楚楚。 看着挥手而别的亲人,看着偷偷抹泪的母亲。刘备高声而吟道。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一首唐代诗人孟郊的《游子吟》由刘备口里脱口而去。此情此景再恰当不过,再多言语也抵不过这短短的六句。 “备儿,这叫什么?”刘元起一听,歌不像歌,辞赋也不像,不由问道。 “这叫诗,名为《游子吟》。”刘备可不管族叔懂是不懂,张口答道。然后与小胖子刘德然昂首挺胸大步走向求学之路。 “诗?好诗好诗!”刘元起虽然不知所云,可是一点也不防碍他领略这诗意。恰如其分,此情此景有此诗足够,不需要再多言语。 “刘家兴旺可期矣!”刘元起开怀一笑,率众人返回。此后更加善待刘母。 值得一提的是,刘元起的悍妻从此对刘备的母亲也不再冷言冷语冷脸相向。对丈夫对其资助也不再说什么。 如果说是诗的力量,这没人相信。应该是自家的小胖子刘德然跟着刘备了吧。又或她根本就是个有口无心的妇人。 还有一点让刘备没料到的是,自己的《张府后院桃花》和《游子吟》两首诗,以涿郡为中心传播,至整个幽州,乃至洛阳。 刘备不是没想过以诗词出名的捷径。不过也就是想想,在汉代有辞赋,可没唐宋兴行的诗词这种文体。一个新文体或新生事物要让人接受可不是易事。何况自古文人相轻。 最后刘备微具诗名,也属无心插柳罢了。虽然说可以出名,也有利于团结人才。不过要实现理想抱负,或者说争霸天下。最后还是要靠拳头。 “枪杆子里出政权!”太祖一句话说穿了其中三昧。不论是纸上谈兵还是说清谈误国。无不说明硬实力决定一切。 现在的刘备满是游子情怀,有点乱,有点伤,而更多的是新奇和期待。 不过很快刘备就剩下了满怀悲愤。一路之上所见所感,无不让他感怀。无论是田间地头的人们,还是路上的行人。除了极少部分,大多数都是面黄肌瘦,衣不蔽体。尤其他们双目之中尽是悲苦和麻木。 其实刘备很清楚,这都是这个年代,这个政权,这个制度所造成的。说明白点就是世家的锅。 土地是他们的,人口是他们的,天下都是他们的。平民百姓辛苦一辈子,吃不饱穿不暖,还越陷越深。 最重要的是世家掌握着教育。一个民族的传承就靠其文化,文化传承不绝,民族不倒。没有文化传承,一切都白瞎。 开启民智,随便去说说太容易。真要做,路漫漫啊!应该说一旦动世家的利益就是与全天下为敌。 而现在十岁的刘备能做什么?又可以做什么? () 第6章 ,大儒卢公 从刘备家到卢植公家并不遥远。如果有后世的交通工具,两三个小时可达。大概就七八十里地,可是刘备哥俩用了两天才到达。 刘备兄弟能到达这个叫卢村的小地方,除了路在嘴上,更主要的是人家卢植公有名。 牛人啊,别说在涿县本地,就是涿郡,就是幽州,以致整个汉末天下来讲。卢植公卢子干都是名人,海内大儒呀。 卢植公牛也就算了,他老师牛,他师兄弟牛,甚至连他的儿子和弟子也是牛人。 卢植的老师陈俅和马融都是名满天下的大儒。师兄弟有郑玄,华韵,管宁等,亦是当世大才。弟子有白马将军公孙瓒,以及即将入门的刘备。 卢村是一个山村,三面临山,山清水秀。村里百来户人家全是卢姓。颇有一种世外桃源的味道。 在村民的指引下,刘备和小胖子来到了卢植公家门口。一栋四合院式的砖瓦房,大门上书两个古体的卢府。门口还有两座四不像的石雕。刘备后来才知道叫貔貅。 按历史上讲,卢植公此时正在朝廷任职,不过由于身体原因而退隐家中。也正因为如此,刘元起才让刘备两人来此求学。 在汉末可没学校一说,所有的教育资源都掌握在世家手中。并不是你想求学就有得学习。必须有人收你,最重要的是要有关系。 如果硬要说,只有个颍川书院和鹿门学院冠以书院名。其余都是以个人名义收弟子。至于两个学院多牛叉,说是左右三国这段历史都对。如郭嘉,荀攸叔侄,徐庶,诸葛亮,庞统等等,一群牛人呀。 刘备小心地抓住门环敲了三下,门口,一个小厮模样的青年打开了门。 “不知两位找谁?”小厮很斯文地问,对于刘备两个小屁孩来访并没有吃惊。 “这位大哥,我们是从楼桑村而来的刘氏兄弟。受家里大人所派,前来拜卢植公为师的。”刘备拱手作了揖,很是从容地说。 “这个,可有凭证?”小厮面露难色,咬了咬牙问。 刘备把族叔写的信和古刀币递给了小厮。小厮接过东西,关上门回屋子里去了。 片刻之后,小厮复出,言老爷有请。刘备两兄弟才得以登堂入室。 来到大厅,只见三十五六的高大汉子在堂前。据目测最少也有一米八五。不过汉子双颊玄红,还有点气喘之声。 刘备一扫之后,知道这就是卢植了。还知道他有高血压及心脑血管隐疾。也便明白为何辞官归隐以及刚才小厮为何面露难色。 “你们的情况我已悉之。刘备和刘德然是吧,先住下,择日行拜师之礼。”卢植微笑着说。 “多谢老师!”刘备打蛇随棍上,张口就定下了名分。在这汉代,师尊如父。小到荣辱与共,大到生死相依。 “阿发,先把这哥俩安排住下。”卢植点了点头,又对小厮说道,然后转身进了后堂。 “走吧,跟我来。”这个叫阿华的小厮招呼了一声,领着刘备哥俩向左侧厢房而去。 “你们先休息下,等下有人会送水让你们洗漱,然后就是用膳。”阿发也没多说什么,而是很机械地吩咐。 刘备两个也是点点头,实在是赶路赶累。还庆幸的是一路而来没发生什么意外。 厢房里没有桌椅,只有坑床。刘备两兄弟就坐在坑床上休息起来。刘备这时才反应在汉未还没有椅子,都是方凳。平日也是跪坐,能弄张椅子坐应该很舒服。 “夫君,你本就身体欠安,为何又收弟子?”卢夫人在卢植回到后堂,有点不忍心地问。 “有些人情必须要还的。”卢植也点无奈地说:“当年若非那人开口,整个卢村都不复存在。再说,我看这个年长的刘备不错。” “知道了!”卢夫人点了点头,她也是担心夫君的身体才多此一问。对于夫君的为人处事她放心得很。 “放心吧,我感觉身体好多了。对喽,伯圭怎么还没回来?”卢植这时想起早些日子来的弟子公孙瓒出去很久了,不由随口问道。 “瓒儿说上郡城为你买药去了,肯定没这么快回来。”卢夫人对公孙瓒这孩子很满意。家世好,还会做人,这样的学生都喜欢。 “伯圭他啊,就是在吾这里挂个名而已,人家可是官身。”卢植对公孙瓒这个弟子有点晕。 那里有求学带一群婢女下人的?美其名说老师卢植身体不好,需要有人照顾。其实是公孙瓒这家伙自己吃不得苦。 现在的公孙瓒还不是后来幽州有数的军阀,也不是那个让外族闻风丧胆的白马将军。还是一个有点中二的富二代。或者说除了身为贵族,还娶了个好夫人。 公孙瓒的夫人是涿郡大守的女儿。他来卢植这里学习也是岳父为他铺路。说他来学习,还不如来挂个名镀下金。这与后世报个本科拿个文凭差不多。不同的是公孙瓒下了足够的本钱。 “是呀,命好,生来富贵!”卢夫人轻笑一声道:“不过还是夫君更高,这不都成了你学生么。” “哎呦,夫人调戏人也!”卢植也难得心情好了点。 卢植心情不好有几个方面。其一是身体不好。其二是在洛阳受了气。其三是怀才不遇呀。才学再高再高,上头不用你又有何用? 卢植心情转好也有几个原因。夫人高兴是原因。因为公孙瓒而让生活改善也是因素。最重要的是刘备的到来。 刘备的到来让卢植完成了父辈留下遗愿。从刘备身上他也看到希望。也许刘备不自觉,身为穿越众的自己有着超凡的气质。这都逃不过卢植的双眼。卢植是大儒,更是兵法大家,有着一双识人的慧眼。 “老爷,该用膳了!”门外响起了婢女清脆的声音。 卢府本来就一个婢女和阿发一个下人。可是公孙瓒早些日子带来了三个婢女和两个下人。这五个人基本上是送给了卢植。 在这腐朽的时代,别说送个婢女下人,就是小妾说送也就送了。基本上人与货物差不多。尤其这公孙瓒,送人还成了习惯。最豪的一次是历史中送几千步骑给刘备,更猛的是其中还有常山赵云赵子龙。 公孙瓒对刘备真的没得说,说声恩人一点也不过份。让人无奈的是,历史中刘备自己也东奔西跑很是狼狈。最后连师兄公孙瓒死讯都是听别人说的。 “走吧,吃饭去!”卢夫人为夫君整理了下一少衣衫和头巾,温柔地说。 “阿发,去把两小家伙叫过来。”卢植走出后堂,高声吩咐着。 刘备兄弟早在婢女伺候下洗了把脸,正在坑床上昏昏欲睡,一听说吃饭了,那里用别人请,已经快步走出厢房。 “老师好!”刘备两个欠身为礼。 “免礼,在我这没这么多讲究。重在心而不必流于外。坐,坐,呵呵呵呵!”卢植朗声笑道。 婢女们早上了菜,至于酒,不好意思,还真没有。除了刘备两个大小,卢植因身体原因早诫酒了。卢植在没诫酒之前是可饮酒一石,可谓海量。 说来也是悲哀,今年卢植才三十五岁,连儿子卢敏都还没出生,这身体就这样。只能说古时的人寿命不长,再者这医疗水平也差。 历史记载,卢植就是病死的,在袁绍请做军师的第二年就亡故。重点是人家穿着单衣而入土的。一代大儒,兵法大家,如此清廉,让人肃然起敬。 卢植坐上首,刘备在左,刘德然在右。三人坐定,婢女又盛好了白米饭奉上。 这有人站在一边看你吃饭,对于刘备来讲,还真不习惯。这怎么吃得下,吃得饱。 “你们都去陪夫人吃吧!”卢植善解人意地挥了挥手,叫退了婢女。 “吁!”刘备不自觉吐了口长气,才开始狼吞虎咽。谁让人家穿越后第一次吃白米饭。那怕这菜的味道差点。 () 第7章 ,白马将军 “慢慢吃,在家里吃饭你们急甚?”卢植见刘备两个吃得这么急,和气地道:“小小年纪的,要记住急事不慌乱,才不会犯不该犯之过。” 所谓言传身教不过如是吧。刘备认为这就叫为人师表。自然点头如捣蒜,连连称是。 三个人之后再没说什么,也就很快吃好了。由卢植带着进入了正厅。这里是卢植待客会友的间厅。至于书房和卧室就是重地了,非请勿进。 让刘备很不习惯的一点还是没椅子。这跪坐还真让在后世生活惯了的人不习惯。不过蹲着也似乎不雅。 “刘备和德然呀,你们家大人的意思是让你们来我处求学。我想问的是你们想学什么?”卢植喝着婢女送上的香茶,一边笑眯眯地问。 刘备知道老师的首次考验到了,回答得如何,直接决定以后的学习生涯。 “老师,弟子知您文武双全。您何不因材施教呢?法无定法,然后知法非法!”刘备见小胖子十分紧张,只好硬着头皮说。 “呵呵!好一个因材施教,法无定法。倒是老师落下乘了。”卢植哈哈大笑,放在杯子说:“刘备和刘德然现在就是吾之弟子。什么拜师仪式免了。” “不过,这师母和师兄还是要拜见的!”卢植又意味深长地说。 刘备连忙拉了把一脸懵逼的小胖子,双双拜倒在卢植足前。也不知道叩了多少个头。不过这就算拜师之礼,一切也就妥了。 就在这时,卢府外响起了阵阵马蹄声。卢植闻之笑道:“你们起来吧,是你们师兄公孙瓒公孙伯圭回来了,你们去迎一下。” 当刘备打开府门,只见一个二十几岁的大帅哥,白净的脸上缀着两撇小胡须。整个人雄纠纠气昂昂地从一匹纯白色的马上跃了下来,龙行虎步而来。 “可是公孙师兄?”刘备对这个历史中特别给力的师兄很有好感。不由从心底里高兴地招呼。 这公孙瓒是个纯民族主义者。对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执行得很彻底。公孙瓒对异族的做法是,打服你,打死你,杀死你,杀光你。 历史上巅峰时期让幽州边界外的异族见公孙瓒而避,见白马而逃。 “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天可鉴,白马为证!”这是公孙瓒麾下骑兵白马义从的口号。更是异族的追魂之声。公孙瓒亦是三国中让刘备钦佩的人之一。 《三国演义》中公孙瓒是早期的军阀,也是实力最强的几个之一。如果说他有个得力的谋主和给力的谋士团,与曹操官渡之战就是他公孙瓒。 也就是说这北方没袁绍什么事。当然,也可能没曹操什么事。这些都是刘备在看到公孙瓒的臆想了。 “你是?”公孙瓒一头雾水,自己才走半天好吧?怎么跳出了两个师弟。 “我们是今天才来老师处求学的。”刘备定了定神,收回了飞扬的思绪,伸手作请状让公孙瓒进来。 “哦,两位小师弟叫什么名字?来自那里?”公孙瓒倒是个自来熟,一点儿也不难打交道。 让刘备不解的是这家伙为什么到后期会钻牛角尖,竟然举火自焚。就算实在怼不过袁绍,也可以战略性后退。 也可能公孙瓒那时觉得退无可退,就算死也要死得轰轰烈烈。让人敬佩的一点是,公孙瓒那怕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那几万戍边的部队也没动。对付异族的决心,公孙瓒至死也没变过,不曾动摇过。这算是爱国,爱这片土地,爱这个民族的人物吧。 “师兄,我们来自涿县楼桑村。我叫刘德然。我哥叫刘备。”小胖子在刘备再度走神时,难得地开口了。 “啥?刘备?”公孙瓒一听,重复了一句,定定地看着刘备,眼睛里冒着精光。这与上次刘备看小张飞有得一拼。 “伯圭,咋了,可别吓着师弟。”卢植站在厅前,有点不解地问。 “啊,老师好,没事。”公孙瓒笑了笑说,又招呼着下人把从郡城购回来的东西搬进府内。 一行四人又来到客厅,跪坐好之后,卢植很正式地介绍了一遍。甚至从后堂请来了卢夫人。在一通见礼之后,刘备算正式进入卢府,也开始了学习生活。 “你们两个应该还没有表字吧?”卢植一边饮茶,一边说:“不介意为师为你们提前取表字么?” “固所愿者不敢请也!”刘备自不会拂老师之好意,拱手为礼道。 “刘备,就玄德吧。德才兼备呵呵!”卢植抚须而笑。 “玄德老弟,挺好挺好!”公孙瓒感觉这刘备特对眼,打心眼里喜欢。 “刘德然,就字德华吧。自然而发,富不可言也!”卢植稍一思索,取了让刘备两兄目瞪口呆的表字。 “刘德华,很好很好!”公孙瓒念叨着。 刘备和小胖子刘德然颌首欣然,这也算提前行成人之礼吧。 “老师,弟子知您老对文章歌赋多有考究及自我见解。更不拘泥于前人和形式。今弟子得两首名为诗的文章,还请老师心鉴赏一二。”公孙瓒在两个小师弟取好表字之后,又来了个神转折。 世人都知道大儒卢植博古通今,喜欢钻研儒学经典而不局限于前人界定的章句。这下正中卢植心痒处。 “哦!为师倒愿闻其详。”卢植一副侧耳倾听的样子。 公孙瓒站起身,清了清嗓子吟道:“其一,《张府后院桃花》。人间四月芳菲尽,后院桃花始盛开。长恨春归无处觅,不知转入此中来。其二,《游子吟》。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公孙瓒话音一落,当场众人反应不尽相同,不过室内为之一静,针落可闻。 小胖子刘德然目瞪口呆,小眼神流露出来的意思是:“备哥哥,在说你哟!” 刘备是很吃惊,这汉未可没网络,这传播的速度怎么如此之快。刘备还真是低估了古代人们口口相传的速度和威力。 所谓一传十,十传百。这是以一种几何倍增的形式扩散扩张。在汉代,一个人出名基本上就靠人们口口相传。没有报纸及媒体什么。 当然,这传播的有好也有坏,有充满正能量的,也有黑色的一面。甚至有谣传,散布一些让社会动荡的东西。其中方向还是掌握在世家手中。 在战争之中就对此多有应用。如反间计,如攻城瓦解守城一方的人心等。都会利用流言传播一些利于己方而打去对方的消息和言论。 可以说在这汉末,这人们口口相传能让人生,更能让人死。流言可畏,千夫所指都足以说明。就看掌握话语权的当权者怎么用。 就目前来讲,两首诗的传播对刘备利大于弊。出名当趁早!坏处是刘备年龄太小,该如何解释怎么做出如此意味深长的诗? 难道说生而知之,或者说神人授梦?别逗了,古人并不好糊弄!这也刘备心中忐忑不安之处。少年天才可不好当,神童之名也不好负。 卢植听了弟子公孙瓒吟完后,双目一亮。忽而从地上站了起来,左手后负,右手抚须,轻晃着头,口里随之低吟。 “长恨春归无处觅,不料转入此中来。这非心细而满腹才情之人不可为。特别是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此乃大孝之人,国之大才也,亦国之幸也。” 卢植自言自语说了一大通,主要是表示他非常欣赏。百善孝为先,忠孝难两全,都足以说明孝道之重要。 尤其在汉代,孝道更是让人称道。为什么徐庶徐元直会被后人歌颂,不正是因为孝么。也难怪卢植如此高度肯定。 卢植自言自语一番,看见三个弟子都呆若木鸡,不由一笑,问道:“伯圭,此谓之诗的佳作是那位大贤所为呀?为师当亲自去拜访!” () 第8章 ,命题作文 卢植的问话,又让当场几人的表情很精彩。 小胖子刘德然的小嘴就一直没合拢过。就算想说什么也做不到,只好无奈地放弃,拼命地眨着眼睛。 “自己怎么就嘴贱了呢?这下该如何向老师解释?十岁啊!呵呵!”刘备只觉得头顶飞过一行乌鸦。心中一万匹那啥马踏过。 公孙瓒一副偷吃了小鸡的表情,咳嗽了一声,对老师卢植施了一礼道:“这作诗之人并非大贤,而是小贤。坊间说是奇才和神童。” “神童?一个孩子所作!快说,是那家的孩子?”卢植心中闪过无数个家族。有荀家和陈家,有司马家,更有周家等等。 “涿县,刘备,十岁。”公孙瓒怪声怪调地说,目光锁定着双手掩面的刘备。 “伯圭,当真?”卢植认真地问,还恶恨恨地瞄着刘备。 果然不亏是杀伐果决之辈,刘备能感觉到一股有形的杀气扑面而来。老师卢植如此表现,刘备是理解的。正常人第一反应是抄袭。 一个十岁的名不见经传的小儿,能作出如此佳妙的句子。怎么说都不真实不正常。可是,穿越之事本就不正常。近两千年的文化沉淀,想想都让人不寒而栗。 “老师,如果说神人授梦,老师肯定不会信神鬼之说。现在弟子能说的只有一点,弟子没抄袭!”刘备躬身一礼,认真地说。 古人推出了神鬼,可是上层的人,以及读书越多知识越广之人倒不信。这神鬼是用来糊弄下面老百姓的。其目的是利于他们统治和剥削压迫。天子,天之子,天命所归也,不外如是。 “嗯!”卢植明显松了口气,严肃地说:“为师敢断言,就这两首诗必定会流传千古。若没相应的真才实学,会死人的。” 刘备真不知老师卢植紧张个什么劲?后世不知道多少小鲜肉小鲜花的,他们什么都不会,光卖个萌弄个帅就人气爆表,收入超神。也不见他们死来着。更别说有大把一首歌吃一辈子的歌手。嗯,都没被名不符实的盛名所累。 “老师,何不让小师弟现场作一首诗,不就知道是否有抄袭的嫌疑。”公孙瓒不禁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 刘备一听,这公孙瓒师兄怎么和张飞一个德行。算了,反正历史中是欠了他们的。刘备笑了笑说:“还请老师命题。” “好,就以春为题吧!”卢植心中疑惑很多,那怕刘备说了没抄袭,能证明下岂不更好。 刘备点了点头,负手在客厅里走了六步,才开口吟道:“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就叫《春晓》吧。” 刘备走六步而吟,是因为想到了曹植七步成诗之典故。以后人们说刘备六步成诗,总比曹植七步成诗更那啥。嗯,这家伙故意的。 刘备却选择性忘记人家曹植那是在刀口下走钢丝,不得已而为之。再说人家是真才实学,这能比? “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回味无穷,妙不可言也,好,极好!”卢植看刘备的眼神愈发光亮,似乎恨不得敲开刘备的脑袋瓜子看看。 卢植沉浸在这诗中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有如老狐狸一样谑笑着道:“玄德,你不该解释下么?你叔父可在信中说你没读过什么书呀!” 刘备就知道老师卢植没这么好应付,心中早已经百转千回:“这穿越一事玄之又玄,自己该怎么说?其实也简单,就是一个古代人多了一个现代人的记忆。又或一个现代人的意识莫名其妙跑到一个古代人那儿。其间穿越了时间和空间。可是要说明白,难!先不讲人家信不信,自己还一团浆糊呢!” 刘备甩了甩头,把有的没的都赶走,略显得有些无奈地说:“老师,前几天因为弟子贪玩,爬上了家边的一颗大桑树上,一时忘乎所以掉了下来。当时就昏迷了过去,待醒来,弟子脑子里就多了许多莫名其妙的东西。其中就包括如何作诗。” “就是就是,备哥哥头上的包还没消呐。”小胖子刘德然及时跳出来证明。当冠以汉末神助功的好手。 “老师,小师弟摔跤之事弟子也可以证明。”公孙瓒十分八卦地说:“小师弟在树上还说,我为天子,当以此为车盖。” 话说这为天子之话当属大逆不道。不过汉室很奇葩,只要是纯正的汉室宗亲,谁都资格当皇帝。再说东西两汉也非一脉相承,重点是拳头如何。所以刘备这样说也可以,最多说明他志向远大。 刘备对流言的传播再次有了认识,实在可怕。也对公孙瓒这个师兄有了新的认识,这还是历史中铁血的白马将军?整一个狗仔啊。 “嗯,一朝顿悟之事也有。开窍了也好!”卢植没置可否,笑了笑又说:“为师信你!” “为什么?”公孙瓒表示自己不信也不服。这明明是信口胡扯,老师也信? “因为是我之弟子!”卢植浑身散发出名为一种自信的光茫,让人不敢逼视,也由衷信服。 在汉末这段历史中,后人对谁最会打仗一直争论不休。焦点就在卢植和皇甫嵩两个上。不容置疑的是,卢植绝对是汉未最顶尖的那一撮人中。如果加上文采,卢植绝对是当世第一。 卢植可对诸多先辈留下的兵法著作校注过。他还有文集传世。这又岂是说会打仗能概括的。不过卢植身体不好,再者为人方正,再厉害又能如何? 说这么多,不外是说卢植开口了,真的假的都不必再分辩。其实卢植此刻起来让刘备成为衣钵传人的念头。在汉代,衣钵传人相当于半个儿子。 “也是我之师弟!”公孙瓒不愧是历史上最好师兄,立马力挺师弟。从此刻起,公孙瓒对刘备的帮助将大于历史。 “多谢老师,多谢师兄。”刘备眼睛有点红,被人信任的感觉真好。 “小事耳,你叔父信中还提到有一族谱,可否让为师一观?”卢植不再计较之前,及时转移了话题。 刘备很快跑到厢房,从包袝中取出族谱,恭敬地递给卢植。公孙瓒也好奇地伸过头看。 “嘻嘻,中山靖王之后,这个可以有。”公孙瓒忍不住怪话连篇。 世人皆知,中山靖王刘胜这个家伙就是个播种机,生了一百多个孩子。是姓刘的说是他后人都可以,却少言说服力。也难怪公孙瓒如是说了。 卢植横了公孙瓒一眼说:“伯圭慎言,此谱上写得明明白白,玄德确是汉室宗亲。排辈份也当朝之皇弟。” “刘皇弟,这叫法带感。小师弟,你得找机会让圣上把你录入宗人府的皇家族谱上才行。”公孙瓒终于提个好建议。 “伯圭这点倒所言甚是,不得到皇家认同,可不利于玄德今后的道路。”卢植一有收刘备为衣钵传人的念头,就已经开始为弟子铺路。实在是刘备那句我为天子已经暴露出志向。 “弟子会注意的,还请老师和师兄多多费心。”刘备对两人心存感激,十分动情地说。 “好了,别煽情了,师兄罩着你!”公孙瓒大包大揽地说。按历史来讲,这话没毛病。不过现在这么讲就有点那啥。 “相互扶持,彼此守望是师兄弟应该的。为师会尽我所能教导你们。”卢植抚须大笑,对公孙瓒的话也不以为意。 “小师弟,你还是说这诗是怎么回事吧?”当收好族谱,公孙瓒又问起这诗之事。公孙瓒觉得老带劲了,有心学学。 “也好,玄德你就讲讲,为师也想学习下。”卢植身为名动天下的大儒,姿态却放得很低。或者说知识越高的人越谦虚,越谦虚,知识就更多。 () 第9章 ,刘备论诗 在卢植和公孙瓒眼巴巴的情况下,刘备只好勉为其难地论起了诗。 说句实话,刘备只是记得有限的几首传唱千古的名诗名词。至于如何作诗,嗯,半桶水都没有。 不过好在一点,这年代的辞赋诗文与唐宋的诗词这玩意儿完全不一样。自然刘备想怎么讲都行。没人会反对嘛。 “这诗也是一种文体,都是用来表达心声的。可以咏物,可以记事,也可以抒怀。”刘备把作诗的规则,诸如押韵,对仗,平仄等等都粗略地讲了一通。 “一般来讲,多为五言或七言。诗要言之有物,言之有理。诗最主要的是要有诗意。作诗绝对不是生搬硬套。”刘备最后总结阵词着。 刘备一阵天花乱坠的讲解下来。小胖子刘德然和中二青年公孙瓒彻底木了。只有卢植越听眼睛越亮,搞不好今夜就能搞出百把首诗来。 “好,很好!这种文体算是与吾朝的赋一脉相承。老师以前考究的许多地方都通了。谢谢啊玄德。”卢植此时完全是一个学者的气度。妥妥的一名儒将也。 “看来作诗还是算了,咱还是多学习兵书策略和马上开张引箭的功夫。”公孙瓒瘪着嘴说。他听半天愣是没听懂该如何作诗,也只好放弃。不过他想到有个会作诗的师弟,又满血复活了。 “尺有所长,寸有所短。伯圭不必挂怀。”卢植笑对公孙瓒说:“当今天下乱象已生,各处战乱四起,尤其外族蠢蠢欲动。伯圭学好本领戍我边界。” “弟子谨遵师令,必不负师命。有弟子在幽州一天,必不让异族践踏大汉寸土。”公孙瓒字字如铁。 刘备此刻才知道,公孙瓒之所以如此执着于戍边,这其中还有卢植的师命。 “师兄,师弟送首诗给你。”刘备一时之间只觉得热血上头,开口吟颂:“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叫胡马度阴山。” 卢植听完刘备吟完这首诗,心中对抄袭一事再无半点怀疑。诗中的龙城飞将他知道是指匈奴的据点龙城和飞将军李广和冠军候霍去病。重点是这诗在这里太合情合理了,就算抄袭也没这抄法的。 “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好,好,我公孙瓒绝不教外族过阴山。”公孙瓒听得热血沸腾,不经大脑地说道。 刘备不知道的是,因为这首唐朝诗人王昌龄的《出塞》诗,而改变了白马将军公孙瓒的命运。 “师弟,这诗叫什么名字?”公孙瓒热血过后,搔了搔后脑问道。 “弟看师兄骑白马英姿不凡,这诗就叫《赠师兄白马将军》可好?”刘备把后世对公孙瓒的称号提前奉上。此时的公孙瓒与率领自马义从的白马将军还没半毛钱关系。 “好,好极了!白马将军!劲啊!”公孙瓒进入了自娱自乐的二货模式。好在这家伙有二货的资本。 “好啦,天色也不早了,在晚饭之前你们师兄弟熟络下,为师就不参和了。”卢植起身去后堂,不过在进屋之前又道:“从明日起正式学习。” “公孙师兄,老师这么特别交待是什么意思?”小胖子刘德然在卢植走后,有点好奇地问。 “呵呵!”公孙瓒干笑了两声,把卢植安排弟子的日常细细说了一遍。 卢植对弟子要求严格,尤其是这作息时间让穿越的刘备头大如斗。 早上天还没亮就要起床,围卢村跑三圈。然后读书,读完书后就在院后的小校场练功夫。其中包括拳脚,兵器,骑马射箭。 别说睡懒觉了,连早点早饭也没有。这年代是一天两顿,当然富贵之家吃多少顿都可以。 下午接着又是看书读书。晚上依然读书练功。嗯,卢植会在一边监督。 “总而言之呢,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师弟们悠着点吧!”公孙瓒唧巴着说。 “严师出高徒呀!”刘备除了对学习时期有点抗拒外,其他的都还好。 穿越到小刘备身上,别的不说,这身体素质还是不错。怪不得历史上刘备东奔西路十几年都没挂。 “哈!”小胖子刘德然倒吸了一口凉气。谁让这小胖子从小衣食无忧,这都养成了一只小猪仔。 “你呀,该减肥了!”刘备不经大脑是吐了这么一句。殊不知这年没减肥一说,还有以肥为福之证。 “减肥?你是说胖不好?”公孙瓒表示不理解。话说这年头的老百姓想肥都肥不起来。能肥起来那必须养着。 “当然,肥胖之下会引发许多疾病。再说了也骑不了马,万一逃跑都不便。”刘备只好如是说。 “这倒是,小胖师弟加油了。”公孙瓒深以为然地说。 “嗯!”小胖子刘德然嘟囔着:“听师兄说道,应该很快就肥不起来。”小胖子的话让两个不良师兄哈哈大笑。 三个人天南地北地聊了许多,直到婢女又叫吃饭了才罢休。 说来穿越而来的刘备还是幸运的,连历史上本来该吃的苦都免了。这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挺美。这都是公孙瓒的原因,谁让人家生来富贵。 其实来讲,从穿越那刻起,刘备的命运就改变了。甚至与之相关的人物也命运为之改变。若干年后,已经站在人生巅峰的刘备叹息说:“我的三国有些乱!” 刘备的叹息自然无人可以理解。那时根本没什么三国,只有大汉,傲立于这地球上的大汉。当然,这都是后后后话。 让刘备意外的是晚饭桌上有酒。看来老师卢植今天心情十分好。公孙瓒咬着耳朵说还是首次看到老师让上酒。 “今天为师很高兴,也因为玄德和德华的到来。所以破例小饮一口。”卢植让婢女为每个人的酒樽洒了小半樽。这酒樽似乎是铜的。 在卢植的示意下,刘备举起这木巨的酒樽小饮了一口,差点吐了出来。 “这也叫酒?”刘备十分郁闷,又酸又涩还冲鼻,就是没酒味,甚至连啤酒都不如。还亏公孙瓒大呼小叫说美酒。真是可怜的孩子。 吐槽归吐槽,刘备还是神色自若地饮着。一边还摇头晃脑表示这酒极好。嗯,人真是虚伪的动物。 至于菜肴,刘备连吐槽都免了。没有味精,没有辣椒,没有任何调料。没有炒法,只有煮煮煮。这跟喂猪没有差别! 这些都只能说是刘备这家伙在矫情。这天下还有绝大部分人想这样的生活而不可得。其中就包括刘母。 一顿饭吃到华灯通明,各人才在婢女伺候下洗漱安睡。这年代没有什么娱乐,除了睡觉也没得选择。 还好公孙瓒这个二货竟然晚上没有来吵吵,也让累极了的刘备两兄弟睡了安稳觉。 斗转星移,月落乌啼,天色又亮了起来。刘备被一阵敲门声吵醒。 “要上班啊!”刘备惨叫一声,四处看看,又哑然失笑。这是从后世带来的上班综合征。在医院上了十几年班,都忘了自己穿越了。 “上什么班,要上课了啊!”刘备一边穿衣,一边嘀咕着。也不忘叫醒小胖子。 公孙瓒在门外大呼小叫:“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小师弟快点!” 清晨跑步是一件很惬意的事,尤其在这百花盛开的季节。何况还可以强身健体。在公孙瓒带队下,三个师兄弟围着卢村跑了三圈。 小胖子刘德然跑完三圈,累得满头大汗,进气少出气多,有如一只死狗很没风度地躺在地上哼哼唧唧。 刘备三圈下来,鼻尖稍微见汗,呼吸有点急促。刘备对自己这身体素质真的很满意。 公孙瓒三圈下来,一切如常。果然不亏是白马将军,这身体真好!刘备不知道让人吃惊的在后面。 () 第10章 ,习文练武 三个人跑完步,草草洗了把脸。至于刷牙,对不起,没有牙刷,只有用水漱下口了事。然后才来到一个专门看书读书的厢房。 一进厢房,刘备无语。这书籍大部分是竹简啊,只有极少部分是纸装。可是这暗黄色的纸也忒粗糙了。 最最主要的是这汉代的字儿,比繁体还繁体。它们认识我,我不认识它们呀。刘备木了! 穿越时溶合记忆,自然只能知道小刘备所知的,小刘备又知道个啥。值得庆幸的一点是,刘备只吟诗,而没有写出来。不然就糗大了,会吟不会写该如何解释。 在刘备发愣之时,卢植施施然进来了。看见三个弟子都在,他表示很满意。 “伯圭,你多看兵书策略和修身养性类的书籍!至于玄德和德华,就从蒙学学起吧!”卢植下达了学习任务。 “老师,弟子有许多字不认识!”刘备只好实话实说,不然装不下去。 “呵呵,我们的神童不识字!不要紧,为师教你识字。”卢植并没有吃惊,刘元起信中都交待了刘备没读书。至于会作诗一事很好理解。会说不会写的人多得去了。 公孙瓒倒吃惊不小,让自己刮目相看的小师弟不识字。这让他找到了很多平衡。这二货也没深想,而是找适合他自己的书去了。 卢植让公孙瓒自由学习,自己教刘备两兄弟识字。说来也奇怪,刘备发现自己有过目不忘之能,只要老师教过的字,不需要第二遍。这倒让卢植吃惊不浅。 小胖子刘德然就惨了,记住这个忘了那个。最后干脆由两位师兄代教,卢植就教刘备一人。 就这样一天下来,刘备所见过之字都认识和会写了。虽然说写的字比较难看。这一切让卢植十分满意。 学习无时间,尤其在认真学习下,不知不觉就到了用膳时间。饭后稍作休息,卢植带着三个弟子来到院后小校场。 小校场设施一应俱全。卢植作为武官,这些刀枪剑戟还是有的。何况公孙瓒赞助了一批军用器械。 在汉代,文武不分家,君子六艺绝对不流于表面。读书人可以提剑砍一条街的多得去了。如徐庶和程昱身为尖顶谋士,武力值也高。 “伯圭耍套剑法给师弟们示范一下!”卢植站在小校场边指挥着。 看着场中央把一把刀舞得密不透风水泼不进,还虎虎生威的。让刘备再次感觉颠覆了自己的三观。 这公孙瓒如此厉害了,卢植还太摇其头。刘备真的认为自己来到假的汉末或广义上的三国时代。 “老师,公孙师兄都舞得这么好了,您为何不满意?”小胖子刘德然问出了刘备的疑问。 “舞得好?好看有什么用!大刀是用来杀敌的,不是舞得花巧欣赏的!”卢植吹胡子瞪眼睛地说。 “老师教训得是!”公孙瓒舞了个刀花,收刀于后背,肃穆地站得笔挺,点头应道。 “刀法讲究稳,准,狠!对敌之时有我无敌,刀出无回,义无反顾!”卢植继续说教着:“在相同实力下,心态,气势决定胜负。一线之间生死立判!” “伯圭休息下,再示范下马上功夫!”卢植训完后,又让小厮阿发牵来了公孙瓒的白马。 刘备一看,骑兵三件套都没有,只有单边马鞍,马背上就一块布,更没马蹄铁。不过这白马是真的神骏。 公孙瓒牵过缰绳,飞身跃上高大的白马,双腿一夹!“嘶冿津!”在白马提蹄狂奔之际,公孙瓒俯身操起兵器架上的一柄大槊。 也许受刚才老师所训,这回公孙瓒目露凶光,舞起大槊有如对敌!舞动的劲风让空气都出现漩涡和扭曲。 “大槊分槊柄和槊头两部分。槊柄一般长六尺。槊头呈圆锤状,有的头上装有铁钉若干。有的槊柄尾端装有鐏。其主要技法有劈、盖、截、拦、撩、冲、带、挑等。”卢植一边看,一边教导着三个弟子。 公孙瓒把所有技法演示了一遍之后,还演示了让人拍案叫绝的骑射!看着正中靶心不断摇晃的箭羽,卢植才满意地点点头。 公孙瓒的功夫都如此厉害,刘备不敢想象张飞,关羽及赵云的夸张程度,更别说出场就是围攻的骚包吕布了。 “玄德,你选样兵器学习!”卢植的话打断了刘备的遐思,准备对刘备针对性教导。 “老师,就剑吧!”刘备不想改变历史中自己的兵器。刘备记得是双股剑。嗯,历史上刘备武力值绝对蛮高。 “好!剑为兵之君!剑是短兵,你师兄的大槊属长兵。剑两边都开了刃,有着笔直的剑身和尖锐的剑尖。舞动时向正反两边施展都具有杀伤力,用剑尖攻击可以轻易穿透甲衣。是非常危险的武器,常使人险像丛生。也是一种为了杀人而存在的兵器!”卢植告诫着说。 “至于用剑的技法,有劈、砍、崩、撩、格、洗、截、刺、搅、压、挂、扫等。它的特点是刚柔相济、吞吐自如,飘洒轻快,矫健优美。所谓剑似飞凤,由此可知其妙。”卢植谆谆教导着。 “当今用剑大师首推王越,用枪大师首推童渊。这两人与为师有点交情,日后有机会可以求教他们一二。”卢植开始向刘备动用自己的人脉资源。 “谢谢老师,弟子当尽力练习!”刘备拱手拜谢。小胖子刘德然也选择了剑。 “呵呵!至于马术和箭术就由伯圭教你!”卢植说完,转身回后堂去了。 刘备从此开始了周而复始的习文练武生活。苦闷又充实,激情又乏味,单调又平和。 …… 光阴似流水,几个月眨眼而过。期间有许多历史上的牛人来访。诸如宇内大儒郑玄公,兵家大佬皇甫嵩,书法大家蔡邕,以及管宁,华歆等。 无一例外的是,每次会客,卢植都会捎上刘备。不但让刘备神童奇才之名远扬,还坐实了汉室宗亲的身份。 虽然说还没得到皇家,或者说官方的肯定。不过有这些牛人认可,基本上也差不多。 卢植自身的资源全部向刘备开放,这让刘备感激涕零。作为回报,刘备除了认真学习刻苦练功,也凭那世行医十几年的经验,悉心为卢植调理了身体。 可以说卢植的身体已无大碍,比历史同时期好上一万倍。只要不遇上怒急攻心之事,活上七八十岁没问题。在汉代平均年龄四五十岁相比,这是高寿。 至于药材从何而来,有二货公孙瓒在,一切都不是问题。何况药材也普通,不外是丹参,山楂之类。只要能通经活血,平肝熄风降血压就行。 某日,刘备在学习练功之余,实在觉得生活太缺乏娱乐了。于是他窜掇师兄公孙瓒捣鼓起象棋。 卢村后面上的山上都处于原始森状态,参天大树随处可见。有许多都是刘备不曾见过的,也说不上什么名儿。 砍上一棵质地较硬的树,削了几十个圆形木块,刻上将士相车马炮兵卒就齐活了,连棋盘都是整块木头而制。 关于象棋,先秦时就有记载,不过与刘备所制的象棋有很太不同。先秦时期的叫象碁,黑白各六枚,下法也不同。究竟如何,刘备不甚了解。 刘备所致象棋,相传为唐代牛僧孺所制。刻圆木或牙、骨为棋子三十二枚,红黑各半。 由两人对弈,红方以帅统士、相及车、马、炮各二,兵五。黑方以将统士、象及车、马、炮各二,卒五。 对弈时双方轮流行棋,以“将死”或“困毙”对方将(帅)为胜。 象棋的棋子设置受到古代两军作战形式的影响,周朝时军队的基本编制“伍”是由5名步兵组成的。作战兵器也由弓、殳、矛、戈、戟5种为一组配合使用。这就是棋阵双方各有5个小卒的缘由。 行棋之法有将(帅)走九宫,士随左右,相飞田,马走日,车走直线,炮打隔山,兵卒有进无退。当然还有许多讲究和规矩。 “小师弟,这是啥?”公孙瓒一头雾水,象碁可不是这个样子呀。小胖子刘德然更是不知道了。 () 第11章 ,灵帝灵帝 公孙瓒被门外的冷哼之声吓了个不轻。老师卢植生气了。公孙瓒完成小师弟之托就累得够呛,这下更心塞。 “伯圭,这是怎么回事?”卢植冷着脸说:“千万别告诉为师这是你自己的主意。” “老师,就是弟子自做主张!”公孙瓒不知所措,却也很有担当地说:“不给一兵一卒,天下都没这个道理!” “九江郡不是有郡兵么?再说为君分忧,为民平叛乃是为臣的本份,还能提什么要求呢?”卢植向京师遥遥拱手道。 “郡兵打得过,就不会向京师求援了!”公孙瓒怪话不断地道:“现如今那公公宦官之流有几个不贪婪之辈,老师这样会吃亏的!舍点黄白之物又有何妨!” “哼,区区无根之阉人,有何惧哉!为师相信圣上自有公断!”卢植一副满不在乎的情形说道,然后又语重心长地说:“此风不可涨呀,这些人就是被阿谀之辈惯成这样。如果都靠行贿受贿行事,这天下大厦将倾,受苦的是天下的黎民!” 卢植当然不知道历史上自己就是得罪这些个阉人而获罪。他太低估了公公们颠倒是非黑白的能力,也太高估了荒唐的灵帝。 灵帝灵帝,这皇帝的荒淫无度就不要说了。也正是从他执政期间开启了汉未乱世,也葬送了大汉四百多年的基业。 对于老师卢植的义正词严,公孙瓒识趣地闭嘴了。那怕公孙瓒心中有诸多的不忿不满,也不敢再说出来而让方正的老师置气。 “算了,伯圭也算有心了!你让玄德到我书房一趟。”卢植心中何尝不明白,只是不屑为之罢了。 老师卢植的书房可是重地,平日里谁都不敢进去,连里头的卫生也是卢植或卢夫人收拾。 在这个时代,书房算是禁地。无故闯入者非死即伤,从无例外。刘备来了近一年,还从没进过老师卢植的书房。 刘备在行事之前就有被训斥的心里准备。他知道老师卢植对一切洞若观火。有些事老师只是不屑为之。 “进来吧,敢做还不敢当呀!”卢植的声音从书房内传来。 刘备踏足进了书房。书房很简洁,除了大部分竹简和部分书籍,就是一张有文房四宝的桌子。嗯,墙上还挂着一把三尺宝剑。 “老师,弟子擅做主张,还请老师责罚!”刘备没有辩解,而是很光棍地认下了。 “你不说,为师也知道是你的主意。伯圭,呵呵,让他冲锋陷阵没问题,让他敲打外族也可以。这些弯弯绕绕他做不来。”卢植苦笑着说。 “老师,当今世道贤能不得重用,全是一班阿谀奉承之辈。如果像老师这样文武双全,又忠心于汉室的人再不拥有点权利,这大汉将基业不保。弟子也是曲线救国。”刘备硬起心肠,也是不吐不快。 “好个曲线救国!玄德呀,可是这违背了为师的原则。”卢植叹息了一声又说:“哎,黄白之物也罢,可是这象棋会让圣上更加声色犬马。算了,为师也知道是为为师好,为师不追究了。” 如果说象棋算玩物丧志,那么刘备倒希望灵帝这家伙下象棋。且不说象棋乃益智游戏,不论是灵帝开市场之举,还是创开档裤之先例,又或狗官之说。都比下象棋荒诞百倍。 “谢老师不怪之恩!那王公公言转道京师之事,还请老师走一遭,说不定有意外收获。”刘备怕卢植当耳边风,这样又得罪了小人。 “哦,玄德你对小小一副象棋有如此信心?”卢植不以为然地说。不过想到自己都如此痴迷,也又嘿嘿一笑。 “老师去趟京师也不耽误事,何乐而不为?”刘备心中却暗呼:“那是当然,也不看这时代又有什么娱乐,除了档下那点事,实在找不出乐子!” 刘备甚至在想,如果把麻将献给灵帝这家伙,他会不会通宵达旦地打呢?自个儿有机会和他同桌,还不赢他个底朝天。想着想着,刘备不由发笑。 “笑什么呢?为师就去一趟吧。”卢植不明所以地说。 “没什么,弟子想到老师终于英雄有用武之地,不由发自内心的喜悦。”刘备言不由衷地胡话连篇。 历朝历代都不少身具才华而被埋没之辈。尤其在汉未这宦官当道,外戚干政的情况下。能者下庸者上,小人得势方正者失声。 刘备这话正说到了卢植心坎上。卢植本身就文武双绝,加上太有原则,一直郁郁不得志。当然身体不好也是因素。这下出任大守,加上身体无恙,自然是意气风发。 “少贫嘴,为师赴任在即,说说你今后的想法。”卢植白了刘备一眼,不过其中的爱护都在不言中。 “弟子全凭师父作主!”刘备知道这首次进老师书房的主题来了。卢植赴九江郡任太守在即,自然会对三个弟子作出一些安排。刘备不知道是否是历史重演回家卖草鞋么? 卢植对三个弟子的安排也考虑良多。大弟子公孙瓒没什么问题,人家岳父早为他设计好了路,在卢植上任后,他就去做他的官吏。 弟子刘德然反正是刘备的跟班,不需要特殊处理。也就是说安排好了刘备就行。 卢植的想法中为刘备安排了几条路。其一,跟自己去九江郡,一边学习一边可以见识下战场的无情。其二,刘备回楼桑村去自学成才。其三,刘备跟师兄公孙瓒混。 卢植心知弟子刘备志向远大,也怕耽误了弟子,实在拿不定主意。所以才把刘备召进书房,除了说明情况,也有和刘备商量之意。 这种情形也算独一份了,天地君亲师位,在汉代可不是说说。师父命下,弟子只有听的份。这与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一个道理。这时十一岁的刘备该知足了。 卢植把想法说了一通,刘备闻言,脑中也百转千回。可以说刘备自己也有些忐忑不安,无论那一条路都不是最佳选择。最主要的原因是这小胳膊小腿的,很多事心有余而力不足。 “老师,弟子想游历天下。有道是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弟子想见见天下之大,也想看看这天下人生活得如何?”刘备有种高考填志愿的感觉。 不过对于此刻的刘备来讲,确实处于人生的分岔路口。说一个选择决定以后的人生绝对没错。 “可以!不过,玄德你年纪尚小,这天下并不大平。为师实在担心你的安全。”卢植倒没强迫刘备该如何,却关心起安全问题。 “弟子虽小,可是身板还不错。再说老师所教的功夫足够弟子防身。”刘备心中打个小九九,信誓旦旦地说。 刘备都这样说,卢植也勉为其难地答应了。不过留下手书一封给刘备,也是证明刘备是自己的弟子。可要知道卢植在这汉末可是名满天下,其友也是牛人居多。 刘备自然笑纳,有老师手书一封就不愁没地方吃饭了。在卢植再三叮嘱交待,两人才从书房出来。 刘备师徒交流这么久,可把公孙瓒急坏了,连下棋的心思都没有。他就在房间来来回回颠颠倒倒。口中念叨:“这可该如何是好?” “没事的,你看见过备哥哥何时被师父责罚过?”小胖子刘德然没心没肺地说:“不如我们来杀一盘!” 小胖子刘德然其实说得在理。近一年来,刘备的表现可圈可点,用举一反三都不足以说明其聪慧。嗯,就是神童。没有老师不喜欢这样的学生。 “滚!”公孙瓒怒目而视道:“那儿凉快到那儿去!” “滚!师兄发什么火呢?弟没事!”刘备在门口就听到了,心中十分感动。 () 第12章 ,始于足下 公孙瓒一听刘备说话,也顾不上发火,把到刘备拉进房间。浑身上下摸了个遍,瞧了个仔细。 “师兄,弟可没龙阳之好!”刘备激灵灵一抖,连忙打落公孙瓒的手,笑道:“再说老师又不是老虎!” “去,谁龙阳呀!不过呢,老师虽然不是老虎,可是哥面对老师还不如面对一只老虎。”公孙瓒有点垂头丧气地说。 公孙瓒孔武有力,可脑子经常不上线。卢植教导的那些排兵布阵实在难为了他。学习这么久,公孙瓒也就会个矢锋阵和雁字阵。至于谋略,那是什么? 面对粗线条的公孙瓒,刘备无言以对,只好岔开话题说:“老师明日就赴任九江郡太守,不知师兄作何打算?” “打算?家里及岳父大人早安排好了,买了个小官做做。师弟你呢?”公孙瓒略显无奈地说。 这家伙就是矫情,家族是二千石爵位,岳父又是涿郡太守。路早铺好,还在这哗哗!刘备瞧不起他!实在是羡慕忌妒恨啊! “小弟啊,准备游历天下,看看这壮丽秀美的万里山河!”刘备也豪情万丈地说:“见识见识,不去看看又知道什么!” “哇!”公孙瓒一副好羡煞的口气赞叹,不过又眼睛一转说:“师弟准备用双足去丈量这天下?”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这应该没问题吧?”刘备不解地问。心想,这时代可没高铁和飞机,想快都没办法。 “没问题,没问题!”公孙瓒双手乱摇,心中却另有计较。 …… 一夜无话,又是天明,卢村卢府外充满分别的愁绪。 卢家族老带着卢村上下把卢府门口挤得满满当当。对于卢姓家族来说,卢植就是族里的希望。尤其现在卢植荣升太守,于情于理都会欢送告别一番。 卢植出府后不断地寒喧招呼着,好一阵之后才与双目通红的卢夫人告别。好在公孙瓒带来的五个下人都留卢府,卢植对家里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卢植安抚好夫人之后,就翻身上马,上马之后,从腰间取下常挂于书房的三尺宝剑,向站立在府前的刘备猛喝:“接剑!” “玄德,为师此剑非绝世宝剑。今日送你,一为防身。二是希望你仗三尺青锋立不世之功!”卢植殷切地寄以厚望。 卢植说完,不待刘备回话,就“驾!”的一声,单枪匹马向京师洛阳而去。 卢植身影渐远,族老对卢夫人招呼了一声,手一挥,所有卢姓族人散得干干净净。 “走吧,回房收拾行李,我们也该各奔前程了。”公孙瓒拍了下刘备的肩膀,师兄弟三人才依依不舍地收回目光。 昨日卢植分别跟三位弟子谈过,都算作出了一定安排。也决定今天在卢植走后,都会离开卢府。不是卢植赶弟子,实在是卢植走后多有不便。 说是收拾行李,还真没有什么东西好收拾。如果硬要说,就是这七副象棋了。 卢植上任带走了一副,王公公捎走了二副。这剩下七副象棋是这样分的。刘德然一副,公孙瓒三副,刘备自己三副。 三人收拾妥当,来到后堂跟卢师母辞行。卢夫人因为夫君的离开,情绪低落,也就对三个弟子情绪不高地嘱托了几句。 辞别师母,刘备三人走出卢府。小厮阿发早把公孙瓒的神骏白马牵了过来。 “上!”公孙瓒跃上白马,招手让刘备和刘德然上来。三人同乘一匹马,在以前偶尔也为之。 说起骑马,刘备可练习了很久。虽然说刘备身在幽州,可是后世的他生活在南方,没有骑过马。最后还是在师兄公孙瓒的压迫下才学会。至于在马上舞刀弄剑就真不行。 一骑三人离开卢村,向涿郡城而去。 回家心切的刘备直接要求师兄公孙瓒用他的宝马送回了楼桑村。给力的师兄自然没二话,不过公孙瓒把刘备兄弟送到村口就拍马而去。 近乡情怯,回家心慌。那怕身为穿越者,对这个生身之母还是好生牵挂的。那怕知道有族叔刘元起的照顾没啥事。刘备还是觉得有千言万语要诉说。 小胖子刘德然也十分激动地向自家扑去了。刘备来到破旧的家门口,定了定心神,推门走了进去。 “备儿,你回来了!”正在织草鞋的刘母听到门响,抬头一看,眼泪不由分说地涌了出来。 “母亲,是备儿回来了!”刘备甩下包袝,快步上前拥住母亲。此刻母子间再无隔阂,在刘备心中,把那穿越前的一切身份扔了个干净。这就是我母亲。 “备儿,想煞为娘啦!”刘母抚摸着刘备的脸颊,呜呜地哭了起来。 “母亲,您辛苦了!”刘备看着母亲发间的白发,不由动情地说:“母亲,别哭了!” “孩子,母亲是高兴呀,喜极而泣呀!”刘母被刘备扶坐在床上,不断拭着眼泪,又哭又笑地说。 “备儿,怎么今天回家了?族叔不是说可能几年么?”刘母止住泪水,不由有点心慌地问。这年头去求学,可没有放寒暑假之说。没有出师的话,就是被逐出师门了。 “嗯,事出突然,扬州九江郡发生暴乱,老师受朝廷任命为九江郡太守去平叛。所以孩儿就回来了。”刘备笑着说。 “这就好,这就好。儿呀,往后如何打算?”刘母终于放下了悬着的心,不由又操心起儿子往后的日子。在刘母心底,万分不愿儿子又重操旧业。 “母亲,有道是男儿志在四方。孩儿欲陪母亲几天后就去游历天下。可是又担心母亲一人在家。”刘备也不忍心告诉母亲自己的意向,不过不说也不行。 “去!好男儿志在四方!母亲没问题的,何况还有你叔父照拂!”刘母力挺着儿子。 如果说刘母没有不舍就错了。让刘母如此坚定的原因还是刘备之前吟的两首诗引起的。 刘备的两首诗《张府后院桃花》和《游子吟》已经传遍了楼桑村,涿县,涿郡。左邻右舍都说刘备是神童,是奇才,有出息。 刘母听了,心中坚信自己的儿子将来必成大器。有什么比儿子有出息更让一个母亲高兴和坚强的?绝对没有! 再者来讲,刘元起对刘母的照顾很全面,基本上就是对待亲大嫂一样。连刘元起的夫人也热情起来。 “母亲,谢谢您,是孩儿不孝!”刘备伏在母亲足前拜谢着说:“待孩儿功成名就之时,一定侍奉在母亲左右。” “备儿,快起来,男儿膝下有黄金!”刘母扶起刘备说:“娘知道你是个孝顺孩子。” “跪天跪地跪父母天经地义!”刘备站起身,真情流露地说:“母亲,孩儿饿了!” 从卢植家到刘备家是不远,如果不是公孙瓒骑马相送,就别想半天到家。刘备两兄弟又要走上几天。 “好,好,娘马上生火做饭!”刘母整理了下破旧的衣衫,开始做午饭。 刘母和刘备两个张罗着午饭,一边聊着家常。刘母问,刘备答。事无巨细,刘母都询问了遍。 “备哥哥!”小胖子刘德然回家交待了一下,就蹦哒到了刘备家。 “刚回来,不在家好好呆着?”刘备很不想有人破坏自己尽心陪伴母亲的时光。不由没好气地喷着小胖子。 “婶娘好!”小胖子刘德然问候了一下刘母,转而对刘备做了个鬼脸说:“父亲大人交待,午饭去咱家吃!” 刘备念及族叔对自己的好,半点脾气也没了。刘备本来准备午饭后再去拜谢族叔。这下只好过去吃午饭了。 “好的!”刘母笑了笑对刘德然说:“马上过去。” () 第13章 ,无法拒绝 刘元起看宝贝儿子和侄儿回来了,临时张罗了一桌丰盛的好酒菜。还叫来了族中几个德高望重的长老。 一顿饭吃得刘备无比压抑,甚至微笑得连脸部的肌肉都僵硬了。实在是这群族老口才太好,赞美歌颂之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 身为穿越众,对于糖衣炮弹的抵抗力一流。站在历史长河的下游,有种看群猴戏耍的感觉。 族老们所说的不外是说刘备是我族的人,现在看来前途无量,希望发达了之后勿忘乡梓,该光宗耀祖。至于说帮助,不好意思,我们过得也马虎。 也就是说族老们只来虚的,口头表扬,精神上支持。刘备装着很受用,一副感谢万分的小模样。心中哼哼:“这群老狐狸!” 酒足饭饱之余,各位族老喋喋不休好一阵才告辞而去。刘母也回家去了,偌大的客厅只剩下刘备和族叔刘元起。 “备儿,情况然儿都跟我说了。然儿说你准备去游历天下是吗?”刘元起端起茶饮了一口说。 “是的,叔父,备儿陪母亲几天后,就会独自上路去四处看看。一为增加见识阅历,二是谋求一条适合自己走的路。”刘备拱手恭敬地说。 对于这历史上就对自己多有资助的族叔,是发自内心的感谢。也是衷心敬重。 “独自?你不带上然儿?两个人不是彼此有个照应么?”刘元起有点讶然地问。 “不,德然备儿自有安排!”刘备认真地说:“叔父应该不会介意吧?” 小胖子刘德然的体质不适合去旅游。那怕经过年余的训练也没有成功减肥。再者说,刘备考虑几年后就真正进入乱世,必须有所打算。 对于刘德然今后的定位,刘备准备让他搞经济这一块。没有钱什么王图霸业都是空中楼阁。打仗打的就是后勤,后勤就是钱粮。 “不介意,不介意!备儿的意思是?”刘元起双手摇晃着说。 “叔父,当今圣上昏馈,朝纲靡乱,天下乱象已生。不出十年,天下必定太乱!乱世开启,我们必要先作打算。”刘备站起身,平静地对刘元起说道。 刘备见族叔示意继续,又接着说:“德然有行商的天赋,备儿就准备让他从商。至于做什么行当,由备儿来计划。” “好,你们放手去做,叔父全力支持没二话。”刘元起再没问什么,而是表示无条件支持。 “再次谢谢叔父对备儿的支持,备儿先告辞了。”刘备再三拜谢才回家去。 …… 三天后,天刚亮刘备还没从破床上爬起来,就听到门外声声马蹄。 “小师弟,师兄来看你了!”二货公孙瓒的声音有种把破屋掀翻的洪亮。 刘备知道睡懒觉泡汤了,从床上一跃而起,一个鸽子凌空,正好落在破草鞋上。三两下穿好了衣裤,系好腰带。 “进来吧!门又没闩!”刘备对屋外大声叫道。 “小师弟你出来,这马该怎么弄?”公孙瓒莫名其妙地说。 “啥?”刘备不明情况,连忙冲出家门。只见公孙瓒一个人,却有两匹马。 一匹是公孙瓒自己的坐骑大白马。一匹是矮小的青骢马。这是什么情况?刘备有点懵。 “小师弟,你要游历天下,师兄没空陪你,就送这匹年幼的青骢马给你代步。这匹马不高大又温驯,正好适合你这身高和破骑术。哈哈!”公孙瓒恣意地大笑道。 “这!”刘备有点无语,默默地在门前地上打了个长木桩,把这匹青骢马拴了起来。 这时代送匹马,与后世送辆小汽车没有区别。公孙瓒礼重,刘备却无法拒绝! “感动吧?什么都别说,谁让你是我的小师弟,我就要罩着你。”公孙瓒洋洋得意地说:“你师兄别的没有,只有马和钱!不过师兄从不送白马!” 公孙瓒对白马有种特别的偏爱。怪不得历史上他组建的白马义从是清一色纯白马。 “这又是?”刘备系马时发现马背上有一个布包祔,一摸就知道是黄白物。不由有点怒意道。 刘备也是穿越很久之后才弄明白汉未这钱的概念。汉未通用的是五株铜钱。铜本身就是保值的,所以铜钱全国通。一贯或一吊五株钱等于一干钱。买一石米需一百钱,一石米等于三十斤。换而言之,一钱相当于后世六角钱。 金银而言,比例为,一金可换八到十一锭银子。一锭银子可换八到十贯钱。刚才刘备一摸,这包里无论是金银都在五十单位左右。也就是说太多钱了,多到刘备都不高兴了。 “别拒绝!区区五十金罢了!大不了小师弟以后阔了还为兄就是!”公孙瓒云淡风清地说:“师父可有交待,我们师兄弟要守望相助!” 公孙瓒也怕刘备拒绝,就搬出了老师卢植平日的教导。这理由没毛病。 无法拒绝,这是刘备内心真实的想法。不过想到历史中这给力师兄的表现,也便释然了。刘备下定决心在关键时刻拉这二货师兄一把。 “多谢师兄,小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刘备也不再婆婆妈妈了,施了一礼,照单全收了。 “好,这才好嘛!走,杀一把去!”公孙瓒扶着刘备的小肩膀往破屋内赶。 公孙瓒回到涿郡岳父家,住了两天才发现下象棋没对手,呃,是没人会下。再者公孙瓒早有送马送钱之意,怕刘备提前走了。所以第三天就快马加鞭赶过来。 “师兄是在为难弟吧?刚受贿了,小弟又怎么忍心切你?让德然来吧!”刘备翻起白眼。 下象棋的话,公孙瓒哭也哭不赢刘备,倒是和小胖子各有胜负。 “呵呵,也好!为兄也挺想念这胖小师弟。”公孙瓒干笑几声,搔了搔后脑勺说。 小胖子刘德然很快就过来了,两人摆开阵势,很快便杀得难解难分。两个家伙旁若无人太呼小叫,下得不亦乐乎!其实棋臭得不忍直视,刘备掩面而逃。 公孙瓒过了几把瘾就意兴阑珊,连午饭也不准备吃就要告辞。 “师兄,大恩不言谢!”刘备也没勉强留公孙瓒吃午饭,临别感谢之余,又略有为难地说:“师弟还有个不情之请。” “咱们师兄弟之间没有什么不可以直说的!小师弟你说,只要师兄做得到的都没二话!”公孙瓒豪气干云地拍着胸脯说。 公孙瓒对刘备不仅仅是看着顺眼,处着合缘。最重要的是公孙瓒深觉刘备不凡,前途不可限量。从这里可见,公孙瓒并非外表那么二,也知道对潜力股投资。 “师兄,是这样的,小弟欲让德华小师弟做点小生意。还请公孙师兄在官方关照下。”刘备深知这汉代商人地位不高,诸如公孙瓒这些世家贵族从不把商人放在眼内。所以刘备略显为难。 “德华小师弟行商,这个可以有!不知什么行当?至于招呼之事乃小问题,不知就在涿县还是到涿郡城?”公孙瓒一听,不以为然地应下了。 对刘德然的经商天赋,公孙瓒也有所感触。如果说经商,就凭公孙瓒岳父的地位,无论在涿郡任何地方,都是一句话的事儿。这妥妥的牛刀小用。 “先在涿县,待日后做大再考虑向外扩张。先就卖卖象棋吧!”刘备知道什么事情不可能一步到位。一步一个脚印才好! “这敢情好,待日后做到整个涿郡及幽州,让德华师弟来找为兄,也算哥一份!”公孙瓒对两个小师弟的合作很有信心,都准备入伙了。再富裕的人也不嫌钱多不是。 “不,从开始就有师兄一份,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刘备本就拟三人行,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好一个兄弟齐心其利断金!为兄去也!”公孙瓒哈哈一笑翻身上马扬长而去。 看着公孙瓒绝尘而去,刘备有些感慨万千。 () 第14章 ,此物甚好 且不说刘备在涿县家里陪母亲,却说那王公公回京复旨。 公孙瓒很大方,一出手就是百金。加上两副绝无仅有的纯手工制象棋。王公公觉得很满意足,也把所拜托之事放在心上。 王公公回到洛阳,连气也没歇一口就面圣复旨。灵帝刘宏正在后宫开无遮大会,各种不堪入耳的呻吟,嘻戏之声不绝于耳。 王公公是皇帝身边的红人,进出后宫无须通报畅通无阻。王公公对糜乱的画面视而不见,各种让男人乱怀的声音充耳不闻。 “陛下,奴才回来啦!”王公公跪拜在正在拼命耸动冲刺的灵帝后头,尖声唱喏。 “你这狗奴才倒挺利索的,卢植那酸儒答应了吧!”灵帝吐了口浊气,系好腰带,整理了一下袍子,根本不管身前如一团烂泥的美丽嫔妃,斜着眼说。 “卢太守千恩万谢地领旨了。不过他有个小小的要求……”王公公看在此行所获的份上,吞吞吐吐地准备为卢植说上一句。 “狗奴才,如实招来,卢酸给了你什么好处?”灵帝刘宏眯着眼,右手叉着下嘴巴自言自语说:“按理说不应该呀,常听卢植这家伙清廉如水,又有什么好东西?” 灵帝刘宏是浑,却不是笨蛋。相对而言才学还挺高,这个历史中早有记载。他对王公公的反应一揽无余。 “陛下圣明,卢太守有一物献给陛下。”王公公双手把一副象棋呈上。 “此乃何物?”灵帝刘宏对玩物从来兴趣盈然,一看象棋不由好奇地问。 “陛下,此物名曰象棋,玩法已篆录其中,圣上一观便明!”王公公从地上站了起来,趋于灵帝身也谄媚地说。 王公公在回京的路上就已经开始琢磨这象棋,越琢磨越觉得象棋其乐无穷奥妙无比。他知道皇帝一定会喜欢。皇帝一高兴就是大功一件,赏赐大大的有。 “此物甚妙!”灵帝乃通人,一点就透。对着象棋说明书已明白了大概,又在王公公半桶水的讲解下已经明了,不由赞叹道。 摒退所有嫔妃,灵帝和王公公对杀了起来。真是生手对初哥,臭棋也是妙着。 “对啦,卢酸有什么要求?”下了半响,灵帝才想起刚才狗奴才的话,也就漫不经心地问。 “陛下,扬州九江郡郡兵平不了叛乱。卢太守希望圣上拨给他一些人马以助平叛!”王公公小心翼翼地说。 “这卢酸,太守一职朕已亏空,还要人马?”灵帝眼珠一转又说:“等到进京再说吧!” 王公公不敢再进言,两人又臭气冲天地杀得呼呼咋咋。王公公自然不敢赢了。这让灵帝很爽,天下第一人的自觉越发强烈。 …… 卢植在王公公回京后的第三天紧赶慢赶地到达了京都。并不是说卢植不知道兵贵神速的道理,只是在卢植心中,九江郡蛮族不过是土鸡瓦狗,根本不值得他上心。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历史上卢植只身到九江郡任太守,三拳两脚就把蛮族赶进了深山老林。一直到卢植离任,蛮族才敢再次出来作乱。 卢植在面圣之前,拜访了旧友同僚,以及军方几个大佬。当然,那些个手握京都兵权的宦官倒是不曾拜会。除了道不同不相为谋外,也实在是没有门路。 早朝伊始,黄门唱诺:“有事早奏,无事退朝!”灵帝心中还挂念那半盘残棋,那里有心思听殿下诸位大臣扯淡。 “启奏圣上,有即将赴任的九江郡太守卢植在殿候旨!”身为交情不浅的蔡中郎蔡邕出班奏道。 “哦,卢太守来了,传他进殿!”灵帝刘宏若有所思地挥手道。灵帝是在是好奇这象棋是卢植如何想出来的? “陛下!”卢植在黄门引到殿外,心怀惶恐地走了这大汉的权力中心。伏在地上恭声道。 “卢爱卿呀,你可知罪?”在卢植呼喊完毕,灵帝刘宏很突兀地说。引起大殿中众大臣太哗。 “微臣惶恐,不知何罪之有?还请圣上提醒一二!”卢植心中冤呀,我都一直在家养病来着,这又有什么罪。 不过怎么说呢?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皇上说你有罪是不需要理由的。 “何罪之有?呵呵,你这象棋的河界上刻着楚河汉界是何指呀?”灵帝刘宏嘿嘿一笑道。 卢植闻言,头脑嗡的一声。心道这下惨了,这楚河汉界的字眼确实犯了忌讳。这事可大可小,大到诛杀九族,小到一笑了之。 灵帝刘宏当朝,凡当宏字处,皆用大字代之。实在是为尊者忌!这下楚河汉界一出,不是想分裂国家又是什么? “陛下,刻此楚河汉界乃是警省之意。在圣上治理下,如今四海升平国泰民安。但是当思先帝马上打江山之不世之功,微臣时刻放在心头。还请陛下明察!”卢植不亏大儒,这马屁拍得顺溜。 “算你过关。那么,这象棋你是如何想出来的?”灵帝刘宏本没找茬之意,迅速地问出心中疑惑。 “微臣谢圣上不罪之恩!至于这象棋并非微臣所思,乃是微臣的劣徒刘备刘玄德所致。”卢植冷汗泠泠,如获新生,也只好据实而告。 此时大殿嗡嗡一片,众大臣不知君臣俩人打什么啞谜。什么象棋,什么楚河汉界,这都是那跟那? “刘备刘玄德?涿县十岁神童奇才?吟有《张府后院桃花》和《游子吟》所谓诗的那个?”灵帝刘宏对这刘备本家很有兴趣。 “陛下,正是微臣的劣徒。今年已经十一岁矣。”卢植很大方地承认和肯定。 “这小家伙不错,听说还是中山靖王之后。卢爱卿呀,下次进京带他来让朕看看,朕再看看族谱里可有这小家伙么!”灵帝刘宏不介意给自家加一个才情超绝又至孝的孩子。 君臣俩人说到这,大殿内已开始议论纷吩。至此,刘备的神童奇才之名算传遍天下。随之一起的还有刘备至情至孝之名。当然,也少了刘备所制的象棋。 “谢陛下,等微臣平了九江郡蛮族之叛乱,立马带劣刘备进京面圣!”卢植很想结束这次面圣,心累呀。 “对啦,卢爱卿去扬州平叛,这样吧,传朕旨意,着卢爱卿去校场点五千屯兵早日靖大汉边陲!”灵帝刘宏大手一挥,很小气地增兵五千。 “谢主隆恩,微臣领旨!”卢植恭敬地接过小黄门递过的圣旨。如获至宝捧于手中。 “退朝!”在灵帝刘宏闭目养神,不再言语后,小黄门尖声唱诺。 退出大殿的卢植不敢停留,带着圣上旨意,立马在京师屯兵处点了五千兵马向扬州而去。 嗯,卢植他在京都一刻都不想多呆。这让蔡邕和皇甫嵩等送行的人扑了个空。这群大佬除了送行,更多的是想了解什么是象棋及刘备其人。 刘备的两首诗所表现出来的才气,众大佬为之震惊!传唱千古的诗篇自有它巨大的魅力,值得推敲和反复吟唱。 至于象棋,直到刘德然把生意做大了,才让人们领略这博弈之乐趣之玄妙。那时基本豪门贵族对弈得乐而不倦,尤其那些自命不凡的谋士,更是人手一副。 而此到生意还没起步的刘德然,正在被刘备灌输着商业的经营理念。刘德然有经济头脑不假,但是局限于时代。他只知道买进卖去,还没有去榨取他人剩余价值的观念。 刘备在公孙瓒走后,就与小胖子刘德然促膝长谈。刘备要的不是小富即安,而是他计划中很重要的后勤来源之一。 () 第15章 ,自由发挥 看着摇头如波浪鼓一样的小胖子。刘备无奈地放弃了说教,而是提笔如记流水帐一样写下来。 别说小胖子刘德然,就是刘备自己对于商业领域也是知道点皮毛。那怕就是点皮毛,对于汉末的人来说也不异于天书。如果说小胖子一听就懂了,就真见鬼了! 刘备也没写什么复杂的玩意儿。就是让小胖子刘德然分三步走。第一步,多招几个人手工制作象棋,在涿县集市上找个店铺批发零售。同时多养鸡鸭猪,蓄种扩大规模。 第二步,在上述做大做强的同时广收流浪逃荒的人口。无论男女老幼,视经济实力而定。之后就是开荒屯田产粮存粮。 第三步,向涿县四周扩张,能扩多大就多大。同时在收留人口中选择可信可靠之青壮充实各店铺及加大开荒力度。 刘备倒想写下粗盐提纯之法,什么玻璃制作工艺,还有开发纸张的技艺,又或白酒蒸溜技术以及火药秘方等。不说小胖子不能胜任,就是刘备自己来弄也枉然。这些抢钱的玩意儿,在没有地盘,人马枪杆子的情形下都只能想想。 盐业从来都管制行业。就是在后世也由国家统一定价。至于如后世一样的纸张,应该说有多少世族就会买走多少。实在不行,他们一定会想法据为己有。这可是传播知识的不二法宝。 知识是什么?知识是无价之宝,也是一个家族,一个民族的传承。说知识是第一生产力是绝对的。 就算是刘备没有写什么要命的东西,小胖子刘德然依然大摇其头说:“这象棋不该成为我们刘家的传世之宝么?再说有钱自家赚多好,为什么还请人。” 小胖子刘德然对养鸡鸭猪和开荒都能理解。可是对于宝物外传和让别人一起赚钱就费解了。 “所有传世之宝都是思想,从来不是如象棋般的死物。”刘备谆谆教导着:“对于钱,一个人能创造多价值。举个简单例子,你有十个人帮你赚钱,一人一天帮你赚十钱,就是一百钱。如果有一万个人帮你赚钱,一天就是一百万钱。你一个人或一家人一天又能赚多少?” 刘备倒想向灵帝申请下象棋专利。可惜这汉未没这说法。靠的是人们的自觉。不过当真正触及利益之事,人多半靠不住。 “咱似乎明白了一点!”小胖子刘德然搔着脑壳说。这家伙绝对会成为汉未的资本家。 “现在不明白不要紧,不过在哥游历回来时必须明白。到时哥有更重的担子给你。对啦,万一有问题你去涿郡城找公孙师兄。”刘备摸了摸小胖子的头说。 “好的,备哥哥,小弟能做好么?”小胖子刘德然心中没底,不由不安地说。 “哥相信,你能行!按照哥写的行事,具体操作你自由发挥,人的创造力和潜力无限!”刘备用上了传销,不,是正统营销洗脑这一套。只差让小胖子对着镜子挥舞着拳头喊我会成功。 “自由发挥!”小胖子一听就有些上脑了,脑海中千万种骚包的操作立马上线。一天一百万钱,小胖子想想都颤抖。 名义上是说刘德然经商,实际上开始几年还是由他父亲刘元起主事。无论刘备还是刘德然都太小了。 刘备在再三交待小胖子多行善,不可为富不仁之后的第三天,也就是回家第七天。刘备决定开始游历天下。 …… 熹平四年(公元175)四月二十六日,时年十一岁的刘备开始他游历天下之路。 刘备辞别母亲以及一众族人,带着老师赠的宝剑和留给小胖子做生意本金之余的五金,骑上年幼的青骢马上路。 “备儿,你远游在即,何不赋诗一首以作我们的念想!”刘元起受众族老怂恿,高声呼叫。 “好,丈夫非无泪,不洒离别间。杖剑对樽酒,耻为游子颜。蝮蛇一螫手,壮士即解腕。所志在功名,离别何足叹。诗名为《离别》!” 刘备吟罢,骑着马向前而去。这青骢马确实温顺,速度也合适。让刘备有种自驾游的真切体验。或者说如骑麾托,挂上三档,加油少许,缓缓而行。 时四月,大地正是万物呈勃勃生机之势,到处都绿油油一片。除了山林树木,还有部分农作物。 在北方农作物以五谷为主,有黍、稷、麦、菽、麻。至于水稻现在多在南方。除了富贵之家,一般家庭以五谷为主。 质粘的是黍,不粘的是稷,都是谷子也叫小米。麦分大小麦。菽为豆子,麻叫麻子,都可以食用。 汉未对五谷都是只去壳,并不会去粗胚,以致口感特别粗糙难咽。关键是舂制的工艺还上不台面。不过相对饿坏饿死来讲,这都只是小问题。 相对来讲,穿越后的刘备一直过着地主的生活。有给力师兄公孙瓒的大力赞助,刘备才在求学的一年中吃着精制的五谷和部分白米饭。 “我该向那儿走?”停止胡思乱想的刘备不由问自己。说实话,对这次出游,刘备并没有明确的目标。不过该做的功课还是做了。 还是同样的问题,刘备手上并没有官方的地图。对大汉十三州的了解也仅限于后世的记忆和这一年在卢植处的学习。 就拿刘备所在的幽州来讲,幽州西部有代郡,治所在代县,属后世河北省部分。西北部有上谷郡,属后世河北省张家口市一带,因建在大山谷上边而得名。 幽州西南部有涿郡,也就是刘备自己所在的郡。是后世的涿州地区。 幽州中部有广阳郡,即今天的北京市区一带。还有鱼阳郡,也是今天北京市怀柔县。以及右北平郡,治所平刚。即今河北省平泉县。 幽州中西部有辽西郡,治所龙城。幽州东北部有玄菟郡,后世的沈阳、抚顺一带。 幽州东部有辽东郡,后世的辽东半岛一带。还有乐浪郡,治所在朝鲜县。后世的平壤大同江南岸,管辖朝鲜半岛北部。 幽州的州治是蓟县。至于下辖多少个县?这个就是哭也记不全。 刘备这次出游基本上连猜带蒙,或者全靠眼睛看和嘴巴问。所谓路在脚下,路在嘴边,大概也就是这么回事。 刘备这次出游不外是亲眼看看这近两千年之前这世界的风土人情,这原生态的大好山河。 “青骢马儿呀?我们该向何方而去?”刘备玩心大起,左手勒缰绳,右手拍了拍马颈说。 青骢马很人性化地翻了翻马眼,打了个响鼻,还摇了摇了马耳和尾巴。似乎在说:“小子,我可是马诶,你问我,我问谁?不知道!” 刘备见状,哑然一笑说:“既然都不知道,那么马儿你就自由发挥,走到那算那,反正地球是圆的!” 就这样一人一马出涿县,进易县。刘备也是看见路边的界碑上写着易县。易县是涿郡与中山国交界处的小县。而中山国是幽州和冀州交界处的郡。 当刘备走进易县时,已经是响午时分。刘备停在了一个叫张坊的集市上,寻了个小客栈落脚。这类小客栈相当于后世的饭店和旅馆合二为一,可以吃饭打尖,也可留宿过夜。 “客官,不知是吃饭还是住宿?”肩上放了快长布的小二哥看见刘备止脚于店门口,十分快速地迎了出来招呼。 “吃饭!还麻烦小二哥给咱的马喂点青草和清水。”刘备点点头,把缰绳递过去吩咐着。 “好讷,客官你放心,里面请!”小二接过青骢马,低身请刘备进店,他自己牵着马去了后院。 后院可以栓马和喂马,有如后世的停车场,还免费加水和洗车。 () 第16章 ,超级保镖(上) 刘备点了一个肉羹和青菜。所谓肉羹就是把猪肉煮得稀烂,而青菜就是水煮青菜。饭是小米饭,有点粗糙而噎人。 对于徘徊在吃不吃得饱的广大百姓来讲,好不好吃是种遥远而模糊的概念。甚至是种奢侈的理想。 刘备穿越以来,所见广大百姓确实温饱得不到保障,却没所易子而食的事情。其实老百姓很好统治,只要让他们吃饱穿暖,没人会造反的。 关键是世族不断在兼并土地,收养私奴。加上接下来几年天灾不断,人们活不下去了,不反则死,反倒有一线生机,最终全国性的黄巾暴动发生了。也让大汉朝的政权名存实亡,天下诸侯拥兵自重。 “这位小哥,不知是游学还是访亲友?”胖嘟嘟的老板打断了一边吃饭一边瞎想的刘备。 “大叔好,小子乃涿县士子,今前往洛阳求学。”刘备胡诌了一个理由,这时蔡邕等不正弄大学之事么,听说广招天下士子前往学习。 “失敬失敬,我只是提醒公子,此去三十里,有座二龙山,山下十里无人烟,山上有强人纠结。公子过山还集众而行。”胖老板一听乃本郡士子,神情恭敬了许多。不无善意地提点。 在汉代的知识是被世家垄断的。别说读书人,就是能识字也倍受人尊敬。士子读书人的社会地位很高。非特殊情况,没人会得罪士子。 “多谢大叔指点,小子会小心从事!”刘备站起身,拱手为礼。顺便把帐结了,不贵,饭菜加喂马三钱! 说起来不是刘备不想带保镖出门,没有啊!别说条件不允许,就是自己那些耳熟能详的英雄们都还小。就算整来也是个少年版三国或儿童版三国。 想想挺可乐,也挺带感。实际上不可能,人家都还在习文练武呢。有的还没出世,就如刘备进入的中山国境内,在中山无极县就有相传为三国第一美女的洛神甄宓。此美女现在就还没出世。 刘备甩甩头,接过店小二递过的缰绳,翻身上了青骢马,朝未知的前路而去。 走着走着,愈见荒凉。果然如胖老板所言,十里之处无人烟。入眼处好一座险峻的青山,高大的树木参天而立,山间山花漫布。 虽说是没碑石铭文,刘备也知道此山应该就是二龙山。听胖老板说这里可纠聚了一股强人土匪。刘备也怕,不过总不能因噎废食吧!如果这样,黄巾之乱后就不要出门了。 不过让刘备真想有个超级保镖。不说一身是胆的赵子龙,也不说古之恶来典韦或许褚。来那么一个曲阿小将也行呀。 “呔,何方毛贼!”一声巨大的呟喝声打断了刘备的臆念。刘备双腿发力,催着青骢马往声音处赶去。 只见一壮实的少年拖着一辆木车,车上躺一个似乎病重的中年人。在少年的前面是一群拿着刀枪棍棒的人。 “爷爷乃是二龙山上的山大王。识相的,把腰间的大戟留下,滚!不然,呵呵!”这群人中一个满脸胡茬的猛汉怪着。 少年没有接话,心知遇上山匪。让人奇怪的是,少年并没有惧意,眼神中流露出兴奋和渴望。好一个好战份子! “哟哟哟!小子你还想打架吗?不要小命了?”猛汉见少年放下木车,恶狠狠地盯着自己,心中有些发毛。这回莫非碰上了硬茬?想到己方有三十几个人,没理由怕一个少年,不由冷笑道。 “恁地那么多废话!看打!”少年抽出腰间巨大的双戟,右手一挥,一支大戟带着劲风向说话的猛汉呼啸而去。 满脸胡茬的猛汉根本没防这少年会飞戟而来,等他想闪躲之时,只觉眼前一黑,飞戟已经把他扎了个通透。 在猛汉生命流逝的最后一刻,他看见了一个骑着青骢马的少年飞驰而来。 猛汉一死,这伙人乱成一团,根本没有组织和阵势,都是嗷嗷叫地从四面八方向少年扑来。 锄头,钉耙,竹制的长枪,五花八门的武器无情向少年身上捅去。就算是这伙人凶性太发,而事实上都奈何不了少年。还时不时有人倒下。 等这伙人清醒下来时才发现,己方只剩下十个人还站着。大部分人已倒下,有的永远起不来了。 这伙人反应过来这少年不可力敌之后,就把少年围在中间,他们不断游走,以期寻找破绽。 少年不怕混战,就怕这样围而不攻的态势。不是说他怕打不赢,而是他一天没吃东西了。 就在这时,山林间又出来三条汉子。可怕的是他们背上背着自制的弓箭。有了远程攻去武器,情形对少年十分凶险。 少年眼珠一转计上心头。挥舞着一支大戟首先发难。一声惨叫,又一个人一命归西。战场又进入了混战状态。 在追打中,少年抽出了插在死透了的猛汉胸口的另一支大戟。顾不得戟上鲜血沥沥,拼命向围攻的人群中刺去。又是一声惨叫,围攻的人只剩下了八个。 剩下的八人已杀红了眼,看见同伙死伤惨重,也忘了害怕,忘撤退。一心想把眼前这少年砍死! 兔子急了还咬人,何况是壮汉。一时之间,少年也险象环生,甚至身体几处都挂了彩。更让人惊心动魄的是,外围的三个汉子已趁机搭弓引箭瞄准少年要害处。 其中一个瘦高的汉子是二龙山上有名的神射手,号称例不虚发。也是山上除大当家猛汉外的二当家。他瞄准了少年的后背心,手松箭出! “小心!”骑着青骢马赶到的刘备对着少年大叫一声。刘备自己从马背上一跃而起,凌空时拔出背上的宝剑。右手握剑,左手持剑鞘用力一甩! “叮当!”一声,瘦高汉子的必中之箭正好射在刘备扔出的剑鞘上。 解除了少被暗箭所伤的危机,刘备舞着三尺青锋剑加入了战场。别看刘备武力值不高,可是对付寻常山匪毛贼却绰绰有余! 这伙山贼本来对付少年就力不从心,这下加入刘备这个生力军,更是伤亡惨重。除了外围三个,战斗中心的人已经全部倒下。 “穷寇莫追!”刘备看见少年还有去追杀已隐入山林间的三人。连忙喝止。 少年也是打发了瘾,才一时停不了步。就是木车上躺着个人也不允许他去追。 “算便宜了这几个毛贼!”少年依旧愤愤不平地说。 “身上伤势无碍吧?”刘备看着少年浑身上下到处是血迹,不由担心地问。 “没事!俺皮厚肉糙的,一点皮外伤不打紧。这些血迹也是毛贼溅上的!”少年抖了抖双肩,毫不在意地说。 “不要紧就好,不过这车上的大叔想怕就不行了。”刘备瞄了眼木车上的中年人,已经处于了弥留之际。这点对于后世在医院混了十几年的人来说很简单。 望闻问切,望排首位。一般来讲,从面色和气色上可以看出一个人的身体健康情况。 少年本正准备多谢援手之情,一听说木车上的父亲快不行了。三脚两步就跃到了父亲身边。“哇!”的一声,少年人已经哭得哇哇叫。 “让我看看!”刘备走近对少年说,说完伸手拿了一下中年人的脉。 “俺爹怎么样了?”少年一边哭一边问。 “你父亲有旧伤在身,加上长途颠簸,营养不良,已经昏死过去了。”刘备据实而答。 “昏死?公子是说俺爹还没死!还请公子施手救下俺爹,俺愿做牛做马来还公子!”少年一听刘备说得头头是道,心至福来拜倒在刘备面前。 “起来,别这样!我尽力试试,你父亲能不能醒来我不能保证!”刘备扶起少年道。 “谢谢公子,谢谢公子。”少年千恩万谢地爬了起来。站在一边等刘备施救。 “把你父亲从木车上搬到平地上!”刘备一边吩咐,一边捋起了长袖。 () 第17章 ,超级保镖(下) 在少年把他父亲小心地放在平地之上。刘备进行现场急救,实施了心肺复苏术。 对于后世在医院工作过的刘备来讲,这只是一个医疗工作者该会的基本常规操作。而对于少年来说就是匪夷所思的神技。 刘备在少年父亲的胸前按压了近一刻钟。才听得一声咳嗽,中年人吐出一口浓痰醒了过来。 “爹!”少年人惊喜万分地扶抱着父亲,喜笑颜开地说:“爹,你可别吓儿呀!” “韦儿,你别说话,你听爹说。”中年人声音很弱地说,很费力地抬起右手抚摸着少年的左脸颊说:“是爹拖累了你,你娘死得早,没过一天安稳的日子。” “爹,俺不苦,只要爹活着就好!俺会尽快找到大良贤师把爹治好!”少年虎目中露出坚毅的神色。 “傻儿子,什么人都治不了你爹了!”中年人的神情愈发虚弱,他右手指了指刘备又说:“让这位公子过来,俺有事相托!” 刘备知道中年人是回光返照,就是神仙也救不活了。所以刘备静静站在一边,让他和儿子说最后几句话。这时见中年人招手才走过去。 “不知这位公子的尊姓大名?多谢公子对俺父子的救命之恩!”中年人双眼无神,却有不无感激地说。 “大叔言重了,小子愧不敢当!在下涿县刘备刘玄德。”刘备摇了摇头说。 “刘公子,大恩不言谢,在下还有个不情之请!”中年人的生命正在进入倒计时,甚至连声音也有点弱不可闻了。 “我儿尚年幼,却也有把子力气,无奈他生性单纯又鲁莽。我欲把他拜托给刘公子,还请刘公子照拂一二!”中年人看见刘备点头答应了,又说出让刘备和少年都震惊的话。 “大叔放心吧,刘备必以兄弟待之!”刘备举起右手,誓言般地承诺!古人最重信诺,有刘备如此庄严的承诺,也注定刘备与这少年从此相依相存! “谢谢刘公子!我也可以瞑目了!”中年人听刘备说完,嘴角含笑,艰难地转过眼神,又对少年说:“韦儿,爹走后,你就听刘公子的话,事之于兄长。” 在少年猛点头间,中年人安详地溘然长逝!一时之间只有少年的嚎啕大哭,哭声充斥四野。真是杜鹃啼血,闻者伤心,见者垂泪。 少年此时正经历人生中的大悲大喜之境。刘备有意让他哭个痛快,不必积抑郁伤痛于胸中。于是站身戒备着,场中还有三十几个不知生死的强盗。 从断续的哀号声中,可以判断出伤残者是多数,只有少数几个已死。 “别哭了,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离开此地再说。”刘备考虑有三个家伙逃入山林,天知道会不会纠众再来。于是劝少年止悲,先走再言其他。 “是,公子!”少年也是勇敢坚毅之辈,闻言后拭了拭眼泪,横抱起身体仍有余温的父亲,步履坚定地向前走。 刘备牵过正在吃青草的青骢马,准备拾起少年的双戟,入手才知双戟逾百斤。还好刘备算有点力气,才堪堪拿起。 让刘备震惊的,除了少年的天生神力,还有这青骢马的表现。战况如此激烈,青骢马却没受丁点儿影响。难道这就是战马的表现。 少年的速度很快,并没有因为抱着个人而影响。三人一马很快离开了这二龙山。 …… “二当家,那两个家伙走远了,咱们追不追?”隐藏于林间的三人,其中一个问那瘦高的汉子。 “追?不要命了?没看见大当家的怎么个死法?”瘦高汉子呸了一声又道:“出门也不看黄历,天知道惹上什么煞神。” “二当家,不,老大,我们该怎么办?”刚问话的家伙也挺机灵,知道大当家死了,二当家就是老大。 “怎么办?收尸呗!”瘦高汉子的心中有点幸灾乐祸。也不见他有多悲伤,招呼另外两个打扫战场。 对于二当家来讲,做山匪强人就要有随时暴尸山野的自觉。只能说这心里素质是过硬的。不过这些个强盗也特不专业和没眼力劲。没有神级装备也敢惹煞神,死了也活该。 如此大的伤亡事件,在二龙山众人来讲只是换个带头大哥的事儿。该怎么着还怎么着。 …… “不知兄弟名讳是?”刘备和少年走在路上,刘备忍不住问道。 “刘公子,俺叫典韦!”少年人随口而答。他自然不知道这名字对刘备又有多么大的冲击。 刘备心中早有猜测,不过当典韦说出名字验明正身,还是吃惊不小。这可是《三国演义》中武力值排名前三的超级打手和保镖。 “典韦兄弟,你们父子怎么会在这里?”刘备真的好奇,陈留己吾与中山国相隔千里之遥,这八竿子打不到一处呀? “俺是陈留己吾人,今年十五岁。俺母亲早过,在俺十三岁那年父亲打猎时受伤,从此卧床不起。”典韦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通,刘备才知道典韦为什么会在这里。 典韦母亲在他很小就去世,典韦与父亲相依为命。在此期间,有异人授其武艺,加上典韦天生神力,也就练就了一身好武艺。典韦的镔铁大戟乃异人所赠,双戟近八十斤。 在典韦十三岁那年,他父亲上山打猎,不慎摔下山崖半身不遂瘫痪了。从此家中重担就落在十三岁的典韦肩上。 典韦平日以打猎为生,好在武艺不凡,倒也过活得下去。不料今年年初,他父亲的病情每况愈下。 典韦听人说冀州巨鹿郡有个叫张角的大良贤师有唤风呼雨之能,其符水可以医治百病起死回生。于是用木车拖着父亲千里迢迢来求医。 典韦带着父亲赶到冀州巨鹿郡,不料张角已经去了幽州传道。于是典韦又带着父亲往幽州赶。 经过几个月长途爬涉,典韦父亲已经油尽灯枯,在这二龙山时就一命归西了。 “典韦,别伤心,你父亲走得很安详。你要知道,这对你父亲何尝不是一种解脱!你也尽力尽孝了!”刘备认真地说:“咱们现在要做的是让你父亲入土为安!” “俺爹临终前说让俺听恩公的,一切凭恩公作主!”典韦搔搔头,憨厚地说:“恩公,俺身无分文,不知可否买具棺木?” “典韦,别恩公恩公的叫。咱答应你父亲以兄弟相待。你父亲有如吾之父,我自会为之收棺入土的。”刘备见典韦要急的样子,连忙又说:“以后就叫我公子吧!” “是,公子!”典韦咧嘴道:“俺谢谢公子!” “典韦,我也幼年丧父,与母亲相依为命。我们真的算难兄难弟了。”刘备有感而发地说。 “公子的母亲就是俺的母亲!”典韦铿锵有力地说。 典韦的话让刘备无言以接,却在心中无比感慨,这就是实在实心的人呀。怪不得历史中典韦遇难,曹黑子如此伤心! “典韦,你可有表字?”刘备试着转移话题。 “表字?呵呵,穷人家的孩子谁弄这玩意儿,随便叫个阿猫阿狗就行,好养活!”典韦表示不必要。 “这样吧,我为你取个表字,就叫恶来!古之恶来,乃商纣时期的有名猛将!”刘备依然占个便宜,把人家曹老板的劳动成果占为己有。 “曹老大,对不起了!保镖我收了,这江山我也与你争上一争!”刘备心中念叨道。 “恶来?典恶来!好吧!”典韦对这个表字并不十分满意,可一点也不影响他接受。 “恶来,你怎么会和二龙山那伙强人打起来?”刘备起到现场时已经打了起来,并不知道为什么而打。 “他们要抢俺的双戟!”典韦瓮声地说:“俺师父交待过,戟在人在,戟丢人亡!” 刘备一听,为强人们默哀,想抢典韦的兵器,这该多太胆的强人啊。而更多的是想到宿命论。 历史中典韦就是在宛城被人盗走了双戟,才力尽而战死!真应了这句戟在人在,戟丢人亡! 刘备很厌恶类似于预言般的咒语。总让人有种挣脱不了命运枷锁的无奈。或者说让人有一种无法改变历史的无力。 而这些却恰恰是穿越的刘备必须打破的桎梏!刘备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改变原轨迹上的所有一切! 刘备不知道自己一直忽略了一点,从自己穿越那一刻起,命运已改变,历史已拐向了未知的方向。这就是蝴蝶效应,或者说连锁反应。 () 第18章 ,入土为安 “公子,你想啥呢?”典韦见刘备半天没回话,有点不解地问。 刘备当然不可能把自己真实的想法讲给典韦听。典韦能不能理解是小事,关键是自己都说不清哦。 “我在想咱的理想。对喽,恶来你的理想是什么?”刘备只好和典韦谈人生理想。 “理想?俺以前的理想是吃饱饭和治好爹。现在的理想是吃饱饭和保护好公子!”典韦理直气壮地说。 “是啊,吃饱穿暖就是人们的理想和追求。何其简单和单纯!”刘备感慨地说。 “公子,你说的俺不太懂。公子,你的理想是什么?”典韦憨憨一笑道。 “我的理想呀?我的理想是让全天下的人都能吃饱穿暖,有书读,有事做。”刘备很平淡地道出了自己的理由。刘备知道这个理想说起来轻巧,而做起来难于上青天。 “好,好,再也没有穷人,再也不会吃不饱!”典韦对这直白而简单的说法很理解明白,由衷地附合着。 “恶来呀,好是好,却要与全天下人为敌!你怕吗?”刘备明知道对典韦说无异于对牛弹琴,不过还是忍不住顺着说下去。 “与全天下人为敌?俺怕倒不怕,只是公子你前后矛盾呀!公子不是说让全天下吃饱穿暖么?”憨典韦说出了让刘备刮目相看的话。 “呵呵,这个一点都不矛盾。与咱敌的人是自以为代表了天下人的一部人。如那些抢占土地的人,如那些欺男霸女的人,如那些压迫穷苦人的人。恶来,你明白吗?”刘备循循诱导地说。 “不明白!”典韦很干脆地说,想了想又道:“公子是说坏人吧!俺邻县就有个坏人,俺早就想剁了他!” 刘备知道典韦说的是邻县的一个村霸。历史中典韦还真把这个村霸捅死了。 “对,就是这些坏人。他们为富不仁,欺凌乡里,鱼肉百姓。我们的敌人就是他们!”刘备点头道。 “杀坏人怕啥?来一个俺杀一个,来两个俺叉一双!”典韦瞄了瞄自家八十斤重的双戟,牛气冲天地说。 “杀人可不好,有些人该杀,有些人教训下就可以!”刘备真怕典韦到时候不问清红皂一通乱砍乱杀就乐子大了。不由耐心地说教。 “公子呀,俺怎么知道谁该杀,谁又该教训?这可难死俺了!”典韦为之气馁地呜呜着。 “这个很简单的,我可以告诉你呀!”刘备也是没有办法,这憨厚的典韦只好套路他才行。 “好哦好哦!公子让俺打谁俺就打谁!要杀要剐由公子定!”典韦逐喜笑颜开说:“公子你指那俺打那,呵呵!” 对于典韦来讲,能吃饱,有架打,不必动脑子就是幸福生活。 “好,恶来,让咱们兄弟并肩作战!为咱们和全天下人能吃饱而战!”刘备在马上舞着拳头,对自己也对典韦,更对充满挑战的明天宣战! “战战战!哦耶!”典韦也想挥舞砂锅大的拳头,却差点把父亲的尸首掉了。 “别说了,咱们先去买副上好的棺木把叔父安葬了才好!”刘备两人停止了这不在同一频道的交谈。 典韦闻言,看了眼父亲,默然不语。两人不再言语,而是加快了步伐。 刘备和典韦在天黑之前终于赶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小镇。 “请问老丈,此是何地?”走进镇子,刘备下了青骢马,拦住了一个老者,施礼而询。 老者看了眼刘备身后的典韦,有点吱唔地说:“小哥,此乃二龙镇,不知?” “老丈,咱们兄弟去洛阳求学,路过二龙山时被山上强人所难。幸逃得性命,不过吾父遇难,不知此二龙镇上可有棺材铺否?”刘备半真半假地说。 “哦!”老者出了长气,说话也利索地道:“有,有,前头几十步就有个贺记生财铺。那店铺里有你们所需之物!” 刘备谢过老者,牵着马,带着抱父的典韦向老者所指之处而去。 果然,才走几十步,就可见一个有点阴森森的店铺。里面摆满了香炉纸钱等物。店铺的深处正放着一白一红两口棺材。 “两位客官,不知有什么需要的?”一个矮矮的四十几左右的掌柜看见刘备进来,连忙招呼着说。 “你看不见么?俺要副棺材埋葬俺爹!”典韦抱着父亲的尸体从刘备身后冒出来,略显烦躁地喝道。 “掌柜的,不好意思,我弟心痛父亲逝去,难免有所失礼!还请准备一副上好棺椁及祭奠所需之物!”刘备拦了典韦一下,拱手对掌柜道。 “没事,马上就可以准备妥当,客官还请节哀顺变!”矮个子掌柜应该见多了买棺材心情不好的,也不以为意,拱手一礼就去准备着。 一副漆好的红木棺材和香烛之类共三贯钱。刘备无心计较,爽快地付了钱。 “恶来,整理下父亲,准备入殓!”刘备付过钱后,吩咐着典韦。 典韦强忍泪水,仔细地为父亲整理了衣裳和头发。然后把父亲抱放入棺材。 “客官稍等,就叫伙计来合棺和抬送。”掌柜小心翼翼地说。按风俗习惯应该叫专人封殡和抬送,这抬送最少得八人,谓之八大金刚。 “不必了,拿过铁钉俺自己来!”典韦抬手挡住了去叫人的掌柜。 在掌柜目瞪口呆中,典韦接过铁钉,一掌一个钉了下去。钉完后典韦抬起棺材放在肩头,宛如轻无一物般径自出了店铺。 直到刘备和典韦走完了,掌柜才摇摇头,擦了擦眼睛。口里不知嘀咕些什么。 刘备和典韦离开了镇子,来到一片到处是坟墓的荒地。典韦轻轻地把棺材放下。 “恶来,这里是乱葬岗,你确定要把叔父葬在这里?”刘备看见所有的坟墓基本上都没立碑。知道这里都是埋了些可怜人。 “公子,你的意思是?”典韦摸了摸头,实在不知道什么意思。 “葬在这里的都是孤魂野鬼,不是没人收尸,就是客死异乡的!”刘备感受着傍晚的丝丝缕缕的凉风,心有戚然地对典韦说:“吾的意思是找一石山,你推几块巨掩葬叔父,日后咱们再来接叔父回故里。” “谢谢公子,还是公子考虑周全!”典韦虎目含泪,哽咽着说。 刘备两人又找到了一座小石山,正好石山中有一石涧,放上棺材正好。典韦从四周搬过了小山般的巨石塞满了山涧。 “恶来,做个记号,咱们记住这里。”刘备在典韦摆好巨石后,开始烧香炉之类,不忘吩咐着。 典韦在巨大的石壁上划了三条深深的戟痕,然后伏地嚎啕大哭起来。 “恶来,叔父已经入土为安了,咱们走吧。我答应你,只要咱们稳定下来,咱们就来接叔父!”刘备在典韦再次痛哭了一场后,才扶起典韦道。 “嗯!”典韦情绪有点低沉,却也听话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刘备和典韦都深深地看了一眼这石山,两人转头向镇子里赶去。 等刘备两人近回到二龙镇,天色已完全黑了。镇子集市上空荡荡的,只有昏暗的灯光从两边店铺里飘出来。 “天涯客栈!就它了!”刘备在昏暗的灯光下,看了看这家客栈,喃喃自语道。 典韦一听,蹬蹬地快步走到客栈门口,嘭嘭嘭几声,客栈门有点摇摇晃晃要倒的趋势! “谁呀?还让不让人吃饭了?”客栈内传来不豫的女人声音。任谁的店门快让人拆了都会不太高兴。 “咱们是路过的旅客,前来贵官住宿!”刘备连忙答道,是不敢让典韦答话了。刚才让典韦叫门就是失策。 “来啦,来啦!客官请稍等!”有生意上门,里面女人的声音都变了。 () 第19章 ,目标常山 “啊!”一个凄惨而尖锐的声音传遍了二龙镇。让本就寂静的镇子有点儿诡异。 天涯客栈的女掌柜打开门,看见一身血渍的典韦吓得鬼喊鬼叫。 “掌柜的,我们兄弟在二龙山遇到了强人,才弄得如此模样,还请勿怪!”刘备连忙对这个浓妆艳抹的女老板解释着。 “哦!”女老板拍了拍胸脯,有点惊魂未定地说:“原来如此,请进吧!” “掌柜的,麻烦你将上好的酒菜多上点。然后弄一身干净的衣物。还有咱的马也喂上水和精料!”刘备打量了一下这个并不大的客栈。 客栈是两层,后面应该是马廊和厨房等。中间有一块很大的空地,竟然种上了不少花草。 “好的客官,请坐稍等,立马安排!”女老板面露笑意,又对后头高声唱诺:“上上好酒菜一桌!” 女老板一边高呼,一边扭着腰肢进后面去了。这时一个小二哥牵着刘备的青骢马栓在了后头的马廊里。 让刘备意外的是又一个小二端来了一大木盆水。这是要吃饭前洗把脸的节奏。不料典韦一个人就把一大木盆水洗成了黑红色。 更让刘备意外的是,当饭菜上桌后,一大盆饭以快得不可思议的速度见底了。第二大盆饭又以差不多的速度完蛋。直到第三大盆饭上桌时,其消失的速度才被遏止住了。 典韦一边扒饭,一边大口吃肉,把酒当水牛饮。这已经不是能用饭桶可以形容了。刘备知道典韦吃得多,可也没想到多到这个程度。 更别说让伙计去别的店里借饭的女掌柜了。她吩咐伙计明天下米量加一半。都说开饭店的不怕肚子大的,这没准备也是很尴尬的。 “公子,你怎么不吃?”典韦大快朵颐的空隙间,抬头看见刘备呆坐在对面,不由好奇地问。 “我吃好了!”刘备笑了笑又问:“恶来,你之前吃饱么?” 典韦摸了摸头说:“对哦,俺以前还真没吃饱过,就算猎到了虎豹也是换些钱买粮食药材什么的。” 一边正扶额的女掌柜不自主打了个冷颤,暗自咋舌地念叨着:“这都什么人啊,能吃几大盆饭,还把打虎豹说得如打兔子般轻松,啧啧!” “嗯,恶来慢慢吃,我保证你以后每天都能吃饱!”刘备不由柔声地说,这可怜的孩子。刘备身为穿越众,这点儿自信还是有的。 “公子!”典韦有点哽咽。 刘备不知道自己这么一句简单的承诺,却让从小吃不饱穿不暖的典韦铭刻如心。也让典韦这个《三国演义》中武力值前三的家伙一生都对刘备忠心耿耿。 吃好饭后,女掌柜又让伙计送过来一套干净的衣裳。典韦身上这衣裳已经千疮百孔,实在不能穿了。 典韦洗过澡,精神抖擞地出来了。刘备这时才仔细端详了这位三国虎将。 典韦十五岁却有着一米七左右的身高,粗臂圆膀,虎背熊腰。剑眉虎眼的,还有点淡淡的胡茬,古铜色的皮肤。好一个型男,这与《三国演义》中所描述的脸色腊黄汉子完全是两码事呀! “公子,瞅啥呢?”典韦被刘备看得有点不自在,微黑的脸上出现了不正常的红晕。 “咳咳,帅哥型男呀!”刘备因获典韦,有点语无伦次地说。 “帅哥型男是啥?”典韦这点好,不知道就直接问。不会自以为是地装懂,也不会拐弯抹角。 “哦,帅哥型男就是猛汉,指武功高而威猛的人,就像你恶来一样!”刘备说过就知不应该,只好不说型男是性感的那层意思,只说肌肉这方面。 “俺是帅哥型男?这个可以有!”典韦对刘备的评价很满意,还抖了抖双肩和挥舞了下拳头。 刘备掩面道:“早点歇息,明日还要赶路!” “哦,公子,明日我们去那儿?”典韦自己都不知道明天应该怎么样?父亲逝去,让他的生活一下子失去了目标和方向。 “目标常山!”刘备其实也没个明确的路线或目标,走到那算那。这不是遇上了典韦,又念起了小一点的赵云。这也是典型的贪心不足得陇望蜀啊! 两人说完就回女掌柜安排的二楼房间歇着去了。也许实在累了,片刻功夫,典韦就鼾声如雷。刘备也迷迷瞪瞪地随后睡觉了。 …… 夜更深,天涯客栈一楼的某个房间的窗户外却响了“喵喵喵!”三声猫叫。 只见女掌柜身着贴身衣物就从床上爬了起来,也不见点灯,蹑手蹑脚地走到了窗户下。 “喵喵!”两声还挺悦耳的母猫叫声从女掌柜檀口里叫出。还别说,卸了浓妆的这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还有三分姿色。 “小翠,是哥!”窗户外传来了一个低沉的男音。这妥妥的地下党接头呀。 “死鬼!这么晚来干啥子嘛?”这个叫小翠的女掌柜用发嗲的声音说。这让趴在窗沿边的男人差点酥麻得掉了下去。 “小翠,哥想你嘛!”一个男人不要脸也是无敌的,居然带着鼻音说话,够肉麻的。 “臭不要脸的,窗户又没上锁!”小翠转身,把肥臀一摆,自个儿又钻进了被窝中。不过转身之时把闩窗户的栓木拨开了。 “咣当!”一声轻响,一个身着劲装的汉子跃了进来。如果刘备看见,必然大呼,这不是二龙山的强人么! “哥的小翠儿,你不让,哥那敢进来呀!”劲装汉子一边搓着手,一边嘻皮笑脸地调着情。 “你不敢?堂堂二龙山二当家有什么不敢的?杀人越货什么勾当没做过!”小翠埋着脑袋,把三千青丝洒在被子外,闷声闷气地说。 “哎呦!这都不是为了咱们两个以后的小日子么!”劲装汉子一边说,一边三两下就脱得只剩下一条裤叉。 “以后的小日子?这还得有命才行呀!”小翠另有所指地说。 “翠儿,你是啥意思?”这汉子说话间已经钻进了被子里,手脚都开始不老实。 “停,停,问你正事!”小翠抓住了作乱的双手,转过脸问:“今天你们是不是打劫了两个少年?” “翠儿是说一个用双戟的和一个用剑的?翠儿又怎么知道?”这汉子好奇地问,双手也忘了揩油。 “他们就住在楼上!”小翠嘟着小嘴儿对着楼上说。 “啥?我滴个娘呀!”这汉子作势就要从被子里滚出来,有点慌乱地说:“翠儿你是不知道呀,这两个是煞神呀!老大猛子就是今天被使用双戟的扎了个对通穿!哥还是走吧!” “回来!你怕什么呀?让老娘好好思忖下!”小翠雌威大发,一把拉住了这汉子的裤叉。 这家天涯客栈就是二龙山二当家投资给姘头小翠开的。这与后世洗黑钱差不多。一直以来,这二当家都是听小翠的。不过这小翠也确实能干。 “这猛子一死,你这瘦猴不就是老大么!再说乡上的里正和县里的县尉你都打点好了,只要不去惹那两个过路的煞神,以后的日子不就舒坦了!”小翠有理有条地分析着。 “小翠儿就是我的军师,就是我的福星呀!”瘦猴停止了起床的动作,转而捉住小翠的脸蛋一阵乱啃。 “翠儿,要不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明天酒菜里做点手脚结果了那两个少年?”瘦猴啃了一阵,头脑一热地说。 “你呀,老娘都说了别去惹。那个使双戟的咱们能否缚束都难说。那个使剑的气宇轩昂,天知道是那个大家族的公子。如果惹了不该惹的人,咱们将灰飞烟灭,死无葬身之地!”小翠白了一眼说。 “有这么严重?”瘦猴有点不信邪,却忘了刚才差点拨腿想跑的狼狈。 “严重?你以为你占山为王人家就奈何不了你?人家是养着你呐!别认为贿赂了里正和县尉就没事,惹毛了,人家一把火把你烧成烤猴!”小翠虽是妇道人家,却也一针见血地说出了问题的本质。 汉末的崩乱,何尝不是世家世族博弈天下的结果。养寇自重,就是为了稳固自身的利益。黄巾势大如斯,一定是世族放任的结果。这山匪和姘头及里正县尉的关系,不过是这汉未社会的一个缩影。 “好吧,好吧,我都听小翠儿的。不去惹两个小祖宗还不行吗?”瘦猴点头如捣蒜,一双手彻底不规矩起来。 “讨厌,轻点!” () 第20章 ,俺比马快 睁开朦胧双眼的刘备和典韦根本不知道逃过了一劫。如果说有王八之气,也不外如是吧。 “掌柜的,好酒好菜继续上!”刘备两人洗漱后,招呼着要填饱肚子。 在汉末没有早点一说,一天也就二顿正餐。至于富贵之家,一顿筵席从早吃到晚,从晚吃到月上中天也行。 “两位公子稍候,酒菜马上就好!”女掌柜连称呼都变了,从客官到公子,啧啧,谁敢说人不是以貌取人。 有了前车之鉴,女掌柜不光多煮了饭,还把一大木桶饭放在典韦身边。只见典韦用那青瓷的大海碗一碗一碗扒下去,一大盆肉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当然也少不了灌几大海碗酒下去。 “掌柜的,这二龙镇上可有贩马的?”刘备一也慢条斯理地吃,一边打听着。相对来讲,这北方比南方马更多,南方有也是些矮小的马。 “公子要买马吗?前些时日有批西凉大马在镇上卖过,就不知今日还有否。”小翠越发肯定刘备两人不凡。在这小镇上也是几个富贵之家才有马,一般人家连牛都没有。 “是啊,我想给咱兄弟买匹代步!”刘备微笑着说。那怕没有公孙瓒那师兄给力,最少给自家猛将买匹马应该吧! “公子,不要买马,俺比马快!”正在吃喝得痛快的典韦,有些随意地说:“再说,俺觉得骑马不痛快!” “这是什么理由?”刘备表示自己听不懂。步行会比骑马更痛快?这是什么逻辑? “公子,骑马打架不利索,万一打起来俺也照顾不了马!”典韦一边说,一边依然胡吃海塞。这家伙也不怕胃受不了。 刘备一听完全明白了,不说典韦的体重,就这双大戟都是个包附。一般的马还真受不了。 “那就算了,恶来,哥以后一定给你弄匹可以让随便整的宝马!”刘备心中下了决心,那怕不如吕布那骚包的赤兔马,比不上赵子龙的夜照玉狮子,最少也得日行千里夜走八百的好马。 “那敢情好!俺还没骑过马,只骑过老虎!”典韦也不怕吓死人,张口就是骑老虎。 坐在柜台的小翠玉手掩着小口,一副见了鬼的表情。刘备也好不到那里去,这个老虎还是后世在动物园见过啊! 刘备无语,自己真跟不上这典韦的节奏,只好默默地把帐结了,草草收拾一下,准备赶路。 “两位公子慢走!”小翠笑颜如花般相送!待刘备两人不见背影,立马呸道:“这都啥人呀?还骑老虎!吓死老娘讷!” “恶来,比比?”刘备在出了二龙镇时,想验证下典韦是不是真的跑得比马快。 “公子,你先跑,俺来赶你!”典韦紧了紧背在后面的双戟,憨厚一笑道。 “青骢马儿呀,可不要把马脸给丢喽!”刘备习惯性拍拍马脖道。心想没让马儿跳溪越涧,就比典韦快点儿就行。 青骢马这回不是翻白眼,而是干脆别过了长长的马脸,似乎在说:“你又不是马,马脸丟不丟关卿何事?” 刘备见马儿不配合,也只好双腿一紧,“驾!走喽!”。不料青骢马提起两只前蹄,“唏冿冿!”一声长鸣,才狂奔而去! 这可吓坏了刘备,二百五的驾车技术,呃,是马术,差点被摔在马屁股后面!幸亏双手紧紧勒住缰绳,才没被典韦笑死! “公子,俺觉得有点胜之不武哦!”步履轻松地跟在马后的典韦调笑着说。 “恶来,有进步,都知道用成语了!”刘备一边策马狂奔,一边欣慰地说。 “公子,俺又不蠢,只是没读甚书。”典韦憨憨一笑,大气也不喘地说。 有许多人都是如此,虽然没多高的文化,但是一张嘴儿贼溜。也有人文化水平高,动不动引经据典,一旦动真格的就双股战战。 “恶来,问你个问题可好?”刘备转头见典韦点头,又接着道:“到底是谁让你带叔父找大良贤师张医治?” “没有那个对俺说,不过有好多人信大良贤师的符水能治病,甚至是起死回生!俺也是带爹过来碰碰运气!”典韦搔了搔后脑勺道。 人们都喜吹从众,古往今来都是如此。三人成虎,假的也会变成真的。刘备不否认确实有心理暗示疗法。 如后世的心理医生和古代的巫医卜士都是如此,治疗些心理疾病没问题。如果说典韦父亲这样的瘫痪能治好就天方夜谭了。就是后世的大医院也没办法。 “哦!恶来是说有许多人信大良贤师?都有些什么人呀?”刘备没否定张角这家伙的符水功效,而是非常佩服他装神弄鬼蛊惑人心的能力。 “很多,什么人都有。多数是穷苦人,也有逃荒流浪的,也有那些公子说的坏人。其中大部分加入了大良贤师创建的太平道。”典韦勾着手指数着说:“他们常喊入太平得太平,无病痛得永生。” “恶来,你信吗?”刘备勒住了青骢马,认真地问典韦。 典韦没防着刘备会勒马而停,竟然跑到了马首前。只见典韦一个急刹车,泥沙路生生被踩出双条深深的鞋印! 典韦是停住了,刘备却被溅起的灰沙弄得灰头土脸。“呸呸呸!恶来你这招叫啥来着?”刘备吐了嘴里的泥土灰沙道。 “公子,俺不是有意的。这招叫千斤坠!”典韦很不好意思地说。 “没事,你还没回答咱的问题呢!”刘备又抹了把脸问。 “俺认为治好了俺爹俺就信!”典韦这几年的执念就是治好父亲,让父亲站起来。 “那么加入大平道有什么要求么?例如要身着道袍什么?”刘备也没再纠结典韦信不信,而是打探起张角这牛鼻子老道的讯息。 “好像没什么要求,只要信太平道教义就行!至于穿道袍的人,必须得大良贤师的亲自传法才可以!”典韦裂嘴一笑说:“俺也是听人说的!” “知道了,恶来,咱们还没分出快慢,继续比!”刘备没有再问,憨典韦知道的都是表面上的情况。 典韦也没再说什么,闷头又跟在马后头跑。他心中根本没思考。现在对于他来讲,刘备说什么就是什么,自己听话就行。 张角受《太平经》影响,宗黄老思想,以宗教形式传道收徒。开始确实教人行善积德多做好事少做坏事。可惜最后仅仅是了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把好端端的一起全国性农民起义弄得面目全非,张角自己也身死道消。 这汉末因宦官专权,外戚干政,世族也死命剥削压迫劳苦大众。加上朝廷对外族连年征战,又天灾不断。让民不聊生,民心思变。张角的黄巾起义也算顺民心而起。 遗憾的是黄巾起义没有组织,没有纪律,甚至到后面完全违背了初心,民心。成了危害人民,破坏生产生活的乱军。 尤其张角一死,黄巾各自而战,被很快逐一击破!也不可否认是世家世族玩漏了的原因。本以为手里掌握着知识,土地,及匿藏近三分之一人口的世家,可以左右张角及太平道。 不料张角也想自己玩儿,张角应该认为自己大势已成,以为人多力量大。可惜没有太祖老人家的雄才伟略。 最后的最后是把本以风雨飘摇的大汉弄得千疮百孔。更可恶的是世家,为了一己之私,完全不顾民心民生,各自拥着代言人连年混战,把千疮百孔的大汉再搞得十室九空,甚至易子而食。 更可笑的是开战的口号,什么奉旨讨逆,什么为天下苍生等。都他奶奶的扯淡!直接说利益,直接说为了家族的利益多痛快!丑恶的嘴脸和自私的心肠让人作呕。 “世家世族是社会进步的推动者,也是社会的毒瘤。不可否认其先祖确实曾开疆拓土!可是世族绝不能代表天下!”刘备一边胡思乱想,又喃喃自语。 () 第21章 ,真的假的 官道上出现一道引人注目的风景线。一个少年策马奔腾,豪情万丈。一个少年健步如飞如影随形,威武霸气。 刘备和典韦两个穿州过府,逐渐进入冀州境内。冀州可不愧大汉繁华大州之一,不管人口还是民生,幽州都不可同日而语。冀州更不愧自古就是神州的九州之首。 让刘备担忧的是,冀州这道者打扮的人也比别地更多,甚至肆无忌惮地走街转巷。 刘备更看到了繁华背后的荒凉和困苦。越是繁华的表面下,贫富差距更大。说句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正恰如其分。 窥一角可知全貌,刘备知道这灵帝哥的天下没救了。除非有一个如武帝般的人物横空出世。不然,一如滚滚的历史车轮,让这个民族进入最苦难的状态。 “恶来,咱们到了常山真定!”刘备有点小兴奋地对典韦说。白马银枪赵子龙,常胜将军,一身是胆,忠义无双,想想都让刘备发抖。 “公子,这常山真定你有亲友?”典韦实在不明白刘备高兴个什么劲。 “嗯,有个至交好友在这儿!”刘备厚颜无耻把小赵云和历史上自己的侍卫长赵云二合为一了。 “哦!”典韦不明所以,闷声应着,也不再问。 “老丈有礼,在下不知赵家村如何走,能否指点一二?”刘备一如之前,找了个老者打听着。 “这位小哥,赵家顺此条小路前去二十里就是赵家村。”老者微笑地指引方向。 刘备再三多谢,才与典韦按老者所指之小路而去。一路之上,多是木材搭建的茅草屋,只有少数砖瓦结构的房子。至于红砖碧瓦的高墙大院则屈指可数。 所谓秦砖汉瓦,砖瓦的技术在秦汉已趋于成熟。甚至在后世的农村依旧可见砖瓦结构的房子。 秦汉最高建筑艺术表现在四个地方。其一是中华民的象征长城,万里长城何其壮观宏伟,是人们汗水和智慧的结晶。 其二是皇宫建筑群,华丽庄严而大气。其三园林,水榭楼台,假山景致无不巧夺天工。其四桥梁,美观实用而历久弥新。这些不知领先世界多少年。 四大古文明,唯有中华民族文化传承了上下五千年。那怕经历了无数战火,那怕经历了数次差点断层的危机。中华民族还是挺过来了。后世华人以汉人唐人自称自有道理。 刘备明知自己想远了,可是身处汉末这民族一场苦难序幕的开端又免不了会想。这样很不好! 如果说明知接下来的苦难,而知者无能为力,这又何其痛苦?这样能说好么? “公子,赵家村该到了吧?”典韦因为肚子饿了,才忍不住问。典韦也知道刘备在想事,因为一路上典韦见多了刘备走神,甚至长吁短叹。 “是啊!恶来,你不识字吗?”刘备指着村口木牌问,上面不正写着赵家村。 “俺没读过书,俺的名字和一到十就认识!”典韦很坦白,嗯,是个好孩子。 刘备摇了摇头,心中准备以后逼这家伙认认字读读蒙学。再次默默地下了马,找个人问赵云家之所在。 一座木质的房子,难得上面盖上了瓦片,门前几棵樟树迎风而立。简洁,干净,还有一丝丝书卷气。这就是赵云家。 在门前空地上有一个扎着冲天辫,年约四五岁的女孩正蹲在那里逗蚂蚁。 “小朋友,你能告诉哥哥这是赵云家么?”刘备断不敢让典韦来问,吓到小朋友就不妙。 一张粉装玉砌的小俏脸让刘备以为是个洋娃娃。可爱,水灵,俊俏都不足形容其万一! “你找我二哥?我二哥不在家!”小俏脸说完,却又退了一步,有点如受惊的小兔子一般戒备地:“你们是谁?” “大哥,大哥!有坏人!”小俏脸不小心看见了典韦,这下似惊弓之鸟向屋内奔去。 “咳咳!”随着几声咳嗽,一个身着青衫的少年,满脸病态地走了出来。看样子随时会断气一般。 青衫少年一手把小俏脸拉在身后,然后才挤出一丝笑容,拱手而问:“不知两位兄台有何贵干?” 刘备还好发育过早,看上去如十六七岁的少年。至于典韦本就是怪物,不能以常理论之。青衫少年说两位兄台倒也不突兀。 “我兄弟吓着了小妹,在下替他赔个不是。在下乃涿县刘备刘玄德和兄弟典韦一同游学。路经此地,听人言赵家村有一小孩赵云非常不凡,特来看看如何不凡法!”刘备躬身一礼道:“如若唐突,还请兄台见谅!” 典韦在一旁很无辜地耷拉着脑袋,死抿着嘴唇表示极度郁闷!心中在无助地呐喊:“俺可是型男帅哥,这又惹谁了?” “无妨,无妨!”青衫少年亦施了一礼道:“人言不可尽信,舍弟赵云才七岁,却早随童师上山习武去了。这是小妹赵雨,今年五岁。不才忝为大哥,赵峻赵子川,痴长二弟十载!” 那怕刘备有所预料,依旧被雷得不轻。这是真的假的哦?赵云真有个小妹叫赵雨?是我的三国乱了?还是自己怎么了。 “子川兄有礼了,小弟浪漫了!小弟看子川兄身体欠安呀,能否让备把脉一二?”刘备很快回过神来,心思电闪间只好找自己在后世的专业为突破口。 “固所愿不敢请也!”赵峻伸手请进,在刘备礼让下,一边在前领路,一边道:“之前多有医者诊治过,皆无良方,峻先谢过玄德善意!” “小弟有幸见一岐黄奇书,其中有一病症与子川兄之症略有相似之处。”刘备又信口胡诌着。 这赵峻之病,一看就知道是肺结核,也就是人们常说的痨病。这年代没有有效的抗结核药,加上普遍营养不良。一旦犯上肺结核,就九死一生,多半夭折。 “这就有劳玄德了!”赵峻眼中露出一丝意动和希冀。谁又想疾病缠身?非久病而不知其困苦也! 拉着兄长衣角的小俏脸赵雨,眨着长长的睫毛,宝石般的眼眸中满是感激。在她幼小的心灵中,刘备是个好哥哥,至于典韦,唿,一个坏蛋!吓人的大坏蛋! 屋里的物件很少,但是一样的干净简洁大气。让人走进来非常舒服。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阴气有点过重。 赵峻泡了两杯热茶,才跪坐着让刘备把脉。刘备叫小俏脸赵雨拿来了一条醋布的毛巾,放于赵峻手下,才闭上眼睛。 刘备把住赵峻手腕处的寸关尺,脉弱而阵动,掐之而断,放之良久不至。病已深,非住院而不行。善则数联而上,辅以营养而慢调,或可愈。恶则等死,长短数年之间。 “子川兄从小体虚多厄,曾触此症之人。病起咳嗽头昏,胸痛耳鸣。咳嗽多见于午后及夜子时之后。病久痰中带血,五心烦热。近来咳时便意难忍,时而昏厥几难醒。”刘备把了一会儿脉,心中已对赵峻之病胸有成竹。不由摇多晃脑装十三。 “然也,玄德真良医也!人言病好良医到诚不欺吾也!”赵峻本执怀疑态度。自己这病经年,不少自命不凡的医者都看不出个所以然,治疗更是束手无策。 当刘备有模有样把脉之时,赵峻信了一分。这下刘备不差分毫说出症状,赵峻又信了五分。剩下四分,就看这病刘备是否有法可医。 “子川兄过誉了,此乃小道,不足道哉!”刘备摇了摇头又说:“子川兄此病证一般医者谓之痨症。小弟言此乃肺结核,病在肺部,根在杆菌也!体虚亦是帮凶!” 刘备把后世的肺结核和结核杆菌摔了出来,让赵峻不知所云,却心悦诚服。 在后世来讲,治疗结核病再简单不过。明确诊断,选择敏感抗结核药。按疗程服用,营养跟上,基本全愈。 但是在这汉末却够呛!没有成品的抗结核药,这营养也跟不上。重点是家境呀,没钱都抓瞎! 肺结核分两种,传染性和非传染性的。一般来讲,只有职业性传染和体弱者易染。赵峻的结核病并没有传染性。 “好哥哥,大哥的病你能治好是吗?”小俏脸赵雨满是希翼地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 第22章 ,钜鹿田丰 赵峻不是不想问,而是不敢问。希望越大失望越多,如若绝望,知多而无益。赵峻大概是这么种心境。 这下赵雨问了,连典韦也虎目圆睁,深怕刘备说不。这时的刘备有些骑虎难下。 刘备思索了一会儿,看了眼实在养眼的小赵雨,略作为难地说:“小雨儿,你的要求让哥哥好为难。可是哥哥又不忍心拒绝你,小雨儿你自己说该怎么办才好?” 赵雨对刘备占用了两位哥哥对她的昵称并没反感,小家伙也没听出刘备在逗她,而是嘟着小嘴儿挨近刘备,一双晶莹的小玉手儿拉着刘备的衣角。 “好哥哥,雨儿有办法就不会让大哥痛苦多年了。你告诉雨儿你可以治好咱大哥好吗?”小赵雨懂事得让人心酸。 “公子!”典韦也是心地单纯得如一张白纸。想到那天把父亲从昏死状态救过来,心中也对刘备寄以希望。更看不得可爱的小俏睑委屈,就要开口说情。 刘备一摆手,止住了典韦说话,站起身对赵峻施了一礼道:“子川兄,小弟非无法耳,实不能也!” 赵峻回了一礼道:“玄德贤弟,常闻人生死有命,愚兄不敢奢望沉疴顿愈。若让君为难,非吾之愿也!” “子川兄想差也,非弟为难,而是怕要为难你。”刘备心中已有一整套治疗方案,关键是要赵峻配合才行。 “玄德请明言,子川愿闻其详,也必全力配合!”赵峻一听,心中放下千斤巨石。比起病魔缠身,上刀山下火海又何妨。 刘备组织了一下言语才缓缓道来:“子川兄之结核病乃慢性病,下药处方倒也简单,不过有一味药非金钱可买!” “还请玄德言之,吾就算豁出脸面不要也去求索。”赵峻一听治愈有望,浑身如遭雷击电麻,有些心神激荡。 “好哥哥,你快告诉雨儿这味药是什么嘛!”小赵雨眨着宝石般灵动的双眼,撒娇意味十足地说。一边扯着衣角摇刘备。 连一旁的典韦也满眼期盼。典韦因为父亲之故,对赵雨兄妹的感受有同身受。 刘备叹了口气道:“此味药名为紫河车!还必须制干研粉长服才行!” 紫河车即胎盘。一般指健康产妇的,洗净晒干,研粉而用,日服三次,一次十克左右。可以养阴,可以增强免疫力和抵抗力。 “这可于之奈何?”赵峻一听,面露难色,有点无可奈何地说:“此乃有违人道天和,难道再无它药可替否?” 在这个时代,女人生孩子时,男人不可以进房间或靠近。更别说有什么男的妇产科医生。总之古代人比现代人在某些方面讲究得多,称之为禁忌也不为过。这与科学没多少关系。 而紫河车的来源正属于此例之中。赵峻心知肚明,一边的赵雨和典韦则一头雾水。 “有,不过要治愈子川兄之沉疴花费就甚巨。至少得一金才行!”刘备知道一金对于此时的赵家而言,不异于天文数字的巨款。 果然,赵峻一听,面如死灰,叹道:“就是把吾兄妹卖了也不值一金。或许吾命该如此,多谢玄德贤弟了!”赵峻说完,向刘备深深施了一礼。 “子川兄言重了!何不先准备纸墨,待小弟开药处方再说!”刘备心中早有计较,故而从容不迫地说。 赵峻一听,立马将文房四宝准备妥当。墨是粗点,毛笔也一般,纸又黄又糙,砚倒不错,是一块纯天然的石槽。 “小雨儿,帮哥哥研墨可好?”刘备对一直扯着自己衣角的小赵雨柔声地道。 “好呀,好呀!”赵雨一蹦一跳,欢喜雀跃地捋起袖儿,露出一段白藕般的玉臂,小心而仔细地磨墨。 “公子,俺呢?”典韦也磨拳擦掌要求分配任务。 “恶来啊,站在吾身后挡风吧!”刘备随口而言。不料典韦真如门板一样立于刘备身后。这呆子! 药方很简单,不外乎养阴清热凉血之类。后世对肺结核已经研究得深不可测,自然有一些之前不曾出现过的奇方妙法。其疗效是肯定的。 “子川兄,按方捡药,依次序而服,三个月可见其效,一年至一年半可愈。唯记一事,营养必须跟上,每日不得少肉或鸡蛋。不然小弟可不敢保证!”刘备写了数方,一方十日或一月不等。基本可治愈赵峻之疾。 赵峻恭敬地接过处方,心中却万分苦楚。一金啊!这与没有办法治愈又有什么分别? “恶来,取一金赠予子川兄,咱们该赶路了!”刘备一边用小赵雨端来的温水净手,一边对典韦说。 刘备从涿县带五金出门,至此刻只剩两金多点。时间也才半年,这也算典型的败家。 赵峻眉毛抖了几抖,目露挣扎之色,最后很干脆地接下了典韦递过的一金。平静地说:“玄德贤弟,大恩不言谢,峻没齿难忘!” “相逢即有缘,钱财乃身外之物。子川早日康复才是小弟之愿也!”刘备不骄不燥地说:“子川兄速去买药调整,咱们兄弟就此别过!” “好哥哥,能留下来吃顿饭么?”小赵雨粉脸生霞,有点小娇羞地挽留。 “小雨儿,今日就不吃了,等雨儿小仙女能做饭了,哥哥保证一定来吃可好?”刘备逗了逗小赵雨。 “好哥哥一定哦!” “一定!” …… 刘备和典韦潇洒地走了,没带走一片云彩。 “公子,俺可以问两个小问题么?”离开赵家村很远,典韦终于忍不住问。 “问,一个一个来!”刘备兴趣十足地说:“可不要太难哟!” “那能!”典韦摸了摸大戟,有点难为情地说:“公子,俺像强盗么?为什么别人都怕我?” 刘备端详了典韦好一阵才说:“谁说的?吾家恶来是型男,是帅哥!绝对不是强盗!别人怕你,是因为你威猛!” 刘备在心中吐槽,你典韦是强盗眼中的强盗,恶人眼中的煞神!强盗又算个球! “哦耶!”典韦挥舞着砂锅大的拳头欢呼,跳跃了几下又问:“刚才子川的病公子可以几下就搞定,为何弄得如此复杂?” “呃!”刘备被噎到了。难道说为了日后招揽赵云而故意为之?虽然说刘备后来再没提赵云,不过按赵云的秉性,尤其在与刘备的志向高度统一的情形下,除非出现非人的意外,赵云就是快递,迟早刘备只要签收。 “恶来呀,事非轻过不知难。一金也是巨款呀!”刘备正经地说。 “一金是很多,俺可以吃好久!”典韦直白得在理上。 …… “大哥,咱们是不是卖给了好哥哥?”一直站在村口目送的赵雨问赵峻。刚才赵雨听到大哥说我们兄妹卖了也不值一金。 “呵呵,玄德妙人也。他买的不是人,而是人心呀!”赵峻本就是饱学之士,虽说出身不显,并不妨碍他是不世之才。尤其在下定决心勤奋读书后,会更上一层楼。 “好哥哥会来吃雨儿做的饭么?”赵雨满眼小星星地说。 “会的,一定会的!” …… 刘备两兄弟出真定,过常山,经郡过县,不一日来到了钜鹿。这里是张角的家乡,到处可见身着道袍者,不事生产而红光满面地在装逼。 刘备和典韦刚进钜鹿郡城,只见前头一阵混乱,似乎有人聚众斗牛,不,聚众打架。 “田丰小儿,你有官身咱倒敬你三分,你有贤名值个屁!小的们,往死里打!”刘备隐约听见有人尖声喊打! “钜鹿田丰!”刘备一咯噔,这可是魏征式的大才呀! 刘备对一边有意去看热闹的典韦说:“恶来,把被打的人救出来!切记,不可伤人!” “得呐,俺去去就来!”典韦应了一声,一溜烟闯入了纷乱的人群。 () 第23章 ,瞪眼呲牙 田丰很郁闷,本以进京当官可以直面圣上,痛斥时弊,为天下苍生出点力。不料宦官小人当道,残害忠良,蒙惑圣上。 知而不能言,言而无路。田丰万念俱灰,一怒之下挂印辞官,准备回家闭门静思。 田丰性格就是如此,耿直而不会变通,刚烈而不附庸。若遇上开明之主,功在千秋。若遇上心重之主,身死道消。田丰随时有死谏的觉悟。 田丰博学多才,从小就有至情至性至孝之名。说好听点是田丰有才而认死理。说难听点是田丰有点二烦人。 所谓忠言逆耳,良药苦口。而人们常常知对错,明是非。可是做不到哦,做不到哦! 田丰不同于魏征,虽然说都是忠良谏臣。魏征可比田丰高了好几个层次。魏征更有心机,更有办法,知迂回,效果更佳。 俗话说人一倒霉喝凉水都塞牙。田丰就是如此,今日刚回到钜鹿郡城,田丰就遇上了早有结怨的张家二世子。 张家二世子张问,来头不小。鹿郡张家本是郡城内第二系列的世家,比田丰田家影响力大多了。 张问又加入了大平道,还是大良贤师张角的亲传弟子。这让张问无比嚣张。 最主要的是张家与那个灵帝宠臣张让有点莫须有的远亲关系,这更让张家从此如日中天。 张让是谁?灵帝曾言:“张让是我阿父!”。张让乃颍川人,中常侍,列侯,十常侍之首。在灵帝期间红得发黑。 “哟!这不是笑不露齿的田侍郎么?什么风把钜鹿贤才吹回来了?”张问带着一群狗腿子,当街堵住了落寞从京师卸印回家的田丰。 田丰少时丧亲而守孝,孝期过了,田丰依然少笑或笑不露齿,为乡邻所重。 田丰轻轻看了张问一眼,并没有理会,准备侧身而过。我惹不起,躲还不行么! “站住,落魄之人也敢狗眼看人低!都反天了!”张二世子消息灵通,知道田丰不为上头所喜,故有意痛打落水狗。 田丰不惊不怒,依旧平淡以对。双手抱胸,一副不想与人争辩吵吵之意。 “敢在咱家面前耍酷!小的们,清场!”张二世子手一挥,狗腿子把周围吃瓜群众赶得远远的。把田丰团团围住。 田丰皱了皱剑眉,虎目中怒火熊熊!田丰虽是饱学之士,手底也有几把刷子。君子六艺都略通一二。 “田丰小儿,你有官身咱倒敬你三分,你有贤名值个屁!小的们,往死里打!”张二世子怒极尖叫! 围住田丰的狗腿子们一听,一边拳打脚踢,一边冷嘲热讽。把《三围演义》中一个顶级谋士田丰打得鼻青脸肿,衣破冠歪,好不狼狈! 田丰蹲在地上,十分硬气地没吭半声,心中算把张问及张家记恨上了。正在田丰自讨要挨好一通打时,只觉得抱头的手没有再受攻击。 且说蠢蠢欲动的典韦一听刘备之吩咐,如离弦之箭一样闪入人群。狗腿子们来不及惊呼就发现自己飞上了半天。 “你,你,想干什么?”张问看见典韦把手下如抛绣球一样送上了天,吓得便意十足地问。 典韦看见张问这熊样,连扔他都没有兴趣,虎目圆睁瞪了张问一眼。张问应而倒地,两腿如筛糠。 “你,你,别走,等着!”张问放了几句狠话,被典韦一呲牙,连滚带爬地溜了。满地的狗腿子也哼哼唧唧地跟着爬走了。 正是横的怕狠的,狠的怕不要命的。在典韦面前,张问之流也只配让典韦吡吡牙。 “你小子不错,硬气!俺公子让俺救你,就别装熊二了!”典韦一手提着田丰的肩上衣衫,就准备提走。 “吾能走!”田丰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灰土,又整理了一下衣衫,才施施然跟着典韦而去。 田丰都二十好几,被一个十几岁少年唤作小子,心中更加郁闷。可是典韦救了他,再者典韦这身手让田丰只好闷在心中。 四周远远的人群也一哄而散。对于他们来讲,只是一场乐子。张家欺人已是司空见惯。他们议论的是张家报复几时来临。 “在下幽州涿县刘备刘玄德,见过元皓先生。愚弟典韦生性鲁莽,还请先生见谅!”刘备看见双只熊猫眼的田丰,躬身施礼道。 “涿县刘备刘玄德?”田丰双眼放光地念叨,随即施了一礼道:“不才田丰田元皓,不知玄德如何知吾之名?” “刚刚人们多有议论,不才已知是元皓先生。至于先生之名早如雷贯耳!”刘备信手拈来,还一顶高帽给田丰戴上。 “呵呵,些许浮名不足挂齿!”田丰有点小得意地摆手,不料立马又面色一整地说:“玄德的诗让人倾倒,不过这呈予圣上的象棋却是不妥!” 刘备一见田丰职业病犯了,有点无奈地说:“元皓先生,此地非谈话之所,何不觅一清静处细细道来可好!” “玄德言之有理!且随吾来!”田丰一看四周,这街中心确实非好去处。身为地主,自然带路先行。 …… “吾的头还在否?”张问跑了很远,才问一众狼狈的手下。 “在,在,只是头巾没了!”一个头脑灵活的狗腿子扯下自家头巾,递给主子,十分媚骨地道。 “哼,田丰,此仇不报誓不为人!”张问束好散乱的头发,抖了抖微湿的下身,满血复活地哗哗着。却也只敢言田丰,断不敢言那个瞪眼呲牙的家伙。 “公子,大良贤师师祖回来了!”刚送头巾的家伙机智得紧,出谋划策贼溜。 “好,好,看那家伙还敢不敢瞪眼吡牙!走,找师父去!”张问一听,立马觉得可以平推全世界。 …… 绿柳山庄,是钜鹿郡城里最有名的地方。可以听曲,可以饮茶,还有美妙而可人的清倌人。只要有钱,这里有你想要的一切美好。 山庄后头,有水榭楼台,亭边有荷,微风吹过,让人几疑是仙境。刘备错以为到了梦中的江南。 “恶来,吾和元皓先生品杯茶,你防一下生人,非请勿进!”刘备和田丰走进八角亭,一边叮嘱了一下典韦。 “俺晓得,苍蝇也别想飞过来。”典韦虎目一扫,连后园中有几只活物都一目了然。 在类似于典韦这种绝顶高手,别说暗杀,就是潜入他感知范围也不可能。除非修为高过典韦,可惜天下都屈指可数。 “真猛士也!”田丰竖起大拇指,由衷地赞叹道:“恶来真是名符其实呀!” “猛则猛矣,心有九窍只开八窍啊!”刘备看着洗漱了之后的田丰,嗯,顺眼多了。这才是大才的模样啊。 “人无完人,世上本无完美,玄德你贪得无厌啊!”田丰也心大,一会儿就把挨揍忘在了九天云外。 “人之所以是人,因为有七情六欲呀!这何尝不是人们追求奋斗的动力或目标。”刘备并没有做圣人或圣母的打算。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玄德今年贵庚?”田丰深以为然,不由问起刘备年龄。 “元皓先生,备今年十一岁,过几个月就十二岁了。不知先生?”刘备据实而答。 “早听人言涿县刘备十岁,神童奇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田丰感慨万千地说:“愚兄今年二十一岁,真是痴长白活呀!” “元皓先生,备想问个私人问题行否?”刘备坐在亭子右边石凳上,等田丰在左边坐定后问。 “玄德但说无妨,为兄知无不言!”田丰端茶,示意两人随意。 “刚才争执是何方神圣?又所为为何?”刘备小饮一口,这茶水算有点茶味。 “唉!”田丰把前因后果讲了一遍。不外是忌贤妒能的另类版。这又另一个社会现象的缩影。 “如此说来,这张问会有后续动作?他接下来会耍什么手段?”刘备听后,沉吟了一下说:“元皓先生又如何应对?” “吾也不知道!”田丰有种龙困浅滩,虎落平原之感。田丰叹息了几声又道:“这世道似乎没有道理可讲了,野蛮无知凌架于公平正义之上。” “元皓先生差矣,此张问若无人默许,他敢动你?先生又非布衣!”刘备直指人心。 田丰有如堤壶灌顶,恍然太悟道:“吾已知矣!可是他们有必要做这么绝么?” () 第24章 ,家国天下 “绝?以后先生会看到很多惨绝人寰之事!”刘备重重把茶杯放在石桌上说:“对于某些人来讲,家族利益可以凌架于国家,民族的利益之上。” “这个国家不正是他们的国家么?”田丰有点百思不得其解地说:“他们得到的远远超过了他们应得的啊!” “所谓家国天下,他们心中的概念,被自身认识,眼界,高度局限了。所以才会想重新洗牌,再行分配!”刘备站了起来说:“往往现在这个时候才开始清场,以后会有更多人出局或打落尘埃!” “王朝的变更无法改变么?一定要血流成河,白骨累累才算?”田丰站起来有点啷呛,心累心塞呀。 “不,倒下的都是蝼蚁,都是草芥!只有他们才是人,才是这个国家的主人,也就是他们才是天下!”刘备冷笑道。 “玄德,在你心中天下的概念是什么?”田丰内心在颤抖,在煎熬,在沸腾。 “天下,全天下人的天下。天下即民心!”刘备兽血沸腾地说:“谁敢拂民心,必定会被碾压得粉身碎骨。问题是这时间不定,可能很长,长到十年,百年,或千年。可能要一代人,几代人,或几十代人的努力和付出。” 刘备不顾发木的田丰,接着说:“如果换个人坐天下,这是换汤不换药。汉高祖雄才伟略,兴两百载。汉武帝文治武功,延二百载。结果呢?不过是个死循环。甚至连根子都烂了,无法再循环!” “玄德准备如何?”田丰呆呆地问:“可能破除这个轮回么?” “能!换了这个制度。人富足而知礼仪,饱温才会安定。全天下人都有书读,能吃饱穿暖,有所为。其少有所养,老有所托。谁又会造反?谁做皇帝都一样。”刘备肯定而霸气地说。 “这,这,可能么?”田丰有点结巴地说。 “可能么?天下多大?大汉人口几何?只需要身为上位者稍稍统筹安排下,不出十年,全天下就能吃饱穿暖有余粮余钱。再十年之后,就算天灾也能轻松挺过去。”刘备想到后世十几亿人都可以安居乐业。 这汉末才几千万人口,还不如后世大一点的一省人口多,要解决温饱问题跟玩儿似的。关键是要有绝对话语权。 “玄德,你这可是断他们的根呀!”田丰有点凉意从心底升起了。 世家世族的根本就是土地,知识,人口。如果硬要加,就是权利。这四者有如行走车辆的四只轮子。 “元皓先生,小弟可没说掘他们的根呀!就算达到全天下人都挺直腰杆做人的程度,还是要有人来领导,带领,指挥,规划。也得有人执行,实施呀!”刘备笑了笑说。 “社会的存在,一定会有层次存在。人本身就天赋不同,成就也不一样。小弟的意思是创造一个相对公平公正的环境,无论住何规则所有人一起遵守。在同等条件下被人甩了也无怨言不是?”刘备开始有点自言自语地说。 “何况小弟就姓刘呀!虽然说论落为草根了,上溯短短几代又何尝不是贵族!”刘备揶揄着说。大汉朝最大的世家就是刘家。 “玄德的意思是把蛋糕做大,大到一部分人都吃不下,吃不完,非得所有人都来吃?”田丰有点狂热了。 “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刘备有种很爽的感觉。跟明白人说话就是痛快过瘾。刘备实在是被典韦逼成这样,跟典韦交流,必须套上降低智商的光环才行。 “玄德,田丰不敢说读尽天下之书。至少这诸子百家四书五经都多少看过。为何没有玄德所言的相关只言片语?玄德可肯为吾解惑?”田丰冷静下,才发现这是多不可思议和不合情理。 “很简单!元皓先生只需要首先换位思考,会对这社会所发的一切现象洞若观火,其本质就清晰可见。其次跳出历史,跳出现在,用超越的目光看历史,看现在。那么所有的规律和脉络尽收眼底。最后,逆往思维,又该怎么解决这一切问题!”刘备形象而抽象地解释着。 “有志不在年高!田丰今日此时才知自己乃井底之蛙。与玄德比,乃萤光皓月之别!”田丰思考片刻,叹喟地说。 “元皓先生,小弟有志改天换地,不知先生能否助一臂之力?”刘备躬身深深一礼,真诚而坚定地说。 “主公,田丰愿为主公查缺补漏略尽棉力!”田丰离开石桌石凳,拜伏于刘备足前,行足了君臣大礼。 刘备硬着心肠实受了,礼毕才扶起田丰道:“元皓先生,往后刘备若有不到之处,还请先生直言!” “主公,田丰必效死力!”田丰拱手为礼道:“虽九死而无悔!” “先生之心吾懂,先生之意吾明!”刘备握住田丰的手掌说:“还请先生唤吾玄德或公子皆可!” “好,在主公未显于人前时,丰暂且这样称之!”田丰感受到了刘备的真诚和热情,难得露齿一笑道。 “先生,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刘备扶着田丰坐下,端起已经微凉的茶水问。 “公子,吾本欲回家避世,坐看天下风云。现在自然听公子安排!”田丰把之前的想法说了出来。 “嗯,如果没出张问这码子事,先生在家修学挺好。”刘备思考了一下又说:“吾有三个方案,说出来让先生选择可好?” 在田丰的点头下,刘备说了三个选择。其一是田丰陪刘备一起游历天下。其二是田丰去涿县助刘德然一臂之力。其三是田丰去扬州九江郡老师卢植处历练一番。 “公子,丰先处理家里之事,同时斟酌一下,到时再给准信!”田丰一时无法选择,这真的需要空间和时间。 “好!”刘备毫不犹豫地答道。之后刘备和田丰两悠闲喝茶闲话。田丰甚至都不追究象棋及诗等。 田丰认为刘备学究天人,高深莫测。无论诗或象棋,从刘备这里而出就不必太惊小怪了。嗯,正常得很! 其实田丰也认为灵帝这家伙下象棋,绝对要比灵帝他的一些奇思妙想来得文雅而高端。 “公子!有人拜访!”典韦如洪钟般的声音破坏了亭里两人闲情。 “张问这么快?会搬那路神仙来报仇呢?”田丰从认刘备为主这刻起,不再是只会刚而犯上的田丰。他有着远超之前自己的观察力和敏感性。 “那路神仙?先生,一个神棒罢了,这才是一个真想掘人家根基的人!”刘备云淡风清地说。 “公子是说大良贤师张角?”田丰有点不信地说:“公子何以如此肯定?” “然也!”刘备淡然地说:“先生,那一部人自以为是的人还不会和你撕破脸皮,最多放只狗恶心一下你。” “公子心思之慎密,让丰拜服!”田丰心中有数,不过想听听刘备如何说。 …… 落魄书生张角,偶然获一神秘的南华老人所授的《太平经》。被其中深奥而富有哲理的经义所倾倒,并为之着迷。 张角自认为已掌握人生真谛,已具神奇伟力。开始讲经布道,广结善缘。应该说知识改变命运,实力孕育野心,野心让人膨胀。张角正是如此! 张角眼看从者云,自封大良贤师,甚至布局天下。几年来从钜鹿扩散到冀州,从冀州漫延到幽,并,青,徐,兖,京师,司隶等。 就在今年,张角亲自前往幽州传道。一路所见,官官相卫,贪婪无德。民不聊生,哀鸿遍野。张角以为,自己振臂一呼,足以掘天下之基。 近日张角返回冀州钜鹿老家,正准备有计划有目标的全国撒网。不料自家铁杆脑残粉张问前来哭诉。 () 第25章 ,谁是棋手 “师父呀,有人欺负弟子!”张问小跑到张角跟前哭诉着:“他们还不要师父老人家放眼里。” “嘭!”的一声巨响,张角旁边的一张桌子被他拍得四分五裂。张角长身而起,道袍无风自动,厉声道:“说,是什么吃了雄心豹子胆,敢在钜鹿地界欺负吾徒儿?” 张问一看,心中万分得意,这师父老人家动了真怒。张问自然不知道师父老人家正信心无限膨胀,正想找人立威,发出属于他张角特有的声音。 张角早想摆脱当初起步挟迫他的那群人。权利还是掌握在自己手中好,人家若不给,我自取之。这下张问正好送来枕头。 “师父,是田丰小儿和二个陌生的小家伙!”张问咬牙切齿地说。 “田丰?”张角虽然热血上脑,可他并不蠢。在钜鹿这巴掌大的地方而言,田丰绝对是面旗帜,还是代表正能量。若非不能,张角绝对不会动田丰。 “他们现在在那儿?”张角心头转念间,认为该讨的公道一定要。这家伙从不管已方对不对,反正欺我就不行。嗯,就是这么蛮不讲理和霸道。 “师父,他们正在绿柳山庄品茶,说坐师父去敬茶赔礼!”张问添油加醋地点火扇阴风。 “岂有此理,欺人太甚也!”张角的大好心情被破坏得一干二净,彻底决定给田丰三人一个深刻的教训。 大良贤师生气,后果很严重!张角怒气冲冲向绿柳山庄而来。 张角是钜鹿名人大佬,进绿柳山庄不须报备,径直穿厅过室,直向后院而去。 “咦!”张角在面对门神典韦时,一种直觉告诉张角。对方危险,很危险,极度危险。 “嗯!”典韦看见张角,张角一些黑暗的气息让典韦血液开始燃烧。对方有点意思。也仅仅是有点意思。 典韦自武功心境达一统境界后,还从未全力出手过。典韦自觉全力出手自己都会害怕。 “这张问害吾!”张角暗乎,就一个跟班,其修为连他都看不透,里头该是何等样人?自己惹得起? 张角一念及此,心里面上的所有怒气全消,和颜悦色地施礼道:“贫道张角来访,还请小哥代为通传!” 典韦巨掌一挡,瓮里瓮声道:“道长稍候,待俺知会公子。” “恶来,让贤师进来!”刘备高声对典韦说。 田丰一听,心里震惊得无已复加。表面却不动声色,装得若无其事地饮茶。不过这端茶杯的手有着难以察觉的轻微颤抖。 人的名树的影,不论在钜鹿郡,还是整个冀州来讲,都有大良贤师张角这号人物的存在。除了说有点邪性外,实在是这张角身后的关系网过于复杂。 有狂热的信徒,有世家的影子,有当权者的参与。常人若非无奈,都回退避三舍。田丰也不例外。 张角错身而过典韦,径直向八角亭而来,瞄了眼亭中两人,开口道:“田侍郎好雅兴,欺负人后如此镇定悠闲。汝当吾透明乎?” “贤师莫生无名之火,丰已是布衣,所谓侍郎,只是昨日黄花。至于欺负人一说,不过是恶人先告状也!”田丰当面对张角时,心底那丝担忧倒不翼而飞。 俗云人怕当面,树怕剥皮,不外如是。未知的恐惧和危险永远比明面上的恐怖更加让人不安。利剑悬空,威力十足。一刀下来,倒也平平。 “田侍郎是说吾颠倒黑白是非不分了?”张角有点上脑。这也是习惯使然,顺昌逆亡已经成了常识。 不待田丰开口,刘备抬手止住了田丰。刘备起身道:“贤师何不进亭先饮一茶,再论是非曲直。所谓话不说不明,豉不敲不响。都当面了,还怕元皓先生跑了不成?” “请问公子是?”张角颔首为礼问道,一边向亭中走了过来。 刘备拱手回礼道:“小子幽州涿县刘备刘玄德,当不得张贤师垂询!” “哦!公子原来是名满天下的奇才刘玄德。张角幸会也!”张角一听,一颗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了。 张角这次布道幽州,对刘备之名多有耳闻。经张角亲自查证,刘备虽是汉室宗亲,却早已没落。一点儿才名,并不足以让张角忌惮。 “名满天下?言过其实了!贤师请喝茶。”刘备为张角倒了一杯热茶,示意张角坐下,才又说:“小子所能皆小道,比不得贤师布局天下之大道。” 张角还没坐定,一听就彻底不淡定了。看了眼田丰,又瞄了眼刘备,目露凶光。 “怎么?贤师是因为小子道出了贤师心底想法,准备杀人灭口?”刘备自顾坐下,根本没把张角的杀意当回事。 “这,这……”张角心道,我才有这个念头,都还没开始。竟然你就知道了,张角想了千万种可能,都不曾想到刘备是穿越者。 张角在刘备说后,支支唔唔不好如何接话。一时之间八角亭中的气氛有点诡异而沉闷。 刘备轻笑一声,对田丰道:“先生不是有私事要处理么?不如先去忙,至于与贤师之间的些许误会由小子接下如何?” 田丰站起身,拱手一礼道:“有劳公子,丰先行告退。”田丰说完,看也不看张角一眼,自顾回家处理琐事去了。 张角张了张口,却没有说什么,而是端起茶牛饮了一口。 “贤师请放心,元皓先生非常人,绝对不会露口风!”刘备在田丰走后,看见张角郁闷,不由开口道。 “公子不知法不传六耳之理乎?”张角有些气乎乎地说:“今日之事若泄,九族皆不存矣!” “法不传六耳?呵呵!”刘备注视着张角,接着说:“今行逢千斤之金,万双之璧,不若得明师乎。学而不得明师,知何从得发乎。治国欲乐安之,不得大贤事之,何以得一旦而理乎。众星亿亿,不若一日之明也。柱天群蚑行之言,不若国一贤良也。” 刘备说的正是《太平经》里的内容。这让张角如见了鬼一般,呆呆地看着刘备。 张角半响后才艰难地说“公子从何处知道这些?” “何处?小子本就知道这些。《太平经》,或云《太平要术》,三册十部一百七十卷。也就贤师把这破书当圣典!”刘备揶揄地调笑着。 “不可能哦!”张角至此有如狗儿被踩了尾巴,跳了起来说:“师父老人家说世人皆不知,唯独传授于吾!” “南华师兄是吧?这都活了不知悠悠岁月的人了,还是这么爱玩神秘!”刘备心一横,大言不惭地胡乱认了个仙人师兄。 刘备的这个做法,虽然说是一时心血来潮,但是并非没有考究。刘备的理由有三。 其一,南华仙人和左慈,于吉号汉未三仙人。居无定所,神龙见首不见尾。刘备见不见得到还两说,仙人也不便拆穿吧。 其二,南华仙人神秘莫测,来历身世无人可知。刘备半真半假之说,别人无法证实,也无法拆穿。 其三,太平经和张角所行之事,都是张角的密秘。刘备一语道破,张角已乱心神,甚至会深信不疑。 其他的还有人心人性的一些考虑。最主要刘备是基于这三点。硬要说刘备的依仗,就是穿越者的先知先觉。万一不行,指点透露下未来会发生的,不愁张角不信。 “师兄?公子会是恩师的师弟?”张角心中已信六分,不过还是小心地说:“公子可有师门信物?” “信物?这个小子还真没有。”刘备很光棍地认了,转而又道:“贤师听好了,小子说些儿师门典故。如若贤师还不信,就当小子胡诌好了!” “公子很讲,角洗耳恭听!”张角终于恢复了平静,整好以暇地听刘备讲甚。 “南华老仙,发天机于漆园。吐峥嵘之高论,开浩荡之奇言。徵至怪于齐谐,谈北溟之有鱼。吾不知其几千里,其名曰鲲。化成大鹏,质凝胚浑。脱鬐鬣于海岛,张羽毛于天门。刷渤澥之春流,晞扶桑之朝暾。燀赫乎宇宙,凭陵乎昆仑。一鼓一舞,烟朦沙昏。五岳为之震荡,百川为之崩奔。” 刘备把本家偶像,唐朝大诗人诗仙李白的《大鹏赋》搬了出来镇压一切不服。 张角一听,不知所云,却觉得好厉害。心道,果然不亏是师门隐秘,自己一无所知。 实在是南华这家伙什么都没跟张角说,扔下《太平经》,交待了几句就飘忽而去。 “师叔在上,请受弟子张角一拜!”张角再三品味,实在不觉明厉。似乎这首谒语中连师父的出身都有描述。不由心神俱震,纳头便拜。 张角拜完,才站起身来道:“师叔,弟子欲图天下,可为棋手?” “贤师言重了,唤我玄德即可!”刘备也坏,刚才张角行礼时倒安心受之,这下又矫情。 “不敢不敢!还请师叔指点一二!”张角恭敬地请教着。 “贤师,你认为这天下谁是棋手?谁又是棋子?”刘备至此,也不再纠正,而是认真地问。 () 第26章 ,给个交待 “这天下谁是棋手?谁又是棋子?”张角重复了一遍,开始闭目沉思。 刘备更不会着急,也不会催更,不,也不会催促。不紧不慢地品着绿柳山庄这难得有点茶味的茶水。 自刘备等人进入这后院之后,不见一个闲杂人物打扰。可见这绿柳山庄的主人不简单。其实能在这郡城热闹繁华之处,营造一处如此悠雅而有情趣之所,本就不凡。 “师叔,当今天下执棋之人自是老刘家!”张角想了很久,最终确定了答案。自家要反的不就是老刘家的天下么。 “对,也不对!”刘备端着茶杯转了转说:“贤师之前也是饱学之士,焉能不知晋升之路由谁定么?无论是举孝廉还是别的什么,皆由世家说了算。大汉十三州之内所有重要的衙门或要职,莫不在世家掌控之内。就拿贤师的大平道来讲,贤师敢说世家没参与?” “师叔的意思是执棋之人是门阀?”张角若有所思地说:“师叔所言之事,弟子也略知。世家根深蒂固,彼此之间盘根错节。无论是土地,知识,人口,权力都在他们手上。确实是左右天下大势的力量。” 张角能有如此见识,倒让刘备刮目相看。刘备知道张角遇南华之前是个落魄书生,仕途不顺沦为悬壶采药的野郎中。之后揭竿而起,何尝不是因为心中的怨念,或者说报复。 “世家之首就是刘家,所以说贤师对也不对,不对也对!”刘备点头微笑地说:“世家,豪门,贵族,门阀等,诸如此类都是一个阶级,或者说一个团体。也是既得利益者。你要动他们的利益,就要有对抗他们的资本。不然,呵呵!” “师叔是说世家是棋手,其他人皆棋子。”张角喃喃自语着:“这么说咱只是他们推出来的一把刀?” “对!世家已经准备清场了,在他们角逐完权力,分配好利益之段时间。有无数人会成为棋子,最终成为弃子。而这些人往往以为自己可以左右棋局。”刘备波澜不惊地说。 “师叔,弟子有机会成为执棋之人么?”张角有点急切地说:“大平道信徒颇众,遍八九个州。上至庙堂之高,下到江湖之远。” “难!汉室还没倒,强兵仍在手。”刘备泼了张角一桶凉水,接着又说:“大平道信徒虽众,但是龙蛇混杂良莠不齐。必会让贤师行事难密,又何谈成功。” “师叔,弟子有不死力士,刀枪不入,训练有素。又岂惧强兵?”张角犹不死心道。 “不死力士!贤师耗尽心血,以致阳寿聚减,成又何益?”刘备知道张角说的是日后成型的黄巾力士。更知道张角正在黄巾势大之时一命呜呼。 张角一听,刘备连自己用生命为代价训练力士之事都知道。至此对刘备这师叔的身份再无怀疑。不由再度起身伏地而拜。 “师叔,弟子恳请您助一臂之力!”张角衷心执弟子之礼而求。 “贤师请起!”刘备扶起张角,想了想说:“贤师之请,恕吾难以从命。不过,贤师可以按本心本意行事,吾当不知。反正该有人敲打敲打这腐朽的政权了。” “师叔不愿,弟子不敢强求。只望师叔提点一二!”张角自己也知道在强人所难,只好退而次之。 “提点不敢,私以为贤师该广布道,待天时!”刘备只好充当一回神棍,把张角之后几年所为提前道出。 “多谢师叔指点。弟子还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师叔答应。”张角颇为感动地说。见刘备点头又接着道:“日后弟子万一有不测,还请师叔照拂下徒子徒孙们。” “好!”刘备毫不犹豫地答道。在刘备心中,所谓黄巾暴徒,不就是广大的平民百姓么。就算张角不提,刘备也会尽力保存民族的元气。 无论霸业也好,王图也罢,没人口,没人才,都是扯淡。如果说争斗到最后是个十室九空的状态,刘备情愿什么都不争。 张角可不知刘备所想,看见刘备不加思索就答应,心中认为刘备仗义!张角感动之余从怀中掏出块牌子,递给刘备说:“师叔豪情,弟子无以为报,特赠弟子独有信物。持此牌如弟子在!” 刘备一点也不客气地接了过来。一块纯金所致的牌子,上书一个张字,两边是一对牛角。 张角在心中再次认为刘备爽快大气,不由心情太好。至于之前兴师问罪,给个教训什么却自动忘却了。 之后两人在八角亭中饮茶聊天,讨论黄老思想。刘备往往能让张角眼前一亮。张角一些之前的困惑都迎仞而解。 “人云达者为先,师叔年方十一,却是吾辈楷模。弟子再次拜谢!”张角心满意足,告辞之时又执弟子礼道。 “贤师,真没必要,吾认为重在心而不必执着于表。贤师唤吾玄德,平辈论交足矣!”刘备心底对这位农民起义领袖是佩服的。 这种佩服与因张角而造成汉未乱世没多大关系。没有张角,会有李角,王角,牛角等人涌现。人都活不下去的社会,人不反,又还能做什么? “好!好!还是玄德豁达,角却着象了!”张角哈哈大笑,一甩道袍离开了八角亭。 “慢着!”刘备在张角快离开后院之时,高声道:“贤师不应该给吾个交待么?” “一个交待?一个什么交待?”张角一时之间摸不清头脑。这刘备小师叔还真是个妙人儿,总是让人摸不清套路。张角有点茫然地问。 “贤师真善忘,元皓先生都被打成了猪头,难道你不应给个说法?”刘备可不容忍自己手下第一个狗头军师受辱,而自己无动于衷。 “呵呵!玄德吓我一跳,这等小事由玄德一言决之就行!”张角大手一挥,把人情做了个足。 “行!让那张问在元皓先生门前负荆请罪。再赔先生汤药费百金!”刘备本着打秋风的主意,来了狮子大开口。 “就依玄德之议!”张角头也不回地说。钱财对于这时的张角这个大良贤师来说,不过是个数字。张问更是他的一个小棋子,可弃可丟也可毁。 “贤师,你派人去幽州涿县买一物,名曰象棋。多多研究,会对你日后有所裨益。”刘备不忘为自家商品打个广告。 “象棋?玄德呈予圣上之物乎?”张角有点懵地问。 “然也,此乃师门奇物,外人只流于表面。希望贤师会有所得。”刘备吹牛完全不打草稿,直接随心所欲,信口开河。 “多谢多谢!” …… 张角回到住处,立马命一弟子把张问传来。 “师父,如何?”张问咬牙切齿地问。在心中已经幻想过无数的画面。似乎田丰满面血渍地爬在他面前乞求原谅。 “你这狗东西,从实道来,今日到底怎么回事?”张角的声音冷得如从九幽之下传来。 “师父,田丰欺弟子!”张问一听不妙,可依旧死鸭子嘴硬。张问有些懵了,师父从前可从不问为什么,只问谁惹了座下弟子。 “来人,实施教规第九条!”张角依然冷冷地吩咐。 太平道虽是张角个人所创,却有也有许多教规。所谓无规矩不成方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教自也有教规。进我教受我戒! 教规之中就有部处罚条规。教规第九条明白写着,凡太平道教众对教主有所隐瞒欺骗,重则杖毙,轻则鞭策三十。 “师父,死或活?”执法弟子恭敬地请示着。他们才不会管处罚的对象是谁?张角就是他们的天,他们的神。 “师父,弟子愿献上身家所有,只求饶弟子不死!”张问大小便失禁,瘫痪于地,也不忘告饶。 “嗯!”张角挥挥手,执法弟子无声地消失了。 “收拾下,自己去田府负荆请罪!”张角说完,闭目养神。 张问不顾浑身难受,扭头就狼狈爬走了。 () 第27章 ,各行其事 田府,说是田府,其实也不过比茅草屋好上那么一丢丟。多少房子的下半部分可见点砖头,封顶处有点瓦片。 田丰家上推几代,倒也出现过郡吏,算荣过一时。时至今日,田丰家早伦落为寒门。若非田丰不凡,连寒门都算不上。 田丰为人刚正不阿,清廉守方。以致为官时日不短,家中却依旧寒酸。好在有数十亩良田,倒也可以糊口。 刘备和典韦离开绿柳山庄,就来到了田丰家。站在这并不华丽的房子前,刘备的思想有点跑毛。 刘备总记得史料中有一段记载。时公孙瓒与袁绍争雄于河北,公孙瓒是一度压着袁绍打,袁绍被公孙瓒按在地上磨擦得都快断气了。 某次战斗中,袁绍被公孙瓒的大部队围困。袁绍躲在一堵断墙后,基本上九死一生。幸亏手下谋臣田丰果决,袁绍才得以逃出生天。 袁绍最终凭自身的小宇宙爆发,将士用命,才打败了公孙瓒,取得河北的统治权。袁绍逆势爆发,确实雄主之姿。袁绍顺境脑残,以致万事皆休,也让人无语。 如果问汉末群雄谁的资源最好,无疑是袁氏兄弟。袁家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布天下,真不是说笑的。身为当世顶级豪门的袁氏兄弟袁绍和袁术稍微精诚团结一点,就没别人什么事。 当然,这只是如果。人生没有彩排,或者说性格决定命运。袁绍和袁术就不可能同心同德。 以上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刘备想到这下田丰被自己挖走了。被撬了墙角的袁绍会不会因为没有田丰而被二货师兄公孙瓒打死呢? 刘备一念及此,不由万分期待日后的事态发生发展。甚至刘备都笑出声来,让杵在一边的典韦莫名其妙。 “公子,不知为何发笑?”从家里出来迎接刘备的田丰也是二丈夫摸不着头脑,不由施礼而问。 “元皓先生,备只是想到几个二货而发笑。”刘备还没缓过神来,一句二货脱口而出。 倘若袁绍,袁术,公孙瓒知道刘备说他们是二货,会不会把刘备揍成猪头?可知道这哥三都是强横不可一世的人物。甚至曾一度左右时局。 “二货?公子是指?”田丰或许不知二货的具体含义,却不防碍田丰直接从字面上理解。二货就是二手货呀,总差那么点意思。 “先生别多心,备想到许多本可成就一番伟业的英雄人物,只因为本身一些不足而致功败垂成。故有所感,又念自己替别人瞎操心而发笑。”刘备强行解释了一波。 “公子,有许多事情看上去偶然,实际上有着必然的因果。故而说人必三省吾身。”田丰笑了笑道。 “先生此言甚是,备受教也!”刘备对田丰的人格魅力算有了初步的感知。 “岂敢岂敢!公子还先进屋吧!”田丰觉得站在门口聊天不是精神。 “请!”刘备让田丰先行,自己和典韦随之而进。 屋内一样不咋的,不过有一堆足以传世的书简。也许对于田丰来讲,这书简超过了房屋田产。 “先生可收拾妥当?又作何打算?”刘备跪坐好后,就问田丰的选择。 “呵呵!公子所提的三个方案丰都有过考虑。”田丰笑道:“跟公子一起游历固然可以让我开拓眼界和视野,也可以了解民生民情。可是丰认为公子所图乃是千秋之业,应该早早布局。所以丰另有打算。” 田丰没等刘备答话,又接着说:“至于说去涿县帮德华处理生意,说句实话,丰对商业一无所知,只怕帮不上忙反而产生制扼就不美了。” “先生的意思是准备去吾恩师处?”刘备没想到田丰会选择去九江郡。 “不,卢公处我也不去。丰准备去颍川。早闻颍川书院乃天下屈首一指的私学学府。除了见识下颍川书院,再是看能否为公子揽些人才。”田丰已经进入角色,开始为刘备全盘考虑。 刘备听完,站起身,向田丰躬身一礼道:“多谢先生,先生打算极好。不过吾对先生此行有三个要求,还请先生答应。” 田丰亦起身回礼道:“公子请吩咐!丰定当遵从!” “先生,很简单。第一是安全,第二是安全,第三还是安全。在备心中,先生的安全胜过一切!”刘备认真而严肃地交待。 当前朝廷腐败,官吏贪婪,世家暴敛,天灾频发,以致天下百姓生活于水火之中,怨声载道,民怨四起,各地暴乱不断,匪患丛生,距天下大乱也差一个楔机。此时出门在外,这安全是个大问题。 “多谢公子,丰省得。”田丰是个书生没错,却也是属于提笔可写文,上马可舞剑的这一类。一般威胁倒也不惧。 “既然先生有准备,吾不再多言,先生自行便是。”刘备手头没有多少资源,不可能给田丰什么保护之类。只好多交待几句了。 田丰已经将家事处理得差不多,正如田丰所言,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这一堆书简啊。 之后刘备和田丰约好,田丰若事了,就在涿县与刘备汇合。当他们谈完正事闲话之时,田府外有人求见。 …… 张角把张问这个倒霉鬼打发之后,就着手安排了两件事。其一是让一名得力弟子送百金至田丰处。 其二是命数名亲传弟子快速赶往幽州涿县,购买刘备所言象棋的师门奇物。 “不讲价钱,有多少买多少。嗯,客气点,千万别得罪卖家。”张角大概是这么交待的。 至于张问这悲催的,回到家把值钱的东西打包贱卖,把卖来所得及家里的钱一古脑儿献给了师父张角。 张家本是钜鹿豪门,张问家也富足得很。这下拼命找钱,倒也好几百金。张角见状,倒也没再追究,只让张向自个去求田丰原谅。 从中可见,张角短视,难以成大事。处理事情不干不净,只顾眼前利益。正因为这件事情,张角以后差点死在张问这小人之手。 张问本就是罔顾廉耻之辈,在求得师父张角的宽恕后,真的光着上身,背了几根柴跑到了田丰家。这对于张问来讲都不是问题。节气?那是什么! 田丰一见,如赶苍蝇一样把张问撵走了。这一度成为了钜鹿郡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笑料。在这个娱乐贫乏的年代,人们的精神世界有点儿空洞。 田丰刚赶走张问,张角的弟子又送来了百金。在刘备解释下,田丰笑纳了。百金啊,在这个不平的世道里,足可养活很多人。 这些都只不过是插曲。刘备三人很快就离开钜鹿各行其事。刘备和典韦踏上没目标的游历天下之路。田丰独自向颍川而去。 在当今天下,有四处是最有名的培养人才的地方。第一自然是汉室朝廷的大学府。其次是颍川学院和辽东大儒郑玄的开坛讲学,还有荆襄的鹿门书院。 其实来讲,汉未并没有正规的学院。只有官学和私学,官学不说,私学就是以个人名义招收弟子。颍川学院和辽东郑玄的开坛讲学及鹿门书院都属于私学,是民间的教育机构。 在历史中,颍川书院和鹿门书院都牛人辈出。颍川书院有鬼才郭嘉,王佐之才荀彧,及戏志才等。 鹿门书院有卧龙诸葛亮,雏凤庞统,及徐庶等。有意思的是颍川书院的大才归曹操,鹿门书院的大才归刘备。这当然是由曹刘统治的地区有关。 在后世有人争论,说颍川书院更牛,这是以成败论英雄。从三国鼎立的态势来讲,应该说不相伯仲。嗯,这是典型的吃饱了没事干的人闲成这样。 人才从来没有可比性,没有人是全才,这方面突出,另外的方面就会平平。如果以长攻短,或以短言长,真的没有什么意义。 颍川书院是荀,陈家,司马家等为主,鹿门书院是庞家,黄家,蔡家等为主。也就是说这两个书院都是世家培养人才的地方。寒门或平民在其中的学子极少,有几个也是天资上佳开后门进入的。 拜师学习,除了交一定费用,还得有关系。甚至有时看老师的心情。老师看不上眼的,不好意思,别坏了老师的名声,不收。在这个时代来讲,老师地位崇高。何况知识自古以来就是神圣而无价的。 田丰辞别刘备后,带着几本书和一些盘缠就向颍川郡而来。田丰经过近月余的爬山涉水,终于徒步进入了颍川郡地界。 颍川郡是个美丽的地方,青山绿水,土地肥沃。和其他太多数地方对比,这里已是繁华热闹不少。 给田丰印象最深的是此处民风淳朴。看往来之人,虽是街井小民,却也是谦恭有礼,一派斯文。 “不愧是名声在外的颍川书院所在地。果然名不虚传!”田丰有点感叹地自言自语。心中更是对颍川书院多了一丝好奇和期许。 () 第28章 ,颍川书院 说到颍川书院,就不得不提颍川荀氏。荀氏是中原世族中最有影响力的家族,绝对是名门旺族。 最不让人活的是荀氏人才扎堆。不说三国时期,就现在也不得了,有名传天下的荀氏八龙,以龙命名,可见其才。 荀氏八龙是指荀淑的八个儿子。有荀俭、荀绲、荀靖、荀焘、荀汪、荀爽、荀肃等。 荀淑者,世人称品行高洁,学识渊博,或称神君,智人。荀淑于公元149年逝,享年六十六岁。 荀淑八子皆有才名,其中第六子荀爽最为知名。荀爽,字慈明,八龙之中若论才学,则数第一。当时有“荀氏八龙,慈明无双”的评赞。荀爽自幼聪敏好学,潜心经籍,刻苦勤奋。 在汉桓帝延熹九年(公元166年),太常赵典举荀爽至孝,拜郎中,对策上奏见解后,弃官离去。为了躲避党锢之祸,他回到颍川郡,以著述为事,兼颍川书院主事人,即颍川书院院长。 颍川郡多是山地,所以颍川书院是倚山而建的,书院坐落在城郊。它原本是颍川荀氏的一座别庄,书院成立后就被捐出来做学堂之用。 田丰此刻来到了赫赫有名的颍川书院门前。颍川书院没有高大的围墙,也没有烫金的匾额,更没有黄铜的兽面门环。 田丰只见一堵低矮的围墙刷得雪白,一扉显然年深日久的木门开启着,正门的上方挂着一块黑漆红字木匾,上面书着大大的四个字:颍川书院! 田丰看其落款,乃水镜先生。字体遒劲有力,红与黑相映,红如鲜血,黑如夜空,完美的结合在一起,沉稳而凝重。 水镜先生是谁?水镜先生司马徽,字德操,颍川人。东汉末年名士,精通道学、奇门、兵法、经学。 司马徽为人清雅,学识广博,有知人之明,受到世人的敬重。这又是一个汉末的牛人,也是颍川书院副院长。 关于水镜先生司马徽,甚至后世有人认为他是《三国演义》中的最大B0SS!因为三国归晋正是归到了水境先生司马徽的司马家。 田丰进入大门,走过青石板路,正对着是一间大屋,屋宇方正,青砖砌就,上有雕花瓦当。 大屋中央是一个大大的香案,香案后悬着孔夫子的画像,黄铜香炉中插着几枝香,袅袅香烟缓缓上升,缓缓散开。 田丰穿过旁门,就是众学子读书的地方,矮几上满满都是竹简,书卷。有坐垫分散四周,更有造型精美的古琴摆放一边。若有高士轻轻拨弄一下琴弦,会有音色圆润清脆的琴声。 让田丰奇怪的是,从他进山门到现在,竟然不见一人。可看上去应该刚刚就有许多人活动过。而现在正是上午好读书的时间,对此田丰百思不得其解。 “汝乃何人?”一个声音把走神的田丰惊醒了。田丰回头一看,是一个神丰俊朗的青衫少年。 “在下冀州钜鹿田丰,久闻颍川书院慈明公贤名,今特来拜会。不知小哥可否引见?”田丰拱手作揖施礼道。 “原来是元皓先生,小子荀彧荀文若有礼了。请随小子去见叔父大人!”青衫少年彬彬有礼道。 所有豪门世家的消息都是灵通的。因利益相关而有着结盟的家族消息是共享的。所以荀彧听过田丰之名一点也不奇怪。 “哦,是慈明公之侄,果然一表人才气宇不凡!人言不虚也!”田丰看到荀彧,就知此子非凡。田丰本就有识人之明,知势之能。 荀彧少时便有才名,尤其在南阳名士何颙看到荀彧说:“这是王佐之才呀!”。更让荀彧声名远扬。 在汉代来讲,一个人的名声传播都是口口相传,尤其是名士之口效果更佳。这也是历史上曹老大为什么用剑逼着汝南许劭许子将点评。 汝南许劭兄弟所主持的月旦评,在汉末算最有名的对人物评品的标杆和权威。主要是许劭本是天下有数的名士,又有识人之明。所以基本上经过月旦评点评过的人都会扬名天下。 其中最有名的就是对曹老大的点评:“治世之能臣乱世之枭雄!”。这足以说明许劭识人的能力是多么的犀利。 “些许虚名,让元皓先生见笑了。先生唤我文若即可,请!”荀彧如春风拂面般微笑,引着田丰向书院后头走去。荀彧是返书院拿点东西,不然田丰还会看人不到。 “文若,不知学子为何都不在书院?”田丰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疑问。 “元皓先生有所不知,叔父一时心血来潮,与德操先生一起召集学子们开品诗会。”荀彧解释着。 “品诗会?”田丰嘀咕了一声,又问道:“是慈明公大作还是德操公大作?” “都不是,是如今名满天下的卢公弟子刘备刘玄德的诗!”荀彧说话间满是敬佩和服气。 “哦!人言可能是汉室宗亲的幽州涿县的神童奇才刘备刘玄德?”田丰心知肚明地反问道,还故意提及刘备血统之事。 “是哦,元皓先生也知道?”荀彧对此一点也不怀疑,无论是说血统还是田丰知道刘备。都说了名满天下,连当今圣上都说本家小家伙。田丰不知道才奇怪。 “听过!”田丰点了点头应道,并没说认识刘备。田丰不想给人以一种轻浮或八卦的印象。 “元皓先生,到啦!”荀彧指着一片树林说。树林里隐约间传来人语声。 “文若,吾不想打忧他们的雅兴,就先在一边旁听可否?”田丰想听当今两位智者对刘备或刘备的诗如何评价。 “当然可以,那么在下失礼了,等品诗会完后再引见先生!”荀彧到底还是少年心性,告罪一声,就急不可奈地进树林去了。 田丰摇了摇头,就站在树林后静静地听着。 树林中有一棵大樟树,树下很空旷,空旷处坐满了大大小小的学子。小的五六岁,大的也不过十五六岁。都在集中会神地听讲。 在空旷处的中央,正是荀爽荀慈明和司马徽司马德操。讲话的是慈明公。 “大家都听了德操先生刚才诵读的几首诗,不知有何感想?在此之前,吾先说说自己的感想。”荀爽捋了捋胡须又接着说。 “在吾朝也有类似于诗的文体,不过形式和格调都不同。也没有明确记载就是诗。吾想说的是,从今时起,这就是诗。咱们必须用心学习,争取也写出如此灿烂的诗篇。”荀爽意犹未尽地说。 “纵观玄德小友这几首诗,就可以想象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天纵之才。至情至性至孝,还有着远大的理想和抱负。这时候吾会想,这刘备为何不是吾荀家之人。”荀爽这评价就有点吓人了。荀氏一族人才扎堆,荀爽的言外之意是荀家人才都比不上刘备。 “单论诗这方面讲,刘备刘玄德已经不需加任何前缀。吾可以肯定一点,不出十年,天下人提起他都不必加任何前缀!这是吾的感想。”荀爽真不怕把人吓死,也不怕打击弟子们的信心。 荀爽说完,下面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这让树林外旁听的田丰与有荣焉。田丰甚至在想,如果荀爽知道刘备的志向会作何感想。 此刻田丰除了觉得自己跟对了人,也佩服荀爽的见识。仅从几首诗中就知道这么多,果然不亏为当世智者。 当然,倘若刘备在这里,肯定会说我是抄袭的好吧?我是穿越者好吧?不过对于荀爽的评价却会心安理得地受之。诗是千古名诗,志向更不用说。 “慈明先生说得很中肯,吾亦附议!下面是你们谈感想了,就由吾来点名吧。”在荀爽讲完后,司马徽又开口了。 “荀彧,你身为班长,就起个带头作用吧!”司马徽指着荀彧说:“可以讲讲诗,可以说说志向。” “是,夫子!”荀彧站起了身,施了一礼道:“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叫胡马度阴山。” “这是刘备写给他师兄公孙瓒的诗。诗好不用说,吾就说说大汉的外族问题。”荀彧洋洋洒洒地说了一大通。 其意不外是说外族一直是大汉的麻烦,尤其在近百年来有变本加厉的趋势。必须拿出相应的方法解决才行。荀彧还提出了可行的方法方案。 荀彧说得有理有据,也表现出名符其实的才学和见识。收割了一波热烈的掌声。 “好,荀彧讲得不错。下面就让戏忠来说说。”司马徽又指着一个脸色有些苍白的少年说。 () 第29章 ,身入宝山 这个脸色有点苍白的少年叫戏忠,字志才。今年十三岁,与荀彧是一年的。也是颍州书院成绩突出的学生之一。 戏忠家境贫寒,从小体弱多病。若非好友荀彧多有资助,别说进颍川书院求学,不饿死就不错。 戏忠被司马徽点名后,也站起来说:“是,夫子。那弟子讲讲刘备出涿县告别亲友的这道《离别》。” “其诗写的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大丈夫志在四方。诗为心声,从中可见刘备的豪情和壮志。那吾也说说志向。”戏忠也声情并茂地把自己安邦定国的理想抱负很委婉地表达了出来。 “不错,不错!少年人必须有理想和目标,并为之努力奋斗。刘备今年多大?才十一岁!可是他却是你们的榜样!”司马徽对两个得意弟子的表现非常满意,却不忘刺激下。 “夫子,弟子比刘备还小,是不是可以超越他?”这时一个六七的小孩子站起来,有点语不惊人死不休地说。 “当然!有志不在年高,达者为师。”司马徽微笑着说:“郭嘉,夫子非常看好你!” 郭嘉很高兴地坐下,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做个名满天下的人! “夫子,还有弟子!弟子也要做个让天下人都知道的名人!”在郭嘉刚坐下,又一个六七岁的孩子站了起来,发表了让人震惊的宣言。 “好,好!果然不亏是陈家麒麟儿!陈曦,夫子一样期待你以后的表现。”司马徽欣慰地开怀大笑。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这些熊孩子的发言,贮立在树林外的田丰听了个真真切切。在震撼中有种身入宝山的感觉。 “人才,什么是人才?这一些都是人才,都是未来的大才呀!”田丰心中高呼。也为自己的决定庆幸。 田丰准备无论大小,多少也要为刘备抓几个回去。如果刘备在这里,肯定会说:“一锅端了!” 以荀彧为班长的这一群人,从中随便抓一个出来也是百里之才。治理一州一郡的大把。更别说有荀彧,郭嘉,戏忠,陈曦等国士级大才。 “今天的品诗会到此结束,夫子希望你们好好学习,以后都成为吾大汉的有用之才。现在你们该回坐位上去读书了。”品诗会在荀爽的口号声中散场。熊孩子们也都井然有序地回书院去了。 “夫子,刚才有冀州钜鹿田丰田元皓先生来访。”荀彧待学弟们都离开后,才对两位老师讲。 “你这孩子,之前为什么不讲,元皓乃大才,又是正直之人,岂能怠慢!快带咱们去迎接下。”荀爽瞪了自家侄儿一眼,不无责怪地说。 “慈明公勿怪文若,是田丰冒昧了!”田丰一听,连忙走进树林,拱手作揖道:“后学田丰见过水镜先生和慈明公!” “元皓勿须多礼!元皓之事吾也有听闻,深为君不值也。无奈小人蒙蔽圣听,以致国失栋梁呀!”司马徽回礼道。 “你去带那群皮孩子学习去!”荀爽安排侄儿去代教,荀彧对田丰三人施了一礼,从容而去。 “慈明公家的王佐之才果然名符其实也!容表轩昂,气度不凡,才情盖世,温文有礼,进退有据,世之少见!”田丰对荀彧垂涎欲滴,不由衷心赞道。甚至自己不久前辞官的悲愤之情也淡了许多。 “元皓谬赞矣!小子是有些才气,不过心中某些执念过重。”荀爽叹喟地说。 “都别站在这儿说了,咱们还是去边饮茶边叙吧!”司马徽眼看两个家伙没完没了,不由打岔地说。三人相视而笑,相偕而入书院。 “久闻颍川学院之盛名及两位先生之贤名。今日一见,才知传言不及万一呀!”田丰坐定后,开口道:“尤其两位先生的教学方式及众学子的聪敏,让田丰眼界大开。” “元皓先生见笑了,吾俩个不过是避世之人,这群孩子倒灵气十足,不过皮得很!”荀爽淡淡一笑地说。 “元皓先生,不知此次过颍川有何贵干?不知可有效劳之处?”闲话几句后,司马徽进入了正题。 “说来惭愧,田丰是报国无门,尽忠无路,今也是一个避世的废人。不知两位先生可否收留?”田丰起身,深深一礼。 “元皓先生不必如此,如若不嫌此处简陋寒酸,咱们欢迎还来不及呀!”司马徽与荀爽对视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点点头。司马徽很是真诚地发出了邀请。 “元皓先生,早闻君满腹经伦,对诸子百家皆有不凡造诣。真怕小小书院屈才呀!”荀爽也表示没问题。 荀爽本就感到老师太少,很是力不从心,这下田丰不请自来正中下怀。三只狐狸一拍即合,也算各取所需皆太欢喜。 这世道学子求学不易,夫子更难寻。这颍川书院的成立就有很大的偶然性。除了颍川有几个大世家一起蹲在这里外,也因当前政局黑暗,以致有识之士避祸于此。才促成书院的成立。 田丰就这样成了颍川书院的一名夫子。这年代还没有分具体的课程,一个夫子什么都可以教,只要是你所知的,学生都会听,都会学。 “元皓先生,不知你对当今天下如何看?你刚从京师出来,又一路走过来,应该最有发言权。”三个人确定田丰入伙细节后,又进入汉末名士最喜欢的清谈环节。荀爽一边饮茶一边问。 在汉代的言论算是自由而开放的。文人名士之间谈论朝政,抨击当局或皇帝也不必担心白色恐怖。 其实最根本的是这群喷子差不多都是各大世家的。天下都是我世家的,我说说自家天下,谁又能怎样? “唉!当今天下乱象渐生,若圣上依旧亲小人远贤能,祸恐不远矣!”田丰闻言,稍稍停顿了一下才说。 田丰想起了刘备的言论,可是看见面前两个就是当今顶尖世家的家主。有关世家天下的言论断不会讲。 “是呀,圣上被蒙蔽,还迷声色犬马,阉宦外戚为乱,诸多官员在其职而不谋其政,土地强豪罔顾民生。加上外患日重,大汉江山危矣!”荀爽放下茶杯,有些黯然神伤地叹道。 “这颍川乃四战之地,若天下乱,必会首当其冲,我们还须早作打算,不然会进退失据!”司马徽也深以为然地说。 “若天下真乱,神州又何处有乐土?历朝历代更替轮回,莫不是生灵涂碳哀鸿遍野。吾辈又徒唤奈何?”田丰心有戚戚然地说。 三个人说到这里,彼此相顾无语,只有满屋子长吁短叹。 田丰在与两位院长交谈之后就满书院转了一圈,对这里环境和氛围都相当满意。田丰最中意的还是在眼皮下晃荡的熊孩子们。 田丰吃住都在书院,是夜无话。第二天一早,田丰在两位院长的带领下开始夫子生活的首秀。 “夫子好!”一众学子在班长荀彧的带领下齐声高声问好。 “好,请坐!”荀爽双手虚压,接着说:“今天我为你们请来了一个优秀的夫子。他就是满腹才华的田丰田夫子。” 荀爽话音一落,如浪涛般的掌声汹涌而来。对于这群熊孩子来讲,难得来一个这么年轻的夫子,不死命欢迎怎么行。 “呵呵!掌声很热烈嘛!看来你们很欢迎田夫子。那么下面就交给你们了!”司马徽待安静后笑着说。 “吾乃冀州钜鹿田丰田元皓。大家可以叫我田夫子,也可以叫我元皓先生。”田丰点点头,两位院长离开了,课堂就由田丰掌控了。 “田夫子好!”众学子又再度大声高叫。 “好,下面夫子点下名,叫到的站起来一下,也让夫子认认人好吧?”田丰翻开花名册说。 这颖川书院就一个班,近五十几个孩子。孩子们大小不一,平时夫子教完后,由听懂的再教没听懂的,或者说大的教小的。 “荀彧!” “戏忠!” “陈群!” “郭嘉!” “陈曦!” …… 田丰花了半个时辰终于念完了花名册上的五十个孩子的名字,舒了一口气说:“点名点完了,夫子对大家也有个初步的印象。接下来咱们不讲课,就随便聊聊好吗?” () 第30章 ,刘备入京 “好!”对于这群孩子来讲,不讲课才最好,与年轻的夫子交流下多舒服,声音就特别响亮。 “那么咱们从那里说起呢?这样吧,荀彧,你是班长,就由你拟个话题吧!”田丰指着荀班长道。 “好!”荀彧站了起来说:“夫子不介意弟子问个小问题吧?” “不介意,夫子一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田丰笑道,为学生释疑解惑乃夫子之职责。 “弟子早闻先生贤名,曾听人言,当年先生丧亲守孝,孝期过后很久,先生依然笑不露齿。请问先生当时心中是何想法?”荀彧执弟子礼而问。 “嗯,文若请坐!”田丰点了下头,让荀彧在下之后才说:“百善孝为先,大汉朝以孝而治天下。至亲丧,悲心生,又有何喜可言?” “夫子记得现在诗名动天下的刘备刘玄德有首《游子吟》。这诗写到吾心头上了。其中这句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正好可以回答这个问题。父母之恩无以为报,子欲孝而亲不在更是一种噬心之痛!夫子希望你们都做个孝顺的孩子!”田丰侃侃而谈。 田丰的表现让众孩子开始信服。田丰的首秀不单是两位院长的考验,更需要孩子们的认同。因为这群孩子太优秀,优秀到可以择师而学。 “夫子,弟子听说先生前不久还是侍郎。请问先生为何而辞官?”戏忠在荀彧之后,一点都不随便地问了田丰这个诛心的问题。 “戏忠呀,坐下吧!你是在夫子的伤口上捅刀子呀!”田丰开了个不好笑的玩笑,然后正色说:“今朝廷大臣,上不能匡主,下亡以益民,皆尸位素餐。既然上下不能,吾又何必恋恋不舍!” “你们牢记一点,当事不可为之时,迂回是有必要的!也许你能从另一个角度发现更美的风景。”田丰笑道:“夫子若在乎那破侍郎,又岂会遇上可爱的你们!” 众学子的掌声差点把屋顶给掀翻了。这让不远处的两位院长连连点头,然后欣慰地喝茶去了。 “夫子,请问为何连年天灾不断?是不是当今圣上失德所致?”这是小郭嘉的问题。 “夫子,请问当今匪盗猖獗的根本原因是什么?又是否有办法彻底解决?”这是小陈曦的问题。 当田丰耗尽心力回答完这群熊孩子的问题,不禁偷偷摸了把冷汗。却也得到了孩子们的肯定和敬佩。 田丰就如此痛并快乐地开始了颍川书院的执教生活。抽空还得挂念下小主公刘备如何怎样。 …… 被田丰挂念的刘备,带着超级保镖典韦经过一阵漫无目的乱窜,来到了大汉政治中心洛阳。 当刘备站在这千年古都的城门口,整个人的心身却被震撼到了。刘备自穿越来也见过了不少古城,都没洛阳城来得这么激烈。 这种激烈中有古朴,有厚重,有底蕴,更有一种莫可名状的文化气息。这应该是作为强汉留下的最后一丝气运了。 刘备知道在数年后董卓的一把火下,这里所有的一切将埋在历史的长河中。只会留下历史书的字里行间中,只存在于深爱这土地,这历史,这民族的人的记忆中。 雄立在一边的憨典韦自然不知道刘备在想些什么,他只知道公子又进入发呆沉思状态。此刻的典韦只会静静地护卫着。这保镖实在是称心而合格。 “公子,你是来过京师?”典韦在刘备恢复常态后,有点儿不解地问。 “哦,恶来为什么会这么问?”刘备很想说自己千多年后倒来过这古都洛阳。这世是首次入京。 “为什么?俺觉得公子似乎对洛阳很熟很有感情,还有那么一丝留恋和不舍。”典韦诗情画意地说道。 “啊!恶来进步很大呀,看来没白教你。走,咱们进去!”刘备自然不会说眼前的一切都将化为灰尽。 对于穿越者来讲,就是这些时候特别难受。这洛阳的一切都无愧于中华民族的瑰宝,而刘备没法护得周全。这是多么痛的先知先觉。 刘备就在刚才也于脑海中闪过千万种避免董卓点火的方法。可是无一不是要有实力为前题。这就是悖论和无解的地方。 别看现在刘备似乎有点名气了,但是这点东西在以后的铁骑刀枪下,将什么都不是。谁敢说历史中火烧洛阳没人阻拦,然而还是烧了整整三个月。 刘备和典韦一路游历,刘备一路对典韦是边教边说。典韦的受教程度让刘备几度崩溃,不过至今还没放弃。如果一定要说典韦的进步,那么就是典韦这血盆大口中偶尔能说点让人惊喜的话。 “俺每天听公子说话就学了这么点。”典韦裂口一笑,又道:“那啥猪走猪叫是这么回事吧!” “呃!”刘备扶额,感觉自己有点猪的直觉,不由低头进城。 “打扰了,请问这位公子是涿县刘备刘玄德么?”刘备正低头进城,不料被人堵住了。 刘备抬头一看,只见一个十八九的白衣青年笑吟吟地站在自己面前,正施礼而问。 虽然说这个青年年纪轻轻,却给人一种稳重而睿智的感觉。这个青年不简单!这是刘备对这青年的初次感官。 “正是在下,不知这兄台尊姓大名,又如何识得刘备?”刘备转念间,立即回了一礼问。 “呵呵,不才颍川荀攸。”这个叫荀攸的青年微笑道:“玄德诗名动天下,攸倒也是首次睹真颜。不过是玄德身后这位猛士告诉吾的!” 刘备从幽州而出,游历天下已经是大半年。拜几首千古名诗所赐,也算得上这汉末的一个小名人了。名人就有人关注,以致有心人都知道刘备有个使双戟的跟班。 “公子,俺从进城后可什么都没说。”典韦怒目而视荀攸,大有不给个合理的解释就会一戟叉过去。 “恶来莫急,荀侍郎没恶意!”刘备看了典韦一眼安抚着,又道:“荀攸?荀公达荀侍郎!果然不亏是颍川年轻一辈中的翘楚!备有礼了!” “玄德也知攸?”这下轮到荀攸吃惊了。如果说刘备为人所识是因为身后的典韦。那么刘备为什么会认识自己? 荀攸自然不知道自己让对面的刘备是多么的激动。荀攸是王佐之才荀彧的侄子,却比荀彧大五岁。其实荀攸也是王佐之才呀。 荀攸在历史上是曹老大的五谋之一,曹魏的建立他功不可没,也在不断的诸侯争霸中充分表现了他谋略和才干。荀攸很小就有才名,现在正被举荐进京任黄门侍郎。 “听老师和伯喈先生提过,公达乃颍川贤才!今日一见,果不其然也!”刘备把老师卢植和蔡邕搬了出来,就不信荀攸不信。 “原来是两位先生的抬爱,攸愧不敢当!”荀攸深信不疑,又问道:“玄德是游历天下而至京师吧?不知可有去处?” “然也!备首次入京,准备去伯喈先生府上讨扰几日。”刘备本来的计划就是去蔡府看看万卷藏书。日后被董卓烧了,就会有许多书籍要失传。 “这敢情好,不日攸自会来伯喈先生府上拜访玄德,攸可对玄德的几首诗倾倒不已呀!”荀攸倒自来熟地说。 “拜访不敢,备随时恭候荀侍郎大驾!”刘备自然不会拒人于千里之外。甚至幻想着荀攸纳头便拜就更妙了。可惜这是不可能的。 在这个时代要让人做门客或幕僚是有许多条件的。首先你得有身份有地位有钱有势才行,有如门阀。其次是人家得愿意才行。对于现在的刘备来讲,呵呵,要什么没什么。光年龄一项就限制得死死的! 至于说典韦和田丰,纯粹是机缘巧合。不然刘备这大半年早就去收良臣猛将了。如果说别人的笔下那些个主人公虎躯一振什么,都是想当然。 “玄德见外了,若不嫌弃,可唤我公达即可!”荀攸对这个比自己小几岁的刘备很有好感,也许是因为刘备的诗,也许是因为这个人。荀攸自己都没弄明白。 “公达兄,固所愿不敢请也!”刘备自然打蛇随棍上,一声兄长叫得热情无比。 () 第31章 ,初进蔡府 “玄德贤弟!”荀攸也是个洒脱大气之人,一样颇为亲热地叫。不料顿了下又说:“愚兄有个不情之请,不知贤弟?” 刘备心里一咯噔,不情之请?该不会让我现场做诗吧?不过这才结识个《三国演义》中的牛人,看情形恋情正炽,呸,是互有好感。刘备自然表现得很欣然地说:“公达兄请说,小弟如力所能及,定无所不从!” “听人云,卢公曾命题作文,玄德六步成诗。不知愚兄可否也见识下玄德的绝世才情?”荀攸一听刘备很有诚意之语,心中对其好感的指数在飙升! 荀攸却也不无考校之意,传言终归是传言,只有亲自验证才能确定。这就是荀攸稳重睿智之处。 “这真让公达兄见笑了,那都是被老师逼的!”刘备笑了笑又说:“当然,公达兄有这雅兴,小弟就献丑了,还请公达兄命题。” “玄德贤弟,愚兄可是洗耳恭听呀!”荀攸剑眉一扬,又指着洛阳城说:“就以此地,此时,此情而诗吧!” 刘备点点头,装作沉思状,在古城边左瞄瞄右瞅瞅。其实是在自家大脑记忆库中寻找合适的诗。 “洛阳城里见秋风,欲作家书意万重。复恐匆匆说不尽,行人临发又开封。就叫《秋思》吧!”刘备缓缓吟来,还有点装那啥地说。 刘备从四月春浓之时出门,现在已是十月肃杀的深秋了。出门在外,对家,对家人的思念在所难免。想写封家书来着,怕承载不了太多的情思。就算写好了想寄出去,临寄之时又想拆开写点什么。 “妙呵,妙呵!意味深长,余味不绝!”荀攸摇头晃脑,一边吟一边说:“诗是绝妙,不过少了点……” 刘备见荀攸如此说,就知道此公啥意。这时代人行文写赋,总要表达点高大上光伟正的东西。如理想,抱负啥的,最好是忧国忧民什么。也就是说荀攸认为太小众,只有柔情而没壮志。 “四合连山缭绕青,三川滉漾素波明。秋风不识兴亡意,草色年年满故城。烟愁雨啸奈华生,宫阙簪椐旧帝城。若问古今兴废事,请君只看洛阳城。”刘备没有接荀攸的腔,而是又吟了一首。 刘备就不信张籍的《秋思》和司马光的《过洛阳故城》镇不住他荀攸。让你要忧国忧民的! “呃……”荀攸彻底无语,心中不断高呼着:“这是一个十一岁孩子吟的诗?这就是名动天下的刘玄德啊!” 荀攸本来对自家的小叔荀彧天资聪颖就叹为神人。这下才知道什么叫妖孽,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玄德哦,你让愚兄觉得白活了呀!这诗叫什么?”荀攸越回味第二首诗,越觉得这诗表达的东西太多了。也对刘备这个人另眼相看,甚至有点刻骨铭心! “这诗就叫《过洛阳城》。”刘备笑了笑,又说:“公达兄何必枉自菲薄,作诗只是小道,比不了兄长胸怀安邦定国之才。” 有人道自古文人相轻,同行相践。其实在汉代来讲,这些牛人还是彼此敬重推荐的。如荀文若就为曹老大举荐了大量的人才。又如徐庶走马荐诸葛等,都成为千古佳话。 在汉末这个时候,文人都喜欢开派对,舞文弄墨,相互恭维吹棒。最有名就是许氏兄弟主持的月旦评了。现在刘备和荀攸就有这么个意思。 “若问古今兴废事,请君只看洛阳城。贤弟胸中自有天地,愚兄实不如也!”荀攸叹息了一声说:“愚兄真不敢相信贤弟才十一岁,更不敢想像贤弟是第一次来洛阳。” “倘若说贤弟的才情是小道,这天下就没大道了!”荀攸说到最后姓和名都省了,这是进入引为至交好友的节奏呀。 荀攸和刘备互动得热火朝天,在彼此约好下次再叙后,荀攸心满意足地走了。当然也没少指点刘备在这都城洛阳里注意什么,嗯,以及蔡邕府上在什么方位。 “公子,俺实在很些不太明白,你们素昧平生,为何有如老朋友一样熟络?”典韦在荀攸走远了,有些费解地问。 “恶来,有句话叫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看得顺眼的人,自然会多亲近,刚才就是这样。”刘备笑了笑解释着。 “不明白!”典韦从来都是如此直白,说不知道就不知道。典韦是不明白刘备两个说什么,又为什么说这么多。 应该说在典韦这儿,从来不废话,三两句了事,不然就开打,打完了还是三两句,就问你服不服?嗯,就是如此简单粗暴! “你不明白就对了!”刘备无奈地再次放弃说教这傻大个。对牛弹琴都不是,比铁树开花还难。 “哦!”典韦应了一声,口里不知道在嘟囔着些什么玩意儿。 洛阳城不大,却也很复杂。若非有蔡邕以前的留址及荀攸的指点,刘备和典韦一时还真找不到座落这条有点略显僻静的小巷子的蔡邕。 红染的朱门,飘瓦的围墙,厚朴的府名,莫不彰显着府主人的地位和气质。这就是汉末大学者蔡邕的家。 “咣咣咣!”刘备站在府门前,抓着怪兽口里的铁环敲了三下门。刘备是真不敢让典韦叫门,不然轰倒了这门都难说。 “吱呀!”一声,蔡府打开了一条缝,一个年长的老者探出头问:“请问你们有事吗?找谁?” “老伯有礼了,小子是从幽州涿县而来的刘备,特来拜访蔡师。”刘备对蔡邕执弟子礼,这也是老师卢植的意思。无论从那方面来讲,蔡邕都足够做刘备的老师。 “客气客气,还请刘公子稍等,容老朽禀告老爷。”老者笑了笑说,说后掩上府门进去禀报去了。 “玄德快进来!”不大一会儿功夫,蔡邕亲自来开门,十分热情地招呼着。 “谢谢先生!弟子多有打扰了!这是吾弟兄典韦典恶来。”刘备躬身施礼,也介绍了一下身后的傻大个。 “恶来,真雄壮!快进来,快进来!不打扰不打扰!”蔡邕点头赞道,心情太好地在前头带路。 蔡府还挺大的,这正屋前的院子就有亩多。院子中间是一条铺满了石子的路,路的两边种满了花花草草,有几朵秋菊正在风中摇头。 正屋的门是两扇雕刻着不同图案的木门,门是敞开的。屋内很空荡,就是一张大木桌子和数个跪坐用的垫子,垫子前有个小方几。 “玄德,距上次在子干家相见快一年了吧?时间过得真快!”蔡邕有点感慨地说:“也不知子干在九江郡平叛如何?” “是啊,先生,光阴似箭日月如梭,时光总是在不经意间流去。”刘备收回了东张西望的目光,认真地回话:“老师的近况弟子也不知,不过弟子对老师信心十足!” 汉末的一切对刘备来说都是历史珍宝,尤其是这都城洛阳。在后世根本再也看不出当年的痕迹,只存在于历史书本中。 蔡府的所有一切都无异于文物,刘备更是第一次走进家在京都的历史牛人府上。难免会带着欣赏和朝圣的心情,一双眼睛那里够用。 让刘备很无奈的是这时代通讯问题,传递一个讯息都是以年月论。真是靠走和吼的功夫。老师卢植都去了九江郡半年,还没确切的消息传回来。 刘备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记错了,历史记载卢植第一次去九江郡平蛮族之乱只用几个月呀?这都半年啦! “吾对子干也信心十足。不过战事非比寻常,总让人不忍地牵挂。”蔡邕与卢植算是彼此欣赏的至交好友,也是有共同语言的知音。 “弟子替老师谢谢先生的挂念之情。”刘备再次对蔡邕施礼着。 蔡邕博学多才,通晓经史、天文、音律,擅长辞赋。这时正拜郎中,校书于东观,迁议郎。 这时候的蔡邕才四十二岁,正是一个男人风发正茂的年纪。还不是后面那个一心做学问的文学家、书法家。多少还在忧国忧民,还想一展抱负。 “玄德不必多礼,吾与令师乃知心之交,他的弟子就是吾之弟子。玄德到洛阳能到家里来,吾很高兴,就应该如此不见外呀!”蔡邕招呼刘备坐下,又吩咐人上茶。 “先生,弟子随性了。”刘备到洛阳首先想到的就是到蔡邕家。首先固然是老师卢植和蔡邕的关系,其次是蔡家的万卷藏书。 其实重点是蔡邕很赏识刘备。何况蔡家还有个名传千古的大才女蔡琰。虽然说蔡琰现在应该才三岁,不过刘备真想见识下大才女小时候的模样。 “从玄德的诗中就可以知道一二。对喽,玄德从涿县一路行来感觉如何?”蔡邕前不久把东观事了,眼下正处于休闲时节。 “先生想听真话?”刘备调皮地说,还不忘瞄了眼门口站立的典韦。 “不然呢,玄德据实讲来可也!”蔡邕甩了下长袖,准备好好听刘备如何说。 正在这时,刚才开门的老者奉上了茶水。 () 第32章 ,严惩不怠 “福伯,今日有贵客,交待下去早点准备膳食。别忘给客人喂马哦!”蔡邕吩咐着奉茶的老者。 “是,老爷!”福伯点头就欲退去。 刘备想了想,硬起心肠对蔡邕道:“先生,弟子那典韦兄弟饭量有点惊人。” “哈哈!看得出,看得出。”蔡邕捏了捏三条小胡须笑,又对福伯挥挥手。福伯心领神会地退下了。 “玄德果然是性情中人,宇可失礼也不让兄弟吃亏,吾很欣赏。”蔡邕一点也不见外地开起了玩笑。 “先生,民以食为天。咱们无论做什么或想做什么,都必须在吃饱的基础上。不然一切都是不现实的!”刘备知道蔡邕是个不拘小节之人,说起来也就少了许多顾忌。 “玄德其言甚善,可惜朝中诸人不明白这个道理。他们在贪图享乐之余,从不会去考虑治下子民的温饱。无论施政还是什么举措都是一拍脑袋就决定了!”蔡邕深以为然地说。 “先生,弟子一路行来看到大汉子民的生活,也了解了一些下层官吏及富贵人家的所作所为。有点触目惊心,或者说不堪入目。”刘备眉头紧锁地说。 “说说汝之看法!”蔡邕点点头,让刘备继续说。 “有句说饿死种田的,冷死织布的。大概是说当今天下的实情。广大农民劳作一年,不够交官府税赋,不够交贵族门阀的租金,不够自身吃饱。”刘备说到这停顿了一下,只见蔡邕陷入了沉思。 半响之后,蔡邕伸手道:“玄德你接着说!吾在听。” “先生,近年干旱水灾不断,以致有人逃荒,有人饿死。人们生活越来越苦,长此以往,天下怕会大乱!”刘备也没转弯抹角。 “下面的官吏一点做不作为吗?朝庭听到的都是喜讯捷报,那里大丰收,那里又平叛大捷。”蔡邕有点坐不住了,似乎立马就要面圣。 在历史上董卓倒台,其时是千夫所指,唯独蔡邕为董卓说情,最后还死于狱中。可见蔡邕是一个恩怨分明且眼中容不得半粒沙子的人。 “先生莫急,且听弟子说完。”刘备是真怕蔡邕不管不顾地一头扎进去,一不小心连编书的这份工作都丟了。 “且说且说!”蔡邕到底也是个智者,只是有些时候被人坑了。他心中也知道有些事不可为。 “先生,就说说下面的官吏,他们从何而来?举秀才,举孝廉是吧?谁举的?”刘备连连问道:“说是贤能而不读书,说讲孝悌而不孝敬父母。这些人比比皆是,这就是下面的官吏!” “玄德的意思是世家在瞒上欺下?”蔡邕表示很不理解地问。蔡邕本身就是极孝之人,曾为母亲病重,七十天衣不解带不眠不休。蔡邕又是世家中的一员。所以蔡邕觉得不可思议。 “先生以为这些朝庭重臣们不知道吗?在他们眼中只有利益,个人利益,家族利益至上。其他的他们都可以视而不见。”刘备直指人心地说。 “难道吾该眼睁睁地着大汉的天下日渐糜烂而无动于衷么?”蔡邕心有不甘地问道,似乎在问刘备,又似乎自问。 “先生,弟子只知道与先生想法一样的人很多,也付出了行动,而结果呢?先生不比弟子更明白!”刘备知道历史上蔡邕和卢植都为这大汉江山努力过,奉献过。而结果没毛用,还恶了许多人。 “唉!”一声长长的叹息,蔡邕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转而问道:“不知玄德身边可有之前献给皇帝的象棋?” “啥?难道象棋没有从宫内传出来么?”刘备倒被惊倒了,不是说灵帝有生意头脑么?这丫的不会让人仿制赚几个钱么? “没有,圣上视若珍宝,只有十常侍等几个近臣才有幸见识。吾只听闻过,还没见过!”蔡邕苦笑道。 这个时代的通讯也太让人抓瞎了。往往一个大事件要很久才能听闻,若有人成心封锁,一年半载没人知道也正常。 就拿刘备游历天下这个事来讲,如果没有青骢马,刘备一年中会有九个月在赶路。尤其在战争之中,通讯不畅,命令不通,一场胜负之间得多死多少人。 “先生,弟子身边没有,不过这个制作很快,只需几个时辰就行。”刘备从涿县出来,把自己名下的三副象棋留给了小胖子刘德然。 “这,这,是否可以麻烦玄德饭后就制作一副?”蔡邕有如一个要糖吃的孩子,急得像热窝上的蚂蚁! “好的,小事也!”刘备似乎发现了新大陆。难道说大文学家都有孩子的真性情一面? “先生家里可有木料?”刘备强忍着笑意,准备立马开工制作象棋。 “无有!”蔡邕不好意思地说。 “没事!”刘备微笑道,又对门外高呼:“恶来,去城外砍棵较硬的树木来。” “诺,俺去去就来。”噔噔噔,话音刚落,典韦的人影都不见了。 “这家伙,难道不要拿刀么?”刘备还没说让蔡邕搞把刀什么的砍树,典韦就不见人了,只好喃喃自语。 “也许恶来自有办法吧!”蔡邕笑呵呵地说:“恶来不错!” “也许吧!”刘备也笑了笑道:“是不错!” …… 曹操最近很闲,自从前不久用五色捧处置了灵帝宠幸的宦官蹇硕的叔父蹇图违禁之事后,整个京师的治安好得很。曹操这个洛阳北部尉就闲了。 曹操今年二十岁,去年就被举为孝廉,入京都洛阳为郎。今年调印洛阳北部尉,也算是少年英才得意志满。 曹操到任后就申明禁令、严肃法纪。还造五色大棒十余根,悬于衙门左右。言:“有犯禁者,皆棒杀之”。 前不久蹇图仗着是十常侍蹇硕的叔父,竟然不顾夜禁的命令携刀夜行。被曹操逮住,曹操毫不留情地将蹇图用五色棒活活打死了。 京师的治安是好了,但是曹操也因此得罪了蹇硕等一些当朝权贵。只是蹇硕等碍于其父曹嵩的关系,一时也没有为难曹操。当然曹操站在理上也是原因。 “曹大人,有人扛着一大树从街道上过,泥土洒满了街道,还打伤了公差数人!”就在曹操百无聊奈时,有手下前来报告。 “岂有此理,把此人抓起来,五色棒伺候!”曹操黑着脸咆哮,这脸本就黑,这下漆黑了。 “可是,可是,小的们抓不住啊!”这个差役有点胆战心惊地说:“兄弟们拦着他,都被扔得老远!京都之内又不敢动兵仞!” “嗯,乱砍乱伐,破坏公共卫生,还袭击公差!看吾打不死他!”曹操眼珠儿一转,又问:“让人跟踪了没有?” “大人,放心,有两个兄弟远远跟着。”这个差役道:“这么大个人扛这么大棵树,跑不了的!” “在京师之内,是龙得给吾盘着,是虎得给吾卧着!再厉害又如何,叫上全体兄弟跟吾走!”曹操一听,心中也有点发毛。扛棵大树,力气不小,扔人如拋球儿,力气很足。所以曹操以策安全,带上全部人马。 曹操带着一群如狼似虎的手下,气势汹汕地向那个差役所说之地扑去。 “怎么样?”曹操看看几个摸头摸屁股的手下,气不打一处来地说:“一群饭桶,连个扛树的人也拦不住。府衙的威名都被你们丟尽了。” “呃……”几个被人拋绣球的家伙呐呐不敢言。心中暗叫,我们都没近身就不知道怎么就飞了好吧!这个人太凶残了啊! “大人,向这边走了!”几个人也没解释什么,低头指着路。 “吾知道,废物!”曹操大步向前,一马当先而走。 这条街道上有一线泥土清晰可见,这倒是很好的路标。曹操还真怕人跑掉,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大人,大人!”曹操没走多远,迎面就跑过了两个刚才跟踪的差役,气喘吁吁地叫。 “大呼小叫什么?人呢?”曹操怒道:“今天且不管他是谁,必将严惩不怠!” “这,这!”两个家伙竟然似乎有点为难,这就让曹操费解了。 “说!”曹操真好奇是何方神圣,不由厉声喝道。 () 第33章 ,初见曹操 “大人,那个扛树的家伙进了蔡府!”两个家吞吞吐吐地说:“咱们也不敢硬闯不是。” 曹操手下的人都知道一点,曹操和蔡邕关系非比寻常。这神仙之间的事儿,自个儿还是小心点好。 “蔡府?”曹操心中有种想逃跑的念头,嘀咕着:“怎么是蔡府,怎么能是蔡府!” 曹操是真怕蔡邕,这个原因说来就话长了。曹操和蔡邕有管鲍之好,亦师亦友。曹操少年时任性好侠,是一个皮得很的问题青年。别人都不看好曹操的情况下,蔡邕却特别看好和赏识。 在曹操进京之后,蔡邕不但常邀曹操进府,还开放藏书阁,一起探讨和学习。蔡邕利用自身的人脉帮助曹操。曹操得以进入仕途除了自身关系硬,与蔡邕的力荐分不开。 曹操比蔡邕小了二十二岁,一直执弟子之礼。蔡邕倒也没勉强,一直待曹操如忘年之交。不过有一点,一但曹操在面前,蔡邕这问学问考学问是必须的。 也正因为蔡邕对曹操太好,如友,如弟,如子。所以曹操打心里怕蔡邕,这其中有尊敬,有情谊,更有曹操怕自己没做好而对不起蔡邕的期许。 “谁是蔡邕琴酒客,曹公怀旧嫁文姬。”这是历史上明朝杨慎的《升庵集》卷五十九《撰舞妓著靴》中的一句话,从中可见曹操和蔡邕的关系。 曹操在蔡邕逝后,不惜以玉璧和重金,远派使者往匈奴赎回蔡琰蔡文姬。不管是出自于什么原因,都可以看出曹操和蔡邕的关系好到了什么程度。 曹操执法不畏十常侍为首的宦官集团。可是上蔡府执法,曹操是千万个不愿意。 …… “公子,俺回来了!”典韦扛着一颗数百斤重的大梓树,放在院子里叫道。 “啊!”刘备走出来一看,以手扶额,这叫砍树?这棵大梓树连根都被拨了出来。 “呵呵!力拨山河兮!吾以为书上记载的都是形容猛士的一个词,想不到今日亲眼见证了!快哉快哉!”蔡邕跟着出来,不见责怪,反而手舞足蹈地说。 刘备知道蔡邕喜欢收藏古玩,也喜欢对古藉考证。只是没想到会如此狂热!一句力拨山河兮被印证了,有如获得稀世珍宝般欣然。 “恶来,下次砍树记得带刀,这弄得满院子都乱了!”刘备是真的无语,也不想责备。 “哦!俺不知道那段才合适,这戟砍起又不整齐。”典韦十分委屈地嘟囔着。人家扛着这么大棵树容易吗? “恶来辛苦了!”蔡邕对典韦这傻大个十分喜欢,也许大学问家都中意实心体猛汉。 “福伯,去把柴刀拿来!”蔡邕对闻声而来的福伯吩咐道:“再问下膳食准备得如何,加上十斤熟肉犒劳下猛士!” “公子,刚才有几个差人挡俺去路,被俺扔了!”典韦乐呵呵地说。典韦感知到两个家伙一直尾随着,有必要告知公子一声。 “没事,应该是恶来扛着树影响了街道上的秩序和卫生。”蔡邕不以为意地说:“吾跟孟德打声招呼就行。” 蔡邕当然不知道曹操曹孟德都在门后踌躇着要不要进来抓人。事情就有这么可乐! “孟德?”刘备一听这名字,整个人都有点颤抖。这可是汉末三国时期最牛的牛人,没有之一。 曹操文武双才,还是文学家,政治家,兵法大家,统帅级别的牛人。更是历史上刘备一生的劲敌!一句:“天下英雄,惟曹与使君耳!”足可见其雄豪。 “玄德也知曹操那小家伙?”蔡邕不无欣赏地道:“这家伙好几天都没登门了,肯定是功课没过关。” “先生,弟子听过孟德兄一些行侠仗义之事!”刘备自穿越以来都见过,也没听过曹老大的只言片语。 “孟德早年是有点胡闹,近年好多了!”蔡邕有点感慨地说:“这家伙有悟性,才情不错。下次为你介绍下,你们肯定会相谈甚欢!” “老爷!柴刀来了!”福伯提着明晃晃的柴刀过来了。 “恶来,这个工作交给你了!”刘备为典韦安排工作:“把这棵砍成一截截,枝桠也砍成一段段。除了留下中间这段,其余都搬到柴房去。” “呵呵,公子,这可是俺以前常干的!”典韦取下一双大戟放在墙角,一边撸起袖子紧握柴刀。 “撸起袖子加油干!”刘备一见此情景,无意识地喊出了这一句后世令国人振奋的口号。 口号一停,只见典韦抡圆了手臂,一把柴刀如雪花般飞舞!以不可思议的速度,一眨眼整棵树已经剩下光秃秃的主干。旁边已经整整齐齐摆放着一堆枝桠。 “术业有专攻,恶来言之不虚也!这砍柴都成了一种艺术呀!”蔡邕有点傻眼地说。这已经刷新了他的感观。 “呵呵,俺小时候常上山打猎砍柴。为了追逐虎豹,必须逢山开道。砍多了也就这样了。”典韦也不怕吓到蔡邕,大咧咧地说。 还没等刘备和蔡邕点个赞,道个666什么的。典韦举起柴刀,“呼!”的一声,水桶粗的树干应声而断! “呼呼呼!”几刀下去,光秃秃的树干被砍成长短一致的六段。又是“哦呀!”几声,典韦又把六段堆放于一起。 “这速度,这利索,这效率,典韦去砍柴真有前途!”让刘备和蔡邕无言以赞,就这么眼巴巴地看着。刘备不无恶趣味地想着。 “砍柴如此,说声神乎其神不为过也!”蔡邕终于憋出了赞赏之语。真神乎其神也! “福伯,着人抱到柴房去!再让人来打扫下。”蔡邕赞叹之余不忘叫人打扫现场。 “这,这树干太大太重了!只怕。”福伯从递过柴刀后就没回过神来,等蔡邕对他说话才从震惊中醒来。 “呵呵,俺来!”典韦弯腰抱树干时,却抬头看了眼府门。 “咣咣咣!”这时响起了敲门声,福伯连忙小跑去开门。 “伯喈先生,学生孟德前来讨扰了!”曹操探头看见有陌生人,就十分正式地执弟子礼道。 “呵呵!说起孟德,孟德就到!好啊,不必拘礼!”蔡邕喜上眉梢地说:“孟德过来,吾为你介绍个老友的弟子。” “这不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么!”刘备在心中吐着槽,目光却锁定了这个注定会成为一生对手的曹操曹孟德。 一个皮肤微黑的年轻人,一米六五左右,淡淡的胡茬,浓眉小眼,眼晴却炯炯有神,目光闪着睿智和光茫。嗯,一个挺有气质的青年。与刘备想像中有重合的地方,更多是不同的地方。 “孟德兄好,小弟涿县刘备刘玄德!”刘备定了定神,抱拳施礼道:“久闻孟德兄不凡,今日一见,果然是人中龙凤!” “谯县曹操曹孟德。卢公弟子刘玄德!久仰久仰!”曹操回了一礼道:“但使飞城飞将在,不叫胡马度阴山。玄德贤弟之诗深得吾心呀!” 这个时候的曹操还不是挟天下以令诸候的曹老大,而是一腔热血的青年曹操。一心想报效国家,征西将军就是他曹操的志向。为国征战,戍边杀胡是曹操的追求。 “让孟德兄见笑了,比起孟德兄的征西将军志向,小弟的诗不值一提!”刘备只好投其所好地奉承着。 “好啦好啦,都别站在院子里说话,进去再说吧!”蔡邕打断了两个人唠唠,高兴地说:“你们就该多亲近亲近!” “这位猛士是?”曹操从进门就看见了典韦,越看越喜欢,还有一种想亲近的念头,这可比亲近刘备来得强烈得多。曹操在进厅之前忍不住问道。 “这是小弟的兄弟陈留典韦典恶来。猛士不敢当,却也有把子力气。”刘备看见曹操两眼冒光,心中不由好笑,又有种奇怪的味道。 历史典韦可是曹老大的保镖和铁粉。典韦连小命也卖给了曹老板。难道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在冥冥中有点儿天意?这曹操就是看典韦顺眼,打心眼里喜欢。 “俺不是猛士!”典韦不感冒地瞪了曹操一眼,瓮声瓮气地说:“门外那群玩意儿是你带来的吧?” “呃!”曹操尴尬得无言以对。 () 第34章 ,坏人坏人 典韦的质问让曹操不知该如何接话。福伯默默地无声离开了这让人压抑的现场。 蔡邕本就是智者,一听典韦之言就已经明白了前因后果。顿觉脸上被啪啪啪地打得烫烧烫烧的!自己刚刚才说找曹操就可以摆平此事,这下人家都率队来执法了。 “哼!”蔡邕轻哼一声,拂袖率先走了进去。 “先生,学生只是带人巡逻,路经先生府邸,特进来请安的!”曹操果然不亏是机敏之辈,无论说法和脸皮都是无敌流。 “哦!是吗?那么孟德你去当值吧,京都的治安很重要的!”蔡邕难得阴阳怪气地说:“本来还说留副象棋给你,算了,等你背出《山海经》再讲吧!” “啥?象棋?”曹操一听屋内蔡邕的声音,眼睛绿光闪烁。可是一听要背《山海经》,脑袋就一下耷拉了。 “孟德兄可是为小弟的典韦兄弟来的?”刘备可不管曹操功课的事,而是笑道:“典韦因为要弄制作象棋的材料,所以拨了棵树。如果有什么让孟德兄为难之处,还请周旋一二。” “没事,没事!”曹操这时都忘了来干什么,眼里只有典韦这猛士,心中只有象棋一事。 “玄德老弟,请问这象棋能多制作一副否?”曹操有点脸红地说:“早听闻卢公献了奇物象棋给圣上,可恨无缘识得呀!” “多制作一副没问题呀,孟德兄寻伯喈先生要就可以!”刘备看见曹操的脸黑红黑红的,不由想逗逗这个平生劲敌。 “唉!玄德老弟也知道,这《山海经》不容易背呀!”曹操叹了口气说:“让为兄抓京都治安都没问题,就是让为兄扫街都行啊!” “那小弟就爱莫能助了!”刘备矫情地说:“孟德兄公务在身,小弟也不敢代伯喈先生留客了。” “玄德贤弟!”曹操躬身一礼道:“象棋乃玄德所出,必有办法如吾之愿,还请不吝赐教!” 曹操的能屈能伸让刘备敬佩不已,也仅仅敬佩。以有心算无心,以两千历史文化的底蕴加身。刘备并不惧当今天下任何人,包括曹老大。 刘备沉吟了一下说:“孟德兄三日之后再来,小弟保你如愿!不过,孟德兄可别把给卖喽!小弟可不是袁氏兄弟!” 刘备与荀攸就约好三日后在蔡府,一个是约,两个也是赶。至袁氏兄弟这梗儿,可是曹操少时的得意之作。 曹操咳了咳,瞄了眼杵在一边的典韦才拱着手说:“玄德放心,为兄省得省得。那些个当年荒唐事儿就休要再提了!孟德先行告退了!” “盂德兄慢走!”刘备亦拱手作揖道:“玄德多谢了!”曹操不说,刘备也知道这家伙看在蔡邕的面子上没追究典韦。 “不客气,不客气!”曹操跑得挺快,声音从门外传来。 “哼!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虚伪小人黑面虎!”典韦对着门口处恶狠狠地说:“公子,这家伙是坏人!坏人坏人!” 刘备看了看典韦,摸了摸鼻子说:“这家伙是个能力不错的人,现在算不上坏,顶多算有坏人潜质的人。” 刘备有着现代人的思维和观念,骨子里认为人人平等。不管如何,任何人都不可以剥夺别人生存的权力。 历史上曹操有多次屠城之举,尤其在徐州。这些漠视生命,为达争霸天下不顾他人生命的行为发生后,曹操绝对是坏人,甚至可以说是千古罪人。 “这有什么区别吗?既然迟到会成为坏人,何不让俺赶上去一戟了结他!”典韦想不明白,他干脆不想,直接诉之于武力。还别说,典韦说得在理。 刘备不是没想过让典韦宰了曹老大,何况就现在的曹操和这群衙役绝对不是典韦的对手。可是,宰了曹老大并不能改变什么。天下仍然会乱,日后会出现别的更多的曹老大。 刘备要的不是狭义的一统江山,不是十室九空的神州。而是要从根本上改变。不敢说天下大同,不敢说没有阶级。至少人人都有生存的权力,人人都能吃饱穿暖。 刘备也不敢保证明一定能实现这一后世认为理所当然的目标。也许一不小心就折在了乱世之中,也许像前辈王莽一样半途而废。但是刘备从穿越后都为之努力,从不曾想放弃过。 “恶来,咱们不能不告而诛!要成大事,非使小手段而能成。就算逞一时之快,也于事无补。以杀止杀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好办法。”刘备也不知道该如何跟典韦解释。 对付坏人,或许说对付犯罪份子是一个很复杂的问题。当一个人没有做出违法之举,执法机关是无法执法或定罪的。这个不问是非的白色恐怖总是发生在非常时期。 刘备认为自己应该壮大发展,强大到碾压或平推对手才好。让任何阴谋诡计都失效,或者说让别人所有谋算都成笑话。 “不明白!”典韦歪了歪嘴说:“杀又不能杀,打又不能打,公子,你让俺好难受!” “呃!”刘备不知该如何和典韦聊天,只好岔开话题说:“先把肚子填饱,无论打架还是杀人不都是为了这个目的。” “也对哦!”典韦翻了翻虎目,想了半天才嘟囔着说:“吃饱再去揍那个可能会变坏人的坏人!” …… “曹大人如何?”当曹老大从蔡府出来,手下不迭地问。 “如何?”曹操瞪了这群家伙一眼说:“都给本大人扫大街去!倘若有一点泥土沙粒,五色棒伺候!” 这画风变得让一众手下觉得后背凉嗖嗖的!甚至连那扛树的汉子之事都不敢提了。 不一会儿,洛阳街道上出现了扫大街的一群公务员。让吃瓜群众以为有大人物将出现这一块,众人翘首以盼。 不料一天也不见啥人物出现。吃瓜群众只好对这干净的街道双手点赞,一片666中,倒让曹老板又收割了一片好评。 曹老大一见,嘿,这还是刷声望的好操作。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以致从此后每天都有差役们扫着街,淋着水。这是刘备不曾想到的。 …… “象棋与象戏差别好大,这象棋可复杂得多。”蔡邕如同小孩子一样蹲在一旁看刘备刻象棋子,口里不停叨叨。 “先生,这象棋倒与兵棋推演的原理差不多。别看这棋盘不复杂,这棋子也不多。如果真要讲研究象棋,人穷其一生也不可能研究透彻!”刘备一边刻着,一边和蔡邕聊开了。 “这个吾明白,一步之差全盘皆输说得是这个道理。每人下法都不一样,对手不同下法也不一样。”蔡邕点着头,若有所得地说。 “是的,先生。棋局可千变万化,或者说无论下多少局棋,都不可能有两局一模一样的棋局。那怕一兵一卒之动,皆可让棋局发生无穷的变化。”刘备心情舒畅,跟明白人聊天就是爽! “人生如棋,棋如人生。什么样的人就会有什么样的局。人生在世有太多的身不由己,有太多的无可奈何。下棋可以推倒重来,而人生不行啊!前一步可能是天堂,也可以是地狱!”蔡邕说着说着就说到棋盘外了。 “先生,如果心有所念,何不跳出眼前,何不超然物外?天下非一人一姓之天下。只要天下人都安居乐业,谁的天下重要吗?”刘备知蔡邕对面圣陈情一事还没放下。只好说些不该说的话开解下这个大学问家。 对于刘备来讲,蔡邕的重要性绝对超过灵帝老哥。就是死皇帝都不能死蔡邕。在千年后人们都还为蔡邕的枉死而叹息。 蔡邕所创的飞白书字体,校勘熹平石经,参与续写东观汉纪等都载入了史册中。 历史上著名汉未大儒经学家郑玄,在听闻蔡邕的死讯后,叹息地说:“汉朝的事,谁来考定啊!”。由此可见蔡邕之重要性。 就是连蔡邕其女蔡琰也是大才女,有如一个移动的图书馆。其《胡笳十八拍》等亦传唱千古。 而灵帝是谁?又有多少人记得?若非这家伙手上开启汉末乱世,连后世那些个写穿越的作者都懒得理他。 “玄德,吾又何尝不知,不过身为汉臣,食其之禄分其之忧乃是为臣之道。”蔡邕叹喟地说。 蔡邕说完,又正色道:“玄德你乃刘姓,有些话你可以说,但是吾不能当没听到。类似之语可不敢于人前啊!” “谢谢先生,玄德谨记!”刘备放下手中的刀具,躬身施礼谢之。 “省得就行,勿需多礼!”蔡邕笑吟吟地说:“玄德还是静心刻棋吧,吾就不干扰了。” 蔡邕说完,揉了揉腰去后堂陪夫人去了。 () 第35章 ,小女蔡琰 蔡邕的现任夫人是续弦的,是个姿色上佳的官宦之女,年纪比蔡邕小了近一半,还有一种知书达理的书卷气。 “夫君可是身体不适?”蔡夫人看见自家夫君揉着腰,两脚一拐一拐的走着,不由甚是关心地问。 “夫人放心,你夫君没事。”蔡邕扶着桌角坐上了一圆形凳子上,笑着夫人说:“都怪玄德那小家伙,在院子里捣鼓着象棋,不但累坏了为夫的老腰,还让为夫今天连字都没练。” “夫君为老不尊,还怪人家来着。”蔡夫人掩嘴一笑道:“夫君的腰可不能坏,蔡家还必须有个男丁才成。” “唉!夫人呀,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命里有时终会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蔡邕一听,又想起了前妻。 “大姐生下琰儿就走了,也是个苦命之人。”蔡夫人并没有因为蔡邕想前妻而生气,而是善解人意地说:“夫君,该把琰儿接回来了。” 因为蔡琰的生母产后大出血,一命乌呼。蔡邕视三岁的蔡琰如掌上明珠。在今年蔡邕续弦之际,蔡邕怕蔡琰不乐意,就把蔡琰送回老家陈留半年了。 “夫人你准备好了?”蔡邕小心地问。蔡邕当时执意送走蔡琰,蔡夫人是不知情的。 “迟早都要面对的,何况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是要靠培养和积累。”蔡夫人撩了下秀发,抿了抿红唇说:“奴家想信夫君的女儿虽小,却一定聪慧灵醒。” “好,夫人如此说来,为夫就让福伯立马去接琰儿回来!”蔡邕心中也对女儿想念得紧。 “嗯,不过如今世道并不太平,夫君最好多差一个人去。”蔡夫人考虑周全地提议。 “为夫省得!夫人有心了!”蔡邕欣慰地说:“夫人,不知你对刘备这孩子印象如何?” “哦!夫君此话从何说起?奴家就在刘备这孩子拜见时看了一眼,实在谈不上什么印象。”蔡夫人有点跟不上蔡邕的聊天节奏。 “没什么,为夫自上次在卢公家见过刘备这孩子,就觉得此子不凡。今时来到家里,这孩子更让为夫看不懂了!”蔡邕有点小兴奋地说:“一个十一岁的孩子,不但有自己的人生观价值观,而且看事情比为夫都更透彻。也真是奇哉怪也!” “夫君的思意思是刘备这孩子以前不凡,现在更是非凡?”蔡夫人见蔡邕点头,掩嘴一笑又说:“这不挺好么!奴家瞧刘备这孩子忠厚贤良,对夫君又执弟子之礼。说不得日后能护蔡家周全。夫君何不用心教导扶持!” 蔡夫人没有先见之明,却也凭自身的贤明而为人处事。蔡夫人自不知正因为刘备的力保周旋,才避免蔡邕冤死狱中,蔡琰也没流落外族。当然这是后话。 “夫人不说,为夫也会这么做的。你夫君可不是一个小器而狭隘的人。夫人且歇着,为夫再去看看刘备弄得如何?”蔡邕捋须微笑着说。 蔡邕对夫人的大度和贤德很满意,说了几句话后,就让夫人歇息,自个儿又去看刘备刻象棋。 刘备经过数个时辰的努力雕刻,一副粗造的象棋大功告成。说粗糙是因为每个象棋子就光溜溜的一个字,没刻上任何装饰的花纹。刘备也实在没这个手艺。 “玄德,可是象棋制作完成了?”蔡邕从后堂出来,看见刘备停止了雕刻,不由惊喜地问道。 “先生,算是完成了吧!不过还可以精雕细作的。”刘备不由想到小胖子刘德然,不知道他把这生意做得怎么样了?这象棋应该不会这么简单而粗糙吧。 蔡邕一听,又如一个孩童一样兴趣盎然地把玩开了。至于象棋的下法,刘备已经粗略地讲解过。凭蔡邕的才智,只缺上手对杀了。 “老爷,不知唤小的有什么吩咐?”蔡邕正把玩棋子棋盘之时,福伯走过来施礼道。 “福伯来啦,是这样的,吾和夫人商量了一下,准备让你去把小姐接过来。”蔡邕有点犹豫地顿了下又说:“现在世道不平,福伯年岁又高,吾又不放心。” “先生,弟子没记错的话,先生是陈留人。”刘备一听,不由施礼而问。 刘备现在才反应过来两件事,其一是怪不得进蔡府都还没看见过汉未偶像之一蔡琰蔡文姬,原来不在这里。 其二是蔡邕是陈留人,而典韦也是陈留人呀。说来蔡邕和典韦还是同乡。 陈留郡在汉末及三国时期都是风云之地。不说蔡氏父女和典韦这等名人。就是曹老大从此起兵和关东诸侯在陈留酸枣会盟也足以名垂千古。 “然也,不知玄德之意是?”蔡邕点了点头说:“小女蔡琰,今年才三岁,其母生下她就去了,吾续弦之后把她送到了陈留老家。” “先生,弟子的兄弟典韦也是陈留己吾人。说来你们还有同乡之谊。既然先生不放心福伯独自去接小师妹,何不让典韦同行。一则可护小师妹安全,二则典韦也可看眼家乡。”刘备建议道。 “这真是好极了,就是太麻烦典韦这个小老乡了。”蔡邕一听,在心中更对典韦满意了。 在汉代这同乡之谊可是极为人们看重的。亲不亲故乡人,或出门在外遇到同乡,多少会彼此照应的。这地域性的结盟到后世也一样。 “恶来!进来下!”刘备对守在院前的典韦叫了一声。刘备并没有要求站岗什么,再说刘备现在并不值得别人打主意。何况还是蔡府之内。不过典韦高兴守着,谁也没办法不是。 “公子,不知有什么吩咐?”典韦走了进来,对刘备施了一礼说。随即又对蔡邕施了一礼道:“先生好!” “恶来,你之前知道先生之名么?”刘备有点好奇地问:“先生在陈留绝对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吧?” “公子,这肯定知道了。先生乃是俺陈留最有学问的人。父亲生前常说先生乃是咱们学习的楷模。”典韦咧嘴一笑道:“可惜俺家离先生家甚远,所以没见过先生。这次还是托公子之福才有幸见了先生。” 典韦完全是活脱脱的追星样儿。不由让刘备想起蔡邕的铁粉,也是三国牛人钟繇同志,这同志可是在历史上都有名迷蔡邕书法的。看来这追星之事自古有之。 “原来恶来是陈留己吾人,这下真好真好!至于吾些许虚名不提也罢!”蔡邕对典韦是老乡很高兴,反而对自家名声并不在意。 “恶来,吾想让你偕福伯去先生陈留老家接下小师妹,顺便回去看看家里可好?”刘备并没有命令典韦,而是商量着说。 “公子有差遣,俺自不应该推辞,去接蔡小姐俺也乐意。可是俺不在公子身边,这如何是好?”典韦搔着后脑勺,有点难为情地讲。 这让蔡邕为之点头,更认为典韦乃是信守承诺之忠义之士,值得托付和信任。刘备曾把自己和典韦相遇之事对蔡邕简单交待过。 “恶来,吾现在先生府上,安全绝对没问题。吾答应你,在你从陈留接小师妹回来之前,都呆在先生府上看书写字,绝不离先生府里一步。可行?”刘备无奈地保证着。 “俺相信公子和先生。俺愿意陪福伯走一趟。”典韦看了看刘备,又瞄了瞄蔡邕,算是答应了。 “多谢恶来了,事不宜迟,福伯你准备下,马上就启程。”蔡邕很干脆地安排着。 “恶来,记住吾平日所说所教。这一趟保护小师妹和福伯为第一要务。不能随便打人,更不能杀人。切记切记!”刘备不忘交待着典韦。 “玄德放心,福伯是个老人,更是个有分寸的人。我相信他们两个会顺利办妥!”蔡邕笑着说,自然也少不了叮嘱福伯。 福伯不一会儿功夫就收拾妥当,自有下人牵来了一匹马。刘备只让典韦带了点盘缠,至于马匹就不必了。 先不说刘备的青骢马托不起典韦,典韦也不会骑马,反正这家伙跑得快。 挥一挥手,骑着马的福伯和牵着马的典韦渐行渐远。从洛阳到陈留不近,加上回途有蔡琰,刘备不知道典韦一行具体要多久。 “都走远了,回吧。”蔡邕确定目光再也看不到什么,才对刘备道:“回家教吾下象棋。” “嗯!”刘备应了一声,心中却对典韦一行有点不安。 实在是典韦太实诚了。一旦有人事看不过眼,这家伙一上脑就会不管不顾。 () 第36章 ,我在干啥 “本初兄,当今天下乱象渐生,朝庭宦官当道,不知吾等该如何自处?”曹操回过神来,没有再讨论刘备,而是谈起当今天下大势。 “呵呵!”袁绍冷笑了两声,犀利的目光逼视着曹操,有点玩味地说:“孟德何必诈吾?一群跳梁小丑罢了,他们忘了这大汉江山是谁打下来的!从诸夏以来,吾辈祖先开疆扩土,戌边流血,何时轮到他们做主?” 袁绍说着霍地站起身,目光从曹操身上移开,有点可怜某些人似的说:“这群不开眼的东西以为这洛阳城就代表天下,以为区区一个灵帝能左右天下,可笑呀,可笑呀!” “让他们欢乐一下又有何不可,这老刘家也该挪挪位了。现在咱们要做的就是为他们提供足够的空间和舞台。看看耍猴也挺不错的!”袁绍有一种天下在握的豪情迸发而语。 袁绍这一切都没说错,从汉未乱象起到黄巾之乱,再到三国归晋都没逃过这一本质。一切只不过是世家在导演的一场闹剧。 袁绍唯一错的是以为世家代表天下。从这个时代来讲也确实如此。如果从后世来讲就不是,民心才是天下,人民才是根本。 事实上袁绍确实也从此隐于洛阳,直到大将军何进准备对付宦官集团才煽风点火。待事情败露,袁绍才逃逸出洛阳,之后振臂一呼成了北方霸主。 曹操听着,点了点头说:“怪不得本初兄不入仕途了,原来在抽身看戏!” “孟德又开玩笑了,你不也想置身事外么?不然会捧打蹇图?骗鬼呢!”袁绍从来看不惯曹操耍奸,他认为这是小道。袁绍真不屑为之! 如果袁绍知道历史上自己在如日中天之时,就是被这个奸诈的小弟把他打入万丈深渊,袁绍会作何感想? 曹操也正如袁绍所说,两三年后借宦官报复明升暗降之机,曹操也退出洛阳明哲保身。同样在一旁加油呐喊,之后也是拉起队伍自立山头。 这群家伙都是一时之雄,只不过都为了各自利益,不顾民生。那怕打着为民的旗号,也改变不了让神州大地惨不忍睹的事实。换句话来说,时代局限了他们,让他们成为民族的罪人! “哈哈!本初兄高看孟德了!”曹操打了个哈哈,心中却再次高看了袁绍一眼。 “哈哈!好说好说!”袁绍说完,又有点后悔自己说多了,就陪着发小曹操打哈哈! …… 三天后。 这三天来刘备都被蔡邕按在棋盘边,连蔡家万卷藏书也无缘膽仰。第一天刘备边教边下,下得不亦乐乎。为师之事也算乐事。 第二天刘备边下边想,冷汗出流,一不小心就被蔡邕逼入墙角,只有奋死抵抗才能有一线胜机。 第三天刘备已经被蔡邕按在棋盘上磨擦磨擦再磨擦。蔡邕比卢植还不讲道理和野蛮。 “玄德,客人没这么快,何不一边杀两盘一边等候?”第四天天刚亮,刘备就让蔡邕堵在房门口。 “先生,杀人不过点头地,何不容弟子喘口气?”刘备心塞地说,真不带这样玩人的哈。 “玄德错矣!这象棋是出自你手,吾知道你是让吾,让吾高兴。你不必让了好不好!”蔡邕开始软磨硬泡。连好话小话都随口而出。 “先生,弟子真没藏拙,实在是弟子天份不好,悟性不高,下不过先生。”刘备有点无语问苍天,这不是搬石头锤自己的脚么! “老爷!有荀氏荀攸荀公达公子来访!”这时一个年轻点的蔡府家丁进来禀告蔡邕。这是代福伯班的人。 刘备一听,如获纶旨仙音,还有比这更酸爽的么?绝对没有!刘备不由偷瞄了一眼蔡邕,只见蔡邑皱了下眉头。 “有请!”蔡邕整理了一下衣衫,瞪了眼刘备,似乎在说暂且放过你! “晚辈荀攸见过伯喈先生,冒昧前来还请见谅!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荀攸一身青衫便装,提着一包不知名的礼品,看见蔡邕出门相迎,躬身一礼道。 “公达来便来也,何必破费呢!快请进!”蔡邕没有半点架子,很热情地请荀攸进来。 本来来讲,在汉代见面打招呼都是唤官职的称号。如蔡邕在历史中曾拜中郎将,就呼蔡中郎。如荀攸拜黄门侍郎,就唤荀侍郎。 但是蔡邕这大儒身份掩盖了这一切,基本上比蔡邕年龄小,职位相当或偏高的人,都会叫蔡邕为先生。除了对人,也是对知识的尊重。何况蔡邕无论人品或学识都当之无愧于先生之称。 “公达兄!” “玄德贤弟!” 荀攸和刘备热情地招呼开了。片刻之后,蔡府下人已经奉上了热茶。 “公达兄果然是信人也,这大清早就过来了,让小弟好生感动。”刘备开启了无聊的聊天模式。 “说来惭愧呀,愚兄自前天别过贤弟,吟涌着贤弟的《秋思》和《过洛阳城》是夜不能寐,只盼与贤弟再会。”荀攸倒也直接,开启了亲热的聊天节奏。 “哦,玄德又出新诗了?也让吾听听可好?”蔡邕一听,饶有兴趣地说。蔡邕自刘备进府,都被这象棋迷住了,也忘了刘备会作诗一事。 荀攸自然把与刘备在洛阳城门相遇的情形对蔡邕讲了一遍。也把《秋思》和《过洛阳城》吟诵了一遍。 “《秋思》合情应景无可挑剔!不过《过洛阳城》中这故城一词有待商榷也!”蔡邕听后,反复思考了一会儿,指出了《过洛阳城》一诗中的瑕疵。 刘备一听,心中一震。这《过洛阳城》是自己抄袭宋代司马光的《过洛阳故城》。对于司马光来讲,洛阳是故城没错。而在汉代,洛阳城绝对不是故城。这也是刘备没深想的地方。 “先生,是弟子考虑不周,还好没有流传出去,不然因诗获罪都可能。不若故城改为都城如何?”刘备谦虚地请教蔡邕。 “伯喈先生真是吾辈楷模,攸叹为观止也!”荀攸听后,也恍然太悟。故城之语,不正有指当朝该亡么?还好刘备姓刘,不然死都不知道如何死的。 “只要没流传于外,这都不是大事。诗是好诗,就是犯忌点,玄德日后少作这方面的诗文才好。”蔡邕语重心长,也不把刘备当外人地说。 “先生之金玉良言,弟子受教了!”刘备对蔡邕施了一礼,心中愈发坚定要护蔡邕一家周全。不论于公于私来讲刘备都认为责无旁贷。 蔡邕并不知因为自己习惯提携后进,以善待人而已经改变了蔡家命运。应该说善有善报,天道轮回迢迢早定。 荀攸并不眼热,只为刘备高兴,也敬佩蔡邕之高风亮节。荀攸是真的越看刘备越顺眼。 “小事,小事,不足挂齿,玄德不必如此!”蔡邕摆手笑道:“诗就不说了,还是讨论下象棋吧!” “伯喈先生,可是卢公献给陛下之物?听闻乃直自玄德之手,不知是否?”荀攸眼睛一亮,连忙问道。 蔡邕此时进入了中二模式,屁颠屁颠地小跑着捧来了象棋盘和棋子。 一时之间成了蔡邕和刘备上场厮杀,荀攸在旁边观战。场上两人边杀边讲解,场外边看边学。 一上午的时间就在这三个家伙这么浪费了。最少刘备是这么认为的。甚至刘备心中叨叨:“我在干啥?” 至于蔡邕和荀攸却沉溺其中,都忘了时间的存在。一门心思在这奇妙无比的棋局中。 “老爷,曹公子来访!”直到有人禀告曹操来了,才让蔡邕两人的目光从棋局中转移开来。 “孟德这家伙又来噌饭啦!”蔡邕吐了句槽,才道:“请他进来。” 对于曹操这样的常客,蔡邕都懒得去迎接。他知道曹操这家伙脸皮厚,那怕背不出《山海经》,也会找借口进门。 “曹操曹孟德?”荀攸下意识地问。荀攸也知道曹操和蔡邕的关系。 “嗯,除了他还有谁!”蔡邕扯了下嘴角说:“别管他,将军!” 荀攸和刘备相视一笑。 () 第37章 ,典韦抢人 曹操也是一身便装,与荀攸不同的是两手空空。曹操进蔡府从来不需要礼物这等俗物。 “伯喈先生,孟德实在对玄德所制的象棋心痒难熬,这一双脚就不听使唤地往府上走。”曹老板可怜兮兮地说。 “嗯,阿瞒之心日月可鉴!”蔡邕用眼角扫了下曹操,不但怪话脱口而出,甚至连曹操小名都带上了。 “嘿嘿!”曹操笑了几声,又对荀攸拱拱手道:“荀侍郎有礼了。” 荀攸回了个礼,点点头,一副呆滞的表情并没有开口说什么。这个时候荀攸对曹操并不感兴趣。 原因很简单,荀攸一个多么低调的人。而曹操在他眼中就是个不知收敛的嚣张之辈。 荀攸有多低调?可以说历史上曹魏五谋,荀攸身为谋主,为曹魏的兴盛居功至业。荀攸却名声不显,甚至后世很多人都自动忽略于他。 其实这就是荀攸利害之处,不光有安邦定国之能,还深谙明哲保身之道。荀攸有着长远的战略目光,更有一揽全局的韬略才干。 应该说荀攸就是个全才,战略,战术,内政都是上上之选。除了带兵打仗冲锋陷阵不行外,还真没什么短板。 刘备一直不明白如此厉害的荀攸为何在后世名声不显。不过看了眼荀攸,这家伙在曹操进来后就换上了一副似乎天生的呆滞表情,刘备似乎明白了点。 曹操到后不久,蔡府就叫吃饭了。看来蔡邕说曹操这家伙是有心来噌饭的一点也没错。 “今天咱们不提时政,只谈风月,只下象棋。”蔡邕在饭后就定下了下午活动的基调。 下午的画风依旧,蔡邕和刘备上场对砍,左有曹老板,右有荀攸呆滞脸。荀攸在上午观摩时早有所得,而曹老板也不负治世能臣之实,不久就能观棋有语了。 “公达兄,你来陪先生练练?”刘备在这盘被蔡邕回马炮将死后,建议荀攸上场。 “试试?”荀攸早就跃跃欲试,只是不像曹老板那样手舞足蹈。这个时候的荀攸也还没达到喜怒不形于人前的境界。 “快点快点,吾等到花儿也谢了!”蔡邕杀得性起,完全忘了自己是大儒的矜持,连长袖也捋了起来。 荀攸上场,虽然说是才进新手村的玩家。可是智商摆在那,加上刘备和曹操占着局外冷眼旁观的优势点拨几句。荀攸第一局就和蔡邕平分秋色。 “你们两个小家伙,没看见棋盘左边的警语么?”蔡邕在被荀攸偷吃个一个小马后,气呼呼地指着棋盘上的观棋不语真君子说。 “先生太厉害了,合咱们三人之力也非对手呀!”曹操涎着黑脸说。这家伙拍起马屁来不露痕迹。 “孟德兄来过过瘾吧!”荀攸终究是新手,在连输三把后,开口让曹老板上场。 曹操当仁不让地大马金刀上场。无奈棋力平平,也被蔡邕连切了几把。还好蔡邕正当壮年,不然刘备早就叫换人或中场休息。 “老爷,夫人有请!”一个十五六岁的小丫头在蔡夫人指使下,硬把蔡邕拽入了半场休息中。 “你们先下,吾马上就来!”蔡邕犹自恋恋不舍地说。惹得夫人的小丫头掩嘴轻笑。 “先生自便!”曹操和荀攸不约而同地说,甚至连目光都没离开棋盘。两个家伙已急不可耐开局对杀。 在这娱乐缺缺的年代,象棋填补了这类得闲而聪明的社会精英。有趣味,要智慧,还满足对战谋划的模拟状态。简直不要太让人入迷了。 “不知夫人为何唤为夫进来?”蔡邕来到后堂,有点迷糊地问夫人。 蔡夫人美目一翻,扯了扯嘴角道:“万事皆有度,夫君真不该用脑过度。不如抚琴一曲如何?” “劳逸结合,张驰有度,夫人言之有理。待为夫取焦尾琴来抚一曲《凤求凰》如何?”蔡邕有点为老不尊地说。 “一切但凭夫君之意!”蔡夫人美目中春意盈盈地吐气如兰。一时之间房间弥漫着一种只可意会而不言传的闺房之乐。 …… 且不说蔡府这一片歌舞升平,或金戈铁马的杀伐之声。再说领命陪福伯接小蔡琰的典韦一行。 福伯坐在马上,典韦牵马而行,出洛阳,进泶阳,经中牟,在三日后进入了陈留郡境内。 蔡邕家所在的圉县距陈留郡城并不远,蔡家在整个陈留也是名门世家,在圉县更是标杆式的家族了。除了有良田庄园,还有一大家子人,更多的是佣人和佣农。 福伯是蔡家的老人,有他出马接蔡琰是很顺利的。蔡家主事的人甚至都没问为什么,很利索地为小姐蔡琰收拾了一下。 一个伺奉的十六七的小丫头和一辆小马车,三岁的蔡琰就踏上了前往洛阳的路途。 “典小哥,刘公子吩咐过让你回家去看一眼的。”福伯在分岔路口时,勒住了马开口道。这分岔路就有一条是通往典韦家己吾的。 “福伯,自俺爹死后,家就剩一间茅草屋,可能都已经倒塌了。还是不要耽搁了赶路。”典韦不是不想回家看一眼,而是怕引起自己伤感。 “除了房子,难道就没有典小哥念想的人?”福伯很能体会典韦的近乡情怯,在这世道有许多房子都是空荡荡的。 就在福伯说完,一个十三四岁的清秀女孩子出现在典韦的脑海。虽说是粗衣糙布,却掩藏了不了这女孩的秀气和灵动。似乎这女孩子正喊着:“韦哥哥!”,一边向典韦飞奔而来。 “嗯!”典韦若有所思地应了一声,拉着拖马车的马拐向了往己吾的路上。福伯笑了笑,驾马跟着马车缓缓而行。 己吾是一个村庄,数百户人家错落有致地分布在这山村之中。典韦一行来到一间在风中飘摇的茅草屋前,这就是典韦的家。 典韦手握着缰绳,站在家门口并没有进去。而脑海中以前在这里生活的一幕幕正在闪过。 “典小哥,不进去看一眼么?”福伯看了眼这明显没人住的房屋,心中也不是个滋味。 典韦没有回话,就直直的杵在那儿,虎目中迷雾渐生。任何人对生我养我的地方都有一份深情,那怕并不富丽堂皇,也怕斯人已逝。 “你是典家小韦么?”这时一个有点怯生生的中年人走过来,有点期期艾艾地问典韦。 典韦回过神来,整理了一下心情道:“李叔是俺。俺是小韦啊!” 这个叫李叔的中年人是典韦的邻居,也是看着典韦长的叔辈,典韦自然认识他。 “这就好,这就好!”李叔搓着有点脏的手,语无伦次地说:“你爹咋样了?他们是?” “李叔,俺爹走了。”典韦悲从心生,有点哽咽地说:“他们是伯喈先生家的女公子和福伯。” “哎,老典命苦讶!小韦你是说圉县的伯喈先生?”李叔的声音有点颤抖地问。对于老实巴交的李叔来讲,别说是名满天下的蔡邕蔡家,就是县令县长也是不得了的大人物。 “小韦子,有件事李叔不知该不该告诉你!”李叔看见典韦点了点头,接着又说:“刘家出事了。” “快说,刘家出了什么事?是不是又是李永那家伙所为?”典韦一听,虎目圆睁地吼道。李叔一五一十地把刘家之事讲了一遍。 典韦家与同村的刘家向来交好。尤其典韦和刘家现年十四岁的女儿刘英是青梅竹马的玩伴,感情好得很。 刘家得罪了邻县睢阳的李家,李家家主李永是富春长,相当于后世的乡镇干部。这李家是小地主小强豪,欺负起平民的刘家没有半点压力。 平日里压迫下也就算了,就在今天早上,李永带着一群狗腿子们上刘家,不但把刘家打翻一地,还要漂亮可人的刘英掳走了。 “福伯,您带小姐慢行,俺先去救人再说!”典韦听完,暴跳如雷。对福伯交待一声,拨腿如飞而去。 “典小哥,记住刘公子的交待,别杀人!”福伯一看典韦如凶神恶煞般,不忘叮嘱一句。至于说别打人什么,还是算了吧。 “俺知道,俺就把人抢回来!”典韦的声音从灰尘中传了过来。 福伯摇了摇头,对李叔道:“还请这位李老弟带吾去刘家一趟可好?” “好,好的!请随俺来。”李叔连连叫好,在前带路向刘家而去。 () 第38章 ,善恶之间 典韦野兽般的气息让每个面对他的人从心底里冒着凉气,危险,恐怖!这是李府院子里这么多人的共识! “典韦,你可不能一错再错了!你踏出这院子就永远也回不了头!”班头那怕两股战战,也还是苦口婆心地规劝着。 “真是可笑!李永为恶乡里就不怕回不了头,轮到俺申张正义就回不头。最好别拦俺!”典韦冷哼一声,不忘刘备平时的教导,什么时候也要站在道德的至高点。 什么是道德的至高点?典韦不太明白。刘备的解释是,有理的,对的。我们无论如何都必须去做的。这就是道德的至高点。 典韦想不到今天这件事自己有什么理由不做。这还不符合道德的至高点?何况典韦还饶你不死来着。 “把李府给包围喽!”就在典韦要踏足出李府大门之际,哗啦啦来了一大队郡兵,领头的校尉骑在高头大马上下达了包围的命令。 “将军,这位将军,可为李家做主呀!有暴徒在我家行凶!”尖嘴猴腮的李妻哭天喊地来到这校尉马前诉说着。 “来人,把李永及相关一切人等都抓起来!”校尉不屑地看了眼李妻,下了个让李妻崩溃的命令。 “将军,将军,你搞错了吧?是这个凶徒呀,怎么抓咱们?”李妻面色惨白,手指着典韦恶狠狠地说。 “哼!”这名校尉对李妻瞪了一眼,翻身下马,来到典韦面前抱拳施礼道:“敢问阁下可是典韦壮士?还请跟吾走一趟,福爷和小姐正在县衙等着你。” 李妻一听,三角眼一翻,“扑通!”一声晕倒在地上。 “你是说福伯和蔡小姐?”典韦一头雾水地问。 从这名校尉出现,典韦的戒备状态再上了一个台阶。这些郡兵可是刀枪弓箭齐备,典韦也没把握护得了背上刘英的周全。这下听校尉开口,才松了口气。 “正是正是!还请壮士快点,让福爷和小姐久等焦急就不好了!”这名校尉满脸堆笑地说。 “多谢多谢!还烦请将军带路!”典韦拱手一礼,托了托背后的刘英。 在这名校尉和典韦交谈之时,郡兵们已经把倒在一地的李府众人押了起来。 “驾!”这名校尉对典韦点点头,翻身上马对手下郡兵大声道:“带上李府一众人,撤!” 这队郡兵来得快,走得更快。只剩下乱糟糟的李府和昏倒在府门口的李妻。 …… 福伯在典韦离开时,心中就已经有了计较。福伯在李叔的带领下来到了刘家。 “吾乃圉县蔡家的蔡福,你们跟吾去睢阳县县府走一遭!”福伯看着被人打得鼻青脸肿的刘家人,叹了口气说道。 “可是圉县伯喈先生的蔡家?”刘家人不敢相信地问。在陈留郡来讲,蔡邕及蔡家就是陈留郡人的骄傲。却也相距得非远遥远,有如天地之别。 “然也!”福伯点了点头,也没再说什么。就离开了刘家,带着刘父向睢阳县而去。 在陈留地界上,还没有人敢不给蔡邕和蔡家面子。然后事情的发展就按着福伯的剧本走。 睢阳县县令一听是蔡府要状告李永,立马把李永的好处忘了一干二净,下令手下立马去李府捞人和抓人。 在陈留郡还没有什比抱上蔡邕及蔡家的大腿重要。这睢阳县县令也不例外。 而在福伯来到睢阳县府之时,正好有一队陈留郡郡兵在睢阳公干,而带队的罗校尉还是蔡邕以前的挂名弟子。 然后事情就这样了,罗校尉一听老师让接女公子的壮士在李永家。这还得了,这罗校尉没等县衙的差役出马,就带着这队郡兵包围了李永家,把李家众人都抓了起来。 “福伯,人已带到,该如何发落?”罗校尉把李永及一众爪牙扔在县衙公堂之上,才亲热地对福伯拱手为礼道。 “多谢罗将军了,这事就交给县令大人处理吧!”福伯隐约间还是这个罗校尉有点儿印象,也客气地拱了拱道:“回到京城,老朽自会将将军的相助之情如实禀告于老爷!” “哈哈!举手之劳何足挂齿。福伯,告辞了!”罗校尉心满意足地走了。 “福伯,如何处置这李永一众人,还得发句话才行,吾也心里有个底才好。”县令在罗校尉走后,才走到福伯面前悄声道。 如果说李永欺负刘英家没压力。那么这县令欺负李永也没包袱。而福伯代表蔡邕及蔡家命令这县令也理所当然。这就是汉末社会关系的又一代表性缩影,也是人类社会的食物链。 “大人,不急,先弄醒这李永再说,老朽先去问问典小哥的意思可好?”福伯也低声道。 县令点点头,一副心领神会的样子,转头喝道:“来人呀,把冷水泼醒这罪犯!” 县令大人已经为李永定性为罪犯了。嗯,有权就是这么任性。这都秋未冬初了,一瓣冷水下来,啧啧,这酸爽就别提了。 典韦已经把刘英交给了刘父,父女俩抱头痛哭。也许对于别人来讲没什么,而对于刘氏父女来讲有如隔世重逢。 “不知你们对李家的处理有什么想法?”福伯在刘氏父女止住了哭声才问:“诸如补偿之类都可以提的。” “蔡大爷,小的不奢望什么补尝,只希望李家不再来骚扰我们就行。”刘父对福伯千恩万谢,甚至胆小善良得让人无语。 过份的善良和忍让就是懦弱,也是让李永之流气焰嚣张的根本原因。真正的安全和快乐从来不是乞求所得。就算有,也不过一时的。而汉末广大的黎民百姓就是这么生着活着的。 “嗯!”福伯也不再问什么,就转头就和县令商量去了。而典韦就站在一边,看着刘英傻乐呵! “李永呀,你让本老爷说你什么好。你好惹不惹怎么惹上圉县蔡家呢?”县令大人在李永醒后,眯着眼晴说。 “啥!”李永刚被冷水催醒,还没来得及发怒,就又被县令大人的晴天霹雳地吓懵了。 圉县蔡家是什么样的存在?李永这类小地主小强豪比一众遮民们更清楚。自己相对于蔡家无异于蚁蝼般存在。甚至蔡家对付李永之流都不需要动手,只要表示下类似意思,有的是人教李永做人。其中就包括李永的上司,靠山,以及这县令。 “没听过这刘家和典韦与蔡家有啥关系呀?大人,真没有人给小的提过,不然借小的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呀!大人,救救小的呀!”李永也顾不上全身疼痛和寒冷,爬在县令大人的脚前叩头求救。 “哼,你自求多福吧!可别连累他人!”县令大人转着眼珠儿说:“这还得听蔡府福爷的意思!等下自个儿向福爷求情吧!记得诚恳点!” 县令大人看在李永平日孝敬的份上,还是小小地提点了一下。拿人钱财,受人好处,总是难以公平公正的。 当福伯来到县衙内,李永就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冤叫苦扑倒在福伯面前。不明真相的人会以为李永被人欺负得太惨了。 “别在老朽面前哭冤叫苦,恶人先告状的把戏你不腻,老朽还嫌!”福伯一挥衣袖,错过李永,来到了县令大人跟前。 “大人,老朽的意思是让李永赔偿刘家十金,并向承诺保证永不有害于刘家。至于具体如何处罚李永及一众人就由大人定夺。”福伯低声地对县令大人道。 “甚好,甚好!”县令大人一听,连连点头道:“福伯放心,我身为地方父母官一定秉公依法办理。” “多谢多谢,大人下次进京不妨来府中一坐,老爷定会欢喜得很!”福伯怕县令阴奉阳违,言语间也有所威胁之意。 “李永呀,算你小子命大,本县尽力周旋总算饶你不死!你自己说这事该如何处理才好呢?”县令大人在福伯离开后,煞有其事地问道。 “大人,一切由大人做主!”李永摸了把额头的冷汗,终于放下了悬着心。也十分大气地说。 这刻对于李永来讲,有如生死之间走了一遭。钱财什么都不重要,留得青山在,还怕没柴烧! “这样吧,你上交罚金一百金,免你牢狱之苦。你一众手下每人罚五贯。可好?”县令大人一涨就是十倍。 别看李永平日里财大气粗,这下要拿出这么多钱也是够呛。县令见其犹豫,又慢腾腾地说:“这也是蔡家的意思,当然,你也可以不交!” “不,不,就这么办!小人马上回家取钱!”李永可不想恶了蔡家,又得罪了这父母官。不然就真没得混了。 “嗯,快去快回!记得往后都不要去搔扰刘家。不然,本县也保不住你。”县令悠哉悠哉地说。 李永顾不上己身狼狈,撞撞跌跌地跑回了家。 () 第39章 ,良缘天定 福伯走出县衙,就带着刘氏父女和典韦等人离开了。 “福伯,李家等人就这么放过?”典韦在回己吾的路上才把目光从刘英身上离开,转而迷糊地问道。 “李家人自然是由睢阳县县衙处理了。不然你还真想砍了他们?”福伯斜着眼看了下典韦说。福伯自然不知道在历史上这时李永夫妇已经是死人了。 “嗯,上次俺就跟公子说想剁了他们。公子不答应,公子说啥不能以杀止恶什么来着。”典韦傻傻一笑道。 “听你公子的就没错!李家人会受到应有的处罚,也不会再为难刘家。不过要让李家等人不再为恶就难了。”福伯对县令之后的处理心中有数,对李永之流的德性也心知肚明。 官员们的贪婪并不是稀奇事,连当今灵帝都带头卖官卖爵,又何谈其他。李永之流不欺负刘家,他会去欺负别的什么百姓家。就算砍了李永,还有张永,王永之流存在。最少福伯认为无解。 “不明白!不过不欺负刘家就饶他不死!”典韦听得糊糊涂涂,心里决定回去好好问问公子。 “典小哥,在你心中善恶的标准是什么?”福伯若有思地问。 说是问典韦,福伯何尝不是在试探下刘备的看法。有些话福伯问刘备不妥,而问典韦就可以达到同样的效果。人老成精不外如是。 “善恶?俺听公子说那些鱼肉百姓,欺榨乡里的人都是坏人。公子又说不能全部打杀,并不是全都没救。俺不太明白,反正俺听公子的,要杀要打都行。”典韦憨厚一笑,答非所问地说。 “呵呵!这样说也行。所谓善,没有相应的实力都是伪善,只会让恶更恶。而有实力保障的恶,有时也会是种仁慈。”福伯笑了笑,似乎自言自语地说。 典韦一听,这绕得让他分不清南北西东,除了傻笑,死活接不上话。 “咯咯,傻大个,你家公子跟你一样傻,把善恶寄托于道德的自我约束上,可能吗?”一张粉妆玉砌的小俏脸从小马车的窗帘里探出来,吐着腥红的小舌咯咯地笑道。 “小姐,外面风大!”福伯满脸慈爱,不无溺爱地说:“仓禀实而知礼仪,他家公子任重而道远呀。” “嗯,想法和愿望挺好!”洋娃娃般的小女孩莫名其妙说了几句话,又缩进了小马车之中。 “福伯,小女公子说啥,俺怎么听不明白?”典韦又习惯性摸了下后脑,抓了把头发。这才三岁的女娃,说起话来还让人听不明白。典韦觉得这世界有些疯狂。 “不明白?回去问刘公子吧!”福伯也有种发狂的冲动。刘备十一岁就忧国忧民出乎了福伯意外,还可以理解。而自家小姐才三岁,就已谈及道德和素养。福伯自觉白活了。 “哦!”典韦应了声,在听都听不明白的情形下只好闷头赶路。 一行人很快回到了刘家,这时刘家也收拾妥当了。虽然说看上去刘家人都被打翻在地,但是并没有伤筋动骨。一些皮外伤和红肿青紫并不妨碍正常的活动。休息片刻也就都无碍了。 对于刘家人来讲,心灵上的创伤远比肉体上的伤害来得更重。尤其在女儿刘英被强行抢走,而一众人无能为力,只有祈求奇迹出现的时候,应该说想死的心都有。 当福伯从天而降,让刘家人几疑在梦中。刘父迷迷登登跟着福伯而去,见证了奇迹的诞生。接着李永一众如死狗般扔上了公堂,女儿也安然回来了,刘父直到回家也犹如梦游。 刘家人相互抱头痛哭,对福伯千恩万谢。而典韦眼里只有刘英,就那么傻瓜般乐呵着。 福伯把典韦的傻样看在眼里,眉头一皱计上心头,福伯抽空把刘父拉到了一边。 “刘老弟,老朽有句话有点不吐不快。”福伯悄声对刘父道。 “福老爷对刘家恩同再造,有什么话直言无妨,在下洗耳恭听。”刘父躬身施礼,十分恭敬地说。 “你家小女今年芳龄几何?可曾婚配?”福伯也没再哆嗦,而是直奔主题。 “小女今年十四,未曾许人家。不知福老爷的意思?”刘父一听,已经心知肚明。 “刘老弟,你觉得典小哥如何?他们俩个是情投意合,老朽有意保这个媒如何?”福伯看了眼典韦和刘英,两个家伙十分登对,有如良缘天定。 “呃!”那怕刘父有所预料,还是被福伯的直接噎到了。刘父并没有愣神多久,很快就开口道:“这敢情好,有劳福爷费心。” 接下来就简单了,也就几句话的事儿。典韦一听福伯问是否愿娶刘英否,典韦有如被幸福砸得眩晕,斗大的脑袋只会死命地点着,完全不具思维的能力。这让本就不上线的大脑直接当机。 “但凭父母做主!”刘英对父亲的询问如是说,一张俏脸有红霞漫天。心间被幸福和甜蜜充满。 古时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媒灼之言而定。女方愿意都会说:“但凭父母作主!”。如若不愿会说:“女儿还想侍奉父母几年!” 还有种特殊情况,就是因为美女有难,某男士来了个英雄救美,而且正好男未婚女未嫁。这个时候美女有意会说:“英雄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只有薄柳之姿,如若不弃,愿意以身相许。” 这个时候美女无心会说:“英雄救命之恩,小女无以为报,只有来生做牛做马以报!” 古代除了个别特例可能自由恋爱,基本上就是这么个套路。典韦这傻人有傻福,在刘英之间什么都占全了。首先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其次是英雄救美。简直不要太完美。 特事特办,由福伯代表男方家长兼媒人,交换了双方的生辰八字,在当天下午就举行了从简的结婚仪式。典韦和刘英成了名正言顺的合法夫妻。 其间睢阳县县令差人送来了李永的赔偿十金和书面保证书。可以这样说,从此以后刘家再无后顾之忧。当然,如果天下大乱就谁都不能保证了。 就在这么一天当中,刘家经历了大喜大悲。典韦从孤身一人变成了有家室的人。如果不想那些不公不正,这些人都是幸福的。 结婚仪式是举行了,典韦也改口叫娘子和岳父母。不过洞房是不可能的,完事后就上路返回洛阳城。 “新婚的妻子刘英是留在娘家还是跟自己去洛阳?”典韦有点懵逼了,不由问福伯。 “这还真是个问题。”福伯一听也为难了。自己本就是个下人,那怕蔡邕赐他姓蔡。现在还真不敢作主往蔡府带个人回去。豪门的规矩是多而严厉的,甚至是不讲人情的。 “傻大个,看在你侠义心肠和护送本小姐的份上,让夫人与本小姐做个伴吧!”小马车里的洋娃娃似乎知道典韦的难处,揭开车帘翻了个小白眼脆生生地说。 “还不多谢小姐?”福伯心弦巨震,在深感小姐心思缜密之余,连忙对典韦道。 “多谢女公子,俺老典呵呵!”典韦不明白小姐为何这样善解人意,却不妨碍他如释重负的轻松高兴,又是一阵傻乐。 “别傻乐了,去告别吧,本小姐也想爹爹啦!”洋娃娃嘟了嘟小嘴,放下了车帘。 刘家人对女儿的去留都没意见,能跟典韦去洛阳就更好了。在确定女儿一起去洛阳后,刘父刘母少不了对典韦夫妇一番事无巨细的交待叮嘱。 在刘家人一送再送的依依不舍下,典韦一行人迎着夕阳向洛阳缓缓而去。 () 第40章 ,不想去呀 典韦一行来回经过十天,顺利地回到了洛阳蔡府。一路上除了刘英这码子事,基本上是一帆风顺波澜不惊。 刘备在这十天内都被象棋牵绊着,蔡府就刘备和蔡邕会下,刘备不陪谁陪? 刘备倒想曹操和荀攸过来顶下,谁知这两个家伙各自拿着刘备奉送的象棋在家里研究,根本没有再来蔡府。 “老爷,小姐回来了!”年轻的小厮来到刘备和蔡邕下棋的地方,十分小心地禀告。 刘备一听,急不可耐地说:“先生,快点,接人要紧,这棋不急哈!” “去禀告夫人!”蔡邕对小厮挥了挥手,又看了眼棋局,都马上就可以逼死刘备的老帅,蔡邕不由瞪了一眼刘备道:“不急,你何不认输得了!” “先生,弟子输了。”刘备知道蔡邕是个执着的人,也便很正式地拱手认输。蔡邕这才心满意足地起身去接女儿。 “爹爹!”一声清脆的叫声,一道娇小的身影已扑向蔡邕。 “乖女儿,想死爹了!”蔡邕伸出双手,把女儿抱在胸前,满胡须的嘴亲了下女儿粉扑扑的脸蛋。 “想女儿,爹爹又为何忍心半年不见女儿?”有如洋娃娃的小女孩嘟着嘴问。 别说蔡邕被问得无言以对,连站在一边的刘备也被震得不轻。 “这就是名传千古的才女呀,才三岁就已经妖孽得让人叹为观止!”刘备初见蔡琰,就已经被她的可爱漂亮和聪颖吓到了。 “琰儿,这是你师兄涿县刘备刘玄德。”蔡邕只好转移话题,为女儿介绍起刘备。因为三岁的女儿而不能好好聊天,蔡邕父女也是大汉独一对了。 “备见过小师妹!”刘备真心实意地对自己在汉末的女神偶像见礼。 “师兄?爹爹收了个矮黑弟子曹,又收个傻子备。不过看上去不傻呀!”蔡琰饶有兴趣地瞅了瞅刘备说。 蔡琰的话让蔡邕和刘备两个有如无头苍蝇,这话说得,蔡琰没见过刘备好吧?两个人当然不知道蔡琰是从典韦那儿推断出来的。 “琰儿说什么呢?告诉爹,这半年在老家都干了些什么?”蔡邕轻轻捏了下蔡琰的小脸蛋,不无宠爱地问。 “干什么?琰儿把爹在老家的藏书看完了。”蔡琰也不怕吓死人地说。人家二三岁在玩泥巴,她倒好,把藏书看完了。 可惜刘备对此深信不疑,在历史中早已写得清楚明白,蔡琰就是一座活的图书馆,就是默写几千卷书也是理所当然。 “刘师兄,你不吃惊或意外么?”蔡琰对刘备的表现很意外,还真不知道刘备是真呆或假傻。 “呵呵!别人这样说有吹牛之嫌。而小师妹这样说就正常。天才不能以常理论之,如果愚兄所料没错,天才小师妹不单看完了先生的藏书,很可能都囫囵吞枣地记下了!”刘备更不怕吓死人地说。 “傻子师兄不傻呀,怎么收个傻大个?”蔡琰有点想不明白地说。这小妮子以为谁都像她们父女一样,才情无双,博学强记。 “不过师兄的诗确实不错,以后少不了多有请教!”蔡琰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弯,居然表扬了刘备一句。 “这孩子!玄德你去看下恶来,吾带琰儿去看她姨娘。”蔡邕算是见怪不怪了。对于女儿和刘备的对话并不意外。天才和奇才应该有碰撞,有火花才对。 刘备施了一礼,径自去看典韦。而蔡邕父女进后堂去了。 “公子,俺回来了。”典韦看见刘备有点兴奋地说,而言语间有点扭捏的神色。 “恶来你做得很好!”刘备察颜观色,指着俏立在一边的刘英问道:“这位是?” “公子,这是俺的,俺的!”典韦难得有些吞吞吐吐,却笑得如菊花盛开,是人就知道这家从心底乐开了花。 刘备知道古时候男女婚嫁的年龄很小,甚至女孩到了规定年龄没有嫁掉要加赋税。可是这十四的小萝莉做老婆,这典韦又于心何忍?刘备恶意地测度着。 “夫人?这是怎么回事?”刘备打心底里替典韦高兴,不过也得问个明白。冷不防来个女孩子,总是让人心生许多联想。 “公子,是这么回事。”正巧把诸事安顿好的福伯走了过来,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福伯的讲解加上典韦的插叙,刘备已经清楚明白事情经过。除了感慨历史的不可逆性外,更庆幸典韦没杀李永夫妇。也许典韦已经无形中破解了死劫。 刘备相信典韦不再会触发宛城这一死劫。首先典韦没跟人妻曹,自己也没这嗜好。其次从因果环循来讲,典韦没杀李妻,自然也不会因另外一个女人而亡。 刘备现在想的是,会不会因为刘英这个历史中早亡的女孩出现,而让典韦的儿子典满无从出世。刘备也知道自己想多了。 “恶来,恭喜你啦!还不多谢福伯,福伯不出手的话,你别说媳妇,你该亡命天涯了。”刘备知道典韦肯定没想过这些。嗯,想得到这些就不是典韦了。 “公子,这可折杀老朽了,老朽只不过举手之劳!免礼免礼!”福伯对拜地而拜的典韦夫妇有点慌神,连忙双手托起。 “受得受得!无论是援手之德还是大媒之恩,恶来都该铭记于心!”刘备阻止了福伯的动作,让典韦也心安一点。 让刘备没料到的是,典韦拜过福伯,又拉着刘英对着刘备叩头而拜。算是刘英见主的意思。 典韦在叩过头后,就站在一边傻乐。而刘英则满脸红霞,却也落落大方。一个十四岁的女孩子倒也难得,真是穷人家的孩子早熟,尤其经历过苦难的女孩子更自强自立。 “福伯,不知恶来的女眷该如何安置才好?”刘备想到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典韦还没和刘英同房,这就不好安排了。 “这个好办,托小姐的福,已经把典夫人收为贴身人,不如先按伺候小姐的身份安排住宿吧!”福伯笑呵呵地说。 蔡府的女眷都住在后院,家丁佣人之类都住在前院。如刘备客人身份住在前院的左边的厢房。 “这当然好,福伯有心了,替小子多谢小师妹!”刘备躬身谢过福伯。 至于典韦还不知床弟之乐,只要刘英在身边,住在那里根本不在意。而刘英是女孩子,再早熟也不会发表意见,一切以典韦和刘备为主。 “谢小妹什么呀?傻师兄!”不待福伯说什么,小蔡琰已经蹦蹦跳跳出来了,侧着小粉脸问。 “小师妹见过姨娘了?”刘备对蔡琰叫傻师兄无感,能被一代才女叫傻师兄也该荣幸了。 “爹爹都喜欢的女人,做女儿又何必不孝呢!”蔡琰远远地说了一句,又扯了扯了嘴儿说:“父亲让小妹叫师兄去藏书阁。” “啥?”刘备对蔡邕的万卷藏书本身没有什么想法,只是想印证这传言。 在汉代说一本书值千金就真不是开玩笑。用田庄换本书者屡见不鲜,尤其是知道知道重要性的豪门世家。家有藏书就真会藏得深深的。往往会作为传世之用。 财富不过三代,而知识可以让一个家族千百年不衰。甚至说一个民族的传承也就是文化,文化的消亡就是民族的消亡。 “不想去呀?”蔡琰斜着水灵水灵的大眼晴捉狭地说:“你可要知多少人想进藏书阁一观而不可得!” “没有,师兄只是想要不要沐浴更衣再跟小师妹去!”刘备是真想洗个澡去,除了人舒服,也是对书籍知识的敬畏。 “这也差不多,小妹等你!”蔡琰瞪了瞪可爱迷人的大眼睛,小大人一样爬上了凳子上端坐着。 唉,才女不可轻蒙,刘备乖乖地去洗澡。 () 第41章 ,万卷藏书 刘备洗过澡,怀着朝圣的心情,跟着小师妹去藏书阁。 在蔡府后院的一间单独而巨大的房间门扁上书写着“藏书阁”三个隶书字。推开门,入眼一架架简单木书架上放着各式各样的书简。 书简有竹简,帛书,纸质书籍等等。其中帛书与后世的宣纸类似,只不过因为极其珍贵,所以帛书不多。 “傻师兄,你是一本一本按顺序看呢?还是走马观花浏览一遍?”蔡琰在自己选书之余,随意地问。 “师兄是真傻了,一双眼睛不知从那儿开始才好。不知小师妹有何建议?”刘备不明白为什么是小蔡琰带自己进藏书阁。这蔡邕是啥意思? “看书,读书,咱们要有目的。想看什么,需要知道什么,只有明确了之后,才会事半功倍。不然呵呵!”蔡琰以三岁幼龄,说出了让无数成人汗颜的话。 刘备想到后世已经书藉横行,而书架上的书,又有多少人静心翻一翻读一读?除了装饰还有什么作用? 更让人绝望的是,当互联网成灾,泛滥,连实体书都要束之于高阁了。这是人类文明的进步还是倒退?最少在有限的时间内,刘备找不到答案。 说句实话,除了学生有老师的命令才会上书店去买上几本书。平常谁又会真心卖本书来读来品来当传家宝般收藏?有,极少! 说句笑话,后世的书籍已沦落为论斤卖。刘备在后世每每看到一些铜臭四溢的人在论斤卖书籍,都有一种痛心心痛的酸楚。是人心变了?还是知识贬值了? “在听吗?师兄不觉得在先贤的遗珠面前失礼了么?”蔡琰瞄见刘备走神,有点不高兴了。 才女不高兴,后果很严重。刘备连忙定神道:“知识无价,在璀璨瑰宝前面,师兄无法淡定。知识改变命运,知识改变社会。人类从茹毛饮血,刀耕火种,到如今华服裹身,居有定所,知文明晓礼仪,莫不是文明教化之功。” “这还差不多,知识再好,也改变不了一些人类的陋习。如贪婪,私欲!所有的教化必须长期有效地进行。”蔡琰宝石般的眼眸散发着智慧的光芒,一个三岁小女孩亮瞎了刘备的双眼。 “人之初,性本善,习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德为先。”刘备若有所感,《三字经》开始几句脱口而出。 “咦!”蔡琰一愣,闭上美丽的大眼晴,在她小脑袋的巨大记忆库中开始扫描搜索。半响之后,蔡琰重新审视了一遍刘备。 “怪不得爹爹让琰儿陪师兄进藏书阁,原来是让琰儿向师兄学习来着。”蔡琰自言自语地咕噜几句,又问道:“请问师兄这几句出自那位圣贤名著?为何琰儿从未见过!” 刘备说完就知道惨了,自己面对可是怪物到不讲道理的一代才女。如果说别人说没看过某书某段话,可以怼对少见多怪。那么对蔡琰,刘备真不敢怼,那怕其蔡琰才三岁。 这《三字经》可是许多先贤根据几千年的中华文化精炼而成的启蒙之学。可又含万千道理和深意,用一句文化瑰宝来形容恰如其分。其成形在汉代之后,书中字字句句对这时代来讲无疑珍宝。 “此书籍名为《三字经》,为一个叫齐庸的隐世贤人所注。师兄有幸读过,刚在有感于小师妹之论,觉得这几句正好为小师妹解惑。”刘备只好把自个儿的笔名顶上。 如果蔡琰要求全文就有点麻烦,《三字经》有许多典故还没出现呢。就算刘备想全文弄出来,也得修修改改才行。 “《三字经》?就是三字一句喽,这叫齐庸的贤者怎么不见于书?不知师兄可否不吝赐教?”蔡琰很真诚地小手作揖道。 “泱泱神州,见诸书者的贤达又有几许。抽空师兄把《三字经》誊写出来,咱们共同学习可好?”刘备略有头痛地说。 “好,好!”蔡琰小手鼓着掌高兴地说:“师兄,这上面是诸子百家的典经著述。下面是杂家的记录传记。这边是数学法典,这边是农桑工艺类。这块是乐学礼仪类,这堆是兵书策略类。” 蔡琰此刻才进入一个图书管理员的正常状态。蔡琰娓娓道来,刘备已经头大如斗。 刘备自穿越后自负过目不忘,此刻在三岁的蔡琰面前才明白什么叫过目不忘。天赋这东西真的毫无道理可言。刘备今天算受到了十二连击的暴击。 “小师妹,你不会这些书都看过吧?”刘备小心地问。就算蔡琰从出世就读书,也是三年。 “可能么?琰儿只把这些书名和大概内容记住了。只仔细读了小小一部分。”蔡琰小手捏着小手说:“是爹爹读给琰儿听的。” “哦!”刘备吐了口浊气,这才女还不识字啊,吓死宝宝了!放下一点心后,刘备小心地说:“小师妹,以后师兄读给你听好不好?” “好的呀!琰儿每天来找你哦!”蔡琰似乎泄了底一样,连说话也变成了小女孩。这才正常嘛! “没问题,三人行必有我师!”刘备伸手第一次摸了摸蔡琰的秀发,不无娇惯地说:“家有藏书万卷,小师妹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富有最幸福的人!” 在知识书籍垄断的大汉天下,蔡琰的富有当之无愧为天下之最。精神的富有远比物质的富有更让人欢愉和坚强! 刘备这时才明白为什么历史上历经生活苦难的一代才女蔡琰蔡文姬,一直能坚强勇敢地生着活着。因为她精神世界富足而饱满,把生活的苦难当作历练。也才有一系列传世的惊世之作。 “是吗?师兄可是你说的哟!”蔡琰没反感刘备的抚摸,似乎还赖上了刘备。 “是的,绝对!小师妹一定会是这世界最幸福幸运的人儿!”刘备看着蔡琰灵气而美丽的一双大眼睛,如誓言般承诺着。 什么卫仲道,什么外族匈奴,什么董祀都见鬼去吧!蔡琰本该安安静静地读书著作,快乐无忧地幸福生活。刘备准备见神杀神遇魔斩魔,也绝不容让谁伤害小师妹蔡琰,绝不! “嗯!咱们看书吧,师兄读给琰儿听!”蔡琰懵懂间觉得与师兄刘备之间的关系近了。有师兄师妹之情,有兄妹之情,也有亲人之情。 刘备和蔡琰就这么一个读着,一个听着。偶尔问问,时而争争。半天光阴就这么流逝着。也让刘备再次深到体会了一把什么叫才女,是多么的凶残和粗暴。 “师兄,你可是诗名满天下,此情此景不应吟诗一首以念!”蔡琰在听书之空闲,歪着美丽的小脑袋说。 “这个可以有!”刘备放下笨拙的竹简,站起身在书架前转悠着。 “万卷多情似故人,晨昏忧乐每相亲。眼前直下三千字,胸次全无一点尘。诗名《观书》。”刘备走了四五步就开口吟道。 一首明代诗人于谦的《观书》被吟了出来。踩在历代巨人的肩膀上,总让人轻松地装那啥。 “读书可以养性,修心,利气,明德,开悟。师兄之诗可谓金玉良言。琰儿拜服之!”蔡琰反复吟诵了几遍,晃着小脑袋说。 “嗯,师兄还送小师妹一联如何?”刘备这时又想起宋代大诗人陆游的一副读书联。 “联?这又是什么文体?”蔡琰的才思敏捷让刘备猝不及防。 “这个和诗差不多,诗有几联,而对联就两句,字数可长可短,只要两句对仗工整有其意义就行。至于究竟如何,我明天给你讲好不好!”刘备只好先糊弄着。 “对联,顾名而思义,相对又相联的诗句是吧?”蔡琰眨着大眼睛,说着差点把刘备吓死的话儿。 “小师妹真聪明!这样说吧,相对两联可以意思相对或相近。如天对地,雨对风。大陆对长空。山花对海树,赤日对苍穹。雷隐隐,雾蒙蒙。日下对天中。风高秋月白,雨霁晚霞红。牛女二星河左右,参商两曜斗西东。十月塞边,飒飒寒霜惊戍旅;三冬江上,漫漫朔雪冷渔翁。”刘备有点可干舌燥地说。 这写对联比写诗简单点,却也有非常多的讲究。对联可是后世千多年文人墨客乐而不倦的雅事。诗词对联文章都是才情的表现,知识份子的最爱。 “哦!师兄先说出送琰儿这一联可好?”蔡琰也没想一下就学会,很乖巧地让刘备说。 “万卷古今消永日,一窗昏晓送流年。” () 第42章 ,大放厥词 光阴似水,尤其在读书时更是无声无息。正是万卷古今消永日,一窗昏晓送流年。直到福伯来唤该用膳了,刘备和蔡琰两个才从藏书阁出来。 “人之初,性本善,习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德为先。有意思,有意思!”蔡邕听到女儿蔡琰的复述,拈着胡须呵呵大笑。 “这个刘玄德还真让为父惊喜啊!可惜当今天下又有几人有得到教育的机会,机会都没有又何谈善恶德行呢?唉!”蔡邕笑过之后又有些叹息地自言自语。 蔡邕也许迂腐,却也知道问题的根本。书籍知识被极少部分人垄断才是问题的根源。不打破这个桎梏,说什么都是白瞎。 “爹爹的意思要让万民得到教化,就必须创造让万民有教化的机会是吗?”小蔡琰听了个似懂非懂,小心地问父亲。 “是呀,这也是让人无解的悖论。在温饱都得不到保障的情况下,讲诸子百家,说文明礼仪,不外是一个美丽的泡影一戳即破。”蔡邕心事重重地说。 蔡邕说完,蹲下身抱起女儿,捏了捏粉嫩的小脸蛋又说:“乖女儿,关于这些你现在不必要懂。你有缘身处书海,要做的就是尽情地从中吸汲知识。” “哦!琰儿可以跟师兄学写诗和对联么?”蔡琰睁着美丽的大眼晴萌达达地问。 “当然,你可以多问师兄,他虽然比你大不了多少,却也是名满天下的神童奇才。有许多值得你学习的地方。”蔡邕溺爱地说。 这是一个父亲和三岁女儿的聊天记录。如果大白于天下,不知道要吓傻多少人。这简直毫无道理,没有一点逻辑可言。 刘备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就过着三点一线的生活。睡觉,在藏书阁和蔡琰一起读书看书,也少不了一些纯粹的学术上的争论,常常以刘备无言以对告终。 不是说刘备有近两千年的文化底蕴加持于身而无法反驳。实在一些超出时代的知识理论无法合理自然说出,那怕说出来也未必能让历史局限了的小蔡琰信服。何况灵气四溢的小才女也让刘备无法下狠手。 当然,刘备也偶尔会被蔡邕按在棋盘上摩擦几把。在小蔡琰回府之后,刘备下象棋就没赢过蔡邕,甚至和小蔡琰也是棋鼓相当。 夭寿啊!刘备大叹人生不公,蔡氏父女在文学才情琴棋书画方面简直有不让人活的天赋。若非刘备身为穿越众,早已被打击得体无完肤,遍体鳞伤。虽然说现在也好不到那里去,最少还有诗和对联可以挣扎下。 至于典韦,除了每天练武,就是站岗。对了,典韦还有大部分时间对着刘英傻笑。刘英已正式得到蔡家的肯定,成了小蔡琰唯一的贴身丫头。 刘英说是丫头,却与蔡琰情同姐妹。蔡琰对刘英极其依赖和信用。刘英对蔡琰有如妹妹或女儿般的照顾和疼爱。 总之一句话,刘备这群家伙的生活安逸幸福而快乐。刘备甚至有些乐不思蜀地想,这样过一辈子也挺好!刘备又深知这是不可能的。 历史的车轮会滚滚前行,不会因为刘备的穿越而改变。当大汉天下进入乱世,可不由得这么安逸的生活。有人会用刀枪架在你颈脖之上。不争就会化为历史尘埃,要争就必须面对死亡和铁血。 不过对于目前十一二岁的刘备而言,学习是其最好的选择。在蔡府藏书阁万卷藏书中包罗万象,有太多太多刘备别说看过,就连听都没听过的孤本典籍。这些对于刘备日后的人生都是受益无穷的。 …… 某日,蔡邕上朝归来,心情十分不好,独自一人躲在书房里生闷气。 话说蔡邕自从弄好《嘉平石经》之事后,连东观校书也很少参与,在家里休息了好长一段时间,每天都是看书写字,或弹琴下棋。 今日不知发什么疯,居然弄了个《密言七事》上奏于灵帝这家伙。而灵帝这家伙对于蔡邕的治国良策视而不见。反而当着满朝文武让人牵出了一条狗。 这条狗身穿官服,狗头上系着官帽。小黄门牵着这条狗在大殿上游了一圈。灵帝有感而发,大放厥词云:“好一群狗官!” 如果说灵帝只道好一条狗官也就算了。这一句好一群狗官可把满朝文武一网打尽。一群狗官,又何尝不是一个狗皇帝。 灵帝很奇葩,而满朝文武也很呆萌,竟然没有一个忠诚之臣当面谏言,只会在心底里骂骂咧咧。 如果说骂一句昏君,一句混帐皇帝有用,那么大汉天下就不会弄成当下这副惨样。蔡邕的气闷可想而知。 《密言七事》都是针对当前大汉政体各种沉弊的改良和治理的好建议,不料灵帝根本不当一回事,依然兀自寻乐,嬉戏无度。蔡邕是气得六佛升天,七窍生烟。 “昏君,昏君!这大汉江山就要断送这昏君的手里!”书房里传出蔡邕气急败坏的叫骂声。 这可把书房外听到叫骂声的刘备急坏了。如果刘备没记错汉末历史,这蔡邕先生要遭殃了。 历史中记载,蔡邕与司徒刘郃向来不和,蔡邕的叔父卫尉蔡质又与将作大匠阳球关系不好。这阳球是中常侍程璜的女婿。 程璜因女婿之事,就让人写匿名诬告蔡邕及蔡质。还有几次因私事刘郃请托于蔡邕,蔡邕没有答应,于是刘郃怀恨在心,也要陷害蔡邕。 灵帝因此下诏给尚书,召蔡邕前来质问。蔡邕上疏为自己辩白,但他与蔡质还是被送入洛阳狱,有关部门认为应该将二人弃市。 还好有中常侍吕强怜悯蔡邕无辜,于是替他向灵帝求情。灵帝也想起了蔡邕之前的种种好处,于是下诏将他免死,与家属被流放至朔方郡,不得因赦令而免罪。 其间阳球打发刺客刺杀蔡邕,刺客被蔡邕的正义感动,不为阳球所用。 这阳球又贿赂有关官员毒害蔡邕,受赂的人反而把消息告诉了蔡邕,要他提高警惕。蔡邕因此平安无事,居住在五原安阳县。 蔡邕之前在东观时,与卢植、韩说等修撰《东观汉记》。这正遭流放,所以没有来得及写成。他因此上书所著的十意,分别首目,附在书尾。 灵帝爱怜蔡邕的才高,正好在第二年大赦,于是赦免蔡邕,准许他返回原籍,蔡邕自从放逐到被赦免,历时九个月。 当蔡邕正准备启程回陈留郡的时候,五原太守王智为他送行。酒喝足后,王智起舞劝蔡邕,蔡邕不理他。 王智是中常侍王甫的弟弟,本来很骄贵,丢了面子为宾客所嘲笑,就破口骂蔡邕说:“罪犯也敢轻侮我!” 蔡邕振衣而去。王智非常恨他,于是密告蔡邕心放怀怨,诽谤朝廷。 灵帝宠幸的人也都火上加油地诬陷蔡邕。蔡邕害怕无法幸免,于是逃命江海,远走吴会之地,往来依靠泰山羊氏,在吴地共待了十二年。 这就汉末一代大儒,文学家,书法家,音乐家的蔡邕,接下来将要过的十三年生活。何其不幸,又何其不公! 对于刘备而言,这不仅仅是汉末这个时代的损失,甚至可以说是对中华五千年璀璨文明的一种摧残! “怎么办?”刘备扪心自问。如何让蔡邕免于流放苦难的生活,是一种责任,更是一种道义。或者说功在当代利在千秋。 刘备分析了一下,解决蔡邕即将面临的困局,不外三种方法。权势,金钱,或取信于灵帝。 权势,刘备没有。老师卢植和蔡邕也是属于泥菩萨之列,说不话事小,弄不好自身都不保。 金钱,刘备就有张角送予的一百金。似乎熟人就二货公孙瓒可能有点钱。至于小胖子刘德然那儿就别指望了。这些都不够。 刘备自认为只有走第三条路,取信于灵帝这远房堂哥。可是又该如何取信于灵帝这家伙?刘备犯难了。 蔡邕蔡家的命运能改变吗?刘备真的没把握!难道说自己的幸福安逸生活即将结束,还将进入宫斗剧中? 刘备摇头苦笑,皱着眉头离开了蔡邕的书房门口。 () 第43章 ,刘备造势 “举秀才,不识书,举孝廉,父别居,寒素清白浊如泥,高弟良将怯如鸡。直如弦,死道边,曲如钩,反封侯。” 这是前不久由乡间传入京都洛阳的一首民谣。所谓民谣就是民间坊间的八卦,没得到官方认可,没有公信力。与许劭许靖兄弟所主持的月旦评没得比。 不过这民谣说的是当前社会的现状。不料最近几天又有另外一则八卦来势凶猛,完全覆盖了之前的民谣。 这个八卦的内容是说,如今勉强算名满天下的幽州涿县神童奇才刘备刘玄德进入了京都洛阳城。还吟诗三首。 其诗是《秋思》,《过洛阳城》,《观书》。满京城的骚人墨客无不摇头晃脑地吟诵。甚至都自发地发起了人肉搜索。 其实这都是刘备不得以用與论来造势的手段。要引起灵帝老哥的注意,不吵得全洛阳的人都知道都不行。 说句实话,这真非刘备所愿。自进洛阳这么些日子以来,刘备都宅在蔡府少出门。实在是为了避免蔡邕一家人该接下来的灾难,才出此下策。 有荀攸和曹操的鼎力相助,没几天整个洛阳城都在说有关刘备这个的八卦。 皇宫内,祟政殿。 “将军!卧槽马绝杀无解!”灵帝刘宏手舞足蹈地大喊大叫。 “陛下神武!奴才甘拜下风。”十常侍之首张让献媚地说:“陛下果然不亏是天下第一人,这宫内都没人下象棋赢得过您!” 灵帝一听,有种喝了爽歪歪的感觉。这天下第一人的爽劲愈发强烈。灵帝似乎忘了这崇政殿是办公的地儿,自己却拉着宠臣下象棋。 “张让呀,这象棋老玩也没意思,这宫内无对手也寂寞。你有什么好玩的没有?”灵帝自我陶醉一番后,又索然无味地说。 “陛下,奴才罗色几个美女如何?”张让小心地说。心中却念叨:“人家还不是让着你,谁让你是皇帝老大!” “美女美女,就那么一抖,什么女都是一个样!好好想想!”灵帝道出了每个男人的心声,或者说这家伙是饱汉不知饥汉饿。 “……”张让被灵帝怼得出了内伤。张让倒想那么一抖,可惜只能过干瘾。一时间张让讷讷不知该如何接话。 “怎么?哑巴了?话说养你们这群奴才有什么用?连替联解个闷找个乐子都不行!唉!”灵帝叹了口气说:“这卢植腐酸也不知在九江郡平乱平得如何。” “陛下的意思是?”张让完全跟不上灵帝的节奏,只好低声问道。 “上次卢植献了象棋,联让他下次进京带上制造这象棋的刘备小家伙。这小家伙应该还有好玩的!”灵帝这想法靠谱。不过灵帝完全不知道刘备那儿不知道有多少好玩的。 “卢太守应该没问题吧!”张让沉吟了一下又说:“陛下,这刘备不必等卢太守带来,他刘备已经进京了。” “什么?快说在那儿?”灵帝跳了起来,又皱着眉头说:“还说这小家伙是刘氏宗亲,怎么进京了也不来晋见联这个皇兄,真反了天!” “刘备具体在那儿落**才不知道。不过肯定在京城,奴才还知道他进京后都写了三首诗和一副对联。”张让也是道听途说的。 对于这些坊间传言,除非不利于十常侍的张让这伙人才会关注和追查。最少现在的刘备还入不了他们的眼。 “嗯?先把三首诗和啥联说来听听!”灵帝一听刘备在京城,倒也不急了,还饶有兴趣地谈起闲篇。 “诺!”张让开始摇头晃脑地把刘备进京后写的三诗一联背诵了出来。 “说你们是一群狗官都说轻了。从诗联就可以知道刘备这小家伙在那儿了!”灵帝似乎一下子就满腹经伦和才智高绝一样数落开了。 其实说灵帝是满腹经伦是可以的。灵帝刘宏有赋集,还写得一手好书法。不过这皇帝是真没当好! “陛下英明神武,奴才愿闻其详!”张让一愣,倒也恭敬地问。 “万卷多情似故人,晨昏忧乐每相亲。眼前直下三千字,胸次全无一点尘。这诗叫《观书》。这对联是,万卷古今消永日,一窗昏晓送流年。写得好呀!”灵帝由衷地赞叹了一句。 “张让呀,你没发现什么?万卷书籍,除了朕的东观还有那儿有?”灵帝赞叹后,又缓缓而问。 “东观?不可能呀!”张让拍着脑袋想,突然眼睛一亮道:“陛下英明,是蔡邕家!” “不错,刘备这小家伙就是在蔡邕这书呆子家!”灵帝似乎找到了宝贝一样兴奋地说:“赶快让人去书呆子家把这小家伙抓来!” 一代大儒蔡邕被灵帝称之为书呆子。真不知道是灵帝刘宏的可爱还是无知。反正张让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抓过来?派禁卫去?”张让有点反应不过来。 “猪!请过来!刘备可是联的皇弟!”灵帝瞪了张让一眼。 …… 蔡府,藏书阁。 “傻师兄,你今天读书怎么心不在焉呀?都读错了好几处!认真点好啵?”蔡琰翘起了小红唇不豫地诉说。 “哦?”刘备在想自己费尽心思的造势能不能引起灵帝老哥的注意么?又该要多久才行?不然等一群坏蛋搞倒了蔡家就可乐了。 “哦什么哦?琰儿问你话呢!”蔡琰的小嘴都可以挂上小油瓶了。这小丫头真不高兴喽。 “对不起,对不起!师兄走神了!”刘备吐了吐舌头,扮了个鬼脸说:“小师妹你说要怎么才能原谅师兄?” “咯咯!”蔡琰一见,不由笑得咯咯作响,转着宝石般的眼珠儿说:“现在就作首诗赞美一下琰儿!” “哎哟,小师妹挺臭美的哈!”刘备扬眉地说:“让师兄想想!” “哼!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琰儿乃凡人,岂无七情六欲呀?”蔡琰妙语如珠,让人怀疑人生。这还是个三岁多点的小女孩? “小师妹言之有理!是师兄粗俗了!”刘备微微一笑,也从记忆库中勉强搜了一首吟道:“轻罗小扇白兰花,纤腰玉带舞天纱。疑是仙女下凡来,回眸一笑胜星华。就叫《赞琰儿》吧!” 蔡琰一听,小粉脸蓦地一红,嚅嚅而言道:“琰儿没有你夸的这么好!师兄,你能也和爹一样叫我琰儿么?” “好啊!琰儿,你就是师兄的小仙女!”刘备认真地说:“师兄答应永远保护你!” “谢谢师兄和师兄的诗!”蔡琰灿烂一笑,让整个藏书阁熠熠生辉。 看着日后一代才女的小蔡琰发自内心的欢笑,刘备觉得值了。虽然说自己有点用棒棒糖骗小女孩的套路。但是只要小蔡琰免于以后人生的苦难,就被人不理解也值了。 “刘公子,老爷让你去大厅一趟!”福伯在藏书阁外恭声道。 “谢谢福伯,小子马上来!”刘备应了一声,又问蔡琰是继续读书还是一起? “师兄你去吧,琰儿再坐坐!”蔡琰似乎还沉醉在诗的情境。 “成了!”当刘备来到大厅,又再次看见老熟人王公公这稀有物,心中暗叫。 “先生,不知唤弟子有何吩咐?”刘备一副毫无所知的样子拱手而问。说来也是心机挺不浅了。 “玄德呀,这位是宫内王公公,奉陛下口谕让你进宫一趟。你准备下!”蔡邕笑呵呵地说。在蔡邕心中,君命大于天,也是恩典。 “拜见王大人,草民可以立即动身!”刘备又对王公公施了一礼,十分谦逊地说。在没得宗人府承认,刘备肯定是草民。 “不敢不敢!陛下可有言,玄德乃是宗亲!请吧!”王公公满脸堆笑地说。 王公公可是不止一次听灵帝说刘备这小家伙。从语气中可以得知灵帝对这个本家很好奇和喜欢。伴君如伴虎,这群宠臣就全是人精。 “王大人请!”刘备落后了半个身子,伸手请王公公先行。 王公公满意地率先出门带路。刘备在出门前看了蔡邕一眼,蔡邕点了点头。 典韦本想跟上去,却被蔡邕拦了下来。典韦对蔡邕很尊敬和信任,倒也没倔强,而是听话地留在了蔡府。 () 第44章 ,皇宫迷宫 刘备自来洛阳后,也被荀攸和曹操忽悠着走马观花转了几圈。可是有点路痴的刘备实在对这大汉的皇城迷瞪得很。 这皇城的南北两宫,无数的门和宫殿实在让刘备眼花缭乱。记不住啊记不住啊。 有如这汉代的官职一样,那怕卢植和蔡邕都专门跟刘备讲了,刘备至今也不太明白。就那啥郎都不知道有多少。记个毛线呀,只记得三公九卿。真是记不住啊也分不清啊。 就更别说军队里的事儿了,刘备现在只知道大将军,校尉,再多的就双眼一抹黑。 “玄德公子是首次进宫?”王公公看见刘备东张西望,十分好奇的样子,不由笑问。 “不怕王大人笑话,小子还真是破天荒第一遭!”刘备顿了下又说:“还望大人不吝指教下!” “呵呵!”王公公倒也大方地指点着皇宫的构造和大概用途。 这时候洛阳的皇宫分为南、北两宫。两宫之间以有屋顶覆盖的复道连接,南北长七里。 所谓复道,是并列的三条路。中间一条,是皇帝专用的御道。两侧是臣僚、侍者走。 南、北宫城均有四座同向同名的阙门。门两侧有望楼为朱雀门,东为苍龙门,北为玄武门,西为白虎门。 南宫的玄武门与北宫的朱雀门经复道相连。南宫朱雀门作为皇宫的南正门与平城门相通而直达城外。皇帝出入多经朱雀门,故此门最为尊贵。 南宫是皇帝及群僚朝贺议政的地方。主体宫殿坐落在南北中轴线上。 自北而南依次为,司马门、端门、却非门、却非殿、章华门、崇德殿、中德殿、千秋万岁殿和平朔殿。 东排为鸿德门、明光殿、宣室殿、承福殿、嘉德门、嘉德殿、玉堂殿、宣德殿、建德殿。 西排为云台殿、显亲殿、含章殿、杨安殿、云台、兰台、阿阁、长秋宫、西宫。 东侧两排,一排为金马殿、铜马殿、敬法殿、章德殿、乐成门、乐成殿、温德殿和东宫。 一排为侍中庐、清凉殿、凤凰殿、黄龙殿、寿安殿、竹殿、承风殿和东观。 北宫主要是皇帝及妃嫔寝居的宫城,地位比南宫更加重要,极尽豪华气派。北宫的宫殿少于南宫,建筑也没有南宫的规整和对称。 坐落在中轴线上的建筑依次为,温饬殿、安福殿、和欢殿、德阳门、德阳殿、宣明殿、朔平署、平洪殿。 中轴线西只有半排建筑。自南而北分别是,崇德殿、崇政殿、永乐宫。崇德殿南有两门,东金商、西神虎。 两门南面有两观,东增喜观、西白虎观。 中轴线东有两排建筑,自南而北分别依次是,西为天禄殿、章台殿、含德殿、寿安殿、章德殿和崇德殿。 东为永宁殿、迎春殿、延休殿、安昌殿、景福殿和永安宫。 德阳殿是北宫正殿,殿前有德阳门。德阳殿与德阳门之间有东阁和西阁。朝政大事均在德阳殿定夺。 北宫的宫殿群除了上述建筑以外,还有百官朝会殿、承光殿、温明殿、九子坊、钩盾署、掖庭署、铁柱门、盛撰门、东明门、温德殿、章德殿、宣平殿、显扬殿、云气殿等。 其中百官朝会殿是举行重要仪式、制定国策的处所,居于外朝,届时天子亲临其所。 承光殿是太子的东宫。在规模庞大的宫城周围有许多附属建筑物。南宫西南角、宣阻门。东北有凌云台。台东有冰室专供皇帝消夏取凉之用。 南宫东门外至城东望京门之间,依次排列着太尉府、司空府和司徒府。三公府第的建筑极为豪华,几欲超出皇家宫也不加节制。 在北宫的东南,中东门西有高安馆,高安馆北是永安宫。宫周长六百九十八丈,宫内有景福、安昌,延休等殿,还有侯台和环境优美的花园。 宫北为永和里。北宫东门至城东上东门的大道北面。自西向东有武库和太仓,是皇家军用仓库和供应中央御府的粮食仓库。围绕着皇宫有许多苑囿,供帝王游乐。 在北宫专门设钩盾署,管理京城苑囿游观。设令一人,秩六百石,由宦官提任,有从官四十人、员吏四十人。 北宫东步广里有芳林园,园中有华光殿和崇光殿。华光殿在崇光殿北,杨震之孙杨赐和刘宽都先后在华光殿为灵帝讲过学。 北宫西北有濯龙园,内有明帝马皇后的织室,是皇后闲暇时养蚕和娱乐之所。 北宫西面的御花园称西苑,是供皇帝游乐的地方。 王公公如诉家珍般滔滔不绝地讲着。刘备如小鸡啄米一样点头再点头。刘备这时才真正明白《红楼梦》中,那个刘佬佬进大观园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玄德公子记住了么?”王公公也有点口干舌燥地说:“皇宫的每个角落吾都了然于胸,也是为了更好侍奉好陛下。” “王大人厉害!小子现在满脑子浆糊!”刘备小小奉承了一下。心中却不无恶意地想着,再复杂,再炫丽,几年后也是一把火之中灰飞烟灭,变成历史尘埃! “咱们现在去祟政殿,陛下在那里等着。快点!”王公公笑了笑,稍稍加快了点脚步。 刘备应了声,又看了眼皇宫内到处是铠甲明亮的禁卫军,说什么三步一岗五步一哨都少了。可以说连苍蝇蚊子要飞进来也难。还有这些一重又一重的贼厚殿门。 “这做皇帝的都怕死么?皇帝也是个高风险行业。”刘备想到历朝历代更新换代的时候,废帝和杀帝如剁鸡鸭一般。不由这么乱想着。 “到了!跟吾进去吧!”王公公的声音打断了刘备的胡思乱想。刘备抬头一看,祟政殿三个字闪闪发光。 “陛下,奴才…”王公公跪伏在地,刚刚开口就被灵帝打断了。 “狗奴才,怎么这样慢!滚于一旁!”灵帝一拂衣袖叱喝着。又对发懵的刘备道:“你就是刘备刘玄德?” “草民刘备拜见陛下!”刘备也学着王公公的样子拜伏于地。 “免礼平身,上前来朕问你话。”灵帝对刘备招了招手道:“你今年才十一二岁?” 刘备身为穿越众,对这跪拜之礼很反感。对这灵帝堂哥也不太感冒。刘备如是真的一骨碌爬起来,走到灵帝面前。 “回陛下的话,今年十二岁。不过这遗传好没有办法,所以看上去有如十五六岁。”刘备连草民都省了。 这可让候在一边的张让和王公公大皱眉头,几欲开口训斥。不过这两个货看见灵帝并没有恼,也就没敢放肆。 “果然不亏是刘家男儿,这胆色硬是要得!”灵帝见惯了大伙儿跪跪拜拜,小心翼翼,战战兢兢。这下见刘备自若的表现倒生心欣赏。 “多谢陛下,陛下也是个帅哥呀!这大汉天下也治理得顶好!”刘备昧着良心说胡话。 这灵帝刘宏看上去就是被酒色掏空了。一个二十几岁的小伙子居然表现出垂垂暮气。之前听闻这家伙酒色无度,看来不假了。 灵帝与帅哥不沾边。这天下更没打理好。历史上东汉准确讲起来从这灵帝之手就算灭亡了。灵帝之后都属广义上的三国时代。 “帅哥?这个顶好!朕就是帅哥!”灵帝不明白帅哥是什么,却不妨碍他从字面理解,这自我感觉还挺良好。 “刘备,对朕这皇宫感觉如何?”灵帝不无沾沾自喜地问。 “皇宫还是迷宫?小子是认为捉迷藏挺好!不过挺漂亮的!”刘备把心里话讲了出来。 “捉迷藏?”灵帝一听也是一愣,不由哈哈大笑道:“你这小家伙倒有趣。还别说,朕倒常常和嫔妃们捉迷藏来着。不过玩腻了,不知你有什么好主意?” 别说灵帝,连一边的张让和王公公也差点笑出了声。认为皇宫是迷宫的人大把,但是当皇帝的面说出来,刘备绝对是当今第一个。 “好玩的主意呀?可是小子又不知道陛下对好玩的概念是什么。陛下不如说说如何叫好玩可好?”刘备故作呆萌地问。 所谓童言无忌。刘备就是从见到灵帝都准备把装傻装愣装天真装萌达达进行到底。 我刘备就是个孩子,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无法怪罪。跟一个孩子计较,有意思吗? “哈!”灵帝再次发愣,却也兴致霍霍地说:“这个让朕想想。” “哦!对啦,张让你去宗正刘宽大人那里查下族谱,看看刘备的辈分如何?”灵帝又想起一出是一出地说道。 “喏!奴才这就找宗正大人。”张让没有推诿,看了眼刘备就退出了崇政殿。 () 第45章 ,认祖归宗 “刘备呀,听卢卿说你家涿县刘氏一族也有套族谱。你且先讲给朕听听可好?”灵帝在张让出去后,又扯起了闲篇。 刘备知道灵帝是在考验自己,或者说印证下族谱。按理来说,一般人是不会也不敢拿皇族血统来造假。不过怎么说呢,有许多事情是死无对证。在汉代又没法做NDA的鉴定。 至于说滴血认亲就算了吧,让两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人的血凝在一起很容易。有好多药物可以改变血液的出凝血功能。 所以说这个年代造假很简单,只要造得有鼻子有眼。又有许多人信就行。尤其是有名人名士影响力大的人认可就是真的。假的也会变成真的。 就拿刘备本身这个事儿来说,中山王刘胜生了百多个儿子,只要是姓刘的在刘胜死后百把几十年后都可以套得上。现在只要灵帝刘宏金口一开,刘备是刘氏宗亲就成了铁的事实。任何人都不能再怀疑。 “陛下,家里的族谱是这样记载的。帝生十四子。第七子乃中山靖王刘胜。胜生陆城亭侯刘贞。贞生沛侯刘昂。昂生漳侯刘禄。禄生沂水侯刘恋。恋生钦阳侯刘英。英生安国侯刘建。建生广陵侯刘哀。哀生胶水侯刘宪。宪生祖邑侯刘舒。舒生祁阳侯刘谊。谊生原泽侯刘必。必生颍川侯刘达。达生丰灵侯刘不疑。不疑生济川侯刘惠。惠生东郡范令刘雄。雄生刘弘。弘不仕。备乃弘之子也。”刘备大气不喘地背了出来。 “嗯,照此说来,刘备你就是先景帝的十八代玄孙。按辈份来讲,你这个小家伙是朕的皇弟了。哈哈!“灵帝勾着白净的指手算了算笑着说。 “臣弟多谢皇帝哥哥!”刘备一听,顺坡下驴地拜伏于地唱诺着。这时候在灵帝开了金口后,刘备称臣弟也无妨。 “你这小家伙也算赖皮了。好,朕的金口一言九鼎!刘备从今以后就是朕的皇弟。等宗正大人来了对照下,如若对上,明日早朝朕就诏告天下。”灵帝心情太好地说。 “臣弟谢皇帝哥哥!”刘备一做二不休,皇帝哥哥皇帝哥哥亲热地叫开了。 刘备并不能保证事实的绝对,不过,这重要么?刘备要的是一个名份,一个日后争霸天下的名正言顺。 “起来吧!”灵帝扯了扯嘴说:“还是说这好玩的事儿吧。朕认为有趣有味的东西就好玩。你认为呢?” 在刘备看来认祖归宗是人生中的大事。而灵帝刘宏却以为没有好玩的事儿来得重要。这得让人多么多么的无语。 “皇帝哥哥,臣弟认为这好不好玩有时候是种感觉,或者说是种心情。人只要一高兴呀,会觉得许多东西都好玩!”刘备把后世玩手游的心得说了出来。 “有道理!”灵帝点了点头又说:“朕很好奇这象棋你是如何想到制作出来的?这东西应该不是一时心血来潮就能创造出来的。” 这灵帝真的不蠢,还有敏锐的思维逻辑能力。刘备总觉得灵帝并不是自己从后世所知的这么昏庸糊涂。 刘备又把之前糊弄老师卢植那一套搬了出来。反正就是说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就这些东西。你再问再问,我就哭!反正一个十一二的孩子哭和滚地都正常。 “你的意思是你也不知道这些东西的来历,反正就是知道了这些是吧?”灵帝明显不相信地问。 “陛下,神人授梦或生而知之这都是大汉之福呀!”王公公适时地施礼插了这么句。刘备真想封这王公公为大汉第一神助攻。 “也是,皇弟姓刘呀!好,朕信你刘备了。不过你一定要弄好玩的东西献给朕!不然,哼哼!”灵帝转着眼珠儿说。 “皇帝哥哥,臣弟已经想到了一物定会让皇帝哥哥满意。”刘备心中已经有了选择。 “是什么东西?”灵帝有点急不可待地问:“可有带来?” 刘备白眼一翻,摇了摇头说:“这怎么可能?这东西制作起来很麻烦,非十天半个月不行。这样吧,臣弟现在也不说是什么,等制作出来就算是一个惊喜献给皇帝哥哥。” “也好,如若你有什么需要就开口,尽量快点。到时真称合朕心,少不了赏赐!”灵帝有点无奈地说。这皇帝做得也够奇葩的了。 “为皇帝哥哥服务,臣弟不敢要赏赐。至于说什么需要,有伯喈先生帮忙就够了。”刘备终于说出了一句今天进皇宫最想说的话。 灵帝明显一顿,皱了皱眉头说:“这制作与蔡爱卿有啥关系?”灵帝之前已经听了好几批人对蔡邕的叨叨,心中正拿不定主意该怎么办好。 “皇帝哥哥有所不知,臣弟制作此物必须有一个书法圣手帮忙才行!”刘备把蔡邕定位为美工先生。也为以后替蔡邕说情找好措辞和借口。 “蔡爱聊的书法确实好。要不你和蔡爱卿都进宫内来制作此物可好?”灵帝被刘备撩拨得心痒难熬,恨不得在一边看着制作此物。 “臣弟多谢了,臣弟自小家贫,实在不习惯这富丽堂皇的迷宫,也怕皇宫太美让臣弟不能专心。”刘备是真不想入宫。 除了说伴君如伴虎,还有这政治斗争自己也玩不转。何况刘备志不在京都。刘备入京不过是想弄个名份。至于说帮助蔡邕也算是遇上了,或者说缘份。 “呵呵,那都依你!”灵帝也没再勉强。其实灵帝也就那么一说,宫内不光是规矩多,还有许多不方便。 “对喽,你为何一入洛阳皇城就住入蔡府?”灵帝很好奇刘备和蔡家的关系,不由又问道。 “陛下,臣弟对伯喈先生执弟子之礼,伯喈先生知识渊博才情无双,又乐释疑解惑。何况伯喈先生家有藏书万卷。有言云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故臣弟就到伯喈先生家了。”刘备心中很明白那群妒能忌贤的家伙已经在灵帝耳边讲蔡邕的坏话了。 “你这小家伙是垂涎蔡府的万卷藏书。这个挺好,读书可明志。可是千万别读成个书呆子。有人就说蔡爱卿就是读书太多而不近人情。”灵帝眼勾勾地看着刘备说。 “皇帝哥哥,臣弟年幼无知,窃以为才高者多性傲,难免会让人不喜。不喜的人是因为知道的少呀!无知不可怕,无知到想让所有人都无知就可怕了。轻是误人误己,重是祸国秧民。”刘备一边说,一边瞄了瞄灵帝。 灵帝若有所思,而站在一边的王公公就脸色阴晴不定。 “启禀陛下,宗正大人来啦!”就在这有点尴尬的当口,张让回来了。 “嗯,让宗正大人进来!”灵帝从沉思中惊醒,让刘宽进来。 “臣刘宽参见陛下。”刘宽走进祟政殿,施礼参拜。 刘宽可不简单,不光是刘氏宗亲,还是汉末名臣,更是灵帝刘宏的老师。 据历史记载,在建宁元年(168年),刘宽被征拜为太中大夫,与杨赐、张济共同在华光殿侍讲,教授汉灵帝刘宏。 刘宽后又升任侍中,特赐衣服一件。然后又转任屯骑校尉,迁任宗正,转任光禄勋。 熹平五年(176年),接替许训为太尉。刘宏喜欢学艺,每次引见刘宽,经常令其讲解经文。 光和二年(179年),刘宽接替段颎再次担任太尉。在黄巾之乱中,刘宽平乱有功,封逯乡侯,食邑六百户。 中平二年(185年)二月丁卯,刘宽去世,享年六十六岁。刘宏追赠其车骑将军、特进,谥号“昭烈”。由其子刘松世袭爵位。 刘宽去世后,蔡邕、桓麟等人为其撰碑,一直存于后世。 “宗正大人免礼平身,不知这涿县刘氏到底怎么回事?”灵帝对刘宽向来尊敬。 “谢陛下,臣查了下族谱,居族谱记载,中山王刘胜之后代,确实有一支遗留在涿县。”刘宽一边说,一边呈上皇家族谱。 “啊!朕看看!”灵帝接过王公公从刘宽手中呈上的皇家族谱认真看了起来。 皇家族谱的记载与刘备刚才所背的族谱相比,从上到下十几代都一样。就刘备和其父没记在皇家族谱上。这应该是其父不仕的原因。 灵帝看过后,又让刘备背诵了一通刘备家的族谱,才问刘宽道:“宗正大人,你以为如何?” “陛下,臣认为涿县刘备刘玄德确系刘氏宗亲无疑!”刘宽也不介意自家多个神童奇才的孩子。 刘宽是宗亲,也是很有才识眼光的智者。对当今大汉天下的状况十分担扰。刘氏日渐势微,刘宽有心而无力。故此刘备的出身就算有点小问题,刘宽也会视而不见,将其纳入门墙。 “好,好!朕也如此认为!”灵帝龙颜大悦,转而对刘备道:“刘备,下次献奇物之时,带上族谱,朕要当着满朝文武大臣宣告你乃汉室宗亲。” 灵帝笑呵呵地说,而刘宽一听奇物眼皮直抽抽。刘宽对于这灵帝也是醉了。 “谢陛下,谢宗正大人!”刘备行了个五体投体的大礼谢道。 () 第46章 ,张让献计 刘宽对刘备笑了笑,又跟灵帝告罪一声,就抱着皇家族谱走了。 “刘备呀,你也先退下吧,回蔡府赶紧地制作那物!”灵帝挥了挥手,让王公公把刘备送出宫。 “张让呀,你对这个刘备怎么看?”灵帝在刘备随王公公走后,一脸严肃地问张让。再也没有半丝之前嬉皮笑脸的表情。 “陛下,奴才认为您想引入外援的想法没错,可是刘备年龄太小了。虽然说资质不错,可是无法当大用啊!”张让也是神色肃穆地说。 这时的张让对刘备还是看不上眼的。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再逆天,也是不够别人塞牙缝的。 “不然呢?不就是因为刘备年幼,他们才不会重视,也不会反对让刘备认祖归宗。”灵帝目露凶光说:“张让呀,朕这个皇帝都被架空了,连旨意都出不了洛阳。” “世家着实可恨,把持朝政,控制地方,罔顾民生,不思皇恩。还把这锅扣在奴才等人头上。”张让也气愤地说。 “人人都说朕卖官卖爵,可是朕不卖,也轮不到联安排呀!都让这群家伙给瓜分完了!人人都说朕声色犬马,可是朕不这么干,早就成傀儡或命丧黄泉。”灵帝说着说着,悲从心生。 “陛下放心,奴才拼命也会护圣上周全。”张让心中也不好过,被人骂的日子总是不舒服的。 “张让呀,还是你们才是朕亲近的人呀!这个刘备先给个名份弄个小官给他做,看他日后表现再做定夺。”灵帝对刘备也是当作一个后手准备。 虽然说刘备此刻的价值就是一个棋子,还是颗后备的棋子。不过能做皇帝的棋子,刘备也该梦中都发笑。 在原本的历史轨迹中,刘备直到献帝手中才获得这一资格。而那时候的刘氏江山已经名存实亡了。这真不可同日而语。相对而讲,现在刘备的发展空间大得多。 “这个由陛下而定!”张让是真没把刘备放在心上。张让顿了下又道:“陛下,奴才想到了一个牵制世家的方法。” “哦,说来听听!”灵帝有点小高兴地问。 灵帝对刘备招揽也是顺手而为,日后有用更好,没起作用也有爱才之名。所以一听有牵制世家的方法,灵帝立马把安排刘备扔在脑后。 对日益坐大的世族,灵帝是又怕又恨又无奈。打又打不过,杀又杀不了,能恶心或掺下沙子也不错。 “陛下,大平道!”张让神秘兮兮地说:“大平道在冀州已成气侯!” “好,张让呀,这件事由你主持去运作,最好把冀州搞得没世家才好!”灵帝拍手笑道。 灵帝对世家的大本营之一冀州可眼红得很。可是冀州被世家经营得有如铁桶,水泼不进的。 灵帝和张让密谋了许久,之后张让找同党合计,而灵帝就去后宫喝酒买醉。 …… 刘备被王公公送出宫,刚到宫门外就看见了盼首以待的典韦。这呆子也忒尽忠尽职了,不过刘备喜欢! “恶来,等久了吧?咱们回去!”刘备本想拍拍典韦的肩,不料这家伙近来突飞猛进的长,拍起来就有点费劲。 “没事,公子!”典韦裂口一笑,还往下低了低身子。 典韦的配合让刘备哈哈大笑。谁说典韦不开窍来着?这不是进步挺大的嘛! “玄德,此次圣上召你入宫究竟所谓何事?”当刘备回到蔡府,就被蔡邕拽进了书房重地拷问。 “先生,如果说因为弟子的诗而被陛下召见,先生肯定不信。”刘备为了缓和气氛,故意轻松地说。 “陛下真爱才吾倒放心了,就怕陛下是因为象棋玩腻了,又想找你弄些好玩的东西。那么这大汉的江山就危矣!”蔡邕本也是通透之辈,一语中的。 “就是啊,为了让弟子制造玩物,圣上还把弟子纳入皇家族谱,并说要诏告天下。”刘备扯了扯嘴说。 “你答应啦?”蔡邕有点吹胡子瞪眼晴说:“玄德你糊涂呀!枉你饱读经书,才情无双。怎么就不明白皇上就是被小人迷惑,疏于政事而玩乐无度。” “……”刘备真想说还不是因为你蔡邕么!若非明知蔡家接下的遭遇,刘备绝对不会现在就出现于灵帝眼前。 “先生,就算没有弟子,圣上也会想方设法挖空心思寻乐。最少弟子所献之物不会伤害到他人,更不会影响大汉的江山社稷。”刘备只好硬着头皮辩解着。 “哼,你本就姓刘,还有家谱为证。就算圣上不把你归皇家,吾也会让天下人都知道你刘备就是汉室宗亲!”蔡邕有些怒其不争地说。 蔡邕如此说法并没有吹牛。就凭蔡邕在士林中,在天下人中的声望和地位,说刘备是汉室宗亲就会是汉室宗亲。只不过蔡邕也只能做到这一步。至于说什么封号爵位都不可能。 “先生,弟子知错了!”刘备不是不能反驳蔡邕,而是没有必要。也就低头认个错又何妨,只要到时能让蔡家幸免于难。就算别人说自己蛊惑圣上也认了。 “诶!算了。你且说所献之物是什么吧?”蔡邕见刘备低头认错,也没有揪着不放,转而问起玩物。 对于蔡邕来讲,既成事实,尤其在皇命之下,身为臣子的他,多半也不会抗旨不遵。 “麻将!”刘备嘴角微微翘起,信心十足地说。 “麻将?”蔡邕表示不知所言何物,却也不耻下问着:“玄德能解释描绘下是个什么的东西么?” 麻将绝对是国粹。麻将起源于中国,盛兴于唐代,流行于全世界的休闲益智游戏。 麻将起源于中国是没有争议,而对于起源的年代争议颇多。麻将甚至一度是赌博的代名词。 麻将是种娱乐用具,可以用竹子,骨头或塑料制成的小长方块136个。上面刻着花纹或字样,再加上几颗骰子也就齐活了。 当然也有的干脆用纸牌代替,可是打起来就没感觉。这麻将不比扑克牌。当然扑克牌也是国人深爱的又一项休闲益智游戏。 麻将基本打法简单易懂,可以很快上手。但是其中打法又变化万千,各种搭配因人而异。简直是其乐无穷。麻将在不同的地方有不同的玩法和规则。这个就一言难尽了! 麻将因此成为一种最能吸引人的游戏形式之一。与之一较高低也就是扑克牌了。或者说正常的国人就没有不会打麻将的。最多是有比较克制而不打麻将的人。 “先生,麻将和象棋一样都是益智类的玩物。相对来讲,麻将对智力要求没有象棋高。当然,智力高者更会玩。”刘备形容了一下又说:“如果真要讲清楚,不如等弟子做出来,咱们边玩边讲会容易得多。” “像象棋一样几个时辰就可以制作出来?”蔡邕这个大学问家,有着对新生事物研究的欲望和热情。 “几个时辰?没有十天半个月别想弄出来。”刘备夸张地说:“如果有人帮忙的话会快点,可是别人都不会啊。” 刘备自己都没拿定主意以什么材质做麻将子。又做全套还是简单点的。这麻将可是一项能发家致富的项目。为以后大计,必须有所保留。 刘备穿越后发现这个时代虽然没有专利权可申请,但是也没看见什么盗版的情况。刘备怕的是灵帝脑子一抽,上规模生产就可乐了。 刘备提防的还有世家,一旦成品现世,在利益的驱动下,仿制盗版事小,来个让自己人间蒸发就太没意思了。 只有在实力最少能自保下,刘备才会考虑上规模生产后世一些革命性的物品来捞钱。尤其是一些这时代无些仿制盗版的物品。 至于说象棋倒无所谓,只要看过的人都会制。麻将来讲,刘备还是准备制作一副只有万,条,筒的最简单的麻将献给灵帝。 留点后手总是有备无患。万一有人仿制了,刘备可以加上字和花,让仿制的人无所适从。最少也可以看看人家把商品收回的乐子。 刘备也是焉坏焉坏的。 “啊,那玄德你去忙吧!”蔡邕一听,丟下这么一句就把刘备赶出了书房。 () 第47章 ,竹林贤才 洛阳城内没有可以随意砍伐的竹子,只有人家园林里才有作为景致的观赏性竹类。刘备最终还是决定用竹片制作麻将,于是一太早就和典韦出了洛阳城。 其实来讲,就是洛阳城外也没来无主野生的竹子。不过只要不是一片一片砍伐,应该没有问题。制作副麻将也要不了几根竹子,刘备如是想。 这次典韦倒是带了把明晃晃的柴刀。其实刘备想说的是竹子明显比巨型的梓树要好拨得多,也不会破坏洛阳城的街道卫生。 当然这话刘备说不出口,万一典韦生气,这砂锅大的拳头可不是闹着玩的。更何况刘备牵着一个洋娃娃。对了,一代才女小蔡琰也跟来了。 看着洛阳城东这片生长得原生态的树竹林,刘备再次震撼对比于后世的生态环境。在不排除后世人口爆涨的因素外,后世将生态环境破坏得有如自杀。 “傻师兄,你来伐竹是假,来赏竹是真吧?”小蔡琰看见刘备牵着自己满竹林的钻,就是不提砍伐之事,甚至还在走神,不由不解地问。 “琰儿,你不觉得这里一草一木都有生命么?这又让师兄如何下得去手!”刘备文青病大发地说:“这空气多清新,风景多优美。” 蔡琰明显地被刘备毒到了,伸手白嫩的小手儿掩口轻笑道:“就当琰儿没说好了!” “公子,按你的说法,就是等下俺要砍那根竹子之前,都必须问声竹子肯不肯?”典韦这时认真地说。 典韦这家伙冷不防说个冷笑话。倒让刘备和蔡琰两个有病的人不药而愈。三个人有说有笑地穿巡在树竹林中。 典韦实在是对游山玩水没什么兴趣,一双铜铃大的黑眼看向天上,却发现一根老竹子尾上结了几株花状物,有点惊奇地问:“公子,你看,这是竹花吗?竹子也开花吗?” “竹子开花,饿死千家!”刘备没有直接回答典韦,而是若有所感地叹道。 刘备在后世常听老人言,竹子开花就预示着有天灾发生。这个的依据是久旱之下竹子才会开花。 一般来讲平常我们很难看到竹子开花。甚至有人以为竹子是不开花的。竹子只开一次花,花后竹萎。 “傻大个,竹子当然开花。据《山海经》里记载,竹六十年一易根,而根必生花,生花必结实,结实必枯死,实落又复生。”蔡琰嘟起小嘴儿说。 蔡琰说完又抬头瞄了眼刘备道:“傻师兄说的有一定道理,竹子开花除了正常的生命周期,还有水灾,旱灾,虫害的情况也会让竹子提前开花枯萎。就当前天下而言,又何止饿死千家!” 典韦搔着头呵呵傻笑。而刘备却再次被小蔡琰超强的记忆和才气惊到了。自己知道这些正常,这小蔡琰知道这些就真有不让人活的压力。 “琰儿真聪明,竹子也算是一生才风光一次,却也花开实落。”刘备捏了捏蔡琰粉嫩的小手儿赞道:“竹,兰,梅,菊人称四君子,竹,松,梅又谓之岁寒三友。相对来讲文人墨客们对竹算偏爱了。” “师兄不也偏爱,都逛了这么久都舍不得痛下杀手。不如为见节的劲竹赋诗一首如何?”蔡琰歪着小脸,萌萌哒地说。 “这个可以有!”刘备点点头。其实在进入竹中,刘备就在回想后世有名的写竹诗文,不过合适的不多。 刘备想了一会儿,一首唐代诗人李必的咏竹被吟出:“《咏竹》,树色连云万叶开,王孙不厌满庭载。凌霜尽节无人见,终日虚心待凤来。谁许风流添兴咏,自怜潇洒出尘埃。朱门处处多闲地,正好移云抚翠苔。” “谁!”不待蔡琰反应,只见典韦护在刘备两个面前,举着明晃晃的柴刀对着竹林深处吼道:“谁?给俺出来!” “典壮士莫急,在下是被刘玄德的《咏竹》诗声所吸引而来。”随着声音,一个二十三四岁的锦衣青年从林中缓缓而出。 刘备松开蔡琰的小手,抱拳作揖道:“敢问兄台尊姓大名,又如何识得刘玄德与我典兄弟?” “区区不才乃广陵张纮张子纲见过玄德大诗人!”张纮回礼道:“在下游学京师,久闻玄德诗名,亦知双戟典壮士!” 刘备本就名传天下,最近由于曹操和荀攸爱托宣传,整个洛阳城都人尽皆知。尤其在文人士子中更是声名大振。 本来众文人士子是看好刘备的诗,不看好其出身。不过看在卢植和蔡邕两个大儒的面子上,也不太计较刘备的平民出身。 不料近日京师疯传,当今圣上已经把刘备归入族谱,甚至会诏告天下封赐其爵位。这下所有人都选择性忘记刘备出身这点不足。 应该说刘备到今天才算摆脱贩席织鞋这一个身份。那怕穿越后的刘备一点儿也不在乎,劳动最光荣啊!不过在这汉代,对出身成份讲究得很,根本没劳动最光荣这个概念。 对于汉代的士族来讲,广大劳动人民都是黔首遮民。何为牧守一方?就是把这群黔首遮民当牛羊一样管好!在他们眼中,百姓就是这些有来由的百多个姓的族人。 连概念都不一样,谁敢奢望士族会善待黎民百姓。他们只会善待他们自己。最好的也只不过如后面的袁术袁公路一样,不屑于剥削黎民百姓就顶好。 “呵呵,竹林有贤才呀!备见过子纲兄。”刘备双眼放光,整个人都有点小激动。心思也在飞扬。 刘备知道广陵人张纮张子纲在历史上是东吴谋士,和张昭一起合称二张。是个能审时度势的战略人才,也是个内政大才,还是一位文学家。 他曾和建安七子之一的陈琳见过一面。张纮称陈琳的文章写得好,陈琳说道:“我的文章比起你的来,就好比小巫见到大巫一样。”成语小巫见大巫也由此而来。 刘备个人认为张纮是被忽略或局限了的大才。张纮绝对强过张昭,最少在东吴张昭是主和的。无论其目的是什么,在这点上张纮强。 再者来说,整个东吴集团就一直求安于一隅。舞台限制发挥,眼界决定成就。张纮身处其中又能发挥才智的几成? 而曹魏集团就不同,无论形势如何,都一直是为一统天下而努力。换句话说,如果给张纮一个更宽广的舞台,张纮必定会给人一个惊喜。 最重要的是张纮才高人忠。张纮曾为孙策求官,而被曹老板截留在许都做官。可是张纮最终还是回到了孙老板处。这是刘备最想要的人才,更是刘备一听是张纮有点小激动的原因。 “贤才?玄德才是贤才,纮断不敢当呀!”张纮白净的脸上满是矜持地说:“玄德应该没见过在下,又何以推断为贤才?难道说玄德还有相面之能?” 刘备一听,心中吐槽着。别说相面了,你张纮什么时候死的我都知道。不过,就算不争霸天下什么,做一个神棍真的有前途。 刘备这样想,开口却道:“子纲兄诸子百家,圣学经典无一不精。能写绵秀文章,亦可书不俗书法。伯喈先生多有誉资,言小弟学习之楷模!” “原来如此,承蒙伯喈先生抬爱,真是愧不敢当。”张纮白净的脸部升起了一丝妖艳的炫红。能被当今大儒蔡邕提上一句,也是年轻士子的追求。 刘备一见把蔡老大抬出来百试不爽,正想和张纮套近乎。不料身边的小蔡琰在嘀咕:“怎么琰儿没听爹提起过这家伙!” “呃!”刘备有种被人捏住脖子的窒息感。 () 第48章 ,亭中论道 刘备把蔡琰介绍了一下,张纮也对小蔡琰兴趣十足。他还本着逗弄小孩子的心意与之交流几句,却被惊得嘴巴都合不上了。 “小女公子果然不凡,纮拜服也!”无论诸子百家,又或辞赋文章,小蔡琰都问有答,还能说出些张纮不曾知道的东西。张纮微有惶恐地低头,白净脸上的红云尽褪。 “琰儿小师妹强闻博记,让子纲兄见笑了!咱们何不找处可稍歇处再谈?”刘备打着圆场说。 “正好正好,在林中有一木亭,倒也可以一叙!”张纮指着他刚才出处道。 四根巨粗的圆木柱,旁边还护栏,一个简朴而大气的凉亭贮立于竹林深处。亭中还有石桌石凳,可惜无酒无茶。 “子纲兄何以知道此处有凉亭?果然幽静出尘,让人心生平和。好,好!”刘备是真的欣赏这座幽亭。 “这片竹中之主乃张家世交,故纮知之!此亭设于此处只为入山之人遮风蔽雨也!”张纮率先入亭。 “恶来,去挑数根三年左右的最大竹子砍伐,去尾留八丈。”刘备看典韦又准备站在亭外,就让他先干活。 “诺!”典韦没有废话,挥了下明晃晃的柴刀找竹子去了。 “子纲兄,不知今年贵庚?”刘备把蔡琰抱上石凳,又再次开启了扯闲篇的聊天模式。 “唉,纮今年二十有三,痴长玄德一半,可是…”张纮叹了口气道。刘备十一岁,十二虚岁,这个天下人都知道。 “子纲兄若不嫌弃,玄德为弟君为兄可好?”刘备今天是狠了心,那怕不让纮纳头而拜,也要让他成为至友。 “玄德贤弟,愚兄却之不恭了!”张纮也没推辞,算是认下了这兄弟相称。 “子纲兄,满腹经纶何不入仕?”刘备知道张纮并不是不想做官,不然游学京师所为何来。这汉末的士子就没有不想有个功名的! “贤弟可知心颍川慈明公?”张纮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提起了荀爽。 “荀氏八龙,慈明无双。小弟虽然没见过慈明公,可是对其神往久矣!”刘备有点好奇,这荀爽这年头不正在洛阳做啥司空还是大尉来着。 “嗯,慈明公辞官回颍川书院教书育人去了。贤弟你说,连慈明公这等高士都无意仕途,愚兄又岂敢轻入?”张纮瞄了眼小蔡琰说。 刘备根本没注意到张纮这一举动,心中已经被荀爽辞官一事给震惊了。这与历史不符呀,这全乱套了。 刘备有点心慌意乱,如果真乱套了,这以后就不好混了。这也怪刘备自穿越以来都把所知的未来历史太当作依靠了。 无论人生或王图霸业,都只能靠自己,靠投机取巧,王莽就是榜样。 蔡琰对张纮投过的目光心有所感,微微一笑说:“师兄你们谈,琰儿去看看傻大个砍好没。” 蔡琰说完,从石凳上跳了下来。刘备连忙叫典韦过来带着蔡琰去看看竹花啥的。 “贤弟呀,愚兄在你与小女公子面前有种白活了的感觉。”张纮在典韦带蔡琰走远后,叹喟地说:“当朝腐朽,报效无门,不如居家读书避世。” “子纲兄差矣,如都如此这般,天下必大乱,天理伦常不存,仁义忠孝道消,生灵涂炭!兄何忍心?”刘备直勾勾看着张个纮道。 “当今圣上宠信十常侍,卖官卖爵昏庸无道。愚兄是徒唤奈何呀!”张纮有点激动地说。 “子纲兄,果真如此么?”刘备站起身道:“桓帝之所为要我多说么?灵帝之所为真是小儿科。再者灵帝上位才十二岁,一个儿皇帝身处风雨飘摇中,不相信身边人,他该相信谁?” 刘备不等张纮反应,又接着说:“就算灵帝亲贤远小,控制了朝廷,他的政令真传得出河南?” “贤弟的思意是当今圣上也是身不由己?”张纮一听刘备直呼帝号,小心肝有点痛。不过强忍逃跑的冲动说:“先皇有言,非刘不封王,非军功不封侯。而十常侍多少家人子弟是关内侯和列侯。这作何说?” “呵呵!虚名也!大汉十三州真正的控制权,话语权在谁的手中?就算灵帝传诏有谁会听?当然,灵帝有武帝的能力就什么都不要说了。”刘备冷笑道。 “贤弟慎言!”张纮至此,已完全明白刘备想说什么。 “除了天灾瘟疫外,这都是世家,世族,门阀地主强豪的锅!蒙得了平民百姓,难道还蒙得了你?”刘备一把把这层窗户纸捅破了。 刘备也知道张纮所在的广陵张家亦是大族。也属于真正乱天下这一系列的。不过就算是这样,每家都有不同的声音。 “贤弟是想铲除世家?”张纮现在除了肝痛,还有点胆颤心惊地问:“天下所有人的努力,说白了不是想让后人过得更好么?这也是世家产生的来由吧,这也有错?” “铲除世家?子纲兄,这是不可能的!就算产除了当今天下所有的世家,又会生出新一批世家。”刘备说着叹了口气。 “唉!世家门阀的产生,向来是先人努力的结果,有些原罪也正常。所谓成王败寇不外如是。不过当今而言,他们做得太过了。垄断知识,独享权力,罔顾民生,自私自立。他们已经没有先人的热血和进取心。”刘备顿了下,又大声道。 “他们该自我清洗祛腐存菁,不然该退出历史舞台了。”刘备真不怕吓跑张纮。 “贤弟,贤弟,你所凭者是什么?”张纮感觉整个亭子都在天雷滚滚之下,弄不好就连自身灰飞烟灭,渣都剩不下。 “凭什么?得民心者得天下,民者,几千万汉人也,非有名有姓之百姓。小弟凭民心,凭一腔热血!”刘备说得自己都热血沸腾。 “贤弟准备创造一个什么样的天下?”张纮已经魂飞魄散了。如果时光能倒流,他宁愿和刘备打个招呼就走,绝对不会招刘备入亭。可是张纮又忍不住问道。 “天下人都吃饱穿暖,在相对公平的环境下生活这是基本原则。别的什么我不能保证,也无法消除人类的生存法则。”刘备无奈地说。 刘备从几千年的历史中也找不到彻底让世界大同的办法。只能做到相对的人人平等,无论权力和责任。人分三六九等,就是生命遗传的问题,也是后天的选择。 “朝闻道夕可死!”张纮从石凳上站了起来,扑通一声跪伏在刘备面前道:“主公,请受纮一礼!” “子纲兄,你可不后悔?这可是真正与天下最大势力对抗,很可能做不到我们所希望的蓝图,就身死道消了!”刘备扶起张纮,真诚地说。 “主公,莫要小看子纲,为天下万民,子纲愿以身证道!”张纮义无反顾地说。 “好!子纲兄,让咱们携手创造一个繁华盛世!”刘备紧握张纮的双手道:“子纲兄,咱们还是以兄弟相称可好?” “不,公子!哈哈哈哈!”张纮苍白的脸色逐渐红润,一股壮志豪情由心底升起。 两人相对大笑了一阵,又重新入坐,开始一阵文人必须的清谈环节。从天文到地理,从天下大势到民风民俗,从诗赋文章到吃穿住行,无所不谈。 “有志不在年高,达者为师。今日才知此言不虚。纮真不敢相信公子才十几岁。”张纮结束清谈道:“公子还有什么没猎及和不会的?” “子纲兄抬举了,生孩子可不会。”刘备说了个冷笑话,才正经道:“如弟所料不错,不出十年,天下必变!不知子纲兄如何打算?” “不知公子有何提议?”张纮对天下大乱有所预估,也就对刘备所言天下必变不意外,而是征求意见。 “子纲兄,小弟有三个方案,你听听如何?”刘备沉思了一下说。 “愿闻其详?”张纮整好以暇地端坐,一副侧耳倾听的样子。 其实这家伙心中已有打算。当今天下有数的智者就没人云亦云的。 () 第49章 ,有人扫货 刘备给了三个方案,倒与之前给田丰的差不多。其一是张纮继续游学,学业从来都是每个有志人士人生中的大事。如果学业未成而废了,或长残了,就叫适得其反反而不美。 其二是入仕途,张纮不久后就会举茂才,又会被多位大佬抛出橄榄枝的人才。刘备的意思是唱一出无间道也挺好。当某日要攻城掠地,却告诉我对方老大是自己的肱股之臣,想想这画面都可乐。 其三是张纮回徐州广陵,寻找志同道同之士创造一块根据地。刘备知道张纮与日后的东吴很多个重臣都关系非浅。什么周瑜,鲁肃,诸葛瑾,顾雍等。 刘备也知道这群家伙是君子之交。不过万一捞了个呢?岂不赚大发啦!这几个家伙无一不是谋国之才。其实刘备也就想想。就拿周瑜来讲,应该才几岁吧。 “公子之建议很中肯,纮欲入仕也。”张纮智珠在握地说。 “子纲兄把握即可,不过万事皆不可勉强。子纲兄于备来说不异于左臂右膀!”刘备知道张纮是想投效之前弄份进见之资。很可能举众来投,又或献城献地。刘备又担心张纮心有执念而自陷于两难之地,故有此说。 “公子放心,谋事之前先谋己,纮自会注意。待合适时机纮自会与公子相会。”张纮也没多说什么,三言两语就交待了。 刘备对张纮无比放心,这是个一诺千金的君子,言必行,行必果的大才。刘备要做的就是信任,无比信任。 “子纲心中有数就好,备也不再多言!”刘备真挚地握住张纮的双手道:“不知子纲兄对备日后行止可有金玉良言相赠?” “呵呵,公子虽幼,心智已超于常人。纮自诩识人无数,却看不出公子深浅。若真要说,为主者该总揽全局,知人善用,不可立足于危墙险地。”张纮微笑道。 张纮的大局观,对事物认识的层次分明,几句话之间就显示了出来。这就是历史上东吴之主器重张纮的原因。眼光长远,胸有韬略,对事势皆有明见。这就是张纮张子纲。 “谢子纲兄,备亦深省!”刘备拱手一礼道:“为天下万民之福祉,为天下早日太平,备先谢过子纲兄。” “不敢不敢,纮随公子必效犬马之劳献绵薄之力!”张纮回了一礼,十分郑重地说。 “子纲兄,咱们是携手前进,必将患难与共生死同行。”刘备有着后世的思维和观念,对于主从君臣之礼并不执着。一伙人为了共同的目标和理想努力奋斗就挺好。 “公子,子纲就此别过,后会有期。”张纮点点头,抱拳一礼。张纮说完后,摸了把头巾,很是洒脱地迎风而去。 刘备目送张纮远去,直到再也看不到人影。刘备此刻的心情是激荡的,血液是沸腾的。嗯,大业也是可期的! “傻师兄,人都走了,还发什么呆?”小蔡琰拉了拉刘备的衣角道:“傻大个砍了十根大大的竹子够了么?” “够了!”刘备终于从喜获贤才的发痴中醒了过来,拉起蔡琰的小手说:“琰儿,咱们回家!” 典韦扛起一捆十根八丈长的竹子,似乎轻无一物。一行三人高兴地返回蔡府。 …… 幽州,涿县,楼桑村,刘府。 “东家,店铺的所有象棋被一伙冀州来的客人全买了,还问有存货否?”一个三十岁掌柜打扮的男人恭敬地对刘元起说。 “啊!还有这等事?刘洪,店中不是有三种价格的象棋近百副么?”刘元起惊疑不定地问。 “是的东家,这百多副象棋他们都要了,甚至买这么多连价格都没讲。而且这伙人非常谦逊有礼!”刘洪掩不住的笑意道。 这个叫刘洪掌柜是刘元起的族人,也是为刘元起打理涿县集市上一家刘氏百货铺分号的主事人。 刘备离开涿县游历天下之时,已经把象棋交给小胖子刘德然处理,还把后世的一些基本的商业理念灌输了一通,甚至还留下了一套行商方针。 说是交给刘德然,其实还是刘元起主持。刘元起这个族叔也和儿子刘德然一样,对刘备奉若神明。自然就拿刘备的留书照本宣歌。 在刘备离开不久,刘元起就召集了楼桑村刘氏一族的族老开了个小会。会上也只是把刘备的意思传达了一下。 本来来讲,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子无论言行都不算什么。可是刘备这段时间的表现让族老们另眼相看。无论是流传很广的几首诗作,还是刘备言行举止及志向,都显示其不凡的一面。 刘氏这一族一直都认定是皇族血统,对近百年来的没落更是耿耿于怀。也一直希望族中出个不世之才光复先祖之荣光。而刘备的出现和表现让族老们看到了希望之光。 所以刘元起的提议得到了族老的肯定和族人的支持。甚至都自动忽略了行商及商业地位低的问题。这点还真是难得。或者说家族为了崛起,可以无视许多东西,更加可以不择手段。 接下来的事就简单顺畅。刘元起把族里年轻力壮和闲散之人都集合起来,开始成规模地手工雕刻象棋。一边亲自去县城寻找店铺。 有刘备留下的四十几金,无论手工雕刻象棋还是租店铺都不是问题。何况刘元起家也略有资产。刘元起很快租好了店铺,一个并不繁华的地段,店名是刘备早定下的,刘氏百货铺。 刘备的原意是这店铺什么都卖,只要有货源的,只要可以买卖的。把这店做成连锁形式的百货公司。可是目前就只有象棋可卖。 手工雕刻虽然慢,可架不住国人心灵手巧。很快就雕刻出象棋成品,还是按刘备写下的三种价格的象棋品种。 一种是光溜溜的只有字,定价十钱。算是大众消费品。 一种是棋子周围带有几条装饰性的纹路,定格二十钱。算是小资们的用品。 一种是精雕细作的,在棋盘后面还刻有下棋的规定细则。不比前两种只是附一张简单的说明书。定价一百钱。绝对算是奢侈品。 刘元起父子把象棋往店铺一摆,却不料无人问津。这可让刘元起有点发慌,那怕本金是刘备留下的,刘元起还是很不舒服。 小胖子刘德然这时才想起刘备交待的广告。原话自然没说广告,只是说任何东西要卖出去,必须让别人知道这东西。 在几天之后,涿县范围里就流传着一则八卦。就是说在刘氏百货铺出售一奇物象棋,此物是上贡给了当今皇帝的。有人说,有人传,就有好事者来刘氏百货铺一探究竟。 “皇帝才有的,皇帝都玩的东西,谁有什么理由不买副体会下味道?”好奇的人看见真有象棋,心中如是想。 “一百钱太贵,就买二十钱的玩玩!”好奇者这样团算着,也就买了一副二十钱的。 十钱的?你们小看大爷了!还别说,好奇而一探究竟者,都是涿县的小地主小强豪。他们有点资产,也有点闲钱。 至于说在温饱线上挣扎的广大劳动人们,没有这个闲心,也没有这个闲钱。对于他们来讲,吃饱穿暖远比娱乐重要。 所谓生意生意,只要发生了就有意义。卖出了第一副象棋,就会有N副会卖出。象棋的娱乐性,趣味性,吸引力有多强?历史早已经检验和印证,简直让人着迷。 尤其在娱乐贫乏的汉末,让有象棋的,会下象棋的人都赞不绝口。人有好奇心,也有从众心,更有攀比的虚荣心。于是有人又咬咬牙买下一副。 让刘元起父子没想到的是,象棋风波正以涿县为中心向四周扩散漫延,以几何倍增的威力爆炸。 从卖一副,二三副,到十副,再到卖上百副。也不过是月余的功夫。而其中利润可谓暴利。一副象棋的成本,除了手工费,就是店铺租金和人力。而这时代人力最廉价。 象棋所产生的利润让见过世面的刘元起都惴惴不安。而小胖子刘德然却没心没肺地认为理所当然。 只因为造成这一切的是刘备。在小胖子刘德然的认知中,他的备哥哥无所不能!赚点钱又算什么?就是说刘备现在当了大官,他会说正常。 这就是铁粉,这就是脑残粉的信念和执着。 () 第50章 ,二货不二 任何事情的发生发展都是以曲线形式存在,没有一直扬帆上涨的事。刘氏百货铺的象棋生意也一样。 从开始的无人问津,到有人好奇尝试买之,再到接二连三,接着暴发了一波,最近又平淡了下来。 虽然说店铺的生意是趋于正常平淡了,可是象棋的制造工作并没有停滞下来,反而在扩张增产。这是小胖子刘德然有商业头脑的表现。 刘德然记得刘备的交待,扩张扩展才是把生意做大做强的根本。墨守陈规不思进取就会被淘汰。涿县才多大?涿郡才多广?幽州也才大汉的十三州之一!刘元起也深以为然。 象棋是卖得可以,可是名不符实,刘氏百货铺呀,就卖一样东西算个什么事?对于这点,刘氏父子也无可奈何。 刘氏父子在无奈之余,开始执行刘备留下的其它项目。例如收购鸡,鸭,鹅,猪,牛,羊等。可是收效甚微,别说可以成规模,连吃都不够。 在汉末这个时代,除了大户人家放养点家禽,广大民众连交赋税田租都成问题,又那会养家禽。搞不好养着养着当租子给收走了。 又例如接收浪流人口。让人崩溃的是都是些老弱病残,真正年轻力壮的,要不凭身体力气有口饭吃,要不上山落草为寇,要不早被大户人家收为家奴。 刘氏父子真的很无奈,刘备交待下来的,除了象棋外,其余的都没有什么进展。这都事小,让他们心烦的还有另外一件事。 刘氏百货铺的象棋卖得好,引起了涿县有名的富商张强张家的垂涎。如果说张家动手仿制盗版也就算了,这张家就想强取豪夺。 张家在早几日就放话了,要求刘元起以一金的价格把象棋生意让给张家做。这不是强盗行为,这不是在抢。 刘备之前就对于仿制盗版有预估,国人从来就是山寨版的高手,刘备也没指望象棋这没技术含量的东西独家卖。可以技术转让,也可以合作,也可代理经销。 举个简单的例子,例如后世我们需要一副棋子或麻将,有人会自己做一副么?肯定不会!只有批量的生产来仿制盗版才可能。刘备万万没估计到的是强取豪夺来得这么快!好在刘备一样对此留了后手。 刘备清楚交待了刘德然,万一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可以去涿郡城找二货师兄公孙瓒!在涿郡范围内,应该没有这二货摆不平的事。 且说二货师兄公孙瓒自老师卢植去九江郡赴任平叛后,回到涿郡,在岳父郡太守刘基的操作下,捞了个郡长吏当当。相当于后世的市委市政府高级秘书之类。活不用干,月俸不低,还有点小权,简直不要太舒服。 当小师弟刘德然找到师兄公孙瓒,把张强张家欲强抢豪夺之事诉之。公孙瓒当时炸毛了。 “涿县张家算什么东西!竟然敢把主意打到吾公孙瓒头上?让吾去平了他!”公孙瓒骂咧咧地嚷开了。 刘备在公孙瓒赠金送马之时,就承诺这生意有师兄公孙瓒一份。公孙瓒确实没当一回事,不过还是暗中关注和关照着。 “公孙师兄可别冲动,备哥哥一直强调暴力并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或唯一的方法。”刘德然一双胖乎乎的小手乱晃,看见公孙师兄上脑,只好把刘备抬出来。 如果问这个时期的公孙瓒是个什么样的人?肯定是一个有点二的高富帅,容易热血上脑不管不顾,却十分讲义气和信守承诺的人。 这时期的公孙瓒还不是带领白马义从让胡人闻风丧胆的白马将军。也不是被逼得困守易京的刚愎自任的落寞将军。这时期的公孙瓒有理想,有抱负,有热血冲劲,也听得进人话。 公孙瓒对老师卢植是尊敬,对岳父刘基是感恩,而对师弟刘备是敬佩。这三个人的话他都能听进去。 果然,公孙瓒一听刘德然的话,眯起了眼晴,右手摸了摸有点疏稀的胡须,沉吟了一下说:“小师弟,要不这样,你把象棋送一批到郡城,我们在郡城也开家店铺。至于铺子由我来解决。你看如何?” “好,敢情好!公孙师兄,小弟马上运一批象棋进郡城。”小胖子刘德然一脸佩服地说。谁说公孙瓒是二货师兄?刘德然第一个不答应。 公孙瓒此举的好处不言而喻。首先是生意扩张了,让象棋进一步推广。其次是隐性告诫诸如张家之流,这生意有我公孙瓒一份,你们掂量点!最后当然是利益,钱又谁不爱。 说干就干,三天后一家刘氏百货铺在涿郡城隆重开张。之所以隆重,是因为郡府长吏公孙瓒以半个店主的身份主持着开业仪式。这下有大把的在郡城有头有脸的人来捧场。 公孙瓒的举动,很快传遍了涿郡。张家张强摸了把冷汗,亲自到刘府道谦请罪。刘元起父子本着和气生财的理念,也没为难张家。此事算告一段落。 在接下来一段日子里,象棋生意又迎来了一波热卖高潮。刘氏父子和公孙瓒相议之下,又在几个邻县开置了几家刘氏百货铺。 这个时代不比后世,交通不方便,信讯传递慢。在邻县开分铺是很有必要的。事实上也证明可行,有利可图都是可行的。 分铺一多,资金和货源都不是问题。人手却是个问题,就目前情况来看,刘氏百货铺就是个家族企业。刘元起也只好从族人中选可靠之人负责具体的分店。 刘元起父子总揽全局兼管理制作象棋的作坊。公孙瓒只在一旁盯着,并不参与店铺的具体工作。而负责涿县第一家刘氏百货铺的就是族人刘洪。 就在今天店铺刚开门不久,大约六七个人左右的一伙说从冀州来的人进来了。他们就问店铺里有多少副象棋全要,根本不讲价钱,还打听有存货么? 刘洪自负责这家店铺以来,还是第一次遇上这等豪客。刘洪不敢擅自作主,就屁颠屁颠来找东家刘元起。 刘元起自然没二话,除了各个分店的象棋存货没动,仓库里三千多副各种规格的象棋一古脑儿卖给了这伙冀州人。 这伙冀州来的人,不用问,自然是刘备胡诌认的师侄,大平道大良贤师张角的人。谁让刘备说象棋乃师门至宝,让张角用心研究。 刘备师叔都这么说了,张角执着地认为象棋有别人不知道的神奇之处。就在刘备离开冀州钜鹿不久,张角就差得力弟子星夜向幽州涿县而来购买象棋。 “有多少象棋买多少,不必讲价。记住,对卖家客气点!”这是张角交待去幽州涿县弟子的原话。张角这是给师叔刘备的面子。张角稍微一想,就知道这象棋是刘备的产业。 张角的弟子呼啦啦把三千多副象棋拉回了冀州钜鹿。张角本也是悟性极高之辈,很快就会下这象棋。 只因刘备有言,此象棋另有玄机,有必要用心体会。张角这家伙就夜日继日地琢磨揣测。可以说张角除了发展教众传道布施,其余时间就是玩象棋。 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张角经过长期反复对象棋的研究再研究,终于从中悟到了用兵之道。这象棋本来就是由两军对阵演化而来。 张角自己有所领悟事小,还让手下得力弟子人手一副象棋,还必须从中学习两军对阵的用兵之道。 更让人没想到的是,数年后黄巾乱起,皇甫嵩,朱儁等一众兵家大佬,差点让张角一众从象棋中领会兵法的黄巾给打死。连在一边看戏的刘备都跌破了眼镜。 刘备是真的只想多卖点象棋赚点家当,万万没想到张角如此凶残。 如果不是黄巾实在是纪律太差,又没远大的目标,加上张角病死。不然这黄巾之乱引起的战争有得打,甚至这汉末历史的走向都不知滑向何方。 那怕就是这样,汉室朝庭也打得异常艰难。若非有刘备这个未知的变数在,天知道会打成一个状态。 当然,这都是后话,后后话。现在刘元起在大赚特赚了一笔,开始捣鼓起买卖粮油等一系列生活必需品。这也是刘备计划书中的。 不过目前来讲,除了象棋外,别的都收效甚微。无论是开荒种地,还是收留人口,又或别的项目。 好在万事开头难,只要开始了,以后的路就好走了。有基础,有经验,离成功才更近。 刘备才十几岁,距黄巾之乱近十年。反正刘备是不急的,只有一步一个脚印才可能把握重整一个较为完整的大汉江山。 不急的刘备正在蔡府院子里用心精雕细琢麻将。嗯,都答应灵帝堂哥半个月了。 () 第51章 ,有名无实 刘备经过半个月的努力,总算是把一副只有万,条,筒的竹制麻将给弄妥了。弄妥之后就抓几个脚来搓两局。 几个脚都是挺大来头的。有曹黑子曹老板,有五谋之首荀攸荀公达,有当世大儒蔡邕蔡伯喈,还有刘备自己。 都不亏是高智商的历史牛人,刘备只口头讲叙下打麻将的基本规则,几个家伙都表示可以开打了。 蔡邕在上席,荀攸在其下手,对面是刘备,接着是曹操。嗯,还别说,都会打,还很有章法。 曹老板有些吱吱嘎嘎,荀攸笑而不语,蔡邕牛眼老大,刘备左顾右盼。 几把下来,曹老板和荀攸都开胡了,唯有蔡邕一直在学习,死活不胡牌。虽说打得小,不开胡也很没面子。还况边上还有两个家伙观战来着。 搓麻将自然少了不围观的吃瓜群众。是未来的一代才女小蔡琰,有古之恶来的猛士典韦两个家伙。 “公子,这是小鸡!俺认识它。”典韦指着刘备刚抓到的一个一条咋咋呼呼地叫。 “恶来,这不叫小鸡,这该叫小鸟,又名一条或一索!”刘备摸了摸自己手中的小鸟,有点心神激荡地叫:“自摸!给钱给钱!” “这有什么区别吗?小鸟,小鸡,看上去差不多嘛!”典韦有点小委屈地嘀咕着。 实在是这一索被刘备雕刻得不伦不类,甚至四个一索都有点不同各样。刘备本想求蔡邕画上再刻,不料蔡邕蹬鼻子上脸。这是余怒未消,刘备只好自己信手涂鸦了。 “区别大了,一个在野外天上飞,一个在家里地上走。呵呵!”刘备强词夺理地挤兑着。 “还好意思说小鸡小鸟,这整一只小鸭子!”蔡邕看了看刘备摔在桌前的一条,有些心肝痛地训斥。 蔡邕是个追求尽善尽美的文人,看着四不像的一条,心中暗叹:“早知刘备画功如许,就该当时答应自己来画就好啦!” “先生,管它小鸡,小鸟,小鸭,能胡牌就是好牌!”曹操一听,竟然把黑猫白猫论变象地说了出来。果然不亏是宁可我负天下人,天下人不可负我的曹老板。 蔡邕闻言,为之气塞,把手中的竹麻将往桌子上一扔道:“道德底线还要不要了?君子有所为有所为!你们呐,打过,吾就不信不开胡!” 蔡邕前面两句可把满桌子的青年才俊唬得不轻。不过后面一句让大伙舒了口气! “怎么?以为吾输不起还是怎么着?玄德都说了打麻将最重要的是牌品,牌品如人品!吾蔡邕是这么没品之辈!”蔡邕瞄了瞄曹老板几人,没好气地说。 且不论别人如何想,反正刘备有种重回后世跟小伙伴搓麻将的感觉。而实际上却是跟汉末的牛人搓麻将。这种时空穿越的感觉很奇妙,奇妙到无法用语言来表达。 刘备也知道这种悠闲的生活很难得,难得到会成为日后美好的回忆和怀念。也许有这么一幅画面,刘备和曹操对阵在两军阵前,一定要分个生死高低。彼此想想今天在麻将桌上友好搓商,啧啧啧,这画风更难以描述。 “玄德贤弟,八万!”坐在刘备上首的荀攸终于开口道:“在想什么呢?痴笑痴笑的!” 荀攸这个人有个特点,他明明在这里,而且可以是举足轻重的份量。可是往往会让人忽视他的存在。或者认为荀攸无害。这点真的很犀利,有时足可以改变一场战役的结果。 “呵呵!让公达兄见笑了!小弟想起明天把这麻将献给陛下后,有没有机会和陛下搓一把,所以发懵发笑。”刘备睁开眼就说瞎话。 “诶,此物献上,陛下定会喜欢得紧!”曹操一听,叹了口气说:“最少宫内的人可以少受点罪!” 这就是这个时期的曹老板,一个满满的正能量有志青年。还有一颗体恤众生的仁爱之心。谁说人不会变?人创造时势,时势亦造就人。 “孟德慎言!”蔡邕摸了下胡须,笑了笑又说:“还别说,为了玄德,三公都碰头商讨了几次。玄德你该荣幸了!” 灵帝这个时期,前期因党锢之祸三公九卿死了一茬。在后期这朝廷的三公九卿有如拨萝卜一样,换了一批又一批,多数没当几个月就换了。 现在的三公是大尉袁隗,司空杨赐,司徒刘郃这三个家伙。其中又以袁隗为主,老袁家四世三公可不是开玩笑的。就是弘农杨氏也有所不及。 三个家伙召聚士大夫们专门讨论了刘备认祖归宗及灵常可能的赏赐等。讨论的结果是刘备认祖归宗不阻拦,算是默认了。至于可能的封赏,只要没实质的,就一些封号也不会计较。 这个结果都得益于卢植和蔡邕,刘备也算是师出名门。其次是刘备年纪小,小到让人看不到威胁。 “是啊,难得这十常侍也没有出来为难!”曹操本就是宦官的关系,知道十常侍的动态和意向也就正常。 “嗯,可惜玄德贤弟太小,连举孝廉或秀才都不行。就别说想什么一官半职了,最多有个封号。”荀攸也不无惋惜地说。 “无论封号或官职都事小,小弟只想陛下赏点黄白之物就行!”刘备唧巴了一下嘴唇说:“不然上桌都不敢上哈!” “你想!”桌上曹老板等人异口同声地叫道:“不让你交钱就皇恩浩荡啦!” 话音刚落,几个人相对哈哈大笑。打麻将就是好处多,可以拉近彼此距离培养感情。还可以打探到一些内幕消息。麻将还是要多打。 …… 刘备献上麻将给灵帝后的第三天,灵帝口谕让刘备早朝时晋见。刘备在蔡邕的带领下一早就来到了北宫的德阳殿。 “吾皇万岁万万岁!”刘备看了眼卧坐龙椅上的灵帝刘宏,趴在殿下高声唱诺着。心中却在诽谤,这灵帝堂哥昨晚肯定搓了个通宵麻将。 “免礼平身!”灵帝揉了揉酸胀的腰身招呼着,又有气无力地对刘宽说:“宗正大人对刘备刘玄德的皇族血统查对得如何了?” 虽然说私底下都定了,但是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有如政治斗争一样,经过斗争和妥协达到了一定结果,最后还需要以红头文件传达下。 “启禀陛下,微臣经过反复仔细的核对。幽州涿县刘备刘玄德是先景帝第十八代玄孙,确系汉室宗亲无疑。按辈份是陛下之弟!”宗正大人刘宽出列奏道。 “嗯!”灵帝对刘宽应了声,又开口道:“诸位爱卿不知对刘备汉室宗亲身份可有疑问?” 一众大臣自然都一片歌功颂德,恭喜恭贺之词。你皇家自个儿认亲,谁会做这个不识趣反对的人。 “好!刘备少孤实属悲苦,如今认祖归宗,又献宝有功,朕欲重重赏赐。不知众爱卿可有好的提议!”灵帝对刘备献上的麻将真是爱不释手。也真心想赏赐下这个小家伙。 “陛下,老奴以为刘备刘玄德年方十二,不宜授之于官职。不如赏赐些实物更好!”中常侍张让跳了出来,居然扯淡。 “嗯,张爱卿所言不无道理!刘备呀,你应该还没举孝廉或秀才吧?”灵帝笑吟吟地看着刘备问:“说说你想要什么赏赐?” “启禀皇帝哥哥,臣弟确实没有举孝廉或秀才!不过有道是有志不在年高,没举孝廉或秀才,就能说明臣弟无能么?”刘备有点郁闷地吐槽。 灵帝一听倒没生气,却惹得刚才开口的中常侍张让这个老乌龟不高兴。而士大夫们觉得这小刘备挺顺眼。 “呵呵!你这小家伙都诗名动天下了,谁敢说你无才无能!”灵帝乐呵呵地说:“这样吧,朕封你为逍遥候!不过没封地,也没食邑,等你以后有功朕为你补上可好?” “臣弟谢谢皇帝哥哥封赏,吾皇万岁万万岁!”刘备再次伏地拜谢。心中嘀咕,这逍遥侯都是什么鬼?有名无实!灵帝这家伙也太吝啬,真是一毛不拔啊! 这时有名小黄门端过一个盘子,盘子里有个黄布包裹的类方形物件。小黄门径直走到刘备面前唱诺:“请逍遥侯接侯印!” 啥?一个空头侯爵还有侯印?刘备有种被千万那啥马踩过的感觉。不过还是高举双手接过。 () 第52章 ,再上旅途 “陛下不可呀!先高祖有训,非刘姓不可封王,非军功不可封侯!”在刘备刚接过侯印,就见一旁滚出个年岁已高的老臣请奏。 “不是吧?”刘备对这灵帝堂哥只发个荣誉证书和一枚印章,而没奖金就有些不爽。这下还有人哗哗!刘备心中还真是腻歪的。 满朝文武对灵帝胡乱的封赏也有点风中凌乱。这下看见有人出来怼,全部一副看热闹的情形。这群家伙也是没有多少节操,还论斤的掉。 “请问这位大人,玄德姓刘,陛下并没封王。先高祖的训示没说刘姓不能封侯吧?”刘备强忍心中郁闷,十分乖巧地施礼而问。 “你,你,强词夺理!”这位老臣刹那间面红耳赤,一下结巴得说不出话来。 “陛下,老奴认为逍遥侯言之有理。”这时中常侍蹇硕出班奏道。这家伙还对急得语无伦次的大臣阴阳怪气地说:“乔玄你好大的胆子,陛下都封赏了,陛下还要听你的?” “乔玄?”刘备一听,不由仔细瞅了瞅乔玄,这货性格刚烈,也算一个不错的官员,还挺长寿的。 “扑通!”一声,刘备只见乔玄直愣愣地倒在了大殿的地上。 “唉!年纪大了就该退休,如果真气出个好歹,岂非我刘备的罪过!”刘备心里叨叨着,人却无动于衷。看看众人的反应多有趣。嗯,也轮不到刘备做什么或说什么。 这时候的阳德殿有如菜市场。有人七手八脚地扶起乔老头,又是拍又是喊的。有人窃窃私语,也不知说些什么。 张让和蹇硕对视了一眼,嘴角都隐不住笑意。张让点点头,蹇硕出班奏道:“陛下,老奴以为乔大人为国操劳,如今年岁已高,不如让乔大人回归故里颐养天年。” “蹇卿言之有理,就让乔爱卿好好休息!”灵帝对乔玄的晕倒无动于衷,挥一挥手,有如赶走一只苍蝇般道:“来人,抬乔爱卿下去歇息。” 张让和灵帝的一唱一和,让与乔玄相近的大臣想开口也没再出声。做皇帝做到如此绝情寡义也真让人寒心。刘备对此不发表任何言论。 “退朝!”小黄门在灵帝的示意下尖声唱诺。也许在灵帝心中,乔玄的去留和刘备的封赏都没有搓把麻将来得重要。 神圣而庄严的大朝会以闹剧的形式开始到完结。这就是汉末朝庭给穿越者刘备的印象,还有什么可以指望的? “玄德,首次上朝感觉如何?”蔡邕带着刘备走出阳德殿就问道。对于刘备所封的逍遥侯,那是什么?蔡邕还真没放在心上。 “先生是想听真话还是?”刘备抬头看了下蔡邕,看见这固执的家伙又要发彪,就连忙说:“君不君臣不臣,赏罚不明,是非不分,全凭个人喜好!” “唉!圣上亲小人远贤良,连朝堂都成了倾轧的名利场,大汉难道气数该尽了么?”蔡邕叹息一声自言自语地说。 “先生,既然如此,何不寻一清静地做学问,以教化施德于万民?”在刘备心中,蔡邕这样品德高上的学问家就应该尽心做学问,而不该进入这圆滑的官场里。 “吾又何尝不想,无奈居庙堂之高不能打动天听,处江湖之远又何以教民?”蔡邕是死活转不过弯来,老是认为只有说动了皇帝才能改善民生。 “先生,弟子离开在即,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刘备也不想再劝蔡邕离开京都,自己也不可能一直呆在蔡府,对于蔡邕接下来的灾难也没有好办法,只好准备远远地提醒句。 “但说无妨!”蔡邕心中也知道刘备只是在自己这落下脚,几个月的时间都让他奇了个怪。 “先生品格高尚,为人处事方正,难免有碍于某些人的眼。如若他们为难于先生,先生该如何自处?”刘备认真地说。 “心底无私何惧之有!”蔡邕正义凛然地说:“我一心为国为民又岂会向小人低头!” 蔡邕的回答让刘备无语,这家伙在历史中也是这样,以为一身正气就会百邪回避!结果呢?颠沛流离十三载,身陷囹圄而逝。 刘备对于这样光伟正,高大上的人和话又能建议什么?这该叫以身试法,还是叫以身证道?也许都有。 “嗯!”刘备敷衍了一声,默默地赶路。两人再没说什么径回蔡府。 刘备不知道的是自己封侯的消息就像风插上了翅膀一样传播着。传出了洛阳,传出了河南,传向了冀州,传遍了天下。有羡慕者,有鄙夷者,有不知是何滋味者不一一而足。 刘备回到蔡府后,又过了一段足不出户的日子。其间除了陪蔡琰一起读书外,就是雕刻了一副全套的竹制麻将。这回一索是由蔡邕执笔而画的,再也不必小鸡小鸟小鸭傻傻分不清。 刘备同时也把自己所知的麻将规则和打法都记录了下来。没有花和字的麻将很简单,而全套的麻将玩法可以写一本书还不带重复的。弄好这个后,刘备就与蔡邕辞行。 “是不是要离开了?”蔡邕把刘备带进书房先开口道:“玄德你欲向何方?” “先生,弟子准备明天出发继续游历一番。没有具体的目的地,弟子就是看看大汉大好的河山和天下民生民情。”刘备说完深施一礼又道:“弟子谢谢先生教海之情!” “书籍都是你自己看的,吾没教你什么,吾还得谢谢你教琰儿良多!”蔡邕摆了摆手,又再度严肃地说:“玄德,你姓刘,还是陛下亲封的逍遥侯,你勿必要以大汉江山为重!” “先生放心,弟子是大汉子民!”刘备也肃然地说:“无论以后如何,弟子必不负大汉,一定以盛兴大汉为毕生志向!” 刘备从没想过推翻大汉,甚至对九五至尊之位也兴趣不大。只想让华夏少点苦难,让汉人多点幸福和安定。 “好,好!先生信你!”蔡邕首次以老师身份承认刘备是弟子。 “先生,此物请收好!日后有为难之时,可献于陛下,或能周旋一二。”刘备奉上了这副全套麻将和详细说明书。 “玄德何以断定吾会有为难之时?”蔡邕并没推辞,只是有点好奇地问。 “先生,非弟子断定,只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何况圣上身边小人得宠。算是以防万一吧!”刘备自然不敢说蹇硕之流都开始行动了,不然蔡邕这家伙又要面圣陈情。 “好吧!吾就收下了。你一路游历也要多保证!蔡府随时欢迎你回来。”蔡邕满心欢喜地收下。 “谢谢先生,弟子告退。”刘备施了一礼,转身走出了书房。 “师兄,你是要走了吗?”刘备刚出书房,就被躲在门外的小蔡琰扯住了衣角,一双漂亮的眼睛红通通的,歪着小嘴儿问。 刘备俯身抱起了小蔡琰,用脸颊贴了贴她粉嫩的小脸蛋说:“琰儿,对不起!师兄…”。刘备真不好说什么。 “师兄,琰儿舍不得你!”蔡琰一边说,一边眼泪就滚了出来。 如果问刘备此次进京收获最大的是什么?那么一定是蔡府的万卷藏书所给予的知识。如果问放不下什么?那么一定是小蔡琰,这无关风月。人是感情动物,刘备与小蔡琰相处日久,有如兄妹一般。 “琰儿,师兄也舍不得你!师兄答应你一定会来看你好不好?”刘备也不知道下次来洛阳会是什么时候。不过肯定会来,来了一定会来蔡府。 “嗯,师兄可别骗琰儿哟!”蔡琰一听,悲伤之情被冲淡了许多。有希望从来比绝望好,也更让人勇敢地生活。 …… 熹平五年(176年)十二月底,刘备带着典韦再次踏上了游历之路。而典夫人刘英被暂时留在蔡府。其时相送的有蔡府诸人及曹操和荀攸。 与此同时,一骑带着九江战报和刘备擦肩而过。 () 第53章 ,九江战事 先不说刘备和典韦出洛阳奔向未知的路途。且道卢植从京师领五千步骑赴九江平叛。其实卢植到九江三个月就平息了蛮族的叛乱。但是从九江传回来的捷报被中常侍张让和蹇硕等压着,并没有呈报给灵帝。 张让和蹇硕等人为什么把捷报给压着?这件事就说来话长了。还得从这次九江蛮族叛乱的原因说起。 九江郡蛮族是山越中的一支。山越人在汉末有几百万,有无数个大小族群组成,有疏散的联盟。 山越人长期居于山林中,经过多次的民族融合,有部分被汉化,有大部分依然不服王化,是江东一带的不安因素之一。 一般来讲,山越人与汉人很少产生剧烈冲突。除非汉人改朝换代社会动荡不安,他们才会大规模出山打秋风。 现在大汉朝虽然说乱象渐起,但是削山越人一点压力都没有。可是九江郡这支山越人就大规模出山,还差不多把九江郡给打穿了。 在卢植未到之前,整个九江郡只剩下寿春和合肥两城。其中大部分城池是守城的官员不战而逃,连人都找不到。 卢植从京师带领着五千步骑紧赶快赶,在半个月之后来到了九江郡地界。卢植被一眼望去的景象懵逼了。到处不见人烟,连城池也是一座座空城。 “难道说这些蛮族不占据城池,而把人口都掳走了?”卢植一下子迷糊得分不清东南西北。本以为要一座城池一座城池地收复,不料半个人影都看不到。 其实这是由蛮族此次大规模出山的原因引起的。这支蛮族由两个大小相当的部落组成,为了维护彼此的联盟,两个部落进行联姻。 两个部落各自从族人中选出最美的女人,互嫁于对方的族落首领。就在敲定成亲那天,两个未来的王妃被汉人抢走了。 而抢走这两个女人的正是九江郡张洪张太守的儿子张杰。张杰是一个典型的纨绔子弟,不学无术欺男霸女无恶不作。一般人对张杰无可奈何,谁让他有个好爹,他爹还有大靠山,中常侍张让。 张杰这日闲得无聊,就带着一群爪牙进山打猎。就很巧地遇上蛮族这两个最漂亮的女人。蛮族的女人有着异样的风情和味道。这让张杰有如发现了新大陆。 这混帐东西为了一己私欲,根本不问清红皂白,指使一众爪牙把送亲的人打倒一地,抢着两个蛮族美女就回郡府准备一逞兽欲。 当送亲的人连滚带爬回到部落把事情一说,两个部落首领气得立马带着各自部落的勇士们杀出了山林。 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乃不共戴天!两部蛮族发誓要报仇雪耻。两个部落才十万人左右,可战之士二万多点,这次就带了足足两万,只留少数人守护部落及妇幼老弱。可见其决心之大! 两个首领带着两万勇士走出山林就愣住了,看着几丈高的县城城墙无以为计。没有攻城器械,难道还爬上去?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事让两个首领眼珠子都掉在了地上。 这个小县城的县令是当地强豪花钱买的,压迫剥削下百姓在行。打仗?算了吧,看见城外黑压压的蛮族,这县令收拾了下搜刮来的民脂民膏无耻地跑了。 也不知谁叫了声:“县令大人跑了!”整个县城乱成了一锅粥,根本没人去守城。 两个部落首领让手下擅于攀登悬崖绝壁的勇士试着爬上城墙,不料顺利得让人怀疑是做梦。 接下来不用说了,城门被轻易打开,蛮族的勇士们一涌而入,满城地找人。人没找到,却把县府仓库打开,无论物资或粮食一古脑儿搬出来,除了自己留点,其余的发放给被压迫饥寒交迫的百姓。 两个首领这次出山是找人,而无意于杀这些过得不好的汉民,至于当兵的早跑远了。这下再次大发了,百姓本就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干脆一不做二不休,都跟在蛮族队伍中向下一个城池蜂拥而去。 第二座城池的情形也差不多,当城池还没被包围之前,守城的人早早组团跑光了。蛮族勇士们又开仓发光物资和粮食。类似的怪象在九江郡范围内不断上演。 最后演变为滚雪球的现象,蛮族裏胁着十几万汉民所到之处尽皆攻克,还兵不仞血。 不过几个月功夫,九江郡全境只剩下寿春和合肥两座孤城没丢,还被二十几万混合军给包围着。 而张杰二世子才知道事情大发了,就算百死也难赎其罪,就向父亲大人求救求情。张洪太守一听,除了责骂几句外,竟然堂而皇之地向朝廷上奏,不说儿子之过,只说蛮族不服王化。 当然,张太守少不了让亲信携重金请靠山张让帮忙疏通了。这对于张让来讲不过是几句耳边风的事。 张让开口了,灵帝勃然大怒,区区蛮夷也敢兴风作乱,灭了他!不过,该派谁呢? 张让又建议,叫卢植那家伙去,这家伙讨厌又会打仗。谁让卢植动不动告宦官的状。把你扔到九江郡去打仗,总不会叨叨。 卢植乃当世大儒,张让等人也不敢痛下杀手。不过恶心下卢植是一点压力都没有。 而对于卢植来讲,食君之禄分君之忧义不容辞。加上不好的身体被刘备调理好了,更是雄心万丈,壮志凌云! 于是乎卢植屁颠屁颠地去平叛,意外的是还领了五千步骑。可要知道历史上卢植是单枪匹马去九江平叛,全靠临时召集郡兵开打的。 卢植进入九江郡不解归不解,还是在离寿春城不远的地方选了个开阔之处安营扎寨。同时派出多路斥候打探收集消息。 很快斥候就传回了相当详细的信息。看着收集的信息,卢植怒不可遏,不战而逃?这是多么无耻之尤!当然,这些信息中并没有关于这次叛乱的原因。 战局糜烂至此,卢植也不敢轻率五千步骑去解寿春之围。五千对十几万,那是神人们才会做的事情。卢植是牛,可是他又不傻。 卢植经过一阵思忖,又与部下主要的校尉商量了良久。卢植决定亲自去探刺下敌情。于是卢植带领十几骑来到可视寿春城的范围。 “这样的军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打爆九江郡?说九江郡兵是群猪都侮辱了猪!”卢植看到的是一伙难民包围着寿春城,不由吐槽着。 这十几万混合军别说甲冑,连件好点的皮毛都没有。更别说制式的武器,基本上都是木头上套了点铁头。大部分都是农作用的农具。 “大人,一个冲锋就可以解决问题!”跟卢植来的一个百夫长轻巧地说。 这次跟卢植来平叛的五千人,可是从代表大汉最顶尖战力的北部五校中出来的。精锐自有他们的骄傲和信心。精锐从来都是打出来的,也从不怕打! “你想多了,没看见阵中央那近万的蛮族么?明刀明枪我们五千人未必是对手。看来得谋划下才成!”卢植瞪了手下百夫长一眼说。 “…”这名百夫长摸了摸头,讷讷无言。这家伙敢打敢拼,可是让他谋划,呵呵! 而卢植可是名传天下的大儒名将。这名百夫长对卢植可服气得很。卢植等人回到营寨,卢植就升帐议事。 “情形大家都清楚,在寿春城外有十二万人左右。其中蛮族兵约一万,吾大汉子民却有十一万之巨!”卢植有点心情复杂地说:“不知诸位认为该如何解救寿春城?” 帐下几个校尉互相看下眼,然后异口同声地唱诺:“全凭大人差遣!” “好!”卢植站了起来说:“破敌就在今晚,众将士听令!” “诺!”帐下众人肃然地齐齐站得笔挺! () 第54章 ,打打谈谈 九江郡是扬州乃至全国的大郡,郡治阴陵。 九江郡领十四县,包括阴陵、西曲阳,寿春,当徐,下蔡,平阿,义成,钟离,成德,合肥,浚遒,全椒,阜陵,历阳。 如果说区区两万蛮族兵马想攻打九江郡,那叫没睡醒!可如今的情况是,蛮族两万人嗨了一声,几十万九江百姓回应了一声,九江郡就沦陷了。 什么叫民心?这就叫民心!什么叫天下?民心即天下!可惜没人领会,包括正在整兵破敌的卢植。 卢植也没用什么计谋,就是把五千步骑分成十队,同时向包围寿春的混合军杀去。不过卢植另外安排了一百骑在寿春城外的山林里。 精锐之师就是这点好,根本不问为什么,也不想打不打得过!只知道奉命行事,命令说砍死对方,那么一定把对方砍了,要不对方放翻自己。命令说要凿穿对方,那么一定把对方穿了,要不对方穿透自己! 在卢植分配了各部的作战指令后,就开始埋锅做饭,一顿饱餐,除了警戒士卒外,众人埋头休息。 时间悄然逝去,明亮皎洁的月亮升上中天,让人有感于白昼,而实际是子夜时分。五六月的九江地区子夜最不缺的就是山蚊,而且是吸血不惜命的山蚊子。 那怕就是山蚊子成群结队向营帐中前赴后继地扑来,营帐中的五千余众无人吱声,那怕全身大包小包,痛痒难忍! “不错!果然不亏是汉家儿郎,北部五校还没有没落。”卢植身为名将,对这里的环境气候都心中有数,虽然没夸张到借东风的境界,最少到了用东风的地步。 卢植今天的安排并非鲁莽,而是有诸多的考虑和计算。综合所有情报,卢植得到了几点重要的讯息。 其一,这次九江蛮族叛乱声势浩大,席卷九江郡全境。但是死的人有限。甚至死的人都不打仗死的,而是由于混乱而致死的。 其二,蛮汉混合,步调没办法统一,一旦发生突变容易混乱。 其三,这蛮军只凭勇力,毫无章法阵势可言。一旦阵前失利就会引发崩盘。 其四,蛮军并无战心,加上在九江郡溜了一圈,已经十分懈怠和麻痹太意,一战可定。 其五,寿春,合肥被围,四周应该有不少伺机而动的各路救兵。九江郡兵只是逃了,并不是被全歼或出九江郡了。 其六,所率五千步骑乃精锐!凭此六点,如果没一战而胜,卢植也就认命! 在时间进入了人类最容易犯困和走神的丑寅之交时。相当于下半夜三点到五点之间这个时间。卢植一挥手,十部在各自校尉的带领下悄悄向蛮汉混合军的营帐靠近。 “杀!”卢植在后方拨剑一指,十部兵马如离弦之箭向蛮汉混合军切去!一时间刀光剑闪,四处火起! 十部兵马抡起刀枪,见人就砍,逢人就捅!无论汉人还是蛮族!一时间血肉横飞惨不忍睹。有的还没着衣就被砍倒在地,有的还没爬起就被踩死踏烂。 在卢植眼中,只要参与叛乱的,都属暴乱份子,死不足惜!在十部兵马面前,挡我者杀,拦我者捅。 十部兵马气势如虹,片刻之间就穿过了外围数层,直接杀到蛮族本部。 这让数月没经过实质战事的十余万民众乱成了一堂,根本组织不起象样的防御和抵抗。只知道发了疯的乱喊乱叫四处奔逃。 “敌袭!敌袭!”一个身穿豹皮的蛮兵慌张奔向部落首领的篷帐,十分急促地传报。 “慌什么?”部落首领,也是酋长叫柯南,是一个三十左右壮汉,一脸挂面短须不怒自威。正听到乱哄哄的打杀声,从容地穿好兽皮,心情有点糟地叱道。 “是什么兵马?有多少?从那里来?谁领兵?”柯首领一连串的问话有如连珠炮。 “酋长大人,不,不知道!外头已经全乱了,汉人跑的跑逃的逃!”蛮兵单膝跪地,有点小紧张地回话。 “饭桶!一群乌合之众!”柯酋长拔出腰刀,向前一挥道:“集合勇士儿郎们跟吾杀!” “哗啦啦!”一阵布帛破裂的声音,紧接着酋长柯南所在的帐篷被掀翻了。只见一队汉家骑兵朝柯南后头冲来。 柯南还没来得怒斥,更没来得及骑马,听见后头的响动和马蹄声,连忙收了腰刀,一个懒驴打滚,就朝右也滚去。 柯南滚了几圈,还没睁眼看清形势,只觉头一痛,光荣地昏了过去。 骑着马站在稍高处的卢植终于露出了如释重负的微笑。战场的形势正朝着他的预计在走。 十余万汉民已经炸了锅的四处逃散,近万蛮兵也没来及整军布阵便已被逃窜的汉民给冲得七零八落。卢植部下赶羊一般冲杀在其中。 蛮兵不是不善战,也不是不勇敢。实在是兵找不到将,将没看见兵。甚至连马都没上,这仗就已经输了。 没骑马的蛮兵勇士们再神勇,也无法对抗卢植十部精锐的步骑组合。 让卢植非常不解的是,城外杀得惊天动地,火光四起,寿春城里的守兵居然视而不见。别说大开城门两面夹击,连城头上也不见半个人影。畏战如斯,让卢植心中瓦凉瓦凉的。 喊杀声逐渐停止,偌大的战场只有处处余火闪烁,到处是痛苦的呻吟声。解救寿春之围至此胜利完成。 是役卢植部死伤未上百,而蛮兵被诛千余,其余逃逸于山林之中。汉民死伤近万,大部分在拥挤中踩死。 “禀太守大人,属下抓俘一名疑似敌方首脑!”一名甲冑齐全的校尉带着昏迷的酋长柯南,来到卢植马前恭敬地拱手施礼道。 “啊!”卢植看了眼柯南,心中已经有数。柯南这家伙的这身皮祆与众不同,尤其是这条金光灿灿的腰带,都显示其身份。 “用冷水泼醒他,再带到吾帐中问话!”卢植点了点头,勒马回转帅帐而去。 “喏!”校尉恭敬带人去泼冷水。而其他人都在打扫战场,搬运伤员,戒备四周。 “放开吾,放开吾,吾要找你们汉人的上官有话说!”被冷水泼醒的柯南,其洪亮的声音传得很远很远。 “带进来!”卢植掏了掏耳朵,喃喃道:“这家伙和伯圭的声音有得一比!” “跪下!”推搡着柯南进来的两名士卒喝叫着,看见柯南左右摆动就是不跪,抬脚就在柯南的后脚弯踢去。 “扑通!”一声,有如推柱倒玉般,柯南直愣愣跪在地上。可是这家倔犟地想要站起来,却被两名士卒死死地按在地上。 “吾不服,吾不服!”柯南歇斯底里地咆哮,嗬嗬地喘着粗气。柯南也很无奈,双手被倒绑,肩膀又被压住,双膝又跪着,只好用血盆大口抗议着。 “放开!”卢植挥了挥手,让两名士卒放开柯南。士卒喏了一声,放开柯南,分列于帅帐两旁,以防柯南突起伤人。 柯南嚯地长身而起,由于全身疼痛而打了个趔趄。但是这家伙晃了两晃就站得笔直,怒目而视卢植道:“我不服!” “哦!不服?说来听听!”卢植对其硬气还是挺欣赏的,不由有心思听他叨叨几句。 “你们汉人不讲规矩,不敢明刀明枪地干,只会搞阴谋诡计突然袭击!”柯南掷地有声地说:“算不上英雄好汉,吾不服!” “哼!尔等蛮夷不安分守纪,竟然犯上作乱,还大言不惭不服!”卢植冷笑一声责道。 “兵者诡道也!你以为是过家家?就算致师也轮不到你山越化外之流!”卢植拍了一掌帅桌说:“讲!你是谁?又为何叛乱?” 好吧,柯南对卢植的话听了个一知半解。不过柯南对叛乱是听懂了! “上官将军,吾部落没有叛乱呀!”柯南胡乱地称呼卢植,还喊起冤来。 “说来听听!”卢植一听,心里一沉,有点不好的预兆横生,看来真像后面还有隐情。 () 第55章 ,法不责众 柯南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讲叙了一遍,卢植才明白自己许多不解的地方。 柯南和另一个叫铁北酋长开始举两个部落的二万兵力,确实为了寻回夫人和面子问题。 纸终究包不住火,两个酋长也在诸多目击者的证词中,很快知道掳走两位夫人的是九江郡太守的儿子张杰。 两个部落一路攻城,可是攻破九江郡治所阴陵城,也没逮到张杰,更没寻回两个夫人。这时候是打着打着,随裹挟的百姓过多已经回不了头。 经过几个月的狂追乱赶,整个九江郡就剩下寿春和合肥两城未破。柯南率队把张太守一伙围困在寿春城里。而另一处合肥城则由铁北率队团团围住。 柯南两部都没有攻城器械,就是将两城围困月余也攻破不了。应该说从一开始就没攻破过城池,城池都是不攻自破。 事已至此,柯南等人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他们并不想占领九江郡,也占领不了。不过他们的底线是必杀张杰,救回两位夫人。这也是他们每过一座城池都只寻人而不占领的原因。 “柯酋长的意思是你们这次出山是为了寻找夫人而来。可是目前的事态已经成了事实上的暴乱。”卢植沉吟了一下又说:“这是铁的事实,无论是对朝廷还是九江郡的百姓都得有个交待!” “卢将军,吾两部并没烧杀抢掠,那些死去的人都是在混乱中丧生的。只要将军把吾放了,吾愿去说服铁酋长以解合肥之围。”柯南也知道对面的是新任九江郡太守卢植。 柯南见卢植没答话,又接着说:“只要交出张杰和咱们的两位夫人,柯南答应咱们两部退归山林,与大汉井水不犯河水!还请卢将军公断!” 卢植也不知道该具体如何办才好。所谓法不责众,难道把数十万帮凶的百姓和柯南等两个部落杀光?这显然不可能!先别说能不能杀光,就是蛮族往山里一跑,追都追不到。 卢植在思索是否有一劳永逸的方案么?最后还是觉得民族融合最好,那怕不能全部融合,最少也要相安无事。而目前要做的是快刀斩乱麻,平息九江郡这乱象。 “好是好,可是本太守该如何相信你?”卢植眯着眼说:“把你一放,你往山林一钻,本太守该找谁说理去?” “卢将军,你就是把吾柯南杀了,难道就解决了问题?再者说就算吾跑了,也改变不了什么吧?”柯南豪气地说:“卢将军,你们汉人常说大丈夫一诺千金,吾部落的汉子一样不怂!” 山越诸多部落都是以打猎和采矿为生,只有部分种地的。一年也只有数次出现在汉人聚居地,也是利用铜铁及山货换取一些盐布之类的生活必需品。卢植知道柯南言之有理! 生活习惯的不同,注定彼此融合都需要几代人才能完成。在没有朝庭的背书情况下,卢植最多也只能做到让汉蛮交界处互通,也就是说彼此相安无事,再多就力有不逮了。 “来人,为柯酋长松绑,取柯酋长佩刀来!”卢植决定赌一把,大不了多打几场恶仗。万一赌对了就是一战定九江! 在诸多将校的不解中,柯南对卢植施了一礼,踏着晨曦而去。 …… 张洪张太守在向朝廷求救和贿赂中常侍张让后,就从阴陵都府撒向寿春城。因为寿春城远比阴陵城高大坚固,易守难攻。 而事实上也确实如此,柯南率十几万人困了月余也无计可施。张洪太守坐等各路援兵解寿春之围。应该说张洪这家伙从始至今就没准备打仗来着。 其实也不是张洪这货不想打仗来着,实际上这货除了媚上欺下玩弄权术外是一无是处。文不能安邦,武不能定国。当然,还有优点就是脑袋瓜子转得快,嘴巴子顺溜得很。 张洪从刚开始对儿子张杰抢两个美女不以为意,到蛮族聚众而来的惊慌失措,至困守寿春的无为而等。让人看到了一个花钱买官的人物最真实的一面。类似的人物在大汉十三州比比皆是。 寿春城府衙,已被张洪太守占据,父子俩正在唠嗑。 “爹,为何不向扬州州府求救?而舍近求远向京都求救?”脚步有些轻浮的张杰虚心地向父亲请教。 “哼!你这逆子是怕知道你这点破事的人不够多?”张洪瞪了独子一眼,吐了口浊气说:“从京师调来的人更好糊弄,张大人也好操作不是!” “高!姜还是老的辣!”张杰唧巴唧巴地竖起大拇指说:“可是,爹,现在整个九江郡都乱套了,咱们不会?” “说什么呢?谁是姜!”张洪气不打一处来,怒其不争地说:“小兔崽子,你懂个啥,只知道关心裆下那话儿。这叫法不责众懂不懂?” “孩儿不是为了老张家开枝散叶么!什么叫法不责众?”张杰低头气呼呼地说:“谁让爹不多生几个!” “…”张洪扶额,不过还是为儿子解释了一下什么叫法不责众。 法不责众是指当某项行为具有一定的群体性或普遍性时。即使该行为含有某种不合法或不合理因素,法律对其也难予惩戒。 当前九江郡叛乱的情形就是这样。起因是两个蛮族美女人太美和张公子太色。结果九江郡所有官吏及几十万民众和数万蛮族都卷入其中。 最后到底该如何处理和处惩,张洪以为一定快速平息叛乱不了了之!凭他张某人的背景资源肯定无碍! 法不责众是制定法律的一个原则,制定法律的最终目的是让人们不去犯法,而不是等他人犯法后再去惩罚。法律贵在具有可操作性,令易行,禁易止。 如果所立之法大多数人都做不到,说明所立法律本身有问题,需要修改!或者说永远没有绝对最好的律法,尤其在有权有势有心人的操作下,法律更难达到制定的目的。 张杰一听,心安理得地回自己房间享用掳来的异样风情! 就在今天凌晨,寿春城外火光四起,喊杀声震天。一众守城将士不知究竟什么情况,守城校尉连忙禀告张太守。 “哼,此乃蛮夷之小计,想引诱咱们打开城门而趁机攻城!别理外头,等天亮再说!”张洪披着睡衣,半梦半醒地说。 这货心也够大的,被围月余,也能安然入梦。现在外头都打成了一锅粥,他云淡风轻等天亮。 “大守大人,万一是陛下派来的救援兵马呢?怪罪下来谁承担得起?”守城校尉偷偷瞄了几眼,借着月色清楚看见是甲冑齐全的京师人马。 “就算是京城王师来了,也得打败了城外十几万暴乱份子再说。下去吧,一切后果由吾承担!”张洪不豫地说。 “砰!”的一声,张洪把门关了,又钻进被子里做春秋大梦。张某人认为,寿春城城高墙厚,蛮夷哭也哭不进城。至于城外的打杀,爱谁是谁! 守城校尉被门关得一愣,摇了摇头自个儿带人谨慎地防守在城墙下的母墙之间。就算有人想攻上城墙,也来得打下去。 天色渐亮,城外也逐渐安静了下来。守城校尉带着一众兵卒来着城墙上,从箭垛间向外看。 只见围困了寿春城的十余万人已消失不见。除了城外一片狼藉证明曾有大批人马驻扎过外,再看不见任活物。 “啊,解围啦!”城墙上立即爆发出巨大的欢呼声,此起彼伏地传向城内。 张洪也听到了,这货整理了一下官袍,带着一众属下文武从容地来到了城墙上。 “咦!这般叛逆果然不见了!也不知是那路人马打退了这些蛮夷乱民!”张洪搭手瞭望着。 “太守大人,是否打开城门?”守城校尉拱手而问:“城内百姓早就骚动不安了!” “是吗?你敢保证这不是贼子引诱之计?”张洪看了眼这不顺眼的校尉道:“再等等,城内有人不安份,杀无赦!” 这时城外的树林走出一队队形严谨,带有着铁血肃杀之气的人马!队伍前一杆大旗,旗上一个鲜红的“卢”字! “是卢植卢子干这家伙?怪不得可以一战解寿春之围!”张洪在城头喃喃自语。 () 第56章 ,只诛首恶 在张洪太守一众人的歌功颂德中,卢植率着五千精锐之士进入了寿春城中。 安置好一众部下后,卢植带着数个得力将校,在张洪的引导下进入了府衙。 “子干将军果然不亏是当世名将,文武兼备攻无不克,区区山越叛逆不过覆手可灭!”张洪这货是要把口才发挥到极致,把吹牛拍马阿谀奉承进行到底。 “张太守太客气了,卢某不过是食君之禄分君之忧,实乃本份也!”卢植笑咪咪地说:“来人,宣读圣旨!” 灵帝这道圣旨很简单,其意思就是:“九江郡蛮族叛乱,张洪这个原太守太不给力了,免了!卢植来干这个九江郡太守,在平叛之间九江郡军政全由卢植一言决之!朕希望早日听到捷报!” 九江郡郡太守张洪父子因一己私欲,而捅下如此大的瘘子,竟然只是免职。如此轻飘飘放过,该说灵帝刘宏心大还是中常侍张让手段通天? 张洪听完圣旨内容,长长出了一口气,事态果然在意料之中。有张让大人周旋,张洪放一万个心,安心地接下了圣旨。 “张大人,圣上之意你也明白了。从此时起,九江郡一干事务皆由我决断!”卢植在宣旨后就唤张大人,再没张太守一说。 “太守大人,属下明白!”张洪轻快地说:“大人,属下等已略备薄礼还请笑纳!” “礼就算了,从即日起,寿春城由军队管制,还请诸位在解除管制之前勿离府门。”卢植笑了笑又说:“呵呵,如今叛逆并未清除,也是为了诸位的安全。散了吧!” “属下省得,谨遵太守之命!”张洪施礼,带领一众旧属离开了。 三天很快过去,卢植并没有召见张洪一众,却不断传呼寿春城的守城将校和士卒问话。谁也不知道卢植在干什么,又或等什么? …… 合肥城外,十几万汉蛮混合军密密麻麻地安营扎寨,一副不开城门坚持不散的态势。 “什么?”铁北酋长一大早就一副见了鬼的神态惊叫起,指着从柯南部逃过来的族兵问:“汉人军队有多少人?” 铁北酋长也是三十多岁,不过长得很文静,与柯南就是两个极端。连装束也不太一样,柯南是兽皮加金带,而铁北偏于汉服。 如果说柯南是粗纩豪气,那么铁北是阴柔深沉。这也是两部能联盟的原因。互助互补相吸而不相斥呀! “铁酋长大人,进入战场的才数千,可是后头有大部队!山林间四处马蹄人声鼎沸!”这个逃过来的蛮兵心有余悸地说:“柯酋长大人都生死不明!” “大部队?汉人奸诈,此乃疑兵之计耳!”铁北稍一思索便道:“真有大队人马,尔等何以得脱?” “呃!”这蛮兵一想,还真有道理,在山林间只有巨大响动,却不见兵马杀出。 “下去休息吧!”铁北制止了这名蛮兵滔滔不绝的敬仰之词,开始在帐篷中思忖着。 半响之后,铁北下达了一个让人四周警诫的命令。随着时间过去,几天功夫内柯南部的近九千人马都来到了合肥城下。 柯南的护卫也把柯南酋长被俘之事禀告于铁北。这下让铁北坐蜡了。攻又攻不下合肥城,退又不知该如何退去。铁北处于烦!郁闷!崩溃中! 柯南离开卢植处,策马狂奔也向合肥而来。终于在铁北还没有彻崩坏前到达。 “铁酋长!”柯南与铁北两个酋长单独会晤,柯南叫了一声,两个大男人颇有相对无语惟有泪千行的架势。 “老铁呀,事已至此,惟有希望汉人将军卢植信守承诺,不然咱们有何面目回山,又何以对子民交待?”柯南把自己的想法与卢植的交涉详尽地讲了一遍。 “你是说对方将领叫卢植卢子干?”铁北向来向往大汉文化和生活,对大汉的名士也有所了解。恰好知道卢植乃当世大儒名将,亦是仁义方正之辈! “是姓卢,也叫卢植,可是这卢子干是啥?一个人能取两个名吗?是小名吧?”柯南不确定地说。 “喀!”铁北差点一个趔趄栽出帐外,不过无奈之余也高兴地说:“这事成了,为了表示诚意,咱们马上从合肥城撒走!” 铁北终于放下了心中重担,不必再为走错一步而让全族万劫不复。卢植已经给出了双方接下来该走的路,各自收兵,彼此相安无事! “撤?撤向那里?汉人百姓呢?”柯南不解地问:“咱们的夫人呢?那恶贼张杰呢?” “撤向寿春!汉人百姓就地驱散,该干吗干吗去!夫人和张杰么,卢将军会给咱们交待!”铁北揉捏着额头说。 “不明白!不过听你们两个的!”柯南一拍脑袋决然地说。 寿春城之围一战而解,合肥城之围不战已解,卢植一战定九江的消息很快传遍九江郡,乃至整个扬州,甚至传到了洛阳,就是灵帝死活不知道。 寿春城府衙,卢植终于在入寿春城第七天召见了张洪一群家伙。在这七天内,诸多逃跑和消声灭迹的县令县长及官吏,都奇迹般的生龙活虎地来到了寿春城。 “嗯,尔等治政不行,打仗不会,这逃跑逃逸救生保命的功夫着实让吾佩服得紧呀!”卢植对着一众不是玩意儿的官吏玩味地说。 “张洪,你可知罪?”卢植突然厉喝道:“纵子行凶,强抢蛮女,以一己之私置万民流离失所死于非命,不杀你父子难平民愤!来人,把张洪绑了,把张家临时府坻封了,再把其家人全部带来!” “喏!”堂前士卒如狼似虎绑定了张洪。又有一队士卒向张家临时府坻气势汹汹而去。 “卢植!你不教而诛,无圣上旨意你不能定吾之罪!”张洪片刻撕破了脸皮,不管不顾地狂吠:“法不责众,九江郡所有官吏都有罪!九江郡数十万民众都参与叛逆!卢植你处事不公,准备与万众为敌?” “别想有人救你!”卢植淡淡地说:“法不责众?吾只诛首恶!” “卢植,你不得好死!你全家将死无葬身之地!”张洪面如死灰!破口大骂! 卢植挥挥手,张洪被两个士卒如死狗般拖了下去!这可把旁边一众不战而逃的各县官吏吓得心神俱乱! “只诛首恶?事态牵扯几十万人,这首恶可以是一个,十个,也可以成千百个。到底是多少?”这是众有罪之人的念头。 “第一个弃县城而不顾的县令来了么?”卢植看见一个圆滚滚的胖子低头而出,连再向什么也没有就让士卒绑了押下。 “好啦,诸位就麻烦先呆在这里,具体如何处理,等吾奏明圣上再做定夺!”卢植有些意兴萧瑟地说。 卢植真想举起屠刀,一古脑儿把九江郡的所有官吏全砍了。不是不敢,也不是不想,更不是不能。而是杀之无益,也杀之不尽。从九江郡这里可以问罪到当今天下第一人! 他区区卢植卢子干又能如何?就算溅一身血,也无法还一个朗朗乾坤!那么杀人就失去了意义! 杀与不杀都不能解决问题根本。这就是卢植郁结的地方。 “大人,张杰及两个蛮女带到!”带队封张家临时府坻的将校很快回来复命。 张杰这个二世子已经吓得自己无法走路,与平时飞扬跋扈目无法纪形成鲜明对比。 而两个身材高挑的蛮族女人,除了容貌仍然美丽外,在脸上,眼中再也找不到半点情绪波动!这两个女人已经只剩下躯壳,而没有了灵魂的行尸走肉! “造孽呀!”卢植叹息一声,刚刚强压的杀心顿起! () 第57章 ,为官一任 柯南和铁北两个酋长率领着近两万族兵,大张旗鼓地来到了寿春城城下。万人高呼求见卢太守太人,声音高亢而悲愤! 近两万人的声音究竟可以传多远?反正寿春城里的兵民都听得十分真切。卢植自然也听到了,他让士卒带上张洪父子,两个蛮族女人,还有那个首战即逃的县令。 “吱呀!”一声,寿春城门缓缓打开。卢植一身甲冑在前,带着一千骑兵从城里走了出来。 “卢将军,柯南已经信守承诺解了合肥城之围。还请将军归还咱们的两个夫人!”柯南一见卢植出来了,就打马上前。铁北也随后而至。 “有请两位夫人!”卢植一扬手,两个蛮族女人被从队伍中扶了出来。 “阿雅!” “阿娇!” 柯南和铁北双双呼叫,都从马上一跃而下,分别拥着自己心爱的女人。不料两个女人除了泪如泉涌,竟都没有开口说什么。 “啊!”柯南仰头悲愤地对天长啸:“张杰!吾要将你碎尸万段!” 铁北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拥着这名叫阿雅的女人,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一双通红的眼睛盯着寿春城,缓缓开口道。 “卢将军,如果能把张杰父子交给咱们,铁北承诺将军在九江郡一日,咱们两部都不出山林!” “交不交?”卢植一听,有些儿心动。这张杰父子就在身后的队伍中,交出去只是举手之劳,还可以说彻底解决了这次九江郡叛乱。 “两位酋长,贵夫人你们领走。不过这张氏父子必须由吾大汉律法处置!”卢植说到这,声音稍重又道:“你们出不出山本太守不管,但是有不遵吾大汉律法之举,卢植必究!” “卢将军,真没有商量了么?”柯南稍稍平复了下心神说:“用两个万恶不赦之徒换两族人民的和平共处不好?” “柯酋长,卢植愿意,而大汉的律法不容!”卢植喟然长叹道:“对于贵夫人遭遇,本太守深表同情。对酋长的要求,吾爱莫能助!不过咱们有必要就两族相处问题商讨一二。” “好!咱们也不为难卢将军,后会有期!”柯南拱手一礼,和铁北带着两个女人返回本阵。 “来人,押张洪三人上前!”卢植决定把这三人斩杀于阵前以敬效尤,也为接下来治理九江郡立下威。私底下也有给蛮族一个交待! 张洪等三人已经在死亡的压力下崩溃了,对身边的一切都没有什么反应。如同活死人一般被推到两军阵前硊下。 “张洪三人,经本太守多方查证,所犯纵容庇护,强抢民女,不战而逃等罪属实!按大汉律法当诛!来人,斩!”卢植念了一通,大概是这么个意思。 卢植话音一落,三颗头颅滚在地上,三道鲜血如喷泉一样咻咻有声! 柯南和铁北对卢植点点头,一声令下,两人带着两万蛮兵径直向他们生活的山林中而去。 至此,九江郡蛮族叛算彻底平息。卢植知道接下来才是对自己真正的考验。一场叛乱下来,好好的鱼米之乡被破坏得民生凋零。稳定秩序,恢复生产,安抚民生远比打仗更难更复杂。 卢植斩了张洪等三人,又处理了相关官吏后,就分两步走。其一是把九江郡战事和现状详细奏表回京。其二是对九江郡发布一系列安民恢复秩序的政令。 九江郡现在最需要的是休养生息。卢植也不亏是治世能臣,一套套惠民优农的政策下去,九江郡在几个月后就明显出现了勃勃生机。 九江郡田肥水美,只要当政者施仁政,适当抑制强豪,广大百姓就会生活的很好。为官一任造福一方!这是当世大儒卢植为官所秉持的信念。 而最让他不解的是,捷报都上报几个月了,而京城一直没有反应。时至年底,卢植只好又一次派人快马加鞭上奏朝庭。与此同时,卢植接见了两位不速之客。 …… 卢植一战定九江郡的捷报送至京城洛阳,被中常侍张让拦截压下。张让压下的原因很简单。 首先是因为张洪父子被杀,这叫断人财路知道吗!其次是卢植请奏减免九江郡一年的赋税,还是断人财路好吧。 最后是张让还没想到如何搞得卢植有功变有过的主意。所以张让压着九江捷报,这一压就压到了年底。 其时不但九江郡之事已传到了洛阳,连卢植第二次奏表也到了洛阳。张让知道压不住了,只好带着九江捷报进宫面圣。 “这卢酸干得不错嘛,张卿之推荐功可不可没!”灵帝揽着九江捷报,龙颜太悦地说:“朕要大大地嘉奖这家伙!” “陛下,老奴以为卢太守该罚!”张让偷瞄了灵帝一眼,接着说:“卢太守处罚了这么多官吏,所提拔的官吏没有一个上交了位子钱。是没交还是进了谁的腰包?” “嗯,这卢酸果然不老实!枉朕还想嘉奖他!张卿认为该如何处罚才好?”灵帝一听,是啊,竟然换官不交钱,这还得了! “陛下,依老奴之见,对卢太守的处罚就算了,看在逍遥侯献宝的面子上,让他功过相扺继续镇守九江郡。同时责令他限期剿灭九江郡的蛮族!”张让一肚子坏水地建议着。 “好!就依卿之见。”灵帝说罢,就拟了一道圣旨让人急送九江而去。拟完旨后,灵帝又召来蹇硕等人,四个人在宫里搓起了麻将。 …… 九江郡,阴陵太守府。 卢植在寿春城呆了月余,就正式回到了阴陵太守府。这里才是正而八经九江郡太守该呆的地儿。 之前那群在叛乱中不战而逃的官吏,都被卢植直接免职,都关在郡城牢狱之中,静候京城旨意再行处理。 而空缺的官职,卢植通过考察和走访,都由一些风评不错的下一级官吏提一级使用。效果是刚刚的。 这些家伙不光执政能力更强,也很感恩。让卢植政令得到很好的施行。在良性循环之下,九江郡一派兴兴向荣的景象。 今日卢植在太守府接见了两个让他略感意外的客人。那就是蛮族的两个酋长,柯南和铁北。 “卢将军果然不亏大汉的名臣,进九江郡以来的所做所为让咱们心悦诚服,今日特来与将军商讨两族和平共处的事宜。”铁北真诚地说。 柯南和铁北自率族兵回山之后,就差人关注卢植在九江郡的作为。结果是很让他们放心的。与卢植商议就是必须的了。 “好,既然两位酋长亲临,也足见诚意。这里有一份关于两族和平共处的盟约书,两位不妨过过眼。”卢植一直在思考两族问题,也有一定的想法,都一一记录着。 盟约书以和平共处为原则,可以通商,其中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山中部落的族人可以走出山林,卢植答应给合适的田土和户藉,责任和义务等同汉民。 卢植只所以如此,除了有大片的荒田废土,还有处理那群官吏抄封的大量土地。关键是大汉地广人稀。 “卢将军在九江郡咱们倒放心,万一将军调离了,怎么可以保证盟约继续生效呢?”铁北把担心之处说了出来。这份盟约关系全族的未来,由不得他不谨慎。 至于柯南,很难得地安静在一边呆着。这些活儿他真干不来。 “这个本太守会报备朝廷,到时会有相关正式的文书!两位酋长太可放心!”卢植知道当今朝野都希望外族乖,只要可以避免战争,这盟约通过很快。 柯南和铁北也要回部落商议,双方约好半个月再议。两个酋长高兴地离开。 卢植怎么也没料到,自己这里刚刚谈妥,让他剿灭蛮族的旨意就到了手上。 天意如许,让卢植仰天长叹! () 第58章 ,义无反顾 卢植对自己功过相抵没有半点意见,让他继续镇守九江郡也可以。唯有限期让他剿灭蛮族就觉得肝痛。 原本历史中这个时候的卢植身体不好,在为难之际干脆辞官回家休养。而九江郡的蛮族再度出山搔扰,朝廷又把调卢植过来。如此反复,让九江等地区民生凋敝,苦不堪言。 如今卢植身体倍儿棒,根本没有半点请辞九江郡太守的念头,反而在想着如何破局。 卢植思忖良久,以防上次石沉大海的事情重演,就以两族相处事宜书就两份,一份上表圣上,一份递于当朝大尉袁隗。差精壮士卒一人三马急送洛阳。 卢植同时也作了两手准备,万一朝廷不允,也以郡太守名义签之,只要时间一久,两族融合够好,就可造成既成事实。 卢植为国为民义无反顾,幸好派出士卒很快带回了朝廷的旨意,准了卢植所奏! 卢植也很顺利地与柯南和铁北两部签好了盟约书。九江郡的汉族和蛮族问题,算是在双方共同努力下,进入了一个全新的历史阶段。至于效果如何,除了双方的相互忍让包容,这得交给时间。 …… 卢植在九江郡为国为民义无反顾。而其弟子公孙瓒为孝为情为感恩也义无反顾。 公孙瓒的岳父涿郡太守刘基因得罪宦官集团而获罪,被召回京都洛阳受审。如果说刘基没问题是不可能的,不过当今天下太多数的官吏都多少有问题,关键在于查不查,或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按大汉律法,定罪之人押送进京,至亲之人不能陪同。而公孙瓒这家伙实在不放心年事已高的岳父大人独自被押送进京。就打扮成赶车下人,驮着装岳父的囚车一路从涿郡送至京城。 那怕公孙瓒家也是豪族,但是在这大家族扎堆的京城是上不了台面的。公孙瓒本人更是官微人轻说不上话。最终他岳父被判流放边陲日南。 年事已高的刘基别说能否回来,搞不好还没到流放地日南就死在路上。公孙瓒决定陪岳父刘基一路前行。这个时期的公孙瓒是真汉子,真男人! 洛阳城不远处,有山名北芒。公孙瓒决定陪岳父走上流放之路前,在北芒山祭拜祖先。一为辞行,二为祈福。 摆好祭品,诸如肉酒之类。公孙瓒面朝辽东方向硊下,举杯道:“昔为人子,今为人臣,当诣日南。日南瘴气,或恐不还,与先人辞于此。” 公孙瓒再三而拜,慷慨而起。这时有许多人看见,莫不歔欷。公孙瓒义无反顾地陪岳父刘基出洛阳,向日南而去。 公孙瓒的义举考行被诸多大臣上奏于灵帝。在汉代历重孝道,灵帝思虑再三,决定赦免刘基之罪,让其回乡里养颐养天年。而公孙瓒以孝廉为郎,去辽东属国任长史。 公孙瓒一行人才离开洛阳,刚进渑池城就被快马加鞭传来的圣旨召回洛阳。人生际遇之神奇莫过如此! …… 颍川,颍川书院。 田丰已经在颍川书院教书育人快一年,与这群熊孩子相处得很融洽。除了彼此间年龄相差不远,田丰也确实满腹经纶才识不凡。 田丰一边教书育人,一边关心着天下大势。无论是上至朝廷,还是下至黎民百姓,都在无不关注着。 当然,田丰只能通过传言,再加上自己的分析判断。这年代没有媒体,也没有电话或网络等快速的通讯条件。往往一个事件过去了许久才能获悉。 这日,田丰和学生们讲完了正而八经的课题,进入已成惯例的拉票环节,不,是聊八卦,啊,也不是,应该说时对一些时事的看法及讨论。 “课讲完了,咱们接下来讨论一下义无反顾这个话题。相信大家也听闻了九江大守卢公之弟子公孙瓒的事迹,不知大家有何看法?”田丰收缀了一下书简,目视孩子们道。 不等田丰点名,身为班长的荀彧站了起来说:“夫子,义之所在,吾辈该奋勇进行!公孙瓒其人文若不识,单从舍身陪岳父赴日南来讲,当为吾辈楷模。其因此举孝廉升长吏也理所应当。” 荀彧才识上佳,为人温润有礼。能替身边人着想,能团结周围不同性情的人。这班长是称职合格得很。 “文若讲得好!义无反顾出自司马相如的《喻巴蜀檄》。其中言,触白刃,冒流矢,义不反顾,计不旋踵。就是说道义之所在,前方刀枪如林,万箭齐发也没有后退的理由,更不必犹豫。不知谁还有要说的?”田丰点点头,心中十分满意。 “夫子,公孙瓒之举值得赞赏。而学生更认为其师卢公一战定九江更值得咱们学习。公孙瓒孝行救一人教万民。而卢公一战而救千万人动天下。”小郭嘉站了起来发言。 “哦,那么郭嘉你认为九江郡的局势会如何发展?”田丰饶有兴趣地问。对于这个小小年纪就对奇谋感兴趣,还明人心人性,也洞悉事物之间的内在联系的郭嘉,田丰很是看好。 “夫子,学生断定卢公在九江则太平,卢公离任必反复。要彻底解决九江郡的两族问题,必让蛮族走出山林,施以仁德以其彻底汉化才行!”郭嘉胸有成竹地说。 郭嘉所见正与卢植所行不谋而合。历史上郭嘉就好奇谋,还有预言般的判断力。有人说郭嘉是乌鸦嘴,其实郭嘉是通过人事之间的关系判断出来的!这是实打实的本事,并不是靠蒙就可以。 “郭嘉言之有理,可惜知易行难,其间制约的因素太多。咱们静待卢公下一步举措。下面谁来发言?”田丰目露赞许之意,也有所无奈地说。 “夫子,卢公及其弟子公孙瓒都好!而弟子感兴趣的是卢公的另一名弟子刘玄德。十一二岁就已封逍遥侯,真让弟子羨艳得紧!”陈曦唧巴唧巴地开口道。 “哼!有名无实,乃靠奇物所换取的虚名有何可称道?志才认为大丈夫应该仗剑封侯才来得快哉!”脸色略显苍白的戏忠不忿地说。 “仗剑封侯?志才哥玩吾呢?你说吾这小胳膊小腿的,别说行军打仗,就是骑匹小马都够呛。再者说当今天下又有多少封侯的是有军功的!”陈曦嘻嘻一笑,若有所指地说。 “宦官之害由来已久,天下崩乱民不聊生都由其所致!更加恨者,宦官狼狈为奸结党营私,蒙蔽圣听逼害贤良!”这时陈群接口道。 十常侍之流的家人子弟中,就有许多都封侯了。非军功不封侯,呵呵,早就成了句空话。也正因为如此,士族对刘备封有名无实的逍遥侯并不反感。 “呵呵!慎言慎言!今天这话题就讨论至此。大家记住一点,大丈夫在世有所为有所不为,为国为民咱们必须义无反顾!下课!”田丰见这群家伙开始歪楼了,连忙打住,天知道接下来都会说些什么。 田丰对刘备封侯是满心欢喜的,只要有名,无实又何妨!刘备缺的就是个名份,现在汉室宗亲已定,空头侯爵也有。嗯,只待天时。 而我们的逍遥侯刘备在那里?又在做什么呢?刘备和典韦两个这时已窜至荆州,正在做其老本行行医。刘备在后世可是在医院里混了十几年。 熹平六年(公元177年)四月间,在荆州一带有疫情横行,疫情重处,一村人死光死绝,不分男女老幼贵贱贫富。 刘备和典韦出洛阳,经汜水,至官渡,过中牟,走长社,爬嵩山,进入了荆州境内。 一路上爬山涉水,在这个年代到处是深山密林野兽出没,只有人至罕至的荒芜小道。还好典韦所在诸邪回避,刘备两个倒也一路平安。 () 第59章 ,再遇华佗 刘备自进入荆州境内的长沙之后,就觉得情况有些不对。路边多是衣不蔽体面黄肌瘦的人,满脸麻木地低头行走。 刘备多有打听,才知道自今年四月起,荆州境内有多处小范围的暴发了瘟疫,其中以长沙地区尤甚。瘟疫起处皆死人无数,人们多有恐慌,就离家出走。 当刘备问所谓瘟疫到底是什么病症时,无人能答。又问官府为何不管离家出走的平民百姓,无人可知。 “乱了,全乱了!唉!”刘备有点头大地叹道。如果记得不错,汉末的瘟疫多发于江北,这可是江南的荆州。再者这时间上也不太对。 “公子,你叹什么气?是不是想家啦?”典韦可不知刘备心中在想,又抓了把后脑勺问。 “难道恶来就不想夫人么?”刘备抬头问道。实在是这家伙长得太快,都近二米的个头了,一米多点的刘备很无奈。 “想哦!俺觉得英妹跟在蔡小姐身边比和咱们在一起更好!呵呵!”典韦的回答很实在。也许爱一个人就是让他过得好更安全。 “嗯!”刘备应了声,又指着流离失所的人们说:“恶来你看,这些人多可怜,吃不饱穿不暖,还居无定所,这如何得了。” “公子,俺不知道该怎么办。不过每逢天灾瘟疫,到处都少不了逃荒避难的人。谁又会管他们的死活!那些当官的甚至不准难民进城。”典韦道出了汉末的社会现况。 “吾知道,走,咱们去那些疫情严重的村庄去看看!”刘备职业病大发,准备实地去调查下到底是什么流行性传染病。 “公子,这不好吧?万一…”典韦担心刘备的安全。至于说典韦自己,身体素质基本达到水火难侵百毒难近的境界。 “恶来莫非忘了吾会医术么?走吧,吾自己会注意的!”刘备曾身为医者,自然知道只要防护措施得当,是可以防流行性传染病。 任何传染病的流行都有几个必备的点,要有传染源,传染途经及易感人群。无论掐断那个点,都可以控制传染病的流行。 “呵呵!”典韦想起了刘备救治父亲和赵峻之举,在他眼中这是神技了。不由傻笑几声,倒也没阻拦。 经人指点,长沙地区所有没死的病人都集中一个叫张家湾的地方。类似于后世的麻风村。官府只提供生活的必需品,基本上让这些病人自生自灭。 这时刘备的坐骑青骢马已经长成高头大马了,好在刘备已经骑术娴熟。刘备骑着青骢马和典韦很快就到了张家湾。 张家湾是一个集镇,因瘟疫早空无一人,长沙县府就把全县各处未死的病者都聚中在这里,大约有千多人。有一队士卒在此日夜戒严,准进不准出! “站住,此乃疫情区!”刘备才下马,就被集镇入口的两名持矛的士卒拦住。 “请问两位军爷,可否寻问下疫病的具体情形?”刘备抱拳施礼而问。 其中一个士卒甲看见刘备两人装束,知是可能有点身份的人,笑了笑说:“不是我等不告之,实在我等也不甚知之!” “哎,今儿还真奇了个怪,早上来了个小老头问,现在这位小哥又问。别人都恨不得远离!咱们都是上命难违!”另一个士卒乙斜着眼说。 “尔等何意?公子乃逍遥侯,还不据实道来!”一边的典韦耐不住性子,从背包中掏出侯印晃了晃,怪叫如雷。 话说这侯印倒是刘备最中意的。这可是纯金打造,上书关内侯三个字。虽然说只有二点五公分乘二点五公分大小,但是多少算值钱。 “逍遥侯?”两个士卒一愣,这是什么鬼?还别说,在汉室大旗未倒的情况下,侯爷还是挺唬人的。 “这个,这个,小哥俩等下,让吾等禀报太守大人再说。”士卒甲丢了这么句话,就小路着而去。 刘备倒没责怪典韦莽撞,而是问士卒乙道:“军爷刚才说有个小老头早上来过,不知他可说过什么?” “这个侯爷,那小老头说是医者,名叫什么华佗吧!”士卒乙似乎死命地回忆着。 “华佗?应该是了,这位医者可真是神医。不知他那儿去了?”刘备嘀咕了一句又问。 “这位可缠人了,一直在太守大人面前要求进去看个究竟!”士卒乙说着又撇了下嘴道:“来喽!” 刘备迎眼望去,只见士卒甲和三个人走了过来。走在前面的中年人一身文官服饰,旁边一个三十多岁的武将。后面的是前额有点突出的小老儿。 嗯,前面两个不认识,后面这个就是汉末神医华佗了。这突出的前额倒与后世留下的画像有几份神似。这可是后世医护人员的偶像啊! 这个时候的华佗其实才三十多岁,不过是生得比较老气,加上职业习惯,从容不迫中就如一个小老头儿。 “敢问可是刘侯爷?下官长沙太守王道。”中年人躬身一礼问道。 “不敢不敢,王大人有礼,在下正是涿县刘备。”刘备还了一礼道:“刘备游历天下,今至贵县,见疫病肆虐,特来一探究竟。烦请王大人见谅。” “涿县刘备?”华佗嘀咕一句,才想起前年在涿县为其医治一事。不由开口道:“不知侯爷可知华佗否?” “元化先生有礼,小子刘备多谢昔日施救之恩!”刘备听母亲提起过,那次从大桑树上摔下来,这华佗先生瞧过。 “侯爷那次本就无碍,元化只是尽医者本份!”华佗一听,很高兴地说:“不知侯爷为何来此疫区?” “元化先生,实不相瞒,小子曾涉及医学典籍,也想知道到底是何恶疾!”刘备大方地说。 “这个,侯爷呀,这可开不得玩笑。侯爷可是万金之体,不比一众庶民。”王太守本想叱责华佗,看见居然认识刘备,也就没甩脸子给华佗。 “王大人此言差矣,在生命面前人人平等。瘟疫可不认王侯将相还是黎民百姓。小子以为不找出治好这恶疾的方法,迟早会秧及天下万民。”刘备对这个不把百姓当人的王县令没有半丝好感,不由没好气地说。 刘备的话让几个人眼前一亮,当然除这王太守和典韦。王太守是从刘备的语气中听出不豫之意。而典韦早就习惯了刘备的惊世之语。 “侯爷,不如先进临时驻点大家商量下可好?”王太守知道刘备不高兴了也没办法,就算是个空头侯爷也不是他得罪得起的。 一行五人走进临时设的疫情管理处,大概是这个意思的办公处。在王太守的介绍下才对这起流行于荆州多处的疫病有所了解。 长沙地区疫病起源于一条小河边的村庄,随着疫情的扩散,如今已祸及七八个村庄。其中有四五个村庄已经团灭。目前死亡的人数大约在一千人左右。 长沙府衙采取的措施是死者就地掩埋,疑似病者千多人都集中于一处管制,任其自生自灭。在整个荆州有四个这样的地方,悲催的是自发病以来都还没有彻底治愈的医者和药方。 这时代真的是小病靠扛,大病靠熬。身体好的熬过来没死也就没死,体弱者死了也就埋掉。正因为如此,才引起了大范围人们的恐慌,以致似乎整个荆州都乱套了一样。 刘备从王太守对病患的描述已经知道这次暴发的是什么流行性传染病。不过要确诊的话,必须去看看被军事化管制在张家湾里头的患者。 “王大人,小子曾有幸见过一本医学古著,其中有类似病例。”刘备开始胡言乱语道:“不过必须得看看病患的实际病症才行!” 王太守转了转眼珠儿说:“侯爷,这可真难为下官了!下官在此戒严,得到的命令是准进不准出。” 王太守的为难之处在于,让你刘备进去容易,可是你还要出来啊!万一那啥也得病了,这脑袋还要不要了? () 第60章 ,黄将军好 “王大人的难处吾也知道,不如这样吧!”刘备对王太守的为难心知肚明,善解人意地提出了可行之法。 刘备的方法很简单,自己带上类似于后世口罩的防护面具,从一段距离之外观察下这些传染病患者。刘备心中有数,只需要远远看见就行。 “侯爷,不知可否告诉吾是这是什么病如此厉害?”华佗心痒痒的,在一边急得抓耳挠腮。 “呵呵,元化先生别急,不如咱们先结伴而去一探可好?”刘备也不是要逗华佗,小心驶得万年船,万一这传染病不是自己认为的这种流行性传染病呢?岂不成了笑话! “好,好!吾也正有此意,可惜王大人不答应哦!”华佗点头如蒜,这家伙真是个医痴,还真的不怕死。 “好吧,既然侯爷心意已决,那就远远地看看,绝不可接触病人。”王太守好无奈地说,又对旁边的武将吩咐了几句。 从张家湾入口到病患生活区,竟然设了近十道关卡。所以说人都是怕死的,尤其在这医疗水平低下的汉代。一般人得了大病,不死也得脱层皮。 刘备记得史料中记载,就汉末三国时代,死在瘟疫之下的人口多达二千多万,占当时全国人口总数的三分之一。 这时瘟疫包括诸如天花,霍乱,伤寒,鼠疫,疟疾,出血热,吸血虫病等等流行性传染病。这与当时的小冰河末期气侯,环境,人口素质,医疗水平等等都有关系。 刘备,华佗,典韦和那名武将四人经过重重的关卡,终于来到了离病患最近的那道关卡处。其间隔着丈多高的围墙,连入口门也锁住,只留下可以送东西进入的小口。 刘备和华佗面部都围着厚原的醋布,从小口向里头望去。靠!看个毛线,只能听到里头哼哼唧唧的痛苦呻吟声,还有冷啊热啊的叫喊声。 “恶来,吼两嗓子,让里面能走动的病人出来两个!”刘备真的很绝望,在不能进去的情况下,只好让人从里头走出来。 “有活着的吗?”典韦如打响雷般吼叫着。还别说,效果挺好,终于从里面畏畏缩缩走出了几个不成人样的病人。 刘备一看,还好没出所料。不是吓死人的鼠疫和霍乱甲类传染病。不然刘备身为穿越众也没办法。 “怎么?侯爷已确诊了是什么病?”华佗一见刘备如释重负的样子,有点不甘地问。 华佗自负行医天下见多识广,可是目前对这次瘟疫具体是什么病还没头绪,更别说怎么施治了。可是这刘备似乎已有头绪,怎么不让华佗心中憋屈。 “元化先生,此病症叫疟疾,又称打摆了。”刘备也没多想,随口就说:“这个病是由蚊虫叮咬引发的,病人忽冷忽热,身体弱者一命乌呼,身强者几天可自愈。” 按正常来讲,疟疾不可能会产生如此可怕的情况。可见这时代的百姓身体素质真差。其实也正常,汉末广大的黎民百姓普遍营养不良,抵抗力低下,没有医药,疟疾一样让人一片一片倒下。 “啥?什么什么打摆子?”华佗只觉得天雷滚滚,这刘备都在说些什么啊!没听过这病啊,没见过这病啊! “啊!元化先生不知?”这回轮到刘备满头黑线,难道在汉末还有关于疟疾的认知吗?刘备只知道伤寒是张机张仲景在全家死光光后才发狠搞定的。嗯,张机以后就在长沙还是那儿当太守来着吧? 华佗双眼中一片茫然,头连连摇晃。心中在惨叫:“难道吾应该知道吗?吾真不知道啊!” 刘备无言以慰,只好说:“走,先回驻点再讲!这病好治!” 刘备这话说得轻巧,却不知道已经打击得其他三人体无完肤,三个人都愣在了原地。尤其是华佗自以为医术还行,这下小心肝都碎了。 “怎么?还不想走呀?”身为穿越众的刘备不觉得什么,在医院好歹混了十几年,能诊断或治疗疟疾很正常吧。人家屠科学家都因此得了医学诺贝尔奖。 刘备是真没自觉,也没听到华佗心碎的声音。却听到了典韦和那名武将都咦了一声。这是什么情况? “恶来,怎么啦?”刘备顿了一下问:“是发现什么了吗?” “公子,没有什么,就是这位将军深藏不露呀!”典韦看了眼那个三十多岁的武将道。 “你也不错!假以时日吾未必是你对手!”这名武将笑了笑说:“刚才听侯爷之言,心神有点激荡,就被你发现了!呵呵!” 刘备一听,心中已经巨浪涛天。典韦是谁?别人不知正常,自己可清楚得很!这家伙竟然敢大言不惭说假以时日,换而言之现在典韦不是他对手!这家伙得多自负? “不知将军大名是?”刘备见典韦点点头,此时已经想到了一个家伙还真有这个实力。从年龄相貌上符合,但是又有许多不符的地方,不由有点不确定地问。 “侯爷,当不得将军,在下南阳黄忠黄汉升,只是府衙一小吏。”黄忠恭敬地施礼道。 “黄将军好,当得当得!不知刚才为何心神激荡?”刘备心中已有预估,可是当黄忠自报家门时,依然免不了心中的激动。 刘备本来以为自己自穿越以来见过了不少汉末三国的历史牛人,不再会大惊小怪。可是知道这三十多岁精壮的武将是黄忠时,心中还是难免起波澜。 黄忠是被儿子坑了的牛人,这也是黄忠刚才心神失守的原因。儿子黄叙从小就身体不好,以致夭折。看见刘备和华佗的表现,一直为儿子求医问药的黄忠能不激动? “侯爷,元化先生,实不相瞒,犬子自小体弱多病,至今也不见好转。今见两位神医,忠失态矣!”黄忠很无奈地诉说。 “元化先生,还请为黄将军之子施以妙手才好呀!”刘备反客为主地替黄忠发出了邀请。 “可以呀!只要侯爷一同前往即可!”华佗对什么病和病人都感兴趣,尤其想探探刘备的底。心中犹是不甘呀! “甚好甚好!只要黄将军不赚弃吾凑个人数又何妨!”刘备痛快地回答。 “侯爷那里话!黄忠拜谢二位!”黄忠行了个大礼道。可怜天下父母心! “黄将军那儿肯定去,咱们先把这里的瘟疫处理好再去不迟!”华佗急切地想知道这疟疾该怎么治,又该吃什么药?这家伙说完就拉着刘备小跑起来。 华佗这时候那还有高人的形象,更没有小老头儿的样子,完全是一个医痴呀!怪不得日后在医学领域的成就如此之高。因为执着而热爱着医学。也惹得大家在如此沉重的场合也忍不住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本就应该,等此间事了再去不迟!”黄忠也是个公私分明的人。那怕再急不可耐,那怕再爱儿子,也会等处理好疫情再要求为儿子看病。 来到临时办公处,华佗又再次迫切地问:“侯爷,这疟疾该如何治?方药是什么?” “青蒿!”刘备也不准让华佗久等,说出了治疗疟疾的单药。 “青蒿?”旁边几个人异口同声地问。这青蒿可是路边到处都是,一米多高的青蒿草有臭味,连猪都不爱吃。 “侯爷,这可开不得玩笑,人命关天啊!”王太守这个时候说人命关天,还真让人醉了。官吏这种生物还真是很奇葩! 在这王某人的眼中,这些得了病的百姓根本不算人,死了也就死了。上头给他的指令也是勿要让疫情蔓延,这些已经感染了的黎民黔首自生自灭也无妨。嗯,没有一把火把王家湾烧了就够仁慈! “呵!那算啦!让他们自生自灭吧,人命关天,吾可负不起这责!”刘备一甩衣袖道。 刘备之所以如此,除了看不惯王太守的嘴脸,恨这社会的不公不正视人命如草芥。更想起了后世行医时的那些个医疗事故给医者的无奈。治好应该,出点事嘛,嘿嘿!找你麻烦没商量。 “吃累不讨好的事情,在穿越前做了十几年。难道说穿越后还要接着做吗?”刘备有点茫然了。 “这大汉天下已经没有办法救,最终注定会崩乱,而我又该做什么?怎么做?”刘备一时间心念百转千回。 刘备摇了摇头,决然地说:“恶来,咱们走!” () 第61章 ,医者仁心 刘备的怒气冲天,让满屋子的人不知所以。只有典韦没心没肺地转身跟着刘备就走。 “侯爷留步,下官有不到之处还请海涵,咱们从长计议可好?”王太守有点惶恐地挽留着。这家伙实在不知道自己错在那儿?对疫情的处理全国不都是这样么? 王太守根本不明白刘备这个穿越众的思维方式。人人平等,每个人都有生存的权力,真正是疫情如火人命关天。不应该是让病犯自生自灭,而是应该采取有力补救的办法。漠视生命而无动于衷,刘备是真做不到。 “王大人,何不按侯爷所说的青蒿给病者服用。就算无效也并没有什么影响不是。”黄忠拱手劝道。黄忠也怕刘备真一走了之,自己可还指望着为儿子诊治下呢! “这青蒿也是药?用青蒿治这疫病会有效么?”华佗这时还没回过神来,在反复地喃喃自语着。这下看见刘备拂袖而去,连忙跟了出来。 “侯爷,这青蒿对疟疾真有疗效?不知侯爷的依据是什么?”华佗严肃而认真地拉住刘备问。 “元化先生,唉小子玄德即可!”刘备对华佗的怀疑倒一点儿也不恼。华佗才是真的认为生命面前人人平等,他是对医学科学持辩证的怀疑态度。值得刘备尊敬和用心解答。 “元化先生,无论何种药物都是从不断的尝试和应用,才能了解其药性。神农尝百草足够说明这个问题。至于这青蒿能不能治疗这疟疾,反正小子所见过的医书是有记载。”刘备笑着说:“试验出真知,咱们让病人服用不就知道啦!” “试验出真知!玄德言之有理。”华佗早就知道这些道理,不过没有总结得如这句试验出真知如此的精譬! 王太守也在一边点头哈腰说:“试试,试试!”反正在他观念中就算真试死了几个庶民也无妨,都没有他的官位和小命来得重要。 刘备看见这些家伙都赞成试试,也点头表示可以。且不论他们内心到底如何想,只要能对广大百姓有益,刘备不介意顺坡而下。 接下来就是派人四处采集青蒿草。这青蒿草漫山遍野都是,不到一个时辰青蒿草就堆得如小山。 “可惜,可惜!”刘备拿了根一米多长的青蒿草闻了闻叹道。青蒿草一股淡淡的臭味钻入鼻中。这青蒿草无论样子和味道都和后世的一样。 “玄德可惜什么?”华佗也一样捧着一把青蒿草在闻,似乎要记住这个味道,这职业操守没得说。他听到刘备叹息就问。 “青蒿草是没错,可惜季节不对。现在是春夏之交的四月,而秋冬相交的八九月采集的青蒿草药性才最佳,治疗这疟疾的效果才最好。”刘备扯了下嘴说。 “玄德,加大用药的量可行否?”华佗小心谨慎地问。凡对医药有深入研究的人,都知道用药的效果与药量大小并不成正比,用药讲究适量。有如为人处事一样得有个度,过之犹有不及。华佗自然也懂这个道理。 “是啊,是药三分毒,用药过量就会毒性增加,弄不好就成毒药。不过如今这情形也就只好这样。”刘备发自内心的赞赏华佗的医德。医者仁心才是真正的良医。 在刘备和华佗的指挥下,已筑好了一个大大泥土灶,上头放上一口大大的生铁锅,下面干柴烈火正噼里啪啦的燃烧! 煎青蒿草没有半点技巧和讲究,只要水开,把适量的青蒿草放入沸水中,待水雾中有青蒿草淡淡的臭味则成。 “用桶把青蒿汤装上,里面的病人一人喝一碗。若没不良反应或不适,一个时辰后再喝一碗!”刘备吩咐着待命的士卒。 “侯爷,不知多久可见其效果?”王太守问出了大家都想知道的疑惑。 “王大人,不出意外明天即可见效果。”刘备很痛快地说:“不过还请王大人明天熬好小米粥,足够里头的千多人吃饱的量。” 大病初愈者多体虚,在必须补充能量的情况下宜流质饮食。至于真有人还在怀疑青蒿对疟疾是否有用?嗯,你想得太多了。 王大人痛快地答应了。只要明天真见疗效,这点粮食比起这贪天之功真不算什么。这可是瘟疫好吧!在王大人治下可以扑灭,还救活这么多人,这功劳就算不封侯,官升一级是可期的! 华佗是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闻言不轻意地点了点头。治病是个复杂的过程,有许多细节必须注意。后世也分医生诊治,护士护理,医嘱及注意事项。缺一不可,或者说细节决定成败。 华佗很执着,一定要在围墙外看着病人一个个喝下去才罢休。里头能走动的,有点气力的,帮助那些动不了的。人在困境中更容易相助守望。 一千多人不多,但是一千多个病人要都喝下一碗药就不容易。这一喝的功夫就从日在中天直到日落西山。 在华佗监督病人服药的同时,刘备已经把接下的事儿交给了王太守王道大人。当然,青蒿汤无效就什么都不必说,说也白搭。如果有效,这王道大人会处理得妥妥当当。 “王大人,如见效,刘备不要功劳,也不要名利。只希望王大人尽快让所有病患得到妥善的治疗和安置。”刘备讲到最后躬身一礼道。 “侯爷放心,侯爷一心为民让下官敬佩!只要能扑灭了瘟疫救活了万民,下官义不容辞!”王大人回了一礼道。 刘备点点头,对站在一边的黄忠道:“黄将军,天色不早,小子和元化先生去府上讨扰一晚可行?” “行!行!求之不得呀!”黄忠有点手脚无措地说。黄忠几次想开口问什么时间去给叙儿看病,又怕刘备不喜。 黄忠并不知刘备只是不感冒王大人和一些看不过眼的现象。刘备自穿越后就一直是个很随和的人,尤其对黄忠这等猛将是眼馋得很,都快流哈唎子,垂涎欲滴呀。 “侯爷!还是去太守府吧!下官略备酒席为侯爷接风!再说黄府就在太守府不远处。”王大人是真心想招待来着。 “王大人,等青蒿对疫病有效,荆州再无疫情。吾再上大人处痛饮几杯可好?”刘备也没推辞,只说无功不受禄。王大人无奈地答应下来。 “玄德,玄德!”华佗人还没到,他的声音传了过来。 “怎么啦?”刘备三两步就来到门外心中一突地问,只见华佗擦着前额的细汗,连头巾也有一大块汗渍。不由让人肃然起敬,那怕这时代医者的社会地位很低。 “没什么,只是想告诉你所有的病患都喝了青蒿汤。呵呵!”华佗痛并快乐地说。 不是医者,就不会明白华佗现在这种满足快乐的心情。尤其在自己未知的领域有所发现或贡献时,心情是欢愉而得劲的。而刘备恰恰可以理解。 “辛苦元化先生了!”刘备真诚施了一礼说:“医者仁心!此话诚不欺吾!玄德代万民感谢元化先生。” “不敢不敢,这都是玄德之功,咱只是搭了把手。要感谢也是感谢玄德。”华佗回礼道。 “好啦,咱们也不要谢来谢去没完没了。天色已晚,咱们去黄将军家噌饭去可好?”刘备哈哈一笑,伸手拉住华佗就走。 让刘备没想到的是王太守竟然决定在这里守夜,看来这家伙是认真的。这倒让刘备高看了他一眼。且不论他动机是什么,这时他一定是个合格的官员。 黄忠家在长沙县城里,离张家湾有几十里地。好在华佗也会骑马,弄了匹马就快多了。一行四人向长沙县城赶去。 () 第62章 ,捉个壮丁 刘备在后世的医院混了十几年,有幸参与过几例先天性心脏病的手术。说不上是这方面的权威,但也可以。 在后世早已攻克的手术,在这汉末的难度指数高到无疑于难如登天。有几个基本条件必须达到,而现在无法达到。 首先是麻醉,不说氯胺酮,也不讲利多卡因或安定,连华佗本人发明的麻沸散都没研发出来。麻醉都做不到,就不讨论给药途径。 其次是消毒,刘备弄不出碘伏,连酒精也还待提纯出来。这时代的酒,其中酒精度多少?十度还是十五度,与百分之九十五差太远。 光这两项就难死个人,后面还有手术器械,抗感染等一系列后续治疗,以及谁配合刘备施行手术。 “大家明白了么?”刘备说得有点口干舌燥。又发现几个家如听天书般,都变成了呆头鹅。 “公子,这样说来不等于没办法么?”典韦听了个不明觉厉。但是知道治这个病必须手术,这手术都做不了,不等于没法治。 “恶来说得也没错,不过现在不能做并不等于以后也做不了。给吾一定时间应该可以治黄公子的病。”刘备估摸着说,也不敢说绝对治愈,万一呢! “侯爷,不知需要多久?黄忠都愿意等!”黄忠回过神来,施礼道:“如有黄忠效劳之处还请差遣!” 刘备想了想说:“就算吾解决一些问题,也还得两个人帮忙才行。一个是元化先生,一个是张机张仲景先生。” “不知玄德需要吾做什么?吾思前想后,发现吾真插不上手!再说玄德又如何知道仲景先生?”华佗不光吃惊,已经是脑洞大开,飘过千万种之前没想到的治病方法。 “久闻南阳仲景先生乃内科圣手。”刘备当然不会说后世书籍上记载的,还是学医者的前辈和偶像。 “仲景先生曾为叙儿诊治过,也只说可以缓解下叙儿的病情而没有治好的办法。”黄忠和张机是同乡,自然找过其治疗。 “没错,就是需要仲景先生缓解黄公子的病情以争取时间。当然,黄将军,吾也不敢担保一定能治好令公子。但是吾一定会尽心尽力!”刘备还是例行公事般的说法。 这应该是刘备在医院工作留下的后遗证。不说签生死状或手术同意书,这话一定得说明白。 “侯爷多虑了,无论生死都不怪侯爷!在下全家都只有感恩感谢!”黄忠拍着胸脯说。古人重承诺,黄忠更是一言九鼎之辈。 “玄德还没说需要吾做什么哦!”华佗想了良久,死活想不到自己能帮上什么忙。不由插话再问。 “元化先生是治黄公子这病不可或缺的帮手。首先这个让人麻醉的方法就得先生想办法。还有以后做手术得咱们共同完成。”刘备知麻沸散的配方,可是真要用于手术中麻醉病患一点把握也没有。始创者华佗在这里还不找壮丁更待何时。 “吾确实在试验一种让人昏迷可以解轻痛苦的配方。与玄德说的麻醉大概也类似吧!不如就叫麻沸散!”华佗倒也没藏私,还命名了中医首类麻醉药。 华佗这时没有一点怀疑刘备,是如何知道或判断自己对这方面有研究。而是接着说:“至于手术,吾一直只在人体表面上做一些清腐之类的小手术。” 华佗接受能力很快,连手术这名词也接受并应用。最少在此之前华佗还没开过刀之类,最多也就是清创,连缝合也不会。有创伤也是包扎填药,让患者自个儿生长。 “没错!就需要元化先生的麻沸散及手上功夫!才有能为黄公子进行手术治疗。”刘备肯定地说,却也没解释自己为什么对华佗知之甚详。 华佗也没问,只是面现难色地说:“玄德太抬举华佗了,吾真是心中没底惶恐得很啊!人命关天可得小心谨慎才好!” “小子都有信心,元化先生何以露怯。小子可以断言,当今天下就没有比元化先生更精通外科的!为黄公子做手术非你莫属!”刘备斩金截铁地说。 “还请劳烦元化生,黄忠不甚感激!”黄忠双眼满是祈求,对华佗施礼道。 “玄德过誉了,玄德就应该比吾厉害。不过华佗允了!”华佗本就是对医学孜孜不倦精益求精的。就算勉为其难也会乐得参与。 这可是医学领域中具有划时代的创举和意义。有幸参与者都注定会载入医学史册之中。谁不想名流青史,华佗无法拒绝。 “爹爹!母亲大人说该用晚膳了!”黄彩蝶在这时一蹦一跳地出来叫大家吃饭。 吃饭倒是很快,除了典韦惊人的饭量让人吃惊外,基本上是食不语。饭菜说不上好,只能说吃饱了。 饭后刘备和华佗继续讨论医药方面的专业内容。华佗一点也不觉得因为刘备年纪小而轻视,反而怀着谦虚谨慎的心态讨论争辩。 而刘备更是怀着敬仰和学习的心态。刘备的优势在于后世经过系统的学习,站在千多年间的先贤们臂膀上先知先觉。 刘备的言谈中总有许多让华佗眼前一亮的东西。华佗本就胜在临床经验丰富见多识广。有许多概念性的东西是心中了了,只是没有归纳总结。 两个人有如海绵一样彼此吸收成长。说句不中听的话,刘备和华佗一通交流学习,绝对胜过人间无数。 典韦,黄忠和女儿黄彩蝶刚开始兴趣盎然地听着。不一会儿就昏昏欲睡。除了说不知所云听不懂,重点是医学本就是枯燥乏味的一门学科。 “黄将军,趁此夜凉清爽之时,是否可以赐教几招?”典韦拍了拍胀痛的大脑壳,搓了搓双掌道。对于典韦来讲,什么都没有拳拳到肉来得痛快。 “典壮士不必客气,如不嫌弃可唤吾兄长。”黄忠呵呵一笑,摸了下已经半尺的胡须道:“不知兵仞还是拳脚?” “好呵!好呵!”本来都已经闭上小眼的蝶儿,一听打架就神采奕奕,还鼓起小手掌。这整一个小暴力份子,啧!还是个小美女。 “听黄大哥的,小弟莫不奉陪!”典韦跳了起来,大咧咧地笑着说。 “黄将军,恶来,刀剑无眼,还望点到为止不可有半点损伤!”刘备有点小紧张,这可伤了谁都不好。 “玄德放心吧!据吾的观察,无论黄将军还是典壮士,武功都达到收发如心的境界!不存在比划中受伤的事。再说一点皮外伤多大的事。”华佗闻言,笑着解释道:“当他们说受伤了,都是吓死人的内伤!” 华佗都这么说,刘备也就放心了。别看刘备在老师卢植那儿也操练了一年,这功夫还真没多少长进。连二货师兄公孙瓒都常常藉此打击刘备。实在是除了功夫方面,二货师兄在别的方面找不到优越感。 刘备放心之余,才想起这华佗还是功夫大家,那啥五禽戏就是这家伙所创。怪不得有如此眼力,行家呀! 黄忠和典韦都点了点头,才相偕走到黄家后面黄忠私人的一个小操练场。操练两边有兵器架,十八般兵器闪闪发光。还有一张大黄弓大得有点夸张! “先兵器吧!愚兄善使大刀!请!”黄忠抽起一把大砍刀,拱手为礼道。 “黄大哥小心了,俺的双戟重八十斤!”典韦拔出双戟,不无提醒道。 “嗬!” “啊!” 两个当世排名前列的尖顶高手首次碰撞。只听得一阵“叮叮当当!”如打铁般的火光四溅!刘备根本看不清招式,也不明白其精妙。只有华佗看得津津有味! “哎呀!哦耶!”黄彩蝶在一边咋乎着,时而紧张,时而高兴,时而叹息,十分起劲呀! () 第63章 ,巅峰对决 典韦的双戟一戟快似一戟,一时间把黄忠笼罩在戟光之下!典韦口里还着咦咦呀呀的怪叫声,十分兴奋和痛快! 黄忠有犹狂涛骇浪中的一叶孤舟,可见他并不慌乱,刀法沉稳有力,一次一次顶住了典韦的狂轰滥炸!一叶孤舟就是在巨浪中生了根一样。 “典兄弟,注意喽,为兄要反攻了!”黄忠叱喝一声道:“长江流水,滔滔不绝,刀断水流,一刀快过一刀!” 黄忠说完,连头发也无风自动!只见他抡圆了大砍刀,有若手臂装上了发条,“呼呼呼!”中只有一片刀幕!从四面八方向典韦砍去! “呔!来得好,看我这招夜战八方!”典韦越打越兴奋,舞着双戟把自己防得严严实实。 不知道真实的还是幻觉?刘备眼中只有两团忽大忽小的光球,在这夜色中特别养眼!这就是当世猛将的武力表现!已经超出了正常人的认知和感官。 “玄德,典壮士是天生神力,而黄将军是后天练就不世之功,可算是巅峰对决。”华佗略有感慨地解释着:“前者有上限,却也非常人可敌。后者有尽头,却如流水绵长,甚至年老也精神!” 华佗果然眼光犀利。典韦确实天生神力,舞着一对大戟几乎无敌。再天生神力也有尽时,当典韦独挑一个军团时,终于力尽而亡! 在《三国演义》中值得记住的以一挑多的家伙,只有骚包吕布吕奉先和赵云赵子龙及典韦三个。吕布一出场就会受到围攻,而且都是有名有姓的牛人围攻,这超级巨星般的待遇只有吕布吕奉先有,没有之一。 赵云和典韦都是被逼无奈,而不是像吕布那样主动。赵云赵子龙在长板坡一战,七进七出达到了人生巅峰!见神杀神遇佛斩佛,真是前不见后不再,还全身而退,铸就一代战神。 典韦宛城被盗双戟,为救曹老板而独自面对张绣的西凉兵军团。以一己之力单挑一个军团,杀人无数,虽死犹立,无人敢近,可歌可泣。 赵云和典韦做同样的傻事,其结果也截然不同,而都让人难以忘记!都是一身是胆,忠义无双! 就黄忠来讲,他是观长江流水而悟,武功刀法都臻大成。现在正是黄忠武力巅峰期,最不让人活的是这个巅峰期非常久,久到几十年。从现在到定军山一刀砍了夏侯渊!最少也是三十年以上。 水无常形,流水不断,滔滔不绝,一浪高过一浪!这就是黄忠武功和刀法的特点。可以说黄忠不是因为被儿子坑了,三国武将二十四位排名绝对改写。不是一吕二黄,就是一黄二吕,或黄吕并一!没有其他。 “原来元化先生也是方家!”刘备心念百转间,对华佗笑了笑说:“有时间还望先生传授两手防身。” “我行医天下,看见过许多禽兽之间的争斗,有所领悟,创下了一道五禽戏,可强身健体,亦可防身。传于玄德正好!”华佗略有点小骄傲地说。 “谢谢元化先生,先生真可谓是博学多才也!虽然我们相交不久,但是我受益良多!”刘备诚挚地说。 “还说我博学多才,玄德呀,我都想打开你的大脑瞧瞧,年纪轻轻怎么懂得这么多?早听过玄德传诵天下的诗篇,又闻象棋奇物,今天才知玄德岐黄之术也如此不凡!”华佗由衷地道。 华佗这时瞄了眼场中相斗正劲的两个绝世猛将,若有所指地说:“玄德学究天人,其志亦不小,有天生神力的典壮士,又打黄忠的主意!应该是志在天下吧?” 刘备闻言,却很淡定,看了眼华佗,才反应过来华佗之前为何而笑。算是看穿了自己的打算或意图的笑。还好是善意和赞赏的笑,不然就彼此难堪了。 “先化先生游医天下,见多了天下万民的生活实况。不知先生有何感触?”刘备并没有直接承认或否定,而是转移了话题。 “当朝腐朽,一众当权阶层只顾弄权敛财,天下万民温饱都有问题。往往一场大病,只有用命挡。唉!长此以往恐是官逼民反呀!禽兽尝知挣扎,何况是万灵之首的人。活不去的人有时是不可理喻的!只是不知道又要死多少人?”华佗说着说着,从席上爬了起来仰天而叹。 “我之所以游医天下,其一是增长见识纯练岐黄之术,其二是尽个人之力解人苦痛,其三是探求拯救万民之良方。奈何奈何,一场瘟疫让我束手无策,眼看一条条鲜活的生命从眼前,从手底下流逝。玄德,你可知我的痛苦?” 无论为医还是为人,都应该有恻隐之心,都应该悯天怜人。尤其像华佗这样医术精湛而有良知的大国手,更是看不得自己所见所闻的一切。这是一种有心无力,又一种无可奈何花落去的无助。刘备身为医者,身为一个穿越众,更能理解和明白华佗的痛,恨,悲,苦。 “元化先生,一个人再拼也只能解救有数的人。对此,我也没有好办法!这世道巨大的贫富差距由来已久,并不是换一个皇帝就能解决的问题。阶级的产生,以及如今的对立态势,也不是杀几个贪官污吏就能消除。刘备个人认为,只有让万民都站起来斗争才可能改变这一切!”刘备顺着华佗的话往下说。 “……”华佗被刘备噎住了。自己的话已经是大逆不道,不料刘备的话是离经叛道。这已经不是谋朝篡位这么简单,这是挖儒道的根啊。 “怎么?元化先生是觉得开启民智难?还是觉得刘备不自量力?是怕了吗?”刘备似笑非笑地说:“麻醉了的人要让他清醒,就须给猛药以刺痛!” “怕?生死早看淡,甚至已经麻木。就不知玄德何以给天下人刺痛?”华佗愣了一下,嘴角挂着淡笑而问。 “元化先生,十年之内必有人站出来带领活不下去的民众给当今当权者一个好看。到时玄德欲顺势而为,为天下万民做点事造些福祉。不知元化先生可助我一把东风?”刘备说完,躬身一礼。 对于刘备而言,无论争天下,还是治天下,有华佗这类奇人异士相助,一定会是事半功倍。 一场瘟疫下来,带走了汉末三分之一的人口。有华佗坐镇,加上刘备后世带来的经验,灭瘟疫没有半点疑问。 一场战争下来死多少人,其中大部分绝对是受伤后得不到有效治疗而死。如果有华佗亲传的大批医务兵随军队而行,得少死多少青壮,又得增加多少老兵! 这两笔帐是个穿越众都会算,就别说一个统治政权下能得到医疗保证的好处了。老有所依,病有所治,少有所学,温饱无忧的生活。对于当今天下人来说无异是梦想的生活。如果有人想破坏侵略,将面对全民皆兵的局面,会死得多么难看就能想象! “侯爷,华佗乃一介游方野医,又何以助侯爷东风?当然,如果侯爷有心为天下万民作主,华佗死而无悔!”华佗连称呼也正式了起来,十分坚定地说。 “元化先生勿要妄自菲薄,有你相助,对备而言不逊于百万雄兵!备不需要元化先生拼命,只要先生将不世之医术发扬光大即可!”刘备意气风发地说。 “啊!玄德有何打算,不妨细细道来,我又该如何将医术发扬光大?”华佗见刘备胸有成竹的样子,知道刘备是早有打算。 刘备才多大?华佗心中实在是吃惊不浅。真的是妖孽年年有,今天的特别妖!华佗这时大概是这么一种感受。 () 第64章 ,自动上门 华佗在刘备心中的定位就是未来医学院院长之一,还有一个就是张机张仲景。一外一内,在当今足以竖起医学界的大旗。 刘备把后世医学院及医务兵的大概讲给了华佗听,华佗眼中异彩连连。原来医者还可以这样行医,甚至治病也可分门别类。 “俗云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此话诚然耳。今日多谢玄德之金玉良言,华佗就任凭安排差遣!”华佗算是心悦诚服矣!无论是天下大势还是医学专业方面,都算见识了什么叫达者为师。 “元化先生,咱们现在要做的是扑灭这疟疾。接下来你把麻沸散的效果和应用研究好,而吾想办法制作消毒药水。然后为黄公子做手术。最后才是咱们一起努力为国为民做点事情!”刘备心中早有想法,也就层次分明地道来。 “好!听侯爷的!”华佗算是把这百多斤交给了刘备。然后又求知欲十足地问:“玄德呀,这消毒药水是什么?” “消毒分几种,有医用物品的消毒,有病患伤口或皮肤的消毒,有病患身体内感染部位的消毒等。消毒药水也分很多种,有常见的石灰水,生理盐水,酒精等。而吾现在要研制的就是酒精。”刘备不厌其烦地解说。 “那么请问玄德,什么是感染?什么又是生理盐水?什么又是酒精?又如何制作?”一代医学大师华佗有如一个好奇宝宝般,歪着头问道。 “扑通!”一声,刘备扶额摔倒地!这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又是什么?一个问题还没解释清楚,里面又有无数的问题。这该如何解释? “元化先生,这些解释起来就真的说来话长,不是三言两语能了事的。甚至有些必须得一边做一边讲解!不如日后咱们慢慢交流可好?”刘备挣扎着爬起来,满是无辜地要求。 生理盐水关系到粗盐提纯方法,酒精又是酿酒过滤技术。都是要命的关系,没有相应的保密措施和实力,这全是要人命的。 “学无止境,欲速则不达,是华佗太心急了。不妨不妨,现在咱们看看打架正好!”华佗挠挠突起的前额,平复下有点波澜起伏的心脏,盘好了一下腿说。 这椅子必须回涿县就弄出来!刘备忿忿地想,对于跪坐和盘坐都无爱,不舒服事小,下肢血管曲张就可乐了。 两个家伙不再交谈,正经旁观典韦和黄忠的打斗。也不知道场上来往斗了多少招,两员猛将都有点呼吸音急促了。 典韦一戟扫过,黄忠一刀相抵。黄忠一刀劈来,典韦双戟叉住!你来我往,有如千锤百练般锤打。 “黄将军在指点典壮士!”华佗看了一会儿说:“典壮士确实劲道十足,无奈技巧和临阵经验相差太远。若非黄将军有心,早砍了典壮士无数刀!” “呵呵!”刘备谨记隔行如隔山,就自己的武力值,还是不要去评价当今天下这一撮顶尖高手了。笑笑就好! “哈哈,痛快痛快!”一声巨响之后,典韦和黄忠都跳出了打斗圈子。典韦哈哈大笑道:“多谢黄大哥手下留情和指教指点!俺甘拜下风!” “典兄弟过谦了,为兄在你这个年纪还真不如你!”黄忠谦逊地笑道:“典兄弟,保护侯爷责任重大,你天生神力而武技有待提高。还有一点,对敌不可恋战,不能让敌人钻空子而伤了侯爷。” 黄忠真是把典韦的武功和秉性都摸透了。更不把典韦当外人。一古脑儿都点了出来,还不惜以身喂招讲解。 “呵呵!俺会注意!”典韦摸了摸后脑勺,傻笑着说:“还别说,与黄大哥打斗一场,俺有种脱胎换骨之感!” “恶来有长进了,知道说脱胎换骨,不错不错!”刘备扯了扯嘴说:“多谢黄将军!” “侯爷客气了!是典兄弟悟性高,咱俩是惺惺相惜罢了!”黄忠摇着手道:“吾亦收获良多,算是彼此彼此!” “爹爹,你们还没比拳脚和开弓引箭呢!”黄彩蝶看得正兴起,却见两人太有鸣金收兵的架式,不由跺了跺小脚说:“蝶儿要看爹爹射箭!” 黄彩蝶不爱红妆爱武装,尤爱弓箭!也许女孩子觉得近战不雅,而远程打击又爽又舒服。 “不打了!有空再切磋!”黄忠抱起女儿说:“爹送宝贝去睡觉好不好?” 黄彩蝶是个懂事而明理的好孩子,那怕再想观战,也还是乖巧地点头。反抱着父亲进屋子休息去了。 “侯爷,吾该何时去请仲景先生前进会诊?”黄忠坐定后问。黄忠送了女儿,出来还端了些果脯和茶水,也算是夜宵了。嗯,这会诊自然是刘备说的,解释为集思广益之意。 “不急不急,不出吾的意料,仲景先生会自己找上门来的!”刘备有点故弄玄虚地说:“应该不出十天。” 张机张仲景是南阳郡涅阳县(今河南邓州市)人。是东汉末年著名医学家,被后人尊称为医圣,南阳五圣之一。 张仲景广泛收集医方,写出了传世巨著《伤寒杂病论》。它确立的辨证论治原则,是中医临床的基本原则,是中医的灵魂所在。 他在方剂学方面,《伤寒杂病论》也做出了巨大贡献,创造了很多剂型,记载了大量有效的方剂。 其中所确立的六经辨证的治疗原则,受到历代医学家的推崇。这是中国第一部从理论到实践、确立辨证论治法则的医学专著,是中国医学史上影响最大的著作之一,是后学者研习中医必备的经典著作,广泛受到医学生和临床大夫的重视。 张仲景对医学有孜孜不倦的钻研精神。如果说荆州这次瘟疫被扑灭,他不来找刘备和华佗讨教交流就不是张仲景,也不会成就为医圣。 “高,玄德高!就将心比心,是吾也会立马恨不得与玄德交流交流!”华佗最先反应过来,扑灭瘟疫对于行医者来说,吸引力胜过金钱权力及美女。 当然,前提是对于一个真正献身于医学的人。而张仲景和华佗都属于真正热爱医学事业的佼佼者! 而典韦和黄忠还是一头雾水,不知所以地左顾右盼,希望刘备或华佗一个解释。 “自动上门,不外是对一个人有着致命吸引力!”华佗笑了笑说:“如果说有个打遍天下未逢对手的家伙在这里。不知典壮士和黄将军会如何?” “有吗?揍死他,俺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典韦挥动着拳头咆哮着:“天下无敌手!哼哼!” “真有这样的家伙,得问吾的大刀和弓箭答应么!”黄忠捋须而笑道:“吾明白了!侯爷真深识人心矣!” “俺还是不太明白,这与那啥张某某来有啥关系?是这家伙很会打还是来了让俺揍他?”典韦这脑子就还真没上线过。惹得几人笑得前俯后仰。 “黄将军,为令公子治病的好多必用物品必须慢慢制作。不光费时还得有合适的地方。个人的意见是去吾幽州涿县进行治疗可否?”刘备试着说。 无论精细盐还是酒精过滤,不可能在荊州进行。就算为黄叙手术,刘备也不可能在半个大汉跑来跑去。有典韦在,这几年还没问题。再过几年,有典韦保护都不好乱走。 “侯爷,远去幽州非小事,容在下与夫人商量之后再回复侯爷可好?”黄忠是稳重之人,断不可能立马就答应。 黄忠考虑的不是自己这官职,更不是不相信刘备。而是考虑家人的感受和儿子黄叙的身体。 “这个理所当然,在荆州这疫情平息后,在吾和典韦离开之前,黄将军给一个明确的答复就行。”刘备对黄忠的心思明白得很。 “玄德,吾也与你同路去涿县!”华佗是真想知道那些啥啥的未知的医学知识。 “固所愿不敢请尔!”刘备一听,有如六月天含化了一支雪糕! () 第65章 ,三方峰会 一夜无话,还没天亮,黄府的门就快被人给拍烂了!原来是王太守差人来报,张家湾的瘟疫病人大部分好转。 为什么说大部分好转,其中有小部分因为身体实在太差,基础病太多,长期营养不良,以致服下青蒿汤也爬不起来。 当刘备等人来到张家湾的时候,张家湾内外都一片人声鼎沸。里面见好的病患都来到围墙边,这都是病情见好肚子饿闹的。 外面的人正在施粥,王太守在半夜听士卒报告说有病患吵着肚子饿,就知道刘备之青蒿汤见效了。连忙令人就熬药的灶煮粥。一到太早就开始施粥。 “侯爷早,不知下步该如何?”王太守看见刘备来了,就屁颠屁颠地小跑过来迎接。与昨天似乎判若两人。 如果说昨天王太守仅仅看在刘备是汉室宗亲及侯爷的份上而曲意奉承。那么今天一定打心里敬佩。实在是年少的刘备表现得太牛了,一味单方要扑灭瘟疫,不要这么残暴好不? “王大人辛苦了,下步该如何?先施完粥,再烧大量开水,让病情好转者洗干净。等进一步诊治。至于不能行走的,应该不光是此次疫病所致,还是要看了才知道。”刘备本着人敬我一尺,我还人一丈的想法,也热情地回应。 “甚好甚好!请侯爷先进驻点小坐,待施完粥和烧开水再议可行?”王太守的姿态放得很低。 话说他这太守也是和县令一个级别。只是名声上好听点,可以说在汉末这官职都混乱了,甚至职权不分明。在汉代也还没品,历史中直到陈群弄出九品正制才论官品的。 “王大人你忙,吾和元化先生随便走走就好!”刘备招呼完,就和华佗及典韦去看病患的实际情况。至于黄忠一来就进入了具体指挥的角色。 再说张家湾里的千多名疟疾患者,本以为必死无疑,有许多甚至已放弃了进食。还有少数人已经一命呜呼! 不料昨天官府人员送进一碗绿油油的鬼东西,强令大家饮下,众人本着死了就死了,再喝一碗莫名其妙的东西也无所谓。当然,也有部分没喝,在外面的人进不来的情况下,不喝也就不喝了。 不料今天天还没亮,就有本就身强力壮者,竟然因为喝了这碗鬼东西,开始生龙活虎起来。还吵着要吃东西。 众所周知,久病或大病之人,服药后吵着要吃东西只有两种情况。其一是回光返照,其二是药到病除,是要康复的节奏。 而在张家湾里明显是后者,说明这碗绿油油的东西对疫病有效呀!这下除非断气了的,只要有口气的都争着要喝这碗仙汤!还好准备的青蒿汤份量充足,剩下的人都有份喝到。 没喝药的喝药,病情好转肚子饿了的喝粥。一时之间本应死域的张家湾生机勃勃,好不热闹。而这一切都是刘备心底希望看到的! “玄德呀!你功莫大焉啊!看见他们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吾是真的开心!”华佗如释重负地对刘备说。 “可是因为这么一场疫病就死去了如此之多的人,还有更多人因为恐慌而流离失所,又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刘备若有所思地回适。 刘备身为穿越众,想起后世的那一场非典,就算政府作为,人们也有如末日来临一般。人其实真的脆弱,脆弱到经不起半点风吹草动。 “玄德你的要求太高了,在这世道来讲,这样的一场瘟疫下来,已是不错的结局。只要把青蒿汤推广出来,就再不会引起恐慌。”华佗倒是很乐观地说。 “是吗?也许吧!”刘备才知道灾难才刚刚开始,接下的天灾人祸及各种疫病有如走马灯笼一般肆虐,让人防不胜防。 “侯爷!王大人有请!”这时一个士卒小跑过来道。 刘备和华佗还没到据点,只见王大人和一个二十七八岁左右,衣冠楚楚的人一同迎面而来。 “仲景贤弟!好久不见!”还没等近前,华佗已经热情地迎了上去。谁说同行是冤家?这两货有如久别的亲人般相见。 “元化兄!怎么会在长沙呢?上次相见还是在洛阳呵!”张机热情地抱拳道:“小弟今日是特来取经的呀!不知元化兄怎知青蒿草对此疫病有效?” 果然不亏是两个医痴,一见面三句话不到就开会诊大会。让旁边人想答话都得掂量掂量,该说什么好! “这次瘟疫,吾可不敢居功,全是刘侯爷的处置得当!”华佗一把拉过刘备介绍道:“涿县刘备刘玄德,深谙岐黄之道也!” “仲景先生好!小子刘备见过先生!”刘备对张机可谓神交已久,久到近二千年啊!对这个文质彬彬的青年才俊敬佩不已! “侯爷好!侯爷之名如雷贯耳,还不知侯爷对岐黄之术如此精通,还望不吝赐教也!”张机躬身为礼,开口就直奔主题。 “早闻先生对内科颇有钻研,今日之疫情正要先生来商榷一二。不如大家进去细细商忖,拟可行的后续治疗如何?”刘备心中念叨,就差你了,就等你了。 “甚妙!”张机伸手而请,众人都进入据点。开始了汉末三大国手的三方峰会。 张机算是内科的权威,华佗无疑是外科的权威,刘备算全科。其实来讲,没有任何一种疾病可以单纯而绝对地分为内或外,人体是个相对统一的整体,触一发而动全身。也就是说任何疾病都得从全面考虑。 或者说分科只是更好地治病。任何一个医者都要学习基础学科,最终的选择只是由兴趣或需要决定的。内科是外科的基础,外科是内科的延伸。仅此而已! “目前来讲,青蒿草对疟疾是安全有效的。而接下来调理才是重点。关于这点,仲景先生应该最有发言权!”刘备作为应用青蒿草治疗疟疾病,自然首先开口。 “侯爷所名的疟疾或打摆子之疫病,应该是毒素作用于人体,而导致寒热往来之症。至于调理应该固本培原,补中益气!”张机并不因为没有参与首治而露怯,仍然当仁不让地建议。这才是良医之素质。 “仲景言之有理,咱们制定一套方案,以平常药物为主,具有普及性质的疗效才好。”华佗考虑到效果和经济两个方面。 这考虑是必须的,万一有求之不得的药物或价值不菲的药物,谁买单?府衙?那么慢慢等!只有便宜而易购的方药,那么病患们才有希望。 有三个专业人士一齐发力,后续的治疗很快敲定。不外是一些清热解毒中草药先行,补中益气的中草药随后。再后面就是这群受灾群众自己的事儿了。 王太守如奉经典,照本宣歌上报郡府。郡府以此为本,全荆州实施。一时间荆州全境的青蒿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 不说病了的多喝几碗,就是健康的人也少不了灌上几碗。这瘟疫实在太可怕了。谁都怕死,就算青蒿草实在有点臭味。 一个月左右,荆州境内的这场瘟疫一扫而灭。人们不再恐慌,又老实地该干吗而干吗。应该说广大百姓是温顺而勤劳的,只要无灾无病,不会有太多无理的要求。 在疫情处理得差不多,郡府把瘟疫前后具体情形,以及刘备和华张两人的贡献一并上报洛阳朝庭,只等京师反馈。 而张机也在疫情平息后,受邀参与黄叙一病的治疗。张机之前就为黄叙诊治过,对其病情心中有数。为难的是知道是什么病症,而无法医治。 张机在听过刘备的具体治疗方案,除了说自己无能为力外,实在叹为观止。在人身体内动刀子,怎么说都有点像神话。 刘备也知道靠说很难说服这两个汉末的医学界大佬。别看华佗口里不说,心中的怀疑一点都不比张机少。因为华佗比张机更知道动手术的凶险! 不过张机最终答应,只要黄叙动手术,自己不远万里也会赶来参加。其理由和动机都是因为热爱医学事业。 而对于刘备来讲,这就够了。只要张机到身边,刘备有千万种让他欲罢不能的医学知识,让他穷其一生也难参透。 到时,嘿嘿! () 第66章 ,侠客之行 刘备又算过了舒闲的一个月。与张机和华佗讨论下医道,和黄忠请教下武道,又或赴下王太守之流的宴会。简直不要太舒服。 至于典韦,纯粹以拳头交流。好在黄忠应付有余,还有精力指点一二。无论武道还是别的,没有一蹴而就的!当然,穿越者例外。 对此,华佗和张机都有话要说。用他们的话来说,就是怎么也不明白刘备小小年为什么懂这么多,又知道得这么深?刘备没说的是,自己也算是寒窗十几年,有着千多年的历史底蕴加身。 尤其医道来讲,多少也系统学习过好几年。连临床也十几年了。还说不出个子丑寅卯就怪了。若说真正的疑难杂症,绝对比不上华佗和张机。 不过就算是刘备如是说,华佗和张机也不会相信。因为刘备近千多年的医学知识中,有许多就是他们未知未解的。 一个月后,黄忠决定携全家与刘备一起北上。黄忠本就对这个官职没放在心上,辞否都无足轻重。相对而言,辞官容易求职难,一只萝卜一个坑,上司求之不得。至于说人才或一将难求,那有因空缺获利来得重要。 张机的张家本就是南阳大族,张机虽不是家主,也不是说走就可以走的。不比华佗这个向来是说走就走的旅行家。 张机留下一张调理黄叙身体的处方,相约黄叙要做手术时再相会。其方不外是丹参,茯神,首乌等活血祛瘀之类,也算是良方。 熹平六年(公元177年)六月底,刘备,典韦,华佗及黄忠一家一行七人从荆州长沙县出发,向北出发。相送的人有张机和王太守及黄忠的几个旧部。 “刘侯爷,早闻君诗名动天下,今日不别不知何时才能再会,何不赋诗一首以念此行?”王太守临别才想起刘备的诗名,都怪刘备在医之一道表现得太耀眼。 王太守话音一落,除了典韦外,都眼勾勾地望着刘备,似乎在说:“是啊,刘备是会作诗的!咱们洗耳恭听之!” “呵呵!好!”刘备见众情难却,不由索思了一下说:“小子就作首《侠客行》吧!”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闲过信陵饮,脱剑膝前横。将炙啖朱亥,持觞劝侯嬴。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眼花耳热后,意气素霓生。救赵挥金槌,邯郸先震惊。千秋二壮士,烜赫大梁城。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谁能书阁下,白首太玄经。” “驾!”刘备不待相送众人反应过来,双腿一夹,呟喝一声,青骢马心领神会地撒足狂奔!倒也有几份侠客之行的气概。 唐朝浪漫的伟大诗人李白这首《侠客行》有多大的杀伤力?反正刘备是无法抵抗,一读就爱上了!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这种狂傲性情,恣意人生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无法模仿和刻意就能做到的。这时的刘备也不行。 “纵使侠骨香,不愧世上英。谁能书阁下,白首太玄经。”张机嘀咕着:“刘备不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 应该说每个能听懂《侠客行》的人,都会每个人独特的视角和领悟。不尽相同,但都会震撼!诗仙之诗自是不同凡响! 张机几人意犹未尽地目送刘备一行马车消失在官道上。才依依不舍地回头,也不知是舍不得诗还是人?也许都有点! “玄德,以前听传闻认为虚假,今日一听《侠客行》才知传闻太浅太浅!”华佗骑在马上走了许久才反应过来,由衷叹道:“本以为玄德岐黄之术够吓人了,不料是医文双绝啊!” “元化先生谬赞了,诸如此类皆是小道,小医医人,大医医国。只有有益于天下社禝广大百姓的本事才值得称道!”刘备跨在青骢马上,展目而望,天下尽入眼底,不由豪气太发道:“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华佗发现自己接不上话。后面几句似诗非诗的话太让人那啥了。当今天下又有几个人物有如此气魄? “玄德呀,后面这阙似乎不全呀?”华佗半响憋了这么一句出来。 “是的先生,等有空吾再吟全须全尾的!呵呵!”刘备也是一时兴起,似乎触摸到了一点当年太祖的豪情壮志,以及视天下英豪无一物的雄心! 如果说典韦早已免疫,那么黄忠已经是重新审视刘备。从一个空有其名的汉室宗亲,一个空有其名的侯爵,到一个有着无双才学,雄心壮志的雄主。嗯,转变就在不知不觉之间。 尤其是如此心胸的刘备还平易近人,没有看不起任何行业,也没有看轻任何人。对华佗一介医者,都是一口一个先生。对黄忠小吏,也是开闭口间将军。也由不得华佗和黄忠逐渐归心。 “哥哥,蝶儿算英雄么?”黄彩蝶从马车里探出小脑袋问道:“蝶儿长大了也要骑大马,拉大弓,射雕落雁,一展英姿!” “蝶儿当然是巾帼英雄,他日哥哥必让你一展夙愿!”刘备闻言,一本正经地说:“蝶儿就是哥哥的小女将军!” “真的?别骗蝶儿哦!”黄彩蝶眨着一双美丽的大眼睛,似乎自己正张弓引箭驰骋疆场!这话听起来好耳熟,还有谁说来着! 黄忠笑着摇了摇头,倒没开口苛责什么。一双儿女就是黄忠全部希望的所在,儿女的幸福开心就他快乐的源泉。 刘备一行说说笑笑,出长沙而向北而去。因为黄叙的身体原因,一路缓缓而行,有如游山玩水一般。经过数月行程,才出荆州入豫州。不一日到了黄河边上的官渡。 官渡在这时还只是黄河边上的一个小地方,虽然说是兵家必争之地,但是绝对没有历史上经过曹袁官渡之战而让人刻骨铭心。 刘备立马于官渡,有点感叹,不知是人造就了一个地方,还是这个地成就了人。想曹老板当时一定会认为官渡乃福地也,一战成就北方之主。袁老板一定认为官渡乃晦地也,一战而失太好形势,让一统天下成为泡影。 “公子,你对这儿也很熟悉吗?”典韦实在不太明白自家公子,明明一个十几岁的幽州人,怎么走到那儿都十分感怀一般。 “呵呵!没有。只是在考虑去一趟洛阳还是直接过黄河向北?”刘备自动终止了飘忽的心绪,想起实际的问题。 典韦的夫人刘英肯定是要去接的,这么一群人又不知要耽搁多少时间。让典韦去实在不放心。 “玄德是想接典夫人吧?不如吾和黄将军在此等候,由你和典韦快去快回不挺好!”华佗是知道典韦的夫人在蔡府,于是建议道。 “侯爷可放心而去,黄忠自信护得了元化先生周全的!”黄忠一听心如明镜,知道刘备是放心不下自己几个人,又怕失礼! “也好,就由吾和恶来入洛阳一趟,少则十日,多则半月必返。咱们先找家客栈好汇合!”刘备一想也只好如此。 “咦!”黄忠突然转头,只见黄河边上来了一队吹吹打打的送殡队伍。从规模上看,应该是一个大户之家办白喜事。古人对此多有讲究,出门办事遇上送葬之举视为不详。这也黄忠咦了一声的原因。 随着队伍临近,刘备一行人没再说什么,都回避于一旁让队伍通过。直待队伍过去了好远,刘备等人才准备去找客栈。 “等等!”华佗从马上一跃而下,蹲在地上观察起来。刘备也跟着下了马,才发现刚才队伍通过的路上有一些血迹。 “血液犹温,黑中带红,滑而成块!不好,快追上前面送葬队伍!”华佗一手捻着从地上沾起的小血块,一边叫道:“黄将军,你马快,赶上拦住!” “好!”黄忠也没问为什么,一驾马向前冲去。 () 第67章 ,飞针渡穴 黄忠快马加鞭,很快跑到送葬队伍的前头,勒马大叫:“停!” “汝乃何人?竟敢挡官渡颜家的驾!”队伍当头一壮汉手指黄忠怒问。 “吾乃南阳黄忠!叫尔等停则停,恁地那么多废话?”黄忠也不知华佗为何让他拦住队伍,反正说拦就拦,没什么好说的! “那里来的暴徒!还不滚开,这可犯了大忌!颜家护卫何在?”队伍中一个主事的中年人十分不高兴地准备叫人动手赶黄忠。 “哼!”黄忠抽出大砍刀,随意往马前一划!只见飞砂走石之间,一条深半米宽一米的沟壑出现于路中央。 不怕不识货,这实质的效果比任何语言都来得有冲击力和说服力!正想汹涌而上的颜家护卫有如被施了定身法一般,死活移动不了向前的双脚。 可知这黄河边的沙道可结实得很,常年遭车马碾压,就是用锄头挖也够呛。这下黄忠不食人间烟火般一刀,有如切豆腐似的划了一条鸿沟,谁又敢动! “误会误会!”华佗几人终于跟了上来,华佗连忙上前解释道:“都住手,都住手!” “汝又是何人?”队伍中主事的中年人肺都差点气炸了,本来家里办丧事就不开心,这下又有人来挡路砸场子,是泥菩萨都该有火气。 “吾乃谯县华佗!这位兄台请别误会,前面的将军如此也是情急所逼!”华佗拱手为礼道:“不知棺中所装是何许人?” “华佗,施救天下的神医元化先生?”中年人见华佗点头,叹了口气说:“棺中乃是吾庄颜庄主的三夫人,因为难产而于早上过世。” 棺材中的是颜家庄庄主的妾,因为胎位不正以及初产的原因,以致两天两夜都未生产。在今天早上虚脱而死,那接生的婆子诊断死亡。也不知什么原因,颜庄主急匆匆地把妾装棺送葬。 “早上?嗯,还来得及!”华佗略一沉思道:“棺中三夫人未死!赶快开棺!” “这,这不太好吧?”主事中年人面显难色。任谁面对这样的情形都不好办。 一个原因是真正主事人并没来。按习俗来讲,一个小妾下葬,家里大人不可能送葬。有现在这么大的排场都算恩宠了。 其次是人的名树的影,华佗在当今天下都是有名的医者。那怕医者的社会地位没有士族高,但是都愿给医者一个面子。谁还没三病五灾的时候。 最后还是个面子问题,万一开棺与华佗所说不符,这事就会成为一个笑话。颜家庄颜面何在?那怕是刚迁入官渡不久也不行! 刘备在一边听得清楚明白,华佗的意思是棺中之人处于假死状态。这在医学上很常见。这时代都以有没有呼吸定义死亡。有许多情况没有呼吸一样没死,如产妇就常因虚脱或痛疼进入昏迷或昏厥状态。 “恶来,打开棺木!不可伤人!”刘备知道说通很难,考虑救人如救火刻不容缓,就让典韦强行开棺。至于说如何收场?刘备还真没想过。 “喏!”典韦应了一声,闷头向棺材处冲去,所挡之人如稻草一般向两边飞去。一阵沉闷的惨叫声,典韦已经一掌拍开棺盖。 华佗见状,也不置可否,与刘备两人一声不响地跟在典韦身后。待典韦打开棺盖,华佗已经毫无顾忌地把上了棺材里妇人的脉。 典韦虎目圆睁,站在华佗和刘备身后。颜家护卫几十人无人敢动!其中主事的中年人张了张口,最终没发出声音。也算在强迫下默许了。 切路似切豆腐的黄忠勒马于前,丢人如抛绣球的典韦在后,夹在中间的中年主事人又能如何?所有的讲道理必须建立在武力对等的情况下。至于说教那就是在绝对武力的支持下。 华佗把完脉,叫刘备扶起棺中妇人坐好,一边在妇人的人中穴上按揉了一阵,随后从包袝中抽出一根明晃晃的银针,向妇人的印堂穴上扎去! “哇!”的一声,只见妇人口吐一口瘀血,随之睁开眼睛大叫:“痛煞奴家也!” “躺下!”华佗吩咐一声,刘备连忙扶妇人躺下。华佗随手拔出银针,一手扒开妇人衣服,向妇人脐中穴刺去! 银针刺进脐中穴不久,妇人下身产出一男婴。男婴面色青紫,只有微弱的呼吸。还好这妇人所穿衣裤下面是真空的,不然还真是麻烦事。 刘备顾不上男女有别或别的什么禁忌,捞起血水淋淋的男婴,就用力拍打真屁股,足底,后背。 “哇哇哇!”几声,男婴终于哭出了声音。刘备终于松了口气,这接生的活儿不容易。更郁闷的是临时充当接生婆的华佗。还好在医者眼中只有病患,其余的都可以视而不见。 从黄忠拦人到典韦开棺,从华佗飞针渡穴到妇人醒来,从男婴出生到哭出声音。都只不过一会儿,众人都还没反应过来,戏剧性的发生发展令人目不暇接。 “真的假的?这神医也太神了!未见断生死已经够神奇,飞针渡穴也惊世骇俗,活母生子就太匪夷所思了!”这是颜家送葬队伍众人的念头。他们都忘了动作! “看来叙儿是真有希望了!”黄忠心中只有儿女,其他的顺位在后。 “咋?还不来抱婴儿?”只有典韦认为一切正常,还知道叫人来帮忙! “来啦来啦!”主事的中年人屁颠屁颠地跑过来道:“元化先生真神医也!在下颜禄谢过两位神人!” “不客气!医者本份也!”华佗终于完成了接生的扫尾工作,收起银针道:“母子平安,皆无大碍,回去调理即可!” 刘备已经从旁人手上接过几尺白布,把男婴包裹了起来。这白布有点硬,还好天气较热,不怕着凉冻伤。 “多谢多谢!”颜禄从刘备手中小心地接过男婴,欢喜地说:“庄主终于有后了!” “禄爷!下面怎么办?”最先与黄忠交流的壮汉来请示颜禄。 “收起!回庄!”颜禄大手一挥,所有的白衣白布全部收了起来,一群悲悲切切的人转而兴高彩烈起来。更多的是吱吱嘎嘎的议论。 最搞笑的棺材掀了盖子变轿子,抬着三夫人往回走。而刘备几人被颜禄死活拉着一同前往颜家庄。 “庄主,老爷,大喜!”先一步回庄的颜家护卫一路小跑,在庄主颜真的门口就大呼小叫。 “放肆!大胆奴才成何体统!”颜真一听,气不打一处来,这送殡队伍才出庄,庄内还是一片愁云惨淡,这狗奴才还报大喜! “老爷,三夫人生了!”护卫知道自己鲁莽了,连忙小声道:“三夫人在上路半途中生了一男婴!” “啥?”颜真不由掏了掏耳朵,从凳子上站了起来道:“究竟怎么回事?” 颜真已经四十有余,家业颇大,可惜夫人无所出,再大家无人继承也是白瞎。于是填了一房小妾,仍然无所出。 去年颜真又买了个漂亮的女人做妾,经过千万次的努力终于怀孕了。可是难产啊!两天两夜过去,连产妇都生死啦。 颜真的原配本是悍妇,因为无所出才忍气吞声。这下人都死了,还不扫地出门一埋了事。以致早上才死,上午就送葬出门。 颜真正在叹息天要绝他之后,这下一听护卫说三夫人在路上生了,急问前因后果。 护卫把这神乎其神的过程绘声绘色地讲了一通。颜真高兴得亲自出庄门迎接刘备等一行人。 在古训中即有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下有后了,刘备和华佗无异于恩同再造。迎接一下也就正常。 () 第68章 ,可造之才 刘备一行人很快来到了颜家庄。庄主颜真热情地在庄门口迎接。 “吾乃鄙庄庄主颜真,久闻华神医大名,今日有幸有睹真颜实在快慰平生!”颜真笑容满面地抱拳道:“真是百闻不如一见也!神医真神技也!” “谬赞矣!华佗不敢居功,都是与侯爷合力才成。也是颜庄主福气呀!”华佗回礼,又介绍了刘备。 “可是诗名传天下的刘侯爷?久仰久仰!两位大驾光临真让鄙庄蓬壁生辉也!”颜真毫无作假地说。 “不敢不敢,有名无实耳,颜庄主客气了!”刘备微微一笑道:“多有打扰,还请见谅!” “不打扰,不打扰!两位大恩还无以为报!请进请进!”颜真低身而请。 一行人唠叨了几句才进入山庄,自有人安排马匹及车马,连黄忠家眷也有丫鬟婆子单独接待。可见颜家也是真正的大户之家。 颜真着人准备午膳后,就引刘备四人进入客厅。刚坐定,热茶和点心就送了上来。这生活品质刚刚的! “不知颜庄主这庄建立了多久?吾上次行医于此还未见此庄呀!”华佗确实于数年前过往于此。华佗记性特别好,每过一处心中皆有印象。 “呵呵!吾本琅琊临沂颜氏,搬迁至官渡不过三载。元化先生好记性!”颜真不以为意地说。树大分叉人大分家,基本上所有大家族都会分散为几处。甚至南北相望,东西而隔。 “不知元化先生和侯爷此行何往?”颜真饮了口茶又问道。 “侯爷求学及游历天下已四载,今准备返回涿县。”华佗代而作答:“侯爷欲进京一趟,还请颜庄主指点一处合适的客栈,咱们几人准备在此静候,再去涿县。” 从刘备穿越还真是四个年头,华佗这样说也没错!他们也确实欲分头行事,还正准备投客栈。 “寻什么客栈?只要不嫌弃本庄粗陋,在这里歇息多久都成!”颜真真心实意地邀请。他心中正合计该如报答刘备等人。 颜真是见过世面之人,正考虑酬以金钱太俗,赠以美婢又不恰当。这下能留下住些日子,正好报答一二。 刘备与华佗对视一眼,刘备开口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多讨扰颜庄主几日了。” 几句话就定下了华佗带黄忠一家在颜家庄住几日,等刘备和典韦从京都返回。随后几人就开始闲聊。 …… 前往颜家庄的大道上,两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正驾马狂奔! “唏冿津!”一声马儿长嘶,打头的少年勒住骏马,低头看着大道上的一条沟壑! “公骥兄,怎么啦?”紧随其后的少年非常不解地问:“地上有宝贝?” “不俊贤弟你来看,这条沟壑是怎么回事!”这个叫公骥的少年已经从马匹上一跃而下,蹲在沟壑边研究起来。 “沟壑?”后头叫不俊的少年有点懵圈了。一条沟壑有什么好研究的?不过也从马匹上一跃而下。 “咦!”这名叫不俊的少年一看这沟壑,不禁吸了口凉气。抬头与那个叫公骥的少年对视了一眼。 这个叫公骥的少年点了点头说:“这是顶尖高手用刀划的!应该达到了内气外放的至高境界!就是咱们师父老人家也未必做得到!” “是啊!如果是这名高手全力施为所致,合咱们兄弟之力还可一战!如果人家随意而为,那么咱们兄弟非人家三合之敌!”这个叫不俊的少咋舌地说。 “没错!天下高手何其多也!怪不得师父让咱们下山历练来着。以前咱坐井观天!”这个叫公骥的少年站了起来说:“走!先去看望叔父大人再说!” 这名叫公骥的少年并没有被划这条沟壑的高手所表现出的超高实力打击到,反而燃起了熊熊斗志!在他心中,这内气外放的境界就是他前面要达的目标!人生有目标才有奋斗的理由和动力! “走!”这名叫不俊的少年看见兄长斗志昴扬,嘴角微微上翘!这才是他的兄长,百折不挠,迎难而上! 两个少年飞身上马,跃过沟壑,向颜家庄奔去! “庄主,请用午膳!”颜禄来到客厅,恭敬地向颜真道。颜禄是颜家庄大管家,被赐姓颜。是颜家庄实权人物,又是极忠心于颜家的人。 “阿禄辛苦了,与吾一起陪客人们用膳!”颜真对这跟了十几年的老人十分称心,对颜禄有如兄弟一般看待。 “谢谢庄主!”颜禄有点热泪盈眶之感。在这个年代,一个下人能与主人上桌陪客,这是最大的恩赐。 “这是鄙庄管家,让诸位见笑了!”颜真抱歉地对华佗几人道:“对喽!女眷及贵公子和小姐另有安排膳食!” “无妨无妨,颜庄主乃仁义之人!至于黄夫人等人的安排也是应该。”华佗还真有点佩服这颜真性情! 颜真等六人刚上桌,只见一个护卫快步路了进来躬身道:“禀庄主,侄少爷到!” “啊!”颜真眉头一扬,有点喜上眉梢,对华佗等人施礼道:“失礼之处还请见谅,待在下去去就来!” “颜庄主自便!这里有颜管家在就行!”华佗回了一礼道:“颜庄主快去吧!” 颜真急匆匆地往外走,可见颜真对这侄儿还是挺看重的。不过想到这货一直无后,刘备等人都可以理解。尤其是黄忠更觉合味口,对家人看重才会对友人倾心。 “来来来!良儿进来!”不一会儿就见颜真领进两个十六七岁,有点风尘仆仆的少年。 “这是谯县神医,这是刘侯爷,这是黄将军,这是典壮士!都是颜家庄的恩人!”颜真逐一为侄儿介绍刘备等人。 “这是在下的侄儿颜良颜公骥,这位是其师弟文丑文不俊!”颜真又为刘备等人介绍两个少年。 “颜良,文丑?”刘备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未来的河北双雄。当然,刘备也不知道这两个家伙详细的生平资料。反正这两货出场就是袁老板的两大打手,已经是威镇河北。之前在那里又干啥谁知道? 如果说《三国演义》中那两位猛将死得憋屈?自然是颜良,文丑莫属!曾有人说是因为刘备而死,不能说没有道理。但是也说明这两货大脑不上线。两军对阵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人家关羽提着大刀而来,你傻乎乎不防备怪谁来着?死了也活该! 就算之前刘备说过关羽是吾之弟的话,那么关羽焉知大哥刘备说过什么。人家关羽不是神仙,更不是穿越众。人家关羽是来砍人的! 按武力值或对战情况来讲,颜良,文丑不比关羽弱!最少也不会被一刀给秒杀!应该说战场没有假设,被秒了就说明你菜!不管其中有千万种曲折,只成就了武圣关二爷的威名! 颜良和文丑并没有听说过这四个人中任何一个的名声。但是有颜家庄恩人这个身份,就值得他们见礼。 刘备听到颜良和文丑的见礼,用力甩了甩头,平复了有点纠结的心思,站起来抱拳回礼道:“涿县刘备刘玄德见过公骥兄和不俊兄!” “良儿兄弟一直在山上拜师学艺,今年才下山历练,还望黄将军和典壮士多加提点!”颜真可是听说了这两大高手的表现,有意让侄儿两兄弟学习学习。 颜真之前无所出,就把颜良当儿子看待。加上颜良父母早亡,颜良也视叔如父。叔父叔父,在颜良和颜真这里体现得很好。 而文丑自小就与颜良情同手足,不分彼此。兄弟之义被这两个家演绎得入木三分。一起长大,一起玩耍,一起拜师学艺,一起下山练历。 “不错不错!都是可造之才!”华佗瞄了颜良和文丑几眼,不等黄忠和典韦反应,就开口道:“两个小伙子根骨都不错!可惜呀!” 这话别人说可能不妥,可是华佗说出来就正常。身为一个大国手,观气看相品骨是基本功。就华佗而言,不行医,做个相士也是可以混得不错! “先化先生,不知可惜什么?还望不吝教之!”颜真一听,心中一沉。 “颜庄主真想听?”华佗叹了口气又问:“两位小哥也想听?” “然也!”颜真等三人异口同声地回答。别说这三个,连刘备等人也是这个心思。 () 第69章 ,风云突变 华佗扫了众人一眼,慢条斯理地说:“据吾观察,两位小哥皆是练武之材,不过华堂红中皆带一丝青紫。最奇的是这丝青紫竟然一模一样。” “华堂青紫乃示厄运,也就是说两位小哥将会遇同一劫难!更妙的是,两位小哥进入此处其青紫在变淡,隐约有消散于无形之势!真是奇哉怪也!”华佗煞有其事地说。 旁人只道华佗乃命相虚幻之说。而刘备则吃惊不已,难道说一个人冥冥之中真有命数?颜良,文丑皆折于关羽刀下,这还不是同一劫难! 至于说劫难自消,只要投靠了刘备,人家关二哥还会刀砍自家人?关键是颜真等人信不信华佗之言。 颜良和文丑对视一眼,都摇了摇头。除了说不知华佗所言之意外,也有不信看相命运之说。一般来讲,信的就信之入骨,不信的也就不信了。太抵是性格决定命运! “元化先生真神人也!实不相瞒,良儿刚出生就有相士为他算了命数。言良儿将来会封侯拜将,不过四十岁后终有一劫难逃。除非有真龙运气相护,不然…”颜真起身施礼道:“还望先生指点迷津!” 颜良和文丑不信,但是颜真笃信不疑啊!颜真视颜良如己出,不仅仅是因为无后,还有颜良这封侯拜将的运数也是原因啊! “呵呵!何须指点迷津,颜庄主心如明镜!”华佗捋须而笑道:“青紫之气都快要消散近无了,两位小哥之劫难已经没有了,甚至命数都开始改变,一世荣华啊!哈哈,人生际遇真乃神奇!” “好,好!谢谢元化先生!”颜真闻音而知雅意,不尽欢喜之余招呼大家吃好喝好! 在场众人除了刘备心中有数,其他人都不知华佗和颜真打什么哑谜。却也不妨碍这几个家伙大吃特吃!尤其是典韦,洗漱之后入席的颜良和文丑也是饭桶。 饭后休息片刻,刘备和典韦就告辞上京。华佗和黄忠及家眷自然留在颜家庄等候。好吃好喝好住,刘备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兄长,你发现没有,这个使戟的和那个黄将军都是尖顶高手!”文丑在刘备和典韦离开后,悄悄对颜良道。 “这还用你说,这个黄将军就是划那条沟壑的人!”颜良已经听叔父颜真讲了华佗等人拦路救人之事,除了啧啧称神奇外,就是对黄忠感兴趣。内气外放的高手啊,全天下也是有数的。 颜良和文丑练武十几载,也只不过是练气成罡的境界。虽然说在芸芸众生中算出类拔萃,但是比内气外放就差的是境界。举个实际的例子,如果没有特殊阵法,十个练气成罡也不够一个内气外放的宰。 当然,无论练气成罡或内气外放都分层次,没有具体划份,大约是分初级,中级,巅峰三个层次。 一般来讲,没练气成罡者都不入流。练气成罡者就是一流武者。再上一个境界就是内气外放,属于超一流武者。再高?大汉目前还没有! 其中也有特殊的家伙,如典韦,明明没有达到内气外放的境界,但是战斗力和杀伤力和内气外放者一样。这就没有什么道理可言! 练气成罡的境界可以通过勤学苦练而成。而内气外放就必须名师指点或天赋异禀之辈才能达到。就刘备知道的天赋异禀者,就有吕布,典韦,赵云,关羽,张飞,马超,黄忠,孙策等家伙。嗯,这些家伙的天赋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这个逍遥侯刘备不简单,十几岁的家伙身边就有两大高手,这是要上天的节奏!”颜良舔了舔嘴唇说:“听叔父的意思是这家伙还有真龙天子之命!” 文丑挠了挠头说:“汝叔父不会要求咱俩跟这家伙混吧?可是逍遥侯只是个空头侯爷,要什么没什么,凭啥养活咱们!” 这文丑和典韦一个德行,首先考虑的是肚子问题。其实这也没错,温饱都不能解决,谁会跟你溜?咱们还奔封侯拜将去呢! “叔父没明说,大概是这么个意思!先不管这些,观察观察再定!”颜良心中也没主意,只好一个拖字诀了事。以观后效,呵呵! 另一边颜庄主的书房,颜真正邀华佗在闲谈。 “元化先生,在下冒眛相邀还请见谅!”颜真示意华佗饮茶,一边开口道:“席上先生所言良儿劫难已消弥,是否因为侯爷?” “颜庄主!如果吾道玄德有真龙之运数,庄主未必肯信。但是庄主之侄的青紫之气确实因为侯爷的气运而冲散。”华佗饮了口茶,又不急不躁地说道。 “玄德之面相及其命数,吾一直没看懂。四年前看玄德确实有真龙之命,可是他前半生应该流离奔波,后半生才大业可期。不知何故,这次观之,已经绝然不同。玄德拥有了众星拱月之命格,所有的不顺都由众星补顺,一路滔滔上青天!”华佗似乎自言自语。 “颜庄主,华佗也是看君非俗人,这些话出吾口入汝耳,再不能传第三者,不然都死无葬身之地!”华佗似乎突然清醒了过来,郑重其事地说。 “元化先生放心,今日之话如泄半句,颜某不得善终!”颜真本就是通人,焉不知此中厉害关系,不由发下毒誓安华佗之心。 在汉代来讲,一旦发此誓言,终身都效!非不可抗的因素,没人会违背誓言。连袁术这等二货都因誓言可以不动传国玉玺,足见誓言的约束力! “嗯,关于这些玄德自己一无所知。也怪华佗今日喝醉了才胡言乱语,颜庄主不必放在心上!”华佗席间可是滴酒未沾,这样说也不过是缓和气氛。 不过刘备自己还真是不知情,什么算命八字都属子虚勿有。尤其有着后世观念的人来讲,都是净扯淡!最多是性格决定命运,细节决定成败! “无妨无妨,饮茶饮茶!”颜真也一个哈哈,算是这话题到此无止。 …… 毫不知情的刘备正带着典韦出官渡,沿黄河岸向洛阳而去。不日就到了洛阳城。 刘备和典韦进得城来,直奔蔡府而去,见得蔡府紧闭。刘备自不敢让典韦叫门,自个儿走向前握住蔡府门的兽环敲了几下。 “侯爷你可回来了,老爷都被拘进洛阳狱啦!”开门的正是福伯,一见是刘备就见救星般哭诉。 “啥?”刘备对于这时蔡邕就事发是真没一点心理准备。也顾不上问个清楚,招呼典韦一起进了蔡府。 蔡府内一片宁静,让刘备深感事情不太妙,这风云突变的!不过想想时间还真与历史所记载差不多,如果不出意外,蔡邕这次最少得流放九个月,接下来颠簸流离十二年。 “可怜的孩子!难道不知道用全套麻将贿赂下灵帝老哥么?”刘备无奈地想。应该是蔡邕这家伙不屑用此等淫技巧物为自己走通下关系。 “侯爷,小姐和典夫人都在夫人房间。”福伯一边引路,一边低声道。 “福伯,难道曹孟德没为先生走动说说情么?”刘备不解地说:“先生乃当世大儒,说下狱就下狱,还真没天理,这灵帝老哥是昏头了吧!” 福伯一听刘备的吐槽,有种天雷漫布之感,半天才嚅嚅而言:“曹大人说他也无能为力!唉,具体得罪谁,又是犯了什么事?老朽都不太清楚!” “得罪了谁?一群老王八!犯了什么事?老王八害人还需要理由么?”刘备差点把后世的国骂一古脑儿彪了出来,考虑到福伯的心脏受不了,只好骂声老王八算了! “福伯,你放心,玄德一定让先生全须全尾出来!”刘备吐了几句槽,不忘安慰下福伯。 “谢谢侯爷!555!”福伯一时间老泪纵横。 主死仆辱,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尤其是女眷,在家主获罪后,就是让人摆布的命运。在这世道从来如是。 () 第70章 ,巧舌如簧 “师兄!琰儿…”蔡琰看见刘备,就扑进怀里哇哇地哭了起来。 一个四岁多的女孩,再聪慧,再坚强,在父亲入狱后也茫然无助。一直撑着没哭,是小小心灵中有一丝执念。蔡琰相信刘备一定会回来,现在看见了刘备,心中执念消失,人就失态了。 “琰儿,师兄答应过你,一定要让你幸福快乐的生活!师兄一定不会食言而肥!三天后老师就会好好的回家!琰儿先睡一觉好吗?”刘备横抱起蔡琰,把她送回闺房之中。 在这个时候没人觉得不妥,而认为理所当然。刘英跟着也进了蔡琰的闺房。 “公子,小姐自老爷出事后就没好好休息过!”刘英看着在刘备怀中就睡觉了的蔡琰,十分心痛地说。 “嗯,阿英辛苦你啦!你在房间陪着琰儿也一起休息下,吾带恶来出去下。”刘备对刘英也有谦意,刘英这都还没和典韦说几句悄悄话啥的! “公子你可折煞奴家了,公子和夫君去忙,这里交给奴家便可!”刘英对小一点的刘备是敬畏有加。心中对典韦跟对了人也由衷地欢喜!这世道,唉! 刘备点点头,离开了蔡琰的房间,又来到了蔡夫人处。 “玄德,夫君出事入狱前留有一物交给你。”蔡夫人神情悲切地说,双手捧着一物递与刘备。 刘备一看就知道是自己留下的这套麻将。刘备不知道该佩服蔡邕的风骨,还是该佩服蔡邕的迂腐!应该都有一点。 蔡邕做官做不好,但是蔡邕做学问做得好,蔡邕做人做得好!就凭这点,刘备那怕拼命也要把这个真正的人给捞出来。 “师母放心,弟子一定会把老师完好无损地救出来!”刘备接过麻将,神色坚定地说:“还望师母把先生之事讲讲!” 刘备也是看在蔡邕诤诤铁骨的份上,才首次称蔡夫人为师母。算是把蔡家之事全揽下了! 蔡夫人很欣慰,强忍悲痛地把蔡邕出事前后的情况讲了一遍。应该说蔡夫人什么都不清楚,只知道灵帝下旨让蔡邕进宫,然后就下了洛阳狱。蔡邕进狱都七天了。 刘备点点头,安慰了蔡夫人几句,就退了出去。转身就又交待福伯几句,带着典韦就出了蔡府。 “公达兄,小弟来意你应该清楚。”刘备找到老熟人黄门侍郎荀攸开门见山地说:“小弟恳请公达兄想办法,让小弟尽快面圣!” “好!为兄尽力而为!”荀攸倒也没有推辞,十分爽快地答应了。 “公达兄,不是尽力而为,而是必须!就说小弟要献宝!”刘备眼勾勾地望着荀攸说,还给了个理由。 别人可能不清楚,刘备可知道这个向来喜欢装死的荀攸是个关系网复杂的家伙。历史中都敢合谋刺杀董卓的厉害角色,让他想办法面圣不是玩儿似的。 “今天晚上,自有人来接贤弟进宫面圣。记住,一个人,切记,事不可为就别勉强。咱们再想他法!”荀攸稍稍沉思了一下,果决地说。 “谢谢!”刘备躬身一礼,也没再多说什么就离开了荀攸处。 “这家伙,还真是个性情中人。罢了罢了,该启动荀家留给自己的暗子了!算是还他赠诗之情!”荀攸在刘备走后,喃喃自语道。 刘备也许不知道,每个大家族都会长远布局,在许多要害部门或各种势力中都会布下暗子,只有在家族需要时才会启动。有的暗子一潜伏就是几年或十几年,有的也许一辈子都不会被启动。 荀家是大家族,荀家又是人才辈出,所布下的暗子就会分为家族出众之人。荀攸就有为数不多的几个暗子,这次就因为刘备要启动其中一个或几个。 从这方面来讲,荀攸对刘备绝对仗义。荀攸对刘备另眼相看有几个原因。其一是看在刘备初入洛阳城赠诗的份上,这也是缘份。 其次是刘备真性情的流露,为了蔡邕都跟荀攸急了。嗯,其人可交!这是荀攸的个人观点。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原因,就是荀攸看好刘备。这是个值得投资的潜力股。荀攸本就是个喜欢扮猪吃老虎,而且目光长远犀利的当世有数智者之一。 刘备从荀攸处出来就带着典韦去找曹操。一边走一边说:“恶来,连阿英都没说上一句体己的话儿,真对不起!” “公子,俺没事!公子更别这样说,俺会不爽的!”典韦虽然说不会表达,但是这货绝对不会因公废私。这点历史中早证明,连命都可以不要还需要怀疑么? “嗯!救出先生后,咱们就带阿英和先生一家回涿县!”刘备点点头说:“这里几年后会成为人间炼狱!” 典韦搔了搔头,表示不太明白。他只知道带人走就没错,这里很危险! “公子,你不会去找那个会成为坏人的黑鬼吧?”典韦看了看这路有点熟悉,不是去曹操那儿么!曹操在典韦心中就这么个形象! “呵呵!曹孟德这会儿还不是坏人,相对来讲算是个不错的好人!找他不过是打听下具体情形。”刘备无奈地解释着。 “哦!”典韦应了一声,满脑子乱麻,是真的理不清理还乱。 等刘备和典韦来到曹操上班的地方,却被告知曹老板已经调离了。这都乱套了,刘备记得曹老板明升暗不是在这时间点呀!这都咋啦? 曹老板都已经被调离离开京师洛阳城,刘备也没办法,只好回蔡府等荀攸的反应。谁让刘备在洛阳就见识这几个家伙。 让刘备意外的是,和典韦才回到蔡府,老熟人王公公就带灵帝的口谕让自己进宫面圣。刘备真不清楚荀攸是怎么办到的,只能大写个服字! 刘备把典韦安抚在宫外,自己跟着王公公七拐八转来到了北宫一个叫安乐宫的地方。 “侯爷自己进去,陛下和几个大人正在里头。”王公公从接到刘备就没开口,直到安乐宫门口才说了这么句。 刘备掏出一块金锭塞给王公公说:“谢谢王大人,玄德进去了!” 王公公收下金锭,点了点头低声说:“吾知侯爷为蔡大人而来,可是蔡大人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侯爷说情要注意陛下身边几位大人。” 王公公说完,不等刘备反应就悄然无声地走开了。还真有一丝我什么都没说的味道。 刘备推开宫门,只见灵帝老哥正在和张让,还有两个不认识的家伙在搓麻将。刘备一进宫内就爬在地上大叫:“皇帝哥哥好,臣弟要献宝!” “你这个小家伙,不是游历天下么?怎么就又返回洛阳啦?”灵帝刘宏转了下头说:“什么宝物?过来让朕瞧瞧!” 刘备一听,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三两步来到灵帝身边。把这副全套麻将放在桌上。 “咦!还不是副麻将么?”张让很自然地进入了日常角色,为皇帝服务嘛,自也先看看是不是危险品。 “张大人仔细看看,看与之前那副有什么不同!”刘备在进宫之前已经想好了说词,就算不能立马捞出蔡邕,最少也可以保蔡邕性命无忧。 “刘备,你是何居心,一个麻将献两次是玩弄圣上!”两个刘备不认识的家伙几乎异口同声说着差不多意思的话。 “你们两个算什么东西?皇帝哥哥都没说什么,你们是啥意思?比皇帝哥哥还威风呀!”刘备可不管对方是谁,但是从王公公的话中知道对方就是陷害蔡邕的角色。 “你,你,陛下,老奴绝不是这个意思,请圣上明鉴!”两个家伙恶恨恨地瞪着刘备,跪伏在地上嚎叫着。 “蹇卿,程卿你们起来!朕不会因为一句话就怀疑爱卿的忠诚!”灵帝笼络人还是有一套的。 “刘备呀,蹇卿和程卿他们也没说错呀,你不正是拿麻将献两次么?”灵帝有点不高兴地问刘备。 皇帝不高兴,所有人都要小心! () 第71章 ,有惊无险 刘备这时才知这俩个家伙就是十常侍之首的蹇硕和程璜。这程璜就是陷害蔡邕的主力军呀! “皇帝哥哥呀,臣弟当时为了快点,再说脑中也就记得这么多,后来才全部记起。甚至连这全套麻将的规则和玩法,也是臣弟一边想,一边由蔡先生记!”刘备开始胡说八道起来。 “是吗?”灵帝扯了扯嘴说,一边扒拉扒拉看这副全套麻将。 “陛下,老奴清理了一下,这里头多了许多莫名其妙的麻将子。”张让清理得有些头昏脑胀。什么中发白,东南西北风,还有什么花朵儿,上面还有小字儿。 “什么莫名其妙的麻将子,没有这些牌怎么打大三元,小三元,大四喜,小四喜,十三幺等等大胡!”刘备翻了下白眼说:“搓麻将是按番数算的!” “等等!啥小三小四大三大四的?慢慢道来!”灵帝一听不干了,这些东东连天子都不知道,这不得了! “皇帝哥哥呀,臣弟就是说三天三夜,把嘴巴说干说烂也说不完说不清。”刘备比划着说:“必须有说明书边看边打边讲解才行!” “哼!别以为朕不知道,你这个小家伙就是为蔡邕而来!”灵帝扬了扬眉说:“给朕一个理由,朕不介意立马放出蔡邕!” “皇帝哥哥英明神武!不会连一个书呆子都容不下吧?这还需要理由吗?再说蔡先生就有麻将玩法和规则的详细细则。”刘备不想讲什么大道理,张口就一顶高帽子套上去。 “刘备呀,你知道蔡邕犯了什么事儿吗?”灵帝翘起右脚叠放在左脚上,一手摸着麻将子,另一只手轻轻地在桌上敲着。 其实灵帝刘宏这时也在心念百转。刘备能让自己身边的人传信,这事本身就说明了许多问题。灵帝是浑,可是他一点都不笨。 只因为早就有引刘备为外援的念头,也不介意给刘备一些甜头。再说刘备在荆州扑灭了那场瘟疫的奏折也传到了灵帝面前。 至于说什么麻将,什么蔡邕犯事,这都不是事儿。灵帝对这一切都心知肚明得很。灵帝考虑的是刘备真正能给自己什么? “呵呵!”刘备笑了笑说:“臣弟认为若欲加罪何患无词!皇帝哥哥以为呢?” “好!刘备呀,你答应朕一个条件,朕就让你带走蔡邕。你可知道有人建议砍了他,朕也下旨将他流放朔方!”灵帝坐正身形正色道。 “陛下!”蹇硕和程璜开口欲拦阻,却被灵帝伸出手掌挡住!这让两个家伙直接把下面话吞了回去。 刘备左思右想,没发现自己有什么值得灵帝老哥打主意的。自己是穿越众这个,灵帝不可能知道呀!不由开口道:“请皇帝哥哥吩咐!” “刘备,以后朕若有密旨给你,你必须遵旨而行!嗯,你就以姓氏为名发个誓约吧!”灵帝一时间也没想到具体的,就这样算埋一个后手。 “好!刘备以刘姓为名,日后皇帝哥哥有密旨至,刘备必遵旨而行!”刘备竖起右手立下誓约。 “好!张聊,你陪刘备去趟洛阳狱中,顺便带回麻将玩法及规则的说明书。”灵帝想了想道:“传朕口谕,着蔡邕立即离京,没朕宣诏不得入京!” “谢皇帝哥哥,吾皇万岁万万岁!”刘备对于蔡邕入不入京一点也不在意,只想快点带走这家伙。 “走吧!这天色也不早啦,蔡邕应该还有许多东西要收拾!”灵帝倒下起了逐客令。 刘备在张让的带领下很快离开了安乐宫。刘备来到宫外汇合了典韦,径向洛阳狱而去。 “陛下,就这样放过蔡邕老奴以为不妥吧?”程璜在刘备和张让离开后,向灵帝奏道。 “程卿呀,你那些私心杂念能少点么?蔡邕就是个书呆子,杀了他你真能得到什么?”灵帝没好气地说:“你真以为杀个蔡邕就会让士族让步?算了,当作刘备在荆州所为的补偿吧!” “圣上英明!”蹇硕高呼,一边打眼色给程璜,表示算了。 程璜一个激愣,才发现这个从小看着长大的灵帝刘宏有点陌生了。原来自己的小动作他都知道,只是一直没说出来。 …… 有张让带领,刘备和典韦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了关押蔡邕的狱中。却见这家伙正在狱中闭目养神,一点也没有坐牢的觉悟。 “蔡邕,奉圣上口谕,让你交上麻将细则,然后立马离京,没有宣诏不得入京。”张让没有半点感情色彩地说着。 “咦!”蔡邕睁开了眼睛说:“什么细则?吾无有!还是流放朔方吧!” “先生!”刘备走上前施礼道:“陛下都传口谕了,先生何不先出来再说!” 蔡邕看了眼刘备,叹息道:“想不到蔡邕还不值一副麻将!罢了罢了,离京就离京吧!” 蔡邕叹息完,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这时狱卒已经把牢房门打开。 蔡邕昂首挺胸阔步在前,刘备又从怀中掏出一袋金锭及麻将玩法和规则小本儿,一古脑儿塞给了张让这鸟人。 张让点点头,低声道:“侯爷可要信守承诺!” 张让的心还是向着灵帝的,虽然说这鸟人也不是东西。还知道与灵帝荣辱一体。 刘备亦细语着:“放心,玄德也姓刘!” 离开洛阳狱,张让回宫复旨不题。刘备和蔡邕及典韦也回蔡府。 蔡邕从走出牢狱一直到家也没说一句话。刘备真担心这家伙魔怔了。可千万别想不开从此成为一个自闭症的患者。 其实刘备还真没想错,蔡邕一直以为身正不怕影斜。就算灵帝都下旨了要流放朔方,蔡邕还认为灵帝一定会给自己一个说法。 蔡邕不知道的是,若非中常侍吕强说情,这会都被推到菜市口砍头了。更不知道的是,若非刘备插一杆子,接下来十几年都流离失所。 可惜的是,人只有后悔,从不曾有前悔。没发生的事,怎么说也不会相信。就算事态发展成这样,蔡邕犹自坚信自己会没事,自己更没错,犹其是自己不如麻将更是不解。 这就是蔡邕,或者说一个读书人,一个知识份子的风骨,执着,坚守。何其的可爱,可气,可怜而可悲!理想主义不是错,不合时宜的放飞自我就是活歪腻了。 “老爷!”福伯打开门,看见蔡邕就哽咽得说不出话来,激动了半响才大叫:“夫人,小姐,老爷回来啦!” 蔡府在这一嗓子就由平静变成了沸腾!蔡夫人牵着蔡琰撞撞跌跌地小跑而来。 蔡夫人泪眼汪汪地扑进了蔡邕的怀中,喋喋不休地说:“老爷,夫君你受苦了!” “爹爹!”蔡琰懂事地立于一旁,乖巧地叫了一声,一双美丽的大眼睛热泪盈眶。 “乖女儿!”蔡邕拥着夫人,又抱起女儿,才知道自己错得多么离谱。除了己身,还有家人啊!家人何罪?为己所累? “玄德,为师真不如竹子制成的麻将,竹子都开窍,为师却过于愚钝!这灵帝的事,这大汉的事都与吾无关。吾辈只应做学问,练书法,弹弹琴呵!”蔡邕转头向刘备道。 “先生!”刘备不知该如何接口,只好这么叫一声! “玄德谢谢你!”蔡邕轻笑道,又对一边的老管家说:“福伯,你去收拾下,除了书简,其余的你看着办,明日离京!” “先生,先和夫人一起去休息下,弟子帮忙收拾下!”刘备也不想打扰这一家子的团圆,示意典韦和刘英一起离开。 “爹,琰儿陪师兄去收抬藏书阁好吗?”蔡琰善解人意地道。 “去,去,都去!哈哈哈哈!”蔡邕竟然不顾众目睽睽,搂着年轻貌美的夫人进后堂去了。 这差点让刘备掉了眼珠子。读书人可以转变这么快? “走啦,师兄!”蔡琰扯着刘备的衣角,不高兴地娇叫。 () 第72章 ,人去楼空 蔡府挂上了锁,成了一座人去楼空的府邸。蔡邕倒走得洒脱,蔡夫人等却一步三回头。 “师兄,琰儿也舍不得这蔡府!”蔡琰从小马车中揭开车帘说:“师兄,我们还会回来是吗?” “琰儿放心,我们一定会回来的!”刘备骑在青骢马上挥舞着拳头说。 “玄德,吟首诗来听听吧!”蔡邕一听,心中很不是个滋味。这该叫丧家之犬了吧!于是让刘备来驱解下苦闷。 “是,先生!”刘备开动大脑,在记忆中寻找合适的诗。 “朝闻游子唱离歌,昨夜微霜初渡河。鸿雁不堪愁里听,云山况是客中过。关城曙色催寒近,御晚砧声向晚多。莫是洛阳行乐处,空令岁月易蹉跎。”刘备吟道:“洛阳城容不下先生,先生何必再留恋这空蹉跎岁月之处!” “你倒豁达!好!咱们走!”蔡邕捋了捋胡须,驾马前行。 蔡邕骑马在前,跟着是蔡夫人的马车,接着是几十车书简,由福伯和几个家丁看护。随后是蔡琰的小马车,典韦和刘备押后。 嗯,除了马车里的一些细软和焦尾琴,还真只带书简。所有大件和杂物都放置在蔡府里,至于蔡府日后会如何?只有天知道! “玄德,伯喈先生!”刘备一行刚出城门,只听后面一阵马蹄声和招呼声。 “先生,是公达兄!”刘备对前方的蔡邕道。 “荀公达是冲你来的,你和他聊聊!”蔡邕笑道,一边驾马而行。 刘备摇了摇头,这家伙是表示与洛阳城一切人事断绝来往关系。嗯,大儒就是小孩,妥妥的任性呀! “玄德呀,愚兄直奔蔡府却是人去楼空呀!走这么急有点不够意思呀!”荀攸笑眯眯地说:“都不告知愚兄一句?” “公达兄,非小弟不告知,实怕有累于兄长!”刘备道:“大恩不言谢,小弟有一语相赠。” “还请贤弟直言之!”荀攸拱手道:“咱兄弟之间没什么不可明言的!” “好!痛快!”刘备认真地说:“董军入京君该离,免于牢狱事可期!” “啥意思?”荀攸听不明白,心中嘀咕着。开口却道:“愚兄记下了!” “嗯,千万别忘记喽!”刘备只希望这当世智者少受一次牢狱之灾,也算还这次帮忙之情。 荀攸千思万想也不会想到,刘备这句话说的是还没有发生的事。直到几年后董卓带西凉铁骑入京,荀攸刺杀不成而入狱时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荀攸有种活见了鬼的感觉,在不明白的情况下对刘备惊为天人。 “贤弟放心!为兄不敢或忘!”荀攸有点小伤感地说:“经此一别,不知何日再会,玄德何不赋诗一首以念之!” “刘备驾马将欲行,忽闻身后呼弟声。洛阳城墙高万丈,不及荀攸送吾情。”刘备吟道:“公达兄,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荀攸勒马,目送刘备一行消失在洛阳城外。直至目力无以为继,荀攸才满腹惆怅地转回洛阳城。 …… “呔!”颜良一声巨喝,手中的朱雀大环刀带着劲风向黄忠砍去,连空气中都透着一股炙热感。 “来得好!”黄忠见状,不慌不忙地斜拖着大砍刀,有如一泓秋水不带半点波澜,正好一刀架在颜良的朱雀大环刀刀刃上。 黄忠的刀似水,颜良的刀如火。水火相溶,火光尽失,水涨刀进,颜良连退五步! “咻!”的一声,黄忠的大砍刀从颜良的朱雀大环刀刀刃上拖走。黄忠刀离刀刃迅速向颜良胸前捅去! 颜良被黄忠一拖,双手巨震,朱雀大环刀差点要脱手。不待颜良复握朱雀大环刀,黄忠的大砍刀已经破音速地向颜良胸口递进! 黄忠的大砍刀速度让颜良寒毛倒竖!一种死亡的窒息感随着刀尖的逼近而扩散! “这就是内气外放的实力吗?”颜良一个念头随之而生,一股不甘不服的信念从大脑迸发,一股新生的力量让颜良及时横刀用刀面挡住了黄忠致命一捅。 饶是如此,颜良也直接被逼在仰身倒地。“嘭!”的一声,颜家庄练武场上尘土飞扬,连场地上也出现了一个人形凹陷。 “不错!颜小哥竟然临场突破!资质确定不错!”黄忠收刀叹道:“每个人都有极限,而极限是用来突破的。人的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 黄忠对战颜良,黄忠一直掌握着主动。就如刚才,黄忠随时可以停止刀势,只因为见颜良有爆发的趋势,所以一刀一捅到底! 果然,颜良直接达到了练气成罡的巅峰。甚至差不多摸到了进入内气外放的门槛,只差一场真正的生死搏杀,颜良就可以达进武者梦寐以求的内气外放的境界。 如果硬要说练气成罡和内气外放的本质区别,那么就在于一个气字。力气,气势!练气成罡的力气有限,一股作气,再而三,三而歇。内气外放的力气也有限,却可由丹田产生,可以循环,持久而不衰弱! 练气成罡可以把人打败,打死。内气外放可以从气势上败人心神,心境一碎,永远输了,有可能从此成废人。这就是两者的本质区别。 “多谢黄将军指教!”颜良从人形洞里爬了起来,咳嗽了几声才抱拳行礼道:“近来多蒙黄将军打熬,颜良自感获益良多!” “不客气!”黄忠摇了摇手说:“如果说真要达到内气外放的境界,你和吾再对练也不能达到。不经历生死之战不成!” 黄忠还有句没说的是天赋问题。颜良是资质顶好,可不代表天赋上佳。天赋这东西没法修炼,是上天赋予的,或者说天生的。随着一个人的经历而成形。 “生死之战?生则突破!死则成空!”颜良默然地想。半响才道:“黄将军,你又是如何突破的呢?” “呵呵!”黄忠哂笑了两声道:“吾也是近几年才突破,之前经历大小战斗无数,几度险死还生,最后于长江边静坐七七之数才突破。”黄忠说完,静静地离开了练武场。 “兄长,你没事吧?”一直立于一旁的文丑在黄忠离开后才来到颜良身边。 “贤弟,大哥好得很!要不咱们再来一场!”颜良对文丑的关心很受用。也有交流下心得的念头。 “好!”文丑一跃而起,从兵器架上抽出心爱的大铁枪,耍了个枪花,摆开架式。 颜家庄的练武场上又是一片刀光枪影。文丑和颜良对打得十分激烈而精彩。两货彼此知根知底,一招未完又再度变招,最后完全演变为表演耍花枪假把式。 “不打啦!不打啦!”颜良收刀嘟囔着:“都突破了还是打不过贤弟!” “那里,小弟也拿哥没办法呀!”文丑吱吱地说:“大哥心急啦!师父常说刀意即心意,枪法即意念!” 文丑的修为一直比颜良高,这可能是心境问题。就如典韦一样,心无畏惧,戟到意随,非常人可敌。文丑也一直心思单纯,不会强求,反而修为日精。而颜良性急! “唉!啥时候才能和黄将军一样一刀划一条沟沟呢?”颜良一屁股坐在地上,有点埋怨地叨叨。 “会有那么一天的!”文丑杵着大铁枪打气地说:“水滴石自穿!” “你倒心大!” “不然呢?咱俩抱头痛哭一场?” 自刘备和典韦进京后,颜良和文丑就缠上了黄忠,每天少不了被黄忠在这练武场蹂躏一二时辰才罢休。 虽然说颜良和文丑没叫黄忠师父,黄忠也没放在心上。但是这两货也算黄忠的挂名弟子。应该说没有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 () 第73章 ,黄河之水 刘备,典韦,蔡邕一行人,带着万卷藏书出洛阳,来到了黄河边,沿黄河而上官渡。 “黄河是大汉的生命之河,却也是苦难的源头。每每黄河泛滥,不知道多少百姓颗粒无收流离失所!”蔡邕跃马黄河边,十分感慨地叹道。 “先生,无论任何人事都是一体两面。优点突出者,缺点也吓人。先生又何必强求!”刘备闻言笑道:“老好人也有脾气,何况是滔滔黄河!” “是呀,是吾着象了!但是看不过眼的究竟看不过眼!”蔡邕有点失落地说:“黄河清,圣人出。黄河什么时候才会清呢?” 别看蔡邕表面上似乎放下了,放开了。其实这是不可能的,说放下就放下,那是圣人!蔡邕不是,刘备也不是。 “先生,让黄河水清有点难!不过让黄河不泛滥却不难!”刘备见蔡邕一副愿闻其详的模样,又接着说:“只要保证黄河源头及上游的水土不流失。黄河两岸多植树,多筑水渠利用。不但黄河不泛滥成灾,还可多养活千万人!” “多养活千万人?”蔡邕喃喃自语,回首洛阳方向。这家伙太有勒马回京面圣的架势! 刘备一见,心中有点慌,这家伙回去容易,可是毛用都没有。如果灵帝能听得进这等利国利民的建议,或者说具有这么大气魄的执行力,大汉天下会是如今这个局面吗?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蔡夫子,小学生,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诸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刘备没办法,只好又把诗仙的《将进酒》砸向蔡邕!希望他不再生心异念,也怕历史的强大惯性让蔡家重历苦难十几年。 “将进酒,杯莫停!与尔同消万古愁!”蔡邕果然被诗仙上脑了,完全领会其颓废的一面。蔡邕不由拉耷着脑袋!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玄德,这,这,这是你观黄河之水而作的?为师空负当世大儒之名呀!也罢,天生我材必有用,这天下是你们的!”蔡邕已完全被这首《将进酒》震住了,也忘了江山社稷! 这不就挺好!还没见过硬生生去热脸贴冷屁股的家伙有什么好下场!历史中没被砍头,没被暗杀活到六十岁,这蔡邕也真算命硬! “先生放心吧,离开了谁地球都一样的转动,四季轮回秋收冬藏,自古皆然!”刘备也算放心了,多少算是被自己瓣歪了一点儿历史的轨迹。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只见这时小蔡琰却拔开小马车的帘子,从里头探出一颗美丽的小头颅道:“师兄,地球?你的意思是咱们脚下的大地是一个球形?” “呃!”刘备真想给自个儿一个大耳括子!这不是没事找事么?这下该怎么回答?其中要解释的内容太多呀! 要解释地球的存在很简单,举几个自然现象就能证明。如月食,如日月交替。最直接的是上万米高空一见就明。最麻烦是上万米高空做不到啊,最少在这汉代不可能。 还有更麻烦的是牵扯到万有引力以及磁场等等,一系列非开书才能说明其基本皮毛的问题。再说要推翻几千年来的三观也是难事。 刘备一阵头大,瞄了眼蔡邕,还好这老先生没听到女儿的疑问,也没注意到地球一词。刘备勒马来到蔡琰的小马车边上,组织了一下语言道。 “琰儿呀,关于这个问题不是师兄三言两语能解释得清的!等有时间师兄慢慢给琰儿讲好么?”刘备认真地说:“师兄可以保证一点,咱们脚下确实是个球体,不过这个球体很大,大到一眼望不到边。” “好哦!”蔡琰一边答应,一边又忍不住问:“既然是个球体,咱们为什么不会掉呢?” “这个球体有种吸引力,就如磁铁的磁性一样。”刘备就知道才女已经十万个为什么上线了。不待蔡琰还问,刘备又接着说:“打住,琰儿你就想象一下咱们所处的大地是个球体,再想下平时所见的自然现象以及为什么,咱们再详谈行么?” “行!师兄不会觉得小人与女人最难养吧?咯咯!”小蔡琰放下帘儿,有如偷吃了鱼儿的小花猫吃吃笑了几声。 “这是一个四岁多点的小才女呀!”刘备感叹地想,唧巴了下有点干涸的嘴唇。终于还是安抚了这颗小定时炸弹,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让自己来个魂不附体。 相对来讲,一个四岁多点的小女孩是最容易接受新生事物的。因为小女孩无论心身都还没有定型。而蔡琰的情况又稍有不同,她大脑储备吸收的知识量超出常人太多。 任何一个人知道得太多,其中难免有相对而矛盾的理论知识。这一下来个彻底颠覆以前所有的理论,而其理论可能还是正确的。破碎的三观啊,重塑三观啊,一个四岁多点的女孩该多纠结? 小蔡琰放下帘儿,小大脑已经疯狂地运转起来。大地不是平整的,而是圆形!如果这大球的吸引力消失了呢?生活在这地球的人会如何? 诸如此类的问题已经如走马灯笼一般盘旋如小蔡琰的脑海心中。让这聪慧的小女孩几度忍不住掩帘问刘备。 “玄德,你和琰儿说什么?”蔡邕不疑有什么,只是好奇地问:“这丫头聪慧而懂事,让人省心又揪心!” “先生,琰儿打听刚才那首诗来着。对于琰儿来讲,只要她有梦想,就应该给她一双翅膀!”刘备张口又是胡扯。 “玄德你就惯着她吧!”蔡邕瞪了刘备一眼又道:“你说实话,除了献给陛下麻将,还付出了什么?” 刘备本着蔡邕不问,自己大不了以后尽力为灵帝办成一件事儿,最了不起也是为灵帝宰几个人罢了。其实就算蔡邕问,刘备也没准备据实而答。 “先生,还真就是一副麻将和弟子在荆州扑灭瘟疫的功劳!”刘备也不知道自个儿在荆州的所为是否上报了当朝,反正蔡邕无可查证。这样说应该增加点可信度吧! “真要蒙为师?就这些,程璜之流会放手?灵帝会让你如此轻松带走蔡家?”蔡邕眉头轻皱道:“有人都起了杀念!说吧!” 蔡邕是大学者,在放下执意后,对事情看得分外透亮。也对当朝不抱任何幻想,他唯一想不透的是刘备凭什么做到这一步? “先生,义之所在,无反顾也!”刘备看着蔡邕的眼睛说:“弟子只是做了一个感恩的人该做的!” “嗯,明白了!”蔡邕没再追问什么,看着滔滔的黄河说:“玄德可千万别做让咱们跳在黄河也洗不清的事情呀!” 刘备不敢接话,只在心中默念:“我刘备绝不做对不起天下万民的事!其它的就顾不上那么多!” 黄河之水依然咆哮,刘备一行向官渡迤逦而去。 …… 洛阳,安乐宫。 “陛下,逍遥侯带着蔡家及万卷藏书出京,沿黄河而去。”张让正在向灵帝禀道:“老奴不知这蔡府府邸该如何处置?” “嗯,走了好,免得在耳边咕咕叫。朕也不想手沾大儒之血!妥协妥协!朕要妥协到何时才是个头啊!”灵帝嘟囔几声,才回道:“蔡府就空在那儿,万一那小家伙有所作为,也算是朕的回馈!” “圣上深谋远虑!”张让由衷地赞道:“逍遥侯应该会肝脑涂地!” “哼,在绝对的利益面前,没什么靠得住,更别说一个承诺!”灵帝说着发人深省的话。 张让没有接腔,安乐宫一片幽静。 () 第74章 ,队伍壮大(上) 刘备这趟京城之行算超出了所有人的意料,都以为最少要半个月,结果十天不到一行人就返回了官渡。 在出洛阳城后,一路上刘备就把自己离开后的见闻,尤其是在荆州以及在官渡所发生的一切,都如实地告诉了蔡邕。蔡邕也把卢植一战定九江及公孙瓒等事讲了讲。 刘备在游学路上就已经获悉老师和二货师兄的事。刘备更知道二货师兄公孙瓒开始要浪得起飞了。而老师卢植的未来已经不能按历史轨迹套了。 本来卢植今年应该因身体抱恙而辞了九江太守一职。而现在因为刘备早早为卢植调理好了身体,卢植现在正九江郡大展拳脚。 嗯,乱了,刘备知道是因为自己而引起的乱。但是自个儿都还是有点懵圈。最懵的还不是这个,蔡邕甚至还没说是回陈留圉县,还是跟刘备去涿郡涿县。 在即将抵达颜家庄之前,刘备让典韦先进庄通报了一声,算是给颜真一个信儿。刘备个人的意思是与颜真告别一声,要不去陈留,要么直接过黄河北上涿县。 “先生,不知是回陈留圉县还是?”刘备在颜家庄不远处勒马而问。 蔡邕有点意味莫名地看了一会儿刘备,直看得刘备心中发毛。蔡邕才悠悠开口道:“算啦,就听玄德安排吧!” “谢谢先生!弟子准备过黄河,北上涿县。”刘备心中终于出了口长气。无论是蔡邕或者这万卷藏书,都是刘备理想或抱负起步的重要一环。 蔡邕在汉末天下来讲,都是士林,学界的一面旗帜。有万卷藏书足以撑起一个地区的文化氛围,或者说教育事业。 “嗯!”蔡邕应了声,没有明显的情绪变化。让刘备一时猜不透这货是高兴还是不喜。嗯,蔡邕经历入狱之事后,变得有些喜怒不形于色,让人难以测度。 “公子,先生,颜庄主众人已经过来啦!”典韦大气不喘地飞奔而来,向刘备和蔡邕禀告着。 刘备与蔡邕对视了一下,点点头,让车队都稍作歇息。静候颜庄主到来。 “伯喈先生,侯爷!”颜真很快来到了车队前,施礼问候。一起而来的有颜禄管家,黄忠,华佗,颜良和文丑等。 “颜庄主好,小子准备就此过黄河北上,特来告辞,以及接元化先生和黄将军一家。”刘备回礼道。 “侯爷,伯喈先生,颜真真诚邀请入鄙庄小歇两日,然后再议归程可否?”颜真对蔡邕是早闻其名不见其人罢了。有当世大儒至,没理由不邀请入庄。 “如此就听颜庄主的!”蔡邕见刘备让他拿主意,笑了笑应允了颜真的要求。两伙人二合为一进入了颜家庄。 颜家庄近日来都算得上是高朋满座。尤其是今天,蔡邕一家的到来,又恰好是颜家庄少主的十朝之日。整个颜家庄都陷入了一片热闹欢腾的气氛中。 席后颜真抱着才十天的男婴来到了蔡邕面前,恭敬地说:“伯喈先生乃当世鸿儒,犬子有缘得见,还望先生不吝赐名之!” 蔡邕点点头,细细看了看这差点还没出世就被埋掉的男婴,捋了下胡须道:“颜氏先祖乃孔夫子门下颜回先生。颜氏是书香门第,亦冀州名门旺族。” “颜庄主其兄曾为当朝谏议大夫,其祖上更是曾位列三公,州牧刺史亦有,当属官宦之家。希望此子当学先祖门风,文武双全才也该建一番功业。就名双,表字文武,可好?”蔡邕有如查了颜氏家谱一般,说得头头是道。 刘备在旁一听,暗暗咋舌,这蔡氏父女是不想让人活的节奏。蔡邕只一听刘备说的,就已经对颜氏一族的来龙去脉一清二楚。甚至还知道颜良的父亲当过当朝的谏议大夫。怪不得蔡邕故后,郑玄公叹道:“这大汉朝的事谁还可以考定!” “颜双,颜文武,甚好甚好!多谢伯喈先生赐名!”颜真喜笑颜开道:“人言伯喈先生博学多才旷古烁今,今日一见,才知人言不及先生之才万一也!” “人言不可尽信!吾不过多看强记罢了,当不得颜庄主谬赞!”蔡邕笑呵呵地说。一点也没有当世大儒的架子。有如一个邻家大伯大叔一般。 蔡邕给颜庄主的儿子取名只是个小插曲。接下来才是活动的开始。一伙人分两拔,一拔是以蔡邕,华佗,颜真,刘备为主的清谈人士。另一拔是黄忠,典韦,颜良,文丑为主的论武人士。 华佗不但是良医,也是个有大学问的人,加上他游医天下见多识广。应该说一个好医者就没有不是知识渊博的家伙。 颜真敢从颜家分出一支来到官渡,自然不是等闲之辈。除了说丰厚的家资,本身也是见识不凡的。 至于蔡邕和刘备就不用说了,一个当世大儒,一个后起之秀。四个家伙相谈甚欢,太有相见恨晚的味道。 而在颜家庄的练武场上,颜良和文丑自然心痒难熬,一到场都先后急不耐地请教与他们差不多大的典韦。 典韦的武力值直逼内气外放的巅峰,但是却让人死活看不出来,只有交上手才能体会其凶残之处。 毫无例外,今日练武场上又多了个人形凹陷。性急的颜良又被典韦双戟打压成人形地标。颜良这回倒没有突破的迹象,但也收获良多。 “不过瘾,不过瘾!”典韦把颜良打入地表,又向文丑招招手道:“看你这大铁枪不错,上来让俺掂量掂量!” 颜良躺在地上差点一口老血喷出。下山以来,颜良一直以为自己有两把刷子。不料先是被年长的黄忠打得没脾气,后又被差不多大的典韦锤得没话说。颜良暗暗发狠,一定要达到内气外放的境界。 “典兄弟是天生神力,所有的气都练入了四肢百骸。也算另类的一种与内气外放差不多的境界。”黄忠知道典韦比较粗犷,所以解释道:“可以这样说,在当今天下就没有步战可以稳胜典兄弟的人。” 在后世评价三国英雄时,就一句话说:“马上吕布,马下典韦!”。从中足可见典韦之强悍。如果典韦不是死得早,三国史上必有更浓墨重彩的一笔。 颜良一听,气顺了点,略有狼狈地从地洞里爬出来,毫无形象地一屁股坐在地上,准备旁观文丑战典韦。 “典兄弟,不才文丑讨教高招!”文丑耍了个枪花道:“此枪名曰刹那!吾还有一弓名曰雀舌!” 文丑是青州丹平郡紫阳关人氏。文丑有二绝,一个是他的枪术,他使的这柄枪名叫刹那。之所以起这个名字,就是因为这柄枪出枪迅猛,刹那即至,往往杀人于无形。 文丑还有一张弓,名叫雀舌。乃是春秋第一神箭手养由基留下的宝弓。文丑用这柄弓射箭可以说百发百中。有云仰首接飞猱,俯身散马蹄,最初就是说的文丑。形容其射箭精准,箭无虚发。 “好!文兄有刹那和雀舌,俺有双戟和十八把小戟,正好正好!”典韦舞了舞双戟,又拍了拍腰间一串用布包串好的小戟。 这是刘备看见典韦当日在二龙山用一支大戟捅死强人猛子,就在游历途中请有名铁匠打制的十八把小戟。刘备记得《三国演义》中是十二把,就加了那么六把。 典韦本来就有投掷戟的功夫,这下有了小戟,一上手就差不多可以百发百中。时至今日已经是戟随意动,出神入化掷无不中。 旁边的颜良没什么反应,而黄忠却有一丝意动。黄忠才是引弓射箭的大家啊! () 第75章 ,宣花大斧(上) “伯喈先生,小子乃河东杨县徐晃徐公明。曾系司隶河东郡小吏,有幸见过先生。”这名年轻的军士自报家门。 “哦!公明既在河东郡当差,为何却又来到了清河县呢?”蔡邕笑了笑问道。 一边的刘备已经两眼放光地盯着徐晃。这可是历史上曹老板手下的五子良将之一。曹老板可赞其有周亚夫之风! 徐晃不但用兵上佳,其胆色谋略也属上乘。善使一柄开山斧,更是一名勇将,在《三国演义》中排名不低,实在是一名智勇双全的上将之才。 刘备也觉得奇了个怪,这徐晃怎么从河东郡跑到清河县来啦?不由竖起耳朵听徐晃如何说。 “伯喈先生,清河县县令大人乃于吾家有恩,恩公召之,某自当欣然而来。”徐晃倒没隐瞒,实话实说地告之。 “公明真义士也!”蔡邕十分赞赏地道:“不知县令大人是?” “县令大人杨柏杨公也!”徐晃恭敬地答道。 “可是前大尉杨震之侄杨柏杨仲松?”蔡邕如诉家珍般道来,见徐晃点头又道:“倒与吾多有多往,公明带路吧!” 刘备这才明白历史中徐晃为何跟随杨奉这货了,原来是为了报恩啊!徐晃算是个恩怨分明,也是个公私分明之人。 后来徐晃离开杨奉的原因大概是恩已报,为大义而走吧。有史资记载徐晃与关羽有旧,关羽还尊徐晃为老大哥。除了说徐晃比关羽大点,更重要的是徐晃的为人方正和武力值不低。这样的将才无人不喜欢,刘备也不例外。 刘备没有开口说什么,这不是还不认识吗!徐晃一事也给刘备提了个醒,这历史并非自己记忆中的一样,天知道这汉末三国时期的群英们在那儿。有可能冷不防从那个本不应该在的地方蹦出来。 徐晃安排属下维护城门秩序,自个儿带着刘备一行人向县衙而去。 其实在徐晃带队前来时,这群士子就已经开始散了。等徐晃带刘备一行走时,士子已经散得差不多了。反倒是四周民众没有散去,不知道是刘备言论的吸引还是好奇? “伯喈先生远来,有失远迎而让先生受惊了,实乃仲松之过也!”一个身着官服,有点大腹便便的家伙带着几个手下,站在县衙门口笑眯眯地道。 “无妨无妨,几个士子受人蒙混罢了!”蔡邕下马,摇了摇头道:“一别数载,仲松可好?” 刘备本以为蔡邕没看出今天是场闹剧,不料人家洞若观火。如果说这个叫杨柏的县令不知内情,说破天也没人信。不过不承认也没人计较,蔡邕都在打哈哈,刘备更是当作一无所知。 “是啊,洛阳一别又三载,时刻不忘伯喈先生之风采!”杨柏神色有点不自然地寒喧着:“不知这位是?” 杨柏看向刘备问,蔡邕就把刘备和华佗等人介绍了一下。一伙人彼此招呼后才进县衙,徐晃则带着典韦和黄忠安排马匹和马车。 “刘侯爷,下官早闻诗名,又听象棋也是君制,更有麻将奇物,不知有幸见之否?”杨柏闲话几句后,就向刘备打听起麻将来。 至于象棋,已经在小胖子刘德然的经营下,销售出了幽州,甚至向周围几个州蔓延。也算没完全辜负刘备的托付。麻将还没上市,除了刘备抽空制了几副留在身边,就灵帝那儿两副。 “杨大人,麻将此物除了圣上两副,世间还不曾有。小子身边倒有一副,就是赠给大人也无妨!”刘备语气中似有求地说。 “不知侯爷有何吩咐?只要下官能办到的一定不遗余力!”杨柏两眼放光地说。 “大人也知玄德年幼,今日之事可吓得不浅!以防回涿县一路再遇拦路者,又怕先生之书简受损,特向杨大人求一人保护可否?”刘备从见到徐晃,心中在打他的主意。 “谁?不知侯爷看上了谁?尽管提出,为保护伯喈先生的万卷藏书谁都义不容辞!”杨柏义正词严地道。 “就是刚才领吾等见大人的年轻军士徐晃即可也!”刘备小心地说。实在怕这货也看出徐晃的价值而不肯。 “徐晃呀,算有点勇力,可以!”杨柏亳不犹豫地说:“别人还难办,徐晃就半点问题!吾让他随队而去!” “来人,传徐晃来见!”杨柏十分干脆地着人传徐晃。堂外立马有人应声而去。 “杨大人爽快,玄德多谢援手之情!吾去去就来!”刘备此刻是诚心一礼,也走出去找存放于马车上的麻将。蔡邕和华佗对此都视而不见,有如两个入定的老僧。 “大人!”徐晃很快就过来了,施礼而言:“不知传徐晃有何事?” “徐晃呀,从此你就跟着逍遥侯保护这万卷藏书,就算还清了杨家之恩,可否?”杨柏完全一副命令的语气,却偏偏还问可否? 也许徐晃对他杨家而言,只是个有把子力气的门客下人罢了。送徐晃给刘备,与送一件货物差不多。 徐晃眼底闪过一丝怒火,不过还是平静地喏了一声,再没说别的什么。在徐晃心中,杨家再与自己没半点关系。 捧着一副只有条,筒,万的麻将的刘备,正好在堂外听了个真切。本来只准备让徐晃护送下,让自己和徐晃拉近下关系。没想到这杨柏如此大方!嗯,这麻将真是好东西! “嗯,徐晃你下去收拾下!”杨柏挥挥手,一点儿也不在意地说。赶走一员绝世良将,有如赶走一个小叫化一样。 徐晃依然喏了一声,转头退下。在出门之时正好遇到刘备,也不见表情变幻就擦肩而过。两人是真的不熟呀! “杨大人,此乃麻将,还有玩法说明。”刘备急不可待地奉上了麻将,这时只想带着徐晃跑路,再也不想和这冤大头多交流。 “哦!”杨柏如获至宝似地接过麻将,连忙展开书写玩法的帛纸。一边看一边说:“下官已略备酒席,还请侯爷和伯喈先及元化先生赏脸!” “仲松客气了。不过正好是响午时分,也就却之不恭啦!”蔡邕一看刘备的猴急样,善解人意地答应先吃饭再说。 一伙人又哗啦啦地开始推杯换盏吃得不亦乐乎。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刘备就算心中再急,也得耐着性子把过场走完。 饭后才休息了一会儿,刘备就以想早日回家免多生事端为由,向杨柏提出了告辞。 杨柏也没有强烈的挽留,甚至对即将离开的徐晃也没再有半句交待,其人为人如此实让人心寒。 徐晃挎着一个布包,提着一柄大斧,有点沉默地立于一旁。谁也不知道他心中在想些什么? “杨大人,多谢款待,后会有期!”刘备拱手一礼道。蔡邕与华佗也告别了一声,众人出城而去。杨柏把众人送出清河县城才回。 “公明,贵庚几何?家人呢?”蔡邕见徐晃不言不语,也知其心里不痛快,就试着解其苦闷。 “伯喈先生,小子今年十九。父母早亡,就独自一人!”徐晃有点伤感地说了起来。 原来徐晃在学艺其间,杨县家里闹了瘟疫,全家死了个精光。正好是杨柏杨奉所在的杨家帮忙掩埋的。徐晃艺成归家感杨家恩情而附。却不料被送货物一样送给了刘备。 徐晃自负自己多少也算文武兼备,万万没想到自己到头还不如一副麻将。其郁闷的心情就可想而知了。 蔡邕听了哈哈大笑,也把自身的遭遇讲了一遍。这两货算是同病相怜了,都还不如一副麻将。不同的是,因为蔡邕而让刘备欠了个承诺。徐晃则什么都欠奉。 徐晃听后心情好了一大截,果然是光脚的看见没脚的才会感觉幸福。蔡邕是当世大儒都是如此,徐晃又有什么好气的? “公明呀,吾观杨家这辈都非人主,你跟随只会憋屈至老,如此早早离开何尝不是幸事!”蔡邕无愧是大儒,劝人都充满哲理。 “谢谢伯喈先生,小子已醒!”徐晃愁眉尽褪,衷心一礼道:“公明从此心中再无负累,必以护万卷藏书为己任!听闻侯爷欲以此教化万民?” 刘备一听,这家伙又怕自己食言。不由笑道:“玄德必不相负也!教化万民还须公明助吾一臂之力!” “为万民,公明万死不辞!”徐晃似乎出了口长气地道:“有伯喈先生赠书之举,吾多虑也!” () 第76章 ,宣花大斧(下) “公明兄,如果说以后发现吾刘备不以万民为重,公明随时离开,刘备绝不为难!”刘备信誓旦旦地说。 刘备自穿越以来,准备为广大百姓做点什么就没变过,以后也不会变。自然说起来就理所当然理直气壮了。 徐晃看见旁边几人神色自若,就知刘备所言非虚,不由心情更见太好。 “公明老弟,吾观汝练的是大开大合的功夫吧?这大斧是宣花大斧么?”黄忠看见徐晃心情转好,便搭讪道。 “汉升大哥,小弟膂力还中,练的确是大开大合的三十六路开山斧法!这大斧叫金背开山斧,也叫宣花大斧或板斧!”徐晃也知道这四个家伙都比自己强,尤其是这年长的黄忠,他根本看不出深浅。 “黄将军,这大斧及斧法可有什么讲究?”刘备只知道历史最有名的用斧名将,除了徐晃,还有唐代的程咬金。不由插口而问,也有让黄忠显摆一下的意思。 “呵呵!金背开山斧是一种古老的重兵器,用于车马之战,可斫马劈车。因斧前有刺,可用扎法。但是与长枪的扎法不同,长枪扎出时要求后把碰前把,而斧是前后两把同时用力扎出,这谓之死把,就像戳棍一般。”黄忠点点头,娓娓道来。 “因为大斧其头过重,练斧多为左把,有时亦可换把使用。斧顶不可太厚,太厚则过重。所以练斧需要相当大的臂力。还有短柄双斧,柄长不可过肘,多为步下所用。再者因其斧大,刃为月牙形,斧顶薄,其形似板,故又叫板斧。”黄忠见多识广,如诉家珍。 “公明膂力过人,也算天生神力。不过与典兄弟的天生神力不尽相同。公明单一,而典兄弟全面。嗯,公明现在应该是练气成罡巅的巅峰状态,随时可能突破!”黄忠最后总结陈词着。 “汉升兄果然是高手,小弟的情形确实如此!”徐晃点头称是。 “好,好,有空你们五个好好切磋下,让黄将军多指点指点!”刘备拍手称快,恨不得五人都进步。最好都进入内气外放的境界。 刘备也听黄忠和华佗具体讲解了下这武学境界。还正在学华佗的五禽戏,效果确实不错,刘备都觉得身体更捧更结实了。 黄忠倒没推辞,也不说不敢不敢什么。作为当今天下有数高手,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宣花大斧?这敢情好!俺早就想与天生神力较量较量!”典韦听了,这货直接兽血沸腾!恨不得立马开打。 “好哦!有空公明一定领教典兄弟的双戟妙招!”徐晃自然不怯一战。当然也只有战后才明白典韦的天生神力是多么让人绝望。 一行人边走边说,清河县城成了一个遥远的小点儿。别看徐晃也是步行,这速度也蛮快,还和典韦一样轻松惬意! 难道说天生神力,或使用重武器的家伙,这腿上功夫都惊人么?可是刘备记得徐晃是马上战将呀?常常抡着一把宣花大斧,从斜里带着一彪人马杀出,端是威风凛凛,威镇八方来着! 时值深秋,秋叶曼舞平添了几份秋色。可是越往北越见凉意,刘备穿越前是个地道的南方人,好在穿越后这身体素质特好,不然就悲剧了。这时代可没空调暖气什么。 在入冬时分,刘备一行人终于跨过冀州进入了幽州。消息的传播永远快过常人赶路的速度。刘备刚到涿郡城城门口,小胖子刘德然和族叔刘元起父子就在城门口接人。 “叔父大人!”刘备跃下青骢马,向刘元起恭敬地施礼道:“备儿回来了!”不说叔侄身份,就是刘元起一直以来对刘备母子的无私照顾,也值得刘备的大礼。 “回来了好,回来了好!”刘元起有点喜极哽咽,细细打量着刘备道:“备儿长高了,也壮实了!好,好!” 刘备从穿越起就求学和游历天下,从174年四月到177年年底,三年多快四年能不变番模样么! “备哥哥!”杵在父亲身后的刘德然有点动情地叫了一声。这个刘备的死党铁粉日见肥胖,十几岁人就有近二百斤的体重,有如一个圆球。 “然弟!减肥不成功,来日还努力!”刘备不忍直视地说,心中也是激荡,差点忘了这是汉末,张开双手准备来个后世好友重逢的熊抱。 “玄德,先进城吧!”一直在马上旁观的蔡邕眼看要造成城门口的交通堵塞,不由开口打断了刘备即将煽情的表演。 “叔父,这是伯喈先生!”刘备草草收拾了一下情怀,连忙为身后和前面的人简单介绍了一下。 刘元起早知当世大儒蔡邕和昔日游医华佗要来,所以并不惊奇。两拔人很自然地见礼,一起向城内走去。 来到郡城一处略显僻静的巷子里,一处巨大的店铺上书刘氏百货铺的招牌十分醒目地出现在众人眼中。 “备儿,这就是咱们在郡城的分铺,连地儿也一并买下了!”刘元起招呼大家入店内,对刘备介绍道:“后面有很后院和一块很大的空地。” 刘备点点头,没有说什么,实在对家里的现况一无所知。反正只知道这儿就是自己的地盘了! 店堂里顾客不多,伙计倒不少。这些伙计都知道刘备才是正主,神色十分恭敬地迎进刘备一行人。这都是刘元起父子平日训示的!没有刘备,就没有今日的刘氏百货铺。 穿过店堂,就是一块巨大的空地,后面是一排十几间厢房。其中有一半堆放了东西,另一半明显刚刚打扫好不久。可见刘元起准备让大家先入住于此。 刘备目测了一下,这处铺位有十几亩大小,也不知道当时二货师兄是怎么购买的?应该不是强取豪夺吧? “叔父,这马匹和书简该如何安置才好?”刘备左右环视了一下,那怕这地儿够大,要放置这些马匹和书简也不好弄。 “这倒是吾疏忽了,只想人员该如何安置!”刘元起也一阵头大,这书简可是无价之宝。何况是万卷藏书,还真没几个人见过。读过的话就不要提了。 “备哥哥,郡城里还有一处准备做仓库的院子。只是小弟无能一直没用上,不如安置马匹和书简?”刘德然建议道。 刘德然所说的这个院子是一座有些小偏的独院,也有十几亩,没有啥店面,只有十几个房间围着中央一块空地。也是公孙瓒还在涿郡时弄的,由于业务有限而一直空置在那里。 “等下咱们去看看,书简先不下马车。”刘备点点头,又对身后的蔡邕道:“先生,书简的安置还是听先生的,无论这里或涿县都成。弟子专门建造一藏书楼,让先生安心做学问。” “玄德作主即可,吾说赠送之语绝非玩笑!”蔡邕从进店铺后就没说什么,完全是一副客随主便的样子。 不光是蔡邕,连华佗及黄忠等人也是如此,完全都是一副新奇好奇的模样。至于蔡琰等家眷还在马车上呢! 在这个时代可不比后世,无论小孩,女子一古脑儿扎堆。在家里还好点,出门在外都有许多讲究,尤其是书宦之家更甚。 刘备不是不想改变,而是来不及啊来不及。自个儿自穿越后都是满大汉乱跑,在家的日子屈指可数。至于说客居别人家,除了学习,想做点出格的事都必须考虑再三。 至于蔡邕所说藏书赠送之语,刘备也不想挣扎。历史中有明确记载,这蔡邕送几千册书给王粲眼皮都不眨! “公子,这就是你说的卖象棋的店铺,有点大呀!”典韦早听刘备说起过家乡有人帮忙在弄这些。 “典大哥,这里正是备哥哥的店铺!”刘德然也早听备哥哥有个使双戟的猛士跟班典韦,不由亲热地说。 “哦!你是德华贤弟?”典韦也知道刘备有个胖乎乎的堂弟,还是刘备的得力帮手。 () 第77章 ,人小鬼大 典韦和刘德然两货一见如故,倒让刘备奇了个怪。那怕刘备知道是因为自己,加上这两货都是那么粗神经,这样是正常。不过刘备还是乐见其成! 刘备没有打扰典韦和小胖子刘德然的火热聊天,而是把房间安排了一下。刘备一行共十六人。 黄忠一家四口必须一个有两张床的房间。徐晃倒只需要一个单间。 蔡邕一家就要三个房间,蔡邕夫妇一间,蔡琰和刘英一间,福伯一间。蔡邕家的其他人都转道回陈留圉县老家了。 颜良和文丑可以是一间,华佗也是一间,加上典韦及刘备自己一间。最少也得八个房间。 还好后院有十二个空房间,已经清理打扫了六个房间,再加紧清理下就行。让刘备舒心的是这六个房间床被都弄妥了。万一不够打几个地铺也就能对付。 安排好房间后,刘备和蔡邕及黄忠才一起去接两家家眷进来。接两家家眷时刘备遇上了难题。 小蔡琰和小彩蝶都叫刘备,让刘备站在两辆马车中间不知如何是好? “傻师兄,你不会一手抱一个?琰儿和彩蝶姐姐都不重呀!”早从马车里探出小脸蛋的蔡琰,有点鄙视某人的智商道。 至于蔡琰什么时候和黄彩蝶的交情已经这么深?刘备是真不知道。再说这小屁孩玩耍在一起也不需要理由。 最让刘备感到神奇的是蔡邕和黄忠两个家伙,这都宠女儿宠到没边了。看到刘备吃瘪都没人救场,更不见说他们女儿什么。 “哎!”刘备心中暗叹一声,白了眼蔡琰,走到马车前伸出右手抱住蔡琰。又走到另一辆马车前伸出左手抱住黄彩蝶。 “哥哥的女将军来啦!”黄彩蝶欢呼一声,一双小手抱住了刘备的脖子,伸过小脸对蔡琰说:“又被你说中了!哼!” “咯咯!那当然!”蔡琰仰着小脸蛋十分得瑟地说:“彩蝶姐姐想知道为什么吗?” 两个漂亮的小萝莉哇哇互动,让旁边的人都有点茫然。这都那跟那?刘备双手紧了紧向:“琰儿,蝶儿,你们有什么小密秘?能不能让哥哥也听听?” 两只小萝莉笑得前俯后仰,让刘备差点失手扔了一个。两人才吱吱喳喳说了个大概,惹得众人都开怀大笑。 事情还得从刘备一行人过黄河,鲤鱼跃上刘备的船说起。当时蔡琰是和刘备一船过黄河的,黄彩蝶不高兴了。嗯,就因为刘备带了蔡琰不带她,还有就是没亲手感觉那条鲤鱼! 过了黄河后,黄彩蝶就抽空准备教训下这个不乖的蔡琰妹子。一个英姿飒爽的小萝莉,一个气质十足的萌妹子,就那么一见钟情,不,是一见情如姐妹。就因为一种感觉,没什么道理可言。 后来两个小萝莉都因为对方而减少了旅途的寂寞无聊。出人意料的是两个小萝莉反而以年小点的蔡琰为主,大点的黄彩蝶有成为其打手的趋势。实在是蔡琰的智商和知识碾压着同一个年龄段的孩子。 一行人一路上所发生的事儿,基本上没出蔡琰意料。黄彩蝶有问,蔡琰必有答。而且合情合理,有根有据。由不得黄彩蝶不信服。 其中包括刘备和蔡邕对拦路士子的处理。包括刘备忽悠杨柏借徐晃等。一个四岁多点的小女孩够逆天了吧!对于两个小孩子的交往,后头的大人们是乐见其成的。 就在刚刚,两个小萝莉又打赌,两人同时叫刘备,看他会先接谁?蔡琰说是自己,黄彩蝶不信。结果就明显了,蔡琰又说对了。 “哦!琰儿又为何认为师兄会先接你?”刘备也有闲顺着她们的话说下去。 讲句大实话,刘备接着两个小屁孩之时,心中什么都没想。更不存在说应该先接谁!完全是无意识的动作。 这蔡琰又凭什么说一定会先接她呢?刘备真的也十分好奇。其实不光是刘备,连周围众人都想知道蔡琰的理由和依据是什么? “咯咯!想知道呀?”蔡琰笑了笑问,看见大家一副侧耳倾听的样子,才眨了眨眼睛说:“因为琰儿更小,而师兄又认识琰儿在先。” “也许师兄在行动时是无意识的。但是任何人都有个叫潜意识的东西。师兄平日的认知就会形成这么种应该先接琰儿的潜意识!”蔡琰自己都忘了在那本典藉看过关于潜意识的记载,不过心中有印象。 “嗯,从这点上来说,师兄是个有理有节的谦谦君子,守旧守礼!而从抱着琰儿和蝶儿来讲,师兄骨子里又是个想打破梏桎和世俗的进取之人!”蔡琰老气横秋地总结:“嗯,人就是如此矛盾,如此复杂!” 刘备没法接腔,只好加快脚步,尽早放下这人小鬼大的人精。与蔡琰呆久了只会让人怀疑自我的智商和价值。人家的下限比你上限还高,这怎么玩,又怎么破? 君不见,黄忠的大口就没闭上过。蔡邕捋须笑而不语。蔡夫人一副见怪不见的俏模样。黄夫人一副恨不是自家孩子的遗憾。而黄叙躲在母亲身后弱弱地看了眼蔡琰,青白的小脸上升起一丝红云。 这就是别人家的孩子呀!这就是父母口里常常提起的,让人又爱又恨的别人家孩子呀!就是如此不讲道理,没有逻辑来着! “回家的感觉真好,是不是从此要过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小资生活?”刘备刚安置好众人,族叔刘元起就叫该用午膳了,不由得刘备于是想。 刘备也知道自己是想多啦,这事业都还没起步。除了几个人才,要啥没啥的。在汉室未倒,天下未大乱的情况下,不可能会拥有一块自留地。最多把楼桑村可以算做是自家地盘,又能干啥? 刘氏百货铺有自己的小食堂,尤其在刘元起有心的准备下。饭菜都很丰盛,虽然说这烹饪技术实在不敢恭维,重在真材实料呀。 反正蔡邕和华佗表示满意,至于说另外几个早想切磋的家伙,能吃饱就棒棒的。什么食不厌精脍不厌细与他们关系不大。 饭后又是分几拔人,黄忠等五人就在店铺后的空地上摆开了架式,也算是消食吧。蔡邕和华佗永远都有聊不完的话题。刘备正好被刘元起父子拉去汇报工作。 刘元起父子把刘备离开的这两年情况简约地讲了讲。基本上没有什么情况在意料之外,唯一的一次危机是公孙瓒岳父出事,公孙瓒离开了涿郡。恰好刘备又被封空头侯爷和正式认祖归宗为汉室宗亲而稳定。 目前刘氏百货铺有五家,都没出涿郡范围。但是象棋已卖出了幽州。营销模式依旧是最古老的零售方式。不是刘备没跟小胖子刘德然讲各级代理经销的理念,而是这货认为生意单调,没必要论得这么复杂。 刘备有种鸡同鸭讲的无奈,这不在同一频道真的让人绝望。刘备也知道自己太天真了,超前的东西不是那么容易接受的,这是时代的局限。这历史的发展轨迹不是那么容易崩乱的! 除了说象棋算不错,刘备交待的其它项目毫无进展。最让刘备满意的是自己的母亲生活得很好,身体也健康。这就够了吧! 刘元起父子最后说起了收入,光象棋一项,嗯,也只有这么一项。象棋的收入可观,除本金外,不但购置五六处店铺,还有存款二十万钱。 “叔父大人,你们辛苦了!尤其是照顾了母亲大人,请受备儿一礼!”刘备最后躬身向刘元起父子行了个大礼。 “备儿你这就太见外了,咱们是一家人!”刘元起扶住刘备,十分真诚地说。刘德然在一旁不迭地点头。 “嗯,咱们是一家人!”刘备笑了笑说:“接下来咱们开酒楼!” “酒楼?”刘元起父子有点跟不上节奏地问。 “对!酒楼!”刘备肯定地回答道。 () 第78章 ,酒楼构想 开酒楼不是刘备的一时心血来潮,而是很早之前就考虑过了的。理由很充足,刘备也很有信心。 刘备的理由有这么几点。其一来讲,这时代的酒实在那啥,主要是酒精含量太低。反正因为黄叙手术需要高浓度的酒精,那么就小作坊式的利用后世方法酿酒。 有后世的酿制方法和工艺,刘备就不信提炼不出百分之九十以上浓度的酒精。更不相信不能赚个盘满盃余。 其二是这时代的食物,烹饪来讲,除了煮,蒸,炸外,再无多少特色。更别说什么菜式花样或调料。作为一名后世的美食家,刘备表示随便在厨房弄弄也让人吃得赞不绝口。没理由不赚钱。 其三才是重点,无论争霸天下还是自保,这情报工作永远是不可或缺的重要一环。战争除了人力和财力,情报工作一样重要。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而以酒楼的名义正好遍布每个角落。只要几样关键技术不被破解或泄漏,刘备有信心自家的酒楼会独树一帜,会遍布大汉每个角落。 美酒美食的诱惑,是个正常人就难以抗拒。在华夏有大把的人为了一满口欲而不惜千里追寻。刘备自己就曾是这大军中的一员。以己推彼,刘备信心十足。 “备儿,无论你做什么,咱都无条件支持你!”刘元起惊诧之余,甚至问都不问为什么,就这么直接地说。这倒让准备了诸多说词的刘备十分感动。 刘备与刘元起父子闲话几句后,就出来招呼蔡邕等人。主人离开时间长是很无礼的,人家都背井离乡跟你来了,也对这儿十分陌生。 “先生,元化先生!”刘备首先来到蔡邕和华佗处招呼道:“今天就在这儿休息,明天去涿县楼桑如何?” “都说了听你的,恁地这么多废话!”蔡邕十分不见外地说:“听元化言,玄德家旁有棵大桑树,从此吾就在那大树下练字弹琴好啦!” “是,先生!”刘备再不敢多舌,恭敬地道:“先生对弟子行商贾之事可有交待?” “对于这点,吾原先也认为非读书人该做的事。不过之前听你谈起过富民之论,加上近来与元化多有讨论当前天下的民生民情。为师不反感这商贾之事。”蔡邕拈须而道。 蔡邕稍顿,又严肃地说:“玄德呀,行商贾之事你最好不要亲自出面,找一个可信之人就行。再者,要讲良心,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谢谢先生,弟子谨记!”刘备肃然地应诺着。 “玄德,有伯喈先生乃汝之福也!”华佗看见这两个家伙说得差不多,而且不回避自己,心中十分受用,亦不见外地说:“吾也不再乱走啦,就陪伯喈先生在大桑树下把这些年的一点心得记录下来。” 刘备知道华佗要著写在后世中医学界十分有名的《青囊经》一书了。这是部包罗万象,对传统医学起提纲揭领作用的医学巨著,与张仲景的《伤寒杂病论》齐名。 “先生和元化先生皆是玄德之贵人也!”刘备十分恭敬地道。 就凭蔡邕及其万卷藏书,砸也可以硬生生砸出一个旺族豪门,还是那种千年不倒的。华佗的医术就不必多说,虽然还没达到被世人奉为汉末三大神医的境界,最少也算可以医白骨活死人。 “少贫嘴!”蔡邕挥挥手,善解人意地道:“你这家伙忙去吧!” 刘备退出房间,正好被藏在门外的两个小萝莉一人扯住了一个衣角。 “师兄,啥时候把《三字经》写给琰儿?”蔡琰云淡风轻地问。 “哥哥,带蝶儿去看爹爹和众哥哥们比武好吗?”黄彩蝶眼巴巴地说。 “扑通!”刘备被这一文一武的两只小萝莉直接逼得爬在地上装死狗!嗯,坚决不起来。 …… 此时的徐晃正享受着典韦狂风暴雨般的猛攻。那怕没有像颜良一样被锤进地面成为地表的一部分,却也深切地怀疑自己是否属于天生神力,或者说膂力不凡。 “不打啦,不打啦!”徐晃毫无形象地扔了宣花大斧,一屁股坐在地上,喘气如牛地说:“公骥兄上吧,咱要歇口气!” “呵呵!步战斗恶来老弟叫自找苦吃。马战才有可能佔点便宜。”黄忠捋了捋胡须道:“公骥老弟确实要练练!” 在这五个家伙里,颜良很无奈地垫底了。黄忠毫无争议地排第一,典韦老二,文丑和徐晃并列第三,颜良也只相差一线。 颜良有一个优点,就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就如现在,明明知道可能会被典韦打入地表,也敢横刀而上。而且一次比一次持久,本身武艺也可见明显的长进。 毫无悬念的,颜良经过尽力的挣扎,又成了地表的一部分。徐晃在一边暗暗咋舌,才明白自个儿坐在地上是多么的优雅,也对天生神力有了本质的认识。 “哦耶!良哥哥又被傻大个揍成了人形标本!”一边的吃瓜小群众黄彩蝶鼓着双掌欢呼,似乎看颜良被揍已成了小侠女的保留娱乐节目。 这人形标本是蔡琰创造的。小才女不太喜欢暴力场面,一般都是安静地看本书什么。但是偶尔也会陪小侠女围观下高手过招。就如现在和刘备及黄彩蝶就围观着。 “嗯,还别说,良哥哥还是挺抗揍的,从人形洞里爬出来立马就活蹦乱跳。”蔡琰歪着头又对刘备道:“师兄,文武双全是必要的,你也上场表演下人形标本?” “呃!”刘备本来想为颜良打打气来着,一听蔡琰满怀希翼及满满恶意的话,立马装死!表演下人形标本?还是算了吧!自己这身手打打小兵还行,场上这五货就没软柿子。 “嗯?”蔡琰和黄彩蝶不约而同看着刘备。蔡琰扯了下小嘴说:“不上场就为场上英雄赋首诗吧!” “这个可以有!”刘备闻言,即时满血复活。又开始在记忆中搜索有限的诗词量。 “燕丹善养士,志在报强嬴。招集百夫良,岁暮得荆卿。君子死知己,提剑出燕京。素骥鸣广陌,慷慨送我行。雄发指危冠,猛气冲长缨。饮饯易水上,四座列群英。渐离击悲筑,宋意唱高声。萧萧哀风逝,淡淡寒波生。商音更流涕,羽奏壮士惊。心知去不归,且有后世名。登车何时顾?飞盖入秦庭。凌厉越万里,逶迤过千城。图穷事自至,豪主正怔营。惜哉剑术疏,奇功遂不成!其人虽已没,千载有余情。”刘备把东晋诗人陶渊明的《咏荆珂》背了出来。 “师兄可是想起了刺秦的荆珂么?这确实是个可歌可泣的英雄人物。”蔡琰品味了一会儿说:“却也是个悲情英雄!” “是英雄不假!可是有人想过没有?万一荆珂刺秦成功,这天下又要乱多久?又得死多少人?”刘备叹息一声道。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这天下又有谁真把万民放在心间?有太多的英雄人物真值得歌颂?”刘备有感而发,甚至没在意小才女是否明白。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在场的有心人都在回味这句话。无论是世族出身的颜良,还是小吏过来的黄忠,又或平民寒门的徐晃和文丑。 在场没有思考的也许只有典韦和小侠女黄彩蝶。这两个实在是不懂。而思考得最多的是小才女蔡琰,应该说刘备一次次给她惊喜和思考。从诗到三字经,从地球说到今日兴亡百姓苦之论。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玄德说的话引人深思呀!”蔡邕正好和华佗走出来,蔡邕接口道:“万丈高楼平地起,而楼上的人从来没把支撑的基石看在眼里放在心上,悲哀呀!” “伯喈先生何必叹息!玄德不是心中有万民么!”华佗一脸欣慰地笑道。 另外五个家伙虽然没多想,不过也似乎知道这是个了不得的事情。胸怀万民,岂不是志在天下? () 第79章 ,大兴土木(上) 刘备等人在涿郡过了一夜,第二天大早就赶往了涿县楼桑村。刘母早早就在村口翘首以待,一起的还有族中诸老。 不知是错觉还是子不嫌母丑的原因。刘备觉得母亲年轻漂亮了许多,连皮肤也更见白净。或许没有后世那些不老女神一样夸张,也隔接说明母亲这两年过得很舒心。 其实这世界上的母亲都差不多,只要儿女省心争气,母亲就会有不老的容颜。 蔡邕对于楼桑村众人来说,无异于后世村中土螯见到了当红的天王巨星,非得仰视而不行。而蔡邕温润有礼,没有一点天王巨星的自觉。 刘备一行人被如众星拱月般拥进了村中。夸张的是刘备家这几天饭都不必做,族老决定在刘氏宗祠里摆几天流水席。众情难却,刘备也没有推辞。 刘备也有点无奈,客人们都只好暂住于叔父刘元起家,谁让自家房子实在太小。至于说寒酸倒不是问题,决定一个房子的气派与否,完全由主人决定。这与腹中有书气自华是一个道理。 “母亲,备儿准备建房子!建一排又大又多的漂亮房子!”刘备安排妥当客人后,就单独跟母亲商量。 “备儿,阿母住什么样的房子都无所谓。只要孩儿觉得如何好就好!”刘母满眼慈爱地回答。她知道儿子虽小却不简单,重点是她深爱着儿子。 “嗯!”刘备对建房也早有计议,提前商量下也是孝道。母亲可是这世界最亲近的人。也许母亲不是一个智者,却是一个伟大的人。 “备儿准备拆了老房子,把大桑树四周的田土都买下来,建成一个庄园。”刘备比划着说:“让蔡先生和元化先生等人都住在这里。” “好,好!人多热闹!几位先生都有大智慧的人,连同几个小孩也聪明灵俐得紧。阿母都很喜欢!”刘母满脸笑容地说。 也许因为母亲就刘备一个孩子,所以对蔡琰和黄彩蝶特别喜爱。这两个小萝莉也鬼精鬼精的,知道刘母是刘备最重要的人,变着法儿讨刘母欢心,各种耍萌卖乖。 都快让刘备都差点掉眼珠儿。这还是小才女和小侠女,整两个漂亮可爱的萌宝娃娃。嗯,她们本来就美得不像话。 “对啦,你叔父一直送钱给阿母,说是你的。阿母没接,让叔父继续掌管着。如果建房子应该可以去要吧?”刘母有点不确定地说。实在是刘元起送来的钱太多了,多到刘母有点不真实的感觉。 “母亲放心,备儿都知道,叔父大人都跟孩儿讲了。钱的事情母亲就不要操心啦,母亲只要身体好就是备儿最大的心愿!”刘备动情地说。 母子两个随后闲话了几句,刘备又去找族叔刘元起商量。无论购地,建房,酿酒,开酒楼都有必要通通气。嗯,帮手太少了啊。 蔡邕和华佗在大桑树下喝茶下棋。蔡夫人和黄夫人也坐在大桑树下说着妇人间的悄悄话。黄叙安静地坐在一边陪着父母,同样安静的还有小才女蔡琰正捧着一册书啃。 小侠女黄彩蝶却十分起劲地围观,大桑树下一块大空地上黄忠正在指点徐晃等人。连典韦也点头如捣蒜,一副深有所得的模样。 “如果大家能一直这样生活该多好!”刘备看见众人悠闲而充实的幸福生活,不由这样祈望着。这也许就是真正的幸福和快乐。 “玄德,你是从这棵大桑树上掉下来的吧?”蔡邕棋力更高一筹,都有空东张西望,瞄见刘备从屋子里出来就问道。 “是的,先生!”刘备来到大桑下,施礼道:“当日元化先生就为弟子诊治过!” “不错,玄德那天本无大碍,就是摔痛昏迷过去了。”华佗点点头道:“早知玄德深谙岐黄之道,那时就应该留下来相互探讨学习下。” “元化先生抬举了!”刘备笑道:“也算是因祸得福摔开窍啦!” “师兄以前也皮得很呀!”蔡琰放下书简,调笑着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师兄一摔,如判若两人啊!”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刘备坚持不接腔,这小才女所言不中亦不远也。除了没说是穿越后,基本如是。 “一朝顿悟,虽说神奇,但也可以理解!”蔡邕接腔道:“玄德呀,受人之托忠人其事。黄将军之事可要上心!” “先生放心,弟子省得。这就去与叔父大人商议,建房子以及上提炼消毒作用的小作坊。”刘备点头称是。 “多谢侯爷!实在麻烦你们啦!”黄忠耳灵,再三多谢之。 “黄将军太客气啦,玄德和元化先生必尽全力!”刘备代表华佗一并作答。华佗也点头示意会尽力而为。 “蝶儿也要爬上这大桑树!”黄彩蝶一听不干了,刘备都爬上去过,她怎么能不上去感受下。 上次黄彩蝶没摸那条黄河鲤鱼,她就一直耿耿如怀。她话音刚落,自然惹得大家一片欢笑! 刘备来到族叔刘元起处,刘备一说,不料族叔刘元起与刘母一个态度,也以刘备马首是瞻。刘备家四周的田土是刘氏族中之人所有,刘元起就占绝太部分。 也就是说这地皮问题很简单,只要刘元起在族中过一下,稍微补偿点钱就解决了。这年代可没后世建房子那么复杂和麻烦。 刘元起又带着刘备去看了看象棋加工作坊和圈养牲畜的地方。加工作坊很简单,三四个木匠和十几个雕刻工就组成了象棋生产流水线。牲畜么,还不够典韦一人半个月塞牙缝的,就不提也罢。 “叔父,今天就麻烦叔父着手解决建房的地皮问题,明天就破土动工。各种艺匠也由叔父召集,备儿会绘制一张图纸,让他们按图施工即可。”刘备有点心急,这基础与其说薄弱,还不如说从零开始。 “不麻烦,为叔马上去办,还有什么吩咐吗?”刘元起摇着头说:“叔可把备儿之前的安排都办砸了。” “不算砸。对啦,叔父还找几个会酿酒的人来。”刘备想了想又说:“最好是信用可靠的人。” 刘元起点了点头,就去办事了。而刘备又去找小胖子刘德然找了过来。这酿酒没有粮食可不行,就单凭自家这点,试验用都不够。再者面向外头招工也势在必行。 “备哥哥,你的意思是让咱去收购粮食?酿酒需要这么多粮食吗?”小胖子刘德然之前就按刘备的计划在收粮食,可惜成效不大。小胖子也不曾特意去外面收购什么。 “不怕多,除了维持正常运作的资金外,全部用于购买粮食。”刘备勾着手指道:“还有一点,在每家刘氏铺门前张贴招工广告。” “招什么工种呢?”刘德然好奇地问,他真不知刘备接下来的动作。 “这个吾会拟写好,你只需要到处张贴就行。”刘备胸有成竹地说:“做好这件事后,我会让人陪你去收购粮食。” 刘备和小胖子两个嘀咕了好久,刘备才回到家里,开始书拟招工广告。 说起拟写招工广告,还必须找蔡邕才行。上次那只小鸡的教训刘备可不想犯。再说蔡邕那飞白体的毛笔字养眼得很。 广告,广而告之。其广告内容刘备早想好了。但凡自认为有一技之长者皆可报名,合适者皆录用,包吃包住还有一定工钱。具体细节面议。 嗯,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其中关键词在于合适,一定,面议。反正最终解释权在刘备手中。 刘备相信光包吃包住这点就可以招到不少闲人。至于说闲人什么都不会,不是可以学么! () 第80章 ,大兴土木(下) 一夜的功夫,刘元起就敲定了地皮问题,族中诸人都持赞同态度。虽说支持的力度不大,不拖后腿就顶好。 第二天天刚亮,刘元起就呼啦啦带来了一大群人。刘备认识几个,大部分都面善,都是楼桑村本村人,其中刘姓就占了一半。 这群人算是村里的建筑施工队,第一个工作就是拆刘备家的老房子。拆老房子很快,还有用的家具什么刚搬出来,房子就变成了一堆垃圾。 接下来的工作就是挖地基,这是个体力活,尤其在围绕大桑树几十亩的范围。就算是这群人都动手,也不是今天就可以挖好的。 刘备趁夜就已绘好了施工图纸,交给族叔刘元起,反正按图而挖就可以。 至于材料,后山到处是参天大树,这会儿可不禁林。砖瓦之类就只好购买。嗯,水泥和石灰这时代还没有。刘备目前也不想弄出来,意义不大。 除了建庄园,还有作坊也要扩建,养殖场也要扩大。自从刘备回来后,楼桑村成了一施工的工地,到处大兴土木。 而在涿县,涿郡城,以及周边几个县,都因刘氏百货铺贴出的招工广告而骚动。无论什么地方,少不了穷人,少不了闲人。有人吃不饱,有人没活干。广告一出,就有许多人打听。 “咱会木活行不行?”有木匠问。“俺会打铁行吗?”有铁匠问。可以说各行各业的人都来打听,刘氏百铺的人统统回复:“行!到涿县楼桑村去!” 刘备在楼桑村村口设立了一个招工接待处。面试官就是刘备自己,办事人员有小胖子刘德然,典韦,颜良,文丑四个。 几天功夫下来,来应聘的没有几个,来几个都是看热闹的。这让刘备以为自己想错了,本以为来干活的蜂拥而来。不料,好吧,这招工也算是个新鲜事儿。 “备儿,招工招得如何?”刘元起带着几个人来找刘备。 “唉!不尽人意。”刘备叹了口气说:“就是来打听瞧热闹的!” “不急,房子都还没建好。”刘元起倒不以为意,指着身后几个人道:“这是咱们方圆十里最会酿酒的五个师父。” 刘备一听,就招呼这五个师父讲讲这时代的酿酒工艺。这时代是以果实或粮食,经过蒸煮,再加曲发酵,最后压榨而出酒,这些是果酒或米酒。 这些果酒或米酒的酒精度数都不高,基本上与后世的白酒完全不一样。刘备知道差了一道馏的程序,也就是酒精的提纯。 五个师父说得大同小异,基本上都是蒸煮,发酵,压榨三个步骤,快者一天一夜就可饮新酒。怪不得历史上曹老板和刘备可以煮酒论英雄,原来两个家伙是喝点果汁聊聊天。 “谢谢各位师父,到时刘氏酒坊还要请各位鼎力相助!”刘备道谢后,就让族叔送走了这五位师父。 “看来这酿酒还得自己动手才行。”刘备在这几个师父走后,心中再次想后世酿酒的程序。 后世酿酒的关键在于酒曲和蒸馏两个。酒曲的制作又是最重要的,只要配方不为人知,就不咱别人仿制。这独家生意就如印钞机,一旦出酒,这钱就哗啦啦进口袋。 “公子,公子!”典韦看见刘备坐在那儿发梦,还痴笑,最让人不解的是嘴角都流下了不可名状的液体。典韦不由本着一片好心地叫道。 “咋啦?”刘备迅速地一把抹掉了发财梦带来的痕迹,正了正歪斜着的身子问道:“恶来啥事?”半天没听到典韦回话,刘备才发现颜良和文丑都在强忍着笑意。这可让刘备有些莫名其妙。 “你们想笑就笑吧!”刘备站起身,走出了这劳什子招工接待处。不忘交待道:“然弟和不俊兄守着这里。” “公子,咱们去干吗?”跟上来的典韦问道。颜良也满是好奇。 “砍竹子!”刘备早就忍受不了跪坐,以及坐着不能后躺。往往走神弄不好就摔倒,这椅子等竹制系列必须弄出来。 “又砍竹子?”典韦嘟囔着。颜良更加好奇,难道说这侯爷常常砍竹子? 这个时代的生态是真好,往往一个村庄都在树林的包围中。离开村庄十里就进入原始生态环境中。竹子,大树漫山遍野恣意生长生发着。 “恶来,公骥,从现在起砍竹子,挑大的,竹龄二年以上的。”刘备指着一大片的竹林说:“砍好运回到村中祠堂前。” 典韦和颜良各自挥舞了一下带来的柴刀,有如冲锋陷阵一般闯入了竹林。一阵“噼哩啪啦!”的声音,修长硕大的竹子一根根倒下。让如此猛将砍伐竹子,刘备也算独一份了。 篾匠是现成的,在楼桑村建筑队中就有百分之八十的人会这等活计。刘备比划几下椅子的模样,就有人表示可以制作。 用心灵手巧来形容艺匠一点都不为过。第二天就有家伙做出了竹椅,虽然说模样有点怪异,但是绝对是椅子。 没几天功夫,高的,矮的,大的,小的,各式各样的竹椅摆满了刘氏祠堂的大堂里,引得众人都来围观。 “先生,来试试!”刘备搬了张高高的竹椅,让一边饶有兴趣的蔡邕坐坐。 “嗯,舒服!”蔡邕坐上高高的竹椅,还向后靠了靠说:“就是有点凉,夏天坐着应该最舒坦!” 刘备回到楼桑村就年底,晃眼间这都快过年了,天气一天比一天冷。 “先生,弄个布的坐垫和靠垫就行啦。无论看书或写字都蛮好,主要可以靠着小小休息下!”刘备一边说,一边让篾匠每张椅子后头刻上字。 诸如制作时间,制作人,拥有者的名字等。刘备甚至都想每张椅子刻句诗什么的。也许后世考证起来,让自个名垂青史什么。 “玄德,这竹椅就叫逍遥椅吧!”蔡邕有些取名的嗜好似的说:“嗯,这名字挺好,十分贴切。玄德是逍遥侯,这竹椅坐着也逍遥!” “谢谢先生赐名!就叫逍遥椅!”刘备一听,不得不佩服蔡邕取名的水准,高,实在是高! “玄德,这逍遥椅除了竹子,应该木材也可以制吧?”华佗也不甘寂寞地坐上去感受下,脑洞大开地说:“能不能做活动性的,才与逍遥椅名符其实呀!” 华佗所说的就是摇椅了。所谓的发扬光大就是如此,一个新事物的产生,只要有人捅破这层纸,人们就能由此衍生许多许多。 “当然可以!”刘备肯定地回答。 “备哥哥,这逍遥椅可以放在店铺里卖吗?”小胖子刘德然越来越有种什么都想卖的趋势,不过真的这个可以有。 “可以!不过这第一批大家分啦!”刘备本就想卖来着,只是目前这工艺水准,让人怀疑有人要么? 最后这一批的竹椅被瓜分了。如蔡邕,华佗,黄忠等等,总之刘备身边的人都有份。 …… 在过年前,庄园的地基打好了。不过年前就这样,因为马上过年,建筑队的人也要准备过年。 刘备家的房子拆了,一伙人都在小胖子家过年。年货自然是小胖子刘德然准备。不外是肉和鱼等食物和果子之类。这时代新衣都是买布自家缝。 在过年的三天前,刘备给所有为自己干活的人都发了工钱,各自回家过年。楼桑村终于恢复了平静。 至于工钱几许?在干活之前就已经讲好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刘备也不想别具一格。 工钱或多或少都不能改变什么。 () 第81章 ,这才叫酒 熹平六年(公元177年)的这个年过得很简单,也很随意。大家坐在一起吃顿饭,刘备稍微总结了过去,展望下来年,这个年就算过了。 过去一页算翻了过去,重要的是来年。刘备对来年的展望很简单,基本上就是要达到几个目的。 其一是建房事宜,无论庄园,还是作坊和养殖场必须完善建好。 其二是酿酒,把酒精提纯,争取尽快提纯到百分九十以上的酒精。这样对黄忠也有个交待。人家千里迢迢而来,可是为了儿子治病。 其三是酒楼的事,最少涿县县城和涿郡郡城各开一家。卖点酒水,开发点新菜品,这是生财之道。 其四是让刘氏百货铺名符其实。说百货就一定要百货,光卖一个象棋算怎么回事! 其余的还有购买粮食,招收人手,扩大养殖等。还有许多事情必须得等房子建好后才能进行。如藏书楼,如蔡邕和华佗开馆授徒等。 在178年大年初七后,楼桑村又成了施工工地,四处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刘备期待的庄园,作坊,养殖场等,也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成形。 围绕这棵大桑树有连绵的房子几十栋,以一个大形四合院的形式存在。而在不远处就是一排排用于作坊的房子。 经过几个月赶工抢建,基建工作算初步完成。刘备的庄园简单的装修下,大家就入住了。人少房多,以刘备家为中点向两边扩散。 左边第一家是蔡邕家,第二家是华佗,第三家是徐晃。右起第一家是黄忠家,第二家是颜良和文丑。 典韦跟刘备一起,其夫人刘英与蔡琰一起。颜良和文丑不分开。所以八家人只分六个家。而房子却有二十几栋。没住人的也就这么空着。 而作坊用的房子也好多,启用的只有象棋加工和逍遥椅加工的两处。另一处酿酒的作坊正按刘备的要求摆弄着。 刘备的事业算小小的蹒跚起步。楼桑村就是刘备大业的起点。唯一让人高兴的是刘氏百货铺这个据点早铺满了涿郡。 在华佗的帮助下,刘备按后世的配方,其中包含十几种中药成份的酒曲制作成功。几名酿酒技术娴熟的刘氏族人在刘备的指导下,开始首次酿白酒。 经过蒸煮,和曲发酵,逼酒等多道工序后。在公元178年五月一日,后世的劳动节这天,刘氏酒坊出酒了。刘备十分隆重把身边重要的人都召过来品酒。 “玄德,你这酒坊果然与众不同啊!尤其这最后不是压榨而是蒸馏出酒。”华佗果然见多识广,指着火坑上的大酒桶,一滴滴往下滴的酒水道。 “这是把酒从酒漕中逼出来,变成蒸汽而形成酒水。最后这道工序叫逼酒!相对于以前压榨的方式多讲,其中酒精成份更高,酒水就愈纯!”刘备解释着。 “玄德之言酒精,可是可以用于手术中消毒部分?”华佗点点头又问:“酒精酒之精华的意思?” “不错,不过照这样纯度肯定还不够,这原料最好是谷子才成。”刘备这次酿酒的原料用的是高梁。在刘备记忆中谷酒的酒精浓度更高,就是再次提纯也更容易。 “侯爷,这个没问题。万一涿郡或幽州没有足够的谷子,吾愿意去南边收购。”黄忠一听,表示愿意跑一趟。 “黄将军别急,等酒坊酿几批酒水出来,如果吾没办法提练出需要的酒精,你再去南边不迟。”刘备示意黄忠稍安勿燥。 就在大家交谈中,酒水也点滴间满了一小坛,大约是2公升左右。刘备用一只小酒樽,接了小半杯递给蔡邕。 “先生,请品尝新酒!”刘备恭敬地说:“先生绝不可一饮而尽,重在品字之上!” 刘备真怕蔡邕一口焖,这白酒可不是果汁,搞不好就让人狼狈难堪。 “嗯!”蔡邕接过小酒樽,放在鼻尖闻了闻,一股从未闻过的酒香冲鼻而上,直上脑际。让蔡邕有种未饮先醉之感。 头锅的高梁酒本就香甜绵长,酒香四溢,让一众人闻之垂涎呀! 蔡邕小饮了一口,放在口中,用舌头细细品味,一种从未有过的滋味散布在全身,以及四肢百骸。 “好酒!这才叫酒呀!”蔡邕吞了下去,却发现不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半响的摇头晃脑,才说出这么清新脱俗的赞叹词。 刘备在蔡邕品过之后,才为每个人斟了一小杯。大家都学着蔡邕的样子品了起来。 “好酒!这才叫酒呀!”不久之后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说出这么一句话。连蔡邕都找不出形容词,他们就更为难了。 “恶来,味道如何?”刘备看见典韦眼巴巴地看着接满酒的小坛,似乎意犹未尽,不由问道。 “公子,俺还不知啥滋味!”典韦有如八戒师兄吃人参果,这么一小酒樽,连嘴巴都还打湿就没了。 “好,换瓦碗喝吧,喝好为止!”刘备大手一挥,让典韦喝个痛快。典韦乐呵呵地真换了个瓦碗,就站在大酒桶前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侯爷!”颜良和文丑也意动得很,吞咽有声地说。刘备自然一视同仁,所有人都可以用瓦碗喝。 “扑通!”最先用瓦碗喝的典韦面带酡红瘫软在酒坊的地上。接着就是颜良和文丑也醉倒在地上。 “玄德,他们是?”蔡邕也有点醉眼朦胧地问。他一直在品,虽有醉意,却正处于云端的状态,恰恰好。 “没事,这三个家伙喝得太快太多已经醉了,睡一觉就好啦!”华佗同样有点头重脚轻,却也十分明白地解释道:“这酒精做麻药也挺好呀!” “不是每个人都有那三个家伙的体质!消毒用可以,麻醉不行。”刘备自己只品尝了一下,也是确定下这酒的酒精度数。 “侯爷,这酒一出会轰动天下!”黄忠也喝了不少,可没半点醉意,还十分清醒地说:“这世上不知道要多多少酒鬼啦!” “这酒虽好,可不能贪杯呀!从此以后要多很多饮酒误事的人事也!”华佗将心比心地说:“连吾等都抗拒不了!” “无妨,这只是对人心人性的一个考验罢了。有如柴刀,可砍柴,亦可杀人。这酒就是柴刀。”蔡邕持不同观点,还十分形象生地说明着。 “先生所言甚是,小饮怡情!”刘备对蔡邕一礼道:“弟子还请先生为此酒赐名之!” 蔡邕点点头,就在酒坊中转悠起来,半天后有点摇晃地说:“此酒只应天上有,人闻能有几回尝!就叫逍遥醇酿吧!玄德可以根据不同口味和纯度再细分之,反正带逍遥字眼即可!” “伯喈先生醉矣!”华佗连忙扶着蔡邕,两人左摇右晃地走出酒坊回家找床休息去了。 “黄将军,还麻烦你把这三个家伙扔到他们床上去!”刘备扶一个都没办法,只叫黄忠动手。 “嗯!侯爷唤汉升即可!”黄忠点头,肩上放一个,一手又各一个提着就走。这几百斤在他手上有如轻无一物。 刘备对几个族人再三交待才离开酒坊。这几个族人很可靠,而且这酒曲的配方只有刘备自己知道,嗯,在他心中。连一起弄的华佗都不太清楚,泄密的可能性为零。 第一批次的高梁酒约百斤左右,其酒精含量约百分之三十到四十之间。这对于汉末来讲,已经属于天下独一份的美酒。 而对于刘备个人来讲,还远远不够。无论是酒的质量还是产量都差得太远太远。这酒水不赚个盆满盂溢怎么行! 刘备接下来要做的是改进工艺,扩大生产,增加产量。利用这逍遥醇酿开置酒楼。让逍遥酒和酒楼遍布大汉十三州。 () 第82章 ,逍遥酒楼 典韦和颜良,文丑三个家伙到第二天中午才相继醒来。最先醒的是典韦。 “公子,俺错啦!”典韦一醒,从床上爬起来就跪伏在刘备面前请罪。 “哦!恶来错那啦?”刘备斜着眼问典韦。其实昨天刘备是有心而为之,不外是让身边几个家伙认识到醉酒的严重性。 这时代的人才接触高浓度的酱香型白酒,几碗海饮下去,想不醉都难。诸如典韦等人,相信喝得多以后就不容易醉了。 “俺醉得人事不知,无法保护公子。”典韦很直白,并没为自己辩护什么。 “好啦,起来吧,以后少饮酒,别醉就行。”刘备觉得教育的目的达到了,也不想为难这家伙。 有许多情形都是这样,你说再多也没用,只有让人尝过苦果,才能起到警戒作用。刘备有理由相信,这三个货以后都不会这样醉死。 “侯爷!”稍后醒来的文丑和颜良在门外弱弱地叫道。他们看见典韦跪在里头,也不好直接闯进来。 “进来吧,应该都对醉酒有了个明确而清楚的认识。你们想像一下,如果两军对阵,有人醉酒会出现什么后果?”刘备用不大的声音道。 “侯爷,咱们知错!”文丑和颜良对视一眼,有点肃然地说:“咱们再不会喝醉啦!” 这俩货一醒来,也吓得不轻,除了说不知这酒如此厉害,也真是吓出了一身冷汗。如果说在战场上,或者说有人要加害,这死都不知道怎死的! “前事不忘,后事之师。只要明白这点就行。德华贤弟已经弄好了店面,不日酒楼就该开张,你们去照顾下可好?”刘备也没再说什么,而是安排这河北双雄去看场子。 任何酒楼都不乏闹事的,尤其这白酒一出,还不知道有多少酒癫子耍酒疯。有颜良和文丑镇场也不错。 “喏!”文丑和颜良应了一声,径自去找小胖子刘德然。 在酿制了几批次酱香型白酒后,刘备把开置酒楼之事提上日程。族叔刘元起负责在郡城和县城各找一处门面。 这些事刘元起算轻车熟路,没费多少功夫就办妥了。酒店的具体负责人自然是小胖子刘德然。 酒店的名字又是由蔡邕所取,逍遥酒楼。这名字真的很合适。不但与逍遥侯相应,更与酒楼的业务楔合。上酒楼不是去逍遥潇洒一回么! 不过蔡邕还是颇有微词,谓刘备不务正义,不做学问,专门做些歪门斜道。嗯,不说旁门左道算是给这白酒一些肯定了。在蔡邕心中,商贾还是上不了台面的。 刘备也很绝望,这观念不是几杯酒就可以改变的,更不是三言两语就说得通。只有当人们没钱没吃没穿的时候,才明白有钱,吃饱穿暖才是根本。 不过刘备坚信自己可以改变身边的人事。因为接下就是乱世,乱世之中可以变许多许多。 在六月底,涿郡和涿县的两家逍遥酒楼相继开业。刘备等人连面都没出。只有颜良和文丑以看场子的打手身份存在。 如果硬要说让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酒楼的背景,那么就是这招牌上蔡邕几个龙飞凤舞的飞白体字迹。 “在没有自己的地盘,没有相应的实力,低调才是王道。如果实在低调不了,也没必要嚣张不是?”刘备是这样想的。 最让刘备无奈的是,无论自己如何蒸溜,这酒精的纯度就是上不去。别说百分之九十以上,撑破天也就百分之六十左右。 刘备同时又在搞豉生理盐水。也就是后世含百分之零点氯化钠的生理盐水。在手术中不可或缺外,就是有了百分之九十的酒精,还得生理盐水稀释才能用。 制作生理盐水中又牵扯到粗盐提纯的技术。这是个要命的技术,一旦外泄,后果不堪设想。若非因为黄叙手术必用,刘备万万不敢现在就碰这个。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刘备就又弄了一个粗盐提纯的小作坊。所有在作坊干活的都是信用可靠的族人。甚至守门的都是典韦和黄忠轮流。 刘备在忙乎外人不知的活计,而逍遥酒楼已经门庭若市,酱香型的白酒供不应求。让逍遥酒楼逐步成为富人们一种奢侈或象征的地方。 刘氏酒坊所产有限,就算刘备限制不批发不零售,只供酒楼之用,依然供不应求。可见酒楼的生意多火爆,用日进斗金也不足以形容。 在涿郡城和涿县现在最流行的一句话就是:“走,请君上逍遥酒楼搓一顿!”这就是待客对友的最高礼遇,没有之一。而且逍遥酒楼及逍遥醇酿以野草狂长的形式名声大振,向幽州,乃至相邻的各州扩散扩散。 一个酒楼以酒水而出名也算是独一份。甚至大多数来逍遥酒楼的客人只讲这酱香型白酒,至于饭菜,那是什么?那怕刘备研发了几样菜品,也被人们无视了。 目前来讲,刘备也只能做这么多。小批量酿酒,少量地提纯粗盐,做做象棋,制制逍遥椅,以及试着饲养鸡鸭鹅等家禽等。 再多?地盘就一个村,班底就十几个人,你告诉我能如何? 这段日子里,蔡邕每天都是读书,练字,或与华佗聊聊天。而华佗一心扑在撰写《青囊经》上,把之前的行医经验进行总结归纳。这两个家伙算乐在其中,连授课收徒也不提。 颜良和文丑在两个酒楼忙得不亦乐乎。虽然说还没有故意来砸场子的,但是借酒闹事的却不少。那怕不能痛下杀手,就算是丟几个醉鬼出门,这两贷也乐而不倦。 徐晃作为接应使,来往于押运货物的途中。黄忠和典韦一般在跟在刘备后面转悠,刘备自己也算是忙得脚不沾地了。应该说这一伙人都挺忙的! 至于说小才女蔡琰和小侠女黄彩蝶两个,基本上形影不离。小才女安静地看书,那么小侠女就在一边舞剑。一动一静,一文一武也相得益彰。 从刘备招工以来,断断续续招来了百多人。不过人再多也不好安排了,这会儿刘备不可能屯田,就是想开荒,楼桑村也没有多少荒地可开。 “就先这么着吧,小富即安也好!”刘备空闲下来,呆坐在招工处时这么念叨着。 “公子,有人点名找你!”典韦从外头叫道。“谁呀?”刘备停止了胡思乱想,一边问一边走出招工处。 “玄德老弟!是吾啊!”一个略带痞气的十五六岁青年大咧咧地冲向刘备,大有熊抱的架式。 “呃!”刘备对这个家伙很是面熟,可是死活想不起这货是谁?应该是自己穿越之前小刘备的儿时玩伴。 “会是谁呢?”刘备想不起是那个,但是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大众化地说:“原来是你呀,好,好,好久不见了!” “是啊,自从玄德求学后就没有见面了。那次玄德从树上摔下来,可怕咱吓坏啦!对啦,玄德这表字什么时候取的?玄德应该比咱还小二岁吧!”那个二货青年说了一大通。 刘备就是热情地笑,一边顺着这货的话说:“表字乃老师卢公所取,小弟今年十四岁矣!” “玄德呀,吾也取了表字宪和。你觉得如何?”这青年兴高彩烈地兀自说个不休。 “宪和?这货不就是简雍么!”刘备一听,这个儿时玩伴的形象顿时在脑海中清淅起来。 简雍,字宪和,今年十六岁,是本涿县邻村人。这货本姓耿,而幽州人将耿说成简,便改为姓简。与刘备算是玩泥巴就相识。 历史中简雍是刘备帐下谋士。一直跟随刘备四处奔走。常作为谈客,往来使命。历史中刘备围成都时,简雍就劝说刘璋投降,因功授昭德将军。 简雍平时闲暇自得,高谈阔论,性情倨傲,行为不检。就是与主公刘备同坐时,亦盘腿而坐,不理威仪。他常独占一榻,手枕着脖子躺着与人讲话,不为任何人所屈附,算是个很有个性的人。 历史上简雍在刘备势力中是元老级别,地位很高,也忠心耿耿。虽非大才,却也是可以信用之人。 “简哥这表字取得好,宪法得力而政通人和!兄长日后少不了一番作为!”刘备转念之间,胡诌地说:“四年不见,不知兄长可好?” () 第83章 ,宝刀认主 “唉!”简雍长叹了一声,把近几年的情形讲了一遍。 简雍所在的简家是从别的地方搬迁至涿县的,算是小富之家。因为是外来户,与本地的地主强豪一直有些格格不入。 近几年年岁不好,不是大干大旱,就是水涝蝗灾,其间还发生过几次瘟疫,这让简家日见维生益艰。 简雍从小就是比较皮的家伙,能与刘备一起爬树就可见其顽劣。仗着家里余荫也算过得快乐,还在这几年跟了先生读书,属于读书人一类。 读书人自有梦想和追求,简雍也不例外,总想解决温饱的同时实现一些人生的价值,或者说证明一下自己。 可惜的是在上升阶梯不掌握在自己手中时,想报国还无门,想作为也无路。简家在涿县的资源不足让简雍出人头地。 而儿时玩伴刘备的种种,简雍自然多少听说过。如刘备拜师本郡名人卢植,还有刘备的诗名,以及被封逍遥侯等。尤其刘备回涿县楼桑村的种种,简雍想不知道都难呀! “愚兄惭愧,难忘儿时之谊,今又闻贤弟见招,特来谋事也!有甚差遣都可!”简雍最后说出了此来的目的。 首先自然是看望小伙伴,听说你这里有许多活计,我干点什么都行,我们之间就别客气。大概是这么个意思。 “宪和兄客气了,你能来就是如虎添翼!若不怕屈就,明天就来帮小弟!”刘备很高兴地说。 刘备正想差人出幽州购粮,除了黄忠实在调不出人手相随。这下简雍来了正好,反正这家伙健谈,作为使者是不二人选。 “好!为兄明天就来。”简雍很爽快地说:“不知玄德可赏一壶酒喝?” 刘备还真不知这家伙善饮,却也没犹豫地说:“小事耳,恶来,搬把逍遥椅和一壶逍遥醇酿送予宪和兄。”典韦应声而去。 “多谢多谢!”简雍连声道谢,之后便与刘备聊起了儿时趣事,少不了对当今社会的一些议论。都只是泛泛之谈,不过让刘备对其健谈有了个直接认识,这口才还真没说的。 “公子!”典韦很快弄来了一把高竹椅,一坛十斤左右的高梁酒。 “宪和兄,饮酒得有度,可别误了明日之约!”刘备为了这货步典韦等人的后尘,明天能否起床还两说,所以交待着。 “玄德放心,早闻此美酒甚烈,我绝不多饮,误不了事!”简雍如获至宝,忙不迭地保证。扛着竹椅,抱着一坛酒就溜了,也不提留下吃饭什么。 “公子,就一小时玩伴是否可靠?”典韦有点担心地说。实在简雍给人吊而郎当之感。连典韦都有些不放心。 “呵呵!恶来知道思考了,不错不错!”刘备点了个赞,才给典韦一个放心的眼神说:“你家公子看人还是很准的!” “呵呵!俺也就这么一说,公子不常说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么!”典韦搔了下后脑勺,再次说出让刘备刮目相让的话。 “对啦,恶来,你准备啥时候和阿英圆房?”刘备突然转换了话题。 刘备本准备回楼桑村后就让典韦夫妇圆房,不过典韦这货难为情,不敢跟刘英提这事。刘备倒问过刘英,刘英却说等蔡琰大点再说。 刘备知道这些都是借口,重点是两个人都脸皮薄。而刘备作为一个有着后世人的观念和思维,就是再过几年也不急,这不都二十岁没到么! “啥!”典韦蓦地满面通红,有点扭捏地说:“听阿英的!” “也好,恶来不如陪黄将军一起去趟南边,顺便把你父的骨骸接回来。之后公子再为你们补办个婚礼仪式如何?”刘备考虑日后事情更多,还不知猴年马月才有空。 “谢谢公子,不过俺不放心公子!”典韦搓着一双大手说:“俺和黄将军都走了,谁保护公子?” “如果说在家里都不安全,这天下还有什么地方安全?”刘备笑道:“去吧,叔父也该回家啦!” 第二天一大早,简雍就神清气爽地来到了楼桑村。刘备告之要远赴南方购粮,简雍二话没说就答应了下来。 用这货的话来说就是:“公费旅游我最喜欢,出使是我的最爱!” 这次去南方购粮之举是早就拟定好的。此行以黄忠为主,简雍和典韦副之,还有刘氏六个族人。他们带去几马车货物,有逍遥椅和酱香型几种白酒。 “黄将军,这些东西送给我师卢公处,还有这封信一并交之即可。”刘备把九人送到村口,交待道:“至于粮食能购多少算多少,记住以稻谷为主,无壳大米不要。” “侯爷放心,黄忠谨记!”黄忠全副武装,拱手为礼道。说完驱马而行,一众人就出发了。 “恶来,宪和,一切听黄将军的!”刘备挥着手再三交待着。看着一行渐行渐远,刘备才返回。 且说黄忠等九人一路出幽州,过冀州,跨黄河。不日来到了荆州南郡境内。 南郡处于荆州与扬州交界处,郡内有一条水流湍急的河流,名曰石河。是长江的一条分支。 尤其黄忠一行人将要过的渡口,两边皆岩石,中间一座浮于两岸的木板桥。虽然说两岸相距才百米,但是胆小之辈也易受惊。 典韦打头,简雍居中,黄忠押后。一行人牵着马,扶着马车缓缓而行。就在刚刚走过浮桥,河中异象突起。 河中有如潜伏着远古神龙,一声巨响,水分浪涌,一道红色光柱从河中直冲云霄。如此反复三次,石河才风平浪静,除了湍急的河水,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咦!”黄忠全身无风自动,一股凛冽的杀气从河中汹涌而来,让黄忠来不及感受又消失了。 “黄将军,莫非河中有怪兽?”典韦闻声赶过来问押后的黄忠道:“不如合力而诛之!” “典兄弟差矣,刚才光柱绝非河中怪兽所为,而绝世宝物之毫光!”简雍笑道,不忘引经据典说每次有绝世宝物出世都天地会有异象。 “确实不是怪兽,应该是一柄绝世神兵在这河底!”黄忠轻闭双眼,把自身修为发挥到最佳状态,用心感受了一下刚才河中光柱起的地方,半响后才开口说。 “那,这,可不好弄呀!”典韦武艺是高,却是个旱鸭子。这水性不好,水流又急,还不知深浅,是不好办。 “典兄弟言之有理,不如算了吧,咱们还是赶路要紧!”简雍拳脚功夫平平,水性也一般般,就算河中有宝也兴趣缺缺。 超出能力范围外的东西,还是让有德者居之吧!有多大能力办多大的事。说说可以,动真格的我不奉陪!简雍的一贯行事风格和主张就是如此。 “谁说一定要下水?典兄弟你们两个带车队稍远点,待我试试!”黄将捋须笑了笑,挥挥手让他们走开。 待车队远离后,黄忠走到浮桥之上盘腿坐下,双手挥舞着。又听一声龙吟,河里再次水分浪开。只见一柄通身赤红的大力跃出水面,落在了黄忠右手之中。 “赤血!”黄忠一看刀身,上面刻着赤血两个古字!黄忠对此赤血宝刀一无所知,心中正嘀咕之时,河中跃起一条蛟龙向黄忠猛扑而来。 “呔!”黄忠挥起赤血宝刀向蛟龙砍去,蛟龙应声而成两爿,“扑通!”一声掉进河中,随而湍急的河水一隐而没。 “好!果不愧是赤血宝刀!”黄忠又舞了几串刀花,才心满意足地收刀下了浮桥。 黄忠满身修为因为要为儿子黄叙运功的原因,平常仅仅能发挥八成左右顶天了。但是赤血宝刀在手,能让他超水平发挥。也就由不得黄忠不叫好! “恭喜黄将军!宝刀认主好兆头也!”简雍拱手恭贺着:“黄将军来日必建不世之功!” “多谢多谢!”黄忠也心情太好地说:“同喜同喜!大家同为侯爷做事何分彼此!” “黄将军,你刚才杀的可是蛟龙?”典韦对宝刀不感兴趣,却对刚才从河中跃出的蛟龙好奇。 “正是,每件无主绝世宝物的旁边都有绝世凶兽守护!这便是蛟龙无疑!”简雍煞有其事地说。 如果刘备在这里,会告诉这群家伙,这只是一条鳄鱼罢了。嗯,一条体型较大的扬子鳄。不过在汉代,扬子鳄就是蛟龙吧? “可惜冲走了,应该很好吃!”典韦舔舔唇边,看了看湍急的河水说:“肯定有嚼头!” 黄忠和简雍一听,差点没摔进河中。 () 第84章 ,我心甚慰 黄忠几个离开渡口,往九江郡而去。而在南郡的石河边山峰之上,正有两个人在交谈。 “南华道友别来无恙!”一个仙风道骨,而且根本看不出年龄的家伙,轻飘飘地站在一巨石之上,一身长衫随风而动,平添了几分仙气。正对着对面另一块巨石上的人作揖为礼道。 “左慈仙长好,风采依旧呀!可是为赤血宝刀出世认主之事而来?”这个叫南华的家伙也是十分飘逸之辈,同样看不出年岁几何。 “我们彼此彼此!”左慈微笑着说:“赤血出,天下乱!当年我等三人联手把这赤血宝刀封印在这石河之底,以待有缘之人。可是算算这时间未到呀,请问道友何解?” “天意如此,天数难测!你又何必明知故问!”南华翻着白眼道:“这天象都乱了,你不会说不知道吧!” “是呀,人算不如天算!这下最高兴的莫过于吉老道了。这家伙时刻不忘改天逆命!”左慈点了点头说:“听说这家伙正在另起炉灶,在天师道中另树一支。也不知图什么?” “管他呐,人各有志。就算悠悠岁月,看不透的还是看不透,悟不到的依然悟不到。”南华悠悠地叹喟:“这天象变化,我等不知又要沾多少因果。” “要不去北方看看?”左慈嘻嘻一笑道:“听说还是你师弟啊!” “师弟?我一个弟子就够烦了,算啦,由他吧!”南华皱了皱眉说:“一个人皇师弟压力很大的!” “你就得瑟吧!有人皇之命数并不等于就是人皇啊!”左慈心中有点小郁闷地嘟囔:“你这家伙想把沾的因果摔锅,别以为我不知!” “众星拱月命格,啧啧啧!想不成大业都有大多的人不答应呵!去看看!”南华长袖一挥道。 两个家伙对视一眼,瞬间化作两道流光,往北而去。 …… 九江郡,阴陵太守府。 九江太守卢植近来心情甚好,九江郡在他大刀阔斧下民生民情日见好转,尤其在上半年大丰收后,全郡的人温饱问题都有保障。老百姓只要吃得饱,再多的也就不会要求。 甚至连山越的许多部落也自发走出山林,与山下汉人有诸多的交流互换。受益最大的自然是铁北和柯南两部,两部有不少族人已在九江郡落户。 今天卢植起了个大早,却不知应该去干些什么。实在是卢植提拔的各级官吏都很给力,在某职谋其政,兢兢业业诚诚恳恳。卢植只需把握大方向即可。 卢植如今也算个真正的功成名就的人物,可惜孤身入九江,身边没有家人分享,总是少了点味道。 “吱吱!”两声,太守府的花园有两只喜鹊在欢鸣。两只喜鹊落在一枝小枝上,彼此交颈接项,好一派恩爱快乐的景象。 “鸟儿犹知互怜互爱,该接夫人来九江了!”卢植叹息一声,暗自喃喃。 “老爷,有幽州涿县人求见!”一个老仆来到花园中禀报。 “怪不得喜鹊欢鸣,原来有客人到!”卢植呵呵一笑问道:“来人可说了是谁?” “启禀老爷,来人只说奉涿县逍遥侯刘备之命前来送东西给老爷!”老仆人照实而报。 “有请!”卢植转身回屋,不忘交待备茶。 典韦,黄忠,简雍三人联袂而入大守府,只稍等片刻,就被老仆人带进了客厅。 “你们是?”卢植一见,这三个人都不认识呀,也十分热情地问。 “子干先生,后学涿县简雍受玄德贤弟之托特来看望先生!”简雍躬身施了大礼,把刘备的书信递了上去。 简雍对卢植可是仰慕得紧,这卢植是涿郡的名流大儒。在涿郡而言,就算不认识卢植,也绝对知其名。 “哦!”卢植应了一声,伸手接过刘备的书信,仔细地看了起来。 刘备的书信写了很多,从刘备离开卢植讲起,基本上事无巨细都说了一通。书信的最后是说,弟子现在在家做点小生意,今儿派人送点自家的产品孝敬老师。 “呵呵!”卢植看完信笑了笑,指着典韦道:“你肯定是恶来!” 典韦躬身行了两个大礼道:“典韦见过先生,再替公子见过先生!” “好,好!恶来辛苦了!”卢植十分开心,又对黄忠道:“你就是汉升啦!都辛苦了!” “黄忠参见太守大人!”黄忠也行了大礼道:“久闻卢公贤名,今入九江郡才知,公乃大贤也!” “见笑了,食君之禄分君之忧实乃本份!”卢植摇了摇手道:“玄德言及要收购谷子,这样吧,正好上半年收成不错,府库充盈,需要多少就从府库购买吧!” 地主世家收粮卖粮常常是大斗进小斗去,连价格也是贱进贵出。而府库正好相反,这是卢植对弟子刘备的一种回馈。 卖点儿粮食,别说是郡守,就是县令县长也不含糊。何况九江郡的军政皆由卢植一言决之!所以说这都不是事儿。 “谢谢先生!”这次三人异口同声地说。从府库购粮,除了说质量,连价格斤两都不必考虑,这得多省事。 “嗯,喝茶!”卢植伸手示意。老仆人已经带着丫头奉上了香茶和点心。 中午在太守府用膳,卢植对刘备送来的酱香型白酒赞不绝口。若非刘备在信中再三叮嘱不能多饮,卢植绝对一醉方休。 卢植以前可以饮酒一石,后来因为身体原因而戒了酒。自从被刘备调理好身体后,卢植逐步又饮点酒。尤其到九江郡任太守后,饮酒就有点不节制了。 “先生,这次购买谷子就是为了酿酒!”简雍与卢植喝得不亦乐乎,虽说是品,杯也没停。 “哦!那么你们就多运点回涿县,反正我会派人回家接夫人。记得让玄德多留点醇酿于我!”卢植有点醉眼朦胧地说:“告诉玄德,我心甚慰!” 卢植对刘备很满意,无论是竹椅还是白酒,都十分称心呀! 黄忠等人在太守府住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就返程幽州。卢植派了一支五十人的小队回幽州接家小,带队的是之前不受张太守待见的那名校尉。 一行六十个人押着三十辆马车的东西,浩浩荡荡出九江,出扬州,过荆州,某日进入了颍川。 在一三岔路口处,有一身着儒袍的人正在那儿等着。不是田丰又是谁! 话说也巧,正好田丰出颍川书院进入城内购买点生活用品,远远瞄了眼这车队,恰好看见人形标本典韦。 典韦一行人在城里打了下尖,田丰才提前在三岔路口相候。 “元皓先生好!”典韦是认识田丰的,连忙向前行礼道:“先生,俺公子甚是挂念你,见到你真好!” “恶来勿须多礼,你们这是?公子没来吗?”田丰见整个车队里都没有刘备,不由好奇地问。 “公子在家呐,俺奉命送点东西至九江郡子干先生处,又运些谷子等回涿县!”典韦对田丰放心得很,把与田丰分别后的事情大概讲了一遍。 典韦说完,把余下的几张椅子和白酒留给了田丰。还好卢植没全收,不然典韦都不知该送什么给田丰,不可能送钱吧!话说钱倒还有不少,卢植的粮食是白送的。 “好,好!恶来带话给公子,我心甚慰!”田丰接过几坛酒和几张椅子,很欣慰地交待! “啥?”典韦有点懵,卢植这么说,田丰也这么说。我心甚慰啥意思?不过典韦也没问,只表示将话一定带到。田丰心满意足地飘然而去。 “典兄弟,这是谁呀?”简雍一直没有过来,对典韦这里有熟识的人十分不解。 “钜鹿田丰,公子在钜鹿游历时认识的至交好友!”典韦并没有隐瞒,还有点小自豪地说。 “哦!这个人我知道,钜鹿田丰可是辞官不做的大才!”简雍赞道,心中对儿时玩伴刘备进行了重新评估。 田丰的出现并没有影响车队的进程,依然不紧不慢地向北而行。 () 第85章 ,分享快乐 田丰背着三把竹椅,提着三坛高梁酒,有点步态高低不平地回颍川书院。还好田丰的君子六艺都还行,算有几分勇力,不然就麻烦。 “文若,帮忙!”田丰终于回到了颍川书院山门口,瞄见了荀彧不由大叫。 “元皓先生!”荀彧小跑过来,接过两张竹椅和两坛酒笑问:“先生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又是酒又是,这是啥?凳子?” “这是逍遥侯刘备发明的逍遥椅。这也是他研制的逍遥醇酿!”田丰有点气喘吁吁地说:“别说了,先进书院再讲!” “哦!”荀彧应了一声,心中十分不解:“这逍遥侯刘备发明的东西怎么会到先生这里?”荀彧并没有问田丰,只是把疑问埋在心间。 “好啦!累死吾也!”田丰回到自己房间,就坐在逍遥椅上休息了一下,才舒服地说:“文若,还请你唤慈明公和德操公过来!”荀彧施了一礼,应诺而去。 “元皓!不知唤吾等而来所为何事?”荀爽和司马徽联袂而来,还在房门口就问。 “自然是好事!”田丰呵呵一笑,站起身搬了张小桌子放在房间中央,上面还有焦豆和点心。 “酒!”司马徽走进房间就盯着墙角的三坛酒,有如见了绝世美女一样,三两步就窜了过去,抱起了一坛。 “砰!”的一声,酒坛的塞子就被司马徽拔了出来。一股扑鼻的酒香瞬间充满了这个房间。 “这是什么酒?这酒香从未闻过!”荀爽皱了皱鼻子,十分感慨地说:“逍遥侯的《将进酒》中应该就是描写这种美酒,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慈明公真还没说错,这就是逍遥侯刘备研制的逍遥醇酿!”田丰点头微笑道。 “不可能!听说逍遥侯的逍遥醇酿只供逍遥酒楼。更不可卖到了颍川!”司马徽闻着酒香,跳起来说:“如果颍川有此酒,吾和慈明没理由不知道!” “德操你急什么,何不听元皓道来。请吾等过来不正是有话说么!”荀爽坐下来,突然也跳了起来说:“这,这是逍遥椅?” 刘备回涿县制作的逍遥椅和逍遥醇酿早已声名遐尔,尤其是逍遥醇酿真是有价无市。就算你再有钱也没处买! 除了说刘氏酒坊产出有限,重点是刘备只供逍遥酒楼,既不零售,也不批发。物以稀为贵,或者说饥饿营销,刘备没有道理不这么玩。 当然这逍遥醇酿也贵得吓死人,平常人家根本买不起一坛十二斤装的高梁酒。可是架不住这世道里有的是有钱人呀! 所以有这么奇葩的情形出现。有人在逍遥酒楼打包了一坛酒出来,在外面可以炒上百金!百金呀,这还是酒?可是有大把人要,尤其是有钱,而且饮过这酒的人。 自下半年起,大汉不少有钱的酒鬼往幽州涿郡或涿县赶,就是为了品尝一下这大有名动酒坛的逍遥醇酿。 这样的后果是,逍遥酒楼非预订而不可得!以致常常有人蹲在酒楼门口预订位子。这与后世那些著名大医院挂号卖号同一性质。真让颜良和文丑痛并快乐着。 “然也!如果吾说集市买的,两位肯定不相信。”田丰摆开了三只小酒樽,还有三双竹筷和瓦碗,一边说:“是典韦至九江郡返回路过颍川送吾的!” “原来如此!吾明白了!这逍遥侯挺尊师重道的!”荀爽一听就明白。典韦是刘备的跟班,九江太守卢植是刘备的老师,基本上天下有心人都知道。 “可是元皓怎么会认识逍遥侯?”司马徽也明白了个大概。不过对田丰和刘备的关系不知道,关键是田丰从没提过。 “这个说来话长,不如咱们边饮边谈可好?”田丰已经为每个斟了一小杯道:“送酒之人有交待,此酒不宜牛饮,不醉才好!” “好,甚好!” “妙,真妙!” 司马徽和荀爽都认为边饮边谈是个不错的主意。三个家伙就推杯换盏于书院之中。也不怕这馋人的酒香勾引小酒鬼。 书院的另一边,荀彧唤过叔父荀爽和司马徽后,就招来了郭嘉和陈曦。 “田夫子处有好酒!”荀彧神秘兮兮地说:“是当今酒坛最负盛名的逍遥醇酿!” “蒙咱俩吧?”郭嘉一脸不相信地说:“这里是颍川不是涿县好吧!” 陈曦眨了眨眼说:“小嘉子说得没错!文若哥骗人!” “切!爱信不信好吧!文若哥什么时候胡说过?”荀彧一听不高兴啦,自己一谦谦君子,被俩个小鬼怀疑,不由肯定地说:“三坛,上面写着逍遥醇酿,酱香型高梁酒!还是吾帮夫子提进他房间的。” “真的?”郭嘉和陈曦异口同声地道:“那还不赶紧去讨点来尝尝!不然荀夫子和司马夫子会喝光的!” “放心,听闻此醇酿不适多饮!”荀彧气定神闲地说:“三个夫子正在小饮,等他们喝好再去不迟!” 郭嘉虽小,却对酒有着深沉的爱好!常常能闻闻酒气都十分兴奋,更别说是传说中的逍遥醇酿了。只见郭嘉小眼珠儿一转道:“看吾略施小计!” 田丰的房间里,三个人已经喝得有点面红耳赤了。甚至说话都有些不经大脑。实在是这醇酿口感好,香醇而绵长。 “元皓之遭遇让人叹息,玄德之义举让人钦佩!喝!”荀爽听了田丰诉说当日遭二世子之辱以及刘备解围之举,举杯忿不平地说:“世家的败类呀!” “一样米养百样人,世家的声誉就败在这些人手中!”司马徽举杯赞同道:“这玄德还真不错,伯喈先生也是他带出京城的,不然要流放呀!” “算啦,圣上不修德政,吾辈又徒呼奈何?”田丰一口饮尽了杯中之酒道:“听人道玄德在冀州曾对士子说有富国强民之策,不知是否属实?” 其实田丰知道绝对属实,甚至刘备为什么这样说?田丰也略知一二。 “不错,逍遥侯确实这么说过。吾也好奇究竟是什么策略可以富国强民!”荀爽一边饮酒,一边苦苦思忖。 “从此醇酿之中不就可以看出一二么!”司马徽舔了舔嘴唇道:“凭此醇酿就可富一县一郡!” “也许吧!不知伯喈先生在那儿会不会开馆授学么?听说谯县的元化神医也在那儿!”荀爽没再纠结到底是什么策略,反而关心起其他。 “你还别说,去年四月荆州之瘟疫不就是逍遥侯的青蒿汤扑灭的么!这玄德还是岐黄高手呀!”司马徽有点小感叹地说:“难道说真有一通百通的高才?” “不说啦,有机会咱们一起去涿县不就可以。”田丰本着大鱼小虾一起捞的想法而建议道。 “这还真可以,那里有美酒,有大儒,有奇才!”荀爽终于忍不住尽杯而饮。 “那里还有富民强国之策!”司马徽也步了后尘,一饮而尽。 “再斟再斟!此酒才叫酒呀!”田丰有点头重脚轻地说:“生活需要分享,快乐也要分享,美酒必须分享!” 荀爽和司马徽没有半点推辞的意思,只怕田丰不给酒喝!这真的十分难得,本来必须得劝酒才行,这下倒好,只怕不续杯! “咚咚咚!”这时响起了敲门声。 “请进!”田丰眉头轻皱地说。这时候又没到讲课时辰,再说班长荀彧知道三个夫子在谈事,应该没人来打扰才对呀! “三位夫子,志才哥在书院后山昏倒啦!”郭嘉门都没进,十分焦急地说:“志才哥脸色苍白,有出气没进气啦!” 田丰等三人一听,什么也不管不顾地向书院后山跑去。身为人师者,学生就是生活的全部! 荀爽三人本就有七八分醉意,根本没注意郭嘉的神色,也没注意这小鬼既不带路,也没尾随。 人一急,就会失算! () 第86章 ,鬼才郭嘉 颍川书院的后山小树林是学子们的圣地。在这里可以读书明志,可以远眺舒怀,可以解决许多许多的问题。 后山小树林空气清新,风景优美,宁静幽然,就算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想,就在这坐坐,走走神,发发呆都蛮好。 戏忠就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戏忠本是寒门之士,受荀彧帮助才可能在这颍川书院求学深造。难免心事重点,加上身体先天不足,就有点不合群。 在颍川书院中,戏忠就是与荀彧和郭嘉关系最近。荀彧其人如玉,温润有礼,从不让身边人不自在。而郭嘉也是寒门,人小鬼大,十分尊敬戏忠。 “戏忠!” “戏志才!” “这是夫子们找吾干啥呢?”戏忠只听得身后乱七八糟的叫唤声。心中不由嘀咕着:“弟子在这呢!” 戏忠从小树林里跳了出来,倒把荀爽三个老师吓了一跳!这叫昏倒?这叫只有进气没有出气? “吾的酒!” “好个小鬼!” “鬼才郭嘉也!” 田丰等三人这时才发现上当受骗了,彼此相视哈哈大笑,酒也醒了个大半。 “原来你侄儿也会扇风点火啊!果不亏是君子如玉荀文若!”田丰指着荀爽笑道:“外表太有欺骗性!”田丰一想就明白是怎么回事。 “与吾家小子何干?实在是这小鬼剑走偏锋,让人防不胜防呀!”荀爽不以为意地说:“都被他忽悠了好几次啦!” “鬼才郭嘉!这小子不错!思维敏捷,总有与众不同的想法!就让他饮个痛快吧!”司马徽不无得意地说:“书院几十号人,也就五六个小子出色点!” “喝醉了咋办?郭嘉可还小!”田丰不无担心地说:“这醇酿可不比咱们以前的酒!” “各位夫子!不知寻弟子所谓何事?”被晾在一边的戏忠不知所以,不由心中有些不爽地问。 “去问郭嘉吧!”田丰三人异口同声地说。他们可不介意戏忠去找郭嘉的麻烦。 “小嘉子?”戏忠抓了抓头发,不明白郭嘉说了什么,让三位夫子在后山大呼小叫。 “快点,快点!”陈曦守在门外望风,十分担心夫子们去而复返,这后山可不远。 “放心吧!好酒!”郭嘉上了一小壶,还把桌上三杯一饮而尽。 “扑通!”一声,只听得有人倒地的响动,陈曦从门外伸头一看,只见郭嘉倒在地上。 “文若哥,小嘉子摔倒啦!快来呀!”陈曦不知道郭嘉是痛饮三杯醉倒了,还以为这家伙体弱多病什么的,不由高声尖叫,完全忘了放风一事。 “啥?”一直稳坐钓鱼台的荀彧慌了,顾不得置身事外,连忙小跑过来。 “这小酒鬼!好酒贪杯事小,人都醉倒啦,手中还紧握酒壶!”荀彧走进房间,看见郭嘉满脸红彤彤的,呼吸间尽是酒香,不由苦笑道。 荀彧抱着郭嘉,带着陈曦迅速离开了田丰的房间。 “是吧!” “果然!” “呵呵!” 田丰三人回到房间各自发出了会心的感叹!果然不出所料啊!连桌上的三小酒樽的酒都被喝光了。 下午讲课,田丰负手走进了教堂,看了眼荀彧,又瞄了下郭嘉空空的位置。 “文若,郭嘉没来可有原由?”田丰盯着班长荀彧问道:“别告诉他伤风啦!上午可都好好的!” 这时戏忠举手道:“田夫子,郭嘉突然昏倒,进气少出气多!此刻在卧床不起呐!” 戏忠从小树林离开后,立马去找郭嘉问个明白。一见郭嘉都喝醉了,心知这家伙偷酒喝而拉自己当幌子。何况还有个实话实说的陈曦! 田丰一听,差点没把刚喝的美酒给喷了出来,强忍着笑意说:“既然郭嘉这么严重,那么就让他好好休息。” “先生,郭嘉喝醉了!”荀彧已经知道田丰明白得很,索性大方地说:“弟子们浪漫,还望先生见谅!” “小事耳!”田丰没放在心上,轻描淡写地揭过道:“咱们今天也不讲课,就讨论下如何才能强国富民可好?” 田丰见大家都没异议,才笑道:“按照惯例,班长带个头,大家可以补充,也可以辩论!” “好的,先生!”荀彧站了起来说:“强国富民随意说说很容易。国强不外是兵强马壮,万国来朝。民富就是天下万民安居乐业!” “当今大汉,内忧外患,天灾不断,民不聊生。实在与民富国强相距甚远。弟子以为,应该解除党锢,消灭宦官,减免灾区税赋,修边事恤民情!”荀彧侃侃而谈。 “文若所言甚是,九江郡太守卢植一战定九江后,致力于官吏监察,重视农事,如今九江郡民富安康!”田丰让荀彧坐下。 “先生,九江郡情况有些特殊。卢公是大贤,九江郡军政一言决之!弟子假设下,如果九江郡主事人非卢公呢?又是一个如前太守那样买官的呢?”陈曦站起来发表着不同意见。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无论党锢还是宦官集团都是由来已久,绝不是说解决就能解决的。天下万民连温饱都不曾解决,又何谈富足?”陈曦年纪轻轻,却头头是道。 “曾闻逍遥侯说有富民强国之策,弟子已经从其行事间略知一二!”陈曦顿了一下又说:“逍遥侯应该从增强民众体质,让民众从事多项生产,甚至提倡商贾之事。” “这是从侯爷扑灭荆州瘟疫和生产酒类和生活用品中可见。还听闻他提倡养殖家禽和开荒种地什么!至于说强国之略倒未见端倪!” 自从陈曦听说过刘备后,就有向粉丝的方向转变。常常打听有关刘备的一切,还加以研究和分析。 “好!”田丰招手让陈曦坐下,又对大家道:“大家认为陈曦说得对吗?谁有补充?” “先生,弟子对刘备的做法不敢苟同!”戏忠站起来说:“开荒种地可以理解,行商贾之事算什么?还侯爷!” 在戏忠心目中,商贾之人都是世家附庸,尽是些偷奸耍滑投机取巧之辈。那咱是穷苦人家出身也不宵行商。 在这个时代来讲,世家都是由分支经商捞钱,家主本支绝对不会下台。这也是商人上不了台面的主因。有许多明明已经是富豪,可死活挤不进主流家族。 如历史中资助过刘备的糜家,家中巨富,可是没有上晋的阶梯。这也是资助刘备的根本原因,从龙之功总是可以改换门庭,甚至光耀门楣。 “富民强国有许多路可走,为什么一定要以商兴国安民?变法就是不错的选择!”戏忠没注意田丰眼中那一丝惋惜,而是接着说:“只要天下有识之士团结一心,必能明圣听兴天下!” “明圣听兴天下?志才哥大想当然也!”陈曦不爽地说:“能明圣听早就明了,就不会连伯喈先生都容不下!把一个大儒要流放朔方,这是猪的行为!志才哥见过猪听得进人话?” “陈曦慎言!先生告诉你一句,家国天下,家有万家,万家才成国!”田丰止住了这不休的争论道:“有人曾对吾说过,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夫子不知对错,就留给你们去思考吧!” “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众学子都在回味这句话,连田丰离开了也不知道。 田丰话没说透,他不可能说天下人就是万民!在世家士子的概念中,庶民就是庶民,百姓是百姓。 那些有来历的姓氏,那些代表祖上荣光的姓氏才是百姓!这是两个完全不同,有着本质差异的概念。 田丰的逍遥椅和高梁酒被都瓜分。荀爽和司马徽毫不客气地笑纳了一张逍遥椅和一坛美酒。逍遥椅坐着,美酒藏着。唿,都蛮舒坦的! 而不舒坦的是小郭嘉,三天后才醒来!醒来的第一句是:“咱的酒呢?” 这货念念不忘的是偷先生的那一壶美酒!果然不亏是历史中的酒鬼浪子郭嘉! () 第87章 ,咱们回家 不说田丰在颍川书院过得逍遥自在。且说在涿县家乡楼桑村忙得脚不沾地的刘备,刚从酒坊出来,却接到了圣旨!传达旨意的天使是老熟人王公公。 “王大人!”刘备故作惊喜地说:“皇帝哥哥近来可好?” “侯爷!”王公公尖着嗓子,拱着手皮肉皆笑地说:“圣上安好!可想念侯爷得紧呀!” “坐坐!”刘备转头道:“恶来上茶!” 刘备说过才记起典韦出差去了。人啊,拥有了就会依赖,甚至认为理所当然。不过典韦没出来,倒是刘英端着茶奉上。 “侯爷客气!本公奉陛下口谕!”王公公咳嗽了一下接着模仿灵帝的口气说:“逍遥皇弟呀,听说尔研制的逍遥椅坐着打麻将不错!还有逍遥醇酿也特香!搞点过来,哥把涿县给你做食邑如何?” “呃!”刘备没想到这灵帝堂哥又开了张空头支票,什么叫把涿县做食邑?这也得涿县的地主强豪们答应才行!尤其是连张带印章的证明都没有。 “谢谢皇帝哥哥!”刘备只好捏着鼻认了,不就几张椅子和几坛酒么!算是破财买心安吧! “侯爷放心,圣上并没有要求多少,侯爷看着给就可以!”王公公感受到了刘备的为难,轻巧地说:“侯爷的家境陛下心里有数!” “王大人先用膳吧,让小子准备准备可好?”刘备一时也拿不定主意。酒的存货真心不多,至于说椅子是小事,灵帝这家伙其意也就是在酒。 “侯爷请便,用膳就不必了,本公等等无妨!”王公公端起茶品了起来。 最终刘备送给了灵帝这货十八张逍遥椅,十八坛逍遥醇酿。私下给了王公公四张逍遥椅和四坛逍遥醇酿。再多就真得等临时弄啦! 王公公舒服地回京复旨不提。别过田丰的黄忠,典韦一行人也跨过黄河,进了幽州境内,中山国,二龙镇。 典韦的父亲之棺木就寄在二龙镇不这处的石山之中。在出发之前,黄忠和简雍就知道这回事,所以一行人进入二龙镇后就少有说话。 “黄将军,这里就是俺爹的棺材存放之处!”典韦指着自己留下的三条深深戟痕处,不无伤感地说:“还望黄将军助俺一臂之力!” “典兄弟,节哀顺便!”黄忠拍了拍典韦道:“吾义不容辞!” 典韦再三多谢,指点了父亲棺材存放的具体之处。黄忠抽出赤血宝刀,“咻咻!”几刀下去,坚硬的岩石如豆腐一般被切开。典韦父亲的棺材完好无损地裸露了出来。 典韦跳了上去,双手抱起父亲的棺材轻松地跃了下来。轻轻地放在早准备的空马车上。 “爹!咱们回家!”典韦虎目含泪,低吟道:“咱们回家!” “咱们回家!”一行六十个人皆大声呼叫:“咱们回家!咱们回家!咱们回家!”巨大的声音久久回荡在这石山的上空! “典兄弟,你和侯爷是在这山下认识的吧?”黄忠为了减轻典韦的悲伤,故意转移他的注意力。 “是呀!就在这二龙山下,当时二龙山的强人要抢俺的双戟,俺爹又病重躺在木拖车上!若非公子出手相助,俺就麻烦了!”典韦看了看二龙山,把几年前初识刘备的情形讲了一通。 “有强人想抢你的双戟?这该是多大胆的毛贼!”简雍一路之上对黄忠和典韦的武力值有了全面的认识,不由满眼不可思议地问。 “到了上山落草的人,太多都是生活不下去的。刀口舔血的生活有时没得选择!”黄忠叹喟地说:“要怪就怪这世道!” “公子也曾这么说过,公子说民以食为天!”典韦终于咧口一笑道:“公子的愿望就是努力让全天下人都吃饱穿暖,有书读!” 黄忠算是对此已有所知,表示得很淡然。而其他人就不同了,这目标有些惊人呀! 简雍心头惊震,对儿时玩伴刘备又进行了重新的评估。 在内心反应最大的那个带队的校尉。他在卢植手下有了一段时间,对卢植的执政水平和为人学识都敬佩得很。 他不料卢植的弟子更吓人,要做到让全天下人吃饱穿暖就很难,都有书读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和目标。这校尉不由把刘备记在了心头。 “走吧!大家加点速,免得让侯爷担心!”黄忠怕典韦言多必失,连忙岔口话题,驾马向前道:“典兄弟押后!” “好呐!”典韦应了一声,一行人明显加速地向涿县而去。 …… 涿县城门口,一个骑着白马的将军站在那儿发呆,半响才喃喃自语:“咱们也算回家了吧!” 在这个将军的身后,是一队煞气逼人的白马骑兵。兀立在将军身后有如一堵厚实的城墙!不动如山大概就是形容这样的军队。 “弟兄们,本将军先带尔等去逍遥楼如何?”将军意气风发地说。 “谢将军!”百多人宛如一人回道。其中一个队率驾马来到将军身边:“老大,这逍遥酒楼听说要预定哈!” “预定?那得看谁啦!”将军扯了扯嘴,眉飞色舞地转头叫:“本将军是谁?” “白马将军公孙瓒!”公孙瓒身后的白马义从异口同声道:“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天可鉴,白马为证!” 好在县城城门口人不多,不然吓坏了人就可乐了!这群家伙都是从尸山血海杀出来的,自有一股摄人心魄之威! 涿县逍遥酒楼,今日当值的是文丑和小胖子刘德然两人。这还没到午饭时间,客人就早早到齐。酒楼的十几桌早几天就预定走了,甚至往后半个月的席位都预定妥啦! 小胖子死活没明白刘备为什么不肯多开一个酒楼?也不肯把酒楼扩大?这似乎与之前讲的互相矛盾! 小胖子自然不知各个行业都不一样。这酒楼就得饥饿营销才能创造最大价值。他更不知道刘备对酒楼的定位是情报机构,非得三教九流鱼龙浑杂才好! 惹得小胖子常常在颜良和文丑耳边叨叨,可惜这颜良和文丑就会笑笑,死活不接腔。这让小胖子十分郁闷! “文爷,酒楼被包围啦!”一个站台的伙计,有些神色慌张地报告于看场子的文丑。 “什么?是谁?”文丑浓眉一扬,捋了捋袖子道:“还没喝醉就敢来撒野?真吃熊心豹子胆!” “文爷,是官兵,还是骑兵,有百来号人!”伙计深有余悸地说:“明晃晃的刀枪!” “啥?待吾看看再说!你去通知掌柜的!”文丑一听,心中一咯噔。说实话,逍遥酒楼自开业以来都还没与官家打过交道。 主要是刘备有侯爷的身份,还有老师卢植的原因。县府及郡府就当什么都不知道。而刘备也没有功夫答理他们。嗯,直接与灵帝交流多爽! “嘘!”文丑一见酒楼外的白马骑兵,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心道:“这是那里来的边卒?明显从战场上刚下来的!” 不能不说文丑眼光好!这公孙瓒带领的这队白马义比确实刚从戍边阵线上撤下来的! “咦!小家伙不错!”公孙瓒从白马上一跃而下,正准备踏足进逍遥酒楼。却见文丑从楼内出来杵在门口,看了眼赞道。 文丑对公孙瓒的言语没有在意,而是客气抱拳为礼道:“这位将军,不知为何率兵包围吾逍遥酒楼?” “包围?”公孙瓒闻言哈哈大笑道:“本将军就是带儿郎们回家吃饭!”公孙瓒说完就欲迈步而入。 “回家吃饭?”文丑寸步不让地说:“将军说笑啦!本酒楼非预定而不可!还请将军别为难文某!” 这时酒楼的食客,楼外的吃瓜群众都伸长脖子静待事件的发展。他们本来就对逍遥酒楼十分好奇! “怎么?要挡本将军?”公孙瓒没半点火气地说:“你们掌柜是谁?” () 第88章 ,兄弟相会 “公孙师兄!”没等文丑开口,小胖子闻讯已经从厨房飞奔而去。远远就看见是师兄公孙瓒,十分高兴地叫着。 “德华小师弟!”公孙瓒也十分高兴地叫道:“德华你该减肥啦!” 在刘德然和公孙瓒互动之时,文丑已退至一边。四散而去的还有吃瓜群众。虽然说事件没有按他们的期望发生发展,但是对逍遥酒楼的背景有了最直接的认识。 “师兄呵,就喜欢打击人!”小胖子刘德然拉耷着脑袋说:“师弟这辈子都难瘦下来!” “这又为何?”公孙瓒兴趣盎然地问,一边指挥白马义从下马入酒楼。 “说来话长,容后再叙!”小胖子面露真诚的笑意道:“师兄不会想让这百十号人都进酒楼用膳吧?” 刘德然见公孙瓒师兄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有些哭笑不得地说:“先不说这二层木楼能不能让师兄的弟兄们舒服用膳,就说这酒楼的菜品和美酒也不够众弟兄享用!” “小师弟的意思是?”公孙瓒只差没说我可是装逼来着。这只是一个面子问题,表示我公孙瓒回涿郡或涿县就是回家。我的地盘我做主。 “去楼桑村呀,备哥哥在家。他那里什么没有?又舒服又自在。关键是咱三兄弟可以聚聚!”小胖子刘德然知道公孙师兄想差了,连忙搬出刘备,果不其然。 “瞧咱这脑子,吃饭那有兄弟相会重要!”公孙瓒一拍脑袋,转身发号施令道:“目标楼桑村,出发!” 一行人勒转马头,有如一朵飞速移动的白云,向楼桑村呼啸而去。打头的正是白马将军公孙瓒。 “玄德师弟!”公孙瓒还在楼桑村村口就大呼小叫,驾着白马横冲直撞入村而来。 “咦!”公孙瓒冲进楼桑村,就被村里的巨变给震撼住了。尤其是围绕这颗巨大桑树四周,这些排列整井然有序的新房子。 刘备在家就听到外头如打雷般呼唤!忍不住掏了掏耳朵说:“这二货师兄的嗓门愈发洪亮啦!看来混得不错!” 刘备还没到大门,就见公孙瓒身着一身铠甲已经大步流星就走了过来。 “师兄!”刘备十分动情地说道,本以为有千言万语要诉说,开口才知说什么都是多余。能够彼此相见就足矣! “好,长高了,也长结实啦!”公孙瓒完全是一副看小弟的眼神,伸手拍了拍刘备说:“刚从战场上撤下来,还没吃饭!后头还有百十号弟兄!” “师兄辛苦啦!”刘备扫了眼师兄身后这历史上有名的骑兵白马义从,转头对刘英交待说:“阿英去通知下叔父大人!” 刘英福了福,就去通知刘元起。自从典韦去九江后,刘英就兼负起照顾刘备的日常。这也是小才女蔡琰的意思。 白马义从在村口就自发下马,除了留下几人在村外照顾马匹,其余的人跟在公孙瓒身后。 还好刘备家是以四合院形式建成的,中间土坪足以坐下好几百人。安置这百多号白马义从绰绰有余。每个人还有凳子或椅子坐。 “师兄,别后可好?”在大家坐好后,刘备才开始问公孙瓒。 “算还行吧!”公孙瓒把别后的情形说了大概,引得刘备啧啧称奇。 公孙瓒因送岳父刘基于日南之孝行被举孝廉,任为辽东属国长史。 这里是戌边之地,与鲜卑相邻,时常会发生局部战争。公孙瓒到任后,就参加了战斗。 有一次公孙瓒跟随数十名骑兵外出巡逻关塞。看到数百名鲜卑骑兵,公孙瓒就与随行数十人退到空亭。 公孙瓒对随行众人说:“如不主动进攻必将被杀。” 公孙瓒与众人统一意见后,自己手执长矛策马在前,带队冲入鲜卑队伍。 是役杀伤砍死鲜卑数十人,虽然说公孙瓒幸免于死,可是众人也损失过半。 这批从此役幸存下来的十几人,就是日后威镇天下的白马义从前身。在以后对外族的作战中,白马义从逐步成形。 其以速度快捷而著称,以悍不畏死勇往直前而让外族退避三舍,闻风丧胆。公孙瓒每次当先,被人称白马将军。 公孙瓒自身对这白马将军的称号十分满意。有如对白马的特别钟爱一样。就算日后被封为蓟侯,仍然以白马将军自诩。 鲜卑人见公孙瓒勇猛,就以此为戒,再不敢轻易越进关塞。而公孙瓒因其战功升迁为涿县县令。 “师兄是说这次来涿县是任县令?”刘备依稀记得公孙瓒确实担任过涿县县令,至于具体时间不详。不过可以肯定在任时间不长。不久后又戍边。 “是呀!有什么疑问吗?”公孙瓒笑道:“难道只许师兄舞刀弄枪?老师都当太守好几年啦!师兄算秉承老师的征途!” “没有,师兄就是被万户侯也不奇怪!”刘备嬉笑道:“以后还请父母官多多关照!” “去!师弟都已经是侯爷了还这么不正经!”公孙瓒挥手道:“你也讲讲这几年过得如何?” “师兄永远是师兄!这点绝对不会变,小弟对师兄的帮扶和关爱会一直铭记于心!”刘备肯定地说。 “别煽情啦,咱俩兄弟重于心即可!”公孙瓒大大咧咧地说:“不过你这里的好东西,师兄是一定会要的!” “弟的事业本就有师兄一份!”刘备可不敢忘二货师兄送的本金和青骢马。更别说事业起步时公孙瓒的种种帮助。 历史中刘备就是个以仁德为准则之人。何况一个穿越众,受人点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那怕没涌泉,多少也要挑一担水相送不是。 随后刘备把别后的大概讲了讲。刘备认为自己这几年收获最大的是老师卢植和蔡邕的教诲,以及众人的友情。而不是空头侯爷和微不足道的事业。 “玄德是说伯喈先生也在这里?”公孙瓒对老师卢植的这个挚友也敬重得很。 “是的,伯喈先生差点被流放朔方。倒与师兄的岳父大人同一命运。都算洪福齐天免于一难,吊说再与功名富贵无缘,但也可以安享晚年!”刘备点头道。 “玄德,你跟咱说句实话,这大汉天下值得师兄卖命么?”公孙瓒想了想,十分严肃认真地问:“吾知弟非常人!” “这样说吧,师兄要做的是手握实权,掌控一支绝对忠诚的队伍。那么无论天下如何风云变幻,师兄都可以笑看风云!”刘备霍地站起来道:“只有这样,什么情况下都有圜转的余地和空间!” “师兄明白啦!”公孙瓒两眼放光地说:“师弟看吾之白马义比如何?这就是师兄的全部!” “不错!虽说数量不多,但是胜在素质高。”刘备叹道:“所有的精锐都是杀出来的!” “人数倒不是问题,关键是合格的白马难求呀!”公孙瓒略显无奈地说:“只有骑上白马才能一往无前!” 公孙瓒对白马的偏爱达到了痴迷变态的境地。刘备也不准备劝阻什么。这才是白马将军吧! “好吧!师兄,以后有不是白马的马都卖给小弟行吗?”刘备一直为乱世的到来准备,苦于自己年幼,无人无地盘,那么就先从物资着手好了。 “没问题,以后的战利品都交予玄德处理!”公孙瓒大手一挥,十分豪爽地说:“可是现在要做县令,基本上没战事呀!” “师兄天生属于战场,来日方长,小弟都不急,师兄又急啥?”刘备差点说你马上要去打仗了。 “对喽!玄德可否对师兄做这个县令指点几句?”公孙瓒讪讪一笑道:“咱心中实在没底,做县令可不是冲锋陷阵这么简单!” 刘备对这二货师兄也实在无语。谁说冲锋陷阵简单?目前刘备就没信心自己面对打仗会勇敢! “说不上指点,小弟就以师兄治下的子民说说自身的愿望和需求。”刘备翻了下白眼道:“县令的职责就是让治下子民生活得好!” “没错!玄德你说说,师兄洗耳恭听!”公孙瓒一副好好学生的模样,坐得很端正。 () 第89章 ,高参之事 饮食,人类生存的基础条件。饮者水也,饮在前。无论一人,一家,一村,一地或一县。水源水质问题都是重点,是必须解决好的民生问题之首。 之后才是食,民以食为天。任何人做什么事都是为了填饱肚子。如果说人不需要吃饭,那么做什么都失去了意义。 所谓名利,最终都是为了吃饱吃好。或者说让子孙后代吃饱吃好。这也是所有凡人,或芸芸众生的生态。没有谁能逃出这个范畴。 就拿一个县令来讲,只要你解决了全县的饮食问题,你就是一个好县令。治下子民不要求你如何作为,也不需要丰功伟绩。 嗯,就这么简单。刘备就是这么说的。 “师兄,老师在九江郡就做得很好!让治下的民众吃饱穿暖就行,人们会记住你一辈子。”刘备最后总结陈词着。 “咱如何与老师比!玄德你说的大道理师兄都懂,可是不知该从何下手,具体又该如何做。”公孙瓒有些头昏脑胀地说:“师弟还是说点具体的吧!” 公孙瓒认为刘备谈的都是些虚头巴脑的理论,没有干货。这还真没错,键盘侠谁不会做,真正动手才是人才。 “好,小弟就说点具体的!”刘备并没推辞,本来自己就是涿县的一份子,为涿县好是义不容辞的。有父母官强烈要求建议建言,又何而不为。 不是说刘备比公孙瓒聪明,只是任谁站在光阴巨人的肩膀上,俯视着悠悠的历史长河。那怕把长河下游的一些摔出来,都足以让世人震撼。何况只是治理一个小县,还是自己生活着的地方,真的是小事。 刘备从水源的治理,水质的保护,再到开荒耕种,以及一些可以富民的养殖业和手工业都讲了,林林总总几十条。可以说只要公孙瓒按步就班地实施实现,那么涿县会成为涿郡以及幽州的标杆所在。 问题的关键是这二货师兄的执行力和决心如何?如果敷衍塞责或虎头蛇尾,那么一切都白搭。这世界上就没有一蹴而成的事情。 “啧啧啧!师弟呀,师兄真想打开你的脑子,看看为什么能装这么多东西?似乎就没有你不懂的!”公孙瓒听完刘备具体的建议,恶意满满地说。 “你又不喜欢看书,其实只要多读书,该懂的都会懂!差的只是验证的机会。”刘备完全忘了史料对自己的记载,不喜学多任侠! 历史上刘备从小就是个皮孩子,喜欢聚众玩闹,一点儿也不喜欢读书。记载的师从卢植,郑玄,也就挂个名儿。不然历史上也不会落魄流浪这么多年。 “读书,算了吧,不是有你么!”公孙瓒理所当然地说:“治理涿县,师兄就听玄德的。以后咱就在楼桑村办公!” 刘备对师兄的无赖真的无语。又让刘备想起孙策和周瑜这对组合。周瑜应该也对孙策这义兄常常无语吧? 孙策大脑经常不上线,有了周瑜这个外置大脑后,孙策基本不用自己的脑子。孙策和公孙瓒都属于二货系列。 “没问题,在这里包吃包住包美酒。嗯,美女就没有!”刘备开了个不好笑的小玩笑。 日后也确实,公孙瓒在任多久,刘备就做了多久的高参。名义上没有,而实际上是走高参之路,行高参之事。也为刘备日后争天下打下了一点基础。 就在俩兄弟唠嗑时,刘英前来告知该吃饭了。十几张桌子就摆放在院子里,大气而舒适。百十号人齐聚于一堂,不拥挤,还可以尽情开怀畅饮,岂不美哉! 公孙瓒和刘备一桌,同桌的还有蔡邕,华佗,刘元起父子,徐晃等人,算是主席。其余的十几桌算陪末之席位。 公孙瓒和蔡邕早就相识,刘备只需为华佗和徐晃彼此介绍下即可。大家就开始举杯痛饮。 “哎呀!”公孙瓒一口酒饮下就怪叫起来道:“这就是师弟你所酿制的逍遥醇酿!师兄以前喝的算啥!” “没错,这就是备哥哥所酿的逍遥醇酿。因原料不一样而有不同种类,目前有高梁酒和五粮液。”小胖子刘德然见怪不怪地说。 “不行不行,从此以后这酒师弟要管够!”公孙瓒用舌头舔了下唇边说:“香而够劲!正适合苦寒的北境!” 幽州是大汉十三州中最北边的。而且算是最小,但是边境线很长。这与其斜长的地形有关。与幽州接壤最多的自然是鲜卑。 “没问题!这酒让弟兄们上战场前饮上几口御寒最好!”刘备满口答应道:“不过师兄必须答应小弟一条,就是绝不能喝醉。” 公孙瓒点点头,举起酒樽对白马义比们大声道:“弟兄们,干杯,今天大家开怀痛饮!” 所有的白马义比整齐地站起来,都举起酒杯唱喏:“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天可鉴,白马为证!” “诸君,吾军雄壮否?”公孙瓒才两杯下腹,就已经开始讲酒话。这百十号人也可以称军? 白马义从到扩建到三千余骑的巅峰时期是可以称军。因为其时还有许多拱卫的步骑相随。三千白马义从最少有上万或几万的步骑随从。 “真乃吾大汉之雄兵也!”蔡邕对于挚友卢植的这名大弟子是相当满意。或者说只要是对抗外族的兵将,蔡邕都喜欢。这货那怕差点流放,还是心系大汉。 “将军之士卒应该十分善射,连虎口也已成痂!令在下十分敬佩!”华佗从来都观察入微,这望闻问切的功夫什么时候都不拉下。 “吾白马义从以速度快,善骑射,刀出无回,一往无前而令诸胡丧胆!白马所至之处,诸胡皆避也!”公孙瓒已经完全醉了,连白马义比的特点也摞了个干净! “师兄,白马义从是精锐没错,可是有一不足之处!”刘备有点不合时宜地说:“防御不足!” “师弟放心,白马义比只要想跑,这天底下就没有追得上的骑兵!最多打不过一走了之!”公孙瓒本来一惊,听完后舒了口气地说:“吓师兄一跳!” “这样说吧,在速度和防御上只能二选一。而在草原上,速度才是制胜的关键。”公孙瓒接着说:“师兄可没办法让身着重甲的骑兵快起来!” 公孙瓒的战术就是比敌人快,快到敌人没反应过来就够已砍死敌人。这货还解释了在一定速度下,白马义从可以免疫一般箭矢。他们能听风辨位,从而提前规避箭矢。 “如果不在平原,面对的又是重甲强弩的部队,师兄你该如何破?嗯,想跑都难。”刘备想起这在历史中昙花一现的精骑,不无挽留之心。嗯,应该说是私心。 “破不了!为什么说想跑都难?既然能冲上去,自然能撤下来!”公孙瓒并不知道自家的白马义从就是这么全军覆灭的。这时十分奇怪地问刘备。 “原因很简单,除了地形不利于骑兵运动,重点是身后就是自家的本阵,可能步骑都有。”刘备试着假设道:“很可能连下令让开道的时间都没有。” 历史中公孙瓒和袁绍争雄于北方,白马义从遇上了命中的宿敌,麴义的先登死士。在厚盾重甲破甲箭的先登死士面前,白马义从只有败退一途。 最可悲的是败退都无路,把自家本阵冲个七零八落?最终免不了全军覆没。公孙瓒也失去了北方的统治权,继而退出历史舞台。 公孙瓒的败亡是注定的。而让后人唏嘘的是与之一并消亡的骑兵精锐白马义从。 “那该怎么办?”公孙瓒惊得一身冷汗,几分醉意也恁地消散。 () 第90章 ,意外来客 公孙瓒眼巴巴地看着刘备。在座的所有人都在侧耳倾听。期望刘备说出个破解之法来。 刘备真想说:“怎么办?凉拌!”。当然刘备不能这么随性地说,只好佯装思考了一会儿说:“小弟也没有破解之法。不过呢!” “贤弟你就痛快点,都急死师兄啦!”公孙瓒略显烦燥地猛饮了一杯酒,擦了下口角说。 不知是错觉还是直觉什么,公孙瓒觉得这一幕一定会发生。所以说人是万物之灵这一点还真没错。 “师兄你急什么呢?老师经常教导吾等,遇事得不急不燥才不会忙中出错。”刘备笑吟吟地说:“老师所教的为将之道还记得吧?” “为将者,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识阴阳知变数!区区地形难道不该一揽于胸么?”刘备正色地道:“明知这样无解,小弟也提醒过,难道师兄就不知道回避?不让这种情形出现?” 刘备其实也知道战场瞬息万变。太多数时候不能选择战场。往往一场战役由无数个遭遇战组成。统帅和参谋能做的只有从宏观上调控。 不过就算是这样,如果说在刘备早N年前就提点过,N年后公孙瓒还步此绝境,让自己和白马义从一并退出历史舞台,那么刘备也无话可说。历史可不可逆?没人知道! 公孙瓒晃了晃头,离席向刘备行了个大礼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师兄谢师弟之金玉良言,还望师弟以后也时刻提点之!” 刘备被二货师兄吓了一跳,连忙离席,双手扶住公孙瓒道:“师兄勿要如此!相比师兄之助,小弟之举无足挂齿。咱俩是师兄弟,无论生死茫茫还是阴阳相隔都不能改变!” “师弟!” “师兄!” 公孙瓒和刘备此刻的心是相连的!意是相通的!情谊比金坚比海深。 满院子的人在此刻都发出了会心的微笑。兄弟之情总是能感动许多人。也许随着岁月的变迁可以改变许多。不过回忆起此刻,谁都不曾后悔,也不会后悔。 百十号白马义从今天尝到了人间美酒,更看到了人间兄弟情。从此对主帅这个小师弟有了自己人的概念。 白马义从众人也许从没想过,就是这个自己人让他们重生,让他们不再昙花一现,让他们一直驰骋在历史舞台中央。 蔡邕等人点头赞许,其中徐晃略有点激动。刘备的表现让他知道自己没跟错人,不怕一身文韬武略无处发挥。 酒席延续了好久,最终公孙瓒醉趴下了。白马义从醉了一大半。徐晃醉了,刘备也醉了。 …… “哎哟!”刘备头痛如裂,痛苦地呻吟一声,终于从穿越后第一次醉酒中醒来,就想爬起来。 “别动!不能喝就别逞强,这才饮了三酒樽不到就成这鬼样!”一双绵软的小手按在刘备的额头,小蔡琰不豫的声音响起:“好好休息,把醒酒汤喝掉!” “琰儿,麻烦你啦!”刘备听话地没动,转头看了蔡琰这张宜嗔宜喜的小俏脸说:“师兄睡了多久?” “三天二夜!”蔡琰一边用小勺子喂醒酒汤,一边小大人似的唠叨:“从回涿县近一年,都没见师兄休息得这么舒服过,还真得感谢你公孙师兄。” 刘备津津有味地喝着醒酒汤,抽空问:“琰儿,这几天没什么事吧?” “能有什么事?”蔡琰嘟着小嘴说:“徐大哥连酒楼都没去,一直守在你身边。你公孙师兄一天来看三次。” “对喽,酒窖里的存酒都快被你公孙师兄搬空了。还有几个冀州来客点名找你,一直在这里。”蔡琰想了想又说。 徐晃开始被杨柏送给刘备是心不甘情不愿的。自从来到楼桑村后,觉得这样的生活也不错。不过那天看了刘备有情有义,而且也知刘备胸怀大志,就真正归心矣!不然也不会刘备醉了,他守了三天两夜。 至于公孙瓒,主要为了美酒,顺便关心下师弟和美其名曰求教。不见来一次就抱走几坛酒。 “冀州来客?会是谁呢?”刘备喃喃自语:“冀州自己不认识几个人呀!难道是那群士子中有人来求证?不可能啊!” “嘀咕什么呢?你去问下他们不就知道啦!”蔡琰白了刘备一眼说:“好啦!琰儿该看书去啦!” 蔡琰说完,缓缓站起身,轻轻地放下空瓦碗,不紧不慢地离开了刘备的房间。 刘备嘴巴张了张,谢谢两个字还是没有说出来。刘备知道小蔡琰完全可以不照顾自己,无论母亲,刘英,小胖子,徐晃,或文丑,颜良都可以。可事实上就蔡琰在这里,说声谢谢也无济于事。 “公子,你终于醒啦!”徐晃在蔡琰走后,才一脸欢喜地走进来说道。 “公明兄谢谢你!辛苦了!”刘备微笑着说:“没事了,就是还有点头痛!” “呵呵!”徐晃傻笑了两声说:“是公子所酿的美酒太好啦!” “公明兄,冀州来客在那儿?”刘备实在好奇会是什么人? “公子唤公明即可!”徐晃搔着后脑勺道:“冀州来客安排在院里西厢客房中。” “好,公明你带他们去客厅,吾马上就过去!”刘备从床上爬起来,脚步有点浮,却不至于跌倒。 “喏!”徐晃不放心地看了一眼,才抱拳施礼而退。 当刘备来到客厅,只见五六个并不认识的人。刘备作揖道:“在下刘备,不知?” “候爷好!”其中一个领头的汉子抽出一封被密封的信件递了过来。 “嗯!”刘备接过信件,当众打开,从里头抽出一卷帛书。写信的人大出刘备的意料,竟然是刘备胡乱认下的师侄大良贤师张角。 张角上次遣人购买象棋,刘备并不在家,这算是别后刘备首次与之打交道。 张角一直很关注刘备,尤其在从象棋中领略了兵法的奥妙后,就专门让人打听关注着刘备。 这次差人来的目的又是购物,信中明确地说,只要是刘备所研制的,不论多少,不讲价格,统统购买。 “你们的来意吾已尽知,马上就安排可好?”刘备对自家的存货也心中没底,很有必要统计下,再决定卖多少给张角。 “甚好甚好!”领头的汉子点头应喏。实在是他也不知道此行的目的,只知道师父张角给了他许多钱,还是金锭。 “汝只需把信交给逍遥侯,信中为师已说明。然后听逍遥侯安排即可!”张角的交待是这么个意思。 一行六人从冀州至幽州,来到了涿县楼桑村。不料逍遥侯刘备醉了,三天才醒来。在刘备这里他们受到了很周到的招待,尤其逍遥醇酿上桌,他们一点也不觉得三天难等。 “侯爷,在下有个不情之请还望侯爷应允!”领头汉子在刘备转身准备备货之时开口道。 “哦!不知这位大哥名讳,又有何不情之请?”刘备直觉这汉子不凡,其武力最少也是练气成罡的巅峰水平,不由想知道这家伙是谁? “在下常山真定褚燕!”褚燕施礼道:“希望侯爷赠送几坛逍遥醇酿!” “褚大哥不必如此,几坛酒小事耳!”刘备一听,吃惊不小。这褚燕可是在历史上封侯了的角色。 说褚燕,刘备一下子也没反应过来。如果说黑山军张燕,那么就清楚了。 张角的弟子有名有姓者历史资料中就有五百多人。而让人印象最深的肯定有褚燕,也就是后来改名为张燕的黑山军首领。 张燕在黄巾起义后败后,与张牛角黑山聚众十几万,直接威胁北方霸主袁绍。让袁绍几度食寝难安。足可见张燕乃是一个有勇有谋的黄巾渠帅。 后来张燕率众归顺曹老板,立下不小的战功而封平北将军,安国亭侯。 () 第91章 ,悲喜交加 “褚燕多谢侯爷!”褚燕见刘备没有半点犹豫,干脆利落地把这不世美酒相赠,心中对刘备这个小侯爷好感度噌噌上升。 当然,也不排除褚燕觉得刘备与师父张角关系不浅。褚燕更不知道刘备是先知先觉者,知道自己以后的事而有意为之。 “褚大哥是个豪爽之人呀,不应该如此吧!哈哈!”刘备不再废话,善意地笑道:“以后小弟有事,褚大哥难道会袖手旁观!” “呃!”褚燕被刘备的热情和自来熟噎得不知该如何搭腔。刘备也没等他反应,径直去仓库查存货。 仓库里存货都不多,尤其是酒窖里空空如也。其实白酒一直没存货,只是刘备故意压着一些没送到酒楼。不然再多也不够。就算酒楼对每桌都定量,仍然供不应求。 “褚大哥,贤师所需之物已基本备妥,唯有一样实在没有,还需等几天才行。”刘备有点小无奈地说。 刘备也不知道张角这货到底需要什么。不排除这货只是讨好自己这个冒牌师叔,或者说慕美酒而来。再说答应了褚燕送其几坛美酒。还是等酒坊马上要出的这批新酒。 反正刘备把仓库里的象棋和竹制品一古脑儿卖给了张角。价格当然十分公道,按最高价算,呵呵! “无妨无妨!吾等再候几天也可!”褚燕双手乱摇,表示无碍。人家侯爷都这么客气,褚燕自无二话。其他几个人都以褚燕为主,也点头认可。 也没让褚燕几人多等,第三天刘氏酒坊出酒了,一共干斤左右。这批新酒比之前的酒度数更高,质量更上乘。自然价位也不可同日而语,不过这都是小事。 把所有货物装车后,褚燕等人才知师父是让他们采购。刘备差不多把这批新酒都卖给了张角,也算还点人情吧。在如今逍遥醇酿的行情,这批新酒绝对是有钱都买不到的。 刘备另外准备了十坛私自赠送给了褚燕六人。至于他们如何分享就不知道啦。褚燕六人按刘备划下的单子付了钱,心情舒坦地回冀州而去。 “师兄,口口声声心怀天下万民,为何如此腹黑?”小蔡琰不知从那里钻出来,扯着刘备的衣角说:“琰儿算了下这批货物的成本,师兄这是赚了十倍利润呀!” 刘备一把抱起已经六岁的小蔡琰,捏了把小俏脸说:“琰儿,帐不是这么算的。一件产品的出产,其中包括许多环节。有形的无形的都要算上去。” 刘备把人力物力,店面损耗,以及知识产权等胡说八道了一通。基本上只说付出,半点也不提收入。唬得小蔡琰一愣一愣的,硬是半天回不过神来。 “看来是琰儿错怪师兄啦,对不起,是琰儿考虑不周!”蔡琰拉耷着小脑袋,十分无辜地说:“琰儿也是看见同一物品价格不同咩!” 刘备基本上什么事情都没故意回避蔡邕父女。蔡邕基本上视而不见,更不会故意探究。反倒是蔡琰充满着好奇和求知欲,什么事情都喜欢问个为什么? 重点是刘备有问必答呀!所以蔡琰是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全知道。见鬼的是蔡邕这家伙对此也不闻不问。 “要不师兄陪琰儿去读本书吧?”刘备不想再讨论有关商业的问题,试着转移话题。在一个六岁的女孩子面前,刘备也真是够了。 “好呀!师兄都好久没有读书给琰儿听啦!”蔡琰鼓着小掌,欢天喜地说:“要不师兄读《三字经》吧!” 刘备答应蔡琰把《三字经》背出来,可是一直都没实现承诺。除了没空,实在是要修改的地方太多。 “下次吧,今天随便读一本!” “好吧,要读琰儿没听过的!” …… 一个月后,黄忠一行终于回到了楼桑村。刘备在村口就相迎,因为一起的还有典父的棺木。 “公子,俺爹回来啦!”典韦哽咽着说:“谢谢公子!” “恶来别伤心,你爹就是吾父,咱们把父亲好好安葬!”刘备声音有点低沉说:“大家辛苦啦!” “侯爷言重了!” “贤弟见外啦!” 黄忠和简雍拱手道。然后吩咐众人把谷子拖进库房。 “这是?”刘备发现竟然有一队士卒,不由好奇地问:“押些谷子,老师会派人专门护送?” “启禀侯爷,太守大人命下官接夫人去九江!”带队的校尉对刘备施礼道。 “将军辛苦了,今天暂且在吾处休息一晚,明天吾陪将军走一趟可好?”刘备对老师的部下不敢怠慢。再说这校尉气宇不凡,应该有几把刷子。 “甚好!那就麻烦侯爷啦!”校尉也不讲客气,就命令部下进村。 刘备与众人商议,蔡邕建议三天后典父择地下葬。由典韦夫妇寻灵三天,权补当日没有守灵之憾。华佗答应兼任一回风水先生,为典父择一风水宝地。 第二天刘备就骑着青骢马带队向卢府而去,自然少不了一些礼物。 “不知将军名讳?”在路上刘备开始与那名校尉套近乎。 “在下汝南邓当,区区一校尉,不敢当侯爷将军之称!”邓当对自家上司卢植这名弟子感观不错,高兴地答道。 “邓当?”刘备一听,心中没半点印象。但是并不妨碍刘备依然客气地道:“邓将军好,接师母辛苦,刘备特送几坛美酒,还望勿嫌弃!” 邓当在楼桑村已经品尝过这酒,心中念念难忘,又不好开口。这下正中下怀,对于邓当来讲送美酒可比送钱更合适。不会犯错,还更满意。 “多谢侯爷美意!在下就却之不恭了!”邓当地没推辞,高兴地笑纳之。 这时候刘备不知邓当何许人,直到多年后一个牛人因邓当来投时,刘备才知道这邓当是谁了。更觉得当日几坛美酒送得值。 刘备带着邓当等人来到卢府,说明来意,卢夫人本就思念夫君卢植,自然二话没说就应允了。当天就稍稍收拾下,除了留下家丁阿发看家,其他人都随卢夫人奔赴九江。刘备一直送出涿郡才回。 三天后,在蔡邕主持下,典父葬在了华佗选中的一块风水极佳之处。是楼桑村后山的一片竹林中。登高可远望,风清而日月明,果然是好去处。 典韦夫妇免不了痛哭一场。而接下来的事情却让俩人小心肝乱跳。同样是由蔡邕主持,要进行一场简单而和谐的补办婚礼,典韦夫妇这次一定要圆房。 典父本就是移迁转葬,并不需忌讳太多。典韦夫妇也是合法夫妇,不过没圆房而已。两件事接着办,一点也不冲突。 最多对于典韦夫妇来讲有点悲喜交加罢了。也许人生,或生活本就如此。有悲就喜,有分离就有相聚。明天会如何?谁都无法掌控。我们要做的就是过好今天,好好的生着活着。 “由于种种原因,典韦和刘英的婚嫁仪式合二为一,以从简从快为主,就不讲究太多俗礼。只要双方情投意合,恩爱和谐就好!”刘备对汉代的婚嫁之礼不太懂,勉为其难地讲了几句。 “玄德言之有理,法无定法,所有的礼法都是人们规定的,目的是人们服务的。那么接下来就是大家开怀痛饮,然后典韦和刘英圆房!”蔡邕翻着自眼说道。 这货心有不甘呀。按礼法没几个月都走不完这婚嫁程序。这还是平民间的婚嫁喜事,就别提大户人家,或官宦人家。至于王侯将相就得按年论啦。 在刘备教唆下,典韦夫妇的补办婚嫁之礼,由一顿酒,布置个新房就了了。由不得蔡邕翻白眼,华佗偷笑啦! 一听有酒喝,黄忠,颜良,文丑,徐晃等人就兴奋啦!还狠狠地盯着典韦,太有不把这厮灌醉绝不罢休之意! 典韦没一点自觉,乐呵呵地来者不拒。这货酒量有长进,心情也好,似乎喝了好多杯,也不见倒地醉倒什么的。 刘备本着洞房花烛乃人生大事。在众人围攻中把典韦支进了新房。 “等下再喝个痛快!”典韦一边向新房而去,一边兀自大嚷大叫。 让众人集体翻白眼,这货心真大! () 第92章 ,神秘事件 自典韦和刘英圆房后,刘英依旧照顾着蔡琰,不过晚上就不奉陪。无论男女,享了房事之乐,一定会有段日子食而知味欲罢不能。 而刘备依然是搞鼓一些旁人不太明了的东西。反正刘备乐而不倦,也没有谁会说什么。最多跟个小尾巴蔡琰在后头问东问西。 蔡琰看见一个木制的方框,里头有许多珠子的物件问:“师兄,这是什么?” “这叫算盘!”刘备摇了摇算盘说:“算帐用的!” 蔡琰看见一根笔直的木条,上面刻满着长短不一的线条又问:“师兄,这又是什么?” “这叫尺子,长度正好三尺一米!”刘备舞动了下尺子说:“这是用来量长度的标准量度!” 蔡琰看见园子中晾晒着许多丝状的木块还问:“师兄,这是木头吧?” “木头?”刘备跳了起来说:“琰儿,这可不是木头。这叫葛根,是一味以后可以救活千万人的中药!可宝贵啦!” 说起这葛根可是治疗以后伤寒的主药。在历史中可是死了二千万人左右才应用抗伤寒的中药。刘备也是和华佗比划很久,两个人还在山上寻遍了才找到的。 刘备找到葛根实物后,就全郡全州,反正能影响到的地方张贴图样收购。那怕就算是这样也收效甚微。 最后没办法,刘备只好用最笨的办法,把葛根连株带土全弄来,自个儿种。让刘备郁闷的是这葛根成活率低,生长缓慢。刘备也只好寄希望于伤寒晚点爆发! 既然种了葛根,刘备干脆招了一批人,开垦了一片荒地,把能种的,自己知道的中药都种上。能种活多少算多少,能收多少算多少。 这时代种中药材铁定是个砸钱的项目。还好别的项目收入不错,例如白酒。还好有专家华佗伸把手。不然刘备都想放弃。 值得一提的是,黄忠的儿子黄叙在刘备和华佗联手调理下,病情不但得到了抑止,还有好转的迹象。近来黄叙可以和妹妹等小伙伴进行低强度的玩闹。 黄忠因此不着急让儿子动手术。意思是刘备和华佗的安排,只要儿子病情不进行性加重,这样也挺好! 刘备对此表示,手术迟早要做,还是等条件成熟点更好!实在是手术风险太大!由不得刘备不谨慎。黄忠和华佗也持赞同意见。 搞着小发明,小钱儿赚着,小才女陪着。嗯,刘备的小日子就这么充实地过着。 如果说有什么烦心的人事,那么一定是二货师兄这个县令。在刘备答应做他高参后,基本上大事小事都来问计。 也正因为如此,涿县全县范围内都在兴修水利,如挖井开渠等。在农业社会里,没有什么比农桑更重要的事情。 在同时涿县一些小型的,比较单一的商业活动开始有了苗头。如买卖点农产品,手工制品什么。当然大头都是刘备名下的商品流通。 …… 某日,典韦和黄忠同时来报,库仓失窃了。库仓失窃事小,丟失的东西是要人命的。 “啥?提纯后的盐和提纯后的酒精丟啦?”刘备有种头大的感觉。这酒精才提纯到百分之七十五,还只有一坛。这提纯如雪花般的盐只够自己这伙人享用。 “是的,两样都被偷光了!俺和汉升大哥都没发现有人进入过的痕迹!”典韦有点不解地说。 “汉升你认为如何?难不成还是神秘事件!非人所为?”刘备一听,倒放心不少,这世上能躲过典韦和黄忠的人不多,除非是一些隐世高人。 “侯爷,绝非神秘事件。这是具有某些秘术之人所为!”黄忠肯定地说:“听师父提起过有关这方面的情况。” 黄忠说起了人们口中的仙人们。他们具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秘术,如隐身术,呼风唤雨,瞬间远遁等。 “仙人?是不是长生不死,又或变化万千的一类人?”刘备兴趣大增地问:“这类人不是不问凡尘俗世之事么?” “秘术本就是千变万化!至于长生不死不可能,不过比常人寿命长多了。就是像咱这样内气外放的人,活百把岁没什么问题。他们确实一般不出世,不参与世俗的争斗。”黄忠也不太肯定地说。 刘备虽然不知道黄忠的师父是谁,但是知道也属于神仙中人。不过从黄叙的病来看,这所谓仙人也还是人。不然就不会治不好这病。 “不过可以肯定一点,这类人不多,应该屈指可数。还有一点,精于秘术的,武力值相对偏低。当然也非常人可敌!”黄忠接着说。 “如果这类人出现在吾感知范围,是无可遁形的!吾和典兄弟都有把握杀之!”黄忠说到这,信心十足! “好,吾已知,这事权当没发生过!你们留心就行。”刘备对此也不想计较,既然这类家伙不想露面,就睁只眼闭只眼好啦。 黄忠和典韦也都没好办法,只好应声而退。反正刘备自认为问心无愧,仙人又奈我何? …… 在楼桑村百里外,南华和左慈有点气喘吁吁地在一个山坡的草地上休息。 “南华道友,都是你的馊主意,差点让人发现了!”左慈没一点得道高人的样子,一屁股坐在草地上吐着槽:“大大方方去多好啊!” “左慈仙长,谁知道那两个家伙这么猛,当日南郡石河边没看出来呀!”南华也惊得不轻地道:“如果真被他们气机锁定,不死也得脱层皮!” “算啦,以后去就大大方方的。”左慈扯了扯嘴,把偷来的东西摔了出来说:“看看是什么宝贝?” 左慈打开了一包洁白如雪的盐,打开放在草地上。与南华一道研究起来。他们左看又看硬是没看出是什么。 俩个家伙又搬出了一坛酒精,同样打开观察。“酒!”两货异口同声地说:“尝尝!” “哎呀!”两货的惨叫声惊天动地。酒精有多难喝?没喝过的肯定不知道!辛,辣,烧灼,刺激这几个词正好形容。就算两货是仙人,也被坑得不轻! 两货本着秘术在身,又小心地尝了下盐。“盐!”两货又再度异口同声地说:“盐还可以这么纯净?” “看来这逍遥侯刘备是利用某种世人不知的特殊方法,把盐巴之中的杂质炼掉啦!”南华感慨道:“世人皆寿命不长,不就是原盐巴中有毒物质太多所致!” “是呀!盐巴又是生活中不可或缺的用品。”左慈想了想道:“这刘备为何不把这制盐之法公之于众呢?” “公之于众有何用?搞不好人都会人间蒸发!”南华看白痴一样说:“左慈道长会把秘术公之于众么?” “不会!”左慈毫不犹豫地答道,说过之后才说:“哦!明白啦,刘备是觉得无法保证所有人都受益,才引而不发!” “应该就是如此!”南华点了点头道:“左慈仙长,不如就在刘备家不这处找个地方结庐可好?” “保护你师弟?还是防邪仙窥盗?”左慈开了个小玩笑,不过也算意动了。 “都有吧!如果吾所算不差,只需护得刘备周全,吾等所沾因果都可洗清,还有意想不到的福缘!”南华也算不太清晰地说:“不知为何,只算有关刘备的事,都是乱的。” “你会算吗?”左慈不屑地说:“吾也算不到什么!似乎这刘备的未来没有定数,未来只有一片耀眼的光明。看不透,也看不请!” 南华一趔趄,差点滚下山坡。没好气地说:“吾还以为仙长有何高见,还是寻一清静地去吧!” “好呐!” 两人吱歪一阵,又化作两道流光四处转悠着。 () 第93章 ,这就对啦 有两个仙人长期驻扎在旁边,刘备是一无所知。就算知道也无所谓,两个不同世界,或者说不同生活空间的人,知道又如何? 就连黄忠和典韦全神戒备了一段日子,因一无所获而不再如此小心。只有天天做贼,没人天天防贼的道理。刘备如是说。 转眼间,时间的巨轮滚过了公元178年。进入公元179年,今年大汉天下不太平。除了几个州闹灾荒,还有边章、韩遂叛乱。这叛乱还声势挺大,闹得多地不太平。 “玄德!玄德!”某日清晨公孙瓒就大呼小叫地来到刘备家门口。 原来朝廷从幽州征发三千精锐骑兵准备平叛。并给予公孙瓒都督行事的符节,统帅此三千骑兵。 刘备知道二货师兄真正要飞黄腾达啦!史资中记载公孙瓒率军到蓟中时,有渔阳人张纯引诱辽西乌桓首领丘力居等叛乱,攻占右北平郡,辽西郡属国的城池。 公孙瓒就以三千骑兵追讨张纯等叛贼,立下战功,升为骑督尉。 与此同时,属国乌桓首领贪至王率众归降公孙瓒。公孙瓒又升为中郎将,封为都亭侯,进驻属国。 在此后的五六年间,公孙瓒就一直率部与北方游牧民族争战不断。而且所向披靡战无不胜,逐渐坐大,隐约间有幽州王之势。最终自然是与袁绍争北方之主。 “恭喜师兄!师兄本就应该属于战场,上战场必定会立不世之功!”刘备真诚地说:“师兄征战中若有什么需要小弟的事情,传个讯就行!” “真的?”公孙瓒转着眼珠儿说:“师弟,这酒要保证供用行吗?师兄把战利品相抵如何?” “没问题!”刘备顿也没顿一下就答应了,接着说:“俘虏也行!” “胡人你也要?”公孙瓒太吃一惊地说。在这货眼中,胡人就不是人!也只有死了的胡人才最乖! “是的,所有胡人俘虏都要,胡人的女人更好!小弟还可以让人来接俘如何?”刘备本着让师兄少杀生的目的和增加劳动力的想法建议道。 “废物利用,一举两得!”公孙瓒嘀咕几句,双眼放光地说:“中!师兄就不杀俘虏,都换美酒挺好!” “对啦!玄德你也家业不小,师兄留点甲冑和兵械于你,组建支护庄队吧!”公孙瓒轻描淡写地把一千套兵甲武器留了下来。不过把刘备的存酒都搬空啦! 这汉末来讲,地主强豪世家都有或多或少的私奴私兵。不过没有达到黄巾之乱后的那么夸张。 “师兄!谢谢!”刘备一直想组织自己的一支武装力量。可是人和武装都缺,这下好了,有武装就不怕没人。 “谢!咱们是兄弟。以后别说这些废话!”公孙瓒大气地说:“有酿美酒送师兄就行!” “嗯!”刘备想了想又问:“师兄走后谁任涿县县令?” “管他呢!爱谁是谁吧!”公孙瓒不经大脑地说,随后又一拍脑袋说:“师弟你太小,不然举下孝廉,花上点钱买个郡守或县令当当都行!” “小弟是怕师兄所执行的政略都化为乌有!涿县刚刚有点起色的民生民情转为虚无!”刘备还真怕来个花钱买官的草包做涿县县令。 “这个师兄还真没想到!”公孙瓒在屋子里转了几圈,甩了甩头说:“算啦!玄德你也不必盯着涿县这一亩三分地,大汉大着呢!你不是胸怀天下吗?眼光放远点!” 公孙瓒一话惊醒梦中人。刘备这才知道自己被感情局限了,总放不下这生长之地!一直认为该从家乡做起才对。其实只要人在,从那里开始都行! 男儿志在四方,刘备胸怀天下。何苦执着于一城一地,以天下为棋盘才能执棋纵横! “对!师兄放心去征战,小弟保证美酒不缺!”刘备雄心万丈地说:“有朝一日,咱兄弟并肩而战!” “这就对啦!师兄明天就出发,美酒就都捎走了啦!让人跟去拉一千套兵甲吧!”公孙瓒只在乎美酒,其他的一文不值。 刘备把所有存酒一坛不剩地交给了二货师兄,只交待勿醉。又让典韦,黄忠,徐晃带人去取这一千套兵甲武器。 第二天公孙瓒带着百十号老白马义从,有如天边移动的白云。从涿县呼啸地踏上了征战的路途。开始属于他公孙瓒在历史舞台上最辉煌的表演! …… 刘备身边只有黄忠一直就有自己专属的甲胄。而典韦,徐晃,颜良,文丑只有自己的兵器。不是刘备不想为这些家伙锻造一身好铠甲,实在是没有条件。 就算族中有几个铁匠,也只知道锤锤锤!没有半点技术含量。好吧,就算是锤锤锤,还得有材料。别说钢铁或镔铁,就连生铁也没有几块。你说能如何? 这下好点,有二货师兄留下的兵甲,多少算都能披上一层铠甲。至于说质量就别提了,总比一层布料更厚实,更有保护作用,更经捅砍! 话说刘备看见黄忠的赤血宝刀,又是有种天雷滚滚之感。这赤血宝刀确实为黄忠所拥有,不过这也忒早了点。 刘备或许不知道这赤血宝刀出世代表着什么?更不知道提前出世又意味着什么?反正刘备只知道乱套了,最少与记忆中的汉末三国时代有些对不上。 有了甲胄,成立私人武装力量的护卫队就提上日程。刘备与大伙合计,先从族中青壮中挑选一批人搭建起雏形。挑选的条件有二,健康和忠诚! 忠诚排第一,这可是刘备的班底,掺不得半点沙子。其次才是健康。年龄以十六至三十岁为限。这限度可以上下浮动点,伍队总是新陈代谢的,不变的是主人刘备。 可惜涿县刘备的刘氏一族总共也才千把人,其中青壮三百多点。再经过筛除只有百多人合格。 还好刘元起父子这两年的经营,吸收了百多忠诚的青壮。这百多人分布在刘氏百货铺和两个酒楼中,还有一些就在楼桑村各作坊中。 经过逐个谈心,刘备的刘氏护卫队成形了。一共是三百零五名卫士。皆由黄忠统领,简雍副之,下有典韦,徐晃,颜良,文丑四个队长。 这算是刘备最早的武装力量。如果说班底,还得加上远在颍川的田丰,和不知去向的张纮,以及蔡邕和华佗。 刘备自穿越以来就梦想组成个豪华的梦幻阵营。统帅以卢植带周瑜。武将阵营以吕布打头,关羽,张飞,赵云,黄忠随后,张辽,徐晃,大史慈,甘宁,魏延,马超,张绣跟着。 文臣阵营中,军略以贾诩,李儒,郭嘉,徐庶为主。内政以荀攸叔侄,田丰,陈曦,鲁肃坐镇。带上诸葛亮,陆逊两个。至于个人保镖,左典韦,右许褚。 以上阵营辅以精骑三十万,步骑混合一百万。嗯,绝对豪华得没边。内可一统中原,外可拳打贵霜安息,脚踢罗马。当然,这只是刘备的一厢情愿,或者说白日梦。 有人说:“你刘备这样搞,别人怎么玩?” 还有人说:“这是不可能的,一个人的投靠没那么简单。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诉求,你刘备就是穿越者也满足不了!所以这梦幻阵营只能想想。” 更有人说:“这就对啦!人的一生梦想是要有的,万一呢!” 确实,这只是刘备的臆想!生活中难道不允许有奇思怪想么?往往社会的进步,时代的变革,就源于一些人的奇思怪想,或灵机一动。 成立护卫队就要训练,都由黄忠主持,队伍的其它事由简雍处理。刘备只负责后勤保证,要钱给钱,要粮给粮,要酒有酒。 谁都知道训练不出精锐,没仗打没人杀,也只好练体魄和纪律。而刘备一如既往研究一些别人不懂的东西。 时间就这么溜去。 () 第94章 ,弹指十年 时间流逝,历史的巨轮转到了公元184年。公元184年春,幽州,涿县楼桑村后山。 “十年,十年啊!”刘备站在楼桑村后山的竹林中,在典父的坟墓前祭奠着。 “公子,没有十年吧?”典韦耳朵极灵,刘备的呢喃他也听到,勾着手指说:“父亲才迁四年多点。” 刘备看了眼二米左右的雄壮典韦,笑了笑说:“是公子记错啦,呵呵!” 典韦自然不知道刘备嘀咕的是穿越十年了,刘备自然也无法解释,只好笑笑以对。弹指十年,人生若梦。 这几年变化最大的是人丁的增加。蔡琰的小妹和小弟相继出世,乐得蔡邕合不拢口。典韦的儿子也刚生不久,蔡邕为其取名典满。 黄忠的夫人倒没有怀孕的迹象,也不知具体是谁的原因。好在黄叙身体调养得还好,黄彩蝶也日见漂亮。 刘母最近在刘备耳边唠叨得最多的就是,那家闺女贤淑,那家闺女漂亮。其意是希望刘备娶上一个,好传宗接代延续香火什么。 在汉代来讲,女子十六岁及笄,就可以嫁人生子。逾时未嫁者,还得加税赋。男子到了二十岁,有条件的都有正妻,甚至还有妾室。刘母的叨叨也就正常。 而对于一个有后世观念的穿越众,二十岁急什么?至于说娶个十五六岁的未成年少女,妥妥的犯罪感!于是刘备口里应着,死活不见行动。 如果说经过媒人介绍,或为了家族利益,找一个素未谋面的人结合。就算再漂亮,就算男人常用下半身思考,刘备过不了自己这关。 两个人在一起生活,感情是基础。也许有人会说,先结婚再谈恋爱。这叫扯淡!不如说日久生情,这情叫亲情。没有感情基础的结合不需要,最少目前刘备是这样认为。 队伍的扩大,最明显的是护卫队人数的增加。从最初的三百零五名,增至如今的一千多号人马。还有许多没入护卫队,就安排进作坊或酒楼做事。 作坊也扩建增加了,酒楼也遍布涿郡及相邻地区,可以肯定没有出幽州。 刘备下属队伍中,最让人啧啧称奇的有不少胡族女人。嗯,没有男人,无论大小。这是二货师兄的俘虏,都送到涿县给刘备换美酒等物资。 二货师兄公孙瓒答应换俘已经是美酒的诱惑。其限度也是不杀异族的女人,异族男的不论老中小统统砍之!对此,刘备也无以为劝。 与这些异族女人一起来的还有马匹牛羊。其中没有白马,不过已经让刘备喜出望外了。就算不能全部饲养,也能加强大伙的伙食,增强营养。 铁锅和刀具已经被弄了出来,在小范围内应用。猪油是必须的,豆油还没开发。佐料没办法,全大汉都没辣椒,只有少量的胡椒。味精?那是什么! 就算不具备后世繁杂的菜系,五花八门的味道。刘备指导下烹饪出来的饭菜,也让小伙伴们惊呼好吃! 正因为如此,在刘备势力范围内,连厨房都是重地。闲杂人等不可能入内。更别说作坊了。有黄忠和典韦守护,连南华和左慈等仙人都不敢擅自偷窥。 不过这美酒还是时不时会莫名失踪几坛。刘备当作不知道,黄忠和典韦倒是忿忿不平,却也无可奈何。不可能不眠不休地守着不是! 所有超出这时代的改变仅限于刘备这个小围子的人知道,带来的便利也仅由他们享用。对于刘备什么都知道,小伙伴们已经麻木了。就算现在刘备生个孩子下来,他们也不会吃惊。 局限了刘备发挥的还是地盘。应该说刘备带来的改变和影响,对于整个大汉来说是微不足道,根本可以忽略不计。 历史的惯性是十分强大的,天下大势一如历史的走向。并没有因为刘备的穿越而有什么不同。 各种灾难依然如期而至,不是大旱,就是洪涝,要不蝗虫肆虐,偶尔还有暴发的瘟疫。天下遮民生活日益苦困,而地主强豪只知拼命兼并土地,私收家奴,组建私兵。 当朝不思体恤民生民情,只知纵情享乐。就算有少数智者或能臣,也只能干着急,发不出声音,更不展不开手脚。 两个阶级过着两种截然不同的生活。连朝堂之上的宦官集团和士族集团的争斗也达到了某个临界点。只需一丝火花,“砰!”的一声,将发生足以将许多人炸得尸骨无存的爆炸! “公子记错了?”典韦搔着后脑勺,十分不相信地问。在典韦的认知中,公子刘备是全能的,不可能错! 典韦这几年下来,已经长成了一个巨人。身高两米左右,腰粗体阔,稍有点黑。绝对不是一个腊黄的汉子。 与之进步的是他的武力,达到了修无可修的巅峰。黄忠说步战非典韦的对手了!典韦就差实战让自己突破! “下山吧!这么舒适的日子快到头啦!”刘备知道震惊天下的黄巾起义即将爆发。那时想悠闲都不行,有的是人拿枪架刀来逼你。 “啥?公子,我们不是有许多钱么?”典韦不明白呀,这日子越过越红火,不应该更舒坦么! “呵呵!”刘备只好又笑笑,不再说什么率先下山。而典韦带着不明白的神情,快速收拾了一下父亲的坟前,跟着下山。 “师兄,春光正好,独自享之,于心何忍?”刘备刚回村,还没进家门,就被两个小美女堵在门口。小才女蔡琰开口道。 蔡琰已经十一岁,长得亭亭玉立,尤其一股书卷气,让常人不敢逼视。也许这世没有经历颠簸流离,眉宇间有一份不食人间烟火的美,一种超脱尘世的空灵。 蔡琰的才华逐渐展露,无论诗词歌赋,对联还是琴弦等乐器,都样样精通。反正以前教其诗联的刘备自愧弗如! “我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识!”刘备鬼使神差地脱口而出,完全忘了用我家是多么的不合适。 果然,蔡琰玉脸一红,既不反驳,也不提春游不带她之事。却惹恼后身后的小侠女,黄彩蝶嘟着小嘴说:“备哥哥!你家的女将军也人未识!” 黄彩蝶比蔡琰大两岁,这个子可高得多。也是十足的小美女,与蔡琰不同的是她多三分英气!一文一武真的是交辉相映,还好刘备时常见着,才能免疫不被惊艳到。 蔡琰一直没有贴身小丫头,就由刘英照顾着,后来刘英怀孕产子,蔡琰却与黄彩蝶为伴。嗯,刘备也没啥贴身小丫头,家里佣人和婆子倒有几个。 近几年这俩个丫头都是形影不离,情同姐妹。小的蔡琰是老大,大的黄彩蝶是保镖兼打手。甚至蔡黄两家也关系日近!蔡邕和黄忠都没意见,刘备更是乐见其成。 “当然包括哥的女将军啦!”刘备哈哈一笑道:“这样吧,今儿天气甚好,哥带你们去赏桃花如何?” “哼嗯!这还差不多!”黄彩蝶这才俏脸放晴。侧着头问:“琰妹你说呢?”蔡琰红云未褪,轻轻地点点头。 “恶来,备马!”刘备吩咐一声,进屋跟母亲禀明一声。 北方的初春乍暖还寒,桃树也刚打花苞,说是赏桃花,还不如带两个小丫头溜溜更合适。 刘备骑着早已十分雄壮的青骢马,蔡琰和黄彩蝶坐着一辆小马车,马夫是典韦,嗯,这家伙步行牵着马拉着马车。 自从二货师兄征战以来,刘备并不缺马,典韦也学会了骑马。可是这货依旧喜欢步行,刘备也没法勉强。 “公子,我们去那儿赏花?”典韦受马车内蔡琰的小声传音而问:“春回大地,何不赋诗一首以记!” “涿郡城内,小河之边,柳树之下,张府赏桃花!”刘备头也没回答道:“诗么?容我思之!” () 第95章 ,宿命遇见(上) 刘备回家五年,却一直没有去打扰命中注定是三弟的张飞张翼德。不是说刘备不想念虎头虎脑的小飞飞,而是不想打乱这名绝世猛将的自由生长。 如果说因为自己的介入,而让一名绝世猛将长歪了或长残了。刘备会哭都没地方哭!所以刘备除了刚穿越时看了一眼,之后就选择性忘记了张飞的存在。 “师兄,可是那首名动天下的《张府后院桃花》之诗中的张府么?”蔡琰忍不住从马车中探出小脑袋说:“人间四月芳菲尽,后院桃花始盛开。长恨春归无觅处,不知转入此中来。” “琰儿说得没错,就是这张府!”刘备对蔡琰投以一个赞许的眼神说:“想不到琰儿竟然记得这首诗!” “切!琰妹记得备哥哥每首诗。”从马车中又挤出个小脑袋揶揄地说:“备哥哥老实交待,这张府中是不是有个漂亮的张小姐?” 还别说,黄彩蝶如此一问,连蔡琰和典韦都向刘备投以八卦的眼神。都在期盼刘备该如何说? “呃!”刘备被三个家伙弄得有点无语。自己如今相貌堂堂,唇红齿白,面如冠玉,皮肤也好,身材匀称!唿,都不是。重点是当年写这首《张府后院桃花》时才十岁多点,有可能看上什么美女么? “张府没有可爱的人儿,倒有一个英雄好汉!”刘备瞪了三个家伙一眼,没好气地说:“在尔等眼中,我乃登徒子是吧?” “那有?”蔡琰蓦地俏脸生霞,内心十分欢喜地缩进了马车。而黄彩蝶瘪着小嘴说:“英雄好汉?经得起本侠女一箭么?哼哼!” 黄彩蝶这几年颇得乃父真传,张弓引箭已达化境,差的只是气力。一般人还真不定躲得开小侠女一箭! “就知道打打杀杀!进来安静地坐着!”蔡琰一把把黄彩蝶拉回了小马车内。黄彩蝶张张口,却也什么都没说,安安静静地坐着。 “公子,能接俺三戟么?”典韦倒十分认地问。在这货概念中,刘备的话他就从不怀疑。 “现在不是你的对手,几年后应该能和你战三百回合没问题!”刘备实在不知道十七岁的张飞武力值如何?只能按照记忆中的史料评估着。 “公子又如何得知呢?”典韦死活想不透这点,自己和刘备可以说形影不离,似乎没听说过涿郡有这么个英雄好汉。 “你家公子能掐会算,你不知道吗?”刘备牛皮哄哄地说,然后“驾!”的一声。青骢马摇着耳朵向涿郡城冲去! “你家公子在吹牛呐!”蔡琰从马车里向典韦说:“他肯定在猜,语气中满是不确定!” “俺家公子从来不吹牛!”典韦嘟囔囔地说:“公子吹马,让人跟不上节奏!” “咯咯!”马车里从两个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这初春的空气中。一行人欢乐地向郡城而去。 …… 涿郡城里十分繁荣而热闹,有心的人都知道自从公孙瓒任涿县县令之后,整个涿郡都开始繁荣起来。 这真不是开玩笑,那怕公孙瓒只当几个月涿县县令,但是因为这货听刘备的建议,所有举措给治下子民带来了实际的好处。而接任的县令又萧规曹随,并没有废除这些利民的策略。 重点是这些举措策略被全郡推广。以致全郡的民生民情日见好转。尤其天灾之下,别的州郡苦不堪言,而涿郡影响不大。 加上刘备的商业活动,带动着整个涿郡的经济都有所上升。涿县县城和涿郡郡城大有成为幽州的一个商贸点。 以致刘氏百货铺和逍遥酒楼成了地方的名片。尤其是逍遥酒楼更是成了一个标志性的象征点。嗯,有全大汉最好吃的菜,最好喝的美酒。 时至今日,刘备依然是把白酒只限制在逍遥酒楼供用。至于关系户们又作别论。正因为这点,让逍遥酒楼的生意方兴未艾,一直好得不要不要的。 鉴于顾客是上帝,上帝强烈要求要来逍遥酒楼消费。刘备推出了拼桌的方法以满足。所谓拼桌就是几伙人可以挤一桌。 之前逍遥酒楼是不拼桌的,一桌只招待一批客人。招待之后这桌不招待客人了。对此小胖子等人都不解。 刘备解释道:“只有珍贵珍稀不可得,人们才会珍惜!”其实刘备是在打造品牌,为日后长远而计划着。 在涿县,涿郡,以至幽州,逍遥酒楼成了名至实归的独一无二之地。是商贾名流,士子权贵聚会之所,在这里就代表着身份,地位,脸面。 从刚开始有人籍酒闹事,到如今是有脾气都得忍着。丟不起这个人呀,在逍遥酒楼消费的都是什么人?都是有名有姓,有头有脸的人! 这一切都是刘备有意为之!实际效果也是刚刚的! 当然少不了有人想山寨逍遥酒楼,可是这白酒无法复制,除非从逍遥酒楼打包出来一点掺点水什么。想从中试出配方是想多了。 还有这菜品,好吃是好吃,就是死活弄不出味道一样的。经过N次盗版之后,这类人放弃了。 还有不少人想打逍遥酒楼的主意,明里暗里探逍遥酒楼的底。打探到最后探到天下第一人名下,吓得这类人一哆嗦,不再敢动作。 这又是刘备通过常奉旨来自己这里弄东西的公公们,而做的一点小动作。如一张圣旨,或一些御用之物,摆放在酒楼某处,有心人一不小心就能发现。 诸如种种,更让逍遥酒楼生意兴隆,隐约间还成了达官贵人谈判和扯皮的地方。到如今在幽州地面是人都要给逍遥酒楼三分面子! 这让逍遥酒楼的众人归属感和荣誉贼强。只要是刘备的下属对轮岗酒楼特来劲。刘备规定护卫队的人轮流当值。所有的这些还真让刘备醉了! 今天涿郡逍遥酒楼的当值队长是颜良。说起颜良和文丑这俩货,当开始跟着刘备是考察来着,刘备一直也没专门针对他们如何如何,更不曾耍什么王八之气。反正如今这俩货改口从侯爷叫公子。 无论是刘备的无双才情,还是心怀万民之心,又或层出不穷的奇技巧术,还是平易近人的性情。都让颜良,文丑心悦诚服。 尤其是刘备完全信任把人马丟给他们带,所有机密完全不避讳他们。这让颜良,文丑,以及徐晃差点把心肝掏出来给刘备看。 或者有些方面在这汉代是不可以想像的。但是对刘备来说,这都不是事。甚至刘备自己都没想过。 如人人平等,如这些猛将的忠诚,如平易近人等等。如果有人问:“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能做到?” 刘备肯定会说:“人人本就平等,平等自然彼此应该和谐生活在一起。忠诚?历史上早已证明,颜良和文丑都以生命证明过了!” 刘备绝对不充许颜良和文丑再用生命来证明忠诚。只希望这俩货用实力向天下证明其人生的价值!最少也要求拜将封侯,一世荣华! 颜良带着几个老党,把逍遥酒楼楼上楼下里里外外巡视了一遍。正准备找个临窗的位子坐下饮杯小酒啥的,却发现酒楼门口一个人。 这个人颜良肯定不认识,而且绝对是第一次见。但是颜良没理由地觉得看见这个人时,心脏不自觉地猛跳,一股凉气从心脏散发至全身,甚至连四肢都有些冰凉! 颜良又看了眼这个人,随之而来的是一种心慌的感觉。颜良很讨厌这种从没有过的感觉,这种感觉让颜良郁闷而无力! 颜良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他静静地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猛地睁开眼,准备叫住那个人。 不料待颜良睁开眼,那个人不见了,不见了!这让颜良有种见了鬼的直觉。 颜良如今可是练气成罡的巅峰!其积累早就在典韦和黄忠的打磨下超额完成,就差那临门一脚就可以踏进武者梦寤以求的至高境界,内气外放! 别说一个人,就是一只蚊子也难逃颜良的感观。可是这个人就是有如凭空消失了! “不会吧?难道这个家伙修为比我还高?”颜良想到了另一种可能,不由喃喃出声:“没理由呀!内气外放的高手又不是大白菜!” () 第96章 ,宿命遇见(中) 颜良有一个优点,就是想不通的就不想。近年还练就了一个本事,那就是想不通的问公子刘备。 正在颜良嘟囔之时,竟然看见了牵马而行的刘备。这货居然直接从逍遥酒楼二楼的窗户跃了出来! “咚!”的一声,地面稍稍震动了一下,力量被完美地分摊至大地。颜良完美地着陆,正好跳在刘备面前。 “咦!”随后的典韦惊讶一声,看了看颜良问:“你什么时候突破的?竟然招呼都不打一声,看来又想成人形标本啦!” “呃!”颜良刚想向刘备开询问来着,却被典韦打断了。让颜良都忘了想问什么来着。不过颜良又被典韦所说的消息给惊喜到了。 “典兄的意思是?是,是内气外放?”颜良都有些语无伦次了,看见典韦点头,这货一把从刘备手中夺过疆绳,飞身跃上青骢马,向城外驰去! 刘备本想责备颜良扰民来着,一听这家伙终于跨出了那一步,也不忍败他的兴,乐呵呵地带两个小美女走进了逍遥酒楼。 “这家伙疯啦!不就是内气外放么!俺没达到也没什么呀!”典韦站着不腰痛地吐槽:“也不知他受了什么刺激,竟然就这么突破啦!真没劲!” 刘备白了典韦一眼说:“你们是兄弟!”其实刘备自己乐开啦,打手们厉害,以后才嚣张点不是?不说肆无忌惮,最少也有底气说大话。 “哦!”典韦随意地应了一声,牵着马车安置去了。 “师兄,你明明高兴,为什么不让傻大个也兴奋下呢?”蔡琰歪着美丽的脸庞,捉狭地说:“明明是个好人,硬要装成城府很深,师兄累啵?” 刘备一歪,差点软倒在酒楼门槛上。突然觉得陪蔡琰是个心累的活儿,那怕蔡琰风华绝代,明艳无双! “谁说恶来不兴奋?这家伙是闷乐型!”刘备挺了挺胸膛说:“琰儿,师兄心中有天地,区区城府算什么!” “嗯,师兄上知天文,下晓地理,明阴阳辩五行,得天地之造化吸日月之精华,不日成妖!”蔡琰翻着宝石般的双眸,有如万响鞭炮般噼叻啪啦着。 “呵呵!”小侠女黄彩蝶捂着小嘴儿笑出了声。 “公子!两位女公子!”在酒楼当值的护卫队队员躬身行礼问候,也解了刘备的少许郁闷。 护卫出现,蔡琰又恢复了不食人间烟火冷清!刘备微笑地点点头,示意护卫们各行其职就行。而酒楼负责人有点忐忑地从厨房迎了出来。 说来也是,自逍遥酒楼开业以来,刘备就极少来酒楼。刘备实在是太忙,他的忙旁人理解不来。只有蔡琰知道最多,可是蔡琰又不说。以致刘备的下属都觉公子神秘莫测。 当然这种莫名的神秘,与刘备关系最近的小团伙倒没有。如蔡邕,华佗等,他们只会说刘备又在搞豉稀奇玩意儿。 涿郡郡城这家逍遥酒楼本是小胖子刘德然负责。近两年随着小胖子长大,族叔刘元起退居幕后。而酒楼和百货铺的扩张,也让小胖子不可能具体负责一家酒楼。 现如今小胖子和简雍两人负总责,每天都奔波在幽州各地。自然这家酒楼负责人换了,换成一个叫刘成的可靠族人。刘成三十岁,算是刘备的堂叔。嗯,辈份摆在那。 “公子,今天前来不知有何吩咐?”刘成对这个传奇的侄儿是真的敬畏有加,完全没有一个堂叔的自觉。实在是刘备带给他,或他的世界太多改变。 “你忙,咱就带小妹们逛逛!”刘备笑如春风拂柳般说:“辛苦啦!”然后带着两小美女上二楼,找个临窗的桌子坐下。 刘成一听,有如身入云端,飘回了厨房,去准备今天巨量的食材。 “哟!备哥哥还挺有老大的范儿,一句口头表扬都让人家喜上眉梢啦!”黄彩蝶匪气十足地说:“真看不出来呀!” 蔡琰撇头看向窗外,一副不认识这两个家伙的表情。 刘备摆了个舒服的坐姿说:“蝶儿,什么气势天成,你备哥哥就是哈!” “琰妹你看,哥哥还得瑟上啦!真的是吹马之辈!”黄彩蝶现学现用地说:“典哥还真没说错!” “吹马?又关恶来什么事?” “不告诉你,咯咯!” …… 颜良驾马狂奔,一直跑了下近十里地才勒马停住。颜良下得马,快步跑上了一个小山坡。 “啊!”一声仰天长啸,颜良觉得通体舒畅,某些积瘀的内气随声而散! “哗啦啦!”一声,一棵海碗粗的大树被颜良一掌擘倒,甚至连根露出地面。 “这就是内气外放?有劲道随心,内气不绝之感?”颜良看着自己的手掌发呆,有种可以把典韦打进地表的错觉。 颜良发泄了一阵,才走下山坡。青骢马正在觅着青草,听见脚步声,就摇摆着尾巴和耳朵,翻了翻马眼瞟了颜良一眼,似乎在说:“走不走,也不知道你发什么疯?” “呵呵!青骢马呀,爷也是真正的内气外放之高手啦!祝贺爷吧!”颜良出声地对马诉说着。 青骢马用蹄子刨了刨地,带起一阵尘土飞扬,还打了个响鼻,斜了眼颜良。唿,马儿死活不开口。 “啥?马哥还看不起咱?要不比划下?”颜良说完,自己都发笑。走近青骢马,拍了拍马背道:“青骢马儿,找公子去!” 这回青骢马似乎听懂了,竟然“嘶津津!”叫了几声,四只蹄子划水般踢动。 青骢马陪伴刘备几年,除了刘备小圈子里的人能骑,陌生人连它的身都近不了。有次一个新进的护卫队队员,想为青骢马洗澡,结果被青骢马又踢又咬,差点受伤! 颜良跨上青骢马,马儿如风般飞驰起来。果然不亏是二货师兄公孙瓒用心挑选的宝马! …… 刘备四人在逍遥酒楼吹牛聊天,一边品尝着刘成精心准备的茶水点心,好不悠闲快活。 刘备一直对汉代的茶水点心吐槽。但是除了改善下点心,对茶叶的炒制却一直没动。原因依然是个人地盘和实力问题,拳头不硬,少想点有的没的。 不然,哼哼!除了茶叶的炒制没动外,甚至连面条包子馒头之类都没开发。当然,粗盐提纯技术也绝对保密中,更别说啥后世的造纸术和印刷术。 虽然说刘备用着现在的粗纸以及极少的帛绢,看着笨重的书简,总有改良冲动。但是左思右想,前瞻后顾,还是忍了!忍得忍得,刘备这样安慰自己! 刘备不敢想像当洁白的纸张和散发油墨香的书籍面世,会造成什么样的轰动?嗯,刘备自己都有点颤抖! 这两者一旦面世,意味着知识不再被垄断!文化的传播将加速万倍!民智定会开启!这会让既得利益者发疯发狂发癫! 两者拥有者要不拳头硬,打倒这一阶层!要不身死道消!这绝对没得选择,不存在什么被高高供起,被歌功颂德!稍为有智商的人换位思考即知! “公子,公子!”典韦看见刘备又进入走神状态,不忍心地打断道:“颜兄弟回来啦!” “哦!”刘备略有头晕地说:“让公骥兄不要上来,跟咱一起去赏桃花,权当他突破了的奖励!” “颜兄弟,别上来啦,公子就下来!”典韦向窗外吼道。惹得两个小美女柳眉轻皱! 嗯,刘备知道自己又失策啦!就不该让典韦去敲门或叫人,不是拆房子就是震耳欲聋! “等下就这货与张飞比狮子吼功!看这俩货谁最劲?”刘备白了眼典韦,不无恶意地想道。 “是你让俺叫的啊!”典韦有万千委屈地嘟囔囔着,摄手摄脚地先走,去准备马车。 后头三人又笑成一片,笑声感染着整座逍遥酒楼。楼外,春光正好! () 第97章 ,宿命遇见(下) “公骥兄,刚才从窗口跃出是有什么要问吧?”刘备在去张府的路上问颜良:“你又是怎么突破的?” “公子,都是因为一个人!”颜良自己都有些茫然地说:“一个第一次见的人,咱就在人群中多看了那么两眼。” “颜哥哥你就扯吧!就看了那么两眼,你就突破了?爹爹可说过,非经历生死而难迈出那一步!”黄彩蝶有些听不去下地从马车里探出小脑袋说:“蒙谁呢?” 如果说黄彩蝶有一身武艺,那么她对武学的见地更胜一筹!在黄忠完全不避讳的耳濡目睹之熏陶下,黄彩蝶可以对武道说出个子丑寅戊来。在这汉代算是个很另类的女孩子。 “蝶儿别把岔,让颜哥说吧!”蔡琰故技重施,把黄彩蝶拉回马车里安静地坐下听着。 颜良不以为意,黄忠怎么说也算半个师父,师妹插句嘴又算什么。颜良接着道:“我也很奇怪,看两眼那个人却给吾一种死亡的压迫感!” “心慌,有如濒死之感!”颜良终于反应过来那是种什么样的感觉,依旧心有余悸地说:“当挣脱自我,准备叫住那人时,那个人凭空消失了!” “嗯,不应该说凭空消失,而是那个人的修为比我高!或者说他对我天生克制!”颜良似乎回忆地说:“对,就是这么回事!” 刘备一听,心弦莫名的颤动,不由自主地失声道:“难道是他?算来时间也差不多了!” “谁?难道公子认识他?”颜良不可思议地问:“不可能呀,我以前绝对没见过这个人,公子又怎么可能知道是谁!” “咱知不知不重要,公骥你形容下此人的外貌或特征!”刘备正色地说:“如果不出意外,等下咱们可以见到他!” 颜良见刘备认真,也不敢说对那个人没半点印象。连忙闭上眼睛,脑海中拼命拼凑那个人给自己的仅有印象。 “差不多有典兄弟这么高。对啦,胡须特长!”颜良断断续续地说:“那个人在那儿,有如一把锋利的刀,随时可以迎面劈来!” “有这样的高手?”典韦一听,已经完全脑补了有这么一个人,值得他全力出手一搏! “嗯,走吧!”刘备不置可否,在心中已知道二弟关羽关云长出现了。更有种急不可待地去张飞家的桃园。 颜良与关羽的遇见,是一种宿命的话。那么桃园三结义更是一种宿命的相逢。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誓言如斯,让人心潮澎湃! 涿郡城是繁华许多,可是小河依旧,柳树依然。张府门前还是一片幽静淡雅。刘备跃下青骢马,又再次来到小河边。 静静的流水,倒映着一张依稀可辨的脸。十年的光阴并没有刻划着过深的痕迹。淡淡的绒毛,微翘的嘴唇,如春风暖人般的微笑。无不说明刘备心情正好! 典韦等人静候于河边,并没有半丝不耐。那怕他们不明白刘备跨进这张府意味着什么,但是他们难得见刘备如此虔诚写意。 对,就是虔诚,有如即将朝圣一般! “呼!”刘备捧了把清凉的河水,摔在脸上,吐出一口浊气道:“恶来,让小妹们下来!咱们到啦!” 蔡琰和黄彩蝶在马车中就有感这一份肃穆而宁静的气息,下车后也没开口,就那么手拉手望着刘备。 “琰儿,诗来啦!”刘备轻笑一声吟道:“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 “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蔡琰复吟了一遍道:“师兄之才,让琰儿愧言会作诗矣!” 这首唐代大诗人贺之章的《咏柳》可谓咏春诗作中的一座丰碑。悠美淡然而意味幽远,让人心生宁静,又激情万分! “琰儿过誉啦,以后你也一样可以!你可是当今天下第一美才女!”刘备一顶五光十色的桂冠套在女神头上。 “第一美才女!咯咯!师兄调笑琰儿啦!”蔡琰被刘备这么狂赞,都忘了品味诗了。芳心中暗暗发狠,绝不负师兄之美誉。 “琰妹本来就是!有谁不服?”黄彩蝶兴奋得比蔡琰还厉害!甚至美目狂扫了一边的典韦和颜良。 “正是,正是!琰妹就是当今大汉第一美才女!”典韦和颜良异口同声说:“还有谁不服?” “呵呵!”刘备一摆长衣长袖,领头向张府走去。蔡琰俏脸生霞,更是美不胜收。一行人鱼贯而入。 敲门后,开门的竟然是十年前那老丈,不过更见苍老,却神奕奕地问:“不知几位有何贵干?” “老丈有礼!”刘备施礼道:“老丈不认识刘备啦?” “刘备,你就是当年留诗的神童?”老丈高兴地说,见刘备点头,一边开门,一边道:“公子长大啦,请进请进!” 如果说别人自报家门,老丈还要考虑一下。但是刘备自报家门,他想都不想就会大开方便之门。 自从刘备十年前留下《张府后院桃花》后,每逢桃花盛开的季节,张府就要接待各种稀奇古怪的慕名而来的人。有诗人墨客,有达官显贵,有贩夫走卒三教九流之辈。 张父石桌上刻的《张府后院桃花》这诗的字迹都被人摸模糊啦!张府众人一直期盼刘备再次光临。 一年,二年,十年恍然而过。刘备一直没来,张府众人从期盼到等待,最后绝望了。尤其伴随着刘备的封侯及种种神秘的传说,张家再不抱希望刘备能来。 张府里念叨得最厉害的是少主张飞。张家都笑张飞道:“去涿县楼桑村并不远呀,你为何不去刘备那儿?” 张飞在这时都会回答道:“刘备答应过我,十年后会来找我!我相信刘备一定是个言必行,行必果的人!” 张父和老丈也依稀记得有这么回事,可是并没有当真。只以为当年刘备就这么随口一说。 不料十年后的今天,刘备依约而来,也就难怪老丈毫不犹豫地开门,还十分热情地说刘备长大了的不见外之话。 “老丈也更见精神啦!”刘备随着老丈进入府内又说:“难得呀,十年都没什么变化,与当年一模一样!” “老喽!”老丈一边带路,一边摇着手说:“少主可时常念叨公子。因为公子这首诗而发奋读书,如今画技不凡啊!” 在史资中记录得很清楚,张飞擅绘仕女图。书画不分家,张飞就是个学识不浅之人。只因为家庭成份和个人武力值过猛,让人习惯性忘了张飞的绘画一面。 “甚好!”刘备不敢想像一个擅画功的屠户是多么有喜感的画面。不由发自内心的欢喜道:“这次少不了让你家少主显露下妙手丹青!” “肯定,肯定!”老丈不迭地答应着,又高声唱诺:“老爷,神童刘备来啦!” 老丈完全不觉把二十岁的刘备称为神童有什么不妥。也许在老人家心中眼里,永远停留着刘备十年前出口成章的小模样。 刘备更不以为许,尊老是一种美德。只有刘备身后的几个家伙窃笑连连,尤其是黄彩蝶差不多手舞足蹈! “师兄原来十年前就来过,不过这识人之能也让琰儿刮目相看!”蔡琰在刘备身后小声地说。 别人也许不明蔡琰所言何意?而刘备知道是说之前自己所言,此处有一英雄好汉的话。十年之前而知之,是有点那啥哈! “呵呵!”刘备轻笑两声,没有回头道:“师兄的面之术本就不凡。琰儿会幸福快乐一辈子!” 蔡琰闻言,不复吱声。虽然说不是第一次听刘备如此说,蔡琰还是满心欢喜和满足。 “刘备?有请有请!”张父洪亮的声音穿堂过屋,人不见声巨响:“备茶,备点心,准备午膳!” 这是妥妥的贵宾待遇!让众人有种与有荣焉之感!实在是倍儿爽! () 第98章 ,桃园结义(上) 张父依旧威猛,精神头十足,几乎与十年前差不多。生活水平好,有猪肉吃就是不一样。 张父喜笑颜开地把刘备五人迎入后院,就在刻着《张府后院桃花》之诗的石桌围而坐下。张府下人已经奉上了汤茶,点心之类。 “大叔,十年不见风采依旧啊!”刘备坐下热络地说:“尤其这后园更见幽美!” 张府后院的桃树不但长大了,枝繁高耸。而且明显移植了不少桃树于园中。张府应该有专人打理,可见比十年前更多更美。 “不敢当不敢当!侯爷才是风采更胜往昔,实乃涿县之年轻才俊,国之栋梁!”张父有点谦卑地道:“承侯爷当年留诗,张府何其幸也!犬子念念不忘侯爷神采,常流恋于花树之间,其间时有剪理。” “哦!原来如此,不知贵公子何在?”刘备笑语:“不怕大叔笑话,我也想念得紧呀,大概一个缘字了得吧!” “侯爷,飞儿与其友有约,应该马上便会回家。”张父想了想又说:“似乎是飞儿卖肉时认识的一个姓关的脚夫。” 所谓脚夫,就是在集市上为他人担挑东西的人,也有人用木车推送。算是贩夫走卒中的一类人。可见关羽实在混得落魄。 “无妨,等等甚好。”刘备来到张府后,内心反倒平静了下来,十分悠然从容地说:“春意满园关不住,含苞待放欲盛开。如此美景中等人何其妙耶!” 张父点头,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略有谦躬地陪着刘备等人饮茶品尝点心。典韦等人也没有不耐,却对张家少主其人十分好奇! 刘备在这伙人眼里是个十分随性的人。一个人让他想念十年,而且相距不远,还忍着不见,其人必有不凡之处。当然众人不知道刘备是怕影响张飞。 …… 涿郡郡城,观音街。 这是郡城贩卖粮食的一条街,也是在郡城日渐繁荣后才形成的。是有把子力气的人找活干的地方。为人挑送粮食,送到地方,就有或多或少的钱。 关羽来涿郡城已有不短的时日,时常也推着木车来观音街找点活干。关羽有的是气力,还能多少解决温饱问题。 关羽刚送了一车粟米至城东,才坐下来歇口气,只见张飞提着一小坛酒走过来。 “云长兄!”张飞很远地招呼着:“来,来,咱兄弟喝两口!” 关羽睁开丹凤眼,扬了扬卧蚕眉,站起来抱拳道:“多谢翼德贤弟!来,咱们喝酒!” 张飞也席地而坐,放下酒坛,摆开一盒熟肉,伸手撕了一块递给关羽。关羽似乎习以为常,很自然地接了过去。 关羽接过去就咬了一大口,三两下就吞了下去,擦了把口角,唧巴了几下道:“好肉好肉,肥美而不油腻,香嫩而且劲道,爽呀!” “别的不敢说,这什么肉好吃某还是知道的!”张飞举起小酒坛,咕咚咕咚,几口喝了半坛。又把小酒坛递给关羽。自个儿地撕了块肉扔进口里,狼吞虎咽起来。 关羽笑了笑,接过酒坛,仰天灌了起来。喉结滚动间,酒水如火般冲进腹内。关羽饮完,摸了把被溅湿的长须说:“好酒!翼德,莫非逍遥醇酿?” “云长兄果然是通人也!”张飞竖起大拇指,摇头晃脑地说:“有幸上过逍遥酒楼,强行带出的这么一小坛!特与云长兄分享!痛快痛快!” “久闻其名,今日才尝其味,愚兄惭愧也!”关羽脸微红道。还好关羽本就面如重枣,红与不红旁人也看不出来。 “别说云长兄,小弟何尝不是少有品之。”张飞舌头舔舔唇角,似乎回味无穷,又有些落寞地说:“此酒是极品,总让人生心恨意!” “何解?”关羽把仅剩一口酒的小酒坛还给了张飞问道。关羽知道张飞比自己更好这口。 “何解?这酒没有买呀!那怕俺用一头猪换一大坛酒也愿意。可是上一次逍遥酒楼一头猪都不够啊!”张飞接过关羽手中的小酒坛,并没有舍得一口饮之。而是英雄气短地叹曰。 “着实可恨!自从饮了这逍遥醇酿,才知以前喝的都是水。再饮如何入口下咽?”关羽捋着长须深有同感地说:“听人道此酒只供逍遥楼,外头是有钱也买不到。也不知何人所酿,会如此折磨人!” “这酿酒之人即逍遥酒楼幕后之人。小弟倒认识!”张飞虎目圆睁地说。刘备十年前的模样清晰地浮现在眼前。嗯,还说自己小器来着。 “谁?如此奇人从未听翼德贤弟提起过!”关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凭张飞爱酒之性,岂有不找这认识的酿酒之人? 张飞看了眼关羽,仰头把最后一口酒饮下,还摇了摇酒坛,确定没有一滴了才放下。叹口气站起说:“这个人十年前小弟就认识,小弟说出来云长兄也会知道。” “我也知道?可是没半点印象呀?”关羽睁开了丹凤眼,皱了下卧蚕眉说:“贤弟逗为兄了!” “逍遥侯刘备刘玄德!云长兄会不知?”张飞恨意十足地说:“这个家伙十年前来咱家,留下首诗,还道十年来找我,如今十年期至,未见其人,只闻其事迹。” “哦!涿县奇才刘备!这人为兄自然知道,却不识其人。更不知与贤弟有如此渊源。”关羽恍然大悟,点头道:“为兄最欣赏刘备送他师兄的那首,但使龙城飞将在,不叫胡马度阴山。这才是男儿该为之事!” 关羽言罢,也霍地站了起来,对张飞道:“可恨你我兄弟空有一身本事,却报国无门,上进无路。为兄更是有命案在身,如之奈何!” “云长兄勿急,近年天灾频发,诸多州郡颗粒无收,四处贼寇为祸。总会有咱们兄弟大展身手之时。”张飞知道关羽无用武之地的窘迫。不无安慰地说道:“咱涿郡算好的了,波及不大,只是多了许多逃荒的人。” “翼德贤弟去忙吧,为兄没事,只是因诗而感慨罢了!”关羽轻合双眼,恢复了常态下逐客令:“多谢贤弟美酒!” 张飞知晓关羽想静静,点点头,收拾着肉盒和酒坛,挥挥手飘然远去。 时近响午,初春的阳光酒满观音街。来往的人郡步履轻盈地行走于春光中。 …… “侯爷,真不好意思,不知犬子为何迟迟未归,让你久候啦!”张父眼看时近响午,刘备都等了两个时辰,心中过意不去。 “不急不急,贵公子肯定是在与挚友促膝长谈。贵公子真乃性情中人,值得等候!”刘备一点也不急地说:“大叔若有事,还请自便,等等挺好!” “无事无事!”张父见刘备情真意切毫无作假,也便放下了悬着心,死命叫下人轮番上点心汤茶。 “侯爷好威风,都让琰儿心中忐忑也!”蔡琰歪着小脑袋轻声地打趣道:“连琰儿都忍不住期盼张家少主回归,到底是何等样人,让师兄如此耐心!” 刘备白了眼蔡琰,坚决不答话。惹得黄彩蝶掩嘴轻笑,也不知小侠女所笑为何? “公子,俺和颜弟去外面走走可否?”典韦实在呆不下去,这后院的桃花苞又有啥好瞧的?典韦不明白。颜良自然也差不多,只是俩货都不肯表现出来。 刘备意味莫名地瞧了俩货一眼,摆摆手,解放了他们。侧头对两个小丫头说:“你们要不要跟去?” 刘备话音未落,黄彩蝶已经如一只美丽的蝴蝶翩翩飞去,跟着典韦和颜良后头。 “无妨,琰儿陪师兄赏花即可!”蔡琰浅浅一笑,连春光地剎时黯淡! “嗯!”刘备连忙转过头,端起微凉的汤茶饮了起来。左顾而言其它地说:“记得琰儿也是丹青妙手,可得把这春光挽留一二。” “挽留春光在于人,用心春常在!”蔡琰美目凝视桃林说:“春光易逝,人儿会老,唯有记忆长存。” () 第99章 ,桃园结义(中) “郁闷死个人,淡出了个鸟!俺真不明白公子等个什么鸟人?”典韦一出张府,张牙舞爪地骂咧着:“颜弟认为呢?” “谁说不是,公子一声今下,咱俩去抓过来即可!”颜良也是忿忿不平说:“等这啥张家少主回来,少不了好好瞧瞧啥模样!” “良哥哥可别闪了舌头,备哥哥从不无的放矢,说是英雄好汉就是英雄好汉!”黄彩蝶不无恶趣味地说:“弄不好你还真打不过人家。” “啥?打架咱怕过谁!”颜良拍着胸脯抨抨响,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情形。愣了下又对典韦说:“典兄弟是吧?” “那是!打架不需要怕那个?”典韦活脱脱一副还有谁的鸟样。直让黄彩蝶掩面,妥妥的一副不认识这俩货的神色。 突然一个声音,有如炸雷从空中滚滚而来:“你们是谁?为何在这里?” 典韦几人转头可见,一个十六七岁的雄壮青年,提着一个食盒,一只小酒坛,满目圆睁,满是审视的意味迎面而来。 “你又是何人,在人家门前大呼小叫是何道理?”典韦直觉此青年应该就是刘备要等的张家少主,不由玩心大起。 一边的颜良有如看稀世珍宝似的,把这青年从上到下从头到脚仔仔细看了个遍。在心中暗称:“从外表上看端是个仪表堂堂的英雄好汉,尤其这奔雷般的声音与白马将军公孙瓒有得一拼!” 颜良似乎忘了自己这几个家伙就没一个声音小的。刘备家的四合院没倒就算结实。颜良估计的还有张飞的武力值,光从声音和气势上,颜良那怕突破了也不敢轻言胜之。 “你不会说这是你家吧?咯咯!”黄彩蝶抢在张飞面前说:“咱们是来张府赏桃花的!” “呃!”张飞被噎了个不轻,半响才气呼呼地说:“桃花才打苞,看个什么鬼?” “满园春色关不住,含苞待放欲盛开。你乃俗人,夏蝉岂可语冰?”黄彩蝶现学现卖。可见人之潜移默化之功,小侠女和小才女相处日久,彼此影响改变及同化。 “不知女公子何来?”张飞一听,心火尽消。十分谦逊地一礼问:“又不知几位为何贮立门外而不入?此实是我家也!” 张飞性情是暴烈,但向来尊敬知识,对读书人发自内心的尊重。尤其小时候刘备给了他暴击之后,张飞发奋读书,更知知识之重要。 “张公子好,小妹和几位哥哥从涿县楼桑村而来!”黄彩蝶也正色福了福道:“我家公子久候,何不速见?” “可是刘备刘玄德大哥?”张飞心中一震,急忙问道。见黄彩蝶点头,人已飞进了府坻。 “哼,明明彼此想念重视,却偏偏十年可见而不见,男人啊,不懂!”黄彩蝶摇晃着小脑袋念念有词。 刘备听到身后急促的脚步声,不由回头一看。张飞虽然长成了一个威武的青年,但是依稀能看出小时候那虎头虎脑的样子。 “张飞张翼德!”刘备脱口道:“好久不见!” “刘备刘玄德!”张飞瞪了瞪道:“不久,常相会于梦中。” 刘备万万没想到猛张飞会有如此细致感性的一面。刘备知道张飞饱读诗书,可是由于后世给自己已成定势的印象,就有点拐不过弯来。竟一下子愣住了! 刘备真是心中对与张飞的再次会面,设计了N种情形。绝对没料到自己会在这个节断片。 “两个大丈夫,如此惺惺作态,不知羞也不羞?”蔡琰美目一瞄,知道平日谈笑风生的师兄懵逼了,不由善解人意道:“双德再相会,相得益彰,本乃人生快事!何苦作相顾无语之痴状?” “呵呵!坐!”刘备说过之后又略显尴尬,真想给自己一耳括子,这里是人家张飞的地盘好吧! “坐,坐!”张飞也有些木,都不知道该如何和这个十年前就给自己留下深刻印象的刘备说什么好。难道说我好想你?两个大男人好吧! “不知这位小妹是?”张飞看了眼出口不凡的蔡琰,终于打开了话厘子道:“一看就知来历非凡!” “翼德好眼力!这是伯喈先生的女公子!”刘备也开始轻松起来,侃侃而谈:“今天朗气晴,就带师妹来贵府讨扰!” “无妨,女公子可是六岁听音知断弦的蔡家才女?”张飞啧啧有声道:“闻名不如见面,果然是才情无双,明丽无比!” 蔡琰五六岁时听父亲弹琴,听出断了某根弦,蔡邕甚异之。又故意弄断一根,蔡琰又正确指出。以致才名远播,远近皆知。 “飞哥谬赞矣!”蔡琰起身福了福,又对刘备道:“你兄弟十年未见,应该有许多话讲,琰儿去看看蝶姐。” 在刘备点头后,蔡琰迈着碎步悄然离开。一起离开的还有张父。 张父从儿子张飞回来后就没有开口,对刘备和张飞的暂时冷场很欣慰。只有彼此有心才会尴尬,虚以蛇委才让人失望。 “怎么样?十年之间学会了如何不小器了么?”刘备在张父和蔡琰走后,开始首次和张飞正经的交流。 “何谓小器,又何谓大器?”张飞自顾坐了下来,若有所思地说:“当年不是玄德兄太小么!飞也是好动点才找来夫子!” “所谓小器,格局不大,眼界不高,将局限一个人的人生舞台。不是说不好,而是人生没有意义!反之就是说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刘备不再纠结十年张飞的小动作,小心眼,而是开始说教。时不待我啊! “哦!不知玄德兄心有多大?舞台又是什么?”张飞没有表示赞同这说法,而是认真地问道。 “刘备心怀天下万事万物。目光所见之处,心中所念之事,都是刘备足下之舞台!”刘备离开石桌,目光有点迷离地看着桃花花苞道:“刘备有心花无情,误了花期为何人?来去无关花会开,盛放之日人早行!” “玄德兄是要远行么?难道今日是来与弟辞行的?”张飞对刘备心怀天下一点也不意外,他关心的是刘备后面的意思。 “天下即将大乱,以后那容人来闲情赏花访友?翼德没一点山雨欲来风满楼之感么?”刘备一点也不觉得自己的话是多么的突兀。 还好张飞生来一颗大心脏,再加上隐约间那么一点冥冥之间的天意。张飞点头道:“当今失德,人神共愤,天下民不聊生,蚁贼四起,正是吾辈建功立业之际,可恨报国无门也!” “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兄弟何不联手共创一番事业?想吾乃汉室宗亲,空有名而无实,皇权黯淡,朝堂争斗不休,真真有心而无力也!”刘备也没多说什么后世的惊世之语,而是就实情而言。 相对而言,此刻的刘备已经有名份,有大义,有根基。不知比《三国演义》中的刘备强了多少倍?反过来说,刘备这十年又做得很不够。 “大哥!翼德愿以大哥马首是瞻!共创一番大业!”张飞热血横流,在冥冥中似有感觉,跟着刘备不会错。虽说玄幻,却很真实。张飞抱拳躬身施着大礼道:“还望大哥不嫌弟粗鲁无知!” “贤弟请免礼,大哥欢天喜地,那有嫌弃一说!”刘备急忙扶住张飞双肘道:“咱兄弟有缘,何不义结金兰,福祸与共生死相依?” “中!”张飞咧嘴一笑,似乎又有点迟疑地说:“小弟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大哥应允!” “说!”刘备豪迈道:“只要大哥力所能及,不无不应之事,更无不应之理!” “大哥豪爽,果不亏是燕赵男儿!”张飞喜上眉梢道:“咱兄弟义结金兰能否加入一人?” “能!只要是贤弟认为是真心诚意之人!刘备也待之以兄弟!”刘备知道张飞提议的谁,那可是关二哥呀,以忠义名传千古。岂不使个大方,让张飞更加归心。 “好,好!小弟去去就回!”张飞故技重施,十年前这样,十年后又把刘备丟下。 “哎,这家伙!”刘备特作地叹道。 () 第100章 ,桃园结义(下) 张飞一路飞驰,完全不顾惊世骇俗。内气外放的威压让一路上的路人敢怒不敢言! “看见了吧?”黄彩蝶挽着蔡琰,撇着小嘴说:“良哥敢言打得过这家伙?” 颜良看了眼只剩下一个小点的张飞,擦了擦双眼道:“这家伙应该突破好久了!还让不让人活?这家伙才多大!” 典韦呵呵一笑道:“公子就没说过空话。这家伙也当得起英雄好汉!” “别议论了,这可是师兄十年前就认定的小弟,能平凡才怪!”蔡琰云淡风清地说:“都进去吧,师兄可一个人独赏花蕾!” 观音街。 关羽眼看上午差不多没活可做,正准备推着木车回栖身的古庙。刚起身欲走,就感到一个熟悉的内气外放的气息由远而近。 “翼德去而复返,还如此不顾旁人急急赶来会所为何事?”关羽嘀咕着:“难道又有逍遥醇酿?也不应该呀!” 关羽没再多想,而是放开自身的气势。有如利剑出鞘般冲天而起,一股让人心生寒意的压迫四散而去。 关羽气势一开,张飞亳不费力地准确冲到了关羽面前,气定神闲地说:“走,小弟带云长兄去见一个人!” “谁呀?值得翼德贤弟如此急匆匆地过来!”关羽没想到不是因为有酒,而是为了带自己见一个人。 “去了就知道啦!”张飞一把操起关羽的左手,不由分说地奔跑起来。 “喂!我的车,还得回家呐!”关羽隐约间猜到了是去见谁,不过心中总有点不愿。不是因为别人,而是因为自身。 关羽是河东解良人,虽说出身不显,但是其父关毅却是乡里有名的至孝之人。关羽因事砍了地方强豪,因命案而流亡于涿郡。 关羽那咱口里没说啥,心中却一直有根刺。对不起至孝的父亲,也对不起独自带着儿子在家乡的妻子胡氏。 来涿郡后关羽与张飞算不打不相识,两人意气相投情如兄弟。张飞并没因为关羽人命官司在身而有看法。可是关羽却说服了自己大方去见刘备。 “就云长兄那破车?还有那个破庙?得了吧!”张飞呲牙咧嘴地说:“云长兄还是因为砍了那人渣?” 关羽心念百转,被张飞一说,更是心有千千结。叹了口气道:“就算光阴流转,有些错依然会犯!可是人非孤立存在于世,连累他人实非我之所愿!” “这不得啦!小弟和那个人都不会在意什么?难道云长兄情愿龙困浅滩一辈子?”张飞直指人心地说:“翻不了过去这一页,何以称英雄?” 张飞外表大咧,其心细得很。知道关羽有许多故事深藏于心。除了无人倾听,更多是无以诉说。 “嗯!翼德言之有理,是愚兄悟性太差!”关羽闻言,有如被暮鼓晨钟敲在心头。是呵,再纠结再难忘,又能改变什么?既然回不到过去,那就过好现在和未来吧! “走!”关羽的气势一升再升,内气外放的中层境界直冲上巅峰状态。数年的苦修竟比不上心灵枷锁打开的一瞬间。 张飞在旁边清楚地感受到了关羽修为的突飞猛进,也知其心态改变了。不由惊喜道:“这天下就有许多事情没什么道理可讲!” “翼德呀,无论为人处事,还是修炼学习,阻碍咱们的其实就是自己!只有不断挑战自己,超越自己才会进步,才会成功!”关羽瞬间太彻太悟,才知道自己以前错得多么厉害! “嗯!一朝顿悟,恭喜云长兄!”张飞分享着关羽的快乐,真诚地说:“云长更见威严啦!” “是吗?”关羽微睁丹凤眼,一股有若实质的气机直逼人心弦。继而哈哈一笑:“翼德年不满二十,却早已突破,何尝不是天纵之才!更难得允文允武!” “哈哈!”张飞也肆意地大笑道:“若无云长打磨,小弟还不知何年那月才能有如此进境!” “彼此彼此!”关羽郎郎爽爽笑,心气暴棚道:“去见见名动天下的逍遥侯!” 两个家伙全速前进,有若两道闪电,从人群眼前一闪而过。 “咦!”典韦一惊一咋的,让刘备好奇地问:“恶来,怎么啦?” “公子,此地英雄好汉不止一个呀!除了张家这位,还有一个更厉害的!”典韦一歪嘴说:“来啦!” 张飞拉着关羽正好踏足进后院,打雷般的声音响起:“玄德大哥,这是云长兄!” 刘备转头仔细端详着这位名震华夏的千年义气化身关公关羽关云长。 接近二米的身高,近一米的长须。丹凤眼,卧蚕眉,好一个威武霸气的红脸汉子。这就是武圣关羽。那怕一身破旧的长衣,也难掩逼人的光茫。 “在下河东解良关羽关云长,有幸见过逍遥侯!”关羽抱拳不卑不亢地说:“常闻人言逍遥侯乃当世奇才,今日一见自也不凡!” “云长兄有礼,些许虚名不值一提。云长兄才是真汉子真英雄也!”刘备目测关羽绝对比自己大。 就算刘备没莫名小八岁,关羽也比刘备大。史资记载刘备是161年,关羽是160年。而结义除了论年龄,更论名声,能力,影响力。故《三国演义》中刘备为大哥。 “侯爷谬赞矣!云长愧不敢当,侯爷乃翼德之大哥,亦是云长之兄长!”关羽就算心气更高,可深埋骨子里的谦卑之心不是一时可去。面对名动天下的刘备断不肯称兄。 “好!”刘备豪情万丈地说:“恶来,去马车中取出逍遥醉!今日要与大家不醉无归!” 逍遥醉是刘备最近研发的一款顶级五粮液。其特点为浓香型,进口好,不上头,绵软悠长,让人昏乎醉而未醉,未醉似醉! 逍遥醉绝不外售,也不送人。只用来刘备小圈子的人品尝。此酒就算在后世,也是五位数的价格。 “还以为师兄桃花佐酒,不料招待英雄好汉!”蔡琰今天本就奇了个怪,以前刘备不是没带她外出过,可从不来带酒。何况刘备本就不是个好酒贪杯之人。至此蔡琰才明白师兄是有备而来。 “此乃伯喈先生家的才女!”张飞闻音而知雅意,为关羽介绍蔡琰。 刘备一拍后脑勺,知道自己太过兴奋而忘形。接着也为大家彼此介绍下。众人纷纷见礼。 “玄德大哥,何不先结义再饮酒可好!”张飞有点心急火燎地说:“云长兄以为呢?” 关羽微睁丹凤眼,对刘备施了一礼道:“结义甚好,不过我有几问,还望侯爷据实而答!” “云长不妨道来,玄德必用心回答!”刘备知道是关羽的考验来了。君择臣,臣亦选主。我找朋友,友亦可选择。刘备并不认为关羽失礼!而是至情至性之表现。 关羽抬手止住了欲开口的张飞,若有严肃地说:“我乃杀人犯!侯爷可知?” “知也!不然凭云长之本领何以背井离乡!所杀之人必是豪门!”刘备毫无停顿地说:“只要不是滥杀无辜,何妨!” “我之杀人乃为一女人!侯爷认为如何?”关羽说完,有如重获新生般吁了口气。这话自潜逃已来,关羽一直埋藏在心底。现在终于说了出来,心无秘密的轻松感让关羽明白什么叫不吐不快! “英雄本色!一个男人真心爱一个女人,就算与全天下为敌又何妨!”刘备有感于前世今生,有点霸道地说:“有朝一日,我们兄弟把这女子抢回来!不论与谁为敌!” 刘备根本不知道身后的两个小丫头被震得四只美目满是星星! “大哥!”关羽虎目含泪,被人理解和支持的感觉,让这汉子忘了还要问什么。只知道士为知己者死也不过如此而已! “抢人算俺一个!”耳灵的典韦在很远的地方就听到了。这货似乎抢人上瘾啦!上次抢刘英,成就了美满姻缘!这次呢? 典韦一开口,惹得大家笑得前俯后仰。好端端的兄弟互诉衷肠被生生破坏! “少不了你!还不把酒让大伙分饮之!”刘备没好气说道。 刘备转首又对关羽张飞道:“咱们义结金兰不能草率,一切按礼法来。明日备好乌牛白马,香案祭品,就于这桃园之中举行结拜仪式可好?” “一切凭大哥作主!”关羽和张飞双双抱拳施礼道。 () 第101章 ,言落花开 刘备这次带了五坛逍遥醉,一共也就十坛。还被蔡邕,华佗两人抢走了四坛,徐晃和文丑等人又分享了一坛。也就是说就这五坛,还要就得等下一批。 张府佣人已经搬了张大桌子放在后院之中。让刘备啼笑皆非的是随之搬进来的逍遥椅。可见刘氏百货铺已经深入人心,或者说有刘氏百货铺的地方就有类似的刘氏制品。 摆好桌椅后,饭和菜羹也陆续上桌。典韦和颜良一个往返已经把五坛逍遥醉都搬放在桌边。 张父着人为众人斟满酒樽,然后屏退左右。张飞父子,关羽,刘备五个,一共八人正好一桌。 张父举起杯,环视了众人一眼才开口道:“十年前侯爷一首诗,平添了陋室三分颜色。今时侯爷再次光临,真让寒舍蓬壁生辉!来,我父子敬大家一杯!” 刘备早知张父也是读书识字之人,还有侠义心肠。不然也教不出粗中有细还善画仕女的儿子张飞。却不料张父文采斐然! “张叔大过客气,张府本就气象万千。我不过是画蛇添足也!来,大家同饮以谢张叔热情之款待!”刘备也举起杯,白话了几句。 “啧啧!” “哎呀!” …… 各种赞叹惊奇之声不绝于耳。这逍遥醉在坐的都还没尝过,一下子被这绝世美酒给深深吸引了。别说张飞父子和关羽,连典韦和颜良常饮逍遥醇酿之人都太吃一惊! “常说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强中更有强中手。连酒也如是,没饮过这逍遥醉,还以为之前的逍遥醇酿最好!却不料美酒外还仙酿啊,真极品也!”张飞素有酒瘾,品酒功力深厚,不由大为感叹地说:“玄德大哥,若以后再无此酒,小弟何以得活?” “瞧你这点出息,俺公子处什么美酒佳肴没有!只有你想不到,就没公子做不到!”典韦不屑地张飞道:“还以为你是英雄好汉,竟会说没酒活不下去!啧啧!” 典韦根本不知道这逍遥醉就十坛,现在若要还真没有。更不知道美酒对酒鬼的吸引力有很大。应该说酒瘾,烟瘾,毒瘾是这世界上最害人的。 真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谁不知这些都有害健康?都心知肚明呀!就是戒不了,一旦没有就会心神皆乱,不事生产和工作。甚至走上犯罪道路或不归路。 “唉!恶来兄差矣!子非鱼焉知鱼之乐?以偏概全大武断!人生都有追求,对美酒之好乃翼德之无上追求!”张飞摇头晃手道。 蔡琰和黄彩蝶也都斟了酒,只不过真是浅尝即止。自也知道此酒之妙,小才女红唇轻启:“两位哥哥都勿争辩,要怪就怪此酒太妙,要责就责酿制之人!若无美酒,何来酒徒?大家说是也不是?” 蔡琰的谬论让众人哈哈大笑,却也不再争辩,用心品酒进食。其间刘备注意到颜良自关羽出现后,就有些闷闷不乐。 刘备对此倒知道一二。但是有些事情并不是知道就能说,更不是一说就有用。有些坎必须自己迈过去,迈不过,心结永存。迈过去,海阔天空。 于是刘备当作视而不见,举杯言道:“好,都是玄德之错,这错认了!兄弟们的酒包喽!但有一点,平常无事饮酒可以,但不许醉。若有事必滴酒不沾!” “好!”众人轰然应诺,开怀畅饮。一顿饭吃得大家心满意足。饭后刘备并没久待,与张飞和关羽约定明日之事,遂带四人告辞而去。 离开张府,一行人向逍遥酒楼而去。临进酒楼,颜良忍不住开口道:“公子,之前我所见之人乃关羽!” “知道!”刘备应了一声,静待颜良的下文。而典韦等人识趣地进入了逍遥酒楼。 “公子,咱一直不明白初见关羽会有那种感觉,甚至连一直迈不过的境界瓶颈也突破了!”颜良百思不得其解地说:“黄将军曾言若非天赋异禀,一般都得经历生死才能突破!” “关羽与我不曾相识,更不曾有恩怨情仇,何以会如此?之后再见关羽,又什么异常感觉都无!”颜良目视刘备道:“关羽已拜公子为大哥,我更不便相询矣!” “你所说的,我都明白!”刘备斟酌再三地对颜良道:“但是我无法为你释疑解惑。你只有自己去寻找答案。” “公子,也许答案对于我并不重要。”颜良笑了笑说:“我只是想把这事说出来,而对公子说合适!”颜良说完,眉宇间忧愁尽去。 “好!公骥不错!人生最难得的不是肩负,而是放下!放下从来比肩负更需要勇气!”刘备欣慰道:“日后有空,多向云长请教,你会明白的!” 刘备不可能说:“颜良呀,本来你是被关二哥一刀砍了!”先别说颜良信不信,刘备自己都不知能不能说出口? “公子,尽可放心,公子之兄弟即我之兄弟!”颜良施礼道:“谢谢公子今日之举!”谁说颜良是莽汉?刘备第一个不答应。这货心灵通透得很! 颜良心结打开,高兴地继续看场子工作。而刘备四人自回楼桑村。 一夜无话,第二天阴天多云,刘备骑着青骢马,带着典韦赶至张府。 张飞已经准备了白马乌牛,以及结拜所需之物。经过一系列繁杂的程序,刘备,关羽,张飞三人,在张府后院桃花树下拈香以告天地,正式行结拜仪式。 一把锋利的小刀,在三个人食指上扎了一下,各自挤了数滴鲜血于三杯逍遥醉中。然后三人跪于桃花树下念道。 “今刘备!” “关羽!” “张飞!” “祭告天地,我等虽为异姓,却也结为兄弟,协力同心,扶危救困,上报国家社稷,下安天下黎庶。” “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皇天后土,实鉴此情此心。背义忘恩者,天人共戮之!” “刘备为兄,关羽次之,张飞为弟!”三人再三而拜,互施礼而起。 “大哥!二哥!” “二弟,三弟!” “大哥,三弟!” 三人叫毕,相对哈哈大笑。彼此似乎找到了依托和力量。 “备酒!容我们兄弟痛饮一番!”张飞扶刘备和关羽坐定,着人抬上昨天留下的三坛逍遥醉。 刘备举起酒樽,满心欢喜地说:“酒逢知己千杯少,大哥愿陪弟兄老。此心乌云遮不住,桃花盛放才最好。” 刘备话音刚落,天空乌云竟自转动,一阵旋风过后,天空出现了一个浑圆的空洞,一束阳光正罩住举杯的刘备。 刘备双眼微闭,耳边又传来一阵“噼啪!”之声。张府后院的桃花花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齐尽情绽放盛开。 阳光,桃花,花香,美酒,兄弟组成了一幅奇幻的图画。明明刚才还是阴天多云,树树桃花皆含苞待放! 张府此时有许多人,众皆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幕,都不由自主地擦了擦眼睛,怎么也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甚至阳光下的刘备也心中暗叫:“我擦!不要这么神奇好不好?老子只是穿越众,可不是神人再生!” 不说刘备被一万只草泥马踏过。他身后的典韦却瞄了又瞄天空中某处,皱了皱眉头,又无奈地扯了扯嘴! 照射刘备的这束阳光终于在众目睽睽之下自行散去。人们才在良久后于桃花香气中窃窃私语。 “大哥,刚才是真的么?”张飞唧巴了下有些干涩的嘴唇问道:“以前听人说大哥过黄河有灵鱼跃龙舟朝拜,本以为谣传。今日才知,大哥乃天命所归之人,言落花开,拨云见日!” “二弟慎言,你我兄弟知之即可,断断不能为外人所知!”关羽丹凤眼圆睁,摄人心神的威压向张府其他人压去。 刘备一见关羽大有血洗无辜人之心,连忙扯住其手臂道:“二弟意欲何为?” () 第102章 ,装神弄鬼(上) 关羽被刘备扯住,稍一愣神就明白,不由苦笑道:“大哥想差矣,弟不过是想让他们忘记刚才这一段!” “啥?二弟还有如此手段?”刘备放开了手,轻声道:“二弟什么都不必做,一切顺其自然最好!” “好!听大哥的!”关羽依言,收了外放的气势。却抬头看了看天空,一种被人偷窥的感觉让关羽很不爽! 随后四人人就在后花园开怀痛饮,在刘备反复唠叨下,张飞才在六七分醉意时停杯。逍遥醉只剩一坛。 “二弟,刚才你所谓让人忘记是什么意思?”在后院中只剩兄弟四人时,刘备才问关羽。 在关羽的叙述中,刘备才知道许多之前不知道的东西。这时代武者的修练分三种,一种是气修,等同如内功修练,基本上所有武者都是。 其次是神修,修的是心神气势,代表如关羽,一旦发动摄人心神,稍一分神即被其斩首。常人面对,精神恍惚,会忘记一定时间内的所有事。 有如平常所说的精神力和意志力的修练。这类武者一般都有超水平发挥。尤其关羽属暴发型,那怕是武力值在同一水平线,若意志不坚定者,常常枉死! 还一种精修,修的是身体。不但抗揍坚挺,而且近战不凡。代表如典韦和许褚。这俩货还天生神力!单论近战,两个家伙就是这时代的巅峰! 当然,除了这基本的三种,还有些特殊类型。如气神皆修的,气精双修的,神精同修的,还有三者皆修的。 如黄忠,张飞,吕布,赵云等。就是三者皆有修炼,尤其是赵云,三者都在水准之上,这就有点欺负人!可是这修炼之事本就讲究天赋和师承。 以上这群家伙都天赋异禀,都被奇人异士看上。嗯,就是这么不讲道理!没有天赋者,哭也白瞎!这时说勤能补拙就是骗人的鬼话。 张飞本来是气精同修,不过遇上关羽后,就对神修也有所得。怪不得历史上一声巨吼可退曹老板之雄师,还顺便吓死几个。 “差不多是这样,大哥难道以为二弟真是嗜杀之人?”关羽解释道:“这里都是三弟的人,三弟都没拦呀!” “原来如此!怪不得三弟不急!”刘备恍然大悟,不由瞪了张飞一眼! “呃!”醉昏昏的张飞咧嘴傻笑,半响后才说:“大哥又为何让事情顺其自然呢?” “这免费的宣传为何不要?别人千方百计弄点响动出来,就怕别人不知道。这多好的一个神迹,不让全天下人都知道岂不可惜?”刘备知道不出意外,今日云散花开之事已经如狂风一样四处开始传播。 “这样好吗?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再者可恶了当朝!一旦追究起来,大哥何以自处?”关羽深知此乃极其忌讳之事。 “怕个球!有谁敢找公子麻烦,俺戟下不留情!”典韦心大地说。对于典韦来讲,谁敢对刘备不利,就要有把命留下的觉悟。刘备就是典韦的天,以致桃园结义时,刘备有心让典韦加入,典韦死活不答应。 其实刘备心中还真想加另一个人,那就是白马银枪的赵云赵子龙。对于赵云与刘备未谱金兰,实在每个云迷心中的遗憾。可惜刘备都穿越十年,还缘悭一面呀! “算三弟一个,天王老子也又行!”张飞挥着砂锅大的拳头附和着,不经大脑地吼吼:“大哥就该当皇帝!” “大哥姓刘!”刘备对张飞狂言毫不在意,淡定地说:“不出所料,十天内必有惊天大事要发生,没人顾得上追究今日之异事!” 刘备又是神棍了一回,若无偏差,这个月就要暴发黄巾起义。由于刚刚结拜,加上刚才刘备于阳光中的英姿,关羽和张飞就信以为真。也不再担心今日之事传播。 既然天命所归的大哥都无所谓,身为小弟更是放宽心情。四人又复天南地北地扯了起来,相约明日再于楼桑村再聚才散去。 …… 在天空的云层中,南华和左慈呆了一会儿才离开。他们来到了距楼桑村百余里的一座无名的高山洞府里。 这是经过南华和左慈精心挑选的结庐之所。此山终日云雾迷茫,树密林深,人迹罕至,各类飞禽走兽怡然自乐。实是修心悟道的好地方。 “拨云见日,言落花开!啧啧,以前没发现你南华如此调皮!怪不得收的弟子张角也会成为神棍!”左慈毫无形象可言地戏谑道:“这样装神弄鬼不好吧?” “不好?太阳一直都在,桃花迟早会开,人间也会换天地。天道自在轮回,与我何干?”南华揶揄地说:“黄河鲤鱼也通灵呀!你左慈也挺嗨的!” “彼此彼此!”左慈眼神有点躲闪地说:“君权天授都是欺骗黎庶之言。人家朕即天下都敢说,我们这些也算不上什么哈!” “这不就对啦!不然汉何以代秦?人皇自家都不修德行啊!”南华叹喟一声道:“何谓道?不就是追求未来之路么!明日会如何有谁真正知晓?” “道友言之有理,所谓窥视天道预知未来,不过是由今而判之。今日之因即明日之果!”左慈深以为然。 “算啦,虚无飘渺之事没甚意思,就顺其自然。”南华甩甩头,饶有兴趣地说:“这次差点又泄露了行踪,除了使戟的,没想到那个红脸汉子神修境界如此之高。” “既然是群星相拱,没几把刷子又岂能称之为星。无论文臣武将财神,只要对应了命星的,就没有易与之辈。还好这两个家伙不会飞!”左慈近年来观察最多的就是无穷变幻的星空。 “星象虽变,大势依稀。不管多少命星乱蹦,几颗主星却岿然未动。最终会如何?真只有上苍知道。”南华也没少研究。 让两个仙人郁闷的是,无论他们如何偷窥天机,如何反复推算,就是算不出最终结果。如果说十年前有迹可寻,那么十年来已经乱得千头万绪。 “唉!”两货相对长叹,久久无语。 …… 不说俩个仙人偶尔装神弄鬼欺骗世人。有另外一人十几年都在装神弄鬼,准备下局好大的棋。大良贤师张角近来觉得时机成熟,自己十多年的谋划布局可以启动了。 因为近年来天灾人祸,尤其去年大汉天下有一半州郡颗粒无收,以致四处流民,匪盗猖獗,民怨沸腾到了顶点。而当朝不体恤民情,依旧苛政暴税。当地的地主强豪一心兼并土地,收纳佣农组建私兵。 十几年来,张角建立太平道,凭《大平要术》所学之术,到处装神弄鬼,广收教众,施符化水解人厄困。在民间有着广泛的影响力。张角认为自己在当前天下形势下,只要登高一呼,一定是万民响应! 公元183年年底,张角在冀州钜鹿召开了第一次死党大聚会。参与的太平道头目多达千余,来自八九个州境,还真有点全大汉人民代表大会的架式。 而可惜的是,这到底还是一次以宗教形式存在的起事。这群家伙也不是真正为天下黎庶谋出路,求幸福的。他们的目的就是推翻大汉王朝,杀死地主恶霸,抢金银珠宝粮食美女。或者说最终目标不过是满足私欲! 至于说什么推翻以后如何?这不是还没有胜利么!又有谁会想这么多?张角一众大概是认为水到桥头自然直,到时侯有个自然。 不过这也算是有史以来一次规模最大,参与人数最多,涉及地区最广,而且有组织有策划的人民起义。 张角确定了目的,又敲定了时间和口号。毫不例外的是这货又装神弄鬼。起义时间定在明年,也就是中平元年184年3月5日举事。 由于参与人遍布青、徐、幽、冀、荆、扬、兖、豫等八州。故分为36方,大方万余人,小方六七千人,每方设一渠帅,由张角统一指挥。 张角早就广泛传播的是,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的谶语。还命教众在各处府署门上用白土涂写甲子字样,作为发动起义的信号。 不料世事无常,又再次证明了人算不如天算。意外在定的起义日子之前发生了。 () 第103章 ,装神弄鬼(下) 张角定于184年起事是有讲究的。因为184年就是甲子年,岁在甲子天下大吉嘛。嗯,确实在装神弄鬼。 太平道的教众包括了社会的所有阶层。平民百姓,地主强豪,官宦等。可以说上至当朝权贵,下至三教九流贩夫走卒。 张角在死党大会后,就密令弟子马元义前往京都洛办事。马元义是大方的一个渠帅,手下有荆、扬两州数万教众。 马元义之前就数次往来于京师洛阳。早找好了中常侍封谞、徐奉等为内应。这次再去洛阳就是约定三月五日作为京城内应起事。 却不料张角的另一名弟子,济南的唐周做了叛徒,先一步上书密告张角一众造反。 灵帝刘宏知道事态非自己和十常侍所料,这太平道可不是按他们的意愿在冀州玩,而是全国性暴乱,这不是要我们的命么? 于是车裂马元义于洛阳。灵帝着人追查,前后诛杀有牵连者千余人。并下旨捕杀冀州张角为主的团伙。 张角等人知事情已经暴露,决定即时起义,星夜驰敕诸方,于184年2月间震惊天下的黄巾起义暴发。 张角自称天公将军,其弟张宝称地公将军,其弟张梁称人公将军。所属教众及跟随者皆头扎黄色布帛。所波及的地区有青、徐、幽、冀、荆、扬、兖、豫等州。 起事之前,张角一身太平道教主道服,身负利剑,领其黄巾力士,当众教徒再次发表战前演讲。 “今汉运将终,大圣人出。汝等皆宜顺天从正,以乐大平。”张角的意思很简单。就是说这大汉要完蛋了,只有我这个大圣人才能救苦救难。你们只要跟着我,保你们吃香的喝辣的。 教众本就被洗脑得差不多了。政府又实在不作为,已经很久就没有好吃好喝了。那里有不疯狂回应的道理。 张角一声令下,大汉四分之三的地方响应,四方民众皆纷纷加入。声势浩大的黄巾军攻城掠地,疯狂的烧杀抢砸,官军望风而逃。各处告急文书如雪片般涌入京师洛阳。 灵帝刘宏这家伙是真急了,这太平道表显出来的能量及带来动荡再次超出了他的预计,也刷新了一众朝臣的感观。这时这群内斗高手纷纷一致对外。 灵帝和大将军商议,下诏令各地备军防御,以抗黄巾军。一时之间,大汉各处战火纷飞,天下黎民更是苦不堪言。 …… 颍川,颍川书院。 田丰,荀爽,司马徽三个夫子正在议事。 “唉!天下大乱矣!这次黄巾贼声势浩大,不知会将本已不堪的大汉拖至何种深渊?”荀爽身为院长,首先发言道:“颍川乃兵家必争之地,必为战乱所祸,不知两位认为如何?” “目前情形来看,不日颍川就会战火燎天。个人意思是解散书院,各自避祸!”司马徽说完,又道:“元皓以为如何?” “此次之乱,非短时间可平,德操先生言之有理!”田丰点头道:“不如我等现在就告之学子们,也好早做准备!” “甚善!”一行三人来到了讲学堂中,众学子皆在。 “黄巾暴乱,大家应该皆有所知。为了规避战火,更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伤亡,即时起书院解散!”荀爽直入主题。 “在各自散去之前,夫子几个准备为你们中没有表字的,都赐取个表字如何?”司马徽接腔道。 “嗯,没有取表字的举手!”田丰在一边统计人数。全院五十几名学子,只有小半没有取表字的,都是年龄较小的。 “郭嘉,字奉孝如何?孝道乃人之首善,奉之则天下大可去得!”荀爽捋须微笑,对学院有鬼才之称的郭嘉满是欣赏。 “谢夫子!郭嘉必以孝为先!”一身粗布青衣的郭嘉感恩而谢。 “陈曦,字子川如何?江山如画,山川秀美,希望汝胸中有天地,一展鸿图!”司马徽一直看好这陈家旁支的陈曦! “谢先生,陈曦必不负期望!”陈曦信心十足,元气满满地说。 …… 第二天,颍川书院除了几个看护的老者,其余人皆各奔西东。田丰北上幽州,司马徽南下荆州。 …… 黄巾起义以冀州为中心,闹得最欢实的是黄河两岸,长江以北。长江以南则动荡较小。最安静的是大汉周边几个州,北之幽州,并州,西之凉州,益州,南之交州,东之扬州。 随着起义军的节节胜利,裹携的民众愈多,逐渐向周边州郡推进。如幽州邻冀州处,并州邻冀州,司隶处。甚至凉州和扬州也难以幸免。全大汉就只有交州和益州没有成型的黄巾军。 交州大偏,长时间处于中央遥控状态。益州有天险,自古蜀道难行难于上青天。别说半兵半民的黄巾军,就是三河五校的精锐也不敢轻进。 扬州,九江郡阴陵太守府。 黄巾起义时,灵帝和大将军何进就下旨调九江郡太守卢植进京,想让其领兵镇压黄巾起义。真是国难思良将,平时放一旁,不理不搭还打压。 按历史中来讲,卢植这时本就在京都任中郎将与皇甫,朱三人各率精兵平叛。而现在卢植因刘备的原因在九江郡干得好好的,还生下了儿子卢敏。 又是因为刘备的原因及九江平叛的关系,卢植对黄巾军并不反感。也没有迫切的镇压诛灭之心。 卢植不会忘记当年九江民众的暴动,还不是官逼民反,活不去么!黄巾军取下头上巾帛不是广大民众!卢植更不曾忘弟子时常所说的万民即天下,民心即天下的论述。 甚至卢植和刘备分别之际已经很明确地说出,刘备心系万民,志在天下,准备下一盘好大的棋。以天下为棋盘,以众生为棋子。 是故,卢植并没领旨,而是以身体不佳,九江民心不稳,山越蛮族有异动为由请求继续镇守九江郡。卢植意笑看风云,坐等天下大势明朗化。 先不说圣旨来回需要时日,就是卢植所陈情况也在理。加上战局靡烂,皆事频发,调卢植领兵之事不了了之。 至此,历史已拐了个小弯,本应汉军主力的卢植并没参与镇压黄巾起义。以致汉末的历史滑向未知。 还与历史上不同的是,黄巾军各个大小渠帅不再是猛冲猛杀的莽汉,而是身具兵法。嗯,从象棋之中所领悟来的! 虽然说这群家伙不是正统科班出身,但是这野路子的套路也打得有声有色。甚至把一众科班出身的汉兵汉将打得不认识爹娘是谁。 …… 黄巾军一路烧毁官府、杀害吏士、四处劫掠。一个月内,全国七州二十八郡都发生战事,黄巾军势如破竹,州郡失守、吏士逃亡,震动京都。 灵帝见黄巾军如此厉害,慌忙于三月戊申日以大将军何进,率左右羽林五营士屯于都亭,整点武器,镇守京师。 又自函谷关、大谷、广城、伊阙、轘辕、旋门、孟津、小平津等各京都关口设置都尉驻防。 再次下诏责令各地严防死守。命令各州郡准备作战、训练士兵、整点武器,组军破敌。 其间皇甫嵩上谏要求解除党禁,拿出皇宫钱财及西园良马赠给军士,提升士气。又有大臣吕彊又对灵帝上言:“党锢久积,若与黄巾合谋,悔之无救。” 汉灵帝被迫接纳提案。于是大赦党人,还发流放之徒。还要求各公卿捐出马、弩等物以资军用。推举众将领的子孙及民间有深明战略的人到公车署接受面试。 而另一方面发精兵镇压各地乱事。何进一亲信刘基率北军五校负责北方战线,与张角主力周旋。 皇甫嵩及朱儁各领一军,控制五校部分、三河骑士及刚募来的精兵勇士共四万多人,讨伐颍川一带的黄巾军。 时朱儁又上表招募下邳的孙坚为佐军司马。孙坚奉诏带领乡里众人和淮水、泗水精兵,共千多人,在商旅捐集钱粮之下与朱儁军汇合。 朱儁军遭遇黄巾渠帅波才部,被波才都所败。朱儁在损兵折将后只有撤退。与皇甫嵩部一起进驻长社防守。波才毫不犹豫地率大军围城。时汉军人少,士气低落。 这时又有汝南黄巾军在邵陵打败太守赵谦部。广阳黄巾军杀死幽州刺史郭勋及太守刘卫。更有张曼成攻杀南阳郡守褚贡,响应黄巾起义。 在代替历史中卢植的何进的亲信刘基部与张角对峙。在张角的黄巾力士的冲阵,张角撒豆成兵装神弄鬼之下。主将刘基被斩首,所部死伤过半。余者在部将宗员统领下退守函谷关。 一时间黄巾军大有一战定天下之势! () 第104章 ,未雨绸缪 幽州,涿县,楼桑村。 刘备和关羽,张飞结拜后。关羽丟了木车,离开栖身破庙,一头扎进了刘备的四合院,与颜良和文丑相邻而居。 张飞没有一天不来与大哥,二哥聚聚。如聊聊天,喝喝酒,打打架。口才见溜,武艺见长,少不每次抱走一坛逍遥醇酿。 “大哥,二哥!”张飞又一次还在很远的响起巨吼:“张角这货造反了!” 四合院中央的大平地上刘备等人正在合议,讨论如何应对黄巾起义带来的影响。基本上刘备小圈子的人到齐了。 “三弟这声音!”刘备掏了下耳朵,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二货师兄公孙瓒。张飞的声音如惊雷乍响,那么公孙瓒的声音就巨钟轰鸣。各有干秋,都震死个人。 其他人笑而不语,自从桃园结义后,张飞和关羽都很快溶入了刘备的小圈子里。尤其在几个家伙切蹉了几次后,彼此敬佩,惺惺相惜。至于蔡邕和华佗,凭本身的学识气度,很轻易折服了这群武夫。 “三弟坐,别吼啦,大哥早知道!”关羽对冲进来的张飞招了招手道:“大哥不是说过不出十天必有大变么!” 张飞本来一听到黄巾起义的消息,就被大哥刘备的未卜先知给震住了。不过想到那天结义的奇事,更加认为刘备不凡,或许真是天命所归之人。 张飞稍一愣神,就飞一般来到了楼桑村。除了给刘备说这个消息,也有想大打一场的意思。练就一身盖世功夫,不就是为了上沙场立不世之功么! “都知道啦!”张飞有点垂头丧气地坐了下来,口里嘟囔着:“我还以为自己消息够灵通!” “好啦,三弟已至,我们接着议议吧。”刘备在张飞坐下后开口道:“之前该做的都做了,现在的问题是咱们对黄巾军该持何种态度?” 刘备在过年时就对刘氏百货铺和逍遥酒楼,都进行了资产转移。如今两处产业都只剩下几个名为留守,实为暗探的人。 可以说整个幽州只剩下涿郡的在正常营业。刘备此举让众人都不解,两处都是赚钱的,尤其是逍遥酒楼可是日进斗金啊! 直到黄巾起义,大家才后知后觉,不由对刘备有种高深莫测之感。同时也对刘备的忠诚度刷刷上涨。天命所归呀,谁不想跟个明主?刘备就是的! “玄德未雨绸缪啊!总是让人那么惊喜!你就说咱们该如何对付黄巾军吧!”华佗首先开口道。 “啥雨啥谋?俺听不明白!”典韦一直被刘备说教,可是铁树就是不开花。除非常用的成语,不然呵呵! “未雨绸缪,意思是天还没有下雨,先把门窗绑牢。比喻事先做好准备工作,预防不必要的事发生。出自《诗经·豳风·鸱鸮》。”蔡邕微笑地为典韦解释着。 “哦!万一不下雨呢?岂不白忙活啦?”典韦一针见血地说:“如果大良贤师不造反呢?又没闹到幽州呢?俺是说得少赚很多钱!” 刘备小圈子里,除了关羽和张飞不知道刘备和张角有关系,其他人都知道有生意上的来往。尤其典韦更是知道得多点。 这也是刘备召大家开会的原因。也是典韦还是说大良贤师,而不说反贼什么。俗话说态度决定一切,是打,是和,是围观,都会对刘备日后的发展影响很大。 “这有什么好说,讨贼安民岂不理所应当?”张飞哇哇直叫:“揍他丫的!” 刘备没理三弟张飞这二货,而是对典韦赞许道:“恶来的话有道理。事无绝对,所以平常不管面对什么事,都要有多种打算才会立于不败之地!” “就当今天下形势而言,各处暴动起义还少吗?没有张角,会有李角,刘角什么的,事态一样会如此发生。活不下了,不造反起义又能如何?难道饿死等死?”刘备扫视了大家一眼接着说。 “只不过这次黄巾军声势大,参与人数多,暴发地区广。至于说幽州目前较太平,也快要起战火了!”刘备侃侃而谈。 “无论什么样的王朝,无论谁当皇帝,只要能让天下万民安居乐业,我刘备就拥护他。不然呵呵!”刘备最终把自己的主张赤裸裸地,不加掩饰地说了出来。 这就是刘备召会的目的。让大家清楚立场,主张,目标。也定下日后对外的方针和政策。也有让新入伙的张飞和关羽明白的意思。 刘备说完,关羽和张飞却有点木。他们万万没想到刘备对黄巾军持赞同和支持的态度。看看其他人一脸淡然的样子,俩兄弟互望一眼,关羽开口了。 “大哥,你可是汉室宗亲呀?这样妥吗?”关羽站起身,十分严肃认真地问:“还望大哥为小弟解惑!” 关羽是有命案在身,也对贪官污吏不满。但是他从没想过造反,也忠于汉室。应该说强汉四百余载可不是说笑的。只要读了诗书典藉之人,都有会一种忠心报国的思想。 刘备也知道关羽会问,关羽可是熟读春秋,千古忠义化身之人。不问不惑就奇了个怪!刘备今天也有说服关羽的信心。 “二弟问得好!”刘备招手让关羽坐下,端起身边的茶水猛喝了一口说:“在坐的每一个人都是天下万民中的一个。也是由千万个你我而组成家国天下。咱们换位思考下,当活不下去时,怎么办?” “也正因为我刘备是汉室宗亲,所以才更看不得民不聊生,看不得官吏不作为,还欺压黎庶。”刘备有点恨意地说道:“多少平民一辈子辛苦耕种,最终连田地没了,自己也变成了佣农。为什么?” “饿死种田的,冷死织布的!这就是当今大汉天下的真实写照!这难道不应该改变吗?”刘备最后说:“我无心反汉,只有心重整大汉,让万民安居乐业!” “大哥!”关羽和张飞同时站起来说:“一切由大哥作主!” 关羽和张飞都有种拔云见日的感觉。大哥刘备不反汉,只是有强汉和改变世道的崇高理想。嗯,原来人可以有这么高大上的理想。或者说大哥做皇帝就挺好! 关羽和张飞表完态后,颜良,文丑,徐晃也纷纷效忠。至于典韦,他就是刘备的影子。至于黄忠,他就是刘备的总教头。华佗和蔡邕笑而不语。 “好!那就说说我们对黄巾军的态度和原则!”刘备满意地点点头,把自己具体想法和观点说了一通。 黄巾起义之初是积极向上的,在张角病逝后才变为流匪祸害。如果说开始是针对汉室官吏,那么之后就纯粹是抢抢抢,杀杀杀,烧烧烧,不分好坏贫富,没有目标,没有纪律,没有组织了。 于是刘备在目前把众人武装起来,保卫家园。对黄巾军持中立态度,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咱们井水不犯河水最好。万一犯来了,杀之! 万一真的敌对,原则是少杀多纳降。在这时代,人口才是根本。扯下头上黄巾,黄巾军可都是青壮,更是大汉的子民。 “武装大家虽好,可是铠甲武器不足!”黄忠对于刘备名下的军用物资了如指掌。 二货师兄公孙瓒留下一千套甲胄,刘备也拼命贮备。可是没有足量的铁,没有良匠的情况下,也就没办法武装更多的人。 刘备现在最多的是钱粮,也只是相对而言。如果说打两场上万人的战役,那么刘备就会一夜回到解放前。 无米难为巧妇之炊。众人皆无好办法,除非现在官府下拨一批甲胄兵械,不过,这是不可能的。 至少目前刘备的声望,地位,资源,潜力都上不了台面。别看刘备似乎少年多金,有汉室宗亲,空头侯爵等。还不如卢公弟子,蔡公万卷藏书来得实在。 当然,刘备身边的一众人才是最大宝贵的。可是别人不知呀!所以说这时候刘备的任何言行举措都无关大局。历史该怎么发生发展,还是怎么发生发展。 “无妨,能武装多少算多少,目前只需笑看烽烟起!”刘备不以为意地说:“到时有人会助之!” 众人在不解中分头行事。见多了刘备的未卜先知,未雨绸缪的神奇处,众人连问也懒得问。 () 第105章 ,刘备首战(中) 直到第二天响午,张,苏两人才从梦中醒来。两人得知一醉就一天一夜,连忙来到刘备处。 “侯爷,实在失礼,还望恕罪!”张,苏二人说着差不多意思的话,其中有欣喜,也有惶恐。 刘备能够理解他们的意思,千年来的官本位思想在这一刻表现得淋漓尽致。刘备没官没职,但有名声,一样让下层的人们敬畏惊恐。刘备知道自己要改变的有太多太多。 “无妨,这不正说明酒好么!”刘备笑吟吟地说:“来,来,坐。如果两位觉得头不晕,那么正好谈谈!” 张,苏二人一时间有点受宠若惊,点头哈腰地坐上了逍遥椅,更绝的是只有半个屁股落坐。两人都一副认真听讲的小样。 “难道说这面对领导的艺术自古如此么?”刘备暗自吐槽着,不由想起自己在后世的求职和听领导训话的种种。 “不知侯爷有何相教?”张,苏两人见刘备一副出神的样子,都有点懵,半响后才问道。 “哦!就是关于咱们合作的事情。”刘备回过神,尴尬的笑了笑说:“不知两位可有意留下来一起做么?” “合作不敢当!我等一切听侯爷吩咐!”张,苏二人喜出望外,一直想找个靠山来着,这刘备他们就认为不错!给他们一种如沐春风之感。 “这样吧,你们与刘德然,简雍两个一起负责这些个作坊,以及对外的生意可好?”刘备本着抓两个壮丁的心理说:“如果不好,那么就弄点酒水去卖吧!” “主公!”张,苏二人闻言,都离开逍遥椅,直接跪在地上施礼道:“一切听从主公安排!” 这下轮到刘备懵逼了!自己没啥王八之气什么,这就拜主了?要不要这么扯?《三国演义》的剧本可不是这样啊!不是该酒醒后告辞而去么? 其实来讲,刘备太低估自己了。张,苏二人在前来见刘备之前,就已经把刘备这个人,以及明面上的东西打探清楚了。 尤其是鲤鱼跃龙舟和结义奇事,让张,苏二人认为刘备不凡。古人就信这个,天意,命数等。这次来就是当面观察下刘备,满意就拜主,不合适也会表示下。 历史中刘备可没这么嗨,自然送点礼物就离开了。现在刘备牛逼得多,而且平易随和中表现出一种智珠在握。嗯,似乎天下尽在手中一般!送点礼物自然不够,值得以身相投! “好!好!有刘备一口吃,少不了汝等一口吃!”刘备高兴地扶起两人道:“愿我等患难与共携手前行!” 刘备是高兴,虽然说张,苏两个仅仅是经济人才,但是收服人总让人生心快感。最重要的是,刘备并不想成为什么主人,一群志同道合的人一起努力拼搏多劲! 而在张,苏两人眼中却是刘备谦恭有礼,礼贤下士,气度不凡什么。嗯,实是人主之姿,故两人纳头便拜之余还感激涕零! 刘备连接下谈谈都不必了,直接把两货扔给了刘德然和简雍。让四个家伙自己去磨合。当然不忘交待他们把家眷接过来。只有这样才能没有后顾之忧。 安排好张,苏一伙人,就是用这一千斤镔铁打造武器和铠甲了。也许因为黄巾起义,不知从那儿冒出了许多铁匠铺,刘备还听张飞说涿郡城里就有个新来的良匠。 当天下午,刘备就伙同典韦,关羽,张飞,带着这一千斤镔铁来到了涿郡。张飞引领至一条偏僻巷子中,一个没有招牌的铁匠铺。 铁匠铺里叮叮当当一片响,可见生意十分好!话说这铁器一向管理得很严格,尤其不准随便冶炼兵器。不过由于这天下不太平,匪患丛生,逐步就管制松懈了。 尤其黄巾起义,灵帝都下诏地方自行武装。这要武装自然就要打造兵器铠甲。地方官府有专门冶炼作坊,而民间也逐渐不少。有圣上旨意,地方官府对民间也视而不见。 刘备等人走进铁匠铺,可见十几个青壮正锤个不停。刘备拦住了准备叫嚷的三弟张飞和典韦,而是静静地观赏起来。 打铁是个力气活,其中有力学的美感,更是壮男们显示肌肉美学的地方。嗯,也是种艺术。可是,这群家伙为什么不用淬火呢?在刘备印象中不都是打着打着,“滋!”的一声把通红的铁条,铁块放入水中,再接着锤锤锤么? 刘备曾听老铁匠讲,这样淬火冶炼出来铁器更经久耐用。例如刀具之类会更锋利而有弹性!可惜由铁练成钢,刘备是不知道,只知有百炼成钢之说。 对于见惯了后世钢材和肽金的刘备来讲,就是这一千斤镔铁也就如此。只是比平常的铁密度高点,制造出来的东西要好点。比起后世弱爆了! “不知诸位有何贵干?”一个年纪最长的老者,赤着上身打完铁,才发现刘备等人,连忙上前问道。 “我们想打造几样兵器!”张飞早就等得不耐烦了,若非刘备兴趣盎然地观看,早就打雷啦。 “兵器?”老者笑了笑说:“本铺不打造兵器!还请诸位另请高明吧!”老者说完就准备送客。 “你诓谁呢?”张飞可知有人已经在这里打造了兵器,自然理直气壮地嚷道:“信不信我拆了你这破铺子!” “三弟,休得无礼!”刘备拉了把张飞,对老者施礼道:“老丈有礼,在下涿县刘备。刚三弟多有得罪,刘备代为赔礼!” 刘备见这老者表面似乎惊惧,而眼神中却无慌乱。甚至铺子里其他人照打铁不误,并没有因为张飞的狮子吼如何。此老不简单! “刘侯爷驾临,有失远迎!”老者一听,眼睛一亮,不由多打看了刘备一眼道:“久闻侯爷之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些许虚名贻笑大方!不知老丈能否方便?”刘备并不准备问对方姓甚名谁,如果他愿意自然会说,不然再问也没有意义。人家避世,何苦点破! “锻造几件兵器小事耳,只需侯爷一坛美酒足矣!”老者舔了下舌头说:“有缘品尝过逍遥醇酿,真是魂牵梦萦呵!” 刘备没想到这老者还是个酒鬼。不由笑道:“一坛美酒那里够,不若上我酒坊慢慢品尝如何?” 刘备近两年已经推出多个品种,几个档次的白酒。让远近的酒鬼们趋之若鹜。可是只有逍遥酒楼才有,而逍遥酒楼消费又让他们望而却步。在暗地没少诅咒刘备。 “小的们,收拾家伙上侯府去干活啦!”老者一挥手,竟然把铁匠铺一班人马都带上。 “啥?”别说刘备,连一直在旁边呲牙咧嘴的张飞都失声道:“这是什么操作?” “啊,只许你张飞张翼德没美酒活不下去。就不准我也嗜酒如命?天下都没这个理吧?”老者似乎对张飞知之甚详地说:“走喽!” 刘备对这老顽童一般的家伙很感兴趣,不由哈哈大笑道:“欢迎欢迎!” 一个铁匠铺很简单,如果说不要炉子,也就扛着几把锤子就可以走。没半个时辰,老者和他的弟子们就收拾妥当。刘备只好又带着这一千斤镔铁往回走。 一行人回到楼桑村时,已经是晚膳时分。还好刘备常常准备足量的饭菜,也不致于要临时煮饭菜。自然又少不了饮点逍遥醉。 道遥醉好不好?反正这老者只喝几杯,就酒后吐真言,把自家的底向刘备摞了个干干净净!此老果然不简单! 这老者复姓欧阳名炼,祖上从春秋战国时期就是冶炼世家,家学相承,冶炼技艺更是精湛。欧阳炼之前供职皇家冶炼司,是当今屈指可数的锻造大师。 因为无法十常侍的要求,或者说欧阳练不愿为其锻造神兵利器,而被流放于野。还好灵帝看在欧阳练实在冶炼技艺不凡,又为自己打造了三柄宝剑的份上,欧阳炼才幸免于一死。 欧阳炼出城京后,一直在民间以打铁为生。在游走于大汉各处的同时,还带了十几个无家可归的孩子为徒。 欧阳炼还有个特点就是嗜酒如命!可以说冶炼和酒就是他生活的全部。 前两年,欧阳炼偶入幽州,有缘品尝了逍遥醇酿,就自一发不可收拾。可是这美酒难求呀,一个打铁的,那怕是大师水准,也没法常上逍遥酒楼。 经过欧阳炼有心的打听,知道此酒出自涿县逍遥侯刘备之手,于是师徒一行人就来到了涿郡。 嗯,欧阳炼是从宫中斗争中走过来的家伙,对刘备的一些表现和举动洞若观火。他就等着机会让刘备自动上门。 接下来就顺理成章了,黄巾起义暴发,刘备要打造兵器。而欧阳练名声鹊起,两人一拍即合。 刘备自此有了良匠,欧阳炼再不乏美酒。尤其在刘备利用后世所知的一些冶炼技术上节点性的提示,欧阳炼锻造出了远高于历史同时期水平的兵器。其中就有刘关张的兵器。 () 第106章 ,刘备首战(下) 操练场上,关羽和张飞舞动着刚刚打造的武器,无限欢喜地表示合手而称心! “大哥,何不下场来耍耍双股剑?”张飞一套让人眼花燎乱的矛法下来,也不见有半点喘息,还乐呵呵地招呼旁观的刘备。 “大哥看看就行!”刘备表示自己就是个水货,相对场上的两员绝世虎将,以及身边的黄忠。自己的三把剑都属于装饰品! “侯爷,关张二位将军的武器是不凡,但是还称不上神兵利器。真正的神兵利器必须经过使用者的长期温养才行!”黄忠在一边乐呵呵地解释道。 所谓温养,就是使用者对器械经常使用和细心呵护。一个很简单的例子,家里的铁器常用越好用,不用就会生绣易折。 黄忠解释道,一柄真正的神兵利器会产生灵,有属于个人的意志烙印。至于说什么需饱饮人血就是扯淡了。不过兵器不正是用来杀人的么?换句话说就是杀人越多兵器愈好啦! “汉升,你看俩位兄弟武艺如何?”刘备是耍几下剑,可是还没达到对关张评价的水平。黄忠倒合适! 刘备知道历史上关羽是不爽黄忠的。对于黄忠与他们并列五虎上将,说什么不与老卒与伍!可是现在就没这回事,黄忠比关羽更早入刘备阵营,黄忠的武艺和领兵能力都让关羽心悦诚服。 如果说武将最早的是张飞,十年前就预定了呗!其次是典韦,再后是随时签收的赵云。然后才是黄忠,颜良,文丑,关羽。 “呵呵,二将军和三将军都是万人敌!于万军之中取其人首级也不在话下!”黄忠赞许地说:“最难得的是两位将军都达了武者孜孜以求的内气外放境界。诚虎将也!” 嗯,黄忠对关张两人定位是将,而非帅。最少目前几个家伙都不足以独领一军,冲锋陷阵可以,独挡一面还差点意思。 黄忠个人倒是对徐晃青睐有加,没少对刘备说徐晃有独掌一军的潜力。假以时日,多经历几场战事,再配个军师或副将什么,徐晃必有上佳的表现! “还望汉升不吝指教之!”刘备正色地说:“上战场可半点马虎不得,一个不小心就非死即残,还得死伤多少无辜的士卒!” 黄忠若有所思地看了刘备一眼,略有不忍地说:“侯爷放心,我自然省得,一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二将军和三将军本就天赋异禀,无论武艺和行军打仗都有极高的悟性。不过……!” “汉升有话就直说无妨!”刘备目光灼灼地看着黄忠道:“汉升与备相处经年,难道不明白备是一个怎样的人么?” “既然侯爷如此说,那么恕忠直言了!”黄忠组织了一下言语才道:“正因为与侯爷相处日久,才有所顾虑。有云慈不掌兵,上战场没有不死人的!一旦两军对阵,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容不得半点犹豫和仁慈。” “侯爷志向高远,心存仁爱,以己度人。是黄忠最敬佩的!就拿黄巾军而言,虽说都是汉民,也许有诸多理由和原因,但是他们暴乱是不争的事实!其中不乏狼子野心之辈,更不少作奸犯科之徒。”黄忠说到这里叹了口气才接着说。 “容忍放纵有时会让他们认为从贼有理,或者说更会让他们肆无忌惮。还望侯爷三思!”黄忠施了一礼。 黄忠深知刘备的秉性,与人为善,无视地位,情系万民,对任何人都平等待之。黄忠很欣赏,也很欣慰。但是并不等于黄忠就赞同。他怕因为刘备的善良,而让刘备到时左右为难。 人主之姿到底是什么?也许没有人有个标准。反正黄忠认为乱世用重典,铁血手腕必不可少。尤其对敌必须杀伐果断,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汉升!”刘备也施了一礼道:“汉升乃忠言良药也!谢谢!” “汉升所说,备也多有思量。可是刘备有个观点,或者说执念,那就是众生平等,人人都应该有生存的权力!”刘备对黄忠说,又似乎自言自语。 “如果说必须漠视生死,无视生死,不顾原则和刷破底线,才能达到目的或成就大事。那么就算有成功一天,这一切又有何意义?真的是刘备想要的么?” 后世的种种和穿越至汉代的所见所闻,如电影一般一幕幕在刘备的脑海掠过。有欢欣,有悲痛,有不忍,有矛盾。更有雄心万丈,却也想过放弃。 有时候刘备会想,自己策划的篮图,真的适合这汉代么?或者说这时代的万民需要么?也许他们要求没这么高,一旦刘备推行起后世的方针政策,只会让他们无所适从。 嗯,我只要一个馒头,一碗粥,一碟咸菜。你却给我一桌酒席。你什么意思?又是何居心? 黄忠在一边静静地听着,静静地等待,并没有出声打扰刘备的习惯性走神。不过在心中暗下决定,全心全力助刘备达到那似乎不可就完成的宏愿。 天下万民吃饱穿暖,少有所养,老有所依。所有人有书读,有事做。嗯,黄忠想想都有些颤抖!如果真实现这一切,天下再没战乱和苦难! …… 队伍的训练在继续,作坊在运转,楼桑村的一切都红红火火有条不紊地进行。同时一丝战前的气息也悄然存在。 最近避黄巾战乱的人们越来越,各处的战况也传播开了。幽州有不少郡县已乱成了一团,甚至幽州刺史郭勋及太守刘卫等也被黄巾军砍杀。涿郡也会平静不了多久! 不久后的一日,有护卫队中的人来报,言一校尉求见之!刘备让其进院,一见,不认识! “刘侯爷,下官涿郡校尉邹靖。奉刘太守之命送信于侯爷。”邹靖一身甲胄,抱拳行礼,言毕奉上一封书帛。 “邹将军稍坐!”刘备接过书信,让人奉茶。一边打开信件,看了起来。 信件是涿郡太守刘焉写来的。其意是黄巾为乱,不日即攻打涿郡。有请刘备这个汉室宗亲逍遥侯前去商量下该如何保卫涿郡。 这刘焉排辈份是刘备的族叔,这家伙可不简单。在历史中就是他提议改刺史为州牧,可以开府建制组织地方武装。以改汉末诸侯林立,各自拥兵自重,开启三国鼎立之态势。 刘焉本想避战于交州,后来却占据益州,父子俩做了好长时间的土皇帝。端是老奸巨滑的家伙。 从《三国演义》上来讲,刘备在桃园结义后,就投军于邹靖部下,被引见于刘焉。那时刘备是无名小卒一个,没人知道他。后来的路途也不平坦。 而今天的刘备截然不同,自身家大业大,还有几千口人要养活。不可能伙同二个兄弟去投军。这刘焉相请也得考虑一二。 “邹将军,太守之意我已明。将军且去,容我与众人商议下,明天必亲上太守府,可好?”刘备收起信件,不卑不亢地对正在喝茶的邹靖道。 “甚善!下官告退!”邹靖闻言,点头施礼道。刘备让典韦送上两坛逍遥醇酿,让邹靖有种不虚此行之感而去。 在邹靖走后,刘备立马召集一众班底开会讨论。很快大家都到齐了,刘备把信传阅了一遍。 “刘太守的信帛大家都看了,下面说说该怎么办?”刘备目视大家,很民主地让大家涌跃发言。嗯,刘备一直很民主,很少独断专行。 大家你看下我,我瞧你,蔡邕开口道:“我只有一句话,谁打扰这平静的生活都不行!” 蔡邕自蔡夫人生下一儿一女后,他眼里就只有三个子女和满心做学问。其他的什么交给刘备处理。他觉得这生活幸福快乐而满足。任谁来破坏都要揍之! “呵呵!我和伯喈先生一个想法。谁来破坏就要有付出代价的觉悟!”华佗捋了捋胡须笑道。 这家伙受蔡邕影响,也一心专著《青囊经》,目前快接近收尾校对的工作。连接诊授徒都不热情。 蔡邕和华佗发言了,那就是揍他丫的!正合了众暴力份子的心意。几个家伙早就磨拳擦掌,刀枪霍霍。 “正如侯爷所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杀之!”黄忠受众人所托而发言:“问题是派那几个去战场!” 刘备没理纷纷请战的几个二货,而是开口道:“无论是保卫幽州还是涿郡,又或保卫家园和来之不易的平静生活。咱们都责无旁贷!” “事情分两方面,一是出战人员及兵力。再是守家人员和兵力。”刘备站了起来说:“此次保卫战由黄忠全权负责!” 刘备说完把老师卢植的赠剑递予黄忠道:“一切就拜托黄将军了!包括吾在内,皆听将军调遣!” “主公!”黄忠终于在刘备首战之际拜主了!黄忠三拜后,在刘备扶起开口道:“众将士听令!” “诺!”关羽,张飞,徐晃,文丑,颜良,典韦皆站得笔直,抱拳行礼应诺。 这帮家伙平日嘻嘻哈哈,相彼切磋,饮酒作乐,勾肩搭背。但是一入操场,或者说在士卒面前(嗯,还没军营。)就立马正形。 “此次去涿郡,我和主公必去,士卒一千。”黄忠顿了下说:“嗯,典韦也必须去。余下五人,三人留守,二人前去,你们自行决定。” 黄忠也左右为难呀,让谁上都可以,让谁留守也行。可是,可是问题是都想去呀! () 第107章 ,刘备首战(续) 黄忠语音刚落,除了典韦喜不自尽,其他人开始大眼瞪小眼!彼此用眼神交流着。 “二哥,让三弟去可好?”张飞对关羽眨着眼,流露出撒娇的味道。让旁人一阵恶寒! “徐哥呀,我一直尊你为老大哥,可得让让小弟!”关羽没理张飞,而是向徐晃投过意味深长的目光。 话说关羽和徐晃俩个家伙竟然是旧识,这可把刘备吓了一跳,刘备是真不知道。不过俩个家伙认识更好,更容易让大家熟悉和相处。甚至刘备都不打听他们过往的八卦。 徐晃双目轻闭,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样,让关羽恨得牙痒痒的!其实徐晃大可卖个人情给关羽。 因徐晃知道黄忠一定会选择他留守楼桑村。无论那两个组合都不让人放心啊!应该说徐晃是内定的留守人选之一。谁让他有事没事表现出大将风度! 可是徐晃对关羽的暗送秋波视而不见。从中也可见徐晃的原则性还是很强的! 最夸张的颜良,直接摇着文丑的肩膀,一副不从就不依的鬼样。文丑扯了扯嘴,点点头,又附耳对颜良嘀咕了几句。只见颜良点头如蒜,算是私下达成了协议。 最终徐晃越众而出,向刘备和黄忠施礼道:“我愿和不俊兄留守。” “好!护卫队二千人马皆由徐晃节制,文丑副之。以保卫楼桑村周全。”黄忠欣慰地点头,随之分配了权责主次。 “诺!”徐晃和文丑皆躬身应诺。 “公明,不俊。保护家园后方,一点也不比上战场轻松。其功以战功论之!”刘备自也少不了交待几句。 “万一有什么无法预料的意外情况发生,你们记住一点,保人丢物!人存失地,人地皆存。人失存地,人地皆无!”刘备正色地说:“你们才是最重要的!” “诺!”众人皆感动莫名地躬身应道。其中包括主将黄忠和蔡邕,华佗。虽说他们知道刘备心口皆一,但是听刘备郑重其事地说出又有另一番感动和滋味。 第二天,刘备骑着青骢马,佩着双股剑,带领一千护卫队由楼桑村向涿郡城而去。 楼桑村居民自发站于村口相送。经过刘备这几年的努力,楼桑村向四周扩建扩张。无论建设规模,还是人口密度,都超过了涿县县城。至于经济就更没有可比性。应该说楼桑村带动涿县在发展。 人口方面来讲,楼桑村光护卫队就三千多人。加本来的居民,还有吸收的人口,公孙瓒的俘虏,一众家属,总数达到二万之巨。 在汉末一个村都是几十人到一千人的样子。就可以想象楼桑村人口密度之高了。当然,村土的面积也与之更大更广。 “祝侯爷旗开得胜,早日凯旋!”已经荣升为族长兼村长的刘元起,代表了所有楼桑村居民送上美好的祝愿。 在公开场合,都必须正式称呼,那怕长辈也一样。刘元起身为族叔,在送刘备出征,就得叫侯爷! “家里就交给你们!”刘备点点头,“驾!”的一声,青骢马撒腿就往前冲去!一行人逐渐淹没在春色里。 公元184年春,刘备开始了自穿越来的首战。从此以后刘备有大部分时间都在南征北战。 …… 程志远是大良贤师的亲传弟子,更是一方渠帅。自二月黄巾起义起,他转战冀幽两州,打了不少场恶仗,也杀了不少人。 程志远都忘了是些什么人,从开始打杀地主强豪,官吏官兵,再到大户人家及平民,最后是逢人便抢,进屋就搜。甚至到目前有士卒奸淫掳掠无所不为。 随着战事的节节胜利,随着官吏望风而逃,随着麾下人马从一万增至五万。程志远彻底膨胀了,觉得大业可期,也无所谓责备下面士卒。只要能胜利,他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不在意。 “禀告渠帅,前方大兴山,过后即涿郡郡城。”一名披头散发,头上扎着黄巾的探子,跃下马匹半跪抱拳一礼道。 “知道啦,再探!”程志远骑在高头大马上,手一挥,意气风发说:“兄弟们,加把劲,去涿郡郡城里抢钱抢粮抢美女!” 程志远身后的黄巾军一片嗷嗷叫地往前冲!队形?那是什么?对于这群黄巾军来讲,那次不是用人海战术把汉兵汉将堆死淹死的! 这支黄巾甚至无所谓押粮队,就食于敌,抢抢抢!也无所谓后方,到处都是黄巾军,家眷也混杂其中。他们要做的就是冲冲冲!更无所斥候了,只需要几个探子,知道前方是什么地界,接下来就是突突突! 程志远根本不知道前方高能,更是他埋骨之所!还幻想着郡城的所有一切都由他来支配! “渠帅,前方是山岭,得防埋伏!”副将邓茂见此处险要,两山之间只有一条狭长的通道,极易让人给伏击。不由勒马至程志远身边提醒道。 “埋伏?呵呵!”程志远冷笑几声,以教导手下的语气说:“郡兵有多少?别说分兵埋伏,就是全部冲过来也不够我们数万大军塞牙缝!” 邓茂一想也是这么个理,不由傻笑几声,拍马带队向山间大道走去!当走过三分二的山道,一丝仅有的疑虑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时间数万黄巾军有如逃荒的难民,混乱不堪地布满了长长的山道。有人扛着兵器,有人拖着兵器,有人把兵器当扁担挑着包袝,就是没人把武器作防卫状态。 半山腰的一棵大树下,刘备和黄忠正瞭望着不成队形的黄巾军。甚至无力吐槽,也亏了他们谋划半天。 “主公,你对这支黄巾军怎么看?”黄忠有点怒其不争地说:“这也叫义军?不过一群难民罢了!” “战场上一切由汉升作主!”刘备对这支队伍评价的想法都欠奉,歪了歪头说:“我就是个吉祥物!” “吉祥物?”黄忠一愣,半天才反应过来说:“主公岂是摆饰,有你在,将士才会用命,士气才会上扬!往往能决定生死胜负。” 山腰的刘备和黄忠在小声议论和等待,山下的黄巾军已经布满了山道。邓茂打头走出了山道,程志远居中正在山道中间,后头还有部分黄巾军没进山道。 五万人多不多?多!尤其是大摆一字长蛇队形时。一眼望去无边无沿,密密麻麻,让人十分震憾。 就在以邓茂为蛇头刚出山道至地形开阔处,程志远为蛇身正处山道中间,蛇尾的队伍堪堪收入山道。这时只听得两边山腰上一齐鸣金,随之噪鼓,喊杀声震天。 前有张飞率五百步骑挡住邓茂的先头部队,中有关羽率五百步卒从两边山腰上杀入程志远所在的中间部队,后有典韦率五百步骑截住了山道入口。 以有心算无心,借地势出奇兵,将猛兵精之下。黄巾军乱成一团,喊娘哭爹抱头鼠窜。如此情形,就是良将领兵也够喝一壶的,何况程志远只学得从象棋中领会兵法皮毛之流。 黄巾军本就是一支大杂烩队伍,就程志远这队伍中,有老有少有妇女,青壮不过三万,真正能打的不过万余。这样的队伍一旦遇袭,后果就如现在。任凭程志远叫破喉咙,挥破令旗也没半点毛用。 程志远脸色铁青,明知伏兵不多,但是无法组织起有效的防御,只能眼睁睁看着队伍乱成一锅粥。 这时从山道边的树林冲出一红脸汉子,没有骑马,就舞着一柄大刀如入无人之境,在乱军内大杀特杀,端是挡者皆死,拦者尽诛,好不威风! “来者何人?看我杀汝!”程志远为了镇定人心,拍马舞刀,大声叫问,准备力挽狂澜。 “哼!”关羽冷哼一声,也不答话,原地纵身一跃,手起刀落!可怜的程志远,连这红脸汉子是谁都不知道,就被人家一刀从肩胛处劈为两爿。 程志远舞刀冲向关羽,还一个劲等关羽回话。不料等来的是一个刀影,由远及近,由小变大,印入眼帘!甚至无法闪躲,无从闪躲! 在四周人眼中,程志远就这么直冲关羽刀下,一分为二。程志远甚至来不及惨叫一声,所有的内脏就溅了一地。 程志远一死,黄巾军无心再战,纷纷拖着兵器四处逃窜,让本就混乱的队伍更加混乱,局势已无法控制。 () 第108章 ,首战告捷 邓茂的担心在走出山道后彻底烟消云散。正想差人向渠帅程志远告之前方安全,只见一支人马斜里杀出,挡在了前头。 “别慌,没看见区区几百人么!待吾杀了那领头之将。”邓茂看清这支人马才五百人左右,气定神闲喝止骚乱的队伍。 还别说,黄巾军众人也觉得对方才五百人,一人一口口水就可将之淹灭。倒也逐渐安静了下来。 邓茂很满意部下的表现,驾马向前,在距自家队伍十米开外,左手握缰勒住马匹,右手挥了挥刀道:“小伙子,放下武器投降,饶汝不死!” 张飞本来才十七岁,那怕威武雄壮,这年纪轻轻是人就看得出来,叫声小伙子肯定没错! 张飞冷冷看着邓茂,有如看一个死人般。胯下的马匹不耐地刨地面,似乎催张飞快点。张飞拍了拍马脖,笑道:“急什么,等多来点,好缓解下二哥他们的压力。” 对面的邓茂实在受不了这年轻人的目光,自持勇力拍马向他冲出,准备一刀了结了这个年轻人。 “想死也不用这么心急!”张飞喃喃自语,亦催马向前,摆动丈八蛇矛,直捅捅向邓茂胸前扎去!随即张口响起巨雷:“杀汝者,燕人张飞张翼德是也!” 两马交错,邓茂的马匹上空空如也,邓茂已经挂在了张飞矛上,一双眼死不瞑目地瞪得贼圆,满是不甘和难以置信! 邓茂是真不甘呀,明明看见长矛捅来,也用刀挡住了,可是挡不住,挡不住啊!自家以勇力著称,在这家伙面前有如螳臂当车。 “阉人?死于无根之人的手下,我好恨也!”邓茂凉凉之前,一个如此突兀而搞笑的念头横生。其实邓茂在刀格挡不住之时,被张飞一声炸雷,已经惊得肝胆俱裂。 邓茂一死,余部也被张飞神威所镇,甚至生不起抵抗之心,纷纷扛着刀枪四散而逃。 前方有杀神,两边是山林,只好掉头向自家阵中冲去。一时间黄巾军前面这截队伍彻底乱套。 前面的震天打杀声传到了后面,后面的队伍想掉头退出山道。却见一彪形巨汉提着双戟严阵以待。身后是队列严紧的五百步骑。 山道本就狭窄,五百人把入口处堵得密密实实。两边的密林不知伏兵几何,再说上山更难逃命。要退出山道,必从这五百人拦阻处冲杀而过。 几个黄巾军小头目,相互对望了几眼,一齐向巨汉冲了过去,数把刀枪带着强劲的风声呼啸而来。 巨汉自然是典韦,他本应保护刘备,不过刘备认为自己与黄忠在一起,又在半山腰上与黄巾军相距甚远,本身也能打几下。所以把封山道的任务给了典韦。 典韦兴奋啊,本以为会跟着刘备看热闹,却不料还捞得上阵的机会。典韦兴奋而不忘黄忠的交待。 “典将军,不要盲目冲动,保持严紧队形不紧不慢把后队黄巾军逼进山道中间。勿必不要放走一个。若其上山,你可放任不管,自有人收拾!”黄忠是如此交待典韦的。 所以典韦才会据道而守,不然按这货的秉性,早舞着双戟追进黄巾军队伍中一通乱打乱砸。 眼看对方不讲规矩,一伙人骑着马舞着刀枪,甚至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扑了上来!典韦虎目圆睁,“呔!来得好!”一声怪叫,气势逼人,全力全开地向这伙人迎上去。 几个黄巾军小头目眼神中露出了几丝不忍,口角一扯,又显出残忍的笑意。一个步将也敢冲数个马上之将,难道不知道马上之将借马力可发挥出超本身的实力吗? 可是现实证明他们想错了,有些人就不可以以常理论之!典韦的表现刷破了他们的三观。 当一人和一群人相撞,一群人连人带武器飞上了半空,只剩下几匹马在原地打转。“扑通!”几声巨响,数人纷纷先后落地,无一例外皆七窍流血而死。 “啊!”黄巾军队伍发出悲催的叫喊声,实在太可怕了!队伍发生了不可逆转的骚乱,众人纷纷向山道中间涌去。那怕明知前方肯定不安全,但是无法也不敢面对这彪形巨汉! 典韦把这几个不识趣的黄巾军小头领打发后,也没追赶上前,而且大戟一挥。身后的五百步骑分为二拨。 一拨全是骑兵,依然排列着严紧的队形,慢慢地跟在典韦身后向山道中压去。 另一拨全是步卒,向山道两边的树林中散去,三个一组,五个一队。并着山道中的骑兵向前搜索而进。 “主公,差不多了,该让后备队收抬残局!”半山腰的黄忠满意山下诸人的表现,摇动着令旗让颜良和邹靖率领的五百接应部队收缩包围圈。 “汉升,你指挥就是,我就是个…呕!”刘备一手扶着大树,一边呕吐个不停。有气无力地回道。 “呃!”黄忠无语地转头,实在对刘备无力吐槽。身为三军的太上皇,竟然看不得血肉横飞的战场。作为三军主帅的黄忠坚决视而不见,丢人啦! 刚开始还好,刘备也看得津津有味。可是当关羽一刀把程志远劈成两爿,那心肝脾肺肾,大肠小肠流成一片时。刘备呕了,别说胃内内容物,连胆汁也吐了个干干净净。 刘备自己心想,后世在医院里什么情形没见过,不就杀人的场面么!当真正出现这一幕血肉横飞的景象,刘备知道高估了自己的小心肝之承受能力。 刘备是呕吐得难爱,而颜良是急得难受。眼看山下已经打成了一锅粥,各位兄弟都已斩将立功,而偏偏没自己什么事。 “可惜了两坛逍遥醇酿啊!早知就让文弟来算啦!”颜良手捏大刀,忿忿不平地想着。恨不得飞身杀下山去。 “颜将军嘀咕什么呢?”一起蹲着的邹靖小声地问。 本来邹靖挺不服气刘备的这一班兄弟,总认为自己才是正而八经的将校。邹靖认为应该由自己来领导及指挥这场战役。 直到在黄忠指挥若当的调度下,关羽和张飞及典韦的耀眼表现中。邹靖再无其他想法,什么不服,轻视都统统见鬼去。 嗯,邹靖十分明白,无论指挥,武力,自己都不在这一层面。于是有点讨好地与颜良搭讪。 “邹将军,你没发现战斗都快结束了吗?等咱们上时,连汤都没得喝!”颜良用手一拍旁边一棵碗粗的大树道。不料大树应声而倒,连树根也离土而出。 “这是什么鸟树?如此不经拍!”颜良吐槽着,这时正好黄忠让旗兵摆动令旗,让颜良率部收尾。 颜良他们决定由谁上谁留时,约定上战场的人给留守者两坛逍遥醇酿。这酒刘备还是每个家伙每月分配几坛的。颜良作为后备队,深深为二坛酒不值。 还好黄忠终于下令了,颜良并没骑马,霍地站起身,挥洒着长刀,怪叫连连:“冲啊!杀敌立功就在眼前!” 这一直潜伏在山道两边后备队兵卒们也早就不耐,都忍不住看山腰上的令旗。一听主将颜良怪叫,都奋勇向山下杀去。 邹靖本被颜良的神力震得不轻,一听行动,连忙定了定心神道:“颜将军,纳降纳降!让众人高喊何不早降!” 颜良转头,眼睛咕噜一转,这货本不想这么干,不过想起公子刘备的话,十分不情愿地叫:“儿郎们,大叫何不早降!” “何不早降!”颜良所率士卒齐声叫唤,与之遥相呼应的是满山遍岭的“何不早降!” 闻声的张飞和典韦等人,也放开喉咙嘶叫:“何不早降!”。一时间大兴山上下左右前后全是纳降声。 “妈M屁,都不早叫,害得我东奔西跑!”黄巾军纷纷吐槽,扔下兵器,一屁股坐在山道上,静等未知的对手来纳降。 “咣咣咣,当当当!”山道上响起一片兵器落地之声,所有有兵器的黄巾军都扔下了兵器,坐在地上不动。 他们不是人累,而是心塞!打不赢啊,简直都是非人的对手。勇武的渠帅都不过是一合则死!还打个毛! 其中还有部分没武器的眷属,就把包袝之类扔下,跟着大伙坐下,静伏未知命运的降临! 没人知道接下会发生什么?又会是何种命运?并不是所有造反的人都有舍身的觉悟! () 第109章 ,性命担保 当黄巾军扔下武器这一刻,这场战斗就结束了。剩下的只是收降,处理伤员等打扫战场之事。 是役以刘备一方大获全胜而终。刘备方战损可以忽略不计,只有几个倒霉蛋自己不小心在山林间摔伤。而黄巾军战死的不及践踏而死的十分之一。 典韦和张飞仅仅诛杀了几个桀骜不驯的。倒是关羽率队砍杀了不少。谁让关羽处于乱军中心,想不杀都不行。 至于颜良这悲催的,就拍倒了一棵大树,喊了声“何不早降!”。战斗就结束了,结束了!这货再次为二坛酒不值! 倒是邹靖兴高彩烈,喜上眉梢地组织人手招降。收拾满地的武器,押着一队队的俘虏!至于争功,半点想法都有。再说二千破五万,谁都不少这功劳! “靠!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儿!”邹靖一边忙乎,一边吐槽着黄巾军的武器。什么锄头,钉耙,扁担,应有尽有。就是没有多少件制式的兵器。 黄忠和刘备带领着百余亲卫从山腰上走了下来,当来到地形开阔处,刘备一个啷呛差点摔倒。 “主公,没事吧?”还好黄忠眼快手疾一把扶住了刘备,见其脸色苍白,不由关心地问:“能骑马吗?” 刘备自知自家事,这是过度呕吐的后遗症,低血糖啊!可惜没葡萄糖喝!摇了摇头道:“无妨,休息下即好!” “大哥,大哥,怎么啦?”张飞远远瞄见大哥刘备有些摇晃,十分担心地跃马而来,咋咋呼呼地嚷开了。 刘备双手掩面,无奈地坐在地上。这三弟还让不让活了?如果让部下都知道自己老大临场如此表现不堪,岂不笑死! 张飞飞身下马,把长矛扔给亲卫,一只虎掌就要按上刘备的额头!刘备抬头白了张飞一眼,一巴掌拍开了张飞的巨掌。 “呕!”刘备忍不住,这翻腾的胃还兀自不休。可是里头再无呕之物,除非把肿胀的喉头吐出来。其难受难过的滋味非言语可表达! “大哥有啦?”张飞稍一愣神,就已明白是怎么回事!只好开了个冷玩笑避免尴尬! “你才有了!”刘备又瞪了张飞一眼说:“还不把青骢马牵过来,下次就留你守家!” “呃!当小弟没说!”张飞默默转身去牵过刘备的青骢马,心中却在嘟囔:“平日看大哥顶天立地的,原来都是装啊,连死人的场面都看不得,啧啧啧,太那啥啦!” 不说张飞和刘备这些破事,五万黄巾军俘虏已经全部赶至了空旷开阔处。至于死伤的都已经妥善安置,死了的就地火化掩埋。受伤的简单包扎处理,能走的自己走,不能走的由俘虏们扶着或扛着。 刘备艰难地上得青骢马,驾马来到排列成行的黄巾军俘虏前方,扯着嘶哑的嗓子吼道。 “我乃逍遥侯刘备!念汝等还没铸成大错,何不顺应天意早早降之!只要安份守纪再不从贼,我保汝等性命无虞!” 刘备一开口就引起了黄巾军不小的骚动。刘备可是名声在外,没见过他本人也多少听过些风吹草动! 至于刘备与张角的关系及生意往来,这是太平道最高层才知晓秘密。连一方渠帅的程志远都不清楚,何况下面的教众和半路入伙者。 大家知道的是刘备的诗名,以及黄河鲤鱼跃龙舟和桃园奇事。应该说这年代娱乐真的那啥,才会让些传播极快。 “听说刘备是个大孝子,有诗为证的!这下不怕被坑杀啦!谢天谢地!”有人听过《游子吟》,也知道世人对此诗的评价,其至情至孝之人而不可作。 “是啊,刘备可是天命所归之人,怪不得打不赢了!这都是天兵天将呀,漫山遍野吓死个人!”有人双手合什,满是祟拜地说。 “这刘备不是虚情假意想哄骗咱们吧?到时一刀砍了就没意思!”更有怀疑,平日里见多了满口仁义道德,背地无谓天良的人。 “他刘备真能保我们不死?”还有更多人很是忐忑不安。总之是队伍大了,什么人都有。不过算是多少安心了点,谁又愿意死呢? “请大家放心,我也知汝等因情非得已而从贼!只要摘下头上黄巾,以后听话从良,我刘备对天起誓,以性命担保,必保大家平安!”刘备头脑一热,信誓旦旦地许诺。 刘备的小圈子众人见怪不怪,而邹靖几欲开口,不过看了看刚才战场上表现神勇的几个家伙,就叹了口气没说什么。 “邹将军,大胜之际为何叹气?”一直打酱油简雍在密切注视四周众人的反应。他对自己一伙很放心,却对刘焉的一千多人不放啊。见邹靖叹息不由小声而问。 “简先生有所不知,上头有密令,对黄巾贼众格杀勿论!我怕侯爷到时进退维谷呀!”邹靖倒没隐瞒,而是据实而答,语气多少有为刘备考虑的意思。 “嗯,谢谢邹将军提醒!”简雍躬身一礼,然后整个人陷入了长考之中。 黄巾军众人听刘备说完,半天也没人动作,既不扯下黄巾,也不再骚动。场面进入一度静默中。面对选择,谁能从容? 在刘备眼中,这五万多人都大汉子民,更是上好的劳动力。只要让他们吃饱穿暖,不知会创造多少价值。如果真一并杀之,必遭天谴啊! 可是这群家伙不扯下黄巾,不脱离这太平道,刘备也无法保全他们。别说暴乱造反是不争事实,就这死性不改也必亡! 张飞见状,心头火大,张口叱喝:“汝等意欲何为?扯是不扯?可别辜负我大哥之意!不然我可不管你们是不是情非得已!” 张飞喝完,摆动了几下手中的蛇矛!如雷滚滚的声音,配上摄人的煞气,几让黄巾军胆小者瘫坐于地。 这还没完,刘备所属部队皆齐声呟喝:“汝等意欲何为?意欲何为?” “停!”刘备一举手,声音立止。刘备大声道:“我容汝等考虑,在进郡城之前未摘黄巾者,后果自负!” “驾!回郡城!”黄忠收到刘备的目光示意,一声收队,让令旗打着旗号,众人分头行动。 刘备带着典韦及一百亲卫打头。邹靖率部随后。左有关羽,右有张飞。颜良这苦逼和黄忠押后。 二千多点人押着五万余众,从容而浩浩荡荡地离开大兴山,沿官道向涿郡郡城而去。 …… 涿郡郡城,郡太守府。 太守刘焉自刘备和邹靖领兵出城拒敌后就没安静。二千对五万!刘焉是真没信心!在一边在焦躁中等待,一边让留守的郡兵守好城门,多备防守物资,以防不需! 刘焉早闻刘备这个族侄的大名,对其文采和奇技多有赞许,对其带兵打仗却在观望中。因为灵帝对刘备时常提及,故而刘备提议黄忠带兵刘焉也没反对。 刘焉认为刘备既得灵帝青睐,万一战败,也多个有份量的顶锅。反正只要不战死,对于汉室宗亲来说不过另调。再说刘备的部曲还占一半。 派出的大量的斥侯大半天也没有回音,刘焉忍不住爬上了城墙向远眺望。心中十分忐忑,真想刘备和邹靖凯旋而归,又怕黄巾蜂拥而来。 在夜幕降临的时候,城外终于响起了阵阵马蹄声,外撒的斥候大批回归了。刘焉伸长脖子问:“战事如何?” “禀太守大人,大捷大捷!斩敌数百,俘其五万余!”斥候都说着差不多的意思。 “什么?俘其五万多?”刘焉死活不明白这仗是如何打的?就是五万多头猪,这二千多点的人要俘获都够呛。何况是凶名在外黄巾暴徒。 不明白并不妨碍刘焉下着最正确的命令:“快,快,令人准备充足的饭菜,我还要犒赏三军!” 斥候骑马,而刘备一众押着俘虏步行。其间的路途行走时间足够让城里准备好食物。刘焉终于放下了悬着的心,迈着方步下城墙,只等部队归来,再到城门口迎接! 至于说什么出城十里相迎,还是算了吧,很危险的! () 第110章 ,进退维谷 简雍经过长时间思考,也没想到万全之策,不由驾马来到刘备身边,他觉得还是与刘备共商对策才妥。 “宪和,有事?”刘备经过了一段时间,不再呕吐,明显舒服多了。看见简雍过来,却有吞吞吐吐,似有难言之隐,不由低声问道。 “这!”事关五万人的生死,事关刘备的声誉,由不得简雍不思考再三,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实在是简雍自己都不知如何破解。 刘备已当五万余人的面承诺,以性命担保他们平安。而邹靖又言朝庭已对黄巾军下了格杀令。到时两相为难,两相矛盾,又该如何? 简雍深知凭刘备的所有都不足以与当朝对抗,或者说对抗着当今天下所有势力。保下这五万人,是自绝于当权阶级。没保下这五万人,是自绝于天下黎庶。 该如何选择?关乎刘备小集团今后的命运!简雍自觉肩膀太小太嫩,扛不住啊,扛不住! “宪和有话直说,你我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说!”刘备皱了皱眉头,有种不详之感涌上心头。他深知简雍嘴巴贼溜,让这货都三缄其口吞吞吐吐,准是让人为难之事。不过刘备还是满不在乎地说。 面对刘备对一切皆毫不在乎的随意和自信,简雍壮胆直言,把邹靖之言,自己的思考都一古脑儿说了出来。 “万一刘太守下令诛杀这五万之众的黄巾军,玄德你该怎么办?”简雍最后正色地问。 “呃!”刘备一听,全身发麻,手脚冰凉,没有直接回答简雍,而是在马上闭目沉思起来。 现在灵帝还没死呢,黄巾军也还没清除多少没有世家的真空地带。刘备就算说服郡太守刘焉,也不好带着这五万余人去那儿。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可是五万余人,不是五千五百啊!只要刘备敢保下这五万余人,收为名下部曲,那么明天这天下该知道的人都会知道。 当权阶级会作何想?不问可知,刘备集团绝对日后会举步维艰。就凭刘备目前的底子,一个月,仅仅一个月将粮绝。到时吃什么?吃树皮!吃野草? 就算有当世数一数二的虎将,就算刘备集团铁板一块,也于事无补。五万人吃喝可是笔天文数字,没有相应的资源匹配,那怕无人算计,也会崩溃瓦解! 刘备用两世的目光也看不到解决之法,更别说什么最优解。在农业社会,粮食才是根本。这月份正春耕时分,就算开荒地也无论如何赶不上。 简雍在一旁并没打扰刘备,直到所有黄巾军都扯下了额头的黄巾,简雍坐腊了!十分不情愿地开口。 “玄德,玄德!”简雍连唤几声,刘备才回过神来,顺着简雍手指处,刘备是喜忧参半啊! “佛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既然这五万人愿意听自己的,就算下地狱也认了!”刘备心中下定了决心。无论是千难万阻,为了这五万人的性命,拼啦! “嗯,宪和放心!”刘备那怕心中再没底,还是胸有成竹般安慰简雍。刘备还真不信活人会被那啥憋死! “侯爷,太守大人差人传信!”这时邹靖驾马过来说。打断了刘备和简雍的交谈。 刘焉的意思是五万黄巾军俘虏不必进郡城,让刘备和邹靖商量着找个开阔处先安置,至于如何处理明天再说。还让刘备和邹靖部分人先进郡城,庆功宴已安排妥当。 “邹将军先去面禀太守大人,我先安置下随后就到!”刘备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邹靖张了张口,叹了口气说:“侯爷放心安排,下官有些事情实在无能为力!” “玄德明白,多谢邹将军!尽人事安天命吧!”刘备知道邹靖的意思,更明白他的好意。 应该说邹靖自接触刘备后,对这个年轻的侯爷很有好感。当然,那两坛逍遥醇酿也功不可没。最主要是刘备及关羽等人的表现,让邹靖觉得潜力无限。 邹靖因为这些才会很简雍说了不该说的。这善意的释放自然是给刘备。他也深知刘备坐腊了,而邹靖能做的就是不闻不问。 邹靖没说什么,点点头,带着几个亲卫向郡城奔去。 “主公,该如何安排?”黄忠眼看邹靖远去,亦驾马前来。 “汉升,先令人安营扎寨,把这五万余人安置下来。同时埋锅做饭,保证所有都有吃!再把云长和翼德等人唤来。”刘备开始安排道。 在邹靖离开后,这二千多部队全由黄忠掌控。有今天大兴山一战,黄忠已经让所有人信服,包括其中一千多郡兵。 黄忠一声令下,所有人都行动起来,甚至黄巾军的俘虏也帮忙。安营扎寨,埋锅做饭,站岗放哨,斥候撒至方圆十里,所有事项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主帐内,刘备,黄忠,简雍,关羽,张飞,颜良都聚于一堂。嗯,典韦在帐外放风。 “今日大家的表现都可圈可点,尤其是颜将军知道攻心为上,更值得表扬!希望再接再励!”刘备发表了开场白。 “主公!属下愧不敢当呀!”颜良脸色微红,心中是真嫌弃这表扬。啥攻心为上,纯粹打了回酱油好吧! “颜将军差矣!如果靠拳头能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如果说杀人能让天下太平,那么天下就没暴乱了!”刘备瞪了眼想笑的张飞,接着说:“为将之道不用我多说,最少智勇双全是必须的吧?” “目前就有一事不是拳头能解决的问题。”刘备把自己担保黄巾军俘虏性命和朝庭下了格杀令一事说了一通。最后道:“我想听听大家的想法。” “这还用议,大哥答应了的事谁敢不依?咱活劈了丫的!”张飞霍地站起来吼叫,说完就知道错了。大哥刘备刚刚才说不是拳头能解决的! “三弟也没说错,拳头是必不可少的!现在的关键是如何才能保下这五万多人。保下后又如何安排。五万人吃马嚼的可不是易事!”关羽微睁丹凤眼,思虑重重地说。 “二将军言之有理!这也主公最忧愁的地方!万一保不下这五万多人,将失信于天下。保下而不能妥善安排,必有遗祸。那怕是这样,也免不了已经恶了许多人。”简雍是真的愁眉苦脸地说。 “要不,我回官渡颜家庄求援?”颜良小心地说:“蚊子虽小也是肉呀!” “没用!不说远水救不了近火,杯水车薪也不能解决什么!”黄忠捋了捋胡须道:“除非现在最少有一县之地,才能缓解燃眉之急!” “好啦!大家不必伤脑筋了。吾之本意也只是让你们知道这件事,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刘备对诸兄弟的表现很满意。 “现在分配任务!汉升和恶来陪吾进郡城,宪和回楼桑按计划行事。”刘备神气凝重地具体安排着。 “二弟,这里交给你。公骥和翼德配合。勿必保证这五万余人不出任何问题。”刘备拿过双股剑中的一把递予关羽道:“若遇不测情况,不排除武力解决!云长可专机独断!” “诺!”关羽郑重地接下剑,躬身一礼道:“大哥放心行事,弟必便宜行事!” “嗯!”刘备想了想,看了眼张飞说:“动脑永远比动手更见效,也更难!” 张飞双手抱拳道:“弟谨记!” 刘备又扫视了几人一眼,点点头,与黄忠,简雍和典韦及一百多亲卫离开营帐,向郡城而去。 …… 涿郡郡城,郡太守府。 太守刘焉正听部下校尉邹靖事无巨细的战况汇报。刘焉问得仔细,邹靖回答得详尽。 “厉害呀!以二千对五万,己方无损而全俘其敌,古之名将也不外如是也!”刘焉由衷叹道。 “大人所言甚是,尤其关将军等人皆万人敌也!”邹靖深然其说道:“黄将军调度有方,进退有据,真将才也!” “非池中之物也,一遇风云便化龙!看来传言非虚也!”刘焉站起身道:“刘备真的当众贼承诺以性命相保?” “是的,大人,在场五万多人听得清楚明白。属下绝不敢妄言!”邹靖心中也打鼓,不知刘焉对此的真实想法。 “刘备应该不知当朝已下格杀令。这怜悯之心让我也左右为难了!”刘焉在厅里转起了同圈,长声叹气道:“他刘备将进退维谷,我也脱不了干系,这可如何是好?” “大人,侯爷马上便回!”邹靖意味深长地说:“侯爷可是受大人之请而来拒敌,若贼陷郡城……” “哈哈!我明白啦!”刘焉若有所指地问:“你说句实话,得了刘备多少好处?” “大人,属下就得了二坛酒信吗?”邹靖毫不犹豫地说。 “信!” () 第111章 ,一波未平 并没过多久,刘备等人回到了涿郡郡城外。刘焉偕邹靖出城相迎。 “贤侄真乃国之栋梁!我心甚慰也!请,请,为叔已设好庆功宴!”刘焉出了郡城城门,十分热情地迎接刘备一行人。 “叔父大人太客气了,奉命讨贼乃小侄之本份,岂敢劳驾出城耶!”刘备翻身下马,躬身施礼道。 “使得,使得!”刘焉向前一步,扶住刘备的臂膀,一同向郡城内走去。 庆功宴很丰盛,大碗酒,大碗肉。而刘备有些食之无味,对刘焉的寻问和赞许都很机械地回答。嗯,是人就看得出刘备有心思。 刘焉一边谈话,一边观察,心中暗叹:“这刘备还是太年轻啦,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看来太高估他了。” 刘备觉得自己人都装傻啦,这刘焉为何还不发问呢?按剧本不是君有何所思,君有何忆么?刘备这时才真佩服那些装傻充愣的人,他们累么? “贤侄呀,为何心不在焉闷闷不乐?不妨说出来听听!”刘焉终于问出了刘备等了好久的问话。 “叔父大人,哎!”刘备长叹一声道:“小侄年轻不更事,遇事不经大脑,实在祸从口出呀!” “祸从口出?不知何祸呀?”刘焉心知肚明地问:“当朝开明,从来言不获罪,不然众谏郎何以敢直言?” “小侄为了尽快解决匪患,当众承诺保他们性命。不知此事叔父大人如何看?”刘备心中忐忑地说,连握筷子的手也不由紧了紧。 “哦!”刘焉似笑非笑地看着刘备,半响才说:“五万多人,贤侄准备如安置他们?又何以为生?就算把这五万人保下来,交给你,你告诉为叔如何办?” “贤侄你要知道,涿郡所有的良田沃土皆是有主的。如果说开荒也来不及吧?”刘焉收起笑容道:“不如按朝庭的意思坑杀之如何?” “叔父大人,这不好吧?就不说小侄信口雌黄胡乱承诺,这群人已扯下黄巾一心从良,如若坑杀之,天下众贼岂不奋死反抗?”刘备小心肝乱颤地说:“得不偿失,杀俘也不祥啊!” “贤侄的心意为叔已尽知,可是就算为叔睁只眼闭只眼答应不杀,若上头刺史或洛阳有命令怎么办?”刘焉一副深感为难之色道:“为叔官轻言微,真帮不上什么帮啊!” “谢谢叔父大人!”刘备离席长身一礼道:“只要叔父大人高抬贵手,剩下之事由小侄周旋!” 刘备就真不信没办法为这五万人寻条活路。后世一个乡镇也有十万往上的人,难道自己连半个乡镇都弄不住?没可能的,一定行!刘备这样为自个儿打气加油。 “嗯!”刘焉沉吟半响,才缓缓开口道:“为叔勉为其难答应,反正郡府不追究。上方之事由贤侄去游说。这五万人能不能活下去就看贤侄的了!” 刘焉算答应了,甚至还提议在楼桑村不远处划一片山林荒地给刘备安置这五万人。当然其中有些山林荒地是有主的,这就看刘备的操作。 至于什么粮食物资之类就真没有。那怕涿郡相对于别的郡算可以,也只是自给自足。刘备也没强烈要求,刘焉能答应不杀俘就足够。 郡城太守府一场庆功宴也算吃得宾主尽欢。只是刘备满头的浆糊无以诉说。 …… 刘备赴庆功宴同时,简雍带领几名护卫队士卒,快马加鞭向涿县楼桑村驰去。很快就到了楼桑村,只见离刘备家四合院不远处的地方有火光。 “不好,是酿酒的作坊!”简雍在马上太吃一惊道。如果说楼桑村那几个地方最重要,酒坊无疑是其中之一。还有万卷藏书处和刘备的四合院。 简雍马也没下就直冲酒坊而来,见徐晃正在指挥人灭火,其火势已逐步熄灭。不过这作坊是没了。 “徐将军,这是怎么回事?”简雍的语气中不无责备地说。这酒坊可是目前维持刘备小集团运转的主要经济来源。 “宪和先生!”徐晃也有点垂头丧气地把事情始末说了一遍。刘备把后方都交给了徐晃,徐晃自不愿出这样的事故。 刚发现起火,徐晃也紧张得不要不要的。总以为是有心人趁虚而入,或是黄巾军来了。结果才知道虚惊一场。 原来是酒坊的伙计因试酒而睡过了头,逼酒的火把一边的木柴引燃了。等这伙计被火炙醒时,火势已非个人之力可扑灭了。于是乎酒坊这一排房子都付之于灰烬。 徐晃耷拉着脑袋说:“酒坊没了,所幸没有人员伤亡!” “这作坊伙计没问题吗?”简雍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平日不起火,偏偏在刘备出征了的这节骨眼上就起火了。 “应该没问题,这伙计可是主公的族人!”徐晃一边说,一边指了指。 可见一个二十几岁的小伙子,正蹲在冒着阵阵青烟的酒坊前面,边哭边诉:“不是有意的,我也不知为什么会这样!” 小伙子反反复复就这么一句话,眼神中尽是麻木悲怆。让人无法去指责和苛责。 “嗯,酒库呢?”简雍暗暗又有点庆幸,与作坊相邻的贮存酒水的仓库没有被烧,不然后果就不堪设想。 刘备曾一再交待,对酒库必须防火防盗。还说酒库有数百斤醇酿着火就会爆炸,四周的人都难以幸免。简雍等人没有明确意识,但是知道后果很严重。 “酒库没事,说来也奇怪,连烟吹到酒库上方都转弯!”徐晃有种活见鬼的表情说:“似乎人为地设制了一层屏障。” “啥?”简雍皱了下眉头又问:“除了酒库这样奇怪,还有别的地方也这样吗?” “你不问我还没注意,之前烟火漫天,似乎主公的四合院和藏书阁上方也没烟啊!”徐晃闭目回想了一下才说。 其实这种奇怪的现象早被围观的人们发现。不过有桃园奇事在前,人们对这一点也不奇怪。什么叫天命所归?这就是! 一场大火没有让楼桑村二万余人惶恐,还让他们更加心向刘备。这是谁也无法预料的! 正因为如此,徐晃才能有条不紊地扑灭大火,而楼桑村未见一点儿慌乱。人们该干吗还干吗!甚至都无人去指责引起这火灾的小伙子。 简雍看了下天色,才对徐晃说:“安排几个护卫队士卒轮番守在这里,清理重建工作明天再进行。咱们去找伯喈先生和元化先生。” “也只好如此!”徐晃然其说,立刻安排了一队护卫队士卒守夜。才和简雍一起回四合院。 “主公那边战事如何?”徐晃差点被这烟火熏昏了头,这时才想起问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大捷!可是还有比打仗更麻烦的事为难主公!”简雍有种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即视感。深为自己的才干担心起来,任谁无法为主公分忧都会自责。 “还会有比打仗更麻烦的事?”徐晃认为打胜仗最重要,打赢了还更麻烦?徐晃想不通地说:“咱们伤亡惨重?” “主公麾下无一伤亡!”简雍扯了扯嘴说:“公明,现在扔五万人给你,你能为他们寻条活路么?” “啥?五万人?”徐晃一转念就明白了,想了想说:“是五万黄巾军俘虏?主公没地盘,粮食不够,难也!最少我认为无解!” “不就是!这不比打仗更麻烦?”简雍叹了口气说:“可恨我才疏学浅,无良策为主公分忧解难!” 徐晃不答话,默默地走进四合院。这时院中的空地上坐满了人,为首的是蔡邕和华佗。还有一群熊孩子,更有面露疑虑的刘母。 “公明,这火是怎么回事?”蔡邕脸色平静地问:“是有人纵火还是不小心失火?” “禀先生,据我调查是不小心失火。因伙计试酒昏睡,而让灶火引起木柴燃烧所致。”徐晃一直对蔡邕执弟子礼。应该说这一群家伙都是如此,对蔡邕和华佗都无比尊敬。 “嗯,宪和,战况如何?”蔡邕没再纠结酒坊失火一事,问起了所有人都挂心的问题。 () 第112章 ,一波又起 简雍施了一礼,把战场上的事具体说了一遍。最后又说到如何安置这五万余黄巾军俘虏上。 蔡邕与华佗对望了一眼,两人相对点点头。蔡邕拈须微笑道:“玄德悲天悯人之心可嘉,自不量力之行可恨!” “不过,干得漂亮!”蔡邕来了个神转折说:“宪和你立马回玄德处,告他一句话,先生那怕是喝水,也要把这五万余人保下来。” 华佗见简雍有点木,微笑着说:“你且自去,玄德让你回来之意咱们尽知!” “可是我什么都还没说好吧?”简雍心中吐槽,口里却道:“如此,学生便去!” 实在刘备交待简雍时说:“宪和你回去跟两位先生告知一声,他们自会明白。然后你听他们安排即可!” 刘备根本没多说什么,其意不外是让家里知道,将有五万之巨的人来,你们得有个心理准备。 简雍反应不过来,并不防碍他连饭都没吃又骑马返回郡城。这货是忘了没吃饭,也忘了饥肠辘辘。 蔡邕和华佗目送简雍走后,立马把徐晃和在外巡查的文丑,以及刘元起父子召来。在房间里密议了好久,之后有数骑出楼桑村奔赴各处。 …… 涿郡郡城外,关羽等人安营扎寨处。 “二哥,你说大哥能说服刘太守不诛杀这五万多俘虏么?”张飞来到一直站在营外关羽身边,有点不确定地问。 “刘太守答不答应不知道,但是要诛杀大哥的这五万黄巾军俘虏,还得问关某手中的刀允否!”关羽眺望着郡城方向,眼神迷离地说:“大哥不放弃,谁敢用强?” “这就好办!”张飞握了握拳头说:“弟也不怕别人强,就怕人家玩阴的!” “三弟,咱兄弟保证无人来这里坑杀俘虏。至于别的什么就交给大哥吧!我对大哥和我们都有信心!”关羽素重承诺忠义,对于弯弯绕绕也够呛。 “嗯!”张飞唧吧了一下说:“晚风甚凉,二哥不如进帐中等待大哥吧?” “不,如果三弟觉得凉就先回帐吧,我再等等!”关羽说时,心中不由一阵悸动,似乎有难以预料的事情会发生,或正在发生。 张飞没有答话,而是和关羽并排站在如水夜色中,静静地等待大哥刘备回归。时微风渐起,引起沙沙的树叶声。 俗云人上百形形色色,人上万,自然更是什么人都有。就这五万余黄巾军而言,除了绝大部分实在是由于生活窘迫所致的黎民,还有一部分是太平道教众,更有一部分是无徒。 所谓无徒,就是没有正当职业,不事耕种,游手好闲的问题人员。或者说是流氓。这类人加入黄巾军本就为混生活。 他们没有崇高的理想,更无所正义和信仰。烧杀抢掠是他们的拿手好戏。甚至已发展为泯灭人性的奸淫也屡犯。 这种人也直接造成了黄巾军军纪败坏,逐渐让黄巾军走向流匪的道路。他们这类人会乖乖投降么?显然不会! 就在刘备带人俘虏了这支五万余人的黄巾军,并安营扎寨安置之后。其中的无徒们就蠢蠢欲动,摄于关羽等人神威,不敢明动,而底下串联的活动不少。 “三毛,狍狗老大有令,今夜子时一起逃逸,以火光为号!”类似的低语暗号在俘虏大营中传递。 狍狗老大是这支黄巾军中的一个小头目,年约三十七八,生得凶猛异常。在未加入黄巾军之前就是山匪强人,手下有好几百号兄弟。 其人身具勇力,残暴凶恶,奸淫之恶行就是他带头。只因作战敢打敢冲,渠帅程志远才对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也正因为渠帅程志远的放纵容纳,更加养成了狍狗老大的骄横无良。让旁人敢怒不敢言,就是被俘后也独占一帐。 “联系得怎么样了?”狍狗老大在帐中问手下道:“可千万别让官兵发现!” “老大放心!”手下嬉皮笑脸地小声道:“除那些不识数的,靠得住的三百多兄弟都联系妥当!” 这家伙口中不识数的就是除了这三百多人的五万余众。经过几场战斗下来,大家都看不到希望的明天。尤其是后来所有人都只知道疯狂抢掠时,很多人已失去信心。在队伍中也颇多传言,都在说想安顿下来。 在国人来讲,只有固定下来有个家,才称之为生活。尤其在这个年代,中原生活的人不比牧游民族,牧游民族必须逐草而居才能活下去。而中原生活人喜欢定居。 若非天灾人祸生活不下去,没人愿离开家。故土难离是一种情怀。就算离开也是为了找一个可以栖身之所。 “嗯,那些人别管了,我们得小心为上,那几个家伙就没一个好惹的!”狍狗老大可是见识了关羽一刀把渠帅劈为两爿的,若非为了不受约束过自由的流氓生活,他是真不敢面对关羽等人的刀枪。 狍狗老大是混,但是他一点也不蠢,知道什么人可欺,又什么人不能惹。关羽等人就是他要敬而远之的对象,也是他想逃离的压力所在。如果有一天被一刀砍了就糟糕。 帐中声音渐无,夜色更重,连风都开始低啸起来,北方的春天还是微寒的! …… 郡城太守府的庆功宴很晚才散,刘焉实在盛情,尤其答应了不杀俘,刘备真不好提前告辞离席。 直到简雍从楼桑村赶过来,还有机会饱餐一顿。简雍自不会说村里酒坊失火之事,只说两位先生已知。刘备微笑点头,继续着毫无意义的酒席和高谈阔论。 终于在华灯盛放之时,太守府才曲终人散。刘备辞别太守刘焉,带着典韦和简雍,及黄忠等众人出郡城向营寨而去。 本来郡城内是禁宵,夜里更是不准出入城门的。不过怎么说呢,规矩是人定的,更是用来违反的。或者说规矩对制定者无效。刘备虽说不是这规矩的制定者,但是也可无视。 “是大哥他们回来啦!”张飞摸了把有点被露水侵湿的散发,明显出了口长气地说。 现在的张飞虽说勇猛,但是也算初历兵事,还不是历史中久经战事的桓侯。面对五万余战俘,说不怯是骗人的。 “怎么?三弟的心一直悬浮着?”关羽关切地问。相对来讲,关羽是算历事之人,多少曾手仞过强豪。对于关羽来说,万一有事不过是手起刀落一刀了事。 怎么说呢?与关羽为敌是件极其危险的事。关羽从来不哗哗,只要在敌方阵营中,一刀下去一分为二。挡不住的,都死了!挡得住的,关羽也没好办法。 这也是为什么在《三国演义》中,关羽武艺不是最高,却是杀有名有姓的高手最多的人。其中就包括颜良!关羽的三刀,说句实话,没防备的情况下能挡住的人不多。 类如张飞临阵会嚷嚷几句再开打,如骚包吕布总是让对方准备妥当再开打。只有关羽可不管这么多,上来就是一刀,一刀不行就三刀。嗯,三刀不死你也不用死了。 “二弟,三弟!”刘备的青骢马本是神驹,瞬间便冲到了关羽和张飞面前。刘备一见就知道这两个家伙在等自己,心中万分感动,开口却只能叫一声。 “大哥!”关羽和张飞异口同声地叫道。其兄弟情深让黄忠等人深感欣然。那怕再不赞同成大事者过于仁慈,心底里都希望主公是个有情有义的人。这是个矛盾,却又真实存在。 一行人相偕入营寨。在主帐中开起了碰头会,把彼此的情形讲了讲。 “汉升,云长,今夜必须加强巡逻力量,人心难齐,又难免良莠不齐,怕有人心挑事。”刘备郑重其事地交待。 众人受命自去安排,夜更深。 () 第113章 ,波涛汹涌 夜渐深,更深露重,偌大的营寨座落有致,静悄悄一片。唯有偶尔的虫鸣让春夜愈显静谧。 “咕咕,咕咕!”两声春天里的蛙叫,一点也不突兀地出现在这宁静的深夜。 “咕咕咕咕!”紧接着一声长调的蛙叫,很自然地和应着。 “咋样?”小声的人语响起,代替了蛙叫声。 “太平无事,可以行动!”另一头亦悄声地回答:“连岗哨也撤了!” “按计划行事,待我禀告老大。”很快夜再次恢复宁静,在朦胧中隐约可见有人移动,从很多个营帐中向外而慢慢而去。 “看来我高估了对手!”狍狗老大率众爬出营寨,回头望了望这一片营寨,心中在吐槽。 …… 营寨的主帐,虽然没有光亮,但是其中坐了好几个人。 “如何?”刘备端坐于黑暗中,有点心塞地小声问典韦。自己为这群人操心费力,这群人却如此相待。 “禀主公,已经开始行动了!黄将军把应有的岗哨都撒了,只剩下喑哨!”典韦尽量降低声音地说。 “嗯!”刘备闭上双眼,一种我给的,未必是别人想要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其实刘备知道要吸收这五万余人会有许多问题出现。只是没预料到这么快。不过也好,把队伍中的沙子刷出来,队伍才好带。 “黄将军准备在逃跑俘虏进入树林之时处理。诛首恶,带从犯回营寨再杀一儆百!”典韦小心地说。 这是黄忠和关羽等人避开了刘备而商量的,典韦负责到时再禀明刘备。典韦心中也忐忑不安,这是大忌呀! “恶来是怕猜忌吗?放心,告诉他们,当剑在手,可以专机独断!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刘备在黑暗中露出微笑说:“这群家伙是怕我手软!” “诺!”典韦应了一声,主帐也恢复了平静。 …… 狍狗老大远离了营寨,在临进树林之时才站起来,刚要放几句狠话庆祝下,只见一道红光在黑夜中十分璀璨夺目地迎面而来。 等狍狗老大来不及惊呼,却发现自己的身子在地上,而头颅在半空中。狍狗老大在意识消散之前也没明白怎么回事。 紧接着又是一道青光一闪,有如天幕垂帘般。狍狗老大身后的几十个铁杆都觉得这刀是劈向自己,恐怖的是这刀意直渗心间。 青光一闪而过,这几十个铁杆身上无刀痕,人却气息全无,生机消失。余下众人只觉头皮发麻,两股颤抖,别说四散而逃,连站起来也做不到。 这时树林边上升起无数火把,黄忠收起赤血宝刀,看了眼关羽道:“想不到关将军修神到如此境界!” “黄将军谬赞矣!这只是一群土鸡瓦狗罢了,倘若有点修为也不会如此不堪一击!”关羽点头道。 “押回营寨!枉主公为他们押上性命,实乃不值!”黄忠一声令下,余下几百众逃跑者都被押回了营寨。 这次逃跑的人数多达千余,以狍狗老大的三百多手下铁杆为主,其余近千人算投机倒把份子。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并没牵扯到再多人。 黄忠把这千余人集中在一起,由士卒严加看管,以待天亮才做处置。又命人通告未加入逃跑者,好好休息,勿要惶恐。 其余人也算参加黄巾军见过风浪,并没有因狍狗老大一伙的逃跑而慌乱。竟然嘀咕几句后都进入了梦乡,至于有多少装睡的,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主公!”黄忠和关羽在处理好俘虏逃跑一事后,就来到主帐向刘备跪地请罪。那怕得到典韦的回话,该做的过场还是要做。 “大哥,黄将军和二哥也是为了……!”并没参与这事的张飞急跳跳地开口求情。 刘备没理张飞,而是走过来扶起黄忠和关羽道:“汝等何罪之有?是我太一厢情愿了!” “也许黄巾一众所需要的,根本不是我所想的。也罢,待天明我给他们自由的选择!”刘备扶起两人后,叹息道:“强扭的瓜不甜,何必去枉做小人。” “谢主公!谢大哥!”黄忠和关羽施礼唱喏,各自心中又为不能为刘备分忧而苦恼。 对于黄忠和关羽等一众猛将而言,让他们冲锋陷阵,临阵杀敌容易。要他们谋划或安民就是为难他们。 刘备深切感觉没有谋士的缺憾,无论军略或政略都没有啊!还好这次是遇上程志远之流,不然胜负难料。至于说狍狗之潜逃,是他没见过高手。 营寨虽大,其中动静却逃不过这当世最顶尖高手的气机感应。如没有相应的实力,小动作还是少做。不然就像狍狗老大,想避免被一刀砍之,一刀却早临。 尤其在处置俘虏一事上,连个参谋的人都找不到。不说内政大才,多少来一个州郡之才也行。境况就不会如此窘迫。 经过一闹腾,天很快就亮了。五万余俘虏被集中在空地上,勉强站成了一个方阵。方阵面前是昨夜逃跑的一千多人跪着。 “我主逍遥侯刘备,为了汝等活命而来回奔劳,赌上性命,磨破嘴皮。”黄忠的声音响彻半空,五万余人听得明明白白。 “汝等可知,当朝欲将你们坑杀!不知恩不思报还叛逃!杀!”黄忠说完,手一挥! 早静立于一边的士卒手起刀落,一千多颗人头滚落尘埃!鲜血溅满了一地,五万余人吓得面如土色! “这就是不听号令者,甘做叛徒者的下场!”黄忠无视血光乍现的场面,情绪毫无起伏地说:“有请主公!” 刘备强忍着胃里翻江倒海的折腾,来到前方对众俘拱了拱手道:“杀人非我之愿,实属情非得已!经过一夜思忖,我决定!” “从此刻起,愿跟随我刘备者留下,不愿跟随者自行而去。重申一点,跟我者受我诫!”刘备说完,就转回营帐,静待结果。 黄忠着令旗兵挥舞着令旗,所属部队全部放弃对众俘虏的管制,全体列队于黄忠身后。 “想离去者,现在就可以走,本将给汝等一柱香时间考虑。过后不离者就得听我主安排!”黄忠说完,闭目静候。 刘备回到主帐,又是呕吐得一塌糊涂。见惯生死,真的不是说说那么容易。作为一个有着后世思维观念的人,那怕被黄忠等人说服斩杀这一千多人,心中依然不舒服。 刘备明知这一千多人该杀,杀了不但可以警示其他人,还可以纯净队伍。可是无法说服自己。这一千多人真该死?只怕未必!而如今的情形下非死不可。 在呕吐得昏天黑地的同时,刘备扪心自问:“自己真适合于争霸天下么?真能做到漠视生命?无视生死?为所谓大义而不择手段?” 这一问题并非现在才有,从刘备穿越后就有。十年!刘备依然没有找到答案。也许再用十年,刘备还是不知道答案。 不过怎么说呢?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有时候会有许多人事推着你做决定。就像现在,众俘虏决定自寻活路,这没话可说。一旦决定跟随刘备,那么刘备集团都该忙碌了。 话说当人家面斩杀一千余人,再让人家快速选择决定,是有那么一点霸道。尤其还不准备路费盘缠下,是人就知道选择该留! 事实证明也确实如此,还没一柱香的功夫,五万余人都表示愿意跟随逍遥侯刘备。祸福相依生死与共! 与此同时,从郡城一骑飞来,一封帛书到了刘备手上。信件的内容是青州告急,太守刘焉着刘备火速过太守府共商救援一事。 就目前而言,除了冀州和豫州颍川,就是青州的黄巾军最多。青州也只剩几座坚城在固守待援,其余郡县全部沦陷。 () 第114章 ,田丰归来 刘备看罢太守刘焉的传信,对传信兵道:“汝先回,我随后就到。”传信兵施了一礼,就驾马回郡城回禀太守大人不题。 黄忠又及时入帐,禀告众俘虏愿意跟随一事。刘备在帐中沉思了片刻,委实拿不定主意。 按历史的惯性,刘备自然带关张偕同邹靖前往青州解围。首战不敌,再用计才破黄巾。可是现在情况完全不同,刘备不但身后有一大帮子人,这还有五万余俘虏呢。 如果说将不过关张,兵不过千,又无后顾之忧。刘备自然会欣然领兵前往青州解围。而今情况可谓触一发而动全身。没个大才镇守后方,刘备断不敢轻意领兵救青州。 “主公,不知刚才传令兵所谓何事?”黄忠见刘备似在迟疑不决,不由忧虑地问。 “哦!”刘备抬头看了眼黄忠,把青州传牒文求救援一事说了出来。更把自己的担心和考虑也讲了一遍。 “主公所虑极是,不如让属下领一支兵马去救援青州如何?”黄忠想了想,也不知怎么办才好,只好建议道。 刘备不是没考虑过让黄忠去救青州,可是没有一个得力的军师配合,刘备是真不敢赌。万一损兵折将,可哭诉的对象都没有。 黄忠领兵能力上佳,排兵布阵也行。不过论整体规划,谋略计策就上不了台面。两军对阵可不是冲杀打斗那么简单,一旦中计,回天无力。 再说黄巾军数十万几十万计,个人勇力再高也改变不了战局。更不是人人皆万人敌,也不是个个士卒都能以一挡十。 “不是不可以,就是我不放心!这次战程志远算侥幸。青州的黄巾军可都是张角的得力弟子所率,人数又众。”刘备也不怕黄忠生气,直接说自己不放心。 “主公所虑极是!”黄忠并没有生气,而是很有自知之明地附合。 黄忠知道自己领支偏师奉命行事,或打场局部战斗都没问题。若说指挥一场十万人往上的战役,肯定歇菜。 十万以上兵力规模的战役,当今大汉也不过三五个人能玩转。如卢植,皇甫嵩,朱儁等人。 至于说目前张角动则十万或几十万人,也不过是统一指挥各自为战。黄巾军那次不是用人海战术堆死对手?当然,有这么不烧脑还可以取胜的笨办法谁都会用。 “不多想啦,咱们先把这五万余人带回去再说。”刘备拍了拍有点昏胀的头说:“汉升你直接带队回楼桑村,按太守规划的地方安置俘虏。我和恶来去太守府。” “喏!”黄忠领诺,自去安排起营拔寨之事。而刘备和典韦带百余亲卫去太守府。 刘备骑着青骢马刚至涿郡郡城门口,只见一个青衫人正杵在城门中间,不是田丰田元皓是谁! “元皓先生!”刘备惊喜地叫了一声,从青骢马上一跃而下。 “主公!”田丰躬身一礼,也十分欢喜地说:“闻主公大捷不胜欢欣,特在城门相候!” “有劳元皓先生,实愧不敢当也!今先生回归,我无忧也!”刘备把缰绳扔给了典韦,与田丰把手入城。 典韦唤了声田丰先生,傻呵呵地接过缰绳随后。田丰点点头,十分受用地与刘备相偕进城。 刘备并非有意矫揉做作,实在是与田丰数年未见十分想念,故而把手欢喜。而落在旁人眼中,是十足的礼贤下士,盼才如渴。最少田丰有种士为知己者死的觉悟。 “主公之忧不外安排这五万黄巾军俘虏之事,又或为青州黄巾军之患吧?”田丰轻描淡写地说。 田丰一路从颍川到涿郡,对如今天下态势心中了了。尤其站在刘备的角度在考虑问题。当田丰进入幽州以后,对刘备目前的处境更是了如指掌。 “然也,不知先生何以教我?”刘备心中一松,有谋士就是好,能建议能参谋,还能分忧解难。甚至知你所想,明你所求。 “前者易也,主公应该已经有了安排!”田丰轻笑一声道:“难的是后者,主公可知如今青州战局糜烂到何种程度么?近闻张角又率十五万黄巾军入青州!” “什么?张角不是在广宗么?”刘备被吓了一跳。如果张角率众入青州,还救个屁! 其实事态发展成如今这个局面,与刘备不无关系。其一是老师卢植现在还蹲在扬州九江呢。自然不可能出现卢植率部与张角相拒于广宗。 至于说代替卢植的何进亲信刘基早被砍死了,余部退守关隘。无法对张角部造成牵制。 其二是刘备的象棋,自从张角买去后,分发众弟子,日夜研究,终于从中悟得所谓兵法。最少能统一指挥,各自知道为何而战,或者说各部知道遥相呼应互为倚角。就这一点,就让皇甫嵩和朱儁无法破之! “刘基部被张角打得退避三舍,数万精锐只剩万余躲在关隘中坚守不出。”田丰也被惊得不轻道:“青州除了几座坚城,基本上都被黄巾军占领,青州黄巾号称百万。不过据属下估计,可战之众约五十万,善战青壮约三十五万。” “也就是说张角一入青州,整个青州就完了?”刘备不敢想象张角进入青州的情形,这几座坚城又能坚守几天? “确实如此,不过也就是青州没了。在黄巾乱起之前,青州的世家早走完了。也就是说只是土地沦丧和黎庶的损害。”田丰一路走来,对刘备说世家把握天下资源有了明确的认识。 “元皓先生的意思是张角和他的黄巾军占据了青州也没用?”刘备明知故问地说:“如果还占据冀州和豫州呢?” “不可能,豫州颍川可有皇甫将军和朱将军在呢。冀州倒难说,张角的老家啊!”田丰有点肝痛地说:“没有办法解决百万之众的吃穿问题,黄巾军会不破自破!” “还是元皓先生的老家呢!黄巾军最后的失败一定是后勤问题。除非有高人大才相助,不然失败只是时间问题。”刘备故作轻松地说:“先生之意是救不救援青州?” “青州必须救,不然让张角腾出手夹击颍川的话,后果将不堪设想。”田丰认真地说:“不过主公不是主力,主力另有他人。” 刘备已经进入了懵逼状态,如今的情形与自己所知已经大相径庭了。没有什么可以参考和作弊的。嗯,以后都要靠自己。 “他人?会是谁呢?”刘备真想骂声MM屁,又知道其中有一部分是自己的锅。只好打起精神来应对。 “如属下所料不差,有主公的老师和师兄,还有凉州军或并州军,以及一些世家强豪的私兵队伍。”田丰胸有成竹地说:“当然,九江卢公如果他自己不愿来,当朝也没好办法。” 刘备不知田丰这后半句是啥意思,不过眼看到了太守府府门前,也不再深谈,而是问:“元皓先生,我当如何回复刘太守?” “呵呵!主公只需说出将不出兵即可!”田丰笑吟吟地说,妥妥的一副老奸巨滑的样子。 刘备点点头,知道田丰的意思,就是说去救青州可以,郡府出兵出钱粮,刘备就出几个大将。至于说救不救得了就只有天知道! “这是田丰?”刘备有种遇上了假田丰的感觉。实在与自己想象中的田丰有点不一样。不过这真的挺好,田丰可是站在自己的立场去谋划。 “贤侄你终于来啦,快点快点,给为叔拿个主意。”刘焉竟然在府门口,看见刘备就呼叫。 “不知叔父大人的想法是?”刘备和刘焉登堂入室坐定后才问:“青州局势可复杂得很。” “为叔何尝不知,不过身为汉室宗亲不能坐视黄巾匪徒猖獗。更不能见死不救!”刘焉大义凛然地说道。 () 第115章 ,各方云动(上) “叔父大人深明大义,让小侄敬佩不已!实为我辈之楷模!”刘备也一副深受感动的样子附和,就是不说什么还请差遣。急死他! “唉!青州大守龚景与为叔有总角之好,实不忍心他困顿危城。还恳请贤弟助为叔一臂之力!”刘焉面有悲色道:“贤侄手下皆能征善战,来日为叔必禀明圣上论功行赏可好?” 刘备私底下一阵恶寒。这刘焉真不是个东西,不是在摆明想削弱自己十年来的小班底么!还说什么论功行赏,灵帝这货除了发荣誉证书,还有什么? “叔父大人言重了,为国出力乃汉室子民之本份,我等皆身为汉室宗亲更是责无旁贷!”刘备装作深受感召之状说:“可是!” “不知贤侄可是什么?有为难之处尽管道来,只要贤侄愿领兵解青州之围,为叔拼了老命也解决贤侄后顾之忧!”刘焉似乎十分慷慨地说。 嗯,让人为其卖命,多少也会给点好处甜头。不过刘备却非同历史时期急着建功立业的刘备。现在要顾虑的事太多。 “不是小侄不愿为国出力,更非不想解青州之围。实在是小侄无兵无粮,还有五万俘虏的生存问题都让小侄愁白了头。”刘备十分真挚地说:“叔父大人真以为黄巾军都是程志远之流?派几千士卒就可以解青州之围?” 如果说真如历史上一般,几场战斗就可解青州之围。刘备也不会多费口舌,领兵前往就是。看如今态势,很可能几千士卒入场如石沉大海,溅不起一点水花就淹没。 “贤侄的难处为叔尽知,不如这样,这五万俘虏为叔代管,待贤侄领兵破敌后尽悉归还,还拨三个月五万人的粮草如何?”刘焉尽打如意算盘。 “这刘焉莫非没睡醒?”刘备心中冷笑一声,把命运交给别人,也不知欺我年轻还是自以为是周公? “俘虏之事就不敢劳烦叔父大人了!小侄也不想失信于人前。”刘备明知自己的所做所为刘焉尽知。也不再绕圈道:“叔父大人若真心想救援青州,那么小侄愿领兵前往。不说一定能解青州之围,但是小侄必尽心尽力!” “好!贤侄有什么条件尽管提!”刘焉也算豁出去了,让刘备提条件。 最终二刘达成了这样的协议。刘备带典韦,黄忠,关羽,颜良,张飞,文丑及百余亲卫出征。刘焉让邹靖及五千士卒随行。 刘焉还答应给刘备五万俘虏的三个月粮草。这几年来,涿郡算是幽州境内富足的一个郡。刘焉还把涿县都划入安置这五万俘虏的地区。当然只是名义上的划分,没有什么实质上的给予。 至于说什么有人战死沙场,那就是烈士,与刘焉半点干系没有。连出征所需粮草辎重也一次性带齐,以三至六个月计算。 二刘也算各取所需皆大欢喜。刘焉反正是认为想要马儿跑,好处少不了,是公家的也就不可惜。而刘备因田丰归来,后方无忧,公款公费出去历练一下也不错。 刘备答应三日后出兵就离开了太守府。快马加鞭回到楼桑村,连夜与田丰等人细细商议。刘备把安置俘虏一事全权交予田丰负责,简雍助之。 而护卫队几千人马全权交予徐晃统率,责任家里安全问题。至于酒坊失火一事,刘备没置可否,只说清理重建即可。 三日后,刘备在出征前进后堂与母亲辞别。却不料刘母身边围了一群小家伙。 “琰儿,你不带着他们去读书?”刘备都忘了有多久没给蔡琰念书了,连答应的《三字经》也还没弄出来。嗯,其实蔡琰不需要刘备为她念书了,十一岁的蔡琰识字比刘备多。 “呆师兄,你难道不希望出征后,琰儿带小伙伴们多陪陪夫人么?”蔡琰幽幽地说。惹得刘母笑吟吟地不断抚摸着蔡琰的三千青丝,满目尽是慈爱。 蔡琰口里的刘备由傻师兄变成了呆师兄。刘备有种扭头就跑的冲动,不过还是开口道:“谢谢琰儿!” “母亲大人,备儿即要出征,还望母亲大人多保重!”刘备对母亲施礼道:“不知母亲可有交待?” “为国征战,建功立业乃刘家男儿之夙愿。为娘只希望备儿注意安全。”刘母深明大义地说:“还有那些带出去的好男儿,无论生死一定要带回来。” 刘母也知战场无情,不死人那是不可能的,不过谁都不希望埋骨他乡,人回不来,这骨灰也要回来。叶落归根大概是这么种情怀吧? “备儿谨记!”刘备施礼而退,不敢再逗留之。 刘备辞别母亲,在众乡亲的目送中,带着百余人再次踏上征程。 …… 冀州,钜鹿郡,广宗县。 张角自起义起,钜鹿广宗一直为黄巾军大本营。七八个州的战事情报都汇总于此。张角亲自坐镇。 起事以来,各路捷报频传,尤其张角击败刘基部,斩杀刘基后,黄巾军真有席卷大汉,一战定鼎之势。 其弟张梁,张宝率二十余万进豫州颍川,与皇甫嵩和朱儁两部相战正酣。凭从象棋中领悟的兵法和两个天下名将打得有声有色。 最让张角高兴的不是打败刘基部,也不是颍川的打得热火朝天,而是一众得力弟子在青州的表现。青州一州只剩几座孤城,其余全占。 正因为如此,张角召众死党商讨下一步的作战计划。基本上在张角身边的重量级人物都到齐了。 “波才在豫州打得不错,打败了朱儁这匹夫,将之困住。地公将军和人公将军已经也赶往颍川地区夯实战果。就算皇甫嵩和朱儁两部合兵亦无妨。”张角毫不遮掩喜色道。 “最让本将军欢喜的是青州一众渠帅,只差几座孤城就占领了青州全境。我意前往青州以竞全功,不知诸位认为何如?” 张角不再自称贫道或本教啥的,觉得天公将军这称号真的不错!本将军多威风!是吧! “将军,青州只剩几座孤城,应该指日可破。冀州才是根本,不若遣一偏师助之足矣。”褚燕起身抱拳道。 褚燕的意思很简单,青州都只剩几座孤城,你张角还去搞毛线。冀州才是大本营好吧,冀州都还没在手,想啥呢? 实在是黄巾军不善攻城,也没有攻城的器械和经验。若非许多郡县官兵望风而逃,若非内应外合,黄巾军绝对会望城兴叹,举步维艰。 目前黄巾军的形势似乎一片太好,其实都是一种假象。黄巾军所占地区不过是世家豪族主动放弃的,以及守军不作为的地方。 真正的坚城关隘还没攻陷过。尤其在有军队坚守的,没有足够内应的情况下,黄巾军没有好办法。 张角身边的这群亲传弟子,一众死党中本就没有几个会打仗的,听命行事还凑合。褚燕算是不错的,胸中还有几份韬略。是故除褚燕外也没人能给个好建议。 皆如什么李大目,郭大贤,左髭丈八,徐和,司马俱,吴霸,赵祗,陈败,万秉,吴桓等大小渠帅只会听着,静待张角发号施令。 “燕子说的也不无道理。”张角一听褚燕所言,不由迟疑起来,环视众人说:“不知谁敢领兵前往青州助战?” 众渠帅你看看我,我瞅瞅你,就是没人自告奋勇主动出头应诺。正在张角欲点名点将之时,一名张角的亲卫进来言有最新情报。 若无重大军情,亲卫不会在密议之时通传。张角面色凝重地接过一卷蜡封的密报。展开观之,半响无声。 “将军,不知?”有渠帅满是不解地问。 “程志远部失联!”张角咬了咬牙槽道:“五万之众啊,说没了就没了?真是见鬼啦!” () 第116章 ,各方云动(中) “查!给本将军查!”张角咆哮哥附体,竭斯底里地喝道:“程志远这蠢货到底是走到那里失联的!不说五万多个人,就是五万头猪也不可能说没就没啦!” “禀将军,程帅最后一次传信时位于冀幽交界处大兴山前。”亲卫知道天公将军会问,多少做了些功课。 “呃!”张角一听,似乎猛然间想起了什么。挥挥手让亲卫退去。开始坐在逍遥椅上发呆。 堂下一众渠帅们从亲卫进来到出去,皆不敢出声。实在不敢打忧暴走的天公将军张角。 “燕子,你说是遇上了他吗?”张角有些莫名其妙地问褚燕:“大兴山后就是涿郡,白马将早就戍边去了,郡太守刘焉可没这本事。” 张角的话让众渠帅不解,只有去过涿郡的褚燕才明白。张角说的是刘备。 “应该就是,程帅可不知将军交待过的事。”褚燕点点头,又顿了下说:“程帅的五万人马应该被俘,不过肯定没死伤多少人。他可不同于其他狗官,绝对不会坑杀俘虏!” 众渠帅听后,记得张角起事前的交待。“幽州一地,不攻涿郡!”张角是这样说的。而程志远之流还没达到能听这个交待的高度。 “消息应该很快会传来,不管是打败这五万兵马,还是俘虏或坑杀之,没理由不会让狗朝庭大肆宣扬。”张角想了想说:“狗官兵可一败再败!” “将军的意思看他对咱们的态度如何,再做应对?”褚燕也有点不肯定地说:“要不弟子跑一趟去验证下可好?” “不,本将军基本知晓了他的想法。”张角肯定地说:“燕子你不去幽州,你去青州。对,你去青州本将军才放心,本将军就坐镇冀州!” “诺!”褚燕欣然领命。褚燕即日领十万之众出冀州广宗,向青州迤逦而去。 …… 都城洛阳,崇德殿。 “何进这屠夫,大言不惭,狗屁得力干将,连头颅都奉献了。”灵帝刘宏在崇德殿拍桌子骂人。 “什么天下名将,连一群蚁贼也收拾不了!全是一群饭桶,平日指点江山,关键时刻不顶用!”灵帝从何进骂到了皇甫嵩和朱儁。 “还有那九江的卢酸是几个意思?竟然不奉诏,莫非想造反?”灵帝骂得气喘吁吁,瞪了几眼一边默不作声的张让和蹇硕。 “汝等狗奴才也只知口花花,什么一切尽在掌握中。朕要冀州乱,青州却丢完了。”灵帝手指这俩货的鼻子骂。 “陛下,这是有人暗中动了手脚。诸多郡县不战而逃,再说青州早就搬空了。”张让委屈地说:“这国库完虚,军队装备陈旧也是一点点原因。” “国库空虚?朕十三州的赋税呢?每年大批的军响都喂狗啦?”灵帝气不打一处来道:“靖边靖边越靖越乱,平贼平贼越平越多。” “陛下,有人养寇自重啊!贪墨赋税军响啊!”蹇硕若有所指地说:“不是说天灾,就是道人祸,这天下可太平着。” “哼!传何进这厮来朕这!朕问这屠夫行不行,不行朕换人!”灵帝气急败坏说:“再传朕旨意去九江,卢植这匹夫再不回京就永远不要回来啦!” “喏!”早有殿外的小黄门急去传大将军何进。 “陛下,陛下,大喜大喜!”何进很快到来,顶着大肚腩,还没进崇德殿就嚷开了,连扎胡须都抖动着。 “哟哟!如今国事维艰,不知大将军又喜从何来?”张让阴阳怪气地说:“难道说肉价看涨啦!” “哼!”何进暗呸了一声,对灵帝行了大礼道:“启奏圣上,幽州涿郡郡太守刘焉传来捷报。诛杀贼首程志远,邓茂,俘虏其部五万余众。” “好!果然不亏朕之叔辈,把战况详细道来,朕要重重封赏!传谕各部以为榜样!”灵帝扬眉吐气地说:“众卿皆要好好检讨之!” 何进绘声绘色地脑补了大兴山之战。嗯,全程没刘备小团伙什么事。都是太守刘焉指挥得当,将士用命而大捷! “嗯,何卿认为该如何封赏才好?”灵帝托着下巴,又瞄了瞄张,蹇两货道:“你们也说说!” 经过君臣这四人商议,把刘焉调进京都洛阳,官升三级,嗯,实际好处没有。至于涿郡太守一职,价高者得! “涿郡之事差不多这样,诸卿把消息散发出去,只要钱多谁都可以上任!”灵帝又怕被士族世家安排人,连位子钱都没得。 “再说平黄巾贼众之事。”灵帝目视何进道:“何卿你交个底,有没有把握?张角这臭道士已经祸害到七八个州,尤其是青冀两州都快姓张啦!” “陛下,臣必竭尽全力死而后已!”何进略有愧色地说:“臣恳请圣上下诏,传几个人来帮忙平乱!” “传人没问题,不会是刘基流吧?也亏他敢姓刘!”灵帝一想到刘基损兵折将就牙痒痒的,恨不得鞭其尸。 灵帝的愤慨是可以理解的。当日刘基所率乃是大汉最顶级的精率。三河五校,南北两军中精锐之中精选出来的精锐。一下子败了三万有余! 何进的郁闷是可知的,本以为只需出去溜溜就可以捞一大笔军功,那就享用不尽。不料遇上张角的心血所练的三千黄巾死士,结果就悲催了。 “陛下,有这几个人必可平定张角贼众!”何进信心十足地点名:“并州军作战勇猛,骑射无双。让并州刺史差其一支必可定贼!” “又闻幽州白马将军公孙瓒作战犀利,及其麾下白马义从快速如风。若临青冀,张角必亡!” “还有西凉铁骑也奋勇无敌!若也一并前来,何愁黄巾不灭!” “最后传各地世家,务必遣派一支武装参战!臣就不信张角还能猖嚣!”何进一口气把当今天下名声最响的几支兵团说了个遍。 “陛下,万万不可!”张让慌乱地跪下道:“大将军所举荐之兵,皆有戍边之重任。若因黄巾蚁贼而引外胡入侵,吾等皆千古罪人!” “张卿言之有理!还是让各家族举荐人才,自备兵马平乱吧!”灵帝想了想说:“只怕尾大不掉啊!” 最终灵帝下诏,着并州军,凉州军,公孙瓒部斟情支援兵马,以不影响戍边为原则。传谕天下各大世家组建武装力量平黄巾之乱。 嗯,装备和粮草及军响都自个儿想办法。反正国库里是只有几只大硕鼠! …… 豫州,颖川,长社。 皇甫嵩部和朱儁部二合为一,共八万兵力守长社县城。城外是张梁,张宝,波才三部,共五十余万兵力。 因刘基部损兵折将在前,黄巾军又节节胜利,整体士气暴棚,加上新败朱儁部,故也兴奋地围定长社。 与之相反的皇甫嵩和朱儁部就有些士气低落。不过两位主将并不见多少慌乱之色,两人还在城头谈笑风生。 “义真兄,观众贼如何?”朱儁手指城外连绵不绝的营寨说:“五十余万众,啧啧啧!” “公伟兄,只不过人数众多,一群乌合之众罢了!”皇甫嵩回视了眼部下说:“汉家儿郎也多有荒废,再者食不饱,铠甲兵器破旧,也实令人担忧。” “然也,早日之败,固因贼众,我部本身也沉弊难除!”朱儁叹了口气说:“当朝不思民生军事,只一味追求虚华。” “党锢之祸,派系之争,民不聊生,天灾人祸。”皇甫嵩也哀叹道:“平了黄巾军,又来个红巾军该如何了耶!” 汉末两大名将相视苦笑。 “公伟兄,下城吧,春风亦难受!贼众无攻城器械,只待其不耐便可破之!”皇甫嵩率先走下城楼。 “义真兄言之有理,贼众耗粮无数,只待缺粮也可计算一二也!”朱儁笑道,尾随而下城头。 时春风渐起,风势愈大。 () 第117章 ,各方云动(下) 青州是黄巾军最多的一个州,大小渠帅十几个。多则五万余人,少也有万余以上。 如果说包括老幼家眷等,那就是百万往上。就算拿起了武器的也有近百万。大汉有多少人?天下黄巾军又多少人?说声全国近十分之一的人参与黄巾起义绝对没错! 青州的局势与当初扬州九江蛮族暴乱差不多。黄巾军如蝗虫过境,青州境内生活在水深火热的黎民百姓附合了一下,于是青州只剩下几座坚城。 当然,在汉代来讲,一个州的精华也尽在几座城池里。无论人口还经济文化都集中在城里,城外只是零落的村落,人口不多而分散。 古代为什么说攻城掠地,甚至攻城在前,掠地在后。原因就在这里。不攻下城池,掠地也没用。尤其在兵力五万以上,不攻破城池,军队的粮草辎重无以为继。 后勤准备充足,运输不成问题,才可能长期围城,把城内的人耗死。不然多半是围城者无功而退。不退难道饿死于城外? 围住青州城的黄巾军是孙夏,郭太,马相,张牛角,黄邵五部,共计十余万兵力。而青州城内才二万兵力,其中有郡兵八千,地主强豪的私兵近万,还有民众自发千余人。 青州城里本就有太平道教徒,只是没有抢占城门的实力。在被围困月余后,青州城内人心慌慌,城池旦夕可能被破。 “哎!”青州太守龚景站在城头长吁短叹,看着把城池团团围住的十几万黄巾军,心中实在没把握守住这青州城。更不知还能守几日? 龚景自城池被黄巾军围困后,向外的求援牒文不知发出了多少。在死亡惨重的情况下,多少还是传出了不少求援牒文。 至于会来多少救兵,龚景心中更没底。最少时至今日也没看到一个救兵!龚景有种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之感。 “大人,属下认为该突围了!”一名校尉在龚景身边小声地建议道。这名校尉是龚景的亲信,更是得力干将。 “嗯!可是城里还有十几万大汉子民怎么办?龚某奉命牧守一方,岂可如此?”龚景有些悲壮地说。 “大人差矣,黄巾贼众入城不外是抢劫一番,又不会屠城。最多杀几家大户,这与大人何干?”校尉阴笑道:“这些大户何曾给大人好脸色?从来都是一副主人模样!” “让我想想!”龚景被亲信说得心旌飘动,正中痛痒处。龚景说完,缓缓从城头下来。 …… 黄巾军联合主帐中,五个渠帅正在开临时碰头会。 “张帅,不知今日把兄弟们召来是不是准备攻城?”渠帅马相笑嘻嘻地问:“兄弟们都觉得龚景这狗太守不敢出战,青州城会不攻自破!” 话说这张牛角被奉为五个渠帅中的老大,不是张牛角武艺高强,也不是机智百出,更不是手下兵力多。而是因为与教主师父大人张角的名字只差一个牛字。 张牛角与张角只是师徒关系和同姓,以及名字中都有个角字。还真没血缘关系!也正因为这样,被其他四个渠帅奉为这次围青州城的老大。 另一个渠帅郭太也说:“马帅言之有理,虽然说云梯制造了不少,巨撞圆木也弄妥,但是强行攻城伤亡太大,不划算!” 张牛角没好气地白了几个渠帅一眼说:“谁告诉你们要强行攻城了?是天公将军让人传令,我代为传达下!” 四个渠帅一听,立马肃然静听。张角的命令是让他们五个先行围困青州城,不急强攻,等褚燕领兵到了之后,一起解决青州问题。 这次褚燕来青州,可不止是十万兵马这么简单。其中还有张角的心血一千黄巾力士,以及张角名下几个最能打的弟子。 关键是褚燕本身就是文武双全之人,在张角集团中都是出类拔萃的。一众大小渠帅对其也敬佩不已!毫无疑问的一点,褚燕一入青州必为老大。青州黄巾的实力和战斗力不可同日而语,定上一个台阶! 再者说青州并非这一个城池,还有多个城池要攻占。张角之意是逐一解决。应该说张角的想法是对的,也是美好的! 这是基于青州境内的几座坚城里无粮草,外无救兵的情况下。有褚燕领兵十万自然会现实这一目标。可实际上呢? 大汉还没倒呢!灵帝还活蹦乱跳呢!真正的精锐部队还没动呢!在青州之外有无数支救兵在先后而来呢!就是各大世家还正在看热闹啊! “燕子会来青州?”各个渠帅都脸显喜色地说。他们都知道张角最看重褚燕这个弟子。褚燕的能力也值得看重和信任。 这也是历史上张角死后,褚燕改名张燕的原因。或者说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是相互的。你看重我,我自会尊敬你。那怕你死了,我亦怀念你。 “是的!所以咱们只需小心围困青州城就可以!”张牛角最后正色道:“狗朝庭随时会派救兵,大家必常警惕,以免被各个击破!” “喏!”几个渠帅点头应诺,及时散去,各自安排不题。 …… 扬州,九江郡,郡太守府。 灵帝的圣旨又传到了卢植面前。卢植举棋不定,一时间不知如何决择才好?传圣旨的左丰左公公还在大厅坐着等卢植的回复。 这次灵帝是动真格的了,圣旨上就明写,如若卢植不入京,就老死在九江郡,还一撸到底! 对于老死在九江郡,什么一撸到底!卢植是真不在乎!就凭卢植的文韬武略,声名政绩,灵帝还真左右不了卢植。就算卢植无官无爵,天下人一样敬重他。 卢植在乎的是九江郡一片太好的形势!真是政通人和,百废俱兴,人们安居乐业,蛮汉亲如一家。卢植一旦离职而去,灵帝必把这郡守一职卖个好价钱。这一片太好形势必化为乌有! 卢植有理由相信,那怕自己成为白身,只要蹲在九江郡,这一切谁都无法改变。人若不在,天知道会如何?一边是圣命难违,一边是九江郡众生。卢植坐蜡了! 卢植的担心是对的。在历史中卢植一离开,九江郡就乱套了。山越蛮族也因政策的朝令夕改而复暴乱。把好好的一片形势付之于东流。 其实促成灵帝再三调卢植入京的原因有很多。最重要的是黄巾军之凶残,其次是卢植一战定九江的战绩,还有当朝文武重臣皆力荐卢植。 后世对东汉末至三国时期这一段的名将有比较,入选的是卢植,皇甫嵩,朱儁三人。一般认为皇甫嵩第一,卢植垫底。 这是以战绩而论,无可厚非。可是我们必须注意几点,第一是卢植相较于其他两位,还有海内大儒之称。文武从来相辅相成,交相辉印。从这点上讲,卢植更胜一筹。 第二是战绩,卢植平定九江蛮族暴乱,真是三拳两脚就搞定了。平黄巾之乱,将张角围困广宗。可惜心气太高,为宦官集团所不容,失去表现的机会。 就算是这样,大汉第一豪族的袁绍袁本初袁老板,身为北方之主也恭请卢植为军师。由此可见卢植胜其他两人多矣!可以说卢植不受制的话,绝对可以刷新皇甫嵩的战绩! 第三是从弟子方面讲,卢植名下的白马将军公孙瓒和一代帝王刘备。无一不是人中之雄,叱咤风云的英豪。 其他两人有什么出色的弟子?有人说周瑜是皇甫嵩的弟子,这话听听就好。周瑜周家同样是顶级豪门,自有资源培养天赋异禀的美周郎。最多是皇甫嵩提点过一二。 第四是文武重臣推荐卢植。在历史中卢植身体欠佳,为平黄巾之乱,当朝四府同荐卢植。四府啊!还有谁值得四府同荐?当时除卢植外,还真没发生过。 综上所述,汉末名将最厉害的是卢植卢子干。至于后世说皇甫嵩最厉害,嗯,也对!以战绩评定名将是唯一的标准!谁敢说错? “卢太守,不知考虑得如何?本公还得回京复命呢!”左丰干坐着,心中有点怨恨,不由催促道。 左丰自认为那次下地方传旨,人家不是好吃好喝伺候着,还少了黄白之物的孝敬。不料这卢植没点眼色,一杯清茶淡水待之。 () 第118章 ,跟着你溜 左丰心生怨恨的原因还有一点,就是曾听说王公公去卢植处传旨,收获了黄白之物和奇物象棋。 王公公还说去逍遥侯刘备处传旨收获了逍遥椅和美酒。左丰本以为这次也会有收获,不料卢植没半点反应,就坐在那儿沉思。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左丰觉得小心灵受创不轻。公公心生怨恨,后果不堪设想! “左公勿急,待我去趟后院再议!”卢植终于下定了决心,准备跟夫人说明一句,以免家人担心。 左丰以为卢植开窍了,不由轻笑道:“无妨无妨,且去且去!” 卢植告罪一声,拱了拱手,径向后院而去。 “夫君无论做什么样的决定,为妻都无条件支持!”卢夫人见卢植愁眉紧锁地进房,一手拍了拍正酣睡的小卢敏,一边轻声道。 知夫莫过于妻,从卢植前次拒不受旨入京,卢夫人已知夫君之决定。夫唱妇随,卢夫人本就是书香门第之人,贤德兼备! “多谢夫人,为夫意留九江,恐会失却一切荣华,只怕苦了你母子!”卢植对夫人施了一礼道。 “放心!夫君且按本心行事,上无愧于天,下无愧于地,为官无愧于治下子民,又何愧之有!”卢夫人眉宇之间欢欣多于鼓舞,十分坚定地说。 大厅中,校尉邓当捧着当日刘备赠送的一坛逍遥醇酿,及私下准备的一些钱财,塞给了正在左顾右盼的左丰。 “左大人,太守大人从来为官清贫,一心为民,还望大人在圣上面前多多陈情!”邓当轻言细语地说:“大儒嘛,多少抹不开颜面,小的代劳之!” “好说,好说!”左丰只以为是卢植之意,看在逍遥醇酿的份上,怨恨略消。 别看左丰在灵帝身边当差,这逍遥美酒也只品尝过几杯。对其是念念不忘,可惜没得卖呀!又不敢要求灵帝分享,只好念想着。 邓当送完东西,说完话就退出了大厅。邓当刚走,卢植就从后堂回来了。其中看似的默契,让左丰更以为邓当是卢植授意而为。 “左公,请禀明圣上,臣以为九江犹未平静,希望圣上让臣以竟全功!”卢植还是以九江万民为重,不愿入京讨伐黄巾军。 “好,既然太守太人心意已决,本公自会据实禀告。至于圣意如何,非本公所知矣!”左丰起身,不咸不淡地说。 “多谢左公成全!”卢植施礼道:“无论圣意如何,我无怨也!” …… 刘备带领典韦,黄忠,张飞,关羽,颜良,文丑及百余亲卫,离开楼桑村,向涿郡郡城而来。 太守刘焉果然守信,着邹靖领五千郡兵,六个月用度的粮草辎重伙同刘备等人去救援青州。在刘备未离涿郡之前,又调拔五万人用度的粮食等物资送去楼桑村。刘备再三拜谢,领兵向青州而去。 才离开涿郡不远,邹靖就一古脑儿把五千兵马的指挥权交给了刘备。邹靖之所以如此,除了说对刘备有好感,重要的是大兴山之战的原因。 邹靖知道自己无论武艺或领兵都比刘备几个人差远了,打仗可非同小可,一不小心就丟了性命。或者说五千士卒性命全系主将一身。有更好的选择情况下,邹靖选择转交军队的指挥权。 这五千士卒中就有上次参加大兴山之战的千余人,对刘备几个人也极为信任。有他们渲染鼓动,刘备很顺利接过了军队指挥权。 其实刘焉在私底下可交待邹靖要牢牢把握住兵权。可是怎么说呢,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又或说刘焉低估了刘备等人,以及邹靖对刘备的感观。 结果邹靖一离开刘焉的视线,就果断表示自己跟着刘备溜。打仗你们说了算,赢了少不了我的功劳,输了也没啥好说。再说邹靖对颜良等人的武力值十分放心,再不济有这些狠人在,性命无忧。 本来就凭黄忠等人的武艺,这天下间也没几个对手。除非被整编精锐军团包了饺子,不然说就走就走真的是一句话的事儿! 反过来说,有黄忠等人在,也无所谓兵权之争。刘备也无心争抢邹靖的兵权。刘备可是带着看热闹的心思而来。不过邹靖如此识趣再好不过。 邹靖是跟着你溜的想法,不料刘备接过兵权,也一古脑儿交给黄忠,表示跟着黄忠溜。黄忠爽快接过,着手安排了军务。 关羽率一部千人为先锋打头,逢山开路遇水搭桥。张飞,颜良各率一部五百人听侯差遣,随时候命。邹靖和文丑率一部一千五百人保护粮草辎重于后。刘备和黄忠,典韦率余部居中指挥调度之。 从幽州到青州,在没有海运能力下必经冀州。冀州是张角的老巢,所以黄忠广撒斥候,以防冷不丁冒出的黄巾军之攻击。 刘备对黄忠的安排十分满意,尤其是对邹靖的安排。随队押运粮草辎重绝对是肥差美缺,还安全有保证。不比独自领军押运粮草,常被敌军打劫,不小心就丢粮丧命。这也算对邹靖让兵权的投桃报李! 刘备率队出幽州,进冀州,不日来到青州边界。先锋部队的关羽接到斥候急报,前方不远处有数千骑兵。 “骑兵?”关羽倒提青龙偃月刀,抚着长须,丹凤眼微睁,心道黄巾可没多少骑兵,会是那路人马? 关羽稍一沉吟道:“可知是那路兵马?旗号是什么?可是黄巾贼众?” 斥候伏地而答:“不是黄巾贼,额头没有黄巾。不知具体是那路兵马,旗号公孙!” “难道是大哥的师兄白马将军公孙瓒?”关羽想到了刘备的传奇师兄,转念间开口道:“再探!” 斥候应声而去。关羽让全军戒备,这暗亏可不能吃。在未知对方是敌是友之时,必要的警戒警惕是必须的! 前方不远处,白马将军公孙瓒亦收到斥候告之后方有近千不明人马。公孙瓒心大得很,只是知道应该不是黄巾军,就带着十几骑白马义从向后驰去。 公孙瓒这次奉诏讨贼,并没有带全部的白马义从。这货对戍边之事还是很上心的!只带十几骑白马义从亲卫,其余三千骑兵可是杂色马,也就是说战斗力也差点。不过对于中原来讲,也是尖顶战力的存在。 “汝等那部兵马?又是何人麾下?”公孙瓒冲到关羽部前方,勒马而喝问道:“我乃都亭侯公孙瓒!” “参见侯爷,我乃逍遥侯刘备麾下军司马关羽是也!”关羽一听,果然是大哥的师兄,连忙挂刀抱拳行礼道:“常闻刘备大哥提起师兄白马将军,今日一见果然神采飞扬!” 关羽一惯对公孙瓒抗击外胡比较赞赏,也以此自勉。加上又是大哥刘备的师兄,故也发自内心的敬重。再说这个时期的公孙瓒也确实是英豪。 “玄德的兵马!师弟的弟兄!不错!不错!”公孙瓒声音洪亮地说:“关羽是吧,刘备在何处?” “就在后方不远处!”关羽对刘备所言师兄公孙瓒声音贼大有了直观的体验。这与三弟张飞有得一比了! “好!”公孙瓒应了一声,一夹马腹,神骏的白马如离弦之箭从关羽部一边掠过。后面十几骑白马义从也如风过境,相继飘过。 “啧啧啧!”关羽对公孙瓒闯过队伍没啥感觉,谁让这货是大哥的师兄。不过对这骑兵骑术却垂涎欲滴。是将军就没有不爱马匹的,不中意骑兵的!关羽感叹之余,依然率部向前。 “禀将军,前方不远处有数十骑飞奔而来,应转瞬即至!”斥候急向黄忠禀告。 “嗯,再探!”黄忠闻言,不见惊异,吩咐声斥候,转头向刘备道:“主公,应该是关将军认识之人,不然关将军必会拦阻而着人通禀。” “汉升言之有理!就不知是谁,或谁的兵马?”刘备也是如此想法。对关羽是放一百二十个心。 关羽虽傲,但是并不自负。尤是初上战场,谨慎而小心。现在关羽可不是威镇华夏的关二爷,没有独镇荆州,更没令世人侧目的战绩。 就在刘备转念间,一匹神骏白马已如白云飘至。公孙瓒巨亮的呼叫声随之而来。 () 第119章 ,合兵一处 “玄德师弟,可想煞师兄呐!”公孙瓒从白马上一跃而下,快步奔向刘备。一边嚷开了。 刘备也开心地道:“公孙师兄,小弟也想你啊!”。刘备一边说,一边也翻身下马,同样快步向前。 刘备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二货师兄可能是在边地呆久了,居然给自己来了个熊抱,还拍了拍自己的后背! “咳咳!”有如被重锤砸几下的刘备被震得咳出了声,不由抱怨地叫:“师兄不光人见威武,官职稳中有升,连气力也愈见雄浑!” 公孙瓒转拍为抚,咧嘴笑道:“你以为呢?你是逍遥侯!师兄每天就砍人,动则往返几百里,切!” “师兄威武!”刘备也不与争辩,自己确实小日子不错,公孙瓒也确实战事繁忙! “还是抗胡舒服,这劳什子平叛那里是我干得来的!”公孙瓒见面就开始吐槽:“真不知道这些官老爷兵在干什么?连武器装备都没有的黎庶都干不过!” 公孙瓒奉旨从幽州边境率兵而来,路上遇到了几拔黄巾军,往往被他所率的骑兵一个冲刺就完蛋了。 没有制式的武器,没有坚盾,没有铠甲的黄巾军,又如何挡得住来去如风的幽州铁骑!除了吃灰,就是被一刀砍死。除了些跑得快的才幸免于难! 公孙瓒郁闷啊,没有一点成就感,于是一路慢腾腾地向青州进发。心中也对那些被黄巾军打败或围困的州郡官员和士卒看不起。这样的窝囊废救之何益? “师兄,不如咱兄弟合兵一处?小弟也好学习下师兄的骑兵作战指挥艺术,再见识下师兄麾下的铁骑风采!”刘备试着建议道。 “玄德带酒了吗?”公孙瓒答非所问,满是期盼地说:“早断酒啦,连作战也不得劲!” “呃!带得不多,可是…!”刘备的战场上不能饮酒的话还没说出来,就被二货师兄打断。 “带了就好!师兄跟着你溜啦!”公孙瓒眉飞色舞地说:“不过所有美酒归师兄管!” 刘备闻之无语,就连张飞都不敢在出征时向刘备要求饮酒,不过二货师兄连兵权都不要,只要美酒,这份洒脱和信任,让刘备无法苛责什么。 接下来就是公孙瓒和刘备合兵一处,统一归黄忠指挥调度。而公孙瓒抱着酒坛一心和刘备打屁聊天。 张飞有意见啊!不是对公孙瓒这人有意见,而是对公孙瓒能在行军途中饮酒羡慕嫉妒恨啊!真是吹胡子瞪眼睛!可惜众人视而不见。 “玄德,你新收的两个小弟不错呀!”公孙瓒眼神迷离地说:“不如让他们去边境磨练磨练!” 公孙瓒除了不认识关羽和张飞,对黄忠等几个老人都认识。经刘备介绍才知关张是金兰之好!不由心生关照之意。在汉代军功最显,尤以抗击外族更为荣! “这敢情好!待战事平息后再说!”刘备真的认为这主意不错,建功立业抗击外胡本就是关张的夙愿。 “嗯!”公孙瓒点头应下,转而说:“不知老师如何?听人云老师抗旨不遵,可能会被降罪一撤到底!” “只要不是死罪,正好接老师享清福!早晚好听老师教导岂不更好!”刘备轻描淡写地说:“伯喈先生就常念叨老师!” “听师弟这么说也对!嗯,还让师兄担心了好久!准备这次奉诏讨贼立点功劳好向圣上求情来着。这下不必啦!”公孙瓒喝得二麻二麻,心里话狂涌。 “小弟代老师谢过师兄!”刘备拱了拱手,十分感动地说:“比起师兄,小弟惭愧也!” “别扯有的没的!咱们是兄弟!”公孙瓒怒目而视,表示这话不爱听! “禀将军,关将军命人传报,前方有数万骑兵,旗号为西凉董。”斥候的声音打断了刘备和公孙瓒的交谈。 “我已知!”黄忠挥挥手,让斥候自去。转首望向刘备和公孙瓒俩人。 “是西凉军的董卓!”公孙瓒有点不爽地说:“动则数万骑兵,骑兵不是这么用的!” “董卓?”刘备不由小声的惊呼了一下。这可是个狠人呀!从基层做起,直到权倾天下,非常人可比! “玄德认识这董胖子?”公孙瓒斜着醉眼说:“虽然说师兄不喜欢这家伙,但是在凉州来讲是师兄最服气的一个人。” “小弟不认识他,只听说过其豪勇,在西凉边境羌汉皆有威望!”刘备据实而答。 “那好!咱们兄弟去见见这凉州的好汉们去!”公孙瓒双手抱着酒坛,一夹马腹,就这么前去。 “甚好!”刘备也想见见这值得十八路诸侯联盟讨伐的家伙董卓董仲颖。 当刘备率队汇合关羽部,关羽部处于戒备状态。虽然说没有剑拔弩张,但也火药味极浓! “哎哟!这是谁的部下呀?这精气神挺不错的!”一个比常人粗犷几圈的大胖子,身着闪闪发亮的甲胄,斜坐在一匹红色的高大骏马上,肉乎乎的手握着马鞭,一副指点河山的姿态说道。 这大胖子说完,又转首问马后的一个青衣文士道:“文优,你说这群虚有徒表的家伙见过血吗?” “禀将军,打打黄巾贼众还凑合!”名叫文优的文士拱手道:“比那些望风而逸的怂货强点!” “呵呵!文优一语中的!对面的红脸汉子报上名来,又是谁的部下?”大胖子吆喝道:“我乃东中郎将董卓是也!” 董卓奉诏讨贼就被封东中郎将。本来在历史上是董卓代卢植督冀州地区战事时,才拜东中郎将。而现在这货出场就是东中郎将。 关羽一听,有些牙痛,心中十分不爽这叫董卓的死胖子。不过官大一级压死人,这还是大了N级。 关羽深呼吸一口气,红脸略黑地回道:“我乃逍遥侯部下军司马关羽是也!” “逍遥侯?”董卓哼了一声道:“这等空头侯爵可以有部下?汝不知对上官行礼乎?难道汝主子没教汝?” 关羽一听,气冲斗牛,一摆青龙偃月刀,丹凤眼一睁道:“我不识甚上官,若再辱人,休怪关某刀下无情!” 对于关羽来讲,语言上讨便宜是不屑,辱自己看情形而论。若辱大哥刘备,那绝对不行!那怕明知不敌,也敢挥刀而向。 “怎么?想动粗?来呀,某就在这里!”董卓一副伸出脖子让你砍的鸟样,还挥手止住身后噪动不已的西凉铁骑。 “汝个死胖子,得瑟个球呀,看张爷爷捅死汝!”一声暴叫,张飞挺着丈八蛇矛向董卓杀去! 张飞是和刘备一起过来的,正好听见董卓在哔哔!辱骂大哥和二哥,张飞可不管你官大多少级,就是灵帝老儿也不行! “三弟!”刘备刚扬手大叫,却被二货师兄公孙瓒挡住。刘备不解地看了眼师兄。 “打打更健康!董胖子这点气量还是有的!不至于因言而获罪!”公孙瓒灌了口酒又道:“那个关羽压阵!” 关羽本就不应吩咐,已经全神贯注地密切关心着三弟,一有情况就准备放大招! “嗯!”董卓一听有人出言不逊,不由脸色一沉,斜视了一眼张飞,血盆大口却一咧道:“这小伙子不错!” “华雄何在?挡住这小子!”那个叫文优的眼力极好,知道张飞武艺甚高,不由点名西凉军第一勇将应战! 董卓未见作势,这红色大骏马竟然自动回转本阵。同时一个彪形大汉舞着一把大刀迎向张飞。 “来将通名,西凉华雄不斩无名之鬼!”西凉军第一勇将华雄一边冲,一边叫! “杀汝者,燕人张飞是也!”张飞本就夹怒而来,丈八蛇矛化成一条乌龙向华雄当胸刺去! “来得好!”华雄见势即知张飞是高手,兴奋地挥刀砍向如闪电般的长矛! 华雄大刀一靠长矛,顿时亡魂大冒!劈不动啊!眼看长矛依旧破风而来,华雄无奈地向马背靠去。 “呼!”的一声,长矛堪堪从华雄鼻尖上扫过!没等华雄回起身,只觉脸颊红肿红肿,数颗牙齿脱口而出,双眼一黑,华雄滚下了战马! () 第120章 ,针逢相对 董卓退开,华雄挺刀向前,与张飞刀矛相交,电光火石之间,华雄就被张飞一矛拍在脸上滚下战马。 “子健!”董卓不知华雄死活,大叫一声,手执马鞭一挥,身后西凉铁骑蠢蠢欲动,一阵阵杀气直冲霄汉! “将军!不可呀!”那个叫文优的家伙连忙拉住董卓的巨手,附耳道:“咱们对付黄巾而来,不宜多树强敌!对方后面的数千骑非易与之兵!” 别看董卓率骑兵几万,其中羌骑从属就近大部。真正的西凉铁骑不过近万。若真双方起了冲突,进入不死不休的境地,绝对是两败俱伤。 对面的刘备这小心肝都跳到嗓子眼,若三弟一矛把华雄给捅了,这该如何收场?最后看见张飞一矛把华雄拍下马,刘备才松了口气。 虽然说被张飞拍一矛也不好受,不过对于华雄这等小强来讲肯定死不了。最多掉几颗牙,十天半个月变猪头。反正只要华雄不死,一切都好说! 其实来讲,身为西凉军第一勇将的华雄并非如此不济。虽然说这货不带脑子,但是这武艺并不低。一身练气成罡巅峰水平的武艺可不是水货。正常来讲,对战年轻的张飞也是半斤八两,没百八十回合难分胜负! 关键就在于张飞太年轻,华雄才大意被一合就拍下了马,连人也处于昏死状态。这时张飞若想取其性命自是易于反掌。 不过张飞是真的粗中有细,那怕再生气,恨不得一矛捅死这董胖子。但是知道不行,对面数万骑兵可真是会要人命的!故也改刺为拍,把华雄拍下马,更没趁机取其性命。 华雄的亲卫呼啦啦地连人带马拖回本阵,西凉军也静待主帅董卓的指令。一旦攻击,他们可不管对方是什么阵营。 董卓被文优,也就是其女婿李儒劝止,又听部下报告华雄只是昏迷,气得呼呼作响,但也没下令攻击。 “三弟回来!”关羽接到大哥刘备指令,连忙唤回张飞。 关羽对张飞得胜认为理所当然,对于可能引起的纷争也心知肚明。不过他没有责怪三弟张飞之心,要怪就怪董卓这胖子太那啥,别说关张本就心高气傲之辈,是人就受不了! “呔!要派就派点有真才实学的,虚有其表之徒,我先回也!”张飞听到二哥叫唤,咧嘴喝道,才打马而回。 张飞当然不知道这个被他一矛拍下马的家伙,在董卓阵营中已经是武力担当。自也不知这话多伤人!不过却是实话,也在理,打不过就是本事不如人啊!这没什么好怨的! “汝!汝太嚣张也!”董卓手执马鞭,气得有点结巴对指张飞说,又回首问道:“谁去给本将军取其首级?” 不料身后皆将皆退后一步!对于西凉众将而言,带骑兵冲锋没问题,若说单枪匹马挑战一合拍昏华雄的张飞,那叫脑壳有问题。 “尔等!”董卓气不打一处来,心中对绝世猛将更有强烈的渴望!最少临阵提高士气顶好用! 这时公孙瓒抱着酒坛从对方阵营中驾马而出,有点吐字不清地道:“这不是威镇凉州羌汉的董将军么!怎么就知道欺负小朋友啦?不是想单挑打不过就全军押上吧?” 董卓一听,火气全消,亦驾马上前道:“我道是谁呢,原来是来去如风的幽州白马将军!怎么,也是奉诏讨贼?” “然也!”公孙瓒摇了摇酒坛,向董卓招了招手道:“别生气啦,逍遥侯刘备乃我之小弟!不如来喝杯美酒如何?” “好!我不气也,那张飞小伙子不错!”董卓哈哈一笑,一夹马腹向公孙瓒而来道:“久闻逍遥侯的逍遥醇酿乃当世美酒,早想品尝,今日一偿夙愿最好!” 董卓这毫不在乎刚才兵仞相见,一人一马就赶过来的豪气,着实让人钦佩不已!最少刘备就觉得这时的董卓取得日后的成就是理所当然! 还有李儒也点头不已,这才是值得他倾心为其谋划的董卓!董卓从一无所有,到今日坐拥数万雄兵,李儒功不可没。 李儒出身平民,不但一身才学不凡,还一直有改天换地之志。有后人曾说李儒之才可列三国谋士前五,就可见其才。 最重要的是李儒有随时以身证道的勇气和觉悟。这就很可怕了,真是流氓有文化,皇帝都害怕!事实上后来这家伙还真鸠杀过皇帝。 李儒在西凉军中的地位仅次于董卓。这威望和地位是实打实的,李儒无论练兵和恤兵都不遗余力。练兵从不打折扣,军响也从不短缺。 对于凉州军而言,流血牺牲家常便饭,军响不少那是顶好!甚至一身装备也差得很,一杆枪,一匹马,就该上战场杀敌!他们只要有口吃的,不在乎为谁卖命!何况董卓和李儒算善待他们。 “玄德,带只巨樽过来,顺便见见名震天下的董将军!”公孙瓒对董卓独自而来一点也不奇怪!只招呼刘备也过来,也许对公孙瓒而言,他自己也会如此! 刘备闻言,让人搬了张小桌和三把逍遥椅过来,一应酒具俱全。一坛逍遥醇酿和一坛逍遥醉。嗯,佐酒之物就真没有。 “涿县刘备见过董中郎!”刘备对董卓拱手道:“曾闻将军女婿贤名,何不请来同饮一杯!” “不错!逍遥侯果然气宇不凡!”董卓点头赞道,又转首大呼:“文优,逍遥侯有请,过来喝一杯!” 李儒闻言,对手下交待几句,也驾马而来。其气度亦是不凡,果不亏当今天下前五之奇才。 刘备对李儒的兴趣绝对超过董卓,也知其危险性更高过董卓。也对穿越后除荀攸外又一名谋士十分好奇,不知是否可以看出点什么。 李儒过来,与刘备和公孙瓒见过礼,就什么也不再说,静静地站在董卓身后。这与荀攸还真有几分相似,不喜显于人前,在后谋划一切! “董将军坐骑不凡呀!”公孙瓒与董卓坐定后,就开始打屁聊天道:“可惜不是白马!” “此马名赤兔,可日行千里夜走八百!”董卓说完,举杯一饮而尽,霍地站起来,伸出腥红的舌头大叫:“好酒!好酒!” “这才叫酒呀!以前喝的都是啥呀!”董卓不待人家斟满,巨手提起酒坛又洒满酒樽,一把操起对公孙瓒扬了扬道:“伯圭,干杯!” “仲颖自便,我已半醉矣!”公孙瓒一听董卓唤表字,自也以表字对之。这酒真是好东西,让两个雄霸一方的人把酒言欢! “文优先生,何不品尝之?”刘备并没有坐下,也站于公孙瓒身旁,见李儒并没饮酒,不由好奇而问。 “玄德客气,岳父大人饮好就如我已饮好也!”李儒轻笑道:“玄德不也未饮么!” “行军打仗非比寻常,小弟的酒量和才能皆不及师兄之万一,自不敢饮耳!”刘备实话实说:“黄巾军势大,未敢轻敌也!” “哦!是吗?”李儒眉头轻皱,扯了扯嘴角道:“有闻大兴山一战,逍遥侯斩杀程志远俘其五万余众呀!” “皆太守大人指挥得当,众将士用命才成此大功,小弟不敢居功!”刘备摇手道:“比不得文优先生有安邦定国之才之志!” 李儒闻言,不由多眼了刘备几眼,笑笑却不再答话。谁都不知道这家伙心中在想什么? “切!那叫大功?一群难民而已,无论幽州精骑还是凉州铁骑,一个冲锋就可以解决!”公孙瓒一听,十分不屑地说:“仲颖以为如何?” “那是!一群土鸡瓦狗罢了,一个冲锋有如催枯拉朽般可一战而胜!”董卓又举杯道:“喝酒喝酒!” () 第121章 ,夜晤李儒 公孙瓒和董卓俩货边饮边聊,竟然一直弄到日落西山。更让人无语的两个家伙都醉了! 无奈之余,刘备和黄忠商议,就空旷处安营扎寨,广撒斥候,第二天再行军。 李儒也同样下着这样的命令。一个空地上安扎两个营寨,并没有合兵一处。彼此互为倚角,又彼此戒备防备着。 入夜,夜凉如水,刘备营寨主帐内一众人正在议事。会议上对张飞的冒失展开了教育批判。张飞吱吱唔唔地表示下不为例。 “若那厮不辱及大哥,小弟自不会如此冲功。不过也没捅了那使刀的汉子不是!”张飞如是道。 “话是没错!倘若今日一旦发生两军混战,翼德你想过后果没有?董卓的西凉铁骑有多强你没感觉吗?”刘备叹了口气说:“如果真在空旷之地厮杀,咱们应该全军覆没,就算你们几个可以全身而退,又于事何益?” “大哥,弟知错啦!”张飞对西凉骑兵到底有多强,自然心知肚明。说句不好听的话,一旦西凉骑动起来,个人勇武可以忽略不计。万马奔腾之下,个人都会踏成肉泥! “三弟,你这火爆脾气不改迟早要吃大亏的!”关羽也心有余悸地说:“这西凉骑兵的气势惊人,非人力可敌!” “……”张飞唧唧吧吧着,也听不清嘀咕着什么,低着头数蚂蚁去了。 “好啦,以后遇事三思而行即可!”刘备揭过此节,转头问黄忠道:“汉升,还有什么要交待的么?” “主公,一切按之前安排即可。对西凉军戒备即可!再防黄巾军突袭!”黄忠微微一笑道:“还劳烦各位将军多加小心!” 众将领命各行其职而去。而刘备领着黄忠和典韦走出营寨。对面西凉军营寨入眼而来。 “汉升,对面的营寨如何?”刘备师承卢植,对安营扎寨也算略有心得,只是上手较少,没有实际操作经验。 “气象森严,深合兵法之奥妙。若强攻不易取也!”黄忠仔细看了一番道:“此乃高人所布置的营寨,有如刺猬抱团,又如龟甲潜伏,诚不易攻之!” “李儒果是不世之才,只可惜董卓非明主也!”刘备口不择言地说:“若非如此,这天下就难说矣!” 董卓入京之时,只要不目迷五色自我堕落。就凭当时西凉铁骑之雄,李儒之谋,十八路诸侯不知有几个有生路?可惜的是董卓腐朽了,李儒放弃了。 让刘备一直好奇的是,在汉末广三国时期,每逢天下大势落入谁手,谁就会犯迷糊,下一步臭棋,让天下脉落迷离起来。 如张角,就在黄巾军势大之时,竟然会一命乌呼!似乎天意让其灭亡。也许说张角不死,黄巾起义也必败。不过绝对不可能几个月烟消云散。 如董卓,一入洛阳就变得贪生怕死,变得贪图享乐,不再图进取。甚至火烧洛阳退守长安。退守长安事小,更加变本加厉,居然建库聚财,好色成性,一命归西,被点天灯。一手好牌打得人财两空。 如袁绍,坐拥北方,兵多将广,与小弟曹黑子对阵官渡。以绝对优势而一仗败北,若依田丰等人之策徐徐图之,天下自可得。可是这货就是把大好形势搞得一团糟。 如曹老板,辛苦一统北方,统兵百万下江南。一到赤壁就全体智商下降,被一把烧了个干净。让一统天下大业变得遥遥无期。 如刘备,当事业达鼎盛,竟不顾盟约发动侵吴之战。被陆逊火烧连营八百里,以致从此无力北望。任凭诸葛亮和姜维六出祈山,九代中原也白瞎!硬实力相差太远,又岂是个人之力可补? “主公,为何断定李儒是不世之才?再者这董卓也只是不积口德,气度却不凡呀!”黄忠有点莫名其妙地问。 “呵呵!据密报,为董卓出谋划策者即其女婿李儒李文优。把董卓从一介小强豪变成拥军数万岂非大才。”刘备只好弄个莫须有的密报来说明。 “董卓出生于颍川,成长于凉州。其父曾做颍川郡郡太守,但是并没留下太多资源。董卓能有今日之成就自也不凡。”刘备如数家珍般道:“董卓之缺点就是容易被虚华腐蚀迷失!” 黄忠对刘备的神奇之处多有体会。既然刘备这么说,自然有他的道理。黄忠点点头没再问什么。 “汉升,能否一箭把信帛射进西凉军营寨中?”刘备突发奇想,想见见这天下前五的谋士李儒李文优。 “可以!”黄忠目测了一下,十分自信地说:“射在主帐帐门上也行!” “咻!”的一声,黄忠张弓引箭,一支带着信帛的长箭直入西凉军营寨中央。“滋!”的一声,长箭不偏不移正射在主帐帐门之上,半天兀自抖动个不停。 “敌袭!”巡视营寨的士卒喝道。 “什么敌袭,一支冷箭罢了!勿要大惊小怪!”领队的校尉张济毫不作意地说,伸手还准备拔下帐门之上的箭矢。 “咦!”张济倒吸了一口凉气,竟然没一把拔出来。可知张济也是董卓帐下的几个有名将领之一,平日也自负得很! “啵!”的一声,张济深吸一口气,才把这支箭矢拔出来。也发现箭上有信帛。 “张将军,有什么事?”听闻动静的李儒从主帐中掀帐门而去,略有不喜地说:“岳父大人刚睡!” “禀军师,有飞箭传书!”张济不敢擅自观看,连箭带书交于李儒。 李儒接过箭,扯下信帛,扫了眼,挥挥手道:“无事,张将军且去!” 张济拱手一礼,带着士卒自去巡查不提。李儒看了眼左右,才返回主帐。 主帐的临时床榻上董卓睡得正香,鼾声如雷!李儒在帐中左右渡步,有点犹豫不决。 在两座营寨中间左边的一小山坡上,刘备和典韦正在等待相约的李儒。 “公子,那李儒敢来吗?”典韦一边为刘备驱赶着山林里不知名的小飞行物,一边小声地问。 “这天底下就没有他李儒不敢的!恶来勿急,等等无妨!”刘备仰视夜空,其月弯星稀,空旷而深隧! “逍遥侯谬赞矣!文优愧不敢当!若说胆量,小可倒有几分!”只见李儒带着张济从小树林里从容而来,拱手道:“不知侯爷相邀所为何事?” “素闻君雅致,还有宏愿,欲开天劈地!今有幸相遇,故请饮一杯!”刘备拱手还礼,让典韦送上两小坛逍遥醉。 “我与侯爷初见,我又少出西凉,不知侯爷何以得知?”李儒人精似鬼,是真弄不明白刘备为什么会知道自己,还兴趣十足。 李儒怀疑归怀疑,不过并不拒绝典韦送过来的两小坛美酒。自然分了一坛给张济。 “董中郎是官宦之后,但是没落于微末。有今日之势,全是文优策划之功!这点不会否认吧?”刘备举起小酒坛道:“尝尝再说!” “嗯!”李儒没置可否,而是举起小酒坛示意,小小品了一口。 “好酒!一直以为人言不可尽信,今日方知传言还不符实也!”李儒细细地品味着这酒,半响又道:“侯爷有此美酒,而密不宣于众,所图乃大呀!” “所图乃大不敢,也许与文优有异曲同工之效!”刘备微笑道:“真人面前不说假话,不知文优对黄巾之事如何看?” “造反是贼,天下有志之士群起而攻之!这又有何好问?”李儒打了个哈哈说:“侯爷不会认为造反有理吧?” “造反是无理,难道饿死,病死,逼死就应该?”刘备负手而立,再次仰望星空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这!”李儒为之语塞,回首道:“张将军且至林外等吾,我与侯爷说几句就来。” 张济早就有点头皮发麻,闻言有如获纶旨,连忙快速退出小树林。刘备亦支开典韦。 () 第122章 ,弹指可破 “侯爷乃汉室宗亲,又何故道出此违背常理之语?”李儒在张济和典韦离开后,才笑眯眯地问:“还请侯爷为之解惑!” “文优不必如此,如不嫌弃唤我玄德或小弟皆可!”刘备略显粗俗地席地而坐道:“文优之才,当世出其左右者不过双手之数!” 李儒一惊,却也跟着席地而坐,略有吃惊地问:“玄德还没回答之前的向题,为何知我偏僻之人?” “我真想说生而知之或神人授梦,又知文优必会笑我!”刘备侧首望着李儒道:“南华仙人乃我师兄,不说上知天文下晓地理,对于天上星象略知一二。西凉之地,乃有煞星犯帝星之势!故我对西凉多有关注!” 古人对这些玄之又玄的东西倒深信不疑,李儒闻言笑了笑问:“势成否?” “势几遮天,直主中枢,奈何煞星福缘太浅,虚不受补,引火自焚!天意如此,非人力可改变也!”刘备胡诌道:“天数不可违呀!” “嗯!人总是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我本就有以身证道之意!”李儒摇一摇头说:“不说太远的事,侯爷又对黄巾之事如何看?” “呵呵,这本是我问文优的问题。”刘备笑了笑说:“黄巾军中太多数是黎庶,天灾人祸活不下去的实情。其中也不可否认受了大良贤师张角的蛊惑。个人以为,黄巾军必败!” “哦!黄巾军席卷七州二十八郡,合百万余众,就青州而言岌岌可危!有一州之地做基本盘大有可为呀!玄德何以断言必败?”李儒不乏考究之意。 李儒对刘备也不是没一点了解。虽然说刘备也是遮民,从织草鞋到一介侯爷,自然少不了有心人关注。尤其刘备有诗名,算是入士族文人之眼。至于发明些儿奇物,倒没人吃惊。 “文优何必诓我?黄巾军人数是众,波及的范围是广。可是其目的就决定了结局。张角最多是想划地为王或取而代之,再者其人也没掌控这么多人和这么广阔之地的能力!”刘备开始细细分析黄巾军的弊端。 “黄巾军装备不全,又无攻城器械,加上队伍纪律差,迟早会成为乱军。最主要是后勤无法保障,就会不分对象地哄抢。”刘备叹口气说:“有这些足致黄巾军于绝地!最少吾看不到一线生机。” “玄德言之在理!”李儒点头道:“非我吹牛,黄巾军弹指可破!信否?”在李儒心中,对付黄巾军无论计谋或硬扛都有十足把握。 “信!”刘备小饮了一口酒道:“大汉天威犹存,还有虎视眈眈的世家,现如今还轮不到黎庶有想法。文优认为呢?” “玄德有话直说,既然知道我之志向,何不开诚布公一谈!”李儒顿了顿又说:“玄德重商开民智,何尝不是想替天下黎庶谋福祉?” “好!咱们就开诚布公,打开天窗说亮话。”刘备站起身,拍了拍屁股说:“不说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就说先祖刘邦以一亭之长而得大汉天下,其中约法三章意义不凡,与谁约法三章?天下黎庶也!”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天下即万民,万民即天下。不以万民为念,必被万民所毁!以万民为念,必得天下!”刘备不带气喘地接着说。 “何谓以万民为念?即让天下万民吃饱穿暖衣食无忧,进一步即是万民皆有书读,有事为!”刘备苦笑着又说:“只有开启民智,打断世族对文化知识的垄断,才可能改变这种皇帝轮流做,天下黎庶一样苦的状态。吾也知道要做到很难!” “玄德所说,很让人向往!”李儒赞了一声,思忖了良久才说:“我一直只想打倒士族世家,甚至想杀光了事。却从不曾想提高全民素质。” “很正常,相对而言,杀光比开启民智更容易达到。虽然说两者都难于登天,但是我认为杀光不如引导!”刘备考虑了一下才说:“当权者或既得利益者不是铁板一块。最少也要打一批拉一批,分化间离之最好!” “不知玄德有何办法开启民智?”李儒也饮了口酒,一点也不见外地说:“嗯,得让我信服才行!” “造新纸,印书籍,置学堂,开科取士!”刘备大言不惭地说:“别问我之造纸术从何而来,反正可以大量造出如锦帛般的纸张。亦可印出所需书籍!” “当真?”李儒见刘备肯定地点头,又想了想说:“这样吧,你我以各自的道路前行,看谁能走到彼岸,或者说谁能成功!” “在此之前,咱们联手放任黄巾军,也看看张角能做到什么程度!”李儒根本不把人命当回事道:“我想王朝崩塌,你也要需要没有世家的基本盘。” 刘备闻言,蓦地出了身冷汗。才明白历史中董卓军在讨伐黄巾起义中毫无建树的原因,是李儒一直在放水啊!这李儒为了心中的执念真是可怕! “侯爷可是怕了?又或后悔啦?”李儒仰头灌了口酒道:“是不是有种道不同不相为谋之感?又或觉得我无视生灵?” “本来无一物,何处染尘埃?”刘备笑对而言:“怕倒没有,后悔也不曾。文优之才甚高,文优之志甚坚!不过死太多人,达到目的又有何意义?” “玄德心善,我本也善良!”李儒对刘备的回答算满意,不由叹口气说:“唉!玄德起于微末,但是并没见过人间惨状。有灾难,有战火,有瘟疫,更多的是人吃人!” “易子而食我亲眼听见,一村一地被屠一空我也经历过。正如玄德所言,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这才是我最看不过眼的地方!”李儒再次饮了口酒道:“所以要改变这一切!” “文优不觉得自己所求的不外换汤不换药。就算把董将军推上至尊之位,你有把握他就会对你言听计从?”刘备认真地说:“或句话说,文优你可以不变,董将军难免不变哦!” “也许吧!不过只要岳父大人真有君临天下那一天,我必尽所能压抑世家!至于天下黎庶能得到多少,就看造化了!”李儒略有萧索地说:“我之所予,人未想要也!” 刘备没想到李儒也有这种念头,就是自己的努力,别人未必承认和承受。还有可能适得其反,别人认为你别有所图。福深福浅,还怕无福消受! “文优的意思是创造一个对所有人相对公平的社会?文优可别忘了起点不同,连相对公平都不可能。”刘备对此也很无解,难道真如李儒所说杀光才行。 刘备一起这个念头,就被自己给否定了。无论士族世家,地主强豪都是汉朝的精英阶级。不说以前的开拓创业,就是现在也并非全部腐朽败旧。 或者说并不是有钱人都是坏人,也不是所有当权者都是贪官污吏。任何时候都不能一杆子打翻一船人,更不能否认一个阶级。 就是穷人也有坏蛋,苦人也有坏人。同理可知,必须以辩证的目光去看这世界,以科学的态度和方法去改变这个世界。 “呵呵!”李儒笑而不语。太有一种刘备自己被套路了的快感。别人说再多也没有,只有自己真正领悟到了才明白。 “好吧!我知道说服不了文优,不过我也没想过说服你。能被言语动摇的你也就不是你了!”刘备好无奈地说。 “不,玄德差点就说服了我!”李儒正色地道:“玄德好意我尽知,也心领!玄德放心,人都是良莠不齐,我不会滥杀无辜。但是错杀也许在所难免!” “有文优这么说,玄德认为今夜不虚!”刘备有种尽人事听天命的感觉。只希望经此一晤,能让李儒今后下手轻点。最好让洛阳免于火焚。 () 第123章 ,火起长社 “玄德,吾亦知道就算天下的资源重新分配,若干年后又会出现不同的阶级。一样有贫富差距,同样社会地位会悬殊。”李儒有若叹息地说。 李儒饮尽了小坛中的酒,却没有把这精巧的小酒坛扔掉,而是系于腰间才接着说:“我也许不能打破这轮回,但是有机会一定创造一次资源重新分配的天下。虽九死而无悔,那怕遗臭万年也不惜!” “文优既然知道不从根本上改变无法达到所希望的,何不从开民智方便着手呢?这本非一己之力能达成之事业,我诚心希望,亦衷心邀请志同道合之士共同努力!”刘备最后犹不死心地说:“文优就是我竭诚欢迎的不世之才!” “谢谢玄德厚爱,我恐要让君失望了,咱们还是各行其道吧!假如我失败而且没死,一定会来玄德处看看可好?”李儒眼神有点迷离地说:“太多人前道貌岸然,人后却蝇营狗苟,不弄死几个难消心头之恨!” “对啦,张角这家伙所提的苍天已死,黄天当立之革天之举倒是有几分可取之处!”李儒站起身又有些莫名地说:“起风了!”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刘备也跟着站起来说:“我们不也在谈变天之壮举么!” “嗯,我们就看看张角革天之路能走多远吧!”李儒说完拱拱手,洒脱而去。 …… 豫州,颍川,长社。 皇甫嵩与朱儁正在商议军情。两位名将都觉得时机成熟了,是该用一场胜利唤起大家的斗志和热情。 “临阵者不外是指挥调度,配以奇谋取胜。不知公伟又何妙计?”皇甫嵩笑问:“贼势太盛,一般计谋未必有效。” “计谋不外是利用资源,人力物力,地形和自然环境。”朱儁智珠在握地说:“城外贼众,必计设连环才行。我等必利用有限的资源合理安排,再设以奇谋!诸如埋伏,军阵,水火风沙雾之助等。” “义真兄前几日所提议的火攻就很好。贼依草而建营,近又风起,只需等到风向偏北即可施行。”朱儁最后道:“水火最无情,风亦助其威。只是有伤天和!” 黄巾军主要营寨是偏北而建,只有刮偏北风火计才能达到理想效果。其实以黄巾军五十万众,团团包围长社,除非以长社城池为中心四面刮大风才可能一把火烧死黄巾军。 “公伟兄言之有理!不过君太仁慈,兵者本凶,为天下万民计,讨贼不必讲究这么多。”皇甫嵩有点不把黄巾军当人看地说:“咱们好好合计下,等风向一变立马破贼!” 两人之后仔细推演了一翻,把他们认为各种可能出现的情况都考虑针对策略。不过有句话说人算不如天算,战场很难尽人意。 三天后,风渐大,风向也如两人希望的那样向北而吹。皇甫嵩和朱儁立即击鼓升帐,聚一众将校密议破敌。 经众人商议,皇甫嵩带六马之兵力当夜丑时出城破敌,朱儁率余部守城及接应。一众将校皆有安排,各自行动不提。 长社城外,黄巾军亦聚众议事。以张梁,张宝,波才为主,还有大小渠帅十几名。 以地公将为主的张宝首先开口道:“我等五十万众围住长社小城,就是一日之粮草消耗也非小事。不如早作论断,弃之长社再图他地。” “地公将军言之有理,我也认为再围长社无益,就算城破也得不偿失。何况有皇甫,朱等自命名将的两个贼官率八万余众坚守!大家以为如何?”人公将军张梁接腔道。 本来波才只是与皇甫等人相峙于长社,就算围困也不严实,皇甫等人随时可以突围。不过张梁和张宝率众来了以后,长社是蚊子都飞不出来了。 “两位将军说得都在理,而我等又该向何处呢?攻城不利,不攻城又吃什么?我处粮草已剩不多!”波才点点头道:“困兽犹斗,还得谨防长社内的贼官兵使诈!” 如果说张梁,张宝只是对兵法只是略懂皮毛,那么波才算有几分真才实学。能一举打败朱儁部,自非幸致。 “波才太小心啦!但凡用计不外是水淹火烧及埋伏。这长社附近可没有多少水源,水淹不可能。火烧嘛,还得风向。至于埋伏,呵呵!”张宝胸有成竹地说:“我认为打仗打的还是硬实力!” “没错没错,任是千般计谋,最后免不了刀对刀枪对枪。本将军还真不信贼官兵八万杀得过五十万!”张梁也十分自信地说:“不是谁都是淮阴侯!淮阴侯将兵还多多益善呢!” “呃!”波才被这两兄弟噎得没法接腔,半响才道:“小心无大错!” 蛇无头不行,但是九头蛇也不好行走。五十万黄巾军说是以张宝为主,但是仍然令出多门。不说大小十几个渠帅都有自己的手下,就是张梁和波才也都有自己一批铁杆亲信。不可能统一行动听指挥。 黄巾军本也是以宗教形式揉杂的乌合之众,就没有铁的纪律。甚至连个鲜明的政治目的也没有。所谓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都是扯淡。 怎么立?又如何大吉?光凭一腔热血就行?在没有根基,没有组织,更没有后勤保证的情况下,就是取得初步胜利也只是昙花一现。更何况军事从来只是政治的延伸。 好好一场军事会议,在张家兄弟自信满满之下,并没有议出多少实际可行的东西。最后还是各司其职,连下一步行动和计划也没有。 是夜风向大变! …… “义真兄,小心!”朱儁对领军出城的皇甫嵩抱拳施礼道:“我静待君凯旋归来!” 皇甫嵩点点头,明知朱儁老成守重也还是交待道:“守城也责任重大,千万别让贼诈了城!” 两位名将彼此交流几句,在深夜丑时,长社城北门被悄悄打开,皇甫嵩率六万兵马出城而去。 一名校尉奉皇甫嵩之将令,率五千步卒趁黑摸近了黄巾北部张梁部营寨,携带着引火之物准备火烧张梁营寨。 营寨外静悄悄一片,连个岗哨都有,只有营寨中约隐有人晃动。这名校尉也不敢细看,也实在看不分明,一声“放!”无数个火引向营寨中扔去! 时正偏北风,风助火势,火借风威,只听“噼里啪啦!”一阵巨响,整个北部张梁的营寨处于一片火海之中。 “进攻!”在后头押阵的皇甫嵩一见火起,手一挥全军押上。五万余人马燃起火把向黄巾军营寨汹涌而上。 在这个年代能在夜里视物的人很少,基本上是一到夜里两眼一抹黑。这是典型的夜盲症,由营养不良而缺乏维生素所。别说黄巾军,连汉室的正规军也一样。夜晚不打火把就别想干仗了! “禀将军,营寨中尽是草人!”刚在那名放火烧营寨的校尉有点慌乱地报告。他在放火后首先率众跟火攻入营寨,却发现是一座空营,只有一些人形柴草人。 “呵!中计矣!黄巾军中有高人啊,撒!撒!”皇甫嵩一听,太吃一惊,连忙勒马转头,令前队变后队,后队化前锋,向长社城方向撒去。 虽说临乱而撒,但是阵形未乱,进退有秩。皇甫嵩也不负名将之名。可是再是名将,在不明敌情,而且明显超出意科,皇甫嵩心头也十分虚。知道弄不好今天就可能折在这里。对方可是有五十万兵力的黄巾军。 还没等皇甫嵩及六万之众撒回长社城,四周漫山遍野升了火把,连长社城下都尽是火把。黄巾军里三层外三层把皇甫嵩部团团围住。 “投机不成,反蚀一把米!”皇甫嵩在马上长叹一声:“终日打雁反被啄瞎了双眼!列阵防御,摆圆盾阵!” 皇甫嵩一声令下,执盾士卒列于阵四周,长枪兵紧随其后,校刀手再次之,接着就是弓箭手,中央是皇甫嵩和所有骑兵。所有士卒以中央为中心转动。 “皇甫嵩果不负天下名将之称,那怕中计情况也临危不乱,调度有方。这刺猬般的阵型煞是难破!”张梁在火光下对周围几人道。 “谁说不是呢,若非波才心细而执着,今夜我等难免被风吹火烧!”张宝是真的心有余悸地说。 “不敢不敢!”波才谦逊地说:“我们还是先解决这瓮中之鳖吧!” “好!”张梁兴奋地说:“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其身!儿郎们,火箭伺候!” “咻咻咻!”一片,数以十万计火箭向皇甫嵩部的圆盾阵上方覆射而去。 城头上的朱儁见火箭洗地,不由肝胆俱裂,就准备率余部杀出城去,以解皇甫嵩部之灭顶之危! () 第124章 ,曹老板到 皇甫嵩部下不失为汉室精锐,面对火箭洗地,并没有慌乱,而且集精会神举盾或挥动刀枪,凭多年作战的本能,把火箭一一弹开或格挡。第一轮火箭所造成的伤亡只是十位数。 可问题是第二轮,以至十轮呢?谁能保证都能一一避开。何况黄巾军在四周堆放了柴草,草堆后是冰冷的刀枪!大有全歼皇甫嵩部之狠劲!若无外援或奇迹,皇甫嵩部今夜难逃全军覆没的命运。 城头上的朱儁正在调兵遣将,准备拼死出城救出陷入人海战术中的皇甫嵩部。却被一人极力拦阻。 拦阻的人不是别人,而是一直跟随朱儁打过来的孙坚孙文台。历史中孙坚是个狠人,生于155年,卒于191年。 孙坚逞吴郡富春人,系春秋时期军事家孙武的后裔。东汉末年将领、军阀,《三国演义》中吴国的奠基人。 孙坚容貌不凡,性阔达,好奇节。孙坚少年时即为县吏,胆略过人,十七岁在钱塘江上斩杀江海大盗,由是闻名地方,被召为假尉。 孙坚十八岁参与平息会稽许昌起义,以功,任为盐渎丞。几年后又调盱眙县丞,再调下邳县丞。 就在今年孙坚奉命随中郎将朱儁镇压黄巾军。孙坚是勇猛不凡,但是朱儁部却是大败而困长社。 “将军,就算把两万余将士全投入战场也于战事无益。就凭目前战场态势,咱们能守住长社城就是大功一件!”孙坚抱拳为礼道:“最少长社城在,对黄巾贼众也是种威胁和牵制,望将军三思!” “文台呀,吾何尝不知,可是不发兵救皇甫将军,道义上说不过去。万一皇甫将军有不测,吾怕一辈子都不安心呀!”朱儁叹了口气说:“人生在世有些时候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呀!” 朱儁对这个奉诏跟随自己一路征战的孙坚好感十足,引为心腹爱将。孙坚不但人生得英武,而且身先士卒十分勇敢,武艺又高。一把古锭紫金刀是舞得虎虎生威,亦杀敌无数。 “将军之言有理,恕属下直言,战场不比寻常,不可能容下太多美好的想法和愿望。”孙坚面色坚毅地说:“如果说将军一定要派兵出城救援,那么属下愿拼死前往!” “文台,你可想清楚,出城救援很可能会战死的!”朱儁十分欣赏地说:“也许我们都会战死于此役,不过吾不勉强于你!” “马革裹尸,战死沙场!吾平生之夙愿也!”孙坚豪迈地说:“还望将军成全!” 最少在汉末这个时期尚武之风犹浓。汉朝的将士在战场上是悍不畏死的!如皇甫嵩,朱儁,孙坚都是如此。只要后方没人克扣军粮军响之类扯后腿的行为,汉军就无不胜之理。 不过怎么说呢,当朝腐朽了,在国库空虚之下,有再能打的将士又能如何?边境上三日一小战,五日一大战。国内各处暴动起义,各世家强豪甚至养寇自重以达私欲。 当日卢植去九江平叛就是一纸诏书,若非刘备运作,连五千兵马都没有。更别说粮草辎重啦!这次镇压黄巾起义又是如此,给尔等一个名头,别的什么自己想办法。 说来话长,其实朱儁和孙坚也就稍稍交流了几下。朱儁准了孙坚的请求,让孙坚带着本部之余,又调拔五千步骑伺机而动。 孙坚本部有千余人,更有数员得力的干将,如祖茂,黄盖,韩当,程普,朱治等,都骁勇无比。加上调拔的五千人,就有六千余众,只待有机可乘就杀出城去。 就在这一会儿功夫,城外的战场又起了变化。围着的黄巾军可不会等救兵来救,而是可劲地向皇甫嵩部射火箭,扔火引等易燃物。 光是火箭就让捱不住,何况诸多易燃物被扔了进来,皇甫嵩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增加死亡。第四轮火箭过后,皇甫嵩部伤亡过万! “啊!”皇甫嵩仰天长啸,有种死在泥腿子手下的不甘而憋屈的郁闷,叹道:“难道吾今葬身于火海?真玩火自焚也!” “将军,突围吧!不然都必死无葬身之地!”在皇甫嵩身边的将校急声叫道:“那怕死在冲锋的路上,也好过等死啊!” 不光是主帅皇甫嵩憋屈,连一众部下也不服。本来是想火烧黄巾来着,这下倒好,自己要被烧烤猪啦!是人就不服好吧! 在《三国演义》中本来是好端端的一把火烧掉长社的黄巾,也成就皇甫嵩和朱儁两人赫赫威名。与历史不同的是,这次长社可不止波才一部,还有张梁和张宝近五十万黄巾军。 更为不同的是,张梁等已经心生退意,对长社视为鸡肋。若非皇甫嵩自己寻死,过几天黄巾军将一哄而散。 在张梁等人议定当晚,风向就变了。波才本着搂草打兔子的想法,建议最可能受袭的北部主营腾空,多设草人,把兵力集中包围可能来敌。 张梁和张宝也认为可以考虑,于是乎皇甫嵩部就悲剧了。被人家团团围住做烧烤! “好!变阵,准备突围!”皇甫嵩有点悲壮地说:“向东突击!” “将军,为何不向长社城方向突围?”将校十分不解地问:“朱将军会派人接应我们呀!” “你都想到了,你说众贼会没想到吗!再说打仗不就是要出其不意!听令,准备向东突围。”皇甫嵩眼看东边的群山,冷静地下令。 长社东边不但有群山可以隐藏兵马,而且东边黄巾的包围兵马中,皇甫嵩看到了一个熟人。这才是皇甫嵩下令向东突围的原因之一。 皇甫嵩一声令下,部下立马由圆盾阵变为向东雁字阵,以一种直勇无前的气势向包围圈的东边冲出。 “这是?想突围!传令,加强东边的防御和攻击力度!”张宝见状,冷笑一声下令。 “皇甫老贼号称当世名将,今天吾倒也要看看他如何逃出生天?儿郎们,给吾射,给吾烧!”张梁勒马向东边而来,临阵指挥部下阻击! 按正常来讲,在当下情形用圆盾阵能保住一时三刻,若化为雁字阵很可能没出包围圈就凉凉了。这当然是在没有接应兵马的情况下。 就算有接应兵马的情况下,皇甫嵩部不死完也要死一半。果不其然,皇甫嵩部在变阵之时就付出了近千人的生命为代价。一路向东边移去,不断有士卒倒下,永远也站不起来。 皇甫嵩强忍着悲痛,一味催促着部队向东强移。在付出近二万余士卒的性命,皇甫嵩率余下的二万多三万不到的部队冲到了东边包围圈边沿。 在所有人不可思议的表情中,皇甫嵩率部奇迹般穿过包围圈,快速向长社东边的群山中隐去。 正准备开城出战策应皇甫嵩的孙坚愣住了,有点不可置信地说:“就这么冲出了五十万兵力的包围圈?” 其部下黄盖,祖茂等人纷纷点头,还犹自擦了擦眼睛再看了看才说:“皇甫将军真神人也!已经冲出了包围圈。” 朱儁也喜笑颜开地说:“真天佑吾大汉也!布防,布防!” “什么?谁能告诉本将军怎么回事?”张梁和张宝都暴叫如雷:“煮熟的鸭子飞啦!追追追!” “两位将军,穷寇莫追,天黑容易中伏!”波才大声喝止道:“很明显有狗官兵混入吾等队伍中,趁乱放走了皇甫老贼!” 另一边逃出生天的皇甫嵩让部下熄了火把,在黑喑中前行。惊魂未定的皇甫嵩在灭了火把后才开口道:“多谢孟德,若非孟德相救,今日吾在劫难逃!” 曹操在黑暗中抱拳道:“将军不必言谢!属下只是恰逢其会,来了个混水摸鱼罢了!再说属下本就是来随将军讨贼也!” “好,好!早闻孟德不凡,今日才知果是大才也!”皇甫嵩十分欣赏地说:“临机对敌最重随机应变。孟德说说如何个混水摸鱼法!” () 第125章 ,浑水摸鱼 曹操仔细将前后情况说了一遍,如果说曹操此举是恰逢其会,还不如说曹老板是艺高人胆大。 且说曹老板在京都洛阳为郎。不久,被任命为洛阳北部尉。洛阳为东汉都城,是皇亲贵戚聚居之地,很难治理。 曹操一到职,就申明禁令、严肃法纪,造五色大棒十余根,悬于衙门左右,“有犯禁者,皆棒杀之”。皇帝宠幸的宦官蹇硕的叔父蹇图违禁夜行,曹操毫不留情,将蹇图用五色棒处死。 于是京师敛迹,无敢犯者。曹操也因此得罪了一些当朝权贵,碍于其父曹嵩的关系,明升暗降,曹操被调任顿丘令。 此处曹操不但是为了治理京都的治安,而且是向士族投交的一份投名状。其意不外是:“你们看,曹某人虽身出宦官集团,却心在士族!”。结果也确实如此,日后曹魏集团可不少士族大才云集。 光和元年曹操又因堂妹夫濦强侯宋奇被宦官诛杀,受到牵连,被免去官职。其后,在洛阳无事可做,回到家乡谯县闲居。光和三年曹操又被朝廷征召,任命为议郎。 此前,大将军窦武、太傅陈蕃谋划诛杀宦官,不料其事未济反为宦官所害。曹操上书陈述窦武等人为官正直而遭陷害,致使奸邪之徒满朝,而忠良之人却得不到重用的情形,言辞恳切,但没有被灵帝这家伙采纳。 尔后,曹操又多次上书进谏,虽偶有成效,但东汉朝政日益腐败,曹操心底十分失望,甚至连征西将军的初志也发生了动摇。 中平元年(即184年),黄巾起义爆发。曹操被拜为骑都尉,受命与皇甫嵩等人合军攻伐颍川的黄巾军。 曹老板带着五千余步骑从洛阳往豫州颍川长社赶,就在昨夜临近长社,却发现长社城被围了个水泄不通。就凭手中这五千余兵马,曹老板不敢妄动。 曹操把兵马驻扎在长社以东的山下,一边派出大量斥候打探消息。经过情报汇总,曹老板对目前敌我双放的态势有了明确的认知,更加不敢异动,只好静待时机。 当天深夜长社方向火起,方圆几十里皆可见。曹老板一见,就猜测可能敌我双方有一方在用火攻。曹老板的愿望当然是火烧黄巾军。 曹操猜对了开局,却没想到结局。还好曹操没有大举火把大张旗鼓前进,而是广撒斥候悄悄地靠近长社战场。不然就没有后面精彩的表现。 当曹军靠近战场,包括曹操在内集体懵逼了。黄巾军北部主营寨确是火势连天,但是没见一具尸体。而皇甫嵩部被黄巾军包了饺子。 曹操一看就完全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就琢磨着如何把皇甫嵩部解救出来。曹操这小眼睛一转,就有了个混水摸鱼的好主意。 曹操的混水摸鱼的主意并不是绝世好计,却十分有用和实用。曹操就是命令部队解下制式的铠甲,或者说标志汉军的所有物件。而额头裹上黄巾,装作黄巾军混入包围圈中。 只能说这货早有打算,不然那里会有这么多黄帛巾?天知道曹老板这家伙是准备克敌制胜的,还是预计逃跑用的。反正现在成为了救皇甫嵩部逃出生天的好东西。 黄巾军是由张梁,张宝,波才三部组成。下面还不知道又分多少个大小渠帅。别说彼此认识了,不认识才正常。一般都只认额头的黄巾。尤其在这夜里,谁又分得清谁? 曹军几千人化妆之后组团插入了包围圈的东边。嗯,很顺利,也很快速就占了个宽度为一里左右阵线。 曹操又让部下集中火把,把自己暴露在火光之下。因为皇甫嵩认识他曹某人。结果自然不言而喻,皇甫嵩部在付出半多的牺牲后,终于在曹军的掩护下逃出了包围圈。 “孟德心思缜密让人惊叹!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天下是你们的!”皇甫嵩听后赞道:“孟德不但治政厉害,治兵也不凡啊!吾会据实上报于朝庭的!” “在将军前面断不敢称会治兵!”曹操十分谦逊得体地说:“黄巾贼众,非战之罪!如果是属下被困,定不能保全这么多弟兄。” “算啦,不说了,这回是丟人丟大发啦!”皇甫嵩满是惭色地说:“不知孟德对下一步行动有何建议?” 曹操想了想,也实在没有什么惊世之策,只好把眼前论地说:“依属下拙见,只好先至吾临时营地休息下,待天亮再做打算。” 曹操在施实混水摸鱼计划之时,预留了一千士卒在山林的临时驻扎营地。主要是保护铠甲及后勤物资。至于说接应就是扯淡了。 先不说这一千士卒出战没毛用,还没一千得力将校带领。诸如夏侯渊兄弟,曹洪兄弟,以及李典,乐进等一众曹操的猛将,都不知在那儿打酱油呢!目前曹军就是曹操唱独角戏,不过唱得很精彩! “嗯,也就好如此!”皇甫嵩自己也没有好主意,不由有点萧索地说:“明天还不知该向何处为部队找供给补及啊!” 皇甫嵩心中还另有担忧,经此一败,损兵折将,还不知当朝会作何反应?如果有政敌从中作梗,连个人命运都凶吉难测。 身为朝庭命官,无论如何站队都会有政敌。那怕皇甫嵩家族是出了名的墙头草,事关军权之争,在折损三万余大汉精锐的情况下,会被群起而攻之! 其实曹老板也多少知道点,所以并没有立下不世奇功的喜悦。一样心思重重地跟着皇甫嵩溜。 以五千兵马,能从五十万黄巾军包围圈中救出皇甫嵩近三万人,从什么角度来讲都是奇功或大功。若曹老板根基稳,就可以一步登天。而如今,能赏个杂牌将军或一县实权就顶天啦! 曹老板可是有前科,也几经起落浮沉。有关系有后台,也有不少敌对势力。有贪天之功,却无承受之力,老曹够郁闷啊! 长社城内,朱儁也正和孙坚商量接下的军事行动和军事布置。城外几十万黄巾军可举着火把打扫战场后并没有离去,天知道会不会乘胜攻城? “不知文台对今日战事怎么看?”朱儁有点好奇地说:“真不知是谁趁乱接应皇甫将军!” “属下也不敢妄自揣测,不过应该是与皇甫将军熟识之人!”孙坚试着分析道:“在不能呼叫和打旗语的黑夜中,唯有识脸才可能彼此会意。” 孙坚不但英武勇猛,其心思亦缜密无比。仅凭眼看的蛛丝马迹,就差不多推断出了真相。除了说不知道是曹操,及具体如何操作,事实也差不多。 应该说一个势力的奠基人就没一个简单的!曹孟德如是,孙文台如是,刘玄德如是。无论胸怀,气度,才识武艺皆一时之雄! “文台所言甚是,未知接下来吾等该如何自处?”朱儁有点愁眉苦脸地说:“城小兵力不足,后勤供应亦是艰难!” “将军放心,就凭吾等二万余众,黄巾贼众无可奈何。”孙坚信心十足地说:“据属下观之,黄巾贼众已有退意。今皇甫将军奇计失效,反被计算实是造化弄人。” 朱儁对这些不是不知道,反而心知肚明得很。不过是为了收拢下孙坚之心。他对孙坚今夜准备出城救援的表现十分满意,认为孙坚乃大义之人,值得引为心腹。 孙坚本乃大义之人,甚至连其儿子孙策也一样。不然也不会与二货袁术纠结不清。怪只怪传国玉玺太迷人,让人蒙蔽本心,以致付出生命为代价。 “那么吾等静观其变!”朱儁点头道:“至于义真兄就自求多福!” () 第126章 ,取死之道 不说曹操跟着皇甫嵩相顾无语,也不说孙坚与朱儁长吁短叹。且说取得了胜利的张梁,张宝等也在密议未来的事。 虽然说张梁等人胜利了,但是并没有达到他们心里的预期效果。没有俘虏,没有破城,既没粮草也没有逮住皇甫嵩。只是获得了三万人左右的装备。 就三万人的装备,对于五十万黄巾军来讲,无疑如杯水车薪,没有毛用。还没有获得三万人的口粮来得实在。 “没想到皇甫嵩这个老小子跑啦,也不知道是那个杀千刀接应的!”张梁问了东边战线的许多人,都说不出个所以然。实在是人多杂乱,又是深夜里,张梁也无法深究。 “跑了算这货命硬,下回注意就好啦。现在的关键是接下来咋办?”张宝也问了不少人,可是就在眼皮子底下,连他自己也迷糊啦。只好岔开话题。 “放弃围困长社,转而攻打别处!一定要解决五十几万人的粮食问题。”波才没加入讨论围攻皇甫嵩之事,而是十分担忧地说:“不能攻城是咱们的短板,一旦贼朝庭下令坚守城池,咱们会不战自乱。” 说句实话,波才算是所有黄巾军领导层中最具忧患意识的。造反或革命都少不了要做过几场,而打仗打的就是后勤,就是钱粮。不解释这一点后勤问题,就算小胜几场也于事无补。 除非你有兵仙和兵圣的能力而百战百胜,能就食于敌。不然都是扯淡!就华夏整个历史来讲又有几个百战不殆的人?这也是历史上黄巾起义昙花一现的根本原因。 话说回来,黄巾起义不就是因为活下去了才发生的么!为何黄巾一众又忘了当初呢?打土豪地主世家,他们的粮食从何而来?还是在土地上种的呀! 黄巾军从开始就是不事生产只会破坏。到后期发展到不分对象哄抢,甚至烧杀抢掠。这又是黄巾军的取死之道。如刘备之前对付的程志远部就是代表。 张宝和张梁对视一眼,相互点点头,张宝开口道:“好!天亮后咱们就离开长社,一边追击下皇甫嵩部,一边向豫州扩散。” “两位将军,最好大家分头行事,因为没一个地方够五十余万人解决吃饭问题。”波才想了想说:“咱们保持联络,互为援守,就怕被分而歼之!” 波才的想法是美好的,可是太高估了黄巾军的素质,被人数蒙敝了双眼。又低估了汉军的诸位牛人。经此一别,三个人就是阴阳相隔。 “不错,不错,咱们再议议具体该向何地发展。”张梁赞许地说:“最好一战定鼎天下!” 一战定鼎天下是所有黄巾军美好的愿望。不过这天下可不是那么容易定鼎的!这三个家伙接下来又密议了一番,定下了各自的行动和方向。 天亮后,波才一部十万人左右离开长社,向东郡方向运动。张梁一部十五万人左右向南阳方向运动。张宝一部十五万人左右向豫州渗透。 …… 如果说到目前为止黄巾军正势如滔天,正大为可为之时期。那么张梁和张宝因部队缺粮而不约而同下的命令,就是真正的取死之道。 二张的命令很简单,抢!只要对方有吃的,不管对方是谁都一抢了之!任谁被抢都会有反应,有人心中咒骂,有人以牙还牙,其中就难免争执打斗,甚至伤亡。 历时不久,二张所率的黄巾军就成了匪军,被所有人不喜。其中就包括黎庶,也就是说黄巾军连根本也不要了。这样的部队离死也就不远矣! …… 青冀交界处,一处空旷处两座营寨相安无事地驻扎了三天。这两处营寨正是董卓的西凉军和刘备的幽州军。 董卓和公孙瓒在醉酒的第二日就醒了。两货对于刘备和李儒私会算是一无所知。刘备这边倒无谓,公孙瓒本就是跟着溜。 而李儒这边,李儒本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说句不好听的话,李儒要架空董卓也只是翻掌覆手之间。不过是李儒不屑为之,再说董卓对其信任有加,言听计从。 其实历史中董卓堕落腐朽了之后,对李儒的信任也不曾减退。那时是李儒放弃了,别说董卓,别说西凉军,就连李儒自己也不管不顾啦。人之绝望莫过于心死! “文优,为何停留几天?”西凉军主帐中,董卓有点不明白女婿李儒为什么不进军青州。也由此可见董卓也是跟着溜的。 “将军急什么?一群拿着农具都对付不了的官僚值得相救!”李儒低眉顺目,略有点阴恻恻地说:“再说上战场就必有伤亡,吾西凉健儿损失了谁赔?” 在李儒心中,自家士卒都是身经百战余下来的老兵,损失不起。尤其在这些不合实际利益的战场上更没必要。如果说撑撑场面做下样子倒可以。 “自然是当朝补充兵力啦,本将军可是奉诏讨贼!”董卓理所当然地说:“那些个黄巾贼不是一个突突就摆平了么?” 董卓率军而来也遇上了不少小股的黄巾军,往往一个冲锋就解决啦。以致让董卓和公孙瓒都心生一种黄巾军不过尔尔之感。 “当朝?呵呵!”李儒轻笑几声道:“除了一纸诏书和一个空头的中郎将,当朝又给了什么?若非岳父大人手握西凉铁骑,恐怕州府连粮草和军需都不会给吧!” 西凉军出凉州,就在州府补充了后勤所需。有数万铁骑在,凉州州府自是不敢怠慢。至于朝庭,一句自想办法就万事了了。 “嗯!文优言之有理!”董卓抚摸了几下日渐圆溜的肚腩,沉吟了一下问:“文优的意思是?” “当今世道只有手握强兵,占据一方才能安享太平。有机会还可以左右天下时局!”李儒捋了下短小胡须道:“对付黄巾嘛,又不是只有咱一路兵马,再说不是有当世名将皇甫嵩和朱儁等人么!咱们跟着溜溜就行!” 李儒对董卓的建议,与刘备当日对公孙瓒的建议如出一辙。要命的是这两货都成了大军阀,还是可以左右时局的大军阀。这也是历史上董卓对朝庭调令不理不答,还找尽借口的原因。 “甚好甚好!吾去找白马将军喝酒去。”董卓心领神会地起身,临走不忘交待道:“军中一切事务就由文优看着安排!” “诺!”李儒躬身领喏。 幽州军主帐中,刘备和公孙瓒也在商议。不过他们没有这么偷奸耍滑,而是认真研究青州的整体形势,准备弄个切实可行的方案。 青州在大汉十三州中是够小的,差不多比幽州还小点。其辖郡,国十一,县六十五。治所是临淄,也就是青州大守也是青州刺史的龚璟所在的青州城。因为是青州治所,所以叫青州城也可以。其实叫临淄城才合适。 青州所辖的郡国有平原郡,治所平原,领十县。如平原、高唐、祝阿、漯阴、安德、鬲国、西平昌、般县、乐陵、厌次。 还有济南国,治东平陵,领十县。如东平陵、土鼓、历城、台县,著县、菅县、东朝、邹平、梁邹、于陵。 还有乐安国,治所临济,领九县。如临济、高苑、千乘、乐安、博昌、利县、寥城、寿光、益县。 还有齐国,治临淄,领六县。如临菑、西安、昌国、般阳、广县、临朐。 还有北海国,治所剧县,领十八县。如剧县、东安平、平寿、营陵、朱虚、安丘、昌安、平安、高密、夷安、淳于、都昌、下密、胶东、即墨、壮武、挺县、观阳。 还有东莱郡,治所黄县,领十二县。如黄县、兹国、曲城、掖国、当利、卢乡、牟平、东牟、昌阳、长广、不其、黔陬。 “青州只剩临淄,北海,东莱三处坚城未破,其余都被黄巾军所掠或所占。不知玄德有何高见?”公孙瓒是被刘备硬拖着来议事的,他心事就没在这上面。 刘备记不起历史中青州是不是也被黄巾军搞得这么惨,只记得青州黄巾是最多的。于是不太确定地说:“黄巾军不会是围点打援吧?” “啥?围点打援什么意思?”公孙瓒声音大得差点震倒了帐篷道:“玄德的意思是贼子还会用计?” () 第127章 ,围点打援 刘备掏了掏耳朵,才想起这时代还没有具体的围点打援的说法。不由耐心地为二货师兄解释了一番什么叫围点打援。 “所谓围点打援就两军发生大规模的战役,其中一方围住一个城池的敌人,以之为诱饵吸引其他地方的敌人增援,其真正目的是打增援的敌人并达到歼灭援敌的战役目的。”刘备试着解释道。 “围点打援的重心是在打援,所以兵力部署的重点是打援的力量,围城的是辅助力量。当然,如果围点攻击力度不够,敌人主力就不会增援,打援力量就派不上用场。所以围点打援有时和攻城打援很容易混淆,因为二者很接近,甚至常常一并存在。”刘备接着阐述。 “其中攻城打援要达到两个目的,既要攻下城池也要歼灭援敌。而围点打援只有一个目的,不包含攻下城池。围点打援的注意点与变化很多,和很多战术都能兼容是很大的特点。重点有这么几个,其一是攻其必救,其二是兵力充足,其三防止敌人中心开花。”刘备最后总结陈词道。 “明白了,玄德的意思是黄巾贼众可能在前头埋伏咱们兄弟。以青州城为诱饵引人上勾!”公孙瓒一点即明,可是一转头又问:“这围点打援一般会出现什么后续情形。再说这中心开花是不是破解围点打援之法?” 刘备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这一个一个解释何时才是个头呀。不过话不能这么说,开口却道:“师兄勿急,听小弟细细道来。” “不急不急,待为兄弄壶小酒来。”公孙瓒摇头晃脑,竟然真的屁颠屁颠地去弄小酒。刘备无奈地点头称妙! 俗话说军情如火,救人该刻不容缓。可是到了二货师兄和董胖子这里还没饮酒来得重要。其时代的人命贱如草芥也可见一斑。 不一会儿功夫,公孙瓒提着一小坛逍遥醉,端着一瓦碗分不清颜色和名称的豆子,十分享受地说:“玄德师弟可以开讲啦!” “呃!”刘备为之气结,一把抢过小酒坛灌了一口,又抓了几颗豆子扔进口中。嗯,应该是青豆,有点烧焦味,还没有甜,只有点咸味。 “围点打援可能出现的情形分两方面,有施计一方和中计一方的。先说中计一方,有大约四种情形。”刘备咔嚓咔嚓几下才说:“第一种,点守住了,援军也安然无恙。第二种,点没守住,援军没事。第三种,点守住了,援军却半道被伏击了。第四种,点没守住,援军也完蛋了。” 刘备伸出舌头舔舔嘴角道:“面围点打援的战术,从概率上说,中计一方若要想成功只有四分之一的几率,而损失的几率却高达四分之三。” “那么对于施计一方又会出现那几种情形呢?”公孙瓒一边灌酒吃豆,一边虚心好问:“又该怎么破围点打援呢?” “对于施计一方就怕一种是点小,也就是小到没有点,根本引不来援军。另外一种是点极大,大到凭借自身就完成防守,不需要援军。还有一种就是点大硬,援军更硬,硬到让施计方反被消灭!”刘备说到这,想起了后世张灵甫将军在孟良崮实行中心开花的壮举。 “而就现如今而言,青州几座孤城对于汉室来讲是必救之地。而且黄巾兵力充裕。关键是黄巾军是否有此战略或战术的布置么?”刘备不太敢肯定地说。 “不管他有没有,最少咱们兄弟得防着点!不求胜先虑败也好!”公孙瓒接着吹酒啃豆地说:“还是说说破解之法吧!” “破解之法,能及时围魏救赵最好。如果不能,那么就派出机动极强的部队,对围军薄弱位置攻击,打击或动摇其军心,以趁机里应外合。”刘备想了想道。 “有如幽州,凉州,并州三地的铁骑。又如京师重地的五校和三河等精锐皆可胜任!若没类似精锐部队就是一场耗时费物,还败多胜少的战争。除非弃而不救!就是不中计,呵呵!”刘备苦笑地说。 “别笑,都说了攻其必救。如果咱们兄弟谁被困了,彼此都会不要命的冲。所以还是说一下中心开花吧!”公孙瓒停止了饮酒,十分真诚地说。 “那是一定,那怕刀山火海也拦不住咱们兄弟前进的脚步!”刘备十分感动地说:“除非兄弟不知道,不然千山万水也阻拦不了。” 刘备又想起历史中这二货师兄的死讯,自己也是过后好久才从别人口中获悉。那世自己也颠沛流离无以自保,又那里顾得上对己恩重如山的师兄。这世,绝不让悲剧重演! “嗯,这才是兄弟嘛!”公孙瓒复饮小酒,心情大好地听刘备接着讲中心开花。 “中心开花也是一种战术。首先打击敌人中心的关键或要害部位,然后再向四周扩大战果。或是以己方为诱饵,坚守某一战略地域。如坚城要塞,诱使敌方部队向己方运动。以配合友邻部队对敌方实施反包围。待时机成熟后,配合友邻部队打击敌人或全歼敌人的战术。”刘备详尽地解说。 “围点打援和中心开花有时一并存在,有时互为因果。而就青州而言,只可能有围点打援,而没有中心开花。”刘备顿了一下说:“除非当朝统合所有在青州四周的军事力量,才可能打出中心开花。” “不可能哦!如今谁能统合青州四周的所有武装力量?那一支队伍不是各怀私心杂念?”公孙瓒十分大气地说:“就连吾公孙瓒也是看戏的心态,别说西凉的董胖子啦!” “玄德呀!师兄算是看穿了看透了,在这如今天下没有实权连狗猪都不如。老师的境况不用多说,再说黄巾为何造反?”公孙瓒拍了拍刘备道:“师弟之前的叮嘱,师兄不敢或忘!只有手握一支强兵才能笑看风云!打吧打吧,咱们兄弟当看场好戏!” “师兄醉了!”刘备倒不是怕隔墙有耳,而是不想在去救援青州的路上说着不救青州的话。 “怕个球!”公孙瓒扯着嘴,声如惊雷滚滚地说:“师弟你交个底,青州还有救么?黄巾军到底会如何?” “师兄想听?”刘备笑道:“这其实与咱们兄弟关系不大,而是上面那群人该考虑的事儿。时至今日这个局面少不了那群人的锅。” “师兄也清楚,不过还是想听听师弟作何说,或者预估下局势会如何发生发展!”公孙瓒略有醉意地说:“师兄可从来都信服你!” “好,师弟就斗胆预言之!”刘备感其兄弟情义,也就直言不讳道:“青州会沦陷,黄巾军最后必败,甚至烟消云散。” “理由?依据?”公孙瓒并没有显得意外或吃惊,而是刨根问底道:“今后天下又会如何?” 刘备再次为二货师兄解释。首先黄巾军所面临的敌人还是很强大的,不仅有数量庞大的官方汉军队,还有各地的义军参与其中,这是整个地主阶级对他们的镇压。那怕黄巾军如今打了个对方措手不及,但是待到那边反应过来时,势必会反压回来。 再者就是黄巾起义前夕,被叛徒出卖了消息,导致计划被打乱,最终造成了各地的力量难以相互配合。甚至京都洛阳的起义更是直接被扼杀,这使得汉军没有了后顾之忧,到时自然可以倾尽全力对付外围的起义军。 还有就是,两军的将领差距太大,汉军这边几乎都是能征善战的好手。不说号称当世名将的皇甫嵩等人。就是什么曹操,孙坚也是后来逐鹿中原的枭雄。 再反观黄巾军这边,无论是作战能力,还是指挥才能都不及汉军。就算从象棋中领略了点兵法皮毛,就算张角会点障眼法,泡制几千黄巾死士也白瞎。 还有一点,黄巾军起义的失败在于他们的历史局限性。他们缺乏大的战略构想,没有优秀的军事首领,起义的计划也不完备,起义时也是各自为战不配合,这样的军队怎么不会失败。 最最重要的是,本是农民出身的黄巾军到后来,不想办法解决后勤,竟然也烧杀抢掠,屠戮同是农民的天下黎庶。离开了道义,背离群众的起义注定会失败的。这是无可抗拒的结局。 连根都不要的部队,能走多远? () 第128章 ,青州沦陷(上) “这是黄巾军必败的原因。至于说青州为什么沦陷?这点师兄比小弟还清楚。”刘备分析完黄巾起义必败的原因,笑了笑对二货师兄公孙瓒道:“青州何尝不是一个巨大的陷阱!” “确实,像吾等都懈怠得很。再说就目前的形式,青州已经算是沦陷啦!”公孙瓒有些自嘲地说:“嗯,反正背锅的人多。玄德又为何说青州是个大陷阱?” “青州处于兖州,豫州,冀州,徐州等之间。黄巾军就算占据了,若无法保证温饱问题,只有两条路可走。其一是上山下海,其二是烟消云散。”刘备把握十足地说。 “到时投降都不一定有人接纳,多半是葬身鱼腹或上山为匪。”公孙瓒点头道:“黄巾贼能猖獗多久?对这大汉王朝又会有什么影响?” 公孙瓒一点儿酒意也全消,化身为一个好奇宝宝问上了十万个为什么。刘备没有深究其原因,而是尽心解答着。 “黄巾军难过三年就会大势去矣,留下些星星之火也难以燎原。不过会让这本就风雨飘摇的大汉王朝更加千疮百孔!”刘备闭上双眼道:“若无中兴之主或治世能臣,这天下将四分五裂,诸侯并起。从此战火纷飞,天下万民更加苦不堪言。甚至连诸胡也会蠢蠢欲动祸我边境子民!” “他们敢!吾白马义从会教他们做人,教他们如何做一个顺民!”公孙瓒对别的不敏感,对戌边却十分上心。 “嗯,小弟相信有师兄及白马义从在,定不叫胡马度阴山!”刘备从公孙瓒的话语中感受到这份坚持,坚决,坚守,坚定的意志和力量。 “对啦,师弟你怎么知道得这么多,似乎对天下大势都尽在掌握!为什么咱们兄弟拜同一个老师会是如此天壤之别呢?”公孙瓒一点也不见外地说:“你说你日后会走到那一步呢?” 公孙瓒不待刘备接腔,又自说自话地讲:“封侯拜将,嗯,轻啦!不会君临天下吧?可能哦可能!” 刘备见公孙瓒两眼放光,有点无奈地说:“无论以后小弟走到那一步,公孙师兄永远是吾的大哥!” “吾知吾知!大哥没别的要求,封吾个镇北或平北将军即可。”公孙瓒要求不高地说:“师兄也只会带白马义从打仗逐胡,啥政治真的玩不转!” “报将军,董中郎将请求喝酒!”帐外的亲卫朗声禀报打断了刘备兄弟的叙话。而董卓前来确实白话就是来讨酒喝的。 “有请!”公孙瓒大声回应:“备酒!” “师兄,法不传六耳。今日之话也就咱师兄说说,外人可不敢有闻。”刘备真怕二货师兄酒后吐真言。其实刘备也知道公孙瓒拎得清轻重,不过还是交待声好。 公孙瓒白眼一翻,不答话。董卓入帐,帐门无风自动,一声哈哈一打,开始了一场无聊的酒事。 …… 青州城下的黄巾军一直围而不攻,张牛角等黄巾渠帅倒不是没有攻城器械,最少简陋的云梯和笨重的雷木是有的。他们是在等褚燕的到来。 褚燕也不负众望地率十万之师来到了临淄青州城下。还布署了让一众渠帅心服口服的军事计划。 “青州只剩三座坚城,若欲强攻,必损失惨重。”褚燕一到青州城下就召集所有参与围困青州城的大小渠帅,于自己主帐中开会。 “得不偿失的事,咱们不干!不知燕帅有何妙计?”张牛角忍不住问道:“据探子回报,幽州军和凉州军已经到了冀青交界处。” 褚燕笑了笑说:“进青州之时就知道,吾是选择另外一条路线而来。吾观其徘徊不前,可知其战心不强。不过正因为如此,才想起师父老人家所传奇物象棋。” 一众渠帅有点茫然,不知褚燕这话从何说起,于是都没有答话,静待下文。 褚燕见众人不言,又接着说:“象棋对局中常常有一种情形,一方围困老帅,另一方必调兵遣将解救,甚至送子兑子都在所不惜。吃亏的一方永远是被动解救的一方。围困一方只要小心谨慎不急不躁,就算不能吃光对方的所有生力军,最少也能干掉小马小炮什么的。” “燕帅就是高,吾就不信狗朝庭不救这青州城。咱们大摆口袋阵,只等狗官兵进来。”张牛角竖起大拇指道:“何况都有幽州军和凉州军来啦!” 在褚燕还没有完全说明说透的情况下,一众渠帅已完全明白了其意。还自行脑补了以后各种虐待汉兵汉将的画面和情节。 刘备万万没想到黄巾军一众真的实施围点打援的战略战术。虽然说没有具体这战法,但是本质一样。 “大家也不要高兴得太早啦,没有几把刷子就不会来救青州。无论幽州军或凉州军都是戌边下来的,战斗力不容小看。尤其是幽州军,大家更要小心,若非不得已不要招惹!”禇燕郑重地说。 “不知燕帅为何如此看重幽州军?这是师父天公将军的意思吗?”张牛角略有不解地问:“与咱们都敌对,又有何情面可讲?” 褚燕意味深长地扫了眼几个渠帅,半响才开口道:“程志远程帅率五万之众进攻幽州涿郡,还没到郡城门口,不但自己被劈成两爿,而且五万之众全部被俘。” 程志远部的情况已经传遍了大汉,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只不过知道真像的人较少,而张角和褚燕算是知道程志远部遭遇的实情。至于一众渠帅,有的连程志远是谁都不知道。 “这都不是重点,关键是五万多被俘的兄弟,本来狗朝庭和贼涿郡太守要坑杀之,却有人用性命保了下来。这人很可能就在冀青交界处的幽州军军中。”褚燕心怀感激地说:“这个人吾和师尊都不想与之为敌!” 褚燕在说话时,刘备的样子就浮现眼前,当日在涿县口与之交往的一幕幕出现脑海。褚燕对刘备算是又好奇又敬佩。好奇的是刘备与师尊张角的关系,好奇的是刘备对自己的热情。敬佩的是刘备各种层出不穷的发明,敬佩的是刘备以性命担保天下人眼中的黄巾贼。 “好人啊!”渠帅郭太给了刘备一个好人标签。 “够义气,该请他喝逍遥醇酿!”说这话的渠帅马相明显是个酒鬼。 “贼官兵中还有这样的英雄人物?燕帅说说是谁?下回逮到了饶他一命!”渠帅黄邵大言不惭地说。不过问出了众人都想知道的东西。 “谁啊?说出来大家可能都知道。”褚燕不无钓胃口地顿了顿才说:“就是幽州涿县逍遥侯刘备刘玄德!” “那个诗名动天下的奇才神童刘备?”渠帅孙夏摇头晃脑地说:“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这不正是酿造逍遥醇酿的人么!”渠帅马相有点垂头丧气地说:“哎,班门论斧啦!” 张牛角张口半才说:“原来是他,不知天公将军的意思是?”张牛角也算是知道一点刘备和张角的关系,当然也仅仅是知道刘备和师父有过来往,具体如何自然不知。 “师尊的意思是大家装着看不见他,反正刘备来就让路,要走也不拦。当然是在刘备不发难的情况,如果在两军对阵打斗时,该如何还如何,最多俘虏了他不杀他。”褚燕认真地说:“权当还他个人情,也为了被俘活下来的五万多兄弟。” 褚燕见大家点头称是,又一改画风地说:“打仗非儿戏,从即时开始,青州一切军事皆由吾主导!”褚燕随手拿出张角的信物扬了扬又说:“众将士听令!” 一众渠帅皆肃穆地站起身行礼道:“喏!” 褚燕算是正式接管青州的所有黄巾军调度指挥权。禇燕自为主帅,张牛角副之,其余一众渠帅皆奉命行事。褚燕着手施展围点打援之战法。 青州即将大战连起! () 第129章 ,青州沦陷(中) 青州城内,太守府里。 龚景一副绝望的样子独坐于堂内。龚太守的绝望是可以理解的,救兵没等到,城外的黄巾却越聚越多。城内早就乱成一片,近来在有心人的挑唆下,城内更是人心惶惶。 “传龚校尉过来!”龚景饮了口已经凉透了的茶汤,让亲卫传前几天提议他突围的校尉。 这名龚校尉叫龚龙,是龚景的远方侄儿,属于龚景安排在郡兵中的亲信。龚龙二十五岁,生得一表人才,还有几分才智,重要的是一身武艺不俗,又对龚景十分忠心。唯一的不足是出身寒门。 “太守大人,不知召唤属下有何吩咐?”校尉龚龙是被人从城头传唤过来的,一身灰尘满布。一听族叔招唤,连洗漱都没有就来到了太守府。 “坐!”龚景亲切地说:“在没人时唤吾叔父就行!” “叔父大人!”龚龙受宠若惊地听话坐下,才再次问道:“叔父大人是不是心中有了决断?只要小侄能做到的,叔父大人吩咐即可,小侄上刀山下火海万死不辞!” “好!也不枉叔父从老家提携于你。”龚景叹了口气道:“唉!青州城的情形你也知道,不容乐观。外头救兵迟迟不到,反而黄巾贼多了许多。叔父深觉你之前建议很有道理。” “谁说不是呢,那些根深蒂固的豪门旺族早就迁走了,就让叔父和黎遮被困于此!”龚龙不忿地说:“还请叔父早作决断,婶娘和弟妹们还需考虑。” 龚景有一妻三妾,有一子三女。儿子才七岁,女儿也才十一,十二,十三岁。龚景是个顾家的好男人,一家人和顺幸福。 “说声突围很简单,可是城外无人接应是不可能突出包围圈的。一旦突围不利将万劫不复!”龚景有点肝痛地说:“吾寄最大希望的幽州涿郡刘焉太守也不见发兵来救。” 龚景当然不知道刘焉已经发兵,而且是尽力而为。刘备和邹靖也到了冀青边界,不过人家正等多点兵马而已。 “叔父的意思是?”龚龙有点糊涂地问,他实在不明白叔父到底想不想突围。谁都知道这突围之事应该越早越好,等到城破之时就一切都太迟啦。 “龙儿你怕死吗?”龚景正色地问,见龚龙坚决而毫不犹豫地摇头,十分欣慰地说:“今晚你就突围,向北而去幽州涿郡送信给刘焉太守,刘大人定会派人接应!” “叔父大人不跟小侄一起突围?”龚龙总觉得去幽州求援不靠谱,很可能去个幽州来回,这青州城早被攻陷啦。 “叔父何尝不想跟龙儿一起杀出重围!可是你婶娘和弟妹们咋办?”龚景十分无奈地说:“龙儿自去吧,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尽人事听天命吧!” 龚景虽然说是文官,但是这时代的君子六艺可不是开玩笑的,最少龚景就有一手不错的枪法,自信杀出包围圈没问题。可是要带上家眷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了。 并不是每个人都是名传千古的关二爷,才可以带着嫂子千里走单骑,过五关斩六将。嗯,还得曹老板无心追杀才行。黄巾军会放行吗?应该不可能! 龚龙一想也没解,只好接下叔父交予的信件和信物,自下去准备,只待天黑就准备突围求援。 当夜,青州城北门悄悄地打开了一条缝隙,龚龙带着十名亲卫出城。北门又缓缓关闭,龚龙诸人的马蹄都包上了布帛,一行人悄无声息地向黄巾军营寨而去。 龚龙紧了紧手中的长枪,抬枪一挥,带头向黄巾营寨冲了进去。十名亲卫默不作声,各自紧握手中的武器跟了进去。 “敌……”黄巾军放哨的士卒正处于昏昏欲睡当口,瞄见数道黑影迎面而来,刚想开口呼叫,一个敌字才出口,袭字还没吐就被一道枪影划破了喉咙! 龚龙一枪划过,马不停蹄地向营寨中央冲去。不过哨兵尸体倒地的声音还是惊动了营寨中的其他人。一时间火光四处,人影绰约。 龚龙闯的是主寨,也就是褚燕所在的营寨。龚龙之所以选择闯主寨,也有想出其不意的意思。现在也证明没错,等褚燕反应过来之时,龚龙一行人已经突进了营寨中央。 不过可惜的是,龚龙等人陷入了人潮人海中。那看着近在眼前的营寨外,有如天险一般难以逾越。 “咻咻咻!”一阵箭响,龚龙身后的亲卫先后倒下数名,片刻被砍为肉泥,半点也看不人形。 “啊!”龚龙惨叫一声,双脚猛地用力一夹爱马的腹部。爱马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悲愤,两只前足竖起,向前方的人群跃去。 是人就怕死,堵在龚龙前方的黄巾军士卒习惯性后退或向两边躲。被战马踏一下真心不是开玩笑的。 龚龙坐在马上,挥舞着长枪,借着马跃之势,收割着两边黄巾军士卒的性命。龚龙的马快,枪更快,就在这一跃一冲之间,终于到了营寨边缘。 别看从龚龙从出城到营寨边并不久,但是由于一直高强度运功,已经是人困马乏啦。龚龙才是练气成罡的中期水平,坐骑也非千里宝马。 这营寨边的栏栅,马儿就再也跃不过去了。而身后刀枪如林,弓箭似两,眼看龚龙无法完成使命即丧命于此。 “这小伙子不错!可惜呀!”终于从主帐中从容而来的禇燕正好目睹了龚龙纵马一跃的英姿,不由赞叹道。 褚燕赞完,张弓引箭,一边喝道:“闯营者何人,看箭!”。 “咻!”的一声,一支破甲箭带着气浪向龚龙身后追去!连箭羽也不停地旋转颤动! “吾乃青州郡校尉龚龙龚子雨是也!”龚龙一听,一边舞着长枪护住身后,一边答道。 “叮当!”一声,龚龙的长枪触及了褚燕的破甲箭。可是明显褚燕的修为高过了龚龙,破甲箭只是稍稍改变了下方向,并没掉落。 “扑噗!”一声箭入布帛的声音,本应射中龚龙后心的破甲箭歪射到龚龙的左腿之上。 一阵钻心的巨痛传入龚龙的大脑,反而让他刹那清醒。也不知从那儿新生出一股力气,龚龙奋起双臂,一枪挑飞了营寨边的一组栏栅。 而这时候正是马首达栅栏边缘之时,若非龚龙因痛刺激挑飞栏栅,必定是人仰马翻的结局。这下倒正好趁势冲出来了营寨。 龚龙受伤而走,黄巾军的士卒及渠帅欲追,却被褚燕拦住了。众人皆是不解,尽是一脸懵逼地望着禇燕。对方都中箭啦,只要追上再射他一箭不就完啦? 禇燕扫了大家一眼道:“若无求援之人,咱们打什么援军呢!让他去吧,看看能搬来什么救兵!” “高!还是燕帅高!”在一众吹捧歌颂中,黄巾军收兵了。至于龚龙的十名亲卫就没这么幸运了,除了马匹和装备还在,人已经被碎尸万段! 龚龙忍着锥心之痛,头也不回,伏马而奔!几次想拔出左腿之箭,无奈破甲箭非比寻常的箭,箭头是三棱而有倒刺。不是忍痛强力可拔的! 被破甲箭射中本就血流不止,在龚龙自个儿摆弄几下后,血流更是汹涌而出。一种失血过多的眩晕几欲让龚龙从马上掉下来。 也不知在马颠簸了多久,龚龙终于昏迷了过去。“咣当!”一声,龚龙的长枪掉地上,紧接着人也摔倒于路旁。 龚龙的马匹悲鸣一声,围着昏迷的龚龙转着圈圈,还不时用嘴拱着龚龙。可惜它的主人没半天反应! 在前方不远处,关羽正率队前行,突然听到有马匹悲鸣,连忙让部队停了下来,一边令斥候前往探查。 “禀将军,前方有人昏倒在地。”斥候很快回来报告:“看装束应该是我军校尉!” “哦!”关羽捋捋长须,丹凤眼微睁,挥挥手让斥候自去,驾马向前而去。 () 第130章 ,青州沦陷(下) 幽州军和凉州军在冀青交界处驻扎了六天后,终于分道扬镳向青州境内进发。其间只等到数千由强豪组建的私人武装队伍。 董卓对这些不像士卒的队伍很嫌弃,所以这数千兵马跟着刘备混。刘备的队伍从几千发展到了万余,只是战斗力反而打了折扣。 刘备军的先锋依然是关羽,不同的是这回关羽麾下有一千骑兵和二千步卒。有兵的将领才是将领,至少关羽觉得有点小爽。不过关羽爽不爽别人不知道,关羽常眯着眼睛。 先锋关羽遇上了昏迷的龚龙才微睁双眼,拍马直向龚龙而来。 “咦!破甲箭?”关羽下马,俯身察看龚龙的伤势,看了眼腿上扎着的箭羽不由掠呼:“还好是腿上,不然这小命算交待啦!” “将军,破甲箭是啥?”一名新跟随关羽的士卒好奇地问:“看上去也没什么不同呀!” 关羽一边让士卒抬着龚龙,一边难得再次开口解释道:“破甲箭,顾名思义就是可以射穿铠甲的箭。说明其箭威力惊人,射程较远,对执弓射箭者要求较高。” 要知道关羽平常是不苟言笑的,除了在刘备和张飞面前会多说几句外,基本上难得像现在说这么多。也说明关二爷今天心情颇好,兴致颇高。 关羽接着解说了部分关于破甲箭的情况。因为要求射穿敌人的铠甲,所以破甲箭的箭头比平常的箭更尖锐,材质也更高一个档次。 “准确来说这支是三梭破甲箭,箭头呈三棱形而有倒刺,被射中之人容易流血不止。”关羽最后道:“箭尾的羽状也有些不同。好啦,平时多观察就会知晓这些常识的。” 这名新士卒在同伴的异样目光中,十分不解地点头如蒜。他真不明白同伴的目光里是啥意思。这名叫关羽的大胡子将军挺好说话的呀! 关羽说教完毕,又进入了那双眸似闭非闭的常态。等待刘备所率的中军到来。刘备很快偕同黄忠,典韦等人过来了。关羽简明地复述了一下。 “先看看伤势再说,他应该是从青州城里突围出来的将校。”刘备瞄了眼昏迷的龚龙,有点职业病大发地说:“这是典型的贯通伤!” 龚龙的箭伤从腿的后方射入,箭头都有少许冒出了腿的前面,由此而造成了贯通伤。由此可见破甲箭之威,也可见褚燕之功。 刘备唤来了随队的军医,这几个随队的军医都是华佗所亲授的弟子,对处理这箭伤是车轻熟路。有酒精消毒和刘备的指导,龚龙的箭伤处理得妥妥当当。对于刘备深谙歧黄之术,这是大家十分清楚之事。 “二弟,先挑个地方安营扎寨,待这受伤昏迷的校尉清醒过来,问明前方情形再进兵。”在处理好龚龙之后,刘备怕前方有伏兵,本着谨慎小心的行兵之道安待关羽。 关羽也怕好不容易攒起来的部下伤亡,尤其是不必要的伤亡。所以欣然应诺而去选址安营扎寨,埋锅做饭,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 那个问关羽破甲箭的新士卒被安排站岗放哨,而一起的是从桑梓村过来的护卫队队员。这算是典型的以老带新的方式。 “老哥,向你打听个事呗!”新士卒满腹不解的,都快憋不住了,这下才抽空问同伴。 “问吧!只要不涉及军事机密。”护卫队队员瞅了几眼这个新入伙的小伙伴,呲了呲牙说:“你是前几天才加入的吧?” “是啊,吾叫孔虎,本是青州北海孔家的佃农,在北海城被围之前奉家主之命送粮至临淄青州城。不料还没回北海,北海就被围困了。”这名叫孔虎的新士卒开始喋喋不休地诉说着,连要问什么也忘啦。这家伙是个话痨啊。 “孔虎是吧,要问什么就问吧!”护卫队队员对这些不感兴趣,还有点严厉地说:“咱们这样聊天,如果被二将军巡视注意到了就惨啦!” “啪!”的一声,孔虎右手持枪,左手照自家左脑壳一拍,恍然大悟地道:“老哥不说咱都忘啦,就是问二将军是怎么一个人?怎么今天咱问二将军破甲箭的事,大伙儿是这眼神?” 护卫队队员扯了扯嘴道:“你是新来的也可以理解!二将军平时严肃得很,从来只需要部下绝对服从命令,没有什么为什么的。明白吗?” “不明白!”孔虎嘟着嘴说:“二将军挺好说话的一个人呀,为什么大伙儿会这样认为呢?” “嗯,挺好说话!你以为你是侯爷和三将军!”护卫队队员用可怜的语气说:“二将军准备组建五百校刀手为亲卫,你去报名吧!” “真的!”孔虎闻言而精神大振地问:“不知有什么条件?咱合适么?” “条件?敢打敢杀敢冲不怕死,以及武艺高强就行!”护卫队队员翻着白眼说:“反正吾是不合格。” “二将军武艺到底多高?老哥说说呗!”孔虎从入刘备军起,就没经历过战事,自然没见关羽出过手。心底对关羽又十分崇拜,也就十分好奇和关心关羽的武力值。 “二将军的武艺到底多高吾不知道。只知道黄巾贼首程志远一合就被二将军劈为两爿。后来黄巾俘虏叛逃,几十个叛徒被二将军一刀劈死,身上连伤口都没有。”护卫队队员有点心驰神往地说:“侯爷部下厉害的多得去啦,如黄将军,三将军,颜将军,文将军,以及守后方的徐将军都十分厉害!” “伤口都没有?二将军是内气外放的绝顶高手?”孔虎双眼睁得老圆地说:“我的个乖乖,原来传说是真的!吾一定要参加二将军的五百校刀手亲卫中。” 面对孔虎的元气满满的宣言,护卫队队员作为刘备军的老人,无法再去反驳或打击。只好赞赏地说:“算你小子还有点见识,知道内气外放。这天底下就没有超过五十数的内气外放之高手。要成为二爷的亲卫,你得加油啦!” “嗯!咱们都加油!”孔虎舞了舞拳头,有点二地说。 关羽选五百校刀手为亲卫这事并不是关羽自己本人的意思。关羽并没有培养私自势力的意愿。本来的亲卫就是刘备安排的。关羽对为尊者讳这事明白得很。 这招五百校刀手为亲卫是刘备提议的。刘备是记得历史中关二爷就有五百十分厉害的校刀手,所以让关羽自己招。也算关羽个人的势力。至于什么上位者忌讳,刘备就没这方面的认识。 大哥有令,小弟自然遵从。关羽就让原本的亲卫放出了风声,待青州战事一了,就会从刘备军中选拔五百校刀手为亲卫。嗯,这五百把刀还得等锻造出来才有。 相对来讲,刘备的几个将军都或多或少有个人的亲卫。刘备自己最多,或者说楼桑村三千多护卫队都是刘备的亲卫。张飞也有百多名从张府带过来的亲卫,颜良和文丑也有从官渡颜家庄带过来的不少亲卫。 黄忠不算,他是总教头,记名弟子和实名弟子都不知多少。如颜良,文丑,徐晃都算半个弟子。只有关羽和徐晃算没有带来个人亲卫。 关羽招亲卫的事在刘备军中影响很大。原因有这么几个,其一是关羽表现得太凶残,当兵的谁不想跟个厉害的将军。其二是关羽系刘备的二弟,金兰之好啊。为其亲卫总比杂兵地位高。其三是关羽明显以后会独领一军,为其亲卫自然水涨船高。不想上进的士卒不是好士卒! 护卫队队员有点无语,只好笑笑点点头。两人认真站岗放哨不再言语。 “大哥,那名昏迷的将校清醒啦,点名要见大哥!”主帐中张飞向刘备通报着:“这家伙身体挺捧的,流了这么多血就清醒了!” “嗯,咱们一起去看看!”刘备招呼着帐中的黄忠和典韦,又对张飞道:“这将校不光是身体好,应该是心志坚毅之辈。受人之托忠人其事,明白吗?” “明白!如果大哥让小弟干什么,也是这样!”张飞理所当然地说:“就算死,也必须完成大哥所托!” 刘备感动地拍了一下张飞的虎背道:“是这么个理!不过大哥不希望三弟有如此心事,应该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比三弟的性命更重要!” 刘备打断欲开口反驳的张飞,接着说:“就算是万里江山也比不过三弟和众兄弟的宝贵生命。如果说两者让大哥选,大哥一定选众兄弟陪大哥到老!” “永远!”刘备再次肯定地说。 随行众人皆无语!却有一种叫感动和信任的东西在彼此心中流转,扩散,最后溶于心底。 () 第131章 ,狼烟为号 “你是?”龚龙一眼就看到如众星拱月的刘备,声音有点小地问:“可是逍遥侯刘使君?” “然也!”刘备坐于龚龙休息的临时病床边,十分关心地问:“感觉如何?” 刘备并不是故意做给大家看,或者说为了收服龚龙什么。只是对这些孤胆英雄实在有好感。从龚龙身上似乎看到后世记忆中赵云赵子龙的影子。 “谢谢使君,小将已无大碍!”龚龙双手用力挣扎而卧坐着,从怀中掏出信物和信件,一古脑儿交给了刘备。 龚龙之前就已经知道幽州涿县刘备的大名。当醒来听说是刘备率军,就知道这就是自己要找的幽州军。龚龙很庆幸不要跑幽州那么远,看来叔父龚景一家可以抢救一下。至于说什么解青州城或青州之困,龚龙不抱希望。 刘备对信物不感兴趣,而对信件很有点好奇,不知这青州太守龚景是作何说,又准备怎么突围法? 结果让刘备无力吐槽,狼烟为号,内外相连突出重围。这货也太高看了刘焉和他龚某人自己啦,几乎把二十几万黄巾军当小透明了。 “子雨你说说青州城的现况可好?”刘备看完信帛,站起身来说:“按照汝叔父龚太守的计划是没可能突围的!” 刘备已经知道龚龙表字子雨,自然称呼表字更来得亲热。这等有情有义之人,也值得刘备亲近。 “外困内忧,可战之兵不过两万,而黄巾军近二十万!”龚龙想了想又道:“刘使君,要解青州城之围非十万之兵不可。只希望城破后黄巾贼不滥杀无辜才好!” “听子雨的意思是青州城已不可救?”刘备心知肚明地说:“这样吧,子雨再说说黄巾军谁领军。” “在青州城被围之前,大户人家早搬迁啦。为什么?还不是早就想放弃青州城么!”龚龙满是悲愤地说:“士卒们吃不饱,铠甲武器都陈旧得很!” 龚龙吐槽完毕才说:“黄巾贼之前是打张字旗号,应该是张牛角贼子,他率了十万之众。就在前几日,黄巾贼又增兵十余万,这回打的帅旗是褚字旗号,应该是贼首张角的爱徒褚燕无疑。” “褚燕?”刘备想起了几年前来自己这里采购的褚燕,一个模糊的计划从脑中升起。 “刘使君认识这贼子?”龚龙心中一咯噔,不由试问:“听闻这人文武双全,吾这一箭就是拜其所赐。却不知为故没有追杀于我。” “听过!”刘备停止思考脑海中的计划,而认真地说:“他不追杀你,就是让你搬救兵呀!也叫放长线钩大鱼吧!” “哦!”龚龙听刘备这样说才放心道:“那么肯定前方布下了天罗地网,不知使君可有法破之或救出吾叔父?” “子雨你好好休息,让吾与众将军商量下可好?”刘备安慰道:“汝叔父吾一定会想办法救出来。” 龚龙也知救援之事非同小可,自也不会强求什么,却许诺般道:“只要使君施以援手,无论成败,龚龙就是使君的马前卒!” 刘备点点头,轻轻地离开了龚龙所在的营帐。回到主帐后即召聚所有将领开会讨论。 与会人员有二货师兄公孙瓒,黄忠,关羽,张飞,颜良,文丑等人。典韦又是干放风的活儿,用典韦的话来讲就是一切行动听指挥,公子刘备说杀人,那么绝不放火! 刘备把龚龙所讲述,加上一些自己的分析都摊开来讲得十分明白。那怕大家对于青州的形势有所预估,不过糜烂至此也算让大家咋舌不已。 “青州的大体情形就是如此,至于青州城更是不容乐观。就连龚太守也想突围。”刘备介绍下情况说:“大家议议吧!” 二货师兄公孙瓒唧巴了一下,有点幸灾乐祸地说:“啧啧!人多就是力量大,拿着农具也可以将大汉天下闹得沸沸扬扬!” “蚁多还可以咬死大象呢!何况是人多呐!”刘备没有一点汉室宗亲的自觉,反而揶揄地说:“一个皇帝做得好不好与私德关系不大,主要是看治下万民生活得如何?” “大哥,皇帝如何与咱们距离有点远,还是讨论下是不是救那位姓龚的吧!”张飞关心的永远是战事,其他的关系不大。 “三弟言之有理,不知你又有什么好的对策?”刘备希望张飞用脑。猛张飞差不多达标了,又猛又精的张飞才是刘备的预期。 “什么对策,以狼烟为号,一路强杀至青州城下即可。接到姓龚的一家人又杀出来就行啦!”张飞把心中所想的直接说了出来。 关羽转头,一副不是我家三弟的情形。公孙瓒翻了翻白眼,小声让人拿酒去了。黄忠笑而不语,只有颜良和文丑连连点头。这三个货算是以拳头找出路。 “呵呵!”刘备干笑了两声,对张飞注视了良久,直到张飞讷讷地道:“难道从天空飞过去?” “从天空飞过去是个好主意呀!再说打个地洞过去也行。总比三弟莽过去强!”刘备瞪了张飞一眼道:“如果三弟永远这么只知道冲和杀,那么三弟永远也不可能独领一军。” 刘备这时想起了后世的空中营救,有一架军用直升飞机就解决啦。至于挖地道这个并不是好办法,废时废力还不一定顶用。 “大哥,小弟错了还不行么!”张飞低垂着头颅说:“小弟以后动脑筋可以吧?实在不行大哥不是可以派个军师么!” 刘备真想吐槽张飞,你以为谁都是孙策孙伯符,有个外置大脑美周郎周瑜周公瑾。人家是天生主角的命,有的是人带兵带钱粮来投。 “三弟,听张叔父讲你也读了不少书,难道都还给还先生?”刘备正色地说:“这世上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难题,办法永远比困难多!” 言者有心,听者有意。别说被针对的张飞,就是在场的所有人都各有所悟。连二货师兄也开始思考到底怎么救龚太守一家才好。 片刻之后,大家正式开始献言建策。虽然说没有一个切实可行的办法,但是比硬闯救人让刘备欣慰多了。刘备越发渴望高级的参谋型人才。不说郭嘉,诸葛亮这类超一流人才,就是如有迟智的陈宫之流也行。 嗯,现在就有个田丰还真不够用。再说后方也同样重要。刘备真想天上掉下个军师来。 “玄德,以吾骑兵的速度,在与城内约定好,是可以以较小的伤亡完成救人之举。”公孙瓒认真地说:“不过难以保证龚太守一家人的绝对安全!” “到时肯定少不了倚仗师兄的骑兵!”刘备点头道:“不知谁还有好的建议?”其实刘备心中已经有个太胆的计划,又怕众人不答应。 众人你看看我,我瞧瞧你,纷纷摇着头。最后由黄忠表态地说:“还请主公明言!” “好!吾准备去和黄巾军的褚燕谈谈!”刘备也不怕吓死人地说:“吾有把握说服褚燕放出龚太守一家!” “万万不可!”关羽抱拳道:“大哥何等人?大哥乃天命所归之人,岂能以身犯险与黄巾贼谈判?小弟不答应!” 关羽脸色涨得通红,嗯,本来就红,半点也看不出,不过胸膛起伏有点大。他接着说:“别说姓龚的一家,就是整个青州和黄巾贼也不值得大哥犯险!小弟坚决不答应!” “大哥,万一有点差池。小弟杀光黄巾贼也不济于事呀!”张飞霍地跳起来道:“要去谈什么就让小弟去,大哥交待就行!” 公孙瓒和黄忠等人也先后表示这事没商量,大不了大打一场就是。 () 第132章 ,陈清利弊 刘备看着一众为自己着想的兄弟,大有不虚此生之感。刘备也知道就凭自己众人,如果说全力全开,五十万黄巾军也是可以打一打的。说不定一如历史中可以快速解决青州之围。 “谢谢各位兄弟,备何德何能呀!”刘备站起身,向众人行了一礼道:“此生有各位兄弟相随相伴,吾决不轻言犯险。不过吾有几个理由,大家先听听再说可好?” “玄德不妨说说看!”公孙瓒算是与刘备相交日久,知道这师弟从来不打无把握之仗。没有十足理由断不会夸下海口。 刘备从怀中抽出一物道:“师兄,就凭此物,小弟可以全身而退。何况有恶来护卫,谁又可以伤吾分毫?” 刘备拿出来的是当年张角认刘备为师叔时所赠的独门令牌信物。也许这令牌不能保证如今所有黄巾军听命行事,但是对包围青州城的褚燕和张牛角等人绝对管用。 公孙瓒等人见刘备有此奇物,反对也就不这么强烈。不过要心大地就此让刘备带典韦去,那是不可能的!万一有什么呢?该找谁讲理去! 刘备看见大伙还在犹豫,死活不松口,笑了笑道:“这只是保命用的。吾和这褚燕还有一面之缘,彼此有点香火之情。就算谈崩了,也不致于无法收拾。” 刘备又讲了下几年前褚燕奉张角之命至涿县采购之事。至于说张角认自己为师叔之事自然不会说啦。没事找事的事,刘备是不会干的。 “再说大点吧,吾何尝不是为了减少生灵涂炭。用一座坚城换一家人活命,褚燕应该难以拒绝!”刘备自信满满地说:“咱们换位思考下,黄巾军围青州城到底为了什么?” 应该说刘备的决议有点自私,根本没考虑满城黎民。除了说同情和支持黄巾军,除了说完成一种誓约。主要的是寄望于这时的黄巾军还没忘本,还有一点初心本意。 “既然大哥都这么说,小弟们也不再拦阻。不过咱们约好,大哥进黄巾军营寨多带几个人,再以半个时辰为期。”关羽丹凤眼全开地说:“半个时辰大哥没出来,那么小弟这条命不要也必斩绝这天下黄巾贼!” “好!大哥答应!就以半个时辰为期!”刘备自然不会拂二弟之意,点头道:“至于人就不需要多,人多反而不好办事,有大哥和恶来足矣!” 在众人略有担心的目光中,刘备会后就骑着青骢马带着典韦向青州城而去。 …… 青州城内,太守府中,龚景正在独自伤神。龚龙一行人出城而去,龚景在城头可听到了黄巾军营寨中的打杀声,至于具体如何他不知道,不过从黄巾军的反应,他推测龚龙一行应该遇难了。 “父亲大人,不知为何烦恼?可是为了子雨哥哥而担心么?”一个生得粉妆玉砌的小女孩端着一杯热茶递给龚景,小红唇轻启道:“还是为了城外的蚁贼?” “仙儿!”龚景抚摸了一下自家大女儿龚仙的秀发,有点儿愧疚地说:“仙儿已经不小了,爹问你,如果城破了,爹战死了,你该怎么办?” 龚仙一听,美目立刻通红,却异常坚定地说:“仙儿一定会保护好弟妹及娘亲们!” 应该说经历大事更容易让人成长。龚仙今年才十三岁,却懂事得让人心碎。龚仙从小就饱读诗书,又生得如小仙儿一样,一直是龚景的掌上明珠。 “嗯,仙儿真乖!爹相信你!”龚景从女儿这里获得了莫大的信心。女儿才十三岁都不惧,自己又何惧之有?为了家人也必须一搏! …… 青州城外,黄巾军营寨中,有人正向渠帅褚燕禀报。说有两个人点名要见褚燕。 “哦!有两人在营门外点名要见吾?”褚燕一甩铠甲,一片叮当作响,带着数名亲卫向营门而去。 “恶来怕吗?”刘备骑在马上,侧头问典韦道:“你觉得公子有点轻率了吗?” “怕?公子都不惧,俺何惧之有!”典韦咧嘴一笑,抓了把头发说:“轻率?是有点!五十万人啊,俺打得过也得累死!就是三将军要宰五十万头猪也得费不少功夫吧!” “恶来言之有理,所以凡事不可硬拼。在没有碾压的实力时,必须智取!”刘备似乎有点自言自语地说:“不战而屈人之兵方为上策呀!” 典韦继续傻乐,并没有答腔,心中却对刘备所言甚是费解。不战又怎么屈人之兵?不懂啊不懂! “逍遥侯刘备!”褚燕眼力甚好,还离营门很远就看见了刘备两人。他万万没想到了是刘备点名道姓要见他,不由心中暗叫一声。 如果说褚燕最不想面对汉兵汉将中的人是谁,刘备无疑排首位。除了说刘备与张角之间的关系让褚燕顾忌,最主要是褚燕对刘备很有好感。 不否认逍遥醇酿是好东西,也不排除当年刘备对褚燕的热情是原因。就是刘备用性命保下五万余黄巾军,也让褚燕心存感激。褚燕从来是个有情有义有担当的汉子。 “褚大哥,好久不见!”刘备一如当年,亲热地叫唤道:“一别经年,真是岁月悠悠,褚大哥风采更胜往昔!” 刘备这话还真不是客套。褚燕本就相貌堂堂,尤其在手握重兵之时,更有一种神采飞扬天下在握之霸气!势可养气,权可造势,还真不是开玩笑。 “侯爷好!”褚燕伸出双手,施了一礼道:“侯爷更是气度不凡啦!请,请!”褚燕并没有问刘备为何而来,而是很自然地热情请刘备入营寨。 当刘备和典韦随褚燕来到主帐中,褚燕即屏退左右。典韦又杵在帐门外把风,保证蚊子也别想飞进来。 “侯爷可是为青州城而来?”褚燕并没有转弯抹角,而是直奔主题地说:“青州城可是吾囊中之物!” “然也!”刘备也不废话,十分认真地问:“褚大哥可有攻城之法?如果说想困死青州城,黄巾军二十万人耗得起?” 二十万人,不说打仗伤亡,就是这人吃马嚼的,都会让后勤并没保障的褚燕头大心慌。不能快速攻城就食于敌,只有撒退或不战自乱两途可走。 “明人前面不说暗话,我军粮草确实有限。不过城内有我太平道信徒为内应,就在近几日会打开城门。”褚燕并没否认这点,还透露了不为人知的秘密。 “哦!”刘备点点头,表示相信这说法,不过又道:“就算攻陷了这青州城又能如何?青州城里的所有又能解决二十万大军几日吃喝?” “侯爷的意思是?”褚燕把握不定地问:“侯爷也知道,如今大势是箭已离弦,开弓没有回头箭,一切都回不去啦!” “褚大哥说得没错,黄巾军已经回不头。”刘备认真地说:“如果黄巾军不解决粮食的根本问题,全靠攻城陷地开仓放粮,或干脆一抢了之。那么前方是死路,是绝地,没有生还的可能!” “侯爷认为吾黄巾必败?”褚燕脸色略有不豫地说:“如今天下黄巾军已占三分之一,无论人口或地方。” “无根之木,镜花水月罢了!”刘备叹了口气说:“褚大哥应该心中比吾更清楚。如今部分黄巾军在干什么?在祸害自己呀,在祸害昨天的自己呀!没有根基,还不要根本,能有成功胜利的那天?” 褚燕不豫之色尽褪,有点力气被抽空似的软坐下来,带着些许期望地问:“多谢侯爷保全五万黄巾兄弟之情。还请侯爷指点一二,黄巾军明天该去向何方?” “人不分贵贱,应该生来平等。人人该有起码生存的权力。黄巾军之所以抗争,正是因为连生存的权力也被剥夺。因为这点,所以吾才保下那五万兄弟。”刘备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至于黄巾军的未来,就当今天下形势来讲,任谁来掌舵也无法扳正方向。必败,最多是少死点人!”刘备肯定地说:“汉室大旗没倒之前,强兵良将犹存之际,黄巾军没有机会定鼎天下!” () 第133章 ,占山为王 “还请侯爷明言,该如何才能少死兄弟?”褚燕站起身,躬身长揖一礼道:“吾替数百万黄巾兄弟谢过。” “这个黄巾军未来的问题你师父大良贤师数年前就问过,当年吾没有答案。”刘备有点缅怀地说:“现在吾一样没有好办法。结局已经注定,就算稍好一点有意义么?” “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万物之首的人乎!”褚燕叹道:“从侯爷保下五万兄弟看来,侯爷亦是悯天怜人者,何不指条明路耶?” “褚大哥都这么说,那么吾就说说。”刘备想了想说:“当今天下已然大乱,不过还没到无视大汉皇权的地步。但是我敢推断,不出数年就会形成诸侯林立罔顾皇权的态势。而褚大哥要做的是占山为王。” “占山为王?”褚燕有点儿不解地问:“放弃城池?放弃现在所占有的一切?这么多人又如何活下去?” “对,占山为王!”刘备肯定地说:“如果不占山为王,那么数百万黄巾军都将死无葬身之地。至于说如何活下去,只有积蓄资源,开荒种地,以待天时,也许有个不错的归宿。” 刘备无法要求天下的黄巾军都如此,不过褚燕最后是走上这条路。在黑山和张牛角聚众百万,择一明主投之。褚燕选的明主不是相邻的袁绍袁本初,而是曹老板。其也说明褚燕有识人之明,在当时当代曹老板无愧于明主,没有之一。 “侯爷的意思等天下诸侯林立之时,择一有望问鼎天下的诸侯投靠?”褚燕见刘备点头,顿了一下又问:“不知天下林立的诸侯是否包括侯爷?” “能否成为诸侯吾不知道,但是吾绝对为这天下,为这天下人而战!”刘备并没有否认,而是真诚地说:“吾何尝不想让天下人都吃饱穿暖!” “好!褚燕就在青州等侯爷!”褚燕见刘备并没有作假,而是发自内心地为天下万民,不由誓言般地说:“希望侯爷别让吾久等或失望。” 刘备没有回话,而是坚定地点点头。之后两人又就青州城的事商谈了一番,刘备在半个时辰左右就带典韦离开了。 数日之后,在褚燕的配合下,刘备军十分惊险地顺利营救出青州太守龚景一家。 又数日后,在青州城内太平道信徒的策应下,黄巾军攻陷了青州城。在褚燕强力约束和命令下,黄巾军只大肆抢掠了一番,并没有杀人放火。 黄巾军在青州城内肆虐了数日,把能吃有用的东西都打包带走,向青州境内下一个未破的坚城拥去。褚燕所率的队伍人数不断增多,伍队也越发臃肿。 与此同时,豫州颍川长社的战况已传遍天下。刘备一听差点掉了眼珠子,天下名将皇甫嵩差点阴沟中翻了船,这是真的吗? “据战报,颍川黄巾贼五十余万分三路,分别由张梁,张宝,波才率领,离开长社向四周运动。”黄忠说完又问道:“主公,青州之事已无可为,不知下步该如何?” 刘备此行并没有如历史中一样解了青州之围,仅仅救出了龚太守一家。不过也算完成了涿郡太守刘焉所托。 面对黄忠的问话,刘备半响也没回答,而是陷入长考中。众人皆不知刘备到底在想些什么,却也没有谁会打扰他。 “乱啦,全他M的乱啦!”这是刘备心底的呐喊。有些烦躁,有些庆幸,也有些茫然无措。黄巾起义不同于历史,刘备自身情况更有别于历史。 按正常的故事发展情节,应该是刘备和邹靖解了青州之围后,邹靖带部分人回涿郡,刘备带关羽和张飞率本部去广宗与老师卢植汇合,一起对抗张角。 现在的情形是,青州之困未解,只救出龚景一家人。而老师卢植也没在广宗,再说刘备也不是只有关羽和关飞,连兵也更多。 “下一步该如何?谁能告诉我!”刘备问自己。好半天后,刘备才省过神来问公孙瓒:“师兄,小弟准备回兵涿郡,不知你意下如何?” 刘备本就对镇压黄巾起义兴趣不大,也不想用黄巾军的鲜血为自己捞什么功勋。还不如回涿县楼桑经营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趁诸侯还未并起之时,夯实下自己的根基多好。 “玄德回兵挺好!”公孙瓒叹了口气说:“可是师兄不能这么洒脱,别忘了吾可是奉诏而来。还必须溜溜才可能回去戌边。” 刘备来援青州是奉涿郡太守刘焉之请,或者说是救龚景而来。甚至功劳再大也在刘焉名下,一如大兴山之战。这也没错,刘备名义上隶属于刘焉,立什么功也是领导英明有方。就如现在的关羽和张飞杀敌再多,都是刘备的功劳。这真没毛病。 “不过呢,诏书中并没规定吾去那儿平乱,也没说具体跟着谁去打仗。”公孙瓒慢腾腾地说:“所以,师兄决定独自成军,去涿县平乱。” “哈哈!”张飞被公孙瓒说得直接笑出了声。公孙瓒实在赖皮得很,明明想偷奸耍滑去喝美酒,还说得如此理直气壮冠冕堂皇。众人都被他逗乐了。 其实以张飞等一众家伙是想好好打几仗,不过刘备说不打,也不会明着反对。至于说另外一个名义上的主帅邹靖,基本上一言不发。 对于邹靖而言,让他率几千人去打黄巾军,还不如带龚景一家人回涿郡交差。这样好处和功劳都有,一点也不担心被黄巾军咔嚓什么的。 商量好后,第二天刘备就起营拔寨回幽州而去。至于青州会如何,这天下的黄巾之乱又该如何处理?有的是人操心费力,无论离开了谁,这天下还是天下,这光阴依旧流转。是故刘备走得心安理得! 在刘备率军离开青州后,青州境内最后两座坚城先后被黄巾军攻陷。相比于青州城而言,就多死了很多人,有黄巾军,有官兵,更多的是无辜平民。 换句话说就是青州全部沦陷。青州沦陷后,黄巾军内部发生了较大的矛盾和纠纷。无论是对青州的管理还是日后的行动,黄巾军内部无法达到一致。 最后的结果无疑是黄巾军四分五裂,各自的渠帅领着自己的队伍去证明各自的道路。其中只有褚燕和张牛角率领二十几万黄巾军占据青州境内最大的泰山山脉,以泰山为依托,占据泰山山岭四周的几个县城,自给自足地经营着。 …… 同样在山岭中转悠的皇甫嵩和曹操部,经过三个多月的长途转战,终于摆脱了波才等部的追杀,来到了徐州。嗯,都过州境了,可见皇甫嵩等人的狼狈了。 相对于青州和豫州来讲,徐州黄巾军不成气候。皇甫嵩和曹操也有空停下来商量调整下部队和心态,更是为了确定下一步的战略战术。 “孟德,不知对下一步行动有何建议?”皇甫嵩认真地问:“黄巾贼众的难缠真出乎了吾的意料。” 皇甫嵩这段日子与曹操一起奔波,对这个小年轻十分看好。尤其曹操成长得很快,快到皇甫嵩把他当作可以商量和合计的副手。 或者说是金子在那儿都会发光,曹操本就是心性坚毅,天赋不凡之辈。只要给他一个舞台和空间,他就会发出眩人的色彩。 “黄巾贼众人多而狡诈,非吾等一支偏师可制胜,不若汇同其他的王师再一决胜负。”曹老板稍稍思考了一下说:“听闻幽州的白马将军和凉州铁骑都往青州平贼,也不知青州如何啦。” 曹老板和皇甫嵩一路奔逃,自然不知道整个青州都沦陷了。更不知白马将军公孙瓒跟刘备饮酒去了。至于西凉董卓及几万铁骑,从入场就是来打酱油的。 “孟德的意思是前往青州?”皇甫嵩不解地问:“从徐州去青州可不容易,如今部队可谓人困马乏,粮草也不足。” “不!皇甫将军,咱们回京!”曹操断然地说:“必须整合兵力功其于一役才可破黄巾贼众。” “好!”皇甫嵩瞬间懂了,当即下令挥师回京。 () 第134章 ,齐聚洛阳(上) 不单有皇甫嵩和曹操率部向京都洛阳运动,还有不少人也向洛阳而来。如涿郡太守刘焉和原青州太守龚景。如孙坚部也从长社向洛阳方向进发。 且说龚景一家人被刘备军从青州城救出来后,并没有直接回京,而是跟着刘备军来到了幽州涿郡,找好友刘焉商量对策。 整个青州都丢了,就算是许多人的锅,也得找个人来治罪。而青州太守龚景无疑是最好人选,没有之一。轻则丢官丧命,重则诛连九族!由不得龚景不小心谨慎对待,而刘焉是助力之一。 刘焉和龚景有过命的交情,刘焉还是正宗的皇叔,再说大兴山之战立功颇大。有刘焉的帮助,或可让龚景从容面对或过关。 刘备回涿郡之前就把隶属于刘焉太守名下的郡兵交割予邹靖。至于之后投附过来的地方强豪武装,不好意思,笑纳之。也就是说刘备出楼桑一百余人,回楼桑则好几千号兵马,其中包括二货师兄的骑兵。 刘焉对刘备这个族侄的表现是满意的,说了许多鼓励和奖励的话,唯一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表示。也许从灵帝到这些汉室宗亲都是一个德行。 有人说刘备现在不也算是名正言顺的汉室宗亲么?也许吧!不过刘备还真没把这个身份放在心上,这只是为了日后成事的一个大义或幌子。还不如把心思放在发展自身实力上,没有实力,就算是九五至尊又如何? 历史上被架空,或干脆成为一个傀儡的皇帝还少吗?就汉末这时代,接下来就几个傀儡皇帝,被实权人物玩弄于股掌之上。 “龚兄!”刘焉送走刘备后,把龚景迎进书房,有点动情地说:“青州局势如斯,能再见一面即是万幸。” “刘兄,唉,是吾无能呀!把青州丢啦!”龚景一把眼泪地说:“吾真无面目进京面圣,个人生死事小,家人无辜呀!还望兄长救之!” “龚兄别自责了,黄巾贼势大,非战之罪。再说皇甫将军和朱将军手握重兵不也败了么!”刘焉安慰地说:“吾就是拼功劳不要,也必保龚兄一家无碍。” 刘焉从邹靖处已知青州的情况,也收到了各方的战报。对于龚景的弃城突围之举并不意外,也没什么责怪之心,还一门心思准备为好友开脱。从这点来讲,刘焉对好友还是不错的! “谢谢刘兄!”龚景感动得只知道说谢谢了。 “吾等之交情,又何必言谢?”刘焉挥挥手道:“前几天圣上有旨让吾进京,正好一道前去。” 灵帝借着刘焉有功之机,将其调进京城为官,还准备把涿郡太守一职卖个好价钱。圣旨已经到刘焉手上好久了,不过刘焉一直等邹靖和刘备班师,所以就没有及时入京。 龚景在入京请罪之前去了趟涿县楼桑村,一为再次感谢刘备救援之恩,二是另有事相托。与之一起的有龚龙及龚景的一家子。 …… 豫州,颍川,长社。 “文台,义真兄在徐州,着人传信道欲回京,也让吾入京计议破黄巾贼之事。”朱儁接到皇甫嵩传信,在放下悬挂的心之余,就立马传孙坚商议。 孙坚自跟随朱儁以来,每战争先,勇猛有加,深获朱儁的喜爱。朱儁甚至提携孙坚为自己的副手,虽然说没有官职上的升迁,但是实际上孙坚已经是朱儁军的第二人。 有一点很神奇,也很有意思。就是曹操跟皇甫嵩混很受赏识和重用,而孙坚跟朱儁混也混得不错。可惜卢植在九江,不然刘备跟卢植混也会如此。那么历史中魏,蜀,吴的奠基人都崭露头角了。汉末三个名将带三个后来最大的诸侯!这事想想都带感! 历史中这三个家伙也确实从平定黄巾起义开始发家的。相对来讲曹老板和孙老板发展得更好,刘备稍差点。而这世来说,曹老板和孙老板一如历史中发展。只有刘备这里出现了偏差。 从目前来说,刘备比其他两人的情况好得多。不论是身份,地位,名望,还是自身的实力。曹老板是校尉,有几千乌合之众。孙老板也差不多。而刘备是名正言顺的汉室宗亲和侯爷,有才名,更是师出名门。 最重要的是刘备已经有了自己的小班底。这才是另外两人无法比拟的优势。其实刘备最大的底牌是自身,穿越众!就算曹老板文治武功当世无二,孙老板豪勇大气当世无双,又如何? “不知将军意下如何?”孙坚一时半会不明白朱儁的意思,有点木地问:“不打击黄巾贼,而回京有什么意义?” 朱儁白眼一翻,差点摔倒在地,有点心塞地说:“当前黄巾贼猖獗如斯,文台真以为黄巾贼多厉害!” 朱儁决定以后除了战事找孙坚议议,其他的事还是算了。不然一口鲜血一吐,一口气将上不来。 “咱们不都打输么?难道不是黄巾贼厉害么?”孙坚眼巴巴地望着朱儁,有点小委屈地说:“最少咱们是尽力啦!这可不假呀!” “嗯,不假!”朱儁没有解释的想法,而是岔开话题道:“吾想文台你替之上京一趟,可否?” 孙坚也心大,朱儁不说他也不问,甚至不再想朱儁之前的话是什么意思,而是毫不犹豫地道:“当然可以!将军尽管吩咐!” “好!”朱儁欣慰地说:“文台你率本部入京,入京后一切听义真兄的即可!” “诺!”孙坚欣然应诺,当天就率本部兵马出长社向洛阳而去。 …… 龚景一行人从涿郡到涿县,当进入楼桑村范围,就被这里的一切震撼和吸引着。无论是井然有序的建筑,还是脸上洋溢着幸福笑容的行人。 “人言逍遥侯乃天下奇才,除了才情无双,行军打仗在行,不料对民生也很有一套。”龚景有感而发道:“一个村庄硬是被他弄出了一个县城的规模和气象!” “叔父大人!”龚龙有点难色地说:“有件事侄儿想交待下!” 龚景本以为侄儿会附和下什么,不料侄儿左顾而言其他。自从龚龙上次受命突围后,龚景已经把龚龙当亲侄儿看待,于是亲切地说:“侄儿但说无妨!” 龚龙把当日自己对刘备的承诺一事详细说了一遍。对于龚龙来讲,叔父这里是情,是孝,刘备那儿是义,是忠。自古情义难两全,忠孝亦难两全。 “好呀,受人点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龚景没有半点为难之意,而是赞赏地说:“龚家男儿言出必行,行必果!自当一诺千金!” 龚景知道自己这趟入京后再无东山再起的机会。青州之事足够把他钉在有罪之列一辈子。这次来刘备处就有托附家人之意。反正龚景觉得刘备是个不错的选择。 “叔父是应允了吗?”龚龙高兴地问,不料说后又有点垂头丧气地说:“可是侄儿又放心不下叔父及弟妹们!” “当然!无论从情理还是道义,你都应该完成诺言!”龚景肯定地说:“至于不放心为叔,说句不好听的话,在京都有什么事你又能如何?” “可是!”龚龙急得不知该说什么好,有点面红耳赤的。 “别可是啦!龙儿你就安心跟随逍遥侯,说不定以后龚家的复兴就在你这里。”龚景微笑道:“何况婶娘和弟妹们还要龙儿看守护!” 龚景准备独自上京,就算身死也无悔无憾。假如真要诛灭九族也有个回旋的余地。这也是好友刘焉的主意。 “叔父的意思是?”龚龙突然觉得肩上的担子恁地逾越千斤,但是并没有不可肩负的压力,而是有点热血燃烧之感。 “对!”龚景点头道:“走,饮杯逍遥美酒去!” 龚景根本不知自己一语成真,龚家的荣光确实从龚龙身上再现。而且超越了先祖,甚至荫庇后代千年。 () 第135章 ,齐聚洛阳(中) 刘备对龚景一家子的到来有点意外,尤其龚龙的拜主和龚景托付一家更是吃惊。 当日龚龙言只要刘备救援龚景就愿为马前卒,刘备听听也就忘在脑后。龚景托付之事更是没想到。不过并不妨碍刘备痛快地答应。龚龙绝对是人才,被别人信任也是件幸福而快乐的事。 “侯爷果然痛快!龚某再次拜谢!”龚景一边饮着美酒,一边诚意地说:“如若这次入京侥幸不死,回头还赖上侯爷这美酒。” “龚大人此去必无大碍!”刘备信心十足地说:“我等龚大人来日一醉方休!” 刘备之所以如此笃定,这龚景本就有刘焉和十常侍的关系,绝对死不了,最多削职为白身。甚至连牢都不必坐,也没发配流放什么事。 “借侯爷吉言,咱们日后再聚不醉不散!”龚景略有酒意地说:“龚儿还请侯爷多多指教!” “子雨不错!”刘备倒还真有点老气横秋地说:“有勇有谋,有情有义,不失为我汉家的大好男儿。日后少不了会立一番不世之功!” 刘备的话暗示了几点意思,首先是对龚龙实现承诺的赞许。再是表示一定会重用的欣赏。龚景本就是官场通人,一听便明。两人可以说是相谈甚欢,气氛热烈。 龚景并没有在刘备处呆很久,把龚龙和一家子安置后,吃过饭,小饮了几杯,带着刘备赠送的数小坛逍遥醉就离开了。 “主公!主公!”龚景刚离开,刘备就听到田丰有点焦急的叫声。只见田丰小跑着来到刘备家。 “元皓先生有急事?”刘备有点好奇地问:“该不是安置俘虏之事出了什么岔子?” 话说刘备这次从青州回来都还没问五万黄巾俘虏的安置工作,更没有去察看。嗯,刘备也刚回来,只与这四合院里的几个人见了一面,龚景后脚就来了。 “不是俘虏安置的事,这是还得从长计议。”田丰微有点气喘地说:“主公这次最好也上京一趟,不然也要派个人去。” “从目前搜集来的情报来看,黄巾军已成气候,主公不能置身事外,那怕不出力,只要重在参与就行。”在刘备不解的神情下,田丰分析了一下刘备为什么要上京的原因和理由。 田丰的意思是大汉天下经过这次黄巾之乱,很可能大汉王朝名存实亡,接下来就是各自实权者拥兵自重的情形。平定黄巾军就会成为一个发展自身实力的楔机和过程。所以刘备必须参与这次实权瓜分的盛会。 刘备不禁十分佩服田丰的远见。自己是个穿越者,自然知道田丰的说法都会成为事实。大汉朝是平定了黄巾起义,不过大汉朝也完了。各个奉旨讨贼的诸侯不约而同地拥兵自重。 尤其是朝堂争斗不休,以致引西凉董卓入京,大汉王朝就彻底完啦。从此进入近一个世纪的战争不断之乱世。 其实田丰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要刘备有招兵买马的名义。现在只有平定黄巾军才可能名正言顺地扩军,不然都得偷偷摸摸进行。 “事与愿违呀!”刘备心中暗叫一声,本来还说经营自己一亩三分地,这下又泡汤啦。因为田丰的建议是正确的,刘备没理由不听。 还有一点对刘备冲击有点大,那就是刘备是穿越众也看不透太多,不能太依赖于记忆和历史。就如田丰之建议,刘备就没想到。 “主公最好花钱和人情买下这涿郡太守一职。只有这样才有发展的空间。”田丰似乎忘记了自己辞官之痛,一心为刘备谋划道:“为不世大业,主公不必在意太多。” “好!我即时上洛阳!”刘备自不会辜负田丰之意,抱歉地说:“家里还得麻烦元皓先生!” “田丰必尽心尽力!”田丰坚定地说:“有伯喈先生和元化先生相助,主公太可放心!” 刘备点头,随即招过典韦,跟母亲招呼一声,也向洛阳而去。 …… 青冀交界的乐陵地区,西凉数万铁骑驻扎于此。董卓率军与公孙瓒分别后,一直在青冀交界的地区游荡。除了打击了数支小股的黄巾军,对青州战局毫无作为。 “将军,要去趟洛阳才行!”西凉军主帐中李儒向董卓建议道。 “为何?”董卓摸着大肚腩问:“灵帝又不能给我什么好处,他们爱干吗干吗!文优你说呢?” “将军差矣!”李儒正色地说:“如果说将军只志在西凉苦寒之地,而无意于天下,那么不去也行。” “哦!去趟洛阳就有问鼎天下的可能!我必须去!”这时的董卓可还没废,心中有雄心壮志,血犹未冷。 “嗯,这次去洛阳可是名利双收之旅!”李儒满意董卓的反应,心中扬起豪情万丈地说:“最少可以光明正大的招兵扩军!” 本来历史中是黄巾之乱后,黄巾军死灰复燃才出现让各地强豪自行招兵买马。而如今黄巾军犹胜历史同期,逼使当权阶级作出如决定。嗯,全乱啦! “好!我率亲卫马上去洛阳。这里就由你全权负责!”董卓当机立断,招过军中主要将校,交待一下就往洛阳而来。 …… 刘备驾着青骢马,带着典韦,在涿郡正好赶上龚景和刘焉一行人。于是合于一队向洛阳进发。 一路行来,到处可见逃荒逃难避兵灾的人群。南下或北上,往东或向西。似乎大汉的子民成了一群无头的苍蝇。也有匪盗出没,更有强贼拦路,竟然还有官兵设卡打流民的秋风。刘备有种风中凌乱之感,这就已经是乱世了吧! 刘备一行人并没遇上什么为难之事,也没碰上什么为难之人。穿州过郡,经过重重关隘,很顺利来到洛阳。 “果然许多重量级人物都来到了洛阳!还真没几个是省油的灯!”刘备在洛阳附近看见了许多军队驻扎的营地,也听到了许多牛人进洛阳的消息,不由心中感叹。 “玄德老弟,好久不见!”刘备还没进洛阳城,就被曹老板招呼着:“来,来,这里!” 曹操一身甲胄,有点风尘仆仆从城墙角转了出来,黯黑的脸上缤放着笑意,看情形也是刚到洛阳不久。 “孟德兄,久违了!”刘备向龚景和刘焉拱拱手,才向曹老板叫道:“小弟刚至,不知?” 刘备和龚景及刘焉在路上就说妥了进洛阳之后联络。除了各行其事,也互通有无。龚景和刘焉点点头,率先入城而去。 曹操看了刘焉等人一眼,也没有打招呼,而是开口道:“我跟皇甫将军也是今日才至洛阳!玄德在洛阳于何处落脚?” “哼!”没等刘备回话,旁边的典韦一脸不高兴地从鼻孔中哼出了声。在典韦感官中,曹操就是个有可能变成坏人的人。刘备瞪了典韦一眼,典韦有憋屈地在一边数蚂蚁! 曹操尴尬地笑了笑,他死活不明白这个典韦为什么对自己不感冒。曹操是真心对典韦有好感,甚至从心底里生出一种想亲近的念头。 “让孟德兄见笑啦!”刘备连忙赔礼道:“小弟代恶来道个歉!这家伙近来心情欠佳。” “无妨无妨!”曹操挥了挥手道:“若玄德二人还没定落脚,不如跟我一起可好?” 刘备知道曹操在洛阳是算第二个家,他继父可是在这里。再如袁绍,袁术兄弟在洛阳也有固定的落角点。诸如这些世家之子,就像后世有钱人在全国各大城市都置购房产一样。嗯,还有专人看守,甚至有美婢美妾伺候着。 “多谢孟德兄,小弟准备讨扰公达兄几天。”刘备在来洛阳之前就准备麻烦荀攸。除了说关系近,还有增进下感情之意。 “也好!晚上我来公达处找你!”曹操似乎赖上了刘备,十分自然地说:“得好好杀几把!” “我等你!” () 第136章 ,齐聚洛阳(下) 刘备辞别曹操,带着典韦进入了洛阳城。然后轻车熟路地来到荀攸的住处。这时正好是响午时分。 “请问两位兄台找谁?”荀攸住处的门打开,一个神丰俊朗的青衫公子面露春风般的微笑问。 如果说荀攸是故意让人不注意的宝剑,那么这家伙就是天生让人不设防的宝剑。荀攸内敛平和,这货温温如玉。 “在下涿县刘备,特来拜会公达兄!”刘备心中已知这家伙是有王佐之才之称的荀彧荀文若。就是不知他为何这时在洛阳?当然,刘备也不知他在历史同期中究竟在那儿! “原来是逍遥侯驾临,请进,快请进!”荀彧侧身伸手请道:“在下荀彧荀文若,早听公达常提,今日才有幸得见!” “文若兄有礼,是备唐突矣!”刘备一听,虽说心中有计较,仍然难免心弦震荡。王佐之才啊,就在眼前,恨不得让典韦绑上打包带走。 “侯爷乃豁达之人,何苦作俗人之态?”荀彧微笑道:“我可是能背诵侯爷大作《侠客行》啊!” “文若唤我玄德或贤弟皆可,咱们应该差不多大吧?”刘备踏足进门,亦笑道:“常闻文若兄乃谦谦君子,竟然也笑话人!” 荀彧生于163年,本来比刘备小点。不过刘备这次被穿后,莫名小了近十岁,故荀彧倒大点月份。嗯,这都不是关键,重点是两人一见如故。 “玄德真性情中人也!”荀彧倒也大气,闻之则改,就唤刘备的表字。三人走进院落,荀彧才后知后觉地说:“对啦,公达在宫中,应该傍晚才会回家。近来宫中算多事之秋,公达不敢擅离职守。” 荀彧一边说,一边让人安排刘备两人住处和准备膳食。这次刘备入京也带了不少东西,其中就有不少美酒。所有东西都被搬进了一个厢房中。 说来人与人之间的交往或缘份也是一件挺神奇的事。刘备是第一次正式到荀攸处登堂入室,那怕接待的人却是荀彧,却一切显得这么和谐及自然。似乎刘备就是回到了家一样。 固然说刘备与荀攸有交情在,或者说刘备与荀彧之间有个田丰。但是古人对住宿留宿是挺有讲究的,并非一有交情就能这样。何况田丰并没有说透与刘备的关系,实在是刘备一点私心杂念使然。 “早听公达兄言文若兄在颍川书院致学,不知何以在京呀?”忙完琐事后,刘备和荀彧坐下饮茶,开始扯家常。 话说刘备这称呼挺乱的,荀彧和荀攸乃叔侄关系,而刘备又唤两人皆为兄长。这日后叔侄有机会同为刘备效力,岂非乱套?只能说这交情交往各论各的。 再说这荀家还真有些没天理,荀家老一辈荀家八龙就不说,这荀攸叔侄这两辈同样人才辈出。就在《三国演义》中崭露头角的就有荀攸,荀谌,荀彧等。 荀彧是王佐之才,曹老板谓之吾之子房。荀彧也不遗余力地助曹老板一统北方,每每大战之时坐镇后方,在危难之际可力挽狂澜。同时还为曹魏集团举荐了不少贤才,如陈群,钟繇等。 荀攸亦是曹魏集团的谋主,能成为曹老板的谋主岂是庸才。虽然荀攸的表现被小叔荀彧和郭嘉所掩盖,刘备才知道荀攸与同期的顶级谋士或文臣一点也不逊色。只不过荀攸会伪装和爱藏锋。 至于荀谌,光凭一张嘴就能说服冀州归袁绍,就足可见其才。这是荀家表现的最出采的三位,更多的是未见人前的能人。这三位中的任何一位都可以撑起一个豪门大族,或保一个世家的百年荣光。 “呵呵!由于黄巾之乱,颍川乃四战之地。若不早早离去,必受困于战火。”荀彧直言不讳地说:“荀家分成数支,南下或北上,西归或东移。我则孤身投身公达处。” “嗯,战火无情,规避之举理所应当。只是颍川书院解散实属可惜!”刘备叹道:“当今天下能供人学习之所不多,尤其如颍川书院的更少。” “是呀,若非不能谁又想解散书院呢?还有许多的学子还是孩子。”荀彧是真心担心学弟们,略有希翼地说:“待战事平息,颍川书院会恢复正常讲学。” 颍川书院解散后,司马徽等人南下荆州避祸,恰逢荆州数个世家合办鹿门书院,两伙人一拍即合,把鹿门书院办得红红火火,培育了许多人才。而颍川书院一直搁浅,直到刘备势成之日才重新焕发生机。 “会有那么一天的,天下太平,人人都能安心读书。”刘备有点想当然地说:“那时的人们一定是仓稟实而知礼仪,读书而求甚解。” “人人都能安心读书?这是玄德的理想还是志向?有可能吗?”荀彧有点吃惊地问道:“玄德说的景象,全大汉也只有郑玄公的家乡才是这样。” 荀彧确实是当代顶尖智者,不过时代局限了他的眼界。在他的认识中,读书的人应该是世家,至少也是寒门。至于说平民黎庶中的人读书就是凤毛鳞角。人人能读书,人人能安心读书,这不是奢望么? 世家为何是世家?世代传家的就是书藉,知识,以及文化思想的传承,与之伴随的还有人脉,钱财和权力,这就叫世家。倘若人人都拥有这些,又何来世家? 其实就算人人有书读,每个人的人生也一样不尽相同,更不会人人成功成才。一样分三六九等,一样有极大的贫富地位差距,所享有的社会资源一样是天渊之别。后世千多年来不断印证,后世就没世家吗? 不过对于汉末的人来讲,尤其类似如荀彧这样的顶级智者来说,一旦有书读,不成才都没道理。不说撑起一个世家豪门,至少也可成就一个可传承百年或上千年的世家。或者说人人有书读是在掘世家的根基之举,是与天下世家为敌。这比推翻一个政权替而取之更让世家忌讳忌惮。 荀彧所言的郑玄公家乡之语,是指当今天下最负盛名的大儒郑玄,郑玄在家乡潜心学问,以致郑玄公家乡的人都有理有节有学识。上至老,下至少,乃至妇人也能引经据典说个头头是道。 在后世流传这么个小故事。东汉未年黄巾起义,闹至了郑玄公家乡附近。不过所有黄巾军都会绕道而行,绝对不会搔扰郑玄公家乡。 除了说明郑玄公的地位和影响力,更说明古人对知识和有知识的人之尊重。那怕无视苍天,蔑视皇权,覆灭政权,也会对文化,文明传承保持敬畏之心之举。 “为什么不可能?谁的知识不是学习而来,从书本上或听人讲授。每个人都是从无知到有知,再到知之甚解。”刘备微笑道:“谁又能告诉我什么人该天生拥有,又什么人该天生一无所有?文若是有识之人,难道真分不清愚弄或虚伪,真像或本质么?” “世人只是喜欢故意自欺其人。所谓六经注我,我注六经,所有的规矩规则何尝不是由前人而定,由后人而改。”刘备见荀彧陷入沉思,接着不疾不缓地说:“天下人不过两种,一为名一为利。甚至文化知识都被有的人归于利中,这些人就是既得利益者,而这些人迟早必会让这社会的发展迟滞。今黄巾之乱不过是矛盾激发的一点点表现。” “玄德,有云无知者无畏,其实有知者更无畏!你就不怕真的开启了民智之后而无法收场么?”荀彧有意味莫名地说:“玄德可姓刘呀!” “先皇太祖不过一介亭长,斩白蛇起义而得天下。这不正说明天子本非天之所授么!”刘备有点大逆不道地说:“枪杆子里出政权多新鲜呀?皇帝还可以封神呢!再说每个人的资质不同,在同等条件下一样分优劣,有平凡和不凡。又有什么不好收场的?” 荀彧闻言哈哈大笑,笑过后才说:“玄德你太天真了,有些道理是很简单,但是要明白很难。有些愿望是很美好,但是要实现基本上不可能。” “有些时候,有些人必须先有食物,才可能想其他。也许还没有解决食物问题,他的一生都走到了尽头。”荀彧神色肃然地说:“并不是每个人都有抗争命运的勇气和决心,这其中需要大智慧!” () 第137章 ,相谈甚欢 “文若所言极是,正是吾纠结之处。吾本有心向明月,无奈明月照沟渠。若吾所给非人之愿,岂不适得其反。”刘备无奈地说。 这就是人生中的无奈和矛盾之处,或者说人生就没有完美。努力付出不等于就会有收获,或者说我们所给予的常常不是别人所需要的。而我们却天真的认为付出就有收获,以自我意志强加于人。 人有逐利的劣根性,更有欺善怕恶的潜质。当有好处的时候,会迎合奉承,希望得到更多更大的好处。当本性被长期奴役之后,会认为自己本来就是低人一等。那怕有人叫他站起来,脊梁也是弯的。 “所以说呀,玄德的愿望很美好,要实现却很难。何况一个巴掌拍不响,得人心所向才行。”荀彧洞悉人心地说:“不论别人如何,吾个人对玄德之志是钦佩的!” 荀彧明知刘备之言行与自己所处的世家这一阶级是不对付的。可是一点也不妨碍荀彧对其欣赏。应该说荀彧很早就对刘备这个人兴趣十足,无论是刘备的诗还是刘备的另类特行。荀彧更是个真正忠于汉室,心系万民的人。 “吾应该说声多谢吧?不知文若对当前声势浩大的黄巾军如何看?”刘备苦笑了一下,迅速地转移了话题。 刘备深知如荀彧这样的智者非言语可动摇其心其志,只有让他亲眼看见,亲身体会,才可能令其信服。刘备没想凭三言两就打动或收服荀彧。 “黄巾军的人很多,口号也不错,目前影响也蛮大。可惜张角这人不行。”荀彧看了眼刘备,顺着话题说:“以妖言而惑众,以满足个人私欲为目的,又能成何大事?” “目前黄巾军能声势浩大,席卷大半个大汉,何尝不是有人放任的结果。其中固有些让人迫不得已的原因和因素,但是有的人一旦认真,黄巾军很快就会被扑灭。”荀彧一针见血地说:“有的人借黄巾之事想得到想要的!” “哦!文若是指?”刘备明知故问地说:“人的欲望有满足的可能么?” “呵呵!”荀彧笑了几声才说:“不然玄德何以此时入京?人们为名忙为利往,这都是自然之事耳。如今洛阳算龙蛇混杂,各路人物齐聚,吾来洛阳何尝不是有所图谋,再不济也得看看这天下的人物。” 这时的荀彧身负才名,却也还是白身。此次荀彧进京投靠侄儿荀攸,自也是想谋个一官半职。除了入仕,似乎没有别的可展现才学抱负之途。 凭荀彧的目光也知道这段时间入京的各路人物都是为功名利禄而来,更重要的是这些人物都代表了身后各自利益团体,这些人物本身又是大汉的精华所在。换句话而言,未来大汉天下的走向将由这些人物决定。 荀彧在谋求出身的同时,也在思考大汉的明天在那里?而让荀彧失望的是,他在当朝没看到希望,只见闻到一群唯利是图的人在朝堂上扯淡。以致荀彧不复言入仕之语。 “哦!不知文若看见了那些天下的人物,可有入眼之人?”刘备一听,十分感兴趣地问。刘备自己何尝不想知道有些什么人进京了。 当荀彧正想开口细说分明时,荀府家丁有言午膳准备妥当,有请荀彧和刘备用膳。荀彧点头,挥手让家丁退去,笑道:“玄德曾言民以食为天,咱们用膳后再谈,请!” “请!”刘备死活想不起自己什么时候说过这话?就算说过,荀彧也应该不知呀!不过刘备没有多想,而是开心地跟随荀彧而去。 荀家的招待不错,有酒有肉,难得的还是白米饭。典韦吃得不亦乐乎,可是心中觉得不得劲,实在是被刘备对菜食开发给养叼了胃口。吃惯了精盐配煎炒烧煮的菜式,再吃全蒸煮的菜,基本上味蕾再品不出美味。 倒是刘备吃得津津有味,心身俱欢。刘备欢喜的不是饭菜,而是人才呀。刘备与荀彧首次见面,还相谈甚欢。这不就是人与人之间的缘份么?有缘份就会有机会! 刘备对荀家真是眼红得很呀!荀家人才何其多,可以说随便捞一个都是能治理一州一郡之才。可恨自己认识两个都是谋国之才,都还没看见半点收服的可能。 也许是食不语寝不言,荀彧除了上桌说了几句,连劝酒都免啦。实在这家伙有点闷骚!最多是席间有点眼神闪烁,瞧瞧典韦又瞄瞄刘备,就是死活不开口。 三人终于吃好了,荀彧才开口道:“典兄弟,吾处食物味道如何?” “味道?”典韦咧嘴一笑,看了眼刘备,刘备也笑而不语,典韦瓮声瓮气说:“没有公子家饭菜好吃!” 楼桑村的四合院所有人家都是在一起吃饭,刘备并没有让大家各自开火。尤其是近两年来,刘备实在忍不住开发了许多菜品,除了供逍遥酒楼,最多还是家里厨下摆弄。别说典韦等这群武夫,连蔡邕和华佗也吃得赞不绝口。 “典兄弟果然是个实在人!”荀彧对典韦不无欣赏地说:“早闻玄德的逍遥酒楼酒菜双绝,看来不假也!” 荀彧察颜观色,看出了典韦吃饭中所流露的丝丝失望,明显是该食物味道差点的意思。从中可见荀彧心思慎密,观察入微之能。 “雕虫小技罢了,实在是吾想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倒让文若兄见笑啦!”刘备听出荀彧并无怪责之意,而是对典韦满满的欣赏。难道说聪明人都喜欢典韦这样的实心人? “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玄德这是讲究呀!”荀彧勾着手指说:“玄德处有美食,有美酒,有大儒,有神医,有万卷藏书,有顶尖高手,有富万民之策。玄德所图不小呀!” “所图不小!嗯,其实备只是想让自己生活得好点,也希望身边人幸福快乐,就这么简单!”刘备真诚地说:“文若你信吗?” “信!玄德的言行都告诉吾确实如此!”荀彧肃然起敬地说:“这个简单可一点儿也不简单。尤其是在当今世道,不能让天下太平,又何以言幸福快乐?” “所以呢?”刘备有点玩味地说:“文若认为吾志在天下?” “志在天下?”荀彧扬了眉头,出声如雷道:“玄德是要改变这世道呀!九五之位又算什么?哈哈哈!” 荀彧笑完,不顾刘备脸上精彩纷呈的表情,接着说:“开启民智,打断知识的垄断,让门户之间差距不再有如鸿沟。玄德是在掘儒家世家的根呀,前朝王莽新朝犹可鉴也!” 刘备脸上表情丰富,心中更是翻滚着滔天巨浪。应该说荀彧果然不愧是王佐之才,仅仅从传言中的只言片语,一些些蛛丝马迹就明了刘备的心思。 刘备有种低估了这汉末大才的感觉。本以只有自己这个圈子里的人才略知一二,不料以前从未有交集的荀彧却知道这么多!还不知这天下还有多少智者也关注着自己? “呵呵!”刘备心思电闪之间,只好干笑几声,试问道:“文若是说王莽错了?还是说刘备错了?” “无所对错!看站在什么立场而已。史书从来由胜利者书写,玄德不也说君权非神授么!”荀彧摇了摇头说:“无论什么样的出发点,总是要损坏一部人的利益,也就必须有对抗这一部人的能力。不然盖棺定论就不好了!” “文若一语中的!”刘备从荀彧话中听出了期待,期许,担心等等情绪,不由开玩笑般道:“有人说读书是为了跟智障心平地和地聊天,练武是为让智障心平气和地跟自己聊天。吾欲文武兼备之,可为否?” “嗯,全天下人丰衣足食,有田耕,有书读,确实蛮有诱惑力的!”荀彧唧巴了一下嘴巴,有点牙痛地说:“玄德是否可为,吾还真不知道!” “文若是怕了吧?”刘备激将道:“是呀,与天下的精英为敌,谁都会怕!王莽新朝都已盖棺定论,岂是智者所为!” () 第138章 ,天下人物(上) 荀彧一听,也不见激动,更不见急欲争辩,而是缓步走进客厅,让人奉上香茶,摒退左右安然坐下。这份宁神静气的功夫,让刘备咋舌不已。 果不愧是当世豪门荀家之王佐之才,硬是要得!怪不得曹老板在历史中常常让荀彧坐镇后方,有荀彧在后方,曹老板无后顾之忧呀! 荀彧镇定镇静,后方就不会乱。荀彧还能固守危城,让强如飞将军吕布加智者陈宫也不得寸进。荀彧还有天下无双的内政之才,能解决争霸天下的最大后勤问题。这就叫王佐之才呀! 刘备身为一个穿越众,弄装那啥,自也不会太输于人。于是乎很诡秘的一幕出现啦。两个都有些自命不凡的家伙相对而坐,静静品着香茶,皆笑而不语。 “这个传说中天命所归的刘备果然不简单!我得好好观察他!”荀彧如是想。 荀彧之所以知道刘备这么多,是他关注刘备好多年了,从刘备的诗名传开就开始关注。加上老师田丰又喜欢拿刘备来说事,更让荀彧好奇不已。 “这王佐之才是几个意思?这家伙心中在想啥呢?我该如何勾引他呢?”刘备对荀彧是垂涎欲滴,满脑子念头勾搭他,最好这货纳头便拜更妙!嗯,这个有点想当然耳,可能性为零。 正在这两货相坐无语之时,荀攸的声音在外响起:“典兄弟,玄德和小叔不是在里面么?怎么没声音?” “在啊!为什么没声音俺就不知晓诶!”杵在客厅外的典韦被荀攸问得一愣,随口答道。 好在典韦与荀攸算是老熟人,典韦这么回答,一点也不让荀攸意外。“嗯!”荀攸点点头,心道:“按道理这两个人应该相谈甚欢,很可能会相见恨晚。” 荀攸一边胡思乱想,一边举手叩门。在荀攸心中,无论是小叔还是刘备,都是妖孽般的天才人物。物以类聚,人也差不多,妖孽碰上妖孽,多少应该有点火花吧! “进来吧!”小叔温润的声音从客厅传来,让人听不出喜怒。不过荀攸却从中听出了点纠结的意味。 “回自家,身为主人也按礼叩门,荀家果然不亏是荀子之后啊!这礼仪之森严讲究又岂是一代或几代而形成,千年世家就是千年世家!”刘备感触有点深地想。 “玄德贤弟,可想煞为兄啦!”荀攸一进客厅,抱拳为礼,十分热情地问候:“伯喈先生可好?” “公达兄,小弟也是魂牵梦萦于君呀!”刘备连忙站起身回礼,亦十分热切地说:“老师挺好,每日沉浸于书法创作中,有暇就逗逗儿女。” “听闻伯喈先生喜添贵子,只恨不能亲身往贺,实为憾也!”荀攸一边叹道,一边坐了下来。这会儿有佣者已奉上热茶。 “公达兄之意,小弟替老师收下,回返家中着实与师言!”刘备闻言一笑道:“老师一定会很欢喜的!” 荀攸点点头,又转移话题说:“玄德此次入京能来为兄处,为兄是真的欢欣!这回可得好好住上些时日,吾有千言万语得倾诉呀!” 刘备一听,有些吓得一跳的感觉。荀攸是什么人,因为喜欢隐藏收敛锋芒,所以向来惜字如金!这回却道有千言万语要说,不要这么吓人好不好? “公达兄有话尽管说,小弟洗耳恭听之!”刘备忍着心中好奇,很是欣然道:“公达兄该不会这几年受了什么委屈吧?呵呵!” 荀攸手一摇,叹了声说:“委屈倒不是,只是很憋屈!”荀攸之后大倒苦水,原因不过是忧国忧民,对当朝十分失望罢了。还真与其本身关系不大! 荀攸说了一大通,抬手端起已经微凉的茶水一饮而尽,很没形象地一抹嘴巴道:“尤为可恨的是不思如何安定天下,还在卖买着官位。更为无耻地的是不去讨贼安民,还进京讨权要势!” 虽然荀攸没有点名道姓,但是在场三人都心知肚明,知道说的是什么人什么事。从荀攸进来,俩叔侄只对望一眼,荀彧一直在品茶,一边静静地听着,并没插话。 “如果天下的官吏都如公达兄所希望的那样有作为,大汉天下何以会成今日的崩溃之状态!”刘备看见荀彧还没开口的打算,只好远远地说:“文若兄认为呢?” “利益二字罢了!”荀彧老神到到地说:“就算为了利益,这个节点入京的都算得上人物!” “对啦!公达兄,刚才小弟正好与文若兄说到这天下人物。不知近来都些什么人物入京,说来听听可好?”刘备心中其实已经有数,应该能影响大汉天下明天的人物都到齐了。 通过荀攸的讲述,刘备才知这天下有名有姓的人物基本进京了,那怕本尊没来,至少也派个重量级的代表人物。 荀攸说了许多天下有名的世家,可惜刘备不太清楚,只有这么几个人刘备是知道的。所谓知道也是带着后世的记忆而言,实际上最多听过,认识的只有曹操曹老板和西凉军的董卓。 曹老板和董卓不用说了。还有江东的孙坚孙文台,他是代表朱儁而来。还有四世三公的老袁家俩兄弟,袁绍和袁术。还有河内司马家的司马朗等等。 嗯,不出意外,这些个家伙就是日后天下这大舞台明面上的人物。各自都代表着身后不同团体的利益诉求。棋盘很大,子力也强,谁胜谁负,谁笑到最后尝未可知! “曹操曹孟德,孙坚孙文台,四世三公的袁氏兄弟袁绍袁本初,袁术袁公路,西凉董卓董仲颖,河内司马朗司马伯达,这几个都算人物!”荀攸最后总结道。 刘备一听,不得不佩服荀攸识人之能。这几个家伙无一不是左右时局的。历史中三分天下,曹魏曹操,孙吴孙坚。袁绍一统河北,曾鲸吞天下。袁术更是牛叉,直接称帝。董卓也凶残,废帝弑君不在话下。至于司马朗,三国归晋呀! 这些人在历史中以后的表现,无一不说明他们正是天下人物中的代表,翘楚!而荀攸并不知道,仅凭分析就如此之准。真有不让人活的厉害! “公达兄,小弟不知其中奥妙,可否赐教之?”刘备知道荀攸说得很准,但是想知道荀攸为什么会如此准,于是一副请教的真诚语气问。 荀攸又饮了口茶,并没直接开口,而是抬眼望了眼他小叔荀彧。荀彧疙瘩了一下眉头,咳了两声道:“这些个人物除了本身不凡,身后的资源都不差!” “就拿江东孙坚孙文台来说吧。他是吴郡富春人,据传乃春秋一代兵学宗师孙武之后。人称江东猛虎,足见其雄豪。他还一群不错的班底。所以说孙坚是个人物,日后在江东必有作为!”荀彧对孙坚其人如诉家珍。 “孙坚孙文台确实算个人物!不过有勇却少了点谋。若无如公达兄或文若这样智谋之士相辅助,迟早亡于阵前!”刘备少不了也点评几句,就算不好说什么,便拿后世的记忆中一些零碎片段或评价说事。 “玄德之说可谓切中要害,君子不立于危墙,孙坚迟早要吃亏!”荀彧双目一亮:“猎狗山中死,将军阵上亡!” “再说河内司马朗吧。河内司马家乃是大族旺族。司马防历任洛阳令,京兆尹。当年曹操曹孟德即是受其推着为洛阳北部尉。”这时荀攸又接口道。 “司马防有八子,世称司马八达,可见司马家人才何其多也!司马朗司马伯达就是真中之一。”荀攸似乎想到什么,笑笑不语了。 荀攸说到这,想起了自己荀家的情况,不也差不多么!按这说法,自己叔侄两个都算是天下人物之二了。其实,荀攸,荀彧绝对算! 刘备本想听到司马懿司马仲达的名字。这货才是司马八达中的最厉害的角色呀!骗过了曹操曹老板,熬死了诸葛亮诸葛孔明,最后司马家以晋代魏,结束三国乱世归一统。 刘备一看,荀攸在笑,荀彧也在笑,刘备也笑了笑道:“公达兄是不是觉得说河内司马家,有点讲自己颍川荀家的味道?” 嗯,还别说,刘备一说,自己都认为本来就差不多。只可惜荀家不够大气,不敢自立为王,反而四处下注投资。保险是保险,总差点意思! () 第139章 ,天下人物(中) 荀攸扯了扯嘴说:“被玄德这么一说,还真有点这意思。不同的是每个家族的所求,那位子只有一个,不可能人人都上,又何必去争个头破血流!” “那怕不争,可是站队是必须的呀!无论是政权更迭还是王朝轮换,不都是血流成河白骨累累么!这是那个家族都要面对和经历的。”刘备有些叹息道:“有些时候不争都不行啊!” 每个家族都人口不少,难免良莠不齐,想法也不尽相同。家族是个人的后盾和资源,这是无可置疑的。而有些时候又会成为个人发展的包祔和制约,这也是实情。 “别说家族,就是小到个人,也有站队和表明立场的时候。一个不小心就是粉身碎骨万劫不复!”荀彧表达赞同地说。 “立场或站队是家主们的事,咱们就不管他。”荀攸不想纠结这个问题,而是接着说:“河内司马家是大族,吾颍川荀家也是。颍川还有钟,陈两家亦是名门旺族。更有弘农杨家,博陵及清河崔家都是。” “最有声望的是四世三公之汝南袁家。真可谓博爱容众,无所拣择,宾客入其门,无贤愚皆得所欲,为天下所归。说声门生故吏遍布大汉十三州都不为过。”荀攸感叹道:“袁绍姿貌威容,好谋善闻,足以成大事。袁术任性好侠,执着偏倔,也不失为豪客。” “公达兄看好袁家兄弟?”刘备若有所指地问。历史中荀家确实看好袁家兄弟,连荀彧和郭嘉都在袁绍处溜了溜。荀谌直接就投在其帐下。 刘备对荀攸的断论及评价很是钦佩,不过是片面点。如袁绍,好谋而无断,善闻而不用其才。逆势为天下楷模,顺势则万事皆休。如袁术,不就是一个有点中二的那啥二代么! “怎么?玄德不看好袁家兄弟!”荀彧看了过来问:“就算是家族非成王霸之业的唯一因素,但是没有这等资源也很难成事。” “袁家兄弟是不错,资源好,人也有能力。但是曾听孟德兄言这俩兄弟素来别苗头,那就难以精诚合作。”刘备似乎有点八卦地说:“一个世家的底子再厚,一旦分摊就会弱许多。再者说蛇无头不行,如果有两个头也走不好吧?万一正道不走,走上了歪路呢!” 虽然说历史没有假如或假设,更不是每个人都能穿越一回。但是刘备依然想吐槽,袁氏兄弟齐心协力,就没啥三国,大汉就归袁啦。 “嗯,这真是袁氏兄弟的问题。”荀攸点了点头说:“关于这点吾也略有所知。可惜的是这俩兄弟从小就如此,你不服我,我不忿你,真让人奈唤奈何也!” “性格决定命运,袁氏兄弟就算能听也未必会改!”荀彧一语中的,想了想才说:“玄德你看好谁?” “呵呵,也许吧!不过目前吾看好西凉董卓!”刘备笑道:“能从西凉苦寒之地发迹,从士卒干到拥兵数万,董卓非等闲之辈!” “董卓董仲颖本乃颍川郡人氏,其父曾任颍川太守。可惜其时董卓还小,其父并没留下多少资源人脉。”荀攸沉思了一下说:“董卓生于颍川长于西凉,性格粗犷豪气,能善待部下。” 荀攸自然对本地出去的董老大十分熟悉。可是他并不看好董卓,认为底蕴不够,也就是说董老大是个大老粗没文化。 “玄德是说目前,那么长远看来又有谁入君眼呢?”荀彧对董卓也没评价,而是问起刘备。 “长远啊,吾倒看好孟德兄。曹家和夏侯家也是大族呀,族中亦人才不少。最主要是孟德兄不凡啊!”刘备本想说看好河内司马氏,不过河内司马氏是以后以后的事。 “孟德是不错,听说前不久就以数千人马从五十万众的黄巾贼中,略施小计救出了皇甫将军!”荀攸对曹操也赞许有加地说:“无论胆识谋略皆上上之选!” “素闻曹操曹孟德有征西将军之宏愿,实属忠诚爱国之士吧?”荀彧心底里并不希望这些天下间有算的人物不利于大汉朝,总是往好的一面去想。 应该汉朝四百余载,大汉正统已经深深地烙印进了大汉子民的心间。就如才智高绝的荀彧,他难道看不出大汉朝的政权摇摇欲坠么? 荀彧清楚得很,只不过他不愿相信自己看到的,听到的,推断到的。一直在心中认为只要天下有识之士,有才之士,有心之士为大汉出把力,大汉就不会崩塌!甚至想凭一己之力力挽狂澜。 对于荀彧的心思,荀攸清楚,刘备也明白。但是清楚明白又能如何?他们三个现在都属于人微言轻,说什么或做什么都不能改变什么。 “文若呀,人是会变的!尤其面对权益之时,有几个人能保持初心?”刘备二世为人,尤其俯视千多年历史,算是深有感触地说:“不变的是过去,在变的是今天,而明天永远是未知的。” “吾就是姓刘的,说句诛心的话。当朝把忠臣义士的心伤透了,亦寒了天下人的心,甚至广大黎民都活不下去了。这样的当朝离崩盘还远么?”刘备打开天窗说亮话。 “文若之心可怜,与君同心同德者不少,忠于汉室的多啊!可是大汉江山今日如此,并非皇家一家一姓所致,当朝从上到下都是病入膏骨啊!”刘备直指荀彧之内心道。 历史中荀彧之自杀,不正是因为心中这点执念所致么?当时明白大势已不可逆,甚至自己成了推大汉坠入深渊之推手之一,只好以死明志! “是吗?”荀彧有点冷意地说:“玄德也知自己姓刘,还是堂堂侯爷,岂可言自家大汉将会崩溃离析?吾不明也!” “小叔!”荀攸有点不高兴道:“今日乃友人间私会私语,不必说什么伤友情的话!” “无妨无妨!”刘备抬手止制道:“文若忠心,天地可鉴,吾亦敬佩得紧!容吾问文若一个问题可行?” 荀攸本只是应有之义,闻言也不再说什么,看了眼刘备,又看了眼小叔荀彧。荀彧点头示意刘备问之即可。 “请问文若,大汉朝相对于大秦朝算什么?”刘备略带嘲讽之味道:“文若别告诉有什么万世之基千秋之业!” “秦乃暴秦,刘汉取而代之乃天下万民之所向!玄德何必明知故问耶?”荀彧没好气地说:“秦不修德,劳民伤财,苛政如虎,岂不亡哉!” “对啊!”刘备应道:“张角为何而反?又为何从者如云?这岂非历史重演!天下万民连生活都艰难了,这样的大汉该破而后立啦!” “……”荀彧说完才知自己入套了,一时间竟无言以对!讷讷半响后才道:“适才情绪有点激动,还望玄德见谅!” 荀彧稳定了一下情绪说:“如果当今圣上广开言路,纳谏用贤,戍边恤民生,这大汉天下有救吗?破而后立实在让人毛骨悚然!” “文若也知性格决定命运!如果说灵帝老哥能做到如文若所说,文治武功雄压天下,那还有什么好说。不过可能么?要不这太好的大汉天下会成如今的乱象!”刘备苦笑道:“也许灵帝老哥现在还想着卖官卖爵呢!” 刘备真想说破而后立有什么毛骨悚然。历史中黄巾之乱后至三国鼎立这段时期才真叫人命如草芥呢!从数千万人口下降到几百万人口,总一个死字了得! “玄德如何知道?”荀攸惊奇地问:“可笑的是连被黄巾贼占据的地方也按价而售!对喽,有一个官职与玄德切身相关,涿郡太守之职!” 荀彧闻言,彻底无语。一抹苦色明显从眼神中一闪而逝,一丝痛苦流入心底! () 第140章 ,天下人物(下) 灵帝和十常侍早就商议过,把刘焉从涿郡调入京城为官,算是高升。自然涿郡太守之职就要卖个好价钱了! 相对而言,一个地方实权之职远比京官更实在实惠,价格也更高。一个郡太守之职的价钱高过当朝三公九卿之职。目前价位最高的是一州刺史之位。 至于说什么关内或关外侯已成了大白菜,统统属于有名无实的荣誉系列,可参考刘备所封的逍遥侯。差不多如后世啥啥名誉会长什么。不见十常侍许多的亲友都是列侯,别的侯又算什么! 对于刘焉来讲,这涿郡太守也不算什么,他早捞得盆满钵满。刘焉这时的心思是准备找个安全的地方避祸,黄巾贼势众而凶猛。嗯,这货志在交州。 很让人无语的是,龚景丢了整个青州,在刘焉说项下,在买通十常侍扇风点火下,龚景只是花了不少钱和削职为白身外,竟然毛事没有。 外有刘焉这个有功的汉室宗亲,内有当红受宠的十常侍,满朝文武也不计较龚景之罪,真算千古奇谈。龚景可丢了一个州之地,还只身弃城而逃。按正常汉律当灭九族! “涿郡太守!啧啧啧,这得多少钱呀?”刘备咋舌地说:“公达兄难道不想外放?要不去做涿郡太守如何?” 刘备此次入京就是为涿郡太守而来。正如田丰所建议,为大事何必拘小节。就算让世人非议有点铜臭味又如何?刘备纠结的不是涿郡太守的价钱和世人非议,而是买下了这涿郡太守该给谁来做? 刘备自己做不来,也不想做。甚至刘备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剩下的人选只有蔡邕,田丰及简雍。嗯,简雍还不够格。 蔡邕又是戴罪之身,再者这大学问家还不一定乐意。现在他以练字逗儿陪老婆为乐!还是让他无官一身轻好。 田丰也不太合适,才能不是问题,问题是这中二大才有前科。几年前可是从洛阳辞官而去的,现在又做官,不知这货转得这弯过么? 刘备还真有心让荀攸去玩玩,做一郡太守,荀攸定是玩儿似的!把未来曹老板的五谋之首带在身边,刘备想想都带感。 荀攸一听,心里也是一热。在洛阳做得再好,一时半会儿也出不了头。做在外的一郡太守就不同,军政一把抓,泽惠万民啊。 “玄德说笑了!”荀攸定了定神,收回纷乱的心绪笑道:“吾这小侍郎当得也挺惬意,玄德还是自个儿干吧!不正好施富民之策以证所言!” “还惬意?哄鬼呢!谁刚进门就叫憋屈来着?”刘备心中吐槽,开口却道:“小弟年幼,还不足胜任一郡之太守。要不让文若兄来干?” “小叔?”荀攸心中又是一动,眉毛抖动了几下说:“小叔刚举孝廉,一样也是资历不足,年幼不足以服众!” “既然是卖来的官职,本就无所谓服不服众。有财者居之,何况文若兄乃王佐之才,又有何不可?”刘备越说,自己都觉得让荀彧做涿郡太守是个绝妙的主意。 荀彧这会儿一直在旁听,他没有插话的原因是因为刚在自己的失态。对于温温如玉的君子荀彧来讲,这是多么不可原谅之事。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心神失守,连情绪也控制不住。这不应该是身为荀家未来家主人选的表现! “让吾做涿郡太守?”荀彧哑然之,回了这一声后,嘴角微微上翘道:“玄德不觉得离题了么?咱们还是先说说这天下人物,再讲讲这大汉天下该如何破而后立。至于这涿郡太守,等君买到手再议不迟!” “这才是王佐之才的荀彧荀文若的表现,这才是当今天下顶级智者的风范!智珠在握,不轻易让人误导牵制!”刘备心中暗赞一通,对荀彧更是有种捆上打包带走之心思。 “这天下人物,除了公达兄所言的江东孙坚孙文台,西凉董卓董仲颖,袁氏兄弟和孟德兄外。还有幽州的白马将军公孙瓒公孙伯圭,以及室内在坐的三位!”刘备念及当世大才就有两个在身边,也不想装那啥地开始豪言壮语。 “文若兄是王佐之才,公达兄何尝不是谋国之才!吾亦想改变这世道!”刘备笑道:“算天下人物怎么少得这三人,哈哈!” 看过自吹自擂的,也见过毛遂自荐的。荀彧叔侄有种捂脸的冲动,实在是这刘备太给人以跳脱之感,无论是说话还是性情!嗯,又有谁知道这是穿越者的穿越综合症! 那怕刘备是穿越众,有着近两千年的历史为参考,但是面对荀攸叔侄这等天才般的人物,也是倍感吃力。荀彧是心神皆乱,而刘备何尝不是冷汗直冒。 荀攸看了眼让自己有点看不透的刘备,舔了舔嘴角的茶水,唧唧几下道:“玄德本就是这天下人物之中,吾还非常看好你的!” “公达兄可别吓小弟,小弟除了些虚名外,应该没有什么值得兄长看重!”刘备一副小生怕怕的小样说:“小弟所言改变世道之语有点虚妄啊!” “玄德谦虚了吧!”荀彧眼神有点飘忽地说:“就让吾来分析下玄德的优势!” 荀彧分析了这么几条。其一是刘备的身份,已经得到宗人府承认的汉室宗亲,有着空头侯爷之尊。这身份的好处是大义和名份,就算刘备日后荣登至尊之位,也不算叛逆。 其二是刘备师出名门,卢植和蔡邕都是当世大儒,其俩人身后的隐形资源是巨大而无限的,必会让刘备一生都受用无穷。 其三是刘备身后没有家族的制约,反而已经有一定的班底和经济实力。反正诸如荀攸叔侄身处世家大族,常常身不由己。有时为了家族利益,被家族抛弃当作弃子都可能。 其四是荀彧认为刘备本人就不凡,这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无论才智,见识,志向都属于高绝之人。 “有此数点,玄德日后必成大器!”荀彧分析了一通最后道:“不知玄德此次入京所为何而来?” “不瞒两位,小弟为名为利,也为国为民而来!”刘备豪情大发地说:“要拯救这大汉天下,必须得破而后立,从上至下都得清洗换血才成。小弟想先在一个地方试验一番。” “玄德属意之地是涿郡?不知如何清洗,又如何试验?”荀攸兴趣十足地说:“玄德不觉得青州比幽州更好么?” “青州确实更好,可是也要有能力摆平青州乱局才成。就目前而言,吾力有不逮。”刘备实话实说:“青州的黄巾褚燕部可不敢轻视!” “玄德的清洗可是针对世家而言?所谓试验,可是尝试没有世家的地方施行新政略?”荀彧剑眉紧锁地说:“玄德可知当朝从上到下皆由世族把持!” “一个国家的根本就是土地和人口!”刘备叹道:“而当今的实情如何?土地被吞并,人口被私匿。国家或天下万民名下的土地日益萎缩。又多少农民变成了佣农,他们劳作一辈子也摆脱不了被剥削和奴役之命运。” “这就是当今天下绝大多数的世家,士族,地主强豪之所为。为了家族和个人利益而置国家民族利益不顾!从开拓守土的有功人群变成了国家的蛀虫和仓鼠!”刘备没等荀氏叔侄反应接着发表长篇大论。 “如果如今现在谁让他们交出土地,人口,及垄断的知识。他们必定会和谁拼命,一定是不死不休之局面。那怕以国家的名义也不行。因为他们一直认为这个国家是他们和他们先祖流血流汗建立的!或者说他们即代表国家!”刘备愤慨地说:“如此大汉天下不破又如何立?” “玄德可知就算清除了天下所有世家士族,又会产生新一代世家士族。这岂非换汤不换药?于事又何补!”荀攸皱眉地说。 “不错呀,刘家即世家之首!玄德不是要拿自家皇族开刀?如此一来,玄德所谋所图不过一个笑话。”荀彧有些揶揄地讲。 “两位兄长所言不差,不过两位兄长都犯了一个概念性的错误。小弟从没说过要铲除世家为首的当权者和既得利益阶级。他们是有点过份,却是整个天下的精英精华之所在。”刘备长笑一声:“那怕破而后立,也少不了他们出谋划策用心用力!” “玄德前后矛盾处让为兄糊涂了!”荀氏叔侄异口同声说着差不多意思的话。 “矛盾啊!本来就是呀!相对而统一才是事物的本质。孤阴不生,孤阳不长。”刘备解释着说:“任何事情必须辩证说明,改变这世道也一样。” () 第141章 ,各取所需 刘备用了差不多一个下午的时间,才把一些自己对当今所见所闻结合后世的观点和主张表述清楚。却让荀氏叔侄两个越听越是一头浆糊,反正两个家伙失眠了。 刘备的讲叙其实很清楚明了,分了几个步骤进行所谓的改变世道之举。首先是解决天下万民的温饱问题。不解决这基本问题,其他的都是空谈空想。 刘备认为解决温饱问题就必须让私人兼并了的土地公有制和国有化。解决的办法有三,其一是以强权和武力强制性从吞并了土地的世族门阀手中抢夺过来。其二是一个合理的价格收购过来。其三是以合作性的形式,给予一定权力换取土地。 以强抢的形式必定会少不了流血,或者说与整个地主阶级为敌。诚不可取!刘备自己就否决了这一方法方式,荀攸叔侄也大摇其头。 而合作形式以权换地,又会走上老路,让世族尾大不掉,甚至左右时局。刘备也认为不妥,一样否决了。 最后还是认为以合理价格收购土地最好。但是问题又来了,从那里弄这么多钱?要收购被吞并的土地可是笔天文数字。最少也是以千亿计! 刘备趁机又讲到了商业。在农业为主的社会讲商业,除了说格格不入外,还有点让人觉得不务正业的感觉。荀彧叔侄就觉得刘备在讲异学邪说。 这让刘备有点无力吐槽之感。在东汉未的总人口五千多万,六千万不到。只相当于后世一个省的人口。就凭商业一途足可养活得很好! 解决温饱问题结果说了个不了了之。刘备接下来又讲了第二步骤,那就是解放私奴和佣农。这又是要割世家士族的血肉呀。似乎不做过一场就不可能心平气和地坐下来谈。 荀攸叔侄更没料到的是刘备第三个步骤,依然是放世家的血,甚至在挖掘其根基。开启民智,打破被世族一直垄断的文化知识。这可比前二步更难让世族接受。 土地和人口无法传承千年万载,而文化传承却可以千秋万代。华夏可以延续上下五千年,不正是因为华夏文明不绝么!只要文化传承在,迟早有崛起的一天。如果文化传承断绝,会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文化的入侵和同化才是最厉害和最可怕的。无论一个国家还是一个民族,如果没有文明传承就没有凝聚力,就没有明天和未来。荀攸叔侄很明白这些,所以惊悚到失眠了。 “玄德之意岂不是改变这世道就必须打压打倒或清除世家么?”荀攸听了稀里糊涂地说:“没有土地,人口,家学典藉的世家还叫世家么!” “公达兄勿急!”刘备笑了笑说:“打压世家是肯定的,打倒或清除是不可能的!只是世家不再以人口,土地及垄断知识为基础传承下去。而是以财富和人才为基石继续下去。” “再者说无论一个国家或一个政权,都会有一个管理或执政的阶级。上至国家中枢,下至地方都需要。世家教育出来的人才就进入这阶级啊,不同的是晋升道路对所有人开放。”刘备滔滔不绝地说:“嗯,这群人完全脱产,国家发俸禄供养着。再以政绩论升迁责降。” “玄德所论还不是换汤不换药,执政的世家迟早还不是变成之前的样子!”荀彧彻底疯了,这不是世家以身家换权力,最后又以权力聚身家。这有分别吗? 世家啊世家,那怕到后世也一样存在。只不过以不同形式存在。近两千年的光阴都无法解决的问题,刘备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最多能让华夏之人都过得幸福快乐点。 “文若放心,那怕世家变回了世家,或者说世家还是世家。只要不吞并土地和私藏人口,就不会让天下黎庶再活不下去。”刘备心中很纠结地说:“这样的世家是允许存在的。反之必诛!” “我本就是汝打压的对象,放个毛的心呀!你不就是王莽第二么!”荀彧心中暗骂,开口却温润地说:“玄德就不怕世家联合反抗于你?打蛇不死必受其害呀!” “如果说有可能比现在生活得更好,你会反对或反抗么?我与世家不过各取所需!”刘备眨了眨眼晴,有点调皮地说:“世家不也是人,不也是属于天下万民之中么!我从不以有色眼睛看人,对谁都会一视同仁。当然有自己作死或罪大恶极者,也不会手软。” “玄德有如此信心让天下万民生活得更好,吾必拭目以待!”荀彧都不知该如何接腔了,不过似乎思维中涌跃着许多以前不曾有过的思想火花,或者说灵光闪现。他极需独个人静静,好好思考下。 “是极好,可是玄德你究竟为了什么呢?一个不小心就身败名裂或身死道消万劫不复,值得么?”荀攸十分关切地说:“就凭玄德现在所拥有,不是生活得逍遥快活?” 刘备听完荀氏叔侄之言,站起了身,在厅中来回走动了起来。说真的,刘备自己都被说得有点懵懂啦。甚至都不明白自己想表达什么了。 “人生一世,草木一春。人活一回该有点理想和抱负!”刘备定了定略有纷乱的心情,轻声道:“我也算不想枉来人世一遭吧!活得安逸无为,不如死得其所!” 荀彧和荀攸俩叔侄都被说得一愣,半天也没有接话。这俩个家伙何尝没有理想和抱负。只不过从小受的教育就是以家国为重。家族利益第一,在保证家族利益的前题下,也会忠于汉室。 他们俩个万万没想到刘备都有以身证道的决心,而且这个道还有点虚无漂渺。与全天下的精英为敌,这胆子有点肥啊!那怕刘备不准备大开杀戒,也难免别人不开杀戒呀!荀氏叔侄真的有点怕怕! 荀氏叔侄和刘备都没想到的是,那怕刘备本着各取所需的意思进行着和平演变,其间依旧杀得人头滚滚,血流成河。这自然是后话,暂且不说。 “别这个样子好吧!我一不会推翻大汉,二不会杀人如麻。更何况只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都还没开始行动啥的!”刘备故作轻松地说:“我会摸着石头过河,绝不蛮干和不讲道理的!” 刘备没有说的是,等你等日后见识了西凉过来的李儒李文优的手段,就知道什么叫杀人如宰鸡,什么叫有以身证道的觉悟。董卓乱政其间到底死了多少人?最少以百万计! 荀攸甩了甩头,不再纠结这话题,而是回到现实地问:“玄德来吾处必有原因,不知需要吾做什么?你还是直接明说吧,吾真怕睡不觉啊!” “呵呵!公达兄这样就不会失眠吗?”刘备开了个小玩笑说:“小弟确实有事相求,烦请公达兄为小弟买下这涿郡太守!” 刘备的意思是请荀攸打听到这涿郡太守一职的底价和竞争者都有谁?至于说刘备为什么不自个儿去打听,这不是好拉荀攸下水么!反正上回已经欠了个大人情,再欠点也无所谓,最好与荀家不清不楚更好更妙啦! “玄德是讹上为兄了啊!这样真的好吗?”荀攸也难得不正经地说:“你自己去找圣上讨要不是更好么?还可以讨价还价不是,不一样可以各取所需!” “钱不是问题。小弟所需要的,灵帝老哥给不了!”刘备大气都不喘地说:“灵帝老哥也十分可怜,何尝不是人家手中的牵线木偶!十常侍为何会受宠?这是主因之一!当然,灵帝老哥聪明而不英明!” 刘备敢说能说,荀氏叔侄敢听能听,但是荀氏叔侄绝对不会答话。能听敢听并不等于能说敢说。这也是汉朝的奇葩情形之一,每个汉室宗亲都有权继承皇位大统。 刘备也算有资格继承皇权。当然有权有资格不等于就能当皇帝,这也得拳头够硬才行。这拳头就包括所有的软硬实力。 “应该快吃饭了吧?嗯,肚子有点饿啦!”荀彧翻着白眼说,没有半点传说中谦谦君子之风度。 “那我去厨房看看催催?”荀攸说完就迈步出了客厅,还真的向厨下而去。 “吃晚饭啊,孟德兄应该会来噌饭哈!”刘备嘻嘻一笑道:“晚上少不了杀几盘!” “嗯,反正添客不添菜!对喽,玄德管酒!”荀攸的声音远远传来:“杀棋不如打麻将!” “客随主便!” “你何时随主便啦?” 刘备和荀攸一问一答,而荀彧已经彻底在风中凌乱了,凌乱了! () 第142章 ,皆大欢喜 曹操曹老板果然在饭点来到了荀攸处,反正麻友从来都不厚道,能吃能占自然会多吃多占。曹老板是个完全合格的麻友兼损友。 夕阳西下时,曹操照例空着一双手很潇洒地串门,在荀府外就叫:“公达兄,玄德老弟!” “孟德兄,请!”荀攸因刘备曾言曹操会来,一点也不意外地开门迎客。刘备也一并相迎。 三人相互叨叨几句,就开始吃饭。吃饭倒正常,不正常的是曹操在席间老瞅着典韦和荀彧俩个人。说曹老板对典韦素有好感,刘备是心知肚明。而曹操对荀彧又是啥意思? “难道说曹操不认识荀彧?”刘备心中生出这么个疑问。因为曹操来得掐点,荀攸并没有介绍荀彧。再说荀彧从颍川而来,曹操没见过也正常。 果然,刚一散席,热茶才入手,曹操就目视荀彧,转头对荀攸开口道:“公达兄,请问这位是?” “这是我小叔荀彧荀文若,刚从老家颍川而来。”荀攸很简单地介绍了一下。 “人言王佐之才的荀彧荀文若!果然名不虚传,气度不凡!”曹操由衷地赞道:“文若兄当面呀,总让人自形相愧!” “哼,还有点儿自知之明!”冷不防杵在刘备身后的典韦小声地嘟囔了一句。典韦的嘟囔可比他人大声说话差不多,在场几人都听得分明。 曹老板脸一黑,好在这货脸本就偏黑,半点也看不出来,最重要的是脸皮较厚,只见他不以为许地说:“典兄弟就爱说实话,很伤人好吧!” 刘备瞪了典韦一眼,略有谦意地说:“孟德兄勿怪,恶来唐突之处,小弟代为请罪!” 其实来讲,曹操与荀彧站在一起,就是两个极端。一个黑矮挫,一个白高帅,一个猥琐男,一个浊世公子。若非曹操双目有神,自有一番神采,还真会被书卷气十足,智珠在握的荀彧碾压成渣! 换句话说就是,典韦以常人目光观之,算是实话实说。何况典韦自从认识曹操以来,就认为这黑家伙是会变成坏人的坏人。不拿戟捅曹操,就哼哼一句算轻啦! “无事,无事!”曹操就是对这个傻大个典韦打心底里喜爱,总有一种亲切之感。虽说脸上有点挂不住,心中还真无责怪之意。嗯,这有点儿神奇。 “孟德兄有礼,在下愧不敢当!”荀彧饶有兴趣地看了眼低头的典韦,如春风过境般地笑着:“别人笑语,孟德勿要当真。若说王佐之才,孟德兄和玄德兄才是呀!” “好啦!别扯有的没的,今晚是下象棋还是打麻将?”荀攸对典韦和曹操俩之前的往事算略知一二,身为主人,自然做和事佬。 “麻将吧,大家都可以参与,还不伤友情!”刘备建议道:“孟德兄认为呢?” “惊闻玄德在大兴山下一战,以五千对五万黄巾贼,尽俘之!本想以象棋讨教下,既然玄德说麻将,那就麻将好啦!”曹老板双眼闪动精光道:“想必玄德棋力应该大长。” “大兴山下一战,是刘太守指挥有方,将士用命所致,与小弟干系不太。”刘备挥手道:“孟德兄以数千兵马从五十万黄巾军中安然接应出皇甫将军,这才叫泼天之功啊!” “嘿!你们不互相吹捧下会死呀!”荀攸吹胡子瞪眼睛地说:“先象棋后麻将!我倒看看你们棋力长进了多少?” 刘备和曹操闻言皆一愣,可要知道荀攸这货平日里当众人难得说几句话,更别说这样的俏皮话。连荀彧也以异样的目光看了几眼自家侄儿。 话说这象棋和麻将早在上层社会流传开了,甚至象棋有在全大汉流行的趋势。只是广大民众连生活都不能保障的情况下,没有多少打麻将的心思。嗯,也买不起! 而象棋就不同,一是价钱不贵。其二是受张角这货的影响,几千副象棋洒下去,下的人多,扩散得有点厉害! 如荀彧等绝顶才智之士,一接触就会下,一下就棋力不凡。反正刘备不是他的对手,其实刘备对在座的,只下得过典韦。对,典韦不会下! 象棋是以淘汰制进行,输了的让,赢了的继续。基本上以荀攸和荀彧轮流坐庄,曹操偶尔能赢一把,而刘备不知胜利是啥滋味。那怕刘备应用了后世无数象棋名家的路数,也只能占一时便宜,最后还是被将死。 “你们三个杀吧,我就旁观下,做个好观众好啦!”刘备忍着掀棋盘的冲动,坚决不上场找虐了。 场上三个货本也棋瘾较重,加上对手实力相若,都巴不得少一个人上场好多杀一盘。一听刘备不玩了,连话都不回,只一边点头,一边忘情地杀得天昏地暗。 看着场上杀得起劲的三个人,刘备有点感慨。这可是汉末三国时代的牛人们呀,这时都如孩童般下棋。刘备有点感觉不真实的恍惚。这样悠闲而可乐的时光还会有吗? “我该怎么办?”宿命中的对手,难免会相杀于战场,这个天空下只能有一个王者。刘备不希望再出现混战近一个世纪的三国鼎立态势。刘备不由扪心自问:“这时剁了曹黑子?” “玄德你在想什么呢?想得如此出神?”刚被荀攸将死的荀彧站起身,离开棋盘边,一声打断了神游的刘备。 “没什么,有感于人生际遇实在很神奇。今天相对笑谈,有可能明日即刀兵相见!”刘备把对曹操复杂的心情,算是婉转地道了出来。 荀彧笑了笑,左顾而言他地说:“让孟德兄他们下,咱们出去走走如何?” “甚好,甚好!”刘备知道棋力相若之人要分出胜负,可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再者也有心与荀彧这王佐之才多接触接近,自也连声叫好。 荀攸的住处并不大,但也不小。比蔡府小得多,却有客厅,厢房,主卧,厨房和杂物间,就是没有个大园子和后花园。 “这是荀家在洛阳的一处房产,也是明面上的。”来到屋外略显清静的石街上,荀彧有点莫名地说:“每个大家族都不简单!” “谢谢文若提点!”刘备目光飘向远方,看着朦胧中的洛阳城说:“但是有些事情必须要有人去做。明知错了,不去掰正方向,只会让形势无法收拾!” 世家之所为,已经到了罔顾民生的地步。兼并土地,私纳人口,组建私兵,收藏典藉等。以致三国归晋后,世家达到荒唐的顶点。炫富攀比,荒淫无度,结果导致五胡乱华,汉室十室九空。 对此,后人每多唏嘘,常让人拍案悲愤。刘备就是其中一名,名曰“愤青!”。既然穿越一回,就让诸胡见鬼去吧!世家?配合点也就算了。不然! “对,错!到底谁说了算呢?”荀彧不无劝诫地说:“玄德,皆大欢喜不好吗?这次诸路人物入京就会是个皆大欢喜的局面。正如君所言,各取所需!” 刘备闻言,不知如何对答才好?难道说因为不遏制世家,就会让外胡入侵么?荀彧是当世尖顶的那一摄智者,可是他不能预见预知未来呀! “皆大欢喜么?我也喜欢呀,何尝不是我之心愿!”刘备叹了口气说:“不知文若信不信?今天大家皆大欢喜了,明天大汉四野尽哭声!” “此话怎讲?再怎么也不至于斯呀!”荀彧有点不信地道:“大汉强兵犹在,无论幽,并,凉,或京卫之师皆骁勇善战!区区黄巾贼众,不过土鸡瓦狗,覆手可灭!” 在荀彧心中,强汉一直在心。那怕当今天下形势并不乐观,但是荀彧从不曾绝望。他认为只要当今圣上稍一用心发力,则天下可平。 荀彧的认知没错!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这是强汉四百年留下的浩浩强音,也确实数百年来打遍了大汉四周。尤其武帝期间,把强汉推到了巅峰! 可问题是,刘备所言的明天是近几个世纪的时间跨度。所以刘备是痛苦而无助的,这也是穿越者的无奈。 面前是天才般的人物荀彧,后头是让中华民族陷入最黑暗的时期。刘备多么希望与荀彧并肩而战,为大汉,为华夏,为天下万民! 刘备却无法说服收服天才般的荀彧荀文若,这不是种悲哀么!? () 第143章 ,峰回路转 “玄德为何不说话?难道说青州褚燕部真的很厉害?”荀彧见刘备出神,想起下午刘备说过褚燕部不错之语,不由惊问道:“不知如何个厉害法?” 刘备是心有千千结呀,不由苦笑道:“黄巾之乱迟早会平定,褚燕部最多占山为王,都不足为虑!我想的是平定叛乱后,天下就真的太平了!?” “平定了叛乱反而天下不太平?玄德说笑了吧?”荀彧有点不可思议地说:“当今圣上会吸取教训引以为诫吧!肯定会让民众休养生息,天下太平则可期矣!” 历史中在黄巾之乱中,刘焉建议改刺史为州牧,各州州牧可以开府建制,组建军队。在平定黄巾之乱后,各地州牧太守之流并没有解散军队,而是拥兵自重。这是由汉末走向三国乱世的主因。 与此同时,灵帝这货做了个英明而伟大的决定,解散中央军。好吧,就算国家财政没钱,国库空虚,也不至于连数万中央军也养不起吧?万一京机重地有点紧急状况,真要去调边兵或各州郡的地方军队。 果然,何进这猪头身为大将军,在灵帝两脚一蹬后,为了对付十常侍为主的宦官集团,竟然舍近求远把西凉董卓调入京城。不但何进先一步跟灵帝而去,而且董卓把洛阳搞得鸡飞狗跳。至此汉室名存实亡! 有了董卓乱政在前,各地诸侯纷纷借口诛董卓而起兵。十八路诸侯在虎牢关前上演了一场沽名钓誉的真人秀。 董卓一把火把繁华的洛阳付之一烬,然后带着搜刮的财富和人口退避至长安。十八路诸侯转头就各自发展自己的实力和扩张地盘。 “太平可期?文若,只怕太平再不可期!”刘备正色地说:“人一旦尝到绝对权力的滋味是欲罢不能。为了平黄巾之乱,各地地方官员和强豪都会组建军队。就算平息了黄巾之乱也不会解散军队,而是拥兵自重,从此战乱四起!” “当朝下诏会有谁敢不解散私兵?这可罪同造反,是诛灭九族之罪!”荀彧心知刘备之语可能成真,还是希翼地说:“汉室余威还在,没有谁敢逆天而行吧?” “他们有充足的理由和可操作的手段啊!”刘备勾着手指数落着:“如养贼自重,如贿赂当朝权贵,如施字诀等等。重点是当朝派系林立,争斗不休,只怕无睱顾及地方啊!” 刘备没说的是灵帝命不久矣!灵帝一死,上至朝堂,下至地方都会乱套。最终连一众大臣和新皇都没饭吃,又何谈其他? 荀彧闻言,半响也没有回话,剑眉深锁,一双睿智的双眸中竟然出现一丝迷惘。心系汉室的当世顶尖智者荀彧一时间找不到破解之途,这是多么痛的领悟? “玄德你会拥兵自重么?”荀彧心中被苦痛撕扯,他是多么希望刘备斩金截铁地回答不会!可是可能吗? “文若,接下来就是人吃人的时代,没有一丝实力,我该如何保护家人,爱人,友人,以及天下需要保护之人?”刘备很现实地说:“没有绝对实力,所有的追求都是镜花水月。所谓的公平公正都是扯淡!连命都保不住,又何谈理想和幸福快乐?” 刘备顿了一下又说:“我之拥兵自重,必是为了大汉,为了大汉子民。那怕会让我左右为难进退不能也誓之不变!” “我明白了!”荀彧点了点头说:“如果说日后正如玄德所料,各地诸侯拥兵自重,战乱不休,而当朝又救无所救。那么荀彧必追随玄德麾下,为大汉,为大汉子民而战!就算相隔万千山水,千万城关也风雨无阻!” 正因为荀彧对刘备有了深刻的理解,才知道刘备这个汉室宗亲的潜力有多大。刘备为大汉之主,荀彧是可以接受的!重点是荀彧觉得自己在刘备身边,日后对付世家也可以尽力把握在分寸之内。 历史中为何荀彧会选择曹操?荀彧是没办法呀,环顾宇内,唯曹操可能一扫八荒一统天下。虽然说荀彧郁郁自尽而终,但是曹老板至死也没称帝!晋位魏王是名至实归吧! 而同时刘备在那儿?又在干什么?在东奔西窜,将不过关,张,文不过简,乾,连块安身之地都没有。这时的刘备又如何入得了王佐之才荀彧的眼? “呃!”刘备有种被天上掉下的陷饼给砸昏了的错觉。这峰回路转得让刘备张着口,死活说不出什么来。 人生中有许多时候都是如此,当痛苦或幸福来得太快太猛烈,都会让人说不出话来。那怕说些什么也会词不达意!刘备这时太抵是如此情形。 “怎么?玄德不欢迎我?还是说玄德的大业我帮不上忙?”荀彧明知刘备是激动得说不出话来,还是似笑非笑地打趣说:“不如回去下棋吧!” 刘备完全不知道荀彧有试探之意,连忙急道:“我得文若,有如先太祖得子房,有,有,有如周武王得子牙公也!有如虎添翼!” 荀彧呵呵一笑道:“玄德言之过早矣!万一世事不如人意呢?明天永远是未知的!” 刘备差点拍着胸膛保证,还差点失口说自己就是个穿越众,能后知近两千年。好在临开口改道:“如事非我之所料,文若说该怎么办就就怎么办,我就是听文若的又何妨!” “好!咱们就君子一言!”荀彧对刘备的反应算是满意。那怕刘备非雄主之姿,但也真情流露。再怎么天才绝世,首先还是个人。是人就有感情,也希望人与人之间有人情味儿。 “好!驷马难追!”刘备哈哈一笑:“走,文若,当浮一太白!” “请!” “请!” …… 入夜,洛阳皇宫内,安乐宫中,一片灯火通明,还有哗啦啦的搓麻声。这是灵帝和几个近臣在切磋切磋麻艺。至于说黄巾贼众,这不是还没攻陷过洛阳附近的关隘么! “张卿呀,涿郡太守一职可有竞争的么?别忘了价高者得!”灵帝稳坐上首,抓一章牌,眯着眼睛说:“可千万别为了点私利而不顾国家大事!” 把买卖官职说得如此冠冕堂皇,灵帝也算开了先河,让人无不顶礼膜拜!也不知这货要这么钱干什么?一无开消,二无建树。最多是明白近臣的小心事小动作。 “圣上放心,奴才拎得清轻重!”坐在下首的张让,低眉顺眼地回道:“黄门侍郎荀攸出价尚可,重要的是附十坛逍遥醇酿。” “逍遥醇酿?”灵帝啪的一声,把一章南风拍在桌子上,声音有点大地说:“刘备这厮来了洛阳城,竟然不来见朕!他和他那老师卢酸都想造反么?” “圣上勿动怒!”坐在对家的赵忠摇手道:“近来进京的人有点多,逍遥侯是怕圣上没空接见他啊!再说逍遥美酒也就他有,他何尝不是问陛下圣意么?” 嗯,荀攸走的就是赵忠的门路。也就难怪这货帮刘备说话了。至于说九江郡太守卢植,因属下邓当的打点,倒也就没受处罚,更别说什么被一撸到底,只是被灵帝挂在嘴边骂。 “赵卿,让刘备明天到崇德殿晋见,着这厮带上所有美酒!”灵帝也算食而知味,正好近来刘备进贡的逍遥醇酿告急了,岂能不打劫之! “诺!”赵忠应了一声,又小心地问:“这涿郡太守一职?不知陛下之意是?” “只要他刘备钱足酒够,涿郡太守一职和整个青州都卖给他!”灵帝转着眼珠儿说:“反正算肥水不流外人田,这小家伙姓刘!” “圣上英明!” “陛下高瞻远瞩!” “皇上深谋远虑!” () 第144章 ,战云密布(上) 如果说刘备花钱买官正常,那么封个官儿去讨伐黄巾军也要收钱,就有点匪夷所思了。而事实上就是如此! 这次所有入京的人物,无论有过有功之人都官升一职,不过都得交点份子钱。正如灵帝所言:“不交点钱不知道这官儿来之不易,交点钱讨黄巾贼时才会下力气。” 其中曹老板和孙老板都升职为皇甫嵩和朱儁的正经副手,这可比官升一级实惠得多。袁绍花重金成了司隶校尉,掌管一支护京之师。 而刘备除了正常的买官钱,还搭上十坛逍遥醇酿,涿郡太守一职算收入囊中。嗯,涿郡太守挂名刘备。至于具体会谁来做事,连刘备自己也不知道。 这次入京的人物中,只有兵败的皇甫嵩没有交钱,甚至还没受责罚。这可让皇甫嵩都有种被狗日了的感觉。不应该是有诸多人跳出来指责为难么? 当日皇甫嵩兵败消息传至洛阳,确实有许多人跳出来在灵帝面前吱吱嘎嘎的。包括文武大臣及十常侍中的几个。 灵帝只说一句话:“如果汝等自认为军事才能超过皇甫嵩,还可以保证平黄巾之乱,那么朕就把皇甫嵩削职为民!” 皇甫嵩的军事才能是勿容置疑的,无论领兵作战,还是攻城掠地,都有实打实的战绩。换句话说,皇甫嵩早就在战场上证明过了。 所有打小报告的人立马噤声,别说超过皇甫嵩,就是望其背项也难!尤其是这次的黄巾军有多凶残,谁的心中没有点数?连皇甫嵩和朱儁都连吃败仗,谁又敢再歪歪。 结果就是灵帝下诏,以皇甫嵩为主帅,总揽讨黄巾贼之战事。朱儁副之,曹操和孙坚帐下听令。其他如董卓和公孙瓒所率骑兵见机配合之! 从中不难看出西凉董卓和幽州的公孙瓒特殊点。所以说手中握着枪杆子,总是更有独立自主权。这也是两货出手阔绰所致。洒点钱自有人为他们说话! 与诏令一起的是撒刺史改州牧的旨意发放至大汉十三州。州牧可以开府建制,组建军队,尽快平定黄巾之暴乱,一时之间数州中都战云密布。 当荀彧听到这最新旨意时,有种活见了鬼的感觉。刘备刚讲过各地方会组建军队,然后拥兵自重。转眼间就向刘备所言发生发展。 那天刘备和荀彧长谈之后,刘备因为荀彧的承诺,高兴得和曹操几个打麻将也输得一塌糊涂。曹操以为赢了,却不知输了本属于自家的王佐之才。 第二天刘备就被灵帝老哥宣进了崇德殿,一番唠嗑后,刘备少不了承诺按时进供点美酒,多听皇帝老哥的话。同时也把涿郡太守一职搞定。 灵帝甚至还问刘备,对青州州牧一职有兴趣么?嗯,绝对是跳楼大出血的价位!刘备考虑搞不定青州的乱局,只好以年轻而才疏学浅婉拒之。 刘备心满意足地出宫,把余下的美酒等物资一古脑儿赠送于荀彧和荀攸叔侄,然后告辞准备回涿县。 除了说刘备满载而归,所有入京的人物都是各取所需皆大欢喜。连灵帝和十常侍也赚得盆满钵溢。都没有一点天下都乱套的自觉。嗯,痛苦的是处于饥荒和战乱中的天下黎庶。 …… 天刚朦朦亮,刘备骑着青骢马带着典韦出了荀府。相送的有荀彧和荀攸叔侄俩。 刘备来的时候好几车物资,而回去的时候只有一纸任命书。对啦,任命书中坐实了刘备涿县逍遥侯的名头,不再是空头侯爷。 如果有人问:“刘备你此次入收获最大的是什么?” 那么刘备会毫不犹豫地说:“不是买的涿郡太守一职和落实侯爵,而是收获了王佐之才荀彧的承诺!” 对于刘备来讲,一个荀彧的承诺可当整个幽州,一个荀彧可值半个大汉。人才难得,王佐之才就可遇不可求啦! “玄德,数年前送你离开洛阳是赋了诗一首。今早又是送你离开洛阳,也不知又要几年?不如按惯例留诗一首如何?”在出得洛阳城城门之时,荀攸勒马笑道。 “公达兄,赋诗小事,可别忘了数年前之赠语!”刘备因为有了荀彧的承诺,更不希望荀攸日后因刺杀董卓而犯牢狱之灾,不由时隔数年再次叮嘱着。 荀攸挠了挠头,一时记不起数年前刘备交待过什么赠言。有点含糊地道:“嗯,记得记得!” “那就好!”刘备点了点头,勒住了青骢马,开始游目四顾,佯装酝酿诗作。其实这货又在记忆库中搜寻后世的诗句。 “城阙辅河南,风烟望幽北。与君离别意,同是宦游人。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无为在歧路,儿女共沾巾。”刘备摇头晃脑地吟道。 一首唐代大诗人王勃的《送杜少府之任蜀州》被刘备改动而摔了出来。这可是首送别诗中的名诗,与数年李白的那首难分伯仲。 “本以玄德数年前已经把送别诗写绝了,不料今日又闻绝世佳作!”荀攸十分感叹地吟道:“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真是没有最好,只有更好呀!” 刘备笑了笑,对荀彧道:“文若以为如何?不吝指教下!” “此诗乃送别诗之名作,说指教就抬举了,我就勉强赏析下吧!”荀彧心中有激荡道:“诗意慰勉勿在离别之时悲哀。起句严整对仗,三、四句以散调相承,以实转虚,文情跌宕。” “最好在这句,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真是奇峰突起,高度地概括了友情深厚,江山难阻的情景。”荀彧轻闭双目道。 “诗最后点出了送别的主题。全诗可谓开合顿挫,气脉流通,意境旷达。诗中有悲凉凄怆之气,节奏又明快爽朗,立意清新高远,全诗有如独树碑石。”荀彧轻睁双眼接着说。 “此诗一洗所有送别诗中的悲苦缠绵之态,而体现出诗人高远的志向,豁达的情趣和旷达的胸怀。”荀彧认真地讲:“玄德之诗总让人越品越有味,犹如阵年美酒,好喝还上头呀!” “文若也是个中高手呀!言为心声,此诗为我之心声也!咱们后会有期!”刘备说完,双手轻舞了一下缰绳,青骢马竖起前足,长嘶一声,撒腿向进冲去。 “玄德放心,我之承诺无畏关山万里!”荀彧对着刘备的背影高声叫道:“后会有期!” 荀攸目送刘备和典韦远去,才转头问:“小叔,你不怕爷爷们不答应?很可能因为一个冲动许下的承诺,而丟了干年世家的家主之位,值得吗?” “值得吗?”荀彧看了看洛阳城巍巍的城墙,意味深长地笑着反问:“公达你难道在乎这家主之位?呵呵!区区一千世家家主之位,怎么比得上理想和抱负!” “是啊!除了说千年两字难得,打拼一份如此家业对于你我来讲,不过覆手之间。”荀攸也豪情万丈地笑答:“这劳什子家主爱谁谁吧!咱们就活出个真我就好!” “对啦,刚才玄德说啥赠言是怎么回事?看他是认真叮嘱来着!”荀彧十分关心地问自家侄儿。虽然说荀攸这侄儿比荀彧这小叔大点,却一点也不妨碍叔叔真心的关怀。 “有这么个印象,可是都好几年了,实在想不起玄德究竟说了什么!”荀攸发动聪明的大脑,疯狂地回忆数年前送刘备的情形,希望记住这赠言是什么。 “好好想想吧,玄德不会无的放矢!”荀彧有点怒其不争地说:“你刚才不会当面问一声么?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人家都再次交待,我又怎么好意思再问!不等于说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荀攸有小委屈地说:“当年只记那首诗去啦!” “嗯!”荀彧瞪了老侄子一眼,哼了一声道:“吟来听听,也许就会想起来的!” () 第145章 ,战云密布(下) “刘备驾马将欲行,忽闻身后呼弟声。洛阳城墙高万丈,不及荀攸送我情。”荀攸摇着晃脑地吟着。 “洛阳城墙高万丈,不及荀攸送我情!”荀彧品味了一下道:“这两首都是送别之佳作。相对而言这首更显玄德的豪情恣意。刚才那首略显女儿情长。” “小叔之意是争霸天下者不需如此多情?”荀攸不无取笑道:“你是还没投入其帐下,就已经为他考虑了!多情有什么不好?最少跟着他没有性命之忧。再说真正英明之主,私德何碍?” “公达取笑矣!”荀彧笑了笑说:“只是有感而发,以诗论之罢了。争霸天下与多情或无情有点关系,但又关系不大。身为人主,只需把握大方向,会御人,识人,用人即可!” “是呵!天下人才何其多,可惜当今都不善用,或干脆不用!”荀攸叹道:“一个人再荒诞,能用多少,能花多少?率土之滨,天下之臣真成了一句笑话!” 一个皇帝再铺张乱费,真不能消耗多少。只需私库和国库能做到真正的分割。就不存在皇帝个人的原因而乱天下。至于说色,后宫佳丽三千,又宠得几个?所以说一个皇帝只要知人善用,私德就不会有损大局。 “这次天下这么多人物入京,都是各取所需满载而归。只怕天下从此后就真的要乱矣!”荀彧经刘备之前的一分析,越觉得有道理,这话也只能对荀攸这个大侄儿说说。 “小叔认为地方诸侯会拥兵自重,从此不把当朝放在眼里?”荀攸一点即透,亦是担忧地问:“当今不是让皇甫将军主帅么?有军权在手何惧地方不听宣调?” “让皇甫嵩将军挂帅,是当今这次处置朝政中唯一的亮点!”荀彧苦笑道:“只怕平定黄巾之乱后会解散中央军,把皇甫将军闲置或去边关平叛。” “咻咻!”荀攸倒吸了一口凉气,陷入了沉思当中。 …… 而荀氏叔侄口里的皇甫嵩正在率队出了洛阳,来到了函谷关,收并刘基余部,也就是由部将宗员所率的三河五校之精锐。 接着皇甫嵩又出函谷关,一路向豫州颍川而去。大有从那里跌倒就要从那里爬起来之意。皇甫嵩的部队从五万步骑出京,一路收编聚拢,至颍川已是十五万之众。 部队来到了长社城外,皇甫嵩在城外安营扎寨后,带着曹操和孙坚进了长社城。朱儁早着人安排了接风酒席。 “皇甫将军能再次主帅,真乃大汉之福也!”朱儁举杯感叹道:“义真兄,兄弟真怕当朝遣派一个不知兵的来平黄巾贼众!来,干一杯!” “公伟兄言重了!败军之将不敢言勇呀!”皇甫嵩惭愧地说:“既然当今圣上不追究兵败之罪,还皇恩浩荡让我再次领兵,我必以死报之!干!” “干!”陪席的曹操和孙坚亦举杯朗声应道:“必以死报之!” 众人的心思都不在酒宴之上,干了几杯酒,吃了点饭食,就撤了酒席,开始议事。参与议事者有五人,皇甫嵩和朱儁,曹操和孙坚,以及宗员。 说起宗员,这是个三十余岁的河北汉子,生得比较魁梧,算是知兵之人。当日刘基带队与张角对刚,被张角所差的黄巾力士杀得兵败如山倒,连主将刘基也被斩杀。 是役刘基所率的三河五校精锐死伤过半。真可谓一将无能累死三军。三河五校可谓当今大汉最顶级的精锐,那怕由于各种原因以致战斗力有所下降,却也不是黄巾军一众乌合之众能敌的! 可是现实给天下人好好上了一课,理论永远是理论,再精锐的部队没有好主将,也会被人打死!三河五校这样的顶级精锐就被张角打个半残。 若非这时部将宗员挺身而出,率一部重甲步兵断后,很可能就全军覆没。这也是宗员今天能参加军事会议的主因。有能力的将校才能被主帅看重。 “目前豫州的黄巾贼众是兵分数路,四处攻城掠地烧杀抢掠。不知大家有何破贼之策?”坐于首位的皇甫嵩首先开口道:“大家都说说吧!” “波才部约十万人左右已至东郡,张梁部约十五万人左右已至南阳。只有张宝部约十五万人在颍川附近的陈国。”朱儁把豫州的黄巾军近况讲了一遍,分析道:“个人意见是先攻打最近的张宝部。” “朱将军所言甚是。幸好黄巾贼众分兵,不然还真不好对付。”曹操在皇甫嵩的示意下开口道:“这样正好逐个击破!” “正好逐个击破!”孙坚闻言,喜上眉梢道:“孟德兄可是已经有了计较?”对于孙坚来讲,领兵冲锋陷军是他之所爱也。如果说要出谋划策,嗯,还是省省吧。 “呵呵!”曹操对孙坚笑了笑道:“文台兄抬举我了,不是说有了定计,而是我观察到了黄巾贼众之破绽,有破绽就可以针对之!” 曹操随后论述了一通黄巾军的破绽。分兵为其一,如果说五十万以上的兵力集于一处,势难破之。失去民众基础为其二,黄巾军一路烧杀抢掠已不分对象。尤其是二张所部,已经达到了天怒人怨的地步。其三是黄巾军军纪差,彻底成了一伙流匪贼寇。 “凭此三点,必破黄巾贼众无疑。何况单靠抢掠他们的后勤无以为继,会加速他们的败亡!”曹操侃侃而谈道:“灭了豫州的黄巾贼众,再围攻冀州广宗的贼首张角,黄巾之乱平矣!” “好!好!孟德果然是文武兼备之才!”皇甫嵩开怀大笑地赞道,转头又问宗员说:“宗将军,你是接战过黄巾力士的,你来说说黄巾力士到底怎么回事。咱们也好有准备。” “是呵!只听说过张角所训练的黄巾力士悍不畏死,刀枪不入。上次就是稀里糊涂地败于其手,诚为我军之劲敌!”朱儁也深有同感地说:“宗将军不妨细细道来。” 上次朱儁为波才部所败,甚至连黄巾力士的影儿都没看见,就被部队裹挟而逃。只听士卒形容其如凶神恶煞般。什么砍不死,捅不进,还吐火喷烟啥的。反正黄巾力士被魔化了。 宗员有点腼腆地笑了笑,把自己所知所见有关黄巾力士的事儿都事无巨细地说了一遍。黄巾力士本是神话传说中的大力士,为神佛仙之流所御用。张角也算是扰人视听之为。 张角所训的黄巾力士是一批死士,已经被洗脑得麻木不仁,不知生死,没有感情,成为张角杀人的工具。 黄巾力士都是经过张角精心挑选之士,武艺高强是首选,身高次之。最重要的是对张角及太平道忠心。张角选拔之后,以秘法洗脑,再配以秘方洗经伐髓,达到绝对忠心和力大无穷,以及无视疼痛生死。 这种训练方法不但残酷无情,而且极耗张角的心神。嗯,训练的成功率也不高,一般是一万人可训练出一千黄巾力士。其余九千人非死即残,太多数变为神志不清的活死人。 十几年下来,张角耗尽心血也只训练出六千黄巾力士。张角身边有三千,张宝和张梁各一千,波才和褚燕各五百。 当然这些具体情况宗员并不清楚,他只知道黄巾力士凶残得可以。他曾率重甲兵面对过,知道其力大无穷,悍不畏死。 “黄巾贼众中的黄巾力士又叫黄巾死士。是一群高大威猛的怪物,不知道疼痛为何物,只知冲杀的怪胎。”宗员心有余悸地诉说:“只有砍了脑袋才会死,一般打击无效。对啦,一双眼睛似乎没有神采,整个人神色麻木。” “我不管他力士还是死士,只要能砍死就行!”孙坚大咧咧地说:“张宝部不是只有一千黄巾力士么,咱们用一万精锐对付总行吧!”孙坚听闻,热血上涌,只想拿上大刀砍他丫的!他就不信天下还有他砍不死的人。 “文台勿急,没有这么简单!”朱儁一听孙坚热血上头的话,不无维护地说:“听闻张角会秘术,连张梁和张宝也会,这就不得不小心。” “什么秘术,不过乱人心眼的邪术,障眼法罢了。”皇甫嵩不屑地说:“什么撒豆成兵,什么纸人纸马可杀人。都是虚妄之谈,不必介怀!” 皇甫嵩身为兵家大佬,从来只相信用兵之道和兵在精锐。什么靠外力取胜之法皆不可靠,也不可取。所以对张角三兄弟会法术之事不放在心上。 “皇甫将军所言有理,没人可以凭空变幻出人马,就算有也是假的!不过是幻听所觉,只要心正又有何惧哉!”曹操也不太相信地说。 皇甫嵩点点头,不再讨论这个话题,而是正色道:“闻张宝部近日在陈国武平县附近,咱们合计下围而歼之!” 朱儁站起身,在桌上铺开了锦帛所绘制的地图。一伙人围着地图嘀咕开了。一场对黄巾起义的首次围歼战由此拉开了序幕。 () 第146章 ,张宝之死(上) 且说张宝自与张梁及波才分兵后,率部十五万众出长社,一直向豫州境内挺进。一路浩荡如蝗虫过境,真是寸草不留,逢人便抢。 张宝也实在是没办法,在变不出粮食的情况下,十五万人吃马嚼的,不抢又能如何?黄巾军可没后勤来源。至于说冀州广宗算大本营,也得大本营有粮食,还得送得出才行。 沿途的大户人家早闻风而逃,只有一些自己都吃不饱不够吃的民众还在,于是乎民众的也抢。以致于民怨四起。张宝这支黄巾军从义军彻底变为了贼匪。 有时攻占一些守城官兵放弃了的小县城,也不能解决十五万人的粮食问题。而有些稍为城墙高些的城池,张宝部只能望城兴叹。不是攻不破,而是没时间。除了说饿着肚子,重要的不知什么时候官军就会追上来。 张宝部就这样走走停停,终于来到了豫州重镇陈国的武平县。张宝部不走了,把武平县县城团团包围了起来。其实张宝也不想,实在是军中粮草无以为继,必须攻下一重镇才可能解决燃眉之急。 陈国是郡国,也是豫州除颍川,东郡,汝南外的重镇。陈国郡的治所是武平县。正因为武平县是郡治所在地,所以县城的城墙高大而厚实,若无内应的情况下,张宝部应该难以攻陷。 豫州不同于青州,世家列强还没放弃呢。就武平县县城内人口就达三十几万,郡兵加世家私兵也有八万众。绝对不会像青州那么容易陷落。 那怕是这样,城内仍然是人心惶惶波涛汹涌。其一是人心不齐,其二是城内有少数太平道教众。在目前黄巾军节节胜利的情形下,人的心思难免复杂点。 武平县县城四面临山,有两条官道,一条通汝南郡,一条通颍川郡。张宝部的主营寨就立在通颍川郡这条大道中央,两边是山岭。嗯,张宝部本就是从这条大道而来的。 张宝把武平县县城包围后,即召开了临时军事会议,其手下主要渠帅都到齐了。大小渠帅也有十几个,不过个个有点焉不拉几的。这都是愁的呀! “精神点!都成什么鬼样?不是还没饿死吗!”张宝气不打一处来地开始训斥手下众渠帅。 “地公将军,众兄弟吃不饱没力气打仗呀!”一个与张宝私交不错的渠帅太倒苦水道:“大家造朝庭的反就是为了吃饱么!” “本将军何尝不知,这不是围困武平县城么?只要攻陷了这陈国的郡城,还怕没吃的么!”张宝有点不豫地说:“明天用云梯等攻打下试试!” 眼看地公将军不高兴,众渠帅中有想抱怨的也不敢开口了。还是这个关系较好的渠帅有些期期艾艾地开口道:“将军,兵法有云围三缺一,不知将军何以团团围住?” “哟,你这贼货啥时候也懂兵法?水无常形,兵无常势!你懂吗?”张宝本象毕露地说:“就拿下象棋来说,有二盘一模一样的棋么?一步不同结果就不一样。” 张宝本来就是个游手好闲的流氓。都是他大哥张角强行让他认字和学下象棋。这货学了点皮毛就自以为能人。尤其黄巾起义以来,一路战无不胜,更是以为自己可以浪了,最少也要表现与众不同。 从理论上讲,张宝这话还真没错。法无定法,然后才知法非法。世事无绝对,没有什么事是一定要如何做才成。行军打仗也一样,谁说一定要怎么打才行,打赢才是王道。 “将军至理明言也!不知这团团围困有何妙处?”这个渠帅嬉皮笑脸地说:“将军说说,也让弟兄们学着点!” “嗯,团团围困就足以说明咱们对此城誓在必得,无形中就增加了城内人的心理压力!”张宝脸现得色道:“青州的几座坚城是如何攻陷的?不就是高压下不攻自破么!” 众渠帅根本不去想这里与青州的情况不一样,而是一通阿谀奉承之词送上,拍得张宝昏昏乎乎的,似乎武平县县城应声而破。 “好啦!别吵吵,众渠帅听令!”张宝赶走了脑海中大批粮食和美女的画面,定了定神下达了一系列的命令。 第二天一早,黄巾军草草吃了一点东西,就向武平县县城发起了攻城之战。攻城伊始,张宝就从四门进行无差别的攻打。 在各自大小渠帅的带领下,攻城之战有条不紊地进行。几十架云梯竖上了武平县县四周,又有四根巨无霸的圆滚木在四队人马的抬举下,重重地撞向了城门。 在喊杀声振天中,张宝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意气风发地看看自己指挥的这一场轰轰烈烈的攻城战!人多力量大在这一刻体现得淋漓尽致! 而武平县县城之中,从黄巾军出现那一刻起,守军就绷紧着神经,在郡太守刘渊带领下丝毫不曾懈怠。八万兵力分五路,四门各一万五千兵力,二万兵力为预备队。 “推倒云梯,金汁滚木伺候!”三十九岁的汉室宗亲刘渊看着黄巾军如蚂蚁般拥至,倒也沉着镇静地发号施令:“令预备队用巨石封住四门!” 随从将校一听,知道自家刘太守准备死守武平城,倒也不敢怠慢,纷纷把命令传达下去。 所谓金汁就是粪水,滚木就是三丈左右的圆形巨木。粪水淋在人身上容易细菌感染,巨木砸在人身上容易筋断骨折,都不失为守城利器。 其实守城的还有一样滚油更为犀利,滚油烫伤可不是开玩笑的。在这个年代一旦烫伤面积稍大,基本上九死一生。可惜成本太高。 一般来讲守城都是以箭羽为主,石块为辅。居高临下的情况,无论射箭还是砸石块,都是省心省力还足见成效的! 攻城来讲,自然是攻心为上,以内应外合或不攻自破投降最好了。在无法用计之余,只有强攻一途。不外是云梯,巨形擂木,以人为本钱硬莽! 攻城方情况好点的,富裕点的就搭箭楼,与守城方对射,以掩护攻城部队。或以发石机,也谓之霹雳车,把石块扔进城中去。 这年代自然不要希望什么手雷,炸弹,大炮。连土方的炸药包也没有。嗯,连刘备都还没有尝试。也就是说这时代攻城得以人命来填。 攻方和守方的伤亡比例正常为一比五,也有一比十。这就是要看双方的士卒素质和彼此攻守的器械和物质。一般成正比,越富裕,将士精锐勇敢的更好打。 就现在黄巾军攻武平城来讲,别看黄巾军人多势众,打杀声和撞城门声振耳欲聋。其实没一点毛用,反而是黄巾军死伤无数。武平城守军伤亡很小。 云梯不断地被推倒,又反复地架上城墙。撞城门声依旧,却不见厚实的城门晃动。张宝不禁有点焦躁,不断地命令部队向前冲! 张宝再急也没有用,添油战术对于武平城内守军的首日守城来讲,只增加了他们的功勋。黄巾军在死伤万余的情形下,连武平城城头都没爬上过。 “地公将军,守城贼官兵兵力充足,守城物资富余。咱们这样攻城不是办法,只徒增伤亡呀!”还是那个与张宝关系好的渠帅建议道:“不如先停止攻城,再想良方!” 这名渠帅所言,张宝何尝不知。张宝心中另有打算,试着攻城是其一,为自身队伍减负也是其目的。死了的人总是不要吃东西的! 张宝沉吟了一下说:“再攻三轮就停止!也差不多达到试探的目的。嗯,也该吃饭了!” 这名渠帅闻言,屁颠屁颠去传令去了。在经过三轮的攻城,又丢下近千具尸体后,黄巾军才如潮水般退去! () 第147章 ,张宝之死(下) 太守刘渊站在武平城头,眼看黄巾军如潮水般退去,才松了口气,差点跌坐在城头过道上。 那怕己方伤亡不大,城池也没有失守,刘渊心中还是十分紧张。实在是这家伙首次经历战事,加上他只是个文官。虽说君子六艺不差,但是与武将相距甚远。 话说刘渊来头挺大的,是当今灵帝刘宏的堂弟,不然也轮不到他当这豫州重镇陈国的郡国太守。刘渊也是刚上任不久,算是镀金之举,甚至连几个亲信部下都还没培养。却不料逢黄巾之乱,还被张宝部围城而攻。 “大人,没事吧?”亲卫见状,十分关心地说:“黄巾贼众退矣!大人指挥得当,真可谓世之良将也!” “你们就扯吧!”刘渊对从家里带来的几个亲卫,翻了翻白眼说:“黄巾军贼众是退了,可是守城物资消耗极大。再说守城并非吾一人之功。” 不说什么金汁滚木,就是箭羽也射了一大半。如果再打一次如此强度的攻防战,城内的箭羽将消耗一空。到时就真的白仞战到底,决定胜负的将是双方士卒的素质。 “就算物资消耗一空,黄巾贼绝对不好受。再攻城几次,彼此兵力就相当。”亲卫倒也很精明地说:“救兵应该在路上。” “救兵?求人不如求己!”刘渊扯着嘴揶揄地道:“听闻皇甫嵩和朱儁都败于贼手,还指望谁来救?去把将校们传来,以防贼人今晚偷城。” 刘渊说完,迈着有点沉重的步伐回府邸而去。几名亲卫连忙去传各自守城门的校尉。 …… 黄巾军营寨中,哼哼唧唧的一片呻吟声,有太多的受伤士卒得不到有效的治疗。除了呻吟几声,实在无法缓解痛苦。 应该说这个年代在战场因得不到及时有效的治疗而死亡的士卒,绝对超过了战死的士卒。就算一些侥幸活了下来的士卒,也是半残了得。 何况黄巾军本就缺粮,以致营养跟不上去,本不应该死的伤兵也非死不可。当然,这不是黄巾军中独有的惨象,而是这个时代都如此。 张宝对此视而不见,还十分开心地吃了酒肉。在酒足肉饱之后才召过大小渠帅们商议下一步行动。真不知道该说这家伙心大,还是算见惯了生死。 “兄弟们都辛苦啦!”张宝大手一挥道:“下午都休息,晚上攻其不备再奇袭武平城!” “地公将军,云梯差不多都毁了,晚上攻城怎么上去啊!”一个渠帅实话实说:“再说军中箭羽也不多了。” “嗯?”张宝非常不高兴地看了这名渠帅一眼道:“你下午就监工赶制云梯,不造好四十架提头来见!” “呃!”这名渠帅觉得天雷滚滚,在地公将军张宝的淫威之下,也只敢应诺而去。四十架云梯啊,还是早点开工好! “将军,伤亡的兄弟怎么处理?”看着灰溜溜走出营帐的家伙,又一名渠帅开口道:“没有医者和药物,兄弟们痛苦不堪!” “死者就地掩埋,伤者尽力照顾!”张宝也十分无奈地说:“打仗那有不死人的,只有攻破武平城,才是办法!” 众渠帅闻言,再也不吱歪别的什么,而是对于攻城纷纷建言建策。却没有什么建设性的言论,除了强攻还是强攻。 “好!就这样,晚上大伙儿用命,争取一次性打上武平城城头!”张宝保证似地说:“城破后,所缴之物不用上交,所俘美女自己享用!” 自黄巾起事起,对于战利品的归属是有规定的。一般而来讲,战利品上缴六成。至于俘虏,美女是必须归上级的。 张宝如此许诺,倒让众渠帅两眼放光,钱财美女谁不爱呀?拼着命不要的造反不就是为了这些么!众渠帅皆磨拳擦掌,刀剑霍霍,准备进武平城大抢特抢! 一个下午平安无事,黄巾军大都在休息,只有那名悲催的渠帅率人迎着阳光伐木赶制云梯。城上人影绰约,半点也不敢放松防卫。 夜晚很快降临,朦胧的月光伴着各路黄巾军向武平城靠近,几十架新制的云梯又架上了城边。黄巾军龟伏着身子,缓慢向城头爬去。 就在无数的黄巾军爬上云梯,即将要步入城头之时。城头四处火光亮起,无数守城士卒拥上城头,推翻云梯,射过许多箭羽和砸下许多滚木。 一时之间,黄巾军哀嚎一片,哭爹喊娘声响彻了夜空。跌伤的,射死的,砸坏的不计其数。第一波偷城行动以死伤惨重而失败。 “呀呀呀!”城下的张宝气得呀呀大叫:“高升何在?带队猛攻武平城四门!” 高升是张宝帐下最会打,也最勇猛的渠帅,更是张宝部出了名的凶恶残暴之徒。可谓是杀人不眨眼,还不分敌我。张宝认为用高升来带队冲杀和监督队伍都顶好! “好讷!”身材高大,外貌威猛的高升从张宝身后跳了出来,挥舞着大刀嗷嗷直叫:“兄弟们,跟俺攻城!” 在如凶神恶煞般的高升带领下,黄巾军的攻城浪潮一浪高过一浪。黄巾军有几次都攻上了城墙,受制后续兵力跟不上,次次都止步于母墙。 攻城之战从半夜到了天微明,黄巾军又再次伤亡了近二万人。而守城方也伤亡了近万。一比二的伤亡率,足可见此战之惨烈程度。 “撤!”张宝对部下高升的表现是相当满意,让人鸣金收兵。张宝下完命令,自己驾着高头大马返回主帐。心里就没有一点看望伤亡士卒的念头。 “呼!”刘渊吐了口浊气,一屁股坐在了城头,这时他才发现全身都被汗水湿透了。之前专注于战事倒不觉得,坐下才觉丝凉意传来。 “终于退了,今夜若非有防备,搞不好都做了阶下之囚。”刘渊心中有那么一丝害怕,他没想到一群乌合之众的黄巾贼会如此凶残!几度攻上城头,不是预备队顶上,城池该陷落了。 实在是武平城内的郡兵和世家私兵少经战事,战斗力不高所致。近八万兵力防守,还几度让黄巾军攻上城头。唉,也是差劲了点! 刘渊休息了片刻,安排好城防之后,就回府衙召众将校再次商讨对策。事关全城人的生死,没有谁会扯皮怠慢。很快时间内,所有将校都到齐。 张宝回到主帐,就命令部队埋锅造饭,自己则倒头便睡。一夜没休息,又困又累的张宝心中不想全军都是如此。此刻身为主帅的自己难道不应该去劳军吗?最少也要看一眼,口头鼓励几句! 此刻黄巾军中怨言四起,攻城不利,连下锅的粮食也不够。尤其是上行下效,黄巾军的大小渠帅及大小头领都不管不顾地休息。受伤的,以及阵亡的家属和这时做事的人,自然难免心中不顺。 刚进入酣睡状态的张宝突然觉得阳光刺眼!这货闭着双眼嘟囔着:“我不是睡在帐篷中么?怎么会有阳光射进来?” “将军,将军!大事不妙!”掀开帐篷的渠帅高升,完全不觉得阳光刺激了地公将军,而是呼呼咋咋地吼道:“有贼官兵数路杀至,将军快跑吧!” “城里的官兵如此凶猛?”张宝猛地坐了起来,睁开一只眼道:“慌什么?整军备战!”张宝说完,从容地整理甲胄,完全不顾帐外传来惊天动地的喊杀声。 “将军,整不了了,外面全乱套啦!”高升摸了把额头的汗水,在说不清的情形下一把拉着张宝就向帐外窜去。 张宝来不及喝叱高升无礼,却被入眼的场面惊呆了!什么叫兵败如山倒?什么叫乱成一团?眼前这一切就是啊! 只见打着不同旗号的数路官兵杀奔而来,而黄巾军在哭爹喊娘的四处奔逃。完全是一副兵不知将,将不知兵的乱象。更别说组织什么抵抗,只有被动挨宰的份。 “原来是皇甫嵩和朱儁老贼来了!黄巾力士何在?”张宝一扯额头的黄巾,披头散发准备作法。一边厉喝黄巾力士护法。 “张宝受死!”黄巾力士没唤来,却唤来了一声催命的高叫。可见孙坚带着数名悍将直朝张宝处而来。 孙坚快马加鞭,一声高叫,在离张宝数丈开外,就从马背上一跃而起。古锭紫金刀泛起一抹刀光,向张宝当前划去!连空气也泛起阵阵涟漪! 张宝正拔出长剑,口里念念有词。他蓦然发现自己的身体在地上,而头首却在半空。“咻咻咻!”一声,张宝身体的颈项处喷出了一道数尺高的血箭! 地公将军张宝连施法都未果,就被孙坚一刀枭首。 () 第148章 ,全部坑杀 “啊!”渠帅高升见张宝身首异处,有如厉鬼一般长啸一声。完全忘了孙坚的厉害,挥舞着大刀向孙坚砍去! 此刻的高升完全是一副拼命三郎的架式,对身边的刀枪箭羽无视,直冲孙坚杀去。太有不杀孙坚誓不罢休的气势! 战场无情!更容不下半点幻想!高升还没冲到孙坚面前,就已经射成了蜂窝煤!胸前插着十几只兀自颤抖的箭羽! “咣当!”一声,高升终握不住长刀,刀跌地,人犹死不瞑目地呆立原地,再也移动不了半分。 “咦!”大步走向战马的孙坚回首轻叹:“没想到黄巾贼众中犹有如此义士!留全尸厚葬之!” “喏!”左右亲卫恭声道,然后上前处理渠帅高升的尸体。 孙坚斩杀地公将军张宝和射杀渠帅高升,只是武平城下的战场一角。十几万黄巾军都处修罗练狱中。有人被杀,有人被俘,却鲜有人跑掉。 实在是皇甫嵩和朱儁领军杀来的时机把握得太好,好到十几万黄巾军被包了饺子。黄巾军白天攻城半天,晚上又攻了太半夜的城。时值天亮,又困又饿,还没来得及吃饭,就被数路强军奇袭包围。别说抵抗,连逃跑都没力气。 那怕是地公将军张宝,连法术也没来得及施展,就被数骑轻进的孙坚剁去了大好的头颅。就不要说黄巾军其他人,嗯,这仗打得憋屈,输得彻底! “贼首张宝已死!汝等还不归降?”孙坚着人高举张宝的首级,齐声向战场高叫。 黄巾军本已经被杀得叫苦不迭,这下看见地公将军的首级,更是战心全无。很快在各自渠帅的带领下扔了武器投降。偌大的战场渐渐平静,半柱香后只有一处还有打杀声。 “禀将军,只有近千黄巾力士犹做困兽之斗,死不投降!请将军定夺。”传令兵飞快把情况禀告于主帅皇甫嵩。 “收押俘虏,打扫战场,清理战损!”皇甫嵩坐在马上眉头舒展,大声地发号施令:“犹有反抗者,格杀勿论!声射营何在?破甲箭伺候!” 皇甫嵩算是终于出了口恶气,身为别人口中的名将,被黄巾贼众击败,这是多么难以原谅的情形。武平城下一战,打败张宝部,击杀张宝,这支黄巾军算全军覆灭,也算皇甫嵩正名之战。 皇甫嵩深知黄巾力士之难缠,在避免己方再做无谓的伤亡,传令三河五校中的声射营以破甲箭围歼之! 声射营是以箭术出名的精锐,听声辩位,闻声则可射中,足见其营的箭术之高。手握强弓,配以破甲箭!别说不是真的刀枪不入之黄巾死士,就是真有金钟罩铁布衫之功也非死不可! 果然,皇甫嵩一声令下,近千名黄巾力士片刻被射成了筛子,都死得不能再死了。至此,武平城外的战场上只有痛苦的呻吟声,再无打杀声和金戈交鸣声。 “禀将军,贼首张宝被孙坚将军斩杀。近千的黄巾死士被声射营射杀。除击杀三万左右黄巾贼众外,余九万众全部俘虏,未走脱一人!”打扫完战场后,有校尉向皇甫嵩汇报战果。 “好!看守好俘虏,死伤者就地掩埋!取贼首张宝的首级装好。”皇甫嵩有些冷酷无情地说:“再传各位将军前来。” “将军,伤者也就地掩埋?”汇报的校尉有点迟疑地问了一下。伤者可还没死,校尉以为主帅说快了。 “听不明白?”皇甫嵩眉头一紧,斩金截铁道:“听命行事!” “喏!”校尉一听,心中一紧,再也不敢说什么,连忙奉命而去。 这时武平城城门才缓缓打开,太守刘渊带着数名亲卫朝皇甫嵩而来。从皇甫嵩等人袭击黄巾军营寨开始,守城士卒就传报于太守刘渊。刘渊在城头观战了好久,直到皇甫嵩等人锁定胜局,刘渊才让人清理堵塞城的石块,出城与皇甫嵩等人汇合。 “皇甫将军!”刘渊抱拳一礼道:“义真兄果不愧我汉室之不世良将,十几万黄巾贼众片刻成粉末。” “刘太守!”皇甫嵩对当今圣上的这个堂弟一点也不敢托大,亦回了一礼道:“大人守城之战也打得好,不然我难以竞全功!” 这两货在互相吹捧,谈笑风生。而一边的兵士们正在挖坑。一会儿功夫就掘好了两个巨形大坑,足够埋上二十万人。 在数名校尉的监督指挥下,战场上的三万余具尸体和数千名受伤的黄巾军,都被一起推进了一个小点坑中。在痛哭呻吟声中,尘土飞扬的土石很快把坑填平。 “将军,这受伤的可还没死呀!这真的好吗?”曹操属下的一个将校轻声地说:“黄巾贼到底还是汉民呵!” “这真的好吗?”曹老板心中也不舒服,不过他更明白皇甫嵩是在杀一儆百,预告他对黄巾军的镇压会毫不留情,也绝不手软!所以曹操咕噜一句外,并没上前谏劝。 “朱帅,把活人掩埋有伤天和吧?何不跟皇甫帅商量商量?”孙坚就看不下去直说,声音还不小地对朱儁道:“押回洛阳请功不更好!” “文台勿要心软,所掩之众皆贼众,叛乱就要有死的觉悟,不足惜矣!”朱儁也算见惯生死杀戳之辈,语气毫无起伏地说:“有贼首张宝之首级送至洛阳足矣!” “公伟兄言之有理!”皇甫嵩闻言,大声道:“孟德,文台,对叛乱之贼不该心存怜悯之心。不坑杀之会让人觉得从贼有理!” “皇甫帅,倘若坑杀之,岂不激起黄巾贼众奋起决死之心?”曹操心中不无忧虑地说:“何不招降纳降,这样平黄巾之乱会事半功倍啊!” “奋起决死之心?呵呵,奋起多少吾必击杀多少!”皇甫嵩冷笑几声,又下了个让人胆颤心惊的全部坑杀之命令:“来人,把九万黄巾贼众坑杀于大坑之中!” 在众人目瞪口呆中,九万余手无寸铁的黄巾军被生生地赶入大坑中。其中有青壮,有老少妇孺。 曹操几欲开口,却化作一声叹息。孙坚面红耳赤,却被朱儁眼神制止,黄盖和祖茂一众部将死死拉着孙坚。 近九万的黄巾军,并没有多少哭喊声。只是麻木不仁的眼神中满是怨恨和不甘。有对官兵的恨,有对社会和生活中不公平的怨,更多的是对无法反抗的不甘。 尘土飞扬的一幕重新上演,九万多为了抗争命运不公的大汉子民彻底淹没在尘土中。带走了些许怨恨,却对这个世界毫无改变。 皇甫嵩再令将士们在两个填平的大坑上跑了几遍,才心满意足地带着心思各异的将领们,随太守刘渊进入武平城。 当皇甫嵩一行进入武平城时,受到了全城人的夹道欢迎。没有谁关心之前喊打喊杀的黄巾贼众那里去了,又是生是死? 刘渊对皇甫嵩等人的犒劳和接风是隆重而丰盛的!推杯换盏之间尽是歌功颂德之词。同时也决定下一个打击的目标是张梁部。 …… 皇甫嵩武平大捷很快传遍大汉天下。地公将军张宝的首级也被送至洛阳,直接呈在于当今圣上灵帝刘宏案前。 “好!好!”灵帝刘宏手舞足蹈地道:“皇甫嵩果不负朕望,朕要太大的嘉奖之!” “陛下差矣!”立于灵帝一旁的十常侍张让,也不怕破坏主上的好心情,有点阴阳怪气地说:“皇甫嵩乃戴罪之身,此战斩杀个张宝,不过是功过相抵。” 张让瞄了眼皇上,又轻声奏道:“诸将尽力用命,乃是由于圣上收钱所致。何不再次让其上交点,大胜之后应该是缴获良多呀!” 灵帝刘宏转着眼珠儿,一拍龙案道:“张卿言之有理,肯定缴获良多,上供一点理所当然。拟旨!” 一道要多没道理就多没道理,一纸要多荒唐就有多荒唐的旨意,很快从洛阳传至皇甫嵩处。 () 第149章 ,闻风而动 不说皇甫嵩的武平大捷,也不提灵帝这家伙多么离奇的旨意。且说张宝部全灭传遍大汉天下,各方人马都闻风而动,反应不尽相同。 冀州,钜鹿,广宗,黄巾军大本营。虽然说张宝部无一漏网之鱼,但是战况还是很详细地传到了天公将军张角的案头。 “皇甫,朱两名贼子,吾与汝等誓不两立!”张角咬牙切齿地恨恨道:“孙坚竖子,吾必将汝碎尸万段!” 张角的房间里所有能打翻的东西全部打翻了。所有能摔碎的东西都摔碎了。当张角举起逍遥椅想摔时,不知想起了什么,又缓缓放下。 “人与人就怎么如此不同呢?”张角念起刘备以性命担保五万之众的黄巾军,而皇甫嵩却一举坑杀十万黄巾军。 “噗!”一口鲜红的鲜血从张角口里吐了出来。张角自觉生命在流逝!张角擦拭了一下口角的血迹,闭目唤人进来。 张角的几名亲传弟子在张宝部全灭的消息送来后,一直守候在师父的门外。里面的打砸声让他们噤言若蝉,等师父传唤才进去。 “师父!”,“天公将军!”两种不同的称呼从几名亲传弟子口中和谐地吐了出来。 “嗯,收拾下!”张角并没有睁开眼睛,动了动嘴道:“把地公将军所部全军覆没的详情讲一讲!” “喏!”几名亲传弟子应诺一声,分工明确地各行其事。有人收拾房间,有人把武平之战如亲身经历般地娓娓道来。 一名叫司马俱的亲传弟子把武平之战讲了一遍,最后低沉道:“地公将军率部攻打了武平城一日一夜,在部队又困又乏又饿之时,遭到了早有准备的皇甫嵩部突然袭击,地公将军被孙坚所害,余部全被坑杀!” 当日,皇甫嵩在打探到地公将军张宝的行踪,就率部追击而去。张宝部攻打武平城的傍晚时分,皇甫嵩就率部到了战场附近。 皇甫嵩也不愧于名将之称,不顾孙坚屡屡请战,直到张宝部处于最脆弱之时才全军出击,一战功成!让人无语的是一将功成万骨枯! 司马俱所述倒也与当时战场差别不大。唯一无法复述是当时黄巾军的惨烈和悲壮。不分老私妇孺一并活活坑杀啊!妥妥的毫无人性之表现! “传本将军将令,召青州褚燕部出青州,向冀州靠拢,接应人公将军张梁部向冀州转移。再传召波才部亦向冀州靠拢。”张角听完,迅速分析皇甫嵩部的下一步行动。也作出了相应的调动。 张角考虑皇甫嵩应该会乘胜追击张梁或波才部。才调青州褚燕接应之。张角果然不亏是大良贤师,还是有几把刷子。 张角考虑和应对都没有问题,而事实上打仗不是下象棋,不可能想把那个棋子走到那个位置就到那个位置。有太多的意外让人始料未及。 或者说一部兵马的调动,影响的因素太多。尤其是十万以上兵力的走向,本身就需要非常高超的指挥协调能力,不太可能指那打那。何况敌方也不可能让你如愿。 张角所属的黄巾军可是与有天下名将之称的皇甫嵩对阵。张角的应对又岂能绕过他么?之前之败算是轻敌意外,认真起来的皇甫嵩带领三河五校精锐,绝对是让人发指的存在! 事实上也证明,张宝部的覆灭,只是黄巾军恶梦的开始。接下来的日子里,黄巾军将败绩频发,同时血流成河,白骨累累! …… 人公将军张梁率部刚进入南阳郡就收到了兄弟张宝阵亡的消息。张梁接到消息半响无语,刚分兵不久,就天人永隔,让张梁恍如梦中。 “阿宝!兄弟一定为你报仇雪恨!”张梁心中恨恨地暗下誓言,随即命令部队掉头转向陈国,准备与皇甫嵩部决一死战。 在众黄巾军不知所以中,又掉头转向陈国。部队因为粮草问题本就士气不高,这样漫无目的又朝令夕改,让整个军队都萎靡不振。 “将军,为何命部队掉头?眼看就进入富庶的南阳郡,或者可以解决全军的粮草问题啊!”张梁帐下的一名叫李条的小渠帅,眼看全军士气低落,十分不解地问。 “地公将军所部被皇甫嵩贼人所破,地公将军张宝也被孙坚所害。吾决意报仇!”张梁强忍着滔天怒火回道:“兄弟之仇不报,枉为人也!” “呃!”小渠帅李条闻言,把主不可怒而兴兵之语直接噎了下去。将军为兄弟报仇,天经地义呀!又何以为劝? 张梁瞄了李条一眼道:“吾亦知地公将军战死沙场也算死得其所。不过明白是一回事,要无动于衷却不可能。汝明白否?” 原来张梁心中明白得很,只不过咽不下这口气。李条点了点头,没有再问,默默地下去布置军务。李条的主要责任就是统张梁本部亲卫拱卫张梁。 张梁部才调头一天,张角的传信就到了。张梁接着大哥的传信,有些举棋不定,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走?整支部队又停了下来。 “将军,师尊的意思是?”李条身为类似近卫长的存在,问起张梁来也算百无禁忌。 “大哥的意思是皇甫老贼的下一个目标是我部。让咱们向冀州靠拢,青州褚燕部会接应。”张梁也不以为许,很直接地回道:“吾必让皇甫老贼好看!” “师尊之意是避免被逐个击破,集中力量与狗朝庭决一死战!”李条嘀咕着问:“将军,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传吾将令,部队迅速向冀州方向靠拢!”张梁倒也当机立断:“李条,多注意一路的风吹草动,有事必报!” “喏!”李条领命而去。 …… 波才部离开颍川长社,向东郡而去。东郡距青州和冀州都不远,波才本意也是与天公将军张角和褚燕部互为倚角。 张宝部覆灭的消息和张角的传信同时到波才的手上。对于张宝之死,波才只是有点唏嘘,半没有什么意外。 波才可是知道二张所部的所作所为,军纪不严,已经成为了扰民的匪军,想不灭亡都难。 虽然说波才部也有烧杀抢掠,最少是有针对性的。不会连同样是生活都困难的黎庶也抢。尤其在发生几起扰民事件,波才严厉处理后,波才部也算是秋毫无犯。 事情就是这样奇妙,只要你的军队秋毫无犯不扰民,善良的人们就愿意从牙缝中节省一些粮食给你。波才部目前来讲,算是勉强没有饿肚子。 波才并没有思考多久,就命令部队向冀州方向靠拢。同时差人联系青州褚燕部和南阳张梁部。 …… 青州褚燕也差不多时间接到了消息。不过褚燕表示有些肝痛。目前来讲褚燕自身的地盘还不安宁,真不想出兵接应张梁部。 褚燕听了刘备的建议,占山为王自给自足,这才开始好吧!任谁在没有解决眼前的一堆麻烦,还有出兵的心思。于是褚燕唤来了张牛角商讨对策。 “张帅,你认为咱们该如何?”褚燕把两个消息讲给了张牛角听,然后才问道:“没想到地公将军已经以身证道。” 褚燕所率的这支黄巾军中,张牛角所部占绝大多数。不过张牛角很有自知之明,军中一任大小事务皆由褚燕掌控,张牛角无条件支持。褚燕自然也给予名义上的老大张牛角足够的尊重。 “根基未固,出兵不宜!”张牛角摇了摇头道:“不过师命难违,还真是难办!” 张牛角是个大老粗,不过他明白一个最简单不过的道理。没饭吃,什么也干不了。他算是尝到了占山为王自给自足的甜头。所以他并不愿意出兵。 “是啊!师命难违!”褚燕叹息一声。对于褚燕来讲,为了师尊张角,要他性命又何妨!张角如他,恩同再造。 () 第150章 ,兵分四路 张牛角和褚燕一样,对师尊大良贤师张角无比的尊敬和信任。就算张角让他跳楼也不会犹豫,肯定会纵身一跃。真是虽九死而无悔! “既然师尊有命让吾等出兵接应人公将军,那么咱们还是合计下出兵多少,又由谁领兵而去吧!”张牛角想了想建议道:“师尊并没说全军出动不是。” “这样吧!”褚燕点头道:“就由我带一万精锐步骑出青州接应人公将军。张帅你就好生看好这里。” “行!就辛苦燕子你啦!”张牛角很有自知之明地应下。守下山寨地盘应该没问题,至于说让张牛角带兵出青州,连张牛角自己都没信心。 “牛角,谨记一点,如有来敌进犯,紧守不出。万一不济,就撤进山林。”褚燕小心地交待着:“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嗯,吾记住啦!”张牛角憨憨一笑道:“燕子你也小心,皇甫和朱两个贼子非易与之辈!曹操和孙坚两个贼子也是厉害角色。” “放心,燕子会飞!他们再牛又能奈我何?呵呵呵呵!”褚燕安慰地说了个冷笑话,随即起身去点兵。 第二天清晨,褚燕率所部最精锐的一万步骑,出泰山山脉,向青冀交界处而去。 …… 豫州,陈国,武平县县城。皇甫嵩在武平城内休息了一晚,第二日就在城外的主帐中召开了下一步具体军事行动会议。太守刘渊也受皇甫嵩的邀请参与了。 “兵法有云,兵贵神速!现在大家就议议追击流窜于南阳郡的黄巾贼张梁部。”皇甫嵩没有废话,开篇就直入主题道:“如吾所料不差,张梁贼子若知张宝授首,必会撤回冀州。” “嗯,皇甫帅言之有理。南阳郡乃大汉最富庶之重镇,张梁部一时半会也攻克不了。在知可能会被夹击之下,应该是转道青冀方向而去。”朱儁赞许道:“冀州有张角,青州有褚燕。一旦张梁部和波才部与之汇合,必成大患!” “两位将军说得都对,为何张梁部不会反扑陈国呢?曾闻张家三兄弟感情甚笃!”曹操不解地说:“倘若是吾,必以精骑反扑陈国决一死战!” “张梁非孟德,就算他张梁有这个想法,也没这个决断和执行力。再说他大哥张角必会召其向冀州靠拢。”皇甫嵩笑着解释道:“就算张梁反扑陈国,还瞒得过吾?” 黄巾军成份复杂,里头什么人都有。基本各大世家都在里头掺了不少沙子。所以黄巾军各部的动态,随时有人向外透露。不同的是每家安的心各异罢了。 曹操一听,不再说什么,他对许多事都心中了了。只有孙坚听得一头雾水,好在这货有个颗强大的心脏,不知道也不问。哎,也不怕被人给卖喽! “张梁部的行踪不是重点,关键是波才部和褚燕部的动向。”皇甫嵩见曹操不再问,接着说:“褚燕和波才两个贼子不简单,不但是知兵之人,还把所部精化纯化。不少之前安排的暗棋暗探都被他们清除了。目前很难知晓他们高度的机密。” 除了孙坚,其余皆是了然之色。对于黄巾军中有自己人算都知道。至于孙坚,嗯,他是不屑为之。当然,也说明孙家不入流,还没有这等底蕴。 朱儁听皇甫嵩讲完后,沉吟道:“既然无法预知波才部和褚燕部的具体动向,反么咱们只有分兵一途。阻敌增援和汇合,争取把张梁部消灭在豫州境内。” “对!”皇甫嵩一拍桌案,正色道:“众将听令!” 在众人恭声应诺中,皇甫嵩下了一系列让人眼花瞭乱的命令。最后对刘渊道:“刘大人,军中粮草,马匹有点短缺,还望君鼎力相助!” 刘渊对皇甫嵩邀他列席军事会议的目的心知肚明,不外是还解围之情,得出点血才行。不由笑吟吟地说:“义真兄为国平叛,需要多少物资直说无妨!” “刘大人爽快!”皇甫嵩心情太好地说了粮草和马匹的数量。刘渊半点推诿之意都没有,满口答应。 当天下午,皇甫嵩所需之物,刘渊皆已备好送入军中。对于刘渊来说,他只是武平城的一个过客。就算把整个陈国都搬空也不心疼。 再说有皇甫嵩大军在此,武平城内大户人家不会吭半声,只需刘渊开口即可。别说一点粮食和马匹,就是一半家财也得照办。战争这非常时期,被人清家荡产光族也正常得很。 在接收物资的第二天,皇甫嵩所部兵分四路,向预定的地点扑去。一场对张梁部的围歼战又拉开序幕。 …… 就在四处战云密布之时,离开洛阳的刘备已经回到了涿县楼桑村。有典韦保驾护航,就算一路上遇到不少匪患,刘备也是有惊无险地顺利回家。 刘备真可谓是归心似箭,心急如焚啊!家里可有一大摊子事要处理。上次回家就没几天,根本什么事都来不及处理。虽然说家里有一大堆帮手在,还有大才田丰在,但是有些事情必须刘备亲力亲为才行。 如五万黄巾军俘虏的安置和温饱问题。刘焉所提供的粮食应该早消耗一空,还不知田丰他们急成了什么样? 还有这涿郡太守一职该由谁来担任?是刘备自己干还是田丰来做?谁干这太守都无所谓,主要是如何掌控这涿郡?这些都是让刘备肝痛的问题。 “公子,你心里很急吗?”当刘备两人在响午时分,进入涿郡郡城时,典韦关心地问刘备。 “呃!”刘备勒住青骢马,仔细端详了典韦几眼,开心道:“哎呀,我家恶来会察颜观色啦!不错,不错!恶来倒说说为什么你会认为我心急?这不都到家了么?” 典韦习惯性搔了搔硕大的后脑勺,咧开血盘大口笑道:“公子剑眉深锁,是人就知道公子有心思。俺常听公子说在城里不能纵马,而今天公子可没下马呀!” “呵呵!”刘备赞许地笑了笑,立刻纵身下马。典韦连忙接过缰绳,跟在后头傻乐。 “恶来,辛苦你啦!”刘备真诚地说:“害你与妻儿又分别这么久,希望这次可以多陪陪家人。” “公子,俺不辛苦!阿英也不会有怨言!”典韦有点急地说:“公子,难道咱们不打黄巾军么?” “不打,有的是人去打!”刘备有点空洞地眺望远方道:“既然下不了手,何不笑看风云。都是一些可怜人罢了,受人摆布却无法摆脱!” “公子,俺不懂!”典韦直愣愣地说:“公子说不打,俺就不打!” “嗯!”刘备也无法再解释什么,摸了摸肚子说:“先去逍遥酒楼祭五脏庙吧!” “好!好!”典韦被刘备一说,只觉得肚子也在抗议。对于饭桶典韦来讲,打黄巾或打仗远没有填饱肚子重要。 “公子!他们都在!”典韦在邻逍遥酒楼时,突然莫名其妙地说:“他们怎么会知道俺们今天回家呢?” “谁?”刘备好奇地问:“应该没有谁知道咱们回来了呀!” 在这个年代可没有传真,更没手机电话或PP机啥的。一个重要的消息也必须快马加鞭传递才行。所谓未卜先知都是骗人的鬼话。 “是二将军和三将军等人!”典韦有透视眼一般说:“嗯,俺感应到了他们的气息!” “切,真奇了个怪,内气外放会有这么神奇吗?”刘备一直对这内气外放的修为和境界不太明白。似乎已进入正常人难以理解的范畴。有点玄而又玄的味道。 “俺也不太清楚,黄将军应该清楚!”典韦更是对此不太明了,再说他本身也不是正统意义上的内气外放境界。不过比内气外放的都还要凶残和不讲道理。 “去看下就知道!”刘备一边说,一边加快脚步。这里离逍遥酒楼不过百米左右。 () 第151章 ,我回来啦 逍遥酒楼的刘掌柜今天有点胆战心惊。平日难得一见的诸位大佬齐聚酒楼,他是真不知大佬们所为何来,故有点虚。 不是说这刘掌柜有什么贪墨谋私之举,实在是这涿郡逍遥酒楼掌柜之职太过肥实。就一个月工钱也抵过平常人家一年的收入。还是倍儿有面子的工作,在涿郡范围内,谁会不给逍遥酒楼掌柜三分面子? 这刘掌柜是刘备家族的堂叔,是接替小胖子刘德然而成为涿郡逍遥酒楼掌柜的。人是肯定靠得住,还兢兢业诚诚恳恳。本来是不应该虚的! 今天一大早,田丰带队,黄忠,关羽,张飞,颜良,文丑,徐晃,以及蔡家女公子蔡琰和黄彩蝶等人都齐聚逍遥酒楼。 刘掌柜可是深知这伙人在刘备集团的地位。平日里见得最多的也就是颜良和文丑。要以上大佬两位同时出现也难,何况是齐至,由不得刘掌柜不慌。 安排好早点,刘掌柜才麻着胆问文丑:“文爷,今天是啥日子?为何各位爷齐至?” 文丑看了眼这个平日就有眼力劲的刘掌柜,也没藏着掖着地说:“二爷和三爷说今天侯爷会回!” 文丑说完自己都有些日了狗的感觉。今天一大早,张飞就吱吱碴碴地说大哥今天会回家。他的理由竟然是感觉!感觉?还有更扯淡的么?如果说是男女之间用情至深所致,还可以理解。 更让文丑吃惊的是,关羽表示也有同感。这下就由不得文丑不信了。关羽是一个多么严谨的人,虽然说孤傲点,但是绝对是一口唾沬一个钉的人。 文丑以前只听说过双胞胎之间有感应,真没听说过结义兄弟之间也有如此神奇的感应。为了见证奇迹,也为了迎接刘备,文丑也就来了。 反而是刘掌柜一听,心中释然,再也没有一点虚和慌乱。刘备要从洛阳荣归故里,来多少大佬相迎都正常。他只是交待厨房师父,中午要超常发挥厨艺才行。 “翼德,公子今天真的会回来吗?”田丰抬头看了下有些刺眼的阳光问:“现在都已经是响午时分,可别让咱们成为涿郡城里的一个笑话!” “元皓先生且放宽心,大哥今天一定会回家!”张飞声如奔雷般道:“再说这涿郡城谁敢笑话俺老张?” “三弟!”关羽瞪了张飞一眼,才对田丰说:“元皓先生,大哥必定会在今无回来!” 张飞被关羽一瞪,缩了缩头,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地藏在蔡琰身后。 蔡琰掩嘴轻笑道:“这天下谁人不知三将军连董卓也不放在眼里!那西凉第一勇将华雄不都一矛拍昏了么?涿郡郡城自然没人敢笑话!” “再说等师兄,等三天三夜又何妨,谁能说什么?三将军你说是吧?”蔡琰话锋一转问道。 张飞本来一听,心中凉了半节。以为又敬又畏的大汉天下第一小才女打趣自己。不料后半句让张飞喜滋滋的。大脑袋不停地点了又点。 “吾只是心急,有些问题急需公子回来才能解决!”田丰温和地笑了笑,稍稍解释了一句。他对刘备集团的人际关系非常满意。 “来啦!”黄忠捋了下胡须道:“典兄弟的气息出现在百米开外!” 这时不单是黄忠感应到了,在场所有内气外放境界的高手都感应到了。文丑有种活见鬼的感觉。蔡琰蓦地小俏脸一红。 刘备一眼看到排在逍遥酒楼前的众人,一种叫感动的情绪让鼻子有点发酸。这是穿越以来,在这个时空最大的收获啊! “我回来啦!”刘备似乎有千言万语要讲,开口却是如此的泛味。 “回来了就好!”田丰微笑向前,轻声道:“大家都在等你呢!” “元皓先生辛苦了!”刘备亦笑着,又对大家道:“兄弟们辛苦了!” “大哥!”“侯爷!”“师兄!”“备哥哥!”“公子!”一堆乱七八糟的称呼,却让刘备备感亲切,回家的感觉真好! “嘭嘭!”几声,这是典韦与众人打招呼的方式,胸膛臂膀拍得很彰显力量!嗯,野蛮而富有冲击力。 “琰儿,蝶儿,你们好!”刘备低身向万绿丛中的两朵红花打招呼:“可想煞我也!” “真的吗?可带了什么礼物?”黄彩蝶一副深表怀疑的语气问:“可别来虚的!咱们可不小啦!” 黄忠掩面转身,一副不知道是谁家孩子的表情。刘备却是被噎得不轻,自己是真没这个想法啊。十几岁的女孩子该送什么?只有天才知道! “蝶儿!”蔡琰拉了把黄彩蝶,笑脸盈盈地道:“师兄平安归来,就是给大家最好的礼物!” “侯爷,请上楼!”刘掌柜的及时出现缓解了尴尬的气氛。其实有蔡琰小才女这句善解人意的话,气氛已无不和谐。 “掌柜的辛苦了!”刘备表扬了一句,又招呼大家上楼。嗯,我的地盘我作主! 酒席很丰盛,味道也诱人。尤其是逍遥醉的香气飘荡在空气中,连空气也让人迷醉。 刘备让大家斟满酒,举起杯道:“先敬大家一杯,所有的话都在酒中!干!” 大伙纷纷举杯,除了蔡琰和黄彩蝶浅尝了一小口,其他人都一饮而尽。 “第一杯酒敬元皓先生,在我进京后先生总揽全局,功不可没!”刘备又斟满了酒,举杯对田丰道:“上次离去匆匆,把偌大一摊事交给先生,真是惭愧!喝一杯!” “公子何须如此,应该谢谢公子之信任!”田丰举杯道:“大家皆有发力,吾不可敢居功,喝!” 上次刘备领兵救青州,因为时间太赶,所以之前五万多黄巾俘虏安置等工作都摔给了刚刚归队的田丰。田丰也实在处理得漂亮。 目前五万多黄巾俘虏是这样安置的。从五万多人中挑选了一万青壮充实在护卫队中,也算职业军人。其余四万多人围山而居,开始自力更生,半自给自足的生活。 其时安置众人就已错过春种的季节,此时已深秋,面临最大的问题就是粮食不足。好在刘备已买下涿郡太守一职,郡府的粮库应该充盈。大不了半借半买,先过了今年再说。 刘备又再次斟满了酒,举杯道:“这第二杯酒要敬汉升!护卫队已经扩充上万,汉升劳心劳力自不必说!喝!” “公子言重矣!诸位将军皆各司其职,吾倒轻松矣!”黄忠举杯痛饮之,乐呵呵地笑。 “第三杯酒敬公明,公明守家有功,还有大将之风!干!”刘备举杯对徐晃道:“根本根本,家才是根本啊!没有根,风筝飞得再远再高也不踏实。有公明在,吾无忧也!” 徐晃自己都没想到刘备会第三个敬自己。更没想到刘备如此看重自己。一丝没有上战场的委屈也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徐晃举杯一口而干,有点感动地说:“公子厚爱,公子之家就是吾之家也!” “嗯,公明乃吾家人也!”刘备知道徐晃是孤家寡人一个,全家全族都没于瘟疫。刘备也一直把徐晃当家人处理。 徐晃与刘备的关系和感情让在坐的都很感动和欣慰。真没有一丝嫉妒和吃味。徐晃当日深为自己不及一玩物而愤慨,今日却感觉一切都值了。人之际遇真是神奇而不可测。 “第四杯酒敬公骥和不俊!自从官渡以来,实在委屈你们啦!”刘备再再次举杯对颜良和文丑说:“用如此猛将在酒楼,全大汉也独一份,干!” “公子,为公子做事,吾等心甘情愿!”文丑和颜良异口同声地说:“公子心系天下,为素未平生之人谋出路,吾等深敬佩之!为公子之千秋大业更是义不容辞!” 如果说颜良和文丑之初是考察,之后是信服。那么刘备以性命担保五万黄巾俘虏,甚至倾其所有解决五万黄巾俘虏的吃穿问题。就让两人心悦诚服,至此彻底归心,一生也对刘备忠诚不二。 “再是千秋大业,没有众兄弟鼎力相助,刘备也只是空谈妄想!”刘备已有三分醉意,斟满酒忘了该敬谁,而是一口饮尽道:“刘备谢谢大家!” 众人自然都举杯痛饮。连蔡琰和黄彩蝶也连品尝了好几小口。 () 第152章 ,酒醉心明 刘备饮了数杯酒后,已经有点飘飘欲仙之感。刘备知道自己醉了,但是心中越发明亮。所谓酒醉心明太约就是如此。 “这下该敬谁?让我想想!”刘备随手斟满酒,若有所思地说:“二弟,三弟,恶来,你们就一起敬!一句话,兄弟是一辈子的兄弟,感谢的话就不说了。来,干了这杯!” “大哥!”关羽和张飞一同举杯,虎目都有些通红地说:“干!”至于典韦,什么都不说,仰头饮尽杯中酒,一脸的傻乐呵! 刘备藉着酒意,想把心中一些迟早要说的话吐了出来。刘备首先对关羽道:“二弟,大哥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关羽左手托着长须,右手伸出,丹凤眼圆睁道:“大哥有话直说无妨!那怕责骂也可!” “好!”刘备正色地说:“虚怀若谷不但是种修为,更是一种人生境界。人可以有傲骨,但是绝不可有傲气!人生来平等,更无须自卑!云长你明白吗?” 关羽性傲,还有一丝潜在的自卑。别人也许未必知道,而刘备深知啊!就因为此才有蜀吴联盟的破裂,才有麦城之困,才有彝陵之败,才有托孤白帝城,才有乐不思蜀呀! “嗯!弟明白!”关羽有如被人剥了皮之感,枣红的脸色有如红虾。可是说教之人是大哥刘备,他也只好痛下决心,尽力改变自己。 “大哥相信你能做得更好!”刘备没准备一句话改变关羽的性格脾气,只要关二爷心中有数就行。刘备顿了顿又说:“当今天下因黄巾起义而更乱,所以大哥要求二弟即日回老家接过弟妹和平儿可好?” “大哥!现在正多事之秋啊!”关羽有种想哭的冲动,他万万没想到大哥关怀至此,连他自己都没考虑的事情都想好了。 “二弟的家人比什么都重要!”刘备不容置疑地下了定论。转头又对徐晃道:“公明,你陪云长走一趟!” 刘备考虑关羽乃戴罪之身,诸事多有不便。而徐晃不但地头熟,还有官家身份,为人又稳重。有徐晃相陪必是事半功倍! “喏!”徐晃很郑重地应诺着。心中也对刘备的行事为人更为满意。 “如有人为难,先表明身份,再讲道理,讲不通不排除武力解决!”刘备也十分霸气地对关羽和徐晃说:“闹到洛阳也别怕!我都接着就是!” 刘备虽然不太清楚关羽当年所犯之事的详细情节。不过肯定是与当地强豪之间的恩怨情仇。至于说其中夹杂着一个女人,是谁或多美更要么?时至今日,刘备可以不在乎这么多! 就当前刘备的声名和官爵,以及身家和关系网。当今天下世家就没人不会给三分面子。那怕他们心中再不屑不耻,表面上也会做活做圆。根本不会为了关羽的一点陈年旧事,或一个女人和刘备翻脸。 再说凭关羽和徐晃的武艺,除非被整编军团包围,不然要走也就是一句话儿的事。真要报复,对方就要有身死族灭的觉悟! “大哥!”关羽叫了一声,重重地点了点头。 “对啦!二弟不是选了五百校刀手为亲卫么?如若选好,何不拉出去溜溜!彼此磨合下也好!”刘备突然又记起这么一挡子事。不由兴趣大发地提议,也有让关羽衣锦还乡之意。 “大哥,选是选了,拉出去溜溜!”关羽稍有点扭捏地回道。这还真是难得,惹得一桌人哄然大笑,少不了又各自多灌了几杯。 交待好关羽的事,刘备又准备对张飞开炮,反正喝醉了的人说什么出格的话,都没人会怪罪不是! 没想到刘备还没开口,张飞就双手作投降状道:“大哥你说吧,小弟聆听教诲就是!” “哎呀!这还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三将军么?”刘备瞪了张飞一眼道:“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只要三弟的脾气小小改变下,不要动不动想揍人!以武力,用拳头,永远不能让人真心信服!尤其是对身边的人,无论属下或士卒都不能动粗。不然,大哥永远不会让你独领一军!” 刘备见张飞口里不知咕噜什么,又加重语气道:“大哥说到做到。如果有人告诉我你无故冲动或体罚士卒,我有的是办法和手段收拾你!” 历史中张飞的死因就源如此,一代猛将死于部下几个小人之手,这是多么的憋屈和让人无语。更是导致刘备失去理智伐吴的主要因素。如果说刘备不因伐吴而败了大半家当,蜀汉一统三国也是可期的。 在这一世,刘备绝不允许类似悲剧发生。明知如此,也不能改变,这是穿越者的失败!刘备会犯如此低劣的错误吗? “大哥!小弟保证不犯!”张飞有如小媳妇般的委屈地说:“大不了断小弟的酒呗!” “断酒?你倒想得轻松!”刘备嘿嘿一笑道:“关你小黑屋!” “小黑屋?”一桌人不知所云,也没放在心上。黑屋,还是小的,又何惧之有?诸如张飞和典韦都是如此想法。 直到后来刘备施行小黑屋处罚制度,众人才知道小黑屋是多么恐怖的存在。那时众人皆云:“若有可能,一辈子都不想关小黑屋!” “公子,俺呢?”典韦本以为刘备说完关羽和张飞,肯定会说道说道自己呢!不料刘备半点也没说教之意,典韦不由问道。 “恶来啊,这次回家后多陪陪阿英就行啦!”刘备处身设地为这个贴身的超级保镖说:“满儿都快不认识你这个爹啦!” “呃!满儿认识他妈就行!”典韦脸色微红地嘟囔着。一边猛吃猛喝。 刘备不再管典韦这个饭桶,而是举杯对蔡琰和黄彩蝶说:“最后敬咱们的小才女和女将军!谢谢你们陪我母亲!” 刘备知道蔡琰必定会每天去陪母亲。刘备在家时蔡琰都会向母亲请安问好,刘备外出的话,蔡琰连读书也在刘母身边。 “这不是琰儿应该的么!师兄又何必言谢!”蔡琰举杯,再再次小品了一口,红唇轻启道:“只要伯母不嫌琰儿烦就行!” “琰儿乃天使履凡,谁又会嫌呢?沾点儿才气和仙气都不可得呀!”田丰突然插口道:“当今大汉第一美才女,啧啧啧,名至实归呀!” 田丰对蔡邕是执弟子之礼,对蔡邕的才学知识也是心服口服。但是他对刘备封给蔡琰的当今大汉第一美才女,是持怀疑态度的。 田丰性格耿直,有怀疑自然会去验证。结果才高八斗的田丰悲剧了,被十二岁的小才女蔡琰打击得开始怀疑人生。有种几十年光阴都长在狗身上的觉悟。 上至天文,下到地理。无论诗词经典,还是诸子百家,又或琴棋书画。小蔡琰都恶狠狠蹂躏了田丰一把! 田丰在验证之后,才明白什么叫天才,什么叫才女,什么叫妖孽!他觉得小蔡琰和主公刘备就是天生绝配,没有更好! 至于说什么蔡琰还小,年龄会是问题么?在这个时代男女相差六十岁又何妨?就是十三,四岁怀孕生子也正常。何况刘备和蔡琰才相差八岁,蔡琰也十二岁了。 嗯,田丰的内心想法就是这么不讲道理。他根本不管刘备的内心想法。对于刘备而言,小蔡琰就是自己的师妹,小妹,亲人。真没有娶之为妻的想法和念头。 蔡琰一听田丰之语,小俏脸又是红晕一片。倒也没有反驳和辩驳,而是小小地又品尝了一口逍遥醉,一丝甜蜜和莫名的情绪涌入小小的芳心中。 “大概是我醉了吧?才会出现幻听幻觉!”刘备就有点昏乎,这田丰啥意思?他可不是一个爱插话和接舌之人呀!刘备不由如是想。 刘备甩甩头,让断片的大脑什么都不想,就傻乐地和大家饮着酒。刘备不知自己饮了几杯,也不知别人喝了多少。 嗯,刘备是真的醉了。甚至自己说过些什么也忘了,他只记得大家都很高兴,琰儿和蝶儿也特别可爱和美丽! () 第153章 ,心有灵犀 清晨的朝阳刺破了薄雾,让深秋的山河更加璀璨夺目。漫山遍野的红枫叶如再次抹上了胭脂水粉,几欲让人沉沦! “呆师兄,你就是带琰儿来后山发呆么?”蔡琰对望着大山发呆的刘备娇嗔道:“山河如画,枫叶似火,大汉江山如画,可惜即将山河破碎,大汉子民亦生活于水深火热之中呀!” “是呀,江山如画,琰儿如诗!”刘备捏了捏蔡琰柔若无骨的小手,有点谦然道:“师兄不是故意的,实在是神秘的大山让人着迷!师兄向琰儿保证,大汉的大好山河不会破碎,大汉子民会生活得幸福安康。不过呢,师兄需要时间!” “琰儿明白!人都有七情六欲,世人有些被名利蒙蔽了双眼,为了一己私利而昧了良心!”蔡琰语出惊人道:“乌云永远遮不住太阳,师兄你就如这初升的朝阳,必定会扫除这些让人们双眼蒙尘的薄雾和阴霾!是吗?” “呃!”刘备再次深切地怀疑这蔡琰真的才十二岁?这都是什么结构的美丽小脑袋瓜子?平日里都看了什么书?又在思考些什么? 刘备愣神了一下才说:“师兄不一定如这朝阳般光茫万丈,但是会为理想而努力拼搏!不过呢,琰儿可以不思考这么多大人们的事情么?师兄可不喜欢忧郁型的小才女!” “琰儿才不忧郁呢!师兄不是说过国家有难,匹夫有责么?”蔡琰皱了皱小琼鼻,甩着软绵的小玉手,有些小撒娇地哼哼道:“女儿虽小,却也可以上天揽九天之月,下海捉万年之龟!” “是,是,琰儿才情无双,智比九天四海!”刘备连忙岔开话题道:“师兄昨天醉酒后,有没有说胡话?” “还别说,各位哥哥都比师兄喝得多,也没见那个醉啦!”蔡琰嫣然一笑,让深秋的美景都不禁失色道:“都是傻大个和黑炭头扶着你回家的!” 蔡琰口里的傻大个是不远处的典韦,而黑炭头是张飞。其实张飞真的不黑,不过在蔡琰面前常常黑着脸。惹不起啊,惹不起! 张飞也自认为饱读诗书,还善攻美人画像。可是在蔡琰面前被打击得体无完肤。诸子百家,蔡琰是知其然,还知其所以然。至于绘画,蔡琰笔下的事物有如活物,充满生机和活力。 张飞近来是见蔡琰而绕道,也和刘备一样有种和小才女无法好好聊天之感。与蔡琰一比,让人有自杀的冲动! “啊!”刘备瞄了眼在远远戒备的典韦,又问蔡琰:“师兄没有吐吧?” “这倒没有,逍遥醉味美而温和呀!”蔡琰伸出腥红小香舌唧吧了一下说:“不过师兄老问大家一个问题!” 经过蔡琰这么一提,刘备仿佛还有这么丝印象。昨天在逍遥酒楼大家喝得二麻二麻之时,自己问了个存疑许久的问题。 “不知各位兄弟是如何得知咱们今天会回来呢?”刘备当时若莫是这样问的。典韦也是一副好奇宝宝的表情。 刘备可以肯定自己没有提前通知家里任何人。连刘焉和龚景都还因为有事留连洛阳。刘备和典韦更先一步北归幽州。 刘备真的死活就不明白田丰为何会率众提前在涿郡逍遥酒楼相迎?难道说真有未卜先知的神人?神仙鬼怪也不会吃饱了如此闲吧? 不料三弟张飞大咧咧地说:“大哥,小弟脑海中就突然这么一幅面,兄弟等人在欢迎大哥和典兄弟,并且与大哥把酒言欢!不是大哥即日要归来又是什么?所以!” 众人中除了关羽深表赞同和支持外,其他人都如被毒得不轻的表情。这解释太唯心啦,只能说牵强和不讲道理,也没逻辑可言! 这就是兄弟情深所致的心电感应么?这也太玄乎和太扯淡了啊!比这伙家伙的内气外放之神奇境界还玄之又玄!都是常人难以理解的范畴。 好在一桌人都非凡夫俗子,事实都如此了,偏听偏信吧!这个奇葩的问题也算不了了之!之后很少有人提起,但是对刘备三兄弟的金兰之情也了个直观的认知!真是情比金坚,足逾三生啊! “琰儿,你信心有灵犀一点通么?”刘备回忆了片刻,摇了摇头问:“这世上有许多神奇的事,甚至无法有个合理的解释!这很让人无奈,却又真实存在!” “信啊!人与人之间的缘份和感情就是非常奇妙的存在,甚至有时会妙不可言!”蔡琰俊俏的粉脸突兀地一红,却认真而严肃地说:“师兄是想起来了自己问了什么。别说黑炭头如此,近几日琰儿也有些心潮起伏,难以宁神静气呢!” 刘备点点头,一副你说的我懂,你没说的我亦懂之表情。让蔡琰“嗤嗤!”一笑,话题也无以为继! 蔡琰笑过后,小玉手轻拉刘备,双双坐于山顶的一块巨石之上。蔡琰歪着美丽的小脑袋,倚在刘备的左肩边,两个溶于一体的影像被朝阳永远地定格着。 将刹那定格为永恒,也不过如此吧! 通红而慵懒的朝阳缓缓地爬上山坡,终于尽情绽放着光和热。让北方的山水褪去了几许神秘的面纱,却更美更迷人。 “师兄,心有灵犀一点通这句话好美!”突然宁静的小美才女幽幽开口道:“此景此情何不用如此有灵气的一句话吟首诗来让琰儿听听?” “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隔座送钩春酒暖,分曹射覆蜡灯红。嗟余听鼓应官去,走马兰台类转蓬。”刘备脱口而吟之。 这心有灵犀一点通本来就是唐朝有三李之称的大诗人李商隐的一首《无题》中的一句。李商隐又是刘备最喜欢的唐代诗人之一。 这首《无题》也许不是李商隐最巅峰之作,却是刘备最爱的诗之一。尤其是这句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简直是爱到了骨子里!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之句是此诗的精华。真真艳绝千古,传诵不衰。 情人间心有灵犀相通之说,由来已久。而大诗人李商隐一语道破之。人生中能有一意相通的红颜知已,该是何等慰藉和欣喜!? 无怪乎有人宁爱佳人不爱江山,虽有胸无大志之嫌,却也有情中圣哲之誉。 小美女小才女蔡琰又是何等样聪慧灵通之辈,小小年纪,却也芳心窃喜。听刘备吟罢,久久沉醉于诗情画意中。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真是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呀!”蔡琰抬起小俏脸,对刘备笑道:“谢谢你师兄,咱们下山吧,元皓先生昨天就与你约好了要谈事情!” “是吗?” “是的呀!” “怎么师兄没印象?” “昨天师兄你醉了呗!不信问傻大个!” “恶来!” “诶!公子!” “下山!” “好呐!” “咯咯!” 楼桑村的后山留下了蔡琰一串串幸福而快乐的银铃欢笑声,久久回荡在山谷之中。 刘备也结束了一个早晨的携美赏秋之悠闲时光,又进入滚滚的红尘之中,开始与命运抗争的征途。 田丰昨天就想与刘备彻夜长谈,无奈刘备不省人事。于是今早堵在刘备房门口,却被告之刘备和典韦带蔡琰登后山去了。 田丰倒也不再急,而是乐呵呵地在刘备家蹭早餐。吃过早餐还悠闲地靠着二郎腿等候。这货对刘备和蔡琰真是乐见其成,让人深切怀疑他已经考虑刘备的子嗣问题了。 不过,田丰不说,谁也勉强不来不是!反正田丰不急,别人就更不会急着上山寻人了。那怕以这几家伙的修为,高叫一声,典韦就能听到。 话说颜良和文丑是因为蹭早餐而来,而徐晃和关羽是为辞行而至。再说这早餐也算是刘备独家独一份,弄个汤,搞几个饼子就成了。 再刘备之前,似乎还没早餐一说。人们都是忙乎一早上,及半上午才吃东西。下午再吃一顿。有钱人家才会晚上再吃一餐。一般平民百姓也就一天两顿。 而更多的人家是食不裹腹,只讲有吃么?无所谓几顿,至于好吃与否?那属于神话传说啦! 刘备小圈子的人都接受了早餐这一幸福的事物。有条件的自己弄,没条件就来刘备家打秋风。 刘备家现在人员有点多,还有点理不清的味道。最少刘备这次回家都被吓了一太跳! 真的是莺莺燕燕一堆啊! () 第154章 ,你太天真 刘备家的四合院终于是住满了人。有蔡邕家,华佗家,田丰家,颜良和文丑的家,徐晃家。后来又加入了关羽家,还有龚景一家。 四合院里有小美女蔡琰和黄彩蝶,如今又有龚仙儿三姐妹三个小美女。加上典韦的夫人刘英,还真给人一种莺莺燕燕的感觉。 “元皓先生早!”刘备带着蔡琰和典韦一回到四合院,就看见田丰端坐于自家门口。刘备让蔡琰自个儿活动,招呼着田丰。 “吾不急,公子先处理云长之事吧!”田丰是真的一点儿也不急地说:“咱们要谈的事儿急不来。” 关羽和徐晃正好从刘备家的屋子里刚好出来。这两货口角还挂着些饼屑儿。这蹭吃也蹭得好不讲究,不过绝对是不见外。 “大哥!” “公子!” 关羽和徐晃招呼着。 “二弟和公明都准备妥当了么?”刘备摆了摆手道:“早去早回,当今匪患四起,一路上小心点!” “大哥,已准备好啦!五百校刀手也在村口集合了!”关羽言罢,向刘备拱了拱手,一手托着长须,与徐晃从容而去。 刘备并没有相送,却有点出神。有徐晃和关羽搭档是让人非常放心的。徐晃稳当,关羽亦识大体。还有五百经历了战事的校刀手,就算是有不识数的强匪,也不过是徒添刀斧之下的冤魂! “公子放心,从涿县到河东解良慢则一月,快则二十日。云长和公明很快就会回来。”田丰见刘备出神,以为是担忧关羽两人一行,不由笑道:“两人皆有一身武艺,不须担心!” “谢谢元皓先生!”刘备回过神来,突然又想起什么,对典韦家叫:“恶来,把青骢马牵到村口给云长代步!” 关羽人重刀沉,一直没合心的坐骑。这个问题刘备也无法解决,别说董卓胯下的赤兔马,就是千里马也可遇不可求。刘备的青骢马倒也凑合。 典韦应声而去,刘备和田丰才在院子里坐下来,准备把接下来要做的事情理顺一下。这时刘英已经奉上了热茶。嗯,生活真的挺美好! 关羽和徐晃来到村口,从小校手中接过缰绳,各自翻身上马。关羽扫了一眼自己亲自选拔的五百校刀手亲卫,见其精神饱满,十分满意大手一挥道:“列队出发!目标河东解良!” “二将军!等等!”关羽和徐晃率队还没出楼桑村,身后就传来典韦的叫呼声。 “嗯,恶来兄弟会有什么事?难道大哥还有什么交待?”关羽闻声,一抬青龙大刀,队伍立定! “二将军,公子让俺送青骢马给你代步!”典韦牵过高大的青骢马,把缰绳递给关羽道:“一路顺风!” 青骢马也极通人意地拱了拱关羽,让几人吃惊的是,青骢马踢了一下关羽之前骑的黄膘马,吓得那匹黄膘马有如筛糠! “哈哈!”关羽见之大笑,摸了摸马脖道:“大哥的宝马果然不同凡响!神骏而霸道!谢谢恶来兄弟,出发!” 关羽坐上青骢马,心情太好地带着队伍向家乡河东解良进发! 刘备的四合院院子里,这时坐了好几个人。除了刘备和田丰,还有蔡邕,华佗和刘元起。算是刘备集团一次小型的高级会议。除了说武将没来,重要的人也到齐了。 “玄德啊,兄弟之情是要,朋友之义也应该。但是好酒贪杯,醉酒误事,岂是汝该为之举?”蔡邕开口就训斥着刘备道:“一太早还有闲情看日出,山边的几万人都揭不开锅啦!” 蔡邕和华佗从刘备接手这五万黄巾军俘虏开始,就为这五万人的吃喝问题操碎了心。上上次刘备领兵救青州来去匆匆,加上军情紧急也就算了。上次赴京亦是马不停蹄,想计较也没时间。这次从洛阳回来,刘备竟然醉了,蔡邕没理由不说什么。 “……”刘备对蔡邕的话无从辩驳,也真心诚意地受之!刘备愣了一下,站起来长身一礼道:“老师训示得对!是弟子忘情啦!” 蔡邕本想接着吐槽骂街,可是见刘备如此上道,叹了一声道:“算啦!算啦!这次就原谅你。你倒说说如何解决这几万人的粮食问题!” 田丰和华佗,以及刘元起三人对刘备师徒的互动视而不见,各自如老僧入定笑而不语。 刘备见几人都不搭话,只好组织了一下言词道:“春耕是错过了,只好让他们第二季种上,多少可以解决一点过冬的食物。逍遥酒楼有点盈余,也补上一些。” “这次买下了涿郡太守一职,应该可以从郡府府库想点办法。听刘太守讲,府库是充盈的!有粮食也有物资!或借或买都应该可以让这几万人熬过今年吧!”刘备挺有想法地说:“大家认为如何?” “你太天真!”这回华佗四人异口同声地说:“你真的太天真啦!” “啥!我太天真?”刘备被四人说得不知所措,有点无辜地问道:“不这么办又该如何?” 在四人的示意下,族叔刘元起开口道:“自从黄巾之乱开始,逍遥酒楼除了涿郡和涿县两家在营业,幽州范围内的都停业。而必要的开支并没减少。所以逍遥酒楼不存在盈余。目前甚至连种子和酿酒的粮食都没有!” 各处的逍遥酒楼停业,刘备是知道的。每处都留守了人手,也是刘备的意思。自然有人就要开支!不过刘备没想到自家这么窘迫啦。 “刘村说的没错,几万人吃马嚼是笔巨大的开支。山边的土地十分荒芜,并不是说种就会有高产出。他们半自给自足都做不到。何况还万余护卫队要养,目前基本上财政空虚!”蔡邕接口道:“德华和宪和又张罗逍遥酒楼开业,还需准备准备才行。” 刘德然和简雍眼看幽州局势还算稳定,黄巾也在幽州不成气候。于是两个家伙带着一伙人准备重新让幽州各地的逍遥酒楼开业。到时自然少不了要一笔巨款。 “这些都不是说公子天真!”田丰微笑地接过话题说:“公子的天真之处是寄希望于涿郡府库。就算吾没亲眼去查证,府库必然空空如也!” “元皓是说郡府府库的物资会不翼而飞?”刘备不信地说:“这可都是记录在册的粮食和物资呀!谁敢如此胆大妄为,贪污私纳?” “涿郡年景不错,府库也确实盈足。可架不住上下交错结节,内外皆贼,再多点也会搬空。甚至会查无实据!”田丰叹道:“公子太低估人家的实力和贪婪!” “查!杀光有关联之人也在所不惜!”刘备两眼喷火地说:“吾就不信他们能做到滴水不漏,吃尽抺平不留一丝痕迹!” “好!公子有此决心正好掌控涿郡!”田丰拍手笑道:“其实查都不用查,只需把涿郡四大家族给平喽就可以!从此涿郡再无异声!” 田丰早就把涿郡的人物及其关系网摸得一清二楚。甚至之前就交待刘备务必买下涿郡太守一职。一切都为彻底掌控涿郡做准备。 “不教而诛肯定不好!”刘备否定了田丰这太激进的做法,想了想又说:“先实行军管和全郡城戒严吧,就当今天下的局势,不会把东西运出涿郡!正好公孙师兄还在。” 公孙瓒从来楼桑村后,就一直驻扎在护卫队的营地里。基本上是每天饮着小酒,四处闲逛。正好让二货师兄活动活动。 “也行!”田丰知道刘备不会直接举起屠刀,最少不会落人口实。他也只是说说罢了。当然,如果刘备不介意名声,他也会双手赞成! 田丰会认为成大事者何必拘小节,何况四大家族原罪和实罪累累,不存在错杀和滥杀无辜。历史中曹老板在徐州屠城,也不见他帐下有谋士死谏? “可是,还是没解决几万人的粮食问题呀!”刘备最忧心的还是已属于自己麾下的几万俘虏吃喝问题。 “玄德你就做好掌控涿郡之事。粮食问题交给吾和元化好啦!”蔡邕最后拍板道。 刘备在不明所以中,又不好多问。只好在疑惑中起身去找师兄公孙瓒。 () 第155章 ,雷霆手段(上) 涿郡范围内,凡是有背景,有关系的人都知道前涿郡太守刘焉离任,已经高升入京都洛阳为官。不管接任涿郡太守的是谁,他们现在要做的是趁这权力的真空期中饱私囊。 于是疯狂的一幕出现了,上至涿郡郡府,下至各县县府,所有的府库被搬至一空,连老鼠都活不下去。 其实涿郡这种怪象并非个例,在汉末买官卖爵之风盛行之时,上行下效。无论是为官一任,还为了升迁及私利,没理由不狠捞一把。总不能亏了不是? 尤其是黄巾起义暴发以来,连借口都不需要找,有黄巾贼顶锅,谁还不会祸水东引,移花接木,把自个撇得干干净净。 当刘备带着任命诏书,和典韦来到涿郡郡太守府时,发现真如田丰所言,刘焉口里充盈的府库连毛都没有一根。所有物资都不翼而飞。 在刘备从洛阳回到涿县的第三天,刘备和韦典带着一队护卫队正式接任涿郡太守一职。按正常来讲,官至郡太守,也相当于后世的市高官一职。上面有个人相送,无论是公公还是黄门小侍郎都可以。下面也有人进行交接。 而刘备上任涿郡太守,除了一纸买来的任命诏书,基本上什么程序都欠缺。上无人相送,下无人交接。也算特殊时期吧!前太守刘焉早走了,这是刘备知道的。 刘备算是对郡府所在处很熟悉,可是对涿郡官员一点也不熟。刘焉走后,就认识一个校尉邹靖。 没有提前通知任何人,也不好通知什么人。刘备一行人径直来到涿郡郡府。郡府的门是紧闭的,根本没有一个郡府该有的气象。 “啪啪啪啪啪!”典韦在刘备的示意下,把郡府的铜门拍得摇摇欲倒。刘备再次告诫自己,没事不要让典韦叩门,若是强拆还差不多。 “汝等找谁?”郡府门打开,一个郡兵探出头,十分不耐地说:“刘太守入京未归,暂不接待任何人!” “俺知道!闪开!”典韦一听就不高兴地叱喝道:“新任太守驾到,还不打开府门迎接!” 这个郡兵就想看白痴一样,上下瞄了典韦一个来回,作势欲关门道:“讲笑话到逍遥酒楼去,这是什么地方不知道?” 这个郡兵没有等到典韦的回话,人却飞进了院子里。以平沙落雁式安全着陆,耳边才传来一声:“狗眼看人低的奴才!” “来人啦!有黄巾贼攻击郡府啦!”这个郡兵一骨碌爬起来,以振耳欲聋的声音向府内叫喊开来。 “那里?那里?”一片哗啦啦铠甲和兵仞撞击声中,府内有许多人在呼应。只见校尉邹靖率着一队郡兵凶神恶煞般从后院涌了出来。 应该说上过战场的士卒就不一样,邹靖率领的这队郡兵就是经历过大兴山之战和青州解围。这精气神就挺不错! “就是他们!要强行入郡府,真是胆大包天的狂徒!”有点狼狈的这名看门郡兵气急败坏地说:“邹将军,把他们抓起来活剐喽!” 邹靖一看是典韦和刘备,就是向这名看门的郡兵一个大耳括子。今天倒了血霉的这家伙被邹靖一巴掌掀在地上,他彻底木了! 在他不可思议的目光中,邹靖双拳为礼,十分熟络而亲切,还带着发自内心的尊敬道:“典将军,侯爷!” 邹靖所率的士卒都见识典韦和刘备,早放了刀枪,都是一脸崇拜地看着带他们打胜仗的人。其中有灵机者已经把那名倒地的郡兵拉走了,不忘告诉他这是涿郡大名鼎鼎的逍遥侯刘备。 这名郡兵一听,大脑只剩下一片空白,再也不会思考什么。 “邹将军好!”刘备微微一笑,无心计较那个守门的小兵,而是把任命诏书递给邹靖道:“这郡府之事还请邹将军帮忙衬托些!” “啊!为侯爷做事乃属下份内事,不敢言请!”邹靖怎么也没想到这新印涿郡太守会是刘备。这下刘备就真是顶头上司了。邹靖对刘备本来是态度放得很低,此刻更是恭敬! “嗯,这涿郡吾也就信任你一个!”刘备对邹靖低声道。又对这队士卒挥挥手说:“兄弟们好!” “侯爷好!”这队士卒整齐地回答:“恭迎侯爷!” 嗯,刘备有种面对后世那些高级场所的迎宾小姐。又有首长视察部队的即视感。只是少了句欢迎光临,或为人民服务。 “邹将军,你怎么会在郡府内呢?”刘备来到郡府后堂,坐下问单独留下的邹靖道:“不应该呀!” “这是刘大人的意思!”邹靖点了点头说:“刘大人与侯爷一起上京时交待,在他离开及新太守到任这段时间属下就驻扎于太守府!” 涿郡太守府很大,有办公区和生活区好几个院落,差不多占地近百亩。这时代的郡太守生活和工作是在一起,不像后世的市高官工作区和生活区是分开的。 “哦!原来如此,刘大人谨慎!”刘备恍然大悟,顿了一下又说:“邹将军,近来郡府可有异常?” “异常?侯爷的意思是?”邹靖面有迟疑地说:“也,也算平静吧!” “平静?是吗?”刘备笑了笑说:“郡府及郡府库的所有人事和物资应该有记录的明细吧?邹将军可否让相关负责的官吏为吾交个底?” 刘备提的这个要求合情合理,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是个什么情况,没理由不了解一二。 “郡府的管家已经随刘大人进京。掌管库府和人事的在刘大人离开后也相继挂印辞官而去!”邹靖迟疑了一下说:“侯爷,有句话属下不知该不该说?” “说!”刘备没想到人家玩了招避而不见,不由声音有点冷道:“你是涿郡郡府让我唯一信任的人!” “这郡城有点复杂,侯爷可得小心!”邹靖左右环视了一眼,跪在刘备面前道:“从上至下都是他们的眼睛,连属下的士卒中都有不少!属下也是身不由己呀!” “放心,有恶来在外头,神仙也休想窥探!”刘备扶起邹靖道:“辞官的人你知道他们的住在那儿吧?不需你出面,剩下交给我!” “知道!不过有些关键的人可能找不到!”邹靖可知道那些人的疯狂,既然有心,就会做到死无对证。那怕不弄死,也会把人藏起来。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刘备略有些残酷道:“有人都生活不下去,他们还敢耍手段,就要有被灭九族的觉悟!” 邹靖一听,一身冷汗悄然浸湿了全身。他万万没想到一向给他温和有礼的刘备,今天又如此铁血霸道和杀伐果决! 定了定神,邹靖把他所知道的人和事一古脑儿全交待了。之后不忘对刘备说:“侯爷,真要查下去,必然是和全郡的官吏和强豪作对!全郡皆敌啊!” “邹将军,你怕吗?”刘备笑问,又自言自语道:“他们都不怕,吾又何惧之有?人生在世,有些事不能做,有些事又必须去做!” 邹靖没有答腔,说不怕是骗人,说不怕是骗自己!一身冷汗刚出,又是一身冷汗冒起。邹靖有种扭身就跑的冲动,真不敢趟这趟浑水,一不小心尸骨无存。 “邹将军,带吾去府库去看看吧!”刘备说完,起身向库府方向而去。 库府在府邸后面一栋单个的院落里,有重兵把守。不过今天却略显宁静,没有重兵,甚至连库门也是虚掩的。 “候爷!里面什么也没有啦!”擦了把冷汗的邹靖跟了上来,有点如释重负地说:“属下知道部分物资在那里。” “那里?”刘备停顿了推门的手,扭头问:“邹将军,你也有份是吗?” “是!属下上有老下有小,还有一大批兄弟要生活!”邹靖拍着胸前道:“他们用家人相胁,以兄弟们的前程相迫!” “明白!”刘备信任地点头道:“你只需告诉地方,既往不咎!” () 第156章 ,雷霆手段(中) 这几天刘备新任涿郡郡太守的消息,在人为的操纵下,有如秋风过境一般传遍了涿郡的每个角落。与此同时是新任郡太守刘备的第一个政令下达至涿郡每个县府。 就这样让原本沉静如一潭死水的涿郡沸腾起来。无论是涿郡的官场还是民间。涿郡官场中的大小官吏们,从刘焉入京起就猜测谁会接任涿郡太守。所有人都没料到会是涿郡本地涿县楼桑村的逍遥侯刘备。 也许汉朝没有如后世那样明确的规定,任务公务员不能在本地任县高官以上职务,也不能经商。但是依旧让人吃惊不小。这不是明摆着涿县楼桑村的刘氏一族要崛起么? 那怕有刘备的存在,楼桑村刘氏一族必然崛起,或已经崛起,却依然让许多人吃味。为官乡梓谁能做到公平公正?刘备也不能吧!这是多数人的想法。 其实当时刘备买涿郡太守一职时根本没想这么多,他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买下涿郡太守一职才好安置五万黄巾军。 说到底刘备还是私心使然,就算这私心有点义之所在大义凛然,私心就是私心。当然灵帝和十常侍及一众臣子都不在乎,刘备及刘备集团所有人更无所谓。至于别的在乎者,一般都是决定不了什么的人。 再说当官不能行商之事,刘备在商业活中从没亲自下台。在这时代严格来讲,如果为官者行商那是自降身份和格调之事,所有士族都不屑为之!不存在什么官商勾结,只存在商是官之附庸。 更让涿郡官场震动的是郡太守的第一个政令,三天内所有县府的主要官员,如县令或县长及县丞必需到郡府述职。这就让人有点玩味了,刘备是要贿赂?还是准备动手调查什么? 涿郡的情况,涿郡官场的大小官吏都心知肚明。本以为会调个不熟悉涿郡的人来做这郡太守,都准备好了无数应对之策。不料是本郡的逍遥侯刘备,这下许多人有点坐蜡啦! 涿郡的官场基本上由涿郡最有名的四大家族把持。上至郡丞,下至小吏。除了说由朝廷直接任命的郡太守和县令及县长外。 并不是四大家族买不起这些官位,而是没有必要。外来的官员还得靠下级官吏做事。做事的全都是自己人,什么事还不由四大家族说了算。嗯,还不留人话柄。 刘备接任涿郡太守一职的消息传遍后,楼桑村陆续接到了许多大小家族送来的贺礼,其中以粮食和钱财为主,最让刘备吃惊的是还有不少美婢。 大小家族如此投其所好,也算是对刘备研究得很深。刘备目前不是为五万黄巾军的粮食困扰么,我就送你钱粮。刘备家不是莺莺燕燕么,我送你美女。其目的不外是花钱买平安,或者说要刘备做他的官发他的财,别的事就算啦! “公子,人家手脚挺麻利吧?”田丰看着堆积如山的粮食道:“都是好东西呀!” “是呀,都是好东西!却不知包含多少劳动者的血泪汗水?”刘备叹了口气说:“这何尝不是欲盖弥彰,贿赂之罪是跑不了啦!” “公子你准备如何处理?”田丰有些莫名地问:“人家可很有诚意呵!” “东西照单全收,这些婢女就送回去!”刘备瞅了田丰一眼,突然玩心大起地说:“元皓先生若有意,不妨领去端茶送水或暖床陪读都可以。反正先生一个人,就一屋子的书简,多几个人也热闹!” 田丰来楼桑村时就是带了几车马书简,连佣人都没带一个。嗯,田丰家也只有一个看护宅园的老伯。刘备有心从胡人俘虏中选几个女人伺候他,田丰不干。 刘备见田丰翻着白眼不答腔,正了正神色道:“所有东西且收下,先生作个详细记录。公孙师兄应该开始行动啦!到时候该怎么着还怎么着!” “如果查无实据呢?难道真的以武力解决?”田丰皱了皱眉头说:“倘若全体辞官,涿郡该乱套啦!” “自由心证!他们心中有数的,在强权的干扰下,还怕公理不伸?不过先生的顾虑也不无道理。”刘备想了想说:“他们不会放弃权利!这是他们的追求和目的,也是他们最大的倚仗!” “确实,那么静观其变即可!”田丰点点头,带人清点记录物资去了。 …… 在涿县一处僻静的庄园内,以张家为首的四大家族正在密议。讨论的正是有关新任涿郡太守刘备的事情。 涿郡的四大家族是张,吴,刘,陈四家。各家又附许多小家族,各家之间也算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是一个以利益为纽带的松散联盟。 “楼桑村的逍遥侯刘备任涿郡太守,是吾没想到的。大家议议该如何应对!”张家家主作为发起人,理所当然地首先开口。 说起这涿县的张家,在数年前就与楼桑刘家发生过交集。当初张家垂涎象棋生意,准备强取豪夺。在公孙瓒出面后,此事不了了之。 刘备当时正游历天下,后来知道了这回事也没放在心上。但是张家一直在留心楼桑刘家。随着刘备一路水涨船高,楼桑村刘家已成为张家仰视的存在。 无论是刘备动天下的名声,还是灵帝亲封的逍遥侯,都不是张家可以撼动的。尤其是护卫队的成立,以及黄巾乱起之后的大兴山之战,青州解围战。刘备已成长一颗可以遮风蔽雨的大树。 张家至此甚至产生了依附的念头。在有关刘备种种奇异的传说传开后,张家再无其它念头,一心想攀上这颗大树。天命所归之人啊,这不是利益最大化的归依么! 刘备任涿郡太守一职,有种让张家吐血的冲动。早知是刘备任职,张家所属官员绝对不会在涿郡权利真空期钻空子,去贪墨一些并不许多的钱粮。于是就出现了这几天送钱粮至楼桑村之举。 说句实话,刘备这几年可没闲着,四大家族的黑材料可掌握不少,足以送他们下地狱。刘备的宣告,不外是看看他们的反应。在三天期限一到,没做到让刘备满意。呵呵,二货师兄带兵正在路上。 “还能议什么?逍遥侯已经表明态度,三天,三天期限,让咱们自个儿去认罪!”陈家家主绝望地说:“现在他名正言顺,手握上万杀伐之师,还有五万黄巾贼众,不会介意我们人间蒸发!” “不会吧?从来没听说逍遥侯是嗜杀之人啊!连黄巾反贼都能容,会容不下咱们乡里乡亲?”吴家家主希翼地说:“大不了我们如数归还钱粮!” “说起来我刘家与楼桑村刘家还是一家呢!只怕我这个本家要的不是这些钱粮呵!”刘家家主摇着头说:“他是要涿郡的绝对掌控权!” 刘备在楼桑村的所做所为,无不说明刘备所图乃大。那怕刘备不曾公开发表示什么志在天下的言论,但是落在有心人眼里,都知道刘备非池中之物。 最主要还是那几个有神话色彩的传言和拥兵近万的事实。让四大家族早就胆战心惊,现在刘备买下涿郡太守一职,其意不言而喻,要把涿郡打造成后花园。说声逆亡顺昌都是轻的,搞不好一清到底。 “好啦好啦,别扯虚的,说点实际吧!钱粮美女都送了,明天就是最后期限,真不知逍遥侯会有什么动作?”张家家主止住了大家的胡扯道:“反抗还是顺从?” “嘭嘭嘭!”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众家主的会议。进来的是张家的管家,他在张家家主耳边嘀咕了几句就离开了。 “大家不必选择啦,白马将军公孙瓒已经带兵拿人了,大家自求多福吧!”张家家主说完,挥挥手,各家家主神色各异地散去。 “来人,配马!”张家家主决定亲自去趟楼桑村,会一会传说中的逍遥侯刘备。 () 第157章 ,雷霆手段(下) 刘备和二货师兄公孙瓒商讨时,公孙瓒表示这事交给他。公孙瓒对官场这些道儿可谓门儿清,处理起来毫无压力。 公孙瓒就没准备讲道理和摆证据,听我的乖的,好说。反抗的刁难的,刀枪锋利得很。刘备算是默许的! 在刘备许下三天期限的第二天,由公孙瓒带队,颜良,文丑,张飞,龚龙等人为主,各自率一部兵马向涿郡各个县府和四大家族主家扑去。 各个县府全部军管,主要官员带回涿郡郡府。四大家族的家主也带回郡府。理由?需要理由么?别说大家都不干净,就是干净也别哗哗!郡太守有请这理由也够了吧! 除了张家家主,余下的三家家主都被带到了涿郡郡府。至于涿郡所属的各县主要官员,除了潜逃的,也一一带到了涿郡郡府。 刘备并没有见他们,而是把一众涿郡的大佬们晾了起来。嗯,让他们好好反思一下。做错了什么?又该如何补救? 对于众大佬而言,无所谓错!相对于他们来讲,贪婪不是罪,最多是算动了别人的蛋糕。在全员皆腐化的情况下,只是手有快慢,或者说权力有大小。 刘备不过是权利更大,拳头更硬!在一众大佬眼中就是这么看,心中也是这么想。所以在晾起来期间,心中还在盘算该吐多少合适?刘备的底线又是什么? 他们从来不认为损害黎庶万民有什么错?黎庶万民不正是用来劳役剥削的么!这种心态和这种思想他们从来没变过,更从不曾审视自己! 刘备让这些家伙反省的心思注定要落空。就算刘备说你们是人民的罪人,他们也是死不悔改的!温和的手段并不能改变这人吃人的社会,更不能改变这民不聊生的世界! 这是刘备把这些家伙晾了一天一夜,再行谈话的感想,或者说心得。刘备拂袖而去,决定真正施行雷霆手段,快刀斩乱麻掌控涿郡! 刘备对这些权贵阶层和既得利益者要求不高。只需补足府库所有,只要从此以后一心为治下子民谋生活。 这群贪得无厌的家伙挑三拣四,讨价还价。对于什么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更是爱理不答。刘备决定代表人民裁决他们。 张家家主在散会后,就拍马来到了楼桑村。刘备亲自接见了他。 “侯爷好!在下张强,忝为涿县张家家主特来拜会!”张家家主张强姿态放得极低地长身为礼道:“数年前就多有得罪,今特请罪而来,任凭侯爷发落!” “久仰久仰!”刘备拱了拱手道:“数年前乃小事儿,何罪之有?坐,坐!” 张家家主张强坐下了小半边屁股,小心翼翼地说:“侯爷宽洪大量,在下感激不尽。还请问侯爷今施雷霆手段,是要在下等如何做?” “雷霆手段?呵呵!”刘备笑了笑说:“算是吧!我没什么要求,只需把涿郡所有府库补齐,各级官吏为治下子民谋福祉即可!” “在下只能保证张家!”张家家主摸了下额头道:“如吴家和陈家就难说啊!” “动作快点!公孙将军正奉诏平乱,急需一些人头好交待!”刘备点点头,起身送客。 没过几天,涿郡四大家族中的吴家和陈家分别遭到黄巾贼夜劫,东西被抢光,全族上下死了个一干二净。当白马将军公孙瓒率队驰援,只见证了惨不忍睹的现场。 在陈,吴两个家族从涿郡消失后,涿郡所属的库府都被补齐,各级官吏纷纷向涿郡太守刘备表忠心。表示马首是瞻,唯命是从! “早说了听师兄的,没有错杀!”二货师兄公孙瓒大咧咧地刘备道:“所有大小世家就没有干净的,原罪少不了。差别在于得势或失势!” “这样做,我们与他们又有什么区别?”刘备略有些无奈地说:“明眼人皆知官贼一家,涿郡范围内可没黄巾作乱!” “这怎么能一样?目的不同呵!玄德可是为了天下万民,为天下人谋福利,这些人渣早该扫进历史的垃圾堆!”公孙瓒大义凛然地说:“我虽无志于天下,却不妨碍我成为玄德的一把刀!” “谢谢!”刘备动情道:“有师兄的理解和支持足矣!那怕天下人不明白又何妨?” “还别说,玄德你身边之人都是理解和支持你的!”公孙瓒唧吧着道:“不然伯喈先生会不吭声?那个又臭又硬的田元皓会不死谏?” “呵呵!承蒙他们厚爱!”刘备略有些小得意地说:“众志成城才有可为!” “不扯啦,师兄该回去了!”公孙瓒杀气腾腾地说:“据幽州边境白马义从急报,以鲜卑为主等外族知我大汉黄巾乱起,纠集了二十几万胡骑要趁火打劫。我回去杀他个落在流水!” 其实没有急报,刘备也知道在黄巾之乱时,外族大举进犯大汉边境。历史中小才女蔡琰就是在这几年外胡入侵中被掳走,让小才女命运从此多灾多难。 就如今而言,除非外胡踏着刘备的尸体而过,才可能把小才女蔡琰掳走。至于历史中掳走蔡琰之人,刘备一定会让其人其族从这个地球上蒸发消失! 在对付外族这一点上,公孙瓒是强硬而铁血的!也是刘备最敬佩和欣赏的一点。要知道这次公孙瓒奉诏平乱,就没有动戍边抗胡的白马义从!戍边抗胡才是公孙瓒现在的志向啊! “好!这回外胡势大,不如让那几个不得闲的家伙随师兄去吧?除了说助一臂之力,也让他们历练一下!”刘备建议道:“不见血,永远也无法成长!” “刀枪无眼,师兄可不敢保证什么!这得他们自愿才行,反正师兄不会亏待他们!该有的不会少!”公孙瓒十分意动,又略有担心道:“玄德身边也少不了人啊,怕有人不甘反扑!” “让他们反扑吧,现在才开胃菜,小弟还有一套组合拳没开始呢!”刘备挥了挥手道:“有恶来和汉升在,再说小弟也不弱,何惧之有?” “还是小心点!”公孙瓒关切地说:“三天后我就返回边境!玄德你看着安排就行,别忘了美酒多备点!” …… 三天后,白马将军公孙瓒率自家几千骑兵返幽州边境。除了几马车逍遥醇酿和逍遥醉,刘备把颜良,文丑,张飞哥仨也搭上。 刘备之前就分别找三人谈过,这三个家伙也认为打黄巾军不如杀外敌来得痛快。在刘备再三交待下,三个家伙精神抖擞地北上跟公孙瓒戍边抗胡! 在刘备依依不舍中,公孙瓒率骑兵很快消失在地平线上。只留一阵灰尘扬起于天边,让秋天的楼桑村多了一丝别离的愁绪! “呆师兄,既然舍不得又为何狠心送走?”一起送人的小蔡琰打趣着刘备说:“雄鹰必须展翅,才可能飞翔于蓝天。而这里却是温室!” “琰儿是说因为师兄在这里的原因?”刘备抚摸了一下蔡琰的三千青丝道:“师兄又不是大母鸡!” “呆师兄比大母鸡还护仔!事无巨细,每事亲躬,这点真的不好!”蔡琰并没反对刘备亲呢的动作,而是说教道:“要学会放手,身边人才可能独挡一面!再说各位哥哥都是天赋异禀之人,更是能给人惊喜的人!” “谢谢琰儿!”刘备对蔡琰的聪慧已经免疫,有如对同龄人道:“独木难支,师兄从来不认为个人可以改变这世道。总是少不了一群志同道合的人才行!” “琰儿是师兄的同志吗?”蔡琰眨着宝石般的双眸问:“琰儿也可以为师兄的宏伟志愿出点儿气力么?” 刘备扶着蔡琰小小香肩,认真地说:“琰儿当然是!琰儿是师兄守护的亲人,更是师兄动力的源泉!” “嗯,琰儿知道啦!呆师兄该去郡府处理政务啦!”蔡琰推了把刘备说:“琰儿回家看书陪伯母!” 刘备直到蔡琰美丽的背影消失于村庄中,也久久没回过神来。 () 第158章 ,张梁之败(上) 公孙瓒带张飞,颜良,文丑离开后,刘备一心扎在涿郡的政务上。一系列举措开始发布施实,全郡上下再次进入了沸腾中。 这次与之前的沸腾略有不同,之前的事件仅限于涿郡的上层社会。那怕是血淋淋的骇人事件,也与下层的黎庶关系不大。而这次发布的政令不同,与广大民众关系密切。所以说这次反应反响最大的是人数最多的劳动人民。 刘备所发的政令第一条便是免郡涿所有民众的赋税三年。第二条是受理所有案件,无论涉及任何人,郡府皆受理。第三条是允许任何人经商,只需在郡府进行登记即可。 民众最关心和最欢欣的是第一条,免赋税三年啊!最少这三年的基本温饱得到了保证。不是说这涿郡的赋税特重,而是人们的产出太低。 相对而言,涿郡因为刘备的存在,比幽州其他地区生活水平高多了。尤其是公孙瓒当涿县县令期间,出自刘备之手的政令在全郡得到了推广。涿郡就没有发生饿死人的事。 而有心人关注的是第二,三条。第二条明摆着刘备准备和涿郡的大小地主强豪清算到底。无论是欺压民众还是吞并土地,或蓄养私奴,都得吐出来。 刘备要的是名正言顺的理由,或者说借口。会有吗?绝对会有!那怕民间不敢声张,刘备手下有的是人弄出来。别以为刘备这几年什么都没做,最少涿郡以至幽州的情况门儿清。 第三条算是一种尝试,由郡守发出经商令是有点离经叛道。不过在绝对的权力下,这都不是问题。主要的是响应的人和程度。 刘备本想把陈,吴两家名下的良田土地一分了之,考虑到土改实在有点太过敏感,还是把涿郡经营成一块铁板再说。 其实刘备等的还是个时机,黄巾之乱还不够,最少也得董卓入洛阳之后。那时再匀田,办学,组建商会,造纸印书,提纯粗盐等都可提上日程。 现在呢,还是慢慢来才好!免免税,让人们生活无忧。促进商业成形,让人们生活更好。利用办案等玩死涿郡大小世家再说。 有陈,吴两家的下场可鉴,刘备的政令得到了良好的施行。人们在免税三年的鼓舞下,也尝试把自家一些余存的粮食进行买卖,其中最多的方式还是以物易物,只有少量的金钱交换。 人们是勤劳勇敢的,更是聪明灵俐的。在尝过交换过程中的甜头,交换的东西变多,规模在扩大,金额在变大。村与村,县与县之间都形成了或大或小的交易场地。 也有人实在蒙冤不浅,亦开始来郡府击鼓鸣冤。在当事人言之凿凿之下,刘备施展了铁血手段,在事实无误之下,罪犯得到了应有的下场。 有人证明郡府所言不虚,应者自然如云。有一段时间内刘备和田丰都忙于查案之中。也许说有人命案中死者已已,但是害人者得到制裁,也足慰民众。 在民冤民怨得到抒发和渲泄的同时,刘备得到了民众所自内心的拥护。更重要的是涿郡大小世家的生存空间日益狭小,小到不少世家已经名存实亡。实在是刘备处罚有点重,重到倾家荡产才行。 这些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很难还费时。从刘备回楼桑村已经又是好几个月时间过去了。 这日,刘备正端坐于郡府府衙堂上,静等人们来伸冤什么的。不料却等来了气喘吁吁的田丰。 “张宝死了,张梁败了,张角怒了,即将决战广宗!”田丰一边小跑,一边摇着由情报人员传来的最新情报叫道:“黄巾军前途不妙矣!” 刘备一听,真想吐槽这时代讯息的传播速度。这比蜗牛快得了多少?这么多重大的事件和重要的情报这时才到,还挨一块儿来。刘备可是花了不少人力财力打造情报网的。 应该说刘备也想岔了,实在是战事瞬息万变,让人应接不暇。或者说皇甫嵩太过于犀利,一举把战事从青豫徐兖等州压到了冀州广宗进行决战。 “元皓先生别急,怎么一下子张宝就死啦,张梁就败啦,张角又怎么怒啦,决战广宗又怎么回事?慢慢说来!”刘备招呼田丰坐下再说。 “公子早就断言黄巾必败,我还说最少也得打几年才行。现在看来今年黄巾之乱就会被平定!”田丰喘了口粗气说:“张宝部在陈国武平城下被皇甫嵩率队奇袭,张宝本人也被孙坚将军一刀枭首,余部全部被坑杀!” “全部坑杀?”刘备面露惊色一下子站了起来,呆立半响,才拍案惊呼:“十余万大汉子民,皇甫嵩这匹夫如何下得了手?元皓先生,人命真的贱如斯?” 刘备自穿越以来见过不少人间惨状。尤其在游历天下这几年,除了传说中的易子而食没亲眼见过,其余的多少都见过。就算是这样,也不敢想象把十万活人坑杀的情景!这是人干的事? “公子!”田丰叫了一声,思考了好一阵才说:“牧守一方这句话公子应该知道吧?公子眼中代表天下的天下人,在有的人眼中不过是被圈养的,绝对不能称之为人!” “元皓先生,刘备是不是错了?”刘备十分无力地说:“我费尽心思保护下的人,才他们眼中一文不值。我费尽所有才保下五万,他们一声令下就坑杀了十万!” “公子!”田丰又叫了一声,甚至扑通一声跪下道:“公子绝对没错!你看看涿郡所有人脸上幸福的笑容就知道!如果全天下的人都能如此!与全部所谓代表天下的人为敌又何妨!” 刘备连忙扶起田丰,动容地说:“我一直怕先生和老师等人不理解,才缓缓而行,这下我不怕了,那怕明天就倒下了也不怕了!” “公子!田丰相信,公子身边的人就算不理解也是一时的。”田丰如誓言般道:“公子倒下之前,前面一定是田丰的尸体!” “谢谢元皓先生!”刘备哈哈大笑道:“在没让天下人幸福之前,你我谁都不准死!” “要威胁主公和元皓先生的安全,得问吾黄汉升答应否!”门外传来黄忠豪迈的声音。 “还有俺!天王老子也不行!”紧接着又是典韦的声音:“公子,汉升大哥说紧急战报!” “知道啦,进来吧!”刘备十分欣慰地说:“有你们在,天下也太可去得。” 黄忠是收到与田丰一样的情报,才急匆匆过来了。正因为是黄忠,典韦才不会拦阻。不然就是南华或左慈要进来也做不到。 “元皓先生,对于这情报工作可有什么建议?”刘备对自家的情报组织十分不满意。不但传递慢,而且无统一的组织。必须找一个专人来打理才行。 “公子的意思是让情报组织独立出来?”田丰闻音而知雅意地说:“可是没有合适的人选呀!人要精明,武艺要高,还得忠诚不二,重点是会分析总结情报!难啊!” 田丰一说,刘备脑海中立马跳出两个人。一是贾诩,一是李儒。这两货不但是尖顶谋士,更是情报头子的不二人选。可惜都不可得。 李儒如今在西凉军中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算这以后数年也是大权在握,别说刘备请不起请不动,人家未必看得上刘备这摊子。 贾诩来讲,从来是独善其身,为了己身的安全把大汉拉入深渊也毫不犹豫。是天生做情报头子的料!可是贾诩现在人在那儿,刘备都不知道啊! “是难啊!不如元皓先生先掌握下可好?”刘备不想那两个坑货,而是一本正经道:“有个人专门处置可以增加效率和减少开支。” “这样吧,现在还是由公子兼着,以后有合适人选再移交。”田丰微笑道:“我还是分担点政务好了!” 田丰是知道情报工作的重要性,或者说秘密的厉害关系。所以才把这份信任让给更合适的人。换句话说,田丰为了刘备可以不计己身的得失。 “嗯!也好!”刘备点点头,转而问黄忠:“汉升,有什么紧急情况?” 黄忠说完之前那句话后,就静静地站在一边,听刘备招呼才施礼道:“主公,张宝已死,张梁新败,将决战广宗!”黄忠说着和田丰同样的消息。这也是刘备想改善情报组织的原因。 “张宝之死我已知道,汉升说说张梁之败吧!”刘备示意黄忠坐下说。 “皇甫嵩将军兵分四路,曹操将军一路挡住出青州的褚燕部,孙坚将军一路挡住波才部,皇甫嵩和朱儁将合力将张梁部击败于豫州边境处!”黄忠把张梁之败娓娓道来! () 第159章 ,张梁之败(下) 皇甫嵩部在武平城外稍作休整后,就兵分四路围歼张梁部。一路挡褚燕部,一路拦波才部,两路攻打张梁部,都十分有针对性,效果也是刚刚的。 可以说黄巾军被掺沙子掺得太狠了,除了说褚燕部和波才部好点,其他的黄巾各部别说行踪被掌握得一清二楚,甚至军中粮草几何都知道。嗯,想不死都难,除非有人放水! 褚燕率一万精骑刚到青州边界,就被曹操统三万步骑拦在青州边界处的鲁国境内不得寸进。不得不说曹操实在厉害,在不求破敌只求阻敌的情况下,褚燕没有半点办法。 褚燕率队冲锋了无数次,只留了一地的尸体,却无法突破曹操满布拒马鹿角的营寨。两军相拒十天之后,褚燕只好率余部退回泰山之中。 与此同时,从东郡转向青冀交界处的波才部,还没出东郡范围,就在东郡边界处遇上了孙坚部。孙坚部有五万之众,加上一众部将皆骁勇善战,波才部亦动弹不得。 两处最可能接应张梁部的兵马都被阻拦了,张梁部刚出南阳郡不久就被皇甫嵩和朱儁两部合围。三河五校的精锐在皇甫嵩和朱儁带领下,张梁真不是对手,只有被压着打的份。 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了,张梁很无奈。重要的是没有粮草,张梁部十五万众逃的逃,死的死,没过几天就三停去一,只剩十万人马。 张梁也是个狠人,某夜召过护卫长李条,独带一千黄巾死士突围,余下部队连通知一声都没有。还别说,竟然被张梁突出了重围。 皇甫嵩和朱儁不是没有防备张梁弃车保帅,不过一千黄巾死士的战斗力可不弱,最少比三河五校还强上那一线。在没包袝和拖累的情况下,张梁率一千黄巾死士要走,皇甫嵩和朱儁还真拦不住。 不过有近十万的黄巾军没逃走,皇甫嵩和朱儁也不可能舍大追小。在张梁逃跑后,十万余部被皇甫嵩和朱儁屠戮一空。其中有七万众被逼进淮水活活淹死。 而张梁带着近千的黄巾死士出豫州,过兖州,终于还是死里逃生回了冀州广宗,回到了大哥张角的身边。 波才部闻知张梁部覆没,学褚燕部的方式,波才率部掉头钻进太行山山脉之中。让准备乘胜追击的孙坚部望山兴叹。 在汉末这个时代,人口不足一亿,除了城镇,出门就是林深树密。尤其是大型山脉中都处于一种原始森林状态。如泰山山脉,太行山山脉,藏个百万千万人跟玩儿似的。 如果说要围歼躲进山林中的敌人,除非四面放火才有可能。不然只好如孙坚一样灰溜溜撤兵。当然,波才部和褚燕部在山林中生存也不容易。没有粮食的来源,还有山林各种不明的攻击,黄巾军的死伤以万计。 “汉升是说张梁部除了张梁一千余人外,十五万黄巾军全部覆没!”刘备有些肝痛地说:“又是十五万,难道皇甫嵩和朱儁就死不纳降么?” “是的!”黄忠叹道:“皇甫将军执着认为一旦纳降,世人会认为从贼有理,从而增加贼人气嚣,故而!” “不纳降,如果被张角利用,几百万黄巾军同仇敌忾,这天下将永无宁日!”田丰闻言,扼腕叹息道:“世事无绝对,皇甫嵩太过固执矣!” “永无宁日?呵呵!这叫自损根基,自掘坟墓!”刘备怒极反笑:“乱天下者,非张角,更非黄巾!而正是口口声声除魔卫道之人!” 刘备笑后又道:“今年绝对平定不了黄巾之乱,只会让天下十三州风火燎原!从此大汉不再安宁!” “主公所言不差,虽然说张宝部和张梁部覆没,但是七八个州有无数大小黄巾渠帅在肆虐!尤其是冀州广宗的张角,近来聚百万之众与皇甫嵩等相拒!”黄忠点头道:“大战一触即发!” “百万之众,可战之兵不过二十万,其余皆是乌合之众。”田丰捋了捋小胡须说:“皇甫嵩部也有十五万之众,胜负难料啊!” 胜负难料?刘备真想说可惜张角命不久矣!不然还真是两说。当然,如果张角没有如历史中病死,刘备也不会多嘴,一切静观其变就是。 “主公,此战咱们参与吗?”黄忠想了想说:“基本上除了幽州军没动静,各州的军队都向广宗涌去!” “董卓也去了?扬州呢?”刘备知道大伙儿都去争功,好捞个出身或名份什么的。这很好理解,人之所向不外名利。 “董卓去了,为皇甫嵩将军的副手。扬州也来了一支队伍,不过不是子干先生带队!”黄忠知道刘备问扬州是问老师卢植。 “公孙师兄戍边抗胡,老师治政九江郡。身为弟子还是先把涿郡治理好吧!”刘备吐了口长气说:“仗嘛,有的是人争先恐后去打。” 黄忠和田丰都无异议,刘备集团一心呆在涿郡,外头打生打死与他们关系不大。 …… 冀州,钜鹿,广宗。 “二十五万人,皇甫老贼如何下得了手?他就不怕遭天谴么!”张角在广宗城内气急败坏地说:“燕子和波才也是饭桶,连接应都做不到!” “大哥!你可得为宝弟报仇哇!”张梁一把泪水一把鼻涕地哭诉开:“抓住孙坚贼子必千刀万剐才能泄心头之恨!” “你闭嘴!弃众而逃还有面目来见我!你为什么不跳淮水呢?”张角深受丧弟之痛,更恨张梁独自逃窜。 骂完张梁,张角只觉心中一闷,喉头一甜,一口闷血吐了出来,人就仰面而倒。唬得一众大小渠帅惊慌失色! 大战在即,如果天公将军张角倒了,百万黄巾军将死无葬身之地。众渠帅连忙七手八脚把张角抬到床上,一边呼叫,一边传医者前来。 “死不了!别大呼小叫!”张角费力地抬起手,有如蚊虫哼哼般说:“让我静静,汝等都出去!” “偌!”一众渠帅应诺告退,连张梁也退了出去。盛怒中的天公将军是众人不敢忤逆的! “命不久矣!”张角在众人离去后,独自叹道:“是该安排后事之时了,可恨命运之不公呀!” 张角明知训练黄巾力士大损自身的根基,却又挡不住黄巾力士的强悍所给的诱惑力。如果说张角平心静气好好调理,倒不至于死期将至。恰恰连连打击,还要率兵作战,真是想晚死点都难。 “禀天公将军,小姐求见!”门外的亲卫小声地禀报着:“属下不敢阻拦!” “让宁儿进来!”张角正要有事交待自己唯一的女儿张宁。 张宁今年十八岁,端是生得国色天香。唯一的让张角无奈的是,女儿张宁生来一副侠肝义胆,不爱红妆爱武装。英姿勃发,野性十足! “爹!没事吧?可别吓女儿呀!”张宁小跑地来到床前,杏眼通红地说:“宝叔走了,爹可不能丢下宁儿哦!” “傻孩子!”张角抬手抚摸着女儿的俏脸说:“乖,父亲有事情要宁儿去办!” “宁儿不离开爹!”张宁十分聪慧地说:“让谁去办都可以呀!爹不正要宁儿陪么!” 张宁算是深得张角真传,一身武艺已达练气成罡的巅峰,连法术也深得三昧。所以她知道父亲张角的身体状况。更明白父亲是要支走她。 “宁儿是要让爹死不瞑目么?”张角挣扎着坐起来说:“爹一旦身死,这百万黄巾将死无葬身之地。所以爹在临死前必须为他们谋一条活路。宁儿,你明白吗?” “宁儿明白,可是!”张宁嘤嘤地哭出了声道:“在宁儿眼中,这天下没有比爹更重要的!” “宁儿,人生在世有些责任和道义必须担负!虽然你是女儿身,但是你是张角的女儿!”张角笑着郑重地说:“他们皆因我而来,我又岂能弃而不顾?” “爹,宁儿听话!”张宁已经泣不成声地说:“都听爹的!” “这才是爹的好女儿!”张角开怀大慰地交待起来。 () 第160章 ,孙坚之勇 第二天清晨,张宁就率着一队人马趁着还未散尽的残雾,悄然地离开了广宗。除了张角,没人知道张宁那儿去了,又所为为何? “天公将军,皇甫老贼在城外列阵叫战!”亲卫例行公事地高声禀报:“请将军定夺!” 这都快半个月了,皇甫嵩一直都带着大队人马在城外叫阵,而张角完全不理会。亲卫以为张角又会置之不理。 “众位渠帅,随本将军去会会这个咱们不共戴天的皇甫贼子!”不料张角挥挥手,扫了眼众道。 张角是因为女儿张宁的离开,心中再无包袱,他准备和皇甫嵩好好打一场。 “喏!”众渠帅也在近来憋着一口气,早就想杀个痛快。不由都高声应诺。 城外的皇甫嵩让人向城上叫过阵后,就准备返回营寨。这大良贤师张角要当缩头乌龟,皇甫嵩还真没辙。 攻城吧?城内的兵力比城外还充足。只要不缺粮和有内奸的情况下。皇甫嵩部十几万人哭死都攻不下广宗城。 不攻城吧?十几万人马的消耗可不是小数目。当朝拨调有限,还是各地世家资助才相持半月。再说这十几万人马也是心思各异。皇甫嵩是真的有些肝痛! “吱吱呀!”一声,在皇甫嵩正欲调转马头之时,广宗城城门打开口了。只见张角在三千黄巾力士的拱卫下,带着万余军队及几十名大小渠帅出城而来。 “咦!”皇甫嵩轻咦了一声,打马上前了几步,略带审视的目光打量着张角。皇甫嵩就这么看着张角一众出得城来,还摆好阵型,其间并没有下令趁其阵脚未稳打个突然袭击什么。 “皇甫嵩!虽然我们仇比三江四海,但是我还是挺敬佩你的!”张角在麾下列好队后,也催马上前了几步,与皇甫嵩遥遥相对地问叫。 “张角!你乃反贼,人人得而诛之!又何谈仇恨?我皇甫嵩身为大汉讨贼主帅,又何需你等反贼佩服?”皇甫嵩举起马鞭指着张角道:“张角你若识相,就该早降,以免生灵涂炭!” “哈哈哈哈!”张角仰天长笑,笑完后目视皇甫嵩道:“反贼?是不是饿死,逼死,自尽才是良民?天若不公,我自破天,我为天下活不下去人讨个公道有什么错?” “你皇甫嵩口口声以免生灵涂炭,武平城外是谁坑杀十万之众?淮水十万冤魂又是谁之故?”张角呲牙咧嘴地狠狠道:“你皇甫嵩睡得觉?” “道不同不相为谋!口角之争争之无益,我们还是战场上见高低吧!历史由胜利者书写!”皇甫嵩深知彼此都用言语动摇不了,只有让刀枪去争辩。 “好!斗兵,斗将,斗阵,由你选!”张角亦知多说无益,不如用一场胜利来宣泄胸口的闷气。 “今日且先斗将吧!让我看看你黄巾凭什么敢反大汉天下!”皇甫嵩说完,回首本阵喝道:“那位将军上阵杀敌立功?” “大帅!孙坚愿立头功!”只见孙坚舞着古锭紫金刀,拍马冲出本阵,来到战场中央,勒马高喝:“张角贼子还不来受死更待何时?” “孙坚?”张角一听,一股丧弟之痛引起阵阵如锥子钻心的苦楚。几欲拔剑而战,最终还是忍住了,却也满是恶意地说:“你还不够格!” 张角完全不顾被气得脸红耳赤的孙坚,环顾一众大小渠帅道:“谁与本将军拿下这孙坚?本将军重重有赏!” 这时一个面目凶恶的挂面胡子,舞着三尖叉冲至场中央,一边桀桀怪叫:“孙坚小儿,取你狗头者,左髭丈八也!” 孙坚看着这个徒步上前的巨汉,半天才回过神问:“你这蛮鬼到底姓左还是姓左髭?到时功劳薄上记起也好写!” “受死!”左髭丈八举起三尖叉当大刀向孙坚头上砸了下来,似乎与孙坚有不共戴天之仇。 左髭丈八此人是个孤儿,从不知父母何人,更不知家族姓氏。因为胡子如钢丝怒放,身高丈八,所以人称左髭丈八,差不多是外号。他在意人家问他姓名,尤其是敌人。 左髭丈八是个粗人,如果硬要说优点,那么就是有一身蛮力和对师尊张角的绝对忠诚!他甚至没好坏对错之分,只知道打架和听师尊之命。 “哼,蛮人一个!”孙坚听着呼呼带风的三尖叉,有点不屑地说:“就这水平也敢来送死!真污了我的宝刀!” 孙坚一边说,一边轻巧地勒马偏身而过,并没有硬接左髭丈八的三尖叉。孙坚甚至手中的古锭紧金刀动也没动。完全是一副藐视敌人的姿态! 左髭丈八那里受得了,口中哇哇怪叫,三尖叉如打铁撩火般又砸又捅,完全是毫无章法的乱杀一通。击起阵阵尘土飞扬,打斗的场地上无数个叉印,却半点也奈何不了冷笑不屑的孙坚。 蛮力终有尽时,左髭丈八在砸捅了三十下左右后,攻势略见停顿!此时只见孙坚勒马横刀一冲刺来到左髭丈八面前! “玩够了吧?你这蛮人该去死啦!”孙坚喝声如雷,一道刀光随之而奔左髭丈八面门划去! 左髭丈八闻言一惊,连忙举起三尖叉挡住孙坚劈来的古锭紫金刀!又是“咻!”的一声,左髭丈八的三尖叉柄应声而成二截。古锭紫金刀去势不减迎面而来! 左髭丈八右手握着三尖叉叉头,左手握着三尖叉叉尾,似有不甘地张了张口,却有一粒血珠从额头上滴了下来。 “扑通!”一声巨响,左髭丈八直挺挺地仰面倒下,引起一阵巨大的飞尘!一个憨憨的蛮人就这么被孙坚砍死了! “丈八小心!”张角焦急的呼叫声这时才传过来。 张角之前并不知道孙坚究竟是什么修为,只因为张宝部全军覆没,没有具体的情报。直到孙坚出刀,张角才知孙坚的修为已是练气成罡的巅峰。 左髭丈八就是一身蛮力,又那里是孙坚的对手?张角拼命提醒左髭丈八,甚至想召唤回来。可惜一切都太迟啦! “孙坚小儿,张角与你誓不两立!”张角头发无风自动,气急败坏地高喊:“谁给丈八报仇?” “誓不两立?技不如人,战场上有不死人的么?”孙坚伸出左手掏了掏左耳,哂笑道:“说各为其主是抬举你们黄巾贼,还是速来受死吧!” “你,你,孙坚小儿不要太嚣张!看我吴霸取你狗头!”吴霸身为左髭丈八的好基友,在好基友倒下后,怒吼着挺枪冲上了战场中央。 吴霸名字霸气,人却截然相反,反而是廋高型,还有点文质彬彬之感。与左髭丈八更是两种类型。 吴霸善使一杆长枪,祖传三十六路吴家霸王枪端是厉害。其一身修为也达练气成罡的境界。在张角属下一众渠帅中算是好手。 “吴霸,孙坚贼子是练气成罡巅峰,你得小心,万一不敌可以退回!”张角小心地交待着。 “呔!”吴霸点点头,一声吆喝,挺枪向孙坚面门刺去。枪头带着轰鸣声,连枪头四周的空气也带起丝丝涟漪! “当!”的一声,孙坚举刀挡住了吴霸的枪尖,却可见星火四射!孙坚看见吴霸枪法刁钻,劲道也不俗,自然不敢掉以轻心,打起全部精神小心应对。 一时之间只见战场中央刀光枪影杀得好不热闹!枪乃万兵之王,刺,挑,扫,带无一不充满杀意!吴霸的长枪被他舞出了花,吴家三十六路霸王枪法果然不凡! 吴家霸王枪法最讲究气势,枪出无悔,不死不休!吴霸也算尽得其中三味!一度把孙坚逼得险象环生!连孙坚部下的黄盖,祖茂等不由自主地来到阵前。 孙坚抽空给了祖茂等人一个放心的眼神,还趁势卖了一个破缤,似乎力有不逮地刀势顿了顿,让吴霸的枪尖朝自己的右肋间刺来! “好!”吴霸暗喜叫道,双手加了把劲,加快枪速向孙坚肋下刺去!眼看自家的枪尖刺入了孙坚的右肋间,吴霸很想高呼:“丈八,兄弟就要你报仇啦!” “不对!”吴霸感觉枪尖刺到孙坚肋下,却没有刺入身体的感觉,只有一种空荡荡的感觉。 吴霸回过神来,正好看见孙坚微微翘起的唇角,还挂着一丝残忍的冷笑。 “嗡!”的一声,吴霸脑中一热,一种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肝胆俱裂的吴霸知道上当了,连忙想抽回长枪! () 第161章 ,道法自然(上) 就在吴霸长枪刺入孙坚右肋之间时,战场四周响起了无数惊叫声。黄巾张角阵营是喜极而惊的叫好声,汉军皇甫阵营是担心的害怕声。 就算是孙坚部下众人,那怕收到了孙坚让他们安心的眼神,也一样惊叫出声。尤其是祖茂已经是拍马冲向孙坚和吴霸的战场! 还没等众人从各种惊悚中回过神来,战场上又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人生中随时可能发生逆袭,战场上也一样,不到最后时刻,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原来吴霸一枪刺入孙坚的右胁,被孙坚微微一侧,吴霸的枪头被孙坚夹在了右腋之下。也是孙坚艺高人胆大,换一般人万万不敢如此使诈。 吴霸使命想抽回长枪,又那里抽得动,有如挟卡如磐石之间,吴霸抽了几下都是纹丝不动。 与此同时,在孙坚右手握刀夹住吴霸长枪,孙坚的左手从腰间抽出一柄佩剑向吴霸颈项间削去! 吴霸伧促之间猛地低头,双手撤了长枪,趁势滚下战马。悲催的是人还没落地,孙坚的剑改削为刺,直接刺中了吴霸的肛门。 “哎呀!”一声惨叫,吴霸十分狼狈地侧躺于地上。孙坚并没有怜悯之心,左手抄起吴霸放弃的长枪,使劲向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的吴霸! 在吴霸绝望的眼神中,自己的爱枪带着呼呼的劲风扎进了自己的胸部!吴霸想挣扎着爬起来,身子起伏了几下,最终归于平静。 当吴霸彻底静止后,战场一片宁静,无论敌我双方皆缄口不言。只有秋风微微吹过,只有吴霸的战马在主人尸体边徘徊!还有在秋风中颤抖的枪尾! 孙坚收起佩剑,缓缓开口道:“吴霸你是我孙坚上战场以来,第一个让我使出刀剑合璧之人,你该瞑目!” 孙坚的话,声音并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两方阵营所有人的耳中。孙坚悍勇至斯,连斩两将,众人也不觉得他自负或狂傲! “上次斩杀张宝就知道孙文台悍勇,却不知恐怖如斯!”一直在本阵中观战的曹操暗叫,从此把孙坚视为强劲的对手。 这时候曹操和孙坚同为汉将,自然没有为敌的念头。却也视为日后的竟争对手和潜在的强敌。这两个家伙都不知日后会各自独霸一方,几度为了利益或联或战! “子健,比你如何?”不远处的董卓就没有多少忌讳,直接问手下第一勇将华雄道:“以后与孙坚对阵可得小心一二!” “回将军,孙将军比末将略强一线!”华雄稍作思讨又说:“但是比那黑炭头差远啦!” 华雄口里的黑炭头自然是把他拍昏的张飞。其实张飞真的不黑,那天实在生气西凉军挑衅才黑着脸。却被华雄认定为黑炭头。 话说任谁被人在两军阵前拍昏这么丟人现眼,都会没有好心情和好话。华雄自从那回遭遇之后,整个人都不好了,处于一种半封闭状态。嗯,华雄成了一个自闭症患者! 董卓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又不知如何劝解。却对自家西凉军的武力担当一直没有失去耐心,也才会有今日一问。 “嗯,强一线不要紧,关键是要吸取教训,要积累经验,要不断突破变强才行!”董卓鼓励地说:“至于那黑炭头,日后打败他就可以!” “谢将军!”华雄只觉得热血上涌,太有一种敢战天下的豪情壮志在胸中。应该说这时候的董卓不失为人杰,三言两语就把自闭症患者华雄给激活啦! “嗯!好好观摩!”董卓点点头,转而继续关心战场之上。 “孙坚小儿勿要嚣张!”张角闻言气冲斗牛地尖叫,又对身后厉声道:“张梁,上场去结果孙坚,不然你也不要回来了!” 连输两阵,不但折了两个铁杆,还丢尽了面子。张角真想食言而肥亲自上台找回场子。最终还是自持身份,让老弟张梁上场。 “喏!”张梁催马仗剑,向场中冲去,一边大叫:“孙坚小儿勿走,尝尝本将军的手段!” 张梁的修为也是练气成罡之境界。不过因有秘法加身,可以在特定时间内突进内气外放的境界。最主要是张梁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法术,可以乱人心神,慑人魂魄! 不待孙坚回话,刚刚冲入场中的祖茂冷笑道:“怎么?打不过就准备用车轮战术?来来来,本将接着就是!” “就你?”张梁一心想找孙坚报仇,杀弟之仇不可不报。这下见舞着双刀的祖茂拦着,不忿地嘲弄:“想死也不用争先恐后吧!” 祖茂本就是个暴脾气,更是孙坚的铁杆兄弟,就是说替孙坚死也无所畏惧!一听张梁嘲弄之语,就舞着双刀劈向张梁! “大荣小心!”孙坚没反对祖茂接战张梁,却也出声提醒着:“别中了贼人扰乱心神之奸计!” “将军放心,大荣省得!”祖茂一听头脑为之一清,顿时心平地和起来,双刀狂暴的气势也为之一变,变得刁钻古怪。 “这货还不蠢!”张梁心中暗叹,舞着长剑小心地格挡着,口里却道:“大荣是吧?孙坚是你爹吗?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张梁贼子,勿要诓我,文台乃是我大哥!”祖茂粗声粗气地说:“要打便打勿须绕舌!” 祖茂和张梁一边打斗一边哗哗,来回十几个回合也不分胜负。少不了获得各自阵营中的喝采声和加油声! “大荣,加把劲砍死他!” “祖将军威武!” “人公将军,削死他!” “人公将军神勇!” …… “子健,祖茂如何?”观战的董卓对孙坚之部下都如此厉害表示有点震惊,不由问已经就地激活的华雄。 “将军,我可以一刀斩之!”华雄斩钉截铁地说:“倒不是说祖茂从我弱多少,而是他的双刀刀法正好被我完克!” 怪不得在《三国演义》中祖茂本想诱杀华雄,结果被华雄一刀砍死!不是武艺不精,而是刀法正好被人家克制!就不知这世这祖茂还会不会死于华雄刀下? “好!好!场上二人谁胜谁负!”董卓欣慰地连声叫好,一为华雄的自信,二为华雄的恢复。董卓知道华雄应该更上一层楼了。 “若无奇招或意外,两人以平手收场,谁都奈何不了谁!”华雄仔细观察了一下说:“这张梁有些奇怪,给人一种毒蛇之感,似乎还有冷不丁的阴手杀招!” 就在华雄话音未落,打斗的场中很突兀地升一阵怪雾,让场外众人看不清打斗两人。紧接着逐渐地刮起一阵旋风,其间似乎人嘶马叫,隐约间有杀伐之声。 “这蠢货!”而另一边的张角已经知道场中发生了什么,张口小声地咒骂:“为了区区一个部将,竟然用上我的道法,这不是自暴其秘么!” “唉!可惜燕子不在,不然何至如此!”张角咒骂完张梁这个坑兄弟和猪队友,又无比怀念远在青州山旯旯的褚燕。 褚燕是张角名下弟子中修为最高的,更是头脑最灵活的。在关键时候总能给张角一些惊喜。无论是身为一个领袖还是人师,都会喜欢这样的部下或弟子。 而张梁就不行,作为张角的亲弟,那怕得到大哥的不传之秘,还是不能独挡一面。在豫州已经葬送了十五万黄巾军,刚刚又为了诛杀一个孙坚的部将,就使用了张角所授的无上道法。 除了说杀鸡用宰牛刀外,重点是暴露了张角准备给皇甫嵩致命一击的手段。未知永远比已知更让人防不甚防!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张角所修的法术讲究道法自然,而不是如张梁这样刻意而为!举手抬足之间浑然天成,外人而不知不觉而中其道。 “咦!这是什么鬼?”孙坚并没退回本阵,而是一直在不远处为铁杆兄弟祖茂掠阵。当怪雾升起,孙坚心中涌现一阵悸动,不由惊异地自言自语。 怪雾之后又是旋风,不过很快风停雾散。只见一物从雾中扔出,伴随张梁桀桀的怪叫:“孙坚,你的大荣兄弟来啦!” “啊!大荣!”孙坚眼明,一看就知扔出之物乃祖茂的首级,不由悲叫一声,从马上“扑通”一声跳了下来,双手抱起祖茂的头颅嗷嗷地痛哭起来! 祖茂不但是孙坚的部下,更是情同手足的朋友。从家乡一起出来,如今阴阳两隔,岂不让孙坚痛哭出声。 祖茂没死在讨伐董卓的战场上,而是死在了讨伐黄巾的战场上。正可谓是祖茂出山身先死,孙坚悲痛泪满襟。 亦是世事难料,人生莫测!战争无情,战场凶险! () 第162章 ,道法自然(下) 且说张梁与祖茂战得难解难分,张梁心中开始不耐,从怀掏出一符咒向空一扔,口里念念有词,一时间怪雾凭空而生。 祖茂一愣,收刀欲退,却发现身边四周一片迷蒙,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清。连两边阵营数十万人也感觉不到。 四周迷蒙事小,还刮起阵阵旋风,旋风中似乎有千军万马迎面冲杀而来。祖茂舞起双刀,把自身包裹在刀光之中。 祖茂在怪雾旋风什么也看不见,而所有一切尽在张梁的眼中。张梁口角泛起一丝快意恩仇的冷笑,挥剑划向双刀乱舞的祖茂。 割下祖茂的头颅,将之扔向孙坚,不忘模仿之前孙坚的语气大叫。以期激怒孙坚,好用同样的手段结果孙坚。 不料孙坚对张梁的话听而不闻,对其人视而不见。一心抱住祖茂的首级忘情痛哭! 张梁本想趁孙坚恸哭之时暗箭伤人,可惜没有机会。孙坚其他部下,如黄盖,程普等早已一拥上前,保护着孙坚,怒视着张梁。张梁也不敢托大,只好悻悻地退回本阵。 “文台,勿要太过悲伤,战场本就无情,祖茂将军为国捐躯,也算死得其所!”皇甫嵩也下马来到孙坚身边劝道。 “是呀,文台,先把祖茂将军带回营寨再说吧?”孙坚的顶头上司朱儁也沉声地说:“谁也没料到张梁这贼子也会妖术!” “我也知两军对阵死伤难免!可是,是我害了大荣兄弟,我对不起他呀!”孙坚收住眼泪,把悲伤压进心底。言罢抱起祖茂之头颅在怀中,向张梁的背影恶狠狠地剐了一眼! 这时对阵双方都各自把己方阵营将士的尸首收了回去。不论孙坚还是张角都是悲痛不已,只不过明知战争无情,再说慈不掌兵,不可能因为有人牺牲就会罢战,各自准备再战一场! “张角贼子,今日斗将各有输赢,就此作罢!”皇甫嵩见孙坚不再悲恸,就高声对张角道:“明日斗兵还斗阵?咱们再分胜负!” “皇甫老贼,勿要张狂,明日斗兵就是!”张角亦高声回道:“明日各派一千精兵以分高下!” “好!”皇甫嵩应之,转首一声令下:“收兵回营!” 汉军阵势未乱有条不紊地撤退回营寨。而张角以三千黄巾力士殿后,亦指挥大军缓缓返回广宗城中。 刚才还血肉横飞的广宗城外的战场,变得一片肃穆。只有几只低飞的鸦雀在诉说着战争的无情,只有纵横的刀痕枪眼在证明战场的惨烈。 广宗城内,张角安排好城防,一脸怒气地让老弟张梁跟着。张梁也如受了委屈的孩子低头跟在大哥身后。 “没我传唤,任何人不得入内!”张角对亲卫交待了一句,就甩袖入府。亲卫喏了一声,笔挺地站在门外。 “大哥!”张梁声音有点低地说:“孙坚贼子太过悍勇,已经连斩杀咱们两个好兄弟,小弟也是怕影响我方士气,才使用秘术斩杀祖茂贼子!” “猪!你都知道是秘术,斩杀一个祖茂有什么价值可言?”张角口不择言地骂道:“秘术是我方最大的底牌!是关键时候的胜负手!唉!你是怕对方不知道你会秘术啊!” “大哥道法不是更高么,又何惧之有?”张梁犹不知错地辩驳道:“再说广宗城厚墙高,城内兵力充足,皇甫嵩老贼能有何作为!” “滚!”张角气不打一处来地叱喝道:“兵力多消耗也多,你知道还有几天的粮草吗?时间一久,我们会不败自乱!不打败围城的皇甫嵩部,我等将死无葬身之地!” 张梁被大哥说得哑口无言,低着头不知嘀咕些什么。张角白眼一番,又柔声道:“这世上奇人异士多矣,有的是破我等道法的大能。也许皇甫嵩老贼现在就已经有了针对破解之法!” “不会吧?”张梁抬头,脸色有点涨红地说:“我就会点皮毛,那祖茂就束手就擒!大哥真可谓是道法自然,绝对无懈可击!” “道法自然!”张角像看白痴一般看着张梁,念叨这么一句,又摇了摇头,自言自语般嘟囔着:“呵呵!我倒想道法自然来着,可惜连创造道法的始祖都言从未做到道法自然!” “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地母。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强为之名曰大。大曰逝,逝曰远,远曰反。故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域中有四大,而人居其一焉。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张角双目低垂地诵道。 “道法自然可解读为两层意思。天道的运行,是取法于在宇宙中普遍存在的对万物都有决策力或支配力的一个规律,这个规律不可违背也不可能被违背,这就是道法自然。另一层意思是道法道术的修炼不可操之过急,需循序渐进,到该成的时候,自然就成了,不能强求!”张角说完才问:“明白吗?” “不明白!”张梁头摇得有如波浪鼓一般回答:“如果不自然成呢?苦苦修炼不就是在强求么?” “算啦!你就是个块石头,我怎么以为你可以变化成金子呢!都学习修练了十几年还是这么个样子。唉,当我没说!”张角怒其不争地说。 张梁老脸一红,嘟着嘴说:“大哥不说,小弟不是更不明白么!” “你!”张角为之气结,咬了咬牙槽道:“道即世上万物及其自然规律。悟道就是掌握世上万物及其变化规律为己所用,而不被外物所惑所制。修道之人该以自身证大道,自由自在!” 张角所述不无道理,可惜他已被权力欲望侵蚀吞腐,已经不可能再证大道自由自在。现实就是,就算有路,也知道路在那儿,他却永远达不到彼岸! 除非张角可以放下一切,才有可能悟道。可是会有那么一天么?会有有那么一刻么?张角可能放下现在的一切么?嗯,只有天才知道! “自由自在?”张梁算是越听越糊涂,不自觉地说:“人家都打到城门口了,有可能自由自在么?” “猪!”张角胸口一梗,差点一口气不来,不由又咒骂着:“身不自由,心可以自由奔放啊!修炼重在修心,修身已落下乘!难怪你十几年的苦修,连呼风唤雨也不太灵光!” 张梁被大哥张角骂得无言以对,差不多把头塞进了胯下。实在是这货所会的法术有限,真的是时而有时而不灵光。也就会操控下小范围的天象,起起雾刮刮风装神弄鬼一下。嗯,连撒豆成兵都不会。 “别装死啦!大哥也不骂你了!去把渠帅们唤过来,商量下明天斗兵之事。”张角很无奈地放弃说教老弟,转而安排张梁去传令。 广宗城外,皇甫嵩也在召众人在商讨军情。一起的有皇甫嵩和朱儁两个正副主帅,还有董卓,曹操,孙坚三个副手。 “文台,痛失好兄弟的心情我们都感同身受,还请节哀顺变!”皇甫嵩首先开口,还是安慰了一下孙坚。 “是呀!祖将军为国捐驱,乃是我辈之楷模!还望文台以国事军情为重。我们还得齐心协力诛灭黄巾贼众和张角贼首平定天下,也可告慰祖将军等在天之灵!”朱儁也安慰了几句。曹操和董卓亦劝慰着孙坚。 孙坚双眼微红道:“大家放心,孙坚还拎得清轻重!谢谢大家的关心,我们还是商讨下明日斗兵之要务吧!” 皇甫嵩赞许地点点头,转而道:“明天斗兵,张角肯定会派出一千黄巾死士。黄巾死士的战斗力如何?大家应该心中有数!我方该如何应对,又该派一千什么精锐出战,大家说说吧?” “在此之前,还有个问题,就是张梁会邪术之事。”朱儁在皇甫嵩讲完后,咳嗽了一下说:“张梁会邪术,张角应该是会更厉害的邪术,这个不可不妨!” “不错!祖茂将军武艺不凡,却稀里糊涂就遇难了!”皇甫嵩神色有点凝重地说:“我方将士皆凡夫俗子,天生对这类邪术惊恐害怕,真怕因未战先怯,以致枉送性命!” “此乃幻术!我有一法可破!”曹操突然开口,倒让大家惊喜不已! () 第163章 ,斗兵斗阵 “孟德速速道来!”皇甫嵩喜上眉梢地说:“只要可破张家兄弟之邪术,黄巾力士不足虑也!” “皇甫大帅是说明天有办法可敌黄巾力士?”曹操吃了一惊而反问。可知道曹老板想了很多,死了不少脑细胞也没想到克制黄巾力士的方法,不料皇甫嵩却胸有成竹。 “有三河五校精锐在手,稍稍调整下就可以让黄巾力士吃个亏!这个等下细说,孟德还是说有何法子可破其邪术!”皇甫嵩轻描淡写地说。 “呵呵!”曹操干笑了两声才说:“曾听人言,猪羊狗血及稀污之物可破幻术邪术。我们何不备之以用!” 话说曹操自己都有些不相信,更别说在坐的各位大佬。都觉得这也太儿戏了。他们却不知历史中真的是用这些污物破了黄巾军的法术。 “嗯,在没有确切的破解黄巾贼的邪术之前,我们还想将就着准备吧,有备无患总好点!”皇甫嵩本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让人想办法收集这些。 众人都没有更好的办法,也就这样办了。接着又讨论其他。 “皇甫将军,咱们自围广宗城以来近二十天,为何不攻城呢?这样耗着何日才能破黄巾擒张角呢?”董卓本着自家西凉军尽骑兵不可能参与攻城的心态,试着问道:“军中粮草并不允许我们打持久战!” “仲颖言之有理,军中粮草不足,确实不允许我军久持于此。”皇甫嵩点头道:“无奈广宗城易守难攻,加上黄巾贼众,有张角贼首在,士气不低,强攻除了徒增伤亡,并不可取。我军必须诱敌出城而歼之才为上策!” “义真兄说到了关键点,我们必须想办法让张角率兵出城决战才行!”朱儁接过话题说:“之前的城前挑战骂阵,以及斗将斗阵斗兵只不过不得已而为之!” 朱儁的话险些让孙坚一口老血喷了出来。自己打生打死,还搭上了大荣兄弟的性命,合着他们是打着玩儿。这让本就没说什么的孙坚彻底不想说什么了。 本来孙坚还想建议连夜抢城一次,自己不介意当这个急先锋。这下孙坚又彻底断了这个念想。到时候攻城又折了兄弟什么就太不划算了不是? 其实孙坚也算想岔了。就目前两军现在的情况来讲,就算皇甫嵩能力再逆天,也拿呆在广宗城里的张角没半点办法。 如果硬要说,皇甫嵩半点也不想呆在这广宗城下和张角打这一仗。实在是灵帝的意思,甚至希望今年完全消灭黄巾军。上命难违啊,皇甫嵩也只好这样耗着。心中期望张角出城决战,或者说应验那句久守必失的兵法中经典的话。 再坚固的堡垒也是从内部瓦解。皇甫嵩就希望这个样子,最好城内黄巾军闹个分裂什么。皇甫嵩又明白城内有贼首张角坐镇,这应该有点难! 关于这些孙坚都不太明了,反正他只知道失望,失意,以及伤心!还有一点就是觉得这个世界一点儿也不美好! “张角出不出城我们左右不了,大帅还是说说如何在明天斗兵中克制黄巾力士之法吧!”曹操并不关心用什么办法引张角出城决战,他现在最关心是明天的问题,最想知道的是皇甫嵩如何调度兵马。 “之前怎么没发现孟德是个急性子!”皇甫嵩调侃了下曹操,心中对这好学的后辈却越发看好。 “孟德急什么?你只要好好了解下三河五校各部的能力,知道他们各部的优点和特长,你自己就会找到完克黄巾力士的调度之法!”皇甫嵩语重心长地说:“模仿永远不可能超越。只有不断的学习,吸长补短为己所用,才可能立于不败之地!这世界上就没绝对无敌的军队和人,只有更强的军队和人!” “谢谢皇甫将军,孟德受教了!”曹操起身,深深地对皇甫嵩施了大礼。曹操施礼后并没有再追问什么,心中决定虚心研究下三河五校各部的优缺点,应该如调度和应用这些当今天下的最顶级精锐。 …… 当夜无事,城内城外双方都没什么投机取巧的想法。第二天一早,当秋阳刚露面,双方就摆开大军遥遥相对,中间的场地上有两支各千人左右的队伍准备开打。 这就是昨天皇甫嵩和张角所议的斗兵两支队伍。张角派出的果然是由小渠帅司马俱带领的一千黄巾力士。而皇甫嵩所派的由三河五校数部组成的一千精锐,带队的是部将宗员。 为什么黄巾带队的小渠帅李条?因为小渠帅司马俱是张角的亲卫长,修为也是练气成罡境界。最重要的是司马俱几个月前就与汉军的三河五校精锐打过了一场,还大获全胜。司马俱可以统率黄巾力士,又熟悉三河五校各部。张角没理由不让司马俱上。 皇甫嵩让部将宗员带队的理由差不多,上次就是宗员临时统率三河五校,才断尾求生,没有让几万三河五校的精锐全军覆没。宗员相对于皇甫嵩部其他人,对黄巾力士更熟悉。 宗员甚至都对司马俱似曾相识!真可谓是新仇旧恨都有。司马俱就绝对认识宗员了,当日若不是宗员果断率一部盾卫断后,几万朝庭的三河五校精锐就一波带走了。 “杀!”两个老熟人并没有废话,高喊了一声,就各自率队带头向对方冲锋。有如两股惊涛骇浪拍在一起,溅起了无数的血花。 三河五校各部精选的士卒可是憋着一口气的!不但为了一雪前耻,更是为了证明自身身为大汉朝最顶级的精锐之名。 三河五校成军的历史悠久,横跨东西两汉,有着数百年的无敌之名。三河是选拔这些士卒的地区,有黄河,赐支河,湟河流域谓之。 至于五校,其实在西汉时是有八校,分别是中垒,屯骑,步兵,越骑,长水,胡骑,射声,虎贲八校。后来东汉时将中垒省去,又将胡骑并入长水,虎贲并入射声,故剩五校。 五部兵马历来是保卫都城的中坚力量,更是大汉朝战斗力最强的部队。三河五校向来由皇族或皇上最信任的人率领。 可以说大汉四百余载,三河五校就一直是大汉朝精锐的代名词。这是荣耀荣誉,更是责任和压力。 不料时至今日,到了灵帝手中,在大将军何进的带领下,三河五校遭逢自成军以来的首次惨败。三万多精锐之士只剩万余,还是败在泥腿子黄巾贼手中。 也许有人说因黄巾力士刀枪不入力大无穷,还悍不畏死!可是输了就是输了!再多的理由和解释都是掩饰。尤其是三河五校这等精锐更不会去懦弱的找借口,而是做过一场以证其名。 握紧手中的刀枪,绷紧手中的弓箭盾牌,以一往无前的气势,三河五校的士卒在宗员的带领下杀向黄巾力士。甚至连众人头顶的空气云朵都发生了曲扭! 黄巾力士是大良贤师花了十几年的时间和大量心血训练而成。经过药物淬炼,黄巾力士无视痛楚,不畏死亡,还力大无穷。 正经来讲,黄巾力士称之为黄巾死士更为恰当。或者说黄巾力士已经不能称之为正常的人。在药物的淬炼下,在张角的不断洗脑下,黄巾力士已纯粹成为了张角个人的杀人机器。 没有正常人的神经反应和情感思维的黄巾力士,更是无所畏惧地迎问了三河五校精锐。他们只知道抡起刀枪,向前面捅杀砍剁过去。而他们头顶的空气和云朵有如被静止,在凝聚! 这世上只有铁布衫和金钟罩的功夫,而没有刀枪不入的人。黄巾力士在对方的锋利刀枪和破甲箭下,一样被带走一个又一个。 再有精锐之名的部队也会死,在黄巾力士同归于尽的拼杀中,无数三河五校的士卒长眠于此。此时的战场只有血色和死亡,只有铁血和拼杀。 两支强军甫一接触,场上就倒下了近三百余人。基本上战损是一比一,应该说黄巾力士果然是张角十余年心血所训练,或者说三河五校无愧于大汉朝顶级精锐之名。 “义真兄,这纯粹是素质和意志的比拼!再多的设计和调度都没有用!”观战的朱儁叹喟地说。 “素质和意志固然重要,但是只要不是唯心军团,设计和调度在相同基础下可以决定胜负生死!”皇甫嵩笑了笑说:“公伟兄,就凭三河五校的素质和意志,上次为什么会死伤过半?当时黄巾力士才三千人,三河五校三万多人。” “呃!”朱儁想了想说:“义真兄言之有理,正所谓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太概是这个道理!” “不错!好戏马上要开始了!”皇甫嵩智珠在握地说:“今天这一千黄巾力士必须全歼,不然后面的仗可不好打!” 皇甫嵩声音不大,但是身边的曹操,孙坚,董卓都听见了。他们之前都被战场上的惨烈震撼了,这下自然拭目以待。 () 第164章 ,平分秋色 战场上厮杀在继续,流血未曾停止,敌我双方的死亡士卒不断地在增加。血染红了广宗城外的沙地,连秋风也变得肃杀起来。 宗员使用的一口长柄的大刀,他不知道砍杀了几个黄巾力士,终于与黄巾小渠帅司马俱相遇。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宗员舍了黄巾力士,径向司马俱杀去。 司马俱见状,亦不与三河五校的士卒纠缠,挺枪迎向宗员!刀枪相架,开始了一场难分胜负的打斗。 宗员是根红苗正的科班出身,一招一式有板有眼,有迹可寻,一把大刀也舞得虎虎生威! 司马俱是土生土长的野路子,让人意想不到的奇招怪式层出不穷,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一柄长枪亦耍得花样百出。 宗员一刀,司马俱一枪,两人在场中央打得好不热闹。说是热闹,只有在打斗的双方才知几度险死还生。 两个队长在好杀,各自的部下也在舍生忘死地搏杀!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的双方士卒越来越多。地更红,风愈疾! 还好这次斗兵所有人都没有骑马,连率队的宗员和司马俱也是在步战!不然是骑兵对战的话,也许来回一个冲锋就要倒下一半! “击鼓!”观战的皇甫嵩见宗员沉迷于对战厮杀,完全忘了上阵前自己的叮嘱,不由令人击鼓提醒着。 “哎呀!”正在奋力拼杀的宗员一听己方阵营传来如急雨般的战鼓声,才想起自己忘了什么。 宗员猛地加力一刀向司马俱当头砍去,趁一招得势的空闲间瞄了眼战场!这才发现敌我双方还才战斗的不过半数,另一半人永远留在了这个战场。 “嗯,生死之战时也敢分心!也太小瞧我啦!”司马俱架住宗员当头的一刀,抬眼看见这货在分心观察战场,不由计上心头。 只见司马俱右脚一跺,腰间的一个小布袋蹦出了半口砖头。不错,正是平日里建房子用的半块砖头。司马俱左手撑着长枪,右手抄起半块砖头,身子向右一歪,右手抬起,以一个十分刁钻的角度向宗员右脸颊拍去! “啪!”的一声,冷不防的宗员被司马俱一砖头拍在右脑袋上,鲜红的鲜血应声而流,流至脸颊,流入眼中。宗员除了疼痛,更觉眼前金星乱闪,一阵眩晕目迷。 宗员左手胡乱擦了把脸,身子往后一倒,右手持刀一阵乱舞,以期护住全身不被司马俱所趁!当宗员擦过脸,眯着右眼,圆睁开左眼却看见了让他心如死灰的一箭! 箭头由小变大,在宗员来不及闪躲之中,箭羽扎进了宗员的右眼之中。箭尖直透宗员的脑后!在上次混战中未死的宗员,今日却死在司马俱的流氓打法下。 真可谓高手怕菜刀,半块砖头也是神兵利器!这还真没地方说理去!科班出身的宗员就这么让人意料地死在了野路子出身的司马俱的半块砖头和冷箭下! “上次被你溜走,这回还跑么!”司马俱收起长弓,拍了拍放砖头的小布袋嘀咕着:“战场上分神会死人的!” 宗员已死,鼓声并没停止。没有宗员带队,三河五校的士卒一样听鼓令而重新排列布阵。 在乱战中要列队列阵不是谁都可以做到的!但是三河五校的士卒做到了。但凡战场上还活着的三河五校士率迅速地由盾卫在前,虎贲护于两侧,声射在中央。 “咻咻咻咻咻咻!”一阵密集的破甲箭之声,一把就带走了近百黄巾力士。这就是皇甫嵩战前的安排,其效果也是显而易见的。可惜具体执行者宗员已经命丧沙场! 这时敌我双方皆只剩五百人左右,这下黄巾力士就只剩四百人左右。但是三河五校的统领没了。也算打得平分秋色半斤八两吧! “啊!”司马俱看见一波箭雨带走近百黄巾力士,不由仰天惨叫一声,之后毅然决然地高呼:“黄巾力士吃药!” 司马俱话音一落,只见场上所有还站着的黄巾力士皆从怀中掏出一瓶药丸,没有半点犹豫地仰头吞下。 吞下药丸后,只听一阵衣帛破裂之声,所有黄巾力士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变高变壮,衣服破碎,连双眼也变得通红! “嗷嗷!”所有黄巾力士发出野兽般的嚎叫,舞着刀枪向三河五校所列的方阵冲去。 让人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冲向方阵的黄巾力士那怕身中数箭,居然如没事人一样照常向前冲! 黄巾力士冲至方阵前,和身扑向盾卫,如毒蛇般缠上盾卫!少有的同归于尽,太多的是砍死盾卫,杀向声射营的弓箭手,或冲向虎贲士卒。 近身相接,惨烈的肉搏战让敌我双方都鸦雀无声。谁也没想到会打成这么个惨样。不出意外,两支当世最强的强军都会团灭。 肉搏战进行了一柱香的时间,战场上再无喊杀声。不出意外的是,三河五校的一千士卒全体壮烈牺牲。 黄巾力士也只剩下数十人。这时诡异的一幕出现了,剩下的数十个黄巾力士面带莫名的笑容,七窍流血而倒地! 这是黄巾力士终极大招的后果。燃烧生命,激发潜力,最后就是以血管爆裂而亡!以生命为代价的终极大招,伤人更伤己! 此刻,两军中央的斗兵战场上,只有一个人还在贮立,就是小渠帅司马俱。司马俱在双方士卒同归于尽后,并没有停留,而是情绪莫名地返回本阵。 这时的司马俱没有悲喜,甚至没有任何念头。满满的都是麻木不仁,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而战,战斗的意义又是什么? 皇甫嵩和张角却没空伤感,都不约而同下了一个命令。让人上战场把己方的勇士收尸!无论黄巾军或汉军,都默默搬回己方将士的尸体,没有半分挑畔行为和言语。 挑畔没有半点意义,只会对勇士们英灵的不敬和冒犯!这些倒下的将士值得所有人尊敬! 此次斗兵有无数人评价,说得最多的还是平分秋色旗鼓相当。但是又有人说各有千秋互有胜负。 说平分秋色的理由是,双方的战斗素质和战斗意志都达到同一水准。甚至双方都拼到了最后一兵一卒。这还不是平分秋色不分胜负么? 说各有千秋者的说法如是。皇甫嵩部算胜,理由是三河五校的人数更多,拼掉了一千,还可以补充。而张角所训练的黄巾力士有限,基本很难补充。 从这点上讲,确实皇甫嵩部胜。应该说皇甫嵩的本意就是如此!拼把三河五校之精锐打残,也必灭黄巾力士。不把士卒当人看,对于随随便便坑杀十万人的皇甫嵩来讲,没有半点压力和负担! 说黄巾军胜的理由是,黄巾军是一群泥腿子,把大汉朝最强的三河五校把得全军覆没,这不是胜了又是什么?何况黄巾军方还有小渠帅司马俱没死呢! 以上说法都对,唯独没有人在乎在此战中死去的士卒!也许人命真的如草芥,那怕身为当世强军的人也一样! 真的取得胜利有意义?这个问题没人会问!也没人在乎在战乱中死去的人!这就是乱世!这就是当今世道! 双方清理打扫战场后,连句交待的场面话也没有。各自回城或归营寨。 一时之间,刚才还战斗正烈的广宗城外静悄悄的,秋风带起片片落叶,让空气都悲伤起来。 …… 广宗城内,司马俱如行尸走肉般向师尊张角复命。那怕回到城中,司马俱的大脑依然不具备思考的能力。实在他也是第一次见黄巾力士的终极大招,用之必死!这冲击力实在非常人可受之! “司马俱,你做得很好,去休息吧!”张角苦涩地表扬了一句,随后又想了想说:“我输了,被皇甫嵩老贼算计了一把,你知道吗?” 司马俱摇了摇头,并没有问。张角也没有接着说,而是挥挥手,让司马俱去休息。 …… 广宗城外,营寨的主帐中,皇甫嵩和朱儁两个正副主帅相对而坐,彼此在一问一答着。 “义真兄,今日斗兵之目的就是想探下黄巾力士的底吧?”朱儁有些肃索地说:“甚至这一千三河五校的精锐从下场就没有活路吧?” “张角的黄巾力士明面上五千,加上暗藏的撑死也就一万!可是必须用精锐去堆死他们!”皇甫嵩冷酷地说:“不然何以灭黄巾军和贼首张角?” “义真兄,不是有军阵吗?我真不信张角及黄巾军可以破军阵!”朱儁略有不满地说:“三河五校之精锐是大汉之本,选之不易,练之更难!” 朱儁说的不无道理,真正的精锐甚至不是练出来的,而是打出来的。就皇甫嵩部的三万上下三河五校的精锐,那个不是从尸山血海走过来的,从百战余生中留下来的。更是大汉朝目前仅有的! “公伟兄在责怪我么?”皇甫嵩诘问了一句,叹了口气说:“哎,我何尝不知。俗云慈不掌兵!何况张角还有邪术,军阵是对付其邪术的底牌!” “……”朱儁闻言,无以为对。 () 第165章 ,陷入僵局(上) 就算皇甫嵩不把士卒当人看,还是亲自以最高的英雄礼遇埋葬了宗员及其所率的一千精锐。三河五校的精锐以全体成仁向世人说明他们无愧于心,无愧于身为大汉朝最顶级的精锐之名! 而黄巾军方面,张角也亲手焚化了自己心血结晶的一千黄巾力士。不同于皇甫嵩一篇深奥难明的祭文了事,张角还亲自做一场安息英灵的招魂法事。 时也阴风阵阵,阴风中仿似有无数冤魂的哭诉。张角飞舞桃木剑,口中念念有词。灵符飞起,自动焚烧,随阴风散落广宗城内外。 张角念咒完毕,一顿桃木剑,一声暴喝:“魂兮归兮,魂兮安兮,汝等何不速速归去!”音停风止,风中的哭诉也渐渐隐去,很快一切恢复如常。 第二天,并没因为的惨烈的斗兵而消停。广宗城外两队人马又在斗阵!这次是双方各遣五千步骑,由黄巾军摆阵,而汉军破阵! “说到军阵,此乃大汉朝之底蕴,大汉军的精华。”皇甫嵩全身甲胄,骑着战马立于营寨之前,环视身边众人,不无自豪地道:“古就有十大军阵,个个深不可测,一阵足抵十万雄兵!” “不知义真兄可全会?听闻早之孙武有总结十大军阵,只可惜未见流传于今!”朱儁也算是当世有数的兵法大家,自然对军阵深有研究。 就东汉末年这个时代来讲,尚武之风犹浓。那怕是这样,敢说军阵玩得溜的不多。在朝的就是朱儁,皇甫嵩,卢植三人。至于三人谁高谁优?也许他们自己都不知道。 行军打仗,排兵布阵的东西,只有实打实做过一场才知道谁站谁跪。何况战场军情瞬息万变,没有什么绝对公平可言。只分有准备和没准备的区别。而胜仗往往属于有准备之人。 “全会?”皇甫嵩目眺战场中央,笑了笑道:“当今天下,或者说从诸夏先秦以来,就没有谁通晓所有军阵。就是一个军阵也有无穷的变化,要掌握这些变化往往要穷其人一生的精力!” “是啊,就算是不同的人排同一个军阵也不尽相同!”朱儁点头深表赞同地说:“可惜子干兄不在,不然可以好好探讨下!” “人家是大儒,不比我等武夫,只会行军打仗!”皇甫嵩有点意味深长地说:“大儒不愿双手沾血,只愿教化万民。连人家弟子都有样学样!” 这话别说皇甫嵩身边的曹操,孙坚,董卓不好接话。连朱儁都左顾而言其他。 “呵呵!人各有志!”朱儁看了眼正在排兵布阵的黄巾军,转而问道:“大家观察下,黄巾贼子摆的是什么阵?” 众人闻言,皆煞有其事地观看。至于是不是看得懂?对于军阵里的道儿清不清楚?只有他自个儿知道。 应该说除了皇甫嵩和朱儁算门儿清,曹操算多少知道点。董卓和孙坚绝对是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这几个人差不多就是如此。 “两位将军,不知何谓十大军阵?还望不吝赐教!”曹操一边观看,一边十分好学地请教着:“属下只知道个太概,甚至对黄巾军现在所布之阵也茫然不知!” 曹操本以为自己讨伐黄巾贼起,也算经历了不少战事。近来才知自己实是井底之蛙不知天高地厚。不论是三河五校的战斗力,还是黄巾力士的凶残。都让曹操震惊,重新刷新了三观。 曹操之前或许会自诩熟读兵书策略,胸藏数万兵甲。不过今日见黄巾军的排兵布阵,以及皇甫嵩和朱儁的淡然才若。曹操深知自己修为甚浅,得好好学习才行。 “孟德无需枉自菲薄!有云书上读来终觉浅,行军战事多亲躬。只有经历过才会懂才算知!”皇甫嵩倒不介意为看好的后辈释疑解惑。 “所谓古之十大军阵,是从诸夏先秦流传下的诸位先贤排兵布阵之心得。期间先贤孙武总结为十大军阵!”皇甫嵩不厌其烦地细心讲叙着。 “有一字长蛇阵,长虹贯日。二龙出水阵,双爪共擒。三才太乙阵,三足鼎立。四象漯河阵,四方混元。五虎群羊阵,分点齐入。” “六宇连方阵,个度方圆。七星北斗阵,太乙下界。八门金锁阵,八仙临凡。九曲黄河阵,飞沙噬命。十面埋伏阵,英雄亡魂。”皇甫嵩是真不藏私地如数家珍般说道。 “哦,这是十大军阵。那么所谓的锋矢阵,鹤翼阵也算军阵么?”曹操有点越听越糊涂地问:“如果是的话,又何止十大军阵?” “当然是军阵,最常用的有鹤翼,锋矢,鱼鳞,冲轭,车悬等。”朱儁接过话题说:“兵无常势水无常形。没有完美的军阵,也没必胜的兵法。只有趁势而为,选择最恰当的战争方式才是胜利之根本。” “公伟兄乃真知灼见!后勤供给,兵力多少,兵种不同,地理气候等问题,都可以影响一场战争。”皇甫嵩叹喟道:“最理想战争状态就是以多欺少,以强压弱。一路碾压平推不需任何阵法计谋就更美好!” 皇甫嵩和朱儁的一席话说得曹操连连点头,真是获益非浅。而孙坚身为孙武后人,却不知所云。至于董卓,他无所谓,反正有个什么都会的女婿李儒。 “孟德啊,鹤翼阵是战争中常用的阵形,是专供包围用的阵形。此种阵形主将带弓箭手位于中央,两侧是副将带骑兵。”皇甫嵩今天是要过把老师瘾,有点喋喋不休之势。 “当敌人后方有我方部队出现时,两翼立刻可以拉长,跟我方部队会合,立刻形成包围。也是唯一可以积极攻击的阵形。” “再说鱼鳞阵,就是把兵团分成五到六段,一层压一层的阵形。主将的位置是位于中后方。而前方的部队通常是保护主将的,是很密集的,也可进行突击。” “鱼鳞防守力很弱,往往被人背后一冲,立刻全军溃散,因为背后露出太多。这点孟德你必须谨记!万一摆个鱼鳞阵,自己陷进去了就成笑话!”皇甫嵩乐呵呵地说。 “锋矢阵,顾名思义,就是在全军形成箭状的样子。主将的位置在最前面,所以适合战斗力高的勇将,也适合于骑兵。如仲颖的西凉铁骑就非常适合用这锋矢阵!”皇甫嵩说到这,不忘看了眼董卓。 不料董卓视而不见,心中则在吐槽着:“锋矢阵,长蛇阵,雁形阵都被西凉铁骑玩烂了,都成了一种本能。想让我带头冲锋门都没有!” 皇甫嵩见董卓没反应,又接着说:“锋矢阵由于最前面的部队非常密集,所以也是突击阵形。孟德请注意一点,所谓的突击阵形,并不是只有这种阵形可以突击,事实上所有阵形都可以下突击令。但是不见得能够做到突击效果。” “至于冲轭阵,形如车前方的横木,似两都锋利的剪刀成X形阵。把队形排成X形有什么效果呢?最大的效果就是从前,左,右三方来的敌人都如同直面前方一样。这是个相当好的山地防守阵形。”皇甫嵩果然不亏是兵家大佬,讲解得形象而生动。 “最后说说车悬阵,这阵在历史上赫赫有名。车悬不是指形态,指的是涵义。车悬是一种骑兵阵,军队排成不互相推挤的多列。也就是说,这种是一车轮战法。”皇甫嵩最后叹道:“除这些之外,还有无数的军队,如方阵,圆阵,玄襄阵等等。所有军阵各有其优劣之处,重点是如何运用和改良。” “谢谢皇甫将军和朱将军教诲之恩!”曹操执弟子礼拜曰:“待战事平息,属下还会登门求教!还望两位将勿嫌讨扰!” “平定黄巾之乱后,孟德可以随时来家里。不说讨教,彼此交流交流挺好!”皇甫嵩挥了挥手,表示这都不是事。朱儁也说着差不多意思的话。 说来话长,其实说了这么多,场上的黄巾军还没有完成排兵布阵。不过已经可见其雏形。 “咦!张角贼子还真有点斤两!”皇甫嵩突然说这么一句。让众人纷纷好奇起来。 “义真兄此话怎讲?黄巾贼众不是摆的九宫八卦阵么?”朱儁很配合地问:“此阵平平无奇,避其死门,突破其生门,直捣黄龙即可!” “不!没这么简单!真想不到张角贼子也会摆阵,这仗难打啦!”皇甫嵩摇了摇头,随后说出了自己的见解。 () 第166章 ,陷入僵局(中) 广宗城内,张角率一众大小渠帅立于城头,也在讨论行军布阵的话题。可惜众渠帅实在所知有限,最多拿下象棋比喻和形容着。 “将军,不知今天我们摆了个什么阵让皇甫嵩贼子好看?”一个小渠帅涎着脸问:“让兄弟们涨涨见识吧!” “无论我摆个什么样的奇门怪阵,都无法让皇甫贼子好看。有一点无法否认,皇甫嵩这人真是带兵打仗的一把好手。”张角倒不失公允地说:“排兵布阵方面,我会的他都会,而他知的我未必知!” “将军的意思是排兵布阵都没什么意义。那么还摆个鸟阵呀,倒不如出城去真刀真枪去干一场!”这个小渠帅也不失血性地说。 “出城?”张角瞪了这个小渠帅一眼道:“城外的汉军巴不得我们出去!请问谁有把握战胜城外虎视眈眈的西凉铁骑?出城就只有挨打的份!” “这,这!”这个小渠帅呐呐无语,有种想找到地缝钻下去的冲动。 “就让皇甫嵩来攻城吧,我倒要看看他准备用多少人命来堆破这广宗城!”张角思路十分清晰地说:“大家现在要做的就是筹集粮食物资,准备度过这个寒冬才是第一要务!” 张角说完,一众大小渠帅皆高声应诺。张角不无欣慰地说:“大家知道情况,心中有数就行。反正是守好广宗城,别想什么出城破敌就行。只要我们不犯明显的错误,皇甫嵩贼众再能打也拿我们没办法。” “嗯,城外本将军明面摆上的是九宫八卦阵,实际是反九宫八卦阵。应该足让城外的狗汉军喝一壶的!”张角唧巴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城外自己所摆之阵的情况。 “九宫八卦阵,反九宫八卦阵!”一众渠帅听得云缠雾绕,都眼巴巴期待天公将军张角老大解释一二。 “想听呀!”张角有些心塞地问。任谁手下一帮白痴样的小弟,都难免心累心塞吧!张角甚至此刻有空怀念远在青州的爱徒燕子,以及同样远在幽州的小师叔刘备来。 “唉!”张角在秋风叹息了一声,才收回有些飘忽的思绪说:“要知道何为九宫八卦阵,必须明白何为九宫八卦。” 看了眼满脸茫然的一众弟子,张角只好接着解释道:“古人把天宫分为分乾宫,坎宫,艮宫,震宫,中宫,巽宫,离宫,坤宫,兑宫九宫。而八卦则是乾,坎,艮,震,巽,离,坤八卦。” “九宫八卦阵按此中规律而成。分成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这是正常的九宫八卦阵的基本情况,至于其中的变化就算我说,你们也末必听得进去。而我现在所布的反九宫八卦阵就是反其道而行之。生门成死门,死门还是死门!” “将军所说的军阵不就是和下象棋一样,有规定的线路和布局!”另一名渠帅倒也有见地道:“所有排兵布阵的目的不外是杀敌摛帅!” “嗯!”张角目露欣赏地说:“就是这么个意思。所有排兵布阵的目的就是保护自己,同时消灭敌人。还有另外一层意思就是超常发挥本身的实力,以一当二或做到以一当十。” 其实来讲,无论行军打仗还排兵布阵,要求的不仅仅是主帅或将领,最重要的是广大普通的士卒。在素质和战斗力相差太远时,所有的一切谋划都会成为笑谈。 打仗拼的是后勤,比的是意志,有时人多人少倒不是决定因素。如果说同等条件下,人数多的占尽优势。黄巾军自起事起就喜欢用人海战术堆死对方。 真要说让黄巾军这些泥腿子排一个象样的军阵,真是为难了他们。连排成方阵这么基本的阵型而不可为时,张角也是本着输人不输阵的想法而布阵。 张角没有对布阵的将士要求什么,只要站在规定的位置,砍杀入阵的敌人。至于什么变阵走位,还是算了吧。能布个死阵就万幸了。张角寄希望的是,在对方试探生死门之时多杀几个就算达到目的。 广宗城外,五千黄巾军士卒在数名渠帅的指挥调度下,终于勉强摆好这个有点难看而古怪的军阵。甚至阵中的黄巾军都不知这阵叫什么名堂。 “对面听真,阵已摆好,就等你们来送死!”负责军阵的渠帅在阵前向皇甫嵩部大叫。 皇甫嵩在战马上点点头,早有准备的破阵兵马在战鼓声中,分成数路冲到黄巾军所摆之阵的前方。 “义真兄刚才说此阵不是正常的九宫八卦阵,而是反九宫八卦阵,不知究竟该如何破才好?”在数路兵马上场后,朱儁不放心地问皇甫嵩。 “九宫八卦阵按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正常来讲只要从正东的生门打入,往西南的休门杀出,之后复从正北的开门杀入,此阵可破。”皇甫嵩皱了皱眉头说:“多年的带兵作战经验告诉我,这是反九宫八卦阵。关键是张角贼子反了几门,必须找出真正的生门和死门才能破阵!” 皇甫嵩这说词说了等于没说。其意思不外是让数路兵马试探一番。说白了就是用人命来破阵!可是这货刚才可是信誓旦旦地说:“听命行事,此阵必破!” 皇甫嵩这么说,除了说无奈之外,主要寄希望于汉军整体素质高于黄巾军。再说这军阵真不是看一眼就可以看穿看透看出破绽。就算知道个太概,最终还得让兵马去破去打。既然打仗,就不会不死人。区别在于或多或少。 至于说什么值不值得?在为国而战的前题,所有人都会自动忽略这一些无谓的问题。在乱世中,对人生对生命的思考都会成为一种奢侈奢求。 说到看破军阵的破绽,三国时期有这么一牛人,可以看到任何军阵该有的破缤。可惜这家伙在黄巾之乱时期还在提剑到处砍人,还没有学习到这一块,或者说还没有去学习。 其实这牛人的一生都只是昙花一现,绝太多数时间都是闭口不言。没错,这牛人就是颍川的徐庶徐元直。这时应该在与一群志同道合的家伙在耍流氓吧! 这时战场之上,一名校尉已经率一队兵马,在皇甫嵩挥动令旗时向正东的生门冲杀而去。这支兵马是步骑混合,约五百人左右。其中成份有点复杂,除了没有三河五校的精锐,诸如郡兵,世家私兵什么都有。 “杀!”这名校尉高呼一声,舞刀驾马带头冲进了生门。可是让他懵逼的是阵内不见一个人,只见四处皆是旗幡招展,隐约间似人嘶马叫。 人们总是对未知的,神秘的,会发自内心的恐惧。就算这名带头冲阵的身经百战的将校也一样。“人都看不见,谁告诉我该怎么打?又该向何方冲杀?”校尉心中就这么个念头。 将校如此,士卒更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之间这队人马不知进退了,在阵中不知所措! “往西南方冲杀!”将校片刻宁神后,猛记得皇甫将军的交待,从正东方的生门入,向西南方的休门杀去,杀出休门后,再从正北方的开门杀入,即可破此阵。 这名将校才冲出几步,突然从旗播伸出一根长长的铁索!“扑通!”一声,将校连人带马扑倒在地。在他还没来及反应时,数柄带钩的奇门兵器扎向将校全身各处。 “呼呼!”声中,这名将校被拖到了旗幡之后。紧接着一声惨叫,这名将校被躲在旗幡后的黄巾军乱刀捅死! 相同的情形在不断发生,这支五百人左右的队伍很快在生门中伤亡殆尽。只有几匹无主的战马跑出了此阵! 阵里头发生的一切,阵外之人一无所知。此反九宫八卦阵不但可以让人隐藏,还可以产生幻象,更可屏蔽一些声音等反应,端是厉害! “老马识途,此门不通,此非生门矣!”皇甫嵩对这支兵马的覆没没有半点意外,甚至根本没放在心上。只如此感叹一句,又挥动令旗让其他数路中的路人马接着冲阵! () 第167章 ,陷入僵局(下) 又是一队五百人左右的步骑混合军冲进了阵中。这次是从景门杀入,而结局与刚才从生门冲阵的那队人马一样。只余了几匹战马生还! 之后又有三路人马分别从伤门,杜门,惊门冲阵。这三路人马又步了前两路的后尘。其中伤门和惊门同样回来几匹战马,而杜门连战马都没回来一匹。 “杜门是真正的生门!”在牺牲五支人马计二千五百余众后,皇甫嵩断然地说:“三河五校各部听令!盾卫在侧,虎贲于前,声射在中,全力全开向杜门杀入。勿需回头,杀穿即可!” “孙坚听令,率本部精随后,在进入阵中后,把阵中最中央的指挥台捣毁,台上之人全部诛杀之!”皇甫嵩转而严肃地说:“文台,越快越好,才可以减少战损!” “喏!”孙坚并没有多问,而是抱拳行礼,快速地整军备战。 三河五校各部组织了近万人的部队,由数名将校的带领下,以皇甫嵩的命令排列组合,以无所畏惧的气势向杜门冲杀进去。 阵内依然是旗幡招展,各种狙击和陷阱层出不穷。可是这次并没像前两次那么顺利地击杀闯阵的兵马。三河五校各部的精锐凭丰富的战场经验,回避闪躲了绝太多数袭击和危险。甚至偶尔还把隐藏于阵中的黄巾军反杀。当然,也有不少人被袭击而死。 在互有伤亡的情形下,三河五校的精锐杀到了阵中央。只见阵中央有一指挥台,台上有黄巾渠帅在摇着令旗发号施令,台下布满黄巾军士卒。 一直随尾于三河五校各部之后的孙坚怒吼道:“众将士随我杀向指挥台,破阵就在眼前!” 孙坚一边吼,一边拍马舞刀,率先向阵中央的指挥台杀去。身后的黄盖,程普之流也纷纷怪叫,率着本部兵马跟在孙坚之后冲杀而去。 保护指挥台的黄巾军士卒是张角挑选的精壮之士,相对而言其战斗不弱。但是比之孙坚及其本部就差远了!如果说张角让黄巾力士守在这里,那么孙坚部也未必杀得过。 问题是张角舍不得有限的黄巾力士,或者说张角本就对反九宫八卦阵没寄多大的希望。于是乎孙坚率部很快到了指挥台下,连台上指挥的黄巾渠帅也几下子就被孙坚砍死。 指挥系统一被破坏,阵中的本就不太灵光的黄巾士卒彻底乱套。好端端的阵势变成了一团散沙,再也无所谓配合作战,都是各自为战,乱成了一团。 没有军阵加持的黄巾军那里是孙坚部和三河五校各部的对手,一柱香的功夫,五千多摆阵的黄巾军将士被屠戮一空。所谓的反九宫八卦阵算是破了,孙坚部和三河五校只付出了几百人的伤亡为代价。 “皇甫嵩贼子果不负当世名将之称,几番试探就知我大阵的生门所在。”张角无力出城救援布阵的将士,只好感叹道:“孙坚贼子也着实悍勇!去把英勇战死的兄弟们请回来吧!” 张角身边一众大小渠帅皆默然,除了去收尸外,也不好说什么。正是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亲眼见证的事实总是会让人不再虚狂,打不过就是打不过,再热血再动听的口号也喊不出来。 “怎么?这样就怕啦?”张角扫过一眼,对众人的心思洞若观火,有点嘲弄地说:“打仗没有不死人的!造反就要有赴死的准备和勇气!如果你们当中有人怕了,随时可以出城投降。” 张角没管众人脸上多采多姿的表情变化,整理了一下衣衫道:“有本事的还可以取我张角项上人头去请功!” “不过,请大家不要忘记一直以来所受的苦难和压迫。更不要忘记被狗官兵所活活坑杀的几十万兄弟姐妹们!”张角说完,独个下了城头,留下个有些萧索的背影。 …… 广宗城外,皇甫嵩部营寨的主帐里,一众将帅正在再度商讨军情,同时也为破阵将士庆功。 “大家言重了,皆因皇甫将军调度有方,将士用命才有此破阵之功!”孙坚面对同僚们的赞誉和祝贺,面有微红地说:“我只知奋勇向前,身先士卒地冲锋陷阵!” 孙坚这家伙是个勇战派,从来都是跟我冲,而不会说给我冲。这点与骚包的飞将军吕布很像。勇战派的优点是可以提升士气,缺点是本身容易出事。没有绝对的武力保障,会死! 为将者常有三种,一种是如孙坚,吕布型的勇战派。一种是如皇甫嵩,卢植型的调度有方的谋略派。一种是勇战不了,谋略也不行。至于说既是勇战派,又是可以指挥大军团作战的,基本上没有。 对于士卒来讲,跟勇战派作战就是一个字,爽!那怕战死沙场也无悔。老大都带头冲锋,小兵们还怕个球!而跟谋略派作战就是两个字,舒服!老大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小兵们听命就可获得胜利和功勋。 士卒们最怕跟那种不勇敢,又不会谋划的将领。这妥妥的就是一个悲剧,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为什么就命丧沙场。可是这世上最多的就是这种将领,言过其实,一上战场就怂。 “调度有方?”皇甫嵩苦笑道:“如果说用将士的性命去填也算的话,那确实!文台和将士们的英勇是肯的!至于我,算了吧,只多是一个不胜不败之局,又何谈调度有方呢!” “义真兄何必如此!此战任谁来指挥也不可能比你做得更好!”朱儁语气真诚地说:“能因几匹战马而找出军阵的破法,这足以傲视天下!” 皇甫嵩是根据唯有杜门没有战马退回,而断定杜门乃反九宫八卦阵的生门所在。他的理由是,老马识途,战马犹是。杜门没有战马返回,说明这是生门,战马从另一门走了,或被黄巾军故意屠杀。无一不说明这是生门所在! 对此,除了说皇甫嵩艺高人胆大,也有那么赌运气的一点成份在内。结果自然是皇甫嵩赌对了,不然这孙坚及其所部,还有三河五校各部精锐的命运就玄啦! 不过这世上从来只看结果,没有多少人会去关注过程。赢了就是赢了,输了就是输了。在战场上,赢了的活下来,输了的死了!更就没人问为什么了。 “斗将,斗兵,斗阵,我们与黄巾贼子平局。而接下来就会陷入僵局之中。”皇甫嵩不再纠结这些是是非非,而是说起以后将面临的战局道:“张角在广宗经营十几年,且人多努众,广宗城又易守难攻,这仗将旷时日久。不知诸位有何妙计可破?” 皇甫嵩说的是实情,广宗乃黄巾军的大本营。张角把广宗城经营如铁桶一般,还积蓄了大量的粮食物资。若说强攻,这与白日做梦差不多。 众人也知确实如此,皆没有什么好办法。而接下来的日子里也确实如此,进入了一种拉锯战中。张角死活不出城作战,任由皇甫嵩部如何叫骂挑战,我自岿然不动! 皇甫嵩试着进行了几次小规模的攻城战,其结果只是丢了一地士卒的尸体,没有半点建树。就这么几个月时间悄然而过,从深秋进入了严冬。 在此期间,董卓在女婿李儒的建议下,以凉州边境出现外族兵马为由,在年前率着几万西凉铁骑呼啸而去。 西凉铁骑的离开,更让这场讨伐黄巾之战陷入僵局之中。张角没办法打败城外的皇甫嵩部,皇甫嵩也没有好法子对付城内的黄巾军。 皇甫嵩在实在没有更好的计策下,让人把广宗城外挖了无数条坑坑沟沟。意思是我皇甫嵩攻不进去,你张角也别想出来! 看着广宗城外这一条条交叉纵横的深坑大沟,让张角哭笑不得。虽然说计策不高,却封死了张角的退路和诸多的想法。张角也只剩下死守一途,至于能守多久?谁都不知道! 广宗这场攻防战就处于不温不火的状态中,双方都奈何不了对方。并没有出现让天下人本以为会来临的大决战! () 第168章 ,一路向北 离开冀州广宗的张宁带着一队人马向北而行。张宁的此行的目的地就是幽州涿郡涿县楼桑村,目标人物就是刘备。 张宁这队人马约三百人左右,都是张宁的亲卫,其中还有十几名女孩,都是张角收养的孤女,从小陪着小姐张宁长大的。说是侍女,还不如说是张宁的玩伴,更是张宁的私人护卫。 张宁离开广宗后就女扮男装,为了不引人注意,连十几个女孩都着男装。张宁还撰了个冀州无极甄家的假身份,也不知这丫头从什么地方弄到了一块甄家的令牌。 张宁本就是张角的掌上明珠,更是黄巾军的大小姐,自有一番大世家之子女的气势和气质。应该说张宁是本色演出。一队人马一路向北倒也畅通无阻。 其实张宁一行人如此顺利是可以理解的。有甄家身份为掩护,官家一般都会放行。至于遇上流匪强人,嗯,张宁就是他们的祖奶奶! 经过无数郡县,张宁一队人马来到幽冀交界处的中山国。某日,进入了中山国的易县,过易县就是涿郡。 “徐叔,前方是什么地界?”张宁勒马,看了眼眼前的山岭,山四周一片都渺无人烟十分荒芜,不由略有担心问徐和:“交待大家小心点!” 徐和今年三十五岁,是张角的亲传弟子,更是黄巾军中的一方渠帅。徐和一身武艺已达练气成罡境界,为人也十分精明。重点是徐和看着小姐张宁长大,彼此感情很好。所以张角才会派徐和一路保护女儿。 “小姐,属下知道。此山叫二龙山,还是属易县境内。过了二龙山就进入幽州涿郡。”徐和并没有因为与张宁感情好,也不会因为张宁叫叔叔就怎么样,还是十分恭敬地回话。 “徐叔,别属下属下的,就叫我宁儿吧!”张宁对这个父亲的爱徒十分尊敬,也十分信任,更在内心深处有种亲人般的依赖! “属下不敢!”徐和想了想说:“小姐别为难属下,属下这就派几个机灵的兄弟去探下路!” “嗯!”张宁对倔强的徐和也不再勉强,心想:“属下就属下吧,只要自己把他当亲人以待就行!” 张宁虽然说是张角独女,是太平道圣女,是黄巾军的公主。但是张宁并不骄横蛮狠,反而十分平易近人,对身边人挺好。只是张宁有点大咧咧的,还十分讲义气。 在当时来讲少点大家闺秀的味道,在后世来说妥妥的是个女汉子。不过这女汉子真的身手不错,还顶尖的漂亮。这样的女汉子就有种独特的味道和气质。反正张角名下所属的人,只要认识张宁的,就没有不宠爱着她的。 徐和很快安排了四个身手敏捷和头脑灵活的手下,骑马先行一步探路。 没过多久,前去探路的四个兄弟就回来禀告:“徐帅,小姐,在二龙山下有一队押运粮食的人马被二龙山土匪围困。” “可知押运粮食的是何方人马?双方各有多少人马?又是否在打斗?”张宁柳眉一皱,一口气问了三个问题。 “呃!”探路的几个家伙摇了摇头说:“二龙山的土匪有五百人左右,押运粮草的有十几个人,还没打斗。其他的就不知道。” “走!去看看!”张宁并没有感到害怕,反而有点小兴奋地说:“不知道什么人如此大胆,这年头也敢十几个人押运粮食!” “小姐,还请在这里等着,属下带人去一探究竟就可以。”徐和对张宁的活泼实在早有体会,天知道让张宁去会弄出个什么状况,不由规劝道:“匪徒可不好相与!倘若小姐有什么闪失,属下万死莫赎啊!” “不就是几个山匪么!惹毛了本小姐不介意灭了他们!”张宁一边自信满满地说,一边已经拍马向前。 甚至连张宁身这十几个女孩子都是一副毫不在乎的表情。纷纷欢喜雀跃地拥着张宁而去。这十几个女孩子都有不凡的身手,平日里除了陪伴小姐张宁,还有保护之责。 徐和无奈地摇了摇头,指挥一部分兄弟押着几车物资随后。自己带大部分兄弟赶上张宁。 这次从广宗出来,张宁带了不少贵重的东西。这是张角有意而为的财产转移。太平道十几年的扩张发展真不是开玩笑,可积累了富可敌国的财富。 …… 二龙山的匪患由来已久,尤其黄巾起义暴发后,以瘦猴为主的二龙山土匪打着黄巾的旗号,招兵买马实力暴增,活动范围更大,气焰更嚣张。 如果说以前是劫富济贫有所选择,那么现在是不论是谁统统抢之。甚至对过往行人客商常常一言不合大打出手,轻则伤残,重则一命乌呼。 正因为如此,对二龙山匪患有所知的人都绕道而行,尽量回避这伙土匪强盗。以致二龙山的土匪日子日见艰难。因为艰难,所以抢得更凶更狠! 今天二龙山的匪首瘦猴正百无聊奈地呆在山寨,抓首挠腮合计着去二龙镇找老相好小翠快活快活。却有手下来报,山下有十几个人押着数车粮食而过。 在这个年代,粮食可比钱财更让人心动。有粮食就不会饿死,而有钱未必能买到粮食。瘦猴自然一听就带众手下呼啸而来。 “包围起来!”瘦猴下得山来,指挥众手下把押送粮食的车队十几个人团团围住,高声叫道:“识相的,把东西留下,人滚蛋!不然,大爷手中的刀可锋利得很!” 被团团包围的十几个人也不见得十分慌乱,其中一个三十几岁左右,应该是为首的汉子抱拳道:“不知是那路好汉?还请行个方便!” “那路好汉?呵呵!说出来怕吓死你!”瘦猴扛着大砍刀,唾沫星子横飞地说:“听好啦!本大王乃是天公将军亲传弟子,忝为二龙山大渠帅瘦猴是也!” 瘦猴也是今年才打黄巾军的旗号,谁叫黄巾军声势浩大呢!不打白不打!还别说,瘦猴这旗号还唬住了不少人,可见黄巾军真是名声在外。 “哦!原来黄巾义军。不知瘦猴渠帅可识褚燕大渠帅?”为首的汉子一听,倒也心中大定地说:“前不久才别过褚帅,还望行个方便!” 张角的弟子中最有名的自然是褚燕。别说黄巾军,只要稍有点见识的人都知道褚燕此人。就算没见过,也多少听过。 “你说的是现在雄据青州的褚帅?”瘦猴心中也是一惊,自己可是冒牌货,可别在大岁头上动土,不由试问道:“你们从青州而来,又去向何方?” “在下乃泰山南城羊家,奉家主之命送粮食去幽州涿县逍遥侯刘备处。”为首汉子从容地说:“出泰山时就遇上了禇帅部,褚帅还赠送了数车粮食和钱财!” 瘦猴自然不知道刘备就是数年前让他做恶梦的仗剑少年。当年典韦和刘备可是一举宰了他老大猛子,瘦猴才有今天老大的位子。瘦猴可一段日子常常从梦中惊醒,实在是典韦当年表现得太凶残! “这!”瘦猴实在有点拿不定主意。最后心一横,反正自己只是打着黄巾的旗号,认不认识褚燕关我什么事。至于逍遥侯刘备,不认识! 瘦猴拿定主意,一使眼色,众手下呼啦啦就冲上前,准备把粮食钱财一抢了事! “瘦猴渠帅,这可使不得呀!这些钱粮可是救涿县五万黄巾兄弟命的呀!”为首汉子急了,千里迢迢,路上可遇到不少劫匪,往往一说明实情,无不放行欢送。这下到了涿郡边界出事,就真是功亏一篑,大没意思了。 瘦猴听而不闻,手一挥,就要让众手下动手。不料只听得一声娇喝:“盗亦有道,竟然完全不顾道义,也敢自称黄巾一方渠帅,你该死!” 随着话音而来的是一支蝴蝶状飞镖。飞镖带着扭曲的轨迹,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径向瘦猴的咽喉飞来。 “啊!”瘦猴大砍刀落地,一双手死命地捂住颈脖处,可是鲜血依旧从手指喷射而出。瘦猴鼓着金鱼眼,口里呜呜呜地缓缓倒地。 最让众人目瞪口呆的是,划过瘦猴咽喉处的蝴蝶状飞镖一个回旋,又飞到了甩出飞镖的人手中。 () 第169章 ,泰山羊家 一镖杀了瘦猴的张宁并不解气,柳眉轻抖,玉手一挥:“杀!” 张宁气愤的不是土匪行径,她气的是二龙山这股土匪败坏了黄巾军的名声。最少在张宁心中,黄巾军是义军,是替天行道。何况那汉子都说了是运送给涿县五万黄巾兄弟的,你还动手抢,你们都去死! 徐和也明白是怎么回事,所以并没有阻拦张宁大小姐下格杀令。而是带头向这股土匪杀去。 二龙山这股土匪只是丢下农具的人,除了口中嚷嚷,样子凶恶外,手里的功夫真差!而张宁所率这队人马就是实打实悍勇。 片刻功夫,在一面倒的追杀下,张宁所属以零伤亡团灭了这股土匪,连回山寨报信的都没留一个。至此,二龙山的匪患算清除了。就不知道又会便宜谁来做这山大王。 押送粮食的十几个人被山匪围着没吓到,但是张宁的举动却让他们吓得不轻。这可是五百多人啊,说杀就杀了!不要这么凶残好不好?真的吓人! “多,多谢诸位侠士相救之情!”为首的汉子有点小结巴地抱拳对张宁等人道:“在下等就,就此别过,多,多,多谢!” 张宁冷冷看着这汉子,心中不禁有点气恼:“姑奶奶这么漂亮,你眼瞎吗?还怕成这样?那怕着男装,也是一个浊世俊俏的公子哥吧?” 为首的这名汉子根本不知道张宁姑奶奶是这么想的,硬着皮道:“我把钱财留,留下,粮食能让我带,带走么?” 张宁一翻美目,为之气结地说:“谁说要你的东西啦!说,什么送给涿县五万黄巾军粮食是怎么回事?” “呃!”为首的汉子明显出了口长气,甚至连口齿也清楚起来。一古脑儿把前因后果说了通透。 这事还得从几个月前说起。刘备在大兴山一战中俘虏了五万黄巾俘虏,当时五万人的吃饭是最大问题。蔡邕和华佗在没办法的情况下,分别派人向各自己的关系户求助。 蔡邕一纸求援信分别送至陈留圉县蔡家和泰山羊家。蔡家这个不用说,至于泰山羊家是蔡家的世交。历史中蔡邕一家在泰山羊家可住了好几年,连蔡琰的妹妹也嫁给了羊家,生下了后来名振天下的羊祜。由此可见蔡羊两家关系之深。 羊家家主是羊续,也是后来大名人羊祜的爷爷。羊续也仗义,接到蔡邕的救援信,二话不说,尽羊家之力筹集了一批粮食,让家里武艺不错的族侄羊云,也就是这为首汉子带着十几人押送至幽州。 羊云倒也尽职尽责地带人押着这批粮食向幽州而去。不料刚出泰山不久就被撤兵而回的禇燕拦住了。 羊云实话实说,还拿出了蔡邕的手书和羊家信物。刘备收降五万黄巾军,这是全天下都知道的事。更别说与刘备关系非浅的褚燕了。 褚燕没有为难羊云一行人,还赠送了自己也短缺的粮食和军费。褚燕是为涿县的五万黄巾兄弟尽自己一点心意。 羊云一行有惊无险地继续赶路,一路北上遇到了不少劫匪,幸运的是羊云说出实情,所遇劫匪无不礼送他们出自己的势力范围。 直到羊云他们来到幽州边境遇上二龙山瘦猴这伙土匪,他们可不管你刘备,还是蔡邕,又或羊家,更不论这是救五万黄巾军的钱粮。 “我知道啦!不过这都大半年了,你们怎么才到这里?”张宁略有不豫地说:“等你们把粮食送到涿县,人都该饿死了!” “我的姑奶奶!”羊云心中吐槽,开口道:“从涿县送信,从泰山南城押运,这其中就要好几个月。我们已经是日夜兼程了!” 羊云说的是实话,羊家并没有推诿拖拉。要怪只能怪这个时代的通讯太慢,道路不好,交通工具落后,以及这个时代不太平。 张宁说过之后,自己也反应过来错怪了他们。不说来回送信耗时费力,就是押运粮食的车马也是得几个月或半年才可能从泰山南城至幽州涿县。这还得一路顺风顺水才行。 这也是羊家送粮至刘备处,官家不为难,黄巾军还一路护送。如果不是这样,押运一批粮食绝对寸步难行。不说四处为患的土匪强盗黄巾军,就是官兵也会找理由扣下。 “嗯,也对!”张宁柳眉舒展,笑道:“我们正好去幽州涿县采购一批逍遥醇酿,就一起吧,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甚好!甚好!”羊云一听张宁的语气,这那里是征求意见,妥妥的命令呀!不过反正同路,又无法反抗,只好故作欢喜地说:“谢谢!” 应该说张宁一行人与羊云一伙人一起同行有无数好处。张宁不担心暴露身份,羊云不怕有人打这批粮食的主意。所以两批人是真的高高高兴兴地合而为一继续北上。 …… 羊云和张宁这批人一进涿郡,消息就传到了刘备手中。刘备在上次回家后,除治理涿郡外,还在情报工作方便下了苦功夫。 “公子,泰山南城羊家是送粮食而来,其中混进了一伙身份不明的人。说是无极甄家的人,但是据我分析不是。”暂时勉为其难接手情报的田丰向刘备道:“应该是张角的人。” “泰山南城羊家?无极甄家?张角的人?”刘备念叨了一句,想了想说:“泰山南城羊家是伯喈先生为了解决五万黄巾俘虏吃饭问题请来的。不管怎么样个情况必须迎接下才说得过去。至于一起混进来的人严密监视,不要出乱子就可以。” 刘备听到泰山南城羊家,半天才反应过来是蔡邕的关系。之后又想到了三国后期的大牛人羊祜,还有一个有名的女人辛宪英。现在羊祜的母亲都才几岁,辛宪英应该也刚出世吧。嗯,想想都可乐。 至于无极甄家,洛神家啊。话说这个小美女也出世了吧?刘备记不太清楚了,有空问问张,苏两个中山大商贾就知道。最近这两个家伙跟着小胖子不知忙什么? 反而是田丰说是张角的人,刘备怎么也想不到是谁?张角都在广宗和皇甫嵩打生打死的,又为什么会派人来自己这里?所为为何? “伯喈先生真乃性情中人,迎接下也应该!”田丰轻笑一声道:“张角的人应该没有恶意,对啦,其中还有十几个女子。” “女子,难道说是张角的家眷?没道理呀!”刘备更是有点迷惑不解,不禁嘀咕道:“没听说过张角有什么家眷呀!” 刘备说的是后世没见史书或《三国演义》中提过张角有什么家眷。只说过有三兄弟,有无数的弟子。 “公子到时问下不就知道了!”田丰不明白刘备为什么这么说,至于后面的嘀咕他没听到。 “嗯!”刘备点点头说:“等他们进涿郡郡城时通知我,我们一起去迎接。” “应该明天一早就会进郡城。”田丰说完,就去忙别的去了。 在田丰离开后,刘备招来典韦道:“恶来,备马,我们去看看山边五万黄巾安置的情况!” “公子,没有马哦!”典韦憨憨一笑:“公子的青骢马不是让二爷骑走了么,公子又不让另外准备一匹马。” 刘备一拍脑壳,才反应过来说:“对的!恶来,二弟和公明走了多久啦?怎么还不回来?” “公子可是想念他们了?”典韦又是呵呵一笑说:“二爷接家眷那里有这么快,这不才月余么,应该在路上。” “是有点想念!”刘备并没否认,之后又说:“恶来你去邹将军那里借匹马过来,就说我用一下就还给他。记住,挑匹温顺点的马。” “喏!”典韦可是知道刘备这破骑术,都是青骢马是刘备从小养到大的,不然凭刘备的骑术根本驾御不了青骢马。 说是刘备骑青骢马,还不如说青骢马顺着刘备驮着刘备。或者说是刘备在后世开全自动档的高级汽车差不多,不提驾驶技术,就是车好! () 第170章 ,是真的吗 邹靖近来心情特爽,日子也过得不错。尤其是郡太守换成刘备后,邹靖真是大权在握,在涿郡也一跃成为呼风唤雨的风云人物。 刘备新任郡太守,不可能把全郡的大小官员都清洗轮换一遍。不说刘备做不到,就是做得到也手下没这么多人手。何况刘备不得不考虑影响,那怕实际上已杀得人头滚滚。所以除郡府全清,别的地方并没有换人。 基本上只要听话的,能执行刘备所施的方针政策,原来什么人做什么官一切照旧。而邹靖是刘备的老熟人,又是最早站过的,自然有许多事由邹靖办了。被老大倚重,这权力自然不少。 别的不说,基本上这涿郡的郡兵全部归入了邹靖名下。手下有人,就一切都会有。以致邹靖都有种仿若似梦之感,常会问自己:“这是真的吗?” “禀邹将军,典将军门外求见!”邹靖正在兵营内静坐走神时,有士卒进来禀报。 “快请,快请!”邹靖一听是典韦来了,连忙叫请,顿了下又说:“还是我亲自过去。” 典韦也被刘备封了个郡兵中的校尉之职,算是自己的侍卫头子。所以郡兵们就叫典将军。典韦就代表刘备,邹靖自不会怠慢。再说典韦这身手,也让人自发尊重。 “典将军,不知?”邹靖来到兵营外头,十分热情地问:“有事让人招呼声就可以,典兄弟何必亲自跑一趟。” “邹将军好!”典韦把借马一事说了下。邹靖满口答应,屁颠屁颠地带着典韦来到马廊。让负责马廊的士卒挑选了一匹温顺的马匹。 “典兄弟何不也挑一匹代步?”邹靖有点无事献殷勤地说:“别的不说,我们涿郡郡府的马匹还是不错的!” 在邹靖想来,刘备所言借马只是一个借口。这郡太守要用马匹能说借吗?这些不都是太守大人的么!这是邹靖的惯性思维,或者说官本主义思想。 当然,刘备之前表现的铁血手段也让邹靖会这么想和如此表现。为了让人吐出贪墨的,都杀光了两个家族。这不正是吃我的给我吐出来,不然呵呵! 刘备在绝对掌控涿郡后,又把全郡所有大小府库里的粮食搬空,只留下一张借条般的凭证。上书某时归还,或到时以钱相抵。所有人都认为刘备只是巧立名目公物私用。 而实际上呢?刘备真的是被逼得没办法。五万人的吃喝问题真不是好解决,只好先借各府库的粮食先垫上。刘备是真的真的会还! 话说涿郡这兵营也是黄巾起义后才修建的。至于涿郡的马匹倒真不少,幽州算是大汉十三州里的马匹产地之一。其他的还有凉州和并州。这也是三州有名震天下的优秀骑兵之根本原因。 幽州的白马义从,凉州的西凉铁骑,并州的并州铁骑,无一不是强悍的代名词。也是日后搅动天下风云的几支骑兵。 “俺啊!算了吧,有马还更不利索!再说公子也只是借用一下,之后就归还了。”典韦没有领邹靖的情,很自然地拒绝了其好意。 “真的吗?”邹靖有点跟不上节奏的感觉。有武将不爱马匹的?刘备真的只是借用一下?邹靖不敢相信,也不会问,而是笑了笑说:“典将军没有中意的吧!下回有好马再说。” 典韦憨憨一笑,没有说什么,牵着这匹温顺的马,挥挥手回郡府去了。 …… 张宁自进入涿郡范围之后,发现让她许多吃惊的东西。最主要是这里完全与外面不一样。在这里让人感觉不到战乱所带来的乱象。 如果说现在的大时代是乱世,那么涿郡无异于世外桃源。来往的人们从容而笑容满面,尤其是集镇间的集市或村落之间的摊点,让张宁怀疑这是真的吗? 真的吗?不仅仅是张宁的疑问,更是一行人所有的疑问。经过相同画面的反复出现,一行人都知道这是真的! “这刘备到底是怎么样一个人呢?父亲为什么让我来投靠他呢?”张宁对刘备愈发好奇起来。张宁之前只听过刘备的种种传说,知道父亲张角还买过刘备许多东西。 神童,奇才,诗人,商贾,侯爷,郡太守,这无数的身份都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这让人着实费解,也难怪张宁好奇心大起。 “小姐,我们进入涿郡就被人盯上了。不过对方似乎没有恶意,只是远远的监视着。”徐和悄然地告诉张宁。 “别管,进了别人的地盘让大家都安份点!”张宁点点头说:“这逍遥侯刘备真不简单。我真是对其人更感兴趣,有趣有趣!” “知道!”徐和点头应着,顿了下又说:“小姐,属下已经打听到五万黄巾兄弟安置在那儿了。” “好!你安排下,我们现在就去看看兄弟们生活得怎么样?”张宁决定暗地里亲眼去看看。 “不好吧?明天就进郡城,到时候光明正大去多好!”徐和斟酌了一下说:“监视我们的人身手不错!万一发生冲突就…” 徐和的担心是有道理的。在刘备之前数年的暗里经营和布局,加上现在名正言顺的管理涿郡。别说一下子进几百个来历不明的人,就是进入了几个难民,也有人汇报给田丰或刘备。 刘备名下的情报人员都是从护卫队里选拔出来的,忠诚和身手都是上上之选。尤其在刘备对情报系列整改后,情报人员更见犀利。 “没事,发现了就光明正好了!”张宁满不在乎地,也有点傲娇地说:“徐叔也别太高估了别人,我还真不相信他们跟踪得了有意而为的我们两个人。” 张宁和徐和在不经意间脱离了队伍。刘备名下的明探暗探都没有发觉,实在是实力相差有点悬虚。而知道的羊云不敢问,张宁姑奶奶他是真惹不起。 话说这五万黄巾军,除了挑选出并入护卫队的之外,都安置在涿县一个叫双峰岭的山脚下。这里离楼桑村并不远,太约十里地左右。 人多力量大,在刘备的号召下,双峰岭下很快清理出一大片空地。然后一排排简易的房子拔地而起。五万人就安置下来了,除了没匹配的良田耕地,每家每户多少有块菜园子。 在没有粮食产出的情况下,首先一段日子每家每户都会领到刘备统一发放的合适口粮。所谓合适,就是吃着饿不了也不可能浪费。 近来,也就是刘备正式接任涿郡太守后,每家每户的口粮适当多了点。如果说省着吃,多少有点节余。 是不是这数万人在享受最低生活保障的同时就没有义务和付出?当然有,在享受这些和免赋税三年的同时,所有人必须劳作。如开荒田地,砍伐竹林等。 楼桑村的作坊在不断扩大扩张,需要许多材料和人力。这些人可以供给材料,也可以来做工。这都是有偿的。不同的是多少问题。 就目前而言,这五万人的生活算稳定下来了。再也不必担心会饿死或被官兵给灭了。就这最基本的生存条件下的生活,也让数万人感觉不真实。现在的生活真是太好了。 日出而作,日落而归。不必担心饥饿和战乱。这就是最底层人们的生活要求。是何其的简单和平常。却又是这个时代最不能给予的。 张宁和徐和在脱离队伍后,就很快摸到了这里。张宁之所以暗地来,心中还是有明察暗访之意,期望发现一些不为人知的东西。 人云亦云的东西,张宁是不会轻易相信的。都说刘备仁德仁义,也许只是一种表象呢!张宁不相信刘备以性命担保五万黄巾军会没有所求。 张宁担心的是刘备会拼命压榨和奴役这几万兄弟姐妹。 () 第171章 ,张宁无语 “咦!”徐和突然低呼一声。 “徐叔,怎么啦?”张宁有点奇怪地问:“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小姐,没事,属下看见了一个熟人。”徐和想了想说:“我们走吧,该看的都看了,刘备并没有亏待兄弟们。” 黄巾军人多,不可能彼此都认识。张宁和徐和就不太认识安置在这里的人。徐和能看见一个熟人就不容易了。 “从表面上看确实如此,不过我还是想找人问问。”张宁总觉得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 “看他们生活幸福而安定,我们还是不要打扰了吧!”徐和试着劝道:“我们黄巾起事的目的不正是为了更好生活生存下去么?” “徐叔,来都来了。”张宁有点倔犟地说:“不问问我心不甘!” “唉!”徐和深知小姐张宁的小脾气儿,叹了口气,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之前两人都处于暗中观察,在准备找个人问问之后,两人就径直来到徐和所说的熟人这里。 “老张!”徐和对一个四十左右的大汉叫道。 这叫老张的汉子正在家门织笼子。闻言抬头一看,略有激动地说:“徐帅!” 徐和点点头,侧身现出张宁。老张更见激动,就要起身行礼。 “老张,你认识我?”张宁摇了摇手让其不必行礼,有点惊奇地问:“可是我为何不认识你。” 老张笑了笑,进屋搬来了两张亲手制的逍遥椅,让徐和及张宁坐下,才开口道:“属下有幸曾蒙天公将军召见,远远看过小姐天颜。再说认识小姐的多得去了。” “是呀!认识小姐的永远比小姐认识的多。”徐和点点头说:“老张算是程帅所部身手尖顶的一批!” “惭愧呀!没见过高手,还以为自己有几把刷子。”老张有点怀念地说:“就连程帅也非人家一合之敌。” 关羽那惊天一刀,永远地留在这些黄巾军的心中。那是不可力敌,无可抵挡的一刀。 “程志远之死怨不得别人,竟然不约束部下,连奸淫之事也出现了!”张宁咬牙切齿地说:“就算不被刘备军所杀,我也要将其正法。黄巾义军的名声就败坏在他们手里,以致黄巾军今天陷入绝境。” 老张和徐和对此不好发表意见,彼此对望一眼,尽是无奈之色。 “嘿!人都死了,也就不说他了。”张宁挥了挥玉手,似乎把程志远之流的黄巾败类赶出感观中,顿了下才问:“老张说说你们的情况,我只是道听途说,具体情况一无所知。” “好的!小姐,容属下细说!”老张点点头,说完又起身进屋弄来了两碗白开水。至于点心什么,还真没有。 “小姐,徐帅!实在家里没有什么好招待的!”老张招呼了一声,面有惭色。老张也想张罗些好吃味美的东西,可是……。 “无妨,老张,喝水就挺好!解渴又美容。”张宁苦笑地开了小玩笑道:“我就想知道你们所经历的!” “嗯!”老张点点头,双目轻闭,开始把所发生的一切娓娓道来:“在程帅的带领下,我部五万余人进攻幽州。因为粮草不足,有人开始抢掠,还有心思不正者放火奸淫。” “我们进入幽州不久,就来到了涿郡范围。当在大兴山下,我部受到了刘备所率兵马的伏击。刘备的二弟关羽一刀就把程帅劈为两爿!”老张脑海中正显现那有如天威般的一刀。 “我部被截为二半,打头的邓茂将军被刘备的三弟张飞一矛就捅死了。后头押阵的几个将军被刘备的护卫队队长典韦先后拍死!”老张叹了口气说:“根本没有反抗之力,都是一个照面就被打死了!” “在程帅等人先后死了,众人都选择了投降。刘备部并没有再杀人,也没有为难众人。刘备当众承诺以性命担保众人无虞!”老张睁开眼睛说:“当时大家都以为刘备在骗人。大家认为必死无疑!” “就在被俘的当夜,狍狗子这个败类组织千余人逃跑。不料才出营帐,在树林之前被刘备的二弟关羽和黄忠拦住!”老张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 “怎么样?他们逃了么?”徐和很配合地问:“或者说因为迁怒,刘备滥杀无辜了?” “逃了?”老张不屑地说:“就凭狗狍子这身手!黄忠百步开外一刀就削了狗狍子的头,余下十几个帮凶被关羽一刀全灭!嗯,连伤痕都没有。” “嗬!”徐和吸了口凉气问:“按你老张说法,关羽,黄忠,张飞,典韦都是内气外放的高手?” “是的!后来我才知道,连颜良,文丑,徐晃,龚龙这些家伙都差不多达到了或即将进入这个境界!”老张苦笑道:“现在我才知天下的高手何其多。” “老张,你错了!天下高手真不多,内气外放以上境界的高手全天下也不过五十之数。只不过刘备手下集中了这么多。”张宁肯定地说:“就我们黄巾军这么多人,又有几个内气外放的高手?” “小姐言之有理,从而也说明刘备自有让人信服的地方,不然何以这么多高手甘心很从!”徐和八卦道:“传言中刘备乃天命所归之人!” “天选之子么!”张宁想了想说:“也许吧!老张你接着说。” 张宁心中十分明白,所谓天命所归的传说和说法都是骗人的鬼话。张角所说的苍天已死黄天当立是怎么回事?张宁最清楚。刘备这天命所归不也如此么!异曲而同功罢了,都是为了成事的一些手段。 “狗狍子及其帮凶都当场被击杀,其余千余从事者也被当众斩首。刘备这时当众说明刘焉那狗贼下了坑杀令,不过刘备依然说保众人性命无忧。其时还让大家选择,可以归顺,也可以自由离去!”老张喝了口水说:“当时没人选择离开。” “当众斩杀千余人,又要大家选择。刘备也挺厉害啊!”张宁吐槽道:“是人都知道不能选择离开,不然必死无疑。” “小姐,属下当时也是这么想的!”老张真诚地说:“而现在我不这么认为。刘备当想确实真心让大家选择,有离开的,刘备不会为难。” “理由呢?老张!”徐和饶有兴趣地问:“就算刘备不追究,其手下那批狠人呢?” “理由啊!”老张想了想说:“大兴山之战时,刘备呕吐得差点摔倒。在斩杀逃跑者时,刘备躲在营帐里吐了个无完。” “这些都不能说明什么。关键是后来这大半年来的时间内,我以为刘备当时是真心的。因为收留我们对刘备没有半点好处,反而让刘备及其所部十分狼狈!”老张说到这,脸上显现幸福而安乐的浅笑。 “啊,如何狼狈法?”张宁心中另有计较,歪了歪红唇道:“有些好处是无形的,而且是长远的。也许现在看不出来而已!” “五万人马人吃马嚼的,这就是个最大的包祔和问题。当时刘备的所有也不够大家吃一个月。因此刘备答应刘焉这狗贼带兵救青州。条件是刘焉狗贼给五万人三个月的粮食等物资。”老张感叹地说:“刘备就率几千兵马赶赴青州。” “仗义!”徐和也感叹道:“怪不得褚燕大帅赠送钱粮!” “对啦!这就是刘备之所拼命,拼着饿肚子收留这五万黄巾兄弟的原因,或者说好处!”张宁若有所思地说:“有此一举,全天下的黄巾军都不会与刘备为敌,甚至在事不可为之下会选择投奔于他。刘备志在天下啊!” “小姐说的是有道理。可是刘备不是间接得罪了当朝和世家士族么?”徐和很有见地地说:“得失之间可难说啊!” “没有什么事是两全其美的!”张宁点头道:“也许刘备是不得已而为之吧!谁又知道呢?” “小姐,徐帅,你们说的老张不太懂。”老张搔头道:“如果说这天下会易主,刘备当皇帝就挺好!” “真的!”老张说完,还不忘肯定一句。 () 第172章 ,不期而遇 老张如是说,他自己不觉得有何不妥。而张宁和徐和就十分震惊了。刘备收买人心至斯? “呵呵!小姐和徐帅是否以为刘备在收买我们,或者说在收买我们?”老张看着两人吃惊的表情说:“嗯,也算是在收买吧!不过,以实际行动来说明他的决心和用心。我心悦诚服被刘备收买!” “老张,此话怎讲?”徐和真的是好奇心十足地问。张宁自然也不例外。都期待老张的下文。 老张也没担搁,而是接着说:“这就从安置我们说起。对我们的安置工作都是由田丰先生主持。刘备一直都没空,在我们归顺后,刘备就出征青州,完事后又是上京,最近才来这里巡视了几次,还什么都没说。” “这双峰岭四周就是刘备求刘焉狗贼划下安置我们的地方。大家自己动手整平荒地,建下了简易的住处,也种上了庄稼。为了解决大家的温饱问题,刘备算倾其所有。连其下属也想尽一切办法。” “时至今日,大半年了,刘备接任涿郡太守才算彻底解决了大家的生计问题。听说全郡府库都被刘备借空了。”老张一口气说了许多。 “刘备就没要求什么吗?”张宁犹不死心地问:“会有只付出不求回报的圣人?” “当然有要求。一是要求大家遵纪守法,二是要求大家开荒种地自力更生,最少在明天春种收获后做到自给自足。” “其他的嘛,大家可以去作坊干活,这是有工钱的。也可以砍伐竹林送去作坊,也是有偿的。或者自己有手艺,制作点物件可以去交易。”老张指了指自己刚织的笼子说:“我除了打架,就会这玩艺儿!” “老张,就凭你练气成罡的修为和不凡的身手,你真甘心在这儿织笼子?”徐和笑着问:“何不去刘备手下混个百夫长啥的干干!” “不甘心?没有!听说刘备家之前就是织鞋编篓的。在这里没有人看不起商贾和手艺人。只要是凭双手凭劳动过活,都会受到起码的尊重!” “小姐和徐帅也知道,我们黄巾都是拖家带口的,养活一家子不是易事。在刘备治下算轻松的了!”老张笑道。 “徐帅也说得没错,我们中一部分身手好确实加入了刘备的护卫队,其中有几个厉害的都成了关羽的亲卫。只要一人加入护卫队,全家生活都有保障!” “至于我,算是厌倦了打杀的生活。再说我都四十多岁,就织织笼子,陪陪家人就挺好!”老张有点小满足地说着。 “大家只有块地,而没有良田吧?就算明年春种收获也不够自给自足呀!”张宁略有疑惑地问:“土里产出总是不高或有限吧!” “这倒不是问题,刘备名下的欧阳大匠打造了一批铁制的农具,还有不少种地的新法。让大家省时省力还产出更高。种一季小麦就足够大家糊口。”老张又有点小自豪地说。 这些都是刘备按后世的农具画个样子,欧阳大佬很容易就打造出让刘备惊叹为完美的农具。这些新的种地方法,包括播种施肥,也是刘备从后世精选出来的。 “黄巾加入护卫队和拥有铁制农具,刘备就不咱对他不利吗?”张宁已经对刘备十分满意,但还是想问问。 “小姐,我们会对天公将军不利吗?”老张反问了一句,又接着说:“谁对我们好,谁对我们不好,我们还是知道的!” “嗯!我明白了!”张宁点点头,转念其又有点担忧地问:“老张,目前大家算能生存下去。那么一旦有灾有病痛怎么办?” “呵呵呵!小姐放心。从安置我们始,刘备就组织人手为我们进行了身体检查。平日里有人病了,都是免费治疗。”老张笑道。 “有名的神医华佗就在楼桑村,还带了十几个弟子,医术都不错。再说刘备本人就有不凡的医术。” “关于刘备会医道之事我也听说过,只是没想到会是免费为大家治病。”张宁是真的听说过有关刘备治病的事。荆州那次瘟疫之事可是传遍了大汉天下。 “至于小姐说灾难,我想大家会在刘备的带领下众志成城,没有什么灾难挺不过去的!”老张笑容不减地说。 “如果说有人想侵害和破坏我们现有的生活,我想大家都会重新拿起刀枪,浴血奋战或命丧当场也在所不惜!”老张握了握拳头宣誓般讲。 张宁和徐和再次彼此对视了一眼,四目中尽是震撼和欣慰。甚至他们都不知道该如何接话或问询。 “别说你们不信或吃惊,连我自己都有点怀疑在梦中!”老张很满意两人的反应,又扔了个炸弹说:“听田丰先生的意思,过年后在涿郡会办个学院,只要适龄年纪的孩子都可以去上学。” “真的吗?”张宁这下是真的被炸得不轻。知识何其神圣,就是数百万黄巾军中,识字的也不会超过一万。从中可知知识被垄断封锁的程度。 “当然是真的,田丰先生从没有说过空话和大话。”老张对刘备集团所有人都称名道姓,却唯独对田丰称呼中带先生。可见付出等于收获,也不枉田丰一心扑在安置这五万黄巾军的工作中。 “学习是免费的,而且除了孩子,大人在劳作之余也可以去旁听学习。”老张接着唠:“最近有消息说刘备有心把无主的良田沃土平均分配给大家。” 正在这时,老张家屋后传来两声鸡叫声。老张一拍脑壳说:“差点忘了,在刘备接任涿郡太守后,还每家每户下发了一批家禽幼苗。唯一的要求不准无故弄死或吃掉,长大后他会按市价收购。” 张宁和徐和已经彻底无语,无论学院或匀田,都已经超出了他们的想象。至于什么收回家禽,他们不明白,也不在乎。 “看来刘备已经不是志在天下,他这是要改天换地呀!”张宁喃喃自语着:“如果刘备真实现了开启民智和匀田,全天下黄巾军听命于他又何妨!” 徐和及老张听而不闻,两人在一边又唠了些家常。 “老张,我们进来之时看见入口处有人守卫,可是刘备派来监控大家的人?”张宁回过神来后,想确实最后一个问题。张宁两人是翻墙而入的。 说是墙,其实不过用竹木修建的一道篱笆墙。用于防止家禽乱跑的。当然也有以此为界的意思。 “监控?”老张一愣,才笑着说:“站岗守卫的都是由我们黄巾军中加入了护卫队的兄弟,四个四个轮流站岗守卫。如果硬要说监控,那么田丰先生为了发配口粮,把所有人都登记造册了。” “这我就放心啦!”张宁终于心满意足地说:“我没有什么问题啦,大家生活安定和幸福就是我最大的心愿和快乐!” “谢谢小姐!”老张双目有名泛红地说:“可惜豫州的黄巾兄弟们没这个好运!” “你们也知道外头的情况么?”张宁满是感伤地说:“是呀,二十几万兄弟姐妹被皇甫嵩这个贼子活活坑杀!你们不必谢我,要谢就谢你们的命,遇上了刘备这个人。” “刘备并没有任何封锁,甚至只要正当的理由,我们还可以申请回家或出涿郡。可惜大家都没有家!”老张伤心失意之余,又斩金截铁地说:“这里就是我们的家,是值得用生命守护的地方!” 张宁和徐和再次再次点头,再次再次对此行,对刘备,对大家的归宿十分十分的满意。 “老张,打扰了!”张宁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就准备告辞。 “别急!”老张突然竖起耳朵说:“有人来巡察了,就不知道是田丰先生还是什么人。小姐和徐帅先进屋回避下可好?” “甚好,甚好!”张宁怀着别样的心情,扯着徐和快速闪入老张家。 很快,刘备和典韦进入了张宁视线。老张向后竖起个大拇指,张宁知道来的是刘备。 其实老张不示意,张宁也知道是刘备。刘备身边的典韦太具有辩识度了。 刘备和张宁就这样不期而遇,只不过有一方避而不见。但是……。 () 第173章 ,玫瑰有刺 “恶来,没事!”刘备看了眼张宁和徐和,又转头看了下老张,拍了下典韦说:“我知道他们是谁了!” 典韦的气机锁定并没有解除,但是听话地放下了一对大戟。不无警告地说:“不管你们是什么人,老实点!” “知道啦!典将军什么身手,我不老实也做不了什么吧?”张宁娇笑道:“我好奇的是,侯爷为何说知道我们是谁?不妨说来听听,看对也不对!” “你是女的?我也说这世上还如此俊俏的公子哥!”刘备仔细一看,才知是女扮男装的家伙。心中却在思讨:“这女的会是张角的什么人呢?” “侯爷别左顾而言其他,还是说说你的猜测及其理由吧!”张宁倒也洒脱地说:“常闻侯爷乃天纵奇才,如若没说对,就吟诗一首以罚吧!” “好说!”刘备点点头,从容不迫地分析道:“能悄无声息混进这双峰岭身手不错是小事,重点是还被老张有心藏着,自然是熟人。” “如果我所料不差,你们两个是随泰山南城羊家送粮队一起来的。而且是大良贤师身边之人!”刘备信心十足地说:“我没说错吧!” “没错!那么我们是贤师的什么人呢?”张宁狡黠地说:“说错了要吟诗的哟!” 张宁自己都没发现,她在刘备面前说话时娇态尽显,再没有在黄巾众人前的刁蛮霸道及铁血冷酷一面。 “这个,还真猜不出来!”刘备想了想,没听说过张角有妻女或女弟子什么,这怎么猜,还是干脆不猜了。 “猜不出来啊?”张宁伸出玉手,青葱玉指绕了下下垂的一缕青丝,娇声道:“吟首诗吧,我告诉你!” “你敢!”典韦不高兴了,虎目圆睁怒视张宁道:“你以为你是谁?”在典韦心中,只有刘备自愿或高兴吟诗才行,谁人可以命令?嗯,似乎蔡琰可以。 “恶来,难道让我做个言而无信之人!”刘备低喝了典韦一声,又笑道:“献丑了,我就以这双峰岭为题吟首诗!” “横看成岭侧近峰,远近高低各不平。不识此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刘备把唐代最伟大的诗人李白一首诗改一个字摔了出来。 “不识此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张宁回味了一下这诗,一双美目放光,盈身一礼道:“侯爷真乃神人也!一叶而障目,不识天数皆因人在局中。小女子受教也!” “姑娘冰雪聪明,极具慧根,真乃巾帼不让须眉也!”刘备回了一礼道:“还望姑娘说说来意,不仅仅是来看望黄巾兄弟或听我吟首诗吧?” “侯爷,小女子乃张宁,受家父之命前来拜谒侯爷!”张宁一边说,一边从腰间掏出一封信帛递给刘备。 “张宁?”刘备暗叫一声,心想,不是吧!张宁这人物在历史上不存在呀!这不是游戏中或网络中杜撰的人物么! 当然,前面有个黄忠之女黄彩蝶凭空冒出来的先例,刘备对张宁的出现也就不难接受了。不过吃惊是难免的!难道说是自己穿越之故?或者说蝴蝶效应?刘备于是想。 刘备不动声色地接过信帛,展开看了起来。信帛是张角这家伙写的。大意是:师叔好,许久不见甚是想念。听说有不听话的徒子徒子冒犯了你,承蒙你手下留情,今儿特略备小礼赔罪。 之后话锋一转,师叔呀,我身体每况愈下,看来命不久矣!黄巾大业只怕真的要黄了。我自己死不足惜,可是这万千的徒子徒孙还得请师叔照拂下。 张宁是我唯一的女儿,今天特让她投靠师叔。宁儿有点侠气,还望包函一二。师叔乃志在天下之人,更是信人,断不会负我之托。 张角所写的信中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与数年所说倒也差不多。不同的是上次赠了块独门信物令牌。而这次有一笔不小的财富和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儿。 “张小姐,你父之意我已尽知,我会尽我所能完成你父之托。”刘备收好信帛,有点含糊地说:“不知张小姐作何打算?” “侯爷,别叫小姐叫得如此生疏。既然父亲信任于你,你何不叫我张宁或宁儿都可以!”张宁俏脸生霞地说:“至于打算,先讨扰侯爷几日吧!听闻侯爷家四合院不错,还有一颗很别致的大桑树。” “行啊!”刘备点点头,表示只要张宁高兴就好。 刘备知道张宁是个很有主见的女孩子,有着独立的思考能力。这样的女孩不可能成为一个花瓶,或者说一个男人的附庸。对于张宁日后的行止,刘备不打算干涉。 “侯爷,这位是徐和,我父亲的得意弟子,也是我黄巾军中的一方渠帅。”张宁转而介绍起徐和来。徐和抱拳为礼恭声问候道:“侯爷好!” “徐帅好!辛苦了!”刘备差点说徐帅哥好。反正在黄巾军中来讲,渠帅是表示有一定地位和手下有一班人马。对于刘备而言,渠帅仅仅是种称谓。与打招呼中的帅哥意思差不多。 老张这时候见大家彼此引见了,才笑问:“不知刘使君刚才所说何事?老张必尽力而为!” “是这么回事,听前头的李师父这附近常有野兽出没。为了大家的人身安全和不必要的损失,我准备让你老张牵头成立一个护卫队。”刘备把自己的设想讲了一通。 由身手不错的老张选人,分二班或三班倒,日夜巡视。见野兽打野兽,见坏人抓坏人。当然,护卫队人员的工钱由刘备发。 “刘使君为我们费心了。”老张欣然地答应了下来,不过还是好奇地问道:“刘使君为何会选择我呢?” “老张说笑了,这么好的身手埋没了岂不可惜!”刘备笑道:“我不反对老张你有闲织笼子!” 刘备的话引得大家哈哈大笑。张宁轻掩红唇道:“侯爷如果不介意的话,这活儿交给徐叔如何?正好这次有二百多兄弟不好安排!” “小姐!”徐和有点急地叫了一声。徐和可是奉师尊张角之命保护张宁。这下听到张宁要甩开他,真是心急如焚啊! “算了吧,徐帅保护你要紧。不过可以抽掉一批兄弟过来归老张统一调度呀!”刘备闻音而知雅意,试着建议道。 “哼!”不料张宁琼鼻轻皱,斜了眼刘备,怒视徐和道:“徐叔的意思是宁儿不能自保?” “属下不是这个意思!”徐和深知张宁的身手,就是自己也未必是张宁的对手。不过受人之托忠人其事。再说师尊有令,徐和真不敢,也不想违背。 “徐帅,就听小姐的吧!在刘使君治下不存在危险,就算真有危及小姐的人事,就必须踩着我五万黄巾兄弟的尸体再说!”老张神色坚定地说:“再者说这里范围不小,不是我一个人能保护周全,徐帅来正好!” “呃!好吧!”徐和一听,也是这么个理,只好闷声闷气地答应了下来。 “这不就挺好!”张宁吐了吐小香舌,转首又说:“侯爷以为呢?” “玫瑰有刺!”刘备对张宁的认知就是如此。玫瑰花虽美艳娇贵,但是刺也尖锐渗人。对于张宁这美艳人儿,欣赏下就不错。刘备自然就拼命点头称是。 “点头称是是几个意思,侯爷得安排呀!”张宁又斜着美目说:“侯爷似乎不积极呀!” “难道要手舞足蹈才是积极么?”刘备真不明白这丫头那来信心,妥妥的喧宾夺主呀!矜持呢?含蓄呢? “徐帅和老张带这次来的兄弟明天去找元皓先生,他会安排一切!”刘备没好气横了张宁一眼,才正色地交待:“记住,勿必保护双峰岭下这片家园的安宁!” “喏!”老张和徐和满是感激地应诺着。两人心中都暗下决心,一定保护好家园,保护好小姐,报效刘备。 “走喽!去看看我为天子,当乘此车盖的大桑树去啦!”张宁唯恐天下不乱地嚷嚷,一边蹦跳而走。 “扑通!”一声,刘备一个翘趔摔倒于地。连典韦拉也坚决不起来。 “这张角那里是送个漂亮的女儿呀,这是送来个小魔鬼!”刘备真想咬远在广宗的张角一口才解恨! () 第174章 ,忙里偷闲 刘备对双峰岭下的黄巾军安置情况的明察暗访,最终草草收场。不过收获挺丰,想的不想的都得到了。 五万黄巾军的安置问题算是基本解决了。无论是衣食住行都算落到了实处。只要熬过这个冬天,明年来个大丰收就可以。 刘备相信有欧阳炼大师煅造的这批划时代之铁制农具,有后世的种地施肥之先进方法方式,没理由明年不大丰收。刘备希望是家有余粮心不慌! 再加上这次张角所赠,刘备对熬过这个冬天,对明年,对未来都信心十足。一切都那么美好! “嘿!嘿!侯爷你想啥呢?”从双峰岭一路关注的张宁,看见刘备在马上魂游天外,还有不明液体似乎要涌出口角,不由娇声叱喝:“擦擦口角!注意点形象,你可是侯爷!” “喵呜!”一声,走神中的刘备真用右手擦了下口角。擦过才反应过来,不由没好气地说:“大人在想事,你个小丫头片子打什么岔!” “想事?想什么事?”张宁咛嘤一笑,调侃着说:“在马上走神就走神,可千别从马上摔下来!” 张宁也是骑马,她和徐和的马就绑在离双峰岭不远处的一个小树林中。两人徒步进入黄巾军安置的寨子,出来就骑马。他们也是心大,不怕被人牵走或猛兽吃掉。这年头虎豹白天也四处游戈! 刘备看了看张宁及她那匹胭脂马,答非所问地说:“丫头你这匹马好漂亮!” “你才是匹马呢!”张宁一点也不肯吃亏,挑着语病大发娇嗔道:“说了叫我张宁或宁儿!你这人呀,没意思!” “呃!”刘备知错就改说:“嗯,宁儿,你骑的这匹马儿真漂亮!” “那是,这可是父亲托人从西域买过来的胭脂马!全大汉也不见得有第二匹!”张宁兴致勃勃地介绍着:“没看见胭脂马全身鲜红,没有一根杂毛。而且神俊暴烈乃千里驹也!” “胭脂马啊!好一匹漂亮的胭脂马!”刘备当然不会告诉张宁,后世把胭脂马喻为漂亮性烈,而不易被男人征服的美女!张宁就是一匹胭脂马啊! “既然侯爷如此赞誉,何不赋以诗文?”张宁今天也不知为何,就有种想对刘备打赖耍赖的念头。张宁也知道今日才初见,不过刘备就给她一种老早就认识,还是至亲之人的感觉。 “呵呵!我可还见过一匹,不过那匹不叫胭脂马,它叫赤兔!”刘备想起上次看见董卓这胖子骑的赤兔马,应该是同一品种。就不知董卓从那儿获得的!嗯,下次看见董胖子再详问之,应该不是从西域而来。至于赤兔马的血缘就只有天知道了。 “赤兔?这名字挺诗意,红色的兔子!我也得为胭脂马取个诗意十足的名字。”张宁关心的重点让刘备无语,不是该问赤兔马在那,又在何人之手么? “别,胭脂马就够诗意了!”刘备摇了摇手,开口吟道:“莽草原,原上马,马背胭脂犹胜花;花映月,月照沙,沙里歌声念我家……。” 刘备吟完道:“马背胭脂就是指胭脂马,鲜红的马。够诗意够漂亮了吧?” “嗯,那我不为马儿改名了,胭脂马确实挺好!”张宁心满意足地说,一副算刘备识相的娇态,让刘备真的差点就从马上栽了下来。妥妥的是迷死人不偿命的小妖精。 “对啦!刚才你说想事,差点让你忽悠过去了。”张宁突然又是一惊一咋地说:“说说你刚才想什么?明明是四处游荡,还借口说什么巡视巡察!” “你这丫头,我最多不过是忙里偷闲!”刘备没否认抽空偷了下懒,又有点无奈地指指头脑说:“那怕是我在忙里偷闲,这里却从不曾停止思考和思索。” 张宁闻言,美目翻个白眼,一副根本不信,你骗谁的俏模样。刘备扯了扯嘴,回头望了下故意慢一截的典韦和徐和,才正色道:“宁儿,你父亲大良贤师的身体状况你知道吗?” 张宁一听,神色一变,整个人变得凌厉肃杀起来,之前嬉戏之神色消失一空,目视刘备道:“我父亲这点都告诉你了?” “你紧张啥?”刘备对张宁的表现略有吃惊,这可是小魔女,千万不要被娇美的外表所骗。这丫头杀人应该不带眨眼,或者甜笑间就杀人于无形。 “侯爷,父亲身体不好,这点可关系数百万黄巾军的存亡,由不得宁儿不谨慎。”张宁肃然地说:“还请侯爷说说你所知!” “大良贤师的身体不好,是因为秘练黄巾力士太耗心血所致!在差不多七八年前,我在钜鹿就提醒过你父亲。”刘备有点悠然神往地诉说。 “可是你父大良贤师一意孤行,为了变天之举强行逆天改命!按正常来讲,你父难过今年。”刘备连蒙带猜地说:“也许贤师另有手段,不过我可以肯定一点,贤师活不过三年。” “宁儿,你为什么会来幽州,贤师在安排后事呀!你可不要辜负贤师一片心意。”刘备告诫般道:“贤师不仅仅是爱你,还希望你尽力保存黄巾军的一丝生机。明白吗?” “宁儿明白!因为我是父亲的女儿,黄巾军的小姐,太平道的圣女。才能号召和引导天下各处的黄巾军。”张宁略带哭音道:“可是我是女儿身呀!侯爷,求你救救父亲!” “傻丫头,倘若你父大良贤师要走,天下谁人能挡?”刘备苦笑道:“贤师已经准备以身证道,无论谁去都没用!只可惜贤师以身证道也不能改变什么。” “侯爷的意思是我黄巾注定失败?”张宁十分不甘地问:“让天下民不聊生的大汉朝庭运数未绝么?” “黄巾起义注定失败!这是无法改变的!”刘备肯定地说,顿了下又说:“不是大汉运数不该绝,而是世家世族掌控着天下绝大部分资源。以后就是他们重新分配权益的表演,或者说盛会。” “大汉也会亡!黄巾起义是败在世家世族手中?”张宁有点不解地问:“宁儿不太明白!” “不明白正常。”刘备点点头,并没打击张宁的意思,而是耐心地解释道:“你想想地公将军和人公将军之败,究竟是因为什么?除了说军纪不好,粮草不足,被人出卖也是主因呀!” “对啊,皇甫嵩贼子对两位叔父所部了如指掌。怪不得怪不得!”张宁不愧人精,举一反三地说:“其实太平道中,黄巾军内,父亲身边都有许多他们的人。父亲,或者说黄巾起义都只不过是他们为了达到某种目的的一把刀!” “虽然我很不想说,事实就是如此!”刘备不无赞许地说:“其实你父亲大良贤师何尝不知!在无法清除内奸的情况下,贤师才耗尽心血秘训黄巾力士,以图关键时候翻盘。” “硬要来说,贤师已经做到了不受他们控制。或者说他们也玩脱了,黄巾起义的影响和后果已经超出了他们的预估。”刘备综合后世所知,有如预言般道:“黄巾起义后,大汉天下名存实亡,从此就是诸侯并起,纷争战乱不休。或许会将整个民族拉入深渊!” “如果把黄巾军一半实力潜伏,日后有机会东山再起争霸天下么?”张宁小心翼翼地问:“黄巾军一半实力足可以左右时局吧?” “宁儿,不是我打击你,你太小看天下人物了!”刘备对张宁的小心思明白得很,以免这丫头走入岐路,一针见血地说:“黄巾军最大的敝端就是无法解决后勤,没有后勤保障的黄巾军只是无根之萍,无本之末,经不起任何风吹雨打!” “哦!”张宁如泄了气的美丽泡沫,哀怨道:“侯爷都没有好办法解决或改变么?” “有,我有办法!”刘备一本正经地说:“可是做不到!” “你!逗我呢!”张宁不依地说:“你且说说,我还不相信有法而不可为之的道理!” () 第175章 ,我饿了哦 刘备所说的办法很简单,也是之前就说过和想过的。其一就是就食于敌,条件是有淮阴侯韩信这样的军事天才带兵才行。 其二就是立足最少一州之地,有张良或萧何这般的内政天才,可以保证你打生打死也有足够的后勤保障。不然,那儿凉快去那儿呆着。 “在这两点无法达成其中一点时,这天下有太多的牛人教你做人!”刘备总结着说,脑海中三国群英在乱蹦! “汉初三杰!侯爷在说梦话吧!你让我去那儿找,这不等于没有办法么!”张宁本来还有千万种想法,只要刘备说出办法,就算拼命也得办到。可是,这些方法拼命也没毛用啊! “所以啊,就是呀!”刘备不无教唆地说:“我说了做不到。你不如劝黄巾军解下黄巾,重归于生活中。” “侯爷的意思是让所有黄巾军成为你治下子民,就如双峰岭下五万黄巾兄弟一样。”张宁一双妙目审视着刘备道:“我差点忘了侯爷就是叫我为天子的人啊!” “谢谢!”刘备双手合什道:“就这五万黄巾兄弟都让我倾家荡产,还连累朋友,更伤透脑筋。再说涿郡太小,能容多少人?” 张宁看刘备不似作假,琼鼻轻哼一声道:“不讨论这些烧脑的,我且问你,你是不是真的准备匀田和办学?” “这些你也知道?”刘备真的吃了一惊,又略有无奈地说:“有这些打算,可是困难重重。办学一事有书籍,老师,场地等等问题不好解决。匀田就问题更多了,都是触一发而动全身的敏感事。就算要搞也是可控的小范围内试行。” “你有这心就让我十分敬佩了,侯爷可别忘了新朝的王莽!”张宁倒也见多识广,很有见地说:“我认为侯爷目前不宜如此行事,过早自绝于最大的当权阶级,以后会寸步难行。” 张宁的话,让刘备刮目相看,不由点头赞同道:“有不少人都如你如此建议。但是,要让当权阶级同意或默许是永远也不可能的。所以,必须有人走出这一步!我不介意成为这个先行者,虽九死而无悔!” 张宁半天没回话,这时她从刘备身上看到了她父亲张角的影子。无论是造反或改革,都必须有以身证道的觉悟。张角和刘备都具有这种让人心动的决然绝然之气质! “当权阶级究竟是极少数人,而天下黎庶才是组成这个天下的基础和基本。只要天下多数人认同我,那么胜利迟早必属于我!”刘备自言自语般:“不走出这一步,究竟会如何,我们靠预估和演算,永远也不可能知道!” “也许,事态或后果没有想象中严重或恐怖。当然,可能会比想的更糟!”刘备自嘲道:“应该没有比死亡更坏的结果吧!” 张宁没有接话,而是一直点头,至于心中在想些什么,她不说,谁也不知道。所谓读心术也必须人家配合才行吧! 刘备呓语完毕,也算发泄了一番,一样信马由缰不再开口。在静默中一行人缓缓而行。 “侯爷,我饿了哦!”张宁很突兀地吐了这么一句。 “这个很重要,民以食为天,人所有活动都是为了填饱肚子!”刘备感叹着问:“宁儿是要去逍遥酒楼还是回楼桑村吃饭?” 这时刘备一伙人从双峰岭出来,正处于一个三岔路口。左边去涿郡郡城,右左去涿县县城,不左不右去楼桑村刘备家四合院。 “这还要问?”张宁狡黠地说:“那儿有天子的车盖就去那儿呗!” …… 楼桑村,刘备家的四合院。 “伯母,你叹什么气呢?”正在陪刘母的小蔡琰,听见刘母若有若无的叹息声,放下手中的书卷,轻问道:“伯母是担心师兄的安危还是别的什么?” “琰儿真乖,可惜你太小了,有许多事情说了你也不太明白。”刘母慈爱地看着小蔡琰,还是开口接着说:“你那师兄呀,今年都二十岁了。已经身为一郡太守,可还是孤家寡人。” 蔡琰聪明而早慧,焉有不明白刘母之思。不过却装成懵懂无知的小孩样。蔡琰也只有在师兄刘备面前才会表现得智珠在握。这何尝不是种悲哀,更是智慧的体现。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伯母何不为师兄物色一个大家闺秀?”蔡琰建议着说,心中也有几分小失落和点点儿苦楚。 “我倒想呢!还在你师兄耳边没少唠叨过。”刘母颇为无奈地说:“可是,可是备儿没有一点儿反应。似乎对婚姻之事一点也不上心,或者说他心事就不在这上面。” 蔡琰强忍小小芳心中的窃喜,柳眉尽舒地问:“师兄就从来没提起过喜欢什么样的女子么?诸如外貌,家世,品行,才学什么!” 刘母有点意味莫名地瞧了会儿小蔡琰,直看得小蔡琰俏脸儿绯红。有道人老成精,蔡琰这点小心事儿早入刘母之眼。 “放心,放心,我实在不知道这世上还有比琰儿更好的女孩么!”刘母半响后笑呵呵地这么捅了句。 “哼哼嘤嘤!”刘母的话让小蔡琰这小心肝儿呀直乱蹦,樱桃小口里发出娇羞而欢欣的声音。举着书卷,小蔡琰掩着小俏脸逃也似小跑而去。 “哎哟!当今大汉天下第一小美才女害羞啦?”刘母打趣的声音传身后传来。吓得小蔡琰左顾右盼。 “还好,还好,院子里没人!”小蔡琰拍着美丽的小胸脯,感觉了一下静悄悄的四合院,吁气如兰地小声嘟囔着。 “琰儿妹妹!”冷不防黄彩蝶从大桑树后蹦了出来,伸出小手儿拍了下蔡琰叫着。 蔡琰差点吓得魂飞天外,瞅了眼气喘吁吁的小姐妹,略见些儿娇嗔道:“蝶儿姐咩,会吓死人的!这是在干什么?” “练功呗!不然怎么保护好我家天下第一小美才女!”黄彩蝶这时香汗淋漓,一身劲装,让这小美女更见英姿飒爽。 蔡琰一听,白了黄彩蝶一小眼神儿。蔡琰知道蝶儿姐听到了刚才羞人的话。但是蔡琰倒恢复了一如平常谈然。因为蔡琰的这点小心事,黄彩蝶知之甚详。 “别瞪我,这四合院谁不知道我家琰儿的念想?”黄彩蝶揶揄地说:“嗯,可能备哥哥不知道。” “为什么呢?”小蔡琰百思不得其解,按理说这家伙才情无双,没道理不明白自己的意思呀? “切!”黄彩蝶挥了下小手儿,看白痴一样看着蔡琰说:“备哥哥智商没得说,情商不够呀!他哦,一直把我家琰儿当小妹,当亲人般疼爱着!明白吗?” “嗯!”小蔡琰心中何尝不明白,就算心如明镜,芳心仍然免不了本不应该有的小失落。甚至有点小惆怅。 蔡琰怅然若失的小样儿,让英姿飒爽的黄彩蝶很不爽,一双小手搭着蔡琰的小香肩道:“喂!琰儿,你美丽而聪慧,不会连近水楼台先得月的理儿也不明白吧?再不济,你可以对备哥哥明说呀!” “万一琰儿矜持不好意思开口,蝶姐帮你说。”黄彩蝶十分仗义地大包大揽道:“我相信呀!就是琰儿你要天上的星星,备哥哥也会答应!” “算啦,还是顺其自然吧!琰儿不是还小么!”蔡琰心念电转之间,算是理清了自己的迷雾。只因为身在其中呀! “琰儿你是小,可是备哥哥不小了呀!反正伯母满意,何不以父母之命先定下来?就不怕身边的鸭子飞喽!”黄彩蝶有点怒其不争地出着小主意儿。 “让我想想!”小蔡琰美目一亮,随即又是一副云淡风清的俏模样,这样说了句,拿着书卷从容而去! “啥意思?幸福不是要去自己争取么!”黄彩蝶看蔡琰飘然回屋,呆在大桑树下抓耳挠腮,不由嘀咕着。她是死活有点不明白蔡琰心中在想什么? “蝶儿,嘀咕啥呢?”带着客人回家的刘备,一进四合院正好看见黄彩蝶站在大桑树下念念有词,不由好奇地问。 “没,没什么!备哥哥回来啦!”黄彩蝶一惊,听是刘备的声音就随口答道。正准备高叫蔡琰过来,可是看见刘备身后的张宁,黄彩蝶莫名有点戒备。 “备哥哥,这位漂亮的姐姐是?”黄彩蝶满眼尽是审视地问。其实张宁此刻还是男装,刘备真不明白黄彩蝶为何一眼就知是张宁是女的? “小妹妹也漂亮呀!我叫张宁,你可以叫我宁儿姐。小妹妹你又是谁?”没等刘备开口,张宁己经抢先上前,站在黄彩蝶面前饶有兴趣地问。 “不认识!”黄彩蝶有点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淡回道:“你管我是谁!” 黄彩蝶平日里都是大大咧咧,十分豪爽大气,对人也和善,与人更易相处,妥妥的一个小美女汉子!不料今天面对张宁却判若两人。别说刘备等人百思不得解,黄彩蝶自己又何尝明白? “师兄!”闻声而来的小蔡琰惊喜地问:“你饿了吗?” () 第176章 ,当局者迷 “呃!”刘备真没想到蔡琰会这么来一句,貌似现在距用膳时间还有点远。这时刘备又想起刚才张宁说的话。一个说我饿了哦,一个问你饿了吗?有意思! 愣了一下,刘备才笑道:“谢谢琰儿,师兄不饿,倒是这位小姐姐饿了!正好,今天午膳就早点!” “这位姐姐好,小妹蔡琰,你可以叫我琰儿或琰儿妹妹!”蔡琰并没有像黄彩蝶一样,而是让人如沐春风般轻轻一福道。 “琰儿妹妹好!我叫张宁,你可以叫我宁儿姐!”张宁亦回了一礼,又发自内心赞道:“琰儿妹妹真是美若天仙,气质高雅得让人自惭形秽!” “宁儿姐谬赞矣!宁儿姐才是如出水芙蓉国色天香呀!”蔡琰浅浅一笑,檀口轻启:“尤其是宁儿姐英姿飒爽,真是巾帼不让须眉也!” “宁儿姐,这是琰儿的好姐妹黄彩蝶。刚才多有失礼,请宁儿姐勿要见怪!”蔡琰一边说,一边拉了下黄彩蝶。 “宁儿姐好!”黄彩蝶嘟着小嘴儿,满是不情愿地招呼了一声。 “没事!蝶儿妹妹蛮有性格,我喜欢!”张宁手一挥,满不在乎地说:“看见蝶儿妹妹,有如看见当年的自己!” 刘备对她们的互动笑而不语。黄彩蝶是性情中人,从不屑掩饰个人喜好。张宁算是江湖中人,性格中有草莽气息又不失狡黠。蔡琰一代才女,知书达理宁人息事,让人如沐春风。 这才是张宁,黄彩蝶,蔡琰呀!每个都是那么可爱,美丽,善良,有如精灵,有如天使,有如天地间的灵气蕴育而成的人儿。让人感觉这世界一切都那么美好! 刘备家现在有专门的厨娘和伙计,厨房还有一套充满现代气息的用具。有欧阳炼的存在,刘备只需画个图形,什么铁锅,铲子,菜刀都出来了。 刘备一声招呼,四合院上空就炊烟四起,很快饭菜的香气充满了四合院。打秋风蹭个饭的人闻香而动,四合院院子中就陆续坐满了人。 “恶来,把厅内的桌子搬到院中央,今天大家好好聚聚。”刘备见田丰,蔡邕,华佗,以及龚夫人一家人都出来了,就让典韦动手搬桌椅。 其实四合院这么多户,独自起火的不多,一般都在刘备家将就。这也是刘备的意思。人家都背井离乡跟随而来,从此就是一家人。 四合院里也就黄忠家,蔡邕家,龚景家有厨房,也各自有厨娘伙计。其他如颜良,文丑,关羽,徐晃,华佗,典韦等,除了在外头吃外,回到四合院都是在刘备家混吃。嗯,提前不忘报个餐。 刘母对此也习以为常,倘若吃饭时有某个家伙没到,还会记得询问一句。不过护卫队也有大食堂,所以常常有家伙缺席。 “侯爷,你家藏了多少个漂亮的小妹妹呀?”张宁在人多时也襟危而坐,一派大家淑女的风范,可是当龚家三姐妹出来后,有点不淡定地偷偷问刘备。 “什么叫藏?”刘备实在不能解张宁这丫头的思路,介绍着道:“这是龚景大人的三个千金。” 话说刘备对龚景的三个女儿是真的不熟,只知道这个十三岁的大女儿叫龚仙,其他两个名字都不记得。不过这三个小女孩都十分美丽可爱。 熟悉她们的是蔡琰和黄彩蝶,反正这五个小家伙绝对可以称之为闺蜜。其中又以蔡琰为主,龚仙次之,年龄最大的黄彩蝶反而在后。嗯,她们以才学论之,武功及年龄不讲。 至于黄叙和龚景的儿子龚虎,一般是五个小仙儿的跟班。黄叙从小体弱多病,那怕如今调节得不错,还是文静而寡言,平常就在一边笑笑,呆萌呆萌的。而龚虎实在太小,基本无权也不会发表意见。 “原青州太守龚景?”张宁若有所思地说:“侯爷当日凭几千兵马,就从燕子哥几十万部队包围的青州城中,将龚景一家子毫发无损地救出来。这让我不思不得其解。侯爷可以为我解惑么?” “宁儿,你今日能来我这里,不就说明了一切问题么!”刘备并没狡辩或吹牛,而是很真诚地说:“数年前褚大哥奉贤师之命来过楼桑村,我俩一见如故,相谈甚欢!” “嗯,我明白了!”张宁点点头,柳眉轻皱地说:“这也是你收留五万黄巾兄弟,以及不出兵围攻广宗的原因吧?” “不错!黄巾军也是一群逼得活不下去的可怜人,更是我大汉子民。”刘备实话实说:“黄巾军造反是迫不得已,但却不是造反有理。我个人理解,并不等于别人也会如此。” “不知道广宗现在怎么样了?父亲好不好?”张宁没有再纠结,而是愁眉深锁地问:“侯爷,你推测目前战况会是如何?我临走前父亲是态度很坚决地固守广宗。” “天下人都认为广宗会在年底爆发大决战。而我认为年前都会处于僵局!”刘备连蒙带猜地说:“条件是贤师坚守不出。还有就是贤师身体不出大问题。” 刘备说完,看见张宁一副愿闻其详的小样,只好接着说:“贤师经营广宗多年,兵多将广粮食又足裕,皇甫嵩将军应该无法可破。虽然说三河五校是大汉顶级精说,但是黄巾力士也不遑多让。至于说西凉铁骑,骑兵可不能攻城用。” 刘备的猜测在情理之中,与实际上的情形也差不多。刘备当然不知道西凉铁骑在李儒的建议下,在年前董卓就率西凉铁骑撤回了凉州。 “侯爷说得很中肯,广宗形势应该就是如此。可是我为什么还是不放心呢?”张宁愁眉未解,心中不踏实地说。 “因为广宗有你太多的牵挂。所谓事不关己,关己则乱。你身在局中哦!”刘备很是理解地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不外如是!” “也许吧!”张宁有点无奈地点头,继而又问:“侯爷又为何只说年前,年后及以后广宗的局势又会如何呢?” “呵呵!我又不是神仙,真的不能未卜先知或预知未来。”刘备苦笑道,又见张宁一副你说说呗的不依表情,只好勉为其难地继续推测起来。 “俗云久守必失,人心亦难测。再坚固的堡垒也怕从内部出现问题。还有一点就是,贤师的身体问题是个最大的破绽,一旦病发或为人所知就难说了。”刘备想了想又说:“怕死是人的一种本能,为了求生,有时没有什么做不出来。” “侯爷的意思是黄巾内部有人会欺师灭祖?”张宁其实已经想到了这种可能,不过还是强硬地说:“谁敢,看我不灭他!” “别说你不在广宗,就是你在贤师身边也改变不了什么。”刘备又不无安慰地说:“皇甫嵩部也不是没有破绽,他们一样是貌合神离,各自有不同的利益诉求。寄希望扯后腿的多点,这样黄巾军才可能狭缝存生。” 刘备没有说的是,皇甫嵩部可以败,却同样可以卷土重来。而黄巾军败不起,一败就再翻身之日。皇甫嵩部后面是整个大汉帝国。黄巾军后面有什么?什么都没有啊! 无论是打仗,还是争霸天下,都由资源决定。连后勤都保障不了,又何谈其他?黄巾起义不过是昙花一现,所谓的黄天当立只不过空中楼阁。很好看很美,却不真实和不可能达成。 “寄希望于别人么!”张宁念叨了这么一句,再也没有就此说什么,而是进入了一种沉思状态。 刘备本就不想说这些,更不想与张宁纠缠太多太深。或者说刘备亦是在局中呀,实在有太多是不得已而为之! “公子,准备妥当,可以用午膳了!”典韦见刘备俩人不再交谈,才走近轻声提醒着。 () 第177章 ,旁观者清 结果刘备家的四合院里摆了三桌,一桌是刘备,田丰,华佗,蔡邕四个。一桌是刘母,龚夫人,蔡夫人,黄夫人等,一桌是张宁,蔡琰,黄彩蝶,龚仙三姐妹。 女人不上桌,或者说女眷另外用膳,这点在刘备的独断专行之下废除了。最少在刘备家的这个四合院里不讲究。连大儒蔡邕都默认了,别人也不会自找没趣。 不说女权至上,最少这男女平等刘备是丟不了的。后世的女性早就顶半边天,再说没有女性,连种族的延续都做不到。就别说女性带来的欢愉了。所以在刘备这里,男女平等。甚至女性更优越点,尤其是美女或小美女。 饭是白米饭,也少不了几个大饼子。菜是由刘备研发的菜品,连炒法也是刘备指导的。时至今日,刘备家的厨娘已经开始自行研发和创新。 对啦,炒菜的油是猪油和豆油。这豆油又是刘备开的小挂。总而言之,一些影响不大的后世一些东西充斥着刘备家及其刘备周边。 “哇!”初次品尝刘备家饭菜的张宁,完全不顾美女形象地惊叫出声。她完全不在乎失不失礼。嗯,还有比吃更大的礼么! “好吃吧?那你多吃点!嗯,我也觉得好吃!”黄彩蝶完全是个有口无心的侠女,刚刚还看不惯张宁,现在就如小主人一般招呼开了。 “谢谢蝶儿妹妹!”张宁笑脸如花,一双筷子搅个不停,小口张合间,也真是吃得啧啧有声。饿了固然好吃,食物味美也是原因。 要知道张宁可不是一般人,别人有的她都有,别人没有的她也有。张角能从西域买来胭脂马就可见一斑。连张宁都吃得赞不绝口,可见刘备对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到了何种程度。 说到饮食文化,后世已经到了恐怖的程度。不说五花八门的菜系和小吃,也不讲千奇百怪的烹饪方法方式。就说吃什么也达到不可思议的境界,后世的人们有什么不吃?嗯,真的不多。 相对而言,这汉末就有点乏善可陈了。无论烹饪或种类,应该说不上烹饪,大户人家好点,广大民众就是煮煮煮。刘备随便折腾几下,就被惊为天人。冠以食不厌细,脍不厌精之评价。 “孔先贤曾言,肉切得不正他不吃。师兄算秉承先贤之志吧,对美食的追求让琰儿也吃惊!”蔡琰见状,不忘引经据典美化师兄刘备。 “什么先贤,孔夫子那叫穷讲究。一生颠簸流离,又何谈美食?能裹腹饱餐他就该千恩万谢!”张宁大放厥词地说:“侯爷就是个吃货!” “吃货!”蔡琰等人对张宁曲解孔先贤没感触,反而对其评价刘备很感兴趣! “不是吗?侯爷若不是吃货,弄这么多美食及美酒干什么?或者说又怎么弄得出来呀?”张宁一边大快朵颐,一边随口反问。 “还真是哦!”蔡琰等几小美女一听,想了想,都不约而同的点头。刘备还真是个吃货!一桌大小美女窃笑不已。 不远处桌上的刘备自然不知道被美女们冠以吃货的美誉。甚至这美誉伴随刘备的一生,那怕刘备一再纠正这叫美食家也没用。美女常常不讲道理! “公子,这女孩子是张角之女吧?”看了眼张宁一桌,田丰饮了口小酒问刘备,随即又道:“恭喜公子,却又替公子担心!” “是的!”刘备没有犹豫地回答,稍稍沉吟了一下说:“我明白元皓先生忧喜交加的心情。这世上就没有两全其美的事!” “元皓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玄德你之前保释这五万黄巾军就被不少人诟病。若被心人知道你与张角有来往,一旦贴上私通黄巾反贼的标签,不但大业难成,而且日后寸步难行!”蔡邕语重心长地说:“你可得处处小心,三思而后行!” “可是大家别忘了,黄巾军也可助力不小!”华佗适时插话道:“最少在我等医者眼中,黄巾军还是大汉子民!” “多谢三位先生提醒!”刘备点头,满是感激地说:“任何人都有优缺点,事物也是一样。只要善加引导,善恶好坏是可以转换的。我想试试!” 田丰三人彼此对视一眼,有点无奈,有点赞赏,也有点莫名。最终都点了点头,表示支持。 “对啦!伯喈先生,明天泰山南城羊家的运粮队就会进郡城。我和公子到时会去迎接下。不知先生?”田丰很快转移了话题。 “羊家不错,算算时间也差不多,看来一路上还算顺利。”蔡邕捋了下胡须说:“有你们两个去迎一下足够啦!记得让带队的主事人来趟这里即可。” “先生,真麻烦你了!”刘备知道蔡邕和华佗为了自己的一回任性,不知搭上了多少人情。金钱易还,人情难偿啊,此事古今亦然。 “废什么话!”蔡邕笑着说:“上天有好生之德,你先生我亦有怜悯之心!元化先生是吧!” “岂不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何况是五万生灵!”华佗叹然道:“还好举众人之力,目前算渡过难关,也算善莫大焉,功德无量也!” 蔡邕与华佗一问一答,让刘备连感谢的话也说不出来。也只好把感谢感动埋在心中。也只好向改天换地的路奋勇拼搏! 刘备不知道泰山南城羊家只是支援的第一支队伍,随后还来了很多让刘备想像不到的队伍。也让刘备明白什么叫海内大儒,什么叫天下神医。 张宁几个大小美女的一桌很快散席了,招呼了一声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刘备好奇的不是她们去那儿溜,又如何溜。刘备奇怪的是这大小美女之间这友情也发展得太快了。 夫人一桌也散了,几人坐在大桑树下拉起了家常。话题似乎家中儿女的事。 而刘备几个还在吃喝得方兴未艾,连话题也一变再变。似乎食不语这一条又要逐步消忘了。其实实在是悬而未决的事有点多。 “玄德呀,对办学之事我大力支持,而匀田之举持保留意见。”蔡邕略有点醉意地说:“现在匀田条件不足哦!” 蔡邕所说的条件不足概括为这么几点。其一是基本盘太小,就现在而言,连涿郡都不能算。只有涿县这一亩三分地可以折腾。 其二权力不够,一个买来的水份十足之郡太守,想做什么都够呛。至于空头侯爷就更别提,这个汉室宗亲就会成阻碍。汉室宗亲匀田,你几个意思! 其三是武力不够,就万余护卫队,经不起人家铁骑一个冲锋。其四是人口明显不足,满打满算不会超过十万。这与在山旯旯称王称帝又有何区别? 其五是思想问题,在大家意识不到位时行匀田之举,无异会适得其反。甚至人家敢不敢要都是个疑问。 “先生言之有理!”刘备等蔡邕说完,恭敬道:“这些弟子都有所考虑。也正因为如此,我更想试试!就算失败或出现问题,也在可控范围内。权当以后可供参考的一模板!” “失败乃成功之母!不尝试,不行动,又何言成功!”刘备有些激荡地说:“还望三位先生助我!” 刘备计划年后先行办学的准备,如造纸,这个不难,有后世成熟的一道的工序,有山上巨量的树木竹子,就看造多少的问题。印刷书籍也不难,无论雕板或活字印刷都可以尝试。 难的是没有师资力量。这人才的培养真不是一朝一夕之事。更不像别的可以从后世记忆库中提取。至于说从士族中招人,算了吧,别自取其辱。 所以刘备同样会小范围试验,在书籍纸张妥了后,先弄一个班试试。一边试一边扩张,大不了数年内以扫盲为目的,不求教出多少人才。 办学之后就匀田,除了没收之前两个家族的田土,再尽量以市价买置一些。争取双峰岭下的五万人全部参与其中。 刘备计划是这样,想法也挺好。谁也不知真正施行时,又会怎么样?往往有时人算不如天算,谋划难敌天意!当然,也有无心插柳柳成荫之时。 () 第178章 ,刀出魂断 关羽并不清楚眼前这一追一逃的都是些什么人。不过周仓的境遇与当年的自己所遇何其相似! 尤其周仓悍勇的表现,让关羽极其欣赏!就在周仓中箭后,遭到围攻难以幸免时,关羽出刀了! “以多欺寡算甚好汉?吃我一刀!”关羽一边高喝,一边全力全开地一刀向场中砍去。 关羽距周仓包围近百步,可是青龙偃月刀的刀影有如青龙出海,硬生生延伸至百步开外。刀光一闪,在周仓面前划出了一道鸿沟,让举刀挥枪的追兵处于卡顿状态。 “不可力敌!”一个念头出现在每个追兵的脑海,同时一种死亡的气息直渗每个人心间。 “这位英雄可否留下姓名?”这头目算是识货之人,知道自己这一伙人也未必够人家一刀砍的!只好硬气地问,回去后也有个交待! “我乃解良关羽关云长是也!”关羽并不在意如此鼠辈知自己之名,更不惧报复什么。若非关羽出刀时记起大哥刘备的交待,这群人已经是死人了。 关羽满含煞气的一刀,绝对刀出魂断!尤其在关羽与刘备,张飞结拜后,入住刘备的四合院里,与诸多高手切磋交流后,关羽无论是心境还是修为都更上一层楼。 “多谢关……!”周仓一句感谢的话还未说完,一股深深的倦意袭来。 “嘭!”的一声,如推山倒玉般,周仓这个高大的汉子直挺挺地仰天倒地,引起了无数的灰尘! 头目交待了一句场面话后,头也不会地带着那群追兵飞快跑走。至于周仓倒不倒地,死或活?他们真不敢回头,更别说打探什么了。 关羽看了眼一哄而散的追兵,也没有追赶,而是从青骢马上一跃而下,探了下有点像刺猬的周仓之鼻息。 “嗯,还没死,应该是脱力昏迷了过去。”关羽自言自语道:“倒真是一条汉子!” 关羽并没有在周仓身边守多久,徐晃就带着大部队过来了。对于关羽和徐晃这类内气外放的高手来说,在一定范围内,只要有心都能感受彼此的存在。当然,要有意隐藏气息又作别论。 “云长,这是?”徐晃一看地上中箭的周仓和关羽留的这道刀痕,有点不解地问:“山贼?黄巾?” “公明来啦!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关羽摇了摇头说:“我过来之时就看见一伙人追杀于他。嗯,不是官家兵马!也不知是山贼还是黄巾贼?这得问这家伙!” “还没死?啧啧啧,挺结实的一个汉子!”徐晃啧啧有声,又招呼道:“队医,过来处理下!” 队医是刘备要求的,刘备所属的护卫队有一小队人是华佗亲传的速成弟子,处理外伤还凑合。这一小队人随时分人跟出任务的队伍,多少由出去的队伍决定。如关羽和徐晃这次五百人左右的队伍就只有两名队医。 两个队医提着个木箱,开始为周仓处理箭伤。嗯,拔出箭羽没什么麻药,就是一人用药布条压着,另一人强行拔出,然后撒上点药末包扎。 “禀二将军。徐将军,箭伤已处理,无毒!”两个队医大汗淋漓地汇报着:“还好不是破甲箭,又没射中要害,刚灌点盐水,这汉子很快就会醒来!” 这盐水也是刘备在少量粗盐提纯后,按后世百分之九的生理盐水比例调制。每支出任务的队伍必备之物。可以补充体液,关键时可以吊命。 其实刘备还准备了不少纯度较高的酒精,用于伤口消毒用。不料这些汉子嘴馋,常常还没用这酒精就凭空蒸发了。这让刘备很无语,没喝过酒么!嗯,这么纯的酒还真没喝过。 刘备甚至想过消除夜盲症。所谓夜盲症就是缺少维生素的营养不良症,一到晚上什么也看不见。这个得从饮食上逐步改善,欲速则不达,刘备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嗯!”关羽瞅了下被队医包扎成木乃伊的周仓,想了想对队伍下命令道:“退到山外安营扎寨,待这汉子醒来再行!” 关羽一声令下,早有四个校刀手用简易的单架抬着周仓,一行人退出了山林。 “咳,咳!”关羽部才停下,还没有安营扎寨,周仓就已经醒了过来。不得不说这货的身体素质硬是要得。这都射成了刺猬,又成了木乃伊,竟然就清醒了过来。 “醒啦!能说说怎么事么?”关羽半眯着丹凤眼,难得地又自我介绍了一遍:“我乃解良关羽关云长!” “多谢恩公活命之恩!我是关西平陆人,姓周名仓,表字元福!”周仓艰难地抱拳施礼道:“恩公可是大兴山刀劈程志远之关将军否?” “然也!”关羽捋一捋长须,欣然地问:“周壮士既是关西人,为何又在这河东解良附近?今日之事又是怎么个原由?” “关将军,说来就话长了。我因有把子力气,脚力也不错,为了生计以前长来河东地区贩盐。”周仓把前因后果讲了起来。 周仓虽然出身贫贱,但是也有一身好武艺,其性情豪放,办事果断,待人赤诚。周仓这人一旦认主,绝对会忠心不二,那怕付出生命也不会皱下眉头。 历史中记载,周仓率部投奔关二爷后,一直对关羽忠心不二,矢志不移,跟随关公南征北战,屡立功勋,直到后来为关羽殉节自尽。可谓可歌可泣的真汉子。 早年,周仓为生活所迫,经常到河东解良一带挑贩私盐,因而练就一双铁脚板,两条飞毛腿。 就在今年,因天灾人祸,民不聊生,黄巾起义暴发,天下一时之间更见大乱。周仓在家乡平陆也揭竿而起,凭自身的豪勇亦拉起一支队伍,响应黄巾起,杀富济贫。 周仓部转战南北,战斗不息。不久后投到黄巾军地公将军张宝的部下。不料张宝在陈国战死,张宝部只有周仓和同是黄巾军的裴元绍率少数部队侥幸逃脱。 “你是张宝部下?”关羽听到这里,心中略有不豫,不过想起大哥刘备对黄巾军的态度,关羽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接着问:“可我听人说张宝全军覆没无一幸免!” “确实如此,武平城外的十几万黄巾兄弟都无一幸免。地公将军被孙坚所斩,其余兄弟不是战死就是被活活坑杀!”周仓满腔怒火地诉说。 “说来惭愧,因为我有一双飞毛腿,所以地公将军命我率小队人马联系人公将军,这样才幸免于难。”周仓一脸愧色地说:“可是还没等联系上人公将军,人公将军又遭逢大败。” 周仓率部离开张宝部不久,就知道了张宝部全军覆灭的消息。在无能为力的情况下,周仓只好快速奔投张梁部。不料还没等周仓等追上张梁部,张梁部就被皇甫嵩等部围歼。 仅仅一年不到,声势浩荡席卷大半个大汉的黄巾起义,就被逼到了在广宗决战。周仓等人无法突破包围进入广宗,只好另谋出路。 周仓因之前常往河东解良等地贩盐,对这里十分熟悉,于是周仓率部几经辗转来到了这个叫卧牛山的山上落脚。 在没有后勤保证下,落草为寇只有拦路抢劫一途。周仓一直秉持劫富济贪,不抢劳苦大众的原则。他也一直是这么做的。可是伙伴裴元绍却不这么认为。 裴元绍的为人处事原则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只好自己过得好,那管别人死活。裴元绍还有个特点就是贪财好色。 周仓和裴元绍之间的矛盾日益增大,连手下千余人也明显分为两派。不过裴元绍明显占优势,贪婪小人从来比方正之人更多,尤其在乱世之中。 沧海横流更见英雄本色!从来如是。 就在最近,因为一批财富和一个绝色女人,周仓和裴元绍之间的矛盾爆发了。最终到了刀枪相向,你死我活的地步! () 第179章 ,美色迷人 乱世之中,人连生存下去都是种考验。卧牛山上落草的人日子也不好过。裴元绍就急得有点搔耳抓腮的! 裴元绍的急躁和苦恼不仅仅是因为生计,更因为兄弟周仓的顽固不化。裴元绍不明白啊,这都造反的人了,还讲究这么多有意思吗? “老大,老大!”正在裴元绍心情欠佳之时,一个不开眼的手下大呼小叫地进来了。 “鬼叫个啥?捡到钱还是发现了美女!”裴元绍瞪了眼手下,闷声闷气地说:“军纪,军纪,知道吗?” “是,将军!”手下做了个不知所谓的黄巾军礼节手势,又笑嘻嘻地说:“老大,在山下的卧牛镇上,真有一个杜家,不但略有财产,家中还有个二十余岁的绝色美人。” “哦!此家家丁护卫如何?家中可有人做什么大官?”裴元绍双眼放光,却小心谨慎地问:“这个绝色美人如何美法?” “只有几个家丁,还不够弟兄们塞牙缝。此家就是个小地主,与官家没多少关系!”手下算是把底摸清了。 “这美人多美?”手下这倒卡壳了,想了想说:“美,很美,尤其那高耸的那啥,让人情不自禁想摸摸才好!”手下一边说,一双手还做摸抓状。一对鼠目放射着是男人就懂的光芒。 “好!今夜就去登门拜访下!”裴元绍不禁飞驰神往,让手下去召集人手,今夜就去卧牛镇。 “老大,要通知周帅一声么?”手下又有点不识趣地说:“不然到时候周帅问起,小的们该如何回话?” “去干你该干的,到底谁是老大?不然你去跟周帅好啦!”裴元绍面色一黑,十分不高兴地说:“周帅,周帅,可惜跟我们不是一路人!” 如果硬要说周仓和裴元绍的区别,除了原则不同外,周仓武力值明显更高,打仗也勇猛。而裴元绍武力值低点,打仗有点偷奸耍滑。 相对而言,裴元绍更会笼络人心,周仓就有点直,或者说有点二。打仗冲锋来讲,都愿意跟周仓。干点缺德的坏事,那么跟裴元绍更有前途。 “呃!”这名手下被噎到了,一声不吭地下去通知裴元绍的铁杆死党们。这名手下不是不知道上头两位大佬不和,这不是去打劫抢人么,有可能就要干架,有周老大在总是保险点。 是夜,裴元绍率领百余铁粉们,乘着夜色来到了卧牛镇的杜府。破门而入的裴元绍没有半点客气,在杜府翻箱倒柜。无论钱粮统统的要! 杜府在卧牛镇也算小富之家,家里有不少钱粮。还养十几个打手护院,打手护院的职责自然是防火防盗保宅院平安。 一场血战在所难免。可惜的是十几个打手护院修为有限,一柱香的功夫都没到,杜府的男性全倒在血泊之中。 最终连杜府的千金小姐杜月也被裴元绍掳上了山寨。杜府一家就只剩杜月和她母亲。回到山寨的裴元绍有点心满意足之感,实在是这杜家小姐生得如花似玉。 杜月年若二十三,四,正是女人成熟得娇艳欲滴的年纪。何况杜月面若桃花,目似秋水,酥胸高耸,体态妖娆。在朦胧的月色下有如九天仙姬下凡尘。裴元绍一介凡夫俗子岂不惊为天人,被迷得不知所以! 虽然说惊遭灭门之变,杜月并没有花容失色。无论是对乱世人命如草芥,还说自己花容月貌惹人唾涎,杜月都心中有数。她一副冰冷的表情反而护着吓坏了的母亲。 “杜小姐,美人儿,做我的压寨夫人如何?”回到山寨后,裴元绍急不可耐涎着脸说。 “寨主美意奴家实不敢领。奴家已是新兴云中秦家之人,是有夫之妇。”杜月在不共戴天的仇人面前,并没有乱方寸,盈盈一礼道:“还望寨主三思!” “有夫之妇!这不是问题,不需要三思!”裴元绍大手一挥,表示这都不是事。却又好奇地问:“新兴云中秦家很有名吗?再说美人儿又为何在娘家呢?” 杜月闻言,咬了咬红唇,一双美充满迷雾,幽幽叹了口气,并没有说什么。 “好啦,好啦,我不问还不行吗?”裴元绍看见杜月楚楚动人的伤怀模样,整颗心都要化掉了,竟然柔声地安慰起来。 其实裴元绍完全可以用强,根本不必征求杜月的意思。在这乱世,再美的人儿也不过是战利品。也不知那根筋搭错了,裴元绍想玩玩爱情。 应该说裴元绍是鬼迷心窍,或者说杜月生得太美,美到色不迷人人自迷。裴元绍是一门心思想获得美人垂青,心甘情愿伺候自己。 “谢谢寨主体谅奴家!”杜月再次盈盈一礼道:“要奴家顺从可以,不过有个小小要求,不知寨主可否答应?” 杜月不想多说什么,委实一言难尽。虽然说杜月早许秦家,但是一直没有过门。杜月曾对秦宜禄要求,无官无职就不要迎娶自己。 秦宜禄家是不错,可是秦宜禄是一介白身。不料这货一听杜月之言,竟然二话不说就答应。在通过各种关系入仕无果后,就在今年黄巾起事后,这家伙屁颠屁颠地参加皇甫嵩部,以期立些军功得个一官半职。 杜月只所以提这么个要求,是因为心中有个人,也曾答应自己,一旦有出人头地之日就会来接自己。 杜月忘不了这个为自己不惜血溅五步之人。更期待在此期间这个人能先一步来到自己身边。杜月知道希望渺茫,却也愿意等待,更相信会有奇迹出现。 诸如如此种种,杜月自然无法言表,只能化为幽幽一叹!却也让人心神皆醉,裴元绍就是如此! “但说无妨!”裴元绍心痒难熬地说:“只要美人儿顺从于我,什么条件只管提!” “要奴家相从并无不可,只需寨主把我母亲放了,让她去新兴云中秦取得一纸休书,奴家才名正言顺做寨主的压寨夫人不是!”杜月一副为两人着想的语气道:“奴家一介弱女子,又不会跑,寨主等些时日又何防!” “这个!”裴元绍不由沉吟起来,心中恨不得今夜就成其好事,却也不想让美人儿认为自己猴急。 “此去云中来回可得不少时日,你母又是女流,路途也不平静,万一旷时日久有误佳期就不好了!”裴元绍分析道:“不如我们玉成好事,一边慢慢等也行啊!” “寨主,奴家虽是一介女流,却也极重名份声誉!”杜月正色道:“小女子别无他长,咬舌自尽还是做得到的!” 裴元绍一听,吓得双手乱摇,怎么舍得如此迷人的尤物香消玉坠。被美色迷住了的裴元绍答应了下来,第二天天刚亮就释放杜月之母,每天蹲在杜月身边数日子,苦苦等待其母送来秦家的休书。 只有杜月知道,这等待是遥遥无期的。秦宜禄不在家,怎么可能有休书?杜月不过是用缓兵之计,再次盼望奇迹出现! 裴元绍休书没等来,却先面对了兄弟周仓的诘问。两人为此事大吵了一架,让本就不和谐的关系彻底破裂。 周仓一直对裴元绍这帮人不闻不问,还是手下闲聊时说起裴帅下山打劫了,还带回个绝色美人。 周仓一听不干了,直接找到裴元绍质问道:“劫富济贫我老周不反对,但是打劫时灭人全家抢人妻女就是你老裴不对了!” “难道只能让别人杀我?美女那个不爱!”裴元绍不以为意地回应:“老周,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从此互不相干。” 裴元绍与周仓的关系从共患难的战友,早就进入路人甲乙的关系。不过裴元绍这次明白地说了出来,至此两人彻底恩断义绝。 “好,好!”周仓怒极反笑,指着裴元绍道:“你忘了参加黄巾的本意,忘了曾经的誓言。我会带我的兄弟离开,不过在离开之前你必须放了人家妻女!” 如果说周仓折伙要求分一半钱粮,裴元绍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但是要他放走美人儿杜月,除非天公将军三兄弟来说。 “如果你老裴不放心,别怪我老周不客气!”周仓见裴元绍支支唔唔不愿意,狠声道:“三天,给你三天时间!我老周说到做到!” “你既然如此咄咄逼人,可别怪我了!”裴元绍看着周仓离去,眼光中闪过一丝杀意。 () 第180章 ,奇迹出现 第三天,裴元绍亲自至周仓处,言词恳切地表示一切听周仓的。放了杜月事小,在兄弟拆伙临别前请周仓饮杯离别酒! 实心的周仓十分欣然地独自来到裴元绍处,在裴元绍花言巧语中开怀痛饮,直至醉于桌上。对中二的周仓,除了说敬佩其艺高人胆大外,裴元绍毫不犹豫地下了格杀令。 裴元绍一摔酒杯,早埋伏在外的十几个铁粉们举枪抡刀扑了进来,一齐向醉倒于桌上的周仓杀去! 不料意外突起,低头伏于桌上的周仓一声怪叫,掀翻了酒桌挡住杀向身前的刀抢,还操起长凳向裴元绍当头劈去! 裴元绍根本没料到大老粗的周仓会耍心机,一时不防,被周仓一凳砸得头破血流! “给我活劈了他!”裴元绍一手捂着头,一边凶性大发地说:“周仓不死,你们都没活路!” 裴元绍口里说着,人也一点不含糊地跳开,离得周仓远远的。操起自己的武器长枪,在一边围攻着! 周仓与裴元绍的武艺本只相差一线,都处于练气成罡的中段水平。周仓只是天生蛮力,比裴元绍更耐力持久点。这下周仓就立显狼狈。 再说周仓虽然没醉,但是也昏昏沉沉,战力大打折扣。没过多久,周仓就被裴元绍捅了好几枪,一时间周仓身形更见踉跄!愈发险象环生。 情形不妙之下,周仓奋起神勇,把一张长凳子舞得呼呼作响!在裴元绍等人暂避其锋时,周仓本着留得青山不怕没柴烧的念头,又再次把凳子扔向裴元绍! 裴元绍冷笑一声,舞动长枪挑飞了凳子。却不料周仓扔了凳子之后,任凭被裴元绍的铁杆手下砍了一刀,人却从窗户跃出。 裴元绍神色大变,叱喝:“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裴元绍深知周仓今日不死,自己就别想睡个安稳觉! 裴元绍为了不使自己以后永无宁日,又急命手下铁杆装备为数不多的弓箭,务必格杀周仓!众铁杆也知今日之事无法善了,纷纷拼命向周仓追去。 周仓跃出窗外,重重地跌倒于地。强忍着混身撕裂般疼痛,周仓急不择路地向山下冲去。 周仓刚刚撞撞跌跌滚出山林,就被裴元绍手下一众铁杆沿着血迹追上来了。那怕周仓天生一双飞毛腿,在这样的状况下也飞不起来。 于是就出现了之前的关羽所见一幕。一逃一追,在射程之内,追兵张弓引箭,周仓被射成了刺猬。 不过同时也算奇迹出现了。关羽震撼人心的一刀,让追兵知难而退,周仓也从鬼门关捡回了一条命。所以说生活中随时充满奇迹,我们在任何逆境都不要轻言放弃,也许在下一个转角就是惊喜。 “为了个女人兄弟反目?有机会我砍了他!”关羽对裴元绍非常不屑。却也略有不解地问:“这女子真的很美?美到可以放弃手足之情!” “大概是吧,我听手下说是卧牛镇上最美的女子。叫什么杜月还是什么的,我没看见过!”周仓从来对美女什么不感兴趣,回想了一下说。 “什么?这女的叫杜月?”关羽听到杜月之名,不顾只剩半条命的周仓,一双手拼命摇着周仓的双肩问:“她现在在那儿?” “呃呃呃!”周仓有种要窒息而亡的感觉,从喉咙发出痛苦的声音。在关羽放手停止摇动后才说:“应该是,目前在山寨中。不知为何裴元绍并没用强,好像在等什么?” 关羽一听周仓的话,霍地站起来,丹凤眼一睁,冷冷地下令:“全军备战,攻打卧牛山山寨!” “喏!”五百校刀手齐声应诺,根本没问为什么,立刻整队待发! 关羽跨上青骢马,向徐晃抱拳道:“公明兄在后押阵,某带头冲锋!” 徐晃算是有点明白是怎么回事,并没反对关羽攻打卧牛山之举,只是沉声道:“一切小心!” “关将军,攻打卧牛山山寨,怎么少得了我周仓!”木乃伊一样的周仓直接诈尸,不顾形象地强行从单架上爬了起来,向关羽行礼道:“周仓愿意为关将军牵马扛刀!” “好!”关羽对周仓出身黄巾再无芥蒂,反而敬其是条真汉子,由衷地收下了这个从此对自己忠心不二的扛刀将。 “谢关将军!”周仓自从关羽那有如天神之威的一刀救下自己,已经心神皆服。原来周仓以为自己刀法不错,今日方知自己乃井底之蛙! “元福,能走么?”关羽在周仓拜主后,倒也称其表字关怀地问:“实在不行,就别勉强!区区裴元绍之流,不过一刀之事!” “谢将军,周仓死不了!不杀此败类,周仓怎么能死!”周仓忍着各处伤口爆裂般扯痛,一手操起大刀,一手拍着胸口。 徐晃知道有周仓一同前往必可事半功倍,也更让人放心。山上可有周仓的一队人马,周仓上去就会_呼百应。徐晃依旧是再三交待小心为上,自己殿后。 且说裴元绍的一众铁杆撤回山寨,把关羽的一刀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一番。真是此一刀只应天上有,非是人间可挡之。 “解良关羽关云长?”裴元绍把自己扎成一个猪头,正恨得牙齿痒痒的,寻思着如何泡制周仓,不料手下来报周仓被人救走了。可是裴元绍真不认识关羽,更不理解关羽这一刀的风情。 “老大,曾攻略幽州的程帅就是被这关羽一刀砍为两爿!”其中有个机灵的手下,见老大疑惑,自然讨好般解惑释疑。 裴元绍对众手下被一人一骑一刀就吓退,心中十分不满,正好奇关羽何许人也。闻言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才记起确实有这么回事。 “这么说来这个关羽已经是内气外放的绝顶高手。”裴元绍心中暗道:“这可如何是好?一个周仓已经够麻烦了,又来个关羽!麻蛋!” 裴元绍心中咒骂着,完全没想过自己做得有多么的不地道。更没想过因红颜而马上要面临关二爷的怒火。还有没想到的是,除了关羽和周仓,更有徐晃和五百如狼似虎的校刀手。 “老大,咋办?”一众手下见裴元绍愣神,其中那个领头的铁麻着胆问道:“周帅跑了,他那一批人马也得安抚呀!” “咋办?他们就两个人,难道还能反攻山寨么?”裴元绍回过神来,有点虚地说:“传令兄弟们看好山寨,坚守上山的各个要隘。至于周仓贼子的手下全部看押起来。” 山上千多号人马,裴元绍就有上千号人,周仓手下不过三百余人。在周仓不在的情况下,三百余人束手就擒,被集中关押在一起。 至于如何处置?裴元绍也拿不定主意,在没搞定周仓之前,是杀是放还是劝降都不好弄。再怎么说也是一起扛过枪的兄弟!裴元绍就算再混,也不可能全部宰之! 安排好山寨防务,关押好周仓的手下,裴元绍拖着有点疲惫的身影回到房间。这里有让他心身欢愉的美人儿。 “咋了?这是谁干的?”杜月一袭红衣,看见这货扎成猪头,有如这里的女主人一样,不过语气有点冷地问:“这山寨中有谁会有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打破裴寨主的头!奴家倒要见识见识!” 在山寨时间长点,杜月已经不再害怕。太有一种大不了下半身不要的,破罐子破摔的末日狠劲。甚至会对裴元绍这个垂涎自己美色的寨主大呼小叫。 裴元绍也是个贱人,对这个貌若天仙,还没得手的杜月颇有种痴情不悔之熊样。就算杜月以冰冷无情的语气问话,也如获仙音纶旨! “还不是那杀千刀的周黑子!”裴元绍呲牙咧嘴地道:“明明是个反贼,装什么清高圣人,呸!” “那周黑子被你宰啦?”杜月的嘴角扯起一丝幸灾乐祸的笑意道:“这下山寨就是你一个人的天下!” “宰了?我倒想!”裴元绍一屁股坐下,略有不甘地说:“被人救走了!唉!真是祸害活千年呐!” “谁又敢冒犯寨主虎威,从寨主的地盘救人?”杜月这下是真的好奇,她实在不敢想像有什么人会跑到这卧牛山下来? “手下回来说是个叫关羽关云长的家伙!”裴元绍随意地说,还不忘反问道:“对啦,是附近解良县人,美人儿可知此人?” “关羽关云长?”杜月一听,大脑嗡嗡作响,已经完全一片空白,根本没听到裴元绍的问话。整个人已经陷入了一种不可名状的状态。 有点惊! 有点喜! 有点悲! 有点哀! 更有的是不知所以! () 第181章 ,惊天一刀 奇迹,就是常人平常极难做到的,却又有人做到事情。或者说事物的发生发展超出人们的事先预料之外。亦是事情以不正常的轨迹发生在人们面前。 大美人杜月现在就有这么种发现奇迹的直觉。“原来奇迹真的存在,原来自己的祈祷满天神佛都听到了!” “美人儿你怎么啦?”裴元绍说了半天后,没见杜月回答,皱了皱眉头问:“你到底认不认识这个关羽关云长之人?” “哦!”杜月轻掩红唇,定了定神,又再冷冷地回道:“奴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又怎么会认识一个陌生男子?寨主不觉得问得有些过了么?” “美人儿别生气,是我鲁莽唐突了!”裴元绍小心地说:“这不是手下禀报说这家伙的武艺十分了得。我还以为应该在附近都有名,所以才有此一问。” 裴元绍说完,见杜月俏脸满是不高兴,连忙举起右手道:“就当我没说没问好吧!” “诶!”杜月幽怨地长叹了一声,对裴元绍福了福说:“奴家近几天身子骨不爽利,想小歇会儿,还请寨主见谅!” “理解!理解!”裴元绍十分绅士地起身道:“美人儿你且歇着,我就不打扰啦!” 裴元绍以为杜月是女人的那啥来了。却不知杜月心中所想,只为听闻情郎消息,急着想把自己的花容月貌再收缀一番。以自己最美的一面以待郎君! “长生!长生!是你吗?”待裴元绍离开,杜月抚着三千青丝,看着模糊铜镜中的自己,檀口中念念有词:“你知道你的月儿被困在这里么?” …… 有周仓这个大带路党的引导下,关羽一行人很快摸到了山寨边。让人十分惊诧的是周仓这强悍的身体素质,明明包裹得有如木乃伊,却动作十分敏捷。 “关将军,那座最高的山寨就是裴元绍贼子的大本营。不但防守森严,而且易守难攻!”躲藏在树木后的周仓对关羽道:“现在还是大白天,真不好弄!” “嗯!”关羽捋着长须,沉思了片刻,这时脑海中尽是杜月梨花带雨的哀伤画面。关羽睁开丹凤眼:“强攻!” 关羽说完,手一挥,自己抡着青龙偃月刀冲了出去。身后五百校刀手亦毫无所惧跟着冲向山寨。 因为是山地战,所以所有人都没有骑马。战马都在山下由押阵的徐晃带着百余人看守着。徐晃部亦有接应的意思,有条退路总是不错的! 周仓这货还没反应过来,他以为关羽会有啥妙计将出,再不济也会与部下合计合计。不料关羽就是两个字,强攻! 这么直接,简单,粗暴,凶残的做法和打法。本身脑容量有限的周仓表示劲呀!真是说不出的喜欢! 没反应过来的周仓自然慢了一步,没有跟上老大关羽的强攻节奏。可是周仓看到了之前没看清的关羽那惊天一刀! 关羽抡起青龙偃月刀,一股因爱而生的力量,让他感觉比以前更能驾驭这八十余斤的爱刀!关羽向实木制造的巨大寨门,全力全开地一刀轰去! “呜呜呜呜!”一声仿佛龙吟之声,伴随着一道冷艳濛青的刀光,呼啸地砍在了实木寨门之上。 “轰隆!”一声巨响,在所有人目瞪口呆中,巨大的实木寨门轰然倒地,砸在地上的灰尘让这一幕充满一种震撼而妖异之感! “这是人的力量?这是人可以砍出的一刀?”包括周仓在内的,寨内寨外的人,都心生一种这样的无力感。 “假如这刀砍向自己?”所有人又随即这么想,这不是挡得住挡不住的问题,而是如何死法的事。 “敌……!”寨内的家伙们刚开口想报警,却被这惊天动地的一刀给吓傻了,连袭字也被迫吞了下去。守寨的人就这么张着血盆大口木在那儿。 “发什么愣?冲!”关羽对一样发呆的部下吼了一声,再次带头冲进了山寨。 周仓想了千万种攻破寨门的方法方式,就没想到只需关老大的一刀!嗯,不是没想到,也不是想不到,而是不敢想呀! 如果说周仓以前自以为膂力惊人,刀法亦精妙。那么现在只有拜服的份儿。心中更是对关二爷敬为天人,自己也只够牵马扛刀的资格。 实木所制的巨大寨门毁了事小,最悲催的是寨门后的几个倒霉蛋,直接被寨门砸进了地表,成了几个人形标本。他们没有颜良的实力,就永远不可能爬起来。 关羽也不是典韦,不存在摔打喂招什么。关羽从来是刀出魂断,挡不住的都灰飞烟灭!就是挡得住的,嗯,挡得住的不多,也不在这卧牛山上。 于是乎,关羽带头,砍砍砍!留下一路尸体直接莽进了主寨之前。这里是裴元绍的老巢! 不等手下来禀告,巨响及打杀声早已惊动了全寨。裴元绍已经带着人来到了自家内寨的瞭望台上。 “来者何人?为何无故犯我山寨?”裴元绍明知故问,这硕壮的周仓可是很独特的木乃伊装扮正杵在下头。 “你可是裴元绍?”关羽半眯着丹凤眼,神色高冷地问,见裴元绍点头,关羽丹凤眼圆睁地叱喝:“我乃关羽关云长!杜月可在你处?” “杜月?”裴元绍抓了杜月这么久,还真不知这美人儿叫什么名字。对于裴元绍来讲,美人儿,压寨夫人足矣!原来的姓氏名字不要也罢! “什么杜月,杜日,不认识!”裴元绍斩金截铁地说:“就算杜月在我山寨又如何?” 已经被色迷了心窍的裴元绍,就算杜月即美人儿也不答应。关羽这架势是明抢来着呀!嗯,头可断血可流,美人儿不能弃!裴元绍大概是这么种死强硬的心理! “找死!”关羽怒骂一声,一摆青龙偃月刀,遥指裴元绍道:“真要冥顽不灵,到时可悔之晚矣!若交出杜月,可留你全尸!” 裴元绍本非好鸟,从来只有凶别人,何曾被人威胁过。再说关羽这话也有点绝,留全尸?横竖不过个死,全尸与碎尸真有区别? “有本事来咬我呀!”裴元绍也扯下伪装面具,一边招呼铁杆们:“射箭,把他们刺成刺猬!”裴元绍话音刚落,空中一片箭雨宠罩在关羽等人的上空。 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不论是关羽或周仓,还是几百久经战事的校刀手,这样的箭雨不过是毛毛雨小意思。仅凭战场上的本能就轻易格挡或闪躲! “长生哥!月儿等你,无论一生一世,还是来生来世!”关羽一边躲避箭羽,脑海中却浮现杜月与自己临别前的话! “这次长生哥绝不放手,遇神杀神,遇佛灭佛!”关羽心中呐喊,人向后倒退几步,又向前冲了几步,随即一跃而起! 关羽临空而起,用尽了全部力量,倾注了所有爱恨,青龙偃月刀脱手而出,遥遥飞向了正手舞足蹈的裴元绍! 裴元绍正想嘲笑几句略见狼狈的关羽,却见印入眼帘的青龙偃月刀!裴元绍拼命想躲闪,却悲哀地发现全身僵硬,一股无力的悲哀和求生的愿望,就在此刻,裴元绍竟然突破了修为的枷锁,一举从练气成罡中阶直接达到了内气外放的境界! 裴元绍没惊喜,凭着临时的突破,全力一跃而起,意图避开呼啸而来,让空气也开始沸腾的青龙偃月刀! 然并卵,青龙偃月刀有如被关羽赋予了刀灵,硬生生地又向上升高了小许,有如跟踪导弹一般轰向了一跃而起的裴元绍! “扑滋!”一声,青龙偃月刀扎进了裴元绍的左胸,刀尖从左背而出。青龙偃月刀犹去势不减,挂着裴元绍飞过瞭望台,直到主寨的房屋木墙之上才停! 带刀摔在墙边的裴元绍一口鲜血冲天而起,来不及思考任何问题就头一歪,再无半点生命气息! “就我气机锁定还想逃!临场突破又如何!”关羽略略调理着有点纷乱的气息,心中暗道。 关羽乃修神一路,被关羽气机锁定,就是神仙也难以逃脱。裴元绍不是神仙,更不是骚包吕布吕奉先,所以他死了,死得很干脆,连怨念都没有! “元福,只诛首恶,余者招降!”关羽调理了一下之后,神色自若地说:“再令兄弟们寻找杜家女,立刻,马上!勿必保证其安全!” 关羽脸红,就算气息不稳别人也看不出来。都以为关羽只是轻描淡写对敌,云淡风轻一刀! 在场所有人都对关羽惊为天人,对其惊世骇俗的一刀叹为神迹!以致周仓一声喊,裴元绍众手下立马弃械投降! 与人斗可凭意志,与神斗就还是拉倒吧!无论造反还是落草,不都是为了生存么!在生死面前,所有的忠义气节都见鬼去!何况这些家伙并没有多少节操可言。 乱世信奉强者,遵循强权。只有这样在乱世中所有的公平公理正义才能体现。若连生存都做不到,又何谈其他? 所以有机灵的家伙已经去恭请美人儿杜月去了。 () 第182章 ,贤妻美妾 一袭红衣,酥胸半掩却高耸入云。三千青丝如瀑布般直垂至翘挺的香丘。目似一泓秋水,眉如春山初染,琼鼻如玉,脸是芙蓉花开,红唇贝齿,吐气如兰,好一个风华绝代的俏佳人。 “长生哥!是你吗?”佳人红唇轻启,有如梦中低诉:“月儿不是在做梦么?” “月儿,是我,你的长生哥!”关羽伸出虎掌,把杜月揽入怀中,在三千青丝上拱了拱,柔声道:“月儿,你受苦了!” “长生哥,月儿不苦,只要今生今世能在你的怀中!”杜月螓首伏于关羽怀中,眼神迷离地轻声道:“只要等你,月儿觉得此生足矣!” 关羽紧了紧环抱杜月的双手,誓言般说:“一生一世永不分离!” “嗯!”杜月贪婪地吸着关羽男子汉的气息,迷醉得不会再说多余的话。 …… 解良,常平村,宝池里。 一座已略见败破宅院,在寒风中更显落寞。宅门上两字,关府。这就是以孝道闻名的关毅关道远的家。 相传关毅性至孝,父卒后,在墓上结庐守丧三年。后生子关羽关长生。关羽成人后,娶妻胡氏,生子关平。关羽练有一身好武艺,本应光耀门楣,不料犯事外逃。 官家追责,人家讨理,关毅一气卧床不起,不多时日卒。关家只有孤儿寡母,日见衰败! 近乡情怯,关羽来到家门口,几度抬手欲敲门,又无奈放下。 如果有人问关羽:“此生有何亏心之事?” 关羽不会说曾经一怒斩杀地主强豪,而是会说:“此生亏欠家人和爱人良多!” 值得庆幸的是爱人已经有一个回到身边,还有一个也近在眼前。而父亲,是关羽永远也无法弥补的痛!儿子,也是一生无法再陪其度过童年的憾。 “长生哥,让月儿来吧!”杜月轻轻来到关羽身边,十分理解道:“当年都怪月儿!” “没有!”关羽微笑道:“我爱你们!” 关羽扬了扬卧蚕眉,吐了口浊气说:“你们都是关羽今生要保护人!所以还是我自己来,不然又何谈保护?” “嗯!”杜月十分乖巧地退了几小步,站在关羽身后盈盈而立! 关羽点点头,这次十分坚定地抬手敲门,不料却伸手落空。“吱呀!”一声,家门自动打开了。 “啊!”一个七八岁的小孩惊叫一声,刚探出的小脑袋又立马缩了进去。“砰!”的一声,关府的门又合上了! “儿子!”关羽那怕好几年没见过儿子关平,不过直觉这浓眉大眼的孩子,就是每回回在自己梦中出现的儿子关平。 “娘亲!娘亲!”关平关上门,踉踉跄跄地跑回屋里,呼呼咋咋地叫:“门外来了好多人!” 关羽率队平了卧牛山后,除了周仓的几百嫡系跟随。连裴元绍手下幸存者也死皮赖脸要跟随关羽。在关羽惊天一刀之下,这批人已经成了关羽的狂热铁粉。 嗯,关羽不答应的话,他们有集体割腕的冲动!本着顺天应人的怜悯之道,关羽答应了下来。 这下关羽的队伍扩张到了近两千余人,还有不少的钱粮辎重。这么多人往关府前一站,也怪不得关平说好多人! “唉!”胡氏长叹一声,念叨道:“都这么多年了,难道还不能放过我孤儿寡母么!” 胡氏一手拉着儿子,扫了眼空荡荡的厅屋。这能搬的,值钱的,都早被搬拿一空。难道今天是来拿人的么?胡氏本着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的心情,拉着关平走向紧闭的大门。 打开门,胡氏懵了,呆立在大门口,几乎不敢相信门外的人是自己几度魂梦牵挂的夫君关羽! “娘亲!娘亲!你怎么啦?”年幼稚嫩一双小手摇着母亲,一双炯炯有神的小虎目怒视门外众人! “夫人,辛苦你了!”关羽丹凤眼有点模糊,看着一身粗衣破布的结发妻子,一股深埋于心的愧疚之感涌上胸间。 “夫君,真的是你么?为妻不是在幻境之中?”胡氏一听关羽的呼唤,所有的相思,所有的苦楚,所有的坚持,所有的所有都化成双行清泪,片刻间倾泻而出! 此时的胡氏不再是坚强的奇女子,不再是护犊的伟大母亲,不再是风雨中独行的巾帼英雄,而是一个心弦绷断的弱女子!在关羽出现之时,胡氏精疲力尽地想好好休息下。 “夫人!对不起!”关羽一个虎步,双手拦抱着缓缓向地上软倒下去的胡氏,深深地拥入怀中,满是苦楚低诉:“夫人好好休息,我从此永远会在你身边,守护我们一家人!” “什么都别说,回来就好!”胡氏费力地伸出有点粗糙的手掌,轻掩关羽的嘴巴,双眼尽是温柔地说:“回来就好!” 胡氏说完,由于惊喜,由于心弦一直绷紧,此时突然放松,整个人陷入了一种昏睡状态。苍白的脸上也挂着幸福快乐的浅笑! 关羽横抱着软软的妻子,大步向屋里走去,一边招呼着一直扯着母亲衣角的儿子:“平儿!” 幼小的关平对自己的父亲没一点儿印象。只听母亲说父亲是个大英雄,总有一天会骑着高头大马回家!其他的,关平一无所知,甚至连父亲长什么样子也没个模糊的概念。 关平对父亲关羽的呼唤不知该作如何的回应,除紧扯着母亲的衣角,不时看一眼关羽,实在不能也做不到开口叫声父亲! 关羽不以为许,把妻子胡氏放在破旧的土坑上,展开千疮百孔的烂麻布轻轻盖在她身上,才轻轻对关平说:“平儿,你守在这里,让你母亲好好休息下。为父去安排下外面的客人!” 关平点点头,安静地坐在母亲身边,心思却有点复杂地胡思乱想着。今天此刻的情景给关平幼小的心灵冲击有点大,他甚至不知该想什么才好? 关羽龙行虎步地来到门外,一众部下皆肃然而立。近两千多人的队伍一点也不吵,除了偶尔几声马儿的嘶鸣,还显得十分安静。 关羽异常满意地下令:“元福,你率众人就地安营扎寨,埋锅造饭!” 关羽安排众部下后,才带着徐晃和杜月再次进屋。 “长生哥,胡姐姐真伟大!”杜月看了眼床上的胡氏,十分敬佩地说:“比起胡姐姐,月儿才知什么叫坚守,什么叫坚强!” “月儿,你们两个都好!”关羽实在找不出什么华丽的词藻来形容,只好干巴巴地说:“有你们在身边,我此生无憾矣!” 徐晃从进屋一直没有说什么,却也打心眼里替兄弟关羽高兴。俗云娶妻取贤,纳妾纳色。此刻的关羽已经达到了幸福生活的一个标志性台阶。 关羽的遭遇,徐晃算是为数不多的知情人。如今关羽算苦尽甘来,还妻贤妾美,更有个壮实的小子,徐晃是由衷替兄弟开心! …… 解良县县衙。 “大人,大人!”一名县衙差役气喘吁吁地小跑进来,向县令大人禀告道:“数年前负案在逃的关羽回来啦!” “莽莽撞撞,成何体统?”县令大人捋着山羊胡须,瞪了眼冒失的下属,才慢条斯理地说:“关羽回来之事,本官早知!” “呃!”这名差役有种一腔热血付东流之感,被自家县令老爷噎得差点断了气,呐呐半响才说:“大人,数年前关羽可是当众行凶,将人置于死地而逃逸呀!” “怎么?你小子开始教本老爷做事啦!”县令大人眯着三角眼说:“当年那家伙欺压乡邻,为害一方。关羽将之砍杀,不过是除暴安良,为民除害!” 这个县令一点也不傻,断然不会为了一个死去了的强豪,一个没落的小家族,去得罪如今率雄兵回家的关羽。再说当年被关羽砍死那家伙也真非善类。 当然,如果说关羽没有发迹,那么现在还是在逃的罪犯。如今么,只要有眼力劲的人都知道,解良关家要崛起,绝对要超越先辈。在汉代而言以军功起家,远比其他方式更简单粗暴!也更让人敬畏! 所谓的黑与白,就这么自然而神奇地颠倒。所谓的好与坏,就这么随意而绝对地定义。甚至毫无道理可言,却有逻辑可寻! “对,对!”差役立马反应过来,唾沫横飞地说:“我们解良的英雄荣归故里,不知大人的意思是?” “马上备份薄礼,本老爷亲自登门去拜访下讨贼英雄!”县令大人手一挥,一副亲政爱民的姿态让人肃然起敬! 无论是关羽受逍遥侯刘备的赏识,还是大兴山大破黄巾军的事迹。就是几天前关羽率队踏平卧牛山贼众,也足够让县令大人亲自上门。 “对啦,听闻关府破败,这怎么行!”县令大人想了想又说:“我们不能让英雄流血又流泪,身为父母官有责任修缮下英雄的宅院!” “大人勤政爱民,实乃地方之福!让小的敬佩不已!”这差役口才不错,哗啦啦一阵歌功颂德,还让大佬十分受用。 于是乎县令大人带着一批手下,抬着礼物,大张旗鼓浩浩荡荡地径向关府而去。 () 第183章 ,好梦终圆 胡氏悠悠醒来,有如做一个长长的梦。梦里悲苦莫名,最终也苦尽甘来。胡氏不愿睁开双眼,总想在梦境中多看夫君一眼。 “娘亲!”关平见母亲的睫毛动了动,有点找到主心骨般的激动叫呼:“娘亲,好多人在门口!” “难道不是做梦?”胡氏已分不清梦幻还是现实。费力地睁开眼睛,勉强坐了起来,柔声地问:“平儿,你父亲是不是回来过?” “夫人,你说什么梦话呢?”正好端着一碗肉糜汤的关羽走了进来,一脸柔情地说:“我们一家人永远不再分离了!” “夫君!真的是你吗?我们真的永远不再分离吗?夫君你回来了就好!”胡氏有点语无伦次地说,一边用手撑床想从床上下来。 “夫人,你辛苦了,就躺在床上别动多休息下!”关羽一手端着汤,一手扶着胡氏,又看了眼怯生生的关平说:“平儿,你告诉母亲,这都是真的!” 关平已经知道这个长胡子男人就是自己的父亲,但是心中却怕怕的。他躲在母亲旁边万万不敢答腔。嗯,那怕关羽一脸柔情,依旧威严十足。 “哈哈!都怪为父不好,一直没有在平儿身边。”关羽哈哈一笑地说:“平儿,父亲答应你,我们一家人从此永远在一起!” 对于关羽来讲,这几天说的小话和软话比前几十年加起来都多。关羽是一个不怎么会表达感情的人。煽情的话,这已经是关羽的极限。 关平闻言,还是没有开口说什么,只知道点头如捣蒜!小脸蛋上出现了明显的欢欣快乐之红晕。 胡氏听话地坐在床上没动,并没有躺下,开心地看着关羽父子,十分开心而满足。今天胡氏之所以会昏迷,除了说惊喜外,主要还是因为长期营养不良所致。 自从关羽犯事远走异乡后,胡氏一个弱女子撑起了整个家。期间关父去世,关平又小,胡氏自己都不知道是如何一步一步走过来的。缺衣少食事小,每天还得担惊受怕。 直到今天,直到现在,胡氏觉得一切都值了。有夫君关羽在身边,天崩地裂也无所畏惧。常言好梦难圆,而胡氏觉得自己就是好梦终圆。 “夫人,把肉糜汤喝了吧?”关羽用手感觉了一下瓦碗的温度,正是好入口的温热。于是端起肉汤递给胡氏。 如果说要关羽亲手喂给妻子喝,这真的是有些为难这员绝世虎将。能亲手端过来,也还是杜月之功。当然这汤也是杜月亲手熬的。 “好汤!”胡氏一口气把肉汤喝了一半,另一半递给儿子关平。胡氏擦拭了一下唇角说:“夫君,你难道不请熬汤之人出来让为妻感谢下么?” “呃!”关羽一下子连红脸也变得赤红,转头向门外叫道:“进来吧!” 关羽话音刚落,只见杜月从门外款款而入,走到床边向胡氏盈盈一礼道:“小妹杜月,拜见胡家姐姐!” “自家姐妹何需多礼!杜家妹子果然俊俏!”胡氏抬手微摆,又拍了拍床边道:“妹子若不嫌弃,还请坐在姐姐身边来。” 当杜月一出来,胡氏就明白当年夫君关羽所做的一切。如此绝色佳人,别说男人,连女人见了也是心动不已! 胡氏心中再有不快,也不会表现出来。而是必须做出一个大度的大妇样子。在这个男权至上的时代,再贤惠,再美貌的女子也只是附庸,万恶的社会! 杜月看了关羽一眼,依胡氏之言坐在床边。两个不同际遇,却走到了一个交汇点的女子坐在了同一张床上。 “平儿,跟父亲去外面走走可好?”关羽一边说,一边抄起儿子的小手。关平并没拒绝,而是听话地跟着父亲出去。 关羽父子离开后,屋内的气氛立刻有点尴尬起来。到底是两个彼此陌生的人,虽然都因关羽而走到了一起,说共同话题还真不多。 “妹妹你真美!也不知长生哥上辈子积了什么德!”胡氏率先打破了沉默,并无半点嫉妒地赞道:“姐姐真替夫君高兴。” “姐姐才伟大,这么多年守在家中,还把平儿抚养成人,妹妹十分敬佩!”杜月亦知情识趣地说:“日后还望姐姐多多包容和照拂!” “既然是姐妹,又何必见外!”胡氏笑了笑,然后又叹了口气说:“妹妹别笑话,我到现在还怕这只是一场美梦,梦醒又一切回到从前。” “姐姐,妹子何尝不是如此!”杜月俏脸犹有惊色地说:“当我身处贼窝之时,都不知道自己能撑多久?随时准备咬舌自尽以保清白!” “啊!”胡氏一惊,连忙问起这是怎么样回事?杜月自然把自身的遭遇诉说了一遍。两个苦命的奇女子越说越敬佩和理解对方。至此彼此再无芥蒂,真正成了一家人。 而此时的关羽对此一无所知,根本不知后院一片和睦祥和,即将享受齐人之福。关羽正牵着儿子关平在外头闲聊。 “平儿,你知道爷爷埋于何处么?”关羽知道父亲已死,却不知埋葬于何处,更不曾祭拜过。此次回来,自然要祭奠一番,把墓地修整一下。 “知道,爷爷就长眠于后山!”关平小手遥指,关羽知道那是关家祖坟之地。基本上列祖列宗都集中长眠于那里。 “嗯!平儿真乖,可曾读过书?”关羽听儿子说话不俗,不由有点好奇。 “没有,平日都是娘亲教孩儿识字说话。”关平认真地回道:“娘亲无所不知,孩儿有问必答!” 胡氏从小就读书识字,本就是知书达礼之人,只因生活所迫,已完全沦落为一村夫民妇。可是粗衣破布并不能遮掩她秀外慧中之本质。 “对,你母亲很伟大!”关羽赞赏地说:“平儿也是个好孩子!” “爹!”关平终于叫出了平生第一次的呼唤!父亲,对于小关平来讲,一直只存在于想像中和母亲的言语中。今天,父亲终于真实地出现和存在。 “诶!”关羽应了一声,低身抱起关平,原地转了几转,十分高兴地叫:“好孩子,好孩子!” 当关平一声爹,关羽才有种好梦终圆,才有种意得志满之感。妻贤妾美,父慈子孝,这已经是人生中至美的境界了吧! “爹!孩儿要习武!”关平被父亲放下之后,仰着小脸说:“孩儿要跟爹一样带领好多好多人!” “哈哈哈哈!”关羽开怀大笑道:“好!果然不亏是关家男儿,关家男儿就应该征战沙场建功立业!平儿,爹答应你!不过平儿也要答应爹,练武同时也要读书!” “是!父亲,孩儿一定要成为一个文武兼备的将军!”关平挥舞着小拳头信誓旦旦地说。让关羽开怀欣慰! 当夜,杜月和胡氏一起睡,两个女人基本上唠叨了一夜。关平跟着父亲关羽歇在府外临时搭建的帐篷里。关平睡成了小死猪,而关羽和徐晃秉烛夜谈。 “公明兄,谢谢你!”关羽对徐晃一向敬重而感激,尤其这次率部回家,关羽自觉有点浪孟了。 “云长何需如此,你要谢也是谢公子!”徐晃不以为意地说:“公子临行交待,云长此行该了的必了,有欠的必清,这里是你的家乡!” 刘备的意思很简单,二弟你荣归故里,有仇报仇,有怨报怨,若曾受人之恩当以涌泉相报。甚至刘备考虑到关羽当年之事难以善了,不排除诉之于武力! 其实当关羽率部回到家,所有的问题都不存在了。当年的强豪一死,其家族也随之没落。如今更没有谁会找关羽理论!正如县令所言,关羽当年是除暴安良,为民除害。什么为一名美女之故,人们选择性地遗忘。这就是这个社会的现实! “能遇上大哥,是我关羽今生最大的幸事!”关羽点了点头,又接着说:“大哥不需要我的感谢!因为我的性命都是大哥的!” “嗯,我知道!”徐晃感同身受地说:“公子乃有大志向之人,需要的不仅仅是我们的忠心,他最需要的是人才啊!” “没错!可是我除了冲锋陷阵,别的不会呀!”关羽有点苦恼地说:“公明还有不错的军事才能,而我就是一介武夫!” “云长差矣!”徐晃摇头道:“公子常言,没有人生而知之,只要肯学习,无论治政治国,还是排兵布阵都能学到。” “公明言之有理,这次回涿县后,我就去藏书阁找书看!”关羽挺受教,不过转而又言:“可是,可是我很笨,看书都不一定有所得!” “呵呵!云长不需枉自菲薄,读书三遍其义自见!读一遍不行,我们读十遍总可以吧!”徐晃闻言,笑道:“勤能补拙!” 徐晃当然不知,今夜一席话造就了一个千古忠义的武圣。关羽之后回涿县,在藏书阁寻了好久,最终选了本《春秋》。《春秋》有大义,关羽一读就是一辈子,连行军打仗也卷不释手。 这世上的所有道理都是相通的,窥一斑而知全貌。《春秋》一书就包罗万象,若真读懂明白,是人就会升华质变。何况关羽资质并不差!关羽日后在刘备人才济济的集团中举足轻重也就正常。 “好!”关羽深然其说。 () 第184章 ,人情世故 关羽回家后的日子里有点小忙,倒不是说忙着陪贤妻美妾,那怕关羽有这小心思,而杜月没松口。杜月认为应该先礼后兵。 就算是妾,也应该有个纳妾仪式。关羽和杜月是两情相悦,可还没举行仪式。关羽想让大哥刘备见证和主持仪式,也就不好举兵去对杜月攻城掠地。 关羽忙的是应酬和家中琐事。关府破败,必须大兴土木修缮一番。祖坟坟头草长得连墓碑也不可见,同样必须修理下。就算关羽准备举家北迁,这里还是得漂漂亮亮才行。 至于应酬就多得去了,左邻右舍们,地方名人乡绅们,人家都来看望拜访下英雄,关羽自然得接待下,什么聊聊天,吃吃饭什么的。亲不亲,故乡人。你这都发迹了,更不能拒人于千里之外不是。 关羽倒波澜不惊,感触最深的是胡氏,人间冷暖,芸芸众生,冰火两重天。应该说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有了对比更能感悟人生。 最高兴的莫过于关平,热闹,倍儿有面子。小孩子就图这个,不寂寞,不冷清。关平希望家里以后都这样最好!小孩子善忘,也最善良! 所有人带来的礼物,关羽一概不收,还多少回赠了点钱粮。这年头没什么比钱粮更合适的东西了。至于说从楼桑村带回的逍遥醇酿,不好意思,美酒自己都不够喝。 “诶!”送走一批拜访的乡绅,关羽伸了个懒腰说:“接待来客比打一仗还累人!” “这就是人情往来呀!”关羽身后的杜月娇嗔道:“长生哥是不是不屑呢?要知道任何人都不是孤立存在的,你太过孤傲了,得改,不然日后会吃亏!” “谢夫人了,小生知错了!”关羽难得说句俏皮话。这不是还没礼成么,称夫人算是闺房之乐了。 “讨厌,谁是你夫人,八字还没一撇呢!”杜月美目一翻,芳心却无限欢喜,向前几步,为关羽捏起了肩! “嗯!”关羽舒爽得呻吟出声,半响才道:“返回涿县楼桑村,我就要大哥为我们主持礼仪!” “长生哥,你能说说大哥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么?以后月儿等又要注意点什么?”杜月对传说中的逍遥侯刘备很好奇,也知道关羽会带她们投靠刘备。 “大哥哦,是一个好人,更是我的亲大哥!”关羽丹凤眼轻闭,伸手轻轻拍了拍杜月的玉手说:“月儿只要为关家多生几个胖大小子,大哥就会很高兴!” “嗯嘤!”杜月俏脸酡红,没有说什么,不过玉手稍稍加了把劲表示表示。虽然说关羽没具体说刘备如何,但是杜月明白一点。关羽和刘备兄弟之情很深,深到无可间离。 “禀告将军,门外有自称解良县令前来拜访!”这时关羽的一名亲卫前来报告。 “有请!”关羽丹凤眼半睁,挥了挥手道:“月儿,准备上茶吧!真是不得清闲!”亲卫应诺而去。杜月掩嘴轻笑,也款款而去后堂。 关羽是个不善于表达感情之人,更不善于人际交往。如有可能,关羽宁愿面对千军万马挥刀而上,也不愿应酬这些毫无意义,毫无真情实感的人事关系。 这也是历史上关羽败走麦城孤立无援的原因。时在麦城四周是有蜀军的,却按兵不动见死不救。不就是关羽平时太过孤傲,没有好好经营同僚的关系所致。 人活在这社会真的不是孤立存在,孤胆英雄从来走不远,也从来没有好下场。不是说要专心钻营拉帮结派,这起码的人情来往人情世故是必须的! 现在关羽身边多了个杜月,也许会让关羽改变点,应该也许大概不会再出现败走麦城的遗憾吧!红颜不但是祸水,有时会成为福水! “关将军,本县代表解良全体乡民感谢将军铲平卧牛山贼匪之义举!”解良县令人还没进门,就抱拳遥对关羽一礼道:“关将军所率真乃雄壮威武之师!” “大人客气了,关某应该前往拜见大人的。只是琐事缠身,无奈无奈!”关羽快步上前,抱拳回了一礼道:“大人快请进!” “解良乃某家乡故里,为之除贼乃本份也!大人说雄壮威师之师真愧不敢当,他们都是某之亲卫,最多也算经历过战事!”关羽也不怕吓死县令地说。 就汉末这个时代来说,有几个将军会有二千亲卫?除了大将军何进,连现在手握兵权的皇甫嵩都没有。而关羽仅仅是个刘备私下封的郡府校尉。嗯,名为校尉,实仍是军司马。 “解良有关将军,实乃解良之福也!”县令自然不会追根究底,如今天下锋烟四起,无数世家拥兵讨贼,有几千亲卫也无可厚非。算是特殊时期特殊情况吧! “解良有大人这样勤政爱民的好官,才是解良乡民之福!”关羽竟然学会了睁眼说瞎话,张口就道:“关家承蒙照顾,关某十分感激!” 县令脸色微微一红,摇手道:“客气,客气,应广大民众要求,为了回报关将军除匪之功,务必把关府翻修翻修!” “多谢大人和众乡亲,关某已请好工匠,不日就修缮宅院!”关羽微笑地拒绝了县令的好意。 “这,这个!”县令有点讷讷不知该如何接话了,人家不愿意接受这好意善意啊。 “大人不必挂怀!”关羽一边说,一边站起身,走进后堂,提出了一坛逍遥醇酿,放在县令面前道:“此乃某大哥逍遥侯刘备处所特制的美酒,还请大人带回去品尝一二!” “这就是逍遥醇酿了?多谢,多谢!”县令闻言,两眼放光,之前的一丝不快一扫而光。 逍遥醇酿一直是有价无市,更是可遇不可求的绝世美酒。甚至是一度成为身份和权势的象征。亦是权贵,士人,名流梦寐以求的奢侈品!关键是有钱都买不到,有关系都没处买呀! “一坛美酒而已,大人不必放在心上。”关羽忍着割肉般的疼痛,表现却云淡风轻地说:“过些日子某会带一家人北上涿县,这里还请大人照拂一二!” “关将军为国征战,这些都是本县义不容辞之事!”县令大包大揽道:“关将军尽管放心,关府绝不会少一砖一瓦一草一木。” 结果没等杜月奉上茶水,县令提着美酒乐呵呵地带着手下打道回府。县令所备的礼物倒留下了,关羽大概是本着让县令放心的心态首次收礼了。 “长生哥,有进步!”端着茶水进来的杜月,看见县令留下的礼物,对关羽点了个赞! “这不是听夫人的么!”关羽捋须笑道,却又嘟囔着:“相比美酒,我亏啦!” “啥?”杜月美目圆睁,一下子笑得花枝乱颤,她根本没料到威严的关羽会有如此孩子气的一面。 “小心茶水!我的袍子呀!”关羽跳起来大叫:“月儿也调皮!” “月儿帮哥擦擦还不行吗?”杜月放下茶杯,媚眼如丝地摸出一条丝巾,向关羽下身拭去! “行!”关羽一把握住杜月的柔荑,把杜月拥入怀中说:“明天跟我去祭祖!” “嗯!”杜月有种被幸福冲昏了头脑的感觉,在关羽怀中拱了拱,不知今夕是何年。 祭祖,在任何时代都是一件庄严而神圣的大事。在汉代,上至皇家下至黎庶,每逢大事或特殊时节,都会进行的一项必要仪式。 关羽让杜月一起去祭祖,无疑于把杜月正式列入门墙。从此杜月生是关家人,死是关家鬼!杜月之所求不正是如此么! 良久,两人才松开。关羽皱了下眉头,有些不情愿地开口:“月儿,秦家怎么回事?” 关羽的不情愿,杜月是可以理解的。一个心爱的女人,与别人有婚姻之约,是人就不好受吧! 而关羽又何尝想提,只因为有些事要妥善处理安排,就必须解决一些问题。如关羽回家,人情世故少不了。如关羽纳杜月,这秦家必须面对。 “唉!”杜月叹了口气,幽幽地说:“长生哥不在,迫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月儿又有什么办法!” 别说杜月只是小户之家的女儿,就是顶级豪门子女以及皇家的公主,婚姻都是不自由不自主的。杜月能借口拖延已是逆天之举。 “月儿已经做得很好了,剩下的交给我!”关羽拍了拍杜月的香肩,不无怜爱地说:“顺便把你母亲一起接走!” “……”杜月抬起俏脸,美目微红,与关羽相视而笑。杜月红唇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也算一切尽在不言中吧! 在祭祖之后,关羽带着杜月和周仓以及数名亲卫,直奔新兴云中秦家而去。 秦家对关羽等人不太感冒,既没答应,也没说不答应。主要是主角秦宜禄不在家呀,就算想明确答复也做不到啊! 关羽自然不会管这么多,来趟秦家也只是应有之义,为了让自己和杜月名正言顺罢了!有了这么一趟,任谁来说理也说得过去! 关羽十分霸道地说:“杜月从此是关家之人,谁不服,让他来找某关羽!”然后扔下一堆礼物,带着杜月的母亲,一行人扬长而去。 对于杜月母女来说,除了仼由摆布,似乎不可能有什么发言权。这世道就是如此! 只是关羽没想到的是,日后还真有个大人物过问了此事。不过那时杜月为关家都生儿育女了,过问也不过好奇罢了。这自然是后话。 () 第185章 ,家贼难防 关羽是荣归故里,还妻贤妾美,幸福得不要不要的。但是这世上有更多的人却一点也不幸福,还特么想报复! 张问就是一个不幸福的人,那怕都是他自找的。张问却一直想报复,他认为今天之不幸,乃他人造成的!如师尊张角,如那个辞官的田丰,如大名鼎鼎的逍遥侯刘备等,都是张问要报复的对象。 遥想当年,张问也算钜鹿郡的风云人物。张家是搭上了中常待张让的家族,张问又是大良贤师张角的亲传弟子。基本上在钜鹿乃至冀州都可以横着走。 不料就特么欺负了一下辞官归家的田丰,张问不单单被典韦吓得不浅,还被师尊罚得负荊请罪和清家荡产。从天堂到地狱,从风光到落魄,并不是谁都可以东山再起,也不是谁都承受得了。 张问就不行。张问没有卧薪尝胆,而是总寻思来个狠的报复他人。可是要报复的人都是狠人呐。甚至人都看不见。刘备和典韦数年都没再来钜鹿,田丰也远走颍川。 至于张角,张问是打心里怕啊!最多心中咒骂一下,表面还得恭恭敬敬!现在机会终于来了,最少张问是这么觉得。也不知道张角身边的一个亲卫发什么疯,居然把张角身体不好的消息告诉了张问。 其实也不算发疯,表面上张问一直是张角的亲传弟子。张角的黄巾军蹲在广宗城与皇甫嵩部相距已不少时日,广宗城内早就人心各异,有不少人一直在蠢蠢欲动。 张问早就想把师尊张角或黄巾军一把卖了,只是苦无良策,这下听到张角身体不好的消息,心里就活络开了。张问这货装成无意失口,让广宗城内所有人都知道天公将军张角身体不好。 广宗城,张角府内。张角俩兄弟都脸色不好地正在商议此事。 “查!到底是谁泄露的?”张角有点气急败坏地说:“张梁,这事你亲自带人去查,只要有嫌疑的统统格杀勿论!” “大哥,不太好弄啊!能泄露你身体欠佳的消息,都是我们身边的人。”张梁为难地说:“如果身边的人都人人自危,局面更难收拾!” “哦!你倒说说看该怎么办好?”张角对老弟张梁的表现有点意外,这还是块石头吗?妥妥的一块金子呀! “大哥,明查不如暗访!我认为不如来招引蛇出洞以绝后患!”张梁咬牙切齿地说:“为难之际,有许多人心生异志啊!” 在张角的示意下,张梁把所谓的引蛇出洞之计详细地讲了一通。 “家贼难防!”张角感叹了一句,又有点感慨地对张梁道:“磨难使人成长,看来梁弟吸取了上次惨败的教训。好!就听你的引蛇出动!” 广宗城外,皇甫嵩正在主帐与众将议事。 “我等与黄巾贼相拒于广宗已有不短时日,一直无果。今董将军又率队回了凉州,让我军更是难为。不知各位有何破贼之策?”皇甫嵩对董卓借故离去,真的是肝痛不已。 董卓所部一直在打酱油,在广宗城下更无所作为。李儒建议借凉州的外族有异动,让董卓率队回凉州。董卓也深以为然,遂率部而去。 “公孙瓒如此,董卓亦如此!岂是汉臣之所为!”这话自然是孙坚说的了。孙坚本来就一直气不顺,尤其折了兄弟祖茂后,更是怪话不断。 “文台慎言!”朱儁对这个帐下爱将还是很维护的,连忙为遮掩道:“公孙将军和董将军本就是幽凉两州抗胡的主力,这亦是他们职责之所在!” “哼!”孙坚从鼻孔里哼了一声,闭上嘴不再发表意见。这孙坚孩子气的表现让朱和皇甫两位大佬好气又好笑,倒让议事气氛为之一松。 这怎么说呢,有时候是这样,你看破不能说破,说破就会无形之中得罪很多人。有如今天孙坚所说之事,公孙瓒和董卓确实做得不地道。可是这俩个家伙一定会理直气壮地说,我们在抗胡! 自秦汉以来,对外都是一致的。至于自家打生打死这是家事,对外是国事。从这一点上来说,公孙瓒和董卓两个确实可以理直气壮。 孙坚是实话实说也没错,至少在坐诸人不会见怪,还会为其点个赞,说声666什么的。殊不知这话传到公孙瓒和董卓那里,孙坚算往死里得罪了这俩货! 也因为如此,日后孙坚就为此吃了不少苦头,甚至可以说间接为此丢了性命。嗯,这又是后话! “走了就走了吧,难道说没有西凉铁骑我们就不要打仗啦!”曹操亦有点不忿地吐槽了一句,又接着说:“攻破广宗城没什么好办法,不过城内有人传信,说张角贼首有病,而且病得不轻!” “孟德所言之事我也有听闻,就不知道是真是假?”皇甫嵩点了点头道:“就算是真的,我们也无以可用,除非张角贼子病死了,广宗城才会不攻自破,黄巾贼众也会不战自乱!” “就是啊!”朱儁略有些无奈地说:“我们也是等不起熬不过,军中粮草也不足半月之用。都差人催了好几次,可是洛阳没半点反应。” 朱儁所言皆是实情,若非有各世家捐钱粮,别说围困广宗城,只怕军队都一哄而散了。没有饭吃,谁能饿着肚子冲锋陷阵?找死也不能找饿不是! “再派人去催催吧!”在众人的叹息声中,这次军事会议就这么不了了之。 …… 近几日,广宗城内有点不同寻常。广宗城内各大渠帅都被天公将军张角先后招进府中,谁也不知在密议些什么? 在广宗城的一处院落中,张问正召集一批近来联系的盟友也在密谋。这些盟友是张问精心挑选的,基本上是靠得住的。 “张角身体不好大家都知道,从近几日观察,张角应该是病情加重在安排后事。此乃我等动手之良机!”张问直呼师尊之名,可见这货是信心十足。 “问哥,我等该如何动手?”一个明显是张问的托,十分配合地问:“就凭我们几个能做什么?” “献城!”张问意气风发地说:“外头皇甫将军部我早联系好了,只等我们动手,他们会在城外接应!” “事成之后,大家都可以封侯!这是张让大人许诺的!”张问终于说出了底牌,这才是他的倚仗呀! 张问这么一说,所有人就有点群情激忿,都暗搓搓准备动手献城了。城外有人接应,城内张角病重,这还不是良机? “大家都下去准备,尽量召集更多靠得住的力量。具体行动时间我会另行通知!”张问一挥手,所有人各自迅速散去。 今天,一个让广宗城内所有黄巾军大惊失色的消息传出。天公将军大良贤师张角死了!连张府中都已经布置了灵堂,所有张府之人皆一身孝服。 因为有之前张角身体不好,重病缠身的传言,再说医治无效病重而亡也是情理之中。所以大部分人是相信的,只有小部分人半信半疑。 小部分人的怀疑有这么几点原因。其一,张角本身就是以符水治病出道,黄岐之术也不错。张角会病重?其二,张角是会法术的,更会装神弄鬼。张角会死?开玩笑吧! 不料,张府在傍晚的一个举动,打消了所有人的怀疑。今晚所有大小渠帅及张角的亲传弟子都必须到张府,参加与天公将军大良贤师张角遗体的行告别仪式。也就是说大家看张角最后一眼,然后就会封棺下葬什么的。 张问身为张角的亲传弟子,自然也参与其中。还装成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恨不得以身替死地扑在棺材边上恸声痛哭。 张问一边哭,一边观察躺在棺中的张角。只见平日里仙风道骨的师父张角很安祥地躺在棺材之中,嘴角还有点难以察觉的血迹。绝对死透了!这是张问观察所得。 遗体告别仪式进行了很久,张问在一边亦观察了很久。他心中越发笃定张角确实已死!因为这么多人都是真伤心,重点是告别仪式后,张梁命人把棺材用铁钉钉死了! 在封棺之后,张梁宣告七天后下葬!张问至此还借故停留了一个时辰,才哭泣着离开。其实这家伙心中却乐开了花,直叫天助我也! …… “什么?张角贼子死了!”皇甫嵩一听曹操之言,从主位上站了起来问:“前几天不是说张角只是病重么?这就死啦?不会有诈吧?” “我也就么认为,不过城内传信,只需我们配合,自然有人会打开北城门!”曹操转着小眼睛说:“就算有诈,我们也不损失什么不是!” “也对!”皇甫嵩觉得也没错,反正只是接应下,万一真的城门大开,岂不是大功一件。如果年前能解决广宗战事就更好了,大家就可以开心过大年! “孟德,这样吧,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们做两手准备!”皇甫嵩与曹操密议了一番,考虑了存在的各种可能,都做了相应的对策。 () 第186章 ,棋高一着 张角死后的第七天,天空飞洒着毛毛细雨,灰蒙蒙的一片,似乎天公都为这位搅动了大半个大汉天下的人物悲伤落泪。 从张府出来了一支长长的白色送葬队伍,各种各样的哭声和哀嚎,让整个广宗城都陷入一片悲伤中。 送葬队伍向广宗城城南而去,渐渐地消失在迷雾之中。与此同时,张问率着约千余人向广宗城北门奔去。 “什么人?城门重地闲人勿近!”守城门的黄巾军小头领并不认识张问,看见一支人马冲城门而来,本着守护之责喝问。 “我乃天公将军亲传弟子张问,奉地公将军命令前来加强北城门防卫!”张问神色自若地向城门走过去。 张角死后,就由张梁全权接管广宗城一切事务。这是张角的遗命,所有大小渠帅和张角的亲传弟子都知道的。 “可有地公将军手令?”守城门的黄巾军小头领还是十分谨慎地说:“站在原地,出示手令!” “手令没有,地公将军是口令!”张问一边说,一边打着手势,身后众人已经张弓引箭,向守城门的黄巾军射去! 守城门的黄巾军本就不多,也就三百人左右。因为城门早被巨石堵死,守在这里也是为了防备有内奸献城什么的。这下被一阵箭雨射得差不多全军覆没,活着的也都受了伤! “你,你,叛徒!”小头领处于当头位置,差不多被射成了刺猬,在断气之前指着张问咒道:“不,不得好死!” 张问一听,上前几步,抬脚在这个已断气的小头目身上死命踩了几脚,还呸了口口水,狠狠道:“我再怎么不得好死也是以后的事,最少你先死!” 张问发泄完毕,命令众人赶快移开堵住城门的巨石。这群家伙竟然带了不少撬石块的工具,果然是有备而来。 “张问,累吗?”城墙上一个声音很突兀响起,透过毛毛细雨直传张问耳中。 “累!”张问习惯性地回答了一句,说完后张问脑里嗡的一声,整个人如抽空了气力瘫坐在泥泞的地上。 “既然如此怕师父,又为何要背叛师父呢?”城墙上的人不正是本应该早死了的天公将军大良贤师张角,只见他从城墙上一跃,整个人飘然而下,有如腾云驾雾一般。 “当年饶了你一命,不想你不思悔过,还欺师灭祖,把你碎尸万段也难消心头之恨!”张角落在瘫软如泥的张问面前,手一挥,张问如被炸弹从内而外炸了似的,整个人血肉横飞成了碎片,半点也看不出人形。 这时跟着张问叛变的千余人全部跪伏在地上,连求饶的声音都没有。实在是张角太恐怖了,恐怖到千余人连挣扎的念头都没有。 如果说现在出现的是张梁或其他渠帅,这些人免不了要反抗下。但是张角亲至,算了吧。只求死得痛快点。 在张角处置完张问,从容离开时,四周出现了无数的黄巾军,一拥上去把千余叛徒砍成了肉泥! “搬开堵城门的巨石,升起闸门,打开城门!欢迎外头的客人进来。”张梁开始着手实施计划的后半部,也最关键的部分。 …… 广宗城外,皇甫嵩等人自然也知道今天是张角下葬的日子。皇甫嵩所属各部皆奉命行事。孙坚这货一点也不知道藏拙,这回又自告奋勇地当急先锋。 孙坚领着本部五千兵马乘着毛毛细雨来到了广宗城北门的城墙下。只见城墙之上连个放哨的黄巾军都没有,孙坚不由心中大定。 “将军,事出反常必有妖!”黄盖猫着腰来到孙坚身边,悄声建议道:“就算张角贼子下葬之日,这城上站岗放哨的应该有吧?” 黄盖是先南阳太守黄子廉后人,居零陵。黄盖自小就亲人先后去世,生活艰难,但是他仍有壮志,勤练武艺多读诗书兵法。受当地郡守赏识任郡吏,后又考察举孝廉升任公府。 这次讨伐黄巾军才跟随孙坚,任别部司马。黄盖外貌形象就严肃刚毅,善练兵又体衅照顾部下,甚得部下拥戴。 黄盖处理事情果断,从不拖延。是孙部为数不多的文武双全的人物。也是孙坚倚为左臂右膀的兄弟。黄盖的建议孙坚一般不会不听! “公覆的意思是黄巾贼子使诈?”孙坚反问一句,想了想又说:“皇甫将军出发前就说过城内内应会清除哨兵和守城门的小队。也许是被清除了吧?” “将军,小心驶得万年船!”黄盖硬了硬心肠说:“大荣兄弟的教训将军忘了吗?” 孙坚帐下四大将领,程普程德谋,黄盖黄公覆,韩当韩公义,祖茂祖大荣。程普资格最老,黄盖文武兼备,韩当膂力过人,祖茂与孙坚感情最深。 这次讨伐黄巾军,祖茂祖大荣之死,是孙坚部最大的损失,更是孙坚心中最大的痛! 这时孙坚心里正隐隐作痛,兄弟之死谁在意过?谁在乎过?孙坚沉默了片刻才问:“公覆的意思是?” “将军,请恕属下直言。”黄盖肃然地说:“不提黄巾贼子奸诈,还会妖术。就算我部打下广宗城,又分得多少功劳?兄弟们可是死一个少一个!望将军三思!” “人人心怀鬼胎,我又何尝不知。如果人人都只为私利而不顾大义,那么谁来保家卫国,维护正义?当然,我孙坚也不否认想封侯拜将!”孙坚叹道:“公覆你明白吗?” “我明白!”黄盖只好退而求次之地说:“将军,如若到时这广宗城城门真的打开,就由我率部进城,由韩将军守住城门。将军和程将军押后。这样我们进可攻退有路,不致于陷入万劫不复之境!” 黄盖的忧虑十分有道理,黄盖的建议也十分中肯,黄盖的策略更是十分周全。孙坚再次沉默起来。 “公覆,还是由我率部进城。你和德谋押后相机行事,公义守城门处防止城闸门突降城门关闭。”孙坚神色坚定地说。 广宗城城墙厚实,除了外面有铜门,中间还有道厚重的铁闸门。如果闸门突降,进城队伍就会截为二段。外面的进不来,里面的退不回。 “将军,为什么?”黄盖十分不理解,自己话说到这份上。只差说孙坚所部死谁都不能死孙坚呀!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只要孙坚不死,就算团灭,也会有交待。如果孙坚一死,连说法都会没有。 “每个兄弟都一样的重要!”孙坚微笑道:“我比你更能打!我会小心的!” 黄盖无语,无论是孙坚的节义,还是孙坚的武艺!都足以让黄盖倾心折服! 孙坚等人没待多久,广宗城内隐约间传来打杀声,由大小变小,由远而近。随着“吱吱呀!”的声音,广宗城北门的闸门缓缓升起,外城门慢慢被打开。 同时黑红色的血流与雨水一道汇成小溪,渗透性地从城门口流出了城外。城门两边是无数块巨石,巨石后头是无数被剁成肉泥的残尸碎肢。 城墙内外,细雨迷蒙,残肢断臂,血流成河。一副惨烈而悲壮的争夺战面画迎入所有人眼帘,真实而震撼人心! 这时一个头上没扎黄巾的汉子走出城门,抱拳向孙坚一礼道:“在下张问,城北的黄巾贼子已全部伏诛,恭迎将军入城!” 孙坚盯着这个自称是张问的汉子审视了良久,从其眼神中只看到一片麻木,并无丝毫慌乱。孙坚才点点头,手一挥,率三千精锐本部进城。 “公义兄,你带一百壮士谨守城门,兄弟们的退路就全靠你!”黄盖率部压后,慎重地交待韩当。 “公覆兄放心,人在城门永开!”韩当誓言般承诺!不忘紧握拳头捶了下胸口。 黄盖点点头,一边指挥所部缓缓向城内行去,却也与孙坚的前部有百十步距离。一前一后两部逐渐首尾相连。 时毛毛细雨依旧没停,还有逐步增大的趋势,让人睁不开双眼。孙坚右手紧握紫金古锭刀,握缰绳的左手抬起擦了把眼边的雨水,入眼又是两边尽是眼神麻木的汉子。 “黄巾死士!”孙坚一个激愣,两边尽是黄巾死士的认知,让孙坚知道自己带领大家进了一个绝境。 强大的心脏,肩负五千部下的生命之压力,让孙坚此刻特别镇定。脑容量有限的大脑开始疯狂运转起来。 人急生智,也许就是说孙坚这种深陷险境的人。只见孙坚手一举,所部立马立定。孙坚从容调转马首,一边向刚才说话的汉子招了招手,一边向这汉子驾马而去。 那名汉子是站在离城门不远的地方,见状很机械地向孙坚走去。 就在孙坚快与汉子碰头之时,只听“轰隆隆!”一阵巨向,升起来了的厚重铁闸门正向下移动! “韩公义,顶住闸门!”孙坚亡魂大冒地怒吼,又转头狂啸:“全军列阵依次退出城外!我来断后!” 其实不用孙坚提醒,此刻孙坚所部皆知事情不妙。在闸门响动之时,韩当已搬了块巨石放于城门中间以防闸门封死退路。 “孙坚贼子!今日乃你死期,此地乃你埋骨之所!”张角从城墙箭垛间显出身形,一边发号施令:“黄巾死士阻其退路!其余将士箭雨洗地!” 张角话音刚落,孙坚部四周涌现出无数人马,皆张弓搭箭一齐向孙坚部无差别射击。 而刚迎孙坚部入城的黄巾死士纷纷向城门口杀去,意图抢占城门控制权!形势对孙坚部极其不利! () 第187章 ,死战死战 张角在张梁布置完毕后,就隐藏于城墙箭垛之后,静静欣赏由自己导演的这场好戏。张角的目标不仅仅是要揪出黄巾军中的叛徒,还求务必一网打尽。 至于诱城外官兵入城,张角要求不高,一员上将一支偏师足矣!如果说皇甫嵩或朱儁的其中一个,那么就是意外之喜。嗯,张角也知道不可能。 对于张角来说假死几天,那是轻而易举之事。甚至都不需要药物,就凭张角本身的修为就可以做到。要骗过张问之流绝对毫无破绽。张问也是信以为真深信不疑。 接下来就顺理成章了,张角经营广宗十几年,张问一众从广宗城那个城门发难其结果都一样。处置完叛徒们,自然要表演一场以假乱真的厮杀戏码,城外的人才会入套。 张角为了团灭入城兵马,布置在城门两边的全部是黄巾死士。不料就是张角这个得意的一手,而让入城的孙坚反应了过来。 张角对孙坚野兽般的直觉打心底里佩服。但是佩服就不等于会放其一马,张角果断下令放闸射箭,黄巾死士抢夺城门。 孙坚反应过来的应对也是极其正确的。韩当守城门,黄盖和程普掩护众人撤出城外,武艺最高的老大孙坚断后。这一系列处置无可挑剔! 韩当膂力过人,再不济也可手举千斤闸一柱香时间,足够孙坚部五千兵马撤出太半。黄盖向来指挥调度能力强,加上程普配合,能让部队的撤退有条不紊。 孙坚亲自断后,不仅有武力保障,更能稳定军心。甚至可以说稳定军心决定了能撤出多少兵马。军心稳定,撤退有望。乱了军心,必定团灭! 可是战场瞬息万千,也没有道理可讲。并不是由人的意志而决定。尤其是一方中计,一方设计的情况下,运气基本无效,就看天意如何? 黄巾死士在张角命令之下,悍不畏死地扑向韩当所率的百余人。在闸门不断下降的情况下,韩当无暇分身对敌,只能分出半数人对抗千余黄巾力士。 黄巾力士战斗为本就奇高,加上不惧死亡,很快韩当部几十人就壮烈牺牲!基本上都被砍得支离碎看不出人形。黄巾力士果然不亏为张角的人形杀戳机器。 而城内的孙坚大部正摆着圆阵,顶着盾牌缓缓而向城门撤退。但是在黄巾军数十倍兵力的箭雨洗地之下,孙坚部的伤亡也很大。一波箭雨就带走了近千士卒。 孙坚舞着古锭刀把自己遮得泼水难进,一边高声鼓舞着士气!端是威风,霸气,傲视群伦!也真不负江东猛虎之名! “孙文台真猛将也!”张角站在城墙之上,由衷赞道:“今日猛虎不死,日后必成一方霸业!” 张角赞叹之余,从背上抽出宝剑,口里念念有词。刹那间乌云密布,毛毛雨片刻化为倾盆大雨,让战场上所有人都睁不开眼睛,更不能视物! “无差别齐射!”张梁见大哥作法改变天象,不失时机地下令再次箭羽洗地。 孙坚本部的江东精锐极其善射,对弓箭有着天生的敏锐性。平常状况规避箭矢是种本能。可是现在雨幕太密,声两太大,没办法去感觉箭羽的轨迹,也就无法回避。仅凭圆盾不可能遮住全身,一片惨叫声中,又被射杀了千余士卒。 “啊!”孙坚见状,肝胆俱裂,悲忿之间仰天长啸!一股勃然气浪直冲霄汉! 半空竟然很突兀地形成一朵五色云,五色朵旋转间尽吞乌云。即时云开日出,一缕阳光喷射而下,把战场全部笼罩! “喔!”城墙上的张角一声惨叫,紧接着一口血“嗬!”的一声涌了出来,张角直挺挺地倒在城墙的过道上。 事出突然,让战场上敌我双方在一时间处都于懵逼状态中。黄巾军忘了射箭,孙坚部忘了撤退。 “撤!”孙坚也愣了一下,不解归不解,可是他头脑很清晰,知道大家都还在绝境中。反应过来就挥刀大喝! 一声大喝,不但叫醒了众部下,一样提醒着四周的黄巾军。战场片刻又进入绞肉机状态。 也不知是错觉还是真实,孙坚本部余下的两千多兵马都觉得浑身充满力量,连感官都变得更加灵敏。 孙坚所部的整支队伍因此而快速向城门移动。抬盾,缩头,右捌,左偏,士卒们很自然地回避着箭羽。这一幕让放箭的黄巾军目瞪口呆! 不是没见过精锐部队,无论是黄巾力士,还是三河五校各部都无愧于当今天下顶级精锐。可见在战场上突破,临场发挥这么出采的部队,很少见,绝对是仅无绝有。这是整支军团如有神助啊! 如果说现在孙坚所部仅仅是反应神速也不足以称奇。神奇的是接下来的一幕,孙坚所部在规避箭羽游仞有余之际,部分仍举盾防卫,部分张弓引箭。 他们甚至没有瞄准,就那么凭感觉朝天而射!一次大约射出了一千五百支箭羽,只听黄巾军一片惨叫,一千五百支箭羽无一落空。除了不同箭羽射中同一个黄巾外,箭箭命中! 这还不神奇,足让人觉得是神迹的是再后面的一幕。一箭刚至,后面一箭,一箭,一箭,三支箭呈品字形先后而至。四周的黄巾军被清理一空! 孙坚趁此良机,再次率部突至了城门不远处约的十步距离。正好与抢攻城门的黄巾死士短兵相接!只需冲破黄巾死士,孙坚余部就可以逃出生天。 城墙之上,在张角吐血倒地之时就陷入了一片混乱中。张梁顾不上指挥黄巾军绞杀孙坚余部,十分焦躁地跑到了张角身边。 对于张梁来讲,杀十个孙坚也没大哥张角的安危重要!杀孙坚有的是机会,大哥张角死了就一切烟消云散。张梁扛不起“苍天已死,黄天当立!”这杆革天大旗。黄巾军中也没人撑得起覆汉大业。 张梁猫下腰,轻轻扶起大哥张角,为其按摩顺气,口里轻呼:“大哥,大哥,醒来!” “咳咳咳!”张角咳出了少许暗红色瘀血,缓缓睁开双眼,终于从昏死状态中醒来。 “孙坚跑了么?”张角费力地问,见张梁摇头,苦笑道:“命所有将士围杀,不计伤亡,就算堆也要把孙坚堆死在广宗城城门之内!” 张梁点点头,厉声命道:“所有黄巾将士听着,不计伤亡围杀孙坚!诛孙坚者为地公将军!” 地公将军是张角的已故三弟张宝之封号。张梁之意是诛杀孙坚者为黄巾军中第三号人物。奖赏不可谓不重,张家兄弟决心不可谓不坚! 四周的黄巾军一听,纷纷扔了弓箭,抄起刀枪矛戟,闷头向孙坚余部冲杀而去! 孙坚率部正与黄巾死士拼杀,就算孙坚,黄盖,程普三人全力全开,就算孙坚部素质出现了升华。但是面对千余不知怕为何,不知死为何的怪物黄巾死士,始终不得寸进,就那么让人无力地止步于距城门的十步之遥处! 当张梁下了死命令,四周的黄巾军居高临下俯冲而来,让孙坚部的阵型出现了无数凹形。黄巾军一个个倒下,孙坚部一个个死亡。 战场是呈胶着状态,战场的战况进入了白热化,所有人都打疯了!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砍死对方,再无其他! 然而,孙坚部是有数的,从进城的五千余人,到现在就剩五百人左右。而黄巾军还在蜂拥而来,连黄巾死士也还有三百左右。 相对而言,黄巾军伤亡更大。但是孙坚部已经是生死命悬一线,若无意外,孙坚部该团灭于广宗城城门附近。 “将军!”一直立于闸门之下的韩当对当前战况一目了然,急得大叫:“分一半人断后,你率人先出城!” 孙坚独自一人能逃出去吗?能!代价是其部下全体死亡,孙坚也半死。孙坚会独自逃生吗?不会!因为他是孙坚,江东猛虎。 “将军!我和德谋断后!”黄盖一边疯狂舞着鞭锏,一边决然叫道:“快啊!” “哈哈哈哈哈哈!”孙坚仰天长笑,一股悲意丛生,惨然地高呼:“丟下兄弟,孙坚何以苟活于世?江东从来只有战死沙场之英雄,就没有逃跑的狗熊!死战!” “死战!死战!死战!”孙坚余部皆高声呼应。五百人生生喊出了五万人的气势! “好!兄弟们随我杀敌!”孙坚一挟已经十分疲倦的战马,舞着古锭刀再次冲向三百余黄巾死士组成的人墙! 城门口附近太过于狭窄,以致孙坚数次冲不破黄巾死士的人墙阵。发挥不了啊,城门下的韩当又自身难保,无法接应! 孙坚胯下的战马有若感应到了主人的心境,四肢刨了刨地,一个冲刺,腾空而起,一举跃过了黄巾死士组成的人墙阵,直接落在了举着闸门的韩当面前。 韩当惊喜交加,一侧身道:“将军先出城,这里交给我!” 黄巾死士见孙坚策马而过,马上要逃出生天,纷纷奋不过身地扑杀过来。一个照面,韩当所部剩下的十几个人就伏尸当场! “孙坚,走啊!”韩当见孙坚勒马不动,又气又急地直呼其名叫喊:“你要让兄弟们白死吗?” () 第188章 ,天命所归 这世界上有许多折磨人的事,让人无法面对或无法决择。眼睁睁看着兄弟们身处绝境一个个死去,自己却无能为力就是很折磨人的事。 孙坚现在就面临这样的难题,前面是逃出生天的广宗城城门,后面是陷入重围的黄盖和程普等五百余江东子弟兵。 是和韩当带着遗憾和锥心之痛走出这广宗城城门?还是挥刀去救兄弟们?走出城门是活,良心会不安!返身再战,会死! 说来话长,其实就在孙坚转念之间。孙坚很快拿定注意,侧头向韩当灿烂一笑道:“守好城门,我一定会带兄弟们出来!” 韩当知道事已至此,再劝也无益。这才是孙坚,这才是江东猛虎,这才是他韩当的主公!要孙坚放弃兄弟,见死不救,这是不可能的! “放心,人在城门在,兄弟们不来,韩当绝不会倒下!”韩当亦微微一笑,坚定而绝然道:“将军你从不曾让兄弟们失望过!” 孙坚点点头,掉转马头,以刀指天大叫:“兄弟们,我来接你们出城!” “出城!出城!”被陷重围的黄盖等人亦齐声呼应!一时间孙坚所部的士气拔到了最高,连头顶的云气也变得炙热沸腾起来。 黄盖和程普带领着五百残部赤红着双目,以自杀式的冲锋向城门处杀去!他们放弃了防守,甚至随时准备放弃生命。因为主公孙坚来接应他们了。 孙坚放弃了活的机会,只为接应出他们。主公悍不畏死,部下又有何惧哉?一时间黄盖等人推进了五步距离!步步皆是由鲜血和生命铺就! 手起刀落,残肢断臂,枪出无悔,血如泉涌。孙坚部和黄巾军不断有人倒下,再倒下。 孙坚一声吼叫后,纵马挥刀,古锭紫金刀发出一声轰鸣,扬起一团紫红色刀气向前方砍去!当头数个黄巾死士被一刀两截! “内气外放的境界?”孙坚一刀挥出,心头一喜!自己一直感觉得到,而触摸不到,挣扎不开的修为屏障在这生死一刻突破了。 源源不断的力量,对四周无比清晰的感知,在眼中所有人的动作都似乎慢了下来。这就是孙坚对修为新境界的理解和认知。 孙坚本就是猛人,在进入内气外放境界之后就有如鬼神,非凡人可敌。黄巾死士是一群疯子,却是正常人类范畴,所以黄巾死士挡不住孙坚。 几个呼吸间孙坚就杀穿了之前有如天堑般难以逾越的,由三百左右黄巾死士组成的人阵。三百多黄巾死士中就有两百多被孙坚砍死。 这时黄盖等人也好不到那里去,五百多人的队伍仅仅在这短时间内就只剩下三百左右,还人人带伤。 孙坚汇合黄盖等人,又复转头往城门口杀去。有内气外放的孙坚带队,这回以极少的伤亡就冲出了广宗城北门。 “吁!”孙坚吐了口浊气,回头望了眼基本让己部团灭的广宗城北门。那怕已经逃出天生,孙坚并没有丝毫的喜悦可言。 五千多人马前去,剩下三百多人出来,这与团灭也差不多了吧!最少孙坚是这么认为的!近五千兄弟命丧于此,又有何喜可言? 广宗城内,张角经过调息,已经能勉强站起来。他就一手扶着箭垛,一边看着城下的孙坚厮杀。 孙坚之勇不断刷新着,甚至战场突破,让张角真想长叹一声:“人算不如天算,人力难敌天数!” “大哥,孙坚率残部已逃出广宗城!”张梁低头,有点无奈地汇报着。 “我看见了,孙坚贼子命不该绝,天意如此!命人关上城门,加强城防!”张角点点头,有些虚弱地问:“其他几个城门情况如何?” “东西两门外有兵马,但是并没攻城。倒是南门发生了一场小规模的攻防战。”张梁据实而报。 “嗯,一切尽在意料中。”张角挥挥手道:“扶我去慰问下浴血奋战的将士们。” 张梁上前,扶着张角走下城墙,来到还犹如修罗场一样的战场边。满眼尽是血迹残尸,断仞箭羽。 张角一到,数名率队参与战斗的黄巾渠帅跪伏于张角面前请罪:“属下无能,让孙坚贼子跑了,请天公将军责罚!” “起来吧,非战之罪,没想到孙坚贼子及其所部会在战场上突破!”张角不以为意地说:“你们不但没罪,反而有功,该赏!” 从战场上清理出来的战果而言,这是一场不分胜负的战斗。孙坚部战死五千左右,只撤离三百余人。黄巾军战死七千左右,其中有黄巾力士千余。 对于黄巾军的各位渠帅而言,没有击杀孙坚,这场伏击战就是输了。而张角不这么认为,张角知道经此一役,广宗城内的黄巾军战斗力不降反升。 任何一支不掺沙子的队伍之战斗力都比掺了沙子的队伍高得多。这次广宗城内黄巾军中算是纯净许多,一些潜伏在黄巾军中的棋子都被清除。不过黄巾军本就有许多问题,这是没办法的事。素质低就是不争的事实。 “未竞全功,属下实不敢领赏!”众渠帅听命而起,却拒绝张角之赏! “死者抚衅金加倍,参战者活着的官升一级,赏千钱!”张角不容拒绝地说:“马上过年了,将士们都好好过个年节,明年还需将士们奋勇拼杀!” “谢天公将军!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张角四周响起山呼海啸的欢呼声。 “这些狗官军的尸首呢?”张梁一边令人打扫战场收拾,一边不太确定地问张角:“是示众还是暴尸城外?” “虽然说孙坚贼子杀了宝弟及无数黄巾兄弟,但是其人称得上英雄!其部下也英勇忠义!”张角咬着牙槽说:“这些都是我敬佩的,也是我们要学习的!算了,对待英雄及其部下,就算是对手,也还是要尊敬的。集中厚葬之!” 孙坚及其本部的表现是有目共睹的,张梁也看在眼里,敬在心头。那怕是作为敌手,该有的敬意少不了!张梁自然不会反对。 张角做完了一个领袖该做的事,就由张梁搀扶着回府。这回张角倒是大大方方的,让所有人知道自己受伤了,还受了很重的伤。 张角心中十分明白,这次受伤的消息传开,不但不会影响黄巾军的士气,还会让黄巾军同仇敌忾更加团结。因为张角是战场上受的内伤,是为了大家啊! 至于为什么会受这么重的内伤,大家都不太明白。当时张角大佬正施法施得好好的,特么一口血一吐就昏倒了。 连回到府里,张梁也十分不解地问张角:“大哥,当时究竟是怎么回事?大哥似乎受到反噬,难道孙坚贼子也会道术?” “确实受到了反噬!”张角无奈地苦笑道:“倒不是说孙坚贼子会道术,更不是说修为比我高!原因是…!” 张角瞄了瞄外头,才压低声音说:“因为孙坚乃是一个天命所归之人!原来以为是传说,不料是真的!” “天命所归之人?”张梁大吃一惊,有点吃味地说:“大哥的意思是孙坚是九五至尊命格,有当皇帝的命?” “是这么回事,不过有点奇怪。”张角似乎回忆当时的情景,想了良久才接着说:“梁弟你记得当时孙坚仰天长啸,天空出现了一朵五色云朵么?就是这五色云朵吞噬了我布下的乌云而让我受伤。” “当时如此奇景,没有人不知道啊!”张梁理所当然地说:“这朵五色云又代表什么呢?” “这朵五色云就是孙坚的本命运数所显化!”张角难得不顾身体虚弱,兴致很高为老弟张梁释疑解惑。张角也是看张梁今天表现不错的份上。 “关于这点,就与有关孙坚的一个传言。传言是这样的…”张角绘声绘色地讲起了一个民间传说。 孙家世代在吴地作官,其家在富春,祖坟在富春城东。据说孙坚出生前,孙氏祖坟处十分古怪,有五色云气,上连于天,蔓延数里远近。 如此奇观,自然引起附近的人注意,都不约而同前去观望。其有老人家说:“这不是一般景象,孙家恐怕要强盛起来了。” 孙坚的母亲在怀着孙坚时,曾梦见肠子从腹中拖出,环绕吴地阊门。其母醒来后很害怕,就向邻居的老太太诉说。 老太太说:“别怕,说不定还是吉兆呢!” 等到孙坚出生,果然容貌不凡。及长大,孙坚不光有一身好武艺,还天生有领导气质,深为乡里所重。 “大哥的意思是孙坚生来不凡,将来不可限量!”张梁啧啧称奇道:“命啊,这就是命啊!人家生来就命好,那像我们!诶!” “命?也许吧,不过孙坚这朵本命五色祥云中少了最富贵的紫色。只有红,黄,兰,绿,白五色。”张角笑了笑说:“没有紫色,如何紫气东来?所以孙坚注定是江东猛虎,不可能成为过江之龙!” 张角的话也许是信口开河,也许确有其依据。他说得不中亦不远。历史中孙坚没称帝,其子孙策没称帝。 后来孙坚的另一子孙权建立孙吴政权而称帝,追封其父孙坚为武烈皇帝。 孙坚是东吴权政的奠基人,确定没有称帝。张角所言不差!可是死后又被追封为武烈皇帝。张角所言不中。 () 第189章 ,收兵罢战 “天命所归之人!”张梁吞了吞口水又问:“大哥,除了孙坚,在民间还传说着另一个天命所归的人!” 张角看了看张梁,扯了扯嘴角说:“有话直说,别拐弯抹角,你这点小心思别以为我不知道。” 张梁撅着嘴,有如一个赌气的小孩般道:“我不明白,我很不明白!大哥为什么把黄巾军的未来托付给外人,甚至连宁儿也送了过去!” “不明白是吧?”张角挣扎着站了起来,指着张梁说:“因为你不堪大用,你自己不争气呀!我的身体状况如何你最清楚!” “我还能活多久?不会超过三年!”张角目光有些飘忽地说:“我也不想托付于外人,可是我不这么做,我死后,几百万黄巾军将死无葬身之地!” “难道说刘备可以保几百万黄巾军不死?”张梁犹自嘴硬地说:“可别忘了刘备在幽州大兴山,在青州城都对付过我们黄巾军!” “是吗?”张角气得复又坐了下来,瞪了张角数眼才说:“当时我可下过命令,进犯幽州不犯涿郡!程志远这狗才,可是你的亲信,你为何不通传于他?” “大兴山一役,五万黄巾兄弟被俘,却也因刘备以性命担保才全免于一死!”张角敲了敲面前的桌子说:“至于青州城下,刘备只救走龚景贼子一家,并没攻伐燕子所部!” “就算是这样,也只能说刘备不愿与我们黄巾军为敌,并不能说刘备就可以为黄巾军的未来谋条生路!”张梁依旧挣扎着。 “是谁在豫州丢下十五万黄巾兄弟而独自逃跑?托付于刘备,最少可以保下黄巾一半的实力!明白吗?”张角怒其不争地狠声道:“我就该把你斩首示众!还在这里妒贤嫉能!滚!” …… 曹操奉皇甫嵩将令,率着五千本部冒着小雨来到广宗城南门。皇甫嵩之意是要曹操相机行事。如果孙坚部在北门得手,那么曹操部乘机抢攻南门互为呼应。 当然,孙坚部在北门不利,那么曹操部只有撤退一途。不然就是找死!曹操何等样人?岂会作死! 曹操率部来到广宗城南门外,曹操骑马带数名亲卫在毛雨中仔细勘察了一番。城墙上静悄悄的,并没有一个护城的黄巾军。 “这是个什么鬼状况?”曹操半天也没有看出了个所以然。不明白城内是因为张角之死而放弃城防了,还是诱骗之计? 曹操在不明就里的情况下,就带着五千部队在广宗城南门外蹲着,既不攻城,也不撤退。曹操在等,等其他三门的消息! 在曹老板等待之时,孙坚部已经陷入了苦战之中。可惜南北两门相距太远,惊天动地的打杀声也传不过来。所以曹操不可能这时攻打南门策应北门的孙坚。 直到张角施法,半空中出现异象,曹老大才传令所部攻打南门。可是曹操部才登上云梯,还没上城头,就遭到了早埋伏在城头箭垛后的黄巾军致命的打击。 云梯被毁,丢下数百具士卒的尸体,小规模的攻城战以曹操部彻底失败而告终。 曹操见城内早有准备,知道事不可为。曹操当机立当地带着死亡士卒的尸体率部回营。 至于说奉皇甫嵩将令来到广宗城东西两门的两支兵马,连试探性的进攻也没有,就那么在城下溜着圈儿。 除皇甫嵩坐镇大营外,接应孙坚的是孙坚的顶头上司朱儁副帅。朱儁率了五万大军,以及齐备的攻城器械。 朱儁率大军来到距广宗城南门不远处时,孙坚部已经被打残了,只剩三百余人。朱儁看着广宗城外交错纵横的坑沟,只好放弃大军攻城接应孙坚部的打算。派了一万士卒救援孙坚。 这也算典型的坑了别人也坑了自己!当一万救兵赶到时,孙坚已经率残部冲了出来。至于说什么再次抢占城门攻陷广宗城,省省吧,这不是什么好主意,这叫送人头! “文台,这是?”朱儁看见满身是血的孙坚,以及三百多全部挂彩的部下,大吃一惊地问:“我们中计了?” “张角贼子没死。一切都是他谋划!所有内应被剁为肉泥。”孙坚神色平静波澜不惊地说:“我五千江东子弟全葬身于此。” “文台你没事吧?”朱儁一听,已经完全明白是怎么回事。甚至连张角所有谋划布置都了然于胸。他不明白的是孙坚的表情。 孙坚真想怒吼一声:“你死五千兄弟看看有没有事?”可是朱儁一直待孙坚甚厚,孙坚不可能吼之!只好无奈地摇一摇头,所有都化作一声叹息! 朱儁身为当今天下有数的名将,自然知道孙坚能率残部逃出生天是多么不容易。回营后极力上书朝庭为孙坚请功!最终孙坚也凭战功受封破虏将军,日后人们多称孙坚为孙破虏。这又是稍后一点的话。 “这下要打下广宗城,诛灭张角贼首及黄军贼众就更难了!”安慰好孙坚后,皇甫嵩召众人议道:“不知诸位将军有何高见?” “除了围困,别无他途!”朱儁率先开口道:“不如把详情上书当朝,请上头定夺可好?” 朱儁此议甚好,打仗还需粮草,打仗更需上头支持。上头说打,那么支持不能少。上头说不打,那么就别怪我们不战之罪! 此议一出,尽皆附议。皇甫嵩安排了一下营寨防护军务外,会议再也没议什么更有意义的事。随后皇甫嵩把为孙坚请功和广宗之战的实况一同着人快马呈送洛阳。 在年前,广宗战场进入了再次暂时和平期,也算再次隔入僵局。皇甫嵩部和张角的黄巾军各自收兵罢战,皇甫嵩部在等上头旨意。而张角在等城外皇甫嵩部的反应。 时已是隆冬,冽冽的北风肆意妄为地吹过整个中原大地。让各地的战事都告一段落。 冬天从来不是打仗的好季节,而是各地游子归家的时节。关羽一行人就迎着北风向幽州涿县而回。关羽是举家归迁,可是关羽就有种归家之感,也真是奇了个怪。 归家之感事小,关羽是满心欢喜,骑在青骢马上也时不时忍不住发笑。关羽平时多严肃严谨的一个人,这表现让旁人莫名其妙,少不了议论八卦一番。 “老兄,关将军笑什么呢?”一个原周仓麾下名叫李甲的士卒问旁边明显是关羽老部下的士卒。 “你是山上下来的吧?叫啥名哦?我叫孔虎!”这名关羽的老部下就是之前在青州城加入刘备部的孔虎。这家伙妥妥的是话痨呀,不正面回答问题,反而唠起了家常。 “孔大哥好,俺叫李甲,甲乙丙丁的甲,俺是家里老大,才取这么个名!”李甲也不遑多让啊,这话匣子一打开,就没完没了。 “家住那呀,家里还有几口人呀,兄弟姐妹很多吧?不然也不会从甲取起!”孔虎也算是旅途寂寞,正好找个人聊聊。 关羽此行乃是迁家之举,并不是行军打仗。所以除了交待注意军纪,对外秋毫不犯外,倒也没有像执行军务般特别严格。士卒之间交头接耳,各个队率也就睁只眼闭只眼。 “青州临淄青州城的,家有五个兄弟姐妹。不过都亡故了,只剩俺一个!”李甲双眼微红地诉说着:“病死的,饿死的,被大户人家打死的,就没一个该死!” “正因为这样才参加黄巾吧?可怜的孩子!”孔虎十分同情地说:“这天下处处都如此,正如侯爷那句啥,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就是这么个意思!” “对,对!大户人家好吃好穿,还欺负俺们穷人!就该捶死他们!”李甲悲忿地说:“可惜黄巾军干不过狗官兵,人公将军麾下十余万黄巾兄弟被活活坑杀了。俺不是跟着周帅去传信,俺家就绝代啦!” “老乡别伤心,我也是青州的,是青州北海人。全家也就剩我一个!我还是在孔大人家干活,连自己的姓都没有。”孔虎现在一点也不念孔圣人家的好。 “孔大哥,你怎么在关将军麾下的?”李甲有种同病相怜之感,愈发亲热之叫着大哥。 “这就说来话长了,兄弟,你知道关将军的这五百校刀手亲卫队多么难进么?不怕告诉你,真可谓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啊!”孔虎又再次吹嘘起来。 话说这孔虎也不算吹牛不打草稿,当日关羽选这五百校刀手为亲卫可是条件有点苛刻。要武艺高强,身强力壮,人够机灵,重点是身家清白足够忠诚。孔虎可是经过千难万阻才成为一名合格的校刀手。 “校刀手?你们的刀呢?”李甲左看又瞧,硬是没发现啥刀!不由不太相信地说:“老兄蒙俺吧?” “切!谁稀罕忽悠你个新蛋儿!”孔虎牛皮哄哄地说:“侯爷亲自为二将军设计,由欧阳大师正在亲自锻造。差不多我们回去就可装备上喽!” “哦!”李甲有如一个好奇宝宝地又问:“孔大哥,你为什么叫关将军为二将军,一将军,三将军又是谁呢?” “扑通!”一声,孔虎终于乐得摔进了路边的杂草中。他没想到李甲连关羽为何被唤为二将军也不知道。 真是见过无知的,却没见过这么痴呆的。只要稍有点八卦精神,就能听到刘关张桃园三结义的神迹。 言落花开,天命所归呀! () 第190章 ,关羽归来 孔虎从草丛中爬出来,巴拉巴拉地天花乱坠般讲了一通桃园三结义的盛况。尤其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一番当时天地为变色的异象。 “按孔大哥的说法,俺们一将军侯爷有做皇帝的命?”李甲满是震惊地说:“三将军家院里的桃花真的全部盛开啦?” “什么乱七八糟的!”孔虎一脸嫌弃,却又老奸巨滑地一口否认道:“有些话我可没说呀!反正三将军家院里的桃花绝对全部盛了,桃花香味都飘满了整个涿郡城!” “俺懂俺懂,孔大哥什么都没说。”李甲一副我坚决守口如瓶的表情说:“孔大哥还是告诉俺,二将军为什么笑吧?” “嗯!”孔虎翻了翻白眼,准备不再搭理这货,不过想了想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才开口道:“二将军素来威严不苟言笑。这回因为二夫人呀!你真蠢得可以!” “你才蠢呢,俺这不是没话找话聊聊么!”李甲心中嘀咕,开口却似乎万分感激地说:“谢孔大哥解惑,二夫人美若无仙,二将军不笑才怪!” 被孔虎和李甲八卦的关羽,确实从家乡出发后就一直笑容满面,还时不时偷笑。是人就看得出关二爷心情不错! “若不是我认识云长多年,都会以为云长你是个冒牌货!”连向来有大将之风的徐晃也忍不住打趣关羽。 “公明兄此话何解?”关羽有点莫名其妙地抄起长须,打量了自己一番说:“我与平时没有什么不同呀!” 爱情可以改变一个人,或者说美女可以改变一个人。当与一个美女有爱情时,连关二爷也改变而不自知。所以说情之一字,色之一途,没人可以参透,也无人可以抵挡! “何解?”徐晃向杜月所乘坐的马车撅着嘴笑道:“去问你家二夫人吧!” 关羽一楞神,半天才反应过来。好在关二爷本就是红脸,就羞得胀红了脸也看不出来。关羽随之哈哈大笑,指着徐晃道:“没想到大哥常赞有大将之风稳重有加的徐公明也有不正经的时候!” “大将之风与正不正经有关系吗?”徐晃不解地反问着,想了半天也无解。大将之风是指行军打仗或排兵布阵等方便,而正不正经是说生活中吧!两者有毛的关系? “呃!也许大概没什么关系吧!”关羽闻言,也仔细一思忖,还似乎真没关系,不由有点含糊地回道。 “就是哦!”徐晃扯了扯嘴道:“那么我就说点正经的。云长你现在算是心结已解人生得意,兄弟我衷心为你高兴。我记得公子的一句诗,现在送给你!” “大哥的诗!甚好甚好,公明快快吟来,我洗耳恭听!”关羽自然也十分高兴,有来自兄弟的祝福本身就是种幸福。 徐晃摇头晃脑吟道:“人生得意须尽欢!今送于云长,愿云长一生都得意欢乐!” “谢谢!”关羽道了声谢,略有些不忍地问:“公明为何回了河东也不去杨县家里看一眼?大哥让你陪我回河东,其意不是要公明你回家看看。” 关羽与徐晃相识相交于关羽犯事之前,算是彼此知根知底。虽然近几年彼此失联,但是有缘再聚,昔日情份并没因时间而变淡,反而可以相互托付以生命。 是故徐晃可以调侃下关羽,关羽不以为意,还似乎乐而不倦。关羽也可以直指徐晃的伤心处,徐晃也会坦然以对,还会倾诉一二。 关羽和徐晃两个是完全不同的类型之人。关羽高傲,甚至有点持才傲物而显得不合群。不过关羽对部下士卒很好,也能同甘共苦。 徐晃素来检朴,公私分明。无论领兵打仗,还是冲锋陷阵都有一套。尤其是徐晃对战场有种天生的敏锐性,常常能做出最正确的应对。就是说徐晃战略战术都不错。 徐晃勒住了马,回首凝视了已经远在天边的家乡,苦笑了一下说:“主公之意,我又何尝不知。可是偌大的村落,连一个熟人亲人都不在了,去了还不只是徒添感伤!” “公明,对不起!”关羽觉得自己浪孟了,明知这是徐晃无以言说的痛,自己还明知故犯揭人家伤疤。 “云长,没事!所以说你更要好珍惜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徐晃故作洒脱地说:“加点速,天黑前就可以莫使金樽空对月!我们与主公一起痛饮几杯岂不快哉!” “全军加速,天黑前进入涿郡城!”关羽一声令下,队伍明显加速了许多。 …… 且说被关羽和徐晃念叨一起喝酒的主公刘备近来很忙,还欠了不少人情。 刘备的忙是因为快过年了,无论刘备集团大小事务,还是郡府的林林总总,刘备都必须有个交待或总结什么。那怕是极其简单的事,集中一个时间段都会让人忙得手忙脚乱。 至于说刘备欠了许多人情,这还得与张宁一道而来的泰山南城羊家送粮队说起。当日刘备带着田丰在涿郡郡城门口欢迎了一下,然后就扔给了蔡邕处理和招待。 泰山南城羊家是看蔡家的面子而送粮以解燃眉之急。但是这人情还得刘备来还,不说点滴之恩以涌泉相报,日后羊家若有难,刘备必须出手照拂一二。 当初五万黄巾军俘虏的温饱问题可是老大难的问题。蔡邕和华佗大发求救信,求的可不仅仅是泰山南城的羊家。 在泰山南城羊家之后,陆续来了官渡的颜家,这是颜良和文丑的面子。还来了河东卫家,也就是卫仲道所在的卫家,这又是蔡邕的人情。 最让刘备想像不到的是无极甄家也差人送来了一批粮食等物资,这自然是华佗的人情。其他的还有些并不出名的家族也或多或少支援了点。反正其中就没有一家是冲正主刘备来的。 是不是冲不冲刘备而来不要紧,而这人情刘备得承受,还得去还。嗯,刘备本着债多债少一样过活,就乐呵呵地开心接收着所有支援。还的事,以后再说吧!就算刘备现在想还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在这些所有支援队伍在途中都发现了一个奇怪现象。那就是这些运输队伍都先后遇上了作乱的黄巾军,重点是当黄巾军知道这是送往幽州涿县的,给那五万黄巾军用度的,不但没有为难,还礼送出自身的范围。 也许一路上不全是真正的黄巾年,不过就算冒名的各路绿林好汉也不约而同选择放行。也算是盗亦有道。 以致在这一时间段,只要是来往幽州间押运物资的队伍,都会自称为支援幽州涿县的队伍。还都一路平安。这是张,苏和小胖子刘德然当一路见闻讲给刘备听的。 对于这些,别人如何想或认为不知道,刘备自己认为这点挺好。无论是世家还是黄巾军,都还没坏到不可救药,至少良知未泯。嗯,都还可以抢救一下! 这天傍晚,刘备在郡府处理完当天公务,正寻思着晚上吃点什么好。典韦突然说:“公子,二将军他们回来了!” 刘备对身边这群非人的家伙那不可思议之感知,已经是习以为常无力吐槽。不过刘备还是习惯性问了声:“恶来是如何得知的?” 刘备心中还是对自己近来花了大力气的情报系统寄以厚望,期望典韦说是从情报中所知。关羽率队入幽州境内,情报人员应该就能发现和及时传递消息。 “二将军修为又更上一层了。还有青骢马的长嘶!”典韦理所当然地说:“而且他们在急行军!” “哦!这是云长应该彻底解开了心中枷锁,修为境界才会再次突破。至于急行军,这不天快黑了么!”刘备试着分析了一下,伸了伸懒腰说:“正好,恶来你去通知下郡城的逍遥酒楼刘掌柜,晚上为云长和公明接风洗尘!” “喏!”典韦应了声径自去了。 刘备自己在典韦离开后,屁颠屁颠地跑到郡城门口等关羽一行人。 “诶!这不对呀!”刘备看着入眼近两三千人的队伍有点疑惑。关羽和徐晃不是只带五百校刀手么?这是在那儿打劫了人口? 不等关羽驾驭,青骢马已经冲向了刘备。刘备一把抓住缰绳,青骢马伸出长长的舌头,不由分说地舔了刘备一脸马口水。 “这家伙!”刘备对青骢马的亲热有点无可奈何。却把从马上一跃而下的关羽和同样下马的徐晃惹得哈哈大笑。 “大哥,这马儿不错!小弟现在算是宝马归原主!”关羽笑后忍不住夸了青骢马一句。 “不是宝马赠英雄吗?反正大哥现在用不着,还不如二弟多操练下!”刘备真的有心把青骢马送给关羽。 在没有赤兔之类的宝马情况下,青骢马算还凑合。关羽人重刀沉还真不是一般马儿驮得起,更别说什么骑着一般马儿上阵杀敌了。 再者而言,马儿不跑容易长膘,甚至功能性退化。不知要训练多久才能恢复如前。 “大哥,常言君子不夺人所爱,小弟又岂能夺大哥的爱马?”关羽拍了拍青骢马说:“这家伙可不会舔我!” 刘备没置可否,转而对徐晃道:“公明辛苦了!” “公子言重了!”徐晃抱拳一礼道:“此乃份内之事!” “好!我在逍遥楼为兄弟们接风洗尘!”刘备哈哈一笑,就准备率先而去。 “大哥!”关羽有点别扭地叫了声。 刘备不解地回头,这二弟关羽是怎么回事? () 第191章 ,接风洗尘 在刘备不解的目光中,关羽明显有点羞涩,有点欣喜,有点小兴奋地说:“让弟妹们拜见下大哥再去不迟!” “弟妹们?好啊!”刘备一直以为关羽只有一个夫人,这话的意思是关羽不止一个夫人。嗯,史书中也没提关羽有没有妾侍来着。 这时胡氏牵着关平和杜月已经联袂来到了刘备面前。胡氏以弟媳之礼拜见刘备,连杜月也是以弟媳之礼拜见的。 “平儿拜见伯父大人!”关平很正式地趴在地上行了跪拜之礼。 “平儿好!”刘备扶起关平,一手拉着关平的小手边走边说`:“走,伯父带你去吃好吃的好不好?” 关平转头看了眼父亲关羽,在关羽微笑点头默许下,关平才开开心跟着刘备而去。 关平心中对这个明显年龄比父亲小的伯父十分好奇。他弄不明白年龄大的父亲为什么是小弟? 胡氏和杜月从关羽和刘备兄弟相见就一直看在眼里,都十分明白这兄弟感情有多深。她们在放心的同时,更为夫君关羽庆幸!对于她们来说,夫君关羽一切好才是真的好! 关羽安排好军务才去逍遥楼。队伍由各队率带领回楼桑村驻地,洗尘接风可没他们的份。连扛刀将周仓都一起走了。 杜月很美,说声国色天香一代红颜也绝不为过。果不愧是三国史上数得上名的美女之一。但是对于刘备而言,好奇多过于惊艳。 经常面对蔡琰,黄彩蝶等小美女,最近又有个张宁大美女常在眼前晃,刘备对美色早具强悍的抵抗力! 刘备现才才理解曹老大明知杜氏有个秦朗这么大的儿子,还毫不犹豫地把杜氏纳入后宫。曹老板也许是好人妻,不可否认的是因为这些个人妻美呀!如果不美的看他曹老板好不好? 刘和掌柜听说刘备老大要为关羽和徐晃两位将军洗尘接风,亲自在厨房监督指导,精心准备了两桌酒席。嗯,其中技术精华就出自刘备老板之手。 女眷一桌,刘备,徐晃,关羽,关平,典韦五人一桌。人有点少,不过有典韦在,不怕酒食过多剩余,若有可能,除了碗筷桌椅饭桶,典韦一人就可以吃到一点不剩。其实关羽和徐晃的食量也不差。 “二弟,公明,一路辛苦!”在刘备简单的开场白中,众人开始推杯换盏,品尝美食。用小蔡琰和张宁的话来说是一群快乐的吃货,与美食或美食家无关。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关羽籍着些许醉意,开始讲述这一行的精彩。其中还有过往的辛酸和浪漫。有痛苦,有不幸,有挣扎,有悔恨,更有亲情和爱情及友情。最终也算是人生得意,花好月圆,娇妻美妾。 关羽详细讲了当年因杜月所发生的事。刘备这才明白历史中关羽为何会求曹操把杜氏赏给他,他们早就郎情妾意,不过是造化弄人所致。 可惜曹操不地道,枭雄难过美人关。不过这世曹黑子是没机会了,甚至这货要见杜氏一眼都不太可能。 其中周仓的出现让刘备吃了一惊,无论地点和时间都不对。好在乱了套的人事多了,刘备也无法一一探索和追究。 那怕现在说张角这货在楼下,刘备也不会意外。按历史来讲,张角如今都死了,还被人开棺鞭尸。而实际呢,正在广宗与皇甫嵩对峙着。 “我的三国有些乱!”刘备自己都不知道发出了多少次这样的感慨。可是这些都没人明白呀!穿越者的孤寂谁明白? “对啦,三弟怎么没来?”关羽早就想向,张飞不来接他关羽?这叫天方夜谭好吧! “打黄巾军没劲,所以我让三弟和颜,文两位将军帮公孙师兄戍边抗击外胡去了。”刘备有点想念道:“这天气冷,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 刘备真想再次吐槽这时代讯息的闭塞和传播龟速。若无专职专业的传令兵,就算打生打死都没人知道。 “甚好!甚好!”关羽这才松口了气,原来三弟不在,并不是不来迎接自己。至于说打不打黄巾军,刘备所部原黄巾军占多数,关羽亲卫也半数以上是原黄巾军,还打个球! 当然,关羽还不知道黄巾军的张宁大小姐就蹲在这里已经有不少日子。嗯,刘备这里都快成黄巾军除广宗外的第二个大本营。 “大哥放心,凭三弟几人的修为基本上是寒暑不侵。再说就不服王化的区区外胡,不可能伤到他们几个!”关羽信心十足地道。 “战场残酷,刀枪无眼!”刘备不无告诫之意说:“我还是希望兄弟们在无情的战场上要小心谨慎。这世上已经有太多不必要的悔恨!” 吕布猛吧?在白门楼还是束手就擒。典韦凶残吧?在宛城还不是活活累死。张飞浪吧?却被无名之辈枭首。关羽劲吧?在麦城何等落魄。这些都是可以改变和避免的,结果呢? “谢过大哥,大哥所言甚是。”关羽当然不知道大哥刘备的感慨,却不妨碍他感知大哥的心意。 在吃得差不多的时候,关羽才说恳请大哥见证和主持自己与杜月的婚事。刘备自然痛快地答应了,心中却暗搓搓准备把蔡邕拉下水。蔡邕可是当世最精通礼法的大儒,没有之一。 上回典韦和刘英的结婚仪式,蔡邕就颇多微词。实在是这时代嫁娶的仪式过于复杂,刘备搞不定。搞不定的情况下自然一切从简,把所有程序一刀切,就说是不是真心真意吧。 相对而言,纳妾比娶妻简单,真的是弄个仪式意思下就可以。尤其是杜月母女都在,大家在一起见证下,喝杯酒贺贺就差不多成了。 娶妻就没这么简单,从平民到王侯将相都各自有一套复杂而漫长的程序。具体如何就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那怕蔡邕特为此给刘备上节婚娶礼仪课,刘备还是记不住。 刘备以为,结婚一事,在后世而言,在有爱情的基础上,花点钱也就这么回事。要不彼此有利益的需求而结合,形式并不重要。 在这汉代来讲,爱情就是奢侈品,一般是先结婚,再变成家人亲人。爱情是什么?爱情被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被长辈们的益利需求所代替。 绝太多数男女双方在结婚前连面都见过,彼此基本信息靠媒人传递。至于说最后郎才女貌,那是走运,走运的又有几个? 最多的还是女人沦为男人的附庸,美貌成为价码。从一直以来的男人三妻四妾,女人三从四德就可见一斑。嗯,这都是题外话,扯得有点远。 不管是典韦还是关羽的各自婚姻,都算是幸运幸福的。至少彼此结合在相识相知相爱的情况下。甚至可以说只有刘备的治下,女人,尤其是美女们都很自由。 无论是公孙瓒之前送过来的外族女人,还是五万黄巾军中的女人,又或涿郡的女人,都有不少在楼桑村各个作坊干活。这在涿郡外是不可想像的。 一般来说,女人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尤其是大户人家的女儿,真是养在深闺人不识啊!那里会像蔡琰和黄彩蝶,龚仙等几个小美女,就算不出门,刘备也常常带着四处乱逛。至于大美女张宁就是个疯丫头,不带歪刘备就不错了。特么还舞刀弄剑的。 最神奇的是各自家长执默许态度,连蔡邕这个最懂礼法的大儒都没有微词。以致刘备的四合院里女权压过男权。嗯,刘备乐在其中,美其名曰改革从人人平等开始。 “真好吃!”一直奋斗在美食中的关平,终于心满意足地拍着小肚子说。这一顿饭菜是关平有生以来觉得最好吃的,他甚至从不曾想过食物可以如此味美。 关平的话打断了刘备的走神,刘备抚了下关平的头说:“好吃吧,伯父说了带平儿吃好好的没错吧?好吃你就多吃点!” “谢谢伯父大人,平儿吃饱啦!”关平十分懂礼貌地说。不过也太老气横秋了,少了点小孩子该有的味道。 “平儿乖,去母亲那儿吧!”关羽挥挥手,让关平去胡氏那里。几个女眷早吃好了,就安静地坐在那儿等着,也不说话也不催促。 “二弟,平儿真懂事。在平儿这个年龄正好习文练武,不知二弟如何打算?”刘备是打心眼里喜欢乖巧的孩子,何况关平算刘备集团第二代第一个孩子。 “关家男儿就该征战沙场为国效力!”关羽毫不犹豫地说:“读书识字也是必须的!” “嗯!要不把平儿交给我吧!”刘备知道关羽想把儿子关平教育成一个文武双全的人。这也是每个父亲的心愿,望子成龙出人头地。 可是关羽这人,未必教得好儿子。关羽看上去就是个不怒自威的货,关平在他面前只会战战兢兢俯首听命,根本成不了才,或者会成为庸才而不能成为大才。 这与后世的应制填鸭式教育差不多一个理儿,出来的都是平常人才,惊才艳艳者少。孩子们所有的灵气都被磨灭压抑住了。 “大哥公务繁忙,不好因平儿而再添麻烦吧!”关羽也想关平由刘备调教。大哥刘备是什么样的存在,天才,奇才,诗人,还有卢植和蔡邕两个大儒的老师。这资源没得说。 “什么麻烦不麻烦,就这么定了!”刘备定下了基调,关羽自然顺水推舟答应了下来。 其实关羽想岔了,刘备根本没准备自己亲自带关平。年后就试办学堂,读书识字在学堂正好。至于练武,就让总教头黄忠来,黄忠可比关羽溜多了。 () 第192章 ,张飞抢马(上) “哈噗!”正蹲在一个小山丘后面的张飞打个喷嚏,满是不可思议地嘟囔:“难道大哥二哥他们在想我?” 张飞还真没说错,回归楼桑村的关羽正在念叨他没来迎接呢。想到三弟张飞还不能参加和分享自己的纳妾之喜,怨念深着呐! “想你!翼德你是着凉了吧?”一样蹲在张飞不远处的颜良翻着白眼小声说:“看上去挺结实的小伙子,盔甲下也是一身的键子肉,原来是银头蜡枪!” “银头蜡枪?说谁呢!”张飞挥舞着拳说:“不知道是谁常被恶来锤成人形地标!” “得得得!你们两少说两句,我们是来观察敌情的!”同样蹲在不远处的文丑略有不满,这两位仁兄把战场当休闲娱乐场所了。 这哥仨个被刘备扔给师兄公孙瓒的家伙,现在正奉公孙瓒将令率一支小部队来到上谷郡边境处刺探外族兵马的动向。 汉未这个时期的外族胡人有这么几个。南边有越人,西南有蛮族,西北有羌族和乌恒,北方有匈奴,鲜卑,竭,狄等。 匈奴无疑是对大汉威胁最大的外族。不过在东汉中期基本上被捶了个半死。后来匈奴又分为南北两支,南匈奴又归附汉庭,北匈奴更是势微,甚至几度向西北迁徙。 就幽州边境而言,外族主要鲜卑。乌桓和匈奴还是有点远。鲜卑是由无数个大小部落组成,他们是逐草水而居的游牧民族,没有个固定的居住地。 正因为鲜卑人居无定所,公孙瓒及其所部的精锐白马义从再能打,也不可能一网打尽或端其老巢。年年在入冬前后,鲜卑都会纠结不少武装力量到幽州边境上烧杀抢掠,以期贮备过冬的物资。让朝庭和幽州官吏都不胜其烦。 今年情形与往年有点不同,因为大汉暴发了规模巨大的黄巾之乱,所以鲜卑人没等入冬就不断骚扰幽州边境各处,而且兵马更多,侵略的范围更大。隐约间鲜卑诸部似乎联合起来了,往年各部落都是各自为战。 从这点上来讲,公孙瓒和董卓率部靖边而不讨伐黄巾军也属正常。不过在当朝诸位大佬眼中,外族胡人不过是小麻烦,绝对不是威协。随便遣派一旅之师就可以吊打之。 在依旧尚武的这汉末时代,一汉当五胡这种绝对优势的思想占据着上风和主流。这都是在对外族战争中用战绩刷出来的,也无可厚非。 有了这种一汉当五胡的思想和思维,才会在公孙瓒和董卓率部离开时,有不少人怪话连篇。一直被吊打的外族值得你两位大佬挥师对抗,反而放任闹腾了大半个大汉的黄巾军不打?这不是偷奸耍滑又是什么? 只有在边境抗击外胡的将士明白,今昔不同往日。诸胡今年是有组织,有计划的侵略。大小战斗都打得异常艰难。甚至连最强硬的白马将军公孙瓒都感到疲惫不堪,一度产生过向当朝求援的念头。由此可见今年外族胡人之难缠的程度。 本来按以往来说,从来只有公孙瓒率白马义从扫荡草原外族,更不曾远派斥候去打探敌情什么。一直以来都是莽莽莽!这回公孙瓒可是把张飞哥仨都派出了。连二货师兄都如此谨慎,情况能乐观? 话说张飞哥仨自跟随公孙瓒以来,公孙瓒待之甚厚,一直带在身边,还不曾让他们单独作战什么。这妥妥的是当自家兄弟看待。 公孙瓒的意思很明确,刘备师弟的人绝对是自己人。公孙瓒其人就喜欢护犊子,只要这货认定的人,他可不管什么出身,又或什么利益关系,他都帮衬着护着。从历史中不遗余力帮助刘备就可知一二。 自然公孙瓒也有让张飞等人先学习,熟悉熟悉业务什么的意思。虽然说张飞哥仨没有单独作战,但是其在战场上的悍勇,也让二货师兄赞不绝口。什么一汉当五胡,这叫万人敌好吧! 近来幽州边境几个郡县,如代郡,上谷等地都受到鲜卑骑兵不同程度的骚扰袭击,让公孙瓒不得不分兵应对,兵力的不足让公孙瓒有种捉襟见肘的窘迫感。因此张飞哥仨才有机会单独行动。 公孙瓒自己率部坐镇在代郡一带,这是幽州的最西部,也是鲜卑人骚扰最严重的地区。张飞哥仨带着百余骑奉命至上谷郡打探敌情,这里是幽州的西北部。 张飞三个从代郡到上谷都没发现什么外族敌情,只偶尔遇见少数举家内迁的汉民。幽州边境的民众已经无数次内迁,以致现在周边几个郡县并没有多少人口。 张飞等人越走越见荒凉,至长城不带基本不见人烟。除了一些要塞有少数士卒守备外,基本没有所谓的村落。足可见幽州边境被外胡祸害成了什么样子。 一行人直到长城附近也依然一无所获,张飞哥仨决定休息下就回去复命。这不是所备的干粮等物资也不允许继续向更远的地方运动。 张飞,颜良,文丑三个家伙都是喜欢用拳头解决问题,算是臭味相投,关系一直不错。三个人来到公孙瓒处后,彼此友情更见深厚,算是彼此可以把后背放心托付的过命交情。嗯,重点是中间有个灵魂人物刘备。 其中张飞算是粗中有细,颜良就是个热血的问题青年,只有文丑相对比较冷静。所以隐约间以张飞为主,文丑常居中调停。 “嘘!”文丑突然竖指噤声,蹲在小山丘后的三人不约而同地停止了说话,还招呼身后的百余名士卒安静。 文丑趴在地上侧耳倾听起来,一会儿才爬起来说:“是大队骑兵,约九千到一万左右,正朝我方而来。一柱香左右的功夫就该到这里。” 张飞和颜良对视一眼,竟然都没有一丝一毫的惧色,反而异口同声地说:“干他丫的,这群畜牲!” 一路行来,哥几个可没少见被胡骑洗劫过的地方,真是鸡犬不留,连老少妇孺都不放过。残暴冷血都不足以说明,就不是人干的事儿! 文丑一听,无力地说:“两位老大,这可是一万骑兵,不是一万头猪羊。就算呆在那儿让你们砍,也可以累死你们两个。” “那你说咋办?”颜良一想,也是这么个理,不由如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有气无力地问:“难道说真的看看就算了?” “不然呢?你还真想来个单人破阵,以一敌万什么的!”文丑心塞地说:“公孙将军交待得很清楚,我们的任务就是观察,打探敌情。” “嗯,我们就看看!”张飞似乎有点敷衍地说:“文将军率队隐藏起来,我和颜将军就地观察敌情!” “看看,就看看!”颜良表示这样安排蛮好。挥手如赶苍蝇一样让文丑快点带人藏起来。 文丑心中有点忐忑不安,不过还是接受了这个安排。张了张口,却没出声,迅速带队隐入小树林之中。 文丑率队刚隐藏好,前方就传来阵阵马啼声。尘土草屑飞扬间,一支万余人的骑兵哇哇怪叫地入眼而来。 这支骑兵除了当中一名约二十多岁的汉子一身甲胄外,其余的都是腰间缠块兽皮,衣衫不整的汉子。有裸身露背的,有赤臂现肘的,很明显是一群未服王化野蛮的外族胡人骑兵。 “这群野人说什么你听得懂么?”张飞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语言不通呀,打探个毛军情啊!不由满是希冀地问颜良。 “什么?”颜良似乎很是吃惊地回答道:“我看你听得入神,还以为你听得懂!这群蛮夷咕噜哇啦的,天知道说什么!” 张飞和颜良两个不由面面相觑,连鲜卑语都听不懂,这都算是怎么回事?还谈什么打探军情,这下是真的只能看看啦! 倒不是说没人懂鲜卑语,张飞三人所率的这支小队中就有不少人精通鲜卑语。问题是都被文丑带着藏了起来。张飞和颜良身边没有,两个人只好大眼瞪小眼干着急。 隐藏于不远处小树林的文丑也在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前头两个家伙听不懂敌方的语言。文丑这时也不可能派人过去,百余人暴露在万余铁骑之下无疑如找死! 别看这支骑兵连甲胄都没着,但是其气势足以说明这支骑兵有多凶残。就拿西凉铁骑来说,不就是一匹马一杆枪一张弓一壶箭么!却一样名列当今天下顶级的骑兵。 精锐之师是从战场上杀出来的,天下顶级的骑兵更是踏着敌人和自己人的尸体杀出来的。 当然,再厉害的部队也想装备齐全,这不是没有么。也只好在能吃饱的基本条件下冲锋陷阵,有时还得就食于敌。这就是现实,有点让人无奈。 …… 张飞等人面前的这支骑兵就是鲜卑部落最有名的,最能打的,最凶残的狼牙铁骑。带队的也算是个了不得的人物,他是目前鲜卑部落联盟大首领拓跋铁之子,也就是他们自命为单于的独子,叫拓跋虎。 鲜卑部落在早些年间四分五裂,连个松散的联盟都没有。在三年前,拓跋氏部落异军突起,在其首领拓跋铁带领下征服了其他部落。 诸如宇文氏部落,慕容氏部落,段氏部落,乞伏氏部落等几个主要部落被打得低头表示诚服,愿以奉拓跋氏部落为主组成联盟。 以前各自为战不觉得,这下整个鲜卑人联盟后,资源一整合。不说别的,就控弦之士也达二十余万。实力大增之下伴随的是野心勃勃欲望膨胀。 单于拓跋铁把眼光就习惯性投向一直心生羡慕的大汉朝。对于拓跋铁来讲,大汉有良田沃土,有美女华服,有他向往和梦寐以求的一切。这也是鲜卑人列祖列宗一直想占据和拥有的地方。 拓跋铁在目光灼热的同时,也同样不敢忘记汉室的拳头是多么的厉害。连曾控弦四十余的匈奴也被汉室打得一再迁徙再迁徙。 在这种纠结的心理之下,拓跋铁数年间一直只对汉室幽并凉三州的边界试探性的骚扰,不敢真正惹怒汉室。 况且无论幽州的白马义从,还是并州铁骑或凉州铁骑都表现出让拓跋铁胆寒的战斗力。所以拓跋铁一直忍着,期望天降良机什么。 终于,大汉朝在今年暴发了汉朝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黄巾之乱。“苍天已死,黄天当立!”的号角吹响了大汉七八个州。拓跋铁认定这是上天要鲜卑人崛起的良机。 拓跋铁一声令下,所有鲜卑部落的青壮基本全部上马为兵,这对于长期在马背上生活的游牧民族来讲,这都不是事。拓跋铁麾下一时间竟拥兵二十余万。 面对二十余万控弦之士,拓跋铁觉得足以与风雨飘摇中的汉室好好打一场,最好一战就占据整个汉室才妙! 拓跋铁从来不想鲜卑部落举兵二十余万,差不多就是全民皆兵。万一这二十余万人马被全歼,鲜卑部落乃至鲜卑人等于被灭族,从这个地图上彻底消失。 拓跋铁这时已经被自家的实力给膨胀得失去理性。根本没有考虑到失败会带来什么样的灾难和苦痛。也被富饶美丽的中原迷住了双眼,看不到也看不出汉室的战争潜力。 他所看到的是汉室当朝腐朽,官吏不作为,民不聊生,黄巾乱起,大汉朝已经不堪一击!拓跋铁现在大概是这么种认为,天赐良机,若不取之,会遭天遣,连列祖列宗也会在天堂咒骂! 拓跋铁整军完毕,就加大了对汉室周边与其交界地区的侵略力度。毫无人性的烧杀抢掠,让原本人烟密布的许多地方成了荒凉之地,甚至是死域。 其子拓跋虎从小在父亲拓跋铁的调教下,练就了一身好武艺,其性格一样狠毒铁血。拓跋铁对儿子寄以了很深的期望。希望有一天父子俩入主中原。 拓跋铁甚至把本部落最精锐的一万狼牙铁骑也归入儿子拓跋虎麾下。其意除了保护儿子的人身安全,更是有让儿子率精锐建功立业,为日后接位打下基础。 鲜卑人从来只信服强者,没有让人信服的军功和实力,一切都是扯淡。拓跋铁不可能一辈子为儿子保驾护航。 拓跋虎也还没有让父亲失望过,杀伐果断,杀人如麻,杀气腾腾。在鲜卑各部落中已经是威名远播! 这次大举进犯汉室幽州外境,拓跋铁就命儿子拓跋虎率一万狼牙铁骑为先锋进攻幽州的上谷郡。有意让儿子避开驻扎在代郡一带的公孙瓒及其精锐白马义从。 拓跋虎率一万狼牙铁骑一路烧杀抢掠来到长城附近,在即将进入上谷郡之时,与张飞所率的小队相遇了。只是张飞等人看到了拓跋虎部,而拓跋虎部还没看到张飞等人。 “王先生,前方可是上谷郡?”拓跋虎勒马命令所部停止前进,转头十分尊重地问旁边一个身着汉服的人。 “拓跋大人,前面正是上谷郡。越过这段长城就属上谷郡范围,也就是说进入了汉室境内。”这名叫王先生的十分恭敬地回答着。 “王先生曾在此处为官,应该非常熟悉,何不介绍一二,我可是对汉室非常好奇和向往。”拓跋虎有点悠然神往地说:“无论汉文化,还是汉室的衣食住行都羡艳得紧呀!” 这个王先生叫王源,三十余岁,是个地道的汉人,还是大原王家的旁系,更是曾任上谷郡郡吏。数年前不小心被拓跋铁活捉,这货无耻地投降。 王源是个人才,不光学识不凡,连汉奸也当得贼溜。拓跋铁就是他的出谋划策下一统鲜卑部落。嗯,这货护民守土不行,勾心斗角弯弯绕绕厉害。 拓跋铁也是个雄主,并没有因为王源是个汉人和投降过来的就看不起,反而十分礼遇和器重。而王源确实表现出了不凡的才能。王源在拓跋铁部就类似如军师的地位。 这次跟随拓跋虎而来,也足见拓跋铁对儿子的心意。不但把最精锐的狼牙铁骑归其麾下,而且把智囊也派过来。拓跋虎是铁血凶残,可是他对王源却很尊重,或者说他对知识很敬畏。 “上谷郡治所沮阳,辖十五个县。因处大山谷上而得名,境内有燕山山脉,有居庸雄关。”王源如数家珍娓娓道来:“汉名将飞将军李广曾任上谷郡太守一职。” 王源说的是鲜卑语,还说得一水儿溜,不得不说真是个人才。最少这语言天赋让人佩服。拓跋虎就十分敬佩,神色恭敬地听着。 “近年来单于之兵锋太盛,代郡及上谷郡临边界居民都迁至居庸关以东。所以说大人此行的目标就是打探居庸关守备情况。”王源哗哗了一大通,最后才说出此行目的。 “嗯,不知王先生可有妙计助我?”拓跋虎点点头,却想不到该如何行动,不由问计于王源。 “乔装打扮,鱼目混珠!”王源言简词骇地道:“不知大人怕不怕?” “怕?哈哈哈哈!”拓跋虎一阵狂笑,惹得所有狼牙铁骑都跟着狂笑起来。嗯,声音有点难听,声势却惊天动地。 拓跋虎笑后道:“好,就依王先生,一切听王先生安排。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拓跋大人好胆量,前途未可限量!”王源露出一抹真诚的笑容,拱手为礼道:“不才愿陪大人同进退共生死!” 拓跋虎一见王源效忠,不禁形喜于色,一夹马腹,胯下骏马人立而起,“嘶冿津!”欢鸣起来! “好马!”小山丘后的张飞滴着哈濑子嘟囔着:“应该是乌骓神驹!” “这还用你说!”颜良闷声道:“翼德你不会打这马的主意吧?” “抢!”张飞狠狠道:“这神驹他不配拥有!” “抢?”颜良有点缺氧的感觉。 () 第193章 ,张飞抢马(下) “拓跋大人的坐骑可是乌骓神驹?”王源略有点讨好,还十成十的明知故问。诸有如拓跋虎这些个年少热血的货,最爱的不外乎是武艺,兵器,战马。王源认为投其所好才能打成一片。 果然,一说到战马,拓跋虎连计谋的后续都忘了问,开始口水横飞地介绍起自己的坐骑来。 这马是匹黑马,通体有如黑绸缎一般油光发亮。马背长腰短而平直,四肢关节筋腱十分壮实。最有特点是这马的四个马蹄子处白得欺霜傲雪,一看上去就像这马踩四朵白云。所以这马名唤踏云乌骓。 乌骓马是关外的名驹,属于有名的河曲马系列,河曲马是最优良的军用马种,颜色以黑色、青色为主。 拓跋虎这匹乌骓马是匹野马,当初其父拓跋铁为了抓获此马,曾率一万狼牙铁骑在草原上围堵追截了三天三夜,才逮住已经累得精疲力尽的这匹马。 这匹马活捉之后依旧野性难驯,一般人休想骑它,就是骑得上的也顿时被它摔下来。年轻气盛的拓跋虎自然不信邪,仗着自己身强体壮驯马有术,就纵身上马。 结果没等拓跋虎策马扬鞭,这乌骓马就开始咆哮跳跃,继而如离弦之箭在草原飞驰起来,一直跑穿了整个草原。 拓跋虎就惨了,那怕身体素质强横,其骑术了得,也被这马开始几下弄得头昏脑胀,连胆汁也吐了个干干净净。 这家伙也算硬气,一不叫停二不放手,就死死地伏在马背抱住马脖,让乌骓马跑个痛快。最后乌骓马跑累了才停下来,也算是被拓跋虎驯服了。 其父拓跋铁看在眼里,表示对儿子的表现十分满意,大手一挥,乌骓马就成了拓跋虎的坐骑。对于一个骑士或一个将领来讲,一匹良驹就是生命中的一部分,都会倍加爱惜和珍惜。 可以说有匹好马,无论行军打仗都助益很大,有时候还可以救命。拓跋虎就凭借乌骓马立下了不小的功勋,还数次在乌骓马的帮助下化险为夷。乌骓马也成拓跋虎最宝贝的宝贝,没有之一。 “乌骓马日行千里夜走八百不在话下,是我的爱马,更是我的战友!”拓跋虎抚着乌黑发亮马鬓爱意大发地说。 “真乃千里马也!拓跋大人更是不世之才!”王源竖着大拇指吹着:“昔西楚霸王项羽的坐骑就是踢云乌骓,成就其百战不殆的战神之名!” 拓跋虎一听王源拿西楚霸王相提并论,整个人都有点飘。那怕是化外之蛮夷,对霸王项羽的事迹也算略知一二。却不知霸王最终饮恨乌江,连乌骓马也跃江而逝。 拓跋虎飘了好一阵才回过神来问:“王先生还是说说如何鱼目混珠法!” “是!”王源眼珠儿一转,来到拓跋虎身边附耳密语起来。 “公骥,你说这两个家伙在密谋什么?”张飞远远地看着,有点迷糊地问:“该不是发现了我们吧?” “密谋,谁都知道就不叫密谋了。反正不是什么好主意。”颜良看白痴一样看了看张飞说:“肯定没有发现啊,发现了还不冲过来,还需要密谋么!” “嘿!”颜良半响没听到张飞回话,不由小心肝有点颤抖地问:“我说翼德老大,你不会真团算着抢那匹乌骓马吧?这是不可能的,除非这家伙落单!” “你不说我还忘了要抢马来着。你说得对,我跟这家伙耗上了!”张飞装成一幅恍然大悟的鬼样说:“我就不相信他不溜溜马什么的!” 颜良扶额不语,轻闭双眼表示不想和某人聊天。颜良闭目养神才没多久,就被张飞戳了好几下。 颜良睁开眼,却看见了不可思议的一幕,直骂自己乌鸦嘴!刚才说什么来着,现在对面那货就带着十几个人脱离了铁骑。 在王源的建议下,拓跋虎带着十几个汉语流利的亲卫准备去居庸关一行。这个说同生共死的狗头军师王源也一同前往。王源和拓跋虎一行人离开不久,狼牙铁骑也掉转马头呼啸而去。 “吁!”文丑轻吐了一口气,率着小队从小树林中钻了出来。张飞和颜良也从小山丘后伸着懒腰走了出来。 “不俊,你说这十几个家伙去那儿,又准备干什么呢?”颜良拽着文丑就问:“十几个人又能干什么呢?” 文丑一摆身,指了指脑壳说:“笨呀,还不是和我们一样打探军情。目标的话,不是马城就是居庸关!” “不管是打探军情还是偷鸡摸狗,不论是马城还是居庸关。我们跟上去不就行了!”张飞有点急地说:“再哗哗两头都不见影了!” “切,你还不是掂记着那匹乌骓神驹么!”颜良一副以为我不知道的衰样说:“似乎火烧上房一样!” “别吵了!”文丑一如平常和着稀泥说:“翼德这次真还真没说错,事不宜迟,我们兵分两路各自行事。尔后在马城汇合,不见不散!” 这回很快就一致同意,张飞和颜良带三十余人跟踪脱队的拓跋虎一行,看看他们到底意欲何为。文丑率七十余人尾随大部骑兵,确定其驻扎何处。道一声保重,张飞哥仨分头而行。 …… “拓跋大人,去居庸关必过马城。我们这样不可能轻易过去。”王源在路上再次建议道:“现在就需要乔装改扮以过马城!” “好!”拓跋虎说完带头冲向了几间废弃的破旧民房。不大一会儿功夫,十几个人全成了汉人打扮,还是上谷郡郡兵的装束。 “从现在起,大家都说汉话。那个没注意而令行动失败,后果自负!”拓跋虎有点冷血地扫视了十几个部下说:“如果有汉兵问话,皆由王先生应对!” 一众手下皆点头应诺,一行人复快速向前方而去。 “这些家伙倒阴险,竟然化装成我大汉郡兵。”张飞远远跟缀着,指点江山道:“可惜这匹乌雅马还是太明显了,那里有郡兵骑这么神骏的千里马!” “嗯,好像有点道理啊!”颜良抓了把下巴稀落的胡须说:“有什么办法赶到他们前方么?那样才能借盘问之机抢他的马!” “赶什么赶,过马城时就是机会!”张飞一听,灵机一动地说:“这里可是大汉,岂不由我们说了算!” “对,不服就打服他们!”颜良深表赞成!反正用拳头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大汉雄压四方也是张飞和颜良一向的认知。 不服?打得你服!还不服,那就打死你,抓着你的手大写个服字!大汉可没少干这样的事儿。 …… 马城位于居庸关东,是居庸关最后一道屏障。占领马城就可以威胁居庸关,若破居庸关,整个幽州及中原皆在兵锋之下。其重要的战略位置不言而喻。 汉安帝建光元年(即公元121年)秋,鲜卑进攻居庸,云中。曾围乌桓校尉徐常于马城。其时在度辽将军耿夔与幽州刺史庞参发广阳,渔阳,涿郡多处兵马,分为两道而救之,鲜卑始退。 同年十一月,东汉王朝为了加强幽州的边防,开始设置渔阳营兵一千人,在马城亦常规驻扎一千守备兵卒。直至灵帝初,幽州北部还连年遭到鲜卑的侵扰。再后,鲜卑分裂为数部,侵扰稍减。 直至今年(公元184年)黄巾起义,幽州边境又遭到鲜卑更胜往年的侵袭。马城防卫力量再次加强到一千五百人,对往来本就不多人盘查更严。 在历史上,黄巾之乱后,连乌桓的势力也侵入幽州的上谷,渔阳,右平等地。当然,现在还只是鲜卑,不过鲜卑比历史同期可凶猛得多。一盘散沙与一个联盟相比,是人就分析得出来。 “老兄,听说鲜卑二十几万铁骑欲犯我们幽州,这可怎么办?”守城的一个新调来的士卒,看着有点胚土剥离的城墙,十分不安地对身边的老卒说:“这马城挡得住么?” 老卒并不老,只是一直驻守在马城,相对新调来的士卒而言。 “放心吧,骑兵可没法攻城。当年鲜卑又不是没围过,最后还不是无功而返。”老卒打着哈欠说:“何况后面还有雄关居庸关,鲜卑骑兵又飞不过去。再说白马将军公孙瓒率白马义从在代郡一带,随时可以驰援马城。” “老兄,你看见过鲜卑骑兵么?你看见过白马义从么?”新调来的士卒喋喋不休地问:“鲜卑人是不是青面獠牙?白马义从是不是快速如风?” “鲜卑骑兵呀,他们身穿兽皮,骑射十分了得,杀人如麻凶残无比!”老卒打完哈欠,又伸着老腰说:“白马义从就是天空中飘移的白云,来无影去无踪,在平原上就未逢对手!” “嘘!”不等新调来的士卒开口,这名老卒立马正形厉声道:“前方有十几骑飞奔而来!注意警戒,严密盘察!” 飞驰而来的自然是拓跋虎和王源一伙人。他们很快来到马城城门外,王源越众而去,举起一块以前做郡吏时的腰牌高呼:“我们奉郡太守之命打探敌情,请开城门!” “怎么之前没见你们从马城经过?”城墙上的老卒尽职尽责例行盘问:“没有备注,恕不开城门。” “鲜卑狼牙铁骑就在不远的长城东边,如果情报不及时而延误军机,你们马城一千五百守军的头都不够砍!”王源半真半假地喝道:“我们是无法按原路返回,不得已才从马城过!还不快打开城门!” “这可咋办?开不开城门?”城墙上的所有士卒懵了,这守军从一千兵力加强到一千五可是军事机密,非一定级别而不可知。还有这鲜卑狼牙铁骑的情况也不似假的。 按正常程序,像这样十几骑的斥候小队来往马城肯定有备注,有备注自然就放行。现在是没有备注。当然,他们说无法按原路返回也有道理。很可能这队斥候从别的关隘过去的,绕了个圈儿到了马城。 “你们稍等,让我禀明上头再说!”守城士卒不敢擅作主张,想到了一个折中的办法。多请示多报告从来是个不错的做法和选择,最少无过。 “快点快点,军情如火不得延误!”王源也没法,只好打着官腔说:“到时上头追查下来,可别怪我没提醒!” 还别说,王源按以前为郡吏时的本色表现,倒让守城士卒深信不疑。只有官场老油子才会这样,若是鲜卑奸细会这样,别开玩笑啦! 这不能怪守城士卒粗心太意,也不是说这年代没有汉奸这个概念。汉律有规定,叛国者诛连九族!只是守城士卒没往这方面想。 胡汉不两立,一汉当五胡。从来只有胡人向往汉人的一切,想成为大汉一份子。汉人成为胡人,省省吧,是个正常人就知道选择。 再者而言,这王源本就是个汉人,还是世家一份子,更是久为官吏。无论说话,行事,表现都毫无破绽可言。 马城的守城校尉听到禀报,很快就来到了城头,手搭凉棚瞭望了几眼,才放声高叫:“你们是那部兵马?从那里来到那里去?怎么本将从未见过?” “将军,我们奉上谷郡郡太守之命,前往代郡请白马将军发兵援助上谷。回途中在北长城附近发现鲜卑万余狼牙铁骑驻扎,无法从原路返回沮阳,才不得已绕道马城。”王源从容不迫地又掏出腰牌胡说八道。 “军情如火,刻不容缓!还望将军通容一,二,速速打开城门!”王源还不忘威迫利诱道:“到时少不了在太守和白马将军驾前美言几句!” “把证明你身份的腰牌扔上来!”校尉不置可否,而是让王源把腰牌扔上城头! 马城实在不高,相比于雄关居庸关和虎牢关而言,无疑如小孩与大人的差距。其实无论高度,厚度,险度都是如此! “好!不过快点,兄弟们真是心急如焚!”王源大大方方地把扔上城头,一边还断催促。 王源之所以如此笃定地扔上腰牌,因为汉室这边还没有人知道王源已经叛国。当年之事有点隐讳,知道的人以为王源死了,不知道的就什么都不知道。 校尉接过王源扔上来的腰牌,反复端详了许久,在心中已确定不假。不过还是问了许多有关沮阳郡府和白马义比的情况,王源都对答如流。 “开城门,放行!”校尉再三求证后,大手一挥。马城城门缓缓被打开,城门中间的铁闸慢慢升起! 城下王源与拓跋虎对视了一眼,眼中略有一丝得色。拓跋虎眼中也是赞赏之意。好一副主仆尽欢的美妙画卷! …… 考虑前面一群不是善类,张飞和颜良等人一直远远尾随着。别看这两货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衰样,还口口声冲上去锤死人。真正行动时却又谨慎小心得很。 刘备平日可没少唠叨,尤其上回在涿郡逍遥酒楼刘备借酒直言,可在张飞等人心中留下了恐怖的阴影。若非万不得已,张飞等人真不敢或忘刘备的话。 虽然说张飞等人脾气大性格暴,但是他们知道好歹,心如明镜,十分明白刘备老大是真心实意地对他们好! 一直跟踪到马城,张飞等人才有机会稍稍接近王源一伙人。耳聪目明的两个内气外放的家伙也听到王源与守城将士的交流。 “不俊不错,这些畜牲果然来到了马城,目标就是居庸关!”张飞十分佩服文丑之见,低声地对颜良说:“在这里就收拾他们!” “嗯!”颜良亦轻声道:“若非亲眼看见这些家伙在鲜卑铁骑中,我都会认为是我大汉郡兵!” “你笨呀!”张飞目不转睛地盯着王源一伙人,开口打击着颜良说:“再怎么千变化,这匹乌骓马变不了呀!你见过有郡兵骑千里神驹的么?” “有道理耶!”颜良抓了把下巴扎手而疏落的几根胡茬,不解地又问:“鲜卑人都会讲汉话么?” “说你傻你还死不承认!”张飞头也没动,开口调侃着说:“一直说话的家伙就是个汉人,还做不短时间的郡府官吏。只是有一点我不太明白,做汉人不好吗?这货却归附异族!” “做汉人好不好?这不是汉人生来是汉人么?”颜良表示更难理解,嘟囔道:“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管他呢,有机会捅死他就是。” “对!”张飞牙痒痒地狠声道:“公孙将军常说只有死了的胡人才是好胡人,此乃至理名言!这帮胡人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动不动装死狗,时不时咬我大汉一口,着实该死!” “别咒骂了,城门打开了!”颜良就要跳出去。却被张飞一把拉住,轻声说:“看我的!” 颜良依言不动,准备拭目看张飞的表演。不料,是这么幅画面,颜良掩面想逃! 只见张飞纵马舞矛,开口如奔雷般喝道:“慢!盗马贼那里逃?” 明明自己上前抢马,还大言不惭地反客为主!颜良实在看不下去。就算张飞大叫把马留下,也更让人容易接受不是! 张飞的一声惊雷,可把王源吓得魂飞天外。这货不顾已进入马城的十几个狼牙铁骑,招呼一声拓跋虎就驾马掉头狂奔! () 第194章 ,马城血战(一) 拓跋虎不明就里,焦躁而厉声问道:“王先生为什么要急急离去?” “大人的乌骓神驹是此次行动最大的破绽!”王源一边策马扬鞭,一边狠声道:“不知这声若奔雷之人何许人也!” “此乃小事耳!”拓跋虎勒马而停,用流利的汉话向奔驰而来的张飞问道:“你是什么人?姓甚名谁?” 张飞高声叫唤后就后悔不迭,踏云乌骓乃千里神驹,就凭自己胯下的战马,永远只有吃灰的份儿。这货要跑,人马两失呀! 郁闷之余,张飞只好闷不作声本着尽人事安天命的心理,催马向王源和拓跋虎赶去。 不料拓跋虎这个不知死活的二货竟然为了知道张飞是谁,而勒马而停开口问话。嗯,其实一边跑也可以开口问不是!应该说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这乌骓神驹就注定是张三爷的坐骑。 “你又是何人?为何冒称我大汉将士?”张飞这回小心多了,马速不减,不答反问尽量让两人距离拉近点。 在一定范围内,就是神仙也别想逃出张三爷的丈八蛇矛之绞杀。一般来讲,三丈距离,只要对手的修为境界不超过张飞,被全力全开的张飞扛上,不死也够呛。拓跋虎会比张飞厉害吗?拓跋虎再练十年也白瞎! 拓跋虎完全不知面对的是一尊煞神,仗着本身的悍勇和胯下千里良驹,横刀立马老神在在地回道:“我仍鲜卑部落小单于拓跋虎是也!今率狼牙勇士拯救大汉于水火之中,你等何不速速俯首称臣?本小单于可以考虑饶你等性命!” “差不多了!”张飞心中默念,在距拓跋虎四丈左右时,猛地一挟马腹,口里狮子吼:“呔!不知死活的化外蛮夷,天朝上邦岂容你屑小置喙,死来!” 张飞话音未落,手中丈八蛇矛有如巨蟒出山,带着阵阵风雷之声把拓跋虎一人一马全笼罩在其中。 拓跋虎本就是凡夫俗子,怎么经得起张飞近距离的虎啸龙吟之声?拓跋虎只觉得张飞的巨声有如实质般滚滚而来,片刻就耳鸣头晕。可怜的瓜娃子,一当面就被张飞吼得轻微的脑震荡。 当拓跋虎强行让自己清醒过来时,却悲哀地发现自己身处半空。随之而来的是神志逐渐模糊模糊,一切归于虚无。 张飞可不管你脑震荡还是吓傻了,一矛捅进拓跋虎胸口,挑于半空又重重把拓跋虎摔在地上。 张飞来不及观看这货死透了没有,而是紧接着爬上马背纵身一跃腾空而起,一个虎扑正好落拓跋虎的坐骑乌骓马背上。 乌骓马可比主人拓跋虎强多了,既没有脑震荡,也不鸟张飞。在张飞落于背上之时就是一阵前后左右乱晃,企图把背上不明生物摔掉。 “哟哟哟哟!还挺烈的嘛,我喜欢!”张飞一手拿着丈八蛇矛平摆以维持身体平衡,一手紧握缰绳,勒住马头掌控方向。 可是张飞严重低估了乌骓马的烈性和神骏。乌骓马马头左右晃动,竖起一对前腿,“嘶聿聿!”呜咽长鸣,一对强壮后腿不断刨着尘土。 就在张飞右支左拙身形不稳之时,乌骓马有如离弦之箭飞驰起来。突然的加速只差那么一点就把张飞摔离马背。 张飞呵呵一笑,右手收拢长矛贴于背后,俯下身形贴近马背,勒紧缰绳任由乌骓马撒欢。 一个内气外放的绝顶高手,真有心的话,别说骑在马背上,就算站在马背上也绝对是稳如泰山。 张飞有心让乌骓马彻底驯服,也不用气势压它,就任由它一路奔驰!一人一马很快消失于众人的视线中。 …… 之前的一幕,在王源的眼中就是拓跋虎问张飞话,张飞近前,两个没交谈几句,拓跋虎就傻愣愣不动,被张飞一矛挑于马下。张飞甚至还夺走了拓跋虎的乌骓神驹。 王源懵逼了,半天也做不出什么反应。直到张飞一人一马跑没影了,才哭天喊地驾马来到拓跋虎身边。 王源纵身下马,俯身一探拓跋虎鼻息,看了眼他胸口血肉模糊的伤口,知道拓跋虎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擦了把眼泪,王源抱起拓跋虎的尸体,恶狠狠地望了望杀声震天的马城,又看了眼张飞离去的方向。然后飞身上马,连马城里正在拼命厮杀突围的十几个狼牙骑兵也不管不顾,绝然而悲愤地驾马离开。 …… 与此同时,城头的校尉也被张飞一声咆哮反应了过来。那里的郡兵会有如此千里神驹?这十几个人定是奸细无疑! “关门放闸,围而歼之!”校尉拔出腰间佩剑,挥剑命令着。 “将军不必关上城门,有我颜良在此,区区鲜卑杂碎无路可逃!”此时颜良正带着几十部下堵在了城门口。 至于张飞追王源两个,颜良比自己对付这十几杂碎还放心。就不知道张飞能不能抢到乌骓马,嗯,这才是重点! 再说十几个率先进城的狼牙骑兵,一听王源大叫,立刻掉转马头,口里喊着吱噜哇呀,挥着刀矛向城门口冲去! 城头的校尉眼见追赶不及,颜良在城外又叫不要关城门,只好命令部下放箭,能射一个算一个,希望颜良有真本事挡住才好。 稀稀拉拉的箭羽以无功而终,十几个狼牙骑兵仅凭兵器就把箭羽一一格挡。一行人很快出了城门。 颜良横握朱雀大环刀,一双眸子有如看死物一般盯着出城的十几个狼牙骑兵,缓缓开口道:“不管你们听得懂听不懂,这里,大汉天下就不是你们该来撒野的地方!来了就永远留下!” 十几个狼牙骑兵都是能听会说汉话的,何况颜良的轻视和傲慢是人就明白。十几个狼牙骑兵本就是凶残冷血桀傲不驯之辈,他们彼此对望一眼,也不答话,而是目露凶光,排着奇异的队形向颜良一拥而上。 颜良身后的三十几部下,见鲜卑骑兵一拥而上,也蠢蠢欲动迎头而上。却被颜良举手制止道:“摆开阵形以防漏网之鱼,这里交给我!” 十几个狼牙骑兵见颜良如此托大,不由一喜,更加加快马速分头向颜良攻去! 其中中间四个舞着长长的弯弓,带耀眼的仞光向颜良当面划去!两边各两个张弓引箭,四支箭羽射向了颜良两侧。而中间随后的几个骑兵执着长长的枪矛遥指颜良,十分迅猛地奔刺而来! 这是鲜卑的精锐狼牙铁骑经过无数次战斗而形成的小型组合攻击阵法,专门对凶猛的敌人,尤其是高手的。从来都是有不少斩获!今天也不会例外!这是十几个狼牙骑兵共同的念头。 好个颜良,竟然临阵轻闭双眼!简直视对方十几骑如无物!不由惹得狼牙骑兵桀桀怪笑,手上更加沉猛快捷,恨不得把此狂妄之徒碎尸万段! 而城头的守城士卒惊叫长声!那名校尉不由长叹出声:“年轻人果然不知天高地厚!我还能指望他拦住这些虎狼之辈么!” 只有颜良身后的三十几个部下,才有心思笑嘻嘻的不当一回事。还开始讨论颜将军要几刀解决战斗!因为他们深知颜良的厉害,尤其闭上双眼的颜良就强得不像人。 闭上双眼的颜良,对四周的感知进入了一个动静频率相对降低无数倍的状态。颜良可用手指从容夹住从任何方向攻击而来的武器,也可以挥刀把从任何方向攻击的人,在攻击到己身之前砍死无数! 就在众人眼中,无数箭羽,刀矛刺中颜良之时。只听颜良清叱一声:“仅仅如此,也敢犯我大汉,你们可以去死了!” 伴随着颜良的声音是一道璀璨而艳丽的刀光,如神鸟朱雀带着燃烧的火焰横扫着四周!刀光灭,火焰熄,当场只剩下十几匹悲鸣的战马原地打转。战马们的主人都已支离破碎地洒于一地! 颜良一刀恐怖如斯! “呃!”城头的校尉有如被人掐住了脖子,呆呆地站在那儿,不停地揉着眼前。他不敢相信这是人类可以挥出的一刀! “打扫战场!进城!”颜良收刀,一声令下,从容不迫地驾马进城。 “刚才说三刀的?”打扫战场的士卒犹自在继续刚才的讨论。 “你也没说一刀呀!大家都猜错了!”一个牵了匹无主战马的士卒,笑嘻嘻地说:“战利品平分啦!” “颜将军真神勇也,有如天神临凡般的一刀,让在下眼界大开呀!”守城校尉不敢托大,屁儿屁儿跑下城头,拱手为礼道:“在下马城守备校尉鲜于烈,由衷敬佩颜将军!” “不敢不敢!颜某乃白马将军麾下戍边校尉!”颜良回了一礼,掏出证明身份的牌子递予鲜于烈。 “原来是威镇幽州边境的公孙将军麾下,难怪难怪!”鲜于烈十分敬重地伸手道:“颜将军请!” 这个时代的公孙瓒及其白马义从是真正威镇幽州。诸胡闻风回避,闻名丧胆。幽州境内民众官吏莫不敬重有加!公孙瓒这时绝对是民族英雄! “鲜于将军请!”颜良神色如常,并没有因为别人的礼遇而神色倨傲。不由让鲜于烈另眼相看。 年轻,武艺好,为人谦逊,无不说明颜良前途未可限量。鲜于烈有心结交一二,说不定日后能引为臂助! 能独守一城,尤其是战略要塞,就没有简单的角色!鲜于烈及鲜于家族在这幽州就代表一方势力。 () 第195章 ,马城血战(二) 一个心大到不知不觉,一个有心到尽力巴结。颜良和鲜于烈倒相处甚欢,太有相见恨晚引为至交之味。 “鲜于将军,我与两个兄弟相约于马城不见不散,难免有所讨扰,还请见谅!”颜良说了半天,才想起自己和张飞,文丑约定之事。 “颜将军,太见外了,你的兄弟就是我的兄弟。”鲜于烈摇了摇手,十分真诚地说:“如若颜将军不嫌弃,你我又一见如故何不以兄弟相称?” 颜良一愣,又见鲜于烈不似客套,哈哈大笑道:“恭敬不如从命,鲜于兄,小弟有礼!” “颜兄弟!”鲜于烈亦开怀大笑道:“颜兄弟刀法不凡,真令为兄惊为天人也!” “鲜于兄谬赞矣!”颜良摇头道:“我还有个兄弟叫关羽关云长,他的刀法才叫惊天一刀!小弟与之相比,不过是萤光有于皓月之别也!” “关羽关云长?可是大兴山下刀劈黄巾贼子程志远之英雄乎?”鲜于烈想了半天,才想起有这么一档子事。 “然也!”颜良对关羽声名远扬半点也不吃味,反而理所当然地说:“别说关大哥,就是刚才杀敌的张兄弟和相约的文兄弟,他们都强过小弟。” “不是吧?刚才为兄在城头没见张将军多厉害,不是那个骑乌骓马的胡将不动让他捅的么?”鲜于烈实在不明白拓跋虎为什么不动。只以为这货作死,该死,傻呗! “让他捅?这胡将倒不想让他捅都不行。那个距离就是我上场所够呛!”颜良可深知张飞之能。反正颜良自认为打不过,最多前一百招旗鼓相当,之后就败多胜少。不过再打也没有性命之忧。 “哦!”鲜于烈太吃一惊,对另外一个叫文丑的也十分好奇起来。 之后两个家伙又天南海北聊了一通。鲜于烈才命人准备好食物,静待张飞和文丑归来。他们谁也没想到今天的打斗只是开胃菜,接下来马城有一场血战等待和考验他们。 …… 张飞不知道被乌骓马驮着跑过了几座山峰,反正山峰不断地像被掀翻在地,从自己眼边掠过。 “果然不亏是踏云乌骓!让我真有腾云驾雾神仙般快感!”张飞在马上哈哈大笑道:“就叫你追玉!人中有张飞,马中有追玉!” 乌骓马一路飞驰,使尽马儿看家本领,也没把张飞怎么样,乌骓马已经是服了。宝马神驹本就通灵,一听张飞赐名,竟然长嘶一声,似乎回应! “追玉马儿,这是答应啦!”张飞童心太发地与乌骓马聊了起来:“那么就停下来,咱们该回家啦!” 没料到乌骓马真的摇着马耳停了下来,又打了两个响鼻,不待张飞驾驭,自个儿掉头向原路返回。 “追玉马儿真乖,老张亏不了你!哈哈!”张飞对乌骓马是发自内心的喜欢,不由开怀大笑。 乌骓马似乎感受到了张飞的喜悦,开始轻快地小跑着,让张飞有如坐着平稳而快速的轿子。这舒爽就别提了。 俗云老马识途,马是动物中通灵而又忠诚的。一旦认主终身不逾,除非如拓跋虎这倒霉孩子一样,主人亡故,乌骓马才会回归自然。 张飞与追玉马儿从此命运相依,荣辱与共。在这英雄辈出的大时代上演了属于他们的精彩。 …… 说句实话,文丑对张飞和颜良哥俩有点不放心。不过想到这两个家伙非人的战斗力,也算略略宽心点。 其实反过来说,文丑何尝不是关己关心则乱。张飞和颜良在真正的上场后,表现都让人侧目。不过与文丑在一起,不会去用脑子罢了。 所以说展翅于篮天的才叫雄鹰!独自撑起一片天空的才叫男人!无论张飞,颜良,还是文丑。都会成长为雄鹰,一个真正的男人。 真论起来,文丑才是三人中年龄最小的。谁让他一直充当老母鸡形象,活该!这倒与他们的刘备老大很像,明明是小鲜肉,操着老腊肉的心。这又怪谁来着? 不过他们自行自乐,也没谁会去说什么,更不会去纠正什么。这一切不挺好么! “注意隐蔽!胡族铁骑就在前方不远处安营扎寨!”文丑率部来到长城附近,勒住战马,挥手道:“全体下马,上三人跟我上前一探究竟!” 一众士卒没有开口,默默下马,其中三个士卒一步上前。其余士率牵着文丑等人的四匹战马,很快隐入旁边不远处的树林中。 起落纵伏间,文丑带着三个士率借着茂盛的權木丛,隐秘地来到一万狼牙铁骑驻扎处。这是距长城七八里地的一处空旷处。 “看来这支狼骑是鲜卑人的先头部队。刚分头而去的应该是这支骑兵的头领!”文丑一边观察,一边在心中默默分析:“这是支历经战火洗礼的骑兵,战斗力不容小瞧。应该只比白马义从低一线!” 文丑观察了一会儿,才带领三名士卒悄然离去,并没有响动驻扎的狼牙铁骑! 一行四人汇合其他人,正准备回马城与张飞小队汇合。不料前方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声,文丑一打手势,所有人瞬间就隐入林间。 文丑等人刚刚隐入林间,只见一骑飞奔而来,马上正是王源抱着拓跋虎的尸体。 “这俩个家伙,这么快就痛下杀手!竟然还大意到溜了两个,果然不靠谱!”文丑可不知拓跋虎已死,只知道马上俩人正是张飞和颜良追踪一伙人中的两个。 “不行!不能他们活着回去通风报信或祸害汉人!”文丑想到做到,伸手拿出雀舌神弓,拉弦搭箭。 “咻!”的一声,一支利箭带着呜鸣声破空而去,直向马上的王源和拓跋虎射去! 王源在马上听到弓弦紧绷后的“嗡嗡”作响之声,知道是一个神射手在附近射杀自己。在亡魂大冒之际,一拉缰绳企图改变人马的运动轨迹,避开这夺命之箭! 不料文丑之箭已超过音速,在王源听到弓弦之声时,箭羽已经旋转着钻进了王源左背心,冲出了王源右前胸,继续向王源怀中的拓跋虎左背心钻去,余势不减从其右前胸透出箭尖才止住! “呜!”一口鲜血从胸前涌上,王源不顾钻心之痛,闭口不吐。一手抖动缰绳,催马向前冲去! “咦!倒也挺硬气!”文丑现出身形,看着中箭不坠马的两人,由衷地赞道:“还算不错的对手!” “文将军好箭法!”一众手下刚刚是瞪目结舌,如此箭下,没人敢说绝对能避开。 文丑微微一笑,举手道:“全体上马,全速回马城,接下来又一场恶仗,硬仗要打!” “诺!”众心纷纷应诺,纵身上马,快速向马城奔去。 …… “敌袭!”驻扎的狼牙铁骑听到文丑射出的到箭之破空之声,就有所反应。 狼牙铁骑在一声敌袭声中,就已经有大部飞身上马。从中足可以见其反应十分迅速,不愧于草原精锐之师。 “是王先生与拓跋将军!”眼尖的狼牙铁骑已经看清飞驰而来的马上两人是谁。 “情况不妙!中箭了!”铁骑的副头领拓跋龙惊怒道:“快传医者!” 拓跋龙是拓跋氏部落有名的勇士,其武艺和智力皆在拓跋虎之上。只因出身不显,才屈居狼牙铁骑副手之位。不过除拓跋虎和王源外,现在这支铁骑他是老大。 拓跋龙一边说,一边飞身下马,冲到王源马前,一把抄起缰绳,一手按住马头。快速奔驰的战马硬生生被其定住! “啵!”的一声,王源强行憋住的一口鲜血喷了拓跋龙一脸一身,拓跋龙顾不得擦拭,一双手把王源和拓跋虎从马上拽了下来。 王源和拓跋虎被文丑一箭钉成一串,倒也省了拓跋龙不少功夫!只是拓跋虎这倒霉孩子,死透了都被又箭尸一次。也算为祸平民的报应吧! “别说话,听我说!”王源知道自己即将不行了,拽着拓跋龙的衣袖道:“拓跋大人早死,乌骓神驹被抢!” “是谁?在那?”拓跋龙平静地问:“其他人呢?” 王源露出一丝欣慰的笑意说:“应该是白马将军公孙瓒部下,具体姓名不知,使长矛,骑乌骓马,马城。对方虽百余人,但必小心,速禀单于!”王源说完,头一歪,结束了短暂的生命。 “好走!”拓跋龙一把抹上王源没有闭上的双眼,一把拔出箭羽,站起身道:“狼牙铁骑听令,百人小队护送王先生和拓跋将军回家,再把这里一切禀明单于。其余狼牙铁骑随我杀敌!” “目标!马城!”拓跋龙翻身上马,长枪一指,狼牙铁骑如猛虎出山,气势汹汹向马城奔去! …… 最先回马城的是文丑一行人,反而胯下乌骓神驹的张飞不知所踪。 “不俊弟!”颜良直接从城头跃了下去,满心欢喜地接着文丑一行人。实在马城这城墙,对于内气外放的高手来讲形同虚设!幸好这世界上就没多少内气外放的家伙。 文丑掩面,嘟着嘴说:“公骥兄,你现在是一名正而八经的戍边校尉,注意下形象好啵?” “校尉?有明文规定校尉不能跳城墙?”颜良面不改色地说:“只要兄弟安全,我就是个戍边士卒又何妨!” 文丑心中一暖,正色道:“进城马上布防,接下来马城将有一场血战!” “血战?” “嗯!” () 第196章 ,马城血战(三) 残阳似血,一抹红色笼罩马城的四野。让深冬里的孤城显得宁静孤寂,还有一丝妖娆的艳丽。 突然,孤城四野的山林惊飞起无数本已歇息的各种鸟类,鸣叫着恐惧的声音冲上天际,飞向远方! “来啦!”一手扶着城头箭垛,一手握着刹那长枪的文丑,心头一片宁静地说:“速度真快!” “来得好!我早就想好好打一仗啦!”扛着朱雀大环刀的颜良却有点热血上脑的狂热说:“之前在公孙将军眼前总是放不开手脚!” “你就知福吧!公孙将军一是看公子的面子保护我们。二是让我们先适应下北方战场。这不就让我们单独行动了么?”文丑很理解颜良的心态,这就是个好战份子。 “为什么不说是因为兵力不足缺乏人手呢?”颜良有点不领情地说:“再说我们率的百余人可不是白马义从!” 公孙瓒的白马义从可是清一色的银甲白马,连一系列的装备也以白色为主。而张飞等人所率的百余人全是骑杂色的马匹。当然,公孙瓒麾下杂色马的骑兵更多。 “好啦!少说两句,公子是让我们来锻炼的,我们并不隶属于公孙将军麾下。”文丑指着前方说:“我们是来抗胡杀敌的!” “本来就是呀!”颜良很直白地说:“不过不可否认一点,白马义从确实是当世最尖顶的骑兵之一!” 颜良在兄弟文丑面前说话从来不经大脑。如果这世上谁是颜良最信任和不设防的人是谁?绝对是文丑。对文丑来讲,颜良就是他永远的大哥。 “比起这支骑兵如何?”文丑看着前方列着整齐的队形,快速向马城逼近的鲜卑狼牙铁骑,有点震憾地说:“铁血肃杀之气竟然压过了凛冽的北风!” “是支从尸山血海中趟过的精锐之师。不过比白马义从稍逊一筹!”颜良神色有点凝重地回答:“马城太小太矮,未必挡得住这支骑兵。” “嗯!”文丑点点头道:“我们接下来会不轻松,也不知翼德现在在那儿?” “这家伙倒会偷懒,关键时候不见人!”颜良打趣地说:“那匹乌骓马是真的不错!便宜了这货!” 文丑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他们现在没空担心张飞如何,张飞的安危也不需担心。他们要考虑的是如何守住马城,如何打退气势汹汹的狼牙铁骑。 “颜将军,文将军,城中为数不多的居民已转移向居庸关而去。现在马城中就我们一千五百余守城将士!”鲜于烈安排好了城防等军政事务,也走上城头。 “很好!没有后顾之忧可以放开手脚干他丫的!”颜良没有半丝惧意,只有一脑门的战,战,战! 文丑没理这好战份子,对鲜于烈抱拳一礼道:“辛苦将军了,消息送出去了吧?” “这本是我职责所在!”鲜于烈摇手笑道:“通知了居庸关守军,白马将军和郡府也送去了消息。我们至少要守到上头的命令传到之时,到时是战是撤就看形式而定。” 三个人说完,都静静地站在城头。 …… 拓跋龙是带着满腔的怒火和仇恨率部而来。甚至连斥候探路都免了,千军万马直向马城扑来。 在傍晚时分,拓跋龙率部来到了马城之下。部队停止在马城外百步的空旷处,拓跋龙驾马越众而出。 “城上守军听着,交出使矛的抢马贼子和背后暗箭伤人的无耻之徒,我可以饶你等不死!”拓跋龙举着文丑的箭,操着有点生硬的汉语咆哮:“如若不然,哼哼!” “区区蛮夷,无故犯我边境,害我子民,还在此犬吠不停!”鲜于烈义正词严地抗议道:“识数者速速退去,不然你等才必死无葬身之地!” “我见过无耻的,却没见过跑到别人家里贼喊捉贼的!”颜良接过话茬,指手划脚地叫骂:“有本事来咬我呀,刚才剁了几个蛮子喂狗,不在乎再多剁几个!” “呀呀呀!”拓跋龙听不太懂颜良叫骂什么,却知道没有好话,气得拍马回阵,举刀下令:“射!” 只见万余狼牙骑兵皆举弓搭箭,“咻咻咻!”一片声响,马城上空的箭雨有如一朵快速移的乌云笼罩而来。 “隐蔽,举盾!”鲜于烈一边猫身藏于女墙之后,一边命令道:“密切注意,谨防胡兵乘机登城!” “哎哟!”,“啊!”,就算是大范围的抛射,马城守城士卒还是有不少被射中。士卒的甲胄不厚而简陋,盾牌也不可能护住全身,一波就被带走上百倒霉蛋。 “再射!”,“再射!”拓跋龙现在就是想给马城守军一个下马威! 一连三波箭雨,马城城头不见半个人影。三波箭雨之下,也仅仅射杀百余守城士卒。除了第一波效果好的外,其余二波收效甚微。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鲜卑骑兵的箭术很好,准头十足。一波上万支箭羽都在城头之内的十步范围。 “射程推进三步,攻城!”拓跋龙略思忖一下,分出一千兵力直奔城下,骑兵变步卒攻城。 在一片“咻咻咻!”的利箭破空之声的掩护下,一千铁骑迅速奔驰到城下。只见他们纷纷下马,从腰间拔出长绳系住的铁钩,扬了扬摔上城头。 铁钩大部分都钩在城头箭垛上或缝隙中。用手紧了紧,鲜卑士卒猫着身子快速向上攀爬! “攻城开始了!”鲜于烈看了看箭雨的移动范围,十分自信地命令:“守卫第一队准备,务必把敌人赶下城头!” 鲜于烈把一千五百兵力分为三队,每队五百人。二队轮流守城,一队以为后备。颜良和文丑率本部百余人为机动,那里防守不住顶上那里。鲜于烈自然是坐阵中央行指挥一事。 箭雨一推前,就有百余鲜卑兵爬上了城头,后面还有更多的在城墙上往上爬。“杀!”爬上城头的鲜卑兵扬刀舞枪就冲杀过去。为身后的同伴争取更大的容身空间。 “杀!”守城将士亦毫不示弱地迎头痛击。守城第一队在各自的队率百夫长的带领下,冒着箭雨奋勇争先冲了上去。攻城伊始就是血肉横飞的短兵相接! “为何不射杀这群蛮族兵呢?”颜良十分不解地问道。虽然说颜良是第一次参与守城的战斗,但是完全与想像中不一样。 颜良哥仨之前跟着白马将军公孙瓒打的都是遭遇战和围歼战,还没有打过围城或守城的攻防战。 在颜良认知中,应该是攻城一方架云梯爬上来,或推着笨重的圆檑木撞城门。守城一方推倒云梯,或用箭射杀什么。那里会一开始就两军打得这么热闹? “颜将军是以为马城是居庸关或虎牢关那样的雄关吧?”鲜于烈一副习已为常的语气说:“居高临下射杀才有杀伤力,这样两军对面,射箭没用,这群鲜卑兵善射善躲。再说我军箭羽有限啊!” “你啊!你不是从城头跳下去过么?”文丑再度掩面,有点无力地说:“城墙就这么点高度,你还想以逸待劳不成?” “这样啊!挺好,正好杀个痛快!”颜良一点也没有因为自己问了个白痴问题而脸红的自觉,反而十分兴奋地准备大杀特杀! 在三人说话间的功夫,城头上的战斗甫一接触就进入了白热化。两边都丢下了近百具尸体。相对而言,这群鲜卑兵战斗力比马城的守军高了不止一线。反而是装备差了许多。 守城将士厚薄也算披上了一层护住几处要害的轻甲。鲜卑兵就是一身粗衣加上一块兽皮什么。鲜卑兵凶残冷血悍不畏死,守城将士热血勇敢一往无前。在如此情形下,两军倒显得势均力敌。 拓跋龙见其部已攻上城头,为了避免误伤自己人,就命令部队停止了射箭,又命部下几名勇士带两千人马支援攻城的前部。 “颜将军,文将军,敌军要大举攻城了!还望俩位将军多多出力才行!”鲜于烈见箭雨停了,抱拳一礼郑重道:“马城失守,不知多少无辜的人要遭罪!” “放心!守土之责责无旁贷!驱逐外胡,乃大汉子民份内之事!”文丑和颜良亦回了一礼,承诺道:“有我们在,外胡休想越马城一步!” “大汉将士们!杀敌!”文丑和颜良高声对部下百余人道:“杀!” “杀!”在颜良和文丑带领下,百余人如出山猛虎,杀向已经满是鲜卑兵的城头过道之上。 手起刀落,枪出无悔!这时所有的言语都有些苍白和无力,战场上只有铁血和杀戳,容不下美好和仁慈。不是你死就是我死! 当两军混战,就算颜良和文丑是内气外放的高手,也并不能主宰整个战场,更不能左右战局。在生与死面前,一个常人也能暴发出堪称恐怖的潜能。 血,渐渐柒红了马城城头。双方不断有人倒下,永远也不再爬起来。战斗并未停止,反而有愈战愈烈之势! 拓跋龙又是一声令下,两千余鲜卑兵又冲向了马城城下。片刻就爬上了城头。有这两千生力军的加入,战争的天平向鲜卑方倾斜。 “后备军上!”鲜于烈一身冷汗,刚刚才命第二队上,没料才一会儿功夫就要让后备军上。 战斗至此,马城守军已剩下不到八百人。这还是有颜良和文丑两员绝世猛将顶着。不然马城守军早全军覆没,马城也早失守了。 就算如此,情况也不乐观,而是十分严峻。城外可还有五千狼牙铁骑未动,虎视耽耽之余随时可能加入战斗。 “这马城守得住吗?又能守多久?”所有守城的将士们都在想。可是没有一个想到撤退或放弃! 只有战死的戍边将士,从没逃跑的戍边将士!这是每个大汉戍边将士一直以来的信念和执着! () 第197章 ,马城血战(四) 鲜于烈让后备队顶上,算是暂时遏制住了鲜卑兵的攻势,却没有取得仼何优势。鲜卑兵还在不断地涌上城头,守城汉军却已经是全军压上,再也无兵可派。 嗯,如果硬要算,还有鲜于烈和十几个亲卫,以及几个火头军。可惜这几个火头军中没有薛礼薛仁贵之类的不世将才。就算这二十余人再压上,战局无仼何改变。 颜良右手执着朱雀大环刀一刀枭首了一个鲜卑小头目,左手抹了把脸上不知是汗水还血水的夜体,吐了口有点腥咸的口水呸道:“真是难缠!” “不然我会说是一场血战?”文丑扭头看了眼颜良,只见这货有如从血水中爬出来一样,不由急声又问:“公骥兄,你没事吧?” 颜良浑身一抖,朱雀大环刀抡了一圈,砍伤了几个鲜卑兵之后,瞅了下同样如血人的文丑,才用肯定的语气说:“我没事,不俊你呢?” “我也没事,身上都是胡狗的血!”文丑哈哈一笑,双手执着刹那枪,运枪如飞似闪电划过,面前几个鲜卑兵捂着颈脖缓缓倒地。 城头混乱的战场,只有文丑和颜良两人四周时不时会出现点空地,其他地方都是人,都在激烈地拼杀着。死了的倒地,战友踏着尸体再度顶上搏杀。 鲜血,残肢断臂,甚至内脏肠子随处可见。战争的残酷无情在此刻体现得淋漓尽致。战场上所有人都已经麻木不仁,只有一个念头,杀,杀死对方! 一千五百对五千,还在战斗力略低的情况下,能打成这样已经是不错了。除了说守军战斗意志不错外,颜良和文丑的个人勇力也加成不少。不过,硬实力的差距有些无法凭一时之勇能弥补。 随着时间的推移,守城的汉军颓势渐显,败象已露。若无什么诸如援军之类的意外,天黑之前汉军必败,马城必将失守。甚至守城汉军会团灭! 如果,鲜于烈和颜良,文丑三人率守军一千余人,与拓跋龙城外对战,早就被团灭,有可能连颜良,文丑都难以全身而退。拓跋龙是在舍长拼短,骑兵变了步卒在打攻防战! 换句话来说,鲜卑兵自废了一臂跟守城汉军在战斗。鲜卑狼牙铁骑到底有多强,只有在骑兵对战中才能体现出来。在这攻防战中,仅仅表现出超高的基础素质。 就算如此,马城也岌岌可危,颜良,文丑也打得深感吃力!其实心急如焚的不止是守城一方,拓跋龙何尝不是在心如刀绞! 奔袭马城之初,是因小单于之死而被仇恨驱使。当第一批千余人马攻上城头后,拓跋龙就后悔了,骑兵不是这么用的!骑兵从来不可能参与城池的攻防战! 当双方倒下近两千余人时,拓跋龙已经是骑虎难下。下令撤退,心有不甘,加大兵力强行攻城,得不偿失!还可能之后面临单于拓跋铁的责罚。 马城之战打到现在,已经没有胜利的一方。守城的守军已倒下一千左右,鲜卑方面死了一千五百左右。除了部分同归于尽,鲜卑多死的都是颜良和文丑砍杀的! 杀声依旧阵阵,战火依旧炽热。夕阳终于隐进山后,天色渐暗,战斗进行到最关键的时刻。守军挺住了,马城在手。鲜卑兵攻下城头,打开城门,马城失守。 “散开!”颜良气喘吁吁,右手执刀贴于背后,左手招呼汉军退后。 “公骥!”文丑知道颜良要发大招,不由心急地叫道。因为文丑深知这样做带来的问题和后果。 每个内气外放境界的家伙,除了内力悠长外,还有终极大招。之前颜良一刀砍杀拓跋虎十几个手下就是。 终极大招是好,好用,还威力十足,更是杀伤力大。可是消耗过大,用一次无所谓。如果连用两次以上,必须调养不短时日才能复原。 就目前战局来讲,颜良,文丑已经累得够呛。再者而言,用了终极大招也未必管用。兵力的差距,战斗力的悬虚,不是杀几十个人能转扭的。或者说颜良的选择和决定并不明智。 “不俊,我们承诺过不让胡狗越马城一步!”颜良惨然一笑道:“马上天黑了,天黑前你敢保证守得住马城么?” 颜良何尝不知全力全开带来的问题,甚至今天死在这里也可能。但是颜良就是颜良,大丈夫一诺千金,就算赔上性命又何妨? 当然,如果不发大招,颜良有信心绝对可以全身而退。可是不发大招,目前全军败象已露,一旦被打开城门,一切悔之晚矣! “好!我在你身边!”文丑一边说,一边挥舞着刹那枪,带走一条又一条鲜卑士卒的生命。文丑期望以此减轻颜良的压力。 可惜有限的空间内,敌我双方的人马太多。文丑的神勇并不能改变什么。两人面前都是密密麻麻的鲜卑士卒,杀不尽,砍不完,捅不净! 颜良身边的汉军闻言向后退去,颜良朱雀大环刀一摆,双闭双眼,一声大叫:“我乃颜良,与尔等胡虏决一死战!” 颜良在大叫同时,首次在进入内外气境界后的最大程度之全力全开状态!此时四周的一切处于无数倍放慢状态。颜良抡起朱雀大环刀,腾空而起,一边向前砍去,一边再次厉声喝道:“朱雀神鸟燃烧一切!”。 只见朱雀大环刀带起一道劲风从天而降!刀仞的四周连空气也沸腾起来,终于一团形状如神鸟朱雀刀气带着燃烧的火焰,一路向鲜卑人阵中呼啸而去! 刀光灭,刀气尽,朱雀神鸟不再!一条有少许灼热的刀痕从颜良面前一直延伸直马城城墙边!刀痕的两边是百余具犹在抽动的鲜卑士兵的尸体。 “噼噼啪啪!”数声,刀痕尾部处,马城城头的一个箭垛四分五裂,散落于城墙之下!伴随着一条裂痕从破碎的箭垛处一直向下伸延,直到马城城墙根处才止。 颜良一刀,城墙破裂! 鲜于烈之前有幸见过这一刀,却依旧被这一刀刷新着三观!如果说之前一刀惊为天人,那么这么这一刀惊为天神。这一刀已经超出了人类的范围。 文丑算是对颜良知根知底,也一样被震撼到了。也许文丑也有如此技艺,却做不到如此狂野,奔放,震憾人心! 至于汉军将士,已经被震惊得无法思维。连点个赞,说声666也做不到。就那瞪目结舌木于当场! 更别说被直击暴击的鲜卑士卒,此时他们唯一的念头是:“我们面对的真的是人吗?”与人战,可以一鼓作气。与神战,还是省省吧! “想不到汉军中有如此神勇之人!”拓跋龙从远处都看见了璀璨夺目的刀光和如有实质的火焰刀气。一种不该侵犯大汉的念头油然而生,不过被他强行压下,深深埋在心底。 “收兵!”拓跋龙算知兵之人,深知天色已黑,士气被夺,再战不利。就当机立断下令收兵! “呜呜呜呜!”鲜卑阵中随之响起了低沉的牛角号声。城头上的鲜卑士卒听到收兵号角,一部分人断后,其余纷纷跃下城头。 没错,就是那么纵身一跃,而且所有人安全着陆。这马城就是如此的不靠谱!跃上城头可能有点难度,对人的修为有点要求。跳下去嘛,只要不被坑坑了,轻而易举! “吁!”颜良吐了口长气,收刀插在前面,支撑着快要软下去的身躯。此刻颜良觉得全身都被抽空了气力,只想躺在地上好好睡一觉。 这时一双强而有力的手从颜良后面扶持着,一个让颜良无比信心的声音响起:“好好休息下!鲜卑兵退了!晚上交给我!” “追杀了么?”颜良明知故问。 “我倒想,可是将士们都累了,若非有守土的信念和执着,早就倒下了!”文丑无奈地说。 “嗯!我休息下!”颜良言罢,已经熟睡于文丑的怀中。无比的安祥恬静!这是文丑给他的信心! “打扫战场,时刻警惕!”文丑抱起颜良,一边厉声下着命令:“埋锅造饭,轮流守备!” 鲜于烈对文丑发号施令毫无芥蒂,来到文丑身边关怀地问:“公骥老弟无碍否?” “谢鲜于将军挂怀,大哥无妨,就是力尽而已,休息下就可以。”文丑点头道,沉吟了一下又说:“接下来的战斗,他可能参加不了!” “明白!”鲜于烈真诚地说:“我代表马城全体守城将士谢谢你们!” 文丑笑了笑,望了下夜空,声音有点飘忽,语气又十分坚定地说:“大汉天下,不容侵犯!寸土不失,寸土必守!就算血洒五步又何妨!” “……”鲜于烈无言以对,只有一种热血上扬之感。眼丑的身影无比高大,气势直冲霄汉! 有颜良,文丑以身作则在前,所有将士们无人言累,那怕实际上已经累得抬起不起手,迈不动双脚。依然强行有条不紊地执行命令。 人的潜力无限,不去做永远不知道自己的极限在那儿。倘若现在鲜卑人再度攻上城头,守城将士们同样会,也可以拿起刀枪战斗。 这就是大汉的戍边将士们。 () 第198章 ,鸡同鸭讲 拓跋龙刚收兵,就接到了单于拓跋铁快马加急送来的命令。命令很简单,收兵从长计议。 拓跋龙有考虑晚上打着火把夜战,他不相信马城的守城汉军还挺得住。至于说什么乘夜偷城,算了吧,夜盲症是不分胡汉的。这时代的士卒基本上夜不能视物。就算将领们能看见点,也于事无补。 单于拓跋铁的命令,拓跋龙不得不听,只好狠狠看了几眼暮色中已是朦胧的马城,不甘地带着只剩八千不到的狼牙铁骑悻悻而去。 拓跋龙这次算吃了个大亏,折损二千余狼牙铁骑不说,马城没攻下,连士卒的尸都没法收。更郁闷的是连抢马杀死小单于的人都没看到。 拓跋龙只知道是个使长矛兵器,可能骑着乌骓马的家伙。还有一支射杀王源和拓跋虎的箭羽,箭头刻着个文字。仅此而已! 文丑把颜良安置好,就来到城头,他防鲜卑兵马杀回马枪。凭着过人的目力,文丑看着鲜卑兵马撤走了。 “撤走了?不会有诈吧?”文丑有些不明白,刚才还打生打死,一副不夺马城誓不罢休的样子。文丑发动他那脑容量不大的大脑,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不由喃喃自语。 “文将军,叨咕什么呢?”身为守城主将的鲜于烈也极不放心,不由自主地来到城头巡视。却听到文丑独自在嘀咕什么。 鲜于烈今天算大开眼界,见识到了三个勇武不凡的少年英雄。凭自身实力的人,从来会得到别人衷心的敬服。颜良,文丑,张飞都有这个实力。鲜于烈就是衷心敬服他们,才会关心文丑嘀咕什么? “鲜于将军,鲜卑兵马撤了!我不明白其中原由,不知是真撤还是使诈?”文丑笑了笑,倒没隐藏什么,而是实话实说。 “真撤!”鲜于烈笃定地回答,看了眼犹是怀疑的文丑,鲜于烈反问道:“文将军,如果你是一支精锐的骑兵主将,你会让你的骑兵下马去攻城么?” “开什么玩笑,舍长取短我才没那么傻!”文丑自然而然地回答,说过之后就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地说:“原来如此!我也说今天这仗打得怪怪的,我总有种不明白的感觉,却又想不到是什么。” “没错呀,这是支骑兵,而且是无愧于精锐之名的铁骑。怎么就化为步兵参与攻城了呢?我奇怪的感觉就是这个。当时战斗太激烈,也没空多想!”文丑憨憨一笑,算是多少明白了一点。 “如果我所料不差,这支骑兵的主将一开始是因为仇恨。之后是骑虎难下。现在撤得如此干脆,应该还有上头的命令,上头就怕用骑兵攻城!”鲜于烈本着交好文丑等人的心态,耐心地为文丑释疑解惑。 “所谓利欲熏心,仇恨一样可以蒙蔽一个人的心智。无论领兵还是作战,有时必须要把个人儿女私情放一边,不然会有难以承受之重!”鲜于烈十分有感触地说。 这时代还没有鸡汤一说,这鲜于烈就是灌心灵鸡汤的高手呀!不见文丑一副感激涕零深深受教的样子。不过这鲜于烈是真心待文丑等人。就算有点私心也是人之常情。 “谢谢鲜于将军教诲!”文丑听后,对鲜于烈行了一礼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呀!” 文丑想到如果今天自己是这支骑兵的主将,而被抢马及死于非命的是颜良。那么自己会怎么做?毫无疑问,自己也会不顾一切地疯狂报复!别说骑兵变步兵,肯定是亲自带队攻城,不死不休! 文丑出了身冷汗,却也还是没解。文丑和颜良的兄弟感情,就注定彼此会为对方不管不顾,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就算没解,文丑还是十分感激鲜于烈,以及此次随公孙瓒北上抗胡之旅。人生中有人影响你,更多的是人生的经历和遇见不断影响你。不同的只是好或坏,深或浅罢了。 “文将军言重了,我也只是有感而发,算是人生中的一点感悟!”鲜于烈有点感性地说:“话说回来,人生不外快意恩仇恣意随心才最好。所以说人生很纠结,也很矛盾。真是无解呀!” “……”文丑实在接不上话。 鲜于烈转头一看,心中已经了了。不由转移话题道:“文将军刚那句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说得好呀!” “那是我家公子说的,我记下了。”文丑搔了下脸颊说:“似乎还有什么朝闻道夕可死啥的,我也就明白一点儿。” “哈哈,你家公子讲的是人生中的大道理啊!顿悟,一朝开窍,你家公子不简单。”鲜于烈想了想才问:“文将军,你家公子是?” “涿县逍遥侯刘备!”文丑自豪地说:“我们之所以北上戍边抗胡就是公子之意!我今天才好像明白了点公子的良苦用心!” “啊!”鲜于烈一听就明白了。刘备,公孙瓒的师兄弟呀。名满天下的逍遥侯刘备,那么一切就合理而正常了。盛名之下岂有虚士,说出一句听君一岁话胜读十年书也是应该。 “鲜于将军认识我家公子?”文丑见鲜于烈一副全明白了的样子,不由好奇地问:“公子似乎没到过幽州边境,更别说什么关外草原。” “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叫胡马度阴山。”鲜于烈豪情大发地吟之,有点感慨万千地说:“有逍遥侯这首诗,大汉千万戍边将士都知道他,认识他,感激他!” “刘侯爷此诗不但送给他师兄白马将军公孙瓒,更是送给所有大汉的戍边将士呀!”鲜于烈有些激荡地说:“你说见不见面还重要么?” “不知道!”文丑可不明白诗的力量,却也真诚地说:“公子人很好,下次我可以为你们彼此引见下。公子对戍边将士们一直很敬重!” “好的,若有缘自然要认识下名满天下的刘备刘玄德。”鲜于烈兴高采烈地说:“戍边将士们也敬侯爷!” “将军,不知胡狗的尸体如何处置?”这时一个百夫长打断了两个人鸡同鸭讲式的聊天。 “虽是外胡士卒,却也不失为英勇之士。罢了,那怕是侵略者,算是各为其主吧。再说我大汉乃文明之师,别人不仁,我们不能不义。”鲜于烈哔哔了一通道:“一并合葬之!” “喏!”这个百夫长领命而去。 “文将军认为如何?”鲜于烈在这名百夫长走后,不知为什么又问了下文丑。嗯,他明知文丑聊天那啥的。再说交好也不是这么交好法吧! “没错,挺好!”文丑一愣,他没想到鲜于烈处置公务会问自己。文丑身为客军,没有半点插手马城事务的念头。他认为只等张飞回来,自己一伙人就该走了。 文丑见鲜于烈一副侧耳倾听,等自己说个子丑寅卯时,只好硬着头皮说:“我大汉乃天朝上邦,向来以德服人,就算是化外蛮夷,我们也应该让他们入土为安。再说暴尸荒野容易引起瘟疫什么的不好了!” “将军,可以用晚膳了!”还好这时鲜于烈的一名亲卫来报,可以吃晚饭了。文丑算是得到了解脱。 对于文丑来讲,聊感悟,聊人生,甚至聊美女,都不如带头打一仗来得痛快和惬意。这天那是人聊的?都是神仙的活儿。 “鲜于将军,我家公子常说民以食为天。我们戍边将士们也一样要吃得饱饱的!”文丑不等鲜于烈说什么,一边说一边抬脚就走。 “对!对!吃不饱食不足才美不外现!”鲜于烈也跟了过去说:“民以食为天,说得好!” 文丑点头如捣蒜,就是不答话。做吃货也比聊天强不是!惹得鲜于烈哈哈大笑。整个马城一时间充满食物的美妙味道。 …… 一望无际的草原,在暮色中一样壮观辽阔动人心魄。在草原的边缘,有一片连绵不断的营帐。目前这片草原的主人,鲜卑部落的单于拓跋铁率部二十余万就驻扎于此。 细心的人会发现,单于拓跋铁自率部攻汉,一直都是智珠在握意气风发。今天却似乎苍老了几十岁,明明一个四十余岁的拓跋铁,就让人感觉有如一个七老八十的人。 白发人送黑发人,丧子之痛从来是最折磨人的。拓跋虎之死,对拓跋铁无疑如晴天霹雷。独子拓跋虎寄以他所有的期望,包括不世之基业。连承接的人都不在,所有的奋斗拼搏还有什么意义? 拓跋铁在接到拓跋虎和王源的尸体后,除了下令召回拓跋龙所部的一万狼牙铁骑外,就一直一个人独自坐于小土坡上发呆,发傻,发梦。直到夜暮来临,凉风如刀! “单于大人,拓跋龙归来!”率部而归的拓跋龙跪在拓跋铁面前。 “嗯!”拓跋铁一动不动地问:“没率狼牙攻打马城吧?” “……”拓跋龙动了下嘴唇,却什么也没说。在归途中,拓跋龙已经后悔得想跳马自杀。 “骑兵攻城?谁给你的信心?”拓跋铁平静地说:“你嫌你大哥死了不够,还要狼牙勇士们陪葬?我鲜卑部落有多少人?汉室又有多少人?” “单于,拓跋龙请求一死!”拓跋龙低头,脑中什么念头都没有。 “死?”拓跋铁叹了口气,站起身,从小土坡上走了下来,似乎自言自语地说:“经过思考,我明白了许多。此次举兵图汉就是个错误,不管结果如何,鲜卑部落都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目前大汉不是我们鲜卑部落能惹的。大汉可以输得起,而我们输一次就会灭族。”拓跋铁自顾自语:“何况我们内部也是貌合神离,周边又有匈奴,羌人,乌桓等等在虎视耽耽。他们时刻在想吞食瓜分我们鲜卑部落。也许现在就已经在行动了。” 拓跋龙是勇敢,却不是会思考的人。更别说是拓跋铁说的这些玄而又玄的东西。拓跋龙从来认为拳头就是解决问题的唯一方法。谋划策略那是什么?鬼才知道。 “龙儿,我知道你听不懂,也永远不会明白。我只想告诉你,一头狼永远不可能战胜一头狮子。那怕现在这头狮子有点不舒服,却依然可以一掌拍死这头狼!”拓跋铁用从不曾有过亲切语气和称呼说道:“明白吗?” “单于……!”拓跋龙有种很哭的冲动。 “传我命令,起营拔寨率部回家!”拓跋铁意兴栅欄地说:“龙儿,回家就解散其他部落的兵马,我拓跋氏部落的兵马就由你统领。” “单于,龙儿怕难以担此重仼。龙儿愿全心全意辅佐之!”拓跋龙懵逼了,原以必受重重的责罚,不料却是个这样的结果。 “我会老,会死!”拓跋铁波澜不惊地说:“拓跋氏部落需要年轻人来领导。你大哥死了,你向来比他强!” “……”拓跋龙默然地点头应下,心中暗暗发誓,必带领拓跋氏部落走向辉煌,必为大哥拓跋虎报仇! “好!”拓跋铁终于露出一丝微笑,却告诫地说:“龙儿,有三点我必须要交待,你仔细听着,记住,做到!” “其一,不准为拓跋虎报仇,别说行动,连念头也要熄灭。其二,小心檀石氏部落。其三,不参与周边部落的纷争。”拓跋铁严厉地说:“有一条没做到,拓跋氏部落就会灰飞烟灭!” “呃!”拓跋龙差点被噎死。他对第一条是愤怒,对第二条是不解,只有第三条算是明白。 有仇不报枉为人,拓跋虎不但死了,连坐骑都被抢走了。如此奇耻大辱,叫人如忍得了? 檀石氏部落,在鲜卑诸多部落中,是个小而不起眼的小部落。拓跋龙不明白拓跋铁为何会如此重视。 至于周边如匈奴,羌人,乌桓等的纷争。拓跋龙也认为没有参与的意义和必要。最多是井水不犯河水,划界而处。 “不明白?不理解是吧?”拓跋铁一副了然的神色说:“这都不重要。现在你只要照做就行,以后你自然会明白的!” 两人终于结束了这鸡同鸭讲的谈话。然后就是起营拔寨,二十几万大军回归草原。似乎从来没出现过。 …… 张飞收服了乌骓神驹,还赐名追玉,这心情好得无法用言语表达。压根儿没想过因为自己而惹了多大的麻烦。 当然,捅死个进犯大汉的胡族小头目,抢了他一匹马。对于张飞,或同伙颜良,文丑等人来说。这也是事?来犯大汉者,就要有死的觉悟。嗯,也确实如此! 张飞心情一好,自然就信马由缰。追玉马儿通灵,对新主人张飞的心情十分理解,就那么慢悠悠地走着。 本来之前一人一马就跑了有点远,这下慢慢的回走,直到夕阳西下时也没回到马城。甚至走到这里,张飞都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嗯,一座不小的山峰下。 “别逼我!”一声清脆的高叫,把坐在追玉马上闭目养神的张飞惊得不轻,差点儿就从马上滚了下来。张飞端正了一下身形,驾着追玉寻声而去。 拐了个小弯,只见山间一处空旷地上,几十个抡刀举枪的凶猛汉子,正围着一个年约十六七岁左右的年轻人。 离得有点远,张飞看不清年轻人的面目。只可见这少年一身银色铠甲,背负长弓,腰别一壶箭羽,手掌一把银枪。嗯,最引人注目的是胯下那匹雪白的马。 好马,宝马!通体上下一色雪白,就没半根杂毛。尤其脖子处一圈特别长的毛儿,犹如雄狮一般!头至尾长一丈,蹄至脊高八尺。能日行千里夜走八百。有名曰照夜玉狮子。 这照夜玉狮子原产于西域,是马中极品中的极品。是具有奇特力量的神驹,真是踏雾登云气力长。甚至传说此马晚上会散发银白色的光泽。 “好马!”张飞对人不感兴趣,却对这匹雪白的照夜玉狮子大感兴趣。这与武将爱宝马有关,最主要是张飞刚获得一匹神驹,这里又看见一匹神驹,自然特别关注。 应该说照夜玉狮子和张飞的踏雪乌骓马,张宁的血汗宝马,董卓的赤兔马都是宝马中的极品。刘备的青骢马也是千里马,相比就差一点。 “逼你?”这群猛汉中的头目挥舞着大刀咆哮着:“识相的,把马留下!不然,可别怪大爷把你英俊的模样划得你爹娘都不识!” “好!就问我伙计答不答应!”少年不怒反笑,一抖手中闪银枪,耍了个枪法说:“你们一起上吧!” “咦!”远处的张飞不由轻咦出声。他刚才只注意马儿,现在才感知少年散发出来的气势。妥妥的内气外放境界之巅峰气息。 张飞本以为自己二十岁不到达内气外放境界够逆天了。不料眼前这少年比自己还妖孽,不但进入内气外放境界,而且比自己还强上那么一丢丢。 “谁?藏头缩尾算什么好汉?”少年回头向张飞藏身处叫道:“出来吧,一起上也无妨!” “好个英姿勃发的少年英雄!”张飞见少年回头,不由暗赞一声。此少年脸如冠玉,星目剑眉,唇红齿白,尤其一股凛然正气透体而出,更添三分英气。 “误会,误会!”张飞持长矛贴于背后,驾着追玉向场中而去,开口道:“我只是路过,你们继续,继续!” 这下可把当场几十个想围攻少年的猛汉气势为之一泄。这与正在做那啥时被人突然打断一样,是男人就不高兴,何况还是一群猛汉。 猛汉们正想咒骂张飞,可是一见张飞的坐骑追玉马儿,不由手舞足蹈,其头目大叫:“路过的家伙,把马留下,大爷不追究你的责任!” “责任?”张飞一乐,笑吟吟地说:“老子路过关你们这群强盜鸟事!别逼我!” 张飞有意模仿刚才少年的语气,惹得少年忍不住笑出了声。 “滚!”猛汉的头目差点气得岔气,被两个少年先后威胁,不由双目圆睁,凶象毕露吼叫:“都留下马,滚!饶你们不死!” 张飞是生得威武,还有几份铁血的军人气质。不过这年龄摆在这儿,十八岁左右的人,怎么看也是少年。 “咋样?你上还是我上?”张飞浑然不把一伙强人放在眼中,而是和少年商量着。 少年自见张飞,心中也暗赞好一个威风凛凛英雄好汉。闻言笑了笑道:“随便,要不比一比!” “哦,如何比法?”张飞饶有兴趣地问。 () 第199章 ,赵云出山 “一,二,三……!”少年手指着猛汉们,一个一个数了起来,旁若无人的情形让几十个猛汉怒火中烧,挥刀抡枪就向张飞两人冲杀而来。 “一共二十四个。每人十二个吧,看谁更快收拾他们。”少年对冲杀而来的猛汉们视若无睹,依然神色自若地对张飞说:“嗯,看在刚才说饶我们不死的份上,就不杀,让他们不能作恶了就是!” “甚好,就这么办!”张飞因为今天喜获神驹,心情太好,也不想与这伙强人计较太多。少年说饶他们不死,那么就不捅死他们。 “哇呀呀!”为首的猛汉气得说话都不利索了,口里一阵乱叫,冲到张飞马前,一跃而起举起大刀就向张飞面门砍去。 “来得好!哈哈!”张飞面色如常,哈哈一笑,单手执矛,丈八蛇矛不带一丝人间烟火向猛汉的大刀划去。 张飞随意的一矛,却让猛汉有如被雷击。大刀一荡,虎口已经被震得裂开,鲜血如桃花般绽放!“哎哟!”一声,猛汉一扔大刀,双手紧握痛得翻滚于地。 “也太不经打啦!就这本事也想抢宝马!”张飞一边吐嘈,一边驾马向猛汉们杀去。一时之间只见长矛飞舞,猛汉们如稻草人一般飞起跌落。 在张飞的意识中,没有自己的实力就不要打宝马的主意。他以为谁都是他张飞。当今天下也没有十个实力超过他张飞的。嗯,同样是抢马,结局却完全不同。 少年一直没动,就那么欣赏张飞的表演。可是围着少年的猛汉们不答应。乘着少年看得出神之际,各种兵仞从四面八方向少年招呼着。 “呔!”少年清叱一声,舞动了银枪,片刻在少年四周涌现了无数个枪影,只听得“咣咣咣当当”一片响,猛汉们的兵器纷纷落地。 紧接着围攻少年的猛汉们都瘫软于地。可见他们手脚四肢的经脉都被少年挑断。这群猛汉算废了,以后别说抢劫,是否能生存下去都问题。 “嘶!”把一切看在眼里的张飞吸了口凉气。少年出枪之快,之准超出了他的意料。少年的表现比他预计还要强出不少。 几个吸呼之间,场上只有张飞和少年还骑在马上晃悠,其余的强人们都躺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真是一群倒霉的孩子。 “你赢了!”张飞知道自己技不如人,无论攻击的速度还是准头。张飞很干脆地认输了。张飞认为大概只有气力上自己强过那么一点。 “你不也没输么!”少年并不在意,却指着一地的强人说:“这些家伙如何处置?” “让他们自生自灭吧,打劫就要有被打击的觉悟。”张飞向来信奉强者为尊,弱者学强者,就要有被捶死的准备。 张飞又望了望山峰说:“他们应该还有同伙,死不了。” 少年点点头,稍微整理了下自身的衣甲,一夹照夜玉狮子,一人一马从容而去。张飞张口想叫,想了想,没有开口,而是驾着乌雅马跟随而去。 直到张飞两人都没影了,这伙躺在地上的猛汉们才敢出大气。其中一个猛汉道:“老大,我们栽了。” “还用你说,不死算是万幸了,这都是些什么人呀?”为首的猛汉心如死灰地说:“有人看清他们出手么?” 众强人你看看我,我瞧瞧你,纷纷摇头,刚开口的家伙又说:“这回栽得冤,连两个煞星姓甚名谁,那里人,又是干什么的都不知道。” “要不你去问问?”为首的猛汉瞪了一眼说:“都忘了吧,这辈子都没希望报仇。” …… 少年在走了很远后,于一片空旷处停了下来,掉转马头对张飞道:“跟我这么久,怎么,想打一架呀?” 张飞一点也没尾随于人的尴尬,反而有如老熟人一般招呼道:“兄弟别误会,自从一见兄弟呀,我就感觉我们有缘呀。刚才不方便,故才追上来的。” 少年一听,满身的鸡皮疙瘩瞬间掉了一地,打了个冷颤笑道:“不好意思,我对男人,尤其像兄台这样威武的汉子不感兴趣。” “好啦,不开玩笑啦。”张飞忍不住笑了笑,觉得少年挺有趣,越发想结识一番。于是正色地挥了挥手自我介绍道:“我乃涿县张飞张翼德。” “我乃常山赵云赵子龙。”少年亦认真地回道。其实对张飞也十分欣赏,刚才只是故意为之。少年人嘛多少有点少年心性才正常。 “子龙,你应该比我小吧?”张飞打蛇随棍上,连人家表字也称呼上了。这应该是受他大哥刘备的影响。 赵云并没隐瞒,大大方方地说:“云今年十七虚岁,不知翼德是?” 张飞哈哈大笑:“正好,正好,我十八虚岁,我为兄,子龙为弟。” “翼德兄好,不知可认识涿县刘备刘玄德否?”赵云一听张飞是涿县人,刚才就想问这个事儿。 “怎么,子龙贤弟认识我大哥?”张飞吃了一惊,难道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可是张飞硬想不起大哥刘备什么时候提过赵云。 “大哥?翼德兄姓张,刘备怎么会是你大哥?”赵云根本没想过义结金兰这一码子事,只因事关重大,所以才有此一问。最少对于赵云来讲,还是很重要的。 张飞微微一笑,把刘备十年前留诗及桃园三结义等事原原本讲了一遍。张飞对大哥刘备的尊重,甚至是崇拜,是人就听得出来。 “原来如此!”赵云点点头,沉吟了一下才说:“我倒没见过刘备大哥,不过刘备大哥是我家的大恩人。” “哦,子龙贤弟没见过我家大哥,那又为什么会成为你家大恩人呢?”张飞十分有八卦的娱乐精神,他知道其中肯定有曲折而有趣的事儿。 “我兄妹三人,家兄身体一直不太好,寻医问药皆不见效。十年前恰好刘备大哥和典韦大哥路过常山。”赵云开始娓娓道来。 其实赵云一直随师尊童渊在山上修练,前几年因放心不下身体不好的大哥和年幼的小妹,赵云回了趟常山。赵云回家才知道兄长的病早被刘备治好了。 赵云自然还知道刘备赠金之举。加上小妹赵雨对刘备也好话不断。因此赵云对素未谋面的刘备以大恩人视之。对于正直侠义的赵云来讲,点滴之恩必以涌泉相报。 “我大哥确实早年和典兄弟游历天下,大哥的岐黄之术也确实非凡。”张飞知道这事是真的,却不忘为大哥说声好话:“大哥呐,可从来没提起过。子龙贤弟你也不必放在心上。我觉得大哥可不是图人家报答而为之是不是。” “翼德兄差矣!刘备大哥是仗义疏财仁德无双之仁人君子。我岂能做忘恩负义之人?”赵云双手乱摇道:“此次下山,我就去涿县刘备大哥处,力所能及报答一二。” “子龙贤弟这么说也有理,受人之恩当报也。”张飞心中窃喜,他只差没说子龙你投奔我大哥吧。既然赵云是这么想的,他还有什么好说的。只有为大哥又添一员绝世猛将而高兴。 “对啦,子龙贤弟你又为何跑到这里来了?你家不是常山么,该不会你师尊带着你一直在这边陲塞外吧?”张飞想不通赵云为何会出现在幽州边境,这与冀州常山没半毛钱关系不是。 “还真是这么回事。”赵云点头道:“师尊居无定所,为了找适合修练之所,带着我不知搬迁了多少次,走遍了无数名山大川。前几年才来到这边陲草原大漠中。” 赵云指了指照夜玉狮子说:“这匹马就是师尊在大草原上折腾了月余才捕捉的,当时还是小马驹!”赵云说话间很是动情,看来是想念刚分别不久的师尊。 “怪不得。”张飞很是理解地说:“你师父对你真好,何不接老人家一起去涿县呢?” “我倒想,可是涿县我都还没去,怎么可能带师尊去呢?再说师尊临别前就说过,一切随缘,有缘自会相见。”在赵云说时,之前与师尊相处的一幕幕浮现脑海。 赵云出神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甩了甩头说:“让翼德兄见笑了。不知翼德兄又为何在这里?” “这是大哥的安排,说黄巾军到底是大汉子民,讨伐黄巾还不如抗胡打异族。所以我和另外两个兄弟颜良和文丑就在白马将军麾下抗胡。”张飞大咧咧地说。 “前几日我们兄弟三人奉命打探敌情,今天终于发现了鲜卑铁骑。其中有个家伙骑着乌骓马,我就抢了过来。不料这马挺烈,驮着我乱跑就遇上你了。”张飞一边比划,一边吱哩呱呱道来。 “就是这匹踏云乌骓吧?”赵云指了指张飞的追玉马道:“抢得好,也只有翼德兄才配如此绝世神驹!” “还别说,那伙强人做和我一样的勾当,却没我命好。”张飞因是抢外胡人的马,除了得意还是得意。 张飞说完,看了看微黑的天色,又大叫一声:“糟了,都这么晚了,我们约好在马城不见不散,那两个兄弟肯定等急了!” 张飞还不知道那两个兄弟已经经过了一场血战,只以为在干等呢。更不会知道就是由自己抢马而引发的。 “马城就在不远处,翼德兄不如且去,我们就此别过!”赵云笑了笑道:“我还得回常山家里一趟,后会有期。” “啥,子龙贤弟不跟我一道么?”张飞很是恋恋不舍地说:“好吧,后会有期。” 赵云点点头,“驾”的一声,照夜玉狮子撒腿就跑,有如离弦之箭,又似腾云驾雾一般,一人一马很快消失在张飞的视线中。 “好马!”张飞嘀咕一声,才拔马向马城方向而去。 …… 当张飞回到马城时,一眼就看到了城墙上颜良那一刀留下的裂痕,不由心中一紧。张飞知道若非情形万分危急,颜良不会拼着巨大的损耗而发此大招。 张飞叫开城门,走进城内又看见多处还未干涸的血渍,心中更是紧张。很明显不久之前马城发生了一场血战。他担心的颜良和文丑的安危。 “翼德你终于回来了!”文丑的声音响起,其中终于放心的关切之情让张飞十分感动,又放下了一颗悬着的心。 “不俊,公骥呢?”张飞没看到颜良,不由心又悬了起来,有点忐忑不安地问:“不会受伤了吧?” “没有,只是累坏了!”文丑故作轻松地说:“没想到鲜卑骑兵会攻打马城!不过鲜卑兵已经撤退了。” “辛苦你们了!”张飞一听颜良只是累倒了,才松了口气,随即又好奇地问:“骑兵攻城?” “嗯!我也很意外!”文丑点了点头又说:“别说了,先吃东西填饱肚子再说吧!” “咕噜咕噜!”张飞的肚子已经在大声抗议。张飞摸了摸肚皮,才发觉饿得不行了。让士卒牵走乌骓马,急不可耐地跟着文丑去祭五脏庙。 张飞回来后不久,公孙瓒所派的救兵一队约千余人的白马义从就赶到了马城。至于沮阳郡城的一万救兵第二天才到,没办法,步骑混合军就是没有骑兵快。 颜良在休息不久后也醒了过来,虽然说要上阵杀敌可能力有不逮,但是吃饭和骑马一点问题都没有。 没说的,张飞哥仨在马城守将鲜于烈再三感激中,当夜就随来驰援的白马义从回代郡而去。 “翼德你太不地道啦!”在归途中颜良不禁吐槽:“宝马归你,打生打死却由我们哥俩上,你自己溜着马儿。你说该如何补偿吧!” “是我的错!公骥你说怎么着就怎么着!”张飞得了这么大的好处,自然有出血的心理准备,笑着让颜良和文丑随便宰。 颜良瞄了眼张飞,扯了扯嘴说:“翼德你这样我怎么觉得特没劲呢?其实我还是喜欢嘴硬和挣扎的你哈!这样吧,公子下拔的你那份酒中分十坛给我们哥俩。” “你!你好狠!”张飞差点岔了气。 张飞曾经说过没有逍遥醇酿怎么活得下去,可见这货对美酒达到了一种什么程度。要分他的美酒,这与要他张飞的命又何区别? 十坛逍遥醇酿相当于张飞一年的份额。刘备对小集团中的每个人都是定额定量发放的,包括薪水和物资。当然,立了功的人另外有奖励。 不过呢,相对于乌雅马来说,这又不是十坛酒的事了。差不多是这么回事,美酒就是张飞的命,有乌骓马,张飞是命都不要了。故张飞只好捏着鼻子答应了。 “真贱!”文丑对这两个货,只能恨恨地吐了这么一句槽。 “对啦!在路上遇到了一个高手!”张飞对文丑的吐槽听而不闻,反而兴致勃勃地讲起了之前碰到的赵云。 “十七虚岁,有可能么?”文丑是不太相信,只以为张飞在吹牛不打草稿。真以内气外放境界的高手大白菜,还十七虚岁。嗯,鬼才相信好吧! “不信是吧?反正我是肯定打不过赵云,最少比我强那么一丢丢!”张飞认真地说。张飞很能理解文丑的想法,如果说张飞不是亲眼所见,也不敢相信这世上有如此妖孽的练武奇才。 在三国群英中,赵云确实算得上妖孽。赵云,是三国时期的长胜将军。白马银枪未尝一败,至死身上也无伤。 赵云下山之时就已经是天下武将中数前三的高手,应该单刷吕布而可以全身而退。后世为三国武将排名排二十四位,前三就是一吕二赵三典韦。 第一是人中吕布吕奉先,第二就是常山赵云赵子龙,第三是恶来典韦,这似乎没有争议的! 赵云下山后发现自己武道很难突破,除非生命受到威胁或打败。可足赵云是追求完美的人,那里会容忍自己一败? 就凭赵云的身手,本来就对手难逢,生命受到威胁?别逗了,谁又有意往危险处撞?赵云本就机警,能规避绝大部分危险。 这下赵云就有点苦恼。赵云这时也许会有这么一个想法:“他奶奶,难道就没有平和点不这么剌激的方法让自己突破!?” 当然,最终赵云还是突破了。因为他遇上了人生中最大的危急和危难,长板坡。这里是赵云人生当中的节点。是危难,也是机遇。 所谓危难,他确实面临九死一生的境地。所谓机遇,武道突破了,还名扬天下,继而名扬青史。 这时候的赵云就算单刷吕布,胜负在五五之间。倘若不小心吕布还要挂彩。或者说吕布做得到的,赵云也做得到,吕布做不到的,赵云却做得到。 很可惜赵云从不曾与吕布一战。尤其在突破时,吕布已经成了一杯黄土。这该是所有三国迷心中最遗憾的又不可能出现的惊天一战! 赵云从此以后再无对手,直到老死。不过有了长板坡在百万大军中七进七出,斩战将百员,无伤全身而退。就足以让后人感叹连连了。 最少刘备在未穿越的后世,每每读《三国演义》,读到长板坡这里就会掩卷而停。实在是内心太过于汹涌澎湃,不平息下就读不成。心中不由念叨:“这就是英雄呀!还得善终的英雄!没有之一!” 至于长板坡一战冲赵云为何可以全身而退?说法不一。很多人大致认为有几点,首先,赵云武艺超群,这毋庸置疑! 其次,在这战斗中突破了,而且是质变。赵云最厉害的不是百鸟朝凤枪法,也不是七探盘蛇枪法,而是枪剑双绝。 最后才是曹操爱才下令不准放冷箭。不然万箭齐发,就是机器人也会射成筛子。何况肉身凡胎的赵云赵子龙。 曹孟德曹黑子又出于那种心理呢?当时大势在手,追得刘备连老婆孩子都不要了。曹操胜利在望,看见赵子龙忠心无二,武功绝世,起了收服的念头。 在三国时期打败了或全军覆没了,力尽而投不丢脸。这样的事例在三国混战时期太多了。 如张辽张文远,徐晃徐公明都是。可是没人计较,因为他们当时尽心尽力了。之后一样战功显赫,成为有名的五子良将。 曹操觉得这样的绝世猛将乱箭射死可惜了,反正迟早是碗中的菜,太抵是这么种心态才下令不准放冷箭吧。当时曹操只差没说:“赵云,你快到碗里来!” 那怕赵云突出了包围圈,曹操应该还在想:“嗯,你赵云走不了多远,迟早还是我的。” 在战后统计曹黑子该后悔。这都是什么人?杀我战将百员,士兵就不知道被剁了多少。等到赤壁之战就更后悔了,早知道就会把赵云射成千疮百孔。 可惜没有假如,长板坡一战成就了常山赵云赵子龙偌大的名头。当然同时也成就了曹操爱才之名,只是代价有点大。嗯,以上都是题外话。 颜良和文丑一听张飞如此说,不由倒吸了口凉气。因为他们知道张飞从来都是打不过再打。要张飞都承认强上那么一丢丢,这赵云必有过之处! “哦,这倒要好好较量下才行!”文丑和颜良不约而同地表达了同一意思。从来都是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这真的很正常。 “有机会的,赵云会去涿县投效大哥。以后少不了彼此切磋!”张飞似笑非笑地说:“到时你们会知道我今天所言不虚。” 张飞的这个表情,让颜良和文丑对这个年轻而素未谋面的赵云好奇得很,恨不得现在就好好打一场! 颜良和文丑不知道的是,在不久之后赵云就来和他们汇合了。自然也知道今天张飞所言不虚,甚至赵云还超出了那么点预期。谁让赵云从来都是遇弱强,遇强更强的怪物呢! …… 在张飞三人口里的赵云正快马加鞭,马不停蹄日夜兼程地往常山家中赶去。 赵云之前师父偶尔提过黄巾乱起,心中并没有个直接感观。只有在赵云进入冀州境内后,才知道什么叫黄巾之乱,又什么叫乱世。 想到家里的兄长手无缚鸡之力,小妹又是个柔弱的女孩子。赵云只差想飞到常山家里才好!还好照夜玉狮子乃绝世宝马,赵云很快就某天傍晚回到了常山赵家村家里。 赵云家家门紧闭,赵云飞身下马,敲了敲门,却没半点反应。赵云心里一惊,运起暗劲一掌向门推去,紧闭的门应掌而开! “是云哥儿么?”没等赵云踏足进门,身后不远处响起了一个熟悉声音。 赵云回过头,看见门前大树后一个十分眼熟的少年,不由有点迟疑地说:“是夏侯兰么?我是赵云!” “云哥儿,真的是你!我还以为自己眼花啦!”这个叫夏侯兰的少年十分惊喜地从大树后跳了出来,小跑到赵云面前扯着赵云左看右瞧起来。 夏侯兰比赵云小点,是同村的,向来与赵云关系挺好。只是许多年不见,彼此都长大了,虽然说小时候的模样还依稀可辩,但是也不敢冒然叫唤。 “好啦,我又不会跑!兰弟你先说说我家大哥和小妹呢?”赵云对夏侯兰也有说不完的话,不过对家里的现况更担心。 “没事,没事。”夏侯兰给了赵云一个放心的眼神说:“在几日前,涿县逍遥侯刘备派人把子川哥和小雨妹接走了。说兵荒马乱的,不放心!” “到底走几天了?来接的人是谁知道吗?”赵云不抱什么希望地问:“例如来人有什么特征啥。” “三天了。来接的人叫田丰,我听子川哥叫他元皓先生。是啦,听说是钜鹿人,似乎这田丰很有名。”夏侯兰想了想又说:“还有一个高高壮壮的,使双戟的猛汉。子川哥和小雨妹都认识。” “哦,是典韦大哥!”赵云一听,终于放心了。也对刘备更加敬佩和倾慕。刘备如此有心,赵云岂能不感其恩情。 “对,是姓典。”夏侯兰肯定地说:“子川哥叫他典兄弟。” () 第200章 ,赵云剿匪 确定接人的是典韦,赵云悬着的心算是终于落到了实处。只要家人平安,对于此刻的赵云来说比什么都重要。 夏侯兰把赵云邀回了自己家里,赵云家现在是只有几间破房子,其余的什么都没有。别说食物,连住一个晚上都是问题。 赵云没有推辞,以前小时候就没少在夏侯兰家玩。夏侯兰的父母也待赵云如同自己的孩子。 “云哥儿,你现在算出师了么?”吃过饭,收抬停当后,赵云和夏侯兰扯着闲篇。 “算是吧,反正师父说该教的,能教的全教了,我该学的差不多都学会了,差的是火候和历练。”赵云一直对自己的修为不太确定,故有点含糊地说:“所以我下山了。” “那就好!”夏侯兰兴奋地说:“在我们常山有一伙强人,打着黄巾军的旗号占山为王,时常下山搔扰大家的生活。云哥儿你可以带领我们保卫村庄了。” 原来自黄巾之乱起,在冀州境内无数游手好闲之人打着黄巾军的旗号,占山为王烧杀抢掠为害四方。当然,其中也有黄巾军,也有实在生活不下的人。 在常山境内就有一伙近两千余人的黄巾军,白天盘据山林,晚上搔扰四方百姓。为首的是一个外号叫大魔王的家伙,武艺颇为不俗。 大魔王一伙来去如风,常山郡郡府拿他们没有一点办法。实在是郡府也没有多少兵力,上报吧,现在当朝的精力都放在广宗张角那儿。 没办法之下,常山郡郡太守下令所属各县各地自己组织武装力量保一方平安。如赵家村就是由夏侯兰为首的几十个人保护赵家村。附近几个村庄联合起来也有几百号人。 就算是如此,情况也并不乐观。夏侯兰也算身手不错,不过要对付大魔王一伙就白瞎。这下赵云归来,夏侯兰算找到了靠山和主心骨。 “这样啊,可以。兰弟你说说这伙强人的具体情况。”赵云知道大哥和小妹被刘备接走后,也不着急去涿县。为家乡出力,保卫家乡也是义不容辞的,赵云就答应了下来。 “大魔王的真容我没见过,他们具体的落脚点也不详。让我很奇怪的一点是,这伙人只抢钱粮,基本上不杀人。”夏侯兰说了些等于没说的废话。 “兰弟的意思是只有等大魔王一伙出现了?这样岂不很被动?”赵云有点无语,本来还想直捣黄龙什么的,这下只有守株待兔一途了。 “不然呢?郡府都不派兵去围剿,难不成还让我们去?”夏侯兰理所当然地说:“我们的责任是保护村庄不受损害。” “也对,休息吧!”赵云不想继续这话题,太没劲了不是。当下两人歇息,一夜无事。 …… 接人正是田丰和典韦,刘备也确实是考虑冀州黄巾军横行,把赵峻和赵雨兄妹接到涿县才放心。还有一点就是为田丰解决个人问题。 话说田丰老大不小了,都三十几岁的人,在这个时代来讲本应早就结婚生子。这年龄不结婚就不是说晚婚晚育,而是追究其孝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关羽回归楼桑村没几天,刘备花费了无数口舌才请得蔡邕主持了关羽的纳妾仪式。在大伙欢庆之余,由刘备带头,蔡邕,华佗为主力军,对田丰进行好一场批斗和思想教育。 田丰挡不住大伙儿的狂轰暴击,只好答应前去钜鹿接有婚约的女子。刘备考虑冀州可不太平,就让典韦带着百余护卫队为田丰保驾护航,顺便往常山接赵云的大哥和小妹。 田丰一行人来到钜鹿很顺利就接到了与田丰有婚约的女子。这家人早就盼星星盼月亮的等田丰来接人。这下田丰来了,什么聘礼彩金统统不要,把人一交就完事。 女方家在钜鹿也算有头有脸的一方豪门。女子大了没嫁要交税事小,实在丢不起这人。田丰当年说取得功名才来迎娶,不料这小子辞官不干,可把女方急坏了。 现在田丰可是涿郡郡丞,嗯,刘备私下封的,不过一样具有官方的合法性。这时代的官本位主义就是这么牛,许多事情也就这么扯。 田丰也利索,把刘备为他备的礼物放下,参拜了女方的父母之后,就带着女子告辞。女方也没为难,除了对女儿再三叮嘱交待后,举双手欢送田丰一行人离去。 “先生,不是说婚娶很麻烦么?怎么比俺当年还简单?”典韦在路上不解地问。 典韦曾听蔡邕讲过婚娶事宜,反正典韦是听得头大如斗一团浆糊。甚至很庆幸当年自己娶刘英没讲究。其实典韦也想歪了,并不是说想讲究就讲究得了。身份,地位,门第才是关键。 “事急从权,唉!”田丰看了眼马车中的女人,叹了口气,并不想解释什么。实在解释起来,典韦并不是个好听众。田丰也不想难为典韦。 “哦!”典韦是粗糙点,可真不傻,一听田丰的语气和看田丰的表情,就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哦了一声之后也不再问。 田丰对典韦的表现很满意。不八卦的保镖才是合格的好保镖。一行人很快直至常山。 赵峻和赵雨都认识典韦,虽然说赵雨已经出落成一个美少女,典韦也粗壮了一圈,但是这模样儿可没变。田丰说明来意,赵峻兄妹欣然答应。 赵峻在病痊愈之后,更加发奋读书,已经是学有所成。他早就想远上幽州,只是路途遥远成行不易,又考虑二弟赵云,所以一直呆在赵家村。 稍稍收拾了一下,跟左邻右舍告别了一番。赵峻兄妹就跟田丰,典韦踏上去涿县之路。谁都没料到赵云几天后就回来了。嗯,算是擦肩而过。 …… 赵云回到赵家村的第二天,就被夏侯兰拽着加入护村队,开始了护村剿匪的日子。 常山境内多山,而且多数是独立成峰,山连山山叠山有如迷宫。大魔王一伙就隐藏于山林之中,偶尔出来活动下,让护村队穷于奔命,收效甚微。 这天早上,赵云正在院子里耍着银枪。夏侯兰的声音从院子外头传来:“云哥儿,快,有人来报邻村正被贼人们包围了。” “好!”赵云收枪,连盔甲也来不及穿戴,就驾着照夜玉狮子和夏侯兰一道向邻村赶去。 还没到邻村,就只见邻村一股火光冲起及哭声一片。赵云和夏侯兰赶到村庄时,却发现只有一家大户着火,其他人家倒没事。 “这是怎么回事?”赵云找到了一个围观的村民问寻起来。 村民把早上的情形讲述了一通,让赵云听得有点莫名其妙,感情这大魔王一伙儿还是有所选择,只打劫富贵人家。 今天天刚亮,一伙百余人的贼匪把这村最富的地主老财家包围了,让其交出钱粮,不然就夷为平地。 这家大户本就以吝啬出名,加上养了百十名护院,自然不肯轻易就范。结果就两方大打出手,护院们终不敌贼匪。不但院落被一把火烧了,而且连家里价钱的东西都被搬走一空。这一家子不正在哭死样。 “伤了不少人,倒是没死人!”村民半点也没有上前帮忙救火的动作,说完就自个儿走了。 “兰弟,你先回去,我跟上去看看!”赵云听完,转头向夏侯兰说:“贼匪搬了不少东西,应该走不快,再说多少也会留下点痕迹。” “不,要去一起去!”夏侯兰一听不高兴,对赵云一个人追贼不放心。 “人多反而容易暴露,我只是想知道贼匪的落脚点。放心,万一不行我跑。”赵云拍了拍照夜玉狮子,给了夏侯兰一个放心的微笑。 夏侯兰一想也对,照夜玉狮子确实跑得贼快。对赵云的一身武艺也算有底,最少比他夏侯兰不知强到那里去了。夏侯兰只好十分不情愿地应了下来。 赵云跟着马蹄及凌乱的足迹一直从村庄来到了山中深处。当来到一个怪石林立之处,所有的痕迹都消失了,有如被人为地抹去了一样。 “咦!”赵云轻呼了一声,从马上纵身而下,蹲身观察了起来。才发现被人撒上了一层杂草之类把痕迹掩盖了起来。 “小子,胆子不小,单枪匹马敢追踪而来。”一个带着面具的人从怪石后面走了出来,变着腔说:“给你两个选择,留下宝马滚。人马都留下。” 赵云从容地站了起来,面对从四周怪石后不断冒出来的贼匪没有一点惊惧。反而笑吟吟地说:“我给你们两个选择,其一是弃械投降,其二是改恶从善自行解散。” “哈哈!”面具人怒极反笑,手指赵云叱喝道:“小小年纪,口气倒不小。问问我的兄弟们答应么?” 把赵云团团围住的一众贼匪纷纷舛舛怪笑,在他们眼中,这小子纯粹不知死活。身处包围中还如此,真是不知死字如何写法。 “笑够了没有?”赵云俊脸一寒,一摆龙胆闪银枪直指面具人道:“你们是一起上还是一个一个前来受死?” 面具人一愣,不由仔细打量了一下赵云。除了说这小子年轻英俊和胆色不凡外,硬是没看出有什么特别之处。 “不是我大魔王不给你机会,小子现在弃枪跪地求饶我可以考虑放你一马!”面具人心中也有点虚,这小子如此镇定,说不定有几把刷子。 “不要考虑了,来吧!”赵云万万没想到会追上一个如此八婆的贼首,还有完没完不是。 “真不考虑,可别后悔哟!”面具人不知出自什么心理,怪腔怪调地说:“这样吧,我们也没有深仇大恨,不必打生打死的。就比试三场,胜者说了算如何?” 赵云差点把枪扔了,不由没好气地说:“好吧,划下道来我都接着。不过有一点,说话算数,输了的听从胜者的。” “爽快!我倒越来越欣赏你小子,对啦,你姓甚名谁,要不加入我们吧?”面具人开始调戏起赵云:“这么俊俏的一个少郎君,死了多可惜!” “就是,就是。”引得一众手下纷纷起哄:“入伙,入伙。” “等你们赢了再说吧!”赵云是艺高人胆大,甚至是故意进入这地势险峻的包围圈,只为一劳永逸为家乡解决这个麻烦,赵云不可能长期呆在赵家村。 “我乃赵家村赵云赵子龙。只要你们赢了,别说入伙,就是为大魔王牵马又何妨。”赵云从来不惧报复,也没藏头收尾的习惯,大大方方地道来。 “赵家村?我们好像没为难过赵家村,你又何苦咄咄逼人追踪至此?”面具人不似作假地说:“再说我大魔王还不会欺负村民,我们从来只劫富,只抢为害一方的大户人家。”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虽然说这些家伙劫富没有济贫,但是也没对劳苦的村民下手。这点夏侯兰也很奇怪地跟赵云讲过。然而,在赵云眼中,贼就是贼,就算是义贼也必须剿之。 “抢劫就是错!不劳而获就是罪!还是打过再说吧!”赵云强忍着不耐,让对方说出如何比划。 “道不同不相谋。”面具人见赵云油盐不进,不由有点怒意地说:“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么就比枪法,弓箭,拳脚三场。让你知道我们的厉害!” 赵云微微一笑,如玉树临风般站于照夜玉狮子前,静待大魔王派人比斗。 “在下张三,讨教下枪法!”一名高瘦的汉子,在大魔王的示意下跳了出来,抱枪一礼。 这个张三是大魔王所属中耍枪耍得最好的。真的是一路枪法下来也虎虎生威,端是让人眼花瞭乱。 “请!”赵云回了一礼,伸手摆开银胆闪银枪,招呼对方进攻。 “呔!”一声怪叫,张三原地舞动长枪,挽着枪花向赵云门面就刺来! “张三好样的,捅死他!”周围的贼匪为张三加油打气。 张三见赵云一动不动,心中暗爽,还以为要斗个百八十回合,这样一枪就搞定。 赵云冷冷一笑,单手持枪向张三比划了几下,开口道:“下一个!” “你!”大魔王正想说赵云太狂妄了,却只见张三扔了枪,衣裳裤子散落一地,口里大叫:“鬼啊!”,然后拔腿就跑,还拌倒不少跤。 张三感觉就要刺到赵云,正十分得意时,突然只觉得眼前尽是赵云的枪尖,还是躲无可躲避无可避那种。顿时一股凉气从脚冒上头顶。张三吓得尖叫一声,扔枪拔腿就跑,不料全身衣裤已被赵云挑开,掉落下来拌到了。 只有身处当场的张三才知道赵云出枪有多快,这枪又是如何的锐不可挡。张三知道遇上了耍枪的祖宗。而在外人看来,张三就是不战而逃,还吓成了鬼样。 别说这伙贼匪,就是整个汉末天下,三国群英中,赵云都是数一数二的枪法祖宗。甚至包括箭法也是当世顶尖。 大魔王倒吸了口凉气,好在面具遮着,外人也看不出里面精彩的表情。手一挥,又一个背弓别箭的汉子跳了出来。 “在下李四,讨教下箭法!”这个叫李四的汉子抱拳一礼。站定后张弓搭箭,神奇的是早有人弄了个梨子放在一块相距百步开外的石山上。 “咻!”的一声,李四的箭正中百步开外的梨子上。这李四的箭术也当得起百步穿杨之名。 李四射完箭,十分得瑟地抱拳向四周行行礼点点头,惹得一众贼匪纷纷鼓掌叫好!这不是赢定了么,再不济也是平局。他们就不相信赵云能射出花来? “不错!”赵云淡然地赞了一句,又对刚才摆梨子的那个家伙,用手指了指天上说:“麻烦扔两个梨子上去。” 那个家伙应该是刚才把大户人家的祭品给捎带了,满满的一包梨子,萍果什么。闻言挑了两个个头偏小的梨子,看了看大魔王。 在大魔王点头示意下,这家伙才把两个梨子先后扔上半空。 () 第201章 ,赵云北上 赵云对扔梨子的这个家伙耍的小手段视而不见,不慌不忙地拉开弓弦,搭上箭羽,朝已经先后飞上半空的两个梨子射去。 在众目睽睽之下,利箭带着破音速的速度射中了拋得低一点的梨子。之后利箭又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曲扭转向,有如有灵性般跟踪地朝上面的那个梨子冲去。 “滋!”的一声,赵云射出的箭羽串着两个梨子正好插在李四面前。看着兀自颤抖的箭尾,李四已经忘了刚才的得瑟,一种看到了神迹的认知油然而生。 “赵小哥神射也,在下认输。”李四倒也光棍,知道自己所谓的箭术与人家比起来不值一提,就干脆地认负了。 “承让,承让。”赵云点点头,目视大魔王道:“还要比吗?” “当然!”大魔王从震撼中回过神来,有些狡黠地说:“三场全胜才算。” “这是那门子的规矩?不都是三场二胜么?”赵云有种被耍了的感觉,却也平静地说:“你不会想耍赖,说话不算数吧!” “我的地盘我做主,没听说过吗?”大魔王挥手道:“放心,等你赢了再说吧,我一般不耍赖的。” “嗯,耍起赖来就不是人。”赵云心中念叨着,也知道这伙贼匪不好相与,更不是三拳两脚就能解决的。 赵云甚至有点后悔,甫一开始就应该擒贼先擒王,快刀斩乱麻就好了。就不该与他们吱吱歪歪磨叽着。 “怎么,怕啦!”大魔王见赵云不说话,不由打趣道:“安心,本大王决定这次不论如何都饶你不死。” “那么我还得说声多谢了?”赵云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没好气地说:“别废话了,一起上吧,我还真没指望你们信守承诺!” “你太小看本,本大魔王啦。这场拳脚我亲自上。”大魔王如被踩到尾巴的猫咪一样,炸了毛一般连说话都不利索。 赵云不想答话,实在心塞得很,向大魔王招招手,一副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的拽拽样子,不无在挑畔和挑逗着群贼。 大魔王在众贼匪欢呼声中,有如后世一个天王巨星般的骚包出场。拱拱手,大魔王耍了几个热身动作,煞是花巧胡俏,蛮中看的,很有观赏性。 “架子是不错,就不知成色如何?”赵云冷笑一声,也不见作势,就那么右手伸出,揉身向大魔王面具抓去,一边又道:“装神弄鬼,我倒要看看面具下是一张如何不敢见人的脸!” 大魔王也许身手确实不错,不过面对当世的顶尖大高手赵云还真不够看。甚至连闪避赵云直愣愣一抓都做不到。大魔王换了无数个身法,那怕手舞足蹈下,面具依旧被赵云一把揭去! “啊!”一声尖锐的破空惊叫,伴随的是一张弹指可破,明艳可人的俏脸出现在赵云眼中。赵云一愣,刹住了身形,大脑一片空白。 “大魔王是个女的,还是个如此漂亮的女子。”赵云怎么也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明明可以靠颜值,打什么劫做什么贼匪强人。 大魔王被赵云一下子拿去面具,惊叫一声,片刻身心失守,惊魂未定之际忘了定下身形,一直之前般向后急退。眼看就要碰上身后的石山。 从大魔王出场到赵云摘下其面具,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四周贼匪来不及感叹惊呼,就看见自家老大要头碰石山,不由集体惊叫起来。 赵云被众人惊叫唤回了魂儿,一看大魔王的险状,毫不犹豫地如离弦之箭向前冲去,堪堪在大魔王头就要撞上石山之时,赵云抱住了大魔王。 大魔王身处赵云温暖而结实的怀抱中,一种从不曾有过的安全感和幸福的滋味从芳心深丛生。她不由轻闭双眸,只愿从此不再离开。 入手温香软玉,入眼花容月貌,吐气如兰还有点微微颤抖,让从不曾如此与女性亲密接触的赵云俊脸通红,浑身燥热,不知该如何是好? 一个有心,一个失神,一个羞涩,一个木然。两个人拥在一起久久不曾失开。四周贼匪识趣地悄然退去。怪石林中静悄悄的一片。 “可以放开我了吗?”大魔王强忍不舍,柔柔地道:“我叫樊轻衣,你可以叫我轻衣。” “哦!”赵云双手一摊,略有点无辜地说:“轻衣姑娘,我,我不是有意的。我,我……!” 赵云我了半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实在是这剧本这剧情让他始料未及。大魔王是个绝色大美女,还能更扯点么。 “嗤嗤!”赵云的傻样,惹得樊轻衣掩嘴轻笑,红唇微张道:“子龙是否惊讶我原是女子?又好奇我身为女子又为何做贼?” 赵云点头不断,连樊轻衣唤其表字也没注意。他真想知道为什么,接下来自己又该如何处理。 “唉!说来话长,子龙可愿听我慢慢道来?”樊轻衣黛眉轻皱,楚楚可怜真是我见犹怜。 赵云那又有反驳的力气,只会点头示意樊轻衣慢慢说,不急不急。樊轻衣展颜一笑,如百花盛放,开始讲述一段离奇而又让人唏嘘的往事。 樊轻衣年方二八,是常山郡樊太守的二千金。生来就是美人胚子。在五岁时,被一隐世高人华山圣母看中,收为衣钵传人。 樊太守本也不凡,竟然答应了圣母的收徒要求。五岁的夏侯轻衣就随师父上山修炼。一入深山无岁月,一朝修练不计年。十一年恍然而过,樊轻衣不但练就了一身好武艺,而且长成了一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 圣母在樊轻衣出师下山之际,特制了一个面具给徒儿带上,交待曰:“第一个凭真功夫摘下你的面具之男子,就是你的真命天子。” “师父,如果是女的,又或又老又丑的男子,徒儿该怎么办?”樊轻衣本就兰心慧质,强忍女孩子家的羞意问师父。 “这丫头也不害羞。”圣母笑吟吟地说:“放心吧,到时你会千万个满意,那人配你绰绰有余。再多,嗯,天机不可泄露。” 樊轻衣一听,芳心中满是不服气。姐们可是国色天香,这天下还有配我绰绰有余的男子?樊轻衣满是不忿,却也没向师父表现出来,反而点头应诺。 圣母对傲娇的徒儿之小心思洞若观火,却也不点破,再三交待后,师徒分别。 樊轻衣艺成下山,樊太守十分高兴,叹女儿长大了,同时说了件让樊轻衣头痛的事。 在樊轻衣上山学艺期间,父亲把她许配给桂阳赵家大公子。这时代父母之命,媒灼之言可不是开玩笑。就算樊轻衣一身武艺也无从反抗。 樊轻衣当父亲之面领领服行,芳心里已经另有主意。其实她的主意并不高,那就是逃婚,一走了之,谁爱嫁嫁谁好了。 就在樊轻衣回家的第三天,樊轻衣留下一纸书信飘然而去。这下樊府可翻了天,这年代逃婚可是了不得的大事,尤其是高门大户,是丟尽颜面之事。 樊太守十分后悔让女儿学艺了,若不是一身武艺,女儿会逃婚?这时代的大家闺秀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离家出走,别逗了,出门就会迷路。 无奈之余,樊太守也只好李代桃僵,弄一个姿色上佳的女子当作二女儿嫁给了桂阳赵家。反正赵家人又没见过自家女儿。 话说这桂阳赵家本就是从常山迁过去的,说不定与赵云家还真是同宗同祖来着。桂阳赵家在桂阳算一方大族,最后还荣登桂阳太守一职。 赵家对樊家送过去的冒牌女儿很满意,这件事也算被樊太守瞒天过海给糊弄过去了。反正樊府对二小姐及这桩婚事都是三缄其口,闭口不提。权当嫁过赵家去的就是二小姐樊轻衣。 且说二小姐樊轻衣离开樊府,却不知去何方。在举目无亲,到处陌生的状况下,樊轻衣只好准备回到师父身边。 当她走到常山境内的山林深处,迷路了。到处都差不多的怪石山林,让樊轻衣转了大半天也出不去,又回不了头。 这时贼匪们出现了,还好樊轻衣一直戴着面具,这张俏脸才没被贼匪发现。贼匪们本着逗弄一下的心情,结果被樊轻衣绝世强横的武艺给镇压了。 樊轻衣的武艺比起赵云是差远了,这是境界的差别,真是非战之罪。但是相对而言,在当今天下,樊轻衣的武学修为都不算低,就境界也是炼气成罡的巅峰,一个女孩子顶不错了。最少对付这伙贼匪是小菜一碟。 这伙贼匪也是福至心灵,对樊轻衣纳头就拜奉为老大。樊轻衣本就不太愿意回师父身边,这下正好找到落脚点。 于是樊轻衣爽快地答应了众贼匪的要求。表示愿意带着大伙儿大碗喝酒,大块吃肉。自号大魔王,只打劫富贵人家,算为民除害。 倒不是说大伙儿不愿济贫,大伙儿就是被逼得没法才为贼。关键是得自家吃饱穿暖才行。近两千号人马,解决本身吃穿用度就不易,又何谈其他? 有一身武艺的樊轻衣带队,大魔王一伙闯出了名号。常山境内又山多林密,让樊太守不胜其烦。当然,樊太守并不知道是自己的锅。 随着时间推移,大魔王一伙罕逢对手,真是战无不胜,抢无失手。众贼匪也知自家老大是女儿身。不过樊轻衣已经用实力和行动折服了众人,众人对女人做老大也心服口服。谁好谁坏,大家心中都有数。 这不,现在遇了白马银枪赵云赵子龙。不但樊轻衣的面具被下,而且大伙儿没有一合之力。嗯,事情大发了,最少现在的赵云有些头大。 “轻衣姑娘,这不是真的吧?”赵云有点模棱两可地说:“大不了当我没来过。” 赵云说完,转身就要抄枪上马逃跑。至于说什么剿匪,算了吧,堂堂赵云赵子龙岂会对女人下手。尤其是绝色佳人,下不了手的! “赵子龙,你走下试试!”樊轻衣雌威太发,跺着莲足,左看右瞧,抄起一块拳头大的石头,对着自己的俏脸娇嗔地威胁着:“我就划花这脸,反正你赵子龙是第一个看的男子。” 赵云一见,一听,心中大乱,一双手乱摇,有点语无伦次地说:“轻衣姑娘别这样,你说怎么办吧?” “好!”樊轻衣也豁了出去,完全不顾女儿家内心强烈的娇羞,义正词严地说:“有信诺在前,你赵子龙必须娶我樊轻衣。其次带众兄弟谋条出路,他们为匪也是情非得已。” “呃!”赵云的俊脸滚烫滚烫的。半天才憋出了这么几句:“轻衣姑娘,婚娶之举兹事体大,恕我难以遵命。带兄弟们谋条出路没问题。” “你,好你个赵云,无情无义之徒,你是要逼死我才甘心是吧?”樊轻衣本就因为离家出走,心中负罪不小。又有师父之誓约在先,这下赵云拒绝自己,一时之间有种万念俱灭之感。 樊轻衣深深看了赵云一眼,扬手把手中的石块扔向赵云。一手抽出腰间师父下山所赠的宝剑,一双美目清泪飞扬,然后轻闭美目,宝剑悄然地向雪白的颈项抹去。 “不要!我答应你还不行吗?”赵云再是不解风情,面对如此一个千娇百媚还娇蛮可爱的美少女,说不动心那叫有鬼。 尤其樊轻衣清泪飞洒了无生趣的绝望神色。让赵云想起自家同样俏丽不可方物的小妹赵雨。如果小妹也如此这般,赵云又当如何? 赵云一边叫,一边接过樊轻衣扔过的石块,反手向樊轻衣所持的宝剑电射而去。 “嘣!”,“咣当!”两声,樊轻衣就要触颈的宝剑应声而掉落在地。却也在樊轻衣雪白的颈部皮肤上留下了一条淡淡的红痕! “这可是你赵子龙亲口说的。我给你三年时间,到时我会来找你!”樊轻衣原地纵身而起,几个起落间已不见踪影。 “宝剑乃师门至宝,名曰碧霞剑。子龙好好保存,剑在如轻衣在。”声音远远地传来,终不可闻。 “唉!”赵云叹了口不知所谓的长气。从地上拾起碧霞剑,果然是剑气森森的绝世宝剑。赵云别入腰间对四周叫道:“出来吧,你们老大都不要你们了。” “老大,收下我们吧!”以张三,李四为首的贼众早躲在怪石后面,免费看了出年度煽情大戏。 这些家伙不但被大剧感动了,而且对前老大选的新老大十分满意。无论外貌人才,还是真才实学都没得说。好,顶呱呱的好! “好!”赵云是大丈夫一言,驷马难追的性格脾气,只要承诺过,就算以生命为代价也会遵循。 “不过,你们从此不能为贼,更不能为恶。”赵云想了想又说:“我欲北上抗胡,有不愿跟随者自行散去,我必不为难。愿跟随者,必遵我号令。” 赵云就是个这样的德性,不会说什么好话。不会说什么荣华富贵,也不会说建功封侯。但是有他赵云在,就不会委屈每一个弟兄。 “誓死追随老大!北上抗胡!”张三,李四带头高呼。一众贼匪应声如云。没有谁愿意当贼,若非世道不公,谁都想建功立业。 这群人基本上都是年轻力壮的,除了部分老弱病残,倒不失为当兵的好苗子。把贼窝所有值钱的当部分人之就地解散安置费。赵云率着一千八百人回赵家村。 这支队伍从此成了赵云的亲卫本部,跟随赵云转战了大半个大汉,成为名震天下的云骑核心部分。这自然是后话,暂且按住不表。 “这,这。”一直呆在山口等的夏侯兰见赵云率队而出,震惊得不知该如何表达。 不是没见过郡兵进山剿匪,那次不是损兵折将。还不曾想有人单枪匹马进去,浩浩荡荡带人马出来。赵云刷新了夏侯兰的三观。 “走啦,没见过弃暗投明的义士么?他们受我感化愿北上抗胡!”赵云笑了笑,也有点小得瑟。 “没见过。”夏侯兰实话实说,又有点气馁地说:“子龙,我也要北上抗胡。” “可以啊,只要伯父同意。”赵云驾了一声,驾着夜照玉狮子率先向赵家村冲去。 “这不白说么!”夏侯兰搔着头,想到家里父母,有点如泄了气的皮球,无精打采地跟随而去。 夏侯兰是家中独子,家里又算殷实,二老只愿儿子早点娶妻生子,平淡幸福地生活。什么建功立业,守土戍边与他们何干? 赵云一行人回村,可把村民吓得不轻。还好有赵云和夏侯兰当头,才让村民们松了口气。 在赵云再三解释下,村民们才相信大魔王一伙已经不再为患。自然欢天喜地奔走相告。 第三天,郡府的嘉奖就下来了。甚至樊太守还亲自接见了赵云,一个劲夸奖赵云少年英雄了得。至于一众贼匪,既然弃恶从善,又有北上抗胡的大义在,自然是睁只眼闭只眼轻描淡写地带过。 在汉末来讲,对外还是一致统一的。在内可以争生斗死,对外却不会扯后腿。有人在对外上迷糊,会连死都不知道如何就消失了。 赵云考虑人太多,不想给家乡造成困扰,没停留几天就准备率队北上。至于先到涿县,还是直至白马将军公孙瓒处,赵云也没拿定主意。 临别之前,让赵云没想到的是附近有不少汉子要求一同北上抗胡。亲不亲故乡人,赵云没理由拒绝。这下队伍扩大到二千五百人左右。 “云哥儿,有空回家看看!”夏侯兰双眼通红地把赵云送出了很远很远,犹自依依不舍。 “会的!”赵云强忍离情别绪,故作洒脱地笑道:“兰弟,在家好好孝敬父母,守护家园。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夏侯兰挥手,泪洒当场,哽咽道:“云哥儿多多保重!” 赵云和夏侯兰两兄弟谁都没想到,兄弟的下次再见,却是在敌我双方的战场上。真是乱世无情,造化弄人。 () 第202章 ,惊喜连连(上) 刘备在这个年前忙得昏头转向,却又惊喜连连。一个一个大礼包砸得刘备差点忘了爹妈是谁。 身为一郡太守,自然有许多事务要处理。尤其刘备自己在施行部分新政后,更是多了许多本不存在的工作。最多的还是商业扯皮。 诸如大斗进小斗出,低价收高价卖一直存在,谁都没有好的办法扼制和杜绝。存在就有理足以说明问题。 刘备心一横,在涿郡范围内以官方名义统一度量。早先搞鼓的尺子,算盘,称等物件一一现世。不经过官方评定,所有生意来往允许翻盘重新审定。刘备也知道这样不好,容易使市场僵化或影响交易。这不是不得已而为之么。 好在商人逐利的同时又无比精明。来官方核定麻烦,可以将度量的工具和标准复制啊。我愿出钱买行吧,你官方多生产官样度量标准的工具不就可以。 这正是刘备的期望,只有人们自愿才可以顺水推舟推而广之。当人们习惯了这种相对公平公正的交易,就不会有太多怨言恨意。 让一件本就利国利民的好事搞得天怒人怨,绝非刘备想看到的。这样就挺好,虽然说某些人少不了私下动点手脚,谋点小利什么,这是在所难免。 可是刘备累啊,尤其在左臂右膀田丰离开后,更是累得成了一只死狗。还好接下的一系列礼包让刘备满血原地复活。 首先是田丰一行人的回归。刘备是真没料到田丰一行会如此之快,难道说田丰跑回去拉着婆娘就跑?这也太扯了不是?不料结果还真是如此! 当刘备听情报人员来报田丰和典韦一行人进入涿郡范围,都几疑在梦中。无论怎么算怎么想都不应该如此之快。 不信并不妨碍刘备颠儿颠儿带着二弟关羽到郡城门口迎接。嗯,典韦离开,保镖的任务顺序落在关羽肩上。这似乎没什么可说的。 再者而言,关羽自纳妾以来,连一直如冰山的威严形象也有逐步瓦解的趋势。这红脸上笑容不断,似乎练不成兵,最少关羽自己是这么认为的。保护下大哥刘备,挺好。 “子川兄好,玄德自作主张还请见谅!”刘备对田丰点点头后,抱拳对赵峻道:“实在是玄德想念得紧呀!” “侯爷言重了,大恩不曾相报,今又承蒙眷顾,惭愧至极!”赵峻恭敬一礼道:“几欲北上,无奈路遥力薄,今得元皓先生和典兄弟护之,终偿所愿。峻愿为侯爷效犬马之劳。” “子川兄勿须谦虚,有君相助,于我无异于雪中送炭也!”刘备执赵峻之手欲相偕而行。 赵峻没有拒绝,转头向马车中道:“下来吧,平日不是常念叨么?” 这时从马车上下来一个英姿勃勃的小侠女。正是我们的美少女赵雨。赵雨时已十五,虚岁十六,已长成一个十足的美女。 谁让人家基因好,大哥二哥都是帅哥,这小妹嘛,无论这俏丽的脸蛋,还是匀称的身材,都是十足十的青春美少女之标准。 “好哥哥,雨儿会做饭啦!”赵雨美女念念不忘的是刘备当年的话啊。刘备曾说等赵雨会亲手做饭了再吃赵家感恩之饭。五岁的孩子呀,谨记了十年。 “好啊!得好好尝尝才行。雨儿长大了,哥哥很欣慰。”刘备也没忘当日之言,只是没想到给孩子一个念想,会让赵雨记十年。难得啊,赵家果然不愧以忠义传家。 刘备其实最希望美少女后面又蹦出个美少男,最好是美少男大喝一声:“我乃常山赵云赵子龙!”。嗯,刘备也知道自己太那啥那。 赵峻似乎猜到刘备的怨念,笑吟吟地说:“二弟学艺还未归来。不过他一旦回家就会追寻而来。小妹也皮,受二弟偶尔指点,亦是不爱红装爱武装啊!” “甚好,甚好,我家已有一个女将军,再多一个正好成双。”刘备不以为意地说,也没表现出对赵云的猴急。让人看出小心意总是不太好。 “好哥哥,还有个女将军,是谁是谁?”赵雨已经捋袖露出莲藕般的玉臂,太有好好较量一下的架式。 赵峻直接掩面,偏着头一副不认识小妹的情形,惹得早进入保镖角色典韦哈哈大笑,没有一点超级保镖的形象。嗯,超级保镖什么形象?似乎就典韦这形象吧。 “笑,笑,大坏蛋,十年了还是这么可恶!”赵雨指着典韦恶狠狠地说:“女孩子不能打架吗?青春美少女不能会武功吗?” 貌似赵雨没说错,典韦自然无言以对,强忍着笑,一双莆扇大的手乱摇,斗大的头乱点。惹得众人笑成一团,连关二爷也不例外。 刘备这时抬头看了下悬挂中天的冬日暖阳,自顾而言道:“正是午膳时,不如旷工半天,回楼桑村若何。” “公子,万万不可因私废公,招待子川等人有我足矣!”田丰本性毕露,不顾诸多远来之客,对刘备作揖谏之。 田丰与刘备厮混日久,对一些新词汇早已习惯。如旷工,放假之类,知道刘备又找借口摸鱼了。这可万万不行。 “不行,让你接的人呢?怎么不介绍下?”刘备似笑非笑地说:“是没放在心上,还是心中没人家?” “公子说笑了,我介绍还不行吗?”田丰这时才反应过来自己是愿者上钩呀。不由苦笑一声,来到马车外低声叫唤。 千呼万唤始将出,一个年约二十五六的绝色佳人,款款而下马车,来到刘备面前盈盈一礼:“妾田张氏见过侯爷!” “免礼,免礼。”刘备点点头,愈发对田丰迟迟不成其好事不解。这妥妥的一枚大美女,田丰竟然推三阻四,有情况,或不足为外人道也。 “元皓先生,云长陪你们先回楼桑村,我处理完公务就立马回来。”刘备对众解释了一下,让大伙先行。 赵峻表示甚好,只有赵雨翘起红唇,快可以挂上油瓶,不过见人众多,也没任性耍小脾气,而是随之众人去楼桑村了。 直到众人消失在视线中,刘备才带着典韦返回郡府。这里可还有堆积如山的公务要处理。嗯,这都是田丰的锅,谁叫他走了好些时日。 “且留着给田丰来弄,这货绝对屁颠屁颠的。”刘备坐在堆积如山的竹简和帛书前发呆走神。 田丰这货从来不怕事多,只怕无所事事。这点真让刘备赞叹之余还是欣赏。这才是田丰啊,好员工啊。不被剥削下都不开心。没办法,没办法啊! “公子,公子!”典韦轻声叫道,就算这货轻声,对于刘备而言无异于打雷。 “恶来啊,一路奔波挺辛苦的,要不站着或坐着休息下。”刘备准备把摸鱼进行到底,不忘拉典韦下水。 反正刘备现在是站着睁眼也能小歇,还是质量蛮高那种。果然是绝对权力让人绝对腐败,没人监督就会偷懒。刘备这里表现很突出。 “不累。”典韦毫不识趣地说:“有个小问题想请教下公子。” 看来典韦也憋坏了,刘备甩甩头,尽量让自己精神集中起来,笑了笑说:“恶来有什么疑问尽管道来,我一定尽我所能回答。” “元皓先生似有难言之隐,公子可否开解一二?”典韦憨憨一笑,说出让刘备心头大震的话。 典韦会观察,还会思考,甚至会替人着想。这还是典韦么?嗯,这才是刘备设想中的典韦。不仅仅是保镖,不仅仅是杀戳的代名词。还是一个有血有肉有情有义的好兄弟才行。 刘备瞬间精神抖擞地说:“放心,我们一定会喝上元皓先生喜上眉梢的喜酒。到时我准你喝个痛快尽兴。嗯,逍遥醉管够!” “嗯!”典韦点点头,眉头舒展地有如金刚般站立。在这货心中,就没有刘备搞不定的人事。 其实刘备真想说:“有太多时候,有太多人事,我真是只能做到尽力而为。至于结果,还看天意。” …… 田丰一行人回归后的第三天晚上,田丰被刘备召进书房。 “公子,不知召我有何事相商?”田丰很正式地施了一礼寻问之。书房可是重地,田丰以为又有什么新政出台,找自己合计下。 实在是田丰才离开这些日子,刘备玩出了许多新花样,让田丰弄了好久才进入状态。尤其是这个商会,田丰几天也没弄个通透。 “无事,只是很久没和先皓先生说体己话了,特找先生来闲话闲话。”刘备亲自端了杯茶递了过去。 话说刘备这书房,家里的下人从不会进来,连里头的打扫也是刘母来做。刘备真没说过书房是重地,更不曾说什么书房重地闲人免入。 不过刘母却明说过,刘备自不会拂母亲之意。倒是蔡琰和黄彩蝶,龚仙三个不在此例,后来加了个张宁。蔡琰是进来看书写字,顺便打扫一下。其余三个纯粹陪蔡琰或好奇。 甚至连蔡邕和华佗也非请不入,这让刘备很无奈。好在长辈们不反对几个小美女入书房,刘备也就默认默许。书房就列为重地吧。 其实张宁能听蔡琰的,让刘备吃惊不小。张宁可是十足的小太妹和小魔女,蔡琰又是十足的大家闺秀。难道说知识连魔性也能降伏?不懂啊。不过这就蛮好。 “公子是想我和张家女的事吧?”田丰不客气地接过茶,浅尝了一口说:“这茶叶,这茶水,公子为何把这制茶工艺推而广之?” 这年代的茶是煮出来的,茶叶成份更是复杂,有茶叶,有姜,有萝卜,加盐,加饴糖。差不多是汤,或者说汤茶。 刘备闲来无事,亲自动手按后世最简单的制茶工艺炒了点茶叶,就放在自家饮用。田丰,蔡邕,华佗等人饮过之后,惊叹为妙不可言。嗯,时不时来饮,或打包带走。 “这是抢钱的话儿,时机未到。”刘备点到为止,笑了笑道:“元皓先生不必转移话题。今晚我就想听听先生的过往恩怨情仇。” “没什么,如果是公子,会开心娶一个曾把自家打入深渊的仇家女么?”田丰故作潇洒地说:“公子还记得当年你我相逢时那个二世子张问么?按辈份来讲,张家女是张问的姑辈。” 田丰和刘备自然不知他们谈论的二世子张问,已经被张角手撕成了碎片。别说姑妈,就是亲妈也认不出来了。 “元皓先生,所有的过去都应该翻篇。人不能活在记忆中,更不能活在仇恨中。”刘备斟酌了许久才说:“我不是要先生忘记过去,而是要学会放下。我曾对云长说过,放下比肩负更需要勇气和力量。也更考验一个人。” 刘备端起茶,饮了一口才接说:“人生中最大的莫过于杀父之仇夺妻之恨。再大点就是灭族亡国之痛了。当这些发生了,幸存者该如何?” “是卧薪尝胆以待东山再起伺机报复?还是发奋图强壮大自身让敌人胆寒?还是把仇恨发泄在无辜人身上图一时快意?”刘备轻言细语着。 “不论当年发生了什么,张家女似乎都不能做什么。她的错只在于投错了胎,姓错了姓。”刘备砰的一声放下茶杯道:“何错之有?” 田丰张口欲辩,却被刘备挡住了,刘备再次开口说:“我不想听陈年旧事,我只知道张家女千万里跟你而来,你就有责任给她幸福。” “因为你是男人,所以必须给她幸福。因为你是男人,所以你必须强大到让昔日仇人跪伏在你足下忏悔。因为你是田丰!”刘备掷地有声。 “主公,田丰受教矣!还恳请主公择日为田丰主持婚事。”田丰伏地哽咽,语气却坚定无比。 “甚好,我必为先皓先生办一场盛大的婚礼!”刘备并没及时扶起田丰,只让他坚定下信念和理想。 若干年后,田丰位极人巨,站于巅峰俯视众生。才知当年一丝执念是多么的可笑。那时田丰的眼界已放眼世界,大汉不过一隅之地。 当然,这时的田丰还在撕心裂肺,强行忘记仇恨,强颜欢笑准备迎娶仇家之女。甚至在强迫自己给人幸福。 刘备没有多留田丰,而是及时赶走了这货。有美女不陪傻呀?仇人之女又如何?之女呀,又非仇人。真不明白,陪好之女不是另一种报仇么! 嗯,刘备没可乐多久,蔡琰俏脸生寒找上门来了。才女不高兴,后果不是一般的严重。刘备就严阵以待,对一个十三岁的小美女戒备至此。 大汉天下也独自一家,蔡琰和刘备。 () 第203章 ,惊喜连连(中) 刚把田丰打发,刘备独自在书房中可乐着。突然一条娇小的身影打开书房门挤了进来。 “砰!”的一声清脆之音,书房门被关上。蔡琰一张清丽的俏脸出现在刘备眼前,俏脸上略有薄怒,还有丝不正常的红晕。 “琰儿,这是?”刘备有些茫然,又有些心虚地问。面对一个十三岁的丫头片子,就算是名传千古的才女,刘备这神情,这语气也算让人醉了。 “我会做饭啦,好哥哥!”蔡琰自己都觉得有些麻麻的,却也维妙维肖地传神表达着某些怨念,或者酸意。 “好啊,我们一起品尝如何?”刘备一听顿悟,原来为了那啥而来。好在这万恶的社会有些自由的规定,刘备这年岁正好是享受这些自由的最佳年龄段。 “哼,我可无福消受美人恩。坏师兄,你到底有几个好妹妹?”蔡琰的称呼一变再变,从傻师兄,到呆师兄,再到坏师兄。让刘备喘不过气来。 这大冬天的,还是北方,刘备竟然鼻尖冒出细密的汗珠。摸了把鼻梁,刘备轻声道:“除了琰儿师妹,师兄何来几个好妹妹?” “是吗?”蔡琰芳心窃喜,有丝小胜利的小得意说:“去趟青州,带回仙儿三个小妹妹。去趟洛阳,跟来个宁儿小姐姐。现如今,蹦出个雨儿小姐姐。往后还不知道会冒出啥姐姐妹妹。” “呃!”刘备似乎无从反驳,不过,又关琰儿那门子事?当然,刘备只敢想想,说出口?只怕蔡琰永远也不会踏进这书房半步。 “逗你的呆瓜!”蔡琰很高兴刘备的窘态,嫣然一笑道:“父亲为琰儿取表字,特来问寻师兄以为如何?” 刘备一听,立马不痴不艾,兴致盎然地问:“老师为琰儿取了什么表字?” “昭姬。”蔡琰红唇轻启:“昭昭日月,光明磊落。” 关于一代才女蔡琰的表字,刘备在后世就有所知。蔡琰之前确实字昭姬,后为讳当朝,改为文姬。如今一如历史,蔡邕为女取字昭姬。 “昭姬不错,不过男儿气太重,恐怕让琰儿命运多舛。”刘备胡说八道曰:“琰儿娴静,兰心慧质,本应读书行文。不如表字文姬若何?有华美文章相伴,琰儿一生必静美无比。” “好啊,好啊!美文似锦,本乃天成。”蔡琰鼓着白嫩的玉掌儿,盈盈一福:“师妹文姬拜见玄德师兄。” “文姬师妹有礼!”刘备亦正式回了一礼:“愿琰儿安康快乐!” “谢谢师兄!”书房中传出蔡琰银铃般的笑声,久久环绕于楼桑村四合院的夜空。 …… 涿郡商会的成立,是在刘备授意下,由刘德然主导,简雍和张世平,苏双三人协助。涿郡的刘家,张家各一名代表就此组建而成。 刘德然这家伙是愈见福态,真让人怀疑摔跤了能不能爬起来?滚肯定是很利索。他逢人笑咪咪,心里的算盘却打得叮当作响。 时间可以让人发福,更加可以让人成长。刘德然的成长是有目共睹的。现在不会敝帚自珍,知道什么叫剩余价值。知道一万个人永远比一个人更能创造价值。 商会的事情很简单,就是收集有商业价值的情报。买方市场需要什么,卖方市场又有什么。知道供应和需求才能把握和掌控市场。 还有就是统一度量。这个有点麻烦,很多约定俗成的东西要改变,肯定有部分人不乐意。不过在强权高压下,通过半官方的商会收效还可以。 你不遵守游戏规则,那么圈子就将你拒之门外。在涿郡不入涿郡商会,有的是明刀明枪砍来,直砍得你缩手缩脚,甚至得不偿失。 只有进入了这圈子,得到了甜头的人,才知道之前自己是多傻多无知。薄利多销,资金回笼快,加速再次生产。明明是良性循环却被目光短浅之辈以为是世界末日。 刘德然对此很有天赋。在商会里也是做得风生水起。有刘备背书,现在他是没什么生意不敢沾手。 粮食,盐巴,生铁,麻布,甚至成品半成品的军械也敢收进卖去。有个坐东的大佬在后面,不虞没人买单,想不混得风生水起都不行。 今天刘备又出台了商税。在免三年黎庶的赋税同时,这涿郡刚刚成型的商业市场必须规范,统一登记注册后,这商税也好弄,有法可依,有法必依,执法必严,这无可厚非。 刘德然亲自找到刘备,不说涿郡的商人不肯交商税,而是说刘备出台的商税太轻。相比于商人所获得的利益而言,差不多是九牛一毛。 说商税太轻是小事,重点是从前秦至汉以来,商人的地位十分低微,有人甚至有为难之时宰一批商人以解燃眉之急。这种事类历史上屡见不鲜,连商人本身都认为理所当然。 横竖看诸大世家豪门,就没有以商业起家的。商业一直是附庸,商人一直是附庸。金钱从来服务于权力。 这与历史中袁术袁公路不屑剥削于治下黎庶一样,他是不把广大黎庶当人看,当成了一群蝼蚁。这与把商业和商人不当人看是异曲同工。不过都不妙。 明眼人,目光长远的人,才会知道广大黎庶才是这社会的根基。没有他们,上层会轰然倒塌。甚至冷死,饿死。 可是有人知道而不说,有人明白却选择遗忘,有人无知而变本加厉,有人愚昧却身居高位。于是乎,根基还是蝼蚁,商业仍是贱业,商人亦在寻找依附。 这也是刘德然来见刘备的根本原因。刘德然习惯性认为离开刘备他只是一个混吃等死的小胖子,最多现在变成了一个大胖子。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涿郡没有刘备,会黄巾军肆虐,会民不聊生饿死无数。涿郡的商业没有刘备,更无从谈起。 而刘备内心的想法是,想让人们明白商业的重要性,明白民以食天,明白只有丰富的物质生活才可能有崇高的精神追求。 想让身边的人知道自己很重要,甚至人人平等。明白每个人都有生存的权力,有学习知识的条件。只有在温饱之余才能谈道德素养。不然所有一切都是扯淡。 当刘德然一副为刘备着想的语气,一副刘备好傻的神情。刘备知道自己任重而道远。改变还需要漫长的时间。 “备哥哥,小弟以为商税太轻,九牛而一毛于事何补?不说四合院及郡府的支需,双峰岭下可五万余张口要吃要喝。”刘德然躬身恭敬道:“上头也三天两日来讨要呀!” “德华老弟呀,当年我为你取表字就是期望你德馨双全。为己更能为人,最好胸怀天下。”刘备答非所问。 当年刘备初穿越而来,对后世的一些人事难以忘却,加上对穿越之事难以释怀。才为刘德然取表字德华。德华在后世的评价多高,最少是一个真正的中国人吧。 刘德然听得有点茫然,自己的表字又与商税有毛关系?就算个人品德又与利益能挂上多少钩?大公无私为国为民又与商人商业有多少纠葛? 刘备对刘德然的反应不意外,今天他能来敢来就说明了太多问题。 “月有阴晴圆缺,行商亦有盈有亏。我们不能只看人家光鲜亮丽的一面,只看日进斗金的一刻。”刘备叹道:“人家起早摸黑,人家血本无归,有谁知道?” “杀鸡取卵固然解一时之困,可非长久之计。只有细水长流才是生生不息之机。”刘备目视刘德然道:“回去好好想想,想明白了我让你去会天下四大豪商。如果想不明白你永远会局限于涿郡。” 刘备说完,转身品茶。 刘德然只觉得满头星星,暂时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要怪就怪刘备平日不多说教,只会表扬人家。这下可让刘德然彻底木了。 看着刘德然失魂落魄地离去,刘备心生不忍。再怎么说刘德然一直是自己的铁杆死粉。而一直任劳任怨为小集团后勤贡献一切。 “公子是不是不忍心啊?”田丰从容地从后堂走了出来说:“慈不掌兵,欲成一番事业者,一些儿女私情必须抛却。” “不忍心是真。没办法,只有自己悟到才算真懂。我希望德华成长。”刘备笑了笑又道:“说成一番事业者必须拋却一些儿女私情,这点我不敢苟同。” “哦!愿闻公子高见。”田丰自己抓起茶杯,一边弄茶水一边说:“多情就牵挂多,牵挂一多寸步难行啊!” “人之所以为人,就是因为人有情感。”刘备撮了一撮茶叶扬进了田丰的杯中,自个饮了口茶水说:“上至君臣之情,下至战友情,同学谊,街房邻居莫不是以情相系。” “若连一点私情都可以不顾,又如何让人追随于你?”刘备放下荼杯道:“不放心把后背托付于战友,战何以胜?不把别人放在心上,别人又如会交心?” “公子强辩也!”田丰深知刘备是怎么一个人。说声多情都是轻的,就不是好的人主。不过田丰喜欢呀,不怕无缘无故被卖喽! “直接说美女吧,如果说爱个美女或保个美女而让事业不存,这样的事业本就虚伪。”刘备目光有飘忽地说:“公私分开,财产公开,个人能挥霍多少?完善制度,加强监督,明确程序,谁又敢伸手?” 刘备的后半句说得有些远,一个君王再无度能用几何?有条件,有程序,有监督,无论是晋升还是利益分配都会相对公平公正。这样的话怎么会因私情而废大业? 田丰本是通人,还是妙人。闻言并没答话,而是进入了长考模式,连茶水已满也不自知。 “无论是打江山还谋划天下,不可能君主亲力亲为,君主只需把握大方向,把合适的人放在合适的位置。”刘备淡然地说:“这样的君主就不错,也会是个成功的君主。皮点,懒点,多情点又何妨?” “啊!”田丰被茶水烫得不浅,吹了吹才说:“难的是大方向不能偏错,合适的位置不一定是合适的人。” “这就是你的工作了!”刘备不无引导地说:“指出问题,说出问题固然重要,更重要的是让别人明白这是问题,该如何解决。这才妙啊!” “受教,学习再学习。”田丰认真一礼道:“这已经关乎做官的艺术,做谏官的境界,我尽力而为。” “彼此彼此,相互学习。”刘备亦正色道:“你必须做到,因为你是田丰田元皓,眼中可容不少半粒砂尘之铮铮铁骨之人。” “呃!”田丰翻着白眼说:“公子不怕我烦么?” “怕!”刘备有点俏皮地说:“更怕你不烦。” 刘备见由丰略有不解,就辦开来讲:“烦表示问题不大,不烦表示问题都没发现。因为我们这一路都会在摸索中前行,一路尽是向题。我们在前行的同时就是发现问题,解决问题。” “有道理。”田丰点头,双手握着荼杯又开始沉思。嗯,这家伙不知道有太多事没解,更别说思考可以解决,只有去行动。 “玄德,玄德!”门外突然传来蔡邕兴奋的叫声。让刘备与田丰对视了一眼,不明白这大儒乐什么? “来啦,来啦!”刘备一边向外走去,一边高声回应:“先生,弟子来啦!” “快点,快点,陪为师去接一个人,不,是一行人。”蔡邕高兴得有点语无伦次,甚至颠三倒四地说:“还是先给逍遥酒楼打声招呼,这都响午啦。” “恶来,去逍遥酒楼通知刘和掌柜的。”刘备招呼了一下背景典韦,又问蔡邕:“先生,大概几位?” “几位?按三大桌弄吧。”蔡邕大约也不知道几位,却不碍于他再次吩咐典韦道:“恶来,回趟楼桑扛几坛逍遥醉过来。” “好呐!”典韦高兴地遵命行事。 蔡邕的兴奋让刘备知道来人来头不小。虽然说情报人员没有直接向刘备报信,刘备也知道对方应该是蔡邕的至交好友,甚至是与蔡邕同一级别的大佬。 蔡邕出村接都不算,还要捎上刘备这个地主。在蔡邕眼里,刘备只是弟子。至于什么侯爷和郡太守都算个球。可是在别人眼里可不是这么回事。就算灵帝驾临涿郡,有刘备和蔡邕接也差不多了。 至此,蔡邕今日所接之人的范围就小。不是名动天下之大佬,就是名动天下之大佬。一个人浮现在刘备的脑海。非此人不可! “玄德,猜猜我们去接的人是谁?”蔡邕看典韦走了,招呼刘备去郡城门口接人。 “从先生的兴奋和热情,弟子就已经知道是那位。”刘备笑吟吟地说:“说来我和这位还有一面之缘,我该执弟子礼。” “嗯,应该,应该。”蔡邕点头道:“就是子干先生也不会有异议。不错,就是他。” “想我们已经多年未见,还犹记当年他之风采。用博学多才,胸藏万卷都不足以形容。”蔡邕兴致盎然地说:“有闻彼之故乡都成诗书经学之乡,让我十分惭愧啊。他才是一个真正做学问,欲教化万民之人啊。” “人创造环境,环境亦影响人。”刘备点头道:“郑玄公确实让世人敬仰。不过我的两俭先生也不差啊。道路各异,目标相同,都功在当代利在千秋。” “是吗?玄德你何尝不是在谋划千秋之业。”蔡邕叹了口气说:“别怪为师多嘴,商业一途,少了点浩然之气,多了点铜臭。只能为辅,不能为主。” “先生,千秋大业有四个支点,缺一不可。”刘备肃然地说:“军事,政治,教育,经济。这四方便一样重要。” “具体说来听听。”蔡邕一边说,一边快步向郡城门口走去。 刘备也快步跟了上去,看看郡门外的视野内都没相应的目标人物。刘备才开口道:“军事不用说,没有自己的一支武装力量就只有挨打的份,更别说发出自己的声音或千秋之业。” “所以有一支英勇善战之师是前题。接下来就是政治,政治即师出有名,站在道德的至高点。联合可联合之人,打压道不同之人。”刘备见蔡邕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只好接着说。 “教育就是培育人才,开启民智。让治下之人知道为何而战。没有人才,没有战魂,不足谈千秋之业。最后的经济,就是钱粮后勤。只有吃饱穿暖才能言及其他。”刘备简而述之:“先生认为呢?” “玄德言之有理。”蔡邕肯定道:“只有饿过才知吃的重要,只有伤过才知人之可怕。为师没什么可助力的,就为教育事业略尽绵薄之力吧。” “谢谢先生!”刘备躬身长施一礼道:“弟子必以万民为念,谋千秋万代之福祉。” “好!私利无以长存,私心无以长久。谨记!”蔡邕笑吟吟地说:“希望郑玄公此行能长留于此,对玄德事业稗益颇大。” “烦劳先生费心!”刘备点头称是。 “应当,应当!”蔡邕眉开眼笑。 师徒弟子倒也乐在其中。 () 第204章 ,惊喜连连(下) 郑玄,字康成,高密县人。人们尊称为郑玄公或康成公。是儒学学者,经学大师。妥妥的是一个六经注我,我注六经的超级大佬。 历史中刘备曾拜其为师。不过这世只是在老师卢植家有一面之缘。按辈份来讲,刘备应尊称一声师伯。卢植与郑玄,管宁,华歆等是师兄弟,其师扶风大师马融。 郑玄与卢植,蔡邕同为当代大儒,彼此多有学术上的探讨,又相互引为知己知音。是故蔡邕一纸书信,郑玄欣然而来。 “来了!”蔡邕手搭凉棚,远远见一行车马迤逦向城门而来,止不住兴奋道:“诸多学术疑难,今有人可问询矣!” 也许对于蔡邕这一类潜心做学问的人来讲,解决一个疑惑,远比得到一块金子更来得满足和欢喜。 这类人就值得全心全力保护,给予他们一个安静祥和的环境,给予他们一个富足无忧的生活。刘备没有搭话,却在心中承诺着。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康成公别来无恙。”蔡邕对年长的郑玄十分尊敬地施了一礼道:“舟车劳顿之苦,实我之过也!” “伯喈先生言重矣!”郑玄走下马车,回礼曰:“闻君欲开堂讲学,如此文林之幸事盛事,我焉敢不来,区区旅途困顿又岂能言耶。” “先生!”刘备向前恭敬一礼道:“一别经年,先生风采依然,弟子有礼。” “玄德不错。”郑玄有点感慨地说:“当年一个孩子,现在成长如斯,足让我辈汗颜啊。” “弟子做得不够不好,还望先生教诲。”刘备十分低调地说:“教化之事还得几位先生才行啊。” “嗯!”郑玄对刘备点点头,向前半步执蔡邕之手道:“早闻伯喈蒙冤,着实担心不已。天可见怜,君今安泰,实我大汉之福也。” “多谢康成公挂念,当年之事不提也罢。若欲加罪何患无词罢了。”蔡邕微笑道:“如今这样就挺好,写写字看看书,逗儿弄女亦乐趣无穷。” “是挺好,我实在羡慕得紧呀!”郑玄拍了拍蔡邕的手背,有点叹喟地说:“近年我悟到了一个道理,只有在丰衣足食的情形下,才能再讲仁义道德。” “我一路而来,到处都是逃荒逃难的人们,居无定所缺衣少食,又何谈安身立命理想抱负?实在可悲可叹呀!”郑玄不无忧国忧民地说:“身居上位者不思富民安邦,反而声色犬马目迷五色,长此以往,大汉大厦将倾矣!” 蔡邕亦深以为然,关心问道:“康成公一路而来,黄巾贼匪没有为难吧?” “还好还好,他们还知道回避。”郑玄想了想又说:“这也是一群被逼得活下下去,还被人操控的可怜人。玄德就处理得不错,活都活不下去了,造反从贼就可以理解。” 郑玄携众弟子从高密至涿郡,一路之上碰到了无数四处流窜的黄巾军。他们一听是郑玄公,无不礼遇恭送。这是对知识的敬畏,对大儒的尊重。 “说起来玄德做得真不错,自进涿郡境内,完全是另外一番景象。这里感觉不到战乱饥荒,人们都生活得快乐祥和。”郑玄一而再,再而三地夸刘备。 在郑玄和蔡邕喧寒叙旧时,刘备一直笑吟吟地在一边,没有插嘴,也不好插话。于郑玄和蔡邕面前,刘备就是学生和弟子,其他身份可以忽略不计。 其实除刘备,旁边还有一水儿的,气宇轩昂的,一看就是学识不凡的家伙。都恭恭敬敬地站着,面带微笑地侯着。没有半分不耐,反而目光中尽是钦佩和火热。 郑玄一再表扬下,刘备只好笑笑以对。还好对郑玄公有所了解,不然以为是捧杀来着。 “公子,一切安排妥当!”典韦很快就从楼桑村返回,来到郡城门口抱拳禀报。 “这是双戟典壮士啦,果然威武不凡,真虎贲之士也!”郑玄也听闻过刘备有典韦做保镖之传言,目露赞许地开口夸道。 典韦见郑玄与蔡邕双手相执,心中明了,故十分恭敬地说:“先生好,在下正是典韦。” 蔡邕对典韦的反应和表现十分满意,开口道:“恶来确实不错!” 蔡邕说完,又笑着指向郑玄身后的一排人道:“康成公,你我光顾着说,冷落大家也不好,何不介绍介绍这些气度不凡的青年才俊?” “哈哈!”郑玄大笑道:“都是些不成器的弟子,当不得伯喈先生赞誉。过来,见过伯喈先生和逍遥侯。” 郑玄身后一排的青年才俊逐一向蔡邕和刘备行礼和自我介绍。刘备这时都不认识,但是架不住在后世对这些家伙耳熟能详呀。 听着这些家伙的自报家门,刘备是两眼放光呀。这都是人才,大才,如果一网打尽,足以撑起一片基业。 这些家伙中有乐安的国渊。这家伙博学多才,敢言敢谏,还明察秋毫,无论在朝为官还是治理地方都十分了得。 国渊历史中在曹魏集团官至九卿。其师郑玄曾赞曰:“国子尼,美才也,吾观其人,必为国器。”连老师都说国渊乃治国之才,这还用说什么?绝对是刚刚的大才。 还有同为乐安的任嘏。这是个智力发育早的家伙,被地方的人称之为神童。他博览郡书,才华高绝,还极有原则。历史中在曹魏集团官至太守。也是大才。 有北海的张逸,张逸在三国时期并不出名,在三国志里面根本没张逸的序。不过能做郑玄的弟子,还被带出来游学,肯定是人才。 这时郑玄带弟子们出来长见识,游学天下,与后世导师带着一群研究生实地考察治学是一样的。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二者缺一不可。郑玄真是个不错的老师。 还有同为北海的孙乾。这个家伙就不要说了,就凭历史中跟随刘备东奔西跑,还不离不弃尽心全力就足矣。甚至是不是人才都不重要。何况孙乾还有几把刷子,做个使者外交官绰绰有余。 还有鲁国的刘琰。这家伙与孙乾一样,历史中跟随刘备颠簸流离也其心不改。刘琰口才好,广友广泛,是宣传部长的不二人选。 刘琰是人才,也是大才。只可惜历史中刘备一直无立锥之地,想宣传什么都没时间。刘琰算是被埋没了的宣传大才。 还有山阳的郗虑,南阳的许慈,汝南的程秉,清河的王经,清河崔琰等等等等!都妥妥的是人才,大才。 从古至今,人才都是最宝贵的。无论干秋大业,还是一州一郡的治理,人才都是必不可少的。 这时的刘备有种被从天而降的人才大礼包砸得昏昏乎乎的感觉。两眼放光,垂涎欲滴事小,还在暗地里咬牙切齿地合计:“无论威迫利诱,还是偷蒙拐骗,这些家伙来了就别想走。” 嗯,在刘备的意识中是老小都得一网打尽。大不了多摔出一些后世的知识,让这群家伙舍不得走。吸引人才不就是学问么?何况刘备给他们最优渥的条件和安全的环境。 “好,好!”蔡邕连声叫好,似乎这群家伙都是自己的弟子一样。或者说蔡邕从他们身上看到了下一代的希望,才为之叫好吧。 “康成公,学术造诣高,一众弟子也是良才美玉,真可喜可贺!”蔡邕拉起郑玄的手说:“当上逍遥楼与君痛饮逍遥醉三百杯。” “逍遥醉?甚妙甚妙!”郑玄妥妥的一副酒鬼模样,那还有当世鸿儒的形象,唧吧嘴唇着说:“可惜子干不在,不然我们三人当不醉不归。” “子干在九江郡干得不错,也逍遥自在。”蔡邕笑道:“玄德可差人专门送酒去了。” “哦!子干好福气!”郑玄一边说,一边和蔡邕一起前行。刘备和一众青年才俊随后。 郑玄和卢植师兄弟都是海量。卢植可饮酒一石,那怕这时代是低度的果子酒,也得夸一声海量。至于郑玄的酒量也丝毫不差。 刘备见郑玄的一众弟子见怪不怪,对老师郑玄好酒理所当然的样子。不由让刘备想起在后世看见过关于郑玄酒量的典故。 典故出自《郑玄别传》,是这样记载的:“袁绍辟玄,及去,饯之城东。欲玄必醉,会者三百馀人,皆离席奉觞,自旦及莫,度玄饮三百馀杯,而温克之容,终日无怠。” 其意是说袁绍征召郑玄去出仕做官,在要去做官之前,一伙人在城东备宴为郑玄饯行。本准备灌醉郑玄,这伙人有三百之众,结果一人一杯,一天下来郑玄喝了三百杯也没醉。 其中又有一种阴谋论的识法。是说马融和他的学生郑玄都是汉末大儒。但是马融的气量小。郑玄被袁绍征召时,马融怕学生的成就超过自己,请杀手在半路杀郑玄。 马融在送别郑玄时,叫学生们每人敬酒三杯,想把郑玄灌醉,方便刺客下手。不料郑玄酒量很大,从早到晚,一共喝了三百杯酒都没醉。 喝了百杯酒都没醉,杀手自然也没得手。姑且不论这典故的真伪,郑玄这酒量是没得说,海量也。后来谓痛饮都为一饮三百杯。 刘备在后世看这典故时,是持怀疑态度的。马融乃汉末时期的大儒,又是郑玄的老师。没理由请杀手对付弟子。 如果说马融气量小可能是真的。在郑玄出师离去之时,马融曾叹曰:“郑生此去,吾道东移。”或者说郑玄优秀到让老师都妒忌。 在刘备胡思乱想之间,大伙已经到了逍遥楼。刘和掌柜恭敬地在酒楼门口迎接,老板刘备都亲自作陪,刘和又岂敢怠慢。 尤其在典韦搬来四坛特级的逍遥醉,刘和知道来的是贵客。少不得又亲自下厨房指点和监督。这不光关系他自己的前程,更关系到老板刘备的面子。再小心,刘和都觉得不为过。 这也是刘和一直是涿郡城里逍遥酒楼掌柜的原因。人家有眼力,会做人,还把酒楼打理得井井有条蒸蒸日上。最少老板刘备十分满意。 “先生,侯爷,典将军,欢迎大家光临!”刘和掌柜点头哈腰地招呼着,心中忍不住忐忑。 “辛苦了!做得很好!”刘备在经过刘和掌柜时,由衷地表扬了两句。又交待道:“安排一间临时客房。” “诺!”刘和掌柜十分不解,但也毫不犹豫地应下。 逍遥酒楼有史以来,从不安排客人住宿。这是刘和不解之处,老板刘备不可能不知道的。当然,安排一间临时客房一点问题都没有。 其实刘德然一直要求打造成吃住一体的酒楼,都被刘备否决。刘备心中另有打算,逍遥酒楼可是日后的重要情报站,还是单纯点才好操作。 刘和掌柜这次把大家安排在三楼。三楼有七八个小间,有一个大间,大间中有三桌,分别为屏风隔开,彼此之间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刘备一行人就坐于大间,三桌满满当当。郑玄此次带了弟子和随从近三十人。这些随从不是郑玄的,而是其中世家子弟所带,这与当年公孙瓒带奴婢去老师卢植家一样。 郑玄家境并不好,之前也是一边锄园耕种一边为众弟子讲学。随着学识的日积月累逐渐成为一代大儒,众弟子中多的是大世家子侄,无论是馈赠还是算交学费,郑玄才有更有时间读书著典。 刘备,蔡邕,郑玄三人独占临窗一桌。众弟子坐满了两桌。随从们另有安排。让刘备啼笑皆非的是典韦,要他同坐,他不愿。 用典韦的话来说是与两个大儒同桌,吃喝都不痛快。说细嚼慢咽吧,还真不是典韦的性格。说胡吃海塞,又怕吓倒人家。 于是典韦宁愿去郡府陪田丰吃食堂饭,也不愿坐在这桌活受罪。刘备表示十分理解,典韦高兴而去。 直到开席之后,刘备才知道根本不是这么回事。郑玄不但是海量,而且酒桌上放浪形骸得很。 当然,大儒的偶尔放纵叫豪放,叫真性情。这与太白斗酒诗百篇是一个道理。你想学还学不来。或者说一直被模仿,从未被超越。 众人分桌坐定,刘和掌柜就带人开始上菜,热气腾腾的各式菜品,就让郑玄目瞪口呆。 “书上有云,食不厌精脍不厌细。我时常以为最讲究不过于皇家御食,今日才知逍遥酒楼才是达到了极致啊!”郑玄细细观察一遍说:“嗯,应该说玄德做到了极致。” 刘备被郑玄说得一愣。刘备一直以来都不曾说是逍遥酒楼的幕后老板。平日出面的也是刘元起父子。当然,该知道的都知道。 不过怎么说呢,又是看破和说破的事了。看破无妨,说破就不太好。如果说拳头够大够硬,就不存在看破说破了。不服,打到你服。我的就是我的,你不要动。你的也是我的。 刘备不明白第一次上逍遥酒楼的郑玄,为什么会知道自己是酒楼的幕后之人?难道说郑玄来之前就做足了功课?可是这与郑玄的身份和为人不符呀! “玄德是否很奇怪?”郑玄似笑非笑地看着刘备,舔了舔嘴唇说:“如果不与玄德一起来自然难以知道。都是沾玄德的光啊!这么精致的菜肴我都舍不得吃啦!” “康成公,先品尝再说。”蔡邕一副了然的神色说:“玄德马上就会明白。来,再精致的菜肴凉了就不好吃啦!” “也对,玄德不是说民以食为天么?孔大家也说食色性也!”郑玄一边说,一边举起筷子,准备大快朵颐。 () 第205章 ,妙不可言 其实刘备在一愣之后就反应了过来。是刘和掌柜的表现出卖了自己是幕后老板这一事实。就算父母官带贵宾而来,与对自家老板也截然不同。 刘和看自己的眼神中有敬畏和感恩,有士为知己者死的觉悟。这些都瞒不过当代鸿儒的一双洞悉人心和世情的慧眼。 “两位先生都如此说了,那就不是宾至如归,而是到了自己家里。”刘备笑道:“先生还不一品为快!” “好,色香味俱全。”郑玄点头,挑了块两指宽的五花肉,扔进口里细细品味了一番说:“油而不腻,熟而不烂,香中略带微甜,上品也!” “有如此美味,怎么少得了酒呢?”郑玄咽下五花肉,开始讨酒喝。这倒出乎了刘备的意料。文人的矜持,大儒的风范呢? “先生勿急!美酒备着呐。”刘备并没有伸手搬上逍遥醉,而是开口道:“弟子以为,先生一路而来,应先进食,再饮酒不迟。这样肠胃才不易受损。算弟子一点养生心得。” “哦,我差点忘了玄德还深谙岐黄之道。好,所谓养生有道,就听玄德的。”郑玄从善如流。 刘备起身,亲自为两位先生盛了两碗白米饭。逍遥酒楼有白米饭及各种小米饭。由各自客人的饮食习惯而定,甚至对菜肴可以要求甜度及咸淡度。 应该说逍遥酒楼无论是食物的料理水平,还是服务质量,都在如今大汉天下独一无二。逍遥酒楼自认第二,没有酒楼敢称第一。 郑玄年纪不小,吃饭却不慢,扒拉扒拉几下就瓦碗可见底。一边吃一边少不了极尽华丽词藻进行赞美。这吃饭都吃得特么有水平,特么有格调。 “啵!”的一声,刘备见郑玄已经吃了一碗饭,伸手就抓起桌边的十二斤装逍遥醉,稍一用力,木酒塞应声而出。 顿时一股浓郁的酒香瞬间弥漫在包间之中,不由分说地钻进了所有人的鼻中,心中。 “这,这,这是什么酒?”作为酒坛宿将,饮三百杯神色如常的酒圣,郑玄有些语无伦次起来。 “仙神级逍遥醉呀!”蔡邕理所当然地说:“也算逍遥醇酿中的上品,逍遥醉中的极品。都是康成公驾临,平日里我也是限次限量的。” 刘备酿酒可是不少年头了,对蒸馏酒的酿造工艺已经在轻车熟路的基础上开始推陈出新,玩着各式花样。这仙神级逍遥醉就是目前的顶级花样。 逍遥醇酿分好几个档次,档次之中又分级别。最高档次就是逍遥醉,逍遥醉又人,鬼,仙神三个级别。自然格价也天渊之别。 如今天这款逍遥醉就是仙神级。有如后世的贵州茅台和宜昌五粮液。嗯,其配方和工艺也是抄袭而来。就是茅台和五粮液。 相对于汉代的低度果子酒,这逍遥醉无异于琼浆玉液。真是此酒只应天上有,人间今朝始才尝。反正品过逍遥醉的人,都会怕,怕从今以后再无缘品尝。 如果说几年一坛十斤装的逍遥醇酿,也就是高粱酒炒上了百金一坛。那么一坛十斤装的仙神级逍遥醉就是无价了。因为仙神级逍遥醉不曾流入市面,逍遥酒楼也只供人鬼级逍遥醉。 刘备作为管制品只自家饮用。仙神级逍遥醉也确实制作不易,成本高。其实这还是扯淡,这酒一旦外售,开支都是毛毛雨。 曾有一富豪有幸品尝过一杯,就以千金求之,自然求之不得。也让仙神逍遥醉更是名震酒坛。真有种此酒不在酒坛,而酒坛常有此酒的传说。 刘备是以此酒作为奖励和拢络人心之用。除了说刘备有私心这点不好外,这作用的杠杠的。尤其对于好酒者,这就是毒药,一品就上瘾,欲罢不能。 刘备对这款仙神级逍遥醉是限量生产,计划着应用。物以稀为贵这个道理从来都通用。当然,有时莫名其妙凭空消失两坛,这个没办法,神仙的事儿人是防不了的。 话说自从黄忠讲过这个时代的仙人之事。通过很多现象和事实,刘备推测出自家不远处有一个或几个仙人存在。不过没感觉到恶意,甚至感受到无穷的善意,刘备装作不知道。 刘备还私底下对黄忠和典韦等人交待,不要去故意招惹这周边的仙人,只要他们不出格,就权当作空气。仙人来拿点东西,肯定不算出格。 对于这种情形,蹲在离楼桑村不远处山上的左慈和南华两个仙人也是心知肚明。实在是楼桑村窝着一群修为吓死人的家伙。 如黄忠,典韦,徐晃,颜良,文丑。以及后来的关羽,张飞。左慈和南华不知道的是即将有个更恐怖的家伙要来,甚至差点把左慈和南华两个仙人射杀。当然,这是后一点的话。 单论打架,当面的情况下,南华和左慈打不过以上任何一个家伙。好在仙人不会这么傻去和他们打。能够藏身收尾高来高去何乐而不为。有诸多秘法为何不用。 仙人不就是神秘的代名词么。 郑玄对蔡邕的话不置可否,而是让刘备递过这款仙神级逍遥醉。他没倒酒斟入杯中,反而闭上双眼用鼻子细细闻了起来。 郑玄闻了好久,放开酒坛,有点醉了般坐下,半响才说:“有道是闻香识人,今天才领略闻香识酒的真谛和患境。” “伯喈呀,你为何不早点付书于我耶?”郑玄正色地说:“人称我饮酒三百杯,可是何曾闻过如此酒香。今天,我真不敢开口品尝这酒。” “康成公说笑矣,此酒是妙不假。不过再妙的酒也只有让妙人品之才妙呀!”蔡邕倒十分豁达地说:“康成公就是此妙人。” 刘备从来不是一个酒徒,很难明白酒鬼对酒中极品的眷恋。但是知道宝剑配英雄,香车载美人的快乐。于是为郑玄和蔡邕两人分别斟满,自己也斟满。 刘备才举杯道:“先生,品酒方知酒之妙,闻到底差了点感触。不如品了之后再说,请!” “那么我就不客气,做这个妙人?”郑玄终挡不住眼前美酒的诱惑,原地满血复活,端起酒杯道:“请!” “砰!”一声青铜杯之间的清响,三人纷纷举杯品之。 “啧,啧啧啧!”放下酒杯,郑玄一连啧啧个不停,又是良久之后才摇头晃脑说:“妙,妙不可言!” “先生,既然妙不可言,那么我们就不言,慢慢品之可好?”刘备不无引诱地说:“别的不敢保证,先生想妙不可言多久都行。” “玄德其心可诛呀,如此腐蚀于我,我得找子干告状去。”郑玄笑咪咪地说。有如一只千年老狐狸一样。 郑玄此刻心如明镜,对刘备之心之意之志在进入涿郡之后至现在,已经洞若观火。一代鸿儒就是一代鸿儒,一眼而过,众生态一览无余。 郑玄笑过之后,也不知出于什么心里,高声地对另外两桌鸦雀无声的弟子道:“都尽情享用玄德为大家精心准备的美酒佳肴。不妨开怀畅饮,畅所欲言。” 郑玄说过之后,屏风后才传来碗筷之声,继而传来一片赞不绝口之声。对于刘备而言,一切都那么妙不可言。 …… 一场接风洗尘的酒席下来,众人皆醒,唯独可饮三百杯的郑玄醉了。醉得那么痛快,醉得那么理所当然,醉得那么动人心魄,醉得那么惊天惊地泣鬼神。 醉了的郑玄泪流满面,醉了的郑玄笑容不减。醉了的郑玄犹唤妙不可言,醉了的郑玄还道大汉大厦将倾。 刘备的安排派上了用场,郑玄成为第一个留宿逍遥酒楼的贵宾。其余众弟子都被安排在郡府招待来往公办之人的驿馆中。 郑玄在醉酒的第三天后才醒过来,一个喝了二十斤高度的五粮液,也足称海量,亦无愧于当代酒神。刘备甚至在想,如果郑玄醉死了,自己会不会被其铁粉们生生撕碎。 郑玄的弟子及仰慕者不知凡几。上至居庙堂之高者,下至贩夫走卒。连造反的黄巾军都不敢雷池一步,足可见郑玄之影响力。 当然,想要醉死郑玄,这明显是想多了。连向来有分寸的蔡邕都毫无担心,只交待让人好好守护,醒了通知声,自个儿飘然而去。 郑玄醒后,没有再言酒事,也没有和蔡邕讨经论典,更没有对众弟有所教诲。而是带着一众弟子扎进了涿郡的边边角角。 从街头巷尾,到田头地角,把涿郡走了个遍。从官吏乡坤,到市井民众,把涿郡人拜访了个遍。 郑玄似乎誓要把涿郡弄个通透,从经济,从吏治,从生活,从制度等等方方面面,点点滴滴都有关注。这可把一郡官吏吓得不浅。 郑玄是谁,当世鸿儒。他也许不能给这些官吏升迁,可是要弄下任何一个官吏就是一句话的事。这就是名士的效应和威力,也是现实。而郑玄是名士第一人。 倒是刘备满不在乎,甚至该有的关照和保护都没有。就这么放任自由,让郑玄一行人在涿郡随心所欲。 在涿郡范围,刘备有理由相信郑玄一行人绝对安全。说对涿郡绝对掌控绝不是说笑的。只因为这里的一切都关乎刘备日后雄图伟业。 () 第206章 ,草率不得 郑玄从酒醒后,就带着众弟子在满涿郡的走访。刘备只从手下报告中得知他们到某县某地,人是一直都没见到。 一郡的官吏是真的吓得不浅,差不多想把郑玄一行人供奉起来。每每郑玄不置可否的离去,地方官吏都会不约而同松一口气,也不知为了那般? 其实来讲,他们大可不必如此。自刘备接任涿郡太守以来,一郡的官吏连贪污腐化的机会和时间都没有。一直有如上了发条的机械高速运转。 刘备获知下面官吏的反应后,感觉可笑又可悲。当官就应该为民,难道说千余年前官与民就处于对立面么?其实刘备知道这就是阶级的对立,从古至今都如是。 后世常闻一些不可思议的官员作为,只以为是以讹传讹,人们夸大其辞。直到自己身边征田征地伊始,才知道不可思议的事情真的发生在朗朗乾坤之下。 一切都是因为利益呀,之所以有时道貌岸然,是诱惑不够罢了。当几万元征亩地,可以近百万转手,谁都会连爹妈都不认识。子民,治下之民,那是谁? 刘备在可笑可悲之后,想到了监察的力度及吏治问题。单凭现有的监察机构和机制明显不行,单凭官吏自身的道德束缚远远不够,单凭民众的监督和举报也不足,单凭刘备手中的力量也不行。必须另想他法。 现在的监察机构和机制大僵化和机械化,过于被动和程序化,常常按步就班。不能及时主动发现问题,也就无法解决问题。 个人的道德素养,在某些时刻会被个人自我催眠而沉睡。只要利益达到一定的时侯,个人的自我约束就会崩塌。 民众所处的地位及其眼界,决定了他们有太多的不知情。什么都不知道又何谈监督和举报?而他们所知道的所看到的,恰恰被人粉饰过了。 刘备的力量有限,手下人力资源也不足。再好的方针政策需要人来实施,再宽松的环境也要人手来监督。现在仅仅一郡之地还可以应付,大到一州一国呢? 刘备想过运用后世的一些方法方式。如财产公开,如职能分开具体化等等。可是不合适,社会现状及大环境不允许,种种条件也不足。 倒是郑玄一行人及下面官吏的反应,让刘备想到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利用名士名流名人,组成一支专门走访于下面的队伍。给他们权利和薪水进行吏治工作。 效果肯定不错!刘备甚至认定刘琰就是合适人选。这家伙口才好,交游广阔,又好与好友议论时政。似乎天生就是块料,嗯,宣传部长兼吏治监察长。 当然,这时候刘备就算这念头如野草般疯长,也必须压下。仅涿郡一郡之地,还没有必要出此大招。人才不是这么用的,再说郑玄名下这批弟子都还没出师呢,还有很大的成长空间。 “不急,不急!”刘备思忖之余,喃喃出声。涿郡是刘备的试验田,更是为日后准备的一块模板。那怕做不到放之四海皆准,最少也要有样可图。 “公子,什么不急?”正从外头办事回来的田丰笑道:“公子可是向来不急,都一郡太守了,这个人问题必须要解决。” “元皓先生开玩笑了,这婚姻问题不仅仅是年龄决定,还得有合适的对象。”刘备不再想其他,专心与由丰讨议下婚姻问题。 “公子是想说爱情吧?”田丰自顾坐下说:“合适的对象可多着呢。如黄将军家的彩蝶姑娘,龚景先生家的仙儿姑娘,子川家的雨儿姑娘,甚至张宁姑娘也行。” 田丰不顾刘备目瞪口呆,加重语气说:“当然,最合适的还是伯喈先生家的小才女!” “你,靠谱点行吗?”刘备有点急,似乎解释着说:“张宁姑娘身份过于敏感,其余的都太小,我一直当亲妹妹们待着。你说让我娶个妹妹,换你也不自在吧?” “自在!谁说不自在?人家娃娃都订了,还怕娶个小妹妹?”田丰正色地说:“你婚姻之事就交给我去办,我赶紧的家家去提亲,能搞定几个算几个。最好和我一道把婚娶之事办了。” “别!这事我自己来。”刘备急忙举手道:“草率不得,草率不得。” 刘备真怕田丰一古脑儿家家上门,实在是有强迫的意味。田丰所提这几家无不是追随刘备而来,现在田丰去提亲,人家如何拒绝? 要人家追随你,为你效力,你还娶人家女儿。那怕人家愿意,刘备也觉得不妥或不是个味道。但是刘备也不好怎弄才好。 “主公。”田丰画风一变,很正式地说:“主公的婚姻可自己作不了主,不说政治联姻,最少关系到主公的千秋大业。恳请主公允应由属下来办。” 作为一个穿越人士来讲,刘备知道田丰正扯虎皮做大旗,也知道田丰确实为自己好。 “可是我不甘心呀,穿越一回,难道连爱情也要公事化?”刘备真想任性一回。 “爱情最妙之处不是这个过程么?没有了这个过程人生少了许多乐趣的!”刘备真想对田丰如是说。 可是,刘备真不忍心拂田丰之好意。沉吟了片刻说:“还是我自己来,今晚我就去先生那里探下口风。如何?” “善!”田丰十分欣慰,又不威胁地说:“如果今晚主公不去,那么属下明天就挨家挨户去!” 刘备知道田丰真做得出也做得到。历史上这货没少做直言死谏之事。替主公去提提亲只是毛毛雨。 “嗯,我肯定去。”刘备真怕田丰来个以死相谏什么,伤了自己第一个狗头军师的心就不好了。 “对啦,康成公一行人明天就会回楼桑村,这吃住问题该如何处理才好?”田丰点头,不再纠结刘备个人问题,继而说起正事。 “四合院的房子肯定不够。”刘备想了想说:“把康成先生安排在四合院内,其一众弟子暂时安排在护卫队统一住宿处。” “也好,反正学院马上要竣工了,以后众人可以以先生的身份安排住宿。”田丰点头应道:“我这就去与黄将军和二将军交待一句。” 刘备计划年后开设学堂,在楼桑村后山一个平坦的幽静处正在建房。一旦教舍落成,就是安排几千人住宿也不在话下。刘备就是按北大的前身而弄的。 至于说护卫队统一处宿处,那就是兵营之中,只不过没有明说是兵营。随着护卫队的编制一扩再扩,目前已经是数万之巨。 统领护卫队的是黄忠,关羽副之。徐晃和龚龙协助之。张宁那支护寨队名义上隶属于护卫队,却长期驻扎在双峰寨内。 而张飞,颜良,文丑在公孙瓒那里。典韦更是每天跟着刘备形影不离。也就是说护卫队之事暂时与他们几个没关系。 护卫队有专门的训练场地,也有另外的住宿地方。一般没事时也参与生产劳动。目前来说护卫队中就没有一个完全脱产的。 就算没有一个完全脱产的,他们除了劳动所得,还有一份军响。而护卫队的百夫长以上还另外有一份物资,主要是逍遥醇酿和刘备名下作坊中生产的东西。 在包吃包住的情况下,在如今乱世的背景下,护卫队的待遇和福利算全大汉当兵中顶尖的。护卫队也是对刘备绝对忠诚的,对涿郡是有感情的。 刘备平时灌输的不仅仅是对自己的个人忠诚和个人崇拜,还告诉护卫队员们,这里是他们的家,有他们的亲人。需要大家用生命来捍卫。 刘备一直认为一支队伍除了要有战斗力外,更要灵魂和思想。知道为谁而战,知道为何而战。战斗力固然重要,战斗意志同样重要。 虽然说护卫队目前没有安排类似后世政委的角色,但是刘备时刻进行着队伍的思想教育。刘备不希望队伍中有太多混日子的兵油子,而是期望每个护卫队员都是有责任有担当的兵。 其实说起来护卫队目前缺少的不是后勤,也不是战斗力,更不是战斗意志,而是没有军师。也就是后世的军队参谋。嗯,更别说参谋长了。 田丰是军师人选,更是内政大才。刘备用田丰处理政务用得得心应手,不可能让他进入护卫队中混。 这是个大问题,而且必须解决才行。小打小闹的局部战斗,黄忠和关羽都可以胜任,没有半点问题。一旦上了三万以上的战斗,就会出事。 刘备自己纸上谈兵可以,让他实际调度就抓麻。最好还是当个吉祥物,不行也可以上场去比划几下。这双股剑还是舞得不错,武艺修为也还行。 说到底又是人才呀,可惜郑玄这一票子人中没有合适的军师人选。当然就算有,人家愿不愿意也是个问题。 刘备这时无比想念自己在后世就熟悉的家伙们。鬼才郭嘉郭奉孝?还有点小。卧龙雏凤?还是小。嗯,大点的家伙都不知在那儿猫着? 在田丰去与黄忠,关羽交待后,刘备就这么胡思乱想着,还半天也没解。刘备是多么希望从天上掉六七八个军师来。 “禀主公,有一支两千余人的兵马向涿郡而来。”一个亲卫抱拳行礼,打断了刘备的无尽YY。 刘备对情报工作及情报人员还是满意的。这速度还是挺快,也算及时。 “加备警戒,再探。”刘备说完,挥挥手让亲卫离去。亲卫诺了一声,快速而去。 “会是何处的兵马,来涿郡做什么?”刘备不禁问自己,肯定不是自己所属,这点情报人员心中都有数,不至于把己方兵马弄错。 “恶来,备马!”刘备准备亲自去看看。至于说危险,在涿郡,有典韦,不存在的。 () 第207章 ,开屏之箭 关羽回到楼桑村后,就把青骢马还给了刘备,任刘备如何说都不答应。两兄弟最后各退一步,战时关羽使用,平时刘备骑。 刘备骑上青骢马,典韦牵着青骢马前行。在郡城里不准纵马而行,有人牵着倒可以。这是刘备规定,自然刘备也一样。 在刘备来到城门之前,守城门的士卒就已经关了城门。没有分清敌友之前,这是必须的。二千多人马,可不是开玩笑。 刘备来到城门边,下了马,走上城墙过道中,手守箭垛,抬眼望去,视野内并不见任何兵马。看来这支人马距郡城还很远。 “公子,一支二千余人的兵马,会是何方神圣?”典韦雄立于一旁,裂嘴而笑道:“俺好久没有活动筋骨啦。” 刘备发现典韦一兴奋或激动就会说俺,这让刘备对这个好战份子很无语。 “可能没机会哦,十有八九是友军。”刘备想了想说:“这个时候来涿郡,我真想不到会有什么敌人来犯。” “嗒嗒嗒嗒!”一片马蹄声从远处传来,不太一会儿,从地平线上出现一支步骑混合的人马。这支人马没有旗号,也没有正规的着甲或统一装束。 “嗯,一群乌合之众。”典韦眼力好,远远看了眼说:“不过领头这员小将不错!这匹马也神骏!” “小将?好马?”刘备就看到一片尘土飞扬,死活看不清有什么小将和好马,不由问道:“恶来说来听听。” “确实不错,英姿飒爽,神精内敛,谨慎而冷静,是带骑兵的好苗子。”闻讯而来的黄忠一身甲胄,听刘备问典韦,就替而答之。 刘备转头,一看黄忠和关羽带着一支护卫队过来,笑道:“汉升和云长也来了。” “大哥,惊闻有支两千余人的兵马犯境,焉敢不来。”关羽摸着长须,丹凤眼微睁道:“真是好马,浑身洁白似雪,颈部毛长似雄狮。比大哥的青骢马还胜一筹。” 刘备对这几个家伙的感知能力无力吐槽,这还是人么?自己只能看到一队人马伴随着一片尘土飞扬,从远而来。他们就对领头的将领品头论足。 “此马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做照夜玉狮子。传说照夜玉狮子除了颈项一圈长毛外,夜间还会发出白光才得此美名。”黄忠见多识广,为刘备解惑道:“夜照玉狮子性烈耐跑,是真正的千里神驹,并不比董卓的赤兔马差,都是马中之王。” “夜照玉狮子?小将?”刘备嘀咕一句,心情有点激动,难道是他来了?不由手指越来越近的兵马说:“领头小将是不是一身银甲,手持银枪,相貌堂堂?” “哎呀,公子的眼力也不错呀!”典韦以为刘备也看清了这员小将,点头笑道:“正是,正是。” “我看清个鬼,就是连蒙带猜的。”刘备心情太好地说:“恶来还记得子川有个弟弟么,这员小将就是了。” “赵兄弟不是说他二弟还没出师么?”典韦对当年去常山之事记忆犹深。这次接赵峻和赵雨兄妹,典韦还特意问了下赵云的事。 “上山学艺十余载也差不多了。师父带进门修行看个人,看来他师父是让他自己去历练。”黄忠分析道:“该学的已经学会了,再呆在师父身边也没用。” “黄老哥言之有理,只有展翅于长空才叫雄鹰。”关羽点头道:“这小将已经是高手中的高手了,我都不一定可以胜之,搞不好就是五五之数。” “哼,他在马上,俺也打不过,他下马,俺保证捶不死他!”典韦想了想人家有千里马,不忿地嚷嚷。 “他下马你也没绝对的胜算。”黄忠瞟了眼典韦,有点见猎心喜地说:“这小家伙越近,表现出来的气场更劲,有趣有趣。” “哦!”相对于对武学修为的见识见解,刘备集团中首推黄忠。典韦是心服口服的,故而泄气般应道:“少不了打过一场才知道。” “哈哈!”刘备听身边几大高手的言论,心中已笃定是历史中跟随刘备三十余年的长胜将军,常山赵云赵子龙。 历史中赵云是先在白马将军公孙瓒的白马义从之中,后来才跟随刘备南征北战。在后世有许多云迷,甚至为赵云一生不得重用而鸣不平。 纵观赵云一生,基本上没有独掌一师作战过,都是以刘备的侍卫长身份出现。赵子龙保驾,大胆放心这句话就说明确实如此。 其实来讲,并不是赵云不得重用,而是没有赵云展示的舞台。赵云的特长是什么?是武艺高,忠诚无比,会带骑兵。而历史中蜀国又有多少骑兵?两川的地理地势也注定无骑兵的用武之地。 没骑兵可带,赵云又似乎不是统帅型人才。刘备不把赵云当侍卫长用又能如何?这时站立城头的刘备认为历史中赵云是屈才了,可是一直是被重用和信用的。 侍卫长这一角色,非亲信而不可能用。身家性命都托付于赵云,这不是重用信任又是什么?刘备想的是这世,赵云来了,还会没骑兵可带吗?绝不! “来了!”关羽的声音打断了刘备的穿越时空的遐思。 刘备回过神来,只见一个英姿勃发的少年将军,剑眉星目,面如冠玉,一身银色甲胄,一把闪银枪,胯下照夜玉狮子,这就是常山赵子龙啊! 少年将军在城门前勒马抱拳,朗声道:“城上可是刘侯爷和典大哥?在下常山赵云赵子龙,特来与大哥和小妹相会。” “正是,正是!”刘备那怕之前没见过赵云,也知道这就是如假包换的赵云赵子龙。十分激动地说:“子龙稍候,马上开城门。” 刘备一边说,一边指挥守城门的士卒打开城门。 “谢谢侯爷!”赵云笑如春风拂过,从照夜玉狮子上纵身而下。暂时充当赵云亲卫的张三和李四屁颠屁颠地小跑向前,一人牵马,一人扛枪。 “子龙,一路辛苦,请,请。”刘备一路小跑,来到城外,有如迎接老友一样热情高叫。 “不敢不敢,侯爷先行,子龙随后即可。”赵云对刘备的热情有点理解不过来,只以为大哥赵峻对自己多有言及,自也不奇怪。 “这是典韦典恶来,这是黄忠黄汉升,这是关羽关云长。”刘备领头,又为赵云介绍了众人。 赵云对典韦几人施礼问候了一声,典韦几人也施礼回应。这几个人中,赵云对典韦算是神交已久。 “典大哥果然威武,双戟典韦名不虚传。”赵云看了看典韦,又瞅了瞅那两把大戟,由衷地赞道。 “是吗?子龙也不错!”典韦搔头笑一笑,却死活找不出什么回敬的赞美之词。 “子龙,你的部下就让云长带去营地,你跟我去见子川兄和雨儿妹妹可好?”刘备见几人相互见过礼后,就安排着赵云及其所部。 “全凭侯爷安排!”赵云表示没半点意见。 关羽和黄忠领命带着二千余众向护卫队驻扎地而去。刘备带着赵云和典韦向楼桑村而去。 “子川兄,雨儿,快出来,看看谁来啦!”刘备回到四合院,向安排给赵峻兄妹的房间叫唤着。 刘备话音刚落,赵雨美女就从房间里飞了出来,直接扑进了赵云怀中,撒着娇儿。 紧接着赵峻也走了出来,神情有点激动地说:“二弟,你也来啦!” 赵云放下身上的美女树袋熊赵雨,向赵峻恭敬地长身一礼道:“大哥,小弟已经艺成下山。师尊为小弟取表字子龙。” 赵云父母早亡,赵峻一直是长兄如父般把赵云和赵雨拉扯到。三兄妹感情很好很深。 “子龙,挺好!”赵峻眼中除了激动,还有一份慈爱。 “你们一家好好相聚,我去云长那儿瞧瞧。”刘备对这一副兄友弟恭的画面十分感动和欣慰。识趣地留点时间和空间给他们。 “多谢公子。”赵峻来到楼桑村后,也很大伙儿一起叫刘备为公子。 “谢谢好哥哥,今天我做饭!”赵雨一直说自己会做了饭了,可是还没有表现的机会。这次正好露一手,赵雨自然自告奋勇。 “好。”刘备点头,带着典韦走了。 …… 楼桑村不远处的山上,左慈提着一个酒葫芦来到南华的洞府门口大叫:“南华道友,出来出来。” “左慈兄,不知有何见教?”南华正在洞府中打坐。闻言连忙走了出来。 “还有逍遥醉吗?来点来点。”左慈摇着酒葫芦说,一副酒瘾大发的酒鬼样。 “让我看看,应该也没有了,实在是最近这逍遥醉太美妙了。”南华一边说,一边返身回洞府。 南华和左慈各自有洞府,相距不远。这两个仙人除了修炼,最大的兴趣和爱好就是关注下刘备和楼桑村。关注保护刘备是因为因果,关注楼桑村是那里有美酒。 自从第一次在楼桑村顺了一坛提纯的盐和一坛逍遥醇酿后,南华和左慈就时不时去弄点逍遥醇酿喝喝。别的什么倒不希罕。 当然,顺酒的同时也帮帮小忙什么的。就像上次失火,他们就把保护下藏书阁和刘备的四合院。对于仙人来讲只是举手之劳。 逍遥醇酿是越来越好喝,尤其逍遥醉这款出现后,两个仙人连酒量也见长了。特别是最近的仙神级逍遥醉出来,真的是把这两个仙人也馋坏了。 还好这两个仙人没有郑玄的海量,不然刘备的酿酒作坊都会酿造不过来。就算是这样,左慈和南华近来去楼桑村也次数明显增多。 “没有了,真的没有了。”南华连装逍遥醉的坛子也捧了出来,还晃了晃说:“左慈兄,你说咋办?” “这还用说,去楼桑村呀!”左慈理所当然地说:“应该酒库里会有吧?” “难说,这款逍遥醉可不多,上次最后两坛存货可在我们这里。”南华扔了酒坛,搓了搓手说:“不过还是去看看,没有这款,别款的逍遥醉也行。” “南华道友,你那师弟刘备应该知道我们存在吧?”两个仙人一边向楼桑村飞去,一边聊着。 “反正那几个内气外放的家伙是感知到了我们。”南华不太确定地说:“小心点吧,目前还不宜现身于刘备面前。” “哦!之前你可是说大大方方去呀?”左慈奇怪地问:“不会因为你那弟子张角的原因吧?” “正是。”南华如活见鬼地说:“按我之前的演算,这逆徒张角应该命丧黄泉,可是到现在还活蹦乱跳的。” “我早就说过,都乱套了,不管是现在还是未来。”左慈长眉深锁地说:“搞得我如今都不敢去窥视未来。” 两个仙人长吁短叹地向楼桑村而去。 …… 楼桑村四合院内,赵云三兄妹正在享受一家团聚的天伦之乐。总有说不完的话,有表不完的亲情。一家人在一起真好,这是赵云一家人的感觉。 “咦!”赵云突然站了起来,目视楼桑村上空某处,轻咦出声:“难道这里有邪仙?” 赵云的师父童渊在赵云出师下山之际,就提到过仙人的存在。仙人也有正邪之分,好坏之别。当然,仙人的正邪好坏之别在于其性情和修炼方式。 仙人只讲因果,一般不介入世俗红尘的纷争。有的为了修练,视众生为草芥,善恶喜怒全凭心情。也有的同样为了修炼,必须维护众生。 这是道的不同,当实力达到超脱生死,不入轮回之时,是无所谓好坏,善恶,对错。 “二哥,怎么啦?”赵雨并没有听清赵云嘟囔什么,只是好奇赵云为什么突然站起来。 “没事,雨儿,二哥演示下射箭可好?”赵云微微一笑,准备给某些个仙人一个警告。在谦谦君子赵云看来,藏头藏脑的仙人就是邪仙。 “好哦,好哦!”赵雨鼓着小手,欢喜雀跃地说:“我得好好学,免得蝶儿妹妹得瑟。” 赵雨来到楼桑村四合院后,很快与蔡琰一伙打得火热成了闺蜜。再是好姐妹,争争斗斗还是免不了。 赵雨和黄彩蝶都喜欢舞刀弄枪,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两个小侠女自然要分个高低比个上下。别的都差不多,唯有箭术一项,黄彩蝶完胜。 黄彩蝶在箭术上很有天赋,已经得到父亲的三分真传。比赵雨不知高出多少个层次,把赵雨踩得体无完肤。 赵雨本也心高气傲,应该说这四合院的青春美少女们就没有不心高气傲的。也就是在刘备面前才温顺点。 青春美少女赵雨被人切菜了,又岂会无动于衷,心下暗搓搓好好练,以报一箭之仇。这下二哥说演示下箭术,那有不欢天喜地的道理。等下少不了缠着二哥赵云要学箭术。 大哥赵峻只是笑吟吟地看着小弟和小妹,满脸都是享受天伦之乐的欢喜。 赵云怜爱地摸了下小妹赵雨的三千青丝,才从容张弓搭箭,把一丝内气附于箭头,瞄准上空某处,“咻!”的一声,利箭以近光速的速度破空而去。 箭羽在进入云层时,有如孔雀开屏般燃烧起来。整支箭化成闪着光亮的细丝朝云朵中扎去! “哇,好美好美!”赵雨看见如烟花盛放般璀璨箭羽,跺着小脚,鼓着小手,嘟着红唇说:“二哥,雨儿要学要学。” 赵云是从容射箭,赵雨是觉得好看。可苦了云层中的南华和左慈两个仙人。 “开屏之箭!”左慈当赵云的箭射到身边才发觉,看见丝丝带着斩金切玉力量的箭丝纷纷扎过来时,大叫地提醒身边的南华。 左慈一边叫,一边挥舞着炼制了不少岁月的酒葫芦挡住箭丝。只听得“噼哩啪啦”一片响。 “童渊这匹夫?”南华地舞着长袖抵挡箭丝,一边咬牙切齿地说:“这是招他惹他啦?” “走!”左慈招呼一声,两人化成两个光影,飞速逸去。 …… “开屏箭!”正在和刘备闲聊的黄忠突然竖起耳朵,眯起眼来嘀咕着:“这小家伙厉害至斯,啧啧!” “汉升兄是说意志之箭?”关羽也所有觉察地问:“你是说子龙射的?” “楼桑村范围里,除了我,大概只有子龙了吧?”黄忠捋着胡须说:“除了说把内气附于箭头,也就是赋予了个人意志,应该还使用了某种秘术,才会如此绚烂。” 黄忠的箭术是刘备集团中的第一人,其次是文丑。诸如张飞,关羽,颜良,徐晃等都差了点。关于箭术方面,黄忠说的就没错。 “什么叫开屏箭?”听得稀里糊涂的刘备不由好奇地问:“汉升会射么?” “开屏箭是射箭者把一丝内气附于箭头射出,临近目标之时会燃爆,有如孔雀开屏一样而名之。”黄忠笑着解释道:“这样的开屏箭具有斩金截铁之利,又命中率高。” “当然,射出开屏箭消耗较大,对修为要求也高。”黄忠不无惊叹地说:“我也能射,却做不到如此好看又犀利。这应该是子龙的独门箭术。” “子龙该不是射常来偷酒的仙人吧?”一边的典韦突然插口说:“一般人的话,子龙不可能用开屏箭对付。” “恶来说得没错!”黄忠和关羽异口同声地说:“仙人没有恶意,子龙也只是警告。” “别管仙人,想来拿酒就让他们来,只要不出格,你们都不要出手。”刘备扯了扯口角说:“算还他们看护之情。” 上次失火中,烟火难近藏书阁和四合院的奇异现象,刘备和众人分析,应该是偷酒的仙人所为。既然能保护村庄,喝点酒也应该不是。 …… “酒没顺到,还把酒葫芦毁了。”左慈看着酒葫芦上无数的切痕,有点心有余悸地说:“射在身上不死也要调养不少时日。” “人家是警告来着,可没多少杀意。”南华也看了眼千疮百孔的长衣袖,犹自不解地说:“我曾与童渊有一面之缘,他应该知道是我,为什么会射呢?” “可能是他的弟子呀!”左慈把心爱的酒葫芦一扔,忿忿地说:“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们得把场子找回来。” “会有如此资质之好的弟子?这可是开屏之箭,不是学过就能射出来的。”南华揶揄着说:“你确定打得过?” 别看仙人似乎无所不能,真要说打斗,南华和左慈还真不够关羽一刀砍的。最少典韦,黄忠,赵云,关羽四个他们是不敢惹的。 “打不过。”左慈泄气地说:“酒是要喝吧?” “让我想想。”南华托腮思考起来。 () 第208章 ,不敢开口 赵雨各种撒娇卖萌之下,赵云答应了教赵雨箭术。赵雨才心满意足地去做饭,表示犒劳下归家的二哥,以及实现与刘备的当年之约定。 “二弟呀,不提当年活命之恩,也不提汉室宗亲的身份。就是大哥我来涿郡以后所见所闻,都无不说明刘玄德是个胸怀天下万民的人,有颗仁义爱民之心。”赵峻在小妹赵雨走进厨房后,就跟二弟赵云说起正事。 “二弟练就一身好武艺,如要寻一明主,刘玄德就是个不错的选择。”赵峻建议着。 “练就文武艺卖与帝王家。大哥又为不建议小弟去从军讨伐黄巾贼或戍边呢?”赵云略有不解地问:“大汉如今天下乱起,外胡虎视眈眈。” “天下为何会乱?当朝昏馈,宠信阉臣,排忠诛良,不思民生,罔顾民情。”赵峻叹道:“加上众世家及地方强豪拼命兼并土地和蓄养私奴。天灾人祸之下,黄巾军才揭竿而起,为了活下去而抗争。” “这样的当朝,你如何报效?这样的黄巾军,你如何下手诛杀?”赵峻站起身道:“刘玄德有兴汉之志,有强国富民之心,示有与之匹配的德行和才能。” “大哥,小弟知道该怎么做了。”赵云点了点头说:“此次下山,对当今天下的现状有所见闻。这不是率众来投效了么。” “好,好。”赵峻其实知道二弟的心思,说这么多只是怕赵云以为刘备挟恩而求。 嗯,不排除当年刘备确实有这点小心思。不过相比于刘备一直以来的所做所为,这点小心思就可以忽略不计。刘备确实为大汉的千秋万代而谋划。 这时刘备和典韦也从营地回来,刘备刚进四合院,坐下就问赵云说:“子龙的部下已安排妥当,不知子龙日后如何打算?” “玄德大哥,大恩不言谢。”赵云施了一礼道:“子龙此来,乃投效玄德大哥,一切但凭玄德大哥做主。” “有子龙之助,我如虎添翼,更是大汉之福万民之幸也。”刘备形喜于色道:“愿我们兄弟一道还大汉天下万民一个大平盛世。” “对啦,子龙刚出师下山,怎么有这么支人马?”一边的典韦在为刘备高兴之余,问了一个大家都想知道的问题。 “是这么回事。”赵云把下山之后发生的事讲叙了一遍。其中提到了路遇张飞,以及常山剿匪等事。 “想抢子龙的宝马,还惹上三将军,这是多么胆肥的毛贼呀!”典韦不禁吐槽,还不忘说:“杀外胡肯定痛快。” 刘备没理典韦,而是对赵云说:“黄巾军不足为患,有皇甫将军等人足以镇压。所以子龙也去我公孙师兄麾下历练一番如何?” “谨遵玄德大哥之命。”赵云很爽快地应诺:“不知玄德大哥有什么要交待的?” “好,子龙你先好好休息几天。到时我会修书一封给公孙师兄,你带上呈给公孙师兄即可。”刘备想了下又说:“你的那支人马带上。子龙,有两点我要交待于你。其一,戍边抗胡同时务必保护好我公孙师兄。其二,带出一支你赵子龙的白马义从。” “诺!子龙必不负玄德大哥所托。”赵云恭敬地再次应诺。 “嗯。”刘备对于赵云保护公孙瓒一事,比赵云本人都还要有信心。 如果问三国群英中最会保护人?赵云当属第一,第二才是典韦,第三是许褚,第四是周泰。赵云是全能型保镖,无论武艺技巧都无可挑剔。后三者全是力量型。 “吃饭啦!”青春美少女赵雨如黄鹂出谷般叫唤叫。大家纷纷向刘备家的大客厅走去。 其实说是赵雨做饭,还不如说在厨房里添乱。赵雨会做饭了是没错,可是刘备家的厨娘可不仅仅会做饭,各种菜式和炒法,让赵雨叹为观止。 厨娘可知道赵雨甚得刘备的喜爱,与她们心目中的小主母蔡琰是姐妹关系。自然由着赵雨乱来。 一锅菜炒得差不多了,赵雨接手翻炒几下,起锅盛好。这盘菜就算是赵雨炒的。嗯,就是这么弄的! “嗯,雨儿的厨艺真不错!”刘备一边吃一边由衷地赞道:“色香形味俱是一流,很好,很好。” “二哥?好哥哥都发表了吃后感哦。”赵雨满是期待地眼巴巴望着赵云。 “好,小妹长大了,都会做饭烧菜啦!”赵云怜爱地说:“不过二哥还是希望小妹学学女红,读读诗书什么。” “不,雨儿可不要养在深闺人不识,雨儿要做个女将军。”赵雨算是深受黄彩蝶的影响,又是一个不爱红妆爱武妆的青春美少女。 “……。”赵云被惊得连口里的饭菜都差点差了下来。脑海中很突兀地浮现出樊轻衣的俏丽模样。 …… 夜幕降临,楼桑村静悄悄的一片,所有人都安然地休歇起来。而刘备家的四合院里有个人在院子中来回走动,显得内心有点噪动不安。 刘备在安排赵云一行人,平息了下兴奋的情绪,正准备休息之时,田丰默默地来到刘备房间门口咳嗽几声,又悄然离去。 “糟糕!”刘备想起了白天与田丰所说之事,今晚要去蔡邕那里探口风。刘备是真不敢去呀,又不想假借他人之手。于是坐蜡了,在四合院里来回走动。 看了眼蔡邕家依然闪烁的油灯光亮,刘备知道蔡邕或蔡琰都还在读书或写字。可是,可是,刘备就不敢上去叫门。 不知道纠结了很久,直到四合院里灯光快要尽灭之时,刘备才壮着胆走到蔡邕家门口轻轻敲了三下。 “来啦,这么晚会是谁呢?”蔡邕正准备收拾下安寝,不料传来了敲门声。蔡邕一边过来,一边喃喃自语着。 整个涿郡来讲,经过刘备及其小集团所有人的努力,可以说达到了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的状态。尤其是楼桑村,刘备的四合院,更是处于绝对安全中。 “是我,先生。”刘备抹了把额头上根本不存在的冷汗,轻声地说:“有些小事想请教下先生。” “是玄德啊,进来进来。”蔡邕还真是吃了个怪,小事想请教,蒙鬼呢,刘备就没大晚上来请教过问题。当然,蔡邕还是不动声色地开门把刘备放了进去。 “上茶。”蔡邕一边关门,一边吩咐人上茶。关妥门后就带着刘备向书房而去。 “坐,说吧,这大晚上的肯定有什么要紧的事。”蔡邕招呼刘备坐下,自个儿也坐下,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让刘备越发紧张。 实在是蔡琰太小了,让刘备这个有着后世观念的人怎么说得出口。想娶一个十三岁的小女孩,啧啧,妥妥的罪恶兼邪恶的事儿。 刘备定了定神,开口就离题万里道:“先生,康成先生一行人明天就会到楼桑村,不知弟子该如何?” “就这事?”蔡邕眨着一双洞悉人心的眼睛说:“康成公乃当世之智者,他会自己去看,你什么都不必做,自留他自有主张。” “当然,能让康成公如此,已经说明你做得不错了。这个年节他肯定会在这里过。至于以后会如何,我也不知道。”蔡邕叹了口气说:“涿郡太小,容不下这许多的人才啊!” 刘备所尝不知池子太小容不下一群迎风化龙的家伙。不过,这有什么办法?青州是不错,可是目前刘备吃不下,也消化不了。 刘备更知道郑玄诸人不是想留下就能留下的。只能是他们自愿才行,强留?想多了。倘若刘备用强,那么不但是前功尽弃,还会得罪大汉天下的所有士子士族。 在两人沉默的当口,蔡家的小厮已经奉上了茶水。挥手让小厮离开,蔡邕再次开口问:“玄德,到底所为何来?” “……。”刘备是真不敢开口,半响后稍稍提及蔡琰的话题道:“不知琰儿师妹的表字定了没有?” “定了,不是听玄德你的,琰儿表字文姬。”蔡邕抚着胡须道:“女儿家本来不必读这么多书,更不必著书撰文。无奈琰儿确实聪慧,出个才女也不错。” “才女挺好,才女挺好。”刘备终于还是打了退堂鼓,起身告辞道:“先生早点歇息,弟子告退。” 至于田丰想咋的就咋的。让刘备说出想迎娶一个十几岁小女孩的话,真的是臣妾做不到啊。 “玄德,让你母亲来吧。”蔡邕开口,把刘备吓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于地。 “先生。” “你和琰儿之事先定下吧,我没意见。”蔡邕微笑道:“琰儿应该也非常愿意。” “谢谢先生。”刘备似乎除了说谢谢,真找不出还该说什么。 夜更深,四合院灯光尽熄,处于一片安静祥和中。唯有几声虫鸣显得异样的欢乐和欢快。 …… 第二天天刚朦朦亮,郑玄一行人就来到了楼桑村。刘备家的四合院立马热闹起来。 刘备昨天就交待了厨娘,今早早点多弄点。早点很简单,就是量多些。一份小米粥,慢火熬制而成,香甜浓稠而可口。 一份饼子,色泽金黄,外焦内嫩,香脆而劲道。一份咸菜,伴粥开胃的上佳之选。一份青豆,或可佐酒。 郑玄一边品尝,一边抬手道:“玄德,上壶逍遥醉正好!” 早上饮酒,这似乎是养生之大忌。刘备看了眼郑玄道:“先生,可愿听弟子一言?” “玄德但说无妨。”郑玄放下筷子,抬手道:“我也正好有几句话想说。” () 第209章 ,坐井观天 刘备以早晨饮酒不利于身体健康,欲说服酒瘾太发的郑玄。不料被郑玄一句朝闻道夕可死怼出了内伤。 既然先生都把饮酒上升到道了,刘备没理由舍不得一壶酒来卫道不是。嗯,这些都是扯淡。长者欲,刘备是不敢不满足罢了。 “好酒。”郑玄饮了一口典韦捧过来的仙神级逍遥醉,挟了几颗青豆扔进口里,唧唧滋滋几声后,非常满足而惬意地发表达了首次调研后的长篇大论。 “以前几十年喝的都是什么哦,还说什么饮三百杯,都算怎么回事?玄德呀,且不论你在涿郡执政以来做得如何,就这酒和早点就足以称道。”郑玄回味无穷地讲。 “今天我不和你讨论你所谓的新政,也不和你说我之所见所闻所感。我只想听听你的终极梦想或蓝图。或者说以涿郡为代表的几十万民众会达到什么样的生活状态?”郑玄并没有刻意回避诸多的弟子们。 刘备万万没想到郑玄会如此直接和果决。今天这架势无异于把自己放在火上烤,利弊各半,难以言明。 现在这四合院内除郑玄师徒众人,还有蔡邕,华佗,赵云一家子,以及一群大小美女等。也就是说刘备的回答,刘备的志向都将传遍天下。 “先生。”刘备定了定神,肃然地向郑玄施了一大礼,在郑玄点头后才开口道:“治下之民皆衣食无忧,有书读,有田耕,老有所依,少有所养。士农工商人人平等。” “好。”郑玄站起身鼓着掌,却半点喜意也无地说:“玄德梦想是极美,让我也不由心生向往。可惜的是,梦虽好,却易碎。” “匀田和打破知识垄断,说说很容易。玄德呀,你知道要面临多大的阻力吗?士农工商中,只有士族一直有鲸吞天下之心,之志,之能。其他三者,不能给你多大的助力。”郑玄借着酒意道。 “要改变人的心气,需要一代或无数代人的努力,也许需要几十年,上百年,乃至千年才行。”郑玄苦笑了一下道:“我穷其一生又改变了多少人?” “你楼桑村刘氏出了个五百年才可能出现的不世之才刘玄德。天下又有几个刘玄德?”郑玄语不惊人死不休地说:“不说士族为难你,就说你死了之后,何人可以为继?” 郑玄之意,刘备非常明白,也是刘备自穿越以来一直思考的问题。刘备所要达到的目标,可是中华民族经过千多年的努力才做到的。把千多年的时间想缩短到十年或几十年,肯定困难重重。 郑玄考虑的,所言及的。蔡邕曾说过,华佗也讲过,田丰也提过。他们所言所虑都没错,不足之处还是眼界问题。他们的所见所知局限了他们。 眼界决定高度,并不是谁都会具有千多年的历史沉淀,并不是谁都站在千余载光阴巨人的肩膀上仰视众生。他们眼中的天下就是大汉版图及四周点点,而不是全世界。 在这圆圆的地球上,中原多大?大汉帝国多大?有更大的亚州,有更大的欧亚大陆,有更广宽的大千世界啊。 要知道这世界多大,中华民族需要多人,又要多少代人的努力才一探究竟?也许,那时回首看看当初现在,会说声人们目光短浅么? “玄德你笑什么?”郑玄本来正等着刘备的回答,心中十分期望刘备有让人惊喜的回答。不料见刘备在失神发呆,还傻笑着。 “先生,弟子只是想起曾经有人讲过的一个小故事,故而发笑。”刘备又是一礼道:“先生容我与大家分享这个小故事,再回答先生所问可好?” 在郑玄点头下,众人集精会神时,刘备讲起了这个小故事。 有一只青蛙生来就在一口井里。有一天,有只小鸟飞来,落在井沿上。 这只青蛙就问小鸟:“你从那儿来呀?” 小鸟回答说:“我从天上来,飞了一百多里,口渴了,下来找点水喝。” 这只青蛙说:“朋友,别说大话了!天不过井口那么大,还用飞那么远吗?” 小鸟说:“你弄错了,天无边无际,大得很哪!” 青蛙笑了,说:“朋友,我天天坐在井里,一抬头就看见天。我不会弄错的。” 小鸟也笑了,说:“朋友,你是弄错了。不信,你跳出井口来看一看吧。” …… 刘备讲完这个《坐井观天》的小故事,并没有说讲完了,也没有接着说下去。这时四合院里静悄悄一片。 四合院里的众人,不吹牛皮的话,代表了当今大汉天下的精粹。有当世顶尖智者,有当世各大世家子弟,有寒门代表,更多的是广大黎庶之中的精华人物。 他们对刘备所讲的小故事都有各自的解读。那怕他们知道刘备口中的青蛙就是指他们,但是他们并没愤慨,而是有许多的反思。 “备哥哥,这只青蛙跳出了井口么?你倒是接着说呀!都急死我啦!”黄彩蝶不依了,那有故事说到最关键处断章的道理。 “蝶儿乖,这故事师兄说完了!”蔡琰扯了把黄彩蝶的衣角,黄彩蝶立马噤声低首,小俏脸儿红扑扑的。 “那里完了咩,急死个人!”黄彩蝶犹自小声嘟囔着:“琰儿妹妹也是这样,常常说话说一半,让人猜。” “这还用说,青蛙那里跳得出井口。除非小鸟放根绳子下去!”赵雨舞动着小拳头答道:“可问题是青蛙能抓住绳子么?小鸟拉得动么?” “别捣乱!”赵云和赵峻异口同声地说,还不约而同捂住了小妹赵雨的小口。 “呜呜呜呜!”赵雨被两个哥捂住嘴,还犹自呜哇个停,她实在又许多假设要说,有许多向题要问呀! 有两个小女将的神助功,本来紧张而严肃的气氛为之一松。刘备也没准备再次开口回答郑玄所问。 这回答直到多年以后才说出来。不过那时刘备回不回答都不重要。结果从来比过程或言词更让人信服。 郑玄神色有点凝重,指着四合院中的大桑树对一众弟子说:“我现在临时布置一道作业,每个人为玄德这个小故事续个尾。明天早上在这棵大桑树下讨论之。” “诺!”一众弟子躬身应诺。 蔡邕见状,笑咪咪地开口道:“现在大家随我去藏书阁一观,可以选一册中意的书简带出观阅。不过不可损坏,还得归还。” “谢谢先生。”众弟子又恭敬向蔡邕施了一礼,十分高兴地随蔡邕而去。 “师兄,琰儿有话要问你。”在蔡邕带队走后,蔡琰走过来,一脸正色地找刘备。 刘备以为是为了昨夜之事,不禁老脸一红,跟正在可劲饮酒的郑玄打了声招呼,伸出右手拉着蔡琰小跑走出了四合院。 “师兄,你怎么脸红啦?难道你清晨也饮酒?”蔡琰就不解了,只是探讨下小故事,师兄这是怎么啦?走开还不算,脸红个什么劲? “有吗?”刘备抬起左手摸了把略有点滚烫的脸,故作镇定地说:“早上也没喝酒呀!或许天气有点热吧?” “哦?”蔡琰翻着美目说:“北方的冬天很热,这个理由可以有。最少琰儿认为师兄言之有理!” “琰儿,有什么话就说吧。”刘备想到伸头缩头都是一刀,大不了说声我爱你。 “师兄,今天你这小故事的意思是这四合院里众人都是井底之蛙,只有你是那天空的小鸟。”蔡琰一本正经地说:“师兄不怕得罪人?” “呃!”刘备松了口气说:“琰儿原来是说这个,我还以为…。”刘备说到这,连忙掩住自己的嘴巴。 “嗯哼!师兄以为琰儿会问什么呢?”蔡琰觉得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不由也有点紧张地问:“师兄,你从来不欺骗琰儿哟!” 刘备临时机灵一动道:“我以为琰儿问师兄要《三字经》。因为近来够忙,还没有撰写好,所以紧张了。” “对哦,师兄可是答应过的。”蔡琰半信半疑地说:“就因为《三字经》没撰写好?” “当然!”刘备自然不会不打自招地言及昨夜之事,反而左顾而言其他地说:“我们还是说青蛙和小鸟的故事吧。” “嗯,师兄的意思是眼界决定高度,视野定位一个人思维吧?”蔡琰一如既往让刘备惊艳。这是一个小女孩该有的认知和思考? “是的,不跳出固有的环境,不摆脱惯性思维,永远也无法明真正的天下之大。”刘备凝望远方道:“中原之外还有更加广阔的天地。” 刘备自穿越以来,也只向小蔡琰提及过诸如此类让常人吃惊的话题。而蔡琰恰恰能理解和接受。嗯,还真不让人活。 “师兄说过我们所处的大地是圆形的。那么师兄能带琰儿去大地的那边看看么?”蔡琰展开想像的翅膀,有点悠然神往地呢喃着。 刘备捏了捏蔡琰粉嫩的小手儿说:“可以,师兄答应琰儿,有生之年一定会带琰儿去天边看看。” “嗯,琰儿也愿意陪师兄去天涯海角。”蔡琰歪着美丽的小脑袋,挨着刘备轻言细语着。 () 第210章 ,更新在后 藏书阁位于刘备的四合院和诸多作坊中间。这是一栋新建的单独院落。是在上次失火后所建。嗯,说藏书楼更准确。 一堵三丈多高的围墙把藏书楼紧紧包围着,有一个飞檐琉瓦的大门,上方三个飘逸的飞白体“求知苑”。表明这里是做学问的地方。 大门两边少不了两个站得笔挺的执枪护卫队队员。在这个时代,藏书楼的重要性远超粮仓府仓。防火防盗防虫蚁鼠的工作更甚。 没错,就是防虫蚁鼠。万卷藏书中包括纸,帛,竹,木等材料。一旦被虫蚁鼠之类咬食,书就会毁掉。所以藏书楼除了有门卫,还有数个专门护理藏书的。 大门两边有守卫,还有一副对联,“书山有路勤为径,海学无涯苦作舟”。由刘备所撰,蔡邕书之。嗯,藏书楼的对联和墨宝都是由师徒两人所为。 进得大门,是一个巨大的院落,比刘备家的四合院院子还大点。院子里有两个对称的亭子,供读书人读书。还数座人工假山,假山旁是花花草草。 当然,院子里少不了几处郁郁葱葱的劲竹,风一吹哗啦啦的煞是悦耳。有竹就有兰草松柏之属。刘备本来准备挖个人工水池,可惜无法引来水源,只好作罢。 这个院子是以蔡琰为首的大小美女们的乐园。她们除了在四合院,就常在这里读书,练武,及说说女儿家的悄悄话。 如果说围墙包着藏书楼,那么院子就是裹着藏书楼。院子除了前面一大块,还向藏书楼左右延伸,直穿过藏书楼后面。 藏书楼纯木质结构,三层。藏书楼前巨大的雕花缕鸟之木板上又是三个飞白体的字,“藏书楼”。两边木柱上一副对联,“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 藏书楼第一层门上有四个字,“书山文海”。楼门两边又是一副对联,“门对千根竹,楼藏万卷书”。 入门后就是无数木质的书架和几排桌椅,每个书架上都块木牌。木牌上写得很清楚,这架书所属的类别,具体有些什么书,又有多少卷或册。 几排桌椅自然是让人坐着看书的。当然也可以做笔记什么的,不见桌子上还有笔砚么。嗯,纸是真没有。 整个藏书楼的万卷藏书都分门别类。这个工作不容易,不但需要时间,而且很花精力。还好有个小小的移动图书馆蔡琰。有她指挥若定,倒也事半功倍。 藏书楼楼主自然是刘备。名誉楼主兼管理员是蔡邕。副楼主兼副管理员是蔡琰。藏书楼理事成员有田丰,简雍,黄忠,关羽。 嗯,黄忠和关羽负责藏书楼安全,以及要安排护卫队队员轮流守护,所以挂了个名。 藏书楼早就建好了,可是整理摆放万卷藏书的工作才堪堪收尾。以致藏书楼还没有正式开楼。也就是说除了刘备小圈子在这里看书外,还不曾来过外人。 刘备的本意是把藏书楼打造成大汉第一个开放性的图书馆。任何人皆可以在这里读书,借书。只需登记注册即可。 首先是登记下就可以在藏书楼读书。逐步推出借书证,办借书证很简单,只需能证明身份,登记下详细的信息,就可以在这里借书回家阅读。 至于说什么以假身份借书,或借书不还。这些都不必担心,这时代读书人的节操还是有保证的。就算读书人不要面子,刘备有的是手段让他后悔。 再看藏书楼二楼,二楼门上横批是,“温故知新”。两边的对联是,“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藏书楼二楼的布置与第一层差不多。 藏书楼三楼,楼门上方书,“举一反三”。两边联曰,“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藏书楼三除了书架藏书和桌椅外,还有个楼中楼。 楼中楼较小,却也有横批和对联。横批是,“楼中楼”。联曰,“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楼中楼中止有一桌一椅,桌上有文房四宝,还有些未完的稿件。嗯,都是刘备的诗作和文联。这是小才女蔡琰除闺房外的又一个绝对私人空间。楼中楼平常都是锁上的,非蔡琰有请而不可入。 以上就是藏书楼的基本信息。是刘备集思广益的结果,是大家智慧的结晶。有此一楼,足可开天劈地。有此万卷藏书,足可教化万民,渐开民智。 藏书楼自建成以来,它还不曾面世,而今天藏书楼迎来了第一批客人。这批客人是由名誉楼主兼藏书楼管理员蔡邕带队,队员也是一群饱学之士,更是日后的一群牛人们。 “联好,字更好!”国渊远远看见围墙大门外的横批和对联,由衷地赞道:“做学问无他,唯刻苦勤奋。” 对联这文体,还是由刘备首创,经蔡邕一宣传,数年来已经传遍大汉天下。士林中有不少士子都会对联。虽说不是主流文体,但是也算影响不小。 刘备本来凭卢植和蔡邕两个大儒老师,就被大汉士子默认是士子中的一员。后来刘备入京,成了当今圣上灵帝亲认的汉室宗亲,加上又封逍遥侯,刘备已被天下世族默认为世族。 何况刘备的诗和对联确实可以说声惊才艳艳,如今刘备还是一郡太守,那怕是买的,也算一方实权人物。至此,再无人对刘备的出身或身份置词。 嗯,重点是刘备有钱,还有一批彪悍的人马。有钱粮和枪杆子才有话语权,有钱粮和枪杆子才有权力。其他的,都是扯淡。 “玄德的联好,我的字嘛,至少我自己还不满意。”蔡邕抚须而笑道:“子尼可别给我灌迷魂汤啊!” “伯喈先生,弟子由衷之言,今后少不了有请先生释疑解惑。”国渊施了一礼道:“老师曾言,大汉朝的事,就没有难得住伯喈先生的。” “哈哈!”蔡邕笑道:“康成公说这话时肯定是喝了三百零一杯,醉话醉话。” 世人皆知郑玄喝三百杯酒都是神色如常,大概再喝一杯才会有醉意吧?甚至后世说善饮或海量就以三百杯为标准。 一行人说说笑笑进了藏书楼。那怕这群家伙早知道蔡邕有藏书万卷,也知道这藏书楼就有万卷藏书。但是当走近这万卷藏书时,仍然免不了震撼和失神。 自先秦始皇帝为了大秦千秋一统,一把火一个坑下狠手之后,直至如今,除了大汉皇家和蔡邕家,就没有那家有藏书万卷。 勿论四世三公的汝南袁家,还是建立颍川书院的荀陈司马三家,都不曾有万卷藏书。当代鸿儒郑玄家更没有。这不是名望和钱财所决定的。 其实为什么蔡邕家会有万卷藏书?刘备在后世不曾知晓,如今也不太明白。后世是语焉不详,如今是关系太近太好,反而不好问。 藏书楼万卷藏书中有不少孤本或传说中已失传的古藉。更多的是蔡邕抄录和凭记忆撰写的。反正这群家伙从进入藏书楼后,立马鸦雀无声。 任谁面对堆积如山的书简,都会由内心勃发出一种对知识,对先贤的敬仰和敬畏之情。这时会知道自身的渺小和局限,甚至是莫名的。 就算是一个粗鲁的人,或是一个无知无畏的人,一旦走入这书山文海中,心灵都会得到一种升华和洗涤。整个人会变得宁静和祥和。 何况有心进藏书楼的就没有白痴和蠢蛋。就算是二哈二货,也会变得理智和谦逊。这似乎不需要理由。知识书籍就具有这种神奇的伟力。 或震撼,或麻木,或仰视,众人表现不一而足。半响之后,大家才纷纷走近书架,小心谨慎地观阅起来。 或站,或坐,或靠,每个人读书的姿式都不一样。相同的是一颗求知的心。 “大家尽情观阅,今天的主要活动就是读书看书。”蔡邕微笑地宣布着:“切记要保护好书简,就像爱护自己的书简一样。” “谢谢伯喈先生。”众人同时礼礼,异口同声道:“弟子谨记!” “好,好。用膳之时自会有人来通知你们。”蔡邕挥挥手,独个儿离开了藏书楼。 …… 刘备家的四合院中,郑玄独自小饮着,左一杯右一盏,直至整个人有点飘飘然才罢手。 郑玄酒罢,有点摇晃地站起来。受命伺候的典韦连忙轻轻扶持着。 “恶来真壮士也!”郑玄十分受用地赞了句,又问:“玄德呢?我要跟他探讨下青蛙和小鸟的问题。这家伙不正面回答问题事小,还变着法儿损我,岂有此理?” “先生缪赞!”典韦文邹邹地回了句,让人上了壶了香茶,扶着郑玄在大桑树下的逍遥椅上坐下说:“先生稍坐,待我唤公子前来可好?” “先生,弟子来也!”刘备正好牵着蔡琰回到四合院门口,闻言答道:“弟子早想听先生教诲。” “是吗?”郑玄一边说,一边自个儿洒了杯茶,饮了口,惊叹道:“这茶,有意思。” 这茶叶是刘备根椐后世炒茶之法所炒制的,也只在小范围在用。别说郑玄,就是当今灵帝也无缘享用。 “当然!”刘备拉着蔡琰一起坐郑玄对面,笑了笑说:“这茶乃是弟子按秘方而炒制,只要先生喜欢,以后都可以喝这茶水。” “哦!”郑玄又饮了一口,似笑非笑地说:“玄德是在挖空心思想留我么?” “弟子孝敬先生岂非应该么。”刘备一边为自己和蔡琰洒茶,一边说:“弟子可是怕老师知道先生不高兴,从九江郡跑过来揍人。” “闲话不说了。”郑玄认真地说:“我在涿郡转了不少日子,玄德你做得不错。尤其是涿郡的民生民情,让我倍感欣慰。” “我一直认为,心怀万民乃官吏之本。让万民吃饱穿暖的乃官吏之职。”郑玄叹道:“可是大汉天下又有几个心怀万民,真正为民谋福祉的官吏?” “先生过誉了,弟子也是在摸着石头过河,些许成绩不足道也。”刘备真诚地回答道:“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眼前一切不过镜花水月。” “玄德所谓的根本又是什么?该不会代汉自立和清除世家吧?”郑玄紧盯着刘备说:“涿郡的民众众现在可只知道有刘侯爷而不知有汉天子。涿郡的四大家族自你任郡太守后已消失两家。” “先生过虑了,弟子从来只有强汉之心,绝无取而代之之意。”刘备平静地回答说:“民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谁对他们好或不好心中自有杆称。至于说消失的家族,自有其取死之处,这怨不得别人。” 刘备说到这,稍稍停顿了一下,算是理顺下思路和组织下言词,才再次开口言说。郑玄也没有开口说什么,而是静静地听着。 “先生,大汉的根本是这天下的黎庶万民,而不是自以为代表天下的世家世族。是黎庶万民在日出而作日落而栖,才生产创造了丰富的粮食和财富。”刘备开始侃侃而谈。 “大汉要长兴,华夏民族要强立于天地间,那么必须开启民智。只有全民的素质提高,才算是大汉的强盛兴旺。”刘备看着郑玄说:“开启民智,光有弟子,光有书藉还不够,必须得先生般鸿儒倾力相助才行。” 郑玄沉默了半天,咬了咬牙槽说:“玄德之意我清楚,天下即万民,这个有道理。可是大汉有史以来,尤其是武帝中兴以后,天下的权柄都在世家手中,说声世家政治,世家朝堂都不为过。或者说一直是世家在治理这天下。玄德这是与天下最大势力或集团作对,甚至在掘他们的根基,你可知?” “权柄,知识,土地,甚至人口都被他们垄断,玄德又凭什么有胜算?这天下万民又能给你多少助力?”郑玄忧心重重地说:“可能玄德一心为万民而会身死道消,也许还会连累你身边无数的人。甚至万民并不理解或不记你的好,值得吗?” “先生,值得!”刘备肯定地回答道:“为大汉千秋万代计,玄德虽九死而无悔。我想与弟子志同道合的人也一样。” 值不值得?刘备自问了一声,应该自穿越以来刘备准备改天换地起就在问自己。答案是值得,无论是为当前的天下万民,还是中华民族的未来。都值得。 “当今天下的乱象,是世家王朝重新洗牌的结果。他们把这大汉的天下当成了一块蛋糕分而食之。王朝更迭周而复始,迟早会把华夏民族拉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刘备直指本质地说:“我就是打破这桎梏,由民意决定天下的走向。” “目前声势浩大的黄巾起义就是民意的反应,说明世家朝堂不合适。同时也说明黎庶万民是有力量的。”刘备苦笑道:“那怕黄巾起义必败,也是有借鉴意义的。” “先生,琰儿就是师兄的同志。”蔡琰美目中闪着智慧的光茫,适时道:“先生之前不是说朝闻道夕可死,碌碌无为的一生又有何意义?” 郑玄伸手摸了下蔡琰美丽的小脑袋,笑着说:“伯喈好福气,有当今天下第一美才女的女儿,何其幸也。本以传言夸大其辞,今日一见,才知琰儿是名至实归啊!” “先生取笑琰儿啦!”蔡琰俏脸通红,可也语出惊人道:“这世上没有什么事物是绝对的,不去做又如何知道结果?先生认为呢?” 郑玄哈哈一笑,抚须道:“琰儿言之有理,可是先生口干了,怎么办?” 在相谈之间,茶水已尽。蔡琰嫣然一笑,盈盈起身,福了福,款款而去泡茶了。 “玄德呀,你稀奇古怪的东西真多,连大汉第一美才女也被你带歪了。”郑玄目视蔡琰走远后又说:“你之理念和行为,目前只是在涿郡,并没有引起他们的重视。一旦他们反应过来,玄德你能承受雷霆万钧之反击么?” “承受不了也得承受。”刘备略有些无奈地说:“世家之所以成为世家,乃是先祖为华夏曾开疆拓土沥血奋战。为什么如今就不可以为华夏而努力呢?” “玄德的意思是?”郑玄略有不解地问:“抗胡么?” 刘备再次顿了顿说:“先生,弟子从来没想过清除世家世族。不可否认的一点,他们都是大汉的精华和精粹。清除他们无异于自毁长城。” “阶级永远消除不了,不过是新旧更迭,你方唱罢我登台而已。”刘备见郑玄侧耳倾听,就接着说:“治理天下还是需要他们,不同的是底层万民也参与其中。或者说我要创造一个相对公平公正的大环境。” “再者而言,这天下很大。我们足下的大汉不过是其中的千百分之一。抗胡又算什么!”刘备最终准备发大招,祭出世界地图,实在是郑玄道行太高,高到刘备无法说服之。 大儒郑玄,就代表着当前大汉天下士族的巅峰。无论是学识,见识,思想都是无可挑剔。对当今天下大势脉络一览无余。 郑玄甚至经过在涿郡的调研,已经对刘备的作为和志向有了自我的理解。郑玄是支持的,又是担忧的。还有点欣慰,惶恐和不安。 “好啊,说说小鸟都看到了什么,让我这只井底之蛙知道知道。”郑玄开了个小玩笑说:“我也知天外有天,世界很大。” “先生说笑了。可否移步弟子书房再谈?”刘备站了起来,施了一礼道。 “甚好,甚好。”郑玄不以为意,点头也站了起来,跟着刘备进了书房。 刘备的书房,刘母和蔡琰是自由出入的,主要是打扫书房的卫生和整理下书房。嗯,还有个典韦可以自由出入,不过这家伙常站在书房门口,很少独自进入。至于其他人绝对是非请勿进。 在书房的一张单独书桌上,有个被布蒙住的物件。对,就是个巨大的地球仪。这是刘备请能工巧匠所致。刘备根据记忆中的数据描绘而成。 这地球仪或者不精准,但是大体没错。只要讲解下,是人就明白怎么回事。 () 第211章 ,三观破碎 “这一小块是中原,是大汉天下?”郑玄已经完全没有大儒的形象,如猫狗被踩了尾巴一样,指着地球仪某处问:“这两条弯曲的线儿是黄河和长江。” “没错,这几字形的是黄河,最后流入勃海。这条曲线是长江,最后流入东海。”刘备指着地球仪说:“人类从来是傍水而生生不息。长江和黄河就是华夏民族的孕育之河。” “水占的面积挺大呀?”郑玄围着地球仪转了一圈说:“大汉不是差不多被海洋包围了么?” “这世界差不多是三山六水一分田。”刘备指着老毛子所在的地方一说:“这里可以通向另一块陆地。” 后世的前苏联是横跨欧亚大陆,如今还是野蛮未开发之地,只有一些互无关联的部落,这些部落甚至连文字或文明都不完整。 “玄德呀,你不会说我们所站立的大地是个球形吧?”郑玄小心地问:“是不是除了大汉帝国,这大地上还别的帝国?” “对,我们就处于圆球之上。不过因为这圆球够大,大到让我们以为大地是平的。”刘备斩金截铁地说,让郑玄愣住了。 “嘭!”的一声,郑玄听得到自己三观破碎的声音。类似郑玄这种有自己对这世界认知的智者,所受到的冲击远比常人更大更强烈。 正因为郑玄所知得多,多到已形成独立的价值观,人生观,世界观。现在一切都破碎了,连基础基本都错了,这让郑玄情何以堪,又如何不发愣? “我一直认定为大地是辽阔而平坦的,你现在告诉我大地的圆的。破碎的三观呀,你叫我如何拼凑?”郑玄在内心呐喊着。 刘备可不管郑玄三观如何破碎,而是趁热打铁地说:“这圆形大地上当然不止大汉帝国。” 刘备在地球仪上指点着山河:“这里有个国家叫安息,与大汉最近,国力比大汉差一点。再过点这里有个国家叫贵霜,国力比大汉差点,又比安息强点。更遥远的这里有个国家叫罗马,国力和大汉相当。” “这是当今最强的几个国家,说是四大帝国也没错。至于小一点的王国就不知凡几了。”刘备叹道:“世界之大,远超我们所知。先生,我们不知道的,并不等于不存在。” “我们不知道的,并不等于不存在。”郑玄嘀咕着:“学无止境,学海无涯,果然是眼光决定高度。” 郑玄抬起右手,轻轻拍了下心脏部位,吁了口气说:“玄德呀,你也不怕我瘁死么?不过,现在我算有点明白你的想法。” “先生乃当世智者。”刘备轻巧地说:“社会的进步,往往在于有心人一些不经意的发现。” “好吧,我算是当世智者,可是现在我这个当世智者非常不好,连三观也要重塑。”郑玄苦笑道:“我不管谁是有心人,又如何不经意发现。我只想你证明下大地是圆形的。” “证明下大地是圆的?”刘备心中暗叫:“该如何证明地球是圆的?” 对于一个后世的人来说,地球是圆的是种常识,有如吃喝拉撒一样正常。或者说后世的人都知道地球是圆的,地球本来就圆的。 这与人家突然问为什么一加一等于二一样。还真没几个人答得出来。大家都会说一加一本来就等于二呀。 这时郑玄要刘备证明地球是圆的,刘备也一时答不上来。那怕之前刘备还跟蔡琰说过这个问题。因为郑玄不是蔡琰。蔡琰会无条件相信刘备,刘备说什么她都会听会信。而郑玄不会。所以刘备必须说得有理有据让人信服才行。 “先生,月食和日食应该见过吧?月食和日食时产生的蚀食部分都是弧形的,这就是我们所处大地图形的印照。”刘备试着证明道。 “我们就是生活在一个巨大的不规则圆球上,且叫它地球吧。就与月亮和太阳类似。相对而言,地球比月亮大,而比太阳小。它们之间的关系是月亮围着地球转,地球围着太阳转。”刘备比划着说:“也基于此才产生白天和黑夜。” 刘备其实很想说地球有公转还有自转,甚至还想提太阳系,银河系及浩瀚的宇宙。无奈知识储备不足,有太多的也是一知半解,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郑玄若有所思,在汉代就有张衡大佬提过类似的说法,他的浑天仪和鸡蛋黄之说就很接近真像。故郑玄对刘备之说没置可否。 刘备又只要接着用海上的船帆以及登高望远等,能证明地球是圆的一些现象,向郑玄继续说明着。这些都是刘备从记忆中搜集到后世的知识。 “先生,如果人能到万丈高空上,再俯视我们生活的大地,就会很直观看见蔚蓝的地球。”刘备有点口干舌噪说:“其实大地是圆的,或说地球是圆的,这是真理。” “嗯!”沉默了许久,其实内心已百转千回的郑玄终于开口道:“就算大地是不是圆的,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所说这大地如此广阔和还有如此多国家。” 刘备本以为郑玄会问:“地球是圆的,人为何不会掉落?”刘备对万有引力倒是知之甚深。还准备再卖弄卖弄装装那啥。不料郑玄关心的重点在大汉之外的地方。 “大汉就这么一小块,也就是说人们一直认为天下就这么大。”刘备指着地球仪上大汉的位置说:“弟子的意思是引导世家走出国门,为国征战也好,为国藩篱也罢,最少也是大汉常兴,诸夏并立。” “我明白。”郑玄点了点头说:“在中原为世家,自然不如出国门成为一方诸侯。可是玄德你准备如何引导呢?这又与开启民智有何关系呢?” 分封,无异是安置诸多世家最好的办法。不同的是,刘备所言分封之地不在中原,不在大汉版图。而是大汉之外,还得世家自己去打拼下来才行。最多,以国为名,以大汉之名助力一二。 而分封的前题是刘备得先一统大汉天下,再上世界地图,然后才是引导世家世族走出国门去为之奋斗。 “先生,弟子的想法是尽量和平解决国内问题。在不伤元气的基础上一统。”刘备把一直以来未曾向人明言的构想说来了出来。 “只有不伤华夏民族的元气,才可能走出国门。世家也只是带头人,免不了会带走不少人口。而大汉要强盛,必须是全民素质都提高,所以开启民智是迟早的事。”刘备坦言道。 “玄德想法很好,也十分有可行性。”郑玄点了个赞,又忧心仲仲地说:“可如今是众世家已经开洗重新洗牌,想和平解决大汉的问题可能性等于零。谁都不想吐出既得的利益,以及即将到手的权益。” “弟子明白,想不死人不流血是不可能的。”刘备笑道:“好在众世家世族并不是铁板一块,可以分化打拉之。何况汉室犹存,只要大旗不倒,大义在手,又有何惧之!” “既然玄德心中有数就好,只希望你本着上天有好生之德,尽量少伤生命才好。”郑玄郑重地交待:“诸夏一体,同根同文,再怎么说都是华夏一族炎黄一脉。” “弟子谨记先生教诲,不敢或忘。”刘备正色把应诺着。 “当然,以保证玄德自身安全为题。再说大汉也该清理下自身,民族也该去莠荐菁。该杀的还得杀,该打压的还得打压。”郑玄竟然转头又杀气腾腾地说:“不说改朝换代,不说社会变革,就是朝堂党争往往都人头滚滚。” 刘备被郑玄说得有点失神,少杀生与人头滚滚不是自相矛盾么?其实刘备也知道郑玄的意思,就是叫自己该下手时不要手软,但是不要滥杀无辜。 “弟子省得。”刘备嘻嘻一笑,又躬身一礼道:“有先生常在弟子身边教诲监督提醒,弟子肯定不会犯浑。” “哈哈,玄德挤兑我。”郑玄本是人精,一听刘备如此说,不由哈哈大笑道:“罢了,罢了,我就留下又何妨。我就呆在你身边,期望看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盛世。” “弟子必竭尽全力不负先生所望。”刘备倍心十足地答道:“大汉必强,民族必兴。” “好,我答应你为开启民智略尽绵力。”郑玄很正式地承诺了下来,说完又叮嘱道:“玄德记得徐徐图之,此乃系大汉千秋万代之举,绝不可操之过急而适得其反。前朝王莽可鉴。” “好啦,我对玄德有信心。现在我要去藏书阁观万卷藏书了。”郑玄一边说,一边往外走。郑玄此刻觉得自己要好好学习,保不齐得回炉重造。 刘备并没送郑玄出去,而是小心翼翼盖好地球仪。自言自语道:“我能做到吗?能做好吗?嗯,我一定可以!” …… 赵云在楼桑村与大哥小妹聚了几天后,就率队去戍外抗胡。刘备和赵峻兄妹相送至楼桑村口。免不了彼此千叮咛万嘱咐的。 “子龙贤弟,多多保重。”对于艺高胆大,忠诚正义又谨慎小心的赵云,刘备似乎没有更好的交待。 “谢谢玄德大哥,小弟定不负所托!”赵云拱手为礼,说完翻身上马。 赵雨这时已经哭得梨花带两,泣不成声。赵峻一边安慰着小妹,一边向赵云挥手作别。 “小雨,听两位大哥的话,二哥走了。”赵云一狠心,不敢再看小妹赵雨,驾的一声率队而去。 赵云这次所带的全部是骑兵,除了之前常山带来的二千余人,还从护卫队中挑选了部分,组成一支三千人队伍。 赵云此行任务有三,其一是戍边抗胡,其二是保护二货师兄公孙瓒,其三是带出一支真正的骑兵。 与历史上稍有不同的是,赵云投效刘备早了六七年。还有公孙瓒与刘备的关系更近,不仅仅是师兄弟关系,正如公孙瓒所言,他不介意成为刘备手中的一把刀。 也正因为如此,刘备才会交待赵云保护公孙瓒。公孙瓒是师兄,是战友,是刘备鸿图大业不可或缺的重要助力。 赵云所部很快消失在地平线上,刘备三人才返身回村。 “子川兄,不知可否来郡府帮助我一二?”刘备在回村后,正式向赵峻发出了邀请。 “公子,非我不愿也,只恐我才疏学浅帮不上什么。”赵峻十分谦虚地说:“自来涿郡,我都在学习之中,至今天对涿郡种种都还如雾里看花。” “子川兄乃大才,不如这样吧,子川兄先跟元皓先生熟悉一二,以后再另行委任。”刘备就这么定下了。 刘备准备捉壮丁,又岂非任由赵峻一直摸鱼。再说自赵峻来楼桑村后,刘备多有交流,知道赵峻才识不凡,最少也是百里之才。 “谢公子美意,我遵命就是。”赵峻来投靠刘备,就有一展才学之心,对效力其麾下也是有心理准备,更是信心满满,自然就顺水推舟应下之。 赵峻在答应后,转身就去找田丰报到,让忙得抬头不见天日的田丰直骂刘备还算有点良心。田丰对赵峻之才也是知道的,有赵峻之助,田丰会轻松许多。 “我呢?什么时候让女将军之名实至名归呢?”赵雨在大哥转身走后,扯着刘备的手问。 “女孩子家的,打打杀杀有什么好?”刘备有点无奈地说:“学学琰儿和仙儿姐妹多好,千万别学宁儿和蝶儿。” 刘备的四合院里大小美女明显很极分化。一动一静,一文一武。蔡琰和龚仙姐妹娴静温柔,却偶也表现出魔女性质。 张宁和黄彩蝶及赵雨三个弄刀舞枪活泼好动,但也有婉转温顺的时候。嗯,她们常常弄得刘备头大如斗。 “嗯哼!”赵雨头一歪,翘着小嘴儿说:“宁儿姐比我大不了几岁,却也带领几百号人,多威风。” “张宁是谁?可是黄巾军的大小姐,大平道的圣始。这怎么能比?”刘备心中吐槽,开口却道:“宁儿再威风,她可不会做饭,我不喜欢。” “真的吗?”赵雨不确定地说。其实赵雨对自己会做饭还是有几分自得的。连二哥赵云和刘备都说好不是。小女孩就是如此容易被满足。 “真的!”刘备差点指天发誓赌愿。他是真怕赵雨也要求带队一人马就可乐了。 “侯爷,侯爷。”刘备和赵雨边说边走,刚要踏足进四合院,却被身后一个人焦急地叫住。 刘备转头一看,却是张宁的手下徐和。刘备让赵雨先行回家,略有好奇地问:“徐哥有事?” 徐和气喘吁吁,眼看赵雨进了四合院中才说:“侯爷,小,小姐失踪啦!” () 第212章 ,张宁失踪 “什么?”刘备吓了一跳,厉声道:“徐哥,究竟怎么回事?” 张宁是张角托付给刘备的,万一有什么,刘备会自责不已。受人之托终人其事,在这个儒学当道,义字当先的时代,真会要人老命的。 “侯爷,昨天还好好的,也没有什么异常。今天早上起来后,一直就没见小姐。”徐和也是说不出个所以然。 今天一大早,大家都以为张宁在赖床,也没在意。直到该吃早点日上三竿之时,才让张宁的贴身丫头进房间叫唤,却发现张宁失踪了。 “走,过去看看再说。”刘备掉头就向双峰岭方向而去。在路上反复问徐和,徐和都肯定说张宁在失踪前没有任何异常。 在刘备和徐和还没进张宁住的双峰院时,典韦已经跟了上来。三人一起进了双峰院。这时无论是双峰寨还是双峰院都十分平静,张宁失踪的事仅限于刘备,徐和及张宁一个贴身侍女这几个人知道。 刘备这时候也顾不上禁忌什么,直接走进了张宁的闺房。房间井井有条未见丝毫的凌乱,刘备在心中排除了被劫持的可能。 张宁来刘备处,除了几个信得过的高层,没人知道张宁真实的身份。甚至连双峰寨中数万黄巾军也没几个人知道张宁就是圣女及小姐。至于说张宁带过来的这群人,基本上没泄露的动机和理由。 “难道这丫头不辞而别?”刘备一边观察房间,期望能发现留书一封什么的。心中却在暗自嘀咕。 张宁在刘备麾下是客卿身份,地位也算高。如果说她要溜,还真是容易得很。就算刘备的情报人员也注意不到。再说张宁身手不凡,要不知不觉消失也做得到。 刘备不解的是,张宁为什么要走?甚至还不辞而别。虽然说因为男女有别,自把张宁安置好后,刘备很少与张宁私下相处。但是刘备从来没看轻张宁。能让张宁与蔡琰等亲如姐妹,这就说明没把张宁当外人。 “恶来,去郡府把元皓先生请到护卫队驻扎的营地。”刘备想不明白的情况,准备集思广益,让典韦去叫田丰。典韦领命而去。刘备和徐和一起又去营地。 “大哥,公子。”关羽和徐晃正在操练士卒,见刘备不请自来,两人招呼着。 “走,去里面说话。”刘备招了招手,四人走进了驻地的办公房间。 “张宁不见了,应该是这丫头不辞而别。”四人坐下后,刘备有点肝痛地说:“这次子龙选的士卒,有没有张宁所部的?” “大哥的意思是张宁混在赵将军的队伍中?”关羽丹凤眼微睁,说完目视徐晃。这次赵云选兵,是由徐晃负责的。 “赵将军这次戍边,除了他的本部,在护卫队中选了四百五十八人,正好三千之数。”徐晃想了想说:“没有动双峰寨的护卫队呀。” 刘备点点头说:“正好子龙率队离开,张宁就神奇地失踪了。实在有点巧啊!” 刘备这么说,在场几人都没有说话。相对于在坐几人,他们对赵云不熟悉,不好发表看法。 刘备一愣,就知道大家想岔了,不由笑了笑道:“子龙不会包庇张宁,更不会带张宁走。就算张宁确实混在队伍中,也是在子龙不知道的情况下。” 关羽和徐晃两个人相互看了一眼,点点头之余还是没有说什么。他们除了对赵云不熟,对张宁失踪一事也一无所知,真没什么好说的。 “侯爷,这可怎么办啊?”徐和心急如焚地问。徐和是真的想死之心都有。他可是奉师尊张角之命保护张宁的。张宁一声不吭丟了,徐和是百死莫赎的。 “徐哥勿急,只要这丫头不是被人劫持,问题就不大。”刘备安慰着说:“我也紧张,但是急和紧张都不能解决问题。” “劫持,不可能。”关羽和徐晃异口同声地说:“在涿郡范围内不可能出现这等事。” “嗯。”徐和也知道涿郡现在路不拾遗夜不闭户,有诸多高手及无数的明探暗探,没有如此大胆的毛贼。他也是关心则乱。 就在几个人相顾无语束手无策之时,典韦和田丰来了。田丰正路上就听典韦说了刘备召他所为何事。 田丰进房间就说:“出入涿郡人员中没有张宁,只可能混在赵云的兵马中离开了涿郡。” “侯爷,那怎么办?”徐和一听田丰如此笃定地说,不由眼巴巴地望着刘备。 “追!”刘备霍地站起来说:“公明,你骑我的青骢马立刻去追。子龙率部应该还没走远。” 如果说是赵云一人骑着照夜玉狮子走这近一个多时辰,就是骑着赤兔马也追不上。现在赵云带着三千骑兵,又不是急行军,那么徐晃骑青骢马绝对追得上。 徐晃起身应诺离去。 “马?”在徐晃离开不久,田丰突然想起张宁有匹胭脂宝马,不由后知后觉地惊叫:“查,查下张宁的胭脂马还在不在?” 众人都不由自主地一拍大腿,胭脂马目标太大,一问一查就知道张宁从那儿离开,又到那儿去了。当然,前题是张宁骑了胭脂马。 刘备一声令下,事情很快有了结果。胭脂马还在,还是在黄忠名下,其女儿黄彩蝶这里。就是说张宁并没有骑胭脂马离去。 那么胭脂马又为什么会在黄彩蝶这里?刘备和黄忠自然少不了对黄彩蝶问个究竟。 “蝶儿,张宁姑娘的胭脂马为什么会在你这儿呢?”黄忠有点头痛地问女儿。 黄彩蝶看了眼父亲,又瞧了下刘备,吐了吐小香舌说:“宁儿姐答应给我骑几天,所以我就牵过来了。” 黄彩蝶不但是身手不凡,箭术高超,而且骑术也不错。对张宁的这匹胭脂马自是喜爱得很,平时也会偶尔骑一趟。姐妹感情好,这都不是事。 “蝶儿,张宁姑娘为什么会答应让你骑几天?”刘备盯着黄彩蝶说:“让你骑着溜溜我相信,让你骑几天肯定有条件是不是?” 黄彩蝶似乎在纠结着什么,半天也没开口。惹得黄忠吹胡子瞪眼睛说:“你这孩子,张宁姑娘都不见了,你还不说实话?” 黄忠一边说,一边作势欲打人。吓得黄彩蝶躲在刘备身后。黄忠和蔡邕是这四合院里出了名的护女狂魔,平时别说打,连责骂一句都难。看来黄忠是真怒了。 黄彩蝶也知道父亲真生气了,赶快掏出一封信帛递给刘备说:“宁儿姐就是让我今天傍晚时分交封信给备哥哥,就把胭脂马让我骑几天。我以为是那啥信,真不知宁儿姐要跑路。” 原来是这么回事,昨天张宁找到黄彩蝶,要黄彩蝶帮忙送封信给刘备,时间是今天天黑前后,条件是把胭脂马让黄彩蝶骑几天。 黄彩蝶没有多想,只以为这是封情书什么的。女孩子要表白自然会不好意思,写封情书就是个不错的方式,假借他人之手送去也正常。 张宁和黄彩蝶几个关系本来就亲近,黄彩蝶为人又仗义,何况还能骑几天胭脂马,黄彩蝶自然义不容辞地爽快答应了下来。 “没事,蝶儿你没做错什么。”刘备一边安慰着,一边拆开信帛观看起来。从黄彩蝶的转述,就知道黄彩蝶是趟枪了,这真不能怪她。谁知道张宁准备玩失踪? “真的没事?马呢?”黄彩蝶看了眼犹自怒气未消的父亲,小心地问刘备。 “真的没事。马自然是你骑,等张宁姑娘回来还给她就可以。”刘备微笑道:“蝶儿你找琰儿玩吧。” 黄彩蝶这时看也不看父亲,转身就溜了。 “公子。可别惯坏了蝶儿,这次该给她一点教训长长记性。”黄忠略有不豫地说:“这孩子真没脑子。” “这真不能怪蝶儿,张宁要走,我都不好拦着。何况张宁还准备不辞而别。”刘备把信帛递给黄忠,一边说:“百善孝为先啊!” 张宁的信其大意是,对黄巾军在刘备治下的生活很满意很放心,对刘备万分感激。但是她不放心父亲张角,身为独女的她有责任去照顾父亲。 张宁怕刘备因为承诺而左右为难,所以留书不告而别。在信中还提及勿怪黄彩蝶,甚至将胭脂马赠送于黄彩蝶以示谢意。 “不论从女儿的角度或父亲的立场,还是从孝道而言,我们似乎都不能苛责什么。”刘备叹了口气说:“汉升以为呢?” 黄忠看完信帛,还给刘备道:“话是没错,可是置公子于不义之地呀,失信于人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嗯。”刘备纠结了一下说:“等公明回来再说吧,希望能把张宁带回来。” “难啊,公明能不能见到张宁姑娘都是个问题。”黄忠苦笑道:“张宁姑娘精得很。” …… 让楼桑村众人无比纠结的张宁,这时正混在赵云的队伍中东张西望,准备找机会脱身。 “兄弟,我有点内急,得寻个地方解决下才好。”张宁对身边一个士卒说:“你能陪我去一下么?” 张宁是女扮男装,这活儿她算是轻车熟路,一般人还看不出来。一路行来,张宁与身边几个士卒已混厮熟。几个士卒也对这个生得俊俏的后生很是照顾。 “不好吧?不是有规定时间集体解决么。这下脱离队伍会被罚的。”这名士卒略有为难地说:“要不跟队率说一声?” 一支队伍中有好多队率,也就是百千长。士卒有一些小事都是汇报给队率,队率再决定要不要上报。 “爱去不去,我自个儿去。”张宁装成很急的样子,还有点委屈地说:“人家不是昨天吃了不干净的东西么,一下子就好了。” “好吧,我陪你去一趟。”这名士卒实在挡不住张宁的攻势,头脑一热就答应了。两人勒马离开了队伍行列。 这时代到处是荆棘密布,就算是官道两边都是树木茂盛,随便找个去处就可以方便。 “去吧,我在这等你。”两人下马,士卒指一处杂草丛生的地方对张宁说:“尽量快点,被队率发现就惨啦!” 张宁点点头,突然扬手道:“赵将军!” “啊!”这名士卒吓得不浅,连忙转头观看,却见没有任何人。这时只觉得后脑一痛,连惨叫声都发出来就光荣地昏了过去。 张宁甩了甩手,开口道:“兄弟,对不住了,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张宁说完,翻身上马,朝队伍相左的方向驰去。张宁快马加鞭,很快来到一个小树林前面。 “站住!”这时从小树林走出一人一马。人是个俊美的将军,一身白衣银甲,手掌龙胆亮银枪,胯下照夜玉狮子。不是赵云赵子龙又是谁。 “私自脱离队伍,还打伤袍泽。你知道你犯了多么严重的军规么?”赵云怒其不争地说:“你不想戍边抗胡又何必加入我部?” “说吧,你究竟是什么人?又意欲何为?”赵云举起龙胆闪银枪,给张宁一个最后申诉的机会。 张宁自赵云从小树林走出来就知道惨了。跑吧,又跑不过照夜玉狮子。打吧,又打不过赵雨的这个二哥赵云。 张宁一直低着头,她和赵云在楼桑村是照过面的,赵雨还热情地为众姐妹介绍过二哥赵云。再说赵云又生得俊美,谁都会对他印象深刻。 “把头抬起来,不然可别怪我不客气!”赵云见对方一直不肯抬头,又不回话,心中已经有点不耐,不由厉声叱喝。 “子龙二哥!”张宁心一横,恢复女声,抬起头来跟着赵雨叫道。 嗯,按年龄来讲,张宁比赵云大岁余。不过这样叫也行,关羽还不叫年龄小的刘备为大哥么。 赵云手一抖,放下了龙胆闪银枪,仔细看了眼,有点不敢相信地说:“你是雨儿的玩伴张宁?你不在双峰寨在我队伍中干什么?” “子龙二哥,我想我爹了,所以才偷偷混在你队伍中。”张宁美目一转,叽哩呱呱说了一大堆让赵云昏头转向的原因和理由。反正就是一个孝女要孝敬父亲,不得己千里迢迢要去尽孝道。 “等等,张宁姑娘,你父亲是谁?”张云是半天也没听明白,却也直指要害地说:“如果说姑娘要尽孝道,玄德大哥会不答应?需要你偷跑?” () 第213章 ,量身定制 “子龙二哥,我不是怕侯爷为难么!”张宁心一横地说:“我父亲是张角!” “张角?”赵云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不由反问道:“黄巾军的天公将军,大平道的大良贤师张角?” “正是,不知赵将军准备如何处置我?”张宁语气一变,冷冷地说:“把我交给汉室朝庭可是大功一件。” 张宁的直白让赵云真的左右为难。一边是小妹的朋友,亦是玄德大哥的朋友。一边反贼叛逆首领张角之女。对于心怀汉室,而且忠诚耿直的赵云而言,坐蜡了。 “你不抓我我可走啦!”张宁见赵云剑眉紧锁,一边说一边驾马从赵云身边慢慢离去。 赵云最纠结的是刘备为什么会收留张宁?他差不多想拨马回转楼桑村去质问一声。至于说动手抓张宁,算了吧,要赵云现在动手对付张宁,那么赵云就不是赵云了。 直到张宁走了很远,赵云才长叹一声:“算了,就当我没看见她吧。如果日后战场相见,定不饶她。” 不说张宁去向何方,且说赵云有点失魂落魄地回归队伍,众部下见赵云不高兴,都不敢多问。连那个被张宁打昏的士卒也只好自认倒霉。 赵云归队后,并没有说什么,依旧率队向既定的方向出发。也就是公孙瓒部驻扎的代郡。 “赵将军。”赵云率部刚行走不久,徐晃驾着刘备的青骢马追了上来,扬声高叫。 “暂时原地休息!”赵云一听,勒马下令,自己掉转马头迎上徐晃。 两人来到一僻静处,下马,徐晃抱拳问:“赵将军,可见双峰寨护卫队张宁否?” “徐将军,她走了。”赵云回了一礼道:“在下实在做不到对女子出手。” “赵将军,唤我公明即可。”徐晃笑道:“走了也好,我也只是证实下张宁的去向。” “公明大哥,小弟有个疑问,本想去问玄德大哥,不知?”赵云想了想,欲言又止。 “看来子龙已知道张宁的身份了。”徐晃心中有数地说:“子龙是想问公子为何会收留张宁吧?” “是张宁自报家门。”赵云点头道:“张角可是黄巾贼首,玄德大哥又是汉室宗亲,我有点想不通。” “想不通正常。”徐晃依旧笑容不减地说:“在你不知道公子之志的情况下,肯定是不解。明明势如水火的敌人,怎么会纠缠在一起呢?当你真正明白公子之志向,就会明白这一切。” “还请公明大哥为我释疑解惑。”赵云为人正直,自有一套人生观,价值观,及世界观,轻易不会为人所动摇。如果说刘备真与黄巾军狼狈为奸,赵云会毫不犹豫离去。 “子龙,在你心中天下是谁的天下?”徐晃笑问:“当今天下大势又如何?” “天下,自然是汉室天下。”赵云理所当然地说:“当今天下是天灾人祸,阉宦蛊惑圣听,离忠陷良,以致民不聊生,黄巾贼患四起。” “错,天下乃天下人的天下。天下人包括黎庶万民,也包括世家,寒门。”徐晃冷笑道:“当今朝堂众人,谁把天下黎庶万民当人?黄巾军为什么造反?还不是活不下去么?” “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赵云有如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眼前出现一片光明,那是从未有过的观念冲击。 “公子之志是让天下人吃饱穿暖,人人有书读,人人皆安居乐业。”徐晃有点悠然神往地说:“天下再没饥荒,再没战乱,甚至没有如今这些不公平不公正的现象。” “子龙,涿郡的人们生活得如何?你应该亲眼所见。如果说全大汉的人们都过上这样的生活,是不是值得我们奋斗终生?”徐晃谆谆而教道:“为了达到这一目标,或者说这样的盛世,公子接纳黄巾军也就正常吧?”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黄巾军本就是大汉子民,扯下黄巾改过自新就可以。”徐晃最后叹道:“当初公子为了保下黄巾军俘虏,可是赌上了身家性命。” “呃!”赵云已经完全懵了,他觉得需要整理下思绪,需要好好思考一番。嗯,又是一个三观破碎了的倒霉孩子。他想静静。 “公子身边有伯喈先生这样的大儒,最近又来了同样是大儒的康成公。就是你大哥子川兄和田丰先生也是当世智者。如果说公子乱来,他们会答应?”徐晃真可谓是苦口婆心。 “对啊!”赵云有点拔云见日之清醒。玄德大哥素有贤名,身边又不泛当今天下大智慧者。赵云觉得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赵云想到这,俊脸微红地向徐晃施了礼道:“多谢公明大哥之金玉良言。还请代我向玄德大哥赔罪。” “子龙放心,公子胸怀坦荡,必无见怪之心。”徐晃笑道:“公子无比看重和信任子龙!我临出发前,公子还言如张宁在此,必是子龙不知道的情况下。” “多谢公子之信任,子龙必不负所托,定和翼德兄几人精诚合作护我大汉边境,练就一支精锐骑兵。”赵云正色地说:“还请公明大哥转达之。” “我一定带到。”徐晃亦郑重地说:“为了不耽误子龙行军,我就先回啦!” “那张宁呢?我相信我还能追上她。”赵云拍了拍宝马,信心十足地说:“我这匹照夜玉狮子有独特的追踪能力。” “算了,就算追回来也没有意义,还会让公子进退维谷左右难为。”徐晃摇了摇头说:“我们该做的都到了,这就够了。” 至此,徐晃与赵云别过,赵云率队向代郡而去,徐晃拍马回涿县楼桑村。 …… 赵云率队经过不少时日,终于在年前来到了代郡白马将军公孙瓒驻扎的营地。 “来者何人?又是何人部下?此乃兵营重地!”赵云部刚刚接近营地,就响起了如炸雷般的叫问。 “是翼德兄么?”赵云驾马越众而出,回道:“我是小弟子龙。” “子龙贤弟,真的是你!”张飞催着乌骓马向前,高兴得手舞足蹈地说:“回了常山家里?去了大哥那儿?是奉大哥之命前来?” “嗯,嗯!”赵云点头如捣蒜,不过见到张飞也是十分高兴。两人算是一起扛过枪打过山匪的战友。 “好,好!”张飞一拍脑袋说:“走,我带你去见公孙将军和颜文两位兄弟。” “我的众弟兄呢?”赵云指了下身后的部下。丟下部队独个玩,从来不是赵云的性格。别说平时,就是在战场上,部下也一个都不能少。这就是赵云的性格。 “参见三将军!”已有不少原护卫队的士卒纷纷对张飞见礼。说他们是张飞的部下也没错。如果不是张飞来戍边,带护卫队的自然有张飞。 “这群兔崽子也来喽!”张飞挥挥手算是招呼,转头向身后的一名百夫长交待:“这都是涿县来的兄弟们,带进营地安排住宿,好好招待。” “诺!”百夫长恭敬应诺,转身带着赵云的部下安排去了。 张飞带着赵云向营寨中而去,在进营寨后,两人下马,让士卒牵走马匹带走兵器。两人又向主帐行去,一边走一边聊。 “子龙呀,大哥真偏心,我们来时都是单枪匹马,你来就率三千人马。”张飞挤眉弄眼说:“回去我得找大哥理论。” “翼德兄说笑了,玄德大哥没这个意思。”赵云俊脸微微发烫,摇手道:“玄德大哥是让他们上战场磨炼一番,我只是带个队罢了。” “我真是开玩笑的!”张飞哈哈一笑,撩开帐门率先进入主帐。 “翼德开什么玩笑?来者何人?”主帐中,主座上的白马将军公孙瓒笑问。 “禀公孙将军,来人就是我前些日子提起的常山赵云赵子龙。”张飞拱手一礼回道。 “哦!你说的那个白衣银甲,白马银枪的小家伙?”公孙瓒十分好奇地说:“快让他进来!” 赵云在帐外听闻,才从容走进帐中,拱手躬身一礼道:“在下常山赵云赵子龙,拜见公孙将军。” “免礼,请坐!”公孙瓒抬手让赵云在左列坐下。本来这时代都是席地而坐,前面放一桌几。但是这里不同,每个桌几后都有把逍遥椅。嗯,自然是公孙瓒从刘备那儿捎来的。 赵云并没有入座,而是从怀中掏出刘备的信帛,向前一步递给公孙瓒道:“这是玄德大哥托我给将军的。” “哦!师弟的信。”公孙瓒十分开心地接过信帛,一边念叨,一边让赵云坐下。 在坐有十几个甲胄齐全的将领,其中就包括颜良和文丑。这两货偷偷向赵云点头致意,也算是神交已久吧。 公孙瓒看完信帛,笑眯眯地说:“子龙是玄德的兄弟,就是我的兄弟。我部白马义从一直缺一得力副将,就子龙吧!” 公孙瓒不顾众将精彩的表情,哈哈大笑道:“子龙一身雪白,简直是为此位置量身定制。我想这天底下也找不出更合适的人了。” 在座诸人都知道白马义从是公孙瓒麾下最具战斗力的精锐,也是当今天下最尖顶的骑兵之一。白马义从的主将就是公孙瓒自己。换而言之,赵云一来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 甚至可以说,赵云从此就是白马义从的主将,只需对公孙瓒一人负责。而公孙瓒随着地位的升高,地盘的增大,兵马的扩张,从今后却难以亲自带队冲锋。故赵云初来就可谓是位高权重。 造成这个结果,刘备是主要因素。赵云能率部三千而来,足见刘备之重视。而公孙瓒又对刘备无比重视。其二是赵云本身的条件,天生就是白马义比中的一员啊。 若单说武艺,张飞和颜良及文丑哥仨都合适做白马义从的副将。可是,可是这哥仨不是白衣白甲白马啊。 在后世关于赵云和白马义从有点小争议。有人说赵云这一身装束就是因为是白马义从出身。也就是说白马义从改造了赵云。更有人说赵云没进白马义从时就这么一身行头。 其实这争议没有半点意义。白马义从在历史中退出舞台太早,早到让人还不识常山赵子龙。赵云又出名太晚,晚到出名时让人只能回忆白马义从。 如今而言,与历史大相径庭。赵云提前数年投效刘备,是受刘备之命而入公孙瓒麾下。公孙瓒也与刘备关系更加紧密,隐约间公孙瓒是刘备的最大臂助。 “禀公孙将军,在下初来乍到,实不敢担此重任。”赵云一听,连忙站起身施礼道:“寸功未立,无功而不受禄,望将军三思!” 赵云除了说无功不受禄外,更不想让所有人认为自己是因刘备的关系而上位。裙带关系,赵云并不反感,举贤还不避亲。 可是不反感并不等于赵云就会接受,凭赵云的本事,就是当白马义从的主将也绰绰有余。赵云只想一刀一枪用军功证明自己。 “哈哈!”公孙瓒笑罢,直视赵云道:“你是不敢,还是不能?当然,如果怕的话,就当我没说。” “非不能实不敢也。”赵云闻言,胆气大发地回道:“怕,何惧之有?凭我手中长枪,誓叫胡马识大汉天威!” “好,能就行!这事就这么定了。”公孙瓒霸道地说:“等下就带你去认认人,让那群家伙知道有人专门管他们。” “诺!”赵云也不再矫情,十分爽快地应道:“谢谢公孙将军,属下必尽全力。” 赵云也考虑了刘备安排的任务。保护公孙瓒和练兵,做白马义从的副将两者可以兼得。甚至是一切皆为赵云量身制作。 “好!传我命令,今晚大摆筵席,犒赏三军,为子龙接风洗尘,也为贺子龙任白马义从部副将。”公孙瓒大手一挥道:“众将自行散去。” 张飞哥仨拥着赵云而去,其余将领也各自散去。帐中止剩公孙瓒的两亲信将领,一个叫关靖,一个叫严纲。 “将军,把这个叫赵云的任命为白马义从之副将,似乎不太妥当吧?”在众人散去后,关靖小心地说:“白马义从可是将军立足之本,我们对赵云都不熟悉呀!请将军三思。” “是呀!”严纲亦开口道:“正如赵云自己所言,寸功未立,又可以服众?将军以为呢?” 公孙瓒看了两眼这两位得力的干将和亲信,没有说话,而是让关靖去取来珍藏的逍遥醇酿。斟满三杯酒,三人同饮之,公孙瓒深饮了一口才缓缓而言。 “这美酒是我师弟刘玄德所秘制,你们觉得如何?”公孙瓒放下酒杯说:“反正我觉得除了逍遥醇酿之外的酒,都淡如水。” () 第214章 ,疏不间亲 汉代的酒,不如说是果汁,含点低度酒精的果汁更为适当。这怎么能与后世的白酒比?尤其对于北方好酒的汉子而言,饮过刘备所制的逍遥醇酿,如何饮得下之前所谓的酒。 “好酒!妙不可言!”关靖和严刚异口同声地说:“将军的意思是?” 关靖和严刚两个是公孙瓒的铁杆手下,两人都文武兼备,还对公孙瓒忠心耿耿。历史中严刚为公孙瓒付出了生命。而关靖一直跟随公孙瓒到最后困守易京。 “我的意思啊!”公孙瓒复饮了一口酒才说:“酒美妙无比,其人亦妙不可言。你们是没接触我那玄德师弟,真是一个妙人,更是一个神人。” 关靖和严刚面面相觑,他们不是不知道刘备其人。还知道刘备专门为自家将军写了首诗。也知道己方所获的女胡俘虏都送给刘备换酒换物。更知道张飞等都是刘备的人。 不过知道这些并不等于就了解刘备其人。恰恰相反,他们对刘备其他方面一无所知。也就不好说什么。 “不相信是吧?”公孙瓒见状,笑道:“我之所以有今天,都是玄德师弟指点。我清楚记得他说过,只有掌握着一支隶属于自己的兵马,才可能笑看天下风云。” “玄德师弟十年前就预见了大汉天下必将大乱。如今果不其然,民不聊生,天灾人祸,黄巾乱起,天下乱象已生。”公孙瓒接着说:“我无志于天下,除了说能力不足外,实在天下太大,比我厉害之人不知凡几。” “将军,就算刘备眼光长远。将军也兵多将广,也大事可期呀!”关靖劝道:“倘若汉祚将尽,将军何不取而代之,顺天应民岂不快哉!?” “是呀,将军,绝不可枉自菲薄。”严刚也随之而劝。 “汉祚将尽?”公孙瓒笑道:“不说别人,就玄德一人,也足以延汉运五百载。你们别不以为然。只有真正了解玄德其人就会明白。” 公孙瓒指着自己说:“而我,恰恰算是一个了解玄德的人。所以我还是安心做我的平北将军或镇北将军。或者说做玄德师弟手中的一把利刃也可。” 关靖和严刚都骇然无比。这些话也是公孙瓒首次对他们讲,不过这话里话外都透露出公孙瓒对刘备无比信任,重视,甚至崇拜。嗯,就是个人崇拜,崇拜到盲目的地步。 关靖和严刚不由自主生出了一种疏不间亲之感。明明自己两人才是亲信好吧?怎么感觉刘备比他们在公孙瓒心中重得多? 公孙瓒笑了笑又说:“玄德师弟的志向是让全天下人都吃饱穿暖,有书读。我是做不到,不知这天下还有谁做得到?” “不可能!”关靖和严刚再次异口同声叫道:“知识被垄断,田土被兼并,人口和权力也被部分人掌握。刘备拿什么斗,凭什么争?” “我也不知道玄德师弟凭什么,反正我对他信心十足。我也相信最终取得胜利的人一定是他。”公孙瓒说得有点脑残粉的趋势。 “呃!”两名亲信无言以对。对赵云任白马义从的副将也无法劝阻,却对刘备其人无比好奇起来。 公孙瓒可不管两个亲信将领的想法,犹自说:“你们对张飞,颜良,文丑三个人如何看?” “皆万人敌也!”关靖和严刚再次观点一致地说:“尤其马城血战,颜良一点私心也没有,准备以死靖我大汉边境。” “所以说,玄德师弟是真心助我,而非想占我便宜。”公孙瓒十分欣慰地说:“你们呀,平时不要表现得立场过于分明,应该精诚合作。” “诺!”关靖和严刚应诺。心中在想:“将军你都一口一个玄德师弟,我们又岂会不识相?” “嗯!”公孙瓒满意地点点头说:“玄德信中言,这个赵云的能力还在张飞等三人之上,他也对其无比信任。这才是我任命赵云为白马义比副将的根本原因。” “将军英明!” …… 营寨的另一处营帐中,赵云等四人也在饮点小酒聊个小天什么的。这营寨中本来是禁止饮酒,不过近来逐渐松懈,因为没有战事。 公孙瓒等人都不明白怎么回事,气势汹汹的鲜卑兵马消失了,似乎从未出现过。斥候派出无数,甚至深入草原,也没有发现半点鲜卑兵马的踪迹。 公孙瓒等人当然不知道,拓拔铁因儿子拓拔虎之死而幡然醒悟,深知就凭鲜卑部落不可能是大汉的对手,当机立断地撤兵。 “翼德兄,我一路而来都没发什么外胡犯境的情况,这似乎不太正常吧?”赵云对张飞等人邀自己饮酒十分不解,再不好拒绝的情形下,赵云远远地问。 “没有外胡犯境才对吧?不看有我们兄弟在,外胡都吓破了胆缩了回去!”张飞大咧咧地说:“没战事才邀你饮一杯,不然想喝都没有。” “子龙,别听这傻子扯淡!”颜良接口道:“不知道什么原因,自马城一战后鲜卑二十几万兵马就撤了。” 有刘备的存在,有张飞和赵云认识在前。赵云几个人已经开始称兄道弟好不热络。 文丑也点点头说:“是的,真让人百思不得其解。鲜卑二十几万兵马都是能征善战的,公孙将军本还准备求援的。” “没有派人深入了解么?”赵云若有所思地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鲜卑控弦之士二十余万,迟早是大汉边境的一个祸患。” “子龙不是想深入虎穴狼窝吧?”张飞对赵云的身手是亲眼见证过的,赵云说要去鲜卑部落看看,张飞也不会怀疑,甚至会说算我一个。 颜良和文丑可不知道赵云的深浅,看见张飞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两人同时开口道:“万万不可,一切听公孙将军安排。” “咻!”张飞一扬手,嘘了一声说:“就你们两个胆小,尤其是公骥,上次抢马就推三阻四的。” “哇,我不是以大局为重么!”颜良顿时不答应道:“翼德你还说,你抢了马溜马去了,让我们在马城打生打死为你善后。你真不地道,你可还欠我三坛逍遥醇酿来着!” “嘘!”张飞一听,立马软了,连忙陪小心地说:“上次我欠你一个人情,我认。欠你三坛逍遥醇酿,我也认。” “这子龙刚来,就别让他看笑话啦。”张飞举手发誓道:“等回楼桑村立马还清!” 上次马城血战,可是由张飞抢马而引发,时情况万分危急,颜良都被逼得发大招。张飞自然知道,说好以十坛逍遥醇酿还颜良这个人情。 最后经过两人协商,由十坛变成了三坛。嗯,张飞手头连一坛也没有。颜良可没少念叨。 赵云隐约知道一点,他那时不正好遇上溜马的张飞么。赵云恶作剧大发道:“自家兄弟,又什么好笑话的。不过翼德兄要还酒,不必等回楼桑村。” 这次赵云从楼桑村而来,不光是带着三千兵马,还有不少物资,其中最多的就是酒。酒中还有极品逍遥醉。 这些酒都是有主的。张飞,颜良,文丑,赵云,公孙瓒都有份。每个人的配额有是有数的,赵云从没有想过贪墨。 没等赵云说完,霍的一声,张飞和颜良已经窜出帐外,向安置赵云部下的营帐跑了过去。 赵云愣在帐中,本还想恶作剧一下,没料到这两货如此灵醒。闻音而知雅意,竟然知道赵云带了美酒而来。 “酒啊,尤其是逍遥醇酿,就是他们的命啊!”文丑不无解释之意说:“真让子龙见笑了。” “不俊兄,真的都是自家兄弟。翼德兄和公骥兄都是性情中人,我就挺欢喜的!”赵云不以为意地摇一摇头说:“我们也过去,我不去,他们拿不到酒的。” “我是张飞,他是颜良!”果然,张飞和颜良正在和曾经的部下发生了争执。 “三将军,颜将军!”这名士卒,在护卫队中时就被张飞和颜良领导过,这时深感为难地说:“侯爷有交待,赵将军不在场,谁也不能动这酒。” 刘备在之前就预料了这种情形,刘备相信赵云不会贪墨。如果落在张飞手上,就不是贪墨,而是全部下肚。 “还说大哥不偏心。”张飞一听刘备有交待,蔫巴蔫巴地说:“还有没有天理啊,疏不间亲呀疏不间亲呀!” 颜良和众士卒纷纷掩口偷笑,嗯,张飞吃瘪大家喜闻乐见。颜良心中一点不豫也不翼而飞。谁说张飞不是胆大心细故意为之? “谁亲谁疏呀?”赵云故作冷脸道:“这酒可是由我全权处置。嗯,谁多少由我而定。” “子龙最亲!”张飞趋身上前,拉着赵云的双手说:“回楼桑村我要求子龙做四弟!” 赵云没有搭理这二货,而是按之前的份额分配了逍遥醇酿。张飞,颜良,文丑各五坛逍遥醇酿,一坛三斤装的逍遥醉。公孙瓒十五坛逍遥醇酿,三坛三斤装的逍遥醉。 “这么点,也算一坛?”张飞提着三斤装的逍遥醉,摇了摇,有点不解地说:“大哥又在故弄玄虚。” 逍遥醇酿中的极品逍遥醉,自出品后张飞哥仨都还没尝过。自然不知道这极品逍遥醉的珍贵。 赵云扯了扯嘴说:“翼德兄嫌少,不若我用五坛逍遥醇酿换之可好?” “子龙没诓我?”张飞十分意动地说:“真的?” “这是自然也!”赵云指着自己的份额说:“放下这小坛酒,翼德兄搬五坛逍遥醇酿去!” “不,我得尝尝再说。”张飞见赵云如此,把小坛抱得紧紧地说:“大哥经常教导我,天上就不会掉馅饼儿!” “先别换酒,你先还我三坛逍遥醇酿再讲!”颜良眼睛睁得老大,看着张飞的数坛酒不肯离去。 “公骥兄,能回楼桑村再还么?你也知道,没有这等美酒,我怎么活得下去!”张飞抱着小坛,护着大坛,与颜良商量着。 “不行!大丈一言既出驷马难追!”颜良将着军:“翼德不是想食言而肥吧?” 颜良之所以如此果断地拒绝张飞说回楼桑村还酒,因为他知道张飞又会赖上刘备,让刘备代还这三坛酒。到时颜良收也不好,不收也不好,还得落个好酒之名。 张飞吞了吞口水,有点左右为难。美酒呀,这是我的命。诚信呀,我真的不敢丢。嗯,张飞还真有让大哥刘备偿还的小心思。 “这样吧,翼德兄的酒我出。”赵云善解人意地说:“我本不善饮,这等美酒就不能被糟蹋了。公骥兄分三坛,权当翼德兄陪你的。翼德兄和不俊兄各分一坛,算我的见面礼。” “好,好!”张飞哥仨连声叫好,看赵云更是觉得人俊人好,值得亲近。 “咦!”分了赵云的酒之后,颜良后知后觉地说:“我好像吃亏了哈。不过比起子龙也不算什么。” “子龙,谢了哈!”张飞心满意足地抱着酒藏去了,也准备尝尝这小坛让赵云都重视的美酒。张飞急不可耐地想知道到底是啥滋味。 文丑也说声了谢,搬着美酒也走了。没人关心颜良嘀咕什么。 赵云笑了笑,吩咐士卒把公孙瓒的份额送过去。当赵云让人送过东西之时,公孙瓒还在扯着小酒。 “看见了吗?”公孙瓒藉着几份酒意,当着众人的面说:“这就是我的玄德师弟,从来没忘我这个师兄。那怕近来没抓到胡族的女俘虏,一样大把的物资送过来。” “禀将军。”其中一个送东西的士卒指着三坛三斤装的逍遥醉说:“侯爷有交待,这是特意孝敬将军的。侯爷还说老师都还没品尝过。” “啥?连老师都还没孝敬的!”公孙瓒三脚二步上前,抓起一坛逍遥醉,摇了摇,不解地说:“还不是酒么?难道比逍遥醇酿还要醇正美妙?” 送东西的士卒无法解答,在公孙瓒挥挥手后径自离去。公孙瓒命人收好物资,提着一坛逍遥醉回到帐中。 “将军,侯爷如此交待,说明此酒非凡。”严刚也有点好奇地说:“将军何不亲口品尝一下不就知道到底有何奇妙之处!” “品尝一下?”公孙瓒眼神有点迷离地说:“可是我觉得逍遥醇酿已经够劲了呀!” “品尝一下!”关靖舔舔嘴唇说:“这世上就没有最好,只有更好!” 公孙瓒眨巴着醉眼,把杯中残酒一饮而尽。放下杯子,“嘭!”的一声,打开了逍遥醉坛口的木塞。 木塞一离坛口,一股扑鼻的酒香不由分说地充斥了整个营帐,钻进了帐中三人的鼻中,口里,心上。 “这,这是什么酒?”公孙瓒醉眼圆睁,使劲搐动着鼻子,一边喃喃自语:“果然没有最好,只有更好!” “将军,品尝啊!”关靖和严刚一边催,一边吞咽有声。 () 第215章 ,交给你啦 公孙瓒醉了,彻底醉了,让忍悛不住的是,那怕醉了,犹自抱着装逍遥醉的小酒坛,口里不停地念叨着:“这酒是玄德师弟送我的!” “子龙诓我,子龙不地道。”张飞也醉了,醉里还埋汰赵云说用三坛换一小坛之事。实在是这酒太过于极品。 颜良和文丑倒没有醉,有了上次在楼桑村的教训,这两个家伙坚决不醉,喝得二麻二麻的就差不多。 真正清醒的只有赵云,赵云也只好负起警戒之责。赵云不是没饮酒或不饮酒,而是赵云会克制。不会像张飞和公孙瓒一般烂醉如泥,也不会如颜良和文丑一样二麻二麻的。 还好营寨其他人并没饮酒,该干吗还干吗。不然被敌人一个袭击,又不知要平添多少怨魂?醉酒误事从来不稀奇,大到亡国身死,或粮焚兵败,小到伤身失德,真是不胜枚举。 第二天一早,公孙瓒就精神抖擞地带着众将来到校场。说是校场,其实就是各个营帐中的一块大空地。用来训个话,传达个命令,或誓个师什么的地方。 营寨所有士卒皆在各级将校统率下,在校场中列成了几个方阵,约三万人左右。其中包括五千白马义从,严刚,关靖,张飞,颜良,文丑各一千本部,还有赵云的三千人马。其余二万左右全是辅兵。 辅兵多过正率,这是一支人马的常态。就拿西凉铁骑来说,一支十万左右的西凉铁骑,其中正卒撑死就三万到头,辅兵就有七万往上,其中包括羌骑。 话说羌人部落向来信奉强者,而西凉铁骑就贼能打。往往西凉铁骑一招辅兵,羌人常常自带马匹兵器勇跃参加。其实重点是西凉铁骑从不克扣军粮军响。 这点不得不说董卓和李儒做得好。在这个年代,当兵不存在多少崇高的理想,就是为了谋一条活路。有饭吃,我就帮你打仗,甚至不管要打的对象,甚至付出生命。 公孙瓒在这一点上也做得不错。公孙家算是幽州一方豪门,公孙瓒也大方,为了养麾下这支兵马,尤其是白马义从这支骑兵,公孙瓒是毫不吝啬倾其所有。 公孙瓒经过数年的经营,麾下有近十万左右人马。除了部分防守幽州各个要塞和驻扎于几个重要城镇,最精锐的部分都在代郡这里。 公孙瓒紧记刘备的交待,把握一支属于自己的兵马。所以公孙瓒这支兵马只知道效忠公孙瓒个人。最多加一条尽心戍边守土。这与西凉铁骑只知董卓和李儒是一样的。都不关灵帝或汉室什么事。 公孙瓒对打造这支兵马也算是耗尽心血。不过回报也是成正比的。不论名或利,公孙瓒真可谓是名利双收。爵至亭侯,官至将军,上头物资军响不缺,打仗收缴也丰盛。 目前公孙瓒并没有出任任何具体幽州的地方官,他是都亭侯白马将军督幽州边境兵事。也就是说幽州打仗的事都由公孙瓒节制。幽州的所有文臣武将皆可调动。 至于同时期历史上公孙瓒是个什么情况,没人知道。反正现在公孙瓒俨如幽州的土皇帝,说一不二,没有谁敢置词。 这特殊的历史时期所造成的。天下纷乱,洛阳当局应付黄巾之乱都力不从心,那里有空管公孙瓒。何况白马义从的战绩足让太多人闭嘴。 尤其是前些日子鲜卑二十几万人马压境,幽并凉三州的告急,求援信件如雪花般涌进洛阳,洛阳方面只希望各州自行解决,更不会刁难或节制。 以致幽州有公孙瓒,凉州有董卓,这都是土霸王。至于并州的丁原好点,最少口口声声都是奉诏遵旨之类,忠臣良将不就是这样。 近来鲜卑兵马无故而退。可是公孙瓒和董卓都不约而同上书邀功,请求赏赐。理由是经过浴血奋战,损兵折将才打退外胡兵马。并州的丁原没反应,既没上书请功,也没出声反对公孙瓒和董卓。 且不论洛阳方面是否会查证,就是鲜卑兵马退走,也是大功一件。就算是被公孙瓒和董卓吓走的,谁能说不是泼天之功。 公孙瓒率众将来到校场后,独自走上一个木高台,环现了一下自己的军队,一股豪情壮志油然而生。 “儿郎们!鲜卑这郡怂货,在马城一触即溃,不敢犯我幽州边境。这都是你们的功劳。”公孙瓒义正词严地演讲着:“我已上书为大家请功,洛阳不日就应该有反应。” 公孙瓒稍稍停顿了一下说:“我在这里承诺,只要洛阳赏赐下来,全部分发给大家!” “谢将军!”公孙瓒话音一落,校场上响起了山呼山啸的声音:“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天可鉴,白马为证!” 公孙瓒及一众将校也挥拳回应道:“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天可鉴,白马为证!” “子龙,如何?”张飞抽空对赵云挤眉弄眼地问:“这白马义从都是一群骄兵悍将,其中骨干都是跟公孙将军南征北战过来的。你真镇得住场子?” “是呀,子龙,要不要哥几个帮把手?”颜良随声附和道:“摔打下那群兔崽子,我们很乐意。” “别扯淡,我相信子龙一定行!”文丑习惯性和稀泥说:“不看僧面看佛面,公子的面子,白马义从是会卖的!” 在公孙瓒任涿县县令时,最早一批的白马义从,也就是如今白马义从里的骨干,是跟公孙瓒在涿县的。也没少喝刘备的逍遥醇酿,更对刘备好感十足。 时至今日,这些骨干们也没忘记刘备,常念叨起刘备的好。最关键是刘备常常送物资过来,少不了另外送点逍遥醇酿给白马义从。酒是不多,却足以让人难以忘却。 文丑的话,说是和稀泥,还不如说酸味十足。文丑哥仨受刘备之命过来,何尝不想表现表现。戍边抗胡是必须的,更重要的是想率领一支白马义从啊! 白马义从是骑兵中的精锐,更是最好表现的象征。可惜哥仨一直未能如愿。不是武力值不够,也不是统率力不够,而是无缘。嗯,总一个缘字了得。 当张飞抢得乌骓马后,就彻底断了统率白马义从的念头。而赵云初来乍到就被任命为白马义从之副将,哥仨岂能不眼红。 其实来讲,哥仨各有一干本部算是公孙瓒很看重他们了。这一千本部除了不是白马白甲,可都是相当精锐的骑兵。这也算是马城血战之后的论功行赏吧。 “多谢哥几个!”赵云风清云淡地说:“万一我力有不逮,我会救援的!” 赵云一幅淡然的表情,那有会求援的样子。让张飞几个扯扯嘴不好说什么。当事人都无所谓,又起个哄。 对于赵云来讲,骄兵悍将什么,都是毛毛雨。只要你还是个人,就没有什么搞不定的。不服?我会教你服!不听话,呵呵! 公孙瓒在台上双手虚压,校场上才恢复一片平静,公孙瓒再次开口道:“我现在宣布一项任命,大家听好了!” “白马义从所部向来是由我亲率,我一直想找个人做副手,可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公孙瓒侃侃而谈:“其实张翼德,颜公骥,文不俊三位将军,不论从武艺还是统兵的能力都够了。” “不过呢,我认为不合适。”公孙瓒向赵云招招手说:“现在,今天,我找到了个合适的人选。他就是赵云赵子龙将军。” 赵云从容而淡定地走上高台,站在公孙瓒身边,微微一笑,并没有说什么。 “子龙年龄虽小,可是武艺不凡。”公孙瓒介绍着说:“重点是这身装扮和他的坐骑照夜玉狮子,简直和白马义从就是绝配。” “所以我任命赵云为白马校尉,亦为白马义从之副将。除我外,白马义从就听命于赵云的统率和调度。”公孙瓒拍了拍赵云的肩膀说:“交给你啦,子龙,可别让我失望。” “解散!”公孙瓒大手一挥道:“各级将校率各自本部自行操练。” 公孙瓒一宣布解散,三万余人依鸟兽散,偌大的校场上立马空荡荡的。 …… 白马义从所在的营帐中,正在议论纷纷,中心话题自然是赵云任副将之事。 “将军有没有搞错,竟然会让一个毛头小子做我们的头?”一个白马义从的老牌校尉不忿地说:“我们南征北战之时,这小子还在玩木头枪吧!” “谁说不是呢!”另一个资历差不多的校将说:“天知道这小子是不是故意装扮成这样。白衣白甲,白马银枪,样子是挺像这么回事。就不知道手上有几分真功夫?” “反正他要做我们的头,必须打败我们才行!”老牌将校舞着拳头说:“我要揍得这小子后悔进白马义从。” “就这样!”另一名将校说:“我们白马义从可是一刀一枪拼杀出来的。还轮不到阿猫阿狗随便加入。” 在军队,尤其在边境线上常常与外族作战的戍边部队。从来是以拳头讲道理。你嘴巴再溜也白瞎,没有点斤两,在这里很难混。 议论的中心人物赵云对此一无所知。赵云正在安排带来的三千兵马。公孙瓒答应了赵云,其部可以加入白马义从,唯一的条件是必须自备一匹白马。 这匹白马你有更好,不行可以在战场上去抢。只要你有匹白马就行。至于别的装备,公孙瓒可以资助匹配。 赵云这次所带的三千兵马,其中白马仅一百匹左右。这一百余有白马的部下就作为赵云的亲卫,随赵云一起加入了白马义从。其余独立成一部,同样属赵云名下。 也就是说,赵云是刘备所遣派四个人中兵马最多。当然也就权力最大了。有兵马的将领才叫将领,有兵权才有话语权。 赵云安排了部下,就带着百余亲卫来到白马义从的营帐。虽然说赵云没有听到白马义从众人的议论,但是赵云知道白马义从众肯定不服。 甚至赵云知道有考验等着自己。只是不知道具体会是什么的待遇。不过赵云没有放在心上,军队中除了论拳头大小就是论上战场,而赵云恰恰拳头够大够硬,上战场也不怵。 如果说赵云满怀信心,反么其百余亲卫就是信心满满。他们才知道自家这个英俊少年的主将,是个多么恐怖的存在。 赵云及亲卫都是一身甲胃,走起来咔嚓作响,很远就能听见。所以在赵云走近之时,关于赵云的议论嘎然而止。几座白马义从所属的营帐都十分安静。 赵云星目一扫,向一个外形最大的营帐走出。让亲卫停在外面,赵云撩开营帐的门帘走了进去。 “这里应该是白马义从各级将校所在的营帐吧?”赵云一边进去,一边笑道:“我是赵云,来看看大家,认认门认认人。” 这个营帐中共有三个千夫长,好几十个百夫长。千夫长一般就算将校,百夫长就是队率。在他们之后还有伍长什长等等。 几十个人纷纷抱拳一礼,之后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由刚才议论得最凶的老牌校尉开口道:“赵将军驾临,欢迎,欢迎,请坐,请坐。” “看来大家不很欢迎我啊!”赵云大马金刀地席地而坐,自顾道:“是我也不会欢迎。一个年纪轻轻的家伙想入威镇幽州边境之白马义从,开什么玩笑是吧?” “哇,这英俊不凡的赵将军很好说话呀!”赵云开口后,白马义从一众将校中有人这样想。 “靠,这家伙挺牛逼的啊,真的是坐着说话不腰痛。”还有的如是想。 “那里那里,赵将军的白马校尉和副将乃将军钦点。”老牌校尉皮笑肉不笑地说:“再说赵将军年少有为,深得刘侯爷器重和信任,我们羡慕得很呀!” “对极,对极!”另一个资深校尉说:“赵将军有令,我们无敢不从。” “好啦,不说虚头巴脑的!”赵云也不想拐弯摸角,一举手道:“不知道加入白马义从有什么讲究和条件,或者说你们对加入者有什么考验之类,都按你们的来,我赵云接着就是。” “赵将军开玩笑了,加入白马义从由将军说了算,那有什么规矩!”老牌将校摇着手说:“只算赵将军真的虚有其表也不妨。” “确实,确实。”资深将校也裂嘴一笑道:“万一真打坏了,我们谁也负不这个责不是!” “哦,赵云承情啦!”赵云霍地站了起来说:“这样吧,午后校场见,就比试三场。项目由你们定,我负了一场算我输,听你们的。倘若三场我都赢了,那么就听我的。可好?” “不,赵将军,我们不占你便宜,就以三局两胜制。”老牌校尉见赵云爽快,也执着地说:“负者听胜者的!” “好!”赵云点点头,挥了挥手说:“午后见!” …… 人人都有八卦之心,尤其在生活枯燥的军营里,赵云与白马义从的赌约瞬间传遍了军营。还传着无数个版本,还有各自不同的看法。 有版本说是赵云被逼的。白马义从本就是一群骄兵悍将,平时只服白马将军公孙瓒。白马义从所部确实也有与之相配的战绩。这样的说法信者众多。 还有版本说赵云自己要求的。一个没有资历和战绩的年轻人想要加入白马义从,这不失是个好方法。或者说赵云是不得已而为之。这说法信者也不少。 另外的一个版本是说赵云和白马义从本着友谊友好,进行一次友情的切搓。这个版本让众人不屑,在军中就是切搓也是拳拳到肉,不打到鼻青脸肿爬不起来就不会放手。什么友谊友好友情,扯淡! 众人的看法两种,一种是大部分人看好白马义从。白马义从在战场上多凶残,大家是有目共睹的。赵云如何?大家不清楚。 另一种是小部分人看好赵云。这小部分人就包括张飞哥仨及其赵云的部下。张飞是真有信心,颜良和文丑半信半疑。信心最足的是赵云部下,他们也是因为知道赵云的深浅。 至于说什么中立的就根本没有。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一旦动手切磋就没什平局之说。不分个上下高低强弱就不会罢手。 甚至连白马将军公孙瓒都兴趣盎然,准备到时做个现场仲裁员。其实赵云与白马义从赌约之举,就是这货一手操纵的。 公孙瓒确实想找个人为自己分忧,为白马义从弄个具体负责的副将。公孙瓒对赵云也很满意。不过公孙瓒还是想掂量下赵云的斤两。 斤两不就是说赵云的武艺如何?这还有比与别人打一场更直接的么!是故公孙瓒导演了这一场戏。 白马义从众将校跟随公孙瓒多年,那能不明白公孙瓒之意。如此这般任命和引见赵云,不就是让他们考验一番么。仅仅是考验,其中对赵云并没有什么恶意。 赵云也许明白这些,也许并不知道这些。如此种种对赵云来说一点都不重要。赵云对自己的身手有着绝对的信心。 赵云知道自己不可能天下无敌。也不知道自己的武学修为在当今天下的排位。但是,赵云有不惧任何人和任何挑战的信心和勇气! …… 午后,冬日暖阳照耀下,校场里一片人山人海。三万余人翘首以待白马义从将要奉上的精彩节目。 “子龙,怕吗?”张飞见场面极其壮观,扯了扯嘴说:“可别给哥几个丟面子!” “你是不是手痒了,比完后我不介意和翼德兄几个切磋一番!”赵云斜眼看了看张飞,不无挑衅地说:“上次不算,今天重来。” “好!”张飞哥仨异口同声地说:“固所愿不敢请也!” 赵云点点头,跃上照夜玉狮子,掌着龙胆闪银枪,威风凛凛地向校场中央而去。白马义从的几个身手最好的将校也驾着白马走上校场。 “咣当!咣当!”几声,公孙瓒锣声中再度登上校场中央的高台。扯着洪亮的声音道:“今天之比试,属白马义从内部小比武。分三场,分别是骑射,单挑,绝技比拼。三局二胜制。” “重申一点,刀枪无眼点到为止!”公孙瓒再次提高声调叫道:“第一场骑射开始!”公孙瓒说完,早有士卒搬上了两个箭靶。 这时老牌校尉驾马上前说:“赵将军,我们可以自由调整射程,以能力为准。每人一边骑马,一边射出十箭,以中箭多少和准心如何算成绩。” 这名老牌校尉是白马义从中的神射手之一。他引弓射箭很有天赋,加上常年的战场磨练,基本上是例无虚发,而且射程远准头足。他也是白马义从中的狙击手般之存在。 “好,你先请!”赵云点点头表示明白,抬手请这名老牌校尉先射。 老牌校尉也没有再吱歪,开始催动胯下白马在校场中跑动起来。这算是热身运动,也是在场上找下感觉。而场外回应着波浪般的欢呼和加油声。看来这家伙在军中颇有粉丝。 老牌校尉一边驾马加速,一边挥手致意,更让场外欢声雷动。惹得张飞哥仨裂眼呲牙,这货实在太于骚包了。出风头不是我们哥的专利么! 这时老牌校尉的马速更快起来,只见这家伙放开缰绳,从背后取出铁弓,引弓搭箭,在离箭靶百步左右,张口叫道:“着!”。随着声音,一支利箭破空而去,“滋!”的一声,正中箭靶。 老牌校尉面现得意的笑容,今天射箭的手感不错,连微弱的风向也能掌控。不由在百步左右连射了三箭,箭箭中靶。 场外的粉丝们开始声嘶力歇地尽情欢叫,恨不得跳起来为老牌校尉加油鼓劲。连公孙瓒也频频点头,儿郎们挺带劲的哈。 “这百步距离,骑射中靶很稀奇吗?”颜良看不惯四周人群疯狂的表现,不屑地说:“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人。” 文丑闻言,笑了笑说:“以人家的修为算不错了。连风向也能掌控,你还要人家如何?再说这骑射本就很考验人对动态平衡的把握。” 张飞哥仨中,以文丑的箭术最高。自然文丑最有发言权,他的点评也是公允中肯的。连张飞也没有开口反驳,反而点头附之。 场上的老牌校尉射中三箭后,把胯下白马向外拉开了十步。在距箭靶一百一十步距离时,再次拉弓搭箭,一箭又中箭靶。他先后射出了四箭,箭箭中靶。 片刻间场外的粉丝们进入疯狂状态,差点就要涌入场中献上鲜花什么的。公孙瓒在台上也满是欣赏,果不愧是骄兵悍将,有这个资本。 “一百步和一百一十步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这可不是相差不远,而是境界的差距。这名将校已摸到了箭术的门槛。”文丑再次点评着:“也仅仅脱离了为射而为射的最初阶段。” “箭术还有这么多讲究?”张飞不信地说:“靶是死的,人是活的。射靶再准也没意义,得把敌人射死才成。” “呃!”文丑有种不想说话的感觉。不过不得不说张飞言之有理。在战场上谁还会傻站在那儿让你射杀不成? “翼德说得不错!”文丑赞了一声,又若有意味地问张飞:“如果汉升老哥射你一箭呢?” () 第216章 ,深不可测 “开什么玩笑,汉升老哥怎么会射我呢?”张飞吓得一跳地说:“我知道箭术有许多讲究了好吧!” 黄忠的箭术有多厉害?刘备小圈子里的人都知道。只要修为比黄忠低,被黄忠射一箭,不死也得脱层皮。当今天下又有几个家伙修为超过黄忠? 不算仙人或不世出的高手,最多也就有几个和黄忠修为差不多的家伙。就算是还没露面的飞将军吕布吕奉先,也只是与黄忠在仲伯之间。 这时的赵云和典韦还差了那么一点点,倒是关羽因心境的突破,与黄忠也是伯仲之间。至于说箭术,最厉害的是黄忠,吕布,赵云三人。文丑,大史慈低一点。 “知道就好!”文丑不再说什么,转头关心校场中的情况。 这名老牌校尉射出七箭后,自己都有些飘然起来。今天算是超水平发挥,完成了以前一直想而未达到的骑射水平。 在没双脚马镫及马鞍的情况下,能在马上百步开外射中目标,确实值得众人欢呼和赞许。嗯,飘一点也是应该,人之常情嘛! 享受了一番飘在云端的感觉,老牌校尉准备自我突破。在众人欢呼声中,再次把马跑开到距箭靶一百五十步左右的样子。 张弓搭箭,老牌校尉一连射出了最后的三箭。不过很可惜,二箭中靶,一箭稍偏了点,掉落在箭靶旁边。 “唉!”老牌校尉叹了口气,收弓勒马。就差那么一点,不然就完成了一次完美的自我逆袭。人生总是不会那么完美。 那怕是这样,老牌校尉也闪瞎了众人的双眼,一百五十步距离,骑射三箭中二,已经够逆天了好吧!众人再次忘情地鬼喊鬼叫,现场气氛直上又一个高潮。 “怎么样?”关靖问旁边的严刚道:“白马义从果然不亏将军名下精锐之称,这骑射水准够高的。” “我不知赵云的骑射水准如何?不过就算我上场,也未必稳胜。”严刚不无赞许地说:“不过这也代表白马义从目前骑射的最高水准。” 从开始到现在,场中的赵云一直是云淡风轻的表情。并没有吃惊,也没有欣喜。让人猜不透这俊美的少年将军在想什么。 “赵将军,该你上场了!”老牌校尉平定了一下自己的心绪,不忘招呼赵云开始演示箭术。 “你不错!”赵云微微一笑,由衷地点了一个赞。 你不错,这对于赵云来讲,已经是给对方一个较高的评价了。而对于老牌校尉来说,就有点肝痛的感觉。人家都已经自我突破了,你仅仅说不错! “我倒要好好看你的箭术如何?”老牌校尉心中暗道,也没宣之于口,只是笑笑以对,一副万分期待赵云表现之表情。 赵云一样也没再说什么,催了催照夜玉狮子,照夜玉狮子十分明白主人之意,长嘶一声,撒开蹄子就飞奔起来。 赵云驾马奔跑起来,场外为之一静,都静静期待着赵云接下来的表现。在众人心目中,赵云能百步左右骑射十中八九就不错。至于说十中十,赵云实在太年轻了,年轻到众人持怀疑态度。 “百步距离了!”赵云一人一马在奔跑,场外众人在计算距离。 “一百一十步!” “一百二十步!” “哇,一百五十步!”场外众人纷纷惊呼。这个赵云是想挑战不可能么? 挑战不可能?这才那到那?众人严重低估了赵云的实力,也错估了赵云的想法。如果说赵云使出自家箭术的最高境界之开屏箭,那么就不是表演箭木,而是杀人之术了。 赵云此刻的念头是如何胜过这名日后会成为同僚的将校,又不会让他难堪。温温而雅的赵云就是如此替人着想。 当然,赵云的想法如果让那名犹自沾沾自喜的老牌校尉知道,难保不会一口老血喷出,保不齐会有脑溢血什么三长两短的状况出现。 在一百五十步的时候,赵云动了,张弓引箭,“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十支箭先后呼啸地向箭靶飞去。 最让众人目瞪口呆的是,十支箭以一二三四的品字形队形向箭靶扎去。毫无意外地都命中靶心。 赵云射出的箭不仅又快又准,还具有一种动人心魄的美感。有如赵云本人一样让人赏心悦耳。 赵云射出了十支箭,也收弓勒马了。可是现场一片寂静,众人被惊得忘了欢呼和喝采。实在是赵云的箭术已刷新了众人正常的认知。 “好!子龙果然是技艺不凡,如此神射让我大开眼界!”台上的公孙瓒率先打破平静,带头鼓起了掌。 公孙瓒表示了之后,现场众人才反应过来。倾刻间欢呼声直冲宵汉,连天空飞过的几只鹰雕也吓得展翅再度高飞。它们真不明白下方的人类嚎叫个什么劲? “嘶!”对箭术造谐颇深的文丑倒吸了一口凉气,在他看来,赵云明显没有尽全力,如此轻描淡写就射出了十支必中之箭。 “咋啦?”张飞和颜良不约而同地说:“子龙射中很正常吧?至少没有汉升那般恐怖吧?” “射中是正常。可是我看不出深浅就不太正常了吧?”文丑分析着说:“我不敢评定子龙比汉升如何?不过可以肯定一点,他们在箭术造诣上都比我更高。” “啥?”这回轮到张飞和颜良瞪目结舌了。文丑的箭术如何?他们心中是有数的。赵云比文丑的箭术还要好,我的个乖乖,还让不让人活了。 在场众人也许没有张飞哥仨的眼光,也许内心没有如此大的冲击。不过都知道这场骑射是赵云毫无悬念地胜出。对于胜利者,人们从来不吝啬掌声和喝采声。 “赵云将军距一百五十步,十箭皆中靶心。”已有士卒上场验证着:“这场骑射比试,赵云将军胜出!” 那名老牌校尉十箭九中,还距离不一,自然是输了。不过他并没有垂头丧气,反而向赵云祝贺。在他想来,赵云成为他们的头儿是不可变更,头儿更厉害才对! 赵云并无得色,很平静地微笑着向这名校尉点头,表示收到对方释放的善意。 “我输了,下面就看你的!”老牌校尉归队,对白马义从中最能打的那名同样资历的校尉说:“可别丟了白马义从百战不殆之威名!” “放心,我会打得他心服口服!”另一个资深的校尉信心满满地说:“你就看着吧,我会打得让他怀疑人生。” 这名校尉早年拜得名师,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加入白马义从后更是以敢打敢拼而闻名。一身修为在征战中早进了练气成罡的巅峰境界。就是在公孙瓒麾下也是算最能打的几个之一。 嗯,应该说无知者无畏。面对赵云,这天底下就没有稳赢的角色。至于说打到赵云怀疑人生,这不是赵云常做的事情么?真以为人人是吕布! 这名资深校尉一上场,场外众人又是一次呐喊震天。人的名树的影,大家都知道这名将校是全军出了名的高手。能打敢打会打,还凶残无比,凶名远扬。其中就有不少人开始替赵云担心。 这么一个英俊少年,被人揍成一个猪头就不好看了。虽然说刚才赵云表现出非凡的箭术,但是弄不表示武艺也高。善射者并不善打这很正常。在三国群英中,就有个叫曹性的,十分善射,但是武艺平平。 “大家静一静,现在开始第二场单挑。”公孙瓒在台上大声高叫:“旧事重提,点到为止,不可伤人,更不可害人性命!” 公孙瓒这时对赵云已经非常满意,箭术不凡事小,重点是赵云表现得胜不骄,还温润有礼平易近人。谁都不愿手下是刺头儿不是。 赵云和那将校皆点点头,两人对阵,拱手抱拳为礼。赵云示意对方先攻!那名将校也不客气,抡起长枪就向赵云招呼起来。 好家伙,长枪带着劲风,一枪快似一枪地向赵云全身各处笼罩而去。一不小心中了一枪,都会要人老命。 “嗯,不错的攻势!”台上的公孙瓒对自家手下深表满意。公孙瓒不但是识兵之人,本身的武艺也不凡,比师弟刘备不知高出几条街。 “翼德兄,如何?”文丑见那名将校犀利的攻势,不由有点担心问见过赵云身手的张飞:“子龙没问题吧?” “攻势是不错,修为也还行。”张飞想了想说:“不过还不够看,没见子龙不反手都游仞有余么!” 面对狂风暴雨的攻势,赵云不是在想如何破解和反击,而是在考虑自己该用什么招式,才能让对方认输又不尴尬。 别说对方才练气成罡境界,更别说对方还耍枪。就是内气外放的家伙抡把长枪,在赵云面前也够呛。童渊一脉就是耍枪的祖宗。这与关羽面前耍大刀及吕布前面耍方天画戟是一个道理,都是活歪腻啦! 最终赵云决定不用任何招式,就用练枪最基本的平刺,直刺好了。任何练枪的人都会用,也是练习得最多的方式。 枪法最基本的就是,刺,挑,扫,撩等。所有的枪法都是在这些基础上变化而成。创造枪法的目的是为了更好杀伤敌人,或出枪角度刁钻,或让人眼花缭乱,或以巧破力。 当到了赵云这等境界,又会返璞归真,由繁至简。往往平实无华的一枪就会让对手心生绝望。面对躲无可躲,避无可遐,如蛆附骨的一枪,没人可以从容而淡定。 此刻赵云对面的将校就是如此,当自己一路平生得意的枪法用完,没有对赵云造成半点影响。而赵云招呼一声之后,平平刺过来一枪,让这名校尉开始怀疑人生。 无论这名校尉如何闪躲,如何招架。赵云的龙胆闪银枪依旧向他咽喉部刺来。赵云的枪有如灵蛇,如影随行般刺过来。 “唉!”这名校尉叹了口气,蓦然记起曾经师父之言。轻轻闭上双眼,把自己心身放空。这时许多平日里无法看破或看穿的武学问题迎仞而解。 “咦!”这名将校的表现倒让赵云小小的惊喜了一把,临战突破可不是容易的事,必须置之生死于度外,还得有慧根悟性才行。 “手中有枪,心中有枪,人枪合一才是枪法之本意!”赵云本着是自己人的想法,在这名将校突破之际点拨了一句。 别看这简单的一句话,说起来很容易,要做到可是千难万难。这名将校闻言,已有所得,他的修为又无形中迈出了一大步,枪法更是不可同日而语。 然而这都没毛用,面对赵云平平的一刺,这名将校还是无力闪躲,无法破解。如果赵云不收手,就算这名将校临场突破,也难免一枪穿过咽喉之厄! 这名将校明白自己与赵云差别无异于天上地下。他心中就一个念头:“这赵云就非人力可敌!真神人也!这就是我们的头呀!” 这名将校奋起全力,双手持枪劈向赵云的龙胆闪银枪。“砰!”的一声,龙胆闪银枪稍稍振荡了一下,余势不减,枪头更快更准地刺向这名将校的咽喉部! “我输了!”这名将校心悦诚服地收枪认输。自己突破后也不能改变什么,还挣扎个球呀!干脆认输好了,输给新老大不丟人。 “承让,承让!”赵云的龙胆闪银枪从这名将校的咽喉部收了回来,似乎从没出过枪。干净利落不带一丝人间烟火。 “活着真好!”而这名将校有如从死亡的阴影中走了出来。心中不由自主地冒出这么一句。可见赵云一枪之威恐怖到了什么程度。 说来话长,其实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在众人眼中就是这名将校耍了一套好看的枪法,然后赵云平刺出一枪,这名将校就认输了。 当然,这是在大众的眼中。而在张飞等高手眼中,才知道赵云这一枪有多精妙,又有如何的杀伤力。 “你挡得住子龙这一枪吗?”张飞哥仨相互都说了这么一句话。说完彼此在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赵云之能超出了他们的预判和估计。 “深不可测!”张飞唧巴下有点干涸的嘴唇说:“我要挡住子龙这一枪,必须用两败俱伤的招式才行。嗯,很可能是我受伤,而子龙全身而退。” 要让倔强的张飞张翼德说出如此丧气的话,足可见赵云之恐怖! “嗯,深不可测!”颜良和文丑异口同声道:“与汉升老哥有得一比!” 在刘备的小圈子里,黄忠一直是以半个师父的身份存在。张飞等人就都受过黄忠的指点。黄忠本身修为就高,还见多识广,深受圈里人的尊敬。 而刘备的小圈子,囊括了当今大汉天下半数的高手。换句话说,在刘备的小圈子里得瑟的家伙,在当今天下也是一样可得瑟的货。 场外众人确实没有这么深刻的认知,却一点也不妨碍他们知晓结果。那就是赵云又赢了,此刻他们已认定赵云就是白马义从的新头儿。对于自己人,一个厉害的自己人,更不会吝啬掌声和呐喊助威声。 惊天动地的喝采声持续了许久,连高台上笑容满面的公孙瓒也没有去打断。而是让众部下尽情地欢腾着。 事实证明他公孙瓒眼光不错。也证明刘备这个师弟支持有力。公孙瓒自然不知道赵云还在以后救了自己的小命。 嗯,当今天下就只有一个常山赵云赵子龙。他就注定是即将将星闪耀的历史舞台上最耀眼的一个。 () 第217章 ,广宗困局 “按照之前的约定,赵云将军已经赢了。”公孙瓒在众人平静之后,才从容不迫地说:“其实第三场绝技展示已经没有必要进行。不过呢,我也很好奇赵将军的绝技。我想大家也一样,是不是?” “是!”台下众人纷纷附和着。大家是真的对赵云这个年轻将军越来越有兴趣。都不介意欣赏一场精彩的绝艺表演。这在枯燥的兵营之中是可遇不可求的。大家自然嘶声竭力起哄。 赵云在众情难却之下,展示了一套师门绝艺,百鸟朝凤枪法。一路枪法下来,让人眼花缭乱应接不暇,尤其最后一招百鸟朝凤,无数的枪影有如无数只鸟影,“啾啾唧唧!”之中幻化成一只美丽眩目的神鸟凤凰形状,让众人头晕目眩。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众人只觉得赵云的枪法绚烂多姿,而张飞等人才清楚这光影中那一丝丝具有斩金切玉的力量。一旦被赵云枪影所化的凤凰光茫拂上,非死即伤。 “公骥,子龙这只凤凰比你的朱雀如何?”文丑有点好奇地问:“我感觉子龙这凤凰也有燃尽一切的威力啊!” “我的朱雀是耗尽我能量的终极大招。”颜良翻着白眼,吐着舌头略有点自嘲地说:“人家子龙不动声色的一招就威力差不多。你说如何?” “不会吧?有这么夸张!”张飞有点不相信地说:“我还以为子龙和我们三人在伯仲之间。看来我还是低估了子龙的实力。” “子龙确实深不可测,不过我个人感觉子龙似乎无法掌控自己的力量一样。”文丑若有所思地说:“子龙不比汉升,汉升老哥是如渊似海,滔滔不绝没有彼岸一样。子龙么,给人感觉有点含蓄和保留。也许子龙故意为之,让人防不甚防吧!” 文丑之论不远亦不中。赵云确实无法把自己的实力发挥十成十,平常最多也就发挥出六七成的样子。不过就算赵云发挥成这样,这天底下也难逢对手。 这样的情形绝对不是赵云故意为之,实际上是赵云缺少一颗果断杀伐之心。当情形危急到威胁赵云的生命或要拼命保护的对象时,神赵云才可能会出现。换句话说,就是赵云未堪破心劫。 应该说每个人都有心劫,也就是心魔,或者说自我的一种终极突破。度过心劫者,无论整个人的气质或修为都会出现质变。这个真的只可会意而难以言传。 这场比试成了赵云的个人秀,所有的白马义从都成了背景和配角。赵云也算成功而强势地加入了白马义从,加入了幽州这支戌边队伍中。 剩下的就是赵云与同僚间和士卒间的磨合及熟悉。接下来的以后有不少恶仗硬仗要打。因为鲜卑兵马退去后,与汉室有世仇的匈奴兵马即将犯境。 汉室与匈奴之间争斗,应该从汉代有史以来就要算起。从汉高祖刘邦建国,直到汉武时代才把匈奴打了个半死。匈奴也一分为二,分为南北两支。 其中南匈奴基本已臣服,甚至一直想归入汉室这大家庭。对于汉室的仰慕,这是汉室周边各个外族的共同认识。也许只有北匈奴才是真正想占据中原,打跨汉室的外族。 北匈奴几度迁移,远离汉室,实在是汉室拳头大硬,不得不避其锋芒。不过怎么说呢?作为一度成为帝国的北匈奴,自有不屈的脊椎,算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总是伺机东山再起。 北匈奴经过近百年的螯伏和容忍,近年来又有蠢蠢欲东进之势。再者汉室渐渐衰弱,甚至退化。尤其桓灵二帝以来,国力衰弱,朝纲不振,天下乱象丛生,民不聊生,匪患四处,诸地方强豪不顾民生民情,兼并土地蓄养私奴。 当祸及大半个汉室的黄巾之乱暴发,汉室四周的外族都在翘首观望,期望寻空咬上一口汉室这唐僧肉。 最先行动的鲜卑部落,集控弦之士二十余万。真让诸胡都搬着小板凳,准备看一场鲜卑与汉室的撕逼大戏。不料鲜卑兵马雷声大雨点小,丟了一匹马,死了点狼牙铁骑就草草收场,龟缩在大草原中死活不再出来。 鲜卑兵马为何而退,连对手汉室都不明了,更别说围观的北匈奴,乌桓,羌胡等外族。那怕不明白鲜卑人为何而退,北匈奴也在整军备战,准备一雪前耻。 汉室与北匈奴之战随可能暴发。这战的主动权还在北匈奴手上,因为汉室现在必须全心全力对付以张角为首的黄巾军。 …… 冀州,钜鹿,广宗。 皇甫嵩率部已围困了广宗城好几个月,可是一直对龟缩在广宗城里的张角一众毫无办法。 之前两军相约斗兵斗阵,算以不胜不败平局收手。之后各自使出手段,张角难以突围,皇甫嵩也难逾雷池半步。 在僵持之间,因张问叛变的关系,双方又斗智斗勇了一回。汉军差点折了将领孙坚,黄巾的首领张角也因此半死不活。双方又都没捞到好处,也不存在谁佔了谁的便宜。 这时已近年关,还飞洒了几场不大不小的雪。更让双方没有战心,都暗搓搓准备来年给对方一个狠的。 广宗北门城头之上,张角裹着厚厚的冬衣,整个人都缩在冬衣中,却还在寒风中往北瞭望着。 “大哥,你是不是想念宁儿啦?”张梁倒是一身铠甲,陪着大哥在城头吹冷风。 “没错!”张角毫不掩饰思女之情,满是慈爱地说:“你和宝弟都无所出,我们张氏三兄弟也就宁儿一个宝贝,说不想是假的呀!也不知道她在北方过得好不好?” “刘备以仁义出名,应该不会亏待我们宁儿吧?”张梁满是不确定地说:“宁儿也不是善茬呀!” “说你笨吧,你死活不承认。”张角没好气地说:“我说的宁儿过得好不好,不是说刘备待她如何?而是说宁儿的心情心境。” “刘备是什么人?胸怀天下之辈。于公于私他都绝对会善待宁儿。”张角解释道:“数百万黄巾军对刘备之志助力不小。到时只要宁儿出面振臂一挥,天下黄巾军还不应者如云。” “大哥,刘备之志不外是取而代之,一统天下。他为何不与我们兄弟合作呢?”张梁不解地问:“既然都能容纳黄巾军和宁儿,何不高举义旗?” “刘备之志啊,是想改天换地呀!”张角有如怀念似地说:“十年前我曾与他在郡城的绿柳山庄会唔过一面,还讨论过彼此志向。” “在当年刘备就预言我之行为必败。可是时不待我呀!”张角略有不甘地说:“他是不屑与我们合作,接纳我黄巾军只是出于怜悯和同情之心罢了。换句话说,黄巾军对刘备心中的目标帮忙并不大。” “大哥,你大抬举他刘备了吧?当年他才多大?”张梁实在不敢想像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就会胸怀天下,就能看清天下大势十年后的走向。 “梁弟,你别不信。有人生来就是打击常人怀疑人生的!”张角笑了笑说:“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千万别宣之于口。” “大哥请讲,小弟一定守口如瓶!”张梁不由心中一紧,隐约间觉得大哥似乎在交待后事。同时也知道这个秘密是有关于刘备的。张梁一直也十分好奇大哥和刘备的真正关系。 张角对于黄巾军来说,无异于定海神针的存在。说句不好听的话,一旦张角身死,黄巾军立马烟消云散。就算有部分黄巾军依旧挣扎抗争,也是夕阳西下,迟早湮没。 反之,只要张角不死,黄巾军只会越打越多,越杀越难缠。就如上次张问叛变,广宗城里损失了不少黄巾军,其中还包括千余黄巾死士。但是广宗城内的黄巾军战斗力不减反增。直让城外的皇甫嵩部无可奈何,只有望城兴叹的份。 “嗯,我厉不厉害?师尊道法高不高?”张角说道:“我就凭师尊几卷《大平要术》搅动了大汉天下,而刘备,我要尊称一声师叔。” “啥?”张梁只觉得天雷滚滚。他无缘见得大哥口中的师尊南华仙人。但是一点也不妨碍他将南华仙人当天人看待。在他心中,南华仙人是无所不能。既然刘备与南华仙人同辈,自也非常人可比。那么关于刘备的一切神奇也就合情合理了。 张梁脑洞大开,把关于刘备的一切不合理都脑补完毕。这两兄弟从来没想过刘备是穿越众这一事实。也许对于他们来讲,一个人从未来而过,比这个人成仙得道还更难想像和接受吧? “现在知道我为什么把黄巾军的未来和宁儿都托付于刘备了吧?”张角长吁了一口气,似乎心身都得到了解脱一样。 其实不仅仅是张角如此,是人都差不多。心中有秘密,或者说心里压力过重,都会十分郁闷和压抑。一旦释放或说出,都会倍感轻松欢愉。 “原来如此,怪不得刘备所制的神物象棋包罗万象。怪不得程远志这货所率的五万余众尽被其所俘。”张梁把一切都脑补完成,语气中一片理所当然。 “知道就好了!也许刘备只觉得我们在胡闹罢了。”张角转移了话题道:“宁儿就不管她了,只希望她不乱来就行。” 张角又看了看城外连绵不绝的营寨道:“如今广宗陷入了困局,一时之间都无破解之策。兵法有云,久守必失,如之奈何?” “大哥,何不派人突围,把冀州周边州郡的黄巾军召集过来,两面夹击皇甫嵩部以解广宗之困局?”张梁试着建议道。 “哎!”张角看白痴一样看了眼老弟张梁,叹了口气说:“外面的皇甫嵩老匹夫正希望你这样想和做。他正张网以待你信不信?” “你真以为各处的郡兵是摆设?一直以来只是某些人私心使然,才让我们黄巾军势如破竹。”张角十分纠结地说:“目前广宗城内的粮食物资已捉襟见肘。如果我们自己无法打败城外的皇甫部,任谁来搭救都白瞎。” “那,那怎么办?”张梁为难地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我们等死不成?” “不,突围!”张角拍了一把城边的箭垛说:“只有突出广宗,化整为零,占山为王或分散四野,静待时机才是出路。” “这是什么办法?”张梁不太赞同地说:“如此一来,我们黄巾军所取得的地盘和些许儿优势都会化为乌有,甚至可以说前功尽弃。” “别跟我争,我希望临死之前为黄巾军谋一条活路!”张角瞪了张梁一眼说:“我身体状况如何?你还不清楚么?” “大哥!你不会有事的!”张梁有点哽咽地说:“我听大哥的还不行么!” 大哥张角对于张梁而言,也是天一样的存在。如果说张角真的倒下,张梁会像迷路的孩子,不知该去向何方? “永远都会有明天,而我未必有以后。”张角拍了拍老弟张梁的手背道:“天命不可违,当有一天我不在了,黄巾军的大旗还得你来扛!” 张角说完,步态有点蹒跚地走下城头。留下略有悲伤茫然的张梁在城头发呆! …… 广宗城外,皇甫嵩亦愁眉苦脸地召集众将议事。讨论接下来的对黄巾军的战略战术。 “洛阳方面的意思大家也都知道,不知各位有什么好的建议?”皇甫嵩有气无力地说:“马上年节将至,看来无法回家过年啦!” 上次在孙坚受挫之后,皇甫嵩上书为其请功,顺便问接下对广宗黄巾军的策略。洛阳很快有了反应。封了孙坚一个破虏将军的称号,至于其他什么就欠奉,甚至连战死的孙坚部下提了也没提。 对于广宗城及城内的张角部,责令皇甫嵩部尽力破之,万一破不了就先围着吧。粮草物资什么自个儿想办法解决,嗯,洛阳都快揭不开锅啦! 在洛阳方面看来,士卒都算不上人。我们都在勒紧裤腰带,那么你们也悠着点吧!坚持坚持,冬天都过了太半,春天还会远吗?洛阳当朝大约是这么个意思。 “你们在这里耗着吧,我奉陪不起!”孙坚愤怒地说:“我数千江东子弟血洒广宗,就这么不闻不言以对,让人情何以堪?让我如何报效国家?” 孙坚对洛阳方面的怒火在旨意传来之时就达到了顶点,若非皇甫嵩和朱儁两位顶头上司压着,那几位传旨的天使就被孙坚砍了。 “文台勿急!”曹操打着圆场道:“文台已有官爵,何愁没有人马?” “你,你曹孟德就是混蛋!”孙坚已经红了眼,恶狠狠地瞪着曹操说:“死的不是你曹孟德的部众,当然可以轻描淡写。” “孙文台!你可别给脸不要!有你这么咒骂人的么?你部下伤亡惨重,我也难过。”曹老板毫不示弱地说:“难道发生了的事有什么办法否定么?不只有想办法解决或弥补!” 曹操和孙坚就是完全两类人,甚至恰恰相反。孙坚方正棱角分明,不会圆转迂回。而曹操则圆滑灵动多变,总能从不同角度看待和解决问题。 “懒得和你说!”孙坚霍然起身,不顾众人难看的脸色,拂袖而去。 孙坚任性而去,留下一营帐面面相觑的众人。那怕孙坚之行为已触犯某些禁忌,但是念及其遭遇,也无人有心计较。 看着孙坚萧索的背影,不由让人长叹一声:“真性情中人也!” () 第218章 ,变数迭起(上) “朱将军,会后好好劝劝文台。”皇甫嵩对孙坚出格的表现不以为忤,反而以同情语气道:“视部下如手足,乃是一个合格将领该有的品质。” 朱儁点点头,有些肝痛地说:“当朝不体衅将士,真让人心寒。如此以往,汉室何以安宁?” “汉室何以安宁我不知道,目前广宗战局就陷入困局,如何破局都是未知之数。”曹老板受了气,怪话连篇道:“当朝应该认为黄巾军只要不攻打洛阳,其他地方就随便了!” 曹老板本来就不是逆来顺受之人,脾气也够大。自己一片好心劝解孙坚,却被人家咒骂,心情能好才怪。没有拂袖而去,已经足见心性坚韧了。 其实曹老板更不知道,他之所言还真是事实。灵帝这货和十常侍还真是这么个意思。只要黄巾军不威胁到他们,其他地方请便。 这还得怪众世家把皇家架空得够惨。别说皇命下县村,连出不出得洛阳还有待商榷。既然你世家如此得瑟,那么你们去对付黄巾军吧! 这破罐子破摔得很让人无语。这到底是刘氏天下还是世家天下?没错,还真是世家天下。这并非天方夜谭,而是事实。 皇甫嵩部能把广宗城围这么久,还不是众世家倾力相助么?要人给人,要粮送粮。不然,就凭洛阳的调拨,皇甫嵩部早作鸟兽散。饿着肚皮能打仗么?真以为皇甫嵩能把部下训化成机器人! “孟德少发牢骚!”皇甫嵩对这个看好的后起之秀曹操,还是很关心地提醒他注意点影响。 “嗯!”曹老板扯了扯嘴,闭口不言。心中却团算着早日离开这难以建功之地。 “好啦,文台心情不好就算了。我们接下来讨论下该如何破解广宗这困局。”皇甫嵩强打精神地说。身为主帅的他,心中再多郁闷和牢骚也得忍得。 “强攻广宗城肯定不可取。”朱儁只好尽职尽责地完成副帅的角色接过话题说:“至于内应外合,有了上次之叛徒事件,应该也很难。” 皇甫嵩和朱儁说过之后,下面的将校左顾右盼,就是没有一个人开腔。经过了数月的攻防战,都没找到好办法。这样动动大脑就有法子?可能么? 大帐内静默的时间有点长。皇甫嵩无奈地再次开口:“众将且散去,各伺其职,不得懈怠!尤日近年节,都皆更加小心提防!” “诺!”众将军恭声应诺,早巴不得离开这令人压抑的氛围。 “公伟兄,说说你心中真实的想法吧?”在众将散去后,皇甫嵩略有疲惫地说:“你我相交多年,是老搭档,更是生死与共的战友兼兄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皇甫嵩和朱儁共事多年,彼此知根知底。其感情也是经过战争和朝堂争斗的考验。可以说是牢不可破,相互可托付身家性命的交情。 “义真兄,有许多事情我们都心中有数,说出来只会让我们心寒,说之无益呀!”朱儁正了正身形道:“就算我们破了张角,天知道明天又会跳出来多少个张角。” “公伟兄,你是对当朝失望还是汉室失望?”皇甫嵩深以为然,叹道:“我亦知不解决根本问题,就算我们大胜几场也于事无补。” “这有区别吗?”朱儁无奈地笑了笑说:“当今再不醒悟,再不振作,汉室还会是汉室吗?” “不会如此严重吧?”皇甫嵩略现惊容地说:“就算当今昏愦,也不致于改朝换代呀。大汉数百年基业岂会如此轻易崩塌?” “我也不希望山河破碎生灵涂炭。可是从如今天下大势来看,不出十年,你我皆难幸免之!”朱儁有点回天无力地说:“这个不会因为个人的意志为转移。除非…” “除非什么?公伟兄不妨直言之!”皇甫嵩略有焦躁地向:“你我之间何必吞吞吐吐的!” “除非出个如先武帝一般的人物!”朱儁顿了一下才接着说:“威压众世家不敢异动,才可能让汉祚长存。” “公伟兄言之有理。”皇甫嵩放低了声音说:“公伟兄不会忘记众世家为何而起吧?” 光武大帝能中兴汉朝,击败王莽新朝,远驱匈奴,其根本是靠他的雄才伟略和众世家的鼎力相助。在中兴大汉的同时,也让世家尾大不掉。甚至成了世家天下或世家朝堂。 “义真兄,既然你我皆知如此,再多说也无益。”朱儁似乎认命地说:“说到底你我皆棋子,其实与张角之流无异也!” “是呀,真话最难听,真相最残酷。”皇甫嵩有感而发地说:“众生皆棋子,无力摆脱命运之束缚!” …… 在另一个营帐中,有人却正在挣脱命运的枷锁。 孙坚从主帐怒气冲冲出来之后,立马召集黄盖,程普,韩当等亲信将领。 “当今昏庸,报国无门。可怜数千江东子弟枉死!”孙坚怒斥道:“我不再想在此地空耗热血,欲回江东再做他图,不知兄弟们意下如何?” 孙坚内心去意已决,不过不得不考虑众手下的感受。人家背井离多跟随而来,不正是相信自己,可以为大家博一个荣华富贵之前程么! “善!”黄盖等人也心灰意冷,纷纷表示愿意跟孙坚离开这伤心之地。 “好!既然大家都没意见,那么即时起程离开,争取年节前回到江东。”孙坚当机立断,毫不拖泥带水地说:“我孙坚立誓,今后有我一口吃的,大家分而食之。有违此誓,我愿万箭穿胸!” “将军言重,我等愿鞍前马后誓死追随!”黄盖等人十分动容,纷纷跪地誓死效忠。 孙坚一一扶起众将,然后疾笔书了几句,权当给一直善待自己的上司朱儁一个交待。写好后交给一个非江东子弟的士卒,让其交给朱儁。 不等这名士卒回禀,孙坚已率着幸存的三百余江东子弟不辞而别,扬长向江东而去。 有孙坚在战场上凶残的表现,一路关卡无人敢问敢拦,孙坚一行人在年前顺利回归江东。 …… “文台糊涂呀!”朱儁接到孙坚离别之信帛,拍着大腿叹道:“浴血奋战,损兵折将,临了连个名正言顺都不要了么?” 朱儁叹息完毕,只好为孙坚善后。求皇甫嵩以两人共同的名义,当孙坚奉命公干去了。至于说什么公干都不重要,公干之后又发生什么更没人追究。至少孙坚不会当临阵脱逃之罪被追责。 从这点上看,朱儁待孙坚够厚,够意思。也正因为朱儁今日之厚待孙坚,日后朱家才幸免于全族被夷之厄运。应该说善有善报,因果循环从来不爽。 “文台真乃性情中人。能遇上你公伟兄也是他之福气也!”皇甫嵩并没驳朱儁的面子,很爽快地把孙坚一行人当奉命公干处理。 说是说性情中人如此好听,其实何尝不是说孙坚很直,直得有点二。或者说皇甫嵩认为孙坚难成大器。 皇甫嵩自然不知道历史上汉末三分,孙氏东吴有其一。就算知道也只会赞叹一声:“老子英雄儿好汉,青出篮胜于篮也!” 孙坚之子孙策也有点二,但是架不住人家天生主角光环。麾下的文臣武将随路捡,还带兵携物资来投。尤其还有个让人羡慕不已的外置大脑,美周郎,周瑜周公瑾呀! 要知道历史中孙权接手,东吴可是一应俱全。这还是在父兄皆短命的情况下。当然,对孙策之死,疑点重重,除了江东世家,连孙权这碧眼小儿也难逃嫌疑。 甚至孙策亡故后,孙权接位,周瑜不久也离开人世。关于周瑜之死同样耐人寻味。说什么周郎被气死,简直是个天大的笑话。 周瑜是何许人?人家是典型的高富帅,还多才多艺气量宏伟,胸中有天地。出身豪门,周氏一族四世三公,比起汝南袁氏也不遑多让。只是周家相对低调,不似袁家那么喜欢营私结党罢了。 既然周瑜不可能被人气死,年纪轻轻又岂会因区区旧伤而复发身亡?蒙三岁小儿么?真以为周瑜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 周瑜不但有武艺,还有不错的修为。至少强身健体没有一点问题。人家真是上马可舞剑上阵,下马挥毫拨墨。尤其他的统率能力,在历史同期就无出其左右者。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人生如梦,一樽还酹江月。” 宋代大诗人苏东坡先生一首《念奴娇·赤壁怀古》。让后人吟唱了千余年。词中表达了周瑜是如何一个人,也无一不说明周瑜的统兵之能。 遥想当年,曹老板正值巅峰状态,率百万雄师,挟平定荆州的大胜之威,意一举打过长江统一天下。当时形势何等紧迫? 不料被周郎以数万之师,运筹帷幄,挥扇间让曹老板梦醒成空。赤壁一战,让曹老板一统天下变得遥遥无期。以致曹老板至死也无力南望。 嗯,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说孙策这主角光环够强大。 () 第219章 ,变数迭起(中) 皇甫嵩刚办妥孙坚之事,朱儁都还没有离开主帐,曹操就黑着脸进来了。 “皇甫将军,朱将军。”曹操抱拳道:“两位将军都在正好,属下正有事情相告。” “坐。”皇甫嵩指了右边的席位说:“孟德有事尽管道来。” 曹操依言坐下,似有抱怨地说:“广宗一直陷于僵局,属下呆在这广宗城下也会毫无建树。今日有谯县家人来报,老父身体抱恙,急盼我回家一趟。” “百善孝为先,孟德之心甚善,孟德之意我知。”皇甫嵩想到上次曹操相救之恩,也没点破曹操寻机离开广宗之举,而是顺其心意地说:“不知孟德是独自回谯县还是率本部而去呢?” “一路之上并不大平,属下还是率本部一起回去。”曹操站起身再次施礼道:“时近年关,加之归心似箭,属下就先行告退。” “去吧,一路小心,见到你父亲代我问声好。”皇甫嵩点头,微笑着让曹操且去。 “谢皇甫将军和朱将军。”曹操离席而去,走到帐门口又再次道:“广宗城难破,何不围三缺一,给张角突围的机会。没有广宗城为依托,张角部绝不是两位将军的对手。” “哦,孟德何以断定张角会选择突围呢?”皇甫嵩皱了下眉头说:“据报,广宗城内积粮甚多,守个一年半载完全没问题。” “粮草再多,也只会越吃越少,广宗城内产出有限。”曹操一边掀开帐门,一边说:“重点是张角命不久矣。在临死之前绝对会为众部下谋条活路。” “如果不给张角突围的机会,真做困兽之斗,不知两位将军打算用多少条士卒的生命来填?”曹操的声音传过来,人已走远了。 “这家伙是一去不返了哦!”朱儁看曹操飘然而去,不禁哑然失笑道:“还真有临别献最后一策之风范哦!” “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曹孟德非是池中之物也,无论眼光,决断,韬略皆是上上之选。”皇甫嵩也苦笑:“这次放他离开,我们算两不相欠了。” “真义兄明知曹孟德借故而去,还准其离开,广宗之局可平添了不少变数。”朱儁道:“孙文台前脚刚走,曹孟德后脚也离去,有意思有意思。” “什么有意思,还不是逼我让出一门给张角突围的机会。”皇甫嵩甩了甩头,把一些无谓的人事都放于一旁。传令众将前来议事,把军务重新布置了一遍。 …… 广宗城内的张角并不知道城外皇甫嵩部的变数。孙坚和曹操两个得力助手的离去,并没有改变什么。围城的照样围着,困守的依然困守。 “梁弟,你带着得力手下在近日严密观察外面的围兵,看看那一门相对薄弱,我们择日突围。”张角脸色很差,说话也有点有气无力。 “大哥,我知道了。你就好好休养好吧。”张梁有点哽咽地说:“就算突围也还得大哥指挥才行。” “我不是病,而是生命力已经接近油尽灯枯之境。再休养也白搭,只希望黄巾军能突出一半就死也瞑目矣!”张角挥了挥手说:“去吧,尽快!” 张梁强忍悲痛,默然而去,召集得力手下日夜观察城外兵马的布置,几无所得。 数日之后,张角突然心血来潮,感觉心中阵阵悸动,这让张角以为大限将至,连忙让亲信召来张梁和诸位渠帅。 “大哥!”张梁神色慌张地首先跑进张角的书房,看见张角安然在坐,才长松了一口气。 “天公将军!”诸位渠帅也先后到来,纷纷见礼参拜。 待众人坐定,张角才开口轻声道:“我欲突围,不知大家以为如何?” 一众渠帅你看看我,我瞧瞧你,之后异口同声道:“一切听将军安排,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张角很欣慰地点点头,微笑道:“我之所以准备突围,都是为了大家生计而考虑。当然,大家也值得我费心费力。” 张角身体不好,自张问叛变后,并没有人前掩饰,所有广宗城内的黄巾军都知道。可是并没有人有异心,一样对张角敬畏信任。 也就是说张角算是将死之人,光张角个人而言,突不突围都没有意义。除了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更说明张角是个有担当的领袖。 “我等愿与将军同生共死!”众渠帅再次异口同声道:“岁在甲子,天下大吉,愿将军早日康复,带领我等创造新天地。” 张角笑了笑,正待开口说什么,却被门外一个声音给打断了,而这个声音让张角明白为什么今天心血来潮悸动不已。 果然是血浓于心,亲情总能牵动人心。门外的声音正是张角日思夜想的女儿张宁之叫声。 “父亲!”声到人也到,张宁一身男装扑进了父亲张角的怀中。一双美目中满是泪水。 张角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挥挥手让众渠帅先行退下,反手轻拍张宁的粉背。 张梁识趣地带领众渠帅离开,还不忘轻掩书房门,把独自的空间留给久别重逢的大哥父女俩个。 “你这个不听话的,怎么又跑回来啦?”半响后,张角才柔声地责备着:“广宗城的局势你又不是不知道,如非可能,我会舍得把你送走么?” “正因为危险,我才回来。”张宁吐了吐小香舌说:“父亲你身体不好,又只有宁儿一个女儿,宁儿不会来又怎么安心?” “傻孩子,你不仅仅是我的女儿,你还是大平道的圣女,黄巾军的大小姐。”张角抚摸着女儿的三千青丝说:“让你背负这么多,真是难为你,苦了你。” “宁儿不苦!”张宁依靠着父亲,拔弄着父亲张角头上的丝丝白发说:“父亲你老了,女儿应该陪在你身边。” “回来了就好!”张角也不再纠结,而是正色地问道:“刘备那儿怎么样?兄弟们生活得如何?你是独自一人回来的还是带了人?又是如何进这广宗城的?” 张宁从父亲怀中弹了出来,歪着美丽的脑袋问:“父亲大人一下子这么多问题,宁儿都不知道先回答那个,又从那儿答起。” “哈哈!”张角怜爱地说:“就把你离开后时日里的事儿随便说说吧!” “好呀!”张宁坐了下来,把离开广宗,随泰山南城羊家的押粮队去幽州涿县讲起,将刘备治下的涿郡种种详细都说了一通。 当然,只是张宁所见所闻所知。她不知道的自然无法说起。那怕是这样,也听得张角目瞪口呆。 “宁儿是说刘备为了五万黄巾军的生存问题,他倾其所有,还四处筹借粮食。”张角若有所思地问:“刘备还准备匀田和办学?” “没错,天下好几个有名的家族都运送粮食等物资到涿县。如泰山南城羊家,中山甄家,河东卫氏等。”张宁勾着手指说:“匀田可能没这么快,不过年后就会办学院,听说还是免费供涿郡所有适龄孩童读书。” “嗯,有当世大儒蔡邕和郑玄及一众弟子,已经在开始筹办学院之事。”张宁想了想又说:“还免费开放有蔡家万卷藏书的藏书楼。” “哦!”张角站了起来,在书房中转着圈儿,半天才说:“刘玄德真的是以万民为天下而行呀!” “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这句话在涿郡是所有人都知道。而且涿郡每个人都涿郡的主人。”张宁与有荣焉般说:“在涿郡而言,真是路不拾遗,夜不闭户。” “好呀,可是刘玄德的路很难走,将会步步荆棘密布。天下权贵皆会与其为敌!”张角摇着头说:“与刘玄德相比,我还是私心过重,目光短浅,格局过小。” “父亲不也是为天下黎庶谋福利么!”张宁道:“在宁儿心中,父亲和刘备一样伟大。” “嗯,一样伟大。”张角苦笑道:“人家在为天下人安身立命,而我带领大家如无根之木,无水之萍,这怎么比?” “我不管,你们就一样伟大。”张宁撒娇地说:“刘备治下才几十万人,而父亲麾下几百万人。” “也对!”张角只好妥协,又向道:“宁儿肯定是偷跑回来的吧?说说这回来的一路艰辛。” 知女莫过于父,张宁什么秉性,张角了如指掌。张角唯一放心的也是这点,女儿张宁什么时候都不会吃亏。 “偷跑的,连胭脂马也没敢骑,还是随去戍边的队伍才离开涿郡的。”张宁嘟着嘴说:“宁儿不是怕刘备为难么!” “唉唉唉!我家宁儿还知道怕让人为难?”张角揶揄着说:“人家刘备给你兵权,还给你自由,你怎么就不长点脑子。你知道这么一偷跑,让刘备坐蜡了么?” “受人之托忠人其事,刘备会觉得愧对于父亲,又无法向众黄巾军兄弟们交待。”张角处身适地地说:“万一你真有不测,你想过后果么?” “父亲,宁儿不是没事么!”张宁摇看父亲的手臂说:“宁儿什么样的身手,刘备他也该放心吧?” 张角无奈地摇着头,揉了揉胀痛的脑仁儿道:“这些先不说,急也没有用。你说下戍边队伍是怎么回事?” “哈!”张宁一惊一咋地说:“刘备及其他那一众彪悍的兄弟都认为和我们黄巾军打没劲,所以那几个厉害的家伙都北上随白马将军公孙瓒抗胡戍边去了。” “尤其是最近一个常山叫赵云赵子龙的小家伙,更是厉害。他也北上了,我就是随他所率的队伍出涿郡的。”张宁美目中冒着小星星。 “常山赵云赵子龙?”张角念叨了一句,盯着女儿张宁说:“你和他交过手?” () 第220章 ,变数迭起(下) 张宁捏着自己衣裳的边角,瘪了瘪红唇说:“那里交了手,人家放我离开的。” “他赵云不怕不好向刘备交代?”张角若有所指地说:“赵云是看你是个女孩子,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他知道你的身份吗?” “都有吧,宁儿和赵云的小妹赵雨是好姐妹呀!”张宁回想了一下说:“刘备不会要赵云交待什么的。赵云也知道我的身份,是我告诉他的。” “赵云知道你的身份还是放你离开了?”张角有点不解地问:“宁儿又为何笃定刘备不会问责赵云?” “刘备对赵云无比信任,十年前就不遗余力救助赵云家。”张宁理所当然地说:“赵云应该把我当成他的小妹一般看待,才放我离去。” 在这里不得不说女人或女孩子的直觉准得可怕。赵云放张宁离去,正是因为赵云想起了小妹赵雨才心一软放行。至于别的什么,赵云还真没在乎。 “赵云到底多厉害?”张角没再纠结赵云为何会放行,也不去想刘备会如何,而是关心起赵云本人来。 “多厉害?”张宁一愣,试着形容道:“具体如何厉害我说不上来。反正面对赵云我生不起反抗之心,尤其赵云举枪之时,似乎让人无法面对和破解。” “人枪合一,枪随意动,意至枪到,赵云乃绝顶高手。就是父亲我也未必是对手。”张角想像了一下,叹了口气说:“听你说他不过十六七岁,这都是什么妖孽呀!” “父亲都打他不过?不是可以使用法术么?”张宁吃惊地说:“宁儿是修为甚浅,无法克敌制胜,父亲肯定行。” “你这丫头,所谓法术,也是道的一种。武道也是道的一种。无论那种道,修练到一定境界都是相通的。”张角粗略地解释着:“使用道法也分对象,对常人自然神妙无比。对赵云这等修为境界之人,只能是自取其辱。也许还没等别人使用法术,他早捅了别人好几个大洞。” “父亲是说人的心志强大,意志坚决,会让法术不攻自破?甚至可以反制施法之人?”张宁知道法术的本质是什么。 道法或法术不过是自然元素的操控,达到对对方心身的打击或迷惑。当对方心神强大时,免疫一般法术或让其失效。所谓人吓人吓死人就是这么回事。 就连军团也是如此,一个军团的强大与否,不过是唯物和唯心两种。一种是唯物的装备齐全,攻守兼备。一种唯心的我军最强,我军不败,我军必胜。 唯物军团再强也有办法面对和解决。而唯心军团一强就是无解的存在。唯心军团又叫军魂军团,强在气势,不败无敌的气势,无论面对任何敌人都敢亮剑而上,而且不死不休。任谁面对这样的军团都会头皮发麻。 就目前大汉天下而言,唯心军团或军魂军团只有一支半。洛阳方面有这么一支军团,叫羽林军或禁卫军。是专门保护皇城和皇宫的。早些年有三千人数左右,至灵帝只有千余二千不到的样子。 还有张角麾下的黄巾死士算半支。因为黄巾死士用了药物淬练和洗脑,那怕战斗力和战斗意识达标,也只能算半支。 至于说强军或精锐就不少,三河五校各部就是代表。还有并幽凉三州的铁骑等都属于强军或精锐的军团。嗯,比唯心或军魂军团差了那么一线,而这一线就是天渊之别。 也许这一线永远跨不过去。就这一线之差也不知要用多少人命来填。当然,氪金到位倒可再度缩短距离。然并卵,羽林军从三千下降三分之一就知道财政不足,就别提什么氪金啦。嘧,以上纯属题外话。 “是这么个意思,心志坚定意志强大者难以动摇之!”张角舔了舔苍白而干涸的嘴唇说:“刘玄德也算煞费苦心,不想与我们黄巾军为敌,又不想落世人口实,抗胡戍边确实不错的选项。” “谁说不是呢?”张宁略有得色说:“刘备那里都快成黄巾军第二个大本营了,还打什么打!” 张宁说完,很乖巧地为父亲斟了杯茶,孝顺地递了过去,十分关心地说:“父亲,你的身体到底怎么样啦?” 张角接过女儿递过的茶水,突然心生一种不甘,恨天恨地恨命运不公。他是多么想多点时间陪女儿,陪女儿长大,嫁人,生儿育女啊。 “还不是这样,一只脚已踏进阎王殿。”张角幽幽地说:“不过能再看看宁儿,陪陪宁儿,父亲已无憾也!” 再是舛傲不驯的人物,都有柔情似水的一面,都有口是心非之时。面对乖巧可人的女儿,搅动大汉天下风云的天公将军张角也黯然神伤。 “不会的,一定有办法续命的。”张宁心中有数,却不肯认命地说:“我们杀出广宗,去找南华师祖,他老人家一定有办法。” “师父!”张角眼睛一亮,继而又惨笑道:“我已违背师命,逆天而行,师父不罚责于我已是法外开恩,那里又会见我或救我!再者而言,天下之大,茫茫人海,又该去那里找师父。” 当年南华真人付《大平要术》于张角,命其以此造福世人行善积德,然后就飘然而去,并没要求别的什么。更不曾言不能造反,也不曾言能造反。 造福世人行善积德,除了广施符治病救人,应该不是让张角扯旗造反吧?不过以仙人的预知未来之能,谁又知道南华真人不是故意为之? 有如《封神演义》中一样,仙人大佬不都是这样说:“今成汤气数已尽,西周当兴,天下必将大乱,尔等当有一场劫难,且下山去吧!”。嗯,天下必将大乱,还让徒子徒孙们加把火添点柴,把天下大势扒拉至大佬们演算出来的样子。 南华这货是不是也如此?不然张角引起这么大的乱子,差不多把天捅了个大大的洞,这因果该牵涉颇大吧?身为师尊的南华却不闻不问,岂不让人费解? 事情真象到底如何?张角父女不知,天下人都不知。只有蹲在涿县山岭山洞中的南华和左慈两个家伙才有答案。嗯,不过仙人的事怎么说呢?没得说! 听父亲张角这么一说,张宁有点绝望。连南华师祖人都找不到,又何谈其他?张宁当然不知道自己曾与南华师祖擦头而过。 南华和左慈当日准备到楼桑村取逍遥醉美酒,就从张宁头顶的天空飞过。还被赵云射了一开屏之箭,连左慈的酒葫芦都废了,岂不是擦头而过。 “丫头别神伤啦,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你且接着说如何摸进广宗城的?”张角装作洒脱地说:“广宗城四周都有皇甫嵩老匹夫所置重兵把守,要进城可不容易啊!” 张角深知女儿张宁的修为,混混江湖没问题,说要穿过重兵把守的包围圈,那就说笑啦!并不是谁都有着主角光环,在这乱世真的人命如草芥,随时都有人从这世界蒸发消失。 “我出了涿郡,离开赵云部后,骑马直至冀州,一路很顺利地进入钜鹿,到了广宗城外。”张宁以一种见了鬼的表情说:“广宗城北门外的营寨里没有一兵一卒,我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过来了。” “什么?”张角一样以不可置信的神情问:“北门之外的营寨内没有一兵一卒?真的?” 张宁郑重地点了点头,思索了一下说:“父亲,皇甫狗贼如此故布疑阵,肯定是一个圈套,只等大家从北门出去就一网打尽。” “嗯!”张角神色凝重地思忖起来,自言自语般说:“故布疑阵?皇甫嵩部也应该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变数。难道说对方有高人看穿了我的心思?” “父亲的思意是?”张宁到底是个小女孩,对人心人性的复杂不可能知道更多。再是天姿聪颖,见识就决定她的眼界和格局。 “我命在旦夕之间,在此之前必须为跟随我的众人谋条生路。所以突围是势在必行。”张角有点沉重地说:“近日我令你梁叔探察城外围兵的虚实,准备不日就突围。” “也就说明知这是个圈套,父亲也会跳下去是吗?”张宁眼巴巴地望着父亲张角说:“有可能皇甫贼子兵力不足,真的无兵将可用。也有可能有意放我们走呢?” “但愿吧!”张角点头道,不过又霸气十足地说:“就算是天罗地网,我也能撕开一条口子,不说全部逃出生天,一半兄弟们我必会保证。” “好吧,在如此情形下我们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屯走一步算一步!”张宁拉起父亲的手说:“宁儿陪你一起杀去广宗城。” “好!我们父女并肩作战,又有何惧哉!”张角和女儿的手紧紧相握道:“去,宁儿把你梁叔和众位渠帅们叫来,咱们合计下,今晚就突围。希望能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张角也不愧杀伐果敢之辈,不仅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而且绝不拖泥带水当断则断。 片刻之后,张梁及众渠帅又再次来到张角书房中,开始了数个时辰的密议密谋。 () 第221章 第一百三十二,大战之前 广宗城外,皇甫嵩部主帐内。 “禀将军,刚才有一个不明身份之人,从广宗城北空营寨中穿过,进入了广宗城内。”一名探子正在向皇甫嵩禀告。 “我已知,去吧,严密注视广宗城北,但勿暴露,有情况立刻汇报。”皇甫嵩挥挥手,探子领命而去。 “这时候会有什么人可能进广宗城呢?”探子退出后,皇甫嵩略有头痛地对朱儁说:“广宗城外附近没情报显示有其他黄巾军呀?” 早先有不少黄巾军欲救援广宗的张角,都被皇甫嵩挡住或消灭。之后就基本没有黄巾军救援广宗。除了说被皇甫嵩打怕了,也有张角让人突围报信说不必来援的原因。 “不管是什么人,不正好替我们传递想传递的信息么!”朱儁笑了笑说:“我还一直考虑该如何让张角知道北门可以突围。” “也是!能达到目的就可以。真希望这个进去的人是张角信任的人才好。”皇甫嵩知道自己进入了惯性思维中,总想知道进去的人是谁。 朱儁一说后,皇甫嵩才反应过来进城的谁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张角相不相信北门无兵围困?张角会不会从北门突围?如果突围,又会在什么时候? “末虑胜先虑败。不管张角会不会从北门突围,我们继续放空北门。在广宗城北不远处的伏牛山埋伏好,布下天罗地网再说。”朱儁稳重老成地建议着。 “公伟兄的意思是把重点放在伏牛山守株待兔?”皇甫嵩捋着胡须说,见朱儁点头,沉吟了一下说:“如果张角反其道而行之呢?我们调兵都来不及呀!” “义真兄是准备以静制动,见招拆招见式解式?”朱儁也有点纠结地说:“这样也没错,就是有点被动。” “张角势众,就广宗城内也有几十万黄巾军,一旦突围不可能全部一拥而出。”皇甫嵩分析道:“就算一切如我们所料,也不可能竟全功。既然如此,何不能歼多少算多少。当然,伏牛山肯定是要有所安排。” “至于可能逃逸的,应该有大把人正等着收拾他们吧!”皇甫嵩别有意味地说:“凭十几万良莠不齐的兵马,我可没有全歼张角五六十万人的本事。” “哈哈!义真兄言之在理,真希望回家过年才好。”朱儁打了哈哈说:“那么我们就静观其变,尽力而为。” “公伟兄安心,我们肯定会回家过年。”皇甫嵩信心十足地说:“还会是功德圆满!” …… 广宗城外千般算计,广宗城内厉兵秣马。一场大战的前奏,无声在广宗城内外逐渐形成。连深冬寒冷的空气都是硝烟弥漫。 夜暮降临,天空很突兀地洒下一阵小冰雹,紧接着飘飞着无数的雪花,看来今夜又是难免的一场雪了。 “都准备好了吗?”张角被张宁扶着,从房间里走出来,神色肃穆地对房外一众渠帅说:“我已尽力变天,希望我们能胜利突出广宗,冲出钜鹿,走出冀州。” 张角本就不红润的脸色更见苍白,连整个人也愈见憔悴和苍老。强行改变天象是极其耗神费力的,张角也是拼了。 “禀天公将军,都准备好了。”一众渠帅神情十分恭敬地回禀着:“我们一定能成功突出重围。” “嗯。”张角点点头,扬手道:“按之前的安排和计划,出发!” 最先从广宗城北门而出的是人公将军张梁和李大目,郭大贤两个渠帅及所率的五万兵马,其中有五百黄巾死士。 “果然是座空营!”张梁率先驾马进入皇甫嵩部之前布置在广宗城北门的营寨内,入眼空荡荡的一片。 待五万兵马安全穿过空营后,张梁才让人通知城内众人可以突围了。至此,张角部从广宗城突围正式开始。 赵祗,陈败,万秉,吴桓四个渠帅率四十万人马,押着粮草辎重居中。张角父女带领司马俱和李条两个小渠帅率五万兵马押后,其中有千余黄巾死士。 当张角父女率部出了广宗城后,广宗城内只剩下数万老弱病残和部分故土难离的人,一起也没超过五万人。至于皇甫嵩部以后会不会为难他们,张角真的是心有余而不足。 “父亲,是不是舍不得广宗城?”张宁见父亲张角不断地回头看风雪中的广宗城,眼神中满是不舍和留恋,不由关切地说:“舍得舍得,只有舍才有得。” “人都是有感情的,在一个地方呆久了就会产生留恋和眷顾。”张角笑了笑说:“我大概成了丧家之犬了吧!” “父亲你怎么能这样说呢?我们这叫战略转移。”张宁安慰着说:“树挪死,人挪活。无论青州或幽州,还是各大山脉都是我们的好去处。” 张角对女儿能够安慰人,或者说学会了如何安慰人,是发自内心的喜悦和欣慰。这也是天下父母共通的情感。在望子成龙成凤的同时,更希望子女早点长大懂事。 “话虽如此,我们能不能顺利到幽青州或大山之中都是未知之数。”张角不无担心地说:“皇甫嵩乃当世名将,突然放空北门,明显是圈套。我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更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呀!” 张宁知道父亲的意思,此次突围还不知道有多少黄巾军要为此付出生命。能突出一半就算是乐观的事情。 “有父亲的变天之术,加上兵贵神速,也许我们会胜利突围的。”张宁安慰父亲,又似自我安慰着。 “嗯。”张角点点头,随即对司马俱和李条下令,督促队伍加快突围的步伐。 …… 皇甫嵩部主帐中,皇甫嵩和朱儁都已经收到张角部从广宗城北门突围的消息,两人正在紧急商议着。 “张角果然真的从广宗城北突围。只是没想到张角如此迅速,更没想到今天会突然下雪。风雪之中可增加歼灭黄巾军的难度。”朱儁咬了咬牙槽说。他完全没意识到这雪是人力而为。 “应该说张角早就有突围的准备。”皇甫嵩倒无所谓地说:“风雪之中对敌我双方都一样增加了困难。现在的问题是张角到底突围去那儿?青州?幽州?还是化整为零隐入山林之中?” “最怕就是后者,一旦隐入山林之中,将后患无穷。”朱儁赞同地说:“希望伏牛山的准备能留下张角。” “这样,公伟兄率一部快速占领广宗城,处理的城内之事务后,留一支兵马守城,然后接应我部。”皇甫嵩亲自率大部追击张角部。 “义真兄小心点,我必尽快赶上。”朱儁遵令行事,叮嘱着皇甫嵩。 两人商量之后,立马分头行动。一场突围和围歼之战拉开了序幕。 () 第222章 ,伏牛山中 伏牛山,是距广宗城北二十几里地的一座小山。山不高,但胜在林深树密,宜设伏狙敌。皇甫嵩和朱儁就在此摆下五万重兵,张网以待只等张角部从此过。 结果也正如皇甫嵩和朱儁所料,张角部从广宗城北门突围,就真的向伏牛山而来。最先撞入伏牛山中的是张梁及其所率的五万先头部队。 在风雪之中,山间小道更显难行,张梁率部一路撞撞跌跌沿山间小路而行。虽然说难行,但是也算安全地前行。不久张梁率部顺利地穿过了伏牛山中间最险峻之处。 “通知后面辎重部队可以进山。”张梁穿过伏牛山后,就命令部下的传令兵通知后面的队伍,表示伏牛山安全。 对于张角部来说,中间四十万人和粮草辎重才是根本。甚至张梁所部就有炮灰的意思。先头部队就是用来探路探险的。 传令兵很快把伏牛山安全的命令传达到了。赵祗,陈败,万秉,吴桓四个渠帅毫不犹豫地命令部队进入伏牛山中。赵祗打头,陈败和万秉居中,吴桓押后。 四十万人多不多?反正伏牛山中山道间塞满了人。说句玩笑话,随便从山上推块石头下来,也可以砸死几个。就算闭上眼睛朝山道间射一箭,也可射中人。 “啷啷啷!”几声锣响,山两边滚下无数的巨石和巨圆木。一时之间惨叫声不绝于耳。居中的陈败和万秉肝胆俱裂,厉声催促部队向前突围。 可是风雪之中的山道本就难行,何况两边还有伏兵。所以命令是徒然的,部队的伤亡迅速攀升,片刻之间已伤亡上万。 前头的张梁和押后的张角都获悉伏牛山的战况。两兄弟除了干着急,还真是一筹莫展。伏牛山的地形地势和天气就决定了想救援也有心无力。就看这陷入山中的几十万人自己能突出多少。 巨石和圆木不但砸死砸伤不少人,而且把前进和后退的道口都堵塞了。前进和后退无路,至于说冲上山,那是活得不耐烦了。四十几万人有如无头苍蝇在山道间来回乱窜。 “搬开石块和圆木,两边掩护!”打头的赵祗嚷叫命令黄巾士卒们不计伤亡打开求生的通道。 部分黄巾军冲向前搬开石块和圆木,部分黄巾军举着盾挡住来自山两边的攻击。还好山上不再滚石块和圆木,仅仅是箭羽。 在掩护的黄巾士率付出不少的伤亡后,前方的石块和圆木被清理一空。赵祗连忙指挥幸存的人马通过,至于说物资,能带多少算多少吧。 “唉!”山边的密林中,奉皇甫嵩将令负责埋伏狙击的将校叹了口气。实在是黄巾军太多,多到他无法全歼之。石块,圆木,箭羽都有限。他也不敢下令将士们冲下去,只能眼睁睁看着黄巾余部逃出生天。 “将军,我们已经尽力了,再说战果也够辉煌了。”一名副将安慰地说:“我们才五万人马,现在山道间黄巾军最少伏尸二十万。” 两名将校相视一笑,笑容中略有点无奈。 “司马俱,带人搬开堵塞进山的圆木和石块。”张角脸色更见苍白地安排着:“李条,带人殿后。不出意料,皇甫贼子该带人追赶上来了。” 还没等司马俱带人搬开进山道的石块和圆木,后面就传来了阵阵马蹄声,追兵就要来了。 “好快!”张角嘀咕一声,倒也从容地布兵列阵,等待皇甫嵩部的追兵到来。 “天公将军,你和小姐先进山,这里由我挡住即可!”李条见司马俱已经带人清空了进山的道路,带着决死的语气建议着。 “不,李条,你带宁儿先走,让我来会会皇甫嵩!”张角脸色突然红润起来,豪气万千地说:“两军相拒日久,还没有真刀真枪战过,本将军心有不甘呀!” “父亲!”张宁才明白父亲为什么苍白的脸色会突然红润起来,这是准备出大招对付追兵啊。出大招的代价是燃烧生命,而张角又还有多少生命力? “将军!”李条也清楚,不由悲鸣道:“黄巾军可以没李条,而万万不能少了将军啊!” “这是命令!”张角苦笑道:“我还没死呢!你们这是怎么啦?” “将军,道路已清理完毕!”这时司马俱也复命道:“不如让我和李帅一起断后可好!” “李条,司马俱,小姐交给你们,马上走!”张角以不容置疑的语气说:“过了伏牛山无论向左向右都可以,听小姐的。” “父亲!”张宁知道父亲下了决心,已经没有寰转的余地,不由柳眉紧锁地说:“宁儿等你!” “好!去吧!”张角深深看了眼爱女,似乎要把女儿印在眼中,心里,挥了挥手说:“无论燕子或小师叔都会护你周全。记住,别想着报仇,听他们的安排。” 张宁强忍着马上要迎风雪飞舞的眼泪,“啊!”的长啸一声,率先驾马冲进伏牛山中。李条和司马俱对视一眼,各率千余精率随张宁而先后进入了山道。 看着张宁等人消失于视线中,张角才收回目光,环扫了一下留下断后的四万余黄巾军,开口道:“兄弟们,张角对不起你们。” “岁在甲子,天下大吉!”四万余黄巾军狂热地回应着,丝毫没有留下断后的不安和绝望。似乎只要张角在,一切都没问题。 “好!”张角开怀地说:“朝庭要把我们黄巾军赶尽杀绝,那么我们必以牙还牙,以血还血,杀!” “杀,杀,杀!”一时间杀声充斥四野,连林间薄薄的积雪也震落不少。 终于,一面汉字大旗和一面皇甫大旗出现在张角的眼前。皇甫嵩亲自率七万步骑追了上来。 “没想到断后的是张角贼子本尊?”皇甫嵩在战马上就远远看见了阵前的张角,心中暗道:“倒也省事了。” 对于皇甫嵩来讲,张角才是主要目标。不诛杀张角,就算再屠几十万黄巾军也于事无补。反之,只要诛杀张角,黄巾军再多也不足为患。 皇甫嵩率队缓缓向前,三面包围着张角部。场面并没有甫一开始就发生战斗,反而场面一度安静。 “皇甫嵩,可敢上前一晤?”张角催马向前几步,立于两军阵前高声厉叫:“你的目标不就是我张角么?我在这里!你倒来啊!” 皇甫嵩闻言,亦准备驾马上前。 “将军,胜利在望何必冒险?不如一通乱箭射死这妖道!”皇甫嵩的亲卫队队长抱拳劝道:“望将军三思!” “想我皇甫嵩带兵以来,还从不曾怕过,区区阵前对话,我岂能惧之!”皇甫嵩摇了摇手,拒绝了龟缩于军中的建议。 甚至亲卫队队长欲跟上也被皇甫嵩阻止了。皇甫嵩一如张角般独自驾马来到两军阵前。 () 第223章 ,伏牛山前 “皇甫将军,你为何不依不饶呢?”张角脸上不见任何表情地说:“这风雪交加的日子偎在红炉边多美妙!” “汉贼不两立,勿多废话。”皇甫嵩正义凛然地说:“你张角不识天数,还拉数百万黎庶一起受奔波寒冻之苦,你于心何忍?何不束手就擒?” “束手就擒!”张角仰天长笑,笑得全身颤抖,好半天后才道:“若非本将军不欲让众兄弟跟我这个命不久矣之人,就凭你皇甫嵩?” “事已至此,今天就凭我皇甫嵩就可以让你张角的变天之举都成空。”皇甫嵩没有否认张角确实厉害,也敢于正视自己之前的失败。 “天意如此!”张角仰望了一下苍天,咬了咬嘴唇说:“不可否认一点,你皇甫嵩统兵之能在当今天下也是让我忌惮的人之一。” “哦!不知道除了我皇甫嵩之外,还有谁让你张角忌惮?”皇甫嵩兴致盎然地问。于此时此地而言,只要张角没跑,皇甫嵩对黄巾军其他人都无所谓。 “朱儁算一个,卢植算一个。其余我还看不上眼。”张角有心让女儿张宁走得远远的,自然也扯着淡。 “公伟兄马上就会到,子干兄远在九江郡,不然我不介意我们三个送你一程。”皇甫嵩笑了笑说:“不管怎么说,你张角也算是个人物。” “成王败寇,仅此而已!”张角豁达地说:“刘邦这货仅仅一个亭长,就开汉数百载,我大平道教主,天公将军可比他强多啦!” 皇甫嵩不敢接这话。有些话张角可以说,而他万万不敢开口。当然,张角做的事,天下人基本不敢做,也做不来。 “怎么?怕别人坑你?”张角可劲地哗啦着:“你皇甫嵩也只配做别人的棋子,做一把刀的感觉不错吧?” “当然,我张角也只是一枚棋子。”张角见皇甫嵩死活不接话,也觉得没意思,叹道:“就这样吧,好好打一场,让我见识下你皇甫嵩排兵布阵的能力。” 张角说完,双方退回已方阵营中。开始指挥各自的将士作战。 这时,雪已停,风也住,而两军阵前更见泥泞。并不是好作战的战场。不过,战场常常无法选择。 张角部的黄巾军四万多点,五万不到的样子,不过都是精锐,尤其是还有千余黄巾死士。最关键的是张角的统兵能力正好在三至五万之间。 皇甫嵩部约七万多点,八万不到。是步骑混合,良莠不齐,其中有五千是三河五校各部的精锐。而皇甫嵩的统兵能力在十万往上。这在当今大汉天下也是屈指可数的。 双方兵力有差距,战斗力却差不多。这仗,还有得打。甚至谁胜谁负还是五五之数。就看后续的援兵或谁的战场运气好点。 “养兵千日,用在一时!”张角返回阵中,拔出佩剑,对众黄巾军说:“给我杀光包围我们的狗官兵!冲!” 张角一声令下,根本无所谓阵形阵势。千余黄巾死士红着眼,吼着常人难以明白的怪叫,率先向皇甫部冲去。随后是一队余万余人的弓箭手,两边是盾兵,最后是全军压上。 “咦!”皇甫嵩见状,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万万没料到张角会甫一开始就全军押上,完全是一副不要命,也不讲究的打法。 张角也是没办法,排兵布阵比不过对方,身体状况也不允许张角一拖再拖,也只好准备乱拳打死老师父速战速决。 皇甫嵩虽然说完全没心理准备开始就决战,但是一点也防碍他作出最正确的应对。令旗指挥间,盾卫在前,射声居后,皇甫嵩亲自押阵。 黄巾死士速度很快,片刻就与盾卫开始碰撞。“咔嚓咔嚓!”的巨响中,盾卫的大盾被黄巾死士不断地砸飞,盾卫也不断地被黄巾死士砍死或捅死。 “这怎么可能?”皇甫嵩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晴。这盾卫的大盾在黄巾死士有如薄纸,根本没有发挥正常的阻挡作用。 “军魂军团?不可能!这群人已经不能称之为人。”皇甫嵩怀疑对面余千人是军魂军团。不过又被自己坚决否定之。 这千余黄巾死士已经完全没有自我的意识。他们在张角的施法下,只有杀光面前所有人的一个念头。什么害怕,什么生死,什么胜败,都与他们无关。他们就是张角手中的杀人工具。 盾卫的防线在二三个吸吸间就被突破,黄巾死士踏着盾卫的尸体冲上了射声营。一旦让黄巾死士近身,射声营这防御能力,根本挡不住黄巾死士一个冲锋。 “射声退后,重骑冲上挡住!”皇甫嵩当机立当,挥动令旗。射声营一箭未发,立马后退,重骑挺枪策马迎上黄巾死士。 “哦呜!”张角一声怪啸,所有黄巾死士低头伏身,后面的万余弓箭手一口气把仅有的所有破甲箭射出,射上了策马奔腾的重骑兵。 “唏津津!”无数的重骑兵连人带马载倒于地,后面的又勒不住马,也跟着摔倒于地。一波破甲箭箭雨,让重骑兵损失惨重。 皇甫嵩的肝痛得很,而张角是脸色再度苍白。目前的局部胜利,张角是以生命为代价。如不出意外,张角此战过后,再也活不下去。现在的问题是,皇甫嵩能挡得住张角最后的疯狂吗? “冲!全军冲锋,杀光我们面前所有的敌人!”张角扬起佩剑,开按全线进攻,甚至没有后备军,也无所谓押后。就这么义无返顾地决然决死地全军冲锋! “疯了,这张角疯了,这黄巾军全疯了!”皇甫嵩不可思议地看着汹涌而来的张角部,一时之间无以付对。跟人打仗有迹可寻,跟疯子打仗咋办? “将军,先回避下锋芒吧!”亲卫队队长不由分说地拉着皇甫嵩的战马往后退去。 皇甫嵩没有固执地停下,而是一边退一边下令射声营无差别箭雨洗地,期望阻一阻黄巾军的进攻气势。 其实皇甫嵩知道该如何对抗张角部,那就是也全军押上,打出比张角部更为疯狂的气势。可是知道并不等于做得到,人都怕死! 黄巾军的盾兵举起盾,格挡了大部分箭羽,还小部分射在了首当其中的黄巾死士身上。不过神奇的是,黄巾死士身上挂着箭羽,还是勇往无前地冲锋,不断挥刀带走皇甫部将士的生命。 “除非枭首,一般攻击和伤害对这些黄巾死士已经无效!或者说这次的黄巾死士,张角就没准备让他们活下来。”皇甫嵩遍体生寒地想到。 让皇甫嵩无奈的是,明白一切却无法破解!还有比这更悲哀的么? () 第224章 ,伏牛山后 伏牛山前张角部和皇甫嵩部正在进行残酷的决战。伏牛山中山道间的张宁在李条和司马俱的保护下,正在快速向前移动。 张宁是强忍着恶心和干呕在前行的。在山道之间尽是死状各异的黄巾军。有被石块或圆木砸死的,也有被箭羽射死的,更多的是受伤后得不到有效救治而冻死的。 幸好山道两边的伏兵已弹尽,才让张宁一行有惊无险地通过。不然就不是恶心干呕,而是很有可能一样长眠于这伏牛山。 “宁儿,你父亲呢?”早到了伏牛山后的张梁,看见侄女张宁很高兴,本以为大哥张角也一道,不料没见大哥,不由心有不祥之感地问询。 “父亲执意断后,宁儿又不好忤逆父亲的心意,所以。”张宁较咬红唇说:“二叔,下面该怎么办?” “我明白了!”张梁知道大哥已有赴死之心,看了眼张宁问道:“你父亲是如何交待的?” “父亲言往左向右由我们自己决定,还交待说不准报仇。”张宁并没有隐瞒道:“其他的,父亲也没多说。” “向左是幽州,向右是青州。”张梁想了想说:“这两州都可以去得,这样吧,我们兵分两路,宁儿带一半人马去幽州,我带一半人马去青州。” 张梁是考虑张宁刚从幽州过来,她去幽州自然有优势。张宁也没拒绝。两人很快商议了一番,约定以后的联络方式,张宁就和司马俱及李条两个渠帅率十万余众向左方的幽州而去。 张宁更不知道的是,伏牛山后一别,这世界上就再也没有一个至亲之人。她满腹的担心和牵挂带着人马坚强地前行。从这点上讲,她也算是有担当的女子,那怕是因为肩负太多而坚强。 张梁目送张宁一行人马远去,才对手下众渠帅说:“我们的天公将军还在伏牛山前断后,我们忍心离去吗?” 张梁听张宁说大哥张角断后时,就想带兵前去救援。他又知道大哥的心意,是为了众黄巾军兄弟和张宁的活路而为之。所以张梁支走张宁后才开口。 “还请将军带领我们前去助战!”众渠帅纷纷请战,表示愿返身再战。 “好!”张梁十分欣慰地点头,安排陈败和万秉两个渠帅统八万人马扎于原地等待。张梁自己和赵祗,吴桓两渠帅率三万精锐前去接应张角。道声保重,张梁部一分为二。 “将军,黄巾贼子又返回山中。”山上埋伏的皇甫嵩部的负责将校,在张梁率部进入山中就听到手下的禀报,这让他十分不解。 “死亡过半才逃出生天,不去逃命,反而回身入山?”将校喃喃自语。这名将校当然不知道断后的张角本人。在他认知中,断后的部队相当于被舍弃的兵马。没有决死之心也不会断后不是。 这名将校不明所以,但是他知道两军对阵,就是不能按对方的节奏来。对方想做的,我就不让他做,对方想达成的,我就让他达不成。于是他下了阻敌增援的正确命令。 山道两边的伏兵首先是把石块和圆木塞在山道间,增加黄巾军穿过山道的难度。接着是在山道间列好阵势,准备正面阻敌于山道间。 “冲!”张梁见山道间的敌军,并没有意外,指挥黄巾死士冲锋起来。 黄巾死士也不愧是黄巾军中的战力担当,在付出不足百人的牺牲下,就冲到了山道的中间地段。其间不下十余道封锁线。 “黄巾死士果然悍勇,还不惧畏死亡!怪不得皇甫将军反复交待小心黄巾死士!”身在半山腰的将校见状不禁十分感叹。 这将校甚至在想,如果黄巾军都有如此素质,已方该拿什么平定黄巾之乱?当然,这名将校也知道自己想多了。甩了甩头,将校不再多想,沉着冷静地下达着各种阻敌的命令。 就算黄巾死士再悍勇,但也终究还是人,何况还是被动的一方,在千余黄巾死士伤亡过半之后,还是没有冲出伏牛山。 张梁一看没有办法,扯下额头黄巾,披头散发,手持佩剑,口中念念有词。突然间风雷大作,一股黑气从天而降,黑气中似有无限人马杀来。 皇甫嵩部的将士皆是常人,对这些玄而又玄的东西充满了恐惧和敬畏。甚至不顾半山腰将校的军令,山道间的士卒扭头就向山两边撤离。 趁着伏兵阵脚大乱的空隙,张梁率部冲出了最后几道封锁线。不过张梁所率的三万余精锐也付出了近万人的生命为代价。 “马上于山道间堆积石块和圆木,勿要再放过来往一兵一卒。”将校并没苛责放弃阵地的将士,而是下令封锁山道。 面对妖法道术,将领也没好办法。甚至之前曹操提议的污稀之物破解法,也不可能军中常备不是。只好眼睁睁看着张梁率众而去。 …… 伏牛山前,一场血肉模飞的对战正在如火如涂进行着。战场上不断有人倒下,鲜血,残臂断手到处可见。 随着皇甫嵩本人暂时性的后撤,战场的局势向张角的黄巾军倾斜。在黄巾死士悍不畏死的带头冲杀下,黄巾军似乎胜利在望。 看着眼前大好的局势,张角却心头泛苦,若非强行撑住,张角早从战马上摔了下来。 人力有穷时,张角在突围之前的身体状况就处于油尽灯枯状态。突围时变天之举,已让张角知道命不久矣。这下又催动黄巾死士的战力再上一个巅峰,张角是处于随时会身死道清的境况。 “只希望梁弟和宁儿一路平安,我就算死也值得。”张角转头看了眼伏牛山,缓缓闭上双眼,一头从战马上栽了下来。 张角一死,正在冲杀的黄巾死士有如泄了气的气球,连本来充盈全身的力气也如被抽空了一般。连冲杀之势也为之一顿! 皇甫嵩正在叫苦连天,在没法破解这批黄巾死士的情况只好一退再退,连七万多人马也折损过半。却发现一直追杀的黄巾军停止了攻势。 “张角已死!”也不知那个眼尖的士卒瞅见了张角从战马上栽了下来,连忙扯着嗓门大喊大叫。 “张角已死!”皇甫部将士齐声高叫。这对于汉军来说无疑是一针强心剂,而对于黄巾军而言无疑是晴天霹雷。 “冲,杀!”皇甫嵩举剑跃马,转头下达了全军反攻的命令。 战场就是如此变化万千,刚刚还是败退的一方,瞬间反转为进攻的一方。刚刚还是冲杀的一方,立马进入懵逼状态。 张角一倒,众黄巾军茫然不知所措,不知是进是退,还是该哭该笑。 “大哥!”拼死冲过伏牛山山道的张梁,刚到山边就听到震天响的张角已死之声。不由肝胆俱裂地高呼一声,率部杀入战场。 () 第225章 ,赶尽杀绝 张梁率部加入战场也并不能改变张角之死带来黄巾军士气低迷的现况。实在是黄巾军只认张角,只迷信张角。张角不在,黄巾军没了主心骨,甚至没有了灵魂。 一支没有灵魂的队伍会如何?除了任人宰杀,发出几声哀嚎,又还能做什么?现场的几万黄巾军就是如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倒下,在减少,最后战场上就剩几个渠帅和抱着张角尸体的张梁。 张梁知道大哥张角的身体如何,明白却不等于接受,或者说可以从容面对。这时的张梁与众黄巾军没有区别,一样不知所措,甚至连组织象样的抵抗和防御都都做不到,几万黄巾军就这么像羊群一样被屠戮殆尽。 “乱箭射杀,枭首送洛阳!”皇甫嵩并没有什么怜悯之心,挥手下令,对最后的张梁几个处置着。 可怜搅动了大半个大汉天下的天公将军大良贤师张角,那怕身死也难逃首尸分离之厄运。也许在一口气坑杀数十万黄巾军的皇甫嵩眼中或心里,张角仅仅是反贼,与英雄好汉无关。 刚刚射杀张梁等最后几个人,朱儁终于率部从广宗城赶过来。看见张角的首级,很是不解地问:“张角贼首没跑?” “我也很奇怪,张角贼子亲自断后。”皇甫嵩把伏牛山前的战斗过程简单述说了一通,最后略有感慨地说:“从张角亲自断后来讲,也算是个人物。” “义真兄是说张角贼子是自己从马上栽下来的。那么就是说张角他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朱儁分析着说:“从战场上来看,我们也没佔得多少便宜啊!” “应该就是如此!”皇甫嵩心有余悸地说:“倘若张角不死,我都不知道能不能撑到公伟兄来救援。” 张角兄弟的六七万人马全军覆没,皇甫嵩部七万人马也仅剩二万左右。张角本人若不是油尽灯枯,团灭的就是皇甫嵩部了。 “下面该怎么办?是不是趁胜追击赶尽杀绝!”朱儁不再纠结张角之死,反而问起下一步行动。 “张角一死,黄巾军群龙无首,人数再多也只是一群乌合之众,已不足为患。”皇甫嵩意味深长地说:“有人需要黄巾军存在啊!” “义真兄的意思是?”朱儁心知肚明地说:“不如遣一偏师随后追赶吧,这样子还是要做出来的不是。” “嗯!等山上伏兵归队再说。”皇甫嵩叹道:“可惜孟德和文台走了,不然他们两个领这支偏师正合适。还能捞一笔功勋。” 伏牛山上的伏兵很快下山归队,也把伏牛山后有近十万黄巾军的情况告诉了皇甫嵩。皇甫嵩整合了一下兵马,由朱儁率五万人马追击,自己率五万人马带着张角兄弟的首级回洛阳复命。 伏牛山后,陈败和万秉两个渠帅如热锅上的蚂蚁,在张梁走后就一直坐立不安。派了不少斥候前往打探战况。 也幸好他们两个派了不少探子,在张角兄弟身死后不久就知道了消息。陈败和万秉倒也当机立断,得消息后立刻率着八万黄巾军向右边的青州而去。 陈败和万秉率部离开不久,朱儁就带兵赶到。看着左右两条大道,朱儁心一横,再度兵分两路。朱儁自己率二万五千人马向右边追去,由一个叫袁野的副将率二万五千人马向左边追去。 …… 且说张宁率十万余众浩浩荡荡向左边的幽州开去。出钜鹿,过中山国,经过了不少时日,终于来到了冀幽交界处的一个叫满城的小县城。 过了满城就进入幽州地界,再过易水,经范阳,就到了涿郡。可是就在满城之时,张宁所率的人马被袁野军咬住了尾巴。 “怎么办?”张宁有点焦虑地问司马俱和李条。 话说张宁率十余万众,本不应该惧袁野的两万五千人兵马。不过怎么说呢?在张角一死,黄巾军的战斗力真的很糟糕。何况一路走来,掉队的不少,反正扯下头上黄巾就是大汉子民。以致现在张宁部也就剩下八万出头的人马,其余的几万人散落在冀州境内。 最关键的是张宁部士气全无,没有半点战心。这样的八万乌合之众还真不是袁野两万余追兵的对手。搞不好张宁部就会被团灭于满城。 “小姐,你率部先入幽州渡易水,我率部断后。”司马俱和李条不约而同地说:“小姐快走吧!” “不,这次我不再先走。”张宁毅然地说:“父亲断后,梁叔断后,断尾救生何时是个头啊!再者而言,我一旦先走,大家更无战心,搞不好就会被当朝赶尽杀绝!” 司马俱和李条知道张宁言之有理,不由默然之。心中着急却又毫无办法可言。张宁安排老弱病残先行向幽州而去,自己和两个渠帅率青壮在此战斗。 “黄巾力士何在?”张宁拔出佩剑,高举而尖声喝道:“全军列阵备战,与追兵决一死战!” 仅存的几百黄巾力士迅速结集在张宁身边,剑拔弩张准备决一死战。司马俱和李条也分别统兵以待。 可是满城前的空旷地有限,别说双方十万人马,就是两万人马都摆不开。注定两军相接,能参战的也就是前头的近千人左右。 张宁英姿飒爽地带着几百黄巾力士处于前头,倒让黄巾军低迷的士气微微上场,倒是还有一战之力。 很快,前方尘士飞扬,袁野所率的二万余步骑混合军出现了。只见前方一身甲胄的将领挥手间,整支人马立刻停止前进,足见是一支精锐之师。 张宁见状不由心中更是一沉,这一战本就不容乐观,如此之精锐更是难战了。其实朱儁肯分兵,自然是有道理的。 “我乃袁野,前方何人?何不弃械投降!”袁野立马扬鞭,意气风发地高叫:“不然,我必赶尽杀绝!” 袁野是四世三公汝南袁家之人,也算有几分本事的世家子。这次身为主将追击黄巾军,何尝不是朱儁在卖袁家一个好。 “我管你圆也好,扁也好,有本事就打一场!”张宁颇看不惯对方将领飞扬跋扈不可一世的样子,更不会自报家门,只是轻笑道:“投降,老娘没这个习惯!” “老子不跟女人计较!”袁野自嘲地笑了笑道:“老子也不欺负女人,对你一个机会,我们先来斗斗将吧!” 袁野也算够阴险了,明明己方因一路奔袭已成强弩之末,想找个时间休息下,再一鼓作气平了对面明显士气低迷的黄巾军。还口口声声给张宁一个机会。 可惜张宁领兵作战实在没有经验,根本看不清对方的虚实,也搞不清大局。或者说张宁部就没有会统兵的渠帅,现在还活着都是上天垂怜。 “好!”张宁心想让已方的老弱病残走远点,也就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袁野见张宁答应了,就派遣了一员力大无穷的悍将出马,准备给张宁一个下马威! “我乃潘龙,谁敢与我决一死战?”只见一个三十余岁的魁梧汉子,双手握着一柄开山大斧,来到两军阵前叫阵。 潘龙是练气成罡的巅峰境界,只差一个楔机就可以突破进入武将梦寐以求的内气外放境界。潘龙平日就罕逢对手,除了其弟潘凤外,他向来目无余子。 张宁领兵作战不行,可是眼光不错,一看就知道对方这个叫潘龙的不是善茬。考虑李条和司马俱都不是潘龙的对手,就准备亲自上阵以振士气。 “张将军,你带部先撤,这里交给我!”就在张宁坐蜡准备亲自上阵之时,一个张宁有点熟悉的低沉之声响起。 “谁敢与我一战?”两军阵前的潘龙洋洋得意地大叫,妥妥的一副还有谁的鸟样。 “恬噪!”张宁身边的人很不爽地叫了一声,又对张宁道:“张将军速退,易水渡口我已安排好徐将军接应!” 这人说完,拍马抡刀向阵前的潘龙冲去,手起刀落。一道潋滟的青色刀光不带一丝人间烟火地向潘龙砍去。 “来将何人?”潘龙在马上开口问询,话音刚落,刀光已临面,不等潘龙举斧相迎,连人带马已被来将一刀砍成两爿。 一刀之威恐怖如斯,一个练气成罡的巅峰将领连招架之功都没有,这让两军皆鸦雀无声。 () 第226章 ,一个不留 且说徐晃别过赵云后,就回到了楼桑村,把张宁已去冀州的情况汇报给了刘备。 刘备从张角把女儿托付给自己就知道这货身体不好。黄巾军虽众,但是张角一旦死了,那么肯定不会是皇甫嵩和朱儁两当世兵家大佬的对手。 当然,说皇甫嵩和朱儁两个能团灭广宗五六十万黄巾军,那也是开玩笑。黄巾军会败,可是最少也会逃逸一半。 黄巾军会逃向那儿?除了隐入山林,肯定是向幽州和青州方向跑。刘备本着有枣打一竿,没枣也瞧瞧的心态,就命二弟关羽和徐晃率一万骑兵在幽冀边境游弋着。 刘备交待关羽,只要有黄巾军进入幽州,就接应着,尽力护其安全。至于对待追兵,是战是和由关羽自己临机决断。 关羽和徐晃率一万骑兵很快来到幽冀边境。关羽让徐晃守在易水渡口,而自己率兵出范阳,直到幽冀交界的满城附近观察。 关羽除了说准备接应可能入幽州的黄巾军,更有带着部队练练的心事。在到幽冀边境后,关羽就一边等候,一边练兵。 还好没过多少日子,就在今日斥候就来报,有十万左右黄巾军向幽州境内而来。关羽心中对大哥算是服了,也有点小兴奋地率部去接应。 关羽率部与关宁汇合之时,正好潘龙在两军阵前叫嚣着。关羽一边交待张宁先撤,一边上阵,一刀就把潘龙给砍啦! 关羽一刀砍了潘龙,看也不看倒于一地的人和马,而是提马立于阵前,既不说话,也不叫阵。 那怕就关羽一人一马立于阵前,袁野部也不敢妄动。关羽就有一人震千军的气势。尤其在一刀砍了潘龙后,这种气势犹盛。 张宁张了张口,本想叫关羽小心点,可是看到关羽如岳似山的背影和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张宁没说什么,而是指挥黄巾军向后撤退。 直到黄巾军开始后撤,袁野才反应过来,他实在没料到黄巾军中有如悍勇之将。让他如意算盘成空,还适得其反。 袁野定了定神,开口叫道:“来者何人?” “我乃黄巾军中无名小卒,要战便战!”关羽自然不肯说出姓名,一旦被对方知道,大哥刘备将陷于为难之境。所以干脆冒称黄巾军好了。 至于说日后有人说刘备派人接应黄巾军,还杀了当朝将领。只要当事人失口否认,也不过是场口舌之争。再说日后的事,天知道会如何? “无名小卒?”袁野转动着眼珠儿,试探地说:“你该不会是逍遥侯的部下吧?” 关羽一听,心神不由一荡,心中寻思着该如何应对才好。这时不外两个方法应对,一个是死不承认,二是灭了对方,一个不留! 死不承认的话,关羽有些做不来。一个不留,又似乎有点难度。关羽左右为难了。 “哈哈!”袁野在马上跳起来叫道:“我不管你是谁,你可知道对抗王师,斩杀朝庭将领,通黄巾叛逆,其罪当诛九族!” 关羽闻言,丹凤眼圆睁,并不答话,而是挥起一刀,一股形似青龙的刀气向袁野呼啸而去! “撤!”袁野怪叫一声,勒马就往回跑,带头撤退。也幸好袁野有心里准备,在潘龙死得惨不忍睹时,就防着关羽挥刀相向。这才及时躲开了关羽含怒的一刀。 可是袁野旁边的将士就没这么幸运了,关羽一刀之下,当场就有十几个士卒伏尸当场。 袁野带头逃跑,其部下更不会呆着。一时之间,袁野部跑了个干干净净,甚至连潘龙等人的尸首也不要了。 关羽也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既然说又说不得,不如一刀斩之。尤其袁野还威胁说诛灭九族,难道不知道关羽妻贤妾美子孝么?真是活得不耐烦啦。 “谢谢二将军援手之德!”张宁见追兵已退,上前见礼道:“我代表八万余黄巾军兄弟多谢!” “张将军不必多礼,回来了就好,大哥及大家都很担心你!”关羽声音有点冷地说:“你先行,我在此再等等。” 关羽性子就是如此,明明一句好话,也说得清冷得很。张宁对此倒也知道,故也不以为意,没反对关羽断后防袁野部杀回马枪,听话地带着兵马先行而去。 关羽知道张宁的重要性。更何况关羽的本部就有一半是从黄巾军中选拨出来的。也许历史中关羽会理直气壮说声汉贼不两立,对黄巾军会下狠手。而现如今,关羽对黄巾军并不反感,这是在刘备的影响下,也是在他关羽亲身感受中形成的感观。 张宁率黄巾军离开了满城,直向易水而去,渡过了易水就是范阳,过了范阳基本上就算进入刘备的势力范围,八万余黄巾军的安全就有保证,剩下的只是安置问题。 “小姐,为何那长胡子的啥二将军唤你张将军?”感觉安全了的李条好奇地问,也算现在安全才有心思关心这些。 “二将军叫关羽关云长,是逍遥侯刘备的结义二弟。”张宁也是深感身心放松了,才不厌其烦地解说着:“本小姐可是双峰寨护卫队队长,正而八经的涿郡校尉。自然是张将军了。” “就是那个砍程帅的关羽!”司马俱也探过头来说:“程帅也算死得不冤,撩上关羽这等绝世高手,唉!” “确实厉害!”李条点头道:“既然有二将军,那么肯定有三将军。不知三将军武艺如何?” “嗯。三将军叫张飞张翼德,也是内气外放的绝世高手,现在白马将军公孙瓒外抗胡戍边。”张宁有点感嘅地说:“说来真是让人无语,似乎侯爷身边聚集着天下有数的高手。” 张宁说这话的时候,白马银枪的赵云很突兀地出现在她脑海。除了说赵云英武不凡,主要是赵云也是内气外放的绝世高手。关键是还放过张宁一马啊! “很多吗?”李条和司马俱皆吃了一惊地问。什么时候内气外放的绝世高手成了大白菜。想黄巾军这么多练气成罡的好手,就没个内气外放的绝世高手。 “多!关羽关云长,张飞张翼德两个。”张宁勾着青葱的玉指儿一个一个开始数:“黄忠黄汉升,徐晃徐公明,赵云赵子龙,颜良颜公骥,文丑文不俊七个。还有一个典韦典恶来,不是内气外放的境界,却比内气外放境界的更凶残。” 李条和司马俱已经被惊得瞪目结舌,完全不知该如何接话。关羽的凶残他们已经亲眼见证了,一刀逼退数万雄兵。八个如此绝世高手,这还让不让人混啦? “对啦,还有个叫龚龙龚子雨的,黄将军说他随时随地都可能突破成为内气外放的高手。”张宁想了想才说,完全不顾手下的懵逼状。 前青州太守龚景之侄龚龙,在出青州搬救兵一战中,修为有了长足的长进,可是就差从练气成罡巅峰突破至内气外放的最后一步。不知是积累不够,还是机缘未到。 张宁一行人有说有笑的撤退,而袁野率部撤退就有点狼狈。袁野是真被关羽吓到了,关羽的刀意杀意实在太渗人! 袁野是出身不凡,也见过世面。但是他还只听说过内气外放的境界,还真没见识过内气外放的高手。 今天的长胡子家伙算给他袁野上了生动的一课。先是把悍将潘龙连人带马一分为二。接着给了他袁野一刀,袁野是跑了,可是他回头看了眼挡这一刀士卒们那一地的死尸,吓得袁野肝胆俱裂,快马加鞭死不回头地狂奔。 “将军,将军,黄巾军没追来!”不知道催马跑了多久,更不知道跑了多远,袁野才被亲卫拉住缰绳叫住。 “那长胡子的家伙呢?”袁野不敢回头地问。他是真怕长胡子背后给一刀。这真会要人命的! 这时的关羽并不是如历史中威镇华夏的关爷,只是在黄巾军和部分有心人之中才算有点名声。关羽如今没有虎牢关下战吕布,也没有斩颜良诛文丑,更没有千里走单骑,还没有水淹七军。 现在的关羽只斩杀几个无名小卒,连关羽自己都是个无名小卒。袁野不认识关羽就很正常。不认识关羽,袁野却深知长胡子的厉害和可怕。 “长胡子贼将也没追来。”亲卫也算是心有余悸地说。那一地的死尸,差不多都是袁野的亲卫。不是位置问题,这名亲卫就可能死了。 “呼!”袁野吐了个长气,勒马停了下来问:“我们现在在那儿?” () 第227章 ,烟消云散 “将军,我们处于蒲阴境内。再过就是望都。”这名亲卫倒也机灵,在亡命奔逃中也知道身处何处。 蒲阴和望都两地都属中山国,不过与满城相距就有点远。能一口气逃跑这么远的,除了袁野也没谁了。就是历史中擅长千里奔袭的夏侯渊也得甘拜下风吧?也说明关羽这一刀有多恐怖! “有这么远?”袁野丝毫没有身为逃跑将军的羞愧,反而拍着自家战马夸道:“马儿不错!还挺能跑的!” 袁野却忘了自己一直死命地用马鞭抽来着。不过这匹马也确实神骏,大家族出来的人和马就是不俗,最少这跑路的功夫到了家。 “我们的人马呢?”袁野放下了一直悬着的心,才发现身边就几个同样骑着高头大马的亲卫,其他将士一个不见。 “人都还在后头呢!”亲卫其实很想吐槽,部下都被你甩远啦。 “那么等等!”袁野一边叨咕着,一边翻身下马,一屁股毫无形象地坐在路边草地上,准备整合兵马。 嗯,败军之将本就没形象可言。袁野更不是整兵再战,而是说率部回去好交待。至于说要他率兵再直面那长胡子将领,算了吧,袁野还想多活几年。 被袁野甩掉的部队断断续续跟上来,老半天才完全归队。人倒没死几个,不过这士气算全完啦。袁野也不好说什么,是自己带头跑路弄成这样,只好垂头丧气率队往回赶。 …… 张宁部算有惊无险地进入了幽州,除了掉队的几万人,基本上伤亡不大。而陈败和万秉两个渠帅率队去青州就没这么幸运。追杀他们的可是当世名将朱儁。 陈败和万秉两个走得也晚点,他们准备走河间,经勃海,再进入青州。不料在勃海郡的乐陵就被朱儁率军追上了。 乐陵是冀青交界处的一个小县城。陈败和万秉所率的十万众就与朱儁所率的二万五千人马在这里大打了一场。让人郁闷的是,以四对一的黄巾军惨败。 朱儁以五千人伤亡的代价,当场就灭了黄巾军五万余人。打出一比十的伤亡比,不仅仅是朱儁会打仗,也不是所部过于精锐,实在是没有张角的黄巾军不堪一击。 这也是一支队伍搞个人崇拜的悲剧。不知为何而战,也没有战斗目标,更没有明天的队伍,是走了多远多久,更别说什么千秋伟业了。 可以说张角一死,所谓的黄巾起义或黄巾军就此烟消云散。就算以后有人打着黄巾军的旗号继续战斗,也与张角所主导的黄巾军有本质区别。没有张角的黄巾军就不叫黄巾军。 乐陵一战,十万黄巾军烟消云散。战死五万余外,还有几万四散而逃,连去向何方都不可考。陈败和万秉仅带万余残兵败将逃至褚燕处。 也就是说张角在广宗的五六十万黄巾军,只有其女儿张宁带走了八万左右,陈败和万秉带走万余,四处逃窜五万左右。其余的近五十万黄巾军命丧黄泉。 至此黄巾之乱算落下帷幕。也许有人会说,褚燕部及青州还有百余万黄巾军,波才部及大汉天下各处还有百余万黄巾军,就是刘备所在的涿郡也有十几万黄巾军,怎么能说黄巾之乱落下了帷幕? 嗯,正如之前所言,没有张角主导的黄巾军就不叫黄巾军,更翻不起什么风浪。除非有不世之才领导,不然黄巾军就是一盘散沙,一帮乌合之众。除了躲藏在山林之中,再也不可能和汉室公然叫阵。 从本质上讲,有张角主导的黄巾军也不怎么样。在不能解决后勤和地盘的问题,人再多,力量再大也不过是昙花一现。应该说张角不死,大汉子民要死得更多。 …… 袁野部和朱儁部汇合了,两支队伍又二合为一。朱儁率部回了广宗城,这里并没有全部掌控,张角在广宗经营太久,这也是朱儁没有和皇甫嵩一道回京的根本原困。 “袁将军,战果如何?”在回广宗城的路上,朱儁见袁野部基本无伤亡,不由好奇地问。 “追是追上了,在满城时候准备痛击黄巾贼众,不料有一个长胡子的黄巾贼子前来接应,所以未将才率部撤退。”袁野略有不安地回道。 “黄巾贼子在幽州会有人接应?不应该呀!”朱儁不解地说。幽州黄巾军很少近无,身为剿灭黄巾军副帅的朱儁自然知道。 “就是呀!”袁野恨得有些牙痒痒地道:“属下怀疑是逍遥侯的部下所为!” 袁野是觉得失了莫大的面子。不仅到手的功勋丟了,还被吓了个半死。总想找个报复的对象。黄巾军本就是死敌,无所谓报不报复,见面总是死怼。而逍遥侯刘备合适。 在袁野看来,你刘备身为汉室宗亲,本应对黄巾军同仇敌忾,却接应贼人,有的是大把手段好对应。袁野自然不知道正因为如此,而埋下身死之祸端。 “啊!这话可不能乱说。没有真凭实据,就是袁公也不敢胡乱指责逍遥侯。”朱儁考虑到卢植和公孙瓒的原因,把袁家家主都抬了出来。 相对于历史同期而言,现在的刘备可牛逼得很。自身已经是一郡太守,麾下人才济济,各种人脉关系也是吓死人。历史上的刘备仅仅是卢植弟子,名不见经传。 “这倒没有。”袁野泄气地说:“曾闻逍遥侯刘备有一结义二弟,刀劈黄巾贼首程志远。与未将所遇的长胡子很像。” “很像?他说了是逍遥侯的人么?”朱儁见袁野摇头,笑了笑说:“这世上相像之人多得去了,更别说使同样兵器之人了。” 朱儁并不想无故得罪刘备,更不想怼上汉室宗亲。朱家是将门,一般不参与政治,在朝堂争斗中常处于中立。不像皇甫家同为将门,却做骑墙派,风吹两边倒,毫无立场可言。 “对啦,你说那长胡子与逍遥侯二弟关羽很像,长胡子是不是刀劈了谁?”朱儁有点后知所觉地问。 “潘龙将军被长胡子一刀连人带马砍为两爿!”袁野并没有准备把潘龙之死压下,反正主将朱儁都会知道,于是心有余悸地讲了出来。 “潘龙校尉!”朱儁心中一咯噔,属下潘龙校尉什么身手他可了如指掌,能一刀砍了潘龙,非内气外放的绝世高手而不可为。 “老远的距离就一刀,潘龙将军连招架都来不及就战死了!”袁野表情有点浮夸地说:“后来又砍了我一刀,有若青龙出海!” “我知道啦!在没有真凭实据之前,袁将军把这怀疑放在心中即可。”朱儁心头有点乱地交待了一句。 朱儁其实知道袁野的怀疑没错。接应进幽州的黄巾军就是刘备所部。不过要朱儁去问罪问责刘备,那是想多了。甚至日后要朱儁证言一句都不可能。 “未将会大胆假设小心求证的!”袁野已在心中准备日后如何怒怼刘备,甚至看到了来日刘备狼狈不堪的样子。 朱儁瞅了瞅袁野,却发现这货走神了。不由扯了扯嘴,什么也没再讲,驾马向广宗城而去。 …… 不说朱儁镇守广宗城,也不说袁野伺机让刘备准堪。且说携张角首级回洛阳的皇甫嵩。 () 第228章 ,明升暗降 “陛下,大喜大喜!”大将军何进还在祟德殿外就大喊大叫着:“大喜呀大喜!” 大将军何进在皇甫嵩携张角兄弟首级班师回朝之时,就马不停蹄地带皇甫嵩进宫面圣。实在是自黄巾之乱起,大将军何进可是憋屈坏了。 “何喜之有?”灵帝刘宏轻抬了一下头,斜了眼何进,不悲不喜地问:“每次说大喜,每次说一切尽在掌握,结果呢?” 不怪刘宏这货如此说,之前何进的亲信刘基可是差点把大汉精锐三河五校都败光了。之后又建议公孙瓒和董卓的幽凉铁骑平黄巾之乱,又是无功而返。嗯,灵帝的耐性和信心都被何进磨光啦! 何进闻言一愣,老脸通红,却也摇摇手道:“陛下,这次真是天大的喜事,张角贼子授首啦!” “什么?”灵帝刘宏站了起来,犹自不信地问:“何卿是说张角死啦?张角死啦!” 灵帝刘宏连称呼都变了,可见黄巾之事己经脱离了他的掌控。由喜闻乐见变成了心头之患。当然,这货心中到底如何想作,也只有他自己明了。 “是的,陛下,皇甫将军就携张角贼首的头颅在殿外候旨!”何进肯定地点着头,大手还指了指殿外。 “快宣,快宣!”灵帝手舞足蹈地从龙椅上跳了起来,气喘吁吁地说:“张角贼子死啦,咳咳!” “陛下,悠着点!”灵帝身边的中常侍张让连忙轻拍灵帝刘宏的后背,心中却在吐槽:“张角死了不正常么!你灵帝可要撑住喽!” 灵帝刘宏白了张让一眼,拍着龙桌叫道:“朕要张角的狗头挂在洛阳城门口,告示天下!” 其实灵帝刘宏何尝不是在惺惺作态,他对黄巾之乱并没放在心上,能给世家添点乱更好,前题是别来祸害司隶洛阳。不过这货体虚肾亏真气不足是实情。 “甚好甚好,陛下英明,让天下人都知道叛逆必死!”何进在一边拍手称快,一边招呼皇甫嵩进殿面圣。 “免礼免礼,皇甫爱卿辛苦了,果然不愧是大汉的栋梁之才!”灵帝笑容满面地对进殿的皇甫嵩抬手道:“把张角贼子的首级呈上来让朕瞧瞧!” 皇甫嵩正准备行大礼拜见灵帝,闻言上前几步,把张角兄弟的首级举起,让灵帝看个究竟。 “真难看!”灵帝刘宏瞄了几眼说:“朕还以为张角贼子天生异像,原来不过如此。命人把这两颗人头悬挂于洛阳城门口,让风吹日晒三月,以警示天下逆贼!” 嗯,就算天生帅哥,死后被枭首应该都一样难看。也真不知灵帝刘宏想看个什么样的死人头。皇帝发话,早有禁卫军士卒进殿接过张角兄弟的首级挂于洛阳城门口。 “皇甫爱卿不错,果不负朕望,也不亏朕力排众议让你挂帅。说说战事吧!”灵帝坐下从容道:“还有朱卿可一起回来否?” “禀陛下,朱将军正在率兵追捕黄巾余孽。”皇甫嵩抱拳躬身为礼道:“广宗伏牛山一战,歼黄巾贼众二十余万,余者逃入山或窜向青幽两州。” 皇甫嵩把广宗之战详细说了一遍,甚至连张角自己死的也没隐瞒。因为皇甫嵩知道自己不说,灵帝刘宏也会知道。灵帝虽然说表现不堪,但是探子眼线并不少。 “不管张角贼首如何死的,都是爱卿之功劳。”灵帝刘宏不以为意地说:“皇甫爱卿把此次扫灭黄巾贼子的有功将士详细奏之,过些时日在大朝会上正好论行赏!爱卿先回府休息吧!” “谢陛下!”皇甫嵩行了一礼,退出了祟德殿,自回家里。 “何卿此次也调度有功,朕就不计较上次刘基兵败之责了。”在皇甫嵩退出崇德殿后,灵帝刘宏才对大将军何进道:“何卿可有异议?” “谢陛下!”何进并没有提出异议,而是提起了另外一件事道:“陛下,幽州公孙将军和凉州董将军皆上表,言击退了鲜卑兵马,也请求给戍边将士们论功行赏,还请陛下圣断!” “这两个家伙,平黄巾之乱出工不出力。还说什么击退鲜卑兵马,鲜卑人不是在马城小打小闹之后就自行撤退了么?他并州丁原为何没上奏,都想糊弄朕啊!”灵帝刘宏暴粗口道:“真以为库府充盈?老子都快揭不开锅啦!” “陛下的意思是?”何进装作什么都没听到,低头施礼而问。 何进对此也心知肚明,不过要他去怼公孙瓒和董卓两个手握兵权的,那是不可能的。表面上大将军是掌握天下兵权,实际上也就司隶洛阳一带何进的命令才有用。 “陛下,依奴才之见,还不如把公孙将军和董将军调入洛阳封他们高官厚禄,三公九卿随他们挑。”张让微笑着开口奏道:“这赏赐够厚了吧!” 张让之见不可谓不毒,简直是一箭N只鸟。首先是论功行赏了,再是削其兵权,最后是可以就近监管。关键是公孙瓒和董卓会听旨么? 历史上灵帝刘宏也是以同样的手段对付董卓等。可是董卓等人就是以外胡犯境一拖再施,施到灵帝驾崩,董卓带着西凉铁骑进入洛阳乱政。 “张卿之见甚妥!朕立即拟旨着人送往幽州和凉州。”灵帝刘宏无神的双眸也为之一亮,深以为然地说:“何卿以为呢?” “陛下英明!”何进自然不会反对,心中却在冷笑。如此明显的明升暗降之策,董卓和公孙瓒会入京才怪。在外手握重兵,天高皇帝远好不逍遥快活,谁会看上有名无实的三公九卿才怪。 嗯,大将军何进这个屠夫都明白的道理,别人会不知道?当然,这又是灵帝刘宏为了不实物赏赐的变相之策。这其中还真说不明白。 “好啦,幽州和凉州之事就如此处理。”灵帝刘宏拍板道:“至于对平定黄巾之乱的将士封赏之事,何卿下去多思量下,在大朝会上大家一起好好议议。” 何进身为大将军,掌管天下兵马,这些有关战事和军队之事,就是何进的职责所在。那咱是皇甫嵩也是何进的下属。何进应诺,行礼而退。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张让在何进退后,大唱赞歌道:“陛下神威,张角贼子授首,黄巾之乱一平,大汉天下四海升平。” “真的吗?”灵帝斜着眼问:“四海升平?朕都靠卖官卖爵才有口饭吃!” “这个,这个!”张让有些呐呐道:“地方都让他们控制了,兼并士地蓄养私奴,却一点也不念皇恩浩荡。” “废话!你倒拿出主意去解决啊!”灵帝刘宏转着眼珠儿说:“不是黄巾余孽四处流窜么,让地方上自己解决。把军队解散一部分,朕要开源节流减少军费。” 也不知道灵帝刘宏是怎么个脑回路,让世家地主组建私兵,却把中央军解散。那咱再穷也得有中央武装吧?万一有事需要调部队咋办? 正因为刘宏的短视而导致日后的边军入京,也导致大汉王朝名存实亡。当然,刘宏也不知道自己会死这么早,他一直以为尽在他掌握之中。 最少现在的灵帝刘宏还是心中有数的。可以说灵帝刘宏一日不死,天下世家就不会明目张胆造反或改朝换代。 然而,灵帝刘宏的身体每况愈下,他不自知而已。 () 第229章 ,洛阳记事 没过多少时日,朱儁在处理好广宗城事务后,留下一支兵马亦班师回朝。灵帝刘宏这才在大朝会上论功行赏。 此刻的满朝群臣群情激动,黄巾贼首张角兄弟伏诛,黄巾之乱已平,岂不是天大的喜事,确实让人兴奋开怀。 平定黄巾是当朝的喜事,更是天下世家的喜事。大汉天下稳固,世家天下更稳固。岂不是当喜当贺? 大家一高兴开心,对讨伐黄巾军将士的封赏大开绿灯,无人反对。时封皇甫嵩车骑将军,领冀州牧。封朱儁车骑将军,河南尹。其他的诸如曹操,孙坚,袁野皆有封赏。 嗯,这州牧就是这次论功行赏之前不久,由汉室宗亲刘焉这货提出来的。一为讨伐黄巾余孽,让地方组建武装准备,二是为灵帝卖官卖爵准备。世家的代表群臣拍手称快,灵帝能卖个高价也赞同,可谓一拍合,顺利通过。 “虽说黄巾贼首张角等伏诛,但是冀,幽,青,兖,豫等州仍有黄巾余孽盘据为患。尤其是青豫两州贼势更为猖獗,有褚燕部和波才部号称百万之众。”灵帝刘宏封赏完毕,目视群臣道:“不知诸卿有何应对良策?” 灵帝刘宏此言一出,让殿下群臣茫然,有点摸不清皇上的脉络。这还用问,肯定宜将神勇追穷寇,让皇甫嵩和朱儁再带兵剿之即可,这又有什么好讨论的?群臣一时之间无人接腔。 “启奏圣上,微臣以为,黄巾余孽大都盘据山林,劳师远征旷时日久,甚至见效甚微,不如。”早与灵帝刘宏通气的大将军何进越众而出道。 “何卿所虑甚是,劳师远征废时耗钱粮,还不见成效。”灵帝刘宏点头道:“不知何卿有何高见,不妨奏来。” 殿下群臣一听,皆知大将军何进和皇帝早有定议,才如此一唱一和。他们没有打岔,而是洗耳恭听何进这屠夫有何妙招?他们心中都在暗搓搓准备着,有利就点赞666,不利就集体反对。 “陛下,不如让地方组建武装力量剿灭黄巾余孽。上至州牧,中至郡守,县令,县长,下至地方贤达之士皆可出力。如此一来岂不事半功倍。”何进奏道:“待剿灭贼匪,解除武装力量即可。” “何卿所言甚妙!”灵帝刘宏点了个赞,才问群臣道:“诸卿以为如何?” 对于灵帝刘宏而言,只要不是自家出人出物,那就是好主意。他可完全不想诸侯并起该如何收场?真以为一纸诏令,说解除武装就解除武装?嗯,太天真,太迷之自信! “大将军之言甚是,陛下英明!”群臣及时点赞666,有光明正大强大自身的事儿,脑壳有病才会反对。 其间有几个忠肝义胆的臣子想反对,也被某些人用恶狠狠的目光震住了,硬是不敢挺身而出。相对于大义,己身及九族的安危更能让人知道该如何选择。 更重要的是,皇帝老儿已经同意了,就算死谏也没有任何意义。没有太义,甚至适得其反,弄得里外不是人,忠臣良臣谏臣也很无奈,很绝望。 “好,诸事已定,朕即日重开西园。”灵帝刘宏又丢了颗深水炸弹,这货妥妥的想钱想疯了,准备明的卖官卖爵。嗯,明码标价,某此重要官职是价高者得。 “嗡!”的一声,大朝会有如倒了一桶蛤蟆,群臣不顾君前失仪地议论开了。这西园一开,可真是利益攸关呀!事不关己,关己则乱。 灵帝刘宏一点也不计较,心中还有点小得意。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这炸弹威力不错,即将有许多许多钱财入帐。 灵帝刘宏开西园已有前例,没人会去触霉头自找没趣。竟然也就这样堂而皇之地通过了。不是不想谏,而是不敢谏。以前为开西园之事就有许多谏言者消失蒸发了。 前车犹可鉴,小命要紧。最多是有钱卖个更合适的官儿做做,万一不行就兢兢业业如履薄冰才是正理。 …… 散朝后,皇甫嵩和朱儁两个在皇甫府上碰头了。因为他们接到灵帝刘宏的单独接见,向他们传达一个旨意,裁军。 灵帝刘宏的意思很简单,皇家没钱,养不起这么多军队。你们军方几个大佬自己看着办。结果裁军之事就由大将军何进主持,皇甫嵩和朱儁两个车骑将军协助之。 “公伟兄,裁军之事如何看?”皇甫嵩为朱儁斟杯茶,屏退左右才说:“我想听君之实话!” “真义兄何必明知故问耶!”朱儁端起茶水饮了口说:“主弱枝强,必将尾大不掉。真让我不知作何评价。” “是啊,尾大不掉。春秋诸侯局面必将重演,天下真将大乱矣!”皇甫嵩叹道:“观圣上近来之举措,无异于自掘大汉之坟墓!” 皇甫嵩也不怕吓死朱儁地接着吐槽:“陛下难道忘了大汉天下是刘家天下了么?难道真的想钱想疯了?设州牧,裁军,开西园,壮大地方,如此种种乃亡国之象!” “真义兄慎言!”朱儁吓得跳了起来说:“话虽如此,陛下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我等只管行军打仗可好?” “现在的问题是,我们将无兵可带啊!”皇甫嵩黯然地长叹一声,颓废地坐了下来说:“我只是想一吐为快,对不起公伟兄啦!” 皇甫嵩本就是个见风使舵之人。不然历史中也不会被董卓拿捏得毫无脾气。可知当时皇甫嵩可有大把机会扼制董卓,可惜他都不敢为之。 皇甫嵩行军打仗是好手,也不负当世名之称。但是对于玩政治,或者说魄力就差得远。皇甫家也注定成为墙头草,随风而逐,永远不可能左右时局。 “无妨无妨!”朱儁摇一摇手道:“这些道理知道的人多得去了,他们为何不谏言?还不是利益使然。一切由他去吧,我们听命行事即可。” “也是,也是!”皇甫嵩平息了一下说:“喝茶,喝茶!” …… 荀攸府上,荀攸两叔侄也正在扯着相关话题。不同的只是这两叔侄远比那两个武夫看得更为透砌。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圣上难道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知道?”荀彧叹着气说。 荀攸看了小叔荀彧几眼,笑着说:“圣上可能不知道么?道理如此,实际上呢?小叔不会以为陛下不下诏,地方就不会行动么?陛下之所为不过赌赌气添添堵罢了。” “这些我都知道,不过解散兵马我就不明白了,有这样自断双臂的道理么?”荀彧想了很久都不解。 “圣意难测,我们也不必去妄自惴测。”荀攸轻松地打趣道:“这不正合小叔之意?反正你又不入仕,不如去北方看看,听说那边很是欣欣向荣。” 之前刘备与荀彧约定,天下大势按刘备所言而发展,那么荀彧北上。就目前而言,一切正如刘备早先之言。 平定黄巾军,灵帝会解散中央军,而地方会组建武装力量。继而天下会真正的大乱,出现诸侯并起之局面。 “北上?时机还未成熟,没见刘玄德自己此刻都置身事外,坚决不趟这浑水。”荀彧老神在在地说:“先看看圣上这几套旨意下去的反应再说吧!” 灵帝刘宏在大朝会上对广宗之战的将士论功封赏后,连发了数道圣旨出去。 其一是给幽州的公孙瓒和凉州的董卓。旨意是说,你们两个戍边有功,今调进洛阳来当大官,当大大的官。 其二是给各州郡下旨,可以自行组织人马去平地方匪祸。之前是让地方组团听中央的,这次各自为战,中央什么都不管。 当然,圣旨写明了,平息匪祸后即时解散地方兵马,之前干吗的还干吗。嗯,至于以后会如何,只有天才知道。 其三是给九江郡的卢植下了道十万火急的圣旨,撤了卢植九江郡太守之职,调入洛阳,拟任卢植为青州牧。 自前青州太守龚景离任后,青州太守一职,也就是现如今青州牧一职一直悬空。实在是青州黄巾军过甚,无人敢去任青州牧之职。 灵帝在这里算盘打得拍拍响。九江郡在卢植治理下已成了富庶之地,九江郡太守一职自然能卖个高价。而青州牧这一鸡肋之职正好给卢植,既升迂了卢植,又堵了悠悠众口。实在高妙之极! 其四是给刘备也下了道旨,这旨意简单,灵帝刘宏就是单纯的讨酒喝。嗯,刘备之前孝敬的酒水都喝完了,这酒瘾上来,皇帝也挡不住。 “随你!”荀攸还是笑着说:“除了卢公会遵旨,刘玄德会送酒外,其他的很难如圣意。” 荀彧亦笑了笑,并没有再说什么。 () 第230章 ,刘备买官 凉州,董卓府,有天使前来宣旨,在收获一笔不菲的钱财后,天使满意而归。 “明升暗降,想削我之兵权,真是当我傻乎?”董卓一甩刚接的圣旨,根本不把圣旨当一回事地咆哮着。 “将军勿须动气,此乃当朝试探之举罢了,很好应对的!”一边李儒云淡风清地开口道。 “贤婿且道来,既要不伤体面,还得堵悠悠众口才好!”董卓点点头,整了整衣冠,从容地坐好,才让李儒献策。 “拖!”李儒开始娓娓道来:“外胡之患由来已久,鲜卑兵马虽然退了,匈奴可能来犯。将军说什么就是什么,谁还敢来查证?真以为我西凉铁骑的刀枪不利呼?” “贤婿言之在理!真以为我老董不敢杀人?哈哈!”董卓笑道:“来人,备份厚礼呈送给张常侍等人。” “将军心思慎密,此事无忧矣!”李儒拍着岳父大人的马拍,却又用心地交待:“当今天下乱象已生,唯有手握兵权才是生存之道。望将军紧记!” “省得,省得!”董卓挥着大手道:“如果不是老子麾下有数十万铁骑,早被人家吃得连骨头渣都不剩。” 李儒见董卓深知其理,心中十分满意,笑了笑不再讲大道理。翁婿两个开始喝着小酒,吃点点心。这小日子倒也快活逍遥。 …… 幽州代郡,公孙瓒兵营,有天使携旨意至,在收获一坛千金难买的美酒后,飘然离去。 “三公九卿啊,还真让人蠢蠢欲动!”公孙瓒一手抓着圣旨,一手拍得哗哗作响,揶揄地说:“就算我遵旨进入洛阳,谁指挥得动我的白马义从?真是一群傻蛋!” “将军,当今是想夺你兵权,然后把你幽禁于洛阳城。”严刚拱手道:“我们该如何应对才好?” “如何应对?拖!”公孙瓒毫不犹豫地说:“不说戍边重责,就看谁敢来撩拨于我!在幽州我还不曾怕过谁!” “将军英明!谁敢来此,来一个宰一个,来两个宰一双!”关靖在一边也恶狠狠地说:“拼命流血时不见助力,摘果子倒积极,天下也没这个理。” “这些都不重要。玄德师弟说过,当今世道必须手握一支绝对忠诚的人马,才能笑看天下风云。”公孙瓒有点脑残粉趋势地说:“这才是真知灼见呀!” “呃!”关靖和严刚两个小弟直接被老大公孙瓒怼得无言以对。不过也对这个传说中的逍遥侯更是好奇,还有点惊为天人之感。 公孙瓒是谁?公孙瓒就是幽州的土皇帝。手里有兵,家族不凡,脾气还有点暴戾。能让公孙瓒心悦诚服的刘备,不是神人又是什么! …… 同样是幽州,身在涿郡的刘备也接到了灵帝刘宏的旨意。这次来涿郡传旨的是老熟人王公公。 “王大人辛苦了!容我准备下,皇帝哥哥所需美酒很快可以备好,王大人可一并带回复旨。”刘备接下圣旨后,招呼着王公公,一边让典韦迅速去楼桑村运酒。 “侯爷客气了!”王公公是灵帝的宠信之人,但是并不敢在刘备面前托大。王公公与刘备打了近十年的交道,彼此也算知根知底。所以王公公对刘备的态度放得很低。 “王大人,不知皇帝哥哥近来可好?”刘备陪着王公公拉起了家常说:“张角兄弟伏诛,黄巾之乱已平,天下太平,皇帝哥哥真是威压四海八荒。” “贼首虽然伏诛,陛下并没龙颜大悦。”王公公一副忧国忧民的情形说:“各地依是匪贼为患,国库空虚呀!是故圣上设州牧,开西园。” “设州牧?开西园?”刘备明知故问,还装作一副懵懂的神态问:“还望王大人为我讲解一二。” “侯爷!”王公公并不反感,而是一五一十地为刘备释疑解惑道:“撒刺史设州牧,是为地方可以自己开府建制自行平息叛逆。至于开西园,是让合适的人做适合的官。如果侯爷中意什么官职,都可以跟圣上商量一二的,都是有价钱可谈的。” “王大人,如果不是悬而未决的官位呢?”刘备很是好奇地问。所有的官位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不可能凭空捏造出官职吧?再说看中一个官职,而这个官职已有人在任呢? “侯爷多虑啦!圣上重开西园,自然所有官员都要上交适合的钱财,有的是人不交,或者说给得多的才合适不是。”王公公理所当然地说:“只有钱财够不够,没有官职够不够!” 历史上十常侍就在平定黄巾之乱后不久,向平定黄巾的有功之人索要钱财,不给者撤职。连皇甫嵩和朱儁因没交一定的钱财,他俩个都被撒了所封赏的官职。 在灵帝及十常侍宦官集团看来,仼何官职都是有价钱的,与官员本身的能力和政绩无关。他们还真是这么做的,向所有官员收份子钱。交了的继续,没交的死开。 这样的背景下,这样的大环境下,有多少官员会以民为主?都在搜刮或在搜刮的路上。我用钱财买的官职,最少不能亏本吧?至于职责或良知,那是什么? 上行下效,汉末的官风官气可想而知。汉末的民生民情不问可知。这样的大汉王朝又能走多久多远?是故在历史中大汉王朝很快就轰然崩塌,进入三国争霸的乱世。 “对啦,侯爷的恩师卢公,圣上有意予青州牧一职。”王公公突然说道:“九江郡富庶,卢公应该没什么难处吧?” 灵帝和十常侍都以为卢植在九江郡干得不错,应该腰包鼓胀了起来。最少买个青州牧绰绰有余。再说青州一地,非能文能武之人而不行。卢植就是个不错的人选,前题是要有钱。 “哦!肯定没难处!”刘备微笑道:“恩师倒真是青州牧不二人选!” 刘备口里这么说,心中却知道难处大了。别说老师卢植不会贪污受贿中饱私囊,就算是有钱也不会交呀。如果自己不插手,青州牧一职基本无望。 “很好,很好!”王公公深知青州牧一职是鸡肋,没几个人看得上。倒不是因为价钱太高,而是青州黄巾军太多,多到让人望而却步,甚至心生绝望。 “王公公,还请帮个小忙,不知?”刘备想了想,为了以防万一,提前布置一二。 “侯爷请讲,本公必不遗余力!”王公公是真心想为刘备衬托一二。对潜力股,谁都知道投资一二会回报无穷。刘备一直是王公公眼里的潜力股。 “是这样的。我恩师的青州牧一职还请王公公周旋拿下。至于份子钱由我来出,别让我恩师知晓才好。”刘备轻声地说:“恩师太爱面子,实在不得已而为之!” 青州于别人是鸡肋,而于刘备是风水宝地。这里有人马,有地盘,是可以成就王霸之业的地方。 “明白,明白!本公会做得滴水不漏。”王公公大包大揽地说:“陛下和张大人都会大力支持侯爷的。” “那就拜托王大人!”刘备拱了拱手道:“我就静侯佳音啦!” “放心,放心,必不负侯爷所托!”王公公喜笑眉开地说:“不知侯爷还有没有别的心有所属之官职?” () 第231章 ,孙乾出使 “王大人,不知青州之内的几个郡太守职位如何?”刘备准备把青州一地都收入囊中,心中在团算着要多少钱财和多少人才。 “侯爷的意思是青州所有的郡守之职都要?”王公公见刘备点头,想了很久才说:“这个本公不能作主,不如侯爷跟本公去趟洛阳如何?” 还别说,王公公这主意不错,很是让刘备意动。不过马上年节,涿郡亦是多事之秋,张宁带了八万余众,刘备还在头痛安置之事呢! “马上年节,实在无暇分身,除非遣派人跟王大人去洛阳。”刘备想了想,试问道:“一切听王大人安排如何?” “好说,好说!”王公公摸了摸光滑白洁的下巴说:“只要侯爷放心,本公自会让侯爷满意。” “多谢王大人,就有劳王大人多费心啦!”刘备微笑说:“王大人且小坐,容我安排下人选。” “侯爷且忙,本公等等无妨。”王公公自顾喝着茶水,品着点心,一点也没有不耐烦。嗯,有好处的事儿,谁都会很开心。 王公公在喝茶品点心,刘备找到了田丰商议。跟随王公公入洛阳买官的人选,必须是信用可靠之人,很有必要跟狗头军师碰下头。 “宪和合适。”田丰给出了一理想的人选。 “简雍简宪和确实合适,可靠又有能力。可是宪和与德华忙得很呀!手中有许多事,尤其在年底这个时候。”刘备有点纠结地说:“现在人还不在涿郡。” 简雍和刘德然在忙各地逍遥酒楼重新开张一事。之前因黄巾之乱涿郡外的逍遥酒楼都暂时停业,前些日子两人就在处理,应该差不多弄妥了。 “公子的意思不是要我去吧?”田丰双手乱摇地说:“让我去只会把这事办砸喽!” 天下人都知道田丰从洛阳挂印辞官而去。这下让田丰去洛阳买官,确实非上策。说适得其反倒未必,只是田丰放不下这读书人的颜面。 “孙乾孙公佑,元浩先生认识吗?”刘备把历史中一直跟随自己的谋士孙乾扔了出来。 “公子是说康成先生的弟子北海孙乾孙公佑?”田丰想了想说:“公佑雍容风议,见礼于世。倒不失出使的上佳人选。只是康成先生及公佑本人会同意吗?” 孙乾,字公祐。北海郡人。历史中是刘备的幕僚。最初被大儒郑玄推荐于州里。刘备领徐州,以孙乾为从事。自徐州跟随刘备,多次作为刘备的使臣。刘备定益州后,拜孙乾为秉忠将军,其待遇仅次于麋竺,与简雍相同。可惜不久后便病逝。 如今稍有不同,在时间更早了许多年,孙乾就随老师郑玄来到涿都。目前一直楼桑村藏书阁中看书修学。 “我现在就过去问问不就知道啦!”刘备信心满满地说:“学以致用,公佑应该是欣然而应的!” “是吗?”田丰十分不解刘备的信心来源于什么?或者说给刘备的信心。刘备自然不会告诉田丰,这是历史的必然。 刘备很快来到楼桑村,只见郑玄正和蔡邕在讨论学术问题。刘备不敢冒然打扰,准备先去问声孙乾再过来。 “说吧!有什么事?”蔡邕善解人意地说:“这个时间点过来,肯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两位先生好!”刘备行了一礼,笑了笑说:“我欲遣派个人随天使去洛阳办事,想向郑玄公借个大才一用。” “哈哈!名下弟子玄德可随意支使,只要弟子本人愿意即可!”郑玄笑容可掬地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知识必须去实践才行。” “还不快去!?”蔡邕挥挥手,有如赶走一只烦人的蚊子样。 “谢谢两位先生!”刘备喜滋滋地走了。这得到了上方宝剑,可以随意使用人才库,刘备岂不欢乐。 “会去洛阳办什么事呢?”蔡邕在刘备离开后,皱了皱眉头对郑玄说:“这玄德有些跳脱啊!” “玄德这叫心思泛活,不拘泥于形势,知道曲线救国。”郑玄指了指蔡邕道:“伯喈何必明知故问。当今圣上重开西园,玄德不外是应圣意顺天时。” “好是好,只是铜臭味重了。”蔡邕点了点头,并不否认郑玄所说。 …… 孙乾自跟随老师到涿郡以来,对刘备的施政及其人是越来越有兴趣。对其政略是惊奇和敬佩,对其人是好奇和仰慕啊。 “公佑,侯爷点名要见你。”孙乾的一个同学,舞飞色舞地叫:“侯爷在藏书楼外的园子里等你,快去吧!” “谢谢!”孙乾站了起来,整理下衣衫从容而去。孙乾是真好奇刘备找自己做什么。 “啧啧啧!没想到我们之中最选出仕的会是公佑。”刚才叫唤孙乾的同学啧啧称奇地说:“说来不应该呀,我们之中还有老师称赞的国之重器的国渊呀!” “国之重器,岂是一郡之地能容之!”另一个在看书的同学抬头说:“你又凭什么说公佑一定是出仕呢?” “感觉,纯粹感觉!”这名同学自然不知这感觉准确极了。 …… “侯爷,不知找学生有什么事?”孙乾走出藏书楼,来到楼前园子里,对站在园子里的刘备施了一礼。 “公佑,有事需要派人去趟洛阳,不知公佑愿意否?”刘备开门见山地说:“我拜公佑为涿郡郡府从事。” “呃!”孙乾没料到刘备如此干脆,半天才说:“在下十分愿意,不过得请示下老师才好。” “甚好,康成公在伯喈先生处。”刘备点头道:“完了就至郡府,今天就启程。” 刘备说完,径自去准备孙乾上洛阳所需之物。而孙乾也去请示老师郑玄。 “公佑,老师没什么好交待的。为官必先为人,记住这点就好!”郑玄高兴地应允了弟子孙乾出仕为刘备效力。 “玄德目光不错呀!康成公这名弟子为使正合适!”蔡邕对郑玄名下弟子有所了解,对孙乾算略知一二。 “玄德有识人之明!”郑玄笑道:“我都没料到玄德第一个看上的是公佑,公佑出使入仕倒得了先机。” 在一个集团中,资历和能力一样重要。元老人士,就算没有惊才艳艳,只要熬到头,是人都要敬三分。 孙乾来到郡府,刘备也准备妥当了。除了美酒,还有一大批钱财。 “恶来,你陪公佑去趟洛阳,目的只有一个,保证公佑的人身安全。”刘备让典韦去有两个目的。其一是保护孙乾,其二是表示孙乾是我刘备的人。 典韦是刘备的影子,更是刘备的无声代言人。天下有心人都知道双戟典韦乃刘备的贴身保镖。 “公子,那你的安全呢?”典韦搔着后脑勺说:“要不让公明去?” “在涿郡,我的安全不需要谁保护!”刘备意气风发地说:“涿郡每一个人都是我刘备的保护神!” “嗯!说得也是!”典韦闷声应道,算是勉为其难地答应了下来。 刘备自己不觉得,却不知孙乾已经双眼冒星星。这就是自己即将为之效力的刘备刘玄德呀!孙乾有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感觉。 “公佑,此行目的你已尽知。如果在洛阳有任何疑难,你可去荀府找荀攸荀彧叔侄两个。”刘备已经把事务讲清,临行还是交待了一句。 “侯爷放心,我必不负所托!”孙乾也是信心十足地回道。 “王大人,一切就拜托啦!”刘备交待好孙乾和典韦,才向王公公道:“王大人之情,我必有报之!” “好的,好的!”王公公心满意足地说。这趟涿郡之行,他可是收获不小,光那逍遥醉就足以让他觉得此行超值矣。 刘备交待完毕,把众人送至涿郡郡城门口。184年冬,孙乾为使,典韦护之,一行人从涿郡向洛阳而去。 () 第232章 ,离任在即 扬州,九江郡,郡太守府。 左丰左公公再次过来传旨,这次可不比前几次,灵帝为了把九江郡郡太守这一肥缺卖个好价钱,心意是坚决的,更是绝情的。 “卢植啊,你在扬州九江郡干得不错,朕深感欣慰!今特调你入京另有重仼。至于九江郡太守一职就先解除,快来吧,朕在洛阳盼首以待。”圣旨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 “卢太守,收拾一下跟本公一起回洛阳吧?”左丰宣了圣旨,有点阴阳怪气地说:“陛下可有肥差相予。” “谢左大人好意。”卢植半点也没有打赏左丰的意思,还拒绝道:“左大人先行,我还在九江郡还有点私事要处理和安排。” 身为一郡太守,那有说走就走,这又不是一个单身宅男说走就走的旅行。卢植放心不下的是九江郡几十万子民呀!尤其是一切走上正轨的山蛮人,卢植拍拍屁股一走,也许后头就乱套啦。 “私事?哼!”左丰心中认为卢植是想临走搜刮一番。嗯,在左丰之流的眼中,当官不就为发财么。左丰准备回洛阳好好检举揭发一番卢植。 左丰冷哼一眼,起身拂袖而去。卢植只好苦笑地无奈摇头。别说卢植并不富有,就算有也不贿赂左丰这类阉宦之辈。 卢植不知上次是有属下邓当瞒着打赏了左丰,才没有被刁难。卢植更不知这回因自己的怠慢,差点惹下杀身之祸。 卢植礼节性地把天使左丰等人送出九江郡城,才返身安排起离任之事。重点是山蛮人这老大难的民族融合问题。 “邓校尉,快马加鞭出趟山蛮部落,通知两个部落的首领立刻来郡府一趟。”卢植回到郡府,命令校尉邓当。 “喏!”邓当行了一礼,把满腹的话咽了下去,爽快地执行着命令。 “夫君,此次离任不可更改么?”卢夫人抱着小儿卢敏从后堂走了出来,柳眉轻锁地问。 对于女人来讲,在一个地方呆久点就会舍不得离开。何况扬州九江确实美丽而适宜居家。虽然说没有达到后世那般烟花三月下扬州的夸张,但是比北方的涿郡美多了。 “圣上重开西园,岂不会把九江郡郡太守一职高价处理。我离任九江已成定局。”卢植叹道:“至于我们去向何方,真是未知之数。” “夫君,其实回涿郡挺好。听说玄德这孩子把涿郡治理得不错。再说伯圭那孩子也在幽州代郡,彼此能有个照应不是。”卢夫人挺有见识地说:“所谓肥差还轮不上我们。” 卢植能出任九江郡郡太守一职,这是为了平九江之叛乱。灵帝拟卢植出任青州牧,何尝不是因为青州黄巾军太多。 什么太平富庶之地又那里会想到卢植,早被关系户拿走了。还别说,接仼九江郡郡太守一职的就是汝南袁家之门生故吏。 “玄德和伯圭两个家伙都干得不错,至少比我这个老师强多啦!”卢植老怀快慰地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才对。” “干得不错,重点是都挺孝顺。”卢夫人嘻嘻一笑,惹得怀中的小卢敏吱吱呀呀,似乎感受到了父母的快乐。 现在伺候卢植夫妇就是公孙瓒的赠送的奴婢。喝的美酒又是刘备送来的逍遥醇酿。这不是孝顺又是什么! “嗯,孝顺!”卢植笑道:“夫人还是去带人收拾下,耽搁太久还真怕圣上不喜。等我处理交接好公事,我们就该离开这里啦!” 卢夫人点点头,返身指挥下人开始收拾。圣命难违,大抵如是吧? …… 柯南和铁北两个酋长对各自部落目前的生活或生活状态都非常满意。尤其在部落大部分人都从山林中走出来,在山边与汉人生活融合在一起后,两个酋长连夫人所受的屈辱隐痛也逐渐遗忘。 杀父之仇夺妻之恨,此乃不共戴天。可是首恶张杰父子早已伏诛,现任郡太守卢植勤政爱民,对山蛮外族也多有抚恤。关键是打还打不过呀。所以铁,南两个酋长也干脆选择忘记。 “首领,汉人一个将军求见。”一个部落勇士向铁北禀告。 “有请!”铁北正在闲坐,一听有汉将来访,连忙有请。 “铁首领,我奉卢太守大人之命,有请两位首领去郡府一叙。”邓当阔步而入,不卑不亢地说。 “好!邓将军稍候,我着人通报老柯。”铁北多有去郡城,是认识邓当的。一边招呼邓当,一边命人去通知柯南。很快柯南也过来了,三人一起向郡城而来。 …… “卢公好!”铁北对卢植一直很尊敬,向来称卢公而不叫太守大人。至于柯南,粗人一人,以铁北为主。 “两位酋长,有件事我想知会一声。”卢植命人上好茶水和点心,就开门见山地说:“我即将离任九江郡。” “啥?”铁北差点把茶水喷了出来,吞咽了好久才说:“卢公,九江郡乃至扬州的大好形式可会毁于一旦啊!别人可不会有卢公的境界。” “铁首领太过于抬举了。”卢植摇了摇头,想了想又说:“也正因为我不知接任者会对你们如何,所以今天才请两位酋长过来知会一声。” “谢谢卢公!”柯南和铁北同时行了一礼,又异口同声地说:“卢公之恩德,我们两部落的子民都不会忘记。不知卢公可有什么交待?” 那怕卢植只是政策性引导和支持民族融合。但是现在山越蛮族两个部落的生活好多了。相比于之前深山老林中的生活,现在绝对是幸福的。 “我也没做什么。我希望大家记住一点,你们也是大汉子民。就算迫于无奈,也不要行上次兴兵之举可好?”卢植语重心长地说:“我会尽力幹旋,让两族和平友好相处。” 民族融合很难,无论暴力或柔和政策都不容易。但是破坏很容易,无论是暴力或阴谋。往往十年之功,一朝一夕就能消除,而让下次和平相处更不可能。 “卢公之虑即我等之虑,卢公之言我等紧记于心。”铁北两人再次行了一礼道:“谢谢卢公!不知卢公何日离任?” “别客气,为官一任造福一方,这是我之本份。只希望两族永远和平相处有如一家人。”卢植衷心地说:“三日后清晨即回洛阳。” 柯南和铁北两人也没再多逗留,与卢植闲话了几句,就忧心忡忡而回部落。 卢植送走两人,又开始安排离任交接之事。那咱继任者还没到,但是对下属及地方该做的安排还得做。 在接下来的三天内,卢植差不多满九江郡跑,不是说卢植不能让下属来郡府汇报工作,而是卢植自己想多看一眼这个自己执政的九江郡。 所以卢植累成了一只死狗。 () 第233章 第一百四十四,万人空巷 “老铁,卢大人离任,我们该怎么办?”柯南离开郡府后,满脑子浆糊地问:“怎么卢大人说离仼,我会心中空落落的?” 铁北看了眼这满脑子尽是肌肉的兄弟,认真地说:“因为卢公执政九江郡,让我们两个部落逐步远离了茹毛饮血的山林生活。现在也算日出而作日落而栖的田园生活。” 在卢植入九江之前,两个部落也有部分极少数人下山与汉族人一起生活,不过是浅尝即止。一般是为了交换生活必需品什么的,来山下走一趟又回去。 如今不同,两部落的人都下山过,甚至有超过一大半已经在山外定居。卢植给予了部分田土,让他们一边耕种一边狩猎。这与两部落的人们生活得到了极大改善,更对卢植感恩戴德。 卢植所执行的是民族融合之策略,也是根本解决民族问题的办法。后世也是这样才彻底解决诸多的民族问题。文化的入侵和同化远比暴力镇压更有效更彻底。 这个时代汉文化是璀璨的文化,没有之一。只要外族融入汉族中,不要过多久,他们就会成为彻彻底底的大汉子民。没有完整的文字和文明是传承不下去的。 “老铁,那些田土是否会被收回?”柯南小心肝乱颤地说:“继任者会不会歧视我们?” 在农业社会中,土地和产出永远是主题。甚至可以说只要有粮食,所有的问题都不是问题,都可以解决。连柯南这等粗人都知道田土的重要性。 “我也不知道!”铁北回望了一眼郡城,叹了口气说:“交待部落所有的人都要小心谨慎,一旦有风吹草动,就全部隐入山林。当然,一切照旧才是我希望的哦!” 铁北已经做好了两手准备,相对于幸福生活,还得有命享受才行。前车之鉴,也不可不防。 “老铁的意思是怕继仼者对付我们?”柯南见铁北点点头,拍了拍腰间的弯刀,恶狠狠地说:“我就不相信继任者会比卢大人更能打,我会砍得他哭爹喊娘。” 柯南是粗人,却也粗中有细,还有一双明亮的眼睛,知道谁好谁坏。他为了部落众人,更有一颗勇敢的心,也有敢于牺牲的精神。柯南也许不是一个好首领,却是一个让众敬重和信服的首领。 “好!老柯心中有数就行!”铁北笑道:“到时见机行事就行,现在我们要做的是通告族人和三天后欢送卢公。” …… 卢植离仼之消息瞬间传遍九江郡,乃至整个扬州。人们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人们脑洞大开地传说着种种版本。 有人说卢植在九江执政其间的一些政策已经触及了红线,中央才把其调离。意思是卢植离仼后,九江会大变,这让人们人心慌慌。 有人说当今重开西园,卢植没有上交份子钱,所以撒职另卖高价。这种说法虽然扯淡,却是部分真相。甚至九江商贾欲集资为卢植买回郡太守一职。 卢植婉转地拒绝了,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其中牵扯了太多政治的因素,卢植不想牵害无辜的人。谁说卢植迂腐,他只不过不屑为之,对一切洞若观火。 有人说卢植只所以调离,是来自前张太守背后势力的报复。其实这真的没道理,前张太守已经身死,而且他不占大义。为了一个千夫所指之罪人,谁会对付天下大儒卢植?不是对付不了,而是不值当。 除了说不同版本,人们说得最多的还是卢植的好,说得最多的还是不舍之情。卢植执政九江邵以来,九江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九江郡从战乱之地变为荆扬一带的富庶之地。人们丰衣足食,手头宽裕。人人心中有杆称,明白谁是谁非,也知道美好生活来之不易。 相对而言,汉代的重点在北方,北方占着百分之七十的人口。权力中心也在北方,连资源也在北方。南方除了荆扬一带,基本上是不开化的不毛之地。岭南一直是流放之地。 只有后世的人才知道,真正把南方开发出来会是如何一番景象?苏杭熟,天下足。湖广熟,天下足。无不说明南方这片土地是如何的丰饶。 后世南方占着百分之七十的人口,最多的时候过六,七个亿。而现在呢?整个南方人口二千万不到。北方也不过三千多万。这也是没有被瘟疫和战乱糟蹋的情形下。 卢植仅仅是整合了一下资源和开发了一下土地。就把九江郡打造成了富庶之地,让当今都为之眼红,不惜把缔造者都调走。也说明九江郡的现况了。 卢植没空去理会这些,一门心思各地巡查。一为安抚地方,二为看看治下的民生民情。结果是满意的,过程是辛苦的,卢植觉得值了。 …… 在卢植累成死狗的第二天,接任者来了,是一个叫朱成的袁家门生。卢植算是认识他,说熟悉倒谈不上,最多知道其人的风评和派系。 朱成风评欠佳,一心为升官发财,从不讲政绩和善待治下子民。那怕有政绩,也是虚假空,仅仅为了瞒上欺下,为了升官发财。不过有老袁家背书,这货倒也官运亨通,稳中有升。 嗯,事实和世道就是如此的不讲道理,你哭也没用。谁让你寡妇睡觉,上面没人呢?自然不知道明日该去向何方! 朱成对卢植倒也恭敬,还一再要求卢植传经授道,该如何治理九江郡?至于这货心中真实的想法和念头,只有朱成自己知道。 卢植很无奈,除了说道不同不相为谋,更是不想喧宾夺主。人家现在才是九江之主,人家自有一套方针策略,说得再多也无益。更别说说什么下底的话。 卢植和朱成两个虚与蛇伪了一番,彼此打着哈哈,说着一些完全没有营养的话,平淡而泛味的交接着工作。 第三天一大早,卢植带着家眷,率着数年前从洛阳带出来的五干步骑精锐,准备离开九江郡回洛阳而去。 说来也奇怪,灵帝刘宏这家伙在旨意中完全没提及这五千步骑精锐的事。既没说其归属,也没说是驻守九江郡或入洛阳。其实灵帝刘宏准备大肆裁军,当然把这包袝甩给卢植。 灵帝认为卢植腰包鼓涨,有能力又有钱,养活五千人马应该绰绰有余。何况青州不太平,迟早需要组建人马,这五千兵马正合适而必须的。 卢植不明所以,带着好些疑惑准备回洛阳再问。不过卢植出门就是震撼住了。 郡府之前堆满了人,排列于道路两边一眼望不到头。这都是自发组织起来送卢植离仼的人们。人们在卢植出来后,掌声雷动。 人们的眼光是雪亮的,人们更是知好歹的。在他们最好的父母官卢植离任之时,他们用最原始最隆重的礼仪,万人空巷来相送。 卢植的热泪盈眶,此刻真觉一切都值了。卢植一边拱手为礼,一边断续地说:“谢谢!谢谢大家!” 人们的泪水也在眼眶中转,却都强颜欢笑地说:“卢公一路平安,卢公一帆风顺!”在善良人们的心中,卢植平安健康就是大汉子民之福。 “谢谢,谢谢大家!”卢植就这么一路从郡府门口走到了郡城门口。一路走一路说,队伍缓缓前行,其中并没有一个人不耐。 “朱大人,这…”郡府内有人酸溜溜地说:“这摆明是造势,明显事先安排好啦!怪不得这几天卢植死命地到处跑!” “是吗?”朱成负手而立,叹喟地说:“我虽然和卢子干不是一路人,但是一点也妨碍我对他的敬重和佩服。并不是谁离任都会出现万人空巷的盛况!” 闻者不复多言,反而有点惴惴不安地低首而立。拍马屁拍到马蹄上也是一件很糟心的事。 () 第234章 ,后会有期 朱成也算是满腔心思地目送前任卢植离开。朱成真是喜忧参半呀!喜的是九江郡在卢植的治理下变得富庶,为官一任应该是不会亏本。忧的是民心正盛,怕成千夫所指之弊。 不提朱成无耻的纠结,且说卢植一路感动地走完郡城。走到郡城城门口,卢植向九江郡千万父老深深施了一礼。 “谢谢大家,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大家且住!”卢植施完礼后道:“无论我卢植以后身处何处,心中永远有九江郡所有人。” “卢公慢走,九江郡几十万人一样会感记卢公之恩情。”九江郡的代表表达了九江人的感恩之心。 这时大家都不知道,许多年后因为卢植的关系,九江郡人有幸参加了争霸天下的大业。这自然是后话。 卢植收拾了一下有些纷乱的心情,再次挥挥手翻身上马,率众走出城门。也算是正式告别九江郡这个为之努力奋斗的地方。在九江郡人们的感谢声中,卢植驾马走出郡城。 卢植才出郡城门口,再次被震憾了。郡城门口排列着两个方阵,每个方阵不下十万之众。立于阵前的正是山越蛮族的两个首领,铁北和柯南。 如果说郡城的人们是万人空巷之盛况,那么这两个部落就是倾巢而出的礼遇。九江郡太守有过许多位,得到如此隆重的告别仪式,卢植是第一个。不敢说后无来者,最少前无古人。 “两位酋长大人,有劳啦!”卢植在震撼感动之余,不无责怪地说:“如此劳师动众,非我之愿也!我只愿大家安居乐业,而不愿为我之私人私事如此。” “卢公之恩,我们部落所有人不敢或忘。能恭送卢公一程是我等之幸,更是我等之福!”铁北虎目微红地说。柯南也一边点头不已。 这两个部落数十万之众,从部落至九江郡郡城可不近,其间还必须经过许多有重兵把守的城池。当守兵知道为了欢送卢植,都纷纷大开绿灯,让两个部落顺利地来到了郡城门口,给了卢植一个大大的惊喜。 确实是惊喜!那怕卢植再是当世大儒,再是清高,也十分受用和感动。任谁为官一任,治理一方,都希望得到肯定。这所有人来相送,无疑是对卢植最高的褒奖和肯定。 “抬上来!”柯南大手一挥,部落勇士们抬上无数个箱子。里面有各种猎物,都是经过风化干燥处理的,可以长时间食用,算是部落特产。还有无数金银,这也算部落特产。两个部落所在地有不少矿产,其中就有金矿和银矿。 “这,不太好吧!”卢植眉宇间有丝怒意地说:“如此一来,我与前张太守有何区别?若是为了区区钱财,我卢植又何必来九江一行?” 卢植怒声责问,吓得柯南低首不敢回答,求助地瞄向了铁北。 铁北无奈地摇了摇头说:“卢公,我们绝无贿赂之意。说句不中听话,我们是否后会有期都未可知,又何必如此行事?” 铁北见卢植一副你且辩来的样子,只好苦笑地接着说:“这是我们几十万山越族人的一点心意。因为大家都知道卢公为官清正有方,何况卢公有一大帮子人要养活,卢公又何必寒了我部落几十万人之心呢?” “与卢公之恩德相比,这真不值一提。”铁北正义凛然地说:“卢公,你就收下吧!” 卢植在铁北言语间,心中已经百转千回。其中想得最多的是弟子刘备曾经的一些言论和主张。不由怒意全消,还面露笑意道:“那么我就收下了,也替我五千部下感谢大家啦!” “好,好!”柯南抚掌大笑道:“卢大人爽快!我柯南承诺,日后卢大人若有差遣,我部必全力以赴。” 一边的铁北也点头称是,看来是前大家就商量好的。算是报答卢植这么多年来为山越族人所做的。付出必有回报,在这里在这时变为真实而让人感怀。 也许被此双方都不知道下次再见会在何时,却一点也阻碍彼此把对方放在心上,记在心头。卢植并没拒绝他们的好意和承诺,点点头算是知道了。 “后会有期!”彼此道声珍重,各自奔向前程。铁北和柯南率族人回部落,卢植收下厚礼率部下向洛阳而去。 …… 另一边的孙乾和典韦等人也跟着王公公向洛阳而来。经过不短时日才到达洛阳。孙乾一行人和卢植一行人基本上同时到。 王公公把孙乾等人扔在驿馆,自个儿回宫复旨去了,一连几天也不见踪影,也不见让人回个话什么的。 孙乾前几天还好,反正首次进洛阳,满是新奇的。几天过去,孙乾坐腊了,有如热锅上的蚂蚁,开始坐立不安了。可是洛阳对于孙乾来说,真的是陌生得无能为力。既不熟悉地方,也没人脉。 “公佑你是怎么啦?”典韦在旁边对孙乾的长吁短叹,以及坐立难安表示十分不理解。在典韦看来,公子刘备从来都是智珠在握,一切尽在掌控的云淡风清。 “恶来兄,王大人一连几日都不见音讯,我是心急如焚哦!”孙乾双手轻拍地说:“我们又不可能入宫面圣,于之奈何呀?” “这有什么?不就是被晾了几天么?”典韦老神在在地说:“公子临行不也交待,我们有任何疑难可找荀府之中的叔侄俩么!” “对哦!”孙乾拍了下大腿叹道:“我真不如恶来兄多矣!可是荀府及荀氏叔侄我都不熟呀!” 孙乾一直把典韦当巨形保镖,从来没有与之商量或问计的念头。实在是典韦的粗犷外形太具代表性,整一个大老粗。殊不知典韦经刘备十年时间的调教和潜移默化,典韦学会了思考。嗯,粗犷的典韦还有颗会思考的心。 “这个我知道呀!”典韦搔了搔后脑勺说:“有幸跟公子去过荀府,还认识荀氏叔侄。走吧!” “荀氏叔侄各自是怎么样的人?恶来兄可知?”在去荀府的路上,孙乾本着聊胜于无的心情向典韦打探着。孙乾并不期望典韦能说出个子丑来,只是试问下,心中也有个数而已。 “荀氏叔侄呀!”典韦想了半天才说:“他们都是高人,能和公子说个没完。”在典韦心中,可以和公子刘备说个没完的家伙都不简单。 “高人?这说法有趣!”孙乾笑道:“能和侯爷彼此交流的人确实都非凡俗之辈,说声高人也没错!” 典韦也是一笑,接着说:“其中荀彧给人一种春风拂面的感觉,给人信心和力量。而荀攸给人一种淡淡的似乎不存在的感觉,却又有种可以一击即中的实力。” “呃!”孙乾万万没想到从典韦口中能听到如此言论,整个人瞬间石化,连脚步也停了下来。 “公佑,俺说错了啥?”典韦见孙乾的傻样,心中一急,连俺都习惯性叫了出来。 所谓情急见本性,不外如是。无论人们平时如何伪装隐藏自身一些缺点和缺陷,一旦情急或危险就会本性或原形毕露。这与患难见真情是同一个道理。嗯,这是题外话。 “没有,恶来兄让我刮目相看呀!人真不可貌相。”孙乾双手乱摇地说:“恶来兄说得很好,很形象而传神。” 孙乾死活不明白外貌凶恶彪悍的典韦,怎么能说出如此华丽而细腻的言语。人的内外反差可以如此之巨么? 孙乾当然不知道历史中,或者说原本典韦就是个内外如一的凶人粗人。除了打杀,从来不知思考。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如今的典韦就是一个铁证。 铁证如山,可惜无人知晓。 () 第235章 ,卢植入狱 “禀报公子,门外有两位求见,其中一位是上次来过的双戟壮汉。”荀府的伙计向荀彧施礼道。 “是典韦!快请!”荀彧没想到典韦这年底会入洛阳,不过十分高兴典韦能来找自己,忙不迭地请进。 “荀先生,这是孙乾孙公佑。”典韦进到荀府内,为荀彧介绍起孙乾。 “公佑兄乃康成公高足,我慕名已久,请坐。”荀彧点头,请两人坐下,一边让人上茶。 “文若兄才真是名副其实呀!”孙乾早就听说过荀家有王佐之才之称的荀彧,今日一见,果然气度不凡。 “是何先生谬赞,岂能当真!我倒听闻康成公曾说国渊国子尼乃国器也。”荀彧笑如春风当面。 “子尼兄确实大才,与文若兄算交辉相映。不似我等愚钝!”孙乾想想国渊师兄的恐怖,是发自内心谦恭。 “公佑兄又何必枉自菲薄,人各有其长,亦有其短,不然刘侯爷又岂会以君为使,还让典兄弟护之。”荀彧一见孙乾知典韦,便知来龙去脉,也足见其才。 荀彧和孙乾两个滔滔不绝,典韦却是立于一旁,闭口不言,他心中却是越发敬佩荀彧。有能力的人会让别人自发的尊重,荀彧就是这样的人。 “文若兄!”孙乾叫了一声,叹了口气说:“文若兄乃高人,对我之来意应该心如明镜。不知何以教我?” “侯爷是派你来买官的吧?目标应该是青州。”荀彧见孙乾点头,接着说:“卢公入狱了,知道吗?” “啥?”孙乾还没有反应,典韦已经炸了,虎目圆睁地说:“卢公不是在九江郡么?” 典韦说话间气势全开,荀彧和孙乾两个文人,那怕是君子六艺都有修练的文人,也经不起典韦的虎威。 “恶来勿急!”荀彧哭笑不得地安抚着典韦道:“卢公虽然下狱,却无性命之忧。” “哦!”典韦闻言,才收敛气势,又习惯性搔着后脑勺,憨憨一笑道:“卢公是公子的恩师,更是公子视若生命之人,可容不得半点差池。我老典拼上性命不要也必须护其周全。” “典兄弟真虎将也,更是性情中人。”荀彧由衷地赞了一句,笑了笑又说:“卢公之事非武力可解决,归根结底一个钱字了得。” “卢公下狱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我此行就是为卢公谋求青州牧一职呀!”孙乾百思不得其解,不由皱眉问荀彧。 “哎,我看见你们,才知道其间有太多阴差阳错,或者说造化弄人。”荀彧叹了口气,不紧不慢地把卢植回洛阳后的遭遇说了一遍。 且说卢植从九江郡回到洛阳,还没来得面圣,就被张让等人勒索钱财。卢植岂会纵容和依屈,一副一毛不拔坚决不从的犟样。这让张让等人恼羞成怒。 张让等人可是奉旨勒索。这都是左丰的功劳。左丰从九江传旨,回到洛阳就在灵帝和十常侍面前吹嘘九江郡多么富庶,太守卢植又多么有油水。 九江郡富庶是真,太守卢植是没搜刮多少油水。卢植的一点油水还是离住时山蛮部落所赠。卢植也认为是属于五千部下的一笔军费,他绝不会私自花销。 灵帝和十常侍一合计,敲他丫的!就出现了张让等人勒索卢植一幕。勒索无果,张让等人在灵帝面前一通卢植的坏话一讲,可怜的卢植连面圣述职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关进了洛阳狱。 刚关了卢植,从幽州复旨的王公公回来了。带来了刘备欲瞒着卢植为其买下青州牧一职的消息。张让等人一听,把消息压下,不让灵帝知道,以致孙乾等人被晾了起来。 张让等人一直在想两全其美之策。既要不得罪刘备,还要从刘备和卢植两处得到足够的好处。至于说卢植,十常侍早得罪深了,彼此算是势不两立,得不得罪都无所谓。 “文若兄的意思是,我们的到来,圣上并不知道。”孙乾吃惊地说:“我们可带了侯爷孝敬给圣上的好多礼物,十常侍岂敢隐而不报?” “隐而不报算什么?”荀彧冷笑道:“他们连军情都敢隐瞒,又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这可怎么办好?卢公真无性命之忧么?”孙乾也顾不上买官,十分关心卢植的安危。连典韦也竖起耳朵听,生怕漏听了什么。 “我说你们两个别紧张,卢公之事不过是破财消灾罢了。反而是青州牧一事难办了。”荀彧胸有成竹地说:“不过青州牧一职乃至青州一地都是鸡肋,一般人还真不敢上手,也只有侯爷才最合适。” “如何个破财消灾法?青州之事又如何难办了?”孙乾拱手一礼道:“还望文若指点迷津。” “指点迷津不敢说,不过得等公达从宫内回来,我才有十足的把握行事。”荀彧举起茶杯说:“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喝茶。” “喝茶?等?” “对!” …… 洛阳城外,卢植部驻扎地。 “皇甫将军,还请你救救子干可好?”卢夫人抱着小卢敏,有点哽咽地对通知卢植入狱的皇甫嵩道:“刚从九江郡离任,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怎么就被下狱了呢?” 别说卢夫人不明白,连传讯的皇甫嵩也不太清楚。皇甫嵩只是知道个太概,因他们平黄巾之乱的将士都遭到了十常侍的敲诈勒索。 有钱的交了钱没事,没钱的都一撤了事。连皇甫和老朱俩个主帅的冀州牧和河南尹都撸了,谁让他们不从。还好车骑将军这个名号还作,至于实权,不好意思,也没有了。 但是怎么说呢?对于皇甫嵩等当世名将来说,本人就是名片,就是实权。一旦真的要领兵作战,大汉将士们也只认他们。 “子干兄在九江郡干得很好!”皇甫嵩安抚着卢夫人说:“卢夫人且安心,子干兄只会有牢狱之灾,绝无性命之忧。还请夫人勿要将子干兄入狱消息外泄,引起不必要的惶恐就真怕让子干有性命之忧了。” 皇甫嵩的担心是有道理的。目前而言,这兵营中并无人知道主帅卢植入狱了。万一这兵营中有人知道这消息,很可能引起兵变。 这绝不是开玩笑。这五千精锐自从跟随卢植去九江郡开始,朝庭可没管过他们。一直由卢植自己负责,尤其这次离任山蛮部落所赠金银,卢植可一文不拿地给了这五千部下。 这五千精锐早自动成为卢植的本部和亲卫。他们不介意为卢植个人死战或战死。如果知道卢植因为不肯动军费而入狱,想不引起兵变都不可能。 一旦发生了兵谏或兵变,卢植想不死都难矣!那就不是破财消灾的事,弄不好祸及九族。 “谢谢皇甫将军,妾身省得。”卢夫人拍了拍儿子卢敏,小声地问:“不知我该做什么或怎么办才好?” “卢夫人什么都不必做,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卢公之事应该很快就有结果。”皇甫嵩点了点头,想了想又说:“子干兄有个好弟子呀!” 皇甫嵩为了安卢夫人之心,还是提点了一句,免得卢夫人胡思乱想。 “是伯圭还是玄德?”卢夫人忍不住还是问了一句。 “是逍遥侯,他专门遣派人为子干兄而来。只是阴差阳错间,子干兄在之前就入狱了。不过应该问题不大,他们也是为了钱财罢了。”皇甫嵩无奈道:“连我和公伟兄都被他们为难着,哎。” 典韦一出现在洛阳,所有该知道的人都知道是逍遥侯刘备派人进洛阳办事。灵帝重开西园,刘备派人自然是买官而来。 “谢谢皇甫将军!”卢夫人松了口气,也不知为什么,卢夫人对刘备特别放心。也不知道谁给卢夫人的信心? “不客气!”皇甫嵩挥挥手,龙行虎步地离开了兵营。 () 第236章 ,就想回家 “卢公,别来无恙。”荀攸通过关系来到了卢植所下的洛阳狱中,面见了卢植。 “荀侍郎?”卢植一副无悲无喜的神态,卢植不明白荀攸受谁所托而来,自然不肯多说什么。 “卢公且勿多心,我受逍遥侯所托而来。”荀攸环视了一下四周,并没发现什么意外,才小声地说:“逍遥侯遣派康成公之弟子孙乾和典韦为使,为卢公谋求青州牧一职。不料因时间参错,以致卢公受了牢狱之灾。” 刘备曾交待孙乾在洛阳若有疑难,尽可去寻荀攸叔侄。荀攸叔侄也在尽力而为。所以荀攸说自己受逍遥侯刘备所托也没错。 “玄德有心了,嗯,荀侍郎也有心了,谢谢!”卢植神色缓和了许多地说:“一群阉人还不能把我如何,荀侍郎的意思是?” 不说卢植乃当世大儒,就是在九江郡之政绩,十常侍也不敢下死手。再说卢植的人脉关系可比历史同期强大得多。除了十常侍集团,各大世家都会给卢植一个面子。 “阉党确实不能把卢公如何,可是卢公在这洛阳狱中也不妥吧?”荀攸顺着卢植道:“卢公对青州牧可有什么建议?” “青州牧?没兴趣!真要打黄巾军我就不会呆在扬州九江啦!”卢植有点心灰意冷地说:“我现在只想回家,只想回家。” 卢植说着,脑海中浮现卢夫人抱着儿子卢敏翘首以待的情景,不由有点心急如焚地说:“荀侍郎,我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求,只希望快点与家人相聚。” 人生之中的际遇真的难以言说。此刻的卢植就是冰火两重天之遭遇。在九江郡兢兢业业,政绩斐然,一回到洛阳,连圣上都没见到,就被下了洛阳狱。也难怪卢植心灰意冷,只想回家,再无他念。 荀攸很能理解这种心情,咬了咬了牙槽说:“卢公宽心,不出十日,卢公必能与家人相聚。只是!” “只是玄德谋求的青州牧将无缘了是吧?”卢植笑了笑说:“荀侍郎难道不知现在并不是入手青州的最佳时机?众矢之的,只会适得其反。” “我明白,卢公且安心稍候!”荀攸施了一礼,退出了洛阳狱。 …… “好几个狗奴才,也不怕喝逍遥侯的贡酒会做恶梦?”灵常刘宏大发雷霆,把张让几个当头大骂。 “陛下,奴才不敢呀!”吓得张让等人连忙跪伏于地,辩解着道:“奴才等都是为了陛下呀!” “不敢,这边怂恿朕关了卢酸,那边把逍遥侯的人隐而不报。你们想干什么?”灵帝刘宏瞪了一眼道:“朕这里没酒了不知道吗?” “陛下,卢植一毛不拔,此风不可涨。事关西园大事,奴才等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张让一副为君分忧的神态说:“逍遥侯的人么,奴才只想多榨点油水罢了。” “算了算了,朕也不怪你们。把卢植放了,听人说这卢酸只想告老还乡,就由他吧!”灵帝刘宏挥了挥手,有如赶走个糟老头一样。 灵帝刘宏也是够可以的,之前挥手赶走个大儒蔡邕,如今又放走一个大儒卢植。这孤家寡人也名副其实了。 “那卢植的五千兵马和青州牧一职应如何处理?”张让扯了扯嘴说:“卢植出狱该有点表示吧?” “逍遥侯把买青州牧的钱保卢植及收编其五千部众。”灵帝刘宏略有不耐地说:“就这样吧,赶快把卢酸放了。青州牧一职再卖,价高者得。” “嗯,对啦,立刻把逍遥侯上贡的酒送进宫来!”灵帝刘宏恶狠狠地说:“若有短缺,从你们俸禄中扣除!” …… 洛阳城外的兵营中,典韦受荀攸叔侄所遣派,来面见卢夫人,以安众人之心。典韦曾见过卢夫人,也只有见到典韦,卢夫人才相信刘备出手了,也才会真正安心。 “恶来,在这里能见到你真是太好啦!我才放心呀!”果然,卢夫人一见到典韦,愁眉才稍见舒展地说:“夫君怎么样啦?” “夫人!”典韦行了个大礼,才说:“我受公子之托,陪公佑前来洛阳为卢公谋求青州牧一职。不料卢公已受陷入狱。好在有荀氏叔侄为之周旋,卢公不日即会出狱与夫人团聚。” “好,好!”卢夫人高兴得团团转地说:“我不稀罕什么青州牧,只要夫君平安就好。待夫君回来,再也不当什么官职,我们回家,我们回家。” “夫人,我回来了!”没等典韦回话,卢植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让夫人受惊了,是夫君不好!” 卢夫人闻声,已经小跑过去迎接卢植,一见卢植,就不顾旁人猛扑进卢植的怀中,捧着卢植的脸,梨花带雨地说:“夫君,你瘦啦,夫君,你回来了就好!” “夫人,我回来啦!”卢植轻拍卢夫人的粉背,安慰地说:“别哭啦,去收拾下,我们回家。” 卢夫人擦拭了一下泪眼,向其他人福了一福,才款款而去。在场的除了典韦,还有接卢植出狱的皇甫嵩等人。 “子干兄真的隐退?”皇甫嵩不无叹息地说:“子干兄在九江郡的作为我们有目共睹,子干兄一去,大汉将失一栋梁之才呀。” 如果单论领兵作战,皇甫嵩也许不怂仼何人。但是军略政略相提并论,那么当今天下也只有一个卢植卢子干,两者同样出色。 “义真兄,我不归隐又能如何?性格决定命运,我可不敢再去洛阳狱中体会遍体生寒的感觉。”卢植苦笑道:“你和公伟兄不也被撸了么!” “子干兄一去,吾道孤也!”皇甫嵩无奈地说:“若人人退避,阉党气焰更会嚣张,于之奈何?” “阉党气焰再嚣张,也只是一时之势。当今天下大势到底如何?义真兄不比我更清晰!”卢植笑道:“洛阳乃至司隶一带,真能决定天下大势或天下人的命运?” 皇甫嵩默然,有些话是真不敢接,有些事实也必须心知肚明而不能宣之于口。卢植现在是白身一个,有天下大儒这一层皮,说破天也没谁计较。而皇甫嵩就不能,那怕皇甫家是骑墙派。 “卢公好!”典韦这时才抽空见礼。 “恶来好,辛苦了!”卢植对这个弟子刘备的保镖十分满意。一点也不见外地说:“恶来,你替我跑一趟荀府说声谢谢。然后带孙乾等人过来,跟我一起回幽州。争取年节在家过才好!” “喏!”典韦恭敬地应喏而去。至于皇甫嵩等人,典韦视而不见。 “这个可是逍遥侯的保镖,双戟猛典韦?”皇甫嵩不无羡艳地问。皇甫嵩也是打心眼里喜欢典韦这类高大威猛,又心眼实充的傻大个。 对于兵家大佬皇甫嵩和卢植心中,只要听话的,不要太聪明自作主张的。典韦之类就是他们的最爱。 “是啊!”卢植瞄了眼典韦的虎背说:“当年玄德出幽州就遇上了恶来,这一跟就是十个年头,也是他们的缘份,强求不得呀!” 皇甫嵩和卢植只是羡慕刘备有个好保镖。更不知典韦在三国群英中也是数一数二的高手。那里是强求不得,简直是可遇不可求。 嗯,就此一家,别无分号。在这汉末天下也就没有比典韦更好更猛更酷的保镖了。 () 第237章 ,叔侄长谈(上) “多谢义真兄!”卢植在典韦走后,对为自己之事多有奔波的皇甫嵩施礼而谢。 “子干兄勿须如此,可惜我人微言轻,除了跑跑脚,实在帮不上什么忙!”皇甫嵩摇了摇头说:“既然子干兄去意已决,我就祝君一路顺风。” 皇甫嵩也没多作停留,很快就告辞而去,一起来的军方大佬也跟着告辞而去。皇甫嵩不知道今天跑跑腿,结下的这份善缘,让日后风雨飘摇中的皇甫家避过了一个死劫。 “来人,全军集合!”卢植在皇甫嵩等人离开后,传令准备训话。 很快五千余众全集站列于操练场上,卢植来到队伍前面,首先向众人行了一礼,肃穆地说:“卢植谢谢大家这数年来不离不弃的跟随,谢谢!” “如今我准备归隐山林,实在已厌倦打打杀杀的日子,也不想在仕途中尔虞我诈!”卢植平静地说:“大家有三个选择。其一归原先的编制中,这个可以去找皇甫嵩将军,他会为大家安排。其二是领安置费解甲归田,这费用可能不多。其三是跟我去幽州,逍遥侯会安置大家。” “不着急选择,明天一早再给我答案不迟。”卢植说完,有点英雄迟暮地挥挥手,让部下自行解散。 说句实话,这五千人马真正是当今大汉的顶级精锐。身为兵家大佬的卢植,若非心灰意冷,绝对不愿解散之。当然,正因为是精锐,所以卢植并不想现在给弟子刘备,以免落人口实。 同样,如果卢植给出了选择,而非强行命令他们投靠刘备,这五千人马还是选择北上幽州,那么谁也不好说刘备什么。就算有人想置词,卢植会扛着。这就是卢植的真正厉害之处! 卢植离开后,五千部下还在操练场上呆若木鸡。这五千人中可是龙蛇混杂,里面不少消息灵通之辈。无论是当今欲裁军,还是卢植入狱的情由,都有人一清二楚。卢植如此直接了断,倒让众人为难了。 回归建制,这只是一个笑话。现在皇甫嵩都自顾不过来,去了也是被解散的命运。解甲归田,让只会打仗的人去种田都是添乱,除非实行军屯。 而北上幽州,可是一条不能回头的路。这不比奉诏下扬州九江郡,还可以回师洛阳。一旦去了幽州涿郡,那么真的是生是刘备的兵,死也是刘备的兵。 选择,从来不容易!往往决定人以后一生的命运。是夜,五千人有太半失眠了,只有卢植睡得踏实。放下,真正的放下会让人心无杂念。 …… “两位荀先生,卢公让我向你们说声谢谢。”典韦听话地来到荀府,向荀攸叔侄转达了卢植的谢意。 典韦也许不明白荀攸叔侄到底做了什么?典韦却很清楚卢植只所以这么快出狱,荀攸叔侄功不可没。是故典韦自身也深怀感激之情。 “卢公见外啦!我们叔侄也不过传了几句话。”荀攸笑吟吟地说:“就算我们什么做不到,卢公也是有惊无险,最多多在洛阳狱中住些日子。” “这个我不太明白!”典韦憨憨一笑,又搔了搔头笑道:“不知两位先生还有什么吩咐?明天我和公佑先生就会随卢公回幽州。” “吩咐倒没有,不过我小叔想随你去幽州看看可好?”荀攸有点莫名意味地看了眼小叔荀彧,才意味深长地问典韦。 “好!好极了!”典韦想也没多想地说:“公子该高兴坏了。他可没少念叨想念两位荀先生的话。就如公子常说的盼星星盼月亮差不多吧!” 典韦说这些话时有点手舞足蹈,一见就知道是发自内心的欢喜。荀攸和荀彧对视一眼,点点头,都十分满意。 也许别人这么说,可能是刘备故意安排的,仅仅为了招揽荀氏叔侄。但是这话由典韦口里道出,那么就说明刘备真的诚心诚意和招贤若渴。 典韦会说谎吗?荀攸和荀彧这点识人之明还是有的。典韦不会说谎,他不屑花言巧语。最多与人比比谁的拳头更犀利,这才是典韦擅长的! “嗯,好吧!”荀彧点点头说:“那么恶来明早来接我可否?” “可!”典韦一双虎挲挲作响道:“我还保荀先生一路平安!” “去吧!”荀彧十分受用地让典韦去孙乾处。典韦笑呵呵地告辞而去,甚至还有些心满意足的神态。惹得荀氏叔侄哈哈大笑。 “小叔,你真不后悔?”荀攸当典韦离开后,有点不正经地说:“就如今的天下大势而言,形势并不明朗。现在下注是否有些轻率?小叔可是我荀家最优秀的人才。” “天下大势,有人在数年前就断言矣!如今天下大势何尝不是正如其人所言?”荀彧倒一本正经地说:“刘玄德十年前从楼桑村走出来,他就注定是一个传奇。” “刘玄德确实不错,无论才情或心境皆是不世之选。”荀攸不再调笑,也肃然道:“不过我总认为刘玄备并非最好的人主之选。他太心软太多情,这是最容易被人利用和攻击之处。小叔还得三思而行才好!” “人非草木岂能无情?”荀彧笑了笑说:“刘玄德为了掌控涿郡,不也杀得人头滚滚。再说跟随刘玄德,我不必谋己!” “杀得人头滚滚?为什么不说刘玄德有把锋利的刀?”荀攸瘪瘪嘴说:“公孙瓒这刀虽然锋利,但是容易伤手。他日公孙瓒势成,其人又无争霸天下的心,也无其才,会累及他人的。” “公达多虑矣!”荀彧信心满满地说:“从刘玄德对公孙瓒这么多年的相处来着,刘玄德是深知公孙瓒之秉性。刘玄德最多在公孙瓒处练兵,其他的刘玄德从没寄以希望。” “这你也知道?难道不能是巧合?”荀攸轻笑一声说:“小叔可别高估了刘玄德!” “高估?”荀彧也笑道:“我也希望高估了别人,可是有好多事想想,我还低估了人家。” “哦!都有些什么事出乎了小叔的意外?”荀攸说完,还命下人奉上茶水和点心,准备愿闻其详。 其实来讲,荀攸也是在小叔择主之前,彼此进行一次长谈。那怕荀彧是长辈,还比自己名声更显。但是荀攸到底年龄更大,在社会中历练更丰富。阅历这东西可是书上学不来,也不是悟性好就有。 “看来公达是不放心啊!”荀彧本是通人,闻音而知雅意,依言坐了下来,也有心和大侄子好好聊聊。 荀府下人很快奉上了香茶和丰富的点心,还识趣地关上了叔侄所处的门户,门户外还有高手守护。 如此种种,都可见千年世家不是说笑的。从来都有许多一般人家难以企及的处世之道。这些都不是一时可以做的,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 第238章 ,叔侄长谈(中) “说说吧,刘玄德有什么事让小叔觉得低估了他!”荀攸饮了杯茶水,还扔了团点心进口里,唧吧唧吧吃了几口才开始之前的话题。 “就从青州说起吧!”荀彧同样胡吃海塞了一番,还轻轻打了个饱呃才说:“刘玄德之前可率兵去救青州,竟然将青州太守龚景一家安然无恙地从褚燕部几十万人马的包围圈中救了出来。” “这又能说明什么?不过是够神奇的!”荀攸不以为意地说:“只能说明黄巾军够菜,逍遥侯麾下够勇猛。从典韦就可见一斑不是。” “够神奇?”荀彧揶揄地说:“这是 八*零*电*子*书*w*w*w*.*t*x*t*8*0*.*c*o*m 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好吧?真以为几十万黄巾军都是猪。只能说明是在褚燕部默许下,或者说刘玄德与褚燕有了某种默契才可能发生的事。” 荀彧所见,与当时实际情形相差无几。确实刘备和褚燕联手做了场戏给天下人看。其实现在隐入山林的褚燕部也在翘首以盼刘备早日入主青州,饥不裹腹的日子挺难熬。 “接着说!”荀攸其实心中有数。 “甚至我可以断言,刘玄德绝对许诺了褚燕什么。也许褚燕退避山林就是刘玄德的主意。”荀彧成竹在胸地说:“这也是刘玄德谋求青州的根本原因。谁都知道今时此刻并不是入手青州的最佳时机。” “就算小叔所料全中。那么褚燕凭什么会信刘玄德?”荀攸切中要害地反问:“刘玄德除了才名和一个空头侯爷,兵不过万,地盘不过一个村。褚燕可是一方大渠帅,手握雄兵几十万。” 荀攸说的一点也没错,刘备领兵救青州时,地盘仅仅是楼桑村,兵不过五千,只有数员绝世虎将。说句难听的话,刘备倾其所有也不够褚燕塞牙缝。 “公达说得不错,这其中缘由我也不解。除非问刘玄德和褚燕两人才行。”荀彧对此也是百思不得解,只好归根于有自己并不清楚的关系在其中。 怎么说呢?刘备与张角集团的关系有点偶然,也有必然,更多的是阴差阳错之美妙误会。谁让知道原由的南华仙人一心想喝酒,根本不顾徒子徒孙的死活。 可以说在张角亡故后,南华真人不道破,有张宁在楼桑村,刘备与张角集团就撇不清关系。假的也变成真的,真的就更真了。 或者说从刘备入场,黄巾军就注定会成为刘备的臂助。甚至黄巾军注定成为刘备集团的基石和基础。说声刘备处成了黄巾军的大本营是一点也没错。 有一点无法否认,就算大家都是知道是黄巾军的人,只要经过刘备之手,就能完全洗白。所有人只能捏着鼻子认这是刘备的兵。刘备可是经过灵帝刘宏龙口承认的汉室宗亲。这名头有点虚,此刻却很实用。 正如刘备所言,黄巾军只要扯下头上黄巾,那么就是大汉子民。谁还没个误入歧途之时?还不容忍人家改恶从善么?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这都是有典有据可查可考的。 “原来小叔知道呀!”荀攸翻着一双白眼说:“我还以为小叔就迷上了刘玄德,认为他无所不能,可以招天上陨石什么的天命之子。” “嘿嘿!”荀彧无趣地干笑了几声,半开玩笑地说:“还别说,关于刘玄德是天命所归之人可有不少传说啊!” “是,还有代汉者,当涂高。这又作何解?”荀攸也跟着歪楼道:“江东还有关于孙坚的五色祥云传说。谁都知道这天下只有一个天命所归之人,九五至尊之位也只有一个。” “这可不一定。公达忘了春秋战国的格局么?”荀彧又想起了刘备之前和自己说起的天下大势。 刘备为笼络荀彧这王佐之才,可泄露了不少天机。把汉末之后诸侯并起,三国鼎立的格局都略有提及。 “小叔的意思是大汉大厦将倾,大汉将一分为二南北分治?”荀攸笑容消失了,心事重重地说:“如果汉祚一尽,天下生灵都将涂炭,世家也不能幸免啊!” “不是我的意思,而是刘玄德分析的。他不是说南北分治,是大汉天下四分五裂,天下诸侯并起战乱不休。”荀彧叹道:“从如今天下大势而言,正向这样的局势发生发展着。甚至不以人力为转移,有如历史惯性一样。” “是啊,按目前的林林总总来讲,若无圣明之君出现,天下必将大乱。”荀攸扼腕叹息道:“还有许多的人在推波助澜,为了利益而蒙蔽了心智。” “人们不是蒙蔽了心智,而是利欲熏心,把这天下及天下万千黎庶当作了筹码和工具。或者说他们认为应该也必须踏足而上,不管脚下人的死活。”荀彧苦笑道:“甚至我们荀家就有不少人这么认为和这么做。” “就是啊!小叔可是忤逆家族而行呀!”荀攸认真地说:“小叔也是一直心怀汉室之人呐!” “正因为我心怀汉室,再者而言,刘玄德也从来没说反汉代汉或覆汉,他只说兴汉强汉盛汉啊!”荀攸目光悠然,舔舔嘴唇说:“相对而言,刘玄德这个汉室宗亲比当今一脉强多了。” “刘玄德登上至尊之位不是不能接受。而是难度太大了,难于登天啊!”荀攸知道汉朝以来,并不是一脉相承,只要是汉室宗亲,有能力打压一切不服,就可以做皇帝。 “没有难度,没有挑战,我不屑为之!”荀彧嘴唇微微扬起,带着淡淡的自信说:“刘玄德已准备了十年,一定会一鸣惊人,让世人惊叹的!何况还有我荀彧相助,这天下必须争上一争!” “好吧,既然小叔心意已决,我就不复多言。”荀攸想了想又说:“我为你挡住来自家族的压力,不过你可别指望家族的任何助力。” “谢谢公达!”荀彧行了一礼说:“我明白,我也从来没想过借助家族的力量如何。我相信我自己,我更相信迟早有一日我可以庇护家族!” 荀家是什么样的存在?千年世家,与天下世家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还是个人才扎堆的家族。荀彧敢如此说,可见荀彧是多么的自信。 当然,也只有在荀攸面前,荀彧才会如此放肆和不加修饰。在人前,荀彧从来都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荀彧从来也是道德的典范和士子的楷模。 荀彧更是名传天下的王佐之才。王佐之才,应该有才识,有胸襟,有目光,也有信心和霸气。天下舍我其谁?这才是王佐之才应有的风范! “嗯!我也相信!”荀攸本就心向刘备,不然也不会为了卢植之事劳神费力。荀攸同时也对小叔荀彧极有信心。 荀攸和荀彧叔侄到底谁更胜一筹,别说历史,连在后世也没有个公论。最可能的是彼此在伯仲之间,无论那位都可以撑起一片王霸之业。 荀彧是王佐之才,荀攸是五谋之首,荀家的人才是何其的恐怖!想想都让人不寒而粟。 () 第239章 ,叔侄长谈(下) “小叔,有一点我必须提醒你。”荀攸把最后的担心说了出来:“你肯定刘玄德会放权于你?你要知道你老师田丰田元皓可是在那儿主事。” 刘备不在的时候,刘备集团的事基本上都是由田丰一言决之。甚至连最要害的情报部门都由田丰掌管。刘备穿越众才知道田丰这货的秉性。可是在世人眼中,田丰这情形简单不可思议。 “老师这人我清楚,他不会专权,更不是无容人之量。”荀彧不无羡慕地说:“刘玄德这叫用人不疑。何况老师与他认识很早的,也算忘年之交吧!” “算啦,当我什么都没说。反正在小叔眼中,刘玄德那里都好!”荀攸也是彻底放弃说教。 “一个心怀万民,以教化天下黎庶为毕生之志的人。就算有点小瑕疵,也是瑕不掩瑜!”荀彧毫不顾及大侄子的感受,依旧唱赞歌:“听闻年后即兴学盛教,故我必须去看看。” “去吧,去吧!”荀攸挥挥手,懒得继续与荀彧说有关刘备的事情。 “我明天就走,你也不要这个样子。”荀彧抿嘴道:“如今洛阳暗流汹涌,宦官集团会乘机清除异己,公达可也得小心谨慎才好!” “党同伐异,朝堂上这些伎俩手段见多了,没什么意义。”荀攸心大地说:“我一不身居要职,二又没多少油水,谁会盯上我呢?” “城门失火,秧及池鱼。有些时候会有人逼你站队的,还真由不得你。”荀彧是担心躺枪什么的。 “放心吧!”荀攸淡定地说:“虽然说我们荀家没有汝南袁家那么错根盘结,但是盟友也不少,在朝堂上也算一股不可小视的力量。那怕不能左右时局,自保从来不是问题。” 说汝南袁家错根盘结,还真是没错。纵观朝堂之上,最少有一半以上袁家的门生故吏,四世三公真不是开玩笑的。可以说除了皇室外,汝南袁家最强。 至于说荀家,一直以来就与陈家,司马家抱成团。也是汝南袁家后的第二股世家势力,或者说朝堂上第三股势力。 朝堂上的第二大势力自然是以十常侍为首的阉宦集团。甚至目前来讲,十常侍为首的势力还占上风。 其他的还有杨家为首的世家势力,以及中立的将门势力。朝堂上差不多就是这些派系。当然,这些势力不可能径渭分明,一般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错综复杂得很。 荀攸说完这些,又恢复到平常那一副不惹人注意的神情。如果说荀攸不开口,不动作,那么谁都不会注意到他,更不知道其人的惊才艳艳。其实这是荀攸真正的厉害之处。 荀彧瞅了眼荀攸,忍不住还是说:“小心无大错,小心使得万年船。人心啊,最难测!” 荀攸点点头说:“我会小心的。你也一样,刘玄德是不错,可是那里也不止就是他,你要打交道的人多啦!” 荀氏叔侄就这聊了许久,彼此叮嘱和鼓励,彼此告诫和提点,还真是一副叔侄和谐的美妙画面。 …… 第二天清晨,户外挂满了冰凌,在兵营众将士的呟喝声中,震得扑愣愣往下掉。卢植在这大清早就全军集合,听取大伙的选择。 结果并没有出卢植的意料,除了几个有特殊使命的家伙,基本上都跟随卢植北上幽州。而这其中是否也有肩负特殊使命的人?肯定有! “既然大家愿意跟我北上,那么我承诺大家,我也许给不了大家富贵荣华,但是只要我卢植有口吃的,就少不了大家一口吃的!”卢植从来不会乱许诺,更不从来虚的。 “谢谢将军,我们誓死追随!”五千将士异口同声。对于他们而言,卢植的承诺实在而厚道。乱世中当兵参军,有口饭吃就是硬道理。 “大家收拾下,马上出发!”卢植命令道。卢植挥挥手,大伙自行解散,开始收拾营地,准备起营拔寨。 与此同时,孙乾和典韦一行人也离开了驿馆,来到了荀府。荀彧也一切准备妥当,其实荀彧也就一匹马和一个小布包,布包中最多的还书卷。 只有荀攸相送,日后名动天下的荀彧就这样波澜不惊地走上加入刘备集团的路途。往后人们铭记的一句话,是刘备说的,这句话是这样:“吾得文若,有如高祖得子房,又似如鱼得水!” 荀彧日后的作为和成就,也确实配与留侯张良相提并论。一个是开国的元勋,一个是中兴的功臣。都是让常人仰视的存在。 这自然是后话,现在在场的人都不清楚。甚至荀彧本人都有点忐忑不安,到底还是初出茅庐,就算是有王佐之称的荀彧也难以免俗。 在荀攸再三珍重声中,荀彧和孙乾等人与荀攸分别,出了洛阳城,径向洛阳城外卢植部驻扎处的兵营而去。 “卢公已经起营拔寨啦!我们来的正是时候。”典韦目力极佳,很远就看见兵营忙碌一片,连营帐也收了起来。 “哎!”孙乾叹息了一声,转头眺望了一下还依稀可辨的洛阳城。自顾地说:“就这样离开洛阳,真是心不甘情不愿呀!” 话说孙乾首次为使,却一无所获,心中甚是郁闷。不过也算见识了都城洛阳的繁华,更见识了都城洛阳的复杂。在都城才知道官小人微,才知道身不由己。 荀彧闻声,对孙乾的郁闷十分明了,正想安慰几句,不料典韦开口了。 “公佑何须如此?有卢公和文若先生一起回去,公子必定喜出望外。”典韦大咧咧地说:“那劳什子什么官职,怎么比得上这个的万分之一。” 典韦心大,却说在理上。还有什么比人才更重要的东西?无论王佐之才的荀彧,还是当世大儒及名将的卢植,都是王霸之业中不可或缺的人才。 荀彧笑了笑,既没开口赞同,也没开口反对,更没开口劝解孙乾。孙乾闻言,也认为言之有理,遂眉开眼笑。所以说憨直的人劝人效果是刚刚的,只是也很难得。 “恶来挺早的!”卢植在收拾得差不多时,正准备整军出发。刚走出帐,就看见典韦一行人。卢植挥了挥手招呼着。 “卢公好!”典韦恭声道,然后为卢植介绍了荀彧和孙乾。 “卢公好!”孙乾执弟子礼问候:“常听老师多有提及卢公之风采。” “公佑勿需多礼。康成公可好?”卢植点头,拉着家常道:“与康成公一别经年,甚是相念也。” “老师甚好,这时在侯爷处,此去正好相见。”孙乾道:“我想老师也是为之念想啊!” “好,好!”卢植连连点头,又对荀彧道:“荀家的王佐之才,果然气度不凡!荀家人才何其多呀!” “卢公谬赞矣!学生愧不敢当!”荀彧也执弟子之礼道:“卢公乃当世大儒名将,还望多多指教学生。” “好说,好说!”卢植并没有推辞或谦虚。对于卢植而言,他与荀爽也只是平辈论交,在荀彧前面托大点才正常。 大家彼此寒喧一阵,兵营也收拾妥当,五千兵马也整装待发。在亲的禀告下,卢植大手一挥,大队人马向幽州而去。 时184年隆冬,孙乾为使无功而返,同行者有典韦,荀彧,以及卢植部。 () 第240章 ,陈曦病重 黄巾之乱暴发后,颍川书院就关门停学了。这实属无奈之举,颍川地区是黄巾之乱的重灾区。这里黄巾军众多,汉室朝庭也派重兵在此平乱,双方在颍川大打特打。 战乱从来是让人们避之犹恐不及的人祸,更是让一个地方从繁荣走向凋零的原因。相比于历史同期而言,现在颍川算还好,并没有死太多人,各种人为的破坏也不严重。 尤其在波才部隐藏于山林,张宝部全军覆没后,颍川基本上恢复了正常的生活状态。可是颍川书院要重新开门开讲,还是遥遥无期。 颍川是四战之地,黄巾之乱就首当其冲,这是有识之士的共识。是故颍川书院解散时大家走得很彻底,也走得很远,主要是天南地北走得到处都是,一下子要都回颍川真不是易事。没有人的话,颍川书院又如何开学? 颍川书院的老师们基本上远走了,连学生们也散了大半。当然还有部分学生没有走,除了说家在颍川,还有就是不宜背井离乡。其中就包括陈曦,戏忠,郭嘉等。 为什么说不宜背井离乡?原因有很多,主要因为身体不好和贪穷。戏忠就向来身体不好,郭嘉也是弱不经风,陈曦最近也病了。如果说走到半路而送命,还不如呆在家里不动。所以他们都没有离开颍川。 陈曦到底什么病,陈曦自己都不太清楚。在缺医少药的汉末,像陈曦家这样的家族支脉,似乎没有太好的办法。要钱不多,人脉也匮乏,一旦不知名的大病来袭,基本上靠熬,要不凭自身抵抗力和免疫力痊愈,要不就一命呜呜! 时近年底,天气越来越寒冷,陈曦的病也有加重的迹象。这对于日渐衰败的陈曦家来说,无疑如雪上加霜。 陈父在几年前就去世了,留下的一些人情人脉也在陈曦进颖川书院时用尽了。连家里的佣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止剩一个老管家陈伯和一个歌姬兼侍女的陈兰。 陈曦不比陈群,陈曦是陈家的支脉,属于那种全家都没了,也不会引起家族半点反应的类型。而陈群就不同,陈群是陈家主脉及嫡系,是当下一代陈家家主培养的。 陈群也不负家族培养,从小就表现得惊才艳艳,才思敏捷,见识不俗。反倒是陈曦,表现平平,除了说不笨,也没有什么惊人之处。 好在陈曦有几个要好的同学,如郭嘉,如戏忠,如荀彧等。班长荀彧自黄巾乱起就去洛阳奔大侄子荀攸去了,郭嘉家贪,父亲去世得早,只有孤儿寡母,想走都没法。戏忠也是家贫,想走也没地方可去。 “陈伯,麻烦你把郭嘉叫过来。”陈曦躺在床上,有气无力地对老管家交待。 “公子,别说麻烦,我会快去快回的。”老管家心头梗闷得很,自从陈父过世后,陈家是一日不如一日。类如陈伯这样的依附之人,家兴才有地位和面子,是与主家休戚与共的关系。 “陈兰,好好照顾公子。”陈伯临出门,也不忘叮嘱侍女陈兰好好照顾陈曦,才心思重重地走。 “陈兰,辛苦你了!”陈曦笑了笑,温和地对陈兰说:“如果你有什么可投靠的亲戚,尽可自去,公子我这病可能没得好啦!” “公子,陈兰生是陈家人,死是陈家鬼!”陈兰伏地哭泣道:“承蒙老家主收留于我,才免于饿困而死,陈兰岂是忘恩负义之人。” “别哭!”陈曦从床上挣扎而起,看了眼这个比自己稍大点,而且有几分姿色的侍女陈兰,苦笑道:“走了也好,剩下的都是忠诚可靠的。” 在陈父去世后,偌大的陈家走得只剩下陈伯和陈兰。嗯,还有个重病的陈曦和一匹以前陈父从凉州带回的瘦马。 “我不哭!”陈兰听陈曦没有赶自己走的意思,才从地上爬起来,擦拭了把泪水,斟了杯茶水递给陈曦说:“公子你也要振作,不说别负公子之满腹经伦,也要重振陈家声威!” 陈曦接过茶水,有点小感动地说:“陈兰你放心,公子绝不放弃!” “这才对嘛!”郭嘉的声音从门外就传了过来:“只有救不了命,那有治不好的病!只是没遇上好的医者。” “奉孝哥有什么好主意?”陈曦听见嘉郭的声音,心情就好了起来。挥了挥手让陈兰出去。 “子川呀,哥好主意没有,不过有个神医我知道在那里?”郭嘉掀帘走进了房间,坐在陈曦所躺的床边。 “当今天下有名的神医倒有几个,可惜黄巾之乱一起,都不知所踪,奉孝哥又从何得知的消息。”陈曦并不抱希望地说:“就算知道在那里,不说我去不去得了,我也没钱啊!” “这都不是问题。”郭嘉大包大揽地说:“先不说这个,子川你今天唤我过来,不是想交待后事吧?” 还别说,陈曦还真是这么意思。在同学和朋友中,陈曦最看重荀彧和郭嘉,认为他们俩个乃安邦定国之才。荀彧不在,自然找郭嘉了。 陈曦苍白的脸色泛起一丝红霞,又点吞吞吐吐地说:“文若哥不在,我只好找你奉孝哥啦。万一我挺不过来,这些书简和陈伯两个人总要有人照顾不是。” “繁家的亲事呢?”郭嘉撇了撇嘴,对此没置可否,而是说起陈曦另外一件尴尬事。 陈父在世时,就为陈曦定一家娃娃亲。对方是世交的繁家,其女叫繁简,比陈曦小点。本来陈家没败落,陈曦没病,那么只等年龄合适结婚就是。而现在的话,陈曦没提,繁家也没反应。 繁家既没说退婚,也没提帮助陈家什么。事态有点诡异莫测化,谁也不知繁家家主作何想。这对于陈曦来说就有点不是味道啦。 “顺其自然吧!”陈曦不以为意地说:“如果我病死,人死帐消,也不存在什么约束力。如果我侥幸不死,我会风光把简儿娶过来。” 虽然说陈曦说得有气无力,但是言语间淡淡的自信是人就听得出来。陈曦平时表现并不出采,可是胸中有天地。这点郭嘉知之甚深。 俗话说物以类聚,能和荀彧,郭嘉玩在一起的家伙,就没有易与之辈。其中也包括戏忠和陈群。这些个家伙在汉末三国时期可都是光芒四射的人物。 “好吧!子川你心中有数就行。”郭嘉点点头,不再纠结陈曦的亲事,转而说道:“据可靠消息,神医华佗一直在幽州涿县逍遥侯处。” “逍遥侯刘备刘玄德处?”陈曦双目闪过一丝神采说:“老师元皓先生也在那里。可是北上幽州千里之遥,又天寒地冻的,我熬得过去?” “熬不过去也得去,不然子川你必死无疑!”郭嘉想了想又说:“我陪你走一趟。” 郭嘉的身体向来也差,能说出陪陈曦北上幽州,真是因为过命的交情。搞不好郭嘉自己都会病在路途中。 “奉孝哥,谢谢你!”陈曦万分感动,又十分担心地问:“伯母一个人怎么办?” “放心吧,我和母亲一起去!”郭嘉突然意气风发地说:“我相信逍遥侯那里值得我们去看看!” 184年隆冬,从颍川走出一行人北上幽州。其中有两个小家伙日后名震天下,一个人称鬼才郭嘉郭奉孝,一个人称奇才陈曦陈子川。 () 第241章 ,组团北上 “咦!”从洛阳出发北上幽州的卢植一行人,来到黄河岸边时,其中荀彧在马上轻咦出声。 “文若先生,怎么啦?”步行的典韦闻声,转头问:“我没发现什么意外情况呀!” 典韦可深知荀彧等人的重要性,一路上典韦都是处于绷紧的戒备状态。别说路人,连一只蚊子都在全力全开的典韦感知中。 其实来讲,典韦完全没有必要这么紧张兮兮的。卢植麾下的五千人马可不是吃素的。这支军团可是当今天下有算的顶级精锐,其中大部分是从三河五校各部中抽调出来的。 事实上是如此,可是典韦还是十分紧绷,生怕一路上出点什么差错。典韦要这样,也没人勉强如何,小心总是无太错。 “没什么,我似乎看见了一个熟人。”荀彧左手搭凉棚远眺,右手指着在黄河岸边等待过河的一伙人。 黄河有渡口,却没有桥。一般来说渡口都有小船或木伐,可以渡人或马。可是也有时没有人摆渡,类如太忙或太冷。就像今天上午,很久都有摆渡的人。 “我陪文若先生过去看一眼不就知道啦!”典韦牵过荀彧所乘马匹的缰绳,一边说一边向那伙人走去。 “谢谢恶来!”荀彧知道典韦是不放心,对典韦这保镖,荀彧是十分满意称心。典韦憨憨一笑,牵着马闷头赶过去。 “奉孝,真的是你?”荀彧来到这伙人旁边,翻身下马,十分惊喜地对一个青衫少年说:“我还以为我眼花啦,这是?” 这伙人正是从颍川出来的郭嘉和陈曦等五人。郭嘉正在眺望黄河河面,寻找摆渡人,闻声转头,亦十分欣喜地说:“班头!是我,还有子川!” 颍川书院这一批次的学生,都叫荀彧为班长或班头。应该是关系好的,关系近的就叫班头。一般的就叫班长。除了说说明是同学关系,更有一层尊敬的意思在里头。 “子川?人呢?”荀彧可只看见郭嘉,没有看见子川。 “班头,我在这呢!”躺在简易单架上的陈曦吃力地举起手挥了挥,有如小孩见到大人一样哭诉:“班头,我病得快死了!” 单架是用陈曦家这匹瘦马驮着,所以一眼看不到倦卧在马匹后面的陈曦。 “不是吧?这才多久没见,怎么子川你就成了这副光景啦?”荀彧十分紧张地来到陈曦身边,焦声地问:“这是得了什么病?可寻医问药了?” “我也不知道得了什么病,一连数个医者也瞧不出个所以然。”陈曦十分无奈地说:“浑身无力,没有食欲,甚至勉强吃一点也会呕吐。” “多久了,你们这是准备渡河去那儿?不应该去洛阳寻御医看有什么办法才对!”荀彧设身处地为陈曦着想道:“公达在洛阳,你去找他,他会尽力而为的。” 对于荀彧来讲,陈曦和郭嘉等一众学弟,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是很重的。荀彧不单是学长和班长,更是大哥和兄长啊。 “班头,谢谢!”陈曦抿着嘴,才没让泪水流下,缩了缩鼻子说:“从班头去洛阳后,我就不太好。近来有加重的迹象。奉孝哥认为该北上幽州寻天下有名的神医华佗,看是否有办法医治我这疾病么。” “对啊!”荀彧一拍大腿,恍然大悟地说:“还是奉孝的主意好,神医华佗在逍遥侯处,逍遥侯刘玄德本身就是岐黄高手呀!肯定比那些个御医要强得多。” 关于刘备的医术,当年在荆州与华佗和张机三人联手处理那场瘟疫就名传大汉。不过刘备其他方面也出色,再加上现在位高权重,也基本上没人会找刘备看病。再说医学大佬华佗就在一边蹲着呢,自然刘备出色的医术就被埋没和忽略了。 “不就是,所以我才舍命陪君子,陪子川去趟涿县。”郭嘉在一边讨赏似的摇头晃脑。 “奉孝不错!主意出得好,人也仗义!”荀彧衷心地夸了一番后,话锋又一转说:“我观奉孝还有北上看看逍遥侯本人及其治下的情形吧?” “在班头面前我就明人不说暗话。”郭嘉负手而言:“闻名不如见面,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听多了关于逍遥侯的种种,不去实地看看总是心痒难熬。” 荀彧饶有意味地看了郭嘉,又扫了眼白茫茫的黄河,开口道:“逍遥侯应该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哎呦喂!”郭嘉跳了起来说:“看来班头很了解刘备呀!竟然敢大言不惭道不会让我们失望。班头的意思是刘备不但可以治好子川,还是安邦定国之才?” “嗯!直呼其名是不礼貌的,年轻人难道不知道吗?”不等荀彧回话,一直静立于一旁的典韦不高兴地开口了。对于典韦来讲,对刘备不敬就不高兴。 “恶来!没事,你去通知卢公说有五个人一起北上幽州。”荀彧笑了笑,让典韦去通报卢植。 “喏!”典韦恭敬地应诺而去,荀彧的话他肯定会听的。不过临走不忘瞪了郭嘉一眼,似乎在告诫地说:“小子,说话小心点!” “咻!”郭嘉吸了口凉气说:“这就是内气外放高手的威压?这个家伙不会是刘备的那个双戟保镖典韦吧?” “正是!不过典韦不是内气外放境界的,却比内气外放的境界更为凶残。究竟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荀彧随后又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这么说来,班头也是北上幽州?”郭嘉双眼睁得老大说:“这就好啦,我不担心我们熬不到涿县了。不过对刘备这家伙更好奇啦,连班头也被其吸引,啧啧啧啧!” “恶来!”荀彧不无恶意地叫道。惹得郭嘉双手乱摇道:“刘玄德,刘玄德。” “文若先生!”典韦闻声纵身而来,三两下就来到荀彧身边,恭声道:“先生有何吩咐?” 荀彧对郭嘉笑了笑说:“恶来,我们过河!”典韦闻言,操起缰绳,把荀彧的坐骑牵了过来。 郭嘉擦了把额头不存在的冷汗,招呼陈伯等人跟上荀彧。两批人马正式二合为一组团北上。 荀彧简单地为卢植介绍了一下陈曦和郭嘉。卢植微笑地点点头说:“玄德岐黄之术不错,我的身体就是当年玄德调理好的。” 不怕郭嘉和陈曦都是大才,或者说日后名动天下,但是对于卢植来讲,只是两个不错的后辈。郭嘉和陈曦对卢植也执弟子之礼,更是心存敬仰和仰慕。 卢植一声令下,黄河岸边的摆渡人和渡船全都应征了。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渡过了黄河。又日夜兼程风雨无阻地北上。 () 第242章 ,意外之喜 卢植一行人畅通无阻,终于在年节前夕赶回了涿郡。刘备闻报,领着所在涿郡有名有姓的集团人物组团离涿郡郡城十里相迎。 刘备之所以能摆出如此阵仗,不得不归功改建后的情报系统。自刘备亲自着手改良改善后,情报系统的效率高速而快捷。例如这次卢植一行人入幽州,刚入幽州边境,还没到涿郡范围,情报就传到了刘备和田丰的案头。 其中还有一点不得不这么做的原因,是因为涿郡所接纳的黄巾军太多。尤其上次关羽和徐晃率兵接应张宁,可是一次性接收了八万余众,加上后面断断续续涌进部分黄巾军残部,刘备这里黄巾军已超过十五万之巨。 还有更关键的一点是,关羽砍死了朝庭追兵中的悍将潘龙。刘备虽然没有放在心上,更没责备二弟关羽。但是还是防着当朝来人找麻烦。是故将情报人员洒到了幽州边境,一旦发现有超过三千兵马入境,火速回报。 也正因为如此,刘备才提前知道老师卢植率部回家,也才有时间摆如此大的阵仗。对于卢植,无论前世今生,还是历史现在,刘备怎么尊敬和礼遇都不过份。说声卢植对刘备恩同再造正合适。 “老师,一别经年,弟子无比想念!”刘备在卢植马前行了个大礼,恭敬地欢接老师回家。 “玄德勿须多礼!”卢植翻身下马,拍了拍刘备的肩膀说:“玄德这些年表现不错!为师还期待你开创盛世,加油!” 卢植是最早知悉刘备志向的人。当年刘备师徒分别时,刘备可豪言壮语说过,以天下为棋盘,众生为棋子,要下盘好大的棋。 卢植身为师长,知道弟子的志向,还执默认态度,自然也有一份责任。一日为师终日为父,这点在汉代有如金科玉律。这也是卢植紧抓五千精锐部队的主因。 “谢谢老师,弟子会为之努力,以天下苍生为念。”刘备坚定地点点头说:“那怕天下人都不理解,弟子也不会轻言放弃!” “好,甚好!”卢植叹了气又说:“如果说老师之前还有诸多疑惑,那么这次洛阳之遭遇,就让为师明白了你,也会全力支持你。” “老师在洛阳遭遇了什么?”刘备自然不可能未卜先知,这历史已经部分被刘备玩坏了,有许多事已经不同于历史。 就拿卢植而言,这个空间里并没有参与平定黄巾军的战斗。自然不可能在战场上被押送至洛阳。刘备以为老师避过了牢狱之灾。不料卢植在离仼回洛阳,还是下了洛阳狱,关键人物还是左丰这死太监。这历史的惯性强大得可怕。 卢植三言两语把这次离任回洛阳述职的悲惨遭遇说了个太概,说到最后叹道:“可惜耽误了玄德你的谋划,老师实在对青州牧不感兴趣,甚至对仕途也无意。” “不过作为补偿,老师给你带来了五千精锐。”卢植语气一转道:“其中可有大部分是从三河五校各部中出来的。玄德你可要善待和善用啊!” “老师的安危最重要!我的谋划再重要也不及老师安危之万一。再者而言,现在并不是入手青州最好的时机。”刘备微笑道:“谢谢老师的厚礼。” 在汉室未倒,汉祚未尽之时,就算把乱哄哄的青州经营得再好,也只是为人做嫁衣。刘备之所以现在就谋划青州,只为不让隐藏在山林中的褚燕部失望。 “嗯!对啦,为师带来了几个小朋友,你应该很感兴趣,去迎下吧!”卢植看见了好几个老朋友,扔下刘备去见老友去了。 在卢植和刘备相见之时,两边的人都没过来打扰。知道这师徒两人数年不见,肯定会诉一番衷肠。 “公子!”典韦见卢植走了,大步走了过来叫了声,又如标杆似的立于刘备身后。 “恶来辛苦了!”刘备点点头,又对有点郁闷的孙乾说:“公佑干得漂亮,你真是我的福星!” 就凭把卢植一家安然接回来,就值得肯定孙乾的功劳。更别说卢植还赠送了五千精锐。刘备还不知道有惊喜的大礼包等着自己,不然就不说孙乾干得漂亮,而是会说孙乾干得好干得妙,干得曹老板哇哇叫! 偌若曹操知道本属于自己的鬼才郭嘉郭奉孝和王佐之才荀彧荀文若跑了,会不会要求神医华佗为他开颅?这脑溢血是难免的,继而脑梗塞肯定非手术不可。 “真的吗?”孙乾有点昏昏糊糊,经刘备一肯定,因出使未见功的一点失落了消失得无影无踪。 “师母好!”刘备撇下孙乾,来到卢夫人马车前请了个安。 “谢谢玄德!”卢夫人抱着儿子卢敏从容地从马车上走了下来,满面春风地笑道:“玄德你知道吗?回家的感觉真好!” 卢夫人这段日子可谓是煎熬。担心受怕又无能为力,休息也没休息好,吃也吃不下。直到踏足幽州才放下一颗悬着的心。这有如坐过山车一样的生活,可真把卢夫人吓得够呛! “这都是弟子份内之事,师母勿需挂怀。大家平安回家就好!”刘备从老师卢植的讲述中,已明白卢夫人的感受。 “师母,这是敏弟吧?让我抱抱!”刘备对卢夫人怀中的小卢敏十分有兴致,这可是历史上三国后期的一个牛人啊。妥妥的政斗高手! 卢夫人并没有推辞,把小卢敏递给刘备抱。可惜刘备实在没有抱小孩子的经验,小卢敏一到刘备手中就哭闹不没完。吓得刘备连忙还给卢夫人。 “这孩子好不识好歹!”卢夫人笑骂,一边拍着儿子,一边说:“玄德别介意,你去迎接朋友吧!” “不会,不会!”刘备苦笑地摇手,一边说一边走。 “玄德,我们又见面啦!”荀彧见刘备走过来,也从马上一跃而下,挥手道:“欢迎吗?” “文若!原来是你!”刘备小跑过去,拉着荀彧的手,真诚地说:“欢迎吗?我对文若可是望穿秋水呀!文若能来,我是喜出望外呀!” “玄德太煽情啦!”荀彧俊脸一红,并没挣脱被刘备紧握的手,转头道:“玄德,我为你介绍两个同学。” “这个是郭嘉郭奉孝,这个陈曦陈子川。”荀彧指着浅笑兮兮的郭嘉和脸色苍白卧在马车上的陈曦介绍说。 “嗡!”的一声,刘备闻言,瞬间脑袋一片空白,有种被幸福砸昏了的直觉,甚至瞬间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如果说荀彧能来是在刘备的意料之中,那么郭嘉和陈曦的出现绝对是意外之喜。 至于说他们会不会为自己效力?作为穿越众的刘备,留住这几个大才的自信还是有的! 人才,尤其是在历史留下了姓名的人才,来了就别想溜!刘备为此不计较手段和代价。说好听点是为了千秋大计,说难听点就是不为我所用,别人也别想用。 为自己设计障碍,为王霸之业增加难度,刘备没这么蠢。郭嘉和陈曦出现在刘备视线中,就注定了今后的人生之路。 若干年以后,这几个人都不曾后悔来过幽州,更不曾后悔之后的所做所为。那时他们都处于俯瞰众生的位置。 () 第243章 ,隔离陈曦 “闻君处有好酒,闻君处有好文,特来品尝观摩,君意如何?”郭嘉没有自我介绍,也不说久仰,很不落俗套地说。 “奉孝能来,酒管够!”刘备看了几眼还有几分清涩的鬼才,回了回神说:“至于好文,奉孝只管命题!” 荀彧歪着头,一副我跟这货不熟的表情。惹得郭嘉直翻白眼,撇撇嘴说:“至于琴棋书画花前月下对酒当歌,以后有的是机会和时间。侯爷还是先瞧瞧我这快要断气的子川兄弟吧!” “子川怎么啦?”刘备刚听荀彧介绍,见陈曦并没有从马车后面起来,就觉得不太妙。一边焦声地问,一边扑向了马车。 “唉!”荀彧叹了口气说:“玄德,说起这事就很糟心。子川病了不少时日,逐日加重,不少医者都诊治过,都不知是何恶疾。这也是奉孝陪子川来这里的原因呀!” “哦!”刘备应了一声,开始仔细看陈曦的情况。一见陈曦的脸色,刘备心中一咯噔,转头道:“恶来,把子川送到元化先生的药庐,不准任何人靠近。” “玄德,这是?”荀彧不解地问:“玄德知道是什么病?” “子川的肝有问题,应该还具有传染性。”刘备苦笑道:“除了子川要隔离起来,连接触过子川的人也要单独进行检查。” “隔离?”陈曦小心肝十分忐忑不安地说:“侯爷是说我得的是瘟疫?” “隔离就是让你单独进行治疗,以免再有人得这病。也利于这病的防治。”刘备只好这样解释着,也不忘给陈曦一个放心的眼神才接着说:“放心,子川你得的不是瘟疫,我有把握治好!” “吁!”郭嘉吐了口长气,轻拍前胸说:“侯爷你真吓死人,能治就行,隔离就隔离吧!” 郭嘉话音刚落,典韦已经拉着驮陈曦的马车回城。就凭典韦的修为,不但寒暑不侵,而且不会感染传染性疾病。这也是刘备让典韦做这事的原因。 “多谢侯爷!”这时陈伯满怀感激地走过来说:“公子自病倒之后,就是我和兰儿两人常接触。其后郭公子和荀公子也接触过。” “陈伯客气了!”刘备摆了摆手,想了想说:“这样吧,文若和奉孝,陈伯和兰儿四个人也先单独住下。” “没问题,一切听侯爷的!我母亲可得照顾好啊!”郭嘉听了刘备有把握治好陈曦,又恢复了一副毫不在乎,什么也无所谓的放浪形骸之表象。 “奉孝放心,你母亲我接她老人家陪我母亲!”刘备挥了挥手,十分自然地说着。刘备不知道自己习以为常之举,却让荀彧等三人刮目相看。 刘备是穿越众,依然残留着后世的思维和为人处世。朋友的母亲是长辈,自然待之如自己的母亲一样。可是在荀彧眼中就完全是两回事。这时的刘备可谓是位高权重,能如此礼贤下士,无门户之见,让几个家伙在心中为刘备点了个赞。 “公明!”刘备可没一点自觉,又对欢迎队伍中的徐晃招了招手。徐晃走了过来,刘备指着荀彧等四人交待道:“麻烦公明把这四位先带回楼桑村,也交给元化先生。记得一样不准任何人靠近,等我和元化先会诊再说。” “喏!”徐晃恭敬应诺,抬手又请荀彧等四位跟他而去。 说来话长,其实发生在极短的时间内。基本上是刘备瞄了眼陈曦,陈曦等五人就被典韦和徐晃带走隔离了起来。 而在另一边,卢植与郑玄和蔡邕三个当世大儒正相谈甚欢。多年不见的老友,总是有许多说不完的话,道不尽的衷情。 “三位先生,此处天寒地冻的,并非互诉衷肠之处。逍遥楼已备好薄酒,何不移驾再叙旧也末迟啊!”刘备处理好陈曦等人,硬着小心脏打扰着三位大佬的欢谈。 “看在子干兄归来的份上,看在逍遥醉的份上,就不罚你打扰我们。”蔡邕近来对刘备有点横挑鼻子竖挑眼的意思。 其实真不怪蔡老大,自古以来都是岳父看不惯女婿,只有岳母才会郎当半子。自从上次刘备厚着脸皮上蔡家,蔡邕让刘母上门。刘母一上门,刘备和蔡琰这场婚姻算订下来。只等蔡琰成人及笄,刘备就会娶进家门。 也就是从订下这门亲事起,蔡琰很久都没吵着要求刘备如何。别说两个独自去玩耍,连《三字经》这本书都不要求刘备赶快写出来。嗯,就算是名传千古的一代才女,也是会害羞的。 也是从订下这门亲事开始,刘备与蔡邕相处就有点如履薄冰,蔡邕对刘备除了说是弟子,更像是对儿子,要求严格到苛刻的地步。刘备一个穿越人士,那里达得到蔡老大的要求。无论是行为举止,还是为人处事,蔡老大有好多意见。 刘备也知道好歹,自然低头认错。但是蔡老大的要求是真的做不到呀!刘备近来最想对蔡邕说:“臣妾做不到啊!” 刘备讷讷不知该如何回话,卢植笑了笑,解围地说:“玄德,那个陈家小家伙如何?你能治好么?” “老师,子川是肝病,能治,但是很麻烦,需要很长的时间。”刘备认真地回答:“我和元化先生商量下,应该没多大的问题。” “这就好,人家不远千里而来,你一定不要让人家失望。”卢植点点头,意味深长地说:“这三个小朋友都不错,尤其是荀家小子。” “我省得,我会尽力而为!”刘备也一语双关地说:“三位先生还是先进城再说吧!” “走吧,我们杵在这让大家都不痛快!”郑玄一手拉一个,把卢植和蔡邕带着迈步入郡城。 郑玄还真没说错,三个大佬在谈话,四周的人都是静静地站着,不敢乱功,也敢开口。当然,并不是说怕这三个大佬,实在尊敬。 “对啦,这五千精锐就交给你啦!”卢植突然转头道:“玄德你看着安排吧!” 不等刘备说声谢谢,三个大佬已头也不回地进城,去逍遥楼饮酒高谈阔论去了。 卢植的五千精锐,对于刘备而言无疑如雪中送炭。双峰岭下十几万黄巾军正缺少得力的中下层将士,这五千人嵌进去正好。不仅可以训练黄巾军提高战斗力,还可以进一步巩固和收拢军心。 张宁后面带来的八万余众,按照之前五万黄巾军的安置方法,也在双峰岭另一边人工开发了一边空地,盖房安置下来。有之前的经验,很快就摆弄好了。 这下有这五千生力军加入,基本上再无什么大问题。至于说所需粮食物资等,只有大家都紧一紧,节省才是王道,天上从来不会跳馅饼儿。 “云长,汉升!”刘备想了想,把关羽和黄忠招了过来,交待着:“老师的五千兵马就交给你们两个了,熟悉了之后就安排进双峰岭下的大军里去,充当中下层的将校。嗯,他们大部分可是三河五校各部的精锐,你们可得用好!” “喏!”关羽和黄忠满心欢喜地应诺而去。有兵的将领才是将领,有兵权的将军才是将军。三河五校各部乃当今天下最顶尖的精锐,是将领就喜欢,关羽和黄忠也不例外。 至于说什么这五人马会不会听命于关羽和黄忠,嗯,关羽和黄忠的凶残,不,是武力值之高足以让这五千人马领领服行。 将士们从来都希望有个凶残得不讲道理的主将。而关羽和黄忠就属于这一类。 关羽和黄忠呼啦啦带着五千兵马向兵营而去,连逍遥楼的酒席也不感兴趣。 刘备看该安排的人事都安排妥当,才带着卢夫人母子,郭嘉的母亲等人向逍遥楼而去。 () 第244章 ,甲型肝炎 一场接风酒席下来,自然是宾主尽欢。卢植席后决定在楼桑村过年再回卢家村。反正卢家村距楼桑村并不远,刘备也就不纠结卢植长不长留楼桑村。 一行人酒足饭饱,都有点歪歪斜斜地向楼桑村而去。还好有马车,不然天知道要走到什么时辰。刘备也没回郡府,有田丰坐镇是很让人放心的。 “玄德,玄德,你也回来了,快点随我来。”华佗早就命人在村口等候,若不是为卢植接风洗尘,这小老头早就派快马来接刘备了。 “三位先生自便,弟子去和元化先生会诊去!”刘备十分能明白和理解华佗。碰上未知的疾病,一个真正的医者会好奇和探求,恨不得马上知道其中的原由。 “去吧,让我们几个多见未见的老友好好聊聊!”三个大儒求之不得地相拥去了藏书楼。那里有书,有空间,有弟子,更有谈性。 至于家眷,早有刘英代为招待和安排。典韦夫妇办事都十分妥当,是刘备生活和工作中不可或缺的好帮手之一。 华佗急不可耐地拉着刘备来到了他的药庐。所谓药庐就如后世的诊室,不过这里华佗不但看病,还授徒,更可以捡药和煎熬,妥妥的一条龙服务。 药庐一般不收住病患,常常都是看了病捡了药就走。不过今天可住了不少人。陈曦等五人都住在单独的诊床上。 “元化先生可诊治过?”在药庐门口,刘备问道:“除了恶来送过来这个严重些,公明送来的几个应该没什大碍吧?” “公明送过来几个暂时没发现问题,不过谨慎起见,还是先住在药庐里观察几天才好。”华佗眉头紧锁地说:“恶来送的这个确实是肝脏有病,可是我没半点眉目。不知具体是什么原因引起的,又该如何治疗。” “玄德你可知道这具体是什么疾病?又该如何下药处方呢?”华佗满是希翼地说:“我看你处置得就不错,还知道这病有传染性。” “呃!”刘备心中十分为难,倒不是说不知道陈曦所得何病,而是在汉代是不是这么定义这病就不可知。从华佗的反应来讲,这时代对这病还没有认识,更别说命名及诊治。 在华佗期盼的眼神中,刘备想了很久才说:“这个病叫肝炎,或者说肝炎中的一种。是病毒性肝炎,具有传染性。” “等等,肝炎我能明白,具有传染性也能理解。可是病毒性是啥?”华佗与刘备厮混日久,加上这小老头对医学领域有不同寻常的天赋,所以对一些后世的医学用词或术语都能理解明白。不过不可能什么都知道,刘备也是想到那说到那,见到什么才说什么。 “嘶!”刘备扶额,咬了咬牙槽,尽量发动大脑翻阅记忆,又半响后才说:“据我所知,或者说我所学,任何疾病都致病因,一般来说分这么几种。其一是身体素质,其二是环境因素,其三是外来伤害,其四是致病物质。” 刘备见华佗一副认真听取的神态,只好接着说:“致病物质就有细菌,病毒,真菌,寄生虫等。这些致病物就可以让人的身体感染,身体就会表现出不适的症状。嗯,这些致病物质是肉眼看不到的。我们所能见到的只是脓液或痰液等,它们就藏于其中。” 其实刘备也很无奈,要真说清楚这些,非百万上千万字才行。更悲催的是其中有更多无法说清,就显微镜最基本的配备都没有,又如何说清细菌,病毒或细胞呢? “我不问玄德如何知道这些,我很明白玄德所学与我所知完全不同。不过异曲同工,我们还是说这个病吧!”华佗叹息地说:“其他的我们以后慢慢讨论学习。” “谢谢!”刘备对华佗这个小老头非常满意,知道体谅人。 “如果真要说,说谢谢的应该是我啊!”华佗真诚地说:“自从跟玄德以来,我算是在医学领域中打开了一扇窗,看到,知道,学习了许多以前未知的。” “嗯!”刘备清了清嗓子说:“子川的病是肝炎。肝炎是肝脏炎症的统称肝炎是肝脏炎症的统称。通常是指由多种致病因素使肝脏细胞受到破坏,肝脏的功能受到损害,引起身体一系列不适症状,以及肝功能指标的异常。” “引发肝炎的病因不同,分为甲型,乙型,丙型等肝炎病毒引起的病毒性肝炎。子川的就是甲型肝炎。甲型肝炎是以肝脏炎症病变为主的传染病,主要通过粪便,经口腔途径而传播。病从口入这是道理。”刘备说到这停顿了一下,以为华佗会问什么。 不料华佗只是听着,并不准备问什么。刘备只好继续:“甲型肝炎临床上以疲乏,食欲减退,肝肿大,肝功能异常为主要表现。其中部分病例会出现黄疸,主要表现为急性肝炎,无症状感染者常见。任何年龄均可患本病,但主要为儿童和青少年。成人甲肝的临床症状一般较儿童为重。” “再说治疗吧,甲型肝炎治疗一般以支持治疗为主,再辅以适当药物。其间避免饮酒,疲劳及损害肝脏。这病预后良好,只要治愈后还可获得免疫力,以后永远不会再犯。”刘备哗哗了一大通。 “其实子川这次表现得如此严重,因为他有严重的营养不良和营养不足。”刘备不无惋惜地说:“正在长身体的时候啊,还好来了这里,不然就要夭折啦!” “时逢乱世,饿死,病死的人不知凡几!”华佗终于开口,却有点茫然地道:“就凭我一双手又能救治多少?” “元化先生错了,就凭先生一双妙手可以活人无数!”刘备怕华佗钻入牛角尖,连忙劝道:“上次我们联手扼杀了荆州的瘟疫,我相信我们联手可以救治天下需要救治的人!先生只要给我多一点时间。” “我相信玄德!”华佗行了一礼说:“为天下苍生计,玄德有命,我无所不从!”华佗之前就有过似类的承诺,不然也不会跟刘备来到楼桑村。只是经过越多就越没信心,不论是世道还是医学领域。华佗见刘备自信满满,才再次鼓起心气,才再次承诺。 “元化先生乃我不可或缺的臂助,到时我不会客气。”刘备笑道:“我们还是先联手为子川诊治吧!”刘备说完与华佗相视一笑,联袂向陈曦所住的房间走去。 “子川,如何?”刘备走进房间,见陈曦正端着一碗乌漆麻黑的汤药往口里灌。 华佗接诊陈曦后,就按支持疗法再治。也就是头痛医头,有热就退烧,有咳止咳之类的办法。凭华佗的医术,最少可以控制病情不恶化。 “有劳侯爷挂念,元化先生果然不愧是当世神医,我感觉好多了!”陈曦放下药碗,擦了下唇边,有点小高兴地说。 任谁久病床上,一直看不到治好的希望,每天苦楚无比,偶然病况好转,都会无比开心。陈曦此刻就有种病好郎中到,重获新生的喜悦。 “那里,我也只是能控制下病情和缓解下你的苦痛罢了!”华佗摇着头说:“神医,真徒有其名也!” () 第245章 ,泡制郭嘉 “元化先生太谦虚了,子川之病并没有什特别的方药可治,就按先生这样缓解调理之法即可。”刘备一边说,一边为陈曦号脉。 甲肝是传染病,却不是经身体接触就会传染。号号脉什么完全没问题。甲肝也是种自限性疾病,即自身免疫力缺限性疾病,有自愈倾向。只要在发病期间得到控制,好好调理,不发展为慢性肝炎,太多数就会痊愈。 只是在这汉代,有人连基本的生活都不能保障,又何谈好好调理?是故有许多人得了疾病都一命呜呼!除了生活条件好的,可以寻医问药。除了身体素质好的,可以熬过来。 “就这么简单?”华佗犹自不信地说:“我之前检查过,似乎这叫甲型肝炎的病来势汹汹啊!这小伙子连眼睛中都出现了黄色。” “来势汹汹是没错,可是人体本身就有一定的抵抗力和免疫力,脉象上的表现也是身体内正邪相争之结果。来势汹汹说明争斗得很厉害,我们只需处以清解毒邪扶正固本之方药即可。”刘备一边号脉,一边说:“这眼睛出现黄色叫黄疸。” “黄疸之症,这与婴儿刚出生前几天就会全身略现黄色是一样的原由。都是肝脏有问题的主要表现之一。”刘备一边说,一边拼命搜索记忆中关于肝脏和肝病的记载。 “肝者,将军之官,谋略出焉。肝者,罢极之本,魂之居也。肝又主敷和。诸风掉眩,皆属于肝。知肝之病,当先实脾。肝病之发生的原因基本上可归为肝失疏泄、肝气郁结。“刘备把自己在后世的一些关于肝病和肝脏的专业知识都一古脑儿都摔了出来,至于华佗是否能懂就是他自己的事了。 “玄德的意思是治疗肝病之主旨就是疏肝解郁,扶正固本?”华佗是真听懂了。 “然也!”刘备赞许道:“其实无论看病还是处世,只因为我们有太多不知道,所以才畏惧。当我们剖析之后,一切都很简单。” “没错,因无知而畏惧!同时也会因知道得多而心生敬畏!”华佗有感而发地说:“每次跟玄德交流都所获良多。” “元化先生,我们就是良师益友呀!”刘备笑了笑,松开了为陈曦号脉的手。 “怀着敬畏之心,以无所畏惧的姿态生活!我也要这么活下去!”陈曦没头没脑地吐了这么一句。 “你呀,还是先悠着点吧!不在床上躺个半年一年的,就别想什么敬畏和畏惧啦!”刘备歪了眼陈曦说:“身体是本钱,身体不好一切都是空谈妄想。没有生命又何谈理想?活着才能活得精彩!” “活着才能活得精彩!侯爷之论甚合我心也!这才是一个人该有的生活态度。”郭嘉的声音很突兀地响起,接着郭嘉人就出现了。 刘备没理这浪子,而是恶恨恨地对华佗说:“元化先生,这家伙得好好检查,我看他病得不轻!” 纵观历史上三国众多的谋士,鬼才郭嘉郭奉孝无疑是最让人难以释怀的一个。惊才艳艳,算无遗策都不足以说明。曹老板赤壁之战败了大半个家当,叹道若奉孝在何致如此大败。 是啊,郭嘉死得太早。这又是让后人无限唏嘘之处。郭嘉不死,卧龙不出。固然是因为两者之间的年龄差距,但是也无不说明世人对郭嘉的评价之高。卧龙诸葛亮是谁?可是蹲庙的十哲之一。 郭嘉之所以早死的原因就是身体不好,加上这货放浪形骸放飞自我。酒色最易掏空身体的刮骨钢刀,五石散就是妥妥的的致命毒药。而这些就是郭嘉的最爱,也许就如郭嘉自己所言为了活得精彩。这样的鬼才郭嘉不早死才见鬼啦! 既然有缘,这么早就让郭嘉与刘备相遇,刘备没理由不把郭嘉狠狠地调理一番,历史上郭嘉早死的悲剧,或者说遗憾就不可能发生。 “侯爷可别乱说,更不要咒我,华神医都说我没问题!”郭嘉有点惊慌失措地跳起来说:“我不要吃药,更不要卧床休息!” 郭嘉过来后,华佗也为他诊检了一番,还开了几剂调理的药剂。这汤药实在是苦得呀,让郭嘉见药色变。 “我可没说你健康,只是没传染上甲肝罢了。”华佗没打算放过郭嘉,甚至危言耸听地说:“你这小子不听话的话,难以活过四十岁。” “听见了没有?”刘备指着郭嘉说:“不想早死,还想活得精彩的话,还是按元化先生的办。吃药是必须的,还要练元化生所创的五禽戏。” 刘备准备泡制郭嘉。此刻就已经为年轻的鬼才郭嘉定下了接下来几年的生活。那就是强身健体,修心养性,看书学习。至于说郭嘉从是不从,刘备有千万种方法和手段让他领领服行。 “奉孝哥,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躺在床上的陈曦吱歪道:“我还要和奉孝哥一起扬名立万!” “好,好,好!我听你们的还不行吗?”郭嘉挡不住大家的拳拳盛意,翻着白眼说:“酒是可以喝吧?” “不行!”华佗斩金截铁地说:“倘若调理其间,小子你喝了酒或吸食五石散之类,那么不但前功尽弃,还会变本加厉。嗯,小子你会命不久矣!” “奉孝放心,只要你调理好了身体,逍遥醇酿,甚至逍遥醉也管够!”刘备极尽诱惑之能事地说:“前题是元化先生首肯才行。” “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郭嘉心中感激,口里却俏皮地说:“此番北上除了说为子川治病,主要还是羡慕侯爷的美酒和万卷藏书而来呀!如此这般岂不不痛快。” “美酒和藏书都有,就是美好的生活也得有命享受才成吧?”刘备快刀斩乱麻地说:“奉孝之事就这么定了。为了杜绝奉孝偷奸耍滑,就由元化先生和元皓先生监督之。” 郭嘉一听,如被霜打了的茄子。如果说单华佗监督,郭嘉还能调调皮,那么田丰出马,郭嘉就无法挣扎。一日为师,终日为父,田丰可是郭嘉的老师来的,甚日郭嘉的表字奉孝也是田丰所取。 刘备忍着笑,又和华佗去看望荀彧等人。只留下郭嘉在陈曦的床前长吁短叹,这货也是心中暗爽,口里却非要哗哗! “玄德的目光不错!这个叫郭嘉的小子值得大力培养。”华佗出门后就说。虽然说华佗是小门小户出身,但是有丰富的阅历和识人之明。从短时间的接触就知道郭嘉不凡。 “奉孝确实出类拔萃,另外子川和文若也不遑多让呀!”刘备笑了笑说:“都是能安邦定国之大才呀!” “荀家小子早就名声在外,也是名至实归。至于这个陈曦,我倒看不出有何不凡之处?”华佗想了想说:“还望玄德说说他有何与众不同之处?” “呃!”刘备被华佗问倒了。难道说因为自己在后世看了本有关神化了的三国网络,里面的主人公就是躺在病床上的陈曦陈子川。 没错,此陈曦就是那神化三国之世界中镇压一代的谋国大才九尾狐狸陈曦陈子川。只不过陈曦并没有觉醒罢了。没有千年的历史经验和智慧,此刻的陈曦看上去确实平平无奇。 不过,刘备相信迟早有一天,陈曦会觉醒,成为镇压一代的顶级文臣。 “陈曦陈子川啊,是块还没开锋的绝世宝玉。时机未到罢了,元化先生且拭目以待,他不会让你失望!”刘备只好神秘兮兮地说。 华佗早见识过刘备的神奇,或者说刘备身上有太多神奇的地方。华佗早见怪不怪,点点头并没再追问。 刘备和华佗也算是十分奇葩的组合了。两个家伙都是心大得很。也只有这样才能愉快的玩耍和聊天吧? () 第246章 ,刘备处方 让刘备意想不到的是,呆在另一个房间的荀彧正在看书。能说不愧是王佐之才荀彧荀文若么?真正的是学习学习再学习。天才出于勤奋,这话在荀彧这里得到了很好的验证。 “文若你真勤奋,公达兄可好?”刘备没办法,只好破坏荀彧专心致志读书的雅兴,开口问起荀攸来。 “公达很好。”荀彧见刘备和华佗进来了,连忙放下书简说:“自进入玄德治下,我是觉得一双眼睛不够用,大脑运转不过来啊!正好华神医让我休息两天,就赶快充实下自我。” “还是观察两天才稳妥,这甲肝实在是凶险,一旦感染人多,我无法兼顾。”华佗慎重地说:“有如此等传染性疾病,隔离不扩散远比治疗更有意义。” “谢谢华神医,我及我朋友都明白,就按华神医说的办!”荀彧笑道:“我也正好整理下情绪,都怪玄德做的比说的还让我吃惊呀!” 面对王佐之才荀彧的赞誉,刘备波澜不惊地说:“我也只是动动口,真正执行的还是元皓先生等人。” “田夫子学究天人,从来都是我辈之楷模。”荀彧感恩地说:“与夫子分别许久,甚为想念。” “本来元皓先生是要来欢迎你们一行,可是郡府又需要元皓先生坐镇。”刘备不说自个儿逃班偷懒,反把田丰提高了说:“等你们留观完毕,我请元皓先生一起在大桑树下聚聚。” “甚好,早就想见识下这颗神奇的大桑树,也想和田夫子叙叙。”荀彧兴致很高。 “文若且休息,我和元化先生去看陈伯和陈兰。”刘备和荀彧聊了几句,见其气色不错,才放心而去。 “玄德和华神医且忙,我在这里挺自在和悠闲。”荀彧很是一副随遇而安的神情,十分随性地说道。 “荀家小子真的不错,面对事情从容镇定,待人接物大方得体,还能按耐得住心性。”华佗走出门后,一针见血地说:“是坐镇后方的不二人选。” 荀彧从进华佗的医庐以来,都没有因为甲肝这等未知的恶性传染病而表现出半分失态,一直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不说内心什么想法,就这表现也让华佗刮目相看,为之点赞。 “嗯,如果以后我真有大后方,就交给文若!”刘备话虽不肯定,语气却十分笃定。大后方,迟早会有的!还是大大大大的后方。 华佗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刘备,笑了笑,并没说什么。两人又去看了看陈伯两人,也随便问候了几句,基本没什么问题,他们只是担心陈曦。 看完陈曦等人,刘备和华佗就合计该如何给陈曦处方下药。至于荀彧等人,郭嘉需要调理下,陈伯和陈兰就是有点营养缺乏,其他的都没什么大问题。 不过其中说明陈曦家现在混得多惨,管家和侍女都营养不良。嗯,连堂堂千年世家之陈家的支脉都如此景象,间其也说明天下黎庶又如何?只会更惨更苦! 陈曦的甲肝下药和处方都很难,并不像刘备人前所言那么简单和轻巧。对于病毒有效的药,就是后世也没研制出来。就更别说针对性的特效药了。 “玄德,陈家小子之病不是你说的那么简单吧?”华佗见刘备眉头紧锁,试问道:“陈家小子正因为身体素质不行,抵抗力才得甲肝。而增强抵抗力可并非一朝一夕之事,就算用药物刺激也不一定能达到理想的效果。” “是的,治病和世事一样矛盾重重。知易行难,就算下药也未必如人所愿。”刘备点头道:“我先拟一方,看看效果如何再说。” “也只好这样!”华佗叹道:“凭我所能,真的只能控制和缓解。学无止境,学无止境啊!” “元化先生何必如此?能控制和缓解甲肝就是回天之术了。”刘备看了眼华佗,想了想又说:“人有力尽时,再说人或事都不可能完美,只要我们尽心尽力了就无愧于心,无愧于天地。” “玄德放心,我只是有感而发。”华佗摇了摇手说:“玄德还是拟方开药吧!” “嗯!”刘备应了一声,抓起华佗常用的毛笔和为数不多的草纸写划了起来。 话说这草纸就是刘备利用记忆中后世的造纸术,开发出来第一代简单粗糙的纸张。对于后世的人来说,上茅坑都不会用这么粗糙的草纸,屁股都擦得疼。可是在这汉代,却被众捧为至宝。 这不,连华佗也只分得可怜的几斤草纸。这还是用来治病救人的开处方用。蔡邕和郑玄,及田丰等人各自分润了一些。嗯,草纸刚出,产量又不高,存货也没有。 刘备的毛笔字不行,最少入不了书法大家蔡邕之眼。蔡邕常常恨铁不成钢地说刘备的毛笔字只有其形,而无其神。也就是说刘备的毛笔字似乎好看,却无内涵。 这也是后世大部分写毛笔字的人都有的通病。习贴,练贴,高度长期的临摹之下,只会有其形而无其形。真正练贴习贴写出自己字体的毛笔字之人不多,有若凤毛鳞角。 反倒是才十几岁的小才女蔡琰之书法,一再受到父亲的高度赞誉。说什么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身为汉代书法大家的蔡邕也不怕把刘备打击到怀疑人生。好在穿越众从不相信人生,只会创造与众不同的人生。 刷刷刷,刘备很快写下了十几味常用的中药,都是华佗的药庐里有的。有些没有的就是写了也是白搭,刘备自己在野外也认不得它们。这时代的中草药可没地方调拔,只有自个儿背着药篓去采,甚至得去尝去试才行。 华佗可没少上山去采药,也没少采集一些之前不曾应用的新药。华佗还因此中毒了不少次,好在华佗医术真的高明,能自救。不然神医被药毒死就可乐了。 在刘备的建议下,在楼桑村后山开辟了好一片土地,专门用来种植中草药。其中最多的就是葛根,这是应对以后将发生在大汉大部分地方的瘟疫主药。 刘备所开的十几味中药不外是柴胡,郁金,条芩,板兰根,栀仁,鱼腥草,云苓,葛根,甘草等。对病毒有控制作用的药,中草药中倒有几味,代表如板兰根和条岑。 “玄德你开处方如行流水,让人赏心悦目呀!”华佗见刘备写完,一边胡说八道,一边急不可耐地抓起处方观看。 “嗯,疏肝解郁,清热解毒,还真没什么神奇之处。”华佗看了半响,硬是没看出什么独特之处。 “是啊,谁说治病非得高深莫测神秘兮兮的。那叫巫医!”刘备吐槽道:“这世上没有包治百病的符水,也没有不药而愈的疾病。有都是骗人的!” 华佗对刘备说着说着就离题也是习惯了,还顺着话题说:“世人多愚昧,无知才会寻找心灵的寄托。自欺其人的人多得去了。并不是每个人都懂科学,及明白科学道理。” 这科学之说还是刘备灌输给华佗的。刘备当时是说世上万事万物都有其规律,而寻找这规律或找到规律就叫科学或学科。在生活中要执科学的态度,去寻求一切不解和未知。 不解不知才神秘,无知无解才愚昧。当明白之后,一切都不神秘,一切都很简单。人也就可以活得自信洒脱而精彩。 “治病,治国,何其相似!”刘备拍拍手说:“不说了,让人捡药,先让子川服用三天才转方吧!” “玄德你忙,这药我亲自捡和煎熬。”华佗挥挥手,抓着处方屁颠屁颠地先走了。 “麻烦元化先生啦!”刘备知道华佗是准备细心观察陈曦用药的反应和效果,以备日后遇上同样病症,他才好从容地处理。 这才是一个真正医者该有的态度和行为。想和做,口号和行动一致的人才可能成功。华佗能成为当今天下有名的神医绝非幸致,有天赋,更有汗水。 () 第247章 ,荀彧入伙 陈曦等人来到楼桑村第三天后,刘备正式宴请大家。嗯,是在刘备的四合院里,也就是那棵大桑树下,算是家宴,妥妥的是不把陈曦几个当外人。也不可否认是刘备拉拢人心的手段。 这三天下来,荀彧等人经过华佗的悉心诊治,其中陈曦是没办法,甲肝并不是一个方子,几碗汤药就能解决的疾病,所以陈曦绝对卧床休息。由陈伯和陈兰全副武装地照顾他。全副武装也只是配上口罩和手套而已。当然,只要他们注意下,这样就可以不被传染。 郭嘉没有卧床休息,也参加了刘备的宴请。但是这货处于众人的监视之中,更加不可以饮酒。郭嘉怨气冲天啊,可惜无人理会。 他们之中只有荀彧算是身心都解放了,高高兴兴地参加刘备的家宴。是故荀彧很早就来到了刘备的四合院里。 “文若早啊!坐吧坐吧!”刘备眉开眼笑地指着典韦一太早就摆放好的桌椅说:“来了这四合院就要像回家了一样,那啥宾至如归差不多吧!” “玄德诚心盛意,我岂不早来!”荀彧找了张靠大桑树的逍遥椅坐下说:“这逍遥椅可在颍川境内风靡一时啊!上至官吏富商,下至三教九流,以及贩夫走卒无不以拥有一张逍遥椅而为荣。” 荀彧说的是当年刘备差黄忠和典韦等人给卢植送礼及购买谷子时,途中路过颍川送了逍遥椅和逍遥醇酿给田丰,以致逍遥椅在能工巧匠的仿制下风靡颍川之事。 除了说逍遥椅实在实用和舒适外,国人的山寨能力也爆表。这算典型的盗版,可惜刘备无法去维权,甚至想告都没地方。 “文若是夸我心灵手巧,还是想说我不务正业?”刘备一边玩笑,一边让刘英去斟茶。嗯,刘备有事,忙乎的总是典韦夫妇。 “玄德学究天人!”荀彧坐在逍遥椅上,稍微向后靠了靠,找了自认为最舒服的姿式又开口道:“从洛阳到这里,我看到了许多,也听了不少,更有许多感觉。如果说之前对玄德你所说有所疑虑,那么到今天现在,我信你。” 当荀彧进入涿郡范围,就从人们的脸上看到了久违的笑容,是那种发出内心的幸福和快乐的笑容。荀彧被震撼,被感动,被刘备用实除行动说服了。 刘备曾对荀彧说过,以天下苍生为念,让全天下人都丰衣足食,有田土,有书读。至少在涿郡,刘备确实在付之于行动。而行动及结果往往更令人信服。 荀彧身为当今天下有数的智者之一,要让他信服的往往是行动和结果,言语很少也很难让其动摇。是故荀彧看到涿郡种种,自然想得更多更远,甚至着眼于全天下及在思考社会制度。 “路不拾遗,夜不闭户,这是一个执政者的至高追求。谁敢说不务正业?如果全天下的官吏都是这样的不务正业,那么就是盛世矣!”荀彧笑吟吟地揶揄着。 “涿郡的人们是生活得相比别处大汉子民更好些。但是涿郡太小,小到没有半点意义。涿郡或涿郡人再的也对如今哀鸿遍野之大汉于事无补。”刘备没有一点得意,还十分不开心地说:“关键是当朝一点也不勤政爱民,反而开西园,宠信阉宦,排挤忠良之臣。我老师何辜?治理好了九江,还被下了洛阳狱。这才是让人寒心的地方。” 荀彧点点头,闭目沉思了一下说:“世家真的成了阻碍社会发展之障碍了么?你我都知道,当今仅仅能影响司隶一带,而天下之大,处处民不聊生,就不是一个人的原因。” 荀彧不但是当今天下有数的智者,更是世家之中的精英中的精华人物。荀家就是把荀彧当下一仼家主来培养和对待的。荀彧自然知道世家不仅把持朝政,更是掌控着地方。 说句大实话,十常侍为首的宦官集团,在世家世族眼里不过是一种跳梁小丑,覆手可灭之。 再说句大实话,当今天下的纷乱,除了天灾人祸,世家世族的锅最大。一切的背后推手就是这群社会精英们。荀彧对这些心知肚明。 “是的,从开疆扩土到固步自封,在前方无路的情况下,社会精英们也很茫然啊!”刘备很直接地说:“他们也想尝尝九五至尊的滋味。可是位置只有一个,想的人却很多。最后受苦的还是天下黎庶啊!” 所有世家的先祖都是有功之臣,为这个国家开拓过,奋斗过,牺牲流血过。从有功到为祸的根本原因是利益。在没有对外矛盾下,他们进行权益之争,他们美其名曰谋划天下,却不知苦了天下万民。 当然,在这群精英们眼中,天下黎庶从来不是人,只是被他们牧守的奴役。这不是他们的错,而是一直以来的认知问题。 刘备要做的就是让天下黎庶觉醒觉悟,知道自己是人,还是这个国家的主人。他们创造了一切财富,他们创造了这个国家的所有。不是主人又是什么? “无解么?”荀彧眉头紧锁地说:“难道一个国家必定会由乱而治,再乱再治这么个周期循环往复么?” 荀彧在心中分析了以往的历史,知道每个朝代的变更都差不多是这么一个过程。他却找不到破解之法,无法改变,或者说无能为力,让荀彧这个心怀汉室的当世智者愁眉不展。 “有解!”刘备肯定地说:“我正在尝试,也为之努力。不过要真正改变如今的大汉天下之现状,或者说打破某种规律,就不是我一个人做得到的。” “愿闻其详!”荀彧身子往前倾了倾,承诺般地说:“如果玄德真有办法让天下安定,我为玄德添茶倒水又何妨!” “扑通!”一声,刘备差点摔倒于地,笑道:“有妨,有妨!文若乃王佐之才,岂能干添茶倒水的活?还是我为文若斟茶吧!” 这时恰好刘英已送上了一壶香茶和一些点心。刘备接过茶水茶具及点心,挥手让刘英离开。又亲自为荀彧斟了杯茶。 “文若先尝尝这茶水如何?解法等下再说可好?”刘备不顾荀彧急不可耐的小样,一本正经地说:“这茶叶,这味道可是我处独有。” 荀彧见刘备亲自为自己斟茶,就算心中如万爪挠心,也只好笑着接过茶水道:“岂敢岂敢!我尝尝!” 炒制的茶叶可是抢钱的勾当。刘备也只是炒点自己一伙人享用,还不敢公之于众。原因还是实力不足,无法保证不被人窥视,无法保证应得的利益,甚至无法保证自身的安全。又何必去作? “啧啧啧!”荀彧品了品茶水,只觉得口齿留香,还回味无穷,不由赞叹出声,连之前要追问的话题也抛之脑后。 “玄德,你还有什么不会的?又或说你有多少不为人知的?”荀彧由衷地说:“才情不提,政略就不说,甚至连种地耕田水利都多有见地。还有种种奇物妙想。玄德,你不会连军略也水准之上吧?” 刘备少年出名,才情无双。公孙瓒执政涿县,世人都知刘备在其间兴修水利,授人种田施肥。还有象棋,麻将,逍遥椅,逍遥醇酿皆出自刘备之手。真的是还有谁? 反倒是行军打仗,刘备虽有战绩,却也看不出水准高低。实在是部下众将过猛。荀彧自然不知还有纸张,印刷术,纯盐等等具有划时代意义的东西。 “我不会生孩子呀!”刘备把后世网络上一句冷笑话随口吐了出来。 () 第248章 ,如鱼得水 “扑嗤!”一声,荀彧一口香茶不由分说地喷射而出,连隔了一张桌子的刘备也难以幸免,上半身全是唾沫星子,似乎脸上也有。 刘备随意地用手抹了把脸,一脸无辜地说:“我只是说了句大实话,文若不必如此喷我吧?” “玄德当然不会生孩子!可是你可以让女人怀孩子再生孩子呀!换而言之就是你会生孩子。”荀彧见刘备如此从容,还无见怪之意,不由心情太好地怼了起来。 “文若在偷换概念啊!白马非马之争没有半点意义。”刘备整了整装容,复认真地说:“我不管谁当皇帝,又施何种政略,我只管天下万民的生活如何?天下万民丰衣足食生活水平高,这就是好的政策和社会制度。反之就是不好或不合适。文若以为呢?” “玄德言之有理!”荀彧首先点了个赞,接着说:“可是当今天下,无论是当权者,还是既得利益者,谁又把天下苍生放在心上?这是个不解的结呀!玄德有心,又有多少助力?能走到那一步么?” 荀彧心灵通透,一点即明,有太多的东西并不需说透,他就已经脑补完成。此刻他除了不知刘备是穿越者这张最大底牌,对于刘备的理念他全明了,也持赞成和肯定态度。不过疑虑和思考难免,这就是荀彧,一个当世的王佐之才。 “文若不是不远千里来了么?”刘备略有点无奈道:“我相信当今天下不泛与我志同道合的有志之士,迟早会有更多的人走到一起,为天下苍生计而为之努力奋斗。” 刘备知道自己有喊口号之嫌,不过做什么都要有个目标,为天下苍生计就挺高大上的。有如荀彧这等谦谦君子一定喜欢。 “我这算上了贼船么?”荀彧难得俏皮地说,然后肃然向刘备行了一礼道:“为天下苍生计,我愿为玄德查缺补漏拾遗!” “我有文若之助,如鱼得水也!”刘备回了一礼,心情舒畅地说:“今天就是文若的入伙饭,从此我们生死与共,福祸相依,永不放弃,永不背弃!” 荀彧荀文若啊,历史上三国时代中最光伟正的谋士之一,更是内政巅峰水平的文臣之一。刘备觉得无论说得多么肉麻,又如何承诺都不过份,值啊! “君若不弃,我必生死相依!”荀彧亦承诺道。至此,荀彧算是正式入伙刘备集团,成为其中不可或缺的坐镇中央之大佬,没有之一。 如果说荀彧不感动,那是假的。只有刘备才知荀彧历史上的表现,而荀彧自己是不知道的。所以荀彧就算再自负,此时也有种知遇之感。 有才也需要人赏识啊,有能也需要平台展示啊!荀彧在洛阳可呆了不短的日子,结果呢?结果是荀彧来到了幽州,被刘备狠狠的赏识,并会委以重用。 “谢谢文若!”刘备淡淡一笑道:“今晚文若来家里,我会给你一个我认为你会接受的解决办法,现在我们品茶。” 刘备说的是之前和荀彧讨论的话题。如何解决当前天下的困局,刘备自然是准备摔出世界地图,来震摄荀彧这个当今天下有数的智者。 “甚好!”荀彧端起茶杯,点头应之,专心品起茶来。荀彧也知道四合院里不好讨论这些,来来往往可不少人。何况刘备请的可不止他荀彧一个人。 这次刘备请的人不少,有荀彧和郭嘉,卢植和田丰,蔡邕和郑玄,以及华佗等人。另外还有一桌武将,有关羽和黄忠,徐晃和龚龙等人。 “班头好早,不会侯爷有什么好处给你了吧?”刘备和荀彧才品茶不欠,郭嘉就迈着小方步过来了,还审视着荀彧笑问:“班头可是眼角含笑,眉头春意浓啊!” “好你个奉孝,现在可是大冬天,没什么春光暖意。”荀彧不无宠纵地说:“只有香茶美酒,奉孝若想郎情妾意可走错了地方。” “美酒!我喜欢!”郭嘉闻言,两眼放光,开始在两张桌子上巡视起来。 “别看了,美酒还在酒窖呢!”刘备忍不住笑意,斟了杯茶递给郭嘉说:“茶能醉人何须酒,书能香人无须花。” 郭嘉恭敬地接过茶杯,口里却调皮地说:“按侯爷所说,我们又何必吃东西,最后不都成了肥料么!” “喝你的茶吧!那里那么来谬论!”荀彧差点又笑喷了,没好气地说:“我只怕奉孝以后又会离不开这茶了!” “真的?”郭嘉十分相信地问。这货心中,从来没有什么茶水能比过美酒。真是茶水好喝,还要美酒干什么? “这,这是什么茶?”郭嘉品了一口,又品了一口,有点语无伦次地说:“我收回刚才的话。茶能醉人何须酒,妙啊!” 汉代的茶水基本上是煮出来的,里面什么姜,糖之类。与后世的茶水完全是两个东西,不同的概念。不可否认,后来炒制的茶叶,所泡制的茗茶,这种略苦而香的茶味,对文人雅士有致命的吸引力。 郭嘉一直以文人雅士自居。虽然说其人浪点,但是绝对是文人雅士,还是满腹韬略一腔奇谋的一代鬼才,自然也就被这茶水勾了魂儿。 “这叫炒茶!按茶叶摘取时间不同,炒制方法不一,有无数种味道。”刘备有如老狐狸一般道:“奉孝以后不妨慢慢一一细品。” “甚好,甚好!”郭嘉低头猛品,唧巴了一嘴巴说:“侯爷,可否分享一点茶叶?” 刘备自穿越以后,十几年也没找到了多少棵茶叶树。现在楼桑村后山都是一片栽种的新茶林,产出不高,产量有限。至于说别的地方是否有大片野生的茶林,刘备不知,反正目前全大汉也就刘备这里有这种茶叶。 “这个!”刘备有点为难地说:“奉孝呀,不是我不分享,实在是没得分。这不比逍遥醇酿,可以酿制。这茶叶树实在太少,要不明天我带你去茶林,你自己采摘,我教你炒制如何?” 如果说刘备这里连分点给郭嘉的茶叶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刘备这是变着法儿与郭嘉接近熟悉,甚至准备同化这个鬼才。让郭嘉在不知不觉中成为自己人。 “好!明天一早我找你!”郭嘉满心欢喜,有了这茶叶,最少可以以慰无酒之愁不是。 “嗯!”刘备心中还另有打算,一箭双雕的美事让刘备有点走神。 “玄德,想什么呢?”刚走进四合院的卢植,看见刘备自个儿笑得挺欢,不由好奇地问:“双峰岭下的事情有解决之法了?” () 第249章 ,粮食问题 双峰岭下的问题,还是粮食问题。八万余人的口粮真是一笔天文数,无论是所需粮食,还是购买粮食所需的资金。 当时张角率队从广宗城突然是带了无数的物资,可是在伏牛山中遇伏,所有物资都基本上留在了山道中。在生命受到致命威胁时,没有谁还顾得上物资。 张宁率队逃避到幽州时,队伍只剩为数不多的口粮。还好刘备这十年来不是白混的,钱财物资都屯积了不少。然并卵,先有五万余人要安置,就把刘备所有的积蓄花去大半。 在年前时,一下子又是八万余人,就算刘备有长远的目光和目标,就算刘备未雨绸缪,未算胜先虑败也没用。除了刘备集团集体勒紧腰带,缺口依然巨大。 身为集团的老大,刘备不可能愁眉苦脸到处诉苦,只好依旧一副云淡风轻毫不在乎的神态。当老师卢植带队回来时,还必须得笑脸相迎,热情款待。 当然,刘备对卢植和荀彧等人的到来是真高兴,甚至欣喜若狂。刘备认为困难是暂时的,在众志成城之下,迟早会克服和度过。而人才,尤其是谋国之才,是可遇不可求的。 卢植是当今大汉天下屈指一首的帅才。荀彧,郭嘉,陈曦皆是当今大汉天下最顶尖的那一撮文臣。有他们之助,刘备的王霸之业必将事半功倍。 对于刘备现阶段的困难,荀彧等人还不知情,人家一来就被隔离了起来,知道才有鬼。卢植是自由的,蔡邕和郑玄也明言了,所以卢植才有此问。卢植是老师,就算直言不讳也没人见怪,何况老师是一片关心之情。 “省吃俭用,过了这个年节就好了!”刘备故作轻松地说:“活人总不能让尿给憋死,何况大家都很配合。” 所有的黄巾军都知道生活之艰辛,也知道刘备收留他们需要承担的风险。新投靠的八万余黄巾军不吵不闹,尽量在自力更生。之前的五万多黄巾军也尽量把自家有限的口粮,想方设法挤出一些来支援新来的。 人家都做到这个份上,刘备及刘备集团所有人都没意见,只有想尽一切办法筹集粮食等物资。让人为难的是,如今这个世道,有钱财也没处买粮食呀!这才是刘备糟心的地方。 “你倒说得轻巧,千万别让饿死人的现象发生,易子而食更是人间悲剧。”卢植叹息道:“人家既然信用你,归附你,玄德你有责仼让人家吃上一口饭。” “老师,弟子知道,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做到。”刘备脸上略有潮红地恭声应之。 “这样吧,我从九江郡带过来的物资先垫用上吧!”卢植想了想说:“兄弟们应该没什么意见,等下我过去说一声。只是并不能解决所有问题,杯水车薪罢了。也算聊胜于无吧!” “谢谢老师!”刘备并没有推辞,长者赐不敢辞,何况是老师。 “谢就不必要,好好干,按你的意思干,老师还要看你下盘如何样的大棋呢!”卢植摇了摇手,笑吟吟地说。 卢植说完后,就在大桑树下的这一桌之左首坐下。荀彧和郭嘉这时才问卢植好。 “你们两个没事,陈家小子呢?”卢植点点头说:“到了这里就别客气,我和玄德都是随性之人,若有什么不到之处就多包函些。” 卢植本就是涿郡人,还是涿郡的一张名片。卢植以地主身份招呼荀彧等也属正常而合理。 “卢公太客气了!承蒙挂念,子川的病情已控制住了。”荀彧笑道:“我们来这里感觉挺好,就是给卢公和玄德添麻烦了。” “别说什么麻烦不麻烦!”不等卢植和刘备回话,门外就响起了蔡邕的声音:“慈明兄和德操兄可好?” 蔡邕所说的两个人是荀爽和司马徽,也是颍川书院的奠基人,更是颍川郡的名人,亦是当今大汉天下有名的大儒。他们与蔡邕,卢植,郑玄等人,就代表着大汉学术的巅峰。 “蔡公好!家叔和司马夫子都甚好,不过现在都不在颍川郡。”荀彧向蔡邕行了一礼,恭敬地答道:“颍川书院也关门停学中。” “可惜呀,可惜!”蔡邕扼腕叹息道:“这就是乱世,连想好好读书都是种奢求。” “谁说不是呢?伯喈兄所言是我等最痛心疾首的!”门外又响起郑玄的声音:“还好玄德这里算一方净土,我们几个才有幸潜心做学问。” 郑玄带着弟子国渊和孙乾。本来孙乾在郑玄这里是排不上号的,可是这次为使去洛阳,算是入了刘备之眼,这才有幸而参加刘备的宴请。 随着客人陆续到来,大家各自说着话题,刘备除了招呼客人,再也无闲说别的什么。 当最忙的田丰走进四合院,算是刘备这次所请的人都到齐了。满满当当的三桌,一桌是以卢植为首,蔡邕为主,郑玄,田丰,刘备,国渊,孙乾,荀彧,郭嘉,华佗在坐。另一桌是黄忠,关羽,徐晃,典韦,龚龙等武将。还有一桌是女眷,有卢夫人,龚夫人,刘夫人,蔡夫人等。 至于说什么女眷另外坐,或者说女眷在偏厅和内室用膳之类,在刘备这里都不讲究这些。若非今天大佬众多,刘备还想把蔡琰,张宁,黄彩蝶,龚仙儿等大小美女坐一桌。不过刘备想了想,头皮有点发麻,还是算了。 安排好众人坐下,时辰也正好午间用膳时分。刘备交待刘英可以上菜,才开口说祝酒词:“大家好!今日我请大家来,就是欢迎我老师回家,同时也欢迎文若等人的到来。” “别的什么就不多说了,大家吃好喝好!”刘备并不准备长篇大论,但是不准备放过郭嘉说:“对了,奉孝不准饮酒!” “这!”郭嘉很想抗议,但是看到华佗和田丰投过的目光,委屈地点点头,表示只吃饭菜不饮酒。 刘备说完,刘英带人开始上菜,很快摆满了三大桌色香味俱全的各式菜品。可以说全天下也只有刘备这里才有这些菜品,包括酒香扑鼻的逍遥醉。 不需要刘备说什么请,在刘英等人摆好酒菜后,大家纷纷举杯动筷。在如此美味佳肴的引诱下,连大儒们也不顾风度,更说别早就垂涎欲滴的武将们。只有女眷这一桌才慢条斯理。 “奉孝,如何?”荀彧品了各式菜品,又饮了口小酒,不无恶意地小声说:“是不是有种以前白活了的感觉?” 郭嘉白了荀彧一眼,狠狠地挟了块五花肉扔进口里,有点呜呜地说:“如果能饮上一壶酒,以后白活了都值!” “行啊,问下华神医和田夫子。”荀彧故意又小饮了一口,唧巴着说:“还别说,我们都来三天了,今天才看见田夫子,田夫子真忙啊!” 郭嘉继续白眼,接着大口吃菜,坚决不接荀彧的腔。 () 第250章 ,安排荀彧 荀彧不以为意,也不再说什么挑逗郭嘉的话,只是故意饮酒饮得啪啪作响,还回味无穷地唧巴着。 一个温温君子作弄起人来也是够了。一个机智百出的鬼才无奈起来也是绝望的。刘备看在眼里,心中忍不住笑得欢乐。这一切不是太难得了么! “不逗你了,奉孝可知刚才卢公所言双峰顶下的问题之所指?”荀彧不无考较地问:“奉孝又有什么解决的好办法?” “黄巾余孽罢了。”郭嘉扯了嘴角,瞄了瞄桌上所剩不多的美酒,吞了吞口水,舔舔唇边有如猫儿想偷腥地说:“是不是我有解决的好办法就能饮酒?” “嘶!”荀彧吸了口小酒,吸了口气说:“就当我没问好吧?你所谓的好办法不外乎拆东墙补西墙,酒就别想喝啦!嗯,就算我肯,也有人不许呀!” “不拆东墙补西墙,难道天上会掉粮食下来?在黄巾之乱以来,粮食是全天下人都缺的!”郭嘉大口喝了口茶,正色地说:“有粮食的屯积居奇,没粮食的饿死的也屡见不鲜。” “现在的关键是涿郡极度缺粮,就算玄德用钱财去购买都没处买。”荀彧俊朗的脸上略有思虑地说:“据我所知,之前招降纳降已经搬空了各地府库,至今还没补上,玄德应该不想强行征集粮食,扰民事小,声誉信誉事大,得不偿失啊!” “那我也没办法!”郭嘉舒展了一下眉毛说:“我还是品茶吧!” “你们嘀咕什么呢?”田丰这时转过身来说:“实在是年底郡府琐事过多,以致你们来了这么天我也没招呼声。不过呢,我想玄德应该招呼得挺好!” 田丰是个正直的人,更是个追求完美主义者。在刘备把郡府事务相托后,总想做得尽善尽美。结果就悲剧了,全天候上班,无所谓下班或周末,连家里的美人都冷落了,就别说三个远道而来的学生。那儿凉快先那儿呆着吧,华佗的药庐就不错! “不敢劳烦田夫子,玄德招呼得十分周到,华神医照顾得十分稳妥!”荀彧一边恭敬地回答,一边还瞄了瞄郭嘉。 “这就好!”田丰笑道:“子川的病不轻,元化先生都跟我说过,能治好,但是可能是以年月论。对啦,奉孝呀,元化先生可特别交待,你的身体不好好调理会出大问题。” “田夫子,学生知道,我会好好听话而行的!”郭嘉耷拉着脑袋说:“身体是本钱,活着才能活着精彩。” “这就对啦!没有个好身体就没有美好未好,更不可能大展鸿图,我可看好你奉孝的!”田丰满是欣赏地说:“你们几个都不错!” “元皓先生,我是这样安排奉孝的。”刘备适时插话地说:“按三点一线生活。四合院,药庐,藏书楼。” 刘备安排郭嘉住在四合院里,反正有不少空房间,也方便照顾郭母。平时没事郭嘉就去陪陪陈曦,练练五禽戏,或者去藏书楼看书学习。 “甚好!”田丰点头,目示郭嘉道:“还不谢谢公子?” 田丰可知道能住进刘备这四合院是不容易之事。这是刘备看重和欣赏郭嘉,把郭嘉当自己人看待和安排。田丰也许不知道历史上的鬼才郭嘉郭奉孝是多么的凶残,但是田丰十分满意刘备对郭嘉的态度。 “元皓先生见外了,奉孝与你有师生之缘,就是我的兄弟,一家人就别说两家话。”刘备止住了想开口的郭嘉说:“奉孝,等元化先生说你身体调理好了,我陪你开怀痛饮。” “谢谢侯爷!”郭嘉点点头,有些欲言又止地说:“到时少不了讨侯爷的美酒!” “奉孝,你是不是怕我以恩挟之,把你长留于此?”刘备见郭嘉有点吞吐,洞若观火地说:“我对奉孝的约束只在你调理身体期间。之后奉孝就是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那怕刘备之前见郭嘉之时,有种生死必留之想法。可是,万一郭嘉日后要走,刘备还是会放行的。如果说留人留不住心,留之何益? 再说,有这么好的机缘和条件,刘备不相信留不下郭嘉。刘备对自己有信心,更对郭嘉有信心。是以刘备说得极其自然,而语气中又不乏王霸之气。 “侯爷大气!”郭嘉并不意外地说:“侯爷此处可有不少让人忌惮的东西,难道不怕我对外宣传么?” “是吗?奉孝看到了什么?”刘备淡淡一笑地说:“我心中只有让天下万民幸福生活的念头,我所做的一切皆为此服务,再无其他。” “侯爷对至尊之位也毫无念想?”郭嘉十分直接地说:“当今天下纷乱,何尝不是因为动了这个念头的人推波助澜所致!” 刘备与郭嘉的一问一答,一边的田丰和荀彧半点也没有加入的想法,只想静静地听着。这时所坐的人都处于静默状态,都是一副聍听的神态。 “皇位呀!是够吸引人的!”刘备扫了眼现场的众人,轻笑一声说:“其实我当皇帝也是有资格的!不过,我还真不稀罕。我一直认为,无论谁当皇帝都无所谓,只要全天下人安居乐丰衣足食。” “当然,如果天下纷乱,民不聊生,那么谁当皇帝都不安稳,我刘备也不介意取而代之!”刘备霸气地宣言着:“我刘备发誓,无论日后如何,我必以天下万民为念,为天下苍生谋福祉。” 刘备话音一落,让本来安静的四合院更加的落针可闻般静悄悄。刘备之心之志,在场的人都算十分清楚,不过如此明目张胆的宣之于口,宣之于众,应该是首次。 刘备是正宗的汉室宗亲,这可是经过灵帝刘宏的金口的。有前例可循,刘备当皇帝也是有资格的。何况刘备也说,天下安定,不在乎皇位,天下若乱,不介意取而代之。刘备这样宣言,也说得过去,至少在场的诸人不觉得反感。 “奉孝,我的回答满意么?”刘备有点小得瑟地说:“当然,要让天下万民安居乐业,丰衣足食,我需要许多人的助力,我希望其中有你。” “侯爷!”郭嘉认真地行了一礼说:“真如侯爷所言,只要侯爷言行一致,侯爷身边少不了我郭嘉。” “好,好!”田丰有点手舞足蹈地说:“奉孝现在要做的就是调理好身体和沉下心来学习。那么,公子,文若如何安排?” 刘备看了眼荀彧,只见荀彧一副你看着办的样子。刘备不由灿灿一笑地说:“文若之才,乃治国之才。不如先跟元皓先生吧!” 刘备对荀彧的安排早就心有定数。荀彧才高明智,少的只是历练,只要跟田丰一些时日,就可接手田丰的工作。一郡治理,对于荀彧来讲,迟早是小菜一碟。 刘备对荀彧的定位是,总揽后勤工作的大佬之首。一旦战争开启,有荀彧坐镇后方,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打仗打的就是后勤,没钱没物,一切都是扯淡。只有后勤有保障,打仗才输得起,不会一败就无翻身之日。后勤没保障,只会昙花一现,湮灭于历史尘埃中。 “文若,如何?”田丰对刘备安排个得力助手,表示十分开心,不过还是问道:“若有异议,不妨直说,这里很开明的。” 荀彧对刘备和田丰施了一礼道:“甚好,弟子愿常听田夫子教诲!” “名正才能言顺,我特聘文若为涿郡郡守助理吧!”刘备心情一好,就信口封了个前所未有的官职。 “特助?”卢植十分吃惊地说:“这是啥玩意儿?不如叫副丞还好听点吧?” “这个好!自由自在,还权利特大。”蔡邕倒赞同地说:“郡太守反正经常不在,元皓一个人又忙不过来,文若诸事皆可相机而行。” “确实好!”郑玄也凑热闹地说:“玄德,可否多招个特助?” () 第251章 ,我想静静 郑玄携众弟子来到楼桑村后,一直都是很随性的,刘备没有征辟他们为官,也没有明确要求该如何。郑玄也只是承诺会为开启民智而贡献一份力量。 开启民智这事该怎么说呢?开启民智绝一朝一夕之事,需要一代或几代人为之努力才可能见功的事。就算刘备身为穿越众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好吧,开启民智不能速成,可是郑玄名下这一大票的人才,刘备也只能眼馋光流口水,而不能为之所用,或者说地盘太小,想用都还没地方安置。 “康成公吩咐就是,别说一个特助,多少都行啊!”刘备一听郑玄有意让名下弟子出仕,强忍着要流淌而出的口水。 “你倒想得美,还真不怕屈才!”蔡邕开口就想打击这个勾走自家闺女的家伙说:“康成兄名下的莫不是大才,最少也是可以治理一县一郡的。” “伯喈兄说笑了,理论和实践缺一而不足以言才。只有从小处着手,从小事做起,才能走得更高更远。”郑玄笑了笑说:“子尼,多跟元皓和玄德学习和请教,你会获益非浅。” “谢谢老师。”国渊站起身向老师郑玄施礼而谢,又对田丰和刘备作揖道:“还烦元皓先生和侯爷多多提点。” “子尼不需多礼,子尼乃大才,我们算相互学习吧!”田丰心情太好地说:“明天文若和子尼就来郡府正式就职吧!” 至此,大家也吃好喝好了,就各自三五成群地自由活动。武将们相约去校场消消食,卢植等几个大儒并没离开,把桌子撤了,换上棋桌相杀起来。郭嘉和孙乾及国渊三人去了藏书楼。只有田丰算是正常去郡府工作。 荀彧自然是跟着刘备进了书房,他是真的好奇刘备有什么奇方妙法可以救国安民,甚至还可以改变分分合合的王朝周期。 “玄德,现在就是你我两个,有什么话直说无防。”荀彧跟着刘备走进书房后,人还没落座就说:“我也算上了贼船吧!” “文若,勿急!”刘备笑道:“无论安邦定国,还是富国强民,从来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做到做好的。” “我倒不是急,只是很奇玄德会作何说,又如何另辟蹊径?”荀彧苦笑道:“应该说有史以来,无数先贤智者,一直在寻求民族长兴的真理。可是王朝更迭周而复始,就没有千秋万代的世业。” “没错!也许以后千万年还是没有不灭的朝代,没有长盛不衰的基业。”刘备想了想说:“我也是想试试是不是有让诸夏一体,民族长兴的方式方法。” “那么玄德的方式方法是?”荀彧皱了眉头说:“玄德不会说分封吧?” “分封?”刘备一愣,笑了笑,把书桌上遮住地球仪的帛布扯掉,指着地球仪说:“文若这么说也没错,正是我所要尝试方式方法中的一部分。不过,你先看看这个再讨论吧!” 有了上次用世界地图震摄郑玄的经验,刘备地此也算轻车熟路的。没见扯帛布的动作都十分潇洒写意,还有那么一点点酷。 “这是?”荀彧十分好奇地来了桌边,一边看一边说:“一个五颜六色的圆球,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刘备没有回答,一边让人准备香茶,一边回答:“仔细看吧,看懂了看明白了再讲。” “嗯!”荀彧轻应了一声,开始围着地球仪仔细观察了起来。刘备则笑吟吟地随手拿起一卷书看了起来。 刘备家的老婆子把茶水送到书房外,荀彧没反应。刘备把手上的书卷从头翻到尾,荀彧还是没反应。 “玄德,这是地图呀!你为什么制成圆形?这是中原呀!你又为什么把大汉帝国缩成这样小?”荀彧终于在端详了好久好久之后开口了,还一连问了两个问题。 “这叫地球仪,我们脚下的大地就是个不规则的巨大圆球形,大到我们千百年来以为大地是平的。”刘备张口答道:“中原就只有这么大,大汉帝国就占全球的这么点。” “你,这!”荀彧有点语无伦次说:“我想静静!” 刘备似乎又再次听到了三观破碎的声音。 “文若,世界很大,我们之前所谓的天下不过方寸之间。”刘备看着不知所措的荀彧,不无激励地说:“眼界决定高度,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 “玄德又如何知道这些?”荀彧没有怀疑刘备所说的真实性,而是纠结刘备为何知道这些世人皆不知的东西。 “如果我说神人入梦或生而知之,文若你会相信吗?”刘备对些太超前的东西最烦解释,说自己是穿越者,来自千多年后的未来?鬼才会相信吧! “就算玄德一梦醒来知道了这些,你可曾证明过这些的真伪?”荀彧有点昏头脑帐地说:“我相信玄德,可是这些实在太骇人听闻,由不得不让人小心求证。” “文若,还真是如你所说,我就是一梦醒来就知道这些,具体如何我也说不清。”刘备苦笑地说:“我很负责任地告诉你,这些都是真实无比的!” 对于穿越一事,从来没有科学的解释,就是后世也没有个具体的说法。连刘备自己穿越了都解释不清楚,也只好含糊其辞地说。 随后刘备又把上次对郑玄的说词大同小异地复述了一通。基本上让荀彧这个当世智者相信了地球一说和世界之广阔。 “玄备之意是对外扩张,把世家世族和天下黎庶之间日益尖锐的矛盾转移出去?”荀彧不愧是当世智者,很快从懵逼中走了出来,还一针见血地问:“人家会顺着其意而行么?” “土地就是矛盾的根源。现在土地不是问题,自然就不会有矛盾。”刘备叹道:“如今我面临的问题是如何引导世家走出国门,去开拓进取。” “方法不外有二,以利诱之,以势压之,让他们不得不这么走。”刘备接着说:“所以必须整合国内的资源,最起码大汉帝国只有一个声音。” “一个声音?不说当今不能胜任,就是要让一直掌控地方的世家强豪放手也不是易事。”荀彧咬着唇说:“在所有人不知情之下,玄德是与天下为敌啊!” “对!”刘备意气风发地说:“我必须积蓄力量,最好是可以独战天下。同时开启民智,让整个民族强大起来,再征服世界。让日照之处皆汉土,江海之流至皆汉域,诸夏一体,大汉长存,民族长兴!” “让日照之处皆汉土,江海之流至皆汉域,诸夏一体,大汉长存,民族长兴!”荀彧有点颤抖地复述了这几句,才目露精光地问:“这就是玄德一直以来的志向吧?” “没错!”刘备意气风发地说:“着眼于世界,心怀全民族,在大汉天下就没有敌人,只有助力和自己人。所以文若不必担心我会与世家开战,更不会斩尽杀绝!” “怪不得玄德不镇压黄巾军,还想方设法为其庇佑。原来是怕伤了大汉的根本,民族的元气。”荀彧心中的困惑迎仞而解,却又忧心地问:“玄德,你又该又如何掌握大势,或者说你何让大汉一个声音?” () 第252章 第一百六十三,抑郁之症 “文若是否认为我想做皇帝?”刘备轻笑一声说:“皇帝不是那么容易做的,不知道又要死多少人流多少血才成。” “玄德的意思是?”荀彧心中暗道,不做皇帝又如何整合大汉的资源?又如何以大势压之? 刘备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预言般洗:“不出我的意料,当今驾崩之后,天下又是另一番景象。如我之前所言,天下真的大乱,诸侯林立战乱不休。到时再行谋划吧!” “不能阻止么?”荀彧略有不甘地说:“玄德既然如此预料,何不早做应对之策?” “文若,非我不想,实不能也!”刘备闭目叹息:“世事维艰,滔滔大势未可逆呀!” 历史上灵帝刘宏驾崩,宫内宫外,十常侍与士族斗得不亦乐乎。大将军何进竟然还引边军入洛阳。并州军也就算了,最少并州丁原还算心怀汉室,吕布也是拳大无脑。 可是凉州军就来了不会走,西凉董卓早就对当朝阴奉阳违,听调不听宣,以自身利益为重。来到洛阳,岂能不乱政? 如果说要刘备倾尽全力阻董卓入洛阳,真是想多了。不是刘备不想,是真做不到啊!数十万西凉铁骑,刘备集团全部上也会踏为肉泥! 除非刘备可以纠结幽州及并州全部兵力,或许可以阻挡董卓进洛阳。而事实上呢?怕是还没睡醒,这是不可能做到或发生的事。 按历史上来讲,若非董卓进洛阳后迷失了自我,一味贪图享乐,凭当时董卓麾下并凉两军数十万精锐,以袁绍为首的讨董联盟应该灰飞烟灭。又那里来什么三国时代,直接就是董氏王朝。 当然,这一切都是假设,而历史没有假设。董卓入洛阳,汉室名存实亡。继而董卓堕落,火烧洛阳,迁都长安。至此,董卓败亡已注定,从此开启群星璀璨的三国争霸时代。 同样,就算刘备很清楚这一切,却无力改变。相对于历史滚滚车轮来讲,刘备及刘备所努力的一切都微不足道,并不能改变大局。 “我明白,任何事情的发生发展都有它一定的规律。”荀彧有点落寞地说:“既然无法改变,那么就顺其自然。” “文若也别灰心,我,以及我们,尽力而为地为天下苍生而努力营造一方净土。”刘备以不容置疑的语气说:“也许不能庇护全天下人,但是只要我们努力过,拼搏过,奋斗过,尽力了,就不会后悔!” “我相信!”荀彧扯了扯嘴,裂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玄德,我想休息下。” 荀彧现在是整个人都不好了,破碎的三观,大汉的乱象,都让他木了痴了。荀彧觉得要好好整理下思绪,嗯,荀彧只想静静,好好地静静。 刘备点点头,却没有说什么。类似荀彧这种智者,只有他自己想清楚,或者说悟了,才可能没有心结,别人说再多也开解不了。 荀彧和郭嘉都安排在刘备的四合院住着,只有陈曦还是以药庐为家。荀彧有点撞撞跌跌地走出刘备的书房,朝住的房间走去。 “荀文若这个聪明人不会得抑郁症吧?”刘备看着荀彧精神恍惚地走了,不无担心地想:“如果真是这样,岂不得偿失,王佐之才啊!” 后世在医院里呆了十几年,刘备自然知道越聪明,智商越高的人最容易患这抑郁症。蠢人倒无所谓抑郁,知道抑郁就不蠢。 刘备对荀彧也无以为治,应该华佗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一切真的只能靠荀彧自己了。刘备现在要去看另一个可能也会犯抑郁症的家伙,嗯,还是个大美女,一个会武功的大美女。 张宁上回偷跑,其实性质是恶劣的。身为刘备麾下校尉,不经请示报备擅离职守,就是临阵脱逃,其罪当诛。 不过张宁身份特殊,又是大美女,刘备也只以旷工逃班计,甚至时至今日,刘备还没当张宁的面,更没听到其一句解释。 嗯,以上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张宁现在整个人都不好了,太有宅死在双峰别院中的架势。张宁刚回来,为了躲避刘备,常与蔡琰在一起。后来张角死讯传来,张宁连蔡琰这里也不来了,就呆在双峰别院中。 这是妥妥的抑郁症前兆呀!刘备觉得自己必须去看看,无论从私人情感还是道义上来说。张角以女相托,张宁自身对刘备也助力不小,刘备做不出过河拆桥让人心寒之事。 “恶来,陪我去趟双峰岭。”刘备走出书房,对典韦住处高叫一声道:“不必备马,就走过去。” 话说刘备的青骢马还在关羽那儿,现在关羽和黄忠等人正忙着从黄巾军中选兵和练兵,没有马自然不行。刘备平常也不太用马,关羽说几次把马还回来,刘备也没答应。 “来啦,好讷!”典韦一边回答,一边快步来到刘备身边,两人向双峰岭而去。 “公子,何不叫上琰儿妹子?”典韦很突兀地说:“我听英妹讲,琰儿妹子近来愁眉不展,心事重重的。” 典韦的夫人刘英与蔡琰情同姐妹,自然对蔡琰十分关心阿护。对近来蔡琰整个人之忧郁状态十分担心。 蔡琰虽小,却知道太多。自从刘母登门订下亲事后,蔡琰就没有跟刘备到处走动玩耍。这也是张宁回来后跟蔡琰呆在一起的原因,刘备不会过来找麻烦呀。 蔡琰这丫头除了害羞,主要是适用不过来。那怕心中情愫早生,那怕心中千万个愿意,女孩家的矜持就决定了会一时半会避而不见。 刘备倒无所谓,可是会配合小丫头,不见就不见吧,等伊长发齐腰时,再天天见面也不迟。其实是刘备知道这个时间不会长,乐得让蔡琰独个儿静静和思考下。 “咦!”刘备转头看了眼粗犷的典韦,笑道:“恶来不错呀,心细如发了,要不带琰儿走走?” “嘿嘿!”典韦摸了后脑勺,在刘备目光的示意中,大步向蔡家走去。很快如天使般的小蔡琰款款而来,让人心身欢悦。 “侯爷今天好兴致,竟然记得叫琰儿!”天使很美,可是满腔的怨念是人就听得出来。 “去看看你宁儿姐。”刘备真想说的是,不是你避而不见么?怎么成了我没来找你?女人,小女人,嗯,连小女孩的心思也别猜。 “走吧,傻师兄!”蔡琰突然又展颜一笑,似乎想通了什么,伸出软若无骨的左手,拉着刘备的右手说:“宁儿姐确实不太好,任谁一下子在这世界上丧失了全部至亲之人,都会难过很久,我们去陪陪她!” “嗯,走吧!”刘备捏了捏蔡琰棉软的小手,真想吐槽,任谁跟你蔡琰在一起,都会变笨变傻的! () 第253章 ,你侬我侬 “师兄,琰儿很久没有听你吟诗了。”在去双峰岭的路上,蔡琰并没任性耍脾气,而是如雀跃的百灵鸟儿。 “向晚意不适,驱车登古原。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刘备看了看已近山顶的夕阳,一首儿时就背得滚瓜烂熟的诗脱口而出。 “怎么?师兄不开心?”蔡琰仰着精致的小俏脸说:“是因为双峰岭下十几万人的温饱问题,还是因为江河日下的大汉帝国?” “应该都有点。”刘备随口而答,又以担忧的口气说:“其实也没这么复杂,不就是一首诗么,琰儿又何必想这么多?做个无忧无虑的小天使多好!” 刘备不止一次劝蔡琰不要这么多愁善感,然而小才女就是有这么聪慧,能够举一反三触类旁通,这又有什么法子呢?刘备只好口里说着,心里偷着乐。 “是吗?”蔡琰抿了抿红唇说:“思想,思维这东西,并不是说我们自己可以控制的。有许多奇思妙想甚至我们自己都不知如何想到的。” “主要是琰儿你读书破万卷啊,知识蓄备丰富才会一点即透,常常还会过度延伸和解读。”刘备怜惜地说:“我并不是说不好,只是觉得这样会很累。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滋味并不好受,也许还会因为这样而没朋友。” 有人因为财富,有人因为权力,有人因为疾病,而别人疏远不敢靠近。蔡琰绝对属于这类因为智慧高绝,而别人敬而远之的人。嗯,聪明到没朋友,蔡琰在这时代也算是独一份。 “不是还有你么!”蔡琰声音有点小地说:“别人,我又何必去在乎。” “嗯,有我!”刘备不准备再置词,认命地说:“我会陪琰儿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 蔡琰明知刘备这叫花言巧语,可是小小芳心依然窃喜,有如被灌溉甜得化不开的蜂蜜一样,整个人儿都融化了,小小娇躯挂在了刘备的左边。 蔡琰不重,刘备又有几份气力,有如提着个树袋熊一样,倒也轻松写意。不过此情此景,让刘备想起一首很好玩的词。 “你侬我侬,忒煞情多,情多处,热如火。把一块泥,捻一个你,塑一个我。将咱两个,一齐打破,用水调和。再捻一个你,再塑一个我。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与你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刘备又再次不由脱口而出。 “哦!”蔡琰圆睁着灵动的美目,愣了半响,才大吃一惊地说:“师兄,这是词?琰儿好喜欢,我一定好好为之谱曲弹给你听。” “琰儿真聪明,这是词,确实可以谱曲传唱。”刘备由衷地赞道:“可惜唱和听太单一了。” “师兄!”蔡琰俏脸通红,嗯嘤一声依偎在刘备身边说:“谢谢你,不过琰儿觉得若是女子所作就更妙了。” “呃!”刘备被蔡琰的聪慧再次惊倒,这我侬词还真是一个女子所作。是元朝一个叫管道昇的才女所作。 说管道昇也许没有多少人知道,说起她丈夫就知道的人多了。她丈夫就是元初的赵孟頫。赵孟頫精绘画,擅书法,能诗文。刘备后世就练习过赵孟頫的书法。欧颜柳赵是后世最有名的四个古代书法大家,其中的赵就是指元初的赵孟頫。 赵孟頫的妻子管道昇,是一位贤良多才的女性。她善画墨竹,兰,梅,亦工山水,佛像。对诗词歌赋也造诣很深,绝对是女子中的佼佼者,说声一代才女绝不为过。 但是赵孟頫不满足啊,异想天开地要纳妾。可又不便开口直言,便填了一首词给夫人看。 这词中的大意是:“岂不闻王学士有桃叶,桃根。苏学士有朝云,暮云。我便多娶几个吴姬,越女不过分吧?” 同时,赵孟頫还安慰夫人管道昇说:“你年纪已过四旬,只管占住玉堂春。” 管道升看了以后,自然很不高兴,可又不便公开吵闹。为了不把事情闹大,她采取了与丈夫同样的办法,填了一首格律清新,内容别致的《我侬词》予以规劝。 该词词意和畅,形象鲜明,感情真挚,令人深思。这词一出,使得赵孟頫深为内疚,终于回心转意,打消了纳妾的念头。此事一度成为佳话,更是夫妻之间感情出现裂痕时最值借鉴的。 词中的情深义重,是人就能体会得到感觉得出,何况是一代小才女蔡琰。蔡琰心醉情迷时,只听刘备呃了一声,却没再说什么,不由好奇地问:“琰儿说错了么?” “没有!”刘备自然不可能把这词后面的故事讲给蔡琰听,便有点含糊其辞地说:“词何分男女?就是师兄我送给琰儿的!” “嗯,琰儿很喜欢!”蔡琰完全沉醉在词里情间,不再纠结其他。一行三人很快来到了双峰寨寨门口。 “侯爷!”双峰寨寨门口当值的是张宁的亲卫长徐和,他十分热情地招呼着刘备三人。 “徐哥辛苦了,我过来看看。”刘备点点头,在徐和的陪同下一起向寨里走去。 “侯爷,我代小姐向你陪个不是。”徐和对刘备施了一礼说:“也代十几万黄巾兄弟们说声谢谢。” “徐哥不需如此!”刘备摇手道:“你家小姐上次不辞而别确实不对,不过其孝顺之心我见犹怜。再者说她也带回了近十万弟兄,我又岂能怪罪于她?” “黄巾兄弟们也是迫不得已,我刘备看到的是一群生活不下去的大汉子,官逼民反啊!”刘备有感而发地说:“告诉弟兄们,不必谢我,好好生活下去就是对我最大的感谢。” “侯爷!”徐和一个大老爷们一时间有点哽咽起来说:“倘若大汉天下都如侯爷这般的官员,该是何等的幸事?” 刘备对此评价不置可否,反而说道:“我做得很不够,就连兄弟们的温饱问题都无法保证。兄弟们还有一段苦日子要过呀!” “侯爷放心,大伙再苦的日子也熬了过来,这点苦,没问题!”徐和十分肯定地说:“虽然说粮食缺口较大,但是大伙儿都没抱怨,也都有心里准备,熬一熬也就过去了。何况大家都有信心,在侯爷的带领下明天会更好!” 实际情况也与徐和说的差不多。粮食不足,是双峰岭下所有黄巾军都知道的。刘备为之所做的,大伙也清楚。刘备及刘备集团是倾其所有,并无敷衍塞责,或不尽心尽力。 所以大家就算没吃饱,也并不怨天尤人,而是众志成城,信心十足地生着活着。有希望的日子才能让人有活下去的勇气和信心。 “嗯,你家小姐呢?”刘备点了点头,转而问道:“还是在躲避不出?” “师尊逝去的消息让小姐自责又难过,我们劝都不知从何劝起!”徐和的语气中透出淡淡的不甘和恨意。 刘备对此是理解的。张角对于众黄巾军而言,无疑如天。徐和等人一直为不在张角身边一战而不甘,也充满了对朝庭的不满和仇恨。 “徐哥,贤师之逝去,乃是贤师为黄巾大业殚精竭虑之故,更是耗尽生命而终。你们都不必自责,而是应该勇敢地面对生活和明天。”刘备灌输着心灵鸡汤:“贤师在天有灵,必不希望你们如此痛苦和不甘。” “我知道!”徐和十分感激地说:“谢谢侯爷的理解和宽慰。” () 第254章 ,决定突然 感悟了生活真谛的张宁,认真地巡视了第二批黄巾军的安置工作。在张宁无比满意的同时受到了黄巾军兄弟姐妹们热烈的欢迎。 那黄巾军众人口里不说,心中还是希望张宁来看看他们。不论算是愚民也好,还是一种精神信仰也好。太平道圣女张宁在大家心目中地位是蛮高的。 同时,大家也希望张宁好好的。尤其在大良贤师天公将军逝去后,张宁是大家的希望和寄托所在。 “原来我错了!”张宁一边忙着与众人招呼,一边转首对拉手同行的蔡琰说:“逃避永远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只会让痛苦更加深重,让伤心更加钻心。” “是啊,避得了一时避不了一世。再说,真正勇于去面对,会发现并没有我们想像中的困难和苦痛。”蔡琰点着美丽的小脑袋附和着。 “没错,放下需要勇气,肩负需要力量。人生之中总有悲喜交加的时候,也有责任和义务。嗯,人生也总是美好的!”刘备真心为张宁的顿悟而高兴。 “侯爷,为了美好人生,我决定去戍边击胡。”张宁接过话茬,有点突然地说:“上次去冀州不辞而别是我不对,这次先声明。” “啥?戍边击胡?”刘备不太明白地反问:“一个姑娘家的戍什么边击什么胡?再说与这美好人生又有什么关系?” 张宁的决定很突然,突然到刘备根本跟不上节奏。如果说张宁上次不告而别去冀州还可以理解,父亲在那里,怎么讲都说得过去。那么去戍边击胡就真让人理解不来。 刘备没说的是,大汉的男儿还没死完呢!还不需要花木兰! “宁儿姐决定了?”蔡琰倒是知道点什么地说:“他知道么?宁儿姐这么去岂不很突兀?你又知道他会作何想?适得其反就不美了!” “他知道?他心中还不一定记得我!”张宁眨着美目,眼神中满是柔情蜜意地说:“美好人生不也要靠自己去争取么?不去勇于尝试又如何知道结果?” 刘备看见顿悟了人生的张宁这是在完全放飞自我,不过还是忍不住地问:“你们说什么?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吗?怎么我听不太明白?” “侯爷明不明白不要紧,不知答应与否?”张宁没有解释,却直接问刘备要准话。 “我从来不勉强宁儿姑娘该如何,我的底线是你必须安全。”刘备底气十足地说:“当然,你要去戍边击胡也行。不过最少给我一个理由,最好能说服我!” 从张宁来了以后,刘备从来没要求她该如何,又要如何?基本上张宁在刘备治下是三大自由无拘无束。就连上次张宁不告而别,刘备也没追究。 “理由等下再说,至于能不能让侯爷信服我就不知道了。”张宁说完,一心与众黄巾军兄弟们打招呼,倒把刘备闷了个不明不白。 “好啦,别想了,一点都不复杂。”蔡琰拉了把发愣的刘备说:“就是宁儿姐看上了一个帅哥,准备过去表白或表明心迹罢了。” “帅哥?又与戍边击胡有啥关系?”刘备越来越不明白,又死活想不通,只好把疑问放在心头。 历时了大半天,刘备和张宁几人算是把安置工作看了个大概。在众人欢送下才离开安置点,回到了双峰别院中。 “宁儿姑娘,这下可以说了吧?”刘备坐在双峰别院中的院落石桌旁才开口问:“你准备去那儿戍边击胡呢?” “白马将军部。”张宁并不遮掩地说:“我是去找赵家二哥赵云赵子龙的!” “赵云赵子龙?”刘备有点目瞪口呆地说:“是上次子龙带你离开期间发生了点什么?” “没有发生什么!”张宁脸上升起两朵红云说:“他只是没有为难我。是我看上了他,所以我要去找他,告诉他。那怕他不答应也没关系,最少我以后不会后悔!” 张宁一副我就女追男了咋的?这让刘备大跌眼镜!这赵云与张宁发生恩怨纠葛,真让刘备有点匪夷所思之感。可是又无迹可寻,无史可查,我的个天啦! 不过,美女爱英雄,赵云还是个十足的帅哥。张宁看上了赵云还真是正常不过。也只有张宁才可能这么洒脱和豪放,无论行为处事。 “好吧,宁儿姑娘你说服了我!”刘备纠结了一会儿,咬了咬牙槽说:“你准备什么时候走?” “明天!”张宁毫不犹豫地说:“我还会带走黄巾军中最能打的兄弟们。” “好,大概多少人?”刘备没有半点为难的意思说:“我会写两封书信,你一并去交信我师兄白马将军和子龙。” “谢谢侯爷!”张宁算了算说:“我带的人不会超过一千。” “嗯!”刘备点了点头说:“既然宁儿姑娘去意已决,那么去跟黄巾军众兄弟们交待下,再选下人。”刘备交待之后,就和蔡琰及典韦离开了双峰别院。 “琰儿,你是知道宁儿姑娘这回事?”走出双峰别院,刘备问一直神色自若的蔡琰。 “知道!”蔡琰想了想说:“子龙哥应该没有什么事,是宁儿姐单方面动心了。也不知道结果会如何?” 张宁在蔡琰这儿避难时,就讲过上次离开涿郡的事,其中就提过赵云。张宁说赵云人帅武艺高,当时倒没觉得如何,应该是感悟了人生之后放飞自我的后知后觉。嗯,张宁觉得赵云不错,可以一追!大概就是这么一回事。 刘备看了看蔡琰担忧的情形,摸了下她的三千青丝说:“别杞人忧天了,缘份这东西难说,感情这东西很奇妙,一切顺其自然吧!” 刘备口里这么说,心中是十分担心的。赵云是人帅武艺好没错,可是这家伙正直得很。张宁本身这身份就是赵云心中的一个大疙瘩。这槛过不了,又何谈情爱? “师兄,你是不太看好宁儿姐和子龙哥这事?”蔡琰抬起美丽的头颅说:“爱一个人肯定无错!又何必太在乎身份地位等爱情之外的东西!” “没那么简单!”刘备叹息了一声说:“唉!并不是谁都会像琰儿一样的想法。再说没有人是单独存在于这个社会的。” “这是师兄常说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吧?”蔡琰撇着嘴说:“子龙哥不会如世俗吧?” “哈哈!宁儿姑娘可能可以不管不顾,子龙么,难啊!”刘备大笑道:“琰儿有红娘的潜质啊!” 从历史中来讲,赵云是一个是非分明,公私分明,心怀汉室,甚至过于正直之人。不谋私利,不拉帮结派,不欺暗室等,简直是典型的正人君子,是所有坏人或黑暗的对立面。 不说张宁和赵云结果会如何?最少张宁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此情路坎坷!刘备只能默默祝愿,而无力改变什么。 “是吗?要不要为师兄说桩美事?”蔡琰不依,撒娇地说:“姐妹们彼此关心下不正常么!” “正常,正常!”刘备附蔡琰耳边,轻声道:“有人为自己说媒的道理么?” “嗯嘤!”一声,蔡琰俏脸,甚至粉颈都全都红透了。真是娇艳欲滴,让一边的刘备真想咬上那么一口。 嗯,肯定妙不可言! () 第255章 ,荀彧上班 荀彧一大早顶着一双熊猫眼就来到郡府报到,这个把田丰吓了个不浅。荀彧是个什么样的人?田丰心中可有数得很。 “文若,这是一夜没睡?”田丰从百忙之中抽空问:“是不习惯还是有心思?” “田夫子有心了!”荀彧施了一礼道:“初来乍到,被玄德治下的荣繁震得夜不成眠,让夫子见笑了。” “别说是你了,就是夫子我也很久才平静,刚开始也以为是梦境。”田丰理所当然地说:“路不拾遗,夜不闭户,治下子民丰衣足食安居乐业。这是多少为官入仕者的追求和梦想。” “这追求和梦想又有多少人实现过?”田丰似乎在自言自语地说:“现实中我们看到的是什么?天灾人祸民不聊生,人们食不裹腹衣不遮体颠簸流离。” “夫子不必感伤,现在玄德治下不就挺好么!”荀彧轻言抚慰有点咆哮帝趋势的田丰道:“我有理由相信,大汉天下的明天会更好!” “真的相信?”田丰揶揄地说:“文若,你是从颍川荀家出来的,有些话夫子就直说了,你可别不爱听!” “夫子有话请直说,学生洗耳恭听!”荀彧其实知道田丰想吐槽什么,还不是当今天下如此,大部分都是世家士族的锅。对此,荀彧也算久经其战火的洗礼。 “除了这里,何处不是忙着兼并土地蓄养私奴?又有谁真正在意和关心天下黎庶的死活?”田丰忿忿不平地说:“牧守一方牧守一方,世家士族真的不把治下之人当人,完全当成了奴隶。” “文若,你是刚从家里出来,还没见过人间真正的惨像。”田丰叹了口气说:“有病没医没药,天寒无衣,吃的是树皮和野菜。甚至有人易子而食!” “易子而食啊!虎毒还不食子,何况是人?”田丰没让荀彧回话,而是接着说:“真是活不下去呀!张角扯起反旗才会应者如云。我总记得公子说过一句话,每个人都有生存的权力!” “夫子的意思学生明白。”荀彧对老师田丰之惊世话语并不吃惊,而是不悲不喜地说:“玄德对黄巾军的态度是不反对也不赞成,适合的时机还会尽力庇护。” “文若,你不意外吗?”田丰似笑非笑地说:“如今涿郡就有二十万左右的黄巾军。虽然说扯下了额头的黄巾,但是是货真价实的黄巾军。” “意外?”荀彧点了点头说:“说实话,多少还是有点。玄德身边可有像田夫子,康成公,伯喈先生等大儒智者。既然你们都不反对,那么一定有让人信服的理由。所以学生也就只有一点点意外。再说,学生不是来了么!” “是啊,文若都来了。最少公子已经说服你过,不然你岂会从洛阳而来。”田丰笑道:“老师也算是杞人之忧矣!” 田丰今天说这番话的原因很简单,一为为荀彧提个醒,跟随刘备这活儿不好干,基本上与大汉天下的既得利益群为敌。而既得利益者又是大汉天下权柄持有者。其二是算再次代刘备问荀彧,荀彧你真的准备好了吗? 现在田丰很满意,满意的是荀彧的回复,荀彧已经准备好了。荀彧之才,田丰最清楚不过。王佐之才没有半点水份。田丰更为刘备而高兴,人才才是王霸之业的根本。 “谢谢夫子关心!”荀彧对田丰的意思也洞若观火,进而言之:“眼界决境界,境界决定成就。玄德之志让我拜服之!” “是呀,世界很大,我们的目光应该长远点!”田丰点了点头,语气一转说:“不说这些还很遥不可及的东西,文若你来熟悉下一郡的政务才是我们现在要做的。” 一郡的政务说多也多,说繁杂也繁杂。关键是汉代的郡府不似后世那么权责分明,郡府基本上是头发胡子一把抓。更没有什么军政分离之说。还要命的是带个特别强烈的个人色彩。 也就是说一个心怀黎庶的人做这个郡府,那么这一郡的人日子会好过,自然会政通人和。反之,一个只想捞一笔就另调的家伙当这个郡府,那么这一郡的人都得小心喽。苛捐杂税事小,弄不好就是民不聊生或家破人亡。 刘备自然是个心怀万民的主,所有的政策都以人为本。甚至可以说是让利于民。尤其对商会的一些扼制,更是为了保证一郡人的生活安定,不必怕生活必需品被人家屯积居奇,为了利益而突然调价。 说到底,这商会或者说涿郡的商业,都是以刘备的人和产业为主。真有人要投诉商会什么,就是堂下何人,为何控告本官?嗯,就是这么个调调。 好在自刘备执政涿郡以来,还没出现过投诉商业这一块。一些可能出现的状况都被刘备扼杀于未萌芽或萌芽状态中。这是具有千余年历史知识的优势。 当然,随着以后不断涌入的商人和可能日益扩张的领地,也许会出现许多刘备意料不到的情形。不过只要刘备权柄在手,这都不是问题。 “玄德是军政分离?”荀彧跟田丰熟悉了好一会郡府政务,就有感而发:“民生民情是重头戏,商务也挺多!” “是呀,公子说专业人做专业事。不懂领兵行军的就不管军事,不懂经济的就不插手商业等。在这里做事,都是你懂什么就做什么。当然,可以一边做一边学。”田丰欣然而答:“公子所言以民为本绝非空言,而是实实在在这么做。甚至公子名下的产业明明可以获利更多,也被公子让利于民。” 在郡府上班或挂名上班的人很多。也许基本上就田丰常驻,不过各自分工明确。郡府老大是刘备,决策者嘛,算是提纲挈领。其次就是田丰,实施者嘛,也是有查缺补漏之责。 刘备所施之政策,田丰都是落到实处。田丰有建议或意见,刘备都会认真听取虚心接受。刘备绝对是从善如流,而田丰则是一心为公铁骨铮铮,这两货算是绝配。 田丰对刘备最不满意的就是刘备的疲懒,尤其常常翘班,把田丰一个人留在郡府,田丰怨念深深。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田丰也习惯刘备不正常上班,前提是把近段时间的政务安排好。 而这些大方向的政策方面,正是刘备的强项。基本上脑袋一拍,一个月或三个月,甚至半年之内该干什么又如何干,都说得头头是道。事实上也确实如此,按照刘备的规划,涿郡越来越好。其中包括人们的生活和生产建设等等方方面面。 除了说习惯的力量,涿郡的发展才是田丰放任刘备常常翘班的原因。既然提纲挈领做得好,那么查缺补漏的就努力干活吧! 田丰下面还有赵家老大赵峻赵子川,孙乾孙公佑,简雍简宪和等。其中孙乾算是管外交这一块,嗯,就是出使了趟洛阳。再说区区一郡也不存在外交一说,也就这么个意思。 简雍和刘德然在一起,在商会中混得风生水起,算是管商业这一块。只有赵峻是正经做政务这一块,在跟田丰学习了一段时间后,已经下放至涿县为县吏。 赵峻离开后,田丰一段时间不习惯,有才又好使唤的年轻人难得呀!还好,荀彧来了。这可比赵峻还强的有才又好使唤的家伙,学生啊,老师用起来不知多顺手。 当然,还有一大票挂在郡府名下的校尉。如黄忠,关羽,张飞,赵云,徐晃,颜良,文丑,龚龙,邹靖,典韦,以及张宁为首的一批曾经的黄巾军大小渠帅们。他们由刘备直管,或者说只对刘备负责。 把握一支军队,绝对掌控一支军队,这是刘备的底线,更是这乱世中的生存之道。所有的理想和抱负,都必须在能存活下去的基础才可能实现和展示。 枪杆子里出政权,从有人类历史以来就是真理! () 第256章 ,师生感慨 刘备麾下所有猛将统统是郡府名下的校尉。没具体的某某校尉,也没明确职权。其中只有邹靖这个老牌校尉常驻郡城,其余的都在楼桑村附近的兵营或双峰岭下。 嗯,还有典韦这个保镖的校尉也常出现在郡府。反正典韦不带兵,就忽略不计。 众校尉中又隐约以黄忠为首。黄忠不但资历老,而且众将都过受其指点,尤其是颜良和文丑两个家伙,叫声黄忠师父也不为过。黄忠在刘备队伍中就是总教头。 黄忠练兵可以,冲锋陷阵也行。说到领兵作战就差点,万人左右的局部战斗没有问题,上了五万或十万以上的战役就抓瞎了。 目前刘备处倒是有个统帅型的人,这个人就是刘备的老师卢植卢子干。卢植是当今天下三个能指挥十万兵力以上战役的人,另外两个皇甫嵩和朱儁都快没兵可带了。 洛阳的灵帝刘宏和十常侍集团正暗搓搓准备裁军,甚至准备解散中央军。朝堂上众大臣在各家族充许私自组建武装的情况下,也半依半就没明确反对。皇甫嵩和朱儁两个也能指挥大兵团作战的人不就没兵可带。 目前而言,刘备没理由要求老师卢植如何。一是老师最大,天地君亲师之说可不是开玩笑的。在汉代来讲,老师如父。何况卢植待刘备甚厚,连刘备志在天下也持默许状态。二是没战事,没有值得卢植出手的战场。 有人会说各地镇压黄巾军战斗打得如火如荼,怎么会没有战事和战场?说这话的人是没睡醒!没见灵帝都要解散中央军,让地方武装去解决各地暴动。连皇甫嵩和朱儁都要失业了。 再说,有带着曾经的黄巾军去镇压现在黄巾军的道理么?当然,如果说灵帝下诏,让刘备带兵满地图镇压黄巾军,那么刘备会很乐意带兵出征。说不定十万人出征,会带回几百万俘虏。 还别说,年后就有几个家伙打着为天公将军张角复仇的旗号,各自迅速召集几万或十几万兵马,声势浩大,让灵帝又不得不让皇甫嵩等人再次领兵镇压。这自然是后话。 “夫子,玄德是连水利田桑也造诣不凡呀!”荀彧研究了一下涿郡之前的政务,有点感慨地说:“真如玄德自己所言,除了不能自个儿怀孕生子。” “是呀,以前白马将军执政涿县,就是公子行高参之事。”田丰一边处理政务,一边同样感慨地说:“值得庆幸的是,之前涿县的种种举措没有废除,在萧规曹随的情形下还得以全郡推广,才使涿郡在天灾之下受损不大,也才有今日之涿郡。” “更妙的是玄德接任涿郡太守,这让涿郡更是富庶繁荣。”荀彧有点庆幸地说:“就算是萧规曹随,依样画葫芦的情况下,也没有政策的制定者施实起这么得力。再好的政略也不可能放之四海皆准啊!” 就拿后世而言,中央多少政策的发布实施是为了利国利民,甚至是千秋万代之功。而到了地方呢?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有些还适得其反。 医改,农村医保,地方城区建设等等。其本意是为了方便百姓,为人民减负,让广大人们生活幸福感暴棚。 实际上呢?看病难看病贵一点也没改善。以次充好实在平常。强拆强迁屡见不鲜,不演全武行也只是平头百姓敢怒不敢动手,最后吃亏的那回不是草民? 以上纯属题外话,谁让世间再无刘备刘玄德。也只有涿郡才是世外桃源吧!怪不得田丰和荀彧师生如此感慨。 “这是涿郡人之福呀!在这大汉天下也是独此一家。”田丰怪话不断地说:“不然谁还会辞官不做?教书育人总是没有做官来得有成就感!” 别看当年田丰在洛阳挂任而去似乎洒脱,其实这家伙心中怨念十足。时至今日此时也还忿忿不平。可见田丰也是愤青一枚啊! 荀彧没有接话,笑笑让老师田丰发泄着心间陈旧的怨气。一边努力地熟悉政务。荀彧才是个人间正派人士的典型代表啊!就不知会不会被田丰及刘备等人带歪么? “夫子,问个小问题可以么?”荀彧看了许久的公文及政务文本,老神在在地说:“有些地方学生十分迷惑呀,还望夫子解惑!” 田丰从如山的文件中移开目光,瞪了荀彧一眼,没好气地说:“你都叫夫子,夫子不就是释疑解惑的么?也许有多问题我不一定回答得了,或者说我不一定有最优解。但是我一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记住一点,我们不但是师生,而且还是良师益友。”田丰认真而严肃地说:“我们在一起没有什么不能问和不可以说的,随时随地我们都可以讨论和相互学习!” 荀彧被田丰这么一说,倒有些不知如何开口了。荀彧沉吟了一下才说:“我只想问我都来郡府这么久,玄德为何还没有来?” 在荀彧的印象中,郡太守不是盘居郡府么?那有只有郡府官吏在努力工作,而郡守大人不见的道理?而且荀彧见田丰一副习已为常的样子,荀彧才有此问。 “呃!”田丰本以为荀彧对涿郡的政务有什么疑问,不料是问刘备翘班之事。出乎意料之外,又勾起了田丰无名的邪火。就算刘备身为老大,也做得不错。而因此被公务缠身的田丰怨气难消啊! “唉!”田丰愣神了一下,叹了口气说:“别说了,夫子命苦呀!摊上个只管提纲挈领,又只看结果的郡太守,我又能如何?官大一级压死人,还好有文若你来分忧!” 听田丰如此说,荀彧知道老师是痛并快乐着,心中还十分矛盾和百转千回。田丰希望刘备勤政,又希望刘备放权。好吧,刘备疲懒,还放权彻底,又让田丰无以劝说,左右为难。其间心情自是一言难尽,个中滋味五味杂陈。 “这也许是身为上位者的行事风格吧?”荀彧心底偷着乐,他知道老师田丰有铮铮铁骨,又十分勤奋,还看不惯疲怠之人。这下坐蜡,身为学生的某人自然有点小开心。 “你就偷着乐吧!”身为老师的田丰对学生荀彧的小心思洞若观火,揶揄着说:“文若你迟早也会步我的后尘,到时好好享受上位者的行事风格吧!” “玄德是规划时才在郡府,平时都到地方体察民情?”荀彧试着理解刘备的执政理念和风格。 “到地方体察民情?”田丰翻着白眼说:“也有,一般是到处乱逛,或者捣鼓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就像今天,把一个适合纳入怀中的女子送去戍边。嗯,也许还带着定了亲的小女友相送吧!” “啥?”荀彧表示自己听不懂。 () 第257章 ,付之行动 田丰口中的刘备还真是在送张宁去二货师兄公孙瓒那儿,不出田丰意料的是还真带着蔡琰,一起送张宁的还有黄彩蝶和赵雨。当然,也少不了刘备的影子典韦,这是堵很威武霸气的背景墙。 张宁的胭脂马一直在黄彩蝶这儿,就算张宁从冀州回来了,也因为心情欠佳没心思要回胭脂马。今天北上,黄彩蝶早早就把胭脂马送了过来,再说送送闺蜜也应该。 张宁连夜就选好了一起随行的人员。有徐和,司马俱,李条三个小渠帅,还有十几个女兵,其余的都是精锐之士,一共千人左右。嗯,清一色的骑兵。 “宁儿姐,边疆苦寒,多注意身体!”蔡琰牵着张宁的手,大人一样叮嘱道:“如果真撑不下去,你别忘了,这里是你的家。这里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我们随时都欢迎你回家!” “撑不下去?大家别忘了姐们是很能打的!”张宁一副大姐头的风范嚷开着:“不过这里是家是真的!也是让我最感动的地方!你们可要帮我看好双峰别院。嗯,记得打扫整理什么的!” 黄彩蝶和赵雨连连点头,表示会好好帮忙打扫的。两双美目略有点通红,这几个小姐妹感情还是挺好的。 “好啦,好啦!”张宁挥了挥手,气势为之一弱地说:“万一过不习惯,或者说心情一好,我就会回来的。你们就当我去外游历一番吧!” 其实几个小姐妹对张宁这个大姐头是十分敬佩的。无论是敢于独自外出,还是敢于去追求爱情。别说在这个年代,更别说是这个年代的女性。张宁都算是特立独行的一个。 “能打?”站得远远的典韦嘀咕着:“那边能打的多得去啦,等要你出手,也不知道战局恶化到什么程度。” 不是典韦看不起张宁那花拳绣腿,实在是赵云和张飞哥几个够凶残。有他们几个在,还真轮不到张宁有用武之地。 刘备白了典韦一眼,笑了笑说:“宁儿姑娘的人身安全我倒不担心,我就怕宁儿姑娘生活不习惯。戍边生活可由不得小性子!” “侯爷放心,我会以一个戍边士卒的身份要求自己!”张宁傲娇地说:“我和兄弟们都会很好地执行守土之责!” “好!我祝宁儿姑娘一帆风顺马到功成。”刘备不好再说什么,只好一语双关地说。希望她能追到赵云赵子龙才好。随后掏出两封书帛,交待一封给师兄白马将军,一封给子龙。 “谢谢!这里的兄弟姐妹们就麻烦侯爷啦!”张宁欣然地接过信帛,也接受了刘备的好意。向众姐妹挥挥手,翻身跃上胭脂马,带率千余人马向北而去。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刘备拍了拍犹在目送的蔡琰说:“走吧,已经看不见啦!我想她很快就会回来的。” 刘备虽然没有去过大汉的边塞,就算幽州的代郡和上谷也没去过,但是也清楚北方的冬天不好过。这个年代不比后世有暖气供应,这个年代对于恶劣的天气,边防将士们真的是要靠身体素质去扛。 当然,如果都像赵云等内气外放境界寒暑不侵,那么天气什么都不是问题。问题是士卒们都是常人,在冰天雪地里时间一长就会冻伤或冻死。 刘备以为张宁身为女儿家肯定在边疆呆不久。不料张宁此行却呆了好几个年头,直到刘备召回所有在边疆历练的将士,张宁才随队而返。除了说张宁非常人外,爱情的力量也是主因。当然这都是后话。 “这可不一定啊!”蔡琰一本正经地说:“我感觉宁儿姐这次是认真的。她有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决心和勇气。如果赵家二哥不回应,那就是旷时日久之事。爱情对于一个女人,或者一个女孩子来说,是她生命里的全部。” “琰儿你才多大,少想这些没边的!”刘备对蔡琰一直保持着天才少女的认知,可是蔡琰也一直刷新着刘备的认知。 “哦!”蔡琰有点含糊地回应着,却也收回了远眺的美目,又莫名意味地说:“师兄难道不佩服宁儿姐的勇气和决心吗?古往今来,女子敢于去追求爱情的真是不多见。尤其付之于行动者,更是难得。” “付之行动,确实值得佩服佩服!”刘备认真地回答。对于张宁,刘备是真的佩服。不论是她的担当还是她付之行动的果决,都值得让人佩服。这个年代生活的人们不易,女人更难。 这世界上有许多美好想法的人很多,而付之于行动的少。就如后世那些个写网络的,开书前信誓旦旦,以为自己可以日更万字。结果呢?断更事小,有太多进宫啦。由此可见,付之于行动是多么难得和让人敬佩之事。 “好吧,回家!”蔡琰见刘备敷衍塞责,才高兴地转头往回走。 刘备把蔡琰和赵雨及黄彩蝶三个小美女送回楼桑村,才和典韦赶去郡府。郡太守在郡府才正常吧,何况今天还有两个大才去郡府上班,于情于理刘备都得去瞧瞧不是。 …… 涿郡郡府里,田丰和荀彧师生的闲聊正在进行中。 “啥?不明白了吧?”田丰笑了笑说:“双峰岭的张宁校尉今天北上戍边,公子去相送了。文若你可知张宁是什么人?” 在荀彧茫然不知中,田丰波澜不惊地把张宁的身份说了出来,说完还问:“文若你说是不是公子把张宁纳之更好?” “张角的女儿!张角兄弟伏法,张宁就是黄巾军中的一面旗帜。”荀彧对张宁的身份并不吃惊,反而分析道:“玄德纳之,利害各半,难说。” “是敌人,做多做少,得罪深浅,还是敌人。何不团结可以团结的力量?”田丰不以为意地说:“公子之志之行,注定会成为某些人的对立面。只有强大自身,才能贯彻自己的意志。文若以为呢?” “夫子言之有理,拳头大才是硬道理。有实力保证的仁慈才能让人感觉到善意,反之只会给人以拖累和伤害。”荀彧是君子的典范,却还不迂腐。 “对!就是这么个理。”田丰想了想说:“如果人们连温饱问题都不能解决,说得再好再美也没用。正如公子所言,一个国家的制度如何?由这个国家治下人们的生活水平决定。” “对!这世上就没有什么最好的和最完美的制度。只要让天下万民丰衣足食的制度就是好制度。”门外的刚到的刘备接口道:“当然,人治和法治必须刚柔并济。” 人治和法治,或者说德治和法治,直到千多年后人们也是争论不休的话题。到底以德治为主还是以法治为主?谁也不曾说服谁,一直没有个标准答案。 私以为,法治和人治是支撑一个国家健康发展的两条脚,应该相辅相成,不可有偏移,两者同样重要。 有法可依,有法必依,执法必严,健全的法律法规和严格的执行力度是保证一个社会安定,人们安定生活的前提和基础。 当然,人们的道德修养和素质同样重要。尤其是执法者的德行更是直接影执法的公正性。在严法治的同时,也注重德治才会让社会进步,让人们生活更美好。 () 第258章 ,话说分明 “公子呀,法律都不外乎人情。”田丰拱了拱手,算是见礼后接口道:“在人皇的治理下,人治从来都是主流。故而加强德治,或者说个人的道德素养很重要。” “玄德!”荀彧倒是正经见了个礼才说:“涿郡之所以政通人和,不就是因为玄德执政的原因么!” 现实就是这么无奈和让人绝望。连田丰和荀彧这些个当世智者也倾向于人治和德治。所以说法制建设从来都是一件任重而道远的事。 更别说在儒家当道的汉代,儒家讲究无为而治。推崇德治历时悠久,从儒家独尊至后世的唐宋明皆是如此。除非再现春秋时期的百家争鸣百花齐放才可能改善。 “人治很重要。”刘备并没有直接否认两人的说法,很婉转地说:“同样一件事情,处理的人,也就是说执法的人不同,很可能出现截然不同的两种结果。” “正如文若所说,涿郡今天的繁荣是因为我。那么我们想,如果有一套健全的法律法规或者制度,无论谁执法或执政,事情都会公正,人们的生活都很好。那样不更好!”刘备说得有点抽象。 “可能么?”田丰和荀彧异口同声地说:“不可能的,涿郡现在没有你,很快就会和大汉别的地方一样。” 在没有接触后世法典和社会制度的情况,诸如田丰和荀彧等当世有数的智者也无法想像。虽然说后世的法典和社会制度也不是完善无美的,但是干多年的不断进步和改善,也足完爆汉代的法典和社会制度。 封建社会或奴隶制社会和现代社会制度相比,是愚昧落后又毫无自由可言。前者的优越性只对部分有名有姓的贵族,社会百分之九十的资源由百分之一的人所拥有,分配和享用。而后者最少五五开吧? “怎么不可能?”刘备毫不犹豫地说:“提高全民素质,重新制成规规,在相对公平公正的情况下社会资源共享。当然,就算再努力再努力,也只能做到相对而非绝对。” 刘备叹息了一声接着说:“也许这世界上就不存在什么绝对。而我要做的,或者说要做的就是让这个国家,让这个民族相对而言兴盛起来。” “所以公子难备从开启民智开始!”田丰对刘备的惊世之论早已免疫,显得十分淡定地说:“公子可知,开启民智之后人们认知更多更会给治理和统治带来问题。” “是啊,愚民虽然说不好,但是从先秦焚书坑儒起就实行这一套。先贤无数,又岂会不知开启民智之重要?”荀彧也早经刘备洗礼,才能从容不迫地说:“正是他们预见了开启民智的后果,才一直愚民到底。” “事有利弊,这是肯定。”刘备目视田丰和荀彧,正色地说:“我要的不是一家一姓的大平天下,也不是家国民族一时的兴盛。我要天下万民皆富裕的天下大平,我要国家民族千秋万代长盛不衰。” 在田丰和荀彧不可思议的表情中,刘备接着说:“就算我不在这世上,大汉帝国依然光芒万丈迄立于世界之林。这是我希望我这辈子做到的!当然,其中少不了无数人的帮助,奉献,牺牲!” “公子,玄德,有所差遣但请命下,我必全心全力为之!”田丰和荀彧同时认真施礼而言,表示为了家国民族的千秋伟业愿意努力拼搏奋斗。 “万丈高楼平地起,元皓先生和文若现在要做的就是和我一起治理好涿郡。”刘备豪情万丈地说:“广积粮缓称王,积蓄力量,我们以涿郡为蓝本,把大汉天下都打造成繁荣富庶之地。” 刘备这是在公然发表造反言论,但是田丰和荀彧一点也不反感,还有那么一些热血上头的冲动。 “公子,康成公的弟子来了。”门外一样热血沸腾的典韦却不忘守卫之责地禀报。 “让他进来。”刘备知道是郑玄名下有国器之称的大才国渊国子尼来郡府报到来了。 “子尼不错!”田丰对国渊已有一段时日的考察,十分中肯地说:“知识渊博,熟读经典。假以时日不失为一郡一州之才。嗯,或异日可拜一国之相。” “哦,比之文若呢?”刘备有点恶作剧地问田丰道:“国之重器与王佐之才应该有得一比!” “我乃文若的夫子,让我评之有失公允,更会成为一种伤害。”田丰翻着白眼说:“人才,每个人才都有其优劣,也没什么可比性,这不比武艺,可以见个高低上下。再说其中还有时运一说,你叫我如何评说比定!其实最高兴的还不是公子你么,两者兼得啊!” “这倒是,我是高兴过了火啊!”刘备一拍脑袋说:“文若你说是吧?”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荀彧温和一笑地说:“有人一生的功绩还得等盖棺才能定议,不急不急!” 荀彧虽然说是温文而雅,说话间也不急不燥。但是其间一份淡淡的自信却是人就能感觉到。 话说历史上荀彧和国渊本不是同一时期的同僚,根本没什么可比性。荀彧奋斗在曹魏创业时期,为曹操不可或缺的臂助,常常在曹老板对外奋战时镇守大后方保证后勤供给。 而国渊活跃在曹魏建立之后,为地方作出不可磨灭的功绩,深为曹魏当权者所器重。应该说两人都是不可多得的大才。 在三人谈笑间,国渊在师兄弟孙乾的带领下走进了郡府办公处。孙乾一般也很少来郡府,最近和简雍等人在幽州各地乱跑,主要在忙着准备年货。 “使君,子尼硬拉着我陪他过来。”孙乾向刘备施了一礼,又向田丰和荀彧点了点头说:“人已带到,宪和兄还在等我,我就先告辞。” “你忙你忙!”刘备让孙乾自去,伸手拉过国渊说:“康成公都不送,为何还要公佑送呢?岂不是见外!正好,文若也是今天才来,你们有个伴。” 国渊被刘备一拉手,浑身一震。作为深受乐礼熏陶的国渊,真被刘备这一手震了个不轻,这不是礼贤下士又是什么? 国渊是大才不假,不过相对于现在的刘备还真不够看。无论从名声,地位,权势上讲。刘备对国渊就有知遇之恩。 当然,国渊根本不知道刘备是习惯性使然,有志同道合的小伙伴加入,亲热地拉下手为彼此介绍下岂不应该。 嗯,刘备也确实礼贤下士,心中还有三顾茅庐的准备和觉悟。只要有人才,大才入伙,这都不是问题。 国渊很快平静了下来,十分有礼而得体地见也过了田丰和荀彧等人。 () 第259章 ,慷慨解囊 几个人没说几句话,国渊就步入了田丰和荀彧的后尘,三个人都伏首于政务之中。不同的是国渊和荀彧在熟悉,田丰在处理和解说。 而本应该做这些政务的刘备却在一边围观着。似乎还心安理得,差不多是在说便宜你们了。这大汉天下也只有涿郡刘备这里独一份了。 田丰等人乐在其中,刘备也是乐见其成,别人又有什么好说的。这种独特的风景一直存在着,直到许多年以后。不过那时做事的都独挡一面,围观的已经俯视天下。 “公子,有人求见。”就在刘备走神中,门外的典韦再度传声禀告。 刘备向田丰三人点点头,站起身出门,在政务厅里会客并不是好主意,影响这三个优秀的壮丁就不好了。 “刘大人!”门外是涿郡刘家的家主刘能和张家家主张强两个。看见刘备出来连忙躬身问好。 “两位好,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里?”刘备是真的好奇这两个家主为何而来。刘备一边说,一边把两人引至政务厅旁边的会客偏厅。 两个家主相互看了一眼,由和刘备打交道较多的张家家主张强开口道:“念大人心系万民,收留活不下去的民众过多,以致物资紧张。我和刘兄商量,认为该助大人一臂之力以解燃眉之急。” 张家家主张强绝口不提黄巾军之事。那怕明知刘备收留的是当朝明令坑杀的黄巾军,他也不会说破。没办法呀,权柄刀柄可在刘备手上。 当初风光无限的涿郡四大家族,如今可只剩张刘两家。陈吴两家已掩埋在历史尘埃中,斑驳的血迹可还依稀可见。在涿郡而言,刘备可以一言决之许多人的生死。 这都是杀得人头滚滚所取得权威。那怕这实非刘备之所愿。不过事已至此,刘备也不曾后悔过,乱世用重典,不死人怎么可能? 何况来讲,刘备除了接任之初举起过屠刀,之后都是一心发展安境富民。连剩下的张刘两家也获益不浅,商会之中就有两家的席位。 也正因如此种种,张刘两家见刘备安置流民捉襟见肘,就准备慷慨解囊。可能张刘两家并非心甘情愿,却也必须这么做,还得做出一副甘之若饴的痛快样。 没办法呀,真等刘备开口了,就不是多少粮食物资问题,而是在涿郡不好混了。至于说逃离涿郡,算了吧,除了说故土难离,关键是外头比涿郡更难生活啊。 “是的,是的!大人悲天悯人,实有好生之德。大人之义举,我等感慨万千。”刘家家主点首附和着:“我们准备了点粮食和过冬的衣物,希望能为大人分忧。” “两位真是地方贤绅,实乃涿郡万民之福也!”刘备不似作假地向两个家伙施了一礼道:“我代双峰岭下的十余万人多谢两位的慷慨解囊。你们可真帮了我的大忙,不然这个年都不好过了。” “那里那里,大人言重了。这是我等应该做的!”刘家家主连忙回了一礼,双手乱摇地说:“比起大人,真是萤火之于皓月也。” “谁说不是啊!”张家家主也回礼道:“大人,在下有个不情之请,望大人成全。” “请说!”刘备看在物资的份上,笑咪咪地说:“只要我能办到的,都不是问题。” 刘备在这时代已经生活了十余年,从之初的茫然无措,到逐渐熟悉和融合,其中有改变,更有同化。从黑白分明,到并存兼容。人总是会不断长大和成长。 就如现在,刘备明知对面这两个家伙并非真心的慷慨解囊,也要做出一副大家相处很愉快的样子。倘若这两个家伙所求不过份,刘备还必须得允应。和谐从来是一个社会的主流。 “有闻大人年后开堂讲学,不知我们家孩童是否也可以入学?”张家家主略有点小紧张地说:“不求全部适龄者入学,能有数个名额就好。” 刘备准备年后办学的事,整个涿郡的人都知道。何况蔡邕,郑玄,卢植三个人名气实在太大。甚至可以说这三个人就代表着当前大汉天下文化学术的巅峰。稍有见识的人都想让子弟拜其门下受其教导。 “这个嘛!”刘备对两个家伙的心思十分清楚,故意叹道:“不是不可以,我曾经说过,希望每个涿郡的孩童都受到启蒙教育。而实际上呢,有许多事实并非我们愿意就行。” “大人有何难处,不妨直言,只要我等力所能及,都责无旁贷!”刘家家主见刘备松口,不由拍着胸脯表示。 “还是经费问题,说白了就是没钱。”刘备很直白地说:“无论教舍还是教学材料,又或师生的日常用度,都是一笔不小的开支。而郡府财力,你们也知,不然你们也不必慷慨解囊了不是。” 说刘备连办学的经费都不够,那是开玩笑的。有几个大儒及其弟子在,有刘备研发的纸张,办所学校花不了几个钱。不过有人愿意伸出脖子让你宰,谁也不会客气。 张刘两家家主有如天下父母一样,望子成龙之心犹盛。那有不削尖脑袋让自家孩子拜在当世大儒名下?这回还真是心甘情愿的慷慨解囊。而刘备本着利国利国之心,没有半点心理负担地开宰。 “不知办学所需还缺多少?大人说个数,我等尽力筹备!”张刘两家家主也不敢把话说死,就怕刘备狮子大开口。 刘备自然不会让他们倾家荡产。不过这年代的地方强豪可别小看他们,他们屯积钱财的能力是很让人吃惊的。 当刘备说出一笔相对于一般富贵人家无疑如天文数字的钱财时。两个家主只略迟疑下就满口答应了。 该办的,该说的,各自需求都满足了,剩下的就是品茶打哈哈。张刘两家家主坐了一会儿就告辞而去。 …… 涿郡的一切都波澜不惊,算是有条不紊地发展着。而大汉的心脏洛阳正在上演着一剧剧让人不可思议的闹剧,悲剧,话剧。 首先,在灵帝的默许下,十常侍集团向所有讨伐黄巾之乱而受封赏的将校索要钱财。在他们印象中,打仗就是抢劫,肯定这些将校们都富得流油。 其实灵帝等人是想多了,也许确实兵过如梳,但是地方不富裕,人们都生活不下去了,又有什么油水可捞?发战争财的还真不是这些这次征讨黄巾的将校。 这次索要钱财分两极分化,本身家境不错的将校很痛快地舍财买安心。如世家出身的袁野,还不忘阴刘备一把,把可能接应叛逆余孽之事点了几句。 也有宁折勿弯之辈,坚决不从。如皇甫嵩和朱儁两个正副主帅就被削了刚封不久的官爵。两人都不约而同闭门谢客,处于半归隐状态。 时赵忠被封为车骑将军,张让等十三人皆封为列侯。真可谓朝政愈坏,人民嗟怨。 接着,以十常侍为主的宦官集团,仗着灵帝的宠信大肆排除异己。搜罗罪名,诽谤栽赃,无所不用其极。对不听话的,对敌对的,削除官职事小,还举起屠刀一杀了之。 有谏议大夫刘陶在灵帝面前说了句实话,骂了几句十常侍,就被武士推出去要斩之。司徒陈耽见状力劝,在说不通的情形下以头撞阶以谏。 灵帝大怒,将其两人一并下狱。当夜,十常侍就命人在狱中将刘陶和陈耽两个谋杀之。一时间整个朝堂,乃至洛阳城都人人自危。 “陛下,据当日追击逃往幽州的黄巾余孽袁野将军讲,很可能是逍遥侯刘备部下接应之。”得到袁野进言的张让,抽空向灵帝奏道。 “这袁野和刘备有过节吗?”灵帝心不在焉地说:“身为追击的负责人朱儁都不曾言,他袁野扯个什么淡?难道他不知刘备乃朕亲认的汉室宗亲吗?” “汝南袁家就仗着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布天下,时常还不把陛下和奴才等不放在眼里。满口忠贞不渝,实则包藏祸心。袁家人的话不可信,还望陛下明察。”一边的赵忠阴恻恻地奏道。 “嗯,赵卿之言有理。”灵帝想了想又说:“为了不寃枉一个好人,也不放走一个坏人。张卿你去问下那次负责的朱儁,看他怎么说。” 朱儁是什么人,典型的中立派。就算他心知肚明接应的就是刘备部下,就算有真凭实据,朱儁也不会说什么。自然关于刘备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 嗯,以上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刘备常常慷慨解囊。玩着刘备献上的象棋和麻将,坐着刘备所造的逍遥椅品着刘备进贡的逍遥醇酿。这才是灵帝和十常侍集团对刘备问题高高举起,而轻轻放下不予追究的根本原因。 真以为刘备在涿郡的所做所为灵帝等人一无所知?那是不可能的!最多说他们不知道刘备心中所想及所图。只不过是睁只眼闭只眼,或者说幽州有点远,鞭长莫及罢了。 当然,如今的灵帝想管司隶之外的人事都会心有余而力不足。自然会使个大方,反正灵帝还认为刘备欠自己一个承诺呢! 再说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也是一个原因。所以说人一旦富有,还是应该常常慷慨解囊的。能够结交朋友,收买人心,还能够免灾避难。嗯,好处多得不要不要的。 身处幽州涿郡的刘备自然不知有些灾祸已消弥于无形。心中一直还在思量如何应对来自洛阳方面的问责,近十万黄巾军的涌入,并不是说没有这回事就没有。有心人多着呢,还不知道有多少方势力的探子在涿郡蹲着。 关于渗透和被渗透的问题,刘备也没有好办法。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算是一种常态。就算把情报系统再怎么改良和装备也没用。在利益攸关面前,在人心人性前面,有太多不能掌控和预料。 刘备一直认为只有强大自身,让敌人心生绝望才是王道。碾压过去,一切阴谋阳谋都成为笑话才是正途。任你万千变化,打不过就是打不过。万千变化只是小道,只能是辅助之力,自身强大才是不二法门。 发展自身,壮大自己是必须的。而刘备现在的主要任务是过好这个年节。这个年节涿郡刘备治下都过得有点结据,其至有点寒酸和狼狈。 不过整个涿郡并没有出现饿死冻死人的现象。相对大汉别的州郡年节期间死人无数是算好的了。何况整个涿郡的人们都内心无比满足。用后世的话来说是幸福指数很高。 物质也许是暂时性贫乏,而精神是富足的。涿郡人都深信明天会更好,明年必定是个丰收年,必定是个红火年。刘备更有信心,明天会更好! …… 天下的大势并没有因为张角兄弟的伏诛而改变,反而更加纷乱不休。民不聊生,各地暴乱不断,各地地主强豪在镇压的同时不忘壮大自身,蓄养私兵兼并良田沃土。以致天下万民更是困苦不堪。 年后,有黄巾余党赵弘,韩忠,孙仲等人各自聚众数万或十余万人不等。声称报天公将军张角之仇,到处放火打劫攻城掠寨,一时之间让朝野震惊。 “陛下,黄巾余孽势大,地方武装力量已无力解决。各种救援信帛已如雪花般涌进洛阳。”大将军何进实在无奈才进宫面圣。 何进实在左右为难呀,无论是灵帝的裁军之议,还是地方组建武装力量,何进都是参与者和受益者。如今中央军栽了不少,地方武装组建很多,你们却告诉我平不了叛乱!何进郁闷啊! “无力解决?”灵帝刘宏半眯眼说:“当初是谁拍着脑袋说地方叛乱不过覆手可灭。现在我中央军都解散得差不多了,难道让羽林卫去地方平乱?” “这个,这个…”大将军何进有点无言以对。心中在想,羽林军不能去平叛乱,难道我大将军带亲卫去么? “别这个那个了,何卿你想办法解决!”灵帝刘宏挥挥手说:“你可是大将军,掌管天下兵马,这应该不为难吧?” 灵帝刘宏说得倒轻巧,也不提调兵遣将,更不说粮草辎重。你何进自己看着办。何进闻言,差点一个趔趄摔在殿前,却也只好憋屈地应诺退去。 “来人,把袁校尉和曹从事传来议事。”大将军何进从宫内回到府上,半天也个好主意。不由想到平日表现不错的两个年轻人,就让人传过袁绍和曹操。 袁绍通过家族的关系在大将军麾做一支三千人左右人马的校尉,算是有实权的将校。本来这次裁军是要解散袁绍名下这支兵马的,架不住袁家财大气粗,人脉关系通天,这支兵马神奇地保留了下来。 也正因为如此,这支三千人左右编制的兵马,由官方逐渐成为了袁绍的私人武装力量。没办法,伍队的一切开销和用度都由袁绍解决,谁养活他们,自然为谁而战,这天经地义。 袁绍更不知道的是,这支他无心插柳的人马,日后为成为他袁家及袁绍争霸天下的基础及种子力量。 () 第260章 ,宛城血战 袁绍手中的这支人马可是由三河五校各部组建的精锐之师,由他们而衍生了无数能征善战的兵马。只要有种子就能生根发芽,这自然是很多年以后的事。 袁绍除了手握兵权,其人也是生得英姿不凡,加上气度为人都是大气得很,所以很得大将军何进的器重。认为袁绍是个有前途的年轻人,有事也愿意听他的建议和意见。 再说曹老板,相比于袁绍是全面处于下风。嗯,事实上曹老板现在也是以袁绍小弟自居。至于说曹老板胸中自有天地,在拳头不够大的时候,曹老板不会表现出来,也没人在乎。 曹操上回从广宗战场抽身而退,还真是带三千本部兵马回了趟老家谯县。虽然说曹老爹没病,但是曹老板也算自圆其说了。有些时候,有些事情就是如此。只要你做得漂亮,说得过去就行。 这次曹操就是如此,理由很牵强,遇上强势的主帅说你临阵脱逃也行。因私废公,那怕以孝为名也是可以治罪的。当然,其中又牵汲到人治和法治问题,总有那么几分说不清道不明。 而事实上是曹操一点事儿都没有。回了趟老家,又返回洛阳,在曹家长辈的操作运作之下,曹操在大将军府成为了一个幕僚,任将军府从事之职。 值得一提的是,曹操这支三千人的本部兵马也保存了下来,同样成为了曹家的私兵。与袁绍一样的是,曹操凭本身才学也获得了大将军何进的赏识。 如是大将军何进在百思不得其法的情况下,就把平日里看重的袁曹两个家伙召了过来,看看他们对这次黄巾余党叛乱有什么好办法平定么? 袁绍和曹操很快就来到了大将军府,对何进见过礼后,三个人就进入了正题。 “废话不说,目前几股黄巾余党已汇聚于一伙,以赵弘为首占据了宛城。陛下已全权让我处置,不知二位有何破贼良策?”何进抚了下粗而扎手的胡须,直接了断地问道。 “宛城乃南阳郡治所,南阳郡又是荆州重镇。因此城墙高大,护城河也深,诚易守难攻也!”袁绍首先开口道:“除了围城一途,实无他法。” “本将军就是南阳人,还于宛城出生。宛城什么情况我是了如指掌啊!”大将军叹道:“也正因为我了解,才急切之间想不出什么良策。” “将军,临阵才能破敌。既然我们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何不发兵到了宛城之后,根据实际情况再想办法?”曹操想了想建议道。 何进和袁绍对视了一眼,都觉得曹操说得在理。何进点点头道:“孟德说得在理!那么该让谁领兵讨贼呢?你们不妨说说。” “皇甫将军和朱将军都闲置在家,两位将军中任何一位都可以胜任。”曹操再次建议道:“我和本初也愿随军为将军分忧。” “好!就朱儁吧!”何进立即拍板,以大将军的名义命令朱儁为这次讨伐宛城黄巾余党的主帅。袁绍和曹操率本部随军听用。 朱儁是中立派,也算是以国事为重的人。身为职业军人,对军令自然是服从为天职。大将军一声令下,朱儁再次披甲领兵出征。 中央军是解散了大部分,但是三五万精锐之师还是有的。大将军何进点了二万五千步骑混合军付予朱儁,加上袁绍和曹操两人的本部,也就有三万出头的兵力。再点拔了三万人马三个月用度的粮草辎重,朱儁就领兵出了洛阳。 出司隶,进衮州,经豫州,朱儁部不日进入了荆州。在遍洒斥候之下,朱儁命令部队快速进入了南阳郡。 南阳郡本来是大汉天下有名的富硕之郡,是荆州的精华地区所在。不料就因为这次赵弘等人的掠夺,让富硕的南阳郡日见萧条,甚至许多村落渺无人烟。 并不是说全村人都死光了,而是被裹挟或逃难,一村一村成了死村。不可否认农民起义是推动社会进的,而与此同时对社会和社会秩序的破坏也是巨大的。 一路斥候洒下,并没发现什么敌情。朱儁知道这伙黄巾军都龟缩在宛城之内。朱儁一声令下,兵锋直指宛城。 也就是因为赵弘一伙黄巾军是半兵半民,或者说是由一群刚放下农具的农民组成。朱儁才会如此大胆地轻敌冒进。一不小心中个埋伏,这三万人就会交待在这里。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所以朱儁部就这么大摇大摆地在宛城城外安营扎寨,弄妥营寨后,朱儁率三千精锐骑兵,带着袁绍和曹操来到宛城城外叫阵。 …… 赵弘,韩忠,孙仲等并不是天公将军的亲传弟子,却是实实在在的一方渠帅。他们一直在豫衮荆青等州交界处活动,影响并不大,当朝也未重视。 后来张角兄弟伏法,这些个家伙也不知出于仇恨还是私心使然,突然扯起为天公将军张角复仇的旗号。嗯,还别说,这旗号还挺好用。这几个家伙的队伍立马几何倍增。 其中以赵弘的人马最多,有十余万人,其中青壮约有七万左右。韩忠的人马近七万,其中青壮约有五万左右。孙仲的人马就少点,只有五万,其中青壮约三万。 也就是说赵弘这支黄巾军有可战之兵近十五万。与朱儁部三万兵力比是一比五。当然,可战之兵并不等于是善战之兵,更不等于是精锐。打仗还不是比兵力比人数,可以说一场野战的话,朱儁部三万精锐可以完胜赵弘十五万众。 朱儁部三万是能征惯战的精锐,朱儁又是兵家大佬。无论从战斗力,还是排兵布阵上来说,两者都不在同一层次。而战场上往往相差一线就要用无数士卒的性命来填。何况两者还不是相差一线,而是天渊之别。 现在的关键问题是战斗会以那种方式进行。是攻防战还是野战?如果是攻防战,朱儁部三万人全部填上也攻不破宛城一角。如果是野战,赵弘部十五万青壮也不够死。 在朱儁部进入荆州境内,赵弘等人就已获悉。获悉也于事无补,赵弘等既不敢在路上设伏,又不敢在城外决一死战。就呆呆地在宛城等朱儁兵临城下。 再说赵弘等人占据宛城之事,说是赵弘等人占据宛城,还不如说是赵弘等捡了宛城。在黄巾军进入宛城时,南阳郡太守和郡兵已不知所踪,一并消失的还有宛城里的大户人家。 换而言之,赵弘等人只占据了一座空城,城里的粮食物资有限得很。其中大部分还在宛城民众手中,民众们也仅仅保证在这个春天不会饿死。城内黄巾军的状况很不乐现。 “赵帅,朱儁贼子在城外引兵叫阵。”刚从城头上下来的孙仲有点慌乱地向赵弘禀告。 这支黄巾军中,相对而言老大赵弘四十余岁,其人最有谋略,而孙仲三十岁左在,其人最勇敢,韩忠二十多岁,其人最能打。 “韩帅,你领一支五千兵马出城去会会朱儁贼子。记住,万一不敌可急撤回城,我和孙帅会引大军在城门后接应。”赵弘不想一仗就打就死守宛城,故命韩忠出城一战。 “喏!”韩忠并没推辞,而是应诺点兵五千出城应战。 …… 宛城城外的朱儁也只是象征性地搦战之,就算城内黄巾军不回应,朱儁也不会意外。朱儁让士卒叫骂一阵,见城内毫无反应,正准备撤兵回营再议对策。 “咚咚咚!”不料城内响起了一阵鼓声,宛城正南方缓缓打开,一面韩字旗迎风飞舞。黄巾军渠帅韩忠引五千兵马出城应战。 “我乃渠帅韩忠,谁敢与我决一死战?”韩忠在麾下兵马在城墙下摆好阵势后,跃刀横刀对朱儁部厉声喝道。 “咦!”朱儁没料到城内黄巾军竟然敢派人出城应战,不由轻咦出声,转首而问:“谁敢上阵立此首功!” 朱儁本想直接点将,文台两字没出声,才想起那个敢打敢拼还十分骁勇的孙坚孙文台已负气回江东去了,不由转而问之。 朱儁话音刚落,只见己方阵营冲出一骑,挺着一支铁枪向阵前的韩忠冲去,也一样大声叫嚷着:“我乃李達,特取你狗命!纳命来!” 李達是一员偏将,人生得五大三粗,天生一身神力,一把铁枪耍得娴熟,是练气成罡的修为境界,也端是一员勇将。 “废话少说,手下见真章吧!”韩忠本就是这支黄巾军中最能打的,一柄大刀也是斩杀无数,一身练气成罡的修为也从不曾甘心写个服字,自然舞着大刀迎了上去。 当然,这两货是没遇见过高手,才会如此自信。真可谓是无知者无畏。不过不可否认一点,这两货打得十分精彩。 铁枪如龙出海,大刀如虎归山。你一枪,我一刀,火光四溅,叮叮当当,就似铁匠铺里打得如火如荼!连朱儁和赵弘也传令擂豉助威。 “孟德,你观此二人战斗会如何?”观战之余,袁绍意气风发地执鞭而问:“李達将军不错!” 袁绍算是第一次上战场,其表现还是不凡。这世家的教育还不是吹的,确实有几把刷子。观一叶而知秋,可见身为袁家嫡子的袁术也不会差到那里去。 “两人皆勇将也!实属半斤八两,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一时半刻分不出胜负。”曹操微微一笑道:“斗将不过热身罢了,破敌才是要务。” 曹操可是战场上的老鸟,上次浑水摸鱼救出皇甫嵩算是牛刀小试,之后就对战场的无情和残酷有了深刻的认知。如果说袁绍此时有心看热闹,那么曹操就是在思讨破敌之策。嗯,其中高下立判。 “哦!孟德可是已有破敌之策?”袁绍眼皮一跳,似笑非笑地说:“孟德你不许藏着掖着啊,为兄可是学习来着。” “本初兄说笑了!”曹操正色地说:“小弟也苦无良策,朱帅应该胸有成竹了。” 朱儁在部将李達上陈后,脸色一直阴晴不定,之后才一脸微笑。曹操以为他已有破敌之策。 “哈哈!”朱儁闻言一笑,也不无自信地说:“破敌说不上,最多小胜一场。” 谁都不知道朱儁刚才观战之时又再度想起了孙坚孙文台。朱儁认为如果是孙坚替代李達出战,应该早砍下了韩忠的贼首得了此战头功。 其实朱儁还真没想错,孙坚上次在广宗城内中计,死命逃脱之时已从练气成罡境界突破而进入了内气外放境界。一个内气外放的沙场宿将要砍一个练气成罡的将领,这与砍瓜切菜差不多。可现实是,朱儁部和赵弘部都没一个内气外放的高手。 “还望朱帅指教!”袁绍和曹操都恭敬地异口同声问道。 有真才实学的人,有本事的人,从来都会让人发自内心的敬服。在行军打仗方面,朱儁就是这么一个人。傲娇如袁绍和曹操也不得不信服恭敬。 “乘乱攻之,攻其不备!”朱儁倒乐得说教道:“再过片刻,不等阵前两将胜负如何,本初你引三千铁骑冲杀过去,能杀多少算多少,杀到贼军撤回城内为止。孟德你引声射营掩护之,扼制城上的弓箭手,以已方胜利回军为止。” “明白?”朱儁厉声道:“以我令旗为准!” “诺!”袁绍和曹操恭声应诺,下去各自准备。 在双方阵营的战鼓欢擂中,李達和韩忠已经交就了近百合。两货都知道这回遇上了对手,要取对方项上人头只是一种奢望。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呔!吃我一刀!”韩忠一声怪叫,一式力劈华山,向李達当头砍去。嗯,分不出胜负也得砍呀,还没有鸣金收兵呢! “呜!来得好!”李達奋力举枪相挡,趁势一招风火燎天,拃着铁枪向韩当胸口扎去。同时不忘回头瞅瞅己方阵营,为什么还不下令收兵哦? “嗒嗒嗒!”就在李達和韩忠打得很无奈之时,响起了一阵连宛城城墙都为之颤抖的马蹄声。袁绍已奉朱儁将令带着三千铁骑向韩忠部冲杀了过来。 “不好!鸣金收兵!”城头上的赵弘惊叫道:“孙帅率兵接应韩帅。弓箭手听令,火力全开压抑骑兵冲击韩帅部。” 不能不说赵弘还是挺不错的,这几个命令下得及时而合理。然而,战场上并没有因为赵弘合理的处置而改变。 “咻咻咻!”一阵破空的利箭声,数千支利箭向城头如乌云般笼罩而来。城头的黄巾军除了躲在母墙或箭垛后,再也不能做什么。说什么向下射箭压抑铁骑,真是想多了。 在曹操指挥声射营向城头不计成本射箭掩护的同时,袁绍带领的三千铁骑已冲杀至韩忠部阵中。 手起刀落,枪出人穿!在三千铁骑面前,韩忠部没有半点反抗能力,黄巾军那身可怜的布甲根本不具备半点防御力。 鲜血瞬间染红了宛城城前的土地,在还有寒意的春风中似鲜花般绽放,绽放。而战斗的双方无人欣赏,都在机械地挥舞着手中的刀枪。 屠杀在无情的进行,一面倒的屠杀在冷漠无情中进行。十息之间,宛城城前的五千黄巾军还站立的不足五百,由此可见铁骑的杀伤力,说声生命收割机一点也不过份。 尤其在铁骑对步兵时,尤其在铁骑对刚放下农具的农民时,其杀伤力和破坏力是让人绝望和徒劳的。韩忠就是如此!那怕奋尽全力挥着大刀也救不下任何一个袍泽。 “啊!”韩忠肝胆俱裂地仰天长啸一声,从马上一跃而起,大刀带着让空气为涟漪的劲风,向前方的李達当头砍了下去。 “不好!”李達见状,已知韩忠这招已超出了练气成罡的境界,并非这时的自己可以力敌的。 李達就在思忖间,就在电光火石之中,李達及时从马上翻滚而下,右手一抖,心爱的大铁枪向临空挥刀的韩忠激射而去。 () 第261章 ,宛城事了 每个人都有潜能,只有在危难时刻才会被激发。这点很让人无奈,却事实上常常如此。现在的韩忠和李達都属此例。 李達是不得已而为之,面对危及生命的状态,那里还顾得上形象?算驴打滚也好,算狼狈不堪也行,反正能逃过一劫就万幸。 韩忠是因为众部下的惨死,而激发了生命的潜能,从马背一跃而起,劈出了只有内气外放才能发挥的刀势。在无法对铁骑怎么样的情况下,韩忠只想砍死对手李達才解心头之恨。 李達翻身下马时的铁枪也带着劲风向临空的韩忠呼啸而至。不料韩忠视而不见,微微抬起胳膊,铁枪从韩忠的左腋之下电闪而过,铁枪去势不减,直钉在宛城城墙之上,枪尾还兀自颤抖个不停。 而韩忠必杀一刀也同时劈向从马上翻滚而下的李達,大刀在李達眼中无限放大,放大到全世界都安静了。 中刀的李達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七窍同时冒出鲜血,终于还是没逃脱猎狗山中死,将军阵上亡的宿命。 韩忠没有一点斩杀了敌将的喜悦,因为就在此时,自己部下能站立的不过数十人,而且还都处于铁骑的兵锋下。 “韩帅,快撒回城!”半开的城门传来接应者孙仲焦急声。孙仲倒不是怕铁骑冲进宛城,而是怕韩忠部全军覆没。兔死狐悲,同为黄巾军的孙仲自然着急。 “撤?”韩忠看了眼半掩的城门,又看了眼想撒也撤不了的几十个部下。不见半分犹豫,立即翻身上马,挥起大刀决然地向铁骑冲去。 “你傻啊!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接应的孙仲见韩忠单人冲阵,又气又急地叫嚷着,一边让部下关上城门。 韩忠是勇武,可是还没达到单人破阵的境界。别说是练气成罡,就是内气外气也会死得很惨。在铁骑动起来的情况下,个人勇武可以忽略不计。 当然,如果你有赵云的积累,有吕布的爆发,有关羽的心神,那么还可以放手一搏。前题是对方统帅不是朱儁等少数几个人。 韩忠不是赵吕关,而对方统帅是当世名将之一朱儁。于是韩忠悲剧了,连铁骑的边都还没摸到,就已经被踏为肉泥,一起被踏碎的还有活着的部下。 就这样,韩忠及其五千部曲全体牺牲在宛城城下,而朱儁部以一伤亡取得宛城之战的首胜。 “靠!单人破军!这货以为霸王附体呀!”首战立功的袁绍看了眼地上不成人形的血泥,吐了口口水吐槽着:“不过其勇气可嘉,视死如归的精神不错!” “少说几句,赶快打扫战场,我们连夜攻城,希望宛城之战可以速战速决!”朱儁白了袁绍一眼,心中在酝酿接下来的夜战。 朱儁部打扫战场后,立即撤兵回营。刚才还异常惨烈的宛城城下,现在却异常的安静。几只贪婪的乌鸦在左顾右盼之后,翅展飞了下来。 …… “赵帅,韩帅全军覆没了!”孙仲十分心塞地说:“没想到朱儁贼子如此厉害。” “朱儁贼子和皇甫嵩贼子都号称当世名将。连天公将军都不是他们的对手。”赵弘叹道:“韩帅是我辈之楷模,真没想到朱儁贼子不顾脸面偷袭也做得出来。” 其实来讲,所谓兵法计策,不就是比谁更不要脸么?成王败寇自古皆然,赢了什么都好说,什么都说好。输了,也只有自叹自怨地骂几句。骂人有用,还打什么打? “你们出去!”孙仲这时屏退了左右,轻声道:“赵帅,如此情况十分不妙,全军士气低迷,原城内的人也蠢蠢欲动,我们该如何是好?还望赵帅早做决断!” 赵弘等人在宛城根基不稳,可不比当日张角经营广宗十几年。没有民众基础,又粮草物资缺乏。不能久守,还不能速战速决,似乎败亡只是时间问题。 “孙帅所说我何尝不知。守难,战又不胜,天要绝我黄巾啊!”赵弘苦笑了一下又说:“不过我们也没有什么可失败的。本就是因为活不下去才揭竿而起,最多还是活不下去。” “赵帅,听说小姐率部在幽州过得很好的!”孙仲眨巴着眼睛说:“我们不如突围向青幽方向转移,就算到不了幽州,沿途还有波才渠帅和褚燕渠帅可以彼此照应下。说不定能闯出一条活路。” “我黄巾军在幽州得到庇护这点,我也有听闻。不过幽州实在太远,远到让人看不到希望。”赵弘站起身来说:“我料朱儁贼子今夜就会攻城,不如我们将计就计。” “愿闻其详!”孙仲来到赵弘身边,两人开始了一阵密谋。 …… “将军,我军长途奔袭,又刚经一场血战,不如严防死守休息一夜,待天明再攻城也未尝不可。”朱儁的主帐中,曹操对连夜攻城持反对意见。 “孟德太小心谨慎啦!我观宛城之黄巾贼子不过一群土鸡瓦狗,今夜一战可定!”袁绍因白天杀得很爽,已经是目无余子,对黄巾军是不屑一顾。 这就是袁绍袁本初呀,顺废逆能。真可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性格决定命运,就算天生一手好牌,也非打得稀巴烂才罢休。 “孟德之虑有理!”朱儁没理袁绍,对曹操点了个赞说:“不过水无常形兵无常势。我今夜就要打他个出其不意。连你们都不赞成连夜攻城,宛城内的黄巾贼就更想不到。” “将军之策也算奇策!但凭将军调遣。”曹操一听,也觉得朱儁说得有道理。于是压下心头一丝莫名的不安,不再说什么相左的话。 “好!孟德率本部携攻城器械攻宛城之西北面。本初率本部携攻城器械攻宛城之东南面。记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一个快字!”朱儁下了一系列命令。 众将领命,纷纷下去准备。朱儁部营寨处很快动了起来,与此同时也开始埋锅造饭,升起了阵阵炊烟。 入夜,初春的凉意让在外执勤的士卒不由自主地打着寒颤,口里少不了咒骂几句贼老天鬼天气什么。 尤其是在宛城城头站岗的黄巾军士卒更苦,一阵初春的微风吹来,调皮地钻进了单薄的布甲中,钻进口里,钻进了眼中。 “哈欠!”守城士卒似乎挡不住初春的风寒,一个哈欠连眼泪也流了出来。 “嗯,见鬼了!”守城士卒在揉眼睛的时候,似乎看见了晃动的人头,不由伸头向城外瞄了眼,朦胧间又没看见什么。 “怎么啦?别一惊一乍的!很渗人的!”另一个守城士卒紧了紧布甲,环抱着长矛,撇了下嘴说:“城外冤魂难安,可别没事惹事。” 古人讲究入土为安,可是韩忠部五千余人死得连入土都做不到。也算是直接入土为安了。让人遗憾的是张角也死了,不然可以做一场安魂的法事,守城士卒也不必疑神疑鬼提心吊胆了。 “没事!”这名士卒笑了笑说:“我以为有人偷城,不过这大晚上怎么可能!” “就是!”另一名士卒话还没说完,只见刀光一闪,脑袋与身子已经分了家。 “谁说大晚上没人偷城?”这是这名身首异处的士卒最后的念头。 “敌…!”袭字还没出口,那名首先感觉异状的士卒也步了同伙的后尘。不同的是被人扭断了脖子。 在两人倒地之前,已经被跃上城头的黑衣人接住,拖到了阴暗处。相同的画面在城头各处哨卡处上演着。很快无数的黑衣人跃上了城头。 “怎么会如此顺利?”一个黑衣人头领不由心头犯疑。就算是乘夜偷城,也不应该如此轻而易举,这可是两军对阵,不可能连最起码的防备和防卫都没有。 这名黑衣人头领自然不知道各自都在算计。只是不知道谁会笑到最后罢了。 那怕再多的疑问,黑衣人头领也不见停顿和犹豫,依然按照军令行事。一批又一批的黑衣人涌上城头。 …… “赵帅,朱儁部果然连夜攻城,现在已有近万人涌上城头!”孙仲一脸敬服地禀报着。 “按计划行事!”赵弘手一挥说:“希望他们好运!” 就在袁绍和曹操指挥各自兵马登上城头时,宛城城门突然大开,只见赵弘和孙仲全身披挂,各自率着本部青壮冲杀而出。 “我们中计了!”朱儁本来就只准备连夜攻城,根本没预料赵弘等人会连夜突围出城。 调整兵力布局已经来不及了,朱儁等人只有眼睁睁地看着赵弘和孙仲两部迅速地消失在夜色中。 其实就算朱儁不怕损失去追赵弘等人也不可能。因为登上城头的万余部队遭到赵弘留下断后和复仇的韩忠余部的致命打击。 韩忠部五千人的覆灭,是韩忠余部不可磨灭的血仇。所以明知赵弘舍尾求生的计划,他们也痛快地答应留在宛城内牵制追兵。 在彼此的算计中,韩忠余部也算以逸待劳地打击到了涌上城头的敌人。敌明我暗,一阵箭羽招呼,袁绍和曹操所部损失过半。 不过精锐还是精锐,在当头一击愣了一下之后,就很快隐藏于各个掩体后。伤亡一下子就停止了,接下来就是无休止的巷战。 在赵弘等人逃出宛城后,朱儁没有令人追击,而是率部入城。对于朱儁来讲,赵弘等人逃去那儿都不重要,他的目标是宛城。 断断续续的战斗持续了一夜,直到天亮才逐渐停止。战斗是惨烈的,更是无情的。韩忠余部的可战之士基本都牺牲了,剩下一些老弱病残不降而降。 是役,除了赵弘和孙仲带走十万青壮,其余十二万人全部战死或被俘。朱儁部损失五千人左右。其中战斗力高下立判。 “没料到赵弘贼子会如此果决!”站在城头的朱儁,环视左在的袁绍和曹操说:“所以说在战场上不要轻视任何对手。如果说赵弘贼子不是想急着突围,昨夜死的就不是五千人了。” “是啊,水无常形兵无常势,将军之言乃金玉良言!”袁绍不复昨日之意气风发,深有所得地说:“战场让人成长,战斗让人坚强。下次我们会做得更好!” 朝阳正好爬上山头,万丈的霞光正照射在袁绍上方。这时的袁绍有一种让人膜拜的王霸之气四溢。受挫折之后的袁绍袁本初是可怕的! “本初不错!我还怕你们受了点小挫折就一蹶不振!”朱儁十分欣慰地说:“虽然说赵弘等人逃脱,但是我们已经达到了战略目标。宛城事了矣!” “将军,难道我们不追赵弘等贼众么?”曹操到这时才反应过来昨天自己的不安是什么,是没有防备黄巾军突围啊。 “追?”朱儁苦笑了一下说:“黄巾军解下黄巾遁入山林,我们去那里找?不可能逢人就抓,见人就杀吧?” 这年代的荒山野外可不是开玩笑的,就是大白天遇上老虎豹子什么也再正常不过。没有典韦手撕猛虎的功夫,还是呆在城池里才好。 “再说黄巾贼子为何可以占据宛城?你们想过没有?”朱儁扯着嘴有点阴阳怪气地说:“黄巾贼众不过是一群被人利用的棋子。当然,我们也是棋子!” “对啊!宛城城高水深,一群连攻城器械都没有的庶民怎么可能攻进宛城!”袁绍挑了下眉头说:“是什么如此大的胆子,连我也敢算计?” 袁绍在大放厥词的同时,已经暗暗发誓自己要成为执棋之人而纵横天下。其实袁绍已经知道宛城就是一个局,还隐约知道布局之人,以及此布局的意。 “哈哈!”曹操大笑数声,目光眺望远方说:“不过是一群为了名正言顺武装壮大自身的人罢了。他们是不把大汉天下玩坏不罢休呀!” 现在的曹老板还是心怀汉室的有志青年,并没有因为外物而动摇曾经的志向。所以语气中尽是忿忿不平。 “孟德慎言!本初也别乱说!”朱儁从来都是提携后进,也保护后辈,才会笑骂道:“我们只负责打仗,现在就去安抚城内民众吧!等宛城安定后,我们就班师回朝。” “谢谢将军!”袁绍和曹操向朱儁行了一礼,三人相偕走下城头。 至于说从宛城逃脱的赵弘等十万余人,天知道那里去了,谁要追谁去追吧,反正朱儁部半点追赶的意思都没有。 而赵弘和孙仲所部也正如朱儁所说,纷纷涌进山林,十万人洒进深山老林,连小鸟都没惊飞就没影儿了。 最后有人加入了波才部,也有人加入了褚燕部,更有扯了黄巾成为了万千大汉子民中的一员。最神奇的是还有一部分人真的走到了幽州,自然受到刘备及刘备集团的热烈欢迎和热情款待。不过这是很久之后的事情了。 在军管的情况下,宛城很快恢复了平静。一段时日之后,宛城又是商贾云集,似乎之前的战乱根本没有发生。除了说大汉民族适用性强,创造力不凡外,也说明南阳郡果然不负富庶之名。 嗯,这些都与出工出力的朱儁及朱儁部无关。因为新的南阳郡郡太守来上任了,朱儁即将班师回朝。 对啦,新任的南阳郡太守姓张,名纮,表字子纲,乃广陵的一个青年才俊。 () 第262章 ,孙坚发迹 南阳郡太守是谁?没人关心。他又那里去了?也没人知道。张纮是谁?乃广陵贤才。他如何上位?只有灵帝才知道。 反正朱儁不知道,他只知道南阳,乃至荆州,或是全大汉,都是一个旋涡,一不小心会把人吞噬得连骨头都不剩。 还好,今天朱儁就班师回朝。其实朱儁从平定宛城之后就吃住在军营,基本与外界失联。中立到朱儁这份上,全大汉也别无分号。 可是袁绍和曹操就没这么安份了,年轻人总是对这个世界充满着好奇。直到朱儁已整军待发,两个家伙才归队。 朱儁虽然说不参与政斗,也不与外界过多接触,但是并非冷漠到没有人情味。对袁绍和曹操的好动和迟迟才归队,也只是笑笑,并没有苛责。 在新任南阳郡郡太守张纮率一众官员欢送下,朱儁率部班师回朝。不日回到洛阳,大将军偕朱儁进宫面圣。 不料不等灵帝论功行赏,又有奏章无数涌上案头。荆州长沙有区星作乱,幽州渔阳有张举和张纯反,张举称天子,张纯号大将军。 “朱卿,你刚从荆州平定宛城贼寇,要不再出征长沙如何?”灵帝刘宏以商量的口吻说:“待平定长沙,两功一并再论赏赐可好?” 朱儁中立的立场和本身的军功,都让灵帝不得不倚重和重视。真心为国征战,还不参与乱七八糟的活动之人,是做皇帝可以争取和信赖的对象。 “为国征战,为君分忧乃为臣之本份,臣不要赏赐。”朱儁奏道:“圣上,平定长沙区星之乱,不必劳师动众。臣举荐一人,不日可定。” “哦!是谁能让朱卿如此看重?”灵帝刘宏一听不必发兵,不需损财,不由龙颜大悦地说:“朱卿且速速道来,如果不需发兵就平定了长沙区星之乱,朕封他为侯,并坐镇长沙。” 灵帝刘宏也是心情太的,才许下如此宏愿。或者说这货多少认识到要想马儿跑,必须给点草的道理。 “陛下,此人乃上次随臣讨伐张角贼子的孙坚孙文台。”朱儁平淡地说:“其人勇猛有加,足以平长沙区星之乱。” “嗯,上次其部下几千江东子弟命丧广宗,朕还没有所补偿。”灵帝刘宏略有怜惜地说:“传朕旨意,准孙坚就地招兵,不日征讨长沙区星贼众。平定后封孙坚为乌程侯,领长沙太守一职。” “谢陛下!”朱儁躬身退于一旁,不复再说什么,连幽州渔阳之乱也不置一言。这就是中立派的朱儁,还真让人无语。 其实不是朱儁不想为平定幽州渔阳之乱建议什么,是因为说到幽州就会牵扯到逍遥侯刘备。上次张让还差人问过接应进入幽州的黄巾军余党是否是刘备部下?朱儁未置一言,这次自然不肯对幽州渔阳之乱说什么。 “何卿,你认为让孙坚出征妥否?再说幽州渔阳之乱应如何处置?”灵帝说完,又问另一边的大将军何进。 “陛下,朱将军建议很好,孙坚确实骁勇善战,不日就会建功。”何进开口奏道:“至于幽州渔阳之乱,巨也举荐一人,必定会马到功成。” 孙坚算是身后有人的人,其人脉关系到了大将军何进这里。何进才会默许朱儁的建议。当然何进口里的另一个人,也是人脉关系到他这里。 “何卿该不会说刘玄德那小家伙吧?”灵帝刘宏见何进点头,笑道:“还真不错,反正这家伙就在幽州,他也应该很乐意为朕分忧。这样吧,传朕旨意,也让刘备就地征兵,不日征讨渔阳之乱。” 如果说刘备平定幽州渔阳之乱只是景上添花,那孙坚平定长沙之乱就是发迹之旅。孙坚由此而打下了日后孙氏一族雄霸江东的坚实基础。 …… 吴郡,富春,城西一处风景优美的庄园,这是吴郡富春威名远扬的破虏将军孙坚孙文台的府邸。 孙坚去年率数干江东子弟随皇甫嵩和朱儁平黄巾之乱,不料在广宗城中遇伏,三千江东子弟埋骨广宗。孙坚心灰意冷之余毅然带着幸存的三百余江东子弟兵回归故里吴郡富春。 以三千江东子弟兵为代价,孙坚就获得一个空头的破虏将军称号,再也半点实权实职。这怎么不叫满腔报国热忱的孙坚心灰意冷,又怎么不让铁骨铮铮的孙坚郁闷难当。 自回归吴郡富春家里后,孙坚坚毅的脸上再也没出现过笑容。一旦想到埋骨于广宗城内的熟悉脸孔,孙坚实在找不到笑的理由。以致吴府上下每个人都有点小心翼翼。 吴府的后园中,水榭楼阁,假山花卉,有说不出的幽雅别致。何况江南的春天总来得早些,在北方还是寒风拂人时,这里已经百花逐放。 在春色迷人的后园中,还有一块练武专用的小校场,校场两边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兵器和练武的器材。其中一把巨大的石锁特别惹人注目,从其光滑的把手上不难看出这石锁时常被人摆弄! 更惹人注目的是校场中一名年约十岁左右的俊美少年,正把一把环首大环刀耍得虎虎生风。一招一式有模有样,一瞧就知道这小家伙练了不短的年月。 “策儿,练功不可过度,得劳逸结合。”孙坚负手而立,有点不怒自威地说:“今天的功课完成了么?看书和写字与练功一样重要!” “父亲!”这名叫策儿的孩子收刀挺立,十分敬畏地回答:“策儿要像父亲一样成为威名远播的将军,沙场骋驰,杀敌报国才是策儿的志向,才不辱父亲及先祖之威名。” 这个英武不凡的孩子自然就是孙坚的长子孙策孙伯符。现如今十一岁,也还没取表字。不知道是遗传还是说天赋如此,孙策对武学痴迷,对战场向往。小小年纪就武艺超群,可力举数百斤石锁。让人十分遗憾的是对文事不喜不通。 说得好听点是武痴,说得难听点是二货,脑子里全是肌肉的二货。不过这二货生得相貌堂堂,还气质不凡。嗯,就是一个自带主角光环的二货帅哥。 孙家乃孙武后人,才有孙策口里的先祖之威名。再说孙坚也就是以勇武著称,孙破虏就是他孙家引以为豪的事。孙策说得在理! “策儿,文德武功一样重要。为父的遗憾就是只能以征讨为功,而不能修文德之事。”孙坚无奈地叹息道:“文武兼备才能兴家卫国,明白吗?” “哦!”孙策拉耷着脑袋应了一声,心中却在吐槽:“一看书简就犯困,那里有一刀一枪来得痛快。再者说书简上都写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 孙坚自然不知儿子孙策心中所想所念,不然也不会如此从容地离开。孙策在孙坚离开后,解了外衣,开始摆弄着那数百斤重的石锁。 数百斤重的石锁,在一个十岁多点的孩子手上轻若无物。这画面怎么看也让人觉得诡异,却真实地发生发展着。 …… 某日,城西孙府异常热闹,孙坚的几个铁杆部下不的而同来到了的孙府。黄盖,程普,韩当等亲信将领都到齐了。 “哈哈哈哈!”孙坚亲自来到门外迎接,发出归家后首次开心大笑道:“今天发了什么风,把兄弟们都吹来了?” 孙坚一边笑着迎进这些生死与共的兄弟,一边吩咐孙府下人准备膳食酒水及茶点。一行人进入了孙府会客厅。 “将军,长沙区星自称将军,聚众数万烧杀抢掠攻打城邑!”待坐定后,黄盖没有说什么客套话,而是直接进入主题,因为他知道孙坚想听什么,黄盖等人来的目的就是想听听孙坚的意思。 “揍他丫的!”孙坚想都没想地说,说过之后又叹口气说:“还是算了吧!上次的教训还不够深刻么?我的大荣兄弟呀!” 黄盖等人本欲劝说一二,不过一听孙坚提到亡故的兄弟祖茂祖大荣,众人相偕默然。虽然说将军难免于战死沙场,但是真正当兄弟死去,谁都难以释怀。 按历史来讲,在公元187年(中平四年),长沙人区星反叛,自称将军,聚众数万,攻围城邑。朝廷任命孙坚为长沙太守,前往剿灭。 而如今才公元185年(中平二年),这时间上就出现了偏差。究竟为什么会这样?谁也不知道,嗯,应该只有天知道,连灵帝刘宏都不知道。 “将军,大荣兄弟的事大家都很难过。不过大荣兄弟乃为国征战,为国捐躯,马革裹尸算死得直所!”程普在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如今天下纷乱,烽烟四起,我们也得掌握一支武装力量,保卫家园保全族人。而征讨叛乱不失为名正言顺之机。还望将军细思量!” “是呀,将军应该知道如今天下各地的世族强豪都不遗余力地组建私兵,连当朝都是默许的。有将军出面必定会一呼百应!”韩当也适时劝道:“就算不去征讨叛逆,也可防贼子窥视家园。” “嗯,众兄弟言之有理!”孙坚从思念祖茂的悲伤中回过神来,点头道:“组建人马是善,可还差一样东西!” 就在孙坚言语间,孙府管家急匆匆来到会客厅,也没回避黄盖等人,开口道:“老爷,洛阳有圣旨到。” “哈哈!万事俱备矣!”孙坚霍地站起身来说:“众兄弟随我接旨,看来我们该再次披甲上阵喽!” 公元185年春,长沙区星聚众叛乱,朝庭任孙坚为长沙太守领兵征讨。孙坚领命,一声吆喝,从者如云,皆是自带铠甲兵仞粮食的江东青壮子弟。孙坚精选五千之数,带数名亲信将领开往长沙。 别人都是征兵征得泪流满面,孙坚倒好,一声吆喝就从者如云,还在其中有所优择。嗯,这就是天命所归之人呀!人家父子都自带主角光环,还真羡慕死个人! …… 孙坚率五千人马不日就来到了长沙境内,将人马安营扎寨安置妥当后,孙坚就带着数名亲卫来到长沙太守府。 “我乃新任长沙太守孙坚。”孙坚召集了太守府所有官吏,开始了上任的首次训话:“我不管之前如何,从今日起还劳烦各位各司其职,善待郡民,一切按规矩办事。若有治下之人检举揭发,一律清除出郡府。若触犯律法者,按律论处!” “至于郡内的反贼,就交给我孙坚处理!”孙坚杀意十足地说:“我孙坚别的不行,杀人砍头还是很在行的。” 孙坚凶名在外,威名远播,一番话又说得杀气腾腾。让一众郡府官吏唯唯诺诺,除了点头应诺,连一句阿谀奉承之词也说不出来。 孙坚雷厉风行,一纸榜文张贴满郡,让全长沙郡民督查吏治。自己则察探区星敌情整军征讨。 区星其人三十余岁,举事前不过是一个地痞青皮,不事劳作。眼见天下纷乱,黄巾军四起,地方官吏贪婪而不作为,遂揭竿而起。不料也从者甚众,很快聚众数万,开始举风作乱危害地方。 苛政猛于虎,贪官凶似狼,官逼民反的世道中,区星一伙很快在内应外合下取得一系列小胜,也占据了几座小城池。 区星意得志满,准备干一票大的,围攻长沙郡城。这日,区星率部五万余众迤逦向长沙郡城而来。 “报!”前方探子很快通报:“将军,前方有一支兵马阻挡去路。” “有多少兵马?是谁的兵马?”区星吓了一跳,知道敢拦路阻击的都不是善茬。 “将军,约五千人马。打着长沙太守孙字旗号。”探子把所探知的情形一一说明:“还请将军定夺!” “再探!”区星挥了挥手,让探子离去,同时命令部队停止前进,把麾下的虾兵蟹将都召了过来开启临时军事会议。 “前方有一支约五千人的兵马拦路,大家如何看?”区星在众将来齐后,从容不迫地说:“旗号为长沙太守孙。” “将军,区区五千人马算个俅,咱们兄弟直接开过去,还不吓死他们!”一个披头散发的壮年大咧咧地说:“十个打一个,真不知谁给那鸟太守的信心?” “将军!”一个算比较有见识的家伙开口道:“此人敢迎头而来,自然有几分凭仗。曾闻吴地富春有一狠人孙破虏孙坚,莫非是此人,倘若真是此人,将军还得小心,孙坚人称江东猛虎!” “什么破虏,什么猛虎,我就不信堆不死他姓孙的!”披头散发的青壮抱拳请令道:“将军,我愿为先锋,杀他姓孙的一个片甲不留!” “好!你就率一万人马去打头阵!本将军随后就到!”区星大声叫道:“本将军倒要看看这长沙太守孙某人是不是三头六臂!” …… “将军,为何明知区星贼众从此而来,而不设伏奇袭之?”黄盖满是不解地问:“我观贼军队形不稳,士气全无,一场伏击战就解决了所有问题。” 别说心思慎密的黄盖,连神经大条的韩当和老成稳重的程普也是不解。都在翘首以得孙坚的解释。 “哈哈哈!”孙坚开心一笑,环视了众将一眼,故作高深地说:“费解是吧?费解就对喽!我孙坚治政不在行,可是我武事可以啊!初任太守一职,我必须用一场堂堂的大胜来说服世人,有我孙坚在长沙,必可保境安民!” “众将听令!”孙坚言毕,也不再废话,那怕明知对方不过一群土鸡瓦狗不堪一击,孙坚也不愿犯兵家最低级的错误,兵贵神速,从来是取得胜利的不二法门。 孙坚持刀纵马打头,黄盖跃马扬鞭护在周边。韩当在左,程普于右。孙坚的五千兵马分成三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区星部冲杀了过去。 这时孙坚连后队都没留,他坚信自己可以一战功成!这就是江东猛虎孙坚,勇猛而自信! () 第263章 ,威镇三郡 当孙坚率部冲杀过来时,这个披头散发的壮汉还没来及领兵当先锋出击。伧促间区星部临时组织兵力对抗孙坚部的攻势。 “身为太守,难道不应该两军致师,说些什么大义凛然的话么?这姓孙的不地道!”区星披甲上马前不忘这么吐槽一句。 区星驾马向前,没走几步就见不远处一人持刀驾马如一阵旋风袭来,挡者莫不披靡。那个刚刚还磨拳擦掌的披头散发的壮年,交手不及一合就被砍翻于马下,眼看是活不成了。 “这就是江东猛虎孙破虏呀!”虽然对方没有通名报姓,区星却一个冷战,直觉告诉他这个人就是孙坚,就是他今天要面对的对手。 自忖不是孙坚的对手,区星不断命令身边的将士冲杀在前,这货是期望用人命用人数堆死孙坚及孙坚部才好。 然而,就在区星拼命督战之际,天际闪过一道紫色的刀气,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力向区星头上宠罩而来。 “杀你者,孙坚是也!”区星的头离开身躯冲天而起,伴随区星耳边是这么一句响如洪钟的话。区星来不及再多思考,就已经魂飞魄散。 “区星贼首已伏诛,余者还不速速归降?”全力全开,展示内气外放境界的孙坚一刀枭首了区星,一时间气势煞是骇人,厉声喝叫间,有不少贼子自觉放下手中的武器伏地归顺。 从两军相遇到区星授首,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战斗就结束了。此役伤亡不大,除了区星等几个贼首被诛,余者皆降。孙坚部更是只伤几名士卒,无一牺牲。 孙坚不比皇甫嵩等人,并没有坑杀这些由农民组成的义军,而是斩杀了一批声名狼藉之徒,余者遣送回原藉。 正因为如此,区星部散落在各地的余贼皆举手投降或望风而逃。于是孙坚从领旨到长沙郡贼匪一清才半个月光景,这让孙坚这名威镇长沙。 在此期间,孙坚以长沙太守之名还斩杀了一批贪官污吏。凡是有人检举揭发,经孙坚查实属实,孙坚基本不待他人解释,就斩杀于市,以敬效犹! 一时间长沙郡民拍手称快,长沙郡吏治为之清,整个郡都飞速快捷地发展起来。郡民皆亲切地称孙坚为猛虎太守。 至于有官吏说孙坚出尔反尔,说好既往不咎,却又高举屠刀表示不满。孙坚淡淡说了句:“民意如此,我只是待天行道。不服,那你就去和那些被鱼肉过的郡民解释。不服,那你去阎王爷那里讨公道。” 无论心中有愧或无愧的人听了,再也不复对此说什么。规则就是用来打破的,而如今在长沙,孙坚就是规则的制定者兼执行人。对此无人不服! 孙坚到任后月余,某日一大早,孙坚又来到军营击鼓升帐议事。众将疑惑中纷纷闻鼓而至,如今长沙靖宁,孙坚所谓为何? 众将都知解散队伍是不可能的,好不容易建立的一支武装力量,孙坚再没脑子也不会轻易放手。何况孙坚出任长沙太守以来,表现得让人刮目相看。 “长沙境内叛乱已平贼匪已清。可是临郡桂阳和零陵以周朝和郭石为首的叛乱还在危害我大汉子民。诸位如何看?”孙坚待众将到齐,老神在在地说:“之前周朝和郭石与区星遥相呼应。这下区星被我砍了,不去招呼下另外两人也说不过去吧!” 众将忍不住都纷纷哈哈大笑,想打仗就想打仗吧,还说出如此牵强的理由,也真是够了。你孙坚是老大,你说开打,大家不都只有跟着冲么? “别笑!”孙坚严肃地说:“勤于政务固然是极好,可是我孙坚就是刀利,这些曹功文书之事还是给那些文人去处理吧!我们就给他们和郡民们打出一片安宁祥和的天空。” 孙坚的话让众将一片肃然,当今大汉天下有几个如此为国为民的太守?没有啊!全天下也只有一个江东猛虎孙坚孙文台! “请将军下令!”众将恭敬地唱喏,都不再有疑虑,心甘情愿跟随孙坚征战沙场,那怕命丧疆场也无怨无悔。 孙坚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下达了一系列军令。留老成的程普率二千人马驻守长沙,孙坚带黄盖和韩当率三千兵马开赴临郡桂阳。 孙坚的威名早传至桂阳,快速而麻利地平定区星部也被临郡熟知,是故孙坚部进入桂阳受到了桂阳军民的热烈欢迎和拥戴。 孙坚也不负众望,几场战斗下来,桂阳的周朝部被绞杀一空,连贼首周朝也没逃过被孙坚一刀枭首的命运。半月,仅仅半月,让桂阳郡军民束手无策的周朝叛乱就成了历史尘埃。 孙坚平定周朝之叛乱后,并没有指桂阳军政指指点点,甚至没多作停留。在桂阳人们感谢声中又向临郡零陵进发。 在零陵上演着同样一幕,都是孙坚及孙坚部华丽丽的表演。不同的是这次零陵的贼首郭石被孙坚活捉了。这可比一刀枭首更让人振奋,孙坚决定将郭石押回长沙当众公审,以警示世人。 又在零陵人们的掌声中,孙坚押着郭石率得胜之师凯旋回归长沙。至此,长沙,零陵,桂阳三郡一片清明安宁,孙坚也算是威镇三郡。 孙坚当然不知道正因为今日之义举,为自己儿子日后的基业打下了什么样的基础。日后孙策平定此三郡,只是把父亲孙坚之名一提,三郡就是孙策名下的领地。嗯,这又是后话。 …… 话说区星,周朝,郭石三个家伙。其中区星是个地痞青皮,而周朝是个蛊惑人心的游方道士,只有郭石是个读书人出身。 郭石今年二十六岁,也生得一表斯文。这家伙与大良贤师张角的情况有点像,都是不得意的落第书生。相同的还有都揭竿而起,不同的是规模大小不一,影响也各异。 相对而言,张角所领导的黄巾起义已触动了大汉的根基。而郭石所领导的起义连零陵一郡都未憾动。就算罪行有大小,却都是诛连九族之行。 当然,如果说造反成功,又当别论。成王败寇,历史从来都是由胜利者书写,失败的人都被钉在历史耻辱架上。这些就不说也罢。 现在是郭石起义失败了,连本人也被孙坚生摛活捉了。明天一早就要被在长沙菜市口当众斩首以示。就算是官逼民反又如何?就算郭石一心为民谋生路又怎么样? “郭石,明天就要被问斩,好好吃一顿吧!”孙坚让人备着美酒好菜,亲自送至关押郭石处。 “孙太守是来郭某人的狼狈样么?”一身青衫的郭石并不见悲苦,反而问候老朋友一样对孙坚说:“如果说孙太守来看笑话,那么就真错了。” “哦!”孙坚不以为意地说:“郭石,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有在战场上砍了你么?” “孙大人难道不是为了彰显你武功盖世么?”郭石挑动了一下眉毛说:“难不成孙大人还想招降于我?” 郭石是书生出身,也有书生意气,却也君子六艺都修为不错。那怕不是孙坚的对手,但绝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反而是心性坚毅,手段高绝的读书人。 “因为我从侧面了解过你郭石以及所部的所作所为。最少还算有一些底线和原则。”孙坚叹道:“是故我没一刀砍了你。” “有区别吗?士可杀不可辱!”郭石傲然地说:“鱼肉百姓,烧杀抢掠,欺妇凌弱岂是我辈之所为!” “唉!”孙坚长长地叹了口气说:“你说得没错,可是你的方式方法错了!” “所以呢?我郭某人就非死不可!”郭石为自己斟了杯酒,擦了把嘴巴说:“孙大人别枉费口舌了,我们道不同不相为谋。你可以砍下我的头,却别想说服我!” () 第264章 ,英雄气概 郭石是读书人,所以比常人知道得更多。知道得多就会对这人吃人的世界尤为不满。也会在生活不下去的境地里揭竿而起,而不是认命等死。 为了生存而努力,郭石那怕起事失败,失手被孙坚所俘,也不承认或认为自己错了。嗯,头可断血可流,信念不能丟。从这点上来讲,郭石也算一个堂堂正正的人。 “我没想说服你,也不准备说服你。”孙坚沉吟了一下说:“口舌之能从来不是我的强项。我只想问你造反的目的是什么?” “生存!为了活下去,甚至还不是为了更好的活下去,仅仅是为了不死。”郭石想都没想地脱口而出:“天灾人祸,天灾我不抱怨,人祸才是最让我痛心疾首的。” “我们辛苦地在田土里一年到头,凭什么连肚子都填不饱?他们不事劳作,凭什么还欺男霸女?”郭石越说越气愤,甚至激动地说:“不说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生存是最基本的吧?我们是真的活不下去了!” “孙大人说我郭某人方式方法不对,那么我想问孙大人,还有什么方式方法可以拯救我们这些挣扎在生死边缘的草民庶民?”郭石说到最后眼勾勾地盯着孙坚拷问着。 “呃!”孙坚真被郭石问住了,想想自身之前的遭遇,又比草民庶民好上多少?若非孙坚本身出身较好,勇武不凡,也许被人舍弃了吧! “孙大人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吧?”郭石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态,揶揄地说:“成王败寇,我郭某人输在你手中也是命,我不怪你。” 郭石说完,自顾饮酒吃食,完全不管在一边失神的孙坚。这妥妥的是准备做个饱死鬼的节奏。 “咳!”孙坚咳了一声,成功地引起了郭石的抬头注意,才认真地说:“跟我吧,不仅能活下去,还能活得滋润。” “噗!”郭石刚吃的酒食不由分说地喷射而出,连脸都胀得通红,大口喘气了老半天,郭石才瞪着充满不可思议神色的双眼说:“孙大人开玩笑吧?士可杀不可辱的!” “士可杀不可辱?”孙坚歪着嘴说:“你认为是士,有人承认吗?从你揭竿起你就是反贼!当然,无论是士还是反贼,不都得活下去么?” 郭石闻言,低头沉思了半天。虽然说孙坚的话有点糙,但是话糙理不糙。人之一生不都是为了生活,只有生着活着,一切才有意义,一切才有希望。 “给我一个理由,我不介意把自己卖给你!”郭石百转千回,还是想找个台阶下。 有人不怕死,或者说视死如归,是因为万念俱灭,没有活下去的理由。但是没人真的愿意死,只要有万一的生存机会都会抓住。这是正常人的表现。郭石是正常人,所以在孙坚给了生的机会,他纠结了一下就准备继续活下去。 “因为我看你顺眼!”孙坚十分光棍地说:“这世上郭石死了,只有孙享。” 孙坚这么光棍的言行,在郭石眼中就是英雄气概十足。嗯,孙坚本来就是英雄,气概也是浑然天成,或者说有生俱来。 第二天一大早,贼首郭石蒙着头被斩首于市。而吴郡富春孙府多了一个斯斯文文叫孙享的二管家。 …… 扬州,宜春县,县令姓陆。陆县令名不见经传,但是他叔父十分有名,就是现任庐江太守的陆康。 陆康字季才,少有烈名,一直深受当朝器重,历任要职。陆康是有名,可是后世知道陆康的还是从其从孙处知道。 陆康的从孙是谁?陆逊陆伯言啊!三国时期的东吴大都督。火烧连营,把刘备大半的家当烧没了。陆逊的儿子也有名,陆抗!三国后期的牛人之一。 嗯,扯得有点远。还是说这个宜春的陆县令吧。陆县令最近头痛啊!宜春县境内有一伙反贼,而且越来越来,从最初的几百人发展到如今的近万人。 这伙反贼开始只是烧杀抢掠占山为王,现在时不时来搔扰县城。虽然说还没围攻县城,但是也让陆县令不胜其烦。 其实陆县令最烦的是打又打不过,不打贼寇又更加猖獗。陆县令是一介文人,那怕君子六艺都有猎及,带兵打仗还是差点。 在自己没办法对付贼寇之余,陆县令想到了搬救兵。陆县令首先想到的是叔父庐江太守陆康。可是随即被陆县令自己否决了。陆康是能人,却不在军事方面。 陆县令又想到了向郡府,向洛阳上书求援。最终还是再次被陆县令自己否决了。如今匪患叛乱四起,都是自顾不暇,又那里会派兵来宜春县平乱。 与此同时,孙坚任长沙太守,到任不就平定长沙,桂阳,零陵三郡之乱的消息传到了扬州宜春。陆县令和孙坚是老乡,陆家和孙家都是吴郡有名的家族。 陆县令自然也认识老乡孙坚,江东猛虎可不是吹的,在荆扬豫等州都算是威名赫赫。陆县令听到这消息时突发奇想,何不向老乡孙坚求援? 想到就做,或者说死马当活马医,就算孙坚不来援,陆县令也没什么损失。再说乡里乡亲,彼此问候一下走动走动也是人之常情。 陆县令根本没想孙坚从长沙发兵来宜春可是跨州调兵。按正常程序来讲,这都得经洛阳方面肯首,荆州和扬州的州牧协调才可能完成的。当然,也不否认陆县令是被逼急了,或者选择性忘记。陆县令一纸求援文书就这么送至了长沙孙坚案头。 孙坚接到宜春陆县令的求援信,就立马召开了临时军事会议,召集长沙军政两界的头头脑脑商讨下。 “宜春陆县令是我同乡,今因宜春境内贼寇横行,严重危害到宜春人们的生产和生活。陆县令向我求援,发不发兵,大家议议!”孙坚一边说,一边把陆县令的求援文书让大伙传阅了一通。 众武将一听有点懵,他们怎么也想不通扬州宜春有叛乱,怎么会求援求到荆州长沙来。这可是不同州呀,中间隔了多少郡县? 如果说上回孙坚发兵桂阳和零陵正常,那么这回孙坚也发兵就让人觉得诡异了。最少众武将转不过弯来,又说不上那里不对。 “大人,宜春县隶属于扬州,不说大人发兵得洛阳许可,就是荆州和扬州的州牧那里也不好交待。”一个主薄见众武将不发言,才施礼道:“还望大人三思!” 不得不说这个主薄说得在理。他说的是实情,孙坚一旦发兵宜春,到最后很可能吃累不讨好。如果说一战功成还好点,万一战败就真的可乐了,很可能孙坚所有的功绩功名都不够赔,弄不好祸及家人。 “嗯!”孙坚闻言,开始转着圈子。孙坚是有英雄气概,或者说有点二。但是孙坚并不蠢,他明白这一切。 “所谓陆县令是同乡都是小事,关键是。”孙坚转了N个圈子后开口,说着又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措词。 “关键是我孙坚读书不多,没有什么文德,只能以征伐为功。越界征讨,是为保全郡国,是为大汉子民。如果因此获罪,我孙坚无愧于心,无愧于天下。”孙坚思忖良么,决定出兵宜春。 孙坚这几句话说得铿锵有力,说得落地有声,说得大义凛然。所谓英雄气概,不外如是。众人皆服,不再反对。 当天,孙坚亲率一千精骑驰援宜春。所经郡县皆知江东猛虎孙坚之名,更知孙坚乃驰援宜春,故无人阻挡刁难,一路绿灯。孙坚不日就到了扬州宜春县境内。 可是让孙坚奇怪的是,进入宜春县境内没有看见一个反贼乱兵。奇怪归奇怪,孙坚还是马不停蹄来到宜春县城。 孙坚率部来到宜春县城门口,就看见陆县携一大群人在县城门口迎接。 “这陆县令耍什么把戏?宜春县境内明明无贼呀?他又为何求援?”孙坚是满满的疑惑呀! () 第265章 ,再次出征 孙坚的疑惑很快得到的解释。陆县令在热情迎接之余,哭笑不得地为孙坚释疑解惑。 原来陆县令向长沙太守孙坚求援,而且孙坚也答应了,还亲自率部来援宜春的消息,不知为何被宜春的乱贼所获。贼子们一合计,散了。 “孙将军之威让贼子闻风而遁,真让人敬佩不已呀!”陆县令讲完原因,一通赞美之词如长江之水滔滔不绝,似黄河之水滚滚而来。 陆县令犹不自觉,孙坚却被称赞得面红耳赤,摇着一双蒲扇大的手掌说:“陆大人谬赞矣!不痛快打一场真让人不爽!” “呃!”陆县令被孙坚噎到了,别人对战祸避之不及,那里有人还嫌没仗打的。陆县令无法接腔,只好傻笑着。 孙坚一至,贼寇闻风而遁,对于陆县令来说也是天大的喜事。麻烦不再,头也不痛,整个人都是倍儿舒坦呀! “逆贼虽然遁去,陆大人也要多作防御,以防逆贼去而复返得有个万全之策才好。”孙坚忍不住叨叨了几句。 “孙将军放心,逆贼遁去容易,要再次进犯就难矣!”陆县令这下倒胸有成竹地说:“之前是准备不足,再说现在县里乡绅都动员组织了不少武装力量,足以痛击贼寇!” 孙坚瞄了眼陆县令身边的一群地方乡绅,点了点头说:“如此甚好,那么我就不多作打扰,现在就回师长沙。” “别啊!”陆县令那里肯依,城里都准备了美酒佳肴,人家跨州而来,不热情款待下怎么都说不过去。 同乡之谊,盛情难却,英雄如孙坚也不想太独立特行。只好跟着陆县令一伙人进入了宜春县城大吃大喝了一顿。在犒赏三军之余,陆县令及一众乡绅还酬谢了一笔军响。 孙坚也没拒人于千里之外,再说一千精骑跨州而来所需的钱粮物资都不少,接受酬谢也算情理之中。之后孙坚就挥师回了长沙。 孙坚率部走后,宜春境内再未有贼寇作乱之事,谁也不知道之前那伙贼寇那儿去了。因此当朝诏封孙坚为乌程侯,也让孙坚的威名更是远扬,江东猛虎真正虎踞龙盘于荆扬一带。 …… 这边孙坚王八之气大发,三拳两脚就平定了长沙区星之乱,还顺带平了桂阳,零陵,宜春之叛乱,长沙太守也做得十分滋润。 而另一边让刘备平幽州渔阳张纯,张举之乱的旨意刚到。两道圣旨同时从洛阳发出,先后时间相差如此之大是有原因的。 交通不便是一个原因,最主要还是这世道太乱,冷不防角落里就冒出一伙拦路抢劫的强人。去幽州涿郡传旨的王公公一行人就很悲催地遇上了一伙胆大包天的强人。 王公公一行人刚到幽州边境一个叫二龙山的山下,被二龙山山上的山大王包围了。那怕说是天使也没用,被山大王请上了山。 王公公一行人在二龙山上关了近半月,本来都以为小命休矣。不料又被山大王释放了,当然,王公公一行人下山时,除了圣旨还在外,什么马匹,什么值钱的都被山大王搜刮一空,连质地不错的袍子也扒了。 王公公一行人留得性命,又那里还计较身外之物,揣着圣旨,穿着糙布连滚带爬地下山,半刻也不想多呆。王公公自然不知道是这圣旨救了自己的小命,或者说是刘备间接救了他。 “老大,褚帅是让我们来打探逍遥侯刘备的消息。从种种迹象来看,刘备对我们黄巾军还是不错的。”二龙山的半山腰上山大王一伙正看着王公公几个人狼狈离开,一边说着话。 “接着说!”山大王依然看着山下,头也没动地回应着。 其实山大王这伙人是褚燕派过来打探消息的。刘备之前可答应过褚燕会接纳他们黄巾军的,在山上的日子并不好熬,缺衣少食的。是故褚燕才派人过幽州打探一二。 这伙人也用心打探着,结果是满意的,也知道刘备一时半会儿不可能主入青州什么,看来山上的日子还有得熬了。这伙人看在王公公等人传旨给刘备的份上,才饶其小命。 “老大,所谓军情如火,这样耽误了逍遥侯刘备出兵的日子好吗?”刚才开口的家伙接着说:“褚帅的意思是我们迟早会投靠逍遥侯刘备的!” “没什么,就算以后刘备知道是我们扣留过这几个阉宦也无妨。”山大王不以为意地说:“正因为刘备不错,才饶这几个阉人。再说渔阳的张纯,张举也是在造反呀!” “嗯!”山大王一伙没再说什么,就这么目送王公公几人离开了二龙山。 离开二龙山后,王公公等人持着圣旨在最近的县府里弄了几匹马,换了身行头,才再次向涿郡赶去。是故让刘备平乱的圣旨就迟了不少日子,以致人家孙坚都打完收工了,刘备还没动作。 “侯爷呀!本公差点性命不保啊!”王公公等人来到涿郡见到刘备,王公公首先不是宣读圣旨,而是好一阵哭诉。把在二龙山的遭遇好说了一通。 “世事维艰,天下都不太平。王大人平安乃最大幸事,王大人辛若了,我为你们接风洗尘压压惊!”刘备自然是好一通慰藉,再好好招待着。 “侯爷还是先接旨吧!”王公公在好一阵吱歪后,才想起正事。嗯,王公公对灵帝刘宏倒也忠诚。 刘备接了圣旨,慷慨陈词地说:“王大人放心,为皇帝哥哥分忧乃我的荣幸,解大汉子民于火中之乃我的本份,剿灭叛逆乃我的职责。不日我就领兵平定渔阳之乱。” “甚好甚好!”王公公尖声地笑道:“侯爷,上回关于青州牧一事实在是阴差阳错,张大人托我向侯爷说明一二。” 之前刘备买官,王公公可是拍着胸口保证做得滴水不漏,然并卵,刘备派孙乾为使进洛阳买官却一无所获。虽然说刘备对孙乾带回了卢植和荀彧等万分满意,但是张让等人并不知刘备的高兴。也就认为刘备肯定不满。 “这件事过去了就算啦!”刘备挥手道:“王大人,以后有什么好事别忘了为我留心下即可!走,我为王大人接风洗尘。” 一顿好吃好喝后,看在圣旨中可以就地征兵的好处,刘备也不介意奉上几坛好酒和一些钱财,把王公公等人打发回洛阳。王公公等人也心满意足地回洛阳复命。 “恶来,把宪和,云长,汉升,公明等人都传召过楼桑村四合院中来。”刘备送走天使,转头就把所有在涿郡的集团文武高层都召集起来。 刘备集众开会的目的有两个,其一是平定鱼阳之乱的事宜。其二是布置一下今年的工作。这次会议也是年后的第一次的会议,之前都是刘备和某一个或几个碰下头而已。 …… 话说刘备在过年之后才松了口气,这个年节过得让人很揪心,归根结底还是粮食不足。好在整个涿郡人心稳定,并没有出现因为粮食不足而混乱事件。 过了年之后,刘德然和简雍等人在幽州之外购置的一批一批粮食也纷纷到位,粮食严重不足的情况才得以缓解。这时大规模的春耕春种也开始了。 年后还有一件大事也让刘备操心,就是筹备已久的开启民智第一步办学。校舍早建好了,就在楼桑村后山脚下,一排砖瓦结构的房子,足以容纳几千孩子读书受教。 刘备在正月十五就全涿张贴了开学招生的告示,告示清楚明白地写着。凡涿郡范围内适龄的孩童皆可免费报名入学。嗯,先报名的有坐位,慢的可能要站着或蹲在教室之外。 此告示一出引起涿郡及周边议论纷纷。那怕涿郡及周边都知道刘备一直在筹备开放性的开堂讲学,当此事真正施行时,人们还忍不住议论,实在是前所未有呀,大具有话题性了。 学堂的名字乃郑玄所取,北方学校。北方学校四个字由蔡邕亲笔所题。刘备亲自任校长,田丰副校长。郑玄,卢植,蔡邕三人是名誉校长。郑玄名下弟子就是老师们了。 本来三个名誉校长拟名为北方书院,被刘备否了,学校多直白和亲民,书院总给人一种高门槛的感觉。刘备办学可是为了开启民智,而非为了培养世家子。 可是让刘备有点无力吐槽,或者说绝望的是,最先报名入学的恰恰是涿郡张,刘两个家族的小孩子。这就是差别,都不在同一起步线,如何不会出现两极分化? 这也是刘备想开启民智提升全民素质的原因。多少也要把彼此的距离拉近点再拉近点才好,不然汉民族何以傲立于世界之巅峰? 至于说到底能拉近多少?又需要多长时间?刘备没有去想,也没空思考。因为很快就人满为患,就算把所建的校舍全作教室用都不够啊。预计招收千名左右孩童,现在报名的就有五千,还不知有多少在报告的路上。 刘备接任涿郡郡守以来,对治下人口早做了普查,已经做到了心中有数。本来按刘备的想法是完全可以接纳涿郡范围内适龄孩童入学。 现在来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你告诉我也要报名启蒙!拒绝吧,人家是真没上过学,也没读过书。刘备恨自己没在告示上注明三至六岁孩童才可报名入学。 嗯,大人说话算数!何况刘备身为一方大员,怎么能自打嘴巴?扩建扩建,增员增员。建栋遮风挡雨的房子很快,也花了不了几个钱。一个教室由原定的五十名孩子增加至一百名。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原来校舍两边迅速延伸两排房子。嗯,因为是建校舍,建筑工及木匠等所有匠人都要求义务,不要一个子,只要求吃饱饭就行。还有许多义务工,其中曾是黄巾军的人最多。 这里值得一提的是,投靠刘备的黄巾军近二十万,可是其孩童仅仅千余。要知道这二十万人中有太半是青壮,而这些青壮又恰恰是单身,还都在护卫队中。刘备对此也无奈,想解决这问题还没有这么多女子来配对。 人口的多少无疑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潜力大小。如果人口越来越少,一切都枉然。如果人口越来越多,再解决温饱问题,一切问题都不再是问题。 为此刘备不惜暗示这些单身汉可以去勾引外族胡女。二货师兄公孙瓒这些年可送过不少胡女过来。当然,相对于单身汉的基数,胡女之数也是杯水车薪,不过聊胜于无。 嗯,这都是扯淡。刘备用尽浑身解数,勉强解决了问题。最后近六千名孩子生生被塞进了教室。每个孩子发几张草纸一支毛笔,开始启蒙之学。 学生多,老师少。连郑玄,卢植,蔡邕也连轴转,就别说郑玄名下的弟子和田丰及刘备了。没办法,最终连小郭嘉也抓了壮丁。还好这时代没有不准用童工一说。 那怕每个人忙得脚不沾地,累成一只只死狗,却都是痛并快乐着。教书育人从来都是令人心身欢愉的活儿,尤其看着孩子们求知的目光,敬仰的神情,所有人都觉值了。 如今的情形,郡府及邻近县府的所有文职官吏,在完成份内的政务之余,就是去北方学校讲课。嗯,除了吃饭和睡觉,每个人都在上班和讲课或在上班和讲课的途中。也没有什么周末一说。 当然,这一切都不是郡守大人刘备要求的,而是大家自觉这么做。刘备最多是以身作则也这么干罢了。刘备自己是真不想这么干,架不住未来的老丈人蔡邕和老师卢植,以及郑玄都这么做,不跟上怎么行?还要不要混了? 与此同时,孩子一多,问题也多。就像有一个孩子感冒,呼啦啦一群孩子都伤风。还好有华佗率弟子坐镇,不然凭刘备后世那些医学知识该哭了。还有什么小孩子吵几句,打个小架什么就不胜枚举了。 基于如此种种,刘备准备逐步分流,在不同地方多办几个分校什么。可是想到师资力量,刘备就有些崩溃。招学生易,想找个老师难。 这时代能识字的人都有限,能教书育人者更是屈指可数。更别说找如现在北方学校里这样一批大汉最优质的老师。当今大汉天下最大的大儒尽在其中。 想想后世一村一小学,一乡一中学,人口也达十几亿。而现在大汉不过五,六千万人口,还仅仅是一郡。刘备知道该把教育这一块分离开,系统化和规则化,不然会乱套,会适得其反。 没等刘备具体动作,王公公来宣旨了,刘备必须得先解决渔阳问题再说。打仗从来不是小事,消耗后勤事小,还人命关天。刘备便召集团文武高层开会,集思广益解决问题。 所有人无论在做什么,都放下手中的事快速来到了楼桑村四合院。武有黄忠,关羽,徐晃,龚龙等。文有田丰,荀彧,国渊,郭嘉等。另外有卢植和华佗两人列席。 就在大桑树下摆了一排逍遥椅,大家围而坐之。刘英带人奉上香茶和点心,典韦站岗放哨后,会议由刘备主持就开始。 “今天把大家召集过来有两件事需要我们一起议议。其一是洛阳传旨让我领兵平渔阳之乱。其二是今年的工作安排。”刘备开场就摆明会议议题。 刘备言罢,身为涿郡实际上干活的人田丰接过话题道:“出不出兵征讨渔阳这个没什么好说的,肯定出兵。其一是可以练兵,其二是渔阳张举,张纯已经是害民的败类,不剿灭不足以平民愤。关键是由谁领兵,以谁为将。” 众武将闻言,都开始左顾右盼,一副蠢蠢欲动的神色。这群家伙最近都闲得有些蛋疼,手庠得很也。至于说怯战畏战,那是什么? 随着情报系统的健全和发展,除了一些太过隐密的事情,基本上全国大小事件都会先后传报至刘备或田丰处。相对而言,田丰掌握的情报还多点。而田丰会有所选择地通传于刘备。 “近来大汉各处皆有叛乱发生。荆扬一带是江东猛虎孙文台领兵平乱,还有各处地方强豪的私兵也在行动。”刘备据自己从情报中所知道,简单介绍了一下全国的情形,又把渔阳叛乱的基本情况讲了一下。 张纯,曾为中山太守。张举,渔阳郡的土豪,曾为泰山太守。两人联合发动叛乱,张举自称为天子,张纯自号天将军。至今已纠众十余万,占据渔阳郡,危害幽冀两州。 “张纯,张举都曾官至太守,不比之前的黄巾军,算是极难对付的逆贼。”刘备介绍完大概情况后说:“至于到底派谁出征,汉升你说说。” 刘备之前和黄忠通过气,怎么说一直以来都是黄忠在统兵练兵。黄忠捋了捋胡须说:“张纯,张举之流也算知兵之人,无论谁出征都要小心应对。” “这次出征还是由主公挂帅,徐将军统兵,关将军为先锋。兵马就步骑三万左右。”黄忠一直看好徐晃,有心给徐晃一个表现立的机会。这也是刘备的意思。 这样的安排也考虑了做先锋关羽的感受,关羽素敬徐晃,徐晃统兵,关羽心中无介蒂。 “老师,这样安排可好?”当黄忠说完,刘备请示了一下卢植。 “嗯,记住一点,张纯,张举历来残暴,一旦被围,容易生内乱,辅以间离之计,渔阳之乱可平。”卢植没对人事安排置言,而是指点了一下破敌之策。 卢植果然不亏是当今天下之名将,一言中的切中要害。历史上张纯,张举之败,就是因久困而生内乱,张纯被手下枭首,张举自杀而告终。 “谢谢老师!”刘备谢过卢植,转头正色道:“公明,此次出征渔阳由你统兵步骑三万。云长,你率本部五千为先锋。” “喏!”徐晃和关羽起身应诺,就要起身下去准备。因为接下来的政务基本上与武将们关系不大,尤其是这次要出征渔阳的将士。 “侯爷,我随军可否?”一直默不作声的小郭嘉有些弱弱地开口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长长见识。” “你!”刘备看着还是个孩子的鬼才郭嘉郭奉孝,对关羽道:“云长,给你配个小军师如何?” 本起身欲走的关羽闻言,不由身形一顿,半眯的丹凤眼睁了睁,一道有若实质的目光扫向年仅十五岁的鬼才郭嘉郭奉孝。 郭嘉无意地挺了挺小胸膛,惹得在坐众为之一乐。关羽审视了郭嘉一会儿,开口道:“行!” 关羽说完,与徐晃相偕而去。没人知道关羽是说郭嘉随军这件事行,还是说郭嘉这个小子行。关羽就是这么一个人,酷酷的拽拽的! 关羽和郭嘉都没想到,就从这一眼开始,就从这一刻开始,两人从此休戚与共命运相连。当然更是相得益彰交辉相映。 之后无论是关羽为先锋出征,还是独领一军作战,鬼才郭嘉都是内定的御用军师。一个勇猛无敌威震天下,一个奇谋百出响砌宇内。成为刘备集团一个最耀眼的文武组合。 () 第266章 ,彼此磨合 安排好军务后,自然是政务。主要还是民生和教育这一块。重点是春耕春种和北方学校的事儿。还真与武将们没多大的关系。 涿郡的政务相对于大汉别的地方有太多不同。这是刘备根据千余年的经验而筛选实施的。去芜存菁,因地制宜,以人为本,开发利用这几点就是刘备施政的原则。 从当年公孙瓒执政涿县以来,刘备就在试验,至今已近十年,别的不说,这经验刘备是积累够了。甚至已形成模板,只要小小改良,放之涿郡或幽州皆准。 当然,幽州及幽州四周是极限。再远点的话,地理环境和气候水土都不一样,需要调整和改变的太多。 换而言之,刘备治理一郡一州可以,地盘再大就力有不逮。不是说掌控不了,而是不能打造如涿郡这般光景。 如今涿郡人众一心,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商贾云集,妥妥一副安定繁荣的盛世景象。预计今年秋收后涿郡人都丰衣足食。 说句大实话,在涿郡范围有人说刘备的坏话会被打,被打还没处告状说理。不仅仅是刘备经过铁血手段和重典消除了不安定的人事,已经完全彻底掌控涿郡。关键是涿郡人心向刘备。 人们的眼睛永远是雪亮的,心中都有把称。对他们好的人会用心而坚决拥护,反之他们迟早会把这人打入万丈深渊。 这些都是废话,在涿郡刘备已经不需要证明什么。正如刘备所言,每个涿郡人都是自己的保护神。其中自然包括已在涿郡安营扎寨落地安家的二十余万黄巾军。 因为有迹可寻,有法可依,所以今年的政务也三两下就安排妥当。具体落实和执行人自然是田丰,宏观调控是刘备。荀彧和国渊则一边熟悉,一边学习,应该不久就可以上手。 …… 第二天清晨,关羽和郭嘉率五千本部为先锋出涿郡,向渔阳郡方向而去。随后刘备和徐晃也统领三万步骑准备赶赴渔阳郡。 “傻师兄,刀枪无眼战场无情,一切都要小心谨慎!”蔡琰带着黄彩蝶和赵雨几个小姐妹一直把刘备送到了涿郡郡城门口,蔡琰美目略有通红地吩咐着:“琰儿在家里等你早日凯旋而归!” “琰儿放心,我省得!”刘备挥了挥手说:“回去吧,家里交给你啦!” “琰儿妹子放心,我必保公子无碍!”典韦在夫人刘英的示意下,胸口拍得啪啪作响地说:“我必不离开公子左右。” “谢谢典大哥!”蔡琰对典韦的实力是认可的,也是相信的。不过要心大到若无其事,那就不是蔡琰了。 在众人目光中,刘备和徐晃率队消失在地平线上。这时初春的朝阳正好跃出地平线,放射着夺人眼目的万丈霞光。 时公元185年三月十五,因幽州渔阳张纯,张举叛乱,刘备率部征讨之。这也是刘备再次率部出征。 …… 所谓先锋,就是兵锋之尖端,往往是一支军队最精锐之所在。有逢山开路,遇水搭桥之责,也有打探敌情之职,更有随时与敌军遭遇的危险。先锋之事是最容易立功,也最危险的勾当。 “奉孝呀,此去渔阳平乱可不好玩,如何不呆在四合院里好好读书,反而想随军呢?”关羽广洒斥候,坐在青骢马上闲得无聊地问郭嘉。 郭嘉自来楼桑之后,就被刘备安排住在自家四合院里,与荀彧同一待遇。关羽一家子也住在这里,自然彼此厮混熟了。 郭嘉年纪小,平日又是一副放浪形骸的样子。在关羽眼中就是一个有才的熊孩子。关羽深信大哥刘备的识人之能,再者说郭嘉小小年纪能被抓壮丁去北方学校教书育人的一点,就让人刮目相看。 当然,郭嘉在关羽眼中也就是个读书识字的大孩子。至于说军事才能,呵呵,郭嘉实在年纪太小,关羽还真不相信小郭嘉能参谋个啥? “二将军,兵事凶险我自然知道,刀枪无眼战场无情。尤其是先锋之事,乃三军安危所系,岂是儿戏!”郭嘉对关羽之意明白得很,可是满腹奇谋也得在战场上展现才行,就算说得天花乱坠口干舌燥也没毛用。 “哦!”关羽闻言,丹凤眼一亮,微微睁开了半丝,有些考究郭嘉地说:“身为先锋,我们该注意些什么呢?” “作为先头部队,主要担负整个部队的探路任务,侦察敌情,查看地理。侦查,试探性进攻,打乱敌人的部署,鼓舞己方士气等作用。”郭嘉不见犹豫,张开就道:“这些都是老生常谈的东西。个人以为先锋就是为保护大军和提供有用军情而存在。” “至于如何拱卫大军和取得有用情报,这个并没有套路可言,纯粹靠身为先锋的将领个人本事。”郭嘉用头噌了噌自家瘦马长长的马鬃说:“没有任何相同的战役,也没有任何固定不变的战场和敌人。因人而异,因地制宜,扬长避短才是要点。影响一场战争胜负的因素太多了,有些我们算得到,有些是无法预料的。而我们要做的就是尽量让胜利偏向于已方,这也是先锋之职吧!” 关羽并没有因为和郭嘉熟,或因为郭嘉年纪少就漫不经心,反而十分认真地听着,更不曾插言打断。郭嘉说完后,关羽还在回味出神着。 话说郭嘉的坐骑就是他从颍川家里带过的,他父亲留下的那匹从西凉购置的瘦马。这匹马近来算吃得饱,竟然恢复了几分神骏的样子,不过马鬃十分长,马瘦毛长就是这么个马样。郭嘉也清瘦,倒与自家瘦马十分相配。 “大哥常说有志不在年高,有理不在声高。”关羽半天后微微一笑,悠悠开口道:“奉孝虽幼,却也满腹韬略。日后还多有请教!” 历史上关羽也许高傲自负,但是此时的关羽绝对多一丝谦逊和敬畏。是对知识的向往和敬畏。不同于历史的是,大哥刘备是穿越众,早劝诫过关羽,可以有傲骨,但不可有傲气。关羽也听了进去。 其次是经历和环境完全不同。历史中刘备三兄弟半生颠簸流离,别说静心看本书,连吃顿饭也不安生。不是在被人打,就是在逃亡的路上。 而现在刘备早早创下一份基业,那怕地盘小,却人才济济五脏俱全。有猛将,有大儒,有美酒,有万卷藏书等。关羽深受其益,洗涤了傲气和自卑,多了丝从容和智慧。 尤其关羽在藏书楼中找到春秋书卷日夜研读,在众多高手和大才的耳濡目染下,关羽已经从内而外蜕变一新。人还是这个人,精气神已经上了N个档次。 “二将军言重了,我们相互学习,共同进步!”郭嘉嘻嘻一笑说:“二将军该常常笑一下,才不会让大家觉得你拒人于千里之外。” 浪子郭嘉就是随性,刘备集团中除了几个大佬,还没人敢如此打趣关羽。嗯,几个大佬是不会,要说也是远远的,婉转地说。不可能像郭嘉如此直接和随意。 “哈哈哈哈!”关羽大笑,没有半丝不喜地回道:“是吗?那么多笑笑?” “多笑笑!”郭嘉眉飞色舞地说:“生活多美好,人生多美好!” () 第267章 ,锋芒初露 关羽笑声可把一众部下惊得不轻。关羽平时多么严肃的一个人,那怕在娶了二夫人杜月后改善不多,但也不可能如此放荡的大笑。 众部下不由对主公刘备配的这个小军师郭嘉好奇得很。姑且不论这小军师出谋划策如何,最少能让主将关羽如此开心大笑就是本事。 “生活美好,人生美好。”关羽念叨着这么一句,眼神有点迷离,不经意间还流露出一丝温馨,抬起右手轻捋了一下长长的胡须,似乎自言自语地说:“都是大哥刘备所赐!” 关羽犯事逃避于涿郡,先遇三弟张飞不计其嫌引为至交。也因张飞而与刘备三人桃园结义。从此关羽的人生就像开了外挂。 从一介逃犯一跃成为带兵的将军,不仅洗白了自身,一家人相聚,还抱得杜月这个千娇百媚的美人归。关羽也算是妻贤妾美子孝的人生赢家。 所有的一切都归功于大哥刘备。关羽现在一门心思就是为大哥刘备的宏伟蓝图而努力奋斗。对于治理地方关羽无能为力,关羽有的高强武艺,他愿意为大哥刘备冲锋陷阵,九死而无悔。 “哦!差点忘了,临行时元化先生有交待。”关羽走神片刻,突然这么来一句。 “别,别说!不就是说不准我饮酒,还得练习五禽戏么!”郭嘉拉耷着脑袋,差点把头塞进了长长的马鬓中。 “嘿,还真是,奉孝有未卜先知之能呀!”关羽难得幽默地打趣一回。 郭嘉身体不好,被刘备勒令调理,由华佗全权处置,田丰负责监督。逍遥醇酿是当今大汉最好的美酒,郭嘉是垂涎欲滴,可是来楼桑之后都还未品尝过。 如果说郭嘉以前从没有品尝过,也不会如此难受。问题是郭嘉在颍川书院就偷喝过田丰处的逍遥醇酿啊!这与年轻男女初尝云雨之事一样,容易沉迷床第之间。郭嘉现在就是种这么百爪挠心的状态。 除了说郭嘉,基本上刘备集团的都练习五禽戏。华佗忽悠说男的练可以强身健体,女的练可以塑身美容。 因此每到清晨,刘备家的四合院和藏书楼的园子里,都有一群家伙在练五禽戏。尤其数个身姿婀娜多姿的大小美女,也算刘备处一道独特的美丽风景。 “未卜先知?”郭嘉呻吟一声,彻底把脑袋塞进了长长的鬃毛之中,无比怨念地嘀咕:“生活一点都不美好,人生一点都不美妙!” 关羽闻言,微微一笑,丹凤微睁,猛然喝道:“全军加速,目标渔阳郡城。” …… 渔阳郡地处幽州北边,是边塞郡,因在渔水之阳,故称渔阳。渔水就是后世的白河。渔阳邻渤海,也算交通便利,当然是指水路。如果没船,不能在海上航行,那么就容易葬身鱼腹。 在历史上,张纯和张举联合造反外,还与乌桓的丘力居一起纵横幽冀。而如今因为去年鲜卑二十余万大军无故退却,让周边外族都不敢异动。 所以现在张纯,张举起兵,却没乌桓的丘力居什么事。天知道乌桓的丘力居蹲在那个角落。 张纯和张举都是渔阳郡当地的强豪,他们都投奔在车骑将军张温帐下效力。经过几年的钻营,张纯和张举都当上了太守。 不过怎么说呢?人心不足欲求不满,两个家对车骑将军张温更偏爱重用公孙瓒不满,最后发展到起兵造反。嗯,还让人难以理解,太守之职已经是一方大员,人怎么就不满足呢? 从这里来讲,车骑将军张温也算公孙瓒的伯乐。当然,白马将军公孙瓒也是不负其栽培,在对外族战斗中打造了一条来去如风的轻骑兵白马义从,杀得外胡闻风丧胆。 换而言之,张纯和张举造反有车骑将军张温和白马将军公孙瓒的锅。其实还是扯淡,纯粹是张纯和张举认为当今天下大乱有机可乘才起事。 虽说扯淡,不过张纯和张举两个家伙也够凶残的,也算有本事。起事之后两人率兵一路杀了护乌桓校尉公綦稠,砍了右北平太守刘政,剁了辽东太守阳终等。 至此张纯和张举的兵力多达十几万,横跨两州,让天下震惊。张纯和张举最终还是盘据在家乡渔阳郡,张举自称天子,张纯自称弥天将军,安定王,俨然如一个小王国。 本来历史中灵帝刘宏是任命刘虞为幽州牧负责平叛。刘虞引荐因鞭打督邮后避难于刘恢家中的刘备三兄弟。刘备三兄弟也不负刘虞之引荐,用了不久就平定了张纯和张举之乱。 如今稍有不同,刘备早就不是历史同期失魂落魄的样子。别说抽打督邮,就是砍了无数个督邮也毛事没有。刘备可是由灵帝刘宏亲认的汉室宗亲,逍遥侯,涿郡太守。平定渔阳之乱也是由刘备负责。 渔阳郡郡城,原郡太守府,现在是张府,天子张举和天将军张纯就在这里。 “报,天子和将军,距城三十里处有一支打着关字旗号的五千兵马,正向这里快速运动。”有探子向张举和张纯禀报。 “再探!”张举手一挥,让探子退去。张纯和张举两人中以张举为主,光从称号上状可以看出来,实际上是张举比张纯更残暴,所以张纯以张举为主。 “弥天将军,有敌来袭,我们去打他个迎头痛击!”张举一甩自家特制的龙袍,大咧咧对张纯说:“也不知道是那个不知死活的家伙!” 实在是张举和张纯起事起,一直战无不胜,有如催枯拉朽一般轻松。张举才会如此目无余子异样的嚣张! “天子,据闻刘宏那货让涿郡太守刘备这个家伙来对付我们。”张纯没有和张举起哄,反而有点郑重地说:“刘备这家伙我倒略知一二,非易与之辈!” “哦,我只知道刘备是个织草鞋的,还会写几首歪诗,最可恨的是,刘备是公孙瓒那贼的师弟,都是卢植老贼门下。”张纯有点恶狠狠地说:“刘备敢来,我非打死打残他不可。” 刘备也算是无辜躺枪,天地良心,刘备没见过张纯和张举,连这两货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却被人家记恨在心,打死才后快。还有比这更冤的么? “天子!切莫轻敌!”张纯认真的劝告道:“昔黄巾军程志远部五万之众犯涿郡,就是被刘备所破。刘备还在褚燕几十万人马包围的青州城里求出龚景一家子。这都说明刘备十分厉害。” “弥天将军的意思是?”张举有点不耐烦地说:“打不打?怎么打?你说!” “这五千兵马应该是刘备的先头部队,我们可以派一旅之师于城外以逸待劳,先探探虚实再议!”张纯老成稳重地建议着。 “好!那位愿领兵立这首功,本天子大大有赏!”张举扫视麾下诸将而问。 “天子,未将愿领兵破敌!”一个牛高马大的壮汉抱拳答应。这壮汉叫牛通,天生神力,善使一支狼牙大棒,有万夫不当之勇。是张纯,张举帐下的头号猛将。 “哈哈!牛通好样的,我予你一万精锐步骑,于城门破敌!”张举狂笑道:“牛通你记住,敌首的脑袋可别砸烂了!” “喏!”牛通领命下去整军备战。 渔阳郡城外三十里。关羽和郭嘉己经率部到了这里,这里已经隐约可见渔阳城城廓的样子。 “二将军,你可知侯爷此次出兵的目的?”郭嘉从鬃毛中探出脑袋,有点突兀地问关羽。 “目的?”关羽有点莫名其妙地说:“自然是击杀张纯,张举贼首,救渔阳万民于水火之中。” “不!这只是表面目的。”郭嘉坐直了身子,有点锋芒毕露地说:“侯爷此次出兵的目的有这么几个,其一是为了可以名正言顺地招兵买马,扩大自身势力的同时不会惹人非议。当朝可就一纸诏书,什么都没给予。” “其二是练兵。只有经历战事才能练出强兵和精兵。至于渔阳民众,该逃的早逃了,留下的都是死心从贼的。”郭嘉看向渔阳城,有点冷酷无情地说:“全部杀光都不会错!” () 第268章 ,渔阳练兵 关羽看着郭嘉一副智珠在握,侃侃而谈的样子,不由重新审视着这个大哥配给自己的小军师。嗯,关羽越看越觉得称心合意。 “奉孝的意思是大哥并不急着破渔阳?”关羽其实已经心中有数了,不过还是试探着说:“误了军机可不好,奉孝你可是小军师。” “二将军大可放心!”郭嘉何尝不是有意在关羽面前证明自己,不由扬鞭指着渔阳方向道:“在我眼中,渔阳的张举,张纯之流不过是砧板上之死肉,只需略施小计,便随手可取,任意泡制。” “不过为了侯爷之大计,我们不必速战速决,只需首战凶残点,把敌众逼在渔阳城内不敢应战即可。”郭嘉轻笑道:“不出我之意料,侯爷会换着兵打,让将军们轮流上阵,只为达到打磨练兵的目的,更是为日后争雄天下而准备!” “渔阳练兵!这个可以有。”关羽已经笃定郭嘉说的没错。大哥刘备如此顺溜地答应出兵渔阳,就是为了名正言顺武装自己和练兵。 此刻的关羽因郭嘉之言论而有点狂热。争霸天下啊!这应该是每个武将都需要和向往的平台。可以建功立业,还可以封侯拜将。 “奉孝啊,首战凶残点是如何个凶残点法?”关羽心潮澎湃地说:“一刀碎城我可能做不到啊!” “这个啊!碎城就不必了。反正首战二将军亲自上,能一刀劈了对方,就不要用两刀!”郭嘉一听,知道关羽心情激荡的同时还好极了,不由说起话来也有点欢快。 “好!”关羽点点头,想了想又说:“如果贼子不出城,据城而守怎么办?岂不达不到小军师的战略目的?” 郭嘉闻言一笑道:“此刻渔阳城下应该己经有兵马在列阵以待。以逸待劳,一探虚实!再说张举,张纯还未尝一败,为了稳定军心和渔阳城内局势,也必会出城一战。可惜的是张纯,张举不会出城。不然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也不错!” “二将军,要不打个赌如何?如果如我所料,二将军输我一小坛逍遥醉。倘若不是,我戒酒,今生不再沾酒。”郭嘉说完,不忘调调小皮。 逍遥醇酿好,郭嘉听说逍遥醇酿中的极品神仙醉可干金不换。别说买,连刘备集团的高层也是按份额分配,刘备是用来公关的。郭嘉还够格分享,但是郭嘉知道关羽有,而且关府中就存了不少坛。 “中!”关羽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 关羽所率的先头部队是急行军,行军速度十分快。快到关羽都到了渔阳城附近,刘备所率的大军才出涿郡范围。 “公明,每次都让你驻守后方,汉升都看不过眼啦!”刘备骑着一匹老实巴交的战马,由典韦牵着慢腾腾地溜着,还和徐晃闲聊着。 “主公,此乃我之本份。”徐晃严肃认真地说:“汉升大哥对我有提点之恩,还承蒙他看重,我实在惭愧呀。” 徐晃在不久前才改口,叫刘备由侯爷变为主公。话说刘备这圈子叫刘备叫得有点乱。有叫主公的,有叫玄德的,有叫大人的,有叫侯爷的,有叫使君的,不一而足。好在刘备不注重这些,只要大家齐心协力,志同道合,叫什么都不重要。 “公明乃大将之才,这点我深知。后方交给你我放心,由你领兵作战我也放心!”刘备由衷地说:“这次征讨渔阳张举,张纯,公明认为该如何攻取?” “主公,攻取渔阳破张举,张纯易。”徐晃目视刘备说:“我军的目的是练兵啊!” “哦!公明为什么如此说,我们不应该速战速决以免消耗过大。”刘备扯了扯嘴说:“三万余兵马每天的人吃马嚼可不是小数目。” “只有经历战事,才可能练就强兵。渔阳张纯,张举正是合适对象。相对于练兵而言,消耗就在承受范围中。”徐晃张口答道:“主公派三将军等人戍边不正是如此。” “对!我们这次去渔阳就是狠狠地练兵。我要把麾下十几万兵马操练个遍,无论对战,攻城,远袭,还是埋伏,都要运用和熟悉。”刘备点头道:“唯一让我不安的是会因此而让敌我双方许多人丧命渔阳。” “主公,怒不举兵,慈不掌兵。打仗那有不死人的!”徐晃神色自若地说:“当今天下纷乱,不知多少人流离失所,又多少人无声地消失。只有练就强兵,才可能让天下大平。相较而言,小的牺牲是必须的!” 刘备与徐晃的一番交流,让刘备对徐晃刮目相看。果不愧是历史上曹老板帐下的五子良将之一。怪不得让威震华夏的关羽也敬重无比另眼相看。 “嗯!”刘备点了点头说:“这也是老师为何指点说破渔阳只需久困即可破之!老师也是要我在渔阳练兵啊!就不知二弟云长是否能领会这层意思?” 刘备之所以对此行的战略目的秘而不宣,除了考较下众人,更是为了不让麾下士卒怠慢而达不到练兵的目的。或者说刘备也够黑的! “主公,云长领不领会都不重要。五千人再能打,也不可能破十几万兵马。那怕云长一时不明白,打着打着也会明白。”徐晃笃定地说:“主公还配了个小军师呀,够不够格,从这点上就可以看出来。” “奉孝呀!从他要求随军时就已经洞悉我的战略意图。阅历重要,抓住历练的机会更重要。这小子啊,还有逃过他老师田丰的监督好浪一把的意思。”刘备十分开心地说道。 “哦!”徐晃知道郭嘉鬼精鬼精的,却不料刘备如此看重看好郭嘉,不由好奇地问:“主公为如何如此肯定奉孝知道?” “元皓先生曾言,奉孝乃鬼才呀!”刘备曾听田丰讲过在颍川书院,郭嘉,陈曦两人在荀彧挑逗下偷老师田丰的酒之典故。 刘备只是把典故讲一讲,自然不会说历史中郭嘉早证明过他是如何的惊才艳艳。算无遗策都不足以说明。一句鬼才不死,卧龙不出也道尽了郭嘉郭奉孝的无尽风流。 徐晃闻言,点点头。田丰之才,徐晃是惊为天人,田丰都如此说,自然有几分道理。郭嘉虽小,也让徐晃记在了心里。 …… 渔阳城下,两军对阵,杀气腾腾,战斗一触即发。连渔阳城上空的空气也开始凝固,不远处的树林中惊起无数鸟雀冲天而起,展翅往远方飞去。 “我输了,一小坛神仙醉记下,等元化生准你饮酒了就给你。”关羽看见渔阳城下一万人马,以及一个扛着狼牙大棒的壮汉,有点兴奋地对郭嘉说。 “哎!好说!”郭嘉见关羽愿赌服输十分欣赏,可是对酒中极品可闻不可及又十分怨念。更对关羽输了却十分兴奋吃味。输了不是应该沮丧么? “来者何人?敢犯我渔阳,且吃我牛通一棒!”牛通早等得不耐烦了,立功心切地驾马来到两军阵前叫阵。 “将军,未将愿去会一会这牛通。”关羽的抬刀将周仓见状,不由手痒地请战。 “这个叫牛通的逆贼是天生神力之人,与元福倒是有得一比。不过。”关羽评价着说,一边目视了一下郭嘉。 郭嘉见状,有点无奈地接口道:“周将军,你有把握一刀砍了这个牛通么?” “这个,有点难!”周仓并不知道关羽和郭嘉的作战计划,十分诚实地摇着头回答。 “这就对了!”郭嘉点了点头,才对关羽说:“二将军亲自上,必需不遗余力全力全开,能弄多大动静就弄多大动静,不怕惊动整个渔阳城。” 在周仓不知所以中,关羽已经开始催动青骢马,倒拖着青龙偃月刀,向两军阵前冲去。 刘备的青骢马跟随关羽已有不少日子,对关羽的心意十分明了,四肢刨了创尘土,片刻之后就如离弦之箭向前方冲去。 “来将何人,做了无名之鬼可别怪我棒下无情!”牛通见敌方阵中冲出一红脸长须绿袍的汉子,俨阵以待地叫问。 关羽也不答话,在青骢马达到最高速时,运气凝神,扬起青龙偃月刀,向犹在十几丈开外的牛道砍去。 一声龙吟低吼,青濛涟艳的刀气化成一条有若实质的青龙,张牙舞爪向牛通涌去。 “你!”牛通本想说关羽好不讲道理,既不通姓名,也不招呼一声就一刀砍来。牛通还想笑话关羽,那有相隔十几丈就出招的道理? 牛通刚一个字出口,就吓得魂飞魄散。因为远在十丈开外的青龙刀气转瞬即至,更加让牛通叫苦不迭的是,胯下战马似乎吓傻了,无论牛通如何使唤,战马就是岿然不动。 牛通惊恐无奈之余,运力于足下,双脚踏上马背凌空而起。同时双手紧握狼牙大棒向前方的青龙刀气狠狠地砸去! 然并卵,牛通所做的努力都是无用功。青龙刀气并没有受狼牙大棒的半点影响,牛通以及他的战马被无情地一分为二。 “嘭通!”一声巨响,狼牙大棒跌落于尘土之中。紧接着是战马分为两爿倒在地上,最后是牛通分为两爿落在地上,随之又是洒于一地的人和马的内脏鲜血等。 这还没完,青龙刀气砍死牛通人和马后,去势不减,“轰隆!”又是一声巨响,青龙刀气撞上了渔阳城墙之上。 “哗啦啦!”城墙上的掉落无数的砂石,一条裂痕就势不可挡之势由下而上行走着,直到城头箭垛处才停止。 “啊!”一声悲催的叫声响起,在城头兴致勃勃观战的天子张举吓得跃倒于城头过道上,连王冠也歪了。 “不自量力!”关羽见牛通抡起狼牙棒砸自己的刀气时,不屑地呸了一声,随之举起青龙偃月刀一挥! “全军突击!”郭嘉虽说被关羽的一刀震懵了,却没忘军师之职责,十分配合地命令部队及时冲上去。 郭嘉是有点懵,可是关羽的本部就十分清醒,他们对主将关羽的凶残早习已为常。在关羽拖刀向前冲时,就暗搓搓地准备收拾对方城下的一万人马。 当关羽挥刀,郭嘉下令之时,关羽的本部五千人就已经各就各位行动开了。三千骑兵扬刀舞枪高速冲向对方阵营,一千弓箭手张弓搭箭随时准备压制城头可能的远程打击,五百校刀手防漏网之鱼,五百亲卫紧紧护卫郭嘉和军旗。 场中只有关羽孤零零的一人一马在慢悠悠地往回走。但是无人敢轻视之,甚至无人敢轻掠其锋。关羽一人一马却有千军万马之气势,尤其在惊世一刀之后。 “嘶!”郭嘉吸了口凉气,他早听说过关羽的凶残,却不知会如此震撼人心。早知道自己还交待个屁,只需让关羽一人一马上去砍砍砍就得了。 其实郭嘉也是想多了,关羽是凶残得可以,却也是对手级别不够。只要是同级对手,关羽也只能秒杀大意没防备的。更别说碰上成建制的军团毛用都没有。 不过不可否认的一点,关羽较之以前,已经有了质的飞跃。无让心神和实力都更上一层楼。再说今天关羽在郭嘉一句争霸天下的刺激下,也是超水平发挥。 怎么说呢?关羽一刀砍死牛通是肯定的。不过一刀让渔阳城墙留下一道由下而上的裂痕是不可能的。或而言之,现在要关羽再尽力砍出一刀,最多在城墙上留下个刀痕,绝对不会再出现个裂痕。 当然,关羽也不会闲着没事再砍一刀。就算有人说关羽不能,也没人相信。这裂痕摆在这呢!再说这本就是自由心证之事,万一再刀城墙倒了呢? 嗯,谁又知道?反正现在的郭嘉深信不疑,甚至脑子里浮现了无数种以关羽为箭头的勇战派作战战术。鬼才就是鬼才,举一反三都不算什么,奇思妙想才是他的作风。 扯远了,再说城下牛通留下的一万步骑,可没关羽本部那样灵醒,他们被震惊得直到敌人冲杀到眼前都没反应过来。 他们眼里只有关羽的惊天一刀,只有场上不成人形马样的肉泥,只有城墙上触目惊心的裂痕,只有如有天神的一人一马。 “我要投降!”也不知那个杀千刀这么要求投降的一叫,这一万人马就这么下马的下马,扔兵器的扔兵器,统统硊于一地求降! “这!这!”这一情形让举刀扬枪的关羽部有点恨意,你多少也反抗一下吧?这样我勒马止步都有点难啊! 不过关羽本部不愧是精锐,在敌方集体硊地求降时,硬生生把急速奔跑的战马勒住了。有不少战马的两只前蹄都在敌人头部的上方。 让这么奇迹的一幕产生,除了关羽的凶残,也与城头吓坏了的天子张举有关。张举在吓得跃倒于地,来不及扶正王冠就下了一个十分无情的命令。 张举不是下令撤军,也不是让城头的将士射箭压制敌方接应城外的己方人马,而是下令关闭城门,立刻,马上。 城门关闭下,面对又是不可力敌天神般关羽。一万人马很明智地选择保全小命,此情此景举手投降也正常吧?只是这时的万余人都没想到城里家人会受到什么样的遭遇。 “啥?还有这样这操作?”郭嘉再次懵了,他想过千万种战斗情形,就是没料到可以这样兵不仞血地结束战斗。 一万五千余人参与的战斗,只有牛通一人一马悲剧。也可以算得上是古今中外的一个战争神迹了。 关羽部对招降纳降算是车轻熟路,十分有心得,处理起来也得心应手。甚至根本不必关羽和郭嘉吩咐,三两下就把战场处理得干干净净。除了牛通一人一马没要,渔阳城下基本上空空如也。 关羽这边押着一万俘虏在离渔阳城十里之外安营扎寨,同时派人快马把战况送去给刘备。而渔阳城里还是乱糟糟一片。 “城门关了吗?城门关了吗?”天子张举手扶王冠,小心肝乱跳地念叨:“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张举连滚带爬回到府里,半天也缓不过神来。直到现在他才知道之前是没遇上厉害的角色,今天才明白什么叫不可力敌。 “天子,醒来!”弥天将军张纯对张举吼道:“个人再厉害也打不过千军万马,要收拾一个内气外放的武将并不难!” “真的吗?”张举在张纯的叫唤下,终于算回魂了,眨巴着眼睛,摇了摇头颅,如梦初醒般说:“城外的一万精锐步骑呢?” “一万精锐步骑没了!”张纯有点哭笑不得地回道:“都没了,都没了!” “不可能!敌方才五千兵马,就算是一万头猪也还没杀完呀!”张举跳了起来说,他完全忘了是自己下命令立刻马下关城门,他只记得时间不久。 “没有被杀,一万人都被俘虏了。”张纯说时都觉得有点一有气无力,不过还是安慰道:“这些人的家眷都在城内,完全可以逼反他们。” 张举没置可否,而是十分心塞地问:“他们为什么没反抗就被俘虏了?” “天子你下令关了城门啊?”张纯无奈地说:“没有退路,并不是谁都有背水一战的勇气和决心!” () 第269章 ,渔阳练兵(续) 唉!”张举一声长长的叹息。在张纯说是张举自己下令关闭城门时,张举已经全部记起。 “被俘将士的家眷都集中看管起来。交待看管的将士不可乱来,要善待之!”张举因为是自己的锅,所以下达了一个与平常行为相反的命令。 “善!”张纯赞了一声,亲自去办理此事。 …… “什么?”刚率部进渔阳郡境内的刘备和徐晃得到关羽所遣士卒的传讯,都觉得不可思议,不约而同地反问了一句。 这名关羽麾下的士卒可是从头至尾亲眼目睹了渔阳城下这场堪称神迹之战。于是这士卒绘声绘色地详细讲述了这一战的过程。这名士卒对主将关羽的崇拜之情也是无法掩饰,大量地从字里行间里涌现涌出。 “嗯!你且快速返回,告诉关将军,我们会加快行军速度,天黑前就可以抵达渔阳城下。”徐晃交待了这么一句,让传讯士卒离去。 “公明,考虑云长部才五千兵马,俘虏就达一万之众,以防情况有变,你先领二万精锐快速与云长部汇合。我领余下一万兵马随后就到。”刘备对关郭组合十分放心,但是以防万一,还是作了最保险的布置。 “喏!”徐晃看了眼铁塔般的典韦,抱拳应诺,随后就分兵先行。 “公子,公明对你的安危很在意啊!”典韦看着徐晃率部快速而去,才裂着大口说:“都以为我是吃素的?” “恶来从来吃得百无禁忌!”刘备闻言,不禁笑道:“典韦保驾,大胆放心!” 刘备把后世对赵云的评价转移在典韦身上。后世评价三国群英时,做保镖的合适人先有四。其一是常山赵云赵子龙,其二是恶来典韦,其三是虎痴许褚,其四是不死小强周泰。 按其效率和保险系数来讲,赵云赵子龙略胜一筹。从凶残和形象来讲,恶来典韦更见威势。许褚和周泰倒不相伯仲。 按综合能力和各自的保护对象实际而言,赵云高出那一线。个人观点,赵云做亲卫长和保镖有点屈才,赵云应该统率骑兵。如带一支白马义比纵横沙场才是赵云该做的。 或者说保镖只应该是赵云的兼职。全职保镖还是典韦,许褚,周泰合适。当然,这是个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问题。也许在汉末三国时期,主公个人的人身安全超过一切!嗯,谁又知道呢? “嘿嘿!”典韦满意地傻笑。 …… “天子,被俘将士们的家眷都已集中看管起来了。”张纯亲自处理好这件棘手的事后,连忙向张举复命。 张举,张纯麾下十几万兵马,有家眷的只有小半,大多是了无牵挂的单身汉。就拿被关羽部俘虏的一万士卒来说,也就三千人左右有家眷。 就算有家眷的也不尽在渔阳郡城里。换而言之,需要看管的家眷人数并不多。这次张纯也就集中了五千人数左右的家眷。嗯,尽是老弱妇孺。 “弥天将军,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做?”张举也知道部下家眷的情形,故并不在意,反而说起军情。 “天子,其实现在就有战机。”张纯也不纠结家眷之事,认真地说:“敌方不过五千人,我部被俘者就一万人。我还真不信一万兄弟就已经死心踏地。此时遣一旅之师足可建功!” “这个,这个!”张举有点举棋不定,实在是关羽那一刀留给张举太多的阴影,心中的阴魇挥之不去。 不能不说张纯的建议是切实可行的。就算关羽再猛,也不过是个人勇武。就算关羽本部再强,也不过是五千之数。在还押带一万俘虏的情况下,一旦渔阳城内及时出兵,关羽和郭嘉只有放弃俘虏跑路的份。 然而怎么说呢?再好的建议也得得以实行才有用。张纯的建议不错,可惜张举没有当机立断之能。犹豫间就已失去有可能扳平一局的机会。任何计谋都有时效性,一旦错过,甚至全盘皆输。 能在麾下将领被阵斩,而昏头下令关城门的张举显然不具备明主或名将之资。自然无法把握住稍瞬即逝的战机。 张举素来残暴,却有着常人的劣根性。就是只会打顺风仗,只会欺负比自身弱小的人。对于凶残的关羽,打心底里害怕和恐惧。在张举心防中已经有一条犹如那城墙上之长长的深深的裂痕。 张举犹豫了一会儿才说:“谁敢领兵出战呢?你去?” 张举这么一说,也把提出建议的张纯噎了个不轻。张纯是什么货色?眼光,能力都不缺,缺少的就是勇气和力量。不然那会让张举做老大?让张纯领兵出战关羽,那是天方夜谭! “既然天子不愿及时出兵,那么我们接下来只有两条路可走。”张纯根本不回应出战之事,而是尽着身为老二的职责。 “说来听听!”张举对张纯也是知之甚深,也没有强迫之意,示意张纯分析今后的局势。 “其一据城而守,坚决不出战,待刘备部粮尽而退。其二早做打算,突出渔阳城,北退或出海。”张纯叹了口气接着说:“虽然说渔阳城内已经被肃清异己之人,但是并不具备长期坚守的条件。天子还是尽快拿定主意才好!” “弥天将军,我们就没有第三条路可走?”张举知道张纯说的没错,不过还是希翼地问。 “想听实话吗?”张纯有点颓丧地说,见张举点点头,才又接着说:“当你下令关城门,当你不敢再度出兵,我们已经失去了一战而胜的机会。失去一战而胜的机会,我们的结局就已注定,被杀或逃亡。当然还可以选择同归于尽或自杀。嗯,在见识今天敌将的一刀后,同归于尽的对象是我们自己十几万人。” 张纯说完,张举没有回话,而是再次陷入沉思之中。张纯也没再开口,而是静静地退了出去。去安抚已经有点燥动不安的麾下。 这时整个渔阳城内都处于一种暴风雨要来之前燥动惊慌的状态。似乎随时可能暴发,让人人都紧张兮兮,更是人人自危。 关羽一刀之威恐怖如斯,郭嘉的战略战术目的都一并达到。张举果然困顿危城不敢出战。接下来就是刘备集团在渔阳练兵的时间。嗯,长短,强度都由城外的人定。 …… 距渔阳城十里外,关羽部已经安营扎寨,开始埋锅造饭。阵阵炊烟升起,袅袅于半空之上。 关羽一身甲冑站在主帐之前,眺望着山头的余晖,丹凤眼微睁,卧蚕眉紧锁,一副忧愁不已的神情。这让身边的扛着青龙偃月刀的周仓十分不解。 “明明打了大胜仗,关老大为何会愁眉不展呢?”周仓心中疑惑。可是要脑容量不大的肌肉男周仓再深想,这是在为难人。 “二将军可是见烟而惑?”一身青衫的鬼才郭嘉悄悄地来到关羽身边,见状开口道:“暴露不了,我量那张举,张纯之流一时半会也不敢出城。就算知道战机,也把握不了。” “领兵作战,身系五千儿郎性命,由不得我不慎之又慎呀!大哥常有告诫云,人只有后悔。小心才使得万年船啊!”关羽确实看见炊烟袅袅,恐渔阳城突然大举出兵围杀。 “二将军所虑甚是。”郭嘉也皱了皱眉头说:“二将军说到船,我才反应过来我们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没有做。那就是在张纯,张举弃城而逃之前封锁水路。” “奉孝是说渤海港口?”关羽也是知兵之人,在征讨渔阳之前就已经把渔阳郡及周边地区摸了个大概。自然知道郭嘉所说是渤海而非渔水河。 “嗯!掌控可能出海之处,还得让人一眼看上去与平常无异,才可能竞全功。”郭嘉眉头舒展说:“张纯,张举部已经插翅难逃!” “自信很好,自负可不行!”关羽微笑道:“奉孝你确实有明心见性之能,但是人心人性又是最难把握的。逼急了,人往往连自己都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举动。” 还好刘备不在这里,不然刘备听到关羽这么说,肯定会连眼珠子都会掉出来。这还是历史中自负高傲的关二爷?其实刘备也知道,如今的关羽与历史中的关羽不可同日而语。人还是这个人,有好多内在的东西都完全不同。总而言之一句话,如今的关羽比历史中的关羽更强三分。嗯,自个儿脑补去吧! “咦!”郭嘉睁圆了眼睛,把关羽瞧了个通透,口里啧啧有声地说:“二将军,越看我越觉得我们就是天生的绝配!我敢断言,我们将是最出采的文武组合。嗯,我们搭档,天下大可去得!” 关羽自郭嘉来到楼桑村后,因大哥刘备对郭嘉的看重,也算对郭嘉多有关注,知道这货比较浪,却没料到这货会这么浪得飞起。郭嘉这么说,让关羽都不自觉脸红。 嗯,臭屁的人见过,这么自嗨的人少见。十五岁的郭嘉让关羽竟无言以对。还好关羽本就是大红脸,旁人看不出异样。反正一边的周仓没发觉,他反而也很嗨的。 周仓之所以愿意为关羽牵马扛刀,不就是因为关羽牛逼,自带五色光环么!郭嘉这么说正合周仓的味口。 “小军师,渔阳城内为何不派兵救袍泽呢?”周仓带着疑虑和不解地问郭嘉道:“如果是我,就算死也不会对兄弟们不管不顾!” 关羽闻言,也不顾脸红,也兴致盎然地想听听郭嘉之见。 “周将军,不抛弃不放弃这点很好!一支队伍的战斗力是由许多因素决定的。最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凝聚力。抱成团的队伍不仅比一团散沙的队伍更具战斗力,有时还能打出奇迹!”郭嘉没有直接回答周仓所问,而是先为周仓点了个赞。 “小军师谬赞了,这不是人之常情么!”周仓挠挠大脑袋,憨憨一笑说:“关将军常说,冲锋在前,断后有我才是我们的作风。” “不错!那怕战至一兵一卒也是在冲锋的路上。”关羽也理所当然地说:“大哥有言,我们身后是我们的家园,是我们的家人,不容敌人破坏和伤害。那怕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好!”郭嘉赞道:“并不是每个人或每支队伍都有背水一战,不胜则死的勇气和决意。如果渔阳城张举,张纯有如此兵马,我们现在就应该全军覆没或逃亡的路上。” “从渔阳城门关闭这点看,张纯,张举之流没有长远的目光,更没大局观。”郭嘉意气风发地说:“他们会犹豫要不要派兵出击,当犹豫间已经失去了胜机。就算最后派兵追击,也是有来无回,只是让我们再多一些俘虏。” “哦,奉孝何以为计?”关羽想不到万一有追兵,自己该如何应对才好。 “就侯爷不领大军尽至,最少徐将军已经领所有精骑随时可以进入战场。”郭嘉胸有成竹地说:“有二将军那惊天一刀在前,只需二将军一人一马立于阵前,就可拖到徐将军的到来。” “如果敌方不管不顾一拥而上呢?我就算累死也砍不了多少人!”关羽笑着说:“干军万马中,我也会被打死的!” “没几个人舍得死,也没几个人敢死。如果说我们遇上了不怕死的队伍,那么我也认命。”郭嘉冷笑道:“别说一群逆贼,就是当今天下也只有为数不多的几支精锐之师才具有这等可怕的素质。” “小军师,何不说说当今天下有那几支真正精锐之师。日后我们遇上也会心里有数。”周仓听得津津有味,嗯,还觉得长了许多见识。 “嗯!”郭嘉应了一声,思索了片刻说:“当今天下约有这么几支不愧精锐之师的兵马。其一自然是名声最大的三河五校各部和人数渐少的羽林军。其二是董卓麾下的西凉铁骑,丁原名下的并州铁骑,以及白马将军处的白马义从。” “除了三河五校各部中有步卒,基本都是骑兵。不可否认骑兵具有天生的优势,也更容易成就强军和精锐之师。”郭嘉不厌其烦地说:“真正的精锐不单战斗力强悍,还有可怕的战斗意识。” “当然,任何强军和精锐都是打出来的。只有经过铁血的洗礼,队伍才会一再变强和升华。”郭嘉不无欣慰地说:“这也是侯爷让三将军将等人戍边和今天征讨渔阳的原因和理由。练兵啊,不见生死怎么算练兵!” “接下来渔阳之战还有得打,不出我所料,会打到张纯,张举之流绝望为止。”郭嘉与有荣焉地说:“话说侯爷摩下也算当世人数最多的次强军呀!” “何谓次强军?”关羽不由自主地问。 () 第270章 ,渔阳练兵(再续) “侯爷麾下兵多将猛,众将士无论战斗力和思想意识都在水准之上。可是缺少一场有死有伤的生死大战。”郭嘉略有点无奈地说:“一线之差,真正遇上不知要用多少人命来填。” 当然这时候青涩的鬼才郭嘉不知道还有另外一种强军之路,或者说方式。那就氪金,打不过对手,那是氪金不够。氪金到位,有不错的战斗素质和心理素质,一样可以成为强军,精锐。 氪金就是士卒的装备和庞大有力的后勤供应。这也是刘备一直在着手准备和用心经营的另类强军之路。而练兵也是必须的,没有相应的扎实基础,氪金到位也白瞎。 最让人无语的是,当今汉室就是无法装备和供养更多的部队。一个字,钱,二个字,没钱。以致连中央军也解散不少,以致郭嘉想不到这种另类的,而在后世者认为理所当然的强军之路和方式。 果然还是眼界局限思想,目光决定定位。并不是每个人都是穿越者,无法穿过千年的光阴看到未来的发生发展。 所以郭嘉理所当然地认为刘备麾下是次强军,必须经过残酷无情的战火洗礼才能跨出那一步。郭嘉这样的认知没错,在当世也是顶级谋士的表现。 当日后因为刘备为麾下配上最顶级的装备,提供无限量的后勤,把本不可能战胜的对手打得懵逼时。郭嘉才知道什么叫世事无绝对,没有最好只有更好。认为做不到,只是你没想到,或者说你不具备非人的伟力。 “次强军!”关羽也深以为然地说:“素闻董卓麾下的西凉铁骑就是从发一个枪头打出来的,活下来的就是精锐。这样的精锐确实经过生与死的考验,从铁血的战火中走过来的。可是淘汰率或者说死亡率太高,以大哥的心性未必能接受。” 西凉军的军师李儒是个狠人,是一个对自己都狠的狠人。在保证不克扣军粮的情况下是这么招兵的。给一个枪头和一个编制,剩下的由将士们自己去解决。 什么?没有马?外族太多都是骑兵,你把他们的马抢过来不就有了。什么?没有铠甲?敌人有,你迟早就有。什么?怎么成为精锐?莽过去,莽死对方,你还活着,你就是精锐。 西凉铁骑就是这么在李儒不把人当人看的情况下练就的。其间到底多少人倒了下去,应该说董卓和李儒翁婿俩都不知道。他们只知道在编的有多少兵马。 十存一是保守估计,残忍点就可能二十余一。没有可考的数据,全大汉都没谁知道到底这样练就精锐的死亡率。反正在西凉军就是以强者为尊,拳头够硬够大就会生活得很滋润。至于倒下的战友,都为他报仇了还要怎么样? 西凉军董卓和李儒为主,隐约间李儒还更具影响力。没办法,李儒太狠,狠到西凉军将士面对李儒就心里发毛。不过在发毛的同时又是无比的尊敬和信任。 因为在他们西凉军将士的心目中,军师李儒好像什么都会,还从来不会错!李儒在狠的同时确实有与之相匹配的能力。能让董卓从一无所有到拥兵十几万的一方大员,李儒之才能毋庸置疑。 李儒在狠和有才能的同时,还很聪明。他巧妙地藏在董卓的身后,既让董卓不猜忌,又让西凉军的将士敬服。这就真的很厉害了,李儒在三国众谋士中也是最顶尖的存在。 李儒是狠人一个,而刘备却不是。刘备在历史上就以仁德著称,也许有人说刘备的仁德是一种伪装,如果说能伪装一世,真与假又有什么区别? 这世的刘备是真仁德,还因为是穿越众的关系,更有一种妇人之仁。十分希望人事都完美,甚至认为一统中原也不要流血最好。 这世刘备的秉性,或者说观念,刘备小圈子里的诸人都知道。身为二弟的关羽更是知之甚深,才有以大哥的心性未必能接受之语。 “这是个问题。侯爷有个观点我也知道。那就是说在生命面前人人平等,每个人都有生存的权力。”郭嘉来楼桑不久,可是郭嘉有心见性之能,是故该知道的郭嘉都知道,该明白的,一点也不糊涂。 “侯爷的观点没错,还很好。可是不合时宜。如果说是大平盛世,又或侯爷主宰大汉天下倒没说的。”郭嘉欣慰的同时又隐约有点担忧地说:“侯爷仁德,侯爷以后面对的对手未必不会利用啊!” “奉孝勿要担忧,大哥下不了手的,由我来。”关羽捋了下长长的胡须,丹凤眼微张,眼神刀般扫了眼已经没有炊烟的天空,似乎下了某种决定似的说:“关某的刀还是很锋利,我就不相信有砍不死的对手。” “对于二将军的决心和担当我都不怀疑。”郭嘉满意地说:“其实如果说可以练就强军,在牺牲己方和敌方必须有所选择的特定境地里,侯爷还是会选择打死敌人的!” “换而言之,侯爷潜意识中十分护短,甚至侯爷能做到欺负和侮辱他本人可以,但是绝对不能欺负和侮辱他身边人。一旦侯爷身边人有什么,侯爷会很疯狂的!”郭嘉对刘备的心性拿捏得很准。 “小军师,你越说我越糊涂。你说的很有道理,似乎都对,可是我觉得有点自相矛盾啊!”周仓抓着头皮,严重觉得脑子不够用。 “本来就是呀!”郭嘉微笑地为周仓解释着:“人本来是个矛盾结合体。常常人前人后会有一张不同的脸孔。一般而言,人的言行都有一定的动机,说白点,一切因为利益。” 周仓听得很认真,半响后才讷讷而言:“小军师说的每个字,每句话我都知道。但是串起来要表达什么意思,我真不明白。” “哈哈!”关羽闻言止不住仰天长笑,摇了摇头说:“元福,小军师的意思是说,不管敌人说什么做什么,敌人就是敌人,我们要做的就是砍死他。只要有人想对付我大哥,这人就是我们要砍死的敌人。明白吗?” “明白!”周仓挺了挺胸膛,牛逼哄哄地说:“猜测敌人多累,砍死就一刀的事。要有人不利于将军,要不砍死我,要不我砍死他。多简单!” 周仓和典韦一个作风,简单,粗糙,凶残,以及霸道。这一类人都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嗯,基本上不用脑子,一般是还没动脑子,拳头已经招呼开了。 周仓和典韦这一类人除了武力值高,有点二。还有个共同的优点,那就是忠诚无比。忠诚无比的人都听话,对认主了的人之命令执行起来丝毫不打折扣。 也正因为这些特点,周仓和典韦这一类人都是绝顶聪明人的最爱。蔡邕,曹操,郑玄,二荀,卢植等人都先后表示过欣赏典韦之意。现在的郭嘉也十分欣赏周仓。 绝顶聪明者从来都喜欢听话而且执行力强的人。对于那些没有能力又自以为是的家向来敬而远之。而让人无奈的是,这世上向来是前者少,后者到处都是。 “嗯,就是这么个意思!”郭嘉无法和周仓纠结。只好转移话题地说:“一支精锐之师固然是根本所在,但是一名优秀的主将同样重要。甚至有时后者的重要性更突出。” “奉孝说的是淮阴侯吧?”关羽想了想说:“名将,想要成为名将,努力是必须,天赋也是不可或缺呀!” 别以为关羽不想成为名将,想啊,做梦都想。不说为了个人建功立业,拜将封侯什么。就是为了报答刘备之恩情,关羽也一直在为之努力。 然而名将不是这么容易练就的。兵法兵书都有,都会看,而成为名将的又有几个?所谓名将之资,资质很重要呀!资质就是天赋,天赋这玩意儿只可意会而不可言传。 努力和看兵法兵书不能产生天赋。所以名将很少,尤其像淮阴侯韩信这种完全不可复制,也完全不讲道理的名将,一千年也难出一个。 韩信不善练兵,或者说韩信不屑于练兵。只要给他人,人数越多越好,再配以基本装备,韩信就能带着他们把百战之师打得怀疑人生。 不说战略,就说战术战法,韩信就代表汉末以前的上限。如果说有兵有后勤保障,韩信就不知道什么叫兵败。韩信一生都未尝败绩。 当然,韩信领兵作战是千年第一人。但是这货是个政治小白,最终也是被女人给玩死了。说来也是一件很让人悲哀的事。 “是呀,淮阴侯就不走寻常路,他可不练兵,带着一群新兵蛋子随便打打就能把对手打死。”郭嘉不无怀念地说:“当今所有的兵法兵书都逃不脱淮阴侯的影子。兵仙啊,淮阴侯真是带兵作战达到了神仙般的境界。” “兵仙是学不来。”关羽叹喟一声,又问郭嘉:“奉孝认为当今天下谁可称之为名将?” “所谓名将,不但要有胜绩,还要有指挥大规模战役的能力。”郭嘉清了清嗓子说:“如果以指挥十万人为限,当今天下可称之为名将的有四个半。” “四个半?”周仓再次为自己的脑容量着急,不由差点抓掉了头盔地说:“小军师你能说人话么?” “什么叫能说人话!听奉孝讲就好!”关羽扫了周仓一眼,周仓低头在地上数蚂蚁,表示自己十分无辜。听不懂也有错么?嗯,还真没有。 “没事!”郭嘉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又接着说:“其一是有凉州三明之称中的段颍段纪明。其二是皇甫嵩皇甫义真。其三是朱儁朱公伟。其四是侯爷的老师卢植卢子干。另外半个是现在西凉军背后的那个军师李儒李文优。” “为什么说李儒李文优是半个,据我所知,他没有指挥过十万人以上的战役,但是他有这个能力。故且称之半个。”郭嘉特地解释了一下谓之半个的理由。 至于说为什么郭嘉会知道李儒,这还是刘备的锅。刘备算是从后世历史知道李儒之能。自从上次解青州之围与李儒会唔之后,更是对李儒感兴趣。在某次有心无意间就和郭嘉提及过李儒之能。 “关东出相,关西出将。此话诚然也!”关羽听完郭嘉所说,不无感叹地说:“奉孝所提当世名将四个半,有二个半都算出自关西呀!” 所谓关东出相,关西出将的意思,就是函谷关以东的地区,民风好文,多出宰相。函谷关以西的地区,民风好武,多出将帅。纵观汉未之前的历史还真是如此。 凉州自然是关西。凉州三明的段颍算一个,而皇甫嵩又是凉州三明中皇甫规的儿子,自然也算一个。李儒这半个更是属于关西了。嗯,凉州三明还个叫张奂的家伙。 话说凉州三明都是三个十分会打仗的能人。凉州是边境之州,素有外胡犯境,战乱十分频繁。也正因为这样才造就了众多将帅。 相对而言,凉州三明中皇甫规和张奂主张一手大棒一手甜枣,对外族应该又打又拉,铁血的同时也要怀柔才好。凉州三明中的段颍则持不同意见。 段颍和白马将军公孙瓒持同一观点,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只有死了的胡人才是好胡人。是以段颍铁血得很,灭了不少大小部落。 从短期看,段颍的手段更见效果。可以保边境一时之安定平静。从长远来讲,皇甫规和张奂的主张才正确。彻底永远地解决民族问题,只有民族融合和同化。 文化的入侵和同化才能不留隐患。汉文化无愧于这时最璀璨的文化,没有之一。再者说这时的周边外族无不对大汉和汉文化羡慕和仰慕,对加入汉室并不反感。汉室在当时周边小国也是宗主国来的。 “谁说不是呢?”郭嘉略有点揶揄地吐槽说:“不过又回到了原点。无论精锐之师,还是练就名将,都得经历战火锤炼才成啊!淮阴侯韩信可只有一个,还是不可复制的。” 不待关羽说什么,正在数蚂蚁的周仓嘟囔着:“说这么多又有什么用,说来说去等于没说。听得我都肚子饿啦!” 那怕周仓是嘟囔,也与常人嚷嚷差不多。这和典韦又是一个德性,故意压低声音也和打雷没什么区别。 “民以食为天。奉孝,元福,我们也去为天去。”这回关羽倒没喝叱周仓,而是说句大哥刘备常告诫涿郡官吏的一句话。 刘备说句话的意思是,要治理好一个地方,只要你让治下之民吃饱就行。在封建社会,在农耕时代,没有什么比吃饱更重要。 吃饱穿暖的状况下,谁会去造反?这时代没有吃饱撑着乱来的人,更没有吃饱闲着造反的人。 至于吃饱之余吃好,那是美梦。甚至世家世族也太多无法讲究,还停留在煮熟吃饱的阶段。 所谓美食,必须在太平盛世的基础上。 () 第271章 ,渔阳练兵(终) 关羽几人正准备去饱食一顿,突然大地传来约有约无的震动。关羽的脚步为之一顿。 “元福,听听!”关羽有点小紧张地对周仓说:“不会有人让我们用膳都不得安宁吧?” 只见周仓不顾地面尽是灰尘,取下头盔,伏在地面侧耳倾听。没有多少功夫,周仓开口道:“禀将军,约二万兵马在急行军,太部分是骑兵,从东南方向而来。嗯,距我部约十五里。” “嗯,不是从渔阳城出来的就好。应该是大哥派二万精兵先行。”关羽一边说,一边对郭嘉赞许地点了点头。 郭嘉对关羽的点赞没放在心上,反而对还伏在地上的周仓兴致勃勃。郭嘉半蹲于周仓身边,拍了拍周仓问:“想不到元福还有这本领。我想知道元福你能听的极限是多远?” 周仓一边仍然伏在地上聍听,一边说:“禀小军师,我不知道自己的极限是多远。再说骑兵和步卒反应不同,对方有心无心也是问题。” “噢!”郭嘉没想到周仓如此有见地。虽然说没问到想知道的,但是郭嘉对周仓的回答很满意。最少周仓对侦察方面很有天赋,这点很重要。 “奉孝呀,每个斥候都会从地面振动听出点东西,这是必备的侦察手段之一。就是常人也能听,只是不能分清听到的具体如何。”关羽替周仓解释着。 “相对而言,骑兵造成的动静更大,传得更远。但是骑兵转瞬即至,有时听到动静连布置反应都来不及。倘若马蹄包上布帛之类,就只有高手才能听到动静。”关羽瞥了一眼地上的周仓说:“元福是这方面的高手,他还有一双飞毛腿。” “飞毛腿好!”郭嘉站起身来说:“以后传递紧急军情,突围搬救兵什么就全靠元福了。有空测验下你身体的极限是多少。” “没问题!”周仓爽快地答应了,随即站起身来说:“到啦!” “果然是公明领兵!”关羽搭手远眺说:“奉孝,是合兵一处还是互为犄角?” “二将军,你怎么知道是徐将军领兵?”郭嘉感觉到了大地强烈的振动,可是一眼看去,死活还看不见一人一马。郭嘉就不明白关羽为什么如此笃定是徐晃领兵? “每个内气外放的高手都有各自独特的气势。公明气势全开,我焉能不知!”关羽在回答郭嘉之时,也把自己的气势放开,有一柄利仞冲天而起。 “嘿,这又是一个两军联络的好办法。二将军,两个内气外放的高手气势全开,彼此能感知的距离是多远?”郭嘉突发奇想,有十个内气外放的高手,摆个十面埋伏岂不正好! “奉孝以为内气外放的高手是大白菜?”关羽对郭嘉的想法心知肚明,扯了扯口角说:“据我所知,当今天下内气外放的高手也不过双手之数。” “哦,那算我没说。”郭嘉口里这么说,心中已经团算以后有机会一定把能召集的内气外放高手都召过来,就算不摆十面埋伏,多少也要弄一个八门金锁什么的。 “对喽,互为犄角更好。”郭嘉愣了愣神才回答关羽之前的问题说:“互为犄角不怕敌军偷营和突然袭击什么。” “奉孝言之有理,等公明来了商讨一下接下来的战斗。”关羽十分满意地点点头,负手而立等徐晃部的到来。 关羽也许不知郭嘉心中转着什么念头,不过关羽越来越中意这个小军师。绝顶聪明,还能举一反三触类旁通,甚至会思考延伸,这样的军师那里找?虽然说郭嘉小点,但是关羽决定向大哥刘备要求要郭嘉做自己的御用军师。 “云长!”人还看不见,徐晃的声音已经遥遥传来。声音也没落地,地平线上已涌现一支骑兵,为首的正是提着一柄宣花大板斧的徐晃徐公明。紧接着一杆徐字大旗迎风招展。 徐晃的声音打断了关羽的思绪,关羽甩了甩头,带着郭嘉和周仓向徐晃部迎去。 徐晃远远就看见关羽三人走来,立即勒马止步,一声令下,全军立马停住,似乎二万余人从没动过。 “都说徐将军有大将之风,由此可见传言不虚,还犹有过之呀!”郭嘉见状,不由盛赞道:“令行禁止,动静自如,徐将军治军有方啊!” “那是。”关羽没有半点吃味地说:“汉升老哥也是一直对公明青睐有加。还说公明统兵之能在大哥麾下无人出其左右。” “是吗?”郭嘉有点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关羽说:“都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怎么在二将军和徐将军这里就失灵了呢?” “好你个奉孝,你是惟恐天下不乱啊!”关羽扫了郭嘉一眼,轻巧地说:“奉孝你会和荀文若一争长短么?” “这怎么可能?班头乃王佐之才,岂是我能比拟的!”郭嘉说完嘻嘻一笑道:“人言二将军冷,我怎么不觉呢?” “不就是,公明乃我之兄长也!”关羽没理郭嘉的调笑,而是一本正经地说:“尺有所长,寸有所短。公明是我学习的榜样。” “云长,奉孝,你们说什么呢?说得如此热闹!”徐晃一身铠甲,却快步走了过来。 “徐将军,我们在夸你啊!”郭嘉有点放浪地说:“侯爷也太小心了吧?让徐将军快马加鞭赶来,是担心我们还是抬举渔阳的张举,张纯之流?” 徐晃对这个刚入伙不久的郭嘉也是有所了解,知道这货不拘小节,却是有真才实学。徐晃更知道这家伙是在变相考验自己。 “两军对战不是儿戏,系三军安危之事,小心总无大错,没人敢保证什么绝对。”徐晃认真地回道。 “别听奉孝扯淡。”关羽一把拉过徐晃说:“公明兄治军有方是不争的事实。” “说来惭愧,我自跟随主公以来还毫无建树,上次还失火烧了酒坊,又有什么值得夸耀的?”徐晃双手乱摇地说:“云长和奉孝这仗才叫打得漂亮啊!” 当时因程志远率五万之众犯涿郡,刘备率部对抗,留徐晃守后方。刘备一族人不小心烧了制酒的作坊。事后查证,确实是意外事件,并非有人故意为之。 刘备对此事并没追究,更没追责任何人。不过公正严谨的徐晃却耿耿于怀,认为自己没有尽职尽责。 “那件事我听说过,大哥的族人无心之失,与公明何干?至于说我们这仗打得漂亮,那是对手太弱了。”关羽那时还不认识刘备,嗯,正在冲冠一怒为红颜吧。 “唉!算了不说啦。我先安排部下安营扎寨吧。”徐晃觉得说出来之后,整个人都轻松了。 “公明认为我们两军是合二为一,还是?”关羽准备互为犄角,各自据一营寨,不过还是先问声徐晃。 这次出征关羽是先锋,徐晃是统帅,关羽受徐晃节制。至于刘备,只是三军的太上皇,只是一个摆饰,一个象征。 “互为犄角吧,进可攻退可守,还相望守助彼此照应,不怕被人算计。”徐晃毫不犹豫地说,又顿了一下说:“云长,你把俘虏交给我。先锋重在机动灵动,押带俘虏是负累。” 徐晃和关羽关系是好,不过徐晃怕关羽误会,争功之事在当前大汉军队太常见了。甚至有些缺德的家伙滥杀平民,用无辜民众之头充贼匪以冒领军功。 “公明不必如此,就是你不提,这一万俘虏也得麻烦你看管。等大哥来以后,再押送至涿郡才是万全之策。”关羽见徐晃一顿,就明白徐晃的担心是什么。 “都为侯爷效力,又何分彼此!”郭嘉心大地说:“徐将军是先填饱肚子?还是先安营扎寨?” “先安置好才吃东西吧!”徐晃理所当然地说:“你们稍候,我安排下就去你们吃,好好商讨下下一步行动。”徐晃就是个公私分明的人。一边说,一边快步向队伍走去。 “那啥英雄什么什么同的。”周仓在徐晃走后,死命抓着头皮吱唔着,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什么什么,是英雄所见略同!”郭嘉替周仓着急,接口道:“元福是说互为犄角安营扎寨的事吧?” “对,对!”周仓连连点头地说:“知我者,小军师也。” 关羽和郭嘉对视一眼,都不约而同地哈哈大笑,惹得一边小树林里飞出无数只本准备安歇的小鸟。 …… 渔阳城内,张举和张纯也正在与几个铁杆手下在用晚膳。那怕打了败仗,东西还是要吃的。 也正因为出师不利,场面有点安静,只有碗筷声和喝汤咀嚼食物的声音,没有人说话。 “现在派兵追击还来得及么?”食之无味的张举目视张纯问道:“据探子回报,那五千人马带着一万兄弟就在距城十里山林边上安营扎寨,此时应该正在埋锅造饭,杀他个措手不及可行?” “来不及了。”张纯放下碗筷,吞下口里的残食,从容不迫地说:“他敢不走远,还安营扎寨埋锅造饭,说明援军不远。我军一旦追击,很可能被其算计。” “再者而言,我军士气全无,不能战而胜之,出兵何益?”张纯很有见地地说:“天色已晚,将士们夜里目不能视物,就别打仗,连行军也不易。” 这年代物质匮乏,夜盲症普遍严重,除了少数营养正常和修为不错者没有夜盲症。基本上来讲,夜战必须打火把才行。 “我们该如何提升士气?”张举放弃了出兵的念头,又问计道:“除了打一场胜仗,我实在想不到其他办法。”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张纯其实也无良策,只好老生常谈地说:“至于有没有用,我也没有把握。最后还得全军尽出,以人多的优势看能不能打退刘备军。” “嗯!”张举不置可否,低头进行着如同嚼蜡的进食之旅。 夜,渐深。渔阳城有如一只吞人的怪兽隐伏于黑暗中。 …… 渔阳城东南方十里处,关羽的主帐中也是一圈人在用晚膳。关羽,徐晃,郭嘉都在坐。嗯,晚膳有饭有菜,有鱼有肉,还有汤,就是酒。 徐晃在离关羽的营寨三里左右安营扎寨,一万俘虏也安置在徐晃的营寨中。徐晃安排好一切后就和关羽等人到了关羽主帐中。 “还是楼桑四合院里的饭菜好吃!”郭嘉是首次吃军旅餐,吃得呲牙裂眼,无比怀念地吐槽道:“侯爷也算大汉最讲究吃喝的人了。” 刘备自穿越以来,对于吃的方面一直在竭尽全力改善和开发。经过十年来的潜心研究和研发。刘备已经无愧于当今大汉天下第一美食家,连刘备这个小圈子的人都养叨了口。 “大哥常说自己是美食家。”关羽笑道:“平儿刚来,就被大哥的美食给收买了。害得他娘和二娘不得不去大哥家的厨娘那儿拜师学艺。” 关羽一家北归涿郡,刘备就在涿郡的逍遥酒楼接风洗尘。刘备曾说带关平吃好吃的,结果关平很满意。 后来关羽一家住在了楼桑四合院里。关平少不了在伯父刘备家吃饭。刘备家的厨娘什么水平,经刘备常年指导教化,俨然是大汉第一厨,比御膳房的大厨水平都要高,花样还要多。 除了说烹饪方式更多,各种菜式五花八门,更要的各种佐料更胜当前啊。提纯后如雪花般洁白的盐,各种香喷喷的油脂,度数超高的料酒等,都是刘备家厨房独有的。 关平天真地对娘和二娘说伯父家的饭菜好吃。为了孩子,这两娘一合计,就来刘备家取经。在刘备默许下,关羽的两个夫人时常在刘备家厨房忙活。 嗯,刘备家也没断过客。就算没客,也有不少噌饭的家伙。何况刘母到了饭点,会在院子里叫开饭了。 “还别说,有机会谁不去主公家噌饭噌早点。”徐晃难得一笑地说:“以前没吃过早点不觉得,如今早上不吃个大饼咸菜,喝口汤什么的都不行啦!” 在刘备治下之外,是没有早点早饭一说的。太多数人连二顿都靠不住,朝不保夕的生活境地下,谁敢奢求三餐及吃好啥的。这也是刘备治下幸福指数高的原因之一。 “侯爷的民以食为天真是至理名言!”郭嘉十分感慨地说:“天下黎庶的要求并不高,仅仅吃饱穿暖而已。可是当今天下又有几成人达到了温饱线?都在饥饿和贫穷中挣扎。” “是人们不努力耕种吗?不是。是田土中不生长粮食作物吗?不是。是人们连自己的土地都没有啊!是人们无法拥有劳动成果的百分之一啊!”郭嘉动情地说:“侯爷就是想改变这一切。侯爷所提的让天下人丰衣足食,人人有书读。是应顺人心之举,又是与天下那些最富有者为敌之举。” “用心虽好,目标虽大,但是难度系数也高。若天下人不醒悟,侯爷难以实现这一切。我们该做点什么?”郭嘉说得自己都开始心潮澎湃。 关羽和徐晃彼此间对视一眼,发出了会心的微笑。他们对刘备的抱负和志向知之甚深甚详。有郭嘉这样的年轻大才心向刘备,正是他们喜闻乐见的。 “该做点什么?”关羽笑着说:“文以治政,武则安国。我就是大哥手中的一把刀,大哥所指,就是我刀锋所向。” () 第272章 ,封锁渔阳 “二将军说得好!”郭嘉竖起拇指道:“为了侯爷大计,我们确定下接下来的战略战术。” “这与大哥的大计有什么关系呢?”关羽有点跟不上郭嘉的节奏,差点像周仓一样要抓耳挠腮了。 从美食到忧国忧民,从大哥志向,自我的觉悟,又跳到战略战术。关羽对自家这个跳脱的小军师有些把握不住,总觉画风有些不对。 “二将军,你回想一下,侯爷这几年来做的最多的是什么?”郭嘉笑眯眯地不答反问。 关羽看了眼郭嘉,又瞄了下徐晃,沉思了片刻才开口道:“大哥这几年做的最多就是兴商富农,兴修水利,以及接收流民,招降纳叛。” “嗯,前面的是重点。后面的扩张人口是关键。”郭嘉两眼放光地说:“人口就是最大的资源。人口才是根本。没有足够的人口,侯爷的一切谋划都无法空谈。” “有道理!”徐晃忍不住插话道:“从事生产要人,打仗要人,没有人又何谈宏伟蓝图。我终于明白主公为什么明知接纳黄巾军会恶了许多人,还是想尽一切办法安置着。” 刘备让二货师兄送外族女俘过来,众人可以理解。刘备大肆接收逃荒避难的人口,大家也支持。刘备倾其所有安置二十余万黄巾军,刘备小圈子里的人口里不说,心中还是有微词的。 黄巾军可是逆贼,是造汉室的反。你刘备身为汉室宗亲,不应该对黄巾军除而后快么?更有个别极少数的人认为,刘备之所以如此乃私心使然,或者说刘备的野心昭然若揭,刘备这是想做皇帝的节奏啊。 在历史中刘备带着关羽和张飞两个超级打手,也是对黄巾军痛下杀手。或者说刘备因此而搏得微名和些许功劳,但是同时也说明了历史的局限性。历史中的刘备并不具备包容兼并的胸怀和战略眼光。 “侯爷厉害!”郭嘉由衷地赞道:“无论争霸天下,还是千秋伟业。后勤和人口就是支撑的两个点,缺一不可。侯爷一手抓一个,假以时日,天下谁人可敌?” “奉孝还是说说现在我们接下来要做的吧?”关羽对郭嘉歪楼的本事算深有见识,天知道扯着扯着会离题几万里,只好打断郭嘉天马行空的臆想,把话题拉了回来。 “嗯!”郭嘉太有意犹未尽之势,舔了舔嘴唇说:“出兵渔阳征讨张举,张纯是必须的。练兵也是必要的。与此同时尽量少杀多俘,还得不要把渔阳郡太过于破坏,这里会是侯爷的地盘。” “奉孝年纪虽小,却很有战略目光。”徐晃笑着对关羽说:“主公之意也差不多。伤亡过巨的攻城战我们少打,我们封锁渔阳,许出不许进,看张纯,张纯之流能撑几时?” “徐将军谬赞矣,我愧不敢当呀!”郭嘉略有脸红地说:“不过在封锁渔阳之前,还有一仗要打,而且是大仗恶仗。” “张举,张举虽然说逼于二将军之威一时不敢出城。不过最后一定会仗着麾下十几万兵马,倾巢而出想凭远超我军的兵力取胜。”郭嘉似乎看穿了张举,张纯之流的内心一样说:“只有把他们打败,打痛,他们才会老实龟缩于城内,之后才是封锁渔阳,让他们内乱至自我消亡。” “哈哈!张举和张举这两个家该崩溃吧?”关羽开心大笑道:“这两个家伙也敢造反,不知谁给他们的信心?” …… 半夜三更,更深露重,初春的寒意还是十分撩人。刘备率一万后军终于打着火把冒着陡峭的春寒与徐晃和关羽两部汇合了。 刘备来得晚,倒也一夜无话,第二天清晨,刘备本准备亲自带典韦把这一万俘虏押送回涿郡,不料这一万俘虏表示也要去攻打渔阳城。这下让刘备差点惊掉了下巴。 这一万人可是昨天渔阳城里出来的,说今天就要去攻打渔阳城,怎么说也不科学。刘备自然要了解下。 经刘备亲自在这群俘虏中走访了解之下,得出了这么这几个原因和理由。其一是张举素来残暴,动不动鞭杀部下,别说叛变,就是稍有不顺其心意就处以酷刑。以致这一万人从投降起就没准备回头。 这些俘虏都以为家属早被张举给祸害了。他们自然不知这次张举因为是自己的锅而没为难家属,只是把家属集中看管了起来。甚至刘备问到家眷时,这群家伙集体说没有。 其二是关羽这一刀砍下去,这群人直接从身体到灵魂臣服了。刘备了解时,就有不少人要求归入关羽麾下。当兵打仗谁不想有个实力强横,凶残到没边的主将。 其他的原因就有点乱七八糟,诸如跟着张举,张纯没有前途,诸如被逼无奈,诸如被裹挟等。嗯,也有人知道涿郡逍遥侯刘备仁德之名的。 总之一句话,这一万人算是诚心投降。最少从开始到现在并没有给刘备军添乱。神奇的是这一万人从归顺起就没有逃跑的念头。如果说中途一哄而散,关羽部五千人马只有干瞪眼。关羽部可只收缴他们的武器,而没捆绑他们。 刘备了解之后,又与徐晃,关羽,郭嘉等人碰了下头。从三军安危考虑,几个人都认为攻打渔阳不宜带上这一万俘虏。最后刘备令龚龙龚子雨率一千人马把这一万俘虏押送回涿郡。 “子雨,一路上小心。”刘备交待着龚龙道:“回到涿郡后把俘虏交给元皓先生即可。再把战况述之,元皓先生会知道如何处置。” “喏!”龚雨应诺,点了一千精兵,即刻就押着一万俘虏向涿郡而去。 处理好俘虏之后,刘备带着三万大军径向渔阳城而去,不时就在至渔阳城下,在距射程之外的空旷处三军列阵以待。 “城内张举,张纯听着。我乃涿郡太守刘备,奉诏而来征讨你等,还不打开城门束手就擒!”典韦在刘备的示意下,扯开喉咙,振耳欲聋的声浪直传渔阳城内。 刘备率军来到渔阳城外时,城内的张举和张纯就已获悉。两人早带着一众手下将校来到城头,直到典韦大声叫喊,这两个家伙才露头。 刘备一看,就知道露头的两个是张举和张纯。实在是这俩货的装束太有特点。一个头戴王冠满脸横肉的自然是天子张举,一个一身铠甲满脸阴沉的自然是弥天将军张纯。 “好你个刘备!我们远日无仇,近日无怨,你做你的逍遥侯涿郡太守,干吗跑到我渔阳来耀武扬威?”张举满是无辜地大声回应。 这时张举闭口不提与刘备的师兄公孙瓒那一茬,更忘了之前狂吠要打死刘备。嗯,还忘了自己可是造刘家的反来着。 “真是笑话!”刘备驾马上前走了几步,在典韦保护下开口道:“你等二人曾官居太守,不思天恩浩荡,反而行起谋逆之事,实乃人人得而诛之!” “刘备,你别满口仁义道德,你在涿郡藏污纳垢,隐藏黄巾贼众数十万,别以为可掩天下人之眼耳!”张举嘿嘿一笑道:“我们是五十步别笑一百步,彼此彼此。” “我乃汉室宗亲,救济收留大汉子民是我应尽之责!”刘备大义凛然地指着城头之上张举和张纯两人道:“我劝你等立即打开城门,或可让渔阳城内万民免于战火,不然悔之晚矣!” “哈哈哈哈!汉室宗亲?”张举仰天狂笑,笑毕双手扶着城头箭垛,伸出一颗好大的头颅,张着血盆大口道:“你刘备不过是一个织草贩席之徒,还狂想代表汉室!来啊,来咬我呀!” 刘备本人倒不觉得如何?除了说穿越的原因外,之前刘备家确实是织草鞋卖草席的。张举也算是实话实说。不过这语气这鸟样却是让人不敢恭维,张举确实是一副很欠抽的鬼样。这时关羽,徐晃以及刘备身后的三军都有些蠢蠢欲动。毫无疑问,张举敢出城,绝对会被打死! “来啊,来啊,飞上来咬我呀!”城头上的张举见状,更是张牙舞爪手舞足蹈地叫嚣着。 “张举!你该死!”关羽忍不住大喝道,然后扬起青龙偃月刀,以一种义无反顾的决然向城头上砍去。 对于此刻的关羽来说,侮辱大哥刘备比侮辱他本人更让他气愤。这时的关羽只有一个念头,就是砍死城头上那个戴着王冠,口吐狂言的货! 与此同时,刘备身边一样被气得虎目圆睁的典韦,一声不发地腰间抽出了两柄小戟,全力全开地向城头的张举甩了过去。 按正常来说,修为到了典韦这份上是不屑暗箭伤人的。这也说明典韦被张举气得够呛!在典韦心中已把张举划为必杀必死之列的人,杀张举连招呼都可免。 一条张着巨口的青龙带着凌厉的杀意向渔阳城头扑了上去。伴随两点超音速的光芒。这是关羽必杀的一刀和典韦必杀的两把小戟。这也是关羽和典韦首次联手杀敌。更是当今天下两个排名前十之高手联手向常人出手。 城头的张举正想嘲笑关羽不自量力,还想用刀砍城头上的自己。不料两点光芒迎眼而来,这是典韦掷出的两把小戟,典韦动作比关羽慢点,但是后发而先至! “啊!”一声动人心魄的惨叫,典韦的两把小戟同时射入张举的双眼之中。张举双手捂眼,鲜血顺着手指间直流。 张举呜呜两声,缓缓向后倒去,还没倒地之时,关羽的青龙刀气终于冲上城头,扑向了快要倒地的张举,“呼!”的一声,张举被刀气捣细了前胸。 “咣咣当当!”张举头上的王冠掉落于地,滚向了一旁。张举也瘫软于城头过道上,半点声息全无,看来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死了,强横一时的天子张举就这么死了。被人家在城下一刀双戟给搞死了。这让城上城下所有人瞪目结舌,一时之间渔阳城内外鸦雀无声。 “二将军,砍死了没有?”郭嘉跃马向前,打破平静地大呼小叫:“还枉我谋划这么多,就这样砍死这群逆贼就行了!” “也许,太概砍死了吧?”关羽没好气地说:“还是问下恶来吧,他的小戟更先扎中张举贼子!” “不知道!”典韦闻言,习惯性搔了搔头说:“我也是气不过这贼子辱骂公子,恨不得两戟了结他,才掷两把小戟试试!” “再说这么远的距离没有谁会有把握。”典韦想了想又说:“也许汉升老哥的箭和子龙兄弟的箭会有点准头。” “对,我也是气愤不过!”关羽点头道:“是想砍死这欠抽的张举贼子,说要这么远真砍死他是开玩笑。” “他当死,所以一定死了!”郭嘉也不知出于什么心态,在未知的状态断言张举死定了。当然,张举确实已经死翘翘了。 “你们啊!骂一声又不能如何。”刘备这时才回过神来,半开玩笑地说:“织履贩席乃一门手艺,凭双手而生活不必回避。我一直认为,劳动最光荣。” “劳动最光荣!”郭嘉念叨了一句,双眼放光地说:“侯爷的话总是十分精僻,还引人深思。凭双手劳动所得永远比不劳而获而让人心安理得。” “大哥!”关羽看了看城头,心中无底地问:“接下来该如何?攻城还是?” 刘备看了想郭嘉,笑道:“奉孝都说张举贼子死了,那肯定死了。我们撤兵,准备封锁渔阳城。” 后世有人评价说郭嘉是乌鸦嘴,还真是这么回事。只要郭嘉下了定语,好的灵坏的准,基本上是错不了。其实是因为郭嘉有分析事理的能力,有明心见性的目光。所谓预料预言都在分析之后的基础上进行。 “呃!”刘备这么一说,关羽和郭嘉,徐晃和典韦等人都无言以对。呼啦啦一群人率军后撤,一场战斗以口水战进行,以从城下向城头砍一刀掷两戟而告终。 …… “天子!”张纯在张举直挺挺躺在城头过道上很久,才从懵逼的状态中醒过来,带爬带滚地来到张举身边。 张纯小心地摇晃着张举,最终无奈地知道张举真的已经死了。张纯伤心地伏在张举身大声痛哭。虽然说张举为人暴躁,但是对张纯很是信任,基本上言听计从。 兔死狐悲也好,兄弟情深也罢。张纯是真的在伤心痛哭。张纯哭了良久,直到手下来报刘备军已撤才擦干眼泪,甚至来不及收拾情怀,就下了几个命令。 “来人,帮天子整理一下,抬回张府。”张纯声音沙哑地说:“所有将校张府议事。”张纯下了命令之后,带着数名亲卫略显落寞地率先回府。 为张举敛尸的几个士卒费了很大的劲才撬开张举捂眼的双手,又费了九牛二虎才拔出眼中的两把小戟。因此死后张举头面部弄得不堪入目。 由此可见,就算自封天子,在死后也得不到应有的尊严。应该说张举并不得部下衷心的拥戴,又或者说人一旦身死,就是一具尸体,生前所有都随之消失。 士卒们把张举抬回张府入棺安置,把两把小戟献给现在的老大弥天将军张纯。张纯收下两把小戟,对此没置一言,只道七日后天子下葬,然后和一众得力手下将校议事。 “目前渔阳城的情形大家都知道。真是迫在眉睫啊!”张纯看了眼众将地说:“加上天子突然遇害,更是雪上加霜。不知大家有何良策可解渔阳困局?” “将军,跟刘备军拼了!”一个与亡故的牛通十分要好的,叫马达的家伙起身开口道:“我军有十几万人,我就不想堆不死刘备军三万人!” “马将军其勇可嘉!”张纯不忍打击手下的积极性,开口赞了这么一句,顿了顿又说:“如果说人海战术有用,天公将军所率的黄巾军就不会这么快成为昨日黄花。” “那,那怎么办?”马达一张长长的马脸胀得通红,有点犹豫地说:“不拼死一战,难道困守危城?” “将军,要不突围吧!”另一个将校起身开口道:“无论出海或进入大草原,官兵都拿我们没办法。” “两位将军且坐。”张纯招了招手,一边让他们坐下,一边道:“不出我的意料,刘备军已经着手封锁进出渔阳城的要道,想突围都难矣!” “我决定!”张纯霍地站了起来,拔出腰间佩剑,一剑刺入桌上说:“七日之后,待天子入土为安,我亲率五万精锐出城与刘备军决一死战。胜则可解渔阳城之困,败则万事皆休!” “众将士听令!”张纯分配了各个将校的军务。众将领诺而去,只有将校马达被留了下来。 “马将军,有一个危险的任务不知你敢不敢去?”张纯知道马达和牛通要的,更知道马达是张举的铁杆亲信。 “只要能和刘备军决一死战,能为天子报仇,就是让我从渔阳城头上纵身而下也行!”马达斩金截铁地说:“还请将军下令!” 张纯举着一封战书说:“去刘备军营里下战书,敢吗?” 马达伸手抢过战书说:“我现在就去!” “好!马将军只需把战书送至刘备军营即可,什么都不要说,战书中已经写得清楚明白!”张纯点了点头交待着。 马达走得义无反顾,似乎英雄慷慨就义一样。惹得张纯摇头不已。张纯之所以派天子张举的亲信去,不外是释放一个他张纯会一视同人的态度,不会因为是张举的亲信就不重用。 张纯还知道马达此行安全得很,不说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再说刘备的仁德之名远扬,不可能自毁长城而斩杀马达什么。 当然,不作死就不会死。如果像刚才天子张举一样,也会死无葬身之地。张举只要不对刘备进行个人的辱骂,没人会对他下黑手暗手。 其实来讲,张举骂刘备,刘备本人真无所谓。骂吧骂吧,如果骂人能解决问题,还带什么兵打什么仗?都去骂人得了!刘备心中是这么想的。 可是,关羽和典韦等人就不这么想。你张举骂当今灵帝老儿都成,就是不能骂刘备。骂刘备就要有死的觉悟。结果,张举悲催了,因为口贱而让人搞死了。 嗯,张举也算大汉天下独一份的死法! () 第273章 ,张纯之死 刘备率军离开渔阳城下,就安排无数小队驻守进出渔阳城的要道。许出不许进,出来多少人不管,进去连一只蚊子也不行! “奉孝,就这样封锁渔阳?”众人在一起开临时军事会议时,关羽有点觉得不靠谱地说:“在我所看兵书中记载都是围定城池四门呀!” “十倍而围之!至少也要兵力相当才能像二将军认为的那样围住城池!”郭嘉笑道:“再说像如今这个态势,根本没必要,只要二将军一人一马在渔阳城下转悠一圈,就抵得上十万雄兵围城。” 郭嘉还真没说错,关羽的两刀已经在渔阳城内的守兵心上划下了不可战胜的烙印。有关羽在城外,就没有那个渔阳城守兵敢出城。嗯,甚至露头也要考虑再三。 “云长放心,这样封锁渔阳就足够了。”刘备和稀泥地说:“我倒希望张纯率部出城,可以快速解决渔阳问题。” “可是达不到练兵的目的呀!”郭嘉笑嘻嘻地说:“记住侯爷曾对大家说过,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这不练兵怎么行?” “万一练不了就另想他法吧!我们总不能故意拖着不是!”刘备心中的另想他法就是氪金和无限地堆后勤。 “拖倒不需要,就看下一战如何了?”郭嘉也没深究刘备所说的另想他法,郭嘉只以为是刘备准备另开战场,反正如今大汉天下到处是叛乱贼匪。 “下一战?奉孝的意思是张纯敢出城一战?”徐晃有点好奇地说:“如果是我,不是固守就是突围,出城一战没半点胜机呀!” “张纯也是不得以而为之呀!”郭嘉直指人心地说:“明知难胜也必尽力一战,张纯除了要服众,还必须为众人谋条后路。不管出城一战胜负如何,他都会突围。问题是战后到突围这段时间是多久?这是我无法预料的!” “不管他多久,我们先打好一仗再说。”刘备相信郭嘉的判断,既然这一仗在所难免,不如先打好这一仗再说其他。万一张纯亲自领兵,又一不小心砍了他,不就一了百了。 “报!”正在这时,有士卒进帐禀告:“主公,徐将军,帐外有渔阳城内来下战书的一名贼将。” “让他进来!”徐晃挥了挥手,让传讯士卒退去。不无赞许地对刘备道:“主公,郭军师真乃神人也,所料无不中啊!” 在军营中,刘备从来都是让统兵的主事,自个在一边围观就好。这样不会令出多门,也不会让三军无所适从。故回士卒的是徐晃,而不是刘备,那怕士卒说了禀主公。 “奉孝呀,元皓先生评价为鬼才,自然就有神鬼莫测之能!”刘备半开玩笑地说:“不过呢,奉孝的身体是个大问题。没有个好身体可不行呀!这世界很大,我还想和奉孝到处去看看呢!” “侯爷!”郭嘉一下子拉耷着脑袋说:“我可没饮酒,还有练五禽戏好吧!” “云长,是吗?”刘备捉狭地问:“我把奉孝配给你做军师,不但要尽其才,还要监督他调理好身体。不然我可要调人呵!” 几个人调笑几句之后,都整襟以坐,静待渔阳城内的将校到来。 “我乃弥天将军麾下将校马达,特来下战书。”马达走进主帐,目不斜视地抱拳为礼道。 “嗯!传上来。马将军是吧?且坐!”徐晃说话间,早有帐内亲卫从马达手上接过战书递给徐晃。 徐晃拆开战书,快速浏览了一下,就交给刘备,刘备看完又传递给关羽,最后落在郭嘉手上。 战书的大意是,张纯欲在七日后与刘备在渔阳城外摆军列阵正式交锋一次。问刘备敢不敢应战? “马达,牛通,你们俩个感情应该十分好吧?牛通马达的,真的很有味道!”郭嘉有点不正经地说:“你就不怕我们砍了你项上人头,让你去与牛通作个伴?” “哼!”马达拉长着马脸,从鼻孔中哼了一声,坚决不答话。不过气愤之情,是人就能感觉得到。 “不错!倒有几分硬气。”郭嘉没在为难地说:“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回去告诉张纯,我们应战了,让他有什么本领都尽情展示出来,以后就没机会了。” 郭嘉在与几人眼神交流后,代而作答。马达应了一声,气嘟嘟地走了。 “张举果然死了!”郭嘉在马达走后,叹道:“人生一世草木一春,又争什么争?” 郭嘉是从马达的自报家门中断定张举已死。马达说是弥天将军麾下,而非是天子驾下什么的。若天子张举不死,马达自不会如此说。 郭嘉讲解下,众人皆服之。 …… 七天后,张纯把天子张举风光大葬后,就率五万精锐出了渔阳城,依城墙而排下了一座莫名的阵势。 刘备也依约率军来到渔阳城下。刘备在典韦护卫下驾马越众而出,走到射程之外道:“张纯,我已领军前来,你准备怎么个战法?” 刘备的语气有点不善,张纯的战书中可没说摆阵破阵之说。这城下所摆之阵明显不简单。 “哈哈!”张纯藏身于三军之中,打了个哈哈说:“这有什么区别吗?谁规定两军对阵不能摆军阵?你刘备有本事就破了此阵,别吱歪一些没用的。” 所谓众志成城,只要是成编制的军团,或者说只要不是乱军,在人数达到一定数量就可抵抗或抵消类如关羽所砍出的刀气。这军队的数量多少决定于军队的精锐程度。是故张举藏身于三军之中,安全第一呀! 张纯如此一说,倒让刘备无言以对。刘备瞥了一眼张纯,打马回归本阵。 “奉孝,你看如何?”刘备知道关羽和徐晃对军阵所知有限,只好问鬼才郭嘉了。 郭嘉正在马上伸长脖子看渔阳城墙下的阵势,没有直接回答刘备所问,而是自言自语地说:“这张纯还是有几把刷子,竟然能摆下如此有模有样的阵势!” “奉孝,这阵你可识得?”刘备心中一顿,略有担忧地说:“看来渔阳之事难以善了!” “侯爷勿忧!”郭嘉知道刘备是怕麾下因破阵而折损太多,故作轻松地说:“此乃三才绝阵!天地人谓之三才,是利用地势,以多兵种配合的一种阵势,破之不难。” “奉孝说不难,也就是说也不容易破了!”关羽捋着长须说:“我观此阵隐约间有丝丝黑气冒出,乃大凶之阵,果不易破也!” “二将军言之有理!”郭嘉略有迟疑地说:“我需要一将领兵进阵探之虚实,主要是探知有几种兵种藏于阵中,方位如何,我才好调兵遣将破之!” “我愿领兵探阵!”关羽和徐晃异口同声地说。他们都知道破阵必须先有兵马探阵,才能针对性破阵。而且探阵的兵马凶吉难料。 “徐将军乃三军主将,不合适。”郭嘉首先否掉了徐晃,又接着说:“二将军和本部五百校刀手倒合适,不过我个人认为典将军更好!” “恶来?”刘备不解地说:“奉孝,这可不能乱来,恶来很少领兵,更不曾破阵,合适吗?” “我观此三才绝阵非堂堂正正的军阵,这张纯剑走偏锋有些旁门左道。阵中揉杂着一些不知名的毒气。”郭嘉正色地说:“我军将领唯有典将军是练体达到百毒莫侵的巅峰境界之人,这些毒气对典将军无效。” “公子,让我去吧!”典韦在一边跃跃欲试地嚷嚷:“等我进去一戟拍死这用旁门左道害人的张纯贼子。” “好吧!恶来入阵后一切小心!”刘备知道非典韦而不行,也没再与郭嘉争执,而是交待了一句典韦。 “典将军,我只给你五百军士,你探明阵中情形之余还必须把他们带回来。”郭嘉心中也有点沉重地说。郭嘉心知此五百军士应该有去无回。 “等下!”刘备突然想起了什么,张口说了这么一句,想了想说:“公明,把随队的军医叫来。” 刘备军每次出征都有或多或少随军的医者,这些都是华佗的亲传弟子,对战伤处理都已经十分麻利,对现场一抢救和急救也不错。绝对是减少战损不可或缺的随军人员。 很快十几名随军医者就传到,纷纷向刘备见礼。这些人或多或少都受过刘备的指点,知道刘备也是岐黄之术的行家。对刘备这个主公兼师者自然十分敬服。 “免礼!”刘备有点急切地说:“典将军即将率五百将士闯阵,阵中有毒气,不知你们有什么办法或措施可以防止中毒?” “主公,你所提倡的口罩就可防备一时,不过五百人太多,我处没这么现成的口罩可用。”很快医者中就人提议道。 “主公,老师曾有防虫毒瘴气之药方,恰好我处还有不少配好的药粉,不妨让众将士饮之以防一二。”又有医者建议道。 “好,好!快制五百个简易口罩,都浸入酒精之中。再让每个闯阵将士饮一碗防毒药!”刘备本着死马当活马医,快刀斩乱麻地命令道。 与此同时,徐晃已经选好了跟随典韦闪阵的五百军士。个个都是身强体健虎背熊腰的大汉。嗯,折损一个都会让刘备心痛良久。 人多力量大,片刻功夫就准备当停。五百军士都喝下防毒药,带着粗糙的口罩,整齐地列队站立。 “出发,冲阵!”在徐晃命令中,阵中响起了令人热血沸腾的战鼓声声。典韦应诺一声,拔出一双巨大镔铁大戟,带头快步向渔阳城墙下的三才绝阵冲去。 “步将也敢冲阵!”三才绝阵的张纯见典韦步行而来,不由冷哼出声:“众儿郎开阵,勿必钩下对方双腿,让他们明白什么叫三才绝阵!” “喏!”张举麾下纷纷应诺,阵势正式开启,只待典韦率五百兵马进来送人头。 典韦很快率先一头栽进阵中,只见阵中的地上有无数交错纵横的沟壑。沟壑不深,应该可以恰恰陷住马蹄。看来张举是准备对付骑兵的,不料典韦带的却是清一色步卒。典韦人高脚大,连部下也差不多,这些沟壑算是对他们没影响。 可是入阵后的典韦及其五百士卒跟本顾不上沟壑,阵中军旗招展看不到敌人,只有从军旗中伸出的无数拌马索和长长的带钩矛槊。 “啊呀!”一声声渗人的惨叫,五百士卒已有不少人倒地。有的在地上哀嚎,有的被拌马索和带钩矛槊拖入了军旗之后。 典韦这时有如怒目金刚,一脚踏伴马索,一手抓住带钩矛槊,“呀呀呀!”一声震天怒吼,手持带钩矛槊的敌兵将士被从军旗后连人带矛槊被典韦拽了出来。 随之一起出来的还有两名持盾的敌兵士卒。看来抛拌马索的和伸带钩槊都隐藏在盾兵之后。这阵果然是多兵种配合的,就不知军旗还隐藏着什么兵种? 典韦当然不会思考这些,他也没空。只见典韦拽着矛槊,抡着人和矛一起砸向军旗之中。军旗之后传来数声惨叫,然后归于无声,也不知道这一下砸死几个? 典韦扔了敌兵后,又捞起足下的拌马索,运劲一抖,有如钓鱼般,拌马索一头一个敌兵士卒。最让人吃惊的是,拌马索的两头都有个套住士卒腰间的卡扣。也就是说抛出拌马索之后,这两端的士卒是以身体本身和战马对抗。 战马被拌马索拌到就会倒地,尤其地下尽是陷马沟壑,除了宝马,一般战马都会十分悲催,马上之将士也难逃一死。这组合拳打出还是十分厉害的。 可惜他们这次对付的恶来典韦,不但没拌倒地方,还成了典韦手中的人肉流星锤。典韦抖出拌马索,双手抓着拌马索,轻如无物的舞动起来。悲催的两头两个士卒被摔向两边的军旗之中。 又是无数声惨叫从军旗后传来,至于拌马索两头的士卒已不成人形,整个人变得面目全非,全身支离破碎! “嘶!”在阵中指的张纯被典韦的凶残惊得直吸凉气。就在张举惊叹中,又有几个倒霉孩子被典韦生生掼死。让张纯知道什么叫恶来典韦,什么叫步战无敌。 “放毒气!”张纯见典韦势不可拦,连忙出杀手锏道:“弓箭手无差别射击,长枪队随后掷长枪!” 张纯自摆三才绝阵以来,还没有过一个将领率五百士率闯阵而让他令所有兵种尽出。今天典韦及其部下让张纯破天荒第一次这么快就底牌尽出。 典韦在阵中大杀四方,可是其部下就没这么威风,还倒下近两百人,这两百人永远地留在这三才绝阵中。 “众将士,两两背靠背,紧跟于我向前冲!”典韦一边脚踏手抓,一边抽空向身后的士卒吼道:“小心冷枪暗箭!” “诺!”典韦身后的剩余士卒立马由单人作战转为两两配合。典韦部下的阵亡率立马降了下来。 典韦也许领兵作战不堪,不过其野兽般的战场直觉却十分准确,让人十分侧目。典韦话音刚落,一阵阵五颜六色的毒气已迎面而来。随接着又是枪林箭雨。 典韦扔了拌马索和带钩矛槊,舞起双戟,把己身护于其中。其部下也各自舞动着武器,格挡着来自四面八方的长枪和箭雨。 () 第274章 ,张纯之死(续) 然而,并不是谁都是典韦,百毒莫侵刀枪不入。其部下在打斗中,毒气已经入侵,有无数人在头晕目眩中被长枪捅穿,被乱箭射死。 张举在阵中所使用的毒气,并不是见血封喉的剧毒之物,只是一些让人眩晕的毒气。不过两军对战,有人眩晕就足已致命。 “当咣当咣!”之中,阵外的郭嘉令人鸣金收兵!在典韦率部冲杀中,郭嘉已经对这个三才绝阵心中了了,只待调兵遣将破之,故将典韦等召回。 正所谓探阵凶险破阵难,入阵容易出阵难。那怕凶猛如恶来典韦,也无法把五百将士带回。凭典韦非人的战力,也仅仅带回了一百零八条好汉。其余的三百九十二个英雄命丧三才绝阵之中。 “真猛将也!”看着典韦一路斩杀着麾下将士,还带走了百余冲阵的敌兵,张纯赞叹之余不由高叫:“刚冲阵敌将,可否留下姓名?” “我乃陈留典韦!”典韦闻声,自然不惧地高声回道:“杀张举者,亦我典韦是也!” “原来是护卫刘备十几年的双戟猛士恶来典韦!真乃名不虚传!”张纯早听坊间传闻,刘备有一十分厉害的保镖,今日一见不由咋舌。这已经不是十分厉害,是非人力可敌呀! “一人斩杀近千人,这还是人吗?”等张纯下场清理战损时,对典韦的非人战斗力估计更上了一个台阶。可以说己方阵亡之人,基本上都是被典韦锤死的。典韦在他眼中已经非正常人类。 张纯命人清理好战场后,又补充了阵亡的士卒,再次俨阵以待。张纯知道接下来才是两军的生死之战。之前这么惨烈的局部战斗只是彼此热身罢了。 “徐将军,我没有带回五百兄弟!”典韦满身是血地来到徐晃马前十分自责地说:“我请求等下破阵也参加!” “典将军勿需如此!我们谁上也不能比你做得更好!”徐晃由衷地说:“典将军且休息下,等下还得典将军再次冲锋陷阵!” “诺!”典韦抱拳应诺,回到刘备身边,有点黯然神伤地叫了一声:“公子,俺!” “别说,恶来,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刘备拍了下典韦的虎背,安慰道:“去清洗下,再向军师汇报下阵中情形,等下我们一起去接回还在阵中的兄弟们。” “公子,你也上阵杀敌?”典韦有点不高兴地嚷嚷:“二将军和徐将军会要了俺的小命!” “嘘!”刘备跳起来掩住了典韦的血盆大口。然并卵,典韦的声音比打雷还响,在场的人就没有没听到的。 “大哥!”首先开口的是关羽,只见关羽丹凤眼全开,从青骢马上一跃而下,走到刘备面前,抱拳施了一礼道:“大哥乃万金之躯,岂可为了张纯一小毛贼而置身于兵锋之下?大哥大可等小弟砍死一众屑小毛贼,再去迎回众兄弟英灵不迟!” “是呀!主公若有什么闪失,就是踏平渔阳郡也枉然。”徐晃也施礼道:“如果主公真要冲杀,除非我徐晃已经战死!” “我不去!我就替大家掠阵可否?”刘备举起双手,作投降状说:“我和奉孝一起好吧!” “我说,其实侯爷亲临一线,倒也可以让破阵事半功倍!”郭嘉倒没劝阻,反而火上浇油地说:“三军将士将士气暴棚,无不用命,那还要调兵遣将,一鼓作气即可踏平这三才绝阵!” 郭嘉话音刚落,除了刘备目露赞许,却惹来徐晃等人如刀般目光。郭嘉也举手道:“就当我没说!” 在众人收回目光时,郭嘉又小声嘀咕着:“不是典韦保驾么,怕个球呀!有如此好棋不能下真是郁闷!” 还别说,郭嘉还真有这么让刘备亲自率部冲阵的想法。看似危险,其实不然。还可扩大战果争取更大胜利。郭嘉之前在心中就闪过这么一个念头,因为他知道刘备在三军之中的地位。也就是说刘备军都有为刘备而战,为刘备战死的觉悟。 一支次强军有决死的战意,一战过后就是强军。这才是郭嘉真正想让刘备亲自上阵的根本原因。至于说什么三才绝阵,郭嘉还真没放在心上,而可以让一支兵马出现的质的飞跃,郭嘉认为值得。 当然,有关羽和徐晃在,那怕郭嘉说明原由,刘备自己也愿意。郭嘉的念头也只好埋在心中。内气外放境界者的怒火承受不起啊,承受不起! “奉孝你说啥?”关羽对自家这个有点跳脱,甚至越来越浪得飞起的小军师,在满意的同时也有点不放心。天知道这小家伙又转着什么鬼主意? “没什么,我是说典将军快点去清洗下,说说阵中具体的情形,好定下破阵之策!”郭嘉一本正经地说:“军情如火刻不容缓!” “嗯,这还差不多!”关羽点了点头,又有点警告意味地说:“等下破阵,你和大哥在一起呆在这里,可别想着上阵杀敌什么!” “放心,放心!”郭嘉忙不迭地保证道:“生活很美好,人生多美妙!这么凶险的事我们不会做!”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且说龚龙率部押着战俘回涿郡,说是押着,还不如说是带队。这一万俘虏十分配合,还抱怨说没有参加攻打渔阳表示遗憾。这让龚龙哭笑不得,却又一行十分轻松。 不必用强,行军速度自然就快,六天不到,龚龙率部就回了涿郡。回到涿郡之时,龚龙部受到涿郡官民的结队欢迎。 龚龙不敢飘然,而是把俘虏立马交给郡丞田丰,再把渔阳战况详细讲述了一遍。田丰没置可否,接过一万俘虏,就让龚龙下去休息。 让龚龙没想到的是,自己回家还没坐稳,就又被郡丞田丰紧急召去。等龚龙来到郡府,看见身为他半个老师的黄忠也在,龚龙知道可能又要返回渔阳了。 “子雨,真不的意思,刚刚才让你去歇息,现就把你召来,实在是军情如火不得已而为之!”田丰笑眯眯地说道,眉宇之间还有些焦虑。 田丰接着稍稍解释了一下,原来是田丰在一众俘虏中了解到弥天将军张纯会一种怪阵,可以杀人于无形,甚是歹毒。考虑狗急跳墙,张举,张纯被逼急了,自然会摆此恶阵。破阵总会需要许多人手,是故让龚龙和黄忠星夜驰援。 “子雨你刚从渔阳过来,对路线和军情都熟悉。就再辛苦陪汉升去一趟。”田丰最后决定道:“你们两人就带各自的亲卫,一人双马以最快的速度赶至渔阳。” “喏!”龚龙和黄忠应诺而去,很快就一行数十人,一人双马向渔阳方向飞驰而去。 () 第275章 ,张纯之死(终) “子雨可是有心思?”一路驾马狂奔中,黄忠见龚龙有点闷闷不乐,不由关心地问:“何不说出来听听?” 黄忠在以刘备为主的这个小圈子里,是总教头,是大家伙的半个师父存在。像文丑,颜良,龚龙等受过黄忠的指点和教导。他们对黄忠是十分尊重和信服的,黄忠对他们也是十分关心和关注。 黄忠知道龚龙不可能是因为田丰让他马不停蹄地返回渔阳而不高兴。黄忠以为龚龙是因其叔父去年去洛阳而至今未回的原因。出于关心,黄忠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声。 “谢谢黄将军关心!”龚龙有点郁闷地说:“我是觉得自己与元皓先生一比,真的差距太大。我押送俘虏数天,半点有用的情报也没获悉。而元皓先生一接手,就了解到这么多。” “原来如此!”黄忠闻言哈哈一笑道:“文武之道,文动脑子,武动手脚,这不是很自然的么!元皓又是大才,就是当今天下也是有数的顶级文臣。子雨真的不必介怀。” “嗯,驰骋疆场才是我等之所为!”龚龙听黄忠这么一说,倒也释怀。如果说武将有脑子,那么还要军师做什么?武将不就是动手不动口,用刀枪而少用脑子么! “这就对了,如这等驰援之事就非我们不可。元皓再有才也是做不来的!”黄忠见龚龙愁眉舒展,难得地开了个玩笑。黄忠两人一边笑谈,一边向渔阳方向飞驰而去。 “还是元皓先生有见地,一人双马还真是快得让人咋舌!”龚龙在马上看到只是一个小点的渔阳城,有点惊叹地说。一人双马行军总是能跑出让当事人都惊叹的速度。 “嘘!全体减速,准备战斗!”黄忠并没回应龚龙,而是勒马命令道:“渔阳城下两军正在交战!” “子雨呀,每个内体外放的高手都有各自不同的气势。我就感觉到了云长,恶来,公明三人的气息。”黄忠在所有人止步后,并没急着进入战场,而是开哈为龚龙释疑解惑。 “能让这三个人都下场,肯定是在破那个张纯所摆的恶阵。话又说回来,有这三个人在,别说区区一阵,就是这天下也太可去得。”黄忠眺望着根本看不到的战场说。 “子雨是积累是够,还缺一次激发的机会,这个强求不得。”黄忠收回目光,对龚龙笑了笑说:“等你真正进入内气外放的境界,会明白更多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的东西。” 龚龙听得似懂非懂,有点小心地说:“黄将军,我们飞驰而来,为何又不即时进入战场呢?” “子雨不必心急!”黄忠摸了腰间的赤血宝刀,又握了握背后的五石强弓,略有点自豪地说:“你知道元皓先生为何让我们一人双马而来么?” “自然帮主公破阵了!”龚龙理所当然地说:“破阵不是需要很多人手么?” “是也不是!”黄忠捋了捋比关羽短点的胡须说:“你觉得我们几十个人进入战场能起什么作用。是因为主公身边少了个神射手!不俊和子龙都在戍边,只好让我来了。” “哦!”龚龙再次深切觉得动脑子不是自己的强项。 “走!我们近距离观察下战场的战况如何。”黄忠从容地上马,率先不急不缓地驾马而行。 …… 渔阳城下,一场血肉横飞的战斗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徐晃,关羽,典韦三人各率三千兵马都在三才绝阵中冲杀。 最先冲阵的是关羽,关羽按郭嘉的吩咐,在阵外就对阵中砍了无数刀。这让阵中的张纯万分不解,关羽的刀是犀利,可是对阵中砍毛用都没有啊! 结果也确实如此,关羽全力砍出了的无数刀,威力和气势都是刚刚的,然而没砍死一个敌人。张纯认为关羽不过是在先声夺人。 直到关羽稍作调息,率部冲入阵中,张纯才明白关羽之前这么胡砍乱砍的原因。关羽部并没有因为阵中的沟壑而有人马被陷。关羽是为了破坏阵中的地势而为之呀。 关羽的刀气已经把之前沟壑都砍平了,关羽部冲进阵中自然就不会被这些陷马沟壑所拌了。这也是郭嘉根据典韦所说而异想天开的针对破坏之法。 方法是有点天马行空,实际效果也是好得让人瞪目结舌。张纯就觉得有点匪夷所思。就摆阵的张纯本人也不知这些纵横交错的沟壑该如何破? 张纯一直认为只有放弃骑兵的优势,全部用步卒才能减少这些沟壑的作用。实在是张纯麾下就没有内气外放的好手。再说内气外放境界的也不一定有关羽这么能砍出狂暴一刀啊。全天下也就只有一个关羽能刀出城碎! 张纯惊叹之余,并没有慌乱,地势用不上,不还有各个兵种的配合么。在张纯有条不紊的指挥下,关羽部损失不轻,伤亡上了三位数。 “徐将军,你斧重招沉,给我劈死那些隐藏于军旗之后的盾兵。好让二将军砍死那些抛拌马索的!”关羽入阵不久,郭嘉又令徐晃入阵配合关羽破阵。 最后是典韦率着三千壮汉入阵,郭嘉认为典韦对位那些用带钩矛槊的正好。以力破巧,还真的还须有典韦的资本才行。 随着徐晃和典韦的入阵,关羽顿觉压力大减,所部伤亡也减少。而张纯就觉得压力大增,麾下士卒的伤亡速度快于补充士卒的速度。张纯有点见了鬼的感觉。 关羽和徐晃的刀砍斧劈是凶残,却不让人震撼。只有典韦把敌人连人带武器惯成肉浆,摔得支离破碎才让人觉得狂野奔放和震撼人心。 关羽等三部人马进阵不过半柱香功夫,张纯就撑不住了,只好祭出三才绝阵的最后杀招。毒气,箭羽,长枪齐出! “盾卫在侧,声射在后,向四周扩张!”徐晃见五颜六色的毒气升起,按之前郭嘉的吩咐命令道。下完命令后,徐晃一摆大斧,驾马向阵的东南方突出。与此同时,关羽和典韦也向不同方位冲杀而去。 郭嘉能如此安排,还亏卢植带回涿郡的五千精锐。这五千精锐可有当今大汉顶级精锐三河五校各部。 徐晃一声令下,各部已经条件反射般完成指令。徐晃等三部成了一大巨大的类圆形阵势,还真让三才绝阵的杀招一时无法见功。 嗯,只是一时无法见功,时间一久,刘备军一样会有灭顶之灾,或难以承受之重创。决定能否破阵就看关羽等三个箭头冲得出阵么? “呃!”阵中指挥的张纯被刘备军的应对有点懵。以前百试不爽的杀手锏竟然失效。在张纯愣神之时,又被关羽等人斩杀了不少士卒,也扩大了不少范围。 张纯连忙指挥麾下将士补上空缺处。此时战斗已打成了一场拉锯战,就看谁先撑不住,谁就输了。或者说这一战已经没有胜负,在战场中倒下无数人后,双方都输了。 “哎!没想到最终还是变成了一场添油之战。”场外的郭嘉叹息了一声,有点扼腕叹息道:“是我小觑了天下人呀!” 刘备一直全神贯注地观战,心中没有任何想法。只是跟着战场的战况而起伏。若不是郭嘉开口,刘备还沉浸在其中。 “奉孝已经做得够好了,各种应对都起了作用。”刘备对年仅十五岁的鬼才郭嘉就有如此惊艳的表现,已经十分满意。 虽然说战场中还处于胶着状态,但是破阵方本就是被动一方,能打得这样,已经足以说明众将士很能打,鬼才之谋划很出色。 “不,本可以少死许多人。”郭嘉略有自责地说:“我忘了一件重要的事。说是破三才绝阵,还不如说是破张纯此贼子才对。这家伙就是阵眼,张纯不死,此阵不破!” “奉孝的意思是杀再多贼兵,还不如斩杀张纯来得有用?”刘备想想也是这么个理。若非张纯在阵中指挥得当,这阵早破了。 “我该破阵之前就把黄将军星夜传来。将阵中的张纯一箭穿心就好了。”郭嘉皱起眉头说:“二将军等人再冲不破阵势,各部不知还有几人能安然归来。” “咻!”就在郭嘉话音未落,在刘备惊讶中,一支长枪带着水纹般的波动,以超音速的狂暴速度,从东南方向凌空而来,向阵中正一心指挥调动阵势的张纯射去! “将军小心!”有不少士卒惊得跳起来大叫,实在是这突兀而至的长枪带着不可抗拒的威压和死亡的气息。 不论是士卒的惊恐尖叫,还是张纯左支右绌的闪躲,都无法改变张纯被一枪穿心的命运。张纯被这凌空而来的长枪穿胸而过,带过了护城河,钉在了渔阳城城墙之上! “是汉升!”关羽等人都不约而同地在心中念叨着。除了说长枪上环绕着黄忠的气息,当今天下也只有黄忠能射出如此如影随形之必杀一箭。 打成了一锅粥的战场为之一静。敌我双方都不明白这一枪从何而来,更不明白为什么有人能做到这么惊艳一射。当今天下排名前三的神射手黄忠黄汉升之威并不是正常人能理解和明白的。 张纯一死,三才绝阵不攻再破。张纯一死,渔阳城不攻自破。张纯一死,一切由刘备军说了算。 “黄将军,射中了吗?”距战场老远的小树林中,龚龙等几十人也不约而同地问道。 他们对黄忠用长枪当箭射不奇怪,好奇的是这么远的距离射人有意义吗?这已经不是射程不射程的问题,连目标都看不太清晰,又何谈射杀呢? 黄忠收了五石强弓,自信地说:“不说修为超过我,最少也要是内气外放境界的人才能躲过这一射。可惜阵中那家伙不是!” “我这一箭叫必杀一箭,又叫意志箭!如封似闭,如影随形,不死不休!”黄忠见众人如呆头鹅,进而言之:“修为多高,意志多强,这一箭的威力就很大。” “本不欲为之这冷箭伤人之事,实在是阵中这家伙乃旁门左道以毒气伤人。为袍泽之性命,我才不得已而为之!”黄忠说完翻身上马。 “还是老师厉害,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郭嘉看见迎面而来的黄忠等人,由衷地叹道:“姜还是老的辣!” “有这么评价老师的么!”刘备白了郭嘉一眼说:“应该说学无止境,没有最好只有更好!” “主公!”黄忠抱拳一礼道:“元皓先生令我等一人双马而来,还好没有错失这精彩一战!” “汉升辛苦了!”刘备招呼道:“汉升来得正好,尤其这惊艳一枪,让人叹为观止啊!我得好好谢谢你!” 刘备这里谈笑风生,渔阳城下关羽等人正在打扫战场。这时渔阳城门大开,张纯,张举所部在张纯死后,已诚心弃械投诚。连最起码的反抗都没有,这是最令人欣慰的一点。 归根结底而言,人们并不喜欢战争。如果说能好好生活着,大汉民族从来都向往和平和安定。 () 第276章 ,渔阳事了 当第二天朝阳升起,渔阳城乃至渔阳郡都迎来了新的一天,更是翻开了历史新的篇章。危祸整个渔阳郡的张举,张纯叛乱已经是昨日黄花。 张举,张纯伏诛后,整个渔阳郡都再无战事。早被叛逆占领的几个县城也是闻风而降,刘备军没兴刀兵就顺利接收。 最让刘备欣慰的一点是,渔阳郡内连流匪都没有。刘备可深知打一个地方,如果有逃兵祸乱地方,处理起来是多么的麻烦,费时费力还影响治理地方。 后世新中国时期,那怕说全国范围都迎来解放,可是各地的剿匪战斗却打了很久,其中的损失也是不可估量的。有人员伤亡,更有对地方基建和经济的破坏。 “我们在渔阳郡打了个大胜仗!张举,张纯伏诛,渔阳郡再无战事,诸位功不可没。”刘备在渔阳郡安定后,召集几个在这里的高层议事。 “侯爷准备怎么论功行赏呢?”郭嘉有点嘻皮笑脸地说:“我只要几坛逍遥醇酿中的神仙醉,反正我和母亲吃住都在四合院里。” “奉孝此次当居首功,几坛美酒小事儿。”刘备也笑着说:“不过在元化先生准你饮酒之前,还是先存放于云长处。到时你找云长讨要即可。” 这次征讨渔阳,十五岁的小鬼才郭嘉郭奉孝随军参谋可圈可点。那怕不是很完美,也让众人眼前一亮。赏罚分明是一个领导者必备的素质之一。刘备还真不好如何赏赐郭嘉。 “甚好,我之前就输给了奉孝一坛,那就一起保管着。”关羽难得地接话茬说:“等奉孝调理好身体了,我请大家在四合院里举杯痛饮!” “哦!”郭嘉有点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还有比美酒属于自己却不能痛饮更让人抓狂的么?对于有酒瘾的浪子郭嘉来说,绝对没有! 刘备对郭嘉的郁闷视而不见,收敛起笑容,正色地说:“打胜仗是没错。可是战争中倒下了多少人,他们才是功臣,他们才是英雄。我决定把他们的骨灰和英灵都带回去。” “我还准备在涿县建一个专门存放英灵的地方。就叫英灵殿。让我们的英雄有个归宿,让我们永远记住他们,时时愐怀他们,常常祭奠他们。”刘备动容地说:“大家以为如何?” 之前刘备军参与的战斗,伤亡很小,甚至可以说零死亡。所以刘备一直没提关于烈士的归宿问题。这次征讨渔阳的伤亡就挺大。典韦第一次冲阵,五百军士就折损了三百九十二名。 后来刘备军破张纯的三才绝阵,九千兵马又阵亡六百零八名。征讨渔阳就一共死了一千士卒。至于伤者就不计其数。还好随军军医十分得力,目前还没出现受伤不治的。 相对而言,张举,张纯部的伤亡巨大。阵亡的就上了五千,伤者更是以万计。现在都是刘备的事,无论安置死者后事,还是治疗伤者。 “谢谢主公!”黄忠和徐晃听刘备说完,同时起身施礼道:“驰骋疆场,马革裹尸,是将士不悔的选择。能不埋骨他乡,不做孤魂野鬼乃主公之恩德。” “为何而战?为谁而战?”刘备让黄忠和徐晃坐下,接着说:“说小点,是为我刘备而战,说大点,是为了保卫家园,为了守护亲人而战。” “我刘备也许无德无能,不过我绝不会让将士们流血又流泪。”刘备站起身来说:“处理好烈士身后事,让英灵有所归依是我和我们一定要做好做到的事。回涿郡后,我会请伯喈先生亲自主持英灵殿一事。” 刘备的这个提议自然获大家一致赞同叫好。这是凝聚军心人心之举,有百利而无一害之事。对于刘备及刘备集团而言,是迟早会提上日程之事,也是先别人一步打造一支军队灵魂之事。 让将士知道为何而战,为谁而战,远比以利益诱之,以权力迫之而战,更能发挥出战斗力。最重要的是更有战斗意识!这样的将士,这样的军队,必将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大家没有意见和异议,英灵殿之事就这么定了。我们接下来再议有关渔阳郡的两件事。”刘备接着说:“其一是渔阳郡缺失的官职问题。其二是渔阳郡政务。” 渔阳郡之前被张举,张纯杀得人头滚滚,血流成河。反正反抗反对的他们的官民不是外逃了,就是砍死了。现在在职的官吏都是从贼的,或干脆就是逆贼在任。 那怕现在都投诚了,刘备也准备全部换掉。现在问题来了,刘备只是全权负责征讨渔阳的战事,而无权委任渔阳的官吏。 而现在又正是春耕播种的三月天,若错失了这一季耕种,渔阳郡官民今年的温饱问题又无法确保。前车之鉴,刘备有点心急火燎。 “此事易尔!”郭嘉忽然又满血复活,摇头晃脑地说:“整个渔阳郡暂时实行军管,一切还不是由侯爷说了算。之后再徐徐图之!” “当今开西园,花钱财买下渔阳郡的官职就是了。”郭嘉笑道:“就算不能全部买下来,当既成事实后,谁都不能拿侯爷怎么样。” 郭嘉的建议很奔放,就是枪杆子里出政权。渔阳是我平定的,在多事之秋自然由我一言决之。什么任命官吏,什么政务都由我说了算。 当时间一长,一切都成了定局。何说刘备肯定会去洛阳贿赂的,别人还真不好说什么,也不好来摘桃子。 “好,就依奉孝之言。”刘备从善如流地说:“待渔阳诸事稳妥,我就回涿郡。这里由公明统兵三万镇守。我会让元皓或文若带人处理政务。” 众人都以为是关羽统兵镇守渔阳郡。刘备也是考虑关羽还不具备镇守一方的能力,徐晃倒合适。无论配上田丰或荀彧,都可保渔阳郡无虞。 关羽这时还不是威震华夏的关二爷,心中也没什么多余的想法。一门心思都是为大哥而战,为大哥千秋大业而战。 “侯爷,为何不让二将军和我留守渔阳呢?”关羽没说什么,反倒是郭嘉开口说:“我们配合得很好呀!” “是配合得好!”刘备笑道:“这里又无战事。再说奉孝是想从政吗?嗯,治理一方也很具有挑战性。一点都不比行军打仗容易。” “呃!”郭嘉有点垂头丧气地说:“治理一方,处理政务还是让老师或班头来吧!我,我自愧弗如。” “奉孝,听大哥的!”关羽一本正经地说:“公明合适。” 关羽都这么说,别人自然也无异议。郭嘉本来就只是为了安关羽之心,才插浑打科的。最后自然是徐晃统兵坐镇渔,龚龙助之。 …… 涿郡,郡府,政务厅。 “夫子,黄将军一箭定渔阳容易,可是治理渔阳不易呀!”荀彧一边审阅公文,一边和田丰闲聊。 “军管强制,别无他法。”田丰则在审批公文,头也没抬地说:“渔阳郡郡守郡丞两职倒是没有好人选。文若你本合适,才能有余,可惜资历不足。” “夫子你合适呀!”荀彧嘻嘻一笑道。 “打趣夫子吧?”田丰从如小山般的文案中抬起头,叹喟一声道:“有挂印辞官的前科,在涿郡做这个郡丞有公子挡着,不显眼。一旦出任渔阳,就会被人诟病了。甚至公子都会受到攻击。” “那怎么办?渔阳郡可百废待兴,尤其现在正春耕时节,若不快速安定人心,督促桑农,渔阳郡就会成为一个泥潭,那得多少财物来填才行?”荀彧眉宇间略有忧色地说。 “忧国忧民没什么不好。可是还得量力而行,视实际情况而定。”田丰放下手头的公文,离开桌案说:“天下有识之士多了,也有不少直接当圣上之面谏之。结果呢?还不是黄巾之乱暴发,各地叛逆如雨后春笋。天下黎庶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田丰甚至有点冷漠地说:“当今不听人言是一个原因,更多的是有人在推波助澜才让大汉天下如此呀。破而后立,何不冷眼旁观,在无力改变这一切时,就让这陈旧而腐朽的一切破碎了吧!” 田丰算是深受刘备的言论和思想影响,连说辞也趋向于一个置身事外的人。正如刘备常说的,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而不是皇帝或贵族的天下。而如今大汉天下,却恰恰是皇帝和贵族所执掌。既然他们自己都不爱惜,在无力干预下,就让他们表演吧! “话虽如此,受苦受难还是天下万民呀!”荀彧自来涿郡之后,也算身心都受到了锻造,对田丰所说习已为常。 不过怎么说呢?荀彧生来所受的教育和熏陶就注定他是一个心怀汉室,心怀万民的人。荀彧心底里还是希望有一个中兴明君来改变和振兴大汉。当然,如果说刘备有幸成为这个中兴明君,那么荀彧一点也不介意。 “天下万民还不苦吗?”田丰有点揶揄地说:“不会因为你我的忧心忡忡而改变什么。渔阳之事还是等公子回来再说。我相信公子会想把渔阳打造成涿郡第二。” 田丰所料不差,刘备还真是想把渔阳郡打上自己个人的烙印。相对青州而言,在幽州就有实力的保证。在幽州有拳头又大又硬的二货师兄公孙瓒,还有刘备自身的一票人马,就不怕别人摘果子,也不会为他人作嫁衣。 刘备的理念是打下一个地盘,不光要占领,还要打造成铁桶。最少也要让这个地盘上的人彻底变成自己的人。就算别人窃取这里都枉然。当然,在当前天下大势之下,刘备所做所图都是悄悄的。 “看来公佑又要去趟洛阳,名正言顺是肯定要的。我们也准备准备,无论明面上谁主渔阳,做事的还是我们。”田丰说完,又埋头于文山案海中。 …… 公元185年三月十五日,刘备率部征讨渔阳张纯,张举之乱。历时半月,张纯,张举伏诛,渔阳之乱平。于公元185年四月一日晨,刘备班师回。 刘备安排好渔阳事务后,留下徐晃,龚龙二人统兵三万镇守渔阳,就和关羽,黄忠,郭嘉诸人率关羽本部五千人马回师涿郡。同时还带回了这次征讨渔阳阵亡的一千将士之骨灰。 在涿郡城门口刘备就下了马,带头步入涿郡,随后是端着骨灰盒的一千将士。而涿郡官民,以田丰打头于城门口就迎接刘备以及一千烈士的英灵。 “回家啦!英雄!安息吧!英雄!”手托骨灰,众将士一边叫喊着,一边向郡城缓缓而行。 此情此景,让所有人都一片肃穆。在感伤之余也更加归心。对阵亡将士给以最高礼遇,让保卫家园的英雄魂归故里,刘备认为责无旁贷,他也说到做到。可以说经此一事,涿郡军民万众一心。 在英灵殿还没建成之前,只好把这一千骨灰盒暂时安放于郡府的一个空房间中。刘备准备在英灵殿建成之后,专门搞一个大型的仪式。如念上篇惊天动地的祭文,说上些激励人心的话语,这都是很有必要的。 不过在此之前,刘备还有许多事情要做。虽然说平定了渔阳之乱,但是收拾这个烂摊子更难。真可谓打江山易,治理天下难也。刘备回涿郡后,连涿县楼桑也没回,就马不停蹄地和田丰等人开会讨论。 “渔阳之乱已平,目前渔阳按奉孝之见在军管之中。”刘备首先还是把大家都知道的情况通报了一下,之后才说:“整个渔阳郡都是百废待兴,尤其是桑农这一块,更是时不待我。大家说说该如何才能快速地治理渔阳郡?” 田丰见大家都不发言,咳了一声开口道:“主公,就渔阳现状而言,安定人心,恢复生活秩序和督促生产是首先要做的。与此同时,应该马上委任缺失的官吏和派人去洛阳买下渔阳郡太守一职,治理的同时也求名正言顺。” “也好在是军管,政令可以强行推广下去。问题是具体谁去主政渔阳?”田丰胸有成竹,直指本质问题而去。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没人说话。事关一郡之治理,数十万人的命运,这等利益攸关的事,谁也不好胡乱建议。 “不如这样吧,涿郡已基本稳定,一切按步就班就可以。渔阳之事还得辛苦元皓先生才行。”刘备有点纠结地说:“元皓先生乃主政渔阳的不二人选!” 刘备何尝不知让田丰去渔阳的弊处。不过相比于让渔阳快速恢复正常状态,一些诟病也就可以忽略不计。 “承蒙主公如此看重和信任,我必尽心尽力而为之!”田丰倒不纠结,该纠结的早就纠结过了。一旦既成事实或下定决心,田丰从来不瞻前顾后,而是勇往直前。 “好,文若和子尼也一起去渔阳,以助元皓一臂之力。”刘备把荀彧和国渊两个大才也扔去渔阳。一是帮助田丰,二是煅炼一二。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至于说渔阳所空缺的官吏,我会跟康成公商量下,康成公一众弟子也该实践实践了。”刘备最后说:“事不宜迟,元皓先生明早和文若,子尼就赶赴渔阳。” “喏!”田丰,荀彧,国渊三人恭声应诺。 第二天清晨,田丰,荀彧,国渊三人在数十名将士的护卫下,出涿郡向渔阳飞驰而去。 同时,以孙乾为使,孙乾一行人再次从涿郡出发向洛阳而去。 () 第277章 ,匈奴异动 洛阳,祟德殿,灵帝刘宏正和大将军何进,十常侍中的张让和赵忠四个人在搓麻将。 “陛下,乌程侯孙坚快速平定长沙之乱,逍遥侯刘备平定渔阳之乱也不遑多让呀!”大将军与有荣焉地说:“逍遥侯已遣使至,有意渔阳郡太守一职,还请陛下圣断。” 刘备领兵征讨渔阳是大将军何进推荐的。再说这次孙乾为使入洛阳,送了份厚礼给何进。其实也就几坛美酒和一副麻将牌。可是何进如获至宝啊! 没办法,全大汉也就刘备处的美酒才称得上美酒。这麻将牌也是独此一家才有呀。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何说花花轿子众人抬,你好我好大家好。何进也算是尽应有之义,应有之情。 “玄德这小家伙确实不错!”灵帝刘宏点了个赞说:“乌程侯孙坚平定长沙之乱领长沙太守一职。玄德平了渔阳之乱也让其领渔阳太守一职吧。朕不能厚此薄彼不是。” “不过,这该交的还是要交!”灵帝刘宏语气一转地说:“重开西园以来,库府也不见充盈呀!” “圣上英明!”张让奉承了一句,转着一双贼眼说:“陛下,逍遥侯刘备已经是涿郡太守,再领渔阳太守合适吗?” “是呀,陛下,张大人言之有理。”赵忠也进言道:“只怕涿郡,渔阳从此只知逍遥侯刘备,而不知天恩呀!” “是吗?”灵帝刘宏饶有兴致地看了张让和赵忠这两货几眼,约有所指地说:“出了这宫门,出了这洛阳,出了这司隶,这天下还有谁眼里有朕?” “算了吧,渔阳郡之所以反,本就是一群刁民,随玄德去折腾吧!”灵帝刘宏叹息道:“能为朕分忧,还记得进贡也没几个,玄德这小家伙算一个。” 何进一直冷眼旁观,再要他为刘备进言是想多了。不过灵帝刘宏已下了定论,何进也不会说相左的话。至于十常侍,本就依赖皇帝而存在,再能也不会逆天而行。 刘备入主渔阳之事就这么在麻将声中定下了。至于到底是谁谁谁在渔阳为官做吏,这与灵帝,与洛阳有关系吗?只要有进贡,还就真的没有。 “对啦,传公孙瓒和董卓入京的事有回应了吗?”灵帝刘宏突然这么句了一句。这货也是想到那算那啊。 “禀陛下,这两个都一拖再拖,找了无数个借口就是不奉旨入洛阳。”张让有些咬牙切齿地说:“还大义凛然地说守土有责,边境不宁战事吃紧。” “陛下,近来匈奴确实有异动,大有举兵犯我幽并凉三州边境之意。”何进正色地说:“除了公孙将军和董将军,并州牧丁原也有急报至洛阳。” “打,给朕狠狠的打!”灵帝刘宏毫不犹豫地说:“这匈奴是死灰复燃,意图卷土重来。传诏三州戍边的三军将士,勿必拒敌于国门之外,争取全歼来犯之匈奴兵马。” 匈汉之仇乃世仇,乃国仇,是那种十世犹可报的凶仇大恨。自汉以来,抗击匈奴都毫不含糊。上至皇帝,下至官民都高度一致。 匈奴未灭,何以为家一句,就足以说明汉一朝抗击匈奴到了什么样的境地,又是如何的众志成城。不管在内斗得如何你死我活,对外一定会高度一致。 也正因为这样,匈奴一度被打得迁徙再迁徙,不过匈奴也算是曾有帝国之姿,那怕退避之余,也一直伺机再起,欲侵吞大汉江山入主中原。 …… 准确地来说,这次大举进犯大汉边境的是诸多外族联合组成的联盟军。其中牵头串联的正是北匈奴,而兵马最多的却是鲜卑部落,其次是丁零国的人马,其他的还有乌桓,羌胡等部分人马。 这事还得从去年鲜卑退兵说起。鲜卑部落中有无数个小部落,如拓拔氏部落,宇文部落,檀石氏部落等。其中拓拔氏部落的领袖拓拨铁经过无数次浴血奋战,统于一统鲜卑部落,组成了一个以拓拔氏为主的部落联盟。 就在大汉国内因天灾人祸不断,民不聊生,官吏腐败,地方强豪蓄养私奴兼并土地,而暴发了有史以来最大型的黄巾起义。让天下本就纷乱的汉室更是处于风雨飘摇中。 有鉴于此,兵强马壮的鲜卑首领拓拔铁认为有机可乘,入主中原是拓拔铁从小到大的理想,梦想,目标。因此拓拔铁当机立当地率控弦之士二十几万兵犯大汉。 不料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身为先锋的拓拔铁独子拓拔虎好死不死地被张飞盯上了,不但胯下的乌骓宝马被抢,连命也搭上了。 拓拔铁痛失爱子,却也一朝顿悟。明白大汉帝国并非是自家小小鲜卑部落可以图谋的。拓拔铁也不言报仇,很干脆地撤兵。 拓拔铁回到部落后,在所有鲜卑人不解中辞了联盟领袖之职,并将拓拔氏部落交付于侄儿拓拔龙。随之而来的是鲜卑各部为争联盟领导权而明争暗斗。 争权夺利从来难免要流血,要死人。就在鲜卑部落人心慌慌人人自危之时又发生了两件大事,一件在明,一件在暗,相同的是都对鲜卑部落的未来有决定性的影响。 在明的一件大事是辞联盟领袖不久的拓拔铁亡故。原因是思子心切,忧思过故而亡。且不说拓拔铁真正的死因是什么,反正阴谋论占主流。 有人说是拓拔龙为了稳固在拓拔氏的老大位置,而对叔父拓拔铁痛下杀手。这是议论和相信的人最多的一个说法。 还有人说其他部落为了取得联盟的领导权,而铲除了可能成为障碍的先领袖拓拔铁。这种说法也有市场。 更有人说拓拔铁死于外部外人的谋杀。这种说法市场不大,却是事情的真像。这就与另外一件发生在暗的大事有关。 发生在暗处的这件大事就是螯伏了百余年,近两百年的北匈奴终于动了。他们的触手首先就伸向了四周的少数民族部落。鲜卑部落就是北匈奴盯上的目标之一。 拓拔铁撤兵回部落之后,就当今讲了自己及拓拔氏部落的立场,不再参与任何战争。拓拔铁的态度是坚决的,立场也是鲜明的。这样拓拔铁自然会成为有野心者的眼中钉,非除之而后快不可。 北匈奴渗透鲜卑部落,在拉拢分化之余,对拓拔铁动了杀心,一场阴谋之下,一代鲜卑部落的英雄单于拓拔铁陨落了。甚至死了都没人知道是死于阴谋,死于谋杀。 而知道拓拔铁死得不明不白的拔拓龙,这时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别说为叔父之死查明真像,连本身就是被重点怀疑的对象。 世事就是如此让人无奈。或者说人生有时就是一场悲剧。拓拔龙现在就是这么一种悲观失望的心态,好端端的一条草原汉子,如今成了一个落寞僚倒的醉汉。 自怨自艾的拓拔龙在部落族人不理解,不明白,还极尽刁难猜疑之能事中,带着无尽委屈和仇恨,独自一人愤然走出部落,走向未知的方向和明天。 且不说逐渐被人遗忘的拓拔龙,接着说拓拔铁死后的鲜卑部落,在北匈奴左挑右拔之中。鲜卑部落中的宇文部落上了北匈奴的战车。 在北匈奴的帮扶下,宇文部落如愿以偿地取得了部落联盟的领导权。宇文部落取得领导权后,立马对鲜卑各个部落进行了一系列的铁血整顿和排除异己的行动。 一时间草原被鲜血染红了。就拓拔氏一个部落而言,除了早就离开部落的拓拔龙,也就逃逸了三千部落勇士和一个女孩,其余的近七万拓拔氏族人都死于宇文部落的屠刀下。或者说间接死于北匈奴之手。 屠刀之下,不是死就是依附。好不容易崛起的鲜卑部落因此而逐步日落西山。而身为鲜卑部落新领袖的宇文部落毫无自觉,反而尽起鲜卑部落近十二万控弦之士,听命于北匈奴,准备进犯大汉边境。 与鲜卑部落情形差不多的还有乌桓,羌胡,丁零等。都各起兵马同时准备进犯大汉边境。 一个针对大汉的联盟形成,一个针对大汉的阴谋正在进行。北匈奴还真是百足之虫,虽死而不僵啊! 可惜的是,北匈奴将要面对的不仅仅是风雨飘摇中的大汉帝国。还要面对一个从千余年后穿越而来的穿越者刘备。 所以北匈奴的结局早注定,就是从以后的历史书中消失,再也没有有关于北匈奴只言片语的记载。嗯,这自然又是后话。 () 第278章 ,是福是祸 幽州,代郡,在邻边境一带,有一队纯白马的骑兵将士正在巡视边境。 “头,情形有点古怪呀!”一匹白马由远而近,马上一个校尉装束的大汉人还马上就叫道:“似乎这次犯我边境的不止是鲜卑兵马。” “张将军,下马歇口气喝口水再说。”一个银枪白甲的少年将军招呼道:“不管是鲜卑兵马,还是北匈奴兵马,又或所有外胡来犯,都杀他个片甲不留!” “嘿,头儿这话俺老胡喜欢听!”少年将军旁边的另一个校尉眉开眼笑地说:“俺正好试试经头儿指点后,这武艺到底进境了多少?” “你老胡想杀个痛快就明说吧,别扯上头儿,头儿已经够烦了。”翻身下了白马的张校尉,一边笑道,一边大口喝水。 “烦?这叫艳福不浅好吧!还一次二个!啧啧啧,头儿果然是头儿!”这个叫老胡校尉一边比划着,一边吞咽有声地说:“两个都是国色天香,英姿飒爽,俺不活啦!” “哼!皮痒了是吧?”少年将军满脸烦恼地站了起来,独自走上了一个小山丘,整个人有点儿发痴,整一副满腹心思的傻样。 在代郡,上谷等边郡一带,出现一支纯白马的小队人马,只可能是让诸胡闻风丧胆,白马将军公孙瓒麾下的白马义从。 这支小队侦察人马也确实是白马义从。带队的正是白马义从副将常山赵云赵子龙。赵云北上后,就被公孙瓒任命为白马义从副将。赵云凭超凡的武艺强入白马义从。 经过这几个月的相处磨合,无论是赵云的武艺,还是为人处事,都让白马义从一众骄兵悍将心服口服。尤其是之前最跳得欢实的两个老牌校尉,就是与赵云刚来比箭和比武的两个家伙,更是对赵云敬服得五体投体。现如今对赵云是心悦诚服马首是瞻。 善射的这个老牌校尉姓张,三十出头,为人谨慎。枪法不错的这个老牌校尉姓胡,同样三十出头,人就粗糙点。这两个家伙也是赵云的左臂在膀,嗯,不可或缺的! 本来赵云戍边的日子也算过得充实,有张飞,文丑,颜良几个兄弟相伴,一起并肩杀敌多爽。可是因为一个大美女,嗯,是两个大美女的到来,赵云坐蜡了,烦恼了。 对于别人来说是艳福不浅,齐人之福。对于正直得有点顽固趋向的赵云来讲,就是一场幸福的灾难。 难道说两个大美女不美吗?都是美得冒泡!两大大美女不爱赵云吗?爱呀!爱得死去活来,爱得死心塌地,爱得不介意赵云享齐人之福! 问题在赵云这里啊! 嗯,还是先说两个大美女的事儿吧。这又要从张宁北上说起了。且说张宁顿悟生活真谛后,放下一切所有,忘记所有一切,毅然决然为了爱情或者说幸福率队北上,追随赵云的步伐而来。 张宁率队北上,某日在小村庄遇上了一个痛杀马匪的女侠。这世道会武功的女子少见,两个会武功的女子就更难得一见。两个会武功的女子能遇上就千难万难了。 张宁自然见猎心喜,忍不住要较量一番。嘿,不料这侠女也有同样的心思。两个会武功的女子一边打,一边又惺惺相惜。在彼此半斤八两的情况下,以握手言和结束比试。 不打不相识说的就是张宁两人这种情况。在惺惺相惜彼此欣赏下,张宁两人结成异性姊妹。虽然说不像桃园三结义的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但是也誓言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张宁这才知道这个侠女叫樊轻衣。樊轻衣十七岁为妹,张宁十九岁为姐。两个都是国色天香,都是英姿飒爽,这姐妹还真有点一见钟情的架势,刚一结拜,这姐妹之情好得不要不要的。 这个姐妹感情一好呀,自然会希望结伴而行。嘿!还真别说,两人的目的地一致啊,都是北上戍边。她俩还不知道的是,都为同一个人而来。 张宁和樊轻衣结伴北上,少不了说些姐妹之间的悄悄话。什么有没有心上人?又为何北上?诸如此类。嗯,两人倒也都豪爽大气,都承认有这么心上人,还是为心上人而来。 不约而同的是两个大美女都把自己的心上人夸得天上少有,人间只此一个。彼此都准备把自己的心上人让对方见见,什么叫天上少有,人间仅有。 话说樊轻衣当日与赵云在常山分别之时,是有三年之后之约。无奈樊轻衣有家不能归,师父又行踪不动难以寻觅。加上小姑娘情窦初开,相思成灾,遂告诉自己,远远看一眼赵云也好。 樊轻衣想到就行动,也好在小姑娘有一身武艺傍身,这走南闯北才没出什么问题。她北上幽州涿郡,打听到赵云奉逍遥侯刘备之命去了代郡,上谷一带随白马将军公孙瓒戍边。 樊轻衣打听消息之后,并没在涿郡多作停留,马不停蹄又赶往代郡,上谷方向。在一小村庄时恰逢一伙马匪为非作歹,身为侠女自然除暴安良。之后就遇上了率队追寻赵云步伐的张宁。两人结为姊妹,结伴而行。 张宁所部都是骑兵,所以很快就来了代郡。结果不用说,在见到赵云之后,张宁和樊轻衣都知道原来她们是为同一个人而来。 张宁和樊轻衣倒不觉得如何,只是各自佩服对方的眼光。再说赵云也确实魅力无限。年轻,英俊,帅气,能打,谦逊,随和,嗯,用上所有褒义词也不为过。 在这该死的时代,效娥皇女英共事一夫什么都不是问题。只要这个男人愿意,嗯,应该说只要这个男人有权有势,三妻四妾或妻妾成群都不是问题。 两个大美女不介意,可是赵云介意啊!之前的托词是父母之命媒勺之言什么,接着就是功不成名不就,不立业不成家,最近更狠,赵云理直气壮,大义凛然地说,匈奴未灭何以为家? 其实这一切都是扯淡。关键还是赵云放不开,内心接受不了这两个会武功的大美女。樊轻衣吧,之前可是自号大魔王来着,虽然说是劫富济贫,但也是土匪山贼。张宁吧,大良贤师天公将军张角之女啊,这还用说。 更让赵云糟心的一点是,自己的部下有一半还是樊轻衣的小弟。张宁也是一大批拥护者。接纳不愿,拒绝更难。赵云苦啊,都不知该说是福还是祸? 因此赵云没少被张飞,文丑,颜良哥仨取笑。能调笑赵云,张飞哥仨是乐而不倦啊,谁让赵云实在太出众了。 武艺深不可测,人还帅得惊天动地,又身居要职,你赵云得天独厚好处占尽。嗯,还有两个大美女倒追。说张飞哥仨是调笑看笑话,还不如说这群家伙是对赵云羡慕妒忌恨啊! 最后赵云这事还闹到了白马将军公孙瓒处。公孙瓒何许人,家里娇妻美妾多不可数。 “不就是两个美女么,收了就是,多大点事啊!你子龙身为白马义从的副将,驰骋疆场杀敌卫国才是正事!”这是白马将军公孙瓒对赵云说的原话。 公孙瓒还有成人之美,以命令的形式,把樊轻衣和张宁都划入赵云麾下当校尉,还是贴身护卫这种。当然,到时谁保护谁就难说了。 公孙瓒的意思很简单,让你们搞在一块儿,他就不相信两个大美女会攻不下赵云这个帅保垒。或者说赵云会对两个大美女不动心。 公孙瓒是自认为会把持不住,送上门来的肥美,不多咬几口才怪?可是赵云不是公孙瓒。最少从张宁和樊轻衣来到赵云身边之后,赵云一直洁身自好。 当然,张宁和樊轻衣也做不到解衣相诱什么。两个侠女都认为赵云会爱上自己。如果说因为爱,侠女们不介意衣带渐宽终不悔。 近来,才安定不久的边境又出现外胡兵马异动,而且是多处都有敌情。赵云为了清静,自告奋勇出来侦察敌情。 于是乎就出现了赵云独立小山丘发呆的一幕。嗯,赵云就是个十足的呆子! () 第279章 ,巧诉衷肠 “头儿,你要发呆到什么时候?”老张看了看快要下山的夕阳,忍不住提醒赵云道:“我们还是回营汇报军情去吧!” 有心思的人,忧肠百结的人,纠结得百转千回的人,都会觉得时间漫长而难熬。而实际上时间一如既往的流水飞快。 赵云此刻就是如此,思绪都还没用理清捋顺,就已经是到了日落西山时分。时间都到那儿去了?赵云哂笑一声,甩了甩头,迈步走下小山丘,夕阳把赵云的影子拉得好长好长。 “是啊!头儿,可别让两位嫂子望穿秋水,不然俺们可有得受啦!”老胡无比羡艳地说:“俺就不明白啦,两位嫂子美若天仙,还不管不顾来这苦逼的边境军营,图啥呢?头儿又何必铁石心肠不近人情!” 张宁和樊轻衣来到赵云处后,凭各自的颜值,凭各自的气质,收获了除赵云之外的所有戍边将士们的拥护和宠爱。大家一致声讨赵云不上道,不知惜玉怜香。 如果说怨恨和怨念有灵,赵云早该被雷劈个外焦里嫩。 “我真的铁石心肠不近人情?胡将军现在还能哗哗,看来都是我的错!”赵云翻了下白眼,左顾而言其他说:“下次坚决让胡兵把你砍死算啦!” 赵云加入白马义从后,参加不少次打击一些祸乱边境的小部落。有一面倒的屠杀战,也有势均力敌的搏杀战,更有惊险刺激的突围战。 不止一次赵云的部下被胡兵围困,突围不能救生更难。那一次又不是白马银枪赵云赵子龙反复冲杀把袍泽一一救出。这老胡和老张都被赵云救过。 也正因为赵云人帅武艺高,又对自家兄弟不抛弃不放弃。在战场上只要有一丝可能,赵云就绝不言独自撤退。是故白马义从全体将士都对赵云敬爱有加。就连二货师兄公孙瓒也是从心底里欣赏,器重,信任赵云。 又是因为这样,让张宁和樊轻衣更加迷恋赵云。这样艺高胆大,正直诚信的美男子是每个少女心中标准的白马王子啊。 樊轻衣本就因为曾经的誓言非君不嫁,如今相处之下更是矢志不渝。张宁同样也是因为一眼就信是有缘,如今是缘定今生誓必嫁君啊! “呃!”老胡有如被捏住了脖子的鹅鸭,连一切都是为了赵云好的话也吞了下去。低头扯着口角嘟囔着:“我也不是实话实说么!” “回营!”赵云耳尖,自然听得很真切,不过自家想想也确实,不由在心中叹息一声,随即翻身上了宝马夜照玉狮子,大叫一声,率先向前飞驰而去。 …… 白马将军公孙瓒所部的军营驻扎在一个三面环山的空旷处。这里是代郡与上谷郡交界处,也是大汉幽州与北疆的交界处。更是公孙瓒部时常与外族交战的地方。 这个小地方叫荨岭,曾属于上谷郡,也曾划入代郡,如今是三不管地界。如果硬要说,是汉土,是白马将军公孙瓒的地盘。因长期受外族兵马的侵扰,基本上已无人烟。 公孙瓒只所以安营扎寨在荨岭,除了说有利于侦察敌情,便于指挥作战外,公孙瓒也是表明自己戍边的态度和决心。这与天子守国门有异曲同工之妙。 这个时期的白马将军公孙瓒无愧于安北将军之志向。更是为所有大汉戍边将士做出了表率作用,是榜样是楷模。 其实观公孙瓒在历史上的一生,那怕公孙瓒争霸北方最后以失败告终,还拉一家人都陪葬。但是在戍边守土抗击外胡这一点,公孙瓒都无愧于心。 公孙瓒在与袁绍争雄北方,到了最后两军决战之时,公孙瓒也没动驻守在最边疆的几万精锐。至死也不忘交待其守土有责。 不说调动这几万精锐绝对能改变当时的战局,最少说明公孙瓒心中有最后的原则和底线。那就是戍边守土抗胡是他公孙瓒的职责所在。内战可以输,人可以死,汉土不能丢,胡人必须打。 也许有人说公孙瓒戍边,针对外族太过于血腥和残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只有死了的胡人才是好胡人。这是白马将军公孙瓒对外所秉行的理念。确实血腥和残暴,不过对付白眼狼,对付反复侵袭大汉疆土和子民的无义之徒正合适。 嗯,扯得有点远,收回来看荨岭的黄昏。这年代植被无限的疯长,整个荨岭就处于一片原始丛林中,各种不知名的参天大树到处都是,各种野生动物奔跑于其中。荨岭的黄昏就是一副自然美丽的画卷。 画卷中有一条小溪,就在离军营不远的小树林间。溪水清澈可见可底,水中有无数的小鱼在游动,溪边还有两条美人鱼在洗涤她们晶莹剔透的两双玉足。 “宁姐,子龙这个木头为了避开我们,竟然亲自带队去侦察敌情。”一条美人鱼是樊轻衣,此刻正翘着红唇说:“谁不知道打探敌情再怎么说也不用身为白马义从的副将去呀!这借口也太牵强和蹩脚。” “轻衣妹子呀,子龙脸嫩啊!”另一条美人鱼是张宁,这时俏脸满是幽怨说:“我们给他时间和空间,总有一天他会明白我们的心意。” 在这个封建礼教的年代,自由恋爱和谈情说爱都是一种奢望,更别说女追男是如何的惊世骇俗。有许规则和束缚对女性更具效力,也是对女性的一种扼杀。 张宁和樊轻衣的内心并非如表现出来的洒脱和轻松。她们一样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做,或者说赵云再不接受她们,她们该如何自处和对人。 “宁姐,女人是不是天生就该是男人的附庸?”樊轻衣有点倔犟地问:“女人是不是注定无法,也不能追求幸福,不可以自由自在的生活?” “不!”张宁用玉足是撩了下从足边自由自在游动的小鱼,有点歇斯底里地尖声道:“轻衣妹子,不!女人也有权力追求想要的一切。” “如果说妹妹以前问我,我也许会迷茫,也许会无助。”张宁抚摸了一下高耸的双峰,吁了长气说:“不久前我在这世界再无一个至亲之人,我以为世界放弃了我,我也准备放弃全世界。” “那一段日子,我的空间是灰暗的,我的生活是没有色彩的。”张宁似乎在回答,又更是倾诉:“终于,我走了出来,明白了生活的意义,生命的真谛。” “每个人都有生存的权力,每个人都有快乐幸福生活的责任。”张宁快活地摆动着玉足,对樊轻衣嫣然一笑说:“拥有的我们要珍惜,失去的,得不到的我们也要释怀。” “宁姐,我好羡慕你!”樊轻衣也轻轻一笑道:“嗯,我也好敬佩你!” “算了吧!生活的领悟常常源于痛苦。”张宁皱了皱琼鼻,有点怀念和想念说:“快乐和痛苦是相伴相随的,决定在于我们的内心。关于这些,我必须感谢一个人。” “谁呀?”樊轻衣侧着漂亮的脸蛋,有点浮想联翩地小声问:“不会是子龙吧?” “丫头,你没救了!满脑子都是你子龙哥哥!”张宁伸手轻轻捏了把樊轻衣的小脸蛋儿说:“不是那个榆木疙瘩啦!” 张宁十九岁,赵云十八岁,樊轻衣十七岁。嗯,哥哥弟弟姐姐妹妹还挺复杂的。 “不是子龙,那是谁吧?”樊轻衣女诸葛似的说:“凭我的直觉,是个男的,年龄还不大!” “对!还真是一个魅力无限的男人!”张宁打个响指说:“他有才,有名,有势,有,反正一个男人该拥有的他都有!” 就在张宁和樊轻衣说女孩间悄悄话时,在她们身后不远处的树枝无风自动了下,一个人影隐约藏于树后。 不过两个大美女完全没有一点儿察觉,犹自有说有笑,在溪水里洗涤着迷人的玉足。 () 第280章 ,汉匈过往 “宁姐,到底是谁呢?”樊轻衣好奇心大起,有点娇嗔地说:“快说嘛!我认识吗?” “我说我说还不行吗?”张宁有点大妇的潜质,翻着美目逗弄小孩子一样的语气说:“你肯定认识,最少也听闻过其人,他就是涿县楼桑逍遥侯刘备刘玄德。” “是他!”樊轻衣轻点螓首,蛾眉轻扬地说:“上次去涿郡找子龙,我还真见过侯爷。嗯,侯爷确实有魅力。” “侯爷不但收留了我,还给我自由自在的生活和空间。甚至在我犯错误时,他不是追究而是包容和理解。在我伤心失意时,他还会和他的小女友安慰鼓励我。”张宁开始滔滔不绝地说。 “侯爷执政涿郡,涿郡安定繁荣,人们丰衣足食,涿郡真可谓是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绝对是当今天下的一方净土。”张宁俏脸微红地说:“侯爷兴文盛教,还提倡男女平等。在楼桑就是我们大小美女的天下,侯爷都宠着惯着我们。” “哇!侯爷真好,楼桑真好!”樊轻衣完全成了一个小迷妹,眯着美眸说:“我以后一定要去那里感受一番。对啦,宁姐为什么没有爱上侯爷呢?侯爷很好呀!应该有许多女人青睐。” 樊轻衣的个问题有点扎心。张宁也被明显问得一愣,半天才白了一眼樊轻衣说:“我也奇了个怪。我对侯爷只有兄长之情,甚至在侯爷那里我能感受到浓浓的父爱。” “而侯爷对我也是如小妹,似女儿。我从侯爷的眼中看不到占有和男女之欲,只有关爱和呵护之意。”张宁有感叹地说。 “侯爷很受女子的青睐。不说已和侯爷有婚约的小才女文姬妹妹,还有雨儿,彩蝶,仙儿都对侯爷情根深种。”张宁有点八卦趋势地说:“虽然说侯爷无心招惹,但小美女们都有意。我断定她们迟早都会是侯爷的人。” “嘻嘻!”樊轻衣掩着檀口一笑道:“真有意思,没想到侯爷和子龙一样什么都好,就是对女人方面不开窍。” 樊轻衣还真没说错,刘备和赵云都是智商高情商低的货。甚至无外力推动,自身不会对女人再进一步。那怕女人芳心暗许,那怕女人早意乱情迷。 “唉!子龙这个家伙啊!”张宁叹了一声说:“他怎么会知道我们为了他忘了名字,忘了姓氏,心里眼里只有他。” “不说了,我们一定要好好生活,快乐幸福地生活,自由自在地生活。”张宁站了身,一边招呼樊轻衣也起来,一边向树林河东狮吼着:“子龙一定会爱上我们的!” “子龙一定会爱上我们的!”樊轻衣也起身跳起来尖叫。 这两个大美女算同病相怜,彼此藉慰,心情好了不少。两个大美女大声渲泄之后,手拉着手欢快地回军营。 与此同时,小河边的小树林中,树后一条人影如鬼魅般一闪而没,带起树枝树叶轻动,有如被一阵清风拂过。 …… “头儿,头儿,你到那里去了?将军召集所有将校议事,快去快去!”老胡看见赵云若有思地从外面回来,有点焦急地叫喊。 老胡寻遍了军营,硬是没找到先他一步回营的老大赵云。只见赵云的坐骑夜照玉狮子在营边草地上觅食。 “去树林掏鸟蛋了!”赵云这么应了一句,就快步向公孙瓒所在的主帐而去。 “掏鸟蛋?头儿会这么闲?有两个大美女不陪,去掏什么鸟蛋?要弄也是抓蛟龙降虎豹啊!”老胡百思不得其解。 老胡死命地狂抓后脑勺,不过看见赵云肩头的一片树叶,心中也便释然了。赵云再能,不也正年轻么!一个十八岁的少年,掏鸟蛋就掏鸟蛋吧! 当赵云走进主帐,公孙瓒麾下最重要的将校都到齐了。如关靖,严刚,张飞,颜良,文丑,以及刚落座的赵云和主座上的公孙瓒。 公孙瓒对赵云点点头之后,开口道:“都来了,我有两件事要向大家通报一下,一喜一忧。” “嗯,大家是想先听忧还是先听喜?”公孙瓒来了个神转折道:“喜的话今夜无眠,忧的话今夜失眠!” “嚯!”帐内众人都差点失声而笑,这有区别吗?还是性急的张飞开口大咧咧地说:“将军,既然今夜都没法睡觉了,你就惦量着说吧!无论山呼海啸还是天崩地裂,有众兄弟在,无忧也!” “翼德言之有理!有兄弟我们何惧之有!”颜良也呼呼咋咋地说:“就算金山银山或珍珠玛瑙,也没兄弟在一起并肩作战,开心快活重要。” “哈哈哈哈!”公孙瓒大笑几声,抓了把刺手的胡须说:“让大伙儿先高兴高兴。玄德数日前奉诏平定渔阳张举,张纯之叛乱,不出半月就平定了渔阳。” “玄德以云长率本部五千为先锋,首战就刀劈贼将牛通,俘敌一万。玄德和公明率三万大军至渔阳,又是云长和恶来联手诛杀了号称天子的张举。”公孙瓒娓娓道来。 “之后号称弥天将军的张纯在渔阳城下摆了个三才绝阵。云长,公明,恶来三人率部破阵,正酣战间,从涿郡驰援而来的黄汉升远距离用五石强弓,以长枪代箭矢,把张纯钉在了渔阳城墙之上。”公孙瓒摊开双手,耸着肩说:“一箭定渔阳。” 公孙瓒和刘备一直是互通有无,资源共享。公孙瓒对刘备麾下最能打的几个耳熟能详,连称呼也是表字。这是妥妥的亲如一家人的表现。 “张举,张纯什么玩意儿,也敢自称天子将军!”张飞又是首先发表意见说:“如果老张战渔阳,定一矛串两个。” “关将军神威,黄将军神射!”赵云难得开口,根本不管卖萌的张飞,而是正色道:“不知玄德大哥以谁为随军军师,从此一战不难看出其人有神鬼莫测之能!” “子龙不说,我都差点忘了。”公孙瓒拿出刘备送来的信帛再次看了眼说:“一个才十五岁,叫郭嘉郭奉孝的小家伙。不认识,没听过,真是厉害!” 帐下诸人也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摇头,茫然不知郭嘉何许人也?不过心中都记下了这么一号人物,说不定以后还会是搭档呢! 从刘备能让他以十五岁幼龄就随军就不简单。能做随军军师就该叫逆天了。刘备如此看重和器重,以后与诸人搭档是必然之事。 不过这时大家都没想到郭嘉不仅是被刘备器重和看重,而是是刘备的左臂右膀,更是刘备集团不可或缺的军师之一。日后与大家搭档的机会是有,却不多。因为郭嘉还有一个身份,就是关羽及关羽军团的御用军师。 关羽在刘备集团中的地位就不用说了。在座的诸人也不会和关羽争什么。自然郭嘉就少了与诸人单独的合作作战的机会。 公孙瓒提了句郭嘉,又接着说:“玄德平定渔阳后,也如愿以偿地领了渔阳太守一职。渔阳目前军管,玄德正在全力治理渔阳。” “嗯,政事与我们无关。”公孙瓒又有肃然地说:“接下来说忧。近来代郡,上谷,云中,雁门,以及我幽州相邻并凉两州,皆现诸胡兵马。” “如果说之前是猜测,那么现在可以肯定这背后由北匈奴操控。”公孙瓒不容置疑地说:“至于说我为何如此肯定,等下再说。在此之前,我想先说说我所知道的汉匈过往,或者说我大汉与北匈奴的几百年恩怨情仇史。” “也许大家听了以后,就会知道为什么我如此肯定这次有北匈奴的存在。”公孙瓒说完,命帐下士卒为帐内每个人上壶茶。 嗯,这茶叶还是刘备让人送过来的。公孙瓒饮过之后,就像美酒一样,就此一家,别的不用。 () 第281章 ,汉匈过往(续) 帐内诸人知道公孙瓒这次要发表长篇大论,却也没人不耐。公孙瓒是二货,却不是喜欢太多废话的人。他要说,自然有其道理。 数名士卒很快就为一众大佬每人上了一壶热茶,神奇的是还有一小盘点心。看来公孙瓒是真的准备论持久战了。 “正是埋锅造饭之时,本来马上就该吃东西了。不过考虑这议事时间可能会长点,所以还是以茶点先将就之。”公孙瓒稍稍解说了一下。 公孙瓒说完端起茶壶,为自己斟了一杯热气腾腾的香茶,根本不顾会烫死人的热度,“唧吧”饮了一口。 “舒服,痛快,爽利!”公孙瓒赞不绝口地说:“玄德真是妙人,常给人以惊喜。这茶叶所泡之茶水,和逍遥醇酿一样,饮过之后再难释怀和放下。” “你们是不知道啊,当年我和玄德在老师家学习时,玄德要做什么都是怂恿我上,我这把刀他是用得贼溜。”公孙瓒似乎喝醉了茶一样,有点絮叨。 “说来也奇怪,我一点也不反感,甚至甘之如饴!记得很清楚一次,就是老师要去九江平叛时,玄德让我代老师贿赂传旨的阉人。结果老师因此进洛阳领了五千兵马。”公孙瓒扯了扯口角接着说。 “一点黄白之物,一副象棋就是当年我贿赂阉人的。却换来五千由三河五校各部而组成的精锐。”公孙瓒有点夸张地说:“玄德真是深谋远虑!你们知道吗?这五千精锐如今几经辗转,被老师带回涿县,交付于玄德。啧啧啧!真够神奇的。” 帐下众人一边饮茶吃点心,一边津津有味地听公孙瓒讲古道今。尤其事关刘备以往典故,大家是乐而不倦的想听,也好听,甚至大家都忘了议事到底要议什么。 “大哥这叫高瞻远瞩,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张飞口里吃着点心,有点兴奋,又有点含糊不清地说:“什么稀奇古怪的事物在大哥这里层出不穷。就没有大哥不会和不知道的。” 张飞这么说,大家也没反对,却都自顾饮茶吃点心,一副不认识这货,这家伙是谁的表情。 “哈哈!”公孙瓒见状,乐呵呵一笑说:“好啦!言归正传。开心有趣的过往就说到这,还是说说我所知道的汉匈过往史。” “自汉以来,北疆都是匈奴一家独大,其余的都是杂胡。匈奴对我中原对我大汉一直以来都虎视眈眈。”公孙瓒整好以暇地说:“我大汉也一直想把匈奴按在草原上摩擦。” “从高祖算起,汉匈之间不知发生了多少次战争。直到武帝中兴时,才把匈奴打个了半残。”公孙瓒如数家珍般讲述着。 当年汉室在武帝时期虽说将匈奴打废了,但是汉室自己也差不多五劳七伤了。没办法,匈奴的底子也不薄,而且能打。 当年匈奴最拽的时候从东亚都到到了中亚。左贤王和右贤王一人一个方向,单于坐镇中央,差不多是力压天下。 也就是遇到了天命之子武帝,才被强行打倒在地,被左右狠狠地磨擦着。如果换个普通点的皇帝,大汉和匈奴谁输谁赢还真两说。 虽然说武帝时期大汉将匈奴砍得就差成为植物人。但是匈奴的底子还在。在低头舔一波伤口之后,在武帝倒台之后,匈奴居然复活了。 可以说匈奴除了智力问题,其他方面说帝国确实没什么问题。其将士的战斗力绝是超标的。所以在武帝死后,匈奴人又开始在汉匈边界挑事。 而这时的汉室也才缓过气来,两个帝国之间的较量,输赢都够呛。汉室寻思着,继续刚吧,怕是自己都会瘫痪,不打吧,这口气难咽。汉匈不两立可不是一句玩笑话。 好在匈奴当时虽然说在挑事,但是已经不再像以前那么丧心病狂。动不动就十几万兵马兵临边界。 匈奴也不是不想让汉室感受一下匈奴的武力和热情。匈奴也是有苦自知,从半残的状态才缓过来,尽全力也就几万人马撩拨撩拨汉室。 汉室同是为难得很,想不肝痛都难啊。打吧?不卯足劲没什么效果。认真起来肯定是能赢,可是打完后自家刚喘过来的这一口气也差不多会掉。不打吧?这匈奴实在是太恶心!真是叔可忍婶不可忍。 汉室这时在位的是昭帝。昭帝年轻,年轻就气盛。昭帝把心一横,你匈奴撩拨我大汉,欺负我昭帝年轻是吧?我就砍死你。 当时匈奴的单于,派了两万骑兵,以及一堆杂胡。兵分四路在撩拨汉室。这个时候的匈奴算是已经恢复了一部分战斗力。 如果说匈奴凭这时恢复的战斗力,不来撩拨汉室,而是去收拾周边西域,大夏等地方。基本没半点压力和问题。 然并卵,还是因为汉匈之间的仇恨太深太大。汉匈不两立,不共戴天,真是达到了有你没我,有我没你这种没道理的境地。 汉室算是憋着一口气在张掖郡将匈奴这群人全砍翻砍死在地。此役连匈奴瓯脱王也被活捉。经此一役匈奴短期也就没再闹什么。 汉匈在张掖郡这一役后,便是乌丸崛起。乌丸在当时觉得匈奴在张掖郡被汉室这么砍,九成九是废了。这以后草原就是他们乌丸人的天了。 在这种认知下,乌丸就试探性地挑衅了一下匈奴。不料匈奴的单于二话不说,果断地派出了两万嫡系精锐。差不多将乌丸人的部落全铲除了。 汉室收到消息,奇怪匈奴怎么还有人?本着打蛇不死反为其所害的心理,汉室咬牙拼凑出两万精锐骑兵,去追杀刚推平大半乌丸的匈奴。 匈奴这一代的单于比较圆滑和有头脑。在发现汉军骑兵之后,根本不交战,什么汉匈不两立都忘了,直接带队远遁。 不管说狠话,还有直接动手,都要有实力作保证。明知打不过还上,这叫作,作死。匈奴这单于不笨,果断迂回,不跟汉室玩。 汉室这次出兵两万,连匈奴人的毛都没捞到。你说追吧?对方匈奴也是骑兵,在前方没有人阻击的话,基本上是一前一后永远追不上。 这时汉室就算想找个合适的人选帮忙阻击都没有。在北疆这草原上没有一个能上台面的外族部落。没一个外族的人马可以阻击住一心想跑路的匈奴兵马。 真是没办法啊,这些年的汉匈之战期间,匈奴和汉室不仅双方死命互砍,而且还把各自的对方的盟友也给废了。如大月氏,如东胡,甚至西域三十六国那群熊孩子都倒了血霉。 其中大月氏在损失惨重之后,毫不犹豫地举族搬迁至万里之外,就是为了避开汉匈两家的兵锋。不过大月氏也因此在万里之外建立了一个帝国,就是贵霜。 东胡在受伤害之后,走得有点拖达不干脆,只慢一会儿功夫,结果就被匈奴砍死在家门口。要知东胡全盛时控弦之士二十余万。由此可见匈奴和大汉当年打得多么惨烈,牵扯多大,两者又是多么的凶残。 没人能帮忙阻击,自然就不能再追了。嗯,不追吧?汉室不甘心呀!想我汉室出兵二万,还全是骑兵,容易吗?劳民伤财一无所获岂不亏死! 这时大将军霍光拍板,说大军都出动了,没理由不战而回。这与盗贼入室不空手一个道理。因此这次没追到匈奴,二万汉军把乌桓诸部给推平了。 据史书记载那次二万汉军铲平乌桓诸部,带回了三个部落头领的首级。嗯,平了乌桓诸部,自然有所缴获,汉室也算支收持平。 有一点,汉室是心中有数的。那就是匈奴对汉室的威胁还在。最少匈奴还在一个单于的领导下抱成团,只是远远离开了,谁知道什么时候又溜回草原。 不过敌人都看不见了,发展壮大自身才是硬道理。汉室从昭帝到了宣帝,这时候汉室恢复了元气,经济实力不差,军事实力也还行。 而这时的匈奴在这一代英明的单于领导下,也恢复了元气。这个单于就是壶衍鞮单于。在壶衍鞮单于时期,匈奴一直默默地舔伤口,发展自身,又再次雄霸草原。 如果说匈汉之间不出现什么变数,就两者之间的综合实力而言,再相持相争个百年,几百年都正常得很。再怎么说这时的大汉和匈奴,各自恢复的实力都不愧于帝国的定义。 帝国之间的争锋从来都是以百年计,并不是几场战役的胜负而决定。而是要一代或几代人的相争才能分出个生死高低。汉匈之间就打了好几百年。 要死不死的是,匈奴的壶衍鞮单于在匈奴恢复得差不多时,这货就不再沉默,而是作了个大死。这家伙打明旗号要娶汉室的解忧公主。 不知道壶衍鞮单于是真想娶解忧公主,还是想娶个公主解忧,又或是想证明自己的能力,或者纯粹想挑畔撩拨下汉室。这个只有他自己才明白。嗯,也许他自己都有些莫名吧? 总之匈奴单于的这个要求,这个举动,把汉室惹毛了。汉宣帝一口气出动十余万骑兵,外加乌孙也出兵数万。以超过二十余万的兵力打败了匈奴。 匈奴是被打败了,说要打死打残打灭就差得远。身为汉室历代皇帝中有算的明君汉宣帝,这时发现令他心寒的事实。在汉军学习匈奴骑兵长处的同时,匈奴也学去了汉室的冶炼技术。 在战争中学习,在战争中成长,是敌我双方同等的。照这样下去,汉匈再打个几百年也没有结果。汉宣帝不愧于史记明君,果断地以柔克刚,给匈奴下了一个大套。 如果硬要说大汉和匈奴同为帝国所相差的什么,那就是智力。大汉的文化文明甩匈奴好几条街。打半斤八两平分秋色是吧?我以己之长击你之短,我用计谋。 于是乎汉宣帝对匈奴极尽拉拢分化之能事,终于把匈奴化分为四五个部落。每个部落都有几十万人口,也各自有几万人马。打杂胡没问题,要对抗汉室就必须联合。 匈奴不知道这样分家的坏处吗?知道啊!匈奴不知道是汉室的算计吗?也知道呀!不过这智力的差距,并不是知道就可以破解。人常常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总会有侥幸的心理。于是匈奴就成了一个各自为政的局面。 一个散沙的匈奴和一个一统的匈奴无法比。匈奴也自动从帝国系列跌下,连强大的王国都不算。最多算强大的部落。匈奴真可谓是从天堂到地狱,一夜回到解放前。 这时汉宣帝的最后杀招来了。一边把与汉室亲近的几支匈奴老大召进宫来,以示恩宠和亲热。一边调动精锐把另外几支匈奴部猛锤,按在土里锤。 就这样,与大汉打了几百年的匈奴轰然倒下了。匈奴也分为南北两大支,南匈奴臣服于汉室。北匈奴被汉室砍得剩下极少一部人远走再远走。 南北匈奴有二合为一的可能吗?没有。因为他们彼此手上都沾满了对方的鲜血。这也是汉宣帝真正的厉害之处。 按正常历史来讲,匈奴从此成了史书中翻篇了的一页。只有已经依附汉室的南匈奴,关于远走的北匈奴最后那群人再没有只言片语,似乎消失于这片土地之上。 历史中南匈奴在董卓进洛阳乱政之后,部分也参与了中原的军阀混战。在此期间一代才女蔡琰蔡文姬就被掳去了。一去就是十几年,直到曹魏建立,曹老大命人以重礼才赎回。 当然,现在有刘备这个穿越者的存在,不管历史的惯性多么强大,一代才女蔡琰蔡文姬也不可能被人掳去。 应该说,当刘备踏足蔡府这一刻,蔡琰和蔡家的命运就已经改变。蔡邕不可能死于洛阳,蔡琰也与刘备有婚约。什么卫家,什么寡妇,什么胡地,就没这些什么事。 嗯,历史开始转着小弯,不过大势并没改变。 “也就是说从宣帝时期起,就没有再听到有关北匈奴最后那一部分人的消息。不过,没有消息并不等于这群人就不存在。”公孙瓒舔了舔干涸的嘴唇说:“从最近种种迹象来看,应该是那群人,或者说那群人的后代回来了。” “将军所说的依据是什么呢?”颜良表示自己听公孙瓒说这么多,也理解不了与这次可能是北匈奴在作祟有什么关联? 不等公孙瓒回话,张飞已经揶揄地开口道:“公骥呀,说你傻你是死活不承认。除了曾经有帝国之姿的北匈奴,周边杂胡谁敢如此撩拨我大汉?” “就拿上回鲜卑兴兵二十余万来讲,也就在马城小打一下就退了。这鲜卑还是现如今杂胡中实力最强的。”张飞有理有据地说:“最近诸多杂胡胆子这么肥,自然背后有撑腰的!” 张飞的话让在座诸人刮目相看,连被怼的颜良都认同。粗中有细的张飞总能给人以惊喜。不过张飞并不喜欢常动脑子,能用拳头解决的更不会用脑子。 可以说,与张飞对敌,一旦张飞动脑子,没有相应实力的人都会被搞死。历史中严颜牛逼吧?还被张飞用计给活抓了。 “翼德言之有理。”公孙瓒目露赞许地说:“不仅仅是推断,有来自凉并及我幽州三个地方的情报汇总,都指向这次是北匈奴在背后操控。” () 第282章 ,赵云纠结 “并州的丁原和凉州的董卓都反馈了这次杂胡不同以往的反常情况。”公孙瓒大口地饮了口茶说:“并州一个叫吕布的家伙还砍死了一小队北匈奴骑兵。西凉铁骑也剿杀过一小队北匈奴骑兵。” 公孙瓒一点也不注意称呼问题,点名道姓叫两个位高权重一方大员。当然,帐内的众人也习以为常,见怪不怪。 二货是什么?二货就是直来直去。喜欢就是喜欢,尊敬就是重敬,不喜就是不喜,鄙视就是鄙视。没什么当面一套背后又一套。率性而为就是二货,公孙瓒就是二货。 为什么说在并州和凉州都只发现小支北匈奴的兵马?这与北匈奴剩下的人口太少有关。那怕从宣帝到灵帝年间这么多年过去了,这部分北匈奴现在也只有几十万人口,其中控弦之士不过十万左右。 不过这为数不多的北匈奴不愧是曾经匈奴帝国直系传承下来的,就以十万控弦也让一众杂胡俯首听命。两者之间的精气神完全不在一个档次。 要知道其中鲜卑部落就百万之众,控弦之士达二十万往上。然而在人数不到一半的北匈奴前面就只有乖乖听命的份。如果说汉室一直以来就有一汉当五胡的自豪,那么北匈奴也从来不把杂胡当人看。 造成这种情形都是用人头堆出来的。汉匈之间打了几百年,两者的凶残,一众杂胡不敢或忘啊。大月氏,东胡,乌桓等等,前车之鉴呀! 以致现在北匈奴串联诸胡,只需每部派几支小队督助,自家大军在后押阵即可。嗯,北匈奴就是这么拽。当然,北匈奴的将士也确实够凶残,骨子里那股狠劲犹存。 这也是并州的吕布和西凉铁骑知道砍杀的是北匈奴小队骑兵,而不是杂胡。两者之间识别度大高了,北匈奴的将士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这股狠劲是杂胡所从不曾拥有的,更不是模仿得了的。 说来一众杂胡也可怜,在汉匈之间做夹心饼干几百年,好不容易匈奴倒了,大汉又好说话,本以为熬到了头。不料北匈奴又回来了,这下又悲催了。 反过来而言,一众杂胡又活该。几百年以来,他们除了做夹心饼干,还做墙头草白眼狼。大汉强,杂胡亲大汉,匈奴强,杂胡又亲匈奴。 好吧,趋利避害是人之常情。可是刚刚还在叫爸爸,回头就狠狠咬这个爸爸一口就不对了。一众杂胡可没少做这样事。应该说杂胡可怜,也可恶,更该死。 “关于北匈奴那部分人的具体情况我们三方都不太清楚。不过可以肯定这么几点。”公孙瓒开始总结陈词了。 “其一,北匈奴的存在是肯定的。其二,就目前综合来看,北匈奴已串联诸胡,诸胡各部都有或多或少的北匈奴兵马。其三,从幽并凉三州的战况来说,北匈奴是在试探我大汉。”公孙瓒条理分明地说。 “至于什么时候北匈奴会大举进犯我大汉,我不知道也无法预料。我们要做的是小心防御,积极备战。”公孙瓒站起身来大声说:“总之一点,敢犯我大汉边境者,敢侵我幽州者,不管是杂胡还是北匈奴,都给我统统砍死!” 不能不说这个时期几个戍边的家伙,不论是幽州的公孙瓒,还是并州的丁原,又或凉州的董卓,都可称英豪。他们对外胡的侵犯,其立场是坚定的,其态度是坚决的,打击是有力的。他们也没有引狼入室的想法和念头。 或者说他们几个都有这样和那样的毛病,不能算是好人。不过最起码在对外这一点是一致的。守好国门,拒敌于国门之外,这就是大义。就凭这一点,他们就是英豪。 “喏!”帐内诸人皆起身大声应诺。之后公孙瓒挥挥手,这次议事算曲终人散。 “子龙,走!跟你说个事儿。”刚走出主帐后,张飞和文丑,颜良三个家伙就拥着赵云走出军营。 “喂!翼德你几个什么意思?”赵云剑眉轻皱道:“大家都应该肚子饿了吧?什么事不能吃过东西后说?” 张飞哥仨也不答话,拖拖扯扯之下把赵云簇拥到了一个小树林边。嗯,就算赵云比张飞哥仨每个人都更厉害点,可是张飞哥仨联手,赵云也没反抗的份。赵云就这么被架了出来。 “说吧!”赵云挣开几只猪咸手,不顾平日英武的形象,和着衣甲一屁股坐在一个突起的树桩上。瞄了张飞三人一眼道。 张飞嘿嘿一笑,搓了搓双手,又一拍脑袋说:“子龙,我老张也不转弯抹角了。就想问你一句,张姑娘和樊姑娘两个你准备怎么办?” 张飞是真的不大,十几岁人二十岁不到,却常常开口闭口老张,还真让人难以理解。也许张飞认为这样说霸气爽快,谁又知道呢! “是呀!子龙,人家两个姑娘千里迢迢北上找你,真的挺不容易。”颜良也开口道:“两个姑娘才貌双全,还有情有义,你犹豫什么呢?” “子龙乃君子,这点大家都知道。”文丑在张飞的示意下,也只好开口说:“这不是人家姑娘愿意么,你还矜持个球呀!” 自从张宁和樊轻衣来后,赵云一直对她们不冷不热,还故意回避。张飞哥仨看不过眼了,早就准备逮住赵云一顿说教。 当然,张飞哥仨心中还有用拳头教训下赵云的想法。不过考虑到赵云这变态的战斗力,最后还是放弃动手教育的念头,说教更安全。至于说效果,那只有天才知道。 “唉!”赵云叹息了一声,双手揉搓着俊脸,半响才说:“你们呐,我又没说两个姑娘不好。不过……” “不过什么呢?”张飞有点暴躁,挥舞着拳头说:“有我们兄弟在,有什么人有什么事摆不平?” 文丑和颜良也在一边死命地点头,表示有事兄弟们一起扛。这哥几个的友情还真让人羡慕。 “谢谢兄弟们!”赵云作了一揖说:“兄弟们都说到这份上,我就实话实说了。樊姑娘以前是常山的马匪头目,张姑娘是张角之女。这叫我怎么接纳她们?” 赵云说完,双手一摊,一副你们知道我为难之处了的表情。也许对别人而言,可以不顾这些小节问题,但是对于赵云来讲,还真无法说服自己。正直有原则到偏执的地步,这就是赵云。 张飞三人对张宁的身份是心知肚明的。对樊轻衣的身份却不知道,但是一点也不意外。没有点武艺和胆识,这世道那个女子敢单独出门。 “子龙,你让我该怎么说你?这重要吗?”张飞豹眼一翻,挥手道:“你接纳她们之后,难道每天带着她们示于人前,逢人便说对人就讲,她们是谁,又如何如何?” “再说谁还没有一点过去?何况本来就不是她们本身的错!”张飞吱里呱啦地说:“要怪就怪这该死的世道。” 张飞说得粗俗,却句句在理。赵云闻言,也想起之前在小树林里不小心偷听到两个大美女诉衷肠。赵云的内心不由更加纠结。 “翼德说得没错!”文丑点了点头说:“也许我们无法说服你,不过我们兄弟情深,不忍子龙你以后后悔。” “我记得公子曾经说过这么一句话。”文丑似乎回想了一下才接着说:“人不应该活在别人眼中,而应该走自己的路,活出自我。” 至于说刘备有没有说过这么一句,无法考证。甚至问刘备本人也没用。谁都说过许多话,记得才怪。 不过文丑的意思很明白,就是说你赵云太在乎别人的目光,为难着自己,也在为难着两个大美女。这样好吗?最少文丑认为不对。 “子龙,有原则挺好,有原则到不近人情就是你的错!”颜良一副有感于世事沧桑的语气说:“人得换位思考才行。公子还接纳了几十万黄巾军,难道公子就没有原则吗?” “大哥这是仁德,这是心怀天下。”张飞不依,立马接口道:“黄巾起事,还不是被逼的么?再说知错能改就挺好!” () 第283章 ,赵云开窍 “子龙,我们说得再多也没用,关键还是在于你。”颜良有点语重心长地说:“大家都知道我不善言词,劝人真是够呛的。我只想再说一句,祸不及妻儿。” 颜良拍拍屁股,准备回营吃饭。肚子早就抗议了,再说颜良也真不太想做说合之事。嘴笨事小,适得其反就不好。 当然,也正因为兄弟之情,颜良才勉为其难凑个数。不过颜良有一点是明白的。赵云转不过弯之处是张宁的身份,樊轻衣倒不是关键。 “走?走什么走!”张飞一把揪住颜良,嚷嚷道:“不是都说好的么,今天不把子龙说服决不收兵!公骥这是准备临阵脱逃?” “逃?”颜良有如被张飞踩住了尾巴,脖子一梗,顺势伸了伸懒腰,打着哈欠说:“我不就是想放松一下么!” 并不是说颜良不敢承认自己确实想撤了。而是张飞上升到临阵脱逃,这就有点吓人了。颜良是一个宁可死战,可决不后退逃跑的人。 “这就好!”张飞斜着眼看着颜良,犹有不信地说:“我也说你不像一个临阵怯战之人呀!” 赵云把一切都看到眼里,记在心中,有感于几个兄弟的深情厚意,沉吟了一下说:“大家也都饿了,先回营填饱肚子再说吧!” “不行,子龙不给兄弟们一个明确的答复,今天谁也别想吃东西!”张飞有如一个孩童般,天真而固执地说:“看见两个姑娘幽怨的情形,老张我没胃口。” “走吧,我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结局行吧?”赵云有点如释重负一样,笑容灿烂地说:“之前是我想多了,爱其实就是爱,之外的东西都与爱无关。” “真的?”张飞哥仨都有点不太相信地反问。实在是赵云这转变来得有点太快,快到让人恍然如梦。 其实赵云这转变一点也不突然。张宁和樊轻衣来赵云之后的表现,不仅仅是所有将士感受到了,赵云也一样啊。这不聋不瞎的,就是块木头也该开窍了。 尤其今天赵云侦察回来,没看见两个丫头,心中万分焦急,从张宁的侍女处知道她们去了小溪边,就潜了过去暗中保护。嗯,赵云这叫外冷内热,又死不承认。 更巧的是两个大美女一边在溪水里濯足,一边互诉衷肠。真是心里眼里都只有她们的子龙呀!这时的赵云就已释然,就已开窍。 “马匪头目怎么了?张角的女儿又如何?难道我赵云还怕谁找麻烦或嘲笑?”赵云这时候如是想。 这也罢了,就在赵云开窍之际,张飞儿个好兄弟又把赵云揪过来一阵好说。赵云自然欣喜之余,就顺坡下驴了。 “当然,难道说我是一个没有担当,没有责任,反复无常的人吗?”赵云瞪了张飞哥仨一眼说:“不过,我由衷地谢谢大家!” “好!”张飞哥仨异口同声地说:“子龙是个言而有信的君子。” “晚上我请大家吃小灶!”赵云豪气干云地说:“我之前掏了好几个鸟窝,收获不错!” “要神仙醉!”张飞大咧咧地说:“美酒配鸟蛋,这滋味,啧啧啧!” “这得请示公孙将军。”文丑指着张飞,十分认真地说:“非常时期,嗯,注意下形象,口水都流出来了!” “哈哈哈哈!”哥几个十分欢乐地往回走。 …… 军营门口,张宁和樊轻衣两个正在翘首以盼。嗯,这两个姑娘连饭都顾不上吃,就这么一直站在营门口等赵云归来。 营门口的这副情景并不是第一次。每当赵云外去执行军务,只要没带这两个大美女,这两个大美女一定会这样等候。 让人无语的是,每次赵云回来,只会点点头,不会笑,更不会说任何一个字。不过两个姑娘也不以为许,依然依旧! 今天公孙瓒召众议事,散场后赵云又被张飞哥仨拐走了,直到全营到处都是饭香四溢,也不见赵云哥四个归来。营门口两个姑娘都开始嘀咕了。 “宁姐,翼德哥几个把子龙架到那里去了?”樊轻衣摇了摇张宁的左手,撇着红唇说:“他们不会揍子龙吧?” “傻妹子!”张宁斜了眼左手边的樊轻衣,怒其不急地说:“几个哥哥可是为了我们两个。再说打架,不应该是担心那三个哥哥么!” “如果三个哥哥联手呢?”樊轻衣一脸担心地说:“我怕子龙死活不听劝告啊!宁姐啊,我们这样逼子龙好么?” “好么?”张宁杏眼一瞪,恶狠狠地说:“我们女儿家都没脸没皮,不羞不噪地找上门了,他还如此铁树不开花,被揍成猪头也话该!” “这榆木疙瘩最让我不爽的是,要么笑脸接纳我们,要么干脆说不爱。这样不冷不热,不声不响,一点也不干脆真让人想砍死他!”张宁煞气腾腾地说:“男人不应该有担当么!” “宁姐!”樊轻衣弱弱地问道:“宁姐生气了吗?” “爱情让人降低智商还真没错!”张宁翻着白眼说:“嗯,轻衣的智商应该是没有了,只有子龙!轻衣妹妹呀,姐只是发泄下。” “哦!”樊轻衣这时那像一身武艺,曾经叱咤常山的马匪头目大魔王。妥妥一副需要怜爱的小女人模样。娇滴滴的,柔柔弱弱的! “轻衣妹子,你真美!”张宁有点怜惜地捏了捏樊轻衣的右手说。还别说,樊轻衣本就美貌无双,这下流露出女性的娇柔,真的分外惹人怜爱。 “宁姐,你也不差呀!尤其刚刚,更是魅力无限!”樊轻衣嘻嘻一笑,又次轻摇两人相牵的手。 “子龙他们回来了!”张宁远远就看见赵云等四人有说有笑从树林中走了出来。 “张姑娘,翼德兄几个在我们这里用膳。”赵云满面笑容地对两个大美女说:“安排下后和樊姑娘一起跟我去小溪里弄条鱼。” “啥?”张宁这时真的恍然如梦,她不敢相信赵云笑了,还交待她。至于说交待她做什么,她完全没听。满心都被意外,被意外的惊喜和幸福填满。 “呃!”樊轻衣也是一副差不多的梦游样子。一双美目睁得大大的,几乎不相信双眼看到的,以及双耳所听到的。 因为张宁带了十几个女兵,在公孙瓒照顾下,特许张宁和樊轻衣及女兵开小灶单独饮食。自然只要赵云愿意,也是可以每天小灶。不过赵云从来都与部下一起,还没享受过这特殊照顾。 “嘿嘿嘿!”张飞在两个大美女眼挥舞着大手,乐呵呵地说:“两位嫂子,哥几个可饿得慌呀!” “哼嗯嗯!”张宁和樊轻衣都是俏脸通红,点点头,两人手拉着手向军营内小跑而去。 张宁两人跑进自家的营帐,向侍女们交待几句,快速地换了身劲装,又向军营外跑。 “急什么?”赵云看见两个美娇喘吁吁,轻轻笑道:“一二顿饿不坏他们,这不去打猎了。” 张飞几个听赵云说带两个美女去小溪里摸鱼。他们也不甘寂寞地去树林抓只什么老虎豹子的。 “难得翼德哥哥几个在我们这里用膳!”张宁停下了玉足,声音越来越小地说:“子龙你也是第一次愿意与我们一起用膳呀!” 赵云俊脸一红,半响才说:“承蒙两位姑娘错爱,之前是我不对!” 赵云的话让两大美女喜出望外,有一种守得云开见日出的喜悦,也有一种淡淡的辛酸。不过,这真的挺好! “别说了,我们去小溪里捕鱼吧!”樊轻衣欢天喜地说。 夕阳下,一个白衣帅哥带着两个劲装美女,拖着长长的影子,画下一副神仙眷侣图。 () 第284章 ,捞个醉鬼 “子龙哥,我们没有网哦!”三人来到小溪边,樊轻衣这时才反应大家都是两手空空,不由仰头问赵云。 “谁说弄条鱼一定要网?”赵云有些装那啥地说:“我听说黄将军去扬州九江时,不但得到一柄宝刀,而且还刀劈了一条蛟龙。” “这个我也听典将军讲过。”张宁接过话题说:“典将军还一直很遗憾没尝过蛟龙是啥味道。” “嗯,以后有机会我们也去捕杀一条蛟龙。到时请典大哥来尝尝味道。”赵云一边说,一边伸出右手虚空向小溪作抓鱼状。 “好哦,好哦!”张宁和樊轻衣都拍掌叫好,还跺着玉足。都是十足的少女状,不复是英气勃发的侠女。 正在这时,一尾五六斤的鲶鱼从小溪里一跃而起。鲶鱼摇头摆尾,有如被无形中的一只手抓住。 “上来吧!”赵云清叱一声,手掌一伸一握,这尾鲶鱼就被赵云抓在手中。 “我说了弄条鱼不需要网吧!”赵云弄了把溪边的青草,把鲶鱼穿好递给樊轻衣说:“鲶鱼肉质鲜美,还没有零碎的鱼刺,好吃又不怕剌。” “子龙哥好厉害,隔水抓鱼如探囊取物手到擒来!”樊轻衣接过这尾鱼,一副花痴小样,一双美眸秋水汪汪冒着无数小星星。 “子龙,一条不够哟!那几个哥哥都是食量惊人,一条鱼还不够塞牙缝。”张宁善解人意地说:“最好弄个十八九条,煮一大锅才行!” “这倒是,看我的!”赵云闻言,一边点头说道,一边伸出双手向小溪中再度虚空抓出。 只听得小溪里“哗啦啦!”一片,什么鲶鱼,鲤鱼,草鱼,青鱼,以及一些叫不上名儿的鱼,都似乎自动跃上了岸,纷纷跌落在赵云等人的前面。 让人啧啧称奇的是,每条鱼大小相当,长短差不多。看来赵云运功隔水抓鱼还有所选择,都是一些五六斤左右的。不说赵云建功立业驰骋沙场,就是做个徒手渔翁也很有前途。 “哇!够了够了!”赵云所展示的这一手,连张宁也不再矜持,开始大呼小叫的。 两个大美女一边捡鱼,一边数,同时还无比仰慕地偷瞄赵云。真是越看,芳心愈喜,何况是在赵云接纳了她们之后,除了快乐,两女还是快乐。 “咦!”正享受两大美女青睐的赵云突然咦了一声,小声地说:“你们看小溪中是什么?” 小溪中正漂浮着一个人形物体。不对,就是个人!就不知是死是活? “尸体!?”张宁和樊轻衣都惊叫一声,连地上活蹦乱跳的鱼也顾不上捡,纷纷躲在赵云身后。 话说这女人呀,一旦爱上了一个男人呀,连性情都会大变。张宁和樊轻衣两个多威武的美女汉子,这才多大一会儿功夫,就化身为两个弱女子。 “嗯!”赵云给了两个大美女一个放心的眼神,让她们呆在一起,自个把溪水中这个不知死活的人捞了上来。赵云把这个人捞上岸后,伸手在脖子上探了探,又在胸口摸了摸,还仔细观察了下这人的周身各处。 “子龙,怎么样?”张宁站在一边有点紧张地问:“看装束是胡人,不知是那个部落的?” “还有口气,应该是醉酒之后不小心失足落水。”赵云头也没抬地回答道:“应该是鲜卑人,这人还有一身不俗的修为,漂浮在溪水中也自动闭气。” 嗯,仔细一看,可见胸口微弱的起伏。还有一股刺鼻的酒气散发而出。不过这家伙虽然一身胡装,却也不失为一个有魅力的男人。那怕不修边幅胡须凌乱,其脸型也轮廓分明五官深隧,隐约间散发丝丝英气,十分耐看。 至于说赵云为何猜测这家伙是鲜卑人,只能说明赵云心细,而且眼力不错。赵云不但这段时间在边境,而且以前跟着师父童渊就在边塞四处走动过。对大汉北方各族都有一定的认知。 北方各个外族都有自己服饰特点,连各族族人也有各自的特点。只要不故意掩饰,凭赵云的眼力劲一般一眼就可断定。 当然,有些胡汉混血,尤其是几代之后,就没办法分辩了。除了本人及直系亲人,旁人再也没办法一眼看穿到底是胡是汉。 有如后世,在几次民族大溶合以后,谁又分辨出是汉族还是少数民族?就拿许多明星来说,若不是介绍说某某族,鬼才知道他原来不是汉族。嗯,这是题外话。 还有说这鲜卑人修为不俗,这对于赵云来讲更是没有难度的事。童渊本身就是大师,在教关门弟子赵云时,除了武学,别的杂七杂八也传授不少。赵云悟性高,又勤奋好学,不论武学,连杂七杂八也学得很好。 “子龙,这荨岭附近可没村落人家,最近也没有在周边发生战斗。这人如何会失足落入这溪水中?”张宁柳眉轻皱,十分不解而谨慎地说:“不会是故意为之吧?” “张姑娘是说可能是胡兵的奸细?”赵云抬头看了眼张宁,若有所思地说:“不像!” “子龙,现在是非常时期,北匈奴可不同于以前的杂胡。与我大汉争斗了数百年总有其不凡不处。”张宁柔声地说:“有时心软,好心未必好。” “是啊!子龙,我们可是在戍边。”樊轻衣对此落水之人的身份和来历不想知道,持一种敬而远之的防备态度。 赵云感激地点了点头,笑了笑说:“我观此人的修为在鲜卑部落中也是排得上号的,鲜卑部落会舍得用这等人物做奸细?这是其一。再者而言,此人有股遮掩不住的失意和落寞,有委屈,不甘,郁闷,愤怒,甚至仇恨,却又心有余而力不足。” “不是吧?”两个大美女呆若木鸡,她们死活也不明白平日里闷骚型的赵云,原来有如此观察力和洞悉力。嗯,还是如此心思慎密和头脑清晰,分析得也是条理分明丝丝入扣。 “我说错了吗?”赵云俊脸微红,见两个美女异样的表情,以为有什么不妥之处,不由有点不自信地说:“你们说该怎么办好?” “没有,没有,子龙说得很有道理!”两个美女四只玉手乱摇,异口同声地说:“把那几个哥哥叫过来,听听他们的意思岂不更好!” 赵云也觉得有道理,一声清啸,张飞哥仨飞奔而来,每个人还拎着不少猎物。虎豹没有,鹿麂獐兔都有。这群家伙不论做渔夫还是做猎户都前程远大。 “哎哟,子龙你是捕鱼还是捞人呢?”张飞看见地上躺尸的家伙,端详了几眼说:“子龙,不会是你把他打的吧?这家伙修为不错呀!” “我在翼德兄眼中就是一个不问清红皂白,胡乱出手的人?”赵云翻着白眼,没好气地念叨着:“我们发现他时,他就在溪水中飘着。” “开个玩笑!”张飞缩了缩鼻子说:“这个胡人也是个酒鬼啊!该不会酒后失足吧?可是这方圆几十里都没地方有酒肆什么呀!” 文丑和颜良也彼此对视了一眼,都摇着头表示不知道这个醉鬼为什么会飘到荨岭来。 “别想了,头痛!”张飞拍着脑袋说:“先把这醉鬼弄回军营,就算是北匈奴派来的细作,有我们兄弟几个在,还怕个甚?” 众人闻言,还真有道理。张飞哥几个手脚麻利地把这个躺尸的家伙,以及猎物,鱼获都弄回了军营。 () 第285章 ,原来如此(上) “传个军医过来,再去向公孙将军禀告一下。”赵云几人回到营寨,赵云吩咐着自己的亲卫。亲卫应诺而去。 “子龙你们稍候,我们去煮鱼烧野味!”张宁和樊轻衣交待了一句,两人相偕进入火房监厨去了。 至说让她们动手烧菜,算了吧,放火烧厨房还差不多。也只有赵云的小妹赵雨,有不错的身手,还是个美女厨娘。 公孙瓒麾下所有的军医都从刘备处培训过的,这也是刘备的意思和要求。公孙瓒对刘备也算言听计从,还真弄了一批本就粗通医理的人过去培训。 有当世医家大佬华陀亲自执教,有超前理论和见识的刘备协教,公孙瓒送过来的人在医术上都有长足的长进。尤其是外科和现场急救这块还达到一定的水准。 在汉代而言,行军打仗的战损最大一块就是战时抢救处理不及时,或处理不当,以致将士死亡或伤残。真正说当场战死的并不多。 让人遗憾的是,这个时代缺医少药,医疗水平也就那么回事。从陈曦病得要死了可以看出,一般人家有人得了重病,除了扛就是熬。嗯,想不死都难。 战时及战场上就更甚了,重伤的将士等于宣布死亡。如果说一队得力的医疗人员随军,可以减少很大的伤亡。还可以为军队留下更多的老兵。 这一笔帐谁都会算。公孙瓒是二货,却一点也不蠢。在尝到甜头后,感激师弟刘备之余,加大了军医这一块的投入,一批批人送过去学习。现在只要是公孙瓒麾下的人马,都有一支随军医疗队。 当今大汉天下也只有刘备军和公孙瓒军有专门的随队医疗队。别的兵马就是有军医,也是为将校服务。其数量和质量都无法比,或者可以忽略不计。 俗话说一步先步步先,也就注定日后的争霸之舞台上,刘备军和公孙瓒军占尽了无数先机,打出许多让天下人惊震的战例和战绩。 军医很快听令而来,来的还是白马义从这支队伍里随队医疗队中的队长。这名军医一边听赵云讲叙具体情形,一边进帐仔细为躺在床上如一团烂泥的醉鬼检查了一遍。 “赵将军,这胡人就是醉酒了,跌入水中受了点风寒。嗯,还有点肝气郁结,情志不畅,基本上没有别的问题。”军医检查完,起身向赵云施了一礼说:“这胡人身体素质很好,应该不久就会醒来。” “嗯,去吧!”赵云点头表示知道,就让军医自去。 “子龙,什么情况?”军医刚退,公孙瓒洪亮的声音就在帐外响起。 “将军!”赵云施了一礼,把之前的过程详细地向公孙瓒讲了一通。张飞哥仨也在一边补充说明着。 “嗯!”公孙瓒听完赵云等人的话,摸着胡茬,想了想说:“子龙推断得不错,细作不像,应该是鲜卑部落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重大变故。从这鲜卑人的装束上来看,应该是鲜卑部落中某个部落的首领。还是等这个鲜卑人醒来再说。” 公孙瓒不但像貌堂堂,声音洪亮,而且还有一双慧眼。公孙瓒不止看出这醉鬼是鲜卑人,不断定他是鲜卑某个部落的首领。这就让赵云等人无比佩服。 “将军英明!”赵云几人心悦诚服地说:“将军目光如炬!” “子龙,翼德,你们几个什么时候学会了奉承人的?”公孙瓒哈哈一笑,指着赵云几个人说:“不是我英明,只是在这边疆呆久了,每天和外胡打交道,有了阅历和见识而已。” “玄德曾说过,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差不多就是这么个意思。读万卷书是为难我,我也读不来。自然只好做苦力了,守土戍边是真苦啊!不过我心中充实。”公孙瓒说着说着就歪楼了。 “将军之所为乃大义也!”赵云跟着歪楼道:“玄德大哥与将军在幽州一内一外,文治武功可谓相得益彰。” “还别说,如果玄备做幽州牧就挺好,我完全没有后顾之忧,只需一心守土戍边抗胡就行。”公孙瓒叹道:“不料却弄个跟我不对头的刘虞做这个幽州牧。都是汉室宗亲,咋差别这么大?” 这话公孙瓒可以胡扯乱说,赵云几个就真不敢接腔。背后非议上司这罪名可不轻。再怎么说新任的幽州牧刘虞也是赵云几个名义上的上司。 应该说幽州牧刘虞是公孙瓒和刘备的顶头上司和直接领导。刘虞这个汉室宗亲可比刘备这个汉室宗亲正宗。当然,人家的权利也大得多。甚至在历史中袁绍还曾提议推举刘虞做皇帝,不过刘虞没配合。 刘虞出任幽州牧以来,对大汉北方的游牧民族是持怀柔政策。这刚好与公孙瓒的铁血手段相反。以致公孙瓒向来不爽刘虞。 公孙瓒一直认为刘虞身为汉室宗亲,幽州牧,实在太软弱,太不对味。公孙瓒真有弄死刘虞的心。在历史上,刘虞也确实被公孙瓒弄死了。 有一点不可否认,刘虞任幽州牧以来,还是很有政绩的。刘虞善待幽州黎庶,在诸多游牧民族中也有很高威望。 应该说事有利弊,人无完人,政策也没有绝对正确的。公孙瓒和刘虞之间就是很好的证明。他们之间也没有好坏对错之分,只因人不同,所见就会各异。 那怕在后世,也各执一词,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正确。拥护公孙瓒的,理由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杀光就对了。拥护刘虞的,理由是以德报怨化敌为友,把敌人变成自己人多爽,打什么打杀什么杀。 “咋了?都哑巴啦?”公孙瓒有点吹胡子瞪眼睛地说:“这时候太可以说将军英明,幽州牧扯淡!” 赵云几个人坚决不接腔,纷纷左顾右盼或低头数蚂蚁。 “哼!北边大草原就应该变成大汉的牧场,所有游牧部落只配为大汉牧羊放马!”公孙瓒豪气万千地说:“告诉你们,玄德也是这么个意思。我就是以后为他守护这片牧场的镇北将军!” 公孙瓒这话很爱国,也激荡人心,更加有点反动。不过这二货也是在满嘴跑火车。就算刘备有这个野望,也不会在拳头不够粗大硬实时说出来。就算说也不会对二货师兄公孙瓒说。 当然,公孙瓒现在如此说,也没有人会去找刘备求证。何况当场数人并不反感这么说,甚至一点都不意外和吃惊。 刘备何许人?心怀天下,心怀万民,有大志向,有大理想之人。把北方草原变成大汉牧场又算多大的事?迟早的事罢了。 公孙瓒见几个家伙不接腔,也觉得索然无味,干脆也不说什么了。唱独角戏总是容易厌倦和伤感,这与打牌三缺一一样让人觉得遗憾和心塞。 “嗯!什么味?”一阵香味飘进帐中,让有点生闷气的公孙瓒死命地搐动着鼻子。公孙瓒一边努力地用鼻子吸着香气,一边闭上眼睛,口中念念有词:“鱼的香味,鹿的香味,麂的香味,獐子的香味,兔子的香味,嗯,还鸟蛋的味道。” 除了说师弟刘备是吃货,连师兄公孙瓒也是吃货。那怕刘备美其名曰美食家,也不过是讲究的吃货。或者说什么都吃的货! “好啊!”公孙瓒闻了一会儿,睁开眼睛,扫了赵云哥四个一眼,一点也不见外地说:“你们几个学会奉承人也就算了,不骂幽州牧那货也可以原谅,这吃独食就不对了。” 赵云有点无辜地说:“将军,因为误了用晚膳时间,所以才弄了几条鱼和几样野味。嗯,正好哥几个聚聚。” “聚聚怎么少得了我?”公孙瓒伸手拍了拍赵云的背说:“子龙,你平日不饮酒,这神仙醉还有点存货吧?” 实在是逍遥醇酿中这款神仙醉太过诱人,公孙瓒是死活留不住,口里说饮一杯就算了,结果左一杯右一杯就没了。 当然,张飞哥仨也差不多,早就没有一点神仙醉了。只有严于律己的赵云有一坛一直存着。这还是赵云分给大家之后剩下的,赵云戍边后就没饮过酒。 张飞哥仨可没少打赵云存放的这一坛神仙醉的主意。不过赵云不松口,张飞哥几个也没办法。用强吧,还真打不过赵云。 嗯,所以说只有绝对的实力,才能保护得了自己拥有的一切。不然,拥有的也会失去。这就是人类生存的真正法则。 () 第286章 ,原来如此(下) 赵云瞄了张飞几个一眼,才压低声音说:“将军,现在边境可不太平,又是将军你下的禁酒令,这个……。” “别这个那个,禁酒令在明天再接着生效!嗯,还有多少坛?”在美酒的引诱下,公孙瓒一点也不觉得朝令夕改很难。至于说会不会引起什么恶果,还有比没美酒可饮更恐怖的? “还有多少坛?我分配好之后,又把自己的份额分给了大家,我从来就只有一坛好吧!”赵云觉得公孙瓒就是个白痴,跟他交流,自家的智商也被无限拉低着。 “一坛就一坛,总聊胜于无!我可有不少日子没喝了。”公孙瓒拉着赵云就走,口里还嘀咕着:“喝别的酒老没劲的!” 张飞哥仨强忍着笑意,也拔脚跟了上去。有神仙醉这等极品美酒,操守什么都可以丢的。五个家伙把一个醉鬼扔在营帐里,都去喝酒吃肉去了。 …… 营帐里的醉鬼终于醒了过来,他睁开厚重的眼皮,抬手揉搓着胀痛的头,一边观察,一边艰难地回想着。 “我是拓拔龙,酒醉落水。是什么人救了我?这又是汉室幽州的什么地方?应该是在一个军营里。”醉鬼双眼无神地望着帐顶,苦笑着自言自语。 拓拔龙记起了一切,他却不知该何去何从?天大的委屈和全族被屠的血海深仇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却又无以为计。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憋屈让这个草原汉子没有一点劫后余生的感动,只有一颗已无悲喜的心。 “有人吗?”拓拔龙游目四顾,帐内帐外都不见人影,只好奋力撑起身,操着有些生硬的汉话叫喊。 在帐外值岗的两个士卒很快闻声而至,也没说什么废话,看了拓拔龙一眼,一个守在营帐门口,一个向公孙瓒和赵云禀报去了。 很快公孙瓒打头,赵云哥几个都过来了。除了赵云,另外四个家伙都有点二麻二麻的。逍遥醇酿中的这款神仙醉可是六十几度,公孙瓒几个算还好,若初饮的早醉喽! “去弄碗姜汤和稀粥过来。”赵云十分细心地吩咐着亲卫,才跟在公孙瓒身后走进营帐。 公孙瓒当仁不让地大马金刀坐下,用醉意朦胧的双眼打量着醒来还平卧在木床上的拓拔龙,突然声若洪钟地喝道:“说,谁派你来这里的?” 拓拔龙苦笑了几声,用有点生硬的汉话说:“在下这个样子还像鲜卑勇士吗?敢问可是白马将军当面?” “咦,会说汉话,还有几分眼力劲,不错,我就是白马将军公孙瓒。”公孙瓒声音音量半点没减地问:“我不管你是不是鲜卑勇士,还是说说吧,你是谁?又为何而来?” “在下拓拔龙,是鲜卑拓拔氏部落人,会说一点汉话。”拓拔龙本想说是鲜卑拓拔氏部首领,念及全族被屠,也就没说这个身份。 “拓拔铁是你什么人?”公孙瓒目视拓拔龙而问。 “是在下的叔父,将军也认识叔父大人?”拓拔龙倒没隐瞒,承认了自己和拓拔铁是一家人。 “认识,太认识了!鲜卑人的单于,我大汉的敌人,去年还兴兵二十万犯我边境。”公孙瓒语气一转又说:“不过呢,鲜卑人中也就拓拔铁算个人物。你叔他还好吧?” 拓拔龙双眼一红,半天也说不去话来。赵云哥几个对视一眼,愈发敬佩起公孙瓒。公孙瓒之前有说,北方外族应该发生了他们不知道的重大变故,看来果然。 公孙瓒若有所思,声音有点低沉地说:“看来情形比我预料的还要糟糕。北匈奴不但回到了草原,而且已经对周边的部落动手了。拓拔龙,你叔父是被北匈奴控制了吗?” 拓拨龙虎目含泪道:“叔父大人已经在前不久遇害了,我们拓拔氏部落十万人全部被屠。北匈奴支持的宇文氏部落统领鲜卑。” “啊!”公孙瓒醉意全消,霍地站了起来说:“想不到拓拨铁一世英雄,好不容易一统鲜卑诸部,没死在沙场对阵上,却殆于屑小之手。拓拔龙,你详细说说。” 拓拔龙擦干眼泪,正准备细说之前的遭遇。这时赵云的亲卫送来了姜汤和稀粥。 “拓拔龙,先把姜汤和稀粥喝了再说。”赵云挥手让亲卫退下,招呼着拓拔龙说:“军医说你醉酒跌入水中,受了点风寒,还有就是肝气郁结,情志不畅,别的倒无大碍。” “谢谢将军!还有救命之恩,在下无以为报啊!”拓拔龙接过姜汤和稀粥,有点忐忑地说:“在下现在一无所有,连家和族人都没有了,还有仇不能报,真是了无生趣。” “举手之劳摆了,何足挂齿,更不必言谢!”赵云不以为意地说:“只要不是侵略者,我大汉的每个人从来都不介意伸出援手。” “有仇不能报,了无生趣?”张飞终于忍不住开口道:“不就是北匈奴和宇文氏部落么!打不过还不会冲上咬一口呀?麻醉自己也就是个怂货!” 拓拔龙一听张飞之言,不由眼睛一亮,再度伸手猛擦了几下泪痕,仰头把姜汤和稀粥一古脑儿喝下。 拓拔龙吃完东西后,似乎顿悟了一样,双手作揖道:“大汉乃仁义之邦,在下多谢诸位将军。要对抗北匈奴和宇文氏部落,只有大汉雄师做得到。为了全族人屈死的冤仇,恳求公孙将军收留在下。” “你倒不傻,你这仇还真不是个人之力可报。”公孙瓒不知由于什么样的心思,顿了一下说:“你是赵将军捞上来的,就跟随着赵将军吧。不过,拓拔龙你记住一点,你可别做什么让我后悔今天的决定。” 赵云本想拒绝,可是又不想忤逆公孙瓒。张了张嘴,赵云却也没说什么。 “谢谢公孙将军,赵将军。”拓拔龙誓言般说:“从今以后,我拓拔龙若有半分不利于汉室的念头,让我死后让神鹰叨走,灵魂永远无法皈依。” 在鲜卑部落,在草原之上,鹰就是他们的守护神。以神起誓就是最庄严的承诺。意味着起誓者以生命和灵魂为代价。 “好!我相信你!我大汉也不惧任何敌人和背叛者。”公孙瓒豪气地说:“你还是接着说吧!” 拓拔龙点点头,开始讲述让他每每从梦中惊醒的过往,以及有关于北匈奴他知道的所有。 现任北匈奴这几十万人的单于叫呼延储,是正统的匈奴帝国王族血脉。也是一个有雄才大略的单于。北匈奴在呼延储的带领下,一直闷声发展,已经发展到当前人口和资源的极限水平。 摆在北匈奴面前只有两条路,一是扩张,二还是扩张,不然就有永远龟缩于这极北之地,或者说等死。 可是作为曾经帝国遗留下来的一群人,怎么能忘了昔年雄霸草的匈奴帝国,又怎么能忘了与匈奴帝国打了几百年的汉室,这是血海深仇呀,十世犹可报之的深仇大恨啊。 只要有可能,呼延储宁愿自己和北匈奴毁灭在扩张的路上,也不愿苟活等死。如今北匈奴已有十余万控弦之士,足以一战。恰逢汉室纷乱,还暴发黄巾之乱,北匈奴自然开始扩张之路。 呼延储深知凭北匈奴自身的实力,不是以汉室这个庞然大物的对手,只有多找点盟友,或者说炮灰,才可能一战。 北匈奴凭自身的凶残和狠劲,很快从极北之地在草原占了一块安身之处。之后就是向周边的部落渗透和控制。 就如一汉当五胡,北匈奴也是不把杂胡当人,而一众杂胡也是打骨子惧畏北匈奴。因此北匈奴很快控制许多部落,大的如鲜卑,了零,乌桓等,小的就多不胜数。 除了说诉之于武力,北匈奴对各个部落都用了差不多的手段,那就是拉拢分化,打压反对的,扶植亲善的。 对鲜卑人就是如此,首先是铲除了不愿加入以北匈奴为主联盟的老单于拓拔铁,还嫁祸于新任拓拔氏部落首领拓拔龙。接着就是扶植亲北匈奴的宇文氏部落上位,还命宇文氏部落血洗拓拓氏部落。 北匈奴这是让宇文氏部落再也无法回头,又无形中减轻了主弱从强的弊端。鲜卑人控弦之士二十万左右,而北匈奴不过十万左右。 北匈奴这套组合拳打得鲜卑人再也无法恢复之前的荣光。要知道近百年时光,北方草原是以鲜卑人为主,尤其是拓拔铁一统鲜卑这一时期。 鲜卑的一幕,在北方诸多游牧部落都在上演。草原都变得一片血色,敢反抗北匈奴的都基本上死于同胞之手或北匈奴之手,逃出草原的人不多。草原上剩下的都是亲北匈奴势力。 北匈奴对付杂胡的这一手就是当年汉宣帝对付匈奴的翻版。从这点上来讲,北匈奴也算是吃一堑长一智,学习能力不错。同时也说明呼延储这个人十分厉害。 呼延储在基本控制北方诸多部落后,并没有急着与汉室争锋,而是让一众杂试探性挑畔着,在幽并凉三州边境都进行着可控范围的搔扰侵袭。 呼延储在观察汉室的反应,或者说他在考量黄巾之乱对汉室的破坏程度。如此种种都无不说明呼延储和北匈奴不愧是曾经的匈奴帝国之延续。帝国总有其底蕴和传承,是惊人的,更是不容轻视的。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若干年后北匈奴与汉室正式交锋,刘备也是统合了大汉各方势力的兵力,才把呼延储及北匈奴打入历史尘埃。嗯,这是后后后话。 拓拔龙在叔父遇害后,因百口莫辩而离开部落。在消沉一段时日后,因思念心上人,又返回部落。不料整个部落都已经被夷为平地,所有族人都被屠杀诛灭。 拓拔龙伤心欲绝同时还悔恨万千,悔没有与族人同死,恨无力报仇。拓拔龙这时并不知道还有三千部落勇士护着他的心上人成功逃脱了。 拓拔龙在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时。放弃了仇恨,放弃了草原,放弃了自己,放弃了所有一切。开始漫无目的之流浪,完全是一副自暴自弃自生自灭的熊样。他不知道今夕何日,也不知前方何处? 就在不久前,拓拔龙越过了长城,他唯一知道的是进入了大汉境内。某日,拓拔龙用身上最后的一块代表拓拔氏部落首领身份的玉牌,在一队打着刘字旗号的商队手中换了一坛美酒。 拓拔龙无法用言语形容这美酒,只觉得以前喝的都是水。美酒虽好,却易醉人。那怕拓拔龙已是练罡成气的巅峰水平,在心不设防之下也醉得不浅。 喝醉了的拓拔龙在不小心之下,“扑通!”一声失足掉进了一条不知名的河中。也不知道飘流了多少时日,就飘到了荨岭的这条小溪中。 拓拔龙不知道具体在什么地方换的酒,也不知道具体在什么地方落的水,更不知道在水中泡了多久,又飘了多远?他能肯定的是进入了大汉的幽州。 好在拓拔龙修为不俗,在醉酒落水后身体会自发闭气保护。不然的话,就算不醉死也会被淹死。当然,更庆幸的是没被野兽叼走吃掉。嗯,这货是典型的命不该绝! “原来如此!”公孙瓒听完拓拔龙的话,对之前的预料和判断有了通悟之感。 “看来北方草原的情形比我想像中更严峻。北匈奴不但有人,还进了草原,控制了谐多部落。”公孙瓒叹息道:“大汉与北匈奴之间迟早都难以避免会有一场大战呀!” “将军可是对当今我大汉天下的境地而担忧?”赵云也是剑眉深锁地问。赵云深知国战之下,个人勇武并不能左右大局,甚至可以忽略不计。 “正是,北方草原已蹲着一条恶狼,随时会扑上来置人于死地。”公孙瓒点头道:“而当朝这群人在做什么,争权夺利,党同伐异,卖官卖爵,解散三河五校等精锐人马,还时时不忘削我戍边将校之兵权。加上天灾频发,民不聊生,暴乱四起,岂能不让人忧虑!” 公孙瓒是有点二,但是这些话说得慷慨激昂,掷地有声。不由得让赵云哥几个对他刮目相看,同时也发自内心地敬服。 赵云四人是受刘备之命而来,其一是历练,其二是戍边,其三是保护公孙瓒。之前对公孙瓒的服从,是因为公孙瓒是刘备的师兄。至于说职位和官爵,赵云几个还真不在乎。 随着相处日久,赵云等人也开始敬服公孙瓒。虽然说公孙瓒这家伙毛病不少,但是优点也突出。如对自己人很好,其中就包括赵云等从刘备处来的所有人。如守土戍边尽职尽责等。 “将军不必忧虑,北匈奴敢犯我大汉,我们就可以把他们通通砍死!”张飞挥舞着拳头,浑然不惧地说:“百余年前能打残匈奴,如今也能打死北匈奴!” 公孙瓒看了眼张飞,没理这货,转而对拓拔龙说:“好好休息,一切听赵将军安排。嗯,放弃只在一念之间,很容易!前行却要肩负很多,很艰难!而男人,应该不言放弃而勇往直前!” 公孙瓒没管帐内众人的反应,掀帐大步离去。留下一帐反应精彩的众人。 “这是公孙瓒?这是白马将军公孙瓒?”这是熟悉公孙瓒的人共同的疑问。众人都不明白粗犷的铁血将军公孙瓒会说出如此赋有哲理的话。 赵云等人自然不知道这是刘备带来的间接影响。在公孙瓒和刘备一起学习的日子里,二货师兄公孙瓒在刘备的引导下,也学会了偶尔有空思考下人生。 “散了,散了!”张飞回过神来,就嚷嚷道:“大伙儿养足精神,来日揍他北匈奴丫的!” “翼德言之有理!”文丑和颜良也表示正是如此。三个暴力份子一起告辞回自家营帐去了。 “拓拔龙,你也好好休息,别想太多。无论想做什么,身体都得好!等休养好了,你就来我帐下先做名百夫长吧!”赵云见众人皆走,也不想再打扰拓拔龙安息。 “谢谢赵将军!”拓拔龙自醒来之后,真有晨钟暮鼓,堤壶灌顶的感觉,不由满是感激地说:“我明白!” () 第287章 ,侠骨柔情 赵云刚走出拓拔龙所在的营帐,就见俏立在帐外的张宁和樊轻衣两个大美女。赵云有种扭头就回营帐的冲动。 对于赵云而言,与一个醉鬼同在一营帐,也好过面对美女的似水柔情。或者说前面有万马千军,赵云无所畏惧,凭胯下宝驹,掌中银枪,自也杀个通透。前面两个俏生生的大美女,赵云却萌生退意。 “怎么?堂堂常山赵子龙准备食言而肥?还是觉得陪一个醉鬼比与我们姐妹在一起更舒心?”张宁见赵云一顿,就知道这家伙的心思。张宁有点激将,又有点娇嗔地说:“我们姐妹有这么可怕吗?” “呃!”赵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不是准备试着接纳她们么。赵云愣了愣神,有点死鸭子嘴硬地说:“我是想返身交待拓拔龙茅房在那儿。” “嘻嘻!”樊轻衣忍不住笑出了声,看见赵云这怂样,故意有点不依不饶地说:“醉鬼醒了就不是醉鬼,再说这胡人又不是哑巴,还能讲汉话,不会问帐外的将士们?” 军营明哨暗哨都不少,尤其拓拔龙是一个胡人,就算公孙瓒和赵云认为他不是细作,拓拨龙一样处于严密的监视之中。当然,不管明哨暗哨都对赵云三人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也是哦!”赵云就像后知后觉一般,双手搓了搓,脸色有点微红地说:“这么晚了,两位姑娘为何还不休息?” 虽然说不久之前赵云还带着两个大美女逛街,哦,不是,是在溪边抓鱼。但是赵云还是放不开。尤其是天色已晚,乌漆麻黑里,赵云不知道该和女美们如何相处? “这情况不是明摆着吗?两个大美女是在这里等赵云你啊!”所有明哨暗哨的士卒们都为赵云的情商着急。 “很晚吗?”张宁美目一翻,没好气地说:“子龙不会回帐倒头便睡吧?你看夜色正好,满天星斗参差比次,我们一起观赏可好?” “张姑娘也喜欢夜观星象吗?”赵云很不会和女孩子聊天地说:“这满天星斗有什么好看的?每每看来不都差不多。” 在赵云看来,这初春的北方还是寒意不轻的,更别说晚上。他真不明姑娘家的为什么要晚上欣赏星空?还要邀他!嗯,赵云不怕,姑娘不怕冷吗? 赵云又那里知道这两个姑娘只想他相陪陪,至于说什么夜色,什么星空都是扯淡。冷倒不是坏事,不正好有理由寻求一个温暖的怀抱么! 赵云还是太年轻啊,十八岁的少年什么都不懂。除了打打杀杀,怎么会明白伊人的柔情一片?这年代的礼教也够严,男女之别敬而远之。 “本姑娘不喜欢夜观星象!”张宁心一横,霸气十足地说:“本姑娘只喜欢你赵子龙,只喜欢你陪着我们。” 张宁和樊轻衣只所以在帐门口堵赵云,不就是为了加强被此之间的感情。在今天下午赵云好不容易开窍松口,不巩固一下怎么行? “张姑娘!”赵云被张宁的直接吓到了,有点口齿不清地说:“这样不太好吧?男女之间不应该是父母之命媒勺之言,起码也得水到渠成才行么?” 张宁的直白,在这个年代真的是惊世骇俗。别说一个女人,就是一个男人也不敢把爱轻易宣之于口。要说也是两人独处,或情到深处。 张宁柳眉一挑,和樊轻衣一拥而上。四只柔软而温暖的玉手抓住了赵云的两只虎掌。樊轻衣歪着美丽的头颅,仰着精致而漂亮的脸蛋,吹气如兰地说:“子龙才说之前是你的错,难道还要继续错下去么?” “嗯,我们姑娘家都不怕错爱,你一个七尺男儿又惧怕什么?”张宁也逼视着赵云说:“我们不美吗?还是不够温柔?让你如此畏之如虎?” 赵云被两个大美女的柔荑握住虎掌,不由全身一僵,继而又是一软。赵云这小心肝呀,不争气地如小鹿乱撞。此刻的赵云那有绝世虎将的样子,整一个未历情事的初哥。 赵云这时有些眩晕,是涩涩的幸福感和小小的膨胀感。张宁和樊轻衣都是国色天香,还对赵云一往情深,说赵云没感觉是不可能的。 赵云之前不过是为了莫须有的一些东西而表现得冷漠,似乎拒人于千里之外。其内心却是很在乎张宁和樊轻衣两人,却偏偏要故作矜持。嗯,男人的矜持叫深沉,有点让人讨厌。 “美!美如天仙!美得不像人!”赵云很想举起双手作投降状说,无奈一边一个美丽无比的树袋熊,只好绞尽脑汁说赞美之词。 张宁和樊轻衣两个都是大美女,相对而言,张宁凸凹有致更显成熟之美,而且活力十足。樊轻衣身上有一丝与生俱有的书香之气,清幽而淡雅。 两个大美女都是三千青丝如瀑,眉目如画,面容精致而生动。应该说两个大美女是春兰秋菊,各擅胜场,各有千秋。有不同的美,相同的是都美得动人心魄。 “美得不像人?有这么赞美人的吗?还好不是美得不是人!”樊轻衣抿了抿红唇,紧了紧玉手,有点欢欣地说:“不过我喜欢,只要是子龙说的我都喜欢!” “诶!”另一边的张宁黛眉轻皱,叹息着说:“轻衣妹子是没救啦!” 张宁调笑完樊轻衣,摇了摇赵云的手,认真地说:“子龙,有一点我要说你!” “张姑娘,请说,子龙若有不对之处直言无妨!”赵云小心肝一搐,还有点忐忑不安。谁说赵云不在乎来着,这不特紧张么! “咯咯!”张宁娇笑几声,不无爱意横溢地说:“子龙不必紧张!我只想纠正一点,子龙可以不叫我们姑娘么?听起来好生份!” “那,这,我该叫你们什么呢?”赵云觉得大脑缺氧,完全跟不上身边美女的节奏。更别说能想到如何称呼才合适。 “子龙,你确实很能打,也很厉害!不过脑子缺根弦啊!”张宁老气横秋地说:“虽然说我比你大一点点,叫我宁妹或宁儿都可以。轻衣妹子就叫轻衣,谁让她名字三个字!” “宁儿,轻衣!”赵云突然福至心灵地叫了两声说:“我赵云对星空保证,我会保护你们一辈子!那怕千军万马,那怕与全天下人为敌!” “嗯哼!”张宁和樊轻衣两个大美女闻言,幸福得全身发软,一左一右地依一偎在赵云手臂上。 一个平日正经清高的男人,偶尔说句肉麻的情话,远比平日就口花花的男人所说的情话,更具迷人和勾魂的效果。甚至堪比催情药,能让美女衣带渐宽终不悔! 夜,更深,星空,群星璀璨夺目!三个人影合而为一,在初春的夜空下缓缓而行,让人分不清谁是谁?或者,从此刻起,他们不分彼此。 …… 斗转星移,一夜光阴弹指而过。对于刚坠情网的人儿来说,连彼此的情话还没说完,连彼此的面容还没看清,天就亮了。 此刻呆坐在营帐中的赵云就有这种刻骨铭心的感觉,除了回味昨夜的种种初刻体验,就是傻笑。 嗯,别想歪了!赵云是什么人?君子啊!牵牵手,彼此依偎下,说说难以启齿的情话已经是极限。要再一步,赵云是誓死不从的! “报!将军,拓拔龙在帐外求见。”亲卫咣的一声闪入帐中大声禀报着。赵云终于从痴迷状态中惊醒过来,点点头挥挥手,却依然有点失神。 “头儿这是怎么了?都享齐人之福了还想怎么着?”亲卫在不解中转头出了营帐,突然一个思及至恐的念头升上脑海:“头儿是银头蜡枪?身手超绝,而那话儿不行?” 亲卫的想法,赵云自然不知,如果知道,会不会杀人灭口?最少也会捅亲卫七八个洞,让他乱想胡猜! “赵将军!”拓拔龙大步走进营帐,施了很汉化的礼道:“属下前来听候将军差遣。” “且坐!”赵云揉了揉太阳穴,让拓拔龙坐下才再次口道:“没想你汉话说得好,连我大汉的礼仪也学得不错。” “赵将军,实不相瞒,叔父大人在世时,就一直仰慕中原文化。以致我们子侄辈皆对大汉文明礼仪之邦多有向往,所以对汉文化稍有学习。”拓拔龙倒也不卑不亢地回道。 “拓拔龙,你本是部落首领,族人也十万之众,如今归入我帐下,实是屈才,你可有不甘?”赵云微笑地问。 “赵将军,之前一切于我不过是昨日恶梦,现在的我一无所有。”拓拔龙苦笑道:“我的人生中只剩下报恩和报仇。别的什么与我无关。” “仇恨容易蒙蔽一个人的心智,真要报仇,或者说可能报得了仇,必须要让自己冷静下才有可以。”赵云严肃地说:“如果因为仇恨和冲动而影响到身边人,甚至影响战斗就不好了。” 赵云这个人不论行军打仗,还是为人处事,从来都是无比的冷静和谨慎。可以说赵云为主将时,所部不可能中伏。除了为人如此,本身不凡的实力也足以规避绝大部分未知的危险。 反过来说,赵云部就算万一中伏,只要不当场就被打爆,赵云都有翻盘能力。当赵云真的不管不顾全力全开,不出意外对手都会被打死。 赵云冷静谨慎之余,还正直而有原则,会顾全大局,甚至不计较个人得失。以致赵云再位高权重,也不会拉帮结帮自立山头。这样的赵云让人敬佩,却容易吃小亏。不过这种小亏不损赵云之根本。 赵云高要求自己之外,对亲近之人也有一定的要求。拓拔龙是赵云所救,公孙瓒又大气把他交给赵云。可以说拓拔龙从此就是赵云的人,荣辱有共休戚相关。这也是赵云这么说的原因。 “谢谢赵将军,我必谨记于心!”拓拔龙也郑重地应诺。 “好!”赵云点点头,想了想才说:“我把你安排在我本部中做个百夫长,现在我带你去熟悉下营寨和那些家伙,希望你能与他们好好合作和相处。” 赵云是白马义从副将,还有从常山收伏的三千人马,又从楼桑带过到代郡。这部分人马自动成了赵云本部。 赵云的本部成份有点复杂。有樊轻衣以前的马匪,这是主要组成部分之一,人数近二千。有赵云常山的乡人,这也是主要但成部分之一,人数一千左右。还有张宁的一千黄巾军精锐。 也就是说现在赵云的本部有四千出头。而这四千多人马中,却是张宁带的这部分人马最能打,黄巾军经历过战事,张宁还是从中选择,自然能打。就是徐和,司马俱,李条等渠帅,也都是练罡成气境界。 赵云要安排一个人,肯定会安排在本部,而不会安排进白马义从中。赵云自进白马义从以来,就只带有白马的百余亲卫,对白马义从的人事结构从不插手。 那怕白马义从这群骄兵悍将早对赵云心悦诚服,那怕公孙瓒对赵云无比信任。赵云也不会打白马义从这支精锐骑兵什么主意,这就是赵云。 最多最多,赵云也是学习和吸收白马义从这支当今大汉天下最顶级精锐骑兵的作战方式和方法。事实上可以证明二点,其一是赵云值得信任和托付,其二是赵云悟性高。 可以说,就算赵云以后离开了白马义从,只要有合适的兵源和战马,赵云就可以拉起一支精锐的骑兵。也许不同于白马义从,但是一点也不会逊色于白马义从。 如果说公孙瓒的白马义从是神速加杀伐果断,一往无前的霸气。那么赵云所专属的骑兵就是冷静谨慎快速如风,有一触即离的飘逸和机谨。 字如其人说的是书法,兵如其将说的就是练兵之法了。谁的本部,谁的麾下,谁的兵,都难免带着个人的色彩和烙印。甚至换个人,这支人马也会黯然失色,根本发挥不了本部实力。这是事实,有点让人无奈。并不是每个人都是千古名将。 “本部?赵将军不是白马义从的主将吗?”拓拔龙服从命令之余,难免有点疑问。他真不明白老大赵云身为白马义从主将,又为何还有本部? “是啊,我是白马义从的主将。另外还有四千本部。”赵云不知该如何解释,只好把事实陈述一遍。 赵云难道说自己哥几个都是刘备派来历练的?虽然受公孙瓒领导,但实际上也是客卿身份。这个解释起来就有点麻烦,倒不是怕拓拔龙如何,而是没有必要。 话说自从赵云凭实力在白马义从站稳脚后,公孙瓒就学刘备做起一个甩手掌柜。每天喝点小酒,只管大方向,白马义从这支骑兵完全交给赵云。 公孙瓒的摊子也真是日益增大,麾下就记录在册的人马也高达二十几万,加上一些隐性的,差不多三十万。其中可以谓之精锐的也就十万左右。 所谓隐性的就是将校的本部及亲卫。大多数将校都是地方强豪或世家子弟出身,基本上都有私兵。例似如这些都不会记录在册的。不过其俸禄和军响一样发放。这也算是约定俗成的一个潜规则。 就当今大汉天下而言,诸如凉州的董卓,幽州的公孙瓒等地方大员,其麾下到底具体多少兵马,别说当朝,就是他们本人也没有个具体数据。 如果硬要说,也只有刘备处才有详尽的数据。就涿郡而言,上至刘备,下至黎庶都造册记录。不久后渔阳郡也会一样。 “呃!”拓拔龙见赵云如此说,也没有再问。再者而言,拓拔龙也是无意而问,并不想知道更多。赵云解释就听着,不说也就这样。 赵云起身,带着拓拔龙一起走出营帐。两人还没走几步,就见两个小兵迎面而来。 “你们这是?”赵云看清两个小兵的面容,不禁有点瞪目结舌地说:“你们唱的是那出啊!” 这两个小兵正是张宁和樊轻衣两个。女扮男装已经是她们惯用技能,熟能生巧都不足以说明。如果不是两个大美女面容皎好,还真难辨雄雌。 “公孙将军可说过,让我们两个做子龙的贴身近卫。我们不过是奉命行事罢了。”张宁红唇一嘟,有理有据地说。樊轻衣在一也不断点头,表示确有其事。 这话公孙瓒还真说过,说命令就未必,成人之美倒是真的。赵云想了想也依稀记得,不由无奈地点头道:“好吧,贴身近卫就贴身近卫。” 赵云表现有点无奈,而其内心什么状况,也只有天才知道,也许这家伙正乐呵,有两个大美女如影随形,是男的就该偷着乐。 至于谁保护谁?是人就知道,这两个贴身近卫不但不能保护赵云,在关键时刻能不成为负累,赵云就该烧高香了。 不过怎么说呢?赵云这身手根本不需要别人保护。而赵云也有保护两个大美女的心思。才顺水推舟算应了下来。 两个大美女自然喜上眉梢,一左一右作保护状跟随赵云左右。一行人向赵云本部驻扎的营帐而去。 荨岭是公孙瓒部的临时大本营,营寨扎得很大,营寨内各处都是营帐错落有致。隐约间呈五星拱月状。 中间是公孙瓒所在的主帐,包括公孙瓒本人及其亲卫。左边是白马义从所在的营帐。右边是公孙瓒的亲信将校严刚和关靖及其本部所在。 () 第288章 ,山头林立 在公孙瓒所在主帐的前方是张飞哥仨及其本部的营帐。后方才是赵云等人及其本部的营帐。 再四周还有公孙瓒各部的营帐,之后才是寨栏。有无数拒马鹿角及陷阱,更有无数的明哨暗哨。整个营寨及营盘又如刺猬,真是进可攻退可守的安营扎寨典范。 荨岭多山,也是由无数的大小山丘组成。而公孙瓒部所选的安营扎寨处很有特点,一片空旷之地,三面临山,只有一面是直通外面。 四周有数条小路,却通行不易。这年头不比后世,尤其边郡边界处,人烟稀少。就算有一条小路,因为没人走动,很快就荆棘满途,别说骑兵,就是步卒通过也困难。 最为神奇的是有一条水质好的小溪从营寨边流过。无形中解决了打仗行军中最难饮水问题,也让这空旷处成了安营扎寨的最佳选址。 这是荨岭公孙瓒部营寨的大体情形。在营寨严守岗哨密布的情况下,敌人也没太好的办法攻击这里。 这样的营寨是不是没有破绽?有,还有两处。其一是地理位置及周边的环境决定,怕火攻。一把火下来,就算全军覆没也不奇怪。三边放火,一边堵杀,够让人喝一壶的。 其二是怕下毒,三军就饮一条小溪之水,一旦敌人在小溪上游投毒,全军不战而灭都可能。拓拔龙一个大活人都能飘过来,下毒不是很简单。 至于说这些的破绽,公孙瓒部是不是有人知道或察觉?谁都不清楚。反正自公孙瓒部驻扎在荨岭这个地方以来,还没有出什么状况。 赵云就带着两个贴身近卫和拓拔龙满营寨地转悠了一圈,也算巡视了一遍和让拓拔龙熟悉了一下。之后一行人才来到主帐后方的本部驻扎处。 赵云领头,张宁和樊轻衣尾随,拓拔龙在后,四人走进了这部分营帐中一个最大的营帐里。这里是赵云本部议事的地方。 “将军!”这是营帐里所有人对赵云的称呼。 “小姐!”这是徐和,李条,司马俱这一票黄巾兄弟对张宁的称呼。 “大姐头!”这是张三,李四这群常山马匪兄弟对樊轻衣的称呼。本来是叫老大的,可是樊轻衣真是女的。叫老大不妥,就该叫大姐头。 “咦!”这所有人对拓拔龙这个最后出现的,明显是一个胡人表示诧异。知道拓拔龙存在的人并不多,也就公孙瓒等几个高层。军营又不是交头接耳的地方,所以这帐内之人都不知道拓拔龙这个人的存在。 “嗯,大家都在,正好,我有点事情正好通传下。”赵云走到主位上坐下,一边说一边招手让大伙儿坐下。 张宁和樊轻衣本欲跟上赵云的步伐,尽职尽责地分立于赵云两边。可是左右两边的家伙自动向后挪动,空出了左右两边第一个席位。在赵云的示意下,两个美女乖乖地席地而坐在左右两边第一的位置。 在汉朝,上至洛阳皇城,下至万民,都是席地而坐。不同的是地上的席子。目前而言也只刘备所在的涿郡才有部分是坐逍遥椅。就算别的地方有椅子,也是从刘备这里流传出去的。不过没有普及,反而被得到的人秘而不宣。相对而言,逍遥椅的出现并没有什么意义。 据可靠的调查报告显示,洛阳宫内有为数不多的逍遥椅,属于灵帝刘宏及几个近臣专享。荀府有几张,大将军府有几张。其他的地方就是颍川和九江郡有几张。 “首先为大家介绍个新兄弟。”赵云待大家坐好后,指着还在站立的拓拔龙介绍说:“鲜卑人,拓拔龙,从今以后任我麾下一名百夫长。” “大家好!我叫拓拔龙,请兄弟们多多指点和照顾!”拓拔龙简单地自我介绍了一下,又向一众同僚躬身行了个礼。 帐内的都是赵云的亲信之人,也都是百夫长以上的将校。出于对赵云的敬服和信任,对于拓拔龙的突兀出现并没起哄或排斥。不过也在等赵云给一个解释。 虽然说都是赵云的人,但是也山头林立。真可谓是麻雀虽小却五脏俱全。黄巾军出身的兄弟属一个山头,张宁是象征性的老大,徐和,司马俱,李条等就是其中坚力量。 常山马匪出身的又是另一个山头,樊轻衣是隐形的老大,张三和李四就是骨干份子。还有就是赵云的乡党隐约间也自成山头。 赵云对此不是不知道,尤其在张宁和樊轻衣来到这里以后,这山头更是明显。不过山头再多,靠山都是赵云。只要不影响和谐统一,不影响战斗力,赵云就当作不知道。 “坐吧!”赵云指着左边的一空位,拓拔龙施了一礼依言坐下,赵云才再度开口道:“大家都是苦难出身,拓拔龙的家人和族人十万之众都惨遭屠杀。希望大家与他好好相处和配合。” “徐将军,你处调五十名士卒归拓拔将军麾下。张将军,你处调五十名士卒归拓拔将军麾下。”赵云对徐和与张三道:“议事完就执行。” “诺!”徐和及张三皆没有推辞地应诺。 “好,接下来说近来外胡频频犯境之事。”赵云把自己所知的情况都太概讲了一通,其间拓拔龙有所补充说明。 “北匈奴与大汉是世仇,是水火难容不共戴天之深仇大恨!可不比以往诸胡只为抢掠而来。大家都得打起精神小心谨慎才行。”赵云最后再三强调说:“战场相遇,不必留情,不要留手,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诺!”帐下众人皆肃然应道。 这个时期只要汉人,都多少知道汉匈之间的过往。匈奴未灭,何以为家这句话,足以说明太多。不论是镇压黄巾起义,还是各地暴乱,这都是自家事。但是对付匈奴,却是国事,是大义。其中轻重,帐内之人都拎得清。 像赵云帐内这一幕,在整个营寨中都在重复上演。大家都知道如今面对的不仅仅是杂胡,主要是大汉的生死大敌北匈奴。 不久之后,从荨岭这座营寨中飞驰出数支侦察小队,走向不同的方向侦察敌情。战斗随时可能打响。 …… 凉州,董卓府坻。 “这回不催我入京了?”董卓一把把从洛阳急传而来的圣旨摔于案前,气呼呼地吐槽:“拒敌于国门之外,务必全歼北匈奴兵马。一不给人,二不给粮,真以为我西凉健儿三头六臂还是牛和马?” 洛阳的灵帝刘宏据三州边境传来的情报,可以肯定北匈奴的存在。有大敌在侧,灵帝也顾不上削弱边军,还不得不下旨安其心,让边军好好打。 “将军何必动怒,不值当不值当!”下首的李儒弯腰拾起圣旨,微微一笑道:“这个更不能丢,这可是我们西凉铁骑的后勤来源之一。” “此话怎讲?文优不妨细细道来!”董卓本就为麾下铁骑的后勤供应而操心费力。董卓既不想克扣军粮军响,又苦于自家没钱。 董卓正想破头也没什么好办法,听女婿如此说,不由喜出望外。女婿李儒可是从来不无的放矢,一般都谋而有成。虽然说损点,但是都在董卓的接受范围之中。 嗯,董卓本身就不是一个善茬。杀人放火诛人九族都不在话下。如果硬要说董卓的优点,那就是豪爽不拘小节,善待部下。 就这么一个董卓,其女婿李儒还要损点,就可知李儒其人是多么冷血无情。加上李儒才智高绝,为了达到目的,连己身都可以搭上。这样的李儒就是一场灾难,对于其对手和敌人而言。 “将军,且听我说!”李儒上前一步,附在董卓耳边轻言细语了一番。 () 第289章 ,李儒之狠 “哈哈哈哈!”董卓恣意地仰天大笑,笑了良久才说:“我有文优,何愁大事不成。” “将军过誉了,我不过是尽本份。”李儒倒一副云淡风清的样子,十分淡然地说:“不论于公于私,将军好才是真好!” “好,好!解决我西凉铁骑后勤一事就全权交于文优处置。”董卓霸气十足地说:“去吧!放手施为,有什么问题都是我的。” 这就是董卓的雄豪之处,不让手下之人畏首畏尾,也不怕背锅。就算是千夫所指也毫不在乎。 “诺!”李儒应诺而去。李儒敢出谋划策,就有背锅的觉悟。不过有董卓背书,自然就更好,也更让李儒尽心尽力为董卓谋划。 董卓之所以有今天,从一无所有到一方大员,从一介小卒到拥兵二十几万的将军。李儒功不可没,换而言之,没有李儒之助,就没有董卓的今天。 这一点也不夸张,从董卓上位,到西凉铁骑成型成长,都是李儒呕心沥血的结果。当然,董卓能发现和重用出身不显,甚至是寒酸的李儒,并以女儿相许,也是董卓成功的一点。 一个放权,一个有才,才有今天的董卓,才有名震边陲的西凉铁骑。两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李儒离开董府,连自己的家都没回,一路就来到军营。李儒是西凉军的军师,其权威甚至盖过董卓。一声令下,各个西凉将校半点也不敢耽搁就来到主帐。 “军师!”西凉军诸将很快就到齐了。有华雄,张济,郭汜,樊稠,徐荣,李傕等。诸将入帐,皆恭敬地施礼叫道。 “嗯,坐吧!”李儒眼眉有点低垂,让人看不清也感觉不到他的喜怒,声音也是不悲不喜地说:“近来诸胡异动,各位将军应该有所察觉。” 李儒说完,抬眼扫了西凉诸将一眼,见众人都是一副认真听训的样子,李儒满意地颔首接着说:“据各方情报汇总,可以断定我们面对的敌人是北匈奴。” “所有的杂胡都是棋子,是受北匈奴所控制的棋子。棋子再多再能终究还是棋子。”李儒似乎自言自语。 就算李儒自说自话,甚至西凉诸将中还有三,四个家伙完全听不懂。可是没有一个人不耐,不是不表现出来,而是真的很认真听。 军师李儒在他们面前就没说过没用的话。听军师的话绝对不是错,这是西凉诸将以及西凉军的共识。西凉军从光人一个成为步卒,到骑兵,再到战无不胜的西凉铁骑,就是听军师李儒的话之结果。 所以只要军师李儒开口,那怕听不懂,也必须认真听,准没错!或者说听不懂没关示,军师到时会告诉如何做。嗯,没脑子不要紧,只要一切行动听指挥也行。 “听不懂吧?”李儒似乎才想起几个家伙只有肌肉而没脑子的事实一样,扯了扯嘴说:“我是说从现在起,西凉军对付胡人不必留手。如果说以前杂胡只是想掠夺一把,那么从近来起是想致我大汉于死地。” “一众杂胡皆受命于北匈奴,大汉与北匈奴之间的仇恨就不要我多说了吧?不倒下一个就不罢休的深仇大恨!”李儒目视西凉诸将道。 “军师,匈奴不是在先宣帝年间就被打败了么?连南匈奴也依附于我大汉,一直以来都听说有关北匈奴的消息。”徐荣突然起身施礼而问:“怎么如今会再次侵犯我大汉边境?” 徐荣是西凉诸将中最有头脑的,也是西凉诸将中天赋最高的。尤其指挥十万人马以上的大兵团作战,西凉军中除了军师李儒也就只有徐荣。 因为徐荣有头脑,才知道身边这群没脑子都不太清楚军师李儒所说的意思。徐荣才问李儒,实则为身边人而问。 李儒心知肚明,赞许地对徐荣点点头,示意徐荣坐下,不急不缓地讲了讲汉匈过往,最后开口道:“北匈奴不但一直有族人存在,而且已经控制杂胡。上次剿灭那小支特别强悍的就是北匈奴骑兵。” “总而言之一句话,从现在开始我们要好好打,认真打,谁也别给耍马虎眼!”李儒严肃而认真地说:“不过在打仗之前,我们必须要解决一个问题才行,那就是粮食!” 西凉诸将眼勾勾地望着李儒,眼神中无不流露出一句话:“军师,这不是你的事情么?我们可只管打!” 李儒有点哭笑不得地说:“征粮,奉旨征粮!各位将皆带小支亲卫下去征粮,具体名下要征多少我会写下来,只需照本行事即可。” “军师,去那里征啊?”郭汜有点没有方向地问:“当朝不会调拔军需物资么?” “调拔?有调拔我还废话这么多?”李儒气不打一处来地说:“富贵人家,只要你们认为可能有有余粮食的人家都可以去征!” “军师,如果有人不愿意拒不交出粮食呢?”郭汜预见性地说:“正常该上缴纳的,他们都推三阻四想方设法逃避。” 李儒面露笑容,笑眯眯地说:“阿多,你们手中的刀枪矛戟是烧火用的?杀一而儆百,不服,砍其满门,不交,诛其九族!这用我教你?” 郭汜见军师李儒微笑时,似乎看见了什么大恐怖的事物,连头皮也开始发麻。果然,军师发彪了! 西凉诸将都知道,军师李儒不笑,事情好办。军师李儒严肃,事情难办。军师李儒笑了,会死人的! “有人不服,让他找我或将军。就是告上洛阳也行!记住,我要的是粮食,当大军一动,若没足数的话,可别怪我没提醒!”李儒说完,扬了扬手中的帛书说:“领去,这是各位将军征粮的地方和数目。” 西凉诸将上前领了有自家名字的任务卡,连看也不看就放入腰间,静等军师最后总结陈词。 “徐将军和华将军留下,其余的将军各行其事吧!”李儒挥挥手说:“对了,不要扰民,西凉民众够苦了。” 李儒自己曾经就是民众的一员,知道他们的不易,才有最后这一叮嘱。李儒知道,肯定知道,他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该有多少人幸免于难。有时候,兵和匪是分不清,也没有区别的! 除徐荣和华雄之外,其余西凉将校皆行了一礼匆匆而去。甚至都没心思关心军师李儒为什么单留徐华两个。实在是军师李儒刚才笑了,不赶快办妥,真的会死人。 “子健,自从青州归来,我们就很少聊,不是我故意如此,而是将军担心你的心境难以复原。你可是西凉第一猛将!”李儒完全是私下的称呼。 华雄当日在青州被张飞一矛拍昏,直把华雄拍得怀疑人生。身为堂堂西凉第一猛将,在两军阵前被人家手下留情给拍昏了,华雄不抑郁才怪。 那怕在广宗城前,华雄亲口对董卓说已经恢复,还有不错的进境。李儒还是有点不放心,华雄可是西凉军中的一面旗帜,不能倒下。至少在没人替代之前不可以倒下。 “谢谢军师,我已无碍,还进入了那个境界!”华雄一边说,一边全力全开,一股如刀锋般的气势透体而去,有着一往无前的绝然。 “内气外放!好!”李儒终于放心了,不无欣然地说:“西凉军中终于有了内气外放境界的人。” “军师!”华雄想了想说:“虽然我很不想说,但是必须说。那怕我进入了内气外境界,也不是那个叫张飞的黑炭头之对手。” “哦!为什么呢?”李儒见华雄如此说,倒十分轻松地道:“子健不妨说说!” () 第290章 ,欲告无门 “之前没进入这个境界时,一直以为自己很厉害。当真正踏入内气外放境界之后,才知道武学之浩瀚,才知自身之渺小和无知。”华雄真诚地说:“我进,别人亦进。何况张飞在青州时就已经是内气外放境界。所以说!” “很好!子健,人贵自知。”李儒十分欣慰地说:“你能明白人外有人天外天这个道理,就让我十分高兴。至于说张飞比你厉害,这都不是事。” “军师,我都打不过张飞,这还不是事?”华雄自认为是大事,他就不明白李儒为什么一点也不担心? “逍遥侯刘备不是西凉军的敌人。我想刘备也不想和不愿与西凉军为敌!”李儒见华雄欲言又止,抬手挥了挥说:“别问为什么,你以后会明白。去吧,这天下比子健更厉害的人不过双手之数,子健又何惧之有?” 华雄看了眼一直没说话的徐荣,也不再说什么就施礼而去。相比于明白一些没有意义的事,华雄觉得还不如去征粮来得实在。 “唉!这群家伙听话是听话,就是不喜欢动脑子。”李儒看着华雄的背影,有点怔怔出神地说。 “军师,人无完人金无赤金。对于子健这群人来讲,军师你就是他们的大脑,听军师的话,按军师说的打就行了。”徐荣实话实说着:“我倒觉得他们这样就挺好!” “其实我也想不用脑子来着,可是似乎不太可能。西凉军从上至下都没几个有脑子的。”李儒略有点无奈地说:“徐将军,你算是西凉诸将校中的特例了。” “军师谬赞矣!”徐荣摇了摇头说:“我就是个只知道领兵作战的莽夫。冲锋陷阵,守关拒敌行,别的什么就双眼一摸黑。我只知道听军师和将军的。” 徐荣是个职业军人,还是个统帅型的有脑子的职业军人。不过没有一场大战以正名,以致天下人评价指挥十万人以上的名将,常没有徐荣之名。 而与徐荣相处日久的李儒是知之甚深的。也是李儒对徐荣另眼相看的原因。同样,徐荣也有眼色,知道适当的表忠心。 徐荣自然不知道,历史上就因为自己没有向李儒和董卓表忠心,结果被李儒当弃子给放弃了,一个统帅型的军事人才,却被夏侯惇一刀给砍了。 你说徐荣冤不冤?个人认为比历史上被关二爷秒了的颜良和文丑哥俩还冤。颜文哥俩是自己找死倒也活该。徐荣可是打败曹老板曹操和孙老板孙坚的用兵高手。若说各自指挥一支人马对阵,十个夏侯惇也不够徐荣灭的。 “嗯,徐将军是幽州人吧?”李儒没再纠结脑子之事,而是来了个神转移说:“幽州的白马将军公孙瓒和逍遥刘备你怎么看?” 徐荣闻言一愣,不明白李儒是什么意思,不过还是及时开口道:“我是幽州玄菟人。对于幽州白马将军公孙瓒和逍遥侯刘备倒不太熟知,知道的都是道听途说,没什么特别的。” “这倒是,徐将军长期在西凉军中。”李儒不以为意地说:“我没有别的意思,也就随便问问。不管怎么说,幽州也就他们师兄弟够出色的。” “虽然说我对他们所知不多,但是我对白马义从这支轻骑兵却多有关注。”徐荣点点头道:“白马义从和我们西凉铁骑是两个极端。冲锋近战西凉铁骑不惧任何对手,可是速度是短板,敌人要跑,我们只有吃灰的份。白马义从是神速,就不怕敌人跑,跑的敌人都会死。而白马义从的防御是短板,一旦失去速度,也就离死不远。” “换而言之,与白马义从对阵,必须扼制其速度,让白马义从跑不起来才可能将之战胜或歼灭。”徐荣难得长篇大议地说:“问题是白马义从对阵我们西凉铁骑,再傻也不会冲阵呀!一般都是远远缀着或一触即离,又有什么办法扼制白马义从的速度呢?” “这个简单,利用地形。”李儒一听就全明了,建议道:“如果决战,可以选择地形,就选择白马义从无法随心所欲奔腾的地形,先废了其战斗力再说。当然,遭遇战就看天意了。” 历史上袁绍和公孙瓒争霸北方对决时,就因为界桥之战的地势地形限制了白马义从的机动性和神速,以致全军覆灭。才让鞠义及其大戟士建此奇功。 不然,北方争霸战中,袁绍能不能打赢还两说。可要知道之前公孙瓒凭白马义从,一直是按着袁绍在打。好在袁绍这货逆势可逆天,在不利的局面就有翻盘的伟力。 “军师就是军师!”徐荣闻言双眼一亮,由衷地说:“军师一言让我茅塞顿开。一场战争打的不仅仅是一支兵马的战斗素质,还有后勤和一丝运气。所谓天时地利人和不外如是也!” “徐将军一点就透,不愧是我西凉军中的中流砥柱。”李儒不吝啬地夸道:“白马将军公孙瓒能带出白马义从这支精锐骑兵就见其才,若非胸无大志,这幽州,这北方,这天下都可以争上一争。可惜呀!” 李儒对公孙瓒的评价很中肯。甚至历史上公孙瓒也确实如此。文治欠缺,武功盖世。雄霸幽州,争雄北方,有望天下。可惜偏科而饮恨易京。 李儒侃侃而谈,而徐荣却不好接话。除了说大不敬之外,徐荣对这些谋划天下之说也懵懵懂懂。嗯,有时做个好听众也挺好,尤其对方是天下有数的智者时。 “徐将军,逍遥侯刘备你不熟悉,我却与他有过一次会晤。”李儒也不管徐荣听而不答,谈性大发地叨着:“人杰也!胸怀万民志在天下。甚至我都对刘备这个人看不清看不透。” 自青州一会,李儒更加关注刘备。越关注吧,李儒越觉得刘备的所做所为及这个人都有点扑朔迷离之感。有太多东西连李儒这个当世顶尖智者也费解。 “啊!”徐荣不由惊叫。军师李儒是什么样的存在?对于西凉军及西凉诸将来说,就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神一样存在。 “事实就是如此!”李儒眼光有点迷离,语气有些飘忽地说:“我观天下不久必将是诸侯争霸的局面。不论如何,其中都有逍遥侯刘备的一席之地。弄不好,弄不好这天下还是姓刘。” “军师,将军都斗不过逍遥侯刘备?”作为深知自家西凉铁骑强悍的徐荣,不能想到当今天下还有什么兵马能击败西凉铁骑?才有此问。 “徐将军,争天下不仅仅是决定于战场,重点是基础和民心。”李儒想了想说:“西楚霸王及其江东子弟兵如何?还不是败在高祖约法三章之下,不得不饮恨乌江,而成就大汉数百年基业。” 力拔山河兮的项羽,其勇武史书上记录得明明白白。其麾下江东子弟兵更是所向披靡。斩将破阵无数,胜利的战役不可计数,结果呢?却是输了天下! “军师之论,我拜服也!”徐荣敬服军师之余,也把刘备这个人记在心上。能让军师赞不绝口,甚至忌惮之人,徐荣觉得怎么重视都不为过。 “嗯!”李儒对徐荣的敬佩实受了,顿了顿说:“徐将军,征粮之事你就不要参与了,就让那群没脑子的家伙去,你就坐镇军中,我也放心。” “诺!”徐荣应诺之余,小心翼翼地问:“军师,你说征粮不能扰民。但是一旦征粮之后,地方强豪肯定会从民众身上搜刮弥补的。” 西凉军对地方强豪强行分摊征集,地方强豪自然会分摊下去。那怕当时不这么做,过后一定会无穷无尽搜刮和压榨黎庶。 “我何尝不知!”李儒揉着太阳穴说:“太不了砍一批人头,杀鸡取卵也好,竭池而渔也罢。祸及黎庶非我所愿也!” 徐荣头皮一麻,小心肝一颤,什么话也不敢再说,恭敬施了一礼,静静地退了出去。 “如果在刘备治下,该不会要征粮吧?”李儒一个人在主帐中自言自语着。 …… “稚然,军师说不拿出粮食的家伙我们可以杀之,是真的吗?”郭汜不肯定地问一起率队去征粮的李傕。 李傕像看白痴一样看了一眼郭汜,不由自主地离开了一步,扯着嘴说:“要不,阿多你回帐去问下军师。”李傕说完,翻身上马,率着自己的亲卫分道而行。 “靠!不地道!”郭汜吐了句槽也飞身上马,大声地亲卫喊道:“记住,征粮我们先礼后兵,交粮的不管,拒不交粮的灭他全家,再自取其粮!” 听军师的话一定不会错,这是郭汜从土匪变为西凉军将校之后的生存之道。烧杀抢掠是这货的本能,何况有军师背书,不要太爽! 北匈奴的异动,以致大汉幽并凉三州随之而动。西凉军在李儒一声征粮的命令下,无数将校率领亲卫奔驰在凉州各郡县,一时间凉州各地方强豪惨叫连天怨声四起。 在西凉军征粮行动开始不久,凉州一些中小家族暗地里聚在一起商量应对之策。 “董卓,横蛮无礼,李儒心黑残忍,西凉军就是一群强盗。”主持聚会的西凉王家家主义正词严地说:“如今世道,我们都吃不饱,又那里有多余的粮食喂这群豺狼?” “更为可恶的是,这群豺狼不向庶民征集,只向我等士族伸手卡要!大家说我们该怎么办?”王家家主怒气冲天地问。 “不交!不交!我要抗议,我要上洛阳告他们!”一众大小家主纷纷表示了同一个意思。土地就是他们根本,粮食就是他们的命。谁要他们的命都不行。 “好!法不责众。我们要一致行动,都不要交出粮食,我就不信一直依赖我们的这群豺狼会逆天而行。”王家家主很满意大家的表现,就定下了拒不交粮的基调。 另一处,凉州几个真正的大家族也在因西凉军征粮之事而秘密碰头。 “西凉军征粮之举,已经把凉州闹得沸沸扬扬。大家如何看?”主事的是凉州杨家族老。 “先看董卓如何对待下面那些中小世家再说吧!”凉州马家的族老开口道:“我们几家应该是董卓和李儒亲自出面来谈吧?” “粮食肯定是会要交,不同的只是多少。”凉州袁家族老叹了口气说:“北匈奴,圣旨,大义在手啊!我们是欲告无门,申诉无路。” “袁老言之有理!”杨家族老说:“大义和刀枪都在他们手上,我们就是渔肉呀,除了任由他们宰割又能如何?只希望董李之流不要短视,千万别做出杀鸡取卵之举。” “应该不会吧?西凉军难道不要在凉州这块地方呆下去了?”马家族老自己都不太确定地说:“没有我们的支持,董卓在凉州呆得住?” “希望吧!先看看董卓如何对应中小世家,以及中小世家的反应再议!”杨家族老定下论调。就是见风使舵随机应变。 …… 不久之后,凉州王家及几个中小世家,因暴力对抗西凉军拒不交粮,被西凉军灭了满门。不但抢走了全部存粮和财物家当,连死人身上的衣物也扒去,一把火把赤身裸体的死人烧成灰。 一时间凉州震惊,人心慌慌。西凉军征粮行动却进展胜利,连讨价还价的人都没有,更别说暴力对抗了。 “呸!早知今日何必当初?”郭汜血洗了一个小家族,临出门还不忘恶狠狠地吐槽。 这个小家族之前郭汜已经来了一次,上次无功而返。这次二话不说,直接撞开门,一阵砍杀,然后搬洗一空。 郭汜率队满载而归,却不知已经有很多人上告董卓处,上告洛阳。然而,董卓云淡风轻地摔出圣旨,让人无言以对。 至于告上洛阳,灵帝刘宏说:“不交粮可以,谁不交谁去对抗北匈奴!”一句话把告状的怂出了内伤。至此西凉军征粮一事告一段落,算不了了之。 “哈哈哈哈!一切皆如文优所料,凉州世家对我们征粮之举无可奈何,还不得不乖乖交出所需的粮食。”董卓意得志满地笑道:“真是痛快!” “将军,这批粮食物资必须储存起来才好。不出我之所料,我们与北匈奴之间还不会发生大规模决战,最多局部磨擦罢了。”李儒转着眼珠儿说:“北匈奴目前在试探,再说不论幽凉并三州都是兵锋强劲,北匈奴可不傻!” “文优的意思是北匈奴还在等机会?又在等什么机会?”董卓一点也不怀疑李儒的判断,而是想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对!北匈奴不是匈奴帝国,只不过是一群帝国遗民。他们敢越过长城,三州随便一州兵马就可以让他们灰飞烟灭!”李儒点头道:“北匈奴在等大汉内乱或崩析!” “黄巾之乱下,大汉天下还不够乱吗?还会更乱?”董卓有点迷糊地说:“如今灵帝老儿的政令都出不了司隶。” () 第291章 ,吕布之勇 “还会更乱!”李儒自信而肯定地说:“天下一定会崩析纷乱,诸侯林立各自为政,战乱不休。只是我不知道引发的楔机是什么?那时才是大汉与北匈奴决战之时!” 李儒怎么也没想到这节点是灵帝刘宏之死,宫廷内斗,而引边军入洛阳。自己和董卓及西凉铁骑就是主角。嗯,算是造化弄人吧! “不管天下如何乱,北匈奴必须打死!”董卓霸气十足地说:“自家人打生打死没关系,外胡想来欺负就不行!” 就算董卓有千万个不是,对外这一点都要肯定。就和公孙瓒一样,不以成败论英雄,都是民族英雄。这是无法否认和不可抹杀的! “将军放心,北匈奴必败,而且一定会被灭族!”李儒胸有成竹地说:“大汉天下再乱,一致对外却不会变!” …… 并州,为大汉十三州之一。治所为晋阳,领太原,上党,西河,云中,定襄,雁门,朔方,五原,上郡等九郡。 并州位于凉州和幽州之间,近来也受羌胡诸部侵扰袭击。并州州牧丁原坐镇大原,命麾下并州狼骑出云中,五原,雁门数郡相抗击。 当今大汉最精锐的骑兵出自于幽凉并三州,幽州的白马义从,西凉铁骑,并州狼骑。相对而言,白马义从和并州狼骑同属轻骑兵,又各自有其特点。 并州狼骑皆身被轻甲,手持弯刀,肩挎硬弓,战力十分凶悍。战场定位为轻骑兵的并州狼骑,擅长游击战和运动战。 并州狼骑在战场上主要担负迟滞,拖延,惊扰,突袭等作战任务。是并州戍边抗胡中克敌制胜的强大武力。 并州狼骑和白马义从作战方式和战场定位都近似。如果硬要说区别,那么就速度。白马义从速度要快点,杀伤力自然就强点。 并州五原郡,约中午时分,正有一队约三百人左右的并州狼骑外出侦察敌情。领队是一个身材高大的家伙。 好家伙,身高七尺开外。细腰扎背膀,双肩抱拢,面似傅粉。一双剑眉合入天苍插额入鬟。两只俊目皂白分明,鼻如玉柱,口似丹朱,大耳朝怀。 他头戴一顶亮银冠,二龙斗宝,顶门嵌珍珠,光华四射,雉鸡尾,脑后飘洒。 他身穿粉绫色百花战袍,插金边,走金线,团花朵朵,腰扎宝蓝色丝蛮大带,镶珍珠,嵌异宝,粉绫色兜档滚裤。 其人足下蹬一双粉绫色飞云战靴,肋下佩剑。端坐在战马上是威风凛凛,气宇轩昂,正率队向羌胡诸部近来时常出没的地方飞驰而去。 这个器宇轩昂,威风凛凛的家伙右手执着一柄方天画戟。对,这个家伙就是丁原麾下的都骑尉吕布吕奉先。 虽然说吕布现在还没有宝马赤兔,也不是头顶束发金冠,披百花战袍,擐唐猊铠甲,系狮蛮宝带这么骚包的打扮。但是却有一种英姿勃发,意得志满的恣意。 吕布就是五原郡九原人,如今二十有五,娶妻魏氏和严氏。戍边抗胡保家卫国就是吕布平生之志。吕布自小就天赋异禀,又得异人传授高深武学,早就踏入了武者梦寐以求的内气外放境界。 吕布膂力过人,善骑射,一柄方天画戟使得出神入化。自投入丁原帐下以来,凭其赫赫战功成了丁原麾下抗胡作战最勇敢的都骑尉之一,人称飞将。 就是近来诸胡异动,吕布奉丁原之命出击都不知砍死了多少外胡兵马。尤其前几天,在九原郡邻羌胡诸部处剿灭一队百人左右的北匈奴骑兵。 “姐夫,姐夫!”快速飞驰的小队中,一个叫魏续的将校对吕布连叫数声。 这魏续是吕布之妻魏氏的族弟,其人武功平平,胆略一般。却很会来事,对吕布也是极尽阿谀奉承之能事。 吕布这个人顾家,耳根软又护短。所以这魏续在吕布的照顾下也过得很滋润,不但成了并州军中的一名校尉,还是吕布的亲信之一。 吕布武艺高强,作战勇猛,在并州军中享有很高威望。可是麾下只有近千亲卫和几个亲信将校,分别是高顺,郝萌,曹性,成廉,魏续,宋宪,侯成等。 其中高顺是亲卫头子,亲卫七百余人,名陷阵营。而魏续是内亲,约隐是几个亲信之首。还有曹性武艺一般,却十分善射,有百步穿杨之能。 “叫将军!”吕布瞪了魏续一眼说:“这是在行军,不是在家里,你要我说几次?说吧?叫什么叫!” “哦!我不是习惯了么!”魏续有点小委屈地说:“属下是想提醒将军,再跑就出了边界啦!” “出边界怎么啦?”吕布倒好奇地说:“难道说只准胡狗袭扰我大汉边境,就不许我们去草原教胡狗做人?” “不,不!”魏续声音有点小地说:“只怕又遇上北匈奴骑兵,我们这些人可没有将军的神勇啊!” 上次吕布率百人小队与北匈奴百人小队骑兵是遭遇战,是在双方都猝不及防的情况下交手。北匈奴小队骑兵是团灭了,吕布所部也伤亡了五十人左右。 这场小型遭遇战的战损比是一比二。其中有吕布个人强大的武力,不然就是平分秋色。北匈奴骑兵也够凶残,魏续是战后都心有余悸呀。 “哈哈!”吕布狂笑几声,再次瞪了魏续一眼,怒其不争地说:“你这怂货,原来是怕!我告诉你,上次我没带陷阵营的兄弟,不然就是以零伤亡砍死那支北匈奴小队骑兵。” 吕布算看在魏续是内亲,以及魏续说自家神勇的份上,倒轻轻骂了一句了事。嗯,这就是吕布明知魏续不堪大用,却视为亲信带在身边。 吕布还真没吹牛,其麾下亲卫陷阵营确实有这样资本。陷阵营不但是刻苦训练出来的,更是踏着敌人的尸首杀出来的。冲锋之势,有进无退。陷阵之志,有死无生。这就是陷阵营。每所攻击,无不破者。这就是陷阵营。 吕布又是在吹牛,陷阵营是能打,也一直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可是陷阵营是重甲装备的一支部队。所谓铠甲,斗具皆精练齐整,就可以看出这是支重装步兵啊! 嗯,就算吕布把陷阵营七百余人都配上战马。且不说有没有这么多战马,也不说战马能不能驮起重装士卒。行军慢是肯定的吧!自然不可能也不好拉出来侦察或打小型遭遇战吧!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魏续这货点头如捣蒜,一点也没有揭穿吕布的意思,而是极尽赞美之词道:“陷阵营向来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所向披靡,乃当今大汉天下第一雄师!” “可是,将军,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魏续唱完赞歌,话锋一转,在吕布点头之后接着小声说:“姐夫,我倒不怕,我是为姐夫着想啊!” “哼!”吕布闻言,剑眉抖了抖,抬手大叫:“全体下马,吃点干粮,稍作休息!”吕布话音一落,三百余骑顿时停止前进,动作非常统一而整齐地翻身下马,纷纷牵马走进道边阴凉处。 吕布满意地点点头,带着魏续来到一棵不知名的大树下,才开口道:“说吧!不说出个让我满意的理儿,我撕了你!” 对于此时此刻的吕布而言,没有什么比保卫并州抗击诸胡更重要的事。魏续竟然敢明知故犯,吕布威胁之余倒也有心一听。 魏续左右环视了一下,自觉环境安全后,舔了舔有点干涸的嘴唇说:“姐夫,你是并州的英雄,是并州的守护神!可是英雄也得为自己考虑一二呀!” “凭姐夫你的武艺和战功,岂是应该区区一都骑尉?兵不过千,将不过十。想想幽州的白马将军公孙瓒和凉州的都亭侯董卓,姐夫你值吗?”魏续一副完全为吕布着想的样子说。 “丁原不厚道,口里仁义道德,暗地里却一直在限制姐夫你。可以说姐夫在丁原老儿手下永远也就这样,不可能率三军马踏天下。”魏续见吕布阴晴不定的脸色火上浇油地接着说。 “我吕布平生之志就是保卫家乡,保卫并州,保卫大汉边境。别的,多余的没想过,也不想。”吕布没有反驳和责怪魏续及其所说,只是语气平淡地诉说真实的心中想法和念头。 “北匈奴为何蠢蠢欲动?还不是因为当今天下纷乱。如今汉室是风雨飘摇,姐夫该有所谋划。”魏续叹了口气说:“上次损失的五十几个兄弟,是姐夫的损失,丁原又给了什么?口头夸奖几句又不能吃!” 魏续也许有私心,不过还真是为吕布着想。至少在无外因的情况下,魏续和吕布是休戚与共。这时期的魏续不会,也没想过坑吕布。 “放任胡狗不管不顾是不可能的!”吕布斩钉截铁地说:“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叫胡马度阴山。逍遥侯刘备送给白马将军这首诗,于我更合适呀!” “姐夫,我没说让你不抗胡不保卫国呀!”魏续哭笑不得地说:“我的意思是要姐夫手握兵权,只要自身有实力,一切都才好办呀!” 吕布闻言,没置可否,谁也不知道他心中在想什么?或许连吕布自己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吧! 吕布素有虓虎之勇,而无英奇之略。性格轻狡反复,唯利是视。这样性格的人在真正利益攸关之时,常常会举棋不定,瞻前顾后。 “姐夫!”魏续见吕布不声不响,有点焦躁地说:“幽州之公孙瓒和凉州之董卓都是可以仿效的呀!公孙瓒一个地方强豪,董卓一个家族末落之人,他们都能拥兵数十万,姐夫有万夫不当之勇,为何就不能呢?” 魏续没说错,还有几分道理。不过魏续之流只看到事物的表面,根本不知事物的实质。他只看到公孙瓒和董卓风光无限,却不知公孙瓒和董卓他们背后的付出。 再者而言,吕布就是个平民英雄,除了蛮力,要什么没什么。在汉朝来讲,没人会依附一个平民,那怕如吕布这样有无双勇力,也没人依附。 没有人依附,也就是没有人才。董卓有李儒之助,公孙瓒也有关靖,严刚以及刘备相帮。吕布呢?吕布什么也没有啊!除了勇力,连脑容量都有限!又何谈其他? 最重要的是,养一支兵马,不是武力能解决的,也不是几句口号能摆平的,要的是真金白银啊!没有钱,又没有人才,一切都是扯淡! 当然,如果你吕布是个穿越者也行。也可以利用先知先觉的优势以及超前的科技改变命运。所以吕布的命运早已注定。或许吕布可以凭无双的勇力左右一时之局势,却不能决定最终的大势和结局。 “别说了,我心中有数!”吕布终于有些烦躁地说:“你率队回营,我随便走走!” 吕布交待了魏续一句,就抓起方天画戟,跨上战马,“驾!”的一声,不辩方向地奔腾而去。 “诶!匹夫之勇,终难成大器!”魏续看着吕布远去的背影,有点觉得自己多此一举的觉悟自言自语着。 至于说担心吕布孤身一人有什么危险?怎么可能!只要吕布不去傻得冲击整编精锐军团,一般军团还留不住吕布。吕布之勇,天下都可去得! …… 并州周边的羌胡是许多部落组成的,主要以羌族人为主。之前也年年兴兵犯境来大汉的并州几个边郡打打草谷,抢掠一番。近来羌胡也遭巨变。 在北匈奴的分化挑拔下,亲北匈奴的部落得势,其他部落都被打压。甚至北匈奴从中选出了一个叫乌力北的羌胡王,统一了羌胡部落。 乌力北是个三十几岁的羌族勇士,其人孔武有力,为人残暴,还野心勃勃。有北匈奴支持,统合羌胡诸部之余,一心准备进犯大汉。 也不知道羌胡王乌力北是人傻还是缺心眼?在屡次派兵都遭到并州狼骑的迎头痛击,也死心不改地一味侵袭并州。 前几天,北匈奴一支小队骑兵都被并州狼骑给团灭了,连北匈奴都息了与大汉决战的心思,准备伺机再动。 而羌胡王乌力北还是不断派出小股兵力游曳在并州边界。也许是北匈奴威逼利诱太到位,又或是中原繁华诱惑太大,让乌力北蒙了双眼和心智。 今天羌胡王乌力北又派出了麾下号称羌胡第一勇士的花雷豹,率一千羌胡精骑前往并州五原郡边界处刺探军情。 花雷豹是随着乌力北上位而崛起的,对并州狼骑以及汉室情况是双眼一抹黑。他善使一对流星锤,而且天生神力,在羌胡诸部罕途对手。所以这货只知道自家能打,别人都是菜。 “大王也是,凭什么一切都听北匈奴那群孙子的!”花雷豹一边驾马赶路,一边吱里呱哒地向手下吐槽着:“听说北匈奴百十个孙子就是在五原郡这里被汉狗给灭喽!” “花将军,大王为什么听北匈奴的我不知道。”一个机灵的手下说:“不过并州狼骑是有点厉害。尤其有个叫吕布的汉将就更厉害点。汉人都叫吕布飞将,善射,使一柄方天画戟!” 花雷豹的这名机灵手下叫花骨朵,是花雷豹族人,更是以前有幸亲历过与吕布部交锋,而还活蹦乱跳的家伙。除了说花骨朵身手不错,主要是这家伙机灵圆滑。 花骨朵活得滋润,凭见风使舵会来事的本领,老大是换了一个又一个。有的被吕布砍死了,有的因北匈奴之故被闲置了。如今又在族中勇士花雷豹麾下做个小头目。 不管怎么说,花骨朵这家伙都算行伍老人。该有的眼力和见识,以及战斗经验和战场阅历都有,还不差。所谓百战老兵,或者说兵油子就是花骨朵这样的。嗯,百战不死是幸运,也绝对是种本事。 “哼!什么并州狼骑,什么飞将吕布。”花雷豹不屑地说:“他们是没遇上花大爷我,不然让他们知道羌胡第一勇士的厉害!” “那是,那是!”花骨朵本来是想提醒下新老大花雷豹,他心中对吕布之勇有数,明知花雷豹不是吕布对手,还是昧着良心说:“汉将吕布遇上将军肯定飞不起来!” “哈哈哈哈!”花雷豹一边大笑,一边拍着腰间别着的一对巨大带刺的流星锤,十分牛逼地夸着海口:“飞将吕布,一锤就让他成肉饼!” () 第292章 ,打完收工 “是吗?”花雷豹刚说完大话,一个声音在花雷豹耳边如炸雷般响起。只见吕布右手执方天画戟,左手握住缰绳,驾马从一个山丘后走了出来。 “他就是并州飞将吕布!”花骨朵有点惊恐地向花雷豹说,一边有如习惯般向后倒退了几步。 “你就是并州飞将吕布!”花雷豹越众而出,有心仔细打量下传说中勇不可当的并州飞将吕布。花雷豹说的是半生不熟的汉话,不过语气中轻视和不屑一顾是人就能听出来。 “正是!你也报个名号,免得做个无名之鬼!”吕布本来就是心情佳欠,这是对比造成的伤害。正巧又听到花雷豹说要把自己砸成肉饼,这还得了!从来只有吕布砍人,花雷豹已被吕布视之为死人。 “无名之鬼!哈哈哈哈!”花雷豹看了眼身后一千剑拔弩张的儿郎,不禁仰天大笑,胆气十足地道:“我乃羌胡王乌力北麾下羌胡第一勇士花雷豹是也!你死了之后可别忘在阎王爷那儿告我!” 吕布已卯足了劲,而表面上却云淡风轻地说:“花雷豹是吧?那么你应该还有兄弟叫虎龙狗啥的吧?都在么?” “你怎么知道?不在!”花雷豹一忡,还真别说,这家伙确实有两个同胞兄弟,一个大哥叫花雷龙,一个二哥叫花雷虎。没有叫花雷狗的。 “哈哈!一起我正好都宰啦!”吕布狂笑道:“出招吧!有什么厉害的绝活都使出来,以后就没机会了!”吕布说完,催马向前。 这就是吕布,狂妄而自负,喜欢哗哗,让对手全力施为。也可以说是大气和自信,吕布从来都认为自己可以把对手砍死!常常也确实如此! 而关羽正好相反,从来不逼逼,只要你在敌方阵营中,就是一刀就劈来,抵挡不住的都会死。和吕布相同之处就是自信,关羽也一直自信一刀可以砍死对手。就目前而言,关羽一刀下去还没活口。 花雷豹揉了揉自己的双眼,他不敢相信吕布单枪匹马面对自己及所部一千余众,不是选择逃避,而是挑战! 单人破军,这个人不是傻得可以,就是自我膨胀过头了。最少在花雷豹的认知中,个人力量不可就挑战千人编制的精骑。花雷豹认为吕布是不知死活。 “儿郎们,给我掠阵,看我砸死这个狂妄的并州飞将吕布!”花雷豹自持勇力,紧握一对带刺的流星锤,准备单挑吕布,以证自己羌胡第一勇士之名。 吕布驾马在对离花雷豹十步之处停了下来,冷冷地笑着,方天画戟横放在身前,就这么一副吊儿郎当的神态等花雷豹出招。 花雷豹见状,气不打一处来,舞动流星锤就是脱手一锤向吕布面门砸去。流星锤带着劲风和花雷豹的怒气杀意有如奔雷般咆哮! 花雷豹的流星锤是属于独门武器,两头是带刺的镔铁圆锤,中间是由精铁链相连。可以当锤砸,又可以当暗器用,常常达到出其不意的攻击效果。 吕布看着如流星般袭来的流星锤,恍若未见,没有半点反应,当流星锤快砸到马首时,才轻抬右手,单手舞着方天画戟,对流星锤轻轻一点。快速运动的流星锤似乎碰上了铜墙铁壁,再也无法问前移动半分。 “咦!果然不愧是并州飞将吕布。”花雷豹暗叫一声,“嗖!”的一声收回了脱手而出的流星锤,随即舞动双手,全力全开地又是一锤向吕布砸去。 这一锤带着比第一锤更为凌厉,带着呼啸的劲风和无尽的杀意,连流星锤都幻化为一只张牙哮喘的豹头向吕布咬去,甚至连锤边的空气也开始沸腾滚动。 “这才有点意思!”吕布斜视着滚滚而来的流星锤,在马上坐正了一下身形,不敢托大的双手握住了方天画戟。 当流星锤奔腾到吕布头顶上方之时,吕布才动,双手举起方天画戟,划着弧形刺向了流星锤。流星锤有如遭了雷击,就定在吕布头顶上方一动不动,流星锤的锤端铁链被挂在了吕布方天画戟的分叉小戟之中。 “啊!”的一声惨叫,花雷豹的一双手掌鲜血淋漓,两个手掌的虎口已经裂了开来。花雷豹惨叫一声后,就咬紧牙关,奋力地想拉回流星锤!可是拉了好几次,挂在方天画戟上的流星锤就如生根了一般,没有半点动弹和反应。 当花雷豹惨叫之时,他身后的一千羌胡骑兵蠢蠢欲动,准备围攻吕布。花雷豹拉了几下没反应时,已有不少羌胡骑兵张弓搭箭,瞄准了吕布一人一马。 吕布对此视而不见,突然舞动了一下方天画戟,流星锤脱离了方天画戟上的小戟,旋转着向花雷豹飞去。吕布一边高叫道:“就这样,去吧!” 在吕布话音中,流星锤以超音速的速度向花雷豹飞去,“滋滋”声中,连空气也燃烧起来,流星锤开始带着黑烟运动! “不好!”花雷豹是玩流星锤的高手,自然知道这带着黑烟而来的流星锤是什么情况。如果说花雷豹扔出的流星锤是手雷是炸弹,那么吕布扔过的流星锤就是高射炮中的炮弹是导弹。 花雷豹松开双手握住的流星锤铁链,不顾一双手掌血肉模糊,弯腰矮身向马背上伏去。却不料流星锤以摧枯拉朽之势轰碎了马头,砸碎了花雷豹的头颅和胸腔。 谁也想不到号称羌胡第一勇士的花雷豹惨死在自家兵器流星锤之下。因为流星锤带刺,花雷豹的上半身已经支离破碎不成形状。 “射!射死他,为花将军报仇!”躲在人群中的花骨朵见才交手两合就被吕布砸死了的花雷豹,恶恨恨地指着吕布高声下令。 花骨朵一声令下,同仇敌忾的羌胡骑兵瞬间就射出了第一箭,近千支箭羽如移动的云朵一般向吕布罩射而去。 所有的羌胡骑兵都以为吕布会用方天画戟格挡或扭头就跑,已经有不少羌胡勇士准备驾马追击。却见吕布并没有舞动方天画戟格挡箭矢,而是不退反进。 在所有人不可思议的目光中,吕布一人一骑在箭雨中轻松写意地向前移动。吕布就这么在箭矢之空隙间游走前进。对于吕布而言,这箭雨实在太慢太没劲! “射!再射!射死他,射成刺猬!”花骨朵如见了鬼一样大喊大叫。实在是吕布的表现已经超过了花骨朵之前对吕布之勇的认知。嗯,应该说吕布的表现已超过正常人类的范畴。 然而不等羌胡骑兵射出第二箭,吕布已一人一马撞入羌胡骑兵的阵中。一时间只见戟影翻飞,伴随着残肢断臂。吕布有如来自修罗地狱的魔神,当者即死,遇者即亡。 “砍死他,剁死他!”花骨朵一边远离吕布的攻击范围,一边命令身边的羌胡勇士们围攻吕布。花骨朵期望以人多的优势堆死吕布。 可惜羌胡勇士再多,也不过是飞蛾扑火,甚至挣扎的动作都没有,就被一闪而过的戟影带走了生命。 随着吕布一路冲杀,留下一地的尸体和悲鸣的战马。羌胡骑兵终于崩溃了,那怕花骨朵在一边催战督战,也纷纷掉转马头夺路而逃。 “诶!”花骨朵叹息了一声,为了自己的小命,也不再发号施令,而是和所有羌胡将士们一样,掉头就跑。 吕布忘情挥舞着方天画戟,也不知砍杀了多少羌胡人。直到突然一空,吕布才知道羌胡骑兵组团逃跑了。 羌胡骑兵这时无所谓断尾求生,那些断后的都是没来及跑的倒霉蛋。也正因为这样无组织无纪律,才是吕布敢单人破军,以一挑千的根本原因。 吕布在砸死花雷豹之后,也是自持要跑谁也拦不住的心事,试试以一挑千。结果不用说,吕布成功了,直杀得这支千人骑兵崩盘。 又是因为吕布才一人一骑,羌胡骑兵要跑,吕布也没好办法。这时吕布的坐骑还不是赤兔马,再者而言,之前魏续的话也起了作用。万一追上去有个好歹,不值当! 这队羌胡骑兵是新组建的,彼此之间还在磨合和协调,就被吕布杀了个魂飞魄散,算是彻底废了。这队羌胡骑兵经此一役,永远也不可能成为最顶级骑兵。 不过怎么说呢?不管是羌胡,还是鲜卑,又或是乌桓和丁零,除匈奴外皆称为杂胡,杂胡就没出过最顶级的骑兵。换而言之,杂胡就没出现过军魂军团。 嗯,就算是这样,这队羌胡骑兵的骑射还是值得肯定的。就算是亡命而逃,就算是没有双边马鞍,也利落地反身对吕布射出了不少箭矢。 吕布勒马而立,擦了把脸上的汗水和飞溅的血水,看了眼纷纷跌落于马前的箭矢,裂嘴一笑。 吕布一边笑,一边拿出自己五石宝雕强弓,张弓引箭,大叫道:“别跑,我教你们射箭!” “咻!”的一声,一只利箭伴随着吕布的声音,以比声音快数倍的超高速度向羌胡逃跑人群最密集的地方扎去。 花骨朵在人群中闻声,转头一看,不禁亡魂大冒。吕布射出的这一箭矢,正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力朝他而来。嗯,花骨朵这货就处于人最多之处。 花骨朵也不顾快速奔驰的战马受不受得了,双手紧拉缰绳,两股紧夹战马,整个连人带马向左边一倾斜。“咔嚓!”一声,战马前肢关节直接折断,战马跪地而倒,花骨朵被狠狠地摔在马前。 花骨朵不顾鼻青脸肿,全身酸痛,以防被马踩踏又连打了几滚,才狼狈地爬起来。花骨朵抬头就看见一串冰糖葫芦,不,是一串被吕布利箭穿着的人。 花骨朵知道,自己不是不管不顾地扭转方向,这一串中就有自己。花骨朵定了定神,再无他想,也不觉得身体不利索,抓住一匹无主的战马,翻身而上,伏下身子,催动战马,再也不回头地向前狂奔。 此刻的花骨朵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远离大汉,远离并州,远离五原郡,远离吕布!嗯,永远也不要再回来,永远!谁都没料到,这个叫花骨朵的家伙,从此以后真的没再踏足大汉境内。 应该说人的潜能无限,花骨朵凭着信念,以伤痛的躯体,竟然很快冲到了逃跑队伍的前头,彻底安全了。 “才射杀七个!”射出一箭的吕布有点不满足地嘟囔着,又抽出三支箭羽,再次张弓引前,还是叫道:“别跑,我教你们射箭!” “嗡!”的一声,三支离弦之箭呈品字形向不再向后射箭的羌胡骑兵追去!这三支利箭一点也不比刚才射的那一支利箭慢,甚至隐约间越来越快,快到箭头闪烁着火花。 一个,两个,每支利箭射穿一个又一个,终于每支利箭在分别射穿射死九个羌胡骑兵之后,彻底成了粉未消散在空气中。 看着同伴们尸体上冒着黑烟的焦糊箭孔,整个羌胡骑兵的速度强行提上了一截。就是比起幽州白马将军公孙瓒麾下的神速白马义从也不遑多让!很快逃亡的羌胡骑兵消失在吕布目光中。 “打完收工!”吕布望着羌胡骑兵消失,收了方天画戟和弓箭,拍了拍手,口里念叨了这么一句。吕布念叨完之后才反应没人善后。这么多战利品,尤其是战马,不要就太可惜了。 马是通灵的,战马尤是,每当主人阵亡,战马都会在主人身边或附近久久不会离去。甚至有宝马会驮着主人的尸首往回走。 “将军,将军!”魏续的焦急呼叫声正好在这时响起,很快魏续率着三百余骑出现在小山丘之上。 “在这里呐,别鬼喊鬼叫啦,赶快下来打扫战场!”吕布运气大叫,声音浩浩荡荡传遍了五原边境。 话说吕布交待魏续一声后,就驾马漫无目的乱窜。魏续在队伍稍作休整后,就率部向吕布消失的方向随尾而来。 凭着吕布一人一马留下的痕迹,凭着丰富的侦察经验,魏续等人一直在吕布的后头。出于对吕布绝对实力的放心,出于留一点时间和空间让吕布思考人生,魏续率部慢悠悠地跟缀着。 直到吕布射出最后三箭时,魏续隐约听到了吕布的声音,才加速寻来。魏续等人错过了一场好戏,却看到了毁人三观的现场。 “这,这是将军的杰作?”那怕自认为再熟悉吕布不过的魏续,也有点被再次刷新对吕布认知,不由有点小结巴地说:“莫斩杀五百胡狗!” “除了我,还有几个战友!”吕布拍了拍胯下战马,挥了下方天画戟和抖动了一下弓箭说:“杂胡罢了,你去清战下就知道。” “诺!”魏续恭敬地应诺,随之指挥众人打扫清理战场。吕布则驾马找个地方休息等候去了。 “胡狗尸体清点后集中烧喽!兵器和战马都不要遗漏,草丛中都要搜!”魏续十分兴奋地嚷嚷着。 “魏将军,没死透的胡狗和死伤的战马呢?”一个士卒见有羌胡人还在呻吟,不由有点为难地禀报。 “你傻呀!只有死了的胡狗才是好胡狗!”魏续一边伸手作抹脖子状,一边吞了吞口水说:“红烧马肉也不错,死伤的战马也都带回去!” 这个年代在战场上受重伤,基本上是必死无疑。并不是每支兵马都有经华佗和刘备培训过的随队军医。魏续的处置虽然说不人道,但是是正确的。 所谓慈不掌兵,义不掌财不外如是。没见执行命令的将士并不见犹豫和不忍,一边休息的吕布也没反应。战场无情可见一斑。 “禀魏将军,杀敌五百三十六人,获兵甲箭矢五百套三十六套,战马五百匹,其中死伤马匹三十六匹。”不大一会儿功夫,战场都清理打扫完毕,有士卒向魏续禀报。 “好!”魏续看了眼堆积如山的尸体和各种残肢断臂,断然道:“点火,准备撤离!” 这里已经出了大汉边境,属于羌胡的势力范围。魏续不是吕布,没有单人破军的勇力,也没有以一挑千的实力,更没有单枪匹马勇往向的胆气。安全第一,小心使得万年船才是魏续的作风。 伴着阵阵马蹄声,一股带着烤肉味的浓烟升起,飘满了并州边境,久久不曾散去,久久不能散尽。让本已荒芜的边境更加荒凉和阴霾笼罩。 …… 羌胡部落,羌胡王乌力北所在的最大营帐中,传来一阵阵东西破碎的声音,以及有如野兽般的咆哮! 紧接着鼻青脸肿,有幸逃得小命的花骨朵,连滚带爬地从营帐中狼狈不堪地窜了出来。这家伙张了张口,叹了口气,什么也没再说地默默地,一瘸一拐地走远了。 一千人的队伍出去,就侦察下敌情,却剩下四百多点,一半不到的残兵败将回来。你还告诉我敌人就一个,羌胡王乌力北死活都有点不相信。 上次北匈奴小队百余人被团灭,好歹还砍死了对方五十人。一比二的战损,羌胡王乌力北还是可以接受的。一汉当五胡,不仅是大汉的自豪,更是杂胡的阴影。双方都不曾忘记忘却。 羌胡王赶走了花骨朵,又砸了营帐内所有能砸的东西,才气呼呼坐下生闷气。半响之后才向帐外叫道:“把花雷龙和花雷虎传来见本大王。” 帐外的侍卫闻言,应诺一声连忙小跑而去,还有几份庆幸可以暂时不受池鱼之祸,再不济也可以让找来的人挡一挡不是。 由此可见羌胡王乌力北就是个脾气不好,还易迁怒手下的货色。这样的人怎么说呢?得势不饶人,失势就会众叛亲离。墙倒众人推,这种人会死得很快很惨! () 第293章 ,花氏兄弟(上) 花氏三兄弟是羌胡王乌力北最倚重的手下。老大花雷龙文武双全,上马可领兵,提笔可书文,是羌胡王乌力北的首席智囊。 老二花雷虎是羌胡王乌力北的侍卫长,掌握着羌胡部落中最为精锐的一支骑兵。老二和老三花雷豹都有万夫不当之勇。冲锋陷阵都是好手,而且都对羌胡王乌力北忠心耿耿。 其中花雷豹号称羌胡第一勇士。花雷豹是羌胡第一勇士没错,不过相对于吕布而言,花雷豹就是有分蛮力的杂胡,与一众杂胡没有区别。可怜羌胡第一勇士,被吕布当猪羊鸡狗般顺手宰了。 吕布顺手宰了花雷豹,可能在心中都不会留下丁点儿印象。而对那队羌胡骑兵来说,却留下了有如魔神的印记。甚羌胡王及其部落都引起了巨大的反应。 “大爷,二爷,三爷阵亡了!”一名羌胡士卒刚从五原边境回到部落,就撞撞跌跌来到花家报信。 “什么?豹弟他!”花雷虎一听三弟阵亡的消息,几乎不敢相信,不由一把提起报信的士卒,咆哮地喝问:“是谁?我要砍了他!” 报信的士卒是上午跟花雷豹一起出去的,亲眼目睹了吕布之勇,花雷豹之死。此刻还是心有余悸,被花雷虎一提一吼,紧张得说不出话来,口里只会“呜呜呜哇哇哇”! “二弟,放下他,让他好好说!”老大花雷龙强忍心中的震惊和悲痛,令老二花雷虎放开传讯的士卒。 这名士卒是花雷豹的亲卫,更是花家的家丁。他的命运与花家是一体的。花家好,他才活得有尊严,花家败,他会成为待价而沽的奴役。面对花家老二的动作,他无力反抗,除了逆来顺受,别无选择。 “哼!三爷都阵亡,你怎么不去死?”花雷虎提着这名士卒抖了几下,一把推在地上说:“身为亲卫,难道没挡刀枪的觉悟吗?” 不论是大汉,还是外胡,每个将校都有一定数量的亲卫。这些亲卫不但精悍,而且绝对忠心。在战场上唯一的任务就是保护主将,挡刀枪箭矢是起码的,甚至与主将同命运,主将亡,亲卫死。 “大爷,二爷!”这名士卒开始了对吕布的血泪控诉。凭吕布之勇,这名士卒想挡刀都来不及呀! “下去吧!”听完这名士卒的详细战况讲解,老大花雷龙没有责怪为难之意,而是平静地挥手让其退下。这名士卒千恩万谢地退了下去。 “大哥!这就让他走了?不该活剐了他么?护主不力的东西!”老二花雷虎犹自忿忿不平地说:“留他何用!” “二弟!”花雷龙瞪了花雷虎一眼。花雷虎立马噤声,口里不知嘟囔着什么。花家三兄弟感情向来很好,其中以老大为主。老二和老三对老大是敬畏有加,花雷龙说一,花雷虎和花雷豹不会也不敢不说一。 “豹弟之死,我们都难过。可是二弟你想过没有,以千对一,折损大半,这又岂是护主力不力的问题。”花雷龙安慰着花雷虎说:“并州飞将吕布绝对是传说中内气外放的绝世高手。” 花雷龙文武兼修,还对中原文化无比仰慕。曾拜一流浪在胡地的汉人高手为师,对中原的人文都有所猎及和了解。自然也知中原武学修为的划分。 花家三兄弟都是练气成罡境界,老大最为精湛,却深藏不露,老三天生神力,却锋芒毕露,名声也最大。 花雷豹的羌胡第一勇士,在羌胡部落而言,也是名至实归。花家三兄弟的修为在整个羌胡部落也是顶尖的。羌胡部落就没一个内气外放的高手。 “大哥的意思是非战之罪喽?个人之力会如此夸张!”花雷虎有点不死心,甚至有点小孩子性子地说:“这仇我们都没办法报啦?大哥你想个办法啊!” “我也想为豹弟报仇!”花雷龙语重心长地说:“两军对阵,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再说各为其主,那里有什么个人恩恨可言?要怪就怪豹弟学艺不精,又逞强单挑,死在自己的流星锤下,也是他最好的归宿吧!” “大哥!”花雷虎有点不依不饶地说:“大哥平时智珠在握,万事皆在掌控,怎么就不能为三弟报仇了呢?” “别说了,为豹弟报仇之话不要再挂在口边,忘了吧!”花雷龙叹了口气说:“我们羌胡现如今也是内忧外患。乌力北大王地位不稳,有许多小部落心存反对,又受北匈奴胁迫。” “汉室虽说纷乱,但是边军兵锋犹盛!幽州的白马义从,凉州的西凉铁骑,并州的并州狼骑,都不是我们羌胡勇士可以抗衡的!”花雷龙看了眼未必会听进去的二弟说:“曾闻并州飞将吕布就是并州军的都骑尉,吕布本身就是内气外放的绝世高手,又统率并州狼骑。二弟你告诉我该如何报三弟之仇?” “这,这!”花雷虎吱唔了半天才说:“打不赢那飞将吕布狗贼,那就打杀并州其他汉人代豹弟报仇怎行吧?” 没等花雷龙接腔,有士卒来报,乌力北大王有请花家二两兄弟议事。花雷龙点头表示知道。 “杀手无寸铁的边民岂是我花家兄弟所为?再说并州边境上还有多少汉人?”花雷龙临出门不忘交待花雷虎说:“到了大王那里,你少说话。” 汉朝,尤其是汉末,幽并凉三州有几次较大的人口迁移,都是从边境向中原腹地迁移。再说这三州也不是产粮地,在农业为主的时期,这三州并不适合人口集中。 以致三州边境线上人烟稀少,甚至十里或几十里渺无人烟,实实在在成了死域。这也是花雷龙所说的并州边境上还有多少汉人?少啊!有都是戍边将士。 就算三州人口不多,不过最能打仗的部队都出自于这三州。没办法,精锐部队都是打出来杀出来的。除了内战,平时也就这三州与北方游牧民族打生打死。 如并州狼骑,西凉铁骑,白马义从就是三州的精锐代表。同样也是与三河五校,禁卫军名列当今大汉的顶级精锐之师。 “哦!”花雷虎有点委屈地应了一声,跟在大哥花雷龙身后向羌胡王乌北力所在的营帐而去。 花雷虎这个可怜孩子,本来就肌肉多过脑子,平时也是以拳头讲道理,话就不多。这下大哥还特别交待,让一心想为三弟报仇的花雷虎特别郁闷。 为兄弟报仇错了吗?没错!但是报复的对象已超出自身的能力范围,也强自出头就是二的表现。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常会受到不可承受之重,甚至以生命为代价。 两兄弟来到羌胡王帐前,临进帐前,花雷龙还是不放心地警示了花雷虎一眼。他是真怕这没脑子的二弟在羌胡王乌力北面前哭诉,请求为三弟报仇。 花雷龙算是羌胡部落中屈指可数的智者。他冷静而明智,知道什么可为,什么又不可为。在家族,部落,以及周围各个势力之间,花雷龙都心中有数,也拎得清轻重缓急。 花雷龙不止一次向羌胡王谏言,北匈奴是狼,还是白眼狼,尽早会咬下羌胡人一块肉。汉室是雄狮,那怕病了,也不是羌胡部落可以招惹的! 花雷龙认为,羌胡部落应该结盟汉室,以抗北匈奴,才可能长存于这草原之上。花雷龙的理由是,汉室乃天朝上邦,极重友邦之谊,值得信用或依附。 花雷龙这依附说得好,依附不同于归附。依附是一种联盟形式,承认汉室为老大,受其保护。花雷龙的建议和主张是无比正确的! 可是羌胡王乌力北并没有采纳花雷龙这个首席智囊的建议。花雷龙十分不解,却怎么也没找到原因。花雷龙认为有什么他所不知道的人事在影响着乌力北大王。 花雷龙一直在努力调查背后真相和致力劝谏着乌力北。所以他怕二弟花雷虎因为仇恨,而导致家族和部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 第294章 ,花氏兄弟(下) “大王!”花家兄弟走进大帐,向羌胡王乌力北施礼叫道。两兄弟的眼角余光都看见了大帐内的一片狼藉。两兄弟的反应都不尽相同。 花雷龙暗地里皱了下眉头,一丝忧虑才下眉头却上心头。花雷虎是有点感动,为豹弟报仇的心思又开始活络起来。 “免礼,坐吧!”坐在主座上的羌胡王乌力北有点有气无力地说:“阿豹的死,我深表同情和谦意!汉人可恶,并州军可恶,飞将吕布该死!” “大王,豹弟为我羌胡部落而战,为大王尽忠,死得值所!”花雷龙见二弟花里虎欲口开,连忙抢先道:“如有可能,花家都愿为羌胡部落及大王战斗,虽九死而无悔!” “好!阿龙有此决心,本王甚慰。”乌力北首先肯了花雷龙所说,之后又语气一转道:“不过阿豹之仇不可不报,羌胡部落的耻辱不可不雪!” “阿龙,你是有大智慧之人,又有为部落和本王而战的决心和勇气,该不会反对吧?”乌力北不等花雷龙开口,有意钉死之意说:“阿虎你认为呢?” 花雷虎差不多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向乌力北施礼,略有哽咽地说:“为豹弟报仇,我,我愿为大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那怕粉身碎骨也心甘情愿!” “好,好!”乌力北心情太好地扬手道:“不日本王将起我羌胡精兵五万,去会会并州狼骑和飞将吕布。阿豹你就领我羌胡精骑五千为先锋,阿龙随军出谋划策。” “诺!”就算心中有万千疑惑和犹豫,在羌胡王乌力北力断乾坤下,花雷龙还是应诺着。 羌胡王乌力北一声令下,整个羌胡部落都动了起来。三军未动粮草先行,打仗就是打后勤。五万大军所需的粮草辎重可不是小数目,更不是小事。可以说是牵动整个部落的大事。 汉室天灾人祸,民不聊生。汉室周边的诸胡部落也好不到那里去。何况草原上的游牧民族更是靠天吃饭,一旦天不赐福,水草不丰,牛羊五畜不旺,饿死人也不稀奇。 就羌胡诸部而言,近年并不过好过,别说余粮,能填饱肚子就万幸。所以说羌胡王乌力北这时兴兵五万并不是好主意,更不是得羌胡人人心之举。 这也是身为羌胡人中智者的花雷龙最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羌胡王乌力北在新上位不久,地位不稳的境况下,为什么急着兴兵犯汉? 花雷龙在不解的同时,又看不到己方的半点胜机。花雷龙可以肯定羌胡兵马此次犯汉必败,甚至连羌胡部落都会因此万劫不复。 如果说花雷虎的痛苦是来源于仇恨。那么花雷龙的痛苦是源于明智。对一切都明了,也知道利害,更知道结果,却无法也无力改变,还有比这更让人无奈的么? 离开羌胡王乌力北的大帐,花雷虎兴冲冲地整军备战。而花雷龙心事重重,满腹惆怅地回到了自家营帐。 …… 当花氏兄弟离开,羌胡王乌力北脸色阴沉了下来,独自坐了一会儿,才起身走向后帐。 一个身材高眺的北匈奴美女迎了上来,抚着乌力北强壮的胸膛,不尽妩媚地说:“大王辛苦了!让我来伺候大王!” “满意了吧?我把羌胡部落都搭上了。”羌胡王乌力北有点自暴自弃地说:“我身为羌胡王,却注定成会羌胡部落的千古罪人。” “大王可千万别这么说,诸胡一统乃千古伟业,我匈奴帝国必定会一统天下。”这个女人样子妩媚,语气却一点也不善地说:“大王如何上位,大王不会忘了吧?没有我匈奴帝国之助,大王可还是小部落的头领。” “我怎么能忘?”乌力北抬起双手,无力地说:“这是一双充满同胞鲜血的罪恶之手!” 北匈奴女人不豫地站了起来,一改妩媚之态,恶狠狠地说:“大王是反悔了么?你的家人,你的部落,甚至所有羌胡人的命可都捏在我匈奴帝国手中!” 羌胡王乌北力脸色阴晴不定,最后眼珠儿一转说:“美人别生气,本王不是就说说么,也只在美人面前才吐吐苦水。本王过得真不痛快呀!” 羌胡王乌力北说完,一脸媚笑地走到北匈奴美女身后,从背拥着她,一双手轻解北匈奴美女本就不多且薄的纱衣。 “这就对嘛,及时行乐才不枉为人一遭!”北匈奴美女转怒为嗔,轻托乌力北的下巴吻了上去。 片刻之后两条肉虫就在后帐的地毯之上翻滚起来。喘息声和呻吟声汇合成一曲糜糜乐曲响彻羌胡王大帐。 …… “谁?”心事重重的花雷龙走进自家帐篷,就心生警兆,一直以来的谨慎心性让他发现营帐中有人来过,而且还没离开。不由抽出腰间弯刀警惕高叫。 “阿龙!是我!”只见从后帐走出一个仙风道骨的汉装文士,不过从精气神上看,又是一个内外精修的高手。文士捋着胡须说:“还好,看来近几年倒没荒废修炼!” “师父!”花雷龙整个人为之松,施了个大礼,有点喜出望外地说:“师父!弟子好想你,今天怎么来啦?” “都这么大的人了,可不兴这么矫情!”花雷龙的师父见弟子一副终于找到主心骨的小样,不无慈爱地说:“是不是心中有诸多的迷惑和不解?” “是呀!师父你怎么知道?”花雷龙抓了抓头发,一点也没有平日身为羌胡人中智者的表现,甚至有点痴艾地说:“大王乌力北表现异常,弟子百思不得其解。身为大王,怎么可以连部落和子民都不顾及?” “傻孩子,整个北方草原都巨变迭起,为师又如何不知?”花雷龙的师父微笑着说:“你家大王是身不由己,不过是北匈奴手中的牵线木偶。生死都不由心,又那里顾得上部落族人!” “北匈奴不过是挟天子以令诸侯。如今北方诸多的牧游部落都深受其害,羌胡诸部只是小小的一部分。”花雷龙的师父侃侃而谈道:“鲜卑,丁零两部无论人口或兵力都远超北匈奴,也一样受其胁迫。” “师父,北匈奴人口不过几十万,控弦之士也不过十几万,会有如此大的魄力,会如此厉害?”花雷龙对这些不是一无所知,只是天真地以为只要自己不答应,别人无法可施。 “阿龙,眼界决定高度,你认为不可能的事,有的是人做得到。”花雷龙的师父语重心长地说:“北匈奴是曾经匈奴帝国的遗民,自然断承了一些帝国的传承和意志。帝国,也许阿龙你永远不明白是什么样的存在。” “帝国,帝国意志?”花雷龙有点茫然,有点无辜地说:“师父,什么是帝国,什么又是帝国意志?” “所谓帝国,有几个先决条件,其一是有辽阔的疆域,其二是有统一的政权,其三是有捍卫国家的力量,其四是这个国家有自己的文化和文明传承,其五是这个国家的人有捍卫这个国家的信心和决心。这才是帝国。”花雷龙的师父不厌其烦地为弟子讲解着 “第四点和第五点也就是造就帝国意志的关键。不论光阴流逝,人事更迭,有文明传承就不会让这个国家和国人消亡。有悍卫这个国家的无敌之心,才会一直国兴民强。这就是帝国意志。”花雷龙的师父说完,不忘问道:“阿龙,听明白了吗?” “师父的意思是,心不输,心不败!一个帝国就是有不屈的意志,有战胜所有对手的信心和决心!”花雷龙恍然大悟地说:“大到帝国,小到个人都是如此呀!” “对!北匈奴继承的匈奴帝国意志是残缺不全的,或者说匈奴帝国的意志本来就是不完善的。”花雷龙的师父有些庆幸地说:“北匈奴或前匈奴都没有他们自己的文字,没有文字就没有文化和文明的传承。” “师父,汉室是帝国对吗?”花雷龙闻音而知雅意,他明白师父身为汉人才会有庆幸之感。 “大汉自然是帝国。中原文化璀璨夺目,华夏民族勤劳勇敢!”花雷龙的师父有些愐怀地说:“明犯大汉者,虽远必诛!这是大汉的心气,更是大汉的帝国意志。可惜呀!” “师父,可惜什么呢?”花雷龙对汉室这个曾经的宗主国并不反感,甚至因为师父是汉人的原因,花雷龙个人对大汉并无敌意。反而对北匈奴恶意满满。 “大汉帝国如今也是江河日下,不但对周边失控,连国内也是群魔乱舞。”花雷龙的师父叹息道:“回不去了,无论是大汉帝国还是为师。” 这句话的讯息量实在太大了,大到花雷龙忍不住旧事重提道:“师父,你于弟子恩同再造,授我文武韬略,为何不告诉弟子师父你的过往?” 花雷龙知道师父是汉人,还是一个身份不简单的汉人。可是师父一直不说,花雷龙也就一无所知师父的真实身份和过往,甚至师父姓甚名谁也不知道。 “好奇心人人都有,为师不怪你。”花雷龙的师父不以为许地说:“每个人都有不想提及的心事和过往。阿龙,以后有可能,为师会讲给你听。现在为师能告诉你的是,为师不会害你,也不会害羌胡人。” “师父,弟子相信!”花雷龙虽然不知有关师父的一切,但是花雷龙自信自己一双眼睛不瞎,好人坏人,好意歹意还是看得出分得清。师父是神秘,可对自己是真心教导。 花雷龙所学,都是堂堂之学,不论文武两道,还是为人处事。教一个人走堂皇正道,又岂是邪恶之人?这才是花雷龙相信师父的根本原因。 “阿龙!羌胡诸部和所有羌胡人目前就面临天堂地狱一线之差的劫数。”花雷龙的师父拉回了正题说:“按目前态势,羌胡部落族灭人亡是迟早的事。” “师父,我该怎么做才能改变我羌胡部落的命运?”花雷龙福至心灵地行了一个大礼说:“我代千万的同胞拜谢师父!” “阿龙,不必如此。”花雷龙的师父扶起花雷龙说:“要改变这一切,得从长计议才行。对付狼子野心的北匈奴你我都责无旁贷,只因北匈奴将让天下大乱,会让天下人都得承受战乱之苦。” “阿龙,你觉得单凭羌胡诸部的力量能抵抗或战胜北匈奴吗?”花雷龙的师父认真而严肃地问:“羌胡部落可以成为一个帝国么?” “师父,别说现在羌胡诸部貌合神离矛盾重重,就能个侥幸统合羌胡诸部所有力量,也未必是北匈奴的对手。”花雷龙坦然地说着。 “心气意志上的距离,要弥补何其难。说句丧气话,一汉当五胡,虽然说不想承认,却是事实。羌胡面对北匈奴也好不到那里去。”花雷龙正视自己说:“至于说成为什么帝国,那只存在于念想之中。” “能正视自己,知道自身不足也是一种智慧和勇气。”花雷龙的师父站起身,负手而立道:“要改变羌胡人的命运,为师认为只有在清理内部的同时救助于汉室。” “师父,弟子愿闻其详!”花雷龙虚心向师父问计。 () 第295章 ,铮铮铁骨 师徒两个在营帐中密议了良久,在花雷龙连连颔首中,花雷龙的师父飘然远去,还真有几分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的高人风范。 “幽州逍遥侯刘备?他会答应助我?师父凭什么如此肯定?”花雷龙在师父离去后,才想起羌胡之地离幽州似乎有点遥远,中间还隔着一个并州呢。 花雷龙的师父教他分两步走,第一步是利用自身在羌胡诸部的影响力和人脉,联合所有能团结的力量,架空或取代被北匈奴控制的羌胡王乌力北。能兵不刃血更好,也不排除用武力解决。 第二步是对抗北匈奴可能的诉之于武力。考虑羌胡诸部不足以抵抗北匈奴的兵锋。花雷龙的师父建议其救助于汉室。 花雷龙本以为师父会说救助于汉室当朝或并州丁原。不料师父却说救助于幽州的逍遥侯刘备。花雷龙对刘备一无所知,但是一点也不妨碍他相信师父,相信幽州的刘备能帮助羌胡诸部。 花雷龙的师父甚至都没解释下刘备是如何一个人,又有什么资本可以帮助羌胡诸部。只说到时对刘备实话实说即可。嗯,敌人的敌人就是盟友。 现在的关键是花雷龙必须取得羌胡诸部的领导权,才再考虑求助于汉室,求助于幽州刘备。至于说什么派谁去幽州,刘备又如何跨州给予帮助,花雷龙无暇多想。 …… 另一边的吕布部在点了一把火之后,就带着诸多的战利品返回了五原郡驻地。当晚全营就是全马宴,什么烧烤马肉,水煮马肉,小炒马肉,任有尽有。 虽然说马肉不比牛肉,还有点儿酸,但是对于军旅清苦的戍边将士来说,这已经是一场盛宴。所有将士都吃得痛快淋漓,不亦乐乎,纷纷叫好! 吕布打着饱隔,伸了伸懒腰,迈着方步走向主帐,准备小歇一会儿。 “将军!”吕布刚掀开营帐门,就被堵在门口的亲卫头子高顺叫住了。 高顺跟随吕布最久,地位却没有后来的魏续之流高。主要是高顺为人呆板严肃,又是个说话少,一说就是正事。嗯,就是不会来事,很不讨喜。 也正因为这样,就算高顺会练兵,能冲锋陷阵,甚至率陷阵营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也让吕布对高顺敬而远之。 如果说高顺对吕布不够忠诚也就算了。问题是高顺愿意为吕布献出生命。高顺忠于吕布源于两点,其一是在高顺落节之时,吕布有援手活命之恩。其二是高顺的秉性,点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高顺自然对吕布无二心。 在历史上高顺一生也没有得到吕布的重用。是吕布不知道高顺对自己忠心耿耿吗?吕布知道啊!知而不用,这就是吕布。也是吕布败亡的原因。性格决定命运,这句话用在吕布身上最恰如其分。 当吕布部下叛乱时,吕布在没清楚叛乱情形时,毫不犹豫地把家眷送至高顺处,可见吕布对高顺是信任的。最后吕布兵败白门楼,高顺殉主。 可以说吕布的一生是失败的一生,手握天下最精锐兵马之一的并州狼骑,拥有陈宫,张辽,高顺等文武大才,却四处逃窜,被人生擒活捉。 而高顺的一生是悲剧的一生,会练兵能打仗,对吕布忠心无二却从不得其重用。甚至深知吕布非明主,更不是好人主,也一路走到黑,吕布死,高顺亦亡。 反过来说,这就是吕布,这就是高顺。他们的一生都是注定的,后人再多感慨和唏嘘也没有什么意义。性格无法改变,命运就是如此。 “恭正呀,有什么话直说吧!刚才三军将士开怀痛吃也没有看见你,我就知道你在生我的气。”吕布一边说,一边侧身让过高顺,大马金刀地坐在主位上。 “将军,属下没有生气,只是认为一支军队应该军纪严明,身为主将不该以身犯险!”高顺施礼道:“打了胜仗犒赏三军理所应当,却不能乱哄哄的像散兵游勇。再者而言,以一挑千非明智之举。” 高顺所谏无比正确,这次全马宴,只有高顺和陷阵营没有参与,三军都像地痞流氓一样,毫无纪律及该有的警惕性。 高顺通过跟随吕布出去侦察的士卒可知,吕布孤身一人对阵羌胡一千精骑,事后吕布休息了好一会儿。高顺知道吕布在射出最后三箭,已成强弩之末,虚弱得很,也危险十分。 这时期的吕布是猛,却还不是巅峰时期。在冲杀羌胡骑兵时,还有余力,当射了两次华丽的箭矢之后,是真的疲惫不堪,一旦遇敌,生死难料。 就这时的吕布,未必是没有被儿子坑的黄忠之对手。黄忠在这时期可正处于身体和修为的巅峰状态。或者说,这时吕布与关羽对阵,关羽全力全开的一刀,吕布仅仅能挡住,弄不好还要受点伤。 因为刘备的穿越,所以黄忠和关羽都比历史同期要厉害上三分。而吕布却是原地踏步,一消一涨之下,吕布要成为天下第一武将就还需努力和历练。 “恭正,三军散漫不是有你么!”吕布揉了揉太阳穴,强颜欢笑地说:“胡狗都逃之不及,又有何危险可言!” “将军!”高顺严声正色地说:“如果将军一人面对陷阵营呢?将军敢说能全身而退?君子不立于危墙,将军身系众人命运,还望将军三思才好。” 以吕布现在内气外放的巅峰状态,别说单挑七百余人的陷阵营,就是在当今天下任何一支千人精锐的面前,包括三河五校,西凉铁骑,并州狼骑等,吕布也只有望风而逃的份。 历史上在董卓身亡之后,吕布带着并州狼骑也没刚过李郭所率的西凉铁骑,那时吕布可是身体和修为都处于最佳状态,也只有败逃一途。 高顺的意思很简单,你吕布是没碰上精锐,敢单人破阵,真正的精锐是会教你做人,或让你身心俱灭。高顺只没说你吕布就是个莽夫,身后有家小将士,却不管不顾,不是鲁莽中二又是什么? “羌胡兵马罢了!”吕布呐呐不知该如何回话。嗨吧?人家高顺句句在理。认错吧?自家飞将的颜面何存? “诶!”高顺叹了口气说:“将军好好休息吧,属下告退。” 高顺何尝不知忠言逆耳,良药苦口之理。高顺何尝不知吕布耳根软,性格反复无常,目光短视只顾眼前利益。吕布喜欢别人说好话,愿意戴高帽子。 高顺知道归知道,要他行小人之事是断不可能。那怕恶了吕布,高顺一开口就是表现得铮铮铁骨,错就是错,不对就是不对,没什么含糊其词模棱两可之说。高顺就是有忠谏和死谏的觉悟。 当然,如果吕布真能听言纳谏,历史中又如何会如此下场?天下第一武将被活活绞死,还有比这让后世布迷们痛心疾首的么? 人帅武艺高,坐的宝马赤兔,拥的是四大美女之一的貂蝉,率的是号称天下顶级精锐之一的并州狼骑,官至温侯。这不是人生赢家又是什么? 吕布俊脸微红,抬了抬手,张了张嘴,本想让高顺快快离去。也不知吕布脑子一抽,开口道:“恭正,你对当今天下如何看?” “啊!”正想退出的营帐的高顺闻言一惊一喜,有点激动得不知该如何作答。 大帐内一时处于静默状态。吕布是不明白自己为何会问高顺。高顺是一直以来都是自己进谏,吕布避之不及,又何曾问寻过自己。两人一下子都处于懵逼状态。 () 第296章 ,高顺之论 “恭正,你就叫我奉先,现在帐内就你我两人。”吕布终于打破了这种尴尬而沉静的氛围,无比怀念地说:“我们首先是兄弟,进入兵营后才是统属关系。你不常说兄弟齐心其利断金么?” “将军!奉先!”高顺都忘了多久没叫过吕布表字了,似乎还是入伍之前的事了。高顺也有点怀念与吕布做友人,做兄弟的岁月。 “恭正,我们永远是兄弟!”吕布微笑道:“坐下说话吧!当今天下纷乱,依你之见,天下大势会如何?我们又该如何自处?” 高顺施了一礼,在吕布下首右边第二个席位挺胸收腹地坐了下来。礼节方面要有多正式就有多正式,坐姿方面要有多标准就有多标准。 吕布看得不由有些肝痛,自己都说了是兄弟之间说说私房话,你高顺如此严肃正式,让人好不自在啊! 高顺这人啊,怎么说呢?正直有原则,不贪不占清白无比,又无比严肃,还不饮酒。廉生威,正气浩然事小,高顺还个有主见有谋略的大将之才。别说吕布,是个人与高顺在一起都不自在。 “奉先,当今天下之所以纷乱,你我都知不外是天灾人祸。天灾事小,主因在人祸。”高顺坐好之后,开口道:“上不修德政,下不体民情。朝堂党争派斗,地方强豪兼并土地篆养私兵,以致民不聊生,饥殍大地,暴发黄巾之乱。” “恭正言之有理!如今黄巾之乱已平,张角兄弟伏诛,天下会靖宁么?”吕布点头而问。 “难!黄巾之乱并不是让天下纷乱原因,而是天下纷乱才导致黄巾之乱!”高顺说绕口令一般道:“如果今上依然率性而为,不修德政,不限制世家士族及地方强豪,会有无数人叛乱。汉祚将尽,大厦将倾。” “恭正接着说!”吕布知道高顺没说错,这些原因和道理都懂。可是知易行难啊,关键是如何改变?吕布期望高顺有高见。 “凡是国亡家破的君主,并不是手下没有忠臣和能臣。而是因为君主不能用人。”高顺并没推搪,而是认真地说:“当上开西园卖官卖爵,解散兵马,让贤者归隐,奸谀当道。若无先武帝之姿的中兴之主出世,汉将失其鹿,天下人共逐之!” “汉将失其鹿,天下人共逐之!”吕布霍地站了起来,豪气干云地说:“恭正说得好!逐鹿中原可有我们一席之地?” “有!并州狼骑乃当今天下有数的顶级精锐军团之一。奉先之勇在当今天下也无出其左右者。不过!”高顺略有点迟疑。 “不过什么?”吕布正在兴头上,有点不豫地说:“恭正有什么尽管说,我们是兄弟!” 高顺咬了咬牙,想了想说:“奉先,恕我直言,如果奉先你还是一如从前,不论说话做事都不经深思熟虑,以致言行不一,事后又推诿为失误,不去检导思过自身。那么就算入场了,也会很快退场。甚至身死道消!” 高顺说完,用眼睛的余光瞄了下吕布。果然吕布转喜为怒,一张俊脸阴沉得要滴出水。 正视自己的不足和缺点需要勇气,没过人之修养和德行,很难听人当面指出自己的性格缺陷。吕布做不到从容面对,也做不到喜怒不形于色。 “这样的吕布吕奉先何以逐鹿中原?”吕布的表现在高顺的意料之中,高顺自己都说不出是失望还是悲哀。不过高顺并没有放弃或离开吕布的想法和念头。 高顺在患得患失,吕布何尝不是在百转千回。吕布不知道自己的缺点吗?明白得很啊!就如吸烟,吸毒,赌博,谁不知道不好?也明知故犯呀!道理是一样的。 吕布不知道高顺说得对吗?不知道高顺是为自己好吗?都知道呀!可是高顺一开口,吕布就是不爽。这与一个青春期的孩子那种叛逆性一样。或者说吕布就是个大孩子。 “恭正,我就是我呀!这又有什么办法呢?”吕布思忖了一会儿,沉声地说:“如果我不再是我,就算拥有天下又有何乐趣?” “呃!”高顺被吕布如此充满人生哲理的话噎得,噎得无言以对! 吕布说错了吗?没错呀!我就是我,以武力打天下,以力量讲道理。这就是吕布。吕布做错了吗?没错呀!吕布就会这么做,吕布也只会这么做。 当然,做一个常人,好好地生活,吕布肯定没错,或许还会幸福快乐。可是想逐鹿中原,争霸天下,吕布绝对错了,也许还会拉一批对吕布好的人下地狱。 “好吧,有些话就当我没说。还是说我们该如何做。”高顺最终还是妥协了。不能改变别人,那就改变自己吧。 吕布的脸色恢复了正常,一副侧耳倾听的乖孩子形象。高顺有点无奈又有点欣慰地接着说:“乱世之中,必须手握兵权才是王道。奉先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扩大在并州军中的影响。对并州军将士恩威并施,对丁大人要取得信任。” “当奉先振臂一呼,并州军应者如云,才算成功。之后才是静待天时。”高顺顿了一下才说:“至于天时到底什么?我也不太清楚。汉祚要尽,又如何尽法?我无法预料。” 高顺和李儒一样,可以预知天下大势的走向,却不知具体节点是什么,又是一种怎么的情形。 同样,高顺也不知道并州军也是风云际会中的主角。大将军引边军入洛阳,除了西凉董卓及其西凉铁骑,还有并州丁原及其并州狼骑。 嗯,都是后话。且说吕布听了高顺之论,闭目沉思了许久,才缓缓睁眼道:“恭正,凭我之勇力,凭并州狼骑之精锐,真的无法在逐鹿中原这个舞台上成为主角?” “奉先,西楚霸王如何?江东子弟兵怎样?”高顺知道吕布既不想改变自己,又想试一试争雄天下,不由苦口婆心地说:“争霸天下还得有良相谋臣才行,萧何和张良缺一不可。” “项羽率江东子弟战无不胜,我自是不如!”吕布倒承认自己不如西楚霸王,不过话锋一转说:“我不是有恭正你么?再说我也可以招贤纳士。” 不知该说吕布天真还是无知?招贤纳士!这是开玩笑呢?纵观有史以来,那个能招贤纳士的不是本身有身份,有地位,有雄厚资本的人?吕布有什么?除了一身天下双无的武艺,要啥没啥。还有性格缺陷和经常大脑不上线。 “嗯!”高顺不想打击吕布,也不想解释自己最多是一个将才。至于说什么让自己去谋划天下,呵呵!吕布是没睡醒,高顺可清醒得很。高顺嗯了一声之后,就是默然不语。 “我知道该如何做啦!”吕布信心暴棚地挥了挥手,对高顺说:“恭正,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将军今日大胜,却也劳累,且好好休息吧!”高顺有点心情复杂地起身告退着:“属下先行告退!” 高顺出得营帐,被还有寒意的北风一吹,那怕正是春天,也不自由主打了个冷战,头脑也为之一清。 “奉先听进去了多少?我到底做错了还是没错?奉先,我高顺必会尽心尽力助你!”高顺回首看了眼吕布所在的营帐,摇了摇头,片刻之后才抬脚坚定有力地离开。 高顺刚离开不久,只见魏续从营帐边显出身形,意味深长地看了几眼高顺离去的方向,才闪身进入营帐之中。 () 第297章 ,英灵之殿(上) “好听么?”吕布见魏续进帐,冷笑地说:“别说一个大活人在帐外,就是一只老鼠也别想逃过我的感知,你不知道吗?” “姐夫!”魏续一脸媚笑,叫了吕布一声,又走到吕布身边,递过一碗早已凉透了的茶水说:“姐夫耳聪目明这还用说,姐夫的武艺可是天下无双!在并州谁人不知那个不晓呢!” “你啊!”吕布明知魏续这货是贫嘴,却偏偏忍不住想听爱听,连灵魂都有点儿飘然出窍。甚至刚刚因可能逐鹿天下而沸腾的热血也不自觉地冷却了下来。 “无事献殷勤,鬼鬼祟祟的,说吧,又有什么事儿不可当众人之面说的?”吕布饮了口冷茶,也有点舒体通泰之感。不管怎么说,这魏续还是体己人儿不是。 “那有,不是那高顺有点儿那啥生人勿近么。我见高顺在里头,也就在帐外等了会儿。”魏续忍不住说:“大伙儿都为姐夫庆功,不就高顺没来。” “少说恭正,他这个人我清楚。”吕布打断了魏续的话道:“还是说你的事儿吧!” “呃!”魏续被吕布抢白,心内不由一沉,他真想知道刚才高顺和吕布说了些什么?魏续是在帐外,他还真没听到帐内的谈话内容。 魏续稍一愣神,就开口道:“听闻丁大人欲认姐夫为义子,不知可有此事?” 丁原确实对吕布提起过要认吕布为义子。可是被心高气傲的吕布婉拒,当然只是婉拒,而没有断然拒绝。认丁原为义父,对于吕布而言有百利而一害,吕布只是过不了作祟的自尊心这一关。 丁原之所以如此提议,不管出于什么目的,也许有私心,也许是公心。丁原看重吕布是肯定没错的。一方大员啊,吕布又有什么好矜持的? “这事啊,并州军中应该都听说了。”吕布有点不高兴地说:“我只想凭战功,凭实力获得想要的一切。而不想成为别人眼中靠关系上位的。” 吕布是有这样和那样的缺点,他也有飞将的骄傲和男儿的自尊。也许这些有点无聊,却是吕布的个人魅力。最少这时候的吕布是一个高傲而可爱的人。不是历史上那个见利忘义,反复无常,杀义父的三姓家奴。 “姐夫,此言差矣!”魏续一本正经地说:“旁人的看法算什么?只有自己拥有什么才重要。说句难听的,如今饥殍遍野,有谁可怜他们,有谁为他们说句公道话?只有活下去,活得好,才有人关注和在乎。” “姐夫只所以让丁大人看重,是因为姐夫有被丁大人看重的资本呀!旁人说什么不过是嫉妒罢了。并州军数十几万人,也只有姐夫你被丁大人看重啊!”魏续口舌生莲地说道。 “你的意思是我该认丁大人为义父?让我想想。”吕布一听,也有点意动,之前的一点不高兴也不翼而飞。 “姐夫,还有什么好想的?”魏续一听吕布的语气,知道吕布的心思活了,自然趁热打铁地游说:“姐夫成为丁大人的干亲,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掌握并州狼骑,有兵权有人马的将军才是将军。” “逐鹿中原,争霸天下,并州狼骑必须掌握在手中。”吕布闻言,又不由想起刚才高顺所说的。心中暗道之余,还下了决心。 数日后,吕布以大胜之名,飞驰回河内。并州牧丁原大喜,复提认亲之事,吕布趁势从之。 从此吕布在并州军中声誉更隆,地位更高。就算没有丁原的命令授权,吕布对并州军也是如使己臂收放自如。 …… 幽州,渔阳,郡府政务厅。 刘备平定渔阳后,按郭嘉的提议,一边以孙乾为使去洛阳,一边对渔阳实行军管。在孙乾未果之前,刘备已经按自己的规划治理渔阳郡。 刘备自然是提纲挈领,具体做事的人还是田丰和荀彧一票子人。以这票子人的能力,区区一个渔阳郡只是小菜一碟。没过多么,渔阳郡就恢复了正常的生产和生活。 若非亲历了两张之乱,渔阳人们自己都以为这里不曾发生过战乱。对于渔阳人们来讲,只要能平静富足地生活,谁做这个渔阳郡太守,甚至谁做这个皇帝都可以。 当然,这个郡太守能让人们生活安定富足,人们是记在心中的。新任渔阳郡太守刘备,渔阳郡人们就记住了,打心眼里感激。那怕绝太多数人没见过刘备,更别谈认识与否。 这也是田丰等人之功劳。无论是免渔阳郡三年的赋税,还是大力兴农复耕,田丰等人都有意突出刘备。嗯,这一切都是刘备努力争取和勤政的结果。 当渔阳人们收获刘备上任后的第一季大丰收,这种感激上升到了一定高度,只差立像上香了。这时别说刘备在渔阳征兵,就是有人说刘备不好,也会被群起而攻之。 渔阳郡的一切都朝好的方面发生发展,太有追上涿郡的架势。这是指刘备的声望,至于实际建设而言,渔阳郡差涿郡太远了。 涿郡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在渔阳郡还做不到。涿郡的学龄孩子有免费的书读,渔阳郡还没做到。涿郡有人已经分到了田土,渔阳郡还没影儿。倒是商业这块,两郡都互通有无,一起蓬勃发展着。 为了两郡通商共同发展,坐镇渔阳的徐晃,其麾下有一半兵力在维护从渔阳到涿郡一路上的安全。这边从涿郡到渔阳是关羽麾下完成。差不多两者五五开,不论是兵力还是路程。 其实来讲,凭刘备军打出来的威名,很少有不长眼的贼匪宵小打劫两郡商人。不过还是有不知死活,或者说实在混不下去的强人,也会向这一路伸手。 刘备本着两郡通商乃长久之事,就交待徐晃和关羽对待抢劫者不能伤其性命,以威吓和教育为主。嗯,最好能感化,让其不再为匪最好。刘备还真是这么想的。 也许说时逢乱世,如此仁慈并不妥。不过刘备坚持地认为,只要在自己治下,在自己管辖之处,就必须如此!没有人是石头,就看你如何感化? 有不少人就此劝说和提醒过刘备,在刘备有如童话般的说辞之下。都不再说什么,算是拭目以待吧。刘备心中也没底,不过有个执念,那就是认为人性本善,没人是愿意做坏人去害人。 “夫子,之前我不太理解玄德亲自推行商之举。现在似乎理解了点。”荀彧看完一堆政务中的报表,有点感慨地对田丰说:“明明免赋税三年,可是通商后不久,商税已经超过去年渔阳郡一年的税收。” “重点是两郡人们的生活更富足了。”田丰笑吟吟地接过话茬说:“公子曾说过,钱财存着不动,只是一堆破铜烂铁和死数字。钱财只有在流通中才能产生价值和体现价值。” “当时公子说的时候,我死活理解不来。不都是赚钱存起来,或者换成诸如粮食等必需物资贮存起来么?”田丰有点无比怀念地说:“当看着治下人们生活越来越好,笑容越来越灿烂,我知道公子是对的。” 当年刘备推动商业发展,还订下不高的商税,基本上刘备集团都反对。如果说那时有支持刘备的,只有小美女军团,以蔡琰为首的小美女们是无条件支持刘备。 就在不久之后,涿郡人们的生活水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上升再上升。同时一郡的税收也晃花了众人的双眼。从此,再无人劝阻刘备,也没人说商业和商人地位低下什么。当然,只限于刘备治下。 在刘备治下,商农同重,商人也昂首挺胸。而在别的地方,还是一如之前,行商乃上不了台面,商人地位不高。相比于大汉天下,刘备治下就可以忽略不计,影响不大。 “可惜两郡太小,小到不足以影响天下大势和格局。”荀彧不无感叹地说:“如果全天下人都安居乐业丰衣足食,有谁又会冒着生命危险去叛乱。” “文若呀,也就是我们,在公子身边呆着,才会不觉得怎么样。”田丰瞥了一眼荀彧说:“公子动了太多人的利益,只是在渔阳郡和涿郡这些人已经不多,又迫于公子本身的势力不敢动作罢了。” “当然,也就是两郡范围小,公子着手就是快刀斩乱麻。那怕就这样小范围动手,也是人头滚滚呀!”田丰皱了皱眉头说:“如果公子没有护卫队这支强军,后果我都不敢想象。” 刘备当初主政涿郡,由二货师兄公孙瓒这把利仞,差不多把涿郡杀得血红一片。这次入主渔阳,徐晃也没少杀人。不执行刘备所施政策者,杀。不解散私兵者,灭。 被刘备镇压的这些人不敢反抗吗?不想反抗吗?想呀,也反抗了。只不过没兴起风浪,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似乎都没发生,都没存在过。 反而言之,刘备也正是有把握让事情在可控范围内,有这么一支强军在手,才大刀阔斧一刀切。直接可能让自己纠结的人事扼杀于摇蓝之中。 刘备是仁慈,还带有后世诸如人人平等,男女平等,人权等观念。刘备也清楚知道这是汉末,这是乱世,必须破而后立。无论秩序或规则,只有在绝对实力的保证下,才可能规范和有效。 行大于言,从来如是。无论想法多么美好,又说得如何动听,不去行动,一切都只是扯淡。没有人马,没有地盘,一切都只是空中楼阁。 “夫子所言甚是,换位思考之下,真是细思极恐呀!”荀彧愣了一下说:“换而言之,这事就没有对错,只是利益问题。” 荀彧没有思考吗?身为荀家这一代最杰出的人物,早有自己的一套人生观和价值观。遇事遇人都有自己的主见。 尤其来到刘备这里后,更是不停而疯狂地思考。尤其在刘备展示世界地图仪,三观如水银泻地般碎于一地之后,荀彧更是以一种空杯归零的心态学习和吸收。以荀彧的天赋,这是要逆天的节奏啊。 “嗯!”田丰不由再次高看这名本就才华横溢的弟子一眼。田丰放下政务,以讨论和商量的态度和口吻说:“从既得利益者的角度而言,公子是坏人是恶魔,必除之而后快。从渔阳和涿郡两郡的人们角度来看,公子是好人是仙神,应供以香火才好。” “公子之所为,是了他个人或这个小集体吗?是,却不是全部。正如公子自己所言,是为了这个国家,为了这个民族。”田丰双眼放光地说:“大汉长存,华夏民族长兴。为此宏愿,我辈何惜躯体和生命!” 田丰是已经进入了狂热状态。荀彧也是热血沸腾,却还没丧失理智,知道行大于言,知道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所以荀彧没管魔怔了的老师田丰,而是埋头处理政务。 田丰悠然神往了好久,才灵魂归窍。瞄了眼埋头发奋的荀彧,又再再次高看荀彧一眼,自顾地笑着说:“把渔阳治理好才是当务之急!呵呵。” 荀彧没有接这话,而是瞬移道:“夫子,英灵殿落成,英灵入殿的仪式我们要参加吗?” 平定渔阳之乱,是刘备军成军以来伤亡最大的一次,也应该是首次有伤亡。刘备就把早有腹案的安置烈士骨灰之所的建议提了出来。就是英灵殿。 也是刘备这段时间忙乎的事情之一。建造英灵殿是正事是大事。可以让将士们更加归心,让人心相向。得民心者得天下,还有比这更大的事? 在刘备亲力亲为下,英灵殿按质按时完工。刘备命令集团的大大小小头头脑,只要有时间能够及时赶回涿县的都参加英灵殿落成,英灵入殿这个仪式。 当然,赵云哥几个是不可能赶回来。那么渔阳郡这群家伙就是必须参加的了。这不仅仅是参加个重要的仪式,还是代表在刘备集团的地位。 “要!当然要!”田丰一拍脑袋,跳了起来说:“三天后是吧?这若你不说我都差点误事了。这是头等大事,事关公子的千秋伟业。” “都怪渔阳大丰收,让我都有点忘乎所以了!文若,以后有类似的情形还得提醒我哦!”田丰一时间有点手忙脚乱。 田丰是太忙了啊,恨不得把自己撕成两爿八片来用才好。这下治理的渔阳大丰收,税收也可观。田丰是真心欢喜和高兴。一忙一高兴忘这忘那也就正常了。 “夫子,你不是想处理完所有政务再回涿县吧?”荀彧见田丰手舞足蹈的架势,试着说:“不如先把重要的,紧急的先处理。剩下的参加仪式回来处理也不迟。” “对!”田丰一听,手头不由一顿,似乎又想了什么似的,向门外叫道:“来人!” “田大人,不知有何吩咐?”政务厅外的士卒闻声而至,恭敬地施礼。 渔阳郡府的所有将士都是从涿郡调过来的。田丰诸人的安全,刘备放在了第一位,接下来才是治理和掌控渔阳。这些将士对田丰等人都十分尊敬,在私下都叫田先生。 “去请徐将军和龚将军马上过来。”田丰点点头说:“如果不在,你就赶快回报一声,别在军营傻等。” “诺!”士卒应诺而去。 () 第298章 ,英灵之殿(下) 田丰要找的徐晃和龚龙两人,这时正在离渔阳城很远的地方。准确来说,正在对付一伙来路不明的拦路抢劫狂徒。 渔阳和涿郡通商后,除了开始的时候一路上不太安全,动不动跳出山匪路霸什么。后来在两郡都有兵马出动下,这一路上基本上就没有不长眼的髳贼敢拦路抢劫。 再说两郡商人通商尝到甜头后,两郡的这一路上就常常是络绎不绝的大小商队。刘备甚至在想,那怕自己不出兵保护商路,商人们也会冒险往来。在利益面前,商人是最有冒险精神的一类人。 说来也巧,近来渔阳郡范围的治安日见好转,徐晃在练兵之余,就和龚龙一起巡视下商路安全情况。这可是主公刘备亲自推行的,也是确实让两郡人们都受益的商路。徐晃真的不敢掉以轻心。 徐晃和龚龙两人率百余亲卫,一太早出了渔阳城,来到一个叫通县的地方。正好遇上了一支十几人组成的商队,是从涿郡至渔阳的,被一伙蒙面人围着。嗯,是徐晃最不想看见的拦路打劫。结果不应说,这伙约三十几个左右的蒙面强盗被徐晃和龚龙反包围了。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徐晃舞着宣花大斧,有点没有耐心地喝问面前一群蒙着面的家伙们。若不是刘备有交待,徐晃问都不会问,冲上去几斧头劈死了事。 这伙蒙面人被徐晃率部包围,也是懵逼了。在一阵慌乱后,其中领头的家伙扯着破锣嗓子说:“别多管闲事,这里是广阳,可不是渔阳,也不是涿郡!” 徐晃闻言,心中不由一沉,这蒙面人的话讯息量多点大。这通县属广阳郡,而渔阳与涿郡之间就隔着个广阳郡。看来这伙蒙面强人是知道徐晃的来路。其语气中还有点有持无恐。 “哈哈!真是可笑的强盗逻辑!做贼还这么嚣张?”徐晃并没愣神多久,怒极反笑道:“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别说是广阳,就是在洛阳,我徐晃又何惧之有?要不束手就擒,要不尝我斧头之利!” “徐晃,认相就让我们离去,不然你会后悔的!”为首的蒙面人色厉内荏地咆哮着:“就是你主子刘备也会吃不了兜着走!不信你试试!” 徐晃与龚景对视一眼,点点头,两人皆厉声喝道:“杀!”两人话音刚落,其百余亲卫皆高呼一声,扬刀持枪就冲了上去。徐晃扬斧,龚龙持枪,也催马冲了上去,准备把这伙蒙面人就地击杀。 “扑通!”一声,为首蒙面人率先扔掉了兵仞,快速地跪地求饶:“徐将军,斧下留情!我们只为劫财可没伤人性命,罪不致死吧?” “哼!你们是什么人,以为我不知道!”徐晃勒马,大斧一顿,所有人停止了攻势。而所有蒙面人都扔了兵仞,统统伏于一地。 “徐将军怎么会知道?”为首的蒙面人左看右看,也没发现自己一伙人有什么破绽? “身为官身,却甘心做贼,不知羞也不羞?”徐晃冷笑一声说:“全抓起来押回军营,等广阳郡郡太守来赎人。真以为关系通天就欲所欲为?我倒要看看你们大人如何解释,又如何面对天下万民?” “哦!”为首的蒙面人顿时如霜打的茄子,以致所有蒙面人都低头不语。若无一块遮羞布,该都面红耳赤愧不敢当吧? 当徐晃部把所有蒙面人捆绑之后,十几个商人才战战兢兢地走了过来,其中一个明显认识徐晃的商人抱拳道:“多谢徐将军援手之德,我等不甚感谢!” “你姓张吧?不必客气,此乃我份内之事。没损失财务或没人受伤吧?”徐晃觉得有点面善,最少在涿郡见过这人。 “正是正是,我乃三将军的族人。”张姓商人与有荣焉一样说:“就是受了一场虚惊,还好还好。有徐将军和二将军保驾护航,实乃渔阳和涿郡万民之福。” 徐晃摇了摇手说:“小事耳,不足挂齿!不过到时有劳诸位过来作个见证,才好处置这伙贼子。” “这个自然,我等随传随到。”张姓商人留下地址,再三感谢之后又匆匆而去,去做他们的生意去了。 至于这群劫匪到底什么来路,他们可不管,他们相信徐晃,相信刘备,会给他们一个合理而公正的处理结果。 “徐将军,这些商人真让人佩服!”在这队商人启程后,龚龙不无感慨地对徐晃说:“才惊魂甫定,就急着赶路。尤其将军让他们作证,他们也不见惧怕和犹豫!” “这是主公之功呀!在涿郡来讲,别说作证,就是真有冤屈,告官也是理所当然!再说不是还有翼德的面子么!”徐晃笑道:“走吧!” 在这时期的大汉天下来讲,都是民不与官斗,别说告官,一般是敢怒也不敢言。也只有在涿郡,刘备一主政就是广开言路,伸冤除恶。只要查有实据,不管是谁,按律处置。 经过长时间的印证,无数颗人头佐证,涿郡的人们已经习惯成自然。有理走遍涿郡,无理是谁都不行。如今的话,马上要加上渔阳郡。 “嗯!”龚龙点了点头,指挥亲卫押着这伙蒙面人往渔阳赶。一路上这伙蒙面人倒老实,嗯,都被识破了身份,还被捆绑着,想不老实也难。就算是这样,因为这三十几个蒙面人没有马匹,徐晃和龚龙也在傍晚时分才赶回渔阳郡城。 “将军,将军,田大人上午就急召!”守在郡城门口的徐晃亲卫,见到徐晃就大呼小叫:“将军和龚将军快去吧,田大人该急坏了。” “将一干人等关押于军营,严加看管,随时不得离人。没我命令,任何人不得释放他们!”徐晃可知道这伙人是烫手山芋,处理处置都还得刘备出面才行。不过在刘备接手之前,自己手上可不能出半点差池。 “诺!”一众亲卫押着这伙蒙面人簇拥向军营而去。徐晃和龚龙两则向郡府飞驰而去。当徐晃和龚龙两人走进郡府,田丰和荀彧两师生还在政务厅里忙得天昏地暗。 “元皓先生,文若!”徐晃本想叫郡丞大人和特助大人来着,可是看到他们这么忙,似乎是在刘备初主涿郡之时,一伙人都忙得脚不沾地。徐晃才有点动情地唤出表字。 “公明和子雨来啦!”田丰抬头看一眼,指着逍遥椅说:“先坐下喝杯茶,我们马上好,然后用膳再谈。” “元皓先生怎么知道我们没用膳?”徐晃自个儿倒了杯茶,舒服地坐在逍遥椅上随意地问田丰。 田丰头也没抬说:“因为你是徐晃徐公明呀!严于律己清正守方,又岂会因私废公。不用膳就会赶过来才正常。嗯,我还知道你们摊上大事了。说说吧!” 徐晃倒是云淡风轻地饮着茶,一边的龚龙就不淡定了,不由惊讶地说:“元皓先生真乃神人也!”龚龙惊讶之余,把在通县发生的一切详细讲了一遍。徐晃也把自己的推测说了出来。 “没错!这伙人就是广阳郡的郡兵。”田丰依旧一边忙碌着,一边说:“财帛动人心,连人都不做却做贼。当然也在我们预料之中,或者说我们断定迟早会发生这样的事。” 田丰说到这,敲了敲荀彧前面的桌案说:“文若,你说说我为什么这样说!也好让公明和子雨心中有底。” 田丰是想考考高足,徐晃和龚龙是听得一头雾水。既然你们都预料到了,为什么不提醒下,或者跟广阳郡的官方交涉下,不就没这事啦?两人不由有点急不可耐地想听荀彧如何说? 荀彧从容不迫地收拾整理了下面前公文物件,才笑了笑说:“两郡通商乃长久之计,光凭两郡派兵保护商道只是暂时的。迟早要把中间的广阳郡也通商才行,再不济也要在广阳郡设个中转站。” “通县就不错!”荀彧也饮了口早凉的茶水接着说:“在当今天下行商和商人势微的情况下,官方接触不行,主动也不妥。也只好钩鱼之法了。这不,鱼儿上钩了。” “嗯!这下就由不得广阳郡官方答不答应了。搓扁捏圆由我们说了算,谁让他们连窝边草也不放过,还蒙着面准备吃尽抹净!”田丰杀气腾腾地接口说:“公明,得防他们弃车保帅!” “弃车保帅?”徐晃淡淡地说:“渔阳的军营可不是说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就凭广阳郡郡兵,别说劫人,进得了军营就算有种。” “元皓先生,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龚龙算是终于听明白,还真是摊上了大事。事关三郡官民两方,绝对是大事。嗯,还是听大佬们指挥行事才稳妥。 “什么都别做,先晾几天。记得严加看管万无一失才成。等我们从涿郡回来再说。”田丰胸有成竹地说:“回楼桑参加英灵殿落成和英灵入殿仪式才是我们的头等大事。” “嗯!元皓先生急传我们过来就是因为这头等大事吧?”徐晃认真地点头,表示会严肃对待。徐晃是武将,是带兵的武将,对英灵殿更是在意和上心。 “对!三天后就是仪式之日。我们必须在此之前回去。先一起去用膳,边吃边说。”田丰一边说,一边起身。四人一起去用晚膳。 在仪式前一天傍晚,田丰,徐晃,荀彧,国渊,龚龙五人终于马不停蹄赶回了楼桑村。 …… 英灵殿历时五个月终于告竣,其座落在楼桑村的后山山脚下,离北方学校不远,与一直以来的护卫队所在的驻扎军营也是毗邻而居。这里山清水秀,是安置英灵的极佳之所。 楼桑村的后山可以说是刘备及其集团的命脉所在,也是刘备改变自身命运,乃至这个风雨飘零的国家和多灾多难的民族的希望所在。 后山下的北方学校,是传播文明和孕育人才的摇篮。是根本是后续之力。后山下的军营,是人才和军队集聚之所。是开拓是进取的力量。后山下的英灵殿,是人才,是英雄的最终归宿,更是人心所向,凝聚人心的象征。 英灵殿占地面积的十亩,就一个主体大殿,空旷而通透。全殿以黑白为主,以肃穆庄严为基调。殿边一片漆黑,殿内一片洁白。殿内有一排排从高到低的木梯,分左右中三组,是放置英雄骨灰盒及英雄灵牌的。 在此之前是一个巨大的香炉鼎,三足而立,是让英灵们可以一年四季享受香火。殿内有一联,左书英灵千古,右书大汉长存,执笔者郑玄。殿外有一扁,上书英灵殿,执笔者蔡邕。整个英灵殿再无其他字迹。 今天,即公元185年九月一日。一个桂花开始飘香的日子,也是一个晴空万里的日子,更是英灵殿落成,英灵入殿仪式的日子。其仪式由当今大汉最懂汉法的大儒蔡邕主持,大儒郑玄和大儒卢植协之。 刘备带着麾下所能及时来到的文武大佬们,从郡府取得千余英雄的骨灰盆一路走到楼桑对。一路上皆是肃穆跟随的涿郡人群。而英灵殿前早有数万刘备军的将士列队以待。 汉武帝曾设凌烟阁,以表二十四将之功。也仅仅是二十四将,却没收录千万将士的英灵。刘备建英灵殿,可是收入所有征战而亡的将士之英灵。算开历史之先河,所有将士一视同仁。 当兵入伍,说大点是为了保家卫国。说小点是为了吃一口饭。尤其乱世,可以说谁给一口饭吃,就为谁而战。甚至同室操戈,甚至滥杀无辜。历史中长达百年的三国混战很好地说明了这些。 一场大战下来,尸骨遍野。一把火烧了,一把葬了,这还算好。暴尸荒野,狼叨鸦啄,这也正常。如果说魂归故里,供以香火,基本是奢望。刘备此举,大获人心! 刘备带着麾下众人和涿郡万民,终于缓缓来到了英灵殿前。早早列队的数万人马齐声高呼:“魂兮归来,英灵就位!魂兮归来,英灵就位!魂兮归来,英灵就位!” 三声惊天动地的高呼后,手捧英雄骨灰盒的千余将士依次鱼贯走进英灵殿,沉重而肃然地摆放于木梯之上。再躬身三次为礼,千余将士才列入数万人马之中。然后又是三声惊天动地高呼:“魂兮归来,英灵就位!” 在余音中,严肃的蔡邕越众而出,站在英灵殿前,念了一篇又长又晦涩深奥的铭文。从守家卫国讲到安定和平,从浴血奋战说到人类解放事业。总而言之,英烈永存,英魂千古,大汉长存,民族长兴。 “魂兮归来,英灵归位!”蔡邕念完,又把刘备引上前台。 “英灵殿,是英雄们的灵魂之所,是英烈们最终归宿之处。”刘备指着英灵殿三个字说:“他们为了保家卫国献出了宝贵的生命,这是我刘备仅仅能为他们做的。在此,我表示无比的谦意和敬意!” 刘备说完,转身对英灵殿鞠躬行了三个礼。其身后的数万将士和涿郡万民,也都跟着行了三个礼。 其过程是庄严而肃穆,宁静而恬然。一切都发自于内心,所有人的心灵都得到了洗涤和升华。这一刻涿郡军民万众一心! 刘备施完礼,誓言般说:“我刘备保证,我必以振兴大汉为己任,我必以天下万民丰衣足食为目标而努力奋斗,乃至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生命不息奋斗不止!”刘备挥舞着拳头说:“凡以此为目标而付出了生命的所有将士,将都入此英灵殿。望苍天为证,大地为凭!愿他们的英灵佑我大汉长存,民族长兴!” “轰隆隆!”三声雷声,在刘备刚落,在朗朗晴空之中,有如回应刘备誓言般响彻了天下。让在场数万人都以祟拜而敬服的目光注视着刘备。这就是天命所归之主也! “苍天有应,佑我大汉,英灵有灵,佑我民族!”刘备注视天空,行礼高呼。英灵殿前数万人亦高声附合。巨大的声音直传天穹之上,久久不散。 倾刻,从天际飘下一股异香,似桂花香,又似香火之香,还如兰似麝。泌人心脾,让人宁心安神。异香最后涌入英灵殿,范围定在英灵殿四周百米左右。 天生异象吉兆,数万人却不见一点骚动,也没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他们已经身心皆醉俱服。刘备带给了他们前所未有的幸福生活,刘备就是他们心目中神圣的主。是天命所归的主,种种异象都不奇怪。 其实,刘备麾下有一批人都知道,所谓天生异象吉兆,不过人为罢了。如典韦,关羽,黄忠三人,明显感觉到了半空中的异常。只是见其没有恶意,权当不见。 如田丰,荀彧,郭嘉,蔡邕,郑玄,卢植六人,凭本身高绝的智慧,也心知肚明是仙人之所为。至于说天地,这群人还真没有多少敬畏。天不予,吾自取之!他们都不缺之种勇气和魄力。 反而是涿郡万民和数万将士们,对天地神鬼深信不疑。甚至把自身命运寄托于虚无飘渺之中。这就是知识被垄断的结果。无知才迷信,无知才愚昧。 至于说刘备本人,有着穿越者的身份,除了乐见其成,还有逮个仙人来研究下的冲动。 () 第299章 ,临时会议 英灵殿落成,以及英灵入殿仪式,在天生异象中进行。不说以后会如何?最少目前凝聚人心的作用是刚刚的。涿郡军民万众一心可不是说笑的。 当刘备在英灵殿中上了一柱清香,这次仪式算完美而和谐地顺利完成。除了几名士卒留值英灵殿,所有人该干嘛就干嘛去。刘备及其集团的大佬们则返回了楼桑村的四合院,算是召开一次临时会议。 因为这次临时会议刘备也算早有安排,所以当刘备一行人回到四合院时,刘英带人早排好了桌椅,甚至桌子上还有数盘精美的点心。 这次刘备集团中除了戍边的赵云,张飞,颜良,文丑四个没到外。诸如田丰,荀彧,国渊,徐晃,龚龙,关羽,黄忠,蔡邕,卢植,郑玄,郭嘉,刘德然,孙乾,简雍,以及郑玄其他的一众弟子都在。 郑玄的弟子中最先在刘备治下出仕的是孙乾,随后就是国渊。最后又有几个弟子出仕为吏,其他都在北方学校任教,也算变相的出仕吧,不都是在为刘备做事么! 最值得一说的是郭嘉和陈曦哥俩。郭嘉郭奉孝以十五岁的小小年纪,在平定渔阳叛乱中狠狠地惊艳了大家一把。回来之后,又被刘备按在了楼桑对过三点一线的生活。 四合院,藏书楼,北方学校三个地方,是郭嘉的活动范围。在四合院是休息和陪陈曦,也可以练练五禽戏或喝华佗配制的不知名汤药。谁让郭嘉这货的身体老是达不到华佗认为健康的标准,活该如此! 郭嘉在藏书楼自然是学习再学习。那怕郭嘉已经表现得惊才艳艳,不过刘备身边就没庸才。就是刘备本身的才学也让郭嘉静下心来学习。 倒是在北方学校,郭嘉既可以听蔡邕,郑玄,卢植几个大儒讲学,也可以上台为孩子们讲课。嗯,郭嘉在北方学校有着学生和老师的双重身份。 话说这北方学校,不光有数千名孩子。每当上课,窗外还有不少大人在旁听,在学习。实在是这年代能学习知识的途径太少太少。甚至许多人都不敢奢求读书这事儿。 以致每个上课的夫子都会大声讲学,为了让窗外的人也听得到呀!最后免不了劳烦华佗配制点利咽清嗓的药。好在华佗医术精湛,这都不是问题。 华佗认为的问题是陈曦,陈曦的甲肝还没彻底痊愈啊!陈曦现在可以起床自由活动,什么看书写字,什么吃喝拉撒睡都没问题。陈曦和陈伯,陈兰都十分满意,可是华佗不满意呀! 刘备反复多次说陈曦这甲肝得慢慢养急不来,一年不行,三年总是会痊愈。华佗却执着认为一定有办法更快更有效。刘备没辙,也只好由华佗去钻牛角尖,说不定真让他钻研出什么特方也可能。所谓的发明或奇迹,不就是因为有这些执着的人么! 反正华佗在钻研的同时,一点也不耽误治病救人和授徒传艺。别的不说,最少刘备军每支兵马中都有一队随军军医,刘备还真没什么可说的。 再说黄忠的儿子黄叙,黄叙的身体越来越好,近年来不但没有发作什么,还能跟父亲练习下拳脚。嗯,让刘备早年准备联合华佗和张机动心脏手术的计划泡汤了。 黄叙身体是没事了,可是这性格却因为这病变得有点内向。黄忠老不满意了,虎父无犬子,儿子成了一女孩子般这那行?黄忠准备把儿子黄叙带进军营锻炼摔打一下。 倒是黄忠的女儿黄彩蝶,却像一个男孩子一样。她还立志要成为一个女将军,经常和赵雨两个舞刀弄枪。黄忠这一对儿女也真是让人醉了。 华佗和刘备联手为黄叙检查了一番,一致认为可以进军营,有黄忠在一边,不会出什么大问题。不过黄叙今生都难以突破进入内气外放境界,黄忠父子都对此无所谓。 …… “嗯,难得大家聚首一堂。这次让大家都回来,主因自然是英灵殿之事。再者而言,有许多事务我们也该捋顺一下才好。”刘备在所有人落座之后,开口道:“先说英灵殿以及将士们的待遇等之事吧!” 英灵殿及军队之事事关刘备集团所有人的兴衰荣辱,是大事是长久之计。不仅仅是说把烈士供奉起来,还有对烈士身后事的后续处理。诸如抚恤金的发放,家属的安置等。 一人当兵,全家光荣,一个烈士,全家温饱无忧。这是刘备对待麾下将士的原则。只要你在我刘备的队伍中,将享受当今大汉最好的福利和待遇。万一不小心壮烈了,你的一家老小将衣食无忧。 当然,前题是听刘备的指挥,忠于刘备。没办法,在汉朝这个年代,个人崇拜主义必须要,还是无可替代的。所谓的千秋伟业,或者说崇高的理想,只适合刘备集团的这群高层。 一个社会制度的完成和完善,不可能一步到位。只有慢慢来,甚至要以百年计,一代或几代人的努力才可能。就算经过时间检验的,所谓好的或先进的制度,也就必慢慢渗透才可能适用,不然会适得其反。 刘备对于这些都很清楚,前朝王莽就是前车之鉴。身居九五之尊,手握精兵百万,还是被人给车翻了。还不是行之太快,快到治下之民还没真心拥戴。或者说王莽是想在自己有生之年就完成一个社会制度的替换和完善,这是不可能的。 刘备提出对治下当兵者的待遇和福利,以及对烈士身后事的处置。在大家一片附议声中通过。虽然说刘备所制订的待遇福利超标,但是大家都知道军队的重要性。 “既然大家都没意见,那么这些有关千万将士们福祉的事项就以榜文的形张贴于英灵殿前。让所有人都知道。”刘备满意地说:“让将士们流血又流泪的事,我们坚决不能让其发生!” “玄德说得好,处置也得当!一支军队的战斗力由许多因素决定。除了说训练和装备,以及必要的战斗。最重要的是要让将士们知道为何而战!”卢植难得开口地说。 “一支军队基础素质重要,一支军队的灵魂更重要。有灵魂的军队才是真正的强军和精锐,才会战至一兵一卒也不言败,也不会后退!因为他们知道为何而战。”卢植认真地说:“有了信念的军队就会百折不挠,就会越战越强,甚至打出奇迹。这就是所谓的军魂军团。” 在场的所有将领闻言,都有所得所悟,也知道刘备之所如此做的原因。善待将士们,让将士们没有后顾之忧,也知道为何而战。这是强军必不可少的。 谁都知道强军不易,强军之路漫漫。而打造一支真正的强军是必须的,更是刘备集团所有人的努力目标之一。没有强大的军队,所有的美好愿望都无法实现。 “谢谢的老师金玉良言!”刘备满是感激地道了声谢,才接着说:“百年大计,教育为本。我们再议议北方学校相关的事。学生多,老师少,场地不足,教材不够等等,都需要逐一解决。” 在刘备治下,声势最大,影响最广的莫过于北方学校。开启民智,打断千年来知识被垄断的格局。不知道多少人,又多少势力在盯着。 一直没有出现人为的破坏和立场鲜明的反对,是所有人都在观望,在评估,在等待。谁都期望有个人站出来首先发难,也在预计北方学校能做到那步。 当然,让所有人引而不发的原因还有几点,也是最重要的几点。其一是蔡邕,郑玄,卢植三个大儒的影响力。一般人还真不敢他们三个面前呲牙咧嘴。 其二是刘备本身的实力,说绝对掌控涿郡可不是开玩笑,在涿郡就不存在敢明目张胆反对刘备的个人和势力。还有刘备的几万护卫队可不是吃素的。 护卫队不断在战场上证明战斗力事小,英灵殿落成后,也就是说今天之后,几万护卫队就绝对忠诚,甚至不会问刘备对错,只要刘备剑锋所指,就是他们冲锋的方向。 没人发声,并不等于涿郡之外的人就支持。刘备和刘备集团的人都知道。只因北方学校是在涿郡范围内,还仅限于涿郡人。不然早大发了。已经有不少人告到了洛阳。 刘备置办北方学校本就是试水的行为,而且还是在自身可控范围内试行。实在是兹事体大,等于在掘所有世家的根,与所有士族作对。想反对的人观望,刘备何尝不是在观望。 就北方学校目前而言,六千多学生,只有几十个老师。所有班都是大班,少也有三百多人,多的就五六百人。 学生们还没有课本,每个学生就有一本草纸一支笔。老师教什么,他们就写下什么。写得多了就成了课本。反正老师教得高兴,学生学得快乐。没有人有怨言,能读书识字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虽然说学生们没有课本,但是藏书楼是对他们开放。遗憾的是至今也没有学生去借书,只有老师们才乐而忘返。其实是学生们还看不懂这些藏书啊,老师们教的已够他们学了。 不过迟早有一天,学生们会上藏书楼借书的。那时也是北方学校开花结果的一天。 “玄德呀,关于北方学校其实最需要解决的是,可能很快出现的口诛笔伐,甚至是刀光剑影。最怕的是以上命的方式阻挠!”蔡邕身为北方学校的主要负责人之一,不但清楚学校的现状,而且明白未来的艰难。 “先生,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刘备淡然地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要不是派大军来执法,有的办法拖延。天高皇帝远的,北方还不太平不是!” “哈哈!”蔡邕笑了几声说:“只要玄德心中有数就行。如果有人来说三道四,有我和子干兄及康成兄就足矣!” “伯喈兄言之有理!”郑玄和卢植都附和着。几个大佬都愿分担火力,刘备自然没意见。 北方学校主要是官方和世家世族的压力,民间倒是一面倒的支持。在涿郡是每个人都支持,就算有人想反对也不敢让旁人知道。 “谢谢几位先生,我会加大对北方学校的投入。如有什么实际问题需要解决,就向我开口即可。”刘备行了一礼道:“预计在明年之内,在涿郡和渔阳各开一个分校。” “这个很好!就是师资力量不足是个大问题。”郑玄郑重地说:“建学校容易,学生更不缺,老师难求啊。有资格的不一定能来任教,培养也非一朝一夕之功。” “先生勿忧,水到渠成,大不了到时我去抓一批士子来!”刘备打着哈哈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刘备就不相信世家士族铁板一决。 “可以,只要能教书育人,不管是坑蒙拐骗来的,还是威逼利诱来的都行。”蔡邕不无威胁地说:“到时候我要人,你没有,就可别怪我削你。” 刘备没笑,其他人却笑得不亦乐乎。老丈人要削未来女婿,这需要理由么?只讲心情罢了! 大家笑过之后,刘备乘机让刘英上茶再上点心,算是会间休息一下。之后又讨论了一下户藉问题。涿郡问题不大,所有人都登记上册,连刚出的婴儿也会及时登记。 渔阳郡的人口普查才开始,而且私藏人口严重,反对反抗的情形都有。刘备可没在渔阳大杀四方,那怕徐晃已经砍了不少人,可是渔阳郡还有为数众多的地方强豪在活蹦乱跳。 所有的地方强豪都和洛阳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处理起来还十分棘手。不过刘备也只是议了议,都统统交给田丰和徐晃去处置。杀也好,剐也好,摄服也罢,刘备只要渔阳人口的结果。当然,刘备为他们背书! 户藉工作之后就是军队和经济问题。军队问题在之前讨论英灵殿时已经说了一部分,剩下的不外训练和统计下兵力。 不计在二货师兄公孙瓒处戍边的。包据渔阳和涿郡两郡的郡兵,以及护卫队一共五万人。其实刘备麾下的人马早就已经十万出头。不过有一半是一边训练,一边开荒种地。这还不包括双峰岭下好几万随时可以披甲上阵的家伙。 在这个时期而言,十万兵马真的够恐怖。还都是上过战场见过血的十万人马就更吓人。可以说除了当朝,刘备的兵力可排进当今天下前五。 第一当然是西凉董卓兵力最多,麾下西凉铁骑也最能打。第二是白马公孙瓒,麾下白马义从也是顶级精锐。第三是并州丁原,麾下并州狼骑同样是一支劲旅。第四才是逍遥侯刘备。 当然,这时期不管第几,都隶属于汉室。那怕有好几个家伙听调不听宣,早就自立山头。不过汉室不倒,大汉不崩,也就这样,不可能也不敢举旗。 嗯,最多做个土霸王。如董卓在凉州说一不二,公孙瓒在幽州虎踞龙盘。刘备和丁原就没有这么出格,丁原口口声声都是忠于汉室,刘备也是常常进供。这两个是灵帝刘宏都说是忠臣来的! 最后讨论的是经济,所有人都认为是税收和商业,刘备也只好捏着鼻子认了。税收就税收吧,二郡的赋税都免了三年。那就只有商税,换而言之,经济成了商业。 好在商税已经超过以往不推行商业时的税收,大家才不反对。不然经济这块只剩下个空壳。至于农耕水利,已有一套现成的规范套路,官民照本宣歌即可。 而最麻烦的就在经济这一块。渔阳和涿郡两郡通商,这一商路是由刘备从两郡出兵保驾护航。最麻烦的是两郡之间还隔着个广阳郡,广阳郡可不是刘备的辖区。 “主公,渔阳郡己趋于安定,尤其和涿郡通商以来,渔阳郡经济活跃了许多。应该说两郡的商贾和民众都获益不浅。不过商队过广阳郡时出了点小问题。”田丰作为渔阳郡的实际管理者,对渔阳的变化及实际情形了如指掌。 “哦!广阳郡官方不会设卡收买路钱吧?说来听听!”刘备真有点好奇过广阳郡能出什么妖蛾子。 “主公!广阳郡官方倒没有设卡,而是其郡兵假扮强匪拦路抢劫!”徐晃在田丰的示意下,把几天前在广阳都通县所发生的事详细讲了一遍。 那伙蒙面人在关进军营后,不等徐晃上措施,就竹筒倒豆子一五一十地交待了。不外是广阳郡张太守见钱眼开,看见一队队富得流油的商队从眼皮下过,就打起了主意。 这家伙不想得罪刘备,又想要好处,只好出此下策,让手下假扮强匪,一个抢字了得。嗯,反正这年头匪盗丛生,只要小心点,就神不知鬼不觉。 “黑吃黑,连本带利都要,广阳郡张太守过份了啊!”刘备眉头轻皱道:“公明做得好,就等广阳郡张太守上门,我倒想听听他的说辞!” “玄德,这应该是你求之不得的吧?”蔡邕斜着眼看着刘备说:“如果不出我意料,这应该是你故意留下的漏洞,广阳郡一带一直就在你重点暗控之中。” 自从刘备和蔡琰定亲后,蔡邕习惯性以最大的恶意惴测刘备。这难道是所有岳丈大人的通病?总觉得女婿是骗女儿?刘备对此很无语! () 第300章 ,威逼利诱 “先生,就算我有所算计,那张太守也忒不厚道了吧?”刘备没有否认,而是正义凛然地说:“两郡通商利在万民,这才是根本。” 蔡邕还真没猜错,广阳郡通县所发生的一幕确实是刘备有所算计的。从涿郡到通县有关羽严防死守,从渔阳到通县由徐晃全力布控,只有通县这一带是由暗探监视。刘备是只等有人出手,果不其然,徐晃和龚龙就很巧就逮个正着。 “算了,从结果来看是利民,虽然说铜臭味重点,也就不计较你这点花花肠子!”蔡邕扯了扯口角说:“可是你知道广阳郡张太守是何许人么?” 蔡邕可不止一次说刘备这个太守铜臭味十足。太守之职是买的,主政后又大力推行商业,不是铜臭味十足又是什么?刘备也没反对,事实胜于雄辩嘛。 不过蔡邕在涿郡已经很清楚金钱的重要性。更明白万民丰衣足食才是根本。吃不饱穿不暖的情况下一切都没有意义。以致蔡邕口里哗哗,却不反对刘备的施政主张。 不反对事小,蔡邕实际上是大力支持刘备的。最多是不爽刘备勾走了他的小棉袄。不过自家小才女愿意上勾,蔡邕也没办法不是。 “先生,这大汉就有能难倒先生的人事。自然还望先生说道说道。”刘备嘻皮笑脸地给蔡邕戴上顶高帽子。 蔡邕一副理所当然的神色坦然而受,饮了口香茶,吃了块点心才不无嘲讽地说:“广阳郡张太守乃十常侍张让的族侄。张太守张阳,字光明,今年应该三十有五。从一介县吏至如今一郡太守,不过五年光阴,官场奇才啊!” 张阳读了不少书,说不上满腹经纶,却有一肚子坏水。凭借族叔十常侍张让之势,用五年时间走完别人用五十年也未必走到的一郡太守之位。平步青云事小,还每到一处必搜刮一处。 治下之民越告,这货升得越快。因为这货会来事呀,搜刮的民脂民膏有一半用于贿赂十常侍。十常侍一句耳边风,可比官声政绩管用得多。 就算张阳有些破事直接被捅到灵帝刘宏案头,灵帝一笑置之。用灵帝的话来说:“不遭人嫉是庸才!如此孝敬的奴才还是留着吧!” 因此张阳更是肆无忌惮,有人不服,这家伙说奉旨而为!人至贱则无敌,张阳也算个中翘楚了。这家伙最狡猾的是,在贪婪的同时,却知道那些人能惹,那些人不能得罪。 这也是张阳能一路滔滔的另一个原因。能搞翻张阳的不屑为之,或者说得不偿失,搞不翻张阳的又心有余而力不足,弄不好还搭上自己。 “果然是官场奇才!想不佩服都不行呀!”刘备也阴阳怪气地说:“这回一个这么大的把柄在我手中,张太守不会搬出他族叔吧?” “就看侯爷你是想搬倒他,还是仅仅想打通两郡的商道?”一直郁闷得低头饮茶吃点心的小鬼才郭嘉郭奉孝忍不住开口道:“张太守肯定会先来探侯爷的口风。” 田丰也点头说:“主公最少可以从张太守那儿获得通县的行商权。如果说要把他揪下来,就会恶了阉党,心中是痛快了,却于大局不利。” “玄德,如今涿郡和渔阳两郡的形势来之不易,你得为两郡几十万民众考虑。”蔡邕想了想说:“虽然很不想承认,十常侍的破坏力是巨大的。不过呢,不论你如何做,我都支持你!” 蔡邕说完,所有大佬们都表示刘备放手去做,全都力挺!这让刘备很感动,什么叫志同道合,在坐的都是好同志。 刘备在再三感谢之余,又问郭嘉:“奉孝,依你之见呢?” “依我之见?”郭嘉滑头地说:“侯爷心中已有定数,又何必问我?如不出我所料,张大人已经在来涿郡的路上。不外是漫天要价,坐地还钱罢了!” “哈哈!”刘备开心地笑道:“奉孝呀,你倒快点把身体调理好,就算没有战事,去干个县吏什么也行呀!我可忙昏了。” “你忙?”郭嘉翻着两只白眼说:“田夫子和班头才能说这句话!” “奉孝!”一直只带耳朵和眼睛的荀彧终于用到了嘴巴:“侯爷是劳心!而且还有颗七巧玲珑心!” “是,是,侯爷还是天命所归之人!”郭嘉举起双手说:“二将军,制造异象的家伙是什么来路?” “哦!”关羽被郭嘉的神转移弄得半天也反应不过。应该说仪式过后,所有武将都处于兴奋失常状态,心不在焉什么太正常了。 反正这次临时会议也开得差不多了。一群人就开始打屁聊天起来。关羽愣了一下才说:“是两个仙人,应该很早就在这附近。不过这次动作有点大。” “二将军说得没错,酒窖里经常丢酒就是他们所为。只是他们没有什么恶意,所以也没管他们。”黄忠点了点头说:“仙人还是人,只不过是远离俗世凡尘的另类修练者。” “他们该不是因为逍遥醇酿而留于此地吧?”典韦也搔了搔头说:“上次失火,就酒窖,藏书楼,四合院三处连烟也避而飘过。” “非也!这两个仙人是因为玄德这个人才滞留此地。”郑玄也忍不住加入了聊天行列说:“仙人讲究因果,应该是玄德牵扯着什么大的因果。” “啧啧啧!天命所归不外如是,连仙人看不清参不透!”郭嘉啧啧称奇地说:“这仙人也快现身了!” “喂!你们离题了呀!”田丰收回了话题说:“渔阳可还扣押着三十几个拦路抢劫的狂徒,也得给个准信,下个定论,我和公明才好处置啊!” “关着,严加看管。等我这里谈妥再说。”刘备挥手道:“有人说情什么的,都推给我。” …… 这次临时会议在欢乐中结束,会后就是所有与会之人好吃好喝一顿,然后各自回归岗位。 在众人刚散去,就有情报人员送来情报,广阳郡张太守率百余人已进入涿郡境内。刘备磨刀霍霍,准备痛宰张太守。 “刘侯爷,刘大人!”张太守很快见到了在涿郡郡府忙碌的刘备,开始自报家门:“我是广阳郡的张阳呀!” “张大人,什么风把张大人吹了过来?”刘备似乎十分惊讶地说:“张大人驾临,未曾远迎,真是我之罪也,请坐请坐,上茶上茶!” 张阳坐定之后,有点左顾右盼地说:“常听人说侯爷乃是天纵奇才,文韬武略不在话下。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张大人谬赞,些许虚名罢了!”刘备是一点儿也不急,准备陪这货瞎扯:“张大人才是为官有道呀!平步青云圣眷正隆不是。” “侯爷,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我们还是打开天窗说亮话。手下有人不懂事,冲撞了侯爷,还请侯爷高抬贵手!”张阳有点扛不住地拱手为礼道:“叔父大人有言,侯爷是个大方之人。” 刘备一听,心里就有点不高兴了。如果说三十几个蒙面人来对付自己,刘备说放过也就放过。但是拦路抢劫治下子民,刘备可不答应。 也许对于张阳之流来说,欺负个商贾这也是事?而对于刘备而言,欺负我治下之子民就是大事,比欺负本人还严重。不给个说法,不惩处下是不可能的。 张阳不以为意事小,把张让抬出来吓人就不对了。最少刘备心中十分不爽。张让怎么啦?明明自个儿做事不厚道,还真准备仗势欺人! “有人冲撞了我?不应该啊,我怎么不知道?”刘备不高兴,就开始装聋作哑地说:“广阳和涿郡乃友邻之郡,两郡之间也没什么冲突事件发生呀?” “侯爷,前几天发生通县之事你不会不知道吧?”张阳眯着三角眼说:“可还有三十几个人关在渔阳军营啊!” 刘备看了眼张阳这厮,还别说,这厮除了眼睛小点,倒也一表斯文,尤其是三络山羊胡须,不知底细的人,都以为这厮人畜无害。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侯爷,你什么意思?”张阳被刘备看得心中发慌,不由有点虚地问:“侯爷准备怎么办?能给个话么?” “怎么?张大人准备为那伙在朗朗乾坤下拦路抢劫的狂徒说情?”刘备声音有点大,还义正严辞地说:“杀,不杀不足以泄民愤!” “渔阳和涿郡两郡民众都不容易,尤其是渔阳,已经被张纯和张举两个贼子祸害得不浅。”刘备又换作一幅身不由己的样子说:“数十万子民在看着呢,我又能如何?还望张大人凉解一二。” “侯爷说笑了吧?要杀要剐还不是侯爷一句话。”张阳有点冷地说:“再者而言,他们劫财不伤人性命,也罪不致死吧?” “是吗?”刘备拉着长音问道:“在别的地方我不管,也不知道,反正在涿郡或渔阳,就是我刘备犯法,也一样治罪!” 王子犯法与民同罪,这是法治的一个前题。那怕实际上操作的可能性不大。最少刘备是这样希望和规划的。就涿郡目前而言,上至官吏,下至黎庶,一旦犯法就按律处置。 “既然张大人说这些狂徒都是你的人,那么就是明知故犯,该罪加一等。”刘备意味莫名地问:“张大人你以为呢?” 张阳之前对刘备就有所听闻,这次来涿郡见刘备之前,更是了解了一下刘备的其人其事。知道刘备主政涿郡和渔阳都杀得人头滚滚。张阳认为刘备这是排除异己,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不管说是王子犯法与民同罪的重典,还是说排除异己的手段,都无不说明刘备是个杀伐果决之人,更不是一个易与之辈。张阳还清楚刘备还有一支凶残的人马,这都是让张阳不敢乱来,反而亲自来找刘备的原因。 张阳在亲自来涿郡之前,已经想过了无数办法准备解决通县之事,似乎都行不通。主要还是刘备在平定渔阳之乱中表现得过于凶残。张阳不敢直面刘备的兵锋。 “侯爷,我属下这些人不懂事,无意冒犯了侯爷,我也是事后才知道。”张阳似乎很无辜地说:“这不,我知道后马上就马不停蹄地来面见侯爷。我一定会好好训斥这群不懂事的手下,带他们当面向侯爷请罪!” “无意冒犯?”刘备不由气结地说:“明知故犯,明显是一起有预谋,有组织的行动。连真面目都不敢示人,还不是针对我刘备而来?” “侯爷说笑了,怎么会针对侯爷呢?谁有这么大的胆?”张阳陪着笑脸,心中却在咒骂着:“好你个刘备,为了区区几个商贾贱民,在这里大做文章,还不是为了捞足好处。” 在张阳之辈的认知中,天下万民都是贱民,只是他们牧守的奴役,万万不及他们的利益。张阳却不知刘备是真把治下子民当人,当亲人,当家人。当然,刘备想通过这件事在张阳这里捞足好处是真的。 “算了,看在张大人的面子上,这伙狂徒死罪可免活罪难饶!”刘备也不想再绕弯子,很直白地说:“为了给两郡民众一个交待,也为日后三郡和平共处,我有这么几个提议,或者说处置通县这事件的建议。” “侯爷高瞻远瞩,心怀天下万民,实在让我敬佩!”张阳浮夸地表演了一番,才本着大出血的心里说:“侯爷请说,我洗耳恭听,只要是我力所能及,无不一一照办!” “张大人过誉了,我没这么高大。不过是身在其位而谋其政罢了。”刘备摇了摇手,直接进入了主题。 刘备提了几点,第一是对这伙蒙面人的处理。刘备既没让这伙人入狱,也不罚钱,而是劳改三个月。这个劳改的措施是刘备早想施行的,正好拿这伙试行一下。 劳改是针对一些罪不致死,罚钱又力度不够,关押也是浪费粮食和人力资源。还不如让这些人一边劳动一边改造。既惩罚了,又创造了价值,一举两得岂不正好! 第二是开放通县为渔阳和涿郡的商品中转站,或者说是一个商务点。两郡的商贾只要把商品运至通县进行交易,省时省力还省心。刘备相信只要通县开放或加入这商业链中,就等于三郡一体了。 “劳改?把通县设为商品交易点?”张阳一时之间不解地问:“就这么简单?” “没错!就这么简单。让这伙狂徒在管制下劳动三个月,在他们认识到自己的罪行和错误后,张大人就可以领回他们。”刘备肯定地说:“他们不需要入狱,也不需要交钱。前提是开放通县为商品交易点。” “通县的商品交易具体事宜由我指派人来做。等弄好之后,每个月会上交一定的商税到广阳郡郡府。我想不会比通县以前的赋税少。”刘备笑眯眯地说:“事情不需要张大人费心,张大人只管每个月进钱。” “真有这样的好事?郡府在通县的进帐不会比以前的赋税少?”张阳已经满脑子尽是钱,那里会深层次思考。嗯,就是他想爆脑壳也想不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商业的入侵就不是这个年代的人所能想象的。说句不客气的话,张阳一点头,就等于把通县送给了刘备。甚至在不久的将来,连广阳郡也会拱手相让。 当然,张阳的腰包也会鼓涨起来。用两郡一县的商税喂饱一个贪官,相对而言就是九牛一毛。不,应该是说三郡人们的幸福,只要喂饱张阳这个贪婪之人。多划算的事!刘备都有点佩服自己。 “好事自然是好事,不过还是有条件的!不然还是把那群家伙一砍了事。”刘备知道威逼利诱之下,张阳只有答应一途。不过该拿捏还得拿捏。 “不能砍,不能砍!”张阳吞了口口水说:“侯爷你说,我尽力而为!” “好,张大人痛快!我就说说。”刘备张口就来:“其一,在广阳郡范围内,张大人必须保证两郡商贾人身及其财物的绝对安全。其二,张大人及所有广阳郡官吏不能无故为难或插手通县商业活动。做得到吗?” “做得到!不过这上交广阳郡郡府的商税怎么算?”张阳满口答应,他最在意的不是条件,而是小钱钱呀。 “这个好说,这商税的上交有两种算法。一种是按通县的赋税基础上加一点点,另外一种是按两郡商贾在通县的商品交易情况来算。”刘备成竹在胸地说:“前者稳定,张大人只需每月收钱即可,别的什么都不要操心。后者就不稳定,也许有的月份多点,也许一个月没有也可能。” “让我想想!”张阳一时拿不定主意,他总觉得刘备在下套,以乎答不答应都是一个坑。可是他又想不到那里有问题。 “张大人,不如这样吧。”刘备似乎一副为张阳着想的语气说:“张大人先回去,仔细想想,或者和人商量下,一人智短嘛!” 在张阳连连点头中,刘备又是语气一变地说:“反正这事对张大人有百利而无一害!既解决了手下的问题,还有不小的一笔收入。当然,张大人想提三十几人头回去也行,我没什么意见。” “那能呢?”张阳有点迟疑地说:“侯爷,我三天后再来,我们再决定怎么弄好吗?” “好!”刘备爽快地说:“三天后张大人不必来涿郡,我们在通县谈即可。不过那时可给我一准信,我好处理也好交待。” “那,那我就先告辞了!”张阳很想找人参谋参谋,不由心急火燎地准备走人。 “等一下!张大人急什么?”刘备笑着对门外叫道:“来人!” () 第301章 ,仙人终现 “公子!”典韦应声而入。 “东西准备好了么?”刘备一边问典韦,一边对张阳说:“张大人难得来趟涿郡,我得尽尽地主之谊呀,最少不能让张大人空手而归不是!” 典韦点点头,表示一切均已办妥。刘备让典韦准备的不外是几坛逍遥醇酿,几张逍椅,还有一副麻将。对于刘备来说没什么,而张阳则如获至宝。 其实来讲,只有这逍遥醇酿还没对外销售,至于什么逍遥椅,麻将都可以在涿郡市面上买得到。不过怎么说呢?人家送的意义不一样。权且算是非卖品也未尝不可,反正就看刘备怎么说。 “侯爷,那我就却之不恭了!”张阳看着典韦搬进来的东西,心中还是满意的,最少刘备不是个油盐不进的人,以后打道也说不是。 “一点我处特产不值多少,或不成敬意,张大人收下就是!”刘备不无提醒地说:“三天后再会,张大人是不会让人为难的!”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张阳一边说,一边命人把东西搬出去。一行人很快就离开了涿郡。 “公子,这个什么张大人明显就是个贪婪之辈。”典韦看着张阳离去,忿忿不平地吐槽:“与这样的人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公子你还送美酒给他,何不让我一戟结果了他。” 原来典韦不爽的是送了几坛美酒出去。刘备不由一乐地说:“恶来又进步了,知道这是个坏人,还会用与虎谋皮,不错呀!” “那啥,近朱者什么近墨者什么。阿英常常没事就念书给我听,就记得一点。再说公子讲的,我不也常听么。”典韦搔着后脑勺说:“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很好!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刘备点了点说:“放心,与这个张大人打交道,我们吃不了亏。送点东西算礼尚往来吧,以后还要常常打交道呢!” “我倒不是怕我们吃亏,我只是觉得不痛快。我知道这个张大人会死得难看,可是公子弄得太复杂了。”典韦这么来了一句。 刘备差点一个趄趔,笑骂道:“有这么转着弯儿说人的么?何不直接说我阴险狡诈得了!” “不,不,公子这叫运筹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典韦连连否定地说:“公子是好人,可不是那些坏人,怎么能说那些词儿。” “哎呀!恶来学会贫嘴啦!”刘备不由对典韦再次刮目相看,看了几眼典韦说:“模样倒没变,内存大多了。” “内存?”典韦嘟囔着:“公子是说肚子里,还是心中或脑子里知道的东西?” “都是!恶来别想了,差不多午时了,我们回家用午膳去。”刘备说过后才反应过来这是后世说电脑或手机用的词儿。不过典韦理解得也没错不是。 “哦!”典韦哦了一声,才后知后觉地说:“元皓先生和文若先生都去了渔阳,公子一走,这里可没人坐镇呀?” 在田丰三人走后,刘备是有点手忙脚乱,实在是没有一个可以独面的人才,连典韦都知道郡府没人可坐镇。那怕郑玄门下另外几个大才都应召了,连下放为县吏的赵峻赵子川也召了回来,可是时间太短,这业务是真不熟。 “不管了,算锻炼一下新手吧!”刘备心想也没什么大事,涿郡一切都已经进入了正轨,只要按步就班就可以。 典韦也就那么一说,只要刘备说没问题,就是天破了个大洞也是没问题。典韦心眼里只有刘备的人身安全才是问题。 刘备交待了赵峻几句,就带着典韦扬长而去。赵峻张了张口,却什么也没说地目送刘备离去。 赵峻有才,这点毫无疑问。不过现在就让赵峻坐镇郡府,是有点强人所难。不是说赵峻才能不够,而是资历不足,上手处理一郡政务的时间太短。 有才之人就有点傲骨和傲气,赵峻也不例外。既然你田丰能独挡一面,那么我赵峻也可以。赵峻不是嫉妒,也不是攀比,纯粹是想证明自己。 …… 自从英灵殿落成之后,刘备只要在楼桑村,就一定会抽时间去英灵殿上柱清香。这已经逐渐养了习惯,甚至成了刘备集团常驻这里的大佬们的一个惯例。 今天也不例外,刘备和典韦刚回四合院,刘备就叫上小才女蔡琰一起向英灵殿赶去。香要上,小美女也要陪不是。 “师兄这是又偷懒!”小蔡琰一见刘备,心情太好地打趣着说:“可别让三个先生知道了,不然,嘻嘻嘻!” 话说之前有田丰几个在,刘备翘班也就翘了。田丰几人赴任渔阳后,蔡邕,卢植,郑玄三个老师对刘备就要求不同。勤政是必须的,翘班偷懒是不行的! “琰儿此言差矣!你师兄我这叫放权,锻炼下新人是很有必要的!再说一个领导者就不应该诸事亲力亲为,遥控即可。不然会让治下的人才秋黄不接。”刘备滔滔不绝地为自己逃班而辩护。 “师兄是不可能劳心劳力而怎么样的。你偷懒就偷懒吧,琰儿没什么意见。”蔡琰一副信你才怪的俏模样儿说:“谁让师兄是他们的上官呢!想不认命都难啊!” “嗯,都是扯淡!”刘备眼勾勾地看着小蔡琰说:“想陪陪琰儿才是真的!” “嗯嘤嘤!”一声,蔡琰俏脸通红,本来准备的几句抢白也吞了回去。白了刘备一眼,伸出白嫩软绵的小手,握着刘备的大手说:“上香去!” 明明十几岁的蔡琰,此刻却给刘备一种风情万种的错觉。女人,或是女孩,都是美丽而可爱的! 刘备牵着蔡琰,带着典韦,在英灵殿守卫的士卒带着敬意的注目礼中走入了殿内。刘备松开蔡琰的小手,捏了三根清香,准备向英烈上香。 “出来吧!”突然典韦把刘备两人护在身后,对着空空的墙壁叫道:“英灵殿不好动兵刃,我可以赤手空拳打死你!” “典壮士不要紧张,我没恶意!”在刘备目瞪口呆中,空气一阵曲扭,一个清风道骨的家伙显现了出来。 “侯爷,贫道左慈有礼了!”这家伙自报家门,一点也不见外地说:“侯爷建的这英灵殿很好,很适合贫道修行悟道,所以就不请自来了。” “你可不是一次不请自来。快说,还有一个同伙呢?在那儿?”典韦可不管左慈是什么人,恶狠狠地盯着左慈,太有左慈不说,这老拳就要伺候了。 刘备没有阻止典韦,而是饶有兴趣地打量这个号称汉末三仙之一的左慈左元放。所谓汉末三仙是后世人无聊的说法。包括于吉,左慈和南华三个。 于吉,琅琊人,被普遍认为是道教经典《太平经》的作者。有点歪门邪道的意思,据记载为孙策所杀。 左慈,庐江人。在道教历史上,东汉时期的丹鼎派道术是从他一脉相传。这家伙很会耍魔术,曹操曹老板就被他唬得一愣一愣的。 南华,南华老仙,张角的师傅。将天书《太平要术》传给张角,让他普救世人。结果张角普救世人之余,想当当皇帝。 上次英灵殿落成仪式中,天生异象,刘备就有抓个仙人来玩玩的念头,不想这么快就要实现了。 “典壮士还真没说错,贪道和南华道友在这楼桑附近有十年了。谁让侯爷的美酒越酿越馋人,没办法,只好自取了。”左慈笑眯眯地说:“南华道友没在这里,他在藏书楼呢!” “恶来,休得无礼!”刘备把左慈打量得差不多了,才出声道:“左仙长有礼了,恶来是职责所在,还请勿怪!” “那里那里,典壮士乃虎将也!”左慈擦了把额头的冷汗,松了一口气说:“贫道乃方外之人,断不敢称仙长。侯爷不如唤贫道元放即可。” 别看左慈似乎神出鬼没深不可测,可是被典韦盯上,在这个距离,真的会被打死。左慈是个道士,是个有道的道士,而不是个神仙。 “好,元放先生,不知和南华仙长为何在我楼桑逗留这么久?南华仙长又为何在藏书楼?”刘备本就对所谓的汉末三仙没有多少敬畏,也就直接问了。 “这个说来就话长了!”左慈叹了口气说:“侯爷可愿意听贫道慢慢道来?至于说南华道友,只因修炼的不同,南华道友认为藏书楼很适合他修炼。” “哦!”刘备伸手做请势道:“元放先生,不如去我四合院中一边用膳一边慢慢说来可好?” “行!”左慈捋了捋胡须说:“用膳倒不必,贫道已入辟谷之境。不过这神仙醉倒可以饮上几杯!” “小事耳,元放先生稍候,先容我为英灵上柱清香。”刘备笑了笑,才肃穆地点燃清香,认真地上着香。 “无妨,侯爷请!”左慈点了点头,静立于一旁,眼中闪过一丝满意而欣慰的神色。谁也不知道这家伙心中在想着什么。 “主公,典将军,没事吧?”守卫英灵殿的士卒听到典韦的声音,很快执枪冲进英灵殿。典韦的声音与打雷没什么区别。 “没事,退下吧!”典韦挥挥手,让士卒回归岗位。两名士卒看了眼正在上香的刘备,又瞄了眼凭空出现的左慈,才应诺退下。 两名士卒不解归不解,不过见主公刘备没事,又对典韦信心十足。也就没有多事,甚至问一下也没有。不是说他们不好奇,而是服从命令。 刘备很快就上好了香,轻轻拉住一直乖巧不说话的蔡琰,转头对左慈说:“劳烦元放先生久候了,走吧!这是伯喈先生的女公子蔡琰蔡文姬。” “文姬见过元放先生!”蔡琰及时向左慈福了一福为礼道:“元放先生仙风道骨,果然是神仙中人。” “请!”左慈仔细端详了蔡琰几眼说:“文华静美!本来命运多舛,如今却是一帆风顺贵不可言!奇哉怪也!” 刘备一听,倒对左慈的面相功夫十分佩服。本来蔡琰还真是人美才高,而命运多舛。先成寡妇,后入胡邦,再回中原又为人妇,一代才女让人唏嘘不已。而如今,这一切不可能发生,蔡琰的一生只有幸福和快乐。 穿越的刘备知道,左慈是绝对不知道。这家伙能看几眼蔡琰,就能道出几许天机,多少还是有几份能耐。最少摆个摊儿看相算命也会日进斗金。 “谢谢元放先生美言!”蔡琰轻轻一笑,偎在刘备一边不再说话。几个人向殿外走去。 “辛苦了!”刘备走到殿门口,对两个守殿的士卒点了点头,赞扬地说:“坚守岗位,服从命令都是我要学习的!” 两名士卒这时除了站得笔挺,连开口都做不到。直到刘备几人走了很远,这两名士卒才回过神来。 “喂!刚才主公问候我们,是真的吗?”士卒甲恍如梦中说:“这是真的?” “切!少见多怪,新来的就是新来的。”士卒乙强忍着激动,老气横秋地说:“主公从来都是平易近人,想当年…” 士卒乙是最老一批护卫队的队员,是与刘备同甘共苦走过来的。也是他最引以为荣的事儿。尤其随着刘备的地盘增大,人马增多,刘备不改初衷,仍然是可以与所有人同甘共苦的。这让老一批跟随的人更是死心塌地。 “典将军是跟随主公最久的人吧?”士卒甲听了士卒乙一通忆苦思甜,歌功颂德之词后,不由好奇地问:“典将军是主公麾下最能打的么?” 士卒甲是张宁从广宗带回的这批,对刘备以前的事情都是听来的。不过自从来到刘备治下后,也是对刘备心悦诚服。在英灵殿落成后,其忠诚度已满值。 “典将军当然是跟随主公最久的人,主公当年在卢公处学成后就游历天下,一出幽州就遇上了典将军,从此典将军就是主公的保镖。”士卒乙有点不敢肯定地说:“典将军是不是主公麾下最能打的我不知道。反正黄将军说过在步战中,天下也没人敢说能打过典将军!” 黄忠对典韦的这个评价,只是在文丑,颜良等几个人面前说过。那时文颜两个每天被黄典两人摔打,打得没有半点脾气。文颜两人想知道黄典两人倒底谁厉害点? 黄忠当时没给肯定答案,只是说典韦步战天下无双。其意是在马上,他老黄也不惧天下任何人。黄忠还真有这点自信,因没有儿子坑,这个时期而言,吕布来也打不过黄忠。 当然,这两个士卒的闲聊也没人听到。就算听到也没人计较。步战典韦?会死人的!马战黄忠?嫌命长吧! …… “元放先生请!”四合院里已摆好了一桌子的菜品和点心,还有神仙醉,就左慈和刘备两人,刘备正为左慈斟上一杯神仙醉。 典韦本来要同桌保护刘备,在刘备声色俱厉的命令中,警告左慈几眼才离开。嗯,正在不远处全神戒备着。而蔡琰是知道刘备两人要交谈,善解人意地飘然而去。 “有典壮士保护侯爷,这天下没人伤得了侯爷!”左慈毫不客气地端起神仙醉,饮了一口说:“小丫头也是侯爷之良配!” “哦!元放先生话里有话呀!”刘备笑道:“恶来是个天下无双的保镖没错。那么琰儿又为何不是我的绝配呢?” “侯爷,贫道就实话实说了!”左慈放下酒杯,认真地说:“按这丫头的面相来看,本应该克夫,改嫁,再改嫁。那怕才情无双,人美性善,也是命运坎坷悲凉。但是,不知何故,这丫头被人逆天改命了,如今是风仪天下贵不能言呀!” “不管何故,只要琰儿好就行!”刘备对此心知肚明,也不纠结,而是追问:“都凤仪天下贵不能言,岂不更是绝配?” “哈哈!绝配是指独一无二,侯爷可不止一二个呀!”左慈不无得意地说:“侯爷呀,就算你无心,有的是女子找上门来,这都是命呀!” “元放先生慧眼如炬,不如帮我算算可好?”刘备有心考证地说:“元放先生应该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能知过去现在未来。那也可以说说天下大势会如何?未来会怎样?” “呃!”左慈刚放在嘴边的美酒也饮不下去,巴巴地看了刘备一眼,笑着说:“侯爷开玩笑了,侯爷之命格不是贫道能算的。侯爷之命由己不由天啊!” “由己不由天?”刘备淡然一笑说:“命由天定,或者说天命召召天意不可违。我的命运怎么又会由我自己决定呢?元放先生肯定不是在开玩笑?” “这事怎么能开玩笑呢?”左慈连笑容也消失了,一本正经地说:“这么说吧,贫道看侯爷的命格,或者说侯爷的未来,有如雾里看花,还有着无穷的变化。看不清,也无法分辨。” 左慈见刘备若有所思,就接着说:“按侯爷本来的命格而言,早年颠簸流离,直到不惑之年以后才成就不世伟业。虽然说侯爷也荣登九五之尊,却不是天下一统。而如今,似乎天下大势和天下人都与侯爷之命运息息相关。” 左慈见刘备不接话,又继续说:“换而言之,侯爷决定天下大势的走向和天下众生的生死!嗯,侯爷之命运命格都贵不可言!” “元放先生,你这算泄露天机么?”刘备并没反对,也没反驳,而是玩味地说:“修行悟道之人不是讲究因果报应么?” “不,正因为贫道看不清,参悟不透在一直留在这楼桑村附近。”左慈略显无奈地说:“从十年前起,贫道就看不清天下大势的走向,也无法窥视未来。今天能和侯爷当面,怎么能不吐为快?” “元放先生是想从我这里寻求答案是吧?”刘备很理解地说:“可是我也对此一无所知,不管是虚无缥缈的命运,还是变化莫测的天下大势。” “当贫道与侯爷一席话,加上一直观察侯爷的言行,贫道已有所悟。”左慈复端起美酒,一饮而尽道:“性格决定命运,侯爷胸怀天下,心有天下万民,侯爷才能左右天下大势和为天下万民谋福祉啊!” “呵呵!”刘备笑了笑,对左慈之论不予置词,而是转移话题道:“不知元放先生认为道是什么?人生的意义又是什么?” 左慈也不纠缠,自个儿斟了杯美酒饮了一口说:“道,就是事物发生发展的规律。人不同得到的道就不一样。任何人事都有阴阳两面,就看什么表现得多,又看到了什么。” “不怕侯爷笑话,贫道就是常常自己否认自己的道,又重新去悟道,如此周而复始罢了。”左慈苦笑道:“道既无道,无道即道!” () 第302章 ,左慈论道 “道既无道,无道即道!”刘备回味了一下说:“元放先生果然是豁达之人,更是有道之人。” “说来惭愧,贫道所习所悟不过小道,比不得侯爷所追求的大道。”左慈摇着头说:“小道唯己,大道众生。侯爷才让人敬仰呀!” “元放先生言重了,我不过是想让能活下去的人活下去,能活得像个人。仅此而已!”刘备真诚地说:“我一直认为芸芸众生都有生存的权力,任何人都无理由无权力剥夺这种人与生皆有的基本权力。” “侯爷高论,让人佩服!”左慈有点感叹地说:“可是这是乱世,人命如草芥。侯爷要实现理想可不易呀!人人都有七情六欲,在这乱世中,人的劣根性就表现得更突出。” “如贪图高位美色,聚敛财富等。他们殊不知官位高的更难保自身,钱财多的更容易死。”左慈说完,笑问道:“侯爷以为呢?” “元放先生说得对,这世上的一切苦难都源于一个贪字。人心不足蛇吞象,少数人的贪欲而致太多数人身陷苦难之中。”刘备抿了抿嘴说:“知足常乐,知易行难啊!” “嗯!人生在世,追求不同所得就不一样。不过这天下芸芸众生中,太多数人是注定平庸一生,甚至穷其一生也在为温饱而奔忙。”左慈叹息道:“这就是人生的意义,侯爷说过民以食为天,不就很形象生动地说明了人生的意义么!” “至于说什么立不世之功,让天下都为之震撼这种人实在太少,少到没有半点参考意义。”左慈不无嘲弄地说:“眼高手低,名不符实之辈众矣。就像贫道,也不过是在尽量克制私欲,远离诱惑的凡夫俗子罢了。” 刘备很早就听黄忠描述过仙人,知道他们也是一群清心寡欲的人。也许他们有无上道术,也许他们能预见未来,也许他们有着悠长的生命时光。但是他们还是人,而不是神。 “元放先生过谦了!”刘备似乎羡慕地说:“先生来无影去无踪,呼风唤雨,知过去晓未来,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了无牵挂不沾因果,真乃神仙中人也!” “侯爷取笑了,贫道不过是会些障眼法罢了。天下万事万物都有规律可寻,知其规律,一切都不神秘。”左慈焉能听不出刘备语气,说是羡慕,还不如说是不屑。 “所谓道,不过是规律,是方法,是方向。不过是明心见性的一个过程。”左慈尽量组织着词语描述着:“道法自然,自然就是世上万事万物存在的发生发展之规律。所有修炼之士都是在追求和领悟这个规律。” “有人追求长寿的奥妙,有人追求无穷的变化等等。所有的一切何尝不是在追寻人生的意义。想知道光阴的流逝和存在的本真,未来会如何?”左慈说到这,双手一摊说:“反正贫道一直没得到答案。” “任何事情的发生发展都有其因果,一切就顺其自然吧!这些玄而又玄的东西我们就不讨论了,我想向元放先生一个私人问题。”刘备在后世就知道这些都无解,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罢了。不是没有意义,而是不必纠结不放。 或者说从文明开始到地球的毁灭,也是一直处于问道之中。毁灭之后又萌芽新的文明,这又是一个问道的开始。周而复始,太抵如此吧! 左慈本就不知该如何形容和讲述所谓的道。一听刘备不纠结于此,不由赞道:“侯爷是个大智慧之人。问吧,贫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请问元放先生今年贵庚?修行问道又多少年月?”刘备是真的好奇这个左慈到底多大?反正从外表上看出,也看不出这货多大?二十,三十,四十都像。 刘备在后世的有关资料中知道。左慈,字元放,庐江人氏,少有神道。自小居天柱山,习炼丹。生于公元156年,死于公元289年。也就是说左慈活了一百三十几岁。 “哈哈!”左慈没料到刘备会问这么一个极其私人的问题。不由干笑了几声,饮尽杯中酒,站起身来,似乎在回忆,又似乎在想念和怀念久远的悠悠岁月。 刘备见状,也不急,既不开口催促左慈,也没有什么不耐。而是在脑海中搜索后世有关汉末左慈的记载。很零乱也不详尽,更多的轶事传记。 据资料记载,左慈是眇一目,跛一足,头戴白藤冠。也就是说左慈瞎了一只眼,跛了一只脚,经常穿着青色葛布衣扎着葛布头巾。 而现在看左慈,完全没有资料中记载中的半点特征。既不瞎也不跛,头巾倒是有,却也不是葛布,更非一身葛布青衣。而是一身青色的绸缎性质长袍,白色的头巾。妥妥的一副文士风流,又仙风道骨的高人形象。 当然,刘备也不敢肯定左慈的真面目到底是怎么样的?从左慈能从空气中显现身形,就知道这家伙道法高深得很。易个容什么,应该小菜一碟。 据刘备在后世所知,左慈就是以方术高深而闻名于世。换而言之,左慈就是大汉当世第一大魔术师。魔术本就神奇,在不明真相和原理的汉末,这与法术也差不多。 刘备坚信一点,那就物质守恒定律。无论变幻出什么东西,这东西绝对原本就存在。变化的只是位置,没什么东西可以凭空而生。最多是左慈手法高妙,常人无法窥破之。 记载得很详细的就有左慈戏曹操曹老板的几件趣闻。其一是说左慈曾在司空曹操府上做客。某日曹操大宴宾客。曹操意气风发地看了眼满座的客人,开口道。 “今日高会,珍羞略备,所少吴松江鲈鱼耳。”曹操是说今天这么多高士相会,山珍海味不少,独少了吴松江里的鲈鱼,实在是有点遗憾。其得瑟不言而喻! 左慈在下方就答道:“此可得也。”左慈也挺臭屁的,意思是说这很容易,不就就吴松江的鲈鱼么?看我的! 曹操一听,哎哟,还有这事?就让左慈弄出鲈鱼来。左慈让人拿来一铜盘,铜盘中放满水。左慈以竹为竿,系上鱼饵,垂钓于盘中,一会儿就引出一尾长三尺左右,而且活蹦乱跳的鲈鱼。 曹操曹老板附掌大笑,在坐的众人都十分吃惊。曹老板笑完后对左慈说:“一条鱼不够大家吃呀!你能不能多弄几条?”曹老板这时不无考证之意,一条不算真本事,多钓几条再说吧! 左慈没有拒绝,而是更换鱼饵,又放入铜盆中钓鲈鱼。不大一会儿功夫,左慈钩了好几尾鲈鱼。都是三尺多长一条,还生鲜可爱。这时参加宴会的众人皆服,算深知左慈的方术高妙了。 后世不能分辨此事发生之真伪,不过从左慈弄出的鲈鱼大小差不多,就知道这是魔术道具。如果说曹老板让左慈弄只老虎豹子出来,左慈该傻眼了吧? 不管怎么说,在汉末就能把魔术耍得这么好,左慈也算有本事了。后世有一个会耍蛇的家伙,不但聚财无数,而且把不少高官贵人玩弄在股掌之间。左慈可高大上得多,要耍也是如曹老板这样的一方诸侯。 其二是另一个版本。就是说曹老大听闻了有关左慈的事迹。曹老大就把左慈召了去,关在一个石屋里。还派人监视,一年没给他饭吃。过了一年才把左慈放出来,不料左慈还是原来的模样。既没死,也没饿坏。 曹操曹老板执着地认为,这世上的人就没有不吃饭的道理。这左慈竟然一年不吃饭都不死。这一定是妖邪的旁门左道。曹老板觉得还是把左慈砍了才好。 曹老板杀心一生,左慈就知道了。左慈就向曹老大求情,请求放他一条老命,让他回家。 曹老大就说:“你为什么如此急着走呢?” 左慈回答说:“你要杀我,所以我请求你放我走。” 曹老板若无其事地说:“哪里哪里,我怎么会杀你呢?既然你有高洁的志向,我就不强留你了。” 曹操曹老大为左慈设酒宴饯行,左慈在饯行宴上举杯说:“我就要远行了,请求和您分杯喝酒。” 曹老大同意了。当时天气很冷,酒正在火上烫着。左慈拔下头上的道簪搅和酒,片刻间道簪都溶在了酒中,就像磨墨时墨溶入水中一样。 刚一开始,曹老大听左慈说要求分杯酒喝,以为是自己先喝半杯,然后左慈再喝自己剩的半杯。 曹老大万万没想到的是,左慈先用道簪把自己的酒杯划了一下,酒杯就分成了两半。两半中都有酒,其相隔着好几寸。 左慈先喝了一半,又把另一半杯子和酒递给了曹老大。曹老大不太高兴,没有马上喝。左慈就从曹老大手中要过来自己都喝了。 左慈喝完把杯子往房梁上一扔,杯子就在房梁上悬空摇动,像一只鸟将向地上俯冲前的姿势,要落又不落,宴席上的客人都抬头看那酒杯,好半天杯子才落下来。 杯子落地了,同时左慈也不见了。曹老大差人一打听,都说左慈已回了他自己的居处。这样一来曹老大杀心更重。他想试试左慈能不能逃过一死。 曹老大下令逮捕左慈。其部下把左慈追得钻进羊群中。左慈钻进羊群消失不见了。追捕左慈的人没办法,把羊群全部抓起来。 羊群主人一数,果然多出了一只。追捕左慈的人知道左慈变成了羊。就对羊群传达曹老大的意思,说曹老大只是想见见左慈,请左慈不要害怕。 这时有一只羊走上前跪着说:“你们看看我是不是呢?” 追捕的人都说:“这个跪着的羊一定就是左慈了!” 追捕的人就想把这羊抓走。但这时所有的羊都跪下说:“你们看看我是不是呢?”这样一来追捕的人真弄不清哪只羊是左慈了,只好作罢。 后来有知道左慈去处的人密告给曹操曹老大。曹老板又派人去抓,就回倒是一抓就抓到了左慈。其实并不是左慈不能隐遁脱逃,是故意要给曹操曹老大见识一下他左慈的变化之术。 左慈被绑上投入监狱。典狱官打算拷问左慈,却发现屋里有个左慈,屋外也有个左慈,不知哪一个是真左慈。曹老大知道后更加怀恨,就命令把左慈绑到刑场杀掉。而左慈却突然在刑场上消失了。 曹老于是命令紧闭城门大肆搜捕。其中有些搜捕者说不认识左慈。相关负责的官员就诉说左慈一只眼是瞎的,穿着青色葛布衣扎着葛布头巾,见到这样的人就抓。 不一会儿,全城的人都变成了瞎一只眼穿青葛布衣扎葛巾的人,谁也无法分辨哪个是左慈。 曹老大没办法就下令扩大搜捕的范围,只要抓住就杀掉。后来有游侠见到了左慈,就杀了献给曹老大。 曹老大大喜,尸体刚运到就看一看,不料竟是一捆茅草。再传人到杀左慈的地方找尸体,却什么也没有。至此,曹操杀左慈之事也算不了了之。 曹操疑心甚重,喜欢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左慈就是一个明显不受掌控之人。曹操要杀左慈就很好理解了。历史中的曹操可是梦中都杀人,连一代国手华佗都被曹操杀了。想杀个左慈又有什么稀奇的! 当然,轶事传说当不得真。谋划天下的曹操也没这么闲,不会也不可能揪着个左慈不放。在后世,刘备本身也是带着消遣的心事看这些轶闻逸事,如今更是看见了左慈本人,才想起这些。 “侯爷在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入神?”左慈在自己愣神反应过来之后,却发现刘备也走神了。左慈等了良久,美酒都饮了好几杯才开口。 “哦!”刘备应了一声,差点失笑地说:“没什么,只是回味一下曾听说过的一些有关仙人之事。元放先生还没回答我刚才所问呢!” “山中无岁月,修行无甲子。贫道都忘了生于何年何月,又走了多少春秋冬夏。我即是我,知之何益!”左慈十分那啥地说:“侯爷知道的仙人,或认为仙人该是怎样的存在?” 既然左慈不肯说,那么刘备也不至于追问不休。仙人的存在,应该是另一种生命形态的存在。或者左慈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介绍自己。从何而来?去向何方?就是仙人们所谓的道或者追求吧! “仙人啊!变化万千,心随意动,就如元放先生这般仙风道骨,不受岁月侵蚀不坠生死轮回吧?”刘备其实想说所谓仙人,不过是一群术士罢了。算算命炼炼丹还凑合,变变魔术骗骗世人也可以。别的什么就算了吧! “变化万千,心随意动?也许吧!岁月无情生死之道,谁又避得了逃得过?”左慈目光有些飘渺地说:“人的身体就是一个容器,再好再炼也有个时间限度。而这容器里的精气神却可以永恒,可以继承。说仙人是人,还不如说仙人只是不散的一种精气神。” 其实就算左慈不说,刘备对这些也有所知。左慈所说的精气神,就是人的思维,意识,意志,记忆等的统称,或者干脆说是灵魂也行。人的身体可以消亡,而灵魂却可以存在。 有如刘备本身的穿越,就是灵魂的一种另类存在,不过形成这种诡异状态应该有着十分苛刻的条件。刘备不知道条件是什么?他只知道仙人应该掌握着另一种让灵魂寄存的方式方法。也就是黄忠曾说的仙人们的秘术。 换而言之,如今的左慈,不过是一个仙人灵魂的寄存宿主。左慈自己都不知道该介绍前世还是今生。故也有史资记载,左慈少有神道。人家魂穿而来,岂不是小时候就表现得很神奇。 所以要杀死一个仙人,必须让他身神俱灭才行。灭身,他们换一个就是,或许幻化一个就行。身躯于仙人们不过是外形,神才是根本。神不灭,仙人永存。 “元放先生的意思是仙人不是人,无所谓生死,无所谓富贵荣华。应该说尘世中的一切都与仙人们无关。”刘备为了印证自己的猜想不由问道。 “仙人们没侯爷说的这么洒脱和随意。”左慈似乎在组织语言,沉思了好一会儿才接着说:“仙人也分几种,有如人类分三六九等一样。修练的人不同,修炼的法不一样,最后的结果也千差万别。” 左慈吱歪了好一通,其意思大约是这样。修仙问道的人很多,法门方式也不一样,真正能问道成仙的屈指可数。所谓修成正果就是身死而灵魂不灭,可以寻找宿主占巢继续修练,或可以幻化身体继续活下去。 一般而言,仙人们都会寻找个合适的宿主。幻化身体只是时而为之。基本上就没有只幻化身体,而没宿主的仙人。有宿主才好继续修炼,在修炼的同时也会完善宿主,也就是这身皮囊。 换而言之,仙人们漫长的生命时光都是在修炼中。修炼就是仙人们的一生,就是仙人们的人生意义。可悲的是,仙人们自己都不知道修炼的最终意义是什么? 长生不死么?灵魂不灭,仙人永存,这似乎没什么意义。连食物都不需要吃,也就不会以食为天什么。连人都不是,更无谓权势钱财。从人修练成仙,也就难免迷茫和无助了。 对于仙人们来说,只要不作死就不会死。可是仙人就因为是从人修练而来,天生就有作死的潜质。不同的只是作大作小罢了。 “据贫道所知,当今大汉天下仙人不过百,大汉之外就更少了。”左慈无比牛逼地说:“要说修为最高深的,还是要算我们中原的仙人们。” “是吗?怎么世人只听闻其有关传说,而难见其踪迹呢?”刘备明知故问地说:“元放先生又与那些同道相熟相知呢?仙人是否也分好坏正邪?” 刘备很早就听黄忠讲过有关仙人这方面的。再问左慈也不过是印证下,做到心中有数。如果说因为一两个仙人而坏了大局,岂非哭都没地方说理。 “仙人们的日常就是修炼呀!修炼必须在人迹罕至而生机勃勃之处。自然很少现于人前,若非因果或修练的需要,仙人们都是隐世不出的。”左慈兴致很高地说:“如南华道友,于吉道友,紫虚道友,都与贫道有旧。” “其实仙人而言吧,无所谓好坏正邪。区别在于修练的功法和因果的影响。”左慈很直白地说:“只要有利于修炼,又不关因果,人如蚁蝼,人命如草芥。” “元放先生,说有利于修炼这点我理解,仙人就是因修炼而存在。而因果何解?”刘备听得有点迷糊。 () 第303章 ,南华说法 “世上万事万物的存在皆有因果。这是自然规律,也包括仙人们在内。天道召召,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仙人们一旦涉及大的因果,一样会身神俱灭,身死道消。”左慈很扯地说了一通。 “例如说,按照贫道之推算,当今天下必乱,改朝换代是必然。如果有仙人强行阻挡这滔滔大势,也就是逆天而行,轻则打落凡尘,重则灰飞烟灭。反之顺应天命,就有诸多益处。”左慈见刘备迷糊,不由举例说明着。 “而这天下大势往往会落在一个或几个人的身上。这几个人的命数气运在冥冥之中就已注定。仙人们这时就会伺机而动,保护或袖手观旁,当然,也可能是伤害。”左慈有点感叹。 应该说南华老仙传张角三卷天书,就是顺势而为。南华老仙岂不知张角这货的秉性。这与封神演义中那些仙人大佬一样,让徒子徒孙们去建功立业,反正商纣无道,天都要其灭亡,何不推波助澜一把,功德无量嘛! 至于说天道是什么?或者说大佬们只是借天之手实一己之私也不一定。反正历史由胜利者书写,成败都可以说是天意如此。谁还能咬谁一口不是! 而于吉这家伙算典型的逆天而行。他心记梦记都是搞死孙策孙伯符这个天命所归之人,甚至想证明天道无常,他于吉即是天命。结果悲催了,被孙策反杀了。仙人也会死的!还是身神俱灭这种。 “在这天下大势前面,于仙人们来说,是机遇也是劫数。大势裹挟着天下众生,其中也包括仙人啊!仙人也终究不能逆天而行,那怕修练本就是逆天之举。这也是贫道和南华道友在楼桑附近十余年的原因呀!”左慈说着说着有点无奈。 “元放先生不会是说我就是这几个人中的一个吧?”刘备再次揣着明白装糊涂说:“天下能人异士多矣,这莫名的天道应该不会看上我。就算是皇室宗亲,也没落成织履贩席之徒了。” “侯爷可别妄自菲薄,也许十年前说这话没人反对,可如今侯爷这么说,贫道都不答应。”左慈双手乱晃说:“刚才贫道就说过,侯爷之命是由己不由天,侯爷之命运已经与天下大势和芸芸众生有莫大的联系。或者说侯爷一身系天下人之命运。” 刘备对这些玄学其实是不太信的。尤其后世的科学发达,早证明地球只是亿万星球中的一颗,不知道那天就会毁灭,化作尘埃消失在茫茫宇宙中。这一切以地球为中心,为起源的说法或文明又有何意义? 不过,左慈动不动以十年说法,很明显正是以刘备穿越的时间点为准,这就很神奇了。刘备自己是知自家事,左慈这些仙人们肯定不知道吧!而他们以观星相,用占卜术,推算出一些异常,甚至都围观着刘备。这就不能不让刘备动容和深思。 “道是什么?天意又是什么?人生的意义何在?自己又为什么会穿越?难道一切真的早已注定?”刘备是真的懵逼了,关于这些连仙人都无法解惑释疑呀! 甚至可以说仙人们自身也常常疑惑,他们也不解,才一直修炼,修炼,再修炼。也许这一切本就无解,也许一切只有过程,而没结果。 “时光无限,时光的尽头是什么?不是还没到时光的尽头么!呵呵!”刘备的思维有点跳跃和飞舞,各种稀奇古怪的杂念横生,连他自己都不知所谓,不由失笑出声。 “侯爷笑什么?”左慈自然不知刘备的所思所想,没听到刘备答话,却见刘备发笑,不由好奇地问:“难道贫道说错了?” “元放先生说得没错,只是太高抬我了。无论天下大势,还是天下万民,我小小肩膀岂能背负。这与道无关,纯粹是个人能力问题。”刘备一点也作假地说:“我一直的努力,不过是让自己活下去,让家人,让亲人,让友人,让身边人都能活下去。” “至于说什么胸怀天下,心系万民,这只是理想和抱负。要实现这一切应该不一句运数或命格就可以做到吧?”刘备摇着头笑道:“没有实力保障,一切不过是臆想,是虚无,是美梦而已!” “哈哈哈哈!”左慈仰天大笑,笑过后才说:“贫道可不是来说服侯爷,而是来沾侯爷的光。天意不可违,天机不可测。贫道说了,侯爷未来不可窥定,凭心即可。贫道只能肯定一点,再无穷变的后面,都是光明一片!” “元放先生真有趣,无穷变就有无数的结局,岂有都好的道理?就算如此,我愿意相信元放先生。”刘备顿了一下,转移话题说:“元放先生说南华仙长在藏书楼,何不唤来饮杯薄酒!” “呃!”左慈明显被刘备天马行空的聊天方式闪得不轻,愣了一下之后,口里就念念有词,右手也小幅度地动作着。应该是用法术什么召唤人吧! 果不其然,很快空气中很突兀地显现出一个白发白须的老头儿,向刘备稽首一礼道:“侯爷好,小老儿南华有礼了!侯爷可叫我南华道长即可。” 这个南华可比左慈更像仙人,整个儿看上去就给人一种老神仙的感觉,还是道行深不可测那种。后世关于南华老仙的记载很少。刘备记得只说南华老仙宗道教,属于天仙级别,是张角的师父。也有资料说南华即庄子,因庄子号南华真人。 “南华道长好,请坐!”刘备心中念头一闪而过,立即站起身,回了一礼,一边招呼老头坐下,一边斟满了一杯酒。 “请,请!”南华还没坐下,就接过刘备斟满的酒,对刘备和左慈示意了两下,仰头就一饮而尽,还用长袖抹了把口角,才从容坐下。 南华外形极符合刘备想像中的仙人模样,不过这饮酒的形象就如一个邻家嗜酒的老头儿。可爱而有趣,让刘备十分喜欢。喜欢自然就再斟满一杯美酒了。 “还别说,小老儿饮过无数年的酒,也品过无数种酒,也只有侯爷这逍遥醇酿才让人欲罢不能。尤其近来这款神仙醉的新品,真可谓名符其实!左道友你说呢?”南华又端起酒杯说道着。 “谁说不是呢?”左慈亦端起酒杯,饮了一口说:“以前饮的都是水啊!此等美酒应该比天宫的琼浆玉液也为醇美吧!” “元放先生认为真有天宫吗?或者说在人间之外还有其他界面?都说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我一直都很好奇到底有没有三界?至于三界外的界面就更怀疑了!”刘备真想知道这些仙人们对自身所处的地球认知有多少。 后世人都知道,我们人类就生活在地球上。地球之外就是无限的星空,也许有别的智慧生物存在,但是说天宫天界就是扯淡。至于鬼魂鬼界更是无稽之谈,人死之后不过是一堆氮水化合物,除了肥沃土地,别的什么都没有。 就算有人能力非凡,也是在活着的基础上。死了,最多一种意念,一种执着,一种精神还在。这也与鬼魂没多大关系。如穿越和成仙,也是一种记忆的传承,也与鬼怪没什么瓜葛。换而言之,鬼及鬼界是不存在的。 左慈闻言,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看了眼刘备,又瞄了瞄南华,思忖了良久才说:“没有,没有天宫,也没有什么三界。就算有些神奇的事情存在,也是有人在装神弄鬼。” “没错,无论说天宫和天上的神仙,还是说鬼界及阎王地府什么,都只是混骗世人的。或者说人们的一种希望和寄托。”南华接口道:“我们想飞高点都做到,能力是一方面,高点的地方连空气也没有。” 刘备知道仙人们飞不高,一是功力问题,二是地球的引力之故,三是高点没有氧气啊。仙人们倒想飞上天去看看,可是真的做不来啊。 “这世上就只有一群修炼的人,虽然说掌握了一些常人没有的能力,也还是人。”左慈又接过话题说:“仙人算是对修炼有成之人的一种尊称罢了。” 南华点点头说:“修炼分两大种,一种是修体,一种是修心。修体就是强身健体,如武道。修心就是强大心神,讲究慧根和悟性,如道教。” “相对而言,修体者战斗力强。侯爷麾下就有不少武艺有成的将校。修心者追求变幻无穷,多靠秘术之类生存。像我和左道友都是。”南华想了想说:“如典壮士,真打起来我们只有逃跑的份。” “南华道友说的没错,侯爷麾下有好几个让我们都忌惮三分的将校。”左慈心有余悸地说:“上次童老头一个弟子射我们一箭,贫道的酒葫芦都废了。” “他叫赵云赵子龙。元放先生认识子龙的师父?”刘备笑了笑问。 “认识,童老头算是大汉天下武道成就最高的几个之一。武道有成,不但战斗力强,而且寿命也会延长。”左慈感叹地说:“都有几十年没见过童老头了。” “是啊,别说几十年,就是百年光景也在弹指之间。我和你不也在这里一呆就十年了。”南华饮尽杯中酒说:“侯爷,我们这样解释满意么?” “满意!”刘备为两个仙人都斟满了酒说:“谢谢两位先生为我释疑解惑。我最后还有一个疑问,还望再不吝赐教之!” 南华和左慈对视一眼,左慈笑道:“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软,谁让贫道贪这杯中之物。侯爷是否想问我们两个都十年了,为何今日才现身,还说这么多,是不是?” “对!”刘备颔首说:“我真没想到两位先生今天的谈性会如高。” 南华也笑了笑说:“侯爷的命格和运数是吸引我们来这里的原因,这个左道友已经说了。一呆十年,是因为侯爷所做所为让我们必须暗中守护。当然,侯爷的美酒也是原因之一。” “尤其最近的北方学校和英灵殿,让侯爷的运数更盛。同时,英灵殿和藏书楼两处特别适合我们两个修炼。”左慈接着说:“本想隐身其中修炼,可是侯爷摩下高手众多,被他们误会了就惨了。” “所以我们才现身。侯爷应该早知道我们的存在。与其让侯爷问,还不如说个清楚明白。”左慈说完,举杯一饮而尽。 “两位先生的意思是以后长驻英灵殿和藏书楼。要不要我安排住处?”刘备不反对两个仙人守护,还有好人做到底的觉悟。 “多谢侯爷美意!修练之人不讲究这些,一打坐就不知多少日子过去了。”左慈扯了扯嘴角说:“侯爷跟麾下的将校们招呼一声是真的。” “这个自然,之前我就有过交待,现在不过重申一下罢了。”刘备一乐,这左慈的怪样,那还有仙人的风范。 “侯爷,多谢美酒,我们该告辞了!”南华饮尽杯中酒,与左慈一起站起来准备离去。 “两位先生勿急!”刘备抬手一招,对远处的典韦说:“恶来,去酒窖中搬两坛封存最久的神仙醉过来。” 典韦不放心地盯了两个仙人一眼,在刘备不断的目光催促中,才有点不愿意地离开了。 “哎呦!这个欲辞都无力呀!”南华略有点调皮地说:“虽然说之前不问自取了无数次,但是侯爷馈赠却是第一次,必须得收!” “收肯定收!”左慈沉吟了一下说:“为了谢侯爷盛情美意,侯爷你可以随意提个小要求,贫道和南友道友尽量满足。” 不知是修练之人有这个讲究,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反正南华也在一边欣然点头,表示刘备可以随便提。 这个机会可难得,什么事情有仙人之助都会事半功倍。刘备想了又想才开口道:“不知两位先生可为我一个朋友诊治下疾病?” 南华和左慈对视了一下,都是十分满意的神色。左慈略有好奇地问:“侯爷,你的岐黄之术不错呀!再说华医师不也在么?你朋友的病怎么会让我们瞧呢?” “我的这个朋友是肝病,我和元化先生都没有根治的办法。”刘备具体讲叙了一下陈曦的病情,最后说:“我的这个朋友年纪不大,又千里迢迢而来。我有义务也有责任治好他,还麻烦两位了。” “这个治病的事还得南华道友来。”左慈不无打趣地说:“大良贤师张某人可是道友的亲传弟子,一口水一张符包治百病啊!” 南华白了一眼左慈,不以为意地说:“侯爷还是这个逆徒的师叔呢!哎,人心不古啊!本欲让逆徒积德行善,不料都成了让天下纷乱的根源之一。” 张角是南华的弟子,刘备是故意没提。至于说刘备冒称南华的师弟,刘备还以为他们不知道。这下被左慈抖了出来。 “权宜之计,权宜之计!”刘备嘿嘿一笑说:“张贤师之所为乃是顺天应民,天下纷乱怪不上他。人都活不下去,还要如何?” “幸好侯爷权宜之计,黄巾军才可能走上正途。不然逆徒死了也赎其罪!”南华叹道:“侯爷之论甚合我心呀!人都活不下去了,难道等死才对!” “公子!”这时典韦提着两坛酒过来了,也打断了刘备几人的谈论。 “恶来,再去把子川找来,要快!”刘备让典韦放下酒,又交待着:“应该在藏书楼。” 典韦还是用警教的目光看了看两个仙人,依然有点不情愿地应诺而去。 “侯爷真是好福气!”南华看着典韦的背影说:“当今天下应该没有比典壮士更好的保镖了。” “是啊!恶来一跟就十个年头。是我的兄弟和战友!”刘备有点感慨地说:“人与人之间讲缘,我们今生有缘呀!” “能跟侯爷,何尝不是他典韦的福气!”左慈微微一笑说:“典韦本来是一个戟丟人亡的命,而如今是福禄寿齐封侯之命。岂又不是典韦的机缘!” () 第304章 ,陈曦拜师 读三国,看三国,常常掩卷也久久难以平息。天下人的苦难,朝代的更迭,都让人难以释怀。乱世出英雄,时势造英雄,在三国时代尤为突出。 不论是枭雄,还是英雄,又或文臣武将,在三国争雄这个大舞台上都各显风流。应该说没有好坏,只有利益之争,一句各为其主足已道尽。 而人,只要生而为人,就带着强烈的个人色彩去品评,去赏析。就会有爱恨,就会屁股坐歪。于是对三国这个时代,对这个时代的各色人物争论不休。 总记得孩童时特别恨曹黑子,恨不得穿越到那个神往的时代中去掐死他。又特别同情刘备,恨不得飞过去提醒他帮助他。至于孙吴基本没有印象。 那时的偶像是诸葛孔明,算无遗策几近逆天。是关羽,义薄云天忠义无双。是张飞,百万军中取敌人首级如探囊取物。是赵云,白马银枪常胜将军。 那时认为魏延真有反骨!周瑜死得好!华容道太可惜!那时常常看到诸葛孔明五丈原排阵延命就不会往下看了。以致三国后期至今也不甚了了。 稍大点,该是被社会这个大溶炉浸染了几下,再看三国,再读三国,才知道之单有点单纯。单纯得容易被人带沟里,或者说容易被一叶障目。 什么是正统?蜀汉么?大汉之前呢?大秦之前呢?所谓正统,只是由胜利者评定。有如历史,只是一个身不由己任人摆布的小姑娘。有人要把小姑娘弄成这个样子,我们也只好将就着看了。 这时不那么恨曹老大,还有那么几分敬佩他。军事家,政治家,文学家都是曹操的光环。依旧同情刘备,从织鞋贩履至昭烈帝,真是草根崛起的典型。对孙氏也有了印象。 儿时的印记似乎不可逆,儿时时的偶像依然深刻在脑海中。不过除了诸葛孔明,关羽,张飞,赵云这批蜀汉的。还有另外的一大批魏吴的也在脑海中形象鲜活起来。 如鬼才郭嘉郭奉孝,毒士贾诩贾文和,王佐之才荀彧荀文若,五子良将之一的张辽张文远,徐晃徐公明,古之恶来典韦,虎痴许褚。 如风流倜傥的美周郎周瑜周公谨,江东猛虎孙坚孙文台,孙策孙伯符,锦铃贼甘宁甘兴霸,大史慈大史子义等。 这时才知道魏延没理由反,也明白周瑜不是被气死的,华容道是必然的。一样的是看到五丈原也不看了。于是有关陆抗,羊祜,文鸯等这些三国后期的牛人连名字也不熟悉。 再大点,应该是被社会和现实无情地摔打贱踏后,再看三国,再读三国。似乎另有所得,另有所悟。三国时期是精彩,文臣武将群星璀璨夺目,却又是最黑暗的时代。 天下大乱,民不聊生,吃草根啃树皮,甚至易子而食。民农起义暴发,却遭到无情的镇压和残杀。天下崩,各世家军阀诸侯不顾民生疾苦,一味逐鹿中原。 一争就是百余年呀!天灾疾病,社会动荡,战乱等等,让中原大地的人口从五六千万锐减到数百万。让这个国家和民族坠入深渊,最黑暗的五胡乱华时代如期而至。 一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和民族悲剧如斯,谁的错?不正是那些让我们争论不休的三国群英么!至此,还有谁看三国,读三国能心如止水波澜不惊? 当然,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时代的局限,我们也没必要全盘翻转。三国时期的群英们都认为己方必胜,而且能很快一统天下。他们也根本不会想到身后的五胡乱华,一汉当五胡,胡人就从来不在他们的对手之列。甚至一争百余年也不在他们预料之中。 时也,命也!历史没有假设,时光不会倒流,我们要做的就是正视历史,以史为镜,不让悲剧重演。以强大国家振兴民族为己任,而努力奋斗之! 看三国,读三国,每一次每一回都不同的收获。除了感叹,除了鞭策,除了领悟,还有遗憾。为历史遗憾,为历史人物遗憾。如鬼才郭嘉郭奉孝的早死,如典韦的戟丟人亡,如关二爷的走麦城等。 我们常常会问,如果鬼才郭嘉郭奉孝不早死,赤壁之战是否会改变?如果关二爷没走麦城,没失荆州,没火烧连营,三国格局是否不同? 其中最让人遗憾的还是典韦的死。武力值排名天下第二的典韦,却因为曹操的爱美之心,而憋屈地死了。都让人不知该说值还是不值? 当然,如此林林总总,都不过是现在的典韦是刘备的保镖,更是刘备听左慈言及典韦命运改变之语的一点怨念。一念之间,却也说来话长。 “元放先生,一个人的命运真的可以改变么?”刘备在转念之间,才十分好奇地问,左慈这手面相算命之法真的够神奇的,竟然真的可以算出未来所发生的事。 “逆天改命难,不过通过面相还是能算出一个人的命数。”左慈认真地摇着说:“就如侯爷的命数,贫道就无能为力。” “逆天改命只是难,而不是不可能是吗?”刘备有点穷追不舍地问。 左慈举手作投降状说:“侯爷饶了贫道吧!贫道做不到逆天改命,就是面相算命也算泄露了天机,于贫道的修炼都有所折损!” “侯爷,典壮士命数的改变是因为你呀!或者说一个人命运的改变与这个人的际遇有关,是偶然也是必然。不是其他人插手就可以改变的。”南华开口为左慈解围。 刘备没有让两个仙人逆天改命的念头,却有对面相占卜算命之学深入研究学习下的想法。那怕是有着后世的见识,也实在无法理解和明白啊! 左慈却也善解人意地说:“侯爷,逆天改命贫道是做不来,这面相观星占卜之术还是可以交流探讨一二的。” “好哦,以后我难免会多有讨扰两位先生。”刘备自然顺杆子爬,有两个仙人为邻,不就是排忧解难的首选么! “公子!” “侯爷!” 这时典韦带着正在藏书楼学习先贤智慧的陈曦过来了。陈曦的甲肝已被控制及缓解,整个人看上去还是病恹恹的,缺少年轻人该有的精气神。 “子川来得正好!”刘备对典韦点点头,招呼着陈曦说:“这是南华道长和左道长,都是有道高士,请他们为子川你瞧瞧。” “多谢侯爷,有劳侯爷记挂费心了!”陈曦施了一礼,感激地说:“小子颍川陈曦见过两位仙长!” “嗯!过来让我瞧瞧!”南华对陈曦的见礼坦然受之,招了招手让陈曦过来。左慈也微微点头,一双眼睛打量着这个让刘备记挂于心的少年人陈曦。 陈曦乖巧地走过去,南华让他坐下,仔细地为他诊治起来。南华把着陈曦的脉,一边闭目沉思,还真有几份高人的形象。嗯,本来就是高人,还是仙人来着。 “如何?”另一边围观的刘备小声问左慈。刘备看见左慈打量了陈曦很久,肯定免不了面相,少不了推算一番陈曦的命数。嗯,刘备很好奇,也想知道左慈的说法。 左慈被刘备问得明显一愣,不过随即反应过来刘备问的什么。左慈也轻声地说:“这陈家小子就有意思了。” 左慈白话了好久,其意思是这样的。按陈曦的面相来讲,是妥妥的一幅夭折之相。不会病死也会出门被马车撞死什么的。不过,重点就在不过上。 左慈都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陈曦一旦没有夭折,那么就不得了,封侯拜相自不用说,还会位极人臣镇压一个时代。 刘备却一点也不费解,左慈说的不就是一个原来在史书中没有记载的陈曦,另一个是神三世界中镇压当代的懒狐狸陈曦么。 “命运多变数贫道知道,不过这陈小子根骨一般资质平平,怎么能做到位极人臣镇压一个时代?”左慈眉头紧拧地哗啦着。 “应该是顿悟,突然开窍了之类吧!”刘备笑了笑说:“你们仙人悟道不也讲究这些么?如果说勤学苦炼就能得道成仙,那么仙人该比凡人多了。” 刘备自然不会说那个强横无匹的陈曦是个穿越众。有来自未来千余年的知识和眼光,不能镇压一个时代才怪。前辈王莽都称孤道寡了。 “嗯,也只能这么解释。可是这都不稀奇,稀奇的是陈曦的命数还在变化。”左慈点点头,不无感叹地说:“如今的陈曦既不会夭折,也不能位极人臣镇压一个时代,而是一生富贵荣华,还有一丝仙缘。” 有刘备和华佗搭把手,病重的陈曦自然死不了。不在神三的世界中,没有被穿越,陈曦也就不能镇压一个时代。陈曦只要抱定刘备的大腿,有荀彧和郭嘉帮衬,一世富贵荣华也跑不了。只有这所谓的一丝仙缘,刘备就迷糊了。 “咳!”南华捉狭地出声,打断了左慈和刘备的交流,站起身来说:“侯爷,陈曦确实是肝脏有问题。不过这种病症我也是首次遇见。现在他的病情已得到了很好的控制,要治愈的话,有点麻烦和费时。” “还请道长明言,若有治愈之法,我也不会劳烦两位。”刘备施礼道:“如有需求,我必尽力而为。” “需求倒没有,不过要治愈陈曦,必须找一个清静之地,慢慢调养才行。”南华有点纠结地说:“还必须辅以一定修炼功法才好,可是。” 南华的意思是要带陈曦去他结庐之处调理,而这修炼功法又涉及门派隐秘,故而有点纠结。 不等刘备反应,陈曦已经福至心灵地拜倒在地,行着大礼道:“还请仙长勿嫌小子愚钝,恳求仙长收小子为徒!” 南华没有回避,也没有扶起陈曦,实受了陈曦的大礼,待陈曦礼毕才扶起来说:“罢了,罢了。你我有缘!收拾一下随为师去吧!” “师父!”陈曦心满意足地叫了一声,恭敬地立于南华身边。 “多谢道长!择日举行个拜师仪式如何?”刘备是真心替陈曦高兴,也明白他这一丝仙缘原来如此。 “一个缘字了得,重在心而不必流于表。仪式就免了,侯爷有这份心意就足够。”南华十分洒脱地笑道。遥想当年南华收张角也是这么随性吧! “谢谢侯爷!”陈曦都不知道今天说了几次谢谢了。 “子川,你我何必言谢?只要你早日康复就是对我最好的感谢!”刘备诚心实意地说:“陈伯和陈兰两个,我会以家人待之!你且安心随道长去调理身体潜心修行。” 陈曦点点头,也没再废话,心中却对刘备感恩至深。从陈曦到刘备这里以来,刘备对陈曦可谓仁至义尽,完全是当自己人和家人看待。 “君以国士待之,吾必以国士报之!”这是陈曦此刻的念头。 酒也喝了,天也聊了,徒也收了。在陈曦稍稍收拾了一下,与陈伯和陈兰交待几句之后,陈曦跟随南华飘然而去。至于左慈则是颔首一礼凭空消失了。 陈曦的离去,连荀彧和郭嘉也没惊动。只有刘备怅然若失地呆立于四合院中。当然,少了不了典韦这个霸气的背景墙,还有一棵迎风飞舞的大桑树。 …… 三天后,刘备携典韦和小胖子刘德然,简雍,以及百余亲卫,从涿郡赶到了广阳通县。另一边的田丰和徐晃也早从渔阳赶来。 这次解决上次通县事件,也算是三方会谈。处理拦路抢劫事件是由头,通县成为两郡通商的交易点才是重头戏。利益从来是人们追求追逐的根本。 “侯爷果然是信人,如约而至让人敬佩!”刘备一行人才到通县县城门口,广阳郡郡太守张阳就早已携数名亲信和通县几个主要官员在候着。 “张大人也守约也,不是比我还更早到么!”刘备打着哈哈,与张阳一群人向通县县城走了进去。刘备一边走,一边打量着这小县城。 广阳郡属于后世北京市一带,通县就在市区周边。后世这里人口密集,无比繁华。而如今却是偏僻而凋零。没有高楼大厦,也没有纵横处处的大道。 走在通县县城之内,散落于城内不多的行人,也是面有惊容,面带菜色。没有丰富的物质,也没多彩的娱乐。根本看不出后世身为京都的半点痕迹。 刘备知道自己想多了,这时代不论这最北边,就是南方也是大半地区处于荒蛮之地。就拿这通县来说,除了这小小的县城有点房屋,有点人。城外就是杂草和树林。 通县不小,整个通县人口却没超过十万,只相当于后世的一个镇子。说把通县设为经贸区,也仅仅指通县县城而已。 “侯爷看什么呢?”张阳对刘备左顾右盼表示不解地说:“通县人口不多,也就九万多点,加上近年大旱蝗灾什么,不少人家都因逃灾荒而远走他乡。以致人口还在减少,一年的赋税更是少得可怜。” “张大人的意思是?”刘备明知这货是想多争取点好处,却故意逆其意地说:“通县人少而僻远,四处更是人烟稀少,把两郡的商品交易点设在这里,看来我是有欠思量。” “呃!”张阳差点一口气不来,半天才呐呐而言:“侯爷,我相信两郡在此通商设点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是吗?”刘备斜眼看着张阳说:“这还得有赖张大人和通县的各位大人大力支持才行啊!两郡的商贾也不容易!张大人以为呢?” “肯定,肯定,一定,一定!”张阳点头哈腰说:“都不容易,都不容易!” 刘备和张阳打着哈哈,很快来到了县衙。县衙门口两只张口怪物,像狮子又不是狮子,反正刘备不知道是啥?还有一架鼓,鼓架上还有一对鼓锤。不过从鼓面上看,很少有人敲打过。 “不是民众不敢告状,就是这通县县令有几把刷子!”刘备看见张口怪物和这架鼓,心中不由暗想。所谓衙门八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自古皆然。在这乱世之中,那里会没有冤屈之事。 刘备愣了愣神,才走进县衙。张阳率众进入衙门后堂一个偏厅中,也算是议事的地方。让刘备无语的是没有一张椅子,连主位也只有一张席子和小桌子,只是位置高点。 众人落座,双方都彼此介绍了一下。让刘备好奇的是,张阳这群人中竟然没有通县县令。刘备虽然好奇,却也没有问。只以为张阳为了独占其利而将其排除在外。 “侯爷!”刚刚介绍完,徐晃就匆匆赶来,却没见一起的田丰。徐晃在外人面前叫刘备为侯爷,只有没外人才唤主公。 “元皓先生呢?”刘备一边让徐晃入座,一边关切地问:“少了元皓先生,这事情都不好商议了。” “回侯爷,元皓先生在会个老友,他交待说很快就会过来。”徐晃一边席地而坐,一边回话。 “哦!”刘备不以为意地说:“想不到元皓先生在这通县也有友人,怎么从没听他提起过?” “侯爷,连元皓先生自己也很意外。”徐晃笑道:“我看他们两个都没有想到会在通县见面。他们见面时都是一副难以相信的表情。” “好!他乡遇故知,乃是人生一大快事。我们等等也无妨!张大人你看呢?”刘备能理解田丰这种情形,再说田丰这货的秉性,至交好友也应该不多。 “无妨,无妨!”张阳点头如捣蒜,一边招呼人上茶上点心什么的。 饮着茶,吃着点心,等人也就没有什么不耐。只是茶是汤茶,点心也不精美,味道也差点。比起刘备家的茶点,这就强差人意了。 “公子,张大人,劳烦久候了!”就在刘备刚吐槽这茶水点心时,田丰迈着方步进来了。 “田大人客气了,正好,正好!”张阳身为地主,自然出声招呼着田丰入座。 () 第305章 ,表字公台 “元皓先生,听公明说你在通县这里遇上了友人?”刘备在田丰入座后,有点关心,也有点八卦地问。 “对,就是这通县的县令大人。”田丰一边饮着汤茶,一边有点呜呜呀呀不太清晰地说:“他姓陈名宫,表字公台。” “啥?”刘备是真没听清楚。 “田大人与陈大人有旧?”张阳也十分八卦地说:“侯爷,实不相瞒,这陈大人呀有点怪,到时还请多见谅!” “怪?陈大人如何怪法?”刘备不解地问。心中却在嘀咕着:“应该陈大人是不肯与你张大人同流合污吧?不见在这瓜分利益的会谈上,连其人都不在!” “怪什么怪!”田丰略有不豫地说:“公台乃高士,才高之人难免有点持才傲物。区区一通县,还不在公台之眼内。” “表字公台?”刘备这才反应过来刚才田丰呜呀中说的是这个。刘备这时不顾张阳张口欲辩,有点小激动地说:“元皓先生是说这通县的县令是陈宫?” “公子也知道公台?”这下轮到田丰吃惊了,不解地说:“公台却说只闻公子之名,未见公子其人呀!” “陈大人乃衮州名士,我在当年游历天下时就有闻其名。虽然说还未谋面,但是也神交已久。”刘备胡扯地说:“陈大人也当真是高士!” 其实刘备是真没听说过陈宫,对陈宫的所知也仅限于来自后世的一些记忆。就算是后世,对陈宫的所知也不多。 陈宫出场早,退场也早。出场就是董卓入洛阳乱政之后,陈宫时任中牟县县令,遇上刺董逃亡的曹操曹老大,陈宫就跟了曹老板。 至于陈宫在此之前的情形就不太清楚。相关资料记载,陈宫性情刚直,足智多谋,年少时与海内知名之士相互结交。嗯,就这么几句话。 陈宫是兖州东郡武阳县人,在兖州有着一张巨大的人际关系网。在曹操任东郡太守之时,约初平三年,也即公元192年左右,陈宫出谋划策为曹操取得整个兖州。 兖州前刺史刘岱跟青州黄巾军作战时战死。在争取到济北相鲍信的支持,曹操得以担任兖州刺史,并征讨青州黄巾军大胜,获青壮数十万,曹操组建了日后为他征战四方的青州兵。 在兴平元年,即公元194年,曹操领兵征伐陶谦。时留陈宫守备东郡。不料陈宫与陈留太守张邈及其弟张超,从事中郎许汜,以及王楷等同谋叛乱。 陈宫引领吕布入兖州,一时之间兖州数郡皆响应起事。兖州仅余鄄城,范城,东阿三座县城尚属曹操领地。 其间吕布和陈宫组合数度击败曹操,然而最终吕布和陈宫还是被曹操打败,被迫逃往徐州投靠刘备。 对于陈宫这次背叛曹操的动机和原因,后世说法不一,一般都认为有二种可能。其一是,曹操曾经下令处死兖州数名名士。理由是因为那些名士批议曹操是宦官亲缘的出身背景。 陈宫素来与兖州名士们有友好往来的情谊,之前为曹操谋取兖州也是因此。而被曹操下令处死的名士中可能有几位是陈宫的至交好友。 其二是,曹操领兵征伐徐州时,下过一道凡围而后降者不赦的命令。也就是说凡是一开始没有立即开城投降而抵御抗战的城池,即使之后被围不敌而投降,一律屠城杀无赦。 后来徐州数座被曹军攻打过的城池,都发生屠城事件。身在东郡留守的陈宫自然知道。之前曹操杀名士边让,陈宫就与曹操争执过。陈宫对曹老板的所做所为十分不认同,遂反。 陈宫反曹操后就跟随吕布,可惜吕布有勇而不听人言,非是人主,更非明主。在建安三年冬,即198年冬季,吕布和陈宫被曹操率队围在下邳。 时陈宫献计,以吕布屯兵城外,与下邳互为犄角。吕布没有采纳。 三月后,吕布军心崩溃,部将侯成,魏续,宋宪等叛变。吕布和陈宫,张辽,高顺等都被捆绑着送在了曹操面前。 除了张辽降曹,吕布被勒死在白门楼,陈宫和高顺皆慷慨赴死。在陈宫死之前,曹操还是苦口婆心地劝陈宫回头为自己效力,既往不咎。而陈宫不为所动,遂死。 据传在陈宫死之前,曹操因舍不得陈宫就说:“公台啊,公台,你死了你的儿子怎么办啊?” 陈宫回答说:“我听说以仁治天下的明君,是不会杀别人的儿子的。” 曹操又问:“公台啊,公台,那你死了后你的母亲又怎么办呢?” 陈宫回答说:“我听说以孝治天下的人,是不会杀别人的母亲的。” 曹操最后叹息说:“公台,以后你的母亲和孩子,我都会视为自己的一样。” 陈宫死后,陈宫的家人一直由曹操供养。从点上可以说明几个问题。其一,陈宫是大才,曹操才杀之不舍,甚至不计较陈宫之前的背叛。 其二,曹操内心对陈宫是愧疚的,或者说是对徐州屠城的另一种忏悔。宁可我负天下人,不教天下人负我。这是曹老大的为人行事双重标准。不过对于有才,还是自己有负在先的陈宫,曹操还是没有绝情。 其三,曹操不愧是乱世枭雄,能一统北方成为三分天下有其一的魏国奠基人,绝非幸致。 陈宫的一生,说不上精彩,说不上愉快,还有点郁闷。先遇明主曹操,却不合适。后投庸主吕布,又不听其言不用其谋。陈宫应该是真的无可奈何,只好一死了之。 世人对陈宫其人也是评价不一,唯一相同的是,都说陈宫性情刚直不畏生死,足智多谋。 刘晔言:“陈宫多计。” 郭嘉言:“陈宫虽有智谋,但机变不够。” 荀攸言:“夫陈宫有智迟。” 赵蕤言:“袁本初虎视河朔,刘景升鹊起荆州,马超,韩遂,雄据于关西,吕布,陈宫,窃命于东夏,辽河海岱,王公十数,皆阻兵百万,铁骑千群,合纵缔交,为一时之杰也。” 陈普言:“何物曾奴董太师,原陵青草正萋萋。一时翔集多知处,独恨公台不择栖。” 罗贯中:“生死无二志,丈夫何壮哉!不从金石论,空负栋梁材。辅主真堪敬,辞亲实可哀白门身死日,谁肯似公台!” “亚父忠言逢霸主,子胥剜目遇夫差。白门楼下公台死,致令今人发叹嗟。” “不识游鱼不识龙,要诛玄德拒曹公。虽然背却苍天意,谁似忠心映日红?” 黄山言:“宫谓布不用其言,亦综平昔所言论耳。至谋使布自以步骑出屯于外,布尝自将千余骑出战而败矣。其言岂可用乎!” 李贽:“陈宫之智亦足与操相敌,但布不能用,亦未到出神入鬼妙处。” 后世网络中:“陈宫在三国群英中是一个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角色。就像烟花一样,转瞬即逝,我们却被那一瞬间的灿烂深深打动。” 这是后世网络中写陈宫的几句话。算是对陈宫的才智和勇气的肯定及歌颂吧!不管怎么说,敢叛曹迎吕,用实际行动反对上位者的暴行,这勇气是值得歌颂的。能以一己之力独怼曹操的五谋,这才智是值得肯定的。 “原来如此!”田丰等人皆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刘备早年由典韦保护而游历天下,是人尽皆知之事。在此期间听闻过陈宫也正常,陈宫也是天下名士啊。 “张大人,陈大人是兖州东郡人吧,他又为何会在这通县任县令呢?”刘备装作一副好打听的小样,似乎随意地问张阳。 刘备是真不知道陈宫在任中牟县县令之前的具体活动。这东郡与通县可相距千万里,陈宫不在兖州境内出仕,反而跑到通县来就有点让人费解。 不过有徐晃的前车之鉴在,刘备对冷不防从什么地方跳出个三国群英中有名有姓的文臣武将,是有一定的心理准备的。但是该问的还是要问,该知道的还是要知道。不然弄出笑话就丟人大发了。 “这个,侯爷还是去问陈大人本人吧!”张阳似乎有点为难地说:“高士的事不好说,没见侯爷来了都不显身,连会谈也不参加。” 刘备对张阳的怪话装作没听见,只知道这张阳和陈宫不是一路人。不过想想陈宫的性情刚直,这才正常。 刘备转念间,笑着说:“那好,等下我去找陈大人。我们先谈正事。” 在来通县之前,刘备就拟好了条文。条文上只有通县设为二郡商品交易点的,还有张阳分利的条款。半点也没提之前通县事件。 通县事件算私下协调解决,这本也上不了台面。也是给张阳一点面子,让这厮爽快答应签字。其实张阳从涿郡回到广阳后,与一众狐朋狗党商量了一下,觉得有百利而无一害,今天谈的也只是多争取点利益。 经过一番扯淡,通县作为渔阳和涿郡的中转站之事算谈妥了。除了刘备,其他人只注重通县通商设点后该上交广阳郡郡府多少钱财,最后定在通县去年赋税的基础上加百分之十。至于什么协议漏洞,商业空子,商业入侵什么,都不懂啊。 最让广阳太守张阳意外的是,条文中除了支出一部分钱财上交广阳郡郡府,还另外付通县县府一笔钱财。张阳暗骂刘备真蠢,这不是多此一举么?郡府都通过了,县府能如何? 县官不如现管,何况通县县府不但是县官,还是现管。那怕条文中注明广阳郡及通县县衙任何官吏不得插手通县商会事宜。可是这必要的配合和协作肯定要么,也有肯定会有。张阳自然不明白,或者说不想分利给县令陈宫。 合作协议一式四份。涿郡一份,渔阳一份,广阳一份,通县一份。具体通县商会负责人是小胖子刘德然和简雍,负责安全问题的是两支人马轮流,分别由渔阳的徐晃和涿郡的关羽安排指派。 “张大人,真乃为国为民之好官。”刘备在张阳等人签字画押后,心情大好地对张阳说:“同时预祝我们合作愉快,共同富郡强民。” “侯爷乃国之栋梁!”张阳也打着哈哈道:“侯爷大气,真如叔父大人所说实乃大方之人。共同发财,共同发财。” “张大人你忙,就别管我了,我去找陈大人去!”刘备十分干脆地当甩手掌柜,具体事情都由刘德然等人去弄。反正他们弄个小商会也算轻车熟路。还是访谈大才更重要。 “侯爷自便,午膳我会安排妥当,到时再来请侯爷。”张阳诚心地交待着。不管是尽地主之谊,还是今天之获利,又或是解决了三十几个手下的问题,还是刘备这个人,张阳有心好好招待。 张阳的三十几个手下,只要在渔阳劳动改造三个月,承认所犯罪行并悔过自新。不要入狱,也不罚钱财,就可以获得自由。张阳表示很高兴地接受。 “好说,好说!”刘备挥挥手,带着典韦和田丰去找陈宫去了。 刘备并没收服陈宫的打算,不是不想,而是可能性不大。陈宫可是独怼曹操帐下五谋不落下风的厉害角色,在当今天下也可以排名进前十五的谋士,说不想收服是假的。 陈宫不是黎庶或寒门,而是士族这个圈子里的名人。年少时就与海内知名人士相互结交,可见陈宫是年少成名。嗯,这货性格还很刚直,应该与田丰有点类似,有才有能有脾气。 田丰可是挂任辞官的愤青,这陈宫也应该是敢直言犯上而死不悔改之人。他看不上眼的人事,那就眼睛看天上,鼻孔对人。 陈宫会看上刘备吗?玄!陈宫是名士,还有官身,又眼高于顶很有主见。刘备一空头侯爷,两个买的太守之职。真玄! 尤其这次刘备从涿郡而来,陈宫知而不迎,连会谈也不参加,这是不是已表明了某种态度?是以刘备没准备收服陈宫,只是想见一见这个历史中的悲情人物。 三国时期谋士众多,厉害角色不知凡几。而只有陈宫算心怀民众疾苦,心系天下苍生,反对秧及无辜民众,反对屠城。甚至不惜反叛以明其志。 可以说一个谋士的每一次出谋划策,都免不了许多人要付出生命的代价。也许有人说,这是以小的牺牲换取更多人活下去。或许吧,可是三国后期全天下还有多少人?这就是谋士所谋求的结果?混鬼吧! “公子,公台性情有点孤傲,还有些视金钱如粪土。”田丰跟着刘备遛,想了想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若公台言辞语气上有所冲突和冒犯,还请公子海涵一二。” “他敢!”典韦恶狠狠地说:“不来拜见公子,我就想拧下他的狗头。” “恶来!”刘备瞪了典韦一眼,转头对田丰笑道:“我有这么胸心狭隘么?” “失言,失言!”田丰微笑道:“公子连我也容得,公台嘛,容忍度比我更好点。” () 第306章 ,行大于言 刘备三人来到县衙后园中,只见一个三十多岁的家伙,正在那儿翘着二郎腿赏桂花呢。嗯,一身儒衫,头扎白巾,三缕胡须,高额方正,也不失一个相貌堂堂的饱学之士。 刘备凭直觉,这就是陈宫。一壶酒,一块青石,毫无正形地随意而坐,眼神无焦点,却又似乎又有着睥睨一切的恣肆。这该是汉末高士名士的风范了。 田丰正想上前打招呼,却被刘备拦住了。刘备上前几步,来到陈宫身边的另一块青石上,一屁股就坐了上去。 “久闻逍遥侯才情无双,诗文一切,何不为这金秋的香桂赋诗一首,让在下开开眼界!”陈宫目不斜视,抬手举起酒壶饮了一口说道。 “好你个公台,身为通县县令,治下之民都见菜色,你还有心情诗词歌赋。”刘备似乎与老友聊天一样说:“在其位谋其政,一县都治理不好,又何谈天下社禝,万民苍生。” “哦!侯爷是目的达成了,心情太好的来调笑于我。”陈宫缓缓转首道:“张阳才是个蠢蛋,被人算计还千恩万谢。我说得对吗?侯爷!” “公台足智多谋,我的小伎俩岂能瞒天过海。”刘备对陈宫能知道自己的算计一点也不奇怪,对陈宫指名道姓说人也不惊讶,很是坦然自若地说:“张大人见财起意是事实吧?” “侯爷难道不是一路货色么?”陈宫化身为喷子地说:“身为堂堂侯爷,汉室宗亲,一郡,啊,不,是两郡太守,居然推动行商。最让我费解的是,正直有方的田元皓也不死谏。是世风日下,还是贪心不足?” “你!”不等刘备和田丰反应,一边的典韦已经发威,一股让人窒息的威压将陈宫笼罩着。典韦怒叫一声,太有一把将陈宫当场击毙之意。 不料陈宫那怕全身都无法动弹挣扎,却依旧梗着脖子,气呼呼地对典韦咆哮着:“双戟典韦枉称壮士,也不过助纣为虐之辈!” “恶来!”刘备轻叱一声,正色地对陈宫说:“公台真不畏死?恶来真把你击杀了,也没有人能奈我何啊!” 刘备虽然说不可能对陈宫怎么样,但是假如典韦真把陈宫弄死了,还真没人能拿现在的刘备怎么样。当然,这事没法假设。 最让刘备莫名的是,陈宫居然是个喷子。三国时期喷子不少,陈宫却是榜上无名。应该说喷子就是汉代名士的一个标签,还是那种不分对象,不怕死的喷。 如现在正在一边笑而不语的田丰,就有死谏的觉悟。如三国时期最负盛名的大喷子祢衡,就没有他不敢喷的人和事。如才智近妖的诸葛孔明,舌战群儒,骂死王朗。还有陈琳等等都是喷子,还喷出了高度,喷出了水平。 或者说大汉多忠义之士,为国为民敢于仗义执言,敢于直言忠谏。大汉强盛不衰,都与这些忠诚卫士是分不开的。 “死则死矣,何惧之有!”陈宫没有半点低头屈服的觉悟,还有一种只求速死的刚强。应该历史中在白门楼前也是这么一种让人无语,却油然而生钦佩的情形吧。 典韦轻哼了一声,收回了对陈宫的威压,却也目光不善地盯着陈宫。让陈宫有种被猛虎在侧的直觉。陈宫在历史中也归于武力值不低的谋士,可是在典韦的前面,明显没半点反抗的余地。 “恶来,你去院外数蚂蚁吧,我和公台理论下。”刘备支走典韦,才对陈宫道:“公台呀,你的风骨很让人佩服和欣赏。但是你不识天数,不体民情,又让人惋惜和感叹。” “哦!那么侯爷说说什么是天数,什么又是民情?”陈宫一摆衣袖,太有与刘备非辩个高低上下而不行的架势。 “公台,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就算道不同不相为谋,公子也算远来是客。一杯香茶,一壶淡酒也无有?”这时田丰开口了。 之前气氛不太美好,甚至有剑拔弩张的火药味,但是田丰对在场几个人都十分了解,算是心中数,也就乐得做个吃瓜的好观众。可是,特么连小板凳都有,这就不行。 “好说,好说!虽然说我不屑贪财恋权,但是这些许要求还是可以满足的。”陈宫拍拍屁股,站起身来,伸了两个懒腰道。 其实陈宫何尝不是在试探刘备。陈宫是不屑商贾,但是能让田丰死心塌地的刘备,又岂是推行商业一事。陈宫是好奇刘备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 试探是激烈的,反应是让陈宫满意的。那怕没探出什么实质性的东西,刘备所表现出来的气度就让陈宫有几分折服。 陈宫呟喝一声,就有人排好了小桌小板凳,桌上少不了香茶果点之类。在香气扑鼻的桂花树下,三五知己品茶论道,不失为很妙的事儿。 “侯爷好算计呀!对人心人性的把握也极其到位。既解决了广阳一带的安全隐患,还把张阳这贪货拉下水。”陈宫坐下后就说:“下一步是图谋整个广阳郡了吧?” 刘备微微一笑,没有否认地说:“早知公台在通县,我就直接来找你商量了,那里会费这些周章。” “侯爷肯定我会狼狈为奸?”陈宫完全不怕自黑地说:“倘若我不从,侯爷不会大动干戈吧?我可知道侯爷麾下最少有十万善战之将士。” “公台说笑了!”刘备依旧微笑着说:“公台是什么人?足智多谋,心怀天下苍生的刚直之辈。” “这与我和侯爷同不同流合污有关系?”陈宫侧着头说:“就算有关系也是适得其反吧?为钱财不择手段,我岂会苟同!” “呵呵!公台呀,天下万民生存的基础是什么?”刘备笑了笑,不答反问道:“事物有两面,我们要看表象,更要知本质。如刀,可杀人害人,亦可护己保家卫国。公台以为呢?” “自然是吃饱穿暖!”陈宫张口答道:“侯爷有些强词夺理了吧?借正义之名,行苟且之事,总不太好。” “公台,今天我们不讲圣贤之理,也不说诸子百家。就说说吃饱穿暖这些事关天下苍生的琐事。”刘备饮了味道欠佳的汤茶,从容不迫地说:“就拿通县来讲吧,通县近十万人吃饱穿暖了吗?” “没有!”陈宫脸色略红地说:“天灾不断,兵祸连年,瘟疫虫灾,几近一年无收,我也别无良策。不过我已尽力平民愤,严查重惩,通县几无冤屈。” “衙门前的鼓是没敲多少,黎庶万民的心呢?时时刻刻在打鼓啊!”刘备明明年龄更小,却妥妥一副语重心长的长者风范说:“有些冤,有些屈,无法申,无法说,你也作了主。你要知道他们内心深处需要什么?” “他们需要吃饱穿暖,你没做到。他们需要安定和平,你做不到。他们需要活得像个人,你还是没做到也做不到。”刘备声音有点大地说:“你陈宫能做什么?就是自以为是,张口乱喷。行大于言啊!” “行大于言!再舌绽莲花,还不如行动。怎么能让治下子民吃饱穿暖就怎么做。商贾如何,有钱财才能买粮食。”刘备不等陈宫反应,口如连珠炮一样说:“天灾怎样,兴修水利改良种田之法。瘟疫虫灾,注意卫生,大量养家禽以对,或捕而食之。” “兵祸呢?”陈宫有点气急说:“整个通县,兵不过千,何以应对。兵过如梳匪过如洗,常常让人们的家园毁如一旦,一年到头都做无用功。” “兵祸的源头是什么?”刘备叹了口气说:“公台不会说因为刁民吧?所有的刁民不就是因为活不下去了么!” “侯爷是说这是个死循环,一个解不开的结?”陈宫何许人,对天下大乱的原因是心中了了,只是不想承认。陈宫就是世家士族士子中的一员呀,还是名士。 “我也不想承认,但是,解开这死结,解决这兵祸的根源,让大汉天下归于安定和平繁荣昌盛,是我刘备,你陈宫,他田丰,以及大汉天下所有有识之士的责任。”刘备站起身,大气磅礴地说:“这才是我们要想的,要争的,要做的!” 田丰还是一副吃瓜观众的表情,那怕心中热血沸腾。陈宫却已陷入沉思状态。刘备抽空吃点实在不美味的果点。 “侯爷所说有点浮,但是涿郡万民吃饱穿暖,不受天灾人祸的波及却是千真万确。”陈宫很久才回过神说:“侯爷,不介意我上涿郡取经么?” “介意,介意你公台为何早几年不来。”刘备心情太悦地说:“不然那有今天被公台喷的乐趣!” “侯爷真妙人也!”陈宫心中一下决定,也俏皮地说:“还请侯爷吟首诗压压惊,刚才可被典兄弟吓得不浅。我也自负君子六艺不凡,典兄弟真猛士也!” “好,好!容我思量一二。”刘备自然没忘刚才陈宫要求咏桂花的诗。刘备的所谓思量,就是在记忆抄袭汉末以后一千余年内的名家名作。是选择,更是比较。嗯,绝对是幸福的烦恼。 桂花,别名木犀,岩桂,十里香。桂花因其叶脉形如圭字而得名。 据宋代诗人范成大的《桂海虞衡志》记载:“凡木叶心皆一纵理,独桂有两道如圭形,故字从圭。”桂花之名由此而来。 桂花是我国传统名花,自古以来深受人们的喜爱。据史资文字记载,桂花在我国已有2500多年的栽培历史。 早在春秋战国时期,《山海经》中就提到:“招摇之山,其上多桂。” 屈原在《九歌》中也吟道:“援北斗兮酌桂浆,辛夷车兮结桂旗。”其中的桂浆指的是用桂花酿造的美酒。桂旗是用桂花做成的旗帜,以装饰车辆。 《九歌·湘君篇》中也多次出现桂舟,桂棹,桂栋,等词汇。这说明,当时楚国的人们在酿酒,生活用具以及建筑材料等方面,已经广泛使用桂花树了。 《吕氏春秋》中对芳香馥郁的桂花更是赞赏,称之为“物为美者,招摇之桂”。 在汉代,桂花的观赏价值逐渐显现出来,人们开始将自然野生的桂花引种驯化,进行人工栽培。 据《西京杂记》记载:“汉武帝初修上林苑,群臣远方各献名果奇花异树,其中有桂十株。武帝破南越后,兴建扶荔宫,广植奇花异木,其中有桂一百株。” 司马相如的《上林赋》中也有关于栽种桂花的描述。 唐宋时期,桂花已经从宫廷栽种普及到了民间庭院栽植,于是,咏桂吟桂也蔚然成风。 说到桂花,讲到诗词,在汉朝以后绝对有一个人绕不过去。那就是盛唐诗人李白。 李白,生于公元701年,殆于公元762年,享年61岁。字太白,号青莲居士,又号谪仙人。是唐代乃至华夏伟大的浪漫主义诗人,被后人誉为诗仙。后世将李白与杜甫并称为李杜。 李白的诗以抒情为主,善于从民歌,神话中汲取营养素材,构成其特有的瑰丽绚烂的色彩,是屈原以后中国最为杰出的浪漫主义诗人,代表中国古典积极浪漫主义诗歌的新高峰。李白存世诗文千余篇,有《李太白集》传世。 李白生活在盛唐时期,二十五岁时只身出蜀,开始了广泛漫游生活。天宝元年,即公元742年,李白被召至长安,供奉翰林。 后因不能见容于权贵,在京仅两年半,就赐金放还而去。然后由高天师如贵道士授录济南的道观紫极宫,成为一个真正的道士。 李白的诗歌总体风格豪放俊逸,清新飘逸,气势磅礴,大气十足。它们既反映了时代的繁荣景象,也揭露了统治阶级的荒淫和腐败。表现出蔑视权贵,反抗传统束缚,追求自由和理想的积极精神,并具有浪漫主义精神。 李白创造了古代积极浪漫主义文学高峰。为唐诗的繁荣与发展打开了新局面,开创了中国古典诗歌的黄金时代。 李白绝对是诗人中的仙人级别。说李白一人吊打盛唐诗文界,应该没人会反对。别人冥思苦想,不及李白灌口酒。什么绝世名篇,不过是酒兴之余的随手涂鸦。 李白就是这么不让人活的天才。纵观中华上下五千年,也只有一个李白。幸也,不幸也,惜哉,且惜哉。 刘备在后世喜欢李白的诗,但是记得最清晰的却是李商隐的诗。不是说李商隐的诗更好,而是李白的诗太仙了,仙到凡夫俗子望而却步。还好刘备穿越了,也就不俗了。 “世人种桃李,皆在金张门。攀折争捷径,及此春风暄。一朝天霜下,荣耀难久存。安知南山桂,绿叶垂芳根。清阴亦可托,何惜树君园。”一首李白的《咏桂》从刘备口中缓缓吟出。 李白的这首《咏桂》咏的是桂花,说的残酷而真实的现状。其意大概是说,当朝选拔官员,都是官僚子弟优先。所有人都在找门路找捷径,无不春风得意。 这样的官员,能有什么作为?就像桃李花那样的,很难长久保持艳色荣华。一旦有风吹雨打,就该凋谢。 如果这些家伙知道南山上的桂花树,常年绿叶垂阴。在桂花的树阴下乘凉,凉爽又芳香。肯定会把桂花树移植于自家庭院吧! 这世上的好处他们岂能不占尽?他们一定想占尽! () 第307章 ,三年之约 刘备吟完诗,后院陷于一片绝对的寂静中。诗仙之威不但超前,而且绝后。唐以后的人读其诗,顶礼膜拜,唐以前的人品其诗,也惊为天人呀! “好诗!”田丰品味了好久,首先开口道:“诗好,诗所表达的东西更让人回味。嗯,有如暮鼓晨钟,有如当头棒喝,震耳发聩引人深思。” “侯爷!”陈宫好半天都没回过神来,田丰开口后才有反应。陈宫整理了一下衣衫,才极其认真地施了一礼道:“之前对侯爷多有误解,在此赔个不是。能吟出如此好诗,有如此才情,有如此心境,侯爷乃大智慧之人也!” “公台勿需如此!”刘备摇了摇手说:“我只是说了几句实话,功名利禄是世人毕生的追求,这没错。如果说公平公正,所有人都一样去争取,那没什么好说。而现实呢?一百个人里有九十九个人连书都没有读字也不认识,又何谈公平公正!” 田丰对此早已心中有数,自然不觉得如何。陈宫是首次听有人把知识垄断这事说出,摆在明面上,也就面现惊色。 “侯爷,难道你想冒天下之大不韪?”陈宫闻音而知雅意地说:“早听侯爷在涿郡开堂兴学,免费让涿郡的适龄孩童启蒙。可是开启民智非一朝一夕之事,日后还绝对会被群起而攻之。侯爷想过后果吗?” “想过。”刘备直言不讳地说:“断人根基,掘人后路,岂无以身证道的觉悟。问题是这些人腐朽了,任由他们一如既往,天下真的该大乱,国家和民族都将迎来无法承受之重创。” 汉末天下大乱,天灾是外因,实际就是世家世族重新分配利益而一手操控的。这群家伙分赃不均导致三国乱世,最后由司马家获得最大胜利。 三国归晋,国家是统一了,可是国力下降,人口锐减。这时外胡来了,诸胡发现晋朝军队是弱鸡菜鸟,诸胡不走了。繁华的中原是诸胡一直向往和图谋的,于是五胡乱华时代开启。 有人为之辩护说是世家玩脱了,也有人恬不知耻地说这是个民族大融合的时代。真的扯淡!这是华夏民族遭受最大创伤和苦难的黑暗时代。这都是垄断着知识,土地,人口的世家世族的锅。为一己私欲,为一家一族之兴盛,置国家和民族的利益而不顾。 刘备其实有时候挺赞同李儒的主张,闭着眼睛杀一批得了。说,说什么说?难道一定要等犯错犯罪了再去理论么?不,听话就好,不听,刀枪锋利得很! 当然,有关于这些,尤其是还没有发生的民族苦难,刘备没办法和陈宫或田丰说。只能婉转地表示这么个意向。 “天下可是他们的天下,风水轮流转,皇帝轮着做,只是看谁强点。”陈宫不太理解地说:“凭侯爷今时今日的一切,已经彻底溶了这一圈子,甚至都可以笑看天下风云。侯爷又何苦来哉?” 陈宫身为士族中的一员,还是资深的一员。那里会不知道世家在当今天下所扮演的角色。世家天下,世家朝堂可不是一句玩笑话。可以说从朝堂到地方都掌控在世家手里。 世家在这个国家根深蒂固,有着无可估量的力量。陈宫自然知道这力量有多大,区区一个刘备,说碾碎也就碾碎了。别看现在刘备拥兵十万似乎牛逼得不行,相对于世家的力量还真是不够看。 这也是刘备头痛的地方。虽然说世家不是铁板一块,但是说与世家为敌,那叫没睡醒。说闭上眼睛杀一批,也就是说说。何况这时的世家还没烂透烂到根呢! 嗯,现在的世家还可以引导和挽救。只需祛除一些腐肉,就可以重新焕发生机蓬勃向上。世家到底是这个国家和民族的精英。 “公台呀,天下很大!”刘备不想用世界地图说事,只的有点无奈地说:“天下不仅仅是他们的天下,更是万千黎庶的天下。万千黎庶才是这国家和民族的基石。” 刘备知道陈宫的说法也没错,只要局限于眼光和认知。在陈宫的认知中,大汉就是天下,中原就是中心,世家代表着这个国家。最多是说这些世家权益的大小不同,能不能让治下子民生活得好。 “侯爷说法新颖,想法也奇妙。不过我还是认为世家士族可以治理好这个天下。”陈宫有点固执地说:“老刘家不行,何不换一家试试,世家不缺能人!” 陈宫认为天下之所以乱,是老刘家人的能力问题。世家是在推波助澜,却不是根本原因。自有史以来历朝历代不就是这么回事么,秦一统,汉代之。 个人能力固然重要,可是谁又能保证历代皇帝都厉害?陈宫自以为的方式方法不过是周而复始换汤不换药。而恰恰这是当代所有智者的认知。还有什么比这更让刘备无力的? 除了说刘备这小圈子受到刘备的影响,对天下,对世家,对万民有了重新的认知。其他人还是坐井观天中的那只青蛙,其中有绝大部分还是盲蛙。 刘备的言传身教,世界地球仪,以及涿郡实实在在的改变,才让刘备小圈子里的人逐渐随之改变。而圈外人,尤其像陈宫这样的名士,要改变,何其难也! “换一家并不能解决问题。”刘备揪了把自家的脸说:“公台,无论那家上位,本质上只是利益的重新分配,或大或小或多或少。都不会以民为本,甚至会罔顾民生民情,牺牲民众的利益。” “侯爷,我不敢苟同。”陈宫没有半点动摇地说:“只要上位者勤政为民,诸多士子同心协力,天下一定会大平,万民一定会安居乐业。” “再者而言,就当今天下的黎庶万民,没有世家士族的引导和带领,除了会种田耕地,还会什么?”陈宫理所当然地说:“侯爷的做法有意义吗?” 陈宫的意思,刘备知道。刘备很早之前就想过。在没开启民智之前,刘备的做法不但没有意义,甚至还会被人误解和怀疑。我就想吃顿饱饭,你却给我一桌宴席,什么意思?几个意思? 中国人民站起来了,这是来自千年后的呐喊。刘备要把这千年光阴浓缩再浓缩,任重而道远啊。要让如今只求温饱安定的大汉万民,真正意识到自己是这片土地的主人,真非一朝一夕之功。 “公台,没人生而知之。”刘备有点无奈地说:“也没人生就高人一等。我认为人人平等,最少该给一个知之的机会。我愿为此而努力!” “侯爷,人心是贪得无厌的。”陈宫不无提醒地说:“你给的,未必是别人需要的。别人要的,你未必给得了。我不敢说侯爷是杞人忧天,也不敢说侯爷没有成功的一天。我只能说我拭目以待。” “公台,你!”一边的田丰有点听不下去了,就准备和陈宫辩驳一番。却被刘备阻止了。 刘备对田丰摇了摇手,田丰没有倔犟地强行开口,而是很干脆地闭嘴了。因为田丰不知道刘备心中作何想?如果说坏了刘备的事,就非田丰所愿了。 “元皓兄不高兴了,这真难得呀!”陈宫本以为田丰一定会争执一番,不料田丰缩了,不由对刘备高看了一眼。 田丰什么角色,陈宫知之甚详。能让耿直无畏的大才田丰折服,就不是权势的事。一定是刘备有让田丰心折的过人之处。陈宫真的很好奇。 田丰斜视了陈宫一眼,轻轻摇了摇头,还是没有开口。之间似乎有点惋惜,又有点失望。这又让陈宫更是好奇和不解,心想:“这有什么好惋惜和失望的?道不同不相为谋罢了。” “呵呵!”刘备见状一笑,看了看田丰,才对陈宫说:“公台,当今天下大势就不用我说,你应该比我还有更清醒的认识。天下必乱,诸侯并起,保汉还是另立,你准备怎么做?” 刘备不想和陈宫这个名士多谈士族这个圈子如何,圈里人总是会以自身的立场考虑问题,会自觉维护本身利益,多说无益。不如扯淡扯淡好了。 “汉祚不尽,我乃汉臣,汉祚消亡,我以天下苍生为念,择一明主重整河山,让天下大平,让万民安居乐业。”陈宫理直气壮地说:“我想元皓兄也会如此吧?” 历史上陈宫确实是这么做的。董卓乱政,汉室名存实亡,曹操刺董逃出洛阳,陈宫挂印弃官跟随。说明陈宫心存汉室,更认为曹操乃明主。 可惜造化弄人,陈宫发现曹操并不是合适的天下之主人选,陈宫最终弃曹随吕。吕布不是明主,陈宫有智也无力回天。白门楼前的陈宫应该是无奈而绝望的吧? 田丰也差不多,才智高绝忠心一片,选择四世三公的袁家袁绍袁本初为主。袁绍起事之初无愧于明主,只是势成之后回归于平庸。官渡一战,袁绍所有优势荡然无存,而田丰连命都搭了进去。 田丰头一歪,表示不想搭理你陈宫。惹得刘备大笑道:“公台和元皓都志存高远,都是忠贞节义之高士。不必为一些言语之争而不豫。要怪就怪我。” “公子,这与你无关,都是公台这个榆木疙瘩惹人不喜!”田丰白了陈宫一眼说:“自以为是,还门缝里看人,哼哼!” “都怪我喽?”陈宫捏了块早凉的点心,扔进口里唧巴唧巴了几下吞了下去,歪了歪嘴说:“元皓不会把圣贤之学,先贤之训都忘了吧!” “停!”刘备举手道:“人各有志,不必为此而作口角之争,更不必伤了彼此情谊。” “哼!”田丰和陈宫两个大才有如顽童般别过头去。刘备无奈地摇着头,是顽童倒好,大才嘛,还真无以为劝。 “好啦,好啦!”刘备站起身来,对陈宫道:“公台,我们来个三年之约如何?” “侯爷请说!”陈宫点头道:“我洗耳恭听。” “公台,你说我以正义之名行苟且之事。而我敢断言从今日通县商会成立起,三年内通县万民一定会丰衣足食。你信不信?”刘备笑问道:“公台敢不敢以此和我赌约一番?” “侯爷有点耍无赖吧?”陈宫哭笑不得地说:“我才是通县县令呀,怎么能以通县万民为约呢?侯爷不是怀疑我的能力和心性么!不好,不好!” “公台口口声声说以天下苍生为念,难道不想治下子民富足么?”刘备不无激将地说:“我还没说如何赌法或赌什么呢!” “呃!”陈宫梗了梗脖子说:“且说,且说。” “三年之内,如果通县没有起色,万民还是面有菜色。证明推行商业错了,商贾也上不了台面。公台可以向我提一个要求。在能力范围内我一定做到。”刘备笑眯眯地说:“反之,三年内通县日新月异,万民富足安康。那么公台就要做到一个我所提的要求。” “好!君子一言。”陈宫稍一思索,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好吃亏的,不由痛快地应约。 “快马一鞭。”刘备应了一声,又安慰似的说:“公台放心,要求的前提是遵循个人意愿,原则是不损害国家和民族。” “侯爷也放心,人而无信而不立。契约精神是为人之根本。”陈宫极其认真地说:“我们今日之约,元皓为证。” “我对公台很放心。”刘备是真的放心。历史上早证明,陈宫就是个连死都不惧的硬汉,更是个人格和人品都有保证的才智之士。 刘备与陈宫定下三年之约后,并没有久坐,很快张阳就让人来请赴宴。嗯,没陈宫这个通县县令什么事。也真让人无语。 宴会十分没意思,那怕张阳张罗了一桌子的山珍海味,飞禽走兽。可是这烹饪的方法方式却不能把这些奇珍异宝的独特美味体现出来。并不是任何食物都是煮煮煮就行啊! 其实重点是张阳这个人无味。真的是吃什么不重要,与谁一起吃才是关键啊!与一个心中眼里只有钱财的家伙,就算虚与委蛇也让刘备食之无味。 可是张阳不这么认为,也没有这种自觉。频频劝酒,还唾沫星子乱飞,心情好兴致也高。结果是醉成了一团烂泥,被手下架走了。 张阳醉了,酒宴自然就散了。刘备留下小胖子刘德然和简雍着手商会之事,就和田丰等人离开通县。 “公子,陈公台乃大才。”一行人走到通县县城门口,田丰在上马去渔阳之前忍不住对刘备说:“更是贤才。” “我知道。”刘备叹了口气说:“你有把握说服他吗?陈公台乃心性坚毅之辈,就算撞了南岸也不会轻易回头。先结个善缘吧,有机会携手更好,没有也就不强求。” “话虽如此!”田丰有点担心地说:“陈公台足智多谋,一旦认真,无论行军打仗,还是谋划策略,都是当今天下屈指可数的厉害人物。在同等条件下,能稳胜公台的就没有。” “我也知道。”刘备深表赞同地说:“元皓,这天底下能人异士多得去了。我们不可能把他们都拉入阵营吧?失之我命,得之我幸!人与人之间讲究机缘,有缘自会相聚,无缘对面手难牵。” 陈宫有多厉害,刘备比谁都清楚和明白。以一己之力怼以荀彧叔侄,郭嘉等人组成的豪华得无边的谋士团,还一时不落下风的,在三国群英就不多,陈宫算一个。 除此之外,还有谁? () 第308章 ,风起云涌(上) “公子豁达,倒是我着相矣!”田丰十分欣慰,又无比自信地说:“陈公台再有才,再厉害,我也不惧。眼光,眼界,舞台,决定了一个人的发挥。” “这就对了,他陈公台再厉害也有局限,他的终点不过是我们的起点。”刘备也豪气万千地说:“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一个执着于一子之得失的人,如何与执棋全盘的人比?” “哈哈!公子就此别过,我们还是去经营好渔阳这一地再说。”田丰飞身上马,策马扬鞭大笑而去。徐晃也拱手为礼,随之而去。 “辛苦元皓和公明了!”刘备亦拱手回礼,目送着田丰和徐晃一行人消失在目光中,才上马和典韦向涿郡而回。 “公子,那个鸟县令不若让我抓过来可好?”牵着马的典韦在走了一程之后,还忿忿不平地说:“似乎这天下就他厉害一样,连公子和元皓先生也不放在眼里。” 在典韦看来,敢对刘备无礼的,就算你再有才能再有权势也不行。何况典韦不觉得陈宫厉害到那里去,通县和涿郡任何一个县都没法比。你陈宫一个通县都治理不好,又何谈其他? “恶来,强扭的瓜不甜知道吗?”刘备笑着说:“这个叫陈宫的县令确实很厉害,出谋划策的能力可排在当今天下前二十以内。” “哦!这鸟县令真有这么厉害?”典韦知道能排在天下前二十名以内是个什么概念,却又不解地说:“公子怎么知道?这鸟县令又怎么又治理不好通县?” “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你家公子只要看这人一眼,就能知道这个人是好是坏,能力如何。”刘备在典韦面前可一点也不谦虚,还十分那啥地说:“至于通县的现状,这与陈宫这个人和他的能力就没多少关系。张阳贪婪无比,陈宫就是在混日子。” “这倒是,公子就还没看错过人。”典韦不纠结陈宫了,脑海中又浮现出他认为是坏人坏人的曹操形象。 典韦当年在洛阳城外拔了一棵树,被曹操带队追到蔡府,就有曹操是坏蛋的执念。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记在心头,也真是奇了个怪。 典韦当然不知道,在历史上,自己与曹操,曹操与陈宫,彼此都纠葛无比。典韦和陈宫都跟随过曹操,甚至因其而死。而如今可能性不大了,人生际遇之神奇莫过如此。 …… 且不说刘备这里在攻略广阳郡,且说幽并凉三州的边境上,却是风起云涌,处处烽烟,大汉的戍边将士正在与诸胡浴血奋战。虽然说规模不大,但是战线长,处处都在打仗,似乎所有的北方异族都在动。 并州,大原,晋阳,原刺史丁原丁府。自灵帝刘宏采纳刘焉的提议,撤刺史改州收后,已有不少刺史变州牧,丁原就是其中一个。 丁原,表字建阳,是泰山郡南城县人氏。丁原出身贫寒卑微,他会写文章且勇猛,年少时被任用为官吏。后为南城县吏,当时有贼寇来犯,丁原身先士卒,破贼寇有功,任武猛都尉领并州刺史。 丁原任并州刺史以来,一直屯兵河内,坐镇大原普阳,保境安民功不可没。丁原算是个心怀汉室的忠臣良将。也正因为如此,丁原的并州刺史之位稳如泰山。 嗯,如今该叫丁原为并州州牧。刺史与州牧不仅仅是叫法不一样,更有本质区别。州牧可以开府建制,敕封手下一众官吏,而刺史不行。 丁原近来作了一个决定,就是收麾下猛将吕布为义子,并封吕布为州牧府主簿。原因有二,其一是因为丁原年岁渐高,不宜再带兵行军打仗,想找一个信任而勇猛的人戍边护卫并州,丁原看上了吕布。 其二是丁原认为吕布勇猛而没心机,施以权财即可笼络和掌控。当然,吕布夸张的战斗力和耀眼的军功是让丁原赏识的根本原因。 丁原对吕布可是寄了很希望和下了很大的本钱,收为义子外,还封了牧州府主簿。这主簿一职是丁原所能封的秩六百石最高官职,也是在并州军政两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丁原对吕布可谓是眷顾有加。 吕布被丁原收为义子,成为州牧府主簿后,就一直呆在大原晋阳,甚至连家也从五原郡搬了过来。今天一大早,吕布就被丁原的亲卫从家里传至州牧府。 “义父,不知传孩儿有何事?”吕布来到丁府,在议事厅见到丁原,恭敬地施礼问道。 “奉先,免礼,你先看下这个。”丁原挥了挥手中的军情急报说:“并幽凉三州边境都不大平啊!我并州五原郡出现了近五万的羌胡兵马。” “哦!孩儿正好闲得发慌啊!”吕布从丁原手中接过急报,大咧咧地说:“别说五万羌胡人马,就是五十万又有何惧哉!” “奉先,你啊!”丁原有点怒其不争地说:“为将帅者,必文武并重。为父让你安心习文,就是为你以后能成为一个安邦定国的大汉栋梁之才。” “谢谢义父,孩儿明白义父的一番苦心,孩儿会加倍努力的。”吕布是真不想看那劳什子诸子百家,先贤典籍,不过在丁原面前却表现得还像那么回事。 “嗯,很好!”丁原满意地点头说:“为父的出身贫寒,在努力地练武习文后才出人头地。奉先你光有勇力和军功是不够的,世人都讲究出身门第。为父能帮你的会尽力,主要还是要靠你自己。” “谢谢义父,孩儿知道!”吕布何尝不知道丁原的用心,不过不喜爱文事就是不喜爱。谁不知道读书看书好,吕布自认为不是这块料,这又有什么法子。 “知道就好,为父也不多说了。”丁原收回吕布看完了的急报说:“军情如火刻不容缓,奉先你回家告别一声,即刻去五原郡,都统五原都所有兵马尽快击破羌胡兵马。” “喏!孩儿必让羌胡人马有来无回!”吕布一听丁原把五原郡的军权全付予自己,欣喜若狂地应诺。 “奉先,羌胡人后面可有北匈奴撑腰,绝不可大意轻敌。”丁原不忘叮嘱道:“两军对敌,小心无大错!有自信心好,可千万别自负,切记!去吧!” “孩儿谨记!”吕布施了一礼,退出了议事厅,快步如飞地回到家里。 吕布回家后,交待了夫人魏氏和严氏几句。其中夫人魏氏已有身孕。在魏氏千叮咛万嘱咐之中,在严氏依依不舍之中,吕布一骑从晋阳向五原郡而去。 …… 羌胡王乌力北在北匈奴美女的再三催促下,终于整军五万向大汉的并州五原郡而来。以花雷虎率精骑五千为先锋,用花雷龙为随军军师羌胡王乌力北亲率大军在后。 花雷虎怀着弟弟花雷豹之死的仇恨,不顾兄长花雷龙的再三叮嘱,一路疾驰,直到固阳城才止步。 固阳是座小城,也是并州五原郡的一处边防要塞。羌胡兵马攻破固阳城,就可以直驱直入进入并州腹地,剑指中原。所以说固阳城虽小,却是战略要地。 固阳城小,城墙也不高,不过两丈多点,修为高点的人可以纵身而上。要守卫固阳城是件要人老命的事。基本上每次固阳城发生战事,都是敌我双方用人命来填的血战。 这次花雷虎率部来到固阳城下,就发动了几次试探小规模的攻城战。攻守双方参战的总人数在一千左右,双方的战损是一比一。由此可见固阳城是多么的不靠谱。唯一的作用是固阳城可以阻止骑兵直接跨越而过。 “将军怎么还没来?”守固阳城的魏续看了眼夕阳,有点烦躁地对麾下的将校曹性说:“固阳城才三千守兵,羌胡兵马可有五万之众。” 自吕布去晋阳后,魏续就调到固阳城任守城主将,也算是下放任实职。虽然说魏续是因为裙带关系上位,但是也领兵作战勇猛。在这回抵抗花雷虎部攻打固阳城的战斗中就可圈可点。 “将军,急报早传回去了,最迟明天就会有援军来。”曹性笃定地说:“最少高将军会率陷阵营明天一定会到固阳城。” “高顺?也好!有陷阵营在,不怕胡狗攻破固阳城。”魏续实在不喜高顺,不过对高顺率领下的陷阵营还是没什么看法,反而十分肯定他们的战斗力。 陷阵营的战斗力已经在无数次战斗中证明过。是踏着敌我双方的尸体上杀出来的。无阵不破,百战不殆,这就是陷阵营。尤其在主将高顺的率领下,陷阵营的战斗力更会提高一个档次。 “将军,下去好好休息,这里就由未将盯着就行。”曹性知识魏续向来与高顺不对眼,自然没再说高顺不惹自家上司不爽,而是十分体谅地说:“今夜应该无战事,明天才是关键的一天。” 花雷虎部攻打固阳城有几天了,还从来没有夜间攻城过。夜间敌我双方都不占便宜,士卒们大晚上还看不见啊。 “嗯,不过还是交待将士们打起精神,严加提防,切不可大意。”魏续对一向谨慎的曹性还是挺放心的,不过该交待的还是要交待。万一固阳城有失,再怎么弄魏续也是主要责任人。 “喏!”曹性应诺道:“末将必会遵命行事。” …… 另一边,五原郡兵营内,高顺在接到固阳城魏续快马加急送来的紧急军报,不敢怠慢地和数个校尉商议。 高顺是吕布的亲卫长,在上回和吕布深入友好的交流后,吕布对待高顺有所改变。吕布在去晋阳之前,就把魏续下放至固阳城任守城主将,而高顺负责军营事务及练兵。 谁敢说吕布不精?他心中明白得很。吕布知道魏续和高顺不对眼,而两人又是他的左臂右膀,这样安排就两全其美皆大欢喜。事实证明吕布这样安排挺好。魏续守固阳城守得好,高顺把军营打理得井井有条,兵也练得不错。 “诸位将军,固阳城急报!”高顺在诸将到齐后,把魏续送过来的急报让大家传阅了一遍之后说:“大家认为该如何处置?” 成廉,侯成,郝荫,宋宪四个将校相互看了一眼,他们都知道高顺与魏续的纠葛,对此不想参和其中。最后由成廉开口道:“高将军全权处置即可!” “好!”高顺并没推辞地说:“我意一边快马急报丁大人和将军,一边由我亲率陷阵营先驰援固阳城。军营就拜托诸位将军,等将军从晋阳回来后再听命行事。大家以为如何?” “喏!”成廉等人欣慰应诺。同时对高顺这个同僚不由高看一眼,公私分明的人总是让人敬服。 其实所谓高顺和魏续不和,纯粹是魏续的问题。高顺没有把这些无聊的事放在心上。主要是高顺平时严肃不喜多言,所有人都误解了。 高顺在会后,命一骑送信去晋阳,一骑回报固阳城。高顺自己则率部陷阵营一人双马向固阳城驰援。 陷阵营是重装步兵,如果说着甲步行援助固阳城,那么黄花菜都凉了。只有变步兵为骑兵才能及时援救。一马驮人,一马驮甲,才是上上之选。 好在并州军中不缺战马,不然只好派骑兵去驰援固阳城。守城破阵又没有比陷阵营更合适的,可以说陷阵营就是一座能移动的保垒。也就是说高顺的处置十分正确。 …… 固阳城外不远处的空旷处,花雷虎部的营寨就驻扎在那里。双方遥遥相对,可以极目而见。 “将军,何不全军押上一举攻下固阳城?”一名羌胡勇士有点不解地问花雷虎。 “不急,等大王率大军来了再说。”花雷虎在战斗了几天后,整个人奇迹般地冷静了下来,竟然不急不躁地说:“没必要的伤亡能避免最好。大军明天就会到,不急在这一天。” “哦!”这名羌胡勇士也只是问问,至于说什么出谋划策就算了吧。 “传令下去,除了必要的岗哨,所有人好好休息,凌晨饱餐一顿,天一亮就攻打固阳城。”花雷虎想了想,下了这么个命令。 花雷虎不想打下固阳城么?想啊!可是固阳城的守城汉军一点也不弱,尤其汉军中有一个神射手,让花雷虎无比忌惮。 一夜无话,花雷虎部与固阳城守军都相安无事。天刚朦朦亮,花雷虎就亲自带队从不同城段狂攻固阳城。 战斗甫一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守城汉军明显有点力不从心。守军汉军吃亏在都饿着肚子,尤其在拼杀一阵之后,好多将士都是饿得眼冒金星。 在花雷虎部得势不饶人的攻打下,固阳城危在旦夕! () 第309章 ,风起云涌(中) “怎么办?”摸了一把因饥饿渗出的冷汗,曹性一边张弓引箭,一边对指挥城防之战的魏续说:“将士们都没吃东西,情况不容乐观。” “是我太意了,被胡狗算计了。”魏续倒挺有担当地说:“我也一时之间没有好的对策,期望在我们尽力之前陷阵营能赶到。” “嗯,胡狗想攻下固阳,少不了要崩坏几颗牙!”曹性应了一声,手一松,一支利箭有如流星般中正一个羌胡小头目的右眼。 曹性的箭术在并州军也是有数的,基本上是例无虚发。就在这次固阳城攻防战中,死于曹性箭下的就有好几十个羌胡勇士。连花雷虎也忌惮不已。 可是固阳城城墙太矮,没过多久,城头过道上已经是羌胡人马和汉军混战在一起。除了曹性这等神射手,一般弓箭手已经不敢随便射箭,弄不好就射杀了己方将士。 这时攻防战已经进行了大半个时辰,汉军更有点饿得慌,却也咬紧牙关在坚持,在战斗。战友倒下了,踏着战友的尸体顶上去。 鲜血逐渐染红了固阳城城头过道上每一块砖,敌我双方都杀红了眼。忘了饥饿,忘了畏惧,只知道执枪挥刀砍向对方,直到一方倒下为止。 太阳终于跚跚来迟,从东边的山头上爬了出来。这时固阳城的攻防战已经进行了一个时辰。守城的汉军因饥饿带来的体力不支,终于彻底影响所有活着,还在战斗的将士们的意志。 守城汉军败象渐露,随之被羌胡勇士砍杀而倒下,再也爬不起来的将士越来越多,固阳城弹指可破。 魏续是真的急了,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并没有援兵的影子,不由苦笑几声,对曹性说:“你来替我指挥,我亲自上阵与将士们并肩作战!” 其实此时已经无所谓指挥了,除了魏续的百余亲卫,所有预备兵力都压了上去。固阳城三千守军,此时活着的不过千余。还随时在倒下在减员。 魏续为什么宁可亲自上,也不命令曹性率百余亲卫上呢?实在是曹性除了箭性出众外,这身手与杂兵没区别。让平素冷静曹性上去拼杀,还不如在后方放冷箭。 “去吧!我就在你身后!”曹性惨笑一声,郑重地说。曹性也是自己知道自家事,自然不会热血上头地丟掉优势带队冲锋。 魏续操着大刀,领着百名亲卫压了上去。城头过道很窄,有这一股生力军的加入,算是遏制了固阳城守军的颓势。不过怎么说呢,守城方再无后备兵力,援兵不至,固阳城失守是迟早难免的事。 太阳继续上升,放射着炙热的光芒,似乎要将固阳城头的血迹烤干。城头下花雷虎手搭凉棚,远远眺望着城头的战况。这次固阳城守军的顽强和战斗力都让他咋舌。 战斗至此,花雷虎部并未占任何便宜。城池没攻占,双方的战损也相若。相对而言,花雷虎还是满意的。只要攻下固阳城,就打通了进入并州,通往中原的缺口。 固阳城攻得下吗?花雷虎对此有十足的把握,己方还有千余精锐没有投入战斗,而对方似乎无兵可用了。这是基于对方无援兵或援兵不能及时赶到战场。 汉军会无援兵吗?肯定有!战斗已经打了几天,援兵肯定在路上。在魏续自亲带队上场后,花雷虎也把五百后备精锐投入了战场。花雷虎赌汉军的援军不能及时赶到并进入战场,在此之前拿下固阳城。 随着花雷虎部的五百精锐攀上城头,魏续带队所缓解守城方的一些许压力,瞬间消失于无形。城头过道中的汉军被迫一步一步往两边退。这时距通往城内的梯道只有数步之遥。 “今日难道要葬身于此!”魏续砍翻了一名羌胡悍卒,回头看了眼身后触手可及的梯道,心中泛起波澜。 魏续只需后退数步,冲下梯道,纵身上马,在曹性的掩护下就可以逃出生天。但是固阳城就丢了,剩下的同僚都必死!如果魏续坚守,能拖延片刻,固阳城也会丢,魏续及其部下团灭。 坚守?撤退?魏续在天人交战之中。 “咻!”的一声,一支利箭从魏续的后方,经魏续的耳旁呼啸而过,正好射中了一个欲举刀砍魏续的羌胡士卒。 “啊!”中箭的羌胡士卒惨叫一声,让魏续回过神来,扬起刀一把将中箭的羌胡士卒枭首。魏续砍死这名羌胡士卒后,再也不敢分神多想,而是咬紧牙关奋起余勇向前冲杀了几步! 主将都悍不畏死,守城的汉军将士也不怂,忘记饥饿,忘记疲累,扬刀挺枪打出了一个反冲锋!守城方的防线两边皆向前推回了几步。 “战场上临战分神乃大忌,没有过人的武力,没有成建制的亲卫拱卫,会死人的。真不知魏续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曹性射出及时援救的一箭,摇了摇已经十分酸胀的双臂,有点好奇地想。 曹性都忘了从天亮到现在射出了多少支箭羽。别说自己特制的几壶箭羽,连之前打扫战场时收集的残箭破羽也快射没了。高顺再不率陷阵营赶来,曹性只好把弓扔了抡枪上阵厮杀。 “咦!”城外的花雷虎轻咦一声,对魏续能在全军士气低落之时打出个反冲锋,表示有点诧异和敬佩。不讲敌我双方的立场,悍勇之士从来都会让人心存敬意。 “全军押上,一把攻破固阳城,驰骋中原!”花雷虎并没有因为对魏续的敬意而动摇和犹豫,而是举起手中的弯刀,下达总攻的命令。 花雷虎部五千人马,打到现在只剩下三千五百人左右。花雷虎一声令下,全部都参与到夺城之战中,花雷虎自己都攀上了城头。而守城的魏续部剩下一千五百人不到。 花雷虎上得城头,手起刀落,几名连站都有些摇晃的汉卒被砍翻在地。几个呼吸间,羌胡兵马在主将花雷虎率领下,向前推进了数步。 区区数步,布满了鲜血淋淋的残肢内脏,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着让人作呕的血腥味。区区数步,尽是汉胡双方将士的尸首,尸体上是尸体,尸体中间还是尸体。 区区数步,双方倒下了近千人。战斗的激烈,战场的残酷无情,在此刻,在阳光下表现得淋漓尽致。而双方似乎一无所觉,眼中只有前方的敌人,心中只有杀死前方敌人的念头。 花雷虎率队终于迎上了顽强抵抗的魏续。敌我双方的主将终将决一死,分个胜负输赢。 “吪!”魏续纵身而起,怪叫一声,一刀砍向带队冲来的花雷虎。花雷虎口角噙着残酷的冷笑,晃身向右偏过魏续的刀锋,扬手一弯刀向魏续的右臂割去! “咝!”弯刀在魏续的右臂上留下了一道弧形的伤口,鲜血不由分说地往外冒。火辣的刺痛让魏续紧咬牙关惊呼出声。 可是魏续无暇顾及伤口,花雷虎要命的弯刀正向脖子间抹来。魏续举起大刀迎向弯刀,“咔嚓!”一声,火星四溅,大刀和弯刀交织在一处。 不料因为右臂受伤,魏续有些不支地向后退了半步!魏续的生死悬于一线,可魏续的武艺究竟是时常被吕布提点过,就在这危急时刻,只见魏续撤刀,头往后仰,飞起右脚,一脚正好踢在花雷虎左肘上。 “哎唷!”花里虎吃痛,不由一声惨叫,收起弯刀向后退了一步,如怪兽一般打量着魏续,开口用汉话说:“汉将你不错!” 魏续没想到这个羌胡头目会说汉话,其实诸胡之中绝大部分的人都会说几句汉语。这时代的大汉帝国及汉文化绝对是这个地球上最强大最璀璨的存在。 “再来!”魏续顿了一下,露出白森森的牙齿说。一边“嘶”的一声,扯下甲胄内的一块贴身布料,三两下包扎着右臂的伤口。 花雷虎和魏续又有如两只负伤的野兽战在一起,有来有往,十几合也没分出胜负生死。两人的修为差不多,都是练气成罡境界。花雷虎有以逸待劳的优势,魏续有招式精妙的长处。 硬实力的差距,有吕布指点过的魏续也终落下风。体力不支而冷汗泠泠而下,魏续擦了把眼睛旁边的汗水,用眼睛的余光扫视了下身边四周。只见守城的己方都处于下风,防线也被不断压缩,距梯级通道不过三五步的距离。 “就这么输了么?”魏续这时被花雷虎缠住,倒没有后退的念头,心中更多的是不甘。甚至连怪后方支援不力的想法都没有。 花雷虎何尝不知魏续已经体力不支,手中的弯刀一刀快似一刀,一刀比一刀更重,恨不得一刀把魏续砍死。无奈魏续在危险之间总会有一招半式十分精妙的招式迸现,让花里虎不得不防,却也一时间无以竞全功。 “滋!”的一声,魏续的左臂又被花雷虎的弯刀划了一条长长的口子,鲜血迸射。魏续头晕眼花之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花雷虎见状,高高跃起,弯刀带着死亡的气息向魏续当头砍去!眼看魏续就要命丧弯刀之下! “叮当!”一声,曹性一直在注视魏续和花雷虎的战圈,危急时刻又射出了让花雷虎必防的一箭。再次救护了魏续一次。 其实曹性也很无奈,只要修为在练气成罡之上的人,在有心防备之下,曹性射出的箭难以伤人,最多造成干扰。如果内气外放境界的人,除了曹性冷不防放箭,基本无法造成伤害。 “可恶!”花里虎挥刀挡下曹性射过来的箭羽,看了眼从刀下逃出生天的魏续,又遥望了一眼城墙箭楼上张弓引箭的曹性,呲牙咧嘴呸道。 魏续摇了摇有点眩晕的头,用力咬了下舌根,一股剧痛让他为之清醒。魏续又扯下一条布块,胡乱地扎住了左臂的伤口,然后起大刀,准备作最后的一次冲杀。 “大汉的将士们,还能战否?”魏续扬起大刀,厉声问道。 “能!能!能!战!战!战!”所有还活的千余守城将士都大声回应道,一股决绝决然的气势直冲霄汉,连众人头顶的空气也开始剧烈旋转起来。 “大汉儿郎们,寸土必守,寸土必争,寸土不失,杀!”魏续赤红着双眼,咆哮着举刀向花雷虎砍去。 这时的魏续及其部都有如满血复活,数息之内就把防线向前推了十步,还顺带砍死了百余羌胡士卒。连魏续也没想到己部能在逆境绝境中突破,这时的魏续部才真正成为并州军中的精锐。 真正的精锐,不仅是有相配的战斗力,更要有在绝境中敢战,能战,甚至有战至一兵一卒的勇气和决心。战斗力和战斗意识都达标,才能称之为精锐。 而真正的精锐都是杀出来的,甚至绝大部分都是在绝境险境中杀出来的。没有经历生死无以挣脱生命的枷锁,不挣脱枷锁又何以浴火重生,不浴火重生又何以铸就不败之心!真正的精锐有不俗的战斗力,有敢战之心,更有不败之心! “草原雄鹰,博击长空,杀!”被魏续逼退近十步的花里虎,一样双目赤红,挥起弯刀,高叫着羌胡人独有的口号,率部向守城汉军发起了针逢相对的悍不畏死的冲锋。 花雷虎部不比上次花雷豹那支杂兵,花里虎部是羌胡王乌力北麾下最精锐的所在。是经过无数次生死之战而存活下来的精锐。有着高超的战斗力和顽强的战斗意识。 “草原雄鹰,搏击长空,杀!”花雷豹部皆高叫着向魏续部反扑而去。两支都不愧于精锐之名的人马碰撞在一起。 可以说固阳城攻防战现在才真正开始,不过这次碰撞之后,输了的也就输了这次攻防战,甚至输了生命。精锐,真正的精锐都是为打死另一支精锐而存在,而变强。 血肉横飞,不断有人倒下,又不断有人前赴后继地顶上。踏着战友的尸首,战斗再战斗。所有人都杀红了眼,麻木了心,机械地舞动刀枪,习惯性地挥着矛戟,直至敌人倒下或自己倒下。 战场已经成了修罗场,绞肉机。战斗已处于白热化。双方在城头过道中存活的人不足三千,魏续部八百余,花里虎部二千余。 “吁!”被花雷虎凌空三连劈,魏续最终架不住半跪于地,精疲力竭地长吁了一口气,身体上想放弃,心中却在大声呐喊着:“不,不,我不能倒下!” 魏续怎么也不愿意己部刚刚突破晋升,就身死而团灭。魏续更明白,只要此战不死,不被团灭,并州军就多了一支精锐之师,自己也手握一支强兵。 前提是魏续不死。魏续死了,精锐什么也就不存在了。魏续不死,就算部众只剩下一人,也可以诞生一支精锐之师。这事就这么扯,事实就是如此。 “死吧!这次谁也救不了你!”花雷恶狠狠地叫嚣着,手中弯刀向魏续头顶压下去。 () 第310章 ,风起云涌(下) 花雷虎何尝不明白,只要砍死眼前这个半跪于地的汉将,这支刚晋升为精锐之师的守军就会崩溃瓦解,不废吹灰之力就可团灭之,将固阳城纳入手中。 花雷虎一念及此,手中不由又加上了三分力道,还以言语瓦解魏续的心防和最后的斗志。 “只怕未必!”半跪的魏续竟然神奇地一寸一寸站了起来,因为他听到了久违的声音,给了他无穷无尽的勇气和信心! …… 高顺率着七百余陷阵营将士,一人双马向固阳城飞驰而来。经过不分昼夜的急行军,终于在上午赶到了固阳城。这时正好是魏续部血战突破普升之际。 “全体下马着甲,原体休息,听我命令行事!”高顺没有立刻让陷阵营进入战场,而是让所有人休息,等体力恢复之后再战。 陷阵营不比并州狼骑这种轻骑兵,而身着重甲的重步兵,没有恢复体力就上战场,不但战斗力打扣折,而且会增加不必要的己方伤亡。 高顺还有让魏续及其部磨练稳定下刚突破普升的状态。至于说因此而丧命的士卒,所谓慈不掌兵,早历尽战事的高顺视而不见,一点也不为所动。 打仗没有不死人的,晋升精锐少不了伤亡。高顺对此清楚明白得很,甚至有可能,高顺不介意舍己身而让陷阵营晋升突破。 陷阵营是一支真正的精锐之师,比战场上的两支精锐之师更犀利的存在。不过陷阵营还不是军魂军团。那怕战斗力和战斗意识都达到军魂军团的标准。 陷阵营还缺一次经历生死的突破,一旦晋升为军魂军团。那就是脱下这身重甲,陷阵营一样可打出身着重甲的战绩。或者这身重甲已经对陷阵营没有影响,而只有加持加成。 只因为陷阵营还不是军魂军团,高顺也不清楚该如何让陷阵营突破晋升,更不清楚成为军魂军团之后的情形。 陷阵营是个特殊的存在,名义上是吕布的亲卫,实际训练人是高顺。这也是高顺有不惜己身让陷阵营突破晋升的念头。高顺死了,还有吕布。 别的精锐只有一个主将,主将死,精锐不复存在。而陷阵营只要吕布或高顺某一个人在,该什么状态还什么状态,最多是高顺所率和吕布所率表现得有点波动。当然,吕布和高顺同在,还同心协力战斗,那么陷阵营就算没晋升为军魂军团,也是恐怖的存在。 高顺一边让陷阵营休息,一边冷眼旁观着城头的战斗。当魏续精疲力尽半跪于地时,高顺才下令陷阵营进入战场。 这时陷阵营体力已恢复,魏续部也稳定了状态。魏续的险境也是原因之一。别看高顺表现得古井不波,心中却也震撼不已,对战场,战斗,以及魏续的表现。 高顺本对魏续没半点成见,自然不会见死不救。并州军中的高顺和魏续不和之小道消息,究竟只是小道消息,反正高顺听而不闻,连置之一笑都不屑。 “陷阵之志,有死无生!”陷阵营高喊着让所有守城将士们热血沸腾的声音,出现在登上城头的梯级石阶上。 陷阵营的出现让魏续及其部众有如吃了劣质的那啥药一样,战斗气势立马拉高了一截,硬生生又把防线向前推前数步。正好空出地方让陷阵营列阵以待。 “哈哈哈!”花雷虎虽然诧异于魏续无限的潜能,但是见陷阵营不过几百人,千人不到的样子,不由仰天大笑。在他看来,区区七百余人,能扭转战局?也太小看他花雷虎及其所部了! “等下你就会笑不出来!”魏续眼中流露一丝怜惜,带着玩味而残忍的笑收刀后退。心中暗道:“这是多么无知的孩子,面对陷阵营也笑得出来?” 这真不怪花雷虎,他知道并州飞将吕布厉害,也知道并州狼骑精锐。但是他真没见识过陷阵营的恐怖。完全不明白什么叫战场上的杀戳机器。 “恭正,接下来就交给你啦!”魏续首次唤高顺的表字,这时才觉得这个冷淡的家伙是多么可爱和可亲,还让人无比的放心和给人无比的信心。 “魏将军辛苦了,还请放心,且下去休息。”穿着与陷阵营士卒一样装束的高顺,侧身让过魏续,依然一张扑克脸毫无表情变幻,语气淡然地说:“我会让胡狗后悔犯我大汉边境!” 随着魏续退至陷阵营之后,魏续部剩下的七百左右将士也尽撒至陷阵营后。在防线的最前沿全部是陷阵营士卒。 “草原雄鹰,搏击长空,杀!”花雷虎面对陷阵营无所畏惧,扬起弯刀率队向对面的陷阵营发起了冲锋。 “竖盾防御!”高顺对排山倒海呼啸而来的近两千羌胡精锐,不为所动,神情冷漠地下着防御命令。 “通通通!”的声音充满着韵律,最前方的陷阵营将士皆统一而整齐把坚固的厚盾竖于身前,有如一堵厚实的城墙。 “嘭!”无数羌胡勇士的刀枪矛戟皆砍刺在陷阵营前方的盾牌上,发出清脆的击打声,伴随着火星四溅,可是盾阵纹丝不动。 “出枪!”高顺如标枪一般立于陷阵营的盾阵后,冰冷无情地下着指令。只见盾阵出现无数小裂缝,盾兵后头的枪兵从小裂缝中统一捅出长枪。 “啊!”无数的惨叫声在进攻的羌胡人马中响起,冲在前方的不少羌胡士卒被长枪捅穿,捅死! “收枪,立盾!” “出枪!” “收枪,立盾!”高顺的声音在盾阵后机械般的响起,在这声音下已经伏尸五百有余。 这时的花雷虎呆若木鸡,忘了命令所部进攻或撤退。眼前的惨状让他肝胆俱裂,他不敢相信这一事实,自家的精锐被对方七百余人如杀鸡宰鸭一般收拾着。 进攻没有丝毫进展事小,对方以零伤亡的绝对优势打击着己方,己方还无还手之力。花雷虎怎么也想不明白! 花雷虎处于懵逼状态,其部下也停止了疯狂的进攻,都踌躇不前地转头观望,期待主将花雷虎的命令。 羌胡兵马乱了套,高顺却清醒得很!高顺冷冷一笑,举枪命令道:“陷阵之志,有死无生,盾兵在前,枪兵随后,前进!” 在高顺的命令中,陷阵营有如移动的钢铁保垒,由城头的过道两边向羌胡兵马一步一步压了过来。 面对陷阵营坚不可催的盾阵,羌胡兵马无力破开,面对防不胜防的盾后长枪,羌胡士卒不断有人中枪丧命。退,再退,终于花雷虎部被逼到了城头过道中央,剩下的一千五百余被困在了一个极其狭小的空间中。 花雷虎面前有两条路可走,其一是打败陷阵营,其二是从城头跳下去。其实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纵身一跃! “跳!”花雷虎面对陷阵营一步一步不紧不慢地逼过来,十分无力地果决下了跳下城头的命令。 “想走?”高顺冷酷一笑,长枪一举命令道:“破甲箭无批次先后射击!” “咻咻咻!” “咻咻!” “咻!” 三阵高度不一,先后不同的破甲箭从陷阵营盾阵后抛射而出。花雷虎部所有人来不及跃下城头,城头过道中央只剩下舞着弯刀的花雷虎一人还活着。 “嗬嗬嗬!”花雷虎在箭雨停了好久之后,才气喘吁吁地停止了舞动的弯刀,弯刀插地,花雷虎半跪于地。一双通红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盾阵中的高顺! “不服?可惜不服的都死了!”高顺难得地开口道,高顺说完这话,随即一挥长枪命令道:“见过陷阵营的外胡必须死!送他上路!” 可怜的花雷虎连话也没回就被乱箭射成了刺猬。倔强的花雷虎在咽下最后一口气也没倒下。一双眼睛睁得浑圆而不肯闭上,似乎要把这一切记住! “这就打完了?”从陷阵营上场到花雷虎部团灭,魏续还没缓过气来就结束了,不由擦了擦眼睛惊疑地问。 “这就是陷阵营!”曹性点点头说:“陷阵营比以前更厉害了!” “打扫战场,敌人大队人马马上要来了!”高顺下达着命令,在眼了眼死而不倒的花雷虎,想了想之后说:“各为其主,也不失悍勇忠贞之辈。所有羌胡尸体集中堆于城外,让他们族人来了带回草原。” “诺!”陷阵营将士领命而行,很快把五千羌胡人的尸体堆积在离固阳城一箭之地。至于什么武器辎重之类,都打扫得一干二净,连尸身上像样的衣甲也没放过。 “呜!”刚刚打扫完战场,固阳城外就传来低沉的号角声。羌胡兵马大部将即来到固阳城下。 “列阵御敌!”高顺眺望了一下隐约可见的大部骑兵,并无点惧色地沉着下令。 …… “嘶!”正在随羌胡王乌力北一起行军的花雷龙,突然觉得心痛心闷,不由剑眉紧锁,吸气有声。 “怎么啦?”一边的羌胡王乌力北关切地问:“阿龙,你向来身体强健,没听说过有什么疾症呀?” “呼!”心痛心慌的感觉稍有即逝,花雷龙舒眉吐气,向乌力北施了一礼道:“突然心生警兆,应该是虎弟处发生了血战,希望无碍!” 花雷龙跟随汉人师父学得有点杂,文韬武略观星占卜什么都有猎及。而且花雷龙悟性极高,样样都颇为精通。 “应该无碍吧?”羌胡王乌力北不敢肯定地说:“前方也就是固阳城,固阳城并不是险要关隘。再说阿虎只需探路,并不要攻城掠地,有五千精骑拱卫,出不了什么事吧?” “话虽如此,只怕虎弟被仇恨蒙蔽了心智啊!”花雷龙不无担心说:“大王,属下恳请率一支轻骑前进接应虎弟!” “好!阿龙你率你族五千轻骑先行,前往固阳城方向接应阿虎。诸事小心,本王随后便至!”羌胡王大手一挥道。羌胡王乌力北对花雷龙其人和能力都十分信任和放心。 “谢大王!”花雷龙施了一礼,率本族五千精骑脱离大军,快速向固阳城方向飞驰而去。 “这个虎弟,把我的叮嘱都丢到了脑后,连个传递军情的探子都不留。可千万别干蠢事。”花雷龙心急如焚地向固阳城方向赶去,一路上连个传令士卒都没遇到,不由头大地想道。 在花雷虎领先锋之职时,花雷龙就不愿意。不过既成事实后,花雷龙也只好左叮咛右嘱咐,多洒斥候,不要贪功冒进,不要攻城,还有什么逢林莫入等等。结果显而易见,花雷虎对这一切置若罔闻,我行我素! 经过两天的急行军,花雷龙率部终于赶到了固阳城下。入眼却见族人堆积如山的尸体。花雷龙心神巨震,翻身下马,就找到了倚在尸山前死不闭目的二弟花雷虎。 “虎弟!”花雷龙扑通一声跪在尸山之前,撕心裂肺地长嚎哭叫。心中有对汉军的仇恨,更多的是充满对北匈奴的憎恨! “安息吧!”花雷龙终究是心性坚毅之辈,收拾了一下情怀,擦干了眼泪,为二弟花雷虎抹上双眼。随即命令部下士卒火化所有部落已牺牲的勇士尸体。 一股刺鼻的黑烟在固阳城前升起,久久没有消散。五千人的尸体最少也要烧上几个时辰才会烟消云散。而花雷龙及其部一直肃立在黑烟之前。 …… “不好!固阳城方向升起了黑烟!”率一万并州狼骑驰援固阳城的吕布,在离固阳城几十里外就看见了升起的黑烟,不由惊呼:“恭正率陷阵营都守不住固阳城?还是没到固阳城就失守了?” 一骑从晋阳飞驰而到五原郡的吕布,走进驻地军营,稍稍问了几句就率一万并州狼骑向固阳城方向出发。 “将军,这不可能!”随吕布驰援固阳城的成廉自信满满地说:“凭高将军及陷阵营之能,驻守小小的固阳城绝对固若金汤,就算有千军万马攻城也无妨!” “也是!”吕布摸了下下巴说:“如果恭正救援之前固阳城就失守了呢?” “这个可能性也不大。按高将军以一人双马的速度,早该到了固阳城,而黑烟才刚刚升起不久。”成廉很有见地地说:“只要高将军在固阳城,就城破,也足可以护所有活着的人之周全。” 吕布想了想,仔细看了看前方天空中翻滚的黑烟说:“这黑烟很明显是焚化阵亡将士遗体所散发,从烟柱的大小来看,应该在三到五千人之间。” “啥?将军从升起的烟上就能知道这么?”成廉有点大惊小怪地说:“为什么不可以是狼烟呢?” “哈哈哈哈!”吕布十分那啥地说:“当你放火烧东西烧多了,就会明白。” “全军加速!”吕布下完急行军命令才对成廉说:“不管到底是什么情况,我们赶过去一看就知道了!” () 第311章 ,风起云涌(续) “恭正,看样子胡狗一时不会攻城。”将两臂伤口重新包扎好后,魏续精神抖擞地走上城头,释放着无限善意地对杵立在城头的高顺说:“恭正也休息下吧!” “魏将军,伤可无碍?”高顺扯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区区一场小小歼灭战,有什么可累的!” “呃!”魏续一番良苦用心,本着与高顺修复下有点裂痕的关系,带伤和高顺聊聊天联络下感情。被高顺把天直接聊死了。 魏续都全身带伤,差点跪了。你高顺却以零伤亡团灭对方,还轻巧地说小小的歼灭战有什么可累的。这让魏续又情何以堪,何以言对。 高顺似乎感受到了魏续的情绪变化,语气略有些平淡地说:“我是奉先的亲卫长,将军是奉先的内亲。我们只有共同的利益,而没什么可计较的地方。” “多谢,辛苦恭正了!”魏续闻言,心中一喜,他明白高顺这话的意思。魏续真诚地道了声谢,放心地走下城头安心休息去了。 高顺点点头,依旧是如标枪般站立于城头。从表情到内心都没有任何变化,似乎魏续不曾上来过,也没说过什么。 对于高顺而言,并州军中除了吕布和陷阵营,一切都与他没有多少关系。也正因为这样,高顺才能心无旁骛地练兵,才能练出陷阵营这等顶级精锐。 …… 羌胡王乌力北亲率大军在后,同样看见了固阳城方向升起的滚滚黑烟,不由心中一沉,急令全军快速行军向固阳城方向赶去。羌胡王乌力北率四万余大军还是先吕布一步来到固阳城下。 “阿龙,这是怎么回事?”羌胡王乌力北打马向前,来到已经烧得不成人形的尸山不远处,问询着有点失魂落魄的花雷龙。 “大王,虎弟及其部全军覆没!所有人的遗体都早早堆积于这里。”花雷龙不带一丝情绪波动地施礼而答。 “阿龙,怎么会这样?”羌胡王乌力北不敢相信地说:“阿虎勇猛善战,所部五千皆是精锐之士。这固阳城难道是并州飞将吕布亲自坐镇?” “守固阳城的不是吕布,不然早就出城攻打我们了。不过吕布应该快到固阳城了。”花雷龙亦是有些不解地说:“大王,虎弟及其部究竟为何会全军覆没?属下也不知道。” “阿龙,节哀!”羌胡王乌力北凝重地说:“阿虎乃我羌胡部落的英雄。本王现在就为英雄复仇。” “谢谢大王,大王可是准备攻打固阳城?”花雷龙心中十分不安地问。虽然说花雷龙不知道二弟花雷虎遇上什么样的对手,又发生了如何惨烈的战斗,但是花雷龙知道固阳城内肯定有一支精锐之师。 “阿龙,人生中有些时候会身不由己,路该如何走不会由自己决定。”羌胡王乌力北有点落寞地说:“我,以及羌胡部落只是棋子,只是炮灰。阿龙你明白吗?” 羌胡王乌力北的话让花雷龙本来准备的许多说词都咽了下去。花雷龙近来正致力调查羌胡王乌力北与北匈奴勾结之事,已经有了些眉目,现在羌胡王乌力北直接表示自己受人一胁迫,倒让花雷龙无言以对。 “大王,就算身不由己,置所有族人部众的性命和利益都不顾,属下就有些不明白了。”花雷龙婉转地说:“汉室的强大,不是我们羌胡部落所能招惹的。就算是并州的戍边军,我们也打不过呀!” “阿龙,本王何尝不知道这些。”羌胡王乌力北叹喟地说:“如今本王是骑虎难下,除了听命行事,实在没有什么办法摆脱目前的窘境。” “大王,真把部落的勇士所葬送在这没有意义的战争中,我们羌胡人永远逃脱不了被人控制和奴役的命运。”花雷龙施了一礼,有点悲愤地说:“大王何不和盘托出,属下就是肝脑涂地也必为大王分忧解难。” 羌胡王乌力北把自己不为人知的遭遇大致说了一遍,其中大部分情形花雷龙已经知道,只有一些隐秘部分不甚了了。经羌胡王乌力北一说,花雷龙就心中有数。 不外是乌力北想上位羌胡王,北匈奴投其所好地给予帮扶,并以重金美女以及武力胁迫等手段,最终控制乌北力,让其为北匈奴效力。 “本王开始是利欲熏心,之后是因家人被扣,现在是进退维谷啊!”羌胡王乌力北英雄气短地说:“我们打不过北匈奴也是原因。北匈奴目前的指令是命我率部袭击并州,试探汉室的反应。阿龙,你说我该如何?” 羌胡王乌力北身为羌胡诸部的首领,武力威严都在水准。不过这智力堪忧,至少花雷龙摔他几条街。乌力北自然习惯性问计于花雷龙。 花雷龙沉思了半天才说:“大王,你也看到了,自侵犯汉室以来,我羌胡部落的勇士已折损近万。北匈奴能打,汉室更不弱呀!” “就算汉室风雨飘摇,也不是我们羌胡人所能招惹的。”花雷龙压低声音说:“大王,目前之计唯有一个拖字诀!” “阿龙,怎么拖?计将安出?”羌胡王乌力北不由心一喜道:“阿龙是否有全盘计划?” “大王,北匈奴乃饿狼,喂不饱养不熟。不摆脱北匈奴控制,羌胡部落所有人都迟早要搭上。北匈奴的最终目标是剑指中原。”花雷龙胸有成竹地说:“属下敢断定,北匈奴就是联合北方所有民族,也非汉室之敌。北匈奴会落个族灭人亡的下场。” 花雷龙分析了一通才说:“大王,目前要做的就是撤兵回部落从长计议。而撒兵的理由就是大王病了。” “装病?”羌胡王乌力北摇头晃脑地说:“没用,本王身边这个北匈奴女人很厉害,瞒不过的。弄不好会适得其反。” “大王放心,属下自然有手段让人无法看出大王是装病。”花雷龙自信满满地说:“只要大王听属下安排,北匈奴很快就奈何不了我们。” “好!一切听从阿龙的安排!”羌胡王乌力北大手一挥道:“撤兵!” “来不及了!”花雷龙看了眼缓缓打开的固阳城城门,一面吕字大旗迎眼而来。不由叹道:“人算不如天算,不打一仗难以善了!” …… 羌胡王乌力北率军前脚刚到固阳城下,吕布率部后脚就进入了固阳城。吕布详细听取了战况,对魏续和高顺一通表扬,少不了要和羌胡兵马过过手。 重新布置好城防,打开城门,吕布率一万狼骑出城迎战羌胡兵马。那怕高顺劝说羌胡兵马四万余,让吕布守而不攻。无奈吕布表示四十万羌胡兵马也不惧。 劝阻无效之下,高顺只好退而次之说让陷阵营为其压阵。吕布这倒没有反对,有陷阵营压阵,不论战斗打到什么程度,都有一条退路。吕布是狂,却也不蠢。 “尔等主将是谁?让他出来答话!”吕布待狼骑列好攻击阵型,拍马向前数步,抬起方天画戟指着羌胡阵营大叫。 羌胡王乌力北本想驾马而出答话,却被花雷龙阻止道:“大王乃万金之体岂可涉险,还是由属下代劳吧!” 花雷龙一见吕布,就有一种面对欲择人而噬的猛兽之感。危险,十分危险,极度危险!万一阵前发难,多半会逃之不及。所以花雷龙才自告奋勇而上。 “当面可是并州飞将吕将军?我等乃羌胡王乌力北大王麾下。”花雷龙催马出列,在离吕布一箭之处就停了下来,拱手为礼而答道。 “既知我之名,还敢无故犯我并州边境,是何道理?”吕布见花雷龙倒也气宇轩昂,有心哗啦几句。还别说,吕布刚才还真有一言不合就开打的心思。 “吕将军误会了,我部勇士只是打猎误入并州,我们这就回去。”花雷龙没办法,难道说北匈奴威胁我大王才来侵犯大汉,也只好睁眼说瞎话。 “哈哈哈哈!”吕布仰天长笑,方天画戟指着还在冒在滚滚黑烟的尸山说:“这叫打猎?羌胡人何时如此气派?打个猎也会死上五千之众!” “这!”花雷龙为之气结,二弟死亡的仇恨也涌上心头,不由气从心中来,恶向胆边生,厉声道:“我部已阵亡五千之众,吕将军要待如何?真以为我羌胡勇士怯战乎?” “这就对了,好好打一场吧,说虚头巴脑的多没意思!”吕布冷冷一笑,举起方天画戟道:“进攻!” 吕布说完,挺戟驾马就向花雷龙冲了过去。身后响起了一片清脆的马蹄声,一万并州狼骑以吕布为锋头,排着进攻型的矢锋阵向羌胡阵营发生了冲锋。 “呃!”花雷龙没想到吕布说打就打,连忙勒马回阵。还好相距一箭之地,吕布又不是骑赤兔马,花雷龙倒也从容地回到了阵中。 “进攻!”羌胡王乌力北拔出腰刀也发出了进攻的命令。羌胡王乌力北本着己方四万余人马,人多势众的,倒也不惧和吕布所率的一万并州狼骑一战。 一时间固阳城外地动山摇,两支骑兵片刻之间就对上了。刀光剑影,无情杀戳,人类相残的悲剧华丽丽地上演着。 吕布一骑当先,所到之处肢折头落,基本没有一合之将。甚至羌胡兵马中就没有人能挡住方天画戟一扫之威。 一万并州狼骑也掀起了一阵阵腥风血雨。可是狼骑并不是吕布,很快冲锋之势就被羌胡兵马抑制住了。骑兵一旦失去速度,战斗力和杀伤力就下降大半。 速度一慢下来,并州狼骑就出现了不少伤亡。双方都是骑兵,只要一方不是实力超出太多,最后拼的还是基础实力和战斗意志。并州狼骑是比羌胡骑兵在实力上高出一线,可是羌胡骑兵人多。 再者而言,并州狼骑是轻骑兵,防御并不是长项。一旦慢下来近战,并州狼骑也会被人打死的。一对一打不过,二对一三对一总行吧。现在战场上就是如此,三四个羌胡骑兵对上一个并州狼骑。 如果说这样两支骑兵对冲,换成是西凉铁骑的话,羌胡骑兵就悲剧了。西凉铁骑能打,防御也不错,就是腿短速度慢点。敌人要跑的话,西凉铁骑也只有吃灰的份。 说到逃跑,如果对手是幽州公孙瓒麾下的白马义从,逃跑的都会被砍死。当今天下就没有比公孙瓒麾下神速白马跑得更快的。 当然,这只是假设,天底下就没有任何一支骑兵具有全部优势。能打,能跑,防御性高。这是不可能的。能打能跑就是轻骑,能打能防就是重骑。两者只能占其一。上天是很公平的。 上天又是不公平的,当一支骑兵真正晋升到军魂军团时,就会具备骑兵所有优势。或者说只要你认为你可以做到,那么就可以做到。军魂军团就是这么不科学和不讲道理。 而当今天下还没有那一支骑兵具有军魂之力。大汉历史中也只有这么一支曾转战千里的骑兵,就是冠军侯霍去病破匈奴王庭,建不世之功的那一支。 还有一种情况可以现实集骑兵优势于一起的。那就是同时拥有并幽凉三地的骑兵,并且分工合作。除了汉室重振,不然只会是一种美好的想法和愿望。 就是现在的灵帝老儿一道圣旨,有的是人听调不听宣啊。那怕强行捏合在一处,彼此之间也是貌合神离,别说精诚合作,能不扯后腿,不背刺就万幸了。 当吕布杀穿羌胡阵营,才发现身后没有一个己方的并州狼骑。一万并州狼骑都陷入与羌胡骑兵苦战之中。吕布没有犹豫,立马转身又杀入阵中。 “并州狼骑,随我杀敌!”吕布痛快的杀一阵,才喊出最正确的并州狼骑作战方式。也说明吕布这时还太嫩了点! 孤狼,再凶残,伤害也有限。群狼,才是致命的厉害。吕布一声咆哮,立时身边居聚了不少并州狼骑,以吕布为锋头在羌胡兵马中左冲右杀。 吕布不知疲倦地舞动着方天画戟,看见那里有孤军奋战的并州狼骑就往那里冲杀。一圈下来,基本上把还活着的并州狼骑聚拢了起来。 吕布扫了一眼,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一万并州狼骑,此时活着的五千左右,有一半已经长眠于固阳城前。吕布持戟立马,指着羌胡兵马厉声喝道:“你们该死!” 吕布说话不腰痛,而羌胡王乌力北已无力吐槽。这都是什么人呀?并州狼骑阵亡五千,羌胡骑兵阵亡了近两万。虽然一直说一汉当五胡,但是这羌胡骑兵也是精锐呀。一比四的战损,你吕布不高兴,人家乌力北还不接受呢! 吕布整兵准备再战,乌力北也收缩阵型,排成方阵俨阵以待。并州狼骑和羌胡骑兵的再次交锋一触即发。 () 第312章 ,风起云涌(续二) 一万并州狼骑伤亡过半,但是其精气神没有一点受损,反而出现了丝丝升华。这是让吕布唯一心中好受的地方。 “并州儿郎们,还能战否?”吕布再次列阵完毕,举起方天画戟指天而问。 “战!战!战!”剩下的五千并州狼骑咆哮如雷般回应,本就凌厉的气势一升再升,连头顶的空气也出现了丝丝沸腾的白气。 吕布不知道的是,自己麾下的这五千并州狼骑已至晋升为更加精锐之师的临门状态,只需要此时一个冲锋就完成晋升。可是有时天不遂人愿,总有点意外让人始料不及。 “吕将军,可否听我一言?”这时花雷龙从己方阵营中驾马而去,竟然不顾危险地跑到吕布前方不远处抱拳开口道:“汉室的大敌是北匈奴,而不是我羌胡诸部。我们双方勇士折损于此可便宜了北匈奴,望吕将军三思!” 吕布闻言,不由气势一沉。连头顶上空中丝丝沸腾的白气也消灭于无形。吕布沉吟了片刻说:“你们既然知道有人坐收渔利,为什么还不知死活犯我大汉侵我并州?” “吕将军,我们也有难言之隐,说来话长,非三言两语能说清。”花雷龙想了想说:“吕将军,这仗你已经打赢了。我还可以保证乌力北大王所统的羌胡几部,从今以后不再进犯大汉,更不会袭扰吕将军所在的并州。” 羌胡人分许多大小部落,羌胡王乌力北也统治一半。其余就有几个部落正在骚扰凉州边境。至于说什么盟约或保证,都是很扯淡的事。当有实力,有能力,就是撕碎盟约和反悔之时。吕布和花雷龙对此都心知肚明。 “保证就算了,反正诸胡来犯,我吕布还无所畏惧!”吕布纠结了一下说:“收拾一下滚出并州吧!” 本来吕布就因伤亡五千之巨就有点悔意,这可是自己的私人力量,更是有生力量。死一个少一个,死一个都让吕布心疼得要死。吕布还想逐鹿中原呢,这下有台阶,吕布自然顺阶而下了。 再说羌胡兵马还有两万余,就算再战胜之,吕布这五千并州狼骑还能剩几人?这也是吕布答应罢战的又一个原因。说穿了,人都是有私心的。 “谢谢吕将军,后会无期!”花雷龙是真不想与汉室为敌,更不想与这个堪称恐怖的并州飞将吕布对阵沙场。嗯,最好以后不再见更好! 花雷龙说完,拱一拱手,拍马回归本阵。花雷龙回阵后与羌胡王耳语一阵,很快数支羌胡人马走入战场,收拾着己方将士的尸体。吕布亦命令部下收拾打扫战场。 不久之后,固阳城外又升起了一股较之前更为浓烈的黑烟,久久不曾散去。在黑烟散尽之后,羌胡兵马才彻底撤去。 羌胡王乌力北在回兵途中就重病,别说带兵打仗,就是与北匈奴缠绵也力有不逮。自然羌胡兵马在一段时间内都不可能有动作。 …… 并州的局部战事算告一段落,吕布在固阳城停留了数日之后就挥师回五原郡驻地。吕布在离开固阳城之前另调人马驻守固阳城,把魏续及其部七百余人都带回了五原郡驻地。 按理来讲,吕布是无权擅自调整边防驻军。要把这七百余将士带走,必须得到并州州牧丁原的肯首。不过无人对,加上吕布在并州军中的威望及丁原义子的身份,事情就这样了。 不可否认的一点,吕布是看在这七百余将士已成功晋升为真正的精锐之士,为了加强己身的实力和照顾魏续,才这么做的。 还好没人反对,在固阳攻防战中魏续的表现不俗,又得到了这七百余将士们的衷心拥戴。主要是陷阵营和吕布都表现得太凶残,才没人敢反对。 这七百余将士就如此顺理成章地成了魏续的本部亲卫。也是日后吕布纵横天下的又一支精锐之师。 与此同时,幽州和凉州边境也遭到了外胡不同程度的搔扰。凉州董卓以张济,李榷,郭汜等为将兵分数路抗击袭扰凉州各边境的外胡兵马。 在上次李儒以奉旨征粮这一招后,西凉军可谓是兵精粮足。后勤没问题,打打外胡什么,对于西凉军和西凉诸将来讲,与练兵差不多。 袭扰凉州边境的外胡兵马以羌人为主,其中有部分北匈奴兵马。北匈奴兵马是羌人兵马中的监军。 其实来讲,羌人对西凉军是怕到骨髓的。若不是因为北匈奴胁迫,羌人是真不敢撩拔西凉军。 结果也确实如此,西凉军各路兵马皆把入侵的羌人和北匈奴混合兵马按在土里摩擦。羌人兵马大半倒过来抱凉州军大腿,其部分北匈奴兵马死伤过半后,也远离西凉边境不知所踪。 并州和凉州两州形势都差不多,都是雷声大雨点小的,打了打就平静了。倒是幽州边境打得有点热闹。 幽州边境主要是鲜卑兵马,其中有部分北匈奴兵马。鲜卑兵马近十万,北匈奴兵马若万余。十余万外胡兵马都集中在上谷和代郡。 …… 幽州,上谷和代郡之间的荨岭,白马将军公孙瓒驻兵营地,主帐中正在议事。 “据并凉两州通报,并州的吕布在五原郡的固阳城与羌胡兵马打了一仗。惨胜,杀敌二万余,并州狼骑也折损五千,固阳守军阵亡二千余。”白马将军公孙瓒一如既往地指名道姓说:“倒是凉州打得好,凉州的董卓指挥西凉军打跪了羌人,还砍了不少北匈奴人的狗头,算大获全胜。” “这是并凉两州的大概情形。而我幽州情形更为严峻,据估计有鲜卑和北匈奴混合军十几万,在代郡和上谷附近蠢蠢欲动。”公孙瓒略有头痛地说:“天知道这些胡狗会冲那儿袭扰?” 白马将军公孙瓒麾下现在猛将如云,精锐之师也不缺,就是没有一个好军师。冲锋陷阵没问题,如何统筹安排调度就有点抓瞎。 “将军,管他呢,多派斥候,见招折招见式解式。”颜良站起身来,施了一礼道:“据探子的消息,调兵遣将也不迟。” 公孙瓒招了招手让颜良坐下,点点头说:“不是不可以,就是太被动了。真想率马白义从主动出击才好!这样猜来猜去累死个人。” 公孙瓒以前就是带着白马义从满地图跑,那儿有敌情就杀向那儿。那痛快自由劲就别提了,让公孙瓒无比怀念呀! 而现在公孙瓒是势成了,家大业大,麾下兵马多了,不能也不允许公孙瓒再恣意妄为。可以说整个并州的边防,数十万兵马都系于一身。能力大责任就大,公孙瓒很无奈呀! “将军,万万不可!”赵云霍地站起身施礼道:“将军乃数十万幽州军主帅,岂可轻言率部出击。将军你只需坐镇荨岭大营,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 “子龙呀,我何尝不想如此。可是我只会带头杀敌冲锋。”公孙瓒大咧咧地说:“等胡狗打上门来,真是憋屈。子龙你出个主意,让我们杀个痛快!” “呃!”赵云也是忠言而谏,要赵云出谋划策,这与没牛抓匹马耕田没什么区别。如果说十年后的赵云还能拿个主意,现在嘛,领支兵马打个局部战役还行。 “哎呀!你们想这么多做什么?”这时张飞站起身,施了一礼,大手一挥道:“胡狗要入幽州,从上谷和代郡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上谷的马城,二是代郡的问城。我们分兵守之就没错!” 幽州大部分都是山岭,还有部分长城为阻。外族大队人马要进入幽州,选择的路线和地点有限。这时代的山岭都是处于原始生态,大队人马很难通过。 上谷的马城就是之前颜良和文丑血战之地。城小墙矮,又是边防要塞。是外族兵马入侵的首选之地。而青城是代郡怀安县的一个边防小城,比马城大点。也是外敌入侵代郡的不二之选。 “大哥常说换位思考,我觉得如果胡狗只有从这两处进兵。当然,胡狗从荆棘满途的山间小道摸过来就当我没说。”张飞补充道:“广洒斥候探子,以防万一!” “翼德一句惊醒梦中人呀!善!”公孙瓒双眼一亮,十分赞赏地说:“我幽州又不是一马平川,众将听令。” 公孙瓒命令颜良,文丑,张飞三人率二万人马赴马城驻防。关靖,严刚率三万人马赴青城驻防。赵云率白马义从及本部共二万兵马相机接应两路。公孙瓒及五万大军坐镇荨岭大本营指挥调度。 军令一下,整个荨岭军营动了起来。一会儿功夫,张飞哥仨率二万人马出荨岭,向马城而去。关靖和严刚率三万人马向青城而去。一时间幽州战云密布。 赵云回到营帐,就让亲卫把麾下将校们召了过来。这是赵云临战前的习惯,集思广益,免得战时队伍无所适从。尤其是赵云麾下山头不少,不磨合都不行。 没过多久,如张三,李四,李条,司马俱,徐和,拓拔龙,老胡,老张等百夫长都来了。让赵云没想到的是张宁和樊轻衣也一身绒装来了。 没办法,赵云的左手边第一席位是张宁,第二席位是徐和,第三是老张。右手边第一个席位是樊轻衣,第二席位是老胡,第三席位是拓拔龙。 “闲话不说,这次鲜卑和北匈奴十余万兵马犯我幽州。我部的作战任务是接应马城和青城的两路兵马。”赵云待众人坐定后就开口道:“拓拔将军熟悉鲜卑诸部,就由他先介绍一下。” “将军,各位同僚!”拓拔龙施了一礼,也没站起来,就把他所知的情况大约讲了一遍。重点是介绍现在鲜卑的主要将领和兵马精锐程度。 现在鲜卑部落在拓拔铁殆亡后,单于是宇文氏部落的一个叫宇文牛的人。宇文牛三十七八岁,有万夫不当之勇。其宇文家还有十个号称宇文十虎的部落勇士,都是勇猛善战的家伙。 而在鲜卑兵马中监军的北匈奴将领,是有号称北匈奴第一个高手的呼延怀。其人是北匈奴王室族人,三十几岁,也是北匈奴人中为数不多的内气外放境界巅峰状态者。 “总的来说,现在的宇文氏所统鲜卑兵马,要比以前拓拔氏所统的鲜卑兵马要少,也弱一线。”拓拔龙强忍悲痛,最后总结说:“北匈奴兵马却很强,只比白马义从弱一线。” “嗯,拓拔将军,你认为他们会两路同时强攻,还是会一路佯攻一路主攻。”赵云点点头,十分谦逊地问道。 “将军,两路强攻不可能。如果依末将愚见,青城会是佯攻,马城才是主攻方向。”拓拔龙想了想说:“青城易守难攻,马城更容易攻打。” “拓拔将军言之有理!”赵云扫视了大伙儿一眼说:“还有谁有什么要补充,或者说建议么?” “将军!”赵云右手的张宁正色施了一礼道:“我不是想补充什么,也不是说建议。我只是想说一个感觉,直觉。” “张将军请说。”赵云并没因为张宁是个女人,还是自己的女友,而不喜或如何,反而十分有礼地让张宁发言。张宁是刘备亲封的校尉,叫声张将军也正常。 “从并凉两州的战况和形势来看,外胡兵马都是试探性进攻。或者说背后的北匈奴在看汉室的反应。”张宁分析道:“所以说都是佯攻,至于说到底会打到什么程度?应该以拉到仇恨为止。” “张将军是认为北匈奴为了让诸胡对我大汉都同仇敌忾?”那咱赵云心中早有数,也对张宁的兰心慧质十分欣赏。 赵云也知道张宁这都是身为黄巾军大小姐,一路斗争下来的经验智慧之所得。而张宁所说一点也没错,北匈奴的呼延储还真是这么想,也是这么做的。 呼延储借汉室之手削弱杂胡,便于北匈奴掌控诸胡。最好是同仇敌忾对付汉室。呼延储并不准备现在与汉室全面开战,他也在等待。等待汉室更乱,崩塌了更好。那时才是北匈奴剑指中原之日。 “对!汉室和北匈奴之间有一场大决战,会决定北方草原的归属,以及北方诸胡的命运。”赵宁肯定地说:“但是绝对不是现在,最少是幽并凉三州兵马减少或削弱之时。” “幽并凉三州兵马发生大变故?”赵云自言自语地说:“除非是……” “别吞吞吐吐的!”张宁毫不在意地说:“洛阳巨变,逐鹿中原。这有什么好忌讳的!” 赵云抚额,帐中众人皆默然。 …… 在荨岭至马城的道上,张飞哥仨正在一边行军一边闲聊。不论是杂胡兵马还是北匈奴兵马,对于哥仨来说都没当成对手。这不是自负,而是自信! “公骥,十几万胡狗,这回可以杀个痛快了。”张飞连丈八蛇矛也扔给亲卫扛着,就甩手信马由缰地胡说八道。 “宝马就宝马!”颜良答非所问地说:“翼德,你没觉得子龙麾下这拓拔龙有点熟悉?” () 第313章 ,风起云涌(续三) “他那里会觉得熟悉!”文丑翻起白眼说:“当日翼德抢了这乌骓宝马就跑了,在马城打生打死的是我们好吧!” “喂喂喂!你们两个别打哑谜了。子龙麾下的那个拓拔龙到底是谁?又与我的宝马有什么关系?”张飞开始不淡定了,谁敢打乌骓马的主意,这是活歪腻不是。 “别紧张,没人打你这马的主意!”颜良挥了挥手说:“说起这个拓拔龙还真来头不小,不过都是昨日黄花。” “你才是匹马呢!”张飞不依地说:“说谁是匹马呢!你倒说这拓拔龙什么来头!” “口误,口误!翼德不是马!我们都知道。”颜良举手作投降状说:“这拓拔龙就是当时率狼牙铁骑与我们血战马城的人。他当时可是要找你们两个报仇来的。” “哦!子龙知道吗?”张飞虎目一睁,也不计较颜良的口误,而是正色地说:“身边养条狼就没意思。” “子龙知道!”文丑插口说:“拓拔龙也亲自解释说明过。他现在只想报灭族之仇。之前的恩怨情仇算过眼云烟。” 当时拓拔虎的乌骓马被张飞抢了,人也被张飞捅死了。带拓拔虎尸体回来的王源也被文丑一箭射杀。拓拔龙可是憋着劲要找张飞和文丑两报仇雪恨的。 甚至拓拔龙不惜以狼牙铁骑攻打马城。马城一战也确定打得惊天动地,连颜良也被逼发大招。马城血战算是打了个两败俱伤。 之后随着单于拓拔铁的醒悟,拓拔龙也逐渐成长起来,不再以私仇而误大局。不料因北匈奴的介入,整个拓拔氏一族惨遭灭族。 拓拔龙并不知族人有另外逃出生天者,拓拔龙到现在一直认为全族只有他一个人了。尤其被赵云救下之后,更无所谓找张飞和文丑报仇了。相对于灭族之血海深仇,与文丑和张飞之间就不值一提。何况马城之战也算一次了结。 “嗯!可惜了狼牙铁骑。”张飞点点头说:“整个鲜卑兵马中,也就狼牙铁骑不错。” 狼牙铁骑是拓拔家族的骑兵。是鲜卑部落中最精锐之师。随着拓拔氏一族全灭而消亡。张飞哥仨不知道的是,日后在机缘巧合中,狼牙铁骑又奇迹般再现,还与他们并肩作战。嗯,这是后话。 在一路唏嘘感叹中,张飞哥仨来到马城。受到马城全体守军的热烈欢迎。马城的守城主将还是之前的鲜于烈将军,这是有一起战斗经历的老熟人。 所谓一起扛过枪,一起同过窗,一起那啥的是人生中的三铁。自古亦然呀,这也是白马将军公孙瓒让张飞哥仨来马城的原因。熟人之间少了磨合时间,而配合更默契。 “文将军,张将军,颜将军三位辛苦了!”鲜于烈带着马城几个主要将校在城门口迎接张飞哥几个,十分欣喜地说:“请,请!” “鲜于将军太客气了!”文丑对鲜于烈很有好感,上次两人可是相谈甚欢,合作愉快。 “那里,那里!”鲜于烈也十分不见外地说:“先进城安营扎寨,我再为三位将军接风洗尘。” “不,马城太小,容不下这么多兵马。不如在城外扎两个营寨,与马城互为犄角,相互照应,进可攻退可守!”张飞笑道。这也是哥仨路上商量过的。 “善!”鲜于烈对这三个家伙的武艺是有直观的认识。也知道都是可以独挡一面的大将之才。自然不会反对,反会提供一切便利。守马城这哥仨才是主力呀! 张飞哥仨在马城左右三里之处各扎了一个可容一万兵马的营寨。弄妥之后按排好军务,让麾下兵马埋锅造饭,哥仨才进入马城去享受鲜于烈的接风洗尘宴。 所谓的接风洗尘宴,不过是饭管饱菜管够,既没有美酒,也没有山珍海味。可是对于边防将士而言,饱餐一顿就是难得的幸福了。 也不知道吃了七大瓦碗还是八大瓦碗饭菜的颜良,终于有心思开口问道:“鲜于将军,马城的守备情况及马城附近的胡狗动向如何?” “因近来外胡兵马频繁袭扰我幽州边境,所以马城的守军已增加至五千。”鲜于烈略见凝重之色地说:“据探子回禀,在距马城约五十里外有近七万余鲜卑和北匈奴的混合军,而且攻城器械齐全。” “就算马城守军增至五千,也未必守得住呀!”文丑听闻,也放下了碗筷说:“马城城小墙矮不是坚城,又不是险要关隘。” “不怕三位将军笑话,本来郡守的命令是让我等马城守军相机退守居庸关。那里易守难攻,据而守之可以拒胡狗进入中原腹地。”鲜于烈不无庆幸地说:“这下你们来了,我才放心呀!” 居庸关外是好大一片土地,之前有许多村落,在近十年来不是被外胡祸害,就是迁入居庸关内。只有一些散落的猎户,也是多半生活在山林中。 在上次鲜卑二十万兵马侵犯幽州时,居庸关外最后一批汉人居民也迁移了。上谷郡郡太守的这个命令也无可厚非。 “这郡守是个鸟官,那有这么大一片地方可以弃之不理呢?”张飞呲牙咧嘴地说:“不行,下次去沮阳城我要找这鸟官理论理论!” 在张飞的认知中,就算是不毛之地也是大汉疆土,岂能容外胡指柒。就算我荒废于此,别人也不能侵占。强汉只所以强,就是类似有张飞这样心气十足的汉人。强得理所当然,强得就是如此。 “别扯淡!难道明知打不过也要硬上么!”颜良见鲜于烈面现难色,不由瞪了张飞一眼说:“公子说过,人存失地,人地皆存,人失存地,人地皆失。” “妙!”鲜于烈也无心计较张飞说他上司,而是双眼放光地说:“逍遥侯神人也,从这十个字中就足见其雄才大略也!” “有这么神奇?”张飞三人不约而同地问,其语气却与有荣焉本就如是的味道。 “就有这么神奇!”鲜于烈挥看手说:“这叫战略眼光,不计较一城一地之得失,而是通盘考虑,以全局胜利为目的。” 鲜于烈不仅仅是幽州鲜于家族重点培养的人才,更是给别人灌心灵鸡汤的高手。张飞哥仨在上次马城血战时,就对鲜于烈有好感。这下一顿忽悠,好感度更是刷刷上涨。 “不开玩笑,我和刘侯爷是神交己久,恨不得见见真人,有许多问题需要请教啊!”鲜于烈有点感叹地说:“刘侯爷是我幽州的大才!” 对于张飞哥仨来说,说刘备好话,比夸奖他们自己更让他们开心。在鲜于烈投其所好的猛侃中,真是宾主尽欢好不开怀。 “鲜于将军,我守左营,文将军守右营,颜将军协助你守城。我们相互照应,互为犄角。你认为如何?”在大家都吃好后,张飞再次进入正题。 “甚好,我们同心协力何惧胡狗之有!”鲜于烈附议道:“就有劳三位将军了。” 张飞和文丑把颜良留在马城,就告辞而去。回来军营,两个家伙都广洒斥候,准备好好休息一夜。是夜无话,也风平浪静。 …… 在距马城约五十里外,有一片连绵的营寨。正是鲜卑单于宇文牛率五万人马,北匈奴呼延怀率军二万在此安营扎寨。 “宇文将军,马城的援兵已经先我们一步而至,不知下次一步我们该如何做才好?”呼延怀把宇文牛召至自家主帐,说是商议,语气和姿态却是居高临下的傲慢。 呼延怀在杂胡面前一直自觉高人一等,甚至就没把杂胡当人。在呼延怀眼中,就算鲜卑的单于也不过只个傀儡,是个木偶。 “呼延大人,一切由大人决断!”身为鲜卑部落的新首领单于的宇文牛,却奴颜媚骨地卑躬回着话:“大人所指,就是我鲜卑之兵锋所向!” 宇文牛何尝不知道自己是炮灰,宇文牛又那里想沦为炮灰。可是北匈奴的凶残让他心有余悸,草原上的草还是通红一片呢! “嗯!”呼延怀满意地点点头,斜眼看着宇文牛说:“实话告诉你吧,这次犯幽并凉三州边境只是我匈奴帝国对汉室的试探之战。是为了日后我匈奴帝国剑指中原而铺路。听说汉室近年天灾人祸,民不聊生,暴乱四起。不试探一下又怎么知道汉室到底还行不行。” 呼延一族是匈奴帝国的王族血脉,那怕流亡至极北之地,也以匈奴帝国自称。虽然说有点夜郎自大,但是在没有自己的文字文明传承之下,也算殊为难得。 这也是北匈奴与一众杂胡的区别。心气不同,表现就不一样。身为帝国遗孤,多少还有残存的帝国意志。非汉即胡,这是曾终匈奴帝国的口号和做法。 “呼延大人,就算汉室纷乱,幽并凉三州都有强军镇守,我们也只能干瞪眼呀!”宇文牛眼珠儿一转说:“万一我们兵锋压境,让汉室国内的矛盾转移了就反为不美了。” “不错,不错!”呼延怀对宇文怀这说法点了个赞。然后语气一转,有点杀气腾腾地说:“三州边军会调动的,汉室会有崩塌的一天,这个我匈奴帝国自有计划。你只需听命行事就可以!” “诺!”宇文牛不敢再说什么,恭声应喏之。 “今夜好好休息,明天我们去会会马城的汉军,希望不要让我失望!”呼延怀一边说,一边把内气外放境界的威势尽情散发着。 呼延怀是北匈奴为数不多的内气外放境界的强者,更是达到了内气外放的巅峰状态。号称北匈奴第一高手也算实至名归。宇文牛就感受到无尽的压力,鲜卑部落就没一个内气外放的好手。 …… 第二天,晴空万里,正是两军交战的好日子。马城的守军和城前两个营寨的汉军,都收到了鲜卑和北匈奴混合军将即至马城。 张飞和文丑各率三千精兵出营寨列阵以待,与马城形成三角之势。 随着一片尘起灰扬,随着阵阵清脆的马蹄声,黑压压的步骑混合军出现在马城城前。鲜卑五万兵马在前,北匈奴两万兵马在后。 前军之中的鲜卑单于宇文牛见马城旌旗招展,马城两边前头还有两营寨,也不敢轻敌冒进,在马城前一块空旷之处停军列阵。 “马城的汉军听着,我乃鲜卑单于宇文牛,闻汉室纷乱,今率大军前来救汉室子民于水火之中。”宇文牛在麾下部众列阵完毕,驾马越众而出,执鞭直指马城城头用憋脚的汉话叫嚣着。 “识相的,快快打城门伏地乞降,可饶尔等一命。不然待我攻破城池,必鸡犬不留,到时悔之晚矣!”宇文牛惯例性威逼利诱一番。 “笑话!”城头的鲜于烈冷冷一笑,像看白痴一样看着城下的宇文牛,高声喝道:“我大汉的事,我大汉的子民,什么时候轮到你等化外之蛮夷指手划脚!” “和胡狗讲什么道理?”鲜于烈身边的颜良嘟囔着,扯开鲜于烈,声如奔雷:“要战便战,要么就滚!敢犯我大汉,你去死吧!” “你,你!”宇文牛被颜良吼得半天说不出话来,你了半天才说:“你有本事出城来斗将,让你见识下我鲜卑的勇士厉害!” “好!”颜良对鲜于烈交待几句,转身就走下城头,翻身上马,打开城门,仅着左有张飞右有文丑压阵,带着五百亲卫就施施然走出马城。 颜良命五百亲卫扛着颜字大旗列队于城门口,自己驾马来到两军阵前,抬刀指着宇文牛道:“我乃幽州白马将军麾下校尉颜良,尔等谁来送死?” “哇哇呀呀!”宇文牛被颜良的目中无人气得哇呀乱叫,手执马鞭环视己方阵中诸将说:“谁给我宰了对面叫颜良的汉将,赏肥羊二十只。” 还别说,在鲜卑部落中,最值钱的就是牛羊。一般人家的所有也就十只牛羊左右,二十只肥羊是一笔不轻的赏赐。可问题是,颜良可是内气外放境界的好手。二十只肥羊,少了点。 “我来!”只见一个执着大斧的粗壮汉子,拍马出阵,向颜良冲出,一边大叫:“汉将颜良听着,我乃宇文单于帐下,宇文十虎之一宇文一是也!” 宇文牛族中有十个勇猛善战的勇士,都是练气成罡境界。为宇文牛一统鲜卑诸部立下了汗马功劳。宇文牛因其功,重赏厚封之余,还赐其名以一到十。好记也易记。 宇文一一边说,一边向颜良奔去,双手执斧举得老高,欲一斧把颜良连人带马劈为两半。 颜良也不答话,也不见作势抵挡,就那么坐在马上左右轻轻摇晃着,心中却吐槽:“这是多没文化,还宇文一,为什么不叫宇文二呢?真是二货!” () 第314章 ,风起云涌(续四) 宇文一见状,不由心中暗喜,似乎看见了二十只肥羊向自己招手。别人不知正常,宇文一可是知道自己这一斧下去有千斤之力,别说对手不抵挡,就是挡也多半被砸死! “早知就许十只肥羊好啦,谁知这汉将如此大意轻敌!”后方阵中的宇文牛也喜上眉梢,虽然说可惜了二十只肥羊,但是旗开得胜豉舞士气更重要。 宇文牛也清楚麾下宇文一这一斧之威,就是巨石也会一劈而碎。在宇文牛眼中,颜良已经是个死人。这似乎毫无疑问! “难道这汉将颜良也达到了这个境界的修为?”只有后方押阵的呼延怀双眉轻皱,他看不准也看清颜良的修为。但是他看得出宇文一是练气成罡境界,所以他不知道颜良是大意轻敌,还是对敌人不屑一顾。 当一个人的武艺修为进入内气外放之后,一般而言,只要有意隐藏气势气息,外人很难看得出。境界越高越难看得出,如赵云,除了熟人,谁知道这帅哥是个大恐怖。 至于说左边的张飞和右边的文丑,对颜良没有一点担心,而是在猜测颜良会几刀砍死这个叫宇文一的二货!嗯,宇文一已经被这哥俩判了死刑,不同的是死得难不难看。 在众人心思电闪间,宇文一的大斧已朝颜良当头劈了下来!大斧带着凌厉而不可挡的威势以闪电般的速度劈了下来!眼看颜良将血溅三尺,宇文一口角噙着残忍的冷笑! 好个颜良,当斧头快要临头之时,才勒马离了少许,让大斧正好砍了个空,同时右手挥起朱雀大环刀,不带一丝人间烟火向宇文一咽喉部挑去! 宇文一大斧落空,心中太惊,正欲收斧再劈,只见一道刀光迎眼而来,其间的杀气让他亡魂大冒。 “叮当!”一声,宇文一的大斧掉落于地,可见宇文一一双手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咽喉部,紧扣的十指间有无数鲜血往外冒。 “啊唔唔!”也不知宇文一吱唔着什么,吱唔了几句就仰身倒于马下,全身抽搐了几下才直挺挺在尘土之中。 “真以为自己是徐公明,拿柄大斧就耀武扬威!”颜良看也不看死在地上的宇文一,口里嘟囔一句,才横刀立马而叫:“我乃汉将颜良,尔等谁来送死!” 徐晃的武器是宣花大斧,在刘备麾下的武将圈子里以膂力过人而著称。如果是徐晃当头一斧,颜良是不敢硬接的。嗯,颜良在这圈子里就是垫底的货。 从宇文一出场到谢幕,不过一二个呼吸间。在众人眼中就是,宇文一劈了颜良一斧子,却把自己劈死了。真正能看清颜良出刀的,也只张飞,文丑,呼延怀三个人。 宇文一的横死,颜良的喊话,都让宇文牛处于懵逼状态。明明胜利在望,怎么要胜的人却死了?剧情不要这么反转行么?宇文牛表示他一时半会接受不了! “颜良,你该死!”宇文十虎中的宇文二怒目圆睁,厉喝一声,也不自报家门,挺着一把长枪就快马脱阵而出,向颜良不由分说地刺了过去。 “来得好!”颜良也不想知道这些阿猫阿狗叫什么名字,也没再装那啥,而是高叫一声,扬刀也冲了上去。 “咔嚓!”一声,刀枪相交,宇文二的大铁枪被颜良的朱雀大环刀砍断。朱雀大环刀去势不减,把宇文二从肩胛处斜劈为两截! 血光四溅,内脏四溢。宇文二的上半身跌入灰尘之中,而下半身还被战马拖着往回跑。没跑几步,宇文二的下半身也往马下倒去,可又没全掉在地上,就那么被马拖着在地上摩擦着。 一道巨大的血痕,从颜良马前一直延伸到鲜卑兵马的阵前。要有多让人震撼就有多让人震撼!要有多让人觉得残忍就有多让人觉得残忍。 “这就是鲜卑勇士!”颜良得势不饶人,抬起朱雀大环刀,刀尖遥指宇文牛大喝道:“我乃汉将颜良,还有谁?” “还有谁?”颜良的五百亲卫摇着颜字大旗和汉字大旗齐声应道。 “还有谁?”马城上的五千守军在鲜于烈带领下,摇旗呐喊着。 “还有谁?”左右两边的张飞和文丑也携部为颜良壮声造势。 明明二万余人,却喝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甚至在汉军的头顶上空,空气已经转着旋涡,变着颜色。汉军的士气在这一刻已经达到顶峰。 宇文牛这刻心中打鼓,既不答话,也不下任何命令,以致整个鲜卑阵营都开始骚动不安。 “列阵,有冲阵者格杀勿论!”呼延怀终于确定对方有三个内气外放的顶级高手。呼延怀知道在汉军气势高张下,在鲜卑阵势纷乱之下,稍为有点能力的将领就很可能会下令冲阵。 果然,就呼延怀刚下达列阵的命令,刚下达不分敌我冲阵者皆斩杀的命令。马城内就响起了急风骤雨般的战鼓! “进攻!”在城头居高临下的鲜于烈见状,审时度势地擂起战鼓,挥动令旗,果断下着三军总攻命令! “杀!”两军阵前的颜良一听进攻的鼓声,朱雀大环刀一扬,大叫一声杀,不远处的五百齐声高叫着杀,快速地与颜良汇合,在颜良的带领下向鲜卑阵营冲去。 “杀!”左边的张飞离得远点,可是人家胯下乃千里马乌雅追玉马,一声大叫,张飞人已经脱离身后三千精骑,而先一步撞入鲜卑阵营中。 “杀!”右边的文丑也暴喝一声,率着三千精骑向鲜卑阵营中杀去。 颜良,文丑,张飞哥仨,有如三支利箭插入鲜卑兵马之中,都带起了一片腥风血雨。尤其是张飞,丈八蛇矛抡得虎虎生风,真是挡者皆死,擦者俱伤。 “来将通名,宇文三不杀无名之鬼!”宇文十虎中的宇文三手握一对各百余斤的大铁锤,拦在一路通杀而来的张飞面前大叫。 “我乃汉将张飞!”张飞虎目怒睁,挺着丈八蛇矛就往拦路的宇文三胸口捅去。丈八蛇矛带着“咻咻!”的音波声以势不可挡之威电闪而至。 宇文三竖起一柄大锤准备挡住张飞的丈八蛇矛,却挡了个空。丈八蛇矛临锤转了弯,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和速度扎进了宇文三的咽喉部。 “啪!”的一声,张飞一甩蛇矛,宇文三的尸体如炮弹般摔进了众鲜卑兵马之中。张飞马快,出手更快,根本没让宇文三挨到兵仞就结果了他。 鲜卑将士见己方猛将一合就被捅死,不由似波浪般避开张飞。被亲卫簇拥的宇文牛瞧得分明,连忙高叫:“放箭,射死他!” 张飞寻声而去,瞥了一眼如众星拱月的宇文牛,自然知道这货是鲜卑军的统帅。张飞冷笑一声,一勒追玉宝马,来了个九十度转弯,挺着丈八蛇矛向宇文牛冲去。 “射死他!射死他!”宇文牛一声叫,一边向后退去。那怕张飞隔他千军万马,宇文牛也不敢不动。实在是张飞有点凶残。 张飞马快矛急,当面的鲜卑兵还没有射出箭羽,就已经被张飞扫死了一排。张飞就这么一人一骑追着宇文牛四处冲杀。 另一边的文丑没有张飞这么狂野,可是杀伤力比张飞强得多。文丑没有与自家兵马脱节,而是以自己为锋头带队冲杀。将是兵胆!有文丑如此身手的箭头,三千士卒的士气一直高涨。 “来将休要猖狂!待我斩你!”宇文十虎中的宇文四挺着一柄画戟挡在了文丑面前。宇文四是宇文十虎中修为最高的,只差临门一脚就可以进入内气外放的境界。 宇文四亲眼目睹了三个弟兄之惨死,心中的愤怒让他的修为境界波动不已,有种必须大打一场的冲动。于是宇文四毫不犹豫地挡住了文丑。 “有本事,别废话,看枪!”文丑看了看宇文四,眉宇间有丝凝重地说。文丑是个识货的人,一看就知道对面这家伙正处于突破的关键点,弄不好就会越打越强。不过文丑也就慎重点,说怕还不至于。 “好!我喜欢!”宇文四裂嘴一笑道,双手持画戟,对着文丑抖了戟花,以画戟举天向文丑砸来。 文丑不避不躲,手中刹那枪如灵蛇吐信,闪着十几个如真似幻的枪头向宇文四周身扎去。嗯,文丑这招可是摹仿赵云的枪法,就是快,快到让人眼花瞭乱。 宇文四一惊,分不清那个枪头是真,又那个枪头是假。宇文四一惊之后,撤回画戟舞动着护住全身要害。宇文四不知道的是每个枪头都会致命! “哎哟!”一声,宇文四惨叫声中连退数步,才低头看了看全身各处十几个深线不一的枪伤!文丑出枪之快,己经可以一息之间出十几枪。 “可惜!如果是子龙出枪,对面已经被扎得千疮百孔了!”文丑杀出十几枪之后,知道对手只伤而不致死,不由暗叹一声。 “嗷!”宇文四双手持画戟,仰头长啸一声,一股无穷的力量从丹田之处散向四肢百骸间。一种让四周人深感威压的气势伸展而开。宇文四在文丑的重创下临危突破了,成了鲜卑人中第一个内气外放境界的高手。 “咦!”一直在后方压阵的呼延怀惊呼出声。没办法,一个内气外放的高手,就算是在帝国之中也可以成为不容忽视的存在。就如当今大汉天下也不出三十之数。北匈奴就更少,仅仅五个。 宇文四气势大盛,连身上的枪伤也迅速结痴。宇文四摇了摇脖子,紧了紧手中的画戟,似笑非笑地对文丑说:“汉将通名,宇文四要与你一较生死,为我阵亡的几个兄弟,为我鲜卑而战!” “我乃汉将文丑!”文丑不敢掉以轻心,但也毫不畏惧地报上了姓名。文丑说完,一摆刹那枪,拍马向宇文四冲了上去。 宇文四也不敢怠慢,抡着画戟也迎了上去。一时间两个内气外放的高手战在一起。只见枪戟相交,如打铁般“叮叮当当!”一片响。 “嗬!”宇文四是越打越畅快,不由怪叫出声,以前戟法中一些不通或无法使出的技巧,此时却游仞有余,甚至一些妙不可言的杀着也信手拈来。 “呀!”文丑也有种打得酣畅淋漓之感。文丑以前与兄弟们切磋,虽然说都是好手高手,但是束手束脚,无法尽情一战。 今天此时是文丑第一次与内气外放的敌将战斗。不需要留手,不需要顾忌。文丑在打斗的同时,修为也不断精进。这与强兵是杀出来的道理一样,文丑也在快速进步! 张飞和颜良一边杀敌,一边密切关注文丑和宇文四的对战。他们都知道两个内气外放高手的对战,比的不仅仅是武艺修为,重要的是战斗意识,个人心气。 明明修为更高,却被对手反杀的事,不是没可能。就如关羽,在同一境界中,只要心神有缺,很容易被关羽一刀给秒之。就算修为比关羽更高者,一不留神也会被咔嚓掉。 文丑进入内气外放境界已有好几个年头,自然比刚进入内气外放的宇文四修为要更高。可是武学一道,有时候没什么道理可言,只看个人的悟性。 再者而言,只有实战,只有生死对阵才能让修为精进。有时候时间并不是重点。文丑进入内气外放经年,却没有多少次实战机会。不是没打仗,而是一直没有合适的,值得全力一战的敌手。 就像有的人读一辈子书,只是认识许多字,根本不知道这些字能表达多么美妙的意境。而有的人只读一本书,却已经明白人生的意义。 这也是颜良和张飞在战场上也分神关注文丑和宇文四战斗的原因。当然,这时文丑和宇文四之间的战斗已成为全战场的焦点。呼延怀和宇文牛也在密切关注着。 甚至可以说,文丑和宇文化之间的胜负,就决定了汉军和鲜卑军之间的输赢。文丑胜,汉军胜,宇文四胜,鲜卑军胜。而胜者生,败者死! 文丑和宇文四交战了五十几个回合。该熟悉境界的已经熟悉了,该进步的也进步了。接下来就是分上下高低胜负生死的时刻了。 “看枪!”文丑突然大叫一声,手中的刹那枪比之前更快更凌厉,带着绝然的气势向宇文四周身刺去。 谁也没想到打到这个时候,文丑竟然还能加速。呼延怀和宇文牛都为宇文四捏了把冷汗。宇文牛甚至惊叫出声:“四虎小心!” 张飞和颜良则喜上眉梢,他们知道文丑认真了。文丑这招叫铜墙铁壁,更是文丑的绝技之一。这招就是出枪快而密,出枪角度还十分刁钻难防。 文丑这招用来防身是铜墙铁壁防得滴水不漏。这招用来进攻,敌人会感到有如铜墙铁壁压来而无孔不入。这招真不是一般人能抵抗的! () 第315章 ,风起云涌(续五) “来得好!”宇文四远远地给了宇文牛一个放心的眼神,亦大叫一声,双手把画戟舞得如风车一般,把全身在护在其中。 “乒乒乓乓!”之中,文丑的刹那枪与宇文四的画戟碰了无数次。终于枪止戟停,文丑的刹那枪枪尖滚下一粒血珠,“啪!”的一声掉落在灰尘之中。文丑的鼻尖有无数密集的小汗珠。 对方的宇文四之左脸颊上出现了一条血痕,有无数小血珠死命地往外冒,沿着脸颊向往下滚。宇文四双目死死地盯着文丑,右手转抬,摸了把伤口,把自己沾血的右手食指放入口里,“唧吧!”一声之后,宇文四放声大笑。 在宇文四狂野奔放的大笑中,本就逼人的气势一升再升,连带左脸颊上的血痕也成一条淡淡的疤痕。就在众人瞪目结舌中,宇文四的修为境界也一破再破,直接从内气外放初期升到了内气外放的巅峰境界。 宇文牛长舒了一口气,眼中尽是欣慰之色。鲜卑人终于有了内气外放境界的高手!这是值得铭刻于鲜卑历史的大事件。也许,这是鲜卑部落,以及鲜卑人的一个转折,一个逃脱被挟迫,被奴役,被炮灰的伟大转折! 甚至所有鲜卑兵马都开始欢呼,皆一蠢蠢欲动,把张飞哥仨紧紧包围起来。整个战场的形势因宇文四的突破而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不俊,没问题吧?”颜良对宇文四的进步也不由咋舌。略有担心地高声问文丑。因为文丑和宇文四的战斗,颜良和张飞都停止了冲杀,都游曳在文丑战圈的不远处。唯一的让人心慰的是张飞与部下终于汇合了。 “公骥放心,他死定了!”文丑扯嘴一笑,高声对颜良说:“敢在我面前突破,敢在我大汉疆土上得瑟,我就要把他打回原形!” “不好!”张飞闻言,知道文丑不惜耗尽全力也要放大招收拾宇文四这个鲜卑人中内气外放的高手,张飞暗叫一声,快速地拍马舞矛向文丑靠拢! 就在张飞动作之时,只听得文丑仰天长啸,一股比宇文四强大得多的气势由文丑身上向四周扩散。文丑长啸声中纵身站在马上,从背后拿出雀舌宝弓,张弓引箭! “去吧!”文丑厉叫一声,松开手,离弦之箭带着尖锐的啸声向宇文四射去。文丑在厉喝一声利箭离弦之后,随即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连看一眼射中了没有都来不及,整个人缓缓地软倒在马背上。 “放箭?”宇文四被文丑爆发出来的气势吓了一跳,可是看见文丑只是开弓射出一箭,表示很不理解。 对于内气外放境界的高手来说,别说两阵对战全身戒备的情况下,就是平常也不惧箭矢。那怕被射中了,只要不是射中致命处,一般无碍。 不过宇文四本着小心无大错,还是用尽全力舞着画戟拔打抵挡着文丑射过来的利箭。然而在宇文四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利箭透过画戟舞动形成的光影,向宇文四眼中射了过来。 “这怎么可能?”这是宇文四心中最后的一个念头。宇文四中箭后并没有摔倒,而是笔直地坐于战马之上,而整个人已经生机全无。文丑一箭已经射断了宇文四的心脉。 “意志之箭!”后方一直关注的呼延怀知道宇文四死得不能再死了。同时倒吸一口凉气,最少他就射不出意志之箭。就是整个北匈奴也没有能射出意志之箭的好手。 意志之箭又叫必中之箭。要射出意志之箭要求有点高。除了说修为要高外,还必须有不凡的箭术,重点是要有坚定的心性。以本身必中的意志附于箭上,又岂是凡人可为! 就当今天下而言,除了不世出的隐世高手,如童渊等,能射出意志之箭也不过双手之数。刘备麾下有黄忠,赵云,加上刚刚成功射出意志之箭的文丑三个而已。其他的还有并州飞将吕布。 诸如关羽,张飞,徐晃,典韦等人,修为是够了,可是本身箭术平平,自然无缘这意志之箭。还有没有露面的夏侯渊和不知在那儿的太史慈,这两个家伙极有可能射出意志箭。 当然,这意志之箭,必中之箭并非无敌的存在。在修为比对方低的情况下,不但无效,而且很容易伤到自身的根基。自身的意志被摧毁,多少会不妙。不见文丑一箭射出,本人已人事不知,若非亲卫护着,有张飞看场子,死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没有黄忠通神的箭术和深不可测的修为,没有赵云开挂般的人生,没有吕布无双的武艺,意志之箭还是少射的好!伤人不成反而把自己搭上就不美了! 说起来文丑这意志之箭还是赵云指点的。谁让文丑使枪,还箭术超群。而赵云也是使枪的,箭术一样不俗。哥们关系好,赵云又更胜一筹,少不了切磋之余指点一二。 赵云曾言:“意志之箭就是把自身必中的信念附于箭上一并射去!说来简单,要做到不易。非修为和箭术通神,及心性坚定者而不可为。不到万不得已最好不要为之,容易伤己!” 赵云还说:“真正的意志之箭不需附于实体箭上,真接以意念化为箭矢射出,更可以切金断玉!” 反正对于开了挂的赵云而言,附于实体箭上的意志之箭随手可为。就是直接以意念成形也是信手拈来。什么有损修为,容易伤己,都是不存的。 有这种感觉的还有黄忠和吕布。至于其他人还是省省吧,不见文丑都还清醒过来么?不过可以肯定一点,文丑下次再射意志之箭会从容得多。 “撤!”颜良也继张飞之后靠近了文丑,见文丑昏迷,知道继续冲杀已不可能,一挥朱雀大环刀,大喝道:“我来断后!” “走!”张飞何尝不知冲阵讲究的就是气势,当气势一失,再冲就是二的表现。张飞对颜良点点头,护着被亲卫簇拥的文丑向马城方向撤退。 话说张飞哥仨一路冲杀,已经杀到了鲜卑阵营的中央,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尽是鲜卑兵马。说声要撤退出去,也不是说走就能走的事。 张飞哥仨的全部兵力就六千五百人左右,在冲杀已经折损了千余,现在就剩五千人左右。而鲜卑兵马还有六万余,更有两万北匈奴兵马在后方一直未动。 “想走?”在得知宇文四已死的宇文牛恶狠狠地瞪着汉军,有如疯狂般地拔刀大叫:“鲜卑勇士们,随本单于杀敌!” 宇文四可是鲜卑有史以来第一个突破内气外放的人,就在突破之际被这么射死了。刚给人以希望,又掐灭其希望,这真是让宇文牛以及所有鲜卑人出于愤怒之事。 鲜卑部落之所以受制于北匈奴,不就是打不过么?这下难得出现个内气外放的好手,却被你汉将射死了!是可忍孰不可忍也!这也是宇文牛忘记害怕而身先士卒的原因。 单于都悍不畏死,其部落勇士们又何惧一战!此刻鲜卑兵马因同仇敌忾而士气不断上扬。连断后的颜良也深感吃力,连护着文丑撤退的张飞也缚手缚脚! “嗯!有如此心气的单于和鲜卑人马才是合格的炮灰。”后方押阵的呼延怀也为之侧目。口里虽然如此嘟囔,心中另有他念。 应该说呼延怀是极其矛盾的。既希望一众杂克服对汉室对汉人的恐惧,改变一汉当五胡的这种压得人喘不过气的观念。才可以联合一众杂胡与汉室一战。 心底又怕一众杂胡在战斗醒悟成长,那样可就会脱离北匈奴的控制。任何人或势力一旦有能力和实力,就是反抗一切约束自身的人事。 “俨阵以待,随时准备冲锋!”呼延怀下一个居心叵测的命令后,才坐在高头大马上静静欣赏鲜卑兵马和汉军的战斗。 就在张飞哥仨奋力搏杀之际,马城城头又再次传来密集的战鼓声。这是守城主将鲜于烈命令所有后备兵马接应前军的。就在战鼓过后,马城前方左右两营寨中就冲出两支步骑混合的兵马,每支兵马约五千人左右。 随着两支人马的加入,马城城前已打成了一锅粥的状态。如果从半空鸟瞰可见,整个战场成了一个类圆形。中间是以张飞,颜良及文丑所部为圆心,四周都是鲜卑的兵马。在马城方向的一万接应张飞,颜良及文丑部的汉军。而反方向是列阵而未动的呼延怀部的北匈奴两万兵马。 “真是难缠!”护着文丑往马城方向冲的张飞摸了把脸颊的汗水,看了眼前面杀之不尽的鲜卑兵马,有点感慨地叹息了一声。 张飞也没想到因为文丑射杀了一个临场突破的鲜卑内气外放高手,会激起鲜卑兵马如此强烈的战斗意识。张飞真以内气外放的高手是大白菜,这家伙还以为鲜卑人中还有内气外放的高手呢! 这一仗是张飞打得最心累的一战。明明不是自己对手的鲜卑将校们,还是如飞蛾扑火一般缠上自己。至于说让张飞萌生惧意什么,那是想多了。 由于张飞心系身边文丑的安危,一直留有余力。就算万一,张飞也会以一己之力把文丑带回马城。如果那样的话,众多部下就难以兼顾了。当然,这是遇上了不可抗力的状况下。 应该说战场无情,又瞬息万变。张飞真不敢保证一切会如自己的意愿而发生发展,留有点余力总是能旋转的余地不是。那怕张飞表现得凶猛狂暴,实际上还是留有余力。 “鲜卑人真是疯了!”断后的颜良觉一边想,一边觉得手中的朱雀大环刀有点重沉。连颜良自己都不知道刀下砍死了多少鲜卑将士。若非是内气外放的修为,早该累倒了。 张飞和颜良都尚且如此,其所部的汉军将士们就更不用说了。如果不是主将们悍勇得力,五千汉军将士早已经被六万余鲜卑兵马吞没了。就算如此,五千汉军将士也只剩三千左右。而六万余鲜卑兵马也只剩五万左右。 一汉当五胡!幽州的戍边将士们也该自豪了,他们并没辱没先辈打出的精气神,而是实实在在打出了一比五的战损。 其实来讲,经此一战,北匈奴和鲜卑应该知难而退。大汉有五六千万人口,有巨大的版图,战争潜力无限。而北匈奴和鲜卑多少人口?两家加起来百万不到,真不知是什么给他们入侵大汉的勇气! 大汉可以败,可以拼消耗,可以卷土重来。而北匈奴和鲜卑不能败,也消耗不起,更无法卷土重来。曾经的匈奴帝国够强吧?卷土重来也花了以百年计的光阴。 而事实上呢?鲜卑部落已经觉醒的单于拓拔铁死了,现任单于宇文牛是身不由己。至于北匈奴,正如北匈奴的王呼延储所言:“北匈奴要消亡,也是在与汉室争锋中消亡!”也正因为如此种种,北疆之战还是方兴未艾。就是不知道汉匈大决战会在什么时候暴发! 颜良心中吐着槽,手下却一点也没放松。并没有因为已经疯了的鲜卑兵马而停止杀戳或留情怜悯。依旧一刀带走一条鲜卑人鲜话的生命。 “差不多了!”一直在后方押阵督战的呼延怀抬头看了下已升上头顶的太阳,自言自语地说:“一波带走这万余汉军精锐,汉室也该心痛吧!” 呼延怀所率的这两万北匈奴兵马,不仅仅全是骑兵,而且还全是重骑兵。也许没有西凉铁骑的杀伤力,但是在马城城前这块空旷地上,一定有摧毁一切的能力,尤其在这支骑奔跑起来之后,绝对不是血肉之躯能抵挡的! 呼延怀从一入战场就有一波带走进入了战场的所有汉军将士的打算。那怕连鲜卑兵马误杀一批也在所不惜。反正在呼延怀心目中,别的民族的汉子死不完!只要不是死自家的孩子,爱谁谁吧! 这时的战场上已经分不清谁谁谁,完全是一种你中有我,我中你的混乱状态。甚至连外围接应的一万汉军也完全冲进了战场之中。如果硬要说,只有昏迷中的文丑身边才没一个鲜卑兵。 “呜呜!”随着呼延怀轻抬右手,北匈奴阵中响起了低沉的牛角号声,整个北匈奴方阵都慢慢动了起来。方阵上方的空气有如活了起来,也慢慢地旋转扭曲着。 “散开,散开!让大人的铁骑冲阵!”宇文牛一听号角,冷汗涔涔而下,咆哮如雷地命令包围汉军的己部兵马让开一条通道。 宇文牛可是见识过北匈奴这支铁骑动起来之后,那种让人无从反抗,甚至绝望的凶残。说声踏碎前方的一切,真的一点也不夸张。 “进攻!踏碎前方的所有一切!”呼延怀终于表现出冷血而残酷的一面,也不管前方根本还散开的鲜卑兵马,剑锋所指,已不分敌我,只求胜利。 () 第316章 ,风停云散 “不好!”一直如标枪般站立在马城城头的鲜于烈,远远眺望了一眼已经动了起来的北匈奴骑兵,有点亡魂往外冒地惊叫出声。 鲜于烈身为边防将领,自然明白重甲骑兵在空旷处动起来的可怕。可是知道并不等于可以破。就如刘备身为穿越众,并不能改变滔滔大势一样。只能顺势而为,尽人事安天命。 现在的鲜于烈就是如此,下了一系列接应城外战场上己方兵马的命令。如调聚所有弓箭手于城头掩护部队进城,派出所盾枪兵在城门口接应部队入城。再多,就是祝张飞哥仨等人好运了。 战场上的张飞等人亦反应了过来,都在为尽可能脱出包围圈逃出生天而拼起了老命。 “公骥兄,别管后面了,我们一起把不丑带出去!”张飞咆哮如雷地对颜良吼道。这时张飞只有把后背卖给鲜卑兵马。张飞的这一决定,不知要多阵亡多少麾下将士。 不过对于这时的张飞而言,就算全军覆没,文丑也不能死。话说张飞等人不知道鲜卑兵马后头的北匈奴两万重甲骑兵吗?肯定知道!又为何轻率地进入战场呢?只能说是人算不如天算。 按鲜于烈之前的估计,张飞哥仨领军冲杀一阵,在北匈奴重甲骑兵入场之前就可以从容撤回来。战场上的形势发展也确实如此。 意外就在于鲜卑将领宇文四身上,战场突破,成为鲜卑人史上第一个内气外放的高手。最可悲的是还被文丑射杀于当场。给人希望,又随即破灭,才让鲜卑兵马处于疯狂状态。 至此,战场已不由张飞等人掌控。加上文丑射出一箭力尽昏迷,而北匈奴的呼延怀又一直在算计之中。才出现了如今凶险而未可预料的战况。北匈奴的二万重甲骑兵入场了,张飞哥仨及其部能否逃出生天都成了未知之事。 “好!”颜良也明白此时不是婆妈之时,更不是拖泥带水之时。颜良回应一声,全力全开地向前方密密麻麻的鲜卑人马挥了一刀,朱雀大环刀带着淡淡的紫色砍翻了最前面的数人。 “颜将军先行,由我等断后!”一个从颜良戍边起就跟随着他的队率,带着他这队剩下的六十几名士卒一字排开,勒马挺枪决然绝然地说:“没人断后,会死更多兄弟!” 颜良深深地凝视了这名麾下百夫长一眼,从他眼神看到了坚定不移的信念。谁不知道这样的情况下断后必死无疑!正如这名百夫长所言,没人断后拖延,会死更多人,甚至今天战场上的汉军会团灭。 “给老子活着!撤!”颜良一眼过后,当机立断地扭转马头率着其余部下与张飞所部汇合于一处。颜良无法拒绝麾下百夫长的提议,更不会辜负他们队的期望。 “幽州的大汉戍边将士都是好样的!杀!”张飞看见了如山似岳的那一排断后士卒,心中热血开始沸腾再沸腾,甚至连一直修为上的屏障也要破开。 张飞举矛大叫,胯下追玉宝马人立而起,也跟着“唏津津!”长啸起来。如果说一般战马只是战马,那么张飞的追玉就是一个帮手。追玉宝马除了全面强于一般战马,它还很能打。 对,追玉宝马很能打,会嘶咬敌人的战马,会踢打敌人的士卒。一般的战马对追玉会害怕得浑身发抖,一般的士卒会被追玉踢伤踏死! “追玉,我们并肩杀敌!”张飞一夹马腹,大笑地说。追玉似通人意,四足腾空而起,载着张飞向鲜卑军人堆里扎去! “嗬!”张飞不敢再保留,气势大盛,火力全开。而这时张飞的修为屏障应声而开,张飞终于进入了内气外放境界中的另一个层次。张飞这时觉得可以回身冲向北匈奴的重甲骑兵。 这当然是张飞的错觉,重甲骑兵就不是个人勇力能挡的。只是说张飞这时感觉贼好,有用不完的气力,有数不尽的顿悟新奇招势。事实上也确实如此,拦挡在张飞面前的鲜卑兵马,被张飞如摧枯拉朽一般清理一空。 张飞一番酣畅淋漓的厮杀,终于与外围接应的汉军碰头了。张飞之勇,让战场上所有人为之侧目。城头的鲜于烈终于愁眉稍展,不过北匈奴的二万重甲骑兵已经快咬上汉军的尾巴了。 就在颜良和张飞断尾求生,奋力拼杀之时。随着呼延怀一声令下,二万北匈奴重甲骑兵也不分敌我直线运动奔跑起来。在宇文牛肝胆俱裂之中,汉军身后的鲜卑兵马被北匈奴的重甲骑兵无情地掀翻践踏! “兄弟们!怕吗?”面对汹涌而来的北匈奴重甲骑兵,留下断后的百夫长笑问同伴们。 “守土有责,责无旁贷,何惧之有!”六十几个大汉戍边将士异口同声地说。一边整齐挺枪对着即将奔腾而来的铁蹄兵锋! “杀!”颜良再次回首一眼,心中没有悔恨,只有无穷杀意,手中的朱雀大环刀带着比之前更凌厉的气势砍向挡在前方的鲜卑兵马。 随着地动山摇的震动和响天彻地的马蹄声,六十几个断后的汉军士卒以生命为价也只能让奔腾的重甲骑兵顿了顿,六十几个汉军士卒就被踏成肉泥,永远与大汉这片热土融为一体。 北匈奴的重甲骑兵顿了顿之后,有如吃了一小块点心的钢铁怪兽,速度越来越快地向汉军扑了过来。与汉军的尾巴只有一箭之地的距离。 而张飞和颜良护着文丑距马城城门处也是一箭之遥。这时的速度和时间就决定生死,只要在北匈奴重甲骑兵咬上之前进入马城,那么就是生。不然,必死无疑! “快!快!”城头的鲜于烈急得扬脚舞手向城下的汉军招呼,一边急声命令道:“所有弓箭手准备,一旦我方人马进入射程之内,给我不计成本地箭雨洗地予以掩护!所有盾枪兵列阵,掩护我方人马入城!” 鲜于烈何尝不知平常的箭羽洗地对重甲骑兵几乎无效。除非是床弩射出的利箭,除非是内气外放境界的好手用五石以上强弓射出的箭矢,才可能重创或射杀重装骑兵。 平常的箭羽洗地只是壮壮声势,倒是盾枪兵在不计较伤亡的情况下可以阻挡或造成重甲骑兵一定程度的伤害。不过这盾枪兵基本交待在这里。这几乎是以命换命的打法。 “公骥,你护着不俊先进城,我率部挡一下!”张飞看了眼近在咫尺的马城城门,又看了眼伸手可及的北匈奴骑兵,裂口一笑对颜良道:“别反对,我马快!” 颜良没有反对,只有张飞一个保重一切小心的眼神,马不停蹄地护着文丑往马城城门口狂奔。 说来马城这个小小边城,却与颜良和文丑及张飞这哥仨极有缘份。上次马城血战是文丑护着颜良,这次马城血战是颜良护着文丑。同样是拼杀力尽,这次可比上次凶险太多,幸好这回张飞没开溜。 “不怕死的留下!”张飞手持丈八蛇矛,勒马而停,环视身边基本人人挂彩的部众,平静地命令:“独子者出列,有妻儿老小者出列!” 张飞带出的三千精骑只剩下一千不到,其中约一半是独子和有妻儿老小者。让人无语的是这些家伙没有一个出列。 “好!我不能保证你们不死,但是我绝对会把你们的骨灰带回家乡!”张飞没有责怪这些多年的老部下违抗命令,也没有含糊其辞,而是尽己所能地承诺着。 “为国而战,保卫家园,虽九死而不悔!”近千大汉戍边将士喊出了让天地为变色的呐喊和战斗号角。 “战!战!战!北匈奴鼠辈,快来与汉将张飞决一死战!”张飞豪情万丈地抖矛长啸,此刻张飞的气势已升至平生最高程度,就是泰山压顶,也可以一矛挑起! “战!战!战!”张飞所部更是嘶吼怒号,连胯下的战马也开始噪动起来。这时头顶上空的空气开始扭曲变色,从无色直接变为血红之色,所有人都变得双目通红! 谁也料到张飞所部在生死关头脱变晋级,从普通精锐迈进了当今天下最顶级的精锐骑兵。至此,张飞所部足可以与天下任何一支精锐兵马一战! “这!”在城头一直关注战场的鲜于烈有点瞪目结舌,甚至对战场所发生匪夷所思之事无言以对。有张飞部的战场晋升突破,这一战稳了。 “咦!”一直在后方押阵督战的呼延怀轻咦出声,心中对张飞哥仨的评价再次抬高。 如果说一开始呼延怀把张飞哥仨定位于猛将,那么战斗之中的表现确实如此。张飞,颜良,文丑就没有庸手,个顶个是万人敌。 在文丑与宇文四缠斗之时,张飞和颜良没有一味地各自冲杀,反而是游曳于不远处,这让呼延怀刮目相看。尤其是张飞及其所的爆发晋升,更是让呼延怀为之侧目。张飞迟早可以独领一军独当一面。 也正因为张飞及其所部的爆发普升,让呼延怀开始举棋不定犹豫不决起来。现在的张飞部有硬刚北匈奴重甲骑兵的能力。精锐与精锐之间的对抗,除了有克制情况外,一般都是用人命来填。而北匈奴现在就是消耗不起。 “停止进攻而撤退?还是一鼓作气消灭这支刚晋升的精锐?”两个决定,两个念头在呼延怀的心中徘徊。前者可以保证北匈奴本身在这次战斗中丝毫无损,后者可以剿杀一支日后的强劲对手,但是北匈奴骑兵会损失。 呼延怀不知道自家骑兵会损失多少?可以肯定不会比对方这支精锐骑兵人数少。就在呼延怀纠结之时,北匈奴重甲骑兵已经撞上了张飞部。 面对铁甲洪流,张飞部毫不畏惧,就如浪花中的一块巨岩石,浪花过后,岩石依旧耸立。在张飞所部突破晋升后,凭己身的气势和实力硬生生顶住了北匈奴骑兵的冲击。 在两两相撞之时,双方都被撞得人仰马翻!北匈奴骑兵在最前面的一排都毫无疑问的被张飞部以命换命的对冲下,统统殒命落马。前排一停顿,直接影响后面骑兵的行动。一下子,北匈奴骑兵的阵势就有点乱。 “呔!”怪叫一声,张飞见缝插针就跃马冲进北匈奴骑兵阵中,一条丈八蛇矛舞得虎虎生威,片刻就收割了无数北匈奴骑兵的生命。 那怕就这一刹那的接触,双方就倒下了近千人。北匈奴约七百,张飞部约三百。这伤亡比例堪称奇迹。这也是张飞部的军团特点所致,张飞部晋升后的军团特点是,无惧无畏,不怕冲击,威吓破胆,所向披靡! 可以说张飞部就是不怕对手人多,也不怕对手气势太盛。当然,张飞部是很强,可还不是无敌于天下,更没有不死之身。在北匈奴重甲骑兵的不断冲击下,张飞部一个接着一个倒下。 “呜呜呜呜!”心念转动之间,呼延怀还是选择了保存实力,下令收兵。低沉的号角响彻于马城上空,北匈奴骑兵也即时停止了攻势,并缓缓向后退去! “吁吁!”张飞吐了两口浊气,摸了把脸上分不清是血水还是汗水的液体,目送北匈奴骑兵最后如潮水般退去。张飞不想追吧?想啊!可是心有余而实不能也! 张飞部所剩的五百人,个个都似乎刚从水里捞出来。这是张飞军团全力全开之后的后遗症。张飞军团的特点是压榨人的潜能激发而成,甚至战后有心志不坚者再也无法参加战斗。 这世上从来没有白吃的午餐,也没有无缘无故的兵团加强。你得到的同时就肯定会有所失去。除非是技巧性加强或氪金装备,才会无损将士们的身心。 “宇文将军,打扫下战场,我们该撤了!”呼延怀看着折损了近二千的骑兵,无比的肝痛。不过试探的目的已经达到,也该撤兵了。 宇文牛闷声地应诺而去。宇文牛才是真正的肝痛呀!北匈奴重甲骑兵的冲锋,误伤的鲜卑兵马是整个战损的三分之一。嗯,还没处说理!宇文牛的郁闷可想而知。 在汉军全部退回马城的情况下,宇文牛指挥部下很快打扫好了战场,同时统计了此战战损。北匈奴阵亡二千人左右。汉军阵亡五千人左在。鲜卑阵亡三万人左右。其中被北匈奴误伤近一万人。 把阵亡者堆于一处,一把火,一股刺鼻的黑烟腾空而起。在火焰正烈,黑烟呼呼之时,北匈奴兵马和鲜卑兵马就匆匆撤离而去。 如果不是凌乱的战场还躺着无数汉军的尸体,如果不是烈焰浓烟,谁知道马城城下刚刚才发生一场惨烈的血城。 () 第317章 ,通县崛起 “张将军辛苦了!”鲜于烈在城门外迎张飞部进城。如果不是张飞部给力,那么今日死的就不是五千人。鲜于烈自认为出城迎一下理所应当。 “大家都一样!”张飞一点也没有居功至伟的感觉,只有无限的心塞和沉重。挥了挥手说:“打扫战场,收拢弟兄们遗体就麻烦鲜于将军!” “应该的!”鲜于烈点点头,一边指挥部下打扫收拾战场。最后收拢了四千多具英烈遗体,还有百余人已经与大地同存同在。 “不俊怎么样?”张飞安置好部下,马上来到文丑身边,有点紧张地对先一步入城的颜良说:“强行射出意志箭,这家伙也真拼!” “好像你不拼似的!”颜良扯了扯嘴说:“之前子龙都再三交待过意志箭的事,不到万不得已而不可为。不过还好,就是精疲力尽,好好休息一夜,明天又是生龙活虎的一条好汉!” “嗯,这样就让人放心。就让他在城里好好休息。”张飞看了眼呼吸均匀形态安详的文丑,想了想说:“公骥你就呆在这里,城外就由我处理。以防胡狗去而复返,我现在就去营寨安排一番。” “也好!辛苦翼德了!”颜良没有拒绝张飞的建议。文丑要人守护,马城也要人镇守。不是颜良就是张飞,这没什么好说的。 “那胡狗死了没有?”第二天,文丑果然生龙活虎地满血复活。复活后第一件事就是向颜良求证宇文四挂了没有。 文丑知道自己射中了宇文四,但是死没死不敢肯定。到底是第一次射出意志之箭,做不到如赵云般随意从容。嗯,是连整个人都人事不知了。 “你应该是问自己还活着么?”颜良正色地说:“为了一个鲜卑的杂碎,差点把自己都搭上了,值得吗?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就是把鲜卑诸部荡平也不值当呵!” 颜良没说的是,因为文丑射杀了宇文四,而引起了整个鲜卑兵马的强力反弹,并差点搭上了所有战场上的汉军兄弟们。若不是张飞及其部战场突破晋级,就真是乐子太了。 “敢在我面前突破,不灭了他我心不甘!”文丑嘿嘿傻笑地说:“有些东西必须扼杀!尤其会提高一个部族整体心气的人事。” “理解!”颜良是真的理解地说。文丑都这样说了,颜良还能说什么?又可以说什么? 一个有心气的民族是可怕的,是难以征服和战胜的。那怕一时战败,也可以东山再起。一个没有心气的民族是可也悲的,是注定被奴役和压迫。就算人口再多,幅员再辽阔,也会被实力相差甚大的另一个民族压得喘不过气来。 “陪我走走吧!我似乎睡了很久很久!”文丑从床榻上爬了起来对颜良说。感觉脚步还有些轻浮,文丑心中暗叫:“这意志之箭果然不是人射的!这子龙果然不是人。” “好!”颜良感觉到了文丑脚态的不稳,一只强而有力的手伸了过去,颜良和文丑携手并肩走出了临时的兵营。颜良和文丑来到了城头,城头上鲜于烈也正在巡视城防。 “文将军,感觉如何?”鲜于烈关切地问候着。鲜于烈对这哥仨是打心底里敬佩和诚心交结的。 “谢谢鲜于将军,我已无大碍!”文丑面带笑意地说:“还是功夫没到家呀!如果是我子龙兄弟射杀一个刚突破的内气外放胡将,就如杀鸡屠狗一般轻松。” “可是白马义从副将赵云赵子龙将军?”鲜于烈虽然没见过赵云,但是对白马将军公孙瓒部的事情还是十分关注的。公孙瓒可是节制幽州军事的大佬,亦是所有幽州戍边将士的直接老大。 “没错!子龙对我的武艺多有指点和教导。”文丑语气间不乏对赵云的敬仰和敬重。文丑也对鲜于烈知道赵云一点也不奇怪。如果说鲜于烈不知赵云其人才奇了个怪。 “早听闻赵将军武艺了得,还仪表堂堂,只悭吝于一面之缘呀!”鲜于烈略有点好奇地说:“这次对胡作战,赵将军率白马义从接应马城和青城吧?不知道会不会来马城?” “有机会的!”文丑点头道:“子龙确实率白马义从接应两路。不过我们不求援,子龙应该不会过来。” “嗯!说来也奇怪,据探子回报,幽州边境已没有外胡兵马的踪迹。就如上次一样,试探性的攻击下就撤退了。”鲜于烈没有再纠结赵云,而是看着昨天还是惨烈战场的城下,十分不解地说:“北匈奴的目的是什么?” “管他什么目的,只要他敢侵犯我大汉,就打他丫的!”颜良插口地说。颜良最讨厌这些猜来猜去,能用拳头解决的问题何必去想!来了打死就可以,有再多想法又如何? “哈哈哈哈!颜将军说得对,所有的计谋都要有相应的实力来实现。打不过就是打不过,所有图谋都会落空。”鲜于烈哈哈大笑地说:“只要我大汉强盛,又何惧诸胡?” 现在的大汉强盛吗?诚然,大汉的兵锋现在依然处于世界老大的地位。可是其他呢?说句大汉风雨飘摇是恰如其分。历史上已有明证,大汉恒强而亡呀! 文丑等三人在城头闲聊了一通之后才下城头。数日之后,确实外胡兵马已远离大汉边境,张飞哥仨率部离开了马城,挥师回到了荨岭大本营。而青城却是一仗都没打,北匈奴和鲜卑兵马也撤退而去。严刚等也率部回荨岭大本营。 不单是幽州一时无战事,连并州和凉州也十分消停。之前还风起云涌的三州边境战事,现在却诡谲地风消云停。 三州军情消息传到洛阳,上至灵帝,下至文武百官无不弹冠相庆。灵帝和十常侍从此一心弄钱,士族和宦官醉心于党争。一幕幕悲剧和各种丑恶的表演相继上演。 …… 草原深处,北匈奴部暂时的王庭。率部对大汉试探性侵扰的北匈奴第一高手呼延怀,正在向北匈奴单于呼延储详细禀报所探知的一切。 “看来现在还不是与汉室决战的时机。”呼延储听完呼延怀详细的讲述后,有点心急地说:“汉室明明天灾人祸民不聊生,多是贪官污吏,还暴乱四起呀!怎么会这样呢?” 呼延储实在想不通,明明探知汉室上至皇帝,下至地方官吏,都是在其位而不谋其政。无不贪婪腐烂,以致民怨四起暴动不断。尤其黄巾之乱席卷七八州,遍及大半个汉室。 现在的汉室应该是不堪一击,汉军应该是一击即溃呀!三州边军怎么还会如此生猛?呼延储想到北匈奴远走极北之地,卧薪尝胆精励图治百余年,也拿腐朽的汉室没办法,真是心有不甘呀!应该说伤害从来都缘于对比。 “幽并凉三州边军皆是精锐师,三州边军不乱,我们一日不可与汉室争锋。”呼延怀不无告诫地谏道:“王上,我们只有耐心等待,等汉室崩塌,边军调动,才是举兵之时。” “唉!也不知屠龙计划进行得怎么样了?百年图谋能报我匈奴帝国之大仇么!”呼延储突然自言自语地说:“你身为我匈奴帝国第一好手,应该知道我匈奴帝国一些最高机密了。” 呼延怀闻言,不敢轻易答腔。实在是呼延储所说的过于敏感。敏感到身为北匈奴第一高手的呼延怀也十分忐忑。呼延怀当然知道有关策划近百年的针对汉室的屠龙计划。 呼延怀知道是通过昔年背叛过匈奴帝国的南匈奴,对汉室皇帝进行腐蚀和暗害,以达到祸乱汉室的目的。只有汉室大乱调动边军,北匈奴才有剑指中原的机会。至于屠龙计划的具体操作和细节,呼延怀是真的一无所知。 呼延储在呼延怀忐忑之间,把屠龙计划的始末娓娓道来。最后还交给了呼延怀一个监督兼执行人的任务。在两人密谈后不久,呼延怀只身一人出王庭,消失于茫茫草原之中。 …… 幽并凉三州边境风平浪静,洛阳上演一幕幕闹刷丑剧,北匈奴在秘密谋划。而通县正在以锐不可挡之势崛起于渔阳,广阳,涿郡三郡之间。 相对于大汉天下而言,通县不是四通八达的枢纽之地,也不是四方云聚的富庶之地,甚至可以说是小到可以忽略不计的地步。可是通县对于渔阳和涿郡两郡而言,却是十分重要的地方。 通县在三方促成为两郡商品交易点后,两郡商人可以减少一半路程,而获得同样的利润。在这年代从此郡到彼郡就是让人很绝望的事。有许多目光长远的商贾都会在通县设点,不但可以经营自家的生意,而且获得许多有用而需要的资讯。 应该说商人的力量是不可低估的,或者说金钱的力量是无穷的。在通县通商不久,通县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在变化。尤其通县县城,基本上是每日一新的变化。 通县每天都迎来送往渔阳和涿郡两地的商贾无数。有人就有消费,有需求就有供给。酒楼,旅馆,摊点应运而生。通县的市场变大增宽,各种物质开始丰富起来。 通县人也很奇怪,怎么从从前的穷得叮当响,如今似乎人人手中都或多或少有了点余钱。嗯,有钱就不能饿着,也不能冻着。市场上新增了不少食品和衣物,多少也要买点。 解决了温饱的通县人,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房子不能遮风挡雨了。钱少的翻修一下,钱多的推倒重建。金钱在流通领域中可以产生无穷的价值,这时尤为明显。通县人十分奇怪了,明明花光了积蓄,为什么手中还有钱? 人一旦手中有钱,想法就会多起来,有时还会有千奇百怪的想法。有人学会上酒楼品品酒听听曲,有人千方百计用手中的钱去赚更多的钱。 人们是勤劳的,更是充满智慧的。勤劳智慧的人们常常可以创造人间奇迹。于是通县以锐不可挡之势崛起。隐约间成了渔阳,涿郡,广阳三郡的中心。 至于让通县崛起的主要功臣刘备,自从上次三方会谈来过一次后,至今也没再踏足通县。一切都让通县商会和通县县令陈宫自由发挥。刘备相信只要规划个大概,就会有个不错的结果。嗯,从结果来看,所有人发挥得都不错,结果更是让人欢欣鼓舞! 刘备没来,反而是只进干股净分红的广阳郡郡太守张阳常来通县。张阳张大人不是因分红过少而来,而是来通县消费潇洒来了。这里有逍遥酒楼,逍遥酒楼内有逍遥醇酿。这里有可人的清倌人,能唱小曲还会逗乐子为人解闷。张阳张太人在通县都有点乐而忘返呀! 通县的崛起让所有参与者都受益,这是肯定没错的。就从通县人们不再面显菜色,每天都笑脸常开上来讲,也应该没人反对。可是就这么一件所有人受益的事,还是有人十分郁闷。 这个十分郁闷之人就是通县最大的人物,通县县令陈宫陈公台陈大人。他是最大的参与者,又是最直接的见证人。陈宫的郁闷不是说反对商业商会,而是这一切改变在无形中摧毁着他的三观。 什么时候不入流的商贾,可以做到士工农三者都做不到做不好的事?陈宫感觉三观已经崩盘了。这不,今天的陈宫又没在县衙办公,大上午的溜进逍遥酒楼中品着小酒。 这逍遥酒楼是刘德然因要负责通县商会之事而顺有为之,掌柜的却另有其人。当然,这也是刘备的意思。逍遥酒楼就是刘备的情报来源地之一,更是刘备的情报机构。 陈宫是通县县令,又是刘备曾经拜访看重的人。所以陈宫大上午的也能在逍遥酒楼喝到酒。要知道逍遥酒楼非用膳时间是不招待客人的。就是用膳时间也未必会招待不速之客,逍遥酒楼的席位都是预定的,还常常预定都不可得。 陈宫是贵客,不必预定,也不必打招呼,什么时候来都有酒有招待。这是刘德然亲自安排交待的。经过这么多年的商场历练,小胖子刘德然早成长为一个有眼色,有头脑的精明商贾。 “陈大人今天好雅兴啊!”刘德然在陈宫来到了逍遥酒楼,自然得出来招呼一声。陈宫是地头蛇,更是刘备看重的大才。刘德然对此明白得很! “刘会长好!”陈宫有点眼神迷离地说:“实在是这逍遥醇酿让人欲罢不能呀!谁让我好这一口,没办法,都无法公务了。” “陈大人说笑了,陈大人想喝这逍遥醇酿,只需招呼一声即可。”刘德然不卑不亢地说:“我自会差人送上贵府。” () 第318章 ,天下首富 “岂敢岂敢!”陈宫双手乱摇,若有所指地说:“刘会长比我还忙,我真不敢劳烦刘会长。” 自从通县商会成立后,通县扯皮最多的就是商业这一块的事务。商务扯皮自然找商会了,有了涿郡和渔阳两地的模板和经验,商会处理起商务扯皮十分干脆利落。嗯,造成事实上商会比县衙更权威和更忙碌。 “陈大人真有趣!”刘德然岂有听不出陈宫这话的意思,嘿嘿一笑地说:“我就瞎忙,陈大人才是垂手而治,通县物富民丰一片欣欣向荣,全是陈大人治理有方啊!” 陈宫闻言,不由翻了白眼,扯了扯口角说:“通县的改变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这个不必说了。听闻天下首富冀州的甄家也来到了通县,刘会长以为何如?” 刘德然被陈宫的神转移差点闪了腰。什么听闻,冀州甄家进入通县是在官家和商会都报备了的呀!刘德然一时之间不知陈宫这话是什么意思? “冀州甄家是天下首富没错,可是甄家是为盈利而来,绝不是来送钱的。只要甄家按规矩来,我及商会似乎只有欢迎吧?”刘德然不知陈宫的意思,也就实话实说。 “天下熙熙皆为名忙,天下攘攘俱为利往!”陈宫没有回答刘德然,而是这么念叨一句,有点惆怅地站起身。 陈宫站起身后,拍了拍酒桌上自家带过来的酒壶说:“刘会长,不介意送一壶逍遥醇酿么!” “这个自然,这个自然!”刘德然满口应道,连忙让堂前伙计为陈宫盛满一壶美酒,亲自把陈宫送出酒楼。嗯,结帐什么,没这回事。 …… 当今大汉天下有钱的家族很多,名声在外的有冀州甄家,河东卫家,西川吴家等。诸如这些家族就没纯粹是行商的。就像有天下首富之称的冀州甄家,家里也是有世袭二千石俸禄的官秩之位。 这时代士农工商的排位,已决定了商业和商贾就是个从属地位。想纯粹靠商业起家,还是省省吧。在历史中有不少大佬都是不需之时洗劫一番治下富商,以中饱私囊或解燃眉之急。 就算刘备所推行的商业,不也是半官方背影么!没办法,大势如此,不官商相结合似乎不太可能推动商业发展或让商贾安心经商。 当然,商人是精明的,尤其有官方背书的情况下,就没有商人不赚得盆满钵满的。其实有政策扶持,就算是猪,也能扶成猪八戒,再懒再蠢,躺着也会取得真经修成正果。 冀州乃古九州之首,更是大汉十三州最为富硕之州。这与冀州的地理位置以及冀州本身的人杰地灵有关。冀州的甄家就是代表之一,甄家人不光有生意头脑,更有眼光和魄力。甄家的生意遍布全大汉,涉及各行各业。 冀州与幽州相邻,甄家早就关注到涿县及刘备的林林总总。之前在刘备为五万黄巾俘虏揭不开锅时,甄家就借华佗的关系,送了一批粮食等物资,算结了次善缘。 如果说刘备的涿县乃至涿郡的动作,甄家还看不上眼的话。那么渔阳的变化,甄家开始上心了。当通县以极短时间快速崛起时,甄家动心了。 甄家家主是甄逸,但是甄家作主的却是甄夫人张氏。张氏虽身为女流,却有手腕和不俗的眼光。那怕足不出户,就凭甄家巨大的人脉和消息网络,就把甄家的生意打理得风生水起。 正因为甄家有个女强人张氏,以致其三女二子五个孩中也是女孩子更美更出彩。最大的女儿甄姜二十不到,却有接手母亲的架势,最小的女儿甄宓才几岁,却早有天下知名的相士刘良说贵不可言。而两个儿子算是一心只读圣贤书。 这次甄家张氏决定把甄家生意发展至幽州。张氏下这决定,想搭上刘备这条线是其一,其二是幽州较为安宁,相比大汉其他州郡,幽州的匪患较少。尤其刘备主政的涿郡和渔阳就没什么匪患可言。 让所有人意外的是,这次甄家赶赴幽州的商队,是由甄家大小姐甄姜为主。十八九岁的甄姜人美且机灵,做生意有其母之风。按道理来讲,这个年龄的甄大美女不应该早嫁了或许配人家了么?而事实上甄姜就是待字闺中,这美女还一点儿也不急! 甄姜大小姐率着几百人的商队,打明旗号北上幽州,一路上倒也没出什么大问题。对于首次出远门为母亲分忧的甄姜来讲,是十分难得的,也说明此女不凡。 虽然说没有出大问题,但是无伤大雅的小问题还是有的。诸如某次大小姐偷偷离队逛街什么,还被地痞流氓搔扰,若非有个正义感爆棚的任侠保护,天知道会出什乱子。 甄姜大小姐不害怕事小,还特聘该任侠为私人保镖。也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任侠还真答应了下来。不要该任侠只承诺把甄姜大小姐安全护送到涿县,之后再无瓜葛。 甄家商队进入涿郡就受到刘备的热烈欢迎。不说甄家为盈利而来,最少上次援手之德也让刘备铭记在心。再说华佗的面子还是要给的,甄家来涿郡的理由可是受华佗之邀。 刘备对于甄家商队由甄家大小姐带队,也是吓了一跳。商界女强人在后世司空见惯,可是在这汉代就如国宝熊猫般稀奇。刘备也就是一惊,再多的也就没有了。 有刘备背书,甄姜大小姐毫不客气,涿郡,渔阳,通县都有了甄家的布庄,酒店等等产业。通县的崛起甄家就奉献出力不小。 最让刘备崩溃的是,甄家大小姐要求在楼桑村四合院里要一个房间。四合院是有空房间,可是甄家与刘备的交情还没到这一步吧?刘备表示无法理解女人的逻辑性和思维方式。 嗯,这是甄大小姐在刘备治下已生活了好几个月之后的事。刘备并没有因为甄家是当今天下的富豪而答应,也没有甄大小姐是美女而松口。这事就一直这么拖着。 甄大小姐在这里几个月,不但把甄家的生意打理得井井有条红红火火,而且与四合院的小美女们混得那叫一个热。从蔡琰到赵雨,从黄彩蝶到龚仙儿,那个不是一口一个姜姐叫着。 美女们就是这么不讲道理的相处得违背自然定律。不都说同性相斥么?怎么在这四合院里就失效了呢?以前有个张宁,现在又是甄姜。 嗯,这两个美女还是结拜的干姐妹。只是彼此还没见面,最少甄姜没少听小姐妹们提起张宁。而张宁自然不知道甄姜在这里,张宁还跟着她的子龙哥哥在戍边呢! …… 某日,刘备没去涿郡郡府上班,借口和理由是很久没有陪小女友蔡琰了。时正秋高气爽时节,携美踏秋是个不错的选择。 刘备本想单独和蔡琰出去溜溜,不料蔡琰带着一群小美女出现。有赵雨,黄彩蝶,龚仙儿三姐妹等。加上典韦,一行七人出门踏秋。 既然小美女们都来了,刘备也不可能说表现出什么来。而是兴致勃勃带队向楼桑村后山赶去。这时后山的风景正好,漫山遍野的都是五颜六色的野菊花,也煞是好看! 话说楼桑村这后山,本来是荆棘密布丛生的原始生态,不过最近几年变成了一个旅游生态公园。山上只有树木和花草,什么荆棘都被清理一空。原因有这么几点。 其一是这后山成了护卫队练兵的日常场所。黄忠一声令下,数万将士刀砍斧劈,不该存在的杂树荆棘一洗而空。甚至一些看上去不美观,影响整体造型的树木也被连根剔除。 其二是这里也是北方学校近万名学生的日常娱乐场所。学子们喜欢在这里读书看书。老师们也喜欢带学生们在这里按排课外活动。 其三是因为英灵殿,每天都有瞻仰拜祭的人,少不了往后山走一走。说穿了就是因为来这后山的人多,后山就成了这个样子。 就如一个屋子,没人住就会蛛网密布荒凉无比。有人住就井然有序生机盎然。现在的楼桑村后山就是一个有着无限生机的美丽地方,让人常常流连忘返。 “哇!好美呀!”爬上后山,众小美女们顾不上香汗淋漓,秀发凌乱,反而发出由衷的赞叹。 “师兄,这些都是野菊花,你知道野菊花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种颜色吗?”蔡琰的问题总是会让旁人为自己的智商和知识着急,包括刘备。 刘备有目瞪口呆地望着十四岁多点的蔡琰,扪心自问:“这丫头片子才这么点年龄,却让自己惊艳了多少年?该有十年了吧!” “呆师兄发什么呆呢?”蔡琰本就因为爬山而嫣红的俏脸更是红彤彤的,真可谓是明艳不可方物。不过丫头心中美滋滋的,有点撒娇的小声问:“琰儿美还是花儿美?” “呃!”刘备被蔡琰问得心神差点失守,禁不住鬼使神差地贴着蔡琰的俏脸香了香才说:“花儿美!人儿更美!” 蔡琰一时间只觉得天旋地转,小脑袋里一片空白,全身嗡嗡作响,半天才说:“嗯,琰儿知道了,师兄还是回答问题吧?” 刘备与蔡琰亲密的小动作只有他们两个知道,其他的小美女早扑进了野菊花丛中,或闻,或赏,或采去了。至于知道的典韦可以忽略不计。蔡琰才可以表现得如此从容淡定。 “琰儿的问题我回答不出来,不过可以吟一首有关菊花的诗。”刘备此时的大脑中就掠过后世一首耳熟能详的诗。嗯,不吟出不快也! “也好!琰儿洗耳恭听!”蔡琰十分欢喜地说:“如果此诗甚合琰儿之心,琰儿会告诉师兄问题的答案。” 刘备点点头,开口吟诵:“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这是一首出自东晋陶渊明的《饮酒·其五》中的一首。也是刘备在后世能全须全尾背诵的唯一一首。没办法,这是老师要求必背的,还会考的。陶老大其他的佳作就不好意思,没记住。 陶渊明,字元亮,又名潜,私谥靖节,世称靖节先生,又称五柳先生。是浔阳柴桑人。东晋末至南朝初期伟大的诗人,辞赋家。 陶公曾任江州祭酒,建威参军,镇军参军,彭泽县令等职。最末一次出仕为彭泽县令,八十多天便弃职而去,从此归隐田园。他是中国第一位田园诗人,被称为古今隐逸诗人之宗,有《陶渊明集》。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此中有真意,欲辩已忘言。”蔡琰品味良久才说:“这诗这意境琰儿很喜欢,淡雅而充满人生哲理和生活情趣。但是不适合于师兄呀!” 刘备之志,蔡琰知之甚深。平淡,淡泊,归隐,隐藏,就不是这乱世中有志男儿该有的,或该追求的生活及生活态度。而应该是金戈铁马入梦来。最少蔡琰是这么认为的。 “琰儿!”刘备正色地说:“男儿可以志在天下,也可以好好生活。这一点儿也不矛盾。同时,师兄不希望琰儿思虑过多,好好生活快乐生活才是琰儿该有的生活及其生活态度。” 刘备自穿越后就一直思考着这么一个问题。是不是志在天下者什么都可以牺牲和舍弃?如果说得到天下而失去一切,包括家人,爱人,友人。那么得到天下的意义何在?或者说还有意义吗? 刘备最后认为,志在天下就是因为要让身边所有人快乐!天下和天下人是可以兼得,也必须兼得的。这绝对不矛盾!没有身边人的帮助,何以得天下?因为身边有人,因为身边人,才可以得天下。 “琰儿明白,也谢谢师兄!”蔡琰嫣然一笑地说:“人都有多面,人生也有无尽的变化。上天不可能把最好的都给一个人,琰儿在父兄的庇佑下必须学会坚强!” 月有阴晴圆缺,花无百日红。蔡琰一直认为物极必反,这是自然规律。现在是有父亲和师兄的庇佑,如果那一天没了呢?人不还得坚强地活下去。蔡琰完全是一种未虑胜而先虑败的心事。 刘备也知道历史中蔡琰正因为有这种良好的心态和理性而智慧的预见,才能坚强地活着!就蔡琰历史中的生活轨迹,没有高绝的智慧和坚毅的心性者,是活不下去的。 “琰儿你就是坚强和智慧的化身!”刘备微笑地抚摸了一下蔡琰的三千青丝说:“琰儿这小脑袋瓜子,要让它不思考不转动,应该比登天还难吧!” () 第319章 ,任侠徐庶 “小脑袋不就是用来思考么?”蔡琰没有反感刘备的亲昵小动作,却反驳着说:“难道师兄认为女孩子的小脑袋是用来装饰的?” “琰儿是当今天下第一美女小才女!”刘备无以为继,为了不把这天聊死,连忙转移话题说:“我只知道野菊花可以清肝明目,清热解毒,还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种颜色?琰儿快为师兄释疑解惑吧!” “哼!”蔡琰小琼鼻一皱,樱桃小口一开道:“花朵的颜色通常是指花冠的颜色。花冠的颜色又是由花瓣里的色素决定的。” “花朵的颜色又分单色和复色两种。单色是指一花一色,复色是一花有二种颜色以上。而野菊花是复色花朵,所以野菊花可以出现多种颜色。”蔡琰说了一通才问:“师兄听明白了吗?” “差不多吧,琰儿的意思是说因为野菊花不够单纯呗!”刘备是真的佩服小小蔡琰的知识渊博,为调节这浓郁的学术气氛,故意岔开话题说:“就如琰儿的小脑袋停不住转动,复杂得很呀!” “诶!人的单纯是指心性,这与学识没半点关系。并不是有学识的人就不单纯,也不是没有学识的人就单纯!”蔡琰说着让刘备呆若木鸡的话。 刘备和蔡琰这两个家伙终于还是把天聊死了。正好赵雨和黄彩蝶两个疯丫头招呼蔡琰,蔡琰微微一笑,如一只美丽的蝴蝶,也飞入了花丛中。 “吁!”刘备终于长了口长气,心中暗呼,陪小才女聊天,真的很考验人的。没有学富五车,还是多听少说的好。 “玄德好!”突然华佗从一簇野花丛中钻出来,猛地叫了一声,可把刘备吓了个不轻。 “元化先生这是?”刘备点点头,略有点好奇地说:“这个季节是采野菊花的好时季,可是先生不会贴张告示收购么?” 华佗何许人?当今天下的神医呀,有采野菊花的功夫,多诊治一个人岂不功德无量。这不是高射炮打蚊子,大才小用了么! “收购了!”华佗没有纠结自己身为神医而采药的小事,却有点心事重重地说:“听闻大汉有不少地方暴发了不知名的瘟疫,官家及医者都束手无策,以致一个个村落一个个家族的集体死亡。” 刘备对此也有所知,就目前而言,波及的范围不大,死亡的人口也不多。在官方有意封锁消息的情况下,并没有引起天下人的恐慌。 不过该知道的人都知道。刘备通过自家的情报系统,都大概知道发生在那几个州都,又死亡了多少人口。而且刘备通过情报反馈,知道这是伤寒病。 历史中有记载的几次伤寒病流行暴发,可把许多有名的家族一波带走。疾病可不分贫富贵贱,也不分好坏善恶,你挺不住就会死。也正因为如此,让许多独有的家学断代或失传。 “元化先生的意思是?”刘备这次是真吓了一跳,这华佗不是想亲自去疫区治病救人吧? “难道玄德不想为此做点什么吗?”华佗正色地说:“对于医者而言,人命大于天。对于文明传承来说,有许多家族的家学也当之无愧的文明瑰宝。” 为什么有许多在历史中就领先于世界的理论和验证,在后来却消失或无以为继。就是因为学习和研究的人都一波被带走了。在汉末就有许多家族专门宅在家钻研家学,如天文,地理,磁电等等。而汉以后就断了,这瘟疫就是原因。 “元化先生多虑了!”刘备知道华佗想差了,开始解释着:“我们数年来收购种植的葛根,就是对付这不知名的瘟疫准备的。现在的问题是,官方在封锁消息,我们出手救治病患,岂不是麻烦。” 刘备不是没想过派出几支医疗队去疫区支援救治。可是又不得不考虑影响,有官方的和民间的。官方会问你刘备几个意思?引起广大民众恐慌也不好! “玄德,万一今朝下令出动军队就来不及了,这可都是我大汉子民,都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华佗没有追问刘备为何会认为葛根可治这瘟疫,也没问刘备为何未卜先知,而是向刘备施了一礼说:“我愿亲自带队去发病疫区救治病患,还望玄德成全之!” 在这个时代,当疫情在小范围内流行时,就是在封锁的情况下救治。万一治疗无效,还有扩散的趋势,官方不介意调动军队,一把火把所有病患焚烧之。残忍是残忍,却是这个时代唯一正确的处置办法。这一点也不奇怪,华佗应该就亲眼见证过。 “好!医者父母心,元华先生有悲天悯人之心,我岂不会全力周旋!”刘备心中再无多想,十分痛快地答应道:“元化先生准备下,明天就组队出发。” “谢谢玄德!”华佗一边说,一边下山去了。华佗知道那怕自己出于一片公心,出于一片医者仁心,也不一定能让所有人理解和支持。自己率队赴疫区,刘备不知要搭上多少人情才行。 事实上就是如此,官方封锁的原因是怕疫病流行扩散,又怕引起大范围人群的恐慌。如果华佗带队大张旗鼓,不就让官方的努力白废了。少不了有人会说刘备多管闲事。嗯,这典型就是吃累不讨好的事情。 “这个医痴!”刘备发自内心地对华佗这个汉末神医的赞赏。也不知历史中的曹老大怎么下得去手,杀华佗不就是终结无数人的健康,也给无数人以痛苦和折磨,还包括他曹操自己。 “玄德,甄家小姐及甄家的事你看着办。不过甄家小姐身边那个亲卫有问题,应该不是甄家的人,你注意下。”刚走的华佗又回头,对刘备没头没脑地说了这么几句话又走了。 “嗯!”刘备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刘备从中可知甄家大小姐找华佗关说过了。刘备不知道甄家大小姐为什么会看中自家四合院的房间。也对她的什么亲卫一无所知。刘备并没有特意调查或监视甄家的人。 “恶来,你可知甄家大小姐身边有个什么奇怪的亲卫?”刘备转头问了下一直没说活,甘当背景墙的典韦。 刘备是随意地问下典韦。刘备对甄家没有多少提防之意。就算这个亲卫不是甄家的人,甄姜能带在身边也会有她的道理和原因。至于说是别的势力派来的,这还真的无所谓。刘备还不惧怕人家打探。 “应该是个游侠儿,会舞几下剑,修为什么还谈不上。”典韦想了想说:“不过这家伙很机灵,也很聪明好学。” “哦!恶来为什么这样说?”刘备万万没想到典韦还真说出了个所以然。嗯,对于典韦来说,不能挡他三戟的家伙都谈不上修为。刘备知道典韦说的会舞几下剑,应该这游侠儿有点功夫。 “呃!”典韦习惯性地抓了抓后脑壳,半响才说:“这家伙常常偷偷地去北方学校听先生们讲学,还是一副听懂了的样子。能偷听都听懂了先生的讲学,应该是聪明好学的人吧!” “是聪明好学的人。聪明好学的游侠儿,有意思有意思!恶来,你去跟甄家大小姐说一声,让她那个亲卫来我这里一下。”刘备不由十分好奇起来。 “公子,我这就去把那家伙带过来。”典韦应声而去。 “恶来,是请,可不要用强!”刘备习惯性地交待一句。让典韦去敲门,会把门敲倒。让典韦叫门,会把人家耳朵震聋。让典韦带人,带坏了也不稀奇。 “公子放心,那家伙可不是弱不经风的书生。”典韦人已不见,声音远远地传来。 “师兄,你让傻大个去干什么?”蔡琰摸了把额头的小汗珠问。玩得差不多了的几个小美女都来到刘备身边,少不了每个人手上一大束五颜六色的野菊花。 “去你们姜姐那儿请个人。”刘备没有隐瞒地说:“听说你们姜姐有个很好玩的亲卫。” “那叫私人保镖,不叫亲卫。”赵雨翘着小嘴说:“是姜姐在来幽州的路上捡的!” “捡的?”刘备对能从路上捡个人表示惊奇!这天下没这么巧的事吧?两者之间一定是有一方故意设计。刘备对此十分肯定。 “是捡的!”黄彩蝶也附和着说。看来这个聪明好学的游侠儿是大家都知道,只有刘备没注意了。 “好,捡的!我们回家吧!”刘备笑了笑,领着一群小美女从后山回到了四合院。小美女们作鸟兽散,都去洗浴收缀去了。 刘备刚洗了把脸,才在四合院里的逍遥椅上坐好,典韦就带来了一个十八九岁的青年侠士过来。看到这个青年,刘备有点矛盾的感觉。 明明有一双明亮而灵动的眼眸,而身上又散发着一种玩世不恭的味道。应该是一个有美好明天的好少年,却又有毁掉明天的危险气息。矛盾的不仅仅是感觉,还有这个人。 “侯爷好雅兴,不去郡府为国为民,而审视在下区区一个游侠儿,有意思吗?”这青年见刘备像打量一个怪物样,有点儿吊儿郎当地径自拉张逍遥椅坐下。 “你!”典韦见这家伙如此无礼,就要教他什么叫有礼。 “恶来,去弄点酒菜来!”刘备笑了笑,阻止了典韦的动作。 “哼!”典韦瞪了这青年一眼说:“真有本事就不会是一个游侠儿了,公子说过,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这青年正准备说你咬我呀!却被典韦这一句给镇住了。嗯,这还真是刘备没事给典韦叨叨过。其意是告诉典韦什么是真正的侠义。 “真正心怀天下情系万民者,也不一定要不分昼夜地勤政吧!这位兄弟何不自我介绍下!”刘备支走典韦后,准备盘问下这个聪明好学的游侠儿。 “呵呵!”这个青年笑了笑说:“侯爷都让典壮士带人了,岂会不调查一二。我想侯爷已经对我知根知底了吧?” 这青年不知道刘备还真没调查过他,如果不是华佗这么提了一句,刘备都还没注意过他。当然,至此,刘备心中已有一个人选。虽然说基本上情况和时间都对不上,但是一切早已乱套,是这人也正常。 “我还真没调查过你。不过我可以猜上一猜!”刘备有点那啥地说:“我还好奇的一点是,你千方百计让甄家大小姐带你北上来我这里,究竟为了什么?” “我不否认我是利用了甄家大小姐。但是我对她及甄家没有半点恶意。”这青年十分光棍地说:“来这里,是因为侯爷啊!” “既然因为我,那为什么到这里这么久也不直接找我?”刘备目光灼灼地盯着这青年说:“按说这里就有你的同郡人呀!”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不亲眼见证,不用心思考,又怎么知道忠奸好坏。满口仁义道德,私底下男盗女娼者众。”青年双目坦然以对地说:“曾闻侯爷有富民强国之志,不亲自证实一下怎么行!嗯,确实有同郡人,不过他们都是好孩子。” “徐庶徐元直!”刘备很直接地说:“颍川濯阳有名的大孝子,有名的任侠呀!” 徐庶,字元直,颍川郡长社人。徐庶在少年时代,非常敬慕那些嫉恶如仇,扶危济困的侠士,并矢志要做一名顶天立地的大侠。 为了实现这一宏愿,徐庶自幼拜师学艺,苦练武功,结交同道侠友,探讨切磋各个流派艺技。待学有所成之后,便游历四方,做一些除暴安良,扶危济困的侠行善举。徐庶很快成为一名远近闻名的少年侠士。 历史资料中记载这么一件事,徐庶的一位朋友因与当地一家豪门恶霸结怨,而被害得家破人亡。这朋友在万般无奈之际,只好请少侠徐庶为其报仇雪恨。 徐庶接受朋友的请求,以白色垩泥涂抹面孔,只身闯入恶霸家中,一剑刺死了这个仗势欺人,为害一方的恶徒。 当徐庶正要离去,不幸被闻讯赶来的大批官差包围。因寡不敌众,失手被擒,官府对徐庶进行了严酷审讯。 徐庶出于江湖道义,始终不肯说出事情真相。又怕因此株连母亲,尽管受尽酷刑,也不肯说出自己的姓名身份。 官府计穷,派人将徐庶绑在刑车的立柱上,击鼓游街,要老百姓来辩认他的身份。老百姓感于徐庶行侠仗义,为地方除去一霸,所以无人出面指认。官府也无可奈何,后经徐庶的朋友上下打点,费尽周折,终于将其营救出狱。 这次事件,在徐庶思想上引起了极大的震动。他认识到仅靠自己的力量,不足以铲除人间不平事,诛尽天下害人虫。 在几经思忖,时又见东汉王朝日趋腐朽,诸侯割据,烽烟四起。徐庶决心弃武从文,立志要掌握一身治国用兵的本领,造福于天下苍生。 自此以后,徐庶告别武林诸友,摒弃刀枪剑戟,潜心读书求学。初进学馆时,同窗得知他曾以武犯禁,都不愿与他来往。 () 第320章 ,安排徐庶 徐庶对此毫不介意,依然我行我素,孜孜不倦地投入学习。由于他学习勤奋,天资聪颖,学习进步很快。加上他为人忠厚诚恳,豁达大度,很快就得到了老师和同学的谅解。最终徐庶终于成了一个足智多谋的军师型人才。 徐庶是大器晚成的典型,也是刘备首任军师,更是名传千古的孝子。人在曹营心在汉,说的就是徐庶徐元直。 这是刘备后世对徐庶的一些所知,不过现在徐庶是不是一如历史中一样呢?刘备不知道,这还得听徐庶自己如何说。 “没错!坐不改名,站不改姓,在下正是颍川长社徐庶。”徐庶对刘备知道自己并没有任何怀疑。在刘备治下几个月来,对刘备的情报系统多少有点知晓。 “元直呀,来我这里也几个月了,有什么感觉呢?说说吧!”刘备在确定真是徐庶后,怀着异样的心情,对这个历史上自己的任任军师说道。 “侯爷的所作所为让人十分敬佩。尤其是办北方学校之举更让人敬服。我是寒门出身,深知读书受教的不易。”徐庶叹道:“以前我认为一剑在手,就可以快意恩仇。后来才明白,凭个人武力无法荡尽天下不平的人事。” “就在迷茫之时,有人说了侯爷的种种。我就很好奇了,侯爷凭什么敢说让天下人丰衣足食?于是我整装北上,在途中遇上甄家商队,略施小计甄小姐就带我过来了。”徐庶一五一十地讲叙。 “人们丰衣足食,路不拾遗夜不闭户。这就是人们梦寐求之的幸福生活呀!”徐庶哗哗了好一阵,最后说:“侯爷真的做到了,让我心悦诚服!” “元直不介意我以商富民?”刘备不无考究地说:“再说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实在太小,小到没有任何参考意义。” “只要能吃饱穿暖的,不偷不抢,这有什么好介意的。”徐庶有点怀念地说:“当人真的混不下去时,杀人也是做得出来的。” “是呀,只有吃饱穿暖的基础上才去讲礼义廉耻。道德从来不是建立在虚无的基础上。”刘备叹息地说:“如果连活都活不下去了,又何谈理想和抱负!” “英雄所见略同!”徐庶大有相见恨晚,十足的知音之感地说:“侯爷高论,甚得我心!” “嗯!元直呀,今后有什么打算?”刘备远远地问:“元直不会还想仗剑天涯吧?” 刘备也对徐庶也好感十足,应该说不愧是历史上一见如故的好搭档吧。人与人之间的缘份和感觉还真是妙不可言。 “侯爷,如果说我现在弃武从文是不是有点迟?”徐庶霍地站起来歪着头,妥妥的一副游侠风范说:“我想听真话!” “不迟!天下事有志者事竟成。”刘备毫不犹豫地回答说:“一个人,一件事的成功,其先决条件就是行动,想不就去做,什么时候都不晚。怕就怕犹豫不决踌躇不前!” “我对元直信心十足!”刘备猛地输灌着心灵鸡汤说:“元直只要持之以恒必成大器,异日定会名扬四海!” “是吗?”徐庶有点被刘备吓到了情神,自己都有点不肯定地说:“我可以成大器?侯爷可不要诓我,世人都嫌多我以武犯禁的。” 刘备笑了笑,手一挥说:“什么以武犯禁,谁还没个过往,谁还没个年少轻狂时。我以为人不轻狂妄少年!元直,你能行的,难道你这点自信都没有?” 刘备是信心十足,历史早证明徐庶就是个半路出家的顶级谋臣之一。那怕不能进入三国时期的谋士前十,最少也在前二十之中。徐庶是浪费了最好雕塑的黄金十年,不过已成事实,又有什么法子。 “干了!”徐庶十分流氓地舞着拳头说:“多谢侯爷,我现在就要去找老师学兵法策略。” “元直准备去那里找老师?北方学校中就没有元直中意的老师吗?”刘备见徐庶这德性,可是一副舍近求远的鸟样。 “伯喈先生,子干先生,康成先生都是海内鸿儒。我怕入不了诸位先生的法眼。”徐庶有点扯地说:“我与水镜先生有点香火情,听说先生在荆州鹿山书院开堂讲学,我欲前往聆听教诲!” 历史的惯性似乎强不可逆,徐庶放着这里数位名师不拜,就心记梦记去水镜先生司马徽门下求学。刘备对此很无语。不过为了不让这位顶级谋士长歪,刘备也不想强行干预。 相对历史而言,这时的任侠徐庶还没有犯杀人之罪,不必躲躲藏藏改名避祸。而徐庶的顿悟也是来自在社会上的历练和在刘备治下的见闻。也许这顿悟来得不如杀人之后一系列遭遇那么强烈,真希望是异曲同工了。 “好!元直欲往荆州我不拦阻,还会赠予盘缠。”刘备很直接地说:“不过,元直可以应我两件事么?” 徐庶皱了皱眉头,略有不豫地说:“我与侯爷一见如故,侯爷不会为难我吧?” “元直想什么呢?”刘备依旧十分直接地说:“元直你跟我干,等你归来,不论学成与否,都是我的特聘军师。这是其一,其二是我会把你母亲接到这里来,我俸之以亲人。你是家中独子,你也应该不放心母亲独自在家。” 刘备想着这徐庶可是历史中自己的第一个狗头军师,不如先给他个名份,给个念想。再说为了防曹老大以母挟人,先一步防患于未然。 “主公!”徐庶有点激动,本就对刘备心存好感,刘备又如此处身设地为自己着想,遂有如福至心灵般纳头而拜。 这让刘备十分意外,没想到徐庶又如此直接就拜主了。想想其实又不意外,历史中徐庶已是当世顶级谋臣,也拜有点落魄的刘备为主。如今徐庶只是个游侠儿,而刘备正是春风得意时。嗯,应该说人与人之间真是一个缘字了得。 “好!元直,既然你拜主了,我就实话实说。”刘备实受了徐庶行的大礼,正色地说:“我们以后要走的路会十分艰难,我只能承诺一点,我不会负天下人,更不会负自己人。” “观其行已见分明,主公何许人,我心中有数。”徐庶这倒十分自信地说:“特聘军师之位给我留着,母亲也请主公照顾着。” “元直准备什么时候启程?”刘备点点头说:“不然由我安排可好?” “本来现在就走,不过主公有安排,一切就由主公作主也可。”徐庶十分洒脱地说:“反正我心急如焚,希望越快越好。光阴似箭不等人呀!” “明天就可成行!”刘备没想到徐庶是这么有时间紧迫的一个人,有点劝诫道:“元直,为人处事,读书习文都是欲速则不达,只有沉心静气才有所成。” 徐庶闻言,长身一礼道:“谢主公金玉良言,我必潜心修学。” …… 公元186年秋,大汉天下数州都有小范围伤寒病流行。只是被官方封锁着消息才不广为世人所知。逍遥侯刘备本着济世救人的情怀,遣神医华佗带队赶赴各个疫区救治病患。 徐庶拜主的第二天,刘备把华佗,徐庶,典韦等一行近千人送至涿郡郡城门口。徐庶是赴荆州求学,典韦是保护华佗和接徐母。其中还有华佗弟子百余人,其他的都是护卫这些医者的士卒。 华佗及其百余弟子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说抵一支十万雄师也毫不为过,怎么保护都是情理之中。这也是刘备让典韦保护华佗的原因。有典韦相护,这天下华佗都可去得。 “元化先生,一切多多保重!我在这里翘首以盼先生早日凯旋归来。”刘备在临别免不了女儿情长一番。 “玄德也多多保重,就静候我的佳音吧!”华佗这个小老头倒十分风趣地说:“别忘了多盯着点药庐,留下的几个小徒技艺不精,毛手毛脚的怕误人病情。” 华佗的药庐,也就是诊室,每日的接诊量都不少。多的是外地慕名的患者。有很多稀奇古怪的疾病,连经常在药庐搭把手的刘备也叹为观止。刘备有着后世丰富的临床经验和病症病例,也没法一一可以诊治。 “放心吧,我有空就会去药庐义诊。”刘备点点头,目视典韦说:“恶来,我就不多叮嘱你,元化先生和我一样重要!有威胁到元化先生人身安全的人事,你可以诉之于武力。” “公子放心!”典韦很简单而直白地说:“元化先生的安全胜过我的生命。” 刘备对于典韦保驾是放心得很,只要不是像历史中曹老大那样浪得飞起,就没什么好担心的。华佗本身就是受人尊敬者,典韦也比历史中更强。 “主公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和母亲沟通,也一定会沉下心来修学。”徐庶见刘备看向自己,主动开口道:“还希望主公给甄家大小姐一间四合院的房间。这是我欠她的!” “我知道,甄家大小姐一直要求要间四合院的房间,其实是你出的馊主意。”刘备笑道:“在我治下,住那里都一样会受到保护。” “就算是这样,在涿郡乃至幽州,也没有比主公的四合院更有力的护身符。”徐庶嘻嘻一笑地说:“受人之恩当以涌泉相报!” “好,我允了!去吧,祝你们一路顺风。”刘备不以为意地说:“我也有成人之美。” 徐庶心满意足地翻身上马,手握缰绳回头又是灿烂一笑开口道:“不好我再出个馊主意吧,为了师出有名,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和无意间得罪人,主公何不遣快骑上洛阳请圣旨呢!” “去吧,去吧,快骑昨天就上路了,不出意外,元化先生等人需要时,上谕就该到了。”刘备挥手作别,有如赶外出创业的孩子,把徐庶等人赶出视线。 …… 洛阳,永乐宫,灵帝刘宏正与几个近臣在搓几圈。 “陛下,逍遥侯差人至洛阳。”张让摸了章三条,用拇指掐了掐三条下方的开叉处,才打出去说:“三条!” “朕知道,小家伙不是让人送了几坛美酒进宫么。”灵帝刘宏一边答,一边招手说:“三条,碰,碰!” “陛下,逍遥侯这次遣使入洛阳是另有所求。”在张让的眼色中,赵忠有点不情愿地开口道:“逍遥侯想恳请陛下恩准他派人去各地方瘟疫区。” “各地方瘟疫不是都扑灭了么!”灵帝刘宏十分奇怪地说:“他刘备又派人去干什么?” 各州地方的小范围伤寒流行,地方官府封锁消息,洛阳的十常侍干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甚至已示意地方官府可以派郡兵强行人道毁灭。故灵帝刘宏知道的消息是各地方的瘟疫已扑灭。其中又牵扯多少利益纠葛,就是十常侍也心中没底。 “还有极少数个别地方还是有点病患。”张让睁眼说瞎话:“逍遥侯一片忠君爱国之心,陛下何不恩准。再怎么样也不碍什么事。” “嗯,那就拟旨吧,着逍遥侯的人全权处置地方的瘟疫,地方官吏协助之。”灵帝刘宏轻描淡写地说:“刘备这家伙真有这么闲么?朕听说渔阳治理得不错,通县也红红火火,小家伙对商道倒有几分天赋。” 灵帝刘宏和十常侍集团都认为刘备是狗拿耗子。不过不需要他们出血,一个顺水人情还是会做的。不就一旨意么,不就是一群子民的生死么,还没搓麻将来得重要。 “广阳的通县如今是日新月异商贾云集。”赵忠若有所指地说:“通县的县令功不可没,如此人才应该重用。” 赵忠不说广阳郡守,那是因为郡太守张阳是张让的人。而通县县令陈宫不是呀,如今通县富得流油,怎么不让这些贪婪之辈想方设法指染一二。 “陛下,是呀,通县县令陈宫陈大人乃兖州名士,满腹经纶,应该重用之。”张让闻音而知雅意地建议道:“就算不调进洛阳,也应该去治理那些没有起色的地方,如中牟县就非陈大人这等有本事的人才能治理好。” 可怜的陈宫纯粹就躺枪了,通县才刚有起色,就被一纸调令发配到中牟县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嗯,陈宫继续着混日子的官场生涯。 “这个你们看着办,反正新任的通县县令可别恶了那小家伙,不然可别怪朕。”灵帝刘宏笑呵呵地说:“听闻那啥商会有上交份子钱,就把这钱直接入库吧!” “这是自然!”张让和赵忠异口同声地说:“没有陛下的恩宠,就没有通县的今天。” “哈哈哈哈!你们这群狗奴才!”刘宏摸了章南风,向桌上一拍,揉了揉略有发青的双颊,喜出望外地大笑:“自摸,给钱给钱!” “陛下英明!” “手气真好!” “圣上神武!” 在一片歌功颂德中,在一片搓搓的麻将声中,皇帝与近臣在争权夺利,在草菅人命,在葬送大汉江山。 …… 颍川,长社,徐庶家。 一座遮风避雨都点做不到的草茅屋中,徐庶正跪在徐母膝下殷情告别。徐庶是一个流氓,却也是一个孝子。 “好,好!庶儿能途知返,为娘十分开心,娘就收拾收拾北上幽州,只要庶儿能专心致学。”徐母一听徐庶立志弃武从文,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北上。 应该说天下无不是的父母,莫不是望子成龙,爱子女胜过他们自己。徐母年岁不高,才四十多岁,却有很高的见识。在历史中也是慈母烈母智母的典范。有正确的三观,有巨大的正能量。 其实徐母也没什么好收拾,一个布包就把一个家带走。有母亲的家才是家,母亲在那儿家就在那儿。 在几名护卫队士卒的护送下,徐母在徐庶回家的当天就北上幽州。而徐庶独自赶向荆州鹿山书院。 () 第321章 ,触目惊人 “先生,人都走远了。”典韦见华佗一直目送飘然而去的徐庶,有点摸不着头脑地恭声而问:“我们去那儿?” 华佗闻言,收回有些复杂难明的目光,笑了笑没有回答典韦的问话,反而说:“恶来,你家公子真是有识人之明。” “这个叫徐庶的游侠儿真不简单,当下一个决定后就判若两人,整个人的精气神都不同了。我似乎看见了一个未来睥睨天下的顶级谋臣。”华佗也不等典韦说什么,而是自顾地叨咕着:“啧啧!真是奇了个怪。” “先生所说我不太懂。不过就凭这徐庶是个极孝之人,公子为他所做的一切就值了。”典韦听华佗啧啧称奇,只是憨厚一笑地说:“公子从来就有识人之明呀!” “嗯,还是恶来直道。你家公子不但有识人之明,还能未卜先知呢!”华佗拍了拍屁股说:“走吧,目标颍川襄城县。” 颍川襄城县是这次伤寒病的重灾区。襄城县内已有好几个百余人的小村落成了无人村。目前还有数个村落处于与世隔绝的封锁中。当华佗和典韦率队来到襄城县时,整个襄城县都处于戒严中。 任何进出襄城县的人都必须有郡府的通行令。进襄城县简单点,没有通行令打点下也行,出襄城县就难了,没有通行令打点都不行。 “站住,襄城已经戒严,任何人不得随便出入!”城门口的士卒严厉地拦住了华佗一行十几个人。 华佗和典韦只带几名弟子和数名护卫队队员,大部驻扎在长社县,一是人多不便,二是等洛阳的旨意。 “这位军爷,在下谯县华佗,奉逍遥侯之命前来襄城探查疫情。”华佗越众而出,拱手为礼不卑不亢地说:“还请军爷行个方便。” “华佗?逍遥侯?”守城门的士念叨一声,有点茫然地摇了摇头说:“不认识,没有郡府的通行令还是请回吧!” 这名士卒是真不认识华佗和刘备,甚至都没听说过。在这时代的闭塞的信息而言,这十分正常。不像后世人手一手机,上网搜索下什么都有。 “什么郡府的通行令?郡府又凭什么下发通行令呢?这瘟疫猛于虎,岂可如此草率?”华佗一听就知道有人趁灾捞财了,有点忿忿不平地吐槽。 “去郡府问下不就知道了!走吧走吧!”这名士卒有点不耐地说:“也就花几十钱的事。” 这名士卒一边说,一边舞动手中的长矛习惯性作驱赶状。不料当长矛才朝华佗身边挥动,这名士卒发现自己飞了起来。 “好大的胆子,敢向华神医舞刀弄枪!”典韦的吼声在这名凌空而起的士卒身边响起:“逍遥侯乃汉室宗亲,你不知道吗?” 典韦一直在华佗身后,见这名士卒欲赶驱华佗,典韦那里肯依。一个虎步,一把就将这名士如扔稻草一起扔上半空。 “哎唷!兄弟们,有人打人,有人造反,快来呀!”这名士卒从空中跌了下来,只觉得屁股疼,就一边爬起来,一边向同伴招呼着。 还好典韦不欲伤人命,用的是巧劲。不然这名士卒那里还有命在,更别说嚷嚷了。不会跌坏,也会被典韦震死。 “哗啦啦!”一片甲冑兵仞撞击之声中,一队约二十几名郡兵从城里冲了出来,为首一名相貌堂堂,年纪轻轻的将校厉声喝道:“什么人如此大胆?敢在我襄城动粗!” “咦!”典韦看见这名将校不禁轻咦出声。典韦一眼看出这名年轻将校的修为很商,竟然是练气成罡的巅峰状态,只差一点就可以踏是内气外放的境界。 年轻将校耳聪目明,典韦的轻咦被他听到,他审视了典韦一眼,一种十分危险的气息让他有种毛骨悚然之感。年轻将校看不出典韦的修为,但是直觉告诉他,典韦极度危险。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来我襄城?还打人!”年轻将校又扫了眼不这处的几个人,其中有几个明显是行伍出身,不由谨慎地问:“襄城已戒严了不知道吗?” “这位将军,在下谯县华佗,奉逍遥侯之命,前来襄城县探查瘟疫情形。”华佗拉了把就要河东狮吼的典韦,笑吟吟地开口:“之前乃是误会。” “误会?陈将军,属下都被扔上半空,现在屁股还火烧火烧的痛得厉害!”刚才吃了亏的士卒摸着屁股,吹胡子瞪眼睛,有点不依不饶地诉苦。 “闭嘴!”这个被唤为陈将军的年轻将校面若寒霜瞪了这名士一眼吼了一声。年轻将校随即又脸色一转,对华佗施了一礼笑道:“可是闻名天下活人无数的华神医,以及涿县的刘侯爷!” “正是,请问将军是?”华佗点点头说:“神医不敢当!” “华神医好,在下汝南陈到陈叔至。久闻神医和侯爷之名,在荆州联手扑灭瘟疫之事天下人皆知也!”陈到伸手道:“华神医请进城,襄城之事该无忧也!” “陈将军请!”华佗也伸手道:“治病救人乃医者本份,真不足挂齿。请问将军这郡府通行令是怎么回事?” 豫州汝南陈到陈叔至,华佗一听没什么感觉。如果刘备在这里,肯定会大笑三声道:“这是我的私人保镖和特种兵队长呀!” “华神医,有人在想着法儿捞钱罢了。”陈到让华佗十分意外的敢说。陈到是有本事的人,从来不屑阿谀奉承媚上欺下。一直在颍川郡郡府当差,这次负责襄城县的戒严工作。 “陈将军真乃性情真人也!”华佗闻言一笑,暗地里不由对陈到刮目相看。华佗知道敢说真话的人,不是关系过硬,就是本事不凡。 陈到与华佗一问一答,典韦在一边没什么反应,对于典韦来说,只要华佗没什么危险,其他的都无关。至于那个摔坏了屁股的士卒,捂着屁股痛得要死都不敢吭声,还有种大难不死的直觉。 “华神医是说我不怕得罪人吧!”陈到扫了眼四周的士卒,有些愁眉紧锁地说:“人都一片一片的死,有人还不忘因此而捞钱。看不过眼就是看不过眼,不吐不快呀!”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些人迟早会得到应有的报应。”华佗也知道对些人事无权过问,也无法改变。只好以天道轮回报应不爽来劝解陈到,或者说是自己。 “如果真有报应,瘟疫就也会分好坏善恶的人区别对待!”陈到不断地说着怪话道:“好人从来命不长,祸害活千年。” 华佗闻言苦笑了一下,再次打量了一下陈到,心中有千转千回,好久才开口道:“世道不公人心不古,真让人无可奈何。陈将军,还是说襄城县瘟疫的具体情形吧。” “好的!”陈到身为襄城县治安这一块的主要负责人,还是基本上清楚襄城县范围的疫情,甚至一些不为外人所知的情形都知道。陈到把所知的都向华佗和盘托出。总而言之一句话,惨不忍睹触目惊心! 据陈到讲述,襄城县所属有五个村落一个人也没剩下,全部死于这次瘟疫。就算没有死透的也被人一把烧没了。保守估计有上万人次。 “华神医,目前有三个村落都被军管了,上头准备一把火又烧了!”陈到用手指指天说:“据我看见到情形,这三个村落有一太半人是没得病的,好千人呀!” “嗯,我会尽力的!”华佗一张脸十分阴沉地说:“陈将军能简单地描述下这得了瘟疫者的症状么?” “一般来说,有发烧,肚子疼,皮肤上有斑点,昏迷继而死亡。”陈到很笼统地概述了一下。 在华佗还没出发豫州时,刘备就把后世关于历史中的伤寒病详细地讲了,甚至连什么情况用什么方药都讨论了。嗯,反正葛根是主药,其他的视病患的临床表现和体征调整。 华佗听了陈到的话,不由再再次佩服刘备的未卜先知和未雨绸缪。刘备所说的和陈到说的太致差不多,还有许多是陈到没说的。当然,这都得等华佗自己实地去观察核实。 “我知道了!”华佗点点说:“陈将军,我们走快点,先去离最近的那个村。” “好!三个村落都在城外,最近的柳庄也有十里左右。就由我一个人带你们去吧。”陈到说完,命令部下在县城里继续巡逻,自己骑马和华佗等人出城而去。 …… 襄城县县城外十二三里,一棵大柳树,一条小河穿流而过,正是柳庄。 柳庄因村前一棵百年大柳树而得名,柳庄没一个柳姓,全村约千余人。柳庄人一直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安定生活,虽然说苦的,但是柳庄人也十分知足。 就在十几天前,柳庄平静的生活被打破了。谁都不知道什么原因,村里有十几个人出现发热,腹痛,上呕下泻等症。村里的郎中开了药,没有效果。 十几个病患很快就处于昏迷状态,全身出现红色疹子,说胡话。其中几个体弱者没撑住,几天后就死了。 还没等全村人回过神来,全村就被军管了。每家每户的人都关在自家屋子里,不准需便外出。有不信邪者被官军当场打了半死。这下全村都处于恐慌状态。这不是摆明了村中人得的是瘟疫。 在这个时代,别说瘟疫,就是一场大病也是让人束手无策。襄城县因瘟疫已经烧了的几个村子,虽说官方封锁了消息,但是小道消息早传开了。所以柳庄全村人都处于绝望之中,除了等死,也就求神拜佛祈祷了。 满天神佛没有什么反应,柳庄人却等来了华佗一行人。嗯,应该说柳庄人命不该绝吧。就在华佗赶往柳庄时,另一个火烧柳庄的命令也在路上。 “到了!”领头的陈倒指着一棵大柳树,翻身下马说:“华神医,这里就是柳庄。” “站住!”守在村口的一名什长带着数名士卒远远就高声叫喊着,待陈到等人走近才恭敬道:“陈将军!” “嗯!”陈到点点头,向这名什长介绍道:“这是谯县的华神医,奉逍遥侯之命特来察探襄城县的疫情。” “陈将军,没有来自郡府的允许,兄弟很为难呀!”这名什长与陈到有点私交,听陈到这么说,就知道是没有通过郡府的关系,有点左右为难地说:“实在事关重大!” 没等陈到开口,华佗插口说:“这位军爷,能先说说村里的最新情形么?” 柳庄之前患病的十几个人,除了二三个身体强壮的,其他的都死了。村里后面患病的又有百余,也死了好几十个。现在全村都处于一种末日来临的状态,绝望而无奈。 其实伤寒病并没有这么大的杀伤力和震慑力。只因为得病者已经心死。人的心里一旦放弃,那么身体也会放弃,身体的各项机能都难以激发,人就死得更快。 “现在柳庄人都安静呆在各自的家中,差不多就是在等死!”这名什长叹道:“华神医不会想进村去吧?” “对!我想进村去看看!”华佗拱手为礼道:“我进去引起的一切后果由我自己承担。还请军爷行个方便!” “华神医,不是我行不行方便的问题。而是我无法承担私自放人进村的后果呀!”这名什长无奈地说:“一旦瘟疫因此而蔓延,我百死莫赎其罪!” “如果我有把握控制或治好这瘟疫呢?”华佗浑身散发出强烈的自信说:“最少我敢保证不会因为我而让这瘟疫外泄传播。人命关天啊,我岂敢乱来!” “这!这!”这名什长坐蜡了。 “别这这,你说到底让不让先生进去?”一直守护在华佗身边的典韦不愠不火地问这名什长:“先生都说了人命关天。” “你是什么人?”这名什长斜着眼看着典韦说:“上命难违你懂吗?” “我乃典韦!”典韦一伸手,一把将这名什长不带人间烟地扔了,正扔进了大柳树下的小河里。典韦距离小河可老远。 “先生,公子常说专业的事情还得专业人士来干。什么鸟上命不是见死不救么!”典韦扔了这名什长,不忘向华佗解释一句。 “恶来做得对!”华佗对典韦竖起了大拇指,又指着几个弟子说:“你们几个戴上口罩等全部防护措施,跟我进村看病患!” “看什么看,还不去把你们什长救上河!”陈到见另外几名士卒不知所措,厉声喝道:“华神医进村引起任何后果由我负责,与你们无关!” “陈到陈叔至是吧!你不错!”典韦一边护着华佗进村,一边回头对陈到笑了笑。 () 第322章 ,兴师问罪 “老大,老大,怎么样?怎么样?”几名士卒在陈到的厉喝声中,还真的来到小河边准备拉什长上河。 “很好!很舒服!”什长也是左右为难,在典韦将自己扔进河里之后,干脆不上岸,来一个眼不见为净。嗯,这名什长也算是个善于机变之人。 既然无法阻止,又不想阻止,何不干脆躺在河里。这名什长的想法大抵是这样。至于说什么很好很舒服之类,自然是言不由衷。现在是什么季节?深秋啊! “老大,起来吧,陈将军让啥神医进村了。”这几名士卒对当前的情况也算是心知肚明,十分知趣地叫这个什长上岸。 华佗带领几名弟子全副武装地进了村。只有典韦没带任何防护装备,内气外放境界的高手对于瘟疫是免疫的。尤其像典韦这类将身体修炼成钢筋铁骨的更是无视世间一切疾病。 “华神医多保证,我就在村口候着!”陈到自忖不敢以身犯险,只好目送华佗几个人进村。 “多谢陈将军,我会小心的!”华佗向陈到挥挥手,义无反顾地率着数名弟子和典韦向村中而去。 “先生,这个家伙不错!”典韦十分赞赏地说:“年纪轻轻就已经是练气成罡的巅峰状态。重点是有一颗仁义爱民之心。” “嗯,心中有黎庶的官吏确实难得。”华佗点点头说:“可是更多的还是不顾黎庶疾苦,甚至以瘟疫为名而大捞不义之才,真真可恨也!” 典韦对此没发表任何说法,而是有点好奇地问:“先生,这柳庄也安静得让人觉得可怕。不应该是哭喊一片么?” 从华佗等人来到柳庄外面,直到现在也没有看见一个村民。既没人出来观察打探一下,也没有听到村里有人喧哗或哭喊。安静得让人以为是鬼村,似乎村里就没一个人! “哀大莫过于心死!”华佗叹息了一声说:“村民们不是不想哭,而是哭也没用。沉默有时就是最大的愤怒!” “……”典韦只听明白哭也没用。 “恶来,叫门吧!”华佗也不想多加解释,指着进村后第一户人家的大门说:“没反应就破门而入!” 华佗还真说错,典韦快把门敲破,屋里也不见吭一声。“嘭嘭嘭!”一声,这家的木门被典韦一脚踢倒。 “你,你们是什么人?你们,你们想干什么?”屋内有三个人拥在一起,其中一个中年男人吓得不知所措地断断续续诘问着。 “这位老弟别怕!我乃谯县华佗,奉逍遥侯之命特来襄城县治理这瘟疫!”华佗小心地说:“放心,我们是医者,绝对没有恶意!” “你们是郎中?”这名中年人看看典韦,十分怀疑地说:“不是拉我们去焚烧的?” 这是柳庄人在村里流行瘟疫之后的共识。也是柳庄明明千余人,却安静得如同死域的原因。他们在等死!就算是感染瘟疫的人,现在也都是一副病入膏肓的死样。 “当然不会拉你们去焚烧!”华佗走进大门,十分从容地来到这三个人面前说:“让我为你们检查一下!” “真的!”这名中年人长吁一口气说:“我们一家三口可没患病啊!” 中年人说完开始嚎啕大哭起来。以致另外一个妇人和小女孩也跟着哭泣起来。真是闻者伤心,见者垂泪。 典韦本想喝止,却被华佗拦阻,华佗轻声地安慰着这一家三口说:“哭吧哭吧!把心中的苦闷委屈都哭出来!” 所谓怒则伤肝,情志致病更是难以治疗。就像柳庄这一家人,就算在瘟疫中侥幸不死,以后也难免会有心理疾病。这样哭着发泄之,才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嗯嗯!”中年人终于止住了哭声,还有抽搐地开始讲述柳庄和柳庄人这十多天的遭遇。什么叫从天堂到地狱,什么叫人有旦夕祸福,这就是了。 “自从被封锁村庄以来,我们就没指望能活下去。”中年人讲叙完后说:“听说已经烧毁了好几个村庄,无论死活或有病没病者都统统烧死!” “嗯,我知道了!”华佗点点头,伸出手来说:“什么都别说了,让我为你们检查下。” “你不怕吗?”中年人有怯怯地说:“不都说接触了就会被染上瘟疫么!” “谁说的?”华佗右手一把抓住这中年人的左手,一边号着脉一边笑着说:“这瘟疫还没这么恐怖,一般是水源和食物被污染,人们吃了下去才会得这瘟疫。只要我们小心点就不会染上这瘟疫。” “哦!”中年人不甚明了,不过还是安心地让华佗为他号脉。 “你们一家都没有事,就是由于久未进食而导致身体虚弱。”华佗逐一为这一家三口号了脉,才开口道:“赶紧弄点东西吃,体虚者更易染上这瘟疫。” “谢谢华神医,你真是活神仙呀!”这一家三口伏地向华佗行着大礼。 “对啦!这村的水应该有问题,你们就先吃点干粮。就算要喝水也得把水烧开才行。”华佗一拍脑袋说:“这位老弟,你可以领我们去找你们村长么?一起去察看下水源是否有问题。” “村长?”中年人苦笑了一下说:“我们柳庄的村长就是族长,可惜病死了。就是死于这次瘟疫之中。我们柳庄人都是饮用村里小河中的水。” “呃!”华佗不好意思地说:“那么除了村长外,柳庄谁主事?除了小河之水可还有水井什么供你们生活用?” “有!我这就去叫过来,是族长的儿子。水井也有,就是不多,全村也就一口深井。”中年人毫不迟疑地回答。 柳庄千余人基本上都姓张,可以说是张姓的一个聚居地,所以村长就是族长。族长在这次瘟疫中一命呜呼,其子就顺位接过族长和村长之位。 被中年人带过来的族长之子约三十多岁,一副文士打扮,脸上没有悲苦之色,只有无穷的麻木。身为新任的族长,在父亲亡故和无能解决瘟疫的情况下,要有多绝望就有多绝望。 华佗看了眼默然无语的张族长,十分理解其心情说:“张族长,这瘟疫是有办法治疗的!还麻烦你将全村人都动员起来,我们才好进行救治处置。” “真的?”张族长有种如梦初醒的感觉说:“华神医,你有法子能治好这瘟疫?好,好,我把全村人都叫过来。” 在张族长的号召下,全村人都走出家门,集中在村里的一块巨大草坪上。华佗及其弟子首先为已经染上伤寒病的村民检查。病情在华佗的预记之中,就从楼桑带来的药材也足已治愈其病。 “华神医,怎么样?”张族长在华佗等人为所有患病的村民检查完,才满怀希翼地问:“我们做些什么吗?” “张族长,有这么几件事要做。”华佗没有大包大揽地说可以治愈,而是说了几件要立即办理的事情出来。 其一是把已死亡的病患集中焚化,以免疫情扩散蔓延。其二是把已经染病的村民单独隔离起来,也是阻止疫情扩散。 其三是让人挑来一担河水和一担井水。华佗要确定一下那种水更安全。绝断传播源是治疗流行性传染病的关键一点。柳庄这次瘟疫应该就是从水中传播过来。 华佗安排好后,很快就有村民挑来了两担水,一担是井水,一担是河水。华佗用他特有的方法测试出井水是安全的。 “生活用水和煎药用水都用井水。”华佗测试完后,交待着说。然后指挥众人开始煎熬药物。其中葛根自然是主药。 与此同时,柳庄升起一阵刺鼻的黑烟。村民们忍着心中的巨痛把已逝的亲人们摆放在一起集体焚烧之。将已患病的村民隔离起来的工作也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有生的希望,没人愿意死。在华佗等人从容镇定中,柳庄人看到了生的希望,柳庄也从死气沉沉中逐惭恢复了一丝生机生气。 “张族长,安排人把这锅煎好的汤药给每个患病的村民服下。”华佗指着已经煎熬好的几大锅汤药说:“而这些是村里所有人都要喝的!” 煎熬的汤药也很快就好了。汤药分两种,一种是给已患病的村民喝的一大锅。一种是给没有患病的村民喝的好几大锅。连华佗等人也喝了一碗,甚至典韦都捏着鼻子灌了一碗。 “谢谢!谢谢!”张族长除了照华佗所言行事外,也只会反复说谢谢了。别的什么都不知道怎么说,或者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不必客气,此乃医者本份。”华佗不以为意地说:“村民们能恢复就是对我最大的谢意。去吧,多看着点,服药后明天就会见效。” 张族长千恩万谢地去了,很细心安排着村里的事务。主要是安排人照顾已患病的村民服药以及起居等生活情况等。在华佗及其弟子的指导下,小心点是不会染上这伤寒病的。 村里处置瘟疫的工作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村口也在发生激烈的争执。准确来说是有人对华佗一行人兴师问罪。断人财路这事,也怕以诊治病患为由,也有人不高兴。 这世上就有人为了钱财,什么都不顾也不管。黎庶生死关他何事?只要腰包能充实,一切都不是事。这人就是颍川郡郡太守袁前。 袁前,表字守财,汝南袁家人。人如其名,爱财如命,还生财有道。这颍川郡太守一职就是袁前凭袁家的背景,在黄巾之乱后花钱买下的。 这次襄城县发生瘟疫,袁前一想,就以郡府发放通行证而捞了一笔。至于什么如何扑灭瘟疫保境安民,袁前没放在心上。最多调兵把所有疫区一把火焚之。嗯,这货的想法和做法就是如此简单粗暴和理所当然。 华佗一行人进入颍川境内,袁前就已知获,还密切关注着。在华佗等人进入襄城县,袁前就坐不住了,亲自带着一队人马随尾而来。 袁前带队来到了柳庄村口,气势汹汹地质向着陈到和相关驻守将士们。为什么放任外人进入疫区?在袁前眼中,除了经过他的许可,不然任何人不能探视瘟疫区域的情况。 陈到很硬气地据理力争,并没有因为顶头上司的到来而屈服。最让人意外的是那名被典韦扔进小河里的什长也率众隐约地站在陈到这边。 陈到和袁前都是汝南人,说来还算是乡党,彼此知根知底。不过怎么说呢,道不同不相为谋。陈到是在袁前手下任职,却一样看不惯袁前见钱眼开,还仗袁家之势欺人。 “陈到,你们是想造反吗?”袁前咆哮如雷地嚷开了:“我才是奉上谕全权处置这次瘟疫。他逍遥侯凭什么插一手?幽州与豫州可相距千万里。你们到底是我袁前的人还是他刘备的人?” “大人,我们是汉室将士,守护汉室子民是我们的职责。难道大人不想治下子民安康吗?”陈到躬身施礼,不急不躁地辩道:“还望大人三思。” “你强词夺理,我什么时候不希望治下物富民丰一派和平安定。”袁前被陈到气得两眼发白地说:“大汉数州都有瘟疫流行,为何不见有人扑灭。他刘备凭什么?凭什么?” “大人,既然刘侯爷的人都进去了,何不让他们一试!谯县华佗乃天下有名的神医,万一治好了这瘟疫,是大汉万民之福,更是大人之功绩呀!”陈到依然不急不疾地说:“就算要治罪,也得等他们出来再说吧。要不大人你进去看看?” 陈到说完,还侧身请袁前进村的架势。袁前那会以身犯险,一拂衣袖气鼓鼓地转头不理陈到。心中算是把陈到等人记恨上了。 让袁前犹为气愤的是,从颍川郡郡府大上午赶过来,这都过午时了,也不见华佗等人从村里出来。只有村中一股浓烟久久不散,再无其他。 袁前几次想派人进村去一探究竟,可是刚开口,所属部下都自觉后退三步。袁前也只好作罢,结果等到天黑也不见有人出村,袁前留下一队士卒守在柳庄外,自己带几个亲卫随从悻悻离去。 村内的华佗是一心观察这伤寒病给人带来的伤害和人体的反应,以及用药给患者带来的变化和疗效。基本上不出结果,华佗等人是不会出村的。 华佗也有以柳庄为模板,然后分派人手按此为例诊治各地的瘟疫。华佗不可能每个地方都去跑,那样耽误患者的诊治,又没有效率。 华佗等人甚至都不知道村口所发生的一切。听力极好的典韦倒是听见了,可是典韦听而不闻,当作没有听见。 或者说区区一队郡兵,还没在典韦眼内!又关注他们作甚?嗯,典韦就是这么想的,也就没跟华佗提及。华佗也实在是忙得很。 () 第323章 ,光阴荏苒(上) 是夜华佗等人就住宿于柳庄之内,而陈到也夜宿于村口的临时营帐中。本来陈到是可以置身事外的,这下还恶了上司,陈到绝对算是仁至义尽了。 “华神医,华神医!”第二天早晨,华佗就被张族长的叫声吵醒了。华佗等人也是在天快亮时才休息下,这时正是困得不行之时。 “怎么啦?”凭着极高的职业道德和素养,华佗还是霍地从床榻上一跃而起,披衣小跑而出问道。 “有效,有效!”张族长喜极而泣地说:“华神医真是回天有术妙手回春啊!天亮时分就不少村民在上呕下泻一番后,吵着要吃东西。” 在张族长看来,但凡久病大病之人突然吵着要吃东西,不是回光返照就是病要好了。现在是服了华佗开具的汤药所致,明显是病要好了。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嗯!”华佗点点头说:“你可以让人煮一点清粥,什么都不必放,让想吃东西的村民都吃一小碗。绝记不可饱食!” “好,好!”张族长掉头就安排人煮小米粥,本人却手舞足蹈地不知该做什么或说什么,就那么瞧瞧粥煮得怎么样了?又看看好转的村民又如何了? 一碗稀薄的小米粥下肚,所有得了伤寒病的村民觉得好多了。不说豁然而愈,也是全身充满了力量。嗯,有点夸张,最少都死不了了。 那些体弱者,撑不住的,早被之前一波带走了。剩下的都是身体不错的,有华佗的药服下,也就差不多好了起来。 “柳庄的事处理得差不多了,只剩最后的水源问题。”华佗念叨着,对于水源问题,华佗还真没有什么好主意。 柳庄这条小河是流动的活水,不可能进行有效的消毒。再说也没有什么消毒的药水。这个时代连石灰也还没有用于净化水质。 最后华佗也只好交待柳庄人多掘几口深井,尽量生活用水多用井水。实在不行要用河水,就必须烧开再饮用。当然井水也一样要烧开再用。 华佗留下了两名弟子观察后续情况,在一众村民的千恩万谢中离开柳庄,向下一个瘟疫横行的村庄出发。 华佗等人来到村口,只见双眼通红,还带着两个深色的熊猫眼的陈到。这家伙不会是通宵没合眼吧?事实上还真是,陈到是怕夜深人静中袁太守命人一把火烧了柳庄就大发了。所以陈到睁大双眼盯了一夜! “多谢陈将军!”华佗看见村口多了许多兵马,自然就知道了袁前太守兴师问罪之事,对陈到感谢之余也关心地说:“陈将军有心,可是得罪上头,不知有打算?” “华神医放心,袁太守还不能把我怎么样!大不了不做这百夫长了。”陈到一副无所谓的情形说:“不能上报国家下安黎民,又当什么官做什么吏!” “陈将军,有个地方为官吏,上可报效国家下可保境安民,不知有意否?”华佗闻言,似笑非笑地说:“绝对不会辜负将军一身所学的!” “幽州有点远啊!逍遥侯倒是个不错的选择。容我想想吧,反正华神医在豫州也需要一个带路的,我就先帮华神医完成逍遥侯所托再说。”陈到并不愚笨,反而是一点就通的人。 “甚好,甚好,不急,不急!”华佗轻笑道:“救人如救火,下一最近的村落是那儿?” “不远,不远,此去十余里枣庄便是!”陈到如数家珍地说:“枣庄人口才六百余,可是有一半人犯上了瘟疫,情况很不乐观。据我所知,这几天之内上头就会把枣庄付于火海!” “那还等什么,走啊!”典韦在一边大呼小叫。在典韦的叫声中,一行快马加鞭向枣庄而去。 当华佗等人还没到枣庄之前,枣庄的村民全部都已经集中起来,周围是一圈的干柴和一队队张弓上弦的全副甲胄士卒。原来是袁前太守在柳庄受气回去,就命令一把火烧了枣庄。 “让你们多事,我一把火烧了,看你们还怎么多事!”袁前太守就是这么一种想法。当然也不排除掩饰一些其他什么。 “恶来,快去阻止他们动手!如有不听者,你可以下手弄昏!”华佗远远看见村中这架势,不迭地吩咐着典韦。 “好呐!”典韦本就是步行,应诺一声如火箭加速,“嗖!”的一声,只留下一阵尘土飞扬,人已成一个小点! “放下手中的弓箭,不然别怪俺老典不客气!”一声如炸雷般在一众士卒耳边,同时眼前一花,双手一麻,就有数十个士卒的弓箭落地。 “你是什么人?妨碍公差法办可是重罪!”领头的校尉见典韦来势汹汹,而且身手高绝,也不敢命令部下放箭,只敢高声质问。 校尉话音刚落,铁塔般的典韦已欺身而上,一只手如铁钳般扠住了这名校尉,怒目而视道:“命令他们放下弓箭,不然俺弄死你!” 典韦是真急了才连说两次俺。也就是校尉大叫,典韦才现起擒贼先擒王的道理。悲催的校尉就被典韦扠在手中,连双脚也悬空乱窜。 “呜呜呜呜呜!”校尉是真想命令部下放下弓箭,可是被典韦扠住,口里发出正常的声音,只能四肢乱动,呜哇哇地发着哽咽声。 “下不下命令?”典韦气急地催促,手上加了一分劲道。典韦完全没发觉这名校尉是说不出话来,只以为人家比较有原则和硬气。 “你让我下命令,你倒松手放我下来呀,还加劲,我都要没气啦!”这名校尉想死的心都有,见过横的,没见过这么厉害的,还横得不讲道理。 “恶来,松手!”终于赶到现场的华佗,看见典韦手中的这货双眼上翻,脸色开始青紫,连忙高叫:“你不松手,人都快窒息死亡了!” “哦!”典韦一松手,这名校尉如烂泥般瘫痪在地上,典韦还瞪了这货一眼说:“会死了也不说一声,真蠢!” “天啊!我能说还不会说么!”这名校尉双眼一翻,直接被典韦气昏了。 “先生,不关我事,我可松手啦!”典韦十分委屈地说,还手指所有人道:“你们都看见了哈!是他自己昏过去的!” 华佗不置可否,伸手号了下校尉的脉,长出了一口气说:“没事没事,就是怒急攻心昏迷过去了。休息片刻或一桶冷水就会醒过来!” “我去提冷水!”典韦本着是自己的责任,就要转身去找桶。却被华佗瞪了一眼,乖乖地闭口垂手而立于华佗身边。 稳住了典韦这二货,华佗又以目示意陈到。陈到心领神会地开口道:“这是谯县的华神医,昨天治好了柳庄的瘟疫,今天就来枣庄治理瘟疫。你们枣庄的主事人出来下!” 校尉昏迷了,包围村民的士卒是群龙无首。本来士卒们就不想行火烧村民的逆天之举,加上典韦真的凶残。士卒们都默然无语地放下弓箭,静静地围观着。 至于村民来说,被从家里赶出来时,就已经是一群行尸走肉。直到典韦出现,村民们心中泛起了一丝波澜。随后想到瘟疫无法无药可治,又心如死灰。 在陈到的说词下,众村民才又心思活跃点。一个年六十岁的老头战战兢地越众而去道:“老朽忝为枣庄村长,不知这位将军有何训示?” “老人家,这是华神医,特为枣庄瘟疫而来。还请老人家向华神医说说枣庄瘟疫的情况。”陈到和颜悦色地说,还把老村长带到华佗面前。 老村长看了眼仙风道骨的华佗,满是怀疑地问:“华神医,这瘟疫可治?柳庄的瘟疫已治好?也不烧我们了?” “老村长,这瘟疫可治,柳庄的瘟疫已基本平息!”华佗自信而肯定地说:“老村长你就放心吧,肯定不烧!” “哇!”的一声,六十岁的老头放声大哭起来。让众人不禁感慨万千!能让一个老人家如此伤心痛哭,也足见这年代瘟疫之可怕,这世道之悲惨! 在汉末而言,六十岁已是高龄,一般都是四,五十多就过世。除了说生活质量不高,营养不足,还有就是疾病横行。最主要的是食盐中有毒物质太多,而人人又必食。或者可以说这年代寿数不高,是所有人都慢性中毒了呀! 这老头之所以哭得如此伤心,还有一点是因为他三个儿及一家都死于这次瘟疫。现在有希望了,一家人剩他一个老头,又有何意义? 老头最后还是止住了哭声,把枣庄的情形详细讲了讲。枣庄是真的可谓触目惊心惨不忍睹,全村六百余人已死于瘟疫大半。剩下的三百人左右也有百余人染上了瘟疫。 让华佗松了口气的是,枣庄的瘟疫也是和柳庄一样的伤寒病。刘备早就说过,就是伤寒病也有好几种,并不是都可以用葛根解决。有了柳庄的经验,治理起枣庄的瘟疫就轻车熟路了。 那名昏迷的校尉还没有醒过来,枣庄就已飘起阵阵药香。当然,也不排除这名校尉早已醒转过来。一个要装昏迷不醒的人,不在合适的时机是不会醒过来的。何况也没人去泼他一桶冷水什么的。 没有半点意外,枣庄村民在服药的当天晚上就见效了。只能说华佗果然不愧是名传千古的神医,这医术真的不凡,而且进步很大。从柳庄到枣庄就日见其效,下一地方该是服到瘟疫服了! 其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那名昏迷的校尉醒转了过来,招呼也不打一声地率队溜了。让典韦想道个歉,说声对不起都不行。 华佗见药生效,又留下两名弟子以观后效,自己带人连夜赶往下一个村落,陈村。 …… 华佗和典韦等人在豫州各地忙得昏天黑地,而刘备却正在与小女友蔡琰亲亲我我,好不惬意。可在快活的同时,也有点小麻烦。嗯,有人上门对刘备兴师问罪。 刘备送走华佗,典韦,徐庶没几天,甄姜大小姐跑到楼桑村四合院堵住刘备。刘备正陪着小女友蔡琰下象棋呢! “侯爷,刘侯爷,你好雅兴呀!”甄姜一进四合院,俏脸不善地说:“把我的人勾搭走了,竟然像没事的人一样,还和琰妹下棋!啧啧,真让小妹甘拜下风佩服之至也!” “啥?还有这样的事?”刘备揣着明白装糊涂,从逍遥椅上站了起来,游目四顾地说:“甄大小姐的人在这四合院?还不自己出来!” “扑嗤!”一笑,蔡琰忍悛不住,一双玉手儿挽着甄姜说:“姜姐放心,师兄会给你一个交待的!且坐且坐,待琰儿泡壶香茶给你消消气!” “你呀,一个傻妹子,也不知你看上他那点?且看他如何交待!”甄姜再大怒气,也对天下第一美才女蔡琰痛爱有加。 蔡琰嘻嘻一笑,白了刘备一眼,才飘然而去泡茶了。留下一个气嘟嘟的大美女,一个云淡风轻毫无自觉的刘备。 “装吧,装吧!”甄姜嘟着红唇说:“别以你是地主,我就拿你没办法!哼!本小姐有千万方法让你哭笑不得!” “哈哈哈哈!”刘备忍不住大笑说:“我还以为大小姐有千万种方法让我生死两难呢!好吧,大小姐那跟班确实被我派出做事了,要怎么个交待,大小姐直说吧!” “不是跟班,是本小姐的近卫!”甄姜双手叉腰地说:“有功夫,又有眼色的近卫可不好找。你该怎么交待,让我想想!” “切!想都没想好也敢来,不怕我把你打出四合院?”刘备手一挥,有如地主恶霸似的说:“小妹妹,你想好了再来吧!” “你,你敢!”甄姜被刘备反客为主,半天才反应过来说:“我才是债主吧!你说,你怎么赔我?” “要不把恶来赔给你做近卫?恶来可比你那近卫能打得多,考虑考虑?”刘备有如勾引小红帽的大灰狼。 还别说,刘备一提典韦,甄大小姐明知不可能,也还是一阵意动。典韦能打,当今大汉天下知道的人多了。刘备游历天下,身后就跟着双戟典韦。这么多年来,刘备毛都没少一根,就知典韦之能了。 “不行!”甄姜转念之间就肯定地说:“典韦是能打,可是他未必会听我的。典韦要走,谁拦得住?侯爷打的好算盘,又想吃又要拿,没门!” () 第324章 ,光阴荏苒(中) “我可以让恶来听你的话,真不考虑?”刘备不无诱惑地说:“有恶来保驾,这天下都可去得!” “不行,不行!”甄姜双手乱摇,有如赶走一个巨大诱惑一样说:“不要,不要!” “好吧!这样不行,那么怎么办好?”刘备有如为甄大小姐处身设地着想说:“对啦,你这近卫姓甚名谁?又是那里人做什么的?你知道吗?” 甄姜被刘备后知后觉的一问,半天也没回过神来。美目转了好几圈才说:“他叫单福啊,豫州人氏,一介游侠儿。难道错了吗?” “没错!”刘备叹了口气说:“大小姐还是直接提条件吧,在我能力范围内都没问题。” 刘备想到徐庶临别之语,知道徐庶还是挺在意这甄家大小姐的。虽然说不一定关乎男女之情,但是受人点滴之恩,徐庶定放在心上。嗯,或者彼此有点好感也难说。 “这还差不多!”甄姜俏脸稍晴地说:“本小姐也不为难,一不要侯爷的钱,二不借侯爷的势。你就在这四合院清间房子给我住,没有允许,就算我有事离开也不能让人入住。” “这是你那近卫的主意吧?其实真没必要!”刘备知道是徐庶在离开后,为了给甄姜在幽州最好的庇护和护身符。入住刘备的四合院绝对是在幽州范围最大的保护方式,没有之一。 “是又怎么样?人都被你拐跑了!”甄姜说到这又是满腔怨气,美目一转又说:“这只是其一,其二是常闻侯爷才情无双,擅长吟诗作对,还得为本小姐赋诗一首。” “还有其他吗?一并提了吧,免得我老觉得欠你的!”刘备为了徐庶,也是准备大出血的。 “还有,哼,就三个条件,最后一个且留着,等本小姐想到或需要时再提。”甄姜似乎怕刘备耍赖地说:“记住啊,侯爷可承诺在你能力范围之内。君子一言,到时可别反悔!” “中!”刘备只好想徐庶乃是历史中自己第一个狗头军师,就心一横答应了下来。 四合院还有几间空房子,这两天才清空两间,正是准备给徐母和甄姜各一间。甄姜的可是徐庶的嘱托。就算甄姜不提也会拥有一间。至于一个空白条件,刘备以为最多是庇护甄家一次了不得。 “小的们,打扫卫生!”甄姜玉手一挥,就要招呼一直站立于老远的佣人丫头们打扫收拾房间。 “姜姐,别啊!”蔡琰正好和刘英一起端着香茶和点心出来,轻笑一声道:“姜姐的房间早收拾好了,最多想添加点什么物件,倒是可以考虑!” “侯爷!你在糊弄我啊!这可不厚道呀!”甄姜有点上当受骗的感觉说:“感情侯爷早就准备好了,让我还左思右想的!” “这不,说收你钱吧,琰儿不依。说随便你住吧,你又会不愿。”刘备双手一摊,双肩一耸地说:“这样不挺好,我心甘你情愿,大家都不为难是吧!” “嗯,算你说的在理!”甄姜一副暂且饶过你的表情说:“那就吟诗吧,我和琰儿妹子品茶恭听!” “吟诗?”蔡琰闻言又想起了双峰传说。眼前的甄姜可一点也不比张宁差,无论身材还是相貌,尤其家世和气质更胜一筹。甄姜可是十足十的大小姐气质,天生就雍容华贵! 甄姜可完全不知道蔡琰的念头,红唇张合间就把这事的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楚。这倒让蔡琰十分理解刘备。为了人才,为美女吟诗一首也正常吧! “诗,好吧,你们姐妹且品茶尝点心,让我思量一二。”刘备真的是勉为其难的。给美女写诗,又不关男女之情,这,真的难为人。就算记忆库中有,也得有所选择不是。 “嗯!”大小两美女轻嗯一声,真的端坐着品茶尝点心,完全不管抓耳挠腮的某人在那儿围着大桑树转。 “哎呦喂!”甄姜饮了一口刘备这里独有的炒制茶,大呼小叫地说:“侯爷,诗可以先不吟了,这茶叶的经营权能给本小姐吗?” 不能不说甄家大小姐天生就是经商的材。这才第一次饮这茶水,就从中闻到了无限商机。炒制的茶叶是什么?就是抢钱的生意呀! “不行,最少现在不行!”刘备想也没想地说:“量太少,原料不足。等条件成熟,我们还是可以合作一把!” “哦!”甄姜倒是十分理解地说:“到时可别给别人经营的茶叶,不然我跟你没完!” “好!君子一言行吧!”刘备没好气地说:“这些点心的经营权要啵?这倒现在就可以成交的!” “让我尝尝再说!”甄姜一边说,一边用筷子很优雅地挟着外形精美的点心往小口里送。 “怎么样?给句话呀!”刘备只是随意的一问道:“我给制作工艺,你甄大小姐负责制作和销售,除成本人工外,利润对半。” “成交!”吞完数种精美点心,甄姜毫不犹豫地拍板道:“等下我们就拟个书面文书,你我画押即生效!不过,如果我以后发明制作了类似衍生品可不算!” 甄姜身为冀州乃至大汉天下的首富家之大小姐,口味很刁,也很识货,自然知道刘备家的点心是多么难得的好吃!而国人又善于发明和创造,给他一个模板,少不了仿制N种类似出来。甄姜可谓精矣! 其实刘备话一出口就后悔了。这点心不仅仅包含后世的一些超前制作工艺,还涉及粗盐提精,粮**细加工等。可以说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不过话已出口,悔之也悔矣!身为堂堂的大汉侯爷,刘备也不至于在一个大美女面前出尔反尔,也只好淡定地说:“成!这事等下详谈,先听我吟诗吧!” “这也可以?”蔡琰品了口茶,指着差不多每天都有吃的点心说:“怎么再美再好的东西,最后也会成为商品呢?一入红尘纯粹不再!” 蔡琰的多愁善感和唯美的心事让刘备和甄姜两个,有种自己独俗的直觉。或者说世人就没有在蔡琰面前,不觉得自形惭愧的! “琰儿妹子,这世上有许多东西都必须以金钱来衡量!这就是现实。虽然说有许多时候让人无可奈何,但是没有金钱和物质,人根本就会寸步难行。”甄姜老气横秋地说教着:“你师兄所做的一切,还不是为了你很好地活在世俗之外。” 嗯,甄姜这倒真没说错。历史中的蔡琰蔡大家有才吧,在当时大汉天下女子中也是数一数二。结果呢?一生奔波流离,与快乐幸福基本无缘。花儿再美再艳,都得背后有一双强而有力的大手遮风挡雨,不然,很快就会凋残! “嗯!”蔡琰虽小,却异常懂事明理,轻嗯一声,没有反驳,也不再叹息,而是认真听刘备吟诗。 刘备微微一笑,开口吟道:“琼环俟丰价。窈窕不自鬻。有美峨眉子。惠音清且淑。修姱协姝丽。华颜婉如玉。” 一首魏晋诗人陆机的作品之一《赠纪士诗》轻轻吟出。陆机(261-303),字士衡,吴郡吴县,即今江苏苏州人。是西晋的文学家,书法家。 陆机与其弟陆云合称二陆。曾历任平原内史,祭酒,著作郎等职,世称陆平原。 陆机是东吴大都督陆逊的孙子,绝对是吴地的名门望族。也只有这等名门望族才能培养出这等博学多才之士。 这首诗说不上绝美,却很对这个时代的背景和文化。魏晋时代的诗词歌赋与唐宋时期的诗词歌赋有其脉络可寻,又是绝然不同的文体。 果然,蔡琰听完就开口道:“师兄,怎么今天这首诗与你以前所作完全不同。今天这首才是我所熟悉的呀!诗好,却没有之前的那么有意境和韵律!” 至于甄姜大小姐来讲,欢喜得不得了。就算有才,也不可能像蔡琰一样对比个一二三出来。嗯,诗好就够了。 “侯爷,这诗叫什么名儿?我要琰儿妹子写出来再裱上,放在新房面里当墙上布景之一!”甄姜小手一挥决定了这首诗的作用和位置。 “就叫《赠甄大小姐》吧!”刘备随便取了个诗名,才回答蔡琰说:“老师可也教我作诗,这不很正常么!” “好!”蔡琰答应了甄姜写诗之求,又看了看刘备说:“正常,能作诗就也学会了作赋,还请师兄为琰儿作赋一篇如何?” 刘备看着蔡琰一双灵动的美目,有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之感,更有无法拒绝的念头。心一横道:“作赋倒会,可是少为,容师兄一两日可否?” “可!但是师兄可别忘了,就如那《三字经》一般,这都多少年了,至今也没个下文准行!这就极其不妥当!”蔡琰嫣然一笑,忍不住翻起了旧帐。 说起《三字经》,刘备是真的醉了。随着在这个时代的生活,刘备越觉得《三字经》要修改完善的地方太多,多到刘备基本上无法独立完成修改。 除非刘备原文背出,由蔡琰去修改完善才可能。可是其中太多典故又无法解释。刘备没办法自圆其说,所以一拖再施,近十年了也没给蔡琰一本完全完整的《三字经》。 “肯定妥当!”刘备一点也不带喘地说:“赋文二三天后就成,《三字经》就得师兄有长时间的空闲才行。” 刘备没有解释为什么要长时间才能完成《三字经》。蔡琰也善解人意地没有喋喋不休追问。蔡琰知道刘备是有大智慧,也有大志向的人,她并不想因为自己而牵绊。 “文赋,《三字经》?”甄姜嘀咕一句,兴趣不大,反而兴致勃勃地向蔡琰发出邀请说:“琰儿妹子,陪姐去逛街购物如何?今天我就要把房间布置好!嗯,今天我就正式入住这四合院中。” 蔡琰一听,一双美目发出光亮,美丽的小头颅不由自主地轻点。哎,只要是女孩子,不管是美女还是才女,都挡不住逛街购物的诱惑! “走,说走就走!”甄姜站起身来,摇晃着美妙的身段,大大咧咧地呟喝着:“叫上四合院里所有的大小美女们,今天姜姐请客,涿郡郡城里所有物品随便买!” 什么叫大气,什么叫一呼百应,甄姜大小姐就是。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诸如赵雨,黄彩蝶就从后山赶了下来,完全不顾一身香汗淋漓。 如龚仙儿三姐妹,连书本和笔纸也放下。甚至连刘英也忍不住诱惑,一行七个仙女儿相约逛街去了。把刘备孤零零地留在大桑树下。 刘备本想说拿些钱交给刘英带大家购物,又怕甄家大小姐怼人。与天下首富比钱财,就是刘备也拿不出手。不由使个大方让大小美女们自个儿玩个痛快。嗯,难得她们疯狂一回,且由她们去吧! …… 日子就这么过着,光阴荏苒,不知不觉数个月悄然逝去。 某日,刘备正在郡府勤政,有亲卫禀报徐母已至。徐庶的母亲大人驾到,刘备没理由不出郡城门口迎接之。这可是历史中有名的贤良之母! “伯母!我乃涿郡刘备,与元直亲如兄弟!”刘备在郡城门口接到徐母,以子侄之礼见过徐母,十分亲热地说:“伯母不嫌弃,可唤我玄德即可!” “侯爷有礼!民妇岂敢高攀!”徐母十足回了个大礼道:“庶儿承蒙侯爷看重,得以走上正途,民妇感恩不尽呀!” “伯母,这样就太见外矣!”刘备十分自然地伸手相搀说:“我与元直有缘,元直才听我之劝,更是伯母教导有方,元直才不敢忘本呀!伯母乃贤慧之人,又何苦纠结于俗礼,还是唤我玄德吧!” “玄德!”徐母拗不过,脸上散发着慈爱和欣然地说:“嫂子才是教导有方之贤母呀!” 说来刘备和徐庶还真是有缘。不仅仅是在历史上一拍即合相互对眼,还都是父亡母带大的单亲家庭。历史上刘备和徐庶一样还是大器晚成! “嗯,伯母正好与家母作个伴!”天下就没儿子不觉得母亲不好的,刘备也不例外,点头道:“伯母与家母年岁相当,定有说不完的话。” “好,好!我就托大,也恭敬不如从命了!”徐母拍了拍刘备搀扶的手,指着后面的车马说:“路上遇到一乡人,也是来找侯爷你的!” “咦!会是谁呢?”刘备一直以为是徐家人,也就没有问。这下听徐母一说,还真不知道是那个? 徐母说是乡人,自然同是颍川郡人。荀彧的亲人?这不可能,荀家乃当世大家族,就算要来,现在也不是时候。再说荀彧或荀攸也会知会一声。 郭嘉的亲人?这鬼才不就一个母亲么!这都住入四合院中。陈曦的亲人?老管家和陈兰也在这里呀! “会是颖川的谁呢?点名找自己,肯定是有关系而来,会是谁的关系呢?”刘备一头雾水,低声道:“伯母慢行,待我接待下,失礼就不好了!” “玄德自便,我无碍的!”徐母拍了拍刘备的手,表示自己能行。 徐母身体确实硬朗,精神也好。比起这时代四十余岁的妇人,要强得多。除了说身体,气质上也不俗啊!有贤名之母,自有一番风度。 () 第325章 ,光阴荏苒(下) 还没等刘备走近车驾,站在车驾面前,之前是驾马的汉子施礼道:“侯爷有礼,在下乃颍川繁家管家,特护送我家小姐过来。” “哦!辛苦了。子川没有过来,就且随我进城吧!”刘备瞬间就反应过来这是陈曦那小,子的关系。这是和他有婚约的繁家小姐繁简来了。 “谢谢侯爷!”繁家管家点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就牵着马车跟随刘备进城。这次繁简小姐只带一个贴身丫头和这个管家,其目的有二。 其一是确定陈曦的病情,是有治还是没治?是无效还是有效?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繁小姐是带着这样忐忑不安的心情而来。 其二是践约。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在这个年代可不是开玩笑。那怕陈曦不辞而别,繁简也做不到视而不见无动于衷。所以从豫州颍川不远千里而至幽州涿郡。 刘备带着徐母和繁简等人并没有进郡府,而是一直来到了楼桑村四合院里。徐母的房子早准备好了,可是繁简三人算是计算外的不速之客,这房间就得重新打扫收拾才行。 让刘备郁闷得要吐血的是,没有空房间。除非把入住的人员整合一番,才能把繁简三人安排下。不过这个工程有点大,刘备是真的不敢动手整合。 “备儿,是不是因为房间的问题?”安排好徐母后,刘备的母亲微笑着说:“陈曦不是随师父学习去了么,就把这小子的房间给繁家小姐住。” “也是啊!等子川回来再另行安排就行。”刘备想想也对,反正迟早是两口子,彼此应该都不会介意。等陈曦归来,四合院应该早扩建了。 “侯爷,听说子川那个来了?”一直在北方学校宅着的郭嘉,也不知听谁说的,风风火火地从学校赶了过来。 “奉孝认识繁小姐?”刘备点了点头说:“正好你帮我向繁小姐解释下子川的情况。” “不认识,只是知子川与繁家从小就定了一门亲事。也只听子川说起过,知道这个人,还真不认识。”郭嘉猛摇其头地说:“侯爷以为全天下都如你治下,女孩子是很少抛头露面的!” 郭嘉说的是实情,一般大户人家的女子出行都是坐轿,不可能像四合院里的大小美女随心所欲。有许多人结婚,到新婚之夜才见到彼此的庐山真面目。当然,偷偷的私下相见不算。 常是男女双方的大人见一下,认为可以就可以。什么自由恋爱是天方夜谭。也只有在刘备治下,才有可能出现自由恋爱。嗯,也只是有可能。刘备可以改变身边有限的人,而绝大多数人还是无法辐射影响的。 “嗯,那还是我自己来解释吧!”刘备不想为难郭嘉,反正陈曦的事实话实说就行。繁家小姐能千里而来,自然会明白理解。 “我来,侯爷会给人带来无形的压力。”郭嘉之所以从学校急匆匆赶过来,就是为了以安繁简之心。郭嘉觉得是自己窜缀陈曦来幽州的,做事就得善始善终。 刘备自己不觉得,随着时间的推移,除了刘备这小圈子外,刘备已经会无形中给人以压力。这气势是随地位和权势的上升而自然生成。这不以刘备的主观意识为转移。居其位养其气不外如是! “我有那么可怕?”刘备是妥妥的一副我不觉得的神态说:“怎么我觉得在这四合院中我怕的人居多。怕我的?以乎没有吧!” 郭嘉白眼一翻,为之气结地说:“在这四合院里的都是侯爷的人。四合院外,侯爷一句话一个举措,将牵扯到成千上万人的生死和幸福,这还不可怕?” 郭嘉说完,一扭身去找繁家小姐去了。也不知郭嘉是如何说?反正繁简对郭嘉和刘备等人千恩万谢,也欢天喜地的入住于陈曦的房间。 “还别说,奉孝你去做说客也蛮有前途的!”刘备在郭嘉自得满满出来后,一边招呼这家伙坐下饮茶,一边开口道:“学习得怎么样?要不去通县历练一番如何?” “说客?那是孙公佑的活!”郭嘉一屁股坐下,一边轻巧地说:“去通县似乎只有进商会吧?行商可不是我的强项!” “谁告诉奉孝去通县只能进商会?”刘备饮了口茶说:“别说通县,就是广阳,涿郡,渔阳三郡,除了郡太守,郡丞,县令外,别的官职任由你选。” 自从把通县县令一纸调令贬去中牟县后,新上任的县令是十常侍的人。新县令上任之前就得到了交待,不可恶了逍遥侯刘备。新县令按要求行事,还屁颠屁颠地来到涿郡拜访刘备。 新县令是来拜谒刘备的,是以下官下属的身份而来的。这货过来传达了三个意思。一是尊敬刘备,二是不插手通县商会,三是刘备可以安排人进通县官场任职。 至于刘备可以安排人事,广阳郡郡太守张阳也表达过类似意思。不过刘备也就笑笑,表示善意已收到。安排人事还是算了吧,到底不是一路人。 “算了吧,我还得继续深造。”郭嘉牛饮着茶水,十分随意地说:“如果说现在让我随军出谋划策倒是可以考虑。” 郭嘉对进地方官场为官吏一点也不意动。只有征战沙场谋略天下,郭嘉才会热血沸腾斗志昂扬。 “打仗啊!除了小打小闹,一时间都不会发生大规模战争。”刘备不禁又念及张飞哥四个,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相会。其实刘备知道最少也是灵帝驾崩,董老大率军入洛阳以后。 “哦,侯爷认为多久,或者说什么时候才会发生大规模战争?”郭嘉似笑非笑地看着刘备说:“前段日子不是听闻三州边境都烽火连天么!” “群龙无首,诸侯并起,逐鹿天下之时,就是发生大规模战争之时。”刘备只有再次充当神棍地说:“就是北匈奴也会等那个时候才会大举进犯中原,也是匈汉之间最后一次争锋。” “群龙无首,侯爷说得不无道理。当今万一身体不行了,还真没一个可以撑起这大汉旗帜的子嗣。都年龄大小,在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下,确实会出现侯爷所描述的格局。”郭嘉皱了皱眉头说:“至于北匈奴,只要我大汉认真,随时可以把这些余孽斩尽杀绝,这倒不足为虑。” 对于这个时代的智者而言,北匈奴及一众诸胡都只是小麻烦,就如几只在耳朵飞舞的苍蝇,一拍子就可以解决的事。现在的大汉是有这种实力和底气。 只有知道百余年后五胡乱华的刘备,才对诸胡特别提防。一旦有实力和机会,就不介意从南到北,从东到西扫荡一个遍。 民族融合也好,把草原变成自家牧场也罢。反正绝不让这个民族再次进入那个被蛮夷诸胡祸乱的时代。这是刘备穿越以来不变的理想或目标之一。 刘备是知道历史,才明白灵帝一死,汉室名存实亡,各方诸侯雄起逐鹿中原。而郭嘉是用自己的见识推理而来的。没有强而有力的接班人,常常是一个政权动荡的开始。在包藏祸心的各大世家推手下,难免又走上春秋列国的局面。 郭嘉说完,见刘备走神,又轻笑一声说:“汉室还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每个汉室宗亲都有继承大统的权力。侯爷何不趁势而入主中原?” 刘备被郭嘉说得一愣,不是意外,而是没想到这家伙会如此直接。刘备回过神来,饮了口茶才说:“我啊,根基太浅,实力不足,有心也无力!中原这个泥潭不知会淹埋多少英雄豪杰。” “侯爷的实力是弱,可是潜力不错。”郭嘉抿了抿嘴唇说:“最少民心可用,众将也给力,细心谋划之,也不是不可以在逐鹿天下中占一席之地。” “兴,天下黎庶苦,亡,天下黎庶苦。逐鹿天下,满足少数人的权益愿望,却要牺牲掉无数人的权益,甚至生命。”刘备不无叹息地说:“奉孝,当你有不损坏大汉根基的办法,我们再说逐鹿天下之事吧!” 刘备这是在强人所难,要解决接下来的乱世,还要不死更多的人。这不是为难小鬼才么!于谋士而言,每设定一条计谋,不都是损人利己,都要以无数生命为代价么! “……”果然,郭嘉被刘备说得无言以对。手中端着一杯正要饮的茶也顿住了,聪明的大脑已疯狂快速的转动起来。 “咦,人呢?”当郭嘉思考半天也没有好主意,正想问刘备是不是有什么好办法之时,才发现不见刘备的人。 “不损大汉根基,又要荡平乱世,天下有这样的好事?”郭嘉喃喃自语,继而一笑,也没有去找刘备问个明白,而是返身又去北方学校继续深造。 …… 刘备这边的涿郡是平稳而持续的发展。另一边的渔阳郡却是以快速而高姿态进前着。在迎来了秋季大丰后,社会秩序稳定,民心凝集。 渔阳郡实际执政人田丰大手一挥,秋后冬季里举修水利,大修道路。除了说渔阳郡所有官民都参与外,还有一群身份特殊的人也参与其中。 这群人就是劳改犯。自从上次刘备突发奇想,把广阳郡郡太守张阳那群冒称强匪的手下处以劳动改造后。田丰觉得此法甚好,既处置了犯人的罪行,又创造了价值。 在张阳属下期满释放后,渔阳郡的所有罪犯,除死刑犯外都成了劳改犯。刚开始是在兵士的监视下劳作,近来已经不需要怎么监管了。从他们之中选两个正副队长,再配几个士兵大致地管理下就行。 再者而言,在当前渔阳郡安定和平的大环境下,你一个犯罪份子逃跑一下试试,绝对是举步维艰,一声令下就可以抓你回监狱。越狱逃跑是抓到就地毙之,在劳动一段时期可以获释,没人会以身犯险。 “也不知公子是怎么想出以劳动改造代替犯罪处罚的?”田丰看着干得热火朝天的人们,十分感叹地对身边的徐晃说:“公明,听说当年你曾与公子约法三章?” “公子多得是奇思妙想,我都已经麻木了。”徐晃理所当然地说道,又似乎回忆地答道:“元皓先生有所不知,当年我就值一副麻将呀!心不甘情不愿之下,就对公子言,若公子不是心怀天下万民,我即离去。” “公明乃将才也,张家人是有眼无珠呀!”田丰笑道:“公明于张家,乃明珠蒙尘也!幸好被公子发现,才有今日之徐公明呀!年纪轻轻主一郡军事,全大汉也独你一份。” 当年徐晃被清河县县令杨柏杨大人以一副麻将为代价送给了刘备。徐晃对此是耿耿于怀,一个文韬武略都是上乘之大将之才,仅仅值一副麻将,是人就不爽好吧! 好在徐晃跟随刘备后,对刘备所作所为十分满意,刘备不但是以万民为重,更是对徐晃赏识有加。每次委以重任,尤其让徐晃和田丰一道坐镇渔阳。更让徐晃生出士为知己者死的死忠之心。 徐晃自己也做出了让所有人放心的成绩。现在的田丰就对这个副手十分满意。徐晃有勇有谋,还有担当也极会做人。与其共事让人放心还省心。 “承蒙公子看重,不仅给了我一个家,还委以重任。”徐晃正色地说:“如果当年我杨县有元化先生在,就不会一村一村的死光了。公子此举乃利国利民之举也!” 徐晃家就死于瘟疫之下,让徐晃连一点念想都没有。刘备前些日子派华佗等人满地图的治理瘟疫,是获小圈子里的人满员叫好! “公子有识人之明,更有怜悯天下人之心。这才是我们死心塌地跟随公子的原因。”田丰叹道:“不过公子选择的这条以天下万民为重的道路十分艰难,一不小心就会身死道消。这就需要我们同心协力众志成城才行。公明你明白吗?” “元皓先生且放心,我明白!”徐晃毫不犹豫地说:“谁要伤害到公子,公子面前一定有我徐晃的尸体。” “嗯!”田丰满意地点头说:“有舍生忘死的觉悟还不行,必须要有将危险处理于未然之中的智慧。仅仅是人身攻击或伤害不足为虑,拦在公子大业面前的人事都是危害。” “先生的意思是?”徐晃实在是跟不上田丰的节奏。这面对危险和危机都不怕,如何解决潜在的不利因素,这是个学问,更是伤透脑筋的事。徐晃实在力有不逮。 “王道,以堂堂之势碾压一切不服!”田丰双目远视,目光有些迷离地说:“这也是公子一直以来所追求和秉行的。壮大自身,以绝对的实力和优势,让天下大势按希望和要求而走而定。” “哦!”徐晃似乎有点明白地哦了一声说:“我们要做的就是治理好渔阳郡,打造成公子大业的基地之一。” “对!公明真乃大将之志也!”田丰开怀大笑说:“手中粮心中不慌,拥有治下民心,何愁天下归属!” “你们说什么呢?说得如此兴高采烈?”田丰和徐晃传来一个爽朗的笑问声。 () 第326章 ,光阴荏苒(续一) “文若来得正好,我和公明正在讨论劳动改造之于以前对罪犯处理的得失优劣。”田丰头也没回地说。对于荀彧这个高足,那怕名义上的,田丰是满意又熟悉,闻其声也知道是他。 当年田丰进颍川书院任教,荀彧就已经学而大成,同时也是以半个留校任教的身份存在。不过荀彧对田丰一直是执弟子之礼,田丰也没纠正。两人就这样亦师亦友地十分愉快地相处着。 “这还需讨论,肯定是利大于弊,优势十分明显。”荀彧肯定地说:“事情的关键在于要减少犯罪的人及犯罪行为。这才是处理处置罪犯的最终目的。就拿涿郡而言,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又有什么罪犯。这才是侯爷厉害之处,相比于此,劳改就不值一提。” “两位先生慢叙,容我去实地巡查一番。”徐晃知道荀彧肯定找田丰有事要说。虽然说不一定忌讳自己在场,但是徐晃还是借故离开。 “公明且忙!”田丰点点头,目送徐晃大步流星离去。对徐晃,田丰是越发的满意,有才又会做人,还有眼色,这样的搭档是可遇而不可求呀! “文若说得有道理,可是也就是在涿郡,以后可能有渔阳郡。别的地方呢?大汉太大了,大到这两个郡再好也没有任何意义。”田丰接着荀彧的话题说道。 “公明真乃良将之才也!”荀彧对着徐晃的背影忍不住嘟囔了这么一句,才对田丰说:“倘若有一州之地成了涿郡式的景象,就大有可为了。” “文若是不是得到什么重大的情报?”田丰笑了笑说:“是洛阳发生了什么大事吧?” “然也!”荀彧对田丰的反应一点也不奇怪,十分自然地说:“自从三州边境风平浪静,当朝是一片党争倾轧闹剧不断,是不把汉室弄崩塌绝不罢休呀!” “说重点,这些你不说我也知道,一群井底之蛙只顾一时之安定,只图眼前利益,完全不知天下大势如何。”田丰似乎看穿了远在洛阳的一幕幕。 “当今龙体抱恙,据可靠线报,命不久矣!”荀彧没有再转弯抹角地说:“侯爷入主青州的时机到矣!” 自黄巾之乱起,青州就处于无主状态。有褚燕部百余万众客居青州,一般人还真不敢上手。前次拟卢植任青州州牧泡汤后,也就一直没人买这青州牧。嗯,似乎就为刘备而留着。 “陛下万一崩驾,这天下就真的会大乱。我观皇族圣上一脉之中,并没有个合适的人选可以继承这大统,可以解汉室倒悬崩塌之危!”田丰没有在意青州的归属,而是为汉室未来而忧心忡忡。 “圣上驾崩之时,就是洛阳大乱之日。朝堂之上两大集团必定会兵仞相见,最好是不引边军入洛阳,不然后果不堪设想。”荀彧目光如炬地说:“应该没人如此短视吧!” “有没有人如此短视我不知道。但是一定会有人诱导这件事发生,重新分配权益,不让汉室名存实亡又怎么进行!”田丰冷笑一声说:“文若你且拭目以待,圣上一驾崩,就会有边军入洛阳。不是并州军就是凉州军。” “先生,为何不是幽州军呢?”荀彧对田丰所说没有怀疑,而是好奇地说:“白马将军和董将军向来听调不听宣,没有足够的利益是不会动兵的,一动就难以收场。并州丁原倒是心怀汉室的,入洛阳也在掌控之中。” “幽州军要动,白马将军肯定会问计于主公和卢公。你说主公会让幽州军入京么?就算有更大的利益,主公也不愿幽州军背负上祸乱天下的罪名。”田丰十分肯定地说:“除非白马将军不通过主公和卢公,当然,那也就不是白马将军。” “边军入洛阳不是清君侧之名么?只要操作得当,完全可以以王师的身份扫平天下。”荀彧有点想当然地说:“最少引边军入洛阳有大将军的调令。” “文若以为边军都是主公麾下的护卫队么?兵过如梳可不是开玩笑,烧杀抢掠再正常不过。不搞得天怒人怨是不可能的。”田丰把握十足地说:“边军入洛阳肯定是受命而来,来了就不会走啊。究竟怎么回事,天下人明眼人多了,这祸乱天下之罪名是洗也洗不脱的。” “这可如何是好?”荀彧俊脸有点发白,凭他之才智,自然能推算出边军入洛阳乱政会是如何的一地鸡毛。 “放心,除了死许多人,这天下还不是由他们说了算!”田丰倒是云淡风轻地说:“不破不立!我们且笑看京华云烟吧!” “呃!”荀彧发现自己竟无言以对。 田丰和荀彧所料不全中亦不远。这两人不知道的是,在灵帝驾崩之后,为了诛尽阉党,大将军何进鬼迷了心窍,一纸调令命令幽并凉三州边军入洛阳。 三州边军眼看有入主繁华洛阳的机会,无不蠢蠢欲动。白马将军公孙瓒果真问计于刘备和卢植,自然被三言两语打发回去戍边,幽州军没动。 而并州军和凉州军就尽起精锐,两军先后向洛阳而来。结果董卓率凉州军先入洛阳,董卓血洗了一遍洛阳后,自己手握大权,把儿皇帝挂在一边。 其间阉党被基本诛尽,大将军何进也伏尸宫前。洛阳一片腥风血雨哀鸿遍野。这自然又是后话。 …… 田丰和荀彧在治理渔阳展望大汉的未来。在很远的地方,也有人同样分析着天下大势的走向。这个人比田丰和荀彧还要年轻,那怕没这两个智者看得透彻,也是切中要害利害十分。 吴郡,富春,城西孙府。孙家大公子孙策正在自家小校场上练着拳脚功夫,耍着石锁。校场旁边正蹲着一个年龄相仿的俊美少年,全心神地注视着孙策练功。 “瑜弟,你不是上洛阳看望父亲去了么?怎么就回来了。”孙策放下百余斤的石锁,摸了把汗水对这个俊美少年道:“是想念兄弟我了吧?” 这个俊美少年正是日后名震天下的江东美周郎周瑜周公瑾。周瑜比孙策小一个月,两人自小就相交甚密。话说从庐江舒县到吴郡富春也不近,这俩个小屁孩就怎么相熟相交的?这让人十分费解,难道说冥冥之中真有定数,这对历史上的好基友就注定相遇相识相熟相交相知? “父亲说洛阳风云变化莫测,非久留之地,所以我回来了。”周瑜十分沉稳地说:“想念兄弟也是原因,满意了吧?” “满意满意!”孙策挥了挥手说:“别跟我说什么风云变幻莫测,有人想伤害瑜弟,哥哥我揍死他!” 孙策从来是不动脑筋,只有挥舞着拳头讲道理。周瑜就是他孙策要全力保护的人之一。虽然说周瑜拳头不够孙策的硬实,但是众智商上来讲,从来都是周瑜看护着孙策。 “谢啦!去洗把脸,我们一起去问候你母亲。”周瑜点头微笑,表现出一副十分受用的神色说:“匆匆从舒县家里来,还没带什么孝敬老人家。” “瑜弟,我怀疑到底你是我母亲亲生的,还是我是我母亲亲生的。你对我母亲好也就算了,我母亲对你比对我绝对更好!”孙策说半天连自己也绕昏了,喘了口气说:“我不服!” “不服?不服去长沙跟你父亲说。”周瑜懒得理这二货,扯了扯嘴角说:“伯父大人在外,你可得多问候孝敬母亲。权弟和香妹等弟妹们又小,长兄如父知道吗?” “知道啦知道啦!”孙策翻起一双白眼说:“父亲不在家,母亲唠叨,现在你还絮叨个不停。哎,我的生活好苦呀!” 孙策说完,不等周瑜反应,就三两步跑去洗脸收拾去了。只留下心累心塞的周瑜站在那里长吁短叹。 周瑜是正宗的世家,是扬州有数的名门旺族。比起四世三公的汝南袁家也不遑多让。周家先祖在汉一朝位居三公者有二,周瑜的父亲周异也官至洛阳令。洛阳令相当于后世北京市市长,是位高权重之要职。 周瑜的叔父周尚也是官至丹阳太守,可以说满门尽是身居高位者。重点是周瑜本人,自小聪明灵俐,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妥妥的是别人家孩子的代表和典型。 出身好,本身又是天才,周瑜可谓是天生的人生赢家。最最让人不活的是,周瑜生得俊美。孙策也帅,周瑜是另一种俊,两者难分伯仲。 如果硬要分,那么孙策是肌肉力量型的美,而周瑜是气质儒雅的俊。这也许是两人一见投缘的另一个潜在因素。 孙坚是长沙太守,孙策也算官宦之家的子女。但是与周瑜相交,绝对是高攀了。也许这对好基友彼此都不觉得,而事实上就是如此。周家是有底蕴的世家,孙家只能算新晋的地方权贵之家,两者不可同日而语。 不过两个当事人自得其乐,旁人也无可奈何。做朋友不比相亲婚嫁,没这么多讲究。所谓门当户对,总会少许多佳话。那怕世人一直都以门当户对为标准,不论结亲还是交友。不讲究的还是少,孙策和周瑜也算奇葩异数。 “走吧,给母亲请安去!”洗好了脸,英气勃勃的孙策跳到周瑜面前,自然地拿起周瑜的手说:“你能来,比买什么礼物也更让我母亲高兴。” 孙策还真没说错,孙母对这个比儿子小一个月的周瑜十分喜爱和看重,大有视为亲生己出的厚爱。甚至让周瑜在孙母这里能感受到浓浓的母爱。 “这话我爱听!”周瑜有种兄弟终于说了一句人话的既视感,却又想打击下孙策说:“兄弟你平时说话能经过下大脑么?能不能想想再说。不,是想想再干。” 孙策遇事,都是莽了再说,至于说对不对,应不应该?一般这货都不会多想。尤其有周瑜在场,更会神勇大发,不管不顾的。有周瑜收尾,孙策从来不怕收不了场。 “想想再干?那么什么都不要干也干不了。”孙策理所当然地说:“想不是瑜弟的事情么?为兄从来只管动手,动手解决不了,只能说明力量不足。那就再干他丫的!” “也对,这世上就没这么多为什么!”周瑜无法说服孙策,也就只好说服自己。反正周瑜也有这个自信,这天下就没有让他周瑜为难的人事。 “这就对了,少想一些有的没的。像我一样出手就不会错!”孙策略有得色地说:“想当初父亲入主长沙,不就是打了一路么!” “呃!”周瑜见委屈自己,孙策也不知半点好歹,反而以自己随他为荣,周瑜彻底无语了。默然地跟着孙策向孙母居住的后堂走去。 孙策也不察颜观色,完全无视周瑜脸上大写的弱智也会被传染的字样,兀自喋喋不休着。这让周瑜彻底无语,而又有一丝欣慰。无语的是孙策的粗神经和线条,欣慰的是孙策对自己的信任和感情。 真性情和赤诚的孙策,都是周瑜倾心相交的优良品质。周瑜都觉得自己与孙策是绝配,是相德益彰的组合。一个任事不经大脑,一个精明心思慎密。一个以拳头说话,一个用智慧讲理。一个英明神武,一个儒雅风流。 没有对比就没伤害,只有对比才能凸显。周瑜和孙策就是那种对比也没伤害,反而能凸显对方的黄金组合存在之奇葩类型,全大汉天下也仅此一例,没有之一。 “策儿,可是瑜儿来了?”孙策打雷般的声音传得老远,连后堂的孙母都听到了,不由出声问道。知子莫过于母,能让孙策兴奋得语无伦次,除了周瑜来了,也就没谁了。 “母亲大人,正是瑜弟从舒县过来了。”孙策在门外就恭声答道:“这不正来给母亲大人请安么!” 孙策和周瑜走进室内,都躬身向孙母请安问好。孙母无比慈爱地对两个说:“瑜儿就是懂事,策儿你该好好向你学习。整天只知道舞刀弄枪的真不让阿母省心。” 孙母年岁不大,却十分雍容华贵气度不凡。在慈祥之中另有一番让人折服的威严。孙策畏惧父亲孙坚,孙策同样也畏惧母亲。前者因为爱,后者也是因为爱,嗯,爱的方式不同,却也达到一样的效果。 “父亲大人也不修文事,还不一样建功立业威镇三郡名扬江东。”孙策不依地辩道:“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孩儿真弄不来。” “哎!弄不来就别强词夺理呀!”孙母不无慈爱地说:“这天底下呀就没有生而知之的人,瑜儿为什么君子六艺样样皆精,还不是因为勤奋。勤能补拙,策儿你应该多向瑜儿学习。” “策儿你能粗通文墨,多点内敛温润,阿母就该谢天谢地烧香拜佛了。”孙母像天下所有母亲一样,都望子成龙,开始喋喋不休起来。 至此孙策再不敢辩驳,俯首帖耳地恭听母训。因为孙策知道自己一反驳,母亲更会长篇大论。当然,也说明孙策孝顺,更说明孙策一点儿也不笨。只是这货不爱动脑子罢了。 至于周瑜,身为别人家的孩子之典范,除了偷笑下,除了羡慕下,绝对是个乖巧孩子的形象。聪慧听话还彬彬有礼,这不就是天生的别人家的孩子么! () 第327章 ,光阴荏苒(续二) “吁!”从母亲处出来,孙策吐了口长气,还作势擦了把额头并不存在的冷汗说:“给母亲请下安,比练功还累。” “你就得瑟吧!”周瑜一副看智障的表情说:“有母如此,乃是你几辈子积福才修来的。” “也是也是!”孙策大咧咧地说:“不也是你几辈子积福修来的么!反正我觉得瑜弟你才是我母亲亲生的。从来都是夸你而说教于我,嗯,真让我伤心欲绝!” “伤心欲绝?哭一个看看!”周瑜看了眼嬉皮笑脸的孙策,没好气地说:“你呀,就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也!” “我知福,我知福还不行吗?”孙策见周瑜又有化身为老妈子的趋势,双手作投降状说:“你也很久没来富春,我带你上县城里逛逛?” “算了吧,逛城没什么意思,还不如看策兄耍石锁呢!”周瑜不是女孩子,自然对逛街不热衷,于是婉拒了孙策的提议。 “要不去听曲?”孙策眼珠儿一转,有点委屈求全地说:“听我家管家说,城东有一聚仙楼,里面有一江南佳丽弹得一曲仙音,我陪你去聆听也何如?” “真心的?”周瑜对琴艺造诣不凡,孙策这个建议算捅到了周瑜痒处。不过周瑜深知孙策并不爱这些,应该是为了顾及自己。嗯,周瑜心中是十分感激和受用。 “这不!”孙策言不由衷地拍着胸口表示:“天地良心,为了瑜弟你,为兄是上刀山下火海也不皱一下眉头。” “没那么严重,听个曲儿,又要不了你的命!”周瑜拍了拍孙策的肩膀说:“走吧!” “嗯!”孙策点点头,妥妥的一副舍命陪君子的味道,转首高叫:“孙叔,孙叔!” “大公子,周少爷好!”一直是一副文士打扮的孙享从某个角落里转了出来,恭敬地施礼道:“不知大公子有何吩附?” “孙叔勿需多礼,且带我和瑜弟去城西聚仙楼听听曲儿。”孙策咋咋呼呼地说:“主要是瑜弟,我就凑个人数。” 这孙享就是孙坚的战俘,也就是在荆州零陵造反的郭石。被孙坚折服后,改名换姓投身孙府忝为管家。从荆州到扬州路途遥远,在没有互联网的汉代,基本无人知晓孙享就是曾经的反贼郭石。 孙享本就是个仕途不畅的读书人,在经过人生生死劫难和大起大落后,已经快修炼成精。进入孙府也是混得风生水起。有学识,待人接物处事都沉稳有度,自然深受孙府上下一致的信用和尊敬。 有孙坚的交待,连孙策也唤孙享为孙叔。那怕孙享一直以孙府下人居之,孙府上下并没人轻视或随意打骂孙享,反而是待之以家人。这也更让孙享死心塌地一心为孙家,那怕要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孙享经历世事,早就练就一双识人的慧眼。孙享在孙策身上看到了乃父之风,很庆幸孙家两代皆有顶梁柱。孙享在周瑜身上看到了当今天下顶级智者的闪烁光茫,更庆幸周瑜是孙家的绝对臂助。 孙享轻轻一笑道:“难得大公子和周少爷有如此雅兴,我自然乐于引路。此去城东聚仙楼有不近的路程,且让我备好车马。” “车马就不必了,三人各骑一匹马即可。”孙策最不喜欢坐马车,小小年纪就喜欢策马扬鞭。而周瑜也有不错的骑术。 所谓南船北马也是相对而言,正常情况来讲,南人多熟水性,北人多会骑马。也正因为南人善水战,故而亦善射。可以说只要给一弓一壶箭就可以组成一队命中率颇高的弓箭兵。 但是,南人没有北人悍勇,北人悍不畏死,南人容易阵前崩溃。再者而言,北方中原从来是历史中经济文化政治的中心。一统天下向来也是从北至南,应该说北方的归属决定天下的归属。 纵观三国时代,以东吴为主的南方集团在几次决定性战役中都取得胜利。如赤壁之战,如夷陵之战等。那怕战役取得胜到,却一直无缘问鼎中原一统天下。从南而北一统天下少之又少。 就孙策和周瑜而言,既善骑,也会水战,就没有什么明显的南北区别。孙策的提议,周瑜欣然应允,一行三人打马而向城东而去。 聚仙楼是一栋纯木质结构的两层小楼,主要是经营茶点酒水,供人听曲消遣。接待的都是非富即贵的客人,也只有这样的人才有空闲。这样的人在正常消费之余,少不了兴高处打赏一二。因此聚仙楼生意红火,顾客川流不息。 今天也不例外,就在近响午时分也高朋满座,悠悠琴声荡漾于楼外周围很远处。周瑜驾马于楼前便停顿了下来,开始侧耳倾听之。 孙策本想下马进楼,见周瑜在马上一副聆听的模样,也有样学样地端坐于马上眯着眼睛作倾听状。 孙享一笑,轻轻下马,手握缰绳既不催促,也不开口,暖洋洋地倚马小歇起来。三个人就这么神态各异地贮立于聚仙楼外。 “咚!”的一声,聚仙楼一曲终了。周瑜才如梦初醒,看了眼身边的孙策,差点乐得从马上栽了下来。原来孙策装着装着,竟然发出轻轻的鼾声,这货是在马上睡了过去。 “大公子,大公子,我们该下马进楼了!”孙享走至孙策旁边,一手抓住缰绳,一手轻拍着孙策的大腿。 “瑜弟,我没睡觉!”孙策睁开眼就嚷嚷道:“那啥那啥让人如临仙境,果然是好曲!” “下马进楼吧,我知道你没睡觉,就是做了个梦。”周瑜暖暖一笑道,一边用手在嘴角做了个擦拭的动作,一边下马径向聚仙楼走去。 孙策正想争辨几句,看见周瑜的动作为之一愣。这时他自己也感觉到了口角残留的那啥。这家伙却哈哈一笑,顺手一擦,翻身下马,把缰绳扔给孙享,随尾周瑜而进了聚仙楼。 孙享会心一笑,牵着三匹马自去安置。对于孙享来说,听不听曲不重要,孙策和周瑜哥俩好的情形才是他喜闻乐见的。嗯,孙家好才是真的好,孙享有这种觉悟。 “孙少爷驾到,请进请进!”当孙策和周瑜走进聚仙楼,聚仙楼的魏老板亲自下楼相迎,魏老板看见周瑜,双眼为之一亮地施礼而问:“这位青年才俊是?” “老板有礼,在下舒县周瑜!”周瑜知道是聚仙楼主事的人,不过还真不认识。这时周瑜和孙策都没有成人取表字,也只有这样自我介绍着。 “可是周异公之子?”魏老板态度十分恭敬地问,见周瑜微微点了点头,语气无比亲热地说:“在下小姓魏,这是魏家一处小小的产业。周少爷能来,足让小楼生辉也!” 魏老板一开口,周瑜就知道这魏家的来头。江东有本土四大家族,比周瑜周家不如,比孙策孙家却有过之。当然是说目前的状态,等孙家一统江东,自然孙家更强。 江东本土四大家族分别是虞魏陆顾四家。在历史上虞家代表人物有虞翻,魏家有魏腾,陆家有陆逊,顾家有顾雍。当然,除了这四家,还有朱家张家什么。如朱家有朱冶和朱桓。 这些家族之所以成为大家族,可以说都是公器私用的结果。本来是隶属于国家的军队,经过这些家族几代人的统领经营,都变成了私兵。手中有武装力量,那么什么身份地位财富权势都有了。 历史上东吴的将领基本上都有私兵,只为本人和家族的权益而存在。这也是东吴只能守成而无法开拓的根本原因。孙家对东吴的兵将并没绝对掌控,更多的是妥协和合作。 可以说江东的这些家族是江东真正的主人。他们的触角在江东无处不及,渗透进了江东这片土地的方方面面。无论谁要动这些家族的利益,都是触一发而动全身的事,没有绝对的实力,谁也讨不到好。 后世有不少史学家认为,孙策和周瑜之死都疑点重重。与江东世家有莫大的干系。虽然说没有真凭实据,但是自由心证也足矣。最少两位少年英豪的早逝是他们希望的结果。 或句话说,江东世家的眼界就局限于划江而治偏于一隅。而北方世家从来是一统天下。眼界决定成就,舞台限制发挥。就算南方有天下顶级智者,也发挥不了天下顶级智者的水平。 周瑜牛不牛?整体综合实力可排名为天下第二望一。结果呢?三十六岁就重病而亡。三十六岁就重病而亡?这是一个多么好笑而荒谬的结局。 陈登牛不牛?最少可以排进天下顶级谋臣前二十名以内。结果呢?终其一生也没迈出徐州这一亩三分地。这是典型的因为家族而受限的顶级谋臣。还一有鲁肃,二张等等,都是被限制发挥的牛人。 再看北方的顶级智者,不论是择主有误的田丰,沮授等,还是颍川一批顶级智者,如荀氏荀彧,荀攸,陈群,郭嘉,戏忠等等,莫不是以一统天下为志愿。 相比之下,高低立判。是南人不如北人么?非也!眼界,心气,抱负,就决定了发挥和成就。这让人无可奈何,又是事实。 三国群英中,综合实力排名第一的肯定是诸葛亮。政略军略都达到了非人的地步,无二错这一评价足以说明许多。若非蜀国后期势微,天知道诸葛亮能逆天到什么程度。 在同等资源情况下,诸葛亮只会越打越强,最后碾压对方。那怕在资源不对等的情况下,司马懿也是一再忍让,最后熬死诸葛亮才一展雄风。能蹲庙的十哲就没有易与之辈。 为了家族和自身利益错了吗?没有啊!最少人之所以存在,就因为有家和家族。俗云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谁又能苛责那些为己为家族的人呢! 为了己身和家族利益而不顾国家和民族的利益,这又错了。没有国家依托,就不可能有家族世家的存在。只有个强而有力的国家和民族,才可能有衣食无忧的世家。 当世家和国家的利益高度统一时,被此都有裨益,彼此互为动力。当利益发生冲突,矛盾日益具体化,这时就彼此伤害,彼此难容。 汉末这个时期,是家族与国家民族利益产生冲突的高峰,更是考验人心人性的时刻。历史中算是为了家族利益而不顾国家民族利益,世家把汉室弄得名存实亡,而又不能一举定乾坤。 其结果就是悲剧了,先是长达百余年的诸侯争霸。再是整个国家和民族重大苦难的五胡之乱。有人说是后头的汉人弱了,才让诸胡乘机而入,这真是扯淡。若非战乱太久,人口锐减,区区外胡能过长城?开玩笑呢! 嗯,以上这些都是扯淡,更是闲篇。且说历史上有记载的一件小事。话说三国时期的孙策坐拥江东,欲杀魏家的魏腾,却被孙母死谏。 孙母站在井边对孙策说:“如果策儿你杀了魏腾,那么江东所有世家都会反对你。孙氏在江东的基业也就倾刻化为乌有。” “魏家是江东世家之首,江东世家从来都是抱团取暖。策儿你若执要杀魏腾,就是逼阿母投井先死!”孙母一番言语,道尽了江东世家的根深蒂固,已不是暴力可以铲除的错综复杂的一股势力。 在父亲孙坚阵亡,母亲在孙策心中的地位无可替代的情况下。孙策妥协了,不仅仅妥协于亲情,更妥协于江东世家。 从此一件事中,不仅说明世家的影响力,更注定了东吴最终结局。只能偏安于一隅,不可能剑指中原一统天下。 同时因为孙策展现或暴露了打破世家掌控江东的意图和决心,也种下了孙策英年早逝的祸根。江东世家岂能容一个不要世家的江东之主?不除之而后快才怪。 周瑜稍稍一愣神,亦回了一礼道:“魏家果然家大业大,能名震江东并非幸致。由此聚仙楼就可见一斑,叨扰叨扰了。” “那里,那里,比之周家三世二公,真是萤光之如皓月!”魏老板谦恭地说:“请,请,请上二楼雅座听风阁就座!” 魏老板身为魏家头面人物,对荆扬一带的英雄谱自然心中有数。无论是新晋的吴郡孙家,还是底蕴深原的庐江周家,都是敬而远之。能相交更好,不能也绝对不能交恶。 诸如聚仙楼之类的产业,魏家从不指望带来多少利润。只为打探消息为家族趋吉避凶,或为家族网罗一些人才。这与刘备的逍遥酒楼同出一辙。 不同的是刘备的逍遥酒楼更具影响力和凝聚力。而且逍遥酒楼为刘备创造了不少利润。用日进斗金绝对不为过。 () 第328章 ,光阴荏苒(终) “听风阁,肯定还有吟月厅喽!”孙策一点也不见含蓄地说:“这魏家还挺讲究的。真不明白弄这些胡里花俏有何意义?坐在雅间与坐在大厅有何区别呢?” 周瑜本想反驳一句,看了看孙策真诚的脸,都化为一句:“嗯,还真没区别,无论弹者听者都在于用心罢了。” 周瑜对孙策的前半句是准备点个赞,对于后半句也只好帮其自圆了。这就是周瑜孙策式的友情友谊吧! 周瑜和孙策刚刚坐定,孙管家孙享也安置了马匹上了楼。紧接着就是魏老板亲自带着几个伙计奉上香茶和点心。 “两位公子慢用,若有需要只要招呼一声就行。”魏老板摆放好茶点,施礼道:“茶水点心曲儿若难入法耳,还请两位多多海涵。” “魏老板太客气了,这曲儿也不错,不过……”周瑜本着投桃报李的心思,准备对弹奏者指点一二,故顿了一顿说。 “哦!周公子有话不妨直说,在下无不洗耳恭听!”魏老板知道周家家学不凡,但是一个十一岁的小孩能对琴道说出个子丑寅卯,他还是值怀疑态度。 “刚才弹奏的那曲《误春风》有七处错误,八处走调。不信,魏老板唤弹奏者过来,我当面具体指正或弹奏皆可!”周瑜笑吟吟地说:“整体而言,还是不错!” “稍候,稍候!”魏老板双眼为之再次一亮,不由对周瑜再次高看一眼。魏老板说完,屁颠屁颠地把正想再次弹奏的清倌儿带了过来。 二八年华,脸若桃花腮似染,美目如秋水含俏,黛眉似春山初色,楚楚动人惹人怜爱。这个名叫巧儿的清倌人一进雅间就令人眼前一亮。好一个俏丽的小佳人! 与俏丽小佳人一起进入雅座的还有一把两个人抬着的,古香古色的琴。两个抬琴的伙计轻轻放下琴退出了雅间。 “巧儿有礼了!”巧儿对周瑜和孙策福了福,小口轻启道:“闻有知音欲雅正,巧儿请教了!” “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深的琴道造诣,实属不易!”周瑜完全忘了自己才更小,而是一副老气横秋的语气说道。 周瑜说完,就把上一曲《误春风》弹错之处一一指出。巧儿越听,一双美目散发着崇拜而迷醉的光茫。 “公子乃巧儿之师也!”巧儿听完,完全不顾周瑜比自己小得多,行了个大礼说:“人言达者为师,想不到公子的琴道已技止于道,真让巧儿大开眼界。还望公子不吝赐教,为巧儿弹奏以正曲调。” 这名叫巧儿的清倌人,乃是名震江东数州的人气名伶。有如后世的天后般存在。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一不精,对一般人还真看不上眼。 魏家也是花了大价钱才请到巧儿在聚仙楼坐镇一月。本来魏老板来说有人指出巧儿刚才弹奏的《误春风》有七处错,八处走调。巧儿是十分不忿过来理论的。 别人不知,内行人才知这曲《误春风》是多么难弹的。就像巧儿这样能一曲弹完,在当今乐坛也是屈指可数的。巧儿也知有些地方是有些失误,但是相对而言已经够不错了。 这下有人横挑鼻子竖挑眼,巧儿身为天后级别的名伶自然要瞧瞧何许人也!当巧儿见到孙策和周瑜,心中那点恼怒早烟散云散。 男人爱美女,美女亦爱帅哥呀!人的本质都是以貌取人,只讲眼缘和感觉。孙策和周瑜虽然年纪小,但是都已经帅得一塌糊涂。可以说上至老妪,下至少女,统统通杀。 江东美周郎和孙郎,岂是开玩笑?撇开各自的实力不说,都是凭家势和颜值就能活得丰富多彩的角色。巧儿自然不以为许,反而虚心求教。 周瑜一开口,巧儿直接被震懵了。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周瑜所指出的,有些地方巧儿连错了的感觉都没有。巧儿至此是心悦诚服地有请周瑜弹奏一遍以调正走调之处。 “巧儿姑娘言重了,我也只是耳明手低,听得出并不等于弹得了。这曲《误春风》本就是高难之作,巧儿姑娘已弹得不错了。”周瑜挥了挥手,想了想又说:“不过这走调之说,还得上手才行。也罢,祸从口出,我就勉为其难地弹奏下试试吧!” “好啊,好啊!我可很久没听瑜弟高弹一曲了,上酒,上好酒!”孙策闻言,抚掌大笑,旁若无人地大喊大叫。 孙享会心地为孙策斟满了一碗汤茶,酒?孙策想多了。孙坚可明令禁止孙策十六岁之前饮酒。孙享自然全心全意执行,没有半点折扣。 周瑜白了孙策一眼,长身而起,走向古琴前,整了一下衣襟,拂衣席地坐下。伸出修长如玉的双手,抚了下数根琴弦叹道:“好琴!” “叮叮咚咚!”随着周瑜手指的拔动,数声杂乱无章的琴声响起。孙策正欲吐槽,却被孙享按下,轻声告诉孙策,周瑜在试琴。 但凡琴道大家要弹陌生的琴,都非试下这琴的属性,其中包括音色,音准,以及定调如何等。其中有太多说道,非个中高手而难以言明。 周瑜随意拔动了几下,十指按定琴弦,转闭双目,片刻之后,悠扬清脆的琴声响起,整个聚仙楼为之一静。 如果说之前巧儿弹的《误春风》是悦耳动听,那么周瑜弹的《误春风》就是有如天籁之音!两者差的是境界,前者是曲,后者已是道,有着本质区别。 “巧儿姑娘,听明白了吗?”一曲终了,周瑜温润一笑道:“琴道发乎于心,展现于指,指随意动,意至心灵!” 巧儿再次深深一礼道:“谢谢公子赐教,巧儿受益非浅。巧儿原是井底之蛙,今时此日才知有人能把《误春风》弹至通神之境。” “通神之境?巧儿姑娘谬赞矣!琴道无止境,悦人先悦己,悦己必动心,人心岂有尽头?”周瑜依旧笑如春风一般说:“期望异日再聆听巧儿姑娘仙音,定会更上一层楼。” “衷心谢谢贵公子指点之恩情,巧儿斗胆问公子名讳,不知可否让巧儿铭之于心!”巧儿执弟子之礼而问。 周瑜对巧儿的表现不以为意,轻笑道:“我乃舒县周瑜,巧儿姑娘不必心有执念,一切因缘,也便一切随缘!” 巧儿嫣然一笑,再次福了福飘然而去。当魏老板请巧儿弹奏,巧儿以不敢班门弄斧而婉拒。甚至巧儿就此辞别而去,一段时日再不见巧儿在公众面前弹奏过。巧儿闭门谢客,独自领悟周瑜给她的指点。 再过后不久,一句曲有误周郎顾的赞誉之词流传于江东乐坛,后乃至整个大汉天下。这是巧儿以天后的地位对周瑜的感激和崇拜之情。 同样巧儿也琴道精进,隐约成为江东名伶第一人。同时巧儿有个规矩,再也不于人前弹《误春风》,甚至数年间不谈婚嫁,对无数多情的贵公子不屑一顾,谁也不知道这国色天香美艳动人守身如玉的名伶作何想? 没有曲儿听,孙策三人胡吃海塞了一番,就离开了聚仙楼。魏老板亲自送三人出门,至于结帐买单,这不是想打魏某人的脸么! “瑜弟,你一直弹得都是这个样子,真有巧儿姑娘说的那么好听?”孙策为了不破坏气氛,强忍着这句话到出了聚仙楼,上得马才问周瑜。 “牛嚼牡丹,滚!”周瑜举起马鞭,狠狠向孙策所骑的马屁股上抽了一鞭子,马吃痛疾驰,带着哈哈大笑的孙策狂奔而去。 “周少爷,大公子心直口快,还望别放在心上。”孙享在孙策狂奔而去,笑着对周瑜解释着。 周瑜很有深意地看着孙享说:“我们兄弟之间不在话下。我倒有个问题想问孙叔,还望孙叔据实而答。” “哈哈!周少爷是想问我到底是谁吧?”孙享似乎早有预料地说:“周少爷应该查遍了孙家上下左右,都没查到我孙某人的存在吧!” “没错!策兄在边上我倒不好问。”周瑜目光不善地说:“策兄是心大到不动脑子,心大到无条件信相身边人。而我,绝不允许一个来路不明的人在孙家!” “谢谢周少爷直言不讳,更感谢周少爷为孙家着想!”孙享对周瑜施了一礼说:“我只不过是老爷古锭刀下已死的孤魂野鬼,生是孙家人,死是孙家鬼,早已没有自己的姓氏和名字。” “嗯!”周瑜点了点头,放下了戒备说:“有闻荆州零陵的郭石乃一介读书人,因遭遇不公正而悲愤嫉世,以致揭竿而起。孙家也许不是最好的选择,却是你最合适的选择!” “孙家根基浅薄,江东之地也非龙兴之地。不过我愿为孙家流干最后的汗水和热血。”孙享坚定地说:“还恳请周少爷助大公子一臂之力!” “策兄征战天下,我周瑜就是最坚强的后援!”周瑜意气风发地说:“江东局限我兄弟二人势必打破,向天下证明南方英豪一样可以剑指中原一统天下!” 一个十一岁的周瑜发出了让天下人为之震撼的呐喊,而没有人持怀疑态度,最少多经世事的孙享深信不疑。 “周少爷!”孙享有点弱弱地问,但也不无考究地说:“汉室未倒,何以逐鹿天下?” “天下大势如此,汉室必崩塌,群雄并起,逐鹿中原!”周瑜十分笃定地说:“如今洛阳,就已经风起云涌,不久就可能出现惊天变故!” 周瑜说完,一扬马鞭,追上孙策的步伐。孙享摇了摇头,叹了声妖孽,也催马随尾而去。只留一路灰尘滚滚! …… 就在光阴荏苒间,已是中平六年间。天下智者齐齐注视的洛阳,正上演着一幕幕争权夺利的戏码。尤其在中平六年,灵帝龙体抱恙之时,迸发血光之争斗。 大将军何进是屠户出身,因其妹貌美如花进宫为贵人,生皇子刘辩而被立为皇后。何进才得以位高权重。 后来灵帝刘宏又宠幸王美人,也生了皇子刘协。何太后十分嫉妒,想方设法将王美人鸩杀之。于是皇子刘协从小生长在董太后处。 董太后是灵帝之母,解渎亭侯刘苌之妻。初是因为桓帝无子,才迎解渎亭侯之子刘宏,是为灵帝。灵帝刘宏入继大统后,遂迎董氏入宫,尊为太后。 董太后曾劝灵帝刘宏立皇子刘协为太子。灵帝刘宏也偏爱皇子刘协,就欲立皇子刘协为太子。 直到灵帝刘宏龙体抱恙之时,也没有把立皇子刘协为太子之事弄妥。这时中常侍蹇硕奏曰:“陛下欲立皇子刘协为太子,必先诛大将军何进以绝后患。” 灵帝刘宏虽然说病得有点糊涂了,但是也明白大将军何进是立刘协为太子的最大障碍。灵帝刘宏听了中常侍蹇硕的建议,因此而秘召大将军何进进宫,准备一举斩杀以绝后患。 大将军何进不疑有他,只以为灵帝刘宏病了,应该有什么要交待他的事。如立皇子刘辩为太子什么,所以大将军何进是兴冲冲进宫而来。 这世上就有这么巧的事,本来大将军何进进宫面圣,就算伏诛了,也没后面这么多破事。可惜偏偏这时有人拦住了就要一脚踏进宫门,或者说鬼门关的何进。 司马潘隐不是十常侍集团的人,又恰恰知晓灵帝刘宏和十常侍欲诛杀大将军何进之议,是故这家伙在宫门处拦住大将进何进,大惊失色说:“大将军不可入宫也,阉党蹇硕欲谋害你啊!” 大将军何吓了一起说:“圣上之意?又是为何?” “圣上欲立皇子刘协为太子,以防大将军阻碍,故用阉党蹇硕之议,引将军入宫而谋害之!”潘隐对何进和盘托出。 “大恩不言谢,有我何进得势一天,永不敢忘君之救命恩情。”何进匆匆一礼,就告别潘隐,快速回到自家大将军府。 回到自家大将军府,何进对潘隐之言是深信不疑,那怕屠户出身,脑子不够,可是在大将军位子上呆久了,看多了朝堂争斗,宫庭倾轧,十分明白皇位之争从来都是鲜血淋漓白骨累累。 大将军何气急败坏之余,却也苦于一时间没有主意。于是召聚名下所有部下幕僚。商议如何诛尽一众阉党宦官。 大将军何进紧急召聚,在大将军府内和附近的重要部下幕僚皆快速来到了议事厅。其中就有何进麾下的后起之秀,曹操曹孟德和袁绍袁本初。 待诸人坐定,大将军何开口道:“事态紧急,我就长话短说。陛下欲立皇子刘辩为太子,恐我为难,用宦官阉党蹇硕之奸计,意引我为宫害之。” “还好吉人天相,有心之人于宫前拦住了我。”何进恶狠狠地说:“劫后余生,我意尽诛宦官阉党,诸位可有良策以对?” () 第329章 ,灵帝驾崩 何进话音一落,厅里诸人一时无人开口。实在是何进所说的信息量有点大,又事关重大,没人敢胡乱开口,大厅里一时静悄悄的落针可闻。 “养兵千日用在一时!”何进叹息了一声,扫视了厅中众人一眼说:“宦官阉党之所以一直嚣张跋扈,就是大家忍让沉默所致!” 何进话音刚落,厅下一人霍地站了起来,施礼道:“宦官阉党之势,起于沖质之时。年长日久已浸漫朝堂上下,岂能一一尽诛?如果行事不密,反会为其所害,祸及九族。还请将军当机立断,以雷霆之势先诛首恶,稳住大局为上!” 开口的正是现任大将军麾下典军校尉的曹操曹孟德。曹老板之见可谓是真知灼见,也是处置目前状态的上上之策。不料大将军何进叱咤着曹操:“你乃小辈,岂知朝庭大事!” 曹操被何进一凶,顿时闭口不言。旁人本欲附议曹操之说,却见大将军何进不喜,都集体不敢吭声。何进则在厅里负手转圈,踌躇不决之间,让珍贵的时间无声逝去。 就在大将军何进犹豫不决之时,司马潘隐急至,说:“圣上驾崩,蹇硕等十常侍商议,秘不发丧,拟诏宣将军入宫,以绝后患,并册立皇子刘协为帝。” 中平六年,即公元189年五月十三日,灵帝刘宏驾崩。这位生于冀州河间国,东汉第十一位皇帝,享年三十三岁的灵帝刘宏驾崩。 灵帝刘宏在位的大部分时期,都在施行党锢及宦官政治。曾两度设置西园,巧立名目搜刮钱财。甚至卖官鬻爵以用于自己享乐。 灵帝刘宏在位晚期,爆发了黄巾起义。连凉州等地也陷入持续动乱之中。灵帝刘宏去世,谥号孝灵皇帝,葬于文陵。 灵帝刘宏喜好辞赋,作有《皇羲篇》,《追德赋》,《令仪颂》,《招商歌》等。权且不论灵帝刘宏一生功过,就品赏世人对其评价就知道一二。 董卓:“天下之主,宜得贤明,每念灵帝,令人愤毒!” 盖勋:“吾仍见上,上甚聪明,但拥蔽于左右耳。” 诸葛亮:“亲贤臣,远小人,此先汉所以兴隆也。亲小人,远贤臣,此后汉所以倾颓也。先帝在时,每与臣论此事,未尝不叹息痛恨于桓灵也。” 薛莹:“汉氏中兴,至于延平而世业损矣。冲质短祚,孝桓无嗣,母后称制,奸臣执政。孝灵以支庶而登至尊,由蕃侯而绍皇统,不恤宗绪,不祗天命。上亏三光之明,下伤亿兆之望。于时爵服横流,官以贿成。自公侯卿士降于皂隶,迁官袭级无不以货,刑戮无辜,摧扑忠良。佞谀在侧,直言不闻。是以贤智退而穷处,忠良摈于下位。遂至奸雄蜂起,当防隳坏,夷狄并侵,盗贼糜沸。小者带城邑,大者连州郡。编户骚动,人人思乱。当此之时,已无天子矣。会灵帝即世,盗贼相寻,其後宫室。焚灭,郊社无主,危自上起,覃及华夏。使京室为墟,海内萧条,岂不痛哉!” 范晔:“《秦本纪》说赵高谲二世,指鹿为马。而赵忠,张让亦绐灵帝不得登高临观,故知亡敝者同其致矣。然则灵帝之为灵也优哉!灵帝负乘,委体宦孽。征亡备兆,《小雅》尽缺。麋鹿霜露,遂栖宫卫。” 王嘉:“安,灵二帝,同为败德。夫悦目快心,罕不沦乎情欲,自非远鉴兴亡,孰能移隔下俗。佣才缘心,缅乎嗜欲,塞谏任邪,没情于淫靡。至如列代亡主,莫不凭威猛以丧家国,肆奢丽以覆宗祀。询考先坟,往往而载,佥求历古,所记非一。贩爵鬻官,乖分职之本。露宿郊居,违省方之义。” 虞世南:“灵帝承疲民之后,易为善政,黎庶倾耳。咸冀中兴,而帝袭彼覆车,毒逾前辈,倾覆宗社,职帝之由。天年厌世,为幸多矣。” 杜牧:“桓,灵四十年间杀千百比干,毒流其社稷,可以血食乎?可以坛?单父天拜郊乎?” 周昙:“榜悬金价鬻官荣,千万为公五百卿。公瑾孔明穷退者,安知高卧遇雄英。” 胡三省:“观灵帝以尚但之言不敢复升台榭,诚恐百姓虚散也,谓无爱民之心可乎!使其以信尚但者信诸君子之言,则汉之为汉,未可知也。” 蔡东藩:“汉季之中常侍,谁不曰可杀?惟庸主如桓灵,方信而用之。国家赏罚有明经,宵小谗言怎可听?功罪不分昏愦甚,从知灵帝本无灵!若平乐观中之讲武,设坛张盖,夸示威风,灵帝自以为耀武,而盖勋乃以黩武为对,犹非知本之谈。黩武二字,惟汉武足以当之,灵帝岂足语此?彼之所信任者,妇寺而已,如皇甫嵩,朱儁诸才,皆不知重用。甚至一病不起,犹视赛硕为忠贞,托孤寄命,《范史》谓灵帝负扆,委体宦孽,征亡备兆,小雅尽缺,其亦所谓月旦之定评也乎?” 看尽世人对灵帝刘宏的评语评价,一个字差,两个字很差,三个字十分差。嗯,死者已矣,就不多作口诛笔伐。且再看大将军何进获悉此消息的反应。大将军何进者,也非成事之主,犹犹寡断坐失良机。 当司马潘隐从宫中急来,这里还没说完,就有天使传旨至大将军府。正是宣大将军何进入宫以定后事。 这时又是曹老板开口建议道:“将军,为今之计,宜先正君位,然后图贼!” 大将军何进这回倒是深以为然,扫视厅中众心腹高声道:“谁敢与我正君讨贼下?” 此刻有一人挺身而出,对何进施礼道:“愿领五千精兵,斩关入内,册立新君,尽诛阉竖,扫清朝庭,以安天下!” 何进一看,乃是四世三公汝南袁家的袁绍袁本初。袁绍现为大将军麾下的司隶校尉。袁绍相貌堂堂,言语神形亢强有力,比之曹老板,是更合大将何进之心。 何进闻言大喜,遂点五千御林军讫付袁绍,命其率军入宫册立新君诛尽宦官阉党。袁绍领命而去,全身披挂,雄纠纠气昂昂率五千御林军向宫内进发。 在袁绍率部出发后,大将军何进带着何颙,荀攸,郑泰等三十几名大臣相继进宫。就在灵帝刘宏灵柩之前,扶立皇子刘辩继承大统即皇帝位。后来陆续而来的文武百官见大局已定,纷纷呼拜新帝即位。 与此同时,袁绍在宫内正指挥五千御林军追杀首恶蹇硕。蹇硕慌乱之中逃进了御花园中,在花阴之下被中常侍郭胜斩杀。蹇硕所领的禁卫军也尽皆投降归顺。 袁绍处理完蹇硕后,及时向何进建言说:“中官结党,今日可以乘势一并诛杀之!” 袁绍之见,可以说是真知灼见。此到铲除阉竖一党可谓天时,地利,人和皆在大将军何进一方。打蛇不死反受其害,无奈何进又再次举棋不定。 就在大将军何进举棋不定之时,十常侍集团的张让等人知道事态紧急命悬一线,慌慌张张找到了大将军何进的妹妹何太后处哭诉求情。 “太后呀,一开始想方没法要谋害大将军的是蹇硕一人,与臣等没有半点关系。现在大将军听袁绍之建议,要诛尽臣等,还乞求娘娘看在平日伺俸的份上怜悯之。”张让等人跪伏于何太后足下,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哭诉着求情。 何太后何莲想起张让等人平时的好,心肠一软,叹了口气说:“你们勿忧,我定当保你们。” 张让等人千恩万谢而退,何太后即刻宣大将军何进晋见。大将军何进一听老妹有宣,也不顾正好对阉党采取举措之时,把袁绍扔在一旁,自己来见老妹。 何太后屏退左右,就兄妹两人之时开口道:“哥啊,你我兄妹出身低微贫寒,当初若非张让等人,我们岂有今日之权势荣华。如今蹇硕不仁,却已伏诛。又何必要对宦官赶尽杀绝呢?” 当初何莲入宫,乃是张让等人一力促成。张让等人固然没安好心,不过对何莲一直多有照拂。而何莲没有身为棋子的觉悟,反而念张让等人的好。 且不说妇人之仁,更不说头发长见识短。能念人对己之好,何莲这出身不高的太后还算个人。可惜的是她身边就没一个人,尽是一些披着人皮的豺狼虎豹。所以何氏兄妹悲惨的结局就已注定。 大将军何进本就是脑容量有限,没有杀伐决断之心,也没有多少手腕手段。反而是耳根极软毫无主见之人。看不清形势,没有半点格局之人。 在外甥刘辩登上皇位,妹妹何莲成为太后时,大将军何进认为大局已定,些许个阉竖已不足为惧。听何太后这么一说,何进竟然深以为然。 大将军何进从妹妹何太后处出来,对当朝文武百官说:“蹇硕恶贼害我,将其九族诛灭,其他人就不予追究了。” 所有文武百官见大将军这个受害人,当事人,如今大权在握者都说放过其他人,他们又何必两头不讨好?故众人皆默然。 唯有被大将军扔在一边,在风中十分凌乱的袁绍不甘地奏道:“将军呀,若不斩草除根,必为丧身害己之祸也!” 何进不喜地怒视袁绍道:“我意已决,你就不要多说什么了。大家都散了吧!” 一众文武百官尽皆应诺退去。袁绍张了张口,化作无声的叹息,也随众离去。 第二天,因皇帝刘辩年幼,由何太后主持大肆封赏亲何氏一系的官吏。其中大将军何进参录尚书事,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实权官职。 在何氏享用胜利果实的同时,董太后秘宣张让等十常侍诸人入宫密议。 “何进之妹,开始是我抬举于她。今日她孩儿即帝位,朝堂上下尽是其心腹爪牙。其权势重到让我如泰山压顶,我该如何办?诸卿可有应对之策?”董太后忧心忡忡地问计于张让等人。 张让眼珠儿一转道:“娘娘可临朝垂帘听政。封皇子协为王,封董国舅实权官职,最好能掌管军权。再重用臣等,其大事可图矣!” “善!”董太后大喜道:“有卿等在,我无忧也。待明天朝会,我便依卿之议而行。”张让等人心花怒放地离开了。 次日大朝会,董太后降旨,封皇子刘协为陈留王,国舅董重为骠骑将军,张让等人可以上朝参政议政。 董太后旨意让一众文武大臣哗然之。不过灵帝尸骨未寒,众人未拂董太后的旨意。反正宫庭争斗,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西风压倒东风。无论何太后或董太后的吃相都有点难看,不悲泣子夫亡故,反而急着争权夺利。 也许在皇权面前,没有什么亲情人伦可言。只有那权势之争,只有那你死我亡之斗。 董太后的动作,何氏很快就有反应。何太后眼见董太后专权,便心生一计,在自己宫中设宴,请董太后赴宴,准备杯酒释权。 董太后欣然赴约,酒至半酣,何太后手捧酒杯,起身而拜说:“你我皆妇人,参预朝政,是非常不合时宜的。想当年吕后因手握重权,宗族千余人都死于非命。我们也应该深居宫内,朝庭大事由大臣元老们去决定,这才是国家之幸,望垂听思忖。” 董太后跳了起来,怒而驳之道:“好你个何莲,你毒死王美人,其心善妒而毒如蛇蝎。今天仗你儿子做了皇帝,和你兄何进之势,胡作非为!我让骠骑将军斩杀你兄,易如反掌!你又有何可猖獗!” 何太后一敛笑容,寸步不让地冷笑道:“我好言相劝,你却不知好歹,是欺我不敢灭你董氏九族么!” 董太后彻底撕下面具,以手指何太后说:“你们一家尽是杀猪的下等人,知道个甚,毫无见识和修养,我懒得跟你理论!” 两个堂堂太后,就如两个市井泼妇一般相互污言相对,彼此揭着老底。让本就面和心不和一对婆媳彻底撕破了脸皮。 最后自然不欢而散,因此董太后也种下身死形灭之祸。或者说两个如此这般之人,注定只能得意一时,让她们主宰中枢,实在难为了她们。 何太后在董太后含怒拂衣而去后,就召其兄大将军何进入宫商议。何太后把和董太后相会的事详细地说给了其兄何进听。 大将军何进勃然大怒,恶狠狠地说:“这个老巫婆,竟然如此恶毒,那就别怪我下狠手剪除他们了。” “兄长,计将安出?”何太后也是目凶光地说:“最好能掩天下人悠悠之口。” “你就别管了,明天我就会着手安排!”何进胸有成竹地说。说完就迈步从容而去。 () 第330章 ,满城鸡毛 大将军何进从妹妹宫里出来,就召来三公共同商议。何进要对付董太后,三公也没有极力反对,而是献言献策,如何如何什么的。 次日早朝,早得到何进窜缀的使廷臣上奏,言董太后原来是蕃妃,不宜长久居住于宫中,应该回到河间去生活。 朝政本就由何进把持,准不准奏,又该如何处置,都由何进一言决之。何进一边派人去遣送董太后回河间,一边点了数千禁军团团围住骠骑将军董重的府宅,迫其交出印绶。 可怜的董重,才当骠骑将军没几天,就因董太后专权和逞一时口舌之快,弄得丢官身危。董重知大势已去,就自刎于后堂。董府举哀,禁军才散去。至此董氏一枝算是昨日黄花,从此烟消云散。宫庭争斗之残酷,由此可见一斑。 十常侍张让,段珪等人见董氏一枝已废,何氏势大,就想方设法结好何氏以保自身。张让等人以金珠玩好结搆大将军何进的弟弟何苗,以及其母舞阳君。张让等人甚至早晚都去给何太后请安问好,极尽阿谀奉迎之能事。 十分神奇的是,张让等人又获得何氏的信用和亲近。果然是没有绝对的敌人,只有绝对的利益。也说明何氏一系目光短浅,不识好歹。这样的一群人又能在这政治中心的舞台活跃多久? 在同年六月,何进暗中支使手下将董太后毒杀于河间驿庭。董太后死后,灵柩被送回洛阳,葬于文陵。 在此期间,大将军何进为了避嫌,掩耳盗铃地托病在府中不出来。何进什么智商?如此欲盖弥彰之举不是告诉天下人,董太后是他何进所害。 司隶校尉袁就直入大将军府,对何进谏道:“张让,段珪等十常侍阉党在外头散布谣言,说是将军你命人将董太后毒杀之,准备谋朝篡位。” “一派胡言!”何进闻言,吹胡子瞪眼晴说:“我外甥乃当今皇帝,我身为大将军兼参录尚书事,文武皆为首也,又谋那门子的朝篡什么位?岂不是自己找不痛快!” 袁绍有点气结,不过还是耐着性子旧事重提:“将军,若不乘此时诛尽阉党,以后必会酿成大祸。昔日窦武欲诛阉党,因行事不够周密,反被阉党所害。前车之鉴,将军三思呀!” “今非昔比,我何氏一族已尽掌中枢,岂是昔窦武可比。区区门阉竖不足虑也!”大将军何进一副天下尽在掌握的轻松写意说,完全没把中常侍张让,段珪之流放在眼中。 何进一手扶外甥刘辩登上帝位,诛蹇硕废董后,此时位极人臣荣耀一时,确实有些飘飘然了。别说一干阉竖,就是手握重兵的封疆大吏也不放在眼中。 袁绍眼底闪过一丝失望的神色,依旧开口劝道:“将军手握精兵,诛除阉党只在反手之间,并不会有什么疏漏。还望将军当机立断之!” 何进眯着眼晴,故作高深地说:“本初且去,容我想想。” 袁绍十分无奈,默然地退下。 这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袁绍的建议很快就有人密报于张让和段珪等人。张让等人十分惶恐惧怕,就携重金求助于大将军何进之弟何苗。 何苗这货见钱眼开,收了张让等人的贿赂,就来到何太后处,对何太后说:“兄长手握重权,辅助新君,不行仁政德行,一味杀戳。今又要无故诛杀十常侍,这是取乱之道呀!” “嗯,言之有理!你且告之张让等人,我会劝阻兄长的。”何太后想想也是,自己儿子新登大宝,实不宜多做杀业。 何苗退去告知张让等人,张让等人才松了口气,心中却暗暗发狠必杀何进。 何苗离开不久,何进就被何太后召入内宫。何太后对何进说:“中官统领禁省,这是汉室旧例。先帝尸骨未寒,你就要诛杀他的亲近旧臣,这怕是不太好吧?” “这,这!”何进这货从来不是个有决断之人,听了妹妹之言,唯唯诺诺不知所言,猪脑壳更是毫无头绪。 何进在进宫之前,其门下袁绍等人就极力怂恿他把诛尽阉党之事跟何太后明说。何太后支持就万事0K,不料何太后是为阉党说项的,这让何进都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别这别那了,这事就这么定了。张让等人也是识数的,肯定不敢对你我兄妹如何!”何太后挥了挥春葱玉手说:“我有些困倦,兄长且回府去吧!” 还别说,何太后何莲本就十分姿色入选入宫,这时正青春年华之季,加上保养有方生活福贵。实在是一副慵懒美人诱人图。 何进是一脑袋浆糊地回到府中。刚入回府,等得有些心急火燎的袁绍施礼而问:“将军,事情怎么样啦?” 何进看了眼等待自己的一众亲信幕僚说:“太后不答应,如之奈何?” 袁绍眼珠一转,别有计算地说:“太后不允,将军何不召幽并凉三州的戍边诸将,着他们领一支兵马进洛阳诛尽阉党。等他们兵临城下,就是太后也无法阻止了。” “此计大妙!”何进脸上露出了答容说:“本将军掌管天下兵马,这也就一纸命令的事。且容我拟檄召诸镇,率一师入洛阳诛除阉党。” 袁绍什么心思暂且不论,这何进舍近求远就让人费解了。诛杀几个阉宦,差几个禁军就摆平了。就算掩人耳目,堵悠悠之口,也不必引狼入京师重地吧? 有些人的脑回路十分清奇,大将军何进就是典型。有些人天生作死,一作起死来就狂奔难止,大将军何进就是模板。 “将军万万不可!”大将军府主簿陈琳跳了出来谏道:“俗话说,掩目而捕黄雀是自欺其人也。捕只小小黄雀尚不可掉以轻心,何况是影响宫庭上下内外的大事。” “现在将军位高权重,手握京机禁军,想怎么样泡制一众阉竖都可以。又何必大张旗鼓召边军进洛阳。这不是弄个大火炉烧几根毛发么!”陈琳侃侃而谈。 “将军只需雷霆行动,快刀斩乱麻斩尽张让,段珪之流。那就是顺天应人之举,天下人都会拍手称快。如果将军把边军召进洛阳,诸镇聚会于此,各自心思难以一样,少不了许多纠葛事端。所谓倒持干戈授人以柄,事情不一定能办好,反而会发生乱子。”陈琳引经据典口若悬河地摆事实讲道理。 陈琳,字孔璋,广陵射阳人。东汉末年文学家,史称建安七子之一。在建安七子中算比较年长,约与孔融相当。陈琳出生不详,病亡于公元217年,即建安二十二年。 陈琳擅长撰写章表书檄,风格比较雄放,文气贯注,笔力强劲,与阮禹齐名。陈琳写出了不少公文名篇,代表作有《为袁绍檄豫州文》。 对陈琳在章表书檄写作方面取得的突出成就,刘勰也不吝给予肯定。在《文心雕龙·才略》篇说陈琳符檄擅声。在《文心雕龙·檄移》篇又说,陈琳之檄豫州,壮有骨鲠。在《文心雕龙·章表》篇再说,琳,瑀章表,有誉当时。孔璋称健,则其标也。 陈琳亦长于写诗,其诗仅存四首,代表作为《饮马长城窟行》,描写繁重的劳役给广大人民带来的苦难,表达了诗人对人民的同情,颇具现实意义。 全篇以对话形式写成,乐府民歌的影响较浓厚,是最早的文人拟作乐府诗作品之一,诗风朴实、生动,富有民歌特色,不仅为后世诗评家所称道,而且对魏晋六朝的诗歌创作产生了深远影响。 再看历史中对陈琳的评价。 曹丕:“今之文人,鲁国孔融文举,广陵陈琳孔璋,山阳王粲仲宣,北海徐干伟长,陈留阮瑀元瑜,汝南应玚德琏,东平刘桢公干。斯七子者,于学无所遗,于辞无所假,咸以自骋骥騄于千里,仰齐足而并驰。以此相服,亦良难矣。” 曹植:“昔仲宣独步于汉南,孔璋鹰扬于河朔,伟长擅名于青土,公干振藻于海隅,德琏发迹于大魏,足下高视于上京。当此之时,人人自谓握灵蛇之珠,家家自谓包荆山之玉,吾王于是设天网以该之,顿八纮以掩之,今尽集兹国矣。然此数子犹复不能飞翰绝迹,一举千里。以孔璋之才,不闲于辞赋,而多自谓能与司马长卿同风,譬画虎不成反为狗也,前书嘲之,反作论盛道仆赞其文。夫钟期不失听,于今称之,吾亦不能妄叹者,畏后世之嗤余也。” 臧洪:“行矣孔璋!足下侥利于境外,臧洪授命于君亲。吾子托身于盟主,臧洪策名于长安。子谓余身死而名灭,仆亦笑子生死而无闻焉,悲哉!” 陈寿:“昔文帝,陈王以公子之尊,博好文采,同声相应,才士并出,惟粲等六人最见名目。” 韦仲:“孔璋实自粗疏,如是彼为,非徒以脂烛自煎糜也,其不高蹈,盖有由矣。然君子不责备于一人,譬之朱漆,虽无桢干,其为光泽亦壮观也。” 刘熙:“遒文壮节,于汉季得两人焉,孔文举、臧子源是也。曹子建、陈孔璋文为建安之杰,然尚非其伦比。” 颜之推:“陈孔璋居袁裁书,则呼操为豺狼。在魏制檄,则目绍为蛇虺。在时君所命,不得自专,然亦文人之巨患也,当务从容消息之。” 温庭筠:“曾于青史见遗文,今日飘蓬过此坟。词客有灵应识我,霸才无主始怜君。石麟埋没藏春草,铜雀荒凉对暮云。莫怪临风倍惆怅,欲将书剑学从军。” 吴融:“冀州飞檄傲英雄,却把文辞事邺宫。纵道笔端由我得,九泉何面见袁公。” 吴棫:“在建安诸子中字学最深。几三千言,用韵极奇古,尤为难知。” 倪志涧:“陈琳,阮瑀,文帝称其为书记表章之隽,展其翩翩之才,而琳尤健爽。七子之散文,孔融可以比肩王粲,而陈琳次之。其余则难以伯仲矣。” 卢弼:“陈琳料事之明,与魏武不谋而合,英雄所见,大略相同,宜魏武之爱其才也。” 这是历史中诸名人对陈琳的评价,可谓中肯至极。主要是赞陈琳的文才。有个有关陈琳的逸闻轶事,说来很有意思。 陈琳初在大将军何进府任主簿,后避祸冀州归袁绍帐下。袁绍当时势力很大,一心想夺取天下,自己当皇帝。 袁绍为了号召天下的州郡一同起兵攻打曹操,袁绍让陈琳写了一篇著名的檄文《为袁绍檄豫州文》。陈琳在檄文中列举了曹操很多罪状,还痛骂了曹操的祖宗三代。 当时曹操曹老板看了檄文,本因对手袁绍太过于强大而引起的头痛也霍然而癒。可见陈琳的檄文之犀利了,还有治人头痛之功效。 后来,官渡之战中以曹操火烧袁绍的粮草仓库,打败了袁绍而告终。 陈琳没办法而投靠了曹操。曹操生气地指责陈琳说:“你还敢来见我!当初你为袁绍写檄文,数落我的过错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骂我的祖宗三代?” 陈琳愁眉苦脸地回答:“我那时候是被形势所迫,必须那样做,没办法啊!就好像一支已经被搭在弓弦上的箭,不得不发射出去一样。” 曹操到底很爱惜陈琳的才华,也就不再追究陈琳为袁绍写檄文痛骂自己这件事了。也一时成为佳话。 固然是说陈琳有才,也说明曹老板大度。其实当时曹操击败了北方最大的对手袁绍,意得志满之下也有故意作秀之嫌。嗯,反正胜利者也该得瑟下。 陈琳一番声情并茂的劝阻,并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大将军何进不听劝阻事小,反而叱责陈琳说:“孔璋你这是懦夫之见!想我掌握天下兵权,何惧边军进洛阳!” 堂堂的历史上建安七子之一的陈琳陈孔璋,被屠夫何进骂为懦夫。不等陈琳开口,这时有人抚掌而笑道:“此事易尔,又何必多议!” 这个豪放之人正是曹操曹老板。别看曹老大个子不高,相貌也不出众,反而有点小黑。却另有一番气度,就是诸事尽在掌握,天下藏于胸中自信从容。 如果说大将军何进有曹老大十分之一的才干,那么也不会弄得洛阳城满城鸡毛。为了对付一干阉竖,都不知道改变了几次主意,又错失多少次良机。 就何进这货,身居要职,掌控中枢,真是为难了他。还不如让何进宰一只猪,卖几斤肉来得实在。 何进麾下人才何其多,何进随便听得进半句人言,那有日后那么多破事。最少,最少,古都洛阳不会堙没于大火,让无数先人的心血结晶付于一炬。 何进发迹,就是洛阳城苦难的开始。换而言之,乱天下者,何进也。 () 第331章 ,三方云动 何进对曹操略有不喜地说:“别傻笑,且道来。” 曹操拱了拱手,从容不迫地说:“宦官之祸,古今皆有。若人主不以权而宠,又怎么会这样。想治其罪,应该诛首恶,只需要派一个狱吏就可以解决,何必还要召边军?如果说要诛尽宦官,就难以周密,我料想难以成功。” “孟德你这样说,是不是有私心?”何进本就不喜,闻言更是勃然大怒叱责着。 曹操是有宦官关系,在场人人皆知。曹操所说不必诛尽宦官,有道理,也有私心。说穿了不过是事不关己,关己就难以免俗。 在何进的怒斥中,议除阉宦之事算不了了之,众人皆退。曹操出得大将军府叹道:“乱天下者,必进也。” 何进则暗中差人使命,赍密诏星夜往各镇而去。何进此举,把风雨飘摇中的汉室又推向了未知的深渊。 …… 灵帝刘宏驾崩的消息很快传出洛阳,传遍天下,引起天下一片哗然。人们议论最多的是灵帝刘宏才三十二,三岁,就驾鹤归西,实在让人会产生诸多的猜测和联想。 关于灵帝刘宏的死,有两种说法占主流。其一是说灵帝刘宏荒淫无度以致英年早逝。这也是官方的说法。 其二是阴谋论,至于黑手是谁?就看谁得利了。佐证这一点的有从宫内出来的御医说,灵帝刘宏有慢性中毒的迹象。是中了什么毒?又是谁下的毒?没有下文。 人们在议论纷纷的同时,无不在心中拍手称快。灵帝刘宏这货太不得民心了。在任期间干尽了荒唐事,甚至可以说灵帝刘宏终其一生都在向钱看。 其实身为皇帝,又能花费几何?让人无语的是,灵帝刘宏想方设攒着的无数金钱去向不明,没人知道这些金钱那里去了。还有比这更让人心寒的么?灵帝刘宏可真是尸骨未寒啊! 幽州,涿郡,楼桑村。 刘备在获悉灵帝驾崩的消息,第一时间就召聚所有在身边的重要人物议事。有蔡邕,卢植,郑玄等,以及从渔阳赶过来的田丰和荀彧。 “陛下于十三日驾崩,现在是少帝辩即位,由何太后和大将军何进共掌朝政。皇子协封陈留王。”刘备在大家坐好后,不带个人感情色彩地通报了一下所获知的消息。 “为什么不是皇子协即位呢?”蔡邕有点好奇地说:“难道满朝文武都瞎了吗?皇子协可比皇子辩强多了!” 刘协确实比刘辩更强,但是刘协也只有小聪明。应该说这两个孩子都不是当皇帝的料。尤其是少帝刘辩直接就是个悲剧。在位几天都是挂名,还被董卓弄死了。 在历史中称刘辩为皇子辩,少帝和弘农王。因为刘辩在位不逾年,一般不把他看作是汉朝正统的皇帝,不单独为他撰写专属于帝王的传记,即本纪。 知道这些事儿的刘备自然不会对蔡邕说。这都还没发生,就算说出来也没人相信不是。现在少帝刘辩稳如泰山,何氏一系如日中天。 “在皇权面前,别说瞎眼,就是心瞎了也正常。”郑玄看了眼蔡邕说:“圣上正值壮年,根本连太子都没立,这下突然驾崩,肯定是谁的支持者多就谁上位。” 郑玄自从见识过世界地图后,思想开阔了许多,对皇权也不再是十分敬畏,说起话来随意了许多。或者说更会透过现象看本质。 “两位先生说得都有道理。圣上病危之时是想立皇子协为太子而继承大统。甚至中常侍蹇硕还建议铲除最大的障碍大将军何进。”刘备叹了口气说:“不料大将军何进手快,反把中常侍蹇硕砍了。在圣上驾崩后,顺带连董太后一枝都废了。” “何进鼠目寸光,既然砍了蹇硕,何不连张让,段珪等十常侍全部铲除?”卢植指名道姓地说:“这是诛尽阉党首恶的最佳时机。何进这屠夫日后必死于阉宦之手。” 卢植自从回涿郡后,对汉室当朝再无半点眷恋。因为卢植觉得这个当朝没救了,除非出个中兴明君,不然这汉室都危矣。 “能诛尽十常侍就不是何进了。”蔡邕冷笑道:“张让等人应该贿赂了何氏兄妹,以致独诛蹇硕而不杀其他人。何氏一族都是短视之人,何氏一族离族灭之时不远矣!” 刘备听了两位先生之言,不得不佩服他们有先见之明。历史中何进不正伏尸于宫前,死于张让等人之手,何氏一族也被杀了个干净。 “三位先生,大将军何进已下令传檄于各镇,着诸镇率兵入洛阳诛除阉党。”刘备苦笑了一下说:“舍近求远,真是匪夷所思!” “啊!”在座诸人皆惊叫出声,都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在坐的无一不是当世智者,对边军入洛阳会产生什么后果,都有一个太致差不多的估计。 “引狼入室,汉室危矣,天下乱矣!”蔡邕有点垂头丧气地说:“大将府有不少英才呀,就没人劝阻何进么?” “大权在握,精兵在手,对付阉竖不就是一句话的事么?”卢植也有点气结地说:“也不知道谁给何进出的主意,其人该死,其心该诛!” “不是谁给何进出主意的问题。这明显是有人想让各镇汇聚于洛阳,要趁乱取事。”郑玄接口说:“我只怕有些人会翻船啊,各镇就没一个好相与的。请神容易送神难,哎!” “算了,算了!”蔡邕气愤地拂着衣袖,站起身来问:“玄德,还有什么最新消息吗?没有的话,我该去讲课了。” 蔡邕这是对洛阳城透彻失望了,再也不想说什么。嗯,就算想管也管不了。一边的郑玄和卢植也有起身一起离开的意思。 “先生,没有更新的消息。”刘备认真地说:“各镇现在都应该收到了入洛阳的命令。” “该怎么应对,玄德你看着办吧!如果伯圭来问要不要率部入洛阳,你就说让他安心戍边。”卢植站起身对刘备说。然后和蔡邕,郑玄一起回北方学校去了。 “没想到三位先生如此洒脱!”刘备看着三位大佬的背影,不由感叹了一句。才对一直没有开口发表什么的余下众人说:“大家也说说各自的想法吧!” “侯爷,各镇率兵入洛阳已成定局么?”荀彧首先开口,有点希翼地说:“难道真的没有办法阻止?” “文若,各镇汇聚洛阳已成定局。我最多能阻止幽州军一个不动。”刘备正色地说:“洛阳城里有的是人知道引边军入洛阳会产生什么后果。这是有人故意为之呀!” “诶!谢谢侯爷阻止幽州军进洛阳。”荀彧身为当今天下顶级智者,对一切都洞悉于心。不过总是不甘心,才有明知故问之语。 “嗯!我也姓刘,如有可能,我还想发兵阻拦诸镇兵马入洛阳。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刘备有点无奈地说:“在利益面前,有许多人会失去原则,丧失理智。” 刘备是十分理解荀彧,能明白心怀汉室的荀彧此刻的心情。明知该下来会发生什么,却无力无法阻止,这是多么痛的领悟啊! “文若,别为难玄德!”田丰脸上同样流露出一丝痛苦和挣扎的神色说:“并州军问题不大,重点是凉州军呀!董卓向来桀骜不驯,凉州军也野蛮嗜血,若入了繁华洛阳,岂会轻易离去。” “平心而论,就算董卓破坏了一个洛阳城我都不放在心上,太不了重建。”刘备叹了口气说:“我怕董卓挟天子而乱政呀!” 刘备只差没会说董卓一定会乱政。有强大的西凉军为后盾,有当今天下前五的谋士李儒谋划,任谁都会心生异心,何况是素有异志的董卓。 “看来我们只能袖手旁观!”荀彧有点无力地说:“世家真的有些丧心病狂了,什么人都敢当作棋子,也不怕被人掀翻了棋盘。” “班头,我还以为你没看穿这是一个局呢!”一直在思考的郭嘉终于开口,笑嘻嘻地没有正形说:“不破不立,我们且看洛阳的场大戏吧!如果有一壶神仙醉就更好了!” “奉孝你!”荀彧为之语塞,复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 “奉孝还真没说错,既然什么都不能做,那么我就冷眼旁观。只有发展自身,强大自己才是要务。”田丰苦笑着说:“有实力才有话语权,才能决定和改变这一切!” “没错,没有实力一切都是扯淡。”刘备想了想说:“是该让元化生生等人回来了。” 这几年华佗在典韦的保护下走遍了大汉五六个州,不但扑灭了这几个州的瘟疫,而且一路不知救治了多少人。可以说现在华佗就是一个受万家香火的活圣人。 …… 幽州,代郡和上谷郡之间,荨岭大营。白马将军公孙瓒也正在召聚手下主要将校议事。 “灵帝刘宏死了,少帝刘辩即位。有诏令让我率兵入洛阳诛除阉党。大家以为如何?”白马将军公孙瓒大咧咧地开口,毫无半分敬意和哀伤。 “将军,这诏令就是大将军何进的意思呗!”关靖抱拳一礼道:“诛杀阉党有禁军不就足矣,又何必大费周章让将军率军从幽州到洛阳呢?其中有诈,将军三思!” “嗯,我也想不通!”公孙瓒眨巴着眼睛说:“鬼知道何进什么意思,难道还想对付率军的边将?” 公孙瓒一边说,一边扫视众人,希望有人为他解惑释疑。可惜一众将校大眼瞪小眼,就是没有人开口说道说道。 “将军,我反正要回趟涿县,将军何不一起去,问问我大哥和卢公就可以啊!”在大帐里静默良久后,张飞开口了。 张飞上次和颜,文两人驰援马城,所部战损极大。张飞本部更是伤亡过半,活下来的也有大部分将士不能再上战场。这是张飞部晋升后全力全开的后遗症。 张飞准备把阵亡将士的骨灰安置在英灵殿中,也把不能再上战场的将士妥善安置。这就不得不回涿县。 “对!我怎么把玄德和老师忘了呢!”公孙瑗一拍脑壳说:“就没有什么能难倒玄德的!这样,我和翼德明天去涿县,众将校各司其职以防外胡。” “喏!”众将校应诺而散。次日一早,白马将军公孙瓒和张飞率数百将士,带着上次所有阵亡将士的骨灰盒,一路向涿县飞驰而去。 …… 并州,大原,丁府,并州牧丁原正与义子吕布在议事。 “布儿,圣上驾崩,少帝即位。有诏令为父率军入洛阳清君侧。”丁原手捧檄文说:“说穿了这是大将军何进的意思。你说我们该如何?” “义父大人,诛杀个阉竖那里需要戍边的兵马?洛阳城里的将士都是泥捏的么!”吕布不解地说:“该不是有人想对付我们吧?” “食君之禄,替君分忧。”丁原笑了笑说:“就算明知有问题,我们也必须去,最少我们能阻止别人的狼子野心。” “义父大人高义,孩儿愿听调遣!”吕布施礼道:“孩儿希望调兵遣将的同时不影响并州的防务。诸胡虽然退去,但是随时可能卷土重来犯并州边境。” 吕布不是德行高尚的人,但是保家卫国这一点绝对值得肯定。并州飞将吕布也是名符其实。从国家民族的角度来讲,吕布是堂堂正正的汉人。 “这是自然,该率多少兵力,又该带谁入洛阳,就由布儿决定。”丁原十分欣慰地说:“不过精锐一定要带上,实力才是一切的保障!” “喏!”吕布应诺而去。吕布离开丁府,快马加鞭向五原大营而去。数日后,丁原和吕布率三万并州狼骑向洛阳进发。 …… 凉州,董府。 “哈哈哈哈!”董卓一手扔了檄文,一边仰天长笑:“刘宏一死,何进这厮就送来枕头,这是天要让我董卓成就大业也!” “来人呀!速传文优过府来。”董卓笑完,首先是想到找女婿李儒来商量。李儒很快就过来了。 “文优,你看我们该不该率军入洛阳?”董卓直入主题地说:“现在洛阳城是满城鸡毛,我们正好去清扫一番!” “将军,这是个局,洛阳就是个泥坑。进去容易,要拔足就难了。”李儒对当今天下大势了然于胸,侃侃而谈地说:“有人想让将军做刀,把这天下斩碎,他们好从中取事。将军三思!” “想利用我!”董卓再次仰天长笑,一身肥肉抖动个不停说:“在西凉铁骑下,一切都踏成粉碎!这天下我何惧之有?文优你只需要告诉我,你有把握干掉这布局者么?” “有!”李儒无比自信地说:“只要将军想,荣登九五之尊也可以!” “好!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董卓心情太好地说:“文优你安排下,我们去洛阳!” () 第332章 ,董卓进京 “将军且慢!”李儒想了想说:“虽然说我们是奉诏,但是有人在算计。因此将军应该上表,以图名正言顺堵天下悠悠之口,也算是一计反击。只有这样大事才可图也!” “善!”董卓大喜,从善如流地说:“文优你拟表,着人快马加鞭星夜送至洛阳。” “喏!”李儒应诺道:“一边送表,将军可以一边率部而行。” “嗯,文优可全权处置,该发多少兵马,又该带谁去,我都不过问。”董卓挥了挥手说:“去吧,把一切快快办妥!” 李儒回到自家府邸,很快就弄好了奏表。其大概是:“窃闻天下所以乱逆不止者,皆由黄门常侍张让等侮谩天常之故。臣闻扬汤止沸,不如去薪;溃痈虽痛,胜于养毒。臣敢鸣钟鼓入洛阳,请除让等。社稷幸甚!天下幸甚!” 李儒把奏表让董卓过目了一下,董卓大手一挥,命人送去了洛阳。 数日之后,董卓令另一个女婿中郎将牛辅率兵守陕西,自己带着李儒这个女婿,以及张济,李傕,郭汜,樊稠等西凉诸将,提兵二十余万向洛阳进发。 “文优呀,你这是把我的老底都带上了呀!”董卓骑着赤免马,对身边的李儒说:“这么一来,凉州的边境守卫力量明显不足呀!” 李儒基本上把董卓地盘上的所有力量都集中了起来。除了牛辅麾下一支人马守老巢外,其他地方都如同虚设。李儒是孤注一掷势在必得啊! “将军,凉州又不止我们一家,有的是人愿意扩大地盘。这点无需担忧,再说区区外胡反手可灭。”李儒智珠在握地说:“关键是我们应该不用回凉州了。” “只要文优有把握,这一切都不是问题。”董卓对李儒无比信任地说:“文优上次奉旨征粮的举动就是为了今日之行吧?” 上次李儒差不多把董卓地盘上的有钱人家搜刮了一个遍,足够二十余万人马数年的开支。或者说董卓所统治的区域内就没有富人了。嗯,不听话的有钱人都死了。 “对!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李儒很光棍地说:“二十余万人马的消耗可不是开玩笑的,没点准备怎么行。将士们只有吃得饱,杀人才有力气不是。” “对,对!文优做得很好!”董卓开怀大笑说:“不服的杀,敢反抗的杀,不听话的杀。我就不相信真有人不怕死!” 董卓部杀气腾腾地一路向洛阳而来。 …… 董卓的奏表先董卓部送至了洛阳。大将军何进得到奏表,在朝会上得意洋洋地以示文武大臣。 侍御史郑泰谏道:“大将军,董卓是豺狼虎豹也,让他进了洛阳,会吃人的!” 何进脸色一沉,冷冷地说:“你太多疑了,不足以谋大事。” 这时朱儁亦谏道:“我与董卓打过交道,对其为人有所了解。董卓其人面善心恶,一旦率部进了洛阳,必有祸患。大将军不如阻止董卓进军,免得发生动乱。” “你们不必再说,我心中有数!”何进大手一挥,独断专行地命人去迎接董卓。将董卓部安置于渑池,董卓部到了渑池城后按兵不动。 郑泰等人见何进不听劝谏,纷纷辞官而去。朱儁和皇甫嵩等则闭门谢客以期避祸。一时间朝中大臣走了大半。 张让,段珪等十常侍也知道边军已到,惊恐地开碰头会。张让忧心忡忡地说:“这是何进的主意,旨在对付我等。我们若不先下手,都会被灭族!” “那怎么办?”其余阉党异口同声地问:“还望张大人拿个主意,我们全力配合。” “好!”张让咬牙切齿地说:“选出五十名死士埋伏于长乐宫嘉德门后,想方设法让何太后诏何进入宫,待时机而斩杀之。” “善!”众人皆点头。随后选出了平日里蓄养的五十名死士按计划行事。张让则带着段珪等数人来了长乐宫何太后处。 张让数人跪伏于何太后面前哭诉:“娘娘呀,今大将军矫诏召边军来洛阳,准备尽诛臣等,望娘娘垂怜赐救!” 何太后也有点六神无主地说:“你们都到大将军府去,在大将军面前谢罪求其宽恕吧!” “如果到了将军府,我们会被马上砍为肉酱。”张让等人可怜兮兮地说:“恳求娘娘召大将军入宫为我们说情,不然,我们只好请娘娘赐死!” “好吧,我试试看,如果大将军不允,我也就没办法了。”何太后鬼迷心窍地答应了下来。张让等人才哭哭啼啼地退下。 何太后的人很快至大将府传诏,大将军何进一听妹妹传,拔脚就要入宫。 这时主簿陈琳劝道:“将军,太后此时传你入宫,必定是十常侍的主意。将军绝不可去,去必有祸事。” 何进奇了个怪说:“太后传我,这会有什么问题?” 袁绍接口说:“将军,今谋已泄,事已露,将军还要进宫?十常侍岂会坐以待毙呀!免子急了还咬人,何况是阉竖。” 曹操也劝道:“如果将军执意要入宫,就先把十常侍召出来,然后再去也可。” “哈哈哈哈!”何进大笑道:“真是小儿之见,想我何进掌天下之权,张让等十常侍敢对我怎么样?” “哎!”袁绍暗叹了口气说:“将军一定要去,那么我和孟德各领甲士跟随保护,以防万一!” “好吧,好吧,且依你们!”何进也知袁绍等人是为了自己好,算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喏!”袁绍和曹操应诺而去,各自选了五百精兵。还叫上了袁术袁公路,一行千余人离开大将军府向宫内而来。 袁绍哥仨护着大将军何进来到了青锁门外,何进令袁术统兵在门外等候,自己带着袁绍和曹操,以及数十名亲卫进宫。 数人来到长乐宫外,有小黄门传懿旨云:“太后特宣大将军晋见,其余一干人等不得入内。” “你们且在这里等候,我去去就来!”何进不以为意地向袁绍等人交待,然后昂首挺胸阔步走进了长乐宫。 何进独自走到了嘉德殿门,突然张让,段珪等人率全副武装的五十名死士从门后一拥而去,把何进团团围住。 何进这时才大惊失色,心间十分悔恨没有听诸人之劝。却也声色俱厉地质问:“张让,段珪,你们想干什么?” “想干什么?”张让尖声骂道:“董后何罪之有,却被你毒杀。太后丧葬,你却托病避之。你就是个杀猪宰羊的乡巴佬,是我们把你兄妹推荐给陛下的,才有今日之荣华富贵。你不思报恩,反而要杀我等。你说谁忘恩负义,谁又是小人!” 何进根本没有心思争辩,游目四顾,没发现可以逃脱的希望。 “哼,想逃?”张让冷哼一声,手一挥,目露凶光地命令道:“砍死他!” 全副武装的五十名死士拥而上,把大将军砍成了数段。可怜的大将军何进掌权才不久,就连反抗都做不到地被十常侍用条粗糙的计谋就砍死。 长乐宫外的袁绍和曹操等人等了良久,心中越发不安起来。哥俩不由在宫门率众齐齐高叫:“有请将军出!有请将军出!” 张让听到叫声,让手下把大将军何进的首级割下,从宫墙内扔了出来。还大声对外头说:“何进谋反,现已伏诛。其余胁从,尽皆赦免无罪,不予追究!” 袁绍和曹操那里会听十常侍胡说八道,纷纷拔出佩剑高呼:“阉官谋杀大将军,诛恶党者前来助战!” 青琐门外的袁术等人听到了里面传来的高呼,部将吴匡就命人放起大火,袁术引兵冲进了宫内。 “诸位将士听真,凡脸上无须者皆斩杀!”袁术一边率部冲杀,一边命令着。袁术这一个命令,不知错杀了多少非阉党之人,最终死了三千多脸上无须者,你说冤不冤? 袁术这里放火杀人,袁绍和曹操那儿也冲开了宫门,带着几十名亲卫将士追杀着十常侍。 袁绍和曹操到底经历过战事,十常侍等人那里是对手。十常侍中的赵忠,程旷,夏恽,郭胜四个被赶至翠花楼前剁为肉泥。嗯,连他们亲娘都无法分辩之。 “有人看见张让和段珪两个阉贼么?”砍完所遇到的十常侍一党,袁绍发现少了两个首恶,不由高声而问。 “不好!这两阉贼肯定去挟持少帝和陈留王了!”曹操一听袁绍之语,后知后觉地说:“本初兄,你率人去诛尽阉党家属,不分大小,勿论男女!我率人去保护少帝等。” “好!孟德小心!”袁绍招呼一声,率人向张让等人的府邸而去。而曹操率人向少帝和陈留所居之宫殿而去。 另一边吴匡带人一路冲杀进了宫内,只见何苗提着佩剑迎面而来。吴匡大声呼叫:“何苗同谋害兄,我们宰了他!” 一众部下都纷纷响应:“宰了他,宰了他!” 何苗见状,转身欲走,却被追上的士卒砍为碎片。大将军何进之死,何苗母子都有推卸不了的责任,也算是该死的货。 这时宫内已乱成了一锅粥,四处火起,到处在杀人。哭声,喊声,叫声,汇聚出一首人间的哀歌。宫内所有人都失去了理性和人性,不是杀人,就是被杀。更多的是吓得脸色苍白,不知所措,躲在阴暗角里发抖。 宫内火起,喊杀声震天,闭门谢客的朱儁正好想入宫请辞归故里。朱儁见状,捡起了一支不知谁扔下的长枪,持枪向宫内而来。 朱儁很远就看见宫楼上段珪挟持着何太后走过来,朱儁大叫:“段珪逆贼,安敢劫持太后!” 段珪一见是朱儁,转身就走,还一把将后太后推下楼。朱儁连忙在下面接着,何太后才幸免于难。朱儁护着花容失色,口不能言的何太后没走几步,曹操带人来了。 “孟德来得正好!”朱儁见是曹操,心中不定地说:“赶快让人扑灭宫内大火,宫内大事暂请大后主持,再命人追张让,段珪,寻回少帝和陈留王。” “喏!”曹操应诺。曹操与朱儁关系非浅,对这个老上司十分尊敬,自然遵命行事。 “张让等逆贼,将我儿和陈留王劫去内省,从后道走北宫,向北邙山方向而去。”事关儿子生死,何太后终于开口道。 “朱将军,这里交给你了。本初也在不远处,将军可找他过来帮忙。我领兵去追杀阉党,营救少帝和陈留王。”曹操一边令人灭火,一边向朱儁拱手道。 “去吧!这里有我,你且放儿。”朱儁点头,目露赞许地说:“孟德,你也一切小心!” 曹操笑了一笑,带人向北宫呼啸而去。朱儁护着何太后找到了袁绍兄弟,众人一起很快控制宫内乱局。 …… 张让等人劫持着少帝和陈留王,冒火突烟,冲出北宫,约半夜才走到北邙山。就在数人行走于北邙山一条河边之时身后喊杀声大起,火光冲天。是河南中部掾吏闵贡率队追至。 “逆贼休走!”闵贡见前方隐约可见的数个人影,就大声叫道:“逆贼休走!” 后有追兵即至,前有何水挡道,张让见事已不可为,遂纵身一跃,“扑通!”一声,人已窜进了河里。 不料北邙山这条河河水很深,张让这货又不会水。扑腾了几下之后,风云一时的中常侍被河水活活淹死了,连尸体也不知飘向了何方。 张让都跳河了,其他人也都没管少帝和陈留王,各自慌不择路地奔逃,无奈夜色正浓,山路难行,撞撞跌跌间都被追兵砍翻砍死。其中就有十常侍曹节,侯览两个家伙。 而追赶的闵贡并不知道其中有少帝和陈留王,杀了这几个阉党后,又率部沿河两边分头追去。 闵贡率部不久后又追上惶仓逃命的段珪,闵贡抓住段珪厉声而问:“少帝和陈留王呢?快说,不然剁了你的狗头!” “半路走散了,我也不知他们在那儿。”段珪浑身发着抖,倒也没乱说。段珪是负责挟持何太后的,却被朱儁救走,一路逃逸,也没碰到张让等人。 “不知?留你何用!”闵贡喝道,随之手起刀落,将段珪的头剁了下来,然后将其头悬于马项之下。 “搜!给我四处搜,仔细搜,务必要找到少帝和陈留王。”闵贡砍了段珪,就分兵四处搜索。 …… 就在刚才张让跳河处不远的草丛中,有两个小少年正藏于其中。正是不知道到底什么情形的少帝刘辩和陈留王刘协。 刘辩两兄弟躲藏于草丛中,一直不敢妄动,直到全身被露水打湿,又冷又饿,外面又静悄悄一片,两兄弟才抱头痛哭起来。 “此处不可久留,须出去才能有活路!”小一点的刘协擦了把泪水,拍了拍大一点的刘辩说:“我们把衣裳打个结,慢慢走,你能行吗?” “嗯,能走。”刘辩点点头。两兄弟把衣角系了个死结,慢慢爬出了草丛。 () 第333章 ,落难天子 “帝非帝,王非王,千乘万骑走北邙。”这是早些时候在洛阳流传很广的几句童谣,洛阳的小孩子们常常在街头巷口吟唱。 当时人们并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从字面上解释很简单,就是说皇帝不像皇帝,王爷不像王爷,带着或和很多人来到了北邙山。 时至今日,灵帝刘宏驾崩,少帝刘辩即位,皇子刘协封陈留王,又宫内乱斗,两个小家伙被十常侍劫至北邙山,正好应验了那几句童谣。 说来很神奇,这童谣有很高的预见性,或者说有如预言一样的存在。能把未来一些将要发生的事隐约地暗示出来。也说明在汉末这个时代,确实有预知未来的能人异士。 不过这都没毛用,就算有人能预知未来,可以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事,却不能改变,这与不知道有什么区别?所以说人应该活在当下。 从草丛里爬出来的少帝刘辩和陈留王刘协就觉得当下都很难活。这年代的北邙山中,处处荆棘密布,在黑夜里寸步难行。 少帝和陈留王一直在宫中生活,十指不沾阳春水。如今又冷又饿,还吓得魂飞魄散,粉嫩的四只小手早被荆棘扎得血渍斑驳,痛痒不已。 目不能辩路,足也沉重得迈不开步,耳中尽呼呼的风声和偶尔传来豺狼虎豹的低啸声。黑暗中少帝和陈留王轻轻地哭泣着,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就在少帝和陈留王叫天天不应,唤地地不灵时。从草丛,荆棘,树林中飞出许多流萤,有成千上万只之多,都汇聚于少帝和陈留王面前,顿时光芒闪耀,一片明亮。 陈留王刘协见此奇景,抬头望着漆黑的夜空说:“天乃见怜,特助我兄弟二人也!” 刘协这时充满了力量,拉着刘辩跟着流萤群向未知的前方蹒跚而行。也不知走了多久,反正两个难兄难弟再也迈不动痛疼的腿。也不知走到了那儿,只见一小山岗边上有一个草堆。 少帝和陈留王也没有再走,而是倚着草堆休歇起来。流萤群也相继散去,似乎受人指引般把二人带到此处。不大一会儿功夫,少帝和陈留王相拥入梦。 小孩子到底是小孩子,那怕身历苦难,说睡也就睡了。也幸好这时是六月天,不然没有流萤事小,就是更深露重也非把这两个娇柔少年冻坏冷死不可。 小山岗下,离草堆不远处就是一庄院。这庄主叫崔毅,是灵帝时期司徒崔烈的弟弟。因十常侍弄权而隐居于此。 就在今天晚上,庄主崔毅做了一个奇异的梦。梦中可见两轮红日同时坠于庄院后,崔毅猛然从梦中惊醒,披衣起床,来到院后观看,以验梦境之中所见。 崔毅披衣出户,在院后四下观望,只见院后小山岗的草堆后红光冲天,连忙跑过去看。却见两个衣着不凡的少年相拥沉睡于草堆边。 崔毅想到梦境,又念刚才奇景,知道这两个少年非常人,于是小心地轻轻弄醒两个少年,才温声轻问道:“你们是谁家的孩子,怎么大晚上睡在这里?” 半梦半醒的少帝刘辩见崔毅是生人,吓得不敢应声。反倒是陈留王刘协指着少帝,沉稳地对崔毅说:“这是当今皇帝,遭十常侍之乱,逃难至此。我是皇弟陈留王。” 崔毅那怕心中有数,也是大吃一惊,施礼拜曰:“臣乃先朝司徒崔烈之弟崔毅,因见十常侍这群阉党弄权嫉贤,故隐居于此北邙山中。” 崔毅参拜完毕,为少帝和陈留王解开衣角死结,扶着两人进入庄院,又着人准备食物热水,把少帝和陈留王妥善地安置于庄内。 …… 率部寻找少帝和陈留王的闵贡,在北邙山中忙了一晚也终无所得。直到天亮时分,闵贡单人独骑才寻至了崔毅庄园附近。 “咦!这个地方会有庄院?”闵贡有点吃惊地轻咦出声,翻身下马。虽然说这时闵贡也对少帝和陈留王在此庄院中不抱任何希望,但是还是出于习惯性地敲门准备询问一声。 “什么人?”庄主崔毅在门后警惕地问道:“此乃私人庄院,非熟识者不欢迎入内。” “快开门!”闵贡略有不耐地说:“我乃河南中部掾吏闵贡,率部寻找被十常侍阉竖挟持而至北邙山的陛下和王爷。” 门后的崔毅从门缝中瞄了瞄,咬了咬牙打开了院门,对闵贡施了一礼道:“我乃先朝司徒崔烈之弟崔毅,不知闵将军可有凭证?以证将军所言不虚。” “崔大人!”闵贡曾闻崔氏兄弟之名,回了一礼,掏出自家凭信之物,又指着马项下的人头说:“这是十常侍段珪贼子的狗头,崔大人应该见识吧?” 崔毅走近一看,恨得咬牙切齿地说:“不正是这恶贼,没想到也有今日,真乃老天开眼。” 崔毅发泄完怒气,已对闵贡相信了太半,不过事关重大,崔毅还是问道:“闵将军,这倒底是怎么回事?十常侍是如何挟持陛下和王爷的?” “哎!天子落难,全是十常侍之祸乱也。如今洛阳城内应该乱成一团,又寻不见陛下和王爷,真是国家之不幸也!”闵贡长叹了一声,把自己所知的,宫内发生争斗的始末都详细地说了一遍。 “闵将军,陛下和陈留王正在庄内。”崔毅至此才完全相信闵贡,领着闵贡入庄去见少帝和陈留王。 闵贡又惊又喜,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原来真在此庄中。和崔毅一起见到了依旧忐忑不安的少帝和陈留王。君臣相见,忍不住都哭泣出声。 “国不一日无君,还请陛下和王爷随臣回洛阳。”闵贡擦了把泪水,收拾了一下忠臣的情怀,恭声奏道:“十常侍等阉党已诛尽,归途并无危情。” “闵卿,朕双足又酸又痛,已不能行,这可如何是好?”少帝刘辩知闵贡是独自一人寻至庄院,其部下将士还在山中。 “这,这!”闵贡迟疑了一下,转首问崔毅:“崔大人,庄内可有马车或车匹?” “庄内无马车,只有一匹瘦马,不知陛下和王爷能乘否?”崔毅据实而答。 崔庄地处山中,有马车也白搭,如果说轿子,几个人抬杠之,倒是不错的主意。可是北邙山离洛阳城也不近,抬轿都不容易。 “能!”陈留王刘协倒一点也不娇情地说:“皇兄独乘一骑,我和闵将军共乘一骑即可。” 所谓患难见真情,危急见本色。少帝与陈留王高下立判。刘协虽小点,却比大些的刘辩更有胆气和担当。 当然,这是对比而言。实际来讲,少帝和陈留王都非中兴之主,亦无明主之姿。只能说生在帝王家,半点不由人。 少帝和陈留王生来就注定,在江河日下回天泛术的东汉王朝这个节点上,这两个可怜的孩子就是墙上的美丽图画,终究是摆饰。 闵贡带着两个倒霉的孩子,辞别崔毅庄主,三人两马离开庄院,缓慢地向洛阳归去。 独乘在瘦马上的少帝,这时那有半分帝王气象。落毛的凤凰不如鸡,落难的帝王不如寻常人家的小孩。担惊受怕,饥寒交迫,战战兢兢,都不足以形容这刻落难的天子。 三人行不两里,只听得前方人嘶马叫,少帝差点惊得从瘦马上滚下来。闵贡连忙下马,拉着少帝和陈留王急避于小树林中。 “这里有马匹!”三人刚躲藏,就听得有人高叫:“包围起来,勿要走脱了逆贼余党!” () 第334章 ,一波三折 袁绍兄弟率一众将士斩尽宫内宦官及其家眷,又把各处火势扑灭,已是凌晨时分,宫内大火足足烧了一夜。 让人庆幸的是,这么长时间的烟薰火烧,并没有对宫内群殿造成什么实质性的毁坏。因为太多数的火都是在室外燃烧,就是看上去挺吓人。 宫内局势一稳定,暂时摄政的何太后不顾凌晨众人正人困马乏,传懿旨,命袁绍偕司徒王允,太尉杨彪,左军校尉淳于琼,右军校尉赵荫,后军校尉鲍信等数个文武重臣出北宫,往北邙山来寻少帝和陈留王。 袁绍一行人才出北宫,刚出洛阳城,就遇上了一直在寻找少帝和陈留王的曹操等人。 “孟德,可寻得陛下和王爷?”司徒王允焦声地问曹操:“这都快天亮了,真真急死老夫也!” “司徒大人勿急,闵贡闵将军率部正在北邙山四处搜寻。”曹操不无自我安慰地说:“十常侍阉竖皆已伏诛,却未见陛下和王爷,吉人自有天相,我相信陛下和王爷皆安然无恙,只是乘乱躲藏了起来。待天亮应该就有好消息传来。” “还好,还好!”司徒王允听曹操如此说,知道最少还没发现少帝和陈留王遇害的迹象。嗯,有时候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不过身为臣子,寻找皇帝绝对是本份,坐而干等可不是忠臣的作为。于是司徒王允不顾年岁已高,腿脚不利,一马当先率众人向北邙山进发。 “这里有马匹!”袁绍到底年轻,来到北邙山后就走到了前头,看见两匹无主的马,就高声叫道:“包围起来,勿要走脱了逆贼余党!” 这时闵贡正带着少帝和陈留藏好。闵贡闻声,思忖逆贼余党应该是指十常侍等阉宦一党。加之这声音又有点熟悉,不由从树后探出头瞅了一下。 闵贡是认识袁绍的,知道袁绍这是正在已故大将军何进麾下任中军校尉,不由松了口气,带着少帝和陈留王从小树林走了出来。 “陛下!”同样闻声而来的司徒王允,一眼看见从小树林里出来的三人,就从马上滚了下来,连哭带喊地伏地:“陛下你受苦了,皆是臣等护驾不利,救驾来迟!” 司徒王允天王级的悲情表演,感动了在场所有的人。少帝,陈留王,闵贡等莫不嗷嗷痛哭起来。众人的哭声传遍整个北邙山。 其中有多少真情假意不重要,重要的是所有在北邙山中游荡的大汉将士们,都循着哭声集中了起来。嗯,有时候哭哭也不错! “陛下,不若先差人将段珪贼子的人头速递洛阳城,以安众人之心。”曹操挤出了几滴眼泪,见众人皆聚,就向少帝奏道:“陛下和臣等随后慢行。” “曹卿所言甚是!”少帝刘辩擦了把早哭花了的小脸蛋,点头准允了曹操之奏。 数名士卒奉命带着段珪的首级快马加鞭而去。司徒王允等文武大臣簇拥着少帝和陈留王随后而行。 一行人走了不到几里地,突然看见前方旌旗蔽日,尘土飞扬,一支人马迎面而来。众人都吓得面如土色。 少帝更是差点吓得又要从马上掉下来,这次乘坐的可不是崔毅送的那匹瘦马,而是高头大马,一旦从马上摔下来,不是脑震荡也是折胳膊断腿的。 “不是说太后所派的人马都在这里么?”陈留王开口说出来一众文武惊恐的原因。对呀,寻找少帝和陈留王的人马都在,该不是阉党的后手吧! “待臣问之!”袁绍心一横,催马向前,高声问道:“前方是什么人?” 这时从对方一面锦绣大旗后,赤兔马驮着董卓飞驰而出,董卓厉声反向:“天子何在?” 少帝见董卓生得凶恶,气势汹汹,吓得两股战战,又那里开口说得话出。陈留王见状,勒马上前数步,指着董卓怒问:“你是何人?” “西凉董卓是也!”董卓皱了下眉头回答着。 “你是来保驾的?还是劫驾的?”陈留王面不更色地追问。 董卓毫不犹豫地回答:“特来保驾!” “既然是来保驾,天子在此,何不下马?”陈留王手指少帝,声色俱厉地道。 董卓闻言,装成一副大惊失色之状,连忙翻身下了赤兔马,施礼拜于道路一边。 “董将军,不知者不怪,且免礼护陛下回宫。”陈留王语气一变,好言好语安抚起董卓。 从董卓出现至此时,少帝的表现让人无语,陈留王反而应付得体,言语也无失。这让一众文武相顾默然。董卓心中也诧异不已,遂生废立之意。 “董卓不应该在绳池么?怎么这时会率部来到这北邙山附近?”与董卓一道征讨过黄巾军的曹操,见到董卓和西凉军后心中不住地嘀咕。 原来董卓被大将军何进派人迎入绳池城后,一直按兵不动。不是说董卓听话,也不是董卓不敢动。而是李儒的意思。 西凉军在绳池城驻扎了几天后,董卓就要率部入洛阳。却被李儒劝阻道:“将军,此时非进洛阳之机。” “为何?”董卓极为不耐地说:“我西凉军二十余万铁骑,谁敢如何?” “将军,不是怕谁,而是坐等渔翁之利。”李儒轻笑一声说:“我们为何而来?清君侧也!我们引而不发,有人就会为了保全自身而动手。到那时将军再去,就是一言决之也!” “哈哈哈哈!”董卓大笑,再也不提要进洛阳之事。只派出大量斥候,将洛阳方面事无巨细一一探知。 没过多久,斥候来报,洛阳城宫内火焰冲天,打杀声不断。李儒对董卓言:“将军,入洛阳时机已到。请将军率部立即出发。” 二十几万西凉军出绳池,来到洛阳城附近,探知少帝和陈留王可能流落北邙山,于是董卓率部又来到了北邙山附近,迎头就遇上了少帝和陈留王等文武大臣一群人。 有董卓及二十余万西凉军护驾,一路上再无波折,少帝和陈留王顺利地回到了宫内。何太后与少帝相见,母子免不了抱头痛哭一场。连一众文武大臣也陪着掉了不少眼泪。 何太后发泄郁闷之情后,环视一众文武大臣说:“诸卿救驾有功,不过陛下昨夜一波三折,甚是疲倦,待明日朝会再论功行赏,今日卿等且各自回府休息。” “尤是董卿,不远千里而来,忠心可嘉!”何太后看了看如一座小山般的董卓说:“西凉军暂且在城外驻扎,明日陛下会去劳军。” “谢陛下,谢娘娘,臣告退。”一众文武唱喏而退。文武百官皆回府邸,董卓亦出城而去。 “娘啊,可吓坏辩儿了!”少帝刘辩在一众离开后,依偎在母亲怀中说:“若非协弟相伴,儿定难再见母后。” 何太后何莲轻抚着儿子的小脑袋,叹了口气说:“嗯,是母后不好,轻信人言,才致今日之祸。希望你们兄弟同心同德治理好大汉天下。” 何太后想到因为自己轻信十常侍张让等人的话,让两位兄长皆惨死,就无比的心伤心塞。尤其在检点宫中之时,发现丢失了传国玉玺,更是心累无比。 在何太后何莲眼中,传国玉玺就代表汉室皇权。丢了传国玉玺,不就预示着汉室皇权将倾么?丢失金玩珠宝无所谓,丢了传国玉玺是何太何何莲心中无法言说的痛。 殊不知传国玉玺不过是死物,就是一个印章罢了。决定汉室命运的人啊!就凭何太后何莲的见识,又那里会明白这些,只知道丢了传国玉玺,自己儿子这皇帝的位子将朝不保夕。 何太后何莲见识没有,但是这身为女人的直觉却无比灵验。少帝最后果然一年皇帝都没做完,就被董卓给废了。 不过这与传国玉玺没半毛钱关系。就是后来汉室名存实亡,皇权被无情践踏,也与传国玉玺无关。 () 第335章 ,各方算计(上) 董卓从宫内出来,回到城外驻扎军营的主帐中,独个坐了良久,不住的长吁短叹。 “将军,可是叹洛阳繁华,宫廷瑰丽,居其中者又何德何能?”李儒在帐外就听到了董卓的叹息声,掀帘笑道:“将军不妨把心中真实的想法说来听听!” 董卓和李儒这对翁婿也是奇葩,一年到头难得称呼对方一声翁或婿。一般都是将军和表字文优,实在让人难以理解。 “文优来啦,坐吧!陪我饮杯酒。”董卓招呼李儒坐下,一边高呼帐外亲卫弄来了一桌酒席。 “说到饮酒,不由让我想起逍遥侯刘备和逍遥醇酿。这美酒美食,以及世间一切繁华,就没有最好,只有更好!”李儒内心深处十分担心董卓被洛阳的繁华和富贵所迷惑而丧失热血和斗志,开始远远地劝谏着。 “大将军何进可谓是位高权重,都城洛阳尽在掌中,这才得意多久?就已经成了昨日黄花。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将军不可不查也。”李儒说完,提起酒壶,为董卓斟满了一杯酒。 “文优的意思,我明白。”董卓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紧了紧脸部五官说:“之前也不是没来过洛阳,却不知为何这回觉得洛阳特别好,还特别适合我。我决定长住洛阳,文优何以教我?” “将军,坦白来讲,因为你以前没有非分之想,所以觉得洛阳很陌生。而现在的洛阳如不设防的宝库,里面的奇珍异宝,繁华秀美,将军伸手可取。”李儒笑了笑,比划着说:“就不知将军是想溶入洛阳生活,还是想拥有洛阳?” “有区别吗?”董卓霸气外露地说:“我住的地方从来是我说了算!” “我的地盘我做主!好!”李儒十分满意董卓的回答和霸气,心情太好地说:“分三步走,其一收编大将军何进部下,掌控禁卫。其二挟天子以令天下。其三取而代之。” “闻陛下明天会来犒赏三军,将军可以以西凉军悍勇而提议参与城内治安。量陛下年幼,娘娘无知,断不敢拂将军之意。”李儒没有拖泥带水地建议着:“若有不识数的当朝文武大臣反对,将军必不管对方什么来头,当众一刀斩之,杀鸡儆猴是很有必要的。” “杀人很简单!可是奉诏率兵入洛阳的,不止我西凉军,又该如何应对?”董卓扠了块巴掌大的肥肉扔进血盆大口里,咀嚼几下,骨碌一声吞了下去,才舒了口气说:“幽州军和并州军都不好对付。” “无妨,如我所料不差,幽州军必不会动一兵一卒。”李儒双眼闪烁着名为智慧的光芒说:“并州军么,肯定会来,而且全都会是精锐,应该在三到五万人马之间。好在并州军有个最大的破绽,也不足为虑。” “并州军有个最大的破绽?文优是说并州狼骑防御不是?”董卓不解地问:“幽州军为何又不会动一兵一卒?” “有逍遥侯刘备和卢植的存在,白马将军公孙瓒目前就只有戍边的份。因为卢植对汉室失望透顶,而刘备不想让幽州军沾上半点祸乱天下的罪名。”李儒有如亲眼所见一般分析着。 “至于说并州军,这支兵马最大的破绽就是其主将,并州飞将吕布。”李儒冷笑道:“吕布其人,有勇而短智,见利而忘义,重家又误事。这样的人率兵如何与将军争锋?” “哈哈哈哈!”董卓狂笑,将酒杯往桌上一放,起身负手而立,面对洛阳城说:“龙椅,龙床,佳丽,应该味道都不错!” 也不知为何,这时何太后何莲俏丽的脸蛋,惹火的身形,很突兀地出现在董卓的脑海中,久久挥之不去。 …… 李儒和董卓口中的白马将军公孙瓒和并州飞将吕布,都各自在行动。前者正在向老师和师弟问计,后者正率兵朝洛阳而来。 也不知道有心还是无意,由吕布全权选拔的三万并州狼骑,皆是由吕布亲信将校所统领。换而言之,那怕并州牧丁原不在,吕布对这支并州狼骑也如使己臂。 吕布率部比董卓晚了数天,闻董卓已率部进了洛阳地区,吕布就命令所部停止前进,原地待命。奇迹般地也是驻扎在绳池。 而白马将军公孙瓒和张飞一行人也在董卓入洛阳之前就回到了涿郡。刘备亲自出郡城十里相迎。当然,刘备迎的不是活人,而是数千戍边将士的英灵。 因此连一向大咧咧的公孙瓒和张飞也肃穆庄重,直到把数千戍边将士的英灵妥当安置于英灵殿中之后,才开始诉兄弟别后之情和再次相逢的喜悦。 “玄德,想煞为兄也!”一行人在英灵殿完成安魂仪式之后,就回到了楼桑村的四合院,公孙瓒一个熊抱,把着刘备的双肩说:“我没酒啦!” “恶来!”刘备叫过之后才记起,典韦保护着华佗还不知道在大汉的那个州郡在救死扶伤呢。 “大哥,我去!”张飞闻言,就知道刘备是想叫人去酒窖搬美酒。不由自告奋勇,还不忘吐槽:“都不知多久没有开怀痛饮一醉方休了。” 刘备斜了张飞一眼,假装气恼地说:“怎么军旅生活这么些年,一点长进也没有?还是没有美酒就活不下的熊样。从今天起,你的酒份额减一半,这一半由二弟保管。” “大哥!二哥!”张飞跺着脚,有如孩童一般不依不饶了起来,还扯了把公孙瓒的衣角说:“将军,你可得说句公道话,这些年来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二弟,你去把尘封最久的神仙醉尽数取来。今天我要和师兄及二弟喝个尽兴!”刘备没理撒娇的张飞,吩咐着一直抚须微笑的关羽。 张飞一听,才知道刘备在逗自己,高兴地跳了起来,和关羽一起去酒窖搬酒去了。 “玄德,可知师兄的来意?”在张飞哥俩走后,公孙瓒一坐下就说:“董卓,吕布之辈,皆豺狼虎豹也!若无人牵扯,洛阳,甚及司隶都会赤地千里,哀鸿遍野。” “师兄有把握面对西凉铁骑和并州狼骑的兵锋?”刘备肯定地说:“师兄出不出兵,他们都会狼狈为奸,祸乱洛阳。并不是每个人都视金钱如粪土,看功名如浮云。财帛动人心,权势迷人眼。” “玄德既然知道会这样,为什么不想办法阻止或解决?”公孙瓒略有不豫地,有点质问的意思说:“这与玄德平日所作所为相悖逆,未雨绸缪,心怀天下才是我心中的玄德呀!” “伯圭,你是在怪你师弟,还是在怀疑老师我的德行?”卢植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紧接着精神抖擞的卢植和蔡邕一起走进了四合院。 “老师,弟子不敢!”威镇幽州的白马将军公孙瓒,有如做错了事情的小学生,诚惶诚恐地站起身,对卢蔡两人行了大礼说:“弟子是不解!” “坐吧,老师我为你释疑解惑。”卢植拍了拍公孙瓒的肩膀说:“都是拜将封侯,名震天下的人了,不错,不错,为师也长脸了哦!” 公孙瓒听不出老师卢植说的是褒是贬,讷讷不敢接话,只好作一副领领服行,乖乖听话的好孩子形象。 卢植没理弟子公孙瓒的反应,而是接着说:“今天洛阳之所以如此,背后有无数推手而造成的。或者说洛阳就是一个局,一个坑。没有翻天覆地的功夫,就难以全身而退。” “洛阳的现状,何尝不是有人咎由自取。加上一群人落井下石,意欲清场重新分配权益。”蔡邕接口说:“全天下不知有多少人都在盯着洛阳,他们不知董卓和吕布是会食人的猛虎吗?” “这!”公孙瓒算听了个似懂非懂,只知道自己似乎错怪师弟刘备,不由有点儿语塞。 () 第336章 ,各方算计(中) “两位老师,师兄并无责怪我之意。”刘备不想自己与公孙瓒之间有根刺,半解释半发表意见地说:“师兄久在边境浴血奋战,对一些看不过眼的人事,看不过眼就是看不过眼,实乃性情中人,亦是我敬重的兄长。” “说句大实话,我何尝不想提师入洛阳,阻董卓,吕布之流借清君侧之名,而行满足私心之事。”刘备摇了摇头说:“而现实是,我和师兄以及大家所有人合力,也未必可争锋呀!” 西凉铁骑和并州狼骑皆天下顶级的精锐。幽州军虽然说也不弱,要对付并州狼骑还凑合。说与西凉铁骑争锋,还没睡醒呢?就当今大汉天下而言,西凉铁骑绝对处于金字塔顶层。 “并州牧丁原不是常自诩汉室忠臣么?”公孙瓒希翼地说:“我想吕布是其麾下,又是其义子,岂能行助纣为虐之事?” 公孙瓒从代郡而来,就是问计于刘备和卢植,本就无责怪之心。不过这货性格秉性一向如此,好好一句话,说出来就容易让人误会。 当然,卢植身为其师,自然也知道这货的德行。才和蔡邕过来,就是来捋顺这货的毛,免得公孙瓒这货不知进退,把全部家当都搭上。 公孙瓒搭上全部身家事小,可便宜那些个布局天下的人,也让刘备十年的心血和努力付之东流。幽州及幽州军,是刘备宏伟蓝图中的基本盘和主要助力之一。 “吕布啊,见利而忘义,反复而无常,就是为外物虚名弑主杀父也可能。”蔡邕冷笑着接口道:“丁原吧,无失而少智,天真又心怀侥幸,行事且不能掌控,已种下祸根。” 刘备圈子里,诸如蔡邕,卢植,郑玄等当世大儒,在刘备的影响下,在世界观成立形后,都能跳出大汉是世界中心这谬论怪圈,以更大格局看天下大势。 别人努力一生的终点,仅仅是自己的起点。所以那些自以为布局天下,谋划天下者,在这些有如局外人的智者眼中,与跳梁小丑何异?自然一些手段和布局一眼即可看破。 不可否认的是,就算一眼可以看破,那怕心中了了,却只能冷眼旁观,无法改变一些嘈心的人事。 就像当今天下纷乱民不聊生,就像当前洛阳满城鸡毛,无法也无力改变呀!最多,最多,就是派典韦护着华佗有限地救护着天下正在受苦受难的一部分人。也就是可以让幽州不动一兵一卒。 “伯圭,就算我们入场,不但不能解开洛阳这个局,反而会酿成更大的战乱,让更多无辜的人陷入这个旋涡。”卢植语重心长地说:“你不想玄德十年经营毁于一旦吧?” “老师,弟子就是师弟大业中的一把刀,师弟所指,就是我幽州军兵锋所向!”公孙瓒再次誓言般说:“如果天下人都可以安定和平,幸福快乐地生活,我公孙瓒就是倒下也是笑着倒下。” 公孙瓒这话有两层意思,其一是刘备马首是瞻,其二是刘备必须以天下为己任,而不能只是满足私欲。在场的卢植,蔡邕,刘备三人都十分明白。 “师兄,我要的是这个国家这个民族的长兴不衰!”刘备坚定而自信地说:“世界很大,中原不过弹丸之地。异日我必与师兄一道让大汉的旗帜永远在阳光的照耀下飞扬!” “日不落帝国!”公孙瓒觉得自己热血沸腾,声音都有点颤抖地说:“那么目前师兄我该做什么?” “师兄只需好好拱卫北疆,练就雄兵积蓄力量。我们与北匈奴还有一场大决战。”刘备胸有成竹,镇定自若地说:“也许不久我们还是要去趟洛阳,见见这天下的各路诸侯。” “各路诸侯?”公孙瓒茫然不解地嘟囔着。公孙瓒实在不明白刘备后面这句话意思。不让自己去洛阳趟浑水,又说不久要去趟洛阳。不懂啊,不懂。 别说公孙瓒听不明白,连卢植和蔡邕也是满头雾水啊。刘备自己也是说过之后才反应过来说漏了。这时董卓还没乱政呢,汉室这面旗帜还没倒呢,怎么可能有什么各路诸侯? 刘备不可能说董卓这家伙会废少帝立陈留王,天下诸侯与董卓大战于虎牢关下。还没发生的事,尤其是关系重大的事,不好说,说也没人信。 “嗯,我的意思是说董卓进了洛阳,肯定会留恋和垂涎洛阳。到时免不了天下各路英豪将其赶出洛阳。”刘备硬着头皮自圆其说道:“如此扬名立万建功立业的盛会,岂能少了我幽州英杰。” “要去,要去!”公孙瓒把不解丢在脑后,挥舞着拳头说:“董卓,吕布等狼子野心之辈,肯定会赖着洛阳不肯离开,我们就去揍他丫的!” 卢植和蔡邕对视了一眼,各自都发出了会心的微笑,却也都没开口。嗯,这两只老狐狸就笑笑不说话。 刘备用眼睛的余光瞄见了这一幕,不自觉地头皮发麻,心中暗呼:“这两位先生不会因为自己失口,而联想到了什么?又会是什么呢?” 刘备心思电闪间,不忘回公孙瓒的话说:“好,我们兄弟并肩去揍他丫的!” “打架?”抱着两坛神仙醉的张飞耳尖地接着话说:“大哥,你们可别拉下我和二哥,我们兄弟一起才痛快呀!” 张飞的话让刘备想起历史中最有名的三英战吕布。虎牢关下三英战吕布算是彼此成全了对方。确立了吕布在三国群英中武力值第一人的形象,也让桃园三兄弟始现于人前。 相比历史而言,现在的逍遥侯刘备已不需这一战扬名。而并州飞将吕布也未必是刘备三兄弟的对手。就是关羽全力全开的一刀,吕布能不能顶住还两说。 “少不了你和二弟,连子龙和汉升,以及恶来也带上。”刘备一边说,一边内心有点期待群英战吕布的盛况。 尤其是黄忠黄汉升,这时正处于武力巅峰期,还是在没有被儿子黄叙坑的状态下。与吕布相比,应该强出一线。 还有典韦,如果近战应该也可以把吕布打得没脾气。至于赵云,和吕布大战一百个回合也不会落下风。 当然,对战之事没有什么具体的数据可参考对比。影响战斗的因素太多,只有打过才知道最终结果。 “嘿嘿,这就好!”张飞傻傻一笑,放下两坛美酒,还不忘讨好似的看了一眼二哥关羽,似乎说:“你看,我打架也不忘你二哥!” 关羽平素半眯半闭的丹凤眼微微一睁,大红脸上挂起一丝笑意,回应了张飞一个明了的表情。同时也放下怀中的两坛美酒。 刘备对历史中和现在都给力的两个结义兄弟的互动是满意的。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刘备却也没说什么,而是扯开封坛的美酒说:“现在什么都不谈,什么也不管,就喝酒!” 不管是天下大乱,还是董卓入京,都没有比喝酒进食更重要。吃不饱喝不足,一切都是扯淡。大伙也深以为然,纷纷举杯换盏,四合院里一片啧啧唧唧的饮酒嚼食之声。 酒至酣处,刘备有点醉眼朦胧地问:“师兄,翼德,子龙还好吗?” “呃!”公孙瓒和张飞被刘备突然这么问一句,都半天没回话。两人都在回味刘备这句话的意思。子龙还好吗?什么意思? “子龙很好呀!武艺高强,人又帅,而且忠肝义胆。”张飞大咧咧地说:“我们哥几个,也就子龙率白马义从。嗯,我打不过子龙!” 刘备白眼一翻,手一挥说:“别扯淡,我问的不是这个!” “哦!”公孙瓒猥琐一笑说:“子龙艳福不浅,左拥右抱的!” () 第337章 ,各方计算(下) “左拥右抱?”这下轮到刘备发懵了,不就是张宁追随着赵云的步伐,难道赵云在边境另有艳遇? “一个叫张宁,一个叫樊轻衣,两个女孩子是结伴来寻子龙的!”张飞这才反应过来说:“还是我们哥几个搓合,不然子龙这家伙死活不开窍。” 张飞把他所知的都说了一通,至于说赵云是怎么认识这两个美女,张飞不太明了。他只是把两个美女和赵云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的情况描述了一番。 “挺好,挺好,等子龙带她们回来,就为他们办一场一龙双凤的盛大婚礼。”刘备由衷地为赵云高兴。 历史中赵云可是入蜀后才成亲立家,不知耽误了多少大好年华。刘备好奇的是这樊轻衣与历史中那位绝美的赵樊氏有什么联系? 刘备自然不知道这樊轻衣正是历史上那位绝美的赵樊氏。不过这世在阴差阳错中,樊轻衣的人生已完全不同。李代桃僵之下樊轻衣不会再嫁去范阳赵家。 相同的樊轻衣这世也会成为赵樊氏,可是此赵非彼赵,更不会成为寡妇。嗯,说起来远比网络精彩多了。 “办婚礼由伯喈兄主持最佳!”卢植也喝得二麻二麻,忍不住凑兴地说:“这天底下就没人比伯喈兄更懂礼仪者!” “嗯,文姬今年十六岁了!”蔡邕哼了一声,有点莫名其妙地这么来了一句。 “啊!”刘备仅有的一点酒意都消失得无影无踪。这蔡老头是提醒刘备该走程序了。什么三书六聘啥的,该着手准备进行。 “好!我会让家母和先生一起为我和琰儿操办。”刘备脑海中升起了已经长得明眸皓齿,美丽不可方物的一代才女蔡琰的俏模样。借着酒意说道:“先生,能简洁点么?” “咋?不怕委屈文姬?”蔡邕又恢复岳丈看恶婿的眼色和语气说:“一切按侯爷和郡太守的规格来,最快也是明年才能礼成。” 按蔡邕的套路走,刘备和蔡琰的婚礼能在明年举行就不错了。刘备无比反对,只好捏着鼻子认。要娶人家的女儿,还是一代美才女,认怂也是幸福的认怂。 “正是,有些事可以变革改变,有些还是延续不变好。”卢植瞪了眼想开口的刘备说:“你的婚事由我们来操办,你听命行事即可!” 老师卢植拍板了,刘备和蔡琰的婚事就正式进入进行时。当天刘母就和蔡邕,卢植碰头,细细地商议着这个时代的婚嫁注意事项和流程。 白马将军公孙瓒在楼桑村住了一夜,第二天把刘备的存酒一扫而空,带着张飞及部下呼啸而去。让刘备深深怀疑这货就是为酒而来,什么问计都是顺带或借口。 …… 洛阳城外,何太后带着少帝刘辩正在犒赏三军。不管怎么说,西凉军都算是奉诏勤王而来,也是董卓护少帝和陈留王回洛阳的。 “启禀陛下,娘娘,三军雄壮否?”犒赏三军完毕,董卓躬身奏道:“臣料洛阳城内还匿藏着不少逆贼余党,不如让微臣率西凉健儿维护及清查城内,以保不再发生危及宫廷之祸乱。” 少帝见董卓相貌凶恶,而且语气完全不是请奏,而是知会一声的意味,讷讷不知如何应对。 “董卿之心,我已知。”何太后点头应道:“洛阳城内有禁军,就不劳烦董卿及西凉雄兵。董卿还是早日率部回去戍我大汉边境吧!” “禁军?禁军有用就不会发生昨日之祸事。”董卓直起身子,如猛虎般盯着何太后和少帝,手持佩剑剑柄不容置疑地说:“禁军已经变质,应该全部裁之。以后洛阳城城防及城内一切防卫都由西凉军接管。” 事情的发生发展果如李儒预料一般无二。年幼的少帝和无知的何太后无法,也不敢反对董卓的强势掌控洛阳城。 在少帝和何太后犒赏三军的当天,董卓以送少帝和何太后回宫为借口,率三万西凉精兵进入洛阳城。洛阳正式进入了董卓掌控的时代。 董卓在接管洛阳城城防之后,就威迫利诱把前大将军何进名下的兵马一一收编。其中有不从或反抗的,都被董卓手起刀落一一诛杀。整个洛阳城都陷入了血色恐怖中。 对于董卓来说,杀人很简单!对于洛阳的人们来说,活着也是种煎熬。以致日后董卓身死,被一向善良的人们扒皮点灯。因果报应从来不爽。 董卓残暴,西凉军野蛮,横行街市,出入宫廷,肆无忌惮。洛阳城里下至平头百姓,上至文武众臣,以及少帝和太后,都惶惶不可终日。 其间有后军校尉鲍信,看董卓率军入洛阳后的行为举止,知道董卓有异心,想将其除之而后快。思己身力有不逮,遂私下串联起来。 鲍信首先私底下找到了中军校尉袁绍。鲍信对袁绍道:“袁将军呀,董卓这家伙不是好人,心怀异志,若不早除,恐生祸乱篡逆之惊天变故。” 袁绍对此心知肚明,更知道就凭鲍信手中这点力量于事无补,也不想落人口实,故敷衍塞责地说:“朝廷新定,我们不能轻举妄动。” 鲍信闻言,默然无声,拱了拱手,转身离开袁绍,又来到司徒王允处。鲍信对王允说了差不多意思的话。王允同样不置可否地说:“且容商议。” 鲍信大失所望,满腔热血瞬间冷却。鲍信见事不可为,又恐董卓报复,遂领着本部兵马,出洛阳向泰山而去。鲍信刚走,并州牧丁原在义子吕布的护卫下进入了洛阳城。 某日,董卓召来李儒问:“文优,我想废了少帝而立陈留王,你以为如何?” 李儒沉吟了片刻,双手相互捏了捏,才从容地说:“将军,废立之事利弊各半,就看将军的意愿了!” “文优且分析分析利害。”董卓十分欣慰地准备洗耳恭听之。董卓对女婿李儒是十分满意的,只要自己有问,李儒必有答。而且说得头头是道,有理有据。 当然,这也说明李儒有才,才能做到董卓有问必有答。而其回答还能人心服口服,能解决问题。也正因为如此,董卓才无比信任李儒,对李儒言听计从。 反过来说,因为董卓的信任和放权,李儒才全心全意为董卓出谋划策。排名天下前五的谋士李儒有多犀利,看看今天董卓的势力就知道。说声李儒以一己之力成就董卓,半点也不过份。 “先从少帝和陈留王两个人分析。少帝懦弱,容易掌控,陈留王有小聪明,会背后耍小动作。”李儒有条不紊地说:“再从两人根基来说,支持少帝的文武大臣较多。陈留王有若无根浮萍。最重要的一点是,废立之举,正是将军立威掌权之机。” “废!”董卓当机立断,毫无拖泥带水地说:“陈留王这点小聪明,我有何惧哉!刀枪利仞之下,我料其不敢兴风作乱,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行!将军明日可于温明园中没宴,请来文武重臣,放出风声,以探众人反应,再便宜行事。”李儒笑了笑说:“若有敢当众逆拂者,将军正好告诉世人,剑正利!” 李儒是真没把陈留王刘协那点聪明放在眼里,也没把满朝文武放在眼里。嗯,李儒就没把这群自以为举足轻重的文武大臣当人,才让董卓可以凭心意而定其生死。 “好!杀人很简单。”董卓再次说出这句血腥味浓得化不开的至理名言。 () 第338章 ,两虎相争 董卓在第二天于温明园中大摆宴席,请了在洛阳城内所有的文武公卿。洛阳城里的文武公卿早早就应邀而至。 这群家伙无不是在洛阳,乃至天下,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平时拽得跟二五八万一样,很少正眼看人。要一下子聚在一起,除了朝会,也就董卓宴请才可能。 就没有人敢不来的,董卓势大,又不讲道理,谁敢不来?脸面再大,名头再响,也挡不住董卓的刀枪戟斧。不来,真的会死人。 董卓在一众文武重臣到齐后,才踩着点驾马慢腾腾地来到了温明园。董卓下马佩剑进入了温明园宴席上。 满桌的山珍野味,两边还有一支不错的乐队,席前更有数名妖娆善舞的佳丽,饮酒取乐正当时。可惜一众公卿食之无味,毫无乐趣可言。 董卓是什么人?是异心渐露的猛兽,随时会择人而噬之。谁都知道这是鸿门宴,却不知董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更让众人忐忑不安。 在酒过数巡后,董卓挥手停杯止乐,厉声道:“大家静静,听我说件事。” 大伙儿本就少言寡欢,无所谓静不静。一听都知道今日的主菜要上桌了,纷纷侧耳静听。 董卓满意地环视了众人一圈,才开口道:“天子是万民之主,没有威仪就不足以奉宗庙社稷。今上懦弱,不如陈留王多矣。陈留王聪明好学,可承大位。我欲废帝,立陈留王,诸位大臣以为何如?” 一众文武大臣当时就懵逼了。谁都没想到董卓这家伙扔出个这么大的炸弹,少帝才即位,这就要废,讲点道理好不好!众人一时之间都不知该开口说什么。 突然,“哗啦!”一声,有人推开前面的几案,直接走到了席前。这人手指董卓大声适:“不可,不可,你是何人,敢说如此大话?天子乃先帝嫡子,刚刚即位,并无过失,怎么可以随便废立!你想谋朝篡位不成?” 董卓一看,原来是并州牧丁原丁建阳。董卓冷笑一声:“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董卓一边说,一边手持剑柄,就要当众将丁原斩杀于席前。 “今日饮宴乃取乐也,不可谈论国政。明天朝会上再讨论也不迟。”董卓身边的李儒及时扯住董卓的衣袍急声道。 “哼!”董卓不知李儒为何要阻止自己斩杀丁原,不过出于对李儒无条件的信任,也就对丁原瞪了一眼,并没继续拔剑行凶。 “想杀我!来啊!”丁原在席前毫无惧色地咆哮如雷:“别人怕你董卓,我可不怕你!” “算了,算了!” “少说一句,少说一句。” “丁大人喝多了,先回去休息吧!”一众文武大臣连忙半劝半拖,把丁原推出温明园。丁原怒气冲冲地上马,和吕布一并离去。 “文优,刚才为阻我斩杀丁原匹夫?不是你让我斩杀当众拂逆者么?”董卓在乱哄哄中,低声问李儒。 “将军,丁原的义子吕布在!”李儒附耳轻声道:“并州飞将吕布有万夫不当之勇,万一冲突中伤了将军就不好了。” “嗯,就是刚才站在丁原匹夫身后那个器宇轩昂,威风凛凛,手执方天画戟的家伙?”董卓皱下眉头说:“他是并州飞将吕布吕奉先!” “对,虽然说我不认识吕布,但是这气势也只有吕布才有。”李儒肯定地说:“错不了!” 董卓和李儒小声对话中,一众文武劝走丁原后,又回到了席间。董卓对李儒一个心领神会的眼色,对归席的一众文武道:“我刚才所说,是不是有道理?” 这时朱儁站起身说:“董大人错了,昔太甲不明,伊尹放之于桐宫。昌邑王登位方二十七日,造恶三千余条,故霍光告太庙而废之。” “今上虽幼,聪明仁智,并无分毫过失。董大人只是戍外之将,素未参与国政,又无伊,霍之大才,怎么可以强行废立之事?圣人曾言,有伊尹之志则可,无伊尹之志则篡也!”朱儁引经据典,怒斥董卓。 朱儁曾是董卓的直接上司,征讨黄巾军时,皇甫嵩是主帅,朱儁是副帅。董卓,公孙瓒,曹操,孙坚等都在其麾下。 “朱公伟,你真以为我不敢斩杀你吗?”董卓有点纠结地怒道,一手按着剑柄说:“且念昔日前肩作战的情份,这次算了。若有下次,可别怪我不念旧情。” 董卓对朱儁也确定纠结无比。朱儁乃当世屈指可数的名将,更是出了名的中立派。董卓无论是弄权还是谋朝篡位,都希望有朱儁的支持。那怕朱儁沉默也行啊,董卓都不会对付朱儁。 朱儁和皇甫嵩同为名将,却完全是两类人。朱儁中立,皇甫嵩骑墙。朱儁还是职业军人,也是保皇派。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甚至不论皇帝对错。少帝是懦弱,却是名正言顺的正统,故朱儁才据理力争。至于会不会因此丧命,朱儁并不是贪生怕死之辈。 朱儁不是贪生怕死之辈,也不是想死找死作死之人。他能站出来说句公道话,就已经做了他应该做的。是故,朱儁只是梗着脖子,并没答董卓的腔。 这就冷场之时,司徒王允开口:“废立乃朝廷大事,我们不应该在酒后相商,不如另择日而议。” “嗯!”董卓在身边李儒的示意下,轻嗯一声,表示他日再议废立之事。一众文武纷纷请辞,很快就各自散去。 …… 丁原和吕布两人走出温明园,驾马汇合亲卫径出了洛阳城。吕布在出了城门就勒马道:“义父大人先去调兵,待我返身伺机斩杀董卓此獠!” 温明园中两虎相争,可气煞了并州飞将吕布。若非温明园中西凉甲士太多,吕布在宴席上就想动手。当然,吕布也怕厮杀一起,自己不能护义父丁原的周全。 不管以后会怎么样,最少这时的吕布并没什么特别的想法,也很重视自己与丁原这份父子之情。 “好!布儿小心,若事不可为就不要强求。待我率军前来再论是非曲直。”丁原是真被董卓恶到了,这时只有将董卓千刀万剐的愤怒。 丁原是出了名的忠臣,也是堂堂的一方封疆大吏,被董卓的行径和其对自己的侮辱,完全已经是气急败坏,不管不顾起来。 丁原交待了吕布几句,出于对吕布勇武的信心,也不担心吕布独自一人进城,自个儿率一众亲卫奔绳池而去。 吕布目送丁原一行远去,拔马又返回城内,来到了温明园门口,就在温明园门口遛起马来。嗯,这货真是嚣张,或者说艺高人胆大。 董卓在一众文武百官散去后,也和李儒准备离开,刚走到温明园门口,就见吕布跃马持戟,在园门口大道上来回驰骋。 “吕布这厮!”董卓恶狠狠地吐槽,几欲拔剑率一众西凉健儿将吕布斩杀于马下。 “不可,将军且回园暂避吕布之锋!”李儒扯着董卓返身入园,再次劝道:“吕布,鸠虎也,匹夫之勇,将军犯不上与其计较。对付吕布,还不如用吕布为刀!” “好,好,君子不立于危墙,且让吕布这厮得瑟!”董卓闻言大喜,抓着粗硬扎手的胡茬说:“文优全权处置吕布之事。” 吕布见文武百官出来,直等到夕阳西下也不见董卓出来,才悻悻驾马而去。 温明园内早有人回禀董卓,董卓才趁着夜色回到强占而来的府坻中。话说现在的董府原是宫内群殿之一,却被董卓公物私用。 董卓没把洛阳城内的人当人,却将洛阳城的一切理所当然地认为是自己的。占座宫殿,不是应该的么! () 第339章 ,游说吕布(上) 次日天刚亮,就有亲卫向董卓禀报,并州牧丁原率三万并州狼骑在城外搦战,点名要诛灭董卓。 “岂有此理,丁原匹夫安敢如此欺我!”董卓勃然大怒,一边歇斯底里叫骂,一边传来李儒,召聚在洛阳的西凉将领,准备出城教训不知进退的丁原。 西凉军二十余万,并没有全都驻扎在洛阳城附近。如徐荣,张济等皆在驻守洛阳城附近的关隘。董卓帐下也仅西凉三傻李傕等人,兵力也不过三,五万。剔除布置城防的兵力不算,董丁双方兵力相约。 董卓和李儒率三万西凉铁骑出城,与丁原部对阵。董卓驾马越阵而出,对方丁原也驾马出阵数步。丁原还面跟着骚包的吕布。 只见吕布束发金冠,身披百花战狍,穿着唐猊铠甲,腰系狮头宝带,手持方天画戟,好不骚包! 丁原勒马而停,依如昨天宴席上一般,手指对面的董卓,声色俱厉咬牙切齿地怒斥着:“家国不幸,阉宦弄权,以致天下纷乱民不聊生。你董卓算什么东西,也敢妄言废立,祸乱朝廷。” 没等气得浑身颤抖的董卓回话,丁原身后的吕布已经持戟跃马向董卓冲杀了过去。董卓见吕布气势汹汹迎面杀来,那里有空开口回话,惊慌失色地掉转马头逃回本阵。 并州军中的魏续见状,唯恐吕布单人匹马吃亏,一声令下,并州狼骑全军向西凉军掩杀了过去。将是兵胆,有吕布为锋头的并州狼骑,有碾压前方一切敌人的气势。 “保护将军,全军后撤!”匆促之间,李儒也来不及组织有效的抵抗,更别说排兵布阵,只好护着董卓边战边撤。 不是西凉军不及并州军,而是谁都没料到骚包吕布突然发难。连两军主帅话都没说完,就开打。李儒很想问吕布:“你讲点规矩好不好?” 吕布当然没回答,而是一马当先杀得不亦乐乎。是役凉州军大败,连洛阳城也来不及进,直接败退三十余里才安营扎寨。而丁原部也在相距不远处安营扎寨相对。 说是凉州军大败,其实双方伤亡不大。也就是吕布率部砍死了数百名断后的凉州军将士。这是在凉州军猝不及防的情况下,不然胜负难料。 不过战场不是儿戏,胜就是胜,败就是败,只看结果,不讲什么过程或客观原因。反正无数明里暗里关注这场两虎相争戏码的人,都只知道丁原的并州军大胜。 凉州军安营扎寨后,董卓并没有自乱阵脚,这次之所以输,董卓十分清楚原因。再说死几百个士卒,董卓还真没放在心上。董卓从容不迫地召聚众将议事。 西凉诸将来到主帐,纷纷向董卓请罪。董卓大手一挥道:“诸将不须自责,是吕布那厮不讲规矩,抢得先手小胜一场罢了,无妨无妨!” “胜败乃兵家常事,下次把并州军按在土里磨擦就行!”李儒也云淡风轻地开口道:“不过并州飞将吕布确实勇武,我凉州军里就没有能胜之将。” “文优说得没错,并州军不足为虑,可虑者唯飞将吕布一人。”董卓扫视了众将一眼说:“大家说说该如何对付吕布这厮。” 董卓此刻对能拥有一个超级打手的执念又无限滋生着。西凉第一勇将华雄实在不够给力。如果有一个类似如吕布的猛虎,今天就不会如此狼狈。这是董卓的怨念。 昨天董卓让李儒想方设法对付吕布,可是时间太短,智高如李儒者也一时之间没有太好办法。有许多事情必须需要一定的时间来完成。 “吕布者,勇武无双,见利忘义,反复无常。要降伏其人,非蛮力可为,必以名利诱之才可见功。”李儒及时提示着,这算是已有对付吕布的大方向,只是一时不知从何下手。 董卓和李儒说完,帐内众将都在思忖着。突然一将越众而出施道:“主公,军师,勿忧。末将与吕布吕奉先同乡。亦知其勇武而无智谋,见私利而忘大义。我凭三寸不烂之舌,可说服吕布拱手来降。” 董卓闻言狂喜,一看其人乃虎贲中郎将李肃。董卓盯着李肃说:“军中无戏言,你如何说服吕布那厮?” 李肃不敢大意,认真地回话:“主公,还须赤兔宝马。以宝马重金以结其心,我再巧妙游说之,吕布必反丁原,来投主公也!” 董卓没置可否,而是转首问身边的智囊李儒:“文优,你认为可行否?” 李儒点头道:“可行!无论将军要行废立之事,还是入主中枢。都必须打败丁原及并州军。要败丁原及并州军,都绕不开吕布。” “将军,与天下相比,一匹马又算得了什么。”李儒拱手道:“此事宜早不宜迟,就让李将军带马携重金速速去游说吕布!” “好!”董卓大手一挥道:“牵来赤兔马,备黄金一千两,夜明珠六十颗,玉带一条。速去!” 李肃应喏施礼而去。 …… 并州军安营扎寨后,丁原犒赏三军,主帐中诸将正在吃喝得不亦乐乎。 “今日能胜董卓老贼,全靠奉先之勇武!希望诸将不遗余力,再接再厉为国除此巨寇!”丁原当众表扬着吕布。 “若有千里良驹,今日就可戟挑董卓老贼!惜呼惜呼!”吕布有点狂傲而可惜地说:“久闻西凉军悍勇,今日一战,其实也不过尔尔!” 在场除了高顺默然,甚至连丁原也不断狂赞吕布之勇。完全无视西凉军败而不乱,从容而去。而高顺对接下来的战斗无比担心。心中总想找个时间和吕布说说。 一支兵马的素质高低,真正能体现是否能征惯战的,正是在劣势之下的表现。打顺风战,连杂兵也能表现出正卒的气势。逆势能战能全身而退,才是真正的精锐。西凉军的战场表现,就无愧于精锐之师。 一场庆功宴,大家吃得十分尽兴。丁原回帐休息,军务全权委于吕布,吕布又让高顺布防。一直默然的高顺受命而去,小心而谨慎地安排着营寨的防护事宜。 等高顺安排好,天色已晚,高顺来到吕布所在的营帐外,徘徊半天也没有进去。高顺对吕布知之太深了,知道此刻的吕布只听得进赞誉之词,而自己无疑进去泼冷水。 “进来吧,恭正。”帐内传来了吕布的声音:“恭正在席间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让我很是不解。不是我并州军大胜么,恭正又为何愁眉不展?” 高顺闻言,掀开营帐门帘,大步走了进去,只见吕布已解甲,一身便装在坐。前面案几上还有点心和香茶。这是在等自己前来啊,高顺心中一喜地想。 “我就知道恭正安排好军务后,必会有言于我。”吕布笑了笑,伸手请高顺坐下道:“饿了吧?先吃点东西喝杯茶再说。” “谢谢将军,谢谢奉先。”高顺恭敬地施了一礼,才坐了下来。 “这就对喽!没人时叫我奉先即可。”吕布动手为高顺斟了杯茶说:“慢慢吃,晚上应无战事,吃好后我们兄弟正好说说话。” “嗯!”高顺点点头,开始狼吃虎吞着。可怜的孩子,一顿丰盛的庆功宴却食之无味,连肚子都没填饱。 这就是严谨公正而清白无私的高顺高恭正。 () 第340章 ,游说吕布(中) 高顺实在是饿了,一会儿就把案几上的点心一扫而空,吃完后又端起已经微凉的香茶,唧哩骨碌一口气就喝了下去。 “恭正,有话直说吧!”一直在看着高顺吃点心的吕布,在高顺喝完了茶水才开口道:“我几年前就说过,我们是兄弟。” “奉先,你不会因为白天侥幸地小胜一场,就以为西凉军不堪一击吧?”高顺唧巴了几下,吞下残留的食物,试问道:“西凉军虽然遭逢大败,但是退而不乱。再说实际折损几近于无。” “恭正,我久经沙场,岂是不知兵的人。”吕布没有喜怒地说:“今日之战,我不顾规矩出手,只为打出个气势来。” “哦!是我多虑了。”高顺应了一声,他真希望自己是想多了。如果说一切真如吕布所言,只为打出个首战告捷的好彩头,那么高顺的担心就是多余的。 “恭正不错,能在众人皆得意忘形之时保持冷静也只有你恭正了。”吕布由衷地说:“这也是因为你在军中,我才敢在白天战场上突然发难。” “奉先谬赞矣,我没你说的那么优秀和重要。我只是并州军中一名老卒罢了。”高顺叹了口气说:“我希望的战场是对抗外族的战场,我的理想是保家卫国。而不是同胞相残,兄弟相煎。” “奉先呀,西凉军有二十余万。如果就是我并州军孤军作战,我看不到任何胜机。”高顺见吕布若有所思,接着说:“董卓虽然说野蛮残暴多行不义,但是还没有明显谋朝篡位之举。丁大人也只是以董卓欲行废立之事为由而战,此战结果如何,令人担扰。” “这世上多的是趋然附势之辈,落井下石者众,雪中送炭者少。一旦我军战之不利,会连并州都回不去呀!”高顺语重心长地说:“在真正的利益攸关时,道义永远在利益之后。” “恭正,你认为我们该怎么办才好?”吕布是二,却不是蠢,他也在思考此战的意义,以及自己和并州军的明天。 保家卫国,守护并州,一直是身为并州飞将吕布的执念。吕布何尝不希望国内安定繁荣,自己只需一心一意戍边。可现实是国内动荡不安,局势扑朔迷离,吕布自然多了许多原本不存在的私心杂念。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弄不好就是两败俱伤。”高顺肃然地说:“我们要做的就是保存实力。不管是保卫并州,还是奉先要逐鹿中原,都不能没有并州狼骑。具体该如何做,我也没切实可行之法。” “嗯,恭正言之有理。我们不能让别人坐收渔利。”吕布点点头,对高顺说:“你且下去休息,容我思量思量。” 高顺施了一礼,退出营帐,复尽职尽责地去营寨中巡视着。诸如所谓良将,不外高顺者也! 吕布在高顺离开后良久,也一直呆坐于帐中,是真正的发呆,脑子完全一片空白。要吕布这脑子去思考如何破如今洛阳这个局,真的是为难吕布。 “进来吧,别鬼鬼祟祟的!”吕布突然心生警兆,才发现帐外有人。微一思忖,就知道是魏续这货。 “姐夫!”果然是魏续的头伸了进来,涎皮赖脸地说:“我有小事儿想说。” “是带了外人进入军营了吧?”吕布知道帐外有人,还不止一个,不由半连猜带哄地说:“人家给了你什么好处?胆敢违反军规了!” 魏续吓了一跳,挤身进入营帐,就站在一边傻笑。吕布瞪了一眼过来道:“说,是什么人?” “奉先,五原故人来访,又何必这么大的火气,魏将军半点好处也没得。”帐外之人掀帘门而入,正是在董卓前面自荐游说吕布的李肃。 李肃带领数名亲卫,牵着赤免马,抬着重金厚礼,在天色渐暗之后,大摇大摆来到并州军的营寨附近。正好被率队巡逻的魏续所获。 李肃对吕布是知根知底,一番毫无错漏的说词。魏续屁颠屁颠地领着李肃等人来见吕布。 在来到吕布营帐外,恰逢高顺在和吕布相谈。直到高顺走后,魏续才麻着胆子迈步走进吕布的营帐中。 李肃从容地走进营帐,施了一礼道:“奉先贤弟,别来无恙否?” 吕布仔细端详了一番,有点惊喜地站起身,来到李肃面前,双手扶肩说:“李兄,果然是你!来,来,请坐请坐。” 吕布把李肃安排坐下,又没好气对魏续说:“没为难李兄吧?李兄可是以前我五原的知交好友。” “那能呢,一说我就领到姐夫这儿来了。”魏续双手乱摇,一边自觉地去端茶倒水,其动作还行云流水十分麻利。 “李兄,数年不见,现在在那里高就呀?”吕布回到主位,作了揖道:“以李兄之才,应该身居要职了吧?” 说起来李肃来头不小,乃李广之后,弓马娴熟,有万夫不当之勇。常带银头盔,身披银锁甲白袍,使一条丈五倒须悟钩枪,叉弓带箭,实是一员猛将。 李肃武艺不错,为人却圆滑善辩,还有很重的官瘾。甚至可以说是一个官痴。为升官,可以挺而走险,为升官,可以六亲不认,为升官,可以杀人弑主。 李肃回了一礼道:“现任虎贲中郎将一职。说不上什么要职高就,比不得奉先贤弟匡扶社稷。” “奉先贤弟统率并州数万狼骑,威风十分,愚兄不胜之喜呀!”李肃摇头晃脑地说:“愚兄有宝马一匹,可日行千里,夜走八百,渡水登山,如履平地,名曰赤兔。今特献与奉先贤弟,以助虎威,以成大业。” “哦!还有如此千里宝驹?”吕布对千里马的渴望不是一天两天了。闻言喜上眉梢,急声寻问。 武将者,征战沙场,就没有不想一匹好马的。有匹千里马为坐骑,不但可以建功立业,而且可以在战场上保命。 董卓有赤兔马,并不是天下人皆知。董卓也不常骑着现于人前。可以说除了西凉军,外人多不知赤兔马的存在。现在的吕布就不疑有他,一心想见识下这匹名曰赤兔的千里宝马。 “就在帐外,奉先贤弟请!”李肃站起身,伸手邀吕布一起出帐一观。 “好马!”吕布出得营帐,看见赤兔马时不由由衷地赞道:“奔腾千里荡尘埃,渡水登山紫雾开。掣断丝缰摇玉辔,火龙飞下九天来。” 赤兔马浑身上有如火炭般赤红,并无半根杂毛。从头至尾长约一丈,从蹄至马项高约八尺。嘶喊咆哮如雷,有腾空入海之状。果然是一匹举世无双的绝世宝马! 吕布越看赤兔马,越是喜不自尽,不由心花怒放,一边令魏续牵走安顿好,一边与李肃把臂入帐。 “兄长赐此龙驹,兄弟该怎么报答才好呢?”吕布入帐后,再次作揖道谢。吕布是真的为难,李肃混得并不差,吕布想提携都做不到。 “奉先贤弟,言重矣!”李肃不以为然地说:“我只为我们兄弟之情,同乡之义,又提什么报答感谢,这不是太见外了么!” “来人,抬进来!”李肃言罢,又令亲卫把金珠财物抬了进来,放置于帐内说:“黄金一千两,夜明珠六十颗,玉带一条。还请奉先贤弟务必收下。” 财帛动人心,宝马迷人眼,却也可以让人喜极思恐。吕布一见如此巨额的财帛,不由心中一动,对李肃似笑非笑地说:“兄长是受人所托而来吧?” 吕布虽然几年不见李肃,也未听闻其故事。但是李肃再发达,也不可能有如此宝马财物。吕布迅速地从他乡遇故知的惊喜中冷静了下来。 “奉先贤弟目光如炬,心思慎密,愚兄敬佩之至。”李肃笑语盈盈地说:“赤兔宝马也只有奉先如此英雄才配拥有,些许财物不在话下。” 吕布审视了李肃片刻,思绪万千间,挥了挥手道:“上桌好酒好菜,待我与兄长好好话兄弟之情。” “马上就好!”刚安置赤兔宝马的魏续正好回来,闻言返身去弄酒菜去了。 () 第341章 ,游说吕布(下) 魏续很快就带人上了一桌丰盛的菜酒,然后率众而去。营帐之内只剩吕布和李肃二人。 他乡遇故知,久旱逢甘雨,都是一件让人心身愉悦之事。吕布和李肃二人推杯换盏之间,只说些重年旧事,气氛却无比的融洽。 吕布在等李肃自己说出此行目的,至于说什么只为义气,那是扯淡呢!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吕布再二也十分清楚和明白李肃是有图而来。 而李肃在等吕布开口再问,那样才有主动权,才好顺其口风游说之。两个各怀心思的同乡好友都在打着哈哈,说些没营养的屁话。 终于,李肃忍不住了,借着七分酒意开口道:“我与奉先贤弟数年未见,却时常可以见到令尊。” “兄长你醉了!”吕布闻言一愣地说:“先父逝世多年,兄长怎么可能时常见到呢?” “哈哈哈哈!”李肃大笑道:“非也,非也,我说的是并州牧丁大人啊!” 吕布脸上有点烫烧烧的,不由呐呐地说:“我在义父帐下任职,认义父也是有些出于无奈。兄弟我出身低微,只有一身蛮力,实迫不得已而为之。” “贤弟差矣!”李肃振振有词地说:“贤弟有擎天驾海之才,天下谁不敬佩?功名富贵,如探囊取物。怎么说无可奈情非得已之语?想那丁大人,能封你多大的官,能给你多高的爵?” “义父已经尽力而为,已经待我不薄也。”吕布在李肃的说词下,无限的野心野望在滋滋的生长生发着。谁不想拜将封侯,谁不想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 李肃笑意不减地说:“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当今天下大乱,正是贤弟这等英难人物建功立业封侯拜将之机。丁大人能给贤弟的有限,贤弟该早做打算,不然悔之晚矣!” “兄长是话中有话呀!”吕布心思无限地活泛起来,饶有意味地说:“兄长见多识广,又认为谁能给我更多?” 李肃看了眼吕布,似乎想确定吕布是真心还是假意。随后又端起酒杯,吕布趁势为李肃斟满了酒。 “唧!”李肃举起杯一饮而尽,拭了拭须上的残酒,才再度开口道:“我观遍满朝文武重臣,唯董公可称英豪,董公为人敬贤礼士,赏罚分明,终成大业。” 吕布目光有点闪烁地说:“兄长就是受董卓所托而来吧?其实我早就该想到了,少帝年幼,也只有横行朝野的董卓才会如此财大气粗。” 李肃左右看了看空荡荡的营帐,压低着声音对吕布说:“正是董公久慕奉先贤弟大名,特令我将赤兔马和这些许财物相赠也。” 吕布闭目深思片刻,心思千转回间终于下了某种决定,才睁开双眼,带着一丝残忍地说:“董公如此见爱,我将何以报之?” 李肃一听吕布从董卓唤为董公,就知道事成了。心里为之一松,语气也欢快起来地说:“就如兄长我如此不才,在董公麾下尚为虎贲中郎将。奉先贤弟若到董公处,必贵不可言。” 吕布下了决定,就有些直白地说:“说吧,董公想让我如何做?” 李肃又再次压低声音说:“若丁原不在,并州军不就是贤弟你的么?” 吕布这回又沉吟起来,良久才说:“兄长且去,明日我必会明确答复,可否?” “可也!”李肃知道自己一行人久留此处也不妥。又见吕布半点也没有提退回宝马和财物,已经是心满意是此行之结果。应了声就没再多说什么,施礼告辞而去。 吕布将李肃数人送出营帐,又令魏续护送李肃等人出了并州军营寨。吕布返身回营帐,独坐于帐中沉思,半点睡意全无。 “姐夫!”送走李肃数人,魏续回到吕布营帐,小声地说:“姐夫收下了重礼,准备怎么做呢?” “除了你,再没有别人知晓此中情由吧?”吕布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目露凶光地不答反问道。 “姐夫放心,就几个绝对可靠的亲卫。”魏续不无邀功地说:“姐夫的知交从进营到离开是神不知鬼不觉。” “嗯!”吕布满意地点点头说:“我欲率部投董卓,你以为如何?” “姐夫,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魏续看着吕布,见吕布示意接着说,就十分小心地说:“投董卓我赞成,可是丁大人在世一日,姐夫一日也不好过。” “你是说丁原不死,我无法他投?”吕布干脆连义父也不叫了,而是直呼其名地说:“就算如此,我岂下得了手?” “姐夫高义!”魏续恬不知耻地说:“姐夫仁德,不愿伤人而利己。那么就由我来,我为姐夫愿意付出一切!” 吕布闭目不言。魏续悄悄退去。 是夜并州军营寨火起,并州牧丁原被数名潜入营寨的,来历不明的黑衣人乱仞砍死。而闻讯而来的魏续又把数名黑衣人乱箭射死。 “义父大人!”慢了半步的吕布手持佩剑,连哭带喊地伏在火势还未全灭的丁原营帐前。 “将军,节哀顺变!丁大人已经被贼子所害,你现在要做的是安抚军队和处理丁大人的后事。”魏续一本正经地安抚着吕布。 “高顺,让高顺来见我!”吕布对魏续吼道:“我要问他是怎么布防营寨的?” 这时所有并州军的将校都来到了事发现场。众人将火势扑灭,营帐里所有人都被烧得不成人形,基本上可以直接装骨灰盒了。 “将军!”高顺跪在吕布面前请罪。高顺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一伙黑衣人是怎么潜入营寨,又怎么直奔丁原所在营帐而去的?不过高顺不屑辩解,他对自己的布防信心十足。 “高顺,今夜可是你当值,营寨也是你布防的?”吕布声音有点冷地说:“有什么好说的吗?” “是!”高顺十分干脆地应之:“无有!” “好!我将你斩首以正军规,以酬义父大人在天之灵,你可有怨言?”吕布杀气腾腾地说:“众将可有异议?” 高顺闭目,完全是一副引颈受戮的样子。甚至没有半分悲喜,也没有不甘和挣扎。 “将军!”四周一众将校皆跪伏于地为高顺求情。不外是说高顺跟随吕布日久,既有功劳也有苦劳。最多功过相抵,绝对罪不致死。 吕布对丁原之死心知肚明,如此对高顺也只是做个样子给大家看。当然,众将不求情,高顺这替罪羊也就死定了。 吕布敢让魏续下手诛杀丁原,自然也不会在乎多杀个高顺。如果真的能置身事外,吕布会连魏续一块砍了。 别以为吕布和魏续做得天衣无缝。稍有头脑的人一见就明了,丁原死在自己人的手。真为并州军营寨是不设防的菜市场,想来就来,想杀人放火就杀人放火。高顺可不是吃素的,名将之姿也! 反而言之,吕布一口咬定是来历不明人所为,高顺又不辩解,也是说得过去的。只要并州军本部没人追究,别人也无可奈何。 这支并州军的将校全是吕布一系的。吕布不追究,就没人会上心和作劲。 () 第342章 ,狼狈为奸 “高顺,看在众将都为你求情的份上,暂且饶你不死。”吕布一副思前想后的样子说:“待察明义父之死的真像后,再行定夺。” “来人,把高顺关押起来,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得探视之!”吕布厉声道。 在吕布命令下,数名士卒就把高顺推下去关押了起来。而其间高顺依旧不言不语,任由吕布处置。 “魏续听令!义父之死因由你全权调查。”吕布把高顺关押了起来,又命令道:“不管牵涉到谁,都不必顾及,一切有我!” “诺!末将必全力以赴,绝不姑息害死丁大人之人。”魏续恭声应喏。 第二天天刚亮,并州军全体带孝,扬起白旗白幡,全军后辙五十里。吕布亲自披麻戴孝为遇害的并州牧丁原主持身后事。 …… 凉州军营寨,董卓正召过李儒和李肃在主帐中议事。 “成矣,成矣!”董卓手舞足蹈地说:“一匹宝马,些许财物,就退了三万大军,吕布这厮够贪的!” “吕布不仅贪,还生性凉薄,竟下手杀了义父丁原。够狠,够狠!”李儒微笑着说:“这样也好,吕布再强,也成了无本之末。” “军师,不是说黑衣人砍死丁原的么?并州军所有人都亲眼所见。”李肃恭声道:“这下并州军全归吕布麾下,又怎么成了无本之末?” 别说李肃,就是董卓也一脸好奇地望着李儒。 “黑衣人?并州军军营乃重地,谁有本事通过无数的明哨暗哨摸进去?吕布何等身手?欲盖弥彰,欺天下人都没睡醒么!”李儒轻笑一声说:“试想一下,有人可以摸进我凉州营寨对将军不利么?” 李儒见李肃和董卓两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接着说:“这支并州军全是吕布的人,怎么说怎么做还不是由吕布说了算。不过并州本土的并州军有不少是丁原的嫡系,他们会知道丁原之死与吕布脱不了干系,所以吕布再也回不去并州了。这不是无本之末又是什么?” “这不更好,吕布除了依附于我,他再也翻不风浪。”董卓有点得意忘形地说:“马上入洛阳,我要废帝另立,我要权倾天下。” 李儒本想提醒董卓一句,吕布能为了荣华富贵而杀丁原,那么董卓也该小心防范之。不过看董卓正在兴头上,李儒不忍泼冷水。最主要的是,李儒自认为有自己在,吕布不能如何。是故李儒也就没有提醒这句。 “恭喜将军,贺喜将军!将军实天命所归,天下无不敬仰也!”李肃不失时机地大唱赞歌。 并州军后撒五十里后,董卓即率着西凉军进入了洛阳城。董卓在入城后的次日朝会上,就自领前将军事,封其弟董旻为左将军,鄠侯。又封吕布为骑都尉,中郎将,都亭侯。 一众文武大臣对董卓和吕布狼狈为奸是敢怒不敢言。在如今董卓一家独大,权势滔天的情形下,一众文武大臣和少帝,及太后都成了摆饰。 董卓差人奉着诏书,带着金甲锦衣,来到并州军军营当众宣旨,以示吕布无比的恩宠。吕布也知情识趣地带着几名亲卫进洛阳城谢恩。至此,吕布以义子身份和董卓狼狈为奸,祸害朝野。 数日后,董卓又上演了蓄谋已久的废立大戏。董卓在省中设宴,把一众文武重臣都请了过来。同时命义子吕布率千余甲士侍卫席间。 当日,以太傅袁隗为首的一众文武百官都到齐了。一通吃吃喝喝,胡说八道之后。董卓手按剑柄,目视席间众文武百官说:“今上暗弱,不可以奉宗庙。我将仿效伊尹,霍光之举,废帝为弘农王,立陈留王为帝。有不从者斩!” 一众文武百官看董卓信誓旦旦,又见吕布及千余甲士杀气腾腾,这那里又有反抗和反对的余地?众人皆默然。 “今上即位才几天,并无失德之处。你却要废嫡立庶,你董卓是要造反么?”中军校尉袁绍不顾随时有身死形灭的危险,及时挺身而出道。 董卓见袁绍独不识数,不由怒火中烧,拔出佩剑,指着袁绍厉喝:“天下事在我,我想做的,谁敢不从!你袁绍是看我之剑不利么?” 袁绍毫不畏惧,也拔出佩剑,遥指董卓道:“你的剑利,难道我的剑就不利!” 董卓和袁绍在席间拔剑互指,这就是一幅剑拔弩张,火药味浓得化不开的局面。一旦有点火星儿,这席上众人也不知有几人可生还? “事未可定,不可妄杀!”就在这惊险万分之时,李儒开口道:“都放下利剑,事情还得商量着来。” “哼!”袁绍冷哼一声,看也不看众人,仗剑而去。袁绍出了门,冷汗如泉涌,将官绥印记悬挂于东门,跨上早就准备的宝马,头也不回地向冀州而去。 吕布本想阻拦袁绍,却被李儒以眼色制止。不然就凭袁绍的身手,已经伏尸当场了。李儒制止吕布,自然有其道理。 汝南袁家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布天下,绝不是一句玩笑话。就是当场文武百官中,也不少于一大半是袁家的门生故吏。何况太傅袁隗就在座呢。 那怕强横如董卓,狠绝如李儒,也不得不考虑真正得罪袁家的后果。这也是袁绍敢当场拔剑对董卓的根本原因。袁绍在赌董卓不会杀他,就此博个好名声,为以后长远之计而打算。 很明显,袁绍赌对了。同时也让袁绍英明神武之姿传遍天下,也让袁绍日后差一点点就一统天下。这当然是后话。 董卓脸色铁青,将剑归鞘,阴森地看着大傅袁隗说:“你的侄儿无礼,我本欲当场斩杀之。不过看你的面子,我且饶恕了他这一回。废立之事如何?” 袁隗知道事已至此,已经无从反对,站起身拱手作揖道:“太尉所见是也!” 董卓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脸色稍晴地扫视了一众文武一眼,高声道:“胆敢再阻止废立之事者,皆军法从事!” “悉听尊便!”一众文武已经被吓得魂飞魄散,又那里敢说半个不字。 席散人去,董卓召来侍中周毖和校尉伍琼,问道:“袁绍此去若何?” 侍中周毖施礼道:“袁绍怒气冲冲而去,若悬赏缉拿,势必有变。袁氏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布天下,若袁绍聚众对抗,必后患无穷。山东之地非公所有,不如将袁绍赦免其罪,拜为一郡太守,袁绍必喜于免罪受封,定不会添乱也。” “嗯!”董卓不置可否,又目视校尉伍琼。 校尉伍琼心领神会地施礼道:“周侍中言之有理,袁绍好谋无断,不足为虑也。不如就免其罪,还封其为一郡太守,以收天下民心。” “好!就封袁绍为渤海太守。”董卓听从了周毖和伍琼的建议,即刻就差人奉诏去拜袁绍为渤海太守。 () 第343章 ,宫墙悲歌 公元189年九月某日,嘉德殿,少帝在上,何太后在侧,文武百官在下,董卓拔剑在手,立于少帝前,对一众文武道:“天子暗弱,不足以君临天下。今有策文一道,大家且听真。” 李儒及时现身,手捧策文,不带丝毫感情色彩地宣读起来:“孝灵皇帝,早弃臣民。皇帝承嗣,海内侧望。而帝天资轻佻,威仪不恪,居丧慢惰,否德既彰,有忝大位。皇太后教无母仪,统政荒乱。永乐太后暴崩,众论惑焉。三纲之道,天地之纪,毋乃有阙?陈留王协,圣德伟懋,规矩肃然。居丧哀戚,言不以耶。休声美誉,天下所闻,宜承洪业,为万世统。兹废皇帝为弘农王,皇太后还政。请奉陈留王为皇帝,应天顺人,以慰生灵之望。” 李儒宣读罢,面无表情地退于大殿一角。董卓厉喝:“来人,扶少帝下来,请娘娘下来。” 数名甲士一拥而上,把少帝和何太后牵拉了下来。解少帝之玺绶,北面长跪称臣。又将何太后去服侯敕。母子都号啕大哭起来,两侧文武百官莫不悲泣。整个嘉德殿一片愁云惨淡。 “贼臣董卓,胆敢欺天之谋,我当以颈血溅之!”阶下尚书丁管一边怒骂,一边将手中象简砸向董卓。 董卓侧身让过迎面而来的象简,怒不可遏地让命殿中甲士将尚书丁管押下去斩首。丁管骂不绝口,至死神色不变。真可谓忠贞烈臣也! 董卓斩杀了尚书丁管,又命人请陈留王入殿,正式即位称帝。一众群臣强忍悲伤,纷纷朝贺。 可怜的少帝刘辩,四月登基,时至九月即被废。陈留王刘协即位,时年九岁。刘协表字伯和,灵帝中子,即献帝也。同时改年号为初平。初平元年,董卓官拜相国,赞拜不名,入朝不趋,剑履上殿,威福莫比。 而少帝刘辩,何太后,以及少帝之妃唐氏被董卓赶在永安宫里,封锁官门,任何人不得擅自接近进入。董卓还命人全天候监视于永安宫附近,宫内一举一动尽在掌控之中。 被困永安宫也罢,反正被废天子比打入冷宫的嫔妃还不如。可是少食渐缺就有些不人道了。随着时间的推移,永安宫内诸人是吃不饱穿不暖,少帝自入永安宫以来,泪不曾干。 初平二年,春,某日,少帝偶见双燕飞舞于庭中,遂吟诗一首:“嫩草绿凝烟,袅袅双飞燕。洛水一条青,陌上人称羡。远望碧云深,是吾旧宫殿。何人仗忠义,泄我心中怨!” 少帝吟完诗,这诗在第二天就被董卓获悉。董卓冷笑道:“怨恨之作,杀之有名矣!” 董卓遂令李儒带十数名甲士,去永安宫弑帝。李儒受命领人前往永安宫。时少帝与何太后,唐妃正在永安宫楼上,闻李儒领甲士至,少帝大惊失色。 李儒着甲士围定少帝三人,又命人递上早准备好的毒酒,请少帝饮之。 少帝惊慌失措,语不成声地问:“这,这是何意?” “春日融和,董相国特奉上寿酒。”李儒云淡风轻地说:“你可别辜负董相国一片爱护恩宠之心。” “既是寿酒,你先饮下看。”何太后开口道:“你不饮,其酒必有毒也!” “你们不饮是吧?”李儒怒道:“来人!”。早有甲士手持短刀和白练上前。李儒指着两样东西说:“既然说酒有毒,那么就领此二物!” 唐妃见状,跪伏于李儒足下,泣声而求道:“妾身代帝饮酒,愿李大人饶其母子性命。” 李儒眼神中掠过一丝异色,还有半分不忍,不过还是厉声说:“你是什么人,怎么有资格代王死?” 李儒不理唐妃哭泣哀求,催促少帝和何太后饮其毒酒。何太后一边哭,一边大笑其兄何进。 大将军何进无谋短视,引董卓率军入洛阳,才酿成今日之祸。何太后何莲自己何尝不是姑息十常侍,才有今日之悲剧。 少帝不说,身在帝王家,生死富贵早天定。最无辜的莫过于唐妃。唐妃名唐姬,颍川唐家人,其父会稽太守唐瑁。唐妃今年十六岁,仅仅有个帝妃之名,就年纪轻轻,在未尝人间情事就要香消玉殒。 少帝亦是悲泣不已,在李儒一步一步的紧迫之下,与何太后别,大恸而歌:“天地易兮日月翻,弃万乘兮退守藩。为臣逼兮命不久,大势去兮空泪潸!” 天道无常,如今即将改变,我的生活何其艰辛。我放弃了帝王的万乘之尊,退守到地方,只能做一介藩王。我被造反的臣子逼迫,性命不久。即将离开人世,要和你们阴阳两隔。 身为一介帝王,沦落于斯,岂不让人唏嘘?唐妃美目含泪,拂袖翩翩起舞,亦作歌:“皇天将崩兮后土颓,身为帝姬兮命不随。生死异路兮从此毕,奈何茕速兮心中悲!” 刘汉的天下分崩离析,被各路豪杰割据一空。我身为皇帝的宠妃,而性命危在旦夕。如此孤独,我心中泛起无限的哀伤。 少帝和唐妃歌舞罢,相拥而恸哭不已。李儒已是不耐,怒叱:“相国还在等回报,你们就不要拖延时间了,没有人救得了你们。” “董贼逼我母子,皇天不佑。你们助纣为虐,必会身死族灭。”何太后指着李儒尖声怒骂。 “真活得不耐烦!”李儒勃然大怒,双手扯住何太后,直接撺下楼。可怜的貌美如花的何太后被摔得脑浆迸溅,七窍溢血,惨不忍睹。 李儒撺死何太后,又命甲士灌少帝毒酒。少帝眼看无可避免的必死之局,对唐妃说:“你是帝王家的妃子,必然不会成为官吏或百姓的妻子。你如果能够洁身自好,我也会感到幸福。我们从今以后就阴阳两隔,再也见不到了。” 唐妃已泣不成声,只会点着头。少帝才含笑饮下毒酒,一个在位才半年的皇帝就此而终,时年十四岁。一场皇家的悲剧,一场宫墙内的悲歌,就在草长莺飞的季节里悄然发生着,是那么不应该,又是那么必然。 李儒撺死了太后,毒死了少帝,还报于董卓。董卓命人将二人葬于城外。就如处理一只横死的野猫野狗,没有人送行,没有人哭泣,更没有人祭拜。 唐妃本以自己必死无疑,不料却被李儒带出了永安宫。唐妃十分不解,犹如恶魔般的李儒会放过自己。 “李大人,你到底想干什么?”了无生趣的唐妃忍不住问道:“我一介帝家遗妃,应该再没有半点价值。” 李儒沉吟片刻才说:“是你的坚强和勇敢救了你自己,你本不该死。我不想干什么,我会让人送你回颍川乡里,去做个平常的女孩子,好好生活吧。” 唐妃看了眼李儒,对眼前个儒雅而狠毒的男人根本看不懂。唐妃心中不明白,却也不敢胡乱开口。 李儒是狠,狠到不把自己当人。李儒是恶,恶到把人命当草芥。李儒更是有自己追求的狠恶之人,有以身证道的觉悟。 李儒的道是什么?李儒的道就是要把世家从神坛上拉下来,践踏于足下。就是要打破固有的阶级划分。就是要把社会资源重新分配,让寒门及天下万民一样拥有该拥有的。 唐妃坚强勇敢固然打动了李儒内心深处的某根心弦。但是少帝刘辩临死也要禁固唐妃的自由和幸福,才是李儒下定决心放过唐妃的主要原因。李儒所追求的,不正是要打破眼中的一切不公不正不平么! 不久之后,唐妃被人运出洛阳,安全回到了故乡颍川。 () 第344章 ,倒行逆施 董卓入洛阳以来,残暴不仁,让整个洛阳平添了一丝血色。不知有多少无辜的人丧命在西凉军的兵仞之下。 尤其是在董卓与吕布狼狈为奸,在废除少帝立陈留王为帝之后,董卓更是变本加厉,每夜入宫,奸淫宫女,夜宿龙床。 一众文武百官,稍有杵逆,便人头落地。也不知有多少忠臣良将被诛杀灭族,朝野上下处于白色恐怖之中。 某次董卓率一支西凉军出洛阳城,来到一个叫阳城的地方。时正二月,人们正举行一年一度最为隆重的祭祀土神活动。董卓一声令下,西凉军将正在参加祭祀活动的人群团团围住。 一阵乱箭,活动的人群中的男人,上至成人下至小孩尽被射死。西凉军搜刮财物掠抢女人装载于车上,悬千余颗人头于车下。马车排着长长的队伍回洛阳。 董卓命人扬言杀贼大胜而归,在城门外焚烧人头,将女人和财物赏赐于西凉诸将。董卓及其麾下西凉军倒行逆施,让洛阳,司隶,乃至全天下的人都恨之入骨。 时有三河五校中的越骑校尉伍孚伍德瑜,眼见董卓残暴不仁横行洛阳,心中愤恨难平,准备在朝服中穿件小铠甲,将短刀藏于甲中,寻找机会刺杀董卓。 某日,董卓入朝,伍孚迎于殿门口,从小铠甲中拔出锋利的短刀向董卓。不料董卓本是马上战将,力气十足,被董卓双手抓住了伍孚的手腕,以致伍孚功亏一篑,未伤到董卓分毫。 随董卓后面而来的吕布吕奉先,一个纵步上前,就把伍孚揪倒于地,一脚将伍孚踩在足下。吕布气力更大,伍孚被踩得天旋地转,整个人动弹不能。 董卓伸手抢过伍孚手中锋利的短刀,恶狠狠地问:“谁让你谋反刺杀于我?” “谋反!董贼你不是皇帝,我也不是你的爪牙,谋什么反?”伍孚怒目圆睁,咬牙切齿地呸道:“董贼你罪恶滔天恶贯满盈,天下人人得而诛之!我恨不得车裂你董贼以谢天下!” “岂有此理,来人,将伍孚这乱臣贼子千刀万剐之!”董卓大怒,怒不可遏地扬着手中这把伍孚用来刺杀自己的锋利短刀咆哮如雷地说:“就用这把短刀,一刀一刀割成碎片!” 数名甲士一拥而上,就将伍孚捆在殿前,当所有文武百官的面,用伍孚自己这把锋利的短刀,将伍孚活活割死!伍孚至死也骂不绝口,冲天豪气当真世间少有,人间无双。 董卓指着已经被剖剐得不成人形的伍孚,对文武百官警告:“对我不利者,心怀异志者,不识天数者,就是这个下场!” 一众文武百官噤若寒蝉,连大气也不敢出。董卓冷冷一笑,才跨步入殿。从此董卓身边寸步不离甲士。 …… 且说逃出洛阳的袁绍,在渤海任太守,闻知董卓倒行逆施弄权欺君,就命人送了一封密信给当朝司徒王允。 其信:“卓贼欺天废主,人不忍言。而公恣其跋扈,如不听闻,岂报国效忠之臣哉?绍今集兵练卒,欲扫清王室,未敢轻动。公若有心,当乘间图之。如有驱使,即当奉命。” 司徒王允得密信,冥思苦想也想不出什么好计策。 某日,司徒王允对一众文武重臣道:“今日老夫贱降,晚上还请诸位来我家小饮一杯。”一众文武皆应诺晚上必来贺寿。 时至日落西山,与司徒王允有旧的文武重臣皆如约而至。司徒王允设席后堂,待众公聊齐聚,王府门窗紧闭,妥妥的一副密室密谋之象。 众文武举杯祝王允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生辰快乐云云。酒至数巡,司徒王允突然掩面痛哭起来。 众文武皆百思不得其解,其中有人就问道:“司徒大人呀,今天是你的生日,为什么悲伤呢?” 司徒王允一边抽泣,一边说:“今天并非是我的生日,只因为我想和大家说说话叙叙旧,又恐董卓见疑,故说今天是我的生日。” “董卓欺主弄权,汉室旦夕不保。想高祖诛秦灭楚,才有大汉天下。谁想传至今时今日,就要崩塌于董贼之手,这是我悲苦哭泣的原因啊!”司徒王允满面悲戚地哭诉着。 一众文武闻之,无不掩面随之痛哭起来。真是凄凄惨惨戚戚,连烛光也摇头,微风也悲鸣。好好的一场聚会,生生弄成了悲伤无助的倾诉会。 “哭,哭,就知道哭。一众文武重臣,汉室的中流砥柱除了哭,还能有点别的么?是不是哭到天明,就可以把董卓哭死?”时任骁骑校尉的曹操不合时宜地抚掌大笑,笑问一众文武公卿。 司徒王允大怒,擦拭了一把眼泪,手指曹操骂道:“你家先祖就是汉臣,食臣之禄分君之忧。你身为汉室的骁骑校尉,不思报效汉室,反而大笑,是何道理?” 曹操笑声嘎然而止,正色地说:“我不是笑别的什么,是笑一众文武公卿,却没人有办法诛杀董贼。我虽不才,却可以马上断下董贼的头颅,悬于洛阳城门,以谢天下。” 司徒王允闻言,皱了皱眉头,招手把曹操带入内室,满是希翼地问:“孟德有何高见,不妨细细道来,若有需要老夫之处,尽管吩咐就是。为了汉室,就是要我这条老命也行啊!” “司徒大人言重了!”曹操恭敬地施了一礼道:“近来我屈身以事董贼,是想找机会铲除这奸贼。现在董贼对我甚是信任,因此我时常可以接近董贼。” “我听说司徒大人有七星宝刀一把,可吹毛断发削铁如泥锋利无比。只要司徒大人愿意借宝刀一用,我就用宝刀将董贼枭首,虽九死而无悔也!”曹操压低声音附耳道:“此事未可声张,谁也不敢担保席间众文武公卿无董贼爪牙!” “省得!”司徒王允点点头,满是欣慰地说:“孟德果然有心,汉室之幸,天下人之幸也!老夫岂会惜区区一把七星宝刀。” 司徒王允亲自斟满了一杯酒,递给曹操说:“老夫敬你,祝你马到功成,手仞董贼!” 曹操接过酒,仰头一饮而尽,复满酒杯,洒地誓道:“苍天在上,今曹操用七星宝刀诛除董贼,无论成否,皆与人无尤,就算身死,也死而无怨!愿汉室长存,愿我朝永固。” “好!”司徒王允即刻起身取出七星宝刀,郑重地赠与曹操。曹操亦恭敬地接过宝刀藏于衣中。两人才若无其事返回席间。 一众文武也知事非寻常,更不敢胡乱打听。能不沾手,谁也不想有染,天知道会不会因此而身死族灭。 曹操回到席间,饮了几杯酒,就告辞而去。众人接着吃吃喝喝了一会儿,又随意聊了聊,坐了不少功夫,才一起告辞散去。 () 第345章 ,曹操献刀 曹操的才干,连李儒也是认可和欣赏的。所以曹操在董卓这里混得很开,真正的登堂入室,甚至可以直面董卓。董卓也太有把曹操引为心腹的趋势。 靠本身实力和靠阿谀奉承吹牛拍马上位或获得信任有本质的区别。前者是不可或缺的存在,后者是有如玩具般的存在。玩具玩腻了会被废弃,而有本事的人就会被重用常用。 曹操就是个有真本事的人,无论董卓或李儒交待个什么事,都办得妥妥当当。以致董卓和李儒有什么事都让曹操去办,曹操常常忙得不亦乐乎。 今天曹操起得有点晚,已经是日上三竿才驾着马风风火火来到相府。向守相府门的士卒点点头,曹操翻身下马,将马交给士卒,不必出示任何凭证就进入了相府。能凭脸进相府,就说明曹操在董卓这里有多浪。 曹操进得相府,登堂入室,在议事大厅却不见董卓,曹操泰然自若地问厅外侍卫:“相国在那里?” “曹将军,相国大人在小阁楼中。”厅外侍卫不疑有他地回答。 “嗯!”曹操点点头,转身向小阁楼走去。只见董卓正坐在小阁楼的床榻之上,旁边是威武不凡的吕布吕奉先。 “孟德今日为来得这么晚?”瞄见曹操的人,董卓高声地问道。 “相国大人,昨夜在司徒王大人府上多喝了几杯寿酒,以致沉睡晚起。”曹操故作揉太阳穴之状回禀道:“加之坐骑劣钝,故谒相国大人迟矣!” 曹操料定董卓对昨夜王府群臣聚会了若指掌,故实话实说,才能让董卓不起戒备之心。曹操今天可是带着七星宝刀而来。还有杀身成仁的决心和觉悟。 “闻司徒大人寿辰,本想差人送份贺礼,可惜王府大门紧闭,不知情的人还以为聚众密谋呢!”董卓似笑非笑地说:“孟德以为呢?” “相国大人说笑了,那有聚众密谋之理?这天下还没有不透风的墙呢!人多口杂,除了取乐,又能何为?”曹操似乎十分惊奇地说:“我在王府怎么什么都没有知觉?” “说笑说笑!”董卓摇了摇如蒲扇般的手掌,转首问吕布说:“奉先,去为孟德选匹西凉骏马,为本相国做事,怎么能没有匹好马!” “喏!”吕布看了眼曹操,领命而去。 “今日董贼合该是死期!”曹操见吕布离开,心中暗想。吕布在侧,曹操断不敢轻举妄动,吕布一走,机会来了。曹操也知董卓武艺不弱,气力很大,同样不敢轻易出手。 曹操和董卓闲话了一会儿,董卓身宽体胖,久坐易累,就侧卧于床榻之上,面朝里向。 “此贼这回当休矣!”曹操心头狂喜,抽出七星宝刀就要从董卓背后刺杀之。 也许董卓命不该绝,曹操不该有此贪天之功。在小阁楼里向的墙上有一面模糊的大铜镜。七星宝刀出鞘,一道刀光反射于铜镜之内,董卓惊觉。 “孟德意欲何为?”董卓惊觉转身,正见曹操持刀在手,不由叱喝。 曹操果然不愧是曹操,强自压住心头巨震,当即跪下,双手捧举着七星宝刀,恭声说:“我无意间获得宝刀一口,特献于相国大人,请相国大人品鉴笑纳之!” 恰好这时吕布已为曹操选好了一匹西凉骏马,已牵至阁楼外,吕布也走进了小阁楼。 “哦!”董卓长身坐起,从曹操手中接过七星宝刀,视之,见其刀长尺余,七宝嵌饰,锋芒毕露,果然宝刀也! “孟德,此宝刀何名耶?”董卓把玩了一会儿,递给刚进来的吕布说:“奉先且先收好!” 吕布接过七星宝刀,用刀挥动了一下,几根毛发无声而断。吕布亦赞叹道:“吹毛断发,利仞也!” “回相国大人,此刀名曰七星宝刀,可称雍容华贵,与相国大人可谓相得益彰!”曹操神色自若地将刀鞘递与吕布,才开口回答。 曹操没有说的是,七星宝刀亦是一把刺客之刀,是司徒府双璧之一,乃王允镇宅之刀! “嗯!”董卓起身下床,心情太好地说:“孟德有心了,去看看奉先为你挑选的坐骑如何!” “谢相国大人,谢吕将军!”曹操恭声道谢,和董卓及吕布一道出小阁楼看西凉骏马。 “好马!”曹操现在那有心情相马,只扫了几眼,就向董卓请求道:“相国大人,不知现在能否试骑一回否?” “可!这本就是赠与孟德的坐骑。”董卓大笑道,又命人将鞍辔备好。 曹操再次谢之,牵着骏马出了相府,跨上马背,挥舞马鞭,头也不回地向东南方向飞驰而去。 “义父大人,我刚在回阁楼之时,见曹操似乎有拔刀行刺之意,被义父大人及时喝破,才推说是献宝刀!”吕布在曹操牵马而出,才对董卓说道。 “嗯,我也有所怀疑。”董卓沉吟道:“等下我必再诈一诈曹孟德,便知端详。” “诈一诈曹孟德做甚?”正好过来找董卓的李儒,听到了后半句,不由笑问。 董卓将刚才曹操献刀之事详说了一遍。李儒笑道:“此事易耳,着人往召,若来,则献刀,不来,就是行刺。” “好!来人,快马加鞭将曹操传来。”董卓听了李儒之见,急命人四处寻找曹操。 寻找曹操的人很快回来复命,言曹操并没回住所,而是纵马出洛阳城东门。守城问之,曹操说奉相国之命出城公干。 “曹操行刺无疑矣!想曹操在洛阳并无家室,独居一寓,刺杀之事必同谋!可传檄天下将其擒拿之,好将其谋者一举诛之!”李儒神色有点凌厉地说:“此风不可涨,此贼必除之!” “哼!想我如此重用曹操,他居然欲谋害于我,其人该死,其心当诛。”董卓恶狠狠地说:“来人,遍行文书,画影图形,捉拿曹操,擒献者,赏千金,封万户侯,窝藏者同罪!” 董卓这算是被曹操伤透了心,不惜以重赏缉拿曹操。倘若曹操被抓,止不定会被董卓活剐了做成下酒菜。 “奉先,宝刀给我一看!”李儒神色依旧冰冷地说:“你身为将军的近卫,怎么会毫无察觉,竟然放虎归山。” 吕布武艺无双,胆气纵横。但是面对李儒,一样心中生寒。李儒太狠,狠到不把自己当人,任谁都不能轻松面对之。如果说吕布不把董卓不放在眼里,那么吕布可把李儒放在心上。李儒那看透人心的双眼和料无不中的智慧,让吕布心生惧意。 这同样是曹操快马加鞭逃出洛阳的原因。曹操知道自己刺杀之举能瞒董卓和吕布,却无法逃过李儒的双眼。一旦让李儒知晓,自己插翅难飞。 “七星宝刀,亦是刺客之刀!”李儒轻声道:“此刀长期养尊处优,已经失去其存在的意义,将其束之于高阁吧!” 李儒的话,让吕布面红耳赤,连董卓也讷讷不知该如何接话。人家一眼就看出这是刺客之刀,曹操之举昭然若揭,又还有什么话说? “赤兔马快,我去将曹操这逆贼抓回来千刀万剐!”吕布半天才吐出这么一句。 李儒神色淡然地看了眼吕布,不置可否,转首对董卓说:“将军,准备面对即将到来的群起而攻之吧!如我所料不差,最少也有百万之众。” “啊!百万之众?”董卓脸色微变地说:“文优可有应对之策?” 董卓自从在洛阳以来,已经养尊处优得不想再四处奔波,到处征战,只想锦衣玉食佳丽相伴。可是董卓不敢对李儒吐露半点。董卓不是怕女婿李儒,而是怕李儒失望。 李儒为西凉军,为董卓,可谓是呕心沥血。这是西凉军和董卓的共识。李儒是西凉军的军师,更是董卓纵横天下的倚仗所在。李儒就是这么牛! 李儒负手而立,遥望远方,云淡风轻地说:“只要将军雄心依旧,百万之众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西凉铁骑和并州狼骑可以将之碾碎!” “我有文优,奉先,无忧矣!”董卓仰天长笑,把丝丝不安和恐惧掩藏于笑声中。 () 第346章 ,孟德名言 董卓是满地图悬赏缉拿曹操曹孟德,而曹操当时出得洛阳城东门,就闷头地快马加鞭向家乡谯郡奔去。 曹操是头也不敢回呀,李儒的精明,董卓的残忍,吕布的神勇和赤兔马的神速,都是曹操一路狂奔的原因和动力。曹操不敢想象被董卓擒获的后果。 不一日,曹操策马来到了中牟地界,在中牟县县城门口因形迹可疑,西凉战马太惹眼,曹操被守城士卒捉拿,士卒将曹操连人带马扭送至中牟县县令大人面前。此县令大人正是从通县调至中牟县的陈宫陈公台。 “下方何人?从何而来?又去向何方?”陈宫有气无力地问伏于堂下的曹操。任谁被人摘桃子都这个鸟样。这就寡妇睡觉上面没人的真实写照。 “在下一介商人,复姓皇甫,于洛阳谯郡之间往来做点小本经营。”曹操头也不敢抬地小心回着话。 “做点小本经营?诓谁呢?堂外的西凉战马作何解释?”陈宫突然厉声大叫:“把头抬起来,让本官瞧瞧你这个皇甫商人!” 曹操很无奈,落在了人家手中,捏圆搓扁也只能由人家。念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曹操缓缓地抬起头。 “是他!”陈宫看了眼这张微黑,还有点认识的脸,心中一沉,暗道:“这不是曹操曹孟德么?他为何隐瞒?定是在洛阳犯了什么事?” 陈宫沉吟半响才开口道:“此人来历不明,形迹可疑,先行羁押,待本官好好审察。” 几个县役遵命将曹操关押了起来,曹操也没反抗,只是深深地看了两眼陈宫。陈宫视而不见,赐些酒食给守城士卒,将其打发而去。 入夜,陈宫命亲随将曹操带至后院,陈宫屏退左右,也没为曹操松绑,就那么望着曹操说:“曹操曹孟德!你为何出洛阳,还故意隐瞒真名实姓?” “你认得我?”曹操也觉得这县令大人似曾相识,可又死活想不起这家伙是谁?又姓甚名谁? “我以前在洛阳求官时,曾认识你是曹操。”陈宫笑了一笑说:“我乃东郡武阳陈宫。” “哦!原来是公台兄!”曹操恍然大悟地说:“兖州名士众多,我独尊公台也!” 陈宫点点头说:“说吧,孟德你为何潜逃?该不是犯了什么天怒人怨的罪过吧?” 董卓通缉曹操的檄文还没传送至中牟县,故陈宫并不知曹操是刺董失败而怆惶出逃。这时代的传讯,除了靠人和马,再无别的更快捷的方式。曹操驾马不分日夜奔逃,董卓的追拿曹操的文书不可能更快。 “我刺杀董贼失败,逃至此地,你拿我去洛阳请赏吧!”曹操知道不能在此处久呆,董卓的通缉文书应该随后就到,不如赌一把陈宫为人。 曹操早听过陈宫之名,在之前也见过陈宫一次,可是彼此并无交往,也说不上熟悉。不过陈宫是兖州名士,应该是心怀汉室,不满董卓欺君弄权的。 “哦,我听说董相国待你曹操不薄呀,你也甘心为相国大人办事,为什么又会刺杀相国大人,自取其杀身之祸呢?”陈宫似笑非笑地看着曹操说:“这西凉战马足以说明问题呀!” 曹操头一偏,脖子一梗,十分硬气地说:“燕雀安知鸿鹄志哉!你既然拿住了我,便将我送去请赏便是,又何必多问!” “哈哈哈哈!”陈宫大笑道:“你曹操也太小看我陈宫了。你曹操可刺杀董贼,我陈宫何尝不想诛杀此欺君弄权之恶贼!” “公台兄,此话当真?”曹操松了一口气问,见陈宫郑重地点了点头,才接着说:“我乃汉臣,若不思报效国家,与禽兽何异?我就所以帮董贼做事,委屈求全,就是为了找机会将之铲除,为国除害啊。” “无奈人力难敌天数,我刺杀不成,反而成了丧家之犬!”曹操把自己借七星宝刀刺杀董卓之过经详细说了一遍,最后叹息着说:“如今董贼应该在追拿于我,只希望别连累司徒大人才好。” “孟德放心,只要董贼没拿住你,司徒王大人就无碍。”陈宫微微一思忖就说:“不知孟德对今后有什么打算?” “公台兄,我将回谯郡家里,发矫诏,召天下诸侯兴兵共同征讨董贼。这是我的心愿。”曹操并有对陈宫有所隐瞒。 陈宫至此算相信曹操真是刺董失败而逃逸,并非是董卓之爪牙。陈宫这才为曹操松了绑,扶之上坐,施礼道:“公真乃大汉的忠义之士也!” 曹操亦施礼道:“公台兄,你若放了我,你该如何自处?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岂是君子之所为!” 陈宫闻言,心中一阵激荡,意气风发地说:“我家室尽在东郡,感孟德之忠义,愿弃此一县令,随孟德而去!” 东郡在兖州,就不必担心董卓拿家眷做文章。主要还是陈宫觉得曹操不错,是个有潜力的家伙。陈宫才决定弃官随曹操共创一番大业。 “好,好!有公台兄相助,讨董大业必事半功倍也。”曹操大喜。 是夜,陈宫稍稍收拾一番,就和曹操一起,二人二马向谯郡而去。 陈宫和曹操驾马奔波了三天,来到了一个叫成皋的小地方。在一个小山林处,曹操举着马鞭,指着山林深处对陈宫说:“这里头有一吕姓人家,家主叫吕伯奢,是我父亲的结义兄弟,我们去他家里休息片刻或借宿一晚如何?” “好!”陈宫点头应道。两人来到山林深处,直至吕家门口才下马,敲门之下,开门的正是吕伯奢。 吕伯奢一见是曹操,又惊又喜地说:“孟德,快进来快进来!” 吕伯奢将曹操两人引入室内,安置好马匹,又把门关好上闩,才小声地说:“我听说董贼遍行文书要捉拿于你。你父亲已往陈留避祸。你是怎么到我这里的?” 曹操是出逃,除了开始一段时间不分日夜奔逃,后面都是东躲西藏,昼伏夜行。是以董卓悬赏捉拿曹操的图文就满天下都是。吕伯奢知道也属正常了。 曹操把自己刺董一事对吕伯奢细说分明,又指着陈宫说:“若非陈县令,我已经粉身碎骨矣!” 吕伯奢闻言,对陈宫施礼道:“谢谢陈大人救护小侄之情,陈大人且安心休息,今夜就在下榻草舍。” “董贼欺君弄权,人人得而诛之,孟德乃行大义之举。我只是举手之劳,又何言谢。”陈宫还礼道。 吕伯奢说罢,起身入内,良久方出,对陈宫说:“家里没有好酒了,容我去西村沽一樽来相待。” “不需如此!”陈宫不想麻烦人家。不料吕伯奢说完,就推闩出门,匆匆骑着一只毛驴走了。 吕伯奢骑驴走后,陈宫和曹操坐了许久,忽然听到后院有磨刀声。曹操眉头紧锁地对陈宫说:“吕伯奢不是我至亲之人,他外出十分让人怀疑,我们应该去后院偷听下。” “不会吧?我观吕伯奢非奸恶之人,孟德是否太多心了?”陈宫不以为意地说:“既来之则安之!” “听听何妨,小心驶得万年船。”曹操扯着陈宫向后院走去,一边说:“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人心肚皮,谨慎点总没错!” 陈宫想想也是,两个人就摄手摄脚地来到后院,隔着一堵墙窃听起来。 “缚而杀之,何如?”后院有人语。 “善,就如此行!”又有人答曰。 “是吧?我没猜错吧!”曹操附着陈宫耳朵轻声道:“现在我们不如先下为强,不然必遭秧也!” 曹操说完,就拔剑冲入后院,不分男女老幼,也不问清红皂白,皆一剑杀之,一口气杀了八口人。 曹操又搜索到了厨房,才看见一头被缚住了,将要宰杀的肥猪。随后而至的陈宫跺足道:“孟德心多,这下误杀好人矣!” 曹操也知道自己误会了,却也不作辩解,闷声道:“走!” 曹操和陈宫牵过马匹,驾马离开了吕家。两人走了二里左右,就见吕伯奢骑着毛驴迎面而来,驴鞍前悬挂着两壶酒,手里提着一些水果蔬菜之类。 “贤侄,陈大人,这是要去那里?”吕伯奢也看见了曹,陈两人,不由不解地问。 “被通缉之人,不敢久留。”曹操硬着头皮说:“若连累叔父一家,非所愿也!” “孟德见外了!”吕伯奢不喜地说:“我都已吩咐家人宰一头猪招待你们,你们又憎一宿?还不回转!” 曹操不知如何回话,策马就走,走了数步,忽然拔剑而出,掉转头马,对吕伯奢方向大叫:“这个来者何人?” 吕伯奢一惊,回头看时,被曹操一剑砍于驴下,抽搐了几下就一命呜呼了。真是好人没好报,好心反被屠。这事真是没法说了。 陈宫大吃一惊,斥责而问:“刚才是误会,那么现在呢?” 曹操兀自喘着粗气说:“吕伯奢到家,看见死了这么多家人,岂会善罢干休。若带人追赶,我们都难逃一死!” 陈宫心中太骇,叹道:“知而故杀,大不义也!” 曹操理直气壮地回答道:“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 陈宫默然。 () 第347章 ,刘备起兵(上) 这天晚上,曹操和陈宫谁都没再开口说什么。一根无形的刺已经深深埋藏于两个人之间,只待一个时机,就会爆发出伤人伤己的力量。 两人也不知驾马走了多久,又走了多远。反正月上中天,在明月中敲开了一家客栈门,喂饱了马匹,曹操先上床榻睡下。 陈宫却怎么也没睡意,自从遇上曹操所发生的一切,就像魔咒一样环绕在陈宫心头。吕家八口人之死,吕伯奢之死,都让陈宫难以释怀。 曹操的大义凛然,曹操的心重多疑。尤其是曹操所言的,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这句话。有如重锤般砸在陈宫心身之上。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原来是曹操所秉行的?我还以为曹操是忠义之士,其实不过是个狼心狗肺之徒。今日留之,日后必危害天下。”陈宫在心念电闪之间,准备拔剑杀了曹操。 陈宫持剑轻步来到床榻之前,看到已经鼾声阵阵的曹操,心中暗叹:“曹操不仁,我陈宫岂可不义。罢了,罢了,杀之不义,不若弃他而去吧!” 陈宫一念及此,转身出客栈,在一轮明月之下策马向家乡东郡而去。 曹操实在身心皆疲,一觉睡到大天亮。曹操起床之后却找不到陈宫,见马匹也止剩其一,就知道陈宫已经不辞而别。当然,曹操并不知自己已经在鬼门关转了一圈。 “陈宫见我杀了吕伯奢,又说了几句自私自利的话,疑我不仁,就弃之而去。”曹操寻思着:“我该快走,此地不宜久留。” 曹操不敢再做停留,连夜向陈留,寻找父亲去了。 …… 幽州,涿郡,涿县楼桑村,刘备家的四合院正在议事,刘备及一众大佬皆在,会议上的氛围还有点凝重。 “据在洛阳的暗探传来消息,董卓入洛阳后,横行霸道欺君弄权。在与吕布狼狈为奸后,更是变本加厉,无故废帝另立,淫乱宫廷,实在令人发指。”刘备十分悲愤地说:“我知董卓是豺狼虎豹之辈,却没料到会放肆如斯!” 刘备是真不知道吗?非也!不说后世从史书中就对董卓乱政知之甚深,就是他自己入主涿郡也是杀得人头滚滚。照此例推,就能想像董卓在洛阳的所做所为。 当然,刘备也有让那些自命不凡,躲在背后做推手的高人们看看。这就是他们推出来扰乱天下的人,都在干些什么?以尸山血海铺就争权夺利的路,刘备没理由也没义务为他们擦屁股。 最主要的是,刘备就算有心也无力呀!不论西凉铁骑,还是并州狼骑,都不是刘备及其护卫队所能抗衡的。 有一点不可否认,刘备还真有坐看京城风起云涌的心思。乱吧,乱吧,不乱怎么从中取事?乱吧,乱吧,不乱怎么会进入乱世三国。不破不立,不经过阵痛巨痛,人们就会死不醒悟。 以少量的伤亡,以可控的纷乱,换来一个长治久安,换一个繁华盛世,刘备认为很有必要。不过,事态的发生发展会如刘备的愿吗?那只有天才知道。 “并州吕布也是一丘之貉,弑父夺权,助纣为虐,比西凉董卓更可恶!”蔡邕声色俱厉道:“还说什么被人暗杀,真以为天下无人乎!” “玄德,你到底准备怎么做?”卢植也是被洛阳方面传来的林林总总的消息,气得够呛,根本不复之前面对董卓将要入洛阳时云淡风轻的自在和从容。 “是呀,玄德,就算我们明知是有人在背后推动和操控,我们也要为大汉,为天下苍生做些什么才好。不然,我们无法让良心安定,也无法苟活于世!”郑玄的话,直指人心。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义之所在,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舍身取义,杀身成仁也可在所不惜。 “三位先生,我决意起兵讨董!”刘备不想等历史中曹老大由发起讨董大业,自己先行一步,把这个名扬天下的机会把握在自己手中。 “好!”蔡邕等三人异口同声地说。三人说完,相视大笑。卢植笑完后说:“玄德,可有把握?” 刘备施了礼道:“老师,无有。不过弟子必尽力而为。” “无有才对。单论军事实力而言,我们绝非董卓的对手。不过从天下大局而论,董卓必败亡,就是不知董卓能猖獗多久。”卢植高瞻远瞩地说:“就算有多路义军相聚,也不会同心同德。何况沽名钓誉者众,甚至还有扯后腿的。难啊!” “子干兄言之有理!”蔡邕目视刘备,流露出满目的亲情说:“玄德你有这个心,有这个意就不错,两军对阵,一切小心,随机应变才好!” “没错!玄德,你也说过,这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为大义,我们吃明亏可以。有人为私利,要让我们吃暗亏,那么坚决不答应!”郑玄正色道:“太不了让这一切破碎,我相信你刘玄德能再造一个朗朗乾坤!” 郑玄的话不可谓不惊世骇俗,可是四合院众人一点也不觉得。有涿郡在前,渔阳郡在后,所有人都不怀疑刘备能把大汉天下重塑再造。 “谢谢三位先生提醒!弟子紧记!”刘备感动地对蔡邕三人行了个大礼道:“为大义,弟子不惜全力,为天下苍生,弟子不改初心。” “好!玄德,我来拟讨董檄文,即时传遍天下,以除国贼振兴汉室!”蔡邕当仁不让地说:“虽然说当朝有负于我,但是我不能有负大汉。” “伯喈口诛笔伐董贼,那么我就在玄德出征前特训下护卫队。”卢植也不甘落后地说:“三河五校乃大汉顶级精锐,怎么也不能让他人小瞧不是。” “你们啊,那么我该做点什么?”郑玄想了想说:“师之事,弟子服其劳,我就督促下众弟子们多多勤政好了。” 郑玄来刘备这里,可带了无数名优秀的弟子。这些弟子现在无一不在刘备治下任官为吏。可以说涿郡,渔阳,通县等地,只所以有今时今日的繁荣稳定,其弟子们居功至伟。 说做就做,三位大佬就各自忙开了。而刘备则继续和其他人讨论起兵讨董的兵力,粮草,人员等具体问题。 这次议事可不止蔡邕等三位大佬,还有黄忠,关羽,郭嘉,以及临时从渔阳召来的田丰,荀彧,徐晃等人。刚才三位大佬发表意见,众人就是听,而没开口罢了。 “侯爷,据最新密报,骁骑校尉曹操刺董失败,已逃出洛阳,应该回谯郡去了。”荀彧在蔡邕三人离开后才说:“真没想到董卓如此残暴不仁,西凉军如此野蛮不堪!” “文若,绝对的权力导致绝对的腐败。在尝过绝对权力之后,有太多人不在乎手上沾满鲜血。”刘备开导着说:“我和曹操算熟知,其人有胆有识,多机变善权谋,日后必有一番作为。不过其人生性多疑,为莫须有之因不介意痛下杀手。” 刘备在洛阳蔡府时,和曹操多有交往。曹操还是蔡邕名正言顺的弟子。曹操对蔡邕也是正式执弟子之礼。是故刘备这么说,算有根据的。 “哦!”荀彧对曹操本就不熟,应了一句之后也没再多问,而是说:“争权夺利,同室操戈,触目惊心。纸上得来终觉浅,现实之中不堪言也!” “文若,毋须灰心失意,洛阳已是如此,何不多看看涿郡,渔阳,以及通县。”田丰算是多经世事,看穿世间一切般说:“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董卓之流,只能横行一时。用不了多久,该考虑如何重整大汉江山了。” “嗯!我应该着眼天下,而不能被洛阳惨状迷失了心智!”荀彧愁眉未展地问刘备:“侯爷,我可以随军去见见这天下的各路英豪么?” 荀彧是这当今天下顶级的智者,一旦跳出局限,放眼全局,对接下来可能的事态发生发展,已是尽入胸中。他知道只要刘备振臂一呼,肯定是应者如云,天下有识之士必纷纷起兵相应。 “嘻嘻!天下英豪?”一边默不作声的郭嘉突然嘻嘻一笑说:“班头,我料滥竽充数者众,别以带着一支乌合之众就是英豪,大浪淘沙,沧海横流才现英雄本色。” “奉孝!”田丰瞪了郭嘉一眼说:“别打岔,还是听公子说。时间不等人,讨董之事宜早定夺才好。” “我不是实话实说么!”郭嘉吐了下腥红的舌头,嘟囔了这么一句,还谦意地看了眼荀彧。荀彧什么人,温温如玉的君子也,自然是对郭嘉的抢白不以为许。 “奉孝说得没错,董卓乱政,汉室名存实亡。接下来的天下乱局,不知埋汰多少英雄豪杰。”刘备有点感叹地说:“道不同不相为谋,不知多少英雄好汉为了彼此的立场和阵营要生死以对,这是无法改变的一大恨事。” 纵观三国历史,群英汇聚,文臣武将能人辈出。若能聚于一杆大旗之下,必可开疆拓土,永固大汉江山。可惜,这只是梦想。现实是,各为其主,逞谋争锋。 “人心人性,永远是捉摸不透的!”田丰点头应道:“这世上有几人能坚守初心不变?当生存都成了问题,道义也就会放一旁!这无可厚非!” “说到底,民以食为天,只有让全天下人吃饱穿暖,才是解决这天下大乱的根本。”刘备顺着田丰的话说:“所有的争斗,都是为了和平安定的目的。这是我们的原则和根本。” 刘备的话,获得了满员的肯定和认可。为正义而战,才有战斗的意义。为生存而战,才是战斗的意义。 () 第348章 ,刘备起兵(中) 刘备最终决定发兵一万,以荀彧和郭嘉为随军参谋,以黄忠,关羽为将。在蔡邕拟好讨董檄文传遍天下后,就择日从涿郡出发往洛阳讨董。 兵在精而不在多,将在勇亦不在多。刘备麾下有雄兵十万,可是不可能悉数出动。不说涿郡和渔阳要保卫,就是全体出动也意义不大。 兵进洛阳,有虎牢,汜水等雄关相阻,若无奇谋或内应外合破关,就是百万雄师也白瞎。再说真出兵十万,这后勤就是难以承受之重。 是以刘备决定出兵一万,嗯,一万真正精锐。三河五校各部精锐为主,老一批护卫队员为辅。最少也是上过战场见过血的悍勇之士。 “元皓,公明,渔阳就交给你们了。万一有难以决断之事,可到涿郡问计于三位先生。”刘备确定了讨董的兵力,人员及一些细节后,交待着田丰和徐晃。 田丰是大才,不过卢植,蔡邕,郑玄三人却是大才的老师。基本上没有什么疑难可以难倒这三位。这是刘备圈子里所有人的共识。 至于说涿郡,有三位大佬坐镇,加上赵峻及郑玄门下弟子,基本上刘备在与不在都差不多。涿县就更不用说了,护卫队就驻扎在这里。 “公子放心,我和公明会商量着来。”田丰点点头说:“公子你们也一切小心,两军对阵刀枪无眼。” “玄德,看看这讨董檄文如何?”火急火燎的蔡邕扬着墨迹未干的檄文说:“我可把董卓祖宗三代都骂遍了!” 刘备等人相视一笑,停止了交谈,都来看由蔡邕执笔撰写的讨董檄文。田丰等人争相观之,而刘备却有点失神,甚至胡思乱想。 刘备想历史中董卓入洛阳后,为了收买人心,征蔡邕出仕为官,甚至一日三迁。后来董卓身死,蔡邕也之而哭,最终连命也搭上了。 而如今,董卓也为了收买人心,加官进爵了许多人。其中自然没有蔡邕,蔡邕正在这写讨董檄文呢! 人还是这些人,不过其中的关系更加奇妙。身为改变这些的罪魁祸首刘备,只想再再次感叹一句:“我的三国有些乱!” “玄德,玄德,你发什么呆呢?”蔡邕有点不豫地说:“还不看下檄文如何,如有不妥处,也好改之,弄好就传檄天下!” 蔡邕不高兴,不仅仅是因为刘备走神,还因为讨董一事,女儿蔡琰和刘备的婚事又要搁浅了。这也是蔡邕将董卓祖宗三代也落数了一遍的原因。 “好,肯定好!”刘备还没看檄文就知道肯定错不了。蔡邕是谁?这个时代当之无愧的鸿儒。别说写篇讨董檄文,就是十篇百篇,也篇篇精彩,还不带重复的。 蔡邕瞪了刘备一眼,也不说话。刘备傻笑几声,连忙接过郭嘉递过的檄文认真看了起来。 檄文很长,却条理分明,铿锵有力,把刘备身为汉室宗亲,对董卓除之而后快的心情和决心溢于言表。檄文罗列了董卓十大罪状,真是有理有据痛快淋漓,只要读到檄文的人都会热血沸腾,想干他董卓丫的。 “先生,很好了,不需要半点改动,就这么传檄天下,天下有志之士必会纷纷响应。”刘备由衷地说。众人也纷纷点头,表示蔡邕所写的讨董檄文已经很完美了。 “嗯!”蔡邕摇头晃脑地说:“若有当朝密诏就真的完美了。可惜先帝突然驾崩,少帝年幼还被废,献帝嘛,就不提了。” “有!”刘备一边说,一边转身小跑进入自己的书房,从某角落中寻出了一样物件,交给蔡邕说:“这是皇帝老哥当年赐与我的,我还欠其一个承诺呢!” 当年刘备在洛阳,在灵帝刘宏的点头之下成了正宗的汉室宗亲。灵帝还把刘备引为外援。当时就赠了把宝剑给刘备,还让刘备承诺帮他做一件事。 刘备是答应了。不过灵帝驾崩,知道这件事的十常侍张让等人也死了个干净。而刘备至今也没接到密诏或遗旨什么。这件事算不了了之,最少刘备是这么以为。 “曾闻先帝早年命人冶炼了四把削铁如泥的宝剑,都道不知所踪。不料玄德这里有一把,真乃天意也!”蔡邕抚摸着这柄小小的宝剑说:“有此剑为凭,玄德你师出有名,名正言顺也!” …… 公元190年夏,幽州涿郡兼渔阳郡郡太守逍遥侯刘备,凭先帝刘宏的私人宝剑,发讨董檄文于天下。各地的有志之士纷纷响应。 同时,骁骑校尉曹操也在陈留发矫诏于天下。只比刘备晚发十余日,最终二合为一,兹定于各路兵马汇聚于陈留酸枣会盟,再议讨董之计。 话说曹操见陈宫弃己而去,就快马来到陈留,寻见父亲,把之前的事情都跟父亲说了,同时决定散尽家资招募义兵,准备讨董。 曹父觉得家中资产有限,就建议曹操去找陈留卫家。陈留卫家乃当今大汉天下有数的豪商巨富之家族,若卫家肯资助,就一切不是问题。 曹操当机立断,大摆酒宴,把卫家主卫弘请来,曹操说:“今汉室不幸,董卓专权,欺君害民,惹得天怒民怨。我欲力扶社稷,可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公乃忠义之士,还望相助!” “好!我也久有此心,只是没有英雄举此大旗。既然孟德有此大志,我自会助你一臂之力。”卫弘当即答应,并慷慨解囊。 曹操大喜过望,就先发矫诏,驰报各道。也就与刘备的檄文前后脚传遍天下。在这个时代的通讯和交通来说,刘备和曹操可以算同一时间发檄文。 也正因为如此,两人的檄文二合为一,也统一行动,定于陈留酸枣汇合,再议讨董大计。刘备和曹操都算这次讨董联盟的发起人之一。 曹操一边传檄天下,一边招兵买马组建队伍。曹操竖起招兵白旗一面,上书忠义二字,很快就应者如云,加入曹操麾下者不计其数。 期间有一个阳平卫国人乐进乐文谦来投曹操。还有一个山阳巨鹿人李典李曼成也来投曹操。两个都是将才,曹操皆留为帐前吏。 又有沛国谯人夏侯惇夏侯元让,闻知曹操起兵,与其族弟夏侯渊夏侯妙才,各引私兵千余来投。这两个也是英雄好汉,更是曹操的兄弟。 曹父曹嵩原是夏侯家人,过继于曹家。曹家族人曹仁曹子孝和曹洪曹子廉也各引千余私兵来投。众人来投,曹操大喜,一边操练兵马,置办衣甲旗幡,一边静候各路义军的到来。 …… 幽州,代郡和上谷郡之间的荨岭大营,白马将军公孙瓒接到刘备的讨董檄文,正召集众将校商议。 “董卓这死胖子,仗着二十余万西凉军,赖在洛阳不走。还残害忠良,滥杀无辜,擅自废立,弄权欺君。”公孙瓒脏话连篇地说着:“玄德传檄天下,起兵讨董,我意助玄德一臂之力,大家认为如何?” “将军,此乃大义,义不容辞!”一众将校异口同声地赞同公孙瓒出兵。 “好!子龙,翼德,不俊,公骥四人随我前去与玄德汇合。其他人坚守各边防要塞不得有误。”公孙瓒大手挥,意气风发地说:“与玄德并肩作战,乃我多年夙愿也!” 数日后,白马将军公孙瓒和赵云哥四个,率着一万五千精骑,向涿郡而来。 () 第349章 ,刘备起兵(下) 刘备接到师兄公孙瓒出兵的消息,驾着马,带着二弟关羽,出涿郡郡城十里之外相迎。首先迎入刘备眼帘的是一片白色的波浪,白马将军公孙瓒率二千白马义从打头而来。 “玄德,玄德!”老远就听得到二货师兄公孙瓒响如打雷的声音:“师兄的白马义从如何?” “真雄师也!”刘备勒马高声赞道:“靖边杀敌都是我大汉的好男儿!” “吁,吁!”公孙瓒快速勒马而停,大手一挥。身后的白色波浪整齐而统一定住了,随即发生山呼海啸般的呼声:“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天可鉴,白马为证!” 不说白马义从的战斗力,就这让人热血沸腾的口号和气势,也让人心神俱震。嗯,一支兵马的气势和排场也很重要。不战而屈人之兵不就是兵法中至高境界么! “玄德真是言而有信呀,说不久我们兄弟要打上洛阳去,今日就可以并肩而战了。”公孙瓒指了指身后的兵马说:“玄德,我可是把麾下最能打的都带来了,够意思吧!” “师兄给力!”刘备看见了后面隐约可见的赵云哥四个,由衷地说:“多谢师兄,麻烦师兄这么多年,真是无以为报!” “废什么话!”公孙瓒大咧咧地说:“这几个家伙都不错,用习惯了还真舍不得。对喽,酒没了!” “啥?师兄不会一日三顿都只喝酒吧?”刘备可知道上次公孙瓒捎走了多少酒,就是十个如郑玄或卢植海量者,没个二三年也喝不完,这才多久? “那能!应酬多,来客也多,没办法。”公孙瓒有些得瑟地说:“谁让你的美酒让人流连忘返,尤其是神仙醉,啧啧啧,醉了也想喝呀!” 刘备自然知道这货为什么得瑟。相对于历史同期而言,现在的白马将军公孙瓒更为强大和更具影响力。如果说历史同期公孙瓒与幽州牧刘虞分庭抗礼,那么现在的公孙瓒对刘虞是碾压状态。 就是幽州一众官吏也只知道抱白马将军公孙瓒的大腿,刘虞是谁?一个手中无兵权的空头州牧,汉室宗亲罢了。 当然,这与刘备这个手握重兵的汉室宗亲也有关系。刘备和公孙瓒的关系,天下谁人不知?同门师兄弟,还是铁的那种。公孙瓒对刘备没得说的给力,刘备对公孙瓒也是不遗余力。 应该说刘备比历史同期的自己判若两人,有若云泥之别。历史同期的刘备就是一个路人甲乙的存在。地盘不过平原县,将不过关张两个,兵不过千,连个谋士都没有。讨董之时也是依附于公孙瓒。 现在呢?地盘有涿郡,渔阳郡,以及广阳郡。广阳郡郡太守张阳在叔父张让倒台后,张阳就不久前暗中投向了刘备的怀抱。这也是张阳现在还在任的原因。也就是说广阳郡实际上已是刘备的地盘。 将领就更不用说了,五虎上将只缺马超,还多了徐晃,龚龙,颜良,文丑,以及一众黄巾大小渠帅。兵力也是十万往上。 谋士而言,正式拜主的有田丰,客卿地位的有郭嘉和荀彧。还有正在学习的徐庶和陈曦。更有几个不知所踪的家伙。 如今讨董,刘备是发起人之一。这怎么比?刘备现在是实力不俗的一方诸侯了。这也是刘备敢传檄天下的根本原因。 曹操是凭刺董的大义之举而扬名天下。袁绍是凭袁家四世三公的底蕴而纵横天下。刘备就是凭汉室宗亲和本身实力名动天下。 “行,我所有存酒都归你。”刘备笑了笑说:“进城吧,明天我们就出发去陈留酸枣会盟。” “曹操这家伙也是好胆,见识也不俗。不仅敢刺杀董胖子,还知道发矫诏以博名声。”公孙瓒一点也不二地说:“日后肯定是阻碍玄德大业的强劲对手。” “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其乐无穷也!”刘备十分那啥地说:“我有信心,不惧任何对手!” “大哥,二哥!”张飞驾着宝马追玉也终于来到了刘备和关羽的面前,十分激动地说:“我又回来啦!” 刘备点点头,对张飞后面的赵云和文丑及颜良说:“欢迎回家!” “侯爷!” “公子!” 不同的称呼从赵云几个人口中叫出来,却一样的亲切。有时称呼真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彼此之间的感情和信任。 “侯爷,这是樊轻衣。”赵云俊脸微红地为刘备介绍着身后英姿飒爽的女友。 “侯爷!”樊轻衣略带好奇地打量着刘备。樊轻衣可是没少听关于刘备和四合院的事,对刘备和四合院都十分好奇和期待。 “轻衣姑娘,欢迎你!”刘备招呼着,又对另个有点忸怩的张宁说:“宁儿,怎么?回家不高兴?” “侯爷咩,人家是害羞好吧!”张宁说完,自己都忍不住轻笑起来。 “不俊,公骥,我们回家!”刘备高声大笑,带着多年在边境历练的兄弟们入城回家。 第二天,刘备和公孙率合兵一处,共二万五千人马,旗帜鲜明地出幽州征讨董卓。 …… “好!”渤海太守袁绍一手一张檄文,高声叫好地说:“董卓这厮敢剑指于我,我这次就要让这厮好看!” 袁绍接到刘备和曹操的讨董檄文后,即点三万兵马,携文臣武将,出渤海向陈留而来。只能说袁家果然不愧是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布天下。袁绍才出任渤海太守多久,就已经是兵多将广,实力超过天下任何一家诸侯。 在黄巾之乱时,在灵帝刘宏允许下,各地强豪拼命组建和扩大私人武装力量。至董卓入洛阳乱政已经达到高峰,至今大汉天下已经是大大小小的诸侯并立矣。 至于说到底有多少诸侯是心怀汉室的?可能天都不知道。绝太部分的诸侯都是为了家族和个人的权益而拼搏奋斗。 就算参加讨董联盟,也仅仅是为了谋求权利和名声的结合。满口仁义道德,家国天下。背地里却是尔虞我诈,男盗女娼,争权夺利。 …… “出兵!”长沙太守孙坚接到讨董檄文,毫不犹豫地决定出兵二万参加讨董会盟。 孙坚在出兵之前,将孙家大小都从富春送至舒县周府。这是周瑜的建议,也是周家人默许的。或者说孙周两家已结成家族利益的同盟关系。 除了刘备,公孙瓒,曹操,袁绍,孙坚外,天下有心的诸侯都纷纷起兵至酸枣会盟。一时之间,关东地面上到处是向陈留方向运动的兵马,最少也有百万之众。 …… 洛阳,董府。 “曹贼!我必将你千刀万剐才消我心头之恨!”董卓一把将曹操和刘备的讨董檄文撕得稀烂,啪的一声扔在地上,咆哮如雷地叫骂:“养不熟的白眼狼!” 董卓不气刘备之所为,独恨刺杀自己不果的曹操。刘备是汉室宗亲,一切都在情在理。而曹操就让董卓有种被背叛的愤怒。枉我对你这么重用信任,你却背刺,岂不让人气愤。 “将军何必生气!”情绪不见半分波动的李儒劝道:“一群乌合之众不足道哉!心不齐,则兵不勇,我定叫这群不识天数的家伙有来无回。” “义父大人,不若孩儿率一支精兵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战意十分高涨的吕布跃跃欲试地说:“不论西凉铁骑,还是并州狼骑,都可来去自如,关东诸贼都无可奈何。” “文优,奉儿之见可行否?”董卓习惯性地问李儒:“不打击下这群贼子嚣张的气焰,我十分不爽!” () 第350章 ,捡个张辽 酸枣会盟是公开性的,也是大张旗鼓明刀明枪的。董卓方能知道讨董联盟的存在或一些基本信息是很正常,甚至都不要特别派探子去刺探军情,道听途说就能知道个大概。 真以为董卓集团进洛阳以来什么都没干?就算董卓快养废了,不还有李儒么!各地方诸侯中都有不少明探和暗探。再说还有许多人的官职还是经董卓之手所封。有如渤海太守袁绍,冀州牧韩馥,豫州牧孔伷等。 李儒沉吟了片刻,看了眼两个体形给力,而实际上有些糟糕的队友,无比心累地说:“据关而守,以逸待劳,又何必为了一时之痛快而劳师动众?” “这个关东诸侯联盟怎么说呢,联合在一起确实是一盘散沙,也是一群乌合之众,百万之兵亦难有作为。”李儒分析着说:“不过,有几个诸侯单一而论,还是不可掉以轻心的。” “哦!不知有那几路诸侯连文优也忌惮?”董卓有点好奇地问。一边的吕布也是一脸期待的神色。 “其一是长沙太守,乌程侯孙坚孙文台,世人称其英雄冠世,刚勇绝伦,一把古锭紫金刀非常人可敌。他麾下将士皆是历经沙场的悍勇之士。”李儒如数家珍地说:“征讨黄巾军,战长沙定三郡,都可见其勇,实不可小觑。” “孙坚孙文台,确实劲敌也!”董卓无限感慨地说:“当年我曾和孙坚一起征讨黄巾军,孙坚每战争先,还战无不克攻无不胜。没想到如今要兵仞相见,世事无常啊!” “军师,除了孙坚,还有谁呢?”吕布恭声而问。对于李儒,吕布是发自内心的敬畏。那怕吕布在董卓集团地位超然,可是吕布就是莫名的有些怕李儒。 虽然说吕布没与孙坚交锋过,但是多少也听闻过其人其事,知道孙坚武艺不凡,也有心找孙坚比划下。不过吕布更关心还有谁让李儒忌惮。 “还有逍遥侯刘备刘玄德。”李儒就这么说了一句,也没多作解释。实在上是李儒一直关注刘备,却越来越看不懂。在看不懂的同时,又希望刘备不是敌人。 “刘备如果不是有个白马将军公孙瓒的好师兄,他也不过是个空头侯爷,名不符实的汉室宗亲罢了。”吕布闻言,不以为意地说:“军师不应该说是忌惮公孙瓒么!” “吕将军正好说反了,刘备和公孙瓒,刘备是主,公孙瓒次之。”李儒看也没看吕布,眼皮轻闭地说:“公孙瓒为什么没领兵来洛阳?就是刘备的意思。刘备不想公孙瓒及幽州军担骂名。这次酸枣会盟公孙瓒领兵而来,还是刘备的意思。刘备志在幽州,胸怀天下。” “白马将军公孙瓒及其麾下的白马义从都很厉害。比孙坚部还要难缠,这个我很清楚。不过刘备这个人真有这么神?”董卓有点不太相信地问。 董卓对公孙瓒是知根知底。当年征讨黄巾军时是一起战斗的战友。两人都是率领骑兵,还一起打酱油,能不熟吗。不过对刘备,董卓是真没关心。若不是这次刘备传檄天下,董卓还不会注意到刘备。 当年李儒和刘备的互动,知道的人不多。就张济,典韦,黄忠三个人知道,这三个人都不会乱说。刘备和李儒都是口风很紧的人,也从没对人提起过。所以除了这五个人,再没人知道刘备和李儒之间会唔过。 “公孙瓒本就坐大于幽州,经此一役,无论成败,幽州只会有公孙瓒的声音,就没刘虞什么事。刘备本人更会名传天下,不是才名,而是能拯救室汉天下的贤名。”李儒动了动眼皮说:“你们说刘备神不神?” “刘备再神,两阵对战砍死他不就结了!”吕布有点不忿地说:“想拿我们为晋阶之梯,岂能轻饶他!” “但愿吧!”李儒漫不经心地说:“在关东联军到来之前,我们也该调兵遣将啦!” “一切由文优作主!”董卓大手一挥,把所部兵权一古脑儿交给李儒。这让吕布有点眼热。吕布不知道的是,李儒要调动西凉军,就凭李儒这张脸就绰绰有余。 “喏!”李儒恭声应诺。 …… 李儒口中的刘备和公孙瓒,正率兵出了幽州,进入了冀州境内,不日就可以至陈留酸枣。这一日,刘备和公孙瓒行军到了冀州平原郡平原县。 “将军,侯爷,有人要求随军。”先锋关羽差斥候向刘备和公孙瓒禀报着:“有千余青壮,领头将校还说是奉大将军何进之命所招之兵。” 刘备和公孙瓒部一路行来,有人要求入伍讨董,有人送钱粮物质。从出涿郡的二万五千队伍,已经扩张至五万人马。若不是考虑后勤负担不起,十万人马都有了。以致刘备现在接收兵员都有所选择。 队伍是扩大了,却不好带,甚至战斗力不升反降。真的遇上一支强军,搞不好全军就会崩盘。当然,如果说比人数,还是很可观的。可是真正的战斗,不一定是人多力量大。 最让刘备郁闷的是,二货师兄公孙瓒一如之前,就跟着刘备溜,一任军务都不闻不问。嗯,这偷懒的活计不需要教,一学就会。 现在公孙瓒最感兴趣的是手中的美酒。全军也就二货师兄有这特权。这让张飞眼红啊,可没少偷偷地吞口水。也要求行军喝酒?张飞还没这个胆。 “哦!师兄,我们去看看吧?”刘备大感兴趣地邀公孙瓒一起去问个明白。大将军何进的骨头都能敲鼓了,这里还有奉这货命令招兵的,还真有意思。 “何进这家伙都死了这么久,这是有家不能回的可怜孩子。”公孙瓒醉眼朦胧地叹道:“玄德你去吧,我休息休息。” 刘备对公孙瓒能在马上睡觉,还不会掉下马来,表示由衷的佩服。这么多年了,刘备的骑术还是令人担忧。说刘备骑马,还不如说马驮刘备。除了青骢马,刘备向来骑温顺的马匹。 刘备笑了笑,驾马向前而去。刘备来到平原县县城门前,只见二弟关羽正和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将校正在说着什么。刘备下马来到两人旁边问道:“云长,怎么回事?” “大哥!”关羽叫了一声,对这个将校介绍道:“这就是我大哥逍遥候刘备刘玄德,你跟我大哥说吧!” “候爷,我是何大将军麾下百夫长张辽,奉大将军之命来此招兵。”张辽神色有些忧伤,施了一礼说:“不料没等我招兵完成,大将军就被阉竖所害。等我招兵事妥,又逢联盟讨董,哎!” 刘备一听张辽两个字,头脑一热,对张辽后面的话已经完全没听了。雁门张辽张文远,曹老大的五子良将之首呀,名符其实的一代名将。刘备本以为张辽现在在董卓或吕布的麾下呢,不料这家伙会在这平原县。 “嗯,不管了,路上捡个张辽,说什么也是我刘备的了!”刘备于是想,也下定决心,无论威逼利诱,还是别的什么,都必须留为己用。 “张辽呀,你是那里人?可有表字?今后又有何打算?”刘备定了定神,看着这个相貌堂堂的年轻将校,再次确定其身份地问道。 “回侯爷,我是雁门人,表字文远。”张辽心如乱麻地说:“我曾是并州丁大人帐下从事,奉命入洛阳大将军府办事,何大将军又命我来此处招兵。现在我都不知该怎么办才好?我见侯爷领兵至此,想随军往洛阳,到时再看情形行事。不知侯爷意下如何?” “没错了,这就是一代名将张辽张文远!”刘备心中暗呼,表面上却作沉思状,似乎想了一会儿才说:“文远呀,丁大人被害,何大人也被害,先帝驾崩,少帝也被废后害之,你回去又能如何?该不会想进洛阳助纣为虐吧?” 刘备准备堵死张辽的所有退路。现在的张辽也真如二货师兄公孙瓒所言,就是个有家不能回的可怜孩子。 () 第351章 ,来个陈到 “侯爷,你也太小瞧人,张辽虽不才,但是身为汉臣,又岂会为董贼效力。”张辽有点面红耳赤地说:“我是一介武夫,也曾读春秋晓大义。” 刘备何尝不知张辽是个公私分明顾大局之人。历史中是身不由己,逐波追流而入董卓麾下。董卓身死,又自动归入吕布帐下。应该说是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与张辽人品私德无关。 想张辽在兵败被俘后,吕布哀求免死,而张辽大骂曹老大是国贼,是匹夫。嗯,张辽就不是一个怂种。至于说什么失节投降,曹操不失为英主。张辽之后的表现也很耀眼,并不损其光辉形象和后人对他的评价。 “好!文远既然是我汉室的忠义之士,何不随我征讨董卓逆贼?”刘备火上浇油地说:“文远该不是畏惧西凉铁骑和并州狼骑吧?” 张辽梗着脖子没来得及说什么,一直在旁边的关羽开口道:“文远兄弟,我大哥乃汉室宗亲,心怀天下万民,为扶汉室于即倾,传檄天下而诛除国贼,正需要你这等文武兼备的少年英才。” “云长兄,兄弟不也没说不为讨董出力呀!”张辽没好气说:“我个人事小,可是我不得不为千余兄弟考虑吧!” “文远果然是个正人君子!”刘备不失时机给张辽贴上张好人卡,又趁热打铁地说:“这样吧,文远就做云长的副将。你那千余兄弟也归入你麾下为本部。” “啊!”张辽没想到刘备这么直接。从百夫长一跃成为带千余人的将校,说张辽不心动是假的。不想当将校的百夫长都不是好百夫长,张辽绝对是个好百夫长。 在张辽的认知中,不是靠军功的积累和逐步的熟悉,才会被提携和信任么?怎么到了刘备这里就这么直接和草率? 张辽当然不知道,自己的潜力和资质,刘备比他本人还更清楚和更有信心。三国群英众,张辽最少也是顶尖一层的存在。论武力,也许只有中上水平,但是论带兵行军打仗,张辽绝对是顶级水平的将才。 “就这么定了!”刘备简单粗暴地下着决定,还有点八卦地说:“云长,你和文远很熟吗?” “啥?”关羽被大哥刘备问得一愣,看了看张辽,笑道:“那里,我也是今天才见到文远兄弟,不过一见投缘。再说文远是雁门马邑,我是河东解良人,我们算乡人。” 刘备对历史中关羽和张辽关系好的原因一直不解,原来是乡党关系。加上关羽和张辽共事过一段时间,两人又投缘,所以才成为私交甚笃的好友。 “这敢情好!你们两人就好好配合,讨董破贼,振兴汉室,建功立业!”刘备是真的有点兴奋地说:“有文远的助力,讨董必事半功倍!” “谢谢侯爷的信任和提携,张辽敢不用命!”张辽再次施了个大礼,算是加入了刘备阵营。张辽说完,转身就征求那千余所招之兵的意愿。 不出意外的是,所有人都愿意跟随张辽,一起加入刘备军。对于这些新兵蛋子来说,在谁帐下当兵都是当,跟个汉室宗亲也不错。 嗯,汉室宗亲这名头有点虚,可是有时却很好用。不失为这个时期招兵买马,招贤纳士的一面旗帜。怪不得历史中张飞常常大叫:“我大哥刘备乃汉室宗亲!” 捡了个张辽,刘备有点心满意足地继续行军。几天后大军刚刚来到陈留地界,又遇上了年多未见的华佗和典韦一行人。 华佗在典韦的护卫下,带领一众弟子在这年多的时间内,走遍了豫州,荆州,兖州,冀州,青州,徐州,以及扬州部分地区。不单扑灭了这几个州的瘟疫,还救死扶伤了无数人。 神医华佗的名字,在这些州郡算是人尽皆知。说声华佗活着就享受着万家香火也不过份。华佗在治病救人的同时,少不了宣传逍遥侯刘备的名声。 华佗确实受刘备所遣派,连刘备的私人保镖典韦也一直在护卫华佗。华佗自然理所当然地不失时机地宣传刘备仁德之美名。以致逍遥侯刘备的名字,在这些个州郡也是人人皆知。 将几州的瘟疫处理得差不多,年余的光阴已经悄然逝去。天下的局势也风云变幻,灵帝驾崩,董卓入洛阳弄权欺君。华佗等人听闻刘备和曹操传檄讨董,就一路向陈留而来。 “公子!”典韦炸雷般的声音响彻了半空,那怕刘备军延绵十几里,也是首尾皆闻。 “这不是玄德你那双戟保镖的声音么?这是从那里来的?”公孙瓒不解地问。从涿郡出发,公孙瓒就想问怎么不见典韦。可是一饮上美酒,公孙瓒把这茬给忘了。 “两年前几州部分地区发生了瘟疫,我让恶来护着元华先生在处理。”刘备解释道:“还好不是流行性暴发,不然就凭元华先生带千余人都于事无补。” “我也有所闻。”公孙瓒点着头说:“师弟你做得不错,没有华神医带人下去,不知又要多死多少无辜的人。我们去迎下华神医等人。” 公孙瓒麾下的随军医疗队,都是华佗教出来的。有随军医疗队,不知要降低多少战损。故公孙瓒对华佗是十分感激和尊敬的,才有去迎一下之说。 “公子,幸不辱命,元华先生半根毫毛也没少!”典韦看见刘备,傻乐地说:“我能回公子身边了么?” “还不行,除非元华先生回到了楼桑村,才算恶来你完全保护元华先生的任务。”刘备摇着头,对典韦说:“恶来,元华先生的重要性,甚至超过我。这一年多来,你应该有体会吧!” “玄德,你言重了!”华佗抢过话题说:“没有你的大力支持,我只会是个心有余而力不足的医者。也幸好这次伤寒病只是小范围内流行,加上玄备你存贮的葛根等药品,才让我有这贪天之功呀!” “元华先生不必谦虚,你和玄德一样重要,都是这天下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公孙瓒笑嘻嘻地打岔说:“要不我分一支白马义从小队专门保护元华先生。恶来还是保护玄德吧!” “不必这么麻烦,叔至可以保护我!”华佗闻言一笑,把年轻的陈到拉到人前,为大家介绍道:“汝南陈到陈叔至,练气成罡巅峰修为,还善于练兵。” “叔至从我治理瘟疫开始就一直帮助照顾有加。扑灭这几个州的瘟疫,叔至居功至伟。”华佗十分感慨地说:“如今有志为讨董大业出一份力。” “这是逍遥侯刘备刘玄德,这是白马将军公孙瓒公孙伯圭!”华佗又为陈到介绍着说:“如果叔至你可以不要那颖川郡的小官职,侯爷不会让你失望。” “侯爷,将军!”陈到施礼道:“久闻两位大人之名,今日得见,三生有幸也!还望侯爷不弃。” 陈到在瘟疫期间已经对上头失望极了,所以干脆一路陪着华佗等人治病救人。一路上可没少听华佗等人讲刘备的事迹。会写诗,会医术,会治政,会军略,还心怀天下黎庶,简直就是个全才的英主形象。 陈到是对刘备十足的好奇,这天底真有这么多的人?当刘备的讨董檄文传遍天下,陈到就决定追随刘备。 “不弃不弃!”二货师兄公孙瓒笑脸依旧地说:“还别说,叔至与子龙有几份相像。都是白袍银甲英武不凡,不过武艺可比子龙差点!” “喂!玄德!”二货师兄公孙瓒说完,却见刘备在发呆走神,连忙一边叫,一边推了下刘备。 () 第352章 ,酸枣会盟 “公子常常这样,动不动就发呆走神。”典韦搔了搔后脑勺,连忙向陈到解释道:“公子应该是看见你,就有点高兴过头了。” “无妨无妨!”陈到不以为意地说,不过他真好奇刘备在走什么神?陈到不知道的是,刘备的走神正因为陈到啊! 当华佗扯过陈到介绍时,刘备是死活不相信的。在刘备印象中,陈到现在应该很小,肯定不是眼前这个十八九岁的白袍将军。 历史中陈到追随刘备比较晚,这与陈到年龄小的原因不无关系。同时陈到又是一个被常山赵子龙的光芒所掩盖的高手。陈到武艺只比赵云相差一线,还善于练兵。 历史中刘备麾下的白毦兵就是由陈到统领。白毦兵是一支特种兵,善山地作战,也是一支尖级的精锐之师。与虎豹骑,陷阵营等精锐齐名。 历史中陈到是刘备的亲卫长,所以才统领白毦兵。刘备知道眼前这个陈到就是自己所知的陈到,刘备不解的是,陈到的年龄为什么会大这么多? 不过刘备想到自己也莫名其妙小了好多岁,又有点释然。何况不久前还莫名其妙捡了个本应该在董卓陈营的张辽,更是不作多想。 当刘备回过神来,才发现大家大家莫名其妙看着自己,不由摸了把脸说:“我脸上有花吗?叔至保护元华先生挺好!” 所有人,包括二货师兄公孙瓒在内,都不由哈哈大笑。一种自由和谐,又不失温馨祥和的氛围弥漫四周。 “保护我当然好,不过玄德你不应该给叔至一个说法么?”华佗知道刘备心大,所以善意地提醒着说:“名正言顺,才不遭人诟病。” “对,对!”刘备不迭地点头,想了想说:“叔至就做我的近军校尉吧,我的所有亲卫都由你统领,你不但要保护元华先生,而且还要把亲卫军练好!” 其实刘备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亲卫,反正一直有典韦保护,也没故意安排人手保卫自己。不过以后肯定会有一支近卫,人数不少,还要特别能打。 “谢主公!”陈到在刘备不可思议的神情中直接拜主。这让刘备有些欣喜若狂,甚至有点霸气侧漏的直觉。 “叔至!谢谢你,让我们并肩作战,为了天下万民有个美好明天而战!”刘备一句高大上光伟正的口号脱口而出,是那么自然和顺溜。让四周人群都目现异彩,心悦诚服也!嗯,这是刘备的错觉。唯一肯定的是,陈到是真的心悦诚服! 更让刘备惊喜的是,华佗等人伍队中还有两千余青壮。有陈到的乡人,也有华佗一行人在一路上收留的人。没说的,刘备又把这两千余人归入陈到麾下,做陈到的本部。 捡了张辽,收了陈到,刘备军又向酸枣而去。各路诸侯也带着文臣武将,率着或多或少的兵马,陆续向酸枣而来。 半月之后,天下各路响应的诸侯都到齐,正式会盟于酸枣。各个诸侯的营寨相连,延绵二百余里。气势十分宏伟和壮观。 这次会盟的接待的任务是身为发起人之一的曹操曹孟德。刘备在安营扎寨后,和公孙瓒一起,带着典韦,郭嘉,荀彧三人向主寨走去,就被曹操迎接着。 “玄德,久违了!”曹操一脸笑意,作着揖说:“洛阳一别,匆匆数载,甚为想念也!” “孟德兄,久违了!”刘备也是笑脸相迎地说:“闻兄刺董之壮举,钦佩之余,也着实捏了把汗。身为汉室宗亲又是无比汗颜也!” “惭愧,惭愧,身为汉臣,而不能诛杀国贼董卓,实为遗憾也。还好今时天下英豪齐聚,必能除此逆贼!”曹操上前一步,与刘备把臂道:“各位大人都到齐了,快随我进去,好定讨董大计。” 刘备人还没进主帐,就能听见大帐内人声鼎沸,有如千万兄鸭子在里头叫唤,不由有点头大。 “涿郡,渔阳郡太守,逍遥侯刘备到。幽州白马将军公孙瓒到。”一个不知名的家伙看见曹操领着刘备和公孙瓒等人,就大声唱诺着。大帐内为之一静。 曹操将刘备和公孙瓒等人带入主帐,安排了两个席位之后。曹操神色一正说:“董卓残暴不仁,弄权欺君,残害忠良,滥杀无辜,天怒人怨,人人得而诛之!” “今天下各路英豪齐聚酸枣,共商大计以讨董卓逆贼。实汉室之幸,天下万民之福!”曹操咳了一声说:“就先由我介绍下天下各路英豪。” 第一路,后将军袁术袁公路。汝南袁氏四世三公,门生故吏满天下。袁术身为袁家嫡子,又交游广阔,好结英雄,实可为实力和潜力都屈指一数的一路诸侯。 第二路,渤海太守袁绍袁本初。同是汝南袁家的人,却是庶出之子。敢剑指董卓,人又生得相貌堂堂,实为天下英雄之楷模。更是兵多将广的一路诸侯。 第三路,山阳太守袁遗袁伯业。又是汝南袁家人,是袁绍从兄。人称其忠直元亮,秀气文华。袁家之实力和底蕴,由此可见一斑。 第四路,济北相鲍信鲍允诚。其人有谋多智,善武能文。这家伙就是在洛阳各方联络要除董卓的积极分子。先见袁绍,后会王允,都不为所动后,一怒之下带部来到泰山。 第五路,冀州牧韩馥韩文节。其人贯通诸子,博览九经,是个很有学问的人。在太平盛世做做学问很好,若说争霸天下,迟早为他人作嫁衣。这次会盟,粮草物资有一半是由他资助,冀州富有粮食充裕啊! 第六路,豫州牧孔伷孔公绪。其人爱清谈高论,嘘枯吹生。孔伷喜欢阔论高谈,还知今博古,是个博学之人。乱世之下,又岂容空谈卖弄之人,还身居要职高位,想不做龙套都难。 第七路,兖州牧刘岱刘公山。其人孝悌仁慈,屈己待士。这是一个汉室宗亲,还是一个好人。好人在乱世却不一定有好报。 第八路,河内太守王匡王公节。其人仗义疏财,挥金似土。有好多名士在囊中羞涩,走投无路时,此公都会多少给个交待,挺不错的一路诸侯。 第九路,陈留太守张邈张孟卓。其人赈穷救急,志大心高。这次酸枣会盟,这家伙算地主。安置各路诸侯的兵马,他出力不少。 第十路,东郡太守乔瑁乔元伟。其人恩惠及人,聪敏有学。 第十一路,北海太守孔融孔文举。其人圣人宗派,好客礼贤。孔融乃圣人之后,自小就有孔融让梨闻名于世。能从如今仍是黄巾重灾区中率兵会盟,真不容易。 第十二路,广陵太守张超张孟高。其人武艺超群,威仪出众。这是个卖相不错的诸侯。 第十三路,徐州牧陶谦陶恭祖。其人仁人君子,德厚温良。徐州是个高产粮州,这是盟军的粮草有一小半由此公资助。 第十四路,上党太守张杨张稚生。其人随机应变,临事勇为。说来张扬是前并州牧丁原的得力手下,和吕布吕奉先的私交也不错。 第十五路,长沙太守孙坚孙文台。其人英雄冠世,刚勇绝伦。孙坚算是真心实意想搞死董卓的一路诸侯,也不介意当个急先锋。 第十六路,西凉太守马腾马寿成。马腾名镇羌胡,声闻边陲。在西凉,除了董卓,也就马腾和韩遂。能从西凉跨过司隶而来,不说私心,还真让人佩服。 第十七路,白马将军公孙瓒公孙伯圭。其人声如洪钟,丰姿英伟。尤其是他的白马义从精骑,可谓名震北疆。 第十八路,逍遥侯刘备刘玄德。其人才情无双,会盟发起人之一。刘备又是一个汉室宗亲。 第十九路,骁骑校尉曹操曹孟德。早有许大佬评过,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敢于刺杀董卓,也是会盟发起人之一。 历史上只有十八路诸侯会盟讨董。刘备是依附于公孙瓒,两者算一路。而如今正好相反,刘备是会盟发起人之一,更是兵多将广的一路。 只说兵力,刘备军都破十万了。其他诸侯,多的三,五万,少的一,二万。就凭人数,刘备也是主角之一。实际上刘备也是主角。 曹操把十九路诸侯介绍了一遍后又说:“玄德也是发起人之一,下面就请他说几句。” 在众目睽睽之下,刘备算是正式正面地走入这个汉末乱世的历史舞台,开始独属于他的精彩和时代。 () 第353章 ,练你妹啊 刘备站起身,扫视了众人一眼,舔了舔已经有点干涸的嘴唇说:“董卓身为汉臣,历受天恩,却不思报国,反而弄权欺君,其罪大恶极。” “我身为汉室宗亲,有切肤之痛,几欲诛此国贼,无奈心力俱不足。幸好,幸好,有诸位大人之力,必可诛杀此獠。”刘备说到这里,向众人施了一礼道:“刘备在此谢谢大家,恳请大家务必同心协力,同心同德,一战而定!” 刘备说罢,众诸侯纷纷叫好。曹操再次开口道:“素云蛇无头不行,人无主不宁。今奉大义,酸枣会盟,必立一盟主,才好讨董贼兴汉室。还请诸位畅所欲言。” 众诸侯又是纷纷点头附和,其中河内郡太守王匡开口道:“为盟主者,必德高望重,有雄才伟略之人才可居之。我以为本初可胜任,袁家四世三公,又是我大汉名相之后,本初更是才德兼备,胆识无双,兵多将广,敢剑指董贼,可为盟主。” 袁绍对王匡点点头,有点谦虚地开口说:“公节兄过誉了,想我袁绍身为汉臣,袁家世代承受天恩,岂有不尽忠报国之理。剑指董贼是轻,我恨不得生啖其肉,活食其血,方消我心头之恨。” 袁绍慷慨陈词,随之话锋一转道:“若说让我任盟主,我私为才疏学浅,在座诸公中,还有比我出众得多的英豪。如传檄天下的刘玄德和曹孟德两位,皆可胜任盟主一职。” 刘备闻言,心中冷笑,这袁本初还挺作的。刘备没想过做这盟主吗?想过。这可是个名利双收的机会,那怕明知讨董不能成功,对日后的事业也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可是刘备一样知道,自己并不是任盟主的最佳人选,也不是自己出尽风头的时机。酸枣会盟,表面上一团和气,似乎众志成城。实际而言,众人皆为名利而来,有合适的机会,不介意举刀相向。 “袁太守言重了,若说让我任盟主,才德都不能服众。我刘备身为汉室宗亲,必会为征讨董卓而尽心全力。无论谁任盟主,我必唯命是从。”刘备坚决地推辞着。 “玄德说得好!我曹操也听从盟主指派,决不会推委。还请本初兄勿要推辞盟主之位。”曹操也当众表态。 “非本初不可也!”一众诸侯纷纷表示拥护袁绍做这个讨董联盟的盟主。袁绍在众人推举下,反复推辞后,才顺势接任盟主。 “明日清晨,正式誓盟,然后进兵洛阳。”在选定袁绍为盟主后,曹操宣布暂时各自自由活动,明天才有节目。 众诸侯相继出帐,三三两两各自相谈甚欢,那有一点马上要出兵征战的紧张气氛。这些家伙完全是当作一次组团的公费旅游。 回到自家营帐,刘备和公孙瓒及荀彧,郭嘉以及一众将校于主帐中议事。算是商议下接下来该如何战斗和自处。 应该说与一众诸侯相处才是主题,被队友阴了才冤屈呢!刘备可知历史中在讨董联盟散伙之时,诸盟友可是大打出手兵仞相见。有几个倒霉的孩子都丟了性命。 “师兄,你对一众诸侯及此次讨董联盟怎么看?”待众人坐定后,刘备不无忧虑地问公孙瓒:“师兄应该比我更熟悉这诸路英豪。” “英豪?真以为拉起一支人马就可以称王称霸!”公孙瓒似乎一直还没醒酒的样子,咋咋呼呼地叫嚷着:“除了孙坚孙文台及其部有点看头,其余的都上不了台面。” “公孙将军言之有理!”大有知音之感的郭嘉深表赞同地说:“要军纪没军纪,要气势没气势。我都怀疑讨董一战能有几个人生还。” “你是郭嘉郭奉孝吧,征讨渔阳之战打得不错。不过应该多练练兵,不要一箭就定渔阳。不见血的兵马永远不能成为精锐之师。”公孙瓒斜了眼郭嘉,有点小欣赏地说:“有志不在年高,前途未可限量。” “正是,公孙将军过奖了。”郭嘉轻笑一声道:“是张纯,张举之流太弱,而侯爷麾下兵精将猛,才让原本练兵的计划流产。老师算无遗策,黄将军箭术超神,没办法呀!” 郭嘉一副我也很无奈的样子,让大帐内充满了欢乐的笑声。在众人笑过之后,二货师兄公孙瓒神色一正地说:“盟军兵力超百万,听起来不错。可是,董胖子及其西凉铁骑更可怕,大家小心谨慎才好!” “师兄的话,大家都听见了,且要记在心上。董卓其人其能力如何不论,其女婿李儒智力高绝,西凉铁骑和并州狼骑皆悍勇,并州飞将吕布武力可谓天下无双。”刘备告诫着众人。 “天下无双?”黄忠,关羽,张飞,颜良,文丑,甚至包括赵云,都是一到不太相信的神色。 一众猛将中,也只有背景墙典韦才笃信。因为他相信刘备说的每一句话。刘备说吕布天下无双,那么吕布肯定是天下无双。 而在坐一众猛将,都是心高气傲之辈。他们也只听过并州飞将吕布之名,都没与其真正交过手。或者说只有打过之后才知道。这些家伙都有这个勇气和信心。 “别不信,我想不久就可以和并州飞将吕布对阵,你们会明白我所说的。”刘备有点语重心长地说:“我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只是想让大家对阵吕布时,都万分小心。你们任何一个都是我的好兄弟,我不希望你们有任何闪失。” “虽然说两军对阵刀枪无眼,但是因为马虎大意而受伤或丧命,这是我不允许的。”刘备扫视了众将一眼说:“有句话是这么说的,有的人生得光荣死得伟大,有的人死,轻于鸿毛,有的人死,重于泰山。” “义之所在,虽死无悔。我知道战争就有死亡,大家更要知道,我们之所以战,是为了多数人活得更好。所以请大家珍重和珍惜自己的生命。”刘备站起身说:“记住了吗?” “喏!”包括二货师兄公孙瓒在内,皆恭声应诺着。一众猛将都把吕布记在心头,更把刘备的话铭记于心间。 “我声明一声。”公孙瓒挥了挥手说:“此次讨董之战期间,我只负责监军和品酒。具体一切军务皆由玄德负责。” “谢谢师兄。”刘备对公孙瓒施了礼,又对众将安排各自的军务。众将校皆领命各行其职各负其责。 刘备在安排自家事之后,准备去拜访下各路诸侯。本想邀公孙瓒一起去,不料公孙瓒认为还不如品酒。刘备只好带着典韦,荀彧和郭嘉去了。 不论如何,各路诸侯是应檄而来,刘备又是发起人和汉室宗亲,于情于理都有必要去拜访下多谢一声。何况人脉不就是这么建立起来的么。 “孟德兄。”刘备带着两个狗头军师刚出自家营门,就看见曹操带着一个猛汉迎面来。刘备招呼道:“请进,请进。” “不,我是来邀玄德一起去拜访下各位大人。”曹操摇了摇手说:“玄德应该也有此意吧?” “知我者,孟德兄也!”刘备哈哈一笑,与曹操把臂而行。两个人欢声笑语地一路拜访着各路诸侯。 “你是己吾典韦?”跟着曹操来的猛汉突然对典韦说道:“我是谯县许褚,有空切磋下?” “没空!”典韦目不斜视地说:“许褚是吧,你不错!可惜还不是我的对手,再练几年吧,等突破到内气外放巅峰境界时,我不介意锤你。” 典韦在刘备小圈子早和一众猛男切磋得要吐了,无论修为或眼力也得到了长足的长进。刚晋升内气外放的许褚还真不是典韦的对手。 许褚比较浑,典韦说不比试也不觉得如何,典韦说锤他也认了,许褚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而曹操听见两人的话,差点气得吐血。 许褚和许定兄弟率千余精壮来投,曹操对内气外放境界的许褚可是如获至宝。当时就任命许褚为贴身护卫。曹操麾下就还没内气外放境界的好手。 曹操来邀刘备一起去拜访各路诸侯是真,何尝没有卖弄之嫌。你刘备有双戟典韦护卫,我曹操也有大刀许褚拱卫。 不料,典韦说许褚还要练几年才行。练几年,练你妹啊!差距怎么就这么大?这是曹操内心深处的呐喊。 () 第354章 ,盟誓出兵 武艺的进境,尤其在进入内气外放境界之后,要的不仅仅是苦苦修练,还需要天赋和悟性。有绝太部分人,经年难以寸进。 当然,这世上也有些人完全不讲道理。有如吕布,赵云,孙策,马超这四位,就有些不能以常理论之。这四位常常会顿悟,还经常在战斗中越打越强。 许褚不是以上四位,更没有超人一等的灵性灵根。若说在晋升为内气外放境界后,许褚还要提高,就真的要以年为单位。好在有一点,许褚天生神力,还有一颗无畏无惧的心。 曹操带着少许郁闷,却也不露声色地和刘备一起,十分愉快地拜访着各路诸侯。没说什么正事,只是相互认识熟悉下,再吹吹牛什么的。 就在众诸侯们这么友好和谐的气氛中,半天光阴就过去了。等曹刘两人拜访完所有诸侯,已经夕阳西下傍晚时分。 一夜无话,次日天亮,整个营寨又是人声鼎沸,人来人往穿流不息。各路诸侯汇聚于祭台之下。今天此时的主角无疑是台上宣誓的袁绍袁本初。 此台三层,遍列五方旗帜,上建白旄黄钺,兵符将印。绝对是很正式的登台拜将。袁绍一身甲胄,威风凛凛,意气风发地雄立于台上。 焚香拜天毕,袁绍大声读盟文:“汉室不幸,皇纲失统。贼臣董卓,乘衅纵害,祸加至尊,虐流百姓。绍等惧社稷沦丧,纠合义兵,并赴国难。凡我同盟,齐心戮力,以致臣节,必无二志。有渝此盟,俾坠其命,无克遗育。皇天后土,祖宗明灵,实皆鉴之!” 盟文气势磅礴,慷慨激昂,袁绍也读得声情并茂。这让台下不少人一边咒骂董卓,一边为汉室不幸而垂泪。不论真情或是假意,最少这场面很动人。 袁绍读罢盟文,众诸侯歃血誓盟,十九路诸侯讨董联盟就此正式成立。袁绍霸气十足地率众进入主寨大帐。 袁绍大马金刀地坐于主位,两边各九路诸侯按官爵或年龄依次而坐。随即美酒肉食奉上,曹操在酒过数巡后,起身作揖道:“今天已经立了盟主,那么大家都要听其调遣,共扶汉室,勿以强凌弱。下面有请袁盟主言。” 袁绍亦站起身,向众人行了一礼道:“我虽不才,但是诸位推举我为盟主,我必尽心尽力而为。我首先明言,家有家规,国有国法,军有军纪,有功必赏,有罪必罚。还望诸位遵守,不得有违!” “诺!”一众诸侯应诺,表示唯命是从。 “三军未动粮草先行,总督盟军粮草乃重任。我命后将军袁术总督粮草,按时按量分拔诸营,不得有误。”袁绍开始发号施令。 袁绍初任盟主,第一个任命就是关键的督粮之职。大家自然不好置词,只有默认之。袁术本人也有种被陷饼砸中的惊喜,爽快地应诺,对这个庶出的大哥也看上去顺眼得多。 “先锋之职责,逢山开路,遇水搭桥。先锋之人选,必勇武机警,智勇双全,敢打能拼才行。不知大家有何合适的人选推荐?”袁绍接着说:“汜水关乃进洛阳必经之处,先锋兵锋直抵此处。” 这时长沙太守孙坚霍地长身而起,作揖施礼,毛遂自荐地请命:“我愿为前部先锋,攻打汜水关。” “好!文台勇烈,可当此任。愿文台旗开得胜,取得讨董首功。”袁绍喜笑颜开地说:“其余诸位,随我兵逼洛阳,以为接应。” “诺!”众人应之。孙坚领命转身出营,取了半月之军粮,率着本部两万人马向汜水关方向杀去。 其余各路诸侯在袁盟主带领下也随后迤逦而去。百万之众,延绵数百里,旌旗蔽日,杀气腾腾,好不壮哉! …… 洛阳,董府。 董卓把一任军务付于女婿李儒,自个儿每日饮宴,饮酒作乐。直到汜水关守关将士,快马急报洛阳,董卓才聚众将商议对敌之策。 “袁绍,曹操,刘备一众逆贼,聚众百万,今兵锋已犯我汜水关,不知诸将可有退敌之策?”董卓顶着大肚腩,眯着眼睛而问。 “义父大人勿虑。关外诸贼,我视之为草芥。愿率一支劲旅,尽斩其首,悬于洛阳城门口,以警示天下。”前不久被封为温侯的吕布,及时挺身而出以表忠心。 “我有奉先,高枕无忧矣!”董卓闻言大喜,就想问李儒之意如何?不料下面又有人高声叫嚷。 “杀鸡焉用牛刀!不劳温侯亲往,我斩众贼首级,亦如探囊取物。”吕布背后的华雄意气风发地叫嚣着。 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爆发。华雄在数年前遭受被张飞拍昏的奇耻大辱,差点废了。不过华雄非常人,终于熬了过来,突破进入了内气外放境界。 又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潜心修炼和积累。华雄需要一场战斗和一场胜利,来宣泄和证明自己。所以华雄才自告奋勇地请战。 关于这些,吕布不知道,董卓和李儒很清楚。华雄华子健一直是西凉军的武力担当。董李两人都不介意给华雄一个证明自我的机会。 “嗯,不错,就要这精气神。”董卓点头赞许地说:“子健听令,我加封你为骁骑校尉,拔步骑五万,汇同李肃,胡轸,赵岑诸将,星夜赴汜水关,守关破敌,不得误!” “诺!”华雄恭声应诺,转身而去。只留下不知所措的吕布满肚子怨气,在董卓面前长吁短叹。 “奉先不必叹息。汜水关不过是小菜一碟,还不知有多少大仗恶仗要打。你可是并州飞将,我之左臂右膀,岂能大材小用。”董卓连忙安抚着吕布。吕布才转忧为喜,强行按耐着心中的躁动不安。 李儒用眼眸的余光扫了眼吕布,心中对吕布的评价和期望值掉了无数,基本上已经是负数。李儒向董卓施了礼,轻轻地退出了相府。 “军师,军师。”李儒刚出相府,角落里就转出了有点畏缩的华雄,涎皮赖脸地说:“马上要率兵去汜水关,不知军师可有训示。” 华雄是有点二,可是有一点他永远记得,不管行军打仗,还是为人做事,问声军师就不会错。那怕错了,有军师背书,错也是对的。 “子健呀,攻关汜水关的是有江东猛虎之称的孙坚孙文台。记住一点,不要正面刚,多动脑筋,出奇制胜。”李儒对华雄的识相十分满意,故不介意地提点着。 “军师,多动脑筋,这不是为难我么?”华雄毫不知耻地说:“军师又不在身边,不然我率部莽莽莽就行。” “嗯,你要让我怎么说你,脑子都让狗吃啦!”李儒没好气地白了华雄一眼,还是耐着性子说:“怎么打,就按你自己意愿反着来就行。” “反着来就行?”华雄嘀咕一声,死命地搓着双手,死活想不到反着来是怎么来。 “实在不行,子健你就固守汜水关。有五万步骑,他孙坚插翅也飞不进来。”李儒没说的是,不出他所料,孙坚后面有不少扯其后腿的猪队友。 “固守?闭关不战,岂是我华雄之所为。军师,到底怎么反着来打呢?咦!”华雄说完,却不见李儒的人影。 “快去点齐兵马,别吱吱嘎嘎啦!”李儒的声音从远处飘了过来。华雄心中不由一紧,小跑而去。 华雄点齐五万步骑,与李肃,胡轸,赵岑等将星夜马不停蹄地向汜水关而去。最终先孙坚部一步至汜水关。 华雄部刚刚在汜水关,还没来得及歇口气,就听得关下人嘶马叫,还有探关搦战之声。华雄率众将前往城头一观。 只见汜水关关下约有步骑三千,打着鲍字旗号。其中一将,持枪跃马,正在关前叫骂搦战。 “孙坚部下有鲍姓将领吗?”华雄环视众将而问。众人俱摇头以示不知。 “不管他,我看这三千兵马不过是散兵游勇,且领一支人马冲杀一番再说。”华雄大咧咧地说。众将都深以为然。 () 第355章 ,难奈我何 济北相鲍信鲍允诚,能文善武,确实有几把刷子。也是真心实意想诛除董卓的汉室忠义之士。从之前在洛阳上窜下跳就可知一二。 不过呢,人无完人,金无赤金。鲍允诚也有小毛病,就是性子急,爱出风头好表现。 这不,眼看长沙太守孙坚孙文台为前部先锋率部而去,生怕孙坚立了这讨董头功,鲍信暗地里就差其弟鲍忠领三千步骑,从小路赶在孙坚前头来到汜水关下搦战。 鲍信的这种思维和行为很奇葩,也很难让人理解。就凭鲍忠其能,领这三千步骑就可以建功?真当汜水关是纸糊的?还是当汜水关守关将士是纸糊的?也不知谁给他的信心?可事实上这事儿就这么真实地发生了。 鲍信是二货,还是一个信心无限澎涨的二货。其弟鲍忠也是一个马大哈式的人物,还真的领着三千步骑,径直抄小路急行军。果然在孙坚部之前就来到了汜水关下。鲍忠命队伍列阵之后,驾马至阵前骂关叫阵。 赶来驰援汜水关的华雄是个大老粗,可是华雄久经沙场,该有的眼力还是还是有。华雄一看关下打着鲍字旗号的三千步骑就是渣。于是毫不犹豫率着五百亲卫杀出门来。 “贼将休走!”华雄可是一直憋着口气,正想杀人和战斗,飞身出关,一马当先,扬刀暴啸着。 鲍忠见势不妙,知道对方不是自己可以力敌的,正欲掉转马头回归本阵。只见刀光一闪,鲍忠已经是身首两分,一命呜呼! “杀!”华雄一刀砍了鲍忠,大刀一指,五百亲卫如狼似虎般向鲍忠部扑去。 将是兵胆,鲍忠一死,鲍忠部胆已碎,连半点反抗都没有一哄而散。华雄的五百亲卫都是骑兵,鲍忠部步骑混合,又那里跑得过。鲍忠部被华雄亲卫砍杀大半,部分将士被生擒活捉,只有少数人逃逸山林才幸免一难。 “就这等战力,也敢犯我汜水关?”华雄看着不堪一击的对手,百思不得其解也嘟囔着。 “是将军神勇!”华雄的亲卫不失时机地拍老大的马屁。华雄瞪了一眼:“押俘虏回关,将这不知的将校首级呈送相爷处报捷。” 可怜一心想争头功的鲍忠,连姓名都没留下就成了别人的战利品。华雄得胜回关,众将一齐恭贺,也对守住汜水关信心十足。 而鲍忠的首级被华雄着人星夜呈送洛阳相府。董卓大喜,加封华雄为都督。董卓大手一挥,每天依旧饮酒作乐,没把关东一众诸侯,百万之师当一回事。 …… 长沙太守孙坚孙文台领了先锋之职,取得半个月军粮,带着程普程德谋,黄盖黄公覆,韩当韩义公三员将领,率两万本部,从官道向汜水关而来。 孙坚率部还没到汜水关,就遇上了狼狈不堪的部分鲍忠部。拦而问之,孙坚不由虎目含煞,剑眉轻皱,一颗热血的心不由一沉。 “将军,联盟伊始,就有人争功算计,我们不可不妨啊!”老谋稳健的黄盖提醒道:“我们孤军深入,若被人背刺,可就九死一生。” “是啊,将军,广宗之战乃前车之鉴,我江东大好男儿都葬身于广宗城内,真不敢或忘。”程普也劝谏言:“将军一片热忱报国之心,别人未必如此也!” 韩当亦抱拳行礼道:“征讨黄巾贼时,就闻华雄乃西凉第一勇将。华雄等又是据关而守,将军绝不可贪功冒进。” “放心!”孙坚见麾下三大将领都这么说,哈哈一笑道:“我料那华雄有勇无谋,只要我们一切小心,却也无碍。” 孙坚笑后,又神色一正道:“身为汉臣,岂有不竭尽全力讨贼之理。我军也没有不战而撤的先例。就算人心不齐,我们也必须全力一战!大家打起精神,进兵汜水关!” “喏!”孙坚令下,众将应喏,孙坚部坚定地向汜水关下开来。孙坚表面如常,实则内心已经翻滚纷乱。 广宗之战是孙坚一直以来的恶梦。数千江东子弟葬身于彼,还是亲如兄弟的祖茂祖大荣也战死于斯。当年孙坚心灰意冷带着剩下的三百人回江东,一度对汉室当朝失望。 就是现在,孙坚还是在心底不平不忿不甘。只是孙坚不愿表露于人前,把这一切深埋着。应该说,此时的江东猛虎孙坚与历史同期的孙坚有着本质的区别。 来到汜水关下,孙坚在离汜水关十里左右的梁东,择一空旷处安营扎寨,才带领众将及五千精兵至关下搦战。 “关上助恶匹夫听着,若不早降,待我打破城关,定斩不饶!”孙坚披银甲,裹赤帻,拍马横刀,向城内叫嚷着。 “江东猛虎,果然名不虚传。”华雄在城头上指着孙坚及其部下赞道:“排兵布阵深有法度,其兵马也是久经沙场之精锐。待我出城会会。” “都督乃守城之主,不可轻动。待未将出城去擒拿这江东猛虎。”副将胡轸在一边请战。 “好!我付你五千兵马出战。”华雄欣然应允了副将胡轸的请战要求。华雄之前也没见识过孙坚的武艺,有心见识评估下。 胡轸点了五千兵马,就引兵出关,欲战孙坚。孙坚麾下程普请战,在孙坚点头下飞马挺矛直取胡轸。 程普的武艺比胡轸高出一线,程普的沙场对战经验也更足。两将甫一交锋,胡轸就被程普压着打。不及数合,程普一矛刺中了胡轸的咽喉,胡轸遂死于马下。 “冲!”孙坚见状,古锭紫金刀一挥,全军向胡轸部冲杀了过去。主将胡轸一死,其部连忙撤回汜水关内。 孙坚冲至关下,关上的箭矢,檑木,石块就像下雨一样洒下来。孙坚只得命令收兵。此次交锋,孙坚部只斩杀胡轸一人,其他毫无所获。 “江东猛虎,厉害!”华雄首阵失利,想起军师李儒的交待。至于反着来打,华雄还不明白。不过固守汜水关,华雄还是明白的。所以华雄暂时准备避战固守。 而孙坚率部回到梁东营寨,就差人带着胡轸的人头奔盟军袁绍处报捷,并至后将军袁术处催讨粮草。 “文台果然不负勇烈之名,首战告捷,通传全军以示嘉奖。”袁绍闻孙坚传来的捷报,心情欢愉地对一众诸侯说:“董贼死期不远,汉室振兴可期!” 一众诸侯自然也是赞誉如潮,好听的,表扬的,不要命地往口外吐。似乎董卓已经伏诛,虎牢雄关已破,汉室如日中天。 “侯爷你怎么看?”刘备身后的郭嘉笑嘻嘻地说:“首战告捷,是个好兆头。” “不过热了个身,连过手都算不上,这又有什么?”刘备头也没回,轻声说:“听闻有人抢功,已经败了一阵,怎么大家就听而不闻,视而不见。” “别人家的孩子死不完。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如不出我所料,还有人会在暗里给江东猛虎下绊子。”郭嘉说着俏皮话,却也一样明心见性。这就是鬼才郭嘉郭奉孝。 “奉孝,怎么破?”刘备依旧没回头。 “侯爷,与我们无关哦!”郭嘉翻着白眼,只见刘备回头,扯了扯嘴说:“好吧,是人就得吃东西,一旦缺粮,再精锐之师也会不战自乱。有人会找故拖延不发粮草,江东猛虎也难免一败。” “怎么破!?”刘备没好气地接着重复道:“办法,方案,计策,如何应对和破解。” “侯爷,容我三思。” “要快!” …… “将军,孙坚乃江东猛虎。若破了汜水关,直入洛阳,宰了董卓,也专权于朝廷,岂不是驱狼而得虎。”袁术的得力手下,在孙坚的人来催讨粮草时,建议道:“今天不给粮草,彼军必散。” “不发粮?”袁术捋着几缕小胡须,双眼精光闪烁,阴笑着说:“不发粮!理由呢?” “将军大可推于未将身上,来回之间,孙坚军早乱矣!”袁术的这个得力手下满肚子坏水往外冒。 “善!总一个拖字了得。”袁术嘿嘿冷笑:“江东猛虎又如何?能奈我何!” () 第356章 ,我心已凉 袁术和具体管理粮草的将校相互推诿,几天时间就在扯皮中过去。孙坚的人在来回奔走告求中也实在无法,只好回去诉之于孙坚。 “袁氏枉称四世三公,表里不一,真气煞我也!”孙坚听部下所说,焉能不知袁术故意拖延。胸中本已冷却的热血,再一次降温。 所谓三军未动,粮草先行。后勤,永远是支撑一个集团,一支队伍最重要的基础,没有之一。在这个农业为主的汉朝,有粮食的话,一切问题都不是问题。 孙坚部是当之无愧的精锐,纵观十九路诸侯,也只有刘备和公孙瓒所率的人马可以一比。可是没有粮草,在吃不饱肚子的情况下,孙坚部也军心浮动。 “将军,军中已只有三顿之粮,将士们怨言四起,人心浮动,不如……”黄盖小心地进言道。 “不如撤兵?”孙坚叹道:“寸功未建,草草收兵,我心不甘。亦无法面对一众盟友。我令,再有言退者,斩!” 孙坚何尝不知此时撒军才是上策。可是骄傲如孙坚者,怎么放得下这面子。不与华雄正面做过一场,孙坚死也不会退兵。 黄盖,程普,韩当三将跟随孙坚日久,自然也明白孙坚为什么不当机立断立刻回兵。也只好各自打起精神,都万分小心地戒备,也都有决死一战的准备和觉悟。 “都督,孙坚部缺粮,军心浮动,军纪散漫。”早有探子把孙坚营寨中的异动禀报于华雄。 “当真?”华雄虎目圆睁,一股熊熊燃烧的战意腾空而起。 “千真万确!”探子斩金切铁地说:“缺粮所致的惶恐是装不出来的!” 西凉军以前可没少过半饥半饱的日子。对于手中无粮心中发慌的惶恐,有着刻入骨髓的认识和认知。真慌和假慌,看一眼就足矣! “好!众将听令,各自率本部杀向孙坚营寨,取其首级。建功之机就在今天。”华雄高声叫好,拍案而起。 “不对!”华雄意气风发过后,总觉得那儿不对。华雄抓着胡茬,死命地转动着可怜的,早已经生锈的大脑。 “都督,明攻不如暗取,白天强攻不如晚上偷袭。”李肃见华雄卡顿,不忍心地献计道:“晚间我率一军从小路出关,抄孙坚的后路。都督率大部攻其前寨,孙坚可破,或可生擒孙坚也未必不能。” “对啦!”华雄一拍大腿,指着李肃大嚷大叫:“军师说过,一切按我的意愿反着来就可破孙坚。白天,晚上,强攻,巧取。正好相反,江东猛虎该栽矣!” “反其道而行之!还是军师高,真是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也!”众将异口同声地说。嗯,绝对是西凉诸将发自内心的由衷之言。 西凉诸将没有一点把都督华雄当作反面教材的尴尬和自觉。华雄也浑然不在意。还与众将又细细商议了一番,传令将士们吃饱喝足,分兵一万五千于李肃,傍晚时分从小路悄悄地出了汜水关,径向孙坚营寨后方潜去。 晚上,月明风清,华雄留了二万兵马驻守汜水关,自己率一万五千兵马,轻轻打开城门,不声不响地摸到孙坚营寨前。 “击鼓,全军冲锋!”华雄横刀立马,在寨门前下着全军冲锋的命令。时已半夜,战鼓和喊杀声显得特别清晰和震撼人心。 动起来的西凉铁骑是恐怖的存在,区区营寨栅栏什么,一个冲锋都不复存焉。更多的孙坚部来不及着甲持兵仞,就已经被西凉铁骑砍翻在地。 一个有心,一个无意。一个战意正浓,一个心中发慌。孙坚部本来就比华雄部差了一线,这下更是溃不成军。孙坚部真是兵找不到将,将指挥不到兵。孙坚部败局已定。 孙坚这几日都心神不宁,今夜也是很晚才休息。朦胧间听到战鼓和喊杀声,一骨碌爬起来,慌忙间披甲持刀出帐,找到战马,刚翻身上马,正遇上拍马抡刀而来的华雄。 两人也不答话,拍马相交,战不过数合,只见孙坚营寨后方漫天火起。原来是早潜伏在营寨后方的李肃听见前营杀声震天,就命将士们用早准备干柴草介,沿营寨后方齐齐放火。 “活捉孙坚,活捉孙坚!”李肃也是坏焉坏焉的,放火事小,还让麾下将士们齐声高呼。攻心为上,李肃也不失为一个通人。 孙坚的武艺,华雄的武艺,两者仲伯之间。其修为都是内气外放的境界。要分出高低上下或生死,就不是一时半会儿的功夫。可是此情此景下,孙坚无心恋战。 “呔!吃我一刀!”孙坚扬起古锭紫刀,全力全开地砍向华雄,一团带着紫色的刀气,杀气十足地向华雄头上咆哮而来。 “来得好!”华雄不甘示弱,亦用尽全力,抡起大刀对砍而去。一团淡黄色的刀气,撞上了那一团紫色的刀气。 “轰!”的一声,孙坚和华雄之间的空地上被轰出了一个巨坑。两个内气外放境界的高手,全力全开之下威力如斯,这让两人四周,百米之内皆无人敢近。 “驾!”孙坚全力全开一刀砍出,无心观看威力和战果,掉转马头就向东南方向奔去。已经是事不可为,就算战死也于事无补,孙坚终于一言不发地撤退。 “想跑?没这么容易!”华雄冷笑一声,拍马抡刀追了上去。华雄此时就有不杀孙坚决不罢休的信心和决心。好不容易大战一场,大胜一场,怎么可以不竞全功? “看箭!”孙坚见敌将紧追不舍,其实孙坚已知对方就是华雄。孙坚一边驾马狂奔,一边张弓引箭。“咻!”的一声,弦响箭至,堪堪从华雄身左掠过。 华雄被吓出了一身冷汗,不由放慢了马速。“咻!”的又是一支利箭从华雄面门射过,箭羽带起的冷风都掠上华雄面颊。 “嘣!”的一声,孙坚射出两箭后,在射第三箭时,因用力过猛,孙坚的弓断了。孙坚无奈地扔了弓,驾马一心奔逃起来。 “哈哈!天要亡你孙坚!”华雄远远的见状,仰天长笑,再无顾忌地驾马全力追赶。 这时孙坚营寨火光冲天,孙坚部死伤惨重。只有韩当,黄盖,程普三人各自带着为数不多的亲卫且战且退,其余将士都已经伏尸当场。 “孙坚那里逃?”此到李肃也带着一支兵马迎面而来,惊得孙坚勒马转向,就向一边的小树林而奔去。 “将军勿惊,黄盖来也!”正在这时,黄盖等三将领着部分残兵也逃到了这里。孙坚与三将汇聚,带着数百残兵一起进了小树林。 “勿走了孙坚!”华雄率部也赶了上来,一边大叫,一边拍马而至。 “都督,怎么办?”李肃在林前勒马,有点谨慎小心地说:“兵法有云,逢林莫入,恐中埋伏。” “埋伏?孙坚若有如此算计,又岂会如此狼狈!追,不擒孙坚决不收兵。”华雄是没脑子,可是事实如此明显,用屁股考虑也知孙坚绝对是没有后手。 “都督言之有理,追!”李肃一想也对,两人率着人马想也不想地一头扎进了小树林。还一边让部下再次高叫:“活捉孙坚,活捉孙坚!” “将军先行,容我等断后!”黄盖等人一听后面的喊杀声,就知道今日之事难了。三将相视一笑,三人都停马,准备拼死断后,为孙坚争取一线生机。 “啊!”孙坚仰天悲叫,一种伤心欲绝的郁闷充斥于胸口。一口瘀血脱口而出,人也在马上摇摇欲坠。 “将军!”黄盖等人翻身下马,扶着孙坚下马,黄盖强忍着欲眶而出的泪水,哽咽道:“将军,将军,怎么样?” “公覆,我没事!只是,我心已凉!”孙坚说完,头一歪,昏迷了过去。可怜的孙坚,可不是第一次被气得怒发冲冠。这次更惨,人都气昏迷了。 “将军!”黄盖一边叫唤,一边把了下脉,对韩当等人说:“将军没事,只是怒气攻心昏迷了过去。一段时间就会醒来,调理数日即可。” “幸好,幸好。”程普擦了把冷汗说:“也好,也好,我们三人留两人断后,一人护送将军快走!” “公覆!” “义公!” “德谋!” 黄盖,韩当,程普三人分别叫了不同的名字。三将相视一笑,有点惨烈,有点悲壮。程普举手道:“我年长,听我的,义公,你最年轻,也武艺最高,就由你带将军撒!” “这!”韩当还欲挣扎地说:“我武艺高才好断后呀!不如……” “这是军令!”程普不容置疑地说:“记住,把将军安全带走,不然,我做鬼也不会饶你!” “嗯!”韩当咬了咬牙,负起孙坚,深深看了黄盖和程普及一众将士一眼,含泪地转身上马。 () 第357章 ,不战而逃 “果然不亏是忠义之士,你们都护卫孙将军走,这里交给我。”一个让黄盖等人太吃一惊的声音,从浓密的树阴中传来。 只见一员手持丈八蛇矛的将领骑着一匹乌骓宝马,一脸赞赏地从树阴中缓缓而去。 “敢问将军可是逍遥侯麾下?”月明如昼,程普一见其将,似乎在刘备身后见过,不由长出了一口气地问。 “然也!我乃涿县张飞,奉大哥及我家小军师之令,前来接应孙将军。”张飞点头道:“你们先出树林,招呼你家的散落将士们,我会为你们向华雄这家伙讨个说法的。” “谢谢三将军义举!也谢谢刘侯爷!走!”程普也听闻过桃园三结义,言落花开,天显异象,总有不少人津津乐道。 程普拱手为礼,谢过张飞,带着黄盖,韩当负着孙坚,及数百将士一起离去。正如张飞所说,还不知有多少将士正仓惶而逃,必须有人结营收聚才好。 话说刘备追问郭嘉如何破?郭嘉在回到自家营寨才说:“侯爷是想救下孙坚之命?还是想破汜水关?” 刘备想也不想地说:“救孙坚之命,破汜水关缓一步也行。” “这样啊,有两策。其一命人送去粮草,孙坚无忧。其二遣派一支兵马接应,孙坚部会折损过半,孙坚之命可保。”郭嘉想了想又说:“侯爷,这一众盟友,迟早会成为你大业的绊脚石,你真要救?” “这次讨董联盟是我发起的。盟友有难,我必救!”刘备肯定地说:“就算日后会两军对阵,也日后再说。我刘备也不惧任何对手!” “好!侯爷爽快。”郭嘉有点小满足地说:“正如侯爷所说,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其乐无穷也!我郭嘉就陪侯爷一起斗斗这天下一众英豪!” “说重点,如何救援孙坚,又该派何人为将?”刘备发现郭嘉最会歪楼,说着说着就不知道离题几万里了,连忙拉回话题,连如何破汜水关也忘了问。 “说重点,说重点。”郭嘉一愣,似乎在想什么才是重点?这让刘备连连翻着白眼。历史中传名千古的鬼才郭嘉郭奉孝,就是这么逗的一个人? “要救孙坚一命,只需三将军一人一骑足矣!”郭嘉抿嘴一笑,不无八卦地说:“有闻三将军当年一矛就将西凉华雄拍昏于马下。我以为华雄一见三将军就会扭头而逃,根本不会再战,那怕战场形式一边倒。” “华雄不会这么怂吧?再怎么说也是西凉第一勇将。当年也是欺三弟年幼而大意失手。”刘备不无担心地说:“万一华雄一心想一雪前耻,岂不?” “放心!三将军的身手侯爷还不清楚?”郭嘉信心十足地说:“三将军其人,有胆大心细的一面。别人去我还不放心,三将军去,事必成也!” “三弟一个人去?”刘备小心肝有点颤抖地问:“让二弟或子龙同去如何?” “就三将军一人一骑足矣!”郭嘉坚持己见地说:“乌骓马快,才不会耽误事,不然该给孙坚收尸了!” “传张飞将军过来!”刘备心一硬,高声让亲卫去传张飞。反正张飞艺高人胆大,追玉宝马又神骏,就算有什么意外,张飞一人一骑要跑,绝对没问题。 “华雄?这次绝不轻饶他!大哥,我一个足够砍死他们!”张飞过来后一听,欣然应喏。 就这样,张飞一人一匹星夜兼程驰援汜水关下的孙坚。当张飞到时,已是半夜,孙坚营寨已破,到处打成了一锅粥,还是一边倒的屠杀。 张飞再能,再勇,再莽,也不会一人一匹冲入成建制的西凉铁骑中去。这叫送菜,这叫送人头。张三爷岂会如此二。 张飞观察了一番,见前有西凉军,后也有西凉军,孙坚部要逃逸,只有进入东南方这个小树林中,才有一线生机。于是张飞早早入林等候着。 程普等人走了几步,见小树林里静悄悄的,不由疑虑地问:“三将军,不知带了几许救兵?又伏于何处?” “华雄之流,一人一骑足矣!”张飞听见活捉孙坚的声音愈近,反而战意高涨,挥了挥长矛说:“赶紧出林去吧,他们就要来了。” “呃!”程普等被张飞说得无言以对。合着华雄就是菜,你张飞张口咬上就可以。这也太不把江东英雄不当英雄了。不过看在张飞在危难时刻伸出援手的份上,程普等人说声保重,转身疾驰而去。 张飞目送程普等人而去,收回目光,驾着追玉宝马停于一空旷点的地方,在月光照射下,来人一眼即可看见。 追杀孙坚的人马转瞬即至,华雄倒提着大刀,一马当先而来,一眼就看见了空旷处,月光下,带着一丝似笑非笑的张飞张三爷。 “是他?”华雄心中一沉,勒马而停,又点左顾右盼,只见张飞身后静悄悄的一片,心中疑云四起。 “华雄华子健,久违啦!还记得故人张飞否?”张飞坐在乌雅马,有点左在摇晃地说:“孙将军等人刚刚过去,追是不追?” “张飞,别以为我傻,你既然在此,肯定身后有伏兵。”华雄眨了眨眼睛,大刀一横,大声命令:“全军听令,撒!” 华雄说完,毫不犹豫地掉转马头策马狂奔而去。其部下也哗啦啦地扭头跟着退出了小树林。 “都督,我看这家伙就是一人一骑,在虚张声势故布疑阵。”退出小树林,李肃小声地提醒着。 “那你进去打探一番!”华雄也不想不战而逃,可是一见张飞,这双腿就不由自主地打鼓,被华雄强自掩理的心里阴影,又再次抬头,复活。 “算了吧,我们已大败孙坚部,不必画蛇添足了。”李肃一见张飞,就有一种见到吕布的感觉。高手,极其危险。若不带整编军团,自己不够人家一矛刺的。 李肃也知道在树林中军团攻击又施展不开。再说当年华雄被人家一矛拍昏于马下,西凉军中谁人不知?两军对阵,从来没有幸致,明显人家身手强过华雄。李肃从来是个通人,也就说说,进小树林,敬谢不敏! “不就是,回关!”华雄一刻也不想在关外呆着,连诸多战利品也不要,率部只带着早割下孙坚部将士的首级就回汜水关而去。 华雄刚回到关上,就有亲卫禀告,那个手持蛇矛的家伙跟到了关下,正在关前游荡着。 “看吧,看吧,这货就是有备而来,还想引诱我中计。”华雄带着李肃等将来到城头,指着月光下分明的张飞,谓众将道:“军师有言,不明敌情之时,就是不搭理他,固守关隘,任他妙计奇策也白搭。” 众将闻言,也无从追究军师李儒是否这么说过,反正赞颂如潮,说军师神机妙算,都督英明神武。 “华雄!”张飞看见城头隐约的人影,高声如雷喝道:“就我张飞一人一骑,你可下关一战!?” “你张飞傻啊!还是当我华雄傻?”华雄朝关下张飞嗨道:“半夜三更的,吵到别人睡觉就不好了,你还是回去休息吧!要战,天亮再说。” 华雄嗨完,挥挥手,把张飞扔在关下不理,带着众将回去休息。一边差人向洛阳相府报捷,并问计于军师李儒。 “华雄,你就是个鼠辈!不战而逃,不战而逃,不战而逃!”张飞本来也只是跟过来撩拨下华雄,也给程普等人增加点安全系数,自然重要的话说三遍了。 张飞在汜水关下骂咧了半天,见华雄等人离开城头后,再无人搭理自己,也十分无趣地驾马离开。 () 第358章 ,当面理论 程普等人带着昏迷的孙坚出了小树林,择一空旷处再次屯扎起来。然后将所有能正常活动的将士都派了出去,打探消息兼收拢溃散的将士们。 张飞一人一骑退华雄部消息很快就传到程普等人这里。这让程普等人面面相觑,人与人之间啊,就怕对比,一比,伤害就来了。程普等人都觉得小心肝受了伤。 随之而来的还有侥幸没死的将士们,陆陆续续回来了近万将士。直至天亮才再算基本回归了。这时没自己归来的,都成了无头之鬼被带了回来。 “德谋,就剩我们两个了吗?”天亮时,孙坚也清醒了过来,睁开眼看见榻前的程普,孙坚不由颤声地说:“我怎么就不死呢!” “将军,全军折损过半。”程普把孙坚昏过去之后的情形细说了一遍,最后叹道:“曾闻当年张将军一矛拍昏华雄,还以为是讹传。昨夜方知,张将军乃万人敌也,华雄携四万铁骑也不战而逃,直接回关固守不出。” 孙坚闻言点点头,沉默了半响才说:“人,都是人,怎么就差别这么大!有人争功,有人扯后腿,也有人仗义出手。人心啊,最难测也!” “将军!”程普想说点让人宽心顺意的话,开口却不知说什么才好,只好这么叫一声。 “德谋,什么都别说,些许挫折还打不垮我孙坚!”孙坚摇了摇手说:“传我命令,全军集合。” “诺!”程普应喏而去。很快就把近万残兵败将集合了起来。孙坚一身披挂,强作精神地来到队伍面前。 “将士们!”孙坚大叫了一声,弯腰鞠了一躬,虎目微红地说:“一将无能,累死三军。昨夜之惨败,是我孙坚之过。” 为将者,上知天文,下晓地理,知阴阳识五行。孙坚觉得是自己失察所致昨夜之惨败。认为是自己不谨慎而遭惨败。至于什么缺粮,孙坚不屑于找借口。 “败了,我认!”孙坚言简意赅地说:“撤兵!” 孙坚准备回去讨个说法,找人当面理论。近万江东子弟成了无头之鬼,孙坚承认是自己之过,不过,有些人也必须给个说法。如提纲挈领的袁盟主,如总督粮草的后将军。 “驾!”张飞一直在离孙坚部不远处,见孙坚率部撤兵,也没置可否,更不会去干涉,掉转马头,驾马而去。 …… 洛阳,董府。 “好!子健不错,不负我如此重用于他!”董卓连闻华雄从汜水关传来的捷报,手舞足蹈地狂吠:“可惜未斩杀江东猛虎孙坚,不然真除祛了我心头大患。” 从征讨黄巾军起,董卓就孙坚忌惮有加。董卓固执地认为,孙坚勇烈,是不好对付的劲敌。董卓甚至都有一种孙坚不死,寝食难安的味道。 “子健确实不错,还挺让我意外的。”李儒不惊不喜地说:“关东诸侯联军已兵临虎牢关下,我们该全力以赴守住虎牢关。” 李儒知道的军情比董卓详细得多。也知道孙坚部大败的原因,不是对手华雄超神,而是猪队们太给力了。不过孙坚部败得如此之惨,也实让李儒跌破了眼镜。 “嗯!”董卓收拾了一下狂妄的神色,伸着懒腰说:“文优认为该如何守好虎牢关,拒关东诸侯联军于关外。” “将军,我以为将子健调至虎牢关,换李榷,郭汜守汜水关。再派徐荣去虎牢关为主将。”李儒早有定计地说:“张济,樊稠两将守函谷关,以拒韩遂等。其余诸将扼守洛阳各处险要,则无忧矣!” “好!就依文优之议。”董卓倒从善如流,一如既往地对李儒言听计从。 数日之间,李榷,郭汜率十五万兵马前往汜水关换防,加上华雄之前的五万兵马,也就是二十万之众守汜水关。 徐荣率二十万兵马,汇合华雄来到虎牢关。虎牢关本就有十万守军,这下就有三十万大军据守虎牢关。 张济,樊稠率兵十万守函谷关。董卓有令,西凉韩遂一有异动就往死里揍! 董卓,李儒,吕布三人坐镇洛阳,接应四方及防洛阳暗流湧动。 …… 虎牢关,洛阳八关之首,距洛阳城五十里。虎牢是洛阳东边的门户和重要的关隘。城高墙厚,真可谓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号称天下第一雄关。 虎牢关因周穆王在此牢虎而得名。此关南连嵩岳,北濒黄河,山岭交错,自成天险。成为历代兵家必争之地。 袁绍等十八路诸侯就率百万之众来了虎牢关外,择了处进可攻,退可守的风水宝地,联军就将主寨立于此处。向两边和其后延绵了几百里,扎了无数大大小小的营寨,壮观极了。 主寨,大帐,袁绍升帐议事,帐内坐满了诸路诸侯。 “所谓一人计短,众人计长,集思广益才是战而胜之的根本。”袁绍意得志满地开口道:“这也是我今天召集大家的目的。该如何攻进洛阳,如何诛除董贼,还请大家献言献策。” “盟主,诸位盟友,我认为我们联军兵多将广,应该把兵力优势发挥出来。”曹操首先开口道:“我们可兵分五路。一路协助孙大人攻打汜水关。一路佯攻虎牢关吸引火力。一路绕洛阳袭其后。一路抄后路断函谷和洛阳交通,灭了董卓调老家援军的想法。一路断荥阳,将董卓的退路封锁。” 曹操的分兵之计好吗?绝对好!正好把联军百万之众的优势利用得淋漓尽致。就算不能一时建功,旷时日久之下,也足可以把董卓及西凉军困死在洛阳司隶一带。 洛阳司隶一带能养活董卓及其兵马多久?半年,一年,最多一年半,绝对会出现人吃人,不战自乱的情形。董卓携二十几万西凉军入洛阳,加上吕布的三万并州狼骑,以及洛阳本来就有的几十万人马,差不多也近百万部队,真以为不要物资来消耗。 说董卓方能坚守一年半已经是放宽了许多,顶天也就一年,董卓方就要吃土。当然,这只是静态的一组数据。真的双方投入百多万人次的战斗,有太多无法预料和算计。 “孟德言之有理。”袁绍颔首点了个赞,沉吟片刻才说:“不过孟德之计太过于缓,我们倒无所谓,可是陛下,一众文武公卿,洛阳及司隶百万黎庶却在水深大热之中。” 袁绍也没说错,曹操之计甚好,却是耗时耗力,变数太大。一众诸侯也都没持久论战的准备,无论心里或后勤都不允许。联军也是百万之众,一天就是一笔天文数字的物资消耗。 曹操也知自己计策的优劣,不由点头道:“盟主之意是?” “一鼓作气,攻破虎牢关,直入洛阳,诛杀董贼,救陛下及万民于水火之中。”袁绍王八之气大发地说:“只要诸公齐心合力,将士们万众一心,董贼指日可诛,汉室振兴可期!” 袁绍之计有问题吗?没有!十九路诸侯如果真的同心同德,都像江东猛虎孙坚一样,还真可以以堂堂正正的王道姿态,碾压董卓一方。 可问题是,十九路诸侯可能会同心同德么?不可能呀!战斗刚刚开始,就有人争功,就有人拖延发放粮草。再打下去,天知道会出什么妖蛾子? 董卓方类似的问题更严重,董卓罪大恶极,不知得罪了多少人。洛阳之内就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捅董卓一刀。现在的关键是,战场上的形势决定了潜在危机的爆发力度。胜,内部可镇压。败,不可收拾。 “战报,汜水关战况,孙坚部被华雄部夜袭,折损过半,现已撤兵回归!”就在袁绍准备慷慨激昂地置词,让大伙儿齐心用命之时,接到了快马加急送来的汜水关战报。 袁绍念完战报,叹息着说:“文台勇烈,不想败于华雄匹夫之手。大家有什么要说的吗?” () 第359章 ,当面理论(续) 袁绍话音一落,大帐中有如倒入了一筐蛤蟆,“嗡!”的一声,各自交头接耳窃窃私语,那还有点一方诸侯的样子。 太多数的诸侯是真的吃惊,只有袁术和刘备才知道孙坚是军中缺粮而导致惨败。至于袁绍,身为盟主,肯定知道,甚至已经默许过,不过这货装成毫不知情的样子,谁也拿他没办法。 “前些时日,鲍将军之弟不听调遣,擅自出兵汜水关,杀身丧命,还折了我方好些军士。今孙将军又遭败绩,我心堪忧也!”袁绍抬手让众人安静,声音有点低沉地说:“我诚心恳求,诸公务必同心协力,听遵号令调遣。” “喏!”一众诸侯恭声应诺。 “孙将军新败,且让之修养整军。不过汜水关还得攻打,不知诸公谁愿领兵而去?”袁绍神色肃然地说:“若无人自愿,我就点名啦!” 一众诸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有鲍信,孔伷,乔瑁,陶谦,马腾,袁遗六人纷纷请战,愿出兵攻打汜水关。 “好!汜水关方面就拜讬六位将军了。”袁绍想了想说:“诸公放心攻打汜水关,我等在虎牢关会牵制董卓大部,粮草也会及时调拨过来。” 鲍信等六人也未多作逗留,各自回营整军出发。不久后,六路诸侯共计三十五万兵马,浩浩荡荡杀奔汜水关而去。 “大哥,小军师。”刘备等人议事后回到自家营寨,刚从汜水关回来的张飞十分兴奋地叫嚷着:“果然不出你们所料,孙坚惨败,死伤过半。华雄这家伙不战而逃,固守不出。” 郭嘉掏了掏耳朵,一声不吭地倦坐着。这让兴奋得有点上头的张飞万分不解,一个虎步就纵到郭嘉身边,推了把郭嘉说:“咋了?有人惹小军师不高兴啦?说来,三哥去揍他!” “没有,只是看一群小丑在表演,觉得索然无味而已。”郭嘉有气没力地说:“我本还想让侯爷智取汜水关,如今看来,意义不大。” “对啦,奉孝当日说是救孙坚还是破汜水关,我都忘记问了。”刘备对郭嘉的疲懒和张飞的放浪视而不见,却饶有兴趣地说:“奉孝应该是想诈关吧!” “没错,趁华雄引兵出关,利用时间差,乔装成西凉兵马,汜水关唾手可得也。”郭嘉对刘备能想到一点也不意外,神色如常地说:“班头或许还有更好的计策。” 自从会盟以来,荀彧一直都没有发表任何言论。荀彧一直在冷眼旁观,也一直在思考许许多多,稀奇古怪的问题。有关于人心人性的,也有关于汉室未来,以及天下万民生计等等方方面面。 “好计策没有,不过将出了汜水关的四万西凉铁骑一举歼灭,趁势夺了汜水关还是可以的。”荀彧温温一笑,云淡风轻地说:“正如奉孝所言,一群小丑,又有几个真心为振兴汉室,为天下人谋福祉的?献计的意义何在?” 天下一众诸侯,在郭嘉和荀彧眼中不过是一群跳梁小丑。什么谋划,什么算计,在两位天下有数的智者面前,不过是难以入眼的表演。 “这也未必。”刘备发表着不同意见:“曹孟德见识不凡,有过人的机智谋略,异日必有一番作为。孙文台英武刚烈,悍勇恣意,未尝不可成就一番事业。袁氏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布天下。数代经营,大势已成,一样是未来雄霸一方的势力。” 荀彧早年就和刘备论过天下英雄,故没说什么。郭嘉就直接坐正了身形,才开道:“曹孟德是个英雄人物,不过其人阴险狡诈,生性多疑,在其帐下大险。孙文台也是个英雄人物,不过江东的世家大过于错根盘结,就算孙氏主江东,也只能困守一隅,不能剑指中原逐鹿天下。袁氏么,两兄弟都不足定鼎天下。不是实力不足,而是两兄弟自身的人格缺陷问题。” 郭嘉说到这里,嘻嘻一笑,望着刘备说:“说来一众诸侯中可称英雄者,还有侯爷你自己啊!侯爷你现在要名有名,要大义有大义。重点是,侯爷你志在天下,心怀天下万民,麾下也给力。” “是吗?”刘备微微一笑,摸了把脸说:“我也是英雄人物!怎么我自己不觉得?奉孝不是逗我吧!名是虚名,大义也太假,只有众兄弟给力是真。还好,兄弟齐心其利断金。我相信只要我们这些志同道合的兄弟们齐心协力,一定能让这天下安定和平。” “大哥是汉室宗亲,是有大志向的人,是天命所归的人。当然是这天下间第一大英雄人物。”张飞声响如雷,毫无顾忌地嚷着。 可是一边的关羽,赵云,黄忠,颜良,文丑等众将皆点头如捣蒜,甚至荀彧和郭嘉也含笑颔首,表示确实如此。就更别说二货师兄公孙瓒了。 荀彧和郭嘉两个顶级谋臣虽然说还没有拜主,也没有明确说为刘备效力。但是能去幽州涿县,还长时间没有离开。并且这次随刘备会盟,也一心为刘备谋划。其实就已经说明了两人的心意。对此,刘备也心知肚明。 刘备知道也不会点破,这样就挺好。刘备一直认为自己的追求,或者说梦想,并不是几个家臣就可以完成和现实。必须要一批志同道合的人才可能实现! 大汉长存,民族长兴!随便去说说太容易。真要达到却千难万难。甚至都不是一两代人的事儿。不过刘备相信,只要有这么一颗种子,优秀的大汉民族就能让其生根发芽,长成一株参天大树,影照整个地球。 “好吧,我是英雄人物!”刘备在众兄弟的期盼目光中,点头道:“首先声明一点,我坚决不做孤胆英雄。下面我们议议目前的形势。” “大哥放心,我们兄弟都是你的胆!大哥只管放心大胆,放开手脚,勇往直前,为理想为梦想大干特干即可。”张飞再次豪气万千地说:“至于说形势,我们兄弟并肩子上,干倒董卓,吕布就行啦!” 刘备瞪了张飞一眼,张飞立马吞声缩形躲在二哥关羽身后。刘备摇头一笑说:“据密报,虎牢关守关主将是徐荣,副将是华雄。华雄不足为虑,关键是徐荣。听说是西凉诸将中最会防守的将领,也是西凉军军师李儒最为倚重的左臂右膀。” “侯爷,你怎么会对西凉诸将及李儒其人如此熟悉?”郭嘉一直想问刘备这件事,不过郭嘉又有诸多顾虑,直到今时此刻才问。只因关系到郭嘉对西凉军的态度和谋划。 “在征讨黄巾军时,我军和西凉军是友军,虽然说没有真正并肩战斗过,但是多少也算同一阵营。”刘备无限感慨地回忆着说:“期间,我特意留心和了解过西凉军,还与李儒愉快的会唔过。” “董卓其人,我不忌惮。西凉军中让我忌惮的只有李儒李文优。这是个当今天下有数的智者之一,最可怕的是他有追求和理想。为他的道,他可以牺牲任何人,包括他自己。”刘备神色有点暗淡地说:“遗憾的是,李儒的道,与我的梦想有重叠,可是最终目标不一致。” 刘备的话九真一假,当年情形,在场许多人都参与其中,自然知道刘备言之是实。一假的是,对西凉军的了解熟悉,刘备是来自未来的记忆。 历史中算对西凉众人盖棺定论了。是综合其一生而言的,自然比这时更为全面和直观。换而言之,西凉众人自己还没有刘备了解和清楚认识自我。 “侯爷,李儒的道是什么?”荀彧再次开口,直指要害。 () 第360章 ,当面理论(再续) 刘备看了眼荀彧,又环视了在场众人,开口道:“打破知识和土地的垄断,消除世家权贵,让天下资源重新分配。这是李儒的追求和理想,也是李儒的道。” “很美好!可是治标不治本,不过是又一个轮回,消除一个特权阶层,又会产生一个特权群体。”荀彧笑道:“董卓也不是完成这个轮回的好人选,李儒注定就是悲剧人物,弄不好就身死道消。” “班头,再怎么说李儒也值得我钦佩。有这么宏伟的理想,能把董卓一手扶持至今,都足见其心其志其才。”郭嘉一脸肃然道:“我自愧弗如也。” “嗯,正如侯爷所说,眼界决定高度,舞台决定成就。最少,如今大汉舞台的中央就是西凉众人在表演。无论精彩与否,他们都是如今的主角。”荀彧并没有丝毫回避地说。 “如此一来,我们不必对西凉军赶尽杀绝。除了首恶董卓,其余不过是刀,利用得好不失为臂助。”郭嘉一边说,一边疯狂地转动本就奇计百出的大脑。 “在不损害我们自身的情况下,对西凉军的原则就是,少杀多招降,晓之以理,多行思想教育收为己用。”刘备拍板道:“对吕布及并州狼骑也是如此。” 这时说话的就刘备,荀彧,郭嘉三人。一众将领只有听的份,连张飞都没有嚷嚷。说到这里,帐内众人都在各自思忖着。 “报!”一声急促的禀报声打破了大帐的静默,在刘备示意下,斥候大声禀告:“主公,主寨大帐中打起来了,曹将军命人请主公去劝架。” “去吧,我已知!”刘备挥了挥手,斥候悄然退去。郭嘉笑道:“江东猛虎找人当面理论了。这下有热闹可瞧啦!” “什么热闹,找个替罪羊的事。人怕当面,树怕剥皮。袁本初还是很有豪气的一个人,孙坚只怕有理也白搭,有冤无可伸。”荀彧叹了口气说:“江东猛虎也够憋屈的。” …… 孙坚率残部从汜水关归来,刚刚安营扎寨,孙坚就带着程普等三将径向主寨大帐而来。孙坚怒气冲冲,提着古锭紫金刀来到袁绍的主帐前,被守帐将士拦住了。 孙坚一副要找人干架和要砍人的架势可把盟主袁绍惊了个不轻。不过这货心知肚明地说:“文台,这是为何?一路劳累,不在帐中休息,提刀作甚?” “为何?作甚?”孙坚咆哮如雷地刀指袁绍道:“袁绍,你身为盟主,你敢对天发誓说对袁术故意不发我军粮草之事一无所知?” “文台息怒!谁敢不发粮草于你军?你且说分明,我一定秉公处置之!”袁绍听孙坚直呼己兄弟之名,心中已不喜,不过依然是一副毫不知情的神态说:“我是真丝毫不知呀,文台你放下刀再说。” “诶!”孙坚有种出拳打到棉花上的无力感,叹了口气,收了刀,咬牙切齿地说:“且将后将军传来,他是监管粮草的,我要与他当面理论!江东万余子弟成了无头之鬼,他该有个交待!” “传后将军袁术速来见我!”袁绍装成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说:“若他真的故意不拔粮草予文台,我必不轻饶他!我相信他会给你一个说法。” “哼!”孙坚哼了一声,双手搀刀,气鼓鼓地等袁术到来。孙坚这么一闹,远近的诸侯都过来了,没来的也有人在通知。 “文台,文台,误会,误会!”袁术的声音从帐外就传来,袁术带着一名威风凛凛的将领快步入帐,手中还提着一颗人头,还滴着血。正是那个提议不发孙坚部粮草的家伙之首级。 “文台,是这个家伙背着我不按时拔发粮草与你军,我已经砍了他,以正军纪!”袁术大义凛然地说,还把人头扔在孙坚足下。 “你!你!”孙坚好悬没有又一口老血喷了出来,举起刀,虎目圆睁地怒斥:“袁术,你真以为死无对证,我就不知道是你的意思么?我砍死你!” “你敢!”袁术身后的将领拔剑在手,站在袁术前面亦怒目而视:“别人畏你江东猛虎孙坚,我纪灵绝不怕你,来啊,不动手是孙子!” “纪灵贼子安敢如此无礼!”程普,黄盖,韩当三人亦拔出佩剑,一字排开在孙坚面前,都是怒发冲冠,大有血溅五步的趋势。 主辱臣死,在汉代,家臣和亲卫就是代主人挡刀枪箭矢的。这时如果孙坚和袁术不发话,纪灵和程普三人必须有一方倒下才罢休。 大帐内上演着全武行,一旦动手就会是不死不休之局面。这时所有的诸侯都带各自的打手过来了,自然各自劝架,将双方人马隔开着。 刘备抱着孙坚,小声地安慰道:“孙将军,事已至此,泄怒气也于事无补,且消消气,为万余战死沙场的江东子弟争取身后利益才对。再者而言,君子报仇,十年未晚。还望孙将军顾全大局。” 张飞在刘备的示意下挡在程普三将面前,程普三将一见是张飞,无力地只好收了佩剑。 曹操抱着袁术,同样小声地安抚道:“你身为督粮官,孙坚部也确实没按时领到粮草,全军折损过半,你敢说没有责任?” “孟德,我不是斩杀了负责拔发粮草的将校了么?他孙坚还想怎么着?”袁术犹自强硬地说:“别人畏他江东猛虎,我袁术可不惧!” “少说几句,还不让纪将军收剑退下!”曹操少有地不豫道:“公路兄,别得了便宜还不放手,这样大家都难做!” 曹操不说,袁术也知道这次捅的篓子貌似有点大。本来袁术也只想不发粮草,让孙坚在汜水关无从建功。结果华雄部夜袭,将孙部打了个半残。 哇噻!这个消息连袁术都吓住了。孙坚是出了名的勇猛,孙坚部更是无愧于精锐之名。竟然被干掉了一半,孙坚都昏迷不醒。 尼玛!华雄及西凉铁骑要不要这么猛,要不要这么凶残?我还没做好和孙坚彻底翻脸的准备!袁术如是想。 事已至此,袁术心一横,狠手宰了那名得力手下,把一切都推到死了不能开口辩驳的手下头上。那可怜的手下,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被砍下了大好头颅。袁术是真的招呼都没打一声就剁了人家的头。 “勇义,退下!”袁术已经算计了孙坚,可不想再得罪曹操。那怕袁术不惧得罪天下人,还是命令纪灵退下。纪灵才收剑退了几步,护卫在袁术身边。 纪灵,字勇义,山东琅邪阳都人。纪灵武艺高强,达练气成罡境界,是袁术的铁粉死忠,一切以袁术为主。只要袁术命下,不分好坏对错,必全心全力而完成。是一个为主子,没有自我了的猛将。 “啪!”的一声,袁绍一掌拍在主座前的案几上,气冲斗牛地厉喝:“都住手!都把这里当什么地方了!泼妇骂街一样有意思吗!?有什么事不能解释和说清!?” 袁绍真的很不爽,以前可没发现孙坚如此不识时务,端的是不当人子。直呼别人名讳事小,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文明人,就不多作计较。 你孙坚莫名其妙的为了点儿事,就操刀子亲自上场,还带手下剑拔弩张的。你孙坚不丢人,我袁绍还嫌觉得丢人呢。 死了万余精卒,在袁绍眼中就是莫名其妙为了点儿事。是该说袁绍大气,还是该说袁绍从不把士卒当人看过?嗯,算都有吧!刚刚登上历史舞台,就是百万之众的盟主,死万把人还真不是事。 本来已被刘备劝住的孙坚闻言,真像猛虎一样咆哮起来,若非刘备有把子气力,孙坚就猛虎出笼了。就算没跳起来咬人,孙坚也破口大骂。 “你,你们袁家都是混帐东西。你袁家死上万把人看,看你们会不会泼妇骂街,会不会操刀子上!”孙坚也是气昏了头,口不择言地咒骂:“也会等人家解释和说声对不起!” 孙坚不知道的是,没过几天,袁家还真死了不少人。这让孙坚和袁氏兄弟之间仇恨不可调和。这是所有人都没想到和预料的。唿,有一个,就是正闻言无语的刘备。 “孙坚!你太过份了!”袁术冷冷一笑道:“没粮草你不会撤兵呀!非死伤过半才找人理论。一将无能累死三军说的就是你这等有勇无谋之辈。你不是江东猛虎吗?咬我呀!” “袁术小儿,我要宰了你!”孙坚气势如宏,挣开了刘备的扯拉,举起古锭紫金刀遥遥向袁术砍去。有着不把袁术砍死绝不罢休的狠绝! () 第361章 ,当面理论(终) 孙坚折损了万余江东子弟兵,其伤心和愤怒是个人就能理解。当袁绍矢口否认,说对不发粮草之事毫无所知。袁术又斩杀了一个替罪羊时,孙坚已经将不满和恚闷深埋心底,准备为战死的江东子弟兵极力争取点抚恤金,日后有机会再讨理负也不迟。 却不料身为盟主的袁绍浑然不把阵亡的万余人当一回事。说着不痛不痒的话,这可把孙坚这头猛虎惹毛了,破口就是不留口德地咒袁家人死上万把什么的。 汝南袁氏在大汉朝是什么样的存在?从来只有别人看其眼色行事,别说指名道姓咒骂,就是指桑骂槐也不行。袁术本就是口贱的货,开口就揭孙坚不堪直视的伤疤。一将无能累死三军,还有比这更让孙坚伤心意绝的么?没有! 孙坚终于爆发了,挣脱了本就有点失神了的刘备之扯拉,全力全开就向袁术一刀砍去,紫色的刀气带着不回头的绝然。就凭袁术的身手,一百个也不够孙坚这一刀砍的! 事已至此,一众围观的吃瓜诸侯们都明白究竟是如何一回事。连曹操都想甩手不管了。什么天下楷模,什么四世三公,也不过是明面上如何怎样,背地各种龌龊不堪。 “子龙!”刘备也不想管,最好当场砍死几个更好。可是,身为讨董联盟发起人之一,不能让事情一发不可收拾,更不能在强敌伺视下,就自相残杀。于是招呼着一起来的赵云动手止住干戈。 能以最小动静和最轻松挡住孙坚身为内气外放境界高手的含狠一刀,当场也只有常山赵云赵子龙做得到。诸如张飞,典韦,关羽等人出手,动静就会太大,弄不好这主寨大帐就该被掀了。 “叱!”赵云抽出樊轻衣相赠的碧霞宝剑,轻叱一声,轻描淡写地挥出一剑,一团不带人间烟火的淡淡白色剑气,幻化成一条龙形,将孙坚那砍出的紫色刀气包裹住,似乎在啃咬,在吞噬,很快就两者消失于无形,似乎从没出现过。 “孙坚,你砍我一刀,我记住了,日后必报!”袁术挣开曹操的拉扯,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狠话,甩袖而去。纪灵也恶狠狠地瞪了孙坚一眼,尾随袁术而去。 “诶!”孙坚对袁术砍出一刀,心中并无悔意,也无畏惧,只无穷无尽的凉意。对讨董联盟,对袁氏兄弟,对一众诸侯,都失望透顶。孙坚长叹一声,连招呼也没和帐内众打,就脚步沉重地离帐而去。程普三将也对刘备一方的几人施了个礼,快步地随孙坚而去。 “竖子不足与谋!”曹操吐槽了一句,也没有指名道姓,才对众人施了一礼,径自也走了。刘备苦笑了几声,亦施个礼,带着兄弟们回到自家营寨。 “都好生无礼!”袁绍在众人离开后,怒气冲冲地拍案骂咧咧的。对于袁绍来讲,有时面子比里子更重要。孙坚死了万余部众,也没有比对自己,对袁家无礼更重要。 自从孙坚闹过之后,孙坚彻底开始打酱油混日子,对讨董一事不闻不问漠不关心。袁绍也不传召孙坚,这么彼此把对方当成空气存在。 而一众诸侯照样每天喝酒吃肉,听曲观舞,自动遗忘了孙坚部的惨败,也没有半点战场的压迫感。这样的联盟军能诛董兴汉室?刘备深切表示怀疑!刘备的忧虑和怀疑并不能改变什么,日子这么过着。 刘备在无奈之余,也只有随波逐流,吃吃喝喝,打屁聊天,各种串联活动。当然,做得最多的还是和事佬救火员的工作。一众诸侯之间可不少陈年旧怨,也只有牵扯不深的刘备合适从中调解。 也正因为这样,刘备算是十九路诸侯中人缘最好的,谁都会给三分面子。这也让日后刘备得到了许多想像不到的助力。这自然是这时刘备想不到的。现在的刘备是认为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与这些名载史册的人物互动一下也挺爽。 …… 虎牢关内,守关主将徐荣正在召聚众将商讨如何守关及对抗关下六十余万联军。 “奉董相将令,由我主守虎牢雄关。那么诸将得谨奉我之遣派,不得有误。”徐荣神色淡然地诉说,有如诉说着家常琐事。 只有熟悉徐荣的人才知道,徐荣眉宇间有丝淡淡的战意。徐荣是一柄历久被尘封的神剑。那怕西凉军历经战事,可是没有那一次战斗值得徐荣动真格的。 徐荣不是不想,而是不必。徐荣有着统率和指挥十万往上兵力的实力,没有超过十万兵力的战役,根本无法体现出徐荣的能力和指挥艺术。 如今徐荣统兵三十万守关,关下六十余万联军,正合徐荣之意。徐荣有心向世人证明下什么叫真正的名将,什么又叫战争的指挥艺术。 徐荣说完,既没调兵遣将,也似乎没有下文。这可急坏了身为守关副将的华雄。华雄左顾右盼了几下,作揖施礼道:“徐将军,我们不会坚守不出吧?” “华将军是想出关搦战?”徐荣本也想试探下联军的虚实,有意指派个将领出关挑战。不过徐荣就算准了华雄会主动请缨,故故意沉吟不语,等华雄自个儿跳出来。遣将不如激将,不外如是。 “正是!我视关东诸侯如草芥,不杀他个人仰马翻,怎可见我西凉诸将之悍勇!”华雄大话连篇。这时张飞的形象很生动地出现在华雄意念中。不过这次不是让华雄胆怯,而是让华雄战意高涨。 华雄之所以会转变如此之大,并非偶然。华雄在击败孙坚后,将捷报传回洛阳,同时也问计于李儒。李儒让华雄换防时至洛阳面授机宜。 华雄自然从汜水关换防至虎牢关期间,快马加鞭回了趟洛阳,屁颠屁颠儿找到军师李儒,聆听训示和指点。 “子健,在汜水关打得不错。”李儒见到华雄,有点赞赏,又有点调侃地说:“子健也算是福将也!” “我就按军师所说的反其道而行之对付江东猛虎孙坚的。打得好也是军师教导有方。”华雄十分直接地说:“如果我真是福将,绝对是托军师之福。” “子健呀,知道我为什么说你是福将吗?”李儒有点小受用,更有点老神到到地说:“其一,孙坚非打不过你,而是被人算计了,军中缺粮,谁都没办法让将士用命。其二,你也被人算计了,若非志不在你和汜水关,你未必还能见到我。所以你是福将呀!” “关东诸侯都是群伪君子。”华雄骂了这么一句,才小心求证地说:“军师是说张飞那家伙的出现,是有人精心算计的结果。那么人家计算什么呢?张飞是不是真的一人一骑?真有军师说的这么玄乎?” 华雄也知道张飞的出现绝非偶然,才不战而退,固守关隘。华雄是知其然而不知所以然,甚至华雄都不明白人家算计什么或如何算计,才急着问计于李儒。嗯,华雄也算是不懂就问的好孩子。 “想知道呀?那听好喽!”李儒捋了捋小胡须,整好以睱地说:“孙坚名声太盛,其人又过于刚强,被人针对就不说了。张飞就所以能及时出现救走孙坚,是人想卖孙坚一个人情,或者说出于义才伸手。” “张飞也绝对是一人一骑而来。谋划之人通晓人心,是个明心见性之高手。知道张飞曾击败过你,当你一见张飞,肯定会不战而退。举手之劳就救了孙坚,真厉害!”李儒对这个谋划之人赞不绝口。 “军师,如果我不退守关隘,而是一拥而上呢?”华雄有些不服地说:“单挑也许我不是张飞那家伙的对手,可是我率着数万铁骑。那算计之人就真不怕我砍死张飞?” “你会率众一拥而上吗?”李儒没好气地说:“有许多时候,人的下意识反应就会如此。那怕你事后否认,事实上就会这样反应。” 华雄想了想,泄气地说:“不会。当时我一见张飞,就只想撤退,带铁骑回关固守。” “别泄气,人家也只是小小地针对了你一下,还没有对付你呢!”李儒有点小兴奋地说:“如果在你攻打孙坚营寨时,命一支人马乔装成西凉军诈关,汜水关多半丢了。又在你部回汜水关内伏而击之,你部基本上会全军覆灭。” “呃!”华雄惊出了一身冷汗,讷讷地说:“我都差点见不到军师了,军师还高兴?” “我高兴?哈哈哈!”李儒大笑道:“因为对手厉害才让人兴奋。因为此人明明可以取汜水关和破你华雄部,却引而不发,才让我兴奋啊!” 华雄无言以对,表示对军师李儒的思维不理解。同时,华雄这熊孩子觉得这世界好危险。各种可不动声色计算别人,取人性命于无形的危险人物太多。这也让华雄更坚定一点,多问军师,听军师的话,准没错。 “好啦,不说了。说多了不利于你成长。”李儒告诫小孩一样对华雄说:“子健,你好不容易修为才突破,但是有缺如。你必须正面与那个张飞一战,修为境界才能稳定圆满。” 华雄当年因被张飞击昏落马而沉寂,号称西凉第一勇将的华雄都差点废了。也正因为张飞的刺激,华雄最终还是从练气成罡突破至内气外放境界。但是张飞这个人,或者说败于张飞之矛下这件事,一直是华雄一个心结,以致心境与修为不匹配。 李儒对华雄的情形十分清楚。也把华雄当心腹才鼓励华雄与张飞在战场上尽力一战。只要不死,华雄的修为绝对更上一层楼。心境的圆满才能发挥出最高战斗力,这点是毫无疑问的。 这也是华雄向徐荣主动请缨出关挑战的原因。军师李儒说的错不了。只是李儒和华雄都没想到的是,华雄这回在虎牢关下,没有对上张飞张三爷,却遇上了关羽关二爷。人算不如天算,命中注定的相遇就无法避免。 “好!预祝华将军旗开得胜,阵前也一切小心,李将军也一起出关为你押阵。”徐荣付于华雄一万精兵,还让李肃为华雄押阵。徐荣也知道军师李儒对华雄不错,才让华雄做自己的副手,徐荣也不介意照拂一二。 “喏!”华雄和李肃皆恭声应喏,点齐兵马就出关搦战。 () 第362章 ,华雄逞威 “报!”袁绍正与一众诸侯在大帐里开派对,好酒好菜,歌舞小曲,环肥燕瘦,正不亦乐乎。却有士卒来报,敌将华雄率军出关,正在营寨前搦战。 “谁敢去战华雄逆贼?”袁绍有点忿忿不平地问道。任谁正在嗨皮之时被人打搅,都会不痛快,揍他丫的,没说的。 袁术因孙坚的事,心中憋着一口气,就准备表现下,没有你江东猛虎孙坚,我老袁家一样打董卓。于是一个眼色,袁术身后的俞涉向前几步施礼道:“小将愿往。” “好!点一万五千兵马前往,斩了那华雄逆贼。”袁绍见是袁术麾下的骁将,也是十分满意和高兴的。 俞涉出帐点齐兵马,袁绍等人连酒席也没撤,依然推杯换盏,歌舞未停,静待俞涉传捷报。这些家伙心大得很,也不知是从何处得来的信心。 “报,俞将军与敌将华雄战不至三合,被敌将华雄斩首了。敌将华雄正在阵前叫骂挑战。”袁绍等人还没进入状态,就有探子回禀。 “岂有此理!”袁绍这下很不高兴,脸色阴沉地扫视了一众诸侯说:“没想到俞将军不敌华雄逆贼,不知谁可去斩杀这个猖獗的逆贼华雄?” 华雄能击败孙坚,岂是易与之辈。袁绍却恍如不知,也不知这货安的是什么心?说他不知孙坚武艺的水准吧,他又说过文台勇烈之语,真让人不解。 “我有无双上将潘凤,可斩敌将华雄。”韩馥喝了几杯小酒,头脑有点发热,明知华雄悍勇,还信誓旦旦地说潘凤可斩之。由此可见潘凤确实武艺不凡。 “好!速去。”袁绍急令潘凤出战。潘凤领命而去,牵过坐骑,提着一柄大板斧就出营寨来战华雄。点兵马就不必了,刚阵亡的俞涉所点之兵马还在营寨外结阵以待呢。 “来将通名,我华雄不斩无名之辈。”华雄刚斩杀了俞涉,气势正盛,战意正昂扬,一眼看见潘凤,就知道这是个实力与自己差不多的家伙。嗯,潘凤也是内气外放的境界,斩杀了就会获益不浅。 “我乃冀州无双上将潘凤是也!看斧!”潘凤一边说,一边抡起大板斧驾马,威风凛凛向华雄杀来。 潘凤本来只是练气成罡境界的修为,可是他大哥潘龙被人给砍了,为了报大哥之仇,潘凤一直勤学苦练,修为终于突破至内气外放境界。 潘凤不知道砍死大哥潘龙的是谁,只知道是幽州地界上一个使大刀的大胡子红脸汉子。潘凤突破后正准备北上幽州寻仇,又逢联盟讨董,也只好打了这一仗再北上寻人报仇了。 至于说那个仇人究竟姓甚名谁?潘凤有把握北上幽州一打听就会知道。能一刀砍死有练气成罡巅峰修为的大哥潘龙之人不多,又有外貌和武器的特征,范围很小。 没错,一刀砍死潘龙就是关羽关二爷。当年关羽接张宁率黄巾军残部北上入幽州,不得已而砍了潘龙。当然,关二爷早没有半点印象。都被一刀秒了的角色,关羽能有印象才怪,那怕这角色在常人眼中十分了得。 “来得好!让我称称你潘凤有何能敢号称无双上将!”华雄一声暴叫,毫不示弱地举刀相向。两军阵前单挑,讲究的不就是气势么!尤其在双方势力相当之时,谁有气势谁就会获得胜利。 刀来斧往,华雄和潘凤交战了三十回合也不分胜负,谁也奈何不了谁。华雄在一个冲锋后,回身勒马,右手提刀,左手指着潘凤叫道:“还算有点能耐!看我斩你!” 华雄叫嚣完,一股冲天的气势透体而出,扬起大刀向前面的潘凤砍去,刀气状似一只凶狠的老虎,张着血盆大口扑了过来。 潘凤见华雄忍不住发大招,冷笑一声,同样一股逼人的气势迸发而出,抡着百余力的大斧有如风车一般旋转起来,一只带着火焰的凤鸟逐步成形,有着焚烧一切的威势。 正待发动大招与华雄针锋相对的潘凤突然觉得身子一轻往下坠,惊悸之下,还没成形的火凤鸟随风而散。潘凤胯下一直神骏的战马这当口前蹄一软,跪了下去。潘凤失神之间,华雄所砍过的刀气轰在了潘凤头顶。 “啊!”惨叫一声,潘凤的头成了烂西瓜,身子跌在尘土之中,就是大罗金仙也救不活了。可怜的无双上将潘凤因战马阵前失蹄而冤死,连大哥潘龙的仇都还没来得及报啊! “就这么死了?”华雄惊疑不已,刚才见潘凤那只火凤鸟的威力,华雄差点拍马想跑。还没等华雄付之于行动,火凤鸟散了,潘凤被自己一刀轰死了。 “华将军威武!华将军威武!”战场上从没道理可言,胜了就是胜了,败了的也就死了。华雄身后的西凉军可不管,反正自家将军赢了,就爆发出山呼海啸的喝采声。 “报,潘将军的战马阵前失蹄,被敌将华雄砍死!”探子及时向一众诸侯回禀阵前战况。 “什么?”两军阵前的声音也早传到大帐内,韩馥瞬间酒意全消,失声站了起来嚷嚷:“怎么可能?我的无双上将呀!” “胜败乃兵家常事。人有失手,马有失蹄,潘将军为国捐躯,死得其所!”袁绍强忍心中的窃喜,大义凛然地说:“逆贼华雄气焰嚣张,可还有人去诛灭此贼?” “华雄!”刘备身后的张飞嘀咕一声,推了推刘备后背,表示有点忍不住了。若非刘备之前有交待,没有自己的允许,谁也不得擅自出战。张飞早就出去找华雄麻烦了。 “三将军稍安勿躁!”郭嘉拉扯了一下张飞,附耳轻声道:“诸公皆在演戏,何不看戏?潘凤就是被人给阴死了。” 袁绍自以为差人弄了潘凤的战马无人会知,不料刚才闻潘凤战死的得意之色被郭嘉观察到了。凭郭嘉之智,反推之下就知道袁绍这货在算计韩馥,其意在冀州呀。 “不能吧!”张飞惊叫出声,张飞就是个大嗓门,以致帐内众人都转头看着刘备一伙。袁绍十分不豫地问:“张将军何故惊呼?” “盟主大人,我欲去战那华雄贼子,我家二哥抢着要去,因争抢出战,是而出声。”张飞灵机一动,扯出二哥关羽,施个礼大咧咧地说:“惊扰了诸位大人,还望见谅!” “呃!”谨奉大哥刘备之命,一直半眯着丹凤眼养神的关羽闻言一愣,随即应声道:“正是,正是,关某正想去会会那华雄贼子。” “好!”袁绍正愁没人上去顶锅,自己间接把潘凤弄死了,还得有人去战华雄不是。袁绍本想点孔融的名,因为袁绍知道孔融帐下有个叫武安国的猛将。这下刘备的帐下要出战华雄,连忙叫好催促着。 对此,刘备很无语,本来以为自己不令关羽上场,就不会上演关羽温酒斩华雄的戏码。不料张飞会把关羽扯出来。真是天意不可违了。刘备只得交待道:“云长,华雄悍勇,小心点。” “且慢!”就在关羽欲出帐战华雄,只见曹操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劣酒,一脸热切地说:“关将军慢行,且饮杯热酒,再斩杀华雄贼子不迟。” 曹操知道关羽是刘备的结义二弟,应该说听闻过桃园三结义的人都知道。曹操一见关羽,就无比欣赏,尤其这一把长胡须,让曹某人怦然心动。故才临战赠热酒一出。 “酒且斟下,我去去就来。”关羽一脸恶寒,还有点傲慢地说。关羽对这个子不高且黝黑的曹操并无好感,一见曹操眼中的热切,关羽心中十分不爽,好在关羽脸如重枣,别人也看不出什么。 “切!什么人都敢大言不惭!孟德你又何苦自作多情。”袁术扬着手,一脸不屑地说。折了手下将领俞涉的袁术,这会儿是看谁都不顺眼。 “公路兄此言差矣,我观关将军仪表不凡,必有勇略,定可斩那华雄逆贼!”曹操表示对关羽十分欣赏地回着袁术的话。 “你!”刘备身后的张飞就待跳出来咒骂袁术,却被郭嘉让典韦拽住了。刘备回头看了张飞一眼,张飞立马老实了。 关羽听到袁术之言,丹凤眼一睁,两道目光带着有如实质的杀气扫了下袁术,便转身出帐。 袁术被关羽扫了一眼,有种便意十足之感,连忙告罪出帐蹲茅坑去了。 () 第363章 ,生擒华雄 关羽出了大帐,提着青龙偃月刀,翻身上了青骢马,驾马来到营寨门口,正欲去战那华雄,身后却传来郭嘉的叫声。 “二将军且慢,听我一言。”郭嘉和张飞尾随着关羽赶了出来,郭嘉来到关羽身边道:“二将军可有把握胜那华雄?” “有!”关羽信心十足地说:“若说要斩杀可能不易,三弟说华雄的修为已经是内气外放的境界。他如果要跑,我也无法。” “嗯,这样就好!我和三将军给你掠阵。”郭嘉点点头,稍稍沉吟了一下才交待着说:“二将军你对华雄别下死手,能擒拿之才妙。” 关羽听不太明白,擒拿个华雄有什么妙的?却也毫不迟疑地点头。两人在征讨渔阳时配合得很好,关羽对郭嘉这个小军师是十分信服的。 关羽三人出了营寨门,张飞护着郭嘉在本阵之前观战,关羽倒提青龙偃月刀,驾着青骢马向正在那里张牙舞爪的华雄奔出。 华雄斩了俞涉,砍了潘凤,整个人都有些飘了,一直在阵前一耀武扬威地叫骂着。一见张飞出来,战意更是空前的高涨。华雄今天就是为了和张飞大战一场而来。 “咦!”华雄万万没想到张飞没上场,而是一个提大刀的长胡子红脸汉子奔自己而来。华雄不知关羽的名号,却知道关羽也是刘备麾下将校。 华雄想了想,指着关羽问:“你是何人,可是和张飞那家伙一伙的?” 关羽本就想二话不说,冲上去就给华雄一个狠的。凭如今关羽的修为,全力全开的大招,连吕布都会难受,就别说华雄这熊孩子了。 就算华雄开口问话,关羽也是听而不闻不予理睬,反而一夹胯下青骢马,青骢马会意地暴起加速冲刺着。即时以超音速的速度向华雄奔去,关羽及时扬刀向华雄劈去。 “张飞是我二弟,我乃关羽!”这时关羽才开口,声音也传到华雄耳中,伴随的还有一道青龙状的刀气。华雄闻言,心中一沉,连忙举刀相迎。 实在青骢马太快,快到和关羽的声音一起至华雄前面。华雄举刀相迎才知道惨了,这关羽刀沉力足招重,“当”的一声,两刀相交,华雄的虎口应声而裂,鲜血狂涌,华雄本人也胸闷头晕。 “给我死来!”关羽得势不饶人,抽刀又向华雄脖子砍去!华雄已经是头昏眼花,那里避得开关羽这虎虎生风的青龙偃月刀,眼看华雄这熊子就要丧命当场。 “啪”的一声,华雄被关羽一刀拍在了左脸颊上,华雄迅速变成了猪头,人也应声落马,跌在地上昏迷不醒。 如果不是有郭嘉的交待,华雄已经是无头死尸了。关羽想起了郭嘉的交待,才没下死手,改刀仞而用刀面把华雄拍成猪头,拍昏于马下。 关羽将华雄拍落下马后,又驾马上前两步,弯腰伸手将华雄有如捉一只小鸡似的提了起来,掉转马头回归本阵。 从关羽上场,到华雄落马,不过是几个呼吸之间。以致双方军营都反应不过,西凉军忘了抢回主将华雄,就那么眼睁睁看着关羽提着不知死活的华雄驾马而去。 只因为华雄之前表现得太过悍勇,西凉将士都不敢相信自家主将一个照面就被对方将领拍于马下。同理,联军将士也料到关羽如此凶残。才让战场上一片静默。 “好!三将军可以率军冲杀了!”直到郭嘉拍手叫好,让张飞乘胜冲杀,两军才动起来。不同的是,西凉军一片混乱,联军气势如虹地冲锋。 “撤!”与华雄一起出关押阵的李肃,见华雄被擒,更不知死活,全军士气降至冰点,也只好下令撤军。 张飞的乌骓马快,一马当先咬住了西凉军的尾巴,刚捅死几个跑得慢的倒霉孩子,就已至关上弓箭手的射程内。张飞只好勒马停止了追杀。 “没想到关东众诸侯联军中有如此骁勇之将,连子健都不是对手。”城头上指挥众将士射箭的徐荣,见关羽和张飞皆悍勇无比,不由暗赞了一声。 徐荣也就赞许一下,没有半点害怕和恐惧。关羽和张飞之勇,在徐荣眼里不过是匹夫之勇。匹夫之勇能提拔士气,而不能左右战局。一旦两军交战,再厉害的将领也只能影响局部,胜负从来都由两军各自的综合能力而决定。 其中包括兵员的素质和士气,统帅的排兵布阵和现场指挥能力,以及战前谋划等等。甚至还有点运气成份在其中。当然,将校的武艺高,统兵能力好,也是因素之一,绝对不是主因。 诸如徐荣,在两军混战中,有无数种方法剿杀一员一流或超一流的将领。面对整编的精锐军团,强如吕布,黄忠,典韦等人,也是绝望的。 “徐将军!”撤回关内的李肃一脸愧色地面对徐荣,告罪道:“华将军被擒,生死未知,我……” 李肃的自责在于没有及时将华雄抢回来,而被关羽捉提走了。至于出关兵马的战损几近于无,除了被张飞捅死几个外,基本无恙回关,不过全军士气低落。 “李将军不必自责,事出突然,我也没料到华将军不及一合就被拍于马下。”徐荣挥了挥手,云淡风清地道:“我会据实传报于相爷和军师,李将军安心守城就好。不出我意料,联军马上就会攻打我虎牢关。我们给华将军报仇即可。” “喏!”李肃被徐荣的自信和淡定所感染,心情也开始平复着。 …… “西凉贼子跑得贼快!”张飞没杀得过瘾,顺手把华雄丢在两军阵前的战马和大刀捎了回来,意犹未尽地向郭嘉和关羽吐槽。 “好啦,好啦!”郭嘉嘻嘻一笑道:“二将军可回大帐复命,我和三将军带华雄贼子回我们自家营寨。” 盟军早有规定,谁家抓到的战俘和缴获的战利品归谁家。而论功行赏或罪则处罚则是大家共议,一般由盟主袁绍来施行。 关羽点点头,径自回大帐复命。刚刚走进大帐,就见曹操端着刚才那杯劣酒,哈哈大笑道:“关将军神威,美酒尚温便生擒贼将华雄,真乃我大汉之幸,可传为千古佳话。来,关将军且痛饮这杯庆功酒。” 关羽微微一笑,也不答话,双手接 八*零*电*子*书*w*w*w*.*t*x*t*8*0*.*c*o*m 过曹操递过尚冒着丝丝热气的所谓美酒,一口而尽。关羽心中不尽地吐槽:“这也叫美酒,与水何异乎?只有大哥所酿制的逍遥醇酿才可称之为美酒也!” 作为喝惯了有如后世五粮液的高质品酒的关羽,再喝这些有如果汁般的劣酒,更是能品味出其中天壤之别的差距。 “好,好!关将军生擒逆贼华雄,可记大功一件。来人,赐酒食。”主座上的袁绍大手一挥,赐了不少酒肉,在功劳簿上计了刘备名下一功。 “谢盟主大人赏赐!”关羽有样学样,按照三弟张飞的叫法,对袁绍施了一礼谢之。袁绍点点头,倒没要求将华雄辕门斩首什么。 当然,就算袁绍想要华雄,刘备也不会给。何况一众诸侯早有约定,生死各安天命,战俘及战利品各归所有。 就是说那个诸侯麾下的将士战死,算为国尽忠,只有抚恤金,而不能埋怨。同理,抓到俘虏也由抓获之人处置,旁人可以过问而不得干涉。就算把俘虏放了,最多说一句不妥,而不能说不可。 关羽饮了曹操的酒,谢了袁绍的赏,若无其事地回到刘备身后坐下,似乎真的只去外面走了走,根本没有生擒了敌将的那种沾沾自喜。关羽这种胜不骄败不馁的作派,就更让曹操另眼相看,目光频频望关羽。 关羽对曹操的反应浑然不觉。刘备倒有所察觉,却不以为意。历史中关羽就证明了自己就是千古忠义的化身。曹操再抛媚眼也白瞎,关羽就从来不会归属于曹。 刘备心中想的是,这事情发生发展的真有意思。关公温酒斩华雄,变成了关公温酒擒华雄。人还是这些人,事却完全不同。 刘备不由再再再次在心中暗叹:“我的三国有些乱!” () 第364章 ,虎牢攻防(上) “什么?这怎么可能!”裤头都还没系好的袁术,刚小解完从茅房里出来,听亲卫汇报阵前战况,差点惊掉了裤子。 “你华雄不是很拽吗?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地败在刘备的结义兄弟手中?还一点儿也不坚挺,这不才上了趟茅坑,你就被人家生擒活拿。”这是袁术深深的怨念。这货赶脆连大帐都没进去,人家立功,关我什么事是吧! 大帐内,正是一众诸侯轮番向刘备和关羽敬酒,说着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屁话。关羽神勇,说不眼红是假的。就像曹操曹老大,是恨不得将关羽扯到自己身后啊! “关将军生擒逆贼华雄,逆贼士气必然低落,我们何不趁此良机攻打虎牢关?”庆功敬酒环节过后,曹操兴冲冲地建议道:“只要诸公同心,三军将士用命,必可攻克虎牢,直取洛阳,救陛下及万民于水火之中。” 一应诸侯纷纷点头附议,也各自信誓旦旦必全心尽力,为振兴汉室而战。袁绍袁盟主最终拍板道:“好!明天一早,饱餐之后,三军尽出,攻打虎牢关!” …… 长沙太守孙坚营寨中,孙坚获悉关羽温酒擒华雄,正与三将议论着。 “没想到刘侯爷的两个结义兄弟都如此神勇!也算间接地为我们报了一箭之仇。”程普有点感慨地说着,又小心地孙坚说:“将军,不知我们去求刘侯爷,可不可以要来逆贼华雄的头,以祭奠阵亡的江东子弟么?” “德谋,你错了!”孙坚苦笑着说:“两军对阵,各为其主,这是公,胜败都无怨。我不恨华雄,我只恨那些公私不分,为一己之利而算计别人的奸贼。” 程普,黄盖,韩当三将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如果说因为战场的胜败生死要计仇的话,那么又有那个将军不是满身血债。战场上的仇从来都是在战场上解决。有本事好好做过一场,将对手踩在脚下就是了。 再者而言,说孙坚败于华雄之手,还不如说孙坚败于袁术之手。来自内部的算计,远比战场上明刀明枪更让人难以防备和预料。也更让人受伤,身心俱伤。 就孙坚个人的秉性来讲,报仇也不屑于假借他人之手。堂堂江东猛虎乌程侯孙坚,又不是输不起。孙坚心中最大的恨就是袁术的断粮。孙家和袁术就注定是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恩怨情仇才刚刚开始。 “将军,明天联军攻打虎牢关,我们该如何?”黄盖没有纠结败于华雄之事,而是问孙坚关于明日要不要参战。 “该如何?我们都被打残了,除了给他们掠阵助威,又能如何?”孙坚决定坐山观虎斗,打生打死都与自己无关。反正是你们攻下了虎牢,我孙坚跟着溜去洛阳。你们攻不下虎牢,我孙坚也就不去洛阳。 孙坚的想法是很妙,准备打打酱油。有功劳捡就捞点,没功劳可捞就看着,再要舍生忘死就没门。可是想法是一方面,而世事从来不由人。 …… 刘备和关羽等人在一众诸侯的追捧声中,终于身心疲惫地回到了自家营寨。只见郭嘉和张飞几个家伙正在吃着点心品着香茶。嗯,没有上酒,也算知趣。 “应酬得很爽吧?”郭嘉一开口就不是正事,调侃着说:“这些自命不凡的家伙,只要多点务实,何愁董卓不灭,汉室不兴?” “华雄清醒了么?”刘备没有接郭嘉的话,而是关心起华雄来。 刘备知道但凡是修为到了内气外放境界的家伙,只要当时没被打死,多半就死不了。内气外放境界的家伙身体素质不知强常人多少倍,生命力也顽强,就是打不死的小强。 尤其是修体的,如典韦,简直是寒暑不侵,百毒不犯。真的是能打能扛能冲能杀。妥妥的就是活着的钢铁侠。华雄就算差点,但也不会因为虎口破裂,被揍成猪头,就轻易地死去。最多是昏迷时间的长短问题。 “被二哥来了下这么狠的,内脏都该移位了,那有这么容易醒来。除非华神医伸手,不然最少也得三天三夜才会醒。”张飞牛饮了一杯香茶,抹一把嘴角说:“华神医就检查一下,说肯定死不了!” 在刘备这个小圈子里的家伙,喝惯了炒制茶叶所泡的茶水和逍遥醇酿,养叼了口后,在外头赴宴也是浅尝即止。就如张飞和郭嘉,不好好在袁盟主那儿噌吃噌喝,却跑回来吃个不停,这让刘备很无语。 “死不了就好!就先不管他。奉孝,刚才袁盟主决定明早全力攻打虎牢关,你怎么看?”刘备点点头,对郭嘉说:“你和三弟去掠阵了,对关上守将徐荣又如何看?” “难矣!虎牢关号称天下第一雄关,城墙高,城墙也厚,护城河又深,城门也是精铁所制重逾千斤,真可谓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郭嘉一改嘻皮笑脸的形象,正色地说:“联军的攻城器械也就云梯和投石机。云梯且不说,投石机也未必可以投这么高和这么远。” “西凉军久经战阵,并不会因为折了华雄就降低战斗力。何况西凉军据关而守,居高临下以逸待劳,联军占不了任何便宜。”郭嘉闭目回忆了一下又接着说。 “刚才三将军追砍西凉军至关前,就被箭雨逼退。我观守关将领徐荣,调度有方从容不迫。”郭嘉最后说:“若无意外,我看不到联军明天攻打虎牢关的任何胜机。” “奉孝说得没错!”荀彧在刘备期待的眼神中开口道:“要攻破虎牢关只有两途,其一是内应外合,其二是对方弃关而去。不然,别无他法。强攻只会牺牲更多的将士。” 郭嘉和荀彧说的都没错。历史中关东十八路诸侯联军也没有攻破虎牢关,最后还是董卓自己萌生退意,弃了虎牢关,烧了洛阳,迁都长安。 “那么明天攻城战,我们该如何应对?”刘备略显无奈地说:“我身为联盟发起人之一,不出兵作战是不可能的。文若,奉孝,可有良策?” 郭嘉与荀彧对视了一眼,都是一脸为难之色。最终还是荀彧开口道:“打,肯定是要打的。兵,肯定也是要出的。这样吧,组织一批战场经验丰富的老兵,配以全身甲冑和坚盾,由三将军和典将军带队,应该可以最大程度减少伤亡。” 荀彧这个办法,算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在无可选择的情况下,只能以减少伤亡为目的了。好在刘备军的铠甲和盾牌,在欧阳大师的煅造下,防御性能比以前或其他军队的强得多。张飞和典韦两个也是皮糙肉厚,能打能扛。 “还有,投石机的问题可以解决,关外也可以和关上对射箭矢,却需要时间。”荀彧算是绞尽了脑汁想方设法。 荀彧的建议是在虎牢关外修建炮楼或坚固的土堆,就可以将士们在上面射箭或投石。如果说要与虎牢关齐高或更高,那么技术方面要求就很高,需要的时间也很长。至少明天完成不了。 “嗯,先组织一批老兵吧,把全军最好的铠甲配上。希望无人伤亡才好。炮楼和土堆到时再说。”刘备采纳了两位军师的建议。至于无人伤亡,刘备也知道不可能。 帐内众人也默然,可事实上就要打这么憋屈的仗。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打不赢也要打。其中不乏向世人证明,我们确实为讨董卓救天子举汉室而来。 战争永远只是为政治服务,或者说战争只是政治的延续。真正决定胜负成败的,往往不在战场上,而在战场之外。而没有硝烟的政治斗场上,常常比明刀明枪的战场更为残酷和无情。 刘备几人议定之后,大家各行其事。选拔了二千老兵,其中有三河五校各部一半,曾经是黄巾死士的一半。悍勇,精锐,经验丰富是他们标签。 选出的两千老兵毫无身为炮灰的觉悟,反而斗志昂扬士气旺盛,摸拳擦掌准备大战一场。这让身为穿越众的刘备眼晴不由自主地湿润着。 “这是多好的兵啊!这就是我刘备的兵!”刘备心中默念,有点感动,又有点伤感。 () 第365章 ,虎牢攻防(中) 次日清晨,天空就飞洒了几点小雨,让原本战云密布的虎牢关上空更加阴暗,更加让人觉得压抑。 袁绍及一众诸侯皆是一身甲胄,各自指挥着自家精选出来之精锐,扛着云梯和巨型檑木向虎牢关汹涌而去。 袁绍仗着人多势众,进行的是无差别攻城的方式。也就是说不分主次强弱,没有什么佯攻或主攻的区别,十一路诸侯就从十一个地方攻上去。 本来是不止十一路诸侯兵马的。汜水关去了六路诸侯,虎牢关前剩下十三路。长沙太守,乌程侯孙坚这路肯定不算。人家都被打了个半残,正需休养生息。最主要的是孙坚不想打了,要打也是打酱油。 刘备和公孙瓒名义上是两路诸侯,其实是一路。公孙瓒从始至今都在打酱油,吃吃点心品品酒,一任事务皆由刘备负责。所以就只有十一路兵马。 其中曹操这一路兵马算占了个小便宜,负责用巨型檑木撞关门。只见许褚和夏侯惇两将领着三千士卒,扛着檑木竖着坚盾,雄赳赳气扬扬打头。 后面是各路扛着云梯,执枪握盾的诸侯兵马。有二千,也有三五千不等,约莫四万左右兵力参加这次攻城首战。当然,预备可以随时参战的兵力就有四十万之多。 人上千不见边,四万人一齐出动就十分壮观了。从天空往下看,有如波浪般涌向虎牢关,随时可以将虎牢关淹没。 “进攻!”袁绍拔出佩剑,向天空一扬,下起了总攻命令。随即战鼓大作,伴随着惊天动地的喊杀声,虎牢关攻防战拉开了序幕。 “来了!”一脸淡然而冷漠的神色,虎牢关守关主将徐荣手按剑柄环视西凉诸将说:“各司其职,按之前所议而战。” 在之前徐荣就定下了战略战术。守住关隘为主,消灭敌方的攻城力量次之。这是徐荣的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战略方针。如有可能,以徐荣为主的西凉众将希望就这么对峙着,不打更好。 徐荣的战术很简单,其核心是半渡而击之,也就是说等联军爬上云梯再打。一定要攻之有效,绝不可浪费。徐荣是想以有限的守城材料,发挥至最大效果。 虎牢关内准备了不少的石块,金汁,滚油,圆木,箭矢。不过徐荣心中有底,一旦虎牢攻防战旷时日久,再多的材料也会不够用。 徐荣是总指挥,负责调度。对诸将都有明确的分工,关隘每段有人负责守备,各段皆有预备队,可以说是分批次轮流战斗。既可节省体力,又不会乱套。 “喏!”西凉诸将恭声应诺。如果说之前对徐荣的统帅能力还有所怀疑,那么在徐荣指挥若定,条理分明的排兵布阵之后,众将是心悦诚服。 西凉皆将刚各自进入位置,虎牢关的联军已经在喊杀声中发动了攻关战斗。一排排高高的云梯已搭上了关墙。无数的悍勇之士爬上了云梯。 “关上守将徐荣真不可小觑!”当联军将士爬到云梯上半截时,关上还不见反应,这时在后方观战的郭嘉不禁对刘备说:“这虎牢关难攻也!” “是啊,从容不迫,临战不乱,真乃大将之才。”荀彧也开口道:“侯爷之前所说徐荣才是守关的关键,果不其然也!” “徐荣之能自不用说,有徐荣率三十万大军固守虎牢关,我们谁也别想从虎牢关过。”刘备肯定地说:“当然,联军可以万众一心,将士用命,也是有机会的。” 就在刘备和两位军师感慨时,关上的西凉军开始了反击。一张张云梯被推倒,联军将士就像下雨一样哇哇呀呀从云梯上往下落。一支支利箭往下射,无数的联军将士被射成了刺猬,纷纷跌在地上。 从云梯上落下的,多半只受点伤而不会死。那些中箭的跌下来,多半就死了,只有少些幸运者只受伤而没死。 最恐怖的是圆木和石块,一般的联军将士被砸到,就是非死即伤。所有诸侯中,只有刘备军算暂时无伤亡。甲厚盾坚之下,一般箭矢无功,从云梯上落下来也死不了。 第一批爬上云梯的将士眨眼间就被打了下来,还落了一地的尸体和伤兵。战鼓在擂,第二批联军将士又义无反顾地扶正云梯,搭上关墙,继续向关上攻去。 “这些云梯还是挺不错的!”刘备看见云梯承受这么重也不见折断,倒地扶起还可用,不禁好奇地说:“是不是特殊材料所制?” “主公,并非特殊材料所制,而是云梯制作前,木料经过了桐油的泡制。云梯制作好后,又经过了长期的温养。”黄忠闻言,解释道:“这样的云梯坚固又韧性十足,刀枪难断,摔之不坏。不过最怕火烧。” 刘备是真不知道这些,接着又问:“汉升,内气外放境界的好手可以顺着云梯一鼓作气冲上关么?” “可以!就是练气成罡境界者,会提纵术就可以顺着云梯上关或下关。”黄忠点点头,继而又摇摇头说:“不过没有意义啊!守关者不会让你轻松上去的。不管是枪林还是箭雨都让人冒不了头。再说好手又有多少?全部冲上关都不能改变战局,面对成建制的精锐,能全身而退都要靠运气。” “也未必,如果有一百个黄将军冲上关去,徐荣也该头痛了。”郭嘉异想天开地说:“一百个赵将军或典将军也行。” “三弟退了下来,恶来上去了。”刘备没接郭嘉这没意思的话,关注着虎牢关的战况说:“关门该是被巨石堵住了。” 第一次攻城,是由张飞带队顺着云梯爬上去的。被关上守军推倒了云梯,还伺候了一阵箭雨,又扔了多好圆木和石块。张飞带队无功而返。还好没死人,只有几十个将士受了伤。 “将伤者运至后方医治,第二队上!”张飞从云梯上飞身而下命令道,又擦了把满头的汗水,两手固定云梯,对典韦撇了撇头说:“恶来兄,上去揍他丫的!” “好呐!”典韦裂嘴一笑,一手持刀,一手扛盾,就顺着云梯往上爬。 而关门口,许褚和夏侯惇正带着三千兵士,扛着一根又长又粗的,经过长期温养的檑木,正在一二一二地撞着关门。可是只有“轰隆隆”的声声巨响,城门巍然不动。 正如刘备所猜测的一样,徐荣早就命人将关门用巨石堵住。别说用檑木撞门,就是用一般的炸药都白瞎。何况还没有炸药,是故曹军算再做无用攻。气势和声势都不错,半点实效也没有。 虽然说曹军算佔了点小便宜,躲在下面撞关门,但是时不时落下的圆木和石块,也砸死了不少曹军。这让许褚和夏侯惇都觉得十分憋屈。 许褚和夏侯惇都是一个德行,总认为真刀真枪对砍才过瘾。躲在这儿撞门,又算那门子的事?关键是撞死了这么多人,关门还没半点反应啊! “不错!是我也会将关门用巨石堵上,反正到时搬开就行。既安全又节省兵力,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荀彧不无赞许地说:“该考虑的,该防备的,面面俱到,徐荣厉害!” 荀彧言罢,众人皆无言以对。虎牢关的攻防战正浓,一队队联军勇士冲上去,都无一例外地被打下来。云梯损坏了一半,将士伤亡已过万。时间也从清晨打到了响午。 “主公!我们箭射不上,投石机无用。这不叫添油战术,该叫送死战术。”带队攻城的纪灵,一身是血地冲到后方,来到袁术的面前抱怨着。 “义勇!怎么说话呢?”袁术斜了眼旁边的袁绍,大义凛然地说:“不打怎么能知关内之虚实,再说打仗那有不死人的!去吧,要进要退,该停该打听命行事就行!” “诶!”纪灵双手互击了一下,掉头又带队攻城去了。诸如纪灵这种情况,众诸侯中都在发生。毫无胜机的战斗,再好战者,也会没有激情。 其中唯一例外,就是张飞和典韦两个家伙。他们两个反复轮流地带队攻城,还乐而不倦津津有味。既没有向刘备诉苦说累,还尽力照顾士卒们。 这两个家伙精力旺盛是一回事,刘备等人早有交待也是原因。刘备等人早就说了,这是场攻之不下的攻关战。重在参与,旨在锻炼。 袁绍被战场及战况的情形弄得有点不知所措。尤其在一众诸侯意味莫名的目光下,袁绍彻底坐蜡了。撤?还是继续进攻?两个念头在袁绍心间纠缠着。 “啊!”一声惨叫,袁绍麾下的将领,也是袁氏族人的袁野中箭从云梯上摔了下来。 这家伙自告奋勇地领命带队攻城,被关上的李肃盯上了,一支破甲箭射在了屁股上。惨叫一声从云梯摔下来,只剩下半口气。 袁野的官职一点也不比袁绍低,是前大将军何进麾下的督军都督。如袁绍和曹操及袁术都在其之下。可惜何进死了,袁野也成了没人罩着的倒霉孩子。 袁野官职比袁绍兄弟高,但是在袁家而言,旁支的人,也就那么一回事。再说袁野也只是一个仗势而起之辈,真实水平嘛,不提也罢。 是以,就在攻打虎牢关前两天,袁野带着一支兵马投靠了族兄袁绍。这不,为了在袁绍面前表现表现,连屁股都伤了。这下还不知多久才能骑马。 “鸣金收兵!”袁绍见状,终于下定决心收兵。战鼓停,金锣声起,联军如潮水般退了下来。 “打得真不过瘾!”虎牢关上的李肃啐了一口,献媚似的对徐荣说:“徐将军威武,终于为子健报了仇!” “这才开始呢!”徐荣脸上扯出了一丝笑容,命令西凉军抓紧埋锅做饭,检查城关的守备情况和守关所用的物资。 上午的这场虎牢关攻防战,以西凉军为守军的战损极小而胜,而联军付出了二万余人的阵亡而败告终。其中以刘备军和曹操军战损最小。 战斗刚停,太阳也从乌云中爬了出来,绽放着耀眼的万丈光芒。似乎连天公也见不得血肉横飞的战争。而积极备战的人们浑然不觉,依旧在想方设法,挖空心思战而胜之。 联军主寨大帐,盟主袁绍正在召聚众盟友进行战后总结和接下来的战斗方案讨论。不料大帐内一片沉默,而帐外则是伤兵的哀叫声。强烈的对比,让人人心头沉重。 “虎牢关易守难攻,这是在之前我们就众所周知的情况。不过这战损,也是我没想到的。”袁绍有点意气消沉地说:“我们的箭矢射不上去,投石机也投不上石块。我真不知有什么办法可以攻破这虎牢雄关,大家说说吧!” “在无法内应外合的情况下,要攻破这虎牢雄关,确实不是易事。”曹操见无人开口,为了免得袁老大难堪,接过话题说:“还请众公各抒己见,群策群力献计献策。” “孟德,你部损失最小,自然说话不觉得腰疼。”袁术夹枪带棒地说,还故意飘了眼刘备道:“你倒说个可行之法,别大话连篇。” 刘备暗笑一声,开口道:“在虎牢关前堆上坚固的土堆或类似瞭望台的楼阁,那么盟军就可与虎牢关上的贼兵对射,也可以投石上关。不过耗时费力。” 刘备还是把荀彧所提的不是办法的办法贡献了出来。人家都说你站着说话不腰疼,再怎么也得言之有物不是。至于说技术要求什么,对于百万盟军来说,这都不是事。 “善!就按玄德说的办!”袁绍毫不犹豫地拍板地说:“那怕并不能攻破虎牢关,最少不会像之前打得那么憋屈。” 一众诸侯对望之下,也纷纷附议。不然呢?在自家没有良策妙计的情形下,附议就是很好的,十分正确的选择。 “既然大家都没意见,那么各自休整着,待一切就绪,我们再强攻虎牢关。”袁绍定了基调,一众诸侯哄然而散。 嗯,该喝茶的喝茶,该品酒的品酒,该赏歌舞美女的也不误。各种串联和派对充斥着盟军各个营寨之间,那有什么战前战后的紧张份儿。 …… “哎呦喂!就醒了!”张飞例行来到关押着华雄的单独营帐中,哈好华雄醒了过来。 在擒拿华雄之后,关羽就封了华雄的内力。这时的华雄就是个力气大点的家伙,想逃跑,门都没有。 “张飞!”华雄摸着依旧麻痹的左脸颊,恨意十足地叫:“叫那关羽匹夫过来,仗着马快,一点规矩都不讲,胜之不武,胜之不武!” “两军对阵,打赢就是规矩!”张飞蹲在华雄身边,不屑地说:“兵者,诡道也!不就是比谁不要脸么!这你都不知道?” “哼!”华雄别过脸,气呼呼不说话。 “华雄,你别不服气。”张飞站起身,咂了咂嘴说:“我家二哥可比我厉害多了,你连我都打不过,又凭什么说我二哥胜之不武?” “哼!”华雄依旧不说话,可是这不甘不服大写在脸上。 “这样吧,你好好养伤,等复原了,给你一个公平证明自己的机会。”张飞也觉得无趣,扔下这么一句话就离开了。 “哼!”华雄还是冷哼出声,独个儿生着闷气。当张飞离开,华雄右手扶着左脸颊,狠狠地嘟囔:“下手真狠,我一定要抽回来,关羽,你等着吧!” 华雄自己都没发现,当他醒过来时,并不恨关羽兄弟,而是庆幸自己这次又没死。人啊,不缺赴死的勇气和决心。当然,能不死,谁也不想死。 “二哥,二哥,华雄那家伙醒了。”张飞一出关押华雄的营帐,就找到关羽道:“他很不服气哟!” “醒了?元华先生不是说要三天三夜么,这才多久,这家伙也挺结实的。”关羽不以为意地说:“不服气?不是奉孝交待,他已经死喽!” “二哥,你说大哥和小军师留着华雄有什么用?怎么我想不到留着这家伙有什么样?”张飞压低声音说:“大哥不会是想招降西凉军吧?” 关羽瞄了瞄四周,又感觉了一下,丹凤眼微睁说:“从以前收留黄巾军来看,十有八九是为了日后吸纳西凉军用。” “这么说来,大哥他们都预料西凉军必败。”张飞抓耳挠腮地说:“可是连虎牢关都攻打不下,又怎么打败西凉军呢?” “我也不知道。” “哦!” () 第366章 ,虎牢攻防(下)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联军再没有攻打虎牢关,而是在虎牢关前,于射程之外大兴土木。一个个土堆和木楼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成形树立着。 “徐将军,关东贼子这是干什么呢?这么远堆几个土堆,建几座瞭望台有什么用?”陪着徐荣巡视关上防备情况的李肃,对关前联军的动作不解地问。 “关东贼子只是要改变下被动的局面,想和我军对射。真以为这样就可以攻破虎牢雄关,也太小看我徐荣。”徐荣洞若观火地说:“不过有一点要注意,那就是防他们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徐将军是指?”李肃表示听不明白,微微弯了下腰诚意十足地问:“末将实在愚钝,还请将军明言。” “护城河很深,应该挖地道也有难度。”徐荣点点头说:“以防万一,李将军你带队人马监听下,听听地下有挖掘之声么。明白吗?” “喏!”李肃恍然大悟,十分恭敬地应诺,又不无敬仰地说:“有徐将军镇守虎牢关,当真万无一失啊!” “此话过矣!”徐荣瞭望着关下说:“如果温侯在这里,必可以让关东贼子建不了土堆和瞭望台。这样的话,又要平添许多不必要的伤亡。” 李肃闻言,肃然起敬,却也没有答话,就这么安静地陪着徐荣在城头上站着。实在思维和水平有限,跟不上节奏也就少说为妙。李肃果然是个妙人啊! “不知华将军如何?也不知相爷接到战报又有如何反应?”徐荣静静站了一会儿,突然开口道:“逍遥侯刘备麾下猛将如云啊!” “呃!”李肃眨了眨眼,半响才回答道:“华将军落入刘备之手,只要没死,应该性命无虞。素闻刘备仁义,连黄巾蚁贼也不滥杀。相爷么……” “嗯!”徐荣看了眼李肃,点点头嗯了一声,转身走了。把李肃留在关上不知所措。 “诶!相爷进入洛阳后,就很少来军营,连面都见不到,我怎么知道相爷会如何?”李肃抓了把后脑勺,独自嘟囔着:“都说相爷现在喜怒无常,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 洛阳城内,董府。董卓接到虎牢关战报,就从温柔乡里挣扎而起,召聚李儒和吕布等主要文武商议。 “华雄在虎牢关两军阵前,失手被刘备麾下一名叫关羽的所擒。关东诸贼声势浩大,我恐徐荣力有不逮,欲派兵力增援虎牢关,众位以为如何?”董卓待众人来齐,一边说,一边将徐荣快加急送来的战报让众人传阅之。 李儒是最先接到战报的,也是李儒呈送于董卓的。是以李儒在众人传阅战报时,就开口道:“增援倒不急,徐荣在战报中只是说华雄被擒,只字未提军情紧急如何,我们应该相信他的能力。” “文优是说不必增援?”董卓不解地说:“子健乃我西凉军中第一勇将,更是突破至内气外放境界,如此修为都逆贼生擒活拿,不增援还行?” “不是说不增援,在增援之前还有件重要的事需要做。”李儒笑了笑说:“关东诸侯会盟,袁绍为盟主,聚众百万,声势浩大。而袁绍其叔袁隗乃当朝大尉,若内应外合,就大事不妙,不如先除其内应,再增兵虎牢也不迟。” “文优所虑甚是。”董卓一拍大腿道:“怪不得袁隗这厮近来这么老实,原来是想阴我。” “杀人是很简单的事!”董卓恣意大笑,笑完大叫:“来人,率五百军士围定太傅府,不分男女老幼,连鸡犬都不能放过,统统砍其首级,我要让袁绍后悔叛逆之举。” 董卓杀性之重,让刚看完战报想请战驰援虎牢关的吕布也不敢开口。吕布这时也真正明白西凉军众人都怕李儒笑的原因,李儒一笑就要死人呀! 没过多久,董卓亲卫回报,袁隗袁太傅一家,包括袁隗在内一百余口人全都处死,连看门的大黑狗都没放过。董卓命人将袁隗一家所有首级装好,与援兵一齐送至虎牢关,以震摄袁绍。 “杀人真的是很简单的事!”董卓杀完袁隗一家子,再再再次感慨着。董卓感慨未完,又是一拍大腿说:“杀了袁隗这老匹夫,我才想起当日若不是周毖和伍琼两个家伙,又如何会封袁绍为渤海太守,袁绍也不会有今日之势,更不会有今日之祸。” “来人,率五百军士将周毖,伍琼两家斩尽杀绝,将所有首级悬于洛阳城东门之上,以警示洛阳城内心怀异志者。”董卓大手一挥,两家二百余口又命归黄泉。 可怜的侍中周毖和校尉伍琼,当日只不过董卓问起该如何处置离洛阳而的袁绍,这两人据实而说,殊不知会招来灭门之祸。祸从口出也不过如是吧! 董卓从借故杀人,到如今凭心情按喜好杀人,甚至都不通知一声,也不让人辩解一句。这让本就人心惶惶的洛阳,变得更是闻董色变。当然,人们心底反董恶董之心更重更深。 “文优,该处理的事处理好了,该杀的人也杀了。增兵虎牢关该如何?”董卓一口气命人杀三四百口人,若无其事地再议军事。 董卓恣意杀人,却没发现李儒眼神中那一丝失望。李儒对董卓是越来越失望,凭当年董卓的雄豪,需要杀人来震慑别人么?不需要!只要是董卓想的要的,董卓会用双手去拿去取。 当年的董卓才是天下英雄。如今呢?尤其率军入洛阳之后,董卓坠落了,腐化了,雄心不再,豪情尽灭。每日声色犬马,内心弱了怕了,才会杀人如麻喜怒无常。这样的董卓何以定鼎天下?又有谁会俯首称臣? 李儒心累心塞,他万万没想到董卓会如此经不起繁华富贵和温柔乡的诱惑及腐蚀。为了眼前的舒适苟安,已没有拼搏进取之心。李儒不知该如何拯救今非昔比的董卓,也不知西凉军明天会如何? “文优,文优!”董卓见李儒走神,也不以为许地说:“军中事务,朝堂政事,也确实有劳文优了。” “哦!这是我份内之事。”李儒反应了过来,沉吟了片刻之后说:“增援虎牢,有两个方案,相国大人自选即可。其一,温侯率轻骑驰援,与徐将军联手可保虎牢关不失。可是其战斗会旷时日久。其二,相国亲临虎牢关,只要打败关东诸贼联军,天下再无敌手。” 李儒说完,真的希望董卓选其二,这样说明董卓还有雄心,还知道毕功于一役。李儒是多么希望董卓只是表面沉溺于洛阳富贵腐朽糜烂之中,而心还是那颗气吞山河的心。 “打败关东逆贼联军,天下真的再没人反我?”董卓有如一个怕被人抢走糖果的孩童一般说:“怎么就不让我过几天安心舒畅的日子呢?为了好日子,我决定亲临虎牢关,灭了这群不安份的关东诸贼。” 该说董卓变了?还是说董卓天真呢?反正李儒无语。志在天下,怎么可以没有独战天下之雄心壮志?意欲专权,怎么可以没有一战到底之心里准备?如果董卓直接说我决定亲临虎牢关揍他丫的,那么李儒会信心满满。 而董卓只是为保住目前安逸的生活,仅仅如此,让当前天下有数的智者李儒情何以堪?李儒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答董卓了。 “义父大人且宽心,谁敢逆反,孩儿愿擒之以献义父前面。”吕布见李儒不说话,忍不住夸海口道:“我视虎牢关外百万逆贼,不过是草芥蚁蝼,伸手可擒也!” 李儒斜了吕布一眼,吕布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足底升起,直至脑门百会穴。李儒收回目光说:“相国大人亲临虎牢关是震慑天下人最好的选择。不过相国大人一走,洛阳城内会风起云涌,这也不得考虑。” “文优所虑甚是!”董卓直接瞪了吕布一眼,才笑着对李儒说:“我知文优之意,不跟我去虎牢关不放心,跟我去虎牢关又不放心洛阳。” “正是!”李儒毫不犹豫地说:“不过,我们离开下洛阳也好,不然谁知道敌人都是些什么人,且让他们跳出来吧!” “好!明日一早发兵虎牢关。”董卓站起身来道:“我,文优,奉先,率兵十万增援虎牢关。其余众将严密监控洛阳,若有异动者,杀无赦!” “喏!”西凉诸将尽皆应诺。 …… 虎牢关前的土堆和瞭望台终于建成。六个与虎牢关齐高的土堆,六座比虎牢关稍高的瞭望台,让袁绍觉得信心大增,一发力就可以攻破虎牢雄关。 “攻破虎牢关,就在今朝!进攻!”袁绍鲜衣怒马,高举佩剑,发起了第二次总攻虎牢关的命令。 “冲啊!”各个诸侯摩下的将校,各自领着精锐之士扛着云梯,持刀枪挽盾牌,向虎牢关下蜂拥而去。 这回没有安排撞关门的,曹军的许褚抡着大刀,夏侯惇也手握大刀,带着三千悍卒嗷嗷地往前冲。刘备麾下的典韦,张飞,赵云三将率二千勇士也是闷头向关下赶。 “子龙,其实你上瞭望台射箭多好!”张飞一边向前冲,一边嚷嚷着:“倘若你和汉升老哥在上面,我和恶来也就不必顾忌太多。” 张飞说得很有道理,有赵云和黄忠在瞭望台上射箭,相对应的关上某段,绝对没有西凉军敢冒头。冒头一个,射死一个,冒头两个,射死一双。 “袁盟主自有安排,我们又何必多此一举?”赵云指了指耸立于云端的瞭望台和土堆说:“听说上面有是三河五校中的长水营和射声营的神箭手。” 三河五校各部是当今大汉天下的精锐之师。其长水营和射声营都以善射闻名。可以洗地图事小,还有让人瞪目结舌的准头。尤其当长水或射声成编制时,可以发挥让人无法抗拒的威力。 当年灵常刘宏裁军之时,袁绍仗着袁家财大气粗,将麾下几千由三河五校各部组成的兵马都变成私兵。才有袁绍今天麾下近十万兵马,还有不错的战斗力,都是这几千三五河校各部将士的功劳。 “咻咻咻咻咻咻咻!”当攻关将士爬上云梯,站在土堆或瞭望台上的神箭手们不要命张弓搭箭,箭矢有如移动的乌云向虎牢关上飘去。 本来土堆和瞭望台就建在正常箭矢的射程之外,可是这些神箭手们竟然将箭矢射在了关上。这让虎牢关上西凉军太吃一惊。 “徐将军,逆贼箭矢怎么可以射上关?这些土堆和瞭望台明明在正常的射程之外呀!”李肃有点紧张地向总指挥徐荣汇报:“这,这可如何是好?” “紧张什么?”徐荣神色不变地说:“你也说是正常射程之外。对面的射手和弓箭都不在正常范围内。弓是三石以上强弓,箭是破甲箭。不出意外,射手是三河五校中的长水营和射声营的神射手。” “可是又怎么样呢?我倒要看看能拉多久的强弓,又有多少破甲箭,长水营和射声营的神射手如何神奇法?”徐荣难得一笑地说:“距离这么远,射不破铠甲,射不穿坚盾,没用的!” “可是,这些箭矢能掩护贼兵从云梯上爬上关头啊!”李肃搔了搔头说:“这回贼兵士气正旺。” 徐荣瞧了李肃一会儿,才幽幽地开口道:“难道因为几支没有杀伤力穿透力的箭矢,我西凉健儿就让贼子攻上来?去吧,还有大招没上呢!” “啥?大招!”李肃没料到一向古板严肃的徐荣会来这么一句,再次有点跟不上节奏,略有点结巴地说:“徐将军是说滚油和金汁吗?” “对呀!当头一淋,就是内气外放境界的好手也够呛!”徐荣拍了拍手,又对李肃挥挥手说:“去吧,盯着点儿,别太浪费了守关材料。” “喏!”李肃心中无比踏实地督战去了。 “子龙,如何?”张飞望着头顶天空呼啸划过的无数箭矢,不由有点希冀地问赵云。 “还不错!可惜呀!”赵云看也没看,只侧耳倾听一下说:“太牵强了,不能持久。又无法成建制,最多能辅助攻关,而不能对关上形成压力和杀伤力。” “不管怎么样,比上次送死光挨打强多了。”张飞傻乐道:“大哥和小军师也说劳民伤财,但聊胜于无。” “你们别吱歪了,人家都爬上关墙了,我们也不能落后。”典韦突然回头叫道:“翼德,子龙在下固定云梯,我先上!” 张飞和赵云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我来!” “争个啥?等把我打下来,你们先后都得上。”典韦裂嘴一笑,从身边士卒肩上扛起云梯,几个纵步就把云梯搭上关墙,然后就快速爬了上去。 典韦后到,却比其他诸侯的将士爬得更高。典韦眼看离城头箭垛不过一步之遥,猛吸一口气,脚下一蹬,近二丈高的猛汉轻身如燕般跃上城头。 典韦是百万联军中第一个首次登上了虎牢关城头的人。当典韦跃上城头那一刻,联军阵营发出了山呼海啸的欢呼声,就像打破了虎牢关一样。 “这,这是谁帐下的猛将,赏,太大的有赏!”袁绍一抖披风,王八之气大发地说:“赏千金,不,赏万金。待擒获董卓贼子,再封万户侯!” “是刘备的护卫,双戟典韦!”袁术有些酸溜溜地说:“就登上关头罢了,还是等攻破虎牢关再说吧!” “侯爷,典将军危矣!”刘备身边的郭嘉惊叫道:“典将军登上关头太顺利了,很明显是徐荣故意如此!” “何解?”刘备知道关上危险,但是对典韦的身手也无比放心,典韦要走,西凉军中还没有人留得住。就算把吕布算上,有张飞和赵云兜底,典韦照走不误。 “神箭手表现上佳,可无杀伤力,无法对城头形成压制。典将军无阻上城头,不是故意放其上去,又是什么?”刘备另一边的荀彧笑道:“不过呢,徐荣也想不到会是典将军上去,赔本也是可能的!” “汉升,恶来没问题吧?”刘备听左右两位军师一说,本来十分镇定的心反而忐忑不安起来。不由有点迟疑地问黄忠。 如果说典韦真有点什么,刘备那怕大业泡汤,也必全歼西凉军。关于这点,刘备十分肯定。典韦就是刘备的兄弟,亲人,更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 有人也许会说,为了江山,可以舍弃一切。而身为穿越众的刘备,永远将身边人放在首位,其他的都靠后。 又有人说了,这种心态,这么多情,何以争天下?那么试问,争得天下,失去最重要的身边人,意义何在?连身边人都保护不了,爱护不来,又去争什么天下! 刘备从来肯定一点,天下和身边人绝对可以兼得! () 第367章 ,天下无双 “绝对没问题!”黄忠听出了刘备的担忧,也十分感动,更是自信满满地说:“典兄弟步战天下少有对手。最多受点伤,说要留住典兄弟,那是不可能的!” “这就好!这就好!”刘备听黄忠这么肯定地回答,算是放心了。 黄忠是什么样的存在?没有被儿子坑的黄忠,绝对是三国群英中武力值坐二望一的存在。就是与众望所归的第一高手吕布相斗,没有一年半载是分不出高低上下。 黄忠说典韦没问题,那么典韦肯定没问题。刘备深信这一点。 且说典韦跃上虎牢关关隘的过道中,就愣住了。面前是一层层的西凉将士,一排排明晃晃的刀枪正对着自己,一张张弓都上弦瞄准自己! “别,别,我就爬个高处赏个风景,就下去,就下去!”典韦心中一惊,却也毫不畏惧地笑道:“就下去,就下去。” “好不容易上来,就别急着下去。”西凉将士后头的李肃见上来的这个大个子猛将如此有趣,不由一乐道:“多少留下字号再走不迟哈!” 只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典韦跟刘备混久了,不但变得会思考人生,而且幽默细胞也成几何倍增。这样的典韦,无下都大可去得。 “字号呀!说出来怕吓着你们。看下这个就知道啦!”典韦伸手就要掏出代表身份的小戟。 “别动!”李肃知道眼前这家伙能一跃就蹦上来,身手差不到那里去。那怕李肃看不出典韦的深浅,还是以对方修为在内气外放的境界,十分谨慎地防止典韦暴起伤人。 这都要怪典韦是练体的,看上去看不出修为深浅,却比内气外放境界还要凶残得多。只有熟悉典韦的人才知道,与典韦步战是多么让人绝望。可惜李肃对典韦一点也不熟悉,最多听过其名号。 “看戟!”典韦动作多快,就在李肃说别动之时,已掏出两把随身携带的小戟向李肃扬去。典韦摔出两把小戟后,人不退反进,手中临时配的大砍刀,带起呼啸的劲风向成堆的西凉将士砍去。 两把小戟带着锐不挡的尖啸声,劲气让四周空气也曲扭起来,朝李肃面门飞来。李肃惨叫一声,右手捂着左边的耳朵,鲜血从指缝间不由分说地喷射而去。 “射死他,捅死他!”李肃被典韦的一把小戟射坏了左耳朵,左耳朵在外面的部分都没了。不由尖声嘶叫着:“他若不死,你们都别想活!” 西凉士卒们也想射死典韦,捅死典韦。而实际上是典韦已扑进西凉士卒之中,射箭就别想了,捅嘛,典韦已经砍死了十几名西凉悍卒。 典韦知道反身而跑,必须背对箭雨,会不会射中射死另说,最少跑得不从容。欺身而进,典韦有信心让西凉军阵脚太乱,再寻机下关会从容得多。 事实上也正如典韦所想,典韦冲进人群,弓箭手不敢放箭。而全力全开的典韦,又那里是士卒们可以抵抗的。 如果说成建制的西凉铁骑,典韦也会被踏为肉泥。而化骑兵为步卒的西凉兵,只有被典韦砍瓜切菜的份。 几个呼吸之间,关隘的过道上伏尸上百。惊得李肃连耳朵的钻心之痛也忘了,连催战也忘了。心中不住地念叨着:“这都是什么煞星呀?” “上破甲箭,无差别齐射!”徐荣的声音从远处响起,命令箭雨洗地,甚至不顾典韦身边还有无数的西凉士卒。 徐荣也是无奈呀,本想放联军一个将校上来,好生擒或格杀,震慑一下关下联军。不料放上个如此生猛的,明明不像内气外放境界的高手,却比之更凶残得多。 徐荣在典韦身上看到了吕布的影子,又觉得比吕布还要难缠。才不顾有西凉士卒与典韦纠缠在一起,也命令箭雨洗地。 “咻咻咻咻咻!”关隘两头早列阵以待的无数层弓箭手,皆听令张弓搭箭,也不顾袍泽犹在奋战,纷纷松手放箭。 “啊!”惨叫声一片,典韦身边的西凉士卒成排地倒下。瞬间就只剩下典韦身一圈,十几个西凉士卒没中箭。 “呸!”典韦对这种不顾战友生死,而消灭敌人的战法十分不屑。在典韦的字典里,只有替战友挡枪刀箭矢,绝对没有背刺战友的事。 典韦呸了一声,一手捞起一个早死透了的西凉士卒,往背上一背当成了肉盾,几个纵步就跃在关隘的箭垛上,又把已经被射成刺猬的西凉士卒一扔,飞身向可见的云梯落去。 “我乃逍遥侯刘备麾下双戟典韦是也!”典韦的声音从关下遥遥传来。 “刘备帐下果然猛将如云!”捂着左耳的李肃不知是赞还是恨地吐槽着:“早闻双戟典韦护卫刘备游历天下,没想到如此生猛!” “是呀!如果有十个如此猛将攻上虎牢关,我们也该将虎牢关拱手相让了。”徐荣看着过道上几百具西凉悍卒的尸体,心中凉气大冒地想:“跑了不说,还顺手宰了我数百悍卒,这还是人?” 一直在关下仰头而望的张飞和赵云心急如焚,却也坚信典韦肯定会全身而返。至于说典韦一人夺取虎牢关,那叫没睡醒。张飞和赵云双双守护在云梯之下,就算典韦没顺着云梯下,两人也有信心凌空接住典韦。 其实来讲,就靠这样爬云梯想攻破,由徐荣率三十万西凉军防守的虎牢关,无疑就是在白白做梦,或者说是天方夜谭。不过仗就是这么打的,在无其他选择时,也只好用人命来填来堆了。 果然,没过多久,典韦大叫一声,从关上一跃而下,顺着云梯溜了下来。张飞和赵云双双接住典韦,异口同声地问:“无碍否?” “没事!”典韦拍了拍胸肌表示很好,又有点担忧地说:“关上西凉军俨阵以待,就算将士们爬上关也讨不了好,这可如何是好?” 如何是好?张飞和赵云大眼瞪小眼,赵云想了想说:“典大哥没事就好,攻破虎牢关就由侯爷他们去想办法,我们奉命行事即可。” “也对,想得再多也没用,该我上了!”张飞一甩头,一手携大刀,一手挽坚盾,飞身上了云梯。 典韦上关下关不过是一会儿功夫,这时各路诸侯的将士们也都爬上了城头,他们可没有典韦生猛,连城头的风光还没欣赏,就被西凉军赶了下去,其中有太部分被捅死,射死,摔死。 血肉横飞的攻关战斗持续了好久,这次攻打虎牢关并不比上次轻松,阵亡的联军将士也更多。这直让一众观战的诸侯面面相觑,除了典韦上城头时欢呼了一下,基本上都沉默无语。 “擂鼓!”袁绍心一横,加大了攻城力度,土堆和瞭望台上的弓箭手也换了一批。一时间箭矢如雨,攻关将士气势如虹,在震天动地的打杀声中,联军发起了最为猛烈的一次攻势。 “先泼滚油,再淋金汁!”徐荣见联军在对面土堆和瞭望台箭矢的掩护下,已经爬满了太半个关墙,就是面无表情地一声令下,没有半点人道的终极大招出现了。 滚油不用说,那怕你身着重甲,也会被烫得皮开肉绽。最可怕的是金汁,就是其中有无数细菌和病毒的粪水什么的,一淋在皮开肉绽中感染了,连华佗都救不过来。 “啊,哦,呀!”在一片惨烈的叫声中,联军将士们被滚油烫得纷纷掉下云梯,紧接着又是被泼了一身金汁,各种痛苦的呻吟声交织响起。 徐荣之狠在于,不把人当人看待,连自己人也可以计算在内。如对付典韦时,如泼滚油金计时。只要能打胜,其他的都可以不在乎。这才是徐荣可怕之处。 “鸣金!收兵!”袁绍见事已不可为,无奈地下了撤退命令。联军如潮水般退了下来,其中多了无数在哀嚎惨叫的战友。 讨董联盟军第二次攻打虎牢关,在有土堆和瞭望台的帮助下,也以失败而告终。最让关东一众诸侯郁闷的是,这次损失更为惨重。盟主袁绍在收兵回营后不久,就召聚诸路诸侯议事。 “攻打虎牢关的形势不乐观,就算能与关上西凉贼子对射,我们百万之师也不得寸进。”袁绍声音有点低沉地说:“不知诸位有何高见?” 曹操在袁绍希翼的目光中,硬着头皮开口道:“虎牢关守将徐荣确实不凡,而且还是心狠手辣之辈。除非内应外合,不然虎牢关难以攻下。” “说到内应外合,袁太傅不是在洛阳城么?”北海太守孔融两眼一亮说:“如果能与袁太傅联系上,也许能攻破虎牢关,诛除董卓贼子。” “嗯,两位说得很有道理。”袁绍闻言点了点头说:“我会派死士潜入洛阳,联系叔父大人。不知大家还有何见地?” “这次攻打虎牢关,被滚油烫伤了不少将士,还被金汁淋过,我处的华神医可医治。”刘备本着医者仁心开口道:“诸公若无他法医治,不若送至我营寨吧!” “玄德高义!”袁绍由衷地点了个赞。一众诸侯也是感谢连连。议事就至完毕,众诸侯纷纷把受伤的将士送至刘备营寨中,其中包括那些不是被滚油烫伤和被金汁淋过的,都一古脑儿送了过来。 “人心不古,人心不足啊!”华佗看着数万受伤的将士,其中应该送过来的只有一半,另一半是正常的战伤。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元化先生可是万家生佛哟!”一边搭把手的刘备,嘻嘻一笑道:“这些勇敢的将士们,若不及医治,多半是性命不保或终生残疾,于心何忍呀!” “侯爷和元化先生都是万家生佛!”一直护卫华佗的陈到,一边忙碌着,一边附和着。陈到跟随华佗治理瘟疫日久,护理病人还很有一手。 “正是,正是,侯爷和华神医都是我们的救命恩人。”一众受伤的联军将士们都点头称好!其中大部分已经听天由命,不料刘备主动要求治疗他们,这不是救命恩人又是什么! …… 不说刘备在营寨中救死扶伤,且道董卓砍了几百人,把洛阳事务安排了一下,就带着李儒率兵十万,以吕布及三万并州狼骑为先锋,向虎牢关而来。 “温侯!”徐荣将吕布先锋军迎入虎牢关,又将两次联军攻打虎牢关的战况详细说了说。 “徐将军守得很好!”吕布是真心实意佩服徐荣的防守之能。吕布和徐荣一边聊着,一同又登上关头。 “延绵几百里,果然是声势浩大呀!”吕布展目眺望联军营寨,豪情万丈地说:“且让我先摧毁关前的土堆和瞭望台,再去会会张飞,关羽,典韦之流,是怎么个猛法!” “温侯,贼军势大,不如等相爷和军师齐至,再动兵如何?”徐荣作揖施礼谏劝着,心中有点后悔说过张飞等人勇猛之语。 按道理来讲,在董卓未至之前,虎牢关守关主将是徐荣。出兵与否都由徐荣一言决之。可是在吕布这里,没什么道理可言,除了董卓,连献帝刘协都说不上话。 “徐将军放心,关外群贼,不过一群蚁蝼,一伙乌合之众,还不在我眼中。”吕布一拔头顶的长羚毛,自信满满地说:“我去去就来!” “搬开堵关门的巨石!”徐荣无法,只好命令人将关门口清空。废了好一阵功夫,西凉将士才将巨石搬完。 “驾!”随着虎牢关一直紧闭的关门缓缓打开,吕布骑着赤兔马率先冲出关门,后面是三万并州狼骑。 关门前守护土堆和瞭望台的联军将士们,半天也反应不过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是万万没想到虎牢关内的西凉军会杀出来,这怎么可能? 直到吕布纵马砍死了好几个联军将士,联军众人才反应过来,可是连敌袭都没喊出来,就被并州狼骑一阵箭雨夺去了生命。 “摧毁土堆和瞭望台!”吕布一眼扫去,所有的联军将士都已伏尸当场,才命令部下将士动手推平这些联军辛苦建立起的土堆和瞭望台。 “人言并州飞将吕布悍勇,今日一见,才知所言不虚。”徐荣在关头望着吕布毫不畏惧地冲出关门,还从容不迫地摧毁联军的瞭望台和土堆,不由惊叹道:“希望不是不知而不畏!” “温侯勇武,肯定可以斩杀典韦!”李肃一边说,一边轻抚了一下犹自包扎的左耳朵处,狠狠地说:“刘备麾下猛将如云,多少要折损几个才消我心之恨!” “但愿吧!”徐荣瞅了眼模样有点狼狈的李肃,心中并不舒服地敷衍了一句。徐荣心中想的是,两军对阵各为其主,又何谈计仇。李肃小人心性,让徐荣对其唯恐避之不及。 说来徐荣和高顺很像,都是合格的职业军人。还一样都会练兵和用兵,也一样苦板冷漠,甚至因为清白而显得不近人情。 高顺自从丁原死后也没有现于人前,吕布在不久之后就释放了高顺,调查丁原死因也不了了之。本来就是贼喊捉贼,又能调查出个球。 按说高顺也应该重新执掌陷阵营。不料高顺脑子一根筋,在吕布释放时就问了一句:“奉先,你为何要杀了丁大人?” 高顺对丁原之死门清得很。说什么黑衣人潜入军营杀害丁原,蒙鬼呢?高顺对自己的能力无比相信,有高顺设防,一只老鼠也别想进来。 可是高顺忘了,自己这么一问,该让吕布多么的难堪啊。而这就是高顺,吕布不正面回答,高顺心中永远不会平静和安宁。 “恭正,魏续正在调查此事。”吕布就没正面回答,吕布是多么希望高顺不要追究此事。 高顺无言也无语,只是冷冷地面对吕布。 “恭正,陷阵营不能没有你。没你的陷阵营就不是陷阵营。”吕布说了这么一句,也无趣地离开 吕布以为让高顺冷静一段时日,就会重新出来执掌陷阵营。不料直到出兵虎牢关,高顺还是没有出来执掌陷阵营。 “安营扎寨!”吕布在消灭关前的联军和摧毁土堆及瞭望台后,并没有收兵入关,而是命令三万并州狼骑安营扎寨于关前。 不论是说吕布艺高人胆大,还是瞎打误撞,吕布安营扎寨于关前都是上策。进可攻退可守,既可以有力打击联军,又可以拱卫虎牢关。这就是天下无双的吕布吕奉先! 等联盟军知道土堆和瞭望台被毁,虎牢关外有兵马驻扎时,已经是夜暮时分。若非换防兵马来到关前,也许第二天才会知道。 “什么?土堆和瞭望台被毁,三千守护将士全军覆没?”袁绍闻报差点跳了起来,咆哮如雷地说:“再探,速探,到底是什么状况,关前驻扎的何部兵马?” “主公,是吕字旗号,还是清一色的骑兵。”探子如实地回答。 “并州飞将吕布,没想到来得这么快?不知董卓贼子是否也来到了虎牢关?”袁绍挥手让探子退去,自言自语着。 () 第368章 ,群英荟萃(上) 所有诸侯都收到了大同小异的消息,反应也不尽相同。刘备接到探子禀告,连忙召众人商议。 “吕布来了!”刘备开门见山地说:“也只有吕布才会如肆无忌惮地引兵出关,还泰然自若地于关前安营扎寨。” “侯爷所说的天下无双之吕布!”郭嘉眉头紧锁说:“不说其武艺如何,就是这于关前安营扎寨也足见其不凡。到底是吕布自己的主意,还是其帐下有高人?” “应该是吕布自己的主意吧?”刘备也有点不太确定地说。 刘备之所以不确定,是因为自己的穿越,已经让这历史有点面全非了。西凉军中还有毒士贾诩不知道在那儿,万一在吕布帐下呢? 还有一个与自己有三年之约的陈宫,也不知去向,万一提前来到吕布帐下呢?刘备是想得有点多。 “天下无双!”张飞嘀咕一声,眨巴着虎眼道:“人言未可尽信,大哥,且让我去掂量下这个天下无双吕布的斤两!” “三弟!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擅自出战!”刘备双眼一瞪,厉声道:“违令者,斩!” 刘备对吕布的了解仅限于记忆和道听途说。历史中三英才战胜吕布,万一现实更凶残,不小心折损了谁,刘备哭都来不及。 “不去就不去呗!大哥又凶我!”张飞小声地嘀咕,可是帐内众人都听得明明白白。 “三弟,知此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大哥是为了大家好!”关羽丹凤眼微睁,安慰着三弟张飞。 “天色已晚,明天我们再去一探虚实,再讨论该如何对战天下无双的吕布。”郭嘉也打着圆场说:“侯爷认为如何?” “好,就依奉孝之言!”刘备点点头,又交待着说:“今夜大家都要打起精神,以防吕布劫营。” “这样吧,以两人一组轮流巡视营寨,其余诸将各司其职。”荀彧在最后才建议道:“我军在关外屯兵几近百万,他吕布也敢驻扎于城外,还真是不得不防!” 众人皆深然其说,于是黄忠,赵云,关羽,张飞,颜良,文丑六人,由黄忠指派两人一组,轮流巡视于营寨内外。其他如典韦,陈到,张辽等将,也是拱卫于刘备,华佗,公孙瓒,荀彧,郭嘉等人身边不远处。 防吕布有如防猛虎,也只有刘备营寨才这样。至于其他诸侯营寨,该干吗还干吗。小酒品着,歌舞赏着,美女享用着。嗯,好一派详和的气氛。 “主公,曹将军来访。”刘备安排好军中诸事,正准备休息之时,亲卫来报,曹操来了。 “有请!”刘备知道曹操所为何来,一边让人接引,一边让人安排点心酒水之类。这才是待客之道嘛。 “玄德,我是来说声谢谢的!”曹操人还没到,声音已经传了过来:“别人尔虞我诈,争权夺利,勾心斗角,只有玄德你才真正是品德高尚哦!” 曹操也有千余伤兵,正愁得头发发白时,刘备接盘了,这让曹操如释重负的同时也无比感激,这才有连夜走访感谢刘备之举。 “孟德说笑了,同为盟友,举手之劳,应有之义。”刘备伸手请进帐的曹操坐下,而随之而来的许褚笑了笑,站在曹操身后。 “典将军真的不错!”曹操一边坐下,一边对刘备身后的典韦赞不绝口地说:“两次攻打虎牢关,动用了近十万将士,也只有典将军一人跃上了虎牢关。” 曹操是对典韦越来越欣赏和喜爱,那怕典韦对他从来没好脸色。曹操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嗯,还有那个大胡子关羽,曹操是念念不忘呀! “哼!”典韦鼻子一皱,一如从前不鸟曹操。在典韦认知中,曹操就是个会变为坏人的坏人。这种认知从典韦见过曹操后就不从变过。 “恶来,去催下点心。”刘备故意装模作样地瞪了一眼典韦,安排这个直肠子去干活,心中却乐呵着。历史中为曹操而死的典韦,现在是极不待见曹操,此事该乐也! “恶来心事单纯,还望孟德兄不要见怪。”在典韦黑着脸离开营帐,刘备深表谦意地说:“恶来从来没有心机,藏不住事,还真让人无奈。” “无妨,无妨。”曹操笑了笑,指着身后的许褚道:“我就喜欢这样简单直接的猛士,我家仲康也是如此!” 曹操和刘备就这么天南地北的侃着大山,根本没说多少有意义的话。曹操在离开前问了句:“玄德,你营寨为何如临大敌?” “两军对阵,小心才会无大错。”刘备半点也没说这是为了防备吕布劫营。 不过有这么一句就够了,曹操何许人?早经历战事的军事大才,本来就将自家营寨经营如铁桶一般,这下回去后又加强了营寨巡查力量。 在刘备和曹操打屁聊天的同时,张飞拉着关羽来看望一直关押的华雄。反正张飞有空就过来看看华雄,说上几句不咸不淡的话,关羽倒是首次。 让华雄十分奇怪的是,除了张飞,刘备等人都不曾来过,更别说劝降什么。华雄不解的同时也十分郁闷,想自己也是西凉军中第一勇将,却享受着小兵的待遇。也只有小兵被俘才会被人忽视而不闻不问吧? 华雄当然不知道这是鬼才郭嘉郭奉孝的主意。郭嘉的意思很简单,华雄是董卓的死忠,劝降会适得其反,不如就这么晾着,等战斗分出个胜负再说。 董卓败,招降华雄易如反掌,还可让其大量招降西凉军。联军败,华雄不降就当一辈子囚徒。不能为我所用,别人也别想用,鬼才亦狠绝! 不过刘备等人也有对华雄比较奇怪的地方。张飞早在大哥刘备和二哥关羽的默许下,解开了华雄被封闭的内气,也没有派将士专门看管华雄。可是华雄就一直呆在这小小的营帐中,既不胡乱走动,也不曾有逃跑的举动。 应该是华雄身为内气外放境界的武者,有着武者的尊严。或者说输了就输了,要杀要剐认命了。逃跑,拉不下这张脸啊! 张飞和关羽这次来,带了一坛逍遥醇酿和一些肉食。两人进帐,二话不说,摆好肉食,打开酒坛封泥,三人不言不语开吃对饮。 “好酒!”饮了四五碗逍遥醇酿后,华雄终于忍不住开口道:“以前什么美酒与水何异!” “子健,跟我大哥干吧,这样的好酒管够!”张飞还是没说让华雄投降什么,很婉转地以美酒引诱之。 “翼德,你们不杀之恩我铭记。不过董相国对我有恩,在他没有舍弃我之前,或者说在他没败亡之前,我华雄绝对是不会改弦易辙跟别人干的。”华雄摇了摇头,有些落寞的说:“没有董相国,就没有今天的华雄。人不可忘恩,也不可负义,你们说呢?” “好!子健乃忠义之人,就当我没说!”张飞素来最敬忠义之人,举起酒杯道:“不过,子健,要放了你也是不可能的!” “子健不错!虽然说董卓不是明主,更不是好人,但是你做的没错。”关羽难得举杯开口道:“就如我们三兄弟,若说要让我们舍大哥另投他人,是绝非可能的。” “谢谢云长和翼德的理解。”华雄举杯一饮而尽地说:“董相国也许不是明主,更不是好人。但是你们永远也无法想象董相国的实力倒底有多强,反正我看不到联军有何胜机。” “董卓是强,可未必不败啊!”送走曹操的刘备,带着典韦巡视一下自家营寨,正好路过关押着华雄的营帐,听见华雄如此说,就掀开帐门走了进来说。 “见过玄德公!”华雄站起身施礼道:“罪将敢问董相国为何会败?” “大哥!”关羽和张飞也起身,一边施礼,一边异口同声道:“军中饮酒,还请大哥责罚!” “坐,坐!”刘备招手让大家席地而坐,笑了笑说:“法律也不外人情,子健是客,待客之道不外美酒佳肴,权且记下不罚,日后将功补过之。” “痛快,痛快!”典韦可不管这些,伸手抓了块肥肉就往嘴塞,“咕咚!”一声,一碗美酒又灌了下去,舒服地大叫。 “玄德公,还望明言之!”华雄怎么也想不到董卓会兵败的理由和原因,在众人席地而坐后,又开口问。 “子健,我知道你对于董卓很有信心。这样吧,如果董卓兵败虎牢关,逃出洛阳,退守长安。那么你就跟我干。反之,我还你自由。”刘备决定神棍一回。 “好!”华雄十分痛快地答应了。对于华雄来说,一旦董卓败亡,那么自己就是无主之人,投效刘备就没有一点心里负担。 “玄德公,你为何如此笃定董相国必败?”华雄答应下来,还是疑惑地问道:“理由是什么?信心从何而来?” () 第369章 ,群英荟萃(中) 刘备没有饮酒,只伸手挟了块小小的五花肉,放在口里品尝了下,神色淡然地说:“董卓之所以会败亡,原因就源自于董卓。” “啥?” “啊!” “哦!” “唔!”华雄等四人都是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这么说吧,现在在洛阳的董卓已经不是当年西凉的董卓董仲颖。他已经被洛阳的繁华迷乱了双眼,已经不复是当初那个广结英豪,仗义疏财的西凉猛士董卓。董卓已经没有开拓进取之心,只是贪图享乐,着于眼前苟安的胖子。”刘备云淡风清地说道。 华雄良久没有说话,只是饮着酒,最终望着刘备说:“玄德公,你不明白董相国到底有多强。” 刘备笑了笑说:“董卓多强?确实强!有天下无双的武将,有天下最为精锐的两支兵马,有天下排名前五的谋士。可问题是领导他们的董卓自己,却不是天下最强的君主,已经不入流矣。” “天下无双的武将!”张飞瞪着牛眼,关羽微微睁开丹凤眼,他们再次听到这句话,他们也一直纠结于此。至于其他的,他们没有用心听。 “是啊,天下无双的武将。”华雄有点垂头丧气的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翼德你们的心思我能理解和明白。虽然说我也不想承认,你们确实比我强,但是和吕布比起来,我觉得搞不好你两个人一起都打不过啊!” “不会吧?”关羽撩了把长胡子,肃然的问道:“天下无双的吕布强横至此!” “云长你那天对我全力全开的一刀,也只是让我感觉到面对他吕布正常的全力一戟,甚至都不需技巧,就那么挥手劈来即是。你觉得他该有多强?”华雄又饮了口酒,苦笑着说。 关羽和张飞,以及典韦的眼神中都闪过一丝战意,各自的双眼冒着电光火花。如此强大的人,他们都真的很想去感受一番。 刘备没有管典韦三人的昂扬战意,随他们去吧。反正就他们修为而言,就算打不过吕布,要跑还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子健说的没错,吕布是强,却也只是个人力量。董卓不强了,才是关键。”刘备站起身说:“云长,翼德,你们两个好好陪陪子健。” “玄德公慢走!”华雄起身恭送道:“华雄虽是一介武夫,但也一诺千金!” “嗯!”刘备是心满意足地带着典韦离开了。关羽三人再次胡吃海塞着,直至很晚。 …… 是夜,月明风清,整个联军营寨都处于一片绝对安静中。在营寨不远处,却隐隐约约出现了无数的兵马。 吕布在关前安营扎寨后,整个人都处于兴奋无比的状态中。吕布睡不觉呀,头脑一热,就率部连夜劫营。吕布心思很简单,一为当众示威,二为寻衅滋事。至于兵法谋略,那是什么? 吕布一马当先,来到联军营寨前,扬起方天画戟就是一戟。只见戟气形成一柄数十米大小的,金红色的巨型方天画戟呼啸地飞了过去,重重的轰击在联军大营的寨门上。 “轰隆!”一声,联军寨门应声而倒。巨大的内气形成的方天画戟余威不减,又撞毁了数座营帐,带走无数个睡梦中的联军将士生命才消失于无形。 “敌袭!”在巨大的冲击下,巡营将士才发出惨烈的警告声,整个联军前营已乱成一团。 “进攻!”吕布见联军乱成一团,冷冷一笑,扬起方天画戟又连丟了几发大招,随即带着三万并州狼骑开始马踏联营。 整个联军营寨都动了起来,只有刘备和孙坚的营寨动而不乱。幽州军和江东兵到底是经历过战事,尤其是刘备麾下的幽州军,更是久经战事。 至于其他诸侯的兵马就差远了,尤其是首当其冲的曹军,基本上乱套了。曹操营寨就驻扎在吕布攻打进来的地方,后面就是盟主袁绍的主寨大帐。 “安静!”曹操闻声披衣而起,远远地望着那几柄由内气形成的超大号方天画戟先后而至,还有随后汹涌而来的轰鸣声,以及慌乱不已的众将士。曹操不由皱了皱眉头,后声喝道:“扰乱军心者,斩!” “并州飞将吕布,真是麻烦!”曹操着看着依旧慌乱的士卒,还有大半衣甲都穿,手中武器都没拿,不由叹息一声。应该说还好有曹操亲自镇场,才没有炸营。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镇定!夏侯惇,许褚何在?速去拒敌!”曹操看见那柄巨大的,由内气形成的方天画,心中也知道吕布有多猛。曹操更知道若无人阻击之,自己的全军就要交待在这里,才命令麾下最厉害的两将出战。 “贼将授首!”夏侯惇眼见自己部下被对方一路屠杀,早就急红了双眼。在曹操的命令下,也没等许褚一起上,更没有想过自己和对方的差距,就拍马扬马愤怒的迎着吕布冲了上去,起手就是全力全开的一刀。 “咚!”一声爆鸣,一柄由内气形成的大刀和方天画撞在一起,将营地炸了个巨坑。一路直线而来的吕布终于停了下来。 月光下,可见来将头戴三叉束发紫金冠,一身西川红棉百花袍,外披兽面吞头连环铠,腰系勒甲玲珑狮蛮带。弓箭随身,手持方天画戟,坐下嘶风赤兔马,正是天下无双的吕布吕奉先! 夏侯惇一愣,居然还有这么帅的家伙?那怕夏侯惇并不明白帅为何物?这家伙实在太骚包了,在战场上如此骚包,不是装逼就是超强。夏侯惇深知对方是后者,却也不惧地喝道:“我夏侯惇刀下不斩无名之辈,你且报上名来。” “嗤!”吕布不屑的笑道,刚才就可以顺手把这家伙宰了。一个区区练气成罡境界修为的人,居然有胆量这么和他吕布说话。 “气煞我也!看招!”夏侯惇勃然大怒,在月光下他清晰的看到了对方的不屑,扬刀就朝吕布当头砍去。 “夏侯惇是吧!武艺修为差得远,勇气胆色倒是可嘉!你还不是我吕布的对手。”吕布一手持着方天画戟,随意一抬就挡住了夏侯惇奋力的一击。 “说吧,袁绍和曹操在哪里?还有生擒华雄的关羽,以及张飞和典韦何在?”吕布目视着夏侯惇,有怜悯地说:“说出来我可以饶你不死!”吕布对夏侯惇根本提不起丝毫的兴趣。练气成罡太弱了,弱到高傲的吕布根本不屑于宰杀他的地步。 吕布单手随意一击所反震过来的力量,让奋力而战的夏侯惇差点握不住刀。这让夏侯惇明白了境界之间存在的落差,也让夏侯惇战意更是高涨。尤其是吕布的不屑和怜悯,更让夏侯惇彻底暴发。 “你!先战胜我再说吧!且吃我这一刀!”夏侯惇舔了舔嘴唇,双眼放光地盯着吕布,大喝一声,将全身所有的力量都压榨而出,借着大刀疯狂的朝着吕布砍去。 “真是麻烦!死吧!”吕布不豫地轻叱一声,一股庞大的气势从吕布的身上激荡开来。吕布整个人身上都散发出金红色的光泽,身后的披风无风自动,仿若天神下凡一样。 吕布向夏侯惇挥了一戟,夏侯惇有如秋风中的落叶,一口鲜血喷出,人已经栽于马下。什么全身所有的力量,在认真的吕布戟下,都不值一提。 被吕布打飞落马的夏侯惇躺在地上,大口的鲜血不断地喷出来,洒满了夏侯惇身边的营地上。夏侯惇虽然没死,但是绝望,疲累一起涌向他的心头。让这个曹营第二猛将一时之间爬不起来。 “也许就这么倒下也是一个不错的归宿。”夏侯惇这么想着,真欲闭上眼睛从此睡去。人生之悲哀,莫过于心死。此刻的夏侯惇就是让吕布锤得失去了爬起来再战之心。 “吕布受死!”许褚终于骑着战马,舞着大刀一边叫喊,一边冲了上来。 不是许褚慢,而是吕布和夏侯惇之间的战斗发生发展得太快。夏侯惇冲上来,三招不到就扑了,说是电光火石之间就结束了也不为过。 许褚眼见夏侯惇被吕布扫落下马,鲜血乱喷,不由全力策马冲了过来,对吕布嚷了一声,又关切呼叫夏侯惇:“夏侯将军,夏侯将军!” “许将军,我还死不了!”在许褚炸雷般的呼唤声中,夏侯惇死劲才睁开双眼,动了动嘴皮回应着,说完从口中还冒出一股红黑的血块。 许褚点点头,大刀指向吕布叫道:“你该死!” 吕布也没答话,而是伸出左手,勾了勾食指!其轻视不屑之意不言而喻。 () 第370章 ,群英荟萃(下) 每个内气外放境界的武者,都有着自己的骄傲。许褚见吕布如此轻视自己,脸上满是寒意,扭了扭脖子,双手持刀,驾马冲向吕布。 “乒乒乓乓!”许褚毫无半点花俏地实砍了十五刀,刀刀都被吕布单手持着方天画戟挡住了,刀戟之间的撞击声响成一片。 “不错的力量!”吕布连接了许褚十五刀,不无赞许地说:“天生神力者,报上你的名字,你有资格让我吕布知道你的名字。” 许褚确实天生神力,加上勤学苦练迈进了内气外放境界,在这天下已经罕有敌手。可惜现在的对手是天下无双的吕布。 “谯县许褚。”许褚淡淡地开口,双手仍然持刀,却没有再接着砍。许禇在砍过十五刀之后,双手发麻。知道吕布不是自己所能对付的。对于强者,许褚也愿意给以尊重。 “谯县许褚,你挡不住我,让开吧!”吕布抽空环视了一下四周,只见麾下的并州狼骑正在联营中横冲直撞,将联军将士有如砍瓜切菜一般。心情一好,就有心放过许褚这个难得迈进内气外放境界的天生神力者。 “只有战死的许褚,没有避而不战的许褚!”在吕布的巨大压力下,许褚双目赤红,一声有如誓言般的话,举刀砍出一道凝实的巨大血色刀仞朝吕布而去。 “咦!”吕布见状轻咦一声,不敢托大,双手持戟打碎了许褚砍过来的血色刀仞,心中不由对许褚多了一丝欣赏。 能在吕布如此强横的实力之下,许褚不但没退缩和畏惧,反而实力晋升到了另一个更高层次。这点不得不让人敬佩。 “这才是真正的内气外放境界啊!”许褚后知后觉地领悟着。之前许褚空有内气外放境界的修为,却无法发挥该有的实力。源源不断的内气,似乎要随着手中的大刀渲泄,许褚兴奋地连砍三刀。 “小心了!”吕布持戟再次打碎了许褚砍过的三个巨大血色刀仞,有点不耐烦地说:“将你最大的实力拿出接我一戟!” 吕布开口的一瞬间,许褚身为内气外放境界的好手也感觉到了恐惧。尤其在境界精进后,吕布站在食物链顶端的那种唯我独尊之气势,许褚更能读懂。 吕布一摆方天画戟,一道金红色的光芒覆盖在了画戟之上,原本其上陨铁所制的盘龙在这一刻仿若活了过来一般,恣意喷涌着金红色的烈焰。 同样对面的许褚也在不断积蓄力量,甚至脱掉了铠甲衣服,一双手臂的经脉在鼓涨曲张着。明明现在可以一刀削金断玉,可是许褚心中又十分明白,没人搭把手,自己撑不过吕布十招。 “脱衣甲可以增进实力?”吕布一边蓄势待发,一边观察着对面的许褚。吕布怎么也不明白许褚为什么在脱了衣甲后,实力妥妥的上涨了一截。吕布不由惊呼出声。 应该说吕布他已经不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内气外放境界的修为武者。当别人还在思考该怎么突破,又如何晋升时。吕布已经整理规划出一整套如何去突破身体极限的,可以让更多人达到内气外放境的方法方式。 当今天下除了吕布达到这等水准之外,还有一个半的人也达到了类似的水准。一个是黄忠黄汉升,半个是赵云赵子龙。这三个人都是内气外放的巅峰修为,已经修无可修,练无可炼,都在思考比内气外放境界更高的境界是什么?又是一种什么样的修为状态? 在这条路上走得最远的是黄忠,实在是刘备这小圈子里高手太多,黄忠有许多参考和观察的对象。而吕布全靠想当然,也正因为如此,吕布在武道上有一颗永不言败的心。这也是吕布能表现出超越自身实力的霸道霸气! 吕布可以一心二用,许褚就不行。许褚现在是退无可退,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身后就是主公曹操和主寨大帐,那怕血溅五步,许褚也得挡住吕布。 “杀!”许褚忘记了害怕,也忘却了身边的一切,全心尽力砍出了目前威力最强的一刀。巨大的刀气形如一只白额金钱猛虎,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扑向吕布。 “这才像样嘛!”吕布一边念叨着,一边挥动方天画戟,一道由内气形成的巨大方天画戟将许褚砍出的猛虎击了个粉碎。 击破许褚最强的一招,吕布策动赤兔马,飘至许褚身边,一抖方天画戟就要取许褚的性命。可怜的许褚无力招架,眼睁睁看着吕布划过的方天画戟在眼中无限放大。 就在这时,一直护卫着曹操,也一直张弓搭箭瞄准吕布的夏侯渊,终于在许褚生命堪危之际,射出了必中的一箭。 夏侯渊在兄弟夏侯惇出战时,就一直握着弓身死盯着吕布。可是吕布那种庞大的无敌气势,几乎让夏侯渊抬不起手。不论夏侯渊在心中如何呐喊打气,却始终抬不起手射出早已经准备好的利箭。 “吕布休得伤人,且吃我夏侯渊一箭!”最终在许褚就要命丧吕布的方天画戟之下,咬破了自己嘴唇的夏侯渊终于咆哮着射出自己早已瞄准吕布多时的利箭。 利箭带着一道血色的黑光如流星一般射向吕布。一箭过后,夏侯渊整个人似乎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浑身湿透了,连头发缝里都渗出了汗水。 吕布在夏侯渊出手之时就已经感觉到了,却也不及宰杀许褚,挥戟打下箭矢。然后伸手从后背上拿出自己的宝弓,冷笑一声道:“一个练气成罡的家伙,也敢射必中之箭,我让你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必中之箭!” 吕布拇指拨开弓弦,原本没有箭矢的弓上缓缓的出现了一道金红色的箭矢虚影,随着弓弦的张开,箭矢逐渐的凝实。吕布一松手,一道金红色的流光划过夜空,吕布的意志之箭直射向主寨大营的袁字帅旗,吕布欲射碎帅旗。 当吕布的意志之箭达到袁字帅旗时,另一个方向的一道璀璨夺目的开屏箭撞了上来。一阵“噼里啪啦!”的清脆声中,两道意志之箭相抵于无形。 “开屏之箭!有趣有趣!联军中还是有高手呀!”吕布手搭凉棚,口里啧啧称奇。吕布深知,能射出开屏之箭者,必定是一个超级高手。 与此同时,数道冲天而起的强劲气势,由远而近向吕布所在的方向逼来。而一直如入无人之境的并州狼骑也遇上同样精锐的对手。 …… 吕布闯入联营如此大的动静,一众诸侯都惊动了,遭秧的只有驻扎于主寨附近的几家诸侯。如曹操,王匡,孔融三家,营寨被拆了事小,麾下将士阵亡了一半。 “子龙,率三千白马义比将并州军赶出营寨。不俊,公骥,各率五千幽州铁骑协助之。”刘备在吕布部马踏联营伊始,就开始调兵遣将。 “汉升坐镇,全权指挥余下所有将士。文远,叔至协助之,确保自家营寨周全及几位先生的安全。”刘备抽出双股剑中的一柄,正色地交给黄忠说:“若有不遵你号令者,斩!” “喏!”黄忠诸将恭声应诺。黄忠着手自家营寨的布防,赵云和文丑,颜良哥仨点齐兵马杀出营寨。而刘备安置好后,就和公孙瓒,典韦,关羽,张飞三人领五千精卒向杀声震天的主寨而来。 “意志之箭!果然不愧为侯爷赞誉有加的天下无双之吕布!”赵云率着三千白马义刚出自家营寨,就远远看见吕布射出的金红色箭矢!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赵云从吕布的箭矢上就推断出了吕布的修为。赵云也是不由见猎心喜,张弓引箭,一支开屏之箭后发同至,一声轰鸣声中,两箭相撞消失于形。 赵云射出开屏之箭解了主寨帅旗被毁之危后,就率三千白马义对上了魏续所率的并州狼骑。魏续所部,除了本部精锐,还有八百陷阵营。 “幽州军中的白马义从!”魏续看见从前面如一阵白色波浪涌来的数千骑兵,不由倒吸了口一凉气,连忙命令道:“所有并州狼骑,收缩阵型,陷阵营随我于前阻敌。” 并州狼骑果然不负精锐之名,在魏续的调度下,很快收缩形成了半圆形的防御阵型,前方正是八百持枪竖盾的陷阵营,魏续就策马于陷阵营之中。 “吁!”赵云手持银枪,一马当先,本想率三千白马义从一股作气冲杀过去,可是看到并州军列于前方的陷阵营,赵云也不敢轻掠其锋。 白马义从胜在速度,只有跑起来了的白马义从才是悍勇无比所向披靡。可是,陷阵营所表现出来的镇定从容,以及逼人的气势,让向来谨慎的赵云选择了对峙,而不是正面刚。 赵云从来不知道陷阵营的存在,也没听说过关于陷阵营的任何讯息。赵云凭自身的修为和战场经验,就知道这支仅仅几百人的队伍是极其难缠的。就算动起来的白马义从也未必能讨好。 而魏续早就听闻过白马义从的大名,尤其领头的这个帅得一塌糊涂的白马银枪将领,让魏续有种直面姐夫吕布的感觉。魏续更加不敢轻举妄动。 并州军和幽州军就这么神奇地对峙着,场面一度陷入静默。那怕文丑和颜良很快先后率兵而至,也没有改变这奇异的局面。 “全军缓缓后撤,与将军汇合,陷阵营随我押后。”魏续看了眼挂在山尖上的明月命令道。 并州军缓缓退去,退而不乱。魏续带着陷阵营于后,也是一步一步后撤。赵云哥仨率部虎视眈眈地随尾着。 赵云哥仨一直想寻并州军一个破绽打他个落花流水。可惜并州军毫无破绽,那怕在撤退时,也保持着完整的队形。这让赵云哥仨郁闷不已!从出兵至此,都没有交手,还有比这更让人憋屈的么! …… “终于来了!”随着关羽几个人的逼近,吕布战意空前的高涨,喃喃自语的同时,不由紧了紧方天画戟。对于吕布而言,战高手,斩杀高手,才有意义。 “孟德兄,可好?”刘备带着关羽三人快马来到曹操营寨,只见曹操披衣杵在那儿,旁边的夏侯渊也是一个鬼样,不由惊疑地问道。 “多谢玄德前来援手。”曹操作揖施礼而谢,又指了指被士卒搀扶而回的夏侯惇和许褚说:“没想到吕布悍勇如斯,我麾下猛将无一是其对手。” “大哥,待我去会会这天下无双的吕布!”关羽丹凤眼全开,眼中冒着无穷的战斗火苗,战意昂扬地向刘备请战。 “好!二弟多加小心,自身之安全第一!”刘备带关羽等人前来,就是为了逼退吕布。自然应允了关羽的请战。关羽领命,驾着青骢马缓缓向吕布而去。 “翼德,恶来,前去为云长掠军,必要时上去搭把手,不求斩杀吕布,最少也要将其逐出联营。”刘备以策万全,又命令张飞和典韦在一边盯着。 “报上名来,我吕布不杀无名之辈!”吕布见这个红脸大胡子缓缓而来,气势却越来越盛,也不敢掉以轻心,双手紧握方天画戟,朗声而问。 “我乃关羽!”关羽没有更多的废话,报过名号后,一夹青骢马,青骢马会意地高速飞起。关羽及时扬起青龙偃月刀,朝吕布当头斩去。 “来的好!”吕布高叫一声,其眼中少有的露出了忌惮。吕布全力施为,准备硬接关羽这最强的一刀。 以吕布的修为,已经一眼就看穿关羽这一招的本质,就是将力量积蓄最大,气势升至最强之时砍出这一刀。吕布没有提前破坏干扰,也没有退让,而是准备硬接这一刀。 因为他是吕布,他不屑于退让,这个世界和他对面的武者只有避让他,没有能让他避让的。吕布有信心能接住这一招。 “当!”的一声爆鸣,凝聚着关羽全身精气神的一击和吕布的全力抵挡的一击相撞。一条青龙和一条金龙相互嘶咬搏杀,最终扑入地面而消失。吕布和关羽两人之间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坑,尘土四处飞扬。 “你不错,这招还行!”尘土消散,坐在赤兔上的吕布横着方天画戟指着关羽道:“就凭你这一招,华雄栽在你手上不算冤。不过要对付我的话,还差了点。” “这就是天下无双的吕布么?果然强横得不讲道理!”关羽胸中血气上涌,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人能直接将自己全力的一击挡住。甚至只靠着他自己的力量,没有多加准备就能挡住,甚至一击就将自己一路聚集的气势直接打散。 “很不错的一招,有不错的力量和气势,还有一往无前的信心。若非是我吕布,就是与你关羽同级的家伙也弄不好被斩于马下。”吕布淡然的看着关羽,说出了关羽这一招真正的强悍之处。 “接了我最强的一刀,却若无其事,吕布深不可测也!”关羽默默地调息着,神情依旧傲然,面上似乎无视了吕布对于自己的评价。而心中震惊得无以复加。 好在关羽的那张红脸,以及那半眯的丹凤眼,足以将其内心的一切遮掩着。就是对面的吕布也瞧不出关羽的虚实。其实而言,在关羽的心中已经承认了吕布的强大,或者说自己不如吕布。 “二哥,我来助你!”在一边观战的张飞可是对二哥关羽的实力及现在的状况了如指掌。知道关羽砍了这一刀,没一会功夫是调息不过来的。于是不顾一切地持矛而上,邀战吕布。 本来而言,到了张飞,关羽这等修为,是不屑于车轮战法或围攻一个人。可是吕布天生就是被群欧的命。吕布不在乎,别人也没办法,一个人打不过,只好都上了。 “你不错!”吕布对张飞冲上来,并不以为意,还有空聊下天说:“张飞是吧?听闻当年一矛拍昏了华雄。还有典韦呢?联军之中也就你们几个有点意思。” “我在这里呢!”没有骑马的典韦在一边跳起来大叫道:“吕布,你若有种,就下马与我典韦一战。我会教你什么叫步战。” 吕布借着月光盯了会儿典韦,拍了拍赤兔马的头说:“虽然说我很不想承认,典韦你确实步战无双。可惜我不愿下马,那么就这样散了吧!要战,明天虎牢关下我与你们好好战一场。” 原来魏续带着并州狼骑已经退到吕布身后,吕布惦量了一下,觉得还是见好就收。前面这三个家伙就没一个好对付的。吕布不知道的是,后头还有两个与他半斤八两的家伙没赶来,不然退意更会坚决。 当然,吕布率着三万并州狼骑要退,就是赵云和黄忠及颜良和文丑齐至,也未必留得下吕布。有吕布带领的并州狼骑,战斗力会提高不少。 吕布说完,一摆方天画戟,所有并州军再次缓缓而退。这回是吕布统领八百陷阵营断后。张飞倒想冲上去捅吕布几矛,然而想了想还是放弃了。 () 第371章 ,董卓之礼 吕布率部从容退去之后,盟主袁绍才带着一众诸侯珊珊来迟。实在是吕布来得快,去得也快。等心大的袁绍等人来时,只能见到前营一片狼藉残红,以及联军将士伏尸遍地。 “孟德,这是怎么回事?吕布再悍勇,也不致于你部毫无反手之力吧?”袁绍声音有点冷地质问着曹操:“营寨巡防是多么重要的事,你怎么就让吕布袭营了呢?” “禀盟主,吕布出其不意,还全灭了我部的巡逻队。加之吕布实在悍勇,我部将校无一是其对手。并州狼骑机动如风,我部实无法抗衡,以致前营遭到极大的破坏,联军将士伤亡惨重,还请责罚。”曹操施礼,心平气和地请罪。 “袁本初,你可别站着说话不腰疼。你率兵对上吕布所率的并州狼骑试试。”一直冷眼旁观的公孙瓒实在有点看不下去,仗义执言道:“曹将军今夜还增加了无数明岗暗哨。其部下将士也都死伤惨重。人家都尽力了,你还待怎的?” 袁绍何尝不知,他更知道若非幽州军给力,自己的主寨大营都难保。是以公孙瓒点名道姓,袁绍也无可奈何。拳头大才是硬道理! “既然如此,责罚就算了!”袁绍顺坡下驴地说:“吕布来了,董卓应该也快到了,我希望大家同心协力,与董贼决一死战。明天一早,我们一起去虎牢关下会会吕布。” 袁绍说完拂袖而去,一众诸侯也作鸟兽散。只有几家受损严重的诸侯默默地收拾残局,自个儿舔着伤口。 “谢谢白马将军,多谢玄德。”曹操本想一力扛下今日吕布袭营之责,不料袁绍高高举起轻轻放下。在松了口气的同时,不忘感谢刘备师兄弟两人。 “还手,这个鸟人,你倒去还手试试!”一边的张飞看着袁绍等人的背影吐槽着。 吐槽的张飞脸有点黑。张飞原本以为他自己就够猛了,结果今天算是见到什么叫做猛人。砍瓜切菜一般放翻了夏侯惇和许褚。还一戟挡住了关羽的最强一击,庞大的气势直接压制了在场所有的人。 其实袁绍也真的没办法,手下将领不少,拿得出手的不多,更别说对抗吕布这等猛人。嗯,本来历史中还可以吹嘘一声我有颜良文可斩吕布。结果这俩都归了刘备。袁绍也很伤心绝望的! “三弟!”刘备瞪了张飞一眼,对曹操拱了拱手说:“孟德兄,你已经尽力,不必自责。我们是盟友,你更不必言谢。” 刘备说完,就在曹操的还礼中和公孙瓒转身回自家营寨而去。随后的关羽看了看一身湿透了的夏侯渊,开口道:“恭喜夏侯将军!” 在吕布如此气势之下,一个炼气成罡的家伙居然能将利箭射出。这本就值得赞许的一件事。何况夏侯渊借吕布之手,已经晋升为内气外放境界。 其实不止夏侯渊突破了,还有夏侯惇和许褚也精进了不少。曹操虽然说损失有点大,但是也不是没有收获的。就算不对等,也聊胜于无,不然呢! 夏侯渊在吕布走了之际,强撑的精神顿时散去。关羽过来说了这么一句时,夏侯渊再也忍不住自己的疲累,双手松开了缰绳,缓缓的从马上坠了下去。 “妙才!”曹操在夏侯渊的身边,见夏侯渊似乎应声而倒,急忙伸手想扶住夏侯渊,却双手捞了个空,不由惊叫。 “主公,夏侯将军无碍,只是内气消耗过大,休息一下就好了。”还好一旁的许褚已经恢复过来了,伸手抱住了栽下来的夏侯渊。 “哦!”曹操再次松了口气,对关羽说:“云长兄,不知妙才的喜从何来?” “夏侯将军应该在吕布的巨大压力下突破了。如果他醒来没有突破的话,曹公可问夏侯将军今晚是怎么射出这一箭的?夏侯将军就会明白的。”难得开口的关羽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也是看在曹操上次赐酒之恩。 关羽从来是个恩怨分明的,又极重义气之人。这也是为什么历史中在曹营受曹操如此厚待,还是义无反顾地过五关斩六将回到刘备身边。更是后面在华容道上放过曹操一行人的根本原因。这就是名传千古的忠义关二爷啊。 “嗯!谢谢云长兄。”曹操点了点头,让人抬着夏侯渊入帐去休息,一起的还有夏侯惇。这是一对难兄难弟啊。 关羽见状,亦点点头,也没再说什么,驾马随刘备而去。时,天色已渐亮。 …… 清晨,朝阳挣脱浓雾,缤放着耀眼的万丈光芒。董卓和李儒终于率着十万精兵来到了虎牢关前。徐荣和吕布带着一众将校将两位大佬迎进了虎牢关。 “你们打得很好,我心甚慰!”董卓听完徐荣和吕布的战况汇报,十分开心,又咒骂起关东诸侯,骂完命令道:“来人,将我为袁绍这白眼狼精心准备的礼物送去联军营寨。” “等一下,让我写两张字条,一张贴于礼盒之上,一张附于礼盒之内,才显得我们真诚嘛。”李儒双眼闪过一丝精光,一条激怒袁绍之计涌上心头,让人笔墨伺候。 “哦!文优尽管施为。”董卓一如从前,对李儒言听计从,还兴致盎然围观起来,看李儒写些什么? “文优呀,你真是个,坏蛋!”董卓看完李儒所写,仰天哈哈大笑道:“真想亲眼看看袁大盟主精彩的表情。” 吕布和徐荣等人也忍不住伸长脖子瞧了瞧李儒所写的两张字条,都忍不住笑出声。而各自心中对李儒的狠辣有了更深的认知,也更加对李儒忌惮不已。 …… “来人,传召众公议事!”一早,袁绍心情太好地命人传召众诸侯议事,准备削吕布一顿。似乎昨夜的惨败对他没一点影响。嗯,别人家的青壮死不完,袁绍大概是这么种心理,才会如此吧! 一众诸侯陆续来到主寨大帐,其中只有曹操,孔融,王匡三人脸色较差,明显昨晚没休息好,甚至一夜没睡。也是,部下折损了一半,任谁也睡不了。 “报,主公,寨门外有董卓命人送来的许多礼盒,上书袁盟主亲收亲启。”没等袁绍开始主持议事,就有亲卫进帐禀报。 “送礼的人呢?”袁绍十分意外地说:“董卓贼子会给我送礼?真是奇哉怪也!” “主公,送礼之人走了,只留诸多的礼盒。”亲卫据实而报。两军交战,不斩来使,自然没人会为难送礼的人。董卓的士卒更不会多作停留,他们可知礼盒里是什么。 “哦,抬进来。”在袁绍命令中,百余个礼盒被抬进了大帐中。袁绍兴趣十分地围绕着这堆礼盒看了起来。 “打开不就知道了!”曹操心情欠佳,看见袁绍如此做作,忍不住说道:“上面都写了,这是董贼恭贺你袁盟主的。” “孟德言之有理!”袁绍一点也不顾及曹操昨夜损兵折将的苦楚,笑嘻嘻地打开了所有礼盒中最大的那个礼盒。在袁绍心中,还真是很乐意看到其他诸侯有折损,这家伙啊。 当打开这个最大的礼盒,原本还在乐呵呵的袁绍当场就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原来礼盒中装的正是袁绍的叔父袁隗的首级和一颗黑狗头,以及李儒的另一张字条。 袁绍是庶出,和袁术这个嫡子不同,袁槐才是他真正的倚仗靠山和最重要的长辈。袁隗之死算是真正刺痛了袁绍,狗头和字条也真正激怒了袁绍。刺痛和激怒下的袁绍是可怕的! “董卓!我与你势不两立!”袁绍一口鲜血喷出后,双手扶住主座的几案,双眼猩红的望着虎牢关的方向,整个人散发着冷厉的气势。当年敢提剑质问董卓的袁绍又再次回来了。 “我一定要杀了董卓!”袁绍再也不顾及自己的形象,当着一众诸侯的面在大帐中咆哮道:“祸不及家人,祸不及家人,董卓你不死好死,我袁绍必将你千刀万剐!” “来人,传孙将军前来议事。”背负着血仇的袁绍整个人变得比之前凌厉很多。很快就冷静下来,挥手命亲卫传召孙坚。 孙坚自从与袁术闹腾之后,就再也没有参加议事。就是昨夜吕布闹这么大的动静,也没有出一兵一卒,连人没有出现。孙坚算是心灰意冷了。 袁绍现在的状态让一众诸侯尽皆肃然,再也不敢像以前开派对一样轻松写意。也让众人明白袁绍不是靠着家族的纨绔,而是身具真才实学的世家英豪。 孙坚接到袁绍的传诏很快就带着程普等三将过来了。孙坚之前没来议事,是盟主袁绍也没有传召他,彼此当为空气才会这样。一旦袁绍传召,孙坚还是不敢不来。 “文台,你兵败汜水关一事,我代公路向你赔罪。既然大家为讨董,为振兴汉室而来,那么文台可愿放下私怨?文台绝非为了一己之怨,弃天下苍生不顾之人呀!”袁绍在孙坚进入大帐后,就起身走到孙坚面前深深施了一礼道。 袁绍的这一下,将一众诸侯都震住了,所有人都愣愣的看着袁绍。孙坚愣是半天都没有反应,这画风实在有些适应不过。 “要是袁绍一直保持着这样的风度,这样的气魄,坐拥四世三公的底蕴,天下必属袁氏,汉室江山从此还真没老刘家什么事。”一个这样的念头直接出现在刘备脑海中。 一边的袁术也是明显一怔,不过瞬间就反应了过来。袁术站起身来,也走到孙坚身前施了一个大礼。 “此前我为一己之私,致文台于险地而不顾,在此请文台原谅。文台损兵折将一事,在讨董之后你我之间再做决断。当今天下纷乱,若董卓不除,汉室倾颓,万民流离失所,还请文台深思!”袁术言词恳切,神情真意切地说。 袁绍,袁术给足了孙坚面子,由不得孙坚不答应。孙坚沉吟片刻,看着袁绍兄弟道:“为了天下苍生,我孙坚不敢有丝毫怠慢。汜水关下因无粮草而兵败之事权且揭过。待讨董事了,我们再清算!” “文台高义!”袁绍正色地说。 “就冲你今天所为,若是到时你败于我手,我必善待汝家人,你若败于他人之手,我必替你照顾家人。”袁术听孙坚如此说,脱口而承诺着。 孙坚看了一眼袁术没有回话,来到自己的位置坐了下来。孙坚从来没有想过会有那么一天到来。孙坚从来认为自己是不败的。 孙坚没有想到的是不久之后他就用上了今日袁术的承诺。而且袁术也确实照顾了孙坚的家眷。甚至明明知道传国玉玺在孙家,也是垂涎万分,却一直没强抢豪夺。从这点上来说,袁术也有豪情万丈的一方面。 此刻义正言辞的袁术,与之前厚着脸皮杀人狡辩的袁术,真是判若两人。应该说每个人都有两面,好或坏,真或假,善或恶。 袁绍也回到了主座上一脸冷厉地开口道:“诸公听令,命其各部率领士卒加强营寨防护,挖深壕沟,布置拒马,扩宽营寨,加强巡逻,切不可出现昨夜被袭营之事!” “诺!”所有诸侯皆点头应喏。 袁绍言罢,霍地站了起来,拔出佩剑,挥斩下案角,再次声色俱厉道:“从今时此刻起,若再有人怠战,就如同此案。三军饱餐一顿后,兵发虎牢关下。” “文台听令,此次攻打虎牢关由你全权指挥,若有谁不服你号令,可持此剑斩之!”袁绍说到这里,将自己的佩剑递给孙坚。 孙坚有点激动,动了动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袁绍大手一挥道:“去吧,放开手脚大干一场。用西凉铁骑的血洗刷你这只江东猛虎所受的耻辱!” 从主寨大帐出来,孙坚整个人都有点昏昏糊糊。一众诸侯也都是神色各异。总之而言,今天早上的袁绍袁本初的表现让众人为之侧目,该说袁绍不愧为南天一柱,世之楷模。 众人更感兴趣的是,大礼盒中那张字条上到底写了什么?大家只知道里头是袁太傅袁隗的首级和一颗黑狗头。 …… 刘备和公孙瓒几人返回自家营寨,一边安排人埋锅造饭,一边各自都有点神色凝重地进入大帐,实在是今早袁大盟主给人以不小的压力。 “奉孝,文若,你们觉得今日袁盟主表现如何?”刘备打破了自家大帐里的凝重氛围,带着笑意询问郭嘉和荀彧。 “若是袁绍能一直保持现在的风范,那可就真的麻烦了。”郭嘉还真是不轻松地说道:“阻碍侯爷大业事小,就凭袁家的底子,谁又能与之争锋?” “袁绍今早的表现确实令人震惊。不过这不是袁绍的常态,也仅仅让人震惊,并不可怕。”荀彧一针见血地说:“偶尔爆发,平时都是好谋无断,难以成就大业。不过呢,袁家底子太厚,之后的诸侯并起中,少不了袁氏兄弟两个席位。” “你们注意袁绍,我倒看好曹操。昨夜曹操被吕布削得这么惨,是一般人该趴下了,而曹操除精神差点,根本没有被击跨的半点迹象,就这点,不得不让人刮目相看。”公孙瓒难得发表了真知灼见。 刘备不迭地点头。还别说,若把曹操放在袁绍的位置上,天下该属曹矣。就算刘备从千年后穿越来也白瞎。 “能参加讨董会盟的就没有易与之辈。我还是更看好大哥!”张飞咋咋呼呼地说:“我最好奇的还是礼盒之中那张纸条写的啥?会让袁绍这个鸟人反应这么大?” 被张飞如此一搞,大帐内气氛开始轻松起来。郭嘉翘了翘嘴角说:“不外是说看穿了袁盟主内应外合之计,甚至会说什么一家团聚之类的话。就袁盟主这秉性,不被激怒才怪。” 郭嘉猜测得一点都没错。内容差不多,不过李儒用词遣句要尖酸刻薄得多。应该说因此让袁绍激怒的同时雄起,王霸之气大发,折服孙坚什么,绝对是李儒没想到的。 “这都是小道,没有绝对的实力,只能逞一时之快。”公孙瓒若有所得地说:“你们看吧,袁氏多拽,袁隗袁太傅一家不是说砍就砍了。我们还是研究下该怎么削吕布吧!” “公孙将军言之有理,不削死吕布,就没法诛除董卓。”郭嘉附和着说:“车轮战或围欧都可以考虑。” “不考虑!”张飞嘴巴翘得老高地说:“这样岂不抬高了那吕布狂徒!” 一边的赵云,关羽,黄忠,典韦,颜良,文丑都点头。表示车轮战和围欧一个人有点跌份。这群家伙都有自己的骄傲。 “三将军肯定打得过吕布?”郭嘉意味深长地盯着张飞说。这让张飞脸一黑,半响都没开口回话。 “三弟打不过吕布!应该可以撑百招吧!”刘备当作没看见张飞的脸黑得出水,当众拍板道:“等下三弟打头阵,二弟和子龙掠阵,汉升守营寨。” “喏!”刘备拍板了,张飞嘴巴动了动,却也恭声应诺。至此,大家各行其事,也正好是饭香四溢之际。 () 第372章 ,单挑无敌 沐浴在阳光下,吕布一人一马懒洋洋地在阵前等待联军的到来。董卓坐在虎牢关城头,后面是相国大人独有的青罗绸缎伞,旁边是李儒和徐荣一文一武。 “文优,袁绍这白眼狼该不会气坏了,今天不来攻打虎牢关了吧?”董卓吃着点心,饮着香茶,侧头笑道:“我倒无所谓,奉先该郁闷了。” “袁大盟主气坏了才正常,少不了吐一口闷血。也正因为如此,今天联军一定会攻打虎牢关,而且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猛烈。”李儒目视远方,胸有成竹地说:“所以温侯今天不会郁闷,还会打得很过瘾。” “那个关羽,典韦真有那么猛?”董卓看了眼阳光恍如战神的吕布,又问徐荣:“比之奉先如何?” “禀相国大人,温侯单挑无敌。”徐荣可不敢向李儒学习,恭敬地施礼道:“我恐联军会采用车轮战法或一拥而上。温侯再猛,双手也难敌四拳呀!” “这倒无妨,没有什么马比赤兔马更快!”董卓心大地说:“万一奉先不敌,回转虎牢关即可。” “来啦!”李儒见远处尘土飞扬,打断了董卓和徐荣的对话,目光灼灼地说:“莫约有五十万之众!” 袁绍及众诸侯皆是一身甲胄,率文臣武将及精锐之师,十余路人马正在五十万左右。守营寨的也仅剩十几万兵马左右。说声联军倾巢而出也不为过,足见袁绍此战之决心。 “温侯,素语有云祸不及家人,董卓竟然杀我叔父一家百余口人,如此不仁不义之人你也甘心为其效力?”袁绍在大军列阵之后,扬鞭对吕布道:“温侯何不让开,让我义军诛杀此国贼?” “哈哈哈哈!”吕布仰天大笑,方天画戟直指袁绍道:“何谓义?何谓贼?自古成王败寇,多说无益,放马过来吧!” 没等袁绍回话,昨夜吃亏不小的河内太守王匡回头目视本阵道:“谁敢出战?报昨夜袭营之仇!” 王匡阵营中冲出一将,乃河内名将方悦。方悦挺枪纵马,冲至吕布面前,挺枪便刺。 只见吕布单手持戟,没用任何招式,对着方悦当头砸下。方悦见状,回枪相挡,“啪!”的一声,方悦连人带马被吕布砸入大地之中。 “不知者无畏!”刘备叹了口气。这也怪昨夜联军太多数人没亲眼见过吕布的凶残,只以为吕布夜袭胜得侥幸。嗯,昨夜吕布只在曹营露了下脸,很快就撤了。 “吕布休得猖獗,穆顺来取你狗头!”上党太守张扬的部将穆顺,一点也没有自知之明地怪叫着冲了出来。 在众人以为这穆顺应该有几把刷子时,穆顺刚挺枪驾马冲到吕布马前,就被吕布一戟挥为两段,内脏肠子流了一地,只有战马掉头狂奔。 “关羽,张飞,典韦,何不出阵一战!”吕布持戟勒马暴喝:“尽是些不入流的货色,你们于心何忍?” “吕布这厮!”张飞听吕布当众邀战,不由虎目圆睁,看了眼刘备说:“大哥,且让我去教训下这狂徒!” “吕布邀战你就出战?”刘备指了指孔融方向说:“有的是人不服气,急什么?” “哦!”张飞见有人请战了,只好按耐着无尽的烦躁,气鼓鼓伏在乌骓马上低语:“追玉呀,等下上场踢死那匹赤兔马。” 刘备闻言一乐,白了张飞一眼,转头对赵云说:“子龙,等下孔大人的麾下有危险,你就射箭救之。” 自讨董联盟伊始,刘备与一众诸侯都处得不错。尤其是北海太守孔融和徐州牧陶谦,三人是一见如故呀,有说不完的话,套不完的情。所以刘备不介意再加深下彼此的友情。 “侯爷放心,云明白!”赵云可不管刘备为了什么,而是自信地点头应是。 “霸侯,去教训下吕布这狂徒!”孔融眉头轻皱地说:“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伙!” “喏!”武安国从来对孔融唯命是从,别说去战吕布,就是孔融让他去死,武安国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武安国武安霸侯,乃战国战神武安君白起后人。早年受孔融之大恩,一直有以死报之的心思。武安国身高体大,天生神力,善使有一柄长把手的百余斤的流星飞锤,有万夫不当之勇! “咦!”吕布见武安国拎着大锤,骑着马慢悠悠而来,不由惊讶出声。吕布知道对方是天生神力者,看这百余斤的大锤就知道啦! “吕布,吃我武安国一锤!”武安国来到吕布前方,抡起大锤就是一锤! “轰!”的一声,地上就是一个大锤印!吕布的赤兔马机灵,提前就避开了,不过也吓得一声悲鸣!应该是被大锤激起的尘砂射痛了。 “讨厌!”吕布没有硬接,一边避让一边吐槽着:“没一点技术含量!枉废了这千斤神力。” 还别说,武安国就凭这没有技术含量的正面锤,都不知砸死了多少对手。最少当年青州的黄巾大小渠帅就砸死了好几个,无一例外都变成了肉饼。 “没技术含量?你到接一锤试试!”武安国闻言,不咸不淡地说着,一边抡起大锤又是对着吕布正面一锤。 毫无疑问,吕布与武安国之间又是一个锤印大坑。吕布还是拔马避之,一边道:“锤吧,锤吧,我倒要看看你武安国能锤多少锤!” “不多,锤死你没问题!”武安国依然云淡风轻地说,说完又是一锤!一个巨大的锤印坑又出现在两人之间,似乎这家伙就有使不完的气力。 吕布很无奈呀,人和马都受不了这猛锤,只好闷不吭声地躲闪。不久之后,两人四周尽是锤印大坑,足足二十个左右。 期间联军阵营欢呼声四起,而虎牢关上的董卓一脸愁云密布。吕布之前的凶残,让一众诸侯瑟瑟发抖。一个吕布就如此难缠,又何谈讨董。 “仲康,武安将军比你如何?”曹操饶有兴致地问身边的许褚道:“你们都是天生神力者,应该有所衡量吧!” “主公,百招之内我们谁也奈何不了谁,百招之后我必胜。”许褚想了想说:“如果昨夜之前,我不是武安将军的对手。天生神力总有个上限,只有配以技巧,才能是长久之道。” “仲康是说武安将军必败,只是无法确定几招之后,是吗?”曹操听许褚如此说,对昨夜之败才稍稍舒服一点。不是也没收获嘛,几位猛将都有长足长进,也不错。 “然也!”许褚点头应是。 “子龙,看样子你不必出手啦!”刘备也喜不自禁地说:“没想到孔大人的麾下如此神勇,打得天下无双的吕布没半点脾气哈!” “快了,不出十招,武安将军必败!”赵云目不转睛盯着战场,头也没回地说:“吕布是在测武安将军的极限在那儿,不然武安将军早败了。” “这怎么可能?”刘备被赵云的推断吓了一跳。不过想起历史中武安国二十招不到就被吕布砍断了手腕,又想想吕布这货的秉性,还真有可能。 武学之道到了吕布和黄忠及赵云这等境界,杀人取胜已经不太重要,突破目前修炼瓶颈反而更重要些。吕布应该是见猎心喜,难得武安国能砸二十锤而不气竭,岂有不研究一番之理。 “这就是天下无双的吕布吕奉先呀!”赵云这么感慨了一句,已经反手拿出宝弓,抽出利箭,张弓引箭,随时准备远程支援武安国。 “武安将军不正锤得欢实么?”刘备睁大眼睛也看不出战场上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不由嘟囔着:“多少也应该看得点什么出来吧?” 赵云转头轻轻一笑,什么也没有说,而双手却紧了紧,似乎就要射出这支上弦之利箭。 () 第373章 ,旷世之战(上) “锤够了么?”吕布在躲闪了武安国的第二十一锤之后,笑了笑说:“要不歇一口气?” “还早,再锤你十锤还是可以的!”武安国暗压胸中滚涌的气血,故意装作无所谓的神态说。其实武安国已有拼死一战之心。当人将生死置之于度外,总是有无限的潜能可发掘。 “够了!”吕布双手持戟,一股逼人的气势透体而出,头上长羚毛无风自动,吕布整个人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就是一个战神临世。 武安国心底吃了一惊一怒,一惊的是才知道吕布一直没认真,一怒的是吕布也太轻视人了。就在武安国惊怒之间,武安国一直以来的修炼瓶颈蠢蠢欲动,就要从练气成罡巅峰状态突破至所有武者梦寐以求的内气外放境界。 说来武安国也够衰的,这家伙在当年随孔融镇压黄巾军时就已经是练气成罡的巅峰状态之修为,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一直没有踏入内气外放境界。 要怪就怪就有一个合适的炉鼎让武安国跨过这一节点。武安国之前所遇的对手,就没有撑过三锤的,多半在三锤之内就化成了肉饼。不能压榨至极限,不激发潜能,武安国永远也触摸不到另一个更高层次的修为境界。 一股新生的力量从丹田之处升起,让武安国只觉得大锤平空轻了一半,不由喜从心生,怪叫一声:“吕布,再吃我这一锤!” 武安国朝战神般的吕布砸去一锤,由大锤发一只形似豹头的锤影咆哮着扑向吕布。这才是天生神力最正确的用法。 “你不错!竟然临战突破!”吕布笑道,却也不再闪躲,挥起一戟,一个巨大的方天画戟直接将武安国击过的豹头砸了粉碎。其中隐约有龙吟豹啸之声。 “来而不往非礼也,且吃我一乾!”吕布挡了武安国一招,又是一戟朝武安国挥去,一柄带着金红色劲焰的方天画戟从武安国头顶砸了下来。 “来得好!”武安国大叫一声,全力全开举起大锤硬挡之。“轰隆!”一声,武安国的坐骑四肢跪倒于地,武安国双足陷入了大地之中。随着战马的一声悲嘶,武安国被摔倒于地。足见认真的吕布是多么的恐怖! 吕布一拔赤兔马,就电闪般来到武安国身边,眼中带着一丝不忍,扬起方天画戟就要取武安国的项上人头。武安国已经是动弹不得,就算能动也快不过赤兔马,除了等死,武安国别无选择。 武安国轻闭双眼,心中却也一片坦然,心中暗道:“孔大人,今后自己多多保重了,国来世再保护你!” “咻咻!”两声,两支利箭先后而至,一支直向吕布面门射来,一支直向方天画戟的戟斧上射来。随后传来两声清叱! “吕布,休得伤人,吃我常山赵云一箭!”这是赵云在松手之时的高叫,无奈箭速超过音速,以致箭先至而声后到。 “吕布,休伤我武安大哥!且接我东莱太史慈一箭!”这是新至孔融处报恩的太史慈太史子义的声音。大史慈一样是先招呼再松手放箭,同样是箭速超过音速,以致也是箭先至声后到。 赵云射的是吕布面门,太史慈射的是方天画戟。最让众吃惊的是两人射的都是意志之箭,亦是必中之箭。就算强如吕布也不得不挥戟打掉两支利箭。 武安国闻声,一点也不傻地扛着大锤往本阵狂奔。能不以死报恩,还是不死的好。武安国可是有两个孩子的爹,虽然说孔融会照顾得很好,又那有亲爹在好。 “三弟,接应武安将军!”刘备一时之间有应接不暇。其一是武安国说败就败,那怕临战突破也白搭。其二是太史慈的出现,这时间节点不对吧?可是刘备不忘让张飞出马接应武安国回来。 “多谢张将军!”武安国扛着大锤与张飞交替而过,不忘感谢张飞一句。张飞裂嘴一笑,一扬丈八蛇矛向有点愣神的吕布冲去。 “泥马,身为超级高手,居然都这么臭不要脸!”吕布心中念叨着,不过凭吕布的修为,自然知这两支利箭不算暗箭,人家是打了招呼才射出的。只是人家箭术高超,箭比声音快。 也正因为如此,吕布才会愣神,也只在心中念叨着,而没说暗箭伤人算什么好汉。也对扛锤奔狂的武安国视而不见。 “吕布,吃我三爷一矛!”张飞也不想占便宜,大叫一声才挺矛刺向愣神的吕布。 “张飞!来得正好!”吕布直到张飞炸雷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才怒气冲冲挥戟扫向张飞刺过的蛇矛。 吕布是真的怒火中烧,自从与联军对战以来,三番两次被人用箭撩拨着。吕布是什么人?鸠虎也,那有不牙眦必报之理!现在就想将冲上来的张飞往死里捶,才能消他吕布一腔郁闷之气。 “当!”的一声,戟矛相交,火星四溅。吕布和张飞都是双臂一麻,各自心生警惕之意。 不论张飞还是关羽,都比历史同期的自己强上那么一分。环境决定一个人的成长,身边尽是超级高手,想不进步都难。而吕布和历史同期的自己差不多。 本来几个人之间的修为相若,实力也只相差一线,彼涨此消之下,张飞比吕布的差距就更小了。有一点不可否认,吕布还是当之无愧的当今天下第一高手。 当然,吕布要说斩杀张飞,也是想多了。吕布能打败张飞,要取张飞的性命基本没可能。只要张飞不发狠死战到底,要跑,吕布拦不住。再说追玉马并不比赤兔马差。 “张飞,我要杀了你!”吕布有种斩杀张飞就能突破修为瓶颈的直觉,不由心一横,起了当场斩杀张飞的念头!遇强更强,这才是天下无双的并州飞将吕布吕奉先。 “吕布,我要撕了你!”张飞一样兴奋得咆哮着。张飞以前遇到的对手没有强过吕布的。再说与关羽等兄弟们切磋,又不能尽力和下死手。这下遇上吕布,真的有什么狠招绝招,一古脑儿上就是。 “丁丁当当!”一片有如打铁声中,吕布和张飞已经交手了三十招。张飞愈战愈勇,吕布越战越强。真可谓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直把敌我双方近百万群众看得如痴如醉。 吕布和张飞在各自的宝马上打得不亦乐乎,各自的宝马在下面相互撕咬踢打,也是互不相让。这让吕布和张飞都心疼万分,这两匹宝马都是从来只有欺负别的马,那有敢对怼的马,今天两匹宝马良驹也算是铁了心比个高低。 “张飞,吃我一戟!”吕布最先一步忍受不了爱马受伤,勒马退了几步,进行着中程攻击,一柄柄内气形成的巨型方天画戟照张飞人和马猛丟。 “呔!吕布也不过如此!”张飞毫不示弱地针逢相对,一根根由内气形成的巨大蛇矛纷纷撞了上去。 一阵轰鸣声中,吕布和张飞之间的地段炸出了一个天坑。这一场旷世大战出现了一个让人头晕目眩的高潮。袁绍和董卓不约而同地命人擂起了让人振奋的战鼓。 东风吹,战鼓擂。吕布和张飞谁也不怕谁。两人又再次走马相交,“乒乒乓乓!”之中,又交手了三十个回合。张飞不露败象,吕布不见怯意。 “当年张飞走马拍昏子健,我以为只是巧合。今日方知张飞之勇不在奉先之下呀!”董卓已经不自觉地站了起来,对李儒叹道:“由此可见,生擒子健的关羽也是勇不可当也!” “匹夫之勇,不足挂齿!”李儒不以为意地说:“若说个人之勇能改变大局,孔圣人又何必游历诸国?有其老子之勇武,岂不早定鼎天下。” “也是!”董卓点了点头说:“也不知子健死活?怎么就打探不到有关于他的消息呢?” “如果子健健在,一定是被刘备藏了起来。”李儒的双眸似乎洞穿了这人世间的一切,目光闪烁地说:“甚至刘备和袁绍会为此起争执。” “文优,你似乎特别关注刘备,胜过对袁绍和曹操的关注。”董卓眉头轻抖地说:“能说说原因和理由么?” “能!”李儒波澜不惊地说:“只要相国大人想听。” “说!” () 第374章 ,旷世之战(中) “关东一众诸侯,势大者袁绍,勇武者孙坚,机变者曹操,最深不可测者刘备,余者碌碌不足为虑。”李儒俯视天下群雄地分析着。 “关东联军中有如此之多的英豪,岂非很难对付?”董卓有点迷糊地说:“袁氏四世三公,门生故旧遍布天下,就是一众文武大臣也多半有渊源瓜葛。孙氏威镇江东,江东子弟兵亦英勇善战。曹操胆识不凡,善机变明大势。刘备嘛,文优你都看好,自不用说。” “联军人数众多,声势浩大,其实暗地勾心斗角,争权夺利。”李儒嘴角挂起一丝不屑的冷笑说:“财帛动人心,名利迷心志,所谓为天下苍生计,不过一群豺狼虎豹之辈迷惑世人的幌子。” “再者而言,袁绍好谋无断,鼠目寸光,袁家底子再厚,也经不起几次折腾。孙坚勇武无备,易折于小人之手,江东世家错综盘结,无力问鼎中原。曹操嘛,人太聪明,而且疑心甚重,异日如何,不好一言断之。”李儒顿了一下说:“唯有刘备,汉室宗亲,雄据三郡,坐拥无数精兵良将,其志在天下,劲敌也!” “文优,刘备手下不过昔年黄巾余党,就算有关张典之勇将,真敌得住我并凉铁骑?”董卓不太信服地说:“三郡也不过弹丸之地,能玩出什么名堂?” “黄巾余党?”李儒伸出手掌,勾着手指说:“刘备与公孙瓒师出同门,情逾亲兄弟,幽州铁骑就是刘备征战天下的班底之一。其师卢公亲手把数千当今大汉天下之精锐三河五校各部交给刘备,迟早会出数万至十万计的精锐之师。最让我忧心的正是黄巾余党,如今天下各州少说也要几百万计的黄巾余党,一旦尽附于刘备麾下,别人还争什么?” “还有,刘备麾下除勇将之外,更是人才济济,有许多位大才,我也不敢置言,有几位后起之秀,足与我比肩。”李儒难得恭敬地说:“康成公,伯喈公,卢公,都是当代鸿儒,门生弟子无数,还都在刘备治下。就是曾于洛阳弃官的田丰,荀家王佐之才荀彧,一箭定渔阳的鬼才郭嘉,几人的才智都不逊于我也,亦都在为刘备出谋划策。” “相爷,你说刘备如何不让我关注?”李儒最后有点心累地说:“说句实话,我真不想与刘备为敌。” “文优,你说实话,是不是因为刘备之志与你之志有高度的重合,才会如此看好刘备?”董卓并不蠢,还是一个曾经鲸吞天下的人物,只是如今疲软了,不复当年之雄豪。 “对!我的出身决定我要走的路,相国大人应该深知呀!”李儒并没有否认,而是大方地说:“我们进洛阳,只是才起步,相国大人万万不可贪图眼前的片刻荣华。” 李儒和董卓的对话,让徐荣如坐针毡,好在一点,徐荣向来不苟言笑,更不是喜欢八卦之人。徐荣一副听而不闻的严肃表情,从来让李儒十分放心。至于董卓,更是不怕人知道什么。 “文优,荣华富贵于你,真的只是过眼云烟么?”董卓略显小心地说:“我,我只想过点安逸的日子,错了么?” 李儒闻言,心中一凉。对于今时今日董卓的心态是心中有数的。他多么希望董卓还是那个鲸吞天下的董卓,可惜回不去了。 “没错!”李儒心中苦笑,指着虎牢关下吕布和张飞的旷世大战说:“就算要过安逸的日子,也得人家答应呀!” 董卓突然有点痴痴艾艾地扯了扯李儒的衣角,完全一副乞求的样子说:“要不,我们去长安?” “长安?”李儒扯了扯眉毛说:“相国大人的意思是放弃洛阳而迁至长安?” 李儒见董卓有如做错了事的小孩子点着头,满腔的幽怨有不甘都化作了一声长叹:“唉!长安地处偏西,于我们西凉军更有地理优势。长安又居关中之地,东有崤函天险,南有武关,西有散关,北有萧关,诚也易守难攻。一旦东边出现变数,便可以坐镇长安,进可攻,退可守。放弃洛阳,迁至长安也不是不可以。” “文优也认为可行?”董卓一时之间手舞足蹈地说:“把洛阳搬空,免得关东贼子虎视眈眈,恨不得我死!” 董卓有弃洛阳迁长安之心久矣,自从洛阳街头巷尾传唱一首童谣起,董卓就笃信迁至长安则大平无事。关东讨董联盟也是恶心到了董卓,让董卓有种不胜其烦之感。其实是洛阳的生活已腐蚀了董卓的心灵。 街市童谣曰:“西头一个汉,东头一个汉。鹿走入长安,方可无斯难。”董卓认为,西头一个汉,乃应高祖旺于西都长安,传一十二帝。东头一个汉,乃应光武旺于东都洛阳,至今亦传了一十二帝。天运合回,该迁都长安方可无虞。 “相国大人,就算要迁至长安,事务太多,所需时日不短。我们还是要在这虎牢关下将关东联军打败打痛,才能争取时间,我们才能从容西迁。”李儒没有反对迁至长安,反而为西迁而谋划。 “一切由文优权衡而行!”董卓至此,才安心观看虎牢关下的旷世大战。 “喏!”李儒恭声应诺,脑海中己有全盘计划。 此时虎牢关下吕布和张飞已经交手百招,端是一场龙争虎斗,飞砂走石的旷世大战。 “张飞这厮,真是不可小觑,膂力过人事小,矛法刁钻古怪,内劲也悠长。”吕布一边舞得戟如风车,一边在心里暗忖。 “吕布这狂徒,果然有狂傲的资本。我的矛法揉合了众长,也拿不下这家伙,这可如何是好?”张飞矛似装了发条般乱刺乱捅,心中则叫苦不迭。 “侯爷,三将军差不多到了极限,不如由我去会会天下无双的吕布吧!”赵云心中无比纠结地说。赵云的纠结在于,真不想去车轮战。 “只要子龙心中无芥蒂,我自然求之不得。”刘备很能明白赵云心中的想法。骄傲如赵云,关羽,自然不屑于轮番上阵对付吕布。 “好!”咬了咬牙,赵云一摆龙胆亮银枪,一夹胯下夜照玉狮子,快速向两军阵前而来。 “翼德兄,且回阵休息,让我来会会这天下无双的并州飞将吕布。”赵云来到两人交战的战圈附近,高叫道:“我乃常山赵云!” “子龙小心,吕布厉害!”张飞已经打得力不从心了,虚晃一矛,掉转追玉宝马就回归本阵,临走不忘交待和赞扬一句。 吕布见状,一横方天画戟,也不追赶张飞,更对张飞的离开不置一言,而是兴致盎然地打量着赵云。 “常山赵云,不错,小小年纪已经至返朴归真之境。”吕布目光惊人地说:“箭术也不错,开屏之箭,当今天下能射出如此意志之箭不过单手之数。” 赵云有意让吕布调息下,不由笑吟吟地说:“久闻温侯威震并州边地,诸胡闻风丧胆,乃我大汉边界擎天一柱。又何苦依附国贼董卓,助纣为虐自毁清白呢?” “你是教训我么?”吕布神色一冷地说:“天下大乱已久,与相国大人关系又有多大?意欲加罪何患无词!我吕布从来只信奉一个真理,实力决定对错,拳头胜过雄辩。” “强词夺理!”赵云亦是俊脸一寒,一抖龙胆亮银枪,带起片片枪花说:“那么就由你我各自手中的兵器交流吧!” “正合我意!”吕布一挥方天画戟,引起阵阵戟影说:“拿出你全部的实力吧,赵云,希望你别让我失望哦!” “好说,好说!看枪!”赵云抡起龙胆亮银枪,毫无花俏地一招平刺,带着锐不可当的气势向吕布咽喉部刺去。 () 第375章 ,旷世之战(下) 修为到了赵云这份上,就是最简单的平刺,也可以化腐朽为神奇,刺出让防人不胜防的效果。 此刻的吕布面对赵云最平常的一刺,就有一种如影随形,如蛆附骨之感。不由让吕布又再次兴奋起来。诸如吕布也是已经到了大巧不工,不太讲究技巧花俏,就一个硬砸直劈也让绝太多数人绝望。 吕布果然不亏是吕布,随手挥起一戟就让赵云这一刺无功而返。好个赵云,一支银枪如灵蛇出动,又似羚羊挂角无迹可寻。只见吕布四周尽是赵云的枪头残影,赵云的出枪快得让人匪夷所思。 吕布和赵云交手了五十个回合,枪戟还不曾相撞过。赵云往往一枪无功,就转变了方向,以致吕布想试试赵云的劲道而不可得。 “赵云,你该不是就一个花架子吧?有本事比比气力!”吕布打半天,有种和空气打斗的直觉,不由用言语挑衅着赵云。 话说赵云和吕布就是两个极端,吕布是野路子出身的巅峰,赵云就是科班出身的顶点。基础而言,赵云胜过吕布,包括什么招式,技巧,理论等。而吕布在武道上有一颗强大的自信之心,也就是说吕布心气更为强大。 “花架子?”赵云轻笑一声,举起龙胆亮银枪,枪尖直指吕布鼻尖道:“小心了,百鸟朝凤枪法!” 随着一阵鸟鸣,赵云的银枪幻化出无数斩金切玉的鸟形枪气,照着吕布周身振翅飞去。让人眼花缭乱的同时,又充满着无穷的杀机杀意。 面对赵云的师门绝技,吕布也不敢轻视,一套很少显于人前的霸王无敌戟法使了出来。“叮!”的一声,枪戟终于撞在了一起,并没有出现吕布以为的花架子状况。赵云之枪尖传来一股浑雄的力道,让吕布持戟的双手不由一振一麻。 当然,吕布的方天画戟上霸道气劲,也让赵云不好受。算是旗鼓相当,谁也没讨到好的局面。 “百鸟朝凤!”赵云一抽长枪,大喝一声,枪头抖动间,无数鸟形的枪气汇聚成一只浑身冒着烈焰的凤凰,带着燃烧一切的威势朝吕布一人一马扑去。 “霸王定鼎!”吕布焉能不知被这只浑身烈焰的凤凰拂上,不死也得脱一层皮,亦是高叫一声,方天画戟一举,戟气化成一只巨鼎,死死将凤凰挡住。 “砰!”的一声,巨鼎和凤凰化为乌有,吕布和赵云之间尘土飞扬,出现了无数密密麻麻的坑洞。 “枪声惊雷,照一身肝胆。果然不亏是常山赵子龙啊!”一直目不转睛观点的刘备莫名其妙地嘀咕了一句。 围观这旷世大战的百万之众,根本没人知道,吕布与赵云这一战是多么的难得。历史中赵云无缘与吕布尽力一战,这让后世的云迷和布迷都十分遗憾。 后世有人说吕布是三国群英中当之无愧的第一。也有人不这么认为,就拿虎牢关下三英战吕布和赵云长板坡于曹军八十三万兵马中杀个七进七出,斩杀五十名战将相比,认为赵云才是三国群英中的第一人。 一吕二赵三典韦,已成定式。加上吕布和赵云无缘惊天一战,后世说再多也没有意义。不过对于云迷们来讲,赵云这人比吕布就不知强出多少。 吕布有勇无谋,见利忘义,三姓家奴,见色弑父,败而屈膝。赵云忠义无双,一身是胆,浑身清白,不欺暗室,公私分明。这怎么比?而刘备在后世恰是不折不扣的云迷。 “我本以为奉先神勇天下无双,再认为张飞是个超级猛人,不料这个叫赵云的半点也不逊色于他们呀!”虎牢关上的董卓感慨之余,对西迁之念更为迫切。 “是呀,乱世出英雄,这天下英雄好汉何其多也!”李儒也看得有点心驰神往地说:“要不鸣金收兵吧,联军之中还有不少好手蓄势待发,奉先双手难敌四拳,输了事小,影响士气就不妙了。” 这时联军中的关羽,大史慈,以及许褚,夏侯惇等人,都不知不觉脱离了本阵,大有一拥而上的架势。典韦也有点冲动,不过护卫刘备的责任感,让这货强行呆在刘备身边。 “不急,奉先的脾气我清楚,难得有实力相当的对手,不打个尽兴是会不高兴的。”董卓大手一挥说:“也要让他知难而退,才不会反对西迁之举。不论西迁还是以后,奉先还是不能少的。” “二哥,子龙打得过吕布这厮么?”张飞不无担心地问关羽:“从来没见子龙打架累得这么惨过。” 与历史同期相较,张飞这回没叫吕布为三姓家奴。那怕吕布事实上已经认了两个义父,可是吕布对丁原没有亲自出手,世人在心知肚明下也不好强加其罪。所以说同样一件事,方式方法还是很重要的。 “吕布也没好到那里去哦!”关羽半眯着丹凤眼说:“不知道现在冲上去,与子龙搭档能不能一刀斩杀吕布这助纣为虐的家伙么?” “二哥你会吗?”张飞一翻豹眼说:“说句大实话,二哥上去和子龙合战吕布,可以打败吕布,要斩杀吕布是不可能。” 张飞有点心痛地抚摸着耳朵被咬伤的追玉宝马说:“赤兔马太神骏了,吕布要跑,也就一个念头的事。” “嗯!”关羽轻嗯了一声,也抚摸了一下胯下的青骢马说:“一个武将,有一匹良驹,无疑于多一条生命。我得感谢大哥哦!” 关羽的坐骑青骢马,就是二货师兄公孙瓒送给刘备游历天下的宝马。青骢马比吕布的赤兔马,张飞的乌骓马,赵云的白龙马,张宁的胭脂马要差点,却也是千里挑一的良驹。 就一时的爆发力关羽这匹青骢马并不比那几匹差。而且青骢马极通人性,关羽是爱护有加的,才有感谢大哥一说。 “泥玛,刘备你踩了什么狗屎?前有关羽擒华雄,典韦登关独战。今有张飞战吕布,又跳出个赵云和吕布杀得天昏地暗。”观战的袁绍恨天不公。 如果说袁绍知道颜良和文丑本属于自己,那么就不是在心中歪歪,肯定会跳起来找刘备理论。 袁绍在暗恨之时,又想起惨死的叔父一家子,还记起关押在刘备营寨中的华雄。袁绍决定战后去找刘备要华雄,借华雄之首祭奠叔父一家人在天之灵。 吕布和赵云都放了一个大招,不约而同地都往后退了几步,两人都点气喘吁吁地调息对视着。更让吃瓜观众咋舌不已的是,赤兔马和玉狮子也相互瞪着马眼,皆不服气的马样。 “赵云,你该自豪,这套霸王无敌戟法,自我吕布武艺大成后从未全套展示过。尤其是最后一招霸王定鼎,更是平生首次用于对敌。”吕布语气真诚地说:“若非敌对,你赵云会成为我吕布的朋友。” “谢谢温侯抬爱!”赵云笑如春风道:“成为朋友可能有点难,道不同不相为谋。拳头大也不能不讲道理,多数,也不等同于正义。我们还是做对手吧!” 赵云忠义无双,眼里容不得一粒砂石。对就是对,忠就是忠,并不会以实力和拳头而改变。赵云有不屈的膝,更有不屈的心。 “好,好,好一个道不同不相为谋!”吕布笑意和真诚都消失了,心中的伤疤被人揭动,吕布决定认真教训下不知好歹的赵云道:“且让我打服你再说!” 赵云见吕布的神色和语气,心中一突,暗忖:“自己都快尽力了,吕布似乎才认真,我的个天啊!这可怎么打?” “看戟!”吕布也没用什么招式,举起方天画戟就是朝赵云当头砸了下来,方天画戟带着泰山压顶的气势呼啸而至。 “呔!”赵云清叱一声,抡着银枪划了个半圈,一个卸字诀拔歪了吕布的方天画戟。 “好!再来!”吕布撤回方天画戟,又是举起来朝赵云当头砸下,太有不砸赵云一戟誓不罢休的狠劲。 () 第376章 ,终极对决 吕布举着方天画戟就像打铁一样,毫无章法和技巧,一戟一戟朝赵云方向砸去。赵云抡着龙胆亮银枪左拔右打,终让吕布戟戟也无建功。 如果说吕布将莽莽莽和刚刚刚发挥到极至,那么赵云就是把技巧和美感表现到了巅峰。吕布是猛兽型,赵云就是训兽师类。刚阳和柔美,奔放和含蓄,在这场旷世之战中表现得相对而统一,让百万观众叹为观止! 戟来枪往,吕布和赵云之间不知不觉已经交手了百余个回合。吕布是勇猛精悍气势如虹,赵云是不慌不忙进退有序,也不遑多让。当今天下数一数二的两员虎将在虎牢关下,在百万人面前战得惊天动地风云色变。 表面看上去两人半斤八两旗鼓相当,暗地里赵云已经在心中叫苦不迭。怎么说呢?吕布是已经打疯了,一个念头砸砸砸,杀杀杀,凭着气势将七分力气打出十分效果。而赵云就是无法进入这种忘我的疯狂状态中,有十分力气也只能打出七分效果。 “杀!”吕布一声咆哮,戟上的劲道又加强了三分。这时这种砸死赵云就绝对能突破修为瓶颈的念头十分笃定,比之前对战张飞时强烈得多。 “呀!”赵云也是一声暴喝,算是被吕布打出了真火。应该说就是再文雅的人也有脾气。赵云就是一个温温文雅与人为善的人,这样的人一旦被激怒,一样会如火山迸裂,发出毁天灭地的能量。 “雷霆万钧!”赵云暴喝一声之后,又是一声清啸,一荡龙胆亮银枪,吕布狂暴砸过的方天画戟被拔至一边。赵云一夹马,枪尖有如在燃烧一般,带着“滋滋!”的鸣响朝吕布面门刺去。 吕布一脸肃然,双手持定方天画戟,斜斜架住了赵云的龙胆亮银枪,不料从枪尖传过一丝振荡,让吕布双手如遭电击雷噬,差点握不住方天画戟。 “感觉到了吗?这是贯穿乱世的雷霆!”赵云冷冷一笑,手中的龙胆亮银枪带着残影,似乎从四面八方,又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朝吕布涌来。 “还好!有雷霆万钧的气势和威力。不过,这也就是让我吃惊罢了。当然,你也没有让我失望!”吕布策马连退数步,握了握有点发麻的双手,神色傲然地说:“越打越强,赵云你真的不错,可惜还不是神!” “啊!文优,奉先退了!”虎牢关上的董卓吓得一个趔趄,差点将身后的青罗伞撞翻了。吕布一直是不败的神话,这也是董卓看重吕布的原因。如今却被人在对决中打退了,董卓觉得这世界有点疯狂,这里好危险,虎牢雄关也不保险。 “暂时的后退是为了更好的前进,奉先不会让我们失望。”李儒心中也吃惊不小,不过还是安慰小孩一般安抚着惊慌失措的董卓。 “真的吗?”董卓稳了稳身形,小声地嘟囔着旁人不可闻的话:“还是回关中,回关中,那里才安稳,那里才让我心安。” “二哥,子龙打退了吕布那厮!”张飞嘿嘿一笑,怨意十足地说:“看来平日里子龙与我们切磋都有所保留呀!” “切磋是点到为止,相互学习和吸收。”关羽半眯的丹凤眼斜视了一下张飞,却也不厌其烦地说:“两军对阵,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我观子龙也是一时的爆发,再战下去就难说了。” “云长,董卓乃国贼,不得不除,吕布拦路,不得不将其打败。为了正义和振兴汉室,你能不能和子龙并肩子上?”刘备比在场所有人都了解吕布的凶残,只好扯出大义劝二弟关羽也上。 关羽沉吟了片刻,心中有着无限纠结,不过到底是忠义无双的关二爷,在大哥期盼的目光中,在以大义为名的压力下,关羽点了点头说:“好!” “子义,吕布助长董贼气焰,十足的董贼爪牙,不须顾及道义,何不上场将其斩杀,立不世之功!”另一边的孔融恶狠狠地挑唆着太史慈。 武安国差点折于吕布戟下,这让孔融老大心中怨气十足,不由支使素有忠肝义胆的太史子义围欧吕布。 “斩杀?”太史慈是高手,凭高手该有的目光和见识,就知道要斩杀吕布,除非卸了吕布的方天画戟和牵走吕布的嘶风赤兔马,不然就是自己和赵云合攻吕布也不可能斩杀之。 “不斩杀吕布,也要将其击败,只有动摇了董贼军的军心和士气,才可能打败董贼,振兴汉室和救万民如水火之中。”孔融不愧为大儒,这让人围攻都说得头头是道冠冕堂皇。 “喏!”太史慈终为孔融所说动,应诺一声,驾着神骏的白色战马缓缓走出本阵,随时准备上前和赵云围欧吕布。 而此时两军阵前的吕布和赵云已经打得白热化了。吕布在吃了一个小亏之后,气势不降反升,整个人散发出有天魔般的凌厉气势,真有遇神杀神逢佛斩佛之味。 “受死吧!天魔乱舞!”吕布狂吠一声,身后披风无风自动,头上长羚毛亦自发抖动起来,方天画戟舞动如风车般,无数由内气形成的巨大方天画戟向赵云全身四周斩了过来。 赵云顿时有些头皮发麻,面对吕布有如无底深渊般的战斗力和骇人听闻的爆发力,一边舞动银枪幻化成密密麻麻的枪影护住自己和宝马,一边夹马往后退了几步。 “贪狼戟法下,岂容你从容脱身!”吕布神色俱厉,催着赤兔马如影随形般逼近赵云,手中的方天画戟带追命的气息狂劈着。 “没办法了!”赵云退无可退,心中暗叫一声,也不再后退,一抖银枪,下山后自创的一套犀利无比的七探蛇盘枪法展示而出,随着阵阵“啾啾啾!”之声,算是稳住了局面。 “不错,不错!”吕布一边狂砸,一边狂笑道:“这才对嘛,拿出全部实力,让我们战个痛快!” “这还是人?”赵云开始有点怀疑人生,自己都快弹尽粮绝了,吕布这厮还越战越勇。嗯,天下无双的吕布就还真不是人,就是人形战斗机。 “翔龙傲天!”面对吕布的狂轰滥炸,赵云祭出终极大招,也是赵云目前压箱底的绝技之一,更是单挑中最狂野的一招。 只见一只由无数枪尖形成的巨大苍龙,张牙舞爪地向吕布人和马扑来。吕布人马皆一惊,赤兔马悲鸣一声,地上洒着点点血迹,有赤兔马的,也有吕布自己的。 “心怀不惧,方能翱翔于天际!”赵云终极大招使出,方对师父童渊在下山时的这一句话有了明悟。至此,赵云才真正达到了人枪合一的境界。可以说只要赵云热血的心不冷却,赵云就永立于不败之地,不管是单挑,还是千军万马之中。 吕布有点狼狈地看了眼破碎的衣甲,抚摸了一下受伤的赤兔马,双目赤红,最后擦了擦英俊脸孔上一条细不可见的伤口,露出洁白的牙齿,平淡地说:“赵云,你该死!” 吕布说完,一丝黑暗的气息从身上升起,吕布已经完全魔化。此刻的吕布再不分对错,只有一个念头,斩杀面前的赵云,赵云非死不可! “嘶!”赵云不由长吸了一口凉气。别以为赵云技艺和心境有了长足的长进和突破,但是面对已进入忘我无我魔化状态下的吕布,赵云还是有点忐忑。 不管是练武习文,只有真正进入相当层次,才会明白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永远没有止境的道理。没有最好,只有更好。或者说人心无尽,那怕赵云人枪合一,也不是心神无缺。 人心,善变,人心,莫测!不外如是。 就在赵云恍神之间,吕布有如来自九幽之下的魔王,方天画戟带着死亡的气息铺天盖地袭来。有我无敌,不死不休,吕布此际就有如此决绝之战心战意。 “吕布休得猖獗!看箭!”随着太史慈一声清啸,一支利箭带着呼啸声直刺吕布面门,其中斩金切玉的能量让吕布不得不挥戟打掉箭矢。 “你们一起上吧,我吕布有何惧哉!”吕布打掉太史慈射出的箭矢,一拔赤兔马,方天画戟指着联军阵营高叫。 吕布算是彻底被惹毛了,不仅是说联军使用车轮战术,最让吕布烦躁的是三番五次被箭矢打扰袭击。吕布有斩杀几员联军大将的渴望。 太史慈一箭破了吕布的攻势,收了宝弓,从背上抽出两支短戟,驾马冲向吕布和赵云的战圈,准备和赵云双战吕布。 () 第377章 ,吕布败北 太史慈拍马扬戟加入战圈,与赵云双战吕布。太史慈在左,赵云在右,吕布被夹在中间。一时之间戟影重重枪尖阵阵,直看得双方百万观众屏息静气。 赵云银枪白甲白马英武不凡,太史慈白甲银戟白马英气勃勃,吕布这骚包就不用说了。三个家伙都一样英俊无比,还十分能打,简直不要太养眼。 吕布与赵云本就在伯仲之间,加上武艺可排进三国群英中前二十四之内的箭戟双绝的太史慈,吕布已经明显不支。那怕吕布已魔化,还究竟是人而不是魔。 吕布一方天画戟捅向左边的太史慈,被大史慈双戟相交架住。右边的赵云留不留情地一枪刺向吕布右臂。好个吕布,双臂一用劲,整个人借三戟之力腾空而起,右脚踢向赵云的枪柄,左脚踢向太史慈胯下的马首。 赵云不防吕布会如此果断,为了避开自己的必杀一枪,竟然会离开赤兔马,枪柄被吕布一踢,银枪一歪差点脱手而飞。 太史慈也不愿胯下白马受伤,只好双戟一分不与吕布的方天画戟纠结在一起。吕布收了方天画戟,翻身一跃,正好跨坐在一边的赤兔马上。吕布一连串动作好不干净利落,赤兔马也不愧是绝世宝马。 “人中吕布,马中赤兔!诚不欺我。”一直带着欣赏眼光的刘备不由脱口而出以后才有的这句话。 “大哥,吕布武艺我服,赤兔马是绝世宝马也没错。不过说人中吕布我就不以然,人中龙凤都是品德高尚之人,最少也忠义可嘉。”张飞耳尖,听见刘备嘀咕就反驳道:“吕布是什么人?信奉拳头强权,就是个三姓家奴!” 刘备对张飞的说法竟无言已对,更讶然三弟张飞终于说出了吕布是三姓家奴这个说法或称谓。 “吕布看招!连环暴击!”就在刘备和张飞说话间,战斗中的太史慈终于发彪了。两人合战吕布,还差点吃了亏,尤其是吕布对付战马,这让太史慈很不爽。 太史慈箭戟双绝岂是易与之辈,一手通神的箭术可排当今天下前五。正如吕布所言,能射出意志之箭的当今天下也只不过单手之数。 三国群英中善射者,排名二十四位之中,有吕布,赵云,黄忠,太史慈,夏侯渊几个,排名之外的有文丑,曹性,马忠等。就目前而言,能射出意志之箭的只有吕布,赵云,黄忠,太史慈四个。至于夏侯渊和文丑都还不能算。 大史慈的戟法也厉害无比,尤其是现在使出的这连环暴击戟法,是一戟快似一戟,一戟比一戟更重!别人大招就是一招,太史慈的大招就是无数招。招招追魂,戟戟要命。 “叮叮当当!”之中,吕布也不知接了大史慈多少戟,直到双手发麻也未见大史慈有停歇之意,兀自一片戟影翻飞,一戟比一戟劲道更强。 “百鸟朝凤!”旁边的赵云也施展着师门绝技,而且是最后的大招。一阵鸟鸣声中,由无数鸟形枪影汇聚成一只带着火焰振翅的凤凰向吕布扑来。 “啊!”只得吕布惨叫一声,拔马掉头就跑。吕布本已破碎的衣甲再次被赵云划破,还有几处皮开血绽的伤口。 挑单无敌的吕布败北。天下无双的吕布在赵云和太史慈合攻下败北。不可否认,吕布虽败犹荣。这天下也没有谁,像吕布一样出场就受无数牛人的围攻。 “进攻!”刘备可不管你吕布虽败犹荣,在吕布拍马败退之时,就举起双股剑高叫。 “进攻!”袁绍也反应一点都不慢,拔出佩剑一挥,高声下令。 “进攻!”受命这次统兵攻打虎牢关的孙坚也舞着古锭紫金刀,一边叫,一边率先冲锋。 “攻破虎牢关,诛杀董卓,天下大平!”近五十万联军一拥而上,扛着云梯,喊着惊天动地的口号向虎牢关下蜂拥而来。 “下关,下关!”虎牢关上的董卓仓惶而起,步态凌乱得有点似惊弓之鸟一样,转过肥胖的身子就要下关。 “相国大人,将将输了并不损大局,虎牢关固若金汤,何惧之有?”李儒一边说,一边伸手扶住脚态不稳的董卓。 “你想害死我不成?”不料董卓怒叱一声,一手甩开李儒,以致文弱的李儒一屁股坐在地上。董卓依然不管不顾慌乱地下了虎牢关。 “我所做的一切有什么意义?我一切努力又为了什么?”坐在地上的李儒有点万念俱灰之感,心中对董卓已经彻底失望了。 “军师,军师!”一直如泥塑木雕的徐荣躬行扶着李儒,难备将李儒扶起来。 “不,你去准备守关和接应温侯入关,我先坐坐。”李儒摇了摇头,有点英雄迟暮地盘脚倦坐于关隘过道上。 “喏!”徐荣恭声应诺,有条不紊地布置着关防。对于徐荣而言,从来不把将将放在心上,单挑胜利有毛用,有本事攻破我防守的虎牢关。 以徐荣之能,统兵十万驻守虎牢雄关,百万联军只有望城兴叹的份。如令虎牢关守军多达四十几万,联军就是哭都没用,虎牢关就是天堑,就是不可逾越的。 “追!”吕布一跑,赵云和太史慈异口同声高叫,彼此对视一眼,双双尾随追去。 “将军入关,这里交给我!”见形势危急的高顺,终究见不得吕布如丧家之犬,毅然接管了陷阵营,守在门关外,引吕布和并州军入关。 至于说暂管陷阵营的魏续,这时不敢耍心机,很有自知之明自动降为副手。有高顺的陷阵营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守似城墙牢不可破。 “恭正!”吕布点点头,叫了一声,拔马进入了虎牢关。并州军也陆续随后入关。 “停!”赵云在离陷阵营一箭之地时,伸手拦住了太史慈说:“前面的数百人军团不简单,绝不可轻身冒进。” 赵云生性冷静谨慎,对于未知的,潜在的危险有种隐约的预知之能。这不仅仅是偶然,而是赵云独有的能力。以致赵云所统率的军团,尤其是本部亲卫也可以有这种能力。 “嗯,不动如山,如林之盛。真有顶级军团的韵味。”太史慈也是识货之人,虽然说不知高顺统率的陷阵营就是当今天下顶级精锐军团,但是从陷阵营散发出来凌厉气势,就知道这军团非个人勇武可挑战。 赵云和太史慈勒马不前,后面汹涌而来的联军可不管这么多。区区几百人,五十万之众会怯步不前?开什么玩笑!冲过去,踩死他! 于是无数联军将士悲剧了,撞上陷阵营,有如撞上铜墙铁壁,联军人昂马翻。让对陷阵营攻防能力都有所预测的赵云和太史慈瞪目结舌。 “举盾!出枪!后撤!”在高顺机械冰冷的命令声中,陷阵营以零伤亡安然退回虎牢关中,“砰!”的一声巨响,关门大闸落下。而门外联军伏尸数千。 “军魂军团!”赵云和太史慈再次异口同声惊呼出声,在庆幸的同时相对苦笑。庆幸的是没有鲁莽地冲阵,苦笑的是这支军魂军团是董卓和吕布麾下的。 其实,高顺统率的陷阵营是攻防都猛的顶级军团,却还不是军魂军团。不过也只差一线就可以晋升为军魂军团。 军魂军团是具有意志攻防能力,只要认为可以做得到,那么就做得到,这是军魂军团。也就是说这个军团的上限由人的意志而决定。而之余的军团,还局限于物理攻防能力,由素质和装备决定上限。 在董卓麾下,还有一支和陷阵营不相上下的军团,就是飞熊军。不同是,陷阵营目前是步卒,飞熊军是骑兵。其人数却比陷阵营多得多,有三千人左右。 飞熊军是由西凉铁骑中精选出来的。顾名思义,能飞的熊,力大而速快,甚至能无视于地形,连水面也可以策马而过。飞熊军距军魂军团也就一步之遥。 当然,不管是相差一线,还是一步之遥,不是军魂军团就不是。也许直至这支军团团灭也无法晋升成为军魂军团。这个需要机缘和顿悟,是可遇不可求的。 五十万人没个几千人,除了亲眼见证的人,基本没有人会觉得如何怎样。联军依然士气如虹地搭上云梯,猛烈地攻打虎牢关。 “冲,攻破虎牢关,诛杀董贼,就在今朝!”孙坚舞着古锭紫金刀,高喊着振奋人心的口号,身先士卒地爬上云梯攻打着虎牢关。 联军第三次,也是最猛烈,最残酷的一次攻打虎牢关开始了。 () 第378章 ,离间之计(上) 人多势众,声势浩大,士气如虹,并不等于胜利,更不是说就攻破了虎牢关。在徐荣从容不迫,挥洒自如的指挥下,联军付出了五万之众的伤亡,而无缘爬上虎牢关的关头。 “啐!撤!”孙坚看着手臂挂着的数支箭矢,无奈地下了撤退命令。联军扛着云梯和死伤的战友,如潮水般退却。 “军师,军师,联军退兵了。”徐荣目送联军远去,转身来到一直坐在关隘过道中发呆的军师李儒。 “我知道,徐将军辛苦了。”李儒在徐荣的搀扶下挣扎而起,拍了拍屁股,整理了一下儒衫,扯出一丝笑意说:“有你守关,我从来没担心过。” 李儒不是身体疲惫,而是心塞心累呀。他不明白董卓近年来为何发生如此大的改变。现在的董卓和昔日的董卓判若两人。以前是英豪,现在就是十足的狗熊,懦夫。 在李儒看来,雄关在手,精锐在握,何惧百万乌合之众?可是如今的董卓就是贪图享乐,胆小如鼠。富贵荣华废人如斯,是李儒理解不了的!李儒是真的不明白。 “军师,末将不敢居功。”徐荣言辞恳切地说:“有军师在侧,才是让众人众志成城的原因。” “军师也是人啊!”李儒感叹了一句,向前走了几步,倚于关头箭垛边,瞭望着关外尘土飞扬处,思绪有些飘扬起来。 李儒想的是,如果将刘备放在现在董卓这个位置上,刘备能抵抗住权势和富贵奢侈的腐蚀和侵蚀么?李儒知道刘备也是贫寒出身。当然,这事没解,刘备不是董卓,也无法互换身份。 “徐将军,是不是每个人都有贪图享乐的一面?”李儒突然很突兀地,连头也没回地说:“在有机会和条件享受的时候,可以忘掉曾经的理想和追求。” “呃!”呆在李儒身后默默护卫的徐荣,望着这个一直让他深为敬畏的军师,感觉到从来都是自信满满智珠在握的军师动摇了,疑虑了。徐荣却不好如何回话。 “说说吧,别有什么顾虑。”李儒似乎看穿了徐荣的内心一样说:“我刚说了,军师也是人,是人就会犯错,就会失算,一样会怀疑和不自信。” “军师,也许有人的追求和理想就是过上安逸舒适的日子。”徐荣硬起心脏说:“苟安于一隅,只会无法苟安。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嗯!”李儒不由回头看了眼自己一直深为欣赏的徐荣,十分赞赏地说:“这么浅显的道理,相国大人就为什么不明白呢?” “……”徐荣微微躬身低头,万万不敢接话。什么话该说,什么事该做,徐荣心中还是有数的。 “你好好守关。剩下的就别管了。对啦,让李肃来见我。”李儒轻轻一笑,吩咐了两句,就缓步下了关。李儒也不指望徐荣什么,徐荣守好虎牢关就够了。 李儒刚下关进入临时住处,李肃就过来了。李儒有命,李肃半点也不敢耽搁,那怕左耳朵伤处还痛痒难当。 “李将军,上次游说吕布奇功一件,我正考虑该如何赏赐于你。”李儒盯了表现得毕恭毕敬的李肃一会儿,才开口道:“现在又有一件差不多的奇功,你可愿意走一趟?到时两功并赏。” 李肃上次游说吕布率三万并州军依附董卓成功,本以为能升官发财,不料董卓对李肃就是口头上表扬几句,赏了点钱财了事,反而对吕布封赏有加。李肃心头已生怨恨。 对此,董卓可能心大到不知所以,认为这样行事对人理所当然。可是那里又逃得李儒的双眼?就算李肃不曾将怨恨宣之于口,李儒也心知肚明。 “未将不敢居功,都赖军师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李肃恭声道:“还请军师明示,我必尽力而为。” 李肃心中是无比怨恨,可是面对军师李儒,李肃是真的惧怕。李儒是什么人?就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从凉州到司隶,尤其进入洛阳之后,杀得人头滚滚,还尽是有名有姓的文武公卿,豪门贵族。 “我闻江东猛虎孙坚兵败汜水关,折损过半,原因是袁氏兄弟的算计。今日孙坚攻打虎牢关也是受伤了。”李儒笑了笑说:“这江东猛虎应该心中怨恨甚深,以言语说之,以权利诱之,应有奇效。” “军师的意思末将明白了,末将马上出关游说孙坚。”李肃本就是个心思灵泛之人,一听就知道军师行离间之计。 “好!就说相国有女,愿许配于孙坚之子,以结姻亲相互守望。”李儒随口说着。李儒很清楚孙坚不会答应,李儒要的只是这么个过程,让关东诸侯彼此猜疑就够了。 …… “恭正,谢谢。”神色有些败坏的吕布,不忘召过高顺感激地说:“事已至此,你能重新执掌陷阵营,你我兄弟并肩战斗么?” “将军!”高顺作揖一礼道:“丁大人之死我可以不追问。可是跟随董卓,为董卓而战,没有明天呀。” 高顺既没叫奉先,也不称侯爷,心中之刺犹未去也。不过高顺还是想奉劝吕布几句,希望吕布悬崖勒马。 “回不去啦!”吕布举起双手,心中有些追悔地说:“沾了太多鲜血,并州回不去,世人亦难容。恭正,你教我该如何?” 现在的吕布就像一个吸毒的孩子,一步滑入这深渊,举头四周都看不到岸见不到边。迷茫,无助,悔恨,焦虑,是吕布的心情写照。 高顺是真想帮助吕布,无奈心有余而力不足。就算要高顺直面千军万马或血溅沙场,高顺眉头都不会皱一下。可是要高顺出谋划策洗白吕布,真是为难这铮铮铁骨的汉子。 “唉!”高顺叹息了一声,半响后才说:“奉先,有一点你必须明白。对于我等将校和士卒而言,就算另投他人麾下,也还是将校和士卒,任何人想争霸天下都需要。而你不同,你己经是有一定实力的侯爵。别人容得下我们,未必容得下你。” “恭正,谢谢。”吕布点了点头说:“我会好好思量,你能执掌陷阵营么?只有你执掌陷阵营,我无论做任何决定都更有保证和信心。” “好!”高顺答应了下来,没有再说什么,施了一礼便悄然退去。只留下吕布一个人脸色有些阴晴不定地发呆。 在联军第三次攻打虎牢关后,高顺执掌着陷阵营。李肃也奉军师李儒之命偷偷地出了虎牢关,去了联军某处营寨中。 …… 联军大营主寨大帐内,是一片歌功颂德之声。明明打了败仗,死亡五万余众,却和打了大胜仗一样欢乐庆功。嗯,虎牢关内明明打大胜仗,歼敌五万,却和打了败仗一样个个愁苦。这事儿还真没法说。 联军这次庆功的对象有点多,首先是盟主袁绍领导有方指挥得力,真不愧四世三公袁家豪门的人。袁绍被一众盟友都吹捧得有点飘了,酒是一杯又一杯深饮,将早上的豪言壮语和叔父一家人屈死的血海深仇都忘于脑后。 其次是张飞,赵云,太史慈等,这个自不用说,就算是车轮战或围欧战胜吕布,也是该庆该贺。勇英无比,武艺高强都不足以形容,实为大英雄也。 这几个家伙同样大碗酒大块肉猛吃猛喝,对旁人敬酒基本上是来者不拒。就连外表斯文俊朗的赵云和太史慈,也表现得十分之饭桶和海量。 最后是具体负责指挥这次攻打虎牢关的孙坚,这绝对是功臣呀,那怕攻打虎牢关没成功,还损兵折将五万余,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是。结果还真是,一众诸侯敬孙坚都是这么一句:“文台,辛苦了。” 孙坚在攻关战中身先士卒,就受了箭伤。虽然说对身体无大碍,但是孙坚心情欠佳。心情不好,饮之无味,孙坚就没多饮,就这么冷眼旁观着。 () 第379章 ,离间之计(下) “玄德贤弟,你手下真是藏龙卧虎,英雄辈出啊!”北海太守孔融端着酒杯,带太史慈和武安国两个来到刘备这个席位处,举杯对刘备祝贺。 孔融算是当世大儒,此时也有点放浪形骸忘乎所以。在这个尚武的汉代,任何的功劳都比不上军功。对于打败了吕布的一众武将,孔融不吝极尽赞美之词。 “文举兄,侯霸和子义亦是当世英雄呀!”刘备在这次会盟后就与孔融,陶谦等混熟,早就已经称兄道弟。刘备端着酒碗,一碗饮尽,笑了笑说。 “确实!”孔融也是一饮而尽,扭头对身后的武安国和太史慈说:“侯霸,且去多谢关赵两位将军。子义,你也和几位将军饮杯酒。” 其实不用孔融故意安排,这些个家伙早已经暗送秋波,都隔空彼此敬了N杯酒。英雄惜英雄,好汉重好汉,古今皆然。 张飞和赵云对武安国有援手之恩,太史慈和赵云有并肩战斗之情。什么都不要说,一个眼神,一杯酒,就已经是兄弟。 孔融见这些家伙打得火热,有点感慨地对刘备说:“玄德,侯霸感我当年一饭之恩,誓死以报。多年来到是我亏欠良多,今日多谢玄德救其性命之恩。子义嘛,在黄巾之乱时,我也就照顾了一下其母,前不久为报恩而来,忠孝之人啦!” “忠义之人自有好报,我也只是举手之劳,文举兄又何必如此。”刘备对武安国和太史慈的事迹以及为人,在后世就深受感动,何况如今只需顺势而为,又何乐而不为。 刘备对历史中的自己错过了太史慈这名忠义的大将,是十分遗憾的。如今太史慈提前出现在这个乱世的大舞台,刘备不准备让遗憾重演,太史慈收定了。 大帐之中觥筹交错推杯换盏,相互吹捧恭维,都自欺其人地欢喜庆功。这时所有人都忘了那些阵亡在虎牢关下的将士,也忘了虎牢关还未破,更忘了起兵会盟的本意和初衷。 “袁绍果然还是袁绍,目光短浅,虚有其表。什么豪门旺族,世之楷模,一点儿也靠不住。”刘备抽空看了眼被众吹捧得眉飞色舞的袁大盟主。这货已经沉醉在虚幻的盖世功勋中。刘备不由想起世人对这家伙的评价。 袁绍外似宽容,内则猜忌,好大喜功。这货喜好谋略而不能决断,有人才而不能用,听到好的计谋而不能采纳。正是色厉胆薄,好谋无断。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命。 袁绍让人称道的一点就是,在逆境势弱之时能爆发出惊人的能量,就像今天早上的他,会让人十分震惊。而更恐怖的就是,就是顺则万事俱休。 刘备看了眼袁绍后,又观察了一下大帐内的众生相。曹操不愧是曹操,虽然说也在虚与委蛇,但是目光闪烁,一点也没迷失的神色。 曹操这货正端着酒杯在勾引关羽和典韦,典韦不鸟他,关羽倒和他对饮了几杯,还闲话了几句。刘备对此一点也不担心。 看过曹操,刘备又看看孙坚。发现孙坚正面无表情地看着各路诸侯精彩的表演。应该说自从会盟后,是一盆又一盆冷水浇淋着孙坚,孙坚的热血凉了,冷了,寒了,结了冰。 汉末一众诸侯,经大浪淘沙,最后只剩下刘曹孙三家,这绝非幸致偶然,而是绝对和必然。从今天这场自欺其人的虚狂庆功宴上就可见一二。众人皆醉,唯刘曹孙三人独醒。 就在刘备偷偷观察众生相时,孙坚的一名亲卫悄悄进入大帐,附于孙坚之细语了几句,孙坚即起身告罪而去。 一众诸侯对孙坚的去留不以为意。应该说孙坚离开了,一众诸侯更加的嗨皮。其中只有刘备若有所思。 …… “你是?”孙坚听亲卫禀报,有人点名找自己,才离开庆功宴,回到自家营寨中,却见是一个不认识的人,不由奇怪地问:“你我素不认识,你所为何来?” 来人张了张口,却没说什么,反而游目四顾。孙坚一笑,挥手屏退了左右。 “见过乌程侯!我乃虎贲中郎将李肃。”来人正是奉军师李儒之命而来的李肃。李肃见帐内只剩下孙坚和自己,才自报家门。 “我也说你是一个行伍之人。原来是董卓的麾下李肃呀!说吧,找我干什么?”孙坚进营之时就发现李肃应该是个会武艺的带兵之人,却万万没想到会是董卓的人。 “相国大人对关东众人,惟敬侯爷一人也!今特派我来结亲,相国大人有一女,欲配侯爷之子。”李肃也没有废话,将来意说了出来。 “李肃,你还真不怕死!”孙坚闻言,冷冷一笑,怒道:“董卓逆天无道,弄权误国,我欲诛其九族以谢天下。你竟然敢来提亲?我岂会与逆贼结亲!” “侯爷此言差矣!”李肃不惧不畏,巧舌如簧地说:“所谓成王败寇,异日相国大人荣登大宝,侯爷岂不是有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 “来人,将这厮推出去斩了!”孙坚没有辩驳,而是虎目圆睁,大声叫道:“歪理邪说,我岂能容你!” “侯爷,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啊!”李肃顿时慌了,太惊失色地说:“侯爷乃当世英豪,何不让你我决战于沙场!” 李肃本来就知道提亲都是扯淡,反间计从来如此,虚虚实实真真假假,只要有一些莫须有的东西,就能见奇效。李肃是真不想把命搭上。 “不杀你也可以。”孙坚并不是真想斩杀李肃,杀手无寸铁之人,那怕是敌方阵营的人,江东猛虎孙坚也做不出来。 “谢谢侯爷,谢谢侯爷不杀之恩!侯爷真是当世英豪!”李肃一边施礼往外退,一边好话不要命地说。 “慢!”孙坚似笑非笑地说:“死罪可免,活罪难饶。典将军前几日割了你的左耳朵,那么我今天就割了你的右耳朵以示惩戒。来人,帮李将军卸了多余的右耳朵!” “你,你,你!”李肃一手捂住痛痒不已的左耳朵处,一手捂着十分健康的右耳朵,急得说不出话来。 “动手时别忘了看下左边,可得把两边对齐喽,不然别人会说我孙坚连割只耳朵都割不好。哈哈哈哈!”孙坚心情突然大好地吩咐着,完全不顾面色灰败的李肃嗷嗷乱叫。 帐处军士一拥而进,不由分说地将李肃拖了出去,只听得李肃一声惨叫,两只耳朵都没了。可怜的李肃,这下是真的抱头鼠窜。 …… 主寨大帐内,除了装醉的刘备和曹操,帐内其他人都喝高了。在各自亲卫的搀扶下纷纷离开,这场庆功宴才算曲终人散。 宴会刚散场,就有亲卫向袁绍禀报:“主公,董卓麾下的李肃前不久进了孙将军营寨,被割了一只耳朵赶了出来。” 袁绍从案几上抬起头,分明没有一丝醉意,挥了挥手让亲卫退下,独自在大帐内徘徊。 “欲盖弥彰,欲盖弥彰!”袁绍喃喃自语着:“别以为割了李肃一只耳朵,我就会认为你孙坚与董卓没关系。枉我将兵马的指挥权给你,怪不得今日就损兵折将五万余,看我怎么治你这只江东猛虎!” “哼,在我袁绍面前,是龙给我盘着,是虎给我坐着。你们所有人的一举一动我了若指掌。”袁绍神色狰狞地笑了起来。 “董贼的离间之计罢了。”同样及时得到密报的曹操十分肯定地说:“孙将军不应该割只耳朵,而应该直接交给袁盟主处置啊!” 曹操识得李儒这离间之计,却无法破解。曹操深知孙坚和袁绍两个人。经此一事,袁绍必疑心于孙坚,那怕孙坚实则清白。而孙坚又不屑解释,最后就难说了。 离间之计,利用了人心人性,是一条攻心之计,端是恶毒至极之毒计,曹操只能摇头苦笑几声。 () 第380章 ,迁都长安(上) 刘备同样得到了类似的密报。可以说在联军之中就没有什么秘密可言,每个诸侯都有自己的一套情报系统,更有一批或明或暗的探子,甚至是死间。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这是种常态。 相对而言,渗透得最深最广的还是袁氏兄弟。没办法,袁家拉帮结派,经营人脉已经好几代。袁家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布天下,绝对不是一句玩笑话。 不说士卒或将校,有可能一方诸侯就是袁家的人。袁家就是这么拽,也有这么扎实的根基。话说袁氏兄弟没有得天下,真是这俩货玩脱了,也太浪了,把一手王牌打得稀巴烂。 要说最严密最先进的,自然是身为穿越众的刘备这一方。刘备也算将情报这块苦心经营了十多年,那怕没有袁家如此根深蒂固,却更加高效有用。至于其他诸侯在这方面就差了许多。 例如曹操,也有心打造一个忠诚而高效的情报系统。无奈起步太晚,或者说刚起步,又能有多少作为?再如孙坚,除了江东和司隶,别的地方就两眼一抹黑。 当然,还有西凉军也有一张巨大的情报网,而且是李儒亲自主理和掌控。就是董卓也是听李儒汇报。有时候会让人不由自主地想,李儒为何不取而代之?对西凉军的调遣,李儒凭这张脸就够了。 刘备得到这个消息,一点也不意外,应该说是在意料之中,只是不可知具体发生的时间。对其中的弯弯绕绕更是洞若观火,心中了了。 不过刘备没有独断专行,还是召过众人商讨一二。民主很重要,还要经常培养和体现。一人智短,众人智长,集思广益从来不会错。 “此乃董贼方的离间之计。”刘备把李肃至孙坚营寨一事说完,郭嘉就开口道:“不过,此计可识易识而不可破,或者说已经生效了。” “是啊,人心人性这东西最是变化无常不可捉摸。”荀彧也点头道:“侯爷曾言西凉军中唯忌李儒,果不其然也!李儒智高而狠绝,难缠得很的角色呀!” “人啊,一旦心有所虑,无论别人做什么都会错或不对。”公孙瓒似乎酒还未醒,却也很有见地地说:“世分阴阳,人有两面,角度不同,所见就不一样。这下不管这只江东猛虎如何做,都会付出代价。离间之计,毒辣得很啊!” 听二货师兄公孙瓒这么说,刘备才恍然,历史中孙坚之死,在这里就已经埋下了因果啊。加上窝藏传国玉玺,孙坚怎能不死! “这个我们真没什么好办法,还是静观其变吧!希望孙坚别为此把命搭上了。”郭嘉耸了耸双肩说:“孙坚割了李肃的右耳朵这事才好玩,李肃应该感谢孙坚。” “为什么?”众人异口同声地问。 “两只耳朵都没了才对称,才好看呀!”郭嘉一本正经,理所当然地说:“耳朵没了可长不出来。如果说要李肃这家伙自己动手弄掉这只独耳,肯定是下不了手。这样说来李肃不是应该要感谢孙坚么!” “废话,割耳朵找元化先生多好!说正事。”刘备对郭嘉歪楼的本事佩服得无以复加,明明一件讨论人心人性很严肃的事,硬是转到了美容方面去。 “说正事啊,侯爷不如去攻打汜水关。”郭嘉语出惊人地说:“虎牢关是块硬骨头,食之无味。汜水关那里或许会有惊喜。” “汜水关?”刘备看了眼郭嘉,有点好奇又有点惊喜地说:“去攻打汜水关不是不可以,但是,奉孝你这样可说服不了大家。” 刘备记得历史上董卓在不久后就回洛阳,弄迁都长安的大事去了,将虎牢关和汜水关拱手相让给联军。而汜水关是其部将胡轸,在李榷和郭汜两将离后主动献关的。 刘备现在去攻打汜水关,不但有迟早会到手的功劳,而且可以收降人数不少的西凉铁骑。可是郭嘉又非穿越众,他如何知道攻打汜水关会有惊喜呢?这才是刘备最感兴趣的地方。 “直觉!”郭嘉半天后吐了这么一个词。让帐内众人纷纷翻白眼。 “好,我相信奉孝的直觉和判断。我和袁盟主商议一下,应该明日就可以成行。师兄你说呢?”只有刘备笑了笑,着手准备发兵汜水关。 郭嘉是有名的乌鸦嘴,好的坏的都无比灵验。说乌鸦嘴是一种褒奖,因为郭嘉就有这样准确的分析和判断能力。别人不知,刘备可深知。 “我啊!反正虎牢关我是看不到攻陷的可能,去汜水关打打也不错。”公孙瓒还是醉眼朦胧地说:“再者而言,这次讨董之战一切以玄德你为主,师兄我就负责喝酒。” 第二天一早,刘备在袁绍的肯首下离开了虎牢关,带着十几万人马赶赴汜水关。其中伤兵近五,六万,这是一众诸侯支付了一些粮草物资不要了的包袝。 也只有刘备会乐呵呵地收容这些伤兵。谁都知道这些伤兵痊愈后,都是老兵精锐。可是治愈这些伤兵就是让一众诸侯头大如斗的事,也只有刘备军做得到。 …… “相国大人,军师!”李肃丢了一只耳朵,抱头鼠窜地潜回虎牢关,就来到董卓和李儒处哭诉。自己是多么多么的尽职尽责,苦不堪言。孙坚是如何如何傲慢无礼,恶意谩骂。 “你且下去休息养伤,我保证孙坚会为了这只耳朵而付出相应的代价。”李儒挥了挥手,有如赶走一只烦人的苍蝇一样。 李肃也不敢提什么非份无理的要求,施礼恭敬而退。至于这货心中作何想?只有他自己知道。 “文优,这离间之计会有用么?”在李肃走后,董卓才愁眉不展地开口问李儒。甚至李肃惨状如斯,董卓连句安抚的话都没说,也真是够了。 “绝对有效!”李儒斩金截铁地说:“就算联军中有能人识破看穿,也无法破解。这就是一条无解之计。” “那就好,那就好!”董卓愁眉稍解地点着头,继而又说:“可是这样还不是办法呀,一日不击败关东众贼军,总是让我无法安枕。文优可有良策退敌?” “温侯新败,兵无战心。”李儒叹了口气,有点敷衍地说:“唉,我也一时无破贼之策。” “文优,要不引兵回洛阳,迁帝去长安,应童谣以策万全?”董卓小心而希翼地说:“反正迟早要迁,宜早不宜迟不是。” 李儒就知道董卓已生退意,不由心塞无比地说:“相国大人引兵先回洛阳,我留此处安排布置下,为迁都长安争取足够的时间和空间。” “好,虎牢关和汜水关一应诸事皆由文优作主。我率部连夜回洛阳计议迁都之事。”董卓终于舒了口气,这里一点也不安全。 就在傍晚时分,董卓和吕布率十万人马回师洛阳。虎牢关和汜水关都由李儒全权负责。 …… 汜水关前,数十万联军来到汜水关后,一直没有主动攻打过。而守关的李榷和郭汜也不出关撩拨联军。两军就这么安静友好对峙着。 “还是军师厉害,说我们不出关挑战,关东贼军也不攻我汜水关。”在关头巡视的李榷神色敬畏地对郭汜说:“阿多,我们和贼军之间的胜负你怎么看?” “军师算无遗策,我西凉铁骑悍勇无比,我们怎么会败?”郭汜也是一脸崇拜地说:“只要军师不倒,我西凉铁骑永远都不会败!” “嗯!当年什么都没有也纵横边疆,现在我们又何惧之有!”李榷点点头,望着联军营寨有点出神。 这两个家伙只说军师李儒,半点也不提腐化堕落了的董卓。也足见李儒在西凉军及西凉诸将心中的地位,是不可替代的主心骨。 李儒对西凉军和西凉诸将也实在付出太多心血。付出和收获从来是对等的。这世上从来没有不劳而获,也不存在什么没有付出就有收获的事。 () 第381章 ,迁都长安(中) “联军又增兵了,还真是看得起我们两个呀!”李榷在关头观察联军营寨时,正好刘备率部到来。 “是吗?”郭汜也探出头,手搭凉棚瞭望起来,一边念叨道:“听说温侯在虎牢关下被人击败了,这世上高手还真不少。” “单挑无敌有什么用,人家可以车轮战和群欧战呀!我就从来不喜欢阵前将将,带着儿郎们冲多爽!再高手的高手也踏成肉泥。”李榷手一挥地说:“不过温侯麾下那支陷阵营不错,就人数相当下,你我带队也未必打得过。” “这还用你说,这支名为陷阵营的兵马号称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守似城墙牢不可破。”郭汜舔了舔嘴角说:“应该与我军的飞熊军有得一比!” “嗯!就是人数太少了,在战场上不能左右战局。”李榷也不得承认陷阵营确实能打。 “这可是温侯的亲卫,是用来保命的底牌,不是拿来战斗的。稚然你不会以为都像我们,打仗冲锋在前,弄不好就战死沙场。”郭汜翻着白眼吐着槽。 “嘘!”李榷竖起食指,大惊小怪地说:“来的是逍遥侯刘备的兵马!” “我怎么没看出来?”郭汜死命地伸长脖子说:“刘备麾下可是兵强将勇,打败温侯的就是其麾下的赵云和太史慈。” “你傻啊!关东一众贼首,也只有一个姓刘的,旗帜上一个这么大的刘字瞧不见?”李榷斜了郭汜一眼说:“太史慈是孔融那儒生的部下。” “哦!也许吧!”郭汜想了想,觉得也是。至于说太史慈到底是谁的人,这重要吗? …… 刘备率部来到汜水关前,受到了鲍信,孔伷,乔瑁,陶谦,马腾,袁遗六个诸侯的一致欢迎和祝贺。虎牢关和汜水关的军情是互享互通的。刘备将兵马安营扎寨后就与六位大佬议事。 “虽然说虎牢关下战胜了吕布,但是攻打虎牢关却损兵折将。虎牢关不愧为天下第一雄关,西凉守将徐荣也真是不凡。”刘备待众人坐定后,将虎牢关的战况详细交待了一番。一众大佬都知道,刘备也是按惯例行事。 “玄德,汜水关也没有起色。”汜水关这边负责的陶谦叹了口气说:“汜水关易守难攻,关上有西凉兵马二十万,难打呀!” 陶谦只所以成为汜水关这边的负责人,是因为徐州富裕,陶谦出粮出钱,自然成了负责人。这家伙麾下空有丹阳精兵,却不是带兵打仗的料。来到汜水关这么久,一仗都没打,还提都不提这事。 “恭祖兄已经做得很好了!”刘备也绝口不提什么不战之罪,而是十分真诚地说:“蛮干并不可取,最少没有损兵折将不是。战机需要发现和创造,更需要等待。” “玄德果然是通情达理之人。”陶谦十分受用地说:“我还有个不情之请,希望玄德应之!”一众诸侯也是纷纷点头称是,似乎没有攻打汜水关是多么的天经地义般正确。 “恭祖兄千万别见外,有什么吩咐只管吩咐,小弟无有不尽心尽力之理。”刘备笑了笑说:“我们互为同盟,本就应该相互守望。” “嗯!”陶谦摇着头说:“打仗不是开玩笑的事,承蒙诸公抬爱让我忝为主事人,我实在力有不逮。这下玄德来了,正好主持这边的战事。还望玄德勿要推辞。” 刘备及刘备军的战绩还是不错的,最少在坐的没有不服的。这时代要让人敬服,要不你有兵马,要不你有钱粮。至于兵精粮足就更不用说了。 “就是,就是,有玄德带领我们攻打汜水关,就一切无忧矣!”一众诸侯也纷纷劝说着。好像刘备一负责,汜水关就不攻自破似的。 “既然诸公这么说,我就却之不恭勉为其难暂时负责攻打汜水关。至于何时攻关,又如何攻之,且让我观察思量之后再说。”刘备左右看了看,也没多作推辞,而是顺势应了下来。 “好!玄德爽快人!”陶谦很高兴地环视众人道:“玄德负责攻打汜水关事宜,我们都一定要听其遣派,不得有误!” “这是自然!”众人轰然应之。之后就是惯例地大吃大喝,品酒赏歌舞,完全没有征战的紧张气息。看来这些家伙来到汜水关下的日子就是这么过的。 一场欢乐的欢迎派对,除了刘备,另外六个大佬都喝高了。刘备令各自亲卫将大佬们扶去休息后,又招过自家主要文武商议。 “宁为鸡头,不为凤尾,侯爷的决策英明!”郭嘉开口就是对刘备点赞道:“大丈夫岂可一日无权。” “奉孝说得有理!”荀彧也是附和道:“侯爷负责这里,我们才握有主动权,也有更多的操作空间。” “文若的意思是?”刘备听得云山雾罩,十分坦诚地说:“该不是要我以权谋私吧?” “什么以权谋私,多难听!”荀彧微微一笑说:“我部收容伤兵太多,有钱粮的难道不应该支援一些。听说丹阳精兵乃当今大汉天下有数的能打的兵种,难道不可以引进一支,要打下汜水关可不容易。” 历史上温温如玉的荀令君,原来也有不动声色算计别人的一面。应该说荀彧政略军略都顶级层次的存在。应该说是刘备何其幸也! “班头就是班头,算计别人也如此温温文雅,我实不如也!”郭嘉打趣地说:“侯爷要做的就是经营人脉,攻打汜水关的事就交给我和班头。” “好!”刘备自信地答应着,却又好奇地向:“奉孝,文若,你们准备如何打汜水关,什么时候打,又需多久?” “等!”郭嘉和荀彧不约而同,异口同声地说:“天机不可泄露!” 刘备自然对两个狗头军师无比信任,也不再追问,而是一心与六个大佬倾心交流。 没几天,六个大佬都或多或少支援了刘备一些钱粮。最大方的陶谦,大把钱粮事小,还将一支三千人左右的丹阳精兵送给了刘备,刘备也承诺,日后只要陶谦有求,不论千里万里,必应召而至。 丹阳山险,民多果劲,好武习战,高尚气力,精兵之地。丹阳这地方够神奇,只要是成年男子,都是好兵源。更重要的是,丹阳兵差不多是种佣兵形式,只要待遇好,丹阳兵不在乎为谁而战,又为何而战。 刘备毫无负担地接收了这支三千人数的丹阳精兵。不仅仅说接受这支精兵没有隐患。还因为刘备知道陶谦日后为向自己求援,算提前收点利息。如果历史不发生大的变化情况下,曹操大佬可是会血洗徐州的。 嗯,刘备的小日子不要过得太潇洒。好酒好菜吃着,美女歌舞享着,各种好处收着占着。大丈夫果然不能一日无权。 …… “三将军,陪我去看看华雄。”一直没动静的郭嘉,某天突然有点小兴奋地扯着张飞说:“记得带点好酒好菜。” “好呐!”张飞提着一坛逍遥醇酿和一盒好菜,和郭嘉一起去看望华雄。 华雄比以前更自由了,只要不出刘备军的营寨,营寨之内可以随便逛。华雄半点也没有逃跑的举动,要跑应该是可以的。华雄其实有过逃之夭夭的念头,最后还是面子问题放弃了。 人家都不把你当俘虏,给你极大的自由空间,我又怎么做得出一跑了之的事呢?华雄太抵是这么个念头,也就一直没逃跑。尤其是来汜水关之前的一个插曲,更绝了华雄逃跑的念头。 事情是这样的,袁绍袁盟主因叔父袁隗一家人惨死在董卓刀下,就找刘备想要用华雄的人头祭奠之。被刘备断然拒绝。 “华雄在我营寨中,就是我的人。除非他自愿,不然谁也不能把他怎么样!”当时刘备是这么说的。 袁绍虽为盟主,却也不敢过份得罪刘备,只好悻悻而去。这也是刘备会来汜水关的另一个原因。 “子健,子健!”张飞在距华雄所在的营帐老远的地方就叫嚷着:“有好酒好菜喽!” 本应闻声而从营帐中出来的华雄,这回却没有半点反应。这让常常来看华雄的张飞十分奇怪。 () 第382章 ,迁都长安(下) “逃跑了?这货居然逃跑了!”张飞愣了一下,就向营帐中冲去,大声嚷嚷着:“枉我们对他这么好,我要锤死他!” “三将军,勿嚷勿嚷!”郭嘉明显也愣了一下,却很快脸露笑意,连忙阻止张飞道:“华雄没跑,只是有人先我一步见过他了。” “没跑?”正进帐门的张飞直接卡顿了,一半身子在帐内,一半身子在外,却也强行扭过头问:“你确定?会是谁呢?” “确定,是班头。”郭嘉毫不犹豫地说:“除了班头,就没谁有这么快的反应和应对。” “文若先生?”张飞一边说,一边走进了营帐。只见营帐内井然有序,并不能看出什么。 “不信?”郭嘉跟了进来说:“不信去问下不远处的将士,他们会告诉你班头来过,华雄才离开的。” “真的假的?”张飞放下酒和菜,还真召过外头的将士过来问询。 “禀三将军,刚才文若先生来找过华将军,华将军才外出。”士卒恭敬地回道:“文若先生交待过,我等才放华将军出去。” 华雄是俘虏,可是刘备军对他都十分友好。上至刘备唤子健,下至士卒都唤华将军。这又是让华雄不好意思逃跑的另一个原因。人家都没当你是俘虏,你跑个球呀! “哦!我知道啦!”张飞点点头,挥手让士卒退下,又十分谦虚地问郭嘉:“奉孝,你为何如此肯定?你怎么可以未卜先知?” “不急,不急,坐下,好酒好菜不必浪费。我们边吃边聊。”郭嘉动手打开酒坛的泥封说:“我都没有好好喝过一顿酒。” “这能怪谁?”张飞端出了几样尽是肉食的菜样,瞧了瞧郭嘉说:“就你这小身板,还好有元化先生。不然别说随军,就是一阵风也该把你吹倒。还是悠着点吧,元化先生有交待,你喝酒不准过三杯。” “嘿!三将军是不想知道为什么了吗?”郭嘉已经为自己斟满了一杯,一饮而尽,意犹未尽地说:“不说别的,就为这美酒,我也该为侯爷大业尽力。” “好,好,下不为例。”张飞也斟了一杯,一点也不比郭嘉慢地倒入口中,“咕咚!”一声就吞了下去,唧巴了一下说:“奉孝你一直在为大哥尽力呀!说起来惭愧,比起你和文若先生,我真觉得自己没用。” “三将军乃万人敌,何必枉自菲薄。就算我有万千妙计良策,还不得由你们这些良将来施实完成么?”郭嘉为张飞斟满一杯说:“没有实力保证的谋略,都是纸上谈兵。” “奉孝,你说的是真话?”张飞自然也为郭嘉斟满了酒说:“你可别蒙三哥,三哥不是没脑子,只是懒得多想。” “还别说,我正想说这事。”郭嘉正色地说:“三将军你可是粗中有细之人,这脑子还得常用。这么说吧,你和侯爷义结金兰的兄弟,不出我意料的话,侯爷必定是最有望定鼎天下的人之一。侯爷可不希望你一直都只做一个奉命行事的将领吧?如果要独领一军,就这酒也得少喝,嘿嘿!” “我明白了,还望奉孝多多提点。”张飞有点默然,连嘴也的酒肉也忘了吃,对郭嘉说:“大哥将你配合二哥行军打仗,怎么不给我也配一个能时时教导提点的军师呢?” “你要我怎么说你!”郭嘉老气横秋地说:“二将军心高气傲,但是傲上而不傲下,对麾下将士十分好,行军打仗没什么问题,但是战场之外就怕被人算计,而我的存在,就是弥补这一方面。你就不同,你只有些小问题,例如对待麾下的态度等。侯爷是对你寄以厚望,期待你早日可以独领一军,不需要任何人辅助,明白吗?” “我能行吗?”张飞默默端起酒杯,闻了闻又放下说:“我可以吗?” “你能行,你不可以谁可以!”郭嘉肯定地,还有点神棍潜质地说:“三将军你有名将之资,异日必会名震天下。” “谢谢奉孝,就借你吉言。”张飞若有所悟地一笑,小饮了一口酒说:“奉孝还是说华雄这事儿吧!” “嗯!那我说说。”郭嘉也一样品着小酒说:“我见将士们一如平常,就知道华雄就算外出也不是逃跑。最主要的是,董卓已经离开了虎牢关,汜水关的兵马也撤了大半。班头是游说华雄进汜水关劝降去了。” 张飞听了个似懂非懂,他是真的不明白郭嘉从何判断董卓离开了虎牢关,自己这伙人都在汜水关前呢。 “虎牢关那里联军每天都会或大或小地攻打一场,连董卓和吕布都不曾露面,不是走了又是什么。”郭嘉也没管失神的张飞,接着说:“正如侯爷所料,董卓是要挟陛下去长安了。” “他敢!”张飞虎目圆睁地说:“奉孝,我们该怎么做?” “董卓不敢?废帝弑君都做了,挟天子迁都又算什么!”郭嘉略显无奈地说:“等,等华雄回来再说。” …… 正如郭嘉所说,华雄正受荀彧的游说,只身来到了汜水关下。汜水关的胡轸用一个篮子将华雄拉了上去。 “都督!听闻你失手被擒,生死未卜,大伙都十分担心。你能回来真太好了!”胡轸看到华雄,不由有有点激动地说道。到底是一个锅里吃饭捞菜的兄弟,这感情还是不浅。 “文才!”华雄也略有点小激动地说:“就这么时日,却让我恍如隔世呀!你说实话,稚然和阿多是不是奉军师之令走了。” “子健你怎么知道?”胡轸大吃一惊地问。在董卓和吕布率部十万回洛阳后,李儒也后一步回洛阳去了,一起的还有李榷,郭汜,徐荣以及汜水关的十万兵马和虎牢关的二十万兵马。也就是说虎牢关和汜水关都各自只有十万兵马。 “别管我怎么知道,我还知道相国大人要迁都长安,你和汜水关都被当弃子给放弃了。”华雄对荀彧无比敬佩起来,从胡轸的反应,华雄知道荀彧说的都对。 “不会吧?汜水关可有十万兵马,说不要就不要,我不信!”其实胡轸在说这话时,心中就已经信了。 “文才,相国大人已不是当年的将军了。他留你和十万兵马在这里只是为迁都长安争取时间。”华雄将荀彧教的说词顺溜地说着:“看在曾为同僚的情份上,我给你指条明路。不但可以富贵依旧,而且没有叛逆之名。” “子健是要我归降袁绍?”胡轸摇了摇头说:“相国大人是变了,可那袁绍也靠不住,一旦得了汜水关,我们会被无情的抛弃。” “不,是逍遥侯刘备。”华雄拍了拍胡珍的肩膀说:“文才,刘备是汉室宗亲,素有仁德之名。昔年连黄巾逆贼都能容,何况是没有反汉的西凉军。” “子健,你是不是投靠了刘备?”胡轸十分纠结地说:“你能保证十万西凉将士归顺刘备后,不会被针对和清算么?” “文才,说句大实话吧,刘备还真没对我劝降,每天好酒好菜地伺候着我。就是这次来这里,也是征求我自己的意愿。”华雄将自己在刘备处的经历细细讲述了一遍。 “好!”胡轸一拍大腿说:“干了,就投靠刘备。以后我就跟子健混了,可别让我后悔啊!” “文才,有我华雄一口吃的,必不少你们一口吃的!”华雄拍着胸口说:“若华雄有负此诺,必不得善终!” “我信你!” “听我安排!” “好!” 华雄很快就返回刘备营寨,在一众诸侯还没有反应之时,刘备已经兵不仞血地拿下了汜水关。直等刘备军进驻了汜水关才通知一众诸侯入关。 “玄德,佩服佩服!”陶谦等人入得汜水关,除了说着敬佩之词,都不知再说什么好。 “那里,那里,是诸公齐心协力的结果,才让胡将军迷途知返,这是大家的功劳。”刘备大手一挥,独乐不如众乐乐,反正实际的好处自家全得了,虚名就大家都有。 刘备一边收编汜水关十万兵马,一边快马传报虎牢关下的袁大盟主。 () 第383章 ,迁都长安(续一) “什么?”收到刘备快马传来的战报,袁绍才从嗨皮的派对中惊醒,不敢相信地惊叫起来。 刘备等人都已经驻兵于汜水关内,袁绍知道这是真的。他只是见不得别人好,别人就不该比他更厉害,才会反应这么大。 “来人,击鼓议事,我要亲自率部强攻虎牢关。”刺激下爆发的袁绍是恐怖的,有不错的统率力和执行力,更不缺奋力一战的勇气和决心。 袁绍及一众诸侯也知道虎牢关兵力大减,连守将徐荣都不见了。就不计伤亡地强攻猛打虎牢关,让虎牢关城墙上血迹斑斑,每天双方都有不少人长眠于此。 …… 袁绍在虎牢关打生打死,而董卓率部回到洛阳,就在大朝会上提出了迁都长安之议。 “大汉立东都洛阳,已两百余年,气数已尽。我看西边的长安倒是气数正旺。我准备奉驾西幸,你们各自准备行装。”董卓不容置疑地对一众文武说道。根本没有半点征求的意思。 “关中残破零落。今无故捐宗庙,弃皇陵,恐天下万民惊动。天下动乱很容易,而要安定却很难。希望相国大人鉴察。”司徒杨彪及时谏劝。 董卓见有人公然反对,不由勃然大怒,根本不顾及杨彪和杨家的面子骂道:“杨彪,你要阻碍国家大计么?” 杨彪位至三公,杨家也是大汉的顶级世家豪门,却也不敢再撩拨杀人不眨眼的董老大,不由默然之。 “杨司徒之言是也。往者王莽篡逆,更始赤眉之时,焚烧长安,尽为瓦砾之地。更兼人民流移,百不余一二。今弃宫室而就荒地,非所宜也。”太尉黄琬见杨彪无语,硬着头皮谏之。 董卓有点郁闷地扫视了一下众文武,皱着浓眉说:“关东贼起,天下纷乱。长安有崤函之险,更近陇右,木石砖瓦,克日可办,宫室营造,不须月余。你们就不要再胡言乱语了。” “相国大人若欲迁都,洛阳数百万黎庶该骚动不宁也!”司徒崔烈有点不知死活地又进谏言。 董卓双目露出凶光,恶狠狠地说:“我为天下计,岂惜小民!你们什么都别说了,还是下去准备吧,择日迁都长安。” 董卓说完甩袖而去,留下一殿面面相觑的文武百官,以及一直是背景墙的献帝刘协。 “陛下!”一众文武齐齐看向献帝刘协。刘协面色有点苍白,什么都没说,就在左右扶持下摆驾回宫。 …… 董卓含怒回府,步态有点快,将吕布和一队亲卫甩开了好几步。董卓一边闷头急走,一边心中念叨:“这群不识数的家伙,还是等文优回来对付他们!” “杀!诛杀董贼,以安天下!”突然从两边巷子中杀出十几个黑衣人,握着明晃晃的刀枪,扑向正在急走的董卓。 “奉先救我!”董卓一惊,跌坐于地,大喊大叫,一边抽出佩剑一通乱舞。 “义父大人休慌,我来也!”吕布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比声音先到的是一柄由内气幻化的巨大方天画戟。 十几个气势汹汹的黑衣人,连董卓的衣角都没摸到,就被吕布远程攻击的一招打得灰飞烟灭。 其中有一个黑衣人慢了一步,才没有被这一戟波及。这个黑衣人见状,扭头就跑。 “想走?”吕布冷哼一声,张弓引箭,一支利箭如追星赶月一般,正中拔腿而跑的黑衣人脚弯。惨叫一声,黑衣人扑倒于地。 “捉起来,我要细细审问,必诛其主使者九族。”董卓有点狼狈地爬了起来,狠意滔天地命令亲卫将黑衣人带走。 在董卓严刑拷打下,黑衣人屈服了。荀攸荀公达被传至董府,荀攸一口咬定是被人嫁祸栽赃,董卓考虑到荀家的影响力,没有立即斩杀荀攸,而是将荀攸软禁了起来。 没过多久,李儒也率部回到了洛阳。董卓急不可耐地将李儒传过府,商议迁都长安之事。 “此事易耳,不听不从者杀。”李儒半点也不纠结地说:“将三公都免了,换听话的上位。” “杀人的事很简单!”董卓哈哈大笑。 李儒没有笑,而是神色凝重地说:“我们现在缺钱少粮,我建议将洛阳富户抄家,但凡袁家故吏门下抄家之余诛其满门,或可解燃眉之急。” “好!我马上差人去办!”董卓深以为然,杀人抄家多简单的事,还能解决钱粮问题,五千人去办行不行,不行,就一万。 “嗯,事不宜迟。”李儒点头,想了想又说:“我去见见荀攸荀公达。” “去吧!我看在与颍川还有点香火情的份上,没有斩杀他。”董卓挥了挥手说,一边安排人去抄家刮地。 …… “荀侍郎,你倒挺悠哉的。”李儒来到软禁荀攸之处,却见荀攸正在端坐闭目沉思,不由笑道:“别忘了,现在杀你都不需要理由。说是你荀公达指使人刺杀相国大人,那就是。” “董卓和李儒杀人自然不需要理由。连废帝弒君的逆天之举也敢做,又还有什么不敢杀的人。”荀攸双眼微睁说:“有人要我转告一句话。” “说!”李儒就知道凭荀攸之智,不会如此就露出破绽让人抓住把柄,绝对是有图而来。李儒很好奇谁敢给自己递话。 “董卓今非昔比,并不能完成你李儒的志向和理想。你就别破罐子破摔火烧洛阳了,有空来我这里看看,也许一样可以实现你的理想。”荀攸不带个人感情色彩地复述着。 荀攸接到由侄子荀彧送来刘备的密信,才想起当年刘备所言,不由惊为天人。董卓入京乱政,当年刘备就已预言,还告诫自己行谨言严。 “逍遥侯刘备?”李儒仿似回忆般说:“酒很美,可以考虑去看看。这样吧,你去相国大人面前认个错,答应永不出现在他眼中,我让你离开。” “后会有期!”荀攸行了一礼,飘然而去。荀攸也算是为数不多从董卓刀下全身而退的人,这让无数人惊叹不已。 …… 李儒回到洛阳后,董卓就免了司徒杨彪,司徒崔烈,太尉黄琬三人之职。又命手下将领带五千铁骑将洛阳富户数千家抄了个遍。取其钱物事小,还以反臣逆党之名将人尽斩于城外。 抄了活人的财物,董卓连死人的财物都没放过。时命吕布带人发掘皇陵,被高顺劝之,吕布以军务缠身之由推辞。结果是西凉将领赵岑领人去掘了皇陵。让人吃惊的是,赵岑带人将洛阳所有的坟冢尽发掘了一遍。 经过这一通扫荡,董卓得金珠缎匹数千车,粮草物资无数。董卓得了钱粮,就命李榷和郭汜率西凉铁骑将洛阳数百万人口驱向长安。迁都长安正式进入进行时。 “来人,放火!”董卓劫了天子和后妃,带着无数财物出了洛阳宫,临行前让人火烧洛阳。 “且慢!”随行的李儒经过左思右想,还是开口道:“若火起,必惊动关东诸贼,若众贼奋力强攻,破关而入,于迁都长安之事就不利了。” “文优言之有理,那就不烧。”董卓一点也不纠结地说:“迁都乃大计,更是所需时日不短之举。文优可有良策阻关东诸贼追赶破坏?” “有!”李儒胸有成竹地说:“得借传国玉玺一用,必让关东诸贼的联盟崩塌离析。” “传国玉玺?”董卓有点心痛起来,不过为了安全抵达长安,很快就说:“文优拿去,这破石头又不能吃!” 对于太多数人来说,传国玉玺是国宝。甚至有得传国玉玺得天下之说。对李儒这等当今顶尖的智者而言,传国玉玺不过是个凭信。有实力可以号令天下,不然就是快破石头。而董卓很现实,再宝贝还能当饭吃。 “相国大人英明!”李儒真心实意地说:“相国大人先行,待我安排一下就赶上。” “一切由文优定夺。”董卓大手一挥命令:“飞熊军听令,分一半保护军师,余者随我前行。” 不管董卓如何变化,对女婿李儒还是无比重视。言听计从是其一,把李儒的安全放在心上是其二。这让李儒心情有点复杂起来。 “若有一丝可能,我必不负你!”李儒目送董卓一行远去,喃喃自语着:“不烧洛阳,也许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 第384章 ,迁都长安(续二) 董卓挟持献帝及后妃,在飞熊军护卫下走在迁都队伍的前头。其后是一众文武大臣的车队。再后就是拖家带口的洛阳黎庶。 在每隔一段距离都有一队西凉士卒相间其中,个个手持白仞,若不反抗者杀,若有走不动者砍。更有甚者抢人钱财,祸害人家妻女。 以致迁都队伍没走多久,就已经是哀鸿遍野,惨不忍睹。天知道从洛阳到长安该有多少死于路途之上。至此,这几百万人对董卓对西凉军已经达到了恨之入骨的地步。 …… “杀!”孙坚舞着古锭刀,一跃而起,终于踏上了一直攻打不下,遥不可及的虎牢关关头。 袁绍指挥联军猛攻狂打了十余天,在付出十万之众的伤亡代价下,终于攻破了虎牢关。虎牢关的守军也死伤大半,余下的四万左右兵马一哄而散,谁也不知道跑到那儿去了。 “打开关门,迎大伙入关!”孙坚一身是血,一屁股坐在关头过道上,命令程普等人打开虎牢关门,众诸侯率部而入。 这时汜水关的七路诸侯也率部过来会师。在离开汜水关时,刘备在郭嘉和荀彧的建议下,以伤兵太多而留颜良和文丑驻守汜水关。陶谦等六位诸侯附议,最后颜良和文丑率五万兵马守关,时伤兵有五万之众,也都留在汜水关休养疗伤。 两军一会师,袁绍以孙坚部为先锋,即刻兵发洛阳。孙坚部稍稍整合一下,就马不停蹄地赶往洛阳。 其间一众诸侯又是毫不例外地将各自的伤兵一古脑儿留给刘备,人数达五万多。刘备勉为其难地接纳,但是提了两点要求。其一,留兵守虎牢关,以供五万伤兵休养疗伤。其二,一众诸侯支援或多或少的钱粮,以供五万伤兵食用。袁绍作主一一答应。刘备便留黄忠率兵马五万驻守虎牢关。 别的诸侯是兵马越打越少。如孙坚部就只剩下一半。所有诸侯都或多或少减员了,只有刘备军是滚雪球一样越打越多。 从涿郡起兵时,刘备是带了一万兵马,公孙瓒带了一万五。等出涿郡,出幽州,至陈留酸枣会盟这一路上,各种收留之下,不说兵马,最少队伍的人数快破十万。 讨董战斗一起,刘备又收了十万多伤兵,这是一众诸侯不要的包袝人员,无论伤好不好,都是刘备的人了。 再说在刘备军呆久了,这些伤兵无论痊愈与否,都不会离开刘备。华雄就是个最好的例证。刘备好医好药好饭好菜待一众伤兵,还不忘时时进行洗脑,呃,是进行思想教育。 之后是兵不仞血取汜水关,刘备又接收了汜水关十余万守军。这么算来,刘备军的人数已达三十五万之多。不说战斗力,就这人数也是联军之中最多的。 …… 一路疾驰的先锋孙坚部,却发现洛阳附近二三百里都渺无人烟,连鸡狗都不可见。这时董卓带着迁都大队伍已离开了十几天。 准确的来说是西凉军押着赶着杀着砍着逼着洛阳数百万人群走了。西凉军反正是把值钱的,或者能带走的都带走了。没见连洛阳境内的坟冢都翻了一遍么,就别说洛阳城内了,整个洛阳城只剩下空空如也的,一些没半丝生机人气的建筑。 话说没一把火将洛阳烧成虚墟赤地,已经是不幸中之万幸了,洛阳城内现在都还洒满着桐油。当然,众人都不知道这洛阳本来是被一把火烧了的。也只有刘备,荀攸,荀彧,李儒等极少几个知道。 “这还是人?这是人干得出来的?”孙坚进入洛阳后,说得最多的就是这句话。 “董卓,我势必诛杀你!追!”当孙坚看见死于路边,暴尸荒野的老弱妇孺时,江东猛虎怒了。 “将军,西凉军可有好几十万,万一有伏埋,就我们这万多人,都不够人家一阵箭雨射的。”黄盖扯住孙坚劝道:“不如先驻扎,等袁盟主率大军来了再追不迟。再说董卓携几百万民众,一时之间到不了长安。” “袁盟主?”孙坚苦笑道:“只怕来了也不会挥兵追赶,对于他来说,兵至洛阳就已经得到了他所需要的虚名。” 孙坚话是这么说着,却也没有坚持要去追赶董卓。吕布有多凶残,并凉两州铁骑有多凶残,孙坚心中还是有数的。孙坚是猛虎,不是铁头老二。 孙坚部刚刚驻扎下,袁绍就和一众诸侯率兵齐至。对于董卓携众而迁都长安,所有人都几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就算心知肚明的刘备一方人员,也是故作惊讶状。 “董贼掘坟冢,欲火烧洛阳,挟天子,裹文武,迫数百万黎庶,实罪大恶极。袁盟主,今贼西去,人多行缓,正可乘势追袭!”曹操在咒骂了董卓几句,就提出了目前最正确的策略。 “孟德,大家都人困马乏,追袭无益吧?”袁绍十分讲道理地说:“贼兵悍勇,还有吕布,徐荣之流,万一中伏,后果不堪设想!” “董贼欲烧宫室,劫迁天子,海内震动,不知所归。此乃天要亡他董卓之时也,只需一战而天下定矣。诸公还有什么疑虑而不进兵呢?”曹操有点气急败坏地质问着袁绍及一众诸侯。 除了孙坚和刘备,其余诸侯都认为袁绍袁大盟主是对的。好不容易攻破虎牢关,进了洛阳城,万一被埋伏了就哭都来不及,还是不宜轻举妄动。 曹操怒极反笑,指着袁绍及一众诸侯说:“竖子不足与谋!” 曹操言罢,不顾一众表情各异的诸侯,径拂衣而去,回到自家营寨,二话不说,引着自家三万兵马,星夜兼程追袭董卓。 …… 刘备回到自家营寨,火速召聚众商议下一步该怎么走。参与的人有荀彧,郭嘉,公孙瓒,以及一众武将。其中包括华雄和胡轸,以及离开洛阳至刘备军的荀攸。 “侯爷,没想到董卓真的弃洛阳而迁都长安。更没料到董卓真想一把火烧了洛阳。我代表大汉天下万民谢谢侯爷。”众人来齐后,荀攸很正式地向刘备行了一个十足的大礼。 “公达兄折杀我也!”刘备连忙扶住荀攸,无比恳切地说:“从私下讲,我姓刘。从公而论,我是大汉子民。真要感谢的话,应该是我感谢公达兄,为天下计而冒着生命的危险入董府。万幸的是公达兄无恙,洛阳城也免于火焚之灾。” 刘备和荀攸相互感慨了几句,就让荀攸坐下,才正色地对众人说:“我做的很不够,也不是很好。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接下来我们该如何应对?是和曹将军一样追袭,还是和袁盟主一样驻兵不前?” “曹操必败,不过之后再引兵追击,就会有极大的收获。”郭嘉当仁不让地首先开口道:“李儒有谋,徐荣知兵,吕布悍勇。若无人接应曹操,曹操此行必死!” “接不接应曹操?”这个念头如走马灯花一样旋转于刘备心中。万一曹操真死了,就少了一个最强劲的对手。如果说接应,这不是为自己制造麻烦么。 就在刘备纠结之时,荀彧开口道:“就一众诸侯而言,太多会袖手旁观幸灾乐祸。乌程侯孙坚就算接应,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曹操其人确实不凡,接不接应大家都说说吧!” 荀彧何许人,如何看不出曹操的潜力和刘备的纠结。故而引导大家对此议发表意见,免得刘备一时之间难以决断。 “相对而言,曹操算不错。”公孙瓒扯了扯眉毛说:“至于接不接应他,玄德作主即可。” “曹操是个会变坏人的坏人。”从来不在议事时出声的典韦,这次也破例地吐了这么一句。 “啥?典兄弟这是话里有话呀,何不说出来让大家听听?”郭嘉一听,有点兴奋和八卦起来,饶有兴趣地盯着典韦。 () 第385章 ,荥阳遇伏 典韦看了眼刘备,见刘备轻微颔首,才开口说了下当年在洛阳初遇曹操所发生的事。 “典兄弟当年扛着棵大树横行洛阳城之事,我也有所听闻。曹孟德那时正用五色棒立威之际,他也没想到是伯喈先生的客人吧!”荀攸听典韦讲完,笑了笑说。 “所以说任何事都有两面性,因人而异。严格执法错了吗?没错呀!可是法外还容情,当遇伯喈先生,曹孟德也很无奈。还让典兄弟认作了坏人。”荀攸当年正与刘备认识,又对刘备十分好奇和欣赏,知道这事也正常。 “不论曹操是好人还是坏人,现在与我是盟友,就没理由不接应。”刘备对郭嘉歪楼的功夫算是深有体会,连忙扯回主题:“军情如火,大家以为该如何接应?” 郭嘉摸了摸鼻子,稍稍思忖了片刻说:“曹操此行,一定是被前后夹击。借地势之利,有强劲兵锋,要接应曹操脱困非易事也。我们也只能尽力而为,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就看天意灭不灭他曹操啦!” “确实如此!”荀彧微笑着说:“好在董卓急奔长安,应该将西凉军大部分精锐已带走。留下断后阻敌追袭的也未必有死战之心。所以接应出曹操问题不大,至于三万曹军能逃出多少,就真要看天意。” “奉孝和文若之意我明白。”刘备点头,肃然道:“此次出兵目的有二,其一,接应曹军。其二,尽量招降董卓军。我不求歼敌多少,但求出战将士平安。” 打仗就没有不死人的,杀敌一万自损三千是起码的。刘备对此也心知肚明,不过话还得这么说。猎狗山中死,将军阵上亡。每个将士对此也是心中有数。有刘备这么说,至少心中舒服得多。 正议间,有亲卫进帐禀报:“主公,北海太守孔融孔大人来访。” “有请!”刘备对孔融的到来有所猜测,不出意外的话,是雪中送炭之举。孔融是大儒,自有知人识势之能。 “玄德,我知你必会出兵追袭董贼和接应曹孟德。”孔融一进帐就开门见山地说:“我忝为讨董联盟中的一员,既无精兵,也无奇谋,只有让霸侯和子义助一臂之力。” “文举兄高义!”刘备请孔融坐下说:“正愁人手不足,有霸侯和子义两位虎将相助,胜利可期也。” “玄德,救兵如救火刻不容缓。我也不坐了,这就让霸侯和子义两人过来听候差遣。”孔融并没有入坐,而是说了几句转身就走了。 有了武安国和太史慈的加入,让刘备调兵遣将从容得多。本来郭嘉和荀彧还担心独个将领遇上强横的吕布吃亏,这下最少可以两两一组,打不过吕布也可以逼平。 经众人商议决定,兵三路接应曹军和追袭董卓军。第一路,赵云和太史慈搭档,率行军速度最快的三千白马义从先行。第二路,关羽和武安国搭档,率三万兵马随后接应。 第三路,张飞和华雄搭档,率五万兵马押后。这五万兵马成份复杂,有刘备的护卫队,有公孙瓒的骑兵,也有前西凉铁骑。 第一路的赵云和太史慈算是快速反应的支动部队,起到接应和震慑的作用。第二路的关羽和武安国才是主力,算是决战力量。第三路的张飞和华雄是最后保障,是准备清扫战场和招降收俘虏的。 在曹操刚率部走半天后,赵云和太史慈就率三千白马义从出发跟了上去。刘备的另外两路兵马也陆续出发。 …… 且说董卓挟天子和后妃,在飞熊军护卫下,带着珠宝钱粮一路于前,将迁都大部队摔得很远。对于董卓而言,后面有李儒在,一切都不是问题。 李儒也没有让董卓失望,默默随后将后续处理得妥妥当当。至于说迁都队伍中每时每刻都在死人,这就不是李儒所能掌控的。李儒要做的就是让大部分人安然抵达长安。 当到荥阳地界,李儒召聚吕布及西凉诸将议事。荥阳距长安已经不远,而且这里地势险要,李儒准备让这里成为联军追兵的埋骨之所。 “诸位,相国大人新弃洛阳,联军定会派兵追袭。”李儒面无表情地说:“此处荥阳,正好阻敌追袭。只要在此歼灭了追兵,迁都队伍进了崤函天险,就可安然至长安。” “军师,确定会有追兵吗?”李榷搔着头问道:“万一没有追兵,岂不耽误行程。” 李儒静静看了李榷一眼,波澜不惊地说:“稚然,你是在怀疑我的能力,还是不把自己的小命放在心上?” “不敢!”李榷吓得面如土色,起身恭敬地施礼道:“还请军师,未将必无懈怠。” “众将听令!”李儒对李榷不置可否,冷冷地开始调兵遣将。一个对后头追兵的口袋阵就此而定。 …… 曹操在许褚的拱卫下,带着夏侯惇,夏侯渊,曹仁,曹洪,李典,乐进等诸将,率着三万兵马奋起直追董卓军。 “董贼不仁,以致诸多无辜黎庶客死异乡路途,真让人愤慨。”曹操一路上见了不少惨死的民众,连整个人都开始麻木了,除了咒骂几句叹息一声,也就是只能让将士将暴尸荒野者草草埋葬。 “前方何处地界?”曹操率部赶了好几天,这天到了一个地势险峻,到处是沟壑的地方。曹操心生一丝警觉,不由问麾下将士。 “禀主公,前方乃荥阳地界。过后即崤山,崤山尾处是函谷关,过后即长安。”麾下将士如实禀报。 “传令诸将,皆小心谨慎,防贼兵于此处设伏。”曹操有点惊疑不定地传命下去。 “主公,如果真怕贼兵设伏,何不引兵而退?”护卫在曹操身边的许褚见曹操愁眉紧锁,不由开口道:“联军人多势众,兵多将广,诸人都不发兵追袭贼子。” “仲康呀!出兵数日,一路奔袭,却一无所获,我心不甘也。”曹操眺望着山谷和溪间,叹道:“追至函谷关下,不论结果如何都收兵。” 曹军小心谨慎地穿过了荥阳地界,幸运的是没有什么伏兵杀出。刚走出地势险要处,曹操勒马哈哈大笑地向麾下众将说:“我笑李儒多谋有智,徐荣知兵善战,都不过如此。” “若荥阳此处设伏,我曹操岂不死无葬身之地!”曹操策马执鞭道:“众将士随我急追董贼!” 曹操麾下一众将领没有出声附和,但是眼神之中的敬佩之色是人就能看出来。一众将领在曹操的命令下,各自率部奋起直追。 “果不出李儒所料,联军还真有追兵,竟是曹操这厮。”就在前方不远处奉李儒将令的吕布,早已列好阵势,只等曹操过来。 “呃!嘶!”刚刚口出豪言壮语的曹操,一马当先就看见不要太骚包的吕布,以及吕布身后数万列阵以待的并州狼骑,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吕布逆贼,伙同董贼,劫迁天子,流徙百姓,将欲何往?”曹操稳了稳心神,以鞭指向吕布高声责问:“识相者,何不缚手就擒!” “背主懦夫,何得妄言!”吕布轻抬方天画戟,也指着曹操高叫:“今里,就是你这个叛主逆贼的授首之地。今日,就是你受死之期!” “杀!”曹操焉能不知动起来的骑兵是可怕的。也就不与吕布多废口舌,挥鞭令全军掩杀上去。 “冲!”吕布冷漠地举起方天画戟,后面的并州狼骑列着整齐的队形与曹军对冲起来。 () 第386章 ,伏兵四起 训练有素,久经沙场的精锐,和临时组建而成的杂兵,有着本质的区别。相对于吕布所率的并州狼骑,曹军无疑就是杂兵。 两军甫一相交,曹兵就像稻草人一样不堪一击,纷纷被击落下马或当场砍死。一个冲锋,仅仅并州狼骑的一个冲锋,曹军就折损过半。 “杀!”夏侯惇和夏侯渊哥俩挺枪持刀也对上了吕布。凭一时的爆发和拱卫曹操之心,哥俩也只是堪堪敌住吕布。 “死来!”吕布以一敌二,却无比轻松写意。不到十合,夏侯惇就被吕布在左臂上划了一戟。若非夏侯渊不要命地抢攻,夏侯惇就交待在这里。 “撤!”曹操见势不妙,再杀一阵己方就要会军覆灭了。高叫一声传令全军后撤,在许褚的护卫下拍马掉头向来时的荥阳地界而跑。 “叛主之贼那里逃!”吕布见曹操要逃,舍了夏侯惇兄弟,拍马向曹操追去。夏侯惇哥俩是真想拖住吕布,无奈吕布艺高马快,只能眼睁睁看着吕布策马直追曹操。 曹军本就不敌吕布军,在曹操掉头落荒而逃后,曹军绝对是兵败如山倒,甚至是兵不知将,将不知兵。剩下的万余曹兵各自四散而逃命。 好在是山林之间,才有机会让部分人幸免一难。如果是平原地带,敢在并州狼骑面前四散逃,都会死翘翘。 “曹操那里逃?”曹操带着三千不到兵马才进荥阳地界不久,只听见一声暴叫,从左边山林中杀出一彪人马。正是奉军师李儒将令拦截曹操的李榷。 当李榷伏于山林中见曹兵过去,对军师李儒惊赞不已,更对之前自己的莽撞疑问而羞愧不已。其实这不怪李榷,自董卓率西凉军入洛阳后,李榷都有些不认识董老大了。 董卓都变了,谁敢保证军师李儒不变。结果证明,董卓是变了,而军师李儒没变。还是以前在凉州时的那个军师,冷酷无情,算无遗策的军师。军师犹在,李榷什么都不怕。 “主公速走!”李典和乐进率了一千兵马,以玉石俱焚拼死一战的决意对上了李榷部,一边催曹操速撤。 “文谦,曼成,一切小心!”曹操一咬牙,高声叮嘱了一句,不敢逗留地向前冲去。 “休走了曹操!”曹操带着二千残兵急行了三四里,又是一阵呐喊。从右边山林中涌出无数兵马,正是奉军师李儒将令拦截曹军的郭汜。 曹操惊慌失措,亡魂大冒。只见曹仁和曹洪哥俩不待曹操下令,带着部分兵马以赴死的气势迎上了郭汜部。 “哎!”曹操恨恨叹了一口气,对自家兄弟也没交待什么,一拍马低头而逃。许褚紧了紧手中的大刀,策马紧随曹操身后。 曹操和许褚带着千人不到兵马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又跑到了那里。反正天色已晚,明月高悬。 “停!”当一行人逃至一片空旷处,曹操命令全军止步,自己也翻身下马。 “主公,此处并不安全,为何停止不前?”许褚不解地也下了马,来到曹操面前恭声而问。 许褚有个特点,自跟曹操以来,有不懂就问曹操。因为许褚忠诚而实心,一向曹操都很乐意回答。 “仲康,是我对不起诸将士,我把他们带入了绝境。我不能救他们出来,但是我可以在这里等他们归来。”曹操双目泛红地说:“我必须在这里等他们归来。” “主公!是未将无能!”许褚心情有点复杂。 “主公,是我等无能!我们愿意跟随主公在此等兄弟们归来!”曹操的话,让剩下的所有将士全伏于地上,对曹操大声道。 “好!好!我曹操惭愧呀!将士们请起!”曹操并无虚心假意,而是由心而发的言行。惭愧,悔恨,迷茫,无助,曹操的心情太抵是这样的五味杂陈。 “人言曹操治世之能臣,乱世之枭雄,果不其然也!”月明如昼下,可见徐荣策马而来,一边叹惜一边向麾下命令:“活捉曹操!” “天亡我也!”曹操暗呼一声,手忙脚乱地爬上了战马,急不择路地朝山林中一头栽了进去。 “主公,保重!”许褚本想追随保卫曹操,又考虑到必须有人牵制徐荣,只好祝福主公曹操一句,毅然挽刀带部对上徐荣部。 “唉呀!”曹操一人一骑刚进山林,徐荣就命部下乱箭齐发,一支流矢正中曹操左后肩,差点把曹操掀下战马,好在箭从后面而来,曹操惨叫一声,伏马而奔,却没有掉下马来。 曹操身上带着箭矢,负痛在林间乱窜。头盔被荆棘挂掉了,衣甲被荆棘划破了,披头散发下已经没有半点一方诸侯的风范可言,妥妥的如丧家之犬落荒而逃。 曹操终于奔出山林,来到一个小坡旁,不等曹操打量四周状况,却被伏于草丛中的两个西凉士卒一跃而起,一人持矛捅向战马,一人将曹操从战马上揪了下来。 天知道这两个西凉士卒是那里来的,又为何会伏于这草丛中。反正这两个西凉士卒欢天喜地大嚷大叫:“终于捉到了敌方一个将校,这下发啦!” 曹操此时又累又饿又痛又伤,心身皆疲倦无比,甚至心中已彻底放弃挣扎和抵抗,一种天要亡我的悲哀之意弥漫心间。故曹操双眼一闭,一声不吭,任由两名西凉士卒缚住双手推拥而走。 “啊!”突然两声惨叫,一直被推拥着前进的曹操只觉全身一松,不由跌坐于地,吃痛下睁开眼一看。原来是曹洪单枪匹马救驾而来,已经挥刀砍死了这两名西凉士卒。 “我要死在这里矣,贤弟速去!”曹操苦笑一声,坐在地上也没爬起来,就让曹洪独自去逃命。 “主公,你快上马,我可以步行。”曹洪飞身下马,扶起曹操,拔了曹操后背的箭矢,草草包扎了一下,就把曹操推上了自己的战马。 “贼兵赶至,你该怎么办?”曹操上得曹洪的战马,不无担心地对曹洪说:“我已连累大家,岂可再负于你!” “天下可以无洪,不可无公!”曹洪毫不犹豫地说,一边脱下衣甲,倒拖着大刀,跟在曹操后面。 “我若再生,你之力也!”曹操没有再推辞,和曹洪一起摸索着向前而行。 曹操两人一马一路前进,莫约在四更时分,却被一条水流湍急的河流阻住了去路。而这时两人身后的喊杀声逐近。 “命已至此,不得复活矣!”前有急流,后有追兵。曹操不由策马临河感慨命运多舛。 “我命由我不由天!”曹洪啐了一口,扔了大刀,急扶曹操下马,脱了曹操的衣甲,一把将曹操背起,义无反顾地走进了水流湍急的河中。 “放箭!”曹洪背着曹操刚游至河中间,追赶的西凉兵已追岸边。一阵箭矢齐射,曹操的右后肩中了一箭。曹操忍着钻心之痛,倒也没吭声。 好在曹洪身手不错,有把子力气,水性也可以。终于背负着曹操,在没将曹老大射成刺猬之前就穿过河水来到了对岸。 “啊哟!”来到对岸,曹操才松了口气,才觉得右后肩钻心的痛楚。曹洪一把又将箭矢拔了出来,又是痛得曹操差点将牙齿咬碎了。 曹洪麻利从身上扯下一块布料,再次为曹操包扎起来。这下两边对称了,倒也十分受看。 “走!”曹洪为曹操包扎好,又搀扶着曹操,两人蹒跚向前而行。两个人既冷又饿,伤痛交加之下,走到天明时分,也只走三十余里左右。 “曹操,这回看你往那里走?还不引颈受戮么!”突然,一个让曹操彻体生寒的声音,随着疾驰的马蹄声传了过来。 “天意要亡我曹操么?”看了下手无寸铁,还狼狈不堪的自己两个人,在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之下,曹操不由仰天长叹。 () 第387章 ,狼狈至斯 赤兔马,方天画戟,不远处高声快速而来的正是骚包吕布。吕布舍了夏侯惇兄弟,也没等麾下将士,单人匹马一直尾随曹操而来,终于在这不知名的河边追上了狼狈万分的曹操,不由狂喜叫嚣。 “曹孟德!”吕布见两人一无马匹,二无武器,从满身包成木乃伊样看,还受了不轻的伤,吕布倒是不急不疾的,满是戏谑道:“当日你侥幸潜出洛阳,可知有今日?” “吕布!”曹操干脆不走了,立定身形,手指吕布道:“你个认贼作父的三姓家奴,有何面目存活于世?你应该窜入这河里淹死!” “你!”吕布俊脸顿时或红或白,气得浑身抖动,戟指曹操,就要一戟结果掉曹操。却不知这货又想到了什么,没有出招,而是有点得瑟地说:“是呀,你曹孟德现在是名满天下的忠义之士。不过,又怎么样呢?你现在就要被我所擒。” “不知道我将你交给义父大人,义父大人会怎么处置你这个忠义之士?”吕布啧啧有声地说:“啧啧,是千刀万剐?还是剥皮抽筋?亦或生煎活煮?想想都有意思!” “人固有一死!”曹操本着逃跑无望,必死无疑的心态,冷笑道:“我就算死了,也好过你这个被千夫所指弑父无君的人要好!你这样的人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曹操,不要血口喷人,我何曾弑父无君?”吕布有点恼羞成怒,甚至起了杀心,提着曹操的首级回去交差。 “哼!做贼心虚了吧!”曹操仰天长笑:“丁原丁大人怎么死的,你吕布真以为能瞒过天下人?你吕布就是个见利忘义,为私废公,弑父无君的小人贼子!” “受死吧!”吕布斗口又那里是曹操的对手,怒气攻心之下,抡起方天画戟,策马冲曹操和曹洪两人杀来。 “吕布受死!”一支利箭比声音快得多朝吕布面门呼啸而来。只见赵云收弓持枪,和太史慈从曹操身后杀至。再后一片白色波浪,数千白马义也从后头疾驰而来。 吕布的郁闷可想而知,明明曹操就是到嘴的鸭子,现在却要不翼而飞。吕布挥戟打掉了赵云射过来的箭羽,勒马掉头就走。 “赵云,这笔帐且记下,日后必报!”吕布掂量了一下,自觉不是赵云和太史慈率数千白马义从的对手。如果说为了斩杀曹操而把自己搭上,吕布还是选择自己的小命要紧。于是吕布扔下句场面话,转身拍马而去。 赤兔马快,片刻间吕布一人一马只剩下一个小点。快得连赵云等人想回句狠话都来不及。真可谓是来去如风。 在吕布看来,赵云和太史慈带白马义从都来了,联军大军还会远吗?反正阻敌任务已完成,还不溜之大吉。 “子龙,子义,多谢援手活命之恩德!”曹操艰难地抬起双手向赵云和太史慈两人作揖为礼道:“不知玄德和文举兄可在后头?” “曹将军有伤在身,勿须如此!”赵云回礼道:“侯爷和孔大人在洛阳,急令我和子义驰援将军。后头还有云长和翼德率大部即至。” “诶!关东诸公,唯玄德可称英雄也!”曹操想起一众诸侯的嘴脸,一时间无限感慨地喟然长叹。 对此,赵云和太史慈都敢没发表意见。有些话曹操可以说,他有这资格和权力,尤其狼狈至斯,除了说贪功冒进,众诸侯表现也确实差。 就在曹操死里逃生无限悲愤时,夏侯惇兄弟带着几十个士率寻至。不久之后,曹洪,曹仁,李典,乐进,许褚等人皆带着几十或百余士卒先后而来。 看着诸将归来,虽然说各自带伤,但是也让曹操有些难得的惊喜。不过更多的还是忧虑,好不容易拉起一支三万余人的队伍,这一仗只剩下五百人左右,曹操想不忧虑都难啊! “曹将军,不知接下来作何打算?”赵云见曹操麾下诸将陆续归来,也不需再保护之,就准备告辞而去。 “兵马都打没了,也不想再去让人看笑话,我准备回陈留与家父汇合后再说。”曹操抬了抬手都痛疼无比,也没有隐瞒地苦笑道:“子龙,子义两位军将返归洛阳时,别忘了代我向玄德和文举兄致声谢!” “曹将军,诸位将军保重,后会有期!”赵云点点头,和太史慈两人向曹操及曹军诸将拱了拱手,带着三千白马义从飘然朝吕布刚走的方向而驰。 “我也迟早要拥有一支来去如风,能征惯战的精骑。”看着赵云率着三千白马义从如天际白云般飘过,曹操无比羡慕地想道。 当今天下各诸侯麾下就没有几个有多少骑兵的。嗯,就是骑着马的兵都不多,更别说真正的骑兵。这年代只有幽并凉三州,以及一些游牧民族有不少的战马。其他地方就没有多少马匹。 麾下骑兵最多的是董卓,真正的西凉铁骑也就十几万左右,二十万不到,其余的都是羌骑和辅兵。当然,如果骑着马的兵都算骑兵的话,董卓共有三十几万骑兵。 其次是白马将军公孙瓒,约有七八万,十万不到。同理,辅兵骑上马也算,公孙瓒共有十五左右骑兵。 最后是吕布麾下,整整三万精骑。本来并州还有数万骑兵,不过这都与吕布没什么关系了。 至于说刘备,一直就只有骑着马的兵,还不多。若不是这次讨董在汜水关接收一批西凉骑兵,根本就排不上号。其他的诸侯就不要说了,真的是骑着马的兵都不多。 要说北疆也有不少野马,可是捕获野马一点也不比饲养一匹马容易。这年代可没有什么国营或私人大型牧场,战马又是战略物资,以致天下各诸侯也就只有这多骑兵。最少目前没什么办法解决战马来源。 “主公,前方有大量的西凉兵马,赵云两人为何敢去?”曹洪以为赵云两人跑错了方向,不解地曹操。 “这就是刘玄德高明之处也!”曹操回了回神,可以说这时已经恢复了昔日英明神武的形象,开始从容不迫地为曹洪及诸将释疑解惑。 “这留下来断后阻敌的西凉兵马,仅仅为了阻敌追袭,并无死战之心,不然我等焉能活命。西凉军当击败我们后,就会快速撤向长安。此刻再尾随而追,会有不小的斩获。”曹操指点河山,挥洒自如地讲解起来。 正如曹操所说,吕布等人奉命阻敌,并无死战之心,才没对曹军诸将穷追不舍,不然曹操都见不到这群家伙了。 曹军诸将能逃出生天,还有其他几点原因。其一是天时地利,晚上视野不清,又不是平原,曹军诸将才有一线生机。其二是曹军诸将本身实力不弱,只要不对上吕布或成建制的西凉骑兵,活命不成问题。 就吕布而言,这货为了追杀曹操,就舍了夏侯惇兄弟,甚至后面遇上许褚,李典等曹军将领,吕布也视而不见,一心追击曹操。也就是说曹军诸将得以活命之机,还有托曹操之福。 事实上就是如此,李榷,郭汜,徐荣等人,将追袭的曹军击杀完后,也没管少数漏网之鱼,连后手也没留就回头追赶迁都队伍去了。 看着麾下诸将一脸茫然,曹操对谋臣的渴望迫切起来。刘备惊人的表现,曹操深知不仅仅是刘备个人的能力,而是身边有得力谋臣的具体表现。 “主公,要不我率支小队也去追袭西凉贼军?”对长途奔袭向来有研究的夏侯渊突发奇想,考虑在刘备军后头捡点便宜回来。 “妙才的想法和建议都很好!可是,还是算了吧!”曹操扫了眼剩下的五百丢盔弃甲的将士,还是放弃了夏侯渊提出的这个极具诱惑力的行动。 “回陈留!”曹操没有过多纠结,强忍伤痛和心疼,当机立断地率着五百不到的残兵败将朝陈留方向而去。 () 第388章 ,咎由自取 话说赵云和太史慈率着三千白马义从,以风驰电掣的速度出洛阳,一路尾随曹军而来。就在进入荥阳地界时,赵云等人就跟上了曹军。 与曹操心生警觉也强行进军不同,赵云的为人和对潜在危险的感知能力,都足以让赵云停止了前进。最少赵云没有莽撞前进,而是与同行的太史慈商议。 “子龙,发现了什么吗?”与赵云颇为相熟了的太史慈,对赵云也是无比敬佩和信任,见赵云命令队伍停止,不由相问。 “子义,你看前方地势,尽是沟壑,正好设伏。如果说董贼要阻止我联军追袭,那么于前方设伏阻敌就必然矣!”赵云把心中想法说了出来。 “有道理!”太史慈也观察了一下前方的地势,深以为然地说:“曹将军所部已经前行了,我们该怎么做才好?” “等,我们就有等伏兵尽出,再去接应曹将军。”赵云略显为难之色说:“我只怕曹将军未必撑得到伏兵尽出之时呀!” 赵云的为难之处在于,明知有埋伏,却无法去跟曹操说。曹操会不会听是一回事,赵云也无法证明自己一定正确。其次是说接应曹军,也得等中伏或伏兵尽出后才能行接应之事,似乎有些袖手旁观或落井下石之意。这都是赵云的为难之处。 其结果也正如赵云所料,曹操几乎就没撑到伏兵尽出之时。不过怎么说呢?曹操命不该绝于荥阳之地,那怕身中两箭九死一生,也还是撑到了赵云和太史慈的出现,而逃出生天。 “我明白!”太史慈点点头,笑了笑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曹将军是擅自出兵,就算万一有不测,还得遭人诟病。所以说子龙你完全不必为难。接应到了曹将军更好,接应不了,我们也尽了该尽的道义。” 曹操当日拂袖而去,尽起自家兵马追袭董卓,确实没有经过盟主袁绍的肯首。有些时侯就是这样,你做的事没错,而这样去做事的方式错了。凭喜好,凭心情,凭对错,而不守规则的行为,从来不可取。 说起来刘备派兵接应曹操或追袭董卓都是个人行为。换而言之,刘备和曹操万一兵败,都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对于袁绍而言,我不责怪你们就是宽宏大量。这也是曹操在损兵折将后,没有回洛阳,自己回陈留而去的原因。 说声曹操狼狈至斯,都是咎由自取一点也不过份。虽然说这话有点伤人,但是事实上就是如此。你曹操回洛阳去试试,最多得到部分安慰,大部分人会不置可否,绝对有人说曹操活该! 不过话说回来,没有如曹操般当机立断,没有如孙坚般浴血奋战,没有好刘备般谋而后动,也没法成事。尤其在这乱世,不然历史上怎么会三分魏蜀吴呢?没有偶然。 诛董联盟从开始就是为名为利的松散联合。一众诸侯都是满口仁义道德天理伦常,心底下各自有小算盘。到攻下汜水关和虎牢关进入洛阳后,讨董联盟已经名存实亡,大家得到了各自想要的名和利。 至于诛除董卓解放天子振兴汉室,说说可以,谁认真谁就是蠢蛋。只要董卓不明面上称帝,一众诸侯都会得过且过,甚至有人巴不得如此。只有这样才可以拥兵自重,才有机会成就不世之业。 赵云和太史慈可能没想这么多,也不会想这么多。不过他们两人都明白一点,接应曹军真的是尽人事听天命。不管结果如何,谁也无法苛责他们,也没人苛责他们。 “嗯!”赵云思考了片刻才说:“这样吧,我们按兵不动,我带支斥候小队去前方侦探下再说。” “子龙,你是主将,还是由我去!”太史慈并没有因为自己是客将而拈轻怕重,反而主动揽过侦察任务。 “好!子义一切小心。”赵云也干脆,两人商议了一些细节,太史慈就带着几十个精兵强将消失于荥阳境内。 曹操率部过了荥阳,就碰上了列阵等候多时的吕布部,曹操部基本上没有对抗能力,匆匆一交锋就兵败如山倒。 后来又经过李榷和郭汜两部一陈冲杀,曹军已经不成建制溃不成军。最后被徐荣截住,只剩下曹操只身而逃。 太史慈没探到曹军到底如何败的,却知道曹军算完了。太史慈和赵云没办法,只有在荥阳境内这条河边守株待兔,这里是曹军逃跑的必经之路,希望能在这里接应到部分死里逃生的曹军。 算老天开眼,曹操在曹洪的护卫下还真来到了这条河边。接下来不用说了,赵云一箭惊走吕布,救下了曹操。 曹操率残部回陈留,赵云和太史慈率三千白马义从追吕布而去。赵云和太史慈敢轻骑而追,是有其理由的。其一,在曹军遇伏期间,张飞和关羽两部共八万兵马也跟了上来。 其二,西凉兵已经完成阻敌追袭的作战计划,就会一心赶往长安,不会再设伏什么。其三,白马义从来去如风,就算遇上西凉兵马,赵云也有把握带着白马义从从容而退。 基于这些理由,赵云和太史慈才在曹军诸将汇合曹操后,便迅速追袭而去。就在曹操和赵云都离开后不久,关羽和武安国就率部出现。之后又是张飞和华雄也率部到了。 赵云和太史慈两人率白马义从出了荥阳,才走几十里地就看见拖男带女缓缓而行的迁都大队伍的尾巴。不过赵云和太史慈为难了,不是说其中有多少西凉兵,而是说这一眼望不到的人群,自己这三千人马能干什么? 当日百万联军延绵几百里,如今数百万军民,自是延绵上千里。从赵云和太史慈两人的所见处,迁都队伍一直廷伸到了长安。有部分已经进入了长安,有部分已经进入了函谷关,函谷关外还有太约三分之一的人群。 函谷关是个分界点,是洛阳和长安的分水岭。可以说过了函谷关的人,没可能截下。而没进函谷关的,还是有可能截下。 迁徙人口从来不是件容易的事,就像董卓这次将洛阳数百万人口迁往关中长安,就一个浩大的工程。如果要保证迁移途中不死人,在这个时代几乎是不可能的。 不过董卓及董卓集团完全不顾及这些,死人算什么?走不动的砍死,不想走的剁死。在刀枪剑戟下,就没什么做不了做不到的事。 至于这次迁移中死了多少人?没人统计,也没人在乎。就如董卓当日在朝堂咆哮:“为国家大计,岂惜小民!”。天下黎庶,天下万民,在部分人眼中就不是人,死得再多再惨也不会在意。 走得最快的董卓和献帝等一部人,已经进入了长安。其余太半也进入了函谷关。连阻敌追袭的吕布,李榷,郭汜,徐荣等部也都先后进入了函谷关,李儒就一直在函谷关这里坐镇。 函谷关外这一部人,约有百万民众和十万西凉兵。而这十万西凉兵中有太半是华雄的旧部。嗯,这都是没了自家老大的结果。 “怎么办?”赵云和太史慈四目相对,不约而同地开口道。赵云和太史慈两人是探路先锋。对于曹军遇伏和接应曹军是有预计和准备的。而目前这种状况,让两位虎将懵逼了。 “还是等云长或翼德来了再说吧!”赵云耸了耸肩,看了眼一眼看不头的迁移人群说:“就我们这三千人似乎什么都做不了。” “也只有这样啦!”太史慈点点头,神色有些黯然地说:“子龙,有些话不知当讲不讲?” “子义,我们是兄弟。”赵云深深看了眼太史慈说。其实一路追袭,赵云心情何曾好过,不说一路上的新坟,就是眼前这人群,也让赵云这员绝世虎将心中汹涌澎湃。 “人人都说为了天下,为天下人谋福祉,其结果呢?天下更乱,天下人更苦。”太史慈悲愤地说:“他们争的是什么天下?又有谁真正将天下黎庶万民放在心中?” 太史慈就是千万黎庶中的一个。不同的太史慈天赋异禀,靠自身的实力能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也正因为如此,对如今苦难的天下人感同身受,才有诸多的思考。 “有!”赵云脱口而出道:“这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绝不是某部人的天下。” () 第389章 ,不可复制 函谷关,李儒正在听取诸将的战报。李儒来到函谷关后,一直处于不言不语,无悲无喜的状态。 这让原本函谷关守将张济和樊稠,以及吕布和李榷,郭汜等都小心翼翼。他们实在不知道军师的心意啊! “想不到是曹操这叛主之贼。”李儒听完众人汇报,平淡地说:“你们打得很好,可惜没擒杀他。” 吕布也不知出于什么心里,并没有说自己差点捉到了曹操,更没说赵云和太史慈的出现。其实,吕布这是死要面子的表现。 在虎牢关下被赵云和太史慈打败过一次,就已经让吕布颜面扫地。这次遇上赵云和太史慈不战而还,吕布是万万不会说的。 李儒感慨了一句,见众将都似乎没有什么要说的,就命令道:“吕布,李榷,郭汜,樊稠四将率部回长安,相国大人在长安也需要人。徐荣,张济镇守函谷关。我随后回长安。” “喏!”诸将恭声应诺。吕布,李榷,郭汜,樊稠也没多作停留,下去就率部离开了函谷关,向长安而去。 “张将军,徐将军,陪我去关头走走。”李儒在吕布等人走后,突然对还在下边肃立的徐荣和张济道:“这迁都也不知那天才能完。” 张济和徐荣对视了一下,却都没开口说什么。就这么默不作声地跟在李儒后头。 “这天下芸芸众生,真正能掌握自己命运的人何其少。”李儒来到关头,久久地看着关下满脸麻木的迁移人群,有感而发地说:“天下绝太部分的人,都是不知道明天会如何的人。” 张济和徐荣这次连对视都免了,似乎都没听到李儒说的话。张徐两人是没听李儒说话么?不,他们听得很清楚。张徐两人是对这次迁都没想法和看法么?不,他们都有各自的感知。 怎么说呢?在其位谋其政,张济和徐荣是将领,是吃着董卓俸禄的将领,将领的职责就是打仗。董卓老大要做什么,张济和徐荣无权过问,也不会过问。嗯,军师李儒可以过问和说道,张济和徐荣就不行。 李儒说这些,并不要求身边这两个家伙听懂或互动,李儒自己也只是发发牢骚。相对而言,西凉诸将中,李儒也最看重这两位,既有脑子,又有能力。 如李榷,郭汜,樊稠这凉州军中的三傻,李儒就只会让他们动手,绝对不会对他们倾诉什么。这与信任和忠诚无关,是合不合适的问题。 “徐将军,对于相国大人放弃虎牢关和汜水关,是不是有些不理解?”李儒不再发感慨,而是进入了正题道:“说说,不必有什么顾忌。” 徐荣听李儒的前半句,是不准备开口说什么的。可是后半句出来,徐荣只好开口道:“就凭关东联军,有十万兵马,就可保虎牢关牢不可破,汜水关不失。” “是啊!有你徐荣守关,联军只有望关兴叹的份。”李儒头也没动,依旧看着关下流动的人群说:“我把你调离虎牢关,就是给联军进洛阳的机会。” “为什么?”徐荣和张济同时失声而问。 “为什么?”李儒略略顿了一下才说:“相国大人变了,曾经的相国大人雄豪无比,胸怀广宽,有容人之量,有鲸吞天下之志。如今的相国大人喜怒无常,贪生怕死,目迷五色,只想苟安享乐。本想在虎牢关刺激下相国大人,相国大人害怕退怯了。” “所以我放开虎牢关,希望联军逼逼相国大人,让相国大人有危急感,才会居安思危,才可能会奋发图强,或可君临天下。”李儒笑了笑说:“结果是我高看了联军,只有曹操追了过来。” “军师!”徐荣略有不解地说:“就算联军再多兵马追袭而来,也逃不出军师的布置呀!又怎么能起到刺激相国大人的作用?” “就是呀,连我的伏击之计都破不了,又如何对得起我给的机会。”李儒似乎自言自语地说:“其实我还是给了机会呀,当击败曹操后,我没留任何后手。在曹操败退后,就可以挥兵追袭了。” “军师,联军又怎么会知道没留后手。如果是我,得到曹操兵败的消息,更会按兵不动。”徐荣换位思考地说:“别说伏击战,就是正面冲杀,联军也打不过我西凉铁骑呀!” “嗯,所以说我高看了联军,尽是一些伪君子,说什么家国天下,不过是为名为利罢了。”李儒满是嘲讽地说:“除非相国大人称帝,不然这些伪君子也就这样。” “军师!”一直只听没开口的张济恭声道:“如果现在有人在曹操败退后再挥兵追袭呢?我们该如何应对?” “哈哈哈哈!”李儒哈哈大笑,手指关下说:“如果联军现在出现在关下,关外的百万之众就送给他们。” “禀军师,两位将军。”就在李儒话音刚落,就有探子满头大汗气喘吁吁急报:“距函谷关十里处发现敌军骑兵,约三千左右,应该是幽州的白马义从。” “再探!”李儒挥了挥手,让探子退下,有点哭笑不得地说:“我刚才说什么来着?嗯,有人隐而不报呀!” 就在探子禀报之时,赵云和太史慈已经带着三千白马义从进入了李儒等人的视野。 “果然是白马将军麾下的白马义从,来得好快!”李儒嘀咕了一句,又下了一个让徐荣和张济瞪目结舌的命令:“来人,放下关闸!” “军师,关外还有近十万将士。”不过徐张两人也没明显地反对,却远远地这么说了一句。 “子建不也要有一支兵马么!”李儒似笑非笑地说:“子健没欠我西凉军什么,我也不能亏了他。再说人可岂能言而不信,说送他关外百万之众就说到做到。” 至于说华雄是死是活?这重要吗?李儒也就是这么找个借口说说,有意将这十万兵马顺手留给刘备是真的。 “刘备呀刘备呀,可别辜负了我李儒一片心意!”李儒心中默念,带着徐荣和张济下了关头。 赵云和太史慈率部飞驰到函谷关下,本来只是宣告下己方的到来。心里还防关内出兵,随时准备撤退。不料“咚!”的一声,关闸落下。这让两员虎将再再次处于懵逼状态。 “子义,西凉军啥意思?”赵云实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又该如何应对。 “大概是不要关外这些人了吧?”太史慈也不肯定地说:“百万黎庶就算了,可还有近十万西凉兵马呀!这可能吗?” 不说赵云和太史慈百思不得其解。这些被拦在关外的迁移人群更不解。不过在西凉军一路的高压之下,基本上都已经麻木,故而反应也不大。 至于说关外的西凉兵,已经全体反水了。这得将时间稍稍倒退一点才说得清。嗯,从赵云和太史慈等后续部队说起。 追上迁移队伍的尾巴,赵云和太史慈不敢轻举妄动,就这么远远跟着,等后面大部队赶上来再说。 也没等多久,本应该在最后的张飞和华雄所部先行赶到。正如张飞所说,是步骑混合,不然比赵云和太史慈部慢不了多少。 赵云等四个家伙一合计,没说的,先冲上去干他丫的一仗再说。等四人率部冲上去,意外发生了。这些监督迁移队伍的西凉兵马,其中太部分是华雄曾经的曲部。 看见华雄这个曾经的老大带头杀来,还打什么打,呼拉拉都跑过来抱华雄的大腿。华雄以前可待这些部下不薄,华雄本来又在西凉军就威望十足。 对于西凉军将士来讲,换个主子一点压力都没有。跟谁还不是吃粮打仗,刘备这个主子就不错。当年刘备收纳五万黄巾军天下皆知,再说华雄本身就是个榜样。 华雄的旧部一反水,其余西凉兵也没有多大反抗,都陆续投诚。当函谷关关闸落下那一刻,这关外百万人口送给刘备就成了定局。 造成这样的局面,是李儒放水的结果。也有刘备集团谋划得当的原因。更多的是巧合和偶然,也是不可复制的奇迹,没有之一。 发生这么大的事,百万迁移人群却没引起多太骚乱。看见一直暴力压迫自己的西凉兵向联军投诚,人群隐约发出了欢呼声。 () 第390章 ,信守诺言 对于西凉兵不战而降,除了华雄,赵云哥几个是有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也愈加佩服现在身在洛阳的几位大佬,什么叫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这就是啊。 正因为西凉兵这么乖巧,所以赵云和太史慈才能这么快突至函谷关下。或者说赵云和太史慈来得越快,收获就会越多。 赵云和太史慈很快从懵懵懂懂状态中出来,哥俩一合计,得,故计重施,总一个等字了得。哥俩就率着三千白马义从在函谷关下徘徊不走了。 “什么?”当关羽和武安国稍迟一点赶至,函谷关外大局已定。关羽和武安国与赵云等人汇合,一听这形势也是愣住了。 “果不出大哥等人意料!”关羽半眯着丹凤眼,有点那啥地说:“小军师当日交待我生擒一名西凉将领,就已经料到了今天啊!” 还别说,就关二爷这丹凤眼,这红脸,及这神态,天生就是装那啥的料呀!也就是说关二爷天生就是装那啥的料。 关羽说完,众人齐刷刷看向华雄。华雄不解地说:“都看向我干嘛?” 其中张飞百无禁忌地说:“二哥是说还好当日在虎牢关下没砍了你,不然今天就没这个大大的功劳,不,是奇迹,就没这个奇迹。” “诶!诶!”华雄脸一红,梗着脖子硬着嘴说:“当日我可是准备和翼德大干一仗的。没想到云长出战,太意了,太意了。” “子健你就是别犟了!”张飞双手一摊说:“你说说,这里的哥几个,你打得过那个?你就该庆幸了!” 华雄还真扫了眼在场几个,有关羽,张飞,赵云,太史慈,武安国。嗯,华雄的武艺在这群人中还真是垫底的存在。 赵云实在看不过眼了,咳了一下说:“云长和霸侯也来了,大家还是抓紧议议接下来该怎么弄吧?” 在场无不一不是猛虎,冲锋陷阵不在话下,要他们带百万人从函谷关下回洛阳,还是省省吧。不过事情已经如此,不行也得行啊! 赵云一开口,大伙都忘了华雄这档子事,你看看我,我瞧瞧你,就是没人开口说点靠谱的。实在是事关百万人,再能打的人都不敢胡乱说道。 场面静默了半个世纪,终于,关羽捋着长胡须,微睁着丹凤眼说:“对于如何将这百万人口带回洛阳,我也没有好主意。不过,我还记得当年大哥是如何处理五万黄巾军的。” 这下除了参与当年刘备首战的张飞,其他人都是一副十分好奇的样子。大家都只知道刘备当年的勒紧自家的裤腰带,才勉强收留下五万黄巾军而没发生饿死人的事。至于刘备当日是如何处理的,还真不知道。 关羽说,张飞补充,算是三言两语将当年的事说了个大概。说到刘备承诺保全这当年应该要坑杀的五万黄巾军性命时,在场众人都纷纷动容。 “如果说为了天下人,侯爷算当今天下言行一致的第一人。”一直是个好听众的太史慈这么感慨了一句。 太史慈之所以这么感慨,这与太史慈艺成后行走天下的见闻有关。汉末天下是一种什么样的状态?贪官污吏横行,天灾人祸不断,民不聊生颠簸流离。见多了口是心非,言行不一的人,见多了人吃人的现状,任谁也不太相信有真正心怀天下万民的人。 尤其在太史慈与赵云一番交流,赵云说出了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再听了赵云描述了刘备其人及刘备治下的种种。说太史慈全信,赵云都不会相信。不过有了关羽和张飞刚才具体事例的佐证,太史慈已信了七八分,才会发出如此这般的感慨。 历史中太史慈也遇见过刘备,不过刘备没入太史慈的眼。在报了孔融护母之恩后,太史慈就去找另一个汉室宗亲扬州刺史刘繇,可惜不得重用。 刘繇败亡后,太史慈才归于孙策,太史慈才算得遇明主。正可谓是孙策知人,子义守信,未为不美也。 太史慈弓马娴熟,少就好学,恪守孝道。太史慈绝对是个有勇有谋,忠义守信,还很有见地之英雄人物。让人叹息的是英雄早逝,逝世时才四十一岁。 太史慈临终之时,叹息道:“大丈夫生于世上,应当带著三尺长剑,以升于天子阶堂。如今所志未从,奈何却要死啊!” 历史众名人对太史慈的评价十分正面,也非常高。如陈寿:“太史慈信义笃烈,有古人之风。” 孔融:“卿吾之少友也。” 孙策曰:“太史子义,青州名士,以信义为先,终不欺策。” 孙策还曰:“太史子义虽气勇有胆烈,然非纵横之人。其心有士谟,志经道义,贵重然诺,一以意许知己,死亡不相负。” 《宋书·刘敬宣传》:“人之相知,岂可以一涂限,孔文举礼太史子义,夫岂有非之者邪!” 宋人洪迈在《容斋随笔》中写道:“三国当汉,魏之际,英雄虎争,一时豪杰志义之士,礌礌落落,皆非后人所能冀,然太史慈者尤为可称。” 孙元晏有诗赞曰:“圣德招贤远近知,曹公心计却成欺。陈韩昔日尝投楚,岂是当归召得伊。” 罗贯中:“矢志全忠孝,东莱太史慈。姓名昭远塞,弓马震雄师。北海酬恩日,神亭酣战时。临终言壮志,千古共嗟咨。”纵观诸人评价太史慈,岂更让人扼腕长叹。 “这还用说,我大哥就是个心怀天下,情系万千黎庶的英豪!”张飞将胸部拍得通通作响,理所当然地对太史慈说:“子义,你武艺超群,忠孝无双,何不跟我们一起完成我大哥的宏伟蓝图!” “是呀!子义,为国为民才不枉大丈夫来世一遭。”关羽也及时跟进道:“我大哥乃汉室宗亲,是当今陛下的皇叔,更是真心为国民的天命所归之人。” 赵云没开口说什么,只是对太史慈笑了笑。赵云算是这群人中与太史慈最熟,友情最深之人。有并肩战吕布,一起退吕布的战友情,笑一笑就够了。 武安国与太史慈同属孔融,两人关系也仅仅是同僚。故武安国没说什么,武安国却若有所思。当然,武安国不说,谁也不知道他的所思所想。 “我不发表意见,反正我不觉得亏。”华雄傻傻一笑,双手摇了摇说:“有兄弟,有目标,人生才有意义。” 太史慈看了众人一眼,略有点无奈地说:“大丈夫立世,无信而不立。孔大人之恩应报,我还与同郡的刘大人有约,如之奈何?” 太史慈与扬州牧刘繇是同郡人。太史慈之前是一小官吏,曾犯事而受过刘繇照拂,太史慈就承诺过日后必为其效力。至于报孔融之恩是众所周知的事。 “信守诺言,应该!子义的意思是讨董之后就去扬州?”赵云忍不住点了个赞。赵云本身就是个忠义无双,信守承诺的人,自然对太史慈深有好感,也对于太史慈没有答应投靠刘备并不反感,反而是支持太史慈的行为。 “对!回去禀过孔大人后就去扬州。”太史慈对赵云几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刘侯爷是个好主公,更是明主。” 在场几个人都知道,讨董联盟已名存实亡,一众诸侯进了洛阳后,半点也不提出兵长安,继续征讨董卓之事。也就是说讨董之战目前就告一段落。 “子义,如果在扬州英雄无用武之地,那么记得我们一群兄弟在等你。”赵云也算是娓婉地邀请太史慈入伙。 “记得,肯定记得!我们还是先议如何将这百万之众带回洛阳吧!”太史慈生怕赵云等再劝说,太史慈都有点拿不准自己会不会变卦。嗯,这叫想多了,此刻能答应投奔刘备,太史慈就不是太史慈。 关羽哥几个无不是忠义之人,自然不会强人所难,让太史慈背信弃义,而是自觉略过太史慈这一节,讨论起如何带百万之众回洛阳。 俗云三个臭皮匠顶过诸葛亮,还是很有道理的。六个绝世猛将,经过一通商议,也多少得出了一个结果,看样子还能行得通。 () 第391章 ,众志成城 这几家伙商议的结果就是按当年刘备处理五万黄巾军的翻版。以自愿为原则,竭尽全力带这百万之众返回洛阳。 首先就是宣传工作,通知所有人,你们解放了,已经脱离了董卓的魔爪。你们自由了,去向何方由你自己选择。 其实这都是废话,故土难离,从古至今就没人愿意轻离故土。这次若不是董卓武力强迁,就没人愿意从洛阳迁至长安。 这个年代不比后世,拉扒拉扒就能存活下去,只要肯干就死不了。这个年代没有田土,没有一定的武力保障,人多半就活不下去。 通知所有人是个有巨大工作量的事,好在可以口口相传,也没多久就弄妥了。百万之众中就没反对回洛阳的。 当然,其中少不了宣传刘备的仁义爱民,为国为民不惜浴血奋战云云。让所有人都知道是刘备救护他们的,还知道按辈份刘备是当今陛下的皇叔。至此,刘备刘皇叔这个称呼算出来了。 迁移人群都自愿返回洛阳,没说的,掉头往回走。前队变后队,后队化前队,长长的队伍转向沿原路返回。 如果说这时李儒派出一支西凉铁骑出函谷关追袭的话,那么就不知道要多枉死多少无辜民众。关羽等人是没办法护百万之众周全的。 好在一点,李儒存心放水,当命令放下关闸这一刻起,就没有理关外这一档子事的意思。李儒心中还念叨:“刘备的人有将百万之众带回洛阳的能力吗?” “子龙,子义率三千白马义从前行开路。翼德,子健,霸侯各率五万兵马沿途看护。我率一万兵马押后。”搞定宣传大前提后,关羽以这支近二十万兵马统帅的身份安排众人的工作。 关羽六人是带了八万多点人马出发的,收降了十万余西凉兵,就差不多二十万左右。将二十万兵马一混编,再均分于六人麾下,以致现在六人麾下的成份都十分复杂,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与此同时,关羽还遣派了一支小队,备以一人三马,快速将这里的情形通知在洛阳的刘备等人。没有洛阳方面的支援和接应,关羽几人无法完成这浩大的工作,或者说会多死许多人。 安排好这一切后,长长的队伍缓缓起程了。好在所有人是自愿的,也没有刀枪相加的迫压,算是比去长安的速度快点。重点是人们的脸上不尽是麻木和绝望,多少泛起了点充满希望的微笑。 人们都有归心似箭之感,可是现实有点折磨人。在走上归途的第二天,迁移人群就出现了无数问题。这让刚觉得上手了的关羽等人来不及高兴,就集体愁眉苦脸。 第一个最大的是饮食问题,缺粮食,饮用水不安全。从洛阳出发的人们都没多少粮食,就算家里有点存粮的也被抢走了。关羽等人也没带多少粮草,全军也就半个月口粮,加上新降的西凉兵,只剩五天之数。 第二大问题,就是由第一个问题引发的,迁移队伍中有许多人病倒了。原因很多,饿坏了,水土不服,饮用水的水质差,加上一路奔波惊吓,体弱者都病倒了。如果说之前有病不敢吭声,怕被咔嚓了,那么现在就有病是可以呻吟出声的。 关羽派人一统计可吓了一跳,迁移人群中病患整整五万余。其中重病者约三万,一般或轻微点的有二万多。刘备军是配有军医小队的,可是杯水车薪于事无补。 这是两个最大的问题,直接关系到这百万之众的生命安全,也事关能不能顺利返回洛阳。至于其他小问题都可以忽略不计。 “怎么办?”关羽等六个人再次碰头,关羽把问题简单说了一下,就问众人:“不解决粮食和病患问题,我们寸步难行!” “我们不可能像董贼一样毫无人性人道。说放弃这些人或病者是不考虑的。”关羽见众人皆不说话,捋着长须,丹凤眼全睁地说:“我决定!” 关羽说了三点决定。其一是全军将士全员每天只食一顿,将军粮均分于民众。其二是所有骑兵改步卒,马匹给病患乘坐。其三是所有军医尽最大努力医治病患,最少要做到杜绝瘟疫的发生。 “喏!”众人恭声应诺。 关羽也是没有办法,只有仿效大哥刘备勒紧自家的裤腰带,能挺一天算一天。刘备军是一日三顿,这是全天下也绝无仅有的。至于水尽粮绝之时该如何办?关羽自己也不知道。 关羽一声令下,全军就剩下将校骑马,一支骑兵占多数的兵马彻底成了步兵。不过效果是刚刚的,人们感恩戴德的同时,也十分坚强。整整百万之众毫无搔乱,井然有序地前行着。 “上行而下效,从各位兄弟及这支兵马,我就知道子龙之前所说是真实可信的。”走在队伍前头的太史慈正与赵云感慨着。 “子义,之前我曾不理解侯爷为何接纳众所不容的黄巾军呢!”赵云点点头,有点自嘲地说:“比起侯爷的胸襟和见识,我才明白自己的渺小和可笑。” “至今时此刻我才逐渐明白侯爷的一些言行。”赵云见太史慈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接着说:“侯爷所求,是整个国家民族的强大,而决定民族国家的兴衰就是这万千黎庶。侯爷认为,这天下就是这天下万千的黎庶。” “为了眼前这百万之众,为了侯爷的大业,就算让我赵云饿着肚子步行回洛阳,我也甘之如饴!”赵云最后认真地说:“侯爷最看重的是行为,而不是表忠心说空话。” “我也愿意!”太史慈点点头,心中已经翻江倒海一般闹腾着。 …… “好!云长他们干得漂亮!”一人三马的速度是无法想象的。身在洛阳的刘备很快得到函谷关外的消息。刘备兴奋大叫,连忙传召众人商议。 “侯爷,此时此事宜交给袁盟主处置。”荀彧一听此急报,即刻开口建议道:“此乃贪天之功,袁盟主会完成得很好!比你我想象中还要好。” “没错,实际好处我们得了,该有的仁义之名也有了,就该让袁盟主露露脸。”郭嘉扯了扯嘴说:“再说,就我们这点家当,饿死也解决不了这件事,百万之众,啧啧,李儒这货还挺有意思。” “来人,将此急报呈送袁盟主处,请其全权处置。”刘备一听鬼才郭嘉又开始歪楼,急忙先处理正事。 “李儒,是个高手,还是个让人捉摸不透的高人。”荀攸老神在在地说:“不烧洛阳,不要百万之众都可以理解。怎么十万西凉精兵也不要了呢?” “应该是董卓表现太糟糕,糟糕到让李儒失望了。”刘备想了想说:“就是汜水关和虎牢关也是李儒故意放弃的,不调走徐荣,我们谁敢说攻得破虎牢关和汜水关。” “侯爷是说李儒想让董卓醒悟,重新焕发豪情?”郭嘉闻音而知雅意地说:“李儒为何不取而代之?凭李儒之智,西凉铁骑之勇,可以左右天下局势啊!” “为良谋者,未必可以为人主。”荀彧笑了笑说:“为人主者,重在德行,知人善用,自有良谋者辅之。两者相辅相成,却不可以颠倒之。” “停!我们还是说说如何支援和接应云长等人。袁盟主怎么处置可以不管,我们可有二十万兵马在归途中,万一出了什么问题,我怎么交待。”刘备知道不喊停,也就别干正事了。 “侯爷勿急,二将军等人皆是心性坚毅之人,一点小困难难不住他们。”郭嘉智珠在握地说:“我们只需做到一件事就行。” () 第392章 ,传国玉玺(上) “就是有劳元化先生一行!”郭嘉没有让刘备开口问,肯定地说:“迁移百万之众,就怕路途上生病,有元化先生去,就没大问题。” “奉孝之见善也!”刘备当即命人传过华佗。还好华佗没有留在虎牢关或汜水关,那两处都其亲传弟子在管理那近十万的伤兵。 “那么粮食问题袁盟主会处理好么?”刘备还是有些不放心地念叨着:“云长他所带的粮草可有限,沿途又无法供给。” “放心,袁家的底蕴不是常人可以想象到的。袁家为了全这盖世功勋,会处理好这百万之众返洛阳。”荀攸笑着说:“袁家有了这莫大的功勋,只要日后不作大死,天下如何风云变幻都有他袁家一席之地。” “嗯,就算如此,云长他们在支援没到位之时,免不了要吃点苦。”刘备点点头说:“算给他们一点考验和磨练吧!” “行军打仗也是如此,管理和指挥队伍,二将军他们应该从中获益非浅。”郭嘉没心没肺地附和着。 在袁绍袁大盟主还没作出反应之前,华佗带着百余弟子,在一支精骑的护送下,携带部分粮食和药材,一人双马地出发了。 …… “曹孟德,活该!”袁绍得到刘备转呈的急报,开口就是埋汰不听话的小弟曹操。 “没想到刘备军截下了百万之众,算他刘备识数!”袁绍对刘备送自己这么大的一个功劳还是满意的。 袁绍参加讨董联盟的目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名利。袁家什么都不缺,缺的是一个名正言顺荣登大宝的机会。什么讨董,什么报叔父一家的血仇,都可以放置于一边。 袁绍对接应百万人回洛阳没有半点纠结,为了施恩百万人,拥有仁义之名,些许人力财力,袁绍还没放在心上,袁家也不在乎。袁绍和袁家就有这么拽。 下了决心的袁绍是恐怖的。一时间快骑四出,一车车粮食运出洛阳,一批物资运进洛阳,一时之间洛阳就成了粮食物资的中转站。当然,迁移队伍前期还是少不了吃苦挨饿。 迁移队伍在稳步返程,支援和接应也有条不紊地进行。洛阳城的恢复工作也如火如荼进行,如清扫宫殿,掩上被掘陵墓等。 在此之余,一众诸侯又是该喝的喝,该吃的吃,派对不断,欢乐无限。其中孙坚有点不合群,不参加集体活动,常常独自带着亲卫乱逛。其实来讲,被董卓搬迁一空的洛阳还真没什么好逛的。 一天,孙坚和程普带着数名亲卫来到了有点败废的建章殿。说来也巧,当孙坚等人来到建章殿南殿时,南殿中央的一口井里隐现五色毫光。 “咦!”修为早已经是内气外放境界的孙坚,很明显地感觉到了这口井里的异常,轻咦一声道:“来人,下井一观,看有无异常。” 孙坚的数名亲士点起火把下井打捞,捞起了一具女尸。女尸是宫装,也不知淹于这井中多久,其尸未腐烂败坏,其颈下有一偌大的锦囊。 在孙坚的示意下,程普上前,将其锦囊解了下来,打开锦囊,可见其中有一朱红小匣,小匣被金锁锁住。 “将军!”程普不敢轻易打开金锁,便将锦囊及小匣一并交于孙坚。 “将女尸掩埋。”孙坚收起入怀,命令亲卫后,就和程普两个离开了建章殿。 孙坚和程普回到自家营寨,屏退左右,孙坚的大手有点颤抖地掏出锦囊,拿出小匣放在案几上。 “德谋,此宝你有所知否?”孙坚心神有点激荡地问程普。 “将军,你我都心中有数,何不启开一观,以证我们心中所想。”程普吞了吞口水,心情一样不平静地说。 “嗯!”孙坚一用劲,金锁应声而开。只见是一王玺,取出一观,其方圆四寸,上锈五龙交纽。傍缺一角,以黄金镶之。上有篆文八字,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果然是传国玉玺!”孙坚和程普同时惊呼。 “将军,今天授将军,必有登九五之份。此处不可久留,宜速回江东,以图大事。”程普恭声道:“刚才数名亲卫应除之,以免泄于旁人之耳。” “不,是我亲卫,我信之!”孙坚不以为意地说:“我马上与众人辞行,我们回江东去。” “善!”程普也没执意要杀人灭口。孙坚和程普都没料到的是,就在他们进自家营寨之对,孙坚私藏传国玉玺之事已有人密报袁绍。 甚至一时间已传得一众诸侯人尽皆知。由此可见联军是多么的透明,间谍又是如何的无所不在,孙坚的亲卫之中都有袁绍的死间。 …… “都说孙坚获得传国玉玺,并且私藏了起来,大家怎么看?”刘备一得到密报,就召过荀彧,荀攸,郭嘉,公孙瓒四人相议。 “肯定没错了,没想到李儒如此大手笔,连传国玉玺也拿来作诱饵。这下关东诸侯讨董联盟更是崩啦!”郭嘉轻巧地说:“弄不好江东猛虎真的要搭上性命了!” “奉孝说的没错!传国玉玺这么重要之物,怎么可能扔在建章殿南殿的井中。绝对是李儒故意为之,分化一众诸侯,够狠的!”荀攸肯定了郭嘉的论断。 “不是说十常侍之乱,劫少帝和陈留王走北邙时,宫内太乱遗失了么?”刘备不解地说:“也许是那时就被人扔进了建章殿的井里呢!” “可能么?董卓盘据宫室久矣,宫内又人多,焉有早不发现之理。”荀彧笑答:“偏偏乌程侯一去就发现了,这天下都没这么巧的事。” “不出意料,孙坚马上就会辞行回江东,到时不就一切清楚了。”郭嘉有点幸灾乐祸地说:“到时少不了一场大戏,我们且拭目以待。” 刘备点点头,表示明白了。又有点好奇地问:“传国玉玺我真还没见过,是由玉石所制吧?” 荀攸接口道:“我倒见过,确实由玉石所制。此玉此玉是昔日卞和于荆山之下,见凤凰栖于石上,载而进之楚文王,解之,果得玉。” “秦二十六年,令良工琢为玺,李斯篆受命于天,既寿永昌这八字于其上。二十八年,始皇巡狩至洞庭湖,风浪大作,舟将覆,急投玉玺于湖而止。” “至三十六年,始皇巡狩至华阴,有人持玺遮道,与从者曰,持此还祖龙。言讫不见,此玺复归于秦。来年,始皇崩。” “后来子婴将玉玺献与汉高祖。后至王莽篡逆,孝元皇太后将玺打王寻,苏献,崩其一角,以金镶之。光武得此宝于宜阳,传而至今。”荀攸如数家珍般娓娓道来。 传国玉玺,又称传国玺,传国宝。为中国历代皇帝相传之印玺,乃奉秦始皇之命所镌。 其方圆四寸,上纽交五龙,正面刻有李斯所书的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篆字,以作为皇权神授,正统合法之信物。 嗣后,历代帝王皆以得此玺为符应,奉若奇珍,谓国之重器也。得之则象征其受命于天,失之则表现其气数已尽。 传国玉玺是皇帝行使权力的信物,是国家权力的象征。从某种意义上说,宝玺甚至比皇帝本人更重要,因为失去了宝玺,皇帝就失去了所有的权力。 自秦始皇在中国历史上首次制定宝玺制度后,这套制度被历代王朝沿用,一直到清末。 历史上对宝玺的记载大多十分简略,语焉不详。且不同时期的记载常有互相矛盾之处。加上现存宝玺只有存放在北京故宫博物院的清代二十五宝,清以前的宝玺全无踪影,只有一些印拓流传至今,使现代人对历代宝玺知之甚少。 “侯爷,你对传国玉玺有兴趣么?”郭嘉在荀攸详细介绍了传国玉玺后,对刘备问了个扎心的问题。 还别说,连一直没有开口的二货师兄公孙瓒也十分感兴趣地盯着刘备看,想听听刘备会如何回答。 () 第393章 ,传国玉玺(下) “一块破石头,将之卖了,能活将即归来的百万之众么?”刘备笑了笑,一本正经地说:“如果一块破石头能左右或决定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命运或兴衰,那么这个国家,这个民族也该掩埋于废墟之中。” “秦之失鹿,与传国玉玺有关?是苟政猛于虎,失了民心。我大汉之风雨飘摇,同样与传国玉玺无关,是天下黎庶活不下去了。”刘备见众人没开口的意思,才接着说:“以人为本,为民为重,夯实根基,才是我最感兴趣的。” “至于传国玉玺,谁想谁去争吧!迟早有一天,我刘备随手抓块破石头,一样可以传令天下。我要这个国家强盛,这个民族长兴。”刘备招了招手说:“文若,公达,奉孝,伯圭,你们可愿助我一臂之力?” “玄德,我早说过,你剑锋所指之处,就是我兵锋所至之处。我就是你的镇北将军。”公孙瓒誓言般说:“这点,我从没变过,我也一直对玄德信心百倍!” “谢谢师兄!”刘备对公孙瓒施了一礼道:“无论明天会如何,我必不负师兄,我刘备必不负天下万民。” “固所愿不敢请也!”荀攸看了荀彧和郭嘉一眼,笑了笑对刘备说:“我们三个早就上了玄德的贼船,没办法,就陪玄德一起去看看玄德所描绘的风光。” “哈哈哈哈!”刘备恣意地大笑说:“有诸君相助,我必可直挂云帆济沧海,乘风破浪会有时。到时这天下必不会让诸君失望。” 刘备要的是同心同德的一起努力奋斗拼搏的伙伴,并不是家臣家将。所以对荀攸等人拜不拜主并不在意。只要是志同道合,心无异志就够了。 荀攸等人也深知刘备这一点,才没拜主,才以实际行动表示。至于口里怎么叫,只要高兴就好。能跟随刘备,一心为刘备谋划就足以说明一切。 “报!袁盟主和孙将军吵了起来,孔大人让人请主公赶快过去劝解。”一个亲卫进来禀报,打断了帐内五个人好不容易营造的和谐气氛。 “走,看大戏去!”郭嘉霍地站起来说:“看看他人对传国玉玺是如何的感兴趣!不死几个人,我还真不信了。” “等等,看大戏怎么少得了一壶好酒!”二货师兄公孙瓒真的顺手抄起一壶已饮了一半的逍遥醇酿。 “去吧!”刘备挥手让亲卫退下,与荀攸和荀彧相对而笑,五人一起走出营帐,在典韦护卫下向盟主大帐而去。 …… 谁都没到,孙坚刚刚命几名亲卫下建章殿打劳,其中就有一个是袁绍乡人,也是袁家早年布下的一名死间。这家伙出了建章殿,就来报袁绍。 这家伙眼力不错,摸一摸瞄一瞄就知道是传国玉玺。袁绍一听很高兴,大把赏赐着,还留在身边以对质。 袁绍知道孙坚若真得了传国玉玺,必会私藏,而且很快就会来辞行回江东。关于孙坚是天命所归之人的传说,该知道的人都知道。这下得了传国玉玺,能交出来才真见了鬼。 果然,孙坚很快就带着程普等三将来到袁绍大帐。孙坚略显有气无力地对袁绍说:“我身体抱恙,准备回长沙休养,特来与盟主辞行。” “哈哈哈哈!”袁绍仰天长笑,指着孙坚说:“我知道你得了什么病,都是传国玉玺引起的想得天下病。” 孙坚大惊失色,十分无辜地说:“此言何来?我怎么听不明白盟主说什么?” “今兴兵讨贼,为国除害。传国玉玺乃朝廷之重宝。你既然获得,当于众人之面留在我这个盟主处。等诛除了董卓,复归朝廷。”袁绍义正词严地说:“如今你想匿之而去,意欲何为?” 孙坚矢口否认道:“传国玉玺怎么会在我这里?” 袁绍冷笑道:“建章殿南殿那井中之物何在?” 孙坚犹在坚持地说:“我本无之,何苦相逼?” 袁绍目露凶光,恶狠狠地说:“你还是快点拿出来,免得祸从天降。” 孙坚心一横,指天为誓道:“我若果得此宝,私自藏匿,异日不得善终,必死于乱箭之下!” 在场的一众诸侯看见孙坚连毒誓都发了,不由纷纷进言道:“文台如此说誓,想必无之。” “想必无之?”袁绍神色一冷,向帐后招了招手,大声道:“出来,将你所见所闻说给诸公听听,再说想必无之!” 那名曾下井打捞的家伙,面不改色地从后帐里出来,刚伸手指向孙坚,还没开口,只见刀光一闪,已经被孙坚在丈外一刀枭首。 “叛逆!我找你多时矣!”孙坚收刀,对那家伙啐了一口。 “孙坚!”袁绍拔出佩剑指着孙坚说:“你斩我军士,乃欺我也。来人,擒拿孙坚!” “哗啦哗啦!”从大帐外冲进了数十名甲士,将孙坚四人团团围住。帐内进入了一触即发的紧张态势。 “袁盟主消消气!” “孙将军何必动怒!” “有话好说,有话好说,何必弄得刀兵相见,岂不有负盟约。”一众诸侯连忙两边劝说。 “怎么回事?!诸公皆名重一方,何苦要失颜面!”在这千均一发之时,刘备才赶了过来,听这动静,也不敢带荀攸几个进来,就和典韦闯入大帐,厉声责问。 一众诸侯七嘴八舌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刘备心中有数,也故作倾听沉思状。还别说,凭如今刘备的名声和军势,确实有做和事佬的资格。 嗯,刘备也算是经验十足,就在这次讨董期间,都已经说和了一众诸侯之间无数恩怨纠纷。以致现在众诸侯之间,一旦有事,就会请刘备出面调停。 “玄德来得正好!”袁绍犹以剑指孙坚道:“玄德你乃汉室宗亲,他孙坚私匿传国玉玺,欲据为己有,这是叛逆什么行为,绝对怀有不臣之心。” “玄德明鉴,袁绍他就凭我帐下一叛卒的一面之词,就欲横加这弥天大罪。”孙坚横刀在手,高声叫:“真是岂有此理!” “话不说不明,大家都是名传天下之人,有什么不能坐下来好好说,非得舞刀弄枪?”刘备对两人说不置可否,和着稀泥说:“不管怎么样,大家先放下手中刀剑。” “玄德,孙坚他当诸公之面斩杀我军士,有负盟约,有失风格,实欺我和诸君也!”袁绍一边说,一边还是给了刘备三分面子,收起佩剑入鞘。 “诶!人言可畏也,是有人欲陷害于我。”孙坚叹了口气,也收起了古锭紫金刀。刘备的面子,孙坚不得不给。 袁绍挥挥手,帐内一众甲士也收起刀枪剑戟,“哗啦哗啦!”一片铠甲撞击声中退出帐外。与此同时,孙坚身边的程普,黄盖,韩当三将也收起了武器。 “和为贵!”刘备神色一正,对帐内一众诸侯说:“争吵和打斗从来不是解决争端的好方式。这样吧,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口说无凭,不如先打这事查证清楚,到时诸公一起来决断,可好?” “玄德言之有理!”孔融首先开口附议。 “就按玄德说的办!”其余诸侯也纷纷附议。 “好!诸公都如是说,就这样办!”袁绍斜视着孙坚说:“在查证传国玉玺具体下落的这段时间内,还请乌程侯不要离开洛阳,不然,休怪我不讲情面。” “哼!”孙坚没理袁绍,对刘备等人拱了拱手,告罪一声,带着程普等三将怒气冲冲而去。 孙坚一走,众诸侯也纷纷离开了袁绍营帐。只留下一脸阴晴不定的袁大盟主,在大帐时而咬牙切齿,时而扼腕叹息。 “精彩,精彩!”刘备几人回到自家营寨,郭嘉摇头晃脑地说:“可惜了江东猛虎,这回死定了!” “奉孝为何这么说?”刘备算是心中有数,却不解郭嘉为何如此笃定孙坚必死。 () 第394章 ,孙坚必死 “汉室犹存,传国玉玺岂是轻易可染指的。”郭嘉没回话,反而是荀彧开口道:“孙坚自己发毒誓,若匿传国玉玺,必死于乱箭之下,自有人为他实现这一誓言。” “是呀!如果孙坚现在不辞而别,起营拔寨回江东,那么就是不打自招坐实了私匿传国玉玺。”荀攸接口道:“孙坚回江东,必过荆州,荆州牧刘表乃汉室宗亲,还带甲十万,岂有不为传国玉玺而拦截之理。” 刘表这种牧守一方,带甲十万的汉室宗亲,一般都会恪守汉律祖训,不会轻易出自己的地盘。但是为了保证汉室的威严,他绝对会让孙坚死的和他的誓言一样。 你孙坚发誓说拿了玉玺就会乱箭射死,那么就把你乱箭射死。让天下所有怀有不臣之心的家伙明白,汉室犹存,天意犹在。 “我也是汉室宗亲,一样带甲十万。虽然说对于这群家伙目无汉室十分愤慨,有种自家宝物被抢夺的不忿,但是绝对没有将他们除之而后快的念头。”刘备算是自嘲地说。 刘备说完就明白,是因为自己是穿越众的原因。那怕在这汉末十几年了,还是旁观者的心态,后世人的目光在观察这世界。刘备早不拘泥于一家一姓之天下,而是胸怀国家和民族。 “以为都是侯爷这等境界,传国玉玺不过是块破石头。”郭嘉抿着嘴说:“在众人眼中,传国玉玺就是至宝。每个心中绝对都怀着得传国玉玺者得天下的想法和念头。” “侯爷是胸怀天下,高瞻远瞩,知道传国玉玺不过是李儒的一个诱饵罢了。”荀彧微笑道:“可叹的是,有许多人明知这是块香甜的陷饼,也会毫不犹豫地一口吞下,就算搭上身家性命也在所不惜。” “李儒厉害呀!攻心为上,利用人心人性的弱点,让人明知是陷阱,也无法置身事物,被他牵着鼻子走。”荀攸接口道:“如果说放弃虎牢关,让联军入洛阳,是让联军完成之前盟誓时的约定,让其停驻不前。那么传国玉玺就是要分而化之,让联军分裂,甚至众诸候不得不挥刀相向。” 刘备闻言,笑了笑说:“李儒利用传国玉玺,还扯下了正在风雨飘摇中的汉室那最后一块遮羞布。得传国玉玺者得天下,是多么的可笑。” 刘备的话十足的大逆不道,刘备说出来不会让人这么觉得,刘备是汉室宗亲,说白了就是有权继承这大统。别人可不能随便乱说,会死人的。 郭嘉几个人就对刘备这句话听而不闻,郭嘉歪着头,目视刘备说:“侯爷,如果传国玉玺真转到了你手上,你会要吗?” “不要!”刘备很肯定地说:“传国玉玺是宝,这没错!而传国玉玺真的很重要?我不觉得,不就是一个印玺。秦皇真是缺这么一个印玺?” “这是天大的玩笑,能扫六合平八荒,凭这功绩和身份已得到了天下人认可。只有当自身实力到达了这一步,自动会拥有传国玉玺,到时是块石头,是块木头,是块板砖也一样。”刘备不以为意地说道。 刘备说到这里,正了正身形才接着揶揄道:“有空想这破石头,还不如研究如何尽快结束这乱世,还天下人一个大平盛世,大家不妨畅所欲言。” “不要就好,不要就好,其实我也知道自己是多虑了。”郭嘉轻笑一声说:“当一个人不需要加任何前缀被天下人时时提起时,任何外物都已经不能轻易动摇其地位和心志。侯爷就快到了这一步。” “奉孝过誉矣!”刘备略显云淡风轻说:“身位和地位不重要,权势富贵也不过是过眼云烟。现实人生价值和理想才是我的追求。当然,有些东西也是必不可少的,如你们这等大才,如钱粮。” “主公,孙将军已起营拔寨,起程离开洛阳。”这时一名亲卫进帐,将一众诸侯的最新动向,及时向刘备禀报。也打断了郭嘉等人张口欲言的进言。 “袁绍外宽内忌,好谋无断,必传书刘荆州,阻孙坚而索传国玉玺。”郭嘉在亲卫退出营帐,摇着头说:“孙坚勇而少智,身边又无良谋,免不了被人算计,这回想不死都难呀!” “孙坚必死!”二货师兄公孙瓒见刘备有点意动,难得开口道:“孙坚现在出洛阳,已经摆明了私匿传国玉玺。孙坚不臣之心意一动,就已种下必死之因。玄德不会想拉他一把吧?” 刘备苦笑了一下,自己还真有对孙坚伸把手的念头。不过公孙瓒这么毫不留情地点出,刘备也熄了这个念头。不出意外,孙坚是真的死定了。 刘备也知道公孙瓒这么说的原因,其一是为了刘备好,免得让人诟病。其二是孙坚和公孙瓒在征讨黄巾军时就有隙呀。当年孙坚在广宗城内几乎全军覆没,怪话不断,就说了打酱油的公孙瓒和董卓出工不出力。 公孙瓒什么人?除了对刘备好外,其他人可是鸟都不鸟。就算孙坚无意中得罪了他,他也一直记在心中。如今孙坚成了众矢之的,不落井下石就是宽宏大量了。嗯,连刘备伸手都不行,话就摞出来了。 换而言之,孙坚是死在董卓,公孙瓒,袁氏兄弟,刘表等人之手。当然,孙坚动了不该有的邪念,指染了无法拥有的宝物,也是致死之因。 “是呀,侯爷,当一个人的实力无法支撑他的野望时,离毁灭也就不远了。有时怀璧也是一种罪,还是死罪。”荀攸也不希望刘备伸手。 “好啦,好啦,我们就别管别人的破事。”郭嘉一摆手,似乎将杂念赶走,神色肃然地说:“还是来讨论如何扫平这纷乱天下,还一个大平盛世。” “侯爷,该入主青州了!”郭嘉有点跳脱地说:“就凭涿郡,渔阳两郡已容不下五十万兵马,也养不活这么多兵马。必须拿下青州。” “奉孝认为我该如何入主青州,如今想买官都没地方买呀!”刘备知道青州牧一职一直悬空,甚至想过这次讨董后,将四,五十万人马往青州一摆。有褚燕百万之众呼应一声,青州应声入囊,不过吃相有点难看。 “此事易耳!”荀彧笑了笑说:“侯爷只需向孔大人和韩大人等人露一下口风,两位大人必会联名上奏。天子在长安,而长安的实际掌权者李儒为了分化关东诸公,绝对会答应。只要有了这一纸任命,青州就是囊中之物。” “好!就这么办。”刘备一听,心中明了,入主青州,只少个名正言顺的名份。 …… 盟主大帐中,袁绍更是及时得到孙坚出洛阳的消息。不过这家伙并没有出声,也没有出兵阻挠。袁绍阴恻恻的冷笑几声,召过麾下的两个谋臣相商。 片刻之后,两个年龄相差有点远,皆文士装束的人过来了。其一个年长点的是南阳许攸许子远。一个年轻点的是颍川郭图郭公则。 “子远,公则,且坐。”袁绍让许攸和郭图坐下,屏退左右道:“孙坚不遵我号令,擅自率兵出洛阳,我应如何处置?” “孙坚必死!”许攸和郭图两个异口同声地回道。说完两人相视一笑,许攸开口道:“本初呀,孙坚之举,无疑是不打自招,诏告于天下传国玉玺在他孙坚之里。” “就算如此,子远何以认为孙坚必死?”袁绍听许攸唤自己的表字,心中是不舒服的,不过并没表现出来,反而热情地说:“孙坚乃江东猛虎,不伤人就不错了。” “江东猛虎,他孙坚就是有吕布之勇,也难逃乱箭穿身之厄!”许攸气定神闲,指点江山地说:“本初只需修书一封,快马递至刘荆州处,自有十万甲兵伏击这只江东猛虎。” 许攸一向与袁绍,袁术,曹操等人交好,又自持其才,至此刻和已经上位至盟主的袁绍相处,还称其表字,实在不自觉。 许攸和袁绍有交情不假,许攸有才也没错。但是持情才而傲王侯,就是取死之道。许攸根本没发现袁绍眼神中闪过的那一丝怒意。 许攸这个人怎么说呢?人脉资源不错,其人贪财无治。不如看看世历中诸位牛人对许攸的评价,也许就知道一二。 袁术:“许子远凶淫之人,性行不纯。” 孔融:“田丰,许攸,智计之士也。” 荀彧:“许攸贪而无治。” 司马光:“昔周得微子而革商命,秦得由余而霸西戎,吴国得伍员而克强楚国,汉得陈平而诛项籍,魏得许攸而破袁绍。彼敌国之材臣,来为己用,进取之良资也。” 罗贯中:“堪笑南阳一许攸,欲凭胸次傲王侯。不思曹操如熊虎,犹道吾才得冀州。” 何焯:“许攸卖国邀功,小人之尤者,收治之殊快也。” 诸位大佬的意思很清楚,许攸是才智之士,贪财性恶,革命立场不坚定,容易做叛徒。 () 第395章 ,孙坚中伏 “公则,你以为呢?”这时的袁绍还是知道兼听则明,集思广益,没有直接采纳许攸之见,而是问询于一边的郭图。 郭图心细,早捕捉到袁绍眼底那些不快,听袁绍相询,对袁绍作揖施礼道:“孙坚虽有勇,出身也不过一小吏,顺势而起,亦不配拥有此传国至宝。” “明公,宏伟大度,德才兼备。又四世三公,恩泽天下,才配拥有此重器。”郭图星沫四溅道:“就如子远兄所言,孙坚必死!才德不配,怀璧其罪也!” 郭图郭公则,年纪轻轻已深得官场厚黑学三味。知道逢人说人话,见鬼讲鬼话。历史诸牛人如是评价。 郭嘉:“有郭图,逢纪为之谋臣,必交斗其间,还相离也。” 审配:“凶臣郭图,妄画蛇足,曲辞谄媚,交乱懿亲。” 刘表:“知变起辛,郭,祸结同生,追阏伯,实沈之踪,忘常棣死丧之义,亲寻干戈,僵尸流血,闻之哽咽,虽存若亡。” 曹丕:“佞邪秽政,爱恶败俗,国有此二事,欲不危亡,不可得也。何进灭于吴匡,张璋,袁绍亡于审配,郭图,刘表昏于蔡瑁、张允之徒,固未足多怪,以后监前,无不烹菹夷灭,为百世戮试。” 胡三省:“郭图,审配各有党附,交斗谭尚,使寻干戈,以贻曹氏之驱除,谭尚既败,二人亦诛,福祸之报为不爽矣” 郭图有才,还善政斗,有致政敌于死地的狠劲,实小人也。袁绍以许攸,郭图为谋,创业前期没问题,袁绍凭自身气度镇得住。 一旦袁绍势成,袁绍一浪,就是个悲剧。官渡之战,郭图将硬直的田丰搬倒,许攸一叛变,袁绍去了大半身家,失去北方霸主地位,也无缘一统天下,岂不让人无语。 “好!且让我修书一封快马送给刘荆州。”袁绍听得眉开眼笑,即时挥笔就书,命人快马加鞭将这孙坚的催命符送出了洛阳。 …… 华佗一行人,终过几天急行军,终于见到了返程大队伍的开路先锋赵云和太史慈。 “元化先生!”赵云目力极好,远远就看见了如众星拱月的华佗,一夹胯下玉狮子,电闪般来到华佗一行人面前,恭声叫道。 华佗在刘备这个小圈子里的地位,是与蔡邕,郑玄,卢植等大儒一样受人尊敬的存在。尤其军医在刘备军普及后,在刘备治下医者的地位直接拔升到了农以上,接近士的位置。 “子龙辛苦了,情形如何?”华佗身体很好,急行军几天也不见疲惫,神采奕奕地笑问赵云。 “哎!粮食短缺是最大问题,以致许多生病了的人愈加严重。”赵云叹了口气,将迁移队伍近段日子的大概情形简单介绍了一下。 一个字饿,二个字很饿,三个字非常饿。粮食不足,甚至可以说基本上没有了。刘备军所有将士都吃一顿,节省下来的粮食是不少,可是均分于百万之众,又显得有点少。 若非军民一心众志成城,早就炸营了,人群该四散而去。那怕是这样,队伍中也发生了不少强抢豪夺之事。为了大局,关羽可没少砍人。 “粮食物资在路上,还需坚持几天才行。”华佗也没有好办法,带来的一点粮食根本于事无补,只好安慰着说:“我于此处搭棚施粥烧水,子龙你们带没病者先行,身体不好者先停下,由我带人调治一番再走。” “好!”赵云让传令兵一路传下去,自己和太史慈率队继续前行。有希望总是能给人无限的力量,迁移队伍明显快速移动起来。 道路两边无数个棚子搭建了起来,随即打灶生火,煮粥烧水。粥是稀粥,水多米少。开水是用来配制生理盐水和糖水的。 生理盐水的配制,是刘备从后世记忆中提取出来的,只向华佗说明一下可以补充人体必需的体液,华佗认为这是行军必备的至宝,也很快就上手,还用得十分麻流。 不说一定是配制成百分之零点九的生理盐水,作用也差不多,说声能救人一命,绝不过份。口渴者喝口生理盐水,饥饿者喝口糖水,这效果是刚刚的。不见人群中纷纷叫好。 类似的棚子,在往后的路上不少,基本上以十里为距离,多少都会有棚子,一直到洛阳。这是刘备向袁大盟主建议的,也许没有生理盐水和糖水,粥和开水不会少。 有了华佗带队的一行人加入,只要没死的,都得了及时有效的诊治。期间也挂了不少实在救不过的倒霉蛋,人们依然感恩戴德,绝对不存什么找医务人员麻烦的医闹事件。 “吁!”接到赵云所派传令兵传来的消息,神经一直处于紧绷状态的关羽终于松了一口气,关羽是真的没把握将这百万之众顺利带回洛阳。 “二将军,侯爷反应的速度真快。”被刘备分配为关羽副手的张辽,也松了口气说:“一支兵马能做到这份上,一个侯爷能做到这份上,天下绝无仅有啊。难怪别人的兵马越打越少,我们越打越多。” “文远,非正式场合,唤我表字云长即可。你我可一见投缘,还有幸成为并肩作战的战友。”关羽心情不错地说:“凭文远的能力,迟早会独领一军。大哥有识人之明,更不会埋没像文远这样的大将之才。” “云长兄,我能行吗?”此时年轻的张辽,还不是威震天下的五子良将之首,更不曾经历多少战事,自也有不自信的一面。 “哈哈哈哈!”关羽大笑,丹凤眼半睁,看着张辽说:“文远年纪轻轻就己经是练气成罡巅峰的修为,还有不俗的统兵能力,为人也谨慎。你日后的成就,我都很期待。” “谢谢云长兄,还望云长兄多多提点之。”张辽施了一礼,恭声道:“我必不负云长兄和侯爷的厚望。” “嗯!”关羽点点头说:“文远刚才说我们这支兵马和大哥是天下绝无仅有的。这个应该这么说,只有大哥是这天下绝无仅有的,有了大哥的率领,这支兵马才会爱民护民。换而言之,只要加入了大哥麾下,就必须做到爱民护民。这支兵马若由别人率领,就难说了。” 关羽说的这点,是现实,是实情。刘备军带着刘备个人的深深烙印。而这恰恰是刘备最担心的,万一自己不小心挂了,所谋求,所追求的,都会成为泡影。 要让一个国家和民族长兴不衰,不是一代人能完成的伟业,必需数代或人们一直努力才行。如果说刘备仅仅能做到自己这一代让大汉强盛,意义何在? 刘备一在思考,该怎么样才能没有自己,这个国家和民族一样可以强盛。而在此之前,必须先结束这乱世,打破一切故旧的规则,重新建立新的秩序。 要做到这一点,一支绝对忠诚的兵马是必不可少的。这就矛盾了,这也让刘备这个有着后世千多年见识的穿越者,也一时没有什么好办法解决。至少目前没有。 “以民为本,以人为本。侯爷真神人也!”张辽由衷地感叹着:“天下谁与争锋?” “谁与争锋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粮食物资不到位,我们大家都得饿肚子。”关羽难得地说了个冷笑话,却也是实情。在接下来几天,连关羽等将校也得喝粥了。 …… 不说关羽等人又累又饿携百万之众回洛阳。且说孙坚率部出洛阳回江东。孙坚在袁绍大帐里挥刀杀人,在刘备调解下才脱身而出。 孙坚回到自家营寨,二话不说,将传国玉玺随身携带,起营拔寨就离开洛阳。孙坚甚至做好了一路杀回江东的准备。 说起来孙坚真算是心大,就是有黄忠驻守的虎牢关,就凭孙坚这万余人,除非插上翅膀飞过去。嗯,凭黄忠的通神箭术,就是飞上天也可以射下来。 好在袁绍还在乎一点表面上的东西,并没有要求虎牢关守军拦截孙坚。就算这样,孙坚率部来到虎牢关前也被难处了。 “孙将军,可有袁盟主手令或我家主公的通关文碟?”黄忠接到守关门的将士禀报,就来到了关门口,见到是孙坚,不由微笑道:“不然,未将不敢放将军出关。” 不管怎么说,联军这么多路诸侯兵马,孙坚这一路算是值得让人信服的。加上刘备曾对孙坚施以援手,以致刘备军对孙坚都有不错的感观。当然,孙坚对刘备也是深怀感激的。 虎牢关自黄忠奉命守关以来,白天是畅通无阻的,除了必要的例行检查,关门只有在晚上才会关。当然,一支兵马要通过虎牢关,通关的文碟少不了。 “黄将军,我两样都没有。”孙坚十分光棍地说:“袁绍徒有虚名,进入洛阳后再无半点行动。曹将军独自追击董贼,损兵折将,若非你家主公派兵接应,曹将军都难逃一死。我见事已不可为,不如回江东。” “就算如此,孙坚回师江东也应该得到袁盟主肯首,最少也可以向我主公知会一声。除非另有隐情,才让孙将军一声不吭就欲回江东。”黄忠依旧笑意不减地说。 黄忠对于这些情况都知道,也能理解孙坚为什么要回江东。不过黄忠更是心细之人,说孙坚不知道过关需要令信,这是不可能的,肯定有原因。孙坚私匿传国玉玺之事,还没传到虎牢关。 “黄将军,实在是我心灰意冷归心似箭,所以疏忽了,不知黄将军可否通融一二。”孙坚作揖施礼道:“关东众公,我独敬玄德。玄德于我多有恩德,将军也必不会为难于我。” 黄忠闻言,闭目沉思了片刻,脸上笑容消失了,正色道:“孙将军,职责所在,还望勿怪。就是主公也不希望我公私不分。” “黄将军,你到底要如何才让我过关?”孙坚是不想开罪于刘备,不过怕袁绍等人为难,只想早日回江东,不由声音有点大。 “好!”黄忠毫无惧色,朗笑一声道:“其一,派人回头取通关令信。其二,胜过我即可过关。” “黄将军,讨教了!还请小心!”孙坚见没有回旋余地,拔出古锭紫金刀,拍马向黄忠杀来。 “无妨,孙将军尽可全力施为!”黄忠不敢托大,亦拔出赤血宝刀静静以待。 “喝!”孙坚大叫一声,挥刀砍出一道紫色的刀气,带着足以摧毁前方一切的威势向黄忠劈来。 “来得好!”只见黄忠信手抬起赤血宝刀往一划,一股血红色的刀气撞向紫色的刀气,紫色刀气如被秋风扫过的落叶,片刻消失于无形。而血红色的刀气犹在孙坚马首前划出了一条整齐的沟壑。 黄忠一见孙坚的招式和威力,就对孙坚的实力有个估计,不错,也仅仅是不错。在刘备这小圈子里还真不够看,就别说与黄忠打斗了。 “嘶!我输了!”孙坚倒吸了一口凉气,无奈地说:“天下英雄何其多也,我只以为关,张,赵,太史将军等人神勇,不料黄将军更是深不可测。” 孙坚修为不错,眼力也有。黄忠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刀,就不是自己能抵挡的。也知道人家是手下留情了,不然这一刀就可让自己一分为二。 孙坚的干脆利落,让黄盖,程普,韩当三将无比着急。黄盖等人急的是想帮忙都帮不上,就是三人齐上,也不是人家的对手。 同时也让守关的黄忠为难,黄忠的为难之处在于。放吧,身为守关将校的职责不允许。不放吧,又该如何做?扣押,斩杀,还是关起关门置之不理?黄忠愁眉不展起来。 “黄将军,主公有令,勿为难孙将军,且放其通行。”上天好像知道虎牢关前众人为难,正好有人持刘备双股剑中的一把,遥遥高叫。 来人正是刘备新收的保镖汝南陈到陈叔至。这还是鬼才郭嘉在得知孙坚起营拔寨,不辞而别的走了,及时向刘备说起孙坚过不了虎牢关。刘备并不想为难孙坚,才让陈到快马持剑而来。 “孙将军,请!”黄忠如释重负,伸手道:“非我有意为难将军,职责所在,还望见谅!” “不敢不敢!”孙坚苦笑道:“多谢黄将军刀下留情,还请代我向玄德道声谢!” 孙坚本想说今日之恩异日必报,念及刘备今日今时之势,又念及怀中的传国玉玺,也就只好苦笑一声,率部快速而去。 黄忠见自己都放行了,孙坚还如此急急离去,十分不解地问传令的陈到:“叔至,孙坚离开洛阳到底为了什么?” “黄大哥,孙坚藏匿了传国玉玺。”陈到不忿地说:“我也不明白主公为何不下令拦截,如此至宝,只有主公才配拥有。” “呵呵!这就是主公与众不同之处呀!”黄忠一听就明白了孙坚为何急急离开,跟随刘备日久,黄忠也明白刘备为何不在意这传国玉玺。 “何解?”陈到迷糊了。在陈到看来,传国玉玺代表正统,代表汉室皇权,岂容他人藏匿? “传国玉玺对于主公来说,就是这把剑。”黄忠轻松地指着陈到手中刘备的双股剑说:“重点在人而不在外物呀,因为主公,这把剑才能号令三军,不然就是绝世宝剑也只是一把剑。” “哦!我似乎明白了一点点!”陈到看了看手中的剑,又想了想黄忠的话,有点不太确定地说:“可是,众人又为何争夺不休?” “呃!”黄忠被陈到噎到了,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解释这万分复杂的人心人性向题,只好哄小孩一样说:“这样吧,叔至你先回去复命,免得主公久等,以后我再告诉你为什么。或者问主公或几位先生,他们都会给你一合理而满意的答案。” “我也不太清楚啊!”看着陈到听话地策马飞驰而去,黄忠嘟囔着,返身回了虎牢关。 …… 孙坚侥幸过了虎牢关,带着所部万余人马不停蹄地赶路,经过数日急奔,不日来到荆州地界,不料刚进荆州地界就中伏了。 埋伏孙坚部的刘表,连招呼也没打一声就万箭齐发,可怜的孙坚部万余人马,片刻就被射杀近万。若非黄盖,韩当,程普三将死命护住孙坚,孙坚就算是内气外放境界的修为,也会被射成筛子。 “刘表,此仇不报,我孙坚誓不为人!”逃出生天的孙坚,看了眼仅存的几百人,仰天发着毒誓。这时孙坚忘了都是怀中传国玉玺惹的祸,只记得必报此仇。 至此,孙坚和刘表算是结仇结大了,基本上是不死不休。孙坚和刘表从此刻起,两人是有得打了,只要有机会,谁都不忘捶死对方。 “什么?没有孙坚的尸首!”刘表得到亲卫的禀报,失声惊叫:“难道天意如此?这次没射死这只猛虎,迟早是荆州之祸也!” “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刘表咆哮了几句,命令麾下所有兵马进行地毯式搜索,一心要斩草除根。无奈最后还是无功而返,孙坚就像平空消失了一样。 “异度,异度!”刘表收兵回襄阳,就问计于帐下最有才智的蒯氏兄弟中的蒯越。 () 第396章 ,人心已散 刘表刘景升,山阳高平人,是正宗的汉室宗亲。其年少成名,好结纳,时与名士七人为友,号江夏八俊。 这七人分别是,汝南陈翔陈仲麟,鲁国孔昱孔世元,渤海范康范冲真,山阳檀敷檀文友,南阳岑晊岑公孝,以及与刘表同郡的范滂范孟博和张俭张元节。 刘表当年单人匹马入荆州上任州牧,用蒯氏兄弟,蔡瑁等人,拉拢分化荆州世族,算是有分本事的人。 刘表在荆州期间,恩威并济,招诱有方,万里肃清,群民悦服。刘又开经立学,爱民养士,从容自保,据地数千里,带甲十余万,一时间称雄荆江。 刘表接到袁绍快马传书,得知孙坚藏匿传国玉玺,顿时勃然大怒。身为汉室宗亲,又带甲十万,怎容得孙坚指染汉室的传国至宝。 刘表在蒯越的建议下,于孙坚过荆州的必经之路上设伏,以践孙坚死于乱箭之下的誓言。无奈人算不如天算,万箭齐发下也没有取得孙坚的性命。 蒯越在刘表的传召下很快到来,闻言叹息道:“如此设伏都没取得孙坚这只猛虎的性命,迟早为祸荆州啊!” “别感叹了,天意如此,我只想问该怎么除去这祸患。”刘表没好气说:“孙坚在江东之地根基不浅,若不早定计议,异日更难铲除。” “孙坚确实在江东之地势力不小,不过江东之地可不止孙家,只要没计得当,并不难孤立孙家。”剻越建议道:“将孙坚私匿传国玉玺之事广散于江东之地,就会有人算计这只猛虎。” “好!就依异度之见!”刘表这才眉开眼笑,着手命令人四处传播孙坚拥有传国玉玺之事,更隐约说孙坚有不臣之心。 刘表和蒯越口中的江东猛虎孙坚,正带着黄盖,程普,韩当三将,以及数百残兵,逃出刘表的包围圈后,狼狈而逃。 历史是惊人的相似,数年前孙坚率数千江东子弟出江东征讨黄巾军,差点全军覆没于广宗城内,最后剩下数百人回江东。这次孙坚率二万余兵马出江东讨董,结果还是剩下数百人归来。 还好一路上再没遇到围堵袭击,路途又熟悉,孙坚一行人虽然狼狈,但也顺利地回到了吴郡富春老家。 “将军,不回长沙?”回到富春后,程普不解地说:“不管如何,将军的长沙太守一职还在呀。” “长沙太守?”孙坚苦笑道:“早就应该有人顶上了,那里还轮得我现在去!” 孙坚还真没说错,在他率兵会盟后不久,就有人大大方方名正言顺地顶了孙坚做了这长沙太守。这人是地方大族张家的人,还名声在外,就是张机张景仲。 “将军,那么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程普恨意滔天地说:“万余弟兄,刘表贼子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斩尽杀绝,此仇不得报!” “报一定是要报的。”孙坚肯定地说:“而目前必须螯伏之,静待时机。德谋,你去趟舒县周家,将我家人接回。” 孙坚回到吴郡富春后,基本上闭门不出,暗中一直在招兵买马,静候时机以待成就一番大业。 …… 程普奉孙坚之命,马不停蹄地来到了舒县周家接孙坚托付于此的家人。 “程叔,且让我与瑜弟辞别。”孙策见到风尘仆仆而来的程普,许多话问到嘴边都吞了下去,这么说了一句。 孙策已经长成一个英姿勃勃的美孙郎。也取了表字为伯符,其武艺修为已达到临门一脚就进入内气外放的惊人境界。 这时周瑜也已经是一个风流倜傥的美周郎,取表字公谨。其文韬武略都达到了一个非人的高度,文武双全还真有让别人活不下去的疯狂。 “我来了,且让我送伯符兄一程吧!”翩翩而至的美周郎,似乎早料到程普会来接人一样,一点也不吃惊地说:“以后还不知道有没机会与伯符过一段这么宁静而闲暇的日子。” “公谨,近来多有讨扰了!”孙策也许是即将要离开好友,难得地正经施礼道:“后会有期!” 就在孙策和周瑜依惜话别之时,程普已带着孙母及一家先行而去。程普知道这两个好友应该有许多话要说。 周瑜闻言,瞪了孙策一眼,孙策识相一改正经之态,狂笑地翻身上马,回头道:“公谨,我必打下江东,你我兄弟并肩剑指中原!” 周瑜点着头,笑了笑,挥挥手,表示孙策可以滚蛋了。 …… 洛阳,在孙坚走后,刘备军带百万之众还未归来之前,就已经是暗流汹涌,有如一个火药桶,只需一点火星就会爆炸。 时有兖州牧刘岱刘公山请辞挥师回兖州,临出洛阳时,向东郡太守乔瑁借粮。两人本来不和,早年就有隙,乔瑁那里肯借粮。 再说乔瑁自己都想向别人借粮,应该说讨董至今,各个诸侯都没有余粮。这也是一众诸侯在洛阳按兵不动的原因,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没吃的,打个屁! 谁也没想到的是,刘岱借粮未得,恼羞成怒,竟然引军突然杀入乔瑁营寨,当场就将乔瑁砍死,还尽收降乔瑁其部,才扬长而去。 再次让人跌破眼镜的是,一众诸侯,包括袁绍袁大盟主在内,都视而不见。既不发兵救援乔瑁,也不指责当众行凶的刘岱。至此,讨董联盟名存实亡,人心已散。 “奉孝,你为何阻止我出面化解这场本不应该发生的悲剧?”刘备早知刘岱和乔瑁这个诸侯会火拼,一直命人严密监控着,临了却被郭嘉拦住了。 “侯爷,袁盟主都置身事外,你又何苦趟这浑水。”郭嘉不以为意地说:“所谓借粮只是借口,谁都知道时至今日没人有余粮。刘岱是一心要置乔瑁于死地,谁劝都没用。” “可是,看不过眼就是看不过眼。倘若我不知道也就罢了,我们可还是名义上的盟友,这样背刺的行为,就算有千万理由也不可原谅。”刘备忿然地说。 “大浪淘沙,乱世之中总会有许多人注定会淘汰!”郭嘉正色地说:“侯爷你准备救这全天下的人么?” “我倒想。”刘备何尝不知,乱世之中人命如草芥,死起人来完全不讲道理。就凭刘备现在的力量,想救全天下的人,真是想多了。 “若非侯爷与人为善,急公好义,又有不错的军势,也许早有人计算侯爷了。”郭嘉一针见血地说:“弱肉强食,强者为尊,才是乱世生存的法则。” “没错,奉孝的话也许不好听,却是真话。”荀攸见刘备陷入沉思状态,接口道:“按目前态势来看,讨董联盟马上要散伙了。侯爷还不如去找孔,韩两位大人聊聊,定下入主青州之事。” 刘备甩甩头,把自己一些不合时宜的想法和念头驱散,定了定神说:“我知道,没有实力保障的仁慈只会害人。” “侯爷能这么想最好!”荀彧满意地一笑说:“我现在陪侯爷去拜访两位大人吧,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再迟,大家就该四散而去了。”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是我犹豫不决也!”刘备霍地站起来,伸手拉住荀彧说:“走,我们取青州去!” 当刘备和荀彧来到孔融营帐时,韩馥也正好在。两人正在相对长吁短叹,唏嘘不已。 这两货都是一方大员,更是清谈客。引经据典讲道理一套一套,真要处理棘手问题,呵呵!不然孔融日后也不会有北海被围之难,韩馥不复冀州被夺之灾。 “玄德贤弟来得正好!”孔融见到刘备,就开始吐槽道:“人怎么可以这样?完全不顾盟约道义,不讲仁义道德!” “文举兄,文节兄!”刘备拱拱手,坐下后才说:“这世上呀,什么人都有。尤在乱世,人性百态皆可见也!” () 第397章 ,一拍即合 “见过孔大人,韩大人!”荀彧也算是常客了,见过礼,在孔韩两人点头中自己找了个靠后的位子坐下。 “玄德,前番孙坚携传国玉玺出洛阳,你为何不在虎牢关拦截之?”孔融知道荀彧是刘备的人,也就一点不避讳地点名道姓说:“枉我一直认为孙坚忠勇,原来也是怀有不臣之心的叛逆,与挟天子乱政的董贼有何区别!” “文举兄,不是每个读了圣贤书的人,都会遵循圣贤之礼,明圣贤之义,讲圣贤之理。”刘备有点无奈地说:“在无真凭实据的情况下,我实不愿让更多无辜的人因此而丧命。” “玄德高义!”韩馥点头赞道:“如果刘大人有玄德这么想法,又如何会酿成流血事件。以致联盟讨董一事成空,真让人,唉!”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不知两位兄长接下来去向如何?”刘备也作叹息状说:“出兵时都是信誓旦旦,如今却虎头蛇尾无功而散。” “我正与文节兄说起此事。”孔融道:“袁盟主是会呆在这洛阳,遥控渤海一地。有玄德的兵马带回那百万之众,袁盟主算是名利双收。我们嘛,只有回家了。” “不错,我们刚才就想来与玄德告辞,没想到玄德过来了。”韩馥点头道:“正好,明天一早我和文举兄就结伴而行,路上也好有照应。玄德你呢?” “我哦!”刘备沉吟了一下说:“我一定要等我二弟等人带百万之众返回洛阳后,才能打算下一步。再说,我还不知道去向何方呢?” “玄德,怎么会不知道去向何方呢?”孔融和韩馥异口同声地问,其中关切之意没有丝毫作假。可见这两位大佬是真把刘备当兄弟了。 “两位兄长,幽州两郡又那里容得下小弟如今麾下这么多兵马?也养不活呀!”刘备愁眉紧锁地说:“我又舍不得那些为讨董大业流血负伤的十几万将士们。” “对啊!玄德收容了大伙的伤兵十几万,又收降了汜水关和函谷关外的降兵,幽州两郡是太小了。”孔融一边勾着手指说,一边看向韩馥,期望他出个主意。 “青州!”韩馥和孔融再次异口同声说:“青州无主,玄德正好去青州容身,妙也妙也!” “青州?”刘备揣着明白装糊涂地说:“青州确实无主,可是小弟这么名不正言不顺而去,会遭人诟病的。再说陛下在长安,我想请命都不可能呀!” “此事易耳!”孔融大包大揽地说:“我和文节兄联名保荐玄德为青州牧,玄德又是陛下皇叔,无不准不理。” 孔融乃圣人之后,又是当代大儒。韩馥能掌九州之首冀州,也是影响力不凡的大佬。有此俩人联名保荐,刘备入主青州就是定局。 “谢谢两位兄长厚爱,还烦请两兄长费心。”刘备长身而起,施了个大礼道:“玄德有礼,也代麾下五十万将士们多谢之!” “玄德勿须如此!只有你入主青州我才放心也!”孔融挥手道:“不过青州匪患严重,黄巾余党真有几百万之多。整个青州境内,也就几座坚城四周安全点。玄德你要心中有底!” 相比于历史同期,现在青州的黄巾军多了一半,而且一直是在褚燕的率领下,算是一股有组织,有一定战斗力的霸匪,一般人还真不敢招惹。 在青州为官者,都是与这股黄巾军井水不犯河水。只要不主动去剿杀,在褚燕的约束下,黄巾军也不会无故扰民犯官。 当然,孔融和韩馥不知道的是,没有这几百万黄巾余党要收复,刘备还未必会去入主青州。答应了褚燕这么多年,怎么能不践行承诺呢! “文举兄放心,青州之事我略知一二。”刘备不忘安其心道:“三年之内,我将青州匪患清剿一空,期间还得仰仗两位兄长之力。” “这个自然,这个自然!”孔融和韩馥都满口答应了下来。嗯,绝对是很仗义! 刘备见状,想了想这两个家伙不久后都有大难,忍不住拍着胸膛说:“两位兄长之恩,小弟没齿难忘。小弟在这里承诺,日后两位兄长若有难处或差遣,只须一纸传书,就算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 也许孔融和韩馥都未必要求刘备报恩,不过凭刘备如今的身份势力,有这么个承诺,也让这俩个家伙眉开眼笑。花花轿子众人抬,你好我好大家好,才是为官之道。 “来人,笔墨纸砚伺候!”孔融一高兴,当场就撸袖执笔疾书,一篇全文锦绣生花的举荐信片刻而就。韩馥也乐呵呵地提笔添上了自己的大名。 “来人,一人双马火速送至长安宫内。”孔融收好举荐信,厉雷风行地命人当即快递。 孔融三两下处理完毕,笑道:“等玄德从洛阳启程,任命圣谕就该到了,我在青州等你。” 刘备和孔融,韩馥算是一拍即合,相谈甚欢。三人聊了许久,才依依作别。第二天,孔融和韩馥相伴而行,双双离开了洛阳。 在不久之后,除了袁绍这个盟主和刘备,一众诸侯都纷纷离开了洛阳,各自回到自己的地盘发展去了。刘备深知,接下来就是这些家伙相互计算吞并的戏码,完全不顾长安的董卓和天子。 …… “刘备,入主青州!”李儒回到长安,刚刚稳定长安局势,就收到了孔融和韩馥联名举荐信。 李儒考虑了一会儿,也不知怎么想的,既任命刘备为青州牧,又任命曹操入主兖州,却又不撤兖州牧刘岱。 临了,李儒还任命孙坚为江夏太守。这个就有点不讲道理了,人家孙坚刚刚差点被刘表射死了,现在要孙坚任江夏太守,刘表会答应?孙坚敢去上任?这是阳谋,就明面上分化关东众诸侯,看你们会如表演! 李儒在处理传国玉玺时,可盖了无数张空白圣旨,只需往上一填内容,就是合理合法的圣旨,一般人还无法说不是,何况当今天子在手。嗯,怎么玩就看李儒的心情了。 “嗯,还有谁该安置在那里才能发光发热呢?”李儒看着这一大堆空白圣旨,开始绞尽脑汁给关东一众诸侯挖坑。 …… “大哥,大哥!”张飞如炸雷般声音传遍了刘备营寨:“我要吃饭,我要吃肉,我要喝酒!” 张飞从函谷关一路而来,体会最深的就是饿。什么累,什么怕,张飞都没感觉,只有这饥饿让张飞发慌。以致一回洛阳,就是要吃,要特吃太吃,将这些天少吃的都补上。 “三弟,辛苦了!”刘备在营寨门口迎着,笑道:“早准备好了,酒就没有,饭菜管够!” “嗯,嗯,嗯!”张飞不迭地点头,飞也似的向饭菜香气四溢处而去。这货不是饿得不行不行了吗?怎么跑得比兔子还快! “翼德,云长和子龙等人呢?”刘备在张飞进去后,翘首以待半天也再看半个人影,不由高声问张飞。 “二哥和子龙他们还在指挥人群进城呢!”张飞端一只瓦盆,足有脸盆那么大,一边挥筷如飞,一边吱唔着说:“我实在饿得不行不行了!” 刘备不忍心责怪张飞,只是瞪了一眼说:“慢慢吃,吃快了对胃不好!” “恶来,去城门口。”刘备说完,又叫典韦牵过一匹老实巴交的战马,和典韦一起去城门口。 “大哥!”张飞本以为刘备会责骂自己,不料刘备反而这么说。张飞心头一暖,大口吃着无比美味的饭菜。 () 第398章 ,毛遂自荐 “袁盟主!”刘备骑着走起来慢悠悠的战马,来到城门口,就见袁绍意气风发地指挥好不容易归来的人群进城。 袁绍及袁家这次为了接应这百万之众返回洛阳,是下了血本。不过看见眼前这浩荡的人群,袁绍觉得一切都值了。心中正在想,日后振臂一挥,不就可以荣登大宝! 刘备之所以没来城门口接关羽等人,就是不想抢袁大盟主的风头。做人,还是低调点好,那怕刘备一路出尽风头,能免的还是免了。 袁绍什么货色,没人比穿越而来的刘备更清楚。这货表面雍容大度,骨子里小人刻薄得很。口是心非,表里不一,无容人之量。困境有可取之处,顺势么,呵呵哒! “玄德来得正好!”袁绍正在兴头上,亲切地招手道:“此次百万之众能脱董贼魔掌,玄德功不可没,为何来迟?” “诶!说来惭愧,我骑术平平,只敢骑这样的马。”刘备拍了拍胯下这半死不活,没有半点神采的劣马说:“不比盟主马快,故来迟也!” “这可不行,像我们这样率兵甲无数的,那能没有一匹好马!”袁绍不无得色地说:“白马将军也不地道,就不能弄匹宝马给玄德么!” “与师兄无关,是我愚钝,怎么也骑不好!”刘备摇着头,一副实在无奈的死样。 要说刘备骑术差是真的,却没有刘备自己说的这么不堪。刘备何尝不是在糊弄袁绍,不见袁绍喜上眉梢么! “还别说,联盟众人,也只有玄德才是君子也!”袁绍转移了话题说:“若非我袁家拼着砸了家底,这百万之众又该饿死几许?” 袁绍这么说,别人也许会信。而刘备知道,这次接应之举中,袁家所表现出惊世骇俗的人脉和财力,只不过是袁家真正底蕴的冰山一角。嗯,袁家就是这么拽! 刘备笑了笑说:“盟主高义,世人皆知。我本也早该回幽州,只是在等兄弟们。这里就有劳盟主了。” 刘备知道自己再不走,该惹袁绍猜忌了。在袁绍看来,不论是洛阳和这百万之众都是他袁绍的,任何人都不能伸手。 “那我就祝玄德一路顺风!”袁绍见刘备如此识趣,大手一挥说:“玄德之麾下护民有功,守关不易,还有无数伤兵,我会调拔你全军七个月用度的粮草辎重。” “多谢袁盟主,还请盟主马上就调兵接管虎牢关和汜水关,我明日一早即率部出洛阳,北归幽州。”刘备在袁绍有所表示下,才放手两座关隘的控制权。 本来按鬼才郭嘉的意思,袁绍不出血,就不放弃虎牢关和汜水关的控制权。当然,郭嘉也就说说,真要走,孤兵也守不了这两座关隘。 “好,好!”袁绍一边叫好,一边命人调拔相应数量的粮草辎重送至刘备营寨。刘备也心中暗爽地招呼自家兵马去了。 其实在临近洛阳时,袁绍就已经命人全盘接管了这百万之众的回城和安置工作,关羽等人也只是顺道而回,最多算协助之。还好有刘备的提前交待,不然袁绍麾下会不好受。也正因为这样,刘备军很快脱离出来回到了自家营寨。 为一众辛苦的将士们接风洗尘在所难免,不过论功行赏是不太可能,没有条件。最多口头表扬几句,这个刘备擅长,最后直接演变成思想教育。 没办法,降兵比本部兵马多,不多进行洗脑,不,是多进行思想教育才行。一支队伍没有思想,没有灵魂怎么行!最少要知道为谁而战,为何而战。 “侯爷,孔大人呢?”刘备刚喘口气,就见武安国和太史慈连袂而来。原来他们一回来,却不见孔融及其人马了。 “文举兄在半月前就已和文节兄结伴而去。”刘备一边说,一边拿出孔融的留书给武安国和太史慈。 “侯爷也会去青州?”太史慈看完孔融的留书,又问:“孔大人可还有交待?” “不出意外,我会入主青州。孔大人还说,子义可随我回青州,也可起程去扬州,一切由子义自主。”刘备并没准备瞒着太史慈和武安国。 孔融也知太史慈投入自己帐下,只是报一时之恩,更知道太史慈在讨董之后就准备去扬州投刘繇。故留言于刘备,让太史慈自己决断即可。 “嗯!我随侯爷回青州,得把娘亲大人带上。”太史慈点点头,和武安国施礼而退。 “太史子义,孝义两全之人也!”郭嘉和荀攸两人从后帐转出,不约而同地说:“侯爷,不准备强留之?” “全其孝义,岂不比强留更让人痛快!”刘备指了指坐位说:“坐下说吧,挥兵青州可不是小事,半点大意不得。” “侯爷当年在青州救龚太守一家人,是何等的从容写意,今日怎么小心起来了?”郭嘉似笑非笑地说:“侯爷可别说侥幸之语!” “我就知道瞒不了你们。”刘备坐下,微微一笑,从怀中掏出N年前大良贤师张角所赠的纯金令牌,往案几一放说:“还别说,我还曾是张大师名义上的师叔,褚燕也恭声叫侯爷。” “嘻嘻!”郭嘉一把抢过这块上方刻着张字,两边状似牛角的纯金令牌,张口就咬,“咔嚓!”一声,好玄没蹦掉鬼才的牙齿。 “纯金的,真是纯金的,值不少钱,值不少钱!”郭嘉张牙裂嘴说:“侯爷,送给我好了,异日万一没了酒钱,酒瘾又上来,可以解燃眉之急。” “好,就送给奉孝!这样吧,为了保证这纯金令牌不失,你指派一个合意的保镖吧!”刘备岂不知鬼才之心意,这是妥妥的一见这令牌,又开始天马行空奇计顿生了。 “这你也看出来了?”郭嘉放下令牌,再无半点嬉皮笑脸说:“时隔太久,谁也不敢保证人心不变,为大局计,必须派人先去褚燕处探探底。” 没等刘备开口,荀攸毛遂自荐道:“会会褚燕很有必要,可是奉孝不合适,还是由我走一趟吧!” “公达,此行有着无比的风险!”刘备正想劝说一二,见荀攸眼神中的坚决,不由改口道:“我让恶来陪你走一趟可好?” “不,奉孝身体不好,不宜身入险地。典将军太显眼,天下谁人不知侯爷身边的双戟典韦!”荀攸挥手道:“有个最合适的人先,就怕影响侯爷的整体计划。” “公达不会是说子龙吧?”刘备一想到保镖,除了典韦也就赵云了。 “然也!有子龙相伴,此行无忧矣!”荀攸点点头,接着说:“侯爷入主青州的时机到了,可是收褚燕部几百万之众的时机却还没到。在此期间必有人引导褚燕及其部该如何面对青州全新的局面。” “没错,侯爷已经够惹眼了,若再收褚燕部几百万人,就会成会众矢之的。”郭嘉也附议道:“得不偿失就没意思了。” “还是奉孝和公达考虑周全,我可只准备派人探探褚燕的底,然后开始在青州大展拳脚,屯屯田,练练兵什么。”刘备倒也坦白地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现在不但不能收褚燕部,而且必须营造一种与褚燕部水火不容的敌对状态。”荀攸老神在在地说:“最少让世人认为侯爷得全力对付褚燕部,而无力他顾。这样别人才会放心侯爷,侯爷也可以暗中取事。” 刘备知道郭嘉和荀攸厉害,却真不知道厉害至斯。这已经不是一句奇策妙计可以形容,这是算计了全天下人啊! 荀攸的厉害之处还有一点,就是善于伪装。明明人在那儿,也厉害到影响或决定全局,可就让人会无意间忽视他荀攸的存在。这种能力去完成引导褚燕部再合适不过。 “公达,此事就一切拜托你啦!”刘备不再纠结,当机立断地拿了双股剑中的一把,递给荀攸说:“我给你临机独断之权。除了子龙,可还需人手?” “有此剑和令牌,有常山赵子龙,足矣!”荀攸爽快地接过剑,又从案几上抓起令牌说:“奉孝,侯爷这里你可上点心。” “知道啦!不是还有班头和老师么,没问题,你就放心去调教褚燕吧!”郭嘉再次恢复了吊儿郎当的鬼样。 夜幕降临,刘备和典韦将荀攸和赵云送至洛阳城外。刘备临别对赵云说:“子龙,公达军师就交给你了!” 就在郭嘉和荀攸献计之后,刘备找到赵云,说明一切,赵云不带半点犹豫地答应了。这让刘备无比感动,连许多话都免了。 “侯爷放心!”赵云微微一笑,无比自信地说了这简单的四个字。只有刘备知道,常山赵子龙保驾,可以大胆放心。 “好!记住,一切听公达军师的,去吧!”刘备点点头说:“我等你们凯旋归来!” “军师,我们走!”赵云倒提银枪,策马护着荀攸溶入了夜色中,只留下一道白影和清脆的马蹄声。 “公子,走吧!”以典韦的目力都看不到赵云和荀攸两人的背影。刘备还是定定地望着两人消失的方向。典韦不由开口道:“公子放心,就凭子龙今时今日的修为,就是在百万军中也可以杀个数进数去。” “恶来,我不是不放心,而是舍不得呀!”刘备收回目光说:“公达新来,总让我过意不去。子龙就没停歇过,四合院里还有两个大美女在等待,让我情何以堪!” “呃!”典韦无言以对,搔着头,半天才说:“那我还是陪公子多呆会儿吧!” “你这呆子!起风了,回吧!” “哦!” () 第399章 ,各有谋算 “袁盟主,后会有期。”刘备在次日一早,就起营拔寨,袁绍十分客气地将刘备礼送出洛阳城,刘备挥手作别。 “玄德好走,后会有期。”袁绍笑如春风般地也挥手道:“天下英雄,唯玄德与我也!” “呃!”刘备闻言,浑身一阵恶寒,却不得不万分虚情假意地说:“天下英雄唯盟主也!” 刘备说完,策马狂奔而去,真怕被袁绍这二货感染。目空一切,自我良好,这妥妥的是一种感觉,绝对可以被传染。 “咦!不是说骑术差么?”袁绍被刘备策马狂奔给弄懵了,似乎才听刘备说的,袁绍一愣又笑:“看来刘备是被自己夸成这样,也太喜形于色了,不过这样也好!” 袁绍一直在心里看不起刘备的出身,连寒门都算不上,那怕今时今日刘备带甲数十万,袁绍还是看不起刘备。只认为刘备踩了狗屎罢了。 在一直受着世家精英教育的袁绍看来,刘备这样出身的人,会经不起荣华富贵的诱惑和考验,一有机会享受就会沉溺其中。这不,自己只夸夸他刘备,刘备就乱了。 对于袁绍这种心理和想法,刘备是一无所知,就算知道,也就会说声正合我意。轻视对手或看轻对手,都会付出血的代价和教训,甚至赔上性命也正常。 “本初兄,笑什么呢?”许攸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袁绍身边,不解地说:“想他刘备不过是织鞋贩履之辈,本初又何苦付其军七个月用度之粮草辎重,岂不太高抬了这一时得意之徒。” “是呀,我们的粮食都不多了。”袁绍笑意不减地说:“刘备是不怎么样,可是其麾下的文武都不简单,为了免得多生事端,就当打发一群凶横的乞丐吧!” “主公英明!一批粮草辎重换可立百世基业的百万之众,以及两座雄关,我想不出有什么不值的。”郭图也如幽灵般出现,极其恭敬地说:“刘备麾下皆豺狼虎豹之辈,呆久了不知会横生多少枝节,走了好,走了好!” “嗯!说说如何解决我们粮草物资不足。”袁绍看了眼许攸和郭图,心中自分别。应该说人呵,就怕对比,一对比就有伤害。最少近来袁绍对许攸这个发小就有不少看法,也认为郭图是个妙人,有引为心腹谋臣的趋势。 “一如之前,本初一声令下,有的是粮食物资涌进洛阳。”许攸不带气喘地说。这货算是深知袁家的底子有多么的雄厚,才如此理所当然地叫嚣。 袁绍对许攸之说不置可否,转头对郭图说:“公则,可另有他法么?” 郭图完全不顾许攸阴晴变幻的脸色,对袁绍作揖为礼道:“主公,九州之首冀州,更是当今天下最富庶之州。冀州韩馥乃一清谈之腐儒,主公修书一封命其资助一二,谅他也不敢不火速送来。” “这样不好吧?”袁绍故作沉吟状说:“此番讨董,文节多有资助,也率部刚回冀州。我现在又讨要粮物,岂不让世人笑话于我?” “主公差矣!主公讨要的不是区区钱粮,乃是九州之首冀州也!”郭图阴笑了几声说:“当主公坐洛阳,控司隶,据冀州,与豫州遥相呼应,谁又敢说半句不是,天下人也得仰主公鼻息啊!” “好!图大事者乃不拘小节。公则,就由你走一趟冀州,由你全权处置。”袁绍语重心长地说:“我要一个完整而富硕的冀州!” …… “大哥,大哥!”刘备策马跑得有点远,人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还好被张飞一把勒住了缰绳,才停了下来。 “等等!让我歇口气再说。”刘备下得马,一屁股坐在路边的石块上,没有半点形象和气度地双手乱摇,止住了张口欲炸雷的张飞。 “哦!”张飞点点头,也坐在了石块上,还不忘为刘备轻轻地捶着背。这让刘备深切体会了一把张飞的粗中有细,这猛货还挺体贴人的嘛。 “哈哈!”缓步而来的荀彧见状大笑,看了刘备几眼才说:“我听翼德将军说侯爷首战黄巾程志远,以我方无损而阵斩贼首降其部五万余,但是侯爷就没停过呕吐,看来是真的!” “那个嘴啐的告诉文若军师的?大哥,我可没说!”张飞炸雷般的声音在刘备耳边响起,刘备只差点没震昏。 刘备站起身,拍了拍屁股,整理了下衣甲,瞪了张飞一眼,笑道:“文若,这是真的!三弟当时还说我有身孕了。嗯,我决定以后有战事,都让三弟押运粮草。” “大哥,我真的没说,这次出涿郡后都没喝醉过,不可能酒后吐真言什么。”刚蹲下数蚂蚁的张飞不依地嘟囔着。 “好!你没说。”刘备没好气地说:“刚才鬼喊鬼叫是想说什么?” “嚯!”的一声,张飞一跃而起,手舞足蹈地比划着道:“袁绍那厮真大方,袁家果然不亏是四世三公之豪门世家,我真还没见过一次性出手送人这么多粮草辎重。” “三将军,这批物资可是你们带回的百万之众,以及黄将军等人所驻守的汜水关和虎牢关所换来的。”荀彧笑如春风拂面般说:“三将军还认为多吗?” “啥?”张飞虎目圆睁,似乎在心中团算了一番才说:“少了,少了!袁绍这厮算封我等之口?我去找他算帐,不加几倍钱粮可不行。” “要不,三将军守虎牢关?”荀彧不无诱惑地说:“不说别的,就收个过关的人头税,也足以坚持到侯爷以后挥兵入洛阳。” “你们都走,留我一个率部守虎牢关?”张飞还真有点意动,甚至都拉颜良和文丑下水的念头。 “不然呢?”荀彧抖了抖剑眉说:“人多会饿死的!你一支孤兵嘛,没了也就没了,我们一样过得滋润。” “文若军师!”张飞围着荀彧转了几转,啧啧称奇地说:“人不可貌相啊!润润如玉的文若军师也够黑的!独守虎牢关不能喝酒,又没有逍遥醇酿可喝,我才不干!” 张飞的这个理由无比强大。张飞不惧独守虎牢关,却怕喝不上美酒呵。这让逗张飞的荀彧接不上话了。荀彧可不是郭嘉,郭嘉才是酒鬼。 “嗯,三弟去唤声奉孝过来。”刘备知道荀彧过来肯定有话说,就支张飞干活去。不是说刘备不信任张飞,而是不让张飞在场恰恰是一种信任和保护。 “翼德将军不错,有胆有识,粗中有细,经历磨砺必将成为一方统帅。”荀彧看着张飞挺拔的身姿有感而发道:“只要他能善待麾下将士,可一往而无利也!” 荀彧对张飞的这个评价就有点高。将和帅可是境界的区别,一代名将未必可以成为名帅,而名帅可统无数名将。而且荀彧有识人之明,知道张飞的优缺点。 “三弟是有着无比潜力,可是优点和缺点同样突出。优点可以让他名震天下,缺点也足以致命。”刘备叹道:“希望他把我平日训言放在心中,才是我最大的期望,平安是福,至少要尽力避免无谓的牺牲。” “乱世啊乱世!”荀彧没有继续这话题,而是感叹了这么一句。 荀彧和刘备都明白,在乱世中平安真是一种奢望,一种奢求。在汉末这天下,有多半多人都在苦苦挣扎,仅仅是为了人类最基本的诉求和权力,就是活下去。 “当做大平犬,不当乱世人!”郭嘉来得很快,听到荀彧的感叹,就笑道:“为了尽快结束这乱世,我们现在就必须在入主青州,调教褚燕的同时,该陈兵冀州边境了。” “什么?这时兵锋直指冀州欠妥吧!”刘备不解地说:“之前才和文节兄说好有事传书,我才好挥兵入冀州呀!” () 第400章 ,人心不足 冀州是中原地区的精华,这点毫无疑问。中原太多数时侯就是天下的代名词。换而言之,得冀州者得天下。也许不绝对,但是冀州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如果说刘备不想占据冀州,那自然是骗人。将冀州甄家的大小姐甄姜安排在四合院中,除了甄家本身的重要性和徐庶的原因,何尝不是刘备对冀州一种隐性而长远的图谋。 刘备一直认为自己介入冀州最好的时机,就是袁绍和公孙瓒两个家伙准备平分冀州之时。历史中刘备无法左右时局,而让公孙瓒空有其名而无实惠。 如今一旦出现袁绍邀公孙瓒平分冀州,或冀州韩馥求刘备出兵援助。刘备有信心,也有把握,最少占据半个冀州。以有心算无心,或者说预知未来都输了,刘备也无话可说。 刘备求的是一个师出有名,在先天掌握大势的情况下,不教而诛或不言而取,总让刘备心中不是滋味。刘备也知道这点不好,远不能和宁我负天下人的曹操相比。不过,穿越一回,多少要任性一些。 “也许侯爷认为谋划冀州可以不急,可是有人已经付之于行动喽!”郭嘉皱着眉头,并不是十分肯定地说。 “奉孝是说袁绍袁大盟主吧?”刘备直而言之,又问荀彧:“文若,你不会也是这么个意思吧?现在就上手想方设法调兵驻扎幽冀边界上。” 荀彧对刘备能一语道破是袁绍一点也不奇怪,而是认真地说:“没错,我也是看到袁盟主送过来的这大批粮草辎重,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等等,先让我安排下,我们再详谈细说。”刘备一边说,一边对典韦道:“恶来,传我命令,着三军先行至虎牢关安营扎寨,留支一千人左右的骑兵和一辆最少可载四人的大马车。嗯,别忘了弄几个小菜和一壶茶放在大马车上。” “酒,一壶神仙醉!”郭嘉见典韦应诺掉头就走,扬脚舞手说:“密谋怎么能无美酒,不然奇计何出!” 刘备想了想,点点头说:“恶来,弄一坛神仙醉,还叫我师兄公孙将军也留下来。喝酒怎么能没人陪呢!” 典韦快步而去,荀彧笑道:“白马将军也是至关重要的一环,侯爷考虑周全也!” “文若,如果说我真的只想叫师兄陪酒你信不信?”刘备是真没想什么,就纯粹让二货师兄陪鬼才郭嘉喝酒。 历史中刘备一直依附和仰仗公孙瓒,而如今,刘备和公孙瓒平等存在,公孙瓒还无比迷信刘备。在公孙瓒认知中,刘备无所不能,从认识刘备起,公孙瓒自以刘备的爪牙存在,甚至引以为荣。 “信!”荀彧和郭嘉都是一副信你就有鬼了的表情。刘备只好笑着摇头。 真话总是难以取信于人,尤其这些当世有数的智者。明明一句平常话,死活也要品出N种意思。嗯,或者说中华的文化博大精深,汉语也特么深奥难明,人们又喜欢不要字面上的意思,去深研细想。 刘备几人在闲话,身边的大队人马一直在缓缓而行,反正今天傍晚能到虎牢关就行。至于袁绍所派的兵马早到了虎牢关和汜水关,不过刘备没出虎牢关,黄忠等人是不会换防的。当然,袁绍也没强求,只要刘备军完全撤走后能接管下这两座关隘就行。 刘备命令一下,关羽和张辽打头,华雄和张飞押后,全军速度明显快了起来。一会儿功夫就剩下一支千人左右的白马义从,和典韦护卫的一辆大马车。 大马车缓缓而行,坐在车里并不见多少颠簸。该品茶的斟上茶水,想品酒的斟满美酒。在刘备的示意下,荀彧从容不迫地开口了。 “袁家是四世三公底蕴厚实,更是当今大汉天下的顶级世家豪门。可是不可能袁家所有资源都倾向于袁绍,袁绍还是庶出。袁绍表现得再能干和突出,也最多就能得到袁家一半的资源。”荀彧说到这里品了口茶。 “就这次接应函谷关外百万之众返洛阳来看,袁家能给予袁绍的助力基本上到了那个度。豫州的袁术可在盯着呢。”荀彧笑了笑说:“这下又送了这么多粮草辎重给我们,袁绍就要想办法维持自身的供给。而冀州就是很好的选择。” “就算如此,袁绍最多向冀州韩馥讨要钱粮,不可能挥兵占据冀州呀!”公孙瓒本就是个强横之人,一听就明白荀彧的言外之意,说起话来也是点名道姓理所当然。 “公孙将军,人心不足啊!依冀州韩公秉性,袁绍有求,他必有应。一旦袁绍觉得得来容易,就会更加垂涎冀州。”郭嘉开口回答公孙瓒道:“重点是与我同郡同姓的郭图郭公则已经投效袁绍。” 郭嘉不比公孙瓒,在刘备前面还能指名道姓议论这天下诸侯,有别人时,多少还会顾忌点。当然,多饮了几杯美酒的郭嘉就难说了。 “颍川郭图郭公则?年纪不大吧!”刘备对郭图所知不多,在印象中就是个尖嘴猴腮,贼眉鼠眼的家伙。 刘备在后世对袁绍麾下印象深的人不多,个个都是名声大的家伙。武将有河北四庭柱,颜良,文丑,张郃,高览,以及麹义。谋臣有田丰,审配,沮授,许攸。其他的最多有个印象。 其中许攸若不是在官渡之战中叛袁投曹,而决定官渡之战胜负关键的人物,刘备也许都会忽略不计。就郭图而言,有个年纪不大却老奸巨猾的大概印象。 “郭图不小了,比奉孝大四岁,比我小一岁。”荀彧如数家珍地接过话题说:“郭图和我们不是一路人,其人性格阴险好斗,又无原则和大局观,为权为利就会致政敌于死地。换而言之,其人为了一己之私可以什么都不管不顾。” 郭嘉生于170年,荀彧生于163年,郭图生于164年。刘备真想问一句:“你们是查户口的吗?” 刘备是真的不解,这些家伙到底是记忆力逆天,还是这些家伙都有查户口的习惯?可知在后世,年龄和生辰都是禁忌或保密的。尤其在女人和明星身上这方面表现得更为突出。 有如女人,明明是七老八十,也想人家叫姐姐,实际上生得十分讲究,大家却都叫美女。生生将姐姐和美女两个美妙的词语糟蹋了。 明星就更不用说了,老而为妖,小而做鬼。当然,这与后世发展到极至的美容技术和化妆手段密不可分。个人以为,还是人心人性的问题,人不纯洁,人无初衷初心,会变的。嗯,完全是题外话和水数字。 “有一点无法否定,郭图其人不行,其才却不可小觑。”荀彧呲了呲牙说:“袁绍据洛阳,拥半个司隶,遥控渤海钉冀州。如今又活百万之众,袁绍已是声势滔天。这时郭图必定会建议袁绍吞并冀州,一旦冀州归袁,天下大势就定了一半。郭图这点战略目光一定有。” 车上四人不知道的是,郭图不但向袁绍建议吞并冀州,而且就是由郭图在操作此事。真可谓是天下英雄所见略同,只差在行动的早晚快慢。 “郭图有才,也不等于就可以得到冀州呀!”刘备有点侥幸地说:“冀州文节兄麾下可有一群能力都不弱的文臣武将。” 郭嘉一笑,饮了口酒说:“问题不在袁绍和郭图这里。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根本问题就出在冀州韩公这群得力的麾下呀!有人会把韩公卖了,将冀州完整地送给袁绍。” “当然,这是在没第三方势力插手和干扰的情况下。”郭嘉揶揄地说:“如果是让我选择,我也会弃韩公选袁绍。韩公是大儒,而非人主,更不是明主。” 郭嘉说完,刘备恍然之。 () 第401章 ,不是为我 冀州人杰地灵物富民丰,冀州算是军事或经济的实力一点也不弱。韩馥帐下人才济济,库府钱粮充足。可是韩馥这个人不行,其性软偏弱,还有点书生意气。大平盛世倒也罢了,乱世争雄就差点。 这也是历史上袁绍图谋冀州时拉公孙瓒合伙的原因。冀州是真不好打,也就是韩馥主冀州,换成刘备或曹操,袁绍拉上公孙瓒也白瞎。或者袁绍根本不会打这个主意。 而正是因为韩馥胆小怕事,竟然为了对抗公孙瓒将最魁祸首袁绍引为外援。结果被一群得力手下卖给了袁绍,自己最终憋屈地死在茅厕里。 想到这,刘备除了佩服郭嘉和荀彧的才智,甚至怀疑这些家伙是不是和自己一样,也是穿越众。这天下那有这样的识人之明法? 什么孙坚,曹操,袁绍,郭图,韩馥等,从性格脾气言行,甚至一生都被郭嘉,荀彧这些家伙看穿看透了。 刘备恍然大悟的神色,二货师兄公孙瓒见了,品了酒说:“玄德呀,话虽如此,我们作为第三方势力又该如何插手和干扰呢?” 刘备笑了笑,对公孙瓒再再次装了回神棍说:“我料袁大盟主为掩天下人之耳,必会找一个同盟夹击冀州韩馥。从实力和地理位置上讲,师兄都是最合适的人选。” “袁本初会提什么条件?就肯定我会答应他做这把刀!”公孙瓒品着酒,不以为意地说:“争霸天下,我可没兴趣,有这精力还不如饮酒抗胡。” “平分冀州,靠幽州的一半归你,靠司隶的一半归袁大盟主。”刘备把历史中袁绍对公孙瓒的承诺说了出来。 “我没兴趣!”公孙瓒不带半点磕碜地说:“如果真是这样,袁本初该找玄德呀!” 这时的公孙瓒与历史同期的公孙瓒是判若两人。历史中公孙瓒会毫不犹豫地答应袁绍平分冀州的条件。现在的公孙瓒对此没有半点兴趣。 “袁大盟主不会找侯爷!”郭嘉插口道:“一是侯爷与韩公私交甚笃,二是侯爷即将入主青州无暇他顾。反而韩馥很可能向侯爷求援,不过等韩馥求援就晚了,连汤都没得喝。” “文节兄那帮文臣武将会如此绝情?”刘备明知故问地说:“文节兄就没三五个心腹,手上没掌控一支精锐?” “这不叫绝情,这叫良禽择木而栖。”荀彧对刘备笑了笑说:“心腹不给力等于没心腹。麴义此人,侯爷知道吗?” 麴义可谓是三国时期数一数二的大将,据《英雄记》记载,袁绍和公孙瓒战于界桥南二十里。时公孙瓒步兵三万余为方阵,骑兵为两翼,左右各五千余匹,数千白马义从精锐为中坚,亦分作两校。 袁绍令麴义以八百先登死士为先锋,强弩千张夹承之。袁绍自以步兵数万结陈于后。 公孙瓒见其兵少,便放骑欲凌蹈之。麴义的先登死士兵皆伏盾下不动,未至数十步,乃同时俱起,扬尘大叫,直前冲突,强弩雨发,所中必倒。 此役麴义临陈斩公孙瓒所封的冀州剌史严纲,及甲首千余级。公孙瓒军大败,步骑奔走,不复还营。 麴义追至界桥,公孙瓒的后军还战桥上,麴义复破之,遂到瓒营,拔其牙门,营中余众皆复散走。 又有公孙瓒部二千余匹突然赶到,将袁绍重重包围,弓矢雨下。当麴义赶来,公孙瓒部四散而去。 这是刘备在后世中看《英雄记》,记得最深刻和清晰的有关麴义及其率领的这支先登死士的记载。两个字,厉害,三个字,真厉害! 麴义是冀州广平人,现在是韩馥部下。之前麴义久在凉州,晓习羌斗,兵皆骁锐。训练一支名为先登死士的精锐。先登死士属于重装弩兵,配备大型盾牌和重弩,专门克制骑兵的。 麴义在历史上最辉煌的战绩,是叛韩投袁后对白马将军公孙瓒的战斗,消灭名震幽并凉三州的白马义从这支精锐的轻骑兵。 若非麴义因战绩彪悍而居功自傲,傲到连主子袁绍的东西都抢,被外宽内忌的主子袁绍砍了。麴义必定会在以后的时间大放异彩。 可惜没有假如,那怕砍了麴义的袁绍日后无比后悔,麴义还是早死了。麴义其人和袁绍其人都注定麴义必死于袁绍之手! “略有耳闻,听说麴义早年在凉州就好勇斗狠,会带兵能打仗。”刘备一愣神,很快就对荀彧说:“这次讨董,文节兄可没带他来。” “麴义还会练兵,手中就有一支名为先登死士的精锐。可惜麴义并不卖韩公的帐,也是韩公讨董没带麴义的原因。”荀彧点点头说:“不是韩公不想带,而是带不动。” “别扯有的没的,还是说说我们该如何应对吧?”公孙瓒对这些狗屁倒灶,上下失和的事更没有兴趣,不由挥手道:“为人主者会被人卖是活该,为人臣者卖主是该死!” 如果说公孙瓒知道历史中自己的心肝宝贝白马义从,就是被此时议论的麴义及其先登死士所灭,那么公孙瓒还有这么不耐烦么? 可要知道界桥之战,白马义从被团灭,连主将严刚也惨死。也是这一战让公孙瓒无缘北方霸主,还自焚于易京,从此退出了历史舞台。 “调兵遣将潜至幽冀边界,如果公孙将军接到袁绍有关夹击冀州的消息,就出兵冀州,赶在袁绍全占冀州前能占多少算多少。”郭嘉一点也不含糊地说:“就算袁绍没反应,我们也应该广洒斥候和派人在韩公身边,及时反馈相关情报,一有异常,同样即时出兵,强行接收地盘。” “不错,不错,奉孝很对我胃口,就这么办。”公孙瓒竖起大拇指对郭嘉说:“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袁本初这家伙得个完整的冀州,不然这家伙该起飞了。” 公孙瓒对郭嘉是越来越欣赏,从没见面时,看刘备传来的渔阳战况就对年纪小小的郭嘉感兴趣。到这次参加讨董之战,郭嘉所表现出来的才智,更让公孙瓒欣赏有加。 “调兵遣将容易,潜伏于幽冀边界也不难。”刘备十分纠结地说:“该派谁去冀州韩公那儿才是难决之事。既要审时度势,又要及时反馈,还得安全。难也!” “嘻嘻!”郭嘉突然一笑说:“难么难么不难也。此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我去!”荀彧微微一笑说:“我家兄弟正好在韩公帐下任一小吏,我该去看看了。” 荀彧从来找刘备提起这事,就有亲自走一趟冀州的决定。甚至理由和借口都是天然而成的,合情合理到让人无话可说。最少刘备不好说什么。 “好是好,文若办事我也放心。”刘备挠了挠耳边发际说:“可是公达才为我而去犯险,这下文若又去即将战火纷飞之地,我过意不去啊!” “为了尽快结束这乱世,为了早日实现侯爷所描绘的天下盛况,我义无反顾,亦义不容辞!”荀彧施了一礼道:“侯爷且宽心,我还是能自保的。” “去吧,去吧,班头之能,冀州之地可来去如自!”郭嘉加油添火地说:“太不了让典将军陪班头走一遭冀州。” “不妥,典将军太显眼,达不到敌明我暗的奇效。”荀彧当即否决,眉头扯了扯说:“黄老哥倒合适,在人前没显山没露水的。” 相对而言,黄忠在刘备这个小圈子里的武力值是第一。而外人只知虎牢关下表现凶残的关羽,张飞,典韦和赵云,而不知黄忠更强横。荀彧以黄忠为护卫,安全有保障,还有奇兵之效。 “好,就由汉升陪你去!”刘备不再纠结,而是肃然地说:“文若,你于我无比重要,你的安全胜过得冀州全境。” “谢谢侯爷!”荀彧一如春风拂面般微笑道:“我一定会安然归来,还会为侯爷最少谋求半个冀州。” 荀彧声音不大,却透露出无比坚定的自信。让听到他说话的人都感觉,荀彧有这个实力。王佐之才荀彧确实也有这实力! “对啦,文若去冀州还顺便为我办件私事。”刘备忽然有点天马行空地说:“去冀州甄家提个亲。” “侯爷,此时去甄家提亲好吗?”郭嘉歪着头说:“除了这个时间点,任何时候都可。” “不是为我!”刘备瞪了郭嘉一声说:“为你!” “咚!”的一声,郭嘉的头撞到了马车的木板上,疼得鬼才郭嘉呲牙咧嘴说:“为什么?我还小!” “嗯,二十岁还小!”荀彧捋了下刚成形不久的小胡须,摇头晃脑地说:“素闻无极甄家有数女,个个国色天香,还有个贵不可言的。随便一个配奉孝都挺好!” “最大的和最小的不要!”郭嘉摸着后脑勺上隆起的包,知道刘备和荀彧决定了就无法改变,只好哀求道:“最大的惹不起,最小的么,我还没活够。” “你倒想呢!”荀彧老气神秋地说:“得了便宜可别卖乖,事成后你奉孝可少努力十年。” () 第402章 ,都在行动(上) “少努力十年?”郭嘉牛气冲天地说:“如我者,需要努力十年么!” 不说郭嘉有成家恐惧综合征,就郭嘉本身的才智而言,还真不要努力十年。郭嘉是这样,太多数时候都是吊儿郎当没个正形,只有事情临头,才会认真。 认真的郭嘉是可怕的,更是恐怖的存在。也许在眉头一皱之间,或许在杯酒之中,就奇计横生。而这奇计让多数人绝望,多数人穷其一生也未必弄出这么一条奇计来。 话说回来,也不是郭嘉故意装成放浪形骸的表象,而是郭嘉成竹在胸,心中自有天地。换句话说就是一切尽在掌握。历史上一句算无遗策的评价,已经道尽了其中风流如许。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母亲盼儿媳都不知念叨了多少回。”刘备将荀彧去甄家为郭嘉提亲之事独断专行地定了来。 “说起儿媳,子川那口子可来了不短时日,也不知子川的病如何了?”荀彧歪楼的功夫也不差,这时提起跟南华仙长而去的陈曦来。 “南华仙长只说子川很好,具体的倒没说。”刘备叹了口气说:“说什么机缘到了,子川自会下山。” 刘备对于南华和左慈这类仙人有些无力吐槽。时不时神出鬼没地出现在你面前,反正只有他们找你,基本上不存在你能顺利找到他们。就算是见到,也常常是一副天机不可泄露的鬼样。 “张角那货的师父南华?”公孙瓒皱着眉头说:“他不会对玄德你不利吧?如今汉室成为这个鬼样,他南华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从目前来讲,还看不出南华仙长有什么歹意。”刘备轻松一笑道:“再说有恶来在身边,就算他想做什么举动也不可能。” “防人之心不可无,小心点没错。”公孙瓒指了指马车外说:“前方就有几十万人,说声玄德举足轻重不点也不为过,现在别说什么闪失,就是一举一动也牵动无数人。” “谢谢师兄!我明白。”刘备突然听到二货师兄公孙瓒如此小心叮嘱和关爱,虽然说有点不适用,但是由衷的感谢。 “别废话,说说入主青州是怎么回事?”公孙瓒大手一挥说:“子龙不见了,是去青州探路去了吧?” “我令子龙陪公达走一趟青州。”刘备将之前对青州的谋划毫无隐瞒地对公孙瓒细说了一遍。 “青州牧一直悬空,如今也是入主青州最好的时机。不过青州最大的问题就是黄巾匪患众。这点对于玄德来说倒问题不大。”公孙瓒似乎想到了什么说。 “青州和幽州都与冀州接壤,能占半个冀州的话,挪转腾移的空间就大了。”公孙瓒接着说:“前可攻,退可守,你我也可以遥相呼应。” “师兄不反对我同时谋划青冀两州?”刘备只所以叫公孙瓒上马车,就是交个底的意思。也许公孙瓒不会说什么贪心不足之类话,凭公孙瓒一直以来对刘备的力挺,也应该知道这么回事。 “反对?”公孙瓒闻言一笑,瞬间明白刘备的顾虑,饮了口酒说:“就是玄德你要晋位九五之尊,我也一样全力支持。放手干吧,若有需要,我麾下几十万兵马随时可以听用。” “好!师兄回幽州后,只要袁大盟主表示要与你合击冀州的意向,你就大张旗鼓陈兵幽冀边界。”刘备意气风发地说:“你我兄弟联手,半个冀州要定了。” “放心,我会给袁本初一个好看。想利用我,是要付出代价的。”公孙瓒心中已有计较地说:“争霸天下我不行,不过帮玄德你剑指中原我可以不遗余力呀!” 公孙瓒现在这么说,刘备等人都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当不久后袁绍传书公孙瓒意平分冀州,公孙瓒的一个举动让天下哗然。袁绍可为此头痛很久。这自然是后话。 就在马车上四人相谈得差不多时,长安任命刘备为青州牧的圣旨也传到。刘备拿到入主青州的门票,就迅速离开虎牢关,率部向青州扑去。 在刘备入青州之前,荀彧在黄忠的护卫下转道冀州。与此同时,天下诸侯都在行动,占地盘,招兵买马都忙得不亦乐乎。 …… 最先率残部脱离讨董联盟的曹操,回到兖州陈留后并没有自艾自怨,而是掏尽曹父攒下的家底,再次在卫家的资助下招兵买马,以图东山再起。 对于曹操来说,一时的胜负并不在意,在这次讨董联盟中,曹操得到了声望,这是种无形而巨大的东西。有了声望,一切都有会有的。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曹操在陈留振臂一呼,有无数文臣武将慕名来投。如兖州东阿程昱程仲德,颍川戏忠戏志才,陈群陈长文,河内司马朗司马伯达,武城吕虔吕子恪,陈留平邱毛玠毛孝先,泰山巨平于禁于文则等先后来投。 曹操以对人己皆狠的程昱为谋主,以戏忠,陈群,司马朗为军中从事,以于禁统兵练兴。曹操自己掌控全局。曹操本身就是政略军略都出类拔萃的存在。 一日,曹操接到长安任命自己为兖州牧的旨意,连忙召过程昱,戏忠,陈群,司马朗等谋臣商议。 “想我当日大败于荥阳,险些全军覆灭,连我自己都几乎丧命于吕布之手。”曹操待众谋臣到齐后,以敢于正视自己的洒脱说:“我始兴于大义,欲为国除贼。本来我的战略战术是,袁本初引河内之众,临孟津。酸枣诸人固守成皋,据敖仓,塞轘辕,太谷,制其险要。” “袁公路率南阳之军,驻丹,析,入武关,以震三辅。众人皆深沟高垒,不与董贼交战,益为疑兵,示天下形势,以顺诛逆,可立定也。”曹操叹道:“不料身为盟主的袁绍迟疑不进,大失天下之望,我窃耻之。” “往事已已,不说也罢!”曹操自个儿挥挥手,拿出长安传来的旨意说:“仲德,戏才,文长,伯达,你们都看看,董卓这是要把我架在火上烤呀!” “讨董大业未竞全功,错不在明公。”程昱让其他三人先传阅圣旨,开口道:“董贼军势本就不是当日关东联军可抗衡的。若非董贼退避长安之意甚,还不知今日关东诸公能存活几许。何况关东诸公心不齐力不协,又怎么能诛董贼营救出天子。” “仲德言之在理。如今董贼在长安挟天子以令诸侯,真让人无奈。”曹操点头道:“董贼不除,天下不宁也!” “多行不义必自毙!明公不需过虑,目前我们要考虑的是找块足够容纳我们和可持续发展的地盘。”程昱眉头紧锁地说:“青州本来合适,皆可练兵又能扩军,可惜被逍遥侯刘备捷足先登了。” “刘玄德不简单,说来我还欠其活命大恩呢!”曹操感慨地说:“这次讨董中,收获最大的不是袁本初,而是刘玄德。” “为名忙为利往,也说不上明公欠刘备的。”程昱不以为然地说:“还好明公也收获不小,只要有块地盘,兵将都会有,天下也少不了明公的一席位。” “嗯!”曹操亦自信满满地点点头,又说:“仲德,青州没可能,我们现在所在的兖州呢?董贼借天子名义任命我为兖州牧,你怎么看?” “说兖州,其实除青州外,我也看好并州,并州丁原故后,并州牧一直悬空。吕布又委身为贼回不了并州。并州有强兵呀!”程昱苦笑道:“可惜并州太远,中间隔着司隶,冀州,幽州,凉州,还是算了。” “做这个兖州牧么,明公真是在火上烤!”程昱沉思片刻说:“不过也不是完全在火上烧。” “仲德之意是,兖州牧可做?”曹操精神一振地说:“且细细道来。” () 第403章 ,都在行动(中) 当程昱和曹操说到这,戏忠等三人也把圣旨都看过了,传到了程昱手中。 “货真价实啊!董贼也挺狠的,在利用传国玉玺分化关东诸公之前,不知印盖了多少空白圣旨。”程昱扫了一眼说:“可惜了孙坚这江东猛虎,必死于私匿传国玉玺之下。” 不比刘备知道李儒其人的凶残及在西凉军中的重要性,世人都只知董卓和西凉军,将李儒当成了董卓一个厉害的爪牙。在程昱看来,能把传国玉玺这样的至宝用做诱饵,自然是董卓所为。至于孙坚藏匿了传国玉玺,已是天下人共知。 “孙文台上次在荆州被刘景升伏击,不是没死么?”曹操并不十分在意地说:“传国玉玺是国之重器,说穿了也只不过一枚印玺,关键还在于人,在于实力。” “一次没死,是孙坚命不该绝,不过迟早必因此而死。”程昱放下圣旨说:“并非人人都如明公这般看得透彻,拿得起未必放得下,焉有不死之理。” “孙坚死不死我不管,我们还是说说兖州的事吧!”曹操对孙坚和传国玉玺都兴趣不大,他感兴趣的壮大自我。 “兖州辖郡,国有八,县八十。治所昌邑县。有我们所在的陈留郡,济阴郡,山阳郡,任城郡,东平国,东郡,泰山郡,济北国。”程昱胸有成竹地说:“兖州地势狭长,又处中原腹地,接壤的州郡最多,要生存和发展都有不小压力。” “有压力才有动力,我曹操不惧任何挑战!”曹操微黑的脸庞散发着无尽的自信光辉,语气坚定地说:“我决定,就做这兖州牧,大家都各抒己见吧!” “明公,诚如仲德兄所言,兖州地势狭长,临青,徐,冀,豫,司隶五个州,压力自然不小。”戏忠开口道:“在压力的同时,何尝不是充满机遇。而我们当面要做的就是尽快掌控兖州。” “还好明公对兖州有着先天优势,我们现在就在兖州,调兵遣将也容易。”陈群有点狠绝地说:“不服者,不听令者,我们也不必讲道理,掌控兖州宜快速,才好应对四周局势。” “伯达,你认为呢?”曹操心中已有决断,不过还是问了下一直没开口的司马朗。 “明公,掌控兖州不易,并不是一味杀戳就可以解决问题。”司马朗沉吟了片刻说:“一旦兖州地方势力反弹,我们将得不偿失。我们要的是一个上下齐心,也没有遭到大肆破坏的兖州。并以此为基图万世基业。” 司马朗天生就有一种让人如沐春风,容易亲近和接受的特质。不论提建议或出使游说都是无往而不利。 “嗯,游说兖州地方强豪,就拜托伯达了。”曹操深以为然地说:“希望他们识相,不然我不介意血洗兖州。我们没有很多时间和精力和他们耗。” “诺!”司马朗恭声应诺。在明确曹操的态度后,司马朗有信心说服兖州地方势力依附曹操。一手甜枣一手大棒,从来是挟迫他人的不二法门。 “好!兵发昌邑!大家齐心协力拿下兖州。”曹操十分干脆地下了决定。 第二天,曹操将父亲及一家人送回老家谯郡。以司马朗为使,夏侯惇兄弟率一支兵马护之,开始游说兖州各郡县地方强豪拥护兖州牧曹操。 曹操自己带着程昱等人,率着三万新兵向兖州治所昌邑而去。曹操的发迹之旅正式开始,从此曹操及曹操集团长期活跃在这个历史舞台。 …… 扬州,吴郡,富春孙府。 “任命我为江夏太守!”孙坚接到长安方面的任命,召程普三将相商,一边冷笑一边示旨让三人观之。 “将军,这是董贼置你于死地呀!”程普咬牙切齿地说:“天下谁不知将军与刘表贼势不两立?刘表贼子又怎么将江夏郡拱手让给将军呢?将军又怎么会去做这江夏太守呢!” “这都是董卓挟天子以令诸侯,行驱虎除狼之计。”黄盖紧锁眉头说:“有闻逍遥侯刘备被任命为青州牧,刘备已挥兵进青州去了。骁骑将军曹操被任为兖州牧,曹操也率部入巴邑。惟有将军只被授一郡之地,还是可望不可得之地,真是让人愤慨。” “刘玄德和曹孟德都是讨董发起人,袁本初是盟主。”孙坚叹口气说:“好处都被这三人捞去,我们该怎么办呢?” 袁绍占洛阳,刘备主青州,曹操掌兖州,中间有个共同的冀州。李儒的本意就是让这三个在讨董联盟中最主要的人斗一斗。斗死一个算一个,斗个三败俱伤更好。 “将军,我们要地盘没地盘,空有数万精兵而无发挥空间,我是不知该怎么搞。”韩当忿忿不平地说:“不如我们去打刘表贼子,夺下荆州为地盘。” 孙坚虽然每次出征都损兵折将,但是一点也不影响孙坚在江东之地的声望。这次私匿传国玉玺之事传得沸沸扬扬,让江东许多世家对孙家敬而远之。 同时却又让许多人对孙坚趋之若鹜。关于孙坚是天命所归之人早就传之甚远,加上有了传国玉玺,许多人都笃信孙坚有天子命。从龙之功谁不想?因为孙坚在静伏的这段日子里也招收了五万兵马。 “刘表贼子迟早要打,江夏郡及荆州我都要定了。”孙坚豪气干云地说:“不过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将扬州拿下。” “没有扬州牧的任命旨意,只怕会遭到扬州各个世家的强烈反抗啊!”程普和黄盖说着差不多意思的话。他们还有一句没说的是,名不正言不顺,就是造反。 “我传国玉玺都敢纳之,区区扬州又算什么!”孙坚豁出去地说:“当今汉室已名存实亡,不都是谁的实力强就听谁的么!我孙坚也不弱,占了扬州,谁又敢说什么?” “一切以将军马首是瞻!”程普三人对望一眼,觉得也确定如此。传国玉玺都纳了,还怕什么造反。 “好!今夜就发兵郡城,先将吴郡占了再说!”孙坚当机立断,下达了当夜进攻吴郡郡城的命令。 当天午后,孙坚以程普和黄盖率支兵马分批潜入吴郡郡城。入夜,孙坚和韩当率三万兵马,与程普和黄盖内应外合,兵不仞血地取得了郡城。 孙坚本是吴郡最强豪,其他县城传檄而定,一个月不到,孙坚顺利地占领了吴郡全境。 孙坚强占吴郡的消息传出,天下一片哗然,众人说的最多的是孙坚坏了规矩,吃相难看等等。至于什么规矩,没人说得出个所以然。 乱世,乱世的规矩就是弱肉强食,强者为尊。历史,历史从来都是由胜利者书写。最少目前孙坚是强者,更是胜利者。 反正孙坚对天下人的反应顾若惘闻,一心蹲在吴郡秣马厉兵,准备随时攻城掠地,再伺机攻打荆州。 …… “孙坚这厮,已经疯了!”身在南阳的袁术听到孙坚强占吴郡的消息,哈哈大笑地帐下众人说:“不过也给我提了醒,我也该活动活动了,大家说说,那里做我的地盘才好。” 袁术自讨董联盟解散,谁都以为袁术会回豫州汝南袁氏老家,不料这家伙就率兵出洛阳来到了荆州南阳。荆州牧刘表对袁术十分忌惮,对袁术进入南也不闻不问实在让人无语。 如果说孙坚已经不管不顾,那么袁术就是肆无忌惮。似乎将那里为自己的地盘,也就只要他想。事实上也确实如此,不见他进驻南阳,刘表都不敢吭声。 “将军!”袁术帐下杨弘施礼道:“南阳虽好,可是刘表带甲十万,终非我们安身之处。汝南也不错,不过是将军故里,更不好学孙坚。不如去淮南,物富民丰,足可成就不世基业。” “嗯,荆州确实不好取,豫州也是不好弄,扬州么,孙坚可占据了吴郡。”袁术眯着眼,一边说一边斜视着帐下主簿阎象。 () 第404章 ,都在行动(下) 袁术帐下文臣武将很多,拿得出手的却很少。文臣也就张弘和阎象算有点才,武将有纪灵,刘勋,张勋,桥蕤,雷薄,陈兰等,其中只有纪灵和二勋能打点。 “此事易耳,前不久刘表伏击孙坚,双方已结死仇。将军何不修书一封予孙坚,言将军可与其里内外合破刘表。”阎象见袁术看向自己,识趣地献策道:“无论成与不成,都利于将军日后行止。” “好,好!”袁术笑道:“就我所知,孙坚必出兵也!死了更好,免得在扬州碍手碍脚。主簿大人,还麻烦你修书一封予孙坚!” “将军,修书事小。”阎象想了想又说:“既然孙坚必出兵,将军又欲行淮南,何不向刘表借点粮草呢?” “主簿大人,你好奸诈,既削弱了刘表,又得好处,一举两得,我喜欢!”袁术睁着三角眼说:“纪灵,陪杨大人走了趟襄阳,问刘表要粮二十万石。余下众人整顿兵马准备去淮南。” “诺!”帐下众人应诺,各行其事。 “二十万石!”刘表听到袁术借粮的数目,当众咆哮如雷:“你袁术怎么不去抢?据我南阳也就算了,如今得寸进尺,岂有此理!真当我刘表是泥捏的?” “大人,不需恼怒。”蒯越笑了笑说:“袁术借粮,说明不日即离开南阳,离开荆州。大人只需推诿,袁术自去。” 刘表闻言,拍了拍起伏的胸膛,点点头说:“就依异度之见,且以无余粮推之。万一袁术不依,多少还是打发一点。” “诶!”蒯越在心中暗叹一声,对刘表越来越胆小表示十分失望。身为汉室宗亲,一方州牧,还带甲十万,却对一个客居于荆州的袁术无可奈何,蒯越都无力吐槽。 “什么?无余粮?”袁术听纪灵和杨弘回报,恶狠狠地说:“我还不要了,就让孙坚打死他吧!” …… 与此同时,冀州也是逐渐风起。袁绍帐下的郭图和刘备方的荀彧几乎前后脚进入冀州,两人同时搅动着冀州的局势。 荀彧和黄忠比荀攸和赵云后出发,却先进入冀州境内。没办法,青州更远。在这年代,路况和路程都是耗时耗力得让人绝望的事。 “汉升,你算是跟随侯爷最久的了吧?”一路上荀彧和黄忠边行边聊:“听三将军说,汉升可是侯爷麾下的总教头。” “文若先生,典兄弟是最早跟随主公的。”黄忠并没有因为资历老,或者说因荀彧比自己小一半而轻视怠慢,反而十分尊敬地说:“别听翼德乱说,我只是长年行伍,主公重用罢了,总教头不敢当。” “典将军从侯爷十一二岁游历天下就开始护卫,确实算最久的。”荀彧点点头又说:“汉升,你是怎么会跟随侯爷的?” “文若先生,这话说来就长了。”黄忠将当年荆州瘟疫疟疾病横行,刘备和华佗联手扑灭疟疾病,以及自家孩子黄叙打小身体不好的情形讲了一遍。 “侯爷有颗悲天悯人之心,才有如今的成就,不说别的,这帐下可谓人才济济。”荀彧感触颇深地说:“可惜世人多是只为自己考虑,才有当今天下之乱。” “要改变这世道就要靠文若先生你们了。我就一介武夫,行军打仗还凑合,谋划天下平定乱世就惭愧了。”黄忠捋着胡须说:“侯爷经常说人才最大的资本,还说人存失地,人地皆存,人失存地,人地皆失。” “这是侯爷的战略思想,从全局考虑,不计较一城一地之得失。更是对天下万民的一种肯定。”荀彧笑道:“圣人云,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只要有人在,有人心在,什么事都能成,即便眼前失败了,也只是暂时的,总有一天会大翻盘。” “文若先生说得太对了,侯爷几次出征,都再三交守留的将士,人比后方更重要,万一不济,保全人为上。”黄忠不迭地点头说:“虽然说没出现过后方不保的情况,但是留守的将士们都有拼死守护后方的决心和勇气。” “侯爷和将士们都没错。”荀彧沉吟了片刻才说:“有些时候,有些事就是这么矛盾。能想到或说出,并不等于做得到,我们可以做的,就是尽力而为。” 黄忠是绝世虎将,却不是绝世谋臣。就算能听明白荀彧说什么,也不等于就可以和荀彧交流思想。黄忠更多的还是倾听和思考。 荀彧和黄忠就这么走走说说就到了冀州治所邺城。只能说马儿不会交流,才不耽误行程。 “汉升,你知道吗?本来冀州的治所在安平国的信都,在先灵帝年间才定这魏郡的邺城为冀州治所。”荀彧于邺城城门口,勒马扬鞭道:“整个冀州就邺城和南皮两座坚城,而邺城最坚固和繁荣,迁治所也是理所当然。” 黄忠点点头,心中却无限地吐着槽:“你们这些谋臣,怎么可以知道这么多?怎么可以记住这么多?” 荀彧没听到黄忠回应,转首笑了笑说:“记得侯爷在涿县的藏书楼前写了这么副对联,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我也算是学习侯爷的精神,走吧,进邺城。” 黄忠再次默然地点着头,翻身下马,一边还牵着荀彧的马。两人走向城门,进城很顺利,守门的士卒并没有例检或阻拦。目前冀州是政通人和,邺城更是商贾如云。 荀彧打听了一下兄弟荀谌住处,很快就得到了准确的住址。荀彧口里的兄弟是一小吏,其实是韩馥帐下最重要的几个文臣之一。 这时期的韩馥实力真不可小觑,文有荀谌,辛评,沮授,审配等。武有麴义,张郃,高览,以及亡于虎牢关下的潘凤。身居九州之首冀州,还有兵马数十万。若非韩馥本人偏弱,历史中三国时代都要改写。 荀谌荀友若,荀衍荀休若都是荀彧的兄弟,都有大才。历史上陈群曾评价道:“荀文若,公达,休若,友若,仲豫,当今并无对。”当今并无对!这是多么高的评价。也无不说明荀家人才何其多也! 现在荀彧在刘备方无疑左臂右膀,荀谌在韩馥帐下也举足轻重。历史上就是荀谌等人游说韩馥退位让贤,将冀州拱手让给袁绍。 邺城南街一小巷中,就是荀谌的住址。荀彧和黄忠就来到了这里,敲门门开。 “不知两位找谁?”一四十余岁的管家模样的人打开门,显然不认识家主的兄弟荀彧,才如此问。在管家看来,又该是有求而来的,之前可来了好几拨人都是求家主荀谌办事的。 “我是荀彧!”荀彧自报家门。 “是三爷,请进,请进!”管家一听,连忙将门全部打开,躬身请荀彧和黄忠入内,一边高叫:“老爷,老爷,三爷来啦!” 这管家是荀谌为官冀州之后所用,荀彧又不曾来,故管家知其人而不识其人。就在荀彧和黄忠入内,管家牵马去安置时,一个笑声从府内传来。 “哈哈哈哈!三弟,可想煞为兄也!”一个与荀彧有点神似形近的文士飘然而去,一见荀彧身边的黄忠,明显一愣,望着荀彧道:“看来三弟不是专程来看望为兄哟!” “兄长,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荀彧微微一笑道:“我收个保镖不行吗?看你大惊小怪的!” “保镖?三弟以为这天下都像逍遥侯刘备刘玄德,游历天下都有双戟典韦护卫!”荀谌若有所指地说:“我观这位将军并不比传说中的双戟典韦差啊!” “什么都瞒不过你!”荀彧转首向黄忠和荀谌彼此介绍道:“这是家兄荀谌荀友若。这是侯爷麾下黄忠黄汉升。” “见过友若先生。”黄忠对荀谌施了礼,和对荀彧一样的尊敬问侯。 “黄将军好!请进!”荀谌伸手请道:“刚才言笑也,三弟至,我是喜不自禁呀!” 荀谌热情地款待着荀彧和黄忠,午餐桌上除了鱼肉,还有美酒。其间半点也没提及政事或敏感问题,只谈些家常,讲点陈年旧事及兄弟间小时候的糗事。 “老爷,韩大人有请。”还没等荀彧兄弟说什么深入点的话题,管家躬身禀报于荀谌。 “我知道啦,马上过去。”荀谌挥挥手,管家自去回复韩馥的人。荀谌回过头对荀彧说:“三弟,旅途劳顿,且在家中休歇,待为兄回来再接看唠。” “去吧,去吧,我可不敢耽误兄长的公务。”荀彧有样学样的挥挥手道。荀谌点头一笑,换上身正而八经的官服就急匆匆出了门。 “这么快?”荀彧在兄长荀谌出门后,喃喃自语着。 “文若先生,什么这么快?”耳力非凡的黄忠自然听得明白,经这段时间的相处,黄忠知道荀彧是大才,还平易近人,一般都有问必答,这才随口一问。 “不出我意外,能让韩公午时召兄长议事,必是袁绍的人来了。就不知道来的谁?”荀彧并没有对黄忠隐瞒自己的想法。 “哦!文若先生不准备正式拜见韩公么?”黄忠没纠结于此,而是问了另外一件事。 “明天早上就去拜见。”荀彧笑答:“侯爷还让我带了礼物和信函给韩公,又岂能不正式拜见呢!” …… 荀彧所料不差半点,韩馥急召荀谌议事,就是袁绍帐下的谋士郭图。郭图明面上是借粮而来,暗地里是打探冀州虚实而来。或者说来联合纵横搅乱冀州这潭秋水而来。 郭图一来,就是狮子大开口要粮三十万石,钱一亿。这实在是出乎了韩馥的意料,才急将麾下重要的文臣武将都召了过来。 文臣除了荀谌,还有辛评,沮授,审配等。武将有麴义,张邰,高览等。嗯,有这配制就足可以和袁绍开战了,还可以把袁绍打得满地找牙。 而事实上呢?韩馥只是征求下众文武到底该给多少予袁绍。身为袁家门生故吏的韩馥,心中就从没反抗或对抗袁家的念头或打算。韩馥只求袁家要求不要超过他自身的极限。 这也是为什么历史中韩馥众属下叛变起来毫不犹豫和毫无半点心理负担。你韩馥自己都以袁家门故吏的身份自居,投入袁家怀抱不正合你意么!于是乎韩馥就自尽在茅厕而告终。 “大家说说吧,袁盟主遗使来借二十万石粮食和一亿钱。”韩馥待众文武到齐后,眉头紧锁地说:“不给吧,怕袁盟主不喜,给吧,府库钱粮都不够啊!” 荀谌闻言正欲开口,又想起今天兄弟突然而至,就立即闭口不言,大脑开始疯狂的运转起来。 “大人,你只曾蒙袁家提携,就是袁家的儿子,也没这么求索无度的吧!”性格耿直的麴义声音很大地说:“前番讨董会盟,其中一半的粮草辎重就是我冀州出的。这下又要这么一大批钱粮,真以为冀州是他袁家的?” 麴义话粗理不糙,还真是这么回事。冀州不是袁家的,更不是韩馥的。而韩馥作为袁家的门生故吏,也做到了点滴之恩以涌泉为报了。 “呃!”麴义的话让韩馥这个州牧,这个大儒面红耳赤,嚅嚅半响也无言以对。韩馥不明白这些吗?明白得很。可是常读圣贤书的韩馥,有一颗感恩而宁人息事的心,却无杀伐决断争雄天下之意。 如果易人而言,处于韩馥这位子的是曹操,曹操肯定会说:“别说什么是你袁家门生故吏,要钱粮,我不要你袁绍的钱粮就不错了。” 孙坚会说:“要钱粮,来抢啊!不敢打,打不过,就别逼逼!” 刘备会说:“要钱粮,可以啊!只要给相应代价。” 当然,这只是个人yy一下,现在就是韩馥呀,既不想反抗,也不敢反抗,一心委屈求全。麴义的话不仅让韩馥无言以对,连欲开口的文臣也不敢轻易说什么。 “大人!”韩馥帐下的别驾关纯在此众人默然之际开口道:“麴将军言之有理。大人对袁家已经仁至义尽,就回袁盟主无有钱粮即可。” “是呀,大人!”韩馥帐下主管冀州府库钱粮的长史耿武道:“虽然我很不想说,但是又不得不说。前番讨董会盟,我们冀州出钱粮无数,如今府库已空,若非今年风调雨顺,秋收可喜,冀州万民才得糊口,不然冀州都要饿死人啊!” “这个,这个!”韩馥听麾下三个重臣如此一说,连征求的本意也无法说出口。 “别这个,那个。”麴义从席位上站起身,大咧咧地说:“我要去练兵了。至于给不给钱粮,又给多少,我不管。不过该发的军粮军响可不要少!” 麴义说完,向韩馥施了一礼,旁若无人地径直而去。一看就知道这货不是第一次如此,持才傲主。 这样的麴义再能练兵打仗,也难逃一死啊!除非战死在疆场,不然那个人主容得下如此放浪形骸,目无尊长的麴义。 “你!”韩馥手指麴义的背影,哆嗦着又说不出话来。想了想叹道:“袁本初外示于人宽弘大量,其心却是有仇必报。若我不予其钱粮,冀州必有兵灾也!因我之故,让冀州生灵涂炭,我心何安!” 真以为韩馥糊涂,其实他什么都知道。只是每个人考虑问题的角度不同。连人都有优缺点,何说一件事呢!得失之间谁又会说得清? “大人差矣!”长史耿武又道:“大人今应其求,明日复索,何时才是个头?就算大人答应,也得问问冀州万民答不答应。希望大人勿做失民心之举呀!” 长史耿武的话,让本就无比纠结的韩馥更加苦恼得无以复加。韩馥的脸色一时青,一时红,一时白,真的是十分精彩。 “大人,不如这样吧!”一直没开口的几个人中的辛评说:“我们可以回袁盟主,稍候时日,等秋后征粮完毕,府库有盈余,再斟情借予之。” 辛评辛仲治,颍川阳翟人,和鬼才郭嘉是乡人,还有弟辛毗,皆一时之才也。 辛评是人才,为人却不咋的。好斗,与同僚关系一般,跟同为韩馥帐下重臣审配就不和,时常会出妖蛾子,这货在历史中还叛韩投袁。 不过让人很奇怪的是,投靠袁绍后,虽然说还是拉帮结派好斗,但是对袁氏忠诚不二。 辛评忠于袁氏,即使在袁绍官渡大败后,也不离不弃。那怕袁绍亡故后,辛评保袁谭,袁谭又是节节失利,面临灭顶之灾,也是没有弃之而去,可谓从此从一而终。 历史名人对辛评的评价就很中肯。钟敬伯云:“评亦汉子。”毛宗岗道:“辛评之死,胜辛毗之生。”嗯,不管怎么说,辛评都是条汉子,他的死比兄弟的活来得轰烈。 “大人,辛大人之见我不敢苟同之!”与辛评一直不搭调的审配及时开口反对道:“要么现在多少给点,要么就干脆不给。如此推诿拖延,不是给我冀州惹祸么?” 没错,这个审配就是辛评的政敌,更是当年和沮授一起率众在冀州清河县县城门口,拦路索要蔡邕万卷藏书的家伙。结果差点被刘备挖了个大坑给埋了。 相对而言,审配可比辛评强得不止一点半点。从才能上而言,审配守城牢不可破,善守。从忠节上而言,审配能慷慨赴死。河北多名士,谁如审正南? 如果说缺点,审配也有好斗之性。历史中在投袁后就和逢纪一起,与辛评和郭图一党斗得不亦乐乎。甚至到不问对错,只为反对而反对,为斗而斗。 就像今天,无论辛评说什么,审配都会跳出来反对。若在没外敌的情况下,这倒可以平衡一个势力,不让一家独大。反之,很可能让一个势力消亡。 如历史中官渡之战,不就是内斗得太厉害,而让袁绍的大好局面付之东流。当然,如果不是袁绍,而是曹操,或者说主公得力,属下也不敢斗得这么欢。 世事无常,从来如此矛盾,在偶然中有必然,在必然中又充满着无数偶然,还真让人无比的无奈。 () 第405章 ,风起冀州 “审正南,你什么意思?”辛评不等韩馥开口,就扬手而指审配而高声责问:“你的居心,别以为我不知道!” “居心?”审配眉头一皱,声音一点也不低地说:“辛仲治,我审配一心为公,何来居心?又有什么居心?你可当众给我说清楚,不然,哼哼!” 辛评眯着一双小眼,煞有其事地说:“当真?你可别后悔!你做过什么别以为没人知晓,这天底下还没有不透风的墙呢!” “说!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我今天让你血溅五步!”审配也是急了,将长袖都撸了起来。 在汉朝,别说州郡官吏,就是大朝会上文武大臣也时时一言不合就开干。君子六艺还真不是开玩笑,学而不用学什么学。这也强汉的根本原因呀!说不过就打,打服了再说。 “够了没有?”韩馥实在看不下去了,站起身拂袖道:“此事三日后再议!” 韩馥既怒又恼还无奈地走了,一众文武也一哄而散。其中辛评和审配从头至尾都是大眼珠子瞪着,恨不得将对方瞪死了事。 “黄昏时刻南头河边柳树下见,不来者心虚!”出了州府,审配直接摔狠话道:“听风是雨,挑拨离间的小人!” “不见不散,拳脚见真章!”辛评一点也不怯战地回道:“食冀州之俸禄,行卖冀州之事的奸妄之贼!” “哼!” “哈!” 辛评和审配就有哼哈二将一样,满鼻孔冒着烟,皆怒气冲冲而各归自家。两人心中都暗搓搓准备给对方一个狠的! …… “哈哈哈哈!辛仲治这个老乡还真有意思。”荀彧听兄长回家提了提辛评和审配之间争执,笑道:“回去可要给奉孝好好叨叨,说他邻居是多么霸道蛮狠。” “就是那个被几位先称为鬼才的小家伙?”荀谌不无叹惜道:“文若,你们这一代可比我们这一代强啊!” “兄长,话里有话啊!”荀彧指了指案前说:“我们兄弟数年未见,有些话也该说说了。” 荀谌依言坐下,正色道:“想我颍川荀家,也是传世千年的世家。荀家众人想当这千年世家家主者众,而你和公达是最有希望的,也是父辈们一致肯定的。万万让我想不到的是,你和公达都先后效力于刘备刘玄德。” “兄长的意思我明白,也谢谢兄长好意。”荀彧亦神色肃然地说:“千年世家的家主之位确实很有诱惑力。荀家长辈们也不希望我和公达效力于同一个势力。这些都没错,也是事实。但是,兄长,人生在世,如果不能展现抱负,实现理想,人生一世又有什么意义?” “文若,你就这么肯定在刘备麾下就能展现抱负,实现理想?甚至于公达也这么认为!”荀谌语重心长地说:“别看现在刘备似乎风生水起不可一世,可是刘备到底不是世家出身呀!” 荀彧正想开口说道,却被荀谌举手拦住,荀谌示意听他说完。荀谌接着说:“别急着否定我,就拿这次讨董一事而论。袁绍在渤海才多久就兵多将广,还出任盟主,这只是世家表现出的冰山一角。刘备努力多久,十多年啊!这怎么比?不用我多说了吧?” “刘备是否世家出身且不论,兄长你不是也想袁绍入主冀州吧?”荀彧剑眉转皱,有丝希翼地说:“袁家虽是世家代表,却不是汉室宗亲呀!” “汉室天下怎么来的?”荀谌理所当然地说:“就是光武帝中兴,不都是我们世家出汗出血帮他打出来的么?如今汉室凋零,刘氏已不配拥有这锦绣江山,就由世家来角逐吧!袁绍就是个不错的人主。” “曹操曹孟德,袁术袁公路也是世家选出来角逐天下的代表吧?”荀彧对此心知肚明,却不动声色地说:“世家果然在下一盘好大的棋。” “文若,你也是世家一份子啊!凭你胜我万倍之才,何不在这乱世立不世之功,让荀家长兴于世家之林。”荀谌略有规劝之意说:“无论你辅助袁绍也罢,效力曹操也行,都可保荀家数百年安宁兴盛。” 荀彧想起刘备常说的眼界决定高度,高度决定成就。知道兄长荀谌已被家族局限了,就算自己再说什么也枉然。 当然,经过了刘备治下的洗礼,荀谌说再多,也无法改变或荀彧半分。一个是家族,中原,一个是国家民族,世界。前者的终点只是后者的起点,荀彧身为当今天下有数的智者,已经不需要选择。 “文若,想什么呢?”荀谌以为自己已说动了老弟,语气温和地说:“就是你现在选择效力袁术和孙坚都行呀!” “孙坚?私匿传国玉玺必死呀!他又怎么会成为世家选出的角逐天下之代表?”荀彧一惊,不解地说:“世家难道一点也不顾颜面,不怕天下人诟病?” “私匿传国玉玺!多大的事!世家都准备重新定规则了,谁又在乎这点?”荀谌不以为意地说:“孙坚只要不死,挺过汉室最后的余辉,前途一片光明。也正因为孙坚敢私藏传国玉玺和强占吴都,世家之中才有部分人认定孙坚有资格角逐天下。” “明白了!”荀彧点了点头说:“兄长之好意我心领了。我已选择一条完全不同的路,我坚持走下去,甚至走到底而九死无悔。” 荀谌对兄弟荀彧的回复有点意外,不由讶然道:“一条完全不同的道路?该不会像大家传言中一样,帮刘备铲除世家,而让天下黎庶享受这土地,知识,权力吧?” “铲除世家?”荀彧同样知道这种传说喧嚣尘上,又故作不知地说:“刘备何时说过要铲除世家?不过要让这天下黎庶有田耕,有书读是真的。” “这,这,这让被我们世家牧守了千年的黎庶开启灵智,这与铲除世家又有何区别?”荀谌有点急了地说:“这肯定不行,刘备乃世家公敌也!文若你还是早点离开刘备才好,不然就是万劫不复!不,从现在起就不要回去了,不然整个荀家都得为你和公达陪葬!” “兄长!”荀彧拔出佩剑,“啪!”的一声放在案几上说:“就如这把佩剑,可以当装饰品,也可以保护自身,更可以杀人害命。兄长何苦一定要认定这把剑是凶器呢?” “诶!我知道文若之才在我之上,我也知道自己未必能说服你。”荀谌岂不知兄弟拔剑之举所代表的多重意义,不由叹道:“在公,我们以后各为其主不必有顾忌,在私,你我永远是亲兄弟,好朋友。” “谢谢兄长理解!”荀彧起身很正式施了一礼道:“不论日后如何,你我永远是可以托付生死的兄弟,我也是荀家人。” 荀谌点点头,又揉了揉头,似乎赶走头脑中纷至沓来的种种思绪和困扰,良久才说:“兄弟可是为冀州而来?” “不,我就来看望兄长,再为奉孝说门亲事提个亲,顺便代侯爷送点礼物给韩公。”荀彧很顺溜地说:“明天一早我就去拜见韩公,然后转道中山无极。” 荀彧不是说不信任兄长荀谌,而是说一旦涉及家族利益和皇权归属,别说兄弟相残,就是父子也反目。在真正明白刘备的宏伟蓝图,荀彧不想让这大汉太过于内耗,以后还有世界要征服呢!要倒也倒在开拓进取的路上才是英雄的归宿。 “哦,为奉孝提亲?又为何去中山无极?”荀谌一下子就荀彧给弄懵了,有点好奇地问:“不会去中山无极甄家提亲吧?也应该是为刘备而提吧?” 荀谌是真懵了,他不相信兄弟荀彧会看不出冀州已经是风起云涌,各方势力都不同程度地介入和关注。荀彧真会为了看望自己,为了给郭嘉说亲,为了给韩馥送礼?荀谌无论如何也不相信。 “还正是去中山无极甄家,也真是为奉孝提亲。”荀彧肯定地说:“明天一早见过韩公,我立马出邺城去中山无极!” “如果真是如此,文若太可不必去中山无极。”荀谌松了口气,有小轻松地说:“风起冀州,兄弟办完事早早离开方好!” “兄长的意思是?”才智高绝如荀彧,也有跟不上节奏的时候。 () 第406章 ,牵动天下 “我的意思很简单,无极甄家在邺城就有许多产业,而且甄家家主夫妇都在邺城西街甄府内呀!”荀谌既得意又告诫地说:“文若你拜见过韩大人,去西街甄府提了亲后,就离开冀州可好?” “好!”荀彧顺从地点了点头。 …… 黄昏,就在荀谌家不远处的小河边,辛评和审配都如约而至。两个家伙都是步行而来,也没带一个随从,更没有携带武器。 “审正南!” “辛仲治!” 辛评和审配两个家伙有如武者决斗一样,都是一身劲装,见面招呼一声,拱了拱手。 两人相斗不是第一天,彼此都知根知底。不过两人在心中都认为自己才高,身手也略强,迟早可以把对方斗趴下。而事实上,两人相斗经年,一直还没分出个胜负高低。 “等等!”就在辛评准备一个猛扑,却被审配举手打断了,审配开口道:“打架也要打明白架,你在众人面说我有居心,你还没说出个究竟来呢!” “哼!袁盟主帐下的郭图郭公则是不是私下拜访过你?”辛评阴恻恻地笑道:“郭公则可是逢人就说你审正南答应了说合韩大人将冀州拱手让给袁盟主。” “郭公则确实拜访过我,可是我们只说些家常,叙叙友情呀!”审配一愣,恍然大悟道:“人口两面嘴,一面之词你也信?说你是猪都侮辱了猪!” “你!”辛评冷笑道:“无风不起浪,三人成虎众口烁金。再说你审正南没有迎袁盟主入主冀州的心思?” “韩大人自己都把袁家门生故史挂在口边,就是真的退位让贤于袁盟主也不奇怪。”审配似笑非笑地说:“你应该已经和郭公则达成了共识吧?你们可是乡党!” 这两货在州府众人前形如泼妇骂街,在这里没人时也如市井之徒,又那里有半点名士智者的风范。也许,有些名士智者就是如放荡不羁吧! “多说无益,我们还是手底下见真章吧!”辛评说完,一个箭步冲向审配,当面就一个老拳。嗯,就是市井之徒的套路,凭血勇之气,无所谓功夫。 审配一歪头,抬脚就是一记撩阴腿,也被辛评让过。两人你一拳我一脚打得不亦乐乎,场面很壮观,却一点也不壮烈。两人打了老半天,也不见鼻青脸肿或血肉横飞。 “啊!”终于听得有人惨叫一声,中了招的辛评双手捂着鼻子,鼻血顺着手指间不由分说地流了下来,辛评气急败坏跳起来说:“审正南,我跟你没完!” “来呀!说狠话有用,还需要手底下见什么真章?”小胜之余,审配神清气爽地向辛评招着手。 “我跟你拼啦!”辛评吃了小亏,一声怒吼,不管不顾地冲向审配。就算审配雨点般拳脚招呼,辛评也不见半点退让,直接抱住了审配。 在辛评流氓般的打法下,两人第一次滚在了地上。揪头发,扯耳朵,挠面门,什么下三滥的招式都用上了。 两人滚啊滚哦,打呀打呀,“扑通!”一声,两人扭在一起掉进了小河中。 “我不会水!”审配发出绝望的尖叫,两手再没空扭打辛评,而是胡乱地拍打着河水,溅起了无数水花。 “就让河水淹死你吧!”辛评三两下就来到了河边,就坐在河边柳树下幸灾乐祸地围观着,还不时用语言刺激着正在狼狈挣扎的审配。 “咳咳!辛仲治你不得好死!”审配被河水呛得快要窒息了,心中满是对辛评的怨恨和诅咒。这时审配真的有了弄死辛评的想法和念头。 “我是不得好死,也好过某些人被半人高的河水给呛死!”辛评站起身,来到岸上,抖了抖满身的河水,就像得胜的公鸡扬长而去。 “哈!”审配一冷静,停止了不知所谓的挣扎,才发现河水真的只有齐肚脐眼深,看了眼不见踪影的辛评,审配才慢慢来到岸边,坐在柳树下发呆。 …… 郭图在将韩馥帐下文武重臣拜访了一遍之后,在傍晚时分又晋见了韩馥,准备得到个明确的答复。 “韩大人,不知钱粮准备得如何?”郭图对韩馥施了一礼,十分傲慢地说:“主公收容安置洛阳百万之众可不容易啊,韩大人可别忘了是怎么做上这冀州州牧的!” 韩馥有种哑巴吃黄连的苦楚,叹了口气说:“公则呀!前番讨董所花甚巨,这你也知道。如今冀州府库真是见底了,不如稍候时日,征秋后征粮到位可否?” “稍候?要不韩大人去给洛阳饿着肚子的百万之众说,或亲自去跟主公说。”郭图一点也不饶人地说:“冀州富户多矣,韩大人会没办法?是蒙我吧!” “那样太扰民了,岂是读书人之所为!”韩馥是人,是个读书人,而不是泥菩萨,对郭图的傲慢无礼和咄咄逼人也是有火的。 “别说什所为不所为,韩大人是不借钱粮喽?”郭图对韩馥的火气视而不见,斜着小眼儿说:“韩大人只要说声没有,我马上回洛阳。” “我不是不借,实在目前没有呀!”韩馥声音有点小地说:“要不公则去我冀州府库去看看?” “好!告辞!”郭图施了一礼,转身就走,心中却在数步数,等韩馥开口叫等等。不料一直到门口,也没听到韩馥发出什么声音。 韩馥是想叫停,可是如今库房里是真的空空如也。加上下午几个家伙一致反对,韩馥才一直没开口,做不到就是做不到,开口又何益! “好啊,好一个袁氏门生故吏韩文节,整一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也!”郭图右脚在外,左脚在内,转首冷笑道:“前有幽州白马将军公孙瓒公孙伯圭约主公夹攻冀州,主公念旧而没答应,没想到主公一片心意都被你辜负了!” “袁氏提携之恩我不敢或忘,我自会向盟主解释。”韩馥终于小小地硬气了一回,实在是不敢突破读书人的底线,不敢做有失民心之举。 “哼!”郭图甩袖而去,当天就带队离开了邺城,离开冀州,星夜兼程地回洛阳,向主公袁绍汇报去了。 郭图本不为钱粮而来,只为搅动冀州局势,分化人心。如今达到了目的,自然快速而去。郭图此去,让冀州成了天下风云的中心,牵动着整个大汉天下。 …… 韩馥一夜不眠,整夜在书房长吁短叹,无论他怎想都想不到一个万全之策。其实这世上本来许多事情就不是想而能解决的。 “大人,逍遥侯刘备麾下从事荀彧荀文若请求拜见大人。”一大早,亲卫就在书房门外高声禀报。 “是玄德的人!有请有请!”韩馥不迭地高声应道。心中却在哀嚎,刘备千万不要命人来借钱粮才好! 荀彧和黄忠两人被人引进州府议事厅,等了好一阵,才见韩馥顶着一双熊猫眼过来。两人纷纷见礼问好,韩馥示意就坐。 “文若,玄德可好?”韩馥坐上主位,微笑问道:“玄德该进青州了吧?” “韩大人,侯爷已率部去了青州,而我转道冀州,于昨天才至邺城。至于进青州的具体情形我也不太清楚。”荀彧温文有礼而答:“侯爷甚是想念韩大人。” “玄德有心了!文若回去后代我表达谢意。”韩馥一边笑,一边小心肝有点乱颤地问:“不知文若此来冀州所为为何?” “韩大人,我此来冀州目的有三。”荀彧从容地说:“其一,自然是奉侯爷之命看望韩大人,并带了点薄礼,还望韩大人笑纳。” “啊!”韩馥见黄忠捧上数样事物,不由眉开眼笑地拆开一观。有神仙醉一小坛,有全套麻将一副,有精雕细琢的象棋一副。 “好!好!多谢玄德厚礼,我就却之不恭了。文若还有二件事是什么?”韩馥对这三样事物是发自内心的喜欢,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 “韩大人喜欢就好。至于其二嘛,我来冀州为郭嘉郭奉孝向无极甄家提亲。其三,兄长在大人帐下为小吏,我特来省亲。”荀彧一口气说完了。 “对哦!友若就是你的兄长。你看我都昏了头。友若不错,乃大才也!”韩馥拍着脑袋说:“无极甄家的家主夫妇就在邺城西街甄府,要不要我陪文若走一趟?” () 第407章 ,审配失常 “韩大人,我所为乃友人私事,怎敢劳驾大人,也怕甄家为难。”荀彧善解人意地说:“成与不成都看天意,我不想甄家有别的念想。” “文若乃君子也!”韩馥点头,又向外高呼:“来人,准备酒席,我要为文若两人接风洗尘。” “多谢韩大人。”荀彧并没推辞,那怕对冀州局势已经了若指掌,还是想搅动下冀州这风云之地。 韩馥招待荀彧和黄忠的酒席很丰盛,还邀遍了文武重臣作陪。如荀谌,辛评,审配,张郃,高览等。其中只有麴义以军务烦忙而推之,也不知这货忙个什么鬼? 韩馥为大家彼此介绍了一下,其实除了黄忠,高览,张郃三人,其他几人可是老相识。何况荀彧和荀谌还是亲兄弟。 “文若,汉升来我冀州为客,我们要好好敬他们酒,才不失为待客之道。”韩馥介绍完,又说开席词:“今天,我们只谈风月,就叙友情,不言政事。” 韩馥说完,众人轰然应好!一时之间推杯换盏,筷起箸落,尽是一片友好欢腾的景象。荀彧斯文,酒量却凶残。黄忠就不用说了,那怕不利用修为蒸发酒精,也是海量。 酒过三巡,菜至五味,众人也都喝得二麻二麻。尤其是韩馥,说话都已经口齿不清,晚上又没休息好,“扑通!”一声伏于酒桌之上,醉了。 韩馥一醉,就有亲卫扶着进内室休息。等韩馥一消失,审配就举杯向荀彧道:“早闻文若乃王佐之才,不知何谓王佐之才?就那织鞋贩履之徒刘备也配称王?” “你!”黄忠霍地站起来,一股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威压直接让审配呼吸困难。黄忠很随刘备日久,对刘备已经是奉若神明,容不得别人半点对刘备的不敬,那怕言辞上都不允许。 “汉升!”荀彧轻叫一声,黄忠才收回这无上的威势,不忘瞪了审配一眼。黄忠气势一出,可把张邰和高览惊了个不轻。他们看不出黄忠修为的深浅,却没料到黄忠修为高到了这个地步。 最少张郃和高览都认为联手也非黄忠三合之对手。可要知道张郃和高览也都是达了进入内气外放境的门槛。实力不俗,眼光也有! 审配终于从濒死的状态解放了出来,一时不备,差点软倒于酒桌之下。黄忠的气势固然强,却也不至于让审配狼狈至斯。实在是审配昨天傍晚落水,身体本就不舒服,才致如此。 “你内气外放了不起呀!”审配摇了摇头,双手扶着酒桌边,呲看牙对黄忠嚷着:“他刘备不就是个织草鞋的穷鬼么?装什么汉室宗亲,扯什么为天下人计!” 审配对当年在清河县县城门口的事耿耿于怀啊!恨不得将刘备撕成碎片。这下借酒装疯耍泼,那有不尽力诋毁刘备的道理。 “英雄莫问出处!”荀彧不怒反笑道:“昔高祖也不过一介亭长,斩白蛇起义而有大汉天下。织草鞋又怎么啦?正南兄难道不知劳动最光荣?” “一群庶民,又何谈光荣,又何谈天下,真笑死人也!”审配双手拍着桌子,冷笑连连地说:“真以为拉一批难民,喊几句不知所谓的口号,就可以争雄天下?” “正南兄,你喝醉了,今天我不与你辩解。”荀彧不慌不忙地说:“酒是个好东西呀!可以让这天底下的妖魔鬼怪都现出原形。是人是怪一眼可见!” “你才是妖,刘备才是魔,你们都是披着人皮的豺狼虎豹!”审配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狂吠道:“这天下是世家的天下,这冀州是世家的冀州,刘备这穷鬼就别妄想了!” “汉升,我们走!”荀彧不想和失常的审配多有处,站起身来道:“各位,失陪了!” “想走?我还没骂够呢!刘备就是异想天开的穷疯子!”审配只想把十年刘备对他的无礼说教一古脑儿全部奉还,一边嘶叫,一边扑向荀彧,准备扯拿住荀彧骂个痛快。 “真是一只疯狗!”黄忠护住荀彧,向审配挥了一手,审配就如坐火箭一样腾空而起。 “啊!”一声惊动整个州府的惨叫声响起,半空中的审配也忘了咒骂刘备,绝望地以为这下必死无疑。 “审大人小心!”张郃和高览双双纵身而起,在审配落地之前还是接住了。 “咦!”张郃和高览接住审配,都轻咦出声。他们入手才知道,黄忠用的是巧劲,那怕审配落地,最多是屁股痛,而生命无忧。 说来轻巧,要做到却很难。张郃和高览就做不到。不由对黄忠修为又高看了一层次。张郃和高览不知道的是,黄忠已经是当今天下前三的高手。 “我没事,我没事!”审配在脚踏实地之后,有点欣喜若狂地大喊大叫:“我也说刘备那厮的手下不敢在冀州撒野行凶。” 审配是狂,却也怕死。这货还深知黄忠弄死了自己还就弄死了。凭今时今日刘备的地位,死个审配还是没半点问题。韩馥不会发难,世家嘛,从刘备出涿县起就不是一路人。 “审大人,你已醉得不浅,我们送你回府歇着去吧!”张郃和高览实在对失常的审配看不下去了,都好心劝说着。 “呃!还别说,头痛如裂,都忘了自己刚才说过什么做过什么了。”审配把头拍得咚咚作响,顺势地说:“就麻烦两位将军了。” “应该,应该!”张郃和高览一左一右将审配架了出去。 “呸!”审配三人一出门,辛评就呸了一声说:“还河北名士,不就是一个借酒装疯撒拨的无赖么!我都耻与之同僚为伍!” 嗯,辛评这货完全忘了昨天傍晚自己恶劣的表现。现在一本正经以名士自居,痛斥审配的不斯文表现。 “诶!按说审正南不应该如此不堪,一时之间失常真让人费解。”荀谌叹息地说:“这下可丢人丢大了,将我们冀州文臣的脸面都丢尽了。” “他配?”辛评一拍酒桌说:“他审配也配代表冀州文臣?就冀州文臣中一斯文败类!说这次丢了冀州文臣的脸面我可不认!” 辛评只要有打击审配的机会一定不会放过,极尽诋毁之能事。如果说可以,审配名声扫地,成为过街老鼠,也是乐见其成的。 “友若,你有所不知,正南兄之所以如此失态痛骂逍遥侯刘备是有原因的。”沮授不喜辛评如此落井下石和为斗而不管不顾,笑着对荀谌说:“这事还得从很多年前说起。” 沮授沮公与,是当年和审配一起聚众于清县县城门口索要蔡邕万卷书的家伙。沮授一样对刘备心怀敌意,不过没有和审配一样形喜于色。 再者而言,沮授并不赞同袁绍入主冀州。在历史中,沮授曾劝韩馥道:“冀州虽然狭小,能披甲上阵的有百万人,粮食够支撑十年。袁绍以一个外来人和正处穷困的军队,仰我鼻息,好比婴儿在大人的股掌上面,不给他喂奶,立刻可以将其饿死。为什么要把冀州送给他呢?”可惜韩馥没有同意。 “哦!我也说正南兄不会无故失常呀!”荀谌兴趣十足地说:“还请公与说给大家听听!” 沮授点点头说:“当年伯喈先生遭阉竖陷害,悲愤离开洛阳,时和逍遥侯一起,还带着家藏的万卷书。让天下读书人吃惊的是伯喈先生没回陈留老家,反而是北上幽州涿县。” “我们都听说过伯喈先生这回事。”荀谌等皆点头表示知道当年这回事。实在是蔡邕家藏的万卷书太唬人了,当年天下士子的目光在注视着呢!不过后来天灾人祸不断,士子们也逐渐不关注了。 “当年我和正南兄都年少轻狂,受人挑唆,就聚合了数百士子在伯喈先生车队必经之路清河县县城门拦住了伯喈先生一行人。”沮授说得现在审配就不轻狂一样。 “抢书?”辛评有点一惊一咋地说:“听说蔡府万卷藏书中有不少孤本!” 沮授看白痴一样看了辛评一眼说:“读书人读书爱书,这么一件文雅的事,怎么能说抢书这么难听?我们当时是要求分享知识来的。” “分享,分享,公与兄且接着说。”辛评倒没计较沮授看自己的眼神,十分识趣地让沮授接着说。这货不仅是怕树敌太多,而且还想将沮授拉拢为一伙。 “当时伯喈先生没说什么,反而是逍遥侯刘备出的面。”沮授似乎回忆了一会儿,才接着说:“当年刘备才十一二岁吧,可是这口才可不像十几岁的人。反正我和正南兄被刘备坑得不浅。” 沮授没有将当年两人和刘备的言语间交锋详细说,只是说后来反应被刘备坑了。刘备当年说的是让天下人富有的方式方法,当时沮授两人无以为答。 后来这两个家伙想来思去,这天底下就没有让全天下的人富有之方式方法。不然如今大汉天下为何会如此?审配激进点,借酒就开撕刘备。沮授好点,不过有机会也不会放过刘备。 “原来如此!”荀谌等人也没深究细节,皆恍然大悟状。主要是对当年这事有个印象,经沮授这么一说,大家都自发脑补了当年当时的情形。也许有出入,不过刘备这伶牙俐齿的形象是相同的。 “好啦,韩大人已歇了,客人也走了,我们也散了吧!”沮授挥挥手,众人各归各家各找各妈,至于各自的心思就一言难尽矣! …… “张将军,高将军!”审配被张郃和高览送回府后,拉着两人神秘兮兮地问道:“那个叫黄忠的家伙到底什么境界的修为?比你们如何?” “审大人,内气外放的境界呀!这不是你都说了么?”张郃奇了个怪地说:“据我所知,武学修为的最高境界就是内气外放。不同的是进入内气外放境界的时间问题,进入越久就越厉害。” 张郃张儁乂,河间鄚人,现任冀州韩馥帐下军司马。其人武艺高强,还善于练兵统兵,不失为大将之才。 历史中张郃和高览都先是韩馥帐下将校,后一同归属袁绍为河北四庭柱其二。在袁绍官渡之战惨败后,这两个家伙又一伙投曹。 张郃投曹后屡立战功,被称为五子良将之一。到了三国后期基本上没有敌手,连刘备也对其无比忌惮。后被诸葛亮设计射杀。高览就没这么幸运,早早就死于战乱中,成了某些人威镇天下的垫脚石。 史学家们有这么一种说法,说袁绍之所以在官渡之战中惨败,是与张郃和高览脱不了干系的。不过小子认为,同是张郃和高览,为何在曹操麾下就不会犯这样或那样的错?官渡之战的结果还是由袁绍和曹操两人决定的。 “儁乂兄说得没错!不过这个叫黄忠的家伙至少进入内气外放境界十年往上。”高览见审配眼巴巴的,无奈地说:“我和儁乂兄联手也非黄忠三合之对手。” “审大人不会想派人刺杀他们两个吧?”张郃想到这,吓了一跳地说:“你可千万别,内气外放境界者,五识不知多灵敏,你的人连他们的身都近不了就会轰杀成渣!” “张将军你想什么呢?我审配岂会行如此小人行径!”审配有点落寞而感叹道:“想那刘备一织席贩履之徒,又有何德何能?” 审配完全没听到张郃和高览两人内心的呐喊:“说你审配小人行径,都怕小人们不高兴。刚才在酒宴上什么德行?啧啧啧啧!” “审大人此话怎讲?”高览半天也反应不过来,这与刘备的德行又有半毛钱关系? “哦!”审配甩了甩胀痛的脑壳说:“有闻前番讨董,义军与贼兵大战于虎牢关下。有典,关,张,赵,太史,武安诸将勇不可当,战败了并州飞将吕布。其中就四个绝世猛将属刘备,现在又一个黄忠,岂非我等之大患!” 上次讨董会盟,韩馥只带无双上将潘凤前去。潘凤也确实冀州这群武将中修为最高的,可惜被人给阴死了,没会上吕布就被华雄砍死了。 “吕布确实厉害!审大人好好休息,我等先行告退!”张郃和高览对审配说我等之语听而不闻,敷衍了这么一句就飞也似的跑了。 “喂!喂!走什么走?”审配招着手,口里嘟囔着:“我还有许多话没说呢?刘备这穷鬼迟早会成为世家之大敌,后患无穷呀!” …… “文若先生,为何不让结果了那无礼至极之厮?”黄忠护着荀彧出了州府,犹自气呼呼地说:“我有千万种方法让他死得不明不白,常人还查不出死因,更查不到我头上。” 修为到了黄忠这份上,暗地震坏审配的内脏,让他一个月后死跟玩儿似的。到时审配呜呼一声,黄忠和荀彧都回青州去了。 “汉升兄,这大汉天下诸如审配者众,难道我们能一一诛杀?”荀彧笑道:“杀个审配很容易,或者说杀人是件简单的事。可是以杀止杀,以暴制暴,绝非侯爷所希望的!” “是我糊涂了!”黄忠听荀彧之言,有如暮鼓晨钟般惊醒,才想起刘备平时之所为和所言,不由谦意地对荀彧说:“多谢文若先生提点。” “汉升兄不必客气。你已经做得够好!”荀彧摇了摇手说:“侯爷选择了一条最艰难曲折的理想之路,我们必须全力以赴辅佐之,才可能让侯爷的宏伟蓝图现实得快一点点。” “让国家长盛,让民族长兴!”黄忠一边念叨,一边觉得热血沸腾。 “让诸夏成为天下,让天下成为诸夏。华夏民族傲立于世界之巅!”荀彧也恣意地低吟。 () 第408章 ,贵不可言(上) “文若先生,我们现在去那儿?”荀彧和黄忠陶醉了一番,黄忠才说:“也不知道侯爷他们在青州还顺利否?” “汉升兄放心,有几十万兵马往青州一摆,有奉孝在,有侯爷在,我想不到青州境内有什么摆不平的人事。”荀彧十分淡定地说:“我们现在去西街甄府。” 中山无极甄家就像后世那些有钱人一样,在全国各地都有产业和房产,甚至可以按气候变化而有所选择。冬春在南,秋夏在北,就不要多说有多爽了。 甄家在邺城就有不少产业,还有一座正式的府坻。甄逸夫妇就没少时间长居于此。如果说冀州是中原的中心,那么邺城就是冀州的中心。 甄家至甄逸这一代算是人丁兴旺,甄逸有三子五女。在历史中有二子早亡,五女甄宓名垂青史。而如今,有幸华佗出手,不但甄逸本人身体安健,连二个儿子也健康无比。 甄逸三子是甄豫,甄俨与甄尧。另外还有五个女儿分别是甄姜,甄脱,甄道,甄荣,甄宓。其中最大的甄姜在涿县,最小的甄宓才八九岁。 甄宓是公元183年1月26日,即光和五年十二月丁酉出生。甄母张氏在怀甄宓之时,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都觉有人把玉衣盖在她身上,大家对此都很奇怪,也觉得所怀的孩子必定不凡。 甄宓若三岁的时候,有闻名天下的相士刘良为甄家的子女看相。其时刘良指着甄宓对大家说:“这个女孩贵不可言!”因此,甄宓从小到大都受到甄家特别的爱护,更没人敢戏弄于她。 就在今年,甄府外有耍杂技的,甄家的几个姐姐都上阁楼观看,只有她没去。甄姜等几个姐姐观赏完杂耍就奇怪地问甄宓:“宓儿,你为何不去看杂耍呢?” 甄宓反问道:“这杂耍难道是女孩子该观看的吗?”甄宓一声反问,让甄姜等几个姐姐无言以对。不过几位姐姐更加认为小妹甄宓不凡。 甄宓很小就喜欢看书读书,到了七八岁时,凡是她看过的字文都记得。还经常用她哥哥的文房四宝写字。 她哥哥甄俨等就对她说:“你应该学习女工。读书学习,想当女博士吗?” 甄宓答道:“听说古时候贤惠女子,都学习前人的经验,用来借鉴。如果不读书,又拿什么借鉴呢?”几位哥哥亦无理反驳,从此一家人都无比重视甄宓。 汉末天下大乱,灾荒连年,百姓们为糊口活命纷纷卖掉家中值钱的东西。当时甄家有大量的谷物储备,就趁机收购了很多金银宝物。 才七八岁的甄宓看到这种情形,便对她母亲张氏说:“乱世求宝,可不是善策啊!一个人本来没有罪,但因拥有一件珍宝便可能被定为有罪,这便是人们通常所说的因财丧身。再说眼下众多百姓都在饥饿之中,不如将我家谷物开仓赈济四方乡邻,这才算是一种惠及众人的德行。” 甄母张氏甚异之,与全家人商议,都认为甄宓说得有理,是个好主意,于是将家中的粮食全部无偿分发给邻里乡亲。 嗯,这是在冀州关于贵不可言的甄家小女甄宓的种种传说。荀彧和黄忠不清楚,他们只知道冀州甄家是巨富之家,其女个个国色天色,最小的贵不可言。 西街甄府很好找,甚至都不必打听,西街最繁华地段,一座巨大的宅子十分显眼,上书甄府两个字。甄府大门是敞开的,门前有四个彪形大汉。 “甄家果然不愧是冀州,乃至大汉天下的五大富豪之一。能在这寸土寸金的位置下偌大的府地,又岂是一个富字能言尽。”荀彧站在甄府门前有点感慨。 颍川荀家也是当今大汉天下的世家豪门,按影响力和底蕴就不是甄家所能比拟的。决定一个家族的兴衰绝对不是钱财,而是人才。荀家近几代牛人无数,随便拿一个出来都是左右时局的人物存在。 这也是甄家无比重视甄宓的根本原因。贵不可言,说白了就是王妃皇后,就凭这点足可保甄家百年无虞。而对于荀家而言,百年之内不考虑兴衰,要计较就是三五百年或上千年的屹立不倒。 “官商结合自古如此,若没官家背景,岂不时时得担心被抄充公。”黄忠多有听刘备和田丰等人讨论这些,十分顺溜地说道:“历史中可不少家伙这么干。” “咦!汉升兄真知灼见啊!”荀彧双眼一亮,随即反应过来道:“士农工商,社会地位就决定了许多东西。也只有在侯爷治下才可能相对的平等和公正。” “是呀,主公常说劳动最光荣,只要是靠自己辛勤劳动所得都是值得肯定的。人生来平等,只是各自的资质和环境决定了以后的生活和成就。主公就是创造一个让人人平等生长发展的大氛围。”黄忠对刘备的有些言论记得很清楚,甚至理解深刻。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荀彧点头地说:“与侯爷在一起,常常一席话就让人胜读十年书。侯爷对人生的理解近乎于道。” 荀彧的这个评价就有点高,无论那一方面,只要达到所谓的道,就是大家。基本上是人类在这一方面目前的极限。如吕布在武学方面就是一个极限,一个目前的最高标准。诸子百家就曾有百人在某方面近乎于道,才成大家,源远流长。 “请问,两位有什么事吗?”这时甄府的其中一个门卫恭声地问道。 甄府门前的四个彪形大汉,见荀彧和黄忠两个站在府门前也没打扰。身为大户人家的护院,眼力不会太差。荀彧其人一看就不凡,黄忠的威武更不用说。直到荀彧和黄忠说得差不多了,护院才出声问之。 “我们从幽州而来,受逍遥侯刘侯爷和元化先生所托,前来拜访甄大人。”荀彧拱手为礼道:“还烦兄台通禀一声。” “请稍候!”护院对荀彧所说的人一无所知,但是并不妨碍他按惯例行事,跟家主说一声,由家主处置才妥当。 “受逍遥侯刘备和元化先生所托!快请快请!”甄逸一听护院传报,站起身来说:“还是我去门外迎进来。” 甄逸现在能活蹦乱跳,其长子健康无比,就是拜神医华佗之妙手回春。至于说刘备,人家大女儿甄姜和好些产业在刘备治下呢。也我怪不得甄逸亲自出迎。 “在下甄逸,请进!”甄逸来到门口一见荀彧和黄忠,虽然说不认识,但是两人的不一般还是一眼就看得出来,甄逸十分热情有请入府。 “见过甄大人,在下颍川荀彧荀文若,现任刘侯爷麾下随军从事。这位是南阳黄忠黄汉升,现任刘侯爷麾下军中校尉。”荀彧知道甄逸曾任上蔡令,故称之为大人。 荀彧和黄忠一边随甄逸入府,一边也又拿出身份凭证给甄逸过了一眼。甄逸扫了一眼,心中更是大定。本来就凭荀彧和黄忠这个组合,这两张脸,就让甄逸信了大半。 “那里是什么大人,早就是没做那上蔡令了。”甄逸一边引路,一边笑道:“不知刘侯爷和华神医可都安好?如今可在幽州涿郡?” “侯爷和华神医都好。华神医近年奉刘侯爷之命忙于治理瘟疫,一直奔波在豫,徐,兖等州。直到这讨董会盟才与刘侯爷汇合,现在应该随军在青州。”荀彧据实而答。 “青州?讨董联盟解散后,除了袁盟主留洛阳,诸公不都率部回封地了么?”甄逸对时局和政事还是挺灵通的。 “这个说来就话长了。”荀彧笑了笑说:“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 “无妨,无妨,我略备酒菜,我们边吃边聊。”甄逸对刘备是真的感兴趣,因为他从大女儿甄姜的家书中已经了解了一些,更是想知道得多些。 反正对甄家来讲,什么时候来客,什么时候都可以上酒菜,厨下可有一批手艺不凡的厨师厨娘候着呢。你说半上午我半午,下半夜就下半夜,只要老大开口发令,很快就有香喷喷,热腾腾的好酒好菜奉上。 “可是我们刚在州牧韩大人那里吃过。不如品杯香茗即可!”荀彧自觉腹中还饱,审配失常也是在酒足饭饱之后,并没影响到之前的食欲。 “哦!”甄逸对荀彧两人拜见过冀州牧韩馥一点儿不奇怪,点着头说:“那好,就弄点点心和酒水好啦!” “甄大人太客气了!”荀彧笑了笑,三人相继走进了甄府客厅,甄逸一边吩咐人去弄点心酒水,一边招呼荀彧和黄忠坐。 () 第409章 ,贵不可言(下) “侯爷在率部离开洛阳前,州牧韩大人和北海孔大人联名保奏侯爷为青州牧。”荀彧并没有隐瞒甄逸地把刘备将入主青州之事说了个大概。 “原来如此。”甄逸点着头说:“有闻刘侯爷收降数十万,又收留了一二十万伤兵,就幽州二郡还真容不了这么多人。刘侯爷就是心软呀,多年前自己都吃不饱的情况收纳五万余黄巾军。” “甄大人也热血衷肠呀,当年甄家援手之德,侯爷和元化先生还时常提及。”荀彧自然知道甄家当年送了一批物资援助刘备。 “惭愧惭愧!比起华神医再生之德,比起刘侯爷怜悯之心,我当年之所为不值一提。”甄逸摇了摇头说:“文若,此次可是为钱粮而来?” 甄逸直呼荀彧的表字,还揣测两人此来甄家的目的。让荀彧和黄忠相对而笑,不过是善意的笑。 “不,我此来冀州目的有三,一是看望家兄荀谌,二是受侯爷之托拜见韩公,三是受侯爷和元生先拜访甄大人。”荀彧沉吟了一下才说:“顺便向甄家提个亲。” “提亲?姜儿?”甄逸明显一愣,连荀彧和荀谌是亲兄弟这茬都忘了,有点小心试问:“文若可是为刘侯爷提亲?” “不是甄大小姐,也不是为刘侯爷。”荀彧缓缓摇着头说:“甄大小姐有意中人了。刘侯爷也定了亲。” “姜儿有了意中人?是谁呢?”甄逸有点吃惊,不过似乎也在他意料之中地说:“姜儿随她母亲,性格强势而跳脱,早就说婚姻由她自己作主,果真啊!” “是甄大小姐当日北上幽州认识的,颍川长社徐庶徐元直,乃惊世之大才也,现在在荆州鹿山书院求学。”荀彧这是妥妥的临场发挥,反正一个也是求,二个也是求,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啊!这个就由姜儿自己的意愿即可。”甄逸倒十分洒脱地说:“刘侯爷是与伯喈先生的女公子定了百年之好吧!不知文若到底为谁求亲?” “侯爷正是和文姬小姐定了亲。”荀彧说:“我此番前来是为侯爷帐下首席军师,颍川濯阳郭嘉郭奉孝求亲。” “就是那十几岁随军定渔阳之乱的郭嘉郭奉孝?”甄逸见荀彧点头,哈哈一笑道:“姜儿家书中提过,这敢情好,除了小的两个,姜儿两个妹妹都合适。” “甄大人是答应了?”荀彧都想不到这家伙送女跟送大白菜一样,根本连价钱都不讲,不由自主地随口确定一下。 “当然,郭嘉乃青年才俊,我没理由不答应呀!”甄逸理所当然地说:“就凭华神医和刘侯爷,何况我相信他们的眼光。” “来人,让夫人带着几个小姐过来。”甄逸知道说什么都多余,还不如让几个国色天香的女儿露个脸。 甄母张氏三十余岁,生得貌美如花,还雍容华贵。观其母就知其女,不论那个女儿,都是美人胚子。尤其最小的甄宓,就是一个只存在于想像中的洋娃娃。 “甄大人,看见你小女儿,我就似乎见到了小时候的蔡家女公子。一样美丽可爱,还灵性十足。”一直闭口不言的黄忠见到甄宓,忍不住开口说道:“此女就是人言贵不可言的了。有些人儿是上天赐与人间的精灵呀!” 黄忠说得还真没错,三国美女很多,才貌双全的唯有蔡琰和甄宓。其才包括文才和德行,其中蔡琰才盖过美貌,就凭文姬之才德,容貌可以忽略不计,最不让人活的是,这两个才女还是绝对的大美女啊! 让人悲哀的是,三国这么多美女就没一个真正幸福的。蔡琰半生流落于番邦,一生都颠簸惨苦。甄宓也好不到那里去,被人争来抢去,最后还被赐死。 大乔小乔不用说,周郎孙郎都早早英年而故,没有爱人陪伴何谈幸福?貂蝉呢,本身就是美人计的关键棋子,若吕布不死,倒也不错。 至于其他几个美丽的寡妇,就不说也罢,纯粹成了胜利后强者的陪衬,毫无自主和幸福可言也。 “黄将军所言甚是,刘良相士数年曾相面留下此语,我真不知于甄家是福还是祸?”甄逸叹道:“当今乃乱世,世事难料。” “就算乱世,只要心无贪欲,又何惧之有?”洋娃娃开口了,还让一屋子人深以为然。 “此女贵不可言,非是人,乃是才德也!”荀彧仔细端详了几眼甄宓,微微一笑道:“贤者内助,说的就是你啊!” “书上不是云,女子无才便是德么?先生何以不遵圣贤之言?”甄宓歪着小脑袋,一点也不怕生地和荀彧辩道。 “哈哈!”荀彧终于笑出了声,离开席位,来到甄宓面前,蹲下身认真地说:“小宓儿,女子无才便是德,这句话并不是说女子不能读书学知识,而是说女人不要随便地干扰身边人的决定。” “先生,这岂不是歧视女子又是什么?我听大姐说她在那里可是男女平等的!”甄宓说出了让荀彧瞪目结舌的话。 “小宓儿说得对!”荀彧认真地说:“可是千百年来都是如此呀,就算是巾帼不让须眉,最后女子还是在家相夫教子做贤内助。” “不,宓儿一定要去大姐那里看看!女子一样可以有才有德,一样可以修身治国平天下。”甄宓再次发出了让人振耳欲聋,引人深思的话。 “这是一个才八九岁的小女孩?”一屋子人的脑海中都是这么一个念头。这也是刘备与小蔡琰相处的真实写照。 “好!叔叔欢迎小宓儿随时来你姐姐那里。”荀彧再次认真地承诺着:“只要有可能,叔叔就是你的一把伞,保护你不受斜风细雨的侵袭!” 荀彧并非一时心血来潮,甄家和刘备集团早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尤其徐庶和郭嘉的亲事定下以后,甄家就是刘备集团中重要的一员。最重的是甄宓的灵性,让荀彧有了必须驾护航的念头。 刘备一贯提倡男女平等,甄宓就是很好的标杆。这是荀彧说出这句承诺的另一个理由。当然,也不否认荀彧另有私心,既然贵不可言,那么非刘备而不能配之也! “谢谢文若先生!”甄逸与荀彧的一番交流,深知荀彧在刘备处的重要地位,更知荀彧是大才。有了荀彧的这句承诺,足可保女儿甄宓一生平安。 “谢谢叔叔!”甄宓在母亲的示意下,甜甜地说道:“叔叔可不要食言啊!叔叔可是君子,是男子汉大丈夫!” “见笑,见笑!妾身先行告退。”甄母张氏盈盈一礼,带着几个女儿飘忽而去,只留下一阵醉人的香风。 “文若,你说友若是兄长,我才反应过来你就是南阳名士何颙先生所评的王佐之才呀!”甄逸在夫人带着女儿们走后,才后知后觉地说:“真是失敬失敬!” “那里,那里,伯求先生戏言耳!”荀彧难得俊脸一红,连忙转移话题说:“二小姐和三小姐都是很好,甄大人和夫人商量定下一个就行。” “不瞒文若,这事还真得和夫人议定才行,也得问下女儿们自己的意愿。”甄逸一点也不避讳地说:“夫人强势而能干,女儿们也刚强。” 在这个男权至上,父母之命媒勺之言的年代,甄家也算够奇葩的了。好在荀彧和黄忠在刘备耳染目濡之下,却认为这很好。 “不知文若你们会在冀州待多久?”甄逸十分好客地说:“如不嫌弃,可否能在我处小住几日,也好把亲事定下来。” “那就讨扰甄大人了!”荀彧本就有从兄长荀谌处搬出来的想法,也有将郭嘉和徐庶亲事弄妥的念头,于是顺水推舟答应在甄府住上几日。 甄逸十分高兴地命人将两间客房打扫干净,恭请荀彧和黄忠入住。荀彧给兄长荀谌交待一句,就和黄忠十分干脆地将马匹和行李搬了过来,安心地在甄府住了下来。 就在荀彧和黄忠住进甄府之后不久,冀州就已经是风生云起。连韩馥都成了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 第410章 ,会夭寿的 韩馥为何急得团团转?这还得从郭图出冀州回洛阳说起。郭图将冀州的局势搅浑后,就快马加鞭回到洛阳。 “主公,主公,大事定矣!”郭图一路风尘仆仆,连脸蛋上的灰尘都来不及擦一把,就疾步如飞地来到袁绍处报喜。 袁绍很久就不住营寨,虽说没有直接霸占皇宫,但也挑了座皇宫附近最大的大将军府落脚。就早伏尸宫前的何进大将军府邸。 有人就问了,袁家在洛阳不是有自己的府邸么?袁绍瞪了一眼,问的人才反应过来,那座袁府的人都死光了,连看门的大黑狗都遭了秧,袁大盟主这么讲究的人又怎么会住进去。 洛阳皇宫暂时空置,平时除了持维打扫的人,就是有甲士巡逻。常人是进不去的,袁绍也只是有空进去坐坐龙椅,躺躺龙床啥的。若说堂而皇之住进皇宫,袁绍还是有所顾忌,那怕这货心里并不把汉室当回事。 “说说,是怎么个定法?”袁绍翘着二郎腿,品着香茶,吐雾吞云地说:“韩馥他答应了让出这冀州牧之位,来洛阳养老?嗯,府宅随他挑!” “呃!这倒没有。”郭图本以为自己办事办得够漂亮了,没想到袁绍心底里要求更高。郭图可还记得自己临行前袁绍可不是这么说的。 “说吧,我知韩馥不会这么轻意就范,不兵临城下他是不下决断的。我也就这么想想。”袁绍饮了口茶说:“钱粮是多少给了点吧?” “韩馥以府库空虚为由没借。说什么等秋后征粮入库再斟情考虑。”郭图舔了舔有点干涸的嘴唇说:“不过我拜访了在邺城内的所有冀州文武重臣,大多数拥护主公入主冀州,少数没答应也没有明确反对。” “前番公盟韩馥和陶谦两个冤大头确实不遗余力,百万大军用度,冀州和徐州一时之间都应该没有余粮。我想韩馥并非故意搪塞,只是他没想到我们故意如此,非为钱粮,实为冀州呀!”袁绍有点自鸣得意地笑道:“公则,若我现在挥兵入冀州,有几分把握可以兵不仞血拿下整个冀州?” “十分!”郭图肯定地说:“我临走时还威胁韩馥说幽州白马将军公孙瓒垂涎冀州久矣。” 按郭图的推算,有公孙瓒为威协,有冀州大批文武为内应,袁绍兵不仞血入主冀州已成定局。 历史上也确实如此,韩馥一听公孙瓒要打冀州,就在麾下重臣的建议下迎袁绍入冀州共抗公孙瓒。不料袁绍一点也不地道,一入冀州就架空韩馥,还吓得人家自尽身亡。 可现在情况完全不同,首先是公孙瓒就判若两人,未必会如袁绍的意。再是有刘备这个巨大的变数在。袁绍再想这么轻松的入主冀州是不可能的。 “好!我即到修书一封,命人快加鞭送至幽州代郡白马将军公孙瓒处。”袁绍听郭图说得这么有把握,当机立断地说:“同时我们兵发冀州,以免夜长梦多横生枝节。” 不可否认,此时此刻的袁绍袁大盟主是英明神武的。不见郭图双眼都冒着星星,已经化身为袁绍的超级粉丝,也完全忘了一路的奔波劳累。 …… “果然如玄德所料,袁绍这家伙还真想利用我取冀州。”接到袁绍传书的公孙瓒,扬着手中的信帛对一众麾下大咧咧地说:“你们说该怎么应对?” 公孙瓒和刘备出洛阳后就分道扬镳,公孙瓒只带着三千白马义从回幽州代郡,剩下的万余精骑全留给了刘备。公孙瓒的意思是赵云哥几个帮不自己不少,这万余精骑就送给哥几个为回报。 刘备想到反正公孙瓒有事,自己派兵支援即可,也就没拒绝师兄的盛意。公孙瓒留下这支骑兵就暂时由颜良和文丑统率。本来赵云带领最好,可是赵云现在专职保镖去了,甚至人都不知道在青州那个山角里。 公孙瓒帐下就没有几个文臣,更没出色的谋臣。公孙瓒这么一问,帐下的关靖,严刚,田楷,单经,公孙越,公孙范等面面相觑,就是不开口。 “你们呐!”公孙瓒翻着白眼说:“真让我想念一箭定渔阳的郭嘉郭奉孝那小子,人家是走一步看三步,奇计百出算无遗策。” “诶!就我们这个样子去争雄天下,会连渣都不剩。”公孙瓒叹了口气说:“我也指望不上你们。” “将军,既然你刚才说果如刘侯爷所料,那么刘侯爷肯定有应对之策,何不说出来让大家学习学习。”严纲涎皮赖脸地说:“再说将军何不从刘侯爷处要来一箭定渔阳的郭嘉郭奉孝那小子,为将军出谋划策决胜千里。” 严纲算是深得公孙瓒信任的心腹,说起来话也可见一斑。历史中公孙瓒在强大之时,就钦点这家伙为冀州刺史。在界桥之战中,也是由严纲统率白马义从,足见公孙瓒对其之信任和重用。 无奈严纲只是小才,而不堪大用。有忠心和勇气并不足以改变什么,结果这货就在界桥之战中被麴义砍死了。嗯,也算公孙瓒的铁杆死忠。 “你倒想!玄德对奉孝宝贝得很,还专门让华神医为奉孝调理了好几年身体。这次又专程让人去冀州甄家为奉孝提亲。”公孙瓒啧啧有声地说:“君子不夺人所好,何况玄德愿意,奉孝答应,我也不敢让奉孝来。” “将军,这是为何?”严纲不解地问道:“将军不是无比想念那小子么?” “那家伙的身体呀,是真的不行,我们这里苦寒,他熬不住的,让奉孝来不是害他么!”公孙瓒化身为诗人说:“想念他,更想他一切安好!” 严纲无语,实在接不上话。这时关靖却有点八卦地说:“将军,听说冀州甄家是当今天下的首富,还有其女贵不可言,郭嘉郭奉孝小子好命呐!” 除了郭嘉会歪楼,公孙瓒一众歪楼的功夫也不差,明明讨论袁绍来书说平分冀州之事,这下都扯到甄宓贵不可言的命运上去了。 “冀州甄家是当今天下五大豪商之一。甄家那个贵不可言的女儿好像还很小吧,玄德为奉孝提亲未必是求那个贵不可言的。”公孙瓒支着头说:“凭奉孝那小子的才智,肯定会要求不要那个贵不可言的,会夭寿的!嗯,配给玄德倒不错!” “嗯,都说的什么鬼?”公孙瓒首先反应过,扫视了一眼众人说:“玄德当时是说,只要袁绍表达了平分冀州这个意思,我们就兵临冀州。” “好啊,想什么想,干他丫的!我们别的不会,冲锋打仗还凑合啊!”公孙瓒话音一落,众人纷纷附议。 “士起,我的长史大人,你的字写得不错吧?”公孙瓒对众人点点头,向关靖招了招手说:“过来!” 关靖一愣,有点痴痴呆呆地走了过来问:“我可只负责钱粮,战斗檄文可不怎么会写。” 关靖关士起,并州大原人,其人胆小势利,是公孙瓒帐下的管粮草辎重的长史,与严纲一样深受公孙瓒信任。也算公孙瓒帐下为数不多的文臣之一。 历史中因主公公孙瓒之死怀有内疚,最后毅然战死殉主。《英雄记》中有言:“关靖本酷吏也,谄而无大谋,特为瓒所信幸。” “想什么呢?”公孙瓒大手一挥说:“来而不往非礼也!袁绍想利用我成为夺取冀州的一把刀,我怎么能不表示一下呢!” 公孙瓒在刘备提醒之时,就准备了大招招呼袁绍。公孙瓒没想到的是,此招一出,就差没把袁绍给气死,一口老血是免不了的。 “将军的意思是回书痛骂袁绍那家伙一顿?”关靖贼着说:“骂人的言辞也可多了,一万字之内不带重复的!” “来人,笔墨纸砚伺候!”公孙瓒让人准备这些东西,又对关靖说:“士起,我念你写!” () 第411章 ,气煞我也 公孙瓒一边念,关靖一边写,洋洋洒洒就是一万字。其意大概是说,今天袁绍要图谋冀州,还让我公孙瓒做帮凶,这怎么可以? 我不但不做袁绍的帮凶,我还要出兵保护冀州。嗯,韩馥你不必感激我公孙瓒,我这是为了维护正义和公理,让你,让全天下人认清袁绍这个身为盟主的本来面目。 公孙瓒为了证明这件事的真实性,还把袁绍密信附于其后,然后一口气写了N份,快马传檄天下。 “将军,高啊妙也!”关靖写完,一本正经地阿谀奉承道:“一旦此事天下皆知,袁绍将遭到千夫所指,弄不好无疾而终啊!” “没你说得那么严重,袁家人,尤其是袁绍和袁术,脸皮比城墙还厚!”公孙瓒大笑道:“最多让他生个气,失失面子而已!来人,快马传檄天下!” 公孙瓒一边命人将这万言书传檄天下,一边挥师兵临冀州的中山国,河间国,渤海郡三地。公孙瓒此举,让天下一片哗然。 …… 最先接到的公孙瓒广发于天下的万言书,是同处幽州的涿县。蔡邕,郑玄,卢植三个大佬临时碰头。 “子干兄,你这个弟子不错呀!”郑玄手持万言书,拍了拍说:“不仅能戍边抗胡,还会用阳谋了。这下袁家要不好过喽!” “什么阳谋,文墨不通,枉我教导多年。”卢植数落了几句,语气一转地说:“不过这次应对得不错。袁家又想得好处,又想得名声,那有这么好的事!” “你们就别说了,这绝对是玄德这小子支的招!”蔡邕对刘备这个未来的女婿是无比的怨念呀。骗走自家小棉祆事小,还将婚期一拖再拖。 “这么快兵临冀州肯定是玄德怂恿的,不过这传檄天下的万言书肯定是伯圭自己的主意。”卢植笑道:“不出意料,玄德在青州未稳之下就已经暗中调兵于冀州边境。” “不说了,上课去。”郑玄收起万言书说:“就让小家伙们自己去处理吧,我们还是教书育人的好。” “善!”蔡邕和卢植都喜不自尽地跟郑玄一起去北方学校。这三个大佬还真心大,外头都快战火连天了,他们还气定神闲地讲经说法。 接着渔阳的田丰也接到了公孙瓒的檄文,以及公孙瓒处的军情急报,公孙瓒就没把田丰当外人。田丰一接檄文和军情到急报,连忙将徐晃招了过来,商议即将要应对的局面。 “公明,公孙将军出兵十几万,分兵三路进冀州,一路兵临中山国,一路兵临河间国,一路兵临渤海郡,你对此怎么看?”田丰等徐晃一来就直接进入主题。 “这是公子和公孙将军真的准备和袁绍抢占冀州呀!”徐晃看了眼檄文和军报,想了想说:“中山国和河间国两路没有大问题,渤海郡这路就难了。” “是呀,袁绍现在还是渤海太守呢!袁绍就是不要中山国和河间国,渤海郡也不会轻易拱手相让。”田丰点着头说:“公明,你率支兵马去渤海如何?” “好!渔阳有龚龙在足矣!”徐晃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 渔阳郡有了刘备的新政,经过田丰和徐晃等人的不懈努力,已经是政通人和。也许没有达到涿郡的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之地步,也绝对是大汉天下有算的政治清明和经济繁荣之郡县。 龚龙龚子雨也算是历练有成,不仅武学修为只差临门一脚就可以踏入内气外放境界,而且连行军布阵也不差。最重要的是对刘备的忠诚度高。这才是徐晃放心的原因。 “子雨不错,有他配合我没问题。”田丰点头道:“就是不知道公子会如何应对冀州这样的局势?按我对公子和奉孝及文若的了解,应该早有谋划才对。” 田丰这是关己则乱,明知刘备和郭嘉及荀彧会处置得很好,还是忍不住在徐晃面前念叨念叨。至于说什么出兵不经请示,在田丰主政渔阳时,刘备就给了田丰临机独断之权。只要田丰和徐晃文武两个协商好就行。 “元皓先生,公子肯定也会兵分三路,兵临青冀交界的清河国,河间国,渤海郡。”徐晃笑道:“就是不知道具体那路兵马由谁领兵罢了。” 徐是面前虽然没有地图什么,但是大汉十三州的郡还是心中有数的。这也是刘备要求麾下每个将领必须要掌握的。而几个谋臣而言,都可以当地理老师了。 “不管了,我相信奉孝和文若会比我想像中应对得更好。”田丰甩掉了无谓的杂念,正色地说:“公明,我只能给你一万步骑和三个月用度的粮草,至于怎么打,就由你自己全权作主。要求只有一个,为公子打下渤海郡。” “喏!”徐晃恭声应诺,第二天一早就率一万步骑出渔阳,向渤海郡而去。 …… “公孙伯圭有意思,有意思!”正在兖州忙得焦头烂额的曹操接到公孙瓒的万言传檄,对几个得力谋臣笑道:“袁本初这下该头痛了。” “诶!袁大盟主头痛是肯定的。可惜兖州尚未大定,不然我们也可以去冀州凑下热闹,瓜分个一郡半县的。”程昱眉头紧锁地说:“主公,有闻夏侯渊将军擅长途奔袭,不如试试?” “妙长是擅长途奔袭。不过我们出兵冀州的清河国还是魏郡呢?”曹操敲着案几说:“又以什么名义出兵呢?” “主公,兵出冀州的清河国就不如兵出魏郡,就以护卫冀州的名义。”戏忠笑道:“白马将军公孙瓒都知道打着正义大旗出兵,我们只是模仿。魏郡又是冀州的精华地区,随便占几个县城都可以解决我们目前之危机。” “主公,戏才兄言之在理。在我们目前不足以出兵两处的情况下,出兵魏郡是最好的选择。”陈群也开口道:“刘备现在身处青州,麾下又数十万兵马,肯定会出兵清河国,渤海郡,河间国。我们现在不足以和刘备争锋,故出兵清河不如出兵魏郡。” “好!就出兵魏郡,不知谁愿陪妙才跑这一趟魏郡?”曹操自己心中也是决定出兵魏郡,当下再无疑虑,只考虑出兵多少和谁为随军谋士的问题。 说实话,曹操其实是想亲率兵马争夺魏郡。无奈兖州大局未稳,连游说兖州各地强豪的司马朗也还没回归。曹操还不敢轻离兖州率兵出征。 “志才身体太弱,长途奔袭未必吃得消。而长文跟主公坐镇兖州更好,还是由我陪夏侯渊将军率兵出征吧!”程昱带着无限的信心请令出征。 “德谋,就拜托你了。我只有五千骑兵给你们。”曹操有点无奈地说:“我们现在也就只有五千骑兵,剩下的都是步卒。” 曹操是真的无奈,说是身为兖州牧,这兵马钱粮是真少,别说出兵打仗,现在就快揭不开锅了。若司马朗不快点摆平兖州各地方强豪,曹操都不知该怎么办好? 打吧?兵马不雄壮,将士们还吃不饱,怎么打!不打吧?这兖州该如何掌控?难啊,曹操都快愁白了胡须。 “有五千兵马足矣!”程昱扯出一丝笑意说:“长途奔袭就是出其不意,在于一个快字,真要打攻城战,我们全军出动也没用。” 当天,夏侯渊和程昱率五千骑兵迅速地扑向魏郡。 …… “气煞我也!”正在率兵去冀州途中的袁绍接到公孙瓒传檄天下的万言书,坐在马上大叫一声,一口老血喷了出来,人也缓缓地栽下了战马。 还好马儿跑得不快,身边的亲卫的也身手敏捷,在袁绍的头临落地面之前,还是被亲卫抱住了。袁绍身体没着地,人却昏迷不醒。 因为袁绍的昏迷,队伍也停止了进前,就地临时安营扎寨,数名随军医者开始手忙脚乱地袁绍诊治起来。 袁绍本来是意气风发,也是信心满满地率领三万步骑,准备兵不仞血地接收物富民丰的九州之首冀州。只等幽州公孙瓒出兵,韩馥前来请自己入主冀州。 袁绍是万万没想到,等来的却是让自己气得肝胆欲裂,五脏六腑都要移位的万言书。公孙瓒这招是真狠呀! () 第412章 ,冀州烽烟 公孙瓒这招之狠在于,将袁绍对冀州的图谋大白于天下,让袁绍再无回旋的余地。也让大汉天下所有的袁氏门生故吏心生警惕。 你看?袁家连门生故吏的好东西都不放过,还联络外人来强取豪夺。毫无疑问这是有损袁家根本的狠招。当然,公孙瓒算是公然得罪了袁绍及袁家,双方绝对是不死不休。 说来也有趣,历史中公孙瓒就是被袁绍逼死的。这也算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两个迟早是生死大敌的家伙,这一世算是提前结仇了。 “怎么样?怎么样?”许攸和郭图见为首军医为袁绍把完脉,约口同声地问道:“何时可以醒来?” “主公是怒火攻心所致的昏迷,休歇两三个时辰应该会醒来。不过……”这名为首军医面有难色地欲说又业。 这名军医医术高明,是袁绍的专职医生。其他几个都只能说是他的助手。也许这名军医不如华佗,但是也算良医。 “不过什么呀,你倒快说!”许攸声色俱厉地说:“本初若有事,你等都难逃一死!” “许先生,主公性命无碍,不过近期不能再受气发怒,不然就会留下永久性头痛之疾。以后一旦气不顺心,就会头痛如裂。”这名军医咬了咬牙说:“还无药可医。” “无药可医?那么要医者和药物何用?”郭图有点蛮不讲理地说:“你一定要想办法,倘若主公留下永久性头痛之疾,我必让主公斩了你!” “斩了我也没办法呀!”这名军医倒十分硬气地说:“这世上无药可医之病症多矣。就如打仗,没有绝对赢的事,不然要谋士和谋划做什么?” “你,滚!”郭图有如吃了苍蝇一样,恶声恶气地赶走了这名军医。 这名军医本就心高气傲持才傲物之辈,在被郭图赶出来之后,径直离开袁营,直向幽州而去。对了,这名军医叫董大。 说董大也许没人知道,但是一说起他儿子就大大有名了。他儿子就是董奉董君异,与华佗和张仲景并称汉未或三国时期三大神医。 …… “这就是公孙将军的大招?”已经身在青州的刘备等人接到公孙瓒的万言书,郭嘉就哈哈大笑道:“够猛,够损,够毒!” “够袁大盟主喝一壶的!”刘备有点哭笑不得地说,心中却在想:“难道师兄公孙瓒就知道袁绍是自己的天敌?” 刘备也知道自己想多了,公孙瓒完全是灵机一动,或者说完全是为了自己,而不惜将袁绍及袁家往死里得罪。 “不过这样一来冀州的局势就复杂了,只要有心的势力都会插上一脚。”郭嘉笑后有点凝重道:“冀州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得冀州者得天下非笑言也!” “是啊,冀州不单物富民丰,还地处中原中心,最重要的是冀州人口也是大汉十三州之首。”刘备深以为然地说:“奉孝认为有那些势力会参与争夺冀州呢?” 汉末整个人口约五千多万到六千万左右,北方约三千多万,占总人口六成以上。而冀州就有三百多万到四百万人口,又占北方的二成左右。这是瘟疫得了抑制,战乱还没达到三国时期疯狂的数据。 相对于后世而言,汉末整个天下的人口相当于一个省的人口,甚至有几个省人口超过了一亿。地广人稀是汉未的现状,南方有大部分地区都还处于蛮荒状态。 “只要冀州接壤的地方势力就会有所行动。”郭嘉沉吟了一下说:“并州无主,最多形成搔扰。曹操新主兖州,也无力大举出兵,最多遣一支骑兵奔袭魏郡。主要是洛阳的袁绍,公孙将军和侯爷三人角逐。” “奉孝又如何断定曹操不会出兵冀州的清河国呢?清河国也与兖州接壤呀!”刘备笑问道:“曹操不也可以学我们,先不管自己治下,争夺了冀州再说。” 刘备对曹操的忌惮绝对胜过对袁绍的忌惮。历史中曹操就是个打不死的小强,还常常越打越强。当然,刘备自己也是个打不死的家伙,颠簸流离半生,还能三分天下建立蜀国,也还没谁了。 “曹操不比侯爷,我们可以分兵数路,争夺冀州部分再一起治理。而曹操不行,他的军势就注定不能兵分两路,更不敢出兵清河国,不然我定叫他有来无回。”郭嘉断然地说:“曹操目前不会与侯爷争锋。又闻戏忠志才和陈群陈长文已效力曹操,他们都看得到这点。” “戏忠和陈群啊!我听元皓提起过,都是当年你们这一群人中出类拔萃的两个。”刘备笑问:“奉孝,戏忠比你如何?陈群比文若又如何?” 刘备对这两个家伙在后世就很熟悉呀!郭嘉就是接戏忠的班,而陈群就是被荀彧掩盖了的内政大才。可以说这四个人同效力一个势力,就会有重叠的地方。刘备私底下以为,郭嘉略强于戏忠,荀彧全面强过陈群。 “这怎么比?志才大哥比我强,班头是我们这一群人中最全面最强的人。”郭嘉一边说无法比,一边又试比着说:“有这两人辅助曹操,曹操本也不凡,迟早是侯爷的劲敌。” “嗯,人生无敌岂非很寂寞!”刘备感慨道:“你们几个都是当世难得的大才,可惜最终要各为其主,少不了过手的。我真想看到大汉天下的精英们一起为国而战啊!” “我想会有这么一天的,不过统合国内势力这一过程不易,少不了流血死人的,这是无法避免的事。”郭嘉也有点唏嘘地说:“有太多人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撞了南山也不回头的。” “不扯了,都是以后以后的事。”刘备翻着白眼说:“我发现只要和你议事,议着议着就不知议到那儿去了,还是说出兵冀州这事吧!” “嗯,曹操出兵魏郡就不要管他,这是袁大盟主和韩公该操心的事。”郭嘉将话题扯了回来说:“清河国和河间国两地问题不大,渤海郡是块硬骨头。” “奉孝认为袁绍不会放弃渤海郡?不过从地理位置上,一旦河间国和清河国被我和师兄占领,渤海郡不就处于四面包围之中,袁绍不放手又能如何?”刘备略有不解地说:“我是袁绍就迅速占据魏郡,再向四周扩张,能占多少算多少,何必揪着迟早守不住的渤海郡不放?” 司隶与冀州的魏郡接壤,身处洛阳的袁绍占据魏郡有着极大的地理优势。而渤海郡临幽,青,兖三州,中间隔着清河国和河间国,一旦清河国和河间国被占,渤海郡对于袁绍来说就是飞地。 郭嘉指了指脸说:“袁大盟主可是渤海太守,渤海郡对于他而言就是发迹之地,有如涿郡于侯爷的意义。也就是说,冀州似乎烽烟四起,而真正会大打出手的只可能是争夺渤海郡。都是为了面子啊,那怕是块飞地,也不打打都不行。” “云长和文远去的是渤海郡,冀德和侯霸去的清河国,公骥和不俊去的是河间国,子健负责三路接应。”刘备念叨着说:“要不让人通知声子健,直接去渤海郡与云长汇合?” 刘备入青州之后,就在郭嘉和文若建议下,兵分三路,一路由关羽和张辽率兵马十万来到渤海郡边界。一路由颜良和文丑率兵马五万至河间国边界。一路由张飞和伍安国率兵马五万至清河国边界。 而华雄率五万骑兵负责三路的接应事宜。嗯,都是悄悄的,打枪的不要。只等刘备快马传令,就抢占冀州这三个地方。 基本上刘备麾下最精锐的兵马和有名有姓的将领都出动了。刘备现在身边兵马还有近十万兵马,其中以伤兵居多。将领也就剩典韦和陈到两个。 其中武伍国算是从孔融那儿借来的。孔融说了,刘备现在是青州牧,只要有需要,武安国随时听候调遣。至于太史慈,已经将老娘送至刘备处,自己单枪匹马下扬州去了。 刘备现在所处之地就是青州城,也就是数年前救龚景龚太守一家这个青州城,亦是临淄城。目前刘备也就掌控青州以及孔融的北海郡。不过青州境内的所有太守及县令,县长都通知到了,就看多少地方是传檄可定的。 “没有必要,二将军多傲气的一个人,我也相信他能在渤海郡打得很好。何况有文远协助,不会有什么大问题。”郭嘉反对道:“侯爷只需快马传令,令各部按原定计划进行即可。” “好!不过奉孝何以知文远之能?我们又以什么名义进兵冀州境内呢?”刘备从善如流对说:“所谓名不正言不顺,师出有名才行。” 刘备对关羽十分了解,除非生死存亡之际,不然断不会求援。刘备好奇的是郭嘉为何知道张辽是将才。 “二将军跟我说的,说文远乃大将之才,稍加历练可独领一军独挡一面。”郭嘉张口就答:“班头不是给了我们进兵的理由么?保护班头和甄家人顺利回青州呀!” 郭嘉的理由和借口都有很牵强,那有陈兵几十万接队人的事?接人也应该只去魏郡邺城,跑到清河国,河间国,渤海郡去又是什么鬼? “这也行?”刘备笑道:“如果袁绍和韩公将文若一行人礼送出境,要求我们退兵怎么办?” “这好办,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呗!”郭嘉嘻嘻一笑道:“侯爷也会听他们的?占了的地方就是我们的,谁说也白搭。” “来人!”刘备点着头,当即命人快马传令给各部,开始明目张胆抢占冀州。 “有一点很可惜。”郭嘉在行动命令下达之后说:“侯爷和公孙将军能占大半个冀州,也能分百万人口,而不能接受冀州多少人才。” “这点我知道,我只要土地和人口,那些世家和所谓的人才不要也罢。”刘备无所谓地说:“青州不也没有多少世家了么,黄巾余党都占青州人口的六成。” “侯爷心中有数就行,他们打他们的,我们还是研究下怎么快速而稳定地掌控青州全境吧!”郭嘉来了神转移说:“就是不知道赵将军和公达兄进行得怎么样了?” “奉孝的意思是不从者武力解决?”刘备一听就明白郭嘉的意思。这是以黄巾军为刀,准备快刀斩乱麻了。 “对,让黄巾军围住不听侯爷号令的家伙。我们借解围援助之名出兵,一劳永逸地彻底解决。”郭嘉恶狠狠地说:“不听号者都不是一路人。” …… “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接到公孙瓒的传檄和出兵的消息,冀州牧韩馥急得团团转,一边念叨一边冥思苦想,最后还是召来辛评和荀谌相询。 “仲治,友若,真没想到袁绍借钱粮不成,竟然联合幽州的公孙瓒平分我冀州。”韩馥在辛评和荀谌到府后,直奔主题说:“若袁绍对我直言,拱手让出冀州又何妨。如此一来,我该何以应对?” “大人,不知你心中真实想法是什么?”辛评和荀谌对视了一眼,由辛评开口道:“只有大人有了决断,我们才好给建议和谋划。” “打吧,打不过。和吧,人家不会答应。”韩馥挨声叹气地说:“我正拿不定主意才找你们呀!说,说什么都无所谓,我有知自之明的。” “公孙瓒将燕,代之众,长驱而来,其锋不可当。青州刘备,兵精将勇,必会助其一臂之力,我冀州难以抵敌。”荀谌施礼道:“袁本初虽行事失当,不过帐下兵多将广,若有其助,可挡公孙瓒和刘备。” “友若之意是劝我迎袁绍入主冀州?”韩馥心有不甘地说:“为了冀州,他袁绍引狼入室,又岂会善待于我?又岂会善待冀州万千黎庶?再说玄德素来仁义,也会举兵犯我冀州?” “大人,乱世争雄,岂讲仁义道德。我料不仅刘备会出兵,连曹操也会出兵。”辛评接口道:“袁氏四世三公,必会善待于大人。” 这三个家伙还在扯淡,却不知冀州已经烽烟四起,冀州的归属已经不是由他们说了算。战争是政治的延伸,而政治成败取决于战争的胜败。只有拳头大的,说的才有理,才有用。 “也罢,也罢,就迎袁绍入主冀州。”韩馥不愿再想,有种自暴自弃地说:“来人,传长史耿武。” 辛评和荀谌见状,施了一礼静静地退下。只留下一脸无限惆怅的韩馥在独自发懵。 “大人,不知找我何事?”耿武很快过来,施礼而问。才让发懵的韩馥醒来神来,直言让耿武去迎袁绍入主冀州。 “大人,此事欠妥吧?”耿武闻言谏道:“我冀州兵精粮足,地广人多,何惧公孙瓒之流。只需以麹,张,高三位将各领一支兵马,就可拒公孙瓒于冀州之外。又何苦迎袁绍入主冀州?我观袁绍之行事,其人一入冀州,无疑虎入群羊也!我等皆尸骨无存啊!” “前有狼后有虎,我又如之奈何?”韩馥叹道:“我乃袁氏故吏,才能又不如本初。古人尚择贤者而让之,我又为什么不这样做呢?” “如此一来冀州休矣,我等必亡啊!”耿武苦笑道:“迎袁绍入主冀州之事,大人还是另选他人,我且请辞职也。” 韩馥看了几眼耿武,并没有为难或挽留,而是挥挥手,让耿武辞官而去。 “唉!”耿武张了张口,本想说声大人保重什么,最后却化成了一声长叹,摇了摇头径直找好友关纯去了。 韩馥在耿武离开后,有种孤苦无依之感涌上心头。却也没感伤多久,又召来审配审正南,命其去迎袁绍入主冀州。审配倒没推辞,奉命而去。 审配刚离开邺城,刘备军兵锋直指冀州的清河国,河间国,渤海郡。曹操奇袭魏郡临兖州几个县城的消息一古脑儿传至邺城韩馥处。 韩馥接到数处军情,本来已经头大的头又再次大了一圈,急召辛评,荀谌,沮授,麴义,张郃,高览等人相商。 “幽州公孙瓒兵临渤海郡,河间国,中山国三地。青州刘备兵犯渤海郡,河间国,清河国。兖州曹操出兵魏郡。”韩馥神色凝重道:“我冀州可谓烽烟四起,不知诸位有何退敌之策?” 韩馥所说,在下面的这群家伙就没有一个不清楚的,甚至每个人都对思考良多。也许想法或念头不尽相同,不过肯定心中都有计较。让韩馥抓狂的是,就是没一个人开口。 最终还是神经比较粗的麴义开口道:“大人,你不是让审大去迎袁盟主入主冀州了么?何不等袁盟主来了再议!” 韩馥决定迎袁绍入主冀州,并没有征求麾下所有文武的意见和意愿。诸如持才傲慢的麴义是有意见的,冀州换主这么大的事你韩馥都独断专行,这时冀州烽烟四起,又问个毛! “你!你!”韩馥被麴义呛得半天也说不出话来,只指着麹义你个不停。 () 第413章 ,问计荀彧 “你什么你,你当断不断,打都又不敢打,还问我们做什么?”麴义十分无理而粗暴地说:“如果大家议议能解决问题,还要我们将士做什么?” 麴义不等韩馥回话或发怒,声音很大地说:“身为冀州牧,既不能保卫冀州,还不能守护万民,也是该退位让贤。你们议吧,准备打仗再叫我!” 麴义说完,转身大步而去。不管主位上己被气得整个脸成猪肝色的韩馥,也不理一众表情精彩的同僚。 更奇葩的是,韩馥对此没有一点相应的处罚措施。麴义这绝对是无理犯上,轻则挨骂罚俸禄,重则问斩也可以。韩馥这老大当得够窝囊! “大人,我想无论公孙瓒军,还是刘备军,又或曹操军,都不可能攻破坚城。只需传命各地死守,其兵自退。”高览在麴义走后,见一众同僚还是都不开口,才道:“我和张将军率支兵马伺机而动,就可保冀州不失。” “好,好,就依高将军之见。”韩馥有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忙不迭地点头道:“我给你们五万步骑,还予以当机独断之权,要求就是保全冀州。” “喏!”高览和张郃齐声应诺,转身就下去点齐兵马万,即日离开邺城,前往救应各地而去。 韩馥等人在三个武将离开后,也只稍稍议了几句。不外是等袁绍到来,再商大计,然后就散了。 …… 邺城西街甄府,甄逸夫妇正在商量甄家在目前烽烟四起的冀州该如何自处?夫妇商量半天也拿不定不了主意。 甄逸是准备让甄家在冀州的所有行当都关张,甄家也闭门谢客,等冀州风平浪静再说。甄逸认为无论谁主冀州,都少不了需要甄家,最多破财买平安。 而甄夫人张氏主张带着甄家值钱的家当及全家人避祸幽州。张氏认为战火无情,万一冀州战乱一起,天知道会不会被人财两空。 “夫人,甄家在冀州置产太多,是无法说撤就撤得了的。再说现在想走也走不了啊!”甄逸也知夫人说得不无道理,这世道多少名门世家,说没了也就没了,还无处讲理。 “夫君,何不问问文若先生?人家可是王佐之才呀!”张氏美目闪着精光说:“你不觉得文若先生这个时候来我甄家提亲,并非偶然。再者而言,姜儿可没少在家书中夸刘备治下如何如何好。” “夫人的意思是文若先生是为我甄家而来?”甄逸有点反应不过来地说:“我们甄家在幽州已经投入了不少呀,连姜儿也在幽州。” “甄家?人家是为冀州而来。”张氏美目飞了下甄逸说:“甄家呀,人家可能只看上贵不可言四个字。” “去问问文若先生?” “问问,准没错!” …… “文若先生,公孙将军兵出中山,河间,渤海。主公兵发河间,渤海,清河。曹军奇袭魏郡。韩公果然迎袁绍入主冀州。”黄忠将自己打听到的马路消息禀报给正在看书的荀彧。 “我们该离开冀州啦!”荀彧放下手中的书卷,笑了笑说:“大半冀州已是囊中之物,只等带走甄家的几个子女。汉升你的担子不轻啊!” “甄家会让我们把子女带走?”黄忠见荀彧胸有成竹,也笑道:“保护几个人我还是有信心的,只要韩公不派兵马阻挠。” “放心,韩公和袁盟主都不会大张旗鼓为难我们,甚至巴不得我们尽快离开冀州。”荀彧毫不犹豫地说:“甄家会来找我们的。” “文若先生!”荀彧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甄逸的声音:“文若先生可得闲?” “甄大人请进,我正好闲得很。”荀彧将甄逸迎了进来,而黄忠出门戒备去了。 甄逸坐下,说了几句闲话后就直入主题:“文若先生,冀州烽烟四起,我甄家该如何自处?还望先生不吝赐教!” “甄大人言重了,赐教不敢,我说说个人之见,仅供参考!”荀彧也没推辞道:“小宓儿曾言,只要心无私欲,乱世又何妨!这就是处世之道呀,只要不贪心,就不会有灾祸。” “话虽如此,就怕财帛动人心,别人会起贪念啊!”甄逸叹道:“钱财事小,祸及妻儿就不好了。” “要不这样好不好?”荀彧稍作沉吟地说:“几个兄弟姐妹一起送二小姐去青州,待冀州局势稳是再回来。甄大人以为呢?” 之前甄氏夫妇商议,决定将甄家二女甄脱许配给郭嘉,甄家派一支送亲队伍前往青州。还定于下个月初一去青州。 按理来说,提亲和婚娶都没这么简单,不过是乱世,所谓事急从权,甄家也不想把事情弄得复杂,荀彧更是乐见其成。故有许多程序都免了,双方一拍即合,这事就成矣。 “好!”甄逸并没有多犹豫地说:“也不等下月初一了,我准备下,明天文若先生就带他们离开冀州。” “嗯,甄大人准备即可,我只需与家兄和韩公辞别一声,就可随时启程。”荀彧点了点头道:“甄大人且放心,有黄将军在,必可保此行平安。” 甄逸满意而去,和夫人张氏一起准备去了。荀彧就和黄忠去了荀谌处和州牧府。荀谌少不了叮嘱几句,荀彧笑而点头。 “韩大人,我在冀州邺城事了,明天即离开,特来辞行。”荀彧看见憔悴十分的韩馥,都有点于心不忍。 “文若啊,那天都喝醉了,实在失礼。”韩馥强颜欢笑地说:“久闻文若乃王佐之才,不知文若对冀州如今局势有何看法?” “此乃伯求先生戏言也,当不得真,当不得真。”荀彧这回脸不红地说:“不仅冀州时局纷乱,整个大汉天下都乱成一团。在不久之后,天下将战乱不断,烽烟四起。冀州不过是一个缩影而已。” “何颙何伯求有识人之明,何曾妄言!”韩馥有些默然地说:“是呀,天下纷乱,又岂可求一隅之地的安宁。而我无意争雄天下,又该何以自处?” “若韩公无心争雄于天下,何不放手冀州,专心读书做学问!”荀彧不无蛊惑地说:“幽州涿县的北方学校中,康成公,子干公,伯喈先生都在那儿开堂讲学,教书育人。” “文若,实不相瞒,我己命正审前去迎袁本初入主冀州。”韩馥不无叹息地说:“我也听说了诸公在涿郡开堂讲学之事,无奈身系一州不敢轻动,这下好了,只待袁本初一来,付予州事,我即自由矣!” 韩馥自认为,只要将冀州拱手让给袁绍,自己再不欠袁家什么。这家伙还真是一心想做个大儒。这想法没错,只怕世事不由人啊!那怕不会如历史中惨死,也不可能如他说的这么轻松。 “袁盟主主冀州挺好!”荀彧微微一笑,对韩馥迎袁绍入主冀州及袁绍其人不肯多说什么。因为荀彧知道,身为冀州客人说什么都不妥。之后两人闲话了几句,荀彧就别去。 次日,荀彧和黄忠带着甄家一支送亲队伍声势浩大地离开了邺城,向青州而去。让荀彧意外的是,队伍中不仅多了甄家几个子女,而且甄母张氏也在其中。 …… “主公,可好?”昏迷了三天三夜的袁绍大盟主终于悠悠醒转,一醒来就听到郭图关心的问候:“谢天谢地,主公安好,实乃我等之幸,天下万民之福!” “这就是你所说的十分把握?”袁绍一点也不念郭图的好,开口就是怒气冲冲地说:“都是你出的馊主意,借公孙瓒之手夺取冀州。” “主公息怒!”郭图诚慌诚恐地说:“有天大的好消息,韩馥已命人请主公入主冀州。” 郭图一见袁绍醒来就对自己发怒,可真吓得不轻。万一袁绍落下了永久性头痛之疾,最终免不了会砍了自己。郭图这时万万不敢为自己辩解,更不敢提公孙瓒之语。 “哦!人呢?”袁绍一听怒气全消,既然韩馥派人来请自己入主冀州,那么肯定是迫于公孙瓒的兵锋。只要冀州到手,袁绍不在意过程,也就不气郭图了。 至于说什么韩馥会不会使诈用计,这怎么可能?袁绍从不把韩馥放在眼中,甚至这家伙认为,冀州全境传檄可定。 “就在帐外,我这就让他进来。”郭图屁颠屁颠地将审配请了进来。 “审配拜见盟主大人。”审配走进大帐,施礼道:“盟主无恙否?” “正南能来,冀州定矣!”袁绍掀被而起,片到之间就恢复了一方霸主的气势。嗯,人逢喜事心情好,袁绍本就是心病,心病还得心药医。 审配和袁绍是老熟人,彼此之间早有勾搭。三言两语就把入主冀州这么大的事情谈妥了。袁绍也果决,即到拔营起寨,率大军向邺城而来。 “主公,公孙瓒兵出中山,河间,渤海三郡国。刘备兵出渤海,河间,清河三郡国。曹操兵袭魏郡部分县城。”审配在刚刚已经拜主,自然一路上就全心全意为主公袁绍谋划之。 “意料之中!”袁绍策马扬鞭,指点河山道:“曹孟德一言可退。刘备和公孙瓒若不识数,我便打到他们识数。别看此二人带兵甲数十万,在我眼中不过是虚张声势的乌合之众。” “正南,冀州钱粮充裕,兵精将勇,我主冀州又何惧之有?你且看我大破这两个小贼!”袁绍十分自信地得瑟着。不说别的,就袁绍现在这架势,妥妥的王霸之气侧漏。 最起码审配就已经心神俱服,拜主事小,只差跪舔袁绍了。审配神恭语敬道:“冀州名将良谋无数,韩馥在其位而无其德,让众人失望,难有主公德才兼备,上下才会一心也。” “我主政渤海期间,对冀州人才只是多有耳闻,正南何不具体介绍之?”袁绍对审配道:“到时我用人时也心中有数不是。” “文有荀谌荀友若,沮授沮公与,辛评辛仲治等,皆谋国之才也。武有麴义,张郃,高览等,都是大将之才。”审配不带个人色彩,十分公允地为袁绍介绍着。 “嗯,听说麴将军练兵打仗都很有一套,其人还有点傲。”一边驾马缓缓而行,一边笑道:“文臣之间也有所失和,是也不是?” “主公,有真本事的人都难免有些狂傲。麹义将军不但是个有本事的人,而且性格比较直,除了练兵打仗,别的什么都不太在意。再说韩大人这个人,威严不足,难以服人啊!”审配算是实话实说。 “至于说文臣失和,上至朝堂,下至黎庶,又那里没有争执。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自然不可能所有人一团和气。”审配并没有掩饰什么。 审配既没有替麴义辩护的意思,也没有对前上司韩馥落井下石。只是把自己的感知平和地说出来。对于冀州文臣的派系,这不很正常么?为权为利为道,都是争斗的理由和原因。 “有真本事的人,我喜欢。派系之争,我也允许。”袁绍点点头,无所谓地说:“只要突破我制定的底线和原则即可。” “不知主公的底线和原则是什么?”审配小心地问。由不得审配不小心啊,袁绍是雄主没错,不过袁绍的缺点同样吓人,而且审配深知,那就是外宽内忌。 “能把份内事做好,可以傲。不损害大局,可以斗。”袁绍恣意地大笑道:“我还真不怕持才傲人的,也不惧勾心斗角的!” “主公乃雄才大略,当世之明主也!”审配就喜欢这么狂傲的主公。 袁绍一边行军,一边就和麾下几个谋臣说说笑笑,不日就来到了邺城附近。审配先行入城通知韩馥。 审配入邺城之后,袁绍命三军于邺城之外安营扎寨,自己带着一队百余人的亲卫来到邺城之外,只等审配带人来迎。 袁绍一身鲜亮的甲胄,骑着神骏的战马,望着巍然屹立的邺城,不禁有点悠然神往。冀州为大汉九州之首,邺城为冀州的中心,从此属袁绍,此时此刻总能不心生感慨! “杀!”突然杀声大振,打扰了悠然神往的袁绍。只见从袁绍两边涌来数十名持刀舞枪的黑衣人,其中两个黑衣人还带着面罩,明显是主事的首领人物。 “统统杀无赦!”袁绍坐在马上纹丝不动,冷冷地向亲卫下达了格杀令。 “喏!”亲卫长躬身应诺,转首沉着冷静道:“列阵,杀敌!” 当年袁绍任司隶校尉,曾统领一支由三河五校各部精锐组成的三千兵马。后来灵帝下旨裁军,袁绍这支兵马就在裁军范围之内。 袁家财大气粗,就将这支精锐兵马保了下来,成了袁家的私兵,成了袁绍的本部亲卫。同时这么干的还有曹操,不过曹操的那支精兵马在追袭董卓遇伏中打没了。 而现在袁绍这支百余人的亲卫,就是由那支三千精锐中筛选出来的。无论素质和意识都无愧于精锐之名。他们别的不会,砍人最在行。 数十名黑衣人朝袁绍冲来,撞上了列阵以待的袁绍亲卫,仅仅一个呼吸之间,冲在最前面黑衣人就被砍翻在地,甚至被砍翻的人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被砍翻的。 黑衣人中两个带着面罩的家伙明显一愣,前面列阵的士卒似乎动都没动,黑衣人就死了一半。两个家伙一顿之后,尖声高叫:“撤!” “想走?”袁绍的亲卫长冷酷一笑,举手作射击状,只听得咻咻咻一片,转身的黑衣人,包括两个带面罩的,都被射成了刺猬。 “全部带回营,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这么大的胆子敢刺杀于我!”袁绍的好心情被破坏一尽,杀气腾腾地命令。 袁绍带着无尽的杀意刚回营,审配就从邺城里过来了。袁绍不等审配开口说什么,而是让审配先认人。 数十名黑衣人尸体整齐排在一个营帐中,袁绍命人去其黑衣面罩,审配逐个辩认,当看到两个揭开面罩的家伙时,审配惊呼出声。 “啊!怎么会是他们?”审配揉了揉眼晴说:“他们不是辞官离开了邺城么?” “正南,你认识他们?”袁绍皱着眉头说:“是什么人?又是谁的指使?” “主公,这两人叫耿武和关纯。之前耿武是州府长史,关纯是州府别驾。”审配定了定神说:“当日韩大人欲迎主公入主冀州,这两人公然反对。反对无果后,就辞职而去,不料今日于城外刺杀主公。” “州府的长史和别驾。”袁绍嘀咕有声,冷笑道:“也是不自量力的家伙,反对我入主冀州事小,还刺杀于我,我要诛其九族,以儆效尤!” “主公不可!”审配躬身谏道:“主公新入冀州,不宜多做杀戳,应先主冀州,示恩于众,才是上策。若一味杀戳,恐民心生变。” “哈哈哈哈!”袁绍仰天大笑,拍了拍审配的肩道:“正南放心,刚才只是我一气话耳。” () 第414章 ,悔之晚矣 “这就好,这就好!”审配摸了把额头并不存在的冷汗,腰弯得更低,声音有点小地说:“主公,韩大人率冀州文武于城门口相迎主公入城。” “来人,将这两个带上。”袁绍指着已经死翘翘的关纯和耿武道:“我倒要问问韩文节是什么意思?” “这,主公这不太好吧?关纯,耿武之流只是私自行为,应该与韩大人无关啊!”审配的冷汗终于还是流了下来。 “无关?冀州别驾和长史不是州牧大人的亲信心腹,你信吗?”袁绍大手一挥道:“正南,国无二主,一州也不能有两个人掌权呀,你明白吗?” 审配无言以对,袁绍将会把韩馥扫地出冀州,这错了吗?这没错啊,你韩馥在,袁绍他如何掌控冀州?这没错吗?大错特错啊,你袁绍还没入主冀州呢,就要对付拱手让冀州的韩馥,真不怕人寒心? 审配默默地带头领路,袁绍骑着高头大马带着许攸,郭图随后,一众亲卫还扛着两具尸体,经向邺城而来。 “本初,你终于来啦!”韩馥带着一众冀州文武在邺城门口迎着袁绍一行人。 “文节兄,我来啦!”袁绍翻身下马,一撩披风笑道:“我们进城吧!” 袁绍完全是一幅冀州主人的架势,韩馥也没特别的表情,完全是躬身相迎,一副袁家故吏的衰样。至于冀州文武,都是一副笑而不语的样子。 两拔人二合为一,袁绍打头,韩馥落后半步在前引路,冀州文武在后,袁绍的一众亲卫两边拱卫。 一伙人很快就进州府议事厅,袁绍在韩馥谦让下,当仁不让就大刀金刀坐上了主位。 “来人,将刚刺杀于我的黑衣人扛上来,让大家认认是何人!”袁绍连韩馥说让位之词都等不及,就让亲卫将两具尸体摆在厅前,让众人辩认。 除了审配,韩馥和冀州文武都上前观之。众人表情各异,心中想法也不尽相同。其中不外是两种观点。其一,认为耿武,关纯真蠢,不自量力。 其二,认为耿武,关纯真义士也,以身卫道。不管那一种,都说明耿武,关纯无愧于冀州,无愧于韩馥。 “文节兄,你认识这俩个狂徒吗?这就是待客之道?”袁绍明知故问道:“我想不会是文节兄的意思吧?” “本初,这两人乃我帐下别驾关纯和长史耿武。不过前不久两人皆辞官而去。”韩馥心中一动,据实道:“我实不知此二人为何刺杀本初。” “文节兄,既曾是你帐下的官吏,我也就不追究了。”袁绍笑得十分灿烂地说:“文节兄,有一奋武将军空缺,你就去洛阳吧,那里一切我都安排好了。” 韩馥一听,这是将自己闲置于洛阳。韩馥没想到袁绍刻薄至斯,才入冀州,就尽夺自己的权柄。韩馥悔之不及,拱了拱手下去收拾去了。 袁绍打发韩馥后,将州府事务分于荀谌,许攸,郭图,辛评,沮授,逢纪,审配管之。其中郭图为长史,审配为别驾,其他各有官职。 “嗯,怎么麴,张,高几位将军没来?”袁绍对文臣封赏后,才发现冀州武将才几只小虾米,什么麴义,张郃,高览一个都没到,不由阴沉着脸问。 “主公,麹将军曾言,打仗就叫他,别的事就勿打扰。张,高两位将军已经领兵出征。”审配施礼道:“要不要命人传召麴将军?” 袁绍闻言,脸上阴晴不定,也不知这货想到什么,笑吟吟地说:“不,我亲自去请!” “主公英明,礼贤下士,乃千古明主也!”一众文武不失时机地对袁绍歌功颂德,让一时心血来潮表现表现的袁绍开始飘了起来。 …… 营中将士们杀声振天,训练得正如火如荼,而主将麴义却独自在一边发呆,谁也不知道这货在想些什么? 麴义会练兵能打仗,尤善打硬仗打恶仗。麴义深受麾下将士拥戴,但是其为人刚烈,孤傲,不懂进退之节,不谙从政之道,更不会阿谀逢迎。 这从麴义数次不留情面对怼上司冀州韩馥可知一二。好在韩馥杀心不重,麴义才一直活蹦乱跳,要是随便换个主公,麴义坟头上的草都几度枯黄了。 这样的麴义会对袁绍的胃口吗?答案是肯的!袁绍此人虽然看上去一付礼贤下士的样子,实则性情沉猜,果于杀戮。战时还好,麴义可以活得很滋润,一旦没有战争,凭麴义的表现,随便找个借口就会将其杀害,这绝对是情理之中的事。 “将军,袁盟主带着一群大人来到了营门外!”亲卫的禀报声惊醒了发呆的麴义。 “嗯,我知道啦!”麴义挥挥手,站起身来,拍了拍双手,才从容地走向营寨大门。 “麴义,你不错!”袁绍早就认识麴义,一见麴义走过来,就高声叫道:“如今冀州烽烟四起,你可敢与我一起征战,还冀州一个安定?” “打仗有何不敢!”麴义也不施礼,也不叫袁绍大人什么,就大咧咧地说:“不过,就凭你,我真没信心!” 袁绍被麴义怼得差点断气,一边的郭图尖声叫道:“麴义,你这个狂徒,主公已经入主冀州,见到州牧大人为何不见礼?” “州牧大人?冀州牧不是韩馥韩文节么,什么时候变成了袁盟主?”麴义不以为然地说:“可有旨意?可有信绶?拿给我一瞧可好?” 郭图意欲开口争辩,却被袁绍制止,袁绍笑道:“今逢乱世,文节兄自认才德无法保全冀州,故退位让贤于我。我袁绍矢志不渝地必保全冀州,重振大汉!麴将军可愿助我一臂之力?” 袁绍说完,向麴义躬身行了一礼。这时的袁绍,不失为雄主之姿,能屈能伸,让人赞叹不已。若袁绍能一直如此,何愁天下不属袁。 麴义一愣,见对自己躬身行礼的袁绍,满腔的不合时宜都烟消云散,屈膝跪下道:“主公!末将愿为你鞍前马后,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好!我不喜得冀州,独喜得麴义你啊!”袁绍完全不顾及冀州一众文武的感受,摘下自己的佩剑递给麴义道:“从即刻起,我麾下兵马全由你节制,我们一道去见识下公孙瓒的白马义从和刘备的绝世猛将们。” “喏!”麴义接过袁绍的佩剑,信心百倍地说:“主公,我必将公孙瓒,刘备,曹操的兵马全歼于冀州境内。” 这时的麴义根本没想过打得过打不过的问题,一门心思要报效新主公袁绍。为将者,那有不想有兵权的。这下袁绍全权相托,正中麴义的胃口,就有以死报之念。 “好!好!且随我去州府议事,我好好合计如何对应一众逆贼!”袁绍一听麴义之语,似乎看到了公孙瓒之流狼狈而逃的画面,别提多爽了。 袁绍意气风发地带着一众文臣武将,回到州府议事厅,很快就定下了对敌方案。对付搔扰魏郡边的曹操,袁绍只写了一书信快马传去。对付公孙瓒和刘备,袁绍决定三日后亲率大军破之。 就在袁绍即将率兵出征之时,一个袁绍欲杀韩馥的传言四起,邺城内人人皆知,连孤立无依的韩馥都听闻了。 “悔之晚矣!”韩馥知道这不是传言,而是袁绍出兵不放心自己,已经起了杀心。而事已至此,韩馥除了叹息一声,也无他法。 韩馥左思右想,在无他人劝解之下,一匹白绫将自己吊死于府中房间。等家人发现之时,已断气多时。 袁绍闻讯而多,情伤意切地安慰了韩家人几句,将韩馥厚葬之。之后就安心率兵十五万出邺城,向河间而去。 …… “没想到袁本初这么快就入主冀州。”曹操接到袁绍的快马传书,十分感慨地说:“也不知妙才他们怎么样了?” “主公,夏侯将军他们怎么样了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韩馥该悔之晚矣!”戏忠笑道:“袁绍能这么快掌控冀州,一定是尽夺韩馥之权。从我看袁绍其人行事,韩馥必死!” “戏才兄何出此言?韩馥身为袁氏门故吏已经做得仁至义尽,还拱手让出冀州,袁绍会做得如此决绝?”陈群不解地说:“这样岂非寒了天下为数不少的袁氏门生故吏!” “决绝?有九州之首冀州这么大的诱惑,袁绍会在乎韩馥和那些袁家门生故吏的感受!”戏忠揶揄道:“若他袁绍真在乎,又岂会联合公孙瓒夹击冀州韩馥。若他袁绍真在乎,在公孙瓒将其图公布于天下后,不会兵进冀州了!” “戏才说得没错,袁本初其人我最清楚不过。表里不一,志大才疏,好大喜功。”曹操深以为然地说:“新主冀州,急着出兵,会找借口诛杀韩馥才会安心。” 陈群点了点头,又不忿说:“袁绍命令主公退兵,也不知道谁给他这么大的口气?不知主公的意思是?” 袁绍传书于曹操,完全是大哥命令小弟的口吻和语气。曹操本人倒不觉得,从小玩到大,曹操扮演的都是小弟马仔之角色。可是陈群和戏忠就火大了。 “袁绍从来如是,从认识他起,就对身边人指手划脚,别管他。”曹操大度地说:“至于退不退兵,可不是由我说了算。我既全权付予妙才和德谋两人,就由他们自主定夺。” “再说我们出兵本就不为攻城,只为掠地,当妙才他们捞得盆满钵满时自会收兵。”曹操轻巧地说:“我们还是巩固兖州吧!” “主公英明!”陈群和戏忠异口同声地盛赞着曹操。惹得曹操捋着胡须哈哈大笑:“我可不是袁本初,只愿听好的,而不喜直谏。你们说冀州的局势最终会如何?袁,刘,公孙之间的战斗谁胜谁负?” 陈群与戏忠对视一眼,戏忠开口道:“总而言之,在冀州这个局中,输的是韩公,让了冀州,没了权势,丢了性命。赢的是主公,刘备,公孙瓒,袁绍。其中获利最大的是袁刘,主公和公孙是看客。” “不出意料,冀州最终由刘袁平分。至于之间战斗,刘小胜,最后却是平局收手。”陈群接口道:“长安方面会出面调停的。” “英雄所见略同!”曹操欣然地说:“我也认为会是这样。刘备瓜分与青幽相连的郡县,其余的郡县归袁绍。” “主公,在冀州我们只能收获钱粮。我们真正应该图谋的是徐州,徐州富裕,还有丹阳精兵。”戏忠转移了话题道:“一旦兖徐相连,主公才有争雄天下之基。” “徐州陶谦乃仁义君子,若兴无名之师,恐天下人诟病也!”曹操何尝不知徐州之重要性,做梦都想将徐州纳入怀中。 “若欲加罪,何患无词!”戏忠冷笑道:“只要兖州稳定,我会让主公师出有名的!” 戏忠没说究竟是什么让曹操师出有名,曹操也没问,君臣只是相视一笑,彼此信任又彼此欣赏。 …… “程军师,我们还打下去么?”夏侯渊看着自己的骑兵都变成了步兵,十分满足地问程昱:“现在别说奔袭,连回兵兖州都不知要多少时日。” 夏侯渊和程昱率五千精骑,出兖州入冀州,从滑县抢到内黄,从魏县掠到大名,最后来到冠县。基本上把兖冀交界的地县糟蹋了个遍。 程昱从出兵起就不准备攻城,一心在冀州乱局中狠狠地抢一把。什么钱粮,什么马匹物资统统都要。队伍也从五千扩张至二万,骑兵消失了,马匹上都是粮草物资,将士大包小包都是钱财。 “差不多了,袁绍应该也入邺城,我们该回兖州了。”程昱哈哈一笑道:“妙才,有了这批钱粮,主公可以稳定兖州矣!” “全靠军师运筹有方,谋略得当!”夏侯渊对程昱心悦诚服地说:“有诸位军师之助,主公必可雄霸天下。” “妙才谬赞矣!天下奇人异士多矣!强中更有强中手,我只能说主公在争雄天下中必有一席之地。”程昱略显谦虚地说:“不说这些了,我们即刻回兖州,走阳平,过郓城,经巨野,就回到了山阳昌邑。” “嗯,军师,你怎么对地理位置了若指掌?”夏侯渊听得有些目瞪口呆。对程昱张口就把最合适的回兵路线说了出来,真的佩服得无以复加。 “区区一州之地,早就印在我脑海中,甚至山山水水都活灵活现。”程昱轻轻一笑道:“妙才,为将者,当上知天文下晓地理,明阴阳辩五行。区区地理地形地名山河状况必须了然如胸。” “谢谢军师!”夏侯渊对程昱施了礼,指挥兵马回师兖州。 …… 袁绍稳定邺城大局后,就率十五大军出邺城,向河间国而来。不料袁绍率兵刚出魏郡,才到安平国的信都,就遇上了溃不成军的张郃和高览所率的残部。 “张将军,高将军,怎么大败而回,这到底怎么回事?”袁绍知道冀州众将中,张郃和高览是出众的两个,那怕两人把五万兵马败得只剩数千,也温言问之。 张郃和高览也知袁绍入主了冀州,两人又大败而回,只好恭敬而仔细地将战况向袁绍讲叙了一遍。 且说当日两人奉韩馥之命率兵五马救援冀州遭到进犯的各地,两人也是雄心勃勃准备大战一场,保全冀州。两人率着五万兵马出邺城,来到最近的清河国。 张郃和高览进入清河国之时,清河国已经有一半的县城已插上刘字旗号。奉刘备将令进攻清河国的张飞和伍安国手脚非常快,已把清河国靠青州这一边的数个县都占领了。 张飞带了五万兵马,所占的每个县城都要分兵据守,以致不久之后张飞麾下就只剩一万骑兵,其余的都据城而守去了。 刘备不比曹操,曹操是抢了一把就走,而刘备是要长久据之。要长久据之,必取得当地民心。因为这样让张飞的兵马越来越少,也正因为这样,张飞在河间国并没有打仗。 占了这么多县城,而没有打仗,原因很简单。张飞按刘备的严令,禁止扰民和滥杀。清河境内的民众见刘备军不错,很配合地引军入城。对于清河军民来说,只要对他们好,谁统治并不重要。 张郃和高览在清河国试着攻打了几个被刘备军占领的县城,却发现城里原本的军民没有一点内应外合的倾向,反而帮着刘备军守城。 张郃和高览率兵并不是来打攻城战的,只是来援助的。既然你们被占的都乐意被占,我们还打个球呀。张郃和高览在攻城战中折损了几千兵马后,就准备离开河间去清河。 张郃和高览还没来得及离开河间国,就被一直想好好打一仗的张飞张三爷拦住了。张飞和武安国就大张旗鼓地带着一万骑兵,当道挡住了张郃和高览及其四万余兵马。 “张郃,高览,来了就不要走了!”两军刚一列阵,张飞的声音如奔雷响起,让张高的兵马引起了一片骚动,还好没有惊吓掉下马的。 “张飞,你为何无故犯我冀州?还不快把强占冀州的城池让出,我可饶你不死,让你滚回青州。”张郃持枪拍马出阵而来,义正辞严地质问张飞。 “强占冀州的城池?”张飞也拍马出阵,哈哈大笑道:“张郃你是还没睡醒吧?韩馥都要把冀州和你等送给袁绍那大草包了!醒醒吧!” () 第415章 ,大败而回 “就算袁盟主入主冀州,又与刘备何干?”张郃毫不迟疑地说:“岂是你张飞犯我冀州的理由!听我一言,速速离开冀州,不然悔之晚矣!” “我大哥乃汉室宗亲,袁绍是什么东西?不过是心怀异志的叛臣逆贼!”张一摆丈八蛇矛,指着张郃厉声问道:“张郃,大汉疆土可以私相授受否?” 不是说张飞说不出这话,这话还真是张飞出兵前求郭嘉指点一二。郭嘉在再三交待不要滥杀之余,还教予了张飞这句话,当时郭嘉说张飞对阵冀州将领,在两军阵前说这句话会有奇效。张飞深信不疑。 还别说,张郃就被这句话镇住了。一想还真是,袁绍入主冀州,既没旨意正式任命,也没得到冀州文武及万民的一致同意。仅仅凭韩馥是袁氏门生故吏的关系,就私相授受之。 按这个道理或逻辑而言,身为汉室宗亲的刘备岂不是更名正言顺?当然,对于天下智者而言,理是这么个理,而事实上,董卓都在坐龙椅卧龙床,还提什么正义公理,拳头大才是硬道理。 张郃是良将,却非顶尖的智者。在还有那么一丝心怀汉室的纠结下,张郃还真是无言以对。甚至两军数万将士都开始窃窃私语。 阵中的高览见状不妙,提斧拍马出阵,对张飞高叫道:“张飞黑鬼,勿逞口舌之能,要战便战。我等乃领兵之将,只知保护冀州是职责所在。” 张飞一看高览,不由一乐,大笑道:“我黑鬼,你高览也好不到那里去。来吧,战便战!” 高览也是心急口快,完全忘了自己比张飞还黑点。不过这两货这么一插科打诨,倒把陷入沉思中的张郃惊醒了。 “是呀,我张郃只是个领军作战冲锋陷阵的武将罢了,保民护疆才是职责所在,大义什么想之何益!”张郃甩了甩头,什么也不想,交待高览道:“高将军,张飞有万夫不当之勇,对阵小心。” “省得,万一不敌,我会见机行事。”高览点点头,催马来到两军阵前,高举大斧迎战张飞。 张飞见高览冲出阵,就要驾乌骓马冲上去,却被武安国叫住道:“张将军,你乃一军主将,岂可轻动,不如在此押阵,且让我去会会那高览。” “好!”张飞一听,十分高兴地说:“高览使大斧,应该膂力非凡,正好让他尝尝武安将军的千斤之锤。武安将军将这厮锤成肉饼!” “驾!”武安国笑了笑,抡着大锤一夹马腹,一边冲上阵前,一边对高览大叫:“高览,吃我武安国一锤!” 武安国对战吕布,侥幸不死,还突破进入内气外放境界,从此耍起这数百斤重的大锤也举重若轻,不明就里的人以为武安国这大锤是假货,最多几十斤罢了。 高览就是不明就里的家伙,谁让他没参加讨董之战,自然不清楚虎牢关下群英的凶残,也不知武安国这大锤有多犀利。见武安国冲上来就是一锤,高览就举大斧相迎。 高览举斧迎上武安国的大锤同时,却发现武安国眼中闪过一丝残忍和怜惜。高览心中一沉,不等高览心中多想,手上传来如泰山压顶的感觉。 “哎呀!”高览惨叫一声,斧锤甫一相交,高览的双手有如断了一般,又那里握得住大斧。高览扔了手中大斧,鬼喊鬼叫地伏马而逃。 也亏高览是员勇将,膂力非凡,才没被武安国一锤连人带马锤成肉饼。更亏胯下战马神骏,才跑得飞快,不然再被武安国砸上一锤,想不死都难。 “忒不经锤也!”武安国看了眼地上变了形的大斧,又瞄了眼远逃的高览,啐了口对冀州阵营高叫道:“还有谁?” 高览在冀州都是有数的勇将,一合不及就被武安国锤了个狼狈而逃,冀州军中又有谁会出阵对上武安国。数万冀州将士还真被武安国给震住了。 “高将军无碍否?”张郃顾不上答理两军阵前叫嚣的武安国,见高览双手低垂,十分紧张地问道:“那个武安国是内气外放的好手,那大锤该有数百斤,绝非可力敌之!” “无碍,就是脱位了!”高览摇着苦笑道:“我还常自以为有几分勇力,不料不及人家万一也!” 高览这时才明白武安国眼神的意思,这是可怜自己呀!可怜自己自不量力地想比力气。高览有点垂头丧气地回归本阵。 “胜负乃兵家常事!”张郃安慰道:“那武安国再勇也不过是匹夫之勇,不比高将军智勇双全。” “张郃,高览,还说什么河北名将,也不过尔尔!”张飞的声音再次如炸雷般滚滚而来:“有本事与三爷我一决高下!” “张飞,阵前单挑不过匹夫之勇,真有本事来冲阵啊!”张郃一点也不傻,更不冲动,反而激将张飞。 张郃绝对是智勇双全的将领,深知双方的优缺点。就张郃和高览练气成罡的修为,还真不够武安国和张飞阵前砍的。刚才高览没被锤成肉饼就是幸运女神的眷顾。 但是张郃和高览排兵布阵能力强,至少目前比张飞要强。尤其张郃麾下有支大戟士,是支重装骑兵,十分骁勇善战,是支精锐部队,足可打死任何敢于冲阵的绝世猛将。其缺点腿短,不利于主动出击。 这世上就没有一支重装兵马能跑得快的。或者说防御,攻击,速度三者不可兼顾。要么有防御力和攻击力,就行动缓慢。要不就速度快有攻去力,本身却是脆皮。 有如张郃麾下的大戟士,高顺麾下的陷阵营,麴义麾下的先登营,以及西凉铁骑等,都是防御很好,攻击有力,就是快速不起来。 又如公孙瓒麾下和赵云所率的白马义从,吕布的并州狼骑等,就是速度快,攻击力度惊人,防御就差点。 就目前而言,速度,攻击,防御三者兼顾的只有董卓麾下那支飞熊军。真是能打能扛能跑,不论两军对战还是混战,都是主力军的存在。 当然,能在冲杀中将敌人砍翻在地,也就无所谓防御不防御了。可以将来犯之敌打死,跑得快不快都没有意义。取得战斗的胜利才是一支兵马存在的意义。 张郃打的就是以己之长攻人之短的主意。单挑打不过你张飞,你张飞有本事来冲阵啊!看我打不打得死你张飞。内气外放又如何,一样弄死你。 “我就匹夫之勇了怎么着!”张飞扛着丈八蛇矛,坐在宝马上摇摇晃晃,就是不下令冲阵,只口中哗哗着:“有本事你冲过来啊!” 张飞是真不傻,还十分精明,眼看冀州军阵势气象森严,就知不是野蛮冲撞能解决的。反正张飞谨记一点,占领了的地方一定要保卫好。至于歼敌,歼点更好,赶跑了也行。 其实张飞是真想冲上去杀个痛快,前题是身后这一万骑兵都是云燕十八骑才行。上次张飞率兵对战鲜卑兵马时,本部兵马都突破晋升了,只是所剩的兵马一千不到。张飞将其名为云燕十八骑。 云燕十八骑敢打敢拼,能打能拼,还有震慑敌胆之气势,自然不惧张郃的大戟士。问题是张飞现在所率的一万骑兵不是云燕十八骑。 其中有几百是云燕十八骑,更多的是西凉铁骑,以及杂七杂八的各种骑兵。没办法,刘备军就是大溶炉,从护卫队到黄巾军,再到讨董的各路诸侯军,以及西凉兵,什么兵都应有尽有。 在张郃和张飞各有思量和算计下,场面一下子就诡异了。冀州军不动,刘备军也不动,两军阵前就二张就互相哗啦着。 “张郃你到底打不打?我和儿郎们可要埋锅造饭了。”张飞吱哩哇啦了一通,才发现肚子有点饿了,不由实话实说着。 () 第416章 ,不可力敌 “怎么办?”张郃也觉得这样相持下去不是办法,被张飞一说也觉得腹中饥饿,不由回头问依然双手活动不便的高览。 “不可力敌!”高览嘀咕一声才说:“张将军,那黑鬼张飞和使大锤的武安国皆不可力敌,对方又是一水的骑兵,要不,我们暂时后撤,先填饱肚子再说。” 阵前单挑又打不过,跑也跑不过,还不如吃饱再说。张郃一想也是这么个理,如是试着对张飞大叫:“张飞,我们各退数里,埋锅造饭,吃过再打如何?” “好!”让张郃没想到的是,张飞竟然爽快的答应了。于是两军留下无数小队斥候,大队人马缓缓而退。两军相遇,也就高览和武安国交手半合,就神奇地各自后退了。 “张郃,高览不错,不愧是冀州众将中名声在外的家伙。真可谓领兵有方,进退有序。”张飞横矛立马,看见冀州军退而不乱,毫无破绽可寻,不由和武安国感慨起来。 “确实不错,那怕武力并不强横,行军领兵真有一套。”武安国与张飞并马而立,颔首道:“听说冀州军军中还一个叫麴义的,练兵打仗都很厉害。” “麴义?”张飞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说:“听大哥提过,其人性傲不知进退。奉孝说他战时出尽风头,大平时期必不讨喜于主上,弄不好因此身死命亡都可能。” 因为攻略冀州,刘备还真巧借情报机构之名,将自己后世所知的一些冀州文武的基本信息,都向麾下众文武简单介绍了一下。如审配,辛评,沮授,麴义,张郃,高览等。 而郭嘉一听刘备介绍,就征对性地点评了几句。张飞当时也就听着,并没放在心上。直到遇上张郃,高览,才记得大哥对他们的许价,良将也!也记起郭嘉对麴义的点评。 “哈!”这下轮到武安国发愣了,张飞听说过麴义不意外,能其人说出个所以然就奇了个怪了。嗯,从张飞的外表上还真看不出。 “说来我都好奇,就算情报人员再厉害,大哥也不应该知道得这么多。似乎就没什么大哥不知道的。”张飞搔了搔脸颊,傻笑了几声。 “玄德公学究天人无所不知,连孔大人都赞誉有加。”武安国一脸真诚地说:“最重要的是玄德公仁义,善待治下万民,是举世无双的仁主明主也!” “武安将军说得好!那可是我的大哥,天命所归之人!”张飞哈哈大笑道:“我们也撤!” 张飞和武安国押后,大队人马已经离开了一段距离。两个闭聊了一会儿,才随后赶上。 同样冀州军这边也是张郃和高览最后走。身先士卒,撤兵在后,这就是一名好将领必备的素质之一。 “高将军,如何?”张郃见高览微微抬手都呲牙咧嘴,不由关心地问:“可好唤军医来?” “谢谢张将军,我已自行复位,只是受到冲击大猛,一时间还是疼痛难当。我想休息下就会好的!”高览咬了咬牙槽说:“对方走了,我们也撤吧!” 诸如高览,素有勇力,身体也强壮,平时受点小伤,有点小痛都毫不在乎。这次表现如斯,足可见武安国的凶残,千斤之锤就是千斤之锤,没有吕布的狂野,是人就承受不起。 “撤了,对方也不是吃素的!”张郃一直在观察张飞及其部,无论是张飞还是身后的骑兵,都让张郃深知不好惹。既然事不可为,不走又能如何? 不久之后,在相距十里左在各自升起陈阵炊烟,两军还真的各自埋锅造饭。除了两边的斥候神经紧张,所有人都从容等待饱餐一顿。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样的战斗,谁也不知道。 “翼德兄,不知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武安国大口咬着肥肉,有点含糊地说着。 “侯霸兄,有话不妨直言!”张飞一样大快朵颐着,睁着太大的眼睛说:“我们是并肩作战,生死相依的好兄弟,有什么不能说的!” “嗯!”武安国擦了把嘴巴的油渍,伸出大舌头舔了舔唧巴了几下才说:“我觉得玄德公意在占领冀州部分地区,并不想与冀州军血战。现在冀州张郃,高览部欲撤出清河,若我们执意拦阻,免不了一场两败俱伤的血战。” 武安国的感觉还真没错,刘备从来没把冀州军当生死大敌。就算以后由袁绍统率要与公孙瓒决一死战,刘备也不希望死更多人。在刘备心中,所有人都是这个国家和民族的精英。 刘备也知道这个想法有点天真,甚至会因此让自己以后前进的路上会吃亏。不过刘备目前就是这么想的,也一直在这么做。也正因为这样,刘备军才海纳百川,什么兵都收。 “关于这点我也感觉到了,在大哥心目中就没把任何人当敌人。”张飞又挟了块巴掌大的五花肉,扔进血盆大口中三两下就咕咚一声吞了下去,才接着说:“从以前的黄巾军,到前不久的西凉兵,大哥就没下过死手。” “嗯,只有在对待诸胡时,才没有特别交待手下留情什么。不过也是不准杀俘的!”张飞想了想说:“侯霸你也知道,大哥麾下就什么样的兵都有,什么黄巾军,西凉兵等,而且都心甘情愿归顺于大哥。” “玄德公的想法不是我等就窥视的。玄德公神人也!”武安国对刘备麾下的复杂也有所知,在惊叹的同时,更多的是敬服。 “那是,可是我大哥啊!”张飞得瑟了一句才问:“刚才侯霸兄的意思是放冀州军离开清河?” “对,放冀州军离开清河。”武安国有点狡黠地说:“华将军率着数万铁骑可游荡在河间清河交界这一带。冀州军离开清河免不了一头撞上,就凭这几万冀州军还不够华将军数万铁骑一个冲锋吧!” “啧啧啧啧!”张飞跳了起来,围着武安国转了两圈,笑得有点渗人地说:“侯霸兄长得很有欺骗性啊!该不是奉孝那小子教你的吧?” 武安国五大三粗的,一看去就是个实心眼的汉子。实际上武安国也是个没有多少心眼的诚实人。从投身孔融帐下为报一饭之恩就可证明。 不过实心眼的壮汉等不于是蠢蛋和傻瓜。一样有脑子,那怕脑子不常用,偶尔动动脑子也是灵光一闪一闪的,就如现在的武安国,让张飞啧啧称奇! 在正式场合,刘备麾下这些家伙都叫对方将军,而私底下多称表字。除了说彼此关系近,也是将对方当成自己人的表现。至少武安国在刘备帐下就有种家的感觉,没错,就是家的感觉。 “翼德兄,够了哈!”武安国被张飞瞧得满身都是都是鸡皮疙瘩,挥了挥手道:“这与郭军师有什么关系?我也只是觉得战之无益,不是想个法儿么!” 张飞不再转圈,也收回了研究的目光,乐呵着说:“这法儿好,这法儿好,我们就让开道,让冀州军过去,再远远地缀着,等机会狠狠收拾他们!” “我子健这家伙正心急手痒得很呢!”张飞搓着虎掌说:“自虎牢关被二哥阵前生擒活拿后,子健可一直憋着一口气。这次大哥命其率数万铁骑接应各地,子健他是战意高涨得很,张郃和高览正好可以让他出一口气!” 武安国想了想华雄所率的那数万铁骑的凶残,不由替张郃和高览默哀起来,点着头说:“如果说高览与我对战只是丢了武器大斧失面子,那么碰上子健部就是要丢人丢性命的!” “虽然我很不想说,但是率同样骑兵,我真不是子健的对手!”张飞似乎也想像到了高览和张郃面对华雄部的绝望。 () 第417章 ,不堪一击 张飞和武安国及其部饱餐了一顿,稍作休歇后,就消失得无影无综,连小队斥候也没留,似乎就从没出现过一样。 “咦!张飞那黑鬼那里去了?”这让准备正面突过去的张郃和高览百思不得其解,若非埋锅造饭的坑灶余火未熄,余烟缭绕,高览会以为见鬼了。 “从张飞表现来看,也是知兵之人。应该觉得战之无益,又要保全占领之地,才让我们离开河间国吧?”张郃听高览嘀咕,分析着道:“我军五万,刘备军才一万,我是张飞也会让道。” 张郃猜中了个中原由,却没意料到己军的结局。正如有人叹息:“我猜到了开始和过程,却万万没想结局是这样!” 高览点了点头,也认同张郃之见。两人广洒斥候,率部小心谨慎地离开清河国,往河间国迤逦而去。 …… 冀州,河间国阜城附近。 “啐,主公不是说冀州多名将么?怎么我进冀州这么些日子,就没好好打过一场呢?”华雄坐在马上发着牢骚。 华雄在率部出征之前,刘备以防阴沟里翻船,再三强调和反复,冀州兵多将广,尤其是名将无数,让华雄小心小心再小心。 华雄率部进入冀州境内后,也确实谨慎小心。然并卵,诸如张飞,颜良等部在河间和清河攻城占地不亦乐乎。华雄部就没遇上过像样的抵抗,几乎遇上的兵马都是一个冲锋就没了。 华雄没遇上冀州军主力部队是真,华雄部凶残也是原因。华雄所率的都是从西凉铁骑中精选出来。西凉铁骑可是当今天下的精锐,还是一路见血杀出来的。 冀州军呢?除了麴义的先登营和张郃的大戟士与西凉铁骑有一战之力。其余的充其量是郡兵,守守城池维护地方治安还凑合,与西凉铁一战?真不够人家一个冲锋死的! 其实张飞和颜良部也没捞到什么像样的仗打,不过人家占了好多城池和地方,看上去就红红火火热热闹闹的。那像华雄一样在冀州的清河,河间,中山等地无聊地游荡着。 华雄出发时,军师郭嘉交待过。除非进攻三郡的三路兵马有求援不然华雄就一直游曳于这一线。阻止冀州军救援这三郡,尤其是渤海郡,不能放一个冀州将士过去。 于是华雄悲催了,百无聊赖地坐在战马上发牢骚。最最重要的是,华雄来到刘备帐下后,有一点很清楚,就是不能扰民,别说烧杀抢掠,就是对民众声音大点,样子凶恶点,刘备都会不高兴。华雄是真的很无奈啊! “都督,冀州军都是胆小如鼠,见都督威武,铁骑雄壮,那里敢犯虎威!”华雄的亲卫长听到老大嘟囔,连忙凑近献殷情。 “要说多少次,别叫我都督,叫我将军。”华雄吹胡子瞪眼睛地说:“我可是主公麾下的护骑校尉。” 华雄对刘备是十分满意,从自己被俘后就一直优待有加,甚至之前的部下都归自己率领。尤其这次出兵冀州,刘备就没派一个将校与华雄搭档或监视什么,完全信任华雄。 如果说西凉兵一向是兵匪,烧杀抢掠是家常便饭,那么这次兵出冀州就是表现得十分君子,说是人民子弟兵一点也不过份。实在是华雄摔了狠话,有谁扰民,杀无赦! 冲着刘备的欣赏和信任,华雄是真不敢让部下犯刘备最在意的错。若部下真的扰民,传到刘备耳中,刘备不必责罚,华雄都会急得跳楼。 这就是刘备对部队洗脑的成功之处。刘备常训示所部的一句话:“冒犯我刘备可以,冒犯民众就不行。谁践踏民众,就不是我刘备的兵。我不罚你,由民众审判你。若你不死,就自动离开。” 目前而言,刘备对其部要求严格的一点就是拥民护民爱民。万民即天下,天下即万民。这是刘备及其麾下所有将士的共识,也是刘备治下所有人的共识。 十几年如一日,刘备时时提天天说,才达到今天这一效果,将其部洗脑成功。大环境如此,连二十万西凉兵也迷途知返,由匪兵变为人民子弟兵。 冀州军民不瞎,对刘备军的表现看在眼里,表现出来的就是沉默和不反抗。以致张飞部和颜良部没费多少功夫就占领了清河和河间两地大半地区。华雄也闲得发霉。 “还有,多盯着点一向手脚不干净的家伙,发现就严惩不贷!”华雄所部,除了老部下,更多的是其他西凉诸将的部下。 就西凉兵而言,上至董卓和李儒,下至西凉诸将,从来只看战果,打胜了就好,至于战时烧杀抢掠什么,都是睁只眼闭只眼。被欺负的敢怒不敢言,上头又不闻不问,以致西凉兵匪性十足。 “将军,知道知道!”亲卫长点头如捣蒜地说:“我们是正义之师嘛!” “别贫了!虽无敌情,但不能掉以轻心。”华雄正色地说:“此次出兵冀州,是我们投效主公以来的首战,必须打得漂亮。” “将军!”亲卫长突然正经地说:“我入伍十年,大小血战参加无数,人间万象见过不少。自从转投玄德公麾下以来,那怕行军生活有点枯燥乏味,但是内心十分安宁平和。这种感觉贼好!” “嗯!这就是主公常说的意识觉悟提到了,很好!”华雄感叹地说:“当兵入伍的,就是穷苦人家的孩子多。对民众好就是对自己好,主公才是表里如一胸怀天下万民的仁主明主。” “将军,我带队去巡视和侦察敌情去啦!”亲卫长说完转头,眨了眨有点红红的眼睛,一丝叫感动的泪水飘入了风中。 “去吧!记得机灵点,要胆大,还要心细!”华雄的叮嘱传入亲卫长耳中,亲卫长不敢回头,怕老大华雄看见自己的脆弱,拼命点点头小跑而去。 “这鬼儿子,这是咋啦?”华雄有点不解地摇了摇头,嘀咕着:“这不挺好么?谁说行军打仗一定要打生打死,这样兵不仞血的就不错!” “将军,将军,景县方向有约五万左右的冀州军。”亲卫长刚离开不久,就十分兴奋带着几名探子地跑过向华雄禀报。 “景县?那就是从清河国方向来的。张飞那家伙会放行?”华雄稍稍思忖了一下才问:“距我部多远?确定是向河间而来,而不是去渤海郡?” 亲卫长一愣,眼神飘了下身边的几个斥候,一个十分精明斥候对华雄施礼道:“冀州军是支约万五左右的步骑混合兵马,距我军约十五里地,正向我部方向移动。” “再探!”华雄挥挥手,几名斥候速迅而去。华雄眼珠儿一转,又命令亲卫长道:“去把副将们传来。” …… “前方是什么地界?可发现敌踪?”张郃勒马问斥候们。 出了清河,张郃和高览才出了口长气,可见张飞和武安国给他们压力。不可力敌就是不可力敌,那怕大军团作战不怯对方,心中还有很忐忑的。 “禀张将军,前方十几里处是河间阜城。”斥候恭声应道:“未发现敌踪。” “再探!”张郃让斥候再行侦察,转头对高览道:“真希望河间没有清河那样糟糕。” “难说,刘备军可兵出三路,从清河的情况就可知河间和渤海也会不乐观。”高览略显小心地说:“我们真不去救渤海郡?” “我倒想去救渤海郡,你认为我们去得渤海郡还回得来吗?”张郃苦笑道:“你也看到了,这些被刘备军占领的地方,刘备军并没遭到激烈的反抗,这说明什么?” “我冀州这些地方的军民不排斥刘备军啊!”张郃叹道:“我们一进入渤海郡,会被孤立,会被包围,会全军覆灭!” “张将军言之有理!”高览也深以为然地说:“那么我们就在河间转一圈就回邺城?” 张郃和高览准备带队在河间国溜溜就回邺城交差。想法是美好的,而现实常常会让人意外,很意外。 张郃和高览撒了无数斥候,带着所部小心翼翼地前进。邻近阜城时,意外发生了,前后左右都传来整齐的马蹄声。 “不好!中伏了!”张郃和高览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不可思议和脸上的震惊。 冀州河间国算平原地带,其中也夹杂一些小山丘。在这里行军打仗最怕遇上骑兵的伏击,真的会被打死。张郃和高览有种怕什么来什么的感觉。 没等张郃和高览再有多余的想法,四方都为现了黑压压的骑兵。正是华雄早布下口袋阵,只等张郃和高览部钻进来。 “杀!”前方的华雄没有什么废话,一扬大刀率先向张郃和高览部冲杀了过来。前方的华雄一动,左右方和后方的华雄部骑兵也动了起来。 动起来的铁骑就是杀戳机器,动起来的西凉铁骑就是锐不可当的杀戳机器。残臂断腿,血花四溅,冀州军在铁骑面前就如手无寸铁的弱者,从无反抗,也反抗不了。 华雄挥舞着大刀,奋力砍杀前方的一切,包括人,包括马,包括一切前方的障得。直到大刀一轻,前方再无敌人,华雄才知道一个冲锋就将冀州军凿穿了。 华雄部一个冲锋,就把冀州军分成四块,冀州军真可谓将不知兵,兵不知将,已经乱成了一团。张郃和高览知道敌不过对方骑兵,却万万没想到甫一交锋就败成这样。 张郃和高览不是没有组织抵抗,可是数道防线在铁骑的冲撞下,就像和纸糊的差不多。没有起到抵抗的作用就被冲散了,甚至人和马都没了。 “张将军,兵败如山倒,我们撤吧!”高览见事不可为,对张郃高叫:“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大戟士列阵!”张郃狠狠扫视了一下战场,无奈地准备突围。 张郃何尝不知再不走,全军都要交待在这里。面对华雄部的铁骑,冀州军连一战之力都没有,这该怎么打?不走,难道等死或被俘。 其实华雄部仅仅将冀州军冲散,并没有砍死多少人,充其量也不到五千。可是铁骑打出了气势,而冀州军已从心底里产生惧怕。此长彼消之下,此战的胜负已定。 “将军,将军,招降吧!再冲锋就只有衣甲和武器等战利品了。”华雄扬刀正要掉转马头再次冲锋,却被亲卫长叫住了。 “冀州军不堪一击,不堪一击啊!还亏我小心设伏,早知道就正面刚死他们!”华雄嘟囔几句,才想起刘备的叮嘱,多招降少杀人,不由运气高叫:“冀州军听着,放下武器投降,不然杀无赦!” 华雄身为内气外放的好手,一声高叫,那怕杀声震天的战场,也传遍了整个战场,人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冀州军听着,放下武器投降,不然杀无赦!”华雄部五万之众异口同声地传达着老大的意思。 “叮叮当当!”一片响,除了张郃和高览及其亲卫本部和数千大戟士,其余四万多冀州军都放下了武器,垂头丧气地蹲在原地。 “咦!”华雄看见鹤立鸡群的大戟士,不由惊咦出声:“可是张郃张将军和高览高将军?” 其实大旗上老大一个张字和一个高字,在冀州军打这两个字的大旗,也只有张郃和高览。华雄纯粹没话找话。实在是数千大戟士重装步卒,给了华雄一种刺猬的感觉。 张郃的大戟士属于重装步兵,是当之无愧的精锐部队。其中每个士兵都配备着大戟和重甲。虽然没有配备盾牌和弩,但是也不是容易对付的。 就当前这种情况,一阵箭雨就可以解决问题。也不知华雄出于什么心里,觉得将这样一支精锐部队射杀了很可惜,将备和张郃和高览谈谈。 “正是,不知将军是?”张郃和高览毫不畏惧地拍马越众而去,张郃开口厉声道:“将军是想取等我等败军之将么?” “我乃青州牧刘皇叔麾下华雄。”华雄笑道:“主公评冀州众将,唯张,高两位将军可称之为良将,既会练兵,还善领兵作战。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败军之将愧不敢当!”张郃对刘备知道自己等人,也是心中一喜,不由声音也缓和些说:“华将军麾下可是西凉铁骑?” “然也!承主公信任,西凉铁骑仍由我统率之。”华雄点点头,又手指大戟士说:“张将军麾下这支数千兵马不错!可是步兵再精锐,天生就被我铁骑克制。” 张郃的大戟士在历史上是针对公孙瓒的白马义从而存在的。可能克制白马义从,对上现在的华雄部铁骑,就注定是个悲剧。 “我这支兵马叫大戟士!”张郃现在身处铁骑包围之中,索性大方地说:“不知华将军的意思是?” 华雄再次扫了眼战场,冀州军的俘虏都收押了起来,战场上冀州军就剩张郃身边这数千人。不由轻松地说:“如果我劝两位将军投降,你们肯定不答应。” “只有战死的张郃和高览!没有投降的张郃和高览!”张郃看了眼高览,高览表示同进退,张郃才气壮山河地说:“华将军不妨放马过来,我们绝对战至一兵一卒。” 张郃和高览这时义正辞严,理所当然地说着大话。却不知历史中这两个家伙先叛韩馥投袁绍,再背袁绍归曹操,不知多么顺溜。这会倒矜持起来。 其实只要华雄再劝一劝,哄一哄,吓一吓,张郃和高览就会投靠刘备。这次战败,真是非战之罪,任谁也不好责怪张郃和高览两人。 可惜华雄还真没把这两货放在心上,没怎么想劝他们投降。或者说华雄认为局势都如此了,要降早降了,人家是忠义之士,就不为难了。 “张将军,倘若我命令全军放箭呢?”华雄似笑非笑地说:“张将军认为你们还有一战之力吗?” () 第418章 ,渤海乱局 “华雄,你到底想怎么样?”一直没开口的高览有种被猫戏老鼠的愤怒,直接点名道姓高对华雄高叫:“要放箭就放箭,别咬文嚼字啦!” “高将军爽快!”华雄哈哈大笑,指着数千大戟士说:“留下这支兵马,我让两位将军及本部亲卫离去!当然,你们可以不答应!” 华雄说完,举起右手,张开手掌,只见华雄部所有铁骑都张弓引箭,只待华雄手落,就万箭齐发!毫无疑问,张郃等数千人就真正变成刺猬。 “华雄你MM的,就不会劝降一句?又不会死!”高览在心中咒骂着,却向张郃道:“张将军你的意思呢?” “我们还有选择吗?”张郃也在心中骂华雄不解风情,给个台阶这么难吗?不过想到自己两个和部分亲卫有条生路,心中也是一轻。 “走!”高览猛叫一声,招呼本部亲卫夺路而去。张郃就没这么洒脱,这支大戟士就是他张郃的绝太部分本部亲卫呀! “将军!”大戟士的副将眼巴巴地望着张郃,叫了一声,就像被父母即将抛弃的孩子,可怜兮兮的。 “哎!”张郃这时就是抛弃亲生儿子的痛苦心情。念及大戟士可免于全军覆灭,心肠一硬,带着为数不多的亲卫拍马追随高览而去。 “别看啦,只是生离,又不是死别!”华雄十分会破坏气氛地说:“等以后你们就会明白,跟着张郃,跟着韩馥或袁绍是没前途的!” “哼!”大戟士的副将头一转,冷哼一声,坚决不与华雄说话。不过战场从来由胜利者说了算,包括俘虏的生死。这副将也就敢这样,再过就怕会被砍了。 这名副将不知道的是,就算再过点,华雄也拿他没办法。优待俘虏是刘备军的铁律。当然,等这名副将明白时,已经成了刘备的脑残粉。 “刺头?我喜欢,我华雄专治各种不服!”华雄心情太好地说:“下了他们的武器!打扫战场。” “将军,战场清理完毕,这四万多冀州军俘虏咋办?”亲卫长及时低声禀报着:“我们是骑兵,带着很不方便!” “啥?”华雄也为难了,抓到的俘虏放了是不可能的,带着是真不方便。华雄纠结了一阵才说:“派人快速联最近的己方兵马,请求接受冀州军的俘虏。” “子健,子健!”不等华班的亲卫长去安排,张飞炸雷般的声音由远而近。遥遥可见张飞一人一骑飞也似奔来。 不久前张飞和武安国在让开道,张郃和高览率部通过,就远远地尾随着。为了不惊动张郃和高览,张飞和武安国就离得有点远。 直到离开清河,进入河间,前方传来引起地面振动的大批骑兵动作,张飞急了,丢下武安国带队,自己驾着追玉宝马一骑绝尘而来。 可是还是错过了这场大战,等张飞来到战场时,只见数万冀州军俘虏和意得志满的华雄。 “翼德,你怎么才来?好戏落幕啦!”等张飞飞骑到身边,华雄翘着嘴角说:“什么冀州名将,张郃高览之流,不堪一击也!” “在与铁骑对冲下,这大汉天下都没多少可堪一击的兵马!”张飞左瞧右看,好奇地问:“张郃和高览呢?” “我放他们走了啦!”华雄理所当然地指着还没走开的数千大戟士说:“这支精锐兵马留下来为交换,我认为值了。” “你傻呀!在你铁骑包围下,张郃和高览除了投降,还有别的选择吗?”张飞看白痴一样说:“现在冀州正处于权力交换期,张郃和高览投降都没有一点压力。子健你不会没对这两个家伙劝降吧?” “我对冀州军统统劝降了,不见都四万多俘虏!”华雄声音越说越小地说:“还真没多劝张郃和高览,看样子挺贞坚的!” “果然!是子健你没有多劝呀!从之前我与张郃和高览交锋可知,这两人并非呆板之人,很善于变通的。”张飞呵呵一笑,将在清河的交战情况简单介绍了一下,才按着说:“走了就走了,下次抓过就可以!这些俘虏,子健你准备怎么处置?” “怪不得这两个家伙跑得比兔子还快!真是通机变之辈,下次一把抓!”华雄抓了把下巴的胡茬说:“正因这四万多俘虏发愁呢!翼德有好办法?” “交给我吧,我正好缺人守城呢!”张飞大手一挥,就将这四万多俘虏要了。 “才招降的,你用来守城?”华雄难得地很有见地地说:“翼德你不怕他们把辛苦占领的城池给献喽!” “这是个问题,不过我有信心让他们乖乖的!”张飞毫不在乎地说:“等袁盟主带兵来时,清河,河间,渤海,中山四郡国早不属于他了。” “那么这四万多俘虏就交给你了!”华雄想想己军进入冀州之后的情况,也觉得张飞说得有道理。等袁绍搞定邺城大局,率兵过来,这里已经被侵占消化了。 “当然交给我了,放心,功劳全是你的!”张飞大咧咧地说:“等侯霸率部过来,我就带走。” “没问题!”华雄当然不会担心功劳问题,张飞这人绝对让人放心。华雄却略有担扰地说:“不知二将军在渤海郡打得怎么样?” “二哥比我厉害,没什么好担心的!”张飞毫不犹豫地说:“只要子健你这里不放冀州军一兵一卒过去,渤海郡就是我们的!” “二将军当然厉害!这不是一直没收到详细而及时的战报,多少有点担心。战场无情又变化万千,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华雄一想起当日与关羽交战,头皮还有些发麻。 刘备军四部之间情报是共享的。那怕有些延时,也会尽力极时互通有无。一般而言,没有重大紧念军情,也会失联一些时日。 “按我对二哥的了解,不会轻易求援,也不会大题小做。”张飞想了想说:“我们做好就是对二哥最大的支持!我相信二哥在渤海郡比我们打得更好!” 就在张飞和华雄交谈之中,武安国终于率部赶了上来。考虑清河地区的防卫力量本就不足,张飞和武安国很快就带着四万多冀州军返回清河国。而华雄还是率部在清河,河间等地边界上,百无聊赖地游荡着。 …… 张飞和华雄口中的渤海郡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不是说关羽打渤海郡打得不好,而是打渤海郡的人太多太杂。 打渤海郡的主力自然是关羽和张辽所部的十万兵马,其次是公孙瓒部。公孙瓒是从渤海郡邻幽州这边攻起,关羽和张辽是从渤海郡邻青州这边打过来。 好吧,开始都没什么问题,你打你的,我攻我的。渤海郡的郡兵也实在比较菜,被人家一围,就呼啦啦降旗投降。一个城池一个城池地被侵蚀着,最后打到两军会师了,才彼此发现即要打的城池已经被友军占领了。 这下虽然说有点乱,还不至于分不清那些地方被占领了,又那些地方没占领。直至从渔阳郡急行军的徐晃部出现,就真的乱套了。 早已经占领的城池又有友军过一遍,还没开打的城池有两部兵马开打。最后三支兵马的老大碰头了,在相互通气交流下,三部归一,统一行动,才不再乱套。 三支兵马统一行动不久,渤海郡绝太部分已落入公孙瓒和刘备治下。就在华雄部击败张郃和高览部的同时,整个渤海郡只剩下南皮城一座孤城,其他地方全部沦陷。 就是南皮城也处于四面包围之中。包围南皮城的有刘备军的关羽部,徐晃部,以及由公孙瓒亲自率队的幽州军。 守渤海南皮城的是袁绍的亲信将领,也是袁氏子弟袁野。说来袁野也够衰的,出身没得说,官职也不低,资历也有,却越混越回去了。 当初征讨黄巾军时,袁野就是只低于皇甫嵩和朱儁两个军中大佬的存在,曾率一支偏师追击逃亡幽州的黄巾军张宁部。比同时期的袁绍兄弟,曹操,孙坚的起点都要高得多。 似乎就从袁野对上刘备军后,这货就好运不再。追击张宁部时,袁野麾下悍将潘虎被关羽一刀砍死,袁野也被吓得落荒而逃。 袁野是怀恨在心呀,在洛阳可没少告刘备的小状,却没多少用处,甚至刘备至今都不知道袁野的存在。后来洛阳全城乱斗,谁还管刘备是不是接应过黄巾军,袁野沉默了。 再接下来就是灵帝驾崩,大将军何进伏尸宫前,董卓率军入京。袁野更不敢乱动,彻底沦为路人甲乙。 然后又是关东诸侯联盟讨董,袁绍是盟主,袁术,曹操,孙坚,刘备都是一方诸侯。而袁野还是一将校,只好带着一支兵马依附袁绍。 袁绍对这个族人袁野也是够意思,在自己入驻洛阳后,就将老巢渤海郡交给了他。袁野守渤海郡,驻兵于南皮城,也算成了一方大员,要兵有兵,要权有权,还油水十足。 可惜天不遂人愿好景不长,袁野才在渤海南皮立住脚,本来听老大袁绍即将入主冀州,正要手舞足蹈庆贺一番,公孙瓒部和刘备军来了。 从各县地如雪花飞来的告急救援书,身处南皮城的袁野是抓狂的。随着告急求援书的日益减少,到半个月之内彻底没有告急求援书信,袁野知道渤海郡没了,自己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袁野从渤海郡遭到攻击伊始就派了无数小队出南皮城,向袁绍求援,却一直得不到回应。就袁野派出的传信兵,又那里突得过早早布下数道防线的华雄部。 华雄部的任务不仅不放冀州军一兵一卒进入渤海郡,还让一个冀州军将士出清河,河间和渤海三地。嗯,袁野派出的所有传令兵都成了华雄的刀下之鬼,连欲救援各处的张郃和高览部也俘虏了绝太部分。 袁野得不到支援,也只好紧闭南皮城四门固守待援。至于说什么率部突围,省省吧,袁野本身也就个打顺风仗的料。再说从告急救援信件的消减速度,袁野也对入侵渤海郡的兵马有多凶残,好歹有个估计,自己绝非人家的对手。 在不见兵临城下的时候,袁野也就是长吁短叹,每天在南皮城头转来转去。而今天一早,袁野彻底慌了神,就在一夜之间,南皮城被团团围住。 看着城下四周十万兵马,袁野想死的心都有。不过袁野从始至今都没有开城门投降的念头。因为袁野知道,一旦献城投降,袁绍饶不了他,袁家也容不下他。 袁野只能寄希望守住南皮城,只有盼望袁绍早日来援。在没有选择的情况下,袁野还是积极备战。别的不说,南皮城粮草充足,够守城将士三年之用。城内有守兵八万,城内还有世家私兵数万,民众近三十余万。 渤海郡南皮城是袁绍苦心经营数年的地方,不但富硕,而且人心可用。南皮城本身也是冀州除邺城外的一座坚城。可以说只要守城的是良将,公孙瓒,关羽,张辽,徐晃各部近十万兵马也攻不下南皮城。 南皮城外,公孙瓒,关羽,张辽,徐晃等人将南皮城团团围住后,各自安营扎寨毕,就来到主寨大帐中商议如何攻打南皮城。 不论从资历还是辈份,进兵渤海郡的各部公孙瓒都是老大。事实上也是以公孙瓒为主,关羽,张辽,徐晃副之。主寨自然也是公孙瓒部了,关羽几人就来到了公孙瓒大帐内。 “都到齐了,废话不多说,南皮城的重要性不用我多说。没占领南皮,就是没有竞全功。”公孙瓒在众人见礼后,直奔主题说:“南皮城在清河,河间,渤海三郡交叉点上。此一城足以影响三郡,大家有什么想法或办法不妨畅所欲言。” “南皮城是袁绍苦心经营多年的城池,不论从那个方面来讲都不好打。”关羽首先开口道:“我还是认为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强行攻打南皮城这样的坚城是不可取的。” 公孙瓒和关羽所说的基本上是废话,这些基本情况大家都知道。整个渤海郡,甚至是相邻三郡,也就南皮城是一座名符其实的坚城。那怕现在是一座孤城,也不是说打就能打得下的。 目前正东门是公孙瓒部三万兵马,南门是徐晃部一万兵马,西门是关羽部三万兵马,北门是新近独领一军的张辽二万兵马,一共约十万左右。 本来进渤海郡初三部共有二十万兵马,不过攻占一个地方就要守一座城池,其余十万左右的兵马就分散在渤海郡各地。 嗯,比在清河国的张飞好点,张飞才剩一万机动兵马。好在张飞刚刚又有了华雄送的四万多俘虏,只要用得好,就可巩固和消化清河国了。 这也是因为袁绍兼渤海太守的原因。换而言之也是看得起袁绍和袁野。其实要说按这规格,还真是抬高了在历史中籍籍无名的袁野。城下的任何一个莫不是在历史中威镇天下的人物。 白马将军公孙瓒,称雄幽州,与袁绍争北方之主,自是可称之为一时英豪的人物。关羽关云长关二爷,义结桃园,忠义无双,千里走单骑,过五关斩六将,守荆州,水淹七军,斩庞德擒于禁,威震华夏。 张辽张文远,曹老板的五子良将之一,以八百破孙权十万,威镇逍遥津,在吴地提名可止小儿夜哭。徐晃徐公明,同为五子良将,官渡显威,解围樊城,有胆有识,南征北战,名动天下。 “攻心为上诚然也,不过我们还是得做两手打算。一边打一边谈才有效果。”张辽在关羽说完后,开口道:“南皮城是坚城易守难攻,而南皮城内的人却不是万众一心,只要我们攻谈得当,迟早可破之!” “兵法有云,久守必失!”徐晃笑了笑说:“这世上就没有攻不破的城池。办法总比困难多,我们何不去南皮城下一观?” “公明言之有理!且随我去喊话南皮城!看看那个叫啥袁野的家伙是个什么货色?”公孙瓒笑吟吟地站起身,招呼着众人。 公孙瓒对眼前这几个家伙是无比的欣赏,就如之前跟他打了不少仗的赵云等人,用得顺手,还用得放心,最重要的是有用。 “袁野这家伙我知道,之前我与其交锋过。嗯,我知道他,他也认识我,却不知我之名。”关羽把当年接应张宁部入幽州的事讲了个大概,最后总结陈词说:“袁野算是久经战事,那怕其人其才平平,也是知兵之辈。” 当年关羽接应张宁部入幽州,算是冒天下之大不韪,自然不肯表露身份和姓名。就算现在有人问关羽当年是否接应过黄巾军入幽州,关羽也会矢口否认。这不是关羽一个人的事,而是事关刘备大业。 “久经战事?”公孙瓒沉吟了一下说:“就算袁野非良将,但是在经验足够下,该有的见识都会有,这样的话,袁野就不容易犯致命的失误或错误。” 公孙瓒对当年黄巾军之事不感兴趣,对别人知不知道当年刘备是否接应过黄巾军也不以为然。他在乎的如何攻下南皮城。 “不说了,水到船头自然直,我还真不信打不下这南皮城!”公孙瓒嘀咕几句,大手一挥率先出帐。 “城内的人听着,我乃幽州白马将军公孙瓒!叫守城的袁野出来答话。”公孙瓒骑着一匹神骏的白马,率着关羽等人来到南皮城东门一箭之地外,勒马高叫。 袁野自从公孙瓒等部包围南皮城起,就一直呆在城头,除了布置四门防务外,基本上在发呆。闻到公孙瓒的声音,就从箭垛中间探出头来。 “公孙将军好!我乃南皮城守将袁野!”袁野伸着头,扯着长声道:“不知公孙将军为何无故犯我冀州?围我南皮?” “无故?”公孙瓒仰天大笑,手指袁野道:“我传檄天下的万言书说得还不够明白么?袁绍袁大盟主为了图谋冀州,约我夹攻冀州,再平分冀州,我现在应约而来,也是取我该得的一半冀州,明白了吧!” “呃!”袁野可是看过公孙瓒这檄文,也知道是实情。不过公孙瓒这一招将阴谋于公告天下的阳谋,袁野是真破不了,以致半天也不好接口说什么。 () 第419章 ,刀出城碎 “怎么?袁野你哑巴啦!”公孙瓒得势不饶人地大叫:“袁家人就是敢做不敢认的货色,袁绍又何德何能配拥有冀州?袁野,你若识相,就打开城门,我可饶你不死!” “呸!”袁野一听公孙瓒骂人,还整个袁家的骂,也半点风度全无地回道:“你公孙瓒一个庶出之子,还不是靠娘们起来的么!你又有何德何能?” 公孙瓒是其父与身边的通房丫鬟所生,也确实靠岳父刘基的照拂而步入仕途。与公孙瓒相熟的人都知道,这是事实,但不能说,更不可以当公孙瓒的面有所提及,这算是公孙瓒的一个禁忌。 “哈哈哈哈!”不料公孙瓒不怒反笑,环视众人大声道:“庶出有什么不好?不必肩负家族的责任和使命。靠夫人有什么不好?说明我仪表堂堂,天生命好!” 公孙瓒的话,不仅连城头的袁野被镇住了,连一边的关羽等人也觉得不可思议。 在汉代,这面子问题从来是大事,为了面子而口角动手是家常便饭,甚者挥刀相向取人性命或灭其家族都可能。 刚才袁野所咒骂公孙瓒这些,肯定是伤及公孙瓒的脸面。众人都以为公孙瓒肯定会恼羞成怒,不说立即挥兵攻城,也会狠狠地从言语上怼回去。 “很奇怪是吧?”公孙瓒扫了眼众人的神情说:“其实我也很奇怪,按道理说袁野这厮是揭我的短,打我的面,应该剁了他。这得感谢玄德呀!” “公孙将军,这与我大哥有何干系?”一向半眯看丹凤眼,在人前并不多话的关羽,也不忍住开口问之。 “玄德可没少跟我讲,一个真正的人,一个堂堂正正的人,是敢于正视自己的缺点和不足。只有勇于正视自己,战胜自己,超越自己,才会成为一个强大的人。”公孙瓒吐了口浊气说:“人的一生,最大的敌人就是自己!” 穿越而来的刘备,也许行军打仗不怎么样,也许治国安邦一般般,但是给身边人洗脑,或者说灌心灵鸡汤是无与伦比的。尤其在对身边这群早从后世了解了一生的人灌输心灵鸡汤,更是一灌一个准,还让人无比信服,不成为小弟,也会成为脑残粉。 “大哥真乃学究天人也!”关羽想到自从认识大哥刘备起,不但心魔尽去,而且连眼界和修为也高了不知道多少个层次,不禁深受感触地说:“人都是宽己严人,跟随大哥久了,才明白自己是多么的浅薄和无知。与大哥的胸心志向比起来,入眼的所谓天下英豪都不过为名逐利的凡夫俗子!” 公孙瓒和关羽的话都有些虚无缥缈,却含着至深的人生哲理。诸如张辽和徐晃觉得获益非浅,都是一副若有所悟的神情。 城头上的袁野一直在张望,虽然说听不清公孙瓒等人说什么,但是知道他们根本无视了自己。这货也不知那根神经短路了,继续撩拨着公孙瓒说:“公孙瓒你就是贱,已经贱到没脸没皮,不知羞耻矣!” “袁野!”不等公孙瓒反应,关羽策马向前几步,抬起青龙偃月刀指向城头大叫:“休逞口舌之能,勿吐污言秽语,可敢出城一战?” “我认得你,我认得你!”袁野看见关羽,在城头上跳脚舞手尖叫:“当年就是你接应黄巾逆贼入幽州,刘备小儿名为汉室宗亲,却实为谋反之贼,我要让全天下人都知道!” “袁野,受死!”关羽丹凤眼全开,大喝一声,全身升起一股冲天气势,有了一种可斩眼前一切的明悟。只见关羽一夹马腹,青骢马有若腾飞而起,关羽抬刀,遥遥向城头的袁野一刀劈去! “呜嗡嗡嗡!”一声龙吟,关羽的刀气化作一条张牙舞爪的五爪青龙,带着排山倒海的气势向南皮城头扑去! 城头的袁野本想接着咆哮几句,却见关羽挥刀相向,又想嘲笑关羽自不量力。不料扑面而来的青龙刀气,让袁野有死亡的真实感觉直渗心间,吓得这货忘了开口,连滚带爬地退到了城头过道的另一边。 “轰隆隆!”一连串的巨响,以坚城著称的南皮城,正东门外城墙被关羽一刀挥出了一条自上而下的裂痕,近米余宽的裂痕延伸至头城头,以致城头的一个箭垛直接是碎了! 刀出城碎,关羽一刀之威,已超出了正常人类的范畴和认识。这不同于之前关羽所表现出来的修为和能力,这已经超出内气外放的境界,关羽正式进入武道的破界级修为。 所谓破界级修为,就是打破了正常武道所定义的境界。一般而言,初始入门练气,再到练气成罡,最后是内气外放。内气外放境界算是武道的最高境界,而关羽已经突破了内气外放的境界,内气外放之后的都统称为破界级。 就目前大汉天下而言,关羽是第一个突破了内气外放境界的人。这时的吕布也未必可以承受住已经突破的关羽全力全开一刀。不过可以肯定吕布最多受伤,而不会死。 破界级最大的不同就是意识决定了攻击力度及伤害程度,只要你认为可以斩杀一切,那么就可以做得到斩杀一切。关羽的是神破界,也是精气神三种修练方式最具杀伤力的破界级修为。 关羽一刀城碎,让城内城外的人都瞪目结舌,这已经不是人能做到和想象的。这是奇迹,这是神迹。所有人期待的是,这南皮城城东的城墙会不会因为而崩塌? 坚城南皮城自然不会崩塌!那怕关羽这一刀已经包含了大自然的伟力,将城墙留下一道自下而上的米余宽之裂痕,却还没有毁天灭地的恐怖。不过对于袁野而言,关羽够恐怖了。 “攻城!”公孙瓒所期盼的城墙崩塌没有发生,却一点也不妨碍公孙瓒当机立断下令全军攻城。 本来只是来喊喊话的,这下变成了直接攻城。所谓计划赶不上变化,说的就是战场上这种瞬息万变的状态吧。 “破界级修为恐怖如斯?”徐晃等人也都愣神了片刻,实在是都只知道内气外放境界够犀利了,想象不到破界之后的修为会是有如灾难般的存在。 徐晃等人也仅仅一愣神,嘟囔几句,就都快速各自指挥兵马进行攻城战斗。不说一定能攻下南皮城,最少这是个机会,一个攻城方士气高涨,守城方士气低落的有利机会。 “防守,防守!”袁野惊魂未定,听到城外的攻城喊杀声,十分狼狈地从过道上爬起来,扶正了头盔,抽出佩剑指挥守城将士紧急布防。 关羽所说的没错,就算袁野非大将之才,这经历战事一多,该有的眼力和经验都有。知道在关羽刀出城碎的情况下,自己身先士卒而不是掉头就跑。 可以说只要袁野这时跑下城头,这南皮城就丢了。就算是袁野处置得当,也差点让公孙瓒等部攻破了南皮城。其中好几次公孙瓒等部都冲上了城头,最后还是被守城将士赶了下去。 喊杀声,惨叫声,南皮城四门都上演了惨烈的攻防之战。战况最激烈的还是南皮城东门,关羽一刀留下的这条裂痕,总是更能激发双方将士的凶性。 公孙瓒等部准备的攻城器械并不足,也怪进兵冀州以来并没发生多少攻城战,一直是将城池一围,该城池就易旗而降。再说之前的城池都没有南皮城这样高大坚固。 “鸣金收兵!”公孙瓒见己方伤亡渐大,咬了咬牙下令撤退。随着鸣金急响,攻城将士们如潮水般撤了下来。 其实来讲,公孙瓒等部这次攻打南皮城算是攻城战中一个不大不小的奇迹。任何攻城战中都是攻方战损更大,就算打到一比一的战损都非常难。而公孙瓒等部的伤亡比守城方的袁野部伤亡更小,基本上是一比三。 这不是奇迹又是什么? () 第420章 ,攻心为上 当然,关羽能突破至破界级刀出城碎,本就是奇迹或者说神迹。有了关羽刀出城碎的震慑作用,加上公孙瓒等部将士能征善战,才打出攻城战中攻方比守方战损少的战例。 “真是难缠!”袁野见敌军退去,才擦了把满面的汗水,一屁股坐在城头的过道上,有感而发地叹道:“幽州军名不虚传。” 袁野有如从水中捞出来一样,除了累出来的汗水,更多的是惊吓出来的冷汗。攻城一方比守城一方死伤的将士少,这是多么凶残的表现。 要知道守城一方是居高临下,还有守城的石块和檑木等,却死伤更多,这岂不让久经战事的袁野感叹或绝望。袁野坐在地喘过气来,一再交待守城将士小心谨慎,才步态蹒跚地走下城头。 公孙瓒等人收兵,打扫战场之后,众人又聚于主寨大帐开碰头会。众人对攻打南皮城并不乐观,那怕攻城战损低于守城一方。 “仅此一次攻城之战,我们就折损了四千余将士,堪比进兵渤海郡以来的全部战损。”公孙瓒有点愁眉不展地说:“南皮城易守难攻,就算云长突破至破界级,一刀辞城也于事无补。” “对啦!云长你是怎么突破至破界级的?”公孙瓒一下子又来了个神转折地说:“我之前听子龙说过当今天下也就内气外放为武道的最高境界,他都不知道内气外放之外是个什么情况。” 关羽等人本尽是一脸肃然地听公孙瓒讲战况,以及思考接下该如何攻下南皮城。不料公孙瓒突然转换了话题,言及关羽修为至破界级的事,众人都有种猝不及防之感。 那怕公孙瓒不按常理出牌,众人有点那啥,不过对关羽这破界级都十分感兴趣。诸如徐晃,张辽都是好手,原以内气外放境界就顶天了,没想到还真有破界级的存在。前方有路永远比此乃绝顶更让人振奋。 面对身边人好奇的目光,关羽重枣般的脸庞有点微热,捋了捋一把大胡子,丹凤眼微睁地说:“自认识大哥以来,无论修为,眼界,胸襟都不可同日而语。” “有汉升,翼德,子龙,公明,恶来等绝世高手的喂招,修为有长足的长进。有大哥学究天人,无所不知,以及胸怀天下的参照,我眼界和胸襟都无限扩张。”关羽正色地说:“刚才袁野那厮辱及大哥,不利于大哥,我当时只有一个念头,砍死他!不管他离我多远,又在何处,都必须砍死他!” “就在这刻,我种可斩杀眼前所见一切的明悟。于是我一刀砍出,甚至南皮城墙那处最薄弱也尽在眼底!”关羽丹凤眼微闭着说:“说是修为突破,还不如说是意识和心神的突破。只有打破我们所知的桎梏,才可能突破至破界级。” “当然,刀出城碎也是我没想到的。”关羽再度睁开丹凤眼说:“人有力尽时,无论你多么的想象力无限,人体的本身决定了攻击的上限。” “如果我所想的不差,温侯吕布,汉升,子龙,翼德几个一旦达到破界级,会比我表现更强!”关羽一口气说这么多,极属不易,也说明关羽自己也很兴奋和对破界级有许多未知。 “只怕未必!”公孙瓒摇了摇手说:“绝太部分武者勤学苦练一辈子都被挡在内气外放的门槛之外。全天下也不过五十数以内的武者达到内气外放境界。破界级嘛,也就云长有幸达到了,我算有幸见识了。” “公孙将军说得没错,云长兄是心神已达到一个非人的高度,也就是说对这个世界都有着独到的领悟和认知。”徐晃若有所思地说:“要达到破界级绝对不是勤学苦练能做到的,需要机缘和顿悟。主公是云长的机缘,而别人未必有这机缘呀!” “曾听说颜将军在马城也留下一道刀痕,却没有云长兄这一刀所表现出来如天灾般的力量。”徐晃接着说:“颜将军那一刀达到了人类攻击破坏的极限,而云长兄这一刀已经带有意志性攻击。这也许就是破界级的不同,实际伤害和意志伤害的差别。” 徐晃还真没说错,内气外放境界之内的攻击,都在物理攻击的范畴,而破界级的攻击就带有意志性质。就如正常军团和军魂军团的区别,正常军团的攻击上限由将士们的素质和氪金程度决定,军魂军团的攻击强度就由将士们的意识决定。 话又说回来,正如关羽这个已进入破界级的所说。自身的素质决定了破界之后所能发挥的上限,就算破界级或军魂军团,所表现得凶残,也有一个上限。 换而言之,不同的人,不同的军团所表现都会不一样。一样有强有弱,一样有个度。破界级或军魂军团并非无敌的存在,砍了脑袋一样会死,受了伤一样会痛楚。 “算了,算了,破界级这事不是想进入就进入得了。我们还是接着议如何攻打南皮城的事。”公孙瓒甩了甩头,扯回了话题说:“不管怎么说,袁野这厮必诛,留他不得。” 公孙瓒自己都没发现,近来有点天马行空,想到了那算那,做到什么程度算什么程度。而有所发现的人都不说什么,谁让公孙瓒是老大。老大做什么或说什么都没错! “没错,袁野这厮必斩杀之!”关羽大开的丹凤眼,杀意毫不掩饰地四射道:“就凭这贼子言辱大哥,我关羽必亲手宰杀之!” 关羽信誓旦旦要亲手宰了南皮城里的袁野,在坐的众人都不觉得关羽是大言不惭,反而认为袁野必定会丧身于关羽的青龙偃月刀之下。 “在斩杀袁野之前,我们必须要攻破南皮城。”张辽略有迟疑地说:“有今天云长兄这一刀,我们若再射无数的策反信进去,应该会有奇效。攻心嘛,不外是威逼利诱,让敌人心生疑虑么!” “好!就依文远之见。”公孙瓒点头道:“策反信该如何写呢?” 公孙瓒有点头大,诸如关羽,徐晃,张辽也是一筹莫展。让这些家伙带兵打仗冲锋陷阵都没一点问题,舞刀弄枪斩将杀敌也是个顶个的好。要他们写策反信或者说策反信该如何写?嗯,有点伤神! 最终还是提出建议的张辽勉为其难地开口道:“不外乎是说南皮城已经是座孤城,不可能有援兵。再说我军乃正义之师,不会滥杀无辜。” “话虽如此,总要说得让人信服,要写得文采飞扬才行。”公孙瓒狠狠抓了把胡茬说:“可惜不是骂人的,不然我很有经验!” 出兵冀州时,公孙瓒所发的檄文就是一篇揭露袁绍图谋及大骂袁绍不是人的文章。公孙瓒这么说也算经验之谈了。 至于策反信,光骂人肯定不会,得摆事实讲道理,有理有据让人信服才行。最少要让南皮城里的军民觉得南皮城守不住或守之无益才好。 公孙瓒话音一落,惹得帐内众人差点忍不住笑意。这让严肃的会议氛围为之一松。不过众人还是拿不出好方案,或者说不知怎么撰写这策反信。 攻心为上,知易行难啊!就在公孙瓒等人抓耳挠腮之时,有公孙瓒亲卫进帐禀报,还送上几份军情急报。公孙瓒挥手让亲卫退下,看起了军情急报。 () 第421章 ,南皮城破 “天助我也!”公孙瓒一拍大腿,哈哈大笑道:“想什么来什么,大家看看!策反信该如何写,将这些写上去就行了。只要南皮城里的军民知道这些,南皮城不攻自破!” 关羽等人很好奇这都是些什么军情,会让公孙瓒老大如此兴奋。自然连忙接过军情急报一观了。一通传阅之后,纷纷出现了然的神色。 军情急报一共是五件,其一是说袁绍已经进邺城主冀州,原冀州牧韩馥被袁绍逼死,袁绍起兵十五万向清河,河间交界地区而来。 其二是在清河,河间,渤海三郡国之间阻敌增援和负责接应的华雄部,于袁绍率兵未至之前大败冀州军张郃,高览部,歼敌数千,俘敌四万余。 其三是攻略清河国的张飞,武安国部,已将清河国太部分地区占领。在接受华雄部送予的四万余俘兵,基本可以占领清河国全境。 其四是河间国的颜良,文丑部也进挺顺利,在进入河间国的公孙瓒麾下关靖部的配合下,只差一些边缘县城就可以全占清河国全境。 其五是中山国的公孙瓒麾下严刚部,在以白马义从为主力的情况下,扫遍了中山国全境。那怕目前没有将中山国全部占领,也是迟早的事儿。 “大家都打得不错,中山,清河,河间三郡国都入我们之手。就差我们渤海郡了,而攻打渤海郡的兵力最多,那怕是袁绍经营多年,我们也必须速战速决!”公孙瓒肃然地说:“我们半月之内打下南皮城,然后再去与袁绍决一雄雌!” “喏!”关羽等人齐声应诺。在如此大势之下,大家都有信心打下南皮城。 公孙瓒等部一边保持对南皮城的围困和紧迫态势,一边射进了无数告南皮城内军民书。上面把南皮城四周情况写得明明白白。尤其是袁绍逼死韩馥和张郃,高览部全军覆没大书特书。 告南皮城内军民书一射进南皮城,南皮城内顿时就乱套了,人心慌慌,人心思变。一夜之间就白了袁野的头。 “将军,南皮城已是孤城,袁大人未必能及时来援。”袁野的亲信将领小心地劝道:“南皮城内人心浮动,将军宜早做打算?” “突围?你认为我们突得出去吗?”袁野落寞地说:“那个刘备麾下的红脸大胡子多凶残,连南皮城这么厚实的城墙都一刀而碎,我们谁是其敌手?外头有不少幽州骑兵呀!他们都应该只等我们突围吧?” “将军的意思是与南皮城共存亡?”这名将领也叹了口气说:“以现在南皮城内的情况而言,就算我们死守坚城也未必做得到呀!” “攻心为上,公孙瓒这厮够狠的!让族兄数年的心血付之于一旦。”袁野咬牙切齿地说:“如今不知多少人想把南皮城献给公孙瓒。算了吧,听天由命了!” 公孙瓒在告南皮城内军民书中一再保证,只诛袁野一人,绝不多杀一个。在生与死的决择面前,袁绍在渤海郡,在南皮城的多年苦心经营,显得十分苍白和脆弱。 在公孙瓒施行攻心计的第十天,南皮城内的一些世家联合起来打开了南皮城的西门。为什么会是西门,因为西门外是关羽部。关羽有如无神般的威势,让南皮城内的绝太部人敬若神明。 关羽在西门打开一刻,就率部进入了南皮城。在接过西门城防后,关羽交待其部绝不可扰民,自己带着五百校刀手,在献城人士的带领下,直接向袁野住处扑去。 可怜的袁野,连关羽的姓名都来不及问和知晓,就在府门前被关羽一刀碎尸。关羽看见袁野从府内出来,就是漫天一刀,袁野整个人就被轰得支离破碎。 面对杀性这么重的关羽,南皮城的军民,包括献了南皮城的这些世家,也都吓得禁若寒蝉。根本没人有反抗之心和反抗之声。 不料接下来的一幕幕让南皮城所有人庆幸不已。公孙瓒等部入南皮城后,除了诛杀袁野一人外,再不曾杀人,甚至连抢掠财物和欺压人的事都没发生过。 公孙瓒等部近十万人的表现,以及人们早听说渤海郡别处的事情,知道这些兵马确实与民无扰,秋毫无犯。南皮城很快就稳定了下来,这些守军愿意继续当兵的,公孙瓒等人欢迎,不愿意的,就发一笔为数不多的安置费另谋出路。 结果绝太部分南皮守军愿意留下来,自然也少不了被洗脑,不,是思想教育。至于世家的数万私兵,在公孙瓒等人还没游说的情况下,有见识的世家都主动交了出来。 公孙瓒对处理世家及世家私兵很有经验。一手大棒一手甜枣,听话的给予合适的权利和保障,不听话的统统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刘备交待的原则是,以民为主,以民为本。只要不动民众的利益,其他人都可以适当动动。当然,这只是内部交待,对外,从来是众生平等,所有人我们都一视同仁。 有经验,有例可循,公孙瓒等人三拳两脚就把南皮城的事情处理好了,不出三年,南皮城就是民心可用的一座坚城。诸事完毕后,公孙瓒就召众议出兵对战袁绍。 “南皮城事了,我们议议谁留守这里,谁又去对战袁绍所率的十五万大军。”公孙瓒习惯性直奔主题说:“反正对战袁绍我带队,关键谁跟我一起,又带多少兵马。” 刘备不在的情况下,公孙瓒为主,这似乎是无有争议的。关羽等人也认为理所当然。再说公孙瓒的能力也是不容置疑的。自然对战袁绍部就是以公孙瓒为主帅了。 “公孙将军,我留守南皮城。”关羽毛遂自荐地说:“有我在,南皮城内宵小不敢乱动。待真正将南皮城隐患清除后,再由大哥和将军定南皮城守将。” 别看公孙瓒等人入南皮城,表面上风平浪静,没人反抗和发声,所有政令也通畅无比。实际上袁绍遗留下的势力绝对不小,而且根深蒂固错根盘结。 “云长不说,我也会让你暂守南皮城。”公孙瓒笑道:“在座众人就没有比你更合适的了。就算有人想搞什么阴谋诡计,也得掂量一下能不能抵挡一刀碎城之威!” “云长兄确实适合守南皮城镇渤海。”徐晃也深以为然地说:“这里就以云长兄为主,文远辅之,留兵马三万。我跟公孙将军率其余兵马去会会袁绍部。大家以为如何?” “我们没问题,公孙将军以为呢?”张辽看了眼关羽,才开口道:“袁绍率军十五万,你们才七万左右,是不是兵力有点悬殊?” “无妨,无妨,就这样定了!”公孙瓒大咧咧地说:“华雄不是率五万铁骑闲得慌么?有这么一场大仗,他会不参加?我唯一担心的只有一点。” 在关羽等人都十分好奇下,公孙瓒沉吟片刻才说:“我想念郭嘉郭奉孝啊!如果这小子在这里,攻打南皮城就不用丢了四千多兄弟的性命。我们也不会为一条攻心之计都弄不好。” “听说袁绍那厮帐下汇聚了不少狗头军师,天知道会不会玩什么下三滥的手段?”公孙瓒扯着嘴角说:“少了个参谋军师,这才是我最忧心的地方。不可否认,同等军势下,军师之谋划会成为胜负的关健。” 历史上公孙瓒与袁绍争北方之主,相比而言,公孙瓒麾下有白马义从和幽州军都是精锐,更有当世数一数二的勇将赵云赵子龙,军势比袁绍还强一点点。 而结果是以公孙瓒大败自焚而告终。公孙瓒失败的原因很多,其中有一点就是麾下无良谋。前期公孙瓒可是压着袁绍在打,说明公孙瓒的硬实力强过袁绍。后面惨败,没人帮公孙瓒出谋划策呀! 当然,历史上公孙瓒也未必能听人言。这货就只知道莽莽莽刚刚刚,与吕布倒是有个一比。甚至还不加分析轻信人言,袁绍说瓜分冀州,就真的起兵攻打冀州。 现在的公孙瓒是完全不同,说是判若两人也是可以的。公孙瓒的军势不弱于历史同期的自己,最重要的能听得进人言,尤其是刘备的话,也知道军师出谋划策的重要性。 这样的公孙瓒,就问你袁绍怕不怕?自然,袁绍可不知历史,也不是穿越众。袁绍只知道他完全可以将公孙瓒玩弄于股掌之间,锤死公孙瓒一点问题也没有。 “奉孝大才!”与郭嘉搭档过的关羽捋着大胡子,十分欣赏地说:“可是大哥在青州也不容易,少不了奉孝在身边谋划之。再说奉孝这身子骨,快马加鞭过来都不让人放呀!” “我也就这么一说。”公孙瓒摇了摇手道:“受玄德影响,总是想以最小的代价取得胜利。又念自己能力之不足,才更加知道人才的重要性。玄德有句话说,人才是最大资本,到今天我才算有所了解和明白。” 刘备与公孙瓒同在卢植门下起,刘备对公孙瓒是有的没的一通灌输。尤其是针对自己所知公孙瓒的不足之处,更是狂轰滥炸。 多年来自穿越者的调教,就是咸鱼也该翻身了。何况公孙瓒一点也不咸鱼,历史中能成为一方霸主的就没有易与之辈。 如果说历史中的公孙瓒刚愎自用,目空一切,铁血无谋,那么如今的公孙瓒就是从善如流,有自知之明,铁血善变。不说狡诈如狐,最少会思前想后。 “你们是不知道呀,如果玄德知道我攻打这小小的南皮城,都折损了四千多好兄弟,那怕表面不说什么,心里肯定会骂我猪脑子。”公孙瓒一点也不怕众人笑话道:“攻心为上,攻城为下,玄德以前可没少讲。甚至一再告诫我,迂回,迂回,通往胜利的路不止一条。” 公孙瓒已是封侯拜将,一方诸侯,可是说这话时有如怕老师或家长责罚一样的神态。让众人十分意外和感慨,也对公孙瓒和刘备之间的情谊有了新的认识。 “我是真的有点怕玄德!”公孙瓒扫了众人一眼,咂嘴弄舌了几下说:“玄德比我知道的多,看得比我远,能力比我强千万倍,在他面前我就是一熊孩子。最重要的是玄德真心待我,对我好!” “世人皆以为玄德是有我帮衬才有如今的成就。其实是我有玄德的指点才有今天的白马将军公孙瓒啊!”公孙瓒似乎打开了话匣一样滔滔不绝起来,最后笑言:“别的不说,一旦没有玄德的逍遥醇酿喝,我该怎么活?” 公孙瓒唠叨着,关羽等人津津有味地听着。直到最后公孙瓒以笑话收尾,众人才发出会心的微笑。 对于刘备所酿制的逍遥醇酿,尤其是特级的神仙醉,也就是后世的五粮液和茅台酒这一档次的。张飞张翼德曾有名言:“玄德大哥,若以后再无此酒,小弟何以得活?” 公孙瓒等人吱歪了一阵,在实在没有参谋军师的情况下,这仗还得不是。最后决定由关羽和张辽坐守南皮城镇渤海郡。公孙瓒和徐晃率军对阵袁绍部。 次日天亮,公孙瓒和徐晃率七万余步骑出南皮城,向中山,河间,清河,渤海等地都有交界的安平国而来。据所传过来的情报显示,袁绍部就是出邺城,也是向安平国而来。 冀州,大汉十三州之首。辖郡,国九,县一百。冀州治所常山国高邑县。韩馥时期将治所移至魏郡邺城。在历史中三国时期曹魏又曾将治所移至安平信都县。 冀州辖地相当于后世的河北中部和南部,山东西部,河南北部。冀州包括中山国,常山郡,河间郡,渤海郡,安平国,清河国,魏郡,赵国,巨鹿郡九个郡国。 其中中山国,河间国,渤海郡,清河国四个郡国已基本落入公孙瓒和刘备之手。当南皮城一破,这事已成定局。这四个郡国差不多占冀州的一半大小。公孙瓒与袁绍所议定的平分冀州算名符其实。 在争取冀州之中,袁绍,公孙瓒,刘备,曹操都是赢家,输家只有一个,那就是拱手让出冀州,还丢了性命的韩馥这倒霉孩子。 当然,还有一个隐性的大输家,就是汉室老刘家。都城洛阳都差点被一把火烧了,儿皇帝刘协也被董卓挟持去了长安,汉室刘家名存实亡。 在公孙瓒将袁绍图谋公布于天下,又将冀州一分为二时,汉室都是名存实亡。天下一众诸侯只有地盘利益之争,再无复兴汉室只说。最多,几个刘姓的实权大佬哗哗几句。若不包括刘备,相对而言,就真的已经于事无补。 天下诸侯已经无视汉室天威,将大汉疆土私相授受,将大汉州郡肆意瓜分。这大汉天下还算大汉天下?这汉室岂不是名存实亡? 造成今天这一局面,有多方面的原因。有天灾人祸,其中有老刘家自己的锅,更多的是世家的锅。不过这已经不重要,接下来就看天下诸侯争霸,看在这争霸的舞台上,谁笑到最后,谁笑得最灿烂。 在没有到最后,天下众诸侯都会认为自己才是天命所归之人,一定会笑到最后,绝对会笑傲天下。 其实呢?只有天才知道! () 第422章 ,双武之地 当然,关羽能突破至破界级刀出城碎,本就是奇迹或者说神迹。有了关羽刀出城碎的震慑作用,加上公孙瓒等部将士能征善战,才打出攻城战中攻方比守方战损少的战例。 “真是难缠!”袁野见敌军退去,才擦了把满面的汗水,一屁股坐在城头的过道上,有感而发地叹道:“幽州军名不虚传。” 袁野有如从水中捞出来一样,除了累出来的汗水,更多的是惊吓出来的冷汗。攻城一方比守城一方死伤的将士少,这是多么凶残的表现。 要知道守城一方是居高临下,还有守城的石块和檑木等,却死伤更多,这岂不让久经战事的袁野感叹或绝望。袁野坐在地喘过气来,一再交待守城将士小心谨慎,才步态蹒跚地走下城头。 公孙瓒等人收兵,打扫战场之后,众人又聚于主寨大帐开碰头会。众人对攻打南皮城并不乐观,那怕攻城战损低于守城一方。 “仅此一次攻城之战,我们就折损了四千余将士,堪比进兵渤海郡以来的全部战损。”公孙瓒有点愁眉不展地说:“南皮城易守难攻,就算云长突破至破界级,一刀辞城也于事无补。” “对啦!云长你是怎么突破至破界级的?”公孙瓒一下子又来了个神转折地说:“我之前听子龙说过当今天下也就内气外放为武道的最高境界,他都不知道内气外放之外是个什么情况。” 关羽等人本尽是一脸肃然地听公孙瓒讲战况,以及思考接下该如何攻下南皮城。不料公孙瓒突然转换了话题,言及关羽修为至破界级的事,众人都有种猝不及防之感。 那怕公孙瓒不按常理出牌,众人有点那啥,不过对关羽这破界级都十分感兴趣。诸如徐晃,张辽都是好手,原以内气外放境界就顶天了,没想到还真有破界级的存在。前方有路永远比此乃绝顶更让人振奋。 面对身边人好奇的目光,关羽重枣般的脸庞有点微热,捋了捋一把大胡子,丹凤眼微睁地说:“自认识大哥以来,无论修为,眼界,胸襟都不可同日而语。” “有汉升,翼德,子龙,公明,恶来等绝世高手的喂招,修为有长足的长进。有大哥学究天人,无所不知,以及胸怀天下的参照,我眼界和胸襟都无限扩张。”关羽正色地说:“刚才袁野那厮辱及大哥,不利于大哥,我当时只有一个念头,砍死他!不管他离我多远,又在何处,都必须砍死他!” “就在这刻,我种可斩杀眼前所见一切的明悟。于是我一刀砍出,甚至南皮城墙那处最薄弱也尽在眼底!”关羽丹凤眼微闭着说:“说是修为突破,还不如说是意识和心神的突破。只有打破我们所知的桎梏,才可能突破至破界级。” “当然,刀出城碎也是我没想到的。”关羽再度睁开丹凤眼说:“人有力尽时,无论你多么的想象力无限,人体的本身决定了攻击的上限。” “如果我所想的不差,温侯吕布,汉升,子龙,翼德几个一旦达到破界级,会比我表现更强!”关羽一口气说这么多,极属不易,也说明关羽自己也很兴奋和对破界级有许多未知。 “只怕未必!”公孙瓒摇了摇手说:“绝太部分武者勤学苦练一辈子都被挡在内气外放的门槛之外。全天下也不过五十数以内的武者达到内气外放境界。破界级嘛,也就云长有幸达到了,我算有幸见识了。” “公孙将军说得没错,云长兄是心神已达到一个非人的高度,也就是说对这个世界都有着独到的领悟和认知。”徐晃若有所思地说:“要达到破界级绝对不是勤学苦练能做到的,需要机缘和顿悟。主公是云长的机缘,而别人未必有这机缘呀!” “曾听说颜将军在马城也留下一道刀痕,却没有云长兄这一刀所表现出来如天灾般的力量。”徐晃接着说:“颜将军那一刀达到了人类攻击破坏的极限,而云长兄这一刀已经带有意志性攻击。这也许就是破界级的不同,实际伤害和意志伤害的差别。” 徐晃还真没说错,内气外放境界之内的攻击,都在物理攻击的范畴,而破界级的攻击就带有意志性质。就如正常军团和军魂军团的区别,正常军团的攻击上限由将士们的素质和氪金程度决定,军魂军团的攻击强度就由将士们的意识决定。 话又说回来,正如关羽这个已进入破界级的所说。自身的素质决定了破界之后所能发挥的上限,就算破界级或军魂军团,所表现得凶残,也有一个上限。 换而言之,不同的人,不同的军团所表现都会不一样。一样有强有弱,一样有个度。破界级或军魂军团并非无敌的存在,砍了脑袋一样会死,受了伤一样会痛楚。 “算了,算了,破界级这事不是想进入就进入得了。我们还是接着议如何攻打南皮城的事。”公孙瓒甩了甩头,扯回了话题说:“不管怎么说,袁野这厮必诛,留他不得。” 公孙瓒自己都没发现,近来有点天马行空,想到了那算那,做到什么程度算什么程度。而有所发现的人都不说什么,谁让公孙瓒是老大。老大做什么或说什么都没错! “没错,袁野这厮必斩杀之!”关羽大开的丹凤眼,杀意毫不掩饰地四射道:“就凭这贼子言辱大哥,我关羽必亲手宰杀之!” 关羽信誓旦旦要亲手宰了南皮城里的袁野,在坐的众人都不觉得关羽是大言不惭,反而认为袁野必定会丧身于关羽的青龙偃月刀之下。 “在斩杀袁野之前,我们必须要攻破南皮城。”张辽略有迟疑地说:“有今天云长兄这一刀,我们若再射无数的策反信进去,应该会有奇效。攻心嘛,不外是威逼利诱,让敌人心生疑虑么!” “好!就依文远之见。”公孙瓒点头道:“策反信该如何写呢?” 公孙瓒有点头大,诸如关羽,徐晃,张辽也是一筹莫展。让这些家伙带兵打仗冲锋陷阵都没一点问题,舞刀弄枪斩将杀敌也是个顶个的好。要他们写策反信或者说策反信该如何写?嗯,有点伤神! 最终还是提出建议的张辽勉为其难地开口道:“不外乎是说南皮城已经是座孤城,不可能有援兵。再说我军乃正义之师,不会滥杀无辜。” “话虽如此,总要说得让人信服,要写得文采飞扬才行。”公孙瓒狠狠抓了把胡茬说:“可惜不是骂人的,不然我很有经验!” 出兵冀州时,公孙瓒所发的檄文就是一篇揭露袁绍图谋及大骂袁绍不是人的文章。公孙瓒这么说也算经验之谈了。 至于策反信,光骂人肯定不会,得摆事实讲道理,有理有据让人信服才行。最少要让南皮城里的军民觉得南皮城守不住或守之无益才好。 就在公孙瓒等人抓耳挠腮之时,有公孙瓒亲卫进帐禀报,还送上几份军情急报。公孙瓒挥手让亲卫退下,看起了军情急报。 “天助我也!”公孙瓒一拍大腿,哈哈大笑道:“想什么来什么,大家看看!策反信该如何写,将这些写上去就行了。只要南皮城里的军民知道这些,南皮城不攻自破!” 关羽等人很好奇这都是些什么军情,会让公孙瓒老大如此兴奋。自然连忙接过军情急报一观了。一通传阅之后,纷纷出现了然的神色。 军情急报一共是五件,其一是说袁绍已经进邺城主冀州,原冀州牧韩馥被袁绍逼死,袁绍起兵十五万向清河,河间交界地区而来。 其二是在清河,河间,渤海三郡国之间阻敌增援和负责接应的华雄部,于袁绍率兵未至之前大败冀州军张郃,高览部,歼敌数千,俘敌四万余。 其三是攻略清河国的张飞,武安国部,已将清河国太部分地区占领。在接受华雄部送予的四万余俘兵,基本可以占领清河国全境。 其四是河间国的颜良,文丑部也进挺顺利,在进入河间国的公孙瓒麾下关靖部的配合下,只差一些边缘县城就可以全占清河国全境。 其五是中山国的公孙瓒麾下严刚部,在以白马义从为主力的情况下,扫遍了中山国全境。那怕目前没有将中山国全部占领,也是迟早的事儿。 “大家都打得不错,中山,清河,河间三郡国都入我们之手。就差我们渤海郡了,而攻打渤海郡的兵力最多,那怕是袁绍经营多年,我们也必须速战速决!”公孙瓒肃然地说:“我们半月之内打下南皮城,然后再去与袁绍决一雄雌!” “喏!”关羽等人齐声应诺。在如此大势之下,大家都有信心打下南皮城。 公孙瓒等部一边保持对南皮城的围困和紧迫态势,一边射进了无数告南皮城内军民书。上面把南皮城四周情况写得明明白白。尤其是袁绍逼死韩馥和张郃,高览部全军覆没大书特书。 告南皮城内军民书一射进南皮城,南皮城内顿时就乱套了,人心慌慌,人心思变。一夜之间就白了袁野的头。 “将军,南皮城已是孤城,袁大人未必能及时来援。”袁野的亲信将领小心地劝道:“南皮城内人心浮动,将军宜早做打算?” “突围?你认为我们突得出去吗?”袁野落寞地说:“那个刘备麾下的红脸大胡子多凶残,连南皮城这么厚实的城墙都一刀而碎,我们谁是其敌手?外头有不少幽州骑兵呀!他们都应该只等我们突围吧?” “将军的意思是与南皮城共存亡?”这名将领也叹了口气说:“以现在南皮城内的情况而言,就算我们死守坚城也未必做得到呀!” “攻心为上,公孙瓒这厮够狠的!让族兄数年的心血付之于一旦。”袁野咬牙切齿地说:“如今不知多少人想打南皮城献给公孙瓒。算了吧,听天由命了!” 公孙瓒在告南皮城内军民书中一再保证,只诛袁野一人,绝不多杀一个。在生与死的决择面前,袁绍在渤海郡,在南皮城的多年苦心经营,显得十分苍白和脆弱。 在公孙瓒施行攻心计的第十天,南皮城内的一些世家联合起来打开了南皮城的西门。为什么会是西门,因为西门外是关羽部。关羽有如无神般的威势,让南皮城内的绝太部人敬若神明。 关羽在西门打开一刻,就率部进入了南皮城。在接过西门城防后,关羽交待其部绝不可扰民,自己带着五百校刀手,在献城人士的带领下,直接向袁野住处扑去。 可怜的袁野,连关羽的姓名都来不及问和知晓,就在府门前被关羽一刀碎尸。关羽看见袁野从府内出来,就是漫天一刀,袁野整个人就被轰得支离破碎。 面对杀性这么重的关羽,南皮城的军民,包括献了南皮城的这些世家,也都吓得禁若寒蝉。根本没人有反抗之心和反抗之声。 不料接下来的一幕幕让南皮城所有人庆幸不已。公孙瓒等部入南皮城后,除了诛杀袁野一人外,再不曾杀人,甚至连抢掠财物和欺压人的事都没发生过。 公孙瓒等部近十万人的表现,以及人们早听说渤海郡别处的事情,知道这些兵马确实与民无扰,秋毫无犯。南皮城很快就稳定了下来,这些守军愿意继续当兵的,公孙瓒等人欢迎,不愿意的,就发一笔为数不多的安置费另谋出路。 结果绝太部分南皮守军愿意留下来,自然也少不了被洗脑,不,是思想教育。至于世家的数万私兵,在公孙瓒等人还没游说的情况下,有见识的世家都主动交了出来。 公孙瓒对处理世家及世家私兵很有经验。一手大棒一手甜枣,听话的给予合适的权利和保障,不听话的统统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刘备交待的原则是,以民为主,以民为本。只要不动民众的利益,其他人都可以适当动动。当然,这只是内部交待,对外,从来是众生平等,所有人我们都一视同仁。 有经验,有例可循,公孙瓒等人三拳两脚就把南皮城的事情处理好了,不出三年,南皮城就是民心可用的一座坚城。诸事完毕后,公孙瓒就召众议出兵对战袁绍。 “南皮城事了,我们议议谁留守这里,谁又去对战袁绍所率的十五万大军。”公孙瓒习惯性直奔主题说:“反正对战袁绍我带队,关键谁跟我一起,又带多少兵马。” 刘备不在的情况下,公孙瓒为主,这似乎是无有争议的。关羽等人也认为理所当然。再说公孙瓒的能力也是不容置疑的。自然对战袁绍部就是以公孙瓒为主帅了。 “公孙将军,我留守南皮城。”关羽毛遂自荐地说:“我有在,南皮城内宵小不敢乱动。待真正将南皮城隐患清除后,再由大哥和将军定南皮城守将。” 别看公孙瓒等人入南皮城,表面上风平浪静,没人反抗和发声,所有政令也通畅无比。实际上袁绍遗留下的势力绝对不小,而且根深蒂固错根盘结。 () 第423章 ,我无忧也 “先锋之职,逢山开路遇水搭桥,还可能随时随地与敌军发生遭遇战,还真得精兵良将才行。”公孙瓒一边嘀咕,一边扯着胡茬,还扫了眼徐晃。 徐晃见状,十分识趣地拱手为礼道:“将军,我愿领这先锋之职。” “好!公明确实有勇有谋,做这先锋官再合适不过。”公孙瓒对徐晃是赞许有加,却也不忘问荀彧:“文若你认为呢?又该派多少兵马合适?” “徐将军智勇双全,黄将军多有提及。”荀彧笑了笑说:“有徐将军麾下一万兵马足矣,再让黄将军协助之,必无忧也!” “有文若在,我无忧也!”公孙瓒哈哈大笑,即令徐晃和黄忠率一万兵马先行向武强而去。公孙瓒和荀彧自率大军随后。 …… 武强是安平国所属的一个小县,武强县城也不大,根本容不了多少兵马。率着三万兵马先到武强县的张郃和高览就没有进县城,而是在武强县城门口西北方向安营扎寨。 安营扎寨后,已经是黄昏时分。张郃和高览命人埋锅造饭,两人带着一队亲卫就附近察看地形。 “元伯,你认为公孙瓒会率军来此地么?”张郃看了看附近方圆几十里的地形地势说:“这里明显限制了骑兵的机动性,而公孙瓒所倚仗的就是骑兵。” “应该会来吧?”高览并不十分肯定地说:“辛大人说得信誓旦旦,而且真是有理有据。如果公孙瓒不来,袁大人据此地可以随意攻打清河,河间,渤海三地。” “嗯,元伯,你对冀州当前的局势及此战胜负如何看?”张郃不再纠结公孙瓒来不来,眉间略带忧色地说:“好好的一个冀州,却弄得四分五裂,冀州黎庶何辜?” “儁乂,我们人微言轻,对于冀州,乃至汉室,及天下万民的命运和明天,还是让大人物去操心和决定吧!”高览不无自嘲地说:“自阜城一败后,我都以为要告老返乡了。” 高览在阜城大败后,本以为折了五万兵马,袁绍会大发雷霆,不说开刀问斩,这革职查办是肯定。不料袁绍轻举轻放,还委以张郃和高览先锋重任。 就算如此,高览也是一副半死不活的状态。输了仗事小,连人的心气也没了。别人不明白高览,张郃就深知。从两人私下里以表字相称就可知其关系不浅。张郃和高览搭档已久,被此知根知底,性情相交,基本无话不谈。 高览是对袁绍没有信心啊。韩馥虽然不是好人主,也不该死吧?高览没有明说什么,心中还有根刺的。 “不管,不管!”张郃摇头摆手,转移了话题说:“元伯,你告老返乡没什么,高家可是冀州大族,又饿不死你。” “还别说,如今我家族都在刘备治下,现在还不知怎么样了?”高览无精打采地说:“不过从我们所见所知,刘备军并不残暴,更不嗜杀。” 高览高家是渤海郡有名的世家,高家有不少在冀州出仕的文臣武将。这也是袁绍为什么不责罚高览的另一个原因。袁绍主冀州离不开高家的支持。 就是前不久打开南皮城西门,引关羽部进城,其中渤海高家就是献城的主事世家之一。当然,袁绍和高览都不知道。嗯,就算知道了也莫可奈何。 “我明白!”张郃叹了口气说:“伯元,可是我们是领兵的将领,有很多时候是身不由己。这话你对我说过,你真不怕袁大人表面不计较,其实已记恨在心?” “儁乂,我认为只要手握兵权,有自己的一支兵马,到那里都一样。”高览扫了眼两人的亲卫,压低声音地说:“乱世之中,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谁是最后的胜利者。” 可以说只要是世家出身的将领,都有自己一支私兵。这私兵可只听主将的,末必会主将所拜的主公。这支私兵以保护该将为主,可以为为之死战。 将领有私兵在汉末这乱世很正常,每个诸侯麾下的将领或多或少都有。历史三国时期中以东吴最为严重,或者说东吴政权就是由江东各大小世家组成。这也是东吴每次有大型战事,都会无限的扯皮。 相对而言,目前也就是刘备麾下好点,没有几个将领有像样的私兵。好像就是张飞和颜良有点从家族里一起带出的私兵,其他的将领都是刘备强行安排一支本部亲卫。 刘备是出于对帐下各个爱将的人身安全考虑。在这个冷兵器作战的年代,武艺再高也怕被杂兵堆死。有一支专门保护将领的一本部亲卫,就不容易出意外。 刘备麾下将领的本部亲卫并不是将领的私兵。这与别的诸侯麾下将领的私兵有本质区别。相同的都是保卫将领,也可以为之死战。不同的是刘备麾下的所有将领之本部亲卫都忠于刘备。 就像关羽,赵云,黄忠,徐晃等人的本部亲卫都是刘备下命令才成形的。尤其是赵云,戍边回来后要解散本部亲卫,大义凛然到刘备磨破了嘴皮才留了下来。 赵云认为将领有私兵,就容易形成山头派别。也就是像现在的高览一样,手中有一支私兵,就会有过多的私心。甚至随时准备另投主公。 这更是历史中高览和张郃先属韩馥,再投袁绍,后转投曹操的原因。手中有兵,那个诸侯也无法拒绝不是。 反过来说,这样私心过重的将领会用心打仗,会拼死战斗么?明显不会!这样的将领在战场上只会想保存实力以为立足于乱世之本,万一打不过,易旗倒戈就行。 所以说有史学家说,在官渡之战中,高览和张郃作战不力,明明有一战之力,却偏偏不出全力,以致官渡之战袁绍败北。这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或者说,高览和张郃在转投袁绍时,就已经在心中打着小九九。当然,这也与袁绍本人脱不了干系,如果是曹操和刘备的手段,张郃和高览就不敢这么肆意妄为。 不见张郃和高览投曹后,就没有这些明哲保身的小动作和小心思。一旦表现出来,你看曹操会不会找借口弄死你?连左臂右膀的王佐之才荀彧都毫不犹豫搞死!连司马懿这等奇才都不敢在曹操活着的时候出头。 高览这种行为或者说处世之道错了吗?没错啊!世家一向是这样做的,已经很滋润地活了千百年。尤其是近年以来,都要将天下权益重新分配。无论是从时间还是结果上看,高览这么做真没错。 “……!”张郃对高览的说法就无言以对,默然了一会儿才说:“也许大概是这样吧!我们回营寨,公孙瓒的兵马一时半分应该还不会来这里。” 张郃和高览察看了一会儿地形地势,就返回刚建立好的营寨,广洒斥候之余,就痛快地进食,准备好好休息一晚。 就在张郃和高览刚在站立的不远处,黄忠和徐晃就在那儿猫着。黄忠和徐晃率部差不多是比张郃和高览部慢了一个时辰左右。 黄忠和徐晃率部来到武强地区后,并没有急着安营扎寨,而是按兵不动,黄忠和徐晃带着一支亲卫小队先行探察敌情和四周环境。 “汉升,看来荀军师所料不错,袁绍军果然选择这里为战场,连先头部队都早到了。”徐晃见敌将走远后,才小声地说:“应该已经安营扎寨了。” “荀军师乃大才,我和他冀州一行中,他所料还无一差错。就没有什么人事能逃得他的双眼和预料。”黄忠的语气透着敬佩和赞叹说:“我虽痴长不少,却有种白活了的感觉。” “哎!现在天色微暗,我们潜近些观察下敌营。”黄忠叹了口气,仰望了一下天色建议道:“如有可能,我们夜袭其营寨,打乱敌方的布署和为我军争取时间和空间。” 徐晃没有接话,只是点点头,两人让亲卫小队潜伏于原地,两人猫着腰,几个起落,快速向前移动。 “敌军正在进食!”徐晃闻着从不远处营寨飘来的饭香,缩了缩鼻子说:“黄将军,敌军食后正是我们袭击之机,如何?” 黄忠扬了扬浓眉说:“徐将军的意思是不等晚上,现在就袭其营寨?” “任何人在进食后都会处于一种懒散的状态中,就算再精锐的兵马,也得有个时间才能缓和过来。”徐晃嘴角微微向上扬起道:“就在这个时间内,我们足可以拆了他们的营寨。” “好!就这么干!”黄忠再次看了眼不远处布置得滴水不漏的营寨说:“从旗帜上看应该是主公交待过的冀州名将张郃和高览,从营寨的布置上来看,不愧名将之称。可惜呀!” “可惜什么?”徐晃一听黄忠同意了自己的作战计划,很是兴奋,却又听到黄忠说可惜,就以为自己有什么没考虑到的,于是十分谦虚地问之。 “可惜张郃和高览遇上了你徐公明呀!”黄忠微微一笑道:“如果说张郃和高览是冀州名将,那么你徐晃徐公明就有成为天下名将之资!不,你就已经有天下名将之姿!” 还好徐晃和黄忠熟悉得不要不要,不然都会以为黄忠在说好听的话。黄忠欣赏徐晃不是二三天,而是从徐晃加入刘备麾下起,黄忠就没少说徐晃乃大将之才,迟早可独挡一面。 黄忠和徐晃都是刘备麾下武将中的元老人物。不说刘备深知徐晃之能,就是黄忠本身的一个推荐也是重量级的存在。而事实上,徐晃从入刘备帐下,就一直受重任。 从徐晃带龚龙和田丰搭档镇守渔阳郡起,徐晃就已经算独领一军,独挡一面了。徐晃也做得很出色,证明了自己就是大将之才。 可以说刘备对徐晃的重用胜过了对关羽和张飞两个结义兄弟。那怕关羽和张飞没意见,徐晃总有一种自己是木秀于林的焦虑。 “汉升大哥!”徐晃脸色一红,有点幽怨地说:“有这么捧兄弟的么?这么多兄弟,都强于我多矣!” “嘿!举贤不避亲。”黄忠捋了把胡子,鼓励和赞许地说:“主公比我更有识人之明,论忠诚,我们几个都差不多,论武艺,公明你只是垫底,若论行军打仗统率大军,公明你应该最有自信呀!这才是主公独让你镇守一方的根本原因。” “嗯!谢谢汉升大哥。”徐晃一听黄忠这么说,脸色瞬间就恢复如常,自信而略有点张扬地说:“我必不负大哥和主公的厚望。” “这就对了!”黄忠点点头,手一招说:“走,我们回去整军备战,让张郃和高览体会下天下名将徐晃的厉害!” “呃!”徐晃刚刚才恢复的脸色又蓦然一红,嘴巴张合了几下,却也没发出声音,眨巴了几下虎目,就和黄忠一起返身疾离而去。 …… “加强警戒!”张郃和高览在大军饱餐之后,交待了几句营寨巡逻队,就各自返回大帐休息。 张郃和高览扎了两小一大三个连在一起的营寨,足可以容纳二十万兵马。左右的小营寨是拱卫中间的主寨。主寨是留给袁绍用的。 张郃在左寨,高览在右寨。也算是互为犄角,深喑兵法之道。何况营寨前满是陷阱和鹿角,加上明岗暗哨,真可谓是刺猬一样守防得十分严密。 “敌袭!”张郃刚刚走进左寨,连铠甲都还没来及脱,就听得帐外乱嘈嘈一片。张郃连忙大步出帐,当掀开帐门,张郃看见了令他不敢相信的一幕。 “咻咻!”两声,两支如长矛般的箭矢,带着淡淡的蓝色水纹劲气波从营寨外激射而来。“啪啦!”两声,左寨的张字大旗和右寨的高字大旗都应声而断。 如果说一箭射断旗杆,张郃一点都不奇怪。那么一个人一弓射出两支超大号的箭矢,不,就是两支长矛,而分别命中相距甚远的两杆大旗。张郃就不谈定了。 “绝世高手!”张郃有点头皮发麻,不过还是提枪上马,在亲卫的拱护下向寨门口跑去。就见一个威风凛凛,长须飘飘的中年将领,正挥着一口超大号宝刀狂砍寨门及栅栏。 “来将通名,为何袭我营寨?”张郃抬枪遥指这名中年将领,一边命令亲卫传达全军防御的指令。 正在狂砍的寨门的将领一边不停地挥刀,一边高叫:“我乃南阳黄忠,奉白马将军将令来拆你营寨!” “南阳黄忠?”张郃一愣,没听说过,可是心中十分警惕,不确定地问:“刚才的箭是你射的?” 刘备帐下名声在外的有典韦,赵云,关羽,张飞。这都是讨董一战中才让世人初知绝世猛将。至于一点也逊色的黄忠,就从来没展示于人前。 “没错!”黄忠一边答话,一边挥着赤血宝刀快要把张郃废了无数心血的寨栏砍了个洞门大开。 “强攻!”黄忠收了赤血宝刀,率先策马扬着大刀冲进左寨,径直向张郃杀来。 () 第424章 ,对阵武强 就如此刻率大军十五万向安平国而来的袁绍,绝对是意气风发,似乎天下就手中。 那怕张郃和高览基本上是全军覆没而归,袁绍也并没有过多责斥,只道声以后多多用命戴罪立功,就将折损五万将士之罪责轻轻放过。 在与大败而归的张郃和高览了解战况及清河和河间两郡国的情况后,就怀着将绝对可以把公孙瓒锤死的信心,雄心万丈地向安平国而来,似乎他袁绍大军一至,公孙瓒就会俯首称臣。 “主公,张郃,高览两位将军都是良将,却遭逢如此大败,可见公孙瓒部和刘备部不简单。”新拜主的审配见袁绍完全是一副不在意的情神,不由苦口婆心地劝道:“主公,绝莫掉以轻心。” 张郃和高览只说率部入清河时,清河已落入刘备之手。再转道河间时,在阜城遇伏,几经死战才从华雄部五万西凉铁骑中得以逃出生天。 至于此战的实情,张郃和高览打死也是不会说的。这关乎颜面和尊严。当然,可以肯定的是此战实情,只要华雄不说,袁绍就永远也不知道。再者而言,张郃和高览领兵出征时,冀州牧还是韩馥,而不是袁绍。 “主公,张郃和高览是良将没错。可是在中计遇伏的情况下,两位将军能保全性命就不错了。”袁绍另一边的辛评,见审配开口,不等袁绍说什么,就针逢相对地说:“再说西凉铁骑乃当今天下之精锐,遭此败绩,非战之罪也!我相信以主公之英明神武,公孙瓒部和刘备部一战可破之!” “正南说得没错!”袁绍左右看了一眼说:“仲治说得也有道理。话不说不明,道不争还是道?张,高两位将军兵败之事就不追究了,你们还是说说该如何击败公孙瓒等逆贼吧!” 审配和辛评对瞪了一眼,眼光中火花四溅,又分别撇头。惹得后面的许攸,荀谌等人摇头不已。不是没见过党派之争,这样明目张胆毫无顾忌的,还真是少见! “怎么?你们就会斗嘴!”袁绍略有不喜地说:“刚才不是说得挺欢的么?要你们出谋划策就哑巴啦?” 袁绍不高兴,大家该掂量掂量了。审配首先开口道:“素闻公孙瓒作战勇猛,却有勇无谋。身为主帅,却喜身先士卒。到时两军时阵,只需略施小计,就可叫公孙瓒后悔进入冀州。” “好!”袁绍眉开眼笑地说:“公孙瓒肯定是主帅,他所倚仗的不过是骑兵。我有麴将军的先登营,又何惧之有!到时还赖大家齐心协力痛击所犯我冀州之敌!” “主公!”辛评不甘示弱地说:“公孙瓒所倚仗的骑兵,必受致于地形地势。我们就选处让骑兵无法发挥的地方做战场,何愁公孙瓒不败!” “仲治,战场岂能由我们决定?”袁绍不解地说:“如果公孙瓒等逆贼这么听话,又怎么会犯我冀州?” “主公,我这样说自有把握。”辛评智珠在握地说:“双武之地,乃绝佳战场。我们引军至此,由不得公孙瓒等不来。” “双武之地?”袁绍念叨了一句,稍一思索,竖起大拇指说:“仲治真乃大才也!” 双武之地,就是安平国的武邑和武遂两地之间称之为双武之地。其实准确来讲,是三武之地,武邑和武遂中间有个叫武强的地方。 双武之地是安平,清河,河间,乃至渤海四地的交汇处,四通八达,是必争之地。此地却又丘陵密布,不利于大队骑兵作战。 可以说袁绍要夺回四郡,驻兵于双武之地最佳。既可以打击四处,又可弱化公孙瓒的骑兵优势。重点是公孙瓒还不得来此处与袁绍对阵。 换而言之,辛评实有才也!大兵占要害,攻其必救,让敌人不得按他的要求走。最少此刻,在选择和确定战场上,袁绍占了一丝先机和上风。 袁绍对辛评点个赞,旁人如许攸,沮授,郭图等纷纷附议,就连一直与辛评唱对台戏的审配也没出有出声反对。兵进双武之地,无疑是此时袁绍军最佳的选择,没有之一。 “张郃,高览听令!”袁绍大手一挥道:“我予你两人三万兵马为先锋,目标武强城。我率大军随后就到。” “喏!”张郃和高览恭声应诺,点三万兵马先行向武强方向而去,袁绍率大军随后。 …… “嫂夫人,备儿醒了吗?”刚离去不久的中年人又来到了刘备家,亲切地问道。 刘备一听声音,就知道是族叔刘元起。虽然刘备从小听母亲讲,自家乃中山靖王刘胜之后,汉景帝之玄孙。昔刘胜之子刘贞遗这一枝于涿县。刘备的祖父是刘雄,父亲刘弘。 父亲刘弘也曾举孝廉,亦尝作吏,不料早早亡故。以致刘备从记事起,就与母亲从依为命,织席贩草鞋为生,着实苦不堪言。名为刘氏宗亲,皇家之后,混成如此这般,还真让人无言以对。 刘元起算是这支刘姓之中殷实之家。不过从取三个字的名字之中可见,也仅仅是小富,与皇亲国戚没半毛钱关系。 一直以来,这族叔刘元起对刘备孤儿寡母诸多照拂。刘备与刘元起之子,也就是堂弟刘德然关系不错。不过却恶了刘元起的悍妻,好在刘元起镇得住,倒也不曾生事端。 “叔父大人,备儿已经没事了。多谢叔父大人挂念之情。”刘备不等母亲回应,就高声应诺。对自己好的人,我们当更好待之,这是全新之后刘备的执念。更是以后人生之中当奉行的,点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 “咦!”刘元起轻呼一声,有些异样的感觉横生。自家侄儿刘备说穿了就是个皮孩子,平日只爱玩耍,万万不愿认真学习。最多算有侠义之心,就是个孩子王,从不曾如此彬彬有礼。 “这孩子,都说了是叔父,又谢什么谢。只要你没事安康就好,德然还等你一起耍啊!”刘元起大步来到床前,抬手摸了下刘备的额头笑了笑说。 “备儿知道啦,叔父,备儿真没事,不过是一下子摔痛了。”刘备从床上一骨碌爬了起来。穿鞋时才发现是一双到处是洞的草鞋。 “好,好,没事就好。备儿今年也十岁了,不知可否愿意去求学?”刘元起在刘备下床之后,乐呵呵地问道。 “啥?”刘备满头雾水,自己今年才十岁?可是自己感觉最少也有十四,五岁左右。更别说前世三十好几了。 刘备记得《三国演义》中曾提到黄巾暴发时刘备已经二十八岁了。也就是说公元184年时二十八岁。也有记载说刘备出生于公元161年。无论那种都不可能在公元174年刘备十岁。 是书中记错了?还是叔父说错了?自己该不是穿越到了假汉未吧。 “怎么?叔父可是看着你出生的。不信问你母亲。”刘元起听出了自家侄儿的怀疑,微笑着说:“不过备儿确实生来不凡。” “你叔父说得没错,备儿你生于十年前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夫君去世得早,可苦了孩儿了。”刘母闻言答道,眼角的泪水又忍不住涌动,遂泣不成声。 刘备见状,轻步上前,拥着这生身之母,轻拍其后背。心中臆想:“这历史上刘备爱哭的德性,莫非是来自母亲的遗传?” 关羽和张飞及赵云三个超级打手基本上是哭来的。甚至连蜀国的大好江山也是哭来的。在历史中来讲,刘备的哭已经达到了一定境界,或者说是一门艺术。不过对于现在具穿越身份的刘备是万万轻易哭不出来的。 “备儿长大了,娘就放心了。”刘母可不知儿子心中所想,只知道儿子长大懂事了。刘母真是流着泪高兴。 刘元起也目露赞许,心中更加坚定倾力资助。 “让叔叔见笑了,实在是心中甚慰所致。”刘母收泪轻拭,又向刘元起盈盈一礼道:“叔叔诸多照拂接济,我们母子深感于心。” “娘亲,孩儿知晓。”刘备也学母亲向族叔施了一礼道:“侄儿早多顽劣,今知不对,欲求之以学,望叔父助之!” “好,果不亏是刘家之后。我们这支可就全靠你复前人荣光了。”刘元起摇手示意不必多礼,满心欢喜地说:“虽然我们这支没落了,但是还是有些资源的。不知备儿欲去郑玄公还是卢植公门下求学?” 族叔刘元起还有如此门路,倒真出刘备之意料。在当今世道,无论郑玄或卢植都当起当世名士大儒之称。别说拜入门下,就是其一个推荐,也让寒门或草民获益不浅。 郑玄是当世有名的大儒之一。而卢植更有官身,日后平黄巾之乱,就有卢植率一军破之。刘备思虑之间,断然说:“侄儿欲求学于卢师门下,还望叔父成全。” “好!等下备儿来我家取几样事物,不日即可去卢植公处求学。”刘元起哈哈大笑,快步出屋回家准备应有之物去了。 在刘元起离开后不久,刘母已经熬好了粥。这都是啥哈?刘备被母亲端上来的粥吓了一跳。 一个瓦碗里飘着几片不知名的菜叶,清汤之中未见白米,只有数十颗类似如小麦状的东西于其中。 刘备浅喝了一口,差点吐了。没有盐味,没有油味,只有淡淡的苦涩之味。 “备儿呀,很难吃吗?”刘母静静地站在一旁问。其实她心中明白,确实很难吃,不过又有什么办法呢?这世道不饿死就该烧高香了。 “不,很好吃。只是孩儿还饱。”对于在两千年吃糖水长大的人来讲,这是人吃的?不过此刻的刘备明白这是家里最好的东西了。刘备一边说,一也三两口就喝完了这一瓦碗的不知名的粥。 在刘备喝粥之时,正是响午时分。说还饱也是言不由衷,尤其对于刘备这样身体发育过早的少年来讲,还不知饱为何滋味。若非族叔刘元起常常接济,孤儿寡母两个在这世道能否存活至今也是未知数。 “备哥哥,父亲大人唤你过去。”就在刘备喝完粥有点小感慨之际,门外响起了一孩童的尖锐叫唤。刘备一听就知道是族叔刘元起的宝贝儿子刘德然来了。 胖乎乎的刘德然从来都是刘备的跟班,有如后世的铁粉。刘德然对刘备真可谓言听计从,马首是瞻。 话音刚落,一个衣着鲜明得体的八九岁左右,肉嘟嘟的小孩子跳进了屋内,对刘母施了一礼说:“婶娘,父亲大人让备哥哥过去。” “嗯,我知道啦。备儿,你和然儿一起过去吧。”刘母点了点头,示意刘备过去,一边收拾桌上碗筷。 “是,母亲,孩儿去去就回。”刘备还记得母亲说过今天中午还去小集市上去卖草席草鞋的。 “备哥哥,给!”胖小子刘德然从腰间掏出一个乌黑冒着少许热气的窝窝头,递给刘备说:“上午都还没吃吧?赶紧吃,别让我母亲看见。” “……”刘备欲开口,却发现自己无言以对。刘德然并不是第一次把自己的食物省给刘备,只不过从来没有如今天这样给刘备的感染和冲击。 对于刘德然这个族弟,在历史书上只略带一笔。说刘德然与刘备一同求学,之后再无只言片语。可见在历史中并不出采,也没对刘备大业起什么推动作用。 不过这世就未必了,就凭刘德然如同小尾巴一样,刘备也必定会以后历史中为之浓墨书上一笔。刘备深信之。 “谢谢,阿然,你就字德华吧!”刘备一边啃着微硬稍热的黑窝头,一边笑呵呵地说。 “刘德华?嗯,这字挺好。不过两个德字妥吗?”刘德然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抓着脑瓜子问。 “妥,双德还不好吗?”刘备心中恶搞着,这都天王级别的字,能不妥吗?不过人家刘天王也确实德艺双馨来着。 “备哥哥,你也没取表字呀!弟弟取字在前不好吧?”小胖子刘德然兴奋之余又说:“这年龄也没到呀,再者要长者赐呀?” “啥?”刘备闻言,为之气结。才反应在汉代取表字有如成人之礼。是件隆重而庄严的事。并不能如自己这么随意命之。 刘备这刻才记起自己还没有字,记得玄德是卢师所取,也是在历史中刘备十六岁之时所赐。一般来讲,取表字是成人之礼,更是名字之意的延伸。如诸葛亮,字孔明。如张飞,字翼德等等。 最有名的,在《三国演义》中莫过于曹老板给爱将典韦取表字,恶来。一是恩宠,再是喜得猛将。古之恶来,诚猛将也。 就在两人边话边走之时,已经到了胖小子刘德然家。 () 第425章 ,话不投机 “先锋之职,逢山开路遇水搭桥,还可能随时随地与敌军发生遭遇战,还真得精兵良将才行。”公孙瓒一边嘀咕,一边扯着胡茬,还扫了眼徐晃。 徐晃见状,十分识趣地拱手为礼道:“将军,我愿领这先锋之职。” “好!公明确实有勇有谋,做这先锋官再合适不过。”公孙瓒对徐晃是赞许有加,却也不忘问荀彧:“文若你认为呢?又该派多少兵马合适?” “徐将军智勇双全,黄将军多有提及。”荀彧笑了笑说:“有徐将军麾下一万兵马足矣,再让黄将军协助之,必无忧也!” “有文若在,我无忧也!”公孙瓒哈哈大笑,即令徐晃和黄忠率一万兵马先行向武强而去。公孙瓒和荀彧自率大军随后。 …… 武强是安平国所属的一个小县,武强县城也不大,根本容不了多少兵马。率着三万兵马先到武强县的张郃和高览就没有进县城,而是在武强县城门口西北方向安营扎寨。 安营扎寨后,已经是黄昏时分。张郃和高览命人埋锅造饭,两人带着一队亲卫就附近察看地形。 “高将军,你认为公孙瓒会率军来此地么?”张郃看了看附近方圆几十里的地形地势说:“这里明显限制了骑兵的机动性,而公孙瓒所倚仗的就是骑兵。” “应该会来吧?”高览并不十分肯定地说:“辛大人说得信誓旦旦,而且真是有理有据。如果公孙瓒不来,袁大人据此地可以随意攻打清河,河间,渤海三地。” “嗯,不知高将军对冀州当前的局势及此战胜负如何看?”张郃不再纠结公孙瓒来不来,眉间略带忧色地说:“好好的一个冀州,却弄得四分五裂,冀州黎庶何辜?” “张将军,我们人微言轻,对于冀州,乃至汉室,及天下万民的命运和明天,还是让大人物去操心和决定吧!”高览不无自嘲地说:“自阜城一败后,我都以为要告老返乡了。” 高览在阜城大败后,本以为折了五万兵马,袁绍会大发雷霆,不说开刀问斩,这革职查办是肯定。 不料袁绍轻举轻放,还委以张郃和高览先锋重印。就算如此,高览也是一副半死不活的状态。输了仗事小,连人的心气也没了。 别人不明白,与高览一向搭档,关系又好的张郃明白。高览是对袁绍没有信心啊。韩馥虽然不是好人主,也不该死吧?高览没有明说什么,心中还有根刺的。 “不管,不管!”张郃摇头摆手,转移了话题说:“你告老返乡没什么,高家可是冀州大族,又饿不死你。” “还别说,如今我家族都落在刘备治下,现在还不知怎么样了?”高览无精打采地说:“不过从我们所见所知,刘备军并不残暴,更不嗜杀。” 操练场上,关羽和张飞舞动着刚刚打造的武器,无限欢喜地表示合手而称心! “大哥,何不下场来耍耍双股剑?”张飞一套让人眼花燎乱的矛法下来,也不见有半点喘息,还乐呵呵地招呼旁观的刘备。 “大哥看看就行!”刘备表示自己就是个水货,相对场上的两员绝世虎将,以及身边的黄忠。自己的三把剑都属于装饰品! “侯爷,关张二位将军的武器是不凡,但是还称不上神兵利器。真正的神兵利器必须经过使用者的长期温养才行!”黄忠在一边乐呵呵地解释道。 所谓温养,就是使用者对器械经常使用和细心呵护。一个很简单的例子,家里的铁器常用越好用,不用就会生绣易折。 黄忠解释道,一柄真正的神兵利器会产生灵,有属于个人的意志烙印。至于说什么需饱饮人血就是扯淡了。不过兵器不正是用来杀人的么?换句话说就是杀人越多兵器愈好啦! “汉升,你看俩位兄弟武艺如何?”刘备是耍几下剑,可是还没达到对关张评价的水平。黄忠倒合适! 刘备知道历史上关羽是不爽黄忠的。对于黄忠与他们并列五虎上将,说什么不与老卒与伍!可是现在就没这回事,黄忠比关羽更早入刘备阵营,黄忠的武艺和领兵能力都让关羽心悦诚服。 如果说武将最早的是张飞,十年前就预定了呗!其次是典韦,再后是随时签收的赵云。然后才是黄忠,颜良,文丑,关羽。 “呵呵,二将军和三将军都是万人敌!于万军之中取其人首级也不在话下!”黄忠赞许地说:“最难得的是两位将军都达了武者孜孜以求的内气外放境界。诚虎将也!” 嗯,黄忠对关张两人定位是将,而非帅。最少目前几个家伙都不足以独领一军,冲锋陷阵可以,独挡一面还差点意思。 黄忠个人倒是对徐晃青睐有加,没少对刘备说徐晃有独掌一军的潜力。假以时日,多经历几场战事,再配个军师或副将什么,徐晃必有上佳的表现! “还望汉升不吝指教之!”刘备正色地说:“上战场可半点马虎不得,一个不小心就非死即残,还得死伤多少无辜的士卒!” 黄忠若有所思地看了刘备一眼,略有不忍地说:“侯爷放心,我自然省得,一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二将军和三将军本就天赋异禀,无论武艺和行军打仗都有极高的悟性。不过……!” “汉升有话就直说无妨!”刘备目光灼灼地看着黄忠道:“汉升与备相处经年,难道不明白备是一个怎样的人么?” “既然侯爷如此说,那么恕忠直言了!”黄忠组织了一下言语才道:“正因为与侯爷相处日久,才有所顾虑。有云慈不掌兵,上战场没有不死人的!一旦两军对阵,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容不得半点犹豫和仁慈。” “侯爷志向高远,心存仁爱,以己度人。是黄忠最敬佩的!就拿黄巾军而言,虽说都是汉民,也许有诸多理由和原因,但是他们暴乱是不争的事实!其中不乏狼子野心之辈,更不少作奸犯科之徒。”黄忠说到这里叹了口气才接着说。 “容忍放纵有时会让他们认为从贼有理,或者说更会让他们肆无忌惮。还望侯爷三思!”黄忠施了一礼。 黄忠深知刘备的秉性,与人为善,无视地位,情系万民,对任何人都平等待之。黄忠很欣赏,也很欣慰。但是并不等于黄忠就赞同。他怕因为刘备的善良,而让刘备到时左右为难。 人主之姿到底是什么?也许没有人有个标准。反正黄忠认为乱世用重典,铁血手腕必不可少。尤其对敌必须杀伐果断,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汉升!”刘备也施了一礼道:“汉升乃忠言良药也!谢谢!” “汉升所说,备也多有思量。可是刘备有个观点,或者说执念,那就是众生平等,人人都应该有生存的权力!”刘备对黄忠说,又似乎自言自语。 “如果说必须漠视生死,无视生死,不顾原则和刷破底线,才能达到目的或成就大事。那么就算有成功一天,这一切又有何意义?真的是刘备想要的么?” 后世的种种和穿越至汉代的所见所闻,如电影一般一幕幕在刘备的脑海掠过。有欢欣,有悲痛,有不忍,有矛盾。更有雄心万丈,却也想过放弃。 有时候刘备会想,自己策划的篮图,真的适合这汉代么?或者说这时代的万民需要么?也许他们要求没这么高,一旦刘备推行起后世的方针政策,只会让他们无所适从。 嗯,我只要一个馒头,一碗粥,一碟咸菜。你却给我一桌酒席。你什么意思?又是何居心? 黄忠在一边静静地听着,静静地等待,并没有出声打扰刘备的习惯性走神。不过在心中暗下决定,全心全力助刘备达到那似乎不可就完成的宏愿。 天下万民吃饱穿暖,少有所养,老有所依。所有人有书读,有事做。嗯,黄忠想想都有些颤抖!如果真实现这一切,天下再没战乱和苦难! …… 队伍的训练在继续,作坊在运转,楼桑村的一切都红红火火有条不紊地进行。同时一丝战前的气息也悄然存在。 最近避黄巾战乱的人们越来越,各处的战况也传播开了。幽州有不少郡县已乱成了一团,甚至幽州刺史郭勋及太守刘卫等也被黄巾军砍杀。涿郡也会平静不了多久! 不久后的一日,有护卫队中的人来报,言一校尉求见之!刘备让其进院,一见,不认识! “刘侯爷,下官涿郡校尉邹靖。奉刘太守之命送信于侯爷。”邹靖一身甲胄,抱拳行礼,言毕奉上一封书帛。 “邹将军稍坐!”刘备接过书信,让人奉茶。一边打开信件,看了起来。 信件是涿郡太守刘焉写来的。其意是黄巾为乱,不日即攻打涿郡。有请刘备这个汉室宗亲逍遥侯前去商量下该如何保卫涿郡。 这刘焉排辈份是刘备的族叔,这家伙可不简单。在历史中就是他提议改刺史为州牧,可以开府建制组织地方武装。以改汉末诸侯林立,各自拥兵自重,开启三国鼎立之态势。 刘焉本想避战于交州,后来却占据益州,父子俩做了好长时间的土皇帝。端是老奸巨滑的家伙。 从《三国演义》上来讲,刘备在桃园结义后,就投军于邹靖部下,被引见于刘焉。那时刘备是无名小卒一个,没人知道他。后来的路途也不平坦。 而今天的刘备截然不同,自身家大业大,还有几千口人要养活。不可能伙同二个兄弟去投军。这刘焉相请也得考虑一二。 “邹将军,太守之意我已明。将军且去,容我与众人商议下,明天必亲上太守府,可好?”刘备收起信件,不卑不亢地对正在喝茶的邹靖道。 “甚善!下官告退!”邹靖闻言,点头施礼道。刘备让典韦送上两坛逍遥醇酿,让邹靖有种不虚此行之感而去。 在邹靖走后,刘备立马召集一众班底开会讨论。很快大家都到齐了,刘备把信传阅了一遍。 “刘太守的信帛大家都看了,下面说说该怎么办?”刘备目视大家,很民主地让大家涌跃发言。嗯,刘备一直很民主,很少独断专行。 大家你看下我,我瞧你,蔡邕开口道:“我只有一句话,谁打扰这平静的生活都不行!” 蔡邕自蔡夫人生下一儿一女后,他眼里就只有三个子女和满心做学问。其他的什么交给刘备处理。他觉得这生活幸福快乐而满足。任谁来破坏都要揍之! “呵呵!我和伯喈先生一个想法。谁来破坏就要有付出代价的觉悟!”华佗捋了捋胡须笑道。 这家伙受蔡邕影响,也一心专著《青囊经》,目前快接近收尾校对的工作。连接诊授徒都不热情。 蔡邕和华佗发言了,那就是揍他丫的!正合了众暴力份子的心意。几个家伙早就磨拳擦掌,刀枪霍霍。 “正如侯爷所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杀之!”黄忠受众人所托而发言:“问题是派那几个去战场!” 刘备没理纷纷请战的几个二货,而是开口道:“无论是保卫幽州还是涿郡,又或保卫家园和来之不易的平静生活。咱们都责无旁贷!” “事情分两方面,一是出战人员及兵力。再是守家人员和兵力。”刘备站了起来说:“此次保卫战由黄忠全权负责!” 刘备说完把老师卢植的赠剑递予黄忠道:“一切就拜托黄将军了!包括吾在内,皆听将军调遣!” “主公!”黄忠终于在刘备首战之际拜主了!黄忠三拜后,在刘备扶起开口道:“众将士听令!” “诺!”关羽,张飞,徐晃,文丑,颜良,典韦皆站得笔直,抱拳行礼应诺。 这帮家伙平日嘻嘻哈哈,相彼切磋,饮酒作乐,勾肩搭背。但是一入操场,或者说在士卒面前(嗯,还没军营。)就立马正形。 “此次去涿郡,我和主公必去,士卒一千。”黄忠顿了下说:“嗯,典韦也必须去。余下五人,三人留守,二人前去,你们自行决定。” 黄忠也左右为难呀,让谁上都可以,让谁留守也行。可是,可是问题是都想去呀! () 第426章 ,斧斧生威 “先锋之职,逢山开路遇水搭桥,还可能随时随地与敌军发生遭遇战,还真得精兵良将才行。”公孙瓒一边嘀咕,一边扯着胡茬,还扫了眼徐晃。 徐晃见状,十分识趣地拱手为礼道:“将军,我愿领这先锋之职。” “好!公明确实有勇有谋,做这先锋官再合适不过。”公孙瓒对徐晃是赞许有加,却也不忘问荀彧:“文若你认为呢?又该派多少兵马合适?” “徐将军智勇双全,黄将军多有提及。”荀彧笑了笑说:“有徐将军麾下一万兵马足矣,再让黄将军协助之,必无忧也!” “有文若在,我无忧也!”公孙瓒哈哈大笑,即令徐晃和黄忠率一万兵马先行向武强而去。公孙瓒和荀彧自率大军随后。 …… 武强是安平国所属的一个小县,武强县城也不大,根本容不了多少兵马。率着三万兵马先到武强县的张郃和高览就没有进县城,而是在武强县城门口西北方向安营扎寨。 安营扎寨后,已经是黄昏时分。张郃和高览命人埋锅造饭,两人带着一队亲卫就附近察看地形。 “元伯,你认为公孙瓒会率军来此地么?”张郃看了看附近方圆几十里的地形地势说:“这里明显限制了骑兵的机动性,而公孙瓒所倚仗的就是骑兵。” “应该会来吧?”高览并不十分肯定地说:“辛大人说得信誓旦旦,而且真是有理有据。如果公孙瓒不来,袁大人据此地可以随意攻打清河,河间,渤海三地。” “嗯,元伯,你对冀州当前的局势及此战胜负如何看?”张郃不再纠结公孙瓒来不来,眉间略带忧色地说:“好好的一个冀州,却弄得四分五裂,冀州黎庶何辜?” “儁乂,我们人微言轻,对于冀州,乃至汉室,及天下万民的命运和明天,还是让大人物去操心和决定吧!”高览不无自嘲地说:“自阜城一败后,我都以为要告老返乡了。” 高览在阜城大败后,本以为折了五万兵马,袁绍会大发雷霆,不说开刀问斩,这革职查办是肯定。不料袁绍轻举轻放,还委以张郃和高览先锋重任。 就算如此,高览也是一副半死不活的状态。输了仗事小,连人的心气也没了。别人不明白高览,张郃就深知。从两人私下里以表字相称就可知其关系不浅。张郃和高览搭档已久,被此知根知底,性情相交,基本无话不谈。 高览是对袁绍没有信心啊。韩馥虽然不是好人主,也不该死吧?高览没有明说什么,心中还有根刺的。 “不管,不管!”张郃摇头摆手,转移了话题说:“元伯,你告老返乡没什么,高家可是冀州大族,又饿不死你。” “还别说,如今我家族都在刘备治下,现在还不知怎么样了?”高览无精打采地说:“不过从我们所见所知,刘备军并不残暴,更不嗜杀。” 高览高家是渤海郡有名的世家,高家有不少在冀州出仕的文臣武将。这也是袁绍为什么不责罚高览的另一个原因。袁绍主冀州离不开高家的支持。 就是前不久打开南皮城西门,引关羽部进城,其中渤海高家就是献城的主事世家之一。当然,袁绍和高览都不知道。嗯,就算知道了也莫可奈何。 “我明白!”张郃叹了口气说:“伯元,可是我们是领兵的将领,有很多时候是身不由己。这话你对我说过,你真不怕袁大人表面不计较,其实已记恨在心?” “儁乂,我认为只要手握兵权,有自己的一支兵马,到那里都一样。”高览扫了眼两人的亲卫,压低声音地说:“乱世之中,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谁是最后的胜利者。” 可以说只要是世家出身的将领,都有自己一支私兵。这私兵可只听主将的,末必会主将所拜的主公。这支私兵以保护该将为主,可以为为之死战。 将领有私兵在汉末这乱世很正常,每个诸侯麾下的将领或多或少都有。历史三国时期中以东吴最为严重,或者说东吴政权就是由江东各大小世家组成。这也是东吴每次有大型战事,都会无限的扯皮。 相对而言,目前也就是刘备麾下好点,没有几个将领有像样的私兵。好像就是张飞和颜良有点从家族里一起带出的私兵,其他的将领都是刘备强行安排一支本部亲卫。 刘备是出于对帐下各个爱将的人身安全考虑。在这个冷兵器作战的年代,武艺再高也怕被杂兵堆死。有一支专门保护将领的一本部亲卫,就不容易出意外。 刘备麾下将领的本部亲卫并不是将领的私兵。这与别的诸侯麾下将领的私兵有本质区别。相同的都是保卫将领,也可以为之死战。不同的是刘备麾下的所有将领之本部亲卫都忠于刘备。 就像关羽,赵云,黄忠,徐晃等人的本部亲卫都是刘备下命令才成形的。尤其是赵云,戍边回来后要解散本部亲卫,大义凛然到刘备磨破了嘴皮才留了下来。 赵云认为将领有私兵,就容易形成山头派别。也就是像现在的高览一样,手中有一支私兵,就会有过多的私心。甚至随时准备另投主公。 这更是历史中高览和张郃先属韩馥,再投袁绍,后转投曹操的原因。手中有兵,那个诸侯也无法拒绝不是。 反过来说,这样私心过重的将领会用心打仗,会拼死战斗么?明显不会!这样的将领在战场上只会想保存实力以为立足于乱世之本,万一打不过,易旗倒戈就行。 所以说有史学家说,在官渡之战中,高览和张郃作战不力,明明有一战之力,却偏偏不出全力,以致官渡之战袁绍败北。这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或者说,高览和张郃在转投袁绍时,就已经在心中打着小九九。当然,这也与袁绍本人脱不了干系,如果是曹操和刘备的手段,张郃和高览就不敢这么肆意妄为。 不见张郃和高览投曹后,就没有这些明哲保身的小动作和小心思。一旦表现出来,你看曹操会不会找借口弄死你?连左臂右膀的王佐之才荀彧都毫不犹豫搞死!连司马懿这等奇才都不敢在曹操活着的时候出头。 高览这种行为或者说处世之道错了吗?没错啊!世家一向是这样做的,已经很滋润地活了千百年。尤其是近年以来,都要将天下权益重新分配。无论是从时间还是结果上看,高览这么做真没错。 “……!”张郃对高览的说法就无言以对,默然了一会儿才说:“也许大概是这样吧!我们回营寨,公孙瓒的兵马一时半分应该还不会来这里。” 张郃和高览察看了一会儿地形地势,就返回刚建立好的营寨,广洒斥候之余,就痛快地进食,准备好好休息一晚。 就在张郃和高览刚在站立的不远处,黄忠和徐晃就在那儿猫着。黄忠和徐晃率部差不多是比张郃和高览部慢了一个时辰左右。 黄忠和徐晃率部来到武强地区后,并没有急着安营扎寨,而是按兵不动,黄忠和徐晃带着一支亲卫小队先行探察敌情和四周环境。 “汉升,看来荀军师所料不错,袁绍军果然选择这里为战场,连先头部队都早到了。”徐晃见敌将走远后,才小声地说:“应该已经安营扎寨了。” “荀军师乃大才,我和他冀州一行中,他所料还无一差错。就没有什么人事能逃得他的双眼和预料。”黄忠的语气透着敬佩和赞叹说:“我虽痴长不少,却有种白活了的感觉。” “哎!现在天色微暗,我们潜近些观察下敌营。”黄忠叹了口气,仰望了一下天色建议道:“如有可能,我们夜袭其营寨,打乱敌方的布署和为我军争取时间和空间。” 徐晃没有接话,只是点点头,两人让亲卫小队潜伏于原地,两人猫着腰,几个起落,快速向前移动。 “敌军正在进食!”徐晃闻着从不远处营寨飘来的饭香,缩了缩鼻子说:“黄将军,敌军食后正是我们袭击之机,如何?” 黄忠扬了扬浓眉说:“徐将军的意思是不等晚上,现在就袭其营寨?” “任何人在进食后都会处于一种懒散的状态中,就算再精锐的兵马,也得有个时间才能缓和过来。”徐晃嘴角微微向上扬起道:“就在这个时间内,我们足可以拆了他们的营寨。” “好!就这么干!”黄忠再次看了眼不远处布置得滴水不漏的营寨说:“从旗帜上看应该是主公交待过的冀州名将张郃和高览,从营寨的布置上来看,不愧名将之称。可惜呀!” “可惜什么?”徐晃一听黄忠同意了自己的作战计划,很是兴奋,却又听到黄忠说可惜,就以为自己有什么没考虑到的,于是十分谦虚地问之。 “可惜张郃和高览遇上了你徐公明呀!”黄忠微微一笑道:“如果说张郃和高览是冀州名将,那么你徐晃徐公明就有成为天下名将之资!不,你就已经有天下名将之姿!” 还好徐晃和黄忠熟悉得不要不要,不然都会以为黄忠在说好听的话。黄忠欣赏徐晃不是二三天,而是从徐晃加入刘备麾下起,黄忠就没少说徐晃乃大将之才,迟早可独挡一面。 黄忠和徐晃都是刘备麾下武将中的元老人物。不说刘备深知徐晃之能,就是黄忠本身的一个推荐也是重量级的存在。而事实上,徐晃从入刘备帐下,就一直受重任。 从徐晃带龚龙和田丰搭档镇守渔阳郡起,徐晃就已经算独领一军,独挡一面了。徐晃也做得很出色,证明了自己就是大将之才。 可以说刘备对徐晃的重用胜过了对关羽和张飞两个结义兄弟。那怕关羽和张飞没意见,徐晃总有一种自己是木秀于林的焦虑。 “汉升大哥!”徐晃脸色一红,有点幽怨地说:“有这么捧兄弟的么?这么多兄弟,都强于我多矣!” “嘿!举贤不避亲。”黄忠捋了把胡子,鼓励和赞许地说:“主公比我更有识人之明,论忠诚,我们几个都差不多,论武艺,公明你只是垫底,若论行军打仗统率大军,公明你应该最有自信呀!这才是主公独让你镇守一方的根本原因。” “嗯!谢谢汉升大哥。”徐晃一听黄忠这么说,脸色瞬间就恢复如常,自信而略有点张扬地说:“我必不负大哥和主公的厚望。” “这就对了!”黄忠点点头,手一招说:“走,我们回去整军备战,让张郃和高览体会下天下名将徐晃的厉害!” “呃!”徐晃刚刚才恢复的脸色又蓦然一红,嘴巴张合了几下,却也没发出声音,眨巴了几下虎目,就和黄忠一起返身疾离而去。 …… “加强警戒!”张郃和高览在大军饱餐之后,交待了几句营寨巡逻队,就各自返回大帐休息。 张郃和高览扎了两小一大三个连在一起的营寨,足可以容纳二十万兵马。左右的小营寨是拱卫中间的主寨。主寨是留给袁绍用的。 张郃在左寨,高览在右寨。也算是互为犄角,深喑兵法之道。何况营寨前满是陷阱和鹿角,加上明岗暗哨,真可谓是刺猬一样守防得十分严密。 “敌袭!”张郃刚刚走进左寨,连铠甲都还没来及脱,就听得帐外乱嘈嘈一片。张郃连忙大步出帐,当掀开帐门,张郃看见了令他不敢相信的一幕。 “咻咻!”两声,两支如长矛般的箭矢,带着淡淡的蓝色水纹劲气波从营寨外激射而来。“啪啦!”两声,左寨的张字大旗和右寨的高字大旗都应声而断。 如果说一箭射断旗杆,张郃一点都不奇怪。那么一个人一弓射出两支超大号的箭矢,不,就是两支长矛,而分别命中相距甚远的两杆大旗。张郃就不谈定了。 “绝世高手!”张郃有点头皮发麻,不过还是提枪上马,在亲卫的拱护下向寨门口跑去。就见一个威风凛凛,长须飘飘的中年将领,正挥着一口超大号宝刀狂砍寨门及栅栏。 “来将通名,为何袭我营寨?”张郃抬枪遥指这名中年将领,一边命令亲卫传达全军防御的指令。 正在狂砍的寨门的将领一边不停地挥刀,一边高叫:“我乃南阳黄忠,奉白马将军将令来拆你营寨!” “南阳黄忠?”张郃一愣,没听说过,可是心中十分警惕,不确定地问:“刚才的箭是你射的?” 刘备帐下名声在外的有典韦,赵云,关羽,张飞。这都是讨董一战中才让世人初知绝世猛将。至于一点也逊色的黄忠,就从来没展示于人前。 “没错!”黄忠一边答话,一边挥着赤血宝刀快要把张郃废了无数心血的寨栏砍了个洞门大开。 “强攻!”黄忠收了赤血宝刀,率先策马扬着大刀冲进左寨,径直向张郃杀来。 () 第427章 ,矛盾之间 这时天色还微亮,根本谈不上奇袭或夜袭。黄忠和徐晃也没准备出其不意的突然袭击,就趁你全军饭后一会儿适用了不了高强度的战斗,强拆你辛苦建立的营寨。 黄忠一声大叫,麾下将士自动分为三队,两队分向营寨缺口的分边冲杀而去,除了杀人,就是拆寨栅栏和放火。另一队就尾随黄忠向张郃冲杀而来。 “呔!”黄忠策马来到张郃面面,再次怪叫一声,大砍刀向张郃当头劈下。 张郃是真不想与黄忠单打独斗,黄忠修为之高,张郃在邺城就有所知。张郃当时就估计自己与高览联手也未必是黄忠的对手。 不想并不等于就可以避而不战。尤其在失去麾下大戟士之后,张郃想躲在后头指挥都做不到呀!张郃只好小心肝乱颤地举起铁枪相迎。 “叮当!”一声,张郃只觉得双手一沉,黄忠的刀上传来有如潮水般的压力,竟然未见换招,力量也一波一波加重。 “算不错!”黄忠轻笑一声,手中又加了三分力量。黄忠见江水而悟刀法,自是刀如流水,滔滔不绝,一浪高过一浪。可以说修为不及黄忠者,一刀就该败北。 “嘶!”的一声,张郃的战马一双前脚一屈,战马一声悲鸣首先承受不住黄忠刀上传过来的力量。“哎呀!”张郃一声惨叫摔倒于地,最惨的是右足还套在马鞍足套中。 幸运的是单边马鞍,不然张郃就会更惨。当然,这样张郃也好不到那里去,战马一惊,转过马首就要跑,张郃双手持刀,全力往地上一顶,摔动右脚才脱足而出。 当张郃长吁一口气稳定身形时,只见眼前一片明晃晃的大刀片。黄忠笑吟吟地持刀向着张郃的颈项处。 “你杀了我吧!”张郃知道黄忠要砍自己,在刚才战马失蹄之时,自己就已经身首异处了。在战心全无之下,张郃只求一死。 “杀了你?”黄忠侧了侧大刀,笑道:“要杀你早就杀死了!是你的战马不堪,换匹战马再战吧!我黄忠从不杀不反抗之人。” “换战马也没用,我打不过你!”张郃叹了口气说:“黄忠,你杀又不杀,我又打不过,你看着办吧!” 黄忠对张郃如此光棍,倒也有几分欣赏地说:“听说你的那支大戟士很不错,现在在张飞张将军那儿,要不张将军去继续统率他们可好?” “……!”张郃面对黄忠娓婉的劝降,半响也说不话来。投与不投,对于此刻的张郃而言都两难之事。 “快作决定吧!”黄忠扫了眼整个左营说:“你辛苦建立的左营寨快没了!” “怎么会这样?”就在黄忠横刀于张郃颈项间时,两人一问一答之面,整个左营寨已经升起了腾空烈焰,左营寨基本上是玩了。张郃十分不解地喃喃自语着:“我不是传令全军防御扺抗了么?” 张郃麾下有一万五千兵马,而黄忠不过五千之数。三比一的兵力,张郃实在不明白己军会如此不堪一击。张郃只知道自己打不过黄忠是武艺不精,根本不明白己方将士们刚知过饭后会一个短暂的时间处于疲倦状态。 这种状态叫饭后热,医学上来讲,是餐后血糖升高。这时候整个人不但疲懒无力,而且连思维也会自动放慢半拍。就算精锐兵马,也只是这个时间略短点。 张郃麾下的将士们就是如此,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黄忠麾下的将士们已经放火烧营寨了。有部分将士提刀抡枪准备抗击,却因为浑身无力被轻易的杀得连连后退。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要不张将军自己去问问徐晃徐将军吧!”黄忠又动了动大刀说:“也是这支兵马的主将,选择这个时间来袭你营寨就是徐将军的主意。” 黄忠听了徐晃说人在饭后会有这么一个疲惫的状态,还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状态。其实徐晃也是知其然而不知所以然。这是刘备无意中提起的,徐晃就记住了。 “徐晃?”张郃表示不认识,却也好奇地问:“徐晃比你黄忠还厉害?” 官道上出现一道引人注目的风景线。一个少年策马奔腾,豪情万丈。一个少年健步如飞如影随形,威武霸气。 刘备和典韦两个穿州过府,逐渐进入冀州境内。冀州可不愧大汉繁华大州之一,不管人口还是民生,幽州都不可同日而语。冀州更不愧自古就是神州的九州之首。 让刘备担忧的是,冀州这道者打扮的人也比别地更多,甚至肆无忌惮地走街转巷。 刘备更看到了繁华背后的荒凉和困苦。越是繁华的表面下,贫富差距更大。说句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正恰如其分。 窥一角可知全貌,刘备知道这灵帝哥的天下没救了。除非有一个如武帝般的人物横空出世。不然,一如滚滚的历史车轮,让这个民族进入最苦难的状态。 “恶来,咱们到了常山真定!”刘备有点小兴奋地对典韦说。白马银枪赵子龙,常胜将军,一身是胆,忠义无双,想想都让刘备发抖。 “公子,这常山真定你有亲友?”典韦实在不明白刘备高兴个什么劲。 “嗯,有个至交好友在这儿!”刘备厚颜无耻把小赵云和历史上自己的侍卫长赵云二合为一了。 “哦!”典韦不明所以,闷声应着,也不再问。 “老丈有礼,在下不知赵家村如何走,能否指点一二?”刘备一如之前,找了个老者打听着。 “这位小哥,赵家顺此条小路前去二十里就是赵家村。”老者微笑地指引方向。 刘备再三多谢,才与典韦按老者所指之小路而去。一路之上,多是木材搭建的茅草屋,只有少数砖瓦结构的房子。至于红砖碧瓦的高墙大院则屈指可数。 所谓秦砖汉瓦,砖瓦的技术在秦汉已趋于成熟。甚至在后世的农村依旧可见砖瓦结构的房子。 秦汉最高建筑艺术表现在四个地方。其一是中华民的象征长城,万里长城何其壮观宏伟,是人们汗水和智慧的结晶。 其二是皇宫建筑群,华丽庄严而大气。其三园林,水榭楼台,假山景致无不巧夺天工。其四桥梁,美观实用而历久弥新。这些不知领先世界多少年。 四大古文明,唯有中华民族文化传承了上下五千年。那怕经历了无数战火,那怕经历了数次差点断层的危机。中华民族还是挺过来了。后世华人以汉人唐人自称自有道理。 刘备明知自己想远了,可是身处汉末这民族一场苦难序幕的开端又免不了会想。这样很不好! 如果说明知接下来的苦难,而知者无能为力,这又何其痛苦?这样能说好么? “公子,赵家村该到了吧?”典韦因为肚子饿了,才忍不住问。典韦也知道刘备在想事,因为一路上典韦见多了刘备走神,甚至长吁短叹。 “是啊!恶来,你不识字吗?”刘备指着村口木牌问,上面不正写着赵家村。 “俺没读过书,俺的名字和一到十就认识!”典韦很坦白,嗯,是个好孩子。 刘备摇了摇头,心中准备以后逼这家伙认认字读读蒙学。再次默默地下了马,找个人问赵云家之所在。 一座木质的房子,难得上面盖上了瓦片,门前几棵樟树迎风而立。简洁,干净,还有一丝丝书卷气。这就是赵云家。 在门前空地上有一个扎着冲天辫,年约四五岁的女孩正蹲在那里逗蚂蚁。 “小朋友,你能告诉哥哥这是赵云家么?”刘备断不敢让典韦来问,吓到小朋友就不妙。 一张粉装玉砌的小俏脸让刘备以为是个洋娃娃。可爱,水灵,俊俏都不足形容其万一! “你找我二哥?我二哥不在家!”小俏脸说完,却又退了一步,有点如受惊的小兔子一般戒备地:“你们是谁?” “大哥,大哥!有坏人!”小俏脸不小心看见了典韦,这下似惊弓之鸟向屋内奔去。 “咳咳!”随着几声咳嗽,一个身着青衫的少年,满脸病态地走了出来。看样子随时会断气一般。 青衫少年一手把小俏脸拉在身后,然后才挤出一丝笑容,拱手而问:“不知两位兄台有何贵干?” 刘备还好发育过早,看上去如十六七岁的少年。至于典韦本就是怪物,不能以常理论之。青衫少年说两位兄台倒也不突兀。 “我兄弟吓着了小妹,在下替他赔个不是。在下乃涿县刘备刘玄德和兄弟典韦一同游学。路经此地,听人言赵家村有一小孩赵云非常不凡,特来看看如何不凡法!”刘备躬身一礼道:“如若唐突,还请兄台见谅!” 典韦在一旁很无辜地耷拉着脑袋,死抿着嘴唇表示极度郁闷!心中在无助地呐喊:“俺可是型男帅哥,这又惹谁了?” “无妨,无妨!”青衫少年亦施了一礼道:“人言不可尽信,舍弟赵云才七岁,却早随童师上山习武去了。这是小妹赵雨,今年五岁。不才忝为大哥,赵峻赵子川,痴长二弟十载!” 那怕刘备有所预料,依旧被雷得不轻。这是真的假的哦?赵云真有个小妹叫赵雨?是我的三国乱了?还是自己怎么了。 “子川兄有礼了,小弟浪漫了!小弟看子川兄身体欠安呀,能否让备把脉一二?”刘备很快回过神来,心思电闪间只好找自己在后世的专业为突破口。 “固所愿不敢请也!”赵峻伸手请进,在刘备礼让下,一边在前领路,一边道:“之前多有医者诊治过,皆无良方,峻先谢过玄德善意!” “小弟有幸见一岐黄奇书,其中有一病症与子川兄之症略有相似之处。”刘备又信口胡诌着。 这赵峻之病,一看就知道是肺结核,也就是人们常说的痨病。这年代没有有效的抗结核药,加上普遍营养不良。一旦犯上肺结核,就九死一生,多半夭折。 “这就有劳玄德了!”赵峻眼中露出一丝意动和希冀。谁又想疾病缠身?非久病而不知其困苦也! 拉着兄长衣角的小俏脸赵雨,眨着长长的睫毛,宝石般的眼眸中满是感激。在她幼小的心灵中,刘备是个好哥哥,至于典韦,唿,一个坏蛋!吓人的大坏蛋! 屋里的物件很少,但是一样的干净简洁大气。让人走进来非常舒服。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阴气有点过重。 赵峻泡了两杯热茶,才跪坐着让刘备把脉。刘备叫小俏脸赵雨拿来了一条醋布的毛巾,放于赵峻手下,才闭上眼睛。 刘备把住赵峻手腕处的寸关尺,脉弱而阵动,掐之而断,放之良久不至。病已深,非住院而不行。善则数联而上,辅以营养而慢调,或可愈。恶则等死,长短数年之间。 “子川兄从小体虚多厄,曾触此症之人。病起咳嗽头昏,胸痛耳鸣。咳嗽多见于午后及夜子时之后。病久痰中带血,五心烦热。近来咳时便意难忍,时而昏厥几难醒。”刘备把了一会儿脉,心中已对赵峻之病胸有成竹。不由摇多晃脑装十三。 “然也,玄德真良医也!人言病好良医到诚不欺吾也!”赵峻本执怀疑态度。自己这病经年,不少自命不凡的医者都看不出个所以然,治疗更是束手无策。 当刘备有模有样把脉之时,赵峻信了一分。这下刘备不差分毫说出症状,赵峻又信了五分。剩下四分,就看这病刘备是否有法可医。 “子川兄过誉了,此乃小道,不足道哉!”刘备摇了摇头又说:“子川兄此病证一般医者谓之痨症。小弟言此乃肺结核,病在肺部,根在杆菌也!体虚亦是帮凶!” 刘备把后世的肺结核和结核杆菌摔了出来,让赵峻不知所云,却心悦诚服。 在后世来讲,治疗结核病再简单不过。明确诊断,选择敏感抗结核药。按疗程服用,营养跟上,基本全愈。 但是在这汉末却够呛!没有成品的抗结核药,这营养也跟不上。重点是家境呀,没钱都抓瞎! 肺结核分两种,传染性和非传染性的。一般来讲,只有职业性传染和体弱者易染。赵峻的结核病并没有传染性。 “好哥哥,大哥的病你能治好是吗?”小俏脸赵雨满是希翼地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 第428章 ,胜负各半 这时天色还微亮,根本谈不上奇袭或夜袭。黄忠和徐晃也没准备出其不意的突然袭击,就趁你全军饭后一会儿适用了不了高强度的战斗,强拆你辛苦建立的营寨。 黄忠一声大叫,麾下将士自动分为三队,两队分向营寨缺口的分边冲杀而去,除了杀人,就是拆寨栅栏和放火。另一队就尾随黄忠向张郃冲杀而来。 “呔!”黄忠策马来到张郃面面,再次怪叫一声,大砍刀向张郃当头劈下。 张郃是真不想与黄忠单打独斗,黄忠修为之高,张郃在邺城就有所知。张郃当时就估计自己与高览联手也未必是黄忠的对手。 不想并不等于就可以避而不战。尤其在失去麾下大戟士之后,张郃想躲在后头指挥都做不到呀!张郃只好小心肝乱颤地举起铁枪相迎。 “叮当!”一声,张郃只觉得双手一沉,黄忠的刀上传来有如潮水般的压力,竟然未见换招,力量也一波一波加重。 “算不错!”黄忠轻笑一声,手中又加了三分力量。黄忠见江水而悟刀法,自是刀如流水,滔滔不绝,一浪高过一浪。可以说修为不及黄忠者,一刀就该败北。 “嘶!”的一声,张郃的战马一双前脚一屈,战马一声悲鸣首先承受不住黄忠刀上传过来的力量。“哎呀!”张郃一声惨叫摔倒于地,最惨的是右足还套在马鞍足套中。 幸运的是单边马鞍,不然张郃就会更惨。当然,这样张郃也好不到那里去,战马一惊,转过马首就要跑,张郃双手持刀,全力往地上一顶,摔动右脚才脱足而出。 当张郃长吁一口气稳定身形时,只见眼前一片明晃晃的大刀片。黄忠笑吟吟地持刀向着张郃的颈项处。 “你杀了我吧!”张郃知道黄忠要砍自己,在刚才战马失蹄之时,自己就已经身首异处了。在战心全无之下,张郃只求一死。 “杀了你?”黄忠侧了侧大刀,笑道:“要杀你早就杀死了!是你的战马不堪,换匹战马再战吧!我黄忠从不杀不反抗之人。” “换战马也没用,我打不过你!”张郃叹了口气说:“黄忠,你杀又不杀,我又打不过,你看着办吧!” 黄忠对张郃如此光棍,倒也有几分欣赏地说:“听说你的那支大戟士很不错,现在在张飞张将军那儿,要不张将军去继续统率他们可好?” “……!”张郃面对黄忠娓婉的劝降,半响也说不话来。投与不投,对于此刻的张郃而言都两难之事。 “快作决定吧!”黄忠扫了眼整个左营说:“你辛苦建立的左营寨快没了!” “怎么会这样?”就在黄忠横刀于张郃颈项间时,两人一问一答之面,整个左营寨已经升起了腾空烈焰,左营寨基本上是玩了。张郃十分不解地喃喃自语着:“我不是传令全军防御扺抗了么?” 张郃麾下有一万五千兵马,而黄忠不过五千之数。三比一的兵力,张郃实在不明白己军会如此不堪一击。张郃只知道自己打不过黄忠是武艺不精,根本不明白己方将士们刚知过饭后会一个短暂的时间处于疲倦状态。 这种状态叫饭后热,医学上来讲,是餐后血糖升高。这时候整个人不但疲懒无力,而且连思维也会自动放慢半拍。就算精锐兵马,也只是这个时间略短点。 张郃麾下的将士们就是如此,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黄忠麾下的将士们已经开始放火烧营寨。张郃麾下有部分将士提刀抡枪准备抗击,却因为浑身无力被黄忠麾下的将士轻易的杀得连连后退。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要不张将军自己去问问徐晃徐将军吧!”黄忠又动了动大刀说:“也是这支兵马的主将,选择这个时间来袭你营寨就是徐将军的主意。” 黄忠听了徐晃说人在饭后会有这么一个疲惫的状态,还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状态。其实徐晃也是知其然而不知所以然。这是刘备无意中提起的,徐晃就记住了。 “徐晃?”张郃表示不认识,却也好奇地问:“徐晃比你黄忠还厉害?” “徐晃徐公明,武艺也许比我弱那么一点,但也胜过你良多。”黄忠倒实话实说道:“徐晃领兵作战比我厉害啊!所以他是主将,我副之。” 而他们口中的徐晃在黄忠射断大旗之时,就率兵冲向了高览所在的右寨。徐晃抡着开山大斧,一斧下去就砸倒了营寨门,也是兵分三路,两路捣毁营寨,一路随徐晃杀敌。 徐晃部动作一点也不慢,右寨和左寨几乎同时火起,两寨都是乱哄哄一片。很明显的是兵少的徐晃和黄忠部占优,而兵多的张郃和高览部十分狼狈。 “来者何人?敢袭我营寨!”高览也还未及解甲休歇,一听到动静就抡斧而来。见同样提斧奔杀而至的徐晃高声叫问。 “河东徐晃是也!奉公孙将军将令特来擒你高览。”徐晃闻声,一边答话,一边策马向高览冲来。 “大言不惭!且放马过来!”高览一声冷笑,也是一马当先,抡着大斧迎上徐晃。 “咚!”的一声巨响,高览和徐晃的两柄大斧撞在了一起,在火星四射之余,两人心中都暗赞了一声:“好功夫,好膂力!” 表面上看是旗鼓相当难分伯仲。其实而言,徐晃已占上风。高览是全力施为,而徐晃只用六七成力气。当然,两个对阵的家伙都不知道,高览以为徐晃和自己一样全力全开,有点遇到好对手要狠狠打一场的小兴奋。 而徐晃也以为高览和自己一样留有余力,就愈加谨慎起来,到底是客场作战,徐晃可不敢大意,己身安危事小,几千将士更是他顾忌所在。 正因为如此,高览发了疯似的一斧又一斧劈来,徐晃从容应对,两员勇将,两柄大斧,打得好不热闹。 正在两人对砍得热闹时,右营寨火起,高览部节节败退。这让砍得正欢的高览有一丝分神,在劈出一斧后,勒马后退数步。 “这是怎么回事?”高览眉头紧锁地问身后的一众亲卫。大有不说个所以然就要劈死几个。 “将,将军,右营寨没了,火势已经蔓延至主营寨。”亲卫长有点结巴地说:“敌军勇猛,我部抵挡不住。” “你们不会上啊!”高览这时忘了亲卫本部是保护自己这个主将,而是恶狠狠地说:“还不快去扑灭火焰和杀退敌军?” “可是!”亲卫长有点为难地说了半句,还有半句没说的是:“我们杀敌灭火,谁来保护将军你呢?” 这会儿功夫,徐晃既没进攻,也没开口,就那么提斧勒马冷眼旁观着。徐晃这次袭营的目标就是捣毁敌人辛苦建立的营寨,至于斩将杀敌倒在其次。 再说徐晃与高览交战这么久,也知高览不是容易就可以斩杀的。战略目的已达,徐晃已经心生退意。见好就收,才是一员良将必备的素质,徐晃无疑是良将。 “高览,今天未分胜负,我们下次两军对阵打过。”徐晃想到撤退,就交待着场面话说:“你且去灭火救营寨,我先去也!” “你!”高览这时也无再战之心,天知道万一辛苦建立的营寨没了,袁绍会不会恼羞成怒,前帐后帐一起算。高览抬斧指着徐晃,狠狠地啐了一口,领着亲卫向主寨方向而去。 “撤!”徐晃不以为意,高叫一声,身后的亲卫令旗一招,全军随徐晃徐徐有序地退出了已烧得不成样的右边营寨。 徐晃部完成了既定的战略目标,而黄忠部就超额完成了战略目标。黄忠部不仅仅烧毁了左边营寨,还顺手把主营寨烧了一大半。 不是张郃部不抵抗,而是主将张郃被黄忠用明晃晃的大刀架着,一众部下也只好睁着眼看着黄忠部放火烧营寨,除了干着急,似乎什么都不能做。 这也是张郃一心求死,黄忠又不忍心杀之的折中办法。黄忠不杀张郃,这是刘备有过交待的,在争夺冀州之战中,尽量多劝降,能不杀就不杀。 杀又不想杀,降又不投降。黄忠只退而求次之,在捣毁营寨之前不能放你,等目的达成后再放。张郃是命在人家刀下,想不答应都不行。张郃实在没有将颈项向刀仞上撞的勇气。 “将军,徐将军已撤!特命我部也撤。”黄忠的传令兵带来了让黄忠和张郃都松了口气的命令。 “张郃,所有营寨都要重建才行,你自求多福吧!”黄忠扫了眼在火焰中噼里啪啦作响的营寨,撤了大刀,善意地说:“随时欢迎张将军过来统率大戟士。” “撤!”黄忠没管张郃脸上精彩的表情,高叫一声,率部疾驰而去。黄忠部可比徐晃部走得嚣张得多,根本没有防备追击什么,就这么一窝蜂地跑掉了。 “将军,追吗?”张郃的本部亲卫声音有点小地问。 “追?有意义吗?”张郃望着绝尘而去的黄忠部,摇了摇头说:“灭火吧!准备重建营寨。” …… “元伯!” “儁乂!”高览和张郃两个难兄难弟汇兵于一处,彼此叫了一声,开始长吁短叹起来。 “怎么办?好不容易建立的营寨毁于一旦。”高览咬了咬牙槽说:“还好将士们没有什么折损,不然还真不好如何向袁大人交待。” “如果不赶快重建营寨,我们一样无法交差。”张郃脸色漆黑地说:“据探子传报,大军半个月后就会到武强。我们抓紧吧!” “嗯,我去趟武强县城,动员动员。”高览脸上现出一丝狰狞,恶意十足地说:“就凭我们现有的材料根本无法重建营寨。到时没法交差也有个垫背的!” 对此,张郃只能无言地点头附议。溺水的人,连一根毛草也不会放过,何况有一个县城在旁边,此时不用,更待何时?至于失不失民心,对于张郃和高览来说,重要吗? …… “还是汉升大哥厉害!”徐晃收兵后,竖着大拇指说:“想不到大哥将主寨都烧了,这下该张郃和高览头痛了。” 徐晃和黄忠最先的考虑是趁机冲杀一阵,能破坏多少营寨算多少营寨。如今的结果算是喜出望外了。 “那里,全赖公明谋划得当,我们才得此大功也!”黄忠捎了把胡须说:“可惜张郃不肯归降,不然又为主公收得一员良将。” “人各有志,强求不得。”徐晃笑道:“张郃和高览都是良将,若全力一战,与我军胜负难料。不过据我观察,这两人多有私心杂念,断不会为袁绍死战。” “公明言之有理!”黄忠仔细想想,点头道:“两军对阵,最怕人心不齐,有十分力也只能使出三成,又何以言胜?” “现在我才理解主公为何时时把对部队的思想教育放在首位。只有一支万众一心,众志成城的兵马才能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徐晃摇头晃脑地说:“主公真神人也!” 黄忠和徐晃感慨了一会儿,也做着和张郃,高览一样的事,开始安营扎寨。还一样的要建一个可容二十万兵马左在的大营寨,公孙瓒率大军也是在半个月左右会至。 不同的是,一个是毁后重建,准备将武强军民全拉下水。一个是择地新建,自力更生不祸及他人,嗯,祸及敌人不算。一个在武强县城前的西北方,一个在武强县的东南方。两个营寨相距十里地左右。 半个月左在,张郃和高览在全武强县城军民的帮助下,于原址上重建了差不多规模的营寨。而在武强城外荒地上多了无数新坟。只能说乱世之中那有不死人的。 徐晃和黄忠也在距十里左右的东南方建立了同样的规模的营寨。当张郃获悉这一消息,心中无比的怨念。 “你要建营寨就说吧,何必来毁我营寨,还用大刀威胁人家。只要你开口,我不但不会袭击,而且还可以帮忙的。”这大概是张郃的怨念,自然不会宣之于口。 两边营寨刚刚建好,袁绍和公孙瓒在差不多的时间内率大军而至。两军正式对阵于武强,袁绍军十五万左右,公孙瓒军十二万左右。 袁绍和公孙瓒又不约而同地彼此下了战书,约三日后于两寨中间决一死战。没说的,双方都痛快地答应了。 在此其间发生了一个小插曲,就是有武强县官员将张郃和高览告到了袁绍处,其罪是强征强暴,劳民伤财,还致无数军民死于非命。 袁绍当即召过张郃和高览问询,对,就是问询而不是问责。张郃和高览直认不讳,还大义凛然地说:“为了击败公孙瓒,为了袁大人打胜仗,以后还会如此!” “好!做得好!”袁绍大手一挥,对张郃和高览再次放过。 袁绍放过张郃和高览,还把告状之人怒斥一通。袁绍从来不把一众小民放在眼中,奴役你们,奴役你们应该感到荣幸。 () 第429章 ,长安来人 袁绍与公孙瓒对峙双武之地月余,不分胜负,早有人报知长安的董卓。董卓召过李儒相商。 李儒自虎牢关一战后,就已经对董卓失去了信心。就是从洛阳迁都长安后,也只是将各个关隘要害处安排好,其他事不管不问。 其实对天下局势,李儒比董卓更明析,就是公孙瓒,刘备,曹操,袁绍争夺冀州,李儒也是无比清楚。 董卓相召的原因,李儒本就先知道,对董卓相问,有点敷衍地说:“袁绍与公孙瓒,亦当今豪杰。现于冀州双武之地厮杀,难分胜负,都是骑虎难下之势,宜假天子之诏,差人往而和解之。二人必感相国之德,必顺大师矣。” 公孙瓒和袁绍是什么人?李儒心中明白得很。别说董卓假借天子诏书和解,就是出兵帮其打败对手,他们一样要砍董卓。李儒之所以这样建议,不是敷衍又是什么? “善!就依文优之见。”董卓拍着肥肚大腹笑道:“不知派谁为使可行?” “太傅马日磾,太仆赵岐可胜任。”李儒微低着头说:“事不宜迟,即刻可赍诏前去。” 即日,太傅马日磾和太仆赵岐带着一队人马,奉诏前往冀州双武之地调解袁绍和公孙瓒之间的争斗。 “军师,贾大人求见。”李儒刚回府不久,门外亲卫就进来禀报。 “请,快请!”李儒一听禀报,连声说:“算了,算了,还是我去正门迎一下吧!” “你这个老毒物,不在陕西辅助牛将军,怎么跑到长安来了?”李儒小跑来到大门口,一手挽着贾大人贾诩,一边笑道:“文和,别来无恙呀!” 贾诩,字文和,凉州姑臧人。东汉末年至三国初年著名谋士,军事战略家,曹魏开国功臣。 贾诩原为董卓部将,董卓死后,献计李傕,郭汜反攻长安。李傕等人失败后,辗转成为张绣的谋士。张绣曾用他的计策两次打败曹操,官渡之战前他劝张绣归降曹操。 官渡之战时,贾诩力主与袁绍决战。赤壁之战前,认为应安抚百姓而不应劳师动众讨江东,曹操不听,结果受到严重的挫败。曹操与关中联军相持渭南时,贾诩献离间计瓦解马超,韩遂,使得曹操一举平定关中。 在曹操继承人的确定上,贾诩以袁绍,刘表为例。暗示曹操不可废长立幼,从而暗助了曹丕成为世子。 黄初元年,曹丕称帝,拜其为太尉,封魏寿乡侯。曹丕曾问贾诩应先灭蜀还是吴,贾诩建议应先治理好国家再动武,曹丕不听,果然征吴无功而返。 黄初四年,贾诩去世,享年七十七岁,谥曰肃侯。尊其为魏晋八君子之首。贾诩精通兵法,著有《钞孙子兵法》一卷,并为《吴起兵法》校注。 贾诩,人称毒士,奇谋百出,算无遗策。在三国时期,曾侍奉多个不同的主公,其作为被人称为文和乱武。 身在乱世之中,贾诩不仅出计必成,而且能够审时度势懂的进退,可保全家人和己身,堪称三国中真正有大智慧的人之一。 贾诩生于公元147年,现在已经是中年人,再加上其貌不扬,若非李儒深知其人其能,都会以为是个人畜无害的家伙。 说来也奇怪,贾诩除了危及自身,一般都会闭口不言。也正因为如此,身为当今天下顶级智者,却名声不显,甚至董卓也只知道帐下有这么一个叫贾诩的人。也就是说贾诩吃着董卓的俸禄,并没为董卓集团出多少力,类似如客卿的地位。 当然,董卓集团中还有个李儒,对贾诩无比重视。这也是董卓率部入洛阳,李儒让贾诩辅佐牛辅守董卓老家陕西的原因。有贾诩在,李儒无后顾之忧。 “还好,还好!”贾诩带着人畜无害的微笑,点着头说:“文优呀,都进入关中了,陕西就不会有失,我就想入长安养老。这不,刚入长安就来你这里报到。” “养老?还早呢!”李儒大惊小怪地说:“来长安就来长安吧,陕西也确实不那么重要了,没有你盯着也无所谓。不过这天下正乱呢,你还有得忙!” “忙?”贾诩扯了扯眉毛说:“文优你自己都袖手旁观,我忙又有何意义?” “嘘!”李儒左右看了一眼,扯着贾诩走进了府内书房中,让人上过香茶和点心后,屏退左右,将书房关上。 “文和,不是我袖手旁观啊!”李儒痛心疾首地说:“相国大人变了,一门心思寻欢享乐,再无鲸吞天下之心,再无定鼎中原之志,我又如之奈何?” “我也说啊,争夺冀州,众诸侯打得不亦乐乎,正是我们坐山观虎斗收取渔翁之利时,相国大人还派人假天子之诏而和解之。”贾诩笑道:“就算别人看不明白,文优绝对清楚。” “清楚有什么用?”李儒端起香茶饮了一口说:“当时在虎牢关前就可将天下诸侯一网打尽。可是相国大人死活要回关中。坐收渔利也没什么意义了。” “文优,你说句实话,就这么让相国大人自生自灭,让西凉铁骑这天下强兵四分五裂,以至烟消云散!”贾诩目不转睛地盯着李儒说:“你可是他们的军师,他们的主心骨啊!” “天下强兵!”李儒念叨了一句,开始闭目沉思起来,半天才开口道:“文和,你素知我之志向。光有天下强兵并不能达成,我又不能为人主。” “文优之志向我是知之久矣!”贾诩目露精光地说:“说到这,有个问题我一直如梗在喉,不知可否一问?” “问吧!”李儒放下茶杯说:“其实我知道你贾文和想问什么,是不是想问我为何不能为人主是吧?” “然也!”贾诩笑着说:“西凉军及西凉诸将对文优敬若神明,就算没相国大人的命令,文优对他们也是如使己臂。又怎么不能为人主呢?” “有这么几个原因。”李儒组织了一下言词说:“首先,我不适合为人主,这有我个人的脾气性格等原因。为人主必要有过人的气魄和心胸,我没有。其次,我平生所学就是为人查缺补漏,非帝王人主之学。最后,我曾对授业恩师发过毒誓,绝不自立为王而乱世道。” “我明白了!”贾诩表示十分理解地点头,又苦笑道:“你若真不管不问,不知要平添多少冤魂,岂不与你文优平生之志相背!” 贾诩并没有怀疑李儒所说,因为李儒没必要骗他。再说要做一个人主,尤其是一个成功的人主不简单。这个有点玄,绝不是拉起一支兵马就是人主。 三国时期诸侯混战,大浪淘沙之下也只剩曹孙刘三家。势大如公孙瓒,袁绍之流,也只不过如流星过隙。李儒之言还是有道理,也是可信的。 “破而后立,也许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李儒有点高深莫测地说:“汉武可以中兴大汉,万一又横空出一个绝世人物呢!谁又知道呢?且这么着吧!” “破而后立?且这么着吧!”贾诩有点呲牙咧嘴地说:“你军师都这么豁达,就当我这个养老之人什么都没说,也没问过。” “嗯,今天我就宴请你这个养老之人。我们好好喝个痛快!”李儒和贾诩相视大笑,笑声传遍了李儒的府邸。 …… “慢慢吃,在家里吃饭你们急甚?”卢植见刘备两个吃得这么急,和气地道:“小小年纪的,要记住急事不慌乱,才不会犯不该犯之过。” 所谓言传身教不过如是吧。刘备认为这就叫为人师表。自然点头如捣蒜,连连称是。 三个人之后再没说什么,也就很快吃好了。由卢植带着进入了正厅。这里是卢植待客会友的间厅。至于书房和卧室就是重地了,非请勿进。 让刘备很不习惯的一点还是没椅子。这跪坐还真让在后世生活惯了的人不习惯。不过蹲着也似乎不雅。 “刘备和德然呀,你们家大人的意思是让你们来我处求学。我想问的是你们想学什么?”卢植喝着婢女送上的香茶,一边笑眯眯地问。 刘备知道老师的首次考验到了,回答得如何,直接决定以后的学习生涯。 “老师,弟子知您文武双全。您何不因材施教呢?法无定法,然后知法非法!”刘备见小胖子十分紧张,只好硬着头皮说。 “呵呵!好一个因材施教,法无定法。倒是老师落下乘了。”卢植哈哈大笑,放在杯子说:“刘备和刘德然现在就是吾之弟子。什么拜师仪式免了。” “不过,这师母和师兄还是要拜见的!”卢植又意味深长地说。 刘备连忙拉了把一脸懵逼的小胖子,双双拜倒在卢植足前。也不知道叩了多少个头。不过这就算拜师之礼,一切也就妥了。 就在这时,卢府外响起了阵阵马蹄声。卢植闻之笑道:“你们起来吧,是你们师兄公孙瓒公孙伯圭回来了,你们去迎一下。” 当刘备打开府门,只见一个二十几岁的大帅哥,白净的脸上缀着两撇小胡须。整个人雄纠纠气昂昂地从一匹纯白色的马上跃了下来,龙行虎步而来。 “可是公孙师兄?”刘备对这个历史中特别给力的师兄很有好感。不由从心底里高兴地招呼。 这公孙瓒是个纯民族主义者。对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执行得很彻底。公孙瓒对异族的做法是,打服你,打死你,杀死你,杀光你。 历史上巅峰时期让幽州边界外的异族见公孙瓒而避,见白马而逃。 “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天可鉴,白马为证!”这是公孙瓒麾下骑兵白马义从的口号。更是异族的追魂之声。公孙瓒亦是三国中让刘备钦佩的人之一。 《三国演义》中公孙瓒是早期的军阀,也是实力最强的几个之一。如果说他有个得力的谋主和给力的谋士团,与曹操官渡之战就是他公孙瓒。 也就是说这北方没袁绍什么事。当然,也可能没曹操什么事。这些都是刘备在看到公孙瓒的臆想了。 “你是?”公孙瓒一头雾水,自己才走半天好吧?怎么跳出了两个师弟。 “我们是今天才来老师处求学的。”刘备定了定神,收回了飞扬的思绪,伸手作请状让公孙瓒进来。 “哦,两位小师弟叫什么名字?来自那里?”公孙瓒倒是个自来熟,一点儿也不难打交道。 让刘备不解的是这家伙为什么到后期会钻牛角尖,竟然举火自焚。就算实在怼不过袁绍,也可以战略性后退。 也可能公孙瓒那时觉得退无可退,就算死也要死得轰轰烈烈。让人敬佩的一点是,公孙瓒那怕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那几万戍边的部队也没动。对付异族的决心,公孙瓒至死也没变过,不曾动摇过。这算是爱国,爱这片土地,爱这个民族的人物吧。 “师兄,我们来自涿县楼桑村。我叫刘德然。我哥叫刘备。”小胖子在刘备再度走神时,难得地开口了。 “啥?刘备?”公孙瓒一听,重复了一句,定定地看着刘备,眼睛里冒着精光。这与上次刘备看小张飞有得一拼。 “伯圭,咋了,可别吓着师弟。”卢植站在厅前,有点不解地问。 “啊,老师好,没事。”公孙瓒笑了笑说,又招呼着下人把从郡城购回来的东西搬进府内。 一行四人又来到客厅,跪坐好之后,卢植很正式地介绍了一遍。甚至从后堂请来了卢夫人。在一通见礼之后,刘备算正式进入卢府,也开始了学习生活。 “你们两个应该还没有表字吧?”卢植一边饮茶,一边说:“不介意为师为你们提前取表字么?” “固所愿者不敢请也!”刘备自不会拂老师之好意,拱手为礼道。 “刘备,就玄德吧。德才兼备呵呵!”卢植抚须而笑。 “玄德老弟,挺好挺好!”公孙瓒感觉这刘备特对眼,打心眼里喜欢。 “刘德然,就字德华吧。自然而发,富不可言也!”卢植稍一思索,取了让刘备两兄目瞪口呆的表字。 “刘德华,很好很好!”公孙瓒念叨着。 刘备和小胖子刘德然颌首欣然,这也算提前行成人之礼吧。 “老师,弟子知您老对文章歌赋多有考究及自我见解。更不拘泥于前人和形式。今弟子得两首名为诗的文章,还请老师心鉴赏一二。”公孙瓒在两个小师弟取好表字之后,又来了个神转折。 世人都知道大儒卢植博古通今,喜欢钻研儒学经典而不局限于前人界定的章句。这下正中卢植心痒处。 “哦!为师倒愿闻其详。”卢植一副侧耳倾听的样子。 公孙瓒站起身,清了清嗓子吟道:“其一,《张府后院桃花》。人间四月芳菲尽,后院桃花始盛开。长恨春归无处觅。好诗也! () 第430章 ,收兵罢战 “不急,不急!”赵岐一边走,一边扯着长眉毛说:“还是等喝过神仙醉再说吧!” “您老可不地道,我都说了将自己的份额都相送于两位大人。”公孙瓒一边追问,一边作势欲扶赵岐。 “伯圭你就放心吧,临走我肯定会说的。”赵岐还是觉得美酒到手才保险,实在是这美酒留给这老人家的回忆太美好了,都好到怀疑人生。 公孙瓒的招待一点也不比袁绍差,尤其神仙醉一开封,不知将招待的规格提高了多少个档次。 “此酒只应天上有,人间能有几回尝?”赵岐小饮了一口,有点诗性大发地说:“有闻刘玄德曾作《侠客行》,今日才明白是为此神仙醉美酒而作呀!” “太仆太人说得没错,饮了此酒凡人也会变成神仙的。”马日磾亦小饮了一口,啧啧有声地称赞道:“我真是舍不得喝,我要留着带回长安,时时闻闻也好!” “太傅太人,太仆太人,您二老不是戏我么!”公孙瓒举起杯说:“只要二老不醉,今日必过足口腹之欲,另外我各送二老两坛。” 公孙瓒的存货也就五坛,这下拿出四坛来分润,已足见诚意。实在是赵岐这把年纪,公孙瓒都惹不起啊。能用美酒安抚住,还是少折腾点好。 “两坛我却之不恭,这席面上的也用酒壶盛好,还是带回长安慢慢享用。”马日磾目不转睛地盯着刚刚开坛的神仙醉,有如看着一个没着衣衫的绝世美女,不,是绝世珍宝。 “好吧!”公孙瓒招了招手说:“来人,将这坛刚开封的神仙醉一分为二,交给两位大人。” 所有的神仙醉都是用精致的酒坛装着,一坛也就五斤左右。没定价钱,市面上不曾流通,妥妥的有价也无市。就是一般的逍遥醇酿也没外售,只供内部人员享用和逍遥酒楼配套消售。 赵岐心满意足地抱着一壶神仙醉,又小舔了一口杯中酒,唧巴了一下说:“伯圭,你是不知道呀,在长安城里,上至陛下,下至文武百官,别说美酒,就是没饿死都是上苍庇佑。” “董贼安敢如此?”公孙瓒叫来唯一作陪荀彧闻言,顾不得一贯温温有礼的君子之风,声音有点大地嚷了一句。 “安敢?”赵岐斜了一眼荀彧说:“荀家的王佐之才是吧?挺不错的一个孩子。不过你见过的人事太少太少了。当人丧失了伦常底线,就没有什么不敢的。人都能吃人,又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赵岐说完,闭上双目,眼角流出一滴晶莹的泪珠,缓缓地再次开口道:“废帝弑后,当殿剐刮大臣,坐龙椅卧龙床,汉室之威严已被践踏得荡然无存。我活了几近百载,也是不忍目睹,肝肠寸断。” “伯圭,我要你带给刘玄德的话就是,多去长安进供。”赵岐睁开双眼,对公孙瓒道:“别问为什么,刘玄德一听就会明白。” “谢谢太仆老大人,我一定带到。”公孙瓒这时的心情也不好,却也恭敬地点头应之。 “好啦!这些就不多讲,来,我们慢慢品尝这美酒佳肴。”赵岐擦拭了一下眼角,慢慢地端起酒杯小饮了一口,细细地抿下才说:“伯圭,明日就班师回幽州,这冀州四郡国都由你说了算。不过,你得答应我这四郡国永远属汉,这四郡国的人们一定要安居乐业。” “您二老放心,我公孙瓒永是汉臣,更是大汉子民。”公孙瓒举杯,誓言般道:“维护大汉一统,为大汉子民谋福祉,乃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和使命。” “好,好!”赵岐和马日磾目露赞许和欣赏,连声叫好,之后就没再议正事和感怀,而是一心一意饮酒进食。 席毕,赵岐和马日磾带着美酒,率着使团,心满意足地即刻回长安复命。 …… “主公,我们真的将冀州四郡国拱手让给公孙瓒和刘备?”郭图见袁绍真的准备班师回邺城,总以为这一切不太真实。尤其是袁绍连渤海郡也不争了,这真的不科学! “公则呀!人该有自知之明,有多大能力就干多大的事。”袁绍并不气馁地说:“董贼盘据关中,洛阳新定,冀州才入手,我们再和公孙瓒打下去毫无益处,弄不好到手的地盘都会飞走。我们四周就没一个好相与的家伙。不急,等我们巩固稳定后,天下都是我们的!” “主公英明!”郭图至此,不再劝谏,施礼下去准备启程班师回邺城。 袁绍和公孙瓒互通信使握手言和,冀州的清河,河间,中山,渤海四郡国归公孙瓒,冀州的其他地方归袁绍。嗯,这是已有太傅马日磾和太仆赵岐以汉天子献帝之名认证过的。 袁绍留麴义守安平,张郃守常山,高览守钜鹿,以拒公孙瓒和刘备。袁绍自己率一班文臣武将坐镇魏郡邺城,接应各地兼防兖州的曹操。 而公孙瓒也不日班师回幽州,至于中山,清河,河间,渤海四郡一古脑儿扔给师弟刘备。刘备以关羽为主,张辽副之坐镇渤海南皮城,总督冀州四郡国。 其中张飞暂守清河,徐晃守中山,颜良和文丑守河间。黄忠和武安国护着荀彧和甄家人回青州城(即临淄城)。 公孙瓒命所部先回幽州代郡,自己率一队白马义从和黄忠等人一起去青州城。其一是护之,其二是公孙瓒必须与刘备交接一二,最主要的公孙瓒没美酒了。 刘备在快马传讯下,提前就知道公孙瓒和黄忠等人归期。刘备带着典韦和郭嘉出青州城十里相迎。 “玄德,玄德,我没酒了!”刘备等人刚到青州城外十里长亭处,就遥见一片白色波浪,波浪前头正是二货师兄公孙瓒。 “师兄凯旋,自有美酒!”刘备哈哈大笑道:“入青州以来,别的毫无建树,美酒酿了不少,师兄全部打包带走也无妨!” “甚好,甚好!”公孙瓒大手作势,行动流水的白色波浪立即静止不动。公孙瓒翻身下马,一把将长安送过来的诏书扔给刘备道:“玄德,冀州四郡国交给你了!” “谢谢师兄!”刘备挥手接过诏书,顺手递给身后的郭嘉,很正式地向公孙瓒施了一礼道:“我必用心尽力治理冀州四郡国!” “玄德治政我放心!”公孙瓒摇头摆手地说:“我也只是出个头,与袁绍那家伙打生打死的可是你的麾下将士,这是你应得的!再说我们可是兄弟!” “嗯,一辈子的兄弟!”刘备也不矫情地说:“师兄可否在青州城小住几日?让我尽尽地主之谊。” “不了,搬过美酒就走。”公孙瓒笑道:“戍边之责不敢或忘,若非袁绍太过,我都不愿轻离幽州,打内战就没抗胡来得痛快。” “哦,对啦,我会过涿郡时看望下老师,你若有什么书帛口信之类就赶快准备。”公孙瓒抓了把胡茬说:“还有那个老太仆赵岐让我带句话给你,多去长安进供。” “明白了!”刘备稍一思忖,就明白赵岐老人家的意思。公孙瓒也没追问什么,带着白马义从率先向青州城而去。 “文若,汉升,侯霸,辛苦了!”刘备对随后而来的荀彧三人招手道:“快快随我回家。” “侯爷!” “主公!” “大人!”荀彧等三人三个称呼,刘备笑了笑,点头算一并应之。 “这是甄家的车队吧!”刘备看见荀彧等人后面的车队,知道是甄家的车队,却没料到是如此的壮观,这甄家非莫不是送亲,而是搬家? 刘备还真没猜错。这次甄家以送亲为名,还真把大部分家当打包一起而来。就是人数也达千余,车架也是千余,其中最珍贵的自然是甄家大小。 “对,连甄夫人也亲自来了!”荀彧一边对刘备说,一边扯过郭嘉道:“奉孝你就别装死了,这一车队都是为你而来,还不来迎迎甄夫人!” “我也说奉孝为什么这么安静!”刘备也伸手与荀彧一左一右架着郭嘉向车队而去。 “那里!我不是在研究诏书么!”郭嘉脸色一红,还满嘴跑着火车:“这传国玉玺之印明显是陈旧的,可见传国玉玺就是董贼分化关东众诸侯的诱饵。” 刘备和荀彧分别白了郭嘉一眼,满眼都是还用你说,你还是老实见丈母娘的意思。郭嘉立刻闭嘴,挣脱了两人的挟持,整理了一下衣衫,准备迎接未知的夫人一家子。 “岂敢岂敢!”车队中第一架大马车帘子动了一动,甄夫人张氏携带着洋娃娃一般的甄宓款款下车,向刘备等人福了福道:“甄张氏拜见刘侯爷!” 张氏三十如许,本身姿色上佳,加上生活富裕无忧保养得当,绝对可称得美艳如云。尤其在女人成熟透顶的年岁,一颦一笑,举手投足间,莫不是风情万种,引人入胜。 刘备见到张氏,才明白为什么其女甄姜和眼前这个洋娃娃般的洛神这么聪慧美丽,这都是遗传基因的强大无比。 更让刘备有点浮想联翩的是,刘备在后世曾追过一本写三国的网络,其中居然将眼前这个张氏配给了刘备。虽然说有点乱点鸳鸯谱,但是也不让人反感。 “侯爷,侯爷!”荀彧见刘备半天没回礼也回话,连双目的焦点都不在对方身上,反而有点空洞走神,不由碰了碰刘备,低声叫唤着。 荀彧当然不知道刘备已经神回到千年之后,更知道刘备不会为美色所惑。张氏是美,还入不得荀彧之眼,更不可能让如今权势显赫的青州牧刘备失礼。荀彧知道刘备又习惯性走神了。 “夫人勿须多礼,还请回车驾,我们一起入城。”刘备微微一笑道:“刚才见夫人身边的小家伙有点感慨,失礼了。” “你就是逍遥侯爷?”洋娃娃审视着刘备,皱了皱可爱的小琼鼻说:“大姐姐将你夸得天上少有,世间全无,可真是言过其实了。除了架势外,还真没什么特别之处!” 张氏闻言,就欲训斥小女儿,却被刘备打着眼色制止住,刘备走向前,蹲下身,甄宓倒一点也不怕生地嘟着小嘴儿说:“大姐姐还说你会写诗,曾还了首《赠甄家大小姐》。” “嗯,没错!”刘备双手扶着小甄宓的细腰说:“我还知道你大姐姐有个小妹妹叫甄宓,生得鬼精鬼精的。难道就是你!” “咯咯!不就是。”甄宓咯咯一笑,精致的小脸蛋如春花绽放,带着笑声说:“我要考考你,你得现在就为我吟首《赠甄家小小姐》。” “没问题,不过宓儿你得先背诵一下《赠甄家大小姐》给我听。”刘备抱起甄宓,大手一挥,率先向青州城而回。 小甄宓既不反感刘备对自己的呢称,也不反对随刘备而走。真让人不得不叹一声人小鬼精,知道谁是正主,又该听谁的。 张氏眼神有点莫名,愣了一下神,轻摇螓首微皱蛾眉,又笑了笑,无声地返身回了车架。 最高兴的莫过于郭嘉,因小甄宓这个绝世小精灵,而免于尴尬。只是不知另外车架中有一双美目就没离过他。应该说姻缘天定,无人介绍下,美目的主人也知道郭嘉是正主。 “琼环俟丰价。窈窕不自鬻。有美峨眉子。惠音清且淑。修姱协姝丽。华颜婉如玉。”被刘备抱上马的甄宓,小嘴轻张,声情并茂的诵起刘备曾写给甄姜的诗。 “小宓儿记得真好,诵读得更好!”刘备夸了一句,有点不经大脑地说:“以前遇见过一个小姐姐,也如宓儿你这般年龄时,一样聪敏漂亮。” 刘备见到甄宓,就不由自主想起刚见到蔡琰时。都是一样一样的让人惊艳,让人猝不及防。似乎人间的灵气都集于一身,让人视若珍宝。 “这个小姐姐肯定已经住进你的心房了,不然你不会如此念念不忘。”甄宓语出惊人地说:“宓儿也定会你念念不忘的!” 刘备瞪目结舌接不上话,一边的典韦,荀彧,郭嘉掩嘴偷笑。刘备瞪了一眼,一手覆面地说:“宓儿,我为你吟诗吧!” 刘备迅速转移话题,甄宓拍着小双叫好,也没再纠结刚才不是她这小小年龄讨论的问题。别说小甄宓转移注意力,连荀彧等人也侧耳倾听。 刘备高速转动大脑,打开记忆库,从中选择合适赞美小甄宓的诗句。还别说,一时之间还真找不到应情应景的。 () 第431章 ,诗情画意 “袁绍所代表的势力就决定了袁绍将会是劲敌。”荀彧正色地说:“可以说袁绍背后的势力占了当今天下绝太部分的力量。而侯爷所选择的道路,注定会与他们为敌。与天下最大势力为敌,不是劲敌又是什么?” “文若是说士族世家门阀这些垄断天下土地,知识,人口的势力。”公孙瓒点头附议道:“没错,玄德是想打破垄断,给天下人一个相对公平公正的大氛围。这条路难走,弄不好就身死道消,不过,我会随玄德走到底,虽九死而无悔!” “我等一样,愿为主公伟业死战!”黄忠,徐晃,颜良毫不迟疑地说着意思差不多的话。这样誓言般言语他们不是第一次说,更不是随口而说,而是成了一种使命,或生命中的一部分。 “说来也好笑,我本身就是世家士族的一员。对方阵营中还有家兄荀谌。”荀彧笑如春风般道:“可是我也心甘情愿为侯爷之事业奉献毕生所有。就让我们万众一心,随侯爷打造出一个繁华盛世!” …… 袁绍率兵回到营寨后,一改头痛如裂的痛苦状,眼巴巴站在营寨等着候着,这让一直担心受怕的郭图如蚊子没了脑袋,很是迷糊。 “主公呀,你不是头痛么?”郭图忍不住小心地问:“那个逃逸了的董军医曾言,主公绝不可轻易动怒,不然会落下头痛之顽疾。” “公则,谢谢你!”袁绍微笑道:“兵法的最高境界就是连自己也骗,让自己也相信自己所要达到的效果。明白吗?不知公孙瓒这厮是否会上当进兵么?” “主公英明也!”一直以当世尖顶智者自诩的郭图惊出了一身冷汗,原来袁绍之是装病诈公孙瓒。最少郭图是深信不疑的,自然会反省一二,也免不了赞叹一句。 别说郭图,就是荀彧也被骗到了,好在荀彧稳重,明知有伏兵就是不追赶。反倒是二货师兄公孙瓒,凭直觉就说袁绍装病。所以说有时候直觉比智谋更灵敏和可怕。 “等公孙瓒损兵折将之后再说我英明吧!”袁绍依然远眺,目不转睛地说:“今天我可是大失颜面,输人又输阵,不捞点回来就真亏啦!” 郭图一听,没有接话。据郭图的观察,公孙瓒部进退有序,排兵布阵毫无破绽可言。别说不会挥兵追赶,就是追杀而来,胜负也两说。应该说郭图其人一般,其智绝对在线。 “诶!白装病了,只落得让人笑话的结果。”袁绍远远看见了高字旗号,不由叹息了一声。埋伏在前面的高览都返回,自然说明没有追兵了。 又是三天后,袁绍和公孙瓒再次相约于武强县县城门口对阵,这次没有约定,彼此还是各率兵马三万,不多不少。 “公孙瓒!前日让你侥幸胜了一阵,今天我们打过。”袁绍意气风发地驾马出阵,遥指公孙瓒说:“今天我们还是斗将,明天再斗兵斗阵,如何?” “斗将斗兵斗阵都无所谓!”公孙瓒亦策马出阵,摇着马鞭说:“可是你袁绍还要点脸皮么?装病也就不说,凭什么说我侥幸胜一阵,难道一定要将你麾下大将一刀两段才算不侥幸?你还有点人性,对部下有点怜悯爱惜之心么?” “有谁去斩了公孙瓒这牙尖嘴利的贼子?”袁绍回首本阵,扫了眼麾下如云的众将,咬牙绝齿地说:“胜一阵赏千金,斩一将赏万金!” 袁绍从来信奉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袁绍的麾下也确实战将成百上千。本以金口一开,众将必然勇跃出战,不料一时间之鸦雀无声,这可真把袁绍气个不轻。 袁绍却忽略了一点,人性都是趋吉避凶的。麾下将领是不少,太多都是练气成罡的修为,而且他们都不蠢。张郃算是其中的佼佼者,都被对方锤得这么惨,谁又愿意上去送人头。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袁绍有点气急败坏地说:“我要你们何用?不出战是吧?你们以后都不用出战了!” 就在袁绍气急败坏之时,有人及时挺身而出,正是淳于琼也。淳于琼是当年与袁绍和曹操一起被任命为西园八校尉之一的右校尉。当时八校尉为蹇硕,袁绍,鲍鸿,曹操,赵融,冯芳,夏牟。 淳于琼字仲简,颍川人,在讨董会盟后就跟随了袁绍,深得袁绍信任和器重。淳于琼武艺和统兵都不错,基本上与高览和张郃一个档次。 袁绍一看是淳于琼,欣然道:“有仲简出战,必有所获!来,我为你擂鼓助威!” 淳于琼点点头,抬刀策马冲到两军阵前大叫:“我乃淳于琼,谁敢与我一战!” “淳于琼乃沙场宿将,不如就由我战之!”公孙瓒有点技痒地准备亲自上场战淳于琼。公孙瓒是认识淳于琼的,也知道对方与自己半斤八两。 “将军乃主帅,岂可轻动!”荀彧皱了皱眉头说:“还是由徐将军去战淳于琼吧!” “喏!”徐晃应诺,提斧冲出本阵,一边策马一边高叫:“淳于琼,我徐晃来战你!” “来得好!”淳于琼一边答话,一边举刀便向冲过来的徐晃砍去。一柄大刀带着凛冽的劲风,端是武艺不凡。 淳于琼也是练气成罡的巅峰修为,最重要的是临战经验丰富。当年镇压黄巾起义就打过不少仗。在历史中能与高览和张郃齐名自有其过人的本领。 那怕在罗老大笔下被抹黑丑化,但是能让袁绍将粮仓的守卫重任相托,除了关系近,其武艺和统兵能力也肯定好。 修为已达内气外放的徐晃就不敢掉以轻心,小心地举斧相迎,刀斧相交,彼此都心中一沉。 徐晃惊叹于淳于琼果然不愧是成名已久的沙场宿将,招式精妙刁钻,气力也浑厚。而淳于琼更是讶异,徐晃年纪不大,修为却不俗。 一个小心,一个谨慎,刀来斧往相交了三十个回合。彼此都不见有败势,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两边的战鼓都擂得震天响。 “淳于琼果然不愧是当年西园八校尉之一。老到的临战经验弥补了修为的差距。”黄忠抚须道:“公明明显有点放不开手脚。还是经历战事太少啊!” “公明生性谨慎,无论阵前对战还领兵作战。”荀彧笑道:“公明是大将之才并非冲锋陷阵的猛将,这很正常。” “军师是早考虑了这点才让公明出阵的?”黄忠叹道:“军师真是用心良苦也!” “没错,大将之才也要历练,淳于琼这个沙场宿将就是个不错的对象。”荀彧没有否认地说:“此一战下来,公明应该获益非浅。” 徐晃领兵作战,从来是末虑胜先虑败,一旦作战开始后,就会全力以赴。与敌将阵前单挑也一样,不慌不忙,以力破巧,逮住机会,也会砍死对方。 “仲简不错,威风不减当年。”袁绍对上场的淳于琼非常满意地说:“还是这么生猛和好胜,战后少不了赏赐几坛美酒。” “主公,仲简将军虽猛,却不可赏赐美酒。”袁绍一边的郭图道:“常有听闻仲简将军一旦饮酒就会醉,醉后诸事不理人事不省,易误军机也!” 郭图此乃金玉良言也,甚至说出了淳于琼因酒而兵败身死的宿命。历史中淳于琼奉袁绍将令守卫乌巢粮仓,就是因醉酒而被曹操引兵袭击了乌巢,一把火烧了乌巢的粮草。 淳于琼也被活捉,还被割下了鼻子。曹操捉到淳于琼后,念及旧情和其才,欲招降之,却因为叛徒许攸的一句话,淳于琼身死。 许攸这句话的意思是,淳于琼被割了鼻子,就算投降过来也会计恨曹操的。曹操一想也对,就把淳于琼给咔嚓了。 还有另一种说法,就是曹操袭击乌巢得胜后,将割了鼻子的淳于琼放回袁绍处,回归的淳于琼被袁绍怒而斩之。 不管淳于琼死于谁手,归根结底都是因好酒贪杯而起。郭图之谏真可谓一针见血之言。 “公则,想我麾下战将无数,却唯有仲简敢战,不重赏又怎么激发士气。”袁绍略显无奈地说:“于仲简而言,无美酒不欢也!” 郭图之谏没错,袁绍之言也有理。淳于琼挺身而出,自然该奖励,奖励什么?自然是淳于琼最爱的杯中之物。而淳于琼饮酒又毫无节制,岂能不误事,这就是个无解的死循环。 场外众人众说纷纭,而场上两人却感受不尽相同。淳于琼在三十几个回合后,已经力有不逮,修为境界的差距摆在这里,经验技巧到底只能弥补一时,时间一久,自然就相经见拙。 徐晃则是越战越勇,大斧更是得心应手,招式也显得游仞有余。徐晃平时就与黄忠,典韦等高手切蹉,缺的不是武功招式,也不是勇气,需要的只是消化吸收。 徐晃在与淳于琼对战中,已经将该溶汇的都领会了,该掌握的也都心中有数。正如荀彧所言,徐晃在此一战中所获良多。 “淳于将军,小心啦!”徐晃觉得差不多了,气势全开,整个人有如一柄开山利斧。徐晃准备首次使出自己的大招,不过还是提醒了一句对手。 “来吧!有什么绝招尽管使来!”淳于琼心中叫苦不迭,却也硬气应道。心中暗道:“这内气外放境界竟有源源不绝之气力和不可思议之暴发力么!” 淳于琼身为沙场宿将,岂有不识货之理。见一直稳打稳扎的徐晃突然变得锋芒毕露,其气势让淳于琼胆战心惊。不过输人不输阵,要淳于琼不战而逃也是不可能的,也只好硬着头皮应道。 点绛唇·蹴罢秋千 【作者】李清照【朝代】宋代 蹴罢秋千,起来慵整纤纤手。露浓花瘦,薄汗轻衣透。 见客入来,袜刬金钗溜。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 译文注释 荡罢秋千起身,懒得揉搓细嫩的手。在她身旁,瘦瘦的花枝上挂着晶莹的露珠,她身上的涔涔香汗渗透着薄薄的罗衣。 突然进来一位客人,她慌得顾不上穿鞋,只穿着袜子抽身就走,连头上的金钗也滑落下来。她含羞跑开,倚靠门回头看,又闻了一阵青梅的花香。 赏析 李清照的《点绛唇》描写的是一个天真烂漫而又情窦初开的贵族少女形象。表现了词人李清照对爱情的强烈追求和对自由的渴望。 词的上阕描绘了一个身躯娇小、额间鬓角还挂着汗珠、轻衣透出香汗刚下秋千的如花少女天真活泼、累态可掬的娇美形象。“蹴”本意为踩、踏,“赋罢秋千”,就是刚荡完秋千。“慵”,懒、困倦意,“慵整”,懒得收拾。刚荡完秋千,两只手又是土又是泥,而懒得去洗一洗,就这么悠哉、怡然地在花园中游逛。这种不拘小节的举动,只有天真烂漫、未被礼法束缚的少女才做得出。这里对人物的描画是多么真切、自然,又是多么细腻、生动啊。“露浓花瘦”,打秋千时已玩到了忘乎所以,等歇下来,才感觉到花园里是这么美:正是早春天气,远远近近、高高低低、形形色色的蓊卉正含苞待放;仔细看,朵朵娇艳的花蕾上还凝聚着颗颗圆滚滚的露珠,在清晨的阳光下晶莹闪烁,幻出迷人的色彩。这样的景,衬托出主人公欣喜、兴奋的心情,流露出词人对大自然的赞叹。“花瘦”,即含苞未放之花,它又暗示了主人公的少女身份。这一句既写景又喻人,双关用得妥贴、自然、巧妙。“薄汗轻衣透”,主人公出汗,说明打秋千时的投入,以致汗出,而且不觉。这又纯然是一个少女所为。主人公毕竟是官宦人家女子,因而只是“薄汗”,而非“汗滴禾下土”之农夫汗。这里的描画十分细致,且恰到好处。“轻衣透”紧承“露浓”,“露浓”表明天气尚嫌凉。主人公玩的时候全然不觉,歇下来,加之出了汗,才觉凉意袭人,故而有“轻衣透”之感。 下阕词人转过笔锋,使静谧的词境风吹浪起,写少女忽然发现有人来了,她自然而然地、匆匆忙忙地连鞋子也顾不上穿,光着袜子,害羞地朝屋里跑去,头上的金钗也滑落了。这也就活脱脱刻画出一个大户人家少女形象的另一面来:在封建礼教束缚下不得不遵守所谓“礼”的心理与行动。但她害羞地跑到门边,却没有照常理立刻躲进屋里去,而是“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倚门”,在于以门为掩护,似露不露,“犹抱琵琶半遮面”,这才好回首一看;看,又不敢正眼看,还要装作赏花闻香,而眼中余光却早落在那人身上。“倚”、“回”、“嗅”三个动作,就像电影中的特写镜头一样,不仅如画般折摄出主人公的动作、神情、姿态,而且准确地描绘出主人公既爱恋又羞涩、既欣喜又紧张、既兴奋又恐惧的微妙心理活动。把一个情窦初开,又受着封建礼法约束的少女的复杂情感,十分清楚而委婉、真切而自然,细腻而生动地展现在读者面前。 () 第432章 ,孙策出兵 徐晃在刘备帐下武将这小圈子里,武艺修为不是最高的,却绝对是攻守并重的高手之一。何况徐晃出采的是武艺和军事能力并驾齐驱,这就真的难得。 就目前而言,也只有关羽比徐晃略胜一筹。就是张飞和赵云也只能说武艺修为更高,军事方便还真差了那么点。至于说黄忠,典韦,华雄,颜良,文丑等人就不说了。 徐晃攻守兼备,大斧耍得斧斧生威,就别高览和淳于琼有多郁闷了。高览见淳于琼帮上忙,拼命舞了几斧,再次招呼一声淳于琼,双双披头散发地败退回本阵。 徐晃笑了笑,也没逞口舌之能,亦收斧策马回到了己方阵营。或者说徐晃并无致淳于琼和高览于死地之心,不然刚才交手时就可以劈死这两个家伙。 “公明,辛苦了,且休歇之!”公孙瓒对徐晃点点头,转头大声嚷嚷:“袁本初,还要接着单挑吗?不,以二对一也行!怎么样?” “TNND!”袁绍暗啐了一句,才大声回道:“单打独斗,匹夫之勇罢了!公孙伯圭,有本事我们斗兵!” “斗兵就斗兵,你划出道来,我接着就是!”公孙瓒自然不肯示弱地说:“不过斗兵之后,我们再斗阵如何?” “行!”袁绍胸有成竹地说:“我们各出三千将士,不论步骑,战场上见真章!” 袁绍所倚仗的正是麴义及其所统率的三千大戟士。袁绍可是当过三河五校所组成兵马的校尉,不说统兵治军能力如何,最少这眼力还行。袁绍见识过麴义的大戟士,深知乃步卒中的超级精锐。 “好!”公孙瓒一样自信满满地应了下来。回头就低声问荀彧:“文若,可有什么应对之策?” “袁盟主肯定是派出三千重步卒大戟士,我们可以出白马义从或铁骑。就算不能胜,也不会败。”荀彧想也没想地说:“我军白马义从应该没有三千,那只有让华将军率三千铁骑出战了。” 公孙瓒麾下的白马义从都由严刚率领在中山作战。公孙瓒也就几百白马义从亲卫。倒了华雄率领着五万原西凉铁骑。 “大戟士?”一边的华雄闻言道:“不可能比温侯麾下的陷阵营更精锐的步卒了吧?如果说西凉铁骑是矛,那么陷阵营就是盾。矛与盾,攻与守,我都不知道矛盾之间的比拼会是个什么结果?” “相同人数,西凉铁骑会败或两败俱伤。上次子龙说过陷阵营,是温侯的亲卫,是顶级精锐。好在兵力不上千,倒不足为虑。”荀彧解释道说:“在大军团决战中,一支千人不到的顶级军团不能决定或左右战局,有无数种方式方法剿灭之。” “而大戟士我们所知不多,只知道是重装步卒,善守善攻。不过可以肯定一点,大戟士行动不便,绝对快不起来。”荀彧智珠在握地说:“故以铁骑敌之,铁骑只需游而击之,那怕铁骑在骑兵中也不快,可是大戟士也只有干瞪眼的份。” 西凉铁骑在骑兵中处战斗力前列,缺点是腿短。诸如并州狼骑,幽州白马义从都以快著称。还是那句话,速度,防御,战斗力三者不可兼得。 当然,达到快要登顶的飞熊军或登顶成为军魂军团,这一切都不是问题。如神速白马,在绝对速度下,一刀足以砍死前方任何敌人。 还有一种情况,退无可退,避无可避,无可选择的绝境下,任何精锐兵马都只有尽力拼死一战之时。这支精锐兵马要不登顶,要不团灭。 就如历史中的白马义从在地形限制下,失去了速度的优势,被大戟士团灭了。又如飞熊军,在董卓身后,也随之灰飞烟灭。一支天下顶级的精锐军团没泛起浪花就随风而逝,从来是让人唏嘘不已的憾事。 “文若,怎么我觉得你和奉孝一样不厚道呢?不过,我喜欢,就要气死袁绍那个伪君子!”公孙瓒嘻嘻一笑,说起冷笑话。 “兵者,诡道也!”荀彧回了公孙瓒一句,又严肃地交待着华雄:“华将军,大戟士能名震冀州,能得袁盟主重用倚仗,必有其厉害之处,对阵之时多加小心。你和将士们的安危远比胜利更重要!” “喏!”华雄恭敬而满怀感激地应诺,下去选精兵强将,准备给大戟士一个好看。 华雄从来对自己麾下的将士信心十足。还真不相信有骑兵克制不了的步卒。这天底下还真有和陷阵营一样的攻守都顶尖的军团。 因为华雄知道,其实陷阵营是骑兵来的。不过是装备过重,又无这么多好马,陷阵营才沦落为步兵。并州飞将吕布的亲卫队可能是步卒么?莫非做梦! 荀彧见华雄下去,似笑非笑地问徐晃:“公明,听汉升说你练兵和治军都有一套。那么如何才能练就一支精兵呢?” “回军师,我认为要练就一支精兵,必军纪严明,功过赏罚分明。”徐晃言简意赅地恭敬回道。 “公明不错!”荀彧满意地说:“军纪严明,功过赏罚分明。说起来很容易,要做到却是千难万难。这世上就没有绝对的公平公正。” “主公曾说过,我们只能创造相对的公平公正。有太多先天和后天的优势非人力可改变。”徐晃有点感慨万千地说:“而我能做的,就是身先士卒,以身作则。” “嗯!”荀彧欣然地点头道:“一支真正的精兵从来不缺一战的勇气,那怕明知不敌,也有出刀挺枪的精神。一支真正的精兵会知道为何而战,虽马革裹尸,也勇往无前。” “谢谢军师!”徐晃肃然地对荀彧行了一礼,并敬服地说:“我明白,我必会为主公训练出一支真正的精锐之师。” 另一边的袁绍也正调兵遣将,袁绍认真地问麴义:“宜德,可有把握?公孙瓒那厮肯定会派白马义从或西凉铁骑。据我所知,步兵从来受制于骑兵。” “主公,世事无绝对,只要骑兵敢进攻,我会让世人知道步兵一样可以克制骑兵!”麴义斩金截铁地说:“倘若骑兵只是远程攻击,我也就只能保证不胜不负。” “如此甚好!”袁绍豪情大发地说:“宜德你好好打,我们异日还要征战天下。” “喏!”麴义两眼冒着熊熊战火地恭声应诺,转身下去整军备战。 …… 当刘备和小胖子刘德然走进家门之时,族叔刘元起已经端坐于堂前,桌子上放了几样事物。有一封书信,有一族谱,有一样古式刀币。 小胖子刘德然一见父亲就消失得无踪无影。刘元起也不以为意,咳嗽了一下,正色地说:“备儿,这里有几样东西,去卢植公处带上。” 刘备恭敬地向前,刘元起小心地介绍着桌上几样事物。果然,桌上三样东西都不简单。可以说是决定了刘备以后的人生。 其一是族谱,上面清楚明白地记载着刘备这一族的来龙去脉。所谓修谱或族谱就是把一家上至宗祖,下到玄孙皆记录在案。有此族谱,能证明刘备确实刘氏宗亲,皇家血脉无疑。 历史上对刘备是否正宗的汉室宗亲,说法不一。可要知道这一身份可是刘备征战四方的无形资本。也是聚拢人才的不二法门。汉有四百余年,早深入人心,何况汉以盛而亡。 刘元起自意识不到这族谱之于刘备的重要性。可是有穿越身份的刘备知道呀。有了这个身份证,再没人唤贩席卖屦之语,自己得少走多少弯路。也许再也不必做刘跑跑,更不必四处去哭哭泣泣。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 其二是刘元起手书一封,不外介绍下刘备何许人,请卢植公收为弟子云云。这不外是刘备进入阶之通行证。 其三是一枚秦时古刀币。刘元起只道当面交予卢植公即可。其中的原因或说法倒没有点明。 刘备知道这是花去了天大的人情。钱财好还,人情难偿。尤其对于没落的旁族来讲,人情用尽了,接下来的日子愈发艰难。而对于刘备而言,族叔之盛情还真无以为报。 刘备肃然地接过这身份证,通行证及信物,并没有慷慨陈词,只是认真地向族叔施了个大礼。心中默念:“面包会有的,有我刘备一口吃,必保德然不饿。” “然儿是你弟弟,我知他资质平庸,日后还望备儿照拂一二。这次我意让他与你一同求学。三天之后起程吧!”刘元起又交待了几句,最后才让刘备自由离去。 “好的,侄儿就先行告退了。”刘备拱手作揖而退。 “等下,备儿,记得去郡城里置一套行头,到卢植公处也妥当点。”刘元起从腰间钱袋里掏出一贯钱交予刘备。 刘备倒没推辞,也没难为情,干净利索地接下了。再次施礼而退。 “这野小子有什么好?值得你如此帮扶提携?你真信当年那游方术士之言?”在刘备刚离开,刘元起家的母老虎从后堂走出,满脸不豫地抱怨开了。 “妇道人家!懂什么!”刘元起知道自家婆娘只是头发长见识短,舍不得这些钱财罢了。也便不为甚怒,叱喝一声了事。 “备哥哥挺好的,娘亲您就别说啦!”小胖子刘德然忽又冒了出来,身为刘备铁粉,自然为之辩护。 “好,好,爷俩一个样,我就坐等日后会有什么报答!”刘德然母亲扭着日见肥胖的身躯,哼哼唧唧地回后堂去了。 “然儿,这回你刘备哥哥去求学,你也一同前往,除了学习本领外,彼此也有个照应。”刘元起横了眼自家孩子,不无宠爱地说:“你现在过去,跟婶娘说陪你备哥哥去趟郡城。” “去郡城干啥呢?”小胖子刘德然有点懵懵地问:“去郡城可得……” 刘元起见孩子手作捏钱状,气不打一处来。却又从腰间钱袋中摸出一些钱。 刘德然用胖乎乎的小手抓住钱,飞也一般奔向刘备家而去。 小胖子刘德然自小就对钱特别敏感。也就是有商人的特质。只可惜在这汉未,商人的地位十分低下,基本上为权贵之依附。或者说世家榨草民的工具。 小胖子刘德然来到刘备家,三言两语就说清楚了怎么回事。加上刘备早就和母亲禀明了求学之事。两小兄弟很快出门去郡城。 从涿县到涿郡城可有一段距离。两家大人能放心两个小子而去也算心够大的了。也许是古代孩子早当家,总之两兄弟上路了。 这回出门是全新小刘备的出门首秀。嗯,才穿个把时辰又能怎么着?差不多什么都是首次。 出门后刘备觉得一切都新鲜新奇。嗯,空气比后世更新鲜,环境比后世更好更安静。其实是废话,汉末多少人?几千万,一亿不到。后世多少人?十三亿往上。 就拿涿县来讲,还不如后世一个发达点的乡镇。基本上与后世一个大点的村落差不多。至于说涿郡城,刘备还没到,不知道有后世一个小县城大么? “备哥哥,你瞅啥呢?我们这里你又不是不熟悉!”小胖子刘德然十分不解,这自家几里之地又有什么好看的。 “这个你就不懂了吧,我们三天后就要离开这里,也不知几年后才会回来,我必须把这里记下,记在心中。”刘备自然不会说不熟悉了,于是唬弄小胖子道:“这就叫心中有天地,一切了然于胸。” “啊!”小胖子刘德然发现这些有点玄乎,不过不明觉厉有木有?不明白的才厉害。 两兄弟不再言语,一路疾驰向涿郡而去。值得一说的是,从涿县至涿郡城一路,都没一条象样的道路。别说如后世般的水泥路,连石板路也没有。只有一条凸凹不平的黄泥路,若一下雨,天知道该如何行走。 不过时在三四月,正是草长莺飞的季节,随之又是阳光明媚,让人不自觉忘记了路不好,路难行。要想富先修路在这里成了一种奢求。或者说这时代和这时代的人根本没这个概念和意识。 眼界高度决定成就,并不是谁都站在光阴巨人的臂膀上俯视审察这一切。就算是穿越者也不尽会成功,决定成功的因素太多。 就拿王莽这家伙来讲,他绝对是个穿越众,可惜他不懂温水煮青蛙的道理,结果把自个儿坑了,没干过位面之子的汉武帝刘秀。 在这汉末,世家世族世士就代表着天下。刘家是最大世家,袁杨家次之,陈荀司马家再次之。然后关东关西中原。 () 第433章 ,刘表应对 徐晃在刘备帐下武将这小圈子里,武艺修为不是最高的,却绝对是攻守并重的高手之一。何况徐晃出采的是武艺和军事能力并驾齐驱,这就真的难得。 就目前而言,也只有关羽比徐晃略胜一筹。就是张飞和赵云也只能说武艺修为更高,军事方便还真差了那么点。至于说黄忠,典韦,华雄,颜良,文丑等人就不说了。 徐晃攻守兼备,大斧耍得斧斧生威,就别高览和淳于琼有多郁闷了。高览见淳于琼帮上忙,拼命舞了几斧,再次招呼一声淳于琼,双双披头散发地败退回本阵。 徐晃笑了笑,也没逞口舌之能,亦收斧策马回到了己方阵营。或者说徐晃并无致淳于琼和高览于死地之心,不然刚才交手时就可以劈死这两个家伙。 “公明,辛苦了,且休歇之!”公孙瓒对徐晃点点头,转头大声嚷嚷:“袁本初,还要接着单挑吗?不,以二对一也行!怎么样?” “TNND!”袁绍暗啐了一句,才大声回道:“单打独斗,匹夫之勇罢了!公孙伯圭,有本事我们斗兵!” 让人心寒的是,袁绍对败阵而归的高览和淳于琼连一句安慰暖心的话都没有。就别说什么奖励赏赐了。袁绍甚至认为两将披头散发大失颜面,心中无比气脑,不责罚已是宽宏大量。至于淳于琼和高览,打输了,也就没什么好说的,皆默然地回归本阵。 “斗兵就斗兵,你划出道来,我接着就是!”公孙瓒自然不肯示弱地说:“不过斗兵之后,我们再斗阵如何?” “行!”袁绍胸有成竹地说:“我们各出三千将士,不论步骑,战场上见真章!” 袁绍所倚仗的正是麴义及其所统率的三千先登死士。袁绍可是当过三河五校所组成兵马的校尉,不说统兵治军能力如何,最少这眼力还行。袁绍见识过麴义的先登死士,深知乃步卒中的超级精锐。 “好!”公孙瓒一样自信满满地应了下来。回头就低声问荀彧:“文若,可有什么应对之策?” “袁盟主肯定是派出三千重步卒先登死士,我们可以出白马义从或铁骑。就算不能胜,也不会败。”荀彧想也没想地说:“我军白马义从应该没有三千,那只有让华将军率三千铁骑出战了。” 公孙瓒麾下的白马义从都由严刚率领在中山作战。公孙瓒也就几百白马义从亲卫。倒了华雄率领着五万原西凉铁骑。 “先登死士?”一边的华雄闻言道:“不可能比温侯麾下的陷阵营更精锐的步卒了吧?如果说西凉铁骑是矛,那么陷阵营就是盾。矛与盾,攻与守,我都不知道矛盾之间的比拼会是个什么结果?” “相同人数,西凉铁骑会败或两败俱伤。上次子龙说过陷阵营,是温侯的亲卫,是顶级精锐。好在兵力不上千,倒不足为虑。”荀彧解释道说:“在大军团决战中,一支千人不到的顶级军团不能决定或左右战局,有无数种方式方法剿灭之。” “而先登死士我们所知不多,只知道是重装步卒,善守善攻。不过可以肯定一点,先登死士行动不便,绝对快不起来。”荀彧智珠在握地说:“故以铁骑敌之,铁骑只需游而击之,那怕铁骑在骑兵中也不快,可是先登死士也只有干瞪眼的份。” 西凉铁骑在骑兵中处战斗力前列,缺点是腿短。诸如并州狼骑,幽州白马义从都以快著称。还是那句话,速度,防御,战斗力三者不可兼得。 当然,达到快要登顶的飞熊军或登顶成为军魂军团,这一切都不是问题。如神速白马,在绝对速度下,一刀足以砍死前方任何敌人。 还有一种情况,退无可退,避无可避,无可选择的绝境下,任何精锐兵马都只有尽力拼死一战之时。这支精锐兵马要不登顶,要不团灭。 就如历史中的白马义从在地形限制下,失去了速度的优势,被先登死士给团灭了。又如飞熊军,在董卓身后,也随之灰飞烟灭。一支天下顶级的精锐军团没泛起浪花就随风而逝,从来是让人唏嘘不已的憾事。 “文若,怎么我觉得你和奉孝一样不厚道呢?不过,我喜欢,就要气死袁绍那个伪君子!”公孙瓒嘻嘻一笑,说起冷笑话。 “兵者,诡道也!”荀彧回了公孙瓒一句,又严肃地交待着华雄:“华将军,先登死士能名震冀州,能得袁盟主重用倚仗,必有其厉害之处,对阵之时多加小心。你和将士们的安危远比胜利更重要!” “喏!”华雄恭敬而满怀感激地应诺,下去选精兵强将,准备给大戟士一个好看。 华雄从来对自己麾下的将士信心十足。还真不相信有骑兵克制不了的步卒。这天底下还真有和陷阵营一样的攻守都顶尖的步卒军团。 因为华雄知道,其实陷阵营是骑兵来的。不过是装备过重,又无这么多好马,陷阵营才沦落为步兵。并州飞将吕布的亲卫队可能是步卒么?莫非做梦! 荀彧见华雄下去,似笑非笑地问徐晃:“公明,听汉升说你练兵和治军都有一套。那么如何才能练就一支精兵呢?” “回军师,我认为要练就一支精兵,必军纪严明,功过赏罚分明。”徐晃言简意赅地恭敬回道。 “公明不错!”荀彧满意地说:“军纪严明,功过赏罚分明。说起来很容易,要做到却是千难万难。这世上就没有绝对的公平公正。” “主公曾说过,我们只能创造相对的公平公正。有太多先天和后天的优势非人力可改变。”徐晃有点感慨万千地说:“而我能做的,就是身先士卒,以身作则。” “嗯!”荀彧欣然地点头道:“一支真正的精兵从来不缺一战的勇气,那怕明知不敌,也有出刀挺枪的精神。一支真正的精兵会知道为何而战,虽马革裹尸,也勇往无前。” “谢谢军师!”徐晃肃然地对荀彧行了一礼,并敬服地说:“我明白,我必会为主公训练出一支真正的精锐之师。” 另一边的袁绍也正调兵遣将,袁绍认真地问麴义:“宜德,可有把握?公孙瓒那厮肯定会派白马义从或西凉铁骑。据我所知,步兵从来受制于骑兵。” “主公,世事无绝对,只要骑兵敢进攻,我会让世人知道步兵一样可以克制骑兵!”麴义斩金截铁地说:“倘若骑兵只是远程攻击,我也就只能保证不胜不负。” “如此甚好!”袁绍豪情大发地说:“宜德你带着先登营健儿好好打,我们异日还要一起齐肩征战天下。” “喏!”麴义两眼冒着熊熊战火地恭声应诺,转身下去整军备战。 …… 在让人心胸激荡的战鼓声中,公孙瓒和袁绍各自派出了自家的三千精锐将士,于两军阵前列阵以待。袁绍一方正是大将麴义率领着以先登死士为主的三千兵马。公孙瓒一方就是华雄率三千西凉铁骑。 三千西凉铁骑排成矢锋阵,这已是久经战事的西凉铁骑,在准备冲锋杀敌时的一种本能阵势。而阵势的箭头正是持刀跃马的华雄本人。 麴义所率的先登死士正好相反,摆的是防御阵型的半圆阵。外边是重盾兵,之后是长枪兵,阵中央是持枪傲立的麴义。一攻一守泾渭分明,矛与盾的碰撞即将开始。 “冲!”在三通战鼓之后,华雄举刀大喝一声,身先士卒地率领三千西凉铁骑以锐不可当的气势,对先登营发起了首次冲锋。 “杀!”西凉铁骑排着整齐的队形,杀声震天地附合着,动起来的铁骑震动着大地,让两军都动容不已。 首次面对动若奔雷的西凉铁骑,素以悍不畏死冲锋在前的先登死士也躁动不安起来。这让麴义面沉如水,心中升起了一丝不安,开口大叫:“妄动者斩!” 麴义向来军纪严明,说杀就杀,根本不讲情面。麴义一开口,先登营片刻就安静了下来。谁都知道乱只会死得更惨,但是要真正做到不乱不慌何其难,麴义厉害也! “射!”华雄见对方面对己军的威压很快调整过,心头也是一紧,更多的是敬佩,不过还是在接近先登营时,有条不紊地下令西凉铁骑射箭。 在常人认为难度大的骑射,对于西凉铁骑来说,一样有如矢锋阵般的是一种本能。随着华雄令下,三千支箭矢应声而出,如一片乌云般罩向先登营。 “举盾!”麴义十分镇定地应对着。先登营的将士们整齐而统一地举起了坚盾,整个先登营有如一只巨大的铁乌龟。 “嘭嘭嘭!”一阵乱响,西凉铁骑所射出的箭矢纷纷被先登营的坚盾弹开。西凉铁骑的第一轮射击无以建功,并没有对先登死士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当然,彼此都是试探性的攻击。华雄没希望一轮箭矢就摞倒对手,麴义也不会天真地认为西凉铁骑一通箭雨了事。甫一交锋,双方都无比谨慎起来,都知对手不弱。 “再射!”随着铁骑冲得更近,华雄再次下令以箭矢射击。“咻咻咻!”声中,无数箭矢先后向先登营激射而去。 “举盾,缓慢旋转!”麴义沉着地下达着命今。麴义知道两支兵马距离越近,箭矢的攻击和伤害程度都会提高,这对于守势的先登营很不利。 旋转确实更能规避箭雨所带来的伤害,可是距离太近,还有不少箭矢射入了先登死士的盾牌之内。在西凉铁骑的第二轮箭矢的打击下,先登死士不可避免地出现了伤亡。 不多,伤亡在二位数之内。却给了华雄无限的希望,也带给了麴义一丝阴影。如果说利用箭矢的远程打击能打败或消灭先登死士,那么华雄不介意将准备的三壶利箭一口气射出。当然,这是不可能的! 一直对先登营盾阵自信的麴义,万万没料到在近距离箭矢打击下出现了防守漏洞。麴义不由有点烦躁起来,寻思着先登营以后要加强防御能力和远程打击能力。 先登死士除了重甲,还配有坚盾和长矛等长兵器,同样也配有弓箭。不过面对骑兵,就像西凉铁骑,基本上做不到一边防守一边射箭。何况西凉铁骑动起来,可以对一般箭矢无视。 如果硬要说,就没有任何一支兵团在战场上是绝对无敌。真正的大战,在战场上有无数兵种,兵种相互克制。只有兵种之间配合好才是取胜之道。 真正无敌的是人,而不是任何兵种,也不是装备。就是一支军魂军团,在战场上没用好,也会被团灭的。 也就是说麴义的烦躁是完全没必要的,一旦战争开启,只要主帅不蠢,都会有另外的兵种军团配合或保护先登营协同作战。 先登,就是冲锋在前的意思。先登死士就是悍不畏死,冲锋在前,还攻无不克战之而胜的军团。麴义此时有点舍本逐末的思维误区。 “再射!”华雄率队冲到了先登死士阵前,并没有冲动,而是将西凉铁骑一分为二,如洪流遇上礁石,向两边冲去。一边冲,一边向先登死士开始了第三轮射击。 西凉铁骑的第三轮射击,让烦躁的麴义反倒镇定下来。那怕第三轮箭雨又造成了先登死士两位数的伤亡,但是在麴义的承受范围内。要败先登死士,西凉铁骑非踏阵不可。 想到此,麴义沉稳地下着各种防御的命令。西凉铁骑在射出三轮箭羽之后,也是在四周游走,并没有再射箭。 “文若,先登死士果然名不虚传,防守起来坚不可摧。”场外的公孙瓒对敌手也是十分赞叹道:“面对动起来的西凉铁骑也是惊而不乱。尤其是主将麴义,真有大将之风。” “将军,先登死士最擅长的不是防守,而是进攻!袁盟主这是不得已而为之!”荀彧眉间有丝凝重地说:“不论先登死士,还是其主将麴义,都是劲敌!” “嗯!不知文若对先登死士和西凉铁骑之间,这场矛与盾的对撞如何看?”公孙瓒又想起刘备曾经提过的话题,甚至在脑海中考虑万一白马义从不得不与先登死士决一死战,该怎么战斗。 “将军,如此小规模的对战,无论胜负都没有意义。”荀彧看着两军阵前正在彼此试探的战斗说:“真正决战,有无数兵种,先登死士不会如此被动挨打,西凉铁骑也不可能这样悠闲射击。” “退无可退的白马义从遇上先登死士,结局会如何?”公孙瓒忍不住将心中念头对荀彧道:“会不会不胜则死?” () 第434章 ,孙策之勇 历史上公孙瓒与袁绍争北方之主,决战于界桥。当时界桥的地形地势与双武之地一样,限制了骑兵的发挥。 公孙瓒麾下的白马义从对上了袁绍麾下的先登死士。白马义从的主将是严刚,先登死士的主将是麴义。白马义从和先登死士的胜负,也决定公孙瓒和袁绍的命运。 其结果自不用说,白马义从团灭,主将严刚身死。以致公孙瓒失去争北方霸主的机会,退守易京,继而引火自焚,彻底退出了历史舞台。 荀彧自然不知道,听公孙瓒这么问,思忖了一下才说:“胜机很渺茫。白马义从可是轻骑兵,为什么去对上重甲步兵?” 公孙瓒笑了笑说:“有时候战场不是选择的,更不是我们能决定的。甚至战场上会发生什么,有太多我们不能预料。这也是玄德曾告诫我的,白马义从在不利的战场上不要对上重装步卒。我一直不知如何破?” “除非提前规避这种战况的发生。”荀彧这下毫不迟疑地说:“不然败多胜少,甚至全军覆灭!” “兵力更多都没用?”公孙瓒有点小郁闷地说:“兑子有用吗?” “除非兵力达到一比十以上,就是一比五也是败多胜少。”荀彧苦笑了一下说:“一旦兵种之间形成克制,一打五是正常战果。” 荀彧有若亲眼目睹,历史上的界桥之战中,白马义从就是以五比一的兵力打先登死士,而被先登死士团灭之。地形地势加兵种克制,就是这么不讲道理的残酷。 “不行!文若,你一定得想个破解之法。”公孙瓒一听,开始耍赖道:“玄德也一直没说怎么破,只说不要陷入那种境地。可是万一呢?” 荀彧面对赫赫有名的白马将军耍赖,也是又惊又喜,还有一丝苦恼地说:“方法有一个,就是找个靠谱的随军参谋军师。如果有了军师,也陷入这种不利的战局,将军可以选将军师问斩,以祭枉死的将士。” “好!好方法!”公孙瓒翻着白眼说:“这找个靠谱的军师就有劳文若了!不行,我求玄德把文若你要过来帮忙。” “还可以这样?”荀彧苦笑不得地说:“搬石头砸自己的脚,我也是活该。好吧,我尽力。” 公孙瓒见荀彧答应,这才放下心中巨石,悠哉悠哉地观战。惹得荀彧摇头不已,已转动大脑,为公孙瓒物色军师人选。 “公则,情形不妙呀!”另一边的袁绍也是十分紧张地对身旁的郭图说:“敌军主动,我军处于被动,这可如何是好?” “主公勿忧,虽说先登营擅攻,但是也擅守。”郭图成竹在胸地说:“要败先登,敌军必踏阵才行。一旦短兵相接,我相信先登不败。” “不败?要胜才行呀!”袁绍转头看了眼麾下众将,摇着头说:“我们斗将输得够狼狈了,我不想斗兵还输。” “呃!”郭图无言以对,想中却在叨叨:“西凉铁骑多么凶残,能不败已经上天之眷顾了,还想取胜?我是没办法。” 就在双方大佬吱歪之时,华雄已决定马踏先登营。对于华雄而言,上了场,不与先登死士交交手是不可能的。至于说将士折损,打仗那有不死人的! “儿郎们,跟我冲!”华雄策马扬刀,高叫一声,率先向先登死士的阵中冲去。华雄算是典型的勇战派,从来是跟我冲,而不是给我冲。 “嘭!”的一声,华雄的大刀砍在先登死士的坚盾上,大刀上巨大的力量连人带盾逼退数步。华雄趁势冲进了先登死士的阵中。 “呔!”华雄冲入阵中,丝毫不敢太意,全力全开,刀砍刀挑,凭着内气外放的修为,连破数面坚盾,连杀了数个先登死士。 华雄的神勇给了身后跟随的将士无限的信心和力量。将是兵胆,主将都奋勇拼杀,将士们又何惜拼搏一战!西凉铁骑纷纷向阵中四面八方冲去。 然而,现实有那么一点残酷,西凉铁骑虽勇,却不是每个将士都有华雄的实力。就算打破一面坚盾,挑杀一名先登死士,西凉骑兵也不断地被坚盾后面的长枪长矛挑下马。 杀戳从西凉铁骑踏阵就开始了,残肢断臂,血肉横飞。西凉铁骑和先登死士的战损持平。从兵种上而言,骑兵算是输了。从气势上而言,西凉铁骑并没有输。 “竖盾,出枪!”当两兵相接,麴义就放空了大脑,甚至不顾双方将士的生或死,机械而冷静地指挥着先登将士。 华雄一马当先,也不知踏碎了多少坚盾,又挑飞了几个先登死士,可就是凿不穿先登死士的阵营,反而前方越来越多盾牌和长枪。而后方跟随的将士越来越少。 “华将军,你和将士们的安危远比胜利更重要!”杀得性起的华雄突然记得军师荀彧交待的这句话。这让华雄头脑为之一清,不由回头扫了一眼。 华雄这才发现许多跟随自己多年的将士都已经倒在冲锋的路上。这不是华雄想要的!华雄大刀一摆,掉转马头,大叫一声:“撤!” “堵!”麴义见华雄要撤,令旗一摆,先登死士不顾一切合阵型,要将华雄及已入阵的西凉骑兵围起来。 华雄从冲阵到准备撤退,不过是在几个呼吸之间。三千西凉铁骑仅仅进阵了一千出头,就在这几个呼吸之间,西凉铁骑已倒下五百左右。而先登死士就死了六百出头。 “开!”华雄冲在前头,一股冷冽的气势透体而出,大刀扬起,一柄由刀气形成的巨大刀仞,带着无坚不摧的气势砍向前方先登死士的盾阵! “哗啦哗啦!”一阵乱响,在华雄全力全开的一刀之下,盾阵直接被了一个大缺口,缺口之中先登死士伏尸数十具。 “随我冲出去!”华雄有些精疲力尽,不过还是备起余勇率部向缺口冲去。华雄算是经历死劫后第一次发大招,明显比以前更具威力和杀伤力,不过所耗甚多。 “放箭!”麴义见华雄一招至斯,也不敢赌华雄还能不能再砍出如此大招,为了减少战损,下令放箭。 先登死士反应迅速,盾牌后即时射出无数箭矢,然而让所有人跌破眼镜一幕出现了。箭矢不但没有对奔驰的西凉铁骑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反而让西凉铁骑跑起来更快。 先登死士的一通箭雨下来,华雄率着西凉铁骑已冲出阵外。在麴义还没反应过来时,所有西凉铁骑也回了一通箭雨,造成了先登死士三位数的伤亡。 “射!将所有箭矢射完为止!”华雄冲出阵外,脸色铁青地下着命令。 华雄是气急败坏呀!自进兵冀州以来,刘备和公孙瓒麾下就没有那一支兵马阵亡过三位数以上。这下斗兵就折损了五百余铁骑,华雄跳马自杀的心都有。 将所有箭矢射完,除了刚出阵时杀伤了不少先登死士,之后的所有箭矢基本无效。华雄也在射完箭后率部回归本阵。 “将军,军师!我输了!”华雄有点垂头丧气地向公孙瓒和荀彧请罪道:“还请责罚!” “华将军辛苦了,打得很好,让我们知道了重装步卒的可怕!”公孙瓒大手一挥说:“胜败乃兵家常事,何况你也没输,只多算是胜负各半的平局。” “子健不需自责,打仗就会死人,适者生存这是战场法则。”荀彧知道华雄自责什么,开解道:“你若不踏阵,以后会死更多将士。还有,记得妥善安排阵亡将士们及其眷属。” 在华雄退兵之后,麴义也引兵徐徐而退,同时将战死的先登将士一并带走,只留下阵亡的西凉骑兵。在这矛与盾的碰撞中,除了只受箭伤的没死,其余什么伤害的都死透了。 摔下马的骑兵活不了,倒了地的先登死士也活不成。短兵相接就是如此残酷和无情。双方有许多将士甚至被马踩得面目全非,若非有腰牌,连亲爹妈都认不出来。 当然,在乱世之中当兵的瓜娃子,有许多都是孤家寡人一个。真的战死了,在刘备麾下还能入英灵殿享受香火,在别的诸侯名下,连姓名都不一定能留下,一把火烧了或一堆战友埋在一起。 “主公,我输了!”麴义来到袁绍面前,傲气全无地主动承认战败。 “宜德辛苦了,且下去休息。”袁绍不悲不喜地说:“以步兵对骑兵,我们没有输!” “谢主公,未将造退!”麴义行了一礼,下去安抚自家将士去了。 两军各自打扫好战场,袁绍和公孙瓒不约而同地策马而去,缓缓来到两军阵前,彼此对视着,却都不开口。 “袁本初,斗将斗兵,我们胜负各半,斗阵也就算了,不如我们决战吧!”公孙瓒首先开口道:“这样小打小闹都有意思,一决上下高低生死更加痛快。” “公孙伯圭,你既然这么想死,那么我们三天后在此决一死战!”袁绍有点不耐烦地说:“各凭手段,各安天命。” “好!三天后,不见不散,不死不休!”公孙瓒说完,掉转马头,干净利落地率兵而去。 刚回到营寨,荀彧就扯着公孙瓒召聚众将议事。公孙瓒虽然说比较二,但是对荀彧是无比的信任,自然二话没说就击鼓升帐。 “文若有话说。”公孙瓒待众将来齐后,直言不讳地说:“嗯,我也和大家一样,不知道军师要干什么?” 公孙瓒的话让帐下众人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公孙瓒身为主帅,也算二得可以,还二得直接。其实这正对武将们的胃口,如华雄和颜良,他们认为猜来猜去或料事如神都不是人干的事。 嗯,那是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的军师们所干的事。军师是人?军师就不是人。 荀彧也是强忍着笑意说:“如我所料不差,今晚袁军必会来劫营。所以,我召聚大家来议议该如何办才好!” 众将你看看我,我瞧瞧你,都是一脸懵逼状。最后还是二货公孙瓒开口道:“文若,刚在两军阵前我和袁本初不是当众约好,三日后决战么?这伪君子会出尔反尔?” “将军你都说袁盟主不厚道,再说打仗,只要打赢了,手段重要么?所计谋策略,不都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么?”荀彧笑了笑说:“就算袁盟主没想到,其帐下的谋臣会建议的。” “想想还真有道理,袁绍为了权益,连韩馥都能逼死,在约定之前突然袭击就很正常了。”公孙瓒点头道:“我们都认为这三天内不会妄动刀兵,果然是出其不意也。没说的,文若你安排吧,我们听令行事即可。” 身为主帅的公孙瓒都这么说,众将更是附议。荀彧在众人无异议之下,仔细地开始调兵遣将。一场奇袭和反奇袭的战斗即将打响。 自然没有荀彧所料,以荀谌为首的几个谋士,不约而同地建议袁绍当晚劫公孙瓒部的营寨。袁绍也欣然应之,同样调兵遣得,分数路奇袭公孙瓒部。 入夜三更时分,正是人们熟睡之时,从正门来劫营的淳于琼率兵三万已摸到了公孙瓒部的营寨大门外,还很顺利地潜入了大营之中。 “不好!中计了。”淳于琼一刀枭首一名守营将士,入手一轻才发现是稻草人,不由亡魂大冒,掉转马头就要撤退。 就在这时,营寨四周升起无数火把,将劫营的淳于琼部三万人团团围住,闪着寒光的箭矢正齐齐瞄准。只待一声令下,就万箭齐发。 公孙瓒铠甲鲜明地越众而去,挥槊指着淳于琼道:“仲简将军,我等候你多时矣!识相点投降吧,不然箭下无情!” 淳于琼那里会答话,大刀一扬,带着本部亲卫向寨门冲去。公孙瓒无语,铁槊一挥,顿时万箭齐发,淳于琼及数百亲卫立刻被射成了刺猬。 “此时不投降,更待何时?”华雄在荀彧的示意下,运气高叫,整个营寨内外的将士们听得清楚明白。 “咣咣咣当当当!”一片,在主将淳于琼成了刺猬后,所部齐齐扔了兵器投降。从进营到投降不过一个呼吸之间,战斗就结束了。袁绍所派的主力就被解决。 在另一条小路上,奉命从左侧袭击公孙瓒营寨的张郃,率着三万兵马走在半路上就遇到了麻烦。被早奉荀彧将令的徐晃伏击了。 还好张郃比较谨慎,没有轻敌冒进,在丢了几百士卒的尸体后,率部狼狈后撤。徐晃也只是阻敌于此,并没有追击。才让张郃有惊无险地跑了。 奉命从右侧小路奇袭的高览部没有这么好的运气,被黄忠伏击后,还被黄忠衔尾追杀了近五里。高览部三万人只剩一万人撤了回去。高览部除了阵亡数千,有万余被黄忠部给俘虏过去。 () 第435章 ,连战连捷 小甄宓半天也没听到刘备动静,不由侧起小俏脸说:“侯爷哥哥,你不是天生奇才么,怎么为我吟首诗这就么费劲?” “侯爷哥哥?”刘备被小甄宓说得晃过神来,扯了扯嘴角说:“这个叫法挺新颖,不过无形中拉低了辈份。” “辈份高有什么好?”小甄宓嘟着小嘴说:“那有小辈们自由快乐无忧无虑。呐,你可别转移话题好吧!” “好吧,被你打败啦!还是为小宓儿吟首诗吧!”刘备张口吟道:“八岁偷照镜,长眉已能画。十岁去踏青,芙蓉作裙衩。十二学弹筝,银甲不曾卸。十四藏六亲,悬知犹未嫁。十五泣春风,背面秋千下。” “就叫《赠甄家小小姐》吧!”刘备想了许久,都没有合适给这个年龄的甄宓的诗词。至于说什么《洛神赋》,还是算了吧,写给现在的蔡琰还差不多。 这首诗是唐代大诗人李商隐的无题《八岁偷照镜》。李商隐是刘备在后世个人最喜欢的诗人之一。而这首诗却不是很爱,当时也只是觉得将一个女孩子的成长描写得活灵活现,才记下这首诗。 一个女孩子,八岁之前不算,从八岁起,小姑娘就会喜欢偷偷地照镜子,已经能把自己的眉毛画成长眉。 到了十岁时,就会到野外踏青,想象着把荷花做自己的衣裙。十二岁时开始学弹筝,套在手指上的银甲一直就没脱下来。 十四岁左右时,要刻意回避见到男性,连最亲的人也不能见。这时她可能在猜想何时出嫁吧? 十五岁左右时,会偶尔在春风中哭泣,怕春天的消逝。她也会背对着秋千,莫名地多愁善感。 啧!多么传神,又多么地富有诗情画意,将一个女孩子的成长描会得有如亲见证明其成长。刘备不敢保证小甄宓一定会喜欢。 “八岁偷照境?本小小姐有这么早熟?”小甄宓娇嗔地说:“不过写得好,姐姐们不就是这样长大的。” “我这样吟诵一遍,你能知道是什么字,又是什么意思?”刘备对小甄宓的淡定表示怀疑,难不成小甄宓和蔡琰小时候一样,聪慧得让人绝望。 “差不多吧,就算有些差别,诗中之意我还是明白的。”甄宓点着小脑袋说:“进城后你为我书写下来,你教我不就行了。” “好吧!进城后我请小宓儿吃好吃的!”刘备抚摸了一下小甄宓的发角,哄小孩一样给颗糖。 “咯咯!好啊好哦!”小甄宓到底还小,一听有好听的,抚着小手掌咯咯笑了起来,一行人向青州城而去。 公孙瓒将兵马安置在城外,带着几个亲卫就找到刘备说:“玄德,我什么都不要,你只要把逍遥醇酿,尤其是神仙醉,给我百把坛就算了。” 刘备本想为小甄宓将《赠甄家小小姐》书写出来,闻二货师兄公孙瓒如此说,不由一乐道:“师兄,你知道一垃逍遥醇酿,特别神仙醉需要多少工艺和粮食么?如今青州百废待兴,要解决兵马和民众的吃饭问题都老大难。” 刘备入青州以来,并没有大刀阔斧改变什么,主要是一入青州就对冀州用兵。刘备不敢因为自己在青州有举动而导致争夺冀州有什么闪失。 刘备也在等赵云和荀攸回音,一旦不能顺利接收褚燕部数百万黄巾军,别说治理青州,要平定青州都不容易。 因此刘备在青州一边等争夺冀州之战的结果,一边等赵云和荀攸一行的结果,一边暗地里了解青州各地方势力和民生民情。当然,也确实在酿酒。 逍遥醇酿总共三百坛左右,其中神仙醉才二十坛。除了粮食不足,生产规模也小。公孙瓒一口气要百把坛,真是强人所难也。 “好吧!玄德你看着给,反正我是不能断酒的。”公孙瓒耷拉着脑袋说:“回到幽州,有客讨酒,我都不知该怎么办!” “这样吧,恶来陪师兄你去酒窖中,多少给我留点。”刘备何尝不知师兄的大恩,就冀州四郡也不是百把坛酒能等价的。 “典兄弟,咱们走起!”公孙瓒欢喜雀跃,招呼着典韦,就要洗劫刘备的存酒,临出门时道:“赶快把要写的书信准备好,拉了酒我就走。” “嗯!我就写。”刘备应了一声,在公孙瓒走后,就提笔写了三封信。一封是给坐镇渔阳的田丰,一封是给坐镇涿郡的老师卢植,蔡邕,郑玄三位大佬的,一封是给蔡琰的。 前两封信刘备一笔而就,唯有给蔡琰这封,刘备几度落笔,又几次停顿。最后就写了一首词在上面。 当刘备将信写好,公孙瓒就来辞行,这家伙有了美酒连饭都不吃,实在让刘备有点无语。至于公孙瓒到底拉了多少酒,刘备也懒得问。 公孙瓒洒脱地挥一挥手,只带走三封书信和一批酒。刘备和郭嘉,荀彧,典韦四人一直将公孙瓒送出青州城十里。 时间流逝,历史的巨轮转到了公元184年。公元184年春,幽州,涿县楼桑村后山。 “十年,十年啊!”刘备站在楼桑村后山的竹林中,在典父的坟墓前祭奠着。 “公子,没有十年吧?”典韦耳朵极灵,刘备的呢喃他也听到,勾着手指说:“父亲才迁四年多点。” 刘备看了眼二米左右的雄壮典韦,笑了笑说:“是公子记错啦,呵呵!” 典韦自然不知道刘备嘀咕的是穿越十年了,刘备自然也无法解释,只好笑笑以对。弹指十年,人生若梦。 这几年变化最大的是人丁的增加。蔡琰的小妹和小弟相继出世,乐得蔡邕合不拢口。典韦的儿子也刚生不久,蔡邕为其取名典满。 黄忠的夫人倒没有怀孕的迹象,也不知具体是谁的原因。好在黄叙身体调养得还好,黄彩蝶也日见漂亮。 刘母最近在刘备耳边唠叨得最多的就是,那家闺女贤淑,那家闺女漂亮。其意是希望刘备娶上一个,好传宗接代延续香火什么。 在汉代来讲,女子十六岁及笄,就可以嫁人生子。逾时未嫁者,还得加税赋。男子到了二十岁,有条件的都有正妻,甚至还有妾室。刘母的叨叨也就正常。 而对于一个有后世观念的穿越众,二十岁急什么?至于说娶个十五六岁的未成年少女,妥妥的犯罪感!于是刘备口里应着,死活不见行动。 如果说经过媒人介绍,或为了家族利益,找一个素未谋面的人结合。就算再漂亮,就算男人常用下半身思考,刘备过不了自己这关。 两个人在一起生活,感情是基础。也许有人会说,先结婚再谈恋爱。这叫扯淡!不如说日久生情,这情叫亲情。没有感情基础的结合不需要,最少目前刘备是这样认为。 队伍的扩大,最明显的是护卫队人数的增加。从最初的三百零五名,增至如今的一千多号人马。还有许多没入护卫队,就安排进作坊或酒楼做事。 作坊也扩建增加了,酒楼也遍布涿郡及相邻地区,可以肯定没有出幽州。 刘备下属队伍中,最让人啧啧称奇的有不少胡族女人。嗯,没有男人,无论大小。这是二货师兄的俘虏,都送到涿县给刘备换美酒等物资。 二货师兄公孙瓒答应换俘已经是美酒的诱惑。其限度也是不杀异族的女人,异族男的不论老中小统统砍之!对此,刘备也无以为劝。 与这些异族女人一起来的还有马匹牛羊。其中没有白马,不过已经让刘备喜出望外了。就算不能全部饲养,也能加强大伙的伙食,增强营养。 铁锅和刀具已经被弄了出来,在小范围内应用。猪油是必须的,豆油还没开发。佐料没办法,全大汉都没辣椒,只有少量的胡椒。味精?那是什么! 就算不具备后世繁杂的菜系,五花八门的味道。刘备指导下烹饪出来的饭菜,也让小伙伴们惊呼好吃! 正因为如此,在刘备势力范围内,连厨房都是重地。闲杂人等不可能入内。更别说作坊了。有黄忠和典韦守护,连南华和左慈等仙人都不敢擅自偷窥。 不过这美酒还是时不时会莫名失踪几坛。刘备当作不知道,黄忠和典韦倒是忿忿不平,却也无可奈何。不可能不眠不休地守着不是! 所有超出这时代的改变仅限于刘备这个小围子的人知道,带来的便利也仅由他们享用。对于刘备什么都知道,小伙伴们已经麻木了。就算现在刘备生个孩子下来,他们也不会吃惊。 局限了刘备发挥的还是地盘。应该说刘备带来的改变和影响,对于整个大汉来说是微不足道,根本可以忽略不计。 历史的惯性是十分强大的,天下大势一如历史的走向。并没有因为刘备的穿越而有什么不同。 各种灾难依然如期而至,不是大旱,就是洪涝,要不蝗虫肆虐,偶尔还有暴发的瘟疫。天下遮民生活日益苦困,而地主强豪只知拼命兼并土地,私收家奴,组建私兵。 当朝不思体恤民生民情,只知纵情享乐。就算有少数智者或能臣,也只能干着急,发不出声音,更不展不开手脚。 两个阶级过着两种截然不同的生活。连朝堂之上的宦官集团和士族集团的争斗也达到了某个临界点。只需一丝火花,“砰!”的一声,将发生足以将许多人炸得尸骨无存的爆炸! “公子记错了?”典韦搔着后脑勺,十分不相信地问。在典韦的认知中,公子刘备是全能的,不可能错! 典韦这几年下来,已经长成了一个巨人。身高两米左右,腰粗体阔,稍有点黑。绝对不是一个腊黄的汉子。 与之进步的是他的武力,达到了修无可修的巅峰。黄忠说步战非典韦的对手了!典韦就差实战让自己突破! “下山吧!这么舒适的日子快到头啦!”刘备知道震惊天下的黄巾起义即将爆发。那时想悠闲都不行,有的是人拿枪架刀来逼你。 “啥?公子,我们不是有许多钱么?”典韦不明白呀,这日子越过越红火,不应该更舒坦么! “呵呵!”刘备只好又笑笑,不再说什么率先下山。而典韦带着不明白的神情,快速收拾了一下父亲的坟前,跟着下山。 “师兄,春光正好,独自享之,于心何忍?”刘备刚回村,还没进家门,就被两个小美女堵在门口。小才女蔡琰开口道。 蔡琰已经十一岁,长得亭亭玉立,尤其一股书卷气,让常人不敢逼视。也许这世没有经历颠簸流离,眉宇间有一份不食人间烟火的美,一种超脱尘世的空灵。 蔡琰的才华逐渐展露,无论诗词歌赋,对联还是琴弦等乐器,都样样精通。反正以前教其诗联的刘备自愧弗如! “我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识!”刘备鬼使神差地脱口而出,完全忘了用我家是多么的不合适。 果然,蔡琰玉脸一红,既不反驳,也不提春游不带她之事。却惹恼后身后的小侠女,黄彩蝶嘟着小嘴说:“备哥哥!你家的女将军也人未识!” 黄彩蝶比蔡琰大两岁,这个子可高得多。也是十足的小美女,与蔡琰不同的是她多三分英气!一文一武真的是交辉相映,还好刘备时常见着,才能免疫不被惊艳到。 蔡琰一直没有贴身小丫头,就由刘英照顾着,后来刘英怀孕产子,蔡琰却与黄彩蝶为伴。嗯,刘备也没啥贴身小丫头,家里佣人和婆子倒有几个。 近几年这俩个丫头都是形影不离,情同姐妹。小的蔡琰是老大,大的黄彩蝶是保镖兼打手。甚至蔡黄两家也关系日近!蔡邕和黄忠都没意见,刘备更是乐见其成。 “当然包括哥的女将军啦!”刘备哈哈一笑道:“这样吧,今儿天气甚好,哥带你们去赏桃花如何?” “哼嗯!这还差不多!”黄彩蝶这才俏脸放晴。侧着头问:“琰妹你说呢?”蔡琰红云未褪,轻轻地点点头。 “恶来,备马!”刘备吩咐一声,进屋跟母亲禀明一声。 北方的初春乍暖还寒,桃树也刚打花苞,说是赏桃花,还不如带两个小丫头溜溜更合适。 刘备骑着早已十分雄壮的青骢马,蔡琰和黄彩蝶坐着一辆小马车,马夫是典韦,嗯,这家伙步行牵着马拉着马车。 自从二货师兄征战以来,刘备并不缺马,典韦也学会了骑马。可是这货依旧喜欢步行,刘备也没法勉强。 “公子,我们去那儿赏花?”典韦受马。 () 第436章 ,回归江东 这时的孙策已进暴走状态,绝对是遇神杀神见佛杀佛。明明是练气成罡的巅峰修为,生生杀出了只有内气外放境界才有的凶残表现。 “射死他!”黄祖见孙策如凶神恶煞般迎面冲来,虎头金枪带着残影,不自觉地后退,拼命指挥四周将士射箭。 孙策红着一双虎目,将虎头金枪耍得如风车一般,一人一骑有若旋风般冲进了黄祖阵中。 箭矢纷纷跌落,无数人被击落马下或倒地身亡,孙策就如杀神般冲过了黄祖阵营。孙策头也不回地朝岘山方向而去。 “这还是人?”黄祖看着一路的残肢断臂,几乎不敢相信这是一人一骑能做出的事情。孙策的表现,已刷新了常人的三观。黄祖嘀咕一句,也不敢率兵追赶,悻悻地离开了。 黄祖部离开不久,黄盖和孙享就率部过来了。两人一直是马不停蹄尾随孙策而来,无奈孙策心急马快,就没有追上来。 等黄盖和孙享率兵来到岘山之下,才见到跪在地上的孙策。孙策的面前正是面目全非的孙坚,而四周是一地的荆州兵尸体。 原来吕公率着五百军士,带着孙坚的尸体和孙坚的兵器,在岘山之下就撞上了孙策。孙策一见父亲的尸身,整个人直接暴走,吕公等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迎来了无数的,由内气形成的巨大枪头打击。 这时孙策才真正的直接由练气成罡晋升为内气外放境界,带着无穷仇恨和无尽愤怒的虎头金枪当场几下就拍死了吕公及百余军士。 其他荆州士卒见势不妙,扔下孙坚尸体和古锭紫金刀一哄而散。孙策也不追赶,下了马,跪在父亲孙坚尸体面前,没有哭,也没叫,就这么无声地跪着。 黄盖和孙享及所有江东军,都默然无语地跪于一地。对于所有的江东军而言,孙坚一死,就是输得不能再输了。之前打了多少胜仗,占了多少地盘都没有半点意义。 良久之后,孙享从地上爬起来,来到孙策身边,轻声道:“少将军,节哀顺变,江东军需要你振作,孙家需要你振作,老主人的仇还需要你来报。” “孙叔,我没事。”孙策开口道:“还麻烦孙叔整军,我们先撤往汉水,以待残兵,然后回江东。” “喏!”孙享闻言,对孙策赞赏无比,欣然领命率军前往汉水,只留黄盖等一支亲卫,护卫着孙策和孙坚的尸首随后。 孙策等人撤到汉江之上,其他的如韩当,程普等将才陆续归来。孙策不言不语,不吃不喝贮立于汉江之上等了三天三夜,只到不见半个江东兵将归来,才率残部回归江东。 是役,江东军五万余出征荆州,除了折了主帅孙坚,还有二万余江东弟子长埋于荆州。 孙策回到江东,将父亲孙坚一葬于曲阿之原。丧事完毕后,引军居江都,招贤纳士,屈己待人。时四方豪杰纷纷投效之。 孙坚身死,江东军大败之时,襄阳城内蒯良向刘表建议道:“今孙坚已丧,其子皆幼,主公可乘此虚弱之时,火速进军,江东之地一鼓可得。若就此罢兵,容其养成气候,又会是荆州之患也。” 蒯良此议,乃上策也。孙坚一死,孙策再能,也绝对不是刘表的对手。只要刘表出兵,江东之地从此属于刘表。 可是刘表没有征战之心,也无鲸吞天下之志。孙坚一死,刘表就已心满意足,遂没听蒯良之议。 正因为刘表一时之念的差别,而最终让孙策雄霸江东,剑指天下,成为以后天下有数的势力之一。 …… 青州,青州城内,刘备正和郭嘉,荀彧三人消夜兼议事。 “侯爷,孙坚死了!”郭嘉突然这么来了一句,让刘备一时之间懵了。这时孙坚之死的消息还没传过来,也是孙坚死后的次日。孙策还在汉水等残部。 “命该如此,传国玉玺乃至宝,其反噬非常人可抗。”荀彧笑着解释道:“孙坚是有大气运之人,不过据说其头顶五色祥云独缺最贵气的紫色,自然就丧于自己誓言之下。” “被乱箭射死?”刘备那怕心中有数,还是不敢相信地说:“孙坚孙文台不是内气外放的修为么?又率领着大军,怎么会这样?” “孙坚其人,自持勇武,向来喜身先士卒。而荆州蒯氏兄弟皆是有谋之士,施以小计,孙坚必会被算计。”郭嘉指了指夜空说:“对应孙坚之将星已晦暗无光,孙坚焉有不死之理。” “夜观星象!”刘备咬了咬牙槽念叨。有着后世观念的刘备,一直认为夜观星象研究天下大势和人事变迁纯属扯淡。最多是巧合或牵强附会。 这些夜观星象的家伙,对什么事情都不会说死。如果事情如其所言,就会说命已注定。如果事情出现意外,又会说有化解心。嗯,左右都由他们说了算,不是扯淡又是什么? “怎么?侯爷除了面相识人,对星象还有研究?”荀彧闻言,笑问:“可是一直没听侯爷提起过。” “研究个啥!最多能看出个明天晴雨罢了。”刘备摇了摇头说:“我总认为夜观星象有点悬,太虚无缥缈了。做人做事还是脚踏实地好。如天下万民,就只希望吃饱穿暖,天下一片安宁和平。” “侯爷言之有理。”荀彧叹道:“可是这个基本而简单的要求,就现在天下大势而言,是最难实现和满足的。” “从董卓入洛阳乱政,到挟天子迁都长安已来,天下已诸侯并起,各自为政,甚至已经相互交战。我想不久之后,天下会锋烟四起。”郭嘉接口道:“逐鹿天下,想想倒让人兴奋。” 就目前而言,青州有刘备,兖州有曹操,冀州有袁绍,幽州有公孙瓒,长安有董卓,凉州有马腾和韩遂,益州有刘焉,荆州有刘表,扬州有袁术和刘繇,江东有孙策等,都是军政一体,成为一方诸侯。 之前公孙瓒,刘备,袁绍三方战于冀州。接着孙坚,刘表战于荆州。以后还不知道有多少战火遍及神州大地。 “你是兴奋,可苦了天下人。”刘备斜了郭嘉一眼道:“不如奉孝去南皮吧!那里会是逐鹿天下的中心,嗯,我对云长和文远等人也不太放心,袁绍不好对付。” 目前冀州四郡算还稳定,没有流匪,也不见袁军前来捣乱。不过刘备还是不放心,治理地方不比战争,再说正面战场之外战斗更为残酷和考验人。 “去南皮啊!”郭嘉皱了下眉头说:“我并不合适,班头去更好点,要不将老师调过来也行。冀州目前不会有战事,最多的还是治理和反渗透。” “文若去是好,可是青州离不开他呀!难道真的要调元皓先生过来。”刘备何尝不知道郭嘉去不合适,这不是没人吗! “可以考虑,渔阳已经稳定,由涿郡调几个官吏过去就可以很好地运转,再由老师坐镇渔阳就有点大才小用了。”荀彧附议道:“就是把老师调过青州也行,我去南皮。” “人才呀!”刘备有点抓狂地说:“不知北方学校的人才什么时候可以来青州任官为吏?” 入主青州后,刘备最无力的不是整合和治理青州,而是无人可用。既要能力,又要忠诚的人,少得让刘备绝望。 “从北方学校出来的学生,不历练一番你敢用?”荀彧苦笑道:“就算你敢用,三位先生也不会答应。最多先丟在地方为副手干上几年才可能。” () 第437章 ,穷凶极恶 北方学校办学经年,有一批次数百学生可以毕业,也已经成才。不说实际操作水平,就理论知识而言,都达标了。 正如荀彧所言,也是刘备当年与蔡邕,郑玄,卢植等商议好的,可以出师的人才,都是下放地方历练几年再大用。现在你刘备想直接大用,三个大儒自然不会答应。 “真想将不作为的官吏统统拿下!”刘备念叨着:“好好的一个青州,弄得民不聊生,饥不裹腹,人口锐减,从上至下都该砍头。” “侯爷一向不是执政以仁么?”郭嘉嘻嘻一笑道:“怎么这下就杀性这么重?在入主涿郡之初都没杀多少人哈!” “我入主涿郡之时,涿郡可没经历黄巾之乱。”刘备扬了扬手道:“一郡比之一州,问题多得去了。目前青州最大的问题是社会秩序和地方武装势力。在恢复正常的生产生活同时,必须解决地方势力。” 青州是黄巾之乱的重灾区,从黄巾起义暴发到现在都是。说声黄巾军在青州占多数都不为过。尤其是刘备指点后的青州黄巾军,比历史同期生生多了一半。 在褚燕有意的收容和尽量避免对上朝庭的主力等情形下,其麾下的兵马暴涨之余,还具有一定的生产力和战斗力。 与此同时,青州各地方势力为了对抗黄巾军和自保,也都各自武装了一支兵马。这些都成了刘备入主青州后要解决的问题。 “公达不是传信回来说快了么,只要理顺了青州黄巾军这一块,剩下的问题都不是问题。”荀彧笑着说:“要不让公达一举也解决地方势力。” “这得死多少人?”刘备觉得小心肝有点受不了,没想到荀彧更狠,准备搂草打兔子,一举清除青州所有隐患。 “拥兵自重,不服统一调度者,冥顽不灵,不服王化者,不识时务不明大势者,都该出局。”荀彧依旧笑如春风道:“时不待我,我们也等不起。” “是呀,听说长安也是风云变幻,万一长安出了大事,天下局势必将大变。为了应付可能的巨变,我们必须快速稳定青州。”郭嘉难得正形一次地说:“破而后立,不见血是不可能的!” 两大重谋都认为青州之事该速战速决,刘备自然不会慢条斯理,当断不断的道理,刘备还是知道的。不就是死上一些人么,乱世之中那有不死人的道理。 …… 长安,董卓得到了孙坚的死讯,顿时欣喜若狂,认为终于去了一心头大患。身心轻松的董卓在孙坚死后,于长安更加肆无忌惮,甚至可以用穷凶极恶来形容。 董卓时自号尚父,出入僭天子仪仗。封其弟董旻为左将军,鄠侯。其侄董璜为侍中,总领禁军。董氏宗族,不问长幼,皆封列侯。 在离长安城二百五十里地之处建了一名为郿坞的城池。役民夫二十五万人数,其城墙高下厚薄一如长城安。 郿坞内盖宫室,其仓库中屯积西凉军可用二十年之粮食,金玉,彩帛,珍珠堆积不知其数。还选民间美少年少女八百名充实其中。 郿坞建成后,董卓就在郿坞和长安之间来往,有时半个月回一次长安,有时一个月回一次郿坞,没个准数。每次董卓出长安,文武百官皆送到长安城的横门外。 董卓常常于长安和郿坞之路上设下营帐,与文武百官饮宴。某日,文武百官将董卓送至横门外,董卓宴请文武百官。 这时恰好西凉军押一批数百名俘虏到了。董卓即命将士于席前,将这数百名俘虏处置。有斩断其手足的,有凿其眼睛的,也有割其舌的,都扔在一口大铁锅中当场煮之。 其时哀号声惊天动地,文武百官战战兢兢,有不少人连筷子也捉不稳。而董卓若无其事,谈笑风生,依然吃食自若。 又有一天,董卓在省台大会文武百官,酒至三巡,菜至五味。这时吕布走了进来,向董卓耳语几句,董卓点点头,就让吕布于席上将司空张温揪了下去。 在文武百官惊恐莫名中,侍从很快将张温之头用一红盘托着,示于所有人之前。文武百官吓得魂不附体,连问一声司空张温何罪之有也不敢。 董卓笑道:“诸公勿惊,张温这家伙结连袁术那厮,欲不利于我,故斩之,你们又没什么事,不必惊畏。” 文武百官又那里敢说半个不字,唯唯诺诺,小心翼翼,宴席散后,都作鸟兽散。董卓之穷凶极恶已达到了一个空前绝后的地步,整个长城就没有一个不怕,不恨的人。 …… 长安城内,李府,李儒正和贾诩一起小饮。贾诩自归长安后,有事没事就找李儒喝酒。李儒也乐得有个说话不费劲的人相陪。 “文优,孙坚已死于荆州,其子孙策屯兵江都,招贤纳士,似乎比其父更见英豪呀!”贾诩饮了一口酒,有点感慨地说:“老子英雄儿好汉,难得也!” “文和,你不是一向明哲保身不问世事么?”李儒亦小饮了一口,似笑非笑地说:“人家父子皆英豪又关你什么事?相国都不闻不问。” “文优,相国大人已变本加厉,你真的置之不理?”贾诩小心地说:“长安城里人心慌慌,人心思变,大祸不远矣!” “诶!我管之何益?”李儒站起身,幽幽叹了口气说:“人都已疯狂,离灭亡也只是一步之遥。且让长安群魔乱舞吧!” 现在的董卓,连李儒都感到陌生和可怕。李儒知道董卓已经不可能完成和实现自己最初的梦想。董卓已不是当初西凉董仲颖,已经完全疯狂了。 “可是,相国大人一倒,倾巢之下岂有完卵?”贾诩忧心忡忡地说:“不为理想,也得为自身生死计较一二吧!” “无法完成理想和抱负,生有何欢死有何惧!”李儒十分坦然地说:“就凭你贾文和之能,谁敢把你怎么样?谁能把你怎么样?” 贾诩之能,李儒知之甚详。在这乱世之中,贾诩不算计他人就该千恩万谢。想算计危害贾诩,李儒想问天下有谁? 贾诩举杯,半掩其面道:“文优,这世上真无你可恋之人事么?我一直认为命运把握在自己手中才是一个智谋之士最起码的谋略。” () 第438章 ,谋士之境 谋士的境界,有高有低,这是由谋士本人的才智和眼光而决定。人们习惯将谋士分为五个境界。 谋士的第一层境界就是谋己。也就是说运用自己的谋略,让自己活下来,并且活得有价值是成为一个谋士最基本的条件。有如贾诩,在谋己方面达到了一个惊人的地步。 谋士的第二层境界是谋人。在为自己谋的同时,还要学会为别人谋。就如贾诩,为自己和家人,朋友谋划,让所有人在乱世中活得很好。 谋士的第三境界是谋兵。谋己,谋人都只能保全少数而有限的人。一个真正的谋士,他必须具有谋成千上万人生命的能力。历史上那些出名的谋士都是如此。 谋士的第四层境界是谋国。比起谋国来,为一人谋,为千人谋都是很浅的层次。一个人要是能做到谋国,必须具备远大的眼光和超人的洞察能力。这些都不是常人所能具备的。到了这个层次,就是全天下也是有数的。 谋士的第五层境界是谋天下。其实能做到了以上四点,就可以是一个很有谋略的人,当之无愧为谋士。 谋国指为诸侯取一方霸业,谋天下则是一统天下。在汉以来泛指一统天下十三州。这与一统全球没毛钱关系。 纵观汉末三国时期,可谓谋士如雨猛将如云。在早期而言,贾诩,李儒,郭嘉,荀彧,荀攸五个谋士为顶级。其他的如徐庶,程昱,陈宫,陈群,司马朗,荀谌,许攸,审配,田丰等都差了那么少许。 后期有诸葛亮,司马懿可谓顶级谋士。甚至说在三国后期也就这个两牛人,也许因为太耀眼,将其他谋士的光芒都掩盖住了。 相对而言,贾诩在谋士五境都有不俗的表现。尤其在谋己上,达到了非人的高度。贾诩为了保全自己,甚至不惜将汉室和天下推入无底深渊中,也真的没谁了。 “你以为都像你贾文和这个老毒物,为了保全自身可以不顾一切。”李儒直言不讳地说:“我不是说你错了,在不能保全自身的情况下,一切都是空谈妄想。不过,人生在世,多少要证明自己来过,走了一遭不是!” “至于你问我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人事,还别说,真有这么个地方我想去看看。”李儒说了几句,整个人陷入一种悠然神往的状态。 “这个地方肯定与众不同,不然文优不会不顾眼前大局,独对这么个地方念念不忘。”贾诩冥思苦想了半天,也想不起有什么地方会让李儒难以释怀,不由试问道:“不知这是什么地方呢?” “没去过!”李儒摆开双手说:“嗯,我也不告诉是什么地方,就让你这老毒物想破脑壳。” “想破脑壳?”贾诩手指敲打着案几,笑了笑说:“文优不介意我猜上一猜么?当然,就算我万一猜中了,你也可以不承认。” “别激将于我,这天底下还没什么事是我不敢认的。”李儒眉毛一扬,伸手道:“只要文和你猜对了,我一定认。而且只要你猜对了,我可以答应你现在最想要的。” “君无戏言!”贾诩停止了手上动作,见李儒点了点头,开口接道说:“这个地方一定是有文优喜闻乐见的东西。甚至是你一直想做而做不到的事情。基于这个理由,我猜是幽州涿郡吧!准备来说是逍遥侯刘备这个人及其实行的新政。” “有闻涿郡现在是夜不闭户,路不拾遗。所有该启蒙的孩童都有得到基本教育的机会。还有什么英灵殿,什么什么作坊等等。”贾诩有条不紊地说:“别说你这心记梦记要打破世家垄断的铁血改革者,就是我这个只求自保的人也想去那儿看看。” “要不一道?”李儒盯着贾诩说:“刘备很需要一个掌管情报的大才和一个查缺补漏的大才,我们俩很合适呀!再说凭刘备一贯作风,必会给你及贾家最强而有力的庇护。这不正是你所谋求的吗?” “别这样看着我!”贾诩挥了挥手说:“如果说我投靠于刘备,这都好理解,要是说你西凉军幕后第一人李文优投奔刘备,不说世人,就是我也理解不了。” “这没什么难以理解的。”李儒笑了笑说:“只要能实现我的理想,我并不介意借谁的手完成。刘备就是个很好的人选。最少据我近十年的观察,他比相国大人更合适。” “这就是你之前送十几万西凉精兵给刘备的原因?”贾诩如见了鬼一样说:“可是,文优你考虑过没有?就算刘备本人能接纳你,刘备麾下文武重臣会答应吗?尤其是刘备麾下几个重谋,其才智不在你我之下。” “刘备一直想改天换地,与天下最大势力也敢对着干,会不能御下?”李儒嘴唇微翘说:“田丰其人,刘备都敢付之一郡,何况是我一个有梦想的人。” “文优,你可别告诉我你与刘备早有勾搭。”贾诩越听越心惊道:“我可知道洛阳本该付之一炬,是你不执行。故意在汜水关和幽谷关放水等,是不是早有预谋?” “勾搭说不上,当年平定黄巾之乱时倒是会唔过一回。”李儒再次悠然神往地说:“现在想起来,刘备不但与我志向高度一致,而且他对天下大势洞若观火。最少比我看得更远,看得更清晰。” “此话怎讲?”贾诩有点肃然地说:“别人不清楚你李文优之才智,我是知之甚深,能让你自愧弗如的家伙,这天下应该没有吧?逍遥侯刘备真有这么神?” 别人不知道李儒一手扶持董卓成为天下第一诸侯,贾诩是一路亲眼见证的。更知道就凭关东诸路诸侯,也不是如今手握西凉军的李儒之对手。撇开董卓,李儒自己就可以带西凉军把关东诸侯打趴下,这点贾诩有十足的信心。 “刘备神不神?这么说吧,刘备在当黄巾之乱时就预见了如今天下的形势,甚至暗示了相国大人的今天。”李儒正色地说:“就连相国大会转变也提过。” “这么说来,文优你不更应该掌控着西凉军?”贾诩点了点头,犹是不解地说:“就算真不管不顾相国大人,西凉军这支精锐不应该从此烟消云烟呀!” “不,就目前天下大势而言,还远远没达到破而后立的地步。我必须让人家下定决心收拾破碎的山河不是。”李儒笑得十分灿烂地说:“西凉军就可以很好完成这一点,在生死关头都会激发潜能的,没人会坐以待毙。” “文优,你这算是谋己,谋人,谋兵,谋国,还是谋天下?”贾诩有点毛骨悚然地说:“乱天下者,非你李文优莫属也!” “不,不,不,乱天下者,贾文和是也!”李儒轻笑一声道:“这棋盘还得文和坐镇长安来下。” “文和,你威胁我?”贾诩开始拍桌子。 “没错!我就是威胁你!”李儒一点也不急地说:“你不是善谋己么?你也是自愿上钩的呀!” “好吧,我认倒霉,但是你多少给我点底牌吧?”贾诩算是认命了,有点垂头丧气地说:“目前长安可是有人已经做了大局,我都没把握破之!” “开什么玩笑呢?西凉诸将及西凉军没有破绽可寻,有人也只能从并州军从温侯吕布入手布局,你贾文和会破不了!”李儒冷笑一声:“西凉诸将中张济和徐荣你可以遣用。当然,你不怕坏事,其他几个家伙也可以用。” 李儒一边说,一边从内衣中掏出一块玉牌说:“拿这个玉牌,张济和徐荣会绝对信任你,也可以说西凉诸将都会认可你。” “文优,长安这个局由你操作更合适呀!”贾诩话是这么说,却毫不犹豫地接下了这块带有儒字的玉牌。 “我怕由我操作,这长安城内就没有活人了。”李儒揉了揉头说:“而刘备是一个真正谋天下,为这个国家和民族干秋万代计的人。” “明白了!”贾诩饮尽了杯中早凉的酒,很洒脱地离开了李府。 () 第439章 ,怦然心动 贾诩和李儒口里的长安风云,正逐渐成形,针对董卓的一场巨大阴谋已经开始。突破口正如两大谋士所料,就是温侯吕布。 这事说来就话长,还得从董卓从洛阳迁都至长安说起。那天吕布单人独骑追赶曹操曹老大,结果遇到了赵云和太史慈联袂出现而无功而返。 且说吕布一路后撤,除了率领自家的并州狼骑,对西凉军是不管也不问。既不通知刘备军已到,也不说曹操已逃。 吕布率部一路向长安向函谷关而去,就在函谷关前碰上了一件迁都一路上时常发生的事。那就是一小队西凉将士欺负迁都的人群。 在迁都一路之上,这样的事情时常发生,基本没人过问。嗯,能过问的人就是罪恶之源,这与堂下何人状告本官是一个套路。 吕布本不想过问,不过,眼前出现了一张倾国倾城的容颜,尤其是那一双明眸秋水,让吕布整个人整颗心都溶化了,于是吕布决定管这事。 “你们干什么呢?军师三今五申不准搔扰迁都人群!”吕布勒马,沉声道:“还不赶路!” “喏!”这队西凉将士可知吕布之威,既不敢辩解,也不敢忤逆,队率行了一礼,率众而去。 “谢谢温侯!”一个有如空谷幽兰的女人,向吕布福了福了道:“若非温侯援手,奴家就惨不堪言也!” “你认识我?”吕布有种大脑充血的感觉,定了定神才说:“你是那家的?” “王允大人乃奴家义父。”女人美眸闪光地回答道:“温侯乃天下第一英雄,就算奴家没见过,但是当面如此英姿的人物,除了温侯,奴家也想不起还有谁。” “嗯,王大人不是随我义父已过函谷关么?”吕布忍着浑身发麻,怦然心动的悸动,似乎不以为意地说:“别奴家奴家的,不知小姐芳名?又为何独此在后?” “奴家姓任,名貂蝉,是关西临洮人氏。”貂蝉说到这,已经是一双美目满是泪水,哽咽得说不出话来了。 “貂蝉?好名字!”吕布才不想听什么故事,也不催貂蝉说什么伤心往事,而是柔声地说:“一路上不太平,我送你去长安吧!” “谢谢温侯,奴家无以为报!”貂蝉再次福了福说:“还有几个姐妹,可否一起?” “当然!”吕布大手一挥,载着貂蝉的马车,在并州军的簇拥下呼啸而去。留一些满是苦楚的人们,及议论纷纷的西凉军。 后来自然不用说,貂蝉被安全地送到了司徒王允手上。吕布与司徒王允也算套上了交情。自从迁都长安后,吕布最关心,最上心的就是想上司徒王府逛逛。 可惜吕布一直没找到合适的理由和借口,也就再也没见过貂蝉一面。吕布是日思夜想呀,也因为越是这样,吕布越不敢轻易上王府。 …… 某日,正是董卓当着满朝文武,凭莫须有的罪名砍了司空张温的头那天。司徒王允回到府中,想起今日席间之事,不由坐立不安不寒而栗。 是夜,夜深月明,王允策杖步入府后花园中,伫立于茶蘼架侧,望着满天月光发呆伤心。忽隐约可见花园牡丹亭中有人。 王允悄然走近一观,原来是义女貂蝉在牡丹亭中望月而拜。月光之下的貂蝉比平日更显明艳动人,让本就有国色天色的貂蝉,比起王允想像中的绝色还有魅力。 “蝉儿,深夜不休歇,在牡丹亭中做什么呢?”王允忍不住开口寻问正一心拜月的貂蝉。 “义父大人,蝉儿自小蒙您恩养,训习歌曲,优礼相待。今见您愁眉不展,我又无以为报,也只好求神庇佑之!”貂蝉伏地而泣道。 “蝉儿,这可是你的真心话?”王允一听,心中一动,愁眉略展地说:“有一事,你可据实道来!” “义父大人请说,蝉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貂蝉收起悲容,正色地说:“义父大人若需蝉儿效劳,蝉儿必万死不辞。” “好!好!”王允眉开眼笑地说:“蝉儿且去休息吧,到时我自有计较。” 貂蝉施礼而退,王允独在牡丹亭中思忖计较。一条连环计逐渐在王允脑海中成形。 次日,王允刚下朝归府,就有亲卫禀报,温侯吕布来访。王允有种磕睡就有人送枕头之感,连忙亲自至府门迎接吕布。 “司徒大人好!”吕布一身便装,英姿焕发地对王允施礼道:“冒昧前来拜访,还望勿怪!” “那里那里,温侯乃当世第一英雄,能来我府,实乃我之幸也!”王允笑道:“上次搭救蝉儿之恩,还一直没有来得及感谢,今天必须得好好喝一杯才行。” “司徒大人过誉了,我只是举手之劳,又何足挂齿!”吕布俊脸突兀地一红,嚅嚅道:“不知貂蝉小姐近来可好?” “哈哈!”王允哈哈大笑,左顾而言其他道:“温侯,且先喝酒可好?来人,摆上酒席!” “好!好!甚好!”吕布也知道自己心急了,不由定了定神,与王允一起入府。 酒过三巡,菜至五味,王允屏退左右,拍了拍手掌,只见貂蝉一身宫装,从后室而出,在两人面前翩翩起舞。 好家伙,有如嫦娥下凡,又如九天仙女临世,直看得吕布目不转晴,连王允离席也未发觉。吕布此刻只有一种,此女就是自己寻觅一生的人,也是自己要保护一生的人。为了貂蝉,吕布不惧与天下人为敌! “温侯!”一舞终了,貂蝉红唇微启道:“你可想煞蝉儿啦!” “嗡!”吕布只觉得大脑当机,混身发麻,站起升身,来到貂蝉面前,双手颤抖地轻拥貂蝉,左看右瞧着怀中美人,半响才说:“蝉儿,我也想你呀!” “诶!”貂蝉幽幽叹了口气说:“温侯哄骗于奴家也,自迁都以来,又为何不来看人家呢?” 吕布紧了紧双手,入手只觉得一片柔软,不由得三魂七魄皆散,小心翼翼地说:“只因义父大人有命,所有将领不得私下与朝臣接触。所以…!” “那温侯还不速速离去!”貂蝉作势欲推开吕布,十分幽怨地说:“莫大的罪名,蝉儿可担待不起,义父大人也担待不起。” 貂蝉说完,两行清泪不由分说地从美目中涌出,有如梨花带雨,直把吕布的心直接溶化了。 吕布强忍着要跳出胸膛的心脏,目光盯着貂蝉的绝世容颜说:“蝉儿别哭,为了你,我愿意与全天下人为敌!” “你说的是真的吗?”貂蝉在泪光中缤放着笑颜说:“你可别欺骗蝉儿!” () 第440章 ,恋情正炽 “蝉儿,我发誓!”吕布正准备信誓旦旦以博貂蝉的芳心,不料一只柔荑封住了嘴唇。 貂蝉美目含情地仰视着吕布说:“温侯,自从你救我于水火危困之中,蝉儿心里梦里只有你,你知道吗?” 爱情来临时,不需要理由,也不需要逻辑,爱情本就如风,明明存在,却不可名状。吕布坚信,爱情来了,为此,吕布可以不顾一切。因为爱情太妙,人儿太美。江山与美人,吕布这时候不必要选择! “我知道,蝉儿,我也一样,心里眼里只有你,没有你,我不知该如何生着活着!”吕布抚摸着貂蝉三千青丝,喃喃细语道:“蝉儿,你就叫我奉先吧!” “奉先!”貂蝉呓语着,将三千青丝都拱进了吕布怀中。此时无声胜有声,一切的语言都显得苍白和多余。 …… 数日之后,司徒王允将府中珍藏的数颗明珠,令良匠嵌造金冠一顶,又使人密送于温侯吕布。 吕布大喜,亲自到司徒王允府上致谢。王允又再次亲自于府门相迎,接吕布入后堂,并酒宴伺之,请吕布上座。 “我不过相府一将,司徒大人乃朝庭重臣,何故错敬?”吕布上座,故作讶色道:“所谓干亲,不过伎俩耳!” “方今天下别无英雄,惟有将军也!”王允举杯道:“我非敬将军之职,实敬将军之才也!” 吕布本就是个软耳根子的人,尤其王允又是重礼好词,府里还有一个天仙般的人儿。吕布已经是被奉承得不知天南地北,欣喜若狂之余,不知饮了多少杯酒。 “将军,温侯!”在吕布微醉之时,王允站起身,端着酒杯来到吕布身边道:“我家小女貂蝉如何?” 吕布闻言,摇了摇手道:“司徒大人客气矣,何不唤我奉先。蝉儿乃九天仙女下凡尘,人间无双也!” “好!奉先,我欲将蝉儿送马你,肯纳否?”王允盯着吕布,递上酒杯道:“早晚择一良辰,送至府中。” “若得如此!”吕布起身,向王允施之以大礼道:“我必效犬马之报!” “好!我说到做到,奉先且回,静候佳音即可!”王允欲了杯中酒道:“本欲今晚留宿,又恐有人生疑。” 吕布如蚂蚁挠心,却也强自饮了杯中酒,频频扫视内室,依依不舍地离去。 吕布离开后,王允唤过貂蝉,正色道:“蝉儿,你与温侯之情意,我深知,我欲将你送予温侯为妾,你可愿意?” “谢谢义父大人,只要您有所命,蝉儿无所不从。”貂蝉俏脸一红,对王允施了一礼道:“无论蝉儿身处何地,都不敢或忘义父大恩,王家之情。” “好!我择日将你送过温侯府。”王允挥了挥手,貂蝉飘然而去。 次日,王允在朝堂,见吕布不在董卓身边,在文武百官散尽后,拜伏于地道:“太师,我欲请太师现在屈驾草舍赴宴,不知钧意若何?” “现在?”董卓皱了皱浓眉道:“司徒何急耶?可有事故?” “无有!”王允镇定地说:“早想与太师亲近,又畏人言,故…!” “明了!”董卓大喜,扶起王允道:“司徒之心我知,司徒之意我领。走,就你我二人小饮一杯去。” “谢谢太师垂怜,我之幸也!”王允站起身,伸手道:“请,请,太师必不会失望也!” “哦!司徒家藏神仙醉么?”董卓哈哈大笑,大步于前,向王府而去。 “神仙醉?可比神仙醉有味多了!”王允一愣,才想起上次马日磾和赵岐去冀州传旨带回来的神仙醉,让董卓品尝过后念念不忘。念及义女之国色天香,王允无比自信地说。 “还有如此美酒?快走快走!”董卓只以为王允说的是酒,并不知说的是刮骨钢刀,一个倾国倾城的绝世大美女。 王允低首于前领路,董卓大腹便便于后,两人径直向司徒王府而来。王府准备酒席很快,董卓和王允刚刚落座,好酒好菜就上桌了。 董卓端起王允为他斟满的酒,也不等王允敬劝,就仰头“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咳咳!”董卓皱褶着浓眉,没好气地说:“司徒,这就是你所说的比神仙醉还有味的美酒?” “太师盛德巍巍,伊周不能及也!”王允开启奉承模式道:“我自幼有习天文星象,近夜观乾象,汉家气数已尽。大师功德振天下,有若舜之受尧,禹之继舜,正合天意人心。” “哈哈!”董卓恣意大笑道:“安敢望此!司徒未饮先醉也!” “太师,自古有道伐无道,无德让有德,岂有过分之说!”王允举杯敬道:“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哦!”董卓复饮一杯,喜笑颜开地说:“若果天命归我,司徒当为元勋!” 王允放下杯具,向董卓施礼拜谢。时酒过三巡,王允再次开口道:“今日有太师驾临草舍,真可谓蓬壁生辉,教坊之乐不足供奉。家有一义女,自小习舞弄乐,敢使应承。” 董卓已是微薰,摇头晃脑道:“甚妙,甚妙,想司徒义女必有不凡之处。” 王允拍了拍双掌,从帘栊之后传来笙簧缭绕之声,数名女孩簇拥着貂蝉而来。貂蝉俏脸生霞,惊鸿宛转掌中身,好花风袅一枝新,画堂香暖不胜春。 貂蝉舞罢,董卓已走到貂蝉面前,捏起貂蝉俏脸,喷着酒气说:“能唱否?” 一边的王允急急命人伴之,貂蝉执檀板低讴一曲。真是一点樱桃启绛唇,两行碎玉喷阳春,丁香舌吐迷死人,董卓已是魂魄升。 “好!好!”董卓酒醉心迷,扬脚舞手道:“此女真乃神仙中人也!” “太师,小女貂蝉,年方二八,承蒙太师赞赏,感激不尽也!”王允招了招手,貂蝉盈盈上前向董卓再三行礼,才飘飘洒洒而去,只留下一阵醉人的香风。 “貂蝉,能歌善舞,国色天香,人间少有,地上无双也!”董卓目光一直盯着貂蝉离去的方向,口里念念有词:“司徒之言甚有理也,比之如此妙人,神仙醉也不过是能满口腹之欲,岂能让人赏心悦目。” “太师,我欲将小女献上,不知钧意若何?”王允待貂蝉走远,附董卓耳边道:“小女得侍太师,其福不浅也!” “司徒如此见惠,我何以报德?”董卓只觉得灵魂出窍,连酒杯也端不起地说:“且先多谢司徒!” “不敢不敢!”王允俯首帖耳地说:“择一吉日良辰,我自会送小女来相府。” “好!好!”董卓哈哈大笑,一摆宽大的衣袖,合不拢嘴地回相府而去。 () 第441章 ,冲冠一怒(上) “蝉儿,蝉儿!”一声轻不可闻的呓语从沉睡的吕布嘴中吐了出来。 “诶!蝉儿?蝉儿是谁呢?”吕布身边一个略有姿色的妇人叹着气,从床上坐了起来,看了眼略显朦胧的吕布,摇了摇头。 这妇人正是吕布的妻子魏氏,也就是魏续的堂姐。今年二十七八,姿色不错,素得吕布宠爱,可惜无所出。 吕布还有一个女人,次妻严氏。严氏也是二十七八,一样有几分姿色,一样受吕布宠幸。严氏还与吕布生有一女,吕玲绮。 吕玲绮今年十三岁,生得明眸皓齿,英姿飒爽,好武爱动。在这个年代,一个女孩子想要习武和抛头露面是很难得的。吕玲绮也算是幸运的了。 当然,除吕玲绮,还有一个黄彩蝶和张宁,以及一个樊轻衣。前者是黄忠的爱女,后两者是赵云的女友。 嗯,从这些来看,吕布是一个很有家庭责任心的男人。对家人都无比宠爱和看重,这是男人的责任和义务,这是优点。 从另一个角度讲,吕布看女人的眼光也不错。家里两个女人都十分美丽,现在更看上一个国色天香的女人,貂蝉。吕布现在心里梦里尽是她啊! 魏氏叹息着,心中满是疑问,却万万不敢叫醒夫君吕布来问。该说这个万恶的旧社会,男人三妻四妾正常得很。魏氏也就自怨自艾,别说追究什么了。 …… “貂蝉!妙啊!”董卓自从司徒府归来,开始有点茶饭不思起来,想起貂蝉,就抓耳挠腮的,恨不得王允立马将其送过来才好。 “主公,军师求见!”正在董卓几欲再上王府之时,有亲卫禀报李儒求见。 “文优?不会自己进来吗?”董卓真是奇个怪,心中念叨着,也没多想道:“让军师进来。” 按以前的习惯,李儒要见董卓,于公于私都不必招呼。也就是说不论董卓相召或李儒自己要见董卓,从来都可以直接进来。 “文优,有事?”董卓见李儒走了进来,笑道:“我也正好有一事相询于你。” “相国大人先说。”李儒十分客气地说。称呼也从一向以来的将军换成了相国大人。这一对翁婿也算奇葩,就很少以翁婿关系相称。 董卓皱了皱眉头说:“司徒王允这老匹夫欲送一义女过府,文优以为如何?” 董卓对李儒这么客气和如此称呼有些不豫。其实自从迁都长安后,李儒就很少自动见董卓,当然董卓也很少召唤。 “笑纳之!”李儒不假思索地说:“一个弱女子不能兴起什么风浪!” “笑纳之!”董卓舒展了眉头,却又反问道:“王允匹夫乃汉室死忠,肯定不会安什么好心,不会是美人计吧?” “相国大人所言不错,正是美人计。”李儒点了点头说:“不过,相国大人如此说来,就算是美人计,美人也一定会要的。” “知我者,文优也!”董卓哈哈大笑道:“文优你是不知呀,王允匹夫这义女貂蝉国色天香,歌舞双绝,妙不可言呀!所谓后宫佳丽三千,都不及其万一。” “嗯,相国大人心中有数就行。”李儒有点心不在焉地说:“女人子再美再妙,究竟不过是一女子。相国大人按心中意愿行事就可!” “好!对啦,文优有什么事?”董卓决定今天就命人去王府迎貂蝉过府,心情太好之下才问起李儒所为何来? “相国大人,我可能需要离开长安一些时日。”李儒十分平淡地说:“北方有些我感兴趣的东西。” “啊!”董卓意味深长地看了李儒几眼,最后叹了口气说:“去吧,速去速归。” 其实只要董卓能重整旗鼓,稍微恢复当年西凉董仲颖的一点豪情,李儒就不会离开长安。就不会在王允实施美人计之时离开董卓。 可是董卓已没有当年的豪情壮志,如今一心贪图享受,贪图美色,一心想尽快将貂蝉拥入怀中。那怕明知女婿李儒离开欠妥,还是大手一挥,让李儒走了。 李儒张了张口,什么也没说出口,只是施了一礼,从容而去。 “决定了?”李儒回到府中,早就等候的贾诩愁眉不展地问:“早几日司徒王允赠送温侯吕布一顶王冠,还于府中宴请之。” “美人计,美人不过是媒介。两虎相争必有一伤。”李儒轻巧地说:“我倒真想看看这个叫貂蝉的女子有多美?能让相国大人和温侯都神魂颠倒。” “你都知道啊!”贾诩撇了撇嘴,揶揄地说:“你倒心大,这时候敢离开长安。” “我不走,王允之流岂会放手一搏!”李儒冷笑道:“他们不动,这里又怎么会成为人间地狱!” 说句实话,董卓已经把洛阳和长安一带祸害得够可以了。可是在李儒眼中还远远不够。嗯,好多该死的人还没死呢!李儒也够狠的! “哼哼!”贾诩干笑了几声才说:“每天说我毒,你文优可比我更狠呀!长安城内怨声载道,怨气冲天这没错吧?你却说还不够!” 李儒审视了贾诩几眼说:“若威胁你及家人的生命,就算把汉室拉入深渊,你会犹豫?不扯淡了,长安交给你了,我只有一个要求。” “说!我希望我能做到。”贾诩知道李儒开口了,拒绝是不可能的,于是心一横道:“我的能力可是有限的,可别超出我之所能。” “要求不高,你贾文和绝对能做到,而且会做得非常好。”李儒一本正经地说:“就是让长安城乱得无法收拾,也无人能收拾。” 贾诩默然地点点头,两个人再没有说什么。贾诩很快地离开李府,李儒也独自一个人离开了长安城,没人知道李儒去向何方,又为何而去。 …… “李儒不在长安城内?”司徒王允接到密报,不敢相信地再三确定道:“你肯定?” “肯定!”身为王允死间的汉子拍着胸脯说:“有人亲眼见李儒出长安城,不知去向何方?” “去吧!小心点!”王允挥挥手让汉子退下,心中欣喜若狂地想:“真是天助我也,真是天佑我大汉,董贼死期至矣!” “来人,有请温侯过府来。”王允思忖片刻,决定开始行动。 王允一直引而不发,正是顾忌董卓身边的李儒。李儒之能,世人也许不知,而王允知之甚详。如果说美人计可以引吕布和董卓上当,那么绝对瞒不过李儒。关于这点,王允可以肯定。 吕布闻讯,飞也似的来到了司徒王府,非常恭敬地与王允见礼道:“司徒大人,这么急召我过来,不知?” () 第442章 ,冲冠一怒(中) “温侯且坐,看茶。”王允招呼吕布坐,拈着胡须说:“我查了黄历,三日后是个好日子,准备将小女貂蝉送至侯府。” 什么查黄历都是扯淡,王允纯粹是觉得时机已经成熟,可以行动了。董卓和吕布这两个家伙都已上钩,最大的障碍李儒又消失了。 “谢谢司徒大人,我必张灯结彩以迎蝉儿过府。”吕布那里坐得下,心跳加速,脸红耳赤,对王允施了一大礼说:“日后大人有命,我吕布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呵呵!”王允笑着实受了吕布的大礼,完全是一副慈祥的模样说:“温侯还叫我司徒大人,岂不太生疏了点?” “义父在上,请受吕布一拜!”吕布十分真诚地伏地拜道:“义父唤我奉先即可,以后我会善待蝉儿,必报义父之恩德。” “我相信你!”王允点头,让吕布回府准备一二,吕布千恩万谢而去。 …… 吕布离开王府不久,王允又亲自走了趟相国府。 “司徒王允?”董卓闻报,小心肝有点乱颤,连忙将王允请了进来。 “相国大人,我研究了许久,三天是个黄道吉日。”王允坐定之后道:“相国可否亲自过府迎接小女?”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董卓心花怒放,大手一挥道:“三日后我定备厚礼,热热闹闹来接貂蝉!” “好!三日后恭迎相国大人。”王允施了一礼,连茶水都没饮就告辞而去。 …… 次日,天还没亮,司徒王府的大门就差点被人给拆了。惊天动地的声音让王允从床上爬起,衣冠不整地来到府门。 “司徒给我出来!”吕布的声音透过府门,如炸雷般响起。王允阴阴一笑,整理了一下衣衫打开了府门。 吕布是骑马执戟而来,见王府门开,司徒王允正在门内,吕布一个虎步,就一把揪住王允的衣襟,厉声问道:“司徒既已将蝉儿许我,又为何许配于太师?一女双配,何相戏耶?” 王允左顾右盼了一下四周,略显无可奈何地说:“此非说话之处,且随我来。” “哼!”吕布冷哼一声,松了手,过去牵着战马,执着方天画戟随王允进了府中。嗯,吕布大有一言不合,就会挥戟相对。 王允带着吕布进入后堂,王允对吕布道:“温侯何故责怪于我?” 吕布虎目圆睁道:“有人报我,三天后太师亲自过府迎接蝉儿,如今相府已经开始张灯结彩了,司徒还要瞒我么?” “哎!”王允叹了口气说:“今天一早,我正想命人请温侯你过来相商,事情是这样的。” “昨日朝堂之上,太师对我说过府有事。我就略备小宴以待。太师过府后说,闻我有一义女貂蝉已许于奉先,要求一见。”王允将早就准备好的说词利索地说了一通。 王允的意思很简单,董卓一见貂蝉,就把吕布扔一边,将貂蝉欲占为己有。王允是真的无法拒绝,这不说好说歹才让董卓三日后过府迎之。 “温侯试思,太师当面,我焉敢推阻?”王允耸着双肩,两手一摆道:“温侯,你说咋办?反正我是不敢忤逆太师。” 王允奸滑之极,将皮球踢给了吕布。吕布立即陷入沉思之中,董卓是什么人?见色忘义尽在情理之中。吕布一点也没发觉王允在计算自己,只怪貂蝉实在太美太妙,美妙到让吕布以为全天下人都会爱上貂蝉。 王允见吕布陷入沉思,就悄悄地离开了后堂。王允离开事小,还觉得火不够大,于是火上浇油地把貂蝉叫了过来。 “奉先!”貂蝉微蹙双眉,忧愁不乐,以香罗试着美目叫唤着:“奉先你在犹豫什么?难道真的弃蝉儿不顾了么?” 吕布一惊,从沉思中惊醒,一见貂蝉梨花带雨状,却又美艳不可方物,整个人都已经醉了,连神魂都开始飘荡起来。 “蝉儿,谁也不能抢走你,就算与全天下人为敌,我也不在乎!”吕布轻拥着貂蝉,心中暗道:“权倾天下的董卓也不行!” “我相信,我等你,我爱你!”貂蝉泪光中带着笑容,红唇吻上了吕布的下巴,十分坚定,万分柔情蜜意地低声细语着。 良久良久之后,相拥的两个人才分开,貂蝉美目看着吕布说:“奉先,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万一有什么,我必自刎!” “不!我一定不会让你受伤害!”吕布柔声地说:“蝉儿,你别胡思乱想,相信我!三天后我必会来接你,我们一生一世不分离。” …… 吕布离开王府,驾马执戟径直来到了相府。系好马放了戟,吕布来见董卓。 “温侯,太师有令,三天之内不见任何人。”吕布走到大厅,被董卓的亲卫给挡驾了。 “包括我?”吕布一脸不豫地问:“理由是什么?” “当然包括温侯。”亲卫毫不迟疑地说:“温侯,实在对不起,太师浴沐敬神三天,交待就是当今天子也不见。还请见谅!” “……”吕布无言以对,又不想与这董卓的亲卫为难,满腔心思地甩袖而去。吕布离开相府,驾马向并州军军营而去。 …… “大哥,不可为妇人所惑。”就在吕布来时,董旻对董卓劝道:“吕布其人见利义忘义,见色忘友,若为一个女子,而不利于大哥就得不偿失了。” 董卓面色大变道:“你懂什么?若为一女子就反目,我要他有什么用!若为一女子有不轨,我非活剐了他吕布。” “可是,大哥,我听说吕布在迁都路上就救过那个叫貂蝉的女子,那女子也对吕布留情。”董旻弱弱地说:“这样的女子纳之何益?” “别废话了!你的妻女肯让于他人么?貂蝉之事,休要再多言,言则必斩。”董卓已经将貂蝉认定为自己之所属,根本容不得他人染指。嗯,武力天下第一的义子温侯吕布也不行! “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董旻自然不敢再怼大哥,闭口不言,心中却在呐喊:“我等皆死于妇人之手也!” “去盯着点吕布,如有异动,调动飞熊军格杀勿论!”董卓浓眉一皱,杀气腾腾地说:“真以为有几分勇力就目无尊长!” “喏!”董旻心中一紧,知道大哥不是开玩笑的,连忙施礼告退,组织人手盯住吕府。 …… “义父,为何要利用女儿和奉先的感情?”貂蝉泪送吕布后,来到义父王允处问道。 “你是来质问我么?”王允目露凶光说:“你可曾说愿意为我粉身碎骨万死不辞,这样就不愿意了?” “女儿不敢!”貂蝉低首道:“女儿只是希望知道事情的原委,心中也有数不是。” “可怜大汉天下苍生,董贼非死不可。”王允大义凛然地说:“能取董贼性命者,唯温侯吕布也!” “蝉儿,你若真的心系吕布,就必须劝导其斩杀董贼!”王允目视貂蝉道:“不但救天下万民于水火,更是吕布洗白的唯一机会。” “女儿知道了!”貂蝉柳眉一扬,伏地道:“为大义,为奉先,为义父,我必教董贼伏诛。” “好!我答应你,董贼死日,就是你与吕布双宿双飞之时。从此你就是自由人,更是我王家,以及大汉的恩人。”王允扶起貂蝉,承诺着。 () 第443章 ,冲冠一怒(下) 貂蝉是个奇女子,更是个弱女子。在王允威逼利诱之下,在想争取爱情和自由之下,除了相信和妥协,似乎没有别的选择。 这个时代,这个社会就是如此的残酷和无情。女子,那怕贵为当朝公主,命运也是身不由己。女子就是附庸,甚至只是一个法码。何况是貂蝉,仅仅是一个貌美有才的民间女子,命运从不由她自己。 在王允口绽莲花之下,貂蝉信以为真地退下,憧憬着与吕布的美好未来,却完全没发觉义父那眼神中的一丝嘲讽。 …… 吕布满腔愤怒来到军营,召聚众将议事,众将不知所以,却很快闻鼓而至。 “我要诛杀董卓!”吕布杀气腾腾地说:“董卓乃国贼,为天地所不容,大家以为如何?” 面对吕布的直言无忌,或者说肆无忌惮,众将面面相觑,都不敢接口,甚至连窃窃私语都没有。嗯,小伙伴们都惊呆了。 “怎么?都怕了!”吕布对众将的反应一点也不意外,冷笑道:“不就是一死胖子,我一戟就可以解决问题,不过是知会大家一声。” “奉先,你到底为什么要诛杀董卓?”高顺没管吕布的胡扯,直指要害地问:“相比于西凉军,我们并州军并不占优势,何况长安城外的要隘皆为西凉军掌控。” 高顺可没理吕布信口雌黄的扯淡,谁都知道董卓是国贼,人人得而诛之。可是,在西凉铁骑的淫威下,多少仁人志士血溅五步却无法对董卓造成伤害。那怕在董卓逐渐颓废之下,众人也无能为力。 吕布并不是刚刚知道这些,也不是第一天接触董卓。以前都不提董卓是国贼,也不说诛杀之。今天这么一出,高顺深知另有隐情。 “这些我都知道,我只想知道恭正同不同意诛杀董贼?”吕布目视高顺道:“我说为了一个女子,你信不信?” 话说自从丁原死后,高顺和吕布之间就有一根刺,直到现在也还没有消除。就是陷阵营,高顺也是在虎牢下执掌过,之后又自我闲置着。 吕布在丁原之死上是心中有愧的,他也一直想消除与高顺之间这个隔阂,这也是他问高顺而不问他人的原因。当然,有高顺执掌陷阵营,吕布更从容也是个原因。 “冲冠一怒为红颜!”高顺扑克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笑容说:“原因不重要,我支持奉先诛杀董贼。不过要小心行事,打虎不死反被虎伤就不美了。” 高顺对吕布的感情很复杂,忠诚上一点问题都没有。高顺是真心希望吕布好的人,没有之一。可是吕布常常让高顺伤心失望。 可以这样说,只要吕布能开诚布公,就算是错,高顺也会跟随到底。也正因为如此,吕布说为了一个女人要杀董卓,高顺信了,也支持。 吕布和高顺一问一答,可把其他几人唬得一愣一愣的。诛杀董卓?开什么玩笑!西凉军多少?并州军多少?大家都心中有数得很。 吕布见高顺支持,满意地笑了笑,环视着众将说:“怎么?大家都怕啦?放心,诛杀董贼,未必会大动干戈,大家心中有数就行。” 没管众人精彩的表情,吕布细细安排了一番,就驾着赤兔马,执着方天画戟离开了军营。 “你是谁?”吕布驾马执戟回府,却见一文士在家门口鬼鬼祟祟左顾右盼的,不由厉声高问:“可知此乃侯府!” “可是温侯当面?”这个文士转身,微笑着施礼道:“我乃兖州陈宫陈公台。” “兖州名士陈公台。”吕布听过陈宫其人,人是真不认识,不由好奇地问:“公台兄所为何来?” “哈哈!”陈宫哈哈大笑一阵,才小声说:“我是来助温侯一臂之力呀!” 吕布皱了皱剑眉,杀气直逼陈宫道:“我现在过得很好,可不需要人助力!” 陈宫也是个不怕死的货,面对吕布的威压,梗了梗脖子说:“温侯欲诛国贼,不正少个出谋划策之人么!” 也许天生注定在人生旅途中会相扶相携走一程的人。吕布和陈宫初一见面就彼此感觉不错。嗯,王八看绿豆,还蛮对眼的! “你真不怕死!”吕布收了威压,扯了扯嘴角笑道:“我一戟挥下,你焉有命?” “我从兖州迢迢而来投效温侯,温侯就这样对我?”陈宫心中也是一松地说:“温侯出并州,不正是志在天下么!我可以助温侯成一方霸业!” 身形有点单薄的陈宫,也发散着无与伦比的气势。这是身为当今天下有数智者的气势,是自信,是胸有成竹,让人信服和敬重。 吕布下马收戟,恭敬地伸手道:“公台先生请!” “温侯请!”陈宫微微弯了弯腰,亦伸手道:“客随主便。” 早在吕布和陈宫说话间,侯府的门就大开了。吕布在前,陈宫在后走进了府内。历史上一对难兄难弟提前聚首了。 人家陈宫远从兖州来投,吕布自然好酒好肉招待着。席间一番交谈,吕布对陈宫算心悦诚服。智如陈宫者,要折服吕布实是只言片语之间。 “公台先生,如今主兖州的曹操可是厉害人物,先生何故舍近求远?”吕布在席后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曹孟德是厉害,可是其人疑心太重,甚至对人不教而诛。”陈宫叹了口气说:“我本来在他刺董出洛阳,就准备力助于他。与他相处一段时日,才发现如此。也算道不同不相为谋吧!” “道不同不相为谋!”吕布点头道:“先生真乃性情中人,我喜欢!先生还没说为何又会相助于我,我可洗耳恭听之!” “温侯不怀疑我别有用心而来投之?”陈宫不答反问道:“你我之前可素未谋面。” 吕布洒脱地笑道:“就凭公台先生之才智,到那里不会是坐上宾,又何必算计于我。我信先生,还望先生助我一臂之力!” 也许是福至心灵,也许是今生注定。吕布一边说,一边起身向陈宫行了个大礼,诚心实意地邀请陈宫入伙。 “罢了,罢了!”陈宫摇头苦笑,回了吕布一礼道:“我本想助温侯诛杀国贼,然后飘然而去。既然温侯如此看重,我必效犬马之劳。” “好,好!”吕布发自内心的高兴道:“公台先生从此就是我并州军的军师,还望先生多多劳心劳力!” “多谢温侯信任,我定会全心全意谋划之!”陈宫算是答应做吕布的狗头军师。 陈宫和吕布从此正式合伙,在这个历史舞台上缤放着他们独有的光芒。 “公台先生,我欲在近几日就诛杀董贼!”吕布直入主题地说:“不知先生何以教我?” “好!在此之前我想问温侯一个问题。”陈宫认真地说:“诛杀董卓易,平定长安,平定西凉军,平定天下难。温侯可有鲸吞天下之志之心么?” () 第444章 ,虚与委蛇 “公台先生,你想听真话还是客套话?”吕布有如怂恿小伙伴干坏事似的表情说:“我就想保全家人,顺便会尽天下英雄。” 陈宫对吕布的表情和说法有些哭笑不得,却又知道这是吕布心里真实的想法。还别说,陈宫才与吕布接触,却笃定地这么认为。 “好吧!”陈宫很是无奈地说:“虽然说你这种想法很危险,但是胜在真实。温侯你可要知道,一旦你失败或身死,保全家人就是一句空话。实际上而言,要么不做,要做就要做绝!” “争霸天下就不能多情吗?”吕布饮了口茶水,脸显挣扎之情道:“公台也许说得对,但是我一直执着地认为,连家人,爱人,朋友都不能保全和顾及,争得了天下又如何?” “哦!”陈宫审视了吕布几眼,笑了笑说:“温侯这种认知,倒让我想起一个人来。他也有这种说法,不过他可比你势大得多,也是当今最大的一方诸侯。” “谁?”吕布一听,双眼发亮地说:“这应该是英雄所见略同吧!” “逍遥侯刘备刘玄德。”陈宫叹了口气说:“我任通县县令时与刘玄德有过接触,对他的所实施的新政和理念等都有所知。” 陈宫简单述说了一遍通县的变化及自我的一些认知。吕布听得很认真,还若有所思。 “逍遥侯刘备无疑是董卓之外最大的诸侯,公台先生又为何不为他效力?”吕布听到陈宫说刘备抛过橄榄枝,不由好奇地说:“你去中牟县任县令,明显是明调暗降。” “我知道,就如之前温侯问我为何不效力曹孟德一样,道不同不相为谋呀!”陈宫有点纠结地说:“还是说温侯你自己吧!” “我还是认为争天下和顾家不矛盾。”吕布固执地说:“目前而言,还望公台先生教我如何诛杀董贼!” “好吧,争天下和顾家不矛盾。”陈宫有点无力吐槽,点了点头说:“要诛杀董卓,只需虚与委蛇,伺机而动,一击可建功也。” “虚与委蛇,伺机而动?”吕布摸了摸下巴,声音有点小地问:“公台先生能说具体点么?” 陈宫闻言,整个人差点跌落于地,咬了咬牙槽,十分详细而具体地交待起吕布。直听得吕布两眼放光,点头不已。 …… “大哥,吕布那厮去了趟军营。”董旻将吕布的动向据实向董卓禀报:“不过具体情况不明。” “嗯,严密监视,不要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董卓目露凶光地说:“一旦有明显异常或确凿的证据,格杀勿论!” “喏!”董旻点头应诺而去。董旻刚离去不久,亲卫又向董卓禀报温侯吕布求见,这就让董卓吃了个怪。之前吕布吃了个闭门羹,按吕布的秉性是不可能这么快又登门的。 董卓当然不知道吕布的狗头军师陈宫来了,而董卓自己的狗头军师李儒却离开了。相对而言,陈宫也许比李儒差个一星半点,却也都处于当今天下前二十之内的智者。 董卓不解归不解,这回也没有避而不见,而是将吕布放了进来。在董卓内心中还是希望吕布是对自己忠心不二的超级打手。 “义父大人,我是来负荆请罪的!”吕布见到董卓,牢记陈宫的交待,消除董卓的怀疑,重新取得董卓的信任,姿态放得很低地施礼告罪。 “嗯,奉先,你要记住一点,我们荣辱与共,不应该为别的什么而产生隔阂。”董卓目光闪烁,捋着胡须道:“来人!” 董卓一声来人可把吕布吓了一跳,以为董卓要对自己动手,暗地里已经全神戒备。吕布有信心,那怕在相府也可以全身而退。 “奉先,自迁都长安以来,你也辛苦了,这些都是我赏赐给你的!”董卓指着来人捧着的金银珠宝及绸缎说:“只要你安心拱卫长安,荣华富贵自不会少。” 其实李儒在很早之前就劝过董卓,收买好吕布,赐以金帛,好言慰之,自然相安无事。这下董卓也有因为貂蝉之事补尝一二的意思。 吕布见状,松了口气,神情诚恳地说:“谢义父大人赏赐,我岂敢不用命。” 董卓和吕布两绝口不提貂蝉只言片语,两人各怀鬼胎似乎父子情深再无隔阂,而心里真实的想法就只有天知道了。 …… 吕布领了赏赐,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回了家。这让命人监视的董卓十分满意,自以为得计,吕布再不会因为貂蝉之事怨恨之。说到底董卓心中还是有愧的。 吕布离开后,董卓出了相府,带着一队飞熊军策马而去了郿坞。郿坞离长安二百五十里,董卓的家眷都在这里。尤其董母九十几岁,董卓在迎纳貂蝉之前必须禀明一声。 董卓快马赶到郿坞,向老母说明了一下欲近日纳妾之事。董母对儿子董卓纳妾不关心,而是忧心忡忡地说:“我儿呀,近日我无缘无故心惊肉跳,该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吧?” “母亲大人迟早将为国母,岂不预有惊报!”董卓哈哈大笑,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说:“司徒王允前几日提议当今天子禅让,儿子我马上就是皇帝了。” “哎!”董母对当不当皇帝,当不当国母不感兴趣,心中只牵挂儿子及一大家子人的安全。嗯,一个九十几岁的老母亲,关心的不可能是权势和富贵,而是安稳和平安。 董卓知会了老母亲一声,很快就策马离开郿坞,往长安赶。董卓出郿坞不到十里,所乘之马突然咆哮嘶喊,掣断了辔头。 董卓一惊,弃马而乘车,又行了十里左右,马车忽然断了一轮,差点将董卓摔出马车之外。 “车斩轮,马断辔,其兆若何?”董卓下了马车,问身边亲卫。 “主公应绍反禅,乃弃旧换新改天换地,将乘玉辇金鞍之兆也。”其亲卫倒也十分机灵地应道。 董卓点了点头,信了亲卫之言,不以为许地复乘于坐骑而走。又走了几十里,忽而狂风骤起,昏雾蔽天。 “主公将要登龙位,此乃红光紫雾,以壮天威耳,实乃大吉之兆!”亲卫不等董卓发问,歌颂而起。 董卓又是喜而不疑,意气风发地向长安而去。董卓一行人终于有惊无险地回到长安,刚到长安城门口,只见一道人,青袍白巾,手执长竿,上缚布一丈,两头各书一口字。 “此道人何意?”董卓十分不解地问左右:“来人,将此道人传来问话。” 不料等亲卫上前,道人化成一道青烟消失了。这让董卓一行人瞪目结舌,董卓更是有点疑神疑鬼,却万分不解这一路所见。 好吧,董卓倒想传女婿李儒来问个分明,才想起李儒离开了长安。真是天要其灭亡,就没有化解之理。 是夜,有十数小儿于长安城郊外作歌,儿歌吟唱:“千里草,何青青,十日卜,不得生。” 歌声悲切,风吹歌声满长安。 () 第445章 ,董卓之死 今天,风和日丽,长安城内的相府和司徒王府皆张灯结彩,一片喜气洋洋,太师董卓纳司徒王允的义女貂蝉为妾。 一身大红袍子,让肥胖的董卓有着说不出来的骚包,加上嘴角藏不住的笑意,无不说明董太师今天心情特别好。 “大哥,司徒大人不是说好将其义女送过府么?”同样是一身喜庆新衣的董旻不放心地在临出门时说:“不会有什么阴谋诡计吧!” “阴谋诡计?”董卓一甩喜庆的大红袍,仰天哈哈大笑,扫了眼全副武装的亲卫和吕布及李肃,张开血盆大口说:“在长安城内,谁敢对我无礼?我会灭他全家,诛其九族!” “灭他全家,诛其九族!”一众亲卫齐声回应,连吕布和李肃也大声附和。这让担心的董旻略为放心点,最少温侯吕布的武力是保证之一。 “哎,美人唯一的要求,我又怎能不满足!”董卓十分那啥地叹了口气,大手一挥,上了豪华马车,离开相府,向司徒王府而去。 其实貂蝉根本没要求过什么,都是司徒王允的一面之词。不说貂蝉没有地位没有话语权,就是生死也不由她,更别扯什么爱情幸福了。 从相府到司徒府并不远,董卓的车驾很快就到了司徒王府。王府一样喜气洋洋,张灯结彩。以王允为首的王府众人正在大门口井然有序地等候。 车驾一停,不等唱喏什么太师驾到,董卓已急不可耐地从马车上蹦了下来,这时完全看不出是个胖子,这身手颇为敏捷。 “太师请!”王允低首,眼中带着莫可名状的神色,弯腰伸手请董卓入府。 “司徒大人请!”董卓嘴上谦让着,人却当仁不当地率先踏入府中。董卓在前,王允在后,吕布和李肃及董旻三人随后,最后是董卓的亲卫。 “咦!”穿过庭院时,董卓轻咦一声道:“司徒大人,为何护院都鲜甲亮仞?” “太师,以防宵小也!”王允笑了笑说:“将小女许配于太师,还是很多人都有微词的。这不,以防有人挺而走险,不得已而为之!” “怎么?我纳一妾氏,也有人有意见?”董卓神色不豫地说:“告诉我,我灭他全家,诛其九族!” “我就有意见!”王允神色一变,大叫道:“董贼!你乃国贼,人人得而诛之!来人,砍死这国贼!” 王允一边说,一边向边闪去。王允早布置的甲士执刀抡枪扑向了董卓。 董卓脸色大变,高声呼叫:“我儿奉先何在?快来救我!” “谁是你儿!”不远处的吕布一摆方天画戟,将董旻一戟捅死,随即冲向董卓,虎目圆睁道:“今奉诏讨贼也!” 吕布身边的李肃动作一点也不慢,拔出佩剑,割下了董旻的人头,与吕布一起夹攻董卓。 “你们,你们!”董卓一见其弟董旻已死,又听吕布如此说,心中已经大悟,手指吕布和李肃恶狠狠地说:“我待你们不薄,为何害我?” “不薄!”李肃指着失去的双耳道:“想我为你鞍前马后,你给了我什么?” 董卓哑然。李肃的付出是有目共睹的,而得到的确实有些不相称。嗯,人家连双耳都没有了,却没得到他想要的。 “奉先,我可待你甚厚呀!”董卓转而对吕布说:“权势财富,应有尽有,你为何叛我?” “贼子!我与蝉儿情投意合,你呢?”吕布以方天画戟指着董卓说:“我求过你,可你呢?” “给你,给你!”董卓双手乱摇地说:“马上让你和貂蝉成亲可好!放过我吧!” “奉先,别废话了,迟则生变!”王允声色俱厉地说:“今天董卓不死,我们都死无葬身之地!蝉儿还在内堂等你去接她呢!” 吕布对王允点点头,一摆方天画戟向董卓颈项处刺去,一边道:“一切都晚了,你还是去死吧!” 董卓恶毒地扫了众人一眼,转身就跑。董卓不愧行武出身,又有软甲护体,包围他的甲士硬挡不住他的突围。被董卓跑到了王府花园的亭子里。 就在董卓与吕布说话间,董卓的亲卫已经全军覆没。董卓独自一人再次被包围于亭中。董卓再能,还是寡不敌众,最终被李肃一刀枭首,一代雄豪,还是落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奉先,可都布置好了?”王允见董卓一死,急声道:“控制长安城是当务之急,西凉军不可力敌。” “放心,长安城已尽在掌握。”吕布无比自信地说:“我己安排一支兵马急取郿坞,义父大人只需进宫面圣。” “那就好,我们按计划分头行事。”王允撩起长袍,带着一群甲士进宫面圣。而吕布一头往王府内堂扎去。 “我呢?”李肃提着董旻和董卓的两颗人头,不知该去那里。可是王允和吕布都没空答理他,李肃想了想,也快步向宫内而去。 …… “奉先,可是你?”一身新衣的貂蝉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怎么也没想到进来的是吕布。 “蝉儿,是我!”吕布冲到貂蝉面前,一把把她拥入怀中,吻着三千青丝说:“我们永远也不分离!” …… “什么?”献帝刘协看着董卓血淋淋的人头,整个人都懵了,半响才说:“王爱卿,这是真的吗?” “陛下,这是真的!”王允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将自己如何劳神费力,如何委屈求全,才一诛国贼董卓娓娓道来。 “王爱卿乃我大汉大大的忠臣!李将军和吕将军也是国家之栋梁!”献帝刘协小手一挥:“统统有赏!” “陛下,赏赐事小,现在还请下旨清除董贼一党。”王允可比小皇帝理智多了,知道轻重缓急。 “就由两位爱卿全力去办!”献帝刘协意气风发地说:“将董卓扒皮点灯,董氏诛灭九族,董贼一党全部诛杀!” “遵旨!”王允喝诺一声,长安城内一片血雨腥风。该死的,不该死的,有罪的,没罪的,不知枉死了多少人。 肥胖的董卓,其尸身整整烧了三天三夜。让人奇怪的是,西凉一系的将士及家眷,在长安城内很少。除了董卓兄弟及其亲卫,其余人不知去向,似乎有人提前招呼他们离开长安城。 “报!紧急求援!”已经将貂蝉接回家中的吕布,正万丈豪情地在军营中消息,有斥候回报,攻取坞郿的兵马中伏,带队的魏续请求支援。 “细细道来!”吕布一惊,一边让斥候话说分明,一边让人将陈宫传来。 斥候断断续续中,总算把事情原委说了个大概。同时陈宫也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 第446章 ,退守西凉 “公台来得正好,你来分析分析。”吕布一边招呼着陈宫,一边挥手让斥候退下。 “魏将军中伏之事?”陈宫一边自个儿坐下,擦了把额头的细汗说:“对方有高人啊!” “有高人?”吕布瞅了陈宫几眼,撇了撇嘴唇说:“公台你可是说一切尽在掌握中,这下该怎么办?” 自从陈宫来吕布这里,两人是一拍即合。吕布对陈宫言听计从,陈宫也是竭尽全力为吕布谋划,两人是配合得相当默契。 陈宫也不负吕布信任,一切谋划都到了很好的实施和现实。现在不仅诛杀了董卓,还将长安城掌控在手中,魏续中伏算是美中不足。 吕布能虚与委蛇,伺机而动,最后诛杀得董卓,这都是陈宫的谋划,也是吕布听信陈宫的原因。 “有高人!”陈宫想了想说:“长安城内几乎没有西凉军了,明显早有人安排好了一切。虽然说董卓伏诛,但是西凉军并没有损失。” “既然有高人,董卓怎么被我们诛杀了呢?”吕布直指要害地说:“这不合情理呀!” “是呀,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按理说董卓才是西凉军中最重要的人物,似乎对方有意放弃董卓。”陈宫有点头痛地说:“对方应该对我方的算计一览无余,却没有破解,究竟为什么呢?” “你慢慢想吧!”吕布大手一挥道:“还是先说魏续这事怎么办好!” “温侯亲自去接应魏将军。切记一点,接应到魏将军即可,千万别去攻打坞郿。”陈宫有点心惊肉跳地说:“董卓是死了,西凉军军势并没有变弱。” 陈宫还有一句没说的,对方应该已布置了天罗地网,只等有人去攻打坞郿。对方能及时调走长安城内的西凉军,就会算到有人会攻打坞郿。魏续部中伏就是明证。 “嗯!”吕布并没有多问,一甩披风,十分骚包地出帐点兵去接应魏续。 …… 坞郿,整个城内一片沉重的悲伤之中,其中不乏激烈的争吵,甚至有兵仞相见的趋势。 董卓身死的消息已早有密探传到坞郿,重点是西凉一系的将校基本上都在这里。这就出现了明显两派,立场截然相反。一派以董卓侄儿董璜为首的主张立刻出兵攻打长城城,为董卓报仇。一派以徐荣为主的认为应该从长计议。 西凉一系的将校为何会齐聚坞郿?这还得从李儒离开长安城时说起。李儒对董卓失望之余,就离开长安城,在离开之际将长安一切交于贾诩。 李儒离开长安后,先后到了各处由西凉军驻守的关隘。诸如徐荣,张济等都有所交待。这也是贾诩一纸传书,西凉将校快速齐聚坞郿的原因。 可以说李儒和贾诩对王允和吕布的小动作一览无余,只是陈宫的存在是他们没料到的。这也让贾诩撤离长安城时有些狼狈,甚至贾诩准备大乱长安城的计划都泡汤了。 按李儒的意思是要血洗长安城,就算不杀光,最少也要把该杀的都杀了。既然董卓没希望了,就什么也不必在乎了。李儒大若是这么个意思。 贾诩对此十分清楚,也准备血洗长安城。不过因为有陈宫在,就在董卓授首的同时,就命高顺领陷阵营强行接管了长安城城防。 贾诩见事不可为,只好护着众西凉将校的家眷,在李傕,郭汜,樊稠等人领兵之下撤出长安城来到了坞郿。 “你们都深受叔父大人之恩,却不思报恩?”董璜气急败坏地指着一众西凉将校骂道:“叔父大人被王允,吕布,李肃三个小人算计身死,这仇你们不报?你们还是人吗?” “我们没说不报仇啊!”徐荣无奈地说:“李将军等人也说了,差点就没撤出长安城。吕布,王允等贼子明显就早有谋划,不从计议不但报不了仇,反会被其算计。” 徐荣说得有理有据,也在情理之中。俗云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可是董璜已被仇恨冲昏了头脑,根本听不进徐荣的金玉良言,口里哗哗不断。 “文和先生你怎么看?”张济见众人争吵不断,没法达成一致,就小声问贾诩:“或者说军师是什么意见?” 徐荣,张济等人都得到了军师李儒的交待,万一有大事发生,一切听贾诩的。至于李儒为什么这样交待,他们可不会深究。听军师的话,这是西凉将校的共识。尤其现在董卓老大死了,军师的话就是圣旨。 张济的声音是小,可架不住这群家伙都是耳聪目明的货,齐齐转头望着贾诩。其中只有董璜不屑地说:“军师?叔父大人被人算计时他在那里?哼!” 董璜说完,转头就走,临出门时又说:“你们这敢小人,我现在就去为叔父大人报仇!” 董璜的话没人敢接腔,那怕众人心中有无数的疑问,尤其对军师李儒的突然离开长安城更是不解。不过众人不会问出口,因为他们都知道军师李儒一定有他的理由和原因。 “哎!”贾诩见董璜含怒而去,叹了口气,扫了眼西凉众将说:“吕布,王允背后有高人为他们谋划。现在去攻打长安城难以建功,必须从长计议。文优的意思是退守西凉,等待时机。” 西凉众将没有异议,其中徐荣道:“就算要撤退回西凉,也必须将吕布狠狠打败一次才能从容退去。” “徐将军言之有理。”贾诩目露满意神色道:“不过这次要大败吕布是不可能的,对方背后之人会交待吕布不可轻敌冒进的。徐将军你接应董将军安全归来即可,然后我们就撤。” “喏!”徐荣抱拳施礼,下去领兵接应董璜。其余的西凉众将在贾诩的安排准备撤退事宜。 有一点不得不说,坞郿不愧是董卓集洛阳和长安两的财富,有黄金数十万,白金数百万,绮罗,珠宝,器皿,粮食等不计其数。 贾诩安排好众人事务,独自来到了董母居住的后堂。只见九十余岁的老母十分安详地坐在那儿,十分平静。 “董老夫人,在下贾诩贾文和。”贾诩态度恭敬地施礼道。 “文和先生,我知道。”董母抬手道:“是不是我儿出事了?” “这!”贾诩知道没人告诉董母,十分惊奇董母为何这么说。 () 第447章 ,互有胜负 “活了近百载,什么没见过,又有什么想不到。”董母不见悲喜地说:“卓儿变了,身遭不测是迟早的事。现在能保全全家已是万幸。” “老夫人,您不怪文优么?”贾诩点了点头,算是默认。 “卓儿让优儿失望了!”董母看穿了一切地说:“倘若优儿真不管,老身都已成刀下之鬼了吧!回去吧,我也很想念老宅了。” 董母挥了挥说:“去吧,一切全凭文和先生安排。”贾诩施了一礼,无限感慨地退了下去。 …… 董璜一怒之下点兵三万,而且都是精骑,其中还一千飞熊军。董璜领着三万兵马,出坞郿,径向长城方向而去。 “这里可是之前伏击并州军之处?”来到一个血迹还未干的战场,离坞郿若三十里处,董璜问身边参加过这场战斗的一名百夫长。 “将军,正是!”被问的这名百夫长指着战场说:“并州军的魏续部差点全军覆灭,若非其本部实在太过于悍勇,魏续贼子都没得跑。” 魏续领兵三万攻打坞郿,不料还没坞郿,就被张济和樊稠奉贾诩之命伏击了。别说中伏了,就是两者光明正大对战,魏续及其部也不是张济和樊稠及其部的对手。 魏续部损失太半,只有魏续及其千余亲卫逃遁。这还多亏其亲卫是经过固阳城血战过来的,已经完全晋升为精锐,不然就该团灭。所以说拥有一支靠谱的亲卫是很有必要的。 “啍!连并州贼子会攻打坞郿都算得到,就怎么置叔父大人于险境而不救呢!”董璜犹自忿忿不平地念叨。 董卓之死,是董璜最难释怀的事。以致西凉众将在他眼里都成了坏人,白眼狼。是啊,董卓一死,董璜这作威作福惯了的这家伙怎么习惯。这真的可以理解! 董璜不明白啊,就更别说这名被问话的百夫长了。这名百夫长低首讷讷不知所言。董璜发了一阵牢骚,下令部队快速前进。 …… “姐夫!”领着残兵败将的魏续迎头撞见了领兵前来接应的吕布,带着哭腔向吕布诉说着。 “别说了,你怎么不被乱箭射死!”吕布瞪了眼魏续说:“三万兵马啊,你败了个干干净净,还有脸回来。” 魏续所领的三万兵马,其中并州狼骑不过千余,也就是魏续的本部亲卫,其余的都是杂兵。这是陈宫的意思,也是吕布的授意。 如果说吕布从并州带来的三万狼骑折损了,魏续也该死得不能再死。当然,如果真是三万并州狼骑,也不会如此轻易覆灭。 “姐夫,我可是奉你将令而来,中伏也非我所愿。”魏续声音有点低地说:“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我可差点连小命都没了!” 吕布听得分明,瞪了魏续两眼,挥挥手赶苍蝇一样说:“回长安再处置你!整军,回长安。” “禀将军,前方三十里处有西凉追兵,若三万兵马,打着董字旗号。”没等吕布整军回撤,就有探子快马来禀报。 “董字旗号?再探!”吕布打发了探子,拈着马鞭沉思着:“董卓,董旻已死,那就是董璜这个草包。是正面劈了他,还是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伏击他呢?” “姐夫,我愿为先锋以报一箭之仇!”魏续是十分憋屈,一听西凉军追过来,就磨拳擦掌请战。 “败军之将,一边呆着去!”吕布口不择言地说:“让你领兵攻打坞郿就是一个错误,以后就呆在陷阵营做恭正的副手。” 魏续眼中闪过一丝怨恨,却也不敢再说什么,闭口立于一边。至于这货心中在想些什么,也许只有他自己知道。 吕布斥骂完魏续后,看见路两边的密林若有所得,一条妙计瞬间在胸。至于陈宫的交待早忘在了脑后,一心打他丫的。接应到魏续残部就撤,绝对不是温侯吕布的风格。 所谓妙计,就是最简单的埋伏,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当然,对于满脑子肌肉的吕布来说,这还真是妙计。嗯,吕布会用计,真的匪夷所思呀! …… “将军,前方鸟雀惊起,恐有埋伏!”一路疾驰而来的董璜部,时有将校向董璜提醒道:“文和先生曾说,对方有高人,不得不防呀!” “埋伏?并州贼子仓皇而逃,那里有心埋伏?”董璜不以为意地说:“再说贼兵奔逃,惊起鸟雀不正常么!” “这!”进言的将校一想也是,就没有再说什么。 “全军加速,贼军残部就在前方!”董璜拔出佩剑,大声叫喊,催促全军进发。一时之间三万兵马明显加速,扬起了阵阵灰尘。 …… “来了!”躲在密林中的吕布紧了紧手中的方天画戟,心中有点小紧张,又有点小得意。 紧张的是大战将起,西凉军的悍勇,吕布是十分清楚的。单个对战,吕布不惧西凉众将。军团对战,吕布不敢言胜。 兴奋的是,妙计得逞,可以向军师陈宫好好吹一次。什么对方有高人,还不是一样被我吕布埋伏。 还没等吕布捋清楚自个儿的想法,西凉军已经进入了吕布的视野。当前一将正是提剑跃马的董璜,不要太显眼了。 “射人先射马,摛贼先摛王!”陈宫之前算计董卓时的一句话很突兀地出现于吕布脑海,吕布也不顾身为天下第一武者的矜持,从后背拿出宝弓,张弓引箭,瞄准着在马上嗷嗷叫的董璜。 “射!”吕布见西凉军进入了埋伏范围,运气高叫一声,随之松手,“咻!”的一声,一支利箭向董璜射去。与此同时,上万的箭矢向正在快速驰骋的西凉军射去。 “不好,中计了!”董璜就算再草包,这时也知道中了埋伏,不由心中悔意顿生,恨没有听麾下将校的劝谏。可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就算有,董璜也来不及服下。 “撤!撤…”董璜还没说完,一支利箭已带着呼啸声从侧面破空而来,董璜来不及躲避,就被这一利箭穿脑而过。 可怜的董璜,大仇未仇身先死。以致三万西凉军大乱,被射死无数,还彼此践踏而死不少。一时之间只听得西凉军鬼哭狼嚎,一时之间只见西凉军人仰马翻。 “杀!”吕布见大势已定,执着方天画戟,驾着赤兔马冲出密林,指着乱成一团的西凉军大叫:“我乃吕布,还不投降!” () 第448章 ,适得其反 吕布多骚包就不用说了,一身顶级装备事小,就是曾经董卓赠予的赤兔马也是醒目的标志。只要眼睛不瞎的人,都知道这货是吕布。何况是彼此熟悉的西凉军。 吕布本以为自己大叫一声,已经乱不成军的西凉军肯定会丢下武器,纳头便拜俯首而降什么的。不料,西凉军闻声见人反而不乱了,都恶狠狠地盯着吕布。 “这!”吕布十分不解,复大叫:“看什么看?还不投降,可别怪我不念旧情!” 该说吕布心大,还是无脑呢?董卓是浑,也是国贼,但是董卓对西凉军从来不薄。西凉军对董卓也是拥护的。吕布诛董卓,西凉将士可怀恨在心,恨不得手仞吕布。 换而言之,吕布不这么作还好,这么一出倒让西凉军同仇敌忾,甚至连惊慌失措和害怕也忘了,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砍死吕布! 也就是说吕布这一华丽的出场没有起到应有的震慑作用,反而适得其反,让溃不成军的西凉军快速自发的统合起来。 “杀吕布,为主公报仇!”果然,董卓的亲卫飞熊军队率红着眼大叫,扬着大刀,完全不顾吕布惊人的武力,率先驾马冲向吕布。 “杀!”其余的飞熊军列着矢锋阵型随着队率也冲向吕布,带起一股势不可挡的凌厉气势,让吕布太惊,连赤兔马也连退数步。 不光飞熊军动了,连所有的西凉军都动了起来。动起来的西凉军是可怕的,被仇恨支配的西凉铁骑是恐怖的,甚至在西凉军头顶出现了通红的云气,有如要吞噬天地间的一切。 更让吕布部惊掉眼珠子的是,当西凉军冲锋伊始,所有吕布部射出的箭矢再也无法建功,纷纷在西凉军身边跌落。最让吕布部毛骨悚然的是,射出的箭矢似乎增加了,增强了西凉军的气势。 这不是错觉,进入状态的西凉铁骑可以免疫箭矢的攻击。只要不是床弩,不但不能造成伤害,反而可以助长西凉军的气势。 当然,如果是黄忠,赵云,吕布这等当世绝顶高手射出的箭,还是可以造成伤害。可是,这样的绝顶高手有多少?西凉军又有多少?可以说完全没有意义。 西凉铁骑从来都精锐,只要以铁骑为名,都是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强兵。西凉铁骑就是当世最顶级的精锐,更是代表杀戳和铁血。让人无语的是,不是代表正义。 “呸!”就算强如吕布,也不敢轻摄其锋,呸了一口拔马开溜,一溜烟跑开了老远,连带着其部纷纷退让。 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主帅吕布都退了,让这本来好好的一场歼灭战彻底变了味。虽然说战场上西凉军留了万余具尸体,但是剩下的近两万西凉军,吕布及其部再也无法打败。 “撤!”飞熊军的队率并不多做纠缠,带着阵亡的将士从容而退。吕布倒想带头追击,想了想陈宫的话,也领兵退回长安。 吕布不知道的是,就在坞郿方向不远处,西凉将领徐荣正张着罗网以待。只要吕布敢追,吕布能不能再回长安都两说。 而事实上是吕布念起陈宫的交待而没有追。徐荣也只好悻悻地与董璜残部合而为一撤回坞郿。徐荣等一回到坞郿,贾诩已做好了一切,十几万西凉军退回了凉州。 西凉军退守凉州,也宣告董卓时代的结束。应该说董卓一死,董卓及西凉军就正式退出了历史舞台的中央。如今在舞台中央表演的是吕布及并州军,还有王允及献帝等。 …… 一边将董卓扒皮点灯,一边清除异己,王允一手把持朝政。儿皇帝献帝一样被王允别在裤头,只不过王允并没有淫乱宫帏夜宿龙床上,但是杀人一点也不手软。 甚至可以说王允借诛除董卓一党所杀的人,一点也不比李儒和贾诩准备动手杀的人少,或许还有超额。应该说所谓的忠臣,所有以正义为名的人,一旦得势,会比奸臣更可恶,比邪恶之人更恐怖。 只要是董卓提拔上来的官员,只要曾经与董卓有过互动的官员,王允不是动手诛杀,就革职外贬。王允完全忘了自己曾经的言行,也不听别人辩解,独断专行到吕布都看不下去。 因为一起诛灭董卓,因为貂蝉,吕布是无条件支持王允,一直坚定地站在王允背后,这也是王允肆无忌惮大开杀戒的原因。 “义父,朝中大臣多是迫不得已,没必要如此清算吧?”吕布在长安城市门口杀得血流成河之下,在陈宫的授意下开口谏劝王允。 王允眉头轻皱,深深看了吕布一眼说:“董贼是怎么死的?不杀光心怀异志者,你我都迟早死于这般小人之手。” “义父,我定能护个周全!”吕布信心十足地说:“如今长安城皆在我们的掌控之下,谁敢乱动!” “哎!”王允叹了口气,掂起脚尖,拍了拍吕布的肩膀说:“你是武艺超群,可是又护得几人?想想蝉儿吧!” 吕布一听蝉儿两字,顿时默然,再也无心关心别人的生死,也无心争权夺利和荣华富贵,一颗心飞了,飞到那个让他身心舒畅的人儿那里去了。 吕布心大无脑,多情寡义是可以理解的。而人老成精的王允杀性如之重就让人费解了。真的杀戳可以解决一切问题吗?只怕未必!常常只会适得其反。 实际上也在不久之后王允就得到了报应,甚至死了也没人站出来说一句公道话。最悲哀的是,以忠臣和正义自居的王允,以反贼之罪之名而死。嗯,这是后话。 …… “奉先,今天不高兴吗?”已经在吕府占有一席之地的貂蝉,迎接着有点满腹心思的爱郎吕布,一边为吕布卸甲,一边柔声问。 吕布叹了口气,捉着貂蝉的一双柔荑,吻了吻,俊脸上扯出了一丝苦笑说:“蝉儿,真对不起,自从过府以来,我都不及好好待你,今夜我可留宿否?” 貂蝉闻言,粉脸一红,连问吕布为何心情不好也忘了,轻嘤一声,抽出双手,小跑进入闺房。 也不知为何,急色如吕布者,竟然从貂蝉过府以来,还没有一亲芳泽。还真是奇了个怪,这应该是吕布也想试试爱情吧! 真正的爱情是只要对方好,自己就好!你若快乐,我就开心,你若不点头,我怎敢用强! 可是吕布不是穿越众,完全不知道还有禽兽不如一说,还呆萌地追问:“蝉儿,今夜我可以过来么?” “讨厌啦!”闺房中传来貂蝉有如天籁的嘤嘤声。嗯,也算闺房一乐吧! () 第449章 ,陈宫之见 “哎呦喂!这不是我们的温侯么?”正在处理事务的陈宫,听见有人走进主帐内,帐外卫兵又没通告,就知道是吕布来了,于是头也没抬地笑道:“好久不见了呀!” “公台说笑了!”吕布再度俊脸微红地说:“我这不是来了么!” “嗯,来了就好!”陈宫点了点头,犹自翻阅着公文,随手一指道:“自己随便坐吧,我很快就好了,我有些话要和你说。” “呃!”吕布真想说这是我的帅帐吧,开口却道:“你忙,你忙,我也有事想问你。” 陈宫不置可否,直到将手头的事务忙完,才抬头道:“奉先,是三夫人赶你出来的吧?” “那里,大丈夫岂能沉迷和留连于床第之间!”吕布大义凛然地说:“再说军中不是公台在么!” “吹,接着吹!”陈宫摇头晃脑地说:“不过,三夫人乃绝世容颜,这都可以理解。但是奉先这样死不认帐就不对了。” “啊!”吕布有如被打败了的公鸡,悻悻道:“女人不就是用来宠,用来爱的,这都需要时间和精力不是!” “这倒是大实话,我爱听!”陈宫点点头说:“这才是温侯吕布啊,重情重义,可是难以成就大业啊。这真是个死循环!” 陈宫感叹了几句,直让吕布差点无地自容,甚至连来找陈宫的目的都忘了。陈宫感叹完又说:“不管怎么样,三夫人不错,不枉你一番努力,以后多听三夫人的话没错。说吧,有什么事想问我?” “啊!”吕布才反应过来说:“蝉儿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还说长安处于风雨飘摇危机四伏之中。我特来问公台有何高见。” 陈宫对吕布的诚实无言以对,却也没有纠结地说:“三夫人所言极是,虽然说董卓伏诛,但是汉室已经名存实亡,奉先应该早做打算。” “公台你的意思是?”吕布不甚了了,却不妨碍他不知道就问。有陈宫这样的高士在,吕布又不傻,自然开口就问之。 “如今天下的局势,奉先你有三条路可走。”陈宫也没废话,伸出三个指头,对吕布哗哗了一通。 陈宫所说的大意是,吕布有三个选择,每个选择都有利弊,就看吕布如何决择了。其一是外放,其二是在朝为官,其三是驻守边疆。 所谓外放,就是如曹操,刘备等人一样为一州州牧,养精蓄锐,以待天时,可一争天下。这不失为吕布目前最佳的选择。凭吕布目前的功劳,捞一州牧还是可以的。 至于在朝为官,就紧跟义父王允的步伐,掌控长安城。这对于吕布来说,也不失为好的选择。最少目前吕王两人利益攸关紧紧相联,王允不失势,吕布就自在十分。 最后的驻守边疆,是最适合吕布的选择。可以说吕布守卫边疆会的得很好,争天下嘛,最终难免会沦为炮灰,甚至死了都没处说理。 陈宫说完,心中是多么希望吕布选择第一条路外放自立为王,这也是胸怀大志者不二之选。同时陈宫也知道吕布不会选择第一条路。别问陈宫为什么这么笃定?陈宫就是直觉如此! “外放?没有合适的地方啊!”吕布若有所思地说:“并州回不去了,也只有留长安一途了。” 吕布说得没错,现在幽州有公孙瓒和刘虞,青州有刘备和无数的黄巾贼军,冀州有袁绍,兖州有曹操,荆州有刘表,扬州及江东一带有袁术,孙策等,徐州有陶谦,益州有刘焉。 至于凉州,并州,交州就不要说了,对于吕布没有半点意义,至少吕布是这么认为。也就是说大汉十三州,就没一州适合于吕布。 “真的吗?”陈宫扯着长音说:“交州太远太偏倒不考虑,凉州军是死敌,也不用说。并州就怎么回不去了?奉先,你知道吗?当你诛杀董卓后,你就可以大摇大摆回并州,丁原之死已经挡不住你回并州的路。” 相对而言,如今的吕布并没有历史同期时那么糟糕。尤其诛杀董卓后,吕布算是洗白了。若吕布义正辞严地要求去并州戍边,全天下人都无法阻拦,还得鼓掌称赞! “肯定?”吕布一再追问,见陈宫肯定地点头,吕布不由有点意动。可是怎么说呢,经过了洛阳和长安的繁华,吕布下不了决心回并州。 吕布略略思忖了一下,有如泄了气的皮球,声音有点小地说:“回并州,还是容我考虑考虑。” 陈宫对吕布的当断不断拖泥带水是心中有数的,也没有强迫,而是远远地说:“刘备,曹操,袁绍等人为何各占一州,都是想剑指天下。奉先你就为何不雄据并州以图天下?” 陈宫不等吕布回话,自顾地又说:“再不济也可以学白马将军公孙瓒,名为戍边,实霸幽州,掌一支强军,笑看天下风云。” “公孙瓒有个好家世,还有个好老师和一个给力的师弟。”吕布有点酸溜溜地说:“万一我真的驻守并州,只能自给自足了。公台你有把握养活十数万边防将士么?” “啥?”陈宫大有一种谁说吕布没脑子,就找谁拼命的冲动。要养活一支军队,或者说争霸天下,凭的不就是后勤么!吕布不傻呀! 陈宫愣了愣神,突然大笑道:“这都不是问题,我陈宫也许内政水平不高,却另有办法。” “到底是什么办法呢?”吕布涎皮赖脸地说:“我可不相信有什么办让钱粮从天上掉下来。” “这个你就别管了,所谓天机不可泄露,等你下定决心回并州再说吧!”陈宫有点高深莫测地说:“还是说说长安接下来的局势。” “长安的局势?”吕布也没追问,而是顺着陈宫的话题说:“义父清除了董卓余党,长安应该没什么问题吧?难道真如蝉儿所说,西凉军会攻打长安?” 陈宫闻言一愣,不由对貂蝉这个貌美如花的三夫人再次高看了一眼。陈宫默了神说:“没错,董卓是死了,可是其女婿李儒及西凉军还在。如果太尉大人一个处理不好,战火就会再起。” “这有什么好怕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吕布不以为然地说:“野战的话,也许难以战胜西凉铁骑。据城而守的话,我还是有把握的!” 陈宫看白痴一样瞧了吕布几眼,咂巴了一下说:“没这么简单,西凉军要么不来,来了就不是我们数万并州军能抵挡的。别看如今长安附近几十万兵马,都只能充充门面,用来对抗西凉铁骑,还是省省吧!” 吕布出并州带了三万并州军精锐,出并州以后折损不大,基本还维持在三万左右。后来吕布吸收了当朝无数兵马,目前而言,吕布麾下有十几万兵马,而能打的还是三万并州军。 当然,除了吕布这十几万兵马,还有十几万兵马拱卫长安。也就是说长安四周驻扎近三十几万兵马,然而也就是听上去吓人,真打起来就悬。 历史上董卓伏诛后大赦天下,而王允独不赦西凉诸将,结果在贾诩为了自保的教唆下,西凉军攻打长城。时吕布兵败,长安城陷落,王允也身首异处。 如今而言,与历史同期稍有不同。吕布有陈宫相助,而西凉军有贾诩为军师,贾诩这回可是受李儒之托,而非为了自保。西凉军还有徐荣为统帅。 换而言之,吕布方和西凉军都比历史同期更强,一旦双方交战,战况会更加惨烈,胜负也难以预料。现在就看王允如何处理西凉军,赦或不赦,会出现截然不同的结果。而其结果足以改写或改变历史。 “也是,杂兵到底是杂兵。”吕布没有否认,认真地说:“公台你认为义父如何处理西凉军问题?” “从太尉大人处置董卓及其党羽来看,可能难以对西凉诸人既往不咎。”陈宫顿了顿说:“我就怕太尉大人看不清形势,逼西凉军攻打长安啊!本来就得罪了不少人,如此一来连我们都会陷入两难之境。” 吕布默然,王允掌权以来的所作所为吕布再清楚不过。说声王允掌权以来血溅长安一点也不为过。谁还没个三朋四友,王允难免被许多人记恨上。可以说一旦西凉军攻打长安,王允背腹受敌是可以预见的。这点连脑子不上线的吕布都知道。 “奉先,你也别多想了,既然暂时不准备回并州,就先呆在长安吧,记住有空多练练兵,别的什么就少参与。”陈宫见吕布出神,笑了笑说道:“只要并州军够强,我们进退都会自如。并州军才是你的根本。” “明白!”吕布站起身说:“我去看看恭正练兵。” …… 宫内,献帝刘协召见太尉大人王允,意欲大赦天下。一起受刘协召见的还有皇甫嵩,朱儁,马日磾,以及赵岐这个老家伙。 “各位爱卿,董贼已伏诛,其在朝中的党羽也基本清除,朕欲大赦天下,让天下万民休养生息,或我大汉盛兴可期。”年纪不大的献帝刘协说出了一番有名君气度的话。 “陛下英明,臣附议。”年纪最大的老太仆赵岐首先附议。 其实来讲,到了赵岐这个岁数,早该辞官回家养老。而事实上经过洛阳和长安之乱,朝中有太多空缺,尤其董卓和王允相继杀了一波之后,更是官位多而人少,以致赵岐这个老人家也难辞其劳。 “陛下英明,时局动荡,大赦天下之举乃上应天时,下合民意的万善之举,臣附议。”一直与老太仆赵岐搭档的太傅马日禅也出声附议。 “王爱卿你以为如何呢?”献帝刘协年纪虽小,却知道如今权势都在太尉王允手中,故出言问之。 “太仆大人和太傅大人所言甚是,大赦天下此举可行。”王允拱手为礼道:“但是,昔国贼董卓之所以飞扬跋扈,全是西凉军之助。西凉军或可赦,而董贼两个女婿李儒和牛辅,以及以徐荣,张济,李榷,郭汜,樊稠等为代表的西凉诸将不可赦。” “这个!”献帝刘协一时不好回答,瞄了眼朱,皇甫两位道:“朱爱卿和皇甫爱卿以为呢?” 献帝刘协以为董卓已伏诛,就不必揪着西凉军不放。刘协可是见识过西凉军的悍勇,十几万西凉军,刘协不知道该如何破之?还不如赦之,戍卫就挺好。 这当然是小皇帝的一厢情愿,西凉军的建制是金字塔形式,若不赦西凉诸将,西凉军就不会如愿地为之所用。甚至可以说不赦李儒,西凉诸将及西凉军都不会听话。 皇甫嵩和朱儁对视了一眼,皇甫嵩施礼道:“臣以为,既然大赦天下,那么就应该一视同仁,不管之前所犯何罪,都应该既往不咎一笔勾销。” 皇甫嵩是个军人,还是个很会练兵打仗的名将,更是个骑墙派,还很就隐忍。一般都是见风使舵,不会做出头鸟。就是在董卓专权之时,也活得很好。 关于此,有件小事不得不提。皇甫嵩领兵作战之来,基本上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平边乱,破黄巾,可谓战功赫赫,不愧于当今大汉名将之名。 一直以来,董卓都隶属于皇甫嵩麾下,就算在作战之中两人有所分歧,也是以皇甫嵩正确或力压董卓一头。董卓怀恨在心就在所难免了。 后来,董卓掌权,皇甫嵩自然,也必须拜服于董。其时董卓就问道:“皇甫义真呀,你可以服我了吗?” 皇甫嵩回答说:“当时谁知道明公您会到这地步?实在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还希望明公大人不计小人过。” 董卓当即哈哈大笑地说:“燕雀岂知鸿鹄之志!你也没想到会有今天吧?算了,我也懒得与你计较。” 皇甫嵩再三拜道:“我是燕雀,明公就是鸿鹄,今天更是凤凰啊!” 董卓志得意满地说:“义真你早服于我,今天就不用拜了。” 其时其事还有另一种说法,就是说董卓掌权后,就拉着皇甫嵩的手问道:“义真,你害怕了没有?” 皇甫嵩回答道:“倘若明公您用盛德辅佐朝廷,大的祥庆即将到来,有什么可害怕的?倘若您滥用刑罚,逞其私志,那么天下人都要恐惧,而不单是我一个人!” 董卓闻言,哈哈大笑,对付皇甫嵩的心也就淡了。就此事而言,皇甫嵩就是个胆子有点小,善会见风使舵的骑墙派。嗯,还是个军事才能卓越的骑墙派。 也正因为皇甫嵩是这么一个人,才有董卓乱政之事发生。可以说只要皇甫嵩果决一点,董卓坟头的草都不知几易春秋了。 当然,汉末的汉室已经腐朽,没有董卓,会有别的什么卓。将历史兴衰的责任放在皇甫嵩头上,就有点过了。 皇甫嵩话音一落,不等献帝刘协开口,太尉王允已经跳起来,指着皇甫嵩高声责问:“皇甫义真,你什么意思?你之前与董贼眉来眼去别以为大家不知道!你这是要袒护西凉反贼了?” 王允这么指责,让皇甫嵩只觉得头皮发麻,冷汗直流,双手乱摇地说:“太尉大人此言差矣,之前与董贼的交往,不过是在奉旨讨贼的作战中,私下,我与董贼誓不两立。” “真的吗?”王允冷笑连连,意味深长地说:“有闻你儿皇甫坚寿与董贼素有交情呀!” 王允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多么飞扬跋扈,这与董卓有何区别?目无皇上,态度专横霸道。对待皇甫嵩这样战功显赫的将军,就如对待一个犯人。 () 第450章 ,长安风云(一) 王允的蛮横无礼,让年幼的献帝心中无比怨念,却敢怒不敢言。而皇甫嵩更是冷汗泠泠,王允说的是事实呀。 至于马日磾和赵岐,都是人老成精,心中纵有万千纠结,也不会宣之于口,最多摇摇头,在心中叹息一声。 其中只有朱儁实在看不过眼,开口道:“太尉大人此言差矣!董贼未专权乱政之前,谁又知道他是这么一个人呢?寿坚之所为算年少无知,不知者不怪。再说大人为了诛灭董贼一样虚与委蛇过,这都是可以理解和原谅的。” 朱儁一样是当前汉室战功赫赫的名将,与皇甫嵩不同的是,朱儁不是见风使舵的骑墙派,而是立场坚定,旗帜鲜明的忠君爱国将领。 朱儁忠于皇帝,心怀汉室,是个纯粹的职业军人。朱儁基本上不参与朝堂的争斗或派系,今天之所以这么说,除了与皇甫嵩交情不浅外,也是出于公心。 如果说王允想掌控朝堂,少不了需要军方大佬的支持,而朱儁就是不二人选。最少在忠君爱国这一点上两人是一致的。所以朱儁开口,王允不得不考虑一二。 朱儁见王允没开口反驳,接着说:“西凉军的悍勇是众所周知的,并不会随着董贼伏诛而有所改变。万一处理不当,在有心人的挑唆下,十几万西凉铁骑攻打长城,我们该拿什么扺挡?” “朱将军多虑了吧?”王允笑了笑说:“董贼一死,西凉军群贼无首已不足惧。何况我长安有王师数十万,就算西凉贼子敢来,也可以杀他个落花流水,片甲不留!” 朱儁有如看白痴一样看了王允几眼,有点哭笑不得,不知该说王允天真还是真傻,最后叹了口气说:“太尉大人,两军对战,决定胜负的不是人数,更不是信心和勇气,而是后勤。也许大家都有不惜死战之心,但是现在长安的状况都清楚,将士们连饭都吃不饱啊!” 其实朱儁都说轻了,那里是将士们的温饱问题没法保障,连当朝文武大臣都无法吃饱穿暖。这不单是董卓的搜刮和暴政,更是长安之外没有上供啊,连规定内的税收都没有。 问题出在那里?这是多方面的。天下战乱不休,天灾人祸不断,民不聊生,大小世家又只顾自己,于是就这样了。真是君不君,臣不臣,长此以往国将不国。 “朱将军不必说了!”王允断然止住了朱儁再说什么,独断专行道:“大赦天下可以,独不赦西凉诸贼,尤其是李儒,牛辅及李傕,郭汜,樊稠,张济等。” 王允以为不计较西凉军,只追究李儒等数人,不会有什么难以承受的后果。这只能说王允不明白西凉军的结构,不清楚李儒及西凉诸将对西凉军的掌控。王允也因此搭上了身家性命,这自然是后话。 王允这么果决,年幼的献帝刘协就算想说什么,也碍于王允而默许。皇甫嵩就更不会说什么,只怕惹火烧身。 至于朱儁,之前能开口说这么多就难得了,再要他与王允争执,真是想多了。另外的赵岐和马日磾更是闭口不言,也不知这两个老家伙心中在想些什么? 大赦天下这么大的事儿,就在王允一言之下而决之。大赦天下的旨意很快传出长安,传遍天下。 …… 大赦天下的旨意传遍天下,自然也传到了西凉,已经率兵退至陕西的西凉诸将不约而同找到了贾诩商讨对策。 贾诩受西凉军军师李儒所托,有李儒的令信,在西凉军中混得挺好,不但深得西凉诸将信任,而且生活得十分快活,还有单独的府邸。 贾诩也知道长安近况,更知道王允借诛灭董卓之机大肆清除异己以及大赦天下,独不赦西凉诸人之事。虽然说西凉军从长安地区撤了,但是没少留下探子,甚至还有许多难以想象的死间。 贾诩似乎知道西凉诸将会来,早早让管家办好酒席,大开正门迎客。不大一会儿功夫,徐荣,张济,李榷,郭汜,樊稠等西凉主要将领相继而来。 “大家来的原因我清楚,是为长安方面的大赦天下旨意。”贾诩待众人来后,招呼大家入席,举起酒杯说:“大家先吃好喝好,之后再议。” 性急的李榷本欲开口,但听贾诩这么说,也就端起酒杯道:“军师都相将西凉军诸事托于文和先生,那么我们就听文和先生的,喝!” “喝!”西凉诸将纷纷举杯痛饮,一时间不见半点忧愁,只有豪爽的笑声和饮酒进食的啧啧声。 西凉诸将不但打仗勇猛,连喝酒进食也有如风卷残云,很快众人就吃饱喝足了。贾诩就领众人来到了议事的偏厅,奉上香茶,屏退左右。 “说说吧,大家对长安方面的旨意如何看?”贾诩端起茶水,吹了吹说:“随便说说,把自己心中的想法都说出来,说什么都无所谓。” “王允这个匹夫,仗着吕布这家伙,大赦天下而独不赦我们,真是岂有此理!”马匪出身的郭汜首先咆哮着:“真以我们怕他吕布,若非文和先生要我们撤退,当日在坞郿城外就弄死他们!” “哦!这是你家军师的意思。”贾诩不以为许地说:“文优离开长安之时交待,长安若有巨变,率兵退守西凉,以待时机,我也是按此而行。” “阿多!”李榷叫了声郭汜,对贾诩施了一礼道:“十几万西凉军能安然撤回陕西,还得多谢文和先生运筹帷幄。不过,我有个疑问,不知当不当问?” “不必客气,李将军但说无妨,我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贾诩深知自己现在和西凉诸将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贾诩并不介意为这些家伙解惑释疑一二。 “好!文和先生爽快。”李榷将一杯烫死人的茶水“咕噜!”一声饮了下去,呲牙咧嘴了几下才说:“文和先生,我家军师是不是知道主公会被人暗算?军师又为何见死不救?军师为什么离开长安?军师又去了那儿?” 李榷话音一落,议事的偏厅里处于静默状态,连一根针掉在地上也清晰可闻。这不光是李榷心中的疑问,更是压在西凉诸将心头的块石。 “李将军这可不是一个疑问啊!”贾诩对李榷所问算是心中有数,摆弄了一下茶杯,淡然道:“关于这些疑问,有些我能回答,有些我也不知道。” “文和先生就说知道的,今天我们都在这里,所谓一人智短众人智长,我们肯定能知道军师为什么这么做的。”稳定而话不多的徐荣开口道:“反正我相信军师!” “我们也相信军师,没有军师,就没有今天的西凉军。”其余诸将都异口同声地附和。 贾诩点了点头说:“当然,如果文优真的撤手不管,大家不可能毫发无损地退回西凉。文优也知道有人算计董太师,可是知道也没办法呀!除了说没有真凭实据,实在是董太师变了哦!” “主公变了!?”西凉诸将面面相觑。 “变了,不再是当年西凉豪情万丈的董仲颖,而是一心享乐不求进取的董太师。这也是文优只所以离开长安的原因。”贾诩有若痛心疾首地说:“谏而不听,劝而无用,不如归去,你家军师是失望失意而去啊!” 西凉诸将仔细一想,也明白贾诩所言不虚。董卓自出西凉以来,已经是判若两人,对西凉军也少了亲近和亲密,更没有以前的豪迈和上进。 “文优是有大抱负之人,他绝不认为董太师这个位置就是终点,他在董太师无法帮他实现抱负和理想的情况下离开,去追寻其他可能。”贾诩不无敬佩地说:“至于文优的终极愿望是什么,我不知道。甚至他去向何方,我也不知道。” 贾诩说完,见西凉诸将一片沉默,笑了笑说:“你们能明白和理解你家军师么?” () 第451章 ,长安风云(二) “不是很理解和明白!”郭汜狠狠地抓了把胡茌说:“不过,我相信军师,军师从来不会错!就算我们不理解和明白,是因为我们不懂的原因罢了。” 西凉诸将中,除了徐荣和张济有点政治头脑,也仅仅是有一点点。其他的诸如李榷,郭汜,樊稠等,都是一介莽夫。让他们冲冲冲,杀杀杀都没问题,要他们明白弯弯绕绕,实在难为了他们。 就说郭汜吧,能从一个马匪成为今天西凉军中独率一军的将领,就是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也是无条件相信军师李儒的原因。西凉诸将都相信军师李儒,无论军师李儒做什么,都自有军师的理由和原因。 关于这点,只有西凉军才明白。那怕与西凉军同流合污过的吕布也未必清楚,就更别说王允了。这也是王允执着认为可以将西凉军和西凉诸将分割的原因。 事实上西凉军与西凉诸将是不可分割的,特别是李儒,在西凉军中有不可取代的地位。除非李儒和西凉诸将都死了,不然,西凉军随时可以战斗,无人可以随心泡制西凉军。 “就是,就是,我们都相信军师。”李榷也附和地点头说:“军师到底什么打算,我们也不追问了。文和先生,目前我们该如何应对?难不成将西凉军就地解散,我们各自自谋出路?” “就地解散,自谋出路?”贾诩品了口茶,有点阴恻地笑了笑说:“诸位手下若下兵马,当朝只需差一亭长,数十兵士就可以将诸位一鼓成摛。” “这可如何是好?”徐荣看了眼没有主意的众人,对贾诩施了一礼道:“还望文和先生不吝赐教。” “好!”贾诩霍地站了起来,对西凉诸将拱了拱手道:“我受文优之托,诸位又如此看重和信任,那么我就直说了。” 在西凉诸将点头示意下,贾诩语不惊人死不休地说:“诸位不如诱集西凉人,并本部兵马,杀入长安,言与太师报仇,清君侧。事成,奉朝廷以正天下,若不胜,再散也不迟。” “如何诱之?”一直没发表意见的张济开口道:“攻打长安我等且不惧,不过起事后还望文和先生相助,为我军出谋划策可好?” 对于行军打仗,造反革命什么,西凉诸将无所畏惧,没有半点心理负担。谁让我活不下去,我就革了谁的命。西凉诸将就处于这么种状态。 贾诩点了点头说:“简单,就说王允及当朝将欲洗荡凉州人,凉州人自然就会惶恐。既然徒死无益,焉能不从我等反之!” “高!”西凉诸将似乎从贾诩身上看到自家军师李儒的影子,纷纷然其说。西凉诸将很快达成一致,尽力纠结兵马,攻打长安。 贾诩及西凉诸将密议不久,凉州就盛传王允及朝廷欲对凉州人斩尽杀绝,以致整个凉州人人惶恐不安。西凉诸将及时挺身而出,云为了凉州人的存活,起兵攻打长安,一时凉州人应者如云。 怎么说呢?凉州地处边地,时有战事,可以说凉州每个青壮都是很好的兵源。凉州也许没丹阳那个地方这么夸张,也算是大汉屈指可数的兵源地。 在汉末三国时期而言,西凉军一直活跃在历史舞台上。从最早的董卓所率的西凉铁骑,再到后来的张绣和马超所率的西凉铁骑,都是能征惯战,甚至一度左右战场和历史进程。 就在贾诩轻飘飘的一个建议下,西凉诸将除各自本部十几万兵马外,很快就又纠结了近三十万西凉青壮,还是自带武器马匹和干粮。 同样在贾诩的建议下,四十几万西凉军以徐荣为统帅,打着为董卓报仇,清君侧的旗号,兵分四路杀奔长安。 第一路是董卓的女婿牛辅率兵马十万,第二路是李榷,郭汜,樊稠三将所率的十五万兵马,第三路是张济率兵马十万为接应,第四路是徐荣和贾诩率十万兵马押后。 四十几万西凉兵马浩浩荡荡向长安方杀来,朝野震惊,天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于雍凉一带,重点自然是马上要开战的长安地区。 …… 西凉军四路大举进犯长安,消息传到长安,献帝刘协吓得差点从龙椅上摔了下来,惊吓之余更是对自我标榜为忠君爱国的太尉王允充满了憎恨。 献帝刘协在心中无比吐槽之余,也只好召聚文武重臣相议。其实不必传召,太尉王允,温侯吕布,以及军方大佬朱儁等都进宫了。 其中有皇甫嵩本应来的,却因上次与王允发生了矛盾,故称病未至。皇甫嵩这次是铁了心看笑话,他倒要看看王允如何退四十几万西凉兵? “诸位爱卿,西凉贼子不服王化,朝夕反叛。今集数十万贼兵犯我长安,不知有何退敌之策。”献帝刘协待众臣到齐,也没出言苛责王允,而是问计于众人。 众人相互看了看,都没有开口,惟有吕布跳出来说:“启禀陛下,我观西凉诸贼不过是鼠辈也,虽聚数十万之众,却也弹指可破。” “壮或温侯!”献帝刘协龙颜大悦,对吕布点了个赞,又问其他大臣道:“诸卿以为如何?” “温侯神勇,自可破西凉贼众,我愿为温侯押阵拱卫长安城。”朱儁很实在地说:“不过,西凉贼兵久经战阵,温侯不可掉以轻心。” “多谢朱将军,有朱将军押阵,我必大破西凉贼众于长安城外。”吕布对朱儁施礼谢道:“城内一切就拜托朱将军了。” 今日吕布的表现让小皇帝为之惊艳,甚至认为人言皆虚。其实这都是三夫人貂蝉和军师陈宫两人的教化之功。这也是吕布听这两个人之话的结果。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不外如是。 朱儁回了一礼道:“此乃我之本份,温侯勿需如此多礼。” “好,好!”献帝刘协忧虑尽去,似乎看到了西凉军被打得狼狈不堪,意气风发地说:“温侯领兵出城作战,朱卿拱卫长安城,众卿尽心尽力相助。” 军情如火,君臣数人也没多议,定下吕布主外,朱儁主内后,就各行其事。 “奉先,可有把握?”出了宫,王允与吕布一起,虽然说之前是王允怂恿吕布主动请战,但是临了王允还是不放心地说:“胜还好,若败,我等皆难逃一劫。” 王允是自家人知自家事,带兵打仗不在行,这次借诛灭董卓一党又得罪了太多人,一旦战败,有的是人落井下石,甚至对王允一系下死手。 可以说王允必须让吕布请战出兵,胜则地位稳固,一切都不是问题。反之,一切皆休。 “义父放心,只要城内没有人与西凉军内应外合,那怕战之不胜,我也可保长安城无虞!”吕布拍着胸膛说,心中想的是貂蝉绝世之容颜。是的,不为别的,就为貂蝉,吕布也有一战的决心和勇气。 “如此甚好!”王允亦保证道:“我会将长安城内一切不安因素清除,刀剑加身,我倒要看看谁敢乱动?” 当天,吕布安排魏续率及本部保护府邸及并州军家属,辞别貂蝉后,以陈宫为军师,李肃领兵三万为先锋,自率十五万兵马出长安城迎战西凉军。 李肃领兵三万为先锋,出长安城,刚至坞郿附近就遇上了西凉军的牛辅部。两军相遇,排兵布阵,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牛辅,何不早降,如若不然悔之晚矣!”李肃自持勇力,又欺牛辅非己之敌,就率先引兵出战叫阵。 “好你个没耳贼李肃,太师当日可待你不薄,你不思恩报,反而助吕布贼子,我岂能饶你!”牛辅丝毫不惧,亦领兵出阵以对。 () 第452章 ,长安风云(三) 李肃是个官迷,还是个小人心腹的官迷。之前依附于董卓,就是觉得董卓可以给他所要的。结果都没有如李肃的意,其原因是遇上了有识人之明的李儒。 李儒一眼就看出李肃是个唯利是图的小人,眼中只有利益,根本不可靠。于是李肃悲催了,李肃为了董卓连双耳都贡献出来了,却没得到应得的。最少李肃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对于李肃这样的小人,后来转投王允,助吕布谋害原主人董卓就理所当然了。杀了董卓,一为泄私愤,二为升官发财。 可以说现在的李肃已经是得偿所愿,官升三级,还领了重要的先锋一职。只要这次战胜西凉军,李肃就达到了人生的巅峰。 李肃的秉性不好,出身却不错,祖上是有飞将军之称的李广。李肃自身的武艺也不错,那怕不是吕布的对手,西凉军中却鲜有对手。 “牛辅,拿命来!”目前意得志满的李肃最恨别人说他没有双耳,李肃认为这是他人生的污点,个人的耻辱。李肃一听牛辅揭自己伤疤,大叫一声纵马舞枪而出。 “李肃,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看我取你狗命!”牛辅明知李肃之勇,因执着于岳父董卓死于李肃之手的仇恨,含恨挺身而上。 “休逞口舌之能,手上见真章吧!”李肃冷笑几声,心中暗暗得意,一摆手中这条丈五倒须悟钩枪,往迎面而来的牛辅身上要害处捅去。 牛辅善使一柄大斧,算有几分蛮力,却万万不是李肃的对手。就算凭着胸中一股仇恨之气,一时之间挡住了李肃如狂风暴雨般的攻击,十几合过后,牛辅的大斧就舞动得力不从心。 “哎哟!”牛辅发出了一声惨叫,左肩被李肃划了一枪,一块血肉被悟钩枪的倒须带走。牛辅忍痛负伤拍马逃回本阵。 “杀!”李肃得势不饶人,一摆手中枪,发起了全军进攻的命令。好家伙,李肃的三万兵马打得牛辅的十万兵马望风而逃,牛辅部一逃就是数十里,可谓丢盔弃甲狼狈不堪。 牛辅部是丢下了无数物资,神奇的是人倒没死几个,除了一些倒霉孩子被流矢射中,基本上伤亡不大。甚至拍马而逃的牛辅眼里流露出耐人寻味的神色。 当然,纵马而追的李肃根本没有注意到什么,更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嗯,打败牛辅不是理所当然么! “停!就地安营以待大军。”李肃追了数十里,眼看麾下为了缴获牛辅部丟下的物资已经阵势全无,连忙叫停,让人打扫战场,清理战场,就地驻扎。 …… “文和先生,牛辅将军会奉命行事吗?”押后的徐荣有点不放心地说:“太师之死,让牛将军对吕布恨之入骨,只怕被仇恨蒙弊了心智。” “我看无妨,就算牛将军不按许败不许胜的命令行事,我们也不惧吕布部。”贾诩云淡风轻地说:“我只怕算计不了吕布大部,只能击败其先头部分。” 牛辅领兵出发之时,贾诩就交待,许败不许胜,还要败得逼真,剩下的牛辅不要管了。贾诩用的是骄兵之计,甚至不介意死上一些人。 “嗯,文和先生认为无妨就好!”李儒是狠人,贾诩也不遑多让,好在徐荣算是已经习惯了。对铁血军人徐荣而言,打仗死人不是正常的么。 “徐将军,该命人传讯给牛辅将军及李榷将军各部,今夜三更按计划行事。”贾诩智珠在握地说:“灭不了吕布,歼灭李肃部也不错。” …… 是夜三更时分,白天大胜的李肃部遭到了牛辅等部的西凉军袭击,除了李肃仅着勇武只身而逃,其部三万之众全部被歼或被擒。 “什么?全军覆灭!”吕布听跪在面前的李肃哭诉,怒不可遏地责喝:“安营扎寨后不会广洒斥候么?” “将军,我广洒斥候十里开外,怎耐西凉贼众不加掩饰一哄而至,贼众势大实不可挡。”李肃十分无奈地说:“非战之罪也!” “非战之罪!”吕布目露寒光说:“你去跟阎王爷申诉吧!来人,将败军之将李肃斩首示众,以振我军威!” “将军,饶命!”李肃一听,吓得屁股尿流,趴在地下不断地告饶:“念我助将军诛除董贼之功,还请将军功过相抵饶我一命。” 吕布不为所动,挥了挥手,已经吓得全身瘫软的李肃被甲士拥至帐外,连惨叫声都没有,可怜一心想升官发财的李肃就身首异处,太好的头颅被悬于寨门示众。 “公台,你为何不为李肃求情?”吕布杀李肃有如宰了一只鸡似的不以为意,反而笑问一直闭口不言的陈宫道:“你若开口,我会刀下留人的。” “李肃乃小人也,能叛董卓,异日也会于温侯你不利,杀之甚好!”陈宫何许人,对李肃其人知之甚详,故见死而不救。 陈宫说完,见吕布面色不好,即刻反应了过来,微笑道:“李肃不比温侯你有大义,同样行为,出发点不同,自不可一概而论。李肃该死,温侯则让人敬仰,不然我何以投效之!” 吕布这才转不豫为喜,摇了摇手说:“人无完人,我实有许多地方做得不好,还望公台先生以后多多提点。现在我们要考虑的是如何击败西凉贼军,公台可有妙计以对?” “虽然说李肃领的是三万杂兵,但是此战足以说明西凉军中有高人。”陈宫面有忧色地说:“对方用的是骄兵之计,实不可小觑之,我们该稳打稳扎,拖到对方粮草无以为继,对方自会退去。” “公台的意思是无法一时之间击败西凉军?”吕布眉头紧皱地说:“公台先生可要知道,对方粮草不足,我们也没有余粮呀,若不能一鼓而胜,长安城内就会有诸多变化。” 陈宫目露赞许,欣慰地说:“温侯所虑甚是,所以温侯必须想想今后的路到底该如何走。长安非久居之地,太尉大人也非好选择。” “嗯!”吕布长长应了一声,陷入了长考之中。其实吕布并没有想什么,纯粹就是发呆。如果硬要说,吕布脑海中尽是貂蝉的欢声笑语,这孩子没救了。 “公台,没人之时你就叫我奉先吧!”回过神来的吕布记得夫人貂蝉的交待,与陈宫多多亲近,故温和地说:“与西凉军对战,还劳公台出谋划策多多费心才好。” “奉先,与西凉军对战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以稳打稳扎随机应变为主。”陈宫忧色尽去,尽显机锋地说:“无论对方出什么招,我有把应对!” 吕布依陈宫之言,广洒斥候率部缓缓推进。数日之后在李肃部被歼处遇上了西凉军大部,两军分别择空旷处安营扎寨,都俨阵以待。 “西凉贼子听真,吕布在此,谁敢一战!”吕布在安营扎寨后,领一支三千骑兵,来到两军阵前骂阵挑战。 () 第453章 ,长安风云(四) 西凉军营寨中的徐荣听得营寨外吕布的叫骂声,也领着一支约三千左右的兵马,出营寨来到两军阵前。 吕布见出营的是徐荣,倒也停止了叫骂,心平气和地说:“徐将军,不知为何兵犯长安?” 吕布是有点二,却敬重强者。徐荣个人武力值不高,但是其统帅领兵的能力是顶尖的。在徐荣统兵守虎牢关时,吕布就深知徐荣统兵之能。 “温侯,你又何必明知故问呢?”徐荣难得一笑道:“当日不想生灵涂炭,故我等率兵撤出长安退回凉州。不意王允匹夫不知好歹,大赦天下独不赦我西凉诸将。” 吕布对事情的前因后果知之甚详,不由沉默了片刻才说:“徐将军,你等率兵而来即造反,你可知道后果是诛灭九族。如果现在退兵,一切还好说,不然,悔之晚矣!” 徐荣不由仔细看了看吕布数眼,目露惊奇之色道:“温侯,易位而处,你会如何应对?温侯会甘心赴死?还是执戟一战?这不用我说了吧!” 徐荣不等吕布回话,接着以不容置疑的语气说:“温侯,此次我等率兵而来,只求当今圣上交出杀害太师的王允和赦我西凉军及西凉诸将。不然,还是战场上决定吧!” “徐将军,那就是没得谈了?”吕布知道交出王允是不可能的,要皇帝朝令夕改也不易,见徐荣神色肯定,也不想多费口舌道:“要战便战吧!” “好,我也想和温侯及温侯所率的并州狼骑较量下!温侯好好准备吧!”徐荣说完,拨马退回营寨。要说和吕布斗将,徐荣还不想送人头。 “哼!”吕布目送徐荣回营,最终只好悻悻退兵回营寨。吕布是真想一露身手,杀上几个西凉将校什么的,这自然不可能的。吕布也不会傻得带兵冲营寨,打不打得过两说,这箭靶子吕布也不想当。 吕布回到自家营帐,有点垂头丧气,甚至陈宫走了进来也没什么反应。 “我的温侯怎么啦?”陈宫自顾在吕布的主帐中寻了个席位坐下,开口道:“我想温侯不是因为没打成而这样,是想三夫人了吧?” “这你也知道?”吕布有如被人踩了尾巴,刚才吕布发呆时还真是满脑子家人,尤其是貂蝉和女儿。吕布深刻怀疑陈宫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不过也没否认。 陈宫摇了摇手说:“人之常情罢了,我也算了解你。说正事吧,你刚才挑战可见西凉诸将?” 吕布想了想说:“无有,只见徐荣一人,别说李榷,郭汜那几个家伙,连之前与李肃交战的牛辅也不见。” “糟了,西凉军分兵了,其他西凉将领已经到长安城下去了。”陈宫后知后觉地说:“虽然说长安城一时不会失守,但是我们迟早要背腹受敌。” 去长安的路不少,有大有小,吕布军无法阻止西凉军接近长安城。陈宫有所防备,但是架不住路多,西凉军更多。 “什么?”吕布长身而起,略显焦躁地说:“公台你是安排了恭正留守长安城,可是我还是不放心,要不我们撤兵吧?等背腹受敌就晚了!” 吕布不是不相信守长安城的朱儁和高顺,而是关心则乱。谁都知道吕布看重家人,何况貂蝉还在长安城内。对于现在的吕布而言,谁当皇帝,谁掌权,甚至与西凉军的胜负,都不及家人的安全来得重要。 “不可!”陈宫皱着眉头说:“现在撤兵正好中对方下怀,回途中少不了有伏兵。奉先勿急,让我想想。” “快想,快想!”吕布在帐中来回走动着,却也相信陈宫所言,万一中伏就不好了,只好催促着陈宫快想对策。 “在想好应对之策前,西凉军应该马上要来挑战了!”陈宫笑了笑说:“奉先你必须好好打,别让对方看出你想撤兵之意。” 不等吕布回话,有探子冲进帐来,言西凉军前来挑战。陈宫与吕布对视一眼,吕布点了点头,率兵出营而去。 好家伙,吕布驾着赤兔马来到营前一看,约有二万余西凉铁骑列阵于空旷处,腾空而起的杀气铺天盖地,阵中正是徐荣及其亲卫。 “徐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吕布谨记陈宫的话,神色自若地执戟指着徐荣大叫:“刚才我领兵挑战,你避而不战。现在倒好,又在我营前排兵布阵,是欺我手中方天画戟不利乎?” “温侯乃天下第一英雄,我寻思着不与温侯打一场实在遗憾,故也不等明天了。”徐荣其实是奉贾诩之命来打探虚实,所谓天下第一英雄,是满足吕布的虚荣心罢了。或者说是借口和说词。 还别说,吕布就吃这一套,何况是徐荣所说,吕布十分受用地说:“好说,好说,徐将军准备怎么打?” “温侯大气!”徐荣赞了一声,指着己方军阵信心十足道:“我用二万铁骑布阵,温侯可以来冲阵,嗯,兵力不限。” 徐荣自信满满,吕布一点也不反对,徐荣统兵就有这个实力。强者都是自信的!吕布点了点头回道:“我也带二万兵马来冲阵!” “随我杀!”吕布言罢,举起方天画戟,身后二万并州狼骑也大呼小叫,杀声震天地朝西凉铁骑冲去。 以吕布为锋头,并州狼骑很自然地形成矢锋阵。而西凉铁骑在徐荣的指挥形成雁字阵形。一场矛与盾的对冲,一场血肉横飞的战斗在杀声中拉开序幕。 “杀!”并州狼骑和西凉铁骑撞在了一起,血光迸溅,人叫马嘶,两军甫一交锋就倒了不少将士。从伤亡人数上看,两军相若。 从并州狼骑和西凉铁骑本身的优缺点而言,并州狼骑在这么空旷处与西凉铁骑对冲是明显吃亏的。而战争有时不可以常理度之,并州狼骑在以吕布为锋头的状态下,战力诡异地提升不少。 “死来!”吕布眦牙咧嘴,方天画戟所到之处,带走一条条生命。而吕布心中并高兴不起来。 吕布深知西凉铁骑能打,但是在自己强横的武力为锋头下,还是如此难缠,让吕布心中忧虑无比。吕布麾下的并州狼骑才三万,现在战场上就二万。 换而言之,并州狼骑死一个少一个。每一个并州狼骑的死伤都让吕布心痛。对方西凉铁骑就不存在这个问题,就是说一比一的战损,吕布也承受不起。 “吕布之勇,非人力可敌也!”西凉军阵中的徐荣无比感叹,徐荣早就见识过吕布之勇,却还是觉得吕布在不断刷新常人的感观。 吕布所向披靡,而其麾下的并州狼骑就算勇猛,也做不到杀敌不伤己,基本上是我捅你一枪,你还我一刀,或者两败俱伤同归于尽。 随着锋头吕布的深入,西凉铁骑逐步占优势,并州狼骑受到了不同方向的攻击,伤亡也比西凉铁骑更多。这就是徐荣统兵之能的体现。 如果说甫一交锋,是相同兵力对战。那么随着吕布率并州军深入,就是西凉军以二对一或更多。在本就差不多战力下,谁占优就显而易见了。 “将军,形势于我军不利,撤吧?”随着吕布冲杀的亲卫见己方伤亡大增,开口建议道:“再杀进去的话。” 这名亲卫跟随吕布日久,不仅武力不错,眼力劲也好,重点是十分了解吕布,说话也有分寸。知道什么时候该劝谏,又该如何劝谏。 “撤!我殿后!”吕布何尝不知形势于己方不利,也毫不犹豫地下令。 有一点不得不说,类似于吕布这种自身武力值高的统帅都有这么一个优点,就是身先士卒。从来都是冲锋在前,撤退在后。 这类家伙代表有吕布,关羽,张飞,孙策,马超等。其中又以孙策和马超为甚。他们从来是说随我冲,而不会说给我冲。 这类家伙是勇战派,其优点是可以带动士气。主将(帅)都不惜身一战,将士们何惧一战!缺点也明显,主将(帅)易折损。主将(帅)有不测,基本上全军覆灭。 与这类勇战派相反的就是谋略型。如徐荣,周瑜,卢植,皇甫嵩,朱儁等都是。对于他们而言,勇战派都是匹夫之勇,不可取。 当然,有西楚霸王项羽的神勇,足可挑翻太多谋略型。有准阴侯韩信之姿,也可以歼灭太多勇战派。 可惜,这世上也只有两个这么生猛的人。从历史记载的结果上来看,勇战派还是差谋略型一点儿。这是以成败论英雄。 吕布很猛,可谓当世第一,比霸王还是略逊一筹。徐荣很牛,是当世统帅能力摆前五的存在,比淮阴侯也差一点。 所以吕布折损多点全身而退,徐荣稍占点儿便宜,却也只能目送吕布撤走。 一场历时不久,却无比惨烈的战斗结束了。是役,并州狼骑折损三千左右,西凉铁骑折损二千五百左右。 () 第454章 ,长安风云(五) “公台,想出了对策么?”吕布顾不上折损了三千狼骑,连铠甲也来不及换,浑身血渍地找到陈宫寻问。 “奉先无碍吧?”陈宫吓了一跳,满是关切地问:“你这样子有点吓人。” “我无碍,都是敌人的血溅过来的。”吕布神色有暗淡地说:“可是兄弟们这没这么幸运,就一场冲杀,三千太好儿郎没了,对方才伤亡二千多点,这仗我们打输了。” “西凉军的悍勇我知道。”陈宫对此一点儿也不奇怪地说:“这都是奉先身先士卒的结果,不然只会更惨。所以今夜我们就撤回长安城从长计议。” “好!”吕布也不再问什么,转身收拾自身去了。 陈宫看着吕布的背影,沉吟了一下,找到管理后勤的将校寻问了几句,然后交待了一些事才略微放了点心。 …… “徐将军如何?”西凉军营寨中,贾诩见徐荣回营就问道:“吕布可有撤兵的迹象?” “无有!”徐荣十分肯定地说:“我观吕布领兵奋战,毫无半点敷衍之意。此次两军交战算平分秋色,有吕布率领的并州狼骑实我西凉铁骑之劲敌也!” “无有?不应该呀!”贾诩拈着三络小胡须,眉头轻皱地说:“从太师遇害到我们撤出长安回凉州这段时间来看,吕布身边有高人呀!不可能看不出我军已分兵攻取长安城,这时吕布就应该准备撤回长安啊!” “管他高人不高人,我们多派斥候探查吕布营寨,万一有什么情况再应对就是。”徐荣不以为意地说:“吕布不走,我们就和他耗着,吕布若走,我们随尾追杀,有文和先生之前的布置,吕布不死也得脱层皮。” 贾诩在分兵攻取长安城的同时,还在吕布军回撒的路途设下了不少伏兵。这几处伏兵都设在险要处,也许留不下吕布本人,但是杀一部分吕布军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话虽如此,我们万万不能轻视。这天底下能人异士多矣!”贾诩一时之间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只好多派出斥候探子无间断地盯着吕布营寨。 …… 一夜无事,天微亮时贾诩就找到徐荣道:“徐将军,我一夜都不安,总觉得那里不对。不知斥候们发现了什么异常情况否?” “文和先生太小心了吧?”徐荣笑了笑说:“情况一切正常,探子回禀,吕军营寨中鼓锣声一夜断断续续就没停过,也不知道在搞什么名堂。” “不好,吕布走了!”贾诩一听,惊呼:“徐将军,点兵去吕布营前挑战,不出意外已是一座空营。” “不能吧?一座空营又如何会有鼓锣声传出?”徐荣不信道:“难道说吕布连夜撤兵,留下一支兵马断后。” “一支兵马?”贾诩苦笑道:“最多几只肥羊,不必猜测了,我和你一起去看看就知道究竟了。” 当徐荣和贾诩领兵来到吕布营寨前,营寨中鼓锣声还隐约可闻,却不见有一兵一卒出营。 “来人,进营寨中去一探究竟。”徐荣脸色铁青地命令。徐荣心中已知贾诩所言不差,吕布真的连夜率兵溜了。 走进营寨中,就可见数只肥羊倒挂于鼓锣之前,一双前脚都已经幅度不大地撞击着锣鼓。 “悬羊击鼓!好手段!”贾诩面色有些沉重地说:“久闻兖州陈宫陈公台智谋不凡,果不其然也!” 凉州军的情报系统一般,但是该打听到的情报还是能探知的。在陈宫投效吕布不久,贾诩就已获知。 “文和先生,吕布已撤兵,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徐荣不关心陈宫是何许人,却关心接下来的应对。 “追,希望之前的布置能迟延吕布率兵回长安城,我们正好前后夹击大破吕布。”贾诩毫不迟疑地说:“吕布可能回师,我曾交待过李,郭诸位将军,应该可以阻止吕布率兵入城。” “整军,急速出发,目标长安城。”徐荣点了点头,当机立断地整军追击,连两座营寨也弃而不管了。 …… 不说吕布军和徐荣部斗智斗勇,且说长安方面。在吕布率兵离开长安城不久,李榷和郭汜,樊稠,张济,牛辅等四部兵马合二十几万众西凉军就涌到长安城外,将长安城围得水泄不通。 西凉军团团围住长安城后,发动了无数次攻城战,双方伤亡都不小,可是长安城还是没破。长安城坚固是一方面,守城的朱儁和高顺厉害才是主因。 高顺率陷阵营及数万兵力守长安城东门,东门是正门,所受到的攻击力度也大。就今天,东门受到了李榷和郭汜所部西凉军的猛烈攻击。幸好在高顺得力的指挥下,在陷阵营骁勇善战下,打退了李榷和郭汜部一次又一次的进攻。 “那个高顺,以前真是小瞧了他。”李榷从长安城下退下来之后,摸了把脸上汗水和血水,对身边的郭汜吐槽道:“这家伙平日不显山不露水,没想到打起仗这么生猛!” “高顺是生猛,其率领的陷阵营也悍勇啊!”郭汜同样是满身血汗,闻言裂嘴一笑道:“真要说啊,这个朱儁也厉害,除了我们攻打的东门,其他几门也打得惨烈,一样毫无进展。” “撤吧?这样强攻没有半点意义。”李榷转头看了眼近在咫尺的长安东门,对郭汜说:“阿多,我真怀念军师。如果军师在,肯定有办法攻破长安城。” “撤!等徐将军和文和先生前来。文和先生应该有好办法。”郭汜点头道:“每次攻城,都有不少兄弟长眠于长安城下,这仗真不是这么打的。” 李榷和郭汜两人一合计,撤兵回营了。呼啦啦的,李榷和郭汜所部数万西凉军如潮水般退去。随着李郭所部撤退,攻打其他几门的西凉军也不约而同地撤退了。 “呼!”一直站在长安城头的高顺见攻城的西凉军退了,才吐出了一口长气,一个踉跄一屁股坐在城头的青石过道上。 “高将军可是累了?”突然一个声音从高顺身后传来,高顺转头一看,原来是负责长安城防的主将朱儁转到这儿来了。 “朱将军!”高顺站起身,十分恭敬地向朱儁行了一礼道:“末将不敢言累,全赖将军指挥得当才让长安城在西凉军狂风暴雨般的攻势下得以保全。” 高顺是个高傲的人,更是一个有本事的人。像高顺这样的人,就只服比自身更强的人。那怕是吕布,高顺也敢直言。而朱儁这次负责长安城守卫所表现出来的能力,就让高顺心悦诚服。 几场攻防战下来,高顺学到了许多,加上朱儁无意藏私指点一二,两人也算相熟,还有点亦师亦友的味道。 “我可不敢居功呀!”朱儁摇了摇手说:“说来我是惭愧呀,率领数十几兵马守城,还打得这么惨,哎,如果是义真兄指挥,肯定打得更好。” 皇甫嵩受到王允的排挤,是铁了心闭门不出。那怕长安城外杀声震天,也不见他露面。高顺对此是有所知的,却碍于和皇甫嵩不熟,以及彼此地位官职等等,高顺故也面无表情地不接腔。 “算了,算了,不说这些。”朱儁笑了笑,转移了话题说:“高将军你打得很好,尤其是你麾下的陷阵营真精锐也!” “朱将军,陷阵营算还行吧,就是人数太少,在这数十万人的战斗中并不能左右战局。”高顺谦虚之余,又有点好奇地问:“有闻三河五校才是当今大汉天下真正的精锐,不知怎么个厉害法?” “三河五校?”朱儁闻言一愣,苦笑着说:“三河五校无愧于当今天下的精锐,可惜是昨日黄花,已是过眼云烟了。” “说来话长啊!”朱儁叹息了几句,招呼高顺坐下,两人并坐于长安城头过道的大青石上,朱儁开始为高顺讲三河五校的前世今生。 朱儁将三河五校的来历,以往的辉煌战绩,以及各部的特长和训练之法都统统讲了一遍,直到夕阳西下才讲完。 “练兵无巧,赏罚分明,严明军纪。”朱儁起身,拍了拍铠甲,加重了语气说:“还有一点,后勤要有保障,才能练就精兵成就强军。不然都是扯淡!” “谢谢朱将军!”高顺也站起身,恭敬地向朱儁重郑行了一个大礼。 “高将军无需多礼。”朱儁拍了拍高顺的肩膀说:“三河五校之所被解散,就是后勤问题啊!当年先帝为了节省开支,真是个笑话!没有强军,何以保卫我大汉朝?” 朱儁一边说,一边苦笑,一边脚步有点蹒跚地走下城头,只留下夕阳中一个长长的身影,还有些落寞和惆怅。 “呃!”高顺站在城头,有点无言以对,心中对这个亦师亦友的朱儁充满着感激和敬佩。再多的,就与高顺无关了。 “不知奉先怎么样了?”高顺目送朱儁下城,回过神才想起吕布率兵在外,不知胜负如何? “将军,是侯爷回兵了!”高顺刚念及吕布,就有亲卫向高顺禀告。在长安城东门外不远,一杆吕字大旗正迎着夕阳招展。 “整军,打开城门,杀出去迎侯爷进城!”高顺毫不犹豫地下令。 随着高顺的一声令下,一场血战又在长安城外,夕阳之下拉开序幕。是血腥,是杀戳,更是人类的残酷无情之表现。 () 第455章 第一百二十六,长安风云(六) 吕布听取军师陈宫的建议,以悬羊击鼓之计,连夜撤兵回长安。 悬羊击鼓之计是疑兵之计。陈宫凭此计算是暂时瞒过了贾诩。就算如此,吕布率军在撤退的路上也不好过。 贾诩料定吕布军会因西凉军分兵而会回撤,早早就在几处险要地方设下了伏兵。贾诩不求全歼吕布军,只求延迟吕布军的回归速度。 而吕布归心似箭,前面军情如火,后面有追兵,不敢也不能与伏兵多做纠缠,结果自然是处处折损了不少将士。 经过吕布及其麾下的浴血奋战,损失近一万将士之后,吕布军终于回到了长安城附近。不过长安城外驻扎着几十万西凉军,吕布军要进入长安城,非得打穿西凉军营寨才行。 “奉先,你不会是想大张旗鼓打穿西凉军的营寨吧?”陈宫见吕布率军来到长安城东门外不远的地方,就打明旗号,还一副准备大战一场的样子,惊叫道:“奉先,何不等天色晚点再说。” “公台先生的意思我明白,我何尝想麾下将士多有折损。”吕布一点也不二地说:“可是时不待我,不入长安城之内,我总是不放心。” “奉先你既然知道晚上行动可以减少战损,何不再等等?”陈宫略显无奈地说:“怒不举兵,急不宜战,还请奉先三思。” “哈哈!晚了,当我打明旗号,不仅城内的人知道我回来了,城外的西凉贼子也知道。”吕布一撩披风,无比骚包地说:“我相信恭正,也相信我麾下将士,更相信我自己,可以打穿西凉军营寨,顺利进入长安城。” 面对如此骚包牛叉自信的吕布,陈宫无言以劝,只好点了点头表示附议。实在是陈宫也觉得吕布所言所为有一定道理。 这时的长安城及城内人需要的是信心,吕布这么做,一旦顺利,无疑会给人极大的信心。当然,一旦不顺利,则万事皆休。 守东门的高顺没有让没有让吕布失望,当吕布打明旗号之时,就下令打开城门率军杀出城来接应吕布入城。 与此同时,城外的西凉军也俨阵以待。不光是李榷和郭汜全身披挂,连其他几门的张济,樊稠,牛辅也纷纷带领精兵强将齐聚东门外。 “杀!”随着吕布高举方天画戟,一声令下,一场三方混战在夕阳下无情地展开。 血肉横飞,人惨叫马嘶鸣,刀戟相向,箭飞盾舞。这是力量与力量的碰撞,这是血腥与野蛮的表演。生与死,胜与败,倒下的死了,败了,站着的活着,胜利。就这么简单粗暴,战场上从无道理可言,胜则生,败则死。 吕布也不知道挥了多少戟,更不知杀了多少人,直到夕阳剩下最后一丝余晖,他终于见到了一身是血的高顺。 “将军,进城!”高顺见到有如从九幽地狱杀出来的战神吕布,难得神色激动地高叫:“陷阵营守在城门口,恭迎将军归来。” “好,好!让将士们先入城,我来押后。”吕布一摆方天画戟,掉转马头,复杀入西凉军阵中,接应后面还陷在西凉军阵中的将士们。 吕布是全军锋头,吕布突过西凉军的封锁,并不等于吕布全军就突过了西凉军的封锁。在这一过程中,不知有多少将士要倒下,永远长眠于长安城城外的这片土地上。 吕布手执方天画戟,胯下赤兔嘶风马,在西凉军中来来回回杀了不下三个来回,才算将全军接应入城。就在这一回城之战中,吕布军倒下了近三万将士,西凉军也不好过,倒下了二万余将士。 从吕布军开始冲杀的这一路上,层层叠叠全是残臂断肢的尸体,还有无数刀枪剑戟,无不昭显着死亡和残酷。 “吕布之勇,今日方有真实的感知。”目送如杀神般的吕布最后一个入城,张济无比感慨地对西凉众将道:“若是斗将,我们联手也未必是其对手。” 西凉诸将心有余悸,纷纷点头,其中李榷道:“张将军,吕布已入城,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吕布回撤,徐将军和文和先生也应该快到了。我们暂不攻城,谨防吕布出城袭扰,静待即可。”张济十分稳重地说:“只要不与吕布单打独斗,吕布对我们无可奈何。” “好!”李榷大手一挥道:“打扫战场,严防死守。” 就在吕布刚刚入城,战场还没打扫完毕,徐荣和贾诩就到达了长安城完。 …… “真险!若真等晚上再突围入城,就不是折损三万将士这么简单了。”陈宫见到徐荣部出现于长安城外,小心肝乱颤地说:“奉先的战争直觉有时胜过千万般谋略计算也!” “那是!”吕布一甩披风,无比骚包地说:“我是谁?我可是温侯吕布。” 不等陈宫再拍几句马屁什么的,吕布快速地解了铠甲,换上一身朝服说:“军务就劳烦公台和恭正了,我要进宫。” 当吕布出现在长安城外,王允和献帝刘协就早早命人来传,吕布入城后即刻进宫面圣。吕布是真想回家看一眼家人老小,特别是多日不见的三夫人貂蝉。可是天使就在一边候着,吕布只好强压万千的思念进宫面圣。 “吕爱聊,战事如何?如今数十万西凉贼军围困我长安城,该如何是好?”献帝刘协在吕布见礼后,神色慌张地说:“更可恶的是袁绍那厮,朕传出多道旨意,却不见发一兵一卒,口口声说是大汉忠良,枉为四世三公,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献帝刘协和王允在长安城被围后,派了无数路使者传旨求救兵。诸如刘备,袁绍,曹操及各州州牧都没落下。可是皆如泥牛入海,没有半点反应。反正至今还没有半个勤王兵马出现在长安附近。 如果说天下诸侯谁最可以快速发兵,而且可以有效地解长安之危,那么肯定是掌控函谷关外洛阳和大半个冀州的袁绍。现在函谷关还在当朝控制下,袁绍发兵入函谷关就可以威胁西凉军。 重要的是袁绍现在兵精粮足,而且可以说猛将如云谋士如雨。只要袁绍真有心救援长安解救天子,就一定可以做得到。 其实不是袁绍不想发兵解长安之危,而是袁绍麾下的谋臣们意见不统一。最要命的是发不发兵都有各自强大的理由,强大到袁绍难以取舍。 支持发兵一派谋士们的理由是,身为汉臣,岂有不发兵救大汉天子,解国都长安之危的道理。有此逆天之功,权势富贵声望什么都有了。 反对发兵一派谋士的理由是,汉室名存实亡,在军势如日中天的西凉军包围下,能不能解长安之围救出天子还两说。就算一切顺利,袁绍就没有独立自主的优势了。 真的解了长安之围救出天子,只会对袁绍产生扼制,或多或少都会有。袁绍对此心中有数,对于一心想对汉室取而代之的袁绍难免举棋不定。 战机稍纵即逝,就在袁绍的墨迹中,时间悄然也流逝。西凉军也在此期间完成对长安城的绝对封锁,可以说一只飞鸟也休想自如进出长安城。 “回陛下,西凉贼军悍勇,为臣与其对战并没讨得便宜,城外一战,我军折损了八万余将士。”吕布对袁绍之事不置可否,而是将军情据实而禀报于献帝刘协。 “八万余将士都是我大汉朝的英雄,朕会嘉将他们。”献帝刘协戚然地说:“王爱卿你就具体落实阵亡将士们的怃恤事宜。” “谢陛下。”吕布行礼谢恩道:“陛下,只要能保证粮草不缺,为臣可保长安城不失。” “好!粮草兵甲之事,吕爱卿可与王爱卿商讨即可。”献帝刘协真以为王允能变出这一切,十分转巧地安排着。 王允是有苦难言,本以为诛杀董卓后,就会过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逍遥快活日子。结果呢?王允觉得是啞巴吃黄连呀!面对年幼无知的献帝刘协,王允只好应喏领旨,与吕布双双出宫。 “奉先呀,现在长安城内什么都没有了。若无人发兵勤王,长安城朝夕不保。”出了宫,王允垂头丧气地对吕布说:“本以为除了董卓贼子就天下太平,不料天下尽董卓呀!” 吕布对义父王允的后半句不太明了,不过对前半句明白,这货却笑了笑说:“义父且宽心,我们难过,城外西凉贼军也未必好到那里去。有我在,不惧也!” 吕布说得没有道理吗?有的!西凉军四十几万,就算阵亡十万,也还有三十几万。三十几万人马的人吃马嚼,是一笔常人无法想象的巨大消耗。嗯,徐荣和贾诩及西凉诸将就在为此头痛不已。 “嗯!”王允不无赞赏地拍了拍吕布的手臂说:“长安城城防就交给你了,记得多与朱将军交流。粮草兵甲我会尽力筹措。现在回家去与家人团聚吧!” “喏!”吕布行了一礼,匆匆而向家里小跑而去。 () 第456章 ,长安风云(七) 温侯吕布府邸,其三个夫人及女儿都一直站于府门外等吕布归来。当吕布出现时,一家人都激动万分地簇拥着这个一家之主的男人。 看着一家人,吕布似乎明白了战斗的意义,甚至对人生也有了一丝明悟。人之所以奋斗,不就是为了一家人幸福快乐么?保护家人,不就是一个男人的责任么? “夫君,战事如何?”一场情真意切的嘘寒问暖后,天色已暗,华灯初上之时,吕布终于与日思夜想的貂蝉单独想处,貂蝉难得的地问起前方战事。 “蝉儿,你怎么问起战事呢?”吕布知道貂蝉是个识大体明事理的女人,平时都不会关心朝政和战事,最多远远地教吕布为人处事。 “没什么,夫君不说也罢。”貂蝉说完,看见吕布不依不饶的眼神,不由掩嘴轻笑道:“长安城被围,战事肯定不利。蝉儿好奇的是夫君眉宇间并没有太多困扰,反而多了丝了然的味道。能告诉蝉儿为什么么?” “蝉儿真是心细!”吕布将貂蝉拥入怀中说:“战事不利,若非有公台先生的巧计妙策,我军更会惨烈。长安城内粮食兵甲严重匮乏,没有援兵的话,我不知长安城能守多久。” “嗯,夫君的意思是我们可能要突围?”貂蝉闻言而知雅意地应道:“夫君准备突围出那儿呢?” “蝉儿,你去过塞外么?”吕布答非所问地说:“草原一望无际,牛羊成群,我们一家人牧羊放马,远离朝堂争斗,岂不快哉?” “夫君是因为心中已有打算才不惧眼前困局?”貂蝉抚摸着吕布宽厚的胸口说:“夫君能放下,蝉儿很高兴,可是夫君怎么安置一直跟随的将士们呢?” “夫君不争天下,戍边还是少不了一众兄弟。当然,有不想跟随我去边疆的,我允许他们离开,给他们自由。”吕布顺了顺貂蝉的青丝说:“这世上没有比家人更重要的,什么也比不过你蝉儿平安快乐的陪我过一生。” “奉先,我也是!”貂蝉动情地呢喃着,顶起足尖,献上了红唇烈焰。这个时代,一个女人不就是求一个顾家而疼爱自己的郎君么?吕布就是! “呃!”吕布再多的言语和豪情都被这似水柔情所化,横抱起眼前的人儿,大步走向床前。 “奉先,夫君,长夜漫漫何必如此心急呢?蝉儿还想听听夫君说说情话!”貂蝉俏脸滚烫,有点语无伦次。小别胜新婚,干柴烈火,一切尽在不言中。 …… 长安城外,西凉军营寨中,徐荣正在召聚西凉诸将议事,而主持会议的是贾诩。 “诸位将军,吕布率军已退回长安城,如此一来长安城更难攻陷。加上随时可能从关东而来的一众诸侯兵马,我军的情况并不乐观,再说我军后勤也出现很大的缺口,不知大家可有什么好的应对之策?”贾诩将西凉军的现状和面对的形势说了一通,将问题抛给了众将。 “兵法有云久守必失,我就不相信长安城内现在不是人心慌慌,不如我们连夜从四门强攻,应该可以攻破长安城。”牛辅见众人都不开口,有点野蛮地说:“打破长安城,宰了狗皇帝,活剐了王允和吕布,为太师报仇!” 贾诩看了眼牛辅,没有悲喜地说:“本来来讲,十倍而围之,如今我军与城内守军相约,若再强攻,我军必败。” “哎!”牛辅双手作拳状相击,叹了口气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们说咋办?我总以为不打的话,长安城不可能不攻自破!文和先生也说了,关东诸贼随时可能出兵,到时我们就背腹受敌矣!” “牛将军稍安勿躁!”徐荣皱了皱眉头,抬手让牛辅安静,转头对贾诩说:“文和先生,你也知道,我等西凉诸将都是莽夫,以前一切行动听军师的,如今自然听先生的,还请先生不吝赐教,我们都听先生安排。” “正是,正是!”西凉诸将纷纷附和着。让这些家伙冲锋陷阵杀人放火都好用,让他们谋划,还是算了吧。就是有点脑子的徐荣和张济也白瞎。 贾诩扫视了西凉诸将一圈,拈着山羊胡须,笑了笑说:“我有办法让长安城不攻自破。不过在此之前,我想问诸位将军一句话,入城后准备怎么做?” 贾诩话音一带,整个营帐中有如倒了一筐蛤蟆,西凉诸将吱吱哇哇乱讲乱话。 “这有什么好说的,进了长安城就逼小皇帝赦了我们,不听话就砍了他,我们也另立新君。”李榷唾沫横飞地说:“再不济也得当个大将军什么!” “就是,就是!”郭汜眉飞色舞地说:“煮了王允,炸了吕布,抢他百十个绝美女人,爽死了!” “静一静,你们这样不行。我记得文和先生在我们发兵前说过,事成,奉朝廷以正天下。”张济实在看不下去,大声道:“我们不是要造反,而是清君侧以正朝纲。” “张将军说得没错!”贾诩笑意不减地说:“师出有名,我们必须手握大义,掌握权势,一切都好办。” 贾诩明知问了也白问,西凉诸将中除了徐荣和张济,其他的都是遇事不过脑子的屠夫。一旦再度进长安城,长安城势必成为练狱,不知道又要死多少人。 贾诩也明白,这是李儒要祸乱长安,让汉室苟延残喘的最后一口气也散掉的节奏。贾诩是上了贼船,也不否认贾诩是谋己,事己至此,贾诩也算是尽人事听天命。 “还是文和先生高!”西凉诸将齐刷刷地向贾诩施了一礼道:“一切全凭先生的安排和调遣。” “好!诸位将军且各自回营,好生防守勿要懈怠,到时我自有安排。徐,张两位将军留一下。”贾诩并没说有什么办法。 众人依次施礼而退,帐中只剩贾诩,徐荣,张济三人,帐外有徐荣的亲卫把守。 “徐将军,张将军,西凉诸将,我只看好你们两位。”贾诩待众人散去后,认真地说:“余者不是不值得信任,而是他们太冲动。说声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一点都不过份。” “文和先生,军师临走前交待,一切听先生安排。”徐荣目视贾诩道:“先生有什么直说无妨。” 张济也点点头说:“西凉军从上至下,都是从战场上杀过来的。以前有军师在,一切弯弯绕绕都可以不理会,如今就靠文和先生了。” “也没什么,我只是希望我们入长安城后,两位将军多多约束部下,不要奸淫抢掠,不要滥杀无辜。”贾诩双目轻闭地说:“别人的话,尽力劝阻吧!” “喏!”徐荣和张济对视一眼,十分肯定地应诺着。之后徐荣又问:“文和先生,不知有何妙计让长安城不攻自破?” 徐荣不关心政治,甚至不关心谁当皇帝,却十分好奇有什么奇策妙计让长安城不攻自破?长安城城高墙厚,护城河深,又有吕布,朱儁及数十万兵马把守,实不易攻打。 同样统兵领兵能力不错的张济也十分好奇。因为他们自出兵起,就一直在思考如何攻下长安城。至目前为上,徐荣和张济都没想出什么好办法。 除了强攻,似非别无他法。这下贾诩信誓旦旦地说,有办法可以让长安城不攻自破,真让人有活不下去的冲动。 徐荣一开口,张济自然侧耳倾听。嗯,两人除了洗耳恭听,心中也对贾诩敬畏得无以复加。 () 第457章 ,长安风云(八) “无他,内应外合罢了。最坚固的保垒从来是从内部攻陷的。”贾诩也没让两人多等,开口道:“两位将军还记得李蒙,王方么?” “原来如此!”徐荣惊震无以复加地说:“我就一直奇怪,一向忠于太师和军师的李蒙和王方两位将军为什么没有一齐撤出长安城。原来他们是奉军师之命为内应。” 徐荣说完,有点苦涩地又说:“文和先生,军师是否早就算到了今日?” “没错!”贾诩叹了口气说:“徐将军,你的心情我理解。你是不是认为你家军师多此一举?” “难道不是吗?”徐荣没开口,反而是张济开口道:“若军师当日不无故离开长安,太师就不会死。我们也不必撒出长安回西凉,今天更不必攻打长安城了。” “张将军,徐将军,文优之意很明显,我之前也说过,是因为太师变了,不能也做不到文优所希望的一切。”贾诩不厌其烦,更有点苦口婆心地说:“太师腐朽堕落,大汉朝也日暮西山,只有打破现实的一切,这太好江山,我华夏民族才可能振兴强盛。” “虽然不太明了,但是军师自立为王就可以做到一切,我们数十万西凉必会为军师马首是瞻,战斗至死!”张济不确定地说。 “张将军,你这想法很好,却不太现实。”贾诩伸出手指说:“如你和徐将军是很好的将领,如我和文优是不错的谋臣,却都做不好人主。” 张济和徐荣再次相视苦笑,不约而同地说:“什么样的人才能为人主?当今天下又有谁可为人主?” “什么样的人才能为人主?这没有个标准,不过少不了胸怀天下,必须有雄才伟略,甚至家世出身声望都要不错。”贾诩思忖了一下说:“就当今天下而言,董太师没有腐朽堕落的话是可为人主的。又如现在在兖州厉兵秣马的曹操曹孟德,还有雄据洛阳,遥控冀州的袁绍袁本初,更有青州的刘备刘玄德等人。” “文和先生,你最看好谁?”是人就有好奇心,徐荣和张济心有灵犀地异口同声问道。 “从表面上,世人皆看好出身四世三公的袁绍袁本初。袁家乃顶尖豪门,门生故吏遍天下,上至朝堂下至地方影响力都莫大。”贾诩娓娓道来:“而我看好曹操曹孟德。袁绍资本雄厚却好谋无断,最后难成伟业,不比有枭雄之姿的曹操。” “刘备刘玄德呢?”徐荣忍不住说:“刘备麾下兵多将广,华将军也甘心归附,肯定有过人之处。” “刘备么?”贾诩沉吟了一会儿才说:“天下一众诸侯,我唯看不懂刘备。明明最有机会,却自绝于天下,他可把世家得罪了个彻底。对啦,你家军师最看好刘备。” “文和先生不说,我都差点忘了,军师确实看好刘备。”张济回忆着说:“应该从征讨黄巾军时,军师就与刘备有过交往。” 张济说到这,突然闭口不言。虽然说当年李儒没有下封口令,但是当时只带张济与刘备相会,李儒自然是不想让人知道。张济一念至此,立刻后悔自己失言了。 李儒之恐怖,张济体会最深。就如这次长安之乱,李儒可是走一步看三步算十步,由不得张济不敬畏有加。 “张将军无需顾忌,你家军师最相信你们两位,也最看好两位。”贾诩安抚着张济说:“文优与刘备之间的事,文优跟我提及过。函谷关外可送了刘备十万雄兵和百万人口。” “哦!”张济长长出了口气,拍了拍胸口说:“这样最好,这样最好。” “你,那有说话说一半的道理?”徐荣表现得十分不见外地对张济说:“当年太师出西凉征讨黄巾军,我无缘参与,何不说说。” “好!”张济把当年李儒在征讨黄巾军放水及与刘备的互动略略说了一通,最后约有所感地说:“反正军师与刘备相谈甚欢,还都是一幅忧国忧民的样子。” “这就对了,刘备和文优两个志向有很大的重合部分。”贾诩远远点了一句道:“都是看不惯世家的家伙,岂有不互相欣赏的道理。” 贾诩说得很轻巧,可是徐荣和张济万万不敢接这话茬。贾诩也不以为意地转移话题说:“还是说长安城的事。” “据文优交待,王方和李蒙两位将军会在南门点火,然后打开南门,你们只须时刻注意,只待火起就内应外合攻入长安城。”贾诩严肃地说:“记住,入城后严格约束部下。” …… 长安城内,某处宅院深处,昔西凉将领李蒙和王方正在谋密。他们所谋正是那天打开长安城南门,迎接西凉军入城。 李儒不但安排了王方和李蒙为内应,而且在很早之前就把守卫长安城南门的将士换成了自己的死忠,从队率到士卒都换了个遍。 嗯,没有李儒的密令,这些将士就是坚守长安城南门忠诚将士。没有达到李儒的这个智力层次,根本发现不了异常和破绽。好吧,就算是当今天下有数的智者,也破不了这局。 换而言之,长安城陷落无可避免,汉室最后的苟延残喘无以为继。这一切都已注定,既是人为,也是天意。 当李蒙和王方各自掏出李儒给予的半块密令,两个家伙对自家军师敬若天人。心中再无半点别的心思,一心一意按李儒的交待行事。 …… 长安城内,皇甫嵩府内,朱儁在安排好一切军务后,独自来会皇甫嵩。朱儁是常客,更是皇甫嵩的老搭档,很容易就进入了闭门谢客的皇甫府。 “公伟兄不在城头拱卫,来我这里所为何事呀?”神疲色倦的皇甫嵩将朱儁迎进客厅,奉上香茶道:“你不会说守不住长安城吧?” “我来看望下你义真兄不行吗?”朱儁十分理解皇甫嵩的郁闷之情,故作轻松道:“只要城内不乱,城外的西凉军还攻不破长安城。” “是呀,就怕城内出问题呀!”皇甫嵩正色地说:“董卓盘倨长安多时,李儒多谋,天知道有没有后手。公伟兄,心中一定要有数呀!” “城破,何惧一死!”朱儁大义凛然地说:“死且不惧,何惧之有。只是可恨呀!” “可恨什么?”皇甫嵩好奇地问:“如今乱世,可恨之事多得去了!如我躲在深宅,岂不该恨天地不公。” “我恨朝纲不振,我恨天下万民苦不堪言,我恨人心不古。”朱儁咬牙切齿地说:“我更恨当朝自卸一臂,若三河五校强军犹在,岂会被西凉贼军逼得如此狼狈?” “三河五校?”皇甫嵩幽幽叹了口气,看了眼朱儁说:“不解散三河五校,有可能么?如果都如你我之愿,就不会朝纲不振,也就没有什么乱世了。” “不过还好,三河五校的编制虽然没有了,但是还有许多种子在。只要训练训练,不难重现三河五校昔日的风采。”皇甫嵩自顾地说:“想当年子干兄带了数千三河五校的精锐,袁本初和曹孟德手中也各自有一支。我想,他们会好好利用吧?” “子干兄的应该没问题,袁本初手中这支就难说了,听闻袁本初只当亲卫用。曹孟德手中这支基本上打光了。”朱儁对这些也是了如指掌,如诉家珍。 “袁家财大气粗,如今又坐拥洛阳和冀州,自持兵多将广,迟早会吃亏的。曹孟德嘛,也算是你我的挂名弟子,当年也把三河五校的特长和训练精要讲过,如果这样都让三河五校的种子发不芽,他是活该!”皇甫嵩摇了头说:“不说了,各自有各自机缘,谁知道呢?” “嗯!”朱儁应了一声,品了口茶说:“义真兄,对长安城防卫有什么好的建议么?” “公伟兄,兵法有云久守必失,长安城内人心浮动,粮草物资严重短缺,真要守住长安城,必须歼敌于城外。”皇甫嵩正色地说:“有吕布之勇,公伟兄之能,可于城外破西凉贼军。” () 第458章 ,长安风云(九) “义真兄言之有理,我只怕温侯无一战之心呀!从温侯匆匆撤回长安城就可见一斑。”朱儁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也有道理,谁都知道温侯若不进城,驻扎于城外互为倚角才是守住长安城不失的上上之选。”皇甫嵩迟疑道:“难道吕布真有别的想法?” “吕布有没有别的想法我不知道。”朱儁顿了片刻说:“义真兄,原并州牧丁原如何死的,大家都心知肚明。董卓又是如何死的,你我都看在眼里。你说吕布靠得住么?” “公伟兄的意思是?”皇甫嵩这时对朱儁在这么军情紧急过府的原因,已经是心中了了。 “我想拜托义真兄一件事。”朱儁略有为难地说:“太尉王大人对义真兄确实有点刻薄,不过当今圣上年幼,还请义真兄领一支兵马进宫护驾。别人的话,我真的不放心。” 皇甫嵩闻言,霍地站直了身板,点头道:“行!虽然我受了些委屈,但是我皇甫嵩还是大汉之臣,护驾之事我责无旁贷义不容辞。公伟放心保卫长安城即可。” 朱儁没有再说什么,而是伸出虎掌。在长安城满城风雨,汉室苟延残喘之际,当今大汉天下的两大名将再度联手合作。 …… 皇甫嵩刚刚领兵进宫没两天,也没等朱儁设计破西凉军于城外,就在西凉军围困长安城月余后,也是在吕布率军撤回长安城的第三天晚上。长安城南门火起,董卓余党李蒙,王方打开南门城门,西凉军一拥而进,长安城陷落。 在长安城南门烈焰腾空不久,长安城其他几门皆火焰冲天,西凉军在长安城内横冲直撞。除了徐荣和张济所部,如李榷,郭汜等都纵兵大掠。时太常卿种拂,太仆鲁馗,大鸿胪周奂,城门校尉崔烈,越骑校尉王颀等皆死于兵乱之中。 西凉军一路放火打杀,直向宫中而来。宫内侍臣慌忙奏请献帝刘协。献帝刘协在王越和皇甫嵩左右拱卫下来到了宣平门见宫门外的西凉诸将。 西凉诸将在火光中望见了黄色车盖,知是献帝刘协至,连忙约束西凉众军,皆口呼万岁。 献帝刘协向前几步,倚楼而问:“卿等不候奏请,率兵擅入长安城,欲意何为?” 西凉诸将中李榷拍马越众而出,仰面大声奏道:“董太师乃陛下社稷之臣,却被王允匹夫伙同吕布贼子无端谋杀,臣等特来为董太师报仇及讨个公道说法,非是造反,还望陛下明鉴。” “没错,陛下,但见王允和吕布,再议退兵。”李榷话音刚落,郭汜也拍马而出,亦高声疾呼:“为董太师报仇!还请陛下交出王允,吕布两贼子。” “为董太师报仇!还请陛下交出王允,吕布两贼子。”郭汜说完,在场的十数万西凉兵皆齐声呼喝,其声音震动了整个长安城。 声音传遍了整个长安城,刚急急进宫的太尉王允也听到了,王允闻声后,来到了献帝刘协身后奏道:“陛下,臣本为社稷计,今事已至此,陛下不必惜臣,恐误国家,臣请见楼下西凉诸贼。” 其实王允是可以不进宫的,完全能从容带着全家离开长安。当长安城南门火起之时,吕布被亲卫从貂蝉房间急叫了起来。吕布在安排高顺率陷阵营保护家小和陈宫及麾下众将家眷之余,就全身披挂,手执方天画戟,驾着赤兔马来到了太尉府。 “形势危急,西凉贼军已从南门入长安城内。还请义父上马,同出关去,再图良策。”吕布见到王允,就叫王允一起离开长安。 不料王允正义凛然地回道:“若蒙社稷之灵,得安国家,我之所愿也。若不获已,则我奉身以死。临难苟免,我做不来啊。奉先啊,到了关东,告诉关东诸公,努力才以国家为念。” 不管怎么说,这时王允不愧于大汉的忠臣,是一个刚烈的忠臣。上不愧于天,下无愧于地。吕布在再三相劝后,王允答应吕布带走其小儿王定,也算为王家留下香火。 其时又见长安城四门皆起火,吕布也只好带着王允的小儿子王定驾马离开了王府,汇合陈宫和家眷及高顺等麾下众将,领着五万兵马从东门离开长安,径向函谷关而去。 “王卿!”献帝刘协在王允脸上看到了决然,又念及王允所作所为的种,不由有些不舍,在楼上徘徊不决。 王允见状,只身上前几步,对楼下西凉诸将大叫:“王允在此!” 楼下李榷和郭汜等西凉诸将皆拔出佩剑,遥指着王允叱责道:“董太师何罪之有?你却要和吕布合谋杀之!” 王允大笑道:“董贼之罪,弥天亘地,不可胜言。受诛服罪之日,长安士民皆相庆贺,你等不闻乎?诛杀董贼,乃我之所为,与别人无干,你等要如何都冲我来吧!” “哼!太师有罪,我等何罪?大赦天下而独不肯相赦我等?”李榷怒目而视道:“今不杀你这个逆贼,岂能消我等心头之恨!” 王允一边笑,一边骂道:“逆贼何必多言!我王允今日大不了一死而已!”王允骂完,纵身一跃,从楼上跳了下来。 王允跌下楼来,已经是半死不活。李榷和郭汜等人可没有怜悯之心,手起剑落,照着犹在地上抽搐的王允捅了又捅,王允算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后世有诗赞王允曰:“王允运机筹,奸臣董卓休。心怀家国恨,眉锁庙堂忧。英气连霄汉,忠诚贯斗牛。至今魂与魄,犹绕凤凰楼。” “既到这里,不若杀了天子以谋大事,更待何时?”李榷与郭汜杀了王允,彼此对视一眼,点点头,心中都升起了弑君的念头,不由扬起佩剑,就要下令西凉军打进宫去。 “不可!”一直没动作的徐荣和张济在贾诩的示意下,连忙分别制止李榷和郭汜,附耳低声道:“今日若杀天子,恐天下人不服。不如仍旧奉之为主,掌握权势,再赚关东诸侯入关,先去其羽翼,然后怎么做都行,天下都是可图的。” 李榷和郭汜等人的想法及动作,在贾诩面前无所遁形。贾诩之见更是让众人深以为然。西凉诸自然就听从了贾诩的建议按剑没动。 李榷和郭汜的举动可把楼上众人吓了个不轻,献帝刘协壮着胆问:“王允既诛,卿等何故还不退去?” “陛下,臣等诛王允反贼,乃有功于王室,未蒙赐爵,故不敢退军。”李榷等人将王允定为逆贼,还索要封赏爵位。 “卿等欲封何爵?”刀剑枪戟之下,由不得献帝刘协不答应。这时年幼的献帝刘协是头脑一片空白,完全没有半点主意。 “等等!”李榷等人不由自主地看向贾诩,贾诩只好提出了西凉诸将各自索要封赏的的官爵。其中李榷为车骑将军,池阳侯,领司隶校尉,假节钺。 郭汜为后将军,美阳侯,假节钺,同秉朝政。樊稠为右将军,万年侯,张济为骠骑将军,平阳侯。徐荣,牛辅等也封侯拜将。其他如李蒙,王方等各为校尉。 其中徐荣和张济的官职爵位并没有李榷和郭汜高,这是贾诩对这两人另有安排。甚至贾诩自己什么都没有。当然,关于这些除了贾诩自己,西凉诸将都没注意到。 李榷等人报上官爵,献帝刘协无从反对反抗,只有捏着鼻子认了一途。只是如此一来,长安地区尽在西凉军的掌控之中,朝中大权亦握在西凉诸将手中。 换而言之,年幼的献帝刘协还是一个傀儡。不同的是掌权的人,之前是董卓,之后是王允,现在是以李榷和郭汜等人为主的西凉诸将。 这时唯一值得庆幸是,献帝不用担心没命。好死不如歹活,并不是人人都是王允这么头铁,可以从容地从楼上纵身一跃。 () 第459章 ,何去何从 李榷等人杀了王允,得了官爵之余,还差人将王允宗族老幼尽行杀害。除了被吕布带走的王允小儿子王定,王允一家算死尽杀绝了。 这还不算,李榷等人又把王允一系的官员及他们认为不对盘不对路的人都大肆诛连清洗了一遍。从朝堂到军队,从各个府衙到长安民众,都砍了不少人。 从西凉军发兵长安之日算起,到李榷等人入长安掌控整个长安这几个月,死伤人数达百万之巨。真正死亡于战场上的,不过十万左右,太多是无辜的人们。 对于已经离开长安的吕布,李榷等人选择性地将其遗忘。实在吕布武力太过于强横,其麾下并州军也不弱。可以说只要吕布不率兵来搔扰,李榷等人不会去找吕布的麻烦。嗯,拳头够大够犀利才是硬道理。 倒是在长安城陷落当夜被逼率兵退出长安城,一直驻兵于城外的朱儁,李榷等人对他的处理出人意料。不仅没有问罪问责,反而让朱儁入朝封为太仆,同领朝政。 这当然是李榷等人为了提高人望,在贾诩建议下这么对待朱儁的。有献帝刘协的旨意,朱儁只有放下兵权,只有妥协,只有按李榷等人之意入朝为官一途可选。 李榷等人在解决了长安之乱留下的一系列问题后,算是掌控了朝廷大权。其后少不了遣心腹侍于献帝刘协左右,献帝举动尽在掌握中。朝廷官员的升降也由李榷等人而定,献帝刘协就彻底成了摆设。 与此同时,李榷等人还下令寻获董卓尸身,最后只获得一些零碎皮骨。李榷等人只好以香木雕董卓其形,洒上零碎皮骨,安凑之后,大设祭祀,用王者衣冠棺椁,选择吉日葬于郿坞。 临葬当日,天降暴雨,电闪雷鸣,地面水涨数尺。这还事小,一声霹雳震开董卓其棺,连香木雕成的尸身也被震出棺外。 李榷等人不得已,只好等天气晴朗再葬。不料第二天依是大雨滂沱。李榷等人反复择了三个吉日,皆是如此,连好不容易寻获的一些零碎皮骨都被雷火烧没了。 天之怒卓,可谓甚矣!以致李榷等人也心有戚戚然,埋葬董卓之事不了了之。其棺一直置于郿坞暗室,后不知所踪。 …… 不说进入长安之后祸乱长安的李,郭等人,且说率部离开长安,出得函谷关的吕布。 “何去何从?”回首看了眼函谷雄关,吕布满是茫然。不知接下来该去向何处? “奉先,看什么呢?”骑着马有点颓废的陈宫,有气无力叹道:“此次离开长安,不知何时才会再来。” “公台,我悔不听君言呀!”吕布有如一个做错了事的小孩,俊脸微红地说:“如果当日请旨戍边,今日就不必如此狼狈。天下虽大,我觉有一种无容身之地之感。” 陈宫在诛除董卓,西凉军撒出长安退守凉州时,就建议吕布请旨戍边。吕布当时犹豫了,一拖就拖到了今天。如今就算吕布有心回并州,也不是想去就可以去的。 从长安到并州,中间还有个手握数十万兵甲的袁绍。袁绍不答应,吕布是过不去的。袁绍会让吕布过去吗?这是个问题。想当年吕布在虎牢关可是和袁绍大打出手,其间袁绍的叔父袁隈一家因此而鸡犬不留,这仇大得去了。 “此一时彼一时,这不能怪你。”陈宫倒不以为意,显得云淡风清地说:“身处乱世,戍边未必是最好的选择。尤长安之乱后,天下会更乱,将无一处净土。” “公台的意思是?”吕布表示听不懂,对陈宫前言不搭后语,甚至连主意都变化不断,真的是一脸懵逼状。 “哦!也怪我态度不坚决,并没力劝你。”陈宫笑了笑说:“既然目前我们不可能去并州,那么就该考虑去向何方。” “过了函谷关就进入了袁绍的势力范围。如果我们不投效袁绍,那么就可能与他兵戎相见。”陈宫对吕布和袁绍之间的恩怨情仇十分清楚。 “当年各为其主,袁公不会如此小器吧?”吕布不十分确定地说:“其叔父一家之死也与我没什么关系。就算容不下我,借道而过应该是可以的吧?” “小器?”陈宫冷笑道:“别看袁绍表面似乎恢宏大气,口里常常冠冕堂皇,其实骨子里刻薄得很,恩怨必报。一旦有机会,他不介意搞死任何人。韩馥可是他袁家的人,让给他袁绍冀州,最后结果如何?奉先你认为他袁绍会容得下你或让你从容而过?” 吕布知道陈宫说得没错,袁绍对自己人都能下死手,何况是与他有旧仇宿怨的吕布,肯定是容不下吕布的。那怕表面上可容,心中也容不下。甚至可以预见的是,吕布投效袁绍,一旦剥夺了吕布的兵权,就是吕布的死期。 吕布想了想,为之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陈宫,呐呐半响道:“这个,公台你拿个主意。” “不过还好,如今袁绍四周都是强劲的对手,就算想为难我们,也不会是现在,更不会明刀明枪。”陈宫胸有成竹地说:“最多会利用我们对付刘备等人。只要操作得当,这何尝不是我们的机会。” “公台,你能说直白点么?”吕布听得云山雾绕,十分直接了断地说:“你就告诉我该如何应对袁绍,又该做些什么就好了。我都听你的!” “呃!”这下轮到陈宫发愣了,陈宫将头差不多埋进了马髦中,死劲摩擦了几下,才抬起头说:“袁绍占据洛阳和大半个冀州,周边敌人有青州的刘备,幽州的公孙瓒,兖州的曹操,主要是青州的刘备。有这么势力相若的对手,他袁绍暂时就不会对我们动手。两败俱伤或劳筋动骨都不是现在袁绍所能承受的,但是要让他轻易答应我们借道,让我们从容过去也是不可能的。” “那么我们就只有二个选择,或者说二种可能。其一是我们投靠袁绍,从此奉先你只是一将。其二是我们与袁绍合作,帮助袁绍打刘备等人。”陈宫这次倒直白地说:“奉先你自己选择,为将为刀,我都无条件支持你。” “其一不可取,一旦我麾下兵马被分化,我还不是板上之肉,任他袁绍揉捏。其二也不好,刘备等人,尤其是刘备不好对付。到时损兵折将可都是我的。”吕布说到这,声音有点小地说:“公台,若袁绍不许我们过境,我们杀过去可以么?” “不可以!”陈宫肯定地说:“我们从长安撤出已是疲惫之师,所带粮草也不足,没可能杀出一条血路。所以我们必须与袁绍虚与委蛇再谋出路。” “又要虚与委蛇?”吕布扯了扯嘴角说:“公台你是知道的,这个我真不擅长,让我淋漓尽致打一仗还差不多。” “好吧,你就去投靠袁绍或与刘备打生打死吧!”陈宫没好气地说:“我们也不一定要与刘备真打,刘备也不会真想和我们打。说不定我们的出路就在刘备身上。” 吕布自然不知道陈宫与刘备有三年之约,只以为陈宫和刘备之间有他想象不到的交情。这交情大到可以为并州军谋条出路。其实也没错,陈宫与刘备也算是有交情。 “别呀!我努力做好还不行吗?”吕布有点撒娇一样对陈宫说:“一切都听你的,你说怎么做就怎么做。” 陈宫见吕布如一个长不大的孩子,心中也是悲喜交加,更多的哭笑不得的无奈,连语气也软了许多地说:“一切有我呢,到时随机应变就行。原则只有一个,紧握这五万兵马。有这五万兵马,我们才有主动权,才有回旋的余地。” “明白!”吕布点点头,率大军向洛阳方向前进,时斜阳正浓。 () 第460章 ,果不其然 长安的风云变幻是全天下人的焦点。无数有心人都通过各种渠道时刻关心关注着。有痛心疾首者,有幸灾乐祸者,有咬牙切齿者,有捶胸顿足者,有磨拳擦掌者,有磨刀霍霍者,不一而足。 就如临长安最近的袁绍,心思就有点复杂,从长安动乱伊始,就拿不定主意。既想得到最大的利益,又怕自身有所损失,以致一再错失良机。 可以说只要袁绍兵出函谷关,不论与西凉军战与不战,都可以获声无数的声望。而袁绍偏偏没有出一兵一卒。直到西凉诸将完全掌控了长安朝廷,函谷关已经无法自由出入,袁绍这里还在扯皮。 袁绍唯一做的就是从冀州邺城来到了洛阳坐镇。一起的是一班谋臣,诸如高览,张郃,麹义等将还在冀州以抗关羽等部。 袁绍接到长安陷落,李榷和郭汜等人执掌朝堂大权时,急召麾下众谋臣来府议事。除了受袁绍之命令留守冀州邺城的荀谌,其余的如许攸,辛评,郭图,沮授,审配,逢纪,辛毗,都很快来到了袁府中。 “诸位都到了,好!”袁绍招呼众人席坐,命下人奉上香茶和点心,才屏退左右说:“长安城已破,西凉贼子再度掌控长安。大家都说说以后我们该如何应对?” “主公,我们出兵勤王已无可能,函谷关已落入西凉贼子手中。”之前一直主张出兵长安的审配首先开口道:“再者说我军的主力在冀州以防刘备军。接下来我们该做的是开荒种粮,备军备战,以图天下。” 审配的建议无疑是最符合袁绍当前的,也是谋国级别的战略计划。当年董卓将洛阳差不多搬空了,连带洛阳地区数百万年人口也迁移。那怕刘备军带回了百万余众,但是并不能改变田地荒废的现状。 劳动力不足是造成田土荒废的原因之一。连年天灾和战争也是原因。若非冀州韩馥留下的底子厚实,袁绍现在都该吃土了。要知道当时为了稳定洛阳,袁绍已经动用了自己在袁家的大部分资源。再要从别处要粮草物资就难了。 在这个时代而言,有粮就是爸爸,有粮就是老大,真是手中有粮心中不慌。就袁绍的资本而言,有名望,有人脉,只要稳打稳扎,天下必属袁。所以说袁绍现在要做的就是种田。 “正南所言甚善!”沮授附和道:“因董贼之祸害,如今洛阳物资告急,冀州也好不到那里去。若吃不饱食不足,勿论打仗,就是恢复洛阳地区也是一句空话。主公,我们不如与长安的西凉贼子互不侵犯,待务实的根基,再一举歼之,成就大业。” 不待袁绍置言,素与审配不对眼的辛评冷笑一声,开口道:“话虽如此,可是太慢,所花费的时日过于悠长。当今天下大乱,变数太多,可谓时不待我。” 辛评说到这里,向袁绍施了一礼道:“我主公雄才大略,英明神武,就应该以雷霆手段,让天下诸侯莫不臣服。按你等之见而行,岂不让天下人笑话?” 说来也可笑,袁绍手下一堆谋臣,个个都不是易与之辈,随便单独拿出一个都是可以让袁绍成就大业的家伙。可是他们就喜欢争斗,不排除他们的政见不同,也不排除是袁绍的默许,更不排除他们之间老早就有恩怨情仇,反正这些家伙才投效袁绍不久,就隐约间分为两个派系。 其中以辛评,郭图,许攸,辛毗等人为首是一伙。另一伙是审配,沮授,逢纪等人为首。处于中立的只有荀谌,这也是荀谌能留守冀州邺城的原因,算是渔翁之利。 一般而言,只要一派说什么,另一派必执相左的意见。这世上的事本就一体两面,各有道理,谁都自己的见解和理由,甚至都没错。最后的关键自然落在一锤定音的袁绍身上。 袁绍这人耳根子软,还有点选择困难症。这下可乐了,谋臣们意见不统一,袁绍又不能做到当机立当。一遇到事就扯皮,一拖再拖。光阴流逝,良机错过。 就如这次如何应对长安之乱就是明证。现在长安都尘埃落定了,袁绍这里还没拿出个具体的方针或计划。 也许袁绍默许麾下派系林立,是防止一家独大难以掌控。袁绍这么做这么想都没错,错的是袁绍太高估自己了。处于逆势逆境之中,袁绍是明主,一切尽在把握。一旦势成顺利,袁绍就是不入流的君主,结果就悲催了。 就目前而言,还没出什么乱子,只是遇事没有行动。长安之乱,袁绍出不出兵都是利弊参半,这是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都无损大局。 “长安局势已然如此,就不必多言了。”袁绍挥手止住了几个张口欲言的谋臣,又虚敲了几下案几道:“我们如今有两个问题,其一是粮食物资不足,其二是如何驱出占据了我冀州三郡的刘备军。子远,你以为呢?” 许攸到底是老人,还是从小就一起玩耍的伙伴。在袁绍潜意识中还是比其他几个谋臣更看重。如果说许攸情商高点,会在袁绍帐下混得极好。 然而许攸这家伙就仗着与袁绍的关系,又自持其才,不仅对袁绍常常直呼表字,而且对一众同僚傲娇得很。就像现在,见袁绍点名发言,许攸有如一只得意的公鸡。 许攸用眼睛的余光瞟了一众同僚,从容不迫地开口道:“要解决粮食问题并不是一朝一夕之事,这个可以慢慢来。重点是将刘备军赶出冀州。” “要将刘备军赶出冀州,要从内外一起下手。外就是以强军压境,内就是策反被刘备占据三郡内的世家。只有这样才可能完全彻底地解决问题。”许攸条理分明地接着说:“凭本初兄的声望,策反世家不难。难的是没有强军压境,不可否认,刘备的军势真强。” 许攸的发言是精彩的,其策略也是价值不凡的,不过袁绍的眼底显过一丝不快。袁绍要的是死心塌地叫自己主公的家臣,而不是唤自己表字的友人。 袁绍既看重许攸,又在心底深处对许攸不喜。这也是历史中为何许攸会叛袁降曹的根本原因。按正常来讲,许攸及其家人贪婪有罪,也不致于会临敌叛变。 处理这件事的审配有不识大体,不顾前方大战的大局之嫌。关键还是在于身为主公的袁绍,袁绍平日应该有想处理许攸的表现或暗示,审配才敢这么做。 如果说许攸在刘备麾下效力,就没有这么曲折复杂的事。一个官员贪与不贪是由整个政治环境决定的。刘备身为一个穿越者,对吏治有无数手段。当然,这是题外话,纯粹在扯淡。 “子远之见甚合我意。”袁绍将这丝不快藏在心底,故作欣然赏识状道:“那么策反被刘备军占领的三郡世家就由子远主持。兵压三郡就由我来做。” “报!”就在袁绍分工完毕,集思广益想如何强兵逼压关羽等部之时,有亲卫急报,吕布率五万精兵进入洛阳地界。 袁绍挥了挥手让亲卫退下,自言自语道:“吕布?这是从长安流窜而来呀!吕布准备去那儿呢?不会来投靠于我吧?” “主公,吕布乃狼虎之辈,不可不防呀!”郭图眯着一双小眼说:“吕布谋丁原,害董卓,背信弃义反复无常,就算是来投靠,也只可利用,而不可信任。” “主公,公则之言有理。”和郭图臭味相投的辛评也开口道:“接纳吕布怕养虎为患。不过,如今吕布狼狈离开长安,肯定急着找安身之处。若我们不接纳或不放行,吕布插翅也飞不过去。为了不与吕布发生冲突,我们何不利用吕布对付刘备呢?” “善!”袁绍转动着眼珠子,大冒精光地说:“若吕布识相,一切都好说,如若不然,哼哼!” 袁绍冷笑一会儿,目视麾下众谋道:“待吕布进洛阳,你们都随我以最高规格隆重地迎接他。看他吕布识不识数!” “喏!”众人纷纷应诺,除了许攸,其他人先后离开了袁府。 () 第461章 ,互相算计 吕布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率部来到了洛阳城东门口,却见袁绍亲率麾下的一班文武重臣在城门列队以候。 吕布见状一惊,扫了眼身边的陈宫,在陈宫见头示意下,吕布翻身下马,大步来到袁绍面前作揖施礼道:“怎敢劳烦袁公来城门口亲迎?” “温侯别来无恙呀!”袁绍扯过吕布,把臂之下有如久别重逢老友道:“虎门关一别,温侯还是英姿依旧,我甚慰也!” “说来惭愧,布乃败军之将,还谈什么昔日之勇。”吕布摇了摇头说:“这不,败退长安来到了袁公这里。” “那里,温侯有诛国贼董卓之功,足以名垂千古。”袁绍哈哈大笑道:“一时惜败,不足挂齿。走,我已略备薄宴为温侯接风洗尘。” “多谢袁公,且让我安置下众部下,再与袁公开怀畅饮。”吕布再次向袁绍施了一礼,转身安置队伍驻扎于洛阳城外,只身带着陈宫随袁绍入城。 袁府早有准备,除了歌舞助兴,还有一桌丰盛的宴席。好家伙,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中游的应有尽有。 最让人啧啧称奇的还有逍遥醇酿。虽然说不是顶级的神仙醉,但是也非常难得。要知道逍遥醇酿刘备是从不外售的。 参加这场盛宴的有袁绍和吕布,以及陈宫,审配,辛评,沮授,逢纪,郭图,辛毗九人。只有许攸奉命潜入冀州没参加,可以说袁绍在洛阳的重臣都齐了,不可不谓不隆重,规格不可谓不高。 “来,温侯为国除了董卓这一大贼,我们一起来敬一杯!”侍者为众人斟满了酒,袁绍首先起杯道:“温侯实可为我大汉之功臣也!” “不敢当,不敢当,全赖我义父谋划得当,才得诛除此国贼。”吕布端起酒杯,叹了一声,仰首将酒一饮而尽道:“哎,可惜义父被西凉贼子逼得跳了宣平门,义父一家也全被害死。” “太尉太人是大汉的忠臣良相,更是我辈之楷模。”袁绍作伤感状道:“我素敬子师兄,不想洛阳一别竟天人永隔,让人不禁唏嘘呀!” 袁绍伤感完毕,又举起酒杯道:“温侯,不知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吕布举起酒杯,不自觉地扫了身边的陈宫一眼,只见陈宫目似眯,整个人有如老僧入定。吕布只好硬着头皮开口道:“袁公,我本欲为义父全家报仇,怎奈兵微将寡,粮草短缺,实在是心有余而不足,只好远离长安。今日来袁公这里,就是想得到袁公的助力,以帮我驱除西凉贼子。” 这是一路上陈宫所教,以进为退之策略。你袁绍不是世之楷模么?如今坐拥洛阳和冀州,可谓兵精粮足,为国驱贼岂不是义不容辞。 嗯,就算你袁绍不借兵借粮,也不会难吕布不是。其实这都是一时之计,或者说想当然。到了袁绍这个层次,什么面子里子都没实力重要。他有的是理由和借口推辞,甚至直接不讲究什么。 “哈哈哈哈!”袁绍放下酒杯,哈哈大笑,鼓着掌说:“出兵勤王,我早就有这个想法。若朱将军守长安可以久撑数日,说不定我们内外夹击西凉贼军了。可惜呀!” “不可惜呀,若袁公有意出兵勤王,现在也不晚,我愿为先锋。”吕布又是一口饮尽杯中酒,猛拍着胸口道:“只要有兵有粮,我吕布必攻进长安城。” 在座的都知道袁绍说的是场面话,要出兵勤王早就出了,不会等到尘埃落定,黄花菜都凉了才哗哗。而吕布就一副信以真的样子,还表现得热血上脑,吕布真二! 说吕布二吧,也不尽然!吕布这么一说,也等于将袁绍架在火上烤。无论袁绍怎么说,都似乎不妥。要知道袁绍可是曾经讨董联盟的盟主,这盟主为袁绍挣足了名望。 “温侯你有所不知,这么说吧,若朱将军和你还在坚守长安,我肯定发兵。而如今的形势,就算我发兵,也只是杯水车薪于事无补。”袁绍苦笑了一下说:“再者而言,我冀州还有三郡在刘备手中,这事牵制了我的精力和几乎全部兵力。” 袁绍说到这,目视着吕布片刻,才接着说:“温侯乃天下第一英雄,这个世人皆知。不知温候可否帮我一个忙?” “关羽,张飞皆万人敌,我也没有必胜的把握。”吕布把玩了一下酒杯说:“袁公,可是要我去冀州与刘备军打?” “温侯快言快语,正是。”袁绍站起身来说:“只要温侯愿意,要兵给兵,要粮有粮。哦,对了,还有一件事,是关于温侯的,不知该不该讲?” “袁公直言无妨!”吕布依旧把玩着酒杯说:“我如今算是丧家之犬,已经没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所谓人要好伴,树要好林。按吕布的秉性,不可能表现得如此自由。这都是貂蝉和陈公言传身教潜移默化之功呀! “温侯勇神,如今不过是一时之落魄,迟早可以东山再起威震天下。所以温侯不必放在心上。”袁绍似乎诚心实意地说:“只要温侯帮我击退刘备军,我即请旨保温侯为并州牧,决不食言!” 并州牧一职自丁原死后就一直悬而未决。并州目前都各郡由各自郡守主事。袁绍知道吕布一直掂记并州,故不惜画一个大大的陷饼。 不说吕布能不能打败刘备军,就是打败了刘备军,吕布也该七劳五伤了,到时还不是由袁绍摆布。就算万一出了意外,吕布真讨要并州牧一职,袁绍也有无数手段应对。 “当真?”吕布表现得十分意动,说完又似乎泄气地说:“刘备的两个结义弟兄真不好对付,尤其是西凉贼子华雄投靠后,可有十几万西凉铁骑在彼,要战胜何其难也。袁公还是说说那件和我有关的事吧!” “正因为刘备难缠,才需要温侯出手。”袁绍倒没有否认刘备的军势,叹了口气才接着说:“如今坐镇南皮城的是刘备的二弟关羽,关羽已经达到刀出城碎的境界,我军就没有是这厮对手的将领。这厮还口出狂言,说就是温侯当面,也一刀砍之!你说可不可恨?” 袁绍为了蛊惑吕布对上刘备,什么手段也用上了。先是画个大陷饼,接着又是编谎言激将。人家关羽可没说一刀砍了吕布什么。 “欺人太甚了!”吕布知道自己的目的,在不想投靠袁绍,又无法借道的情况下,只有借打刘备再谋出路,故作气愤道:“袁公,我愿去冀州会会已经可以一刀碎城的关羽。” “好!满饮此杯,喝好吃好后,我们再详谈出兵冀州的事宜。”袁绍眉开眼笑地开始频频劝酒。吕布也是来者不拒。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袁绍身边一直没有开口的众谋臣才开始发言。其中审配首先开口道:“温侯,你身边这位高才何不介绍一下?” 陈宫从入席起,就是一副事不关己,一心饮酒进食的漠然状。吕布不介绍,袁绍不问起,陈宫就这么不言不语。 其实来讲,袁绍是认识陈宫的,以前陈宫在洛阳混过一段日子,基本上与袁绍,曹操,袁术,荀攸等都是点头之交。当然,袁绍不认,陈宫也不反对。 “哦!这是公台先生,是我并州军军师。”吕布十分尊敬地介绍着,又指着袁绍身边众人道:“袁公身边众多高才,也让我认识认识。” “公台?兖州名士呀!”审配不等主公袁绍开口,故作惊讶地接口道:“有闻公台兄效力于曹公呀!怎么会在温侯帐下?” () 第462章 ,温侯不错 陈宫先是看好曹操,后来见曹操因臆断而杀了吕伯奢一家人,就选择了离开曹操。曹操一句宁可我负天下人,勿教天下人负我,就足以让陈宫心灰意冷。 陈宫离开曹操回到兖州,本以为可以避开曹操,不料后来曹操神奇地入主兖州,陈宫无法回避之余,才又离开兖州来到长安。 从一开始,陈宫只是想躲在吕布这里混混日子。嘿,时间一久陈宫才发现,吕布不仅有强横的武力,人也有点二,却能听得进人言。也许这样的吕布不能一统天下成就大业什么,但是陈宫觉得与吕布相处得蛮好。陈宫在不自觉之间就开始全心全意为吕布谋划。 如果说历史中吕布不是一个好的人主,甚至刚愎自用,不听陈宫之言而导致白门楼之祸。那么历史早就拐了一个小弯,早到十年前刘备穿时。如今的吕布绝不是历史中的那个吕布,人还是这个人,可是人生的际遇完全不同。不同的人生际遇就会让人生不再相同,甚至可以变一个人的性格或行事方式。 吕布就是如此,也许现在吕布还是武力强横,还是犹豫寡断,还是看重家人,还是宰了丁原,还是杀了董卓。但是吕布与最得力的部下兼兄弟高顺关系比历史中更好更近,貂蝉也是完壁归吕布,陈宫也是更早归吕布。 重点是高顺,貂蝉,陈宫都忠于吕布,吕布也听这三人的话。三个臭皮匠抵过一个诸葛亮,这三个人可比臭皮匠高多了,吕布焉能不被改写命运? 就历史同期而言,这时候的吕布率军退出长安就该投奔袁术去了。就是后来投靠袁绍,也是去打黑山的张燕。如今黑山也有黄巾军,却不是张燕部,张燕在青州,其声势可比历史中在黑山大得多。 总而言之,相对于历史,大体大局大势没变,细节方面已经变得面目全非。吕布和袁绍都有别于历史同期,唯一相同的是,这两个家伙从来没相信过彼此。 历史中袁绍利用吕布打黑山张燕部,现在利用吕布打刘备。历史中吕布明知是利用,也只有捏着鼻子认了,死命打张燕部,可没少杀人,张燕部也被打残了,吕布自己也没好过,基本半残。 现在要去打刘备,吕布同样知道是被利用。不过有陈宫谋划,算是将计就计,袁绍少不了陪了夫人又折兵。不,应该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陈宫是完全溶入了并州军军师这个角色,就像现在面对审配的挖苦刻薄,陈宫毫不在意,只是淡然一笑道:“温侯不错!” 陈宫言下之意是吕布比曹操更好。陈宫与曹操是道不同不相为谋,而与吕布是臭味相投,还可以一展自身的能力,又何乐而不为。曹操再强,不合适。吕布虽浑,却合适。陈宫就这么简单的认为,也这么做和说。 审配正想开口继续放炮损人,却被袁绍瞪了一眼,审配识趣地闭口不言。袁绍才笑吟吟地说:“温侯确实很好!公台终于可以一展身手了。” “还得多谢袁公给温侯舞台!”陈宫对袁绍施了礼道:“恕我不胜酒力,诸位慢用,我就先行告辞。” 袁绍不以为意地点点头,袁绍对陈宫还是相当忌惮的,巴不得自己和吕布谈出兵打刘备军时陈宫不在边上。这下陈宫自己要离开,那有不欢送之理。 陈宫看也没看吕布一眼,装着已经醉了的样子,有点无礼地施施然走了。吕布对此没有感觉,反正陈宫该交待的都在来洛阳的路上交待了,一切正如陈宫所料。 至于说什么怕袁绍对吕布不利,行扣押或暗杀之举,真以为吕布这天下第一武将的名头是虚的?当前形势,袁绍再不相信吕布,也不会昏头出此下策。 在陈宫离开后,袁绍为吕布逐一介绍了一众谋臣,才屏退左右。当厅里只剩袁绍和吕布两个,两人开始敲定合伙攻打刘备军的具体事宜。 …… 陈宫出了袁府,出了洛阳城,回到自家营寨,那里还有半分醉意,精神得不要不要。虽说不怕吕布在袁绍府上有闪失,陈宫还是让高顺带了一队人马去接吕布。 “怎么?公台是怕袁绍对我不利?”不久之后,高顺就把吕布接了回来,这时的吕布已经有几分醉意,傻呵呵地瞅着陈宫说:“袁绍及袁绍府上的护卫不能奈我何,不过还是谢谢公台。” “小心驶得万年船,在人家地盘上小心点错不了。”陈宫扯了扯嘴说:“万一出什么意外,就这世道而言,还真没地方说理去。” “是啊,有实力才有理可言。”吕布有点感慨地说:“自出并州以来,无论是董卓还是义父的起落,无不说明这世道就没什么道理可言。所有的道理或律法都是为掌权得势者服务。” “奉先,你这是醉了?”陈宫近前闻了几下吕布,啧啧称奇地说:“人言酒醉心明,还真有其事。奉先你这是越喝越精明啊,不错,不错!” “什么酒醉心明,都是扯淡!”吕布大手一挥说:“任谁经历了洛阳,长安之乱,都会有所明悟。尤其劫后余生的,不是因为聪明就是因为本身较强。基本上不存在侥幸。我就是因为武力值高,有利用价值才没死,绝不是因为聪明。现在袁绍就是在利用我对付刘备。” “奉先,不错,真的不错!”陈宫由衷地再三肯定和表扬道:“你能想到这些,悟到这些,让我很意外,也很惊喜。袁绍以你为刀,什么许愿并州牧都是画饼一个,自身没实力,一切都是笑话。” “一切都是笑话!”吕布神色一正,眼勾勾地盯着陈宫说:“公台,你说句实话,我是一个笑话吗?或者说你跟随我可曾后悔过?” “这个!”陈宫没料到吕布这么说,更没想到吕布会说得如此直白,顿时愣住了。 “公台,你我之间还要在意什么呢?说真话,说实话,我真的想听。”吕布有点丧气地随便找个席位,盘腿坐下说:“我知道我不是争雄天下的料,领兵冲锋,阵前斗将倒凑合。” 陈宫愣了会儿神,这时有侍者送来了香茶和点心。吕布挥手让侍者退下,两人吃着点心和茶水。帐内一时间处于一种静默状态,只有啧啧的品茶声。 “实话啊,首先一点,奉先你绝对不是一个笑话。还有一点,我自来奉先这里,到现在都不曾后悔过。”陈宫唧巴了一下说:“说起争雄天下,奉先你确实没有袁绍的家世,也没有曹操的奸诈,亦没有刘备的仁义。” “袁家乃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布天下,勿论地方,连朝堂也有太半的臣子与袁家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曹操这个人啊,许子将曾评其为治世之能臣,乱世之枭雄。我更深知曹操为了达到目的能不择手段,还能屈能伸。”陈宫接着说:“至于刘备,这个人更不简单,从黄巾军到西凉军,从难民到伤患者,甚至连外族俘虏都不放过。更厉害的是还没出现什么乱子,这已经不是仁义二字能概括了。” “听公台这么说,这几个家伙都这么厉害,我还折腾个啥?”吕布知道陈宫没瞎说,不由垂头丧气地说:“我除了一身武艺,数万精兵,还真不是他们的对手。难不成找个好下家?” “不,就因为奉先你一身武艺太高,又有数万忠心耿耿的精兵,所以你不能投靠任何人。”陈宫肯定地说:“不是别人容不下你,而是不放心你,有你在,这数万精兵就不好用。就如袁绍,只会利用你为刀,而不会引为心腹。” “那怎么办?”吕布瘪了瘪嘴说:“我都不想争雄天下了,怎么就这么难!” () 第463章 ,出兵冀州 吕布有如孩童般的表现落在陈宫眼里,这就是吕布与曹操等人最大的不同。吕布比曹操等人多了份赤诚,或者说赤子之心。吕布就算犯了错,也会认,而不会找诸多的理由和借口去掩饰或否认。 正因为这份赤诚,陈宫才归心于吕布。一个没有太深心机的人总比一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更易容伺候和相处。最少陈宫是这么认为的。 “怎么办?”陈宫看了眼犹有几份孩子气的吕布说:“既不想争雄天下,也不便投靠他人,不如找一个人合作。” “合作?”吕布有点茫然。 “对,合作,做第二个白马将军。”陈宫成竹在胸地说:“刘备容得下一个白马将军,就容得下第二个白马将军。” “与刘备合作?”吕布不太确定地说:“刘备才名在外,素以仁义示人,可是我和他没有什么交情,在虎牢关下倒是兵戎相见过。公台,能行吗?” “只要奉先下定决心,一切都交给我来办。”陈宫笑道:“刘备真的表里如一的话,或者说迫于他所认为的大义,他会乐见其成,还会不遗余力助你戍边。” …… 公元192年,即初平三年,也是汉献帝即位的第三个年头,可谓是多事之秋,天下风云变幻,让人目不暇接。 首先是王允伙同吕布,巧施美人计诛除国贼董卓,西凉军群龙无首撤出长安,退守凉州。王允执掌朝政,清算董卓一党,杀得人头滚滚,血流成河。 王允掌权不久,就大赦天下,却独独不赦西凉诸将。西凉诸将在毒士贾诩的怂恿下,起兵四十余万兵犯长安。 时温侯吕布率兵马十五万出城作战,几场战斗下来,吕布败退回长安城。没几日,在董卓旧部李蒙和王定内应外合下,打开长安城南门,长安城陷落。 长安城陷落后,吕布率兵逃出长安城,出函谷关奔洛阳袁绍处。而王允被西凉诸将逼死于宣平门,西凉诸将入主长安。西凉诸将入主长安后,一样清算王允一系,同样杀得尸横遍野,长安市门口血色经久不褪。 长安之乱刚刚过后,洛阳又出了个轰动天下的事件。就是率五万精兵逃出长安来到洛阳的吕布,答应袁绍出兵冀州,攻打刘备所占的清河,河间,渤海,常山四郡。 初平三年秋,袁绍以吕布率五万本部为先锋出洛阳,以审配,沮授为监军,汇冀州麴义,张郃,高览等将及冀州二十万步骑,兵压清河等四郡。 袁绍此举,牵动了天下人的目光和神经。可以说袁绍胜,则定鼎天下有望,最少可为北方之主。若刘备胜,大汉天下还姓刘。当然,若是平局,天下就会更乱。 …… 长安,李榷,郭汜等西凉诸将也得到了袁绍再次要和刘备打起来的消息,这些家伙习惯性找贾诩商量。 “文和先生,吕布这厮好不消停,才从长安逃走,又要在冀州兴风作浪,这事怎么弄好?”西凉诸将到齐后,李榷大咧咧地开口道:“要不我们兵出函谷关,抄了袁绍的洛阳老巢?” 还别说,李榷这个提议还是挺不错。如果真的兵出函谷关,够袁绍喝一壶的。万一攻下洛阳地区,占据虎牢关,可以说雍凉一带尽入西凉诸将手中,真是进可攻退可守。 “只要你等有图谋天下之心,此时兵出函谷关是上策。就算打不下洛阳,也可以让袁绍的日子不好过。”贾诩的脸上看不出悲喜说:“问题是,你们觉得完全掌控了长安吗?目前军中的粮草物资够我们出兵吗?” “朝堂上这些家伙,都是老奸巨猾之辈,表面上唯唯诺诺,心中如何就难以揣测了。”郭汜这段日子算是深有体会,不由咬牙切齿地说:“真想一刀把他们都砍了,就不会时而出妖蛾子。如今不但军中缺粮,连众人的俸禄都发不下去。” “这不就结了,如果说没有粮响,可以就食于敌。可是你们连长安都还有完全控制,又何谈其他。”贾诩摊开双手道:“还不如静观其变,坐看风云好了。” 贾诩说完,西凉诸将都陷于沉默中,连李榷和郭汜都明白了无力顾及长安之外的地方。贾诩见状,再次开口道:“今天大家都在,有些话我要讲,这也是你们军师的意思。” 贾诩的话让李榷和郭汜等人心中一沉,只有徐荣和张济早有所感。不过由于贾诩一向来运筹帷幄的表现,众人都没说什么,而是纷纷表示贾诩但说无妨。何况贾诩还扯出李儒这张虎皮。 “长安大小,无法容纳,也无法供养四十几万西凉军。”贾诩对西凉诸将的心事了然于胸,十分淡然地说:“我的建议,也是你家军师的意思。李,郭两位将军及其本部兵马守长安。牛将军及其本部守函谷关。徐将军及其本部驻守弘农,张将军及本部回防陕西地区。” “守函谷关是防关东诸侯,守弘农和陕西是防西凉另一股势力,西凉的马腾和韩遂在董太师离开西凉后已经势力,据可靠消息,不日即将出兵勤王。”贾诩有理有据地说道。 “喏!”有李儒的大旗,贾诩也说得有道理,西凉诸将纷纷应诺。就在吕布出兵冀州之际,长安的西凉诸将也各奔东西。 李榷,郭汜及其所部二十余万驻长安,把持朝政。牛辅及其部十万左右驻守函谷关。徐荣及其部十万左右驻守弘农。张济及其部十万左右驻守陕西。 最让人奇怪的是贾诩,并没有留在长安城内,反而是随张济返回了陕西。没人知道贾诩的想法,应该是贾诩家人还在陕西的原因。嗯,李儒及董卓的家眷也在陕西。 …… 青州,青州城,州牧府。 刘备的情报系统是当今天下众诸侯中最完善的,基本上天下发生的大小事都会传到刘备这里。近来刘备的注意力和关注点都放在长安地区,自然也知道袁绍伙同吕布想打冀州四郡的主意。 刘备接到袁绍以吕布为先锋,发兵二十几万压境的消息,就急传在青州城内的文武重臣议事。刘备麾下在青州城的文武不多,也就荀彧,郭嘉,黄忠,华雄四个。 “侯爷,吕布来了!这家伙是活歪腻了吧?就让我去冀州教他做人!”郭嘉人还没进来,声音就传了过来。 “这次吕布出兵,不是打能解决的问题。奉孝你就别唯恐天下不乱了!”紧接着就是荀彧温和而略带责备的声音。 “来了,先坐吧!”刘备招呼着先后进门的郭嘉和荀彧,一边命人奉上茶水点心之类。郭嘉和荀彧刚坐下,黄忠和华雄也联袂而来。 “正如奉孝所言,吕布来了,所以我才召大家议议,该如何应对?”刘备见四个家伙都来,就直奔主题道:“有闻陈宫已在温侯帐下,这下真不好打。” “侯爷,兖州陈宫陈公台乃足智多谋之士,诚劲敌也。”荀彧首先开口,却略有八卦地说:“不过我曾听元皓先生提起过,陈公台与侯爷有交集,还有个什么三年之约啥的?” “没错,陈公台在任中牟县县令之前,是通县县令。那时我们刚经略通县,就多有交集。”刘备惋惜道:“可惜道不同不相为谋,公台执着认为世家才代表天下。” “既然道理讲不通,那就打服他!”郭嘉一改平日的作风,十分粗暴地说:“就凭吕布那几万并州军及袁绍麾下的残兵败将,也敢再度犯境,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奉孝,这不像你呀!”刘备眉头一挑,似笑非笑地说:“难道爱情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或者说一个男人也会欲求不满?” “哈哈!”刘备一说完,华雄首先忍不住哈哈大笑,黄忠和荀彧也难掩笑意,只有郭嘉一脸通红。 () 第464章 ,毫不隐瞒 甄家二小姐甄脱比郭嘉小了一岁,却遗传了母亲张氏的基因,生得十分漂亮。郭嘉对刘备为他定下的这门亲事十分满意。 本来而言,郭嘉和甄脱是在没完成婚礼之前是不宜常见面的。不过有身为穿越者的刘备怂恿,郭嘉也试着定了亲之后谈恋爱,有了感情基础再结婚不是更妙? 然而让所有人跌破眼镜的是,别看甄脱年轻貌美柔柔弱弱的,却将奇计百出的鬼才郭嘉郭奉孝吃得死死的。自从郭嘉作死地与甄脱接触谈恋爱之后,再也不能喝花酒,逛青楼就想也别想了。 这也是郭嘉想离开青州城,去冀州打吕布的原因。甄脱是美,可是仅供观赏,甄脱是好,可不让郭嘉放浪形骸。那怕郭嘉乐在其中,还是想出去放放风。 关于这些,刘备这个小圈子里的人都知道,除了说郭嘉作外,都是乐见其成。甄脱年轻美貌不说,家世不错,还是个典型的贤内助,这都是不知郭嘉几世修来的福。 “子健,你可别笑我,单身的你不懂!”郭嘉脸色虽红,却也不无得意地说:“子非鱼,焉知魚之乐呀!” “是,鱼之乐。”华雄止住狂笑,点着头说:“不知道是谁,每次出去喝杯小酒都偷偷摸摸跟做贼一样。这样的乐,我是不要也罢!” “好了,子健你也别说了,有个人管管这浪子挺好。”荀彧开口止住了题外话,认真地说:“虽然关将军没有任何消息传来,但是我和奉孝必须过去一个。无论陈宫,审配,沮授,都不是易与之辈。” “班头,你刚才说吕布不是打能解决的问题是什么意思?”郭嘉也一敛浪子形态,皱了皱眉头说:“难不成吕布想从我们这里得到什么?” 郭嘉不惧陈宫等三人,却一时半会没明白荀彧之前话中的意思。在郭嘉看来,凭刘备布置在冀州四境的力量,就算袁绍伙同刘备也讨不了好去。 “如果说就吕布本人而言,被袁绍利用很正常。可是有陈宫在吕布麾下的话,就让人难以捉摸了。”荀彧从容地说:“自从陈宫归吕布之后,吕布就没吃过大亏。吕布这次从长安退出,不是战败,而是战略性撤退。问题是吕布想撤出那里?目的又是什么?” “并州!”郭嘉肯定地说:“虽然丁原之死缘于吕布,但是有诛除董卓之举,吕布算是大义无亏,若说去并州戍边,还真没人说不字。再说并州一直州牧悬置,占并州可图天下。” “奉孝言之有理,可是吕布何必舍近求远?从我们这里过,转道幽州,再入并州,绕的圈子太大了吧!”刘备有点百思不得其解。 “凉州不能走,袁绍又不借道,吕布难不成过黄河?当然只好从我们这里找出路。”荀彧笑了笑说:“所有的猜测只是猜测,不论吕布想做什么,我们都必须让吕布明白,我们并不怕他,还可以击败他。” 荀彧不知道的是,历史中吕布从长安败退,还真是率部过了黄河投奔了南方的袁术。不过历史同期陈宫没在吕布帐下,刘备也还只是跟二货师兄公孙瓒混。 “文若和奉孝的意思是从青州出兵?”刘备有的挠头地说:“可惜元皓还没过来,二弟也没求援,这样出兵妥当么?” “老师主政一郡,公明又在冀州,一时难以脱身很正常。”郭嘉开口道:“至于关将军,别说吕布来了,就是袁绍倾巢而出,也不会求援。” 很早之前,刘备就想将田丰从渔阳郡调过来,坐镇青州也好,去渤海郡也好。可是田丰要处理渔阳和广阳两政事务,一直无法成行来青州。 而青州也是百废待兴,少不了荀彧坐镇。以致冀州四郡一直由关羽等几个武将坐镇。人才太少,是刘备目前最大的困扰。 “好!这样吧,奉孝你走了一趟冀州,冀州诸事就全权拜托你了。”刘备没纠结多久,拿出老师卢植所赠的宝剑递给郭嘉,当场拍板道:“汉升和子健即日率五万骑兵随奉孝一起驰援冀州。” “喏!”黄忠三人纷纷应诺。黄忠和华雄两人施了一礼,转身去点兵了。而郭嘉和荀彧并没有一起离开。 “侯爷,我军入冀州后,是我们为主,还是以关将军为主?”郭嘉在黄忠和华雄走后,有点明知故问地说:“关将军久镇南皮城,黄将军资历最老,这很难决择的。” “你这浪子,以你为主。”不等刘备开口,荀彧瞪了郭嘉一眼说:“为什么派黄将军去你还不清楚?若关将军阵前对上吕布,很容易不死不休。” “没错!二弟虽然突破了,可是并不能轻易战胜吕布。按二弟的秉性,很可能阵前斗将出现死伤,那样就会两败俱伤。”刘备点头道:“而汉升对上吕布,那绝对是半斤八两旗鼓相当,没一年半载分不出胜负。” 郭嘉嘻嘻一笑,抄着宝剑说:“明了,侯爷放心,我会让袁盟主后悔,也会让温侯识趣。在此之前且让我去与脱儿说一声。” “去吧,去吧!”刘备扬着手将郭嘉赶走了,转头向荀彧道:“文若,冀州我不担心,我不安的是西凉军军师李儒凭空消失,究竟去了那里?” “李儒的人是不见了,但是长安这个局是他做的。贾诩就是李儒推出来的代言人。”荀彧苦笑道:“李儒是觉得死的人还不够多,天下还不够乱。” “既然长安这局势是由李儒推动,那么李儒又为什么对董卓见死不救呢?李儒不可能识不破太尉王大人的美人计。”刘备心中已有猜测,还是想听听荀彧怎么说。 “李儒当然识破了王大人的美人计,从可以把传国玉玺当诱饵分化关东诸侯来看,识破这美人计是理所当然。尤其董卓死后,西凉军可以从容撤出长安退守西凉就可知,李儒已经对董卓之死有了预估。至于不救董卓,也许李儒觉得董卓已经没得救了吧?”荀彧也不太肯定地分析着。 “李儒,贾诩!”刘备点点头,没继续李儒的话题,只是在心中念叨着这两个家伙的名字。只有刘备才深知,这两个人是多么的厉害和可怕。 “侯爷,不论李儒在那里,现在都与我们关系不大。再说从之前种种迹象来看,李儒对侯爷并无敌意。”荀彧有点意味莫名地说:“还明里暗里多有助于我们。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文若对此是不是一直很好奇?”刘备笑了笑问,见荀彧轻轻地点头,于是开诚布公地说:“李儒这个人足智多谋,而且心性坚定,有为达目的不惜一切的勇气,更有以身证道的觉悟。我之所以知道,这还得从黄巾之乱说起。” 刘备与李儒的会唔,只有典韦和张济知道。典韦不会说,张济也是最近才对贾诩等人说起过,贾诩等人自是守口如瓶,李儒还没死呢。也就是说知道的人极少,世人都不知刘备与李儒会唔过。 “李儒所追求的天下资源重新分配,与我的志向有很大的重合。不过他以大汉为中心,而我以世界为范围。或者说李儒的终点只是我的起点。我们最大的矛盾在于对待世家的态度,他一捧子打死,我却认为可以引为臂助。”刘备毫不隐瞒地,甚至很详细地讲给了荀彧听。 荀彧听完后,半响才开口道:“谢谢侯爷的毫不隐瞒和信任。李儒此人端是可怕得很,为了他的道,以天下人为棋子,甚至以自身为棋子。我似乎明白了李儒为何对董卓见死不救了。” “董卓已经腐朽了,何况李儒还保全了董家。”刘备提了一句,又回到之前的话题道:“文若,李儒不会去我的老家了吧?” “综合所有情况而言,这个可能性很大。侯爷当年不是邀请了他北上看看么。”荀彧通悟之后,反而轻松地说:“李儒是厉害得可怕,不过他不会在涿郡乱来。这点我可以肯定。” “这就好!李儒及长安方面我们就不管了。那么我们现在的问题只有二个。其一是冀州问题,其二是青州问题。”刘备对李儒的去向心中有了数,对荀彧的说法也赞同,算是放下了一颗悬着心。 “嗯!”荀彧沉思了一下说:“冀州问题就让奉孝去解决,他有这个能力,也会解决得十分漂亮。再说吕布应该会派人来青州的。倒是青州问题悬而未决,是该断则断的时候了。” () 第465章 ,青州问题(一) 青州的问题很多,如黄巾军泛滥成灾,号称数百万。如政令不统一,各地郡守强豪自行其事。如田土荒废民众苦不堪言等。 自从刘备入主青州后,除了黄巾军之事悬而未决,其他的都不是问题。不遵号令的,拥兵自重的各地官员或强豪,都已经从青州地面上消失掉了。如今青州只有一个声音,那就是刘备乃青州之主。 对青州地界各地官员和强豪下手的,不是刘备,而恰恰是以褚燕为首的黄巾军。这都是早已打入褚燕部内部的荀攸与刘备联手而为之。 刘备在暗地里掌控青州之后,并没有及时容纳和收编青州黄巾军。在荀攸,荀彧,郭嘉的建议下,维持着青州黄巾军泛滥成灾的局面,以天下诸侯都以为刘备无暇他顾,而暗自积蓄力量以图天下。 刘备知道乱世争雄,莫不是尔虞我诈,无所不用其极。既有黄巾军为幌子,而让天下诸侯对自己掉以轻心,自然采纳了三大重谋的建议,明面上对青州泛滥成灾的黄巾军叫苦不迭,实际上在大刀阔斧治理青州。 在此不得不说下青州黄巾军的现状。刘备早年率兵救青州之时,不但承诺过褚燕,而且还指点过褚燕可占山为王。褚燕也相信刘备,还就真的就占山为王。 因此褚燕部算是受损最小,声势最大的一股黄巾军。尤其在张角兄弟死了之后,褚燕以明其心,改名张燕,更是让青州黄巾军隐约成了全天下黄巾军的标杆。 标杆就有凝聚力,就有号召力,以致全国各地战斗失败的黄巾军都不约而同地辗转来了到青州,都来投靠褚燕。这就让本就势大的褚燕部更加人多势众。 当年张角死时,从广宗城突围而的黄巾军分两部。其中张宁率一部十几万北上幽州,由关羽和徐晃接应,基本无损进入幽州归了刘备。 其中另外一部分十几万人由陈败和万秉两个渠帅带领去青州,被朱儁歼灭了一半。陈败和万秉也就率万余残兵来到青州投奔褚燕。 还有从宛城率十几万青壮突围的孙仲和赵弘部,其中大部分由赵弘带领也来到青州投奔褚燕。最神奇的是孙仲带领小部分走到了幽州投奔黄巾军大小姐张宁。 相对于历史同期,青州黄巾军可多了好几倍。如果说历史上曹操征讨青州黄巾军,组建了三十万青州兵,那么现如今刘备分分钟可以组建百万青州兵。 嗯,只要有这么多装备,只要后勤有保障,刘备现在就可以收编百余万青州黄巾军的青壮,还都是见过血,经历过大小战斗无数的青壮。就问你怕不怕?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不说没有这么装备,也没有充裕的粮草物资供养百万军队,更没有必要。招人防备嫉恨不说,训练和管理百万军队也不是常人可为,刘备自己及麾下就没人做得到。 目前刘备对青州黄巾军处理的设想是,屯田。最多筛选抽调五十万左右的青州老兵作为预备军,平日一边种田一边训练,万一有突发状况,武装起来就能打仗。 收编和改造青州黄巾军是个复杂漫长,工作量非常大的事儿,刘备准备三到五年时间做好。嗯,刘备就负责思想工作,其他的由荀攸主持,荀彧和赵云等协助。 换而言之,青州黄巾军人数众多,都已经是刘备的人。或者说当众黄巾军人数最多,实力最大的一个就是刘备。无论麾下的兵力,还是治下的人口,黄巾军占了一大半。 还是那句话,只要归入刘备名下,黄巾军就洗白了。刘备可是实至名归的汉室宗亲,是逍遥侯,是青州牧,是得到先帝金口认可的。就算别人心中不认同,口里必须承认。 除了青州黄巾军,当今天下还有许多大小不一的黄巾军残余势力。青州的褚燕部自然是人数最多声势最大的一股,号称数百万,包括男女老幼还真有四百余万,其中中青壮若一百五十万左右。 其次是青州,豫州,兖州交界处活动的波才部,也有百余万众,其中青壮若四十万到五十万之间。波才当年也是仿效褚燕,在打不过朱儁和皇甫嵩的情况下,率部一头钻进了大行山中。 其后也有不少黄巾军残部投奔波才。如管亥部,孙观部,臧霸部等等,许多不知从什么地方跑过来的大小渠帅及其部。 当然,全国各地还有不少势力大小不一的黄巾军,不过都差不多转型成了山匪什么,基本上由明转暗成不了气候。还是那一句话,当张角一死,黄巾军名存实亡,已经是昨日黄花。 就算青州黄巾军号称数百万,比历史同期翻了好几倍,也只是潜伏于山中之中,龟缩于几个邻山的城镇之内,再也不复昔日张角领导时那黄巾军的一战定鼎之势。 青州的问题,说到底还是黄巾军的问题。不是说黄巾军不归附刘备,而是如何很好地安置这数百万人。 在外人看来如何剿灭数百万黄巾军的问题,对于刘备来说从来不是问题。问题是如何借这青州数百万黄巾军演出大戏给天下人看。 刘备和荀彧,荀攸,郭嘉四人之前的计划是,由荀攸和赵云主导黄巾军,一边屯田,一边假装与刘备为敌,甚至不时上演一场十万人往上的战斗。让刘备状似困在青州,置身于天下纷争之外,到天下形势分明时可以一锤定音。 计划很好,想法很妙。可是世事从来不由人,不论天下形势,还是黄巾军内部,都是风云变幻莫测。就如吕布打冀州四郡,这就是刘备等人预料不到的。这也是荀彧对刘备说青州问题到了该断则断之时。 “文若的意思是我们现在大举改编青州的黄巾军?”刘备心头念转之后说:“可是一旦如此就会成众矢之的,不利于我们以后发展和宏伟蓝图。” 如果说刘备现在和平接纳数百万黄巾军,那么兖州的曹操和冀州的袁绍必不会坐视刘备坐大,联手是必然。也许以刘备的军势不惧这两个枭雄的联手,可是不利于刘备以少死人一统天下的目的。 就算刘备胜,也是惨胜。弄不好是个两败俱伤的局面,一统天下会遥遥无期。甚至出现历史中一样长达个多世纪的三国混战局面。 最让刘备担心的是,在如今世家还掌控天下绝大部分的资源情况下,自己惨胜都可能做不到。一旦兵败身死,发生了历史中五胡乱华一样惨状,那怕刘备身为一个穿越者,一个历史过客,也不会原谅自己。 关于这些,只有刘备自己明了,智高于王佐之才的荀彧也无法看透未来。刘备不可能说东汉分三国,三国归两晋,以及诸胡祸乱我中原,而只能远远地引导着。 “我知道侯爷的担心。”荀彧虚敲着案几说:“黄巾军人数太多,人心人性又变化多端难以捉摸。再说并不是黄巾军所有人都知道与我们的关系,时间一久,只怕有诸多变数。” “黄巾军良莠不齐这是肯定的,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可以纯净队伍呢?”刘备点了点头说:“褚燕是没有异心,光公达和子龙两人要做到纯净队伍这点可能力有不逮。” 有刘备和褚燕之间的承诺,有刘备给荀攸的张角令牌,以及赵云和张宁的关系。如今荀攸和赵云已经是青州黄巾军的军师和第二顺位的统帅。 荀攸,赵云,褚燕三人足以左右青州黄巾军,却无法做到纯净队伍。实在青州黄巾军太多太多,其中大小渠帅就以万计。 人一多,就千奇百怪,派别山头林立。何况各自率部来投的黄巾军,不可能什么都听褚燕等人的。 也就是说青州黄巾军大局是稳定的,其中不稳定因素也不少。最多是有些表现出来了,有些隐而未发。 这么说并不是说荀攸和赵云做得不好。相对而言,已经做得够好了。这可是数百万人,要收编和改造真不是口里说说那么容易。 () 第466章 ,青州问题(二) “大浪淘沙,只要真正打几场就可以做到。”荀彧智珠在握地说:“关键把握这个度,青州所有问题都可以彻底解决。包括青州的黄巾军和世家强豪。” “世家?”刘备有点诧异地说:“文若不会准备对青州的世家赶尽杀绝吧?这青州明面上不听话的不都已经解决了么?” 青州的世家太多数在黄巾之乱时就已经离开了青州,留下的这部分世家,也被刘备入青州之后清理处置了一批。如不遵号令者,如民怨极大者。 “解决了!”荀彧笑了笑说:“没有世家会把实力全部显示于人前,人之所知,人之所见的都不过是冰山一角。可以说青州境内的世家都在蝥伏,被侯爷你解决或清除的也就是弃子或顶罪的。” 荀家本就是世家的代表,荀彧也是下一任家主的最佳人选。不论是才智,还是目光,荀彧都是顶尖的。除了说没有刘备这个穿越者的先知先觉,荀彧就是当世最优秀的人之一。对于世家的了解,荀彧比刘备清楚得多。 荀彧的话让刘备又想起后世看过的一本神话三国的网络,其中主人公陈曦处理净化百万黄巾军就是大浪淘沙的方式,同样也将自身治下的部分隐患清除了。这也算英雄所见略同吧! 刘备一念及此,点头赞同道:“就按文若说的办,具体行动就由你全权负责和执行。” “喏!”荀彧应诺后,顿了一下才说:“不过要在处理好冀州问题之后。因为执行这么大的行动,少不了驻扎在冀州四那几位将军参与。不然声势不够大,效果也不好。” …… 甄府,两斗大的烫金字在阳光下反射着耀眼的光芒。自从甄家以送亲为名,实际依附于刘备,这座府邸就是刘备所赠送,连甄府两个字也是刘备亲笔所书。 刚离开州牧府的郭嘉就来到了甄家,因为郭嘉是甄家女婿的身份,所以不须通报就可以登堂入室。 “二姐夫,找二姐吗?”因为心中有点小忐忑,而显得有些鬼鬼祟祟的郭嘉,走到甄家花苑时被突然的清脆声吓了一跳。 “小宓儿,你吓死我啦!”郭嘉拍了拍胸口,瞪了一眼从花坛中钻出来的小甄宓不无讨好地说:“你家二姐呢?” 小甄宓翻着小白眼,仰着小俏脸,审视着郭嘉小会儿才说:“哼哼!吓成这样,肯定是做贼心虚!说,做了什么坏事?我才告你二姐在那儿。” “坏事?小宓儿,二姐夫我要领兵出征打仗去。”郭嘉一本正经地实话实说。 郭嘉对这个鬼精鬼精的小妹已经免疫了,既不惊为天人,也算习以为常见怪不怪。嗯,天才不可以常理度之,谁把小甄宓当小孩视之,谁就会自找没趣。故郭嘉直言不讳。 “领兵出征打仗?”小甄宓这回不翻小白眼,而是撇了撇小嘴儿说:“得了吧,二姐夫你做随军军师还差不多,别吹牛啦。” “对,对,我就是随军军师。”郭嘉蹲下身,举起双手有气无力地说:“请小宓儿告诉我你家二姐在那儿?” “嗯,这还差不多,走吧,跟我来。”小甄宓挥了挥小手,带着郭嘉来到不远处的一个名叫赏花亭的三角亭,只见甄家二小姐甄脱正走神地坐在亭中。 小甄宓一个小大人一样翘翘嘴,飞了一小眼儿,才蹦蹦跳跳而去。郭嘉笑着摇了摇头,轻手轻脚地走进赏花亭。 “脱儿,在想什么呢?”郭嘉来到甄脱身边,柔声问道:“想得这么入神。” “嘉哥,脱儿什么都没想,才如此入神呀!”甄脱闻声,嫣然一笑地问:“刚才和宓儿说些什么呢?她没有为难你吧?” 甄脱没法和小甄宓一样,小甄宓可以直接叫郭嘉二姐去,甄脱就不可能现在叫郭嘉为相公或夫君。就是叫声嘉哥,也是从公子转过来的,更是郭嘉时不时过来转转的结果。 “可爱的小妹怎么会为难我呢?再说也不看我是谁!”郭嘉在甄脱面前就像一只战斗中的大公鸡,完全没有一个足智多谋智者的形象。活脱脱就是在异性面前臭显摆的二货。 甄脱掩嘴轻笑,俏脸微红,双目含情地说:“别贫了,说吧,这一早过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 “我倒想大晚上来呢!”郭嘉眨巴着眼睛,嘀咕着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开口却道:“袁绍兵临冀州四郡,我受侯爷之令,随军前往冀州,特来和脱儿你说一声。” 郭嘉本来准备无数肉麻的情话来和甄脱话别,不料一当面,所有的话都不及两人四目相交的一刹那。 “男儿当持三尺之剑,立不世之功!”甄脱站起身,美目注视着郭嘉说:“去吧,我等你凯旋归来。” “脱儿!” “嘉哥!” 次日,黄忠,华雄,郭嘉率五万骑兵,出青州,驰援冀州四郡。 …… 兖州,山阳郡,昌邑,牧州府,兖州牧曹操也正为袁绍伙同吕布欲攻打冀州被刘备所占的四郡而召聚麾下一众文武相商。 话说曹操自从上次趁袁绍和刘备,公孙瓒争夺冀大捞了一笔,算是彻底稳定了兖州。尤其在司马朗凭三寸不烂不舌说服了兖州绝大部分世家,程昱残酷地处置了一批世家,兖州再无异声。 曹操知道世家只是暂时屈服于自己,不过这就足够了。曹操相信只要自己在兖州一日,兖州就没人敢怎么样。这是曹操的自信,也是不得已之事。 兖州不比青州,青州在黄巾之乱时世家就差不多清场了,留下的都不是真正的千年世家。可以说现在兖州还是由各个世家执政地方,连曹操麾下兵马也有百分之七十是各个世家的私兵。 曹操与世家算是合作。曹操不是穿越众,明知世家的秉性,也有心打击削弱世家的势力,却没有什么好办法。也就只好利用和分化,不比刘备有明确的方向。 “诸位,长安之乱我们无法参与和干涉,可是冀州兵事将起,更与我兖州相邻,弄不好就祸及兖州,我们该如何应对呢?”曹操待众人来齐后,直奔主题。 “吕布这厮!”夏侯惇首先开口,有如怒目金刚般嚷着:“大兄,上次荥阳之役,我们差不多全军覆灭,你不会忘了吧?出兵打死他!” 荥阳之役,是曹操麾下众将心中永远的痛。数万兵马经此一役,止剩数百残兵败将,都是拜吕布所赐。众将都狠了心操练,期望有一天搞死吕布以泄心头之恨。 “是啊,大兄,若非赵将军和太史将军及时赶到,后果不堪设想。”夏侯渊也咬牙切齿地说:“给我一支劲旅,我必取吕布的狗头,以祭我数万将士的在天之灵。” 从个人情感上来说,曹操麾下众将都对袁绍和吕布的感观不好,而对刘备军有好感。可是曹操非常人,在争雄天下时会不顾个人情感,只有利益。 果然,曹操瞪了夏侯惇兄弟一眼,扫视了一下众人道:“文则,带众将去练兵。” “喏!”于禁恭声应诺,起身带着夏侯惇兄弟及曹洪兄弟,李典,乐进等一批武将离去。只留下程昱,司马朗,戏忠,陈群等几个谋臣。 “哈哈,我就不该叫这些只会舞刀弄枪的家伙来。”曹操抚须大笑道:“不过他们也没说错,更给我提了个醒,袁本初和吕奉先还欠我一个说法。” “明公,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程昱施了一礼道:“在没有必胜的把握下,隐忍才是王道。卧薪尝胆,积蓄力量才是明公现在要做的。” “仲德乃金玉之良言也!”曹操对程昱点了点头,欣慰地说:“我明白,我是怕大家想不通啊!我该向刘玄德学习,兴修水利屯田练兵。” () 第467章 ,青州问题(三) “明公,刘玄德入主青州是没错,若说治理得很好,我却不敢苟同。”一直对刘备有成见的戏忠开口道:“青州问题多矣!” “哦,志才为何这么说?”曹操兴趣盎然地问道:“青州无疑是块世家放弃的空白地,正合适白手起家呀!何况刘玄德有兵有将,又占据冀州四郡,也发展得不错,我可羡慕得紧。” “青州最大的问题是黄巾军,他刘玄德可没妥善解决,有闻时不时发生规模较大的战乱。”志忠扼腕叹息道:“好几百万人口啊,真是暴殄天物也!” 曹操闻言,皱了皱眉头,稍稍微黑的脸上让人看不出喜怒,只是目视了一下程昱等其他几人。 这时司马朗笑如春风拂面道:“荀文若,郭奉孝,皆谋国之才,有可能这么久的时间毫无作为么?我们不及刘备的军势,也稳定了兖州,他们会让青州这么乱?” “伯达说得没错,文若和奉孝皆大才也。”陈群看了眼戏忠,接口说:“志才兄对他们应该比谁都了解呀,怎么会说会青州的问题很多?我们所知的情况和青州所表现出来的状况,绝对不是事实。” 荀彧,郭嘉,戏忠,陈群是一个班里出来的。荀家,陈家,司马家也是彼此知根知底的世交。可以说谁还不知道谁啊。 “可是据我们所知,包括我们明探暗探传递回来的情报确实如此呀!”戏忠心中有数,却犹自嘴硬地说:“刘玄德这个人我不喜欢!” “虽然说为了大业不可以心存个人的喜好恩怨,但是我确实欠刘备莫大的人情。”曹操挥了挥手说:“不讨论青州问题了,我们还是接着议如何应对冀州可能的局势。” 曹操明面上是云淡风轻,似乎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心中却明了青州绝对不是自己所知这样,暗搓搓准备加大对青州的侦察力度。 “出兵,兵力一万以内,见机行事即可。”程昱拈着胡须说:“兵力再多也左右不了局势,何况我们兵力有限。我或戏才为随军军师,将领就由明公决定。” 程昱说完,陈群,司马朗等纷纷附议,其中只有戏忠对曹操施礼道:“明公,我愿走一趟冀州。” 曹操闻言,稍稍停顿了一下,才点头道:“好,就有劳志才和妙才,元让领一万骑兵前往冀州,临阵决断全由你作主。不过,我有二点要交待。其一,志才你身子骨弱,一定要注意,切不可劳累过度。其二,以大局为重。” “喏!”戏忠十分激动地应诺道:“多谢明公的关爱和提醒,我定会紧记于心铭刻腑内。” “嗯,去吧,顺便通知下元让和妙才。”曹操微笑着说:“明天一早就出发,到时我为你们饯行。” 戏忠施礼而去,程昱在戏忠离开后,也没有顾忌陈群和司马朗在旁,对曹操道:“明公可是怕志才因私废公?” “人非草木,这不正常么?”曹操大笑道:“就是我麾下众将,若无人监管提点,两军对战,绝对会对袁绍和吕布下手,而不会与刘备军对战。” “话虽如此,可是志才绝对不会因为个人情感而误明公之事。”程昱信心十足地说:“为了明公之大业,志才会不惜性命的。” 曹操心情太好,目视众人道:“我有诸贤相助,何愁大业不成!” 次日一早,夏侯惇为主将,夏侯渊副之,戏忠为随军军师,领一万骑兵出征冀州。时曹操亲自斟酒饯行。 …… 冀州,渤海郡,南皮城,郡守府。这是以前袁绍的府邸,现在是总督冀州四郡的关羽住所。之前关羽以刀出城碎的威势强势入主南皮城,又一手大棒一手甜枣,化分拉拢打压的诸多手段下,算是稳定了渤海等四郡。 在稳定渤海等四郡之后,关羽依照刘备的指示开始一边练兵,一边兴修水利开恳种田。关羽总督四郡的开年就是个丰收年,现在关羽是兵精粮足。关羽有信心守住四郡,也不惧袁绍来犯。 关羽在练兵和巡视之余,就是手不释春秋书卷。其实就是在练兵和巡视的空隙中,关羽也时不时从书囊中掏出春秋书卷来瞅瞅。 关羽为何看春秋?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看春秋的?这得从很多年前说起。当年关羽和刘备,张飞三人桃园三结义,之后征讨黄巾军,关羽算是洗白之余,还功成名就。 功成名就自然就衣锦还乡,那时刘备让徐晃陪关羽回乡探亲,在回乡途中关羽收了个扛刀将周仓,还救出了红颜杜月娥,继而成就百年之好。妾美妻贤子孝,关羽达到了人生中的一个小高峰。 关羽心满意足之余,有心提高下自身的素养和情操,返转楼桑村后就找到大哥刘备,问该读点什么书藉才好。刘备并没有因为历史中有关羽读春秋的典故而直接介绍春秋给关羽读,而是让关羽自己去楼桑藏书楼。 楼桑藏书楼可不止藏书万卷这么简单,还有蔡邕收藏的无数珍贵孤本。可以说除了曾经洛阳的东观藏书可以比媲外,全大汉天下也没有一处比楼桑藏书楼的藏书更多更全的。嗯,现在长安皇宫的藏书也有所不及。 也许是历史的惯性使然,关羽就没看上什兵书战策,就看上了春秋书卷。春秋一书包括以叙事为核心的左传,还有以大复仇,华夷之辨,限制王权为核心的公羊传。也有以尊王攘夷,贴近法家为核心的谷梁传。 当关羽捧着还是竹简版的春秋来到刘备面前,刘备笑着说:“云长,春秋有大义,读懂了春秋,你会获益一生。” 为了不让蔡邕不高兴,刘备将春秋用纸张篆录了下来装订成册送给关羽。而原竹简版还放在藏书楼,这样也是让关羽读起来方便,随身携带也利索,绝对是一举两得。 关羽听大哥刘备这么说,如获至宝,特意让夫人做了个书囊放置春秋,准备好好读春秋。关羽自己都没想到,读春秋,一读就是一生,而且每次读,都有不同的领悟,也让关羽终成一代名将。 从此以后,关羽读春秋就是一种生活习惯,每天雷打不动的必读,不同的是时间长短。就如近来,那怕知道袁绍出兵犯境,吕布都打过来了,关羽还捧着春秋看得津津有味。 “将军,张将军求见。”亲卫禀报声打断了关羽看书,关羽合上春秋,小心翼翼地放回书囊中,丹凤眼微睁道:“有请!” 张辽很快走了进来,施了一礼道:“二将军,袁绍出兵二十余万,其先锋吕布部五万兵马已至双武之地。” “文远不需多礼,坐下说吧!”关羽对张辽这个副手是十分满意的。张辽不但武艺好会带兵,而且有很好的战场把控能力。 “来得挺快的!”招呼张辽坐下之后,关羽开口道:“我已传令让翼德,公明等人皆紧守城池,不与袁军野战。文远,我欲兵出南皮,前往双武之地与吕布一决雄雌。” “二将军,要不我们也守城不出,就让袁军来攻城,以逸待劳方为上策。”张辽有点迟疑地说:“再说主公肯定会反应的,等等看主公的意思如何岂不更好?” “嗯!”关羽一听张辽的话,沉吟了起来,半响才说:“文远说得很有道理。可是避而不战会让冀州四郡人心震荡,一旦人心不稳,我们这么久的心血会付之东流。” 自从袁绍出兵的消息传到四郡,四郡之中就有不少人蠢蠢欲动,尤其是那些与袁绍有旧的家族和官员。若不是刘备军秋毫不犯,善待民众,加上关羽之威,这时四郡就该暴乱了。 “我们必须出城与袁军一战,而且一定要胜。才能稳定四郡,才不负大哥所托。”关羽丹凤眼开,精光一闪道:“就是有武力天下第一之称的温侯吕布来了,我们一样要击败他。” 关羽不知吕布这次并无战心,却准备全力一战。当年虎牢关下关羽和吕布只是彼此试探了一下,关羽常以为憾,这次终可放手一搏,关羽十分有信心。已进入破界的关羽,自信可以斩断世间一切! “好!我愿陪二将军与吕布一战!”张辽不再反对,反而战意高涨地附议。 关羽说的,张辽何尝不明白。这世上的事就这么奇怪,左说左有理,右说右有理。关键就在于当事人的能力,打不过打不赢,一切都白瞎。打得过打得赢,怎么都有理。 () 第468章 ,兄弟聚首 关羽和张辽统一了意见,由张辽守南皮城,关羽率一万精兵出城去双武之地迎战吕布。皆时张飞和颜良都会引兵来助。 关羽率兵来到双武之地,正迎上吕布军,双方不约而同安营扎寨,并没有立即开战。吕布本就没有和刘备打的意思,更别说什么死磕,自然按兵不动。至于关羽,等张飞和颜良来了更好,也就不出兵挑战。 关羽刚刚安营扎寨完毕,张飞和颜良就先后各自率一万精兵到了。张飞不等麾下兵马安置,就飞身下了乌骓马,跑到关羽跟前施礼动情道:“二哥,我好想你!” 关羽和张飞虽然说是同驻冀州,不过张飞所在的清河离关羽所在的渤海可不近,平日里都是由传令兵互通消息,关羽和张飞两兄弟自从进入冀州起就没见过面,今天终于兄弟聚首了。 很少能从脸上看出情绪波动的关羽,当张飞出现时,终于露出了欣喜之情,拍了拍张飞的臂膀说:“三弟,辛苦了。愚兄也想念得紧呀!” 张飞激动得虎目微红,声音都有点颤抖地说:“二哥,我们兄弟终于再次并肩作战。想吕布那厮向来助纣为虐,这回竟要坏大哥之基业,我们抽死他!” “抽死他!”关羽点了点头说:“有兄弟在,这回定要教吕布做人。” “哈哈!教训温侯吕布怎么少得我!”不远处的颜良也不顾安置兵马,一边嚷嚷,一边走过来,对关羽施礼道:“二将军好!” “公骥勿须多礼!”关羽扬着卧蚕眉,兴高彩烈地说:“我们兄弟好久没集聚一堂了,这还得多谢袁绍和吕布啊!打吕布不急,先进帐休息休息再说。” 张飞和颜良纷纷点头,安排副将安顿兵马,两个家伙随关羽进入了主帐。其实关羽早为他们这两部兵马建好了营寨,只要驻扎起来就可以。 “退下,无传唤,无紧急军情不要进帐打搅!”关羽让人送来茶水和点心,屏退左右交待道。 这时帐中只有关羽等三人,三个家伙一边吃一边喝,叙说着各自驻守之地的情形。虽然说平日里彼此之间互通有无,但是没有三人当面说得清楚和明白。 “冀州四郡的情况都差不多。近来有些人很不安份,可要小心内应外合之事发生。”关羽在三人说了各自郡县的大概情形,丹凤眼中闪露杀机道:“应该有袁绍的人混进了四郡,在暗地里挑唆生事。一旦有可疑,宁可错杀也不放过。” “二哥说得有道理,我也发觉近来清河郡各地多了许多陌生人。虽然说都有正当的理由和借口,但是这节骨眼上就让人心生疑窦。”张飞叹道:“可惜冀州四郡的人口没有登计造册,不然可以将外来人口一网打尽。” 这个人口登记造册,刘备是借鉴明朝时户籍的做法。就东汉这个时期,要完成后世那样的人口普查人口登记是不可能的。就是在刘备治下完成户籍登记也是一项大工程。 目前而言,也就刘备的老根据地涿郡完成户籍登记工作,出生一个或死亡一个都有登记,什么外来人口都一目了然。可以说涿郡是铁板一块,任何人任何势力也别想渗透或策反。 就是渔阳郡和广阳郡也只完成郡城的户藉登记,这也是田丰一直不成行的原因。田丰是真的分身乏术,无法过来青州帮刘备及协助关羽治理冀州四郡。 “是呀,元皓先生一直忙得过不来。主公在青州也是千头万绪,少不了文若和奉孝两个。”颜良有点郁闷地说:“我和不俊都快撑不住了!” “撑不住也要撑!”关羽捋了捋长须说:“想想子龙和公达先生两个只身入数百万众的黄巾军内部,那是何等的凶险,我们就该庆幸了!” “子龙那有什么凶险?”张飞咬了咬牙槽说:“子龙的未婚妻可是黄巾圣女,张角那牛鼻子老道的女儿张宁。子龙太不了以武力镇压黄巾军内部的一切不服。说实话,我宁愿带兵打仗,也不愿镇守一方!” 关羽横了张飞一眼,张飞扭头望着营帐顶,一副就当我什么都说的怪样,惹得颜良差点没忍住笑出了声。 “二将军,翼德说到我心里去了,我也不愿镇守一方,我只想跨胯下马,掌手中刀,为主公浴血奋战!”颜良忍不住实话实说对关羽道:“这治理地方,那里是我们做得来,若非主公规定了框架,我早就疯了!” 关羽这回倒没瞪颜良,沉吟了一会儿,组织措词道:“三弟,公骥,你们的心情和情形,我都了解和明白。这么说吧,大哥不让我们镇守一方,难道大哥自己来守?” “大哥分身乏术!更是无比的信任和相信我们。”关羽情绪有些波动地说:“大道理我不多讲,总而言之一句话,大哥将冀州四郡交给我,那么我在,冀州四郡就在,冀州四郡失,除非我亡!” “二哥,别说了!”张飞委屈地说:“我也只是向二哥随口这么一说,我绝对没什么抱怨。” 张飞只因为与二哥关羽久别重逢,才把平时里压抑在心头的郁闷吐露一下,绝对没有抱怨和想法。对此,关羽和颜良都明白。 “三弟,你记住喽,对我们兄弟说说无妨,可千万别让其他人,包括我们部下知晓。我们可是三军主帅,还是一郡之主,你若动摇,后果不用我多说。”关羽郑重地交待着张飞。 “二将军!”颜良张口欲言,却被关羽抬手止住了,关羽倾耳倾听,开口道:“这些家伙怎么这么不懂事,难道吕布来挑战了?” 关羽开口,张飞和颜良几乎也同时听到了帐外的脚步声。关羽刚才可交待无传唤无紧急军情不得打搅。这下有人向主帐走来,明显是有紧急军情,三人不由神色有点凝重。 “禀告将军!”关羽的亲卫走进主帐,施礼道:“在我军后方约十里处,可从地面听到有约五万之众的骑兵,正快速向我军移动。” “再探!”关羽挥手让亲卫退下,不解地说:“后方五万之众的骑兵,除了子健麾下可能有这么多骑兵,就是袁绍或曹操麾下都没有哦!可是子健率部在青州呀,我又没向大哥求援。” “猜什么猜,我们去看下不就知道了!”张飞站起身,拍着案几道:“我们兄弟在,何惧之有!” “好!”关羽领头,走出主帐,传令副将,全军戒备。关羽又召来周仓,跨上青骢马,与张飞和颜良来到营寨后。 关羽三人才来了营寨后,大地就传来沉闷的震动声,紧接着水平线上灰尘滚滚,随即出现无数骑兵,一杆华字大旗和一杆黄字大旗迎眼而来。 “果然是子健!”关羽心神一松地说:“想不到汉升老哥也来了,大哥还真得起他吕布!” 如果说历史中关羽对黄忠有什么看法或微词,那么这个空间根本不存在。黄忠可比关羽还更早进入刘备集团,其武艺也高过关羽一线。黄忠是刘备军的总教头,刘备麾下众将都受过黄忠的点拔,包括关羽。 “大哥太小心了,不就是吕布么,我们兄弟三个足以打得他后悔来冀州。”张飞虎目圆睁道:“不过也好,这样的话,我就可以尽情和吕布一战!” “还是子健痛快,率着铁骑到处撒欢!”颜良无比羡慕地吐槽:“上次阜城大捷,还送翼德数万俘虏和一支精锐无比的大戟士,啧啧!” () 第469章 ,谁还怕谁 没让关羽等人久等,华雄已经一马当先来到了营寨边,遥对关羽等人施礼道:“二将军,三将,颜将军,主公闻袁绍,吕布犯境,特令我和黄将军及郭军师率五万铁骑助你等一臂之力!” “子健辛苦了!”关羽面带微笑地应道:“奉孝也来了,甚好甚好!” 那怕关羽两军对阵信心十足,其实心中还是有点忐忑,没有参军良谋,总防着了敌人的道。计谋这东西并不是武力可以解决,常常会让人有力无处使。 郭嘉年纪虽幼,其才却早已服众。何况关羽与郭嘉很早就开始搭档,彼此配合得十分好。甚至郭嘉都被刘备许为关羽的御用军师。关羽对郭嘉是万分满意,一听郭嘉来了,心中些许不快也烟消云散。 “郭军师是来了,人却累得够呛。”华雄一举手,身后的铁骑皆整齐地勒马而停,可见黄忠偕同郭嘉并马而出。 黄忠倒是神采奕奕,郭嘉整个人却都伏在马背上,脑袋差不多塞进了马髦里,只有右手伸出来胡乱地摇了一摇,算是跟关羽等人打招呼。 “子健,汉升,你们都知道奉孝的小身板,何不慢点行军?”当华雄和黄忠下马,扶着郭嘉走进营寨时,关羽无比关怀地说:“真把小军师累坏了,打败了袁军都亏了!” “二将军,别怪他们,是我命令急行军的!”郭嘉拍了拍腰间刘备送的佩剑,有气无力地说:“这次吕布可能别有想法,我怕二将军阵前不留手,不得已才如此。” “吕布会有别的想法?”关羽看见了大哥刘备的佩剑,也不再追究华雄和黄忠什么,却不解地说:“吕布都兵临双武之地,与我军对峙数日了,这不明摆着以武犯境么!” “进营再说!”郭嘉这时全身酸痛,头昏脑胀,只想找张床倒头睡上了三天三夜。至于什么袁军,什么吕布,真的不想他们。 郭嘉在关羽的主帐中,差不多是卧在席位上,休息了好久才开口道:“二将军你都说吕布与你对峙数日,按吕布的秉性可能么?不应该是两军一照面,吕布就马踏营盘么!” “奉孝这么一说还真有几分道理!那么到底是为什么呢?”关羽一想也是,吕布会这么安静?扯淡呢! “吕布想从我们这里转道幽州,再入并州。”郭嘉基本已经肯定了地说:“袁绍摆明了是要利用吕布,才没让吕布直接从司隶进入并州。吕布算是被逼入墙角,不得已而领兵前来。” “嗯!”关羽丹凤眼瞌上,半天也没再出声,心思电闪之间也没半分好主意。关羽不知该怎么办才好?放还不放?吕布的真实目的真如郭嘉所说么?关羽想了很多。 “奉孝,你说我们该如何应对?”关羽想了半天,最后还是问郭嘉道:“我大哥的意思呢?” “虽然说差不多是这么个情况,但是这一切还是我的推测和猜测。”郭嘉以手撑地,坐正了一下身形说:“反正不管怎么样,主动权在我方。吕布是战是和,或者说心中有什么打算,都一点儿也不重要。打,我们何惧之有?和,就看吕布怎么说和做,我们随机应变即可。侯爷么,全权让我临阵处置。” “以不变应万变?”关羽丹凤眼微睁,若有所思地说:“就怕袁绍另有打算啊!” “对,以不变应万变!”郭嘉成竹在胸地说:“袁大盟主最多是派人策反四郡的部分家族,以及限制供给吕布所部的粮草。而这一切都改变不了什么。” “二将军在南皮城城墙上留下的那条刀痕,会让四郡的一众宵小不敢乱动。袁大盟主的小手段一时半会难以见效。”郭嘉伸了伸懒腰接着说:“至于吕布,就算真打,也未必能讨好不是。” “好!就听奉孝的,等吕布出招!”关羽下定了决心,不就是熬么,谁还怕谁?关羽更不缺信心,一众宵小,一刀斩之! “就这样,吕布不挑战,我们也不主动挑战。吕布若战,我们便战!”郭嘉站起身形说:“二将军,我先睡上一觉!” “奉孝,你的营帐可能还没弄好,不如先在我营帐中休息。万一有什么事,我们也可以及时商议。”关羽对郭嘉是真的没得说,这妥妥的一点也不见外啊。 “好啊!”郭嘉更是随意,就跟着关羽向关羽的卧帐走去,完全不顾黄忠,颜良,张飞,华雄等人异样的目光。嗯,他们知道郭嘉是关羽的御用军师,还真不知道这两人好到了这份上。 这也怪关羽平日里都是一副不苟言笑的脸,连张飞也对关羽这个二哥十分敬畏,就别说刘备麾下的其他人了。其实关羽是典型的外冷内热型,只是不善于表达自己。 当然,也只有明心见性的郭嘉这个浪子,才做得出有床就卧的浪荡事。一般人,关羽不会让他上床,一般人,也不会或不敢上关羽的床。 “啊,对了,万一吕布挑战,黄将军上,他人都不能上。”郭嘉临进帐门说:“若吕布派人过来,带来见我。” 颜良等人点头应诺,只有张飞咋咋呼呼地说:“凭什么,老张还想捅吕布几蛇矛呢!这手可老痒了!” 郭嘉转头瞟了张飞一眼说:“三哥如果认为必胜吕布,那么就当我什么也没说,吕布来了,三哥上去随便捅他几蛇矛都可以!” “呃!”张飞被噎得不轻,抓了把短胡须,声音有点小地说:“上就上,谁还怕谁!老张可是有兄弟的!” 当今大汉天下就没有谁敢说必胜吕布。就是已经突破至破界级的关羽也没有一点把握。强如黄忠也只敢说对上吕布不会败。高如赵云与吕布交手,差不多是毫发无损进退从容。横如典韦,除非吕布与之步战。张飞么,全力全开能撑一百招不败,再多就是可以全身而退。其他人?真要问一句还有谁? 郭嘉懒得理张飞,也没有过多解释,走进关羽的卧帐中倒头就睡,不大一会儿功夫就进入了梦乡。 关羽摇了摇头,笑了笑退了出来,却不忘交待周仓守在帐外,以免有人打扰到郭嘉的休息,自个儿例行巡营去了。 这就是关羽谨慎之处,那怕郭嘉认定吕布无战心,关羽自己也赞同这一点,但是关羽还是没有掉以轻心。所以说关羽能威镇华夏,吓得曹老板差点迁都绝非幸致。 …… 与关羽部遥遥相对的吕布军营寨内,吕布和陈宫也正商议军情。吕布也难呀,大有一种骑虎难下之势。在洛阳承诺袁绍会好好打刘备,实际上想借刘备之手而困龙升天。想夹缝存生,从来不是易事。吕布又非足智多谋的人,自然头大。 “公台,对面关羽又来了强援,很明显是华雄的西凉铁骑,这样拖下去有什么意义?”吕布愁眉苦脸地说:“不如我去和关羽当面说清,我只想去并州戍边。” “怎么没有意义?”陈宫不急不躁地说:“从双方相遇伊始,我们就没有挑战,对方应该理解我们释放的善意。至于去说项,还是由我去,对方应该正等着呢!” “好吧,算公台言之有理,可是监军审配都催了好几次,说我再不出兵挑战,就要上告袁公处。”吕布无比纠结地说:“公台去的话,被扣留了怎么办?” 袁绍起兵二十万,以吕布部为先锋,却不忘安排审配在吕布处监军,美其名曰协助,实是怕吕布耍小动作。审配是强,陈宫也不弱,就看谁的手段高了。 “打,现在奉先你可以去挑战了,善意已释放,也要应付下袁公。不过奉先你绝不可对刘备麾下众将下死手,绝记这一点!”陈宫郑重地交待,随后又不以为意地说:“奉先放心,我过去不会有什么危险。” “对方就无弱手,就是我也未必能讨好。实际上就是谁也奈何不了谁,当然谁也不怕谁。”吕布叹了口气说:“公台若去,一切小心。” 吕布知道做这说客之事非陈宫去不可,也只好恳切地交待着。其实吕布内心真想凭胯下赤兔马,掌中方天画戟闯天下啊,这个憋屈就别提了。 “我会的,今夜我就过去。”陈宫也深知不能再拖了,袁绍本就疑心颇重,审配也不好糊弄。当断不断,反受其乱,陈宫深明这一点。 “报,审监军求见!”不等吕布说什么,帐外亲卫报审配到。 “有请!”吕布看了陈宫一眼,陈宫点点头,吕布才大声请审配进帐来。 () 第470章 ,巅峰一战(上) “监军大人好!”吕布对进帐的审配行了一礼说:“不知监军大人?” “温侯,我奉主公之命,实在不得已。”审配回了一礼道:“这已经与关羽部相拒数日,今对方又来强援,不知温侯可否出战了?” 审配也无奈啊,吕布之强横让他不敢太过份,万一吕布发狠,一戟捅了自己就悲剧了。吕布可是连丁原,董卓都敢下手的狠角色。以致吕布连日不战,审配也不敢过多干预,最多哔哔罢了。 “监军大人来得正好,我和公台正议出兵呢!”吕布冷笑一声道:“强援又如何?我正好试试方天画戟利否!” “如此甚好,我拭目以待温侯杀贼诛逆!”审配点点头,没再多说就告辞而去。 吕布果然没有食言,审配刚离开不久,就领一千兵马出营,来到关羽寨前挑战。 “吕布来了,要知会奉孝一声么?”关羽接到禀报,望了眼郭嘉休息的营帐,心中有点小纠结。 “二哥,兄弟们都在,又何惧吕布这厮!”张飞拍着胸口道:“我打头阵,兄弟们为我掠阵,今天定要将吕布打趴下。” “也好,我们一起去会会温侯!”关羽一撩绿色的长袍,带着张飞,颜良,黄忠三个,也只领一千兵马出营来战吕布。 “温侯,虎牢关一别风采依旧啊!”关羽驾着青骢马,半眯着丹凤眼,来到两军阵前,遥对吕布抱拳为礼道:“不知温侯为何犯我冀州四郡?” “关将军也是威风不减当年啊!还有闻关将军武艺太有进境,我特来讨教一二!”吕布绝口不提为什么出兵,只说前来切磋。 关羽丹凤眼半睁,闪过两道精光,笑了笑说:“温侯若想切磋,太可带三五随从或单人匹马过来即可,何必如此劳师动众。我大哥麾下有的好手,更有待客的美酒。” 吕布一时语塞,俊脸一沉,抬起方天画戟说:“关将军是不敢一战吗?” 舌辩从来不是吕布的强项,一向以方天画戟讲道理。对丁原是如此,对董卓也是如此,当然对关羽也不例外。就算对方有好几个不弱于吕布的家伙,吕布也敢挥戟一战! 其实关羽也不善言辞,不过常与郭嘉和刘备为伍,经过潜默移化,最少比吕布更能说。关羽从来都是一刀斩,说什么说,一刀斩不死,二刀,二刀不行就三刀,三刀没死也就不用死了。 关羽的修为突破至破界后,对武道有着全新的认知,也清楚对方吕布不是几刀可以了事的家伙,关羽才多说几句。 “温侯还是当年的温侯,好勇斗狠我就不奉陪了!有人早想会会温侯。”关羽差点就提刀上阵,又想起郭嘉的交待,尤其郭嘉还携着大哥刘备的佩剑,关羽才推出黄忠战吕布。 “好你个三姓家奴,别以为天下人都怕你,且吃我一矛!”张飞早就看不惯吕布这骚包,何况吕布还在二哥关羽面前得瑟,张飞那里忍得住,咆哮一声,就要挺矛策马战吕布。 “张飞!”吕布虎目圆睁,心中生出了一丝真火,方天画戟指着张飞喝道:“我今天必斩你!” 张飞和吕布的不对眼,就要大打出手,可把吕布阵中的陈宫唬得不轻。一旦张飞和吕布任何一个人有点好歹,所有的计划和希望都成泡影,弄不好吕布及其并州军都要搭在这里。 陈宫刚想提醒吕布,却见对方张飞被人拦住了,陈宫才松了口气。拦住张飞的正是黄忠,张飞受过黄忠不少指点,是亦师亦友的存在,张飞自然也就没脾气。 “吕布,算你走运!等下教训你!”张飞对黄忠没脾气,可对吕布就意见大了。 “哼!”吕布横过之后才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也就没有和张飞飚狠话,只是冷哼一声,神色有点冷。 “南阳黄忠!”黄忠策马来到两军阵前,扬起赤血宝刀对吕布道:“还请温侯赐教!” “南阳黄忠?”吕布一嘀咕,不认识。吕布只所以犯嘀咕,是因为黄忠名声不显。更重要的是,黄忠已经完全达到返璞归真的状态,从外表上看不出其修为境界。一句话,一眼看去黄忠不过如此。 而吕布名声在外,可谓名震天下,是天下人公认的武力天下第一。关羽等人没理由不知道呀,还派黄忠出战?吕布不理解呀! 吕布的神态,人老成精的黄忠如何不知?黄忠不以为意,轻笑一声道:“我不过主公麾下一老卒,自持有几分勇力,温侯不妨全力施为!” 黄忠生于145年,也就是说黄忠现在四十七岁了。在汉代平均年龄五十左右的情况下,黄忠称声老夫或老卒实属正常。黄忠在刘备麾下,也确实是年龄最大的,没有之一。 “好说,好说!”吕布见黄忠如此从容,关羽等人也笃定无比,就知道黄忠不简单,自然不敢大意,点了点头说:“黄将军请先发招!” 吕布不了解黄忠,黄忠可十分清楚吕布。虎牢关下吕布的英姿,尤其对战赵云和太史慈一战,黄忠可是深刻研究过。 黄忠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吕布的修为不愧为当今天下第一,不过自己与吕布一战,没有一年半载分不出胜负,就更别说论生死了。 历史上黄忠因为被儿子黄叙给坑了,比吕布确实差了一星半点。而如今黄忠可没被儿子黄叙连累,还早早与典韦,关羽,张飞等一群牛人切磋交流,比吕布半点也不差。 换而言之,吕布和黄忠处于同一水平线。不同的是心态问题,吕布欲执方天画戟会尽天下英雄,黄忠只想凭手中宝刀守护一方平安。 吕布和黄忠一战,绝对是巅峰一战。一点也不比吕布战赵云逊色,只有有过之而无不及。吕布处于巅峰状态,黄忠也处于巅峰状态,而赵云还不是。 也许有人会说,当今天下不是只有关羽的修为到了破界级么?按这样说岂不是关羽才是天下第一!按修为等级而言,这话没毛病。 不过呢,关羽的情形有些特殊,关羽是神破界,在心神方面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人。就基础而言,吕布,黄忠,赵云都比关羽扎实得多。 这么说吧,关羽全力全开的一刀下去,不论是吕布,还是黄忠,又或赵云,或典韦都不好受。可是谁又会呆在那儿让关羽砍?还等关羽蓄势一刀? 冷不防的一刀,关羽可以斩杀实力相差无几的家伙。一旦对方有防备,关羽就难以建功。尤其是对上吕布,黄忠,典韦,赵云这些家伙,关羽只有速战速退一途。 当然,这都是题外话。关羽今生都不可能与这些家伙一战见生死,最多是切磋交流。所以天下第一还是温侯吕布,关羽还名流千古的武圣。 “看招!”黄忠也没有多作推辞,更不见作势,就那么举起赤血宝刀,不带一丝人间烟火地向吕布当刀劈去。 () 第471章 ,巅峰一战(中) 黄忠轻描淡写的一刀,并没有什么特别。既没有关羽出刀的凌厉,也没有吕布挥戟的霸道,有的只是平常随意。 “叮当!”一声,吕布挥戟架住了黄忠这一刀,火星四溅之余,从黄忠刀上传来的劲道让吕布双手为之一麻,更让吕布太吃一惊的是,从刀上传来的劲道一波接着一波。 “南阳黄忠,真猛士也!”吕布吃了个暗亏,不怒反喜,有如一个好猎手遇上了一只值得全力出手的猛兽,战意高涨地赞道:“想不到除了关羽,张飞,典韦,赵云,太史慈,还有黄将军这样好手,有趣有趣!” 吕布在虎牢关前可以说会尽了天下英雄。当时黄忠亦在,却没出手,吕布不知道黄忠的存在和勇猛也就正常。这下甫与黄忠交手,是惊喜交加。 吕布惊的是天下英雄何其多也,刘备麾下好手何其多也。吕布喜的是黄忠足以让自己放手一战,算是见猎心喜吧。 “猛士不敢当,我不过一老卒也!”黄忠何许人,并没有因为号称当今天下第一的吕布称赞一声,就如何怎样,心态平和得很地说:“温侯再接我一刀!” 黄忠见长江流水而悟,刀法有如流不断,滔滔不绝,一浪高过一浪。对战黄忠,很可能一交锋就被逼于下风,修为稍差点就会难逃一刀枭首之命运。 历史中定军山一战,黄忠居高临下,从山上冲下来一刀就将夏侯渊枭首,就足见黄忠刀法的特点。夏侯渊何许人?武力与统兵并重的曹魏名将之一,平生大小恶战无数,面对吕布也能开弓射箭持刀而上的厉害角色。 有民间传说,夏侯渊练就一身铜皮铁骨刀枪不入,全身只有颈项一丝破绽可致命。关于这点,与黄忠搭档的军师法正恰好知道,在法正的指点下,黄忠才一刀取了夏侯渊的性命。 还有一种说法,黄忠临阵对敌有种让对手片刻愣神的天赋。只要黄忠发威,对手的思维和动作都会出现一刹那的卡顿,就卡顿那么一下,黄忠足以取对手性命。 也许传说和说法都不可信,但是有一点是可信的,那就是黄忠神勇,老当益壮,不负蜀汉五虎上将之一的名号。 “好!别说一刀,黄将军放手施为即可!”吕布动了动有点发麻的手,紧了紧手中的方天画戟,一股凌厉的气势冲天而起,豪气干云道:“来吧!” 黄忠面对吕布的威势,并无半点波动,依旧平淡地砍出一刀。再次“叮当!”一声被吕布架住,不料黄忠刀仞一滑,趁势向吕布握戟的右手划去! 黄忠用的是拖字诀,借力打力,差不多是黄忠刀上的劲道加吕布抵挡的力道,一起向吕布右手划来。 强横如吕布,面对黄忠如此精巧的一招,也不得不松开右手,夹马后退半步,左手执方天画戟顺黄忠的刀仞抽了出来。 随着刀戟方摩擦起一连串的火花,吕布的撒手后退半步,这让两军出现了一片讶然之声。实在是名不见经传的老将黄忠让人为之侧目。这才交战两合,才堪堪两刀,天下第一的吕布就松戟退了半步,黄忠何其凶残也! “汉升老哥的修为又更为精进了,已经达到化腐朽为神奇的化境。”观战的关羽对身边的张飞和颜良道:“吕布是矛,汉升就是盾,吕布是火,汉升就是水,彼此半斤八两势钧力敌,可谓巅峰一战!” “不能吧?吕布不是撒手退了半步么!”颜良执反对意见说:“汉升大哥占了上风啊!” “这不算什么,吕布不过是初次与汉升老哥交手,不熟悉汉升老哥武艺修为的原因。”关羽难得这么多话地说:“而汉升对吕布多有研究,此消彼涨下才会如此。只要多交手几合,他们谁都拿谁没办法,最终以平局收手。” “这大概是奉孝那小子只让汉升大哥出战吕布的原因吧?”张飞听关羽一说,才后知后觉道:“不管我们谁上,都不可能以平局收场。嗯,我肯定败退!吕布这厮,虽然说不爽他,但是真的很会打。” “我也撑不了几招!”颜良扯了扯嘴说:“场上两个人就不是人,反正我不是他们的对手。” 说起来颜良也是倒霉的熊孩子,艺成下山时自信满满,是何等自信自负的一个人。可是刚一下山就见识到黄忠留在黄河岸边的惊世骇俗之刀痕。 紧接着颜良又被典韦不讲道理的胖揍,整天成为人形地标。随之又是关羽让他心悸的感觉,最后虎牢关下群英闪耀,颜良是整个人都不好了。 历史中颜良威震河北,那是没遇上真正的高手。而如今,颜良一出山就接二连三遇上当今天下排名最靠前的几个牛人,没被打击倒,颜良算是够坚强的。 当然,好处也多多。其一,颜良多有锤炼,早早就从练气成罡进入内气外放境界,成为当今天下为数不超三十的高手之一。 其二,颜良不再自负,而是自信。有了自知之明,还能知耻而后勇。其三,也是最重的一点,人生有了目标,知道为何而战! 颜良是最早跟随刘备的人,对刘备的志向和理念无比清楚,也无比拥护和坚信。嗯,颜良现在就是为了创造一个繁华盛世而努力,而战斗! “公骥不需枉自菲薄,战斗凭的不仅仅是武艺,更多的心气!”关羽看了颜良一眼说:“一个人有敢战之心,有必胜之心,往往比武艺更重要!” “二哥说得有道理,如果说纯粹比武艺的高低,战斗还有什么意义?”张飞心细地说:“吕布是号称天下第一吧?还不一样败退长安,无处安身,还沦为袁绍的爪牙。” “谢谢二将军和三将军!”颜良很正式地向关羽和张飞施了一礼,然后闭目思考起来。 关羽和张飞的话让颜良有了暮鼓晨钟的感觉,不论心性还是武艺修为都有了通悟。颜良这刻知道了妨碍自身发展的恰恰是自身的认知,颜良在堪破心劫心魔方面进了一大步。 颜良整个人的精气神都为之一变,目光更为长远,修为更为精进。嗯,心气的变化,就是这么不讲理地改变一个人。所谓一朝顿悟,不外如是。颜良也是够幸运的家伙,不光避过了死劫,还迎来了光辉灿烂的一生。 “嗯!”关羽见状,不由欣慰地点头,捋着长须笑道:“可喜可贺,公骥的修为更上了一层楼,呵呵!” “有这么神奇?”张飞嘟囔着说:“我从不缺勇气和信心,怎么就不能日上竿头更进一层呢?” “你啊,太有勇气和信心了!”关羽有点宠爱或怒其不争地说:“总是静不下心来,不能真正静下心来,就会被外物蒙闭双眼,又何谈进步?” “心如止水?古井不波?”张飞不敢看关羽,低声念叨着:“这与深山老林中的修行者有何区别?还打什么仗,争什么胜,这样的人生有什么意义!” 关羽不是没听到张飞的念叨,却没有说什么。人,只能靠自己去悟,关羽深知这一点。这也是关羽读春秋的领悟。 关羽不答,张飞也没再叨叨,所有人都全神贯注关注着场上的战斗。场上吕布接了黄忠两刀,吃了点暗亏退了半步,已经开始反击。 “黄将军真的不错,值得我全力以赴!”吕布勒马执戟,调整了一下,裂嘴一笑道:“黄将军,接我一戟试试!” “温侯放心,全力施为即可!”黄忠还是一副淡然的神色,赤血宝刀斜垂,整个人给人一种云淡风轻的感觉。 “呔!”吕布怪叫一声,连披风也无风自动,在赤兔马快速奔腾中,方天画戟带着“咻咻!”的劲风,化作一柄巨大的方天画戟巨影,朝黄忠人和马刺了过来。 () 第472章 ,巅峰一战(下) 吕布狂野奔放的一招,劲气形成的超大号方天画戟,让双方阵营的将士惊呼出声,尤其是没经历虎牢关之战,或没见过高手发大招的,更是神色俱变。 “来得好!”反而是场上面对吕布攻击的黄忠,脸上毫无惧色,也不见任何装腔作势,大叫一声,扬起赤色宝刀,在面前划出了一道刀幕。 没有剧烈的撞击,也没有砂石飞扬的场景。吕布发出的方天画戟巨影在黄忠的刀幕前消散于无形,所有的气劲向刀幕四周流逝,有如被牵引,被引导。 “咦!”吕布见状,轻咦出声,吕布想过自己的大招被人用无数种方法对抗或抵消,却从来没想过有人如此淡然自若地应对。 吕布有一种泥牛入海,也有一种一拳打在绵花上的感觉。可是吕布是谁,吕布就不信黄忠能一直如此从容应对,心一横,大招不要命地发出,无数把由劲气形成的方天画戟先后向黄忠呼啸而来。 吕布连挥了十八戟,其结果让吕布瞪目结舌,黄忠就一直这么随便挥挥刀就将吕布的十八戟统统挡住了,这时正执刀策马笑吟吟地望着吕布,似乎还等吕布挥戟。 “这怎么可能?”吕布不相信这天底下还有人能如此轻松轻易接下和化解自己全力全开的十八戟,不由有点发愣,举起了方天画戟也没挥动。 吕布也是心大,根本没注意到黄忠两边地上的坑坑洼洼,这就是黄忠将吕布大招化解的结果。不是吕布的大招不给力,而是被黄忠卸于四周地面上。 这与黄忠的修炼修为有关,黄忠的刀法似水,内气似水。水无常形,还能包容引导万物。黄忠自武艺大成后,又常与典韦,关羽等当今天下有数的高手切磋交流,在博采众长,取长补短,不断消化吸收下,黄忠已不惧任何正面攻击。 其实就算黄忠不以四两拨千斤的技巧应对吕布的攻击,就凭黄忠的修为和赤血宝刀也可以硬扛吕布的方天画戟。不过场面就没这么悠闲淡雅,那就是火星撞地球般的惊天动地。 “来而不往非礼也!”见吕布发愣,黄忠也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一边大叫,一边向吕布挥出一刀。 一把比吕布刚才的超大号方天画戟毫不逊色的,淡蓝色的,同样由劲气形成的大刀,有如高山流火一样向吕布快速向吕布袭去。 吕布摇了摇头,赶走了心头无数杂念和疑惑,提气运劲,也发出了一柄巨大的方天画戟,狠狠撞上黄忠袭来的大刀。 再次让吕布差点掉出眼珠子的是,方天画戟撞上大刀,并没出现认定的相互剧烈碰撞而抵消的状况。黄忠所发出的大刀碰上吕布所发的方天画戟只是曲扭了几下,在大刀和方天画戟消散后,空中再次凝结成一柄小一号的大刀继续向吕布砍来。 “这是什么鬼?刀灵吗?”面对威势不减的小一号大刀,吕布是真的百思不得其解。吕布不解归不解,却狠了心要一探虚实,也不发大招再次对抗,而是等这柄小一号刀气来到面前,才挥戟准备打散。 再再次让吕布吃惊意外的情况发生了,吕布一戟并没有打散这柄由劲气形成的大刀,这些劲气竟然随着方天画戟而上,还有几丝直达吕布的虎掌。 几丝酥麻,还有如被雷电击打的刺痛,吕布差点就扔了方天画戟。不过吕布倒底是狠人,宁可毛发倒竖,也没有松开方天画戟。 “这是什么情况?汉升大哥恐怖如斯!”一边认真观战张飞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诡异的情况,张飞可是与黄忠交手切磋过无数次,却从没被黄忠用这等手段招呼过,不由问同样认真观战的关羽。 “汉升大哥是拿吕布试手!”关羽一脸肃然地说:“水无常形,能包容传导万物。流水不断,无孔不入。水可化冰,坚冰不可摧。” 关羽不顾张飞一脸懵逼状,接着说:“吕布也是艺高人胆大,完全是以己之短对别人之长,不然又怎会如此狼狈。场上两人不论武艺修为,还是技巧力道,都是不相上下,谁都奈何不了谁。就算小有失利,也只不过是一时狼狈,与胜负无关。” 正如关羽所说,吕布的狼狈只是一时的,完全是吕布自己造成的。嗯,吕布也是为了探探黄忠的底。可惜如今的黄忠有如一泓潭水,似乎清可见底,试探起来却深可不测。 “南阳黄忠,你是个好对手!”经过刀戟往来,吕布由衷地赞道:“当今天下英雄不过双手之数,你黄忠绝对算一个。” “温侯抬举了,我不过一老卒,温侯才是天下英雄中的翘楚。”黄忠抚了下有点发白胡须,有点感慨地说:“主公曾言,只有民族英雄才称得上英雄,只有心怀天下万民者可称英雄。不知温侯以为呢?” 吕布闻言,沉吟了片刻说:“不知刘侯爷认为当今天下谁可称英雄?” 黄忠哈哈一笑道:“主公认为,一直戍守我大汉边疆的将士们可称英雄。一心为国为民的勤勉官吏可称英雄。一生劳作在土田上的人们可称英雄。” “侯爷高论!”吕布一听,才明白陈宫为何如此笃定刘备会促成自己戍边。虽然说吕布并不赞成刘备这种对英雄的定义,但是一点也妨碍吕布心情太好地点头道:“黄将军,那么接下来就让我们尽情打一场!” “固所愿,不敢请也!”黄忠本也见猎心喜,难得遇上一个放开手脚也兜得住的对手,那有不欣然答应酣畅淋漓打一场的道理。 当武学修为到了吕布和黄忠这个境界,基本是修无可修。除非像关羽一样顿悟,才可能突破修为的瓶颈。可惜这是可遇不可求的,更不是刻意就可以做到。 吕布和黄忠也各自代表当今天下正常武学范围的巅峰。如果说吕布是火,可以燃烧一切,那么黄忠就是水,可以容下所有。一动一静之间,两人都走到了极致,同样两人也都有高手寂寞的同感。 吕布和黄忠说完,彼此相视一笑,各自舞动着手中的武器战到一处。刀来戟往之间,各种精妙的招式层出不穷,各种华丽的大招精彩纷呈。好一场精彩绝伦的巅峰之战!让敌我双方看得眼花缭乱,如痴如醉。 就连远远督战的监军审配也忘了职责所在,尽情观赏这一场视觉的饕餮盛宴。这更是一场非人级别的战斗。就算审配想挑理也没达到这个境界,何况场上两人是在尽力而战。 虽然说场上两人打斗得很凶,却给人一种假打的感觉。明明可以毁天灭地的一招,却被对方轻易化解。看上去各种狼狈不堪,到最后都安然无恙。 也不知打了多久?直到张飞都觉得腹中饥饿,直到黄忠策马离开战圈,这一场巅峰之战才算完。 黄忠退出战圈,收了赤血宝刀,对吕布抱拳行礼道:“多谢温侯手下留情,不服老不行啊!明天再战吧!” “彼此彼此,黄将军老当益壮,丝毫不逊色于任何人!”吕布亦收起方天画戟,回了一礼道:“明天再战!” () 第473章 ,对也不对 吕布和黄忠收手罢战,回到各自的阵营都受到了英雄归来的待遇。这在敌我双方对阵的战场上是很难得的,或者说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一般而言,阵前交战不见个生死,也要分个高低胜负。这样就难免有胜利者和失败者,或身死,或受伤,总有一方黯然退场,或两败俱伤。 也只有武艺修为达到吕布和黄忠这个境界,才有可能收发自如,进退随心。才可能打得激烈,斗得精彩,退得轻松而写意。 吕布和黄忠这一战,是巅峰一战,那怕没有虎牢关下群英荟萃的影响大,却也被无数人铭记和传唱。南阳黄忠也算正式以一员超级猛将的形象进入世人视野,登上历史舞台。 以致无数人叹息:“刘备何其幸也,麾下猛将如云,除了典韦,赵云,关羽,张飞,还有黄忠啊!” …… “奉先,那个南阳黄忠真有这么厉害?”吕布收兵回营,陈宫一脸疑窦地问:“可以和你战个平手?” “公台,你不会以为我留手了吧!”吕布剑眉轻扬,感叹道:“天下英雄何其多也!我今天对战黄忠,就是不全力以赴都不行呀!” “刘玄德麾下什么时候有这么个猛将,以前这黄忠可名不见经传。”陈宫自言自语道:“有这么个猛将,没理由当年虎牢关下不出战呀!” 在陈宫看来,所有武艺高强的家伙,都会像吕布和张飞一样恨不得天天找人打斗,或者说会尽天下英雄扬名立万。而黄忠就是个例外,打斗和出名立功都不及家人来得重要,若非刘备有令,黄忠现在还是个名声不显的绝世强者。 吕布听到陈宫言语,笑道:“黄忠一直都在刘备麾下,你一提我才反应过来,当年虎牢关下我马踏关东诸侯联营时,有数个刘备麾下的强者欲围攻于我,其中有一个强者的气息气势就是黄忠没错。只是当时我们没有照面,我就率兵撤退了。” “哦!”陈宫拈着小胡须,叹道:“看来这个黄忠是个淡泊名利的绝世高手,刘玄德一直将其作为底牌之一。看来刘玄德已知我们此次出兵冀州的目的。” “有这么玄乎?”吕布满是不可思议地说:“我们都还没有和刘备方接触,刘备又如何得知的?公台你仅凭黄忠出战就可以肯定?” 陈宫看了眼武力值爆棚,而大脑经常不上线的吕布,无限心塞地说:“所谓观一叶而知秋,任何人的举动和行为都表达着他的意愿,这个是有迹可寻的。刘玄德之所以派黄忠来冀州,就有三个意图。” “其一,自然是支援关羽,固守冀州四郡。其二,就是让黄忠来战奉先你的。只有黄忠和你对战,才会不让我们彼此撕破脸面下不了台。其三,也有引导和警告我们的意思。”陈宫不顾吕布的一脸精彩,接着说:“刘玄德的意思是我们的事有得谈,不过要按照他的来。” “似乎很有道理!”吕布点头不迭,又满是希冀地问陈宫:“也就是说刘备是赞同我率兵入并州了,对吗?” “对也不对,事情没这么简单。”陈宫不忍让吕布失望,也不想解释太多,顿了一顿说:“这件事也不是由刘玄德一个人说了算,还有两个重要人物夹在中间呢!” “袁公和白马将军?”吕布脱口而出道:“袁公不惧,他可利用我在先。白马将军这里倒是问题。” “咦!”对吕布的突然开窍,陈宫是又惊又喜地说:“奉先说得没错,白马将军兵强马壮,幽州境内基本说一不二,若他不答应,我们过不去的。” 这个空间的白马将军公孙瓒可是私德无亏,于国于民都可称一声英雄的人物。连幽州牧刘虞也被公孙瓒压得没脾气。人家公孙瓒为国靖边,忠孝两全,拳头也大,这还有什么可说的?想反抗或抗议都没由头。 “那可怎么办?”吕布有如一个无助的孩子说:“现在与公孙伯圭打可没半分胜算,白马义从一点也不比并州狼骑弱。” “这都事小,人家是本土作战,我们是无根之萍无本之末,根本没法打。”陈宫扬了扬手说:“奉先你也别多想,一切等我过去打探一二,回来再说。” “那就一切拜托公台了!”吕布诚恳地向陈宫行了一礼道:“公台一切小心!” 陈宫对吕布之礼坦然受之,又反复叮嘱吕布道:“今夜我就过去,切不可让他人知晓,尤其是监军审配。我走后,奉先可一切如常,该练兵就练兵,该出战就出战,记住,绝不可伤人。” 吕布拍着胸膛再三保证,听陈宫的话,一切按照陈宫说的办,陈宫才略略放心。是夜,陈宫在吕布的护送下离开了营寨,独自一人消失在夜色中。 …… “这身子板真不行啊!应该听侯爷的多锻炼锻炼才是。”直到关羽收兵回营,郭嘉才从床槢上爬起来,伸着懒腰喃喃自语。 “奉孝醒了?休歇得可好?”关羽听到周仓传报,亲自过来说:“正好是饭菜飘香时,走吧!” “休歇得很好,连梦都没有。”郭嘉嘻嘻一笑道:“还别说,腹中饥饿难耐了,去吃饭,去吃饭,可惜军中不能饮酒。” 关羽闻言,抚着长须笑而不语,有如看小弟一样看着郭嘉,丹凤眼中尽一片宠爱之意。只可惜关羽的丹凤眼似眯似瞌,旁人看不分明。 当关羽和郭嘉过来,张飞,颜良,及黄忠已然在坐。张飞扯开嗓子就嚷道:“二哥,奉孝快点,我都饿死了!” 本来关羽是要求将领和士卒一起用食,也算一起同甘共苦不搞特殊化。不过郭嘉等三人刚来,才特别开了小灶,为三人接风洗尘,也为黄忠庆功。 什么?黄忠并没有胜!对面可是天下第一武将温侯吕布吕奉先好吧!当今天下就没几个可以对战吕而不败。黄忠与吕布打得难解难分不相上下,还不当庆功? “就你话多,吃吧,多吃点。”关羽削了张飞一眼,招呼大家开动道:“虽然没有神仙醉,但是管饱,大家尽情地吃!” 在坐的除了郭嘉,几乎都是饭桶。不是说吃几碗,而是说一顿要消灭几盆饭菜。嗯,无论饮酒还是进食,这些家伙都海量。 关羽招呼后,大家实在饿了,都毫不客气地大吃特吃,甚至连闲话都没有,帐内只有一片啧啧进食之声。 “汉升大哥,吕布如何?”张飞打了个饱嗝,拍了拍胸腹说:“我感觉这厮比在虎牢关时的修为更为精进。” “三将军你不也有长足的长进么!”黄忠也吃好了,坐正了一下身形说:“我打不赢吕布,但是也不会输!除非要分生死,不然我们之间没有胜负,只有平手一种结果。” “汉升大哥都打不过吕布,那这天下还有谁能打败吕布?”张飞有点泄气地说。张飞可是卯足了劲,念念不忘要锤死吕布的。 “谁能打败吕布我不知道。”黄忠想了想说:“不过我知道有办法可以打败吕布。” “说来听听!”张飞眉飞色舞地站了起来说:“我一看吕布每次这不可一世的骚包样,就想捅这厮几矛才解狠。” “三将军你这是羡慕还是嫉妒?”郭嘉智珠在握,还有点阴森森地说:“个人勇武固然重要,可以阵前斩将提拔士气。可是无法左右战局,当大军团作战,一两个猛将也就是锋头作用。再说弄死几个如吕布的家伙,有千万种方法,还兵不仞血。” () 第474章 ,初步一致(上) 郭嘉的话,让张飞不由自主地打了两个冷颤。张飞又知道郭嘉说得没错,对于类似于郭嘉这种天下都有数的智者来说,要算计一个空有武力的莽夫跟喝水差不多,揉圆搓扁都随心所欲。 其实来讲,只要郭嘉想,就是有脑子的家伙,也难逃被其算计的结果。算计个人,这都是小道,常不屑为七。对于郭嘉而言,谋王霸之业,谋国家天下,谋千秋万代才是正道。 郭嘉之才智,关羽等人心中有数,郭嘉的说法,众人也是认同的,一点也不觉得郭嘉是浮夸或吹嘘。故没人反对,众人关心的是黄忠要说的,用什么方法可以击败吕布? 黄忠也没让众人久等,开口道:“就是车轮战和围欧,就如上次虎牢关下子龙和子义一样就可以打败吕布。若二将军加入,趁势一刀,击杀吕布也可能。” “我还以为汉升大哥有什么妙法,不说难得众兄弟齐聚,吕布这厮也不会傻成这样吧?”张飞扬手道:“上回追击董贼,吕布一见子龙和子义联袂就溜之大吉,赤兔马还贼快。” “不用这么复杂!”郭嘉有点听不下去地插言道:“伏击,用军团团团围住,万箭齐发,最多用破甲箭,吕布绝对成为刺猬。江东猛虎孙坚就是这样被刘州牧阴死的。” 这回不是张飞打冷颤,哥几个都感到恶寒,有种置身于冰天雪地的错觉。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郭嘉歪了歪嘴唇说:“要学会用脑子,在这乱世才能生存下去。不活着,我们如何看见侯爷描绘的繁华盛世!” “奉孝,这话我爱听!我们不但要活着,而且必须为大哥一统天下。”张飞有如打了鸡血,一边说一边伸手就要拍郭嘉的小肩膀。只见郭嘉小脸煞白,就往关羽身边一躲。 关羽瞪了张飞一眼说:“你又不知轻重,奉孝那受得了你得意忘形的一拍!” 张飞傻笑几声,抓了抓胡茬,弱弱地说:“奉孝你这身子骨让人担忧呀!大哥的宏图大业可少不了你的出谋划策!” 关羽点着头,丹凤眼满是认真地对郭嘉说:“三弟这话可没错,从明天起就由我操练你吧!大哥常说身体是那啥革命的本钱,身体好才是真的好。” “饶了我吧!”郭嘉拍着小身板说:“自从来到侯爷这里,这几年经过华神医的调理,我身体比以前强壮多了。我很满足,还是多练练五禽戏吧!” 历史中郭嘉因身体问题和生活习惯不好而英年早逝,这是让人无比唏嘘的事。当小郭嘉一进入刘备的视线,将小郭嘉调理好身体列为重中之重的头等大事。 刘备不仅和华佗联手下药处方列锻练计划,而且让性格耿直固犟的田丰监督郭嘉。这世田丰可是郭嘉的老师之一,在汉一代,绝对是一日为师终日为父,郭嘉一点脾气都没有。 这还不够,刘备还知会了自己这小圈子里所有的人。不准郭嘉饮酒,不准郭嘉食用五石散,不准郭嘉熬夜等。随着郭嘉年龄大了,郭嘉可以饮点酒,可是千万别想醉。 对了,在允许郭嘉喝点小酒的同时,刘备又规定不准郭嘉喝花酒逛青楼。直到郭嘉定亲,这些有关郭嘉的规定条例一古脑儿由甄脱操执。 结果自不用说,甄脱为了有婚约的夫君郭嘉,是铁了心将郭嘉操练到底,可比刘备这圈子的人苛刻多了。 郭嘉想饮酒?没门。郭嘉想食五石散?想多了。郭嘉想喝花酒逛青楼?只怕要折腿。总而言之一句话,不利于郭嘉身体的东西和行为,坚决杜绝!有利于郭嘉身体的东西和行为,坚决执行! 甄脱执行有力而彻底,这也是郭嘉毛遂自荐来冀州的原因。有时候爱也会成为一种压力,那怕爱很美好,爱本无罪。郭嘉就有一种挣脱牢笼,出来放风的感觉。 郭嘉何许人?天生郭奉孝!历史上在曹老板麾下就是一个放浪形骸的不羁放纵的天才浪子。若非刘备从郭嘉十几岁就强力调教,若非甄脱深得郭嘉之心,这浪子郭嘉该卷细软早偷跑了。那怕郭嘉跑不了多远,郭嘉一定会付之于行动,这就是郭嘉郭奉孝! 就目前郭嘉的身体状况而言,比关羽和张飞这批牛人自是不如,比常人却好多了。华佗的正版五禽戏真的对调理身体妙用无穷,也就是说现在郭嘉想英年早逝都不可能,除非有不可逆的意外发生。 这样的意外可能发生么?只能说人生难料,未来莫测,在刘备强力而精心的保护下,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当然,人不作死就不会死,而郭嘉是一个作的人么? 也许历史中郭嘉是一个十分作的家伙,而如今不是历史。刘备断了郭嘉历史中所有作。好的生活习惯和经常的锻炼是让一个人身心健康的不二法门。 关羽左右瞧了瞧郭嘉说:“嗯,最少比出征渔阳时强壮了不少。那就不操练你了,可别偷懒不练华神医的五禽戏啊!” 郭嘉忙不迭地双手合什再三保证,众人也在欢笑中相继散去。郭嘉饭后也没在关羽的主帐中久呆,回到了已经收拾好的专属营帐。 …… 日落西山,夜幕降临,关羽巡视了一遍营防,安排颜良带队巡夜,加强对郭嘉所在营帐的防卫,才放心地入帐休息。 “禀将军,抓到了一名细作!”关羽才刚朦胧入睡,就被亲卫吵醒了。关羽一惊,一骨碌爬了起来,披了一件长袍,也没着甲就回道:“带进来!” “陈大人?公台先生!”关羽看了眼被亲卫带进来的细作,有点不敢相信地说:“公台先生怎么深夜至此?” “关将军,别来无恙啊!”陈宫对关羽施了一礼道:“通县一别,又是匆匆数年,关将军更见威严了!” 当年陈宫任通县县令,与刘备及其麾下众人都有所交集。当时刘备对陈宫推崇备至,言陈宫乃大才,以致关羽等人对陈宫都十分尊敬,称之为公台先生。 关羽挥了挥手让亲卫退下,才开口道:“公台先生请坐!公骥及将士们没为难你吧?” 陈宫泰然自若地坐下,伸开双手说:“颜将军识得我,没有捆绑,更没有为难我,还说送我至关将军处,我没让,关将军不会怪罪于颜将军吧?” “那里!”关羽亲自为陈宫斟了杯茶,递了过去说:“公台先生乃大哥十分认可的大才,常说与公台先生失之交臂是人生一大憾事。曾叮嘱我们对公台先生要客气和尊敬。” 陈宫不可能追究刘备到底有没有这样说过,最少此时此刻是无比受用的,尤其从关羽口里说出来,更让陈宫如饮甘露。 陈宫乃当今天下有数智者,有一双识人的慧眼,岂能不知关羽是一个多么高冷而傲气的绝世强者。何况颜良和关羽对陈宫的尊敬都是发自于内心。 陈宫饮了口茶水说:“承蒙玄德公抬爱,大才不敢当。关将军,你可知我现在投于温侯帐下?” 陈宫说完,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关羽。关羽丹凤眼微睁,笑了笑说:“就是公台先生与曹公的过往也略知一二,自然知道公台先生为避曹公而入洛阳,助温侯诛除董贼。只是不明白公台先生为何不阻止吕布投效袁盟主,还举兵犯我境?” “关将军所言属实,还多谢刘侯爷对我的关注。”陈宫从容不迫地放下茶杯说:“不过我要纠正一点,温侯并没投效袁公。之所以兴兵而来,实在迫不得已。我今夜正为此而来。” “哦!迫不得已?”关羽神色有点冷地说:“劳师动众,不说两军对战伏尸遍野,就是粮草物资消耗也是甚巨。公台先生一句迫不得已很难让人接受啊!还望公台先生给个让我信服的说法。” () 第475章 ,初步一致(中) 关羽所言很有道理,劳师动众所需甚巨。关羽部近六七万众,一日之内人吃马嚼的就是一笔天文数字。你陈宫轻飘飘的一句迫不得已,让关羽如何交待? 汉末乱世什么最重要?自然是人口,有人口就得有粮食。人们不正因为没吃的才造反,才揭竿而起么!只要你有粮食,就能招兵买马,在这乱世就有一席之地。 就汉末三国时期而言,有多少次战争是因为缺少粮食而起,又有多少次是因为缺少粮食而止,这似乎不用多说。什么匡扶正义,什么为国为民,都是扯犊子,本质上都是为了利益。 利益是什么,利益就是钱粮。在汉末乱世,有钱粮就有了一切。包括权势,地位,地盘,兵马和人才等等。 你若没有钱粮,谁会拥护你?谁会为你卖命?没人的!没有谁可以饿着肚子冲锋陷阵或出谋划策。所谓撒豆成兵,天兵天将,只是一种神话传说。所谓理想和抱负,都建立在吃饱穿暖的基础上。 就像这次关羽出兵六七万,打赢了还好说,有极大的收获,会有战俘和战利品。若打输了,关羽在冀州四郡的努力都付之东流。甚至还会影响刘备的全盘布局。 “关将军,你说的我都明白。”陈宫默然了片刻说:“我想说的是,难道没有温侯的存在,袁公就不会出兵争夺这冀州四郡么?温侯的存在只是让玄德公和袁公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提前爆发。” “我有信心击败任何来犯之敌,包括袁盟主和温侯。公台先生还是说说迫不得已的隐情吧!”关羽没有否认迟早与袁绍的战争,不过对吕布率兵来犯十分不爽。 “玄德公兵多将广,亦兵精将勇,这点我是深知的。”陈宫点了点头,叹了口气说:“长安之乱,关将军是知道的,其时温侯也是尽心尽力保卫长安,拱卫当今天子。无奈西凉贼子内应外合,长安陷落,天子和文武百官被贼挟持。温侯率兵退出长安城。” 关羽对这些都知道,点点头表示知道,让陈宫接着说。陈宫端起茶杯,饮了一口接着说:“西凉贼子把持朝政,朱儁将军也被解除兵权,入朝为太傅。温侯在反攻长安无望下,才出函谷关,欲挥兵并州。” “怎奈袁公不借道,我军的军粮又所剩不多,没办法之下只好行权宜之计。”陈宫望着关羽说:“关将军能理解么?” “不能理解!”关羽想都没想地说:“将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因自己的原因就挥兵攻打别人,公台先生,是你,你会理解?也就是说别人打你一顿,还对你说实在没办法,不打你不行,还请理解,对吗?” “或者说,我军若是弱点,温侯早就马踏营盘杀了个落花流水,更不会让公台先生冒险前来了。”关羽神色有点冷地说:“只因为温侯没把握,公台先生才深夜而来吧?” “关将军这样说就没意思了!”陈宫毫无惧色地说:“从温侯出长安起,我们就没有攻打玄德公的打算。就算我们两军对阵,我们还是没有和玄德公打的意思。” “事实胜于雄辩!”关羽丹凤眼完全睁开了,逼视着陈宫说:“都刀枪加身了,还说没有恶意,公台先生是欺我么?我还真不惧温侯!” 陈宫毫不示弱,四目相对,冷笑一声道:“关将军是要将温侯逼着加入袁公阵营么?温侯只是想离开这角斗场,一心去并州戍边,这也不能理解么?” “我承认,因为温侯的到来,让关将军劳师动众了。不过这比起玄德公的大计,这又算得了什么?”陈宫吁了口长气说:“虽然说我与玄德公志向相左,但是不可否认玄德公之志是真正为了天下万民。我想玄德公会很乐意温侯戍守并州。” 陈宫将刘备搬出来,无疑击中了关羽的软肋。关羽一想到大哥刘备的宏图伟业,强忍心头怒火道:“唉!公台先生还是和我小军师去说吧!” “可是一箭定渔阳的奇才颖川郭嘉郭奉孝?”陈宫有点惊叹地说:“关将军提起郭军师,我才想起黄将军就是射出那一箭的人。” “没错,小军师就是奉孝,今天才从青州过来。黄将军也是一箭定渔阳的人。”关羽伸手道:“我陪公台先生去奉孝那儿。” “子雨可是有心思?”一路驾马狂奔中,黄忠见龚龙有点闷闷不乐,不由关心地问:“何不说出来听听?” 黄忠在以刘备为主的这个小圈子里,是总教头,是大家伙的半个师父存在。像文丑,颜良,龚龙等受过黄忠的指点和教导。他们对黄忠是十分尊重和信服的,黄忠对他们也是十分关心和关注。 黄忠知道龚龙不可能是因为田丰让他马不停蹄地返回渔阳而不高兴。黄忠以为龚龙是因其叔父去年去洛阳而至今未回的原因。出于关心,黄忠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声。 “谢谢黄将军关心!”龚龙有点郁闷地说:“我是觉得自己与元皓先生一比,真的差距太大。我押送俘虏数天,半点有用的情报也没获悉。而元皓先生一接手,就了解到这么多。” “原来如此!”黄忠闻言哈哈一笑道:“文武之道,文动脑子,武动手脚,这不是很自然的么!元皓又是大才,就是当今天下也是有数的顶级文臣。子雨真的不必介怀。” “嗯,驰骋疆场才是我等之所为!”龚龙听黄忠这么一说,倒也释怀。如果说武将有脑子,那么还要军师做什么?武将不就是动手不动口,用刀枪而少用脑子么! “这就对了,如这等驰援之事就非我们不可。元皓再有才也是做不来的!”黄忠见龚龙愁眉舒展,难得地开了个玩笑。黄忠两人一边笑谈,一边向渔阳方向飞驰而去。 “还是元皓先生有见地,一人双马还真是快得让人咋舌!”龚龙在马上看到只是一个小点的渔阳城,有点惊叹地说。一人双马行军总是能跑出让当事人都惊叹的速度。 “嘘!全体减速,准备战斗!”黄忠并没回应龚龙,而是勒马命令道:“渔阳城下两军正在交战!” “子雨呀,每个内体外放的高手都有各自不同的气势。我就感觉到了云长,恶来,公明三人的气息。”黄忠在所有人止步后,并没急着进入战场,而是开哈为龚龙释疑解惑。 “能让这三个人都下场,肯定是在破那个张纯所摆的恶阵。话又说回来,有这三个人在,别说区区一阵,就是这天下也太可去得。”黄忠眺望着根本看不到的战场说。 “子雨是积累是够,还缺一次激发的机会,这个强求不得。”黄忠收回目光,对龚龙笑了笑说:“等你真正进入内气外放的境界,会明白更多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的东西。” 龚龙听得似懂非懂,有点小心地说:“黄将军,我们飞驰而来,为何又不即时进入战场呢?” “子雨不必心急!”黄忠摸了腰间的赤血宝刀,又握了握背后的五石强弓,略有点自豪地说:“你知道元皓先生为何让我们一人双马而来么?” “自然帮主公破阵了!”龚龙理所当然地说:“破阵不是需要很多人手么?” “是也不是!”黄忠捋了捋比关羽短点的胡须说:“你觉得我们几十个人进入战场能起什么作用。是因为主公身边少了个神射手!不俊和子龙都在戍边,只好让我来了。” “哦!”龚龙再次深切觉得动脑子不是自己的强项。 “走!我们近距离观察下战场的战况如何。”黄忠从容地上马,率先不急不缓地驾马而行。 …… 渔阳城下,一场血肉横飞的战斗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徐晃,关羽,典韦三人各率三千兵马都在三才绝阵中冲杀。 最先冲阵的是关羽,关羽按郭嘉的吩咐,在阵外就对阵中砍了无数刀。这让阵中的张纯万分不解,关羽的刀是犀利,可是对阵中砍毛用都没有啊! 结果也确实如此,关羽全力砍出了的无数刀,威力和气势都是刚刚的,然而没砍死一个敌人。张纯认为关羽不过是在先声夺人。 直到关羽稍作调息,率部冲入阵中,张纯才明白关羽之前这么胡砍乱砍的原因。关羽部并没有因为阵中的沟壑而有人马被陷。关羽是为了破坏阵中的地势而为之呀。 关羽的刀气已经把之前沟壑都砍平了,关羽部冲进阵中自然就不会被这些陷马沟壑所拌了。这也是郭嘉根据典韦所说而异想天开的针对破坏之法。 方法是有点天马行空,实际效果也是好得让人瞪目结舌。张纯就觉得有点匪夷所思。就摆阵的张纯本人也不知这些纵横交错的沟壑该如何破? 张纯一直认为只有放弃骑兵的优势,全部用步卒才能减少这些沟壑的作用。实在是张纯麾下就没有内气外放的好手。再说内气外放境界的也不一定有关羽这么能砍出狂暴一刀啊。全天下也就只有一个关羽能刀出城碎! 张纯惊叹之余,并没有慌乱,地势用不上,不还有各个兵种的配合么。在张纯有条不紊的指挥下,关羽部损失不轻,伤亡上了三位数。 “徐将军,你斧重招沉,给我劈死那些隐藏于军旗之后的盾兵。好让二将军砍死那些抛拌马索的!”关羽入阵不久,郭嘉又令徐晃入阵配合关羽破阵。 最后是典韦率着三千壮汉入阵,郭嘉认为典韦对位那些用带钩矛槊的正好。以力破巧,还真的还须有典韦的资本才行。 随着徐晃和典韦的入阵,关羽顿觉压力大减,所部伤亡也减少。而张纯就觉得压力大增,麾下士卒的伤亡速度快于补充士卒的速度。张纯有点见了鬼的感觉。 关羽和徐晃的刀砍斧劈是凶残,却不让人震撼。只有典韦把敌人连人带武器惯成肉浆,摔得支离破碎才让人觉得狂野奔放和震撼人心。 关羽等三部人马进阵不过半柱香功夫,张纯就撑不住了,只好祭出三才绝阵的最后杀招。毒气,箭羽,长枪齐出! “盾卫在侧,声射在后,向四周扩张!”徐晃见五颜六色的毒气升起,按之前郭嘉的吩咐命令道。下完命令后,徐晃一摆大斧,驾马向阵的东南方突出。与此同时,关羽和典韦也向不同方位冲杀而去。 郭嘉能如此安排,还亏卢植带回涿郡的五千精锐。这五千精锐可有当今大汉顶级精锐三河五校各部。 徐晃一声令下,各部已经条件反射般完成指令。徐晃等三部成了一大巨大的类圆形阵势,还真让三才绝阵的杀招一时无法见功。 嗯,只是一时无法见功,时间一久,刘备军一样会有灭顶之灾,或难以承受之重创。决定能否破阵就看关羽等三个箭头冲得出阵么? “呃!”阵中指挥的张纯被刘备军的应对有点懵。以前百试不爽的杀手锏竟然失效。在张纯愣神之时,又被关羽等人斩杀了不少士卒,也扩大了不少范围。 张纯连忙指挥麾下将士补上空缺处。此时战斗已打成了一场拉锯战,就看谁先撑不住,谁就输了。或者说这一战已经没有胜负,在战场中倒下无数人后,双方都输了。 “哎!没想到最终还是变成了一场添油之战。”场外的郭嘉叹息了一声,有点扼腕叹息道:“是我小觑了天下人呀!” 刘备一直全神贯注地观战,心中没有任何想法。只是跟着战场的战况而起伏。若不是郭嘉开口,刘备还沉浸在其中。 “奉孝已经做得够好了,各种应对都起了作用。”刘备对年仅十五岁的鬼才郭嘉就有如此惊艳的表现,已经十分满意。 虽然说战场中还处于胶着状态,但是破阵方本就是被动一方,能打得这样,已经足以说明众将士很能打,鬼才之谋划很出色。 “不,本可以少死许多人。”郭嘉略有自责地说:“我忘了一件重要的事。说是破三才绝阵,还不如说是破张纯此贼子才对。这家伙就是阵眼,张纯不死,此阵不破!” “奉孝的意思是杀再多贼兵,还不如斩杀张纯来得有用?”刘备想想也是这么个理。若非张纯在阵中指挥得当,这阵早破了。 “我该破阵之前就把黄将军星夜传来。将阵中的张纯一箭穿心就好了。”郭嘉皱起眉头说:“二将军等人再冲不破阵势,各部不知还有几人能安然归来。” “咻!”就在郭嘉话音未落,在刘备惊讶中,一支长枪带着水纹般的波动,以超音速的狂暴速度,从东南方向凌空而来,向阵中正一心指挥调动阵势的张纯射去! “将军小心!”有不少士卒惊得跳起来大叫,实在是这突兀而至的长枪带着不可抗拒的威压和死亡的气息。 不论是士卒的惊恐尖叫,还是张纯左支右绌的闪躲,都无法改变张纯被一枪穿心的命运。张纯被这凌空而来的长枪穿胸而过,带过了护城河,钉在了渔阳城城墙之上! “是汉升!”关羽等人都不约而同地在心中念叨着。除了说长枪上环绕着黄忠的气息,当今天下也只有黄忠能射出如此如影随形之必杀一箭。 打成了一锅粥的战场为之一静。敌我双方都不明白这一枪从何而来,更不明白为什么有人能做到这么惊艳一射。当今天下排名前三的神射手黄忠黄汉升之威并不是正常人能理解和明白的。 张纯一死,三才绝阵不攻再破。张纯一死,渔阳城不攻自破。张纯一死,一切由刘备军说了算。 “黄将军,射中了吗?”距战场老远的小树林中,龚龙等几十人也不约而同地问道。 他们对黄忠用长枪当箭射不奇怪,好奇的是这么远的距离射人有意义吗?这已经不是射程不射程的问题,连目标都看不太清晰,又何谈射杀呢? 黄忠收了五石强弓,自信地说:“不说修为超过我,最少也要是内气外放境界的人才能躲过这一射。可惜阵中那家伙不是!” “我这一箭叫必杀一箭,又叫意志箭!如封似闭,如影随形,不死不休!”黄忠见众人如呆头鹅,进而言之:“修为多高,意志多强,这一箭的威力就很大。” “本不欲为之这冷箭伤人之事,实在是阵中这家伙乃旁门左道以毒气伤人。为袍泽之性命,我才不得已而为之!”黄忠说完翻身上马。 “还是老师厉害,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郭嘉看见迎面而来的黄忠等人,由衷地叹道:“姜还是老的辣!” “有这么评价老师的么!”刘备白了郭嘉一眼说:“应该说学无止境,没有最好只有更好!” “主公!”黄忠抱拳一礼道:“元皓先生令我等一人双马而来,还好没有错失这精彩一战!” “汉升辛苦了!”刘备招呼道:“汉升来得正好,尤其这惊艳一枪,让人叹为观止啊!我得好好谢谢你!” 刘备这里谈笑风生,渔阳城下关羽等人正在打扫战场。这时渔阳城门大开,张纯,张举所部在张纯死后,已诚心弃械投诚。连最起码的反抗都没有,这是最令人欣慰的一点。 归根结底而言,人们并不喜欢战争。如果说能好好生活着,大汉民族从来都向往和平和安定。 () 第476章 ,初步一致(下) 关羽所言很有道理,劳师动众所需甚巨。关羽部近六七万众,一日之内人吃马嚼的就是一笔天文数字。你陈宫轻飘飘的一句迫不得已,这让关羽如何交待? 汉末乱世什么最重要?自然是人口,要治下有人口就得有粮食。人们不正因为没吃的才造反,才揭竿而起么!只要你有粮食,就能招兵买马,在这乱世就有一席之地。 就汉末三国时期而言,有多少次战争是因为缺少粮食而起,又有多少次战争是因为缺少粮食而止,这似乎不用多说。什么匡扶正义,什么为国为民,都是扯犊子,本质上都是为了利益。 利益是什么,利益就是钱粮。在汉末乱世,有钱粮就有了一切。包括权势,地位,地盘,兵马和人才等等。 你若没有钱粮,谁会拥护你?谁会为你卖命?没人的!没有谁可以饿着肚子冲锋陷阵或出谋划策。所谓撒豆成兵,天兵天将,只是一种神话传说。所谓理想和抱负,都建立在吃饱穿暖的基础上。 就像这次关羽出兵六七万,打赢了还好说,有极大的收获,会有战俘和战利品。若打输了,关羽在冀州四郡诸多的努力都付之东流。甚至还会影响刘备的全盘布局。 “关将军,你说的我都明白。”陈宫默然了片刻说:“我想说的是,难道没有温侯的存在,袁公就不会出兵争夺这冀州四郡么?温侯的存在只是让玄德公和袁公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提前爆发。” “我有信心击败任何来犯之敌,包括袁盟主和温侯。公台先生还是说说迫不得已的隐情吧!”关羽没有否认迟早与袁绍的战争,不过对吕布率兵来犯十分不爽。 “玄德公兵多将广,亦兵精将勇,这点我是深知的。”陈宫点了点头,叹了口气说:“长安之乱,关将军是知道的,其时温侯也是尽心尽力保卫长安,拱卫当今天子。无奈西凉贼子内应外合,长安陷落,天子和文武百官被贼挟持。温侯才被迫率兵退出长安城。” 关羽对这些都知道,点点头表示知道,让陈宫接着说。陈宫端起茶杯,饮了一口接着说:“西凉贼子把持朝政,朱儁将军也被解除兵权,入朝为太傅。温侯在反攻长安无望下,才出函谷关,欲挥兵并州。” “怎奈袁公不借道,我军的军粮又所剩不多,没办法之下只好行权宜之计。”陈宫望着关羽说:“关将军能理解么?” “不能理解!”关羽想都没想地说:“将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因自己的原因就挥兵攻打别人,公台先生,是你,你会理解?也就是说别人打你一顿,还对你说实在没办法,不打你不行,还请理解,对吗?” “或者说,我军若是弱点,温侯早就马踏营盘杀了个落花流水,更不会让公台先生冒险前来了。”关羽神色有点冷地说:“只因为温侯没把握,公台先生才深夜而来吧?” “关将军这样说就没意思了!”陈宫毫无惧色地说:“从温侯出长安起,我们就没有攻打玄德公的打算。就算我们两军对阵,我们还是没有和玄德公打的意思。” “事实胜于雄辩!”关羽丹凤眼完全睁开了,逼视着陈宫说:“都刀枪加身了,还说没有恶意,公台先生是欺我么?我还真不惧温侯!” 陈宫毫不示弱,四目相对,冷笑一声道:“关将军是要将温侯逼着加入袁公阵营么?温侯只是想离开这角斗场,一心去并州戍边,这也不能理解么?” “我承认,因为温侯的到来,让关将军劳师动众了。不过这比起玄德公的大计,这又算得了什么?”陈宫吁了口长气说:“虽然说我与玄德公志向相左,但是不可否认玄德公之志是真正为了天下万民。我想玄德公会很乐意温侯戍守并州。” 陈宫将刘备搬出来,无疑击中了关羽的软肋。关羽一想到大哥刘备的宏图伟业,强忍心头怒火道:“唉!公台先生还是和我小军师去说吧!” “可是一箭定渔阳的奇才颖川郭嘉郭奉孝?”陈宫有点惊叹地说:“关将军提起郭军师,我才想起黄将军就是射出那一箭的人。” “没错,小军师就是奉孝,今天才从青州过来。黄将军也是一箭定渔阳中射出那一箭的人。”关羽伸手道:“我陪公台先生去奉孝那儿。” 郭嘉的营帐离关羽的主帐并不远,处于黄忠,颜良及关羽三人营帐的中央,这是对郭嘉最好的保护。当关羽带着陈宫走过来时,郭嘉营帐中灯火通明,很明显郭嘉正在等关羽带人过来。 “二将军么?进来吧!”果然,当关羽才到帐门,里面就传来郭嘉的声音。 关羽揭帐而进,就见郭嘉披衣就坐,还摆了些果脯和茶水。这些果脯是郭嘉出青州时甄脱所送,言军中艰苦,可别搞出胃病什么。反正其情意浓浓,一片冰心在果脯。 “奉孝,这是公台先生。”关羽指着陈宫说:“数年前公台先生曾任通县县令,与大哥及众兄弟都相识。” “兖州名士嘛,我虽未谋面,公台兄大名早就如雷贯耳。”郭嘉笑了笑说:“侯爷多次说过,公台先生乃信人,迟早会赴三年之约。公台先生今深夜而来,可是完成与侯爷的三年之约?” “人言鬼才郭嘉郭奉孝,以十五幼龄一箭定渔阳。今夜一见,果然气宇不凡,牙尖嘴利也!”陈宫不待郭嘉交待,大马金刀地入席而坐。 “哦!难道公台兄非为赴约,而是刺探军情而来?”郭嘉递过一杯茶给陈宫,又指了指果脯说:“唯我处独有,填填肚子消消夜吧!” 陈宫一点也不客气,伸手就拿着果脯向嘴里扔,唧唧巴巴之后说:“味道甚佳,还有一股女人的清香,真是沾了奉孝贤弟之福也。甄家是当今天下的豪商,玄德公也算深谋远虑了。” “甄家是当今天下的豪商之一不假,温侯不也是当今天下最强的武将么!”郭嘉对陈台字里行间的冷嘲热讽不以为意地说:“温侯还不能左右时局,更不能让袁绍与侯爷因为温侯而改变什么。” “我记得商一行,在我朝有史以来就不入流。我总不明白玄德公究竟想什么?”陈宫吃过几块果脯,又牛饮了一口茶说:“颖川郭家也是名门旺族,奉孝贤弟你虽是旁支,也不该忘本吧?” 说起来郭嘉和郭图是一个支脉的人,不过郭图是直系,郭嘉是旁系。颖川郭家是看好袁绍,才让郭家最有才智的郭图投效袁绍。当然,郭嘉虽是颖川郭家的人,却与颍川郭家没什么关系。颍川郭家的兴衰有郭图肩负,郭嘉生老病死颍川郭家也不会关心。 说是家族,直系和旁系就有天壤之别,家族的人脉和资源都人为地倾斜。世间人情冷暖莫不如是,一个人的出身就决定了许多。 好在郭嘉从来不对家族抱有希望,与母亲相依为命多年,早明白一切只能靠自己。尤其是郭嘉从小体弱多病,更是早早看透看穿了人间的冷漠和世态的炎凉,便也对陈宫之说毫无感觉。 郭嘉似笑非笑地看着陈宫,好一会儿才开口道:“我似乎明白了公台兄为何情愿委屈于中牟县,又为何随曹弃曹,最后却跟温侯。公台先生真是天真呀!世家世家,世世代代都是家族在前,国家在后,已经习惯了壮大家族而罔顾国家和民众的利益,已经忘记了反哺国家和民众。” “连初衷,连根本都忘却了的家族和人,我又何来忘本之说?”郭嘉的嘴角翘起了一丝弧度说:“公台兄你不懂我家侯爷的心,永远也不会明白我家侯爷之所求。” 郭嘉和陈宫彼此打着机锋,一边的关羽眯着眼,一副酷酷的样子,让人猜不透关羽听明白了没有,反正关羽就这么听着和看着两人,既不插话,也毫无表示。 只有关羽自己知晓,郭嘉和陈宫说得云山雾罩的,着实有点跟不上节奏。不过有一点关羽算是听明白了,大哥刘备和陈宫是道不同不相为谋,那怕大刘备再欣赏陈宫,陈宫也敬佩刘备,但是陈宫不会为其所用。 关羽想到大哥刘备麾下有田丰,荀彧,荀攸,郭嘉等,似乎就没一个比陈宫弱,故对陈宫不能为大哥刘备效力,也觉得没什么。 何况关羽对大哥刘备的志向是清楚的,更明白大哥刘备之志与世家之所求本就无可调和和统一。要让世家,尤其是当下掌握知识和土地,及大部分人口的世家,来苟同或支持刘备,这是不可能的。 刘备一向来都主张打破知识垄断,还强力匀田,更发展商业。这都与世家格格不入啊。至于什么地球是圆的,世界很大,大汉很小,可以对外扩张什么,关羽不知道。关羽只知道大哥刘备志向很远大,自己必须全心全意竭尽所能力挺。 关于刘备对世家的处置原则,郭嘉心中是有数的,就是以引导为主,分化拉拢打压次之,甚至也准备溶合一批,斩杀一批。引导世家走出中原,走出大汉,为大汉开彊扩土也罢,裂土分茅也行,只要不继续成为大汉的地主强豪或寄生虫吸血鬼就可以。 对支持和配合刘备的世家,刘备不介意共同治理这个天下。当然,有意出去闯闯,刘备全力支持。对反对和反抗刘备的世家,刘备一手大棒一手甜枣,吃甜枣的可以去大汉之外折腾,享受大棒的可以去死。 郭嘉心中有数,可不会对陈宫明言。陈宫只知刘备要对世家不利,故对刘备敬佩而不会为其效力。陈宫对刘备的长远计划是毫不知情,也无法想象得到。 “也许我确实不懂玄德公,也不明白玄德公之所求。”陈宫把玩着茶杯说:“我只知道一个家族传承的就是文化。再俗点就是土地和人才。没了独有的文化和传承,世家还是世家么?” “公台兄的意思是,侯爷要世家的土地和打破世家对知识的垄断,就是在置世家于绝境死地,对吗?”郭嘉若有所思地说:“从表面上看,确实如此!可是这并不是侯爷的目的,侯爷从来不想将世家置于死地,最后也不会置世家于死地。” “难道不是?没有土地,没有了传承,不是绝境死地又是什么?”陈宫有点恼羞成怒地说:“正如关将军刚才对我所说,你都剥夺了我的全部,还要我感谢你吗?我实在想不到世家失去土地和传承,还有什么?玄德公又有什么办法让世家不反对,不反抗?” “公台先生,我刚才说错了吗?”关羽一听说到自己,适时开口道:“温侯都兵临城下,你让我如何相信温侯没有恶意?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也!” 不等陈宫回话,郭嘉对关羽抬了下手,开口对陈宫道:“有些事不到合适的时候说不清道不明,更难让人信服,尤其在触及自身利益的当口,没人能心平气和。” 陈宫定了定神,以手掌抚顺了几下胸口,才开口道:“我很冷静,也很有诚意过来解决矛盾和问题。奉孝贤弟要让我接受玄德公的理念是不可能的!” “公台兄,你是大才,我没打算说服你,我只想告诉一句话,这个世界很大,大到让你无法想象。”郭嘉摇着头说:“我们还是来谈眼前需要解决的问题吧!” “世界很大?除草原,沙漠,太海,还有什么?”陈宫喃喃自语着,又摆了摆头,回过神来道:“我刚才也和关将军说过,温侯无意争雄天下,只想去并州戍土守疆。” “温侯一片守土护国之情十分让人赞赏,我想只要对袁盟主明言,袁盟主没理由反对或阻拦吧?”郭嘉笑吟吟地说:“该不会温侯没有对袁盟主直言吧?” “虽没明言,但也婉转表达了回并州之意。”陈宫有点苦涩地说:“无奈袁公提出的条件就是为他夺回冀州四郡。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不,我深夜而来就是希望取得玄德公的大力支持。” “哈哈!”郭嘉放荡地大笑起来,好半天才止住笑声说:“公台兄真以为我们好欺负么?温侯人困马乏,粮草不支,无法反抗袁盟主之下,就兵逼犯境,还以大义压之!” “奉孝贤弟这样说就没意思了,换成你是我,你又有什么办法让温侯困龙升天?”陈宫亦大笑几声道:“宫虽不才,但也算忠心之士。既为人谋,必尽心尽力而为之,这没错吧?” “没错!”郭嘉肯定地说:“我若是你,在温侯助王太尉诛除董卓之后,就凭此泼天之功请旨去并州戍边。时王太尉把持朝政无不允之理,天下人更无话可说。温侯又那里会陷入如今的困境?” “再说并州一直无主,并州民风彪悍,并州军也向来骁勇善战。可以说只要经营好并州,就可问鼎天下。”郭嘉意气风发地接着说:“公台兄,你以为呢?” () 第477章 ,瞒天过海(上) 关羽在郭嘉和陈宫相谈时,就一直没有入座。当然,郭嘉和陈宫两人的交谈说来话长,其实也就片刻功夫。 关羽听到郭嘉相问,扬了扬卧蚕眉,捋了捋长须,沉吟了好一会儿才说:“公台先生所说的几点,有一定道理,但是并不足以让大哥全力支持温侯进入并州。” “哦!关将军不妨直言。”陈宫伸手道:“话不说不明,关将军何不坐下来,我们从长计议,慢慢商榷之。” 关羽大马金刀地坐下,一边捋着长须,一边开口道:“其一,原并州牧丁大人之死,明显与温侯脱不了干系。丁大人在并州有不少故人旧部,肯定会问责温侯,甚至会对温侯采取极端手段。所以说温侯并不是戍守并州的最佳人选。” 关羽说完,陈宫和郭嘉都点了点头,却没有开口。关羽从容不迫地接着说:“其二,温侯加不加入袁公阵营,真的关系不大。不说我们不惧温侯,就是大哥常说了这么一句话,大哥说选择了这条路,就要有独战天下的勇气和决心。” 关羽睁开丹凤眼,闪过两道精光说:“也许我对大哥选择了什么路不太明白,不过我喜欢大哥这份独战天下的宣言。人,到底只能靠自己!我,大哥,以及我们有独战天下的准备,更有决心和信心,无论明天会如何?若我身不死,必勇往直前!” 关羽的话直白而霸气,不但让郭嘉另眼相看,一也让陈宫重新掂量和估计刘备及刘备集团。一时间三人都没有开口,各有所思。 “当其二不成为有利于大哥的条件后,其三就无所谓了,是敌是友真的不重要。”关羽稍停了一下,又接着说:“公台先生的人品,我是相信的,至于温侯么,就不是公台先生这样品格高尚的人。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看法和观点,最终决定权在奉孝这儿。” “嗯!”陈宫看了眼关羽,点了点头,转首才对郭嘉说:“奉孝贤弟,我知道你今天才从青州过来,来之前肯定和玄德公早有定议,我们不如开诚布公地谈。玄德公的要求是什么?能做到的,可以答应的,我有权作主的,都没问题。” “公台兄都把话说到这份上,我也就实话实说吧!”郭嘉知道陈宫是诚意的,也没再转弯抹角地说:“侯爷一直关注着长安方面,也关注着温侯。从温侯挥兵入冀州,侯爷就知道事情没表面上这么简单。” “可以说温侯攻打冀州四郡没一点胜算,也没有半点好处,可是温侯就率兵而来,这就让人费解了。”郭嘉再次为陈宫续了一杯茶,才接着说:“侯爷并没有什么定论,一切皆由我临机决断。” “奉孝贤弟真让我羡慕啊!”陈宫端起茶杯饮了口茶水说:“如此年轻,如此才华横溢,如此得玄德公信任和重任,啧,前途未可限量也!” “公台兄如此这般赞誉,还真是为了温侯全心全意谋划啊!”郭嘉不为所动地,略带调侃地说:“说来公台兄也是幸运之人,古往今来不知多少人怀才不遇,温侯虽非明主,但是对你还是言听计从信任有加。” “我们就别说这些闲话了!”陈宫实在受不了郭嘉的调侃之功,摇着手说:“既然玄德公将冀州之事全权委托于奉孝贤弟,那么还请奉孝贤弟说说。” 郭嘉闻言,神色为之一正地说:“侯爷原则上同意温侯入并州,过冀州四郡,经幽州,进并州,这都不是问题。只是公孙将军那里还没征求意见,还有温侯如何应对袁盟主,这都是必须要解决的问题。” “我想凭玄德公与公孙将军的关系,只要玄德公应允了,公孙将军定不会为难温侯。”陈宫微笑道:“如何应对袁公,就需要关将军配合了。” “一切奉孝皆可作主!”关羽早就恢复了平日里丹凤眼半眯,对身边所有浑然不在意的冷酷模样,闻言也只是淡淡地说:“只希望温侯以后莫做让我后悔今日放他入并州的事。” “关将军且宽心,有我在温侯身边一日,温侯断不会与玄德公为敌。”陈宫十分肯定地说:“关将军今抬手放行之情,温侯日后必有回报。” “回报就算了,只要勿与我大哥为敌即可,不然,莫怪我青龙偃月刀无情。”关羽警告了一声,站起身来说:“公台先生和奉孝慢慢详谈,我去巡营。” 关羽巡营是假,不想过多参与这些彼此算计之事是真。对于关羽而言,过多算计,都不如一刀下去来得痛快。 这会儿的关羽,虽然说已经坐镇冀州四郡,但是还没有身为一员封疆大吏的觉悟。不比历史中后来镇守荆州的关二爷。 其实来说,让关羽镇守一州,武力和威望都够,政治谋略就差了点。不然也不会被陆逊和吕蒙算计,丢了荆州送了性命。 若历史中刘备给关羽配个高参,诸如诸葛亮或法正,荆州就不会丢,关二爷也不会败走麦城。也许三国历史就要改写,不是三国归晋,而是三国归蜀。 当然,历史不存在假如,就当时刘备集团而言,根本不可能让诸葛亮或法正配合关羽守荆州。搭档得好不好不说,纯粹是分身乏术,地盘一大,各种人才都缺,刘备身边少了法正,缺不了诸葛亮。 这也是现如今刘备把郭嘉定为关羽的御用军师的根本原因。郭嘉足智多谋,还有明心见性之能,有郭嘉在关羽身边,不存在关羽被人算计的可能。 “关将军勇武超群,忠肝义胆,有兄弟如此,玄德公之福也!不过关将军镇守冀州四郡,玄德公是否有欠周全的考虑?”陈宫在关羽离开后,一点也不见外地对郭嘉道。 陈宫知道桃园三结义的事迹,却没想到刘备会让关羽坐镇冀州四郡。陈宫深知坐镇一方,绝不是武力高低的问题。 刘表当年单人匹马入荆州上任州牧,用蒯氏兄弟,蔡瑁等人,拉拢分化荆州世族,算是有分本事的人。 刘表在荆州期间,恩威并济,招诱有方,万里肃清,群民悦服。刘又开经立学,爱民养士,从容自保,据地数千里,带甲十余万,一时间称雄荆江。 刘表接到袁绍快马传书,得知孙坚藏匿传国玉玺,顿时勃然大怒。身为汉室宗亲,又带甲十万,怎容得孙坚指染汉室的传国至宝。 刘表在蒯越的建议下,于孙坚过荆州的必经之路上设伏,以践孙坚死于乱箭之下的誓言。无奈人算不如天算,万箭齐发下也没有取得孙坚的性命。 蒯越在刘表的传召下很快到来,闻言叹息道:“如此设伏都没取得孙坚这只猛虎的性命,迟早为祸荆州啊!” “别感叹了,天意如此,我只想问该怎么除去这祸患。”刘表没好气说:“孙坚在江东之地根基不浅,若不早定计议,异日更难铲除。” “孙坚确实在江东之地势力不小,不过江东之地可不止孙家,只要没计得当,并不难孤立孙家。”剻越建议道:“将孙坚私匿传国玉玺之事广散于江东之地,就会有人算计这只猛虎。” “好!就依异度之见!”刘表这才眉开眼笑,着手命令人四处传播孙坚拥有传国玉玺之事,更隐约说孙坚有不臣之心。 刘表和蒯越口中的江东猛虎孙坚,正带着黄盖,程普,韩当三将,以及数百残兵,逃出刘表的包围圈后,狼狈而逃。 历史是惊人的相似,数年前孙坚率数千江东子弟出江东征讨黄巾军,差点全军覆没于广宗城内,最后剩下数百人回江东。这次孙坚率二万余兵马出江东讨董,结果还是剩下数百人归来。 还好一路上再没遇到围堵袭击,路途又熟悉,孙坚一行人虽然狼狈,但也顺利地回到了吴郡富春老家。 “将军,不回长沙?”回到富春后,程普不解地说:“不管如何,将军的长沙太守一职还在呀。” “长沙太守?”孙坚苦笑道:“早就应该有人顶上了,那里还轮得我现在去!” 孙坚还真没说错,在他率兵会盟后不久,就有人大大方方名正言顺地顶了孙坚做了这长沙太守。这人是地方大族张家的人,还名声在外,就是张机张景仲。 “将军,那么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程普恨意滔天地说:“万余弟兄,刘表贼子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斩尽杀绝,此仇不得报!” “报一定是要报的。”孙坚肯定地说:“而目前必须螯伏之,静待时机。德谋,你去趟舒县周家,将我家人接回。” 孙坚回到吴郡富春后,基本上闭门不出,暗中一直在招兵买马,静候时机以待成就一番大业。 …… 程普奉孙坚之命,马不停蹄地来到了舒县周家接孙坚托付于此的家人。 “程叔,且让我与瑜弟辞别。”孙策见到风尘仆仆而来的程普,许多话问到嘴边都吞了下去,这么说了一句。 孙策已经长成一个英姿勃勃的美孙郎。也取了表字为伯符,其武艺修为已达到临门一脚就进入内气外放的惊人境界。 这时周瑜也已经是一个风流倜傥的美周郎,取表字公谨。其文韬武略都达到了一个非人的高度,文武双全还真有让别人活不下去的疯狂。 “我来了,且让我送伯符兄一程吧!”翩翩而至的美周郎,似乎早料到程普会来接人一样,一点也不吃惊地说:“以后还不知道有没机会与伯符过一段这么宁静而闲暇的日子。” “公谨,近来多有讨扰了!”孙策也许是即将要离开好友,难得地正经施礼道:“后会有期!” 就在孙策和周瑜依惜话别之时,程普已带着孙母及一家先行而去。程普知道这两个好友应该有许多话要说。 周瑜闻言,瞪了孙策一眼,孙策识相一改正经之态,狂笑地翻身上马,回头道:“公谨,我必打下江东,你我兄弟并肩剑指中原!” 周瑜点着头,笑了笑,挥挥手,表示孙策可以滚蛋了。 …… 洛阳,在孙坚走后,刘备军带百万之众还未归来之前,就已经是暗流汹涌,有如一个火药桶,只需一点火星就会爆炸。 时有兖州牧刘岱刘公山请辞挥师回兖州,临出洛阳时,向东郡太守乔瑁借粮。两人本来不和,早年就有隙,乔瑁那里肯借粮。 再说乔瑁自己都想向别人借粮,应该说讨董至今,各个诸侯都没有余粮。这也是一众诸侯在洛阳按兵不动的原因,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没吃的,打个屁! 谁也没想到的是,刘岱借粮未得,恼羞成怒,竟然引军突然杀入乔瑁营寨,当场就将乔瑁砍死,还尽收降乔瑁其部,才扬长而去。 再次让人跌破眼镜的是,一众诸侯,包括袁绍袁大盟主在内,都视而不见。既不发兵救援乔瑁,也不指责当众行凶的刘岱。至此,讨董联盟名存实亡,人心已散。 “奉孝,你为何阻止我出面化解这场本不应该发生的悲剧?”刘备早知刘岱和乔瑁这个诸侯会火拼,一直命人严密监控着,临了却被郭嘉拦住了。 “侯爷,袁盟主都置身事外,你又何苦趟这浑水。”郭嘉不以为意地说:“所谓借粮只是借口,谁都知道时至今日没人有余粮。刘岱是一心要置乔瑁于死地,谁劝都没用。” “可是,看不过眼就是看不过眼。倘若我不知道也就罢了,我们可还是名义上的盟友,这样背刺的行为,就算有千万理由也不可原谅。”刘备忿然地说。 “大浪淘沙,乱世之中总会有许多人注定会淘汰!”郭嘉正色地说:“侯爷你准备救这全天下的人么?” “我倒想。”刘备何尝不知,乱世之中人命如草芥,死起人来完全不讲道理。就凭刘备现在的力量,想救全天下的人,真是想多了。 “若非侯爷与人为善,急公好义,又有不错的军势,也许早有人计算侯爷了。”郭嘉一针见血地说:“弱肉强食,强者为尊,才是乱世生存的法则。” “没错,奉孝的话也许不好听,却是真话。”荀攸见刘备陷入沉思状态,接口道:“按目前态势来看,讨董联盟马上要散伙了。侯爷还不如去找孔,韩两位大人聊聊,定下入主青州之事。” 刘备甩甩头,把自己一些不合时宜的想法和念头驱散,定了定神说:“我知道,没有实力保障的仁慈只会害人。” “侯爷能这么想最好!”荀彧满意地一笑说:“我现在陪侯爷去拜访两位大人吧,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再迟,大家就该四散而去了。”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是我犹豫不决也!”刘备霍地站起来,伸手拉住荀彧说:“走,我们取青州去!” 当刘备和荀彧来到孔融营帐时,韩馥也正好在。两人正在相对长吁短叹,唏嘘不已。 这两货都是一方大员,更是清谈客。引经据典讲道理一套一套,真要处理棘手问题,呵呵!不然孔融日后也不会有北海被围之难,韩馥不复冀州被夺之灾。 () 第478章 ,瞒天过海(中) “二将军,三将这是啥意思?之前不是打得挺赏心悦目的么,怎么这下又如市井之徒搏斗?”看得起劲的郭嘉不解地问关羽。 “三弟这是要出绝招了!”关羽神色有点凝重地说:“三弟的武艺进境不凡,吕布的武艺进步也不遑多让。三弟还是不是吕布的对手,撑死现在能在吕布手下过一百二十招,不退就有麻烦。” 郭嘉对张飞的绝招不感兴趣,却十分八卦地问:“二将军,说句实话,吕布接得住你全力全开的一招吗?” “这个!”关羽没料到郭嘉在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八卦,一时之间有点语塞,顿了片刻说:“奉孝为何会问这个问题?这与你的计划有关系吗?” “这倒没有,我只是十分好奇罢了。想当年在虎牢关前,子龙将军和子义将军联手也只是击退了吕布,难道除了用计,凭个人武力真对付不了吕布?”郭嘉有点肝痛地说。 “吕布可以接我最强的一刀,最终结果肯定是两败俱伤。”关羽有些气馁地说:“弄不好我还会更惨点。虽然说我是破界级,但是平均素质决定了上限。吕布就不是一个正常人,对于武道有着野兽般的悟性和直觉。” “哦!我知道了。”郭嘉应了一声,没有再纠结这个问题,而是全神贯注欣赏张飞和吕布的打斗。这倒让关羽有点茫然,关羽不知道的是,郭嘉还真是好奇而已。 这时场上的张飞已经闷着一口气猛砸了吕布十矛。一阵咿咿呀呀中,一阵叮叮咚咚里,吕布也用尽了全力才堪堪架住了张飞强势的十矛。 张飞的这个绝招其实就压榨个人的潜能,透支自身的气力。这招对不熟悉张飞的家伙有奇效,对于吕布而言,就是尽尽全力的事。 在虎牢关下大战时,张飞就对吕布用过这招。不同的是现在张飞用得更好,不会让自己使用后累成狗。就算如此,砸了十矛过后,张飞也是气喘如牛,瞪着吕布停止了进攻。 “虽说这招不错,但是也不过如此。”吕布强忍一双手臂又酸又麻,故作轻松道:“还是让你家二哥来吧!” “好!”张飞觉得与吕布再打下去也什么意思,十分干脆地掉转马头回归本阵。这不但让吕布觉得不可思议,也让关羽和郭嘉奇了个怪。 这还是张飞?这还是永不言退的张翼德?这是众人都被张飞平日里的表象给忽悠了。张飞是猛,却一点也不傻,张飞是憨厚,骨子里却十分精明。尤其经过大哥刘备长年的调教,郭嘉偶尔的点拔,张飞已经是一个知进退,明得失的绝世猛将。 “你!”吕布还正准备大招给张飞,不料张飞真的退了。张飞你这家伙不会连反话或激将之语也听不出吧?这是吕布无尽的怨念。不过张飞都掉头而走,吕布也不会背后出手。 “打不过,吕布这厮就不是人。”张飞面对郭嘉的一脸不可思议,十分光棍地说:“本以可以小小教训下这厮,谁知还是讨不了好。” “三弟辛苦了,且休息下。”关羽丹凤眼都没睁,捋着长须说:“还是让汉升去斗吕布吧!” “喏!”黄忠并没有因为关羽年纪比自己小就有所怠慢,十分恭敬地应诺一声,提刀拍马越众而出。 “温侯,昨天未打得尽兴,今天打过如何?”黄忠不想沾便宜,在离吕布老远就大声叫道,见吕布点头示意没问题后,又道:“不如今天先比箭术如何?” 吕布是猛,却也知道黄忠的好意,这是不愿占车轮战的便宜。吕布也示好地说:“有闻黄将军就是数年前射出一箭定渔阳的那个人,今天正好讨教下黄将军的神射。” “那是张纯,张举等逆贼太弱。”黄忠微笑道:“在温侯面前岂可称神射?当年虎牢关下温侯惊世一箭差点射爆了盟军帅旗,我可不敢或忘啊!” “好说,好说!”吕布在说话间,也调理休息得差不多了,横架方天画戟,从背后取下宝雕弓,也没抽箭矢,就这么拉弦,一支由内气形成的金红色箭矢赫然在弦。 “着!”吕布叫了一声,手一松,这支金红色内气之箭带着吕布必中的信念以超音速的速度朝黄忠一人一马飞射而去。 在吕布张弓拟箭之时,黄忠也扣刀取弓,同样形成内气之箭矢。当吕布射出箭之后,才松手放箭。 “玄德贤弟!”荀攸也是个洒脱大气之人,一样颇为亲热地叫。不料顿了下又说:“愚兄有个不情之请,不知贤弟?” 刘备心里一咯噔,不情之请?该不会让我现场做诗吧?不过这才结识个《三国演义》中的牛人,看情形恋情正炽,呸,是互有好感。刘备自然表现得很欣然地说:“公达兄请说,小弟如力所能及,定无所不从!” “听人云,卢公曾命题作文,玄德六步成诗。不知愚兄可否也见识下玄德的绝世才情?”荀攸一听刘备很有诚意之语,心中对其好感的指数在飙升! 荀攸却也不无考校之意,传言终归是传言,只有亲自验证才能确定。这就是荀攸稳重睿智之处。 “这真让公达兄见笑了,那都是被老师逼的!”刘备笑了笑又说:“当然,公达兄有这雅兴,小弟就献丑了,还请公达兄命题。” “玄德贤弟,愚兄可是洗耳恭听呀!”荀攸剑眉一扬,又指着洛阳城说:“就以此地,此时,此情而诗吧!” 刘备点点头,装作沉思状,在古城边左瞄瞄右瞅瞅。其实是在自家大脑记忆库中寻找合适的诗。 “洛阳城里见秋风,欲作家书意万重。复恐匆匆说不尽,行人临发又开封。就叫《秋思》吧!”刘备缓缓吟来,还有点装那啥地说。 刘备从四月春浓之时出门,现在已是十月肃杀的深秋了。出门在外,对家,对家人的思念在所难免。想写封家书来着,怕承载不了太多的情思。就算写好了想寄出去,临寄之时又想拆开写点什么。 “妙呵,妙呵!意味深长,余味不绝!”荀攸摇头晃脑,一边吟一边说:“诗是绝妙,不过少了点……” 刘备见荀攸如此说,就知道此公啥意。这时代人行文写赋,总要表达点高大上光伟正的东西。如理想,抱负啥的,最好是忧国忧民什么。也就是说荀攸认为太小众,只有柔情而没壮志。 “四合连山缭绕青,三川滉漾素波明。秋风不识兴亡意,草色年年满故城。烟愁雨啸奈华生,宫阙簪椐旧帝城。若问古今兴废事,请君只看洛阳城。”刘备没有接荀攸的腔,而是又吟了一首。 刘备就不信张籍的《秋思》和司马光的《过洛阳故城》镇不住他荀攸。让你要忧国忧民的! “呃……”荀攸彻底无语,心中不断高呼着:“这是一个十一岁孩子吟的诗?这就是名动天下的刘玄德啊!” 荀攸本来对自家的小叔荀彧天资聪颖就叹为神人。这下才知道什么叫妖孽,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玄德哦,你让愚兄觉得白活了呀!这诗叫什么?”荀攸越回味第二首诗,越觉得这诗表达的东西太多了。也对刘备这个人另眼相看,甚至有点刻骨铭心! “这诗就叫《过洛阳城》。”刘备笑了笑,又说:“公达兄何必枉自菲薄,作诗只是小道,比不了兄长胸怀安邦定国之才。” 有人道自古文人相轻,同行相践。其实在汉代来讲,这些牛人还是彼此敬重推荐的。如荀文若就为曹老大举荐了大量的人才。又如徐庶走马荐诸葛等,都成为千古佳话。 在汉末这个时候,文人都喜欢开派对,舞文弄墨,相互恭维吹棒。最有名就是许氏兄弟主持的月旦评了。现在刘备和荀攸就有这么个意思。 “若问古今兴废事,请君只看洛阳城。贤弟胸中自有天地,愚兄实不如也!”荀攸叹息了一声说:“愚兄真不敢相信贤弟才十一岁,更不敢想像贤弟是第一次来洛阳。” “倘若说贤弟的才情是小道,这天下就没大道了!”荀攸说到最后姓和名都省了,这是进入引为至交好友的节奏呀。 荀攸和刘备互动得热火朝天,在彼此约好下次再叙后,荀攸心满意足地走了。当然也没少指点刘备在这都城洛阳里注意什么,嗯,以及蔡邕府上在什么方位。 “公子,俺实在很些不太明白,你们素昧平生,为何有如老朋友一样熟络?”典韦在荀攸走远了,有些费解地问。 “恶来,有句话叫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看得顺眼的人,自然会多亲近,刚才就是这样。”刘备笑了笑解释着。 “不明白!”典韦从来都是如此直白,说不知道就不知道。典韦是不明白刘备两个说什么,又为什么说这么多。 应该说在典韦这儿,从来不废话,三两句了事,不然就开打,打完了还是三两句,就问你服不服?嗯,就是如此简单粗暴! “你不明白就对了!”刘备无奈地再次放弃说教这傻大个。对牛弹琴都不是,比铁树开花还难。 “哦!”典韦应了一声,口里不知道在嘟囔着些什么玩意儿。 洛阳城不大,却也很复杂。若非有蔡邕以前的留址及荀攸的指点,刘备和典韦一时还真找不到座落这条有点略显僻静的小巷子的蔡邕。 红染的朱门,飘瓦的围墙,厚朴的府名,莫不彰显着府主人的地位和气质。这就是汉末大学者蔡邕的家。 “咣咣咣!”刘备站在府门前,抓着怪兽口里的铁环敲了三下门。刘备是真不敢让典韦叫门,不然轰倒了这门都难说。 “吱呀!”一声,蔡府打开了一条缝,一个年长的老者探出头问:“请问你们有事吗?找谁?” “老伯有礼了,小子是从幽州涿县而来的刘备,特来拜访蔡师。”刘备对蔡邕执弟子礼,这也是老师卢植的意思。无论从那方面来讲,蔡邕都足够做刘备的老师。 “客气客气,还请刘公子稍等,容老朽禀告老爷。”老者笑了笑说,说后掩上府门进去禀报去了。 “玄德快进来!”不大一会儿功夫,蔡邕亲自来开门,十分热情地招呼着。 “谢谢先生!弟子多有打扰了!这是吾弟兄典韦典恶来。”刘备躬身施礼,也介绍了一下身后的傻大个。 “恶来,真雄壮!快进来,快进来!不打扰不打扰!”蔡邕点头赞道,心情太好地在前头带路。 蔡府还挺大的,这正屋前的院子就有亩多。院子中间是一条铺满了石子的路,路的两边种满了花花草草,有几朵秋菊正在风中摇头。 正屋的门是两扇雕刻着不同图案的木门,门是敞开的。屋内很空荡,就是一张大木桌子和数个跪坐用的垫子,垫子前有个小方几。 “玄德,距上次在子干家相见快一年了吧?时间过得真快!”蔡邕有点感慨地说:“也不知子干在九江郡平叛如何?” “是啊,先生,光阴似箭日月如梭,时光总是在不经意间流去。”刘备收回了东张西望的目光,认真地回话:“老师的近况弟子也不知,不过弟子对老师信心十足!” 汉末的一切对刘备来说都是历史珍宝,尤其是这都城洛阳。在后世根本再也看不出当年的痕迹,只存在于历史书本中。 蔡府的所有一切都无异于文物,刘备更是第一次走进家在京都的历史牛人府上。难免会带着欣赏和朝圣的心情,一双眼睛那里够用。 让刘备很无奈的是这时代通讯问题,传递一个讯息都是以年月论。真是靠走和吼的功夫。老师卢植都去了九江郡半年,还没确切的消息传回来。 刘备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记错了,历史记载卢植第一次去九江郡平蛮族之乱只用几个月呀?这都半年啦! “吾对子干也信心十足。不过战事非比寻常,总让人不忍地牵挂。”蔡邕与卢植算是彼此欣赏的至交好友,也是有共同语言的知音。 “弟子替老师谢谢先生的挂念之情。”刘备再次对蔡邕施礼着。 蔡邕博学多才,通晓经史、天文、音律,擅长辞赋。这时正拜郎中,校书于东观,迁议郎。 这时候的蔡邕才四十二岁,正是一个男人风发正茂的年纪。还不是后面那个一心做学问的文学家、书法家。多少还在忧国忧民,还想一展抱负。 “玄德不必多礼,吾与令师乃知心之交,他的弟子就是吾之弟子。玄德到洛阳能到家里来,吾很高兴,就应该如此不见外呀!”蔡邕招呼刘备坐下,又吩咐人上茶。 “先生,弟子随性了。”刘备到洛阳首先想到的就是到蔡邕家。首先固然是老师卢植和蔡邕的关系,其次是蔡家的万卷藏书。 其实重点是蔡邕很赏识刘备。何况蔡家还有个名传千古的大才女蔡琰。虽然说蔡琰现在应该才三岁,不过刘备真想见识下大才女小时候的模样。 “从玄德的诗中就可以知道一二。对喽,玄德从涿县一路行来感觉如何?”蔡邕前不久把东观事了,眼下正处于休闲时节。 “先生想听真话?”刘备调皮地说,还不忘瞄了眼门口站立的典韦。 “不然呢,玄德据实讲来可也!”蔡邕甩了下长袖,准备好好听刘备如何说。 正在这时,刚才开门的老者奉上了茶水。 () 第479章 ,瞒天过海(下) “二将军,三将这是啥意思?之前不是打得挺赏心悦目的么,怎么这下又如市井之徒搏斗?”看得起劲的郭嘉不解地问关羽。 “三弟这是要出绝招了!”关羽神色有点凝重地说:“三弟的武艺进境不凡,吕布的武艺进步也不遑多让。三弟还是不是吕布的对手,撑死现在能在吕布手下过一百二十招,不退就有麻烦。” 郭嘉对张飞的绝招不感兴趣,却十分八卦地问:“二将军,说句实话,吕布接得住你全力全开的一招吗?” “这个!”关羽没料到郭嘉在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八卦,一时之间有点语塞,顿了片刻说:“奉孝为何会问这个问题?这与你的计划有关系吗?” “这倒没有,我只是十分好奇罢了。想当年在虎牢关前,子龙将军和子义将军联手也只是击退了吕布,难道除了用计,凭个人武力真对付不了吕布?”郭嘉有点肝痛地说。 “吕布可以接我最强的一刀,最终结果肯定是两败俱伤。”关羽有些气馁地说:“弄不好我还会更惨点。虽然说我是破界级,但是平均素质决定了上限。吕布就不是一个正常人,对于武道有着野兽般的悟性和直觉。” “哦!我知道了。”郭嘉应了一声,没有再纠结这个问题,而是全神贯注欣赏张飞和吕布的打斗。这倒让关羽有点茫然,关羽不知道的是,郭嘉还真是好奇而已。 这时场上的张飞已经闷着一口气猛砸了吕布十矛。一阵咿咿呀呀中,一阵叮叮咚咚里,吕布也用尽了全力才堪堪架住了张飞强势的十矛。 张飞的这个绝招其实就压榨个人的潜能,透支自身的气力。这招对不熟悉张飞的家伙有奇效,对于吕布而言,就是尽尽全力的事。 在虎牢关下大战时,张飞就对吕布用过这招。不同的是现在张飞用得更好,不会让自己使用后累成狗。就算如此,砸了十矛过后,张飞也是气喘如牛,瞪着吕布停止了进攻。 “虽说这招不错,但是也不过如此。”吕布强忍一双手臂又酸又麻,故作轻松道:“还是让你家二哥来吧!” “好!”张飞觉得与吕布再打下去也什么意思,十分干脆地掉转马头回归本阵。这不但让吕布觉得不可思议,也让关羽和郭嘉奇了个怪。 这还是张飞?这还是永不言退的张翼德?这是众人都被张飞平日里的表象给忽悠了。张飞是猛,却一点也不傻,张飞是憨厚,骨子里却十分精明。尤其经过大哥刘备长年的调教,郭嘉偶尔的点拔,张飞已经是一个知进退,明得失的绝世猛将。 “你!”吕布还正准备大招给张飞,不料张飞真的退了。张飞你这家伙不会连反话或激将之语也听不出吧?这是吕布无尽的怨念。不过张飞都掉头而走,吕布也不会背后出手。 “打不过,吕布这厮就不是人。”张飞面对郭嘉的一脸不可思议,十分光棍地说:“本以为可以小小教训下这厮,谁知还是讨不了好。” “三弟辛苦了,且休息下。”关羽丹凤眼都没睁,捋着长须说:“还是让汉升去斗吕布吧!” 关羽是自家人知自家事,自己一旦下场就不好收场,不见个生死也会要分个高低。有了昨夜陈宫来访,关羽对砍死吕布已经没了兴趣。 嗯,那怕砍不死吕布,关羽也不好出战,让黄忠出战就挺好。既不会伤了彼此的和气,还打得特别精彩。 “喏!”黄忠并没有因为关羽年纪比自己小就有所怠慢,十分恭敬地应诺一声,提刀拍马越众而出。 “温侯,昨天未打得尽兴,今天打过如何?”黄忠不想沾便宜,在离吕布老远就大声叫道,见吕布点头示意没问题后,又道:“不如今天先比箭术如何?” 吕布是猛,却也知道黄忠的好意,这是不愿占车轮战的便宜。吕布也示好地说:“有闻黄将军就是数年前射出一箭定渔阳的那个人,今天正好讨教下黄将军的神射。” “那是张纯,张举等逆贼太弱。”黄忠微笑道:“在温侯面前岂可称神射?当年虎牢关下温侯惊世一箭差点射爆了盟军帅旗,我可不敢或忘啊!” “好说,好说!”吕布在说话间,也调理休息得差不多了,横架方天画戟,从背后取下宝雕弓,也没抽箭矢,就这么拉弦,一支由内气形成的金红色箭矢赫然在弦。 “着!”吕布叫了一声,手一松,这支金红色内气之箭带着吕布必中的信念以超音速的速度朝黄忠一人一马飞射而去。 在吕布张弓拟箭之时,黄忠也扣刀取弓,同样形成内气之箭矢,不同的是,黄忠的是淡蓝色箭矢。当吕布射出箭之后,才松手放箭。 一支金红色箭矢,一支淡蓝色箭矢由吕布和黄忠两人先后射出,很快就在两人中间相遇。让两边将士们咋舌的是,两支由内气形成的箭矢不偏不倚地箭头撞上了箭头,在一阵“噼里啪啦!”中,两支箭矢都化为虚无。 外行人看热闹,只觉得吕布和黄忠射出的内气箭很炫很酷。只有修为达到了一定境界的人才知道,这内气箭是多么的恐怖,必中事小,还可以将人轰个大洞。 也只有吕布和黄忠对射也若无其事,换个修为低点的,不中也会十分狼狈。仙人左慈够牛吧,他还和南华在天上飞,被赵云从地上射了一支开屏箭,连酒葫芦都报销了。 “二将军,这样由内气化成的箭能射死人?”围观的郭嘉就带有疑问道:“看上去花俏得很呀!还不如实体箭让人震撼!” “当然可以射死人!”关羽不厌其烦地解释道:“奉孝有所不知,这要射出内气箭并不是轻松的事。就我所知,也只有子龙,子义,不俊,汉升,温侯等为数不多的几个人可为。中了内气箭一点也不比中实体箭伤伤害小。” “尤为重要的是,内气箭附有射箭者的意念,必中的同时还有意念攻击,修为越高伤害程度越大。”关羽神色凝重地说:“实体箭没射中要害,箭上没涂毒,一般要不了人的性命。内气箭,或者说意念之箭,是可以断人生机的。” “二将军和三将军都射不出内气箭?”郭嘉吐了下舌头说:“若招呼都不打,射上几支内气箭,岂不可以杀人于无形,真是暗算人的好手段。” 关羽睁开丹凤眼,有点意味莫明地看了郭嘉几眼说:“放冷箭确实让人防不胜防。不过能射出内气箭的人,也就是修为十分之高的人,一般不屑于这么干。再说只要处于戒备状态,是可以挡住内气箭的。” “也是,修为不够的,一刀就斩杀了,修为高的,用内气箭也白忙活,这都没有什么意义。”郭嘉口里这么说,心中却暗搓搓准备以后让黄忠干些杀人于无形的勾当。 “好!”场上的吕布见一箭无功,叫了声好,再次张弓拉弦,弦上这次出现了三支金红色的内气箭,随着吕布一松手,三支金红色的内气箭呈品字形向黄忠呼啸而来。 黄忠笑而不答,张弓以对,同样幻化出三支淡蓝色的内气箭,带着淡淡的有如水纹般的气浪,亦呈品字形排列对射而去。 当今天下能射出内气箭的武将本就不多,能玩出花样的,一次射出一支以上的,目前也就吕布,黄忠,赵云三个。至于太史慈,文丑,夏侯渊等人还是差点。 六支内气箭半途相撞,发出了烟花般绚丽夺目的色彩,只有高手才明白这些色彩中斩金断玉的能量,常人只觉得梦幻般的多彩多姿。 此时双方阵营的将士们都不约而同爆发出排山倒海的呐喊声,都为自家将军喝采助威。对于一场高水准的,又不失精彩的箭术对决,是值得这样的欢呼声和喝采声。 甚至身为监军的审配也为之动容,不论是吕布与张飞的打斗,还是吕布和黄忠的对射,无不说明吕布在真打,在全力作战。 其实武学修为到了吕布,黄忠,张飞等人这等境界,就是假打,一般人也看不出来。就像审配这等智者,也看不出丝毫的破绽。 真打或是假打,吕布等人已经能到了存乎于一心的地步。就如智者们用计,总是让人不知不觉中就已经中计,当发觉时一切都晚了。 在双方将士们竭斯底里的尖叫声中,吕布和黄忠都各自收了宝弓,拍着马,扬着兵器,战到了一处。 刀来戟往,说不尽的精彩,道不尽的风流。吕布和黄忠之间的战斗,将顶尖高手的气势和风范展现得淋漓尽致,让所有人叹为观止。 吕布是戟法霸道凌厉,黄忠是刀法精妙老到,彼此谁也奈何不了谁,谁也不能把谁怎么样。好家伙,这一战就是上午,差不多两个时辰,直到双方鸣金收兵才罢手。 吕布和黄忠闻声,都收了各自的兵器,见了个礼回归各自的阵营。亦如昨天一样,吕布和黄忠在各自阵营中都受到英雄归来的待遇。 …… 吕布被众部下如群星拱月一般回到营寨,心情正好地和几个得力部将用午饭。大块肉,大碗饭,好不痛快。 “可惜没有酒!”魏续端起一碗茶水,咕咚一声一饮而尽,擦巴嘴说:“姐夫,那黄忠老家伙忒是厉害,与姐夫大战两天也未露败象。” “有酒你也敢喝?不要命啦!”吕布瞪了魏续一眼说:“现在是非常时期,不比在长安,也不是在并州,大家都打起精神来。” 吕布训了下人,放下碗筷,整理下衣甲,又再次开口道:“南阳黄忠,是我对敌以来遇到过最强劲的对手。我们两个要分出胜负,没有一年半载是不行的。” “将军,照你这么说,再与黄忠打下去没有半点意义呀!何况对方还有关羽,张飞等高手。”向来沉稳的高顺忍不住问:“我们何时又能回并州呢?” “恭正勿急!”吕布抬手道:“我们迟早会回并州去的,大家记住一点,在与刘备军对阵时,千万别下死手。” 吕布的话让众人一愣,这都那跟那呀?这都与人家两军对阵了,该怎么留手呢?吕布和陈宫的谋划并没有告知众将,所以众将并不知道吕布已经与刘备军有勾搭了。 其中只有昨夜接陈宫的高顺若有所思,似有所得。也正因为高顺有所推测,才会如此问吕布,也让大家心中有数。 高顺的表现,让刚刚过来想找吕布的陈宫见了个正着,让陈宫不由对高顺点了个赞。会练兵带兵,打仗也勇猛,还沉稳得当的高顺,就没有谋士不喜欢的。 “为什么呢?”魏续百思不得其解地嚷道:“两军对战,刀枪无眼,留手又从何说起?” “是呀,将军,两军对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曹性也跟着魏续起哄道:“那黄忠的箭大家也看过,挨上一箭,非死即伤啊!” 曹性一直是魏续的副将,只是魏续后来有了自己的一支亲卫,曹性才逐步独领一支兵马,成了吕布名下独立的将校。不过曹性还是习惯性跟随魏续的步伐。 “奉先!”吕布刚想开口说什么,却被刚到的陈宫打断了。陈宫一边叫,一边向吕布招了招手。吕布一时也就忘了想说什么,起身向陈宫走去。 陈宫对众人点点头,就要和吕布走,才走几步,陈宫转头开口道:“高将军,也请过来下,我有事交待。” “喏!”高顺心有所感,应诺了一声,与同僚招呼一下,也起身跟上吕布和陈宫两人。 吕布三人一走,众人你看看我,我瞧瞧你,都不知道刚才吕布所说是什么意思?最后连聊天的兴趣都没有了,随即一哄而散。 “公台,这么急找我什么事?”吕布大咧咧地说:“大家都是生死与共的兄弟,没有什么需要遮遮掩掩的。” 陈宫倒不觉得,反而是高顺扶额转头不忍直视。陈宫扬了扬眉头,扯了扯嘴说:“监军大人审配审正南在主帐等侯着!” “哦!”吕布有点不耐烦说:“刚才的打斗他还不是在场么?难不成想命令我阵前斩将?对方就没一个好相与的,他审配不知道吗?” “奉先,函养函养!”陈宫抚着胸口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忍得忍得!” 陈宫有于安抚一个小孩子般的语气和神态,让本就不忍直视的高顺差点岔气了。要憋住笑本就很为难人,何况向来是一张扑克脸的高顺,要多别扭就多别扭。 “这就对了,该笑时就笑,别忍着,不然多难受!”吕布不以为耻,反而为荣地逗高顺道:“恭正不要每天板着一张脸,笑笑才好!” “哈哈!”高顺和陈宫都再也忍不住地哈哈大笑,吕布亦笑得很欢乐,这让三人身边不远处的将士们不知所以。 () 第480章 ,困龙升天(上) “袁军有兵力优势,可以故布疑阵,就算我军斥候探查的消息也未必属实。”张飞见众人没插话,接着说:“渤海郡是袁大盟主的发迹起家之地,南皮城又是其曾经的巢穴,图谋这里袁军优势太多。” 张飞说出了与高顺所见相同的话。虽然说事实未必如此,但是足见张飞真的是动了脑子。这是在场众人的共同感知。 “三哥用心了!”郭嘉赞许地点点头,开口道:“渤海郡,南皮城可能性不是没有,不过不大。我们都不约而同,下意识地认为应该图谋这里,又岂不会防备。” “无论何种计谋策划,都是想以最小的代价获得最大的利益。”郭嘉谆谆引导道:“袁军图谋南皮城,可以以最小的代价取得么?这是不可能的,所以说袁军所图不是渤海郡南皮城。” “还有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郭嘉指着地图说:“渤海郡与袁盟主的地盘并不接壤,渤海郡之左有常山郡,之右有清河郡,之前有河间郡。渤海郡后面还临我青州,再远点是兖州。” “也就是说渤海郡对于袁盟主而言是块飞地,就算一时到手也不可久守。甚至以敌我双方的势力而言,袁盟主根本守不住渤海郡。”郭嘉说到这,不知想到什么,住口不言了,整个人开始走神,一副思索状。 “奉孝,你为何不接着说?”张飞听着郭嘉的分析,获益不浅,有种恍然大悟豁然开朗之感,正想听郭嘉会认为袁绍所图何处,不料郭嘉住口不言,张飞自然而然地问:“奉孝你倒是说呀,袁绍那家伙到底会图谋什么地方?” “三弟!”关羽对张飞摇了摇手说:“别打扰奉孝思考!” 关羽一说,不但张飞禁声,而且黄忠等人也自动放轻了呼吸。整个营帐中顿时十分静谧。 “你们怎么啦?”回过神来的郭嘉可能觉得太安静,开口问了一声,又失笑地说:“我刚才提到兖州,让我想起了入主兖州不久的曹公。自从我从青州到冀州后,我总觉得自己忽略或疏漏了什么,原来我所有的谋划算计中没有包括曹公一方。”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真至理名言也!”郭嘉自我嘲讽了一下才说:“大家都还记得吧?上次我们与袁盟主争夺冀州,曹公就派兵趁乱捞了一票。冀州临兖州的一些地区可被祸害得不轻,这次也不可不防呀!” “奉孝的意思是这次我们与袁军一战,曹公会出兵插手?”关羽对这个与自己套过近乎的曹操有很深的印象,一个个子微矮,也有点锉的微黑男子浮现于脑海。 “曹黑子他敢?上次那个叫夏侯渊的家伙算跑得快,不然我早弄死了他!”张飞指手划脚地说:“上次没来清河,只在周边溜了一圈,算他走运。这次若敢过来得瑟,嘿嘿!” 张飞自然不知道自己口口声声要弄死的,叫夏侯渊的家伙,在历史中是自己的岳丈兄。当然,就算是岳丈兄,双方各为其主也不会含糊,最多不取对方性命。 张飞和夏侯渊这两个人,一个是刘备的结义兄弟和死忠,一个是曹操的自家兄弟和铁粉。这两人就没可能握手言和,见面除了打,就是甩狠话。 “不敢?”郭嘉冷笑一声道:“当年曹公才入主兖州,连脚都没站稳,就出兵捞了一票。如今袁盟主联合温侯吕布,兴兵二十几万进犯四郡,早已掌控兖州的曹公会不出兵?” “奉孝认为曹公会与我们为敌?”关羽皱眉地说:“我们可救援过曹公,就算不知恩图报,也不致于忘思负义对付我们吧!?” “知恩报图,忘恩负义,相对于王图霸业而言,都是私情,不值一提。或者说诸侯之间,只存在利益,而不存在友谊友情一说。”郭嘉肯定地说:“曹公肯定交待领兵者,对自身如何有利就如何做。” “最让我担心的是,曹军的随军军师千万别是我师兄戏忠戏志才才好!”郭嘉一边说,一边想起在颍川书院偷酒而让戏忠背锅的趣事。 “戏忠戏志才?”关羽念叨了一声,没有一丁点儿印象,不由问道:“奉孝,你的这个叫戏忠的师兄会有你厉害吗?会让你如此讳莫如深!” “志才哥比我厉害多了!”郭嘉苦笑地说:“也不知道为什么,志才哥对素未谋面的侯爷很敌视,一旦由他做随军军师,曹军必会与我们为敌。” “既然都没见过我大哥,又何来仇恨敌视一说?”关羽万分不解地说:“这恩怨情仇,总得有个由头吧!” “由头?道不同不相为谋罢了!”郭嘉也没有过多解释地说:“曹公不会派太多兵马入场,最多一万左右,大家心中有数就行。大家也不妨将曹军视为敌方兵马。” “曹军何惧之有!”张飞大手一挥道:“只要曹军来了,敢与袁家为伍,敢与我们为敌,就让他们回不了兖州!” “对!三弟说得没错,对朋友,我们热情款待,对敌人,必以秋风扫落叶的雷霆之威以对!”关羽这回倒没斥责张飞,而是力挺。 “嗯,我们还是接着继续讨论袁军可能进攻的地方。”郭嘉也没再纠结曹军以及师兄戏忠,所谓各为其主,郭嘉有信心面对师兄戏忠,也有信心面对当今天下任何智者,而不落下风。 “排除了渤海郡南皮城,那么就是清河,河间,常山三郡中的其中一个地方了。”张飞抓着刺手的胡须说:“奉孝,袁军不会凭着兵力的优势,进行多处佯攻,一处主攻的方式吧?” “关于这点,我有过考虑,就实际情况而言,袁军最多攻击一个郡,范围不可能更大。超过一个郡的话,袁军力有不逮,甚至得不偿失。”郭嘉伸出手,指着地图某处说:“我认为袁军所图就是这里!” “怎么可能?”关羽等人都惊呼出声。 “怎么不可能?”郭嘉点了点地图说:“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声东击西。何况还不利于我们调兵驰援。” “奉孝,我们相信你!”关羽撩着长须道:“接下来我们该如何应对?” “接下来我们最应该做的是陪温侯吕布演好这场困龙升天的大戏。”郭嘉云淡风轻地说:“不演好这场戏,我们没有更多的精力和兵力陪袁大盟主玩。” “这样的话,那里岂不很危险?”关羽有些忧心地说:“万一搞砸了,我该如何面对兄弟,又如何向大哥交待?” “公明将军攻守兼备,对他我很有信心,袁军在他那里讨不了好。”郭嘉轻笑道:“二将军且放宽心,到时可能有惊喜。” “公明是不错,乃大将之才,足可独挡一面!我对他亦有信心。”黄忠也信心十足地说:“比对我自己都更有信心。” 关羽默然地点点头,走到地图的前面,久久地凝视着。 …… “哈欠!”正在领着一万精骑疾奔的夏侯渊揉了揉鼻子说:“是那个家伙在咒我?” 一边骑在马上有点头昏脑胀的戏忠接口道:“有谁会念叨妙才将军,你不是伤风就是风沙所致!对啦,我们行军到那儿了?” “过了清河郡,马上进入双武之地。”夏侯渊放慢了马速,无比关怀地说:“戏军师,吃得消吗?要不停军稍作休息。” “夫君!”貂蝉为吕布斟满了一杯酒,自己也斟了半杯,貂蝉举起酒杯敬道:“多谢夫君宠爱蝉儿。” “不!”吕布亦举起酒杯,一脸柔情地说:“应该是我多谢蝉儿你对我的厚爱,拥有了你,我的人生才有意义。” 貂蝉闻言,看了眼吕布,在吕布的眼中她看到了真诚和深情,一股感动和幸福从貂蝉心底升起。貂蝉叹了口气说:“夫君,我们今生今世永远相知相爱,永不分离。” “蝉儿,今生我必不负你!”吕布承诺着,又问道:“蝉儿你又叹什么气呢?” “啧!”的一声,貂蝉饮了一小口酒,红唇轻启道:“夫君,义父一直在利用你,我就是义父笼络利用你的工具,知道吗?” “知道!”吕布点了点头,仰头一饮而尽,放下酒樽说:“公台先生说义父诛杀董卓用的是美人计。不过,我和蝉儿你相识于患难之中,更是在义父利用你之前。不管怎么样,你我相知相爱,如今挺好的,所以我不怪任何人。” “董卓是该死,义父也是为了国家大义。”貂蝉笑得十分灿烂地说:“我也是心甘情愿被义父利用。还好天可见怜,终让你我在一起,不然我也只好以死相证了。” 当日貂蝉答应了王允委身于董卓,不过为了爱情,貂蝉也准备事成后自刎以证其心。与历史上不同的是,董卓还没指染貂蝉就一命呜呼,貂蝉自然就不用自刎什么。 “我知道!”吕布摇了摇手说:“这事就此为止,以后也不要再提,我们要的是好好的相亲相爱。当然,因为蝉儿你,我必保义父和王家一世安宁。” “夫君,你尽心尽力就好,不必强求。”貂蝉笑容不减地说:“蝉儿已经很知足了。不过,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话说貂蝉经过吕布的开恳洗礼后,初为人妇的绝世大美女更有一种动人心魄的美。反正吕布已被貂蝉迷得不知天南地北。这时貂蝉说什么就是什么,就是要吕布上刀山下火海,吕布也会满口答应。 “蝉儿有什么尽管说,只要我做得到的都没问题。”吕布大抱大揽地承诺着。还别说,吕布心中就是这样想的,只要貂蝉要求的,自己做得到的,吕布都会满足。 “夫君,你已陪蝉儿整整半个月,这样不好。”貂蝉幽幽地说:“蝉儿也想夫君陪自己,可是如今是乱世,夫君又是天下英雄,除了陪蝉儿,还有更重要的大业。” “这!”吕布搔了搔下巴,咬了咬嘴唇说:“朝中大事有义父主持,军务有公台先生和恭正处理,我多陪陪蝉儿误不了什么事吧!” “朝政不宜过多参与和干预这没错。公台先生是足智多谋,高将军也治军严谨。”貂蝉很有见地地说:“但是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夫君必须早早为日后打算。别看董卓已伏诛,可是长安城还处于风雨飘摇之中,夫君可知?” “蝉儿是说西凉军会攻打长安?”吕布也知道董卓死了,西凉军并没有散,有点不确定地说:“那么我该怎么做才好呢?” “这些军政国家大事蝉儿不甚明了,夫君何不去问问公台先生?”貂蝉若有所指地说:“公台先生乃是当世有数的智者,夫君应该与先生多多亲近。” “公台确实不错!”吕布点着头,却死活不起身。惹得貂蝉掩口轻笑,心中既有不安,也有点点满足。 “去吧!”貂蝉定了定神,有点语重心长地说:“蝉儿和夫君是一生一世,我们的好日子来日方长,我们的感情应该细水长流才好!夫君你说是吗?” “好,好,我吃过东西就去找公台先生问询。”吕布一边说,一边开始胡吃海塞,眼神却忍不住偷瞟貂蝉。 貂蝉柔情似水地说:“慢点吃,什么事也不急于一时。再说蝉儿已经属于夫君,又不会飞走或平空消失。” 貂蝉身为历史上三国时期的天下四大美女之一,凭的不仅仅是容貌,还有深明大义和良好的品性。从对劝诫吕布勿沉迷色就可见一斑。红颜可以是祸水,也可以是贤内助。 “是,是!”吕布满口食物,有点含糊不清地应着,俊脸微红地起身离开了貂蝉的房间,当然少了深深地看几眼貂蝉,似乎要将貂蝉印在眼里,刻在心头。 “嘻嘻!”貂蝉见状,还是忍不住掩口轻笑,素手挥了挥,示意吕布速去。 食而知味,貂蝉何尝不想与吕布朝夕相处,甚至恨不得二合为一才好。可是貂蝉深明大义,知道依不得自己,才狠心将吕布赶出闺房。 从这点上而言,貂蝉可谓是奇女子。相对而言,吕布就差远了。这时的吕布,心里眼里只有貂蝉,再无其他。什么军国大事,什么富贵荣华,都他妈扯淡。 吕布不知道的是,自己在貂蝉房间半个月,已经引起了无数人的微词。那怕没人敢当吕布的面说,或责问吕布,但是事实上就是如此。 反应最大的是吕布的家人,尤其是两个妻子和女儿。若非魏氏拦着,女儿吕玲绮早就扑过来理论了。 其次是并州军军中,若非有陈宫和高顺压着,并州军都乱成了一团。这当然是开玩笑,不过会造成军纪败坏是真的。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仿效之下难免会发生不必要的动乱。 其他的还有已经持掌朝政的王允,没有吕布这孔武有力的背景墙,王允总是觉得少了点安全感。如今的王允已经不是司徒,被加封为三公之首的太尉大人。 王允这太尉大人还是有实权的,完全不是类如以前三公的摆饰。而是实打实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甚至比那名义上的第一人更具权势和权威。 至于再之外的人有什么反应或想法,就与吕布无关了。身为当世武力值第一的吕布,诛杀国贼董卓的吕布,可以无视许多人和事。 “杀!”军营中传来声声训练声,这让悄然而来的吕布十分满意,不由暗赞一声执掌军务的陈宫和高顺硬是要得! “将军!”军营门口执岗的将士看见吕布,不由喜上眉梢地向吕布行礼和恭声问候。 是啊,将士们只要求主帅每天来看望下就心满意足。今天一大早就能来军营,说明吕布沉迷于美色都只是传言,不足以说明什么。守门的将士如是想。 “辛苦了!军师和高将军在吗?”吕布挥手致意,开口问守门将士。 “禀告将军,军师和高将军都在!”守门将士高声回应,语气有说不出的兴奋和激动。这让吕布略有不解,实在不知道这货高兴个啥? 吕布不解归不解,却也没有多问,点着头走进了并州军军营。 () 第481章 ,困龙升天(中) “公则,你率一万精兵亲自从邺城送一批粮草物资去双武之地,与正南一起好好督助吕布作战。”袁绍想了想说:“一切按计划行事,时间不再更改!去吧!” “喏!”郭图恭声应诺,领命而去。郭图点齐兵马和一应粮草物资,不日就到达双武之地,将粮草物资交割给吕布之余,传袁绍命令着吕布三天后全军进攻关羽部。 吕布接收了五万兵马可用半年之粮草物资,十分爽快地答应三天后全军进攻关羽部。 三天后,吕布整军出战,当吕布率兵冲进关羽营寨时,却发现只是一座空营。等吕布欲率兵撤退之时,营寨四周火起,伏兵齐出,吕布及其部五万余众被困。 郭图和审配见关羽的营寨火起,引万余兵马准备接应吕布部,却被早早埋伏的颜良率兵截住一阵好杀,丢下近五千尸体,郭图和审配率残部抱头鼠窜而去。 已经到了双武之地数天的夏侯渊部,在戏忠的建议下也引兵而至,准备趁火打劫,也被早早等候的张飞率兵拦住。 “夏侯将军,别来无恙呀!”张飞一马当先,当路挡住夏侯渊,执矛以对道:“这是准备去那儿呀?” “张将军好!”夏侯渊一愣,开口道:“有闻吕布那厮率兵与关将军作战,特来助关将军一臂之力。” “真的吗?”张飞裂嘴一笑道:“现在两军交战,夏侯将军如何让我相信是敌是友?不如这样,夏侯将军从那里来回那里去吧!” “张将军,关将军于我有点拔之情,吕布于我有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这些你都知道呀!”夏侯渊一见张飞,就知道自己打不过,也只好这么说。 “我家二哥不稀罕你报恩,至于吕布,已经葬身火海,所部全军覆没了!”张飞挥着手说:“夏侯将军且去吧,恕我不远送。” “张将军诓我吧?”夏侯渊有点头铁地说:“虽然我不爽吕布,但是说吕布已经葬身火海,我是不相信的。吕布神勇,赤兔马神骏,刀山火海都难以困住的!如果真要让我相信,张将军何不让开,让我去看一眼不就可以。” “夏侯渊,你以为你是谁?”张飞豹目圆睁,一抖手中丈八蛇矛喝道:“想来就来,还要我让路,问我手中蛇矛答应否?” “张飞,你别不识好歹,想我不远千里而来相助,你就这样相对?”夏侯渊亦怒目相对道:“你以为我真怕么!” “相助?”张飞仰天哈哈大笑,然后神色一冷道:“既是相助,为何到了此地数日,也不见命人来知会一声?明明是来助纣为虐,准备趁火打劫,真以为我不知道么!” 夏侯渊闻言,一时语塞,坐在马上不知如何是好。这时戏忠拨马而出,对张飞抱拳行礼道:“张将军,夏侯将军只想当关将军的面说声多谢,绝对别无他意,张将军又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 张飞看了眼戏忠,一身文士打扮,还有点弱不经风,似乎于人畜无害,却让张飞想起自家小军师郭嘉的恐怖。张飞也不答话,再次抖动长矛暴叫:“来战便战,不必多说!” “你!”夏侯渊气极,就要拍马舞刀来战张飞。急得戏忠大叫:“妙才将军,我们撤!” 夏侯渊一勒战马,对张飞大声道:“既然张将军不领情,那么我们后会有期!撤!” 夏侯渊倒也干脆利落,一听军师说撤军,又考虑张飞不好对付,大刀一挥,就带着自家兵马快速退去,很快消失在张飞的视野中。 “这家伙倒也识趣!”张飞嘀咕一声,也带兵不紧不慢地撤退。 …… “夫君!”貂蝉为吕布斟满了一杯酒,自己也斟了半杯,貂蝉举起酒杯敬道:“多谢夫君宠爱蝉儿。” “不!”吕布亦举起酒杯,一脸柔情地说:“应该是我多谢蝉儿你对我的厚爱,拥有了你,我的人生才有意义。” 貂蝉闻言,看了眼吕布,在吕布的眼中她看到了真诚和深情,一股感动和幸福从貂蝉心底升起。貂蝉叹了口气说:“夫君,我们今生今世永远相知相爱,永不分离。” “蝉儿,今生我必不负你!”吕布承诺着,又问道:“蝉儿你又叹什么气呢?” “啧!”的一声,貂蝉饮了一小口酒,红唇轻启道:“夫君,义父一直在利用你,我就是义父笼络利用你的工具,知道吗?” “知道!”吕布点了点头,仰头一饮而尽,放下酒樽说:“公台先生说义父诛杀董卓用的是美人计。不过,我和蝉儿你相识于患难之中,更是在义父利用你之前。不管怎么样,你我相知相爱,如今挺好的,所以我不怪任何人。” “董卓是该死,义父也是为了国家大义。”貂蝉笑得十分灿烂地说:“我也是心甘情愿被义父利用。还好天可见怜,终让你我在一起,不然我也只好以死相证了。” 当日貂蝉答应了王允委身于董卓,不过为了爱情,貂蝉也准备事成后自刎以证其心。与历史上不同的是,董卓还没指染貂蝉就一命呜呼,貂蝉自然就不用自刎什么。 “我知道!”吕布摇了摇手说:“这事就此为止,以后也不要再提,我们要的是好好的相亲相爱。当然,因为蝉儿你,我必保义父和王家一世安宁。” “夫君,你尽心尽力就好,不必强求。”貂蝉笑容不减地说:“蝉儿已经很知足了。不过,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话说貂蝉经过吕布的开恳洗礼后,初为人妇的绝世大美女更有一种动人心魄的美。反正吕布已被貂蝉迷得不知天南地北。这时貂蝉说什么就是什么,就是要吕布上刀山下火海,吕布也会满口答应。 “蝉儿有什么尽管说,只要我做得到的都没问题。”吕布大抱大揽地承诺着。还别说,吕布心中就是这样想的,只要貂蝉要求的,自己做得到的,吕布都会满足。 “夫君,你已陪蝉儿整整半个月,这样不好。”貂蝉幽幽地说:“蝉儿也想夫君陪自己,可是如今是乱世,夫君又是天下英雄,除了陪蝉儿,还有更重要的大业。” “这!”吕布搔了搔下巴,咬了咬嘴唇说:“朝中大事有义父主持,军务有公台先生和恭正处理,我多陪陪蝉儿误不了什么事吧!” “朝政不宜过多参与和干预这没错。公台先生是足智多谋,高将军也治军严谨。”貂蝉很有见地地说:“但是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夫君必须早早为日后打算。别看董卓已伏诛,可是长安城还处于风雨飘摇之中,夫君可知?” “蝉儿是说西凉军会攻打长安?”吕布也知道董卓死了,西凉军并没有散,有点不确定地说:“那么我该怎么做才好呢?” “这些军政国家大事蝉儿不甚明了,夫君何不去问问公台先生?”貂蝉若有所指地说:“公台先生乃是当世有数的智者,夫君应该与先生多多亲近。” “公台确实不错!”吕布点着头,却死活不起身。惹得貂蝉掩口轻笑,心中既有不安,也有点点满足。 “去吧!”貂蝉定了定神,有点语重心长地说:“蝉儿和夫君是一生一世,我们的好日子来日方长,我们的感情应该细水长流才好!夫君你说是吗?” “好,好,我吃过东西就去找公台先生问询。”吕布一边说,一边开始胡吃海塞,眼神却忍不住偷瞟貂蝉。 貂蝉柔情似水地说:“慢点吃,什么事也不急于一时。再说蝉儿已经属于夫君,又不会飞走或平空消失。” 貂蝉身为历史上三国时期的天下四大美女之一,凭的不仅仅是容貌,还有深明大义和良好的品性。从对劝诫吕布勿沉迷色就可见一斑。红颜可以是祸水,也可以是贤内助。 “是,是!”吕布满口食物,有点含糊不清地应着,俊脸微红地起身离开了貂蝉的房间,当然少了深深地看几眼貂蝉,似乎要将貂蝉印在眼里,刻在心头。 “嘻嘻!”貂蝉见状,还是忍不住掩口轻笑,素手挥了挥,示意吕布速去。 食而知味,貂蝉何尝不想与吕布朝夕相处,甚至恨不得二合为一才好。可是貂蝉深明大义,知道依不得自己,才狠心将吕布赶出闺房。 从这点上而言,貂蝉可谓是奇女子。相对而言,吕布就差远了。这时的吕布,心里眼里只有貂蝉,再无其他。什么军国大事,什么富贵荣华,都他妈扯淡。 吕布不知道的是,自己在貂蝉房间半个月,已经引起了无数人的微词。那怕没人敢当吕布的面说,或责问吕布,但是事实上就是如此。 反应最大的是吕布的家人,尤其是两个妻子和女儿。若非魏氏拦着,女儿吕玲绮早就扑过来理论了。 其次是并州军军中,若非有陈宫和高顺压着,并州军都乱成了一团。这当然是开玩笑,不过会造成军纪败坏是真的。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仿效之下难免会发生不必要的动乱。 其他的还有已经持掌朝政的王允,没有吕布这孔武有力的背景墙,王允总是觉得少了点安全感。如今的王允已经不是司徒,被加封为三公之首的太尉大人。 王允这太尉大人还是有实权的,完全不是类如以前三公的摆饰。而是实打实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甚至比那名义上的第一人更具权势和权威。 至于再之外的人有什么反应或想法,就与吕布无关了。身为当世武力值第一的吕布,诛杀国贼董卓的吕布,可以无视许多人和事。 “杀!”军营中传来声声训练声,这让悄然而来的吕布十分满意,不由暗赞一声执掌军务的陈宫和高顺硬是要得! “将军!”军营门口执岗的将士看见吕布,不由喜上眉梢地向吕布行礼和恭声问候。 是啊,将士们只要求主帅每天来看望下就心满意足。今天一大早就能来军营,说明吕布沉迷于美色都只是传言,不足以说明什么。守门的将士如是想。 “辛苦了!军师和高将军在吗?”吕布挥手致意,开口问守门将士。 “禀告将军,军师和高将军都在!”守门将士高声回应,语气有说不出的兴奋和激动。这让吕布略有不解,实在不知道这货高兴个啥? 郑玄年纪不小,吃饭却不慢,扒拉扒拉几下就瓦碗可见底。一边吃一边少不了极尽华丽词藻进行赞美。这吃饭都吃得特么有水平,特么有格调。 “啵!”的一声,刘备见郑玄已经吃了一碗饭,伸手就抓起桌边的十二斤装逍遥醉,稍一用力,木酒塞应声而出。 顿时一股浓郁的酒香瞬间弥漫在包间之中,不由分说地钻进了所有人的鼻中,心中。 “这,这,这是什么酒?”作为酒坛宿将,饮三百杯神色如常的酒圣,郑玄有些语无伦次起来。 “仙神级逍遥醉呀!”蔡邕理所当然地说:“也算逍遥醇酿中的上品,逍遥醉中的极品。都是康成公驾临,平日里我也是限次限量的。” 刘备酿酒可是不少年头了,对蒸馏酒的酿造工艺已经在轻车熟路的基础上开始推陈出新,玩着各式花样。这仙神级逍遥醉就是目前的顶级花样。 逍遥醇酿分好几个档次,档次之中又分级别。最高档次就是逍遥醉,逍遥醉又人,鬼,仙神三个级别。自然格价也天渊之别。 如今天这款逍遥醉就是仙神级。有如后世的贵州茅台和宜昌五粮液。嗯,其配方和工艺也是抄袭而来。就是茅台和五粮液。 相对于汉代的低度果子酒,这逍遥醉无异于琼浆玉液。真是此酒只应天上有,人间今朝始才尝。反正品过逍遥醉的人,都会怕,怕从今以后再无缘品尝。 如果说几年一坛十斤装的逍遥醇酿,也就是高粱酒炒上了百金一坛。那么一坛十斤装的仙神级逍遥醉就是无价了。因为仙神级逍遥醉不曾流入市面,逍遥酒楼也只供人鬼级逍遥醉。 刘备作为管制品只自家饮用。仙神级逍遥醉也确实制作不易,成本高。其实这还是扯淡,这酒一旦外售,开支都是毛毛雨。 曾有一富豪有幸品尝过一杯,就以千金求之,自然求之不得。也让仙神逍遥醉更是名震酒坛。真有种此酒不在酒坛,而酒坛常有此酒的传说。 刘备是以此酒作为奖励和拢络人心之用。除了说刘备有私心这点不好外,这作用的杠杠的。 () 第482章 ,困龙升天(下) “公则,你率一万精兵亲自从邺城送一批粮草物资去双武之地,与正南一起好好督助吕布作战。”袁绍想了想说:“一切按计划行事,时间不再更改!去吧!” “喏!”郭图恭声应诺,领命而去。郭图点齐兵马和一应粮草物资,不日就到达双武之地,将粮草物资交割给吕布之余,传袁绍命令着吕布三天后全军进攻关羽部。 吕布接收了五万兵马可用半年之粮草物资,十分爽快地答应三天后全军进攻关羽部。 三天后,吕布整军出战,当吕布率兵冲进关羽营寨时,却发现只是一座空营。等吕布欲率兵撤退之时,营寨四周火起,杀声震天,伏兵齐出,吕布及其部五万余众被困。 郭图和审配见关羽的营寨火起,引万余兵马准备接应吕布部,却被早早埋伏的颜良率兵截住一阵好杀,丢下近五千具将士的尸体,郭图和审配率残部抱头鼠窜而去。 已经到了双武之地数天的夏侯渊部,在戏忠的建议下也引兵而至,准备趁火打劫,也被早早等候的张飞率兵拦住。 “夏侯将军,别来无恙呀!”张飞一马当先,当路挡住夏侯渊,执矛以对道:“这是准备去那儿呀?” “张将军好!”夏侯渊一愣,开口道:“有闻吕布那厮率兵与关将军作战,特来助关将军一臂之力。” “真的吗?”张飞裂嘴一笑道:“现在两军交战,夏侯将军如何让我相信是敌是友?不如这样,夏侯将军从那里来回那里去吧!” “张将军,关将军于我有点拔之情,吕布于我有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这些你都知道呀!”夏侯渊一见张飞,就知道自己打不过,也只好这么说。 “我家二哥不稀罕你报恩,至于吕布,已经葬身火海,所部全军覆没了!”张飞挥着手说:“夏侯将军且去吧,恕我不远送。” “张将军诓我吧?”夏侯渊有点头铁地说:“虽然我不爽吕布,但是说吕布已经葬身火海,我是不相信的。吕布神勇,赤兔马神骏,刀山火海都难以困住的!如果真要让我相信,张将军何不让开,让我去看一眼不就可以。” “夏侯渊,你以为你是谁?”张飞豹目圆睁,一抖手中丈八蛇矛喝道:“想来就来,还要我让路,问我手中蛇矛答应否?” “张飞,你别不识好歹,想我不远千里而来相助,你就这样相对?”夏侯渊亦怒目相对道:“你以为我真怕么!” “相助?”张飞仰天哈哈大笑,然后神色一冷道:“既是相助,为何到了此地数日,也不见命人来知会一声?明明是来助纣为虐,准备趁火打劫,真以为我不知道么!” 夏侯渊闻言,一时语塞,坐在马上不知如何是好。这时戏忠拨马而出,对张飞抱拳行礼道:“张将军,夏侯将军只想当关将军的面说声多谢,绝对别无他意,张将军又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 张飞看了眼戏忠,一身文士打扮,还有点弱不经风,似乎于人畜无害,却让张飞想起自家小军师郭嘉的恐怖。张飞也不答话,再次抖动长矛暴叫:“来战便战,不必多说!” “你!”夏侯渊气极,就要拍马舞刀来战张飞。急得戏忠大叫:“妙才将军,我们撤!” 夏侯渊一勒战马,对张飞大声道:“既然张将军不领情,那么我们后会有期!撤!” 夏侯渊倒也干脆利落,一听军师说撤军,又考虑张飞不好对付,大刀一挥,就带着自家兵马快速退去,很快消失在张飞的视野中。 “这家伙倒也识趣!”张飞嘀咕一声,也带兵不紧不慢地撤退。 …… 四面火起的关羽营寨中,却是一副让人匪夷所思的诡异场面。只见吕布部一边声嘶力竭地喊打喊杀,一边从容向营寨后方撤出。而关羽部一边喊杀喊打,一边添薪放火。就没见双方将士交手,最多兵器撞击着兵器。 嗯,从外面看,火势正烈,从外面听,打斗正酣。只有身处其中的人才知道,里面是多么和谐的一幕。这就是郭嘉和陈宫合谋的瞒天过海之计,亦是让吕布困龙升天之策。 “关将军,大恩不言谢!”吕布率部出了火势冲天的关羽营寨,就见关羽,黄忠等人在不远处等候,吕布策马向前行礼道:“就此别过,山高水长,后会有期。” “温侯急什么?不会想这样就去并州吧?”关羽没有开口,只见郭嘉越众而出道:“不说从此处至并州关隘重重,就是幽州白马将军不答应,也是过不去的呀!” 一般建立城池关隘有三种情况,其一是人口相对集中的地方。其二是战略要地。其三是必经之地。前两种可能是四四方方的城池,也可以绕城而过。后一种基本上关隘,只有前后两门,甚至无法绕道,非从处过不可。 像现在吕布率部五万余众,要从双武之地过冀州,经幽州,进入并州,就不知道要经过多少关隘,若没有通关碟文印信什么,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别说现在是乱世,就是太平盛世,五万之众也别想什么都没有而过三州之地。除非是吕布单人独骑,凭吕布之强横,赤兔马之神骏,天下都可去,然而吕布不是一个人,也不可能一个人。 “奉孝贤弟的意思是?”陈宫怕吕布乱来,连忙出声道:“不知道我们该如何做才好?难不成我们驻兵在此,等候玄德公的通关印信?” 陈宫语气中明显有几丝不快,以为郭嘉要整什么妖蛾子。这不能怪陈宫,实在是现在吕布已经没有了退路,由不得陈宫不小心。 “公台兄,眼看马上入冬,将士们也需要休整,何不先入南皮城驻扎,待侯爷理顺一切关系,再从容入并州岂不更好。”郭嘉笑道:“欲速则不达,公台以为呢?” “是我心急了!”陈宫明显松了口气说:“一切听奉孝的安排,希望玄德公能快点理顺干系,温侯也想早日进入并州戍边。” “公台兄放心,我已派快马加急知会侯爷,不日就有回复。”郭嘉伸手道:“还请温侯率部前往南皮城,我已知会南皮城的张辽将军。” 陈宫闻言,看了眼吕布,吕布点点头,什么也没说,只是向关羽再次施了一礼,一马当先地向渤海方向而去。 “奉孝贤弟,如我所料不差,袁公所图乃中山郡。我在南皮城等你凯旋归来。”陈宫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挥了挥手,才拍马追赶吕布而去。 “哈哈!英雄所见略同。公台兄慢走,来日在南皮城一醉方休。”郭嘉哈哈大笑,挥手目送吕布军渐渐远走。 “二将军,传令三将军和颜将军率其所部回清河,河间,防袁军偷袭。”郭嘉待吕布军走远,有点情急地说:“二将军,黄将军,华将军率各部火速驰援中山徐将军。” “好!来人。”关羽很快将命令传达。颜良和张飞甚至没有来与关羽汇合,就转头率部回防各自的驻地。而关羽,黄忠,华雄,郭嘉四人,率六万兵马马不停蹄地向中山郡驰援而去。 …… 冀州,中山郡,郡府。 这里是中山郡郡太守樊大人的府邸,这个樊大人是从邻郡常山郡调过来的。樊大人刚调过来不久,冀州就发生大变,袁绍和刘备及公孙瓒争夺冀州。 期间原冀州牧韩馥身死,袁绍与公孙瓒大战于双武之地,最后战事焦灼,长安方面来人,以平分冀州而告终。 这本都与樊大人没多大关系,可是樊大人调到中山郡,关系就大得去了。中山郡正好是被划出的四郡之一,樊大人就有点坐蜡了。 樊大人从常山郡来中山郡赴任有点匆忙,就孤身一人,其家眷还在常山郡。还没等樊大人从常山郡接家眷过中山郡,两郡已成了分属不同人的治下和不同阵营。 常山郡和中山郡紧紧相连,却又有天堑遥不可及,别说接家眷往来,就是来往来郡也是关卡重重。樊大人有多郁闷,就可想而知了,问题是樊大人还是一个顾家重家的人。 “哎!”一声长叹,从郡太守府中传出。例似如郡守府这样的长吁短叹,自从樊太守上任之后就没间断过,郡府所有人都知道太守太人又想家人了。 樊大人叫樊刚,字德怀,膝下有二子二女,二女都已嫁人,二子尚幼。对了,其二女儿就是樊轻衣,也就是赵云的未婚妻之一的那个樊轻衣。当然,樊大人不知道,他只知道二女儿逃婚离家出走,下落不明。 反之,樊轻衣也不知道父亲现在中山郡,更不知道父亲并没有和家人在一起。至于赵云更是一无所知,现在正在黄巾军中混得风生水起。 “太人,徐将军求见。”一名亲卫大声向正在唉声叹气的樊大人禀报。樊刚站起身,抬了抬手说:“我亲自去迎。” 来人正是奉刘备之命镇守中山郡的徐晃徐公明。有了和田丰一道镇守渔阳郡的经验,徐晃入主中山郡就显得游仞有余。不但让中山郡安定安宁,而且有欣欣向荣的繁荣之景象。 就是与原中山郡原所有官吏的关系也相处得不错。原冀州牧韩馥已故,现领冀州牧的袁绍对于中山郡官民而言,并没有多少认同和归属感。 加上刘备对治下所有人的政策都不错,徐晃也执行得力,对所部管束极严。所以中山郡的官吏和民众对归属于刘备治下并不反感。 不反感就不会主动反抗,不反抗就会受到优待。在如此良性循环之下,中山郡人习惯了刘备的统治。其实民众的要求不高,只要能安宁地生活下去即可。这对于乱世而言是至高要求,同时又是刘备执政的基本理念。 结果不用说,除了极少数害怕被刘备分田分土的地主阶级,表面顺从,暗地里准备反水。一般人众都是真正的在生活。就连郡太守樊刚大人也是真心和徐晃配合,为一郡人民谋福祉。 “樊太人太客气了!怎敢劳烦太人亲迎呢?”徐晃见樊刚亲自至府门相迎,命亲卫于郡府门相候,只身上前施礼道:“目前冀州四郡战火四起,实在有些情况不得不与大人相商。” “徐将军军务烦忙,只需知会一声,我至将军处也行啊!”樊刚伸手道:“请进,请进。” “请!”徐晃也不再客套,实在是中山郡境内情况有些不妙,就当前一步和樊刚一起进了郡府。 待下人奉上茶水点心,樊刚屏退左右后,徐晃开口直入主题道:“樊太人,我也不转弯抹角了,目前我军关将部与袁军先锋吕布部对战于双武之地,胜负末知。而袁军主力不知去向,我认为袁军主力可能来攻打中山郡。” “哎呀呀!”樊刚惊叫出声道:“徐将军,这可不能开玩笑!兵者,大事也!轻则让人心惶惶不可终日,重则会生灵涂炭横尸遍野。中山郡好不容易才有的一点生机,必将尽毁也!” 樊刚是个武力值不低的郡太守,在黄巾之乱时还领兵作过战,深知战乱会给中山郡带来什么样的灾难,才会如此大的反应。 “樊太人,我何尝不知战乱之祸。不过近来中山郡内暗流涌动,种种迹象表明,战乱不远矣!”徐晃抬手让樊刚安静,眉头紧锁地说:“再说战争的开启并不是由我说了算,也不由我们决定。我唯一能保证的一点是,无论任何来犯之敌,我必誓死保卫中山郡及中山郡所有人。” “个人生死事小,祸及所有人就非我所愿也!”樊刚大义凛然地说:“既然徐将军有此决心,我会陪徐将军战斗到底。说吧,需要我做什么?” “多谢樊太人!”徐晃对樊刚施了一礼道:“我想请樊太人配合我铲除中山郡内不安宁因素,只有内部安定,我们才能没有后顾之忧,才能全力一战,才会有胜机。” “嗯,攘外必先安内,徐将军乃大将之才也!”樊刚爽朗笑道:“我身为中山郡郡太守,保境安民是我职责所在,抗击一切来犯之敌也义不容辞。徐将军吩咐即可,我必极力配合之。” “好!樊太人快人快语,豪气干云,着实让我敬佩不已,我也就不客气了。”徐晃称赞了一句,就将来意说了出来。 徐晃所说的,也是应对中山郡可能发生战争的一些临时措施。其一就是清除中山郡内不安定的因素,具体来说就是郡城内一些蠢蠢欲动的士族强豪。 () 第483章 ,中山风云(一) 中午时分,郡太守樊刚带着几名亲卫,踩着点来到了城西张府赴张家家主寿宴。受到了张家人列队欢迎。 至于徐晃,以军务烦忙这个让人无法反驳的强大理由没有来,只让樊太人带份礼以示恭贺之意。 张家人对樊刚这个父母官无比热情,热情到独设单间,就张家家主及另外几个家族的家主作陪。樊刚半依半就,也没多做推辞。 杯来盏往,说不完的好话,道不尽的恭维,与席的几个人都有几分醉意。突然门开,赫然是许攸走了进来,张家家主一使眼色,几个家主跟着张家家主缓缓退出了单间。 “这位是?”樊刚眯着眼站起身来问道。樊刚虽有几分酒意,心中却无比明了,看着许攸就知道徐晃的猜测没错。 “德怀兄好!”许攸有如会老友一般,找了个席位旁若无人地坐下,甚至还抓了个空杯,斟上酒,端起酒杯对着樊刚说:“可有想念家人?令公子哥俩都生活得好,很安全!” “你到底是谁?”樊刚额头凸显了数条青筋,明显有点气急败坏地说:“威胁当朝命官乃杀头大罪。” “我乃袁公帐下许攸。”许攸举杯浅饮,云淡风轻地说:“德怀兄是明智之人,断不会因为刘备而不顾家的。袁公承诺了,只要德怀兄配合,可保德怀兄一世荣华,福泽子孙后代。 “南阳许攸许子远!”樊刚讥笑道:“子远兄乃天下知名的高士,为了图中山郡竟然使用以家眷为胁迫的下作手段,真让我开眼了。” “德怀兄见笑了,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是身为谋士的无奈。”许攸对樊刚的讥笑不以为然,甚至有点沾沾自喜地说:“只要结果是好的,手段真的不重要。德怀兄,我可是为了让你迷途知返啊!” “许攸,你别跟我套近乎。”樊刚直呼许攸其名道:“中山郡谁属,冀州又谁属,乃至天下谁主,都不是我能决定和改变。我只能做好份内事,别的,请恕我真的无能为力。” “冀州牧乃是袁公,中山郡自然也属袁公。”许攸有点不高兴地说:“是他公孙瓒和刘备强行占领了冀州四郡,德怀兄你岂不是在助纣为虐逆天而行。就算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该为家人想想吧?” “助纣为虐,逆天而行!哈哈哈哈!平分冀州可是有今上旨意的!”樊刚睁开眼笑道:“原冀州牧韩大人如何死的,他可是让了冀州给袁公,活活被袁公逼死的!” “樊刚!”许攸霍地站起身,将酒杯往桌上一放,仪态全无道:“就凭你刚才所说,袁公可诛你九族!我劝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若再执迷不悟,你的家人将在九泉之下等你!” “许攸,你到底想怎么样?”樊刚想到家人,长叹了口气说:“我名为郡太守,可无一点兵权,就算我想献城也做不到,你可别对我抱太大的期望。” “这就对了,袁公收回中山郡后,德怀兄还是中山郡郡太守,而且还是有兵权的郡太守。”许攸整理了一下身衫,复坐下道:“德怀兄且坐下,我们商量着来,肯定不会让你难做的。” “说吧!”樊刚有点颓然地坐下,闭上双眼道:“许大人能够潜入郡城藏进张府,肯定有不少帮手,还有全盘计划。” “这是自然,反对刘备者甚多,我只是因势利导。”许攸略有自得地说:“我不需德怀兄亲力亲为,只需带着我安排的人,在我规定的日期时辰去北门巡视即可,剩下的就别管了。” “就这么简单?”樊刚有点疑虑地说:“许大人又如何保证我家人的安全,我又如何能相信我做到了,家人就会安全呢?” “就这么简单。”许攸有点霸道地说:“常山郡乃袁公治下,只要你做到了,你的家人绝对平安。再说,你有选择吗?” …… “好!”袁绍所派的监军沮授大叫道:“来人,传众将议事。” 一直奉袁绍命令引兵在常山郡内的沮授,接到许攸传来已控制中山郡郡太守樊刚,可以打开郡城北门的情报,连忙召聚众人商议进兵中山郡。很快,麹义,张郃,高览,荀谌等人都来了。 “大家看看吧!兵进中山郡的时机到了。”沮授待众坐定,将许攸传过来的情报让众人传阅一遍。 “早就该进兵了!”从出兵到现在一直处于郁闷当中的麴义,连情报都还没看,就嚷嚷道:“刘备军的主力都被吸引到双武之地去了,中山郡就一个徐晃,也不知道你们怕什么?我们二十万兵马龟缩于常山郡,真不知道等什么?” 麴义本以为这次出兵不是袁绍自己出马,肯定主帅是自己。不料袁绍竟然以沮授和审配为监军。吕布那边的审配是名实皆符的监军,只有监督权,没有指挥权。而沮授却是名为监军,实为三军统帅。 这叫麴义如何会服气?自然每天骂骂咧咧,看什么都不顺眼,看谁都没好眼色。若不是袁绍来到邺城坐镇,麴义早领着本部单干去了。 “麴将军稍安勿躁,这都是主公的意思。”沮授又何尝痛快,可是又知道麴义是个什么货色,只好将袁绍抬出来镇压一切不服。 “哼!”麴义闷哼一声,扭头不说话。 “沮大人,前几日温侯已经率兵与关羽部大战,虽然战败,温侯生死未知,不过关羽部应该无暇中山郡。”荀谌看完情报,也没管耍性子的麴义,对沮授道:“加上许大人传来的情报,确实是进攻中山郡的最好时机。” 荀谌说完,看完情报的高览,张郃,也同时附议。只有麴义,既不看情报,也不表态。这就让名为监军,实为统帅的沮授十分不快。 李永把刘英抢回来之后,就大宴宾客。把抢亲一事做成铁案再说。李永在敬过酒后,就摇摇摆摆准备洞房。 典韦来到李府门前,看见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不由“呸!”了一口,欲推开李府大门,才发现上了闩。“轰隆”一声,李府大门被典韦一脚踢倒在地! “你是谁?也敢来李府撒野!”大门倒地惊动了李府这群为虎作胀的狗腿子。 “俺乃己吾典韦,让李永给俺出来!”典韦一边说,一边大步向李府内走去。 “上!”狗腿子中一个领头模样的汉子招呼着,手握一柄钢刀向典韦当头砍来。 想法是美好的,而现实是骨感而残酷的。只听得“叮叮当当”一片响,以及以“扑通扑通”一阵惨叫。几十个狗腿子都被典韦扔在了墙角。 若非典韦牢记刘备的不准随便杀人,这双戟之下又岂会有活口。就算是这样,这群仗势欺人的地痞流氓也一时半会别想爬起来。 “李永在那儿?”典韦一脚踏着那个领头的汉子厉声问道:“你不说我就弄死你!” “哼,吾岂是卖主求饶之辈!”这汉子心底已经吓尿了,不过嘴巴挺硬的。最让人发笑的是这家伙的目光却看向了李永的洞房处。 “哼!饶你不死!”典韦是粗犷,却并不代表他蠢。典韦顺着这家伙的目光就看到了新房,房外头贴着好大的红纸,上面是不是写着喜字,典韦不认识。 典韦用力踢了这家伙一脚,这家伙趁势如葫芦般滚了老远,在角落里哼哼唧唧地小声呻吟着。 “救命呀!韦哥哥快来救命!”新房里的刘英正披头散发地绝望地喊叫着。 “喊呀,喊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你那韦哥哥走了,永远也回不来了。”腆着大肚腩的李永色迷迷地向刘英逼近。 李永今天只所以出手抢亲,正是打探到典韦离开己吾很久了。虽然说李永欺负刘家没压力,但是内心中还是怕身手不凡的典韦。 一个十四的小女孩再坚强,再刚烈,也躲不过一个成年男人的追逐。最终刘英被李永抱在了怀中。 “嘿嘿!爷就喜欢驯服小烈马!来吧!”李永一手抱着刘英,把刘英压在了床上,一手开始撕扯刘英的衣物。 两行晶莹的泪水无声地从刘英美目中倾泻而出。刘英甚至放弃了无谓的反抗。在她心中默念着:“再见了家人,永别了韦哥哥!” 就在刘英准备咬舌自尽,就在李永把刘英撕得只剩下小内衣的当口。房门被人拆了! 李永来不及责问,就整个人飞出了新房!“砰!”的一声,李永如一团烂泥般昏迷在院子中央。 “阿英!”典韦虎目含煞,一把抱住了这个占据他心身的女孩子刘英。一边为她包上了红通通的被子。 “韦哥哥!真的是你吗?阿英以为永远都见不到你啦!”刘英泪眼婆娑,又哭又笑地说。 “是俺,是俺!”典韦在刘英的额头上亲了一口,拍了拍刘英的后背说:“没事了,没事了,俺带你走!” “嗯!”刘英满脸红霞,把头埋进了被子里。有典韦在,刘英觉得天崩地裂也无所畏惧。 典韦一手连人带被子抱在怀中,另一手握着双戟走出新房。 “就是他,就是他!”一个尖嘴猴腮的妇人领着一群差役把典韦挡在了院子中。 “可是你大闹李府,把众人打伤?”差役中的班头越众而出,正义凛然地问。 “别怕!一切有俺!”典韦把被子包裹着的刘英轻轻地放在墙边,笑了笑安慰着。刘英乖巧地点点头,表示自己没问题。 “正是!坐不改名,站不改姓,俺乃己吾典韦!”典韦虎目一睁,对公差厉声道:“此李永强抢民女,打伤她家人,难道俺管错了吗?” “呃!”这班头被典韦反客为主问得气势都为之一弱。班头心中其实早看不惯李永的恶行,才会如此表现。 “就算李富春长有罪,也轮不到你一介草民来评定。你可以上县衙或郡府去告。你这样上门行凶就该罪加一等!”班头定了定神,只好公事公办地说。 “别废话,把这凶徒抓起来!抓起来!”尖嘴猴腮的妇人歇斯底里地尖叫着。这个妇人就是李永的原配,也是一个满肚子坏水的刻薄之人。 “哼!”典韦瞪了眼妇人,吓得妇人一个急愣,差点跌倒在地。这妇人不由得躲在公差的后头,一双三角眼如毒蛇般闪烁着光茫。 “笑话!如果告状有用,这世道就不会恶人横行了!今天的惨事也就不会发生了!你说咋办吧,俺接着就是!”典韦瞪了一眼后,揶揄地对班头说。 其实典韦自己都没发现,自己这张嘴竟然如此能言会道。所以近朱者赤,平日里听多了刘备的叨叨,自然出口就一道道的。 “早先听闻己吾典韦就是个莽汉呀,怎么嘴巴也如此厉害?”班头心中默念,一时也不好怎么回答。 别说这个班头了,就连从小和典韦一起长大的刘英也以为这是个假的典韦。不过女孩子满心欢喜,眼晴里都在冒在星星。这怀疑的念头一闪而过,心里眼中只有典韦,再无其他。 “你们进又不进,退又不退,真当俺双戟不利乎?”就在场面进入一时静默当口,典韦舞了舞双戟喝道。 本来按典韦的脾气,开始就会一手抱着刘英,一手舞着短戟杀了出去。至于谁挡着都是一戟杀过去。 原本的历史上是刘英遇难了,典韦揣着一把短刀就把李府杀了个通透。连这尖嘴猴腮的李妻也没放过。然后典韦就亡命天涯。 现在是典韦来得及时,李永兽欲未得逞,刘英也只受了惊吓而安然无恙。再加上刘备长时间的反复教导,典韦才忍着,再忍着。 “典韦你别急,跟吾去县衙走一趟可好?”班头从一进李府,就对典韦的武力值有个估计,知道自己这一群人上去也讨不了好。于是才会耐着性子说道着。 “俺可没空跟你们走,只说你们让不让?”典韦这时才想起福伯和蔡家小姐在后头,不由得有些心急了。 对于如今的典韦来讲,刘备安排的任务胜过自身的一切。或者说刘备的任务和身边的刘英是典韦现在的一切! “啵!”的一声,红通通的新被子被典韦撕开了。一面包着只有小内衣的刘英,一面把刘英绑在了背上。 “阿英,别怕,俺带你杀出去!”典韦把刘英缚好在背上,柔声地对刘英道:“我们回家!” “韦哥哥!阿英不怕,只要你在身边!”刘英此刻除了幸福,根本不知道惧怕为何物,甚至有种身处云端的感觉。刘英说完闭上了一双美目。 () 第484章 ,中山风云(二) “这不正常吗?”张郃不解地说:“人们害怕战乱,回避战火秧及自身,趋吉避凶这不是人之常情吗?” “话虽如此!”荀谌愁眉不展地说:“儁乂将军要知道,冀州四郡才归刘备治下多久?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可以做让民众遵令而行,这就不简单了。” “你仔细看看,整个城内井然有序,并不见多少因人心慌乱而造成破坏的痕迹。说明人们是自发的,是有组织有计划的撤退。”荀谌知微见著地说:“徐晃这是摆明了坚壁清野,攻其于一役的打算。” “就算如此,这样不是加快了我们占领中山郡的速度么?”张郃对这些战略战术领悟不了精髄,却也一针见血地说:“没有取胜之机,攻其于一役不是连脱身突围的机会都没有?” “我们进兵速度是会快,一旦我们要撤退呢?不等于无形中进了一个巨大的包围圈。”荀谌凝望着城方上空说:“徐晃有没有取胜的策划谋略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从双武之地传来的战报有点诡异。” “不就是温侯被困生死未卜,审大人和郭大人损兵折将么!”张郃实话实说道:“温侯本就是主公利用吸引刘备军主力的棋子,这样不正好么,应该不会影响中山郡的局势吧!” “温侯悍勇无比,陈宫足智多谋,并州军骁勇善战,会这么轻易中计,还被刘备军围困,甚至连消息也传不出来?”荀谌收回目光,望着张郃道:“难道这还不可疑吗?” “友若先生这么一说,还真是疑点重重,凭温侯之勇,赤兔马之神骏,并州军之精锐,就算战败,突围出部分肯定可以。”张郃反应过来说:“竟然没一人突围出来,连生死都不知。难道说温侯与刘备军有什么猫腻?” “不错!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双武之地战况的诡异状态。”荀谌苦笑一声地道:“如果真如我所料,刘备军的打算是以徐晃所在的卢奴为中心,诱我军主力前往,然后围而歼之。” “既然友若先生有所觉察,那又为何不禀明于主公呢?”张郃有点小心翼翼地说:“友若先生是顾忌什么吗?” “儁乂将军,这仅仅是我个人猜测,并 八*零*电*子*书*w*w*w*.*t*x*t*8*0*.*c*o*m 没有什么有力的佐证。”荀谌叹了口气说:“主公现在正是意气风发之时,未必能听得进什么。再说图谋中山郡动用了太多的兵力物资,不可能因我个人的一家之言就改变既定方针策略。” “万一,万一情形并不是我预料的一样,我如何承担得起责任和后果。”荀谌眼神有点空洞地说:“个人生死事小,影响主公大业就百死莫赎其罪也!” 张郃归袁绍不久,可也见多了一众谋士的党同伐异,知道荀谌顾虑什么。事成了好说,若不成,有的是人落井下石,将你打得万劫不复。 “嗯!”张郃想了想,只是轻轻地应了一声。将本来想说的话都咽了下去。 “儁乂将军,你是不是想说,若真如我所料,不说岂不是更是有误主公大业。”荀谌焉不知张郃心里,摇着头说:“倘若真一如我所料,此战之后,冀州四郡再也与我主无缘,从此永属刘备。” “有这么严重?”张郃惊呼道:“就算刘备军以徐晃为中心,四面合围,内应外合,这个计谋是很不错。可是许大人已经潜入郡城,有把握打开北门。若中心都没有,刘备军所设计这一切都没有意义啊!” “但愿如此吧!我们走吧,去下一个地方看看情形如何?”荀谌叹息一声,策马出城,张郃亦催马相随。 “友若先生,我们要不要分兵驻守毋极城?”临出城门,张郃有点难以决择地说:“我是真的没料到会是这么种情形。” “这就是徐晃这招坚壁清野的高明厉害之处。”荀谌不无赞许地说:“分兵驻守吧,就没剩多少兵力至卢奴,不分兵驻守吧,到时撤退这些城地又会成为阻碍。最重要的是城内并没留下粮食,我军也没有多少粮草物资,想驻守也守不了多久。” “友若先生,到底要不要驻守?”张郃有点发懵,更是心累心塞无比地问荀谌道:“先生给个准话行吗?” “哈哈哈哈!儁乂将军自己看着办吧!”荀谌哈哈大笑,拍马疾驰而去。 荀谌何等精明,并不想让张郃因为自己的存在,而失去了身为主将的职责。身为一个主将,必须要有随机应变之能力,更要有临机决断之魄力。 一将无能累死三军,荀谌对此知之甚深。何况荀谌对张郃一直很看好,在荀谌认知中,张郃是个有勇有谋的合格将领。 “由我看着办?”张郃勒马于城门口,喃喃自语着:“分不分兵?守还是不守?” …… 如果说张郃和荀谌这左路军在犹豫不决,那么右路军的麴义就果决得多。 麴义率兵是经曲阳,唐县,望都等地。麴义首先来到曲阳城,瞄了一眼是空城,甚至想都没多想,就率兵向唐县而去。 “沮授自许足智多谋,我看也不过如此!”麴义过曲阳城时,狂笑着对副将说:“我兵锋所至,贼军弃城而逸,连起码的抵抗都不敢。可笑沮授如此小心,真心有误主公大业也。” “将军威武!”副将也认为言之有理,狂热地附和着,以致三军齐齐高叫:“将军威武,所向无敌,当者莫不披靡望风而逃!” 不说是否是事实,最少这三军气势是出来了,连路边树林中休歇的鸟雀也吓得闻声而飞。当然,林中还有数个一闪而没的身影。 “将军,我们不驻守曲阳城么?”三军高呼后,副将小心地建议道:“兵不仞血占领一座城池,岂不是将军之功的明证么?” “你啊,还是太嫩了点!”麴义一脸狂傲地说:“空城一座,内无粮草,若占之,浪费兵力事小,还不能久守,我岂会中此区区小计。待我至卢奴生擒徐晃,这中山郡都是主公的。” “将军高明!想那徐晃挖空心思,就被将军一眼看穿,又岂是将军之对手。”副将双眼放光,闪现出崇拜的小星星。 “那是,别说徐晃,就是关羽,张飞之流都至,我也一一生擒!”麴义得意忘形地吠叫:“什么声东击西,瞒天过海,都是多此一举。传我将令,快速行军,目标卢奴!” “喏!”副将应了一声,三军快速地动了起,很快消失在飞扬的尘土之中,最留下空荡荡的曲阳城有如一尊怪兽蹲在原地巍然屹立不动。 …… 另一路中军沮授和高览部,是经新乐,定县,直扑卢奴。当刚入新乐,见新乐城是一座空城,沮授与高览相对无语,都不知该说什么好。 “高将军,你怎么看?”沮授总觉得心中悸动不安,不由似乎有所期待地对高览说:“刘备军是畏惧还是引我军深入之策?” “沮大人,我也无法判断,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徐晃对我军攻打中山郡有所预料,甚至都不惜劳民动众坚壁清野。”高览很有见地地说:“看来我军要做到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是不可能了。” “嗯!”沮授点点头,十分忧虑地说:“不知左右两军所遇到的情形是否也是如此?如果整个中山郡都是这样,那么刘备真的可怕,徐晃真的可怕。” “不就是能做到坚壁清野么?有这么可怕?”高览有些认为沮授是小题大做,有杯弓蛇影之嫌。 () 第485章 ,中山风云(三) “不可怕?”沮授没好气地说:“现在就是袁公一声令下,能做到一郡之地的人快速而不乱地撤退清空?不说别的,就刘备对治下的掌控能力,也不得不让人咋舌。” 其实沮授和荀谌等人都想差了,从表面上看确实如此,实际上与他们的想象都有差距。刘备对治下的政策是不错,徐晃执行得也很好。不过要做到一郡之地快速而彻底地坚壁清野,这是不可能的。 这还得是徐晃和郡太守樊刚通力合作的结果。光凭徐晃无法做到,只有樊刚出面才达到沮授等人看到的局面。 因为有了许攸传过来的情报,沮授等人由于惯性思维而将郡太守樊刚排除在外,只考虑是刘备军做到了这种程度。 徐晃和樊刚也没有强制性地命令中山郡民众退出城池,只是撤走守城郡兵,并说明可能来临的战乱,也只要求暂时退避于山林,战后一切如常。就算有什么损失,也会斟情补偿。 冀州之地是黄巾之乱的重灾区,人们饱受过战乱之苦,甚至于逃避战乱也很有一套。在徐晃和樊刚联名保证下,中山郡民众并没有多少反抗反感的情形下,快速而有条不紊地撤出城池,留下一座座毫无生气生机的空城。 当然,说起来很容易,做起来就没这么简单。徐晃为此付出了多少,只有他自己明白。名将,要成为一代名将,背后要付出多少,非常人能够想象。徐晃也仅仅向名将迈出了那么一小步。 “沮大人言之有理!”高览想想也是,不过还是忍不住问道:“这新乐城我们要不要占领呢?” “占领!”沮授有点发狠地说:“既然徐晃敢留下空城,那么我就敢占。我倒要看看徐晃如何从我军手中夺回这新乐城?” 沮授和高览留下了一员将领和一万精兵驻守新乐城,才率余部向定县方向扑去。 …… 中山郡,卢奴,郡城城头,徐晃带着一队亲卫正在巡视。时近黄昏,城内万家皆升起了阵阵炊烟,城外树林中不时有倦鸟归巢。 “将军,敌军什么时候会来?”徐晃的亲卫长徐光摆了摆手中枪,拍着腰间的佩刀说:“自从主公为我们换了武器,都还没见过血!” 在数年前,刘备利用记得有限的后世锻炼技术,与欧阳大师交流过,欧阳大师举一反三,触类旁通之下,已经锻造出比这个时代选进许多的武器。 刚开始技术不成熟,产量低。随着时间的推移,各种技术的难点被逐步攻克,产量和质量都有所上升。 刘备早就承诺为关羽的亲卫五百校刀手换装,校刀手编制是五百人,实际上早就千人出头,其中将校和百夫长以上就占半数。 关羽的这亲卫校刀手也算特例了,说是亲卫队,还不如说是将校团。这些家伙可都是身经百战,身手不凡,还可领小队兵马作战。 刘备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为麾下所有将领的亲卫本部都换了武器。其中就包括徐晃的亲卫队五百人。至于说为全军换装,暂时只能想想。技术不是问题,材料才是关键啊。没有足够的铁,又如何炼出钢。 “我也不知道,不过肯定会来。”徐晃斜了眼徐光,再度眺望着城外黄昏下的美景,面带微笑道:“你呀,主公为你们换武器,不是为了战乱杀戳,而是让你们用手中的武器保境安定,守护住一方净土。” “头,这有什么不同吗?其结果不都是一样用手中刀枪决定么!”亲卫长徐光不解地说:“乱世之中,成王败寇,只有活着,才是王道。” “为正义而战,为生存而战,为天下太平为天下人而战,才会战无不利,所向披靡!”徐晃转首道:“明亮,你也算老人了,应该更明白主公的理念,明白我们为何而战。” 徐光本不叫徐光,就是一个连姓都没有的可怜人。经过黄巾之乱,做过山贼劫匪,有次失手,奄奄一息之际被徐晃所救,自此跟随徐晃南征北战出生入死。徐晃感其忠义,任为自己的亲卫长,还赐姓徐名光,字明亮。 “为天下人而战!”徐光紧了紧手中的枪,只觉得热血沸腾,浑身充满了力量。 “将军,郡太守樊太人有请!”这时一名亲卫小跑而来禀报。徐晃安排亲卫长带队继续巡视城防,自己跟着传信的亲卫向郡府而去。 “徐将军,袁公帐下许攸已潜入郡城,就藏于城西张府之中。许攸还纠结了不少世家的私兵,准备袁军攻城之时内应外合打开北门。”徐晃一来到郡府,就被樊刚拉入书房,樊刚坦诚布公地说道。 “我知道,我还知道许攸以樊太人的家眷相威胁,让太人左右为难。”徐晃神色不变,波澜不惊地点着头回道:“樊太人能据实而言,才是我最欣慰的!” “徐将军原来都知道!”樊刚拉耷着脑袋说:“我都不知道纠结了多久,辗转反侧彻夜难寐,直到今天才向徐将军说。” “樊太人的为难之处我可以理解。”徐晃有点黯然伤神地说:“面对两难决择,尤其家人生死相系时,是人就无法平静的面对和选择。” 徐晃的家人都殆于瘟疫,每每想起念及家人,徐晃都伤感不已。只有失去过,才知道拥有的珍贵。徐晃是真的能理解樊刚的纠结和为难。 “谢谢徐将军的理解和宽恕!”樊刚面有愧色对徐晃施了一礼道:“我本想自己解决这一棘手的问题,可是随着各地情报的传来,我知道已经超出了自身的能力范围。” “我一家人与一郡人相比,我已经别无选择。”樊刚正义凛然地说:“就算因为我的选择,家人有什么不测,他们也不会怪我。做人,还是无愧于天地良心才算为人。” “樊太人高风亮节,让人无比敬佩!有樊太人主政中山郡实是中山郡人之福!”徐晃回了一礼道:“我会尽力护太人一家人之周全。” 徐晃虽然是淡淡的承诺,但是樊刚从中听出了无限的自信。樊刚从与徐晃相处以来,早知道徐晃是个言出必行,承诺必践的人。那怕不知徐晃为何如此说,心下也安定许多。 “徐将军,客气的话就不多讲,不知我该如何应对许攸?”樊刚不无提醒地说:“南阳许攸许子远其人,性贪却不失为才智高绝之辈,徐将军绝莫轻敌。” “侯爷曾言,在战略上藐视敌人,在战术上重视敌人。”徐晃带着怀念和崇拜之情说:“我军不惧任何敌人,有信心打击打败一切来犯之敌,却不会轻视任何一个对手。” 在战略上藐视敌人,在战术上重视敌人,这是刘备借用太祖老人家的战略战术思想。这是克敌制胜不可分割的两个方面。 所谓战略是比喻决定全局的策略。战术是比喻解决局部问题的方法。只有在战略上藐视敌人,才能敢于和敌人做斗争,才能保持旺盛的斗志,百折不挠,一往直前。 只有在战略上藐视敌人,才能在暂时处于困难的条件下,不被敌人外强中干的现象所迷惑,不至过高估计敌人而悲观失望,停顿不前。 在战术上重视敌人,是克敌制胜的现实保证。只有在战术上重视敌人,才能不至过低估计敌人而产生麻痹轻敌思想。才能在每一个具体的斗争中,采取谨慎态度,讲究斗争艺术。才能保持清醒的头脑,不至鲁莽蛮干,毕其功于一役。 刘备是这么向麾下众人讲解的,还不止一遍,更不是一天。而是循环往复洗脑式的灌输和说教。基本麾下众人都有了自己的理解和延伸。 “在战略上藐视敌人,在战术上重视敌人!”樊刚听徐晃之言,有点提壶灌顶的明悟,不禁叹道:“玄德公真乃神人也,有此战略战术,可永立于不败之地也!” () 第486章 ,中山风云(四) 徐晃的家人及乡亲们都殆于一场瘟疫,每每想起念及,徐晃都伤感不已。只有失去过,才知道拥有的珍贵。徐晃是真的能理解樊刚的纠结和为难。 “谢谢徐将军的理解和宽恕!”樊刚面有愧色对徐晃施了一礼道:“我本想自己解决这一棘手的问题,可是随着各地情报的传来,我知道已经超出了自身的能力范围。” “我一家人与一郡人相比,我已经别无选择。”樊刚正义凛然地说:“就算因为我的选择,家人有什么不测,他们也不会怪我。做人,还是无愧于天地良心才算为人。” “樊太人高风亮节,让人无比敬佩!有樊太人主政中山郡实是中山郡人之福!”徐晃回了一礼道:“我会尽力护太人一家人之周全。” 徐晃虽然是淡淡的承诺,但是樊刚从中听出了无限的自信。樊刚从与徐晃相处以来,早知道徐晃是个言出必行,承诺必践的人。那怕不知徐晃为何如此说,心下也安定许多。 “徐将军,客气的话就不多讲,不知我该如何应对许攸?”樊刚不无提醒地说:“南阳许攸许子远其人,性贪却不失为才智高绝之辈,徐将军绝莫轻敌。” “侯爷曾言,在战略上藐视敌人,在战术上重视敌人。”徐晃带着怀念和崇拜之情说:“我军不惧任何敌人,有信心打击打败一切来犯之敌,却不会轻视任何一个对手。” 在战略上藐视敌人,在战术上重视敌人,这是刘备借用太祖老人家的战略战术思想。这是克敌制胜不可分割的两个方面。 所谓战略是比喻决定全局的策略。战术是比喻解决局部问题的方法。只有在战略上藐视敌人,才能敢于和敌人做斗争,才能保持旺盛的斗志,百折不挠,一往直前。 只有在战略上藐视敌人,才能在暂时处于困难的条件下,不被敌人外强中干的现象所迷惑,不至过高估计敌人而悲观失望,停顿不前。 在战术上重视敌人,是克敌制胜的现实保证。只有在战术上重视敌人,才能不至过低估计敌人而产生麻痹轻敌思想。 只有在战术上重视敌人,才能在每一个具体的斗争中,采取谨慎态度,讲究斗争艺术。才能保持清醒的头脑,不至鲁莽蛮干,毕其功于一役。 刘备是这么向麾下众人讲解的,还不止一遍,更不是一天,而是循环往复洗脑式的灌输和说教。基本麾下众人都有了自己的理解和延伸。 徐晃也差不多意思讲叙了一下,最后总结陈词道:“南阳许攸许子远确实是才智高绝之辈,不过他的眼界注定了发挥不出该有的智慧,尤其行背后伤人的小人行径,又何惧之有!” “在战略上藐视敌人,在战术上重视敌人!”樊刚听徐晃之言,有点提壶灌顶的明悟,不禁叹道:“玄德公真乃神人也,有此战略战术,可永立于不败之地也!” “没错!侯爷非常人也!”徐晃对别人赞叹刘备,已经没什么特别的感觉,算是习以为常。 “玄德公非常人,徐将军也是大将之才啊!”樊刚由衷地说:“有徐将军驻守中山郡,袁军注定无功而返,甚至会铩羽而归。” “樊太人过誉了!我不过尽本份而已。”徐晃谦逊了一下,又智珠在握地说:“许攸以为在中山郡所做的这一切神不知鬼不觉,却不知人心善变。 “从他许攸进入中山郡那一刻起,就有人事无巨细禀告于我。所以樊太人只须按许攸说的做,他玩不出什么花样的。”徐晃肯定地说:“一切尽在我的掌控之中,我会让他许攸后悔来到中山郡的。” “既然如此,那我就放心了。”樊刚终于真正地松了一口气,却又开始关心中山郡局势:“从各地汇报上来的情况来看,袁军兵分三路,兵力不下二十万。我军才五万,兵力悬殊,这一仗不好打呀!” “敌攻我守,有五万兵力足矣!”徐晃无比自信地说:“袁军虽众,却人心不齐,我军虽少,却万众一心,足可一战,战而必胜。” …… 三天后,袁军里最先出发,行军路程最远的麴义部,终于兵临中山郡郡城之下。麴义在郡城东门外安营扎寨之后,领着亲卫本部来到城下。 麴义部出现之前,徐晃就早已获知,在紧闭郡城四门之余,已分兵把守,一门一万兵力,预备队一万。麴义领兵至城下,徐晃亦来到了城头。 麴义在城下跃马扬鞭道:“徐将军,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今我主发兵二十万,你何不开门献城,少不了一世荣华。” “麴将军别来无恙啊!”徐晃笑道:“上次已有当今旨意,袁公和我主平分冀州。不知袁公为何出尔反尔,兴兵犯境。师出无名焉有不败之理!麴将军,听我一句劝,速速领兵退去,如若不然必悔之晚矣!” “徐晃,你别不识抬举!”麴义冷笑道:“如今卢奴城乃是一座孤城,也别指望救兵。难道你想全城数十万人为你陪葬么!” “就凭你!”徐晃笑意不减,语气却一点不善地说:“我就在这里,卢奴城就在这里,一座孤城也罢,没有救兵也好,你倒来攻啊!” “你!”麴义咬牙切齿地说:“好!待我攻破城池之日,就是满地鸡犬不留之时!你可别怪我。” “说大话谁不会,等你攻破了城池,我都由你处置。”徐晃说完转身,也不理咆哮如雷的麴义,从容不迫有条不紊地安排城防。 麴义是被徐晃气得不轻,可还没达到丧失理智的地步。见徐晃不再答理他,在城下咒骂了一通,并没有下令攻城,而是悻悻而去。 “麴义倒也是知兵之人,没有因为个人情绪而胡乱用兵。冀州诸将中,侯爷独对麴义高看一眼不是没有道理。”徐晃见麴义退兵,不由对麴义心生戒备。 刘备在攻略冀州之时,就将冀州的文臣武将粗略地评价分析了一番。借口当然是经营十年之久的情报系统,实际是自己后世对这些家伙的了解。也许后世记载有些出入,但是相差不太。尤其是一个人的性格秉性就不会变。 反正刘备一贯来神奇,众人对此一点也不怀疑,都真以为是这些由情报人员探知的。可以说刘备军对袁绍军是知此知彼,而袁绍军对刘备军就所知有限。 麴义也不是不想打,而是手头没有多少攻城器械。再说麴义十分清楚攻城战不比两军对战,常常会变成一种堆人的添油战斗。要死人的事,还是大家一起来分担吧! 一夜无话,次日天亮,麴义既没有来城下挑衅徐晃,也没有攻城,而是大张旗鼓地派出上万士卒在城外树林中伐木。 这个时代在野外到处是树木成林,还多的是参天大树,树林中还有各种奇物怪兽。让麴义高兴的不是士卒砍伐回了无数巨大木材,而是带回来的各种野味。 “头,不阻止吗?”与徐晃在城头巡查的亲卫长徐光建议道:“要不我领一支兵马袭击下袁军的伐木队?” “不,让他们造攻城器械,我们无法阻止。”徐晃否决了亲卫长徐光的建议,肃然道:“有另外一任务让你去完成。” 徐晃随后交待了徐光数语,还递过一幅画像。徐光领命而去,在亲卫队里选了一百名忠诚可靠,身手不错的家伙,当夜趁着夜色消失于城北。 数日之后,荀谌和张郃也领兵来到,麴义一反常态地请荀谌和张郃赴宴。荀谌和张郃本就有意与麴义碰下头,自然欣然赴约。 刘备来到张府门前,用手拿着门环敲了三下。只听得门内有人连叫来啦来啦! “谁呀?”门开,一个精神不错的老头儿探头看了看,然后又道:“不知两小哥找谁?” “老丈有礼了,咱们兄弟听闻张府后院有几树特别美的桃花,今天特意来观赏。不知可否?”刘备为自己的急智点了个赞。这三四月天不正是骚人墨客们踏青赏桃花么。 老丈也可能见多了慕名而来的赏花者,也不见惊奇,那怕是两个小屁孩,而是微笑道:“让我禀明老爷再说,应该没什么问题。” 老丈合上了门,前往院内找老爷去了。 片刻之后,门再次被打开,一名高大威猛的壮汉走了出来,发声如雷般道:“两位小哥好雅兴,请进!” 这就是张飞的父亲了吧?刘备对这打雷般的声音没多大感觉,而是对这男人身后的一个六七岁左右的小孩有兴趣。甚至有点眼冒精光的自觉。 “这就是张飞!”刘备万分肯定。那怕这小孩并不出众,最多算得上虎头虎脑。不过直觉告诉刘备,这是张飞。 “多谢大叔!”刘备本着礼多人不怪的想法,很乖巧地行了个礼又问:“这是小公子吧?” “呵呵呵呵!不错,正是犬子张飞。”张飞的父亲拉了把张飞道:“飞儿叫哥哥!” “哥哥好!”小张飞轻轻地叫了声,又缩到了父亲后面。 “小飞飞好!我叫刘备,今年十岁。”刘备蹲下身,才发现自己没准备糖果什么。不然用一颗糖哄一员绝世虎将,一定会成为千古佳话。 “飞儿今年八岁,有点皮!”张父不以为意地说:“这就去赏桃花吧!” 张父虽然是一介屠户,却也多有读书,加上很有商业头脑,自也生活得不错。虽然说入不了上流社会,但是在郡城里的平民间名声和口碑都不错。在这汉未来讲,只要读书识字的人都会被人高看一眼。 张父不单富有,还有侠义之心。自然也不会对慕名而者拒之门外,还很热情地接待着。穿堂过室,刘备四人来到了张府后院。 后花园。刘备一眼扫去,心中就冒出这词。五六株高大的桃树,桃花正烂漫。还有许多不知名的花草树木杂间其间,美不胜收。 后花园中间是一个巨型石桌,旁边是四张石凳子。可见这是休息赏花之处,可以一边看书饮茶,或会三五好友赏花聊天。 “怎么样?”张父不无得意地问。 “美!不虚此行也!”刘备由衷地赞道:“人言还不符实!大叔真是会生活之人!” “呵呵!见笑了!”张父摇手,眼珠儿一转又道:“不过呢,来吾这里看桃花有个不成文的规矩。” “大叔请讲!”刘备拱而问:“备断不敢坏规矩!” “好,痛快!”张父大笑道:“赏花之人都自命文人,一定会留下赞美桃花的文章辞赋。不知小哥能否吟上几句?” 其实这是张父纯粹扯淡。张父看是两个小屁孩,多少有点为难之意。 “文章辞赋有点复杂,吾就吟上几句吧,还请大叔多多指导!”刘备在一眼扫过这灿烂美丽的桃花时,心中已闪过后世无数的名篇佳句,这下正中下怀。 “这位哥哥,如果吟得让不满意,又该如何说?”小张飞不待父亲答话,睁着忽闪忽闪的大眼睛说。这小家伙还在心中计较刘备叫他小飞飞呢。 “啊!小飞飞说得有道理!那么该怎么办呢?”刘备捉挟地对小张飞说。 “别急,我去去就来。”小张飞一边说,一边已蹦蹦跳跳地走出了后花园。 张父笑了笑,摇了摇头,也没说什么。可见他对小张飞很是宠爱。其实天下父母一般,孩子永远是自家的好啊! 也正在这个时候,那个老丈已经泡好了几杯茶端了上来。在张父的招呼下,几个人边喝茶边等小张飞回来。 “这都是啥?”刘备端茶轻啜了一小口。这妥妥的该叫汤呀!有点咸,有点甜。绝对和茶没半毛钱关系。还不如门前小河的水来得甜洌可口。 不过张家一片盛情,又是三弟家。唉,刘备当可口可乐饮着。嗯,心情决定味道。也不是太难喝。 茶还没饮完,就听得厅堂内脚步声,还应该不少人。这小张飞也是小心思不少呀。这不是叫人来看笑话又是什么?也真是不怕事大。 小张飞带来了三四个人,有老有少。从装束气质上来看,都是读书人。果然,其中年老者乃是夫子,几个年少者也是书生之流。 小张飞在来之前已经把事情说了个清楚明白。几个人来到后院,一看刘备两个小屁孩,很是太失所望。 “张老爷,不知何人欲赞桃花呀?”年长的夫子拱手为礼而问:“老夫还准备了笔纸之类。” “有劳夫子了,是这位小哥也!”张父指了指刘备,又怒视小张飞,不无责备地说:“小儿真是顽劣,竞敢劳烦夫子!” () 第487章 ,中山风云(五) “荀大人,张将军,请请!”麴义笑容可掬地在自家主帐门口相迎,这破天荒的表现让荀谌和张郃都有点不习惯。 冀州众人,都知道麴义是个什么样的鸟性。持才傲物,眼高于顶,桀骜不驯,都不足以说明。不合群是常态,要这样请客迎人,真不敢想象。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事出反常必有妖!”荀谌和张郃不约而同地在想到了这两句话。彼此对望一眼,有点忐忑地随麴义入帐。 “儿郎们取材时猎取了不少野味,味道还真不错!”麴义一边介绍,一边请荀,张两人入座。 “呀,真不错!”张郃一见席上尽是香气四溢的野味,这涎水就不由自主地往上涌,那里顾得上麴义请客设宴的目的,搓着双掌准备大快朵颐。 当今天下万民,能吃到肉的不多,除了刘备治下,一般都是年节之时才可能看到点肉腥。就是刘备治下,也只是涿郡,渔阳郡,广阳郡三郡生活水平高点,至于青州和冀州四郡还没与涿郡三郡一样。 涿郡三郡的人时常可以开荦见腥,青州和冀州四郡只是比其他人治下稍好点。倒是刘备军的待遇与涿郡三郡的生活水平一样,比起别的军队,包括长安的御林军,都高出一太截。 不说高出一太截,就是这稍好一点,都足以让享受到的这些人为刘备而死战。这不是笑话,而是实情。只要刘备需要他们为之死战,他们会毫不犹豫地前赴后继。 也正因为生活水平低下,人们很见到肉腥,狩猎和打猎就成了一部分有把子力气或有武艺者的谋生手段。猎人猎取了野味就可以卖给大户人家,得到点钱或置换一些生活必需品,至于说自个儿享用,绝对是舍不得的。 也只有像麴义这样不必考虑生计的将军,才可能打到野味往死里吃,还可以呼朋唤友来分享。嗯,麴义请客还是诚意十足的! “张将军不必客气,只因在军中不能饮酒,这野味今天管够!”麴义自己当仁不让地坐上主位,一大碗饭,一大块鹿肉就往口里扒着。 不知少见肉腥,还是这野味实在诱人,连斯文的荀谌也丝毫不顾形象,吃得不亦乐乎,心中的一丝顾虑也被丢到九霄云外。 “怎么样?怎么样?”麴义不顾满嘴油渍,甚至胡茬也沾了不少肉渣油污,只是用手摸了一把道:“若配上点美酒,绝对是人间的一种享受。” “是人间美味!”荀谌用心品味了一下口里嚼劲十足,又不味美的麂肉,有些悯人悲天地说:“可惜天下不知有多少人一年到头不识肉滋味啊!” 张郃本来准备还消灭几大块野味,听荀谌这么说,不由也停手住口,若有所感地说:“你们文臣谋士多有忧国忧民之念,我们武将莽夫就只知道冲锋杀敌。听友若先生这么说,我突然悟到一个道理,如果天下人丰衣足食,不就没有战乱!” “大道理我不懂,不过昔年黄巾贼就是没吃的才造反。”麴义挥着手说:“不过呢,要天下人都丰衣足食无疑于比登天还难。我只知道行军打仗,冲锋陷阵,别的事情都是主公该考虑的。” 荀谌看了眼张郃,又瞄了眼麴义,张口想说的话也咽了下去。与武将们谈人生讲理想,荀谌还是想了想放弃了。 “麴将军,你行军路途最远,怎么却提前到了?”张郃只是感慨了一下,也没继续天下形势这样的话题,而是问道:“难道一路没有遇到阻挡么?” “还真是一路没有遇到阻挠。所到之处敌军望风潜逃,只留下一座座空城。”麴义大咧咧地说:“我不知道敌军徐晃打的什么主意,反正想诱我分散兵力守这些空城是不可能的!所以我一路疾驰至此。” “原来如此!”张郃沉吟了一下才说:“我们遇到的情形也差不多。麴将军,难道不怕徐晃是想引诱我们深入么?” 张郃面对空城就没有麴义这么果决,说放弃就放弃。在荀谌故意让张郃拿主意时,张郃可纠结了许久,最后也选择了弃空城而不顾。 “就算引诱我们,他徐晃也得有打得过我们的本事和实力呀!”麴义不以为意地说:“万般谋划都得有相应的实力才行,不然都是空中楼阁,纯粹是种美好的想法和愿望。” “对啦,张将军,我想在监军大人没到之前合你我之力攻城一次。”麴义本就不是一个很会藏掖的人,三两话后说出了请客的本意。 “麴将军,兵法有云十倍而围之,如今我们才十万左右兵力,而城中徐晃部少也有五万余众。”荀谌在张郃恳求的眼色下开口道:“我认为还是等沮大人率兵来,再从长计议方为上策。” “我就知道会是这样。”麴义喟然长叹道:“算了,我也不强求,张将军为我押阵,这总可以吧?” “麴将军太见外了!”张郃霍地站起身,不顾荀谌扯着袍角和打着眼色,十分仗义地说:“别说什么押阵的话,我们轮流攻打便是!我也十分不爽徐晃那个家伙。” “多谢!”麴义拱手为礼道:“明日一早,还请张将军助我一臂之力,好好与徐晃较量一番!来人,将所获野味分一半给张将军。” 张郃承诺了次日助战,也就不客气地将麴义所送的一太堆野味笑纳了。好在已是秋未冬初,天气微凉,这些野味可以留上数天。吃上数天味道也是又鲜又美。 “儁乂将军,你真糊涂呀!”回到自家营帐,荀谌忍不住地对张郃说:“你怎么就这么轻易答应麴将军了呢?” “友若先生,我等武夫不比你们,除了冲锋陷阵,上阵杀敌,实不能为主公分忧解难。”张郃淡然地说:“麴将军虽然说为人有点狂傲,但是绝无私心。我愿意与他分担风险。” “哎!”荀谌叹了口气,苦笑道:“既然儁乂将军此战有风险,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胜,无功,败,有过。”张郃摇了摇头说:“麴将军又与沮大人之前有隙,我焉能不知明天一战胜负都不讨好。不过身为将者,岂有避而不战之理!” 荀谌默然之,有心再劝吧,张郃心中清楚得很,不劝吧,荀谌总觉得没尽到一个谋士的本份。矛盾纠结都不足以形容荀谌的心情。 “友若先生,别为难了,我都明白的。”张郃反倒安慰起荀谌道:“我想沮大人不会是个斤斤计较的人,主公从来都是恢宏大气,无论明天一战胜负如何,都应该无妨。再说试探性的攻击是必不可少的!” “话虽如此!”荀谌忍不住还是说道:“不遵号令,擅自出战的罪名是逃不脱的。攻城战不比两军对阵,折损在所难免。” “我也知道明天一战不可能攻破卢奴城,肯定我军折损会更大。徐晃乃大将之才,城内亦兵精粮足。”张郃扪儿清地说:“人生之中,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常有啊!” 张郃都这么说,荀谌还能说什么,只好绞尽脑汁为明天一战谋划一番。然并卵,设计来设计去,除了鼓舞士气,别无他途。 次日,天刚一亮,麴义和张郃并马联袂来到城下,身后是黑压压的一片抬着云梯,扛着盾牌的将士们。袁军摆出一副强攻的态势,让城内开始骚动不安起来。 “徐晃,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打开城门投降,可免全城人的性命。”麴义策马往前,距城一箭远近处大叫:“城内人听着,打开城门者赏千金,负隅顽抗者杀全家诛九族!” “麴义!”徐晃出现在城头,按剑傲立,手指麴义道:“你何必危言耸听,昔长平一战,数十万赵国大好男儿其结果如何?投降!笑话!” 长平之战,发生在周赧王五十三年至周赧王五十五年之间。还有一说是发生在周赧王五十五年农历四月至九月间。更有一说是周赧王五十四年年初至五十五年九月间。 时秦国名将白起率军在赵国的长平,即今山西省晋城高平市西北一带,同赵国的军队发生的战争。 赵军最终战败,秦军获胜进占长平,并且坑杀赵国20万降兵。此战,是秦、赵之间的战略决战。战争中,赵王在战争指导上,昧于秦强赵弱的基本形势,急于求胜,错误地坚持进攻战略。 期间秦国用离间之计,赵国弃用名将廉颇,而起用纸上谈兵的赵括代替廉颇。赵括遵照赵王意图,急于求胜,变更了廉颇的防御部署及军规,更换将吏,组织进攻。 秦将白起针对赵括骄傲轻敌的弱点,采取了佯败后退,诱敌脱离阵地,进而分割包围,予以歼灭的作战方针,获得战争的最终胜利。 赵国经此一战元气大伤,加速了秦国统一中国的进程。此战是中国古代军事史上最早,规模最大,最彻底的围歼战。 也是后来领兵作战常常研究和提及的战役。徐晃之所提及长平之战,就是表明绝不投降之意,也有说自己非纸上谈兵的赵括。 “徐晃,我劝你不要执迷不悟。卢奴城可不是虎牢关,我一声令下,我身后十万将士堆也可以堆平卢奴城!”麴义意气风发地扬手说:“到时可悔之晚矣!” 卢奴城是郡城,自然没虎牢关高大坚固及雄伟,没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优势。当然,城池是死的,关键在于攻防的人。指挥能力,兵力多少,将士的战斗力才是最重要的。 “哈哈哈哈!来呀!我徐晃就站在这里,今天若退后一步,就算我输了!”徐晃哈哈大笑道:“有什么手段尽管使来,我徐晃接着就是。” “放箭!”麴义也不再多言,拔出佩剑一挥,倾刻身后万箭齐发,“咻咻咻!”声中有如一片移动的黑云,向城头罩住。 “举盾!”徐晃巍然屹立,从容地下令,守城将士们皆猫身于箭垛之下或母墙之后,一手斜举着盾牌。 “嘭嘭嘭!”箭矢射在盾牌上,发出了让人惊心动魄的声音。守城的一些郡兵破吓得脸色煞白,而徐晃麾下的将士们若无其事,甚至还有心情咒骂袁军是败家子。 其中有几支箭矢射向了徐晃,徐晃既不举盾,也不击打,就凭本身敏锐的感觉,双脚不动,微微侧身就避过了这几支箭矢,有如屹立于风雨中的磐石,给守城将士们无比坚定的信念和信心。 “徐晃,胆识过人,诚良将也!”城下于军中观战的荀谌见徐晃于万箭齐发之下镇定自若,不由感叹出声。 “友若先生,徐晃是内气外放境界的修为,自然不惧这区区箭雨,这有什么值夸赞的?”已经退回军中的张郃不解道:“就算是我练气成罡的修为,也一样可以从容面对。” “儁乂将军,我说的不是徐晃修为的高低,而是说徐晃这种行为,这种气度。”荀谌叹道:“身为守城之将,给城内人信心最重要。而徐晃做得恰如其分的好!” “嗯!”张郃若有所思,扫了眼城头挺立的徐晃道:“临危不乱,镇定自若,合适的时机做合适的事,怪不得能独镇中山郡。” “攻城!”三轮箭雨后,麴义也不管射死了城头守军多少,佩剑一挥发起攻城命令。 “冲啊!杀呀!”袁军扛着云梯和巨大的檑木,喊着惊天动地的号子,如潮水般向城下涌去。 徐晃冷冷地看着城下气势汹汹的袁军,半点不为所动。二百步,一百五十步,一百步,袁军越来越近,巨大的震动传遍了卢奴城。 “将军,袁军距城若九十步!”徐晃身边的副亲卫长一手紧握手中枪,一边小声地向徐晃禀告着。 “不急!”徐晃目光远眺,半点不为所动地说:“箭矢收集如何?告诉将士们,将袁军所射的箭矢,等下好好还给袁军,告诉袁军,箭矢该如何用!” 刚才麴义的三轮箭雨,只射死几个倒霉蛋,吓坏了一些初经战事的熊孩子。真正的作用只能说是造势和资敌。气势出来了,徐晃得了近十万支箭矢。 “喏!”副亲卫长急忙将徐晃的话原封不动地传了下去。守城将士们加速收集箭矢,暗搓搓准备射回去。 “将军,五十步!”随着震耳欲聋的喊杀声越来越近,副亲卫长再次向徐晃禀报。 “嗯!”徐晃应了一声,头也没回地说:“石块,滚木,金汁等可准备妥当?” “将军,都已准备到位!”副亲卫长十分肯定地回道。 () 第488章 ,中山风云(六) 这个年代的攻防战,在不把计谋计策算在其中的情况下,防守一方总是占些便宜的。就比如说射箭,居高临下总是又省力又杀伤力更大。比如说扔石块,扔下城比扔上城容易得多。 再者而言,无论攻守双方多少兵力,接战的人数是有限的,战线是有限的。只要指挥得当,调度合理,守城方比攻城方永远打得更从容。 当然,世事无绝对,理是这个理,实际上因人而异。影响一场战争胜负的因素太多,有人为的,也有阴差阳错的偶然和意外。只能说,在同等条件下,守城方更有优势。 纵观历史,不知道有多少本该赢的仗输了,又不知道有多少明明输了的仗却取得最后胜利。有时候就没什么道理可言。 徐晃算是深谙兵法,也久经战阵的良将。故对城下气势如虹,汹涌而至的袁军不为所动,就在袁军距城五十步时,还镇定自若地问询守城材料准备妥当否? 磨刀不误砍柴工,有备无患,徐晃在此时已有几分名将风采,也不负刘备的厚望和重托。 “射击!”当袁军来到距城墙三十步时,徐晃才一抬手,下令射击。“咻咻咻!”声中,无数箭羽带着凌厉的劲风,纷纷从城头箭垛后倾泻而下! “举盾!”其实不必下令,袁军纷纷自发地斜举着盾牌。有太多箭矢跌落于地,也有少数箭矢射中了袁军。 可以肯定的一点是,刘备军的箭雨比袁军的箭雨效果好得多。不但震慑了敌人,而且杀伤了不少敌人。到底是居高临下,射程又短,威力大,杀伤力强,效果好! 三十步距离,不过一个呼吸间,在盾牌的护卫下,袁军扛着巨大的檑木和云梯来到了城墙下。 “射击!”麴义见状,当机立断下令弓箭手射击,掩护攻城的兵马撞击城门和攀上城墙。 袁军的箭矢再次不要命地向城头洒去,城头守军一边举盾格挡,一边向城下射箭。不过很明显射下来的箭矢稀落了许多。 “撞!”一员袁军将军大声命令,数十名士卒扛着一根又圆又粗的长长檑木,狠狠地向城门撞去。 “砰通!”一声巨响,引落了无数的灰尘,城门颤动不已,却没有被冲撞开的迹象。 “一,二,三,撞!”袁军也没想一次就撞开城门,扯着号子,合着节奏,以不撞开不收兵的架势,反复不断地撞击着城门。 与此同时,袁军顶着逐渐稀落的箭雨,将十数架长长的云梯搭上了城墙,早有勇士执刀顶盾爬上了云梯,一步一步向城头爬去。一场声势浩大,残酷无情的攻城战正式展开。 爬上云梯的袁军还没露头,脚下的云梯已被守城的将士推开了。悽厉的惨叫,痛苦的哀嚎,云梯上的袁军纷纷摔下城墙,还有几个倒霉蛋还跌进了护城河水中。 从云梯上摔下的将士基本不会死,多半是受点伤,除非摔下来碰上了尖锐的物体,那必死无疑。有些身体素质好的,可以接着上。一般的,休息几天一样可以作战。 云梯不断被推倒,有无数的袁军将士受伤或死亡。这样不但没有让袁军胆怯和害怕,反而激起了袁军的血性。一个个嗷嗷叫地前赴后继涌上云梯。 终于,有一批次袁军中的勇士爬上了城头边。然而,还没爬上城头,他们头顶迎接的不是箭羽或刀枪,而是磨盘大的石头和笨重的滚木。 “啊!哦!呀!”随着无数声尖叫,袁军纷纷再再次跌下云梯。这回不再是受伤,是死得不能再死了。还有不少死状极惨,头破血流,不成人形。 战争的残酷,人类的无情,在此刻表现的淋漓尽致。可惜,敌我双方皆不为所动。袁军阵中擂起了进攻的战鼓,守城的主将徐晃伫立城头,不曾移动半分。 到底卢奴城不高,那怕徐晃指挥得当,守城兵力也充足,袁军在经过一个时辰的狂疯进攻,付出万余人的伤亡后,有三五百人终于成功登上了城头。 “亲卫队上,将袁军赶下城头!”徐晃看了看登上城头的袁军,皱了皱浓眉,向副亲卫队长下达着命令。 “喏!”副亲卫长兴奋地应诺,带领着三百名亲卫如狼似虎地向涌上城头的袁军杀去。 “叮叮当当!”双方刀剑相交,袁军将士发现一个可怕的事实。刘备军的刀枪比己方的刀枪锋利得多,几经对砍后,己方的刀仞卷口或现缺口,对方的刀仞完好无损。 不过发现了也无可奈何,难不成对方武器更好,自己就跳下城去。袁军将士只好强忍心头巨震,不要命地向刘备杀去。 血肉横飞,残肢断臂,一场激烈的对战,登上城头的袁军尽悉伏尸于城头的过道上,徐晃的亲卫也死伤上百。这让徐晃的眉头再度紧锁! “准备金汁!”徐晃扫了眼城墙上密密麻麻的袁军,狠了狠心命令着。随着徐晃一声令下,一桶桶,一盆盆,被煮沸得臭气冲天的金汁被搬上了城头! “倒!”徐晃虎目轻闭,不忍地转头下着残酷的命令。一道臭不可闻的金汁雨向袁军当头袭下,一片惨不忍闻的鬼哭狼嚎声中,城墙上的袁军被清洗一空。甚至连一直叫着号子的撞击城门声也嘎然而止。 金汁,滚烫的金汁,无疑是守城的核级别武器,常为守城一方的底牌存在。有如后世的生化武器,有点惨无人道,有点有违人伦天道,中者九死一生,几无幸免。 金汁是由人畜的大小便煮沸而成,淋在人身上不但可以引起烫伤,而且伤口会腐烂,人会在痛苦中死去。金汁是比滚油还要可怕的存在。 当然,无论滚油或金汁,其量都是有限的,不存在能无限制,长时间使用。虽然歹毒而具有威胁性,却不能改变攻守双方到最后还是拼实力,拼人命的结果。 就徐晃这次使用金汁而言,伤了袁军数百人。几百人相对于十万人而言,占的比例是多少?震撼是震撼,实际而言,意义不大。 “撤吧!”看着满地哀嚎呻吟,惨不忍睹的将士们,张郃来到麴义身边劝道:“麴将军,我军伤亡过大,再打下去只会徒添伤亡。” “打仗那有不死人的!”麴义有点冰冷地说:“城上不可能还有金汁,既然已付出如此大的伤亡代价,何不一鼓作气再攻一次!” “一鼓作气?”张郃苦笑一声道:“麴将军觉得将士们还有士气吗?” “张将军,你我皆知,守城用金汁,已是别无选择或别无他法的情况下才会用。”麴义理智地分析道:“徐晃再能,也改变不了卢奴城城小墙低的事实。” 张郃一顿,有点迟疑地说:“麴将军不会准备用亲卫本部再攻一次城吧?” 一个将军的亲卫本部,是该将军所率兵马中最精锐的存在,更是随时为保护主将而挡刀枪剑戟的存在。主将一声令下,会不顾生死存亡,是非曲直,只会遵令而行。 正常而言,谁都不会轻易让亲卫本部冲锋陷阵,除非自己带头冲杀。如关羽及其本部亲卫校刀手,就常常拱卫着关羽斩将杀敌。更多亲卫本部的是在战斗中保护主将。 当一名将领准备命令本部亲卫冲锋陷阵,除了说不得已而为之,也说明这家伙认真了。这时的麴义自然是来真的! “对,是我和你的亲卫本部一起攻城一次!”麴义有点霸道,有点不容置疑,有点不甘地说:“成,是大功一件,不成,就退兵停止攻城。” () 第489章 ,中山风云(七) “夫君!”貂蝉为吕布斟满了一杯酒,自己也斟了半杯,貂蝉举起酒杯敬道:“多谢夫君宠爱蝉儿。” “不!”吕布亦举起酒杯,一脸柔情地说:“应该是我多谢蝉儿你对我的厚爱,拥有了你,我的人生才有意义。” 貂蝉闻言,看了眼吕布,在吕布的眼中她看到了真诚和深情,一股感动和幸福从貂蝉心底升起。貂蝉叹了口气说:“夫君,我们今生今世永远相知相爱,永不分离。” “蝉儿,今生我必不负你!”吕布承诺着,又问道:“蝉儿你又叹什么气呢?” “啧!”的一声,貂蝉饮了一小口酒,红唇轻启道:“夫君,义父一直在利用你,我就是义父笼络利用你的工具,知道吗?” “知道!”吕布点了点头,仰头一饮而尽,放下酒樽说:“公台先生说义父诛杀董卓用的是美人计。不过,我和蝉儿你相识于患难之中,更是在义父利用你之前。不管怎么样,你我相知相爱,如今挺好的,所以我不怪任何人。” “董卓是该死,义父也是为了国家大义。”貂蝉笑得十分灿烂地说:“我也是心甘情愿被义父利用。还好天可见怜,终让你我在一起,不然我也只好以死相证了。” 当日貂蝉答应了王允委身于董卓,不过为了爱情,貂蝉也准备事成后自刎以证其心。与历史上不同的是,董卓还没指染貂蝉就一命呜呼,貂蝉自然就不用自刎什么。 “我知道!”吕布摇了摇手说:“这事就此为止,以后也不要再提,我们要的是好好的相亲相爱。当然,因为蝉儿你,我必保义父和王家一世安宁。” “夫君,你尽心尽力就好,不必强求。”貂蝉笑容不减地说:“蝉儿已经很知足了。不过,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话说貂蝉经过吕布的开恳洗礼后,初为人妇的绝世大美女更有一种动人心魄的美。反正吕布已被貂蝉迷得不知天南地北。这时貂蝉说什么就是什么,就是要吕布上刀山下火海,吕布也会满口答应。 “蝉儿有什么尽管说,只要我做得到的都没问题。”吕布大抱大揽地承诺着。还别说,吕布心中就是这样想的,只要貂蝉要求的,自己做得到的,吕布都会满足。 “夫君,你已陪蝉儿整整半个月,这样不好。”貂蝉幽幽地说:“蝉儿也想夫君陪自己,可是如今是乱世,夫君又是天下英雄,除了陪蝉儿,还有更重要的大业。” “这!”吕布搔了搔下巴,咬了咬嘴唇说:“朝中大事有义父主持,军务有公台先生和恭正处理,我多陪陪蝉儿误不了什么事吧!” “朝政不宜过多参与和干预这没错。公台先生是足智多谋,高将军也治军严谨。”貂蝉很有见地地说:“但是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夫君必须早早为日后打算。别看董卓已伏诛,可是长安城还处于风雨飘摇之中,夫君可知?” “蝉儿是说西凉军会攻打长安?”吕布也知道董卓死了,西凉军并没有散,有点不确定地说:“那么我该怎么做才好呢?” “这些军政国家大事蝉儿不甚明了,夫君何不去问问公台先生?”貂蝉若有所指地说:“公台先生乃是当世有数的智者,夫君应该与先生多多亲近。” “公台确实不错!”吕布点着头,却死活不起身。惹得貂蝉掩口轻笑,心中既有不安,也有点点满足。 “去吧!”貂蝉定了定神,有点语重心长地说:“蝉儿和夫君是一生一世,我们的好日子来日方长,我们的感情应该细水长流才好!夫君你说是吗?” “好,好,我吃过东西就去找公台先生问询。”吕布一边说,一边开始胡吃海塞,眼神却忍不住偷瞟貂蝉。 貂蝉柔情似水地说:“慢点吃,什么事也不急于一时。再说蝉儿已经属于夫君,又不会飞走或平空消失。” 貂蝉身为历史上三国时期的天下四大美女之一,凭的不仅仅是容貌,还有深明大义和良好的品性。从对劝诫吕布勿沉迷色就可见一斑。红颜可以是祸水,也可以是贤内助。 “是,是!”吕布满口食物,有点含糊不清地应着,俊脸微红地起身离开了貂蝉的房间,当然少了深深地看几眼貂蝉,似乎要将貂蝉印在眼里,刻在心头。 “嘻嘻!”貂蝉见状,还是忍不住掩口轻笑,素手挥了挥,示意吕布速去。 食而知味,貂蝉何尝不想与吕布朝夕相处,甚至恨不得二合为一才好。可是貂蝉深明大义,知道依不得自己,才狠心将吕布赶出闺房。 从这点上而言,貂蝉可谓是奇女子。相对而言,吕布就差远了。这时的吕布,心里眼里只有貂蝉,再无其他。什么军国大事,什么富贵荣华,都他妈扯淡。 吕布不知道的是,自己在貂蝉房间半个月,已经引起了无数人的微词。那怕没人敢当吕布的面说,或责问吕布,但是事实上就是如此。 反应最大的是吕布的家人,尤其是两个妻子和女儿。若非魏氏拦着,女儿吕玲绮早就扑过来理论了。 其次是并州军军中,若非有陈宫和高顺压着,并州军都乱成了一团。这当然是开玩笑,不过会造成军纪败坏是真的。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仿效之下难免会发生不必要的动乱。 其他的还有已经持掌朝政的王允,没有吕布这孔武有力的背景墙,王允总是觉得少了点安全感。如今的王允已经不是司徒,被加封为三公之首的太尉大人。 王允这太尉大人还是有实权的,完全不是类如以前三公的摆饰。而是实打实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甚至比那名义上的第一人更具权势和权威。 至于再之外的人有什么反应或想法,就与吕布无关了。身为当世武力值第一的吕布,诛杀国贼董卓的吕布,可以无视许多人和事。 “杀!”军营中传来声声训练声,这让悄然而来的吕布十分满意,不由暗赞一声执掌军务的陈宫和高顺硬是要得! “将军!”军营门口执岗的将士看见吕布,不由喜上眉梢地向吕布行礼和恭声问候。 是啊,将士们只要求主帅每天来看望下就心满意足。今天一大早就能来军营,说明吕布沉迷于美色都只是传言,不足以说明什么。守门的将士如是想。 “辛苦了!军师和高将军在吗?”吕布挥手致意,开口问守门将士。 “禀告将军,军师和高将军都在!”守门将士高声回应,语气有说不出的兴奋和激动。这让吕布略有不解,实在不知道这货高兴个啥? 吕布不解归不解,却也没有多问,点着头走进了并州军军营。 “哎呦呦!这不是我们温侯么?”正在处理军务的陈宫,头也没抬,有点揶揄地说:“真是稀客!” “公台说笑了!”吕布俊脸微烫,讷讷道:“我这不是来了么!” “是三夫人赶出来的吧?”陈宫料事如神地说:“说来三夫人还是挺不错的!美若天仙还贤德兼俱,难得难得!” “公台!”吕布有点憨直地说:“连这你都知道,难怪蝉儿说你是大才,果然料事如神啊!” “别溜须拍马!”陈宫终于抬起了头,拍了拍案几上无数需要处理的军务说:“温侯有什么话直说吧!” “公台先忙,我不急,我不急!”吕布有点心虚地找个位子坐下,挥手让陈宫先忙。 () 第490章 ,中山风云(八) 麴义与张郃之间并无统属关系,属于平级的同僚。之前张郃答应麴义助战,可以说是协同作战,也可以说是张郃卖了个人情给麴义,麴义还必须记着。 张郃也在作战中尽心尽力,其部下更付出了六千余众的伤亡。所以张郃率部撤退,麴义也无话可说。 “……”麴义几欲张口,最终还是化为一声长叹,目送着张郃率部而去,只留下阵阵灰尘。 “将军,袁军这是退兵了吗?”徐晃的副亲卫长一身血渍在徐晃身边,对张郃部撤退,而麴义部没退有点不解地问。 “只退了一部分。”徐晃似乎有点明白,袁军的异动,让徐晃本来悬着的心稍稍安宁点。 “他们不都是袁军吗?”副亲卫长挠了挠头说:“难道说袁军将领之间在别苗头!” “也许吧!”徐晃有点不太确定地说:“谨防有诈!从刚才攻城来看是不应该呀!” 在徐晃看来,张郃部刚才攻城战斗中表现得十分积极,也不怕牺牲,一点也不像和麴义有什么苗头。而眼下张郃部率先撤退,又明显看得出有问题。徐晃当然不知道问题出在麴义个人身上。 “撤!”麴义左思右想,挣扎了一会儿,还是决定退兵。一阵鸣金声中,麴义部开始打扫战场,随后缓缓而退。 直到袁军完全退去,徐晃才移动身形,交待了一番军务之后走下了城头。 …… 数日之后,沮授和高览才率部珊珊来迟。不过所部十万余众,因为一路而来遇上了数座空城,沮授一一分兵驻守,所以与麴义,张郃部汇合时,只有六万出头的兵力。 “麴将军,你擅自出兵,以致损兵折将万余,难道不应该给我和主公一个交待么?”沮授将兵马安置,就召聚众人议事,一开场就对麴义兴师问罪。 “交待!”麴义一点也没有,因为不遵号令而犯了错的觉悟,反而冷冷地说:“打仗有不死人的么?我自会向主公请罪!你身为监军就做监军该做的事。” “愿得君之宠臣,国之所尊,以监军。我没半点私心,一心为了主公大业,并没有做半点逾越之事。”沮授气得不轻地说:“难道说你麴义就不受监管么!” “你没半点私心!我浴血奋战,将士们以命相搏,这就是我的私心?是不是我战死沙场才算交待!”麴义站起身,扭头就走。 “你!”沮授一手指着麴义的后背,哆嗦了半天才说:“蛮不讲理,气煞我也!我要如实禀告主公。” 麴义目无军纪说走就走,沮授有心为难,却也没拿出什么具体措施,只是口中哗哗着。这就是袁绍麾下文臣武将的日常,还真让人无语。 “沮太人,麴将军是有不对,不过他对主公忠心耿耿。”张郃见气氛尴尬,有心圆场地说:“麴将军性格耿直,这是大家都知道呀!再说上次攻城之战,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沮大人还请息怒。” “哎,一法不准,万法不灵。”沮授闭目长叹道:“主公授权于我,我有负主公所托呀!如果人人都学他麴义,军规何在?军纪何存?” “还有你呀,张将军。”沮授有点苦口婆心地说:“我们事先都商量好了,等三路大军齐聚,再攻打卢奴城,有许太人为内应,必可攻克之。你就怎么不劝麴将军忍心等等呢?竟然还一起参加攻城。” “沮大人,这是我的错!”张郃没有狡辩,十分爽快地说:“荀太人也劝过我,可是怎么说呢?既然我在,就不可能让麴将军孤军奋战。” “张将军,你可是一向有勇有谋呀!”沮授看了几眼张郃说:“明知麴将军犯错,你不劝阻,可真不像你。” 张郃低首,没有答话。沮授摇了摇头,挥手道:“算了,一切都让主公定夺吧!我也不想做坏人。我们接下来商议下如何攻打卢奴城吧!” 经过沮授,荀谌,张郃,高览等人商议,定于三日后兵分五路,同时从东南西北四门攻打卢奴城。由麴义率四万兵马攻打卢奴城东门,张郃率四万兵马攻卢奴城南门,高览率四万兵马攻打卢奴城西门,沮授率四万兵马攻打卢奴城北门,荀谌率二万兵马押阵及接应四路。 沮授率兵出发时,三路一共若是二十二万兵马。沮授在路上安排约二万余兵力守空城,麴义和张郃之前折损了万余,故此时卢奴城下只有十八万左右兵力。 麴义虽然说会议前愤然而走,也不爽监军沮授,但是并没有拒绝三日后率兵攻打卢奴城东门。这也是沮授很想处罚麴义,却不得不高举轻放的原因之一。 麴义是傲,却会带兵打仗。麴义是直,却忠心于袁绍。不论如何,麴义打仗都不打折扣。沮授深知这一点,也许是袁绍对手下文武明争暗斗睁只眼闭只眼的原因。 …… “徐将军,袁军三日后会四面攻打我郡城,重点在北门。”樊刚深夜来到军营会唔徐晃,将自己所知的如实相告。 “好!樊太人,一切按计划行事。”徐晃点点头说:“这次我们务必将城内隐患一举清除,才能全心全力守城。” 徐晃和樊刚细细商量了很久,徐晃才将樊刚送出军营。与此同时,许攸和张家家主也正在密议。 “许太人,人手已联络妥当,一共是一千五百青壮,需时可以动手。”张家家主恶狠狠地说:“我不信,内应外合之下他徐晃能守住城池。” “好!我会如实向袁公禀告,攻破卢奴城后,你就是中山郡郡丞。”许攸傲然地说:“三日后,外面一开始攻城,你就率所有人去北门,杀死守城门的士卒,打开北门,迎我军入城,就大功告成!” “谢许太人!”张家家主两眼放光,躬身地说:“我必打开北门,迎我军入城。” “不客气,这是你应得的!”许攸大气都不带喘地说:“其实而言,就是没内应,卢奴城也弹指可破!卢奴城城小墙低,守军才五万兵力,而我军二十余万,你说是吗?” “是极,是极!”张家家主献媚似的说:“徐晃,樊刚不过是两个武夫,岂是我主袁公之对手。” 想徐晃和樊刚都是文武兼备之人,徐晃是当今天下为数不多的内气外放境界高手,还深谙兵法。樊刚武艺相对差点,却也满腹经纶。都被张家家主视为两个武夫。 许攸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不动声色地说:“你莫掉以轻心,一切都要小心谨慎,千万不要弄得功亏一篑影响袁公大计。” …… 三日后,袁军的攻城如期而至,在徐晃早有布置的情况下,攻城的袁军并有占到什么便宜。袁军从早上打到响午,也一直没有攻上城头。 听着四处杀声震天,张家家主只觉得热血沸腾,带领着早早密聚于密室的一千五百由各家凑齐的私兵,从城西潜向城北。 至于说地处城西的张家为什么舍近求远,不图西门而谋北门,这是许攸为了掩人耳目之举。当然,这时许攸并不知道这只是掩耳盗铃罢了。 许攸这时正带着几个得干将来到郡府,光明正大地点名找郡守太人樊刚。樊刚出于家人的安危考虑,只好认命地将许攸安排的人当亲卫带在身边,前往北门而去。许攸安排好这一切后就不知所踪。 “家主,徐晃在城东督战,樊刚正带着许太人安排的人向北门来。”一挎刀的精壮汉子及时向张家家主禀告。 “好!所有人随我杀向北门。”张家家主一挥手,带着一千五百私兵冲出掩体,大张旗鼓向北门而来。 樊刚一身甲胄,带着许攸安排的几个人,很快来了北门。樊刚身为郡守太人,巡查城防问题没人阻难,守城将士都将精力和注意力放在城外正疯狂攻城的袁军那里。 “将石块搬开!”樊刚一路来到城门后,命令守城门的将士搬开堵住城门后的石块。 “太守太人,没有徐将军的将令,这些石块不能搬开。”守城门的将校对樊刚施礼道:“还请太人不要让末将为难。” “你敢!”樊刚对这名将校使了个眼色,装作怒不可遏的样子上前几了步,脱离了许攸所安排之人的控制范围,拔出佩剑转身指着许攸的人喝道:“抓起来!” 许攸安排的人瘁不及防,连质问樊刚都没来得及,就被守城门的将士制住。在明晃晃的刀枪下,这几个家伙吓得面如土色,双股战战,还有两个直接吓昏了。 “樊大人无碍否?”这名守城门的将校正是徐晃的副亲卫长,也是为了配合樊刚才来北门守城门的,与樊刚熟得很。 “没事!”樊刚一挥手,有点情急地说:“快,按计划行事!” “樊大人放心,只等鱼儿上钩了!”副亲卫长一边将许攸安排的人押走,一边笑嘻 夜暮降临,吕布是洗了又洗,直到全身搓得通红才罢休。吕布挑了一身柔软的绸缎便衣,悄悄地来到了貂蝉的闺房门口。 “咚咚咚!”吕布心若小鹿乱撞,伸出手有点忐忑地敲起了貂蝉的房门。 按说这个时代,诸如吕布这身份地位,都应该是貂蝉洗干净爬上床来伺候吕布的,又那里用得着吕布如此这般?或者说这就是真爱吧!又或者说吕布是个真男人,对家人和爱人这一点上值得点赞。 “谁呀!”房间里也早早把自己轻描淡写了一番,听见敲门声貂蝉明知故问着。 “是我,蝉儿!”吕布按着要跳出来的小心肝,柔声道:“白天不是说好了的么?” 随着轻轻的碎步声,貂蝉来到了门后,轻启红唇说:“我可没答应吧?” “这,蝉儿你不是默许了么?”吕布心中一突,愣了片刻,又满是柔情地说:“那我走了,蝉儿你好好休歇。” “吱吱呀呀!”伴随着轻响,房门打开了一条小小的缝隙,缝隙之间是一张绝世的俏脸,貂蝉白了吕布一小眼说:“门一直没闩!” “嘿嘿!”吕布搓了搓双掌,嘻皮笑脸地从闪身从门缝中挤了进去。身材高大的吕布能轻易挤进来,也着实难得。吕布进得门内,反手将房门上了闩。 “咯咯!”貂蝉掩口轻笑,一双美目似笑非笑地瞅着吕布,胸中升起一股无比甜蜜的幸福感。 “蝉儿你笑什么呢?”吕布看了看自身,没发觉什么不妥之处,有点不解地说:“我有那里不对吗?” “没有!”貂蝉上前几步,依偎在吕布怀里,伸出白玉般素手抚摸着吕布的俊脸,红唇轻启道:“我的夫君乃是大英雄,有如玉树临风英俊潇洒,让蝉儿喜爱得紧!” “蝉儿,你就是九天仙女,我爱你!”吕布心酥体麻,虎掌顺着貂蝉的三千青丝喃喃细语着。 其他的还有已经持掌朝政的王允,没有吕布这孔武有力的背景墙,王允总是觉得少了点安全感。如今的王允已经不是司徒,被加封为三公之首的太尉大人。 王允这太尉大人还是有实权的,完全不是类如以前三公的摆饰。而是实打实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甚至比那名义上的第一人更具权势和权威。 至于再之外的人有什么反应或想法,就与吕布无关了。身为当世武力值第一的吕布,诛杀国贼董卓的吕布,可以无视许多人和事。 “杀!”军营中传来声声训练声,这让悄然而来的吕布十分满意,不由暗赞一声执掌 荀彧一大早顶着一双熊猫眼就来到郡府报到,这个把田丰吓了个不浅。荀彧是个什么样的人?田丰心中可有数得很。 “文若,这是一夜没睡?”田丰从百忙之中抽空问:“是不习惯还是有心思?” “田夫子有心了!”荀彧施了一礼道:“初来乍到,被玄德治下的荣繁震得夜不成眠,让夫子见笑了。” “别说是你了,就是。不愧是当世豪门荀家之王佐之才,硬是要得!怪不得曹老板在历史中常常让荀彧坐镇后方,有荀彧在后方,曹老板无后顾之忧呀! 荀彧镇定镇静,后方就不会乱。荀彧还能固守危城,让强如飞将军吕布加智者陈宫也不得寸进。荀彧还有天下无双的内政之才,能解决争霸天下的最大后勤问题。这就叫王佐之才呀! 刘备身为一个穿越众,弄装那啥,自也不会太输于人。于是乎很诡秘的一幕出现啦。两个都有些自命不凡的家伙相对而坐,静静品着香茶,皆笑而不语。 “这个传说中天命所! () 第491章 ,中山风云(九) 袁军前部已冲进城内,沮授的脸上却没半点喜色,心中有一种莫名的不安和悸动,还又偏偏说不上来为了什么。沮授很讨厌这种感觉,作为自诩为当世才智高绝之辈,总喜欢一切尽在掌握。 没等沮授理出个头绪,袁军已经如看见大恐怖的东西,纷纷从城下转头往回赶,紧接着城闸门“咣当!”一声放了下来。 “许攸误我!”沮授后知后觉地惊呼出声,顾不得再次被关进城内的兵马,连忙下令撤兵,连一直在攻城的兵马也撤了下来。 当城门关上,沮授下令撤兵,这场声势浩大,惨烈无比的攻防战就胜负已定。守城的徐晃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 …… “来人,去问沮太人为何下令退兵?”一直疯狂攻打东门的麴义听到传令兵的撤兵命令,心中幸灾乐祸,故意不执行命令,还让人去往返问询以泄心头之恨。 “麴将军,许太人传来情报有误,以致我军在北门中计遇伏,已折损三万将士。”传令兵是沮授的亲卫,很机灵地按沮授的吩咐说:“沮太人认为我军士气受挫,不如先撒,再从长计议。” “三万余将士!”麴义装作不可思议的表情说:“难道都是猪吗?他徐晃能在北门安排多少兵力?就是三万头猪,也不可能这样快吧!” 传令兵低首不语,对麴义的冷嘲热讽听而不闻。麴义自觉无趣,挥了挥说:“去吧,我即刻下令撤退。” …… 接应的荀谌见各路兵马纷纷撤退,尤其见沮授如霜打的茄子,就知道北门出事了,不由策马来到沮授旁边,想问个究竟。 “荀太人,许攸误我!”沮授看了眼荀谌,苦笑着说:“我也不知道城内究竟发生了什么,不过许攸肯定没有像他说控制了郡太守樊刚,甚至许攸本人都已经折在徐晃手中。” “胜败乃兵家常事,沮太人不必沮丧!”荀谌安慰着说:“这个徐晃不简单,从放弃中山郡诸多城池及这两次守城之战来看,其人有勇有谋!” “徐晃能被刘备委以镇守中山郡,岂是易与之辈。”沮授目露迷茫地说:“我万分不解的是中山郡郡太守樊刚樊德怀这个人,听闻其人文武双全,却特别顾家看重家人。樊刚的一家老小可都在我们手中,他就不怕我们诛他全家?” “沮太人说得有道理,没有樊刚的配合,他徐晃在中山郡的坚壁清野做不到这么彻底,北门这局也不可能让许太人毫无觉察。”荀谌点点头,有点恍然大悟地说。 “回营吧,我们得好好计议一番才行。”沮授忧心忡忡地说:“友若兄,希望主公能听我解释,不然我性命都堪忧呀!” 袁绍麾下谋臣山头林立,有事没事都会斗斗,这下沮授攻城中计遇伏,折损三万将士,不须袁绍开口,有的是人乘机踩沮授。那怕有许攸的锅,也难保袁绍不会将沮授开刀问斩。 就算袁绍不砍沮授,这冷藏沮授是肯定的。一旦受到冷藏,沮授就从此很难翻身,无权无势,这与死何异? 至于说另投他人,开玩笑呢!不说忠臣不事二主,就是沮授自己都做不到。再说袁绍冷藏,别人也敢要才行。嗯,除非力尽被擒,不然,别人的闲言碎语和异样的目光就可以置人于死地。 这时有人在袁绍面前替沮授说话求情就很重要,而荀谌就是不二人选。荀谌是袁绍麾下谋臣中为数不多的中立派之一,重点是荀谌说话很有份量。这也是沮授唤荀谌表字的原因,用意显而易见。 “公与兄放心,此战失利,非战之罪!”荀谌给了沮授一个安心的眼神说:“不管是公与兄,还是麴将军,都是一心为了主公大业的忠贞之士。” 荀谌焉能不知沮授之意,不但卖了个好给沮授,而且指出了沮授该做什么。没错,就沮授该去和麴义握手言和,不然,麴义在袁绍吱歪几句,沮授就性命和前程都堪忧了。 “谢谢友若兄!”沮授感激地对荀谌施了一礼,以微不可闻的声音说:“不论主公如何对我,若我有来日,必有所报!” “公与兄,同为主公效力,又何必言谢。”荀谌笑了笑说:“回营吧!” …… “听见了吗?袁军弃你们不顾了!”徐晃手持大斧,站在城门口大叫道:“还不放下武器投降,更待何时?” 且说沮授见一万精锐入城后没有半点反应,城门又没关上,就又令袁军入城。首先入城的袁军见看的是八千余具被射成刺猬的己军尸体,惊恐之余转身就走。 无奈一时之间城门口袁军太多,拥挤不堪,徐晃又艺高人胆大,及时落闸关上了城门,以致有近二万袁军被关在了城门过道及城内。 面对凶神恶煞般的徐晃和四面八方无数闪着寒光的箭矢,二万余袁拥挤片刻后就愣在原地,既没冲杀,也没投降,就那么如一群木雕泥塑定住了。 徐晃本想放一波箭雨再劝降,不料城外沮授及时撤兵了。徐晃自然不会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所谓攻心为上,能兵不仞血收降这二万余袁军,徐晃不介意吼上几嗓子。 “还不放下武器降投,更待何时?”徐晃话音一乐,四面八方的将士齐声附和着。 “乒乒乓乓!”一片兵器落地的声音,二万余袁军都哗啦哗啦投了降。 其实没人愿意打仗,二万余袁军中太多是因生活不下去或被征兵而当兵,并没有对袁绍有多少效忠死战之心。或者说他们为不饿肚子而仗,为谁而打都一样。所以对于投降并没有多少抵触。 尤其眼前摆着一地被射成刺猬的尸体,以及城外袁军都已撤兵而弃他们于不顾。二万余袁军更是理所当然地放下武器投降,任由徐晃发落。 “吁!”看见袁军弃械归降,徐晃才长了口长气,却也有条不紊地命令将士们进行招降和打扫战场。 在少年把他父亲小心地放在平地之上。刘备进行现场急救,实施了心肺复苏术。 对于后世在医院工作过的刘备来讲,这只是一个医疗工作者该会的基本常规操作。而对于少年来说就是匪夷所思的神技。 “我儿尚年幼,却也有把子力气,无奈他生性单纯又鲁莽。我欲把他拜托给刘公子,还请刘公子照拂一二!”中年人看见刘备点头答应了,又说出让刘备和少年都震惊的话。 “大叔放心吧,刘备必以兄弟待之!”刘备举起右手,誓言般地承诺!古人最重信诺,有刘备如此庄严的承诺,也注定刘备与这少年从此相依相存! “谢谢刘公子!我也可以瞑目了!”中年人听刘备说完,嘴角含笑,艰难地转过眼神,又对少年说:“韦儿,爹走后,你就听刘公子的话,事之于兄长。” 在少年猛点头间,中年人安详地溘然长逝!一时之间只有少年的嚎啕大哭,哭声充斥四野。真是杜鹃啼血,闻者伤心,见者垂泪。 少年此时正经历人生中的大悲大喜之境。刘备有意让他哭个痛快,不必积抑郁伤痛于胸中。于是站身戒备着,场中还有三十几个不知生死的强盗。 从断续的哀号声中,可以判断出伤残者是多数,只有少数几个已死。 “别哭了,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离开此地再说。”刘备考虑有三个家伙逃入山林,天知道会不会纠众再来。于是劝少年止悲,先走再言其他。 “是,公子!”少年也是勇敢坚毅之辈,闻言后拭了拭眼泪,横抱起身体仍有余温的父亲,步履坚定地向前走。 刘备牵过正在吃青草的青骢马,准备拾起少年的双戟,入手才知双戟逾百斤。还好刘备算有点力气,才堪堪拿起。 让刘备震惊的,除了少年的天生神力,还有这青骢马的表现。战况如此激烈,青骢马却没受丁点儿影响。难道这就是战马的表现。 少年的速度很快,并没有因为抱着个人而影响。三人一马很快离开了这二龙山。 …… “二当家,那两个家伙走远了,咱们追不追?”隐藏于林间的三人,其中一个问那瘦高的汉子。 “追?不要命了?没看见大当家的怎么个死法?”瘦高汉子呸了一声又道:“出门也不看黄历,天知道惹上什么煞神。” “二当家,不,老大,我们该怎么办?”刚问话的家伙也挺机灵,知道大当家死了,二当家就是老大。 “怎么办?收尸呗!”瘦高汉子的心中有点幸灾乐祸。也不见他有多悲伤,招呼另外两个打扫战场。 对于二当家来讲,做山匪强人就要有随时暴尸山野的自觉。只能说这心里素质是过硬的。不过这些个强盗也特不专业和没眼力劲。没有神级装备也敢惹煞神,死了也活该。 如此大的伤亡事件,在二龙山众人来讲只是换个带头大哥的事儿。该怎么着还怎么着。 …… “不知兄弟名讳是?”刘备和少年走在路上,刘备忍不住问道。 “刘公子,俺叫典韦!”少年人随口而答。他自然不知道这名字对刘备又有多么大的冲击。 刘备心中早有猜测,不过当典韦说出名字验明正身,还是吃惊不小。这可是《三国演义》中武力值排名前三的超级打手和保镖。 “典韦兄弟,你们父子怎么会在这里?”刘备真的好奇,陈留己吾与中山国相隔千里之遥,这八竿子打不到一处呀? “俺是陈留己吾人,今年十五岁。俺母亲早过,在俺十三岁那年父亲打猎时受伤,从此卧床不起。”典韦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通,刘备才知道典韦为什么会在这里。 典韦母亲在他很小就去世,典韦与父亲相依为命。在此期间,有异人授其武艺,加上典韦天生神力,也就练就了一身好武艺。典韦的镔铁大戟乃异人所赠,双戟近八十斤。 在典韦十三岁那年,他父亲上山打猎,不慎摔下山崖半身不遂瘫痪了。从此家中重担就落在十三岁的典韦肩上。 典韦平日以打猎为生,好在武艺不凡,倒也过活得下去。不料今年年初,他父亲的病情每况愈下。 典韦听人说冀州巨鹿郡有个叫张角的大良贤师有唤风呼雨之能,其符水可以医治百病起死回生。于是用木车拖着父亲千里迢迢来求医。 典韦带着父亲赶到冀州巨鹿郡,不料张角已经去了幽州传道。于是典韦又带着父亲往幽州赶。 经过几个月长途爬涉,典韦父亲已经油尽灯枯,在这二龙山时就一命归西了。 “典韦,别伤心,你父亲走得很安详。你要知道,这对你父亲何尝不是一种解脱!你也尽力尽孝了!”刘备认真地说:“咱们现在要做的是让你父亲入土为安!” “俺爹临终前说让俺听恩公的,一切凭恩公作主!”典韦搔搔头,憨厚地说:“恩公,俺身无分文,不知可否买具棺木?” “典韦,别恩公恩公的叫。咱答应你父亲以兄弟相待。你父亲有如吾之父,我自会为之收棺入土的。”刘备见典韦要急的样子,连忙又说:“以后就叫我公子吧!” “是,公子!”典韦咧嘴道:“俺谢谢公子!” “典韦,我也幼年丧父,与母亲相依为命。我们真的算难兄难弟了。”刘备有感而发地说。 “公子的母亲就是俺的母亲!”典韦铿锵有力地说。 典韦的话让刘备无言以接,却在心中无比感慨,这就是实在实心的人呀。怪不得历史中典韦遇难,曹黑子如此伤心! “典韦,你可有表字?”刘备试着转移话题。 “表字?呵呵,穷人家的孩子谁弄这玩意儿,随便叫个阿猫阿狗就行,好养活!”典韦表示不必要。 “这样吧,我为你取个表字,就叫恶来!古之恶来,乃商纣时期的有名猛将!”刘备依然占个便宜,把人家曹老板的劳动成果占为己有。 “曹老大,对不起了!保镖我收了,这江山我也与你争上一争!”刘备心中念叨道。 “恶来?典恶来!好吧!”典韦对这个表字并不十分满意,可一点也不影响他接受。 “恶来,你怎么会和二龙山那伙强人打起来?”刘备起到现场时已经打了起来,并不知道为什么而打。 “他们要抢俺的双戟!”典韦瓮声地说:“俺师父交待过,戟在人在,戟丢人亡!” 刘备一听,为强人们默哀,想抢典韦的兵器,这该多太胆的强人啊。而更多的是想到宿命论。 () 第492章 ,中山风云(十) “我乃袁公帐下南阳许攸!”许攸见关羽发问,满是愤怒,又神气十足地说:“你是刘备的结义兄弟关羽吧!” 关羽不认识许攸,就算认识,这时的许攸也不太好认。许攸实在被徐光折腾得连爹妈都不太敢认,这也是许攸愤怒的原因。而许攸是知道关羽的,刘备三兄弟在各个诸侯中是挂了号的。 “南阳许攸许子远!你好大的胆子,来人,砍了!”关羽对许攸一点也不感冒,尤其许攸直呼大哥刘备之名。 “你!”许攸见关羽不似作假,吓得一哆嗦说:“我乃南阳名士,关羽你就不怕被天下人所唾骂吗?” “唾骂?一个阶下之囚,生死已不由你,要杀要剐皆由我心意,谁敢说三道四!”关羽一托长须,丹凤眼微睁道:“今天我便杀了你!” 关羽的亲卫可不管你是名士还是别的什么,就是袁绍,也照样听令按下头颅砍之。就在许攸和关羽说话中,两名亲卫已按住许攸,似乎就要拖到路边砍头。 “关羽,你不能杀我!”在刀剑加身,性命危在旦夕间,什么名节气骨荡然无存,许攸哀求道:“我有话说,我有话说!” “哦!放开他!”关羽撩了撩长须,眯着丹凤眼,饶有兴趣地说:“你倒说说看,希望能说出个让我饶你一命的理由!” 也是关羽向来都是冷冷淡淡的样子,才智高绝的许攸根本从关羽的表情和语气看不出,也听不出什么。不提刘备三令五申不准杀俘,就是许攸这么大的一条鱼,关羽也不会斩杀。 关羽只是看不得许攸这鸟样,纯粹是在吓许攸。话说许攸也是名士,却没有汉代太多数名士的硬气和风骨,也就是说许攸怕死得很。 许攸直了直身板,活动了下被关羽的亲卫按痛的手臂,再次神色倔傲地说:“我军已将卢奴城团团包围,关将军肯定想解卢奴城之危。我观关将军的兵力才一万左右,又走解渎亭,肯定意在新乐城。” 关羽没置可否,还是一副冷冷的表情看着许攸。其实关羽心中有点震惊,也对许攸这个人的危险性提高了一个档次。关羽已经暗下决定,就算不弄死许攸,也不会让许攸回到袁绍处。 许攸见关羽没什么表示,只好接着说:“新乐城早被我军占领,守城兵力多达二万,关将军虽勇,也无法占领新乐城。而我可以为关将军兵不仞血地占领新乐城。” “怎么样?”许攸有点沾沾自喜地说:“就凭我可以帮关将军兵不仞血地占领新乐城,是不是可以让关将军网开一面呢?” “不行!你得助我取两城才可以!”关羽神色不变,不容置疑地说:“先取新乐,再取定县,我饶你一命。” 许攸本以关羽会满口答应饶自己一命,却不料关羽得寸进尺,开口就是两城。许攸不知道关羽平生最憎恨二五仔。如果许攸从容赴死,关羽不会为难。既然许攸这么作,关羽也就不会客气。 “取新乐易,要占定县不太可能。”许攸有点丧气地说:“不论沮授或荀谌,在知关将军驰援中山郡的消息,肯定会提防后路,新乐也许还没反应,定县肯定处于戒备状态。就算我出面,也诈不开定县城的城门。” “别废话了,先占新乐再说。”关羽也就狮子大口一下,就无所谓地说:“等我进了新乐城,会考虑放你离开。别忘了,你许攸现在是阶下囚!” “哼!我只是一时不慎!”许攸头一扭,似乎没一点身为阶下囚的觉悟。 “严加看守!出发!”关羽没理许攸,只是交待亲卫,亲卫应诺一声,推拥着许攸而去,大军再次动了起来。 “徐光,说说卢奴城内的情形。”关羽一边策马而行,一边招过徐光问话。徐光将离开卢奴城之前的情形介绍了个大概。 徐光一行人堵住许攸后,本想直奔安国,不料麴义早一步率兵驻守于从卢奴到安国的要道,徐光等人只好绕道而行,就来到了解渎亭,遇上了关羽部。 “将军交待我,出城后一是堵许攸,二是将军情通知二将军。”徐光庆幸地说:“还好许攸这家伙没有出城后就回袁营,不然都堵不到他。” “我知道了!”关羽沉思了片刻说:“我已兵分三路驰援卢奴城。这样吧,徐光,许攸暂时交给我,你即刻回卢奴,想尽一切办法潜入城内,告诉公明将军,援军不日即到。” “喏!”徐光应诺一声,策马就要招呼麾下转道而行。徐光何尝不担心独守孤城的自家将军。 “等一下!”关羽高声叫住徐光道:“记住,万一我军援兵未到之前,不幸城破,你就护着公明将军突围。明白吗?” “谢谢二将军!”徐光对关羽遥遥拱了拱手,带着麾下百骑风驰电掣而去,只留下一阵灰尘。 “传令全军,加速前进!”关羽一夹马,一声令下,全军瞬间快了起来,马蹄声中,惊起了无数鸟雀。 …… 关羽因心系徐晃,考虑中山郡的局势,就加速行军。而一边袁军的荀谌可从容得多。荀谌在一支亲卫的护卫下来到了定县,仔细交待了一番定县城的袁军守将后,从定县分了一万兵马向新乐而来。 荀谌这么做是有其道理的,相对而言,过定县城可以绕城而过,而新乐城却是绕不过的。换而言之,袁军要撤退,定县城可以不守,而必须守住新乐城。 “到新乐城还有多远?”荀谌率兵前行,一路不紧不慢,来到一条不知名的河边,勒马问其亲卫。 “禀太人,已进入新乐境内,过河不到三十里,就是新乐城。”亲卫施礼回禀着。 “嗯!”荀谌看了看已经快没过山头的夕阳,想了想说:“传令三军,不过河,就在这里安营扎寨埋锅造饭,休整一晚,明天一早再入新乐城。” 不是荀谌心大,或者说故意延误军机,实在是这年代的人所患的夜盲症有点严重。除了部分将校,士卒们基本夜不能视物。连夜行军,不如天亮再进兵。 荀谌部停在了河边,很快安营扎寨,继而升起了阵阵炊烟。在这宁静的傍晚显得异常显眼。 就在河对岸的小树中,有数双眼睛在注意着,片刻之后就有两个矫健的身影离开小树林,快捷地消失于暮色中。 …… 新乐城,关羽愁眉紧琐地贮立于城头。 有许攸这个位高权重的袁军二五仔的存在,关羽部很快就兵不仞血占领了新乐城。守城的袁军甚至来不及组织有力的反抗,新乐城就易主了。 如何处置这新乐城的二万余守军,让关羽伤透了脑筋。杀吧,这是不可能的。留吧,关羽部才一万人,袁军多了一半,万一战时哗变,关羽不敢想象后果。 “关将军可是为城内袁军而愁?”已经恢复了几分名士模样的许攸也来到了城头,甚至莫名的还有点居功自傲的神色。 关羽斜视了许攸一眼,强忍心头的鄙夷,点点头说:“不知许先生有何高见?” 对于关羽来讲,实在不能理解许攸,明明是天下知名的名士,却没有半点名士的风骨。才智不素这不假,身为背叛者又为何沾沾自喜,傲然自得?关羽除了鄙视,还是鄙视。 “关将军,此事易耳,只有死人才不会添乱!”许攸伸作斩势说:“沮授留守新乐和定县两城的兵马,都是忠于袁公的,归顺于关将军也是表面上的。” () 第493章 ,中山风云(十一) 对于许攸向自己建议处理袁军两万余将士,眉头都不皱一下,就像对待敌人一样冷酷无情。关羽心中的厌恶更深了一层,甚至都有将许攸即刻就一刀砍之的冲动。 “杀俘不祥!二万余都是大汉子民,还是青壮,杀之也可惜。再说他们也只是为了混口饱饭而入伍当兵,奉命行军打仗。”关羽强压杀人的冲动说道。 关羽心中到底是理智占了上风,或者说以大局为重,并没有对许攸流露出杀意。何况在进兵冀州之前,刘备就多有交待,对待冀州将士少杀多招降。 刘备不知道因此会增加将士们行军打仗的难度吗?知道,甚至知道因为有这样的交待,而让将士们放不开手脚,或者本身因此而受制。 不过从刘备掌兵征伐以来,惯来如此,除非对外战争。对内包括最早的黄巾军,后来的西凉兵,现在的冀州将士,并州军及袁军都是如此,从来没有赶尽杀绝过,也不曾下过死手。 长久以来的表现和结果,是利大于弊。刘备从弱小到强大,都得益于不断吸收黄巾军和西凉兵等。当然刘备穿越所带来的所有福利也是原因。 这也与刘备一直以来的理念有关,以中原中心,以大汉为基础,向四周扩张,打造一个诸夏天下,让国家长盛,让民族长兴,永立于世界之巅。 “关将军,慈不掌兵义不掌财。”许攸并不知关羽自己厌恶至深,还喋喋不休地劝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战事在即,还请关将军三思。” 关羽没有回话,而是转头看了眼经过洗漱过后,颇有几分名士风范的许攸,最终还是忍不住讥讽道:“不知袁公麾下的谋臣是不是和许先生一样,并不把己方的将士当人看?” “关将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许攸奇了个怪地说:“我可是为关将军考虑,难道我做错了什么吗?” 在许攸想来,生命攸关之时,自然是保命胜过一切。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有什么错?谋士,若不能保命,还谋个毛啊?事宜从权,或者说虚与委蛇,不是属于权谋么! “许先生确实为我考虑,可是。”关羽顿了顿,才接着说:“可是许先生考虑过自己的立场么?” “呃!”许攸一听,就明白了关羽之所以如此,却一时接不上话,思忖了一下才说:“关将军,若一个人连性命都难保,还会考虑更多么?我之所作所为,不过为了活下去,这有错吗?” 这世上多的是为一己私利,那管洪水滔天的家伙,不独独是许攸。德行这东西,只有在生命无忧,温饱无虞的状况下,才具有约束人的力量。人,内心深处,或者说人生来就具有野蛮的一面。没错,人有人性,也有兽性。人,永远是矛盾的最佳结合体。 “许先生,人之所以为人,总有些原则和底线是不能突破的!”关羽没有评判许攸的说法错或对,只是远远地说道:“大丈夫立世,有所为有所不为。” “哈哈!”许攸失声大笑,略显癫狂地说:“成王败寇,自古皆然。现在是我落在关将军手里,关将军自然可以站在道德的至高点上指点河山。” “哈哈!”关羽也是哈哈一笑,再也不想与许攸争论,伸手道:“多谢许先生了,你且早点休息吧!” 许攸没有回话,只是拱拱手,悻悻而退。善变通的许攸不理解关羽,流传千古的忠义无双之关二爷,又何尝理解许攸。真是道不同不相为谋,话不投机半句多。 “若我败了,落在敌人手中,会如何呢?”关羽目送许攸走下城头,手按城头箭垛扪心自问着。 “禀将军,离新乐城三十里处,小河边有袁军于黄昏时分驻扎,兵力若一万左右,打着荀字旗号。”关羽所遣派的斥候,小跑着上了城头,气喘吁吁地禀报,也打断了关羽虚无缥缈的思绪。 “嗯,袁军的斥候可发现你们?”关羽心中已有计较,不由细心地问:“是否一万兵马全是骑兵?” “无有,我离开时袁军正在埋锅造饭,炊烟袅袅。”斥候毫不思索地回答:“袁军是步骑混合。” “再探!”关羽挥手让斥候自去,又招过亲卫队队长,亦是扛刀将周仓交待招过一众副将议事。 …… 是夜三更,秋深初冬时节,已令常人感得寒意十足,可是关羽率部已至荀谌部所驻扎的河对岸。 当关羽闻袁军已至,遂留七千兵马守新乐城,亲自率本部五百校刀及三千兵马连夜赶过来,准备夜袭袁军。 关羽来到这不知名的河边,一边下令所部稍作休整,一边带着一队亲卫来到河边观察。说实话,除了修为到关羽这个境界,一般人在黑夜中根本看不到什么。 “元福,对面袁军打荀字旗号的领兵者是文若先生的兄长。”关羽贮立河边,指着对面若隐若现的袁军营寨说:“我们将其生擒过来,让他们兄弟一同为大哥效力好吗?” 按说在刘备圈子里关羽可比荀彧资格老得多,年纪也更大,关羽唤声文若就可以。可是荀彧凭其才,让关羽一直称之为文若先生。 从来扛着青龙偃月刀如背景一样的周仓闻言,死命瞅了瞅对岸,硬是看不见什么,只好搔了搔后脑说:“将军,既然是文若先生的兄长,那么我们就不下死手。不过人各有志,要他一同为主公效力不容易吧!” “是啊,人各有志,强求不得。”关羽捋了捋长须说:“真是可惜呀,从文若先生和公达先生这里可知,对面的荀谌也是大才也!杀又杀不得,便宜了袁大盟主。” “将军,现在就冲过去么?”周仓没有接关羽的话,而是关心什么时候打河对岸的袁军。 “不,等天亮再行动,这黑夜里我方的将士也不能视物。”关羽拈着长须,傲然地说:“我们堂堂正正碾压袁军,让袁军以后再也不敢犯我边境。” 那怕刘备尽力改善军中饮食,也由二餐变三顿,可是广大将士的夜盲症并没有彻底治愈。尤其参加刘备军的人时间先后不一,越后面加入的夜盲症越严重。 本来关羽是准备夜袭袁军营寨的,不过考虑对岸是荀谌领兵,怕有所防备,将士们又夜不能视物,也怕折损,羽还是决定天亮时再袭击。 关羽再次传令三军潜伏,待天亮之际再行动。而关羽自己一直伫立于河边,谁也不知道关羽为什么独立于河边,又在想些什么?时护卫的只有亲卫长周仓。 也不知在河边伫立了多久?关羽自己都不知道想了些什么?直到天际泛白,关羽才摇了摇头,看了眼依然如故的周仓,开口道:“元福,去传我将令,该过河了!” “喏!”呆立了半夜,动作略显僵硬的周仓躬身应诺而去。在周仓离开后,关羽喃喃自语道:“我不会败,不必去考虑失败了之后会如何!对,我不会败!” …… 天刚一亮,荀谌还在半梦半醒之间,就只听得一震耳欲聋的声音:“我乃关羽,降者不杀!” 紧接着一道如天幕垂帘的涟艳刀光,随着关羽的声音轰在了袁军的营寨门上,营寨门应声而碎,袁军顿时发出了无数鬼哭狼嚎之声。 “不好!”荀谌一听,惊慌失措地爬了起来,甚至不及穿衣整装,就急忙大声唤过亲卫。 “太人,刘备军杀了过来,怎么办?”一名亲卫同样衣甲不整,慌慌张张地冲进帐中禀告道:“这个叫关羽的大胡子敌将十分凶猛,我军无人是其对手。” () 第494章 ,中山风云(十二) “慌什么!”荀谌厉喝一声,故作镇定地说:“关羽再凶,也不过一将而已,一个不行,就多上几个不就可以。” “太人,其部数百校刀手也势不可挡!”亲卫眨巴着眼睛说:“他们就快冲到中营了,太人还是赶紧撤吧!兄弟们挡不了多久。” “传令!”荀谌话才说个开头,只听得“嘶!”的一声,荀谌所处的大帐被撕去了一半,可见两队关羽部的士卒持着带钩的矛槊从两边划拉着大帐。 “荀太人!文若先生想念得紧呀,何不随我一道去兄弟相会,也成就一桩美事。”关羽从不远处策着青骢马而来,其后是煞气冲天的五百校刀手本部。 “关羽!”荀谌念叨一声,跨上亲卫及时牵来的战马,话也不回,在本部亲卫的簇拥下,与关羽相向而奔。 关羽见状,举起青龙偃月刀,就要朝可攻击距离的荀谌一群人劈去。然而,就在刀气将要形成一条咆哮的青龙之时,关羽垂下了青龙偃月刀,若有所思地目送荀谌一行人远去。 “将军,追吗?”一名骑兵将校,见关羽刀下留情,就勒住不断四足狂刨的战马,没有把握地问道:“他们跑不了多远,末将有把握将其生摛活捉。” “算了,看在两位荀先生的面子上,且让他们去吧!”关羽扫眼战场,满意地说:“不然刚才我一刀下去,他们也就不用走了。打扫战场,接下来还有大仗恶仗要打!” 关羽在天快亮之前,就引军过了河,天刚破晓,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强袭了荀谌所部的营寨。荀谌部兵不及出仞,将不及上马,就已经被杀了个落花流水。 加上关羽太过凶残,一招下来,首当其冲者被轰得支离破碎。其本部亲卫五百校刀手也武力强横,荀谌部基本没有组织起有效的反击就崩溃了,崩盘了。真是死的死,逃的逃,降的降,片刻功夫就战斗结束了。 是役,关羽打出了碾压局。荀谌部战死三千余将士,四散而逃五千余,有万余衣甲不整地做了俘虏。若非关羽刀下留情,连荀谌本人都在劫难逃。 关羽在打扫战场后,并没挥兵定县,而是押着俘虏,带着战利品,返回新乐城。关羽意在坚守新乐城,阻袁军归路。关羽相信郭嘉等人,定会将袁军逼向新乐而来。 …… 这时的郭嘉和黄忠正率兵出博野,向卢奴方向而去,一路上没有遇到一个袁军。 “奉孝,这不太正常吧!”黄忠浓眉紧锁,对身边的郭嘉道:“你不是说我们将有场恶仗要打么?怎么出博野城后都没遇上袁军阻挠?” “袁军在安国至卢奴之间,现在与华将军应该打得十分热闹。”郭嘉不以为意地说:“袁军阻挡我军增援的将领不错,知道分散兵力更无法阻挡我军驰援。” “应该说麴义不错!”郭嘉无比自信,又不无戏谑地说:“就是不知道先登营能不能阻止华将军所率的二万西凉铁骑!或者说能阻拦多久?” “阻止?这是不可能的!”黄忠想了想西凉铁骑的恐怖,不由自主地打了冷颤说:“西凉铁骑虽然说没有骑兵该有的速度,追袭敌军可能心有余而力不足,但是动起来的西凉铁骑就不是轻易可以阻挡的。动起来的西凉铁骑就是杀戳机器,就是对其射箭也会增强其气势,我实在想不起袁军该如何阻挡?” “其实袁军最正确的做法就不与西凉铁骑正面交锋。”郭嘉捏了捏唇边细茸的胡须,略显怀念地说:“记得侯爷说过一种战术,大概是说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这种战术正好适合对付西凉铁骑。” “这叫游击战术。”黄忠十分确定地说:“主公在很早交待黄巾渠帅禇燕在青州占山为王时,就建议褚燕用此战术与敌周旋。” “怪不得青州褚燕如今如此势大,有此战术,就是皇甫将军和朱将军两个领兵也讨不了好。”郭嘉恍然大悟道:“可以说只要褚燕不自己作死,这战术就无敌,就算知道也破不了。” 这十六字方针是朱总司令提出来的。那时广大的敌占和敌后地区正进行游击战争,朱总司令以此为作战指导原则。 即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简称十六字诀。十六字诀包括了对敌作战的基本原则,也包括了战略防御和战略进攻两个阶段。在战略防御时又包括了战略退却和战略反攻的两个阶段。 十六字诀的基本精神是,从敌大我小,敌强我弱的基本特点出发。利用根据地创造的有利形势,灵活地使用兵力和变换战法。趋利避害,扬长击短,在战争中务求保存和发展自己。以多打胜仗、消灭敌人的办法,逐步改变敌强我弱的形势,夺取战争的最后胜利。 在以十六字方针为指导原则,我军不断取得到巨大胜利。时太祖老人家又提出和概括为:“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游击战里操胜算。大步进退,诱敌深入,集中兵力,各个击破,运动战中歼灭敌人。” 至此,游击战术算我军的指导性战略战术,并取得了战争最后的胜利,成立了新中国。刘备算是将千年后战争中的瑰宝提前让其绽放光茫。 “是啊!主公乃神人也!”黄忠由衷地说:“主公不但学究天人,见识不凡,其卓越的眼光和超前的远见也让人叹为观止。似乎十年前主公就预见到了如今。” “嗯!”郭嘉点着头说:“汉升大哥,连斥候都不必派了,我们得加速行军,卢奴城及徐将军现在的压力应该非常大。攻城的袁军组合有点生猛,那怕徐将军攻守兼备,也分身乏术。” “奉孝怎么突然会有这种感觉?”黄忠一边按郭嘉的建议下着命令,一边说:“有二将军断袁军归路,有华将军拖住袁军生力军,公明只要撑到我们到,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直觉!”郭嘉说出了一个让黄忠无语的理由。郭嘉还真是一时心血来潮,感觉卢奴城和徐晃都陷入了危局。郭嘉没说的是自己的直觉一直很准,准到郭嘉自己都怕。 …… 卢奴城,已遭到了袁军从东南西三门强烈进攻三天三夜,徐晃一直都没正式睡个觉。袁军在这三天三夜中付出了三万将士的死伤,守城的刘备军也伤亡在一万左右。 第四天一早,在战鼓声中,袁军再次发起了大规模的东南西三边攻城之战。徐晃顶着黑眼圈,顶着强烈的倦意,站立在城东,兼顾着四门,镇定从容对指挥战斗。 “徐将军,你休息下,让我来指挥战斗吧!”中山郡郡太守樊刚一身甲胄,走上城东城头,十分敬佩地对徐晃说:“就是铁打的身子,三天三夜下来也得休息放松下。” “谢谢樊太人,大家都没休息好。”徐晃微微一笑说:“我还撑得住,万一实在不行,我不会客气。对啦,袁军俘虏没有太大的骚动吧?” 徐晃收降了二万余袁军,没有放走,也没有杀害,更没有为己所用,只好统统关押起来,负责看守的人正是郡太守樊刚。 “我们休戚与共,何必言谢!”樊刚叹了口气说:“两军交战数日数夜,战况如此激烈,袁军战俘又岂会没反应。目前都还在可控制范围内,不过再打下去就难说了。” “嗯!”徐晃点了点头,目视樊刚道:“樊太人有什么好的建议?不管是守城,还是对于这批袁军战俘,我都想听听樊太人的。” () 第495章 ,中山风云(十三) “徐将军已经做得很好!”樊刚欲言又止地说:“主要问题还是这两万余袁军战俘,到底我军兵力有限,兼顾不来啊!” 樊刚是知道刘备对待敌军俘虏的政策,不准虐待俘虏,更不准杀俘,俘虏要回乡里,还得发足够的盘缠路费。 “樊太人,坑杀俘虏是不可能的!”徐晃十分明白樊刚的顾虑,也是万分肯定地说:“就算因为这批战俘,而致卢奴城破,太不了我与卢奴城共存亡。” “既然如此,我没有什么好说的。”樊刚笑了笑道:“若卢奴城破,我定与徐将军一起战斗到底。” “谢啦!”徐晃扫了眼已经爬上城头的无数袁军说:“战俘就拜托樊太人了,我去将袁军赶下城去。” “公明将军,我们是战友。”樊刚点点头,称呼着徐晃的表字,转头走下城头。 “德怀兄,待此战之后,我们一醉方休。”徐晃一摆宣花大斧,带领数百亲卫杀向已爬上城头的袁军。 “好!不醉不休。”樊刚头也不回,只有浑雄的声音传过来。 “杀!”徐晃抡起宣花大斧,率先向城头的袁军杀去。徐晃虽然三天三夜未合眼,已经十分疲倦,但是徐晃之勇,袁军之中也无人可挡。 随着徐晃亲率数百本部,一路从城头杀过,城头已无一个袁军,除了被砍死的,都被逼下城去。 “徐晃真乃智勇双全之将才!”负责攻打的卢奴城东门的张郃无限感慨地嘀咕着:“连续攻打了三天三夜,徐晃竟然还守得滴水不漏,毫无破绽,怪不得刘备委以重任。” 卢奴城城墙不高,并不利于防守。不像虎牢关那样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也就是攻守兼备的徐晃守关,张郃自忖做不到防守十万之众连续攻打三天三夜。 袁军三天三夜从三门狂轰滥炸的猛攻,城内的守城材料基本用光了,若非徐晃部的将士战斗力高和战斗意强悍,卢奴城早就沦陷了。 就算这样,守城方也不好过,三门的防线摇摇欲破。当然,攻城的袁军也不好受。攻城战从来都是用人命来填,三天三夜下来,袁军折损有三万出头,徐晃部折损万余。 最重要的是,城内还有二万余袁军降兵。这是颗定时炸弹,天知道什么时候引发了,会让炸得多少人尸骨无存。这也是攻城总指挥沮授计算在内的。沮授不知道具体降兵有多少,却知道一旦攻城顺利,绝对可以牵制刘备军分散兵力,也可以让守将徐晃分心。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随着攻防战的日益残酷,已有无数袁军降兵蠢蠢欲动。归降不等于归心,何况还有诈降一说。只要取得战争的最后胜利,怎么说都行。 沮授计算得到,徐晃和樊刚也意识到了。不过知道是一回事,如何正确处理又是一回事。徐晃和樊刚就没好办法应对,除了严加看管,别无他法。 “击鼓!儿郎们随我上。”张郃一挥手,准备亲自带队强攻一次。 张郃是敬佩守城的徐晃,却不会手下留情。对于张郃这些家伙而言,两军对战,用尽全力,才是对对手的最高尊重和最大敬意。 张郃弃了战马,提着铁枪,猫着腰,“蹬蹬蹬!”飞快地上了云梯。其一千本部亲卫皆随之攀上了云梯。 “真是麻烦!”城头的徐晃听见城下袁军的鼓声,知道又是一次强攻来临。徐晃不由啐了一口,紧了紧手中的宣花大斧,没有紧张和怯意,只有无限高涨的战意。 “徐晃,纳命来!”几步就纵上了城头的张郃,舞着铁枪杀向持斧以待的徐晃。其间数名守城将士阻拦,都被张郃一枪一个轻易撩倒。 “咦!”徐晃见状,轻咦出声。自己麾下将士能耐如何,徐晃岂能不知。打不过张郃正常,如此不堪一击就出人意料了。 “徐晃,吃我一枪!”张郃扫清前方的守城将士,气势不减地冲向徐晃,一抖铁枪,带着冲天的杀意扎向徐晃前胸。 “内气外放!”面对张郃杀意凛冽的一枪,徐晃不敢太意,抡起宣花大斧砸向枪头。徐晃同时也知道张郃已进入了武者梦寐以求的境界。 没错,张郃在几经打击后,知耻而后勇,终于突破了,进入一直以来追求的内气外放境界。话说张郃算是袁绍麾下资质最好的将领之一,历史中能成为五子良将之一,让刘备和诸葛亮都极为忌惮的存在,是有其必然性。 “张将军,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当大斧对上铁枪,发出了一阵轰鸣声,徐晃大声称赞道:“没想到失败并没击倒你,反而让你修为更上了一个层次!” “不敢当,不敢当!”张郃强忍双臂酸麻,故作轻松地回道:“今日我斩杀你徐晃绰绰有余!” 虽说张郃也是内气外放境界,但是比早年就进内气外放境界的徐晃还是差一筹。再说徐晃斧重招沉,两人对轰下,张郃也更吃亏。 不过徐晃向来稳重,加上身负守城重责,不会像张飞那样一打起来就进入疯狂状态。自然打斗起来就会留三分气力,是以从表面上看来,两人势匀力敌,不相上下。 “斩杀我徐晃,好呀!”徐晃一摆宣花大斧,不怒反笑道:“来吧,让我们战个痛快!” “啊!”张郃大叫一声,抖着铁枪无比迅速朝徐晃刺过来,片刻间有无数枪头朝徐晃周身扎来,让人分不清真假虚实,却给人枪枪皆可要人命的感觉。 “哼!枪法不错,不过太慢了!”对于见惯了耍快枪的赵云,徐晃表示张郃这轮枪法不过毛毛雨。 徐晃话音一落,直愣愣的一斧,正好劈在张郃的铁枪枪头上。“叮当”一声巨响,溅起无数火星,张郃如遭雷击,须发怒张地连退了三步,才堪堪站稳。 就在这个时候,张郃的本部亲卫也有太半涌上了城头。张郃自忖与徐晃单打独斗占不了便宜,铁枪一挥,率着本部亲卫冲向徐晃。 本来张郃与徐晃打斗时,徐晃的本部亲卫也离得远远的。主要是内气外放境界的好手打斗,不是一般将士能帮得上忙的。就下张郃拥众而上,徐晃的本部亲卫也毫不示弱地围了上来。 片刻之后,城头发生一场惨烈的混战。喊杀声,惨叫声,响成一片。鲜血迸溅,残肢断臂,交辉相咉。冷兵器时代战争的残酷和无情在这刻表现得淋漓尽致。 “杀!” “杀!” 一场对冲下来,不知道倒下了多少兄弟,再也爬不起来。却半点也没影响两支亲卫兵马的士气,都不约而同地大叫一声,再次挥刀持枪冲向对方。 每个将领的亲卫本部都是精锐,都是悍不畏死的精锐。那怕就算只剩下一个人,也会毫不畏惧地冲锋冲杀。尤其两个将领的本部对决,愈加惨烈。现在的城头过道上就有如修罗场。 “张郃!” “徐晃!” 张郃和徐晃都毫不意外地杀穿了对方的本部亲卫,彼此回头对视,两人眼中都是熊熊燃烧的怒火和战意。 “死来!”徐晃扫了眼倒在战场的百余亲卫,再也顾不上别的什么,大叫一声,全力全开地向遥距数丈开外的张郃一斧劈去! 一柄由内气形成的巨大宣花大斧,一路咆哮地向朝张郃劈来,连四周的空气也“滋滋!”地沸腾起来。更为可怕的是一股有若实质的杀机锁定了张郃。 张郃知道避无可避,一旦转身就会万劫不复。张郃在大骇徐晃真正实力的同时,奋起全力,也刺出了自身巅峰一枪! 同样一杆由内气形成的巨大铁枪,带着决然的气势迎上了巨大的宣花大斧。张郃和徐晃最终都发出了全力全开的终极一招。 “砰!”的一声,枪斧相撞,结实的城头过道也被轰开了一个大坑,无数碎石灰土四溅。枪斧继而消失于无形。 “啵!”的一声,张郃以枪插地,一口鲜血喷射而出。张郃抬头死死地看了眼口角溢血,脸色如金纸的徐晃,继而呛啷而起,大叫一声:“撤!”。 张郃强忍翻腾的五脏六腑,大叫一声后,率先纵身跃下城头,落在云梯之上,顺势滑了下去。 张郃令下,剩下的本部亲卫也纷纷纵身而下,一场数天以来最为惨烈的攻防战告一段落。 “扑通!”一声,张郃部刚撤退,徐晃再也忍不住撑不了,双膝跪在坚硬的城头过道上,甚至连手中的宣花大斧也“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将军!”徐晃的数名亲卫不顾本身伤痕累累,都快速跑了过来扶住徐晃。 “我没事!”徐晃开口的同时,嘴角溢出了丝丝腥红。徐晃有点艰难地说:“打扫战场,加强城防,袁军还可能攻打。” “将军!”亲卫忍不住夺眶而出的眼泪,点着头,传达着徐晃的将令。 按徐晃的修为和实力,本不致于如此狼狈。徐晃也较张郃实打实强过一线。而现在徐晃伤得一点不比张郃轻,原因很简单,就是徐晃三天三夜没合眼,没休息好。 别说是人,就是头牛,三天三夜没合眼,还要不停的作战,也该累倒了。应该说徐晃已经足够强悍了,换常人,卢奴城早就易主。 好在一点,当修为达到内气外放境界的家伙,只要当场没死,好好休养几天又会生龙活虎。前题是短期内不遭受再次伤害。而徐晃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尤其袁军知道徐晃受伤了,只会加强进攻,而不会让徐晃有喘息之机。可以说关羽部援军不及时到,卢奴城旦夕会被袁军攻破。 关羽部的援军会及时到吗?徐晃不知道,徐晃只知道自己必须坚守下去,那怕付出生命也绝不放弃! “收起你的眼泪!”徐晃抬手擦拭了一下口角的血迹,瞪了亲卫一眼说:“我徐晃的部下没有懦弱到需要流眼泪。记住,我部只有战死的将士,没有哭泣的将士。扶我起来!” 亲卫点头如捣蒜,胡乱地擦了几把眼角,才伸手将徐晃扶了起来。徐晃在亲卫的搀扶下,脚步有点轻浮地来到城头箭垛后,瞭望着城下。 城下的张郃一样也是在亲卫的扶持下,撞撞跌跌地回归本阵。看情形一时之间也不能参加战斗,这让城头的徐晃稍稍舒了口气。 “敌我战损如何?”徐晃头也不回地问道。 “禀将军,敌军伤亡三千,我部伤亡二千。”已经打扫清理战场的将士如实地回答道:“就刚才一场混战,就阵亡了百余兄弟,敌兵也没超过二百。” “嗯!早闻敌将张郃练兵统兵都有一套,果不其然也。”徐晃轻点了下头,自言自语地说:“张郃,诚劲敌也!” “来人,去观察下南西两门战况如何?”徐晃心身俱累,却无法不关心其他两门的战况。 攻打东门的张郃厉害,攻打南西两门的高览和沮授也非庸手。只要有一门失守,卢奴城就会易主,徐晃再能也回天无力。 “喏!”一名百夫长恭声应诺,带着数名将士快速而去。 “将军,需要让军医看一下吗?”徐晃的亲卫声音有点小地说:“内伤比外伤更伤人。” 徐晃看了眼亲卫,咳了一声,又是从嘴角溢出了丝丝血迹,苦笑着说:“看看也好,不知道军医有没有让人快速恢复的法子么?” 随军军医就在不远处,本来早就想过来为徐晃诊治一番,只是徐晃不开口相召,军医不敢冒然过来。这下听徐晃说需要看看,军医就冲了过来。 刘备麾下的军团都有经过严格培训的军医,比例大概在一比一千左右。就是说一千名将士只有一个真正的军医。徐晃所部就只有五十名军医,加上协助人员,医疗队倒有二三百人。 就算如此,当今天下也只有刘备军才有如此规模的军医和医疗队。别的诸侯不知道军医的重要性吗?知道啊!可是没人啊。不说外科水准在线的,就是会现场急救的医务人员也少得可怜。 “如何?”军医为徐晃检查了一番,徐晃十分随意地问:“我还死不了吧?” “将军,你疲劳过度,加上连续作战,尤其刚才一场恶战,五脏六腑俱有轻微的震荡和移位。”军医一丝不苟地说:“近期内将军不能再参与战斗,不然内伤难愈,日后会留下隐患。” “死不了就行,多久才能战斗?”徐晃不以为意地说:“你可有什么快速的方法或药物,让我早日恢复,也好上阵杀敌!” “将军,最少也得休息七天至半个月,上阵杀敌就要百日之后。”军医想了想,从木箱里掏出一袋磨得粉碎的药物说:“除了休养,这袋药粉有利于将军的身体恢复。” “一天都不行!”徐晃接过药粉说:“你且说这药怎么服用吧!” “哎!”军医何尝不知自家将军不可能休息,只好叹着气说:“将军尽量多休息吧,这药粉泡水或干服皆可,一日三至五次,一次一两。” “味道还行!”军医话音刚落,徐晃已经伸手抓了一把扔在口中,“唧巴唧巴!”嚼了起来,还不忘吐槽着:“有点苦,有点甜,还有点涩。” 这些药粉是刘备和华佗联手研制开发的,分两大类。一类是外用止血封血消炎的,主要用于伤口的处理和愈合。一类是内服活血散瘀,补血行气的,主要用于内伤的恢复。 就如徐晃刚才口服的,就是由丹参,人参,黄芪,党参等研粉而成。对于战场上失血过多的将士有奇效。嗯,徐晃服下之后,就觉得精气神都好多了。 “通通通!”没等徐晃夸奖军医,吹嘘下神药什么的,城下袁军中再次响起了让人心惊肉跳的擂鼓声。 () 第496章 ,中山风云(十四) “难道张郃伤得不比我重?”徐晃听到城下传来的袁军战鼓声,不由眉头紧锁,心中十分疑虑,再次来到城头箭垛后。 张郃绝对伤得比徐晃更重,被徐晃的终极大招弄得五脏六腑移位,一口老血当场就喷了出来。不然张郃也不会撤退,好不容易才攻上卢奴城城头不是。 张郃回到本阵,也有随军军医为其检查了一番。不过袁军的军医可比刘备军的军医差了许多,技术上差点,药物方面更差得多。 “将军,你的五脏六腑皆移位,还有内出血。”军医检查了一番对张郃说:“好在将军修为高,没有生命危险,不过需要绝对卧床休息,百日内不可动武。” “我知道了!”张郃郁闷地点头,示意军医可以忙了。军医也没太好的办法,只好写了张治疗内伤及活血补血的方子留下,就忙着处理其他受伤的将士。 “将军,在此攻城之战中我军折损了三千有余。可以肯定敌方伤亡比我军小得多。”张郃的亲卫及时汇报着战况。 “嗯!”张郃脸色有点铁青地说:“几天下来,我部已折损万余,我想徐晃也不好过。去,击鼓!” “将军!”亲卫双手乱摇地说:“将军万万不可,刚才军医都说了百日内不能动武。” “我说了我要亲自上阵么!”张郃瞪了一眼亲卫,闷声闷气地说:“所谓上兵伐谋,攻城为下。就算我今天不再攻城,也要吓吓他徐晃。” “喏!”亲卫一听张郃只是虚张声势,这才去传令击鼓。还别说,张郃这一通撤气般的战鼓,还真把城头的徐晃吓了一跳。 “吁!”徐晃听得袁军战鼓声声,却半天没有兵将来攻城,才出了口长气道:“张郃这家伙在搞什么名堂?” 徐晃当然不知道,张郃仅仅是想吓吓人来着。嗯,就算知道,徐晃也会吐槽道:“战鼓不是随便敲的,烽火戏诸侯可是前车之鉴。” 袁军胡乱敲了阵战鼓,就整军回营了。随着东门战事一停,西南两门也停止了战斗,徐晃这才安排了一番城防事务,在亲卫的扶持下离开了城头。 徐晃回到自家大帐,并没有卧床休息,而是打开地图,端坐于案几前研究应对中山郡目前的战况的战略战术。 “公明将军,无碍否?”徐晃刚坐下不久,樊刚就闻讯而来,十分紧张徐晃地说:“你可是我军的主心骨,没有你,我可守不住卢奴城。” “无妨!”徐晃笑了笑,抬手道:“德怀兄请坐!” 樊刚闻言,才松了口气,坐下说:“公明将军真的没事?” “哎,想不到张郃已经是内气外放境界的修为。”徐晃叹了口气,并没隐瞒地说:“我与张郃一战,算是两败俱伤。近期内我无法上阵杀敌,不能与人动武。” 樊刚的武艺不凡,修为也不低,自然明白修为至内气外放境界是怎么个概念,更清楚身为内气外放者伤到近期不能动武又是个什么情况。 樊刚沉吟了片刻说:“也就是说近日我军援兵不至,卢奴城将朝夕不保。城外的沮授足智多谋,定不会放过公明将军身受重伤这个绝佳的破城机会。” “没错!”徐晃略显无奈地拍了拍案几上的地图说:“若援兵真不能及时到达,除了死守一途,别无良策。” “公明将军!”樊刚对徐晃拱了拱手说:“恕我直言,有言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不赞成将军死守卢奴城,不如及时突围,等我军援兵至,再战也不迟。” “德怀兄所言甚是。”徐晃回了一礼道:“我不是没考虑过放弃卢奴城,与袁军在野外大战一场。可是主公将中山郡托付于我,我岂敢轻言放弃。” “主公常说存人失地,人地皆存,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徐晃有点感慨地说:“这个道理我明白。不过我相信云长兄,定能及时赶至,完成围歼袁军的战略目的。” 徐晃跟随刘备日久,焉能不知刘备重人甚过占据地盘。可以说现在徐晃率兵突围,放弃卢奴城,甚至失了中山郡,刘备都不会怪徐晃。反之,守住了卢奴城,保住了中山郡,而折了徐晃,刘备绝对会咆哮,甚至会不计大局,兴兵伐袁。 关于这点,徐晃无比肯定。也正因为如此,徐晃更不会轻言放弃。为了刘备,为了刘备的大业及知遇之恩,为了守护中山郡,为了消灭袁军的主力,徐晃已将个人生死置之度外。 “玄德公何其幸也!”樊刚没有再劝,叹喟地再次表示决心说:“既然公明将军心意已决,我不复多言,就让我们携手战斗到底。” “能追随主公更是我徐晃之平生大幸也!”徐晃不无自豪,又自信无比地说:“德怀兄,胜利是属于我们的!” …… 城外,袁军主帐内,沮授正召聚众人议事,连重伤的张郃也参加了。其主题自然是如何尽快攻下徐晃守卫的卢奴城。 沮授是心急如焚呀,集中十余万兵力,从三门连续不断地三天三夜攻打并不高大险要的卢奴城,竟然收效甚微。徐晃守得可以说是滴水不漏,毫无破绽可言,这就由不得沮授不焦躁了。 不过,今天沮授才算愁眉略展,因为徐晃与张郃一战已受重伤。这是张郃亲口描述的,沮授没理由不信。 “张将军与敌将徐晃拼了个两败俱伤,徐晃也应该近期内无法动武,这是我们攻取卢奴城的绝佳时机。”沮授与众人议了阵最近战况之后,有点小兴奋地说:“何况城内还有不少我军,只要我们攻下任何一门,都会成为牵制刘备军的一个因素,加速卢奴城的沦陷。” “沮太人,话虽如此,可是我们都知道,攻城或守城并不是由个人勇武决定的。”高览并没有如沮授般乐观地说:“徐晃是将才,就算不能动武,其守城能力并不会被削弱。” 高览的话有道理,徐晃从来不是以武力强横立世,而是以能独挡一面的大将之才而受刘备重用。那怕不与人动手,其胆识谋略及统帅能力也让人侧目。 “高将军,你岂能长敌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呢!”沮授十分不高兴地说:“个人勇武有时是不太重要,不过卢奴城内就徐晃一个大将,没有徐晃身先士卒为表率,其气势就弱了一太半,明白吗?” 沮授的话也在理上,守卢奴城就以徐晃为主,樊刚为辅。只要徐晃不倒,卢奴城就不破。当徐晃不能抡斧杀敌,守城将士的心里自有阴影,这是必然的。 “也许吧!”高览有点阴阳怪气地说:“反正我不看好急切攻城就能攻下,这数天我军已伤亡不下五万之众,也不见拿徐晃如何。徐晃可是不能分身同时守三门的。” 卢奴城只所以在袁军连续猛攻下,这么久都屹立不倒,徐晃之能是原因。最主要的是其部厉害,骁勇善战,万众一心才是主因。这都得益于刘备日复一日的思想教育,知道为何而战,一支有军魂的兵马才是真正可怕的存在。 高览不知思想教育为何物?也不知刘备军为何悍不畏死?但是高览与刘备军作战多次,十分清楚刘备军是多么的难啃。 “高将军,刘备军是能打,其武器也较我军精良,我也承认这点。”沮授目视高览道:“不过现在卢奴城是孤城,若我们不团结一心,一鼓作气打下卢奴城,一旦关羽部来援,我们就没机会了。” 面对沮授的苦口婆心和低声下气,高览也不好再怪话连篇,亦正色地说:“据我连日攻城的认知而言,如果城内无异动,我军也得半个月才攻得下卢奴城。现在我最担心的是,麴将军能不能阻挡关羽部这么久?万一损兵折将,又功亏一篑就不好了!” 高览没有说的是,万一兵败,该如何向主公袁绍交待。这次图谋中山郡,袁绍可是下了血本,一旦兵败,袁绍三年内都无法再图冀州四郡。 “麴将军能征惯战,我们应该相信他,也必须相信他。”沮授紧握着拳头说:“无论此次胜负如何,我会负全责的。” 沮授都这么说,高览也只有默默地点头。至于说重伤在身的张郃更不发表任何言论,反正都无法上阵杀敌了,说多了也没意义。 因为张郃无法作战,沮授再次调整了兵力布置,由东南西三门攻打变为从东西二门攻城,不过分出一支精兵接应和应对突发状况。 …… 沮授和高览口中的麴义将军,现在正难得不知如何是好,别说阻挡刘备军,就是想保全己部都力有不逮。 且说当日华雄率二万西凉铁骑驰援卢奴城的徐晃,在从安国到卢奴的半路上,就遇到了占据要道的五万麴义部。 结果华雄率二万西凉铁骑将麴义所率的五万精骑一顿好削,若非麴义的先登营给力,麴义部就不是死伤过半,而是全军覆灭了。 麴义部在折损二万余将士之后,也变得机灵起来,围着先登营与华雄开始老鹰捉小鸡的游戏。其后袁军再也不见多少折损,在双方主将同时打着耗时的心思下,两部默默地对峙起来。 数天光阴就这么在被此戒备和仇视的目光中溜走。不同的是,华雄可以从容派人通知友军,而麴义只能祈祷友军好运,自求多福了。 …… “哈哈哈哈!子健不错!”最先接到华雄通知的是黄忠部,郭嘉接到华雄的加急传信,哈哈大笑起来。 “麴义部的先登营也不错!”黄忠却有点笑不起来地说:“既然麴义能阻敌增援,那么公明处的压力可重了。奉考以为呢?” “打仗就没有轻松的时候。”郭嘉心大得很地说:“压力大是难受,同时也让人能长足的长进。我相信公明经此一战,从此就真正可以独掌一军,镇守一方。再说汉升大哥不是一直对公明看好么?” “理是这个理!”黄忠皱着眉头说:“我就怕弓绷得太紧,弦断了就完了。公明是大将之才,更有名将之资,万一认死理,为了主公大业而死战不退。” “不会吧!有时战略性的撤退是很有必要的,也肯定会是有的。一时的后退和失败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输不起,明不知不可为而为之。”郭嘉收起笑容说:“我认为公明是知进退,明得失的!” “这样最好!黄忠捎了把胡须说:“我不敢想象万一公明有个闪失,主公会不会怒而兴兵。这样的话,主公及几位先生十年的谋划都付之东流。” 郭嘉闻言,想了想刘备的为人及平日里的表现,不由心头一紧,摇了摇头说:“汉升大哥,派人将现在局势通传二将军,我们加紧行军前往卢奴。” 刘备是穿越众,但是刘备本来的脾气性格还在。所谓性格决定命运,有些事情的发生发展就由当事人的性格所决定,就算重来一次也会如此。 郭嘉向有明心见性之能,自然知道黄忠说得很有道理。倘若徐晃在中山一战中不幸阵亡,保不准刘备就会怒而兴兵,置大局于不顾。 历史上刘备因关羽之死而兴兵伐吴,结果惨遭火烧八百里连营之惨败。也将蜀国好不容易攒起的家底败了个一光二尽。 有关羽失荆州在前,又有刘备夷陵之战的惨败在后,也就决定本就弱小的蜀国彻底失去了一统三国的机会。 刘备是不知道自家一直秉持的是联吴抗曹的计略方针么?刘备当然知道,还是应该说性格决定命运,刘备明知伐吴不利于大局,在关羽死讯传来,还是兴兵伐吴。 当然,关羽之死是原因,刘备的性格方面也是原因,更不可否认刘备自认为已经有力抗曹吴的实力。或者说刘备随着年岁愈高,有心博一把,再不疯狂就老了! 再不疯狂就老了!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小子我是表示可以理解。人,有理性一面,也有赌徒的一面。不然历史上为何有这么多谋朝篡位,造反叛逆呢? 再说东吴在谋取荆州之中也有失考虑,行事有欠周详。时曹魏强大是众所周知的,你东吴不好好经营自身,联蜀共抗曹魏,谋什么荆州。 谋荆州就谋荆州吧,干吗将关羽也谋害了?不知道刘关张桃园三结义时有誓言,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么! 不管事情真像到底如何?也不论刘备出于兄弟之情还是私心所致?更不说其结果如何?对于刘备举一国兵力伐吴都得点个赞! 这才是人而不是神,上至王侯将相,下至贩夫走卒,若生活得太理智,又有何生活情趣可言!?供人膜拜或如同蚁喽,都不是我们所要的,也不是我们所求的。 人,应该有原则和底线,也应该有恣意任情的时候。尤其在为了家人,爱人,友人,或为了家国民族大义之时,就应该九死而不悔,才算真正为人。 () 第497章 ,中山风云(十五) “好!”黄忠闻言,也深以为然,一边命人快马传讯于关羽,一边下令所部加速向卢奴方向运动。 随着黄忠的一声令下,本就速行军度够快的情况下又猛地提高了一截,三军将士们倒还能适应,建议再次加快行军的军师郭嘉就有点难受。 “奉孝,没事吧?”黄忠见郭嘉面色有点苍白,还不断作呕吐势,不由关切地说:“要不我将本部亲卫留下护卫你随后慢行,我率大军先行赶赴卢奴援助公明。” “也好!”郭嘉焉能不知救兵如救火和兵贵神速的道理,想也没想地交待着:“保证公明及将士们的安全为第一要务,灭敌攻地次之。” “明白!”黄忠挥了挥手,其一千本部亲卫留下拱卫着郭嘉,其余兵马随着黄忠快速前行。 …… 卢奴城正东门,沮授亲自带队组织着强攻。这已经是张郃和徐晃互拼都受伤不轻后的第七天。在这七天里,袁军从东西两门遥相呼应不停地攻打着卢奴城,可惜的是一直没有攻进卢奴城。 “投石机准备!”沮授见卢奴城守军如此顽强,红着双眼下达着进攻命令:“弓箭手掩护,刀盾兵顺着云梯攻上城去!” “吱吱吱吖吖吖!”的声音中,一队袁军从营寨中推出了十台崭新的投石机,另一队袁军挑着大小相若的无数石块。这是沮授临时制造的攻城利器,能不能砸死人,能不能破城事小,最少很吓人。 与此同时,袁军弓箭手再再次向卢奴城城头倾洒着箭雨,一射就是三波,近三万支利箭如乌云盖顶般扎向城头。箭雨刚停,又有数队持盾握刀的袁军悍卒快速踏上早摆在城墙上的云梯。 沮授不愧为袁绍予以重任的大才,忠诚忠心可嘉,其指挥攻城作战也是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就是一直在城头指挥防守的徐晃也对沮授敬佩不已。 “举盾,自行规避箭雨!”徐晃对沮授敬佩之余,却也毫不相让地下着及时而正确的指令。袁军三万箭矢并没有给守城将士带来多少伤亡。 “第一队上,袁军马上就要爬上云梯,待其将要冒头之时,石块和滚木伺候!”徐晃见袁军三波箭雨后不再射击,亦从容地下着命令,其部也有条不紊地执行着命令。 “呀!” “哦!” “啊!” 守城将士举着石块和滚木狠狠地砸在云梯上袁军的头顶,攻城的袁军一片哀嚎,除了少数举盾挡开外,太部分被砸得滚下云梯。 “投石机发射!”沮授根本不顾还在云梯上挣扎的己方将士,冷酷无情地命令投石机向城头投掷磨盘大的石块。 “嘎嘎嘎!”随着投石机发出沉闷的声响,十块磨盘大的石块飞上了半空,划着很小的弧度落向卢奴城城头。 “可惜!”凝视着投石机投出的十块巨石,只有五,六块落在城头,沮授不由扼腕叹息,更不顾有三,四块落在攻城袁军的头上,大声道:“校正,校正,砸死城头守军!” 投石机旁的将士很快校正了角度,又是十块巨石抛上半空。这次十块巨石都落在卢奴城的城头和城内,问题是没砸死多少守城的刘备军。 投石机是唬人,实际的杀伤力也就这么回事。机灵点的可以提前避开,除非倒霉的被砸个正着,或被石块滚动擦伤,基本上砸不死几个人。 至于说砸破或砸倒城墙,这更是不可能。郡城不比县城,更不是楼台民房,一砸就摇摇欲坠。就如卢奴城,那怕城头过道堆满了石块,也不见城墙动摇半分,反而为守城的刘备军提供了一堆守城材料。 随着投石机的使用,城头再也看不见一个守军,都躲在母墙后去了。之前顺云梯攻城的袁军,阵亡数百人外,都麻溜地撤回了本阵。 在向城头投掷了半个时辰石块后,沮授举剑一挥,袁军又发起了一次强攻。这回没有箭雨的前奏,就是持盾握刀的袁军悍卒。让沮授奇怪的是,这次竟然有数百袁军爬上了城头。 “难道城头的刘备军都被石块砸死了?”沮授有点惊疑不定地想:“早知这样,就该多造点投石机。” 制作投石机不比制作云梯,就算折叠式的云梯也不难,而投石机就复杂得多,还有较高的技术要术。沮授举全军之力,这段时期也只造出二十台投石机,就可见制作投石机不易。 更要命的是一台投石机的使用寿命很短,不比后世钢铁结构的枪炮,这时期基本上是木材,外加一些铁条和油脂,容易损坏,还很难修复。 一般而言,一台投石机连续使用三天,每天使用一个时辰,就该报废了。就算大匠所制,熟手操作,也就延长至能使用七天的周期。 “弓箭手准备,等袁军爬上城头后无差别射击!”城头的徐晃观察到天空不再飞来石快,揣测着袁军又会强行攻城,看了眼过道中已成为障碍的石堆,只好下令用将士们用袁军射上来的箭矢反击袁军。 不能不说投石机还是优点多多,除了唬人,还可以制造障碍。徐晃这时就没办法快速清除城头过道,也就没办法制止及时攻城的袁军爬上城头。 如果说袁军够悍勇,说不定凭这个意料之外的情况就攻破卢奴城。前题是陆续爬上城头的袁军必须打败或杀光阻挡的守城的刘备军。 不说城下的沮授惊疑不已,就是已爬上城头的袁军也有点懵。部分袁军爬上城头,从石堆边探出头,却看见无数闪着寒光的箭头! “我的个天!”所有探头的袁军在心中暗呼一声,不约而同地举盾龟伏于石堆边,吓得后面的袁军也举盾龟缩。 应该说战场历练人,战斗使人成长。无管是袁军还是刘备军,在这次惨烈的卢奴城攻防战中都有了蜕变和升华,也都属于精锐之师。不论以后再遭遇什么样的战争战斗,都会更加从容。 在生与死的边缘挣扎过,就永远不会忘记在战争中所学到的自保和生存的能力。所谓百炼成钢,经过了一次次战争而不死的将士,也会成精。百战老兵,越战越不会死,甚至会成为一支军队中的财富和灵魂所在。 就目前而言,除了几大边军,如凉州军,并州军,幽州军,及已经名存实亡的三河五校,也就刘备军中老兵最多。其次是袁绍和袁术麾下不少,最惨的是曹老板,比孙策都要更缺老兵。 有老兵好啊,一老带三新,老兵一多,队伍不会乱,还好带。当然,那些偷奸耍滑的老兵油子不算,就是边军中也有许多老兵问题很多,基本上与匪没什么区别。 就拿西凉兵来说,已经独掌一军的郭汜都是马匪出身。别看现在已掌控京师,位高权重,人模狗样,其骨子里还匪性难除。除了在军师李儒面前温顺乖巧,别人惹急了就会亮刀子。 这也是刘备为什么将洗脑进行到底,不对,是将伍队的思想教育放在第一位的原因。思想不端正,态度不对路,再能打又能如何?迟早会被淘汰,迟早会走向消亡。 历史中悍勇无比的西凉兵,随着董卓伏诛,就很快烟消云散就是铁证。一支没有远大目标,没有铁的纪律,没有灵魂的军队,是长久不了的。 只有以人民为基础,以人民利益为重,经得考验和打磨的军队,才可能永远行走于天地间,而且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所向披靡。 () 第498章 ,中山风云(十六) 徐晃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也深知悬于头顶的利剑永远比一剑砍下去更具威力,故在袁军伏于城头过道的石堆后,并没有下令让麾下将士放箭。 而袁军士卒知道冒头就会被箭雨招呼,所以迟迟没敢冒头。并不是人人都有面对箭雨打击的能力和勇气,于是城头出现了诡异的一幕,静静的,没有打斗,也没有人敢乱动。 “咦!”城下的沮授不明所以,惊夷之余,再次命令一队队袁军爬上云梯。对于攻城的沮授而言,只要麾下将士们能爬上城头,就有破取卢奴城的希望。 “冲!”在袁军陆续布满了石堆后的空间,一名袁军百夫长举盾持刀纵身而起,率先冲上石堆。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当这名袁军百夫长挺身而出后,就有无数自认为有几把刷子的袁军将士随之而冲上石堆。 “射击!”徐晃目露欣赏的下令放箭。对于敢打敢拼的将士,就没有统帅不喜欢的。那怕是敌方将士,也不妨碍徐晃心生欣赏。 “咻咻咻!”无数利箭带着摄人心魄的尖啸声,纷纷朝冲上石堆的袁军将士射来。 “嘭嘭嘭!”冲在前头的袁军将士将坚盾挡在前方,基本上将射来的箭矢挡住了。反而是后头有点踌躇不前,却又冲上石堆的袁军被射杀了不少。 战场上往往是这样,勇往直前者不一定会死,畏畏缩缩,前瞻后顾的常常会死得快,死得惨。嗯,悍不畏死者不易死,贪生怕死者必死无疑。 两军相距不远,三波箭雨才过,冲在前方的袁军悍卒已达到守城的刘备军将士之眼皮子底下。这时再用弓箭杀敌是不明智的,刘备军的将士们从容地收了弓箭,抡着长矛大刀,与袁军士卒们冲杀起来。 “杀!” “杀!” 两军将士都红着双眼,咆哮着杀向对方。你一刀,我一枪,一时间刀光剑影,血肉横飞。这时拼的悍勇,比的是素质,就看谁更狠,谁更不要命。 能让沮授用来打攻坚战的,莫不是军中精锐。可以让徐晃坚守城头第一道防线的,就没有弱者。这是一次精锐与精锐的较量,这是一次强者之间的对决。而见证强弱的,就是生与死! 前方战友倒下,后者毫不犹豫地踏尸而上。战友或敌人的鲜血溅了一脸一身,都顾不得擦上一把,只会挥刀挺枪杀上去。 城头过道上的战斗甫一开始,就直接进入了白热化。不过片刻之间,两军就各自倒下了百余勇士,连一边的乱石也被染得腥红,风轻轻一吹,风中尽是血腥味。 “击鼓,进攻!”城下的沮授听得城头杀声震天,神色丝毫不变,传令击鼓强攻。在震天动地的战鼓声中,又有无数袁军前赴后继地爬上云梯,涌上城头。 一直肃然而立的徐晃终于为之动容,徐晃也实在没想到因为投石机投掷的石头会产生这么麻烦的后果,更是对这次功城的袁军将士之悍勇表现刮目相看。 “斧来!”徐晃一招手,顾不上还没完全好的伤势,也管不了动武之后会带给身体的伤害,准备亲自带队打退这次袁军的强攻。 徐晃这次由于没休息好,而伤得太重,所以沉重的宣花大斧由其副亲卫长扛着。本来是由亲卫长徐光扛的,不过徐光还没归队。 这也是军医所给的药粉给力,不然徐晃也不可能于这几天内都能在城头指挥。不见同样受伤的张郃连人影都不出现于战场。 “将军!”副亲卫长有点倔犟地说:“将军已经数天没有好好休息过,更不宜动武!” “你想违抗军令?”徐晃目露寒光道:“还是想置我于不忠不义之地?” “将军,末将不敢!不过,兄弟们还没死绝!”副亲卫长绝然地回了一句,举起宣花大斧,扭头对身后的数百亲卫厉声喝道:“将军要亲自上阵杀敌,你们答应吗?你们忍心吗?” “不!”数百亲卫高声附和,都赤红着双眼,含着逼人的煞气,向前迈出了一步,一手紧握着武器。 徐晃的千余亲卫,都是从楼桑村就跟随徐晃,不仅是徐晃的亲卫,更是徐晃的亲人和兄弟。就是这次卢奴城攻防战下来,已有三百余亲卫永远埋骨于此。 徐晃的亲卫是刘备从全军筛选出的精锐中的精锐,只比关羽的亲卫五百将校团的校刀手差点点,绝对是当今天下有数的,最能打的亲卫本部。从此也足见这次卢奴城攻防战的惨烈程度。 随着数百亲卫红着双眼迈出一步,其气势愈加强大,连天顶的云气也变得一片赤红,不断地扭曲旋转。这时每个亲卫都有一种本身修为瓶颈松动的直觉,更有一种杀人的冲动。 “好!”徐晃也非迂腐之人,明白亲卫们一片护主之情,大手一挥道:“兄弟们,砍死他们!” 徐晃一声简单而粗暴的命令,数百名愤怒的亲卫有如猛虎出笼般杀向袁军,就是一直在战斗的己方士卒也被逼侧身相让。 双目赤红,满怀愤怒,却没宣之于口,只有挥动刀枪的动作,只有一往无前的气势。手起刀落,与之相抗的袁军无不仞断身死。 “这怎么可能?”之前那名率先冲上石堆的袁军百夫长见状,不由心中一寒,更明白这批刘备军已登临了所有将帅梦寐以求的某个境界,军魂军团状态。 军魂军团,已经超出了正常的物理攻击范畴,差不多是所军团将士的认知就是伤害的阀值。说砍死你们,那么就砍死你们,说得出就做得到,就这是军魂军团。或者说是这是一种奇迹状态的军团,能创造奇迹,本身亦是奇迹。 “撤!”这名袁军百夫长当机立断,在明白面对一支什么兵马的时候,毫不迟疑地,不顾本阵战鼓正急,欲率部后撤。 然而,不等其他袁军将士反应,徐晃的亲卫已经杀光了所遇的袁军,城头过道的石堆边,只剩下这名袁军百夫长。 “后面的听着,马上,立刻退下城头!”袁军百夫长厉声高叫,话音刚落,一道刀光闪过,其刀断,其身首异处,鲜血洒了一地。 凌空而起的头颅,其双眼中还满是惊恐和不甘,还有诸多的不信和疑惑。这名袁军百夫长至死也还没弄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又或者说这批刘备军是怎么进化的? 其实徐晃的这数百亲卫并没有进入军魂军团状态。是因为本身素质达标,意识也到位,武器更加精良。在主将徐晃要不能动手而必须持斧而上的刺激下,解开了自身的束缚,激发了潜能。 这么说吧,他们这种状态也属于奇迹状态,却不能持久和稳定。其杀伤力和恐怖程度与军魂状态有得一比,却不知道有没有下次爆发的机会。 也等于从一个精锐士卒直接晋升为练气成罡的高手,而且一下子是几百个,就问你怕不怕。只是状态不持久,就如徐晃的亲卫这次爆发,只要杀退了攻上城头的袁军,就会跌回以前的水准,还人人疲惫不堪,全身酸软,会影响接下来的战斗。 当然,就战场而言,不爆发就会死,谁还顾得上会不会影响接下来的战斗。这次徐晃的亲卫就抱着同归于尽的决然,只要兄弟们还没死绝,就不劳将军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没过石堆的袁军亲眼目睹了同袍的惨状,卡顿了一下之后,亡魂太冒,扭着就走,纷纷纵身跃至云梯之上,不顾云梯上挤满了战友,就是向下溜。 停在城头上必死,挤下云梯最多受伤。是人就知道选择,呼啦啦地人挤人,有挤下云梯的,也有直接跃下城头的,反正很快城墙上就空无一人。 “啊!”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城下的沮授是万分不解呀,难道城上有洪水猛兽?会让自己精心挑选的精锐畏惧至斯? “怎么回事?”沮授面色不善地诘问从城头撤退下来的将士:“你们不知道临阵脱逃之罪责么?真当我不敢所杀你等!” () 第499章 ,中山风云(十七) “太人,刘备军就不是人!”从城头撤下来的袁军士卒心有余悸地将亲眼所见的景象,绘声绘色地,声情并茂地描述了一通。 “仞断人亡,毫无还手招架之力!难道是?”沮授听完麾下将士们的描述,眉头紧锁,心头更是沉重。 沮授甩了甩头,似乎想将心底早就存在的不祥之感赶走,或者说想选择性地忘记。之后又挥了挥手,让撤回来的将士下去休息,一边传令鸣金收兵。 沮授一收兵,攻打南门的高览也停止了进攻。高览甚至还是一身铠甲就来到主帐找到沮授询问是什么情况? 要知道自从调整进攻布置后,那天不是从早打晚,偶尔晚上也搔扰个不停。今天才攻城两个时辰左右就收兵,高览不解呀! “高将军,且坐!”沮授点点头,伸手请高览坐下,才忧心忡忡地说:“今天之所以这么快收兵,是徐晃手下有支军团可能已晋升为军魂军团,而且应该是其亲卫本部。” “不可能吧!”高览才堪堪坐下,又跳了起来摇头晃脑说:“当今天下就没有军魂军团,就连长安那部分也都不是了。这可是皇甫将军和朱将军曾亲口对主公说的。” 高览所说的那部分是长安皇宫内的千余御林军。之前的御林军是军魂军团,自从灵帝解散中央军,御林军就从神坛上跌了下来,尤其在灵帝驾崩后,御林军就彻底不是军魂军团。 更让人无语的是,经过董卓祸乱洛阳,又迁都长安后,御林军的编制都缩水了三分之二。现在长安的御林军就只有千余,其中还有一半是滥竽充数的,或干脆就是各世家和西凉李榷和郭汜所掺的沙子。 其他的御林军那里去了?不是战死了,也不是老死了,而是各自自谋出路去了。说起来真是悲哀,堂堂大汉皇室的御林军连温饱都是问题,去留都没人管,还有比这更扯淡的么? 除了不知去向的,皇甫嵩和朱儁府内就收留了不少,就是两人的车夫也是。这两个家伙也算对大汉军队里的事最门儿清的两个人。 “之前没有,不等于就没有军团可以晋升为军魂军团。就算徐晃这支亲卫本部不是军魂军团,也绝对是堪称恐怖的存在。”沮授也不明就里地推测着。 沮授和高览都不曾见过军魂军团,更别说与之交手了,也不知如何才能让一支军团晋升为军魂军团。他们只知道曾经的御林军是军魂军团,也只听过有关军魂军团的种种传说。 “要成就军魂军团,素质,装备,意志都有超高的要求,还需要特定的机缘,是可遇不可求的!”高览还是摇着头说:“温侯麾下的陷阵营,麴将军所率的先登营,昔董贼麾下的飞熊军,及张角贼子的黄巾死士,都是堪称恐怖的存在,却也都不是军魂军团。徐晃的亲卫本部再厉害,也就和这些精锐差不多吧!” 高览只差没说,就凭徐晃,怎么可能成就一支军魂军团?高览不知道的是,这次倒没说错,徐晃的这支本部亲卫只是偶然爆发一次。可是在若干年以后,刘备麾下的主要军团长,人手一支军魂军团。 “但愿如此吧!”沮授有点诅丧地说:“倘若真是军魂军团,这仗就没法打了。那怕一支数百人的兵马不能左右战局,却可能成会改变战局走向的力量。” “其实而言吧,徐晃的本部亲卫也够凶残,那次不是临危顶上,让我们难建寸功。”高览不无敬佩地说:“徐晃独守卢奴孤城这么久,在我军连续强攻下依然坚挺,实为良将也!” “这还用你说!”沮授叹了口气说:“不然刘备会让他徐晃镇守中山郡?我们还是想想如何打败这徐晃,攻取这卢奴城吧!” “至于说徐晃的这数百本部亲卫是不是军魂军团?只要他徐晃敢出城袭我营寨,就说明是,不然,肯定只是一时的表现。”沮授不再纠结后,就显得睿智从容。 “嗯,只要他徐晃敢出城,我会教他做人!”高览恶狠狠地说:“攻城战是没办法,野战么,有的法子收拾他。” 高览等人一直希望徐晃出城一战,甚至连晚间也无时无刻不在张网以待。无奈徐晃就似乎铁了心坐守孤城,一点也没出城或突围的意思,这让高览等人的许多算计都成空。 “兵者,诡道也!”沮授也知高览的郁闷之情,安慰着说:“两军对战,除了将士用命,不都是相互算计,彼此有后手么,就看谁更棋高一着了。” “沮大人,出谋划策还是得靠你!”高览很有自知之明地说:“反正你怎么安排,我就怎么打!” 高览统兵练兵,排兵布阵,行军打仗都不俗,对于谋划算计就差点。在有随军军师的情况下,一般不会多想什么奇策妙计,最多动动脑子如何自保。 “哎,攻城为下,我现在也是一筹莫展呀!”沮授对高览毫不避讳地说:“我还有另外的担忧,麴将军和荀大人两处都还没有消息传来,总是让我心中有种不踏实的感觉。” “要不,我们多派几支斥候小队去探听一二?”高览很实在地说:“就算他们传不过消息,我们也可以主动去打探军情。万一有什么情况,我们也好应对。” “我早已派出了多支小队,应该很快就会消息传回来。”沮授淡定地说:“不论如何,只有我们攻下了卢奴城,才好从容面对,不然,冀州四郡再不属主公了。” “有这么严重?”高览反应有点迟钝地说:“胜负乃兵家常事,太不了我们以后整兵再战就是。再说这次中山之战,大家也都尽心尽力了,如若不胜,也是天意使然。” “真有这么严重!”沮授是打开了话匣子,也就不介意让高览多知道一点地说:“高将军,进入中山郡这么久,可见多少中山官民来帮助我们?人心呀,刘备已尽得冀州四郡的人心,这才是让冀州四郡牢不可破,永不再属于主公的原因。” “中山官民?自从进兵中山郡以来,我就没见过多少人。”高览也是一惊,继而又说:“不也没什么中山官民与我们为敌,许大人不是说策反了不少世家么?” “结果呢?连许攸本人都音讯全无!”沮授冷笑道:“或许刘备就是在借许攸之手清除冀州四郡内不安定因素,可笑主公还盛赞他许攸,呸!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贪财无德的家伙!” 沮授本来和高览商议军情,谁也没想到最后,沮授将消失不见的许攸一通臭骂了事。什么军情,讨论什么,都不了了之。 不过最少说明沮授心中对什么都明白得很,连带高览也对有些事心中有数。也算两个人相议一场之所得,嗯,聊胜于无。 …… “清理过道!加固城防!”当袁军尽悉自动撤下城去后,徐晃最先做的不是关注本部亲卫是什么状态,而是作出了最正确的,身为守城主将最该做的指令。 很快过道就被清理一空,无数石块也被整理得整整齐齐,随时可以作为守城的利器。徐晃这才再度仔细交待加强城防,又唤过了亲卫副队长。 “将军!”副亲卫长还是扛着徐晃的宣花大斧,精神抖擞地施礼道:“我送你回帐休息吧!” “休息不急,我又没动武,不就动动口指挥了一下么。”徐晃笑了笑说:“我倒是想问兄弟们要不要休息下?” 徐晃当时也以为这数百本部亲卫已晋升为军魂状态,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不是,是因为自己这个主将的原因而一时爆发。 徐晃对军魂军团的了解及所知可比沮授和高览两个深得多。这得益于刘备的老师卢植,卢植可是见过处于军魂状态的御林军。卢植亲自为刘备麾下的主要文武讲过军魂军团,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 卢植当时是这么说的,军魂军团是一支军团的素质,战斗力,战斗意识都到位,当其意志突破至极至,可以以意志扭曲现实,产生奇迹效果的状态。 只要你认为可以打破一切可见不可的防御,那么就可以打破。只要你认为可以防御一切可见不可见的攻击,那么一切攻击都对你无效。只要你认必胜,那么就必胜。这就是军魂军团,只要你能想到就能做到,军魂军团这就是这么种奇迹的状态。 换而言之,军魂军团是一种素质和意志的升华,是由认知决定状态。所以每支军魂军团的状态和能力也不尽相同。有无视攻击的,有无视地形的,有无视伤害的,有抗拒死亡的,甚至有复活的等等,不一而足。 总而言之就是可以打死敌人,而自己不死,这军魂军团状态还不是奇迹么!只要你想得到,就能做得到,这军魂军团状态不够牛叉么!不过因为是奇迹,所以不常存在,甚至没什么参考价值。甚至那些曾有幸晋升为军魂军团的将士,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在正常情况下,与别个军团对决中,军魂军团与无敌划上等号。当然,如果一支军魂军团被算计,也一样会灰飞烟灭。如果这支军魂军团的主将废了,也一样烟消云散。 没错,在这个时代,一支军团的主将是有无可取代的意义。可以说什么样的主将,就会带出什么样的军团。主将会将军团印上个人烙印,军团会明显带着主将的风格和气质。 军魂军团尤是,那怕有幸传承下去,也会有浓烈的个人气息。主将与其所率的军团一起生死与共,从来是一体,本来就是一体。这也是徐晃很肯定这数百本部亲卫不是军魂军团状态。 要说成就军魂军团,对其将士的身体素质和装备要求高是一方面。重点是要坚强和勇敢,要有一颗敢战而永不言败的心,以及知道自己为何而战。也就是要有战斗意识,更要明白战斗的意义,才可能成就为军魂军团。 卢植最后强调,只有肩负着保卫家国天下的军团才可能成就军魂军团。也许卢植的定论有点武断,却是汉朝在此之前的事实。只有为国家民族而战的队伍才出现过军魂军团。 “将军,除了刚才战斗完有点不适,现在完全无碍了!”副亲卫一手扛着宣花大斧,一手将胸部铠甲拍得当当响地说:“我们还能再战!” “不错!”徐晃十分欣慰地笑道:“你们很坚强,也很勇敢!” “将军!”副亲卫长对自家将的表扬不以为意,反而有点痴痴艾艾地说:“刚才我们算是处于军魂军团状态么?” “不是!”徐晃十分肯定地说:“刚才算是你们一时的爆发,加上武器更加精良,才让袁军铩羽而归。离军魂军团还远着呢,最多是向精锐之师迈进了一步。” “哦!”副亲卫长如泄了气的皮球,嘟着嘴说:“将军,我们有可能成就为军魂军团么?” “有!”徐晃还是肯定地说:“当你们觉得丢了性命也要战斗下去,必须战斗下去,而且必须战胜的时候,就是你们成为军魂军团的时候。” 徐晃的声音坚定而洪亮,不光副亲卫长,所有在场的本部亲卫和守城的将士们都们得清清楚楚。所有人的眼睛为之一亮,都若有所思。 徐晃是按自己对军魂军团的认知和理解有感而发。徐晃自己都不知道,正因为自己这番话,是让其本部亲卫最终能晋升为军魂军团的楔机和引子。 就在刚刚,所有将士都已经向军魂军团的方向迈出了一大步。只有方向正确,才有成功的那一天。这世事无常,更不是一成不变的,有许多机缘,就看你是否有缘。 其实而言,要成为军魂军团,必须是精锐之师。也许不是所有精锐之师都有机会成为军魂军团,可是不成为精锐之师,就连成为军魂军团的机会都有。 军魂军团是一支军团综合素质的升华和质变。所谓万丈高楼平地起,只有厚积薄发,只有不断的磨练和积累,只有潜心前行,才可能有光芒万丈的一天。 徐晃的本部亲卫本来是就由一群百战老兵,精锐中的精锐所组成。他们的综合素质都达标,欠缺的只是认识,欠缺的只是一次机缘。当认识到了,机缘来了,就能一飞冲天。 只是现在的徐晃及所有人并不知道是什么样的认识,又是什么样的机缘。有些东西,只有在特定情形下,人们才能意识到。 也许,你一直梦寐以求的,与你只隔一张薄薄的纸,只随轻轻一捅,你的人生就从此天高海阔,你就可以任意遨游于天地之间。 () 第500章 ,中山风云(十八) 那怕副亲卫长拍着胸口说没事,徐晃还是安排随军军医为众检查了一遍。军医检查后得出的结果是一众亲卫皆无大碍,稍作休歇即可,也无任何后遗症。 让一众亲卫无奈的是,刚刚明明已觉得修为瓶颈有所松动,战斗中也发挥出了更高层次的战斗力。可是现在感觉并没有什么不同,似乎刚才只是一场梦,并没有留下什么。 军医不能为他们释疑解惑,身为主将的徐晃对此也无能为力,一切还得靠他们自己去领悟和体会。一个军团或一支军队就是在不断的战斗中成长成熟,从来没有一躇而蹴的捷径可走。 徐晃交待好东门的城防,又来到了南门巡视一遍,最后才来到北门。北门虽然说近期没有发生战斗,但是北门附近就集中了二万余袁军的俘虏。 “公明将军,今天袁军为何如此早就收兵?”一直驻守北门及看守北门俘兵营的樊刚,很是不解地问过来的徐晃。 “今天袁军使用了投石机,虽然杀伤力不足,但是也给我军守城造成了一些麻烦。好在将士们用命,才让袁军无功而返。”徐晃将东门的战事简单说了下。 “好险!”樊刚咋舌地说:“还别说,之前东南两门战况正烈时,袁军俘兵就有些不冷静的表现,好在袁军被我军击退,俘兵营也安静了下来。” 卢奴城内二万余袁军俘兵,在两军交战期间,就是颗定时炸弹,随时可能爆炸。一旦爆炸,卢奴城必定陷落,徐晃在中山郡的所有努力都化为乌有,甚至徐晃本人都为会之陪葬。 徐晃知道,樊刚也知道,连城外的沮授也将其计算在内。这也是徐晃让樊刚主守俘兵营兼策应北门的原因。更是徐晃不顾身体状况欠佳,刚指挥一战防卫战,也过北门来看看的原因。 孙坚扬起古锭紫金刀,全力全开,将身为内气离体修为冲阵的优势展现得淋漓尽致。黄祖阵中就无一合之将。 眼看着大军被孙坚部冲得七零八落,文聘硬着头皮舞枪迎上孙坚。只接孙坚一刀,文聘就对境界之差有了绝对的觉悟。 “会死人,真的会死人!”这就是文聘接了孙坚一刀的觉悟。为了留得有用之身,文聘拖枪败阵,夹着乱窜的荆州兵中遁逃。 武力值最高的文聘一招败北,让荆州军更是兵败如山倒。别说组织什么像样的抵抗,连有序的大逃亡也做不到,都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 最惨的是黄祖,衣甲马匹过于鲜明,明显成了江东军重要的追杀对象。以致黄太守丢盔弃甲,十分狼狈地奔逃。 还好马快人多,黄祖终于还是逃出生天。除了折损数万兵马,黄祖父子,蒯越和文聘几个头头脑脑都逃回了襄阳城中。 襄阳城中的刘表闻黄祖和文聘败绩,太惊失色地召聚文武商议对策。孙坚都快兵临城下,城内所有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时有蒯越之弟蒯良建议道:“如今我军新败,兵无战心。孙坚父子悍勇,无人可敌。不如深沟高垒以避其锋芒。再派人求救于袁绍,其围可解也。” 刘表闻言,有些迟疑不决。这时蔡瑁道:“子柔之计乃下策也。江东军已兵临城下,将至壕边,我们岂可束手待毙。我虽不才,愿请军出城,和孙坚决一死战。” 蒯氏兄弟对视一眼,都不再开口说什么。蒯氏兄弟都是智者,焉有不知疏不间亲之理。相对而言,蔡瑁才和刘表关系最近。 蔡瑁,字德珪,襄阳人。其人性格骄豪自喜。蔡氏乃襄阳大族,刘表初至荆州,使即以蔡瑁为辅。最近刘表还娶蔡瑁的妹子为后妻,蔡瑁更是以亲见任。 “好!”刘表十分高兴地应道:“我予你三万精兵出城与孙坚一战!” 蔡瑁应诺,点了三万兵马出襄阳城,于城外不远处的岘山排兵布阵以待江东军。蔡瑁固执地认为孙坚之勇,不过匹夫之勇,两军对阵可以轻而胜之。 蔡瑁刚刚安排好,孙坚就率部气势如虹地杀了过来。蔡瑁持刀出马,孙坚视之道:“此蔡瑁乃刘表后妻之兄也,谁与我擒之?” “我去!”程普挺着长矛,飞马直取蔡瑁。蔡瑁举刀相迎,交手不及数合,蔡瑁败走。 “进攻!”孙坚见蔡瑁败北,扬刀率三军掩杀过去。蔡瑁太惊,根本来不及指挥调度,全军就被孙坚部冲乱了。 又一场一面倒的大屠杀,荆州军尸横遍野。蔡瑁只领着本部亲卫逃回襄阳城。其部不是被杀,就逃之不知所踪。孙坚藉大胜之势,兵分四路团团围住襄阳城。 蔡瑁损兵折将大败而归,蒯良对刘表建言道:“蔡将军不听良策,以致大败,动摇军心,按军法当斩。还请主公以正军法,再退孙坚。” “子柔呀,孙坚悍勇,非战之罪。”刘表因新娶蔡瑁的漂亮妹子,不肯加刑,还为蔡瑁开脱起来。 “诶!”蒯良叹了口气,也不再纠着蔡瑁不放,抬头不见低头见,蔡氏在襄阳城里势力大得很,蒯良也不愿往死里得罪蔡瑁。 不追究蔡瑁兵败之责,那么就用蒯氏兄弟之前的策略,与孙坚打持久战。加强城防,固守待援。 孙坚从连战连捷也进入攻城战中。孙坚将襄阳城团团围住,不分日夜每日攻打,却也不见多少进展。城外攻打的孙坚急,城内守城的刘表也急。不过战态就这么僵持起来。进入了一场旷时日久的拉钜攻防战中。 …… 公元191年,即初平二年四月某日,孙坚己率部攻打襄阳城月余。这日很怪异地狂风大作,好不好地将孙坚营寨的帅字大旗吹断了。 “将军,怪风无故次折帅旗,此非吉兆,可否暂时班师,以避其凶。”韩当及时向孙坚谏道。 古人还是很相信这些的,总认为每有大事发生,还有一定的先兆。风吹旗断,不是提示兵败,就是损兵折将,又或有人来劫营,反正准没有好事。 “是呀,主公,襄阳城易守难攻,我们已攻打月余,也不见功。”孙享也极力劝道:“久战不利,后勤无以为继,还不如班师回江东,异日再征荆州也不迟。” 孙坚看了眼韩当和孙享,态度十分坚决地说:“我军屡战屡胜,连战连捷,攻取襄阳只在旦夕。雄霸荆州就在今日,如此太好良机,岂可因风吹折旗竿而放弃!” 孙坚不仅没有听众人劝阻罢兵,反而加大了攻打襄阳城的力度。甚至孙坚亲自带队登上云梯攻打襄阳城的东门。 襄阳城内,蒯良急急来到刘表处,谓之曰:“主公,我夜观天象,见一将星欲坠,以分野度之,当应在孙坚。” “子柔,你是说孙坚当死?”刘表一改愁眉苦脸,希冀无比地说:“是无疾而终,还是天打雷劈之?” “呃!”蒯良被刘表噎得不轻,咳了几声说:“只能说孙坚近日应有劫难,至于是否死劫,那得看天意如何?主公可速致书袁绍,求其相助,或可致孙坚于死地。” 刘表点点头,当即书就救援信件,问道:“谁敢突围而出,将此信件送往冀州邺城?” “未将愿往。”健将吕公应声而出,表示愿意送这救援信件。吕公算是刘表帐下有几分勇力的将领,而且对刘表无比忠诚。 “好!”刘表允之,又问蒯良道:“子柔,你可有什么交待?” 蒯良点头,对吕公道:“你既然敢去,我有计教你。你带五百军马,多择善射者,突破重围后,直奔岘山。你到岘山后就分一百军士上山,寻找大石块做准备。再分一百善射的军士张弓搭箭伏于林中。我料孙坚必引军来追赶,若追兵至,你不可直走,而应盘旋曲折,将追兵引至埋伏处,矢石俱发以对。明白吗?” “子柔先生,我明白。”吕公想了想说:“如果孙坚不追,又或追了中伏,我又该如何应对?” “若无追兵,你兼程前往冀州邺城。”蒯良思忖了一下说:“若有追兵,且中伏,你就放起连珠号砲,城内自会出兵接应。今夜月色会朦胧,黄看便可引兵出城突围。” “喏!”吕公向刘表行了一礼,毅然地转身下去,准备点五百军士突围。 “等一下,将库房里仅存的一千支破甲箭带去。万一孙坚亲自追赶,孙坚可是内气外放之修为境界,非破甲箭不可伤也。”刘表本着相信蒯良之所说的是孙坚死劫,就这么随口一提。 刘表自然不知道,就是这么无意一句,却真的成了孙坚的催命符。冥冥之中,总有定数,天意难违,天命难改也。 黄昏时分,吕公领着五百骁勇善战之士,带着信件和一千支破甲箭,悄悄打开襄阳城的东门,快速向孙坚营寨冲去。 说来也巧,孙坚率部围住襄阳城后,也就没有什么突围的事情发生,以致江东军都防备城里会有兵马杀出来。加上吕公率五百军士又是从东门突围,东门可是孙坚刚刚亲自带队攻打过。 再者而言,孙坚部刚刚打一场攻城战,全军都处于疲累状态。吕公所带的五百军士都十分悍勇。种种原因,造成吕公带部很快突出重围。 吕公突出包围圈后,就跑进了岘山,按照蒯良之计安排起来,只等追兵来到。正是妙布天罗地网,静待猛龙入笼来。 襄阳城内有小支兵马突围,还未解甲的孙坚及时收到了禀报。孙坚提刀上马,也没等众将到来,就领着三十几个亲卫追击而去。 孙坚追到岘山,正见吕公率人慌乱而奔,孙坚大叫:“那里走?孙坚在此,敢否一战?” “孙坚?”吕公一听,心中一喜,为了引孙坚入伏,吕公勒马横刀,准备与孙坚斗上一斗。 “驾!”孙坚见这名将领勒马,策马持刀,一人一骑冲了上去。孙坚马快,将三十几个亲卫都扔在脑后。 “咣当!”一声,两刀相交,吕公就知自己非孙坚的对手。只交手一招,吕公拍马拖刀疾走,进入了岘山之中。 孙坚那里肯依,拼命拍马追进了岘山。刚进入一片树林,只听得一声梆子声,“咻咻咻!”一片声响,无数箭矢四面八方从林中向孙坚射来,伴随着山上滚砸下许多磨盘大的石块。 好个江东猛虎孙坚,那怕孤身遇伏,也不见一丝慌乱,凭着内气外放境界修为,将古锭紫金刀舞得密不透风,一边向树林边退去。 “就凭几块烂石头,几支破箭矢,又能奈我何?”孙坚打碎几块巨石,磕飞了几支普通箭矢,恣意大叫:“我去也!” 吕公也够损,之前几轮箭矢并没有上破甲箭,要的就是孙坚麻痹大意,以期到时突然射出破甲箭以达到奇效。 “是吗?看我砸死你!”吕公冷笑一声,双手举起一块最大的石头,朝孙坚头顶砸去。 大石块带着呼呼劲风,朝孙坚头顶飞下。孙坚大叫一声,举刀朝天,拔歪了石块。不料无数的箭矢朝孙坚扎来,在孙坚不可思议的目光中扎进了身体之中。 “破甲箭!”孙坚惊呼一声,内气为之一泄。无数的石块和破甲箭向孙坚招呼而来。可怜江东猛虎孙坚征战一生,最后还是落得战死沙的宿命。被射成了刺猬,连脑袋也被砸得稀巴烂。 本来凭孙坚内气外放的修为和铠甲,可以无视普通箭矢。这也是孙坚举刀挡石,以身体硬刚箭矢的原因。孙坚只是万万没想到普通箭矢变成了破甲箭。如是孙坚就彻底悲剧了,正应了死于乱箭之下的誓言。 “停!”吕公见孙坚已被射砸得不成人形,才命令停止射击和打砸,而不成不形的孙坚已埋在石头和箭矢之中,已经死透了。 吕公命军士搬开石块,拔了孙坚全身无数的箭矢,探了探孙坚的鼻息,才下令放连珠砲,告诉襄阳城内自己已得手。 孙坚中伏已死,吕公刚放连珠砲,孙坚的三十几个亲卫才赶了上来,却被吕公指挥军士一通乱射,三十几个亲卫无一幸免,统统被射杀。嗯,连个传讯的都没有。 襄阳城内听到岘山方向的连珠砲,刘表命令蔡瑁,文聘,黄祖等将领,各率一支兵马从四门而出,分别向孙坚部杀去。 蛇无头不行,孙坚不在,没人统一调度对敌,无心对有算的情况下,孙坚部被荆州军各个击破。一时间江东军乱成一团,败势已定,胜负即分。 …… 在襄阳城不远处的汉江,傲立船头。 () 第501章 ,中山风云(十九) 那怕副亲卫长拍着胸口说没事,徐晃还是安排随军军医为众检查了一遍。军医检查后得出的结果是一众亲卫皆无大碍,稍作休歇即可,也无任何后遗症。 让一众亲卫无奈的是,刚刚明明已觉得修为瓶颈有所松动,战斗中也发挥出了更高层次的战斗力。可是现在感觉并没有什么不同,似乎刚才只是一场梦,并没有留下什么。 军医不能为他们释疑解惑,身为主将的徐晃对此也无能为力,一切还得靠他们自己去领悟和体会。一个军团或一支军队就是在不断的战斗中成长成熟,从来没有一躇而蹴的捷径可走。 徐晃交待好东门的城防,又来到了南门巡视一遍,最后才来到北门。北门虽然说近期没有发生战斗,但是北门附近就集中了二万余袁军的俘虏。 “公明将军,今天袁军为何如此早就收兵?”一直驻守北门及看守北门俘兵营的樊刚,很是不解地问过来的徐晃。 “今天袁军使用了投石机,虽然杀伤力不足,但是也给我军守城造成了一些麻烦。好在将士们用命,才让袁军无功而返。”徐晃将东门的战事简单说了下。 “好险!”樊刚咋舌地说:“还别说,之前东南两门战况正烈时,袁军俘兵就有些不冷静的表现,好在袁军被我军击退,俘兵营也安静了下来。” 卢奴城内二万余袁军俘兵,在两军交战期间,就是颗定时炸弹,随时可能爆炸。一旦爆炸,卢奴城必定陷落,徐晃在中山郡的所有努力都化为乌有,甚至徐晃本人都为会之陪葬。 徐晃知道,樊刚也知道,连城外的沮授也将其计算在内。这也是徐晃让樊刚主守俘兵营兼策应北门的原因。更是徐晃不顾身体状况欠佳,刚指挥一战防卫战,也过北门来看看的原因。 “这真是麻烦!”徐晃浓眉紧锁,无比纠结地说:“放又不能放,用又不敢用,如之奈何?” 别人不知道,徐晃自己心中清楚得很。袁军数日强攻以来,卢奴城里的情况一点也不乐观。首先是兵力伤亡近二万余,守城兵力已不足三万。其次是城里粮草物资日益紧缺,尤其是守城用的材料,都快要折民房应急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一旦袁军这二万余俘虏稍有异动,局面就无法收拾。任徐晃有通天之能,也只有败亡一途。 “公明兄身体如何?”樊刚亦愁眉不展,叹了口气说:“我们还能坚持多久?城里的情况我也心中有数,虽说袁军还没攻破城池,但也旦夕可破!” 樊刚虽非守城主将,却也对城内情况及当前局势了如指掌。若非徐晃一直淡定从容,樊刚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下去。 “我身体恢复得还行!”徐晃扬了扬浓眉说:“坚持就是胜利!我们难,袁军也不好受。就算卢奴城不保,我也要让袁军崩掉几颗门牙。” 徐晃的身体素质好得很,药粉也功效神奇,几天下来,徐晃已恢复得七七八八。最重要的徐晃心志坚定,些许伤痛已不影响徐晃现在就可以抡斧砍人。至于说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都不在徐晃考虑之中。 万一袁军此刻攻上城头,徐晃绝对会持斧而上,这毫无疑问。徐晃现在要做的,能做的,也只有坚持再坚持,能守城多久算多久。 樊刚看了眼态度坚决的徐晃,一些劝说的话语再度咽了回去,点着头笑了笑说:“坚持就是胜利!胜利是属于我们的!” 这句话是徐晃曾对樊刚说过的,樊刚这时候说出来,不外表示愿意与徐晃一道并肩作战,战斗至一息尚存就不放弃! “胜利是属于我们的!”徐晃亦笑了笑说:“我也坚信我军的援兵会及时赶到,定能将袁军打个落花流水。” …… 之后的数天,沮授和高览每天都进行了高强度,长时间的攻城。每天双方都有不少人倒下,袁军更是数度攻上了东南两门的城头。若非徐晃部顽强,卢奴城几度都差点易主。 又是一天激烈的战斗,直打到日落西山,袁军才收兵罢战。徐晃这才拖着无比沉重的身躯和宣花大斧回到主帐,可来不及坐下,就见副亲卫长慌慌张张闯进帐中。 “慌什么!”徐晃叱喝道:“难道袁军不用进食,又来攻城?” “将军,这倒没有。”副亲卫长扬了扬手中一块有字迹的信筏说:“请将军过目。” 徐晃接过信筏,快速扫了一遍,心头一沉,闷声地问:“致卢奴城内军民书!这样的书信有多少?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将军离开城头后,袁军从城外四门射进来的。”副亲卫长躬身道:“将军,要不要全部搜集消毁?” “没用的!”徐晃摆了下手说:“袁军明显是预谋的,我们一旦那样做,只会正中了他们的奸计,就真的无法收场了。” “将军,那我们怎么办?”副亲卫长有点不知所措地说:“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而不为所动吧?捡到这些书信的人很多。” 这封叫致卢奴城内军民书,是沮授所使的攻心计谋,之前关羽攻打南皮城也用过。所谓攻心为上,攻城为下。沮授也是将实情写在纸上,如卢奴城是座孤城,如徐晃身受重伤,如打开城门者重重有赏等。 还别说,此计不高明,却十分管用。徐晃就对此计伤透了脑筋,一时之间无以应对。此等攻心之计,识破简单,要破解就千难万难。 “堵不如疏!”徐晃沉吟半响,自言自语地念叨着:“现在要将所有的书信收集销毁是不可能,就算全部销毁,也难掩悠悠众口。” “将军,怎么堵又怎么疏呢?”副亲卫长不知徐晃是什么意思,急得有点抓耳挠腮。 “没什么,你去将樊大人请过来。”徐晃故作镇定地说:“你们要做的就是加强城防,连晚上也不可懈怠,明白吗?” “喏!”副亲卫长恭声应诺,小跑而去北门请郡太守樊刚。 “沮授厉害啊!”樊刚很快被徐晃的副亲卫长请了过来,樊刚人还没进帐,就嚷着道:“袁军的俘虏又开始躁动不安起来,真让人头痛!” “是啊,明知是攻心之计,也无法可破!”徐晃接口道:“所以我急请德怀兄过来,共商对应之策。” 徐晃将樊刚迎进帐内坐下,挥了挥手,副亲卫长带人去城头加强防卫工作去了。徐晃才再次开口道:“德怀兄,实不相瞒,两军对战,明刀明枪,我不惧袁军。可是说到奇谋诡计,我心里真有点犯憷。” “就如沮授今天所使的攻心之计,我知道是攻心之计,苦于无法破解。”徐晃苦笑着说:“德怀兄可有良策以对?” “除非我军援兵来了,不然卢奴城沦陷就是近几天的事。”樊刚亦苦笑着说:“就在袁军从城外射进书信不久,不但袁军俘虏躁动不安,而且连城内民众也人心浮动起来。” 攻心之计的是从心理上,精神上分析对方,从而瓦解对方,达到目的的一种心理战术。攻心之计的目的不外是让敌人懈怠,疏于防范,或扰乱敌人军心,常常有事半功倍之奇效。 如沮授这次就是扰乱城内军民的心,以达到卢奴城不攻自破的目的。此计最无解的就是射入城内的书信内容真实无比,让人无法否认和辩驳。 有些事情就是这样,自己说出来和敌人说出来完全是两码事。那怕事实上人人都知道是如何,一旦敌人说出来,总是会让人们人心慌慌。 “堵不如疏,我准备开诚布公跟城内所有人说,让他们自行选择。”徐晃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愿意与我一起战斗的,欢迎,另有打算的,我绝不为难。” “也好!”樊刚并没有反对地说:“就是袁军俘虏也不妨去谈一谈,最少不能成为包袝,那怕是放虎归山。” “好!”徐晃点头,两人就具体如何跟城内所有人如何说讨论了一番,很快就联袂出了主帐,聚集城内军民,准备开诚布公地说明当前卢奴城的形势。 “麴将军太见外了!”张郃霍地站起身,不顾荀谌扯着袍角和打着眼色,十分仗义地说:“别说什么押阵的话,我们轮流攻打便是!我也十分不爽徐晃那个家伙。” “多谢!”麴义拱手为礼道:“明日一早,还请张将军助我一臂之力,好好与徐晃较量一番!来人,将所获野味分一半给张将军。” 张郃承诺了次日助战,也就不客气地将麴义所送的一太堆野味笑纳了。好在已是秋未冬初,天气微凉,这些野味可以留上数天。吃上数天味道也是又鲜又美。 “儁乂将军,你真糊涂呀!”回到自家营帐,荀谌忍不住地对张郃说:“你怎么就这么轻易答应麴将军了呢?” “友若先生,我等武夫不比你们,除了冲锋陷阵,上阵杀敌,实不能为主公分忧解难。”张郃淡然地说:“麴将军虽然说为人有点狂傲,但是绝无私心。我愿意与他分担风险。” “哎!”荀谌叹了口气,苦笑道:“既然儁乂将军此战有风险,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胜,无功,败,有过。”张郃摇了摇头说:“麴将军又与沮大人之前有隙,我焉能不知明天一战胜负都不讨好。不过身为将者,岂有避而不战之理!” 荀谌默然之,有心再劝吧,张郃心中清楚得很,不劝吧,荀谌总觉得没尽到一个谋士的本份。矛盾纠结都不足以形容荀谌的心情。 “友若先生,别为难了,我都明白的。”张郃反倒安慰起荀谌道:“我想沮大人不会是个斤斤计较的人,主公从来都是恢宏大气,无论明天一战胜负如何,都应该无妨。再说试探性的攻击是必不可少的!” “话虽如此!”荀谌忍不住还是说道:“不遵号令,擅自出战的罪名是逃不脱的。攻城战不比两军对阵,折损在所难免。” “我也知道明天一战不可能攻破卢奴城,肯定我军折损会更大。徐晃乃大将之才,城内亦兵精粮足。”张郃扪儿清地说:“人生之中,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常有啊!” 张郃都这么说,荀谌还能说什么,只好绞尽脑汁为明天一战谋划一番。然并卵,设计来设计去,除了鼓舞士气,别无他途。 次日,天刚一亮,麴义和张郃并马联袂来到城下,身后是黑压压的一片抬着云梯,扛着盾牌的将士们。袁军摆出一副强攻的态势,让城内开始骚动不安起来。 “徐晃,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打开城门投降,可免全城人的性命。”麴义策马往前,距城一箭远近处大叫:“城内人听着,打开城门者赏千金,负隅顽抗者杀全家诛九族!” “麴义!”徐晃出现在城头,按剑傲立,手指麴义道:“你何必危言耸听,昔长平一战,数十万赵国大好男儿其结果如何?投降!笑话!” 长平之战,发生在周赧王五十三年至周赧王五十五年之间。还有一说是发生在周赧王五十五年农历四月至九月间。更有一说是周赧王五十四年年初至五十五年九月间。 时秦国名将白起率军在赵国的长平,即今山西省晋城高平市西北一带,同赵国的军队发生的战争。 赵军最终战败,秦军获胜进占长平,并且坑杀赵国20万降兵。此战,是秦、赵之间的战略决战。战争中,赵王在战争指导上,昧于秦强赵弱的基本形势,急于求胜,错误地坚持进攻战略。 期间秦国用离间之计,赵国弃用名将廉颇,而起用纸上谈兵的赵括代替廉颇。赵括遵照赵王意图,急于求胜,变更了廉颇的防御部署及军规,更换将吏,组织进攻。 秦将白起针对赵括骄傲轻敌的弱点,采取了佯败后退,诱敌脱离阵地,进而分割包围,予以歼灭的作战方针,获得战争的最终胜利。 赵国经此一战元气大伤,加速了秦国统一中国的进程。此战是中国古代军事史上最早,规模最大,最彻底的围歼战。 也是后来领兵作战常常研究和提及的战役。徐晃之所提及长平之战,就是表明绝不投降之意,也有说自己非纸上谈兵的赵括。 “徐晃,我劝你不要执迷不悟。卢奴城可不是虎牢关,我一声令下,我身后十万将士堆也可以堆平卢奴城!”麴义意气风发地扬手说:“到时可悔之晚矣!” () 第502章 x 那怕副亲卫长拍着胸口说没事,徐晃还是安排随军军医为众检查了一遍。军医检查后得出的结果是一众亲卫皆无大碍,稍作休歇即可,也无任何后遗症。 让一众亲卫无奈的是,刚刚明明已觉得修为瓶颈有所松动,战斗中也发挥出了更高层次的战斗力。可是现在感觉并没有什么不同,似乎刚才只是一场梦,并没有留下什么。 军医不能为他们释疑解惑,身为主将的徐晃对此也无能为力,一切还得靠他们自己去领悟和体会。一个军团或一支军队就是在不断的战斗中成长成熟,从来没有一躇而蹴的捷径可走。 徐晃交待好东门的城防,又来到了南门巡视一遍,最后才来到北门。北门虽然说近期没有发生战斗,但是北门附近就集中了二万余袁军的俘虏。 “公明将军,今天袁军为何如此早就收兵?”一直驻守北门及看守北门俘兵营的樊刚,很是不解地问过来的徐晃。 “今天袁军使用了投石机,虽然杀伤力不足,但是也给我军守城造成了一些麻烦。好在将士们用命,才让袁军无功而返。”徐晃将东门的战事简单说了下。 “好险!”樊刚咋舌地说:“还别说,之前东南两门战况正烈时,袁军俘兵就有些不冷静的表现,好在袁军被我军击退,俘兵营也安静了下来。” 卢奴城内二万余袁军俘兵,在两军交战期间,就是颗定时炸弹,随时可能爆炸。一旦爆炸,卢奴城必定陷落,徐晃在中山郡的所有努力都化为乌有,甚至徐晃本人都为会之陪葬。 徐晃知道,樊刚也知道,连城外的沮授也将其计算在内。这也是徐晃让樊刚主守俘兵营兼策应北门的原因。更是徐晃不顾身体状况欠佳,刚指挥一战防卫战,也过北门来看看的原因。 “这真是麻烦!”徐晃浓眉紧锁,无比纠结地说:“放又不能放,用又不敢用,如之奈何?” 别人不知道,徐晃自己心中清楚得很。袁军数日强攻以来,卢奴城里的情况一点也不乐观。首先是兵力伤亡近二万余,守城兵力已不足三万。其次是城里粮草物资日益紧缺,尤其是守城用的材料,都快要折民房应急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一旦袁军这二万余俘虏稍有异动,局面就无法收拾。任徐晃有通天之能,也只有败亡一途。 “公明兄身体如何?”樊刚亦愁眉不展,叹了口气说:“我们还能坚持多久?城里的情况我也心中有数,虽说袁军还没攻破城池,但也旦夕可破!” 樊刚虽非守城主将,却也对城内情况及当前局势了如指掌。若非徐晃一直淡定从容,樊刚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下去。 “我身体恢复得还行!”徐晃扬了扬浓眉说:“坚持就是胜利!我们难,袁军也不好受。就算卢奴城不保,我也要让袁军崩掉几颗门牙。” 徐晃的身体素质好得很,药粉也功效神奇,几天下来,徐晃已恢复得七七八八。最重要的徐晃心志坚定,些许伤痛已不影响徐晃现在就可以抡斧砍人。至于说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都不在徐晃考虑之中。 万一袁军此刻攻上城头,徐晃绝对会持斧而上,这毫无疑问。徐晃现在要做的,能做的,也只有坚持再坚持,能守城多久算多久。 樊刚看了眼态度坚决的徐晃,一些劝说的话语再度咽了回去,点着头笑了笑说:“坚持就是胜利!胜利是属于我们的!” 这句话是徐晃曾对樊刚说过的,樊刚这时候说出来,不外表示愿意与徐晃一道并肩作战,战斗至一息尚存就不放弃! “胜利是属于我们的!”徐晃亦笑了笑说:“我也坚信我军的援兵会及时赶到,定能将袁军打个落花流水。” …… 之后的数天,沮授和高览每天都进行了高强度,长时间的攻城。每天双方都有不少人倒下,袁军更是数度攻上了东南两门的城头。若非徐晃部顽强,卢奴城几度都差点易主。 又是一天激烈的战斗,直打到日落西山,袁军才收兵罢战。徐晃这才拖着无比沉重的身躯和宣花大斧回到主帐,可来不及坐下,就见副亲卫长慌慌张张闯进帐中。 “慌什么!”徐晃叱喝道:“难道袁军不用进食,又来攻城?” “将军,这倒没有。”副亲卫长扬了扬手中一块有字迹的信筏说:“请将军过目。” 徐晃接过信筏,快速扫了一遍,心头一沉,闷声地问:“致卢奴城内军民书!这样的书信有多少?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将军离开城头后,袁军从城外四门射进来的。”副亲卫长躬身道:“将军,要不要全部搜集消毁?” “没用的!”徐晃摆了下手说:“袁军明显是预谋的,我们一旦那样做,只会正中了他们的奸计,就真的无法收场了。” “将军,那我们怎么办?”副亲卫长有点不知所措地说:“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而不为所动吧?捡到这些书信的人很多。” 这封叫致卢奴城内军民书,是沮授所使的攻心计谋,之前关羽攻打南皮城也用过。所谓攻心为上,攻城为下。沮授也是将实情写在纸上,如卢奴城是座孤城,如徐晃身受重伤,如打开城门者重重有赏等。 还别说,此计不高明,却十分管用。徐晃就对此计伤透了脑筋,一时之间无以应对。此等攻心之计,识破简单,要破解就千难万难。 “堵不如疏!”徐晃沉吟半响,自言自语地念叨着:“现在要将所有的书信收集销毁是不可能,就算全部销毁,也难掩悠悠众口。” “将军,怎么堵又怎么疏呢?”副亲卫长不知徐晃是什么意思,急得有点抓耳挠腮。 “没什么,你去将樊大人请过来。”徐晃故作镇定地说:“你们要做的就是加强城防,连晚上也不可懈怠,明白吗?” “喏!”副亲卫长恭声应诺,小跑而去北门请郡太守樊刚。 “沮授厉害啊!”樊刚很快被徐晃的副亲卫长请了过来,樊刚人还没进帐,就嚷着道:“袁军的俘虏又开始躁动不安起来,真让人头痛!” “是啊,明知是攻心之计,也无法可破!”徐晃接口道:“所以我急请德怀兄过来,共商对应之策。” 徐晃将樊刚迎进帐内坐下,挥了挥手,副亲卫长带人去城头加强防卫工作去了。徐晃才再次开口道:“德怀兄,实不相瞒,两军对战,明刀明枪,我不惧袁军。可是说到奇谋诡计,我心里真有点犯憷。” “就如沮授今天所使的攻心之计,我知道是攻心之计,苦于无法破解。”徐晃苦笑着说:“德怀兄可有良策以对?” “除非我军援兵来了,不然卢奴城沦陷就是近几天的事。”樊刚亦苦笑着说:“就在袁军从城外射进书信不久,不但袁军俘虏躁动不安,而且连城内民众也人心浮动起来。” 攻心之计的是从心理上,精神上分析对方,从而瓦解对方,达到目的的一种心理战术。攻心之计的目的不外是让敌人懈怠,疏于防范,或扰乱敌人军心,常常有事半功倍之奇效。 如沮授这次就是扰乱城内军民的心,以达到卢奴城不攻自破的目的。此计最无解的就是射入城内的书信内容真实无比,让人无法否认和辩驳。 有些事情就是这样,自己说出来和敌人说出来完全是两码事。那怕事实上人人都知道是如何,一旦敌人说出来,总是会让人们人心慌慌。 “堵不如疏,我准备开诚布公跟城内所有人说,让他们自行选择。”徐晃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愿意与我一起战斗的,欢迎,另有打算的,我绝不为难。” “也好!”樊刚并没有反对地说:“就是袁军俘虏也不妨去谈一谈,最少不能成为包袝,那怕是放虎归山。” “好!”徐晃点头,两人就具体如何跟城内所有人如何说讨论了一番,很快就联袂出了主帐,聚集城内军民,准备开诚布公地说明当前卢奴城的形势。 对于徐晃所部而言,没什么好说的,就是战。那怕明知卢奴城是孤城,城内粮草物资不多,敌众我寡,也有一战到底的勇气和决心。 重点是郡兵和城内民众,人数众多事小,还人心不齐。好在徐晃和樊刚在民众中声望不错,最少没有当场崩盘。就算有少数人心怀异志,在太多数人只想好好生活下去呼声中,也显得微不足道。 这就得益于刘备制定的政策,冀州四郡归入刘备治下以来,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如果说用天命所归形容也没错,明明都是冀州,偏偏冀州四郡就风调雨顺,连年丰收。冀州别郡县就洪劳虫旱不断,也真是让人无语。 换而言之,沮授的攻心之计是狠,却没达到沮授预期的效果,别说卢奴城不攻自破什么,反而是有无数城内青壮持着各式稀奇古怪的武器涌上城头。 “公明将军!”樊刚始料不及开诚布公会取得如此成效,几疑在梦中说:“这样的话,就算我军援兵不至,我们也还能坚持些时日。” 樊刚能文能武,也参加过镇压黄巾军的战斗,不过对兵事,还停留在人多势大认知中,没有兵不在多而精的认知。樊刚认为守城的人多就能守得更久。 “没用的,守城人数增多并不等于战斗力上升,反而不利于我的指挥,会增加一些不必要的混乱和恐慌,甚至会多一些不必要的伤亡。”徐晃一点也不乐观地说:“这些青壮连基本的训练都没有,我也来不及训练他们。” 卢奴城内的青壮,连基本的军训都没参加过,也就连起码的指令都不明白,就更别说令旗和鼓声等更高一层次的作战指令。这除了增加气势,就只会添乱。嗯,还容易引起恐慌,甚至炸营,徐晃就是这么认为。 “既然如此,你为何又不阻止?”樊刚不解地说:“俘虏营我们还要不要去?” “我不能打击将士们士气,也不能打击民众们的热情。这也许就是城外沮授的目的和用意。”徐晃有点纠结地说:“俘虏营还得去一趟!” 袁军的二万余俘虏,徐晃只收缴了他们的武器集中于一起,派人监管起来,并不算关押,也没上限制人活动的措施,还提供食物和用水等基本生活保障。 因为是卢奴城的北门俘虏袁军的,徐晃省得麻烦,就将俘虏营设在北门不远处。徐晃和樊刚两人很快就来到了这里。 “将所有袁军集中起来!”徐晃对监管袁军俘虏的将校道:“我和樊大人有话要告之他们。” “喏!”将校应诺一声,敲起了一面铜锣,“咣咣当当!”中,袁军纷纷从营帐中钻了出来,涌向于营前一快空旷处。 “我是中山郡守将徐晃,这是中山郡郡守樊刚樊大人。”徐晃等袁军俘虏全部出来,列好方阵后,大声道:“废话我就不说了,目前战况正烈,城内粮草物资短缺,已无法再供养你们,现在有二个选择,由你们自己选。” “其一,加入我军,一起守卫卢奴城。其二,自动离去。”徐晃伸出两支手指说:“你们考虑一下,我马上就打开北城门,自动离去即可,至于出城后会如何,我也不知道。” 徐晃话音一落,袁军就有相互窃窃私语起来。说什么的都有,就是没有人相信徐晃是真心放他们离去。 之前徐晃下令集合他们,都以为是准备集体坑杀。实在是这个时间有点敏感,由不得袁军俘兵如是想。城内粮草物资不足,沮授又恰好命人射进书信,这时将袁军俘虏坑杀,就是很好的选择。 再说有前车之鉴,镇压黄巾军时,当朝可没少坑杀黄巾军降兵,尤其是皇甫嵩,一次性就坑杀十几万。杀个二万余也就不奇怪了。 当然,袁军俘虏并不知道徐晃是真心想放他们走,也不知道刘备军明令禁止杀俘,都只以为徐晃是在试探他们。 徐晃是不得已而为之,杀又不能杀,白养着二万余人,还不如放了,也不必担心这炸弹随时会爆炸。 徐晃还没有乱说的是,北门外是个什么情况还真不知道。反正北门外看不到袁军,至于说是不是真没袁军,徐晃是不相信的。 “考虑得如何?”徐晃的声音不大,却让二万余袁军听得清清楚楚,其中还有让人敬畏的威严。 () 第503章 ,中山风云(二十一) 徐晃说完,等了半天也不见袁军有什么动静,不由哑然失笑,开口道:“愿意留下的,站右边,不愿意留下的,靠左边站。” 在相互推拉下,若有二万左右的袁军站在右边,差不多二千到三千样子的人有点唯唯诺诺地站在左边。 这个年代是真正意义上的乱世,有战乱,还有瘟疫和各种灾害,广大民众能存活下去的选择不多。当兵入伍是青壮的最佳选择,不然就落草为寇或做大户人家的私兵。 至于老弱病残及妇嬬,有太多时候就看脸了。运气好的,生活在相对而言比较好的州郡,可以生活下去。命不好的,有一家家,一个有村落的人都死光光。 冀州相对大汉十三州都算顶好的大州,那怕是黄巾之乱的重灾州,无论人口或生活水平都在水平线之上。就算是这样,冀州的青壮还是有太多选择当兵入伍。 选择当兵入伍的青壮还有太多数是孤家寡人一个。就如这次徐晃所俘虏的袁兵,站在右边这两万余人基本上是单身人,还是没有家人的单身人。 对于他们而言,了无牵挂,在谁麾下当兵打仗吃粮都一样。何况刘备军待遇好,他们也是知道的。主将徐晃有多猛,也是亲眼目睹的。另外的二千多人就是有家室的,在有选择的情况下,自然会想着回家。 “很好!来人,带他们下去编入队伍。”徐晃对右边二万余人点点头,命令麾下将校去整编他们。 徐晃对这结果十分满意,古人重诺,一旦自愿留下,就从此算刘备军,若没不可抗力,从此就该为刘备而战。 “开城门,让他们自由离去!”徐晃很快又命令将士打开城门,让左边的二千余人自行离去。嗯,是赤手空拳,也没什么盘缠或安家费,就光人离开。 当城门打开,这二千余人稍稍迟疑片刻,见徐晃及其部真的无意为难他们,就哄挤着朝城门口而去。 “关上城门!”徐晃目送最后一个袁兵离开,就命令将士将城门关上。还没等徐晃转身去看整编情况,就听得到城外一片惨叫声,而且很快就无声无息。 “啊!”徐晃和樊刚两人快步登上城头,入眼是一幅人间惨象,只见刚刚出城的二千余袁兵,全部伏尸于城边不远处,每个人身上插着或多或少的箭矢。 “徐晃,此等劣计,安能瞒过我!”二千余袁军尸体边,正是沮授领兵勒马而立,指着城头的徐晃叫嚣着。 说来也巧,沮授一直放空北门,只将伏兵安排在离城较远的密林中。沮授今天巧施了攻心之计,就和刚刚伤势好转的张郃领兵四处查看。 沮授领兵来到北门不远处,就见北门缓缓打开,紧接着走出了二千余赤手空拳,身着袁军衣甲的人走了出来。 也不知道沮授怎么想的,不但没有接自家兵马归队,反而一声令下,万箭齐发,将这二千余袁军射杀个干干净净,绝对没有一个活口。 “沮授,你还是人吗?”徐晃虎目圆睁,手指沮授骂道:“这可是二千余赤手空拳的袁军,你也忍心射杀!这可是你麾下的将士,你,你!” “哼!偷梁换柱,想乱我军心,以为我不知道!?”沮授十分嘴犟地说:“我军岂有贪生怕死之辈,不成功便成仁,那怕就是我军将士,也定死而无悔!” 面对徐晃咆哮如雷的质问,沮授理直气壮地回应,直让徐晃哑口无言,只有转首对樊刚叹:“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这世上怎么会有沮授这么冷酷无情的人?” “慈不掌兵!”樊刚摇头,亦叹道:“谁又能说沮授错了!你我没错,沮授也没错,错的是战乱,错的是这个世道。” “徐晃,你无话可说了吧!”沮授见徐晃不回话,有些不依不饶地指着一地尸首呟喝着:“我劝你早点开城投降,以免一城军民为你陪葬。这些人就是顽强不降的下场!” 徐晃没有答理沮授这个疯子,而是指着沮授身边的张郃道:“张将军,你仔细看看,这些是不是你方将士?你我都是带兵之人,将士们中计被俘,被敌军释放,不应该是安抚吗?怎能不问青红皂白就乱箭射杀?你不怕寒了将士们的心吗?” 张郃张了张口,却什么也没说。就在刚才沮授下令射杀时,张郃就十分肯定这两千余人正是己方将士,张郃还以此劝过沮授。沮授没听劝阻,执意要射杀之。张郃此刻正陷于痛苦的纠结中,又怎么回答徐晃的诘问。 “徐晃,别逞口舌之能!”沮授有点气急败坏地抢话道:“这是战争,不是讲仁慈道德的场合,你降还是不降!?” “张郃,你就是个懦夫!连麾下将士都不能保全,你不配为将,更不配做我的对手!”徐晃怒发冲冠,指着张郃臭骂着,根本不理如疯狗一样的沮授。 “驾!”张郃看了眼城头的徐晃,又看了眼已经死透了的二千余袁军将士,却没有看情形疯狂的沮授,什么也没说,驾马转头向营寨而去。 “你!”沮授指了指张郃,目露凶光,再次恶狠狠地对城头的徐晃叫道:“我最后一次问你,徐晃你降是不降?” “降!哈哈哈哈!”徐晃仰头大笑,笑完道:“就凭你这个畜生,还想让我投降!沮授,我告诉你,就算我军战至一兵一卒,也绝不投降!” “好!你等着,我攻破城池,必鸡犬不留!”沮授甩了句狠话,也不管城外二千余袁军将士的尸首,收兵回营而去。 “扑通!”一声,在沮授刚离去,徐晃从城头上一跃而下,稳稳地落在地上,来到二千余袁军尸体面前,深深地鞠了三个躬,才让将士打开城门,将尸首全部收回城去,好生安葬。 “你们都看到了,我也就不多说什么。”处理好二千余袁军尸体后,徐晃一脸悲愤地来到已整编好的二万余袁军面前说:“我只想告诉你们一点,我军从不放弃任何一个将士,不管多远多难,有求必救!” 二万余袁军将士,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眼神中的愤怒显而易见。他们心中最后的一丝挣扎也随沮授的一阵无情箭雨而消失。从此刻起,袁军再与他们没有任何关系,有的只是敌对关系,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 “张将军,你倒说句话!我真的做错了吗?”沮授收兵回营,就来到张郃的营帐,可是张郃一直闷不开口,这让沮授十分难受和难过。 “哎!”张郃终于叹了口气,有点垂头丧气地说:“沮大人,你下令射箭之时,是知道这二千余皆是我军将士,对吗?” “对!”沮授坦然地说:“可是我必须下令射杀。理由很简单,我不敢保证其中没有变节的,也要保证我军将士都有死战之心。” 沮授的理由真的简单,要做到如此决然绝然,却不是每个人能做到。这可是二千余条鲜活的生命,还是己方将士。沮授是无情,却也是忠于职守的无情人。 “沮大人没错!”张郃无比惆怅地说:“将士们有如我的兄弟手足,有如我的家人亲人。为将者,爱兵如子,才能令行禁止,百战不殆,这错了吗?” “扑通!”一声,刘备扶额摔倒地!这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又是什么?一个问题还没解释清楚,里面又有无数的问题。这该如何解释? “元化先生,这些解释起来就真的说来话长,不是三言两语能了事的。甚至有些必须得一边做一边讲解!不如日后咱们慢慢交流可好?”刘备挣扎着爬起来,满是无辜地要求。 生理盐水关系到粗盐提纯方法,酒精又是酿酒过滤技术。都是要命的关系,没有相应的保密措施和实力,这全是要人命的。 “学无止境,欲速则不达,是华佗太心急了。不妨不妨,现在咱们看看打架正好!”华佗挠挠突起的前额,平复下有点波澜起伏的心脏,盘好了一下腿说。 这椅子必须回涿县就弄出来!刘备忿忿地想,对于跪坐和盘坐都无爱,不舒服事小,下肢血管曲张就可乐了。 两个家伙不再交谈,正经旁观典韦和黄忠的打斗。也不知道场上来往斗了多少招,两员猛将都有点呼吸音急促了。 典韦一戟扫过,黄忠一刀相抵。黄忠一刀劈来,典韦双戟叉住!你来我往,有如千锤百练般锤打。 “黄将军在指点典壮士!”华佗看了一会儿说:“典壮士确实劲道十足,无奈技巧和临阵经验相差太远。若非黄将军有心,早砍了典壮士无数刀!” “呵呵!”刘备谨记隔行如隔山,就自己的武力值,还是不要去评价当今天下这一撮顶尖高手了。笑笑就好! “哈哈,痛快痛快!”一声巨响之后,典韦和黄忠都跳出了打斗圈子。典韦哈哈大笑道:“多谢黄大哥手下留情和指教指点!俺甘拜下风!” “典兄弟过谦了,为兄在你这个年纪还真不如你!”黄忠谦逊地笑道:“典兄弟,保护侯爷责任重大,你天生神力而武技有待提高。还有一点,对敌不可恋战,不能让敌人钻空子而伤了侯爷。” 黄忠真是把典韦的武功和秉性都摸透了。更不把典韦当外人。一古脑儿都点了出来,还不惜以身喂招讲解。 “呵呵!俺会注意!”典韦摸了摸后脑勺,傻笑着说:“还别说,与黄大哥打斗一场,俺有种脱胎换骨之感!” “恶来有长进了,知道说脱胎换骨,不错不错!”刘备扯了扯嘴说:“多谢黄将军!” “侯爷客气了!是典兄弟悟性高,咱俩是惺惺相惜罢了!”黄忠摇着手道:“吾亦收获良多,算是彼此彼此!” “爹爹,你们还没比拳脚和开弓引箭呢!”黄彩蝶看得正兴起,却见两人太有鸣金收兵的架式,不由跺了跺小脚说:“蝶儿要看爹爹射箭!” 黄彩蝶不爱红妆爱武装,尤爱弓箭!也许女孩子觉得近战不雅,而远程打击又爽又舒服。 “不打了!有空再切磋!”黄忠抱起女儿说:“爹送宝贝去睡觉好不好?” 黄彩蝶是个懂事而明理的好孩子,那怕再想观战,也还是乖巧地点头。反抱着父亲进屋子休息去了。 “侯爷,吾该何时去请仲景先生前进会诊?”黄忠坐定后问。黄忠送了女儿,出来还端了些果脯和茶水,也算是夜宵了。嗯,这会诊自然是刘备说的,解释为集思广益之意。 “不急不急,不出吾的意料,仲景先生会自己找上门来的!”刘备有点故弄玄虚地说:“应该不出十天。” 张机张仲景是南阳郡涅阳县(今河南邓州市)人。是东汉末年著名医学家,被后人尊称为医圣,南阳五圣之一。 张仲景广泛收集医方,写出了传世巨著《伤寒杂病论》。它确立的辨证论治原则,是中医临床的基本原则,是中医的灵魂所在。 他在方剂学方面,《伤寒杂病论》也做出了巨大贡献,创造了很多剂型,记载了大量有效的方剂。 其中所确立的六经辨证的治疗原则,受到历代医学家的推崇。这是中国第一部从理论到实践、确立辨证论治法则的医学专著,是中国医学史上影响最大的著作之一,是后学者研习中医必备的经典著作,广泛受到医学生和临床大夫的重视。 张仲景对医学有孜孜不倦的钻研精神。如果说荆州这次瘟疫被扑灭,他不来找刘备和华佗讨教交流就不是张仲景,也不会成就为医圣。 “高,玄德高!就将心比心,是吾也会立马恨不得与玄德交流交流!”华佗最先反应过来,扑灭瘟疫对于行医者来说,吸引力胜过金钱权力及美女。 当然,前提是对于一个真正献身于医学的人。而张仲景和华佗都属于真正热爱医学事业的佼佼者! 而典韦和黄忠还是一头雾水,不知所以地左顾右盼,希望刘备或华佗一个解释。 “自动上门,不外是对一个人有着致命吸引力!”华佗笑了笑说:“如果说有个打遍天下未逢对手的家伙在这里。不知典壮士和黄将军会如何?” “有吗?揍死他,俺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典韦挥动着拳头咆哮着:“天下无敌手!哼哼!” “真有这样的家伙,得问吾的大刀和弓箭答应么!”黄忠捋须而笑道:“吾明白了!侯爷真深识人心矣!” () 第504章 ,中山风云(二十二) 徐晃说完,等了半天也不见袁军有什么动静,不由哑然失笑,开口道:“愿意留下的,站右边,不愿意留下的,靠左边站。” 在相互推拉下,若有二万左右的袁军站在右边,差不多二千到三千样子的人有点唯唯诺诺地站在左边。 这个年代是真正意义上的乱世,有战乱,还有瘟疫和各种灾害,广大民众能存活下去的选择不多。当兵入伍是青壮的最佳选择,不然就落草为寇或做大户人家的私兵。 至于老弱病残及妇嬬,有太多时候就看脸了。运气好的,生活在相对而言比较好的州郡,可以生活下去。命不好的,有一家家,一个有村落的人都死光光。 冀州相对大汉十三州都算顶好的大州,那怕是黄巾之乱的重灾州,无论人口或生活水平都在水平线之上。就算是这样,冀州的青壮还是有太多选择当兵入伍。 选择当兵入伍的青壮还有太多数是孤家寡人一个。就如这次徐晃所俘虏的袁兵,站在右边这两万余人基本上是单身人,还是没有家人的单身人。 对于他们而言,了无牵挂,在谁麾下当兵打仗吃粮都一样。何况刘备军待遇好,他们也是知道的。主将徐晃有多猛,也是亲眼目睹的。另外的二千多人就是有家室的,在有选择的情况下,自然会想着回家。 “很好!来人,带他们下去编入队伍。”徐晃对右边二万余人点点头,命令麾下将校去整编他们。 徐晃对这结果十分满意,古人重诺,一旦自愿留下,就从此算刘备军,若没不可抗力,从此就该为刘备而战。 “开城门,让他们自由离去!”徐晃很快又命令将士打开城门,让左边的二千余人自行离去。嗯,是赤手空拳,也没什么盘缠或安家费,就光人离开。 当城门打开,这二千余人稍稍迟疑片刻,见徐晃及其部真的无意为难他们,就哄挤着朝城门口而去。 “关上城门!”徐晃目送最后一个袁兵离开,就命令将士将城门关上。还没等徐晃转身去看整编情况,就听得到城外一片惨叫声,而且很快就无声无息。 “啊!”徐晃和樊刚两人快步登上城头,入眼是一幅人间惨象,只见刚刚出城的二千余袁兵,全部伏尸于城边不远处,每个人身上插着或多或少的箭矢。 “徐晃,此等劣计,安能瞒过我!”二千余袁军尸体边,正是沮授领兵勒马而立,指着城头的徐晃叫嚣着。 说来也巧,沮授一直放空北门,只将伏兵安排在离城较远的密林中。沮授今天巧施了攻心之计,就和刚刚伤势好转的张郃领兵四处查看。 沮授领兵来到北门不远处,就见北门缓缓打开,紧接着走出了二千余赤手空拳,身着袁军衣甲的人走了出来。 也不知道沮授怎么想的,不但没有接自家兵马归队,反而一声令下,万箭齐发,将这二千余袁军射杀个干干净净,绝对没有一个活口。 “沮授,你还是人吗?”徐晃虎目圆睁,手指沮授骂道:“这可是二千余赤手空拳的袁军,你也忍心射杀!这可是你麾下的将士,你,你!” “哼!偷梁换柱,想乱我军心,以为我不知道!?”沮授十分嘴犟地说:“我军岂有贪生怕死之辈,不成功便成仁,那怕就是我军将士,也定死而无悔!” 面对徐晃咆哮如雷的质问,沮授理直气壮地回应,直让徐晃哑口无言,只有转首对樊刚叹:“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这世上怎么会有沮授这么冷酷无情的人?” “慈不掌兵!”樊刚摇头,亦叹道:“谁又能说沮授错了!你我没错,沮授也没错,错的是战乱,错的是这个世道。” “徐晃,你无话可说了吧!”沮授见徐晃不回话,有些不依不饶地指着一地尸首呟喝着:“我劝你早点开城投降,以免一城军民为你陪葬。这些人就是顽强不降的下场!” 徐晃没有答理沮授这个疯子,而是指着沮授身边的张郃道:“张将军,你仔细看看,这些是不是你方将士?你我都是带兵之人,将士们中计被俘,被敌军释放,不应该是安抚吗?怎能不问青红皂白就乱箭射杀?你不怕寒了将士们的心吗?” 张郃张了张口,却什么也没说。就在刚才沮授下令射杀时,张郃就十分肯定这两千余人正是己方将士,张郃还以此劝过沮授。沮授没听劝阻,执意要射杀之。张郃此刻正陷于痛苦的纠结中,又怎么回答徐晃的诘问。 “徐晃,别逞口舌之能!”沮授有点气急败坏地抢话道:“这是战争,不是讲仁慈道德的场合,你降还是不降!?” “张郃,你就是个懦夫!连麾下将士都不能保全,你不配为将,更不配做我的对手!”徐晃怒发冲冠,指着张郃臭骂着,根本不理如疯狗一样的沮授。 “驾!”张郃看了眼城头的徐晃,又看了眼已经死透了的二千余袁军将士,却没有看情形疯狂的沮授,什么也没说,驾马转头向营寨而去。 “你!”沮授指了指张郃,目露凶光,再次恶狠狠地对城头的徐晃叫道:“我最后一次问你,徐晃你降是不降?” “降!哈哈哈哈!”徐晃仰头大笑,笑完道:“就凭你这个畜生,还想让我投降!沮授,我告诉你,就算我军战至一兵一卒,也绝不投降!” “好!你等着,我攻破城池,必鸡犬不留!”沮授甩了句狠话,也不管城外二千余袁军将士的尸首,收兵回营而去。 “扑通!”一声,在沮授刚离去,徐晃从城头上一跃而下,稳稳地落在地上,来到二千余袁军尸体面前,深深地鞠了三个躬,才让将士打开城门,将尸首全部收回城去,好生安葬。 “你们都看到了,我也就不多说什么。”处理好二千余袁军尸体后,徐晃一脸悲愤地来到已整编好的二万余袁军面前说:“我只想告诉你们一点,我军从不放弃任何一个将士,不管多远多难,有求必救!” 二万余袁军将士,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眼神中的愤怒显而易见。他们心中最后的一丝挣扎也随沮授的一阵无情箭雨而消失。从此刻起,袁军再与他们没有任何关系,有的只是敌对关系,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 “张将军,你倒说句话!我真的做错了吗?”沮授收兵回营,就来到张郃的营帐,可是张郃一直闷不开口,这让沮授十分难受和难过。 “哎!”张郃终于叹了口气,有点垂头丧气地说:“沮大人,你下令射箭之时,是知道这二千余皆是我军将士,对吗?” “对!”沮授坦然地说:“可是我必须下令射杀。理由很简单,我不敢保证其中没有变节的,也要保证我军将士都有死战之心。” 沮授的理由真的简单,要做到如此决然绝然,却不是每个人能做到。这可是二千余条鲜活的生命,还是己方将士。沮授是无情,却也是忠于职守的无情人。 “沮大人没错!”张郃无比惆怅地说:“将士们有如我的兄弟手足,有如我的家人亲人。为将者,爱兵如子,才能令行禁止,百战不殆,这错了吗?” 关羽回到楼桑村后,就把青骢马还给了刘备,任刘备如何说都不答应。两兄弟最后各退一步,战时关羽使用,平时刘备骑。 刘备骑上青骢马,典韦牵着青骢马前行。在郡城里不准纵马而行,有人牵着倒可以。这是刘备规定,自然刘备也一样。 在刘备来到城门之前,守城门的士卒就已经关了城门。没有分清敌友之前,这是必须的。二千多人马,可不是开玩笑。 刘备来到城门边,下了马,走上城墙过道中,手守箭垛,抬眼望去,视野内并不见任何兵马。看来这支人马距郡城还很远。 “公子,一支二千余人的兵马,会是何方神圣?”典韦雄立于一旁,裂嘴而笑道:“俺好久没有活动筋骨啦。” 刘备发现典韦一兴奋或激动就会说俺,这让刘备对这个好战份子很无语。 “可能没机会哦,十有八九是友军。”刘备想了想说:“这个时候来涿郡,我真想不到会 赵云放下身上的美女树袋熊赵雨,向赵峻恭敬地长身一礼道:“大哥,小弟已经艺成下山。师尊为小弟取表字子龙。” 赵云父母早亡,赵峻一直是长兄如父般把赵云和赵雨拉扯到。三兄妹感情很好很深。 “子龙,挺好!”赵峻眼中除了激动,还有一份慈爱。 “你们一家好好相聚,我去云长那儿瞧瞧。”刘备对这一副兄友弟恭的画面十分感动和欣慰。识趣地留点时间和空间给他们。 “多谢公子。”赵峻来到楼桑村后,也很大伙儿一起叫刘备为公子。 “谢谢好哥哥,今天我做饭!”赵雨一直说自己会做了饭了,可是还没有表现的机会。这次正好露一手,赵雨自然自告奋勇。 “好。”刘备点头,带着典韦走了。 …… 楼桑村不远处的山上,左慈提着一个酒葫芦来到南华的洞府门口大叫:“南华道友,出来出来。” “左慈兄,不知有何见教?”南华正在洞府中打坐。闻言连忙走了出来。 “还有逍遥醉吗?来点 早就说过,都乱套了,不管是现在还是未来。”左慈长眉深锁地说:“搞得我如今都不敢去窥视未来。” 两个仙人长吁短叹地向楼桑村而去。 …… 楼桑村四合院内,赵云三兄妹正在享受一家团聚的天伦之乐。总有说不完的话,有表不完的亲情。一家人在一起真好,这是赵云一家人的感觉。 “咦!”赵云突然站了起来,目视楼桑村上空某处,轻咦出声:“难道这里有邪仙?” 赵云的师父童渊在赵云出师下山之际,就提到过仙人的存在。仙人也有正邪之分,好坏之别。当然,仙人的正邪好坏之别在于其性情和修炼方式。 仙人只讲因果,一般不介入世俗红尘的纷争。有的为了修练,视众生为草芥,善恶喜怒全凭心情。也有的同样为了修炼,必须维护众生。 这是道的不同,当实力达到超脱生死,不入轮回之时,是无所谓好坏,善恶,对错。 “二哥,怎么啦?”赵雨并没有听清赵云嘟囔什么,只是好奇赵云为什么突然站起来。 “没事,雨儿,二哥演示下射箭可好?”赵云微微一笑,准备给某些个仙人一个警告。在谦谦君子赵云看来,藏头藏脑的仙人就是邪仙。 “好哦,好哦!”赵雨鼓着小手,欢喜雀跃地说:“我得好好学,免得蝶儿妹妹得瑟。” 赵雨来到楼桑村四合院后,很快与蔡琰一伙打得火热成了闺蜜。再是好姐妹,争争斗斗还是免不了。 赵雨和黄彩蝶都喜欢舞刀弄枪,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两个小侠女自然要分个高低比个上下 童渊这匹夫?”南华地舞着长袖抵挡箭丝,一边咬牙切齿地说:“这是招他惹他啦?” “走!”左慈招呼一声,两人化成两个光影,飞速逸去。 …… “开屏箭!”正在和刘备闲聊的黄忠突然竖起耳朵,眯起眼来嘀咕着:“这小家伙厉害至斯,啧啧!” “汉升兄是说意志之箭?”关羽也所有觉察地问:“你是说子龙射的?” “楼桑村范围里,除了我,大概只有子龙了吧?”黄忠捋着胡须说:“除了说把内气附于箭头,也就是赋予了个人意志,应该还使用了某种秘术,才会如此绚烂。” 黄忠的箭术是刘备集团中的第一人,其次是文丑。诸如张飞,关羽,颜良,徐晃等都差了点。关于箭术方面,黄忠说的就没错。 “什么叫开屏箭?”听得稀里糊涂的刘备不由好奇地问:“汉升会射么?” “开屏箭是射箭者把一丝内气附于箭头射出,临近目标之时会燃爆,有如孔雀开屏一样而名之。”黄忠笑着解释道:“这样的开屏箭具有斩金截铁之利,又命中率高。” “当然,射出开屏箭消耗较大,对修为要求也高。”黄忠不无惊叹地说:“我也能射,却做不到如此好看又犀利。这应该是子龙的独门箭术。” “子龙该不是射常来偷酒的仙人吧?”一边的典韦突然插口说:“一般人的话,子龙不可能用开屏箭对付。” “恶来说得没错!”黄忠和关羽异口同声地说:“仙人没有恶意,子龙也只是警告。” () 第505章 ,中山风云(二十三) 徐晃说完,等了半天也不见袁军有什么动静,不由哑然失笑,开口道:“愿意留下的,站右边,不愿意留下的,靠左边站。” 在相互推拉下,若有二万左右的袁军站在右边,差不多二千到三千样子的人有点唯唯诺诺地站在左边。 这个年代是真正意义上的乱世,有战乱,还有瘟疫和各种灾害,广大民众能存活下去的选择不多。当兵入伍是青壮的最佳选择,不然就落草为寇或做大户人家的私兵。 至于老弱病残及妇嬬,有太多时候就看脸了。运气好的,生活在相对而言比较好的州郡,可以生活下去。命不好的,有一家家,一个有村落的人都死光光。 冀州相对大汉十三州都算顶好的大州,那怕是黄巾之乱的重灾州,无论人口或生活水平都在水平线之上。就算是这样,冀州的青壮还是有太多选择当兵入伍。 选择当兵入伍的青壮还有太多数是孤家寡人一个。就如这次徐晃所俘虏的袁兵,站在右边这两万余人基本上是单身人,还是没有家人的单身人。 对于他们而言,了无牵挂,在谁麾下当兵打仗吃粮都一样。何况刘备军待遇好,他们也是知道的。主将徐晃有多猛,也是亲眼目睹的。另外的二千多人就是有家室的,在有选择的情况下,自然会想着回家。 “很好!来人,带他们下去编入队伍。”徐晃对右边二万余人点点头,命令麾下将校去整编他们。 徐晃对这结果十分满意,古人重诺,一旦自愿留下,就从此算刘备军,若没不可抗力,从此就该为刘备而战。 “开城门,让他们自由离去!”徐晃很快又命令将士打开城门,让左边的二千余人自行离去。嗯,是赤手空拳,也没什么盘缠或安家费,就光人离开。 当城门打开,这二千余人稍稍迟疑片刻,见徐晃及其部真的无意为难他们,就哄挤着朝城门口而去。 “关上城门!”徐晃目送最后一个袁兵离开,就命令将士将城门关上。还没等徐晃转身去看整编情况,就听得到城外一片惨叫声,而且很快就无声无息。 “啊!”徐晃和樊刚两人快步登上城头,入眼是一幅人间惨象,只见刚刚出城的二千余袁兵,全部伏尸于城边不远处,每个人身上插着或多或少的箭矢。 “徐晃,此等劣计,安能瞒过我!”二千余袁军尸体边,正是沮授领兵勒马而立,指着城头的徐晃叫嚣着。 说来也巧,沮授一直放空北门,只将伏兵安排在离城较远的密林中。沮授今天巧施了攻心之计,就和刚刚伤势好转的张郃领兵四处查看。 沮授领兵来到北门不远处,就见北门缓缓打开,紧接着走出了二千余赤手空拳,身着袁军衣甲的人走了出来。 也不知道沮授怎么想的,不但没有接自家兵马归队,反而一声令下,万箭齐发,将这二千余袁军射杀个干干净净,绝对没有一个活口。 “沮授,你还是人吗?”徐晃虎目圆睁,手指沮授骂道:“这可是二千余赤手空拳的袁军,你也忍心射杀!这可是你麾下的将士,你,你!” “哼!偷梁换柱,想乱我军心,以为我不知道!?”沮授十分嘴犟地说:“我军岂有贪生怕死之辈,不成功便成仁,那怕就是我军将士,也定死而无悔!” 面对徐晃咆哮如雷的质问,沮授理直气壮地回应,直让徐晃哑口无言,只有转首对樊刚叹:“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这世上怎么会有沮授这么冷酷无情的人?” “慈不掌兵!”樊刚摇头,亦叹道:“谁又能说沮授错了!你我没错,沮授也没错,错的是战乱,错的是这个世道。” “徐晃,你无话可说了吧!”沮授见徐晃不回话,有些不依不饶地指着一地尸首呟喝着:“我劝你早点开城投降,以免一城军民为你陪葬。这些人就是顽强不降的下场!” 徐晃没有答理沮授这个疯子,而是指着沮授身边的张郃道:“张将军,你仔细看看,这些是不是你方将士?你我都是带兵之人,将士们中计被俘,被敌军释放,不应该是安抚吗?怎能不问青红皂白就乱箭射杀?你不怕寒了将士们的心吗?” 张郃张了张口,却什么也没说。就在刚才沮授下令射杀时,张郃就十分肯定这两千余人正是己方将士,张郃还以此劝过沮授。沮授没听劝阻,执意要射杀之。张郃此刻正陷于痛苦的纠结中,又怎么回答徐晃的诘问。 “徐晃,别逞口舌之能!”沮授有点气急败坏地抢话道:“这是战争,不是讲仁慈道德的场合,你降还是不降!?” “张郃,你就是个懦夫!连麾下将士都不能保全,你不配为将,更不配做我的对手!”徐晃怒发冲冠,指着张郃臭骂着,根本不理如疯狗一样的沮授。 “驾!”张郃看了眼城头的徐晃,又看了眼已经死透了的二千余袁军将士,却没有看情形疯狂的沮授,什么也没说,驾马转头向营寨而去。 “你!”沮授指了指张郃,目露凶光,再次恶狠狠地对城头的徐晃叫道:“我最后一次问你,徐晃你降是不降?” “降!哈哈哈哈!”徐晃仰头大笑,笑完道:“就凭你这个畜生,还想让我投降!沮授,我告诉你,就算我军战至一兵一卒,也绝不投降!” “好!你等着,我攻破城池,必鸡犬不留!”沮授甩了句狠话,也不管城外二千余袁军将士的尸首,收兵回营而去。 “扑通!”一声,在沮授刚离去,徐晃从城头上一跃而下,稳稳地落在地上,来到二千余袁军尸体面前,深深地鞠了三个躬,才让将士打开城门,将尸首全部收回城去,好生安葬。 “你们都看到了,我也就不多说什么。”处理好二千余袁军尸体后,徐晃一脸悲愤地来到已整编好的二万余袁军面前说:“我只想告诉你们一点,我军从不放弃任何一个将士,不管多远多难,有求必救!” 二万余袁军将士,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眼神中的愤怒显而易见。他们心中最后的一丝挣扎也随沮授的一阵无情箭雨而消失。从此刻起,袁军再与他们没有任何关系,有的只是敌对关系,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 “张将军,你倒说句话!我真的做错了吗?”沮授收兵回营,就来到张郃的营帐,可是张郃一直闷不开口,这让沮授十分难受和难过。 “哎!”张郃终于叹了口气,有点垂头丧气地说:“沮大人,你下令射箭之时,是知道这二千余皆是我军将士,对吗?” “对!”沮授坦然地说:“可是我必须下令射杀。理由很简单,我不敢保证其中没有变节的,也要保证我军将士都有死战之心。” 沮授的理由真的简单,要做到如此决然绝然,却不是每个人能做到。这可是二千余条鲜活的生命,还是己方将士。沮授是无情,却也是忠于职守的无情人。 “沮大人没错!”张郃无比惆怅地说:“将士们有如我的兄弟手足,有如我的家人亲人。为将者,爱兵如子,才能令行禁止,百战不殆,这错了吗?” 这世上就有许多事让人无奈,尤其在乱世之中,二千多条鲜活的生命,竟然是没有人的错,还有比这更扯淡的么?而事实上就这么合理地存在着。 徐晃错了么?不杀俘肯定是没错的!张郃错了么?爱兵如子视如手足一样没错!沮授错了么?一心为主,宁可错杀也不放过,似乎也没错! 嗯,都没错!错的是这战乱,及引起这战乱的人。乱世之中人命贱如草也不外如是吧!在某些人眼中,人命最不值钱,尤其是处于社会底层人的生命。这些人都没有发言权,除了靠施舍,从来没有公平公正可言,更没可能靠自己争取幸福生活的权利。 “一个一心为主公,一个爱兵如子,都没错,都没错!”就在沮授和张郃相对无语时,帐外响起高览的声音。 高览得到亲卫的禀报,也对沮授射杀二千余人感到震惊。高览震惊的不是被射杀的二千余人,而是怕沮授和张郃之间产生矛盾和冲突。 对,这两千余条人命在高览眼里并不重要。作为世家出身的高览,见多了草菅人命,不把最底层的民众当人的事。对于高览而言,贱民不就是用来牺牲的么!那有高层的关系好坏来得重要。 高览向来与张郃私交甚厚,自然知道张郃的秉性,同时也对沮授有所了解。高览知道在这一事件上两人定会产生分歧,甚至会争吵,才急急赶来。 高览一边说,一边走进了帐内。果然,张郃和沮授都是各自臭着一张脸,高览摇了摇头,分别将两人按在坐席上,拍了拍张郃的肩,也不忘给沮授一个安心的眼神。 “就这件事而言,我要说句公道话。”高览安抚了两个家伙坐好,整好以暇地开口道:“你们两位真的都没错,要怪就怪强占冀州四郡的刘备和顽抗到底的徐晃。” “……”张郃和沮授都以为高览会发表什么高论,却不料说的尽是屁话,两个家伙不由都头一撇,嘴里不知唠唠些什么。 高览不以为许,一本正经地接着说:“因为许大人之故,而让我三万将士陷于卢奴城。今突然从城内出来二千余人,确实让人不知虚实。既怕中徐晃奸计,又怕扰乱我军军心,这样处置也无不妥。” 高览轻轻地罪责推委给了不知所踪的许攸身上,不但卖了沮授一个好,也不让张郃对二千余人之死耿耿于怀。根本不说因沮授临机不察之过,只说这两千余人是从城内出来的,这样大家都好交待。 “死者已已,就算真是我方的将士,为主公大业而死也死值所,这件事就此揭过。”高览大手一挥道:“我们现在要做的不是彼此置气,而是必须精诚团结打败徐晃,攻下卢奴城。” “哎!就这样吧!我是怕寒了将士们的心啊!”张郃首先开口道:“人心散了,队伍就不好带了。我也知道沮大人一心为公,可是我心里就是对两千余将士们过意不去。” “我能理解,也明白张将军之意。”沮授看了眼张郃说:“我们不是第一次与刘备军作战,刘备军的奸诈和狡猾不用我多说,真是让人不得不防啊。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也。” “好,话说开了就好。”高览一拍案几说:“我们现在就议议该如何打败徐晃,攻陷卢奴城。当然,办法还得沮大人来想,我们两个就听令行事。” 沮授见高览这么说,张郃也没有异议,便点点了头说:“我军攻打卢奴城日久,我军损失惨重,卢奴城内的徐晃也不好受。我料卢奴城内粮草物资都不足了,若这次攻心之计见效,近日战事就可见分晓。” “沮大人的攻心之计肯定有效,不然怎么会从城内出来二千余人。”高览笃定地说:“迟不见徐晃放人,早也不见徐晃放人,这节骨眼上,不正说明沮大人之计让城内人心慌慌吗!” “话是这么说,可是我心中还是不踏实。”沮授眉头紧锁地说:“守城的徐晃和樊刚都厉害得很,天知道有没有什么手段破我的攻心之计。” 沮授深知要破攻心之计不易,只想封锁限制是不行,还必须有魄力开诚布公才可能最大削弱攻心之计的效果。沮授担心的是城内徐晃认识到堵不如疏,沮授认为徐晃有这魄力和能力。再说有这二千余人从城内出来,不也证实这一点。 “破了又如何,结果还不是手下见真章么!”张郃懒得动脑子地说:“还是说该如何打吧!” “嗯!”沮授没有反对,想了想说:“之前我故意不攻打西北两门,就是为了今天。近几日我们一如之前全力攻打东南两门,期间找个机会同时攻打西北两门,希望能建功。” “攻其不备,出其不意,我看行!”高览深以为然地说:“我就不相信他徐晃能分身,到时我和张将军都亲率兵马攻打,定能拿下卢奴城。” “好!那就拜托两位将军,取得卢奴城,两位将军当为首功。”沮授起身很郑重地对张郃和高览行一礼说:“东南两门就交给我,两位军各自领精兵二万伏于西北两门外见机行事。” “喏!”张郃和高览回了一礼,恭声应诺。随后三人又具体细细商议了一番,才各自分头行动。 () 第506章 ,中山风云(二十四) 沮授三人组在碰头议事,徐晃和樊刚两人也在合计。自从袁军攻打中山郡以来,樊刚对袁刘两家的区别看在眼里,如今算是铁了心拥护刘备了。 “公明将军,今日你怒骂沮授,沮授该老羞成怒,接下来定会穷打猛攻。”樊刚对徐晃说:“沮授其人有才,足智多谋,性烈而忠心。” “沮授沮公与这个人我也略知一二。”徐晃略显回忆似地说:“在很多年前,我还是清河县小吏时,主公和伯喈先生携万卷书经清河县时,沮授和审配曾纠结数百士子于清河县门口相拦,欲分享万卷书,结果被主公三言两语镇住了。” 徐晃简明扼要地将当年的情形讲了一遍。说起来攻城的沮授干和守城的徐晃也算故人。只可惜徐晃认识沮授,沮授可不认识徐晃。 “这件事当年传得沸沸扬扬,我也听说过。却真不知道公明将军当时在清河县当差呀。”樊刚诧异地说:“公明将军又怎么跟随玄德公的呢?” “当时我只是县衙一小吏,就是城外的沮授也从来不知我,更不识我。”徐晃笑了笑说:“说来惭愧,我在别人眼中只值一副麻将牌。主公当时就是用一副麻将牌从杨大人借调我保护万卷书,从此我就跟随主公。” 徐晃之前为报恩而投杨家,属于杨家家臣,而杨家并没有重视徐晃,只是将徐晃当成一个有把子力气的年青人。刘备一要人,杨柏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这叫玄德公慧眼识英雄,与麻将牌无关。”樊刚揶揄地说:“是杨家人瞎了狗眼,还一直自称名门,也不过如此,杨家人迟早会后悔的。” “我与杨家早就两不相欠,也两不相干。杨家是名门大族,我不过是一丧家之犬,更不存在谁后悔什么。”徐晃平淡无波地说:“我现在只想持手中斧,为主公所描绘的宏伟蓝图出一点力。” “玄德公心怀天下万民,确实让人敬佩。”樊刚有点感慨地说:“听多了别人口口声声说为国为民,却不见多少真真正正为国为民的人,从而也凸显出玄德公之仁德也。” “是的,主公是真正为天下人谋福祉,沮授之流虽有才,却从不是一路人。”徐晃坚定地说:“道不同不相为谋,我又何惧一战。任他沮授有千万般手段,也永远别想让我恐惧和后退。” “公明将军其志可嘉!”樊刚竖了下大拇指,又拍了拍胸口说:“还是那句话,我愿与公明将并肩而战,共同进退。不过……!” “德怀兄有话不妨直说,我早将生死置之度外,没有什么不能接受和不能承受的!”徐晃坦坦荡荡地说:“为天下人而战,为主公而战,虽九死而不悔!” “我焉能不知公明将军之勇气和决心。”樊刚语重心长地说:“袁军攻打卢奴城已有不短时日,城内状况如何,你我心中都有数。今日沮授的攻心之计虽说没有见奇效,但是不可否认,让我们守城日益艰难。人心这东西,实在太过于玄妙。” “德怀兄的意思是?”徐晃浓眉一扬道:“德怀兄可是发现或觉察到了什么异常?” “这倒没有。”樊刚摇着头说:“人心难齐,就算没有人跳出来,也肯定有居心讵测之人。若卢奴城稍有差池,袁军一旦打开城防缺口,你我都无法收拾。公明将军,还是不留条后路么?” 说到底,樊刚还是想劝徐晃择机突围。战略性的撤退,在守无可守,也尽力的情况下,不失为明智之举。樊刚的建议是可取的,更为了徐晃好。 “突围么!”徐晃笑着说:“我相信我们能坚持到底,也相信云长兄会及时来援,万一不济,再说吧!” “好吧,我也就不多说什么。”樊刚见徐晃心意已决,换了话题说:“沮授近日必会加大攻势,甚至会从四门同时攻城,这点不可不防。” “我也这么认为,还好德怀兄现在可以全心全力守城。”徐晃深以为然地说:“我们得好好排兵布署,万万不可让袁军钻了空子。” 樊刚在两人讨论城防的兵力布置之前,心中有所顾虑地问道:“公明将军,你真敢放心用这万袁军降卒?”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这没有什么好顾虑的!”徐晃心大得很地说:“用一座城来验证下人心,是很有必要的。如果因此而失去了中山郡,只能说我看走了眼,不怪别人。” “哈哈哈哈!”樊刚有点欣然地大笑,之后再也没说什么,认真而仔细地和徐晃研究城防问题。 …… 次日,天刚亮,沮授就亲自指挥大军攻打卢奴城的东西两门。这次攻打的力度比往次都强,首先是两门各自十台投石机不要命地往城头投着石块,连城头过道里也站不下一个人。 投石机投过石块,随着沮授一声命令,无数袁军悍卒扛着云梯冲向城下,搭上云梯,袁军悍卒携盾挽刀登上云梯。 “射!”直到袁军登上城头,越过过道石堆,徐晃才下令麾下将士射击。袁军弓着腰,顶着盾,冒着箭雨,一步一步向前迈进。 “杀!”弓箭无以建功,守城的首批将士执刀抡枪杀了上去。攻防战甫一开始就进入了短兵相接,战场片刻就成了绞肉机一样的存在。 “将军,有什么不对吗?”一直在离战场不远处拱卫着徐晃的副亲卫长,观察到徐晃一脸郁闷,有些不解地说:“袁军虽悍勇,我军也没处下风呀!” “是呀,没处下风。”徐晃并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这么念叨了一句,其注意力一直在两军交战之处。 一场残酷的近战,两军伤亡比率差不多,可是一直观战的徐晃却浓眉紧锁。原因只有徐晃自己知道。那就是袁军的成长让徐晃为之侧目。 要知道徐晃所部乃是经历大小无数战事过来的精锐之师,而袁军绝太部分都还是战场菜鸟。从中山之战一开始,袁军被刘备军压着打就可知一二。 中山之战才进行多久,袁军就与刘备军打得有来有往,伤亡率也降至相若的地步。除了说战场锻炼人,又怎么不令徐晃忧心忡忡。 当然,也不否认袁绍就有练兵的意思,沮授也领会了这点,还执行得很好。可以说那怕袁军这次不能攻占中山郡,只要能全身而退,也有了十万真正的精锐之师。 不过世事无常,是不是天遂人愿,还是不尽如人意,真的只有天知道。战争无情,永远不存在有人真正的掌控和把握。正在各自指挥战斗的沮授和徐晃不能,远远遥控的袁绍和刘备也不能。 “啥?”副亲卫长听徐晃这么说一句就没有下文,百思不得其解地抓耳挠腮,真是跟不上主将徐晃的节奏。 “别想了,准备带队杀敌吧!”徐晃瞅了眼越来越多涌上城头的袁军,拍了拍副亲卫长的肩膀说:“记住,别死了!” “喏!末将绝对不会死,我还要永远拱卫将军你呢!”副亲卫长恭声应诺,灿烂一笑,手中长枪一挥,率领着三百余亲卫队将士悍勇无比地冲向袁军。 “子雨不错!”刘备倒还真有点老气横秋地说:“有勇有谋,有情有义,不失为我汉家的大好男儿。日后少不了会立一番不世之功!” 刘备的话暗示了几点意思,首先是对龚龙实现承诺的赞许。再是表示一定会重用的欣赏。龚景本就是官场通人,一听便明。两人可以说是相谈甚欢,气氛热烈。 龚景并没有在刘备处呆很久,把龚龙和一家子安置后,吃过饭,小饮了几杯,带着刘备赠送的数小坛逍遥醉就离开了。 “主公!主公!”龚景刚离开,刘备就听到田丰有点焦急的叫声。只见田丰小跑着来到刘备家。 “元皓先生有急事?”刘备有点好奇地问:“该不是安置俘虏之事出了什么岔子?” 话说刘备这次从青州回来都还没问五万黄巾俘虏的安置工作,更没有去察看。嗯,刘备也刚回来,只与这四合院里的几个人见了一面,龚景后脚就来了。 “不是俘虏安置的事,这是还得从长计议。”田丰微有点气喘地说:“主公这次最好也上京一趟,不然也要派个人去。” “从目前搜集来的情报来看,黄巾军已成气候,主公不能置身事外,那怕不出力,只要重在参与就行。”在刘备不解的神情下,田丰分析了一下刘备为什么要上京的原因和理由。 田丰的意思是大汉天下经过这次黄巾之乱,很可能大汉王朝名存实亡,接下来就是各自实权者拥兵自重的情形。平定黄巾军就会成为一个发展自身实力的楔机和过程。所以刘备必须参与这次实权瓜分的盛会。 刘备不禁十分佩服田丰的远见。自己是个穿越者,自然知道田丰的说法都会成为事实。大汉朝是平定了黄巾起义,不过大汉朝也完了。各个奉旨讨贼的诸侯不约而同地拥兵自重。 尤其是朝堂争斗不休,以致引西凉董卓入京,大汉王朝就彻底完啦。从此进入近一个世纪的战争不断之乱世。 其实田丰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要刘备有招兵买马的名义。现在只有平定黄巾军才可能名正言顺地扩军,不然都得偷偷摸摸进行。 “事与愿违呀!”刘备心中暗叫一声,本来还说经营自己一亩三分地,这下又泡汤啦。因为田丰的建议是正确的,刘备没理由不听。 还有一点对刘备冲击有点大,那就是刘备是穿越众也看不透太多,不能太依赖于记忆和历史。就如田丰之建议,刘备就没想到。 “主公最好花钱和人情买下这涿郡太守一职。只有这样才有发展的空间。”田丰似乎忘记了自己辞官之痛,一心为刘备谋划道:“为不世大业,主公不必在意太多。” “好!我即时上洛阳!”刘备自不会辜负田丰之意,抱歉地说:“家里还得麻烦元皓先生!” “田丰必尽心尽力!”田丰坚定地说:“有伯喈先生和元化先生相助,主公太可放心!” 刘备点头,随即招过典韦,跟母亲招呼一声,也向洛阳而去。 …… 青冀交界的乐陵地区,西凉数万铁骑驻扎于此。董卓率军与公孙瓒分别后,一直在青冀交界的地区游荡。除了打击了数支小股的黄巾军,对青州战局毫无作为。 “将军,要去趟洛阳才行!”西凉军主帐中李儒向董卓建议道。 “为何?”董卓摸着大肚腩问:“灵帝又不能给我什么好处,他们爱干吗干吗!文优你说呢?” “将军差矣!”李儒正色地说:“如果说将军只志在西凉苦寒之地,而无意于天下,那么不去也行。” “哦!去趟洛阳就有问鼎天下的可能!我必须去!”这时的董卓可还没废,心中有雄心壮志,血犹未冷。 “嗯,这次去洛阳可是名利双收之旅!”李儒满意董卓的反应,心中扬起豪情万丈地说:“最少可以光明正大的招兵扩军!” 本来历史中是黄巾之乱后,黄巾军死灰复燃才出现让各地强豪自行招兵买马。而如今黄巾军犹胜历史同期,逼使当权阶级作出如决定。嗯,全乱啦! “好!我率亲卫马上去洛阳。这里就由你全权负责!”董卓当机立断,招过军中主要将校,交待一下就往洛阳而来。 …… 刘备驾着青骢马,带着典韦,在涿郡正好赶上龚景和刘焉一行人。于是合于一队向洛阳进发。 一路行来,到处可见逃荒逃难避兵灾的人群。南下或北上,往东或向西。似乎大汉的子民成了一群无头的苍蝇。也有匪盗出没,更有强贼拦路,竟然还有官兵设卡打流民的秋风。刘备有种风中凌乱之感,这就已经是乱世了吧! 刘备一行人并没遇上什么为难之事,也没碰上什么为难之人。穿州过郡,经过重重关隘,很顺利来到洛阳。 “果然许多重量级人物都来到了洛阳!还真没几个是省油的灯!”刘备在洛阳附近看见了许多军队驻扎的营地,也听到了许多牛人进洛阳的消息,不由心中感叹。 “玄德老弟,好久不见!”刘备还没进洛阳城,就被曹老板招呼着:“来,来,这里!” 曹操一身甲胄,有点风尘仆仆从城墙角转了出来,黯黑的脸上缤放着笑意,看情形也是刚到洛阳不久。 “孟德兄,久违了!”刘备向龚景和刘焉拱拱手,才向曹老板叫道:“小弟刚至,不知?” () 第507章 ,中山风云(二十五) 卢奴城的攻防战进入了一个最后的坚持阶段,攻守双方都有如一根绷紧的弦,随时可能崩断,就看谁的意志更坚定。 无独有偶的是,在中山郡的另外一处战场,也进入了类似的相持日久,而又有剧烈摩擦的场面,一点儿火星就随时可以让无数人灰飞烟灭。就是华雄与麴义在卢奴和安国之间的针逢相对,一个善攻,一个擅守,矛与盾之间总是让人无奈。 “好!决战的时机到了!”一直与麴义相持的华雄,终于接到了关羽派人传来的战报,大叫一声,诸日的郁闷才得以舒发。 关羽的战报只是据实而发,说明所部已占领新乐城,并没有要求华雄该如何行动。关羽有命令华雄及其所部的权力,但是在自己对华雄部所遇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关羽没有胡乱命令。也不排除关羽相信华雄接到战报后,会作出正确的而合适的行动。相信战友,从来是在战争中取胜的基本准则。 华雄很快传来了麾下一众将校,扬了扬战报说:“二将军已占据新乐城,阻拦了袁军的归路。我部与麴义部相持已经没有意义,我们要做的就直扑卢奴城下,合卢奴城内徐将军部和应该先我部一步到达卢奴城外的黄将军部,歼灭袁军攻城的主力。” “将军,我们一离开,袁军麴义部肯定会尾随而来。”其中一名头脑灵活的将校说:“虽然说很不想承认,对方的先登营棘手得很。” 华雄部与麴义部相持以来,从开始的华雄部压着麴义部打,到战果越来越少,近来更是两军不见伤亡,就足见先登营是多么厉害了。应该说华雄所部是西凉铁骑,如果是轻骑兵,吃亏的就是华雄了。 “嗯,这是个问题。”华雄抓着刺手的胡茬,转动着眼睛说:“既要直扑卢奴,又要让麴义无法尾随,如果是军师在,他会如何办呢?” 华雄不喜欢动脑子,每当遇上必须动脑子的事,都会不由自主地想起西凉军的军师李儒。嗯,这应该是西凉诸将的一种惯性思维,那怕现在谁也不知道军师李儒身在何处。 一听华雄老大提到军师,一众西凉将校都尽皆缄默,除了对军师李儒的尊敬,更多的是怀念和想念。军师李儒从来不亏待西凉将士,其所作所为又一贯正确,在西凉军中有如神一般的存在。 “对啦!军师曾说过按我的想法反着来就行。”华雄一拍案几叫道,转而又搔着脸颊闷声说:“我是怎么想的来着?” “卟!”一众将校见惯了自家华雄老大的二货表现,这时也忍不住笑出了声,那怕强忍,也看得都在笑,而且憋得辛苦。 “想笑就笑吧!”华雄不以为许地大手一挥说:“笑完之后大伙儿都说说怎么弄才好,主公不常说集思广益么,一人智短,众人智长,总会有个法子两全其美的。” “将军,我们不拆营寨,留一支一人双马的小队在营寨中迷惑袁军,而主力直扑卢奴城。”还是那个头脑灵活的将校说:“只要能稳住麴义部数个时辰,就足够了。” “将军,我们还需包裹马蹄,尽量不惊动袁军,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达到这我们想要的结果。”另外一名将校也很有见地说:“留下迷惑袁军者必是机敏之辈,会审时度势和随机应变。” “不错啊,就这么办!”华雄当机立断地拍板道:“留下迷惑袁军的就你们两个了,有什么要求提吧,只要老子做得到的都没问题。” 刚才发言的两个将校对视了一眼,彼此眼中没惧意,只有跃跃欲试的兴奋之色。看来他们提出自己的计划,就有亲自执行的意愿。 “将军,留下百人足矣!我谅那袁军也不敢主动挑战!”那个表现得十分活跃的将校对华雄施了一礼道:“万一出现意外,希望将军将我们带回英灵殿!” 刘备建好英灵殿后,也就征讨渔阳张纯和张举之时迎入了数百名烈士的骨灰盒,之外就是张飞从幽州边境带回了千余烈士的骨灰盒。当然,这次冀州战事,尤其是中山之战,少不了又要加入数万计的英灵。 英灵殿迎入烈士英灵后,每日都香火不息,祭拜之人不断,成了人们寄托对逝去英雄和亲人的思念之处,更是让所有将士归心之所。若战死沙场,就魂归英灵殿,是每个刘备军将士认为是最好的归宿。 “张勇,李敢,你们两个听着,我给你们留下二百名最能打的兄弟和四百匹最好的战马。”华雄命令似地说:“一旦袁军有所发觉,你们就撤离,记住,一个都不能死!我等着这此中山之战大胜后一起一醉方休!” “喏!”头脑灵活的张勇和李敢点头应诺,神色有点激动地说:“大胜后,大家伙们不醉不休!” 夜暮降临,三军饱食一顿之后,华雄就命令全军以布料包上马蹄,趁着暮色悄然无声地离开了营寨,向卢奴方向而去。 营寨一如之前,营寨中只留下张勇,李敢两将及二百名悍卒和四百匹骏马。张勇目送老大华雄率部离开后,就与李敢商议,在营寨中大肆弄出动静,就像大军仍在营寨中一样。 如营寨中处处灯火通明,人影绰绰,马嘶鸣叫,连营寨的巡逻和哨岗也一如从前。若不进入营寨中,根本无法知道营寨中仅仅二百人和四百匹马。 …… 距华雄部营寨不远处,正是麴义部的营寨,就在华雄率部离开后不久,麴义也召集麾下将校议事。 “诸位,我部被华雄贼子堵在这里已有数日,也不知我军攻打卢奴城的战况如何,大家可有应对之良策?”麴义待众将校到齐,开门见山地说:“若再不打开局面,大家都可能葬身于此!” 樊刚在两人讨论城防的兵力布置之前,心中有所顾虑地问道:“公明将军,你真敢放心用这万袁军降卒?”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这没有什么好顾虑的!”徐晃心大得很地说:“用一座城来验证下人心,是很有必要的。如果因此而失去了中山郡,只能说我看走了眼,不怪别人。” “哈哈哈哈!”樊刚有点欣然地大笑,之后再也没说什么,认真而仔细地和徐晃研究城防问题。 …… 次日,天刚亮,沮授就亲自指挥大军攻打卢奴城的东门。袁军还没开始攻城,十余台投石机状不要命地不停往城头投着石块,直至城头过道里再也站不下一个人才停下。 投石机投过石块后,随着沮授一声命令,就有无数袁军悍卒扛着云梯冲向城下,搭上云梯,袁军悍卒携盾挽刀登上云梯。 “射!”直到袁军登上城头,越过过道石堆,徐晃才下令麾下将士射击。袁军弓着腰,顶着盾,冒着箭雨,一步一步向前迈进。 “杀!”弓箭无以建功,守城的首批将士执刀抡枪杀了上去。攻防战甫一开始就进入了短兵相接,战场片刻就成了绞肉机一样的存在。 “将军,有什么不对吗?”一直在离战场不远处拱卫着徐晃的副亲卫长,观察到徐晃一脸郁闷,有些不解地说:“袁军虽悍勇,我军也没处下风呀!” “是呀,没处下风。”徐晃并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这么念叨了一句,其注意力一直在两军交战之处。 一场残酷的近战,两军伤亡比率差不多,可是一直观战的徐晃却浓眉紧锁。原因只有徐晃自己知道。那就是袁军的成长让徐晃为之侧目。 要知道徐晃所部乃是经历大小无数战事过来的精锐之师,而袁军绝太部分都还是战场菜鸟。从中山之战一开始,袁军被刘备军压着打就可知一二。 中山之战才进行多久,袁军就与刘备军打得有来有往,伤亡率也降至相若的地步。除了说战场锻炼人,又怎么不令徐晃忧心忡忡。 当然,也不否认袁绍就有练兵的意思,沮授也领会了这点,还执行得很好。可以说那怕袁军这次不能攻占中山郡,只要能全身而退,也有了十万真正的精锐之师。 不过世事无常,是不是天遂人愿,还是不尽如人意,真的只有天知道。战争无情,永远不存在有人真正的掌控和把握。正在各自指挥战斗的沮授和徐晃不能,远远遥控的袁绍和刘备也不能。 “啥?”副亲卫长听徐晃这么说一句就没有下文,百思不得其解地抓耳挠腮,真是跟不上主将徐晃的节奏。 “别想了,准备带队杀敌吧!”徐晃瞅了眼越来越多涌上城头的袁军,拍了拍副亲卫长的肩膀说:“记住,别死了!” “喏!末将绝对不会死,我还要永远拱卫将军你呢!”副亲卫长恭声应诺,灿烂一笑,手中长枪一挥,率领着三百余亲卫队向涌上来的袁军杀去。 城头过道很窄,加上堆满了石块,更让两军交战的空间不太,两兵相接的战线不长,充其量也不过三到五百人在对战,太多数人只是在呐喊咆哮。 随着战斗力明显高出一节的三百余徐晃亲卫的加入,守城一方总算占据了上风,将攻城的袁军打得一步一步向后退。 不过人力有尽时,在沮授的战鼓激励下,袁军将士在一连退了三五步之后,终顶住了徐晃亲卫的压力,双方激战于石堆之上。时城下的沮授终于长吁一口气,城头的徐晃眉头更紧锁了一分。 与此同时,卢奴城的西门也是打得不可开交。西门是由袁军的一名叫蒋奇的将校指挥攻城,蒋奇统兵作战和个人武力都不俗,足以独挡一面。 蒋奇,字义汉,原是冀州韩馥麾下将校,更是只比张郃和高览差一线的冀州名将。袁绍入主冀州后,就效力于袁绍,很得袁绍器重,更得沮授的赏识。 蒋奇攻打西门与沮授攻打东门的打法如出一辙,同样是先上投石机,无数石块划着优美的弧线呼啸砸上了城头。虽然说一如既往地没有砸死几个人,但是对守城造成了很大的困扰。 因为投石机的存在,守城将士无法阻止袁军顺利地登上城头,双方很快就在城头的石堆旁边打得如火如荼。刀枪相交,血肉横飞,两边都有不少将士先后倒了下去。 驻守南门的是郡太守樊刚,所率万余兵马,以及徐晃安排保护他的三百左右徐晃自己的亲卫本部。樊刚一身甲胄,一直脸沉如水地注视着已经白热化的战场,面对敌我双方都异常惨重的伤亡也半点不为所动。 冷兵器时代的攻防战,从来都是用人命来填。考验的是将士的精锐程度和意志的是否顽强,以及各自主将的心脏是否强大。没错,攻防战有时就没有投机取巧,就看谁能顶住压力战斗到底。 “大人,让我们上吧!”樊刚身边的一名徐晃亲卫中的百夫长,见己方将士付出了极大的伤亡,也逐渐抵挡不住袁军的攻势,不由有点焦急地请战。 “急什么!”樊刚依然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两军交战处,头也没转动地说:“战斗才刚刚开始呢,如果这点压力都顶不住,还不如早早打开城门算了。” 这名百夫长被樊刚怼到了墙角无言以对,心中更明白樊刚说得有道理。明明己方将士更为精锐,形势却被动,除了说顶不住压力,那就是还太弱,或者说敌方将士的成长更快。 不论那种情况,现在就上前支援都不妥。樊刚就是有心逼出前方将士的潜力,不在沉默中死亡,那么就在战斗中爆发。只有这样,才可能守住卢奴城,等到援兵的到来。 卢奴城的东南两门都在进行着惨烈的战斗,杀声震天,敌我双方的伤亡都不断攀升。而西北两门又是另外一副景象,风平浪静波浪不兴,不见半个袁军的影子。 听得从东南两门传来的打杀声,驻守的西北两门的将校都烦躁不安起来。可是没有徐晃的将令,他们只能急得在城头来回往返,却什么都做不了。谁也不取擅离职守,谁也不敢保证袁军就不会突然攻打西北两门。 西北两门守城的将校烦躁不安,西北两门外密林中,一直率兵埋伏的张郃和高览也焦灼得很。张郃和高览就一直期待西北两门的守军调往东南两门,好趁势拿下西北两门。 这时攻守双方比得的是耐力,都在和时间较劲,就看谁先顶不住压力乱了阵脚,那么就是谁将失败,失败也就意味着死亡。 () 第508章 ,中山风云(二十五) 卢奴城正东门的战斗如火如荼地进行,从两军在城头过道中短兵相接起,就直接进入血肉纷飞的白热化战斗,就看谁更能打能抗,就看谁扛不住。 卢奴城除正东门外,其余南西北三门也遭到袁军不同程度的攻击。那怕没有正东门战斗的惨烈,也是不遑多让。沮授这次是铁了心的强攻到底,甚至有一种不成功便成仁的决绝。 卢奴城四门城头都是杀声震天,而城内民众还在搬迁之中。徐晃已经下了命令只转移人口,可是还有部分民众舍不得坛坛罐罐,以致将城内民众全部转移至城东的计划还没完成。 徐晃此举的用意有二,其一是将城内民众集中,就有一定的力量自我保护。如果民众分散,一旦城破,就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其二是只有集中城内民众,徐晃才可能给予一定的保护。 徐晃不敢赌城池固若金汤牢不可破,也不敢赌袁军不会屠杀城内民众。当然,万一城破,徐晃及其部也将伤亡惨重,能不能护住民众还两说。徐晃此举也是尽人事听天命,做永远比什么都不做更好更强。 “大家快点,东西就不要了,打败了袁军,以后什么都会有的!”一直率队督促转移人口的副亲卫长徐明,听得城头处处喊打喊杀声,真是心急如焚。因为保护主将是亲卫本部的职责和使命,所以徐明急得嗷嗷叫。 然而无论徐明如何急,就是无法短时间内完成徐晃下达的迁民任务。在不能暴力执行的状况下,总是有人心存侥幸,认为袁军攻不进城来,拖拖拉拉中很是不利索,左顾右盼中就让时光飞逝。 卢奴城的攻防战从早晨打到响午时分,太约从早上六点到上午十一点左右,也就是两个半时辰五个小时,卢奴城的北门终于失守了。攻破卢奴城北门的是高览。 原因很简单,就是在两军在北门城头各自付出了巨大伤亡后,高览亲自带领亲卫本部登上城头,守城的徐晃部实在打不过,只有且战且退向正东门撤去。 高览率队一边追击,一边打开城门,城外一直摩拳擦掌的袁军纷纷从北门涌入。北门一失守,西门也随之被袁军攻破。卢奴城的局势一下子就失控了,朝守城的徐晃部十分不利的方向滑去。 “兄弟们,随我断后!”面对袁军的破城入侵,徐晃的副亲卫长徐明并不见慌乱或沮丧,也没有抱怨拖拉的民众,而是很有担当地一面派人传讯于身处正东门浴血奋战的自家主将徐晃,一面组织兵马断后阻敌。 其实传不传讯给徐晃都不重要,西北两门的失守,徐晃己经知道。重点是能不能保护正在转移的部分民众,能不能阻挡袁军的追杀。 徐明带着百余名同样是徐晃的本部亲卫,在一处从西北门往东南门的必经巷子口,摆好阵势,准备尽力而为地为转移的民众争取点时间。 徐明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他深知一点,若无人断后,形势只会更糟糕,甚至可能全军覆灭。只有拼死断后,主将徐晃才可能有所布置,或有一线生机。徐明是心怀死志的,就是战死,也要,也必须阻敌一定时间。 徐明等人刚列好阵势,阵阵打杀声就传了过来,随之许多守城兵马且战且退就来到阵前。徐明让人分开了一条通道,让退下的兵马通过,并随后列阵阻敌。 陆续间从西北两门退下了万余兵马,其他的多半阵亡了。就这万余兵马,也将这条必经的巷子布防得满满当当。至于说能阻拦袁兵多久?就看攻守双方的战斗力了。 “吁!”一马当先的高览,看了眼巷口列阵以待的徐明部百余人,不由倒吸了口凉气,匆匆勒住了战马,手持大斧对着策马傲立于最前方的徐明道:“投降吧,卢奴城已破!” “城已破,我军还未灭呢!”徐明一摆手中长枪,亦指着高览道:“来战吧,要从此处过,就踏着我们的尸体过去!” “放箭!”高览明白面前这列阵以待的百余人,不是言语可以动摇的,当下也不再费口舌,传令放箭。徐明在争取时间,高览何尝不是在分秒必争。 “咻咻咻!”声中,一阵箭雨朝巷口罩射而来。只见徐明等人眉头也不皱一下,从容地举盾,一片“嘭嘭嘭!”声中,箭矢纷纷落地,基本没有人中箭。 “果然不亏是精锐!”高览看见对方的不仅仅是战斗应对,更多的是对方那种面对山崩地裂的镇定从容,或者说悍不畏死的气度,不由在心中暗赞一声。 “杀!”欣赏不等于就会手下留情,高览见箭矢不能建功,就抡起大斧,大叫一声,率先纵马向巷口杀去。斧至盾开,首当其冲的一名徐晃亲卫,被高览一斧连人带盾劈为两半。顿时鲜血四溅,内脏洒于一地。 将是兵胆,袁军将士见自家主将如此神勇,气势不由一升再升,喊着惊天动地的打杀声,持枪抡刀扑向巷口。 “杀!”面对凶残的高览及已经打出了气势的袁军,徐明等人的脸上并不见惧色,同样高声呐喊,视死如归地坚着盾,舞着刀枪与袁军对砍。 人仰马翻,刀光剑影,徐晃的百余名亲卫本部一个个倒下。双方的实力差距,不是区区百余名精锐悍卒就可以弥补的。尤其在无人克制武艺高强的高览这个锋头,仅仅几个呼吸间,徐晃的这百余亲卫就只剩下副亲卫长徐明还站着。 看着兄弟们一个个倒下,徐明的双眸变得赤红,完全不顾自己非高览的对手,及后方同样列阵以待的将士们叫喊,义无反顾地舞着长枪,驾马刺向正抡斧冲杀过来的高览。 “如你所愿!就踏着你们的尸体过去。”高览对着不知死活的徐明狰狞一笑,微微向右侧身让过其枪头,朝徐明右肋间削了一斧。两马交错而过,高览头也不回地继续向巷子里冲杀而去。 “咣当!”一声,徐明的双手再也握不住长枪,掉在了地上。徐明的右肋间赫然一条巨大的伤口,伤口内连右肺也清晰可见。徐明惨然一笑,回首看了眼自家主将徐晃所在的正东门,才缓缓倒下马。 修为境界的差距,有如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徐明一个刚刚练气成罡的,仅仅一个照面,就被已经突破为内气外放境界的高览一斧带走。 杀光了堵在巷子最前头的百余徐晃本部亲卫,高览率部以摧枯拉朽之势杀穿了整条巷子。留下一巷子的尸首,有刘备军的,也有袁军的,其中刘备军约五千,袁军约三千。 …… 卢奴城北门一失,徐晃就已经知晓,可是无力改变什么。徐晃所在的东门战事正处于胶着状态,别说徐晃亲自支援北门,连分兵支援都不可能。最重要的是,卢奴城城东集中了绝大部分民众,这就让徐晃分身乏术,顾此而失彼。 不过徐晃拎得清轻重缓急,知道身为主将该做什么。卢奴城告破之际,最应该做的是收聚己方从各门撤退下的兵马,保护城内民众。徐晃也是这么做的,收聚兵马,收缩防线,在民众聚中区外设下了一条又一条防线。 徐晃自己就横斧立马于第一条防线外两个马身的位置,也是所有民众和将士们的最前方。徐晃一人马的后面是一名扛旗的亲卫,旗上一个偌大的徐字。徐晃不知道能不能保护好身后所有人,也不知道自己能战斗多久,徐晃只知道自己必须这么做。 “将军,徐明将军阵亡,所部全体牺牲。”这是从北门撤退下来的将士向徐晃禀告着。 “徐明!”徐晃心如刀割,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淡淡地念叨了一句,命令从北门撤下来的数千兵马归队,加强着防线。 徐明是徐晃的副亲卫长,更是徐晃的兄弟和亲人。别说折损了徐明及其所部数百亲卫,就是折损一个亲卫,也够徐晃心痛好久。可是大敌当前,城破之际,徐晃顾不上悲愤,只有沉着应战,期望打出奇迹。 没错,当前情形下,除非奇迹出现,不然徐晃只有战死一途,就看能战斗多久?至于说什么力尽而降,那是扯淡呢!徐晃就从来没有投降的念头。 然而,会有奇迹出现吗?就目前两军兵力对比而言,徐晃部很难打出奇迹,那怕其亲卫再次进入晋升超级精锐状态,也不能改变什么。徐晃的亲卫从千余已锐减至三百左右,其他的都已阵亡。 除非徐晃部的将士全部晋升为超级精锐状态,才可能打出奇迹。除非援兵及时出现,才可能改变战局。前者是不可能,后者只有天知道。 …… “公明将军!”从南门撤下的樊刚有些狼狈,叫了声徐晃,摇了摇头说:“四门皆失,这可如何是好?” 樊刚守的是南门,在损失万余将士后才率领数千兵马且战且退来到正东门与徐晃汇合。除了徐晃所在的东门兵马折损少点外,南西北门都差不多只剩几千兵马撤下来。 也就是说徐晃所部只有二万兵力,其中还有几千是城内青壮。而已经攻进卢奴城的袁军,虽说战死了一半,但是也有近十万左右。两者就没有什么可比性。 “四门虽失,我军尚有一战之力。”徐晃安慰又不失鼓励地说:“德怀兄且进去,拒敌交给我,安抚民众就靠你啦!” “也好!”樊刚一想也是,自身的武力不能帮上什么忙,所以也就没有与徐晃一道列于最前方,点点头率队进入后方。 樊刚才率队还没完全进去,袁军就随后到了,领兵的是高览。高览一马当先,看见徐晃列阵以待,也不敢冒然进攻,而是引兵与徐晃遥遥相对。 “徐将军,卢奴城己破,你还有何话可说?”高览待己部也列好了阵形以后,策马上前几步,对徐晃释放着无尽的善意地说:“何不早早归降,以免城内万民跟着你受无枉之兵灾。” “高将军,卢奴城是已破,可是我徐晃还在呢!”徐晃一摆手中宣花大斧,指着徐字大旗说:“旗帜不倒,何以言降!来吧,让我看看你比在双武之地时进步了多少?” 徐晃和高览算是老相识,老对手,从刘袁争夺冀州已来,就对阵了好几次。总的来说,高览没讨得好,这次高览算是出了口闷气。 “既然如此,那么我也不多劝了。”高览听徐晃这么说,也知道用言语说之无益。对于自己和徐晃单挑也没兴趣,十分甘脆地说:“我不是徐将军的对手,我们还是各自指挥兵马作战吧!” 高览不是没有和徐晃打过,是真的打不过。当时在双武之地时,没打过事小,连营寨也被徐晃烧了。以己之短对人之长,高览还没这么傻,高览擅长的是统兵作战。 “久闻高将军善领兵作战,今日就让我领教一番。”徐晃见高览不愿阵前一战,自也不勉强,拔马回阵,准备各自指挥兵马大战一场。 徐晃攻守兼备,不论是阵前挑战,还是统兵作战,都不憷任何人。那怕城池已破,身陷重围,徐晃也不缺尽力一战的勇气和决心。 “盾卫在前,枪兵随后,弓箭手……”徐晃回到阵中,开始有条不紊地排兵布阵,开口说到这,不由一顿。徐晃反应过来己部已经没有箭矢可用了。 主将徐晃卡顿了,可是其部却没有卡顿。之前身为弓箭手的将士们,并没有因为箭壶里没有箭矢而停止不前,一样手执刀枪站在了该站的位置。 “多好的兵呀!这就是我徐晃的兵!”徐晃心中暗赞一声,收拾了有些感伤的心情,全神贯注于当前战场。 可是让徐晃奇怪的是,对方高览并没有动作,别说挥兵攻打,就连试探性的远程箭矢打击都没有。若说袁军也没有箭矢,徐晃是不相信的。 就徐晃部与高览部的兵力而言,也都差不多是两万左右的样子,徐晃有数十万民众保护,高览可没负担。徐晃有点迷糊了,完全不明白高览是什么意思? 徐晃不明白高览,高览却是心如明镜,徐晃有多猛,其部有多难缠,高览深知。在沮授等人没率部而来,高览就不会强攻徐晃,要高览不计损失和徐晃打生打死,真是想多了。 高览不比徐晃,袁绍也不比刘备,高览的出身和所处的袁绍阵营,就决定了高览什么时候都以自保为主。自保就必须有一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兵马,兵马都打没了,又何谈自保?这就是高览按兵不动的原因。 这样盯着徐晃就算高览尽职尽责了,还要高览拼命,这是不可能的。这种原因和思维方式,徐晃也只是一时反应不过来。对于徐晃而言,从来不需要自保,更不必掌控一支兵马,只需全心全意为主公刘备而战! 这也是徐晃与高览的不同,更是刘备与袁绍的区别。 () 第509章 ,中山风云(二十六) 徐晃和高览双方剑拔弩张,当场气氛达到了一个临界点,只要一声令下,一场残酷的大战即将开启。 当卢奴城四门尽失之后,城内并没有多少打杀声,所有的人都朝东门而来。就算少些没有及时迁至东门的民众,也没有遭到入城袁军的杀害。 沮授等人并不蠢,杀害城内民众对占领中山郡没有半点好处,还会适得其反。所以攻入卢奴城的沮授等人没管零落的民众,而是直扑徐晃所在之处。 “高将军,怎么样?”沮授很快和蒋奇等人率队而来,有点焦急地问高览:“可进行过攻击?” 沮授主攻东南两门,受到了守军顽强的抵抗,距离最近,却最后到达。卢奴城最先被攻破的是高览攻打的北门,所以与徐晃对峙的是高览而不是沮授等其他人。 “无有!”高览将情形简单地说了一遍,最后肯地说:“沮大人,强攻并不可取,徐晃非易与之辈,万一他拼死一战,我们将得不偿失。” “你是说城内绝太部分民众就在徐晃身后?”沮授再次向高览确定,见高览肯定地点头,转了下眼珠子说:“且容我去劝说徐晃一番。” “这!”高览本想说不要枉费口舌了,可是看见沮授自信满满,又想到这些谋臣常常舌灿莲花,可以颠倒黑白是非,最终也没说出口,而是护着沮授来到两军阵前。 “徐晃,投降吧!”沮授来到两军阵前,高声叫道:“卢奴城已破,你已身陷重围,刘备没法救你,你也不可能突围。就算不为你数万部下考虑,也该为数十万城内民众想想吧?” 徐晃见沮授来到阵前,也毫不畏惧地越众而出,听得沮授叫喊,不由冷冷一笑,亦大声回道:“沮授,你连自己人都无情射杀,让我如何相信你会善待我中山郡数十万民众?” “你!”沮授为之语塞,有点恼羞成怒地说:“徐晃,真以为我不敢进攻么!只要我一声命下,你与你身后的所有人将死无葬身之地。痛快点吧,放下武器,我答应不杀任何一个人。” 沮授本以为有这数十万民众的存在,就可以拿捏住徐晃,不料徐晃似乎软硬不吃,还不忘揭人伤口,沮授也只好软言相劝不行就来强硬措施。 “哼!”徐晃冷哼了一声,没有回沮授的话,转身入阵,用行动回答了沮授,也无声表明了立场。那就是要战便战,不须废话。 “射击!”沮授被徐晃气得不轻,策马回归本阵,就冷着脸下令射箭。 “咻咻咻!”伴随沮授一声令下,无数箭矢朝徐晃部射来,有如移动的云朵,带着无尽的杀机呼啸而至。 “举盾!”徐晃从容不迫地下着指令,最前方的盾卫都及时斜举着盾牌,整个身躲避于盾后。在一片“嘭嘭嘭!”的响声中,沮授部所射的第一轮箭雨无以建功。 “高将军,你来,给我消灭徐晃所部,活捉徐晃。”沮授见远程打击无以建功,就将战场指挥权交给统兵作战一流的高览。 沮授是有最高的统兵权力,却不是袁军最会指挥作战的人。这次攻伐中山郡袁军中,最会打仗的是麴义和张,高三人。麴义不在,张郃半死不活,也就只有高览一人。 沮授有才,长处是出谋划策,做个监军可以,真要临阵作战就白瞎。从将战场指挥权移交而言,沮授做得不错,算是知人善用。 “喏!”高览恭声应诺,却没有答应沮授所要求的活捉徐晃什么,高览知道这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正常情况下,也就是没有援兵的情况下,在一定时间内,高览有把握消灭徐晃部。至于说什么活捉徐晃,开什么玩笑,真以为徐晃这内气外放的修为是假的。除非徐晃死战不退,不然要走也就一个念头的事。 “放箭!”高览接过指挥权,还是命令弓箭手再次放箭,不过这次箭雨是掩护,高览同时让数队枪兵从不同地方向徐晃部发起了冲锋。 “杀!”箭雨过后,数队袁军在震天动地的喊杀声中,有如几股洪流向徐晃部扑去。而徐晃部有如礁石,有如山峰,面对袁军的冲杀巍然不动。 片刻之后,两军终于相撞,袁军的洪流并没有如愿地淹没徐晃部,徐晃部也没有重创袁军。两军一接触就是陷入一种拉锯战,或者说短兵相接的苦战。 两军交战日久,算是彼此都熟悉无比。相对而言,徐晃部更为精锐,而现在袁军装备更为完善,不见徐晃部连箭矢也没有了。此消彼长之下,两军倒也势匀力敌。 看着战场胶着,两军伤亡在一比之间,徐晃心中无比焦灼。徐晃的顾虑在于,袁军的兵力是己方的五倍。徐晃现在最承受不起的就是消耗,不论物资还是兵力。 “刘备军果然顽强,战到今日,那怕被重重围困,装备有限,也是悍勇无比呀!”观战的高览有些感慨地说:“徐晃领兵有方,诚良将也!” “刘备军是悍勇,徐晃也是将才。”沮授没有否定,却也喜上眉梢地说:“就算如此,刘备军的败亡是迟早的事,我军五倍于刘备军,今天就是耗也要耗死他徐晃。” 就在双方主将的注视中,袁军终于打破了徐晃布下的第一条防线。就是区区数步间,两军就伏尸两千,双方伤亡相若,而杀戳才刚刚开始。 “高将军,何不试试投石机?他们的盾牌能挡住箭矢,我就不相信能挡住石块。”看着进展并不顺利的战况,沮授恶狠狠地向高览建议着。 “可以,不过两军胶着,只怕会砸到己方将士。”高览也觉投石机可能建功,不过怕误伤。 “无妨,抛远点,瞄准点,就不会砸到将士们。”沮授冷笑连连说:“我倒要看看他徐晃怎么破?这下该绝望了吧!” “好!”高览也是果决之辈,只要能取得战斗的胜利,手段不重要,就算有点误伤也在可以接受的。高览和沮授一合计,就命人从城外推来了笨重的投石机。 “投石机!”徐晃远远看见了袁军阵中推出的投石机,不由心中一沉,咬了咬牙,作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亲卫何在?去传樊大人前来。”徐晃一摆手中的宣花大斧,让亲卫去叫樊刚过来议事。 樊刚正在后方安排安抚民众,听见前方杀声震天,也是心急不已,看见徐晃的亲卫过来传令,一点也没有耽搁就来到徐晃面前。 “樊大人,这里暂由你指挥,我去废了袁军的投石机。”徐晃也没磨叽,直接了断地说:“不毁袁军的投石机,我军无法久守。” “公明将军,你是三军主将,而袁军有十几台投石机,又有重兵把守,还有无数弓箭手虎视眈眈。”樊刚没有反对,只是据实而言,其意还是劝徐晃不要轻易历险。 “我知道。”徐晃笑了笑说:“樊大人,万一我回不来了,这里一切都由你作主。” “公明将军,我在这里等你归来。”樊刚面对徐晃如此信任,也不劝徐晃,而是坚定地点了点头说:“中山郡不能没有你,让你我联手治理中山郡。” “好!”徐晃一抬手中的宣花大斧,带领着仅存的三百余名亲卫冲出了阵,阵前的袁军根本挡不住如猛虎出山的徐晃。 徐晃三两斧就冲出了两军混战地带,驾马向推至两军阵前中间的投石机,还没靠近任何一台投石机,就遭到了重点阻击和弓箭手的远程打击。 “想毁我投名机!”沮授万万没想到投石机会引来徐晃亲自出阵,兴奋之余在马背上大喊大叫:“砍死他,射死他!赏千金,官升三级!” “死开!”徐晃无视箭雨,全力全开之下,手中宣花大斧带着咆哮,劈出了一柄又一柄由内气凝聚成的巨斧,纷纷砍向密密麻麻的袁军。 “啊!” “呀!”随着巨斧的轰击,袁军发出了无数的惨叫,片刻间就人仰马翻,离徐晃最近的一台投石机就暴露于徐晃眼前。 “驾!”徐晃一夹马,胯下战马会意地人立而起,一个纵步就跃到了投石机前面,徐晃抡得宣花大斧,只听得“哗啦啦!”一声巨响,袁军的第一台投石机报废了。 袁军的第一台投石机是摧毁了,可是让徐晃无比心痛的是,就在刚在摧毁投石机的几个呼吸间,徐晃的亲卫就倒下了十几个。有被袁军砍死的,也有被箭矢钉死的,毫无疑问的是都是因为保护主将徐晃而死。 徐晃扫了一眼,顾不上心痛,又朝下一台投石机冲去。袁军的阻击更加激烈,箭雨愈发密集,甚至都已经敌我不分,太有不把徐晃射杀绝不罢休的狠绝。 徐晃依然凭内气外放的修为,全力全开之下无视袁军的箭雨,将手中的宣花大斧抡成了风车状,虎虎生威地向投石机方向杀去。 徐晃的亲卫就无法无视箭雨,稍不留神就被射上一箭。当徐晃毁去袁军第二台投石机,其亲卫又倒下了十几个,还有十几个带伤。 “还能战否?”徐晃强压胸间翻滚的气血,凝神而问众亲卫。 “战!战!战!”剩下的二百余名亲卫皆高声应之,头顶的云气也随之沸腾,这支亲卫终于再次进入超精锐状态,与奇迹般的军魂状态只是一步之隔。 这时徐晃的二百余名亲卫就无视袁军的箭雨,还将阻击的袁军如砍瓜切莱一般打退。徐晃也凭亲卫的一波暴发而一连又毁了袁军的三台投石机。 “军魂军团?”沮授如见了鬼一样,对高览说:“上次不是说偶然性的么?怎么徐晃的亲卫这次又进入这种状态?” “不是军魂状态。”高览也是心惊不已,却表现得十分淡定地说:“不是也被砍死射杀了几个么!军魂状态是抗拒死亡的。再说区区两百余人的军团,就真是军魂军团,也不能左右战局。” 沮授和高览的话还没说完,徐晃率领其亲卫又摧毁了二台投石机。不过让沮授略为松了口气的是,徐晃的亲卫再次倒下了近二十名。 “虽说不是奇迹般的军魂状态,也只是一步之差。真是精锐中的精锐。”高览见场上徐晃及其亲卫的神勇表现,由衷地赞道:“如果徐晃部都是如此,我们也不用打了。” “别感慨了,任由徐晃这么干下去,十几台投石机也就没了。”沮授可没空赞赏,催促着高览说:“想想办法才行。” “沮大人放心,徐晃及其亲卫已是强弩之未,待我去会会他,便知虚实。”高览一摆手,掂了掂手中的大斧说:“我基本上明白是一个什么样的状态。” “高将军小心!”沮授对徐晃可谓是心有余悸,不由交待着高览说:“多带点兵马!” “杀!”高览点点头,一举手中大斧,带着一千五百本部亲卫和五百弓箭手出阵,向徐晃杀去。 正如高览所料,徐晃及其亲卫都处于一种强弩之未的虚弱状态。徐晃是修为深厚,可架不住连连全力全开放大招,现在累得差不多要吐血了。 而其二百余名亲卫只是处于压榨生命潜能的暴发状态,并不能持久。人的身体素质决定了一个人战斗力的上限,没有达到军魂状态的素质,就不能承受相应的战斗力状态。其间倒下的二十几个亲卫,并不是战死,而是承受不了暴发带来的压力而亡。 徐晃当然自家人知自家事,就算高览不来,也没打算接着去捣毁投石机。一是自己和部下的身体状态不允许,二是剩下不到一半的投石机在可抗的范围内。 高览一出阵,徐晃率部掉头就走,有徐晃及其部之前神勇的表现,路遇的袁军并不敢拼死阻击,徐晃很快就率领着二百名左右的亲卫回归本阵。 “徐晃,你跑什么?”随尾而来的高览一直跟到了徐晃阵前,以斧遥指徐晃道:“看我破阵!” 高览不等徐晃回话,率先带着一众亲卫冲击着徐晃布下的第二防线。斧起盾破,高览有如摧枯拉朽一般击杀着徐晃部将士,眼看第二道防线摇摇欲破。 高览此举就是想印证下心中的推算,认定徐晃这是肯定不能下场作战。没有挡住高览的大将,就如卢奴城北门一样,徐晃布下的第二道防线定会被高览攻破。 “高览,你欺人太甚!”徐晃眼看着麾下将士一个一个被高览砍死,精心布置的防线被冲得零乱不堪,不由肝胆俱裂,就要拍马扬斧来战高览。 高览不由窃喜,擒贼先擒王,射人先射马,高览只所以这么做,就是想引徐晃与自己交手。高览这时有斩杀徐晃的把握和信心。 () 第510章 ,中山风云(二十七) 徐晃是内气外放的修为,这不假。张郃知耻而勇,也进入了内气外放的境界。一直不声不响的高览,也进入了这个层次。 同样是内气外放的境界,在徐晃连续奋战之后,高览有把握斩杀徐晃,最少高览是这么认为的,也是这么做的。眼看徐晃受激就要来战自己,高览心中难免一阵自以为得计的窃喜。 “公明将军,小不忍则乱大谋。”代徐晃指挥的樊刚及时劝阻道:“很明显高览是在故意激你,你得大局为重啊!” 徐晃本就是稳重之辈,只不过因为爱兵如子,才被高览激得乱了心神,经樊刚一点醒,即时就反应过来。 徐晃勒住了胯下战马,看了眼糜烂不堪的战线,咬了咬牙,以斧指高览道:“且让你猖獗一时,这笔帐我迟早要找你高览算!” “徐晃,你还有明天吗?我倒要看看你能坚守多久!”高览见徐晃没有上当,不由恨得牙痒痒的甩狠话:“将士们,给我杀,一个不留!” 有高览身先士卒,有其亲卫冲锋陷阵,袁军的士气无比高涨。一时之间杀声震天,袁军气势如虹,徐晃精心布置的第二道防线转瞬即破。 满目尽是惨死的麾下将士,徐晃眦眼欲裂,却也只好强忍与高览决一死战的冲动,指挥将士防守着第三条防线。 就在今天,2019年05月25日,星期六,李汝圣同学终于取得毕业证书,嗯,还有两个市人民医院和市中医院的实习期满证明书。毕业就是失业,毕业就得就业。类似如市卫校这样的中专学校,早年就不包分配了。找工作都是八仙过海,各凭关系。 这么说吧,有人还在学校,工作岗位就安排好了。有人就是毕业了,也无法立刻参加工作。人与人从来不一样,每个人的人生也不尽相同。说人人平等,这个社会公平公正,有时就是扯淡。 李汝圣同学现在就处于人生的分岔路口。向左还是向右?向前还是向后?李汝圣同学都知道将会有不同的人生。重点是谁都不知道那个方向是通往幸福和快乐,那个方向又是通往痛苦和失败。 人生就是个不断选择的过程,没有假如,也没有推倒重来。往往一个选择将影响或决定以后一个人的一生。面临选择时,就让人不得不慎重。此刻的李汝圣同学就处于如此纠结之中。 现在李汝圣前面有两条路可选,一条是回家,一条是外出闯荡。李汝圣同学内心是想独自去外头闯荡一番。红尘万丈正是少年时,最差也不过是一无所有。年轻不怕失败,更不存在输不起。 直达的客车是一路而去,乘客不上只下的。相对而言可以节省一点时间,不过也贵了五元。一般客车从大江市到小江县只要十元。 李小花习惯性一上车就摆个舒坦的体位闭目养神,一般可以从上车到到达目的地才睁眼。甚至太多数时候真的睡过去了,还睡得挺香。而体位基本上不变。 这不单是现在道路平坦,客车平稳,老司机水平高。还得益于小时候跟父亲练过好几年的功夫有关。 虽说不是多么高深精妙的武学,也就是扎扎马,打打套路拳。可是强身又健体,让李小花得益非浅,最少坐客车就很舒服。 也不知道大巴车走了多久,小花同学觉得耳旁很吵。不由睁开朦胧的双眼。不由呆了,这大巴车还在市区里转悠。 这真是满满的套路呀,不是说好直达的么?不是规定只下不上的么?这满市区的转,这多了的几个乘客,是几个意思? 怪不得好多在汽车站上的乘客在骂骂咧咧。吵得人家闭目而不可能养神。出于素质,胸怀函养,李小花并没有参与泼妇口角的行列。 “司机,你这样搞要不得哈。置满车乘客的利益而不顾。”后座一个老人不忿地说。真是路见不平有人踩,该开口时有人开口。 “就是,就是,你都在市区转悠了快一个钟头啦。走吧走吧。”又有个妇女乘客说。 “咋了?让你们坐免费的市区观光车也有意见?我又不另收费。”司机是个四十几岁的彪形大汉,满脸横肉抖动着轻巧地说。 说穿了不过是为了几块钱的事,这直达车在车站里就收了钱。之后上来的乘客,车费就直接进了司机的口袋。谁叫大巴车出站后就只有司机一个,这家伙应该常常这么干。 “时间就是生命,倘若有急事的呢?我们坐直达不就是为了快点么。”老人心平气和地讲道理。 “这也另外上了好几个客,差不多就得啦,该走啦。”这个妇女也说得在理。 “你们爱坐不坐,恕车费不退。你们管我怎么开,靠!”这司机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鸟样说。 这时大巴车还在市区悠哉地转悠着,一点也没有开向小江县方向的意思。 “你什么态度呢?我要投诉你!”老人有点怒了。 “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有这样的服务态度,还有这样的司机,我要在网上揭发你。”妇女说出了挺潮的话,倒让人刮目相看。 应该说是互联网已经渗进了千家万户,尤其是在手机可以上网的今天,互联网改变了人们的生活和消费观念。 “呵呵!”这司机一副有持无恐的样子冷笑了几声说:“投诉?可以呀!网上暴光?行啊!” 看来这家伙心中有数,应该是在市汽车站有一定关系,本身又是横蛮之辈,才会如此气焰嚣张。再有背景就不会做老司机。 李小花说过半天也不见人过来,不由抬头一看。一股深深的失望瞬间涌上心头,众人都是一种事不关己,怕惹麻烦上身的表情,龟缩在座位上,没有半点上前帮忙的意思。 这个社会怎么了?人们怎么了?在物质丰富的今天,道德是否反而缺失了。这样物质文明再好再富有又有何意义?人人只是键盘侠,只会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动动口,这样好吗? “你来!”李小花指着司机说,又对周围的乘客说:“你们打下急救电话和报警电话可以吧。” 老人栽在座位下还在抽搐着,四肢强直,口里吐着白沫伴随着呜呜的声音。司机非常不情愿地与李小在把老人从座位间抬到了通道上。 “你双手挟住老人家的头。”李小花吩咐着司机,一边从随身的背包里摸出了实习老师送给自己作为留念的压舌板,却见司机发愣。 “你不想让老人家死在你车上就听我的。”李小花不无恐吓地说:“老人家是癫痫大发作,弄不好舌头就会被咬破,一切就都晚喽。” 司机一听会死人,连忙双手固定住了老人家的头。李小花也不顾老人家满口充满异味的泡沫,把压舌板卡在了两排牙齿中间。 把压舌板卡好后,李小花又拿起自己的白衬衫衣角,在老人家口腔里清理了一番,还好舌根没有后坠。 小花同学这时在想,如果有副一次性注射器和一支10mg的地西泮就好了。控制抽搐发作首选就是地西泮静注。 典韦用力踢了这家伙一脚,这家伙趁势如葫芦般滚了老远,在角落里哼哼唧唧地小声呻吟着。 “救命呀!韦哥哥快来救命!”新房里的刘英正披头散发地绝望地喊叫着。 “喊呀,喊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你那韦哥哥走了,永远也回不来了。”腆着大肚腩的李永色迷迷地向刘英逼近。 李永今天只所以出手抢亲,正是打探到典韦离开己吾很久了。虽然说李永欺负刘家没压力,但是内心中还是怕身手不凡的典韦。 一个十四的小女孩再坚强,再刚烈,也躲不过一个成年男人的追逐。最终刘英被李永抱在了怀中。 “嘿嘿!爷就喜欢驯服小烈马!来吧!”李永一手抱着刘英,把刘英压在了床上,一手开始撕扯刘英的衣物。 两行晶莹的泪水无声地从刘英美目中倾泻而出。刘英甚至放弃了无谓的反抗。在她心中默念着:“再见了家人,永别了韦哥哥!” 就在刘英准备咬舌自尽,就在李永把刘英撕得只剩下小内衣的当口。房门被人拆了! 李永来不及责问,就整个人飞出了新房!“砰!”的一声,李永如一团烂泥般昏迷在院子中央。 “阿英!”典韦虎目含煞,一把抱住了这个占据他心身的女孩子刘英。一边为她包上了红通通的被子。 “韦哥哥!真的是你吗?阿英以为永远都见不到你啦!”刘英泪眼婆娑,又哭又笑地说。 “是俺,是俺!”典韦在刘英的额头上亲了一口,拍了拍刘英的后背说:“没事了,没事了,俺带你走!” “嗯!”刘英满脸红霞,把头埋进了被子里。有典韦在,刘英觉得天崩地裂也无所畏惧。 典韦一手连人带被子抱在怀中,另一手握着双戟走出新房。 “就是他,就是他!”一个尖嘴猴腮的妇人领着一群差役把典韦挡在了院子中。 “可是你大闹李府,把众人打伤?”差役中的班头越众而出,正义凛然地问。 “别怕!一切有俺!”典韦把被子包裹着的刘英轻轻地放在墙边,笑了笑安慰着。刘英乖巧地点点头,表示自己没问题。 “正是!坐不改名,站不改姓,俺乃己吾典韦!”典韦虎目一睁,对公差厉声道:“此李永强抢民女,打伤她家人,难道俺管错了吗?” “呃!”这班头被典韦反客为主问得气势都为之一弱。班头心中其实早看不惯李永的恶行,才会如此表现。 “就算李富春长有罪,也轮不到你一介草民来评定。你可以上县衙或郡府去告。你这样上门行凶就该罪加一等!”班头定了定神,只好公事公办地说。 “别废话,把这凶徒抓起来!抓起来!”尖嘴猴腮的妇人歇斯底里地尖叫着。这个妇人就是李永的原配,也是一个满肚子坏水的刻薄之人。 “哼!”典韦瞪了眼妇人,吓得妇人一个急愣,差点跌倒在地。这妇人不由得躲在公差的后头,一双三角眼如毒蛇般闪烁着光茫。 “笑话!如果告状有用,这世道就不会恶人横行了!今天的惨事也就不会发生了!你说咋办吧,俺接着就是!”典韦瞪了一眼后,揶揄地对班头说。 其实典韦自己都没发现,自己这张嘴竟然如此能言会道。所以近朱者赤,平日里听多了刘备的叨叨,自然出口就一道道的。 “早先听闻己吾典韦就是个莽汉呀,怎么嘴巴也如此厉害?”班头心中默念,一时也不好怎么回答。 别说这个班头了,就连从小和典韦一起长大的刘英也以为这是个假的典韦。不过女孩子满心欢喜,眼晴里都在冒在星星。这怀疑的念头一闪而过,心里眼中只有典韦,再无其他。 “你们进又不进,退又不退,真当俺双戟不利乎?”就在场面进入一时静默当口,典韦舞了舞双戟喝道。 本来按典韦的脾气,开始就会一手抱着刘英,一手舞着短戟杀了出去。至于谁挡着都是一戟杀过去。 原本的历史上是刘英遇难了,典韦揣着一把短刀就把李府杀了个通透。连这尖嘴猴腮的李妻也没放过。然后典韦就亡命天涯。 现在是典韦来得及时,李永兽欲未得逞,刘英也只受了惊吓而安然无恙。再加上刘备长时间的反复教导,典韦才忍着,再忍着。 “典韦你别急,跟吾去县衙走一趟可好?”班头从一进李府,就对典韦的武力值有个估计,知道自己这一群人上去也讨不了好。于是才会耐着性子说道着。 “俺可没空跟你们走,只说你们让不让?”典韦这时才想起福伯和蔡家小姐在后头,不由得有些心急了。 对于如今的典韦来讲,刘备安排的任务胜过自身的一切。或者说刘备的任务和身边的刘英是典韦现在的一切! “啵!”的一声,红通通的新被子被典韦撕开了。一面包着只有小内衣的刘英,一面把刘英绑在了背上。 “阿英,别怕,俺带你杀出去!”典韦把刘英缚好在背上,柔声地对刘英道:“我们回家!” “韦哥哥!阿英不怕,只要你在身边!”刘英此刻除了幸福,根本不知道惧怕为何物,甚至有种身处云端的感觉。刘英说完闭上了一双美目。 典韦双手握着戟,大步向门口走去。此刻的典韦有如猛虎出山一般,全身已经进入了高度紧绷的状态。 () 第511章 ,中山风云(二十八) 徐晃是内气外放的修为,这不假。张郃知耻而勇,也进入了内气外放的境界。一直不声不响的高览,也进入了这个层次。 同样是内气外放的境界,在徐晃连续奋战之后,高览有把握斩杀徐晃,最少高览是这么认为的,也是这么做的。眼看徐晃受激就要来战自己,高览心中难免一阵自以为得计的窃喜。 “公明将军,小不忍则乱大谋。”代徐晃指挥的樊刚及时劝阻道:“很明显高览是在故意激你,你得大局为重啊!” 徐晃本就是稳重之辈,只不过因为爱兵如子,才被高览激得乱了心神,经樊刚一点醒,即时就反应过来。 徐晃勒住了胯下战马,看了眼糜烂不堪的战线,咬了咬牙,以斧指高览道:“且让你猖獗一时,这笔帐我迟早要找你高览算!” “徐晃,你还有明天吗?我倒要看看你能坚守多久!”高览见徐晃没有上当,不由恨得牙痒痒的甩狠话:“将士们,给我杀,一个不留!” 有高览身先士卒,有其亲卫冲锋陷阵,袁军的士气无比高涨。一时之间杀声震天,袁军气势如虹,徐晃精心布置的第二道防线转瞬即破。 满目尽是惨死的麾下将士,徐晃眦眼欲裂,却也只好强忍与高览决一死战的冲动,指挥将士防守着第三条防线。 徐晃在民众集中区外一共设下了五条防线,最强的是最外面和最里面的一条,也是投下兵力最多的两条防线。袁军攻破两条防线,所付出的伤亡与刘备军相当,只有在高览及其亲卫的加入后,才略显优势。 当然,高览所做的强攻态势,其意在于激怒徐晃,真要高览舍生忘死不计损失来打,也是不可能的。在徐晃坚决不出战,一心指挥将士坚守防线后,高览攻打一会儿就撤兵了,连同之前进攻的数路袁军也一并退却。 没等徐晃和樊刚松口气,数枚磨盘大的石块凌空而来。原来袁军剩下的投石机由重兵保护下,已经推前到可攻击的距离,高览率袁军一退,沮授就下令投石。 袁军一共才十几台投石机,之前在攻城时已耗坏几台,刚才又被徐晃破坏了五台,剩下几台已经对刘备军造不成什么威胁。然而怎么说呢,对刘备军是造不成什么威胁,但对民众却有莫大的震慑力。 就在袁军投石机投出数块巨石,后头的民众已经引起了阵阵恐慌。最让徐晃恨得牙痒痒的是,沮授故意让投石机向民众区投放石块。 人都怕死,尤其是没受过训练上过战场的普通民众,这似乎无可非厚。虽然说冀州是黄巾之乱的重灾区,中山郡民众也算饱受祸乱之苦,但是这不等于就不会恐慌。没办法,面对死亡的威胁,常人做不到从容镇定。 “德怀兄,有劳你去安抚下大家的情绪,这里就交给我。”徐晃浓眉紧锁,扫了眼后方慌乱的人群,只好请樊刚再次去坐镇民众之中。 樊刚也不负徐晃所托,很快就让慌恐的民众安静了下来。而这时沮授也停止了投石机投石,准备最后一次强攻,将徐晃及其部歼灭之。 不久之后,高览在左,蒋奇在右,沮授押后,袁军兵分三路缓慢而坚定地向徐晃部逼来。随着空间的急剧缩小,徐晃只好一边收缩防线,一边准备亲自率队拼死一战。 “冲!” “杀!” 随着沮授一声令下,金鼓齐鸣,袁军发起了城破之后最猛烈的攻势。高览和蒋奇皆是一马当先,率部向徐晃部杀来。 两军之间实力的差距不可弥补,那怕徐晃部悍勇无比,死战不退,徐晃刚刚布下的防线就很快被袁军冲破。两军甫一交锋,就倒下了数千将士,刀枪相交,血肉横飞,天地为之色变。 “随我上!”徐晃无法淡定,这已经不是指挥水平或统帅能力的问题,这时只能是狭路相逢勇者胜。徐晃只好率领还未复原的二百余亲卫及三千预备将士顶了上去。 “徐晃,你终于出马了!”正在一味冲杀的高览,突然觉得阻力大增,定晴一看,见是徐晃亲至,不由大叫着对徐晃杀去。 “咚!”的一声,两斧相交,火星四溅,徐晃和高览很快就对上,两个都使大斧头的家伙如打铁一样对上了。 “咦!”数合过后,徐晃轻咦出声,这时才发现对方高览也是内气外放境界的修为,也明白高览为何想引诱自己出战了。 如果说徐晃是后知后觉,只是有点惊讶,那么高览就是越战越心惊,甚至有些心凉。高览本以为徐晃破坏了数台投石机,又一直在指挥战斗,应该疲惫不堪,不料徐晃却越战越勇,高览被打得虎口发麻,手臂酸痛。 其实徐晃并没有高览想像中的轻松。就拿箭术来讲,文丑射箭和典韦掷戟就一个准字了得。而黄忠的箭术已到了气的境界,准头只是基础。 箭术中气的境界无法用言语来界定。应该说比黄忠修为低的,无论明箭暗箭都难以闪躲。和黄忠修为差不多的,明箭易躲暗箭难防。当今天下别说修为比黄忠高的人,就是差不多的人也有屈指可数。 三国群英中有许多用箭高手,如吕布,赵云,太史慈,曹性,甘宁,马忠等。吕布辕门射戟,赵云江上射帆等。而只有黄忠一人称之为箭神。当然,到了黄忠这份上,一般不会暗箭伤人。 最让人无奈的是,善射者亦终于箭下。历史上有箭神之称的黄忠也伤于马忠指挥的乱箭之下,出血气衰而亡,时年七十五岁。 黄忠有这么一丝意动,并不等于他就要上场表现下。黄忠依然地静静的看着场上的龙争虎斗。 文丑舞着刹那枪,真是一枪快似一枪,朵朵枪花有如毒蛇出动,从四面八方向典韦刺去。文丑的枪法确实比颜良的刀法稍胜半筹。 对面的典韦并不见慌乱,见招拆招,见式解式,双戟应付得绰绰有余。还能抽空指点下文丑枪法中的小问题。 典韦的戟法在与黄忠的对练中得到了长足的长进。现在典韦的戟法在刚猛之余还多了份回旋的技巧。这就很可怕了,有如一个流氓有文化! 文丑越打越憋屈,每一次刺出的枪都被典韦的大戟挡住,还震得虎口发麻。在最终一双手都握不住刹那枪,文丑收枪认输。 “典兄弟太厉害了!文丑不是对手!”文丑说完,拉开雀舌宝弓,一支箭羽离弦而去! “咻!”的一声,箭羽正中练武场另一头的红色靶心!箭尾在好一会儿之后犹兀自颤动! “好!呔!”典韦怪叫两声,从腰间抽出两支小戟,向箭靶飞射而去! “通通!”两声巨响,箭靶应声而破,中间靶心一团带着文丑射上的箭羽,和典韦的两把小戟一并飞得老远。 “太狂野啦!”黄忠轻呼一声,从场边随便拿了一把弓一支箭,张弓搭箭往天上胡乱射了一箭。 黄忠射完箭后,放下弓拍拍手走了。留下场上三人不知所以,都有些莫名其妙! “嗯!还真不狂野!”颜良从地上爬起来,拍拍屁股,不禁吐槽着。 “啪!”的一声,只见一支箭羽挂着一只秋雁落在颜良面前。把颜良吓了一跳,一把捞起这只秋雁道:“这是什么鬼?” 文丑也跑了过来,看了看秋雁,又回头看了眼走远了的黄忠道:“神射也!这才叫射箭啊!” “啥?不就是胡乱射了只从空中飞过的大雁么?有你这样大惊小怪的吗!”颜良死活看不出黄忠这箭术有何神奇之处。这叫瞎猫碰上死耗子误打误撞好吧! “颜兄弟说得没错呀,不就是碰巧了么?”典韦也走过来,蹲在一起研究道:“俺也可以把天上飞的大雁打下来!虽说黄老哥是比俺厉害那么点点,可是射只雁稀松平常啊!” “呃!”文丑扶额,看白痴一样看了颜良和典韦两个几眼。扯了扯嘴说:“这射的是开口雁,黄将军看都没看,听声辩位就做到了。我们谁做得到?” “嗯,懒得跟你们说,以后别说文丑善射!”文丑也不想和两个傻帽解释,扭身反思去了。 “这都那跟那?射开口雁很难吗?”颜良翻了翻白眼问典韦。 “听风辩位很牛吧?”典韦不答,反而问颜良。 “文丑大概知道吧!”颜良干脆闭上眼睛,歪着口角说:“你问吾,吾又该问谁?” 颜良和典韦听文丑一说后,都反应过来这黄忠射雁这手箭术是真的很牛。他们自问做不到。两人吱歪了几句,深受打击地步文丑的后尘,也各自散去。 两天后,刘备向颜真辞行,执意返回家乡涿县,有许多计划该提上日程了。为了应付接下来的天下大乱,勿必夯实自己的根基。 “侯爷何必急匆匆的要返涿县,多逗留数日让吾略尽谢意岂不美哉?”颜真面对刘备的辞行,极力诚意挽留着。 “多颜庄主美意,已经多有打扰。现已秋末,年前都不知是否可以返回涿县,还是赶路要紧!”刘备微笑道。 “既然侯爷去意已决,吾也不再挽留,不过还有个不情之请,望侯爷应允!”颜真也笑了笑说。 “颜庄主有话直说,小子玄德必无不应之理!”刘备想不到颜真会有什么请求,自己还没达到颜真这类小地主强豪有所求的境界呀! “是这样的,吾侄良儿两兄弟想拜托给侯爷代为管教一二,不知可否?”颜真说出了一个让刘备舒爽得不要不要的请求。 刘备当然不知道华佗与颜真之间的互动。对于颜真来讲,投资于一个有真龙命数的汉室宗亲是理所当然。而刘备而言,接收两员虎将只有嫌少。 就这样稀里糊涂中,原本应属于袁绍的两大打手顺理成章地隶属于了刘备,还属于元老级别的一批。刘备不知所以,却也欣然地应下。 刘备与颜真辞别后,就带着蔡邕一家,黄忠一家,华佗和典韦,颜良和文丑,以及数十车书简出颜家庄,就于官渡最大的渡口过黄河。 过黄河事宜颜真早安排妥当,十多艘官渡最大的渡船已经一字排开,只待书简装船就即时过河。河对岸就是延津。 刘备看着浩荡的队伍,不禁有些心潮澎湃,从三年前只身出涿县,如今也算有自己的班底了。武有典韦,黄忠,颜良,文丑。文有蔡邕,华佗,还有万卷书简,何愁大事不成!? “过河!”刘备一挥手,十多渡船一字排开向对岸延津哗啦啦而去。颜真等人在岸上频频挥手,还不忘叮嘱:“良儿兄弟听真,一切以侯爷为主,早晚多听教诲!” “叔父大人放心,良儿和文弟省得!”颜良傲立船尾,恭敬地回答着。至于文丑在一旁也点头表示知了。 “玄德,黄河浩荡,让人心怀激荡,岂能不赋诗一首耶?”蔡邕在河心也意气风发地说:“不要求如《将进酒》那样气象万千!” “呵呵!好的,让弟子想想。”刘备听蔡邕之言,还真怕要求再来一首《将进酒》。那就真不是刘备能为,抄都没得抄啊! “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刘备把自己从小就背诵得滚瓜烂熟的又一首千古名诗丟在了黄河之上。 “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好,此诗虽然没有上一首豪迈,但也余味悠长,属不可仿效的上佳之作。”蔡邕十分中肯地平价道。 “师兄,更上一层楼?这里只有渡船,又非楼船,何来楼耶?”上船就呆在刘备身边的小蔡琰萌萌地问。 刘备有种不想和小才女说话的冲动,还有种想窜入黄河的感觉。这首诗本来就是唐代诗人王之焕登鹳鹊楼之作。这在船上而吟,是有点文不对题,也只有小蔡琰才会注意这些细节。 “嗯,师兄心中有楼高万丈,一揽天下无余!”刘备摸了摸蔡琰的发角,有点唬人地道:“心中有天地,万物皆入文!” “是吗?为何不见黄河鲤鱼跃入舟中呢?”蔡琰歪着漂亮的脸蛋问。鲤鱼跃龙门,一样会跃龙舟。蔡琰话中意思不言而喻,这可让听到的人哈哈大笑。 至于典韦和颜良及文丑三人却不知所云,只知道在一边傻笑。 “哗啦啦!”一声水分浪开的声响,一尾三四斤重的黄河鲤鱼地跃出了水面,不偏不移正好落在了刘备和蔡琰所处的船板上! “哦耶!鲤鱼跃龙舟啦!”小蔡琰欢快地鼓着小掌,围着这尾鲤鱼看个究竟。 “真的假的?”一行人不约而同冒出这个念头。 () 第512章 ,中山风云(二十九) 徐晃是内气外放的修为,这不假。张郃知耻而勇,也进入了内气外放的境界。一直不声不响的高览,也进入了这个层次。 同样是内气外放的境界,在徐晃连续奋战之后,高览有把握斩杀徐晃,最少高览是这么认为的,也是这么做的。眼看徐晃受激就要来战自己,高览心中难免一阵自以为得计的窃喜。 “公明将军,小不忍则乱大谋。”代徐晃指挥的樊刚及时劝阻道:“很明显高览是在故意激你,你得大局为重啊!” 徐晃本就是稳重之辈,只不过因为爱兵如子,才被高览激得乱了心神,经樊刚一点醒,即时就反应过来。 徐晃勒住了胯下战马,看了眼糜烂不堪的战线,咬了咬牙,以斧指高览道:“且让你猖獗一时,这笔帐我迟早要找你高览算!” “徐晃,你还有明天吗?我倒要看看你能坚守多久!”高览见徐晃没有上当,不由恨得牙痒痒的甩狠话:“将士们,给我杀,一个不留!” 有高览身先士卒,有其亲卫冲锋陷阵,袁军的士气无比高涨。一时之间杀声震天,袁军气势如虹,徐晃精心布置的第二道防线转瞬即破。 满目尽是惨死的麾下将士,徐晃眦眼欲裂,却也只好强忍与高览决一死战的冲动,指挥将士防守着第三条防线。 徐晃在民众集中区外一共设下了五条防线,最强的是最外面和最里面的一条,也是投下兵力最多的两条防线。袁军攻破两条防线,所付出的伤亡与刘备军相当,只有在高览及其亲卫的加入后,才略显优势。 当然,高览所做的强攻态势,其意在于激怒徐晃,真要高览舍生忘死不计损失来打,也是不可能的。在徐晃坚决不出战,一心指挥将士坚守防线后,高览攻打一会儿就撤兵了,连同之前进攻的数路袁军也一并退却。 没等徐晃和樊刚松口气,数枚磨盘大的石块凌空而来。原来袁军剩下的投石机由重兵保护下,已经推前到可攻击的距离,高览率袁军一退,沮授就下令投石。 袁军一共才十几台投石机,之前在攻城时已耗坏几台,刚才又被徐晃破坏了五台,剩下几台已经对刘备军造不成什么威胁。然而怎么说呢,对刘备军是造不成什么威胁,但对民众却有莫大的震慑力。 就在袁军投石机投出数块巨石,后头的民众已经引起了阵阵恐慌。最让徐晃恨得牙痒痒的是,沮授故意让投石机向民众区投放石块。 人都怕死,尤其是没受过训练上过战场的普通民众,这似乎无可非厚。虽然说冀州是黄巾之乱的重灾区,中山郡民众也算饱受祸乱之苦,但是这不等于就不会恐慌。没办法,面对死亡的威胁,常人做不到从容镇定。 “德怀兄,有劳你去安抚下大家的情绪,这里就交给我。”徐晃浓眉紧锁,扫了眼后方慌乱的人群,只好请樊刚再次去坐镇民众之中。 樊刚也不负徐晃所托,很快就让慌恐的民众安静了下来。而这时沮授也停止了投石机投石,准备最后一次强攻,将徐晃及其部歼灭之。 不久之后,高览在左,蒋奇在右,沮授押后,袁军兵分三路缓慢而坚定地向徐晃部逼来。随着空间的急剧缩小,徐晃只好一边收缩防线,一边准备亲自率队拼死一战。 “冲!” “杀!” 随着沮授一声令下,金鼓齐鸣,袁军发起了城破之后最猛烈的攻势。高览和蒋奇皆是一马当先,率部向徐晃部杀来。 两军之间实力的差距不可弥补,那怕徐晃部悍勇无比,死战不退,徐晃刚刚布下的防线就很快被袁军冲破。两军甫一交锋,就倒下了数千将士,刀枪相交,血肉横飞,天地为之色变。 “随我上!”徐晃无法淡定,这已经不是指挥水平或统帅能力的问题,这时只能是狭路相逢勇者胜。徐晃只好率领还未复原的二百余亲卫及三千预备将士顶了上去。 “徐晃,你终于出马了!”正在一味冲杀的高览,突然觉得阻力大增,定晴一看,见是徐晃亲至,不由大叫着对徐晃杀去。 “咚!”的一声,两斧相交,火星四溅,徐晃和高览很快就对上,两个都使大斧头的家伙如打铁一样对上了。 “咦!”数合过后,徐晃轻咦出声,这时才发现对方高览也是内气外放境界的修为,也明白高览为何想引诱自己出战了。 如果说徐晃是后知后觉,只是有点惊讶,那么高览就是越战越心惊,甚至有些心凉。高览本以为徐晃破坏了数台投石机,又一直在指挥战斗,应该疲惫不堪,不料徐晃却越战越勇,高览被打得虎口发麻,手臂酸痛。 其实徐晃并没有高览想像中的轻松。徐晃地是迫不得已而为之,所谓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责任一大,压力也大,压力下就可以压榨出人的潜能。 现在的徐晃就是这么种状态,纵观战局,唯有出马挡隹高览这个锋头,才可能稳住战线,拖延全军崩溃的时间。没错,缓兵不至,徐晃部的败亡只是时间问题。 徐晃和高览打得有来有往,一时难分胜负。而两军将士也在激烈交锋,整个战场有如绞肉机,无数英勇的将士从此长眠如此。 “杀!”沮授见两军处于胶着状态,当机立断地下令全军进攻。有沮授所率的后军加入,徐晃部更是难以抵挡,整个战线快速崩塌,不断地后撤收缩。 “将军!”徐晃所剩不多的亲卫焦急地叫唤,纷纷加入徐晃与高览的战圈,准备挡住高览,让徐晃撤退。 “别过来,你们不是他的对手。”徐晃一摆大斧,阻止了亲卫送死的行为。徐晃何尝不知再不撤退,就会陷入袁军的重围。但是要徐晃为了全身而退,牺牲一众亲卫,这就不是徐晃了。 刘备刻好棋子,又刻划了棋盘。棋盘中间书上了隶书楚河汉界。棋盘两边少不了刻上“观棋不语真君子”和“举手无悔大丈夫”字样。 “妈蛋,自己在后世生活得好好的,这鬼老天就怎么把我扔到了这汉未乱世呢?”刘备看着摆弄好的象棋,不禁怔怔出神。 刘备是没争霸天下的雄心壮志。在后世每当看到自己经手的病人死去都会难过许久的刘备,没有一颗杀伐决断的心。做不到漠视生灵生命。 可是刘备又知道自己有该背负的使命,蜀汉大业啊!其实刘备真想静静地做个旁观者,做个历史的见证人。 有时候刘备会想,为什么不穿越在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身上。为什么不穿越在激情四射的大唐或温情脉脉的大宋。 刘备,接下来该回家卖草鞋织竹屦了。再接下来颠簸流离十几年。最后在位三年,在白帝城一命归西。 “小师弟,这象棋如何下?”二货公孙瓒的声音打断了刘备不尽的哀思。 “呵呵!”刘备自嘲地笑了两声,看着这给力的师兄,想起全心身付出的老师。振奋起了精神。事在人为,人定胜天!刘备这时心头泛起了丝丝的涟漪。 刘备把象棋的基本下法和规则讲解了一遍。这个一点都不难学,连二货公孙瓒和小胖子也明白。 让人郁闷的是这两个家伙只是认识象棋几个子,下起来不知所谓。刘备让半边子,两个呆瓜都不是对手。 公孙瓒献宝一样递去给老师卢植。卢植果然不亏文武兼备的兵法大家。 第一天,卢植学习研究象棋。第二天,卢植就和刘备开始博弈。卢植被打得满头是包。 第三天,卢植和刘备下得有板有眼。卢植负多胜少。第四天,卢植和刘备杀得有来有回。彼此间胜负各半。 第五天,刘备招架不住。第六天,刘备掀了棋盘,落荒而逃。 “伯圭,玄德,德华来陪为师杀一把!”往后卢府常闻这句话,无人应答。谁都不想被切菜。 某日,刘备在学习练功之余,被老师卢植直接按在棋盘上。刘备只好舍命陪君子,嗯,是放开让老师按在棋盘上摩擦! “玄德,人生如棋!你准备下一盘怎样的棋?”卢植在刘备冥思苦想下步该如何走时,很突兀地向道。 “以天下为棋盘,众生为棋子!”刘备思忖了一会儿,干脆语不惊人死不休地说。 “好!好大一盘棋!”卢植哈哈大笑,起身道:“为师看好你!” …… 熹平四年(公元175年)。扬州九江郡蛮族叛乱,朝廷认为卢植文武兼备,于是拜他为九江郡太守去平叛。 同年,由蔡邕、李巡等人发起的校勘儒学经典书籍的建议得到朝廷批准,并将以刻成石碑的形式立在太学门口,史称“熹平石经”或“太学石经”。 刘备经过整整一年的刻苦努力,无论文武皆有很大的进境。在没有自己的地盘和一班人马的情况下,刘备除了捣鼓出象棋外,其他的东西都埋在心里。 还是那句话,一旦显露出足以改写历史的东西,分分钟有人告诉你花儿为什么这样红。弄不好就人间蒸发! 低调才是王道,何况刘备今年才十一岁。有了神童奇才之名就足够了。 公元175年四月十八日,天使从洛阳至。宣读灵帝的旨意。圣旨的意思大概是这样。 “听各位大臣们都说你卢植有几把刷子,现在扬州九江郡有蛮族不服王化,你替朕去平了他们。朕封你为九江郡太守。至于平叛所需之物你自己看着办!” 这是典型的想让马儿跑,却没有半根草。灵帝这皇帝也忒不是个玩意儿。对于灵帝来讲,他的官儿都是有定价的,这下不要你卢植的钱就该千恩万谢了。 “谢陛下,臣遵旨!”卢植恭敬地伏地领旨谢恩。这个蠢蛋,半点要求也不提。 “王公公辛苦了,请入内室,已略备酒席!”卢植收好圣旨,伸手王天使进内室用膳。这圣旨算是朝廷给卢植唯一的东西。也算一纸任命书,至于如何打开天地,就全靠卢植了。 “嘎嘎,好说好说!卢太守请!”王公公尖声尖地地怪笑,一甩袍子,当仁不让地前行。 客厅里满满当当地摆了一桌子飞禽走兽。还有两个姿色可人的小萝莉负责酌酒和盛饭。 酒过三巡,王公公开始东张西望,不痛不痒地说:“久闻卢太守清廉有方,今日一见,呵呵!” 卢植不明所以,太过方正的卢植根本没想到这王公公在索贿。只好呵呵以对。客厅气氛逐渐变得有诡异,两人都不说话,只有些许啧啧的咬嚼吞咽声。 刘备想了想,离开了客厅,径直向师兄公孙瓒的房间走去。这时公孙瓒和小胖子刘德然正在房间里下象棋。棋局才开始,却已经杀得尸横遍野了。 “公孙师兄过来!”刘备门房口招了招手,公孙瓒一溜烟就过来了。刘备附耳细细嘱咐着,公孙瓒连连点头。 客厅里基本不欢而散,王公公连饭都没吃就甩手离开。留下不知所以的卢植呆若木鸡。王公公走出客厅,路过厢房时,被人一把拉进了厢房。 “干甚?”王公公本就怒火中烧,心中正合计回京如何诽谤卢植这个不识数的儒生。这下被人拉拉扯扯,不由尖声怒斥着。 “天使莫怪,老师脸皮薄,抹不开面子!”公孙瓒低眉顺眼,把一包金银递了过去说:“天使也清楚,大儒嘛,总是清高的。还请天使在圣上面前美言几句!” 王公公提着金银掂了掂,眉开眼笑地说:“好说好说,我也说卢太守怎么会受众人举荐,他会做人啊!” “天使呀,九江蛮族可不好对付,还请天使在圣上面前说说,能不能从京师调点兵马助我老师一臂之力?”公孙瓒一边说,一边递上包好的两副象棋。 这象棋一共有十副,都是刘备师兄弟三个一手一脚雕刻出来的。在这象棋没流出卢府,整个天下也就这十副。自然珍贵无比!刘备还没准备批量生产,嗯,没条件。 “这是?”王公公打开看了看象棋,不明所以地问:“不就是一些木雕么?” “王公公此言差矣!此乃益智娱乐之物,一副是天使的,一副还请呈交圣上,相信圣上一定会喜欢!”公孙瓒不要命地一通胡吹乱赞。这二货自己也喜欢得紧啊。 “有这么神奇?又如何玩法?”王公公被吊起了好奇心,不由问道。 公孙瓒车轻路熟地把玩法介绍了一遍,最后说:“王公公放心,玩笑和规则我已写下,就在包内。” () 第513章 ,中山风云(三十) 徐晃是内气外放的修为,这不假。张郃知耻而勇,也进入了内气外放的境界。一直不声不响的高览,也进入了这个层次。 同样是内气外放的境界,在徐晃连续奋战之后,高览有把握斩杀徐晃,最少高览是这么认为的,也是这么做的。眼看徐晃受激就要来战自己,高览心中难免一阵自以为得计的窃喜。 “公明将军,小不忍则乱大谋。”代徐晃指挥的樊刚及时劝阻道:“很明显高览是在故意激你,你得大局为重啊!” 徐晃本就是稳重之辈,只不过因为爱兵如子,才被高览激得乱了心神,经樊刚一点醒,即时就反应过来。 徐晃勒住了胯下战马,看了眼糜烂不堪的战线,咬了咬牙,以斧指高览道:“且让你猖獗一时,这笔帐我迟早要找你高览算!” “徐晃,你还有明天吗?我倒要看看你能坚守多久!”高览见徐晃没有上当,不由恨得牙痒痒的甩狠话:“将士们,给我杀,一个不留!” 有高览身先士卒,有其亲卫冲锋陷阵,袁军的士气无比高涨。一时之间杀声震天,袁军气势如虹,徐晃精心布置的第二道防线转瞬即破。 满目尽是惨死的麾下将士,徐晃眦眼欲裂,却也只好强忍与高览决一死战的冲动,指挥将士防守着第三条防线。 徐晃在民众集中区外一共设下了五条防线,最强的是最外面和最里面的一条,也是投下兵力最多的两条防线。袁军攻破两条防线,所付出的伤亡与刘备军相当,只有在高览及其亲卫的加入后,才略显优势。 当然,高览所做的强攻态势,其意在于激怒徐晃,真要高览舍生忘死不计损失来打,也是不可能的。在徐晃坚决不出战,一心指挥将士坚守防线后,高览攻打一会儿就撤兵了,连同之前进攻的数路袁军也一并退却。 没等徐晃和樊刚松口气,数枚磨盘大的石块凌空而来。原来袁军剩下的投石机由重兵保护下,已经推前到可攻击的距离,高览率袁军一退,沮授就下令投石。 袁军一共才十几台投石机,之前在攻城时已耗坏几台,刚才又被徐晃破坏了五台,剩下几台已经对刘备军造不成什么威胁。然而怎么说呢,对刘备军是造不成什么威胁,但对民众却有莫大的震慑力。 就在袁军投石机投出数块巨石,后头的民众已经引起了阵阵恐慌。最让徐晃恨得牙痒痒的是,沮授故意让投石机向民众区投放石块。 人都怕死,尤其是没受过训练上过战场的普通民众,这似乎无可非厚。虽然说冀州是黄巾之乱的重灾区,中山郡民众也算饱受祸乱之苦,但是这不等于就不会恐慌。没办法,面对死亡的威胁,常人做不到从容镇定。 “德怀兄,有劳你去安抚下大家的情绪,这里就交给我。”徐晃浓眉紧锁,扫了眼后方慌乱的人群,只好请樊刚再次去坐镇民众之中。 樊刚也不负徐晃所托,很快就让慌恐的民众安静了下来。而这时沮授也停止了投石机投石,准备最后一次强攻,将徐晃及其部歼灭之。 不久之后,高览在左,蒋奇在右,沮授押后,袁军兵分三路缓慢而坚定地向徐晃部逼来。随着空间的急剧缩小,徐晃只好一边收缩防线,一边准备亲自率队拼死一战。 “冲!” “杀!” 随着沮授一声令下,金鼓齐鸣,袁军发起了城破之后最猛烈的攻势。高览和蒋奇皆是一马当先,率部向徐晃部杀来。 两军之间实力的差距不可弥补,那怕徐晃部悍勇无比,死战不退,徐晃刚刚布下的防线就很快被袁军冲破。两军甫一交锋,就倒下了数千将士,刀枪相交,血肉横飞,天地为之色变。 “随我上!”徐晃无法淡定,这已经不是指挥水平或统帅能力的问题,这时只能是狭路相逢勇者胜。徐晃只好率领还未复原的二百余亲卫及三千预备将士顶了上去。 “徐晃,你终于出马了!”正在一味冲杀的高览,突然觉得阻力大增,定晴一看,见是徐晃亲至,不由大叫着对徐晃杀去。 “咚!”的一声,两斧相交,火星四溅,徐晃和高览很快就对上,两个都使大斧头的家伙如打铁一样对上了。 “咦!”数合过后,徐晃轻咦出声,这时才发现对方高览也是内气外放境界的修为,也明白高览为何想引诱自己出战了。 如果说徐晃是后知后觉,只是有点惊讶,那么高览就是越战越心惊,甚至有些心凉。高览本以为徐晃破坏了数台投石机,又一直在指挥战斗,应该疲惫不堪,不料徐晃却越战越勇,高览被打得虎口发麻,手臂酸痛。 其实徐晃并没有高览想像中的轻松。徐晃地是迫不得已而为之,所谓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责任一大,压力也大,压力下就可以压榨出人的潜能。 现在的徐晃就是这么种状态,纵观战局,唯有出马挡隹高览这个锋头,才可能稳住战线,拖延全军崩溃的时间。没错,缓兵不至,徐晃部的败亡只是时间问题。 徐晃和高览打得有来有往,一时难分胜负。而两军将士也在激烈交锋,整个战场有如绞肉机,无数英勇的将士从此长眠如此。 “杀!”沮授见两军处于胶着状态,当机立断地下令全军进攻。有沮授所率的后军加入,徐晃部更是难以抵挡,整个战线快速崩塌,不断地后撤收缩。 “将军!”徐晃所剩不多的亲卫焦急地叫唤,纷纷加入徐晃与高览的战圈,准备挡住高览,让徐晃撤退。 “别过来,你们不是他的对手。”徐晃一摆大斧,阻止了亲卫送死的行为。徐晃何尝不知再不撤退,就会陷入袁军的重围。但是要徐晃为了全身而退,牺牲一众亲卫,这就不是徐晃了。 “你们谁都别想走!”高览加紧了攻势,举斧砍向徐晃,还不忘招呼身后的亲卫道:“别发愣了,杀啊!” 徐晃和高览身后都有不少亲卫,为了保护各自的主将,只是处于戒备状态而没有参战。随着战场的混乱,以及战局的转变,高览一声令下,各自的亲卫也加入了战圈,纷纷捉对厮杀。 “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徐晃横斧,硬杠了高览奋力的一斧,冷笑道:“想歼灭我们,还是打败我徐晃再说吧!” “我为什么要打败你?拖住你就行了!等只剩你一个,看还有什么作为?”高览心中嘀咕着,口里却撩拨着说:“看我打败你!” 高览的想法很好,徐晃是猛,也许高览拿不下徐晃,可是高览只需拖住徐晃就行,没有徐晃指挥的刘备军,高览相信沮授和蒋奇可以全歼。 事实上也正如高览所料,在徐晃与高览再次交锋酣战之时,徐晃部节节败退,眼看第三条防线即将告破。 徐晃虽然与高览交战,但是对战场的局势了然于胸。可是心再急也没什么好办法,高览比徐晃的修为差点,也不是徐晃一时半刻可以打败的。不打败高览,徐晃无暇他顾。 “冲!” “杀!” 沮授和蒋奇见徐晃被高览缠住,都不失时机地加紧进攻。尤其是蒋奇,纵马扬刀,如入无人之境,不少徐晃部的将校都亡于其刀下。 在袁军强悍的攻势下,徐晃部就像剥洋葱一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蚕食,被吞食。那怕刘备军悍不畏死,奋力而战,也改变不了双方实力的悬殊,败亡似乎只是时间问题。 “啊!”徐晃心急如焚,大叫一声,在本身疲倦无比的情况下,再次全力全开发大招,一柄由内气形成的宣花大斧斧头,有如虎啸山林般扑向高览。 高览不敢大意,在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心理下,勒马退了两步,舞动大斧,挡住了徐晃的大招。轰鸣一声,两斧相交,在徐晃与高览之间的空地出现了一个大坑。 “撤!高览看箭!”徐晃一招过后,并没有趁势进攻,而是下令撤退,一边抽出宝弓,张弓引箭,朝策马欲来的高览射去了一箭。 徐晃的箭术没有黄忠和赵云几个这么神,却也在水准之上,加上本身就是内气外放的修为,一箭而来,带着让人惊骇的气势,仿佛能让人感觉到死亡的气息。 嗯,挨上这么一箭是会死人的。高览就不敢大意,勒马舞斧,大斧被舞有如风车般,将高览全身护住。“叮当!”一声,徐晃所射的箭矢扎在了高览的斧头,溅起数点火星,随之掉入了尘埃。 等高览停手再看时,徐晃已经率着所剩的百余亲卫退回阵中,高览自不会追上去,而是与沮授和蒋奇等人相互配合,一步一步逼去。 虽然说徐晃摆脱了高览的纠缠,但是并不能改变袁军步步紧逼的态势。最多是说有徐晃的指挥,稍稍止住了所部的败势,延续了刘备军败亡的时间。 …… 卢奴城内激战正酣,城北外的小树林潜入了一支百人的小队,正是奉徐晃之令出城,结果捉了许攸,遇上关羽,再返回的徐光所率的亲卫。 “头,好像城破了,不知将军怎么样?”一个亲卫探头探脑观察了一会儿,对亲卫长徐光说:“现在冲进去吗?” 对于亲卫来说,主将的安危比战斗的胜负来得更重要。当然,主将都危险了,又何谈胜利!徐光等人也深信,只要主将徐晃在,就会胜利。 “闭嘴!”徐光狠狠地瞪了一眼这名亲卫说:“这还用你说,不见袁军都在城头么。再说就我们百多人冲进去不等于送死么?于事何补?” “那,那我们怎么办?”这名亲卫十分委屈地说:“保护将军,我虽死无悔!” “我明白!不过我们要相信在将军身边的兄弟们。”徐光语气柔和了许多,叹了口气说:“我何尝不心系将军,不过将军常常告诫我们,欲速则不达,不要鲁莽不要鲁莽,且让我想想。” 徐明是徐晃的亲卫长,连姓名都是徐晃所赐,其关系自不用说。主公刘备就曾亲口交待过徐光等人,保护徐晃就有如保护自己的生命。一直以来,徐光及千余亲卫也是这么做的。 现在的问题是,徐光等人想保护徐晃也的不到呀。都没有在徐晃身边,甚至连城内状况如何也不知道,又何言保护什么。徐光一说,一众亲卫都不说话,各自开动脑筋想办法。 “城虽破,但是我相信将军还能撑段时间。”徐光侧耳倾听着,自言自语地说:“从断断续续的打杀声来判断,城里东门在厮杀。将军应该集中兵力于东门,而我们应该怎么做才能帮到将军呢?” “有了!”徐光一拍脑袋说:“疑兵之计,造成我军大部来援的迹象,让袁军迟疑而不敢全力攻打将军,争取时间让黄将军和华将军进入战场。” 徐光是知道黄忠和华雄两支兵马正向卢奴城靠近,只是不知道具体到了那里,又离卢奴城多远。徐光还知道只要援兵一至,胜利就属于己方。所以现在拖延和争取时间就是他徐光要做的。 “头,我们就百多人,又如何能造出人多势众的气势呢?”这时又一名亲卫眼巴巴地说:“要造出声势,又要袁军相信,真难!” “这个不难!”徐光眨了眨眼说:“大家都去砍树枝,分别系在马尾上,分成十队在树林中奔跑,快!”徐光一声令下,所有人很快就分头行动。 …… “将军,前方十多里树林中有动静,似乎有千军万马在其中奔跑。”在离卢奴城城北十多里的地方,率队而来的黄忠接到了探子的禀告。 黄忠一听,眉头一皱,思忖了片刻,大手一抬说:“传我将令,全军加速,直扑卢奴城。” 黄忠部一路未遇阻挡,所以最先进卢奴地区。就算如此,黄忠也是在卢奴城告破之后才抵达卢奴。并不是黄忠拖达,实在是这个年代的道路不行,就是想快也快不起来。黄忠这个时候能到,真是尽心尽力了。 就如华雄部,现在还不知道在那儿?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华雄部也在玩命地往卢奴城方向赶。 () 第514章 ,中山风云(三十一) “然也!”黄忠麾下的一名将校拍马越众而出,十分谨觉地说:“你们可是徐将军所部?可有凭证?” 怎么说呢,袁刘两军的衣甲旗帜都不同,双方的将士一见便知。但是兵不厌诈,谁知道是不是敌军乔装改扮而冒称。为了尽量避免误伤或中计,在互不统属的几部配合作战时都会各自的信令和凭证,也会相互出示。 一般而言,都是人多或强势的要求人少或弱势的要信令凭证,没办法,实力从来决定一切,包括主次从属。就像现在,只有徐光出示信令的份。 “可否带我见黄将军?”徐光掏出信令递给这名将校,有点焦急地说:“我有紧急军情需要禀告。” “嗯,跟我来。”这名将校扫了眼徐光手上的信令,并没有伸手接,点了点头,便下令所部暂停,就地休息,拨马带徐光来见黄忠。 “徐光,你怎么不在你家将军身边?”黄忠认识徐光,一见徐光,心中就是一沉,有点不怒自威,甚至焦虑地说:“公明现在怎么样?” 刘备麾下众人,黄忠跟所有人的关系都可以,其中与徐晃的关系最好。黄忠十分赏识徐晃,一直认为徐晃乃大将之才,徐晃也十分敬重黄忠。 因为如此,黄忠一见徐晃的亲卫长都在城外,担心徐晃出了什么事,才这么着急。 “黄将军!”徐光是知道自家将军和黄忠关系莫逆,对黄忠的反应也是感动和感激的,也没有废话,将自己一行及所知的情况快速讲了一遍。 “疑兵之计用得不错!”黄忠听完徐光的禀告,首先肯定了徐光之前的做法,才接着说:“现在城里情况不明,当务之急是尽快进入城东与公明汇合。徐光,你对卢奴城比较熟悉,可有什么建议,不妨说来听听。” “喏!黄将军,我们不如如此这般。”徐光恭声应诺,果然说出了一番有理有据的话,还有切实可行的计划。 徐光在黄忠部到达之前,就已经将卢奴城四门的情况都摸了个遍。因为人手太少力量不足,袁军留下的许多破绽都无法利用。这下黄忠部一来,事情就好办了。 卢奴城三门皆闭,唯有东门是打开的,留守在东门外的是伤势未愈的张郃率五千兵马。要进入卢奴城,只有从东门进。徐光的计划突破口就在东门,或者说针对留守东门外的张郃。 徐光的计划很简单,穿上袁军的衣甲,大大方方去算计张郃,只要控制住了张郃及其部,就可以顺利进从东门进入卢奴城营救徐晃等人。 徐光等人当日出城时就带有百多套袁军衣甲,这都是之前俘虏了二万余袁军收缴的。徐晃为了方便徐光等人出城行事。嗯,徐晃也没料到今日会成为自己的救命稻草。 嗯,不管是徐光还是黄忠,那怕心中忐忑不安,也都认定徐晃现在还活着,正在浴血奋战着。除了彼此的关系,也是对徐晃实力的一种肯定,相信徐晃,相信徐晃能行。 “衣甲是少点,不过计划可行。”黄忠略一沉吟,就当机立当地下令道:“从亲卫中挑百余人,由我和徐光带队执行,其余见机行事,一旦我们得手,就冲进城内。” “将军,将军乃三军主帅,还是由我去吧!”带徐光一同前来的将校,没有考虑就开口道:“将军坐镇,指挥全局才好。” “你的意思我明白。”黄忠一摆手说:“张郃其人不简单,听徐光言,这家伙已经是内气外放的境界,我不亲自去,你们不一定能制服他。一步之错,很可能导致全盘皆输。” “为了全局,为了公明,我必须亲自去。”黄忠拔出赤血宝刀,不容反驳地下令道:“事不宜迟,按命令行事!” “喏!”黄忠麾下一众将校皆应诺领命,不复多言。黄忠很快就和徐光,带领百余身着袁军衣甲将士,快速向卢奴城东门扑去。 …… “徐晃,此时不投降更待何时?”高览在打破第三条防线,可以看见密密麻麻的无数民众时,立马横斧,指着徐晃大叫:“你真要这无数无辜民众为你陪葬么!” “高览,别太得意,我还有一口气在,就会战斗到底。”徐晃也知道情形到了万分危急的时刻,甚至徐晃自己都不知道还能撑多久。不过要徐晃投降,真是想多了。 “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不碰南墙不回头。”高览啐了一口,扬斧下令道:“将士们听真,活捉徐晃赏万金。” “活捉徐晃!” “活捉徐晃!”瞬间袁军中响起了活捉徐晃的声音,袁军的士气和攻势都强了许多。这让徐晃脸色变得很难看,而高览则是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黑脸上尽是笑容。 “呵呵!”押后的沮授也有种重负终释的轻松,捋着小胡须得意地笑着。只要打败了徐晃,取得了中山郡,之前的所有都值得,也可以向主公袁绍交待。 刘备来到张府门前,用手拿着门环敲了三下。只听得门内有人连叫来啦来啦! “谁呀?”门开,一个精神不错的老头儿探头看了看,然后又道:“不知两小哥找谁?” “老丈有礼了,咱们兄弟听闻张府后院有几树特别美的桃花,今天特意来观赏。不知可否?”刘备为自己的急智点了个赞。这三四月天不正是骚人墨客们踏青赏桃花么。 老丈也可能见多了慕名而来的赏花者,也不见惊奇,那怕是两个小屁孩,而是微笑道:“让我禀明老爷再说,应该没什么问题。” 老丈合上了门,前往院内找老爷去了。 片刻之后,门再次被打开,一名高大威猛的壮汉走了出来,发声如雷般道:“两位小哥好雅兴,请进!” 这就是张飞的父亲了吧?刘备对这打雷般的声音没多大感觉,而是对这男人身后的一个六七岁左右的小孩有兴趣。甚至有点眼冒精光的自觉。 “这就是张飞!”刘备万分肯定。那怕这小孩并不出众,最多算得上虎头虎脑。不过直觉告诉刘备,这是张飞。 “多谢大叔!”刘备本着礼多人不怪的想法,很乖巧地行了个礼又问:“这是小公子吧?” “呵呵呵呵!不错,正是犬子张飞。”张飞的父亲拉了把张飞道:“飞儿叫哥哥!” “哥哥好!”小张飞轻轻地叫了声,又缩到了父亲后面。 “小飞飞好!我叫刘备,今年十岁。”刘备蹲下身,才发现自己没准备糖果什么。不然用一颗糖哄一员绝世虎将,一定会成为千古佳话。 “飞儿今年八岁,有点皮!”张父不以为意地说:“这就去赏桃花吧!” 张父虽然是一介屠户,却也多有读书,加上很有商业头脑,自也生活得不错。虽然说入不了上流社会,但是在郡城里的平民间名声和口碑都不错。在这汉未来讲,只要读书识字的人都会被人高看一眼。 张父不单富有,还有侠义之心。自然也不会对慕名而者拒之门外,还很热情地接待着。穿堂过室,刘备四人来到了张府后院。 后花园。刘备一眼扫去,心中就冒出这词。五六株高大的桃树,桃花正烂漫。还有许多不知名的花草树木杂间其间,美不胜收。 后花园中间是一个巨型石桌,旁边是四张石凳子。可见这是休息赏花之处,可以一边看书饮茶,或会三五好友赏花聊天。 “怎么样?”张父不无得意地问。 “美!不虚此行也!”刘备由衷地赞道:“人言还不符实!大叔真是会生活之人!” “呵呵!见笑了!”张父摇手,眼珠儿一转又道:“不过呢,来吾这里看桃花有个不成文的规矩。” “大叔请讲!”刘备拱而问:“备断不敢坏规矩!” “好,痛快!”张父大笑道:“赏花之人都自命文人,一定会留下赞美桃花的文章辞赋。不知小哥能否吟上几句?” 其实这是张父纯粹扯淡。张父看是两个小屁孩,多少有点为难之意。 “文章辞赋有点复杂,吾就吟上几句吧,还请大叔多多指导!”刘备在一眼扫过这灿烂美丽的桃花时,心中已闪过后世无数的名篇佳句,这下正中下怀。 “这位哥哥,如果吟得让不满意,又该如何说?”小张飞不待父亲答话,睁着忽闪忽闪的大眼睛说。这小家伙还在心中计较刘备叫他小飞飞呢。 “啊!小飞飞说得有道理!那么该怎么办呢?”刘备捉挟地对小张飞说。 “别急,我去去就来。”小张飞一边说,一边已蹦蹦跳跳地走出了后花园。 张父笑了笑,摇了摇头,也没说什么。可见他对小张飞很是宠爱。其实天下父母一般,孩子永远是自家的好啊! 也正在这个时候,那个老丈已经泡好了几杯茶端了上来。在张父的招呼下,几个人边喝茶边等小张飞回来。 “这都是啥?”刘备端茶轻啜了一小口。这妥妥的该叫汤呀!有点咸,有点甜。绝对和茶没半毛钱关系。还不如门前小河的水来得甜洌可口。 不过张家一片盛情,又是三弟家。唉,刘备当可口可乐饮着。嗯,心情决定味道。也不是太难喝。 茶还没饮完,就听得厅堂内脚步声,还应该不少人。这小张飞也是小心思不少呀。这不是叫人来看笑话又是什么?也真是不怕事大。 小张飞带来了三四个人,有老有少。从装束气质上来看,都是读书人。果然,其中年老者乃是夫子,几个年少者也是书生之流。 小张飞在来之前已经把事情说了个清楚明白。几个人来到后院,一看刘备两个小屁孩,很是太失所望。 “张老爷,不知何人欲赞桃花呀?”年长的夫子拱手为礼而问:“老夫还准备了笔纸之类。” “有劳夫子了,是这位小哥也!”张父指了指刘备,又怒视小张飞,不无责备地说:“小儿真是顽劣,竞敢劳烦夫子!” 小张飞吐了吐舌头,扮了个鬼脸,缩了缩头不作声。 “无妨无妨!还请小哥作华美文章!”老夫子心中再不痛快,张家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刘备身为穿越众,对人情世故了然于胸。对在场众人的心思心中了了。也不再多说什么,开口吟道。 “人间四月芳菲尽,后院桃花始盛开。长恨春归无觅处,不知转入此中来。” 这是唐朝大诗人白居易的《大林寺桃花》。短短四句却回味无穷,成为千古名诗。刘备只是把其中山寺改为了后院。 刘备吟完四句,一把拉过小胖子刘德然,对张父道了声多谢,就转身而去。 刘备在路过小张飞时,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小飞飞,十年后咱可会来找你,到时可别这样小器哟!” 小张飞已经被刘备所吟惊得不轻,下意味地嗯了一声,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倒不是小张飞懂得这诗的诗意,他只是被刘备的出口成章镇住了。 当刘备两兄弟走过大厅,才听到后院传来张父的雷鸣般声音:“请问小哥,这啥有名字么?” “这叫诗,诗名为《张府后院桃花》!”刘备也高声回应。之后两兄弟快步向家赶去,这天色真不早了。 “绝了,绝了!”老夫子在张府后花园里手舞足蹈着,口里不断吟唱:“人间四月芳菲尽,后院桃花始盛开。长恨春归无觅处,不知转入此中来。” “夫子,这什么诗的真这么好?”张父虽说读了点书,也觉这短短四句郎朗上口。可是真不知好在那儿,又妙在何处? “好,好啊!”老夫子端起了石桌上一杯微凉的茶,一饮而尽,捋了捋胡须缓缓道来。 “这短短四句,初读平实平谈。再细读之,就会发现这首平淡自然的所谓诗,却写得意境深邃,富于情趣。尤其后面两句,简直把春天,桃花写活了,写绝了!” “不行,不行,马上记录下来,老夫要日夜诵读!”老夫子言罢,指挥几个年轻人赶快记录下来。 在场众人深然其说。那怕汉代并不存在诗这种文体,不过一点也不影响这干古诗句的震撼人心的力量。 张父在几日之后,就请人将这四句刻在自家花园的石桌上。张父倒真是个妙人!也让小刘备小小出了把名。 “张老爷,这吟诗的小哥是那家公子呀?”老夫子在记录好诗后,才记得问刘备是谁。 “刘备,十岁。”小张飞抢答之,才想起刘备这家伙说十年后找他。什么意思?可恶的是还说自家小器。小张飞算记下了这个叫刘备的家伙。 “刘备,十岁。奇才呀!”老夫子嘀咕一声。众人遂散去。 () 第515章 ,中山风云(三十二) “然也!”黄忠麾下的一名将校拍马越众而出,十分谨觉地说:“你们可是徐将军所部?可有凭证?” 怎么说呢,袁刘两军的衣甲旗帜都不同,双方的将士一见便知。但是兵不厌诈,谁知道是不是敌军乔装改扮而冒称。为了尽量避免误伤或中计,在互不统属的几部配合作战时都会各自的信令和凭证,也会相互出示。 一般而言,都是人多或强势的要求人少或弱势的要信令凭证,没办法,实力从来决定一切,包括主次从属。就像现在,只有徐光出示信令的份。 “可否带我见黄将军?”徐光掏出信令递给这名将校,有点焦急地说:“我有紧急军情需要禀告。” “嗯,跟我来。”这名将校扫了眼徐光手上的信令,并没有伸手接,点了点头,便下令所部暂停,就地休息,拨马带徐光来见黄忠。 “徐光,你怎么不在你家将军身边?”黄忠认识徐光,一见徐光,心中就是一沉,有点不怒自威,甚至焦虑地说:“公明现在怎么样?” 刘备麾下众人,黄忠跟所有人的关系都可以,其中与徐晃的关系最好。黄忠十分赏识徐晃,一直认为徐晃乃大将之才,徐晃也十分敬重黄忠。 因为如此,黄忠一见徐晃的亲卫长都在城外,担心徐晃出了什么事,才这么着急。 “黄将军!”徐光是知道自家将军和黄忠关系莫逆,对黄忠的反应也是感动和感激的,也没有废话,将自己一行及所知的情况快速讲了一遍。 “疑兵之计用得不错!”黄忠听完徐光的禀告,首先肯定了徐光之前的做法,才接着说:“现在城里情况不明,当务之急是尽快进入城东与公明汇合。徐光,你对卢奴城比较熟悉,可有什么建议,不妨说来听听。” “喏!黄将军,我们不如如此这般。”徐光恭声应诺,果然说出了一番有理有据的话,还有切实可行的计划。 徐光在黄忠部到达之前,就已经将卢奴城四门的情况都摸了个遍。因为人手太少力量不足,袁军留下的许多破绽都无法利用。这下黄忠部一来,事情就好办了。 卢奴城三门皆闭,唯有东门是打开的,留守在东门外的是伤势未愈的张郃率五千兵马。要进入卢奴城,只有从东门进。徐光的计划突破口就在东门,或者说针对留守东门外的张郃。 徐光的计划很简单,穿上袁军的衣甲,大大方方去算计张郃,只要控制住了张郃及其部,就可以顺利进从东门进入卢奴城营救徐晃等人。 徐光等人当日出城时就带有百多套袁军衣甲,这都是之前俘虏了二万余袁军收缴的。徐晃为了方便徐光等人出城行事。嗯,徐晃也没料到今日会成为自己的救命稻草。 嗯,不管是徐光还是黄忠,那怕心中忐忑不安,也都认定徐晃现在还活着,正在浴血奋战着。除了彼此的关系,也是对徐晃实力的一种肯定,相信徐晃,相信徐晃能行。 “衣甲是少点,不过计划可行。”黄忠略一沉吟,就当机立当地下令道:“从亲卫中挑百余人,由我和徐光带队执行,其余见机行事,一旦我们得手,就冲进城内。” “将军,将军乃三军主帅,还是由我去吧!”带徐光一同前来的将校,没有考虑就开口道:“将军坐镇,指挥全局才好。” “你的意思我明白。”黄忠一摆手说:“张郃其人不简单,听徐光言,这家伙已经是内气外放的境界,我不亲自去,你们不一定能制服他。一步之错,很可能导致全盘皆输。” “为了全局,为了公明,我必须亲自去。”黄忠拔出赤血宝刀,不容反驳地下令道:“事不宜迟,按命令行事!” “喏!”黄忠麾下一众将校皆应诺领命,不复多言。黄忠很快就和徐光,带领百余身着袁军衣甲将士,快速向卢奴城东门扑去。 …… “徐晃,此时不投降更待何时?”高览在打破第三条防线,可以看见密密麻麻的无数民众时,立马横斧,指着徐晃大叫:“你真要这无数无辜民众为你陪葬么!” “高览,别太得意,我还有一口气在,就会战斗到底。”徐晃也知道情形到了万分危急的时刻,甚至徐晃自己都不知道还能撑多久。不过要徐晃投降,真是想多了。 “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不碰南墙不回头。”高览啐了一口,扬斧下令道:“将士们听真,活捉徐晃赏万金。” “活捉徐晃!” “活捉徐晃!”瞬间袁军中响起了活捉徐晃的声音,袁军的士气和攻势都强了许多。这让徐晃脸色变得很难看,而高览则是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黑脸上尽是笑容。 “呵呵!”押后的沮授也有种重负终释的轻松,捋着小胡须得意地笑着。只要打败了徐晃,取得了中山郡,之前的所有都值得,也可以向主公袁绍交待。 “沮大人,北门外树林中可见尘土飞扬,似乎隐藏着不少兵马。”就在沮授刚刚放松之际,有探子及时禀告着:“奉张将军的将令,有请大人定夺。” “你!”沮授有点气不打一处来地训斥着:“什么似乎,打探清楚明白再来禀告。这只是小股兵马,这是敌军的疑兵之计,真有大队人马,不早杀过来了。去,告知张将军,让其斟酌处理就行。” “喏!”探子见沮授心情不好,为了避免无枉之灾,也不敢多言,应诺而退。 沮授所见甚是,北门外小树林中的动静确实由徐光所率的小股兵马所造成。只是谁也没曾想黄忠部及时入场,真是时也命也。沮授再能,也奈何不了天意。 “击鼓,加紧进功!”别看沮授似乎毫不在意,其实心中挺紧张和焦灼的。在探子退后,连忙下令击鼓进军,欲尽早击败徐晃部,以恐夜长梦多。 “咦!”本来就压力山大的徐晃,听得袁军再次操鼓而击,加大了攻击力度,不由轻咦出声,在不解的同时,也多了几分其他的猜测。 有道是兔子急了还咬人,何况徐晃部还有万余可战之士,身后有无数民众,袁军要一举歼灭,也必会损伤无数。在袁军占绝对优势下,徐徐图之才是上策。徐晃可以肯定对方的沮授明白。 徐晃不解归不解,面对袁军如潮水般的攻势,也无暇多想,只有平心静气沉着应战,指挥着有限的兵力,抵抗着数倍的袁军。 和徐晃一样惊讶的还有高览,高览不明白后方的沮授为何一下子急噪起来?就目前形势而言,对袁军十分有利,根本不应如此操之过急。 没错,高览认为沮授有操之过急之嫌。不过高览这时候也不会去找沮授理论,更不会停止攻击,而是闻鼓奋战,听令行事。 袁军的加紧进攻,让本就无比残酷的战场更是惨不忍睹。 “美!不虚此行也!”刘备由衷地赞道:“人言还不符实!大叔真是会生活之人!” 原来蔡邕带万卷藏书出京,一路沿黄河北上幽州,全天下的人都知晓。尤其是士族士子更是一片哗然。 冀州士子在有心人的怂恿下,聚中了好几百人在清河县县城门口堵住了刘备一行人,要求分享万卷藏书。 在这个时代来讲,一卷书籍值万金可真不是开玩笑。有的是人为了一本书而倾其所有求取。用田产庄园换书籍者屡闻不鲜。如蔡邕蔡家如此藏书万卷在大汉天下也是独此一家。 如果硬要说,灵帝放蔡邕还没有比放万卷藏书出京更有影响力。前者再厉害也带有个人的烙印,而后者可以让不同的人学到不同的知识。就算是同一卷书,学习的人不同所获也各异。 蔡邕可以教出许多人才,而万卷藏书就可以教化万民。基本上没有可比性。 “玄德,一起去看看怎么回事。”蔡邕大摇其头,表示极度不爽地说:“这还叫士子?这还叫读书人?读的圣贤书都喂狗了吗?” 刘备没有意见,在典韦的护卫下与蔡邕一起到车队前一探究竟。入眼一群衣冠楚楚的家伙,堵在了进清河县县城的门口。 “在下陈留圉县蔡邕,尔等之意吾已尽知,读书人拦路甚是无礼,尔等给吾一个信服之理由,要分享这万卷藏书也无不可!”蔡邕脸色不豫地对众士子道。 这时士子中有两个二十岁左右的越众而出,其中一个对蔡邕拱手为礼道:“伯喈先生,学生冀州广平沮授。闻先生受不白之冤心中多有不平,今特来拜见。”沮授绝口不提讨要书籍,只说仰慕之情。 另一个青年也拱手为礼道:“伯喈先生,学生冀州魏郡审配。久闻先生藏书万卷,心痒之余只想拜读一二。” “沮授沮公与,审配审正南。好得很!这就是尔等拦路的理由?读书人行强盗之事,很有前途呀!”蔡邕冷笑道:“再者说这万卷藏书吾已赠于弟子刘备!” “沮授,审配?”刘备一听,差点惊呼出声。刘备记得很清楚,审配善守且正直,是个忠贞不二之辈。而沮授少有大志,擅于谋略。人称其为凝眸知阵法,仰面识天文。 汉末三国时期翼州出色的人才很多,而田丰,沮授,审配三人无疑是最出色的三个。重点是忠心和才能一样让人放心。 蔡邕说完,十分不高兴地勒马退后几步,把刘备凸显示人前。刘备定了定神,强行终止了无尽的YY,用一种在动物园看动物的眼光扫视着这群士子。 “逍遥侯!久仰了,不知侯爷凭什么独拥这万卷藏书?”沮授对刘备这个靠献奇物而获得的侯爷没一点好感,开口就不善地问。 “沮公与?人道少有大志长于谋略!小子欲用这万卷藏书教化万民可否?”刘备准备一个大坑让这货跳。 “万民?目不识丁之人也会读书?侯爷诓谁呀?”沮授大咧咧地说:“侯爷找借口也找让人信服的好吗?” “是呀,目不识丁!而恰恰是这群目不识丁的万民供养着你!你连供养你的人都看不起,又何谈看书?看书又有什么用?”刘备手一挥,让沮授退开。 “你,你强词夺理!他们耕种的土地是吾等所有,供养岂非理所当然?”沮授有点气急败坏地说。 现在沮授还是个未成型的人才,还没有坚定的信念,更不会为自己的信仰付出生命。他的认知来自于儒学,来自于家族的家学。不以万民当社会基石也就理所当然。 沮授说完,四周人数明显比士子更多的民众唏声一片。刘备不答话,看着审配道:“审配审正南,人如其名,正直不阿,不知属实否?” “然也,浩然正气不惧世间妖邪!吾想问侯爷,身为汉室宗亲何以自绝于斯?”审配傲然答道。 刘备想到这俩货在历史上为袁绍竭诚力尽,最后连命都搭上了。就算是时代限制了目光,就算是愚忠。也是值得敬佩的,也不想太让他们难堪。 “到底谁在自绝于斯且不论。吾刘备答应尔等可以分享这万卷藏书,只要尔等有让万民生活幸福的策略!”刘备提出了一个几乎不能完成的任务。 “侯爷可真是大言不惭!不知侯爷可有此良策?”诸多士子异口同声地问。 “呵呵!吾当然有!”刘备也不怕吓死这些士子,毫不犹豫地答道:“当那位高士自认为可以富民兴国,随时可以来涿县,万卷藏书任君取选!” “恶来,黄将军,公骥兄,不俊兄!咱们进城,若有阻拦,逐赶之!”刘备不顾群情骚动的士子,驾马入城,吩咐着四大打手。 “喏!”四个煞神应了一声,一股逼人的气势向四周的人群压去。四周人群不自觉地向后退去。 就在这时,从城内冲出一队士卒,为首一个十七八岁的青年领头大叫:“是何人聚众闹事?”这青年一边说,一边毫无惧色地独自闯入人群中。 “咦!”作为见多识广的黄忠轻咦一声,对刘备低声道:“这个青年不简单,无论是胆色还是其武功修为。” “这位小军爷,吾等冀州士子,无意聚众闹事,只是在此欢迎伯喈先生。”众士子一听,这可不答应,读书人爱书岂能说闹事。 其实也算是颜良这家伙谎报军情,这伙士子有强取豪夺之心,也没有喧之于口。颜良纯粹是看这么多人挡道,这不是挡路抢劫是什么?嗯,也没错! 一般,孩子永远是自家的好啊! () 第516章 ,中山风云(三十三) “然也!”黄忠麾下的一名将校拍马越众而出,十分谨觉地说:“你们可是徐将军所部?可有凭证?” 怎么说呢,袁刘两军的衣甲旗帜都不同,双方的将士一见便知。但是兵不厌诈,谁知道是不是敌军乔装改扮而冒称。为了尽量避免误伤或中计,在互不统属的几部配合作战时都会各自的信令和凭证,也会相互出示。 一般而言,都是人多或强势的要求人少或弱势的要信令凭证,没办法,实力从来决定一切,包括主次从属。就像现在,只有徐光出示信令的份。 “可否带我见黄将军?”徐光掏出信令递给这名将校,有点焦急地说:“我有紧急军情需要禀告。” “嗯,跟我来。”这名将校扫了眼徐光手上的信令,并没有伸手接,点了点头,便下令所部暂停,就地休息,拨马带徐光来见黄忠。 “徐光,你怎么不在你家将军身边?”黄忠认识徐光,一见徐光,心中就是一沉,有点不怒自威,甚至焦虑地说:“公明现在怎么样?” 刘备麾下众人,黄忠跟所有人的关系都可以,其中与徐晃的关系最好。黄忠十分赏识徐晃,一直认为徐晃乃大将之才,徐晃也十分敬重黄忠。 因为如此,黄忠一见徐晃的亲卫长都在城外,担心徐晃出了什么事,才这么着急。 “黄将军!”徐光是知道自家将军和黄忠关系莫逆,对黄忠的反应也是感动和感激的,也没有废话,将自己一行及所知的情况快速讲了一遍。 “疑兵之计用得不错!”黄忠听完徐光的禀告,首先肯定了徐光之前的做法,才接着说:“现在城里情况不明,当务之急是尽快进入城东与公明汇合。徐光,你对卢奴城比较熟悉,可有什么建议,不妨说来听听。” “喏!黄将军,我们不如如此这般。”徐光恭声应诺,果然说出了一番有理有据的话,还有切实可行的计划。 徐光在黄忠部到达之前,就已经将卢奴城四门的情况都摸了个遍。因为人手太少力量不足,袁军留下的许多破绽都无法利用。这下黄忠部一来,事情就好办了。 卢奴城三门皆闭,唯有东门是打开的,留守在东门外的是伤势未愈的张郃率五千兵马。要进入卢奴城,只有从东门进。徐光的计划突破口就在东门,或者说针对留守东门外的张郃。 徐光的计划很简单,穿上袁军的衣甲,大大方方去算计张郃,只要控制住了张郃及其部,就可以顺利进从东门进入卢奴城营救徐晃等人。 徐光等人当日出城时就带有百多套袁军衣甲,这都是之前俘虏了二万余袁军收缴的。徐晃为了方便徐光等人出城行事。嗯,徐晃也没料到今日会成为自己的救命稻草。 嗯,不管是徐光还是黄忠,那怕心中忐忑不安,也都认定徐晃现在还活着,正在浴血奋战着。除了彼此的关系,也是对徐晃实力的一种肯定,相信徐晃,相信徐晃能行。 “衣甲是少点,不过计划可行。”黄忠略一沉吟,就当机立当地下令道:“从亲卫中挑百余人,由我和徐光带队执行,其余见机行事,一旦我们得手,就冲进城内。” “将军,将军乃三军主帅,还是由我去吧!”带徐光一同前来的将校,没有考虑就开口道:“将军坐镇,指挥全局才好。” “你的意思我明白。”黄忠一摆手说:“张郃其人不简单,听徐光言,这家伙已经是内气外放的境界,我不亲自去,你们不一定能制服他。一步之错,很可能导致全盘皆输。” “为了全局,为了公明,我必须亲自去。”黄忠拔出赤血宝刀,不容反驳地下令道:“事不宜迟,按命令行事!” “喏!”黄忠麾下一众将校皆应诺领命,不复多言。黄忠很快就和徐光,带领百余身着袁军衣甲将士,快速向卢奴城东门扑去。 …… “徐晃,此时不投降更待何时?”高览在打破第三条防线,可以看见密密麻麻的无数民众时,立马横斧,指着徐晃大叫:“你真要这无数无辜民众为你陪葬么!” “高览,别太得意,我还有一口气在,就会战斗到底。”徐晃也知道情形到了万分危急的时刻,甚至徐晃自己都不知道还能撑多久。不过要徐晃投降,真是想多了。 “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不碰南墙不回头。”高览啐了一口,扬斧下令道:“将士们听真,活捉徐晃赏万金。” “活捉徐晃!” “活捉徐晃!”瞬间袁军中响起了活捉徐晃的声音,袁军的士气和攻势都强了许多。这让徐晃脸色变得很难看,而高览则是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黑脸上尽是笑容。 “呵呵!”押后的沮授也有种重负终释的轻松,捋着小胡须得意地笑着。只要打败了徐晃,取得了中山郡,之前的所有都值得,也可以向主公袁绍交待。 “沮大人,北门外树林中可见尘土飞扬,似乎隐藏着不少兵马。”就在沮授刚刚放松之际,有探子及时禀告着:“奉张将军的将令,有请大人定夺。” “你!”沮授有点气不打一处来地训斥着:“什么似乎,打探清楚明白再来禀告。这只是小股兵马,这是敌军的疑兵之计,真有大队人马,不早杀过来了。去,告知张将军,让其斟酌处理就行。” “喏!”探子见沮授心情不好,为了避免无枉之灾,也不敢多言,应诺而退。 沮授所见甚是,北门外小树林中的动静确实由徐光所率的小股兵马所造成。只是谁也没曾想黄忠部及时入场,真是时也命也。沮授再能,也奈何不了天意。 “击鼓,加紧进功!”别看沮授似乎毫不在意,其实心中挺紧张和焦灼的。在探子退后,连忙下令击鼓进军,欲尽早击败徐晃部,以恐夜长梦多。 “咦!”本来就压力山大的徐晃,听得袁军再次操鼓而击,加大了攻击力度,不由轻咦出声,在不解的同时,也多了几分其他的猜测。 有道是兔子急了还咬人,何况徐晃部还有万余可战之士,身后有无数民众,袁军要一举歼灭,也必会损伤无数。在袁军占绝对优势下,徐徐图之才是上策。徐晃可以肯定对方的沮授明白。 徐晃不解归不解,面对袁军如潮水般的攻势,也无暇多想,只有平心静气沉着应战,指挥着有限的兵力,抵抗着数倍的袁军。 和徐晃一样惊讶的还有高览,高览不明白后方的沮授为何一下子急噪起来?就目前形势而言,对袁军十分有利,根本不应如此操之过急。 没错,高览认为沮授有操之过急之嫌。不过高览这时候也不会去找沮授理论,更不会停止攻击,而是闻鼓奋战,听令行事。 袁军的加紧进攻,让本就无比残酷的战场更是惨不忍睹。残肢断臂到处都是,痛苦的呻吟充满耳边,还有双方将士歇斯底里的疯狂打杀声。 可以说这时刘袁两军的将士们都杀红了双眼,这时已经无所谓对错,没有正义或邪恶,只有砍死对方取得胜利的念头。 所有的正义,只有在战胜之后才有资格讲。这时代就是这么残酷和无情,死人不存在什么代表正义。或者说历史从来由胜利者书写,这就是事实和现在。 纵观汉末三国,莫不是为了各自利益而拼杀的集团,每个集团还不忘标榜自己代表正统和正义,都站在道德的至高点。 实际上呢?实质上呢?有谁把天下黎庶放在心间?谁在乎过天下万民的感受和利益?没有呵!包括一向以仁德著称的刘皇叔刘备,就别说他人了。 话说回来,不能取得胜利,不能大权在握,就是想展现自己的理想和抱负也不可能。在争取胜利和大权的过程中,不择手段或有些原罪也就无可厚非吧! 就现在而言,也只有刘备这个穿越众才真正从国家,从民族考虑问题,算是真正的为国为民。换而言之,从某种角度来讲,刘备就代表正义。 刘备代表正义,刘备集团及其治下之民会认同。诸如袁绍,曹操,孙策等等是都不会认同的。这些家伙都会自认为代表正义,这也是战火纷飞的根本原因。 就拿这次中山之战来说,汉室还没倒呢,袁绍就不认已经下旨确定的各自地盘,想方设法想从刘备手中夺回冀州四郡。为了利益,更是理念的冲突,没办法,为了利益,为了理念,袁绍和刘备就不可能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谈,或者说好好相处。 嗯,两人之中必须倒下一个。就是在这片土地上也只能有一个王,其他强者臣伏或是死亡,没有其他选择,这也是汉末三分国的原因。 中山一战,就让刘袁两方倒下了十几万人,受伤和受害的就不知凡几了。以后还不知道会有多少次战争,也不知道会有多少人遭受战乱之苦。战争正在进行,杀伐正在继续,两方都觉得自己代表正义,恨不得将对方斩尽杀绝。 “将军,怎么办?”袁军的一波暴发,已将徐晃布下的所有防线打破,眼看就要杀过民众区,徐晃的一名亲卫提醒着徐晃。 徐晃的亲卫都是从楼桑村带出来的,忠诚和战斗力都有保证。最重要的是理念,有着刘备日夜灌输的为天下万民而战的理念。就算如此,中山一战下来,徐晃的亲卫从一千余,锐减至三百余,还包括城外徐光所率的一百人。 “为了数十万民众,我们战至最后一兵一卒。”徐晃坚定而肯定地说:“都给我顶上去,战至生命最后一刻!” “喏!”这名亲卫从主将徐晃脸上看到了决然,从语气中听到了决绝。这名亲卫没有迟疑,也没有后悔,有的只是敬意和欣然,紧握手中的长枪,招呼着:“兄弟们,都随我上!” 徐晃身边仅存的二百余亲卫,带着从容和死意,顶上了袁军打开最后防线的最大缺口。这时徐晃的二百余亲卫只有一个念头,杀一个袁军够本,宰两个袁军赚了。 没错,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念头,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念头,却重现了传说中的奇迹,就是军魂军团。 头顶的云气在沸腾,在翻滚,两百余人的有着千军万马的肃杀之气。手起刀落,挡在前方的敌人都被砍翻,抬手枪去,拦在前方的敌人都被捅穿。 这时徐晃的两百余亲卫战意高涨,战斗力爆棚,所向披靡。在旁人眼里似乎两百余人都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奇迹,这就是奇迹! “原来如此!”在后头的徐晃欣慰之余,也若有所思。这时的徐晃才明白军魂军团是如何产生的,又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 随着徐晃两百余亲卫的暴发,最后一道防线的最大缺口算是补上了。然而战线太长,彼此兵力相差悬殊,对于整个防线或战局而言,基本上没有什么意义。 再说对方的沮授和高览,以及蒋奇都不是易与之辈。对于徐晃这两百余亲卫的进化,也只是一时之间表示惊讶,很快就调集一队弓箭手招呼着。 箭矢也许不能够对军魂状态的徐晃亲卫造成杀伤,却可以完全牵制和压制。这就够了,袁军有足够的兵力,也有许多地方可以进攻突破。 “将军!”就在徐晃左抽右支,穷于应付袁军四面开花,八方进攻的当口,与徐晃熟识的老头带着数万青壮民众来帮忙拒敌。 “老人家!”徐晃感激地叫了一声,看了一眼手持各种农具的数万青壮民众,心中五味乏陈地说:“谢谢!” “保卫家园,人人有责!”老人家笑了笑,抬起手中的扁担,对数万青壮说:“听徐将军指挥,保卫中山,保卫卢奴,打退袁军。” “保卫中山,保卫卢奴,打退袁军!”数万青壮民众都挥舞着手中各式各样的农具,齐声高喊着鼓舞人心的口号。 还别说,数万异口同声地叫喊,真是有几分气势。刘备军自然士气上扬,就连进攻的袁军也是一顿,高览和蒋奇也分别停止了进攻,都纷纷看向后面的沮授。 () 第517章 ,中山风云(三十四) 沮授的出身和眼界就决定了他明知人口的重要性,也不会因为对方有民众加入就妥协和退让。黎庶到底是黎庶,对其可以施舍和牧守,绝不可迁就和看重。这太抵是沮授的认知,才会不顾有民众加入也下令强攻。 才高如沮授都是这样的认知,就勿论其他将领和士卒了。袁军闻鼓而击,不管前方是刘备军还是中山郡民众,都统统砍杀之。 血色染红了卢奴城的城东大地,腥味戾气充斥着卢奴城的上空,所有人都失去了理智和冷静,只有嗜血和残酷。 很快在战场上就倒下了近万青壮民众,这些人到底不是袁军的对手,尤其这支袁军是经过战火洗礼,可以称之为精锐的对手。 “杀!”眼看着无数民众被屠杀,徐晃双目赤红,完全不管不顾地大喝一声,扬斧策马杀向袁军。 “杀!”徐晃麾下的将士们见主将都身先士卒,也都双目喷火,扬刀舞枪发起了一次反冲锋。 所谓将是兵胆,徐晃本来就够猛,在放飞自我之后更是大杀四方。徐晃带着所剩不多的兵马,于形势极其不利的状况下,竟然打出了一波反攻,打得袁军连连后退。 徐晃的这一波反攻,并没有镇住沮授,一直观察的沮授反而长出了一口气,从容不迫地挥动着令旗,调动着兵马。 没等徐晃喘一口气,徐晃就被高览和蒋奇两人夹击着。虽然说高览和蒋奇夹击也奈何不了徐晃,但是刘备军反击的气势被扼制了。这也沮授的高明之处,知道只要拖住作为锋头的徐晃,这波反击就无法再继续。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徐晃与高,蒋两人一缠斗,不但如虹的反攻气势一顿,而且刘备军的伤亡急剧上升。除了奇迹化的徐晃亲卫折损不多,其余将士不断倒下。 更让徐晃心惊的是,有不少袁军已经冲破防线,杀向了民众集中区,那里可真是一群手无寸铁之人,更多的是老弱妇孺。 “徐晃,放下武器投降,我可以答应你不杀一个民众。”这时沮授策马而来,不失时机在战圈外劝徐晃归降。 “哼哼!”徐晃冷哼两声,冷眼盯着沮授说:“只有战死的徐晃,没有屈膝求全的徐晃!” 面对软硬不吃的徐晃,沮授张了张口,什么也没说出口,最终化成了一声长叹,做了个类似如格杀勿论的手势,沮授就掉转马头走了。 “叱!”沮授一转身,高览和蒋奇同时高叫一声,再次夹攻徐晃。高,蒋两人都怀着不求有攻,但求无过的心思,或者说不求将徐晃斩于马下,只要缠住徐晃,让其无法分心他顾即可。 高,蒋这种打法,就让徐晃异常难受。拼命就拼命吧,徐晃也就豁出去了,这样不痒不痛,稍接即分的打斗,徐晃真的很无奈。 徐晃再难受再无奈,也只好一边应付高,蒋两人,一边不时扫上眼后方。让徐晃更加难受和无奈的是,冲进民众区的袁军对不顺从的民众大开杀戒,完全不顾及这些都是手无寸铁的老弱妇孺。 “这还是人?死来!”徐晃怒喝一声,手中的宣花大斧突然加劲,划着诡谲的弧线,将高览的大斧荡向蒋奇方向,吓得高,蒋两人出了一身冷汗。 徐晃一招得手,趁势策马退出战圈,抬斧指着高,蒋两人厉声责问:“你们都是领兵之人,更是冀州有名之将,为何纵容麾下将士滥杀无辜?还口口声声收回冀州四郡,真是可笑之极。” “徐晃,正因为我们是将领,所以只知道奉命行事,奋勇杀敌。其他的一概不知。”蒋奇见高览不开口,冷笑一声道:“莫非你徐晃真以为自己是救世主么?” “我不是救世主,但也有悲天悯人之心,不会像你等一样是非不分残害民众。”徐晃目露寒光,一字一顿说:“我徐晃保证,只要我不死,你们袁军就别想祸害冀州四郡。” “就凭你!”蒋奇满是不屑,耸了耸肩,对高览扯了扯嘴角说:“高将军,我们合力送这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之徒去死吧!” “典壮士,你为何不骑马?”华佗对典韦不骑马有点好奇,虽说典韦步行一点也不慢。 “先生,俺不会骑马!”典韦自从跟着刘备后,对文人或有本事的人都很尊敬。华佗绝对是个有本事的人,其为人品行也值得他典韦尊重。 “典壮士,请恕黄忠直言,如果马战你就要吃亏!人借马力可以超水平发挥。”黄忠看典韦很顺眼,闻言不由点拔道。 “谢谢黄将军提醒!公子也曾说过这个问题。不过俺和双戟都太重,骑上马别说打仗,连跑起来都够呛!”典韦憨憨一笑道:“再说俺就护卫在公子身边!” “呵呵!也对,保护侯爷远比打斗更重要!”黄忠想了下,觉得典韦也没说错。一般护卫还是步战的多。据黄忠观察,就步战而言,黄忠也不敢轻言胜之。 “黄将军,有机会还希望指点下恶来。这家伙勇猛有加,技巧不足。”刘备不介意与黄忠拉近距离,无论自己还是典韦。 “侯爷放心,小事耳!”黄忠有点意气风发地说。对于黄忠和典韦这类武痴来讲,遇上实力相当的对手,不打一场都会手心发痒。 “好!到时希望黄将军不吝赐教!”典韦舞动着拳头嗬嗬大叫。典韦自武艺大成后都没遇上值得全力出手的对手。这黄忠左看右看也是扛得起自己全力施为的主。典韦的兴奋就可想而知了。 华佗微微一笑,与刘备对视一眼,点点头。刘备也没弄明白什么意思,只好也笑而不语。众人就在说笑间一路而去。 在天色彻底暗下来之前,四人终于来到长沙县城。有黄忠带领,很快通过了城防检查。本来平时城门不设卡,这也是疫情所致。 黄忠家在一条幽静的巷子里,单门独户的,应该原本是座民宅,黄忠一家也是暂住。 “吱呀!”一声,黄忠推开了木门开口叫:“夫人!” “来啦!”只见一个三十左右的妇人小跑而来,一边说:“夫君不是说今晚不回家么?”黄夫人一看黄忠身后的刘备几人,立马掩口不语。 “夫人,这几位是客人!”黄忠解释了一句,又伸手道:“侯爷,元化先生,典壮士请。” “黄夫人好!多有打扰!”刘备等人打了声招呼,相继鱼贯而入。 黄夫人点点头,福了一礼,轻轻地去后堂做饭去了。 “爹爹!”这时只见一个莫约四五岁的漂亮女孩,如乳燕投林般奔向了黄忠。 “乖女儿!”黄忠伸手抱起,在小女孩娇嫩的脸上香了一下说:“这是我女儿彩蝶,今年五岁。蝶儿叫人!” “黄彩蝶?”刘备一听,觉得这世界都崩乱了。自己很清楚地记得史资上记载,黄忠一独子叙,早折,无后。而黄彩蝶这个女儿是后世设计游戏而加的。 “伯伯,叔叔,哥哥!”这是蝶儿对华佗,典韦,及刘备的依次称呼。这小女孩倒也大大方方,不愧是将门之女。 “蝶儿真漂亮!”刘备也不再纠结,反而拉着黄彩蝶的小手儿,仔细看了看这个英气逼人的小美女。 “真的吗?爹爹可常说蝶儿皮,说蝶儿像个男孩子!”黄彩蝶翘着小嘴儿说:“哥哥,舞刀弄剑骑马射箭真的只能男孩子玩么?” “呵呵!蝶儿,女孩子一样可以的。英姿飒爽,巾帼英雄都是形容你这样的小侠女!”刘备可没男尊女卑的念头,女人从来都顶半边天。 “真的!你对爹爹说说,蝶儿喜欢张弓射箭!”黄彩蝶竟然不怕生,还对刘备耍赖。 “蝶儿乖,哥哥答应你!”刘备捏着蝶儿的小手,转头对黄忠说:“黄将军,这是一个未来的女将军!” “呵呵!侯爷果非常人,就听侯爷的,让蝶儿习武!”黄忠也是洒脱之辈,心中并没有看轻女性的狭隘思想。说完让女儿去叫哥哥出来。 “家里就四口人,犬子黄叙七岁,从出生就体弱多病,一旦多活动就气喘咳嗽,甚至面色青紫。近来有加重的迹象!”黄忠叹道:“去了许多地方,找了许多医者,都没有什么效果。唉!因此都不曾有个固定的家!” 刘备和华佗对视一眼,华佗开口道:“黄将军放心,吾和侯爷必会尽力而为!” “黄忠多谢!还烦二位费心!”黄忠施礼道:“不论诊治效果如何,黄忠都必将铭刻腑内!” “爹!”黄彩蝶叫了一声,拉着一个个头和她差不多的男孩走了出来。这男孩清瘦无华,双眼略有凹陷,明显长期营养不良。 “这就是犬子黄叙!”黄忠无比慈爱地拥过儿子,让黄叙见过刘备等人。 “请!”刘备伸手让华佗先为黄叙瞧病。华佗一旦看病治病,就会当仁不让。上前开始仔细地检查黄叙。 华佗望闻问切一套下来,差不多十几分钟,让刘备眼界大开。这古代诊病的程序和中医书里记载的大体差不多。经过后人千百年的总结归纳,相对而言,后世更系统,而华佗更自然。 华佗瞧完点了点头,示意该刘备上了。刘备也大方从容地开始为黄叙检查。把脉,看诊等一样都不少。唯一比华佗多的是听诊。 没有听诊器的情况下,刘备只好用耳朵附在黄叙的前胸和后背听了起来。嗯,除了呼吸音和心跳声,什么都没听到。 “侯爷,元化先生,不知犬子病情如何?还请据实而告,在下都不胜感激!”黄忠在刘备两人检查完,就让两个小家伙找母亲去了。 “嗯,据吾检查来看,令公子病在内,乃心病也!应该生来就有,现已影响公子的正常生长生发。”华佗沉吟了一下又说:“如若无有效药石,令公子难过二十岁。” “不知元化先生可施妙手?”黄忠心中有数,不过还是心怀希冀地问:“无论需要什么药物,吾必尽全力去求之!” “黄将军言重了,华佗实在无能为力。唉!知其病而无法可医,行医者之哀也!”华佗有些气馁地说:“就看侯爷可有办法么?” 华佗说完,几个人齐刷刷看着刘备。刘备摸了把鼻子,抿了抿嘴说:“元化先生说得没错!此病叫先天性心脏病。非药石可以治愈,唯有一法可医,可是!” 黄叙明显是先天性心脏病,不过还不是最严重的。从表现的症状是主动脉有问题。因为心脏供血不足以致发育还缓。在这个时代也属必死无疑之症,难活过二十岁。 “玄德,你是要急死华佗是吧?快点道来!”华佗一听不干,这不是吊人胃口么! “元化先生勿急,此病乃慢性病,不是一时三刻就会恶发。也不是可以手到病除!”刘备顿了下又说:“治好黄公子之病只有手术一途!” 类似如黄叙这种先天生心脏病,在后世已经不是大问题。做个心脏心术就解决了,基本上成功率百分之九十以上。 “手术?”华佗本身就对外科擅长,但是对手术还是陌生。这个时候的华佗还没发明麻沸散,更不是准备为曹操做开颅手术的大牛。 华佗都如此表情,更别说黄忠和典韦,别说看过动手术,也别说听过动手术,连想都没有想过。三个人都愣住了。 “玄德是说对心脏做手术?这可能么?”华佗觉得匪夷所思,不由再次问道。 “对,在满足几个条件的情况下是可以进行心脏手术的。不过这几个条件目前很难达到。”刘备肯定地说。 “侯爷的意思是只要满足几个条件就能治好叙儿?”黄忠有种热血上脑的冲动。更有拔开乌云见月明的惊喜。 黄忠见刘备点点头,深施一礼道:“侯爷,无论什么条件,只要黄忠能做到的,做牛做马又何妨!” “黄将军理解有误。咱的意思不是对将军提条件。如果说将军能做到的好办了。咱说的条件是实施手术的条件。”刘备摇了摇手,让黄忠不必如此。 “玄德不妨说来听听!只要吾能帮上的绝无二话!”华佗有如看见医学领域的圣光一样,十分赤诚地承诺。 “嗯!”刘备把做心脏手术的基本条件说了一遍。 () 第518章 ,中山风云(三十五) “别想耍什么小手段,不要有什么小心思。在城门口这个范围内,没人可逃过我的感知和刀锋。”正在安排徐光等人把守城门及引来大部的黄忠,头也不回地说:“若不安份,可别怪我刀不留情。” 黄忠说话的声音不大,却给人一种不容置疑的肯定和自信。张郃就知道黄忠没有吹牛,在城门口这个范围内,黄忠一刀可以置在场的任何人于死地。嗯,在场的人就没有修为高过黄忠的。 守城门的袁军将校犹自不信,却见平时拽得理所当然的张郃对他点点头,表示黄忠说的没错,这名将校不由耷拉着脑袋,将一些小心思和胡思乱想熄灭了。 …… 徐晃成功晋升为破界,还差点一斧砍了蒋奇,算是从猛将晋升为超级猛将,也一时镇住了袁军将士。高览和蒋奇也不敢再夹击徐晃,敬而远之地躲在军中指挥军团对付徐晃。 然而将就是将,在这十万以上的战场并不能改变什么,超级猛将也只能带动士气,打出局部优势,对整个战场影响不大。除非能做到单人破军,击杀了对方的统帅,可惜这个可能性不大。 没有那个统帅会在无法保证自身安全的情况下,去直面一名破界级别的猛将。这不叫有胆识,这叫送人头。就如这时战场上的高览,蒋奇,沮授都躲在军团之中,指挥着战斗。 在沮授调过重装精锐军团和成建制的弓箭手对付徐晃后,徐晃仅仅能自保,想多杀几个袁军将士都做不到。精锐军团是可以挡住破界的攻击,还可以将不小心被困的破界堆死。 总而言之,徐晃的晋升突破,确实鼓舞了刘备军的士气,而战场局势依然十分不利于刘备军。袁军已经逐个击破,将刘备军分割包围,连后方的数十万民众也笼罩在袁军的兵锋之下。 “突围还是死战?”徐晃不缺一揽全局的目光,知道此战已无取胜的可能,是走是留两个念头让他纠结无比。 怎么说呢,徐晃现在突围还来得及,凭自身破界级的修为和所剩不多的奇迹化军魂状态的本部亲卫,足可以杀出一条血路。如果说徐晃现在不走,那么也就不要走了,最多能拉几名袁军将士同归于尽。 “公明将军,战局已经无可挽救,你带人赶快突围。”一直坐镇于民众区的樊刚,一身十分狼狈地在一支亲卫小队的保护下来到徐晃身后,气喘吁吁地说:“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德怀兄,我掩护,你带部分人突围。”徐晃浓眉一扬,指着各处犹在死战的麾下将士说:“我徐晃不能丢下兄弟们独自偷生。” 沮授也对战局十分明了,知道此战胜卷在握,是以对分割包围的刘备军及民众并没有下死手。沮授也在等徐晃的反应,一旦徐晃突围,刘备军将不攻自破,万一徐晃死战,再下令剿杀也不迟。 徐晃收回目光,似乎对樊刚说,又似乎自言自语着:“我徐晃做不到,我能做的就是与兄弟们同生共死,就算一同战死,也好过日后梦中惊醒。” “好!”樊刚一甩头盔,笑了笑说:“既然公明将军不走,那么我也不走了,就和兄弟们一起最后痛快战一场。” 樊刚不是不想走,是走不了啊,没有徐晃的身手,就是有徐晃的掩护也突围不了。突围无望,那就奋死一战。至于投降,上至徐晃和樊刚,下至刘备军的士卒,都没想过。 樊刚一说,徐晃也反应了过来,一种伯仁因我而死的愧疚感油然而生,不由恶狠狠地扫了对方高览,蒋奇,沮授一眼。如果说眼光可以杀死人,那么被扫的几个人已经死无葬身之地。 “不好!传我将令,不归顺者统统射杀,快!”被徐晃的目光扫了一下的沮授顿时寒毛倒竖,瞬间就反应过来徐晃已萌生死志,连忙对身边的亲卫下达最后攻击的命令。 “咚咚咚!”伴随着沮授一声令下,一阵急促的战鼓响起,袁军万箭齐发,片刻间就有无数的刘备军和民众纷纷倒下,惨叫连连,战场成了一片人间地狱。 “沮授!”徐晃见状,肝胆俱裂,对着离得很远的沮授大叫一声,也顾不得前面无数刀枪箭矢,一拍战马,扬斧向沮授方向杀去。 “保护将军!”徐晃的临时亲卫队率招呼一声,所剩的百余亲卫紧随着徐晃左右冲杀而去。 “挡住他们,射死他们!”首当其冲的是蒋奇部,蒋奇在军中有点惊慌失措地大喊大叫:“快,快,快!” 其实蒋奇是多虑了,徐晃带领百多的亲卫是打不进来的,蒋奇现在所带领的是五千余众的重装精锐和一千弓箭手。不过蒋奇之前被徐晃一斧吓破了胆,妥妥的是惊弓之鸟。 “咻咻咻!”一阵罩向徐晃等人,徐晃抡斧打掉了疾射而来的无数箭矢,其亲卫就不可避免地倒下了十几个。 奇迹化的军魂军团状态,是很能打,是很能扛,是无敌的存在,却无法抗拒死亡的来临,被一箭穿心一样会死。 徐晃马快,很快突进了阵中,宣花大斧带走了袁军将士一条又一条生命。徐晃却一点也不感到轻松,还压力越来越大,甚至一斧比一斧更加沉重。徐晃很快就陷入重重叠叠的包围之中。 阵外的徐晃亲卫根本突不进来,被袁军以多对一堵住了。有太多因精疲力尽而被袁军剁成肉酱,只有少数还在左冲右突,也逐渐一个一个倒下。 一日,刘备兴致颇高地观看黄忠指挥队伍训练。黄忠不愧是经历了战事的人,最少这队伍操练得有声有色。在刘备看来像模像样,至于战斗力到底如何?只有上了战场才知道。 刘备总记得后世不少人认为把现代化军事训练用于古代会如何如何。其实真的是想多了,事情没那么简单。一支队伍从组建到成形,从拉练到上战场,有许多环节必不可少,需要时间和精力,还有主将的经验。 刘备从来不对队伍的训练发表意见。刘备认为自己所知的后世军事方面的一点皮毛,还是不要添乱的好。把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人士才最妥。 或者说刘备只需要将将,正确疏导队伍的思想意识。让他们知道为什么而战就可以。刘备平常做得较多的是上政治课。一支队伍必须有灵魂。目前刘备灌输的是,吃饱穿暖,保卫家园! 黄忠不止一次说过,一支精兵是打出来的,杀出来的。平时训练只能让士卒达到强健体魄,让队伍显得训练有素。不上战场,不面对生死,一些东西永远也不可能让士卒们明白。 黄忠没说具体是什么,刘备也知道。不是每个人都能从容面对死亡,有人会胆怯,甚至逃跑。只有上过战场,从尸山血海走过的人,才真正能做到英勇无畏。 “禀报侯爷,三将军带着一伙人求见侯爷!”一名护卫队的来到刘备面前行礼道。 说来也挺有意思,护卫队队员叫关羽二将军,张飞三将军。而叫黄忠为将军,叫典韦,颜良,文丑,徐晃就是姓加上将军。 “好,我这就过去!”刘备挥手让这名士卒自行而去。这操练士卒的地方,距刘备家的四合院有段距离。刘备跟黄忠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刘备一进院子,就看见张飞正陪着两个身着华贵的人在聊天。衣裳虽然华贵,可是这俩人一看却没有相配的气度,还有些卑微和畏惧。 “这就是我大哥,汉室宗亲逍遥侯刘备!”张飞为此二人介绍着。 刘备怎么也不明白这张飞为什么会带上这汉室宗亲。刘备自己是真不在乎。不过三弟好意,刘备也不想纠正。 “刘侯爷好!久闻大名,今日有幸得见,实慰平生。”其中一名二十七八岁的微胖者施礼道:“我等乃中山商贾,前往北地贩马。只因黄巾贼寇作乱,故无功而返。” 刘备点头,一边着人准备膳食,一边招呼两人坐下。刘备心如明镜,这是命中注定的财神爷来了,得表现出诚意。 两人有点惶恐地坐下,也不知是被黄巾军吓成这样,还是对刘备身份的敬畏。也许两者都有。虽说刘备自己不觉得,但是刘备这十年取得的虚名还是很唬人。 这胖点的叫张世平,另一个叫苏双。是冀州中山国有名的大商贾,两人每年合伙往地贩马,生意做得挺大。这次因黄巾起义而中途折返。 “生意越发艰难!”张世平叹了口气说:“今过涿县,特来拜见侯爷,常闻侯爷心系天下万民。这黄巾贼为乱,不知侯爷有何看法?” “这不用问,不日我们兄弟三人带乡勇阵前讨贼!”没等刘备回话,张飞呼呼咋咋地叫道:“只可恨我无合心的兵仞!” 虽说大家心知肚明刘备对黄巾军的态度,但是对外人绝对是说讨贼安民。所以张飞这么说,刘备自然点头,表示就是如此! “好!好!”张世平与苏双都大喜,彼此对望一眼,苏双开口道:“侯爷心系黎庶,有心讨贼安民。我等愿献绵薄之力,有良马五十匹相送,再赠金银五百两,镔铁一千斤,以资器用!” “两位高义,刘备感激不尽!”刘备起身施礼道:“雪中送炭之情,必不敢或忘,来日天下太平,自有两位之功德。” 虽然说刘备知道会是如此,但是心中还有点感慨。这是小巫,不知历史中资助曹老板的卫家,以及资助自己的糜家,又是多么豪爽?也一再说明这时代商贾地位不高,一心想投资明主而改变社会地位。 “不敢不敢!”张世平和苏双十分谦逊地说:“如果可以,侯爷是否可以把部分逍遥醇酿对外销售?” 应该说任何时代的商人都是消息灵通,而且善于把握商机。尤其在战乱年代,常常会许多胆大心细的商人大发横财。 就逍遥醇酿目前的知名度和行情,加上刘备故意限量生产,限制外售,已经是有市无价炙手可热的走俏物。只要能从刘备这里拿到部分货源,这与抢钱没区别。 张世平和苏双也许没有后世的经营理念,不知什么代理权,营销权。但是他们知道什么东西赚钱,如把南方物资卖到北方,把北方马匹卖到中原等。 这逍遥醇酿更是南北行销,只要无人可酿制同样美酒,永赚不赔。何况美酒是消耗品,不比逍遥椅经久不烂。 正因为如此,张,苏二人才只敢说部分。其一是能力问题,其二是怕刘备翻脸。如果说刘备想卖,有的是豪商来合作。就算满大汉卖也不难。 还别说,在此之前,天下有名有姓的豪商来百分之八十商谈合作。甚至灵帝这货都表示以皇家名义外卖。刘备嘴巴都说干了,至今还在扯皮。 让刘备欣慰的一点是,还没有谁用强。当然偶尔丢失几坛是没办法的事。仙人啊,当作不知道好啦! “小事耳!这个咱们酒足饭饱后再谈可好?”刘备对这两个历史上就出力不小的商人,有种天生的好感,准备拉他们入伙。分润点好处也是可以的! “行!行!听侯爷的!”张,苏两个心中很忐忑,也不知刘备到底是啥意思?却只好连连点头,不敢再纠缠什么。 这次张,苏二人带了一批伙计,约三十多人。大小马车十多辆,还有马匹和诸多物资。因为黄巾乱起,无法把生意完成。再者冀州是重灾区,他们连回家都不行。 刘备把这一伙人都安置了下来,反正因为队伍的扩张,新建了许多简易的房子,居家不行,住着倒将就。对于张,苏一伙人来说,这已经很幸福了。 最让他们幸福的不是住宿,而是刘备招待他们的逍遥醉。那怕张,苏二人饮过几次逍遥醇酿,已惊为美酒。这下初品逍遥醉,就觉得美酒不足以形容。 张,苏两人赞叹到词穷。其享受的表情十分精彩。与张飞的没这酒活不下去差不多。最后自然是醉成了两团烂泥。让刘备想跟他们谈谈都告吹。 刘备对张,苏两人的慷慨很满意。对他们的赠送是真不在意。金银五百两对于现在的刘备来讲真的不多。 良马五十匹也不咋的,因二货师兄公孙瓒的原因,刘备三千人马就有一千多骑兵。嗯,其中居然没一匹白马! 镔铁一千斤倒有点意思。张飞和关羽一直都没称手的兵器。这青龙偃月刀和丈八蛇矛可都在这里。还有刘备的双股剑。 () 第519章 ,中山风云(三十二) “别想耍什么小手段,不要有什么小心思。在城门口这个范围内,没人可逃过我的感知和刀锋。”正在安排徐光等人把守城门及引来大部的黄忠,头也不回地说:“若不安份,可别怪我刀不留情。” 黄忠说话的声音不大,却给人一种不容置疑的肯定和自信。张郃就知道黄忠没有吹牛,在城门口这个范围内,黄忠一刀可以置在场的任何人于死地。嗯,在场的人就没有修为高过黄忠的。 守城门的袁军将校犹自不信,却见平时拽得理所当然的张郃对他点点头,表示黄忠说的没错,这名将校不由耷拉着脑袋,将一些小心思和胡思乱想熄灭了。 …… 徐晃成功晋升为破界,还差点一斧砍了蒋奇,算是从猛将晋升为超级猛将,也一时镇住了袁军将士。高览和蒋奇也不敢再夹击徐晃,敬而远之地躲在军中指挥军团对付徐晃。 然而将就是将,在这十万以上的战场并不能改变什么,超级猛将也只能带动士气,打出局部优势,对整个战场影响不大。除非能做到单人破军,击杀了对方的统帅,可惜这个可能性不大。 没有那个统帅会在无法保证自身安全的情况下,去直面一名破界级别的猛将。这不叫有胆识,这叫送人头。就如这时战场上的高览,蒋奇,沮授都躲在军团之中,指挥着战斗。 在沮授调过重装精锐军团和成建制的弓箭手对付徐晃后,徐晃仅仅能自保,想多杀几个袁军将士都做不到。精锐军团是可以挡住破界的攻击,还可以将不小心被困的破界堆死。 总而言之,徐晃的晋升突破,确实鼓舞了刘备军的士气,而战场局势依然十分不利于刘备军。袁军已经逐个击破,将刘备军分割包围,连后方的数十万民众也笼罩在袁军的兵锋之下。 “突围还是死战?”徐晃不缺一揽全局的目光,知道此战已无取胜的可能,是走是留两个念头让他纠结无比。 怎么说呢,徐晃现在突围还来得及,凭自身破界级的修为和所剩不多的奇迹化军魂状态的本部亲卫,足可以杀出一条血路。如果说徐晃现在不走,那么也就不要走了,最多能拉几名袁军将士同归于尽。 “公明将军,战局已经无可挽救,你带人赶快突围。”一直坐镇于民众区的樊刚,一身十分狼狈地在一支亲卫小队的保护下来到徐晃身后,气喘吁吁地说:“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德怀兄,我掩护,你带部分人突围。”徐晃浓眉一扬,指着各处犹在死战的麾下将士说:“我徐晃不能丢下兄弟们独自偷生。” 沮授也对战局十分明了,知道此战胜卷在握,是以对分割包围的刘备军及民众并没有下死手。沮授也在等徐晃的反应,一旦徐晃突围,刘备军将不攻自破,万一徐晃死战,再下令剿杀也不迟。 徐晃收回目光,似乎对樊刚说,又似乎自言自语着:“我徐晃做不到,我能做的就是与兄弟们同生共死,就算一同战死,也好过日后梦中惊醒。” “好!”樊刚一甩头盔,笑了笑说:“既然公明将军不走,那么我也不走了,就和兄弟们一起最后痛快战一场。” 樊刚不是不想走,是走不了啊,没有徐晃的身手,就是有徐晃的掩护也突围不了。突围无望,那就奋死一战。至于投降,上至徐晃和樊刚,下至刘备军的士卒,都没想过。 樊刚一说,徐晃也反应了过来,一种伯仁因我而死的愧疚感油然而生,不由恶狠狠地扫了对方高览,蒋奇,沮授一眼。如果说眼光可以杀死人,那么被扫的几个人已经死无葬身之地。 “不好!传我将令,不归顺者统统射杀,快!”被徐晃的目光扫了一下的沮授顿时寒毛倒竖,瞬间就反应过来徐晃已萌生死志,连忙对身边的亲卫下达最后攻击的命令。 “咚咚咚!”伴随着沮授一声令下,一阵急促的战鼓响起,袁军万箭齐发,片刻间就有无数的刘备军和民众纷纷倒下,惨叫连连,战场成了一片人间地狱。 “沮授!”徐晃见状,肝胆俱裂,对着离得很远的沮授大叫一声,也顾不得前面无数刀枪箭矢,一拍战马,扬斧向沮授方向杀去。 “保护将军!”徐晃的临时亲卫队率招呼一声,所剩的百余亲卫紧随着徐晃左右冲杀而去。 “挡住他们,射死他们!”首当其冲的是蒋奇部,蒋奇在军中有点惊慌失措地大喊大叫:“快,快,快!” 其实蒋奇是多虑了,徐晃带领百多的亲卫是打不进来的,蒋奇现在所带领的是五千余众的重装精锐和一千弓箭手。不过蒋奇之前被徐晃一斧吓破了胆,妥妥的是惊弓之鸟。 “咻咻咻!”一阵罩向徐晃等人,徐晃抡斧打掉了疾射而来的无数箭矢,其亲卫就不可避免地倒下了十几个。 奇迹化的军魂军团状态,是很能打,是很能扛,是无敌的存在,却无法抗拒死亡的来临,被一箭穿心一样会死。 徐晃马快,很快突进了阵中,宣花大斧带走了袁军将士一条又一条生命。徐晃却一点也不感到轻松,还压力越来越大,甚至一斧比一斧更加沉重。徐晃很快就陷入重重叠叠的包围之中。 阵外的徐晃亲卫根本突不进来,被袁军以多对一堵住了。有太多因精疲力尽而被袁军剁成肉酱,只有少数还在左冲右突,也逐渐一个一个倒下。 “好!”看着徐晃陷入包围之中,其亲卫逐步消亡,沮授情不自禁地手舞足蹈起来,再次发出劝降的命令道:“言徐晃被擒,降者不杀!” “徐晃被擒,降者不杀!” “徐晃被擒,降者不杀!”袁军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劝降声,这让犹在反抗的刘备军惊疑不定,一众民众更是惶恐不安。 “咻!”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支长矛带着水纹般的波动,淡蓝色的劲气,急速向沮授方向射来,随之而来是一个让整个战场都能听得分明的声音:“沮授,休得嚣张,南阳黄忠来也!” 只见黄忠一人一马独立东门城头过道上,张弓引箭有如战神般让人不敢逼视。随着黄忠一箭射出,又响起了沉闷的马蹄声,黄忠所部的三万余骑兵从东门涌进了卢奴城内。 “唉!功亏一篑!”面对黄忠射来的长矛,沮授心中倒不是很慌张,不过知道要歼灭徐晃及其余部已经不可能,甚至中山郡也无缘占领,不由暗叹一声。 不论什么境界射出的箭矢,想在成编制的军团中取人性命,基本是不可能的。整编军团的所具的意志力量足以扺消箭矢的威力,这也是单人难以破军的根本原因。 “撤!”沮授知事已不可为,暗叹一声之后就下达了撤退的命令。一阵鸣锣声中,沮授也无心杀敌,以高览所部断后,率大部向卢奴城西北门退去。 “追!”黄忠策马下得城头,率着三万余铁骑尾随袁军追杀而去。袁军所有的骑兵都由麴义率领了,剩下的都是步兵,这下被黄忠所率的骑兵杀得落花流水。 就算留下来断后的高览部,是清一色的重装精锐,有全副铠甲,还有坚盾利矛,也没挡住黄忠所率骑兵的冲击。仅仅一刻钟,除了高览在余千亲卫本部的保护下安全撒出卢奴城北门,余下的四千多重装精锐统统被砍死。 没办法,骑兵天克步卒,重装精锐的步卒也难以幸免。并不是每支精锐步卒都是先登死士,面对西凉铁骑也不怂。黄忠所率的骑兵中还有一半是西凉铁骑,所以断后的袁军悲剧了。 这时卢奴城内才爆发起一片欢呼声,本以为必死的徐晃余部和幸存的民众都几疑在梦中,当袁军消失得无影无踪才大喊大叫手舞足蹈起来。 “将军,我回来了!”徐光带着百名亲卫来到徐晃身边,有点哽咽地说:“可是兄弟们都不在了。” 没错,除了徐光带走的这百名亲卫,留在卢奴城内,留在徐晃身边的千余本部亲卫都死光了。那怕最后晋升为军魂状态的那批亲卫,也都伤亡殆尽。徐光粗略地扫了一遍战场,看见弟兄们都战死了。 “回来了就好!打扫战场!”徐晃这时已跌落破界状态,身心都无比疲惫地席地而坐,扫了眼尸横遍野的战场,挥了挥手让徐光带人打扫战场。 让徐晃疲累无比的除了破界带来的损耗,更多的是麾下将士的阵亡。徐晃率五万余众入驻中山郡,加上收降袁军二万余,七万多近八万兵力,卢奴城一战下来就剩下一万左右。 “公明将军,振作点,我们坚持到了最后。相对而言,袁军损失比我们惨重多。”同样无比疲惫的樊刚走到徐晃身边,拍了拍徐晃的肩头说:“再说战斗还没完,我们岂能让沮授之流从容退出中山郡!血债必须要用血来偿还!” 樊刚说的一点没错,徐晃部是伤亡残重,连徐晃的本部亲卫都打光了,可是袁军损失更为惨重。从入侵中山郡时二十几万大军,现在就剩十万左右。这还没有退出中山郡,到底能有多少人可以活着回家,还是未知之数。 “对,血债必须要用血来偿还,必须给袁军一个深刻的教训,让其日后不敢轻犯我中山郡。”徐晃一边说,一边强忍大力输出带来全身疼痛,步态有点不稳地站起了身,旋即苦笑着说:“破界虽好,所耗甚巨。德怀兄,城内就交给你了,我带人去接应汉升将军。” “要不还是先休息下吧,黄将军所部尽是骑兵,又是追击,应该没什么问题。”樊刚一把扶住徐晃,想将徐晃按下接着休息。 “无妨!”徐晃摇了摇手说:“可以一边走一边调息,再说还有麴义和荀谌一直不知去向,万一汉升被他们算计了就不好。” “好!既然如此,城内就交给我,公明将军就放心去接应黄将军。”樊刚也不敢大意,更知战场瞬息万变,就不再多说什么。 “徐光,带上兄弟们跟我走!”徐晃对樊刚点点头,然后持斧跨上战马,对不远处的徐光招呼一声。徐晃就带着徐光等百名亲卫飞驰而去。 樊刚目送徐晃远去,才转身安排城内事务。城内要安排处理的事情很多,如打扫战场,救治伤员,安排民众,布置城防等等,一点也不比出城作战来得轻松。 且说黄忠率部歼灭袁军的断后部队用了点时间,在出城门时又耽误了不少时间。原来在高览最后出城门时,沮授命人用石块堵住了城门,黄忠部必须清理城门石块才能继续追。 等黄忠率部出得城门,袁军己经跑了很远,若非人多势众,黄忠都不知道该向何方追去。就因为袁军人多,又是步兵,黄忠才能率部尾随追赶。 再说沮授和高览及蒋奇等率部出城不久,就遇上被黄忠放了一马的张郃部。两者相遇,三言两语就明白了前因后果。沮授并没怪罪张郃,还安慰了张郃几句,合兵一处后就向定县,安乐方向而去。 “沮大人,麴将军部和荀大人部都失去了联系,我们就这样向定县,安乐方向而去行吗?”才没行军多久,高览心中十分不安地向沮授道:“刘备军援军肯定不止黄忠部。” 高览的意思很明显,麴义和荀谌只所以失联,肯定是被刘备军封锁了消息,甚至都已经张开了一张大网,只等自己等一头栽进去。高览所言,不中亦不远矣! “唉!高将军所言甚是,我何尝不知刘备军的援兵已至。我本想在刘备军的援兵到来之前占领卢奴城,然后固守待援,以期占领中山郡。”沮授长叹一声说:“无奈人算不如天算,到底还是功亏一篑,如今还令大家都陷入险境,前路危险重重,是我之过也!” “沮大人不必自责,大家都知道大人一心为了主公大业。”高览真心实意地说:“胜败乃兵家事,日后领兵战过即可。目前我们该同心协力,以最小的损失退出中山郡。” 高览一说,蒋奇和张郃都纷纷点头称是,不约而同地请沮授拿个主意。面对未知的危险,人们都会放下私心团结一致,再说沮授也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 “别无他法,只有留支兵马断后,全军轻装前进,尽快赶至定县城或新乐城才有一线生机。”沮授思忖了一下说:“我相信荀大人,就算遇到什么意外情况,也会坚守定县和新乐两城。” () 第520章 ,中山风云(三十七) 沮授是大才,却不是神仙,没有呼风唤雨移山倒海飞天遁地之能。在这等危急时刻,也只有相信战友,也只有断尾求生一途了。其实就算有神机妙算之能,也得实施的实力和余地。 “也只有如此了,那么就由我领兵断后吧!”张郃想起自己已经被黄忠放过了一马,反正算是赚了,大不了再被黄忠一刀咔嚓掉,也没什么,就开口揽下了断后的任务。 “儁乂兄,你可伤势未愈!”一向与张郃关系不错的高览情急地说:“由你断后,与送死又有何分别,不如由我来断后吧!” “别争了,事不宜迟,你们快走吧!”张郃摇了摇头,对高览笑了笑说:“元伯兄,若我不死,日后相逢必大醉方休。” “儁乂兄,我等你!”高览见张郃其意已决,也不再劝,亦笑着说:“我等你!我们一定可以不醉不休。” “张将军,我留下一万精兵给你!”沮授点拔了一万精锐步卒留下,又郑重地对张郃说:“保重!” “你们也保重!”张郃挥了挥手,沮授等人率部而去。张郃择了一险要之处安营扎寨,多布鹿角拒马,静候追兵到来。 张郃没等多久,就听得让大地震动的马蹄声,很快就可见黄忠一马当先,率兵杀奔而来。张郃硬着头皮持枪拍马来到前方,领兵列阵以待。 “吁!”当前的黄忠勒马而停,刀指张郃厉喝道:“张郃,你以为我真不会杀么?双武对战时放了你一次,刚才卢奴城外又放了你一马,你是非要找死吗?” 在双武之战时,也是黄忠和徐晃奇袭张郃和高览的营寨,张郃就被黄忠大刀架颈。由于刘备在争夺冀州之前有交待,不要对冀州将领下死手,黄忠才放过张郃。 之前在卢奴城东门外,黄忠又刀架在张郃颈项之间。在取得卢奴城东门控制权后,黄忠再次放了张郃一马。也就是说黄忠饶了张郃两次。 张郃脸色一红,对黄忠抱了抱拳头说:“多谢黄将军前两次不杀之恩。不过为将者,军令不可不遵,你我又各为其主,还是战个痛快吧!” “张郃,你统兵打仗比我厉害,阵前打斗就不是我的对手。”黄忠对张郃倒是真的十分欣赏,不由婉转地说:“如今的形势,你觉得有反抗的余地吗?不如和我们一起干吧,翼德将军那里的大戟士可一直没安排主将。” 张郃的统兵能力是毋容置疑的,冀州诸将中,只有麴义和高览可以与之比肩。重要的是这家伙命长,历史中直到三后期还十分活跃,让诸葛亮和刘备都十分忌惮。 张郃统兵能力强,却不具备逆势反盘的能力。就如现在,张郃领一万步兵,不可能打得过黄忠所率的三万骑兵。张郃的败亡只是时间问题,这就是当前无法改变的形势。 黄忠都不需要排兵布阵,只要带着三万骑兵直接莽莽莽,就会让张郃吃不消。何况黄忠本身就向来稳重,统兵能力也不差,比历史同期是翻倍的成长,也就是说此刻的张郃就没翻盘的机会。 当然,黄忠做人也算情商极高,不说张郃弃暗投明,也不说什么良禽择木而栖,而是说我们一起干。这样说不但表示了诚意,而且也让张郃不反感。嗯,似乎是诚邀,而不是强迫。 “呃!”张郃何尝不知自己当前的处境,断后就有战死的觉悟。不过是人就不想死,张郃也不例外,但是要张郃就这么投降,也是不太可能的。 “张将军,你不会想拖延时间吧?”黄忠见张郃吱吱唔唔的,不由恶意地猜想着,直勾勾地看着张郃说:“我给你一柱香时间考虑,到时可别怪我没给你机会。” 黄忠不是不知道轻重的人,更不是不知道战场凶险军情如火的道理。黄忠考虑的是,如果可以不动刀兵顺利解决张郃,才是上策。不管怎么说,杀人一万自损三千,真要全歼张郃部,黄忠部的损失也不会少。 再者而言,黄忠与张郃交战多次,知道张郃是良将,也认为张郃是可以争取加入己方的阵营的。所以黄忠愿意给张郃一点时间,就算延误战机也是值得的。黄忠说完,就不急不噪地坐在战马上等张郃的决定。 而张郃就有些不淡定了,脸上阴晴不定,明显心中无比挣扎,这时两军近四万人,场面却反常地十分安静,都在等张郃作出决定。是不惜一死而奋战,还是忍辱偷生而苟活?张郃陷入了两难抉择之中。 “张将军,我家主公十分欣赏你。在争夺冀州之初,就曾言冀州诸将中,唯张将军可称之为冀州名将。”黄忠不忘加一把火促张郃早下决心地说:“张将军别不相信,主公是这么评价冀州诸将的。” “主公说,麴义善战而性傲,难免会被上位者不喜。高览有勇而存私心,多不会战场用命。唯张将军有勇有谋,还会练兵统兵,真良将也!”黄忠煞有其事地说道,好像刘备真的这么说过。 刘备到底有没有这样评价过冀州诸将,刘备自己都不太清楚。反正也没人会去刘备处求证,就随黄忠张口道来就好。重点是黄忠说得头头是道,还没说错。 这不,黄忠这么一说,张郃就更加不淡定,连其将士也开始窃窃私语,甚至脑洞大开地恶补刘备与张郃相交甚欢的画面。其实天地良心,张郃与刘备还未曾谋面。 “咳!”张郃有点奈地咳嗽了一声,对黄忠抱了抱拳头说:“承冒刘侯爷厚爱,张郃实不敢当,麴义将军和高览将军胜我良多矣!” “好啦!张将军不必谦虚了,时间也差不多了,还是给个痛快话吧!”黄忠一摇手,一点也不见外地说:“真想感激我家主公,或者有什么话想对我家主公说,张将军可以自己去青州呀!主公绝对会喜出望外,还会给张将军一个满意的说法。” 黄忠这话就有点复杂了,表达着许多意思,就看张郃如何听了。可是这会儿张郃没空多琢磨,再次陷入沉默之中。毫无疑问,这次选择是张郃人生极其重要的,可以说了决定着张郃的一生,由不张郃不慎重再慎重。 “黄将军,我可以归顺,不过得答应我几个条件。”最终张郃咬了咬牙,下定决心地说,说完脸色一阵煞白。 “说,只要在我能力范围内,我都会竭力成全之。”黄忠点点头,示意张郃尽管道来。如果说张郃提的条件不过份,黄忠是真心愿意答应的。就黄忠在刘备集团的地位而言,张郃提的条件应该难不住黄忠。 在黄忠点头示意下,张郃提了三个条件。其一是张郃归顺于刘备,黄忠放走所率的一万兵马。其二是给沮授等一定时间撤退,黄忠明天才能追击。其三是张郃归顺后,不与旧主袁绍对阵。 第一天,卢植学习研究象棋。第二天,卢植就和刘备开始博弈。卢植被打得满头是包。 第五天,刘备招架不住。第六天,刘备掀了棋盘,落荒而逃。 “伯圭,玄德,德华来陪为师杀一把!”往后卢府常闻这句话,无人应答。谁都不想被切菜。 某日,刘备在学习练功之余,被老师卢植直接按在棋盘上。刘备只好舍命陪君子,嗯,是放开让老师按在棋盘上摩擦! “玄德,人生如棋!你准备下一盘怎样的棋?”卢植在刘备冥思苦想下步该如何走时,很突兀地向道。 “以天下为棋盘,众生为棋子!”刘备思忖了一会儿,干脆语不惊人死不休地说。 “好!好大一盘棋!”卢植哈哈大笑,起身道:“为师看好你!” …… 熹平四年(公元175年)。扬州九江郡蛮族叛乱,朝廷认为卢植文武兼备,于是拜他为九江郡太守去平叛。 同年,由蔡邕、李巡等人发起的校勘儒学经典书籍的建议得到朝廷批准,并将以刻成石碑的形式立在太学门口,史称“熹平石经”或“太学石经”。 刘备经过整整一年的刻苦努力,无论文武皆有很大的进境。在没有自己的地盘和一班人马的情况下,刘备除了捣鼓出象棋外,其他的东西都埋在心里。 还是那句话,一旦显露出足以改写历史的东西,分分钟有人告诉你花儿为什么这样红。弄不好就人间蒸发! 低调才是王道,何况刘备今年才十一岁。有了神童奇才之名就足够了。 公元175年四月十八日,天使从洛阳至。宣读灵帝的旨意。圣旨的意思大概是这样。 “听各位大臣们都说你卢植有几把刷子,现在扬州九江郡有蛮族不服王化,你替朕去平了他们。朕封你为九江郡太守。至于平叛所需之物你自己看着办!” 这是典型的想让马儿跑,却没有半根草。灵帝这皇帝也忒不是个玩意儿。对于灵帝来讲,他的官儿都是有定价的,这下不要你卢植的钱就该千恩万谢了。 “谢陛下,臣遵旨!”卢植恭敬地伏地领旨谢恩。这个蠢蛋,半点要求也不提。 “王公公辛苦了,请入内室,已略备酒席!”卢植收好圣旨,伸手王天使进内室用膳。这圣旨算是朝廷给卢植唯一的东西。也算一纸任命书,至于如何打开天地,就全靠卢植了。 “嘎嘎,好说好说!卢太守请!”王公公尖声尖地地怪笑,一甩袍子,当仁不让地前行。 客厅里满满当当地摆了一桌子飞禽走兽。还有两个姿色可人的小萝莉负责酌酒和盛饭。 酒过三巡,王公公开始东张西望,不痛不痒地说:“久闻卢太守清廉有方,今日一见,呵呵!” 卢植不明所以,太过方正的卢植根本没想到这王公公在索贿。只好呵呵以对。客厅气氛逐渐变得有诡异,两人都不说话,只有些许啧啧的咬嚼吞咽声。 这可把躲在门后偷看天使的刘备急坏了。公公,大监,这在后世绝对是个稀罕物。刘备忍不住好奇心就来瞅瞅了。除了嘴巴上没有胡须,说话尖锐外,与正常人也没有不同。刘备知道这是由于激素分泌被抑制造成的,这与泰国人妖如出一辙。 至于说话阴阳怪气,这是典型的欲求不满。王公公都说了你卢植家里不错呀,连婢女都这么水灵,不孝敬点怎么行。是呀,大监可不喜欢美女,喜欢的是黄白之物呀! 刘备想了想,离开了客厅,径直向师兄公孙瓒的房间走去。这时公孙瓒和小胖子刘德然正在房间里下象棋。棋局才开始,却已经杀得尸横遍野了。 “公孙师兄过来!”刘备门房口招了招手,公孙瓒一溜烟就过来了。刘备附耳细细嘱咐着,公孙瓒连连点头。 客厅里基本不欢而散,王公公连饭都没吃就甩手离开。留下不知所以的卢植呆若木鸡。王公公走出客厅,路过厢房时,被人一把拉进了厢房。 “干甚?”王公公本就怒火中烧,心中正合计回京如何诽谤卢植这个不识数的儒生。这下被人拉拉扯扯,不由尖声怒斥着。 “天使莫怪,老师脸皮薄,抹不开面子!”公孙瓒低眉顺眼,把一包金银递了过去说:“天使也清楚,大儒嘛,总是清高的。还请天使在圣上面前美言几句!” 王公公提着金银掂了掂,眉开眼笑地说:“好说好说,我也说卢太守怎么会受众人举荐,他会做人啊!” “天使呀,九江蛮族可不好对付,还请天使在圣上面前说说,能不能从京师调点兵马助我老师一臂之力?”公孙瓒一边说,一边递上包好的两副象棋。 这象棋一共有十副,都是刘备师兄弟三个一手一脚雕刻出来的。在这象棋没流出卢府,整个天下也就这十副。自然珍贵无比!刘备还没准备批量生产,嗯,没条件。 “这是?”王公公打开看了看象棋,不明所以地问:“不就是一些木雕么?” “王公公此言差矣!此乃益智娱乐之物,一副是天使的,一副还请呈交圣上,相信圣上一定会喜欢!”公孙瓒不要命地一通胡吹乱赞。这二货自己也喜欢得紧啊。 “有这么神奇?又如何玩法?”王公公被吊起了好奇心,不由问道。 公孙瓒车轻路熟地把玩法介绍了一遍,最后说:“王公公放心,玩笑和规则我已写下,就在包内。” “好!好!真有这么好玩的话,一切都的说。”王公公逐笑颜开地道:“这样吧,让卢太守明日启程,转道京师一趟。” () 第521章 ,中山风云(三十八) 张郃并没有头脑一热,如黄忠所想的对未来的主公刘备迷之崇拜。张郃的心情真是复杂得很,有好奇,有不甘,更多的是对未知的明天充满担忧,内心实在是万分的忐忑不安。 黄忠似乎看出了张郃内心的不安,安慰着说:“张将军,从你敢领兵断后,我就知道你是个有担当,责任感极强的人,甚至可以说是一个舍身取义的人。既然连生死都可以置之度外,又还有什么可担心害怕的呢?你以为呢?” 黄忠的话,有如暮鼓晨钟般将胡思乱想的张郃惊醒,张郃虎目一睁,闪过两道精光,整个人的精气神都为之一变。如果说之前的张郃患得患失,暮气沉沉,那么这时的张郃充满了生机和活力。 “谢谢黄将军提点!”张郃满怀感激地说:“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是啊,生死都不怕,又何惧之有?张郃反而有点对未来的生活充满期待。人,总是这么矛盾又纠结。 黄忠也没问张郃到底会怎么做,只是欣然地点点头,目光有些虚无飘渺地开口道:“你肯定不会后悔今天的决定,你也肯定会追寻到今生为之努力奋斗的事业和目标。” 至此,黄忠和张郃再没有交流什么,黄忠认为该说的都说了,剩下就让张郃自己去看去体会。而张郃总是需要时间来吸收和调整心态。 …… 且说率百名出卢奴城接应黄忠的徐晃,才出城不久,就遇上了在一支千余兵马保护下疾驰而来的郭嘉。 “郭军师!” “徐将军!” 徐晃和郭嘉一见面都有点激动。这俩个家伙私交不错,又这么久没见,彼此叫唤了一声,还相互打量起来。 “奉孝,你终于来了,卢奴城差点不保,中山郡差点丢了。”徐晃拍了下头盔说:“还好汉升兄率部及时赶到,对啦,汉升兄已率兵追击袁军去了,奉孝你先进城,我且去接应汉升兄。” “公明大哥辛苦了!”郭嘉轻笑一声说:“卢奴城不会丢,中山郡不会丢,我已布下天罗地网,袁军这次插翅难飞。哼,袁大盟主取图我中山郡,就要有损兵折将的觉悟。” 郭嘉虽然年纪轻轻,但是十分受徐晃的敬重和信任。郭嘉早就在战场证明过自己,可以说与郭嘉相处越久,就越会被其才智所倾倒折服,这也是关羽和徐晃等人对年轻的郭嘉重视和信用的根本原因。 “这就好!奉孝快进城去休息,我去去就回。”徐晃终于松了一口气,觉得浑身轻松,连连日苦战带来的疼痛和疲累也不翼而飞,再次让郭嘉先进城休息,自己去接应黄忠。 “行,我进城,不过分五百将士随你一起去吧!”郭嘉点了点头说:“这些都是汉升大哥的本部亲卫,保护我已经是极大的浪费,现在进城了,有五百将士就足够了。” 郭嘉本想就留下几个,其余的都随徐晃去,考虑到怕黄忠事后责怪,又恐徐晃不答应,才折中地说。 果然,徐晃双眼一瞪:“什么叫浪费?奉孝你身体不好,主公也再三交待,你奉孝若少了一根汗毛,就拿主将是问。记住了,以后可千万别做什么以身犯险之举,不然主公可不会轻饶我们。” “好吧,好吧!我知道啦!”郭嘉双手合什,不无求饶地说:“公明大哥速去速回,我们得好好合计合计才行。” “嗯!”徐晃也没有再啰嗦,分了五百兵马,沿着黄忠留下的痕迹追赶而去,只留下阵阵灰尘。郭嘉目送徐晃远去,才率队进入了卢奴城。 徐晃没追多远,就迎面碰上了黄忠和张郃所率的大部。徐晃看见黄忠身边的张郃,有点二丈夫摸不着头脑,同时也知道自己应该错过了什么好戏。 “公明,说来话长,我们回卢奴城再说。”黄忠见徐晃欲言又止,知道徐晃想说什么,给了徐晃一个安心的眼神说:“张将军深明大义弃暗投明,从此就是我们的同僚。” “张将军好!欢迎你的加入,张将军的到来无疑如虎添翼也。”徐晃在吃惊之余,也十分友好地行了个礼,问候了一声张郃。 “徐将军好,还请日后多多关照。”张郃满脸羞色,微低着头向徐晃回了一礼,声音有点小地说:“败军之将,安敢当徐将军之赞誉。” “咦,奉孝来了?”黄忠招呼过徐晃,才看见徐晃所率的兵马都是自家亲卫本部,随即反应郭嘉到了。 “是呀,我一出卢奴城就遇上了奉孝,他已经进城。”徐晃点着说:“我们也快点回城,奉孝说要合计合计。” 徐晃本想问黄忠为何不追击了?念及张郃已经归顺,已经猜到黄忠不追击可能是因为张郃之故,也就没有开口问。 “将军!”这时黄忠的亲卫长才上前见过自家将军。黄忠的亲卫长是叫黄山,约三十五六,是从长沙跟过来的老人,武艺也是黄忠亲授,是黄忠的亲卫长兼黄府管家。 “郭军师无碍吧?”黄忠有点严肃地问。黄忠可是有交待,就算这一千本部亲卫死光了,也务必保证郭嘉不少一根汗毛。 “郭军师很好,很好!”黄山点头又摇头,左右瞧了瞧,才又说:“将军,我们可以归队了么?” “回城!”黄忠展颜一笑,对亲卫长黄山的问话没置可否,而是下令三军回城。 黄山抓了抓脸颊,屁颠屁颠地跟在黄忠身后,黄忠的一众亲卫也哗啦啦排着整齐的队形尾随,惹得徐晃哈哈大笑。 “唉!”徐晃笑过之后,蓦然想起自己的亲卫死伤惨重,从千余到只剩下百名,不由叹了口气。 “公明,怎么啦?”黄忠耳聪目明,听到徐晃叹息,不由关心地说:“胜败乃兵家常事,你独守孤城,能打成这样已经是胜利了。” “你的这支本部亲卫不错!”徐晃感叹地说:“可是从楼桑村就跟随我的千余兄弟,卢奴城一战就只剩下百人。” “……”黄忠明白徐晃的感受,也清楚一个将领与本部亲卫的感情,是以张了张口,才发现不知该说什么。 “徐将军,对不起!”一边的张邰也明白徐晃的感伤,也想起徐晃的本部亲卫悍勇善战英勇无比,诚心地对徐晃道谦。 “这不怪张将军,之前我们是各为其主,没有对错。”徐晃一摆手说:“他们死得其所,我会记得他们,中山郡民众会记得他们。” “公明,战后你亲自送他们回楼桑村,进英灵殿。”黄忠有点肃然地说:“中山一战,多了无数冤魂,死了许多无辜的人,这世道何日才会太平呀!?主公所描绘的盛世早点现实才好。” “嗯,我们一同努力!” …… 当黄忠等人率部入城时,卢奴城已然井然有序,樊刚把城内的事务都处理得七七八八差不多了。城内民众安置妥当,伤残得到救治,敌我双方阵亡的将士也收拢了。 原来蔡邕带万卷藏书出京,一路沿黄河北上幽州,全天下的人都知晓。尤其是士族士子更是一片哗然。 冀州士子在有心人的怂恿下,聚中了好几百人在清河县县城门口堵住了刘备一行人,要求分享万卷藏书。 在这个时代来讲,一卷书籍值万金可真不是开玩笑。有的是人为了一本书而倾其所有求取。用田产庄园换书籍者屡闻不鲜。如蔡邕蔡家如此藏书万卷在大汉天下也是独此一家。 如果硬要说,灵帝放蔡邕还没有比放万卷藏书出京更有影响力。前者再厉害也带有个人的烙印,而后者可以让不同的人学到不同的知识。就算是同一卷书,学习的人不同所获也各异。 蔡邕可以教出许多人才,而万卷藏书就可以教化万民。基本上没有可比性。 “玄德,一起去看看怎么回事。”蔡邕大摇其头,表示极度不爽地说:“这还叫士子?这还叫读书人?读的圣贤书都喂狗了吗?” 刘备没有意见,在典韦的护卫下与蔡邕一起到车队前一探究竟。入眼一群衣冠楚楚的家伙,堵在了进清河县县城的门口。 “在下陈留圉县蔡邕,尔等之意吾已尽知,读书人拦路甚是无礼,尔等给吾一个信服之理由,要分享这万卷藏书也无不可!”蔡邕脸色不豫地对众士子道。 这时士子中有两个二十岁左右的越众而出,其中一个对蔡邕拱手为礼道:“伯喈先生,学生冀州广平沮授。闻先生受不白之冤心中多有不平,今特来拜见。”沮授绝口不提讨要书籍,只说仰慕之情。 另一个青年也拱手为礼道:“伯喈先生,学生冀州魏郡审配。久闻先生藏书万卷,心痒之余只想拜读一二。” “沮授沮公与,审配审正南。好得很!这就是尔等拦路的理由?读书人行强盗之事,很有前途呀!”蔡邕冷笑道:“再者说这万卷藏书吾已赠于弟子刘备!” “沮授,审配?”刘备一听,差点惊呼出声。刘备记得很清楚,审配善守且正直,是个忠贞不二之辈。而沮授少有大志,擅于谋略。人称其为凝眸知阵法,仰面识天文。 汉末三国时期翼州出色的人才很多,而田丰,沮授,审配三人无疑是最出色的三个。重点是忠心和才能一样让人放心。 蔡邕说完,十分不高兴地勒马退后几步,把刘备凸显示人前。刘备定了定神,强行终止了无尽的YY,用一种在动物园看动物的眼光扫视着这群士子。 “逍遥侯!久仰了,不知侯爷凭什么独拥这万卷藏书?”沮授对刘备这个靠献奇物而获得的侯爷没一点好感,开口就不善地问。 “沮公与?人道少有大志长于谋略!小子欲用这万卷藏书教化万民可否?”刘备准备一个大坑让这货跳。 “万民?目不识丁之人也会读书?侯爷诓谁呀?”沮授大咧咧地说:“侯爷找借口也找让人信服的好吗?” “是呀,目不识丁!而恰恰是这群目不识丁的万民供养着你!你连供养你的人都看不起,又何谈看书?看书又有什么用?”刘备手一挥,让沮授退开。 “你,你强词夺理!他们耕种的土地是吾等所有,供养岂非理所当然?”沮授有点气急败坏地说。 现在沮授还是个未成型的人才,还没有坚定的信念,更不会为自己的信仰付出生命。他的认知来自于儒学,来自于家族的家学。不以万民当社会基石也就理所当然。 沮授说完,四周人数明显比士子更多的民众唏声一片。刘备不答话,看着审配道:“审配审正南,人如其名,正直不阿,不知属实否?” “然也,浩然正气不惧世间妖邪!吾想问侯爷,身为汉室宗亲何以自绝于斯?”审配傲然答道。 刘备想到这俩货在历史上为袁绍竭诚力尽,最后连命都搭上了。就算是时代限制了目光,就算是愚忠。也是值得敬佩的,也不想太让他们难堪。 “到底谁在自绝于斯且不论。吾刘备答应尔等可以分享这万卷藏书,只要尔等有让万民生活幸福的策略!”刘备提出了一个几乎不能完成的任务。 “侯爷可真是大言不惭!不知侯爷可有此良策?”诸多士子异口同声地问。 “呵呵!吾当然有!”刘备也不怕吓死这些士子,毫不犹豫地答道:“当那位高士自认为可以富民兴国,随时可以来涿县,万卷藏书任君取选!” “恶来,黄将军,公骥兄,不俊兄!咱们进城,若有阻拦,逐赶之!”刘备不顾群情骚动的士子,驾马入城,吩咐着四大打手。 “喏!”四个煞神应了一声,一股逼人的气势向四周的人群压去。四周人群不自觉地向后退去。 就在这时,从城内冲出一队士卒,为首一个十七八岁的青年领头大叫:“是何人聚众闹事?”这青年一边说,一边毫无惧色地独自闯入人群中。 “咦!”作为见多识广的黄忠轻咦一声,对刘备低声道:“这个青年不简单,无论是胆色还是其武功修为。” “这位小军爷,吾等冀州士子,无意聚众闹事,只是在此欢迎伯喈先生。”众士子一听,这可不答应,读书人爱书岂能说闹事。 () 第522章 ,中山风云(三十九) 沮授等人率部一路奔逃,早就人困马乏,就是明知一张无形的大网罩来,也必须休整下才行。何况沮授和荀谌都无比自信,总认为自身才智不逊于当世任何人,再高绝的计谋,都有破绽可寻,有破解之法。 沮授等人吃东西并没花多少时间,或者说心思不在饮食上。饭后几人就碰头议事,将彼此所知的情况和境地都说了一通。 “我们谋划中山郡,对方也在算计我们。”了解完大概情形,沮授叹了口气说:“唉!是我大意了,想不到关羽已经占领了新乐城。这是要致我们于死地,想将我们消灭于中山郡内,好手段呀!” “确实是好手段,这个人就是颍川郭嘉郭奉孝,被刘备称之为鬼才,真是后生可畏也!”荀谌同是颍川的人,对郭嘉只是稍有所知,还是听其弟荀彧说起过。 “颍川啊,你家王佐之才的兄弟荀文若和小叔荀公达可都在刘备帐下,不知荀大人作何感想?”沮授就是听不得刘备两个字,一听就有些热血上脑,说起话来都阴阳怪气。 “沮大人,你什么意思?”荀谌一听不干了,霍地站起身来说:“所谓人各有志,你难道能左右你沮家吗?” 这时代的世家都是一个德性,不会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有如荀家,在历史上就分别于曹魏和袁绍处投资。又如诸葛家,分别于刘蜀和孙吴投资。 这似乎没有什么可苛责的,因为谁也不知道那方势力会最后登顶。为了家族计,为了子孙后代计,这都正常。沮授这么一说,就太得罪人了。 “两位大人都息怒,我们还是说说如何摆脱当前困境吧!”高览见势不好,连忙跳出来做和事佬说:“新乐被占,归路已断。张将军断后,生死未卜,麴将军也不知所踪。” “是呀,两位大人都是当世有数的智者,要破当前危局,非大家通力合作,精诚团结不可。”蒋奇也出声和稀泥地说:“我想郭嘉就是鬼才,也不是两位大人的对手。还望两位大人莫计较小事,给我等指引方向。” 沮授也并不想真得罪荀谌,不说荀谌本人惊才艳艳,就是颍川荀家也不是沮授得罪得起来。再说荀谌一向在袁绍集团处中立立场,在派系斗争如火如荼的袁绍集团中是超然的存在,是任何一个派系都要交好和礼让三分的地位。 沮授也是被当前形势所逼,一时乱了方寸,才口无遮拦,才说了几句得罪荀谌的话。虽然说的是事实,但是很难听,真的十分得罪人。尤其沮授说的阴阳怪气,似有所指,荀谌不发作才怪。 在高览和蒋奇开口后,沮授趁坡下驴,没有回荀谌的话,而是叹了口气说:“刘备军有骑兵优势,意逼我们于定县,新乐之间进行决战。一旦真如其意,我军必败。” 荀谌本就因为兄弟和大侄子都效力于刘备,在对战刘备军时一直都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嗯,无论胜负都怕别人说闲话,是以沮授不纠结这话题,荀谌也不会纠着不放。 荀谌不会纠着不放,但是要他现在就接过沮授的话茬,也是不可能的。沮授你行,你拿主意吧,我就听着,荀谌此时就这么种状态,道不同就不相为谋呗。荀谌嘴里不说,心中还是记了沮授一笔小帐的。 “荀大人,我们该如何破局呢?”高览见两个家伙没有吵,为了调节下气氛,笑咪咪地问计于荀谌。 “既然看清了形势,自然就有破局之法。”荀谌就这么说了一句,然后老神在在地闭目养神。你沮授行是吧,那么就让你唱独角戏,荀谌就这么个意思。 高览一听荀谌这么来一句,又见其没有多说什么的架势,只好摇头苦笑看向沮授。 “反其道而行之!”沮授也无心计较太多,扫了荀谌一眼开口道:“放弃定县,兵分两路突围,一路经曲阳,进常山郡,一路经安熹,汉昌,无极,进常山郡。” 袁军之前进犯中山郡就是兵分三路,现在又是循原路回撤。定县,新乐这一条是直线,也是最短的路线,但是有关羽占领新乐,不打败关羽就通不过,沮授选择放弃这一路线。 沮授的选择对吗?对极了!郭嘉之意就是逼袁军走定县,新乐这一路。选择对并不等于就做得到,就看谁更棋高一着。鹿死谁手?尝未可知! “沮大人,我们兵分两路突围是可行。可是不知现在在那里的麴义将军怎么办?”蒋奇声音有点小地说:“我们一撤,麴义将军部在中山郡就是孤军了。” “蒋将军都说了,不知道在那里,我们又有什么办法,总不能大家呆在定县等刘备军包围吧?”沮授有点冷酷无情地说:“说起来麴义将军部比我们更有优势。” “呃!”蒋奇被沮授说得没有一点脾气。沮授说得无情,却是有道理。既然麴义部都不知所踪,那么又何谈怎么办?麴义还率领着袁军所有骑兵呢,机动性强多了。 “当然,蒋将军有什么好办法,或者好建议,不妨说来听听。”沮授眼睛微眯,显得漫不经心地说:“麴义率领着我军所有的精骑,临出发之时可是信誓旦旦,如今呢,杳无音讯,谁知道到底发生什么?” 沮授这话就有点诛心了,不但没有联络搭救麴义之意,而且隐约间有问责怪罪之意。蒋奇一愣,硬是不敢答腔。蒋奇是武将,没有谋臣那么滑溜,可是也知道中山之战定要有个人出来担责,无疑现在沮授想推出麴义做这个倒霉蛋,蒋奇那里会再说什么。 没错,中山之战败局已定,沮授身为监军兼总指挥,肯定要给主公袁绍一个交待。沮授开始想将战事不利的主责推给荀谌,谁让荀谌守不住后路。 沮授试探了一下荀谌,觉得荀谌不是省油的灯,弄不好会把自个儿搭进去。实在是荀谌本身厉害,地位又超然。沮授才退而求次之,瞄上了不知所踪的麴义。 定麴义一个作战不利,贻误战机之罪,沮授一点压力都没有。全军的精骑都给了你麴义去阻敌,结果呢?黄忠部解了卢奴城之危,还追击着袁军,以致袁军一败涂地,不是麴义之过又是什么? 沮授十分了解麴义,其人性傲,对许多事不屑争辩,就算将战败的责任推过去,麴义多半会默认的。至于说什么于心不忍,沮授真没这个意识。 “看来大家没什么异议,那么我们就兵分两路,明天天亮即分头突围。”沮授见众人都不说什么,就拍板道:“我和蒋将军一路,率四万兵马出曲阳” 可是刘备又知道自己有该背负的使命,蜀汉大业啊!其实刘备真想静静地做个旁观者,做个历史的见证人。 有时候刘备会想,为什么不穿越在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身上。为什么不穿越在激情四射的大唐或温情脉脉的大宋。 刘备,接下来该回家卖草鞋织竹屦了。再接下来颠簸流离十几年。最后在位三年,在白帝城一命归西。 “小师弟,这象棋如何下?”二货公孙瓒的声音打断了刘备不尽的哀思。 “呵呵!”刘备自嘲地笑了两声,看着这给力的师兄,想起全心身付出的老师。振奋起了精神。事在人为,人定胜天!刘备这时心头泛起了丝丝的涟漪。 刘备把象棋的基本下法和规则讲解了一遍。这个一点都不难学,连二货公孙瓒和小胖子也明白。 让人郁闷的是这两个家伙只是认识象棋几个子,下起来不知所谓。刘备让半边子,两个呆瓜都不是对手。 公孙瓒献宝一样递去给老师卢植。卢植果然不亏文武兼备的兵法大家。 第一天,卢植学习研究象棋。第二天,卢植就和刘备开始博弈。卢植被打得满头是包。 “以天下为棋盘,众生为棋子!”刘备思忖了一会儿,干脆语不惊人死不休地说。 “好!好大一盘棋!”卢植哈哈大笑,起身道:“为师看好你!” …… 熹平四年(公元175年)。扬州九江郡蛮族叛乱,朝廷认为卢植文武兼备,于是拜他为九江郡太守去平叛。 同年,由蔡邕、李巡等人发起的校勘儒学经典书籍的建议得到朝廷批准,并将以刻成石碑的形式立在太学门口,史称“熹平石经”或“太学石经”。 刘备经过整整一年的刻苦努力,无论文武皆有很大的进境。在没有自己的地盘和一班人马的情况下,刘备除了捣鼓出象棋外,其他的东西都埋在心里。 还是那句话,一旦显露出足以改写历史的东西,分分钟有人告诉你花儿为什么这样红。弄不好就人间蒸发! 低调才是王道,何况刘备今年才十一岁。有了神童奇才之名就足够了。 公元175年四月十八日,天使从洛阳至。宣读灵帝的旨意。圣旨的意思大概是这样。 “听各位大臣们都说你卢植有几把刷子,现在扬州九江郡有蛮族不服王化,你替朕去平了他们。朕封你为九江郡太守。至于平叛所需之物你自己看着办!” 这是典型的想让马儿跑,却没有半根草。灵帝这皇帝也忒不是个玩意儿。对于灵帝来讲,他的官儿都是有定价的,这下不要你卢植的钱就该千恩万谢了。 “谢陛下,臣遵旨!”卢植恭敬地伏地领旨谢恩。这个蠢蛋,半点要求也不提。 “王公公辛苦了,请入内室,已略备酒席!”卢植收好圣旨,伸手王天使进内室用膳。这圣旨算是朝廷给卢植唯一的东西。也算一纸任命书,至于如何打开天地,就全靠卢植了。 “嘎嘎,好说好说!卢太守请!”王公公尖声尖地地怪笑,一甩袍子,当仁不让地前行。 客厅里满满当当地摆了一桌子飞禽走兽。还有两个姿色可人的小萝莉负责酌酒和盛饭。 酒过三巡,王公公开始东张西望,不痛不痒地说:“久闻卢太守清廉有方,今日一见,呵呵!” 卢植不明所以,太过方正的卢植根本没想到这王公公在索贿。只好呵呵以对。客厅气氛逐渐变得有诡异,两人都不说话,只有些许啧啧的咬嚼吞咽声。 这可把躲在门后偷看天使的刘备急坏了。公公,大监,这在后世绝对是个稀罕物。刘备忍不住好奇心就来瞅瞅了。除了嘴巴上没有胡须,说话尖锐外,与正常人也没有不同。刘备知道这是由于激素分泌被抑制造成的,这与泰国人妖如出一辙。 至于说话阴阳怪气,这是典型的欲求不满。王公公都说了你卢植家里不错呀,连婢女都这么水灵,不孝敬点怎么行。是呀,大监可不喜欢美女,喜欢的是黄白之物呀! 刘备想了想,离开了客厅,径直向师兄公孙瓒的房间走去。这时公孙瓒和小胖子刘德然正在房间里下象棋。棋局才开始,却已经杀得尸横遍野了。 “公孙师兄过来!”刘备门房口招了招手,公孙瓒一溜烟就过来了。刘备附耳细细嘱咐着,公孙瓒连连点头。 客厅里基本不欢而散,王公公连饭都没吃就甩手离开。留下不知所以的卢植呆若木鸡。王公公走出客厅,路过厢房时,被人一把拉进了厢房。 “干甚?”王公公本就怒火中烧,心中正合计回京如何诽谤卢植这个不识数的儒生。这下被人拉拉扯扯,不由尖声怒斥着。 “天使莫怪,老师脸皮薄,抹不开面子!”公孙瓒低眉顺眼,把一包金银递了过去说:“天使也清楚,大儒嘛,总是清高的。还请天使在圣上面前美言几句!” 王公公提着金银掂了掂,眉开眼笑地说:“好说好说,我也说卢太守怎么会受众人举荐,他会做人啊!” “天使呀,九江蛮族可不好对付,还请天使在圣上面前说说,能不能从京师调点兵马助我老师一臂之力?”公孙瓒一边说,一边递上包好的两副象棋。 这象棋一共有十副,都是刘备师兄弟三个一手一脚雕刻出来的。在这象棋没流出卢府,整个天下也就这十副。自然珍贵无比!刘备还没准备批量生产,嗯,没条件。 “这是?”王公公打开看了看象棋,不明所以地问:“不就是一些木雕么?” “王公公此言差矣!此乃益智娱乐之物,一副是天使的,一副还请呈交圣上,相信圣上一定会喜欢!”公孙瓒不要命地一通胡吹乱赞。这二货自己也喜欢得紧啊。 “有这么神奇?又如何玩法?”王公公被吊起了好奇心,不由问道。 () 第523章 ,中山风云(四十) “许攸是读书人,还是名士,杀了的话会给大哥带来不好的影响。”关羽解释着说:“还不如放回给袁大盟主,让许攸给袁大盟主添添堵不挺好。” 在这个年代,能识文断字的人少之又少,能称之为名士的就更不多了。名士的社会地位很高,过过口瘾,喷喷人,就是当权者也一般不会轻易诛杀。 当然,实在浪得忘了形,作死得不要不要,也会有性命之忧。如历史上的祢狂士,聪明绝顶的杨修,都作死到真死了。 “不明白!”周仓很坦率地说:“我只知道一场瘟疫下来,一场战乱下来,要死很多劳苦民众。平时挨饿受冻,衣不遮体,都稀松平常,为什么他们名士就高人一等,可以坐享其成,还动不得,杀不得?按我之愿,不事劳作,不体恤民情者,都该一刀砍杀,这天下才会清静。” 周仓的出身和参加黄巾军的经历,就决定了他对当权者的态度。在周仓的认知中,天下乌鸦一般黑,对当权者从心底里仇视和怀疑。这并不是关羽三言两语就可以改变的,这也是关羽命周仓看书识字的原因。 知识可以改变命运,知识可以重塑人生三观。书中有大义,关羽希望周仓变成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人。就像关羽自己一样,有理想,有抱负,并为之努力奋进,同时还会圆转迂回。 “元福说得没错!这天下迟早会清静的。”关羽对周仓所言没有辩驳,也没有接着解释什么,而是从怀里掏出一本春秋书卷,眯着丹凤眼看了起来。 “啊!”周仓应了一声,就如雕像一样护卫在关羽身后,不敢打扰关羽读春秋。 也不知过了多久,太阳都爬上了山头,绽放着万丈光芒,关羽硬是只读了一页,才意犹未尽收起春秋书卷,递给周仓说:“元福,你从此也读读春秋。” “将军,我,我。”周仓接过书卷,小心翼翼地保管起来。 “不认识的,不明白的,可以问我。”关羽一甩战袍,一边走下城头,一边不容置疑地说:“你迟早会读懂的,春秋有大义,大哥说得没错。” “打开门!”关羽走下城头,来到了暂时监禁许攸的房间,让守门的将士打开房门,关羽走了进去。 “关羽,你不能这样对我!”百无聊奈的许攸,一见关羽进来就咆哮着:“就是在朝堂也可以畅所欲言,刘备就不准人说真话了吗?” “你许攸说的是人话吗?”关羽半眯着丹凤眼,脸上带着丝丝冷意说:“断章取义,人云亦云,信口雌黄,大放厥词,还敢说这是真话?许攸你要知道,就是我宰了你,谁也不敢,也不能拿我怎么样。” “武夫,粗俗,不可理喻!”许攸没有一点自觉,头一歪,硬气无比地说:“死便死矣,勿要恐吓于我!” “是吗?”关羽转了身就要走出房间,很随意地说:“听闻许大人敛财有方,家里应该有不少积攒,你死了,家人也可以生活得很好。就是不知袁大盟主会如何做?许大人都不在了,还会庇护许家么?” “关将军什么意思?”许攸小心肝一颤,倔傲之色尽褪,有点摇尾乞怜地说:“关将军到底想要我做什么呢?” “很简单,许大人写个认罪书,我就还你自由,从此只要许大人不与我们作对,就什么都不存在。”关羽似乎害怕得很地说:“许大人才高智绝,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呀!” “你是威胁我,我不会背叛袁公。”许攸咬牙切齿地说:“小人行径,小人行径!我不干,我不干。” “小人行径?许大人是敢做不敢当呀!”关羽跨步出门,又回首道:“许大人可以慢慢想,我有时间,这里也清静。对啦,冀州四郡有不少世家都是许大人手中的棋子吧,我要一份名单。”关羽说完,不等许攸反应,就大步离开了。 “你!无耻!无耻之尤!”许攸指着门口,破口大骂,可回应许攸的是咣当一声的关门声,许攸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双手狂抓猛扯,将一个风流名士弄成了一个囚徒的鬼样。 许攸不知道的是,关羽一走出房间,差点笑岔了气。其实这都是郭嘉的锅,郭嘉与关羽搭挡日久,关羽就问郭嘉:“抓获了敌方的智者谋臣该如对付或炮制?” 郭嘉当时想都没想地回答道:“杀是不可能的!不过是人就有弱点,才智高绝之人也只是隐藏得更深。二将军只需对其威逼利诱,拿其软肋,抓住把柄,就任由你搓圆捏扁。” 今日关羽这样对付许攸,实在不是关羽的画风,只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人与人之间是能相互影响的。 接下几天,关羽并没有饿许攸,只是不让许攸离开这个小房间,甚至关羽都没再答理许攸,别说关羽本人,连派个人都不曾。 结果许攸自己撑不住了,自动要求笔墨纸砚伺候,写了一篇洋洋洒洒,才情横溢的万字认罪书,以及一份与袁绍有联系的冀州四郡世家名单。 可以说只要许攸这份认罪书一面世,许攸就从此自绝于袁绍,自绝于世家。嗯,许攸也不要混了。然而命悬于一线,生死都受制于人,许攸还是毫无节操可言地低下了高傲的头颅,将好大的把柄递了出来。 其实关羽真不会杀许攸,最多限制下自由,只要许攸够坚贞,迟早可以获得自由。然而事实上,关羽只恐吓一下,许攸就屈服了。 坚贞忠义是什么?从来与许攸无半点关系。许攸就是个贪财忘义,嘴硬而不仁的色厉内荏之辈,是伪君子,是真小人。历史早已证明,为了自身利益和生命安全,许攸可以毫不犹豫地卖主,卖得十分干脆利索。 “这个许攸,还枉称名士,大概就是大哥平常所说的纸老虎吧!”关羽拿到许攸的墨宝,有点感叹唏嘘地念叨:“不过这字,这文采还是名符其实的,值得收藏,哈哈哈哈!” 刘备也是口快失言,将后世大祖形容美帝的形象比喻纸老虎说了出来。关羽绝对不知后世的典故,却一点也不防碍关羽从字面上理解,纸老虎,不就是虚有其表,样子很吓人,其实一戳就破。 “来人,将许大人放了,带他去洗漱整理一番。”关羽收好许攸的墨宝,心情大悦之下就让人放了许攸。 “关将军好手段,还真看不出来呀!”洗刷一番,换上一身新衣的许攸,再次恢复了名士风范,气宇轩昂地来到了关羽处。 “没什么,我又没用刀架在你脖子上逼你。”关羽云淡风清地说:“许大人深明大义,愿意弃暗投明,还是令关某十分敬佩。” “你!”许攸无法从关羽有若重枣般的红脸上看出虚实,有点为之气结地说:“你,你们,就是一群强盗!强盗!逼善为恶!” “许大人,两个选择,其一留在我处或去青州,我会将你家人安全迁来。其二继续为袁大盟主效力,至于该怎么效力,许大人是聪明人,我就不多言。”关羽强忍内心的极度不适,面无表情地说道:“不急,在中山之战结束前都可以细细考虑思量的。” “这叫选择!”许攸声音有点高,可是看见关羽不怒自威的大红脸,又降了N度轻言细语说:“我还有选择吗?这样吧,我还去袁公帐下,我会做得让你们满意的。” “我相信许大人会做得很好。”关羽微微点了点头,丹凤眼微微睁开,看了许攸一会儿,稍稍思忖了一下说:“从现在起,许大人可以随时离开,如有需要,我可命人护送许大人出中山郡。” “不必,不必,我还得在袁公帐下混呢!”许攸双手乱摇地说:“不急,不急,该离开的时候我自会离开。虽然说要做到合情合理,让人无可挑剔有点难,但是要让袁公相信我还是可以做到的。” 关羽没置可否,从容地又捧起春秋书卷看了起来,其送客之意十分明显。关羽不怕许攸出尔反尔,就算许攸拼着声败名裂要算计一把什么,关羽也有应对之策。 嗯,关羽就是怀着有枣没枣都打上一竿的意思,成也好,不成也正常。对于许攸的人品,关羽是不耻的,甚至羞于为伍的。将许攸发展成高层间谍,算是关羽无心插柳之举。 如今涿郡人众一心,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商贾云集,妥妥一副安定繁荣的盛世景象。预计今年秋收后涿郡人都丰衣足食。 说句大实话,在涿郡范围有人说刘备的坏话会被打,被打还没处告状说理。不仅仅是刘备经过铁血手段和重典消除了不安定的人事,已经完全彻底掌控涿郡。关键是涿郡人心向刘备。 “作为先头部队,主要担负整个部队的探路任务,侦察敌情,查看地理。侦查,试探性进攻,打乱敌人的部署,鼓舞己方士气等作用。”郭嘉不见犹豫,张开就道:“这些都是老生常谈的东西。个人以为先锋就是为保护大军和提供有用军情而存在。” “至于如何拱卫大军和取得有用情报,这个并没有套路可言,纯粹靠身为先锋的将领个人本事。”郭嘉用头噌了噌自家瘦马长长的马鬃说:“没有任何相同的战役,也没有任何固定不变的战场和敌人。因人而异,因地制宜,扬长避短才是要点。影响一场战争胜负的因素太多了,有些我们算得到,有些是无法预料的。而我们要做的就是尽量让胜利偏向于已方,这也是先锋之职吧!” 关羽并没有因为和郭嘉熟,或因为郭嘉年纪少就漫不经心,反而十分认真地听着,更不曾插言打断。郭嘉说完后,关羽还在回味出神着。 话说郭嘉的坐骑就是他从颍川家里带过的,他父亲留下的那匹从西凉购置的瘦马。这匹马近来算吃得饱,竟然恢复了几分神骏的样子,不过马鬃十分长,马瘦毛长就是这么个马样。郭嘉也清瘦,倒与自家瘦马十分相配。 “大哥常说有志不在年高,有理不在声高。”关羽半天后微微一笑,悠悠开口道:“奉孝虽幼,却也满腹韬略。日后还多有请教!” 历史上关羽也许高傲自负,但是此时的关羽绝对多一丝谦逊和敬畏。是对知识的向往和敬畏。不同于历史的是,大哥刘备是穿越众,早劝诫过关羽,可以有傲骨,但不可有傲气。关羽也听了进去。 其次是经历和环境完全不同。历史中刘备三兄弟半生颠簸流离,别说静心看本书,连吃顿饭也不安生。不是在被人打,就是在逃亡的路上。 而现在刘备早早创下一份基业,那怕地盘小,却人才济济五脏俱全。有猛将,有大儒,有美酒,有万卷藏书等。关羽深受其益,洗涤了傲气和自卑,多了丝从容和智慧。 尤其关羽在藏书楼中找到春秋书卷日夜研读,在众多高手和大才的耳濡目染下,关羽已经从内而外蜕变一新。人还是这个人,精气神已经上了N个档次。 “二将军言重了,我们相互学习,共同进步!”郭嘉嘻嘻一笑说:“二将军该常常笑一下,才不会让大家觉得你拒人于千里之外。” 浪子郭嘉就是随性,刘备集团中除了几个大佬,还没人敢如此打趣关羽。嗯,几个大佬是不会,要说也是远远的,婉转地说。不可能像郭嘉如此直接和随意。 “多笑笑!”郭嘉眉飞色舞地说:“生活多美好,人生多美好!” 关羽笑声可把一众部下惊得不轻。关羽平时多么严肃的一个人,那怕在娶了二夫人杜月后改善不多,但也不可能如此放荡的大笑。 众部下不由对主公刘备配的这个小军师郭嘉好奇得很。姑且不论这小军师出谋划策如何,最少能让主将关羽如此开心大笑就是本事。 “生活美好,人生美好。”关羽念叨着这么一句,眼神有点迷离,不经意间还流露出一丝温馨,抬起右手轻捋了一下长长的胡须,似乎自言自语地说:“都是大哥刘备所赐!” 关羽犯事逃避于涿郡,先遇三弟张飞不计其嫌引为至交。也因张飞而与刘备三人桃园结义。从此关羽的人生就像开了外挂。 从一介逃犯一跃成为带兵的将军,不仅洗白了自身,一家人相聚,还抱得杜月这个千娇百媚的美人归。关羽也算是妻贤妾美子孝的人生赢家。 () 第524章 ,中山风云(四十一) “郭军师,如果袁军不来呢?我又该怎么办?”华雄有一个优点,就是不懂的就问军师。那怕此军师非彼军师,多问也不会错的。 郭嘉笑了笑说:“华将军放心,袁军没得选择。袁军在卢奴城兵败后,不会轻易去面对二将军的兵锋,不走定县,新乐方向,就只有曲阳,安熹两途可走。” “记住,拦住要道,稳打稳扎,不求全歼,但勿放过一个袁军。袁军若逃,随尾而追,将其逼至定县,新乐一带,再与黄将军和二将军合力歼之。”郭嘉考虑到华雄猛是猛,西凉铁骑也能打,但是华雄缺点机变,不由多交待了几句。 “喏!”华雄在年轻的郭嘉身上似乎看到了军师李儒的影子,都是那么的多谋善断,都有一切尽在掌控的从容淡定,不由恭声应诺。 “华将军,战场瞬息万变,命令和作战方案都是死的,太多数时候你只需靠你的战场直觉就可以解决问题。”郭嘉对华雄的表现十分满意,不介意点拔一二地说:“只要能达到战略目的,过程和手段都不重要。战争的胜负从来由胜利者定义,失败者都没有发言权。” “谢谢郭军师,我明白!”郭嘉的话让华雄眼睛一亮,战场的直觉,华雄和西凉铁骑就是从大大小小的残酷战场打出来的,最不缺的就是这个。 至于说什么战略目的,华雄不太懂,不过华雄明白郭嘉的意思,不管你是用什么招数将敌人锤死的,能锤死就行。被锤死的都是失败者,什么都没有,能锤死别人的就是胜利者,什么都有了。这就很合华雄及西凉铁骑的口味。 “对啦,华将军路上应该遇上了袁军阻击吧?情况如何?”郭嘉这时才反应自己和黄忠这一路没遇到袁军,那么华雄这一路没理由不遭受袁军阻击。对方沮授和荀谌什么水平,郭嘉心中还是有数的。 “遇上了,就在半路上,是麴义部约五万精骑,我们大打了一场,歼敌万余,我军损失不大。由于麴义麾下的先登营有如刺猬,相持不久后,我就没管他们了。”华雄大咧咧地说:“麴义的先登营真不错!” “哦!也就是说麴义部还有四万之众,而且不知所踪?”郭嘉感叹于西凉铁骑的战斗力,更关心麴义部去向。一股四万之众的敌方精锐,足以改变战局,改写战争结果。 “没错,麴义部少也有三万五千出头,不知道现在那儿。”华雄理所当然地回答,让郭嘉无力吐槽。 “你离开时,麴义部具体驻扎于何地,你又离开多久了?”郭嘉有点不死心地问,希望从中能推断出麴义部可能活动的路线。 华雄将离开时麴义部驻扎的具体位置和离开到现在的准确时日都说了一遍,才与郭嘉分手。华雄兵分两路按郭嘉指定的方位进发,而郭嘉则进入了卢奴城。 华雄分了一万兵马由副将统领转头向安熹方向埋伏,华雄自己率一万兵马过卢奴,来到曲阳附近设伏。 华雄率部来到曲阳附近,择了一处略见险要的必经之地安营扎寨,静候袁军的到来。结果没过两天,沮授和蒋奇就率四万兵马来了。 双方的斥候小队很快就对上了,两方都在差不多的时间内知道对方的存在,不同的是华雄部磨刀霍霍战意高涨,沮授和蒋奇部则踌躇不前。 “沮大人,怎么办?对面是刘备军的华雄率领着一万西凉铁骑。”接到斥候带回来的消息,蒋奇问计于沮授。 沮授拈着小胡须有点感叹地说:“鬼才郭嘉郭奉孝果然不可小戱,竟然早早算到了我军不会从新乐突围,而让华雄在曲阳之地驻兵。” 沮授感叹之余,才正色地问蒋奇:“蒋将军,你打得过华雄吗?我军四万步卒冲得过一万西凉铁骑的防线么?” “华雄当年虎牢关下就以勇武而闻名,数年过去,其武艺肯定更加精进,我不敢言胜。”蒋奇有点沮丧地说:“西凉铁骑更是天下有数的精锐,我军四万将士难以突过其布下的防线。” 蒋奇还是练气成罡的巅峰状态,没有突破至武者梦寐以求的内气外放境界。如果说华雄还是群英大战虎牢关时期的水平,蒋奇还能上去打打,现在嘛,蒋奇挑战华雄就是送人头。 至于说四万袁军步卒对战一万西凉铁骑,那更不用说,肯定竭菜。麴义率五万精骑,还有先登营,对上华雄带的两万西凉铁骑,其结果就是明证。 “那就是没得打了!”沮授有点烦噪地跳了起来说:“好手段,好算计,这是要全歼我军的节奏呀!” “报!刘备军已经向我军逼来。”不等沮授发泄完,有军士上前禀告。 “再探!”沮授一挥手,让军士退下,转头对蒋奇说:“没办法,我们去会会他华雄及西凉铁骑。” 沮授这时已感受到西凉铁骑沉闷的马蹄声,以及大地传来的阵阵震动,也十分清楚现在不能撤退,一退就真的万事俱休。沮授只好和蒋奇硬着头皮上了。 华雄本以为袁军会一鼓作气冲杀过来,两军相逢勇者胜,遭遇战打的不就是一个气势。华雄命令全军戒备,随时准备战斗,然而半天也不见袁军有动作。 “进攻!”华雄不干了,也怕袁军溜掉,一声令下,华雄一马当先,率领一万铁骑缓缓向袁军压去,一股铁血的肃杀之气充斥于四野。 华雄部虽然不快,但是袁军依然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传来的压力和杀气,以致处于前方的袁军将士不自觉地往后后退。 “击鼓!”蒋奇见势不妙,连忙命人击鼓以壮士气,让将士们列阵以待,自己也持刀驾马而上,准备会会早己名传天下的悍将华雄,以及天下有数的精锐之一西凉铁骑。 “咦!”袁军在战鼓的鼓舞下,算是稳住了阵脚,蒋奇出马后,袁军隐约间结成了阵势,这就让华雄对蒋奇另眼相看。 蒋奇在冀州诸将中,乃至袁绍麾下都是算得上的将领,会练兵,还能统兵作战,本身的武艺也不错。也许比麴义,张郃,高览差点,但也相差不远。 “停!”华雄在惊咦之余,抬刀让所部停下。当华雄大刀落下时,所部都停止了所有动作,沉闷的马蹄声和大地的震动顿失消失,只有肃杀之气不散反浓。 “令行禁止!”蒋奇是知兵之人,更能明白一支令行禁止的精锐之师是多么可怕,不由震惊出声。甚至蒋奇都开始担心己方四万将士能不能安全撤退的问题。 “来者可是华雄将军?”蒋奇强压心头的震惊,策马来到两军阵前,没话找话地问道。 “正是华某,你是?”华雄自然不肯弱了气势,催马上前几步,出于对蒋奇的好奇,便问问对方姓甚名谁。 “我乃袁公帐下蒋奇是也!”蒋奇据实而答,却接着说:“早闻华将军在虎牢关下威名,却不想会沦为刘备的爪牙,真是可悲可笑!” “我主仁德,心怀天下,我心甘情愿为主公披荆斩棘浴血奋战!”华雄不怒反笑道:“倒是你蒋奇,本领不凡,又为何做了狼子野心的袁氏恶奴,无故犯我中山郡!” “袁公乃冀州牧,中山郡等四郡从来是冀州的四郡,我军只是收回本属于我主的领地。”蒋奇振振有词地说:“华雄,若识相,就让开道路让我正义之师通过,不然,悔之晚矣!” “哈哈哈哈!袁绍之所为,白马将军早以檄文通传天下,我主领冀州四郡也早有圣旨钦定。谁正义,谁叛逆,这还用你我来争辩么!”华雄仰天长笑,以刀指蒋奇说:“要战便战,我倒想看看谁会悔之晚矣!” 蒋奇被华雄说得哑口无言,只好默然地挥刀而上。别说蒋奇,就是阵中的沮授也无法反驳华雄所言,实在是当年公孙瓒做得太绝,绝到让沮授这样的智者也词穷理屈。 “这才对嘛,我们身为武将,就应该用手中的刀枪在战场上证明自己,胜者不就是代表正义!”华雄狞笑着,一边哗哗,一边准备大招招呼蒋奇。 “啊!”蒋奇在驾马来到攻击范围内,大叫一声,举起大刀全力向华雄当头砍去! “来得好!”华雄不避不让,举起大刀硬扛下蒋奇全力的一刀。只听得“咚!”的一声,蒋奇的大刀被反震了回去。 “真不知死活,区区练气成罡的修为也敢在我面前拍马舞刀!”华雄硬接了蒋奇,试探出对方的修为与自己预计的一样,心中啐一声,暗中全力全开,全身战袍无风自动。 “蒋奇,也吃我一刀!”华雄积势运劲完毕,一声高叫,大刀随之对不远处的蒋奇挥出一刀,一柄超大号的大刀,呼啸地朝蒋奇轰去。 蒋奇砍向华雄一刀,被反震回来就双臂发麻,自知不是华雄的对手,这下看见华雄发出大招,很干脆地拔马就跑! “轰隆!”一声,蒋奇刚才所停之处出现了一个大坑,四溅的尘土都飞到了蒋奇身上。蒋奇不得庆幸刚才自己见机跑得快,不然还有命在!至于说什么弱了三军气势,那里有性命来得重要! “你!”华雄一招落空,狠狠地瞪了蒋奇一眼,拍马舞刀喝道:“蒋奇休走,再吃我一刀!” “傻子才不走!”蒋奇撇了撇嘴,一边叨叨,一边拔马再走。蒋奇没发现的是华雄那一脸阴笑,以及己方阵营将士的士气低落,甚至有不少袁军将士随之后退数步。 “冲杀!”华雄当大刀高高举起时,并没有再次发大招,而是下达了三军冲锋的命令。 “不好!”阵中的沮授惊叫出声,及时下达全军作战的命令。然而随着西凉铁骑动起来,冲天的杀气让不少袁军不遵号令,掉头就跑! “斩!”沮授也是狠绝之辈,命令早早俨阵以待的,由自己本部亲卫组成的督战执法队,毫不留情地斩杀后退逃跑的将士。 一片惨叫声中,西凉铁骑还未杀到,袁军阵中就伏尸数百。不过在沮授的铁血手段下,袁军也停止了骚动,沮授又及时将全军所有的弓箭手调聚了起来。 “杀!”纵马于前的华雄大叫一声,手起刀落,一名跑得稍慢的袁军将校被劈两段,上半身已坠落尘埃,下半身还被战马驮着狂奔。 “杀!”血淋淋的画面激起了西凉铁骑嗜血的一面,纷纷怪叫连连,舞刀扬枪立于马上朝袁军冲去,这时西凉铁骑上空的云气开始沸腾,还慢慢由无色变为红色。 面对西凉铁骑的追击,蒋奇头也不回奔回己方阵中,才勒马而停。沮授扫了蒋奇一眼,什么也没说,自顾地下令所有弓箭手准备随时射击。 蒋奇张了张口,却发现不好说什么,叹了口气,召集起本部亲卫,准备在撤离时保护沮授。没错,蒋奇对突围不抱一点儿希望,对战胜华雄部更是不抱幻想。 “射击!”当华雄率部进入射程之内,沮授从容地下达射击命令。“咻咻咻!”声中,无数箭矢带着尖锐的呼啸朝华雄部疾射而去。 让沮授目瞪口呆的是,射去的箭矢不但没有射杀西凉铁骑,也没有阻止西凉铁骑冲锋的速度,而且西凉铁骑越来越快,气势越来越盛! “这怎么可能?”沮授大吃一惊,才想起某种可能,连忙下令道:“停止射击,分开,列阵!” 沮授不愧是当世顶级智者,足智多谋,见多识广,还会排兵布阵。不错,就是军阵,就当世而言,会军阵者也不过有数几人。如皇甫嵩,朱儁,卢植三个是会的,其他人的话,自己不说,就没人知道谁谁会军阵。 “咚咚咚!”几声特殊的战鼓声中,所有的弓箭手自动分开,出现了一个由盾兵和长枪兵组成的方阵,弓箭手也有序地并入了方阵之中。 这是沮授的底牌之一,是由他亲自训练,由五千将士组成的玄襄阵之一。玄襄阵千变万化,有无数种类,沮授这个就是用于阻敌骑兵冲阵的。也是沮授早有准备对付刘备的骑兵的。 不论什么军阵,其原理都是利用不同兵种的配合,以达到对敌人最大的杀伤。厉害与否就取决于指挥者的指挥水平和将士们的配合水准。 那些所谓可以飞沙走石,迷人心志,杀敌于无形的军阵,都只存在于神话中。军阵最多是可以勾连起将士们的杀敌意志,达到阵中每个将士达到了一个非人的水准,这就已经够牛叉了。 () 第525章 ,中山风云(四十二) 沮授训练的这个玄襄阵,就是针对敌军以骑兵踏阵而设计的。大体的运转模式就是,以盾兵挡住对方的战马冲击,其后的长枪兵捅伤战马,方阵中间的弓箭手爆敌兵之头。 想法很好,设计也妙,说起来更容易,真正要达到几个兵种配合默契,运转自如,却是很难的。就是设计这玄襄阵,训练这五千将士的沮授,对现在能不能抵挡住华雄部的冲阵,也是心中没底。 尤其刚才西凉铁骑面临箭雨的表现,沮授清楚地知道,这已经不是对方铠甲的问题,而是西凉铁骑迈进了某个层次,能免疫箭矢的攻击,甚至能借助敌人的箭矢增加己方的气势和进攻速度。 沮授所料不错,之前华雄率部与麴义部战斗,差一点就晋升为神铁骑,那怕最后没有晋升成功,这支西凉铁骑也从精锐成了超精锐的存在。 不过就算沮授知道对方这支铁骑不好对付,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硬着头皮排下这个玄襄阵顶上。最少,这所会的人不多之军阵,还是很唬人的! 这不,正率部大杀特杀,一路高歌猛进的华雄就被震住了。华雄冲到方阵前一箭之地,就勒住了战马,看着这方阵发愣。 华雄虽然说不出这方阵是什么名堂,也看不出个虚假真实,但是知道这玩意儿是军阵。华雄为何这么肯定?这还得益于军师李儒的无意提及。 事情是这样的,这事还得从很多年前华雄随董卓和李儒镇压黄巾军说起。当时镇压黄巾军的汉军统帅是皇甫嵩,副帅是朱儁。皇甫嵩和朱儁是当世对军阵掌握和了解最多的两个名将。 无巧不巧的是,恰好对方黄巾军的老大天公将军大良贤师张角也会军阵。这下热闹了,在决战于广宗城下之时,双方大佬在斗起了军阵。 有幸见证观摩这场精彩的军阵对决的人不少,包括董卓,李儒,华雄,曹操,孙坚,公孙瓒,袁绍等。其中董卓和孙坚已经不在了,李儒不知去向,而曹操,袁绍,公孙瓒都成了一方诸侯,只有华雄还是一名将领。 当时华雄身为董卓集团的武力担当,还是很受军师李儒看重的。只要华雄有问,李儒必会答。其实李儒从始至今都在关注着华雄,只是华雄自己不知道罢了。 华雄看见广宗城外的军阵,真的是不觉明厉,就问军师李儒:“军师,这军阵真的十分厉害!?可有破阵之法?” “军阵巧妙无比,当然厉害,重点是会军阵的人不多。”李儒有点平淡地回答:“破阵么,容易也不容易,就看摆阵者的水平,以及破阵者的能力。” “不懂!”华雄摇着头,十分诚实地说:“军师可以说直白点么?或者说当我军面对敌军的军阵时该如何应对?” “问得好!”李儒赞许了华雄一句,思考了好一会儿才说:“军阵并没有传说中的神秘和可怕,所谓排兵布阵,军阵其实就是把各个兵种巧妙的组合配合,发挥出最大的战斗力和杀伤力。” “当单一兵种面对军阵时,只要指挥军阵者不蠢,总能将单一兵种克制死。”李儒很耐心地解释着:“如果不是单一兵种,破阵者又是厉害角色,就有千万种方法可破军阵。军阵是死的,人才是活的,只有无敌的人,从来没有不可破的军阵。” “还是不明白!”华雄弱弱地说:“也不知道我率兵对上军阵时该如何打。” “你啊!”李儒明显哭笑不得地说:“当你以后带兵打仗遇见了敌人排下军队时,谨记一点,别鲁莽冲上去,多观察下,能避则避,不能避则绕,多半能绕过去的。” “唉!”李儒见华雄还是不明所以,叹了口气说:“只要是军阵,就没有移动迅速的,也不可能跑得比骑兵快的军阵。因为一个军阵包含着数个兵种,还需要相互配合,所以没可能做到快速而灵活的运动。” “军师,万一避不开,也绕不过去呢?”华雄坚决打破砂锅问到底地说:“怎不能不战而退吧!” “不退难道不战而降!”李儒终于急了,吼了华雄一句才说:“真遇上这种情况,其一,派支小队试探下,看有无可能破阵。嗯,这多半不成。其二,你率部集体突破晋升为神铁骑吧,这天底下就没有神铁骑不可破之军阵。” 华雄根本不知道军师李儒所说的最后一条纯粹是扯淡。所谓神铁骑是一个根本没有出现过,也不曾存在过的东东。神一样的西凉铁骑,真的是神话中的存在。 “神铁骑?”华雄听着就热血沸腾,不由问李:“军师,神铁骑有什么特征特点?” 李儒从华雄的眼中看到了狂热和痴迷,于是忽悠到底地肯定回答道:“无视地形,免疫一切攻击和伤害,可踏平前方一切障碍,可斩杀前面任何敌人,这就是神铁骑!这就是无敌于天下的神铁骑!” 李儒不知道的是,华雄对神铁骑的定义深信不疑,一直认为西凉铁骑中总有一天会一支神铁骑。由于华雄的执念,以致华雄所部数万人都这么认为认定。 也许人多力量大,意念可以产生奇迹,前不久华雄部与麴义部对战时,就差点成就为神铁骑,实现了奇迹的产生。当然,最终还是没出现奇迹,不过让华雄及其部更坚信神铁骑这一境界,也坚信自己一定会在某刻达到。 嗯,就算李儒知道了,到时华雄部真成为神铁骑,李儒也不会惊讶,只会说:“人是万物之灵,创造奇迹不应该么!奇迹都是为那些有信心的人,相信奇迹的人而存在的!” “能避则避,不能避则绕!”如此种种,不过在华雄一念之间,华雄一愣之余,就想起了军师李儒所说的话,即刻计上心头。 “分!”华雄大刀一举,作了个只有所部才明白的作战命令。就是避开军阵,从军阵两边冲杀过去。随着华雄大刀一举,所部立刻化为两队,有如水银泻地般朝军阵两边杀去。 “哼,也太小看我和我所摆的军阵了!变!”见华雄兵分两路,并没有强行踏阵,沮授在欣赏华雄的战场直觉之余,同时冷哼一声摆动着令旗。 智高狠绝如沮授沮公与者,怎么会不考虑敌军避阵不战之理。还为此特训了一套应对的阵型变化,专门对付那些避而不战的敌军。军阵讲究阵型,注重兵种配合外,同样也具有变化莫测的阵型变化。 例如说方阵,就可以快速变化为圆阵,圆阵又可以快速变化为一字长蛇阵,就看指挥者和将士们的配合了。阵型变了,阵的本质并没有变,玄襄阵还是玄襄阵,只是所挥的攻击方向和攻击力在改变,这也是军阵的玄妙之处。 说穿了,军阵厉害与否,还是取决于人。 就是同一个军阵,由不同的人摆弄,威力不一。有的可能不伦不类成为笑话,有的就是奇妙无比成为传说。 同样,不同的人破阵,结果也不一样。有的束手无策损兵折将,最后灰头土脸大败而归,甚至身死道消。有的指挥若定势如破竹,杀得对方狼狈而逃,甚至团灭敌军。 说到底还是因人而易!只有无敌的人,没有无敌的军阵。 沮授令旗一晃,方阵很快变化为圆阵,圆阵的弧度正好将华雄两部挡在阵外。华雄要继续冲杀,就必须踏阵而过。 () 第526章 ,中山风云(四十三) “转!”华雄并没有吃惊,大刀一举发出让所部自行寻找战机。三五为一个单位配合作战,这是西凉铁骑的一种本能。华雄所部不仅顺畅地变成指令,而且穿插之间有一种莫名的美感。 你进,我退。你左,我右。华雄部没有踏阵,而是和运行军阵的袁军捉迷藏,或者说华雄与沮授比打挥调动。这真不是开玩笑,大老粗和当世有数的智者在比拼。 何谓天下有数的精锐,就是训练有素,令行禁止,骁勇善战的兵马,西凉铁骑就是天下有数的精锐之一。这就是华雄敢与沮授比拼的根本和倚仗。就个人个体而言,华雄除了武力外,被沮授甩八百条街。 沮授个人强过华雄,可是袁军不是天下有数的精锐,或者说袁军就与精锐无关。若不是经过了中山一战,袁军就是杂鱼。正因为如此,两军捉了会儿迷藏,沮授就额头冒汗了。 西凉铁骑穿插走动有如蜂飞蝶舞般让人赏心悦目。袁军的应对就十分搞笑了,不是后面的将士推前面的将士,就是彼此之间步伐不协调,错漏不断。强军精锐与杂兵杂鱼自也一目了然。 “杀!”华雄瞄见了军阵的一个明显破缤,就是阵边有名盾兵跌倒于地,连手中坚盾也掉了,不由大叫一声,立马而起,挥刀向军阵破绽处砍去。一柄巨大的刀仞带起飞沙走石,划出一条显目的沟壑犁了过去。 “啊!”一声惨叫,军阵边这一名倒地的盾兵被刀仞犁成了两边,热血洒了一地。盾兵一死,刀仞威力稍减,但也依然轰向后面的长枪兵。 “哎呀!”面对华雄刀仞的长枪兵被前面战友的死状吓坏了,看见刀仞劈来,怪叫一声,扛着长枪就跑,头也不回地扎进了阵中央的弓箭手队伍中,这时军阵出现了一个老大的空缺。 “冲!”脸色有点苍白的华雄见机不可失,不顾已经紊乱的内息,策马扬刀向军阵的缺口冲去。这时所有的西凉铁骑也不再闪躲绕行,都策马踏阵。 “乱套了,乱套了!”沮授拼命摇着令旗,然而根本无法调动阵中将士,沮授扔了令旗,苦笑着叹道:“笑话,这就是个笑话!” 沮授辛苦练就玄襄阵,就这么被华雄儿戏般破掉了。阵不成阵,阵中的袁军将士遭到了西凉铁骑一面倒的屠杀。 这时的西凉铁骑根本不需要指挥,也不必形成什么阵型,有如赶羊般追杀袁军。连华雄也不管不顾,闷头向沮授和蒋奇所在的方冲杀而去。 “禀报侯爷,三将军带着一伙人求见侯爷!”一名护卫队的来到刘备面前行礼道。 说来也挺有意思,护卫队队员叫关羽二将军,张飞三将军。而叫黄忠为将军,叫典韦,颜良,文丑,徐晃就是姓加上将军。 “好,我这就过去!”刘备挥手让这名士卒自行而去。这操练士卒的地方,距刘备家的四合院有段距离。 刘备一进院子,就看见张飞正陪着两个身着华贵的人在聊天。衣裳虽然华贵,可是这俩人一看却没有相配的气度,还有些卑微和畏惧。 “这就是我大哥,汉室宗亲逍遥侯刘备!”张飞为此二人介绍着。 刘备怎么也不明白这张飞为什么会带上这汉室宗亲。刘备自己是真不在乎。不过三弟好意,刘备也不想纠正。 “刘侯爷好!久闻大名,今日有幸得见,实慰平生。”其中一名二十七八岁的微胖者施礼道:“我等乃中山商贾,前往北地贩马。只因黄巾贼寇作乱,故无功而返。” 刘备点头,一边着人准备膳食,一边招呼两人坐下。刘备心如明镜,这是命中注定的财神爷来了,得表现出诚意。 两人有点惶恐地坐下,也不知是被黄巾军吓成这样,还是对刘备身份的敬畏。也许两者都有。虽说刘备自己不觉得,但是刘备这十年取得的虚名还是很唬人。 这胖点的叫张世平,另一个叫苏双。是冀州中山国有名的大商贾,两人每年合伙往地贩马,生意做得挺大。这次因黄巾起义而中途折返。 “生意越发艰难!”张世平叹了口气说:“今过涿县,特来拜见侯爷,常闻侯爷心系天下万民。这黄巾贼为乱,不知侯爷有何看法?” “这不用问,不日我们兄弟三人带乡勇阵前讨贼!”没等刘备回话,张飞呼呼咋咋地叫道:“只可恨我无合心的兵仞!” 虽说大家心知肚明刘备对黄巾军的态度,但是对外人绝对是说讨贼安民。所以张飞这么说,刘备自然点头,表示就是如此! “好!好!”张世平与苏双都大喜,彼此对望一眼,苏双开口道:“侯爷心系黎庶,有心讨贼安民。我等愿献绵薄之力,有良马五十匹相送,再赠金银五百两,镔铁一千斤,以资器用!” “两位高义,刘备感激不尽!”刘备起身施礼道:“雪中送炭之情,必不敢或忘,来日天下太平,自有两位之功德。” 虽然说刘备知道会是如此,但是心中还有点感慨。这是小巫,不知历史中资助曹老板的卫家,以及资助自己的糜家,又是多么豪爽?也一再说明这时代商贾地位不高,一心想投资明主而改变社会地位。 “不敢不敢!”张世平和苏双十分谦逊地说:“如果可以,侯爷是否可以把部分逍遥醇酿对外销售?” 应该说任何时代的商人都是消息灵通,而且善于把握商机。尤其在战乱年代,常常会许多胆大心细的商人大发横财。 就逍遥醇酿目前的知名度和行情,加上刘备故意限量生产,限制外售,已经是有市无价炙手可热的走俏物。只要能从刘备这里拿到部分货源,这与抢钱没区别。 张世平和苏双也许没有后世的经营理念,不知什么代理权,营销权。但是他们知道什么东西赚钱,如把南方物资卖到北方,把北方马匹卖到中原等。 这逍遥醇酿更是南北行销,只要无人可酿制同样美酒,永赚不赔。何况美酒是消耗品,不比逍遥椅经久不烂。 正因为如此,张,苏二人才只敢说部分。其一是能力问题,其二是怕刘备翻脸。如果说刘备想卖,有的是豪商来合作。就算满大汉卖也不难。 还别说,在此之前,天下有名有姓的豪商来百分之八十商谈合作。甚至灵帝这货都表示以皇家名义外卖。刘备嘴巴都说干了,至今还在扯皮。 让刘备欣慰的一点是,还没有谁用强。当然偶尔丢失几坛是没办法的事。仙人啊,当作不知道好啦! “小事耳!这个咱们酒足饭饱后再谈可好?”刘备对这两个历史上就出力不小的商人,有种天生的好感,准备拉他们入伙。分润点好处也是可以的! “行!行!听侯爷的!”张,苏两个心中很忐忑,也不知刘备到底是啥意思?却只好连连点头,不敢再纠缠什么。 这次张,苏二人带了一批伙计,约三十多人。大小马车十多辆,还有马匹和诸多物资。因为黄巾乱起,无法把生意完成。再者冀州是重灾区,他们连回家都不行。 刘备把这一伙人都安置了下来,反正因为队伍的扩张,新建了许多简易的房子,居家不行,住着倒将就。对于张,苏一伙人来说,这已经很幸福了。 最让他们幸福的不是住宿,而是刘备招待他们的逍遥醉。那怕张,苏二人饮过几次逍遥醇酿,已惊为美酒。这下初品逍遥醉,就觉得美酒不足以形容。 张,苏两人赞叹到词穷。其享受的表情十分精彩。与张飞的没这酒活不下去差不多。最后自然是醉成了两团烂泥。让刘备想跟他们谈谈都告吹。 () 第527章 ,中山风云(四十四) 没办法啊,冲锋陷阵斩将杀敌,对于华雄及其部来讲,没有半点问题。但是要带着并管理这么多俘虏,真是大问题。 上次争取冀州四郡之战中,华雄部也收降了好几万袁军俘虏,当时就由张飞带走了,这下又是二万余袁军降兵,却没有人接手,华雄才想念三将军张飞。 华雄是痛并快乐着,被华雄打得狼狈而逃的沮授和蒋奇就是真痛苦。在确定刘备军华雄部没有追赶,刚刚苏醒来过的沮授就命令暂时停止奔逃,就地收拢溃兵。 “如何?”沮授休息了一会儿,揉一揉还有些胀痛的后颈,有气无力地问一直在整军的蒋奇。 “我们四万兵马从曲阳突围,一战下来只剩一万人。”蒋奇低着头回答道:“剩下的一万人,除了我们的本部亲卫外,都是被打乱了编制的。还好没有什么伤兵,都只是跑累了。” 袁军四万兵马,真正战死的不多,也就二到三千左右。主要是被俘和逃散了。战场上就投降了二万五千左右,沮授残部有一万,不知去向的若二千左右,这二千左右基本上会成为流寇山匪,迟早会遗患中山郡。 “三万人,三万人啊!”沮授仰天长笑,随即捶胸顿足地叹道:“没想到我沮授自诩有经天纬地之才,却今日遭逢此惨败,对手还是一介武夫华雄,我又有何面目立于天地之间!” “大人!”之前一手刀打昏沮授的亲卫“扑通!”一声跪在沮授面前:“大人,大人,别这样,都是属下等人无能,才让大人蒙受如此奇耻大辱!” “沮大人,这世上就没有过不去的坎!”蒋奇也连忙劝道:“沮大人乃治世之大才,当留有用之身助主公创万世之基业,岂能因一时之挫败而胡思乱想呢!” “唉!”沮授看了眼蒋奇,长叹了一声,整理了一下衣袍铠甲,扶起跪地不起的亲卫,拍了拍亲卫的肩膀说:“不怪你,你做得很好,是大人我自己轻敌了!” 亲卫受宠若惊地退于沮授身边,沮授又对蒋奇说:“整军出发,回定县。如果我所料不差,荀大人和高将军那边不会比我们更好,应该也会被刘备军阻击。” “喏!”蒋奇恭声应诺。蒋奇见沮授片刻之间就恢复了当世有数智者的风采,在暗暗惊叹之余,也对沮授愈加敬佩。 智者,尤其是被打击而不倒,或者说越挫越勇的智者,肯定会越来越强大。沮授就是这样的智者,总是让人不由自主地发自内心的敬佩。 不久之后,袁军再度出发,虽然说袁军士气不高,还有点低头耷脑,但是也算勉强成军,比之前如无头苍蝇一样乱窜好多了,从而也说明蒋奇统兵有方,能将乱军,败军,溃军统合起来从来不是易事。 …… 沮授念叨的荀谌和高览部,还真如沮授所料,所面对境地比沮授部严竣得多,差一点就全军覆灭,最后也只剩下荀谌和高览两个及三千亲卫本部,真他的三万七千余兵马,不就被歼,就是被俘。 且说荀谌和沮授闹得不愉快,两人在分兵之时也没有说话,太有一种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之意。 从定县领兵出发,荀谌都是阴沉着一张脸,连高览都不敢轻易跟荀谌说什么,只好默默地率兵而行。 “汉室何以安宁我不知道,目前广宗战局就陷入困局,如何破局都是未知之数。”曹老板受了气,怪话连篇道:“当朝应该认为黄巾军只要不攻打洛阳,其他地方就随便了!” 曹老板本来就不是逆来顺受之人,脾气也够大。自己一片好心劝解孙坚,却被人家咒骂,心情能好才怪。没有拂袖而去,已经足见心性坚韧了。 其实曹老板更不知道,他之所言还真是事实。灵帝这货和十常侍还真是这么个意思。只要黄巾军不威胁到他们,其他地方请便。 这还得怪众世家把皇家架空得够惨。别说皇命下县村,连出不出得洛阳还有待商榷。既然你世家如此得瑟,那么你们去对付黄巾军吧! 这破罐子破摔得很让人无语。这到底是刘氏天下还是世家天下?没错,还真是世家天下。这并非天方夜谭,而是事实。 皇甫嵩部能把广宗城围这么久,还不是众世家倾力相助么?要人给人,要粮送粮。不然,就凭洛阳的调拨,皇甫嵩部早作鸟兽散。饿着肚皮能打仗么?真以为皇甫嵩能把部下训化成机器人! “孟德少发牢骚!”皇甫嵩对这个看好的后起之秀曹操,还是很关心地提醒他注意点影响。 “嗯!”曹老板扯了扯嘴,闭口不言。心中却团算着早日离开这难以建功之地。 “好啦,文台心情不好就算了。我们接下来讨论下该如何破解广宗这困局。”皇甫嵩强打精神地说。身为主帅的他,心中再多郁闷和牢骚也得忍得。 “强攻广宗城肯定不可取。”朱儁只好尽职尽责地完成副帅的角色接过话题说:“至于内应外合,有了上次之叛徒事件,应该也很难。” 皇甫嵩和朱儁说过之后,下面的将校左顾右盼,就是没有一个人开腔。经过了数月的攻防战,都没找到好办法。这样动动大脑就有法子?可能么? 大帐内静默的时间有点长。皇甫嵩无奈地再次开口:“众将且散去,各伺其职,不得懈怠!尤日近年节,都皆更加小心提防!” “诺!”众将军恭声应诺,早巴不得离开这令人压抑的氛围。 “公伟兄,说说你心中真实的想法吧?”在众将散去后,皇甫嵩略有疲惫地说:“你我相交多年,是老搭档,更是生死与共的战友兼兄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皇甫嵩和朱儁共事多年,彼此知根知底。其感情也是经过战争和朝堂争斗的考验。可以说是牢不可破,相互可托付身家性命的交情。 “义真兄,有许多事情我们都心中有数,说出来只会让我们心寒,说之无益呀!”朱儁正了正身形道:“就算我们破了张角,天知道明天又会跳出来多少个张角。” “公伟兄,你是对当朝失望还是汉室失望?”皇甫嵩深以为然,叹道:“我亦知不解决根本问题,就算我们大胜几场也于事无补。” “这有区别吗?”朱儁无奈地笑了笑说:“当今再不醒悟,再不振作,汉室还会是汉室吗?” “不会如此严重吧?”皇甫嵩略现惊容地说:“就算当今昏愦,也不致于改朝换代呀。大汉数百年基业岂会如此轻易崩塌?” “我也不希望山河破碎生灵涂炭。可是从如今天下大势来看,不出十年,你我皆难幸免之!”朱儁有点回天无力地说:“这个不会因为个人的意志为转移。除非…” “除非什么?公伟兄不妨直言之!”皇甫嵩略有焦躁地向:“你我之间何必吞吞吐吐的!” “除非出个如先武帝一般的人物!”朱儁顿了一下才接着说:“威压众世家不敢异动,才可能让汉祚长存。” “公伟兄言之有理。”皇甫嵩放低了声音说:“公伟兄不会忘记众世家为何而起吧?” 光武大帝能中兴汉朝,击败王莽新朝,远驱匈奴,其根本是靠他的雄才伟略和众世家的鼎力相助。在中兴大汉的同时,也让世家尾大不掉。甚至成了世家天下或世家朝堂。 “义真兄,既然你我皆知如此,再多说也无益。”朱儁似乎认命地说:“说到底你我皆棋子,其实与张角之流无异也!” “是呀,真话最难听,真相最残酷。”皇甫嵩有感而发地说:“众生皆棋子,无力摆脱命运之束缚!” …… 在另一个营帐中,有人却正在挣脱命运的枷锁。 孙坚从主帐怒气冲冲出来之后,立马召集黄盖,程普,韩当等亲信将领。 “当今昏庸,报国无门。可怜数千江东子弟枉死!”孙坚怒斥道:“我不再想在此地空耗热血,欲回江东再做他图,不知兄弟们意下如何?” 孙坚内心去意已决,不过不得不考虑众手下的感受。人家背井离多跟随而来,不正是相信自己,可以为大家博一个荣华富贵之前程么! “善!”黄盖等人也心灰意冷,纷纷表示愿意跟孙坚离开这伤心之地。 “好!既然大家都没意见,那么即时起程离开,争取年节前回到江东。”孙坚当机立断,毫不拖泥带水地说:“我孙坚立誓,今后有我一口吃的,大家分而食之。有违此誓,我愿万箭穿胸!” “将军言重,我等愿鞍前马后誓死追随!”黄盖等人十分动容,纷纷跪地誓死效忠。 孙坚一一扶起众将,然后疾笔书了几句,权当给一直善待自己的上司朱儁一个交待。写好后交给一个非江东子弟的士卒,让其交给朱儁。 不等这名士卒回禀,孙坚已率着幸存的三百余江东子弟不辞而别,扬长向江东而去。 有孙坚在战场上凶残的表现,一路关卡无人敢问敢拦,孙坚一行人在年前顺利回归江东。 …… “文台糊涂呀!”朱儁接到孙坚离别之信帛,拍着大腿叹道:“浴血奋战,损兵折将,临了连个名正言顺都不要了么?” 朱儁叹息完毕,只好为孙坚善后。求皇甫嵩以两人共同的名义,当孙坚奉命公干去了。至于说什么公干都不重要,公干之后又发生什么更没人追究。至少孙坚不会当临阵脱逃之罪被追责。 从这点上看,朱儁待孙坚够厚,够意思。也正因为朱儁今日之厚待孙坚,日后朱家才幸免于全族被夷之厄运。应该说善有善报,因果循环从来不爽。 “文台真乃性情中人。能遇上你公伟兄也是他之福气也!”皇甫嵩并没驳朱儁的面子,很爽快地把孙坚一行人当奉命公干处理。 说是说性情中人如此好听,其实何尝不是说孙坚很直,直得有点二。或者说皇甫嵩认为孙坚难成大器。 皇甫嵩自然不知道历史上汉末三分,孙氏东吴有其一。就算知道也只会赞叹一声:“老子英雄儿好汉,青出篮胜于篮也!” 孙坚之子孙策也有点二,但是架不住人家天生主角光环。麾下的文臣武将随路捡,还带兵携物资来投。尤其还有个让人羡慕不已的外置大脑,美周郎,周瑜周公瑾呀! 要知道历史中孙权接手,东吴可是一应俱全。这还是在父兄皆短命的情况下。当然,对孙策之死,疑点重重,除了江东世家,连孙权这碧眼小儿也难逃嫌疑。 甚至孙策亡故后,孙权接位,周瑜不久也离开人世。关于周瑜之死同样耐人寻味。说什么周郎被气死,简直是个天大的笑话。 周瑜是何许人?人家是典型的高富帅,还多才多艺气量宏伟,胸中有天地。出身豪门,周氏一族四世三公,比起汝南袁氏也不遑多让。只是周家相对低调,不似袁家那么喜欢营私结党罢了。 既然周瑜不可能被人气死,年纪轻轻又岂会因区区旧伤而复发身亡?蒙三岁小儿么?真以为周瑜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 周瑜不但有武艺,还有不错的修为。至少强身健体没有一点问题。人家真是上马可舞剑上阵,下马挥毫拨墨。尤其他的统率能力,在历史同期就无出其左右者。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人生如梦,一樽还酹江月。” 宋代大诗人苏东坡先生一首《念奴娇·赤壁怀古》。让后人吟唱了千余年。词中表达了周瑜是如何一个人,也无一不说明周瑜的统兵之能。 遥想当年,曹老板正值巅峰状态,率百万雄师,挟平定荆州的大胜之威,意一举打过长江统一天下。当时形势何等紧迫? 不料被周郎以数万之师,运筹帷幄,挥扇间让曹老板梦醒成空。赤壁一战,让曹老板一统天下变得遥遥无期。以致曹老板至死也无力南望。 () 第528章 ,中山风云(四十五) “王霸之业不就是改天换地么?这又有什么不同?”荀谌的话让高览越听越糊涂,实在理解不来,不由喃喃自语。 “咦,人呢?”高览一愣神之后,才发现荀谌走远了,高览本就不太关心这些,也就没有追上去追问的冲动,念叨了一句之后,自个儿忙活安营扎寨的事去了。 荀谌见高览不再追问,也是松了口气。荀谌跟高览交流有鸡同鸭讲事小,重点是荀谌自己都没有看懂刘备。荀谌只知道刘备所图甚大,这样推测的依据是荀攸和荀彧都在为刘备效力。 荀攸和荀彧到底有多优秀,别人也许不太清楚,荀谌就知之甚深,起码荀谌自愧不如。能让荀彧和荀攸都看好的刘备,自有人为人知的优势和魅力。 安营扎寨之后,荀谌和高览广洒斥候,揪着心在老虎嘴口驻扎了下来。直到三天后黄昏时分,派出去的三百余勇士回来了二百左右,其中的百名左右都倒在了搜索途中。勇士们带回了一个让荀谌十分意外的情报,老虎嘴没有伏兵,老虎嘴这里是安全的。 “这怎么可能?这没有理由呀!”荀谌心中暗想,又仔细问了回来的好几个将士,都是一些枝末细节的问题,硬是没有什么遗漏,可以肯定老虎嘴这险要地方没有伏兵。 “下去休息吧!”荀谌挥了挥手,让将士们下去休息,又让亲卫去请高览过来。 “荀大人,我们什么时候过老虎嘴?”高览在过来之前就已经知道勇士们带回来的军情,一见荀谌就高兴地说:“天无绝人之路,天无绝人之路!” “是呀,害人提心吊胆的,原来是白担心。”荀谌点了点头,顺着高览的话说,随即又一转折道:“可是,对方会留这么大的一个破绽吗?” “自从进兵中山郡以来,我们处处被动,处处被对方算计。可以说我们一直被对方牵着鼻子走。”荀谌一边说,一边示意高览坐下。 高览并没有坐,而是在帐中转了个圈说:“荀大人的意思是刘备军故意让我们过老虎嘴?这我就不明白了,老虎嘴地势险要,只要设下一支伏兵,就可以全歼我军,弄这么复杂干什么!” “高将军所说有一定道理。”荀谌并没有因为高览的诘问而生气,反而耐心地说:“埋伏的前题是出其不意,对方无法觉察,才有奇效。就现在而言,刘备军要埋伏我们,又何做到不让我们觉察?郭嘉郭奉孝这个小老乡厉害呀,不愧是有鬼才之称,实在让人摸不透。” “郭嘉会算到我们过老虎嘴时会派斥候队探查?这都是什么人呀!这可如何是好?”高览有种有力无处使的憋屈,更多的是愤慨。 高览也算是久经战阵,更对谋臣的阴险狡诈有着深刻的体会和认识。高览对荀谌是信服,那怕口里哗啦着,心中十分清楚荀谌没说错。 “老虎嘴不是伏击我们的地方,而是断我们退路的地方,就如关羽所占的新乐城一样。”荀谌扯了扯眉头说:“过老虎嘴容易,要回头就难了,前方凶险呀!” “荀大人,你是如何推算的,我们又到底该怎么办?”高览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头大无比,进不是,退不能,难道等死? “作为先头部队,主要担负整个部队的探路任务,侦察敌情,查看地理。侦查,试探性进攻,打乱敌人的部署,鼓舞己方士气等作用。这些都是老生。 “至于如何拱卫大军和取得有用情报,这个并没有套路可言,纯粹靠身为先锋的将领个人本事。”郭嘉用头噌了噌自家瘦马长长的马鬃说:“没有任何相同的战役,也没有任何固定不变的战场和敌人。因人而异,因地制宜,扬长避短才是要点。影响一场战争胜负的因素太多了,有些我们算得到,有些是无法预料的。而我们要做的就是尽量让胜利偏向于已方,这也是先锋之职吧!” 关羽并没有因为和郭嘉熟,或因为郭嘉年纪少就漫不经心,反而十分认真地听着,更不曾插言打断。郭嘉说完后,关羽还在回味出神着。 话说郭嘉的坐骑就是他从颍川家里带过的,他父亲留下的那匹从西凉购置的瘦马。这匹马近来算吃得饱,竟然恢复了几分神骏的样子,不过马鬃十分长,马瘦毛长就是这么个马样。郭嘉也清瘦,倒与自家瘦马十分相配。 “大哥常说有志不在年高,有理不在声高。”关羽半天后微微一笑,悠悠开口道:“奉孝虽幼,却也满腹韬略。日后还多有请教!” 历史上关羽也许高傲自负,但是此时的关羽绝对多一丝谦逊和敬畏。是对知识的向往和敬畏。不同于历史的是,大哥刘备是穿越众,早劝诫过关羽,可以有傲骨,但不可有傲气。关羽也听了进去。 其次是经历和环境完全不同。历史中刘备三兄弟半生颠簸流离,别说静心看本书,连吃顿饭也不安生。不是在被人打,就是在逃亡的路上。 而现在刘备早早创下一份基业,那怕地盘小,却人才济济五脏俱全。有猛将,有大儒,有美酒,有万卷藏书等。关羽深受其益,洗涤了傲气和自卑,多了丝从容和智慧。 尤其关羽在藏书楼中找到春秋书卷日夜研读,在众多高手和大才的耳濡目染下,关羽已经从内而外蜕变一新。人还是这个人,精气神已经上了N个档次。 “二将军言重了,我们相互学习,共同进步!”郭嘉嘻嘻一笑说:“二将军该常常笑一下,才不会让大家觉得你拒人于千里之外。” 浪子郭嘉就是随性,刘备集团中除了几个大佬,还没人敢如此打趣关羽。嗯,几个大佬是不会,要说也是远远的,婉转地说。不可能像郭嘉如此直接和随意。 “哈哈哈哈!”关羽大笑,没有半丝不喜地回道:“是吗?那么多笑笑?” “多笑笑!”郭嘉眉飞色舞地说:“生活多美好,人生多美好!” 关羽笑声可把一众部下惊得不轻。关羽平时多么严肃的一个人,那怕在娶了二夫人杜月后改善不多,但也不可能如此放荡的大笑。 众部下不由对主公刘备配的这个小军师郭嘉好奇得很。姑且不论这小军师出谋划策如何,最少能让主将关羽如此开心大笑就是本事。 “生活美好,人生美好。”关羽念叨着这么一句,眼神有点迷离,不经意间还流露出一丝温馨,抬起右手轻捋了一下长长的胡须,似乎自言自语地说:“都是大哥刘备所赐!” 关羽犯事逃避于涿郡,先遇三弟张飞不计其嫌引为至交。也因张飞而与刘备三人桃园结义。从此关羽的人生就像开了外挂。 从一介逃犯一跃成为带兵的将军,不仅洗白了自身,一家人相聚,还抱得杜月这个千娇百媚的美人归。关羽也算是妻贤妾美子孝的人生赢家。 所有的一切都归功于大哥刘备。关羽现在一门心思就是为大哥刘备的宏伟蓝图而努力奋斗。对于治理地方关羽无能为力,关羽有的高强武艺,他愿意为大哥刘备冲锋陷阵,九死而无悔。 “哦!差点忘了,临行时元化先生有交待。”关羽走神片刻,突然这么来一句。 “别,别说!不就是说不准我饮酒,还得练习五禽戏么!”郭嘉拉耷着脑袋,差点把头塞进了长长的马鬓中。 “嘿,还真是,奉孝有未卜先知之能呀!”关羽难得幽默地打趣一回。 郭嘉身体不好,被刘备勒令调理,由华佗全权处置,田丰负责监督。逍遥醇酿是当今大汉最好的美酒,郭嘉是垂涎欲滴,可是来楼桑之后都还未品尝过。 如果说郭嘉以前从没有品尝过,也不会如此难受。问题是郭嘉在颍川书院就偷喝过田丰处的逍遥醇酿啊!这与年轻男女初尝云雨之事一样,容易沉迷床第之间。郭嘉现在就是种这么百爪挠心的状态。 除了说郭嘉,基本上刘备集团的都练习五禽戏。华佗忽悠说男的练可以强身健体,女的练可以塑身美容。 因此每到清晨,刘备家的四合院和藏书楼的园子里,都有一群家伙在练五禽戏。尤其数个身姿婀娜多姿的大小美女,也算刘备处一道独特的美丽风景。 “未卜先知?”郭嘉呻吟一声,彻底把脑袋塞进了长长的鬃毛之中,无比怨念地嘀咕:“生活一点都不美好,人生一点都不美妙!” 关羽闻言,微微一笑,丹凤微睁,猛然喝道:“全军加速,目标渔阳郡城。” …… 渔阳郡地处幽州北边,是边塞郡,因在渔水之阳,故称渔阳。渔水就是后世的白河。渔阳邻渤海,也算交通便利,当然是指水路。如果没船,不能在海上航行,那么就容易葬身鱼腹。 在历史上,张纯和张举联合造反外,还与乌桓的丘力居一起纵横幽冀。而如今因为去年鲜卑二十余万大军无故退却,让周边外族都不敢异动。 所以现在张纯,张举起兵,却没乌桓的丘力居什么事。天知道乌桓的丘力居蹲在那个角落。 张纯和张举都是渔阳郡当地的强豪,他们都投奔在车骑将军张温帐下效力。经过几年的钻营,张纯和张举都当上了太守。 不过怎么说呢?人心不足欲求不满,两个家对车骑将军张温更偏爱重用公孙瓒不满,最后发展到起兵造反。嗯,还让人难以理解,太守之职已经是一方大员,人怎么就不满足呢? 从这里来讲,车骑将军张温也算公孙瓒的伯乐。当然,白马将军公孙瓒也是不负其栽培,在对外族战斗中打造了一条来去如风的轻骑兵白马义从,杀得外胡闻风丧胆。 换而言之,张纯和张举造反有车骑将军张温和白马将军公孙瓒的锅。其实还是扯淡,纯粹是张纯和张举认为当今天下大乱有机可乘才起事。 虽说扯淡,不过张纯和张举两个家伙也够凶残的,也算有本事。起事之后两人率兵一路杀了护乌桓校尉公綦稠,砍了右北平太守刘政,剁了辽东太守阳终等。 至此张纯和张举的兵力多达十几万,横跨两州,让天下震惊。张纯和张举最终还是盘据在家乡渔阳郡,张举自称天子,张纯自称弥天将军,安定王,俨然如一个小王国。 本来历史中灵帝刘宏是任命刘虞为幽州牧负责平叛。刘虞引荐因鞭打督邮后避难于刘恢家中的刘备三兄弟。刘备三兄弟也不负刘虞之引荐,用了不久就平定了张纯和张举之乱。 如今稍有不同,刘备早就不是历史同期失魂落魄的样子。别说抽打督邮,就是砍了无数个督邮也毛事没有。刘备可是由灵帝刘宏亲认的汉室宗亲,逍遥侯,涿郡太守。平定渔阳之乱也是由刘备负责。 渔阳郡郡城,原郡太守府,现在是张府,天子张举和天将军张纯就在这里。 “报,天子和将军,距城三十里处有一支打着关字旗号的五千兵马,正向这里快速运动。”有探子向张举和张纯禀报。 “再探!”张举手一挥,让探子退去。张纯和张举两人中以张举为主,光从称号上状可以看出来,实际上是张举比张纯更残暴,所以张纯以张举为主。 “弥天将军,有敌来袭,我们去打他个迎头痛击!”张举一甩自家特制的龙袍,大咧咧对张纯说:“也不知道是那个不知死活的家伙!” 实在是张举和张纯起事起,一直战无不胜,有如催枯拉朽一般轻松。张举才会如此目无余子异样的嚣张! “天子,据闻刘宏那货让涿郡太守刘备这个家伙来对付我们。”张纯没有和张举起哄,反而有点郑重地说:“刘备这家伙我倒略知一二,非易与之辈!” “哦,我只知道刘备是个织草鞋的,还会写几首歪诗,最可恨的是,刘备是公孙瓒那贼的师弟,都是卢植老贼门下。”张纯有点恶狠狠地说:“刘备敢来,我非打死打残他不可。” 刘备也算是无辜躺枪,天地良心,刘备没见过张纯和张举,连这两货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却被人家记恨在心,打死才后快。还有比这更冤的么? “天子!切莫轻敌!”张纯认真的劝告道:“昔黄巾军程志远部五万之众犯涿郡,就是被刘备所破。刘备还在褚燕几十万人马包围的青州城里求出龚景一家子。这都说明刘备十分厉害。” () 第529章 ,中山风云(四十六) “王霸之业不就是改天换地么?这又有什么不同?”荀谌的话让高览越听越糊涂,实在理解不来,不由喃喃自语。 “咦,人呢?”高览一愣神之后,才发现荀谌走远了,高览本就不太关心这些,也就没有追上去追问的冲动,念叨了一句之后,自个儿忙活安营扎寨的事去了。 荀谌见高览不再追问,也是松了口气。荀谌跟高览交流有鸡同鸭讲事小,重点是荀谌自己都没有看懂刘备。荀谌只知道刘备所图甚大,这样推测的依据是荀攸和荀彧都在为刘备效力。 荀攸和荀彧到底有多优秀,别人也许不太清楚,荀谌就知之甚深,起码荀谌自愧不如。能让荀彧和荀攸都看好的刘备,刘备自有不为人知的优势和魅力。 安营扎寨之后,荀谌和高览广洒斥候,揪着心在老虎嘴口驻扎了下来。直到三天后黄昏时分,派出去的三百余勇士回来了二百左右,其中的百名左右都倒在了搜索途中,这年代的野外就是这么恐怖。 勇士们带回了一个让荀谌十分意外的情报,老虎嘴没有任何发现,没有伏兵,老虎嘴这里是安全的。 “这怎么可能?这没有理由呀!”荀谌心中暗想,又仔细问了回来的好几个将士,都是一些枝末细节的问题,荀谌怕将士和自己有所疏忽。 然而将士们的回答,荀谌硬是没发现什什么遗漏,或者说有价值的东西。也就是说可以肯定老虎嘴这险要地方没有伏兵,是可以安全通过的。 “下去休息吧!”荀谌挥了挥手,让将士们下去休息,又让亲卫去请高览过来。 “荀大人,我们什么时候过老虎嘴?”高览在过来之前就已经知道勇士们带回来的军情,一见荀谌就高兴地说:“天无绝人之路,天无绝人之路!” “是呀,害人提心吊胆的,原来是白担心。”荀谌点了点头,顺着高览的话说,随即又一转折道:“可是,对方会留这么大的一个破绽吗?” “自从进兵中山郡以来,我们处处被动,处处被对方算计。可以说我们一直被对方牵着鼻子走。”荀谌一边说,一边示意高览坐下。 高览并没有坐,而是在帐中转了个圈说:“荀大人的意思是刘备军故意让我们过老虎嘴?这我就不明白了,老虎嘴地势险要,只要设下一支伏兵,就可以全歼我军,弄这么复杂干什么!” “高将军所说有一定道理。”荀谌并没有因为高览的诘问而生气,反而耐心地说:“埋伏的前题是出其不意,对方无法觉察,才有奇效。就现在而言,刘备军要埋伏我们,又何做到不让我们觉察?郭嘉郭奉孝这个小老乡厉害呀,不愧是有鬼才之称,实在让人捉摸不透又防不胜防。” “郭嘉会算到我们过老虎嘴时会派斥候队探查?这都是什么人呀!这可如何是好?”高览有种有力无处使的憋屈,更多的是愤慨。 高览也算是久经战阵,更对谋臣的阴险狡诈有着深刻的体会和认识。高览对荀谌是信服,那怕口里哗啦着,心中十分清楚荀谌没说错。 “老虎嘴不是伏击我们的地方,而是断我们退路的地方,就如关羽所占的新乐城一样。”荀谌扯了扯眉头说:“过老虎嘴容易,要回头就难了,前方凶险呀!” “荀大人,你是如何推算的,我们又到底该怎么办?”高览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头大无比,进不是,退不能,难道等死? “其实很简单,只要站在对方的角度去思考。至于我们到底该如何做,才能在这必败之局谋一丝生机,我还真没把握。”荀谌并不把高览当外人,而是定位于可以信赖的战友,才直言不讳。 换位思考是每个优秀的谋臣必备的,不同的也分强弱第次。最厉害的有李儒,贾诩,郭嘉,荀攸等,厉害的有田丰,陈宫,荀谌,沮授,审配,戏忠等,许攸,辛评,程昱,鲁肃等就差点,这是率先登上历史舞台的。 还有诸葛亮,司马懿等是后起之秀暂且不论。至于说荀彧是以内政著称,周瑜是统帅型全才,他们已经不能单纯以谋臣论。 “没把握总比等死强!”高览终于坐了下来,取下头盔抱在怀中说:“这样被钝刀割肉,还不如痛痛快快战一场。” “你倒想!”荀谌有些无奈地说:“对方不仅想全歼我们,而且想以最小的代价全歼我们,或者说想不战而屈人之兵,迫使我们投降!” “回头是不可能了,现在定县都应该易主了。”荀谌想了想说:“为今之计,只有先通过老虎嘴,然后见机行事。” “呃!”高览对荀谌是寄以厚望的,万万没料到荀谌并没有说出什么可行之计,说的是说也等于没说的废话,这简直是…… “令三军埋锅造饭,连夜通过老虎嘴,迟则生变。”荀谌也很绝望呀,难不成投降! 是夜,荀谌和高览部走进了老虎嘴,在天亮时分走出了老虎嘴。老虎嘴的情况与之前探查的情况一样,没有伏兵,甚至连人都没有发现一个。 “当当当!”袁军刚出老虎嘴,就只听得一阵梆子声,紧接着前方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杆刘字大旗迎风招展。 “荀谌,高览,我家军师早料定你们不会走新乐突围,令我在此等候你们,果然不出军师所料,此时不归降更待何时?”只见一将一马当先,正是黄忠黄汉升。 在沮授兵分两路突围之前,郭嘉因为有点不放心安熹方向,就命黄忠率一万精骑过来协助。 “列阵!”高览是知道黄忠有多猛,连忙列阵以待。这时荀谌在亲卫的护卫下纵马来到前方,对黄忠叫道:“你家军师可是颍川郭嘉郭奉孝?” “荀先生,正是!”黄忠对荀谌分尊敬地说:“我家军师有交待,荀先生乃当世大才,高将军亦是良将,主公对两位是十分仰慕,在青州盼首以待。” “谢谢你家军师和主公,可惜人各有志,恕我等实不能答应。”荀谌笑了笑说:“黄将军,是否可问一句,你家军师为何不在老虎嘴设伏?” “无妨,军师说荀先生至老虎嘴,必定会派人探查,设伏的话很难做到不被发现,不如让你们通过。”黄忠不以为意地说:“军师说将你们堵在老虎嘴之中更好!” 就在袁军进入老虎嘴后,郭嘉就命人随后封锁了老虎嘴入口。袁军想要退出老虎嘴已无可能。 “厉害!”荀谌竖起大拇指说:“你家军师就这么笃定我军冲不破你的防线?” “荀先生和高将军尽可试试!”黄忠赤血宝刀一摆,十分自信地说:“我部有骑兵一万五,郡兵二万五,你我两军兵力也相若。” 黄忠的一万五骑兵中有一万西凉铁骑是华雄所部,五千是其他骑兵,就这一万五骑兵也不是袁军可以战胜的。二万五郡兵是汉昌城的守军,他们的任务就是来抓袁军俘虏的。 荀谌没有说什么,就拔马回阵,低声问高览:“高将军,打得过么?” 高览摇了摇头说:“打不过,对方的骑兵一旦动起来,我们只有退守老虎嘴一途可走。” “冲!”黄忠见袁军没有冲杀过来的迹象,一扬赤血宝刀,率领一万五千骑兵对袁军发起了冲锋。 “撤!”高览没有选择和黄忠对抗,十分干脆地下了全军退回老虎嘴的命令。让高览安心的是老虎嘴易守难攻,就算黄忠再猛,其部再凶,也打不进老虎嘴。 “哼!”黄忠见袁军退老虎嘴,冷笑一声,停止了进攻,命令三军就在老虎嘴前安营扎寨,还在寨前深挖沟,密布拒马鹿角,完全是一副打持久战的准备。 “这是想困死我们?”高览十分吃惊地对荀谌说:“难道不怕我们攀上两边悬崖从山林而走。” “你看下!”荀谌指着两边山石之上说:“一切都在对方的算计之中,我们被困死于老虎嘴之中矣!” 两边的悬崖峭壁难以攀爬事小,其上还隐约可见刘备军的身影。高览不由脸色一黑,让原本就黑的脸有如锅炭,心中更是一片瓦凉瓦凉的。 荀谌和高览部被困于老虎嘴的第一天,没有半点动静,既没有发动突围性质的攻击,也没有试着攀上悬崖峭壁逃窜之举。 第二天依然如是,直到五天,高览终于忍不住亲自带队向黄忠的营寨发起了攻击,黄忠没有命人出营寨应战,只是一阵箭雨伺候,袁军丢下一地的尸体,狼狈退回了老虎嘴。 其间荀谌派人回到老虎嘴入口探查,只见入口已经被巨石封死,还有无数刘备军把守。也就是说入口的情况更让人绝望。 前有狼,后有虎,两边还有弓箭手,一种绝望而无助的悲观情绪在袁军中蔓延。更让荀谌和高览无比头痛的是,军中粮草不足了。 第六天,有小股袁军走出老虎嘴,向黄忠部投降,黄忠自然热欢迎。随后愈演愈烈,荀谌和高览在无法可想的情况下,命其亲卫本部组成执法队守住山口,凡有擅自离开老虎嘴的袁军将士,格杀勿论! 就算荀谌和高览以如此铁血的手段,也并不能解决问题。只要执法队稍有松懈,就有袁军将士溜走。真是那里有压迫,那里就会有反抗,最后大部袁军将士纷纷抗议,强烈要求荀谌和高览解决面临的问题,不然就集体投降! “荀大人,投降吧!”高览实在撑不住了,悲观地说:“事已至此,就算把将士们全都处死也没有什么意义。还不如放他们自由而去,大家都解脱了。” “都解脱了!”荀谌苦笑几声说:“放弃很容易,要坚持却很难。这样吧,等我和郭嘉谈谈再说。” “郭嘉?刘备军的军师!”高览有点不解地说:“我们被困这么多天,除了黄忠外,可没见郭嘉呀!” “在的,就在老虎嘴入口处!”荀谌肯定地说:“也许郭嘉正在我去找他呢!” 荀谌所料不错,郭嘉正在老虎嘴的入口处。当高览陪着荀谌来到入口处,大声叫唤郭嘉郭奉孝,郭嘉出现了。 “友若兄,别来无恙呀!”郭嘉站在巨石堆上,对下面的荀谌施了一礼问候着。 “啧啧啧!”荀谌啧啧有声,揶揄着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谁曾想到,昔日小子成长如斯,真是后生可畏也!” “侥幸,侥幸!”郭嘉轻笑一声说:“友若兄,各为其主,还请见谅。” “郭奉孝,我认栽,你待如何?”荀谌一挥手说:“技不如人,要杀要剐请便,我决不投降!” “友若兄,何必呢?”郭嘉劝降的话硬生生被荀谌逼了回去,涎皮赖脸说:“友若兄如此,我无法向文若交待!” “郭嘉,别假惺惺的猫哭耗子,你就下令放箭吧,若哼一声都不是荚雄好汉!”高览有点看不惯郭嘉,尤其郭嘉如此年轻,年轻到高览替自己不值。 “这黑炭头是谁呀?敢称自己为英雄好汉!”郭嘉尊敬荀谌,那是发自内心的,却不等于就会看重高览,一听高览发问,郭嘉就不客气了。 “我乃袁公帐下高览是也!”高览手指郭嘉骂道:“你等只会耍阴谋诡计,可敢双方拉开阵势,明刀明枪干一场!” “高览?”郭嘉似乎在想高览是谁,突然一拍掌大笑道:“高览,我知道是谁了,侯爷口中的冀州名将呀!我记得华雄将军说放过你一马,怎么?忘了!一个败军之将安取言勇!” “你!”高览想起上次的奇耻大辱,不由一口鲜血喷出,手指着郭嘉有点颤抖地说:“黄口小儿,安敢如此!?” 当年张郃和高览奉原冀州收韩馥之命,带兵前往冀州四郡,结果被华雄部伏击,除了张郃和高览及千余本部亲卫,几万部下被俘。嗯,张郃和高览都是华雄放走的。 恰好那时正是袁绍入主冀州之际,冀州牧韩馥也被袁绍逼死了,袁绍为了收伏冀州众将,对打了败仗的张郃和高览抬手就放过了。 当时张,高两人并没说是华雄放了他们,而是说中伏被围,拼命杀出重围的。 至今高览都以为这件事除了几个当事人,还没人知道。这下被郭嘉当众指出,高览是又气又急,免不了一口老血喷出。 “安敢如此!”郭嘉脸色一冷道:“要灭你高览,只须我一声令下,你就化为埃土,那轮得到你叫嚣!” “你,你!”高览听郭嘉如此轻视自己,又见荀谌怀疑的目光,张口你了两句,心中升一股闷气,头一黑,从马上栽了下来。 () 第530章 ,中山风云(四十七) “你,你!”郭嘉如此这般轻视自己,又见荀谌投过怀疑的目光,高览张口你了两句,心中升一股闷气,眼一黑头一昏,从马上栽了下来。 “高将军,高将军!”荀谌吓得不轻,翻身下马,三两步来到被一众亲卫扶着的高览身边,只见高览脸色惨白,气若游丝,人已经重度昏迷,荀谌叫了几声都没反应。 “郭嘉,真没想到你还如此灵牙俐齿,这下你满意了吧?”荀谌一边传军医过来为高览诊治,一边虎着脸对居高临下的郭嘉质问。 “我只是陈述了一下事实,当年华雄将军围困张,高部,本可以将他们一举歼灭,为千万生灵计,华雄将军才放走张,高两人。”郭嘉不为所动地说:“今日之局势也一样,我可以答应友若兄带本部亲卫离开,余者放下武器归降。” “高将军及其本部亲卫跟我一起走。”荀谌何尝不知两军对阵只讲胜负,没什么情面可讲。郭嘉这样已经算是给足了荀谌面子。荀谌迟疑了一会儿,提出了要带高览一起走的要求。 “好!”郭嘉之所以这么大费周章将荀谌和高览部困于老虎嘴,就是不想双方折损过多,能不战而屈人之兵最好不过。就算放荀谌和高览这两千余人,能换四万袁众归降,郭嘉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双方大佬一谈妥,事情就很快顺利而圆满地解决了。三万七千余袁军放下武器走出老虎嘴接受刘备军的改编,而荀谌带着昏迷的高览,及各自的亲卫本部,一共约二千人左右离开老虎嘴,走汉昌,下无极,回到了钜鹿郡。 可以说曲阳一战和老虎嘴一役彻底奠定了刘备军在中山之战中胜利的基础。剩下的沮授和蒋奇残部万余人,以及不知所踪的麴义部三万余人,在中山郡境内只是作困兽之斗,很难有所作为。 …… 所有人都不知所踪的麴义部,在不与华雄部纠缠后,小心翼翼地避开诸多城池,终于来到了曲阳附近,时间是华雄部与沮授部发生遭遇战后的第三天。 而这时华雄已经押着二万余袁军俘虏离开了,曲阳的守军并不能阻止麴义部的行动。也就是说麴义现在可以大摇大摆的,十分安全地撤出中山郡。 “将军,前方有两军交战留下来的战场痕迹,应该是我军从曲阳突围遭遇了刘备军的阻击。”斥候将所获的情况向麴义禀报:“从战场留下的诸多迹象来看,我军突围失败。” 双方数万人交战的战场,不管怎么打扫战场,都无法掩饰这里曾发生过大战。经验丰富的斥候能从蛛丝马迹中推断出很多讯息。如双方兵马的所属,双方投入兵力的多少,甚至能知道战斗的胜负。 “再探!”麴义挥了挥手,让斥候继续打探前方军情,而自己带着亲卫本部及麾下主要将校来到了战场,亲自到实地仔细的观察了一番。 “确实突围失败了,而且损失惨重,参战四万余众,撤退只有万余人。我们怎么做才好?”麴义观察了一番之后,环视着麾下将校说道。 这就是麴义的厉害之处,只观察了一下战场,就有如亲眼目睹了战斗中所发生的一切。一众将校也基本上心中有数,知道自家主将所说没错,皆齐刷刷望着麴义。 “我们有两条路可走。”麴义本没抱希望麾下将校能有什么好主意,顿了一下就接着说:“其一,现在我们就从曲阳撤出中山郡,能安全地进入常山郡,没有半点危险。其二,驻守此处要道,接应沮大人等部从此处撤退,不过很可能我们会全军覆没。” “将军,我们听命行事。”一众将校异口同声。这没有什么好说的,麴义在这支兵马中有绝对的权威,绝对是说一不二。这不仅仅是权利所致,更是麴义凭自身的能力和战绩做到的。 “好!我亲率先登营往定县方向接应,余者于险要处安营扎寨,随时准备阻敌追击。”麴义十分满意麾下将校的反应,也没讲多少原因和理由,十分直接地下达着命令。 麴义口中的险要之处,正是之前华雄部阻击袁军沮授部的地方,也是通过曲阳,进入常山郡的必经之地。真是风水轮流转,又是英雄所见略同,也可见此处之险要。 “喏!”一众将校恭声应诺,纷纷下去行动。麴义也没多做停留,率领先登营向定县方向而去。 …… 黄忠善使大刀,更会引弓射箭。黄忠现在的大砍刀还不是历史中有名的赤血宝刀,弓也就一张二石的硬弓。但是到了黄忠目前这个境界,任何武器在手都堪称神兵利器。 就拿箭术来讲,文丑射箭和典韦掷戟就一个准字了得。而黄忠的箭术已到了气的境界,准头只是基础。 箭术中气的境界无法用言语来界定。应该说比黄忠修为低的,无论明箭暗箭都难以闪躲。和黄忠修为差不多的,明箭易躲暗箭难防。当今天下别说修为比黄忠高的人,就是差不多的人也有屈指可数。 三国群英中有许多用箭高手,如吕布,赵云,太史慈,曹性,甘宁,马忠等。吕布辕门射戟,赵云江上射帆等。而只有黄忠一人称之为箭神。当然,到了黄忠这份上,一般不会暗箭伤人。 最让人无奈的是,善射者亦终于箭下。历史上有箭神之称的黄忠也伤于马忠指挥的乱箭之下,出血气衰而亡,时年七十五岁。 黄忠有这么一丝意动,并不等于他就要上场表现下。黄忠依然地静静的看着场上的龙争虎斗。 文丑舞着刹那枪,真是一枪快似一枪,朵朵枪花有如毒蛇出动,从四面八方向典韦刺去。文丑的枪法确实比颜良的刀法稍胜半筹。 对面的典韦并不见慌乱,见招拆招,见式解式,双戟应付得绰绰有余。还能抽空指点下文丑枪法中的小问题。 典韦的戟法在与黄忠的对练中得到了长足的长进。现在典韦的戟法在刚猛之余还多了份回旋的技巧。这就很可怕了,有如一个流氓有文化! 文丑越打越憋屈,每一次刺出的枪都被典韦的大戟挡住,还震得虎口发麻。在最终一双手都握不住刹那枪,文丑收枪认输。 “典兄弟太厉害了!文丑不是对手!”文丑说完,拉开雀舌宝弓,一支箭羽离弦而去! “咻!”的一声,箭羽正中练武场另一头的红色靶心!箭尾在好一会儿之后犹兀自颤动! “好!呔!”典韦怪叫两声,从腰间抽出两支小戟,向箭靶飞射而去! “通通!”两声巨响,箭靶应声而破,中间靶心一团带着文丑射上的箭羽,和典韦的两把小戟一并飞得老远。 “太狂野啦!”黄忠轻呼一声,从场边随便拿了一把弓一支箭,张弓搭箭往天上胡乱射了一箭。 黄忠射完箭后,放下弓拍拍手走了。留下场上三人不知所以,都有些莫名其妙! “嗯!还真不狂野!”颜良从地上爬起来,拍拍屁股,不禁吐槽着。 “啪!”的一声,只见一支箭羽挂着一只秋雁落在颜良面前。把颜良吓了一跳,一把捞起这只秋雁道:“这是什么鬼?” 文丑也跑了过来,看了看秋雁,又回头看了眼走远了的黄忠道:“神射也!这才叫射箭啊!” “啥?不就是胡乱射了只从空中飞过的大雁么?有你这样大惊小怪的吗!”颜良死活看不出黄忠这箭术有何神奇之处。这叫瞎猫碰上死耗子误打误撞好吧! “颜兄弟说得没错呀,不就是碰巧了么?”典韦也走过来,蹲在一起研究道:“俺也可以把天上飞的大雁打下来!虽说黄老哥是比俺厉害那么点点,可是射只雁稀松平常啊!” “呃!”文丑扶额,看白痴一样看了颜良和典韦两个几眼。扯了扯嘴说:“这射的是开口雁,黄将军看都没看,听声辩位就做到了。我们谁做得到?” “嗯,懒得跟你们说,以后别说文丑善射!”文丑也不想和两个傻帽解释,扭身反思去了。 “这都那跟那?射开口雁很难吗?”颜良翻了翻白眼问典韦。 “听风辩位很牛吧?”典韦不答,反而问颜良。 “文丑大概知道吧!”颜良干脆闭上眼睛,歪着口角说:“你问吾,吾又该问谁?” 颜良和典韦听文丑一说后,都反应过来这黄忠射雁这手箭术是真的很牛。他们自问做不到。两人吱歪了几句,深受打击地步文丑的后尘,也各自散去。 两天后,刘备向颜真辞行,执意返回家乡涿县,有许多计划该提上日程了。为了应付接下来的天下大乱,勿必夯实自己的根基。 “侯爷何必急匆匆的要返涿县,多逗留数日让吾略尽谢意岂不美哉?”颜真面对刘备的辞行,极力诚意挽留着。 “多颜庄主美意,已经多有打扰。现已秋末,年前都不知是否可以返回涿县,还是赶路要紧!”刘备微笑道。 “既然侯爷去意已决,吾也不再挽留,不过还有个不情之请,望侯爷应允!”颜真也笑了笑说。 “颜庄主有话直说,小子玄德必无不应之理!”刘备想不到颜真会有什么请求,自己还没达到颜真这类小地主强豪有所求的境界呀! “是这样的,吾侄良儿两兄弟想拜托给侯爷代为管教一二,不知可否?”颜真说出了一个让刘备舒爽得不要不要的请求。 刘备当然不知道华佗与颜真之间的互动。对于颜真来讲,投资于一个有真龙命数的汉室宗亲是理所当然。而刘备而言,接收两员虎将只有嫌少。 就这样稀里糊涂中,原本应属于袁绍的两大打手顺理成章地隶属于了刘备,还属于元老级别的一批。刘备不知所以,却也欣然地应下。 刘备与颜真辞别后,就带着蔡邕一家,黄忠一家,华佗和典韦,颜良和文丑,以及数十车书简出颜家庄,就于官渡最大的渡口过黄河。 过黄河事宜颜真早安排妥当,十多艘官渡最大的渡船已经一字排开,只待书简装船就即时过河。河对岸就是延津。 刘备看着浩荡的队伍,不禁有些心潮澎湃,从三年前只身出涿县,如今也算有自己的班底了。武有典韦,黄忠,颜良,文丑。文有蔡邕,华佗,还有万卷书简,何愁大事不成!? “过河!”刘备一挥手,十多渡船一字排开向对岸延津哗啦啦而去。颜真等人在岸上频频挥手,还不忘叮嘱:“良儿兄弟听真,一切以侯爷为主,早晚多听教诲!” “叔父大人放心,良儿和文弟省得!”颜良傲立船尾,恭敬地回答着。至于文丑在一旁也点头表示知了。 “玄德,黄河浩荡,让人心怀激荡,岂能不赋诗一首耶?”蔡邕在河心也意气风发地说:“不要求如《将进酒》那样气象万千!” “呵呵!好的,让弟子想想。”刘备听蔡邕之言,还真怕要求再来一首《将进酒》。那就真不是刘备能为,抄都没得抄啊! “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刘备把自己从小就背诵得滚瓜烂熟的又一首千古名诗丟在了黄河之上。 “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好,此诗虽然没有上一首豪迈,但也余味悠长,属不可仿效的上佳之作。”蔡邕十分中肯地平价道。 “师兄,更上一层楼?这里只有渡船,又非楼船,何来楼耶?”上船就呆在刘备身边的小蔡琰萌萌地问。 刘备有种不想和小才女说话的冲动,还有种想窜入黄河的感觉。这首诗本来就是唐代诗人王之焕登鹳鹊楼之作。这在船上而吟,是有点文不对题,也只有小蔡琰才会注意这些细节。 “嗯,师兄心中有楼高万丈,一揽天下无余!”刘备摸了摸蔡琰的发角,有点唬人地道:“心中有天地,万物皆入文!” “是吗?为何不见黄河鲤鱼跃入舟中呢?”蔡琰歪着漂亮的脸蛋问。鲤鱼跃龙门,一样会跃龙舟。蔡琰话中意思不言而喻,这可让听到的人哈哈大笑。 至于典韦和颜良及文丑三人却不知所云,只知道在一边傻笑。 “哗啦啦!”一声水分浪开的声响,一尾三四斤重的黄河鲤鱼地跃出了水面,不偏不移正好落在了刘备和蔡琰所处的船板上! “哦耶!鲤鱼跃龙舟啦!”小蔡琰欢快地鼓着小掌,围着这尾鲤鱼看个究竟。 “真的假的?”一行人不约而同冒出这个念头。 () 第531章 这时的沮授和蒋奇选择性地忘记了卢奴城血战中刘备军徐晃部的表现,也忘记被郭嘉逼得四处逃窜的窘境,更忘记数倍兵力于对方也打不过的狼狈不堪。 任何计策的成功,都少不了相应的实力来施实。没有实力,许多谋划都会沦为笑话,一场十万兵力的战争,决定胜负的关键还是硬实力,谋划策略往往是其次。 同样的计策,执行的人不同,其效果和结果各异。举个很简单的例子,同样是居高临下置死地而后生,黄忠和法正在定军山就斩了夏侯渊而大败曹军。而诸葛亮和马谡就失了街亭而致这次北伐无功。 嗯,以上的都是废话,好多事都还没发生,谁又知道未来会怎么样?反正沮授和蒋奇认为只是天不与时,不然又怎么败,还败得如此之惨! 沮授和蒋奇无端抱怨了一番,才引兵进入了伏公山。伏公山不高,却林深树密,就是艳阳当空,也给过山之人一种阴森森冷清清的感觉,恐怖得直渗人心间。 涿郡安营扎寨落地安家的二十余万黄巾军。 因为有迹可寻,有法可依,所以今年的政务也三两下就安排妥当。具体落实和执行人自然是田丰,宏观调控是刘备。荀彧和国渊则一边熟悉,一边学习,应该不久就可以上手。 …… 第二天清晨,关羽和郭嘉率五千本部为先锋出涿郡,向渔阳郡方向而去。随后刘备和徐晃也统领三万步骑准备赶赴渔阳郡。 “傻师兄,刀枪无眼战场无情,一切都要小心谨慎!”蔡琰带着黄彩蝶和赵雨几个小姐妹一直把刘备送到了涿郡郡城门口,蔡琰美目略有通红地吩咐着:“琰儿在家里等你早日凯旋而归!” “琰儿放心,我省得!”刘备挥了挥手说:“回去吧,家里交给你啦!” “琰儿妹子放心,我必保公子无碍!”典韦在夫人刘英的示意下,胸口拍得啪啪作响地说:“我必不离开公子左右。” “谢谢典大哥!”蔡琰对典韦的实力是认可的,也是相信的。不过要心大到若无其事,那就不是蔡琰了。 在众人目光中,刘备和徐晃率队消失在地平线上。这时初春的朝阳正好跃出地平线,放射着夺人眼目的万丈霞光。 时公元185年三月十五,因幽州渔阳张纯,张举叛乱,刘备率部征讨之。这也是刘备再次率部出征。 …… 所谓先锋,就是兵锋之尖端,往往是一支军队最精锐之所在。有逢山开路,遇水搭桥之责,也有打探敌情之职,更有随时与敌军遭遇的危险。先锋之事是最容易立功,也最危险的勾当。 “奉孝呀,此去渔阳平乱可不好玩,如何不呆在四合院里好好读书,反而想随军呢?”关羽广洒斥候,坐在青骢马上闲得无聊地问郭嘉。 郭嘉自来楼桑之后,就被刘备安排住在自家四合院里,与荀彧同一待遇。关羽一家子也住在这里,自然彼此厮混熟了。 郭嘉年纪小,平日又是一副放浪形骸的样子。在关羽眼中就是一个有才的熊孩子。关羽深信大哥刘备的识人之能,再者说郭嘉小小年纪能被抓壮丁去北方学校教书育人的一点,就让人刮目相看。 当然,郭嘉在关羽眼中也就是个读书识字的大孩子。至于说军事才能,呵呵,郭嘉实在年纪太小,关羽还真不相信小郭嘉能参谋个啥? “二将军,兵事凶险我自然知道,刀枪无眼战场无情。尤其是先锋之事,乃三军安危所系,岂是儿戏!”郭嘉对关羽之意明白得很,可是满腹奇谋也得在战场上展现才行,就算说得天花乱坠口干舌燥也没毛用。 “哦!”关羽闻言,丹凤眼一亮,微微睁开了半丝,有些考究郭嘉地说:“身为先锋,我们该注意些什么呢?” “作为先头部队,主要担负整个部队的探路任务,侦察敌情,查看地理。侦查,试探性进攻,打乱敌人的部署,鼓舞己方士气等作用。”郭嘉不见犹豫,张开就道:“这些都是老生常谈的东西。个人以为先锋就是为保护大军和提供有用军情而存在。” “至于如何拱卫大军和取得有用情报,这个并没有套路可言,纯粹靠身为先锋的将领个人本事。”郭嘉用头噌了噌自家瘦马长长的马鬃说:“没有任何相同的战役,也没有任何固定不变的战场和敌人。因人而异,因地制宜,扬长避短才是要点。影响一场战争胜负的因素太多了,有些我们算得到,有些是无法预料的。而我们要做的就是尽量让胜利偏向于已方,这也是先锋之职吧!” 关羽并没有因为和郭嘉熟,或因为郭嘉年纪少就漫不经心,反而十分认真地听着,更不曾插言打断。郭嘉说完后,关羽还在回味出神着。 ,可以有傲骨,但不可有傲气。关羽也听了进去。 ,多了丝从容和智慧。 尤其关羽在藏书楼中找到春秋书卷日夜研读,在众多高手和大才的耳濡目染下,关羽已经从内而外蜕变一新。人还是这个人,精气神已经上了N个档次。 “关羽大笑,没有半丝不喜地回道:“是吗?那么多笑笑?” “多笑笑!”郭嘉眉飞色舞地说:“生活多美好,人生多美好!” 人生美好。”关羽念叨着这么一句,眼神有点迷离,不经意间还流露出一丝温馨,抬起右手轻捋了一下长长的胡须,似乎自言自语地说:“都是大哥刘备所赐!” 关羽犯事逃避于涿郡,先遇三弟张飞不计其嫌引为至交。也因张飞而与刘备三人桃园结义。从此关羽的人生就像开了外挂。 从一介逃犯一跃成为带兵的将军,不仅洗白了自身,一家人相聚,还抱得杜月这个千娇百媚的美人归。关羽也算是妻贤妾美子孝的人生赢家。 所有的一切都归功于大哥刘备。关羽现在一门心思就是为大哥刘备的宏伟蓝图而努力奋斗。对于治理地方关羽无能为力,关羽有的高强武艺,他愿意为大哥刘备冲锋陷阵,九死而无悔。 “哦!差点忘了,临行时元化先生有交待。”关羽走神片刻,突然这么来一句。 “别,别说!不就是说不准我饮酒,还得练习五禽戏么!”郭嘉拉耷着脑袋,差点把头塞进了长长的马鬓中。 “嘿,还真是,奉孝有未卜先知之能呀!”关羽难得幽默地打趣一回。 郭嘉身体不好,被刘备勒令调理,由华佗全权处置,田丰负责监督。逍遥醇酿是当今大汉最好的美酒,郭嘉是垂涎欲滴,可是来楼桑之后都还未品尝过。 如果说郭嘉以前从没有品尝过,也不会如此难受。问题是郭嘉在颍川书院就偷喝过田丰处的逍遥醇酿啊!这与年轻男女初尝云雨之事一样,容易沉迷床第之间。郭嘉现在就是种这么百爪挠心的状态。 除了说郭嘉,基本上刘备集团的都练习五禽戏。华佗忽悠说男的练可以强身健体,女的练可以塑身美容。 因此每到清晨,刘备家的四合院和藏书楼的园子里,都有一群家伙在练五禽戏。尤其数个身姿婀娜多姿的大小美女,也算刘备处一道独特的美丽风景。 “未卜先知?”郭嘉呻吟一声,彻底把脑袋塞进了长长的鬃毛之中,无比怨念地嘀咕:“生活一点都不美好,人生一点都不美妙!” 关羽闻言,微微一笑,丹凤微睁,猛然喝道:“全军加速,目标渔阳郡城。” …… 渔阳郡地处幽州北边,是边塞郡,因在渔水之阳,故称渔阳。渔水就是后世的白河。渔阳邻渤海,也算交通便利,当然是指水路。如果没船,不能在海上航行,那么就容易葬身鱼腹。 在历史上,张纯和张举联合造反外,还与乌桓的丘力居一起纵横幽冀。而如今因为去年鲜卑二十余万大军无故退却,让周边外族都不敢异动。 所以现在张纯,张举起兵,却没乌桓的丘力居什么事。天知道乌桓的丘力居蹲在那个角落。 张纯和张举都是渔阳郡当地的强豪,他们都投奔在车骑将军张温帐下效力。经过几年的钻营,张纯和张举都当上了太守。 不过怎么说呢?人心不足欲求不满,两个家对车骑将军张温更偏爱重用公孙瓒不满,最后发展到起兵造反。嗯,还让人难以理解,太守之职已经是一方大员,人怎么就不满足呢? 从这里来讲,车骑将军张温也算公孙瓒的伯乐。当然,白马将军公孙瓒也是不负其栽培,在对外族战斗中打造了一条来去如风的轻骑兵白马义从,杀得外胡闻风丧胆。 换而言之,张纯和张举造反有车骑将军张温和白马将军公孙瓒的锅。其实还是扯淡,纯粹是张纯和张举认为当今天下大乱有机可乘才起事。 虽说扯淡,不过张纯和张举两个家伙也够凶残的,也算有本事。起事之后两人率兵一路杀了护乌桓校尉公綦稠,砍了右北平太守刘政,剁了辽东太守阳终等。 至此张纯和张举的兵力多达十几万,横跨两州,让天下震惊。张纯和张举最终还是盘据在家乡渔阳郡,张举自称天子,张纯自称弥天将军,安定王,俨然如一个小王国。 本来历史中灵帝刘宏是任命刘虞为幽州牧负责平叛。刘虞引荐因鞭打督邮后避难于刘恢家中的刘备三兄弟。刘备三兄弟也不负刘虞之引荐,用了不久就平定了张纯和张举之乱。 如今稍有不同,刘备早就不是历史同期失魂落魄的样子。别说抽打督邮,就是砍了无数个督邮也毛事没有。刘备可是由灵帝刘宏亲认的汉室宗亲,逍遥侯,涿郡太守。平定渔阳之乱也是由刘备负责。 渔阳郡郡城,原郡太守府,现在是张府,天子张举和天将军张纯就在这里。 “报,天子和将军,距城三十里处有一支打着关字旗号的五千兵马,正向这里快速运动。”有探子向张举和张纯禀报。 “再探!”张举手一挥,让探子退去。张纯和张举两人中以张举为主,光从称号上状可以看出来,实际上是张举比张纯更残暴,所以张纯以张举为主。 “弥天将军,有敌来袭,我们去打他个迎头痛击!”张举一甩自家特制的龙袍,大咧咧对张纯说:“也不知道是那个不知死活的家伙!” 实在是张举和张纯起事起,一直战无不胜,有如催枯拉朽一般轻松。张举才会如此目无余子异样的嚣张! “天子,据闻刘宏那货让涿郡太守刘备这个家伙来对付我们。”张纯没有和张举起哄,反而有点郑重地说:“刘备这家伙我倒略知一二,非易与之辈!” “哦,我只知道刘备是个织草鞋的,还会写几首歪诗,最可恨的是,刘备是公孙瓒那贼的师弟,都是卢植老贼门下。”张纯有点恶狠狠地说:“刘备敢来,我非打死打残他不可。” 刘备也算是无辜躺枪,天地良心,刘备没见过张纯和张举,连这两货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却被人家记恨在心,打死才后快。还有比这更冤的么? “天子!切莫轻敌!”张纯认真的劝告道:“昔黄巾军程志远部五万之众犯涿郡,就是被刘备所破。刘备还在褚燕几十万人马包围的青州城里求出龚景一家子。这都说明刘备十分厉害。” “弥天将军的意思是?”张举有点不耐烦地说:“打不打?怎么打?你说!” “这五千兵马应该是刘备的先头部队,我们可以派一旅之师于城外以逸待劳,先探探虚实再议!”张纯老成稳重地建议着。 “好!那位愿领兵立这首功,本天子大大有赏!”张举扫视麾下诸将而问。 “天子,未将愿领兵破敌!”一个牛高马大的壮汉抱拳答应。这壮汉叫牛通,天生神力,善使一支狼牙大棒,有万夫不当之勇。是张纯,张举帐下的头号猛将。 “哈哈!牛通好样的,我予你一万精锐步骑,于城门破敌!”张举狂笑道:“牛通你记住,敌首的脑袋可别砸烂了!” “喏!”牛通领命下去整军备战。 渔阳郡城外三十里。关羽和郭嘉己经率部到了这里,这里已经隐约可见渔阳城城廓的样子。 “二将军,你可知侯爷此次出兵的目的?”郭嘉从鬃毛中探出脑袋,有点突兀地问关羽。 “目的?”关羽有点莫名其妙地说:“自然是击杀张纯,张举贼首,救渔阳万民于水火之中。 () 第532章 ,中山风云(四十九) “沮大人,我,我……”突然蒋奇声音有点颤抖。身为练气成罡水平的蒋奇不敢说寒暑不侵,却也不至于在阳光下冷得起鸡皮疙瘩,就想与沮授说说话,除除寒消消恐惧。 “怎么啦?”沮授眼中闪过一丝不屑,有点不耐烦地说:“树密林深,秋末初冬,别疑神疑鬼的!” “哦!”蒋奇对沮授的解释并不满意,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却也没有说什么。 “全军加速!”其实沮授也是全身发凉的,更多的是心中有种非常不踏实的直觉,最要命的是不可名状的,理不清道不明的,也就下令急行军,尽快离开这鬼地方。 “咻咻!”就在袁军加速不久,就很突兀地响起几声,只见前方弹起数起数根绊马索,紧接着数声惨叫,袁军前方一时间人仰马翻。 “不好!保护沮大人撤退!”差点被绊马索绊到的蒋奇吓得出了身冷汗,神奇的是寒意顿消,讲话也十分利索了。 “天亡我也!”沮授差点被惊得从马上跌了下来,在亲卫紧抓着战马的缰绳不放之下,才稳住身形,开口大叫:“撤!撒!” “那里逃!”一声吼叫,华雄及时带着无数人马从道路两边的树林中杀出,将袁军拦腰斩断一分为二。 蒋奇的马快,在陷入华雄部的包围之前来到了沮授身边,两人没有交流,也没管被华雄部拦截的大部,在各自亲卫本部的拱卫下纵马狂奔而去。 “哼!算你们跑得快。”华雄拍马舞刀追赶了一阵,追到伏公山山口之时就策马而停,带着耐人寻味的笑容掉转马头而回。 等华雄回来之时,伏公山中的战斗已经结束,被华雄部拦截的三千余袁军,除了当场战死数百人外,余者尽降。而华雄部的伤亡可以忽略不计。 沮授和蒋奇逃出伏公山,跑了好远,确定华雄没有追赶才停下来,清点了一下兵马,只剩下一千出头,还尽是两人的亲卫本部。 “真没想到莽夫华雄也会用计设伏。”蒋奇清点完兵马,叹息着说:“我不明白华雄这厮为何不等我军尽入埋伏再发动攻击呢?不然我们又那里走得脱!” “在伏公山设伏岂是华雄的主意,是郭嘉郭奉孝也!伏公山,我表字公与,是天意呀,还是郭奉孝戏我耶!”沮授摇头苦头,满是落寞失意地说:“对方志不在我们,而是欲引出麴义将军部,才故意如此。” 沮授所说差不多全中,郭嘉确实想引麴义部出现。三万余兵马的麴义部不知去向,是郭嘉最不放心的存在,为此郭嘉才一再没有全歼沮授部。 至于说华雄部埋伏于伏公山,而沮授又表字公与,这完全是一种巧合,是沮授的一种自我藉慰,与郭嘉没半毛钱关系。郭嘉只吩咐华雄在安熹附近择一地设伏,不需全歼,只要击杀其大部。 “扯淡!还天意,明明是技不如人!”蒋奇在心中吐槽,开口却道:“郭嘉会有如此厉害?他又如何肯定麴将军会出现?” “郭嘉当然厉害,还是个洞悉人心人性的高手!”沮授捋一捋胡须说:“可以肯定的一点是,郭嘉也不知麴义将军部具体在那里,才会以我为饵。而且郭嘉也对麴义将军部十分忌惮,至于说麴义将军会不会上钩出现,谁都不知道。” “沮大人,现在安熹方向无法通过,我们该去那里?”蒋奇点点头,问起了当前最需要解决的问题。 “曲阳!”沮授思忖了片刻之后,说出了一个让蒋奇半天也合拢嘴的地方。 蒋奇缓了半天才说:“曲阳,那里可是我们刚大败而归的地方,刘备军岂能不设防。” “正因为是之前我们突围了的方向,之前阻击我们的是华雄贼子,现在华雄贼子却在安熹方向,这就说明曲阳方向有守军,也不多,更不足以阻止我们突围。”沮授成竹在胸地说:“曲阳不比新乐,新乐是非穿过城池不可。总不能向新乐方向去吧!” 袁军要撤出中山郡,退回常山郡或钜鹿郡,就只有三个方向可走。包括曲阳,新乐,安熹三地,曲阳和安熹方向不说,若要走新乐方向突围就必须攻下新乐城,这也是关羽占领新乐城的原因。 就现在的沮授和蒋奇带领千余亲卫本部,算了吧,别说攻打新乐城,够不够关羽一刀砍的都还两说。也就是说从新乐方向突围不可能,沮授也不会考虑。 应该说人算不如天算,郭嘉之前的计划是将袁军主力逼至定县和安乐之间,再一举歼灭之。战事发展到现在,这已经是不可能了,袁军的主力都差不多打完了,远比郭嘉的预期要好太多。 若不是麴义率三万多兵马在躲猫猫,中山之战都该结束了。不过有一点不可否认,麴义部三万余人是这次进犯袁军的绝对主力。没有将麴义部一举歼灭,刘备军就不算彻底的,真正的胜利,这也是郭嘉大费周章的原因。 “有道理!”蒋奇揉一揉有点僵硬的脸,略显迟疑地说:“沮大人,张将军真有可能投降于刘备么?” 在定县遭到徐晃攻击时,徐晃就说过张郃已降,荀谌和高览,及麴义部已经全军覆灭。蒋奇是半信半疑,由于一直在奔逃,所以这时才问沮授。虽然沮授之前说了几句,但是蒋奇心中还是没底。 “我以为你不会问呢!”沮授想了想说:“张郃将军寡难敌众,面对的又是刘备军的精兵良将,不战死的话,多半是被俘,降不降么,这还重要么?” “……”蒋奇答不上来,甚至都想到如果是自己,有以死相拼的勇气和决心么?多半没有视死如归的气魄。万一被俘,不降又能如何! 沮授看了蒋奇一眼,基本上对蒋奇的心思一揽无余,心中也没有苛责什么,就如对毅然断后的张郃一样,人家尽力了,还能要求什么呢? “麴义将军部肯定安全,反倒是荀大人和高将军他们到底怎么样了还真不知道,从华雄在安熹埋伏我们来看,他们也情况不妙。”沮授叹了口气说:“唉!大家都自求多福吧,走,向曲阳方向突围,希望麴义将军也会出现在那里。” 沮授没说的是,万一麴义部不出现在曲阳方向,自己这一千多号人也就交待在中山郡了。至于投降于刘备,沮授没这个念头。不过基于对麴义的了解,只要麴义率领着兵马还在中山郡内,就会出现在曲阳。 麴义有这个能力,有对战场掌控和战机把握的能力,沮授深信这一点。沮授更担心的是,自己能料到这些,那么对方的郭嘉会想不到吗?就在沮授暗自的纠结中,所部已经千余人已经再次向曲阳方向出发。 …… 定县,徐晃斩获五千余袁军得胜归来,就与军师郭嘉商议下一步行动。徐晃将战况详细叙述了一遍,郭嘉点点头,呆在地图边久久凝视思考着。 徐晃说完战况,也就没有再说什么,很安静地坐于一边,让郭嘉静静思考。郭嘉的能力,让已经成长起来的徐晃也敬佩有加,说声足智多谋,所料无不中都不为过。徐晃愿意等,也相信郭嘉会有好主意。 “公明将军,如果你是麴义,面对这样的中山战局,你会如何做?”良久之后,郭嘉才开口道:“率领着三四万袁军主力的麴义,让人不得不防啊!” “军师,我不是麴义,也不了解和清楚这个人。只知道主公对他的评价善战而性傲。”徐晃笑了笑说:“所以我无法叛断麴义到底会怎么做。如果是我,在明知毫无胜机的情况下,肯定会尽量保存实力撤出中山郡,如有可能,扼守一要地,接应己方兵马撤离。” “没错,善战而性傲,就算有机会全身而退,也肯定会不甘心。再说各地并无关于麴义部的任何消息,基本可以确定麴义部还在中山郡内。”郭嘉再次扫了眼几案上的地图,不无叹息地说:“中山郡内山林太多太深,明知麴义部就在大致的范围内,也没有好的办法将其逼出来。现在就应该已经如公明所说占住了一险要之处,就不知具体何处。” “要退出中山郡有许多选择,如新乐,安熹,曲阳等地都可以。”徐晃凑近了案几,看着地图说:“新乐不太可能,有二将军驻守,急切难攻,倘若被我军包围夹击,袁军插翅难逃。那么就剩下曲阳和安熹。可是沮授新败于曲阳,华将军又埋伏于安熹附近。” “曲阳!”郭嘉肯定地说出了自己一直推断麴义部最可能出现的地方。 “袁军去新乐我是求之不得,沮授和麴义都明白这一点,所以之前认为袁军会去的新乐可以首先排除。”郭嘉分析着说:“安熹方向嘛,老虎嘴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袁军再去也不过是重蹈覆辙。而曲阳,华雄将军撤兵后就只有守城的郡兵,袁军还可以绕城而走。” “现在我就带兵去曲阳么?”徐晃也深以为然,不由建议道:“就算不能全歼袁军,也必须不让他们从容退去。” 徐晃想起卢奴城一战中倒下的?,将士们和民众,就恨不得将入侵中山郡的袁军尽数诛灭。徐晃是领兵作战的将领,更是镇守中山郡的最高长官,肩负着刘备委以中山郡的重托。 “不急,若麴义部真出现在曲阳附近,公明将军急急赶去,胜负难料。”郭嘉轻笑道:“中山一战,袁军已经够狼狈了。有云穷寇莫追,明知无法全歼,就不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了。” “啥?”徐晃有点吃惊,这可不像是郭嘉的画风呀,鬼才郭嘉会算到而无所算计的道理?徐晃不相信! “等等!”郭嘉并没有解释的意思,而是平静地说:“麴义能与华将军对战而折损不大,已经不是公明将军率现在定县所有的兵马能对付的。” 徐晃默然,知道郭嘉没说错,麴义及其部如何,徐晃心中有数。就算同等兵力的情况下,徐晃也不敢轻言打败麴义。在中山之战己方形势一片太好之下,没必要打无把握之仗,以免节外生枝。 徐晃素来稳重,尤其在经过中山之战的残酷洗礼,更是知进退明得失,具有长远的战略目光和良好的大局观。这时肯定不会贪功冒进因小失大而让敌人翻盘。 郭嘉本来就看好徐晃,这下更是满意,在佩服刘备看人的眼光之余,忍不住提点道:“公明兄,侯爷常说不争一城一地之得失,而是要达到战略目的。侯爷最厉害的地方就是,有识人之明,还知人善用,有着长远而伟大的目标,并为之坚持不懈的努力,我相信迟早有一天,侯爷带领我们可以平推任何对手,所有敌人都没有翻盘的机会。” “平堆对手!”郭嘉说着说着有点离题,但是徐晃却听得热血沸腾。徐晃被刘备赏识于微末,如今已是一军统帅,一郡长官,可谓十分具有传奇色彩。徐晃无比忠诚于刘备,刘备的大业,就是他徐晃终生为之奋斗的事业。 “没错,就是平推,敌人的任何阴谋诡计都没用,敌人的任何挣扎都是徒劳,这就是侯爷所说的兵家最高境界,侯爷也一直在为之努力。”郭嘉无比平静地说:“公明兄也知道,侯爷的目光不仅限于中原,在世人眼中的天下,不过是侯爷大业的起点。” “谢谢奉孝。”徐晃平静了下心绪说:“我做不到如主公这样放眼天下,我一定会做到紧紧跟随主公的步伐。” “好!让我们一起并肩前行,早日实现侯爷所设计的宏伟蓝图。”郭嘉点点头,终于将目光从地图移开,望向了遥远的未来。 “报!”就在这时,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有斥候进来禀告:“将军,军师,袁军沮授部约千余人狼狈地向曲阳方向遁逃。华雄将军所部向定县而来,此时约二十里外。” “好!可以追击了。”郭嘉一拍案几说:“公明将军,你率一万精骑随尾沮授部,切记,跟随即可,前方自有人阻击,到时再出击不迟,我和华雄将军随后就来。” “喏!”徐晃恭声领命,也不打听前方是何方兵马阻击,转身下去点齐兵马,广洒斥候,远远地跟随沮授部而去。 …… 曲阳附近,麴义部驻扎处,在麴义率先登营离开后不久,这里就来了一个让麴义麾下一众将校不知该如何对待的人物,就是袁绍帐下重臣,南阳许攸许子远。 () 第533章 ,中山风云(五十) “报!”就在这时,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有斥候进来禀告:“将军,军师,袁军沮授部约千余人狼狈地向曲阳方向遁逃。华雄将军所部向定县而来,此时约二十里外。” “好!可以追击了。”郭嘉一拍案几说:“公明将军,你率一万精骑随尾沮授部,切记,跟随即可,前方自有人阻击,到时再出击不迟,我和华雄将军随后就来。” “喏!”徐晃恭声领命,也不打听前方是何方兵马阻击,转身下去点齐兵马,广洒斥候,远远地跟随沮授部而去。 …… 曲阳附近,麴义部驻扎处,在麴义率先登营离开后不久,这里就来了一个让麴义麾下一众将校不知该如何对待的人物,就是袁绍帐下重臣,南阳许攸许子远。 许攸是谁,是袁绍从小玩到大的友人,是袁绍无比器重的谋臣,是袁军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人物。许攸甚至都出示相关印信,刷脸就进入了麴义营寨中。 “许大人,不知?”麴义不在营寨中,负责的是嘉自来楼桑之后,就被刘备安排住在自家四合院里,与荀彧同一待遇。关羽一家子也住在这里,自然彼此厮混熟了。 郭嘉年纪小,平日又是一副放浪形骸的样子。在关羽眼中就是一个有才的熊孩子。关羽深信大哥刘备的识人之能,再者说郭嘉小小年纪能被抓壮丁去北方学校教书育人的一点,就让人刮目相看。 当然,郭嘉在关羽眼中也就是个读书识字的大孩子。至于说军事才能,呵呵,郭嘉实在年纪太小,关羽还真不相信小郭嘉能参谋个啥? “二将军,兵事凶险我自然知道,刀枪无眼战场无情。尤其是先锋之事,乃三军安危所系,岂是儿戏!”郭嘉对关羽之意明白得很,可是满腹奇谋也得在战场上展现才行,就算说得天花乱坠口干舌燥也没毛用。 “哦!”关羽闻言,丹凤眼一亮,微微睁开了半丝,有些考究郭嘉地说:“身为先锋,我们该注意些什么呢?” “作为先头部队,主要担负整个部队的探路任务,侦察敌情,查看地理。侦查,试探性进攻,打乱敌人的部署,鼓舞己方士气等作用。”郭嘉不见犹豫,张开就道:“这些都是老生常谈的东西。个人以为先锋就是为保护大军和提供有用军情而存在。” “至于如何拱卫大军和取得有用情报,这个并没有套路可言,纯粹靠身为先锋的将领个人本事。”郭嘉用头噌了噌自家瘦马长长的马鬃说:“没有任何相同的战役,也没有任何固定不变的战场和敌人。因人而异,因地制宜,扬长避短才是要点。影响一场战争胜负的因素太多了,有些我们算得到,有些是无法预料的。而我们要做的就是尽量让胜利偏向于已方,这也是先锋之职吧!” 关羽并没有因为和郭嘉熟,或因为郭嘉年纪少就漫不经心,反而十分认真地听着,更不曾插言打断。郭嘉说完后,关羽还在回味出神着。 话说郭嘉的坐骑就是他从颍川家里带过的,他父亲留下的那匹从西凉购置的瘦马。这匹马近来算吃得饱,竟然恢复了几分神骏的样子,不过马鬃十分长,马瘦毛长就是这么个马样。郭嘉也清瘦,倒与自家瘦马十分相配。 “大哥常说有志不在年高,有理不在声高。”关羽半天后微微一笑,悠悠开口道:“奉孝虽幼,却也满腹韬略。日后还多有请教!” 历史上关羽也许高傲自负,但是此时的关羽绝对多一丝谦逊和敬畏。是对知识的向往和敬畏。不同于历史的是,大哥刘备是穿越众,早劝诫过关羽,可以有傲骨,但不可有傲气。关羽也听了进去。 其次是经历和环境完全不同。历史中刘备三兄弟半生颠簸流离,别说静心看本书,连吃顿饭也不安生。不是在被人打,就是在逃亡的路上。 而现在刘备早早创下一份基业,那怕地盘小,却人才济济五脏俱全。有猛将,有大儒,有美酒,有万卷藏书等。关羽深受其益,洗涤了傲气和自卑,多了丝从容和智慧。 尤其关羽在藏书楼中找到春秋书卷日夜研读,在众多高手和大才的耳濡目染下,关羽已经从内而外蜕变一新。人还是这个人,精气神已经上了N个档次。 “二将军言重了,我们相互学习,共同进步!”郭嘉嘻嘻一笑说:“二将军该常常笑一下,才不会让大家觉得你拒人于千里之外。” 浪子郭嘉就是随性,刘备集团中除了几个大佬,还没人敢如此打趣关羽。嗯,几个大佬是不会,要说也是远远的,婉转地说。不可能像郭嘉如此直接和随意。 “哈哈哈哈!”关羽大笑,没有半丝不喜地回道:“是吗?那么多笑笑?” “多笑笑!”郭嘉眉飞色舞地说:“生活多美好,人生多美好!” 关羽笑声可把一众部下惊得不轻。关羽平时多么严肃的一个人,那怕在娶了二夫人杜月后改善不多,但也不可能如此放荡的大笑。 众部下不由对主公刘备配的这个小军师郭嘉好奇得很。姑且不论这小军师出谋划策如何,最少能让主将关羽如此开心大笑就是本事。 “生活美好,人生美好。”关羽念叨着这么一句,眼神有点迷离,不经意间还流露出一丝温馨,抬起右手轻捋了一下长长的胡须,似乎自言自语地说:“都是大哥刘备所赐!” 关羽犯事逃避于涿郡,先遇三弟张飞不计其嫌引为至交。也因张飞而与刘备三人桃园结义。从此关羽的人生就像开了外挂。 从一介逃犯一跃成为带兵的将军,不仅洗白了自身,一家人相聚,还抱得杜月这个千娇百媚的美人归。关羽也算是妻贤妾美子孝的人生赢家。 所有的一切都归功于大哥刘备。关羽现在一门心思就是为大哥刘备的宏伟蓝图而努力奋斗。对于治理地方关羽无能为力,关羽有的高强武艺,他愿意为大哥刘备冲锋陷阵,九死而无悔。 “哦!差点忘了,临行时元化先生有交待。”关羽走神片刻,突然这么来一句。 “别,别说!不就是说不准我饮酒,还得练习五禽戏么!”郭嘉拉耷着脑袋,差点把头塞进了长长的马鬓中。 “嘿,还真是,奉孝有未卜先知之能呀!”关羽难得幽默地打趣一回。 郭嘉身体不好,被刘备勒令调理,由华佗全权处置,田丰负责监督。逍遥醇酿是当今大汉最好的美酒,郭嘉是垂涎欲滴,可是来楼桑之后都还未品尝过。 如果说郭嘉以前从没有品尝过,也不会如此难受。问题是郭嘉在颍川书院就偷喝过田丰处的逍遥醇酿啊!这与年轻男女初尝云雨之事一样,容易沉迷床第之间。郭嘉现在就是种这么百爪挠心的状态。 除了说郭嘉,基本上刘备集团的都练习五禽戏。华佗忽悠说男的练可以强身健体,女的练可以塑身美容。 因此每到清晨,刘备家的四合院和藏书楼的园子里,都有一群家伙在练五禽戏。尤其数个身姿婀娜多姿的大小美女,也算刘备处一道独特的美丽风景。 “未卜先知?”郭嘉呻吟一声,彻底把脑袋塞进了长长的鬃毛之中,无比怨念地嘀咕:“生活一点都不美好,人生一点都不美妙!” 关羽闻言,微微一笑,丹凤微睁,猛然喝道:“全军加速,目标渔阳郡城。” …… 渔阳郡地处幽州北边,是边塞郡,因在渔水之阳,故称渔阳。渔水就是后世的白河。渔阳邻渤海,也算交通便利,当然是指水路。如果没船,不能在海上航行,那么就容易葬身鱼腹。 在历史上,张纯和张举联合造反外,还与乌桓的丘力居一起纵横幽冀。而如今因为去年鲜卑二十余万大军无故退却,让周边外族都不敢异动。 所以现在张纯,张举起兵,却没乌桓的丘力居什么事。天知道乌桓的丘力居蹲在那个角落。 张纯和张举都是渔阳郡当地的强豪,他们都投奔在车骑将军张温帐下效力。经过几年的钻营,张纯和张举都当上了太守。 不过怎么说呢?人心不足欲求不满,两个家对车骑将军张温更偏爱重用公孙瓒不满,最后发展到起兵造反。嗯,还让人难以理解,太守之职已经是一方大员,人怎么就不满足呢? 从这里来讲,车骑将军张温也算公孙瓒的伯乐。当然,白马将军公孙瓒也是不负其栽培,在对外族战斗中打造了一条来去如风的轻骑兵白马义从,杀得外胡闻风丧胆。 换而言之,张纯和张举造反有车骑将军张温和白马将军公孙瓒的锅。其实还是扯淡,纯粹是张纯和张举认为当今天下大乱有机可乘才起事。 虽说扯淡,不过张纯和张举两个家伙也够凶残的,也算有本事。起事之后两人率兵一路杀了护乌桓校尉公綦稠,砍了右北平太守刘政,剁了辽东太守阳终等。 至此张纯和张举的兵力多达十几万,横跨两州,让天下震惊。张纯和张举最终还是盘据在家乡渔阳郡,张举自称天子,张纯自称弥天将军,安定王,俨然如一个小王国。 本来历史中灵帝刘宏是任命刘虞为幽州牧负责平叛。刘虞引荐因鞭打督邮后避难于刘恢家中的刘备三兄弟。刘备三兄弟也不负刘虞之引荐,用了不久就平定了张纯和张举之乱。 如今稍有不同,刘备早就不是历史同期失魂落魄的样子。别说抽打督邮,就是砍了无数个督邮也毛事没有。刘备可是由灵帝刘宏亲认的汉室宗亲,逍遥侯,涿郡太守。平定渔阳之乱也是由刘备负责。 渔阳郡郡城,原郡太守府,现在是张府,天子张举和天将军张纯就在这里。 “报,天子和将军,距城三十里处有一支打着关字旗号的五千兵马,正向这里快速运动。”有探子向张举和张纯禀报。 “再探!”张举手一挥,让探子退去。张纯和张举两人中以张举为主,光从称号上状可以看出来,实际上是张举比张纯更残暴,所以张纯以张举为主。 “弥天将军,有敌来袭,我们去打他个迎头痛击!”张举一甩自家特制的龙袍,大咧咧对张纯说:“也不知道是那个不知死活的家伙!” 实在是张举和张纯起事起,一直战无不胜,有如催枯拉朽一般轻松。张举才会如此目无余子异样的嚣张! “天子,据闻刘宏那货让涿郡太守刘备这个家伙来对付我们。”张纯没有和张举起哄,反而有点郑重地说:“刘备这家伙我倒略知一二,非易与之辈!” “哦,我只知道刘备是个织草鞋的,还会写几首歪诗,最可恨的是,刘备是公孙瓒那贼的师弟,都是卢植老贼门下。”张纯有点恶狠狠地说:“刘备敢来,我非打死打残他不可。” 刘备也算是无辜躺枪,天地良心,刘备没见过张纯和张举,连这两货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却被人家记恨在心,打死才后快。还有比这更冤的么? “天子!切莫轻敌!”张纯认真的劝告道:“昔黄巾军程志远部五万之众犯涿郡,就是被刘备所破。刘备还在褚燕几十万人马包围的青州城里求出龚景一家子。这都说明刘备十分厉害。” “弥天将军的意思是?”张举有点不耐烦地说:“打不打?怎么打?你说!” “这五千兵马应该是刘备的先头部队,我们可以派一旅之师于城外以逸待劳,先探探虚实再议!”张纯老成稳重地建议着。 “好!那位愿领兵立这首功,本天子大大有赏!”张举扫视麾下诸将而问。 “天子,未将愿领兵破敌!”一个牛高马大的壮汉抱拳答应。这壮汉叫牛通,天生神力,善使一支狼牙大棒,有万夫不当之勇。是张纯,张举帐下的头号猛将。 “哈哈!牛通好样的,我予你一万精锐步骑,于城门破敌!”张举狂笑道:“牛通你记住,敌首的脑袋可别砸烂了!” “喏!”牛通领命下去整军备战。 渔阳郡城外三十里。关羽和郭嘉己经率部到了这里,这里已经隐约可见渔阳城城廓的样子。 “二将军,你可知侯爷此次出兵的目的?”郭嘉从鬃毛中探出脑袋,有点突兀地问关羽。 “目的?”关羽有点莫名其妙地说:“自然是击杀张纯,张举贼首,救渔阳万民于水火之中。” () 第534章 ,中山风云(五十一) “许大人,不知?”麴义不在营寨中,负责的是其副将,该副将是认识许攸的,将许攸迎进营寨,略显不解地问许攸。 “啊,是这么回事。”许攸黄忠善使大刀,更会引弓射箭。黄忠现在的大砍刀还不是历史中有名的赤血宝刀,弓也就一张二石的硬弓。但是到了黄忠目前这个境界,任何武器在手都堪称神兵利器。 就拿箭术来讲,文丑射箭和典韦掷戟就一个准字了得。而黄忠的箭术已到了气的境界,准头只是基础。 箭术中气的境界无法用言语来界定。应该说比黄忠修为低的,无论明箭暗箭都难以闪躲。和黄忠修为差不多的,明箭易躲暗箭难防。当今天下别说修为比黄忠高的人,就是差不多的人也有屈指可数。 三国群英中有许多用箭高手,如吕布,赵云,太史慈,曹性,甘宁,马忠等。吕布辕门射戟,赵云江上射帆等。而只有黄忠一人称之为箭神。当然,到了黄忠这份上,一般不会暗箭伤人。 最让人无奈的是,善射者亦终于箭下。历史上有箭神之称的黄忠也伤于马忠指挥的乱箭之下,出血气衰而亡,时年七十五岁。 黄忠有这么一丝意动,并不等于他就要上场表现下。黄忠依然地静静的看着场上的龙争虎斗。 文丑舞着刹那枪,真是一枪快似一枪,朵朵枪花有如毒蛇出动,从四面八方向典韦刺去。文丑的枪法确实比颜良的刀法稍胜半筹。 对面的典韦并不见慌乱,见招拆招,见式解式,双戟应付得绰绰有余。还能抽空指点下文丑枪法中的小问题。 典韦的戟法在与黄忠的对练中得到了长足的长进。现在典韦的戟法在刚猛之余还多了份回旋的技巧。这就很可怕了,有如一个流氓有文化! 文丑越打越憋屈,每一次刺出的枪都被典韦的大戟挡住,还震得虎口发麻。在最终一双手都握不住刹那枪,文丑收枪认输。 “典兄弟太厉害了!文丑不是对手!”文丑说完,拉开雀舌宝弓,一支箭羽离弦而去! “侯爷何必急匆匆的要返涿县,多逗留数日让吾略尽谢意岂不美哉?”颜真面对刘备的辞行,极力诚意挽留着。 “多颜庄主美意,已经多有打扰。现已秋末,年前都不知是否可以返回涿县,还是赶路要紧!”刘备微笑道。 “既然侯爷去意已决,吾也不再挽留,不过还有个不情之请,望侯爷应允!”颜真也笑了笑说。 “颜庄主有话直说,小子玄德必无不应之理!”刘备想不到颜真会有什么请求,自己还没达到颜真这类小地主强豪有所求的境界呀! “是这样的,吾侄良儿两兄弟想拜托给侯爷代为管教一二,不知可否?”颜真说出了一个让刘备舒爽得不要不要的请求。 刘备当然不知道华佗与颜真之间的互动。对于颜真来讲,投资于一个有真龙命数的汉室宗亲是理所当然。而刘备而言,接收两员虎将只有嫌少。 就这样稀里糊涂中,原本应属于袁绍的两大打手顺理成章地隶属于了刘备,还属于元老级别的一批。刘备不知所以,却也欣然地应下。 刘备与颜真辞别后,就带着蔡邕一家,黄忠一家,华佗和典韦,颜良和文丑,以及数十车书简出颜家庄,就于官渡最大的渡口过黄河。 过黄河事宜颜真早安排妥当,十多艘官渡最大的渡船已经一字排开,只待书简装船就即时过河。河对岸就是延津。 刘备看着浩荡的队伍,不禁有些心潮澎湃,从三年前只身出涿县,如今也算有自己的班底了。武有典韦,黄忠,颜良,文丑。文有蔡邕,华佗,还有万卷书简,何愁大事不成!? “过河!”刘备一挥手,十多渡船一字排开向对岸延津哗啦啦而去。颜真等人在岸上频频挥手,还不忘叮嘱:“良儿兄弟听真,一切以侯爷为主,早晚多听教诲!” “叔父大人放心,良儿和文弟省得!”颜良傲立船尾,恭敬地回答着。至于文丑在一旁也点头表示知了。 “玄德,黄河浩荡,让人心怀激荡,岂能不赋诗一首耶?”蔡邕在河心也意气风发地说:“不要求如《将进酒》那样气象万千!” “呵呵!好的,让弟子想想。”刘备听蔡邕之言,还真怕要求再来一首《将进酒》。那就真不是刘备能为,抄都没得抄啊! “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刘备把自己从小就背诵得滚瓜烂熟的又一首千古名诗丟在了黄河之上。 “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好,此诗虽然没有上一首豪迈,但也余味悠长,属不可仿效的上佳之作。”蔡邕十分中肯地平价道。 “师兄,更上一层楼?这里只有渡船,又非楼船,何来楼耶?”上船就呆在刘备身边的小蔡琰萌萌地问。 刘备有种不想和小才女说话的冲动,还有种想窜入黄河的感觉。这首诗本来就是唐代诗人王之焕登鹳鹊楼之作。这在船上而吟,是有点文不对题,也只有小蔡琰才会注意这些细节。 “嗯,师兄心中有楼高万丈,一揽天下无余!”刘备摸了摸蔡琰的发角,有点唬人地道:“心中有天地,万物皆入文!” “是吗?为何不见黄河鲤鱼跃入舟中呢?”蔡琰歪着漂亮的脸蛋问。鲤鱼跃龙门,一样会跃龙舟。蔡琰话中意思不言而喻,这可让听到的人哈哈大笑。 至于典韦和颜良及文丑三人却不知所云,只知道在一边傻笑。 “哗啦啦!”一声水分浪开的声响,一尾三四斤重的黄河鲤鱼地跃出了水面,不偏不移正好落在了刘备和蔡琰所处的船板上! 刘备刻好棋子,又刻划了棋盘。棋盘中间书上了隶书楚河汉界。棋盘两边少不了刻上“观棋不语真君子”和“举手无悔大丈夫”字样。 “妈蛋,自己在后世生活得好好的,这鬼老天就怎么把我扔到了这汉未乱世呢?”刘备看着摆弄好的象棋,不禁怔怔出神。 刘备是没争霸天下的雄心壮志。在后世每当看到自己经手的病人死去都会难过许久的刘备,没有一颗杀伐决断的心。做不到漠视生灵生命。 可是刘备又知道自己有该背负的使命,蜀汉大业啊!其实刘备真想静静地做个旁观者,做个历史的见证人。 有时候刘备会想,为什么不穿越在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身上。为什么不穿越在激情四射的大唐或温情脉脉的大宋。 刘备,接下来该回家卖草鞋织竹屦了。再接下来颠簸流离十几年。最后在位三年,在白帝城一命归西。 “小师弟,这象棋如何下?”二货公孙瓒的声音打断了刘备不尽的哀思。 “呵呵!”刘备自嘲地笑了两声,看着这给力的师兄,想起全心身付出的老师。振奋起了精神。事在人为,人定胜天!刘备这时心头泛起了丝丝的涟漪。 刘备把象棋的基本下法和规则讲解了一遍。这个一点都不难学,连二货公孙瓒和小胖子也明白。 让人郁闷的是这两个家伙只是认识象棋几个子,下起来不知所谓。刘备让半边子,两个呆瓜都不是对手。 公孙瓒献宝一样递去给老师卢植。卢植果然不亏文武兼备的兵法大家。 第一天,卢植学习研究象棋。第二天,卢植就和刘备开始博弈。卢植被打得满头是包。 第三天,卢植和刘备下得有板有眼。卢植负多胜少。第四天,卢植和刘备杀得有来有回。彼此间胜负各半。 第五天,刘备招架不住。第六天,刘备掀了棋盘,落荒而逃。 “伯圭,玄德,德华来陪为师杀一把!”往后卢府常闻这句话,无人应答。谁都不想被切菜。 某日,刘备在学习练功之余,被老师卢植直接按在棋盘上。刘备只好舍命陪君子,嗯,是放开让老师按在棋盘上摩擦! “玄德,人生如棋!你准备下一盘怎样的棋?”卢植在刘备冥思苦想下步该如何走时,很突兀地向道。 “以天下为棋盘,众生为棋子!”刘备思忖了一会儿,干脆语不惊人死不休地说。 “好!好大一盘棋!”卢植哈哈大笑,起身道:“为师看好你!” …… 熹平四年(公元175年)。扬州九江郡蛮族叛乱,朝廷认为卢植文武兼备,于是拜他为九江郡太守去平叛。 同年,由蔡邕、李巡等人发起的校勘儒学经典书籍的建议得到朝廷批准,并将以刻成石碑的形式立在太学门口,史称“熹平石经”或“太学石经”。 刘备经过整整一年的刻苦努力,无论文武皆有很大的进境。在没有自己的地盘和一班人马的情况下,刘备除了捣鼓出象棋外,其他的东西都埋在心里。 还是那句话,一旦显露出足以改写历史的东西,分分钟有人告诉你花儿为什么这样红。弄不好就人间蒸发! 低调才是王道,何况刘备今年才十一岁。有了神童奇才之名就足够了。 公元175年四月十八日,天使从洛阳至。宣读灵帝的旨意。圣旨的意思大概是这样。 “听各位大臣们都说你卢植有几把刷子,现在扬州九江郡有蛮族不服王化,你替朕去平了他们。朕封你为九江郡太守。至于平叛所需之物你自己看着办!” 这是典型的想让马儿跑,却没有半根草。灵帝这皇帝也忒不是个玩意儿。对于灵帝来讲,他的官儿都是有定价的,这下不要你卢植的钱就该千恩万谢了。 “王公公辛苦了,请入内室,已略备酒席!”卢植收好圣旨,伸手王天使进内室用膳。这圣旨算是朝廷给卢植唯一的东西。也算一纸任命书,至于如何打开天地,就全靠卢植了。 “嘎嘎,好说好说!卢太守请!”王公公尖声尖地地怪笑,一甩袍子,当仁不让地前行。 客厅里满满当当地摆了一桌子飞禽走兽。还有两个姿色可人的小萝莉负责酌酒和盛饭。 酒过三巡,王公公开始东张西望,不痛不痒地说:“久闻卢太守清廉有方,今日一见,呵呵!” 卢植不明所以,太过方正的卢植根本没想到这王公公在索贿。只好呵呵以对。客厅气氛逐渐变得有诡异,两人都不说话,只有些许啧啧的咬嚼吞咽声。 刘备想了想,离开了客厅,径直向师兄公孙瓒的房间走去。这时公孙瓒和小胖子刘德然正在房间里下象棋。棋局才开始,却已经杀得尸横遍野了。 “公孙师兄过来!”刘备门房口招了招手,公孙瓒一溜烟就过来了。刘备附耳细细嘱咐着,公孙瓒连连点头。 客厅里基本不欢而散,王公公连饭都没吃就甩手离开。留下不知所以的卢植呆若木鸡。王公公走出客厅,路过厢房时,被人一把拉进了厢房。 “干甚?”王公公本就怒火中烧,心中正合计回京如何诽谤卢植这个不识数的儒生。这下被人拉拉扯扯,不由尖声怒斥着。 “天使莫怪,老师脸皮薄,抹不开面子!”公孙瓒低眉顺眼,把一包金银递了过去说:“天使也清楚,大儒嘛,总是清高的。还请天使在圣上面前美言几句!” 王公公提着金银掂了掂,眉开眼笑地说:“好说好说,我也说卢太守怎么会受众人举荐,他会做人啊!” “天使呀,九江蛮族可不好对付,还请天使在圣上面前说说,能不能从京师调点兵马助我老师一臂之力?”公孙瓒一边说,一边递上包好的两副象棋。 这象棋一共有十副,都是刘备师兄弟三个一手一脚雕刻出来的。在这象棋没流出卢府,整个天下也就这十副。自然珍贵无比!刘备还没准备批量生产,嗯,没条件。 “这是?”王公公打开看了看象棋,不明所以地问:“不就是一些木雕么?” “王公公此言差矣!此乃益智娱乐之物,一副是天使的,一副还请呈交圣上,相信圣上一定会喜欢!”公孙瓒不要命地一通胡吹乱赞。这二货自己也喜欢得紧啊。 “有这么神奇?又如何玩法?”王公公被吊起了好奇心,不由问道。 公孙瓒车轻路熟地把玩法介绍了一遍,最后说:“王公公放心,玩笑和规则我已写下,就在包内。” “好!好!真有这么好玩的话,一切都的说。”王公公逐笑颜开地道:“这样吧,让卢太守明日启程,转道京师一趟。” “多谢,多谢,天使慢走!”公孙瓒恭送王公公离开。王公公心满意足地回京师复命去了。 () 第535章 ,中山风云(五十二) 这里就来了一个让麴义麾下一众将校不知该如何对待的人物,就是袁绍帐下重臣,南阳许攸许子远。 许攸是谁,是袁绍从小玩到大的友人,是袁绍无比器重的谋臣,是袁军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人物。许攸甚至都没有出示相关印信,刷脸就进入了麴义营寨中。 “许大人,不知?”麴义不在营寨中,负责的是麴义的副将,该副将是认识许攸的,副将把许攸迎进营寨有些奇怪地问。 “啊,是这么回事。我受袁公所托,入中山郡联络有识之士,不料……。”许攸将自己在中山郡的遭遇稍微改编了一下说给副将听,凭许攸之才智,要蒙个人简直不要太容易,就是麴义,也会信以为真。 许攸所说的大概意思是,自己在中山郡内好不容易聚起了数万私兵,只怪沮授不得力,以致功败垂成。没办法,许攸只好撤出中山郡,怎奈袁军大败,许攸是几经生死,连本部亲卫都死光了才来到曲阳附近。 许攸绝口不提刚出卢奴城就被刘备军所俘,更不会说自己就是跟着关羽部而来到曲阳附近的。许攸被俘这事也只有关羽等几个大佬知道,袁军还没人知道,知道的都死了。 关羽只所以来到曲阳附近,这是郭嘉的意思。在确定袁军不会从新乐方向突围后,加上袁军所剩兵马不多,郭嘉将关羽调了过来对中山郡内袁军完成最后一击。 考虑到新乐城内有二万余袁军俘虏,以及兵贵神速,关羽只带本部五百校刀手和一千精骑。关羽来到曲阳附近就发现了麴义部,关羽也只敢远远观察着,就凭一千多兵马,关羽再勇也不敢轻易发起挑战或攻击。 许攸就是从新乐随关羽部过来的。之前关羽就答应许攸可以随时离去,所以许攸自告奋勇进入麴义营寨打探军情便宜行事时,关羽毫不犹豫地应允了。 有许攸的认罪书在手,关羽一点也不怕许攸乘机开溜或卖了自己。关羽虽无战胜这三四万袁军的把握,但是有信心可以全身而退。 “许大人辛苦了!”副将不无敬佩地说:“不是我军无能,实在是刘备军兵精将猛,尤其是西凉铁骑太过悍勇了。” 该副将是知道卢奴城北门的变故,确实许攸带人在卢奴城北门起事,只是最后功亏一篑,连许攸本人也不知去向。嗯,袁军都以为许攸壮烈了,能活下来还真不错。 “你们对上了华雄部?”许攸心如明镜,却明知故问地说:“快,带我去见麴义将军,我有紧要的军情需要和他商议。” “许大人,你一路奔波不易,且先休息下,然后吃点东西再说。”副将有点吱唔地说:“到时将军自会见许大人。” “东西是要吃的!”许攸斜了副将一眼,一副料事如神的神态说:“我料麴义将军不在营寨中吧!让我猜上一猜,应该是去定县方向接应沮大人部去了。” 副将一副见了鬼的表情,既没点头,也不摇头,心中却已震惊得无以复加,对许攸也多了一分敬畏。 “唉!”许攸叹了口气,装模装样地说:“麴义将军糊涂呀,救不救得了沮大人不说,此去必中敌人之计也。” “许大人,我们该怎么做?”副将又是一惊,十分担扰地说:“将军只带先登营,万一中伏了就麻烦。可是将军下了严令,命我等扼守此地,等将军归来。” “麴义将军去了多久?”许攸一副沉思状,似乎在为麴义着想为袁军考虑,其实内心在捉摸该如何把麴义送上西天,又该怎样让袁军全军覆没。 “约两个时辰左右。”副将不疑有他,更不会想到堂堂许大人已经变节,还满是希翼和期望地说:“许大人,我现在就派支兵马去接应将军来得及么?” “容我想想!”许攸摇了摇头,双目轻闭,大脑开始了疯狂的运转。副将没有打扰许攸,而是让人安排了一桌好饭好菜上来。 “许大人,军中食材有限,又不准饮酒,还望大人包函。”副将待饭菜妥当后,十分恭敬地请许攸。 “无妨,甚好!”许攸闻言,似乎从沉思中惊醒,看了眼饭菜,才无比纠结地说:“现在中山局势太复杂,我也一时没有良策,不若就遵麴义将军的命令,扼守此处以观其变。” “也只好如此!” …… 就在许攸进入麴义营寨后,关羽就率部离开了。从麴义部据险而守,关羽就判断出该部有接应袁军残部的意图。在啃不动据险而守的袁军情况下,关羽选择打其要接应的袁军残部。 关羽判断得没错,也从而说明这时的关羽有勇也有谋,相比于历史同期简直判若两人。历史同期的关羽还在跟着刘备到处流浪,没有地盘,没有所属兵马,只有万夫莫敌之勇。 而如今呢?刘备主青州,兼冀州四郡,及幽州三郡,兵强马壮,文武齐备,已经是当今天下有数的诸侯之一。关羽这个结义二弟也水涨船高,总督冀州四郡位高权重,已经是一方大员。 关羽也不负大哥刘备所托,不说治理得如何,最少很好地守住了冀州四郡。尤其是这次袁军进犯冀州四郡,关羽在郭嘉的谋划下,在张飞,徐晃,黄忠,华雄,颜良,文丑等人的协助配合下,可以说打得有声有色,表现得智勇双全。 就刘备军在冀州四郡这个阵营,在整个汉末三国时期都可称豪华阵营。当这些家伙名震天下之时,袁绍该紧张了。可惜现袁绍对他们没什么感觉。 再说袁军这次进犯冀州四郡的阵营真不弱。文有许攸,沮授,审配,郭图,陈宫,武有吕布,麴义,张郃,高览,蒋奇等,堪称豪华。 只是吕布的无心战斗,张郃的反水,许攸的反水等等都是意外,以致袁军在冀州四郡一败涂地,这是袁绍意料不到的。那怕袁家四世三公家大业家,就算袁绍再英武,此一战下来,袁家及袁绍都该七劳五伤。 “将军,前方若十里有二千余兵马急切而来,不时即到,还请将军定夺。”关羽率部走了约一个时辰左右,奉命打探前方敌情的周仓就回禀着。 “二千余骑兵!”关羽沉吟了一下,一时之间并不能确定到底是敌是友,又是何方兵马,不过还是稳重地下令:“全军戒备,严阵以待!” 关羽部于一空旷处才列阵不久,就见一支两千余人的兵马迎面而来,正是麴义和沮授等人。麴义率领先登营在曲阳和定县之间就遇上了沮授和蒋奇残部,两部二合为一往曲阳赶。 “关羽!”打头的麴义一见横刀立马于阵前的关羽,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凉气,随即下令所部停止前进。关羽部能出现于前方,麴义知道想从容撤出中山郡已是不可能。 “麴义,沮授!还不下马受降!”关羽扬刀大叫。关羽从对方的旗号上已经知道是这两个家伙,心中暗喜,终于捞到了大鱼不是。 话说关羽是比较郁闷的,自占领新乐以来,不见半个袁军过来。关羽深信郭嘉会有办法将袁军逼过来,结果郭嘉一封传书,让关羽急奔曲阳方向堵截袁军。不过还好,堵住了麴义和沮授。 至于蒋奇,关羽当其是杂鱼处理,一个练气成罡的家伙,关羽还真没放在眼中。这不是关羽自傲,而是自信,自信一刀就可以砍了蒋奇。 “关羽受死!冲!”麴义早知关羽之勇,在退无可退之下,也不管打得过打不过,大叫一声,一马当先,率领先登营发起了义无反顾的冲锋。 “杀!”沮授和蒋奇也知道退无退,冒死一战或有生机,各自率领亲卫本部紧随着先登营后头杀了上去。 “校刀手随我上!余者自行阻敌!”关羽对麴义及其先登营不敢掉以轻心,一挥青龙偃月刀带着五百校刀手对上了麴义及其先登营。 一道青辉闪过,一名先登营将士的坚盾被劈为两半,连带其人也被余辉所斩,血光顿现。关羽一刀之威,让麴义本想上前单挑的心一寒,策马让过关羽,向其校刀手杀去。 “麴义那里走!”关羽一刀过后,正蓄势欲斩麴义,不料麴义见机远离,不由高叫一声,就要驾着青骢马赶去,可惜两军已经交战,到处是人,关羽一时之间过不去。 关羽选择的是一处空旷地,两军近五千兵马大乱斗,这里可以尽情厮杀混战。尤其是两军都是精锐中的精锐,战场更是惨烈,更是彼此纠缠不清,也就不能纵马随心杀敌。 悍勇如关羽,在不全力全开之下,也只能一刀斩杀一个袁军将士。等关羽杀尽阻拦于两人之间的将士,麴义早跑得无影无踪。 就当前情形下,关羽还真不敢轻易发大招,关羽放大招后,需要一定时间恢复。袁军中除了麴义,可还有蒋奇,而关羽除了自己,只有个周仓还是步将。 麴义一马冲向校刀手,根本不管关羽的挑衅叫嚣,而是闷头砍杀着挡在面前的校刀手,片刻之间就砍翻了好几个校刀手。 麴义虽然没有关羽之勇,但是身为练气成罡的巅峰修为,砍杀校刀手一点问题也没有。关羽一刀杀一个先登营将士,麴义三枪也能杀一个校刀手。 “死开!”关羽见麴义砍杀着麾下校刀手,怒极挥刀,青龙偃月刀舞得有如车轮带着残影,将关羽周围的先登营将士斩杀一空。 关羽神勇,可是先登营将士悍不畏死,前赴后继阻挡着关羽。同时也让麴义心惊肉跳,更是不敢恋战,手中长枪乱舞拼死向前冲杀。 战场的气氛一时就被推上高潮,更加的惨烈,鲜血染红了战场,双方都倒下了无数英勇的将士。 从兵力上讲,关羽部堪堪及袁军一半,关羽部一千五百兵力,袁军有三千左右。从气势上讲,关羽部稍强,却也没有压倒性优势。 关羽部敢打敢拼,麴义部善守擅攻,一个要拦,一个要冲,打得好不热闹,一时之间也算势均力敌,双方都不愧为精锐之师。 眼看麴义就要冲破防线,关羽开始有点焦躁。可是焦躁并不能解决问题或改变战局,随着战线的拉长,战局的混乱,沮授和蒋奇也别快要冲破防线。 终于,麴义和沮授及蒋奇三人都冲出了关羽部所设的防线,代价是三千余兵马只带出五百人,其余的不是战死,就是还被关羽部包围。 “走!”冲出来之后,三人对视一眼,沮授当机立断地大叫一声,三人率着五百兵马头也不回地朝曲阳方向而去。 “杀!”关羽在麴义等人走脱之后,下令对余下的袁军劝降,可是余下的千余袁军犹自战斗,关羽震惊之余,也只好对余下的袁军斩杀之。 “如何?”当战斗停止,麴义等人已不见踪影,关羽面全表情地问负责打扫战场的周仓。 “禀将军,杀敌二千五百余众,我军折损八百余。”周仓顿了顿说:“其中校刀手折损三百。” “我知道了!”关羽强忍着撕心裂肺的痛,丹凤眼轻闭地说:“将袁军将士的尸首收拢厚葬,他们无愧于英勇之士。我军将士的尸首收拢火化,带他们回楼桑英灵殿。” 明明打了胜仗,战损也是一比三。可是关羽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折损了八百将士,在关羽看来已经是损失惨重,有难以承受之重。经此一战,关羽明悟了不少。 “将军!”周仓能理解关羽的心情,传达完命令后,就一直站在关羽身边,良久后忍不住开解道:“这支袁军不简单,先登死士名不虚传。” “不!”关羽丹凤眼微睁,满是自责地说:“个人勇武并不能左右战局,尤其敌军是精锐之师时。我应该设伏,不应该据道而守。郭军师常说可智取决不力敌,不战而屈人之兵为上,唉!是我失计较,以致将士们枉死也!” “将军!是末将无能!”周仓本想再劝说下,开口才发现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如是说。 “不怪你,也不怪将士们。”关羽摇了摇头说:“一将无能累死三军,我会亲自向大哥请求责罚的,我不配总督冀州四郡!” “将军,何苦呢?”周仓对关羽的心情可以理解,可是对关羽的思维无法理解。对于周仓来讲,打仗那有不死人的,打赢了就好。 “元福,你不懂!”关羽看了周仓一眼,收拾了一下心情,命令道:“整军待发!” “喏!” () 第536章 ,中山风云(五十三) “将军,何苦呢?”周仓对关羽的心情可以理解,可是对关羽的思维无法理解。对于周仓来讲,打仗那有不死人的,打赢了就好。 “元福,你不懂!”关羽看了周仓一眼,收拾了一下心情,命令道:“整军待发!” “喏!”周仓是真的不懂,唯有听命行事了,这时战场已打扫完毕,双方将士们的遗体也基本分开。 不久后一阵浓烟升起,无数英灵随风而散,只留下一捧骨灰,这就是将士们征战沙场的结局,总是让人无比的无奈和感慨。 …… “全军加速!”一直远远缀在沮授部后头的徐晃,这时也看到了前头升起的这股浓烟,就令全军加速前进。 徐晃部距战场并不远,实在战斗发生得突然,结束得也快。徐晃又不敢太靠近袁军,以致错过了这场战斗,失去了全歼这支袁军残部的最好时机。或许这就是天意,麴义和沮授等人命不该绝。 徐晃不知道前方到底是谁阻击袁军,当时郭嘉卖了个关子并没有说,却一点也不妨碍徐晃当机立断快速上前。 “云长!”徐晃很远就看见了关字大旗迎风飘扬,走近就可见旗下的关羽。徐晃有点吃惊,想不到郭嘉会把占领新乐的关羽调过来,这真的有大胆,徐晃真不敢这么干。 “公明!”关羽从戒备中松懈下来,明显松了口气。明知从定县过来的基本上是友军,可是当斥候禀告有万余骑兵过来时,关羽还是有点紧张。 徐晃看了眼战场,有些吃惊地说:“云长兄,难道除了沮授和蒋奇残部,还有其他袁军吗?” 徐晃一直尾随沮授和蒋奇残部,知道他们才二千残兵,而战场上袁军就战死了两千余众。徐晃并不知道麴义率先登营来接应,而且和沮授二合为一。 “麴义率先登营也在,先登营不愧为精锐之师,拼死一战之下,麴义和沮授几人都跑了。”关羽将战况简单而真实地向徐晃叙述了一下。 “嗯!”徐晃明显感受到关羽的不痛快,有些不解地说:“云长兄,两军遭遇战,在兵力不占优的情况下,已经打得很好了呀!” 关羽和徐晃一向私交甚厚,有些话也能打开来说。关羽一向敬重徐晃,再说徐晃的能力也是有目共睹的,从刘备对徐晃的器重就可见一斑。 “公明兄,本来不必打遭遇战的,我完全可以伏击袁军。”关羽犹自自责不已地说:“大哥常说,智勇双全,智在前而勇在后,尤其领兵对敌,当三思而后行,我有负兄长所托也!” “哈哈哈哈!”徐晃闻言大笑道:“云长兄差矣!不说胜负乃兵家常事,何况你还打赢了呢。再说战场变化莫测,谁也不能保证必胜或己方无损,只要我们尽心尽力了就行。” “我想云长兄肯定尽心尽力了,麴义率先登营可是对上子健将军率二万铁骑也全身而退的。”徐晃见关羽陷入沉思,就接着说:“退一万来讲,打仗那有不死人的,所有的精锐之师都是杀出来,打出来的。云长兄又何必自责,我想主公也不愿看到云长兄如此!” “谢谢公明兄,我明白了。”关羽对徐晃施了一礼,经徐晃一说,关羽心情好多了,不过还是准备战后亲自向大哥请罪。 “你我兄弟何必客气!”徐晃回了一礼道:“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继续追击袁军残部以竞全功。” “公明,在曲阳附近有麴义部驻守接应,若三万余兵马,还是清一色骑兵。”关羽又将之前所探知的告诉了徐晃。 “情理之中,奉孝也算到麴义部会出现于曲阳附近。”徐晃点点头说:“奉孝和子健随后就到,我们先行一步追击。” “好!”关羽本来因为己部折损过半,还不知该追击袁军还是撤兵的好,这下徐晃来了,自然挥师追击了。 说来话长,其实徐晃与关羽也只是交流了片刻功夫。当他们说完,军队已整合完毕,除了留了一支小队继续处置阵亡将士们的骨骸,关羽部和徐晃部合兵一处,快速向曲阳方向追击袁军残部。 …… “快!快!”冲出关羽拦截的沮授等人,一路快马加鞭,有如惊弓之鸟般仓惶而走,实在是关羽的神威让这些家伙心有阴影。 “吁!”当能看到麴义部的营寨,沮授等人才长出了一口气。没人想死,也没人不怕死,就算强悍如麴义者,也明显神色一松。 还没等沮授等晃过神来,后头大地震动的声音就传了过来,紧接着关羽和徐晃部就出现于众人可视范围。 “真是阴魂不散!”沮授咬牙切齿,狠狠地瞪了追兵一眼,吐槽道:“得势不饶人了,看来是觉得我们好欺负。” “沮大人,” 在所有人都行动下,刘备除护卫队外,又拉起了一支一千二百人的武装队伍。也就是说刘备的名下有近三千兵马。 三千兵马由黄忠统之,简雍副之,分六部,由关羽,张飞,颜良,文丑,徐晃各率五百人。 另外五百人有由典韦带队的一百人,作为刘备的亲卫,这都是绝对可靠的人。其他四百人保护各位的家眷及庄园。 在战争未起的情况下,护卫队一千多人带着新组建的一千多人,每天进行高强度的训练。由老带新就是这点好,主将只需监督,不必亲自下台。 一日,刘备兴致颇高地观看黄忠指挥队伍训练。黄忠不愧是经历了战事的人,最少这队伍操练得有声有色。在刘备看来像模像样,至于战斗力到底如何?只有上了战场才知道。 刘备总记得后世不少人认为把现代化军事训练用于古代会如何如何。其实真的是想多了,事情没那么简单。一支队伍从组建到成形,从拉练到上战场,有许多环节必不可少,需要时间和精力,还有主将的经验。 刘备从来不对队伍的训练发表意见。刘备认为自己所知的后世军事方面的一点皮毛,还是不要添乱的好。把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人士才最妥。 或者说刘备只需要将将,正确疏导队伍的思想意识。让他们知道为什么而战就可以。刘备平常做得较多的是上政治课。一支队伍必须有灵魂。目前刘备灌输的是,吃饱穿暖,保卫家园! 黄忠不止一次说过,一支精兵是打出来的,杀出来的。平时训练只能让士卒达到强健体魄,让队伍显得训练有素。不上战场,不面对生死,一些东西永远也不可能让士卒们明白。 黄忠没说具体是什么,刘备也知道。不是每个人都能从容面对死亡,有人会胆怯,甚至逃跑。只有上过战场,从尸山血海走过的人,才真正能做到英勇无畏。 “禀报侯爷,三将军带着一伙人求见侯爷!”一名护卫队的来到刘备面前行礼道。 说来也挺有意思,护卫队队员叫关羽二将军,张飞三将军。而叫黄忠为将军,叫典韦,颜良,文丑,徐晃就是姓加上将军。 “好,我这就过去!”刘备挥手让这名士卒自行而去。这操练士卒的地方,距刘备家的四合院有段距离。刘备跟黄忠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刘备一进院子,就看见张飞正陪着两个身着华贵的人在聊天。衣裳虽然华贵,可是这俩人一看却没有相配的气度,还有些卑微和畏惧。 “这就是我大哥,汉室宗亲逍遥侯刘备!”张飞为此二人介绍着。 刘备怎么也不明白这张飞为什么会带上这汉室宗亲。刘备自己是真不在乎。不过三弟好意,刘备也不想纠正。 “刘侯爷好!久闻大名,今日有幸得见,实慰平生。”其中一名二十七八岁的微胖者施礼道:“我等乃中山商贾,前往北地贩马。只因黄巾贼寇作乱,故无功而返。” 刘备点头,一边着人准备膳食,一边招呼两人坐下。刘备心如明镜,这是命中注定的财神爷来了,得表现出诚意。 两人有点惶恐地坐下,也不知是被黄巾军吓成这样,还是对刘备身份的敬畏。也许两者都有。虽说刘备自己不觉得,但是刘备这十年取得的虚名还是很唬人。 这胖点的叫张世平,另一个叫苏双。是冀州中山国有名的大商贾,两人每年合伙往地贩马,生意做得挺大。这次因黄巾起义而中途折返。 “生意越发艰难!”张世平叹了口气说:“今过涿县,特来拜见侯爷,常闻侯爷心系天下万民。这黄巾贼为乱,不知侯爷有何看法?” “这不用问,不日我们兄弟三人带乡勇阵前讨贼!”没等刘备回话,张飞呼呼咋咋地叫道:“只可恨我无合心的兵仞!” 虽说大家心知肚明刘备对黄巾军的态度,但是对外人绝对是说讨贼安民。所以张飞这么说,刘备自然点头,表示就是如此! “好!好!”张世平与苏双都大喜,彼此对望一眼,苏双开口道:“侯爷心系黎庶,有心讨贼安民。我等愿献绵薄之力,有良马五十匹相送,再赠金银五百两,镔铁一千斤,以资器用!” “两位高义,刘备感激不尽!”刘备起身施礼道:“雪中送炭之情,必不敢或忘,来日天下太平,自有两位之功德。” 虽然说刘备知道会是如此,但是心中还有点感慨。这是小巫,不知历史中资助曹老板的卫家,以及资助自己的糜家,又是多么豪爽?也一再说明这时代商贾地位不高,一心想投资明主而改变社会地位。 “不敢不敢!”张世平和苏双十分谦逊地说:“如果可以,侯爷是否可以把部分逍遥醇酿对外销售?” 应该说任何时代的商人都是消息灵通,而且善于把握商机。尤其在战乱年代,常常会许多胆大心细的商人大发横财。 就逍遥醇酿目前的知名度和行情,加上刘备故意限量生产,限制外售,已经是有市无价炙手可热的走俏物。只要能从刘备这里拿到部分货源,这与抢钱没区别。 张世平和苏双也许没有后世的经营理念,不知什么代理权,营销权。但是他们知道什么东西赚钱,如把南方物资卖到北方,把北方马匹卖到中原等。 这逍遥醇酿更是南北行销,只要无人可酿制同样美酒,永赚不赔。何况美酒是消耗品,不比逍遥椅经久不烂。 正因为如此,张,苏二人才只敢说部分。其一是能力问题,其二是怕刘备翻脸。如果说刘备想卖,有的是豪商来合作。就算满大汉卖也不难。 还别说,在此之前,天下有名有姓的豪商来百分之八十商谈合作。甚至灵帝这货都表示以皇家名义外卖。刘备嘴巴都说干了,至今还在扯皮。 让刘备欣慰的一点是,还没有谁用强。当然偶尔丢失几坛是没办法的事。仙人啊,当作不知道好啦! “小事耳!这个咱们酒足饭饱后再谈可好?”刘备对这两个历史上就出力不小的商人,有种天生的好感,准备拉他们入伙。分润点好处也是可以的! “行!行!听侯爷的!”张,苏两个心中很忐忑,也不知刘备到底是啥意思?却只好连连点头,不敢再纠缠什么。 这次张,苏二人带了一批伙计,约三十多人。大小马车十多辆,还有马匹和诸多物资。因为黄巾乱起,无法把生意完成。再者冀州是重灾区,他们连回家都不行。 刘备把这一伙人都安置了下来,反正因为队伍的扩张,新建了许多简易的房子,居家不行,住着倒将就。对于张,苏一伙人来说,这已经很幸福了。 最让他们幸福的不是住宿,而是刘备招待他们的逍遥醉。那怕张,苏二人饮过几次逍遥醇酿,已惊为美酒。这下初品逍遥醉,就觉得美酒不足以形容。 张,苏两人赞叹到词穷。其享受的表情十分精彩。与张飞的没这酒活不下去差不多。最后自然是醉成了两团烂泥。让刘备想跟他们谈谈都告吹。 刘备对张,苏两人的慷慨很满意。对他们的赠送是真不在意。金银五百两对于现在的刘备来讲真的不多。 良马五十匹也不咋的,因二货师兄公孙瓒的原因,刘备三千人马就有一千多骑兵。嗯,其中居然没一匹白马! 镔铁一千斤倒有点意思。张飞和关羽一直都没称手的兵器。这青龙偃月刀和丈八蛇矛可都在这里。还有刘备的双股剑。 嗯,历史中刘备可没卢植的赐剑。应该说历史中现在刘备要啥没啥,光人一个! () 第537章 ,中山风云(五十四) “麴义善战还擅守,果然不亏于冀州名将之称。”一再观察过麴义的营盘后,关羽有点感慨地对徐晃说:“值得我们学习的地方很多也!” “主公何时妄言过,我军入冀州之前主公就交待过,麴义虽性傲,用兵是冀州诸将之首。”徐晃也深以为然地说:“要破麴义,还得等奉孝和子健前来。” “善!”关羽颔首道:“麴义善会用兵,在奉孝和子健来之前,你我轮流巡营,以免着了对方的算计。” 关羽也傲,不过中山一战下来,对袁军众人也心中有数,深知对方没一个是易与之辈,自然不敢托大。之前一战已经无比心痛,可不想再次损兵折将。 接下来几天,刘袁双方都十分谨慎,守得滴水不漏事小,两军都没有什么大动作,既不出兵挑战,也不偷袭劫营。一时之间出现了僵局,似乎都在考验对方的耐性,又似乎都等对方出招。 刘袁两军对峙后的第三天,郭嘉和华雄率领两万铁骑终于到达了。关羽和徐晃十分高兴地联袂于营门口相迎。 “奉孝至,我无忧矣!”关羽雄立于营门口,抚须笑对郭嘉道:“中山之战,奉孝可谓是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呀!” “二将军,公明将军好!”华雄对关羽赞赏郭嘉一点也不吃味,招呼一声就去安置兵马去了。 “二将军过誉了!”郭嘉难得俊脸一红,摇了摇手,轻笑一声说:“还是公明将军守卢奴城守得好,不然那有中山之战的丰硕斩获。” “奉孝之才,大家都心中有数,当今天下也只有一个鬼才郭嘉郭奉孝。”徐晃理所当然地说:“不过忤在营门口也不是个事,还是进营帐再说吧!” “请!” “请!”郭嘉翻身下马,在双方客套中一起走进了营寨。等华雄安置好兵马后,四人开始议事。首先是各自把军情交流了一番,才接着计议如何破敌。 “麴义善战擅守,端是不可小视,强攻也就不可取。”郭嘉综合众人所说,心中已有计较地说:“不过我可以断定袁军不会久守。一是孤军,二是粮草不足。破敌之机就在袁军撤走之时。” “军师,我们怎么能判断或确定袁军什么时候撤呢?如果无法知道具体时间,这一切都没有意义呀!”华雄一如既往的不明白就问,这也是关羽和徐晃想问的。 “这个不难!”郭嘉淡淡一笑地说:“许子远不是早早就进入了麴义营寨么!许子远这人不行,其才智是不错的,他有千万种方法通知我们。” “奉孝,许攸靠得住么?”虽然有许攸的认罪书在手,但是关羽还是对许攸不放心,或者说关羽对不忠不义的二五仔从不信任,也不寄以希望。 “二将军放心,许攸性贪寡义,爱财而惜命,投机又重名,就算心机深沉,也不得不这么做。”郭嘉冷笑一声地说:“投名状是少不了的。当然,期望许攸再做什么也不可能,最多就是通知袁军撤退的大概时间,打败袁军还是得靠我们自己。” “这样说还差不多。”关羽颔首说:“许攸这等小人虽有才,但是不值得信。正如大哥所说,只有我们自己强,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 另一边的袁军,因为郭嘉和华雄部的到来,麴义才将众人召聚起来议事,也是这几个家伙汇合后首次一起议事。麴义的面子挺大,沮授和许攸都先后来到,蒋奇更是早早就到了。 “大家都知道,对方又增强援,而我军粮草所剩不多,是战是退,战又如战,退又如何退,都说说吧!”麴义待众人来齐后,坐于主位当仁不让地说。 本来而言,这次中山之战沮授才是监军统帅。可能由于一败再败狼狈不堪,沮授也没争兵权。重点是麴义一点也没让权的意思。 “事己至此,一切全凭麴将军作主。”沮授思忖了一下,争权无望,战之难胜,还不如做个好人,也有怕许攸这货发难的考虑。 “我附议,但凡麴将军所命,我定遵守全力而为。”蒋奇更没什么想法,能活下来就满足了。 “许大人呢?”麴义见这两人如此识趣,心中正爽,连先登营重创之痛也轻了不少,不过还是问了下许攸。 “麴将军英勇善战,自然由将军定夺之。”许攸故意顿了顿说:“不过呢,无论麴将军如何决定,与对方不打一场是不可能的!胜败不是关键,最少要让对方知道我们有一战之力,也有死战之心。只有一战之后,我军来去才从容。” “许大人之言甚合我意。”麴义站起身来说:“我意明晨出兵与刘军大战一场,于明晚即撤兵。” 随后麴义仔细安排了一番,众人才各自散去。这次议事很神奇地没有一个人提及断后一直未归的张郃,也没有人提及分兵突围的荀谌和高览。 似乎这些人不是他们的战友一样,也真是让人无语得很。也许在麴义等人看来,自己都顾不来,那里还有心情关心他人。嗯,典型的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次日清晨,在战鼓声声中,袁军的麴义,沮授,许攸,蒋奇等率一万兵马出营,来到两军阵前列阵以待。 另一边,关羽,徐晃,华雄,郭嘉也是点了一万兵马出营,同样来到两军阵前列阵。 “公子,这条鲤鱼咋办?”典韦提起这条活蹦乱跳的黄河鲤鱼,舔了舔嘴唇饶有兴趣地问:“红烧应该味道不错!” “讨厌的傻大个,就知道吃,吃,吃!”蔡琰柳眉倒竖,恶声恶气地怒视典韦道:“此鱼已通灵,杀戮不宜!” “琰儿言之有理,恶来放了它!”刘备虽然说不太相信这些玄之又玄的说法,不过不介意讨个好彩头。 出延津,过平丘,进白马,走濮阳,经阳平。经过近月余来到冀州境内的清河。 “侯爷,前方有人拦路抢劫!”颜良驾马来到刘备马前咋咋乎乎地叫道。 “抢劫?”刘备一听,有点不可思议地问:“这可是清河县县城门口,会有人抢劫?” “那里?待俺去活劈了他们!”典韦一听有人拦路抢劫,这还得了,大岁头上动土活得不耐烦了。 “恶来!”刘备眼看典韦拨出双戟,舞动着就要冲向前去打架,连忙喝止。典韦一听,有点蔫儿吧唧地站住了,嘴里不知嚷些什么。 “公骥兄,到底怎么回事?”在颜良没甘心认主之前,刘备也只好称呼其表字。 在颜良的三言两语的讲解下,刘备差点笑出了声音。什么抢劫抢劫?纯粹是扯淡! 原来蔡邕带万卷藏书出京,一路沿黄河北上幽州,全天下的人都知晓。尤其是士族士子更是一片哗然。 冀州士子在有心人的怂恿下,聚中了好几百人在清河县县城门口堵住了刘备一行人,要求分享万卷藏书。 在这个时代来讲,一卷书籍值万金可真不是开玩笑。有的是人为了一本书而倾其所有求取。用田产庄园换书籍者屡闻不鲜。如蔡邕蔡家如此藏书万卷在大汉天下也是独此一家。 如果硬要说,灵帝放蔡邕还没有比放万卷藏书出京更有影响力。前者再厉害也带有个人的烙印,而后者可以让不同的人学到不同的知识。就算是同一卷书,学习的人不同所获也各异。 蔡邕可以教出许多人才,而万卷藏书就可以教化万民。基本上没有可比性。 “玄德,一起去看看怎么回事。”蔡邕大摇其头,表示极度不爽地说:“这还叫士子?这还叫读书人?读的圣贤书都喂狗了吗?” 刘备没有意见,在典韦的护卫下与蔡邕一起到车队前一探究竟。入眼一群衣冠楚楚的家伙,堵在了进清河县县城的门口。 “在下陈留圉县蔡邕,尔等之意吾已尽知,读书人拦路甚是无礼,尔等给吾一个信服之理由,要分享这万卷藏书也无不可!”蔡邕脸色不豫地对众士子道。 这时士子中有两个二十岁左右的越众而出,其中一个对蔡邕拱手为礼道:“伯喈先生,学生冀州广平沮授。闻先生受不白之冤心中多有不平,今特来拜见。”沮授绝口不提讨要书籍,只说仰慕之情。 另一个青年也拱手为礼道:“伯喈先生,学生冀州魏郡审配。久闻先生藏书万卷,心痒之余只想拜读一二。” “沮授沮公与,审配审正南。好得很!这就是尔等拦路的理由?读书人行强盗之事,很有前途呀!”蔡邕冷笑道:“再者说这万卷藏书吾已赠于弟子刘备!” “沮授,审配?”刘备一听,差点惊呼出声。刘备记得很清楚,审配善守且正直,是个忠贞不二之辈。而沮授少有大志,擅于谋略。人称其为凝眸知阵法,仰面识天文。 汉末三国时期翼州出色的人才很多,而田丰,沮授,审配三人无疑是最出色的三个。重点是忠心和才能一样让人放心。 蔡邕说完,十分不高兴地勒马退后几步,把刘备凸显示人前。刘备定了定神,强行终止了无尽的YY,用一种在动物园看动物的眼光扫视着这群士子。 “逍遥侯!久仰了,不知侯爷凭什么独拥这万卷藏书?”沮授对刘备这个靠献奇物而获得的侯爷没一点好感,开口就不善地问。 “沮公与?人道少有大志长于谋略!小子欲用这万卷藏书教化万民可否?”刘备准备一个大坑让这货跳。 “万民?目不识丁之人也会读书?侯爷诓谁呀?”沮授大咧咧地说:“侯爷找借口也找让人信服的好吗?” “是呀,目不识丁!而恰恰是这群目不识丁的万民供养着你!你连供养你的人都看不起,又何谈看书?看书又有什么用?”刘备手一挥,让沮授退开。 “你,你强词夺理!他们耕种的土地是吾等所有,供养岂非理所当然?”沮授有点气急败坏地说。 现在沮授还是个未成型的人才,还没有坚定的信念,更不会为自己的信仰付出生命。他的认知来自于儒学,来自于家族的家学。不以万民当社会基石也就理所当然。 沮授说完,四周人数明显比士子更多的民众唏声一片。刘备不答话,看着审配道:“审配审正南,人如其名,正直不阿,不知属实否?” “然也,浩然正气不惧世间妖邪!吾想问侯爷,身为汉室宗亲何以自绝于斯?”审配傲然答道。 刘备想到这俩货在历史上为袁绍竭诚力尽,最后连命都搭上了。就算是时代限制了目光,就算是愚忠。也是值得敬佩的,也不想太让他们难堪。 “到底谁在自绝于斯且不论。吾刘备答应尔等可以分享这万卷藏书,只要尔等有让万民生活幸福的策略!”刘备提出了一个几乎不能完成的任务。 “侯爷可真是大言不惭!不知侯爷可有此良策?”诸多士子异口同声地问。 “呵呵!吾当然有!”刘备也不怕吓死这些士子,毫不犹豫地答道:“当那位高士自认为可以富民兴国,随时可以来涿县,万卷藏书任君取选!” “恶来,黄将军,公骥兄,不俊兄!咱们进城,若有阻拦,逐赶之!”刘备不顾群情骚动的士子,驾马入城,吩咐着四大打手。 “喏!”四个煞神应了一声,一股逼人的气势向四周的人群压去。四周人群不自觉地向后退去。 就在这时,从城内冲出一队士卒,为首一个十七八岁的青年领头大叫:“是何人聚众闹事?”这青年一边说,一边毫无惧色地独自闯入人群中。 “咦!”作为见多识广的黄忠轻咦一声,对刘备低声道:“这个青年不简单,无论是胆色还是其武功修为。” “这位小军爷,吾等冀州士子,无意聚众闹事,只是在此欢迎伯喈先生。”众士子一听,这可不答应,读书人爱书岂能说闹事。 其实也算是颜良这家伙谎报军情,这伙士子有强取豪夺之心,也没有喧之于口。颜良纯粹是看这么多人挡道,这不是挡路抢劫是什么?嗯,也没错! 这时沮授和审配已经乘乱消失了。这俩货对今日这场闹剧是心知肚明的。领个头,带下队也算完成了任务。 “这位军爷,吾乃陈留圉县蔡邕。确实如此,还劳烦汝维护下秩序,吾等好进城!”蔡邕也不想把事情闹大,顺水推舟地说。 “伯喈先生好!请进城,县令大人恭侯多时矣!”这名青年恭敬地伸手而请道。 () 第二卷,第十二章,刘备首战(上) 在刘备集团所有人都发力之下,才又拉起了一支千余人的队伍。这支队伍装备简单,就是一杆枪,没有衣甲,更没有马匹,战斗力也就那样,好在忠诚度高。 刘备将这三千兵马都交由黄忠统领训练,简雍为副手管后勤。黄忠将三千兵马分为六部,由关羽,张飞,颜良,文丑,徐晃五人各统一部。另外从三千人中精挑细选了忠诚可靠的五百人,由典韦带领作为刘备的亲卫及保护众人的家眷。 在战争未起的情况下,黄忠命原护卫队一千多人带着新组建的一千多人,每天进行高强度的训练。由老带新就是这点好,黄忠只需监督,不必亲自下台。 一日,刘备兴致颇高地观看黄忠训练队伍。黄忠不愧是经历了战事的人,最少这队伍操练得有声有色。在刘备看来像模像样,至于战斗力到底如何?能不能上战场?这只有上了战场才知道。 刘备总记得后世不少人认为把现代化军事训练用于古代会如何如何。其实真的是想多了,事情没那么简单。一支队伍从组建到成形,从训练到上战场,有许多环节必不可少,需要时间和精力,还要有个得力的主将才行。 因此刘备从来不对队伍的训练发表意见。刘备认为自己所知的后世军事方面的一点皮毛,还是不要给黄忠添乱的好。把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人士才最妥当的。 或者说刘备只需要将将,正确疏导队伍的思想意识。让他们知道为什么而战就可以。刘备平常做得较多的是上政治课。一支队伍必须有灵魂。目前刘备灌输的是,吃饱穿暖,保卫家园! 黄忠不止一次说过,一支精兵是打出来的,杀出来的。平时训练只能让士卒达到强健体魄,让队伍显得训练有素。不上战场,不面对生死,一些东西永远也不可能让士卒们明白。 黄忠没说具体是什么,刘备也知道。不是每个人都能从容面对死亡,有人会胆怯,甚至逃跑。只有上过战场,从尸山血海走过的人,才真正能做到英勇无畏。 “禀报侯爷,三将军带着一伙人在院子里,要求拜见侯爷!”一名护卫队的来到刘备面前行礼道。 说来也挺有意思,护卫队队员叫关羽二将军,张飞三将军。而叫黄忠为将军,叫典韦,颜良,文丑,徐晃就是姓加上将军。 “好,我这就过去!”刘备挥手让这名士卒自行而去。这操练士卒的地方,距刘备家的四合院有段距离。刘备跟黄忠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刘备一进院子,就看见张飞正陪着两个身着华贵的人在聊天。衣裳虽然华贵,可是这俩人一看却没有相配的气度,还有些卑微和畏惧。 “这就是我大哥,汉室宗亲逍遥侯刘备!”张飞为此二人介绍着。刘备怎么也不明白这张飞为什么每次介绍自己都会带上这汉室宗亲四个字。刘备自己对此是真不在乎。不过三弟张飞的好意,刘备也不想纠正。 “刘侯爷好!久闻大名,今日有幸得见,实慰平生。”其中一名二十七八岁的微胖者施礼道:“我等乃中山商贾,前往北地贩马。只因黄巾贼寇作乱,故无功而返。” 刘备点头,一边着人准备膳食,一边招呼两人坐下。刘备心如明镜,这是命中注定的财神爷来了,得表现出诚意。 两人有点惶恐地坐下,也不知是被黄巾军吓成这样,还是对刘备身份的敬畏。也许两者都有。虽说刘备自己不觉得,但是刘备这十年取得的虚名还是很唬人。 这胖点的叫张世平,另一个叫苏双。是冀州中山国有名的大商贾,两人每年合伙往地贩马,生意做得挺大。这次因黄巾起义而中途折返。 “生意越发艰难!”张世平叹了口气说:“今过涿县,特来拜见侯爷,常闻侯爷心系天下万民。这黄巾贼为乱,不知侯爷有何看法?” “这不用问,不日我们兄弟三人带乡勇阵前讨贼!”没等刘备回话,张飞呼呼咋咋地叫道:“只可恨我无合手称心的兵仞!” 虽说大家心知肚明刘备对黄巾军的态度,但是对外人绝对是说讨贼安民。所以张飞这么说,刘备自然点头,表示就是如此! “好!好!”张世平与苏双都大喜,彼此对望一眼,苏双开口道:“侯爷心系黎庶,有心讨贼安民。我等愿献绵薄之力,有良马五十匹相送,再赠金银五百两,镔铁一千斤,以资器用!” “两位高义,刘备感激不尽!”刘备起身施礼道:“雪中送炭之情,必不敢或忘,来日天下太平,自有两位之功德。” 虽然说刘备知道会是如此,但是心中还有点感慨。这是小巫,不知历史中资助曹老板的卫家,以及资助自己的糜家,又是多么豪爽?也一再说明这时代商贾地位不高,一心想投资明主而改变社会地位。 “不敢不敢!”张世平和苏双十分谦逊地说:“如果可以,侯爷是否可以把部分逍遥醇酿对外销售?” 应该说任何时代的商人都是消息灵通,而且善于把握商机。尤其在战乱年代,常常会许多胆大心细的商人大发横财。 就逍遥醇酿目前的知名度和行情,加上刘备故意限量生产,限制外售,已经是有市无价炙手可热的走俏物。只要能从刘备这里拿到部分货源,这与抢钱没区别。 张世平和苏双也许没有后世的经营理念,不知什么代理权,营销权。但是他们知道什么东西赚钱,如把南方物资卖到北方,把北方马匹卖到南方等。 这逍遥醇酿更是南北行销,只要无人可酿制同样美酒,永赚不赔。何况美酒是消耗品,不比逍遥椅经久不烂。 正因为如此,张,苏二人才只敢说部分。其一是能力问题,其二是怕刘备翻脸。如果说刘备想卖,有的是豪商来合作。就算满大汉卖也不难。 还别说,在此之前,天下有名有姓的豪商来百分之八十商谈合作。甚至灵帝这货都表示以皇家名义外卖。刘备嘴巴都说干了,至今还在扯皮。 让刘备欣慰的一点是,还没有谁用强。当然偶尔丢失几坛是没办法的事。仙人啊,当作不知道好啦! “小事耳!这个我们酒足饭饱后再谈可好?”刘备对这两个历史上就出力不小的商人,有种天生的好感,准备拉他们入伙。分润点好处也是可以的! “行!行!听侯爷的!”张,苏两个心中很忐忑,也不知刘备到底是啥意思?却只好连连点头,不敢再纠缠什么。 这次张,苏二人带了一批伙计,约三十多人。大小马车十多辆,还有马匹和诸多物资。因为黄巾乱起,无法把生意完成。再者冀州是重灾区,他们连回家都不行。 刘备把这一伙人都安置了下来,反正因为队伍的扩张,新建了许多简易的房子,居家不行,住着倒将就。对于张,苏一伙人来说,这已经很幸福了。 最让他们幸福的不是住宿,而是刘备招待他们的逍遥醉。那怕张,苏二人饮过几次逍遥醇酿,已惊为美酒。这下初品逍遥醉,就觉得美酒不足以形容。 张,苏两人赞叹到词穷。其享受的表情十分精彩。与张飞的没这酒活不下去差不多。最后自然是醉成了两团烂泥。让刘备想跟他们谈谈都告吹。 刘备对张,苏两人的慷慨很满意。对他们的赠送是真不在意。金银五百两对于现在的刘备来讲真的不多。 良马五十匹也不咋的。因二货师兄公孙瓒的原因,刘备三千人马就有一千多骑兵。嗯,其中居然没一匹白马! 镔铁一千斤倒有点意思。张飞和关羽一直都没称手的兵器。这青龙偃月刀和丈八蛇矛可都在这里,还有刘备自己的双股剑。 () 第二卷,第八十一章,任重道远 典韦牵过温顺的马匹,刘备上马试骑,表示十分满意。刘备不要求马儿跑得快,更不必如青骢马那样霸道或善通人意。骑着安稳踏实最好不过。 “走,恶来,目标双峰岭!”刘备没有下马,挥手指向前方。 “好讷!”典韦伸手牵过缰绳,两人离开郡府,径向双峰岭而去。 一路之上,所有路人都发自内心地开心招呼着刘备。什么太守大人,刘使君,玄德公,公子等等称呼都有。刘备都是面带笑容轻轻点头或挥手致意。嗯,这种感觉贼好! “公子,俺都有些飘飘然啦!”典韦身有所感地说:“这里的人算是吃饱穿暖了吧?” “恶来,这还远远不够!这里的人还没有人人有书读。”刘备缓和了一下下面部微笑得有点僵的肌肉说:“涿郡才多大,这里才多少人,早着呢,我们还任重道远!” “嗯!俺相信不久的将来公子一定可以实现宏愿的!”典韦挥着砂锅大的拳头说:“有人拦阻就捶扁他!” 刘备没想到典韦会安慰人了,不过后面这句就有点吓死人的感觉。这才是典韦哦,一般都用拳头讲理和证道。 就在刘备和典韦的交谈中,两人已经来到了双峰岭之下。守卫在入口处的四个人连忙打开木栅门。 “公子,典将军!”四个护卫队队员异口同声地恭敬道。在刘备所属中,平日里护卫队队员都叫刘备为公子。刘备也不曾纠正,大家也都叫习惯了。连后来从黄巾军挑选的新队员也这么叫。 而叫刘备集团其他几个重要人员是这样。关羽是二将军,张飞是三将军,其他几个是姓带将军。至于田丰,蔡邕,华佗,自然是以先生称之。 “嗯!辛苦了,还习惯么?”刘备点点头问:“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向田先生反映,或者直接找我也行。” “公子,没问题!”四个人又再次异口同声地说:“请!”在四人恭敬中,刘备留下马匹,和典韦走进这安置黄巾军五万人临时的寨子中。 刘备和典韦的进入,并没有引起寨中人的围观和起哄。刘备并不是第一次来巡视寨子。自从上次从洛阳回来后,刘备有空就来走走。当然,刘备并不是非常有空,空都是挤出来的。 一般来讲,刘备都是一边走,一边看,偶尔找个人问问。回去后才会总结这里和这里的人需要什么?自己又该如何做才好。之后才有具体相应的举措。 刘备从来没有在这里,或对这些人发表过长篇大论,更不会去说一些收买人心的话。刘备以为日久见人心,以实际行动和日后生活去证明和见证。 正因为如此,寨里人在刘备进来后,除了招呼声,该干吗还干吗,反正刘备要问什么自己会找人问。至于提什么要求,寨里的人都认为不必提,有什么问题,刘备和田丰先生都会知道和解决! “李师父!”刘备终于蹲在一个五十岁的汉子面前开口道:“这个篱笆墙当时是谁的主意?” 正在劈竹子的李师父闻言,放下了篾刀说:“玄德公好!当初大家觉得围这么一个篱笆墙,可以拦住鸡鸭鹅等家禽不跑丢。玄德公也知道,山边有许多猛兽出没。再说也有遮掩点的意思,外人认为我们是反贼!” 在看到这长长的一带篱笆墙,让刘备想起了象征意义大于防守意义的万里长城。一道城墙真的可阻敌于国门之外么?如果国人没有一条万古不倒的自强之心,就是躲在铁匣子里又有什么用? 不过李师父说附近野兽出没这点是真的。有道篱笆墙多少起点防备作用,最少野兽闯进来会发生点响动。在这个时代,野兽比人更多更不讲道理。 刘备本来准备拆除这条阻隔黄巾军与外界交流隔合的篱笆墙,这何尝不是黄巾人心中的一个芥蒂!看来时机未到,如果强拆会适得其反! 刘备想到这,笑了笑说:“李师父说得很有道理!不过我肯定的告诉你,从你们解下黄巾那刻起,你们不再是反贼。而是与外面的人们一样,都是大汉子民!” “真的吗?玄德公!”李师父有点动容地说:“那么为何豫州的几十万黄巾兄弟就不能成为大汉子民?他们真的十恶不怙么?硬被活活坑杀!” “李师父,他们不是十恶之人!其错在我刘备,是我刘备没有能力拯救他们。是我刘备不能说服别人行宽恕之举!”刘备没有犹豫地说。 “玄德公,不怪你,我们有今天的生活已经很知足了,真的!”李师父被惊得不浅,发誓般地说:“不止我们五万黄巾人感恩戴德,天下几百万黄巾兄弟姐妹都会感激的!” “李师父,只要有可能,刘备都会尽我所能庇护黄巾兄弟姐妹!”刘备也誓言般说:“天地皆可为证!刘备言出必行!” “谢谢!谢谢!”李师起身行了个大礼道:“只要玄德公有此心足矣!我代天下黄巾兄弟姐妹们拜谢之!” 刘备有心这么做,所以心安理得地受了这一礼。也是无形中给自己一份压力和责任! 刘备和典韦离开很远,李师父还自个儿念叨着,甚至手舞足蹈着,这是发出内心的高兴和欢喜! “公子,黄巾军并没有人们所说的不堪呀!看来公子之前所说的没错,黄巾起义不过是活不下的人们不得已而为之!”典韦说出让刘备吃惊的话。 “恶来进步了呀!不会是阿英逼你学习来着吧?这咬文嚼字的都快让我不认识你!”刘备夸道:“正是如此!” 典韦搔首傻笑道:“阿英与蔡小姐相处久了,也常常看书写字。还时常念书给我听!还告诉我跟着公子得有点素养才行!” “公子,什么是素养?”典韦说完不忘问道:“我问阿英,她也不甚明了。只言什么有学识,有知识,有礼有节就叫素养!” “怪不得恶来现在连俺也不说了,知道用我。原来是阿英相夫有道呀!”刘备高兴地说:“阿英解释得很好呀!素养就是素质修养的意思。恶来现在就是个有素养之人!” “记住,有没有素养是在内心,而不是外在!”刘备认真地说教:“天下虚有其表,或伪有素养之人多了。真正有素养之人为国为民,从不会口中说而不去行动!” “哦!那么公子绝对是天下第一个有素养之人!”典韦双目放光地说:“我就是天下第二有素养之人!” “为什么呢?”刘备十分好奇地问:“诸如伯喈先生,元皓先生,元化先生,甚至琰儿都是有素养之人呀!” “呵呵!公子一直在行动呀,我也一直跟着在行动!”典韦言之凿凿地说:“先生们总是有点言过其实!” 刘备不准备和典韦再争辩。典韦现在是典型的流氓有文化,想想都让人害怕。不过,这真的挺好! “对!对!”刘备点头,快步向前走去。 “老张,好哦!”刘备来到了一个叫老张的人身旁招呼道:“这笼子好卖吗?” 刘备之所以找老张谈话,因为典韦曾说这老张一身武艺不错!连典韦都说不错,这老张必有过人之处。之前李师父说附近有野兽出没,不正要老张这样身手不错之人注意下才行。 “刘使君好!”老张一边向屋里做着手势,一边回道:“这笼子产出有限,挺好卖的。虽然所值不多,但是我挺知足的!” “知足常乐!老张是豁达之人!”刘备说着又话锋一转道:“老张,有件事想请你帮衬下行吗?” 没等老张回话,典韦突然站在刘备临屋子这边,有点质疑地问:“张哥!家里有几个人?” “典将军为何这么问?”老张心知肚明地说:“我家婆子去作坊上工去了,屋子里没人呀!” “是吗?”典韦反手抽出一双大戟,对屋里大叫道:“出来吧!不出来俺不介意活劈了你们两个!”典韦一急,连俺字又出来了。 在刘备吃惊之中,屋内传出尖声尖气的回话:“典将军果然不凡,真是名符其实,比传言更为厉害!逍遥侯好命呀!” “别以为说好话我就会手下留情!就凭你们两个的修为,现在想逃跑都难了!”典韦恶狠狠地说。 典韦已经进入全力全开状态,别说张宁和徐和两个,在这个范围就是左慈和南华也别想溜,真的是想跑都难。 “典将军放心,我们没有恶意!”张宁一边说,一边从容地从屋子里走出来。 () 第二卷,第一百六十五章,得失之间 徐和把刘备三人送到双峰别院门口就自行离开了。徐和这人很有眼力劲,知道有些事情能参和,有些事情还是算了吧。典韦也没有进院子,就杵在院外守护,只有刘备和蔡琰进入双峰别院。 “宁儿姐,宁儿姐!”蔡琰一边轻轻叫唤,一边用玉手儿轻轻敲着张宁闺房的门。 “琰儿妹子,进来吧,门没闩。”房内传来张宁有气无力的声音。 蔡琰推开门,与刘备相偕而入。张宁正坐在梳妆台桌前不知所思发着愣,闻声才转首,略显讶然地说:“侯爷驾临,是兴师问罪么?” “宁儿姐,你说什么呢?”蔡琰向前伏在张宁背上,撒着小娇儿说:“我和师兄就是来看看你!” “是呀,贤师之仙世,实非人力可改变。还望宁儿姑娘节哀顺变,好好生活保重身体才好。”刘备叹了口气说:“贤师毕生之愿不就是让大家生活更好么!” “为了大家好又有什么用?”张宁冷笑一声说:“世人皆以成败论英难,父亲死了也被枭首了。黄巾军就是反贼,就是叛逆,为世之所不容!” “宁儿姐,别人怎么看怎么说我不知道,但是师兄从来没把黄巾军兄弟们当反贼叛逆。”蔡琰摇着张宁的双肩说:“如果说宁儿姐你自暴自弃,岂不辜负师兄和你父亲么?” “诶!”张宁叹息了一声,伸出右手捏了下蔡琰左边的俏脸蛋儿说:“琰儿妹子这张嘴呀!姐只是心情烦闷,并没有怪谁,自家人知自家事。从父亲起事始,我就知道会有今天,我能侥幸活下来也全赖侯爷所赐。” “宁儿姑娘大可不必这样想,我认为每个人都有生存的权力。”刘备认真地说:“不可否认,我之所以帮助贤师庇护姑娘等人,也有一定私心。” 不论目的什么,又或者说动机是什么。无论说得多冠冕堂皇,多伟大高尚,私心就是私心。就像以爱为命去伤害他人一样,伤害了就是伤害。刘备从来不刷避讳这点。 “侯爷别说了,我知道。”张宁站起身,拉着蔡琰的小手,目视刘备道:“相比于世上那些口里仁义道德,私底却肮脏无比的所谓正人君子,侯爷比他们强千百倍。就算我和这些黄巾兄弟被侯爷利用也心甘情愿。何况侯爷仁至义尽做得很好!” 张宁对刘备的主张和志向都是十分清楚的。刘备对黄巾军的态度和安置也看在眼里。张宁是十分满意和赞赏。对于张宁而言,身为女儿家,无所谓野心和政治诉求。所有幸存的黄巾军能活下去就是她最大的心愿。 当然,能安居乐业活得很好就更好了。也正因为张宁觉得刘备善待黄巾军,也能做到让黄巾军很好地生活下去,张宁才有空黯然神伤悲春伤秋,思念父亲及哀伤至亲之人的逝去。 “宁儿姑娘,我做得再好,这么多黄巾兄弟还得有个主心骨才成。宁儿姑娘生活得幸福快乐,所有黄巾兄弟们才会幸福快乐。”刘备煞有其事地说:“你就是所有黄巾兄弟的风向标。” “榜样的力量?”张宁舒眉一笑,对蔡琰说:“你家师兄这算道德绑架么?人家只是一弱女子好吧?我也想找个人疼爱我,我肩负不了这么多。” “只要宁儿姐能开心快乐,就算道德绑架也挺好!”蔡琰也浅浅一笑说:“在琰儿心目中,宁儿姐可是英姿飒爽的女将军,尤其骑上胭脂马,你不知道我是多么的羡慕和向往!” “琰儿妹子你就别羡慕了,你可是当今天下独一无二的小美女才女,别的女人想学都学不来。”张宁拍了拍高耸的胸部说:“好啦,被你们两个打败了,我现在心情好多了。” “嗯,从今天现在开始,我要幸福快乐的生活!”张宁看见刘备两人目光中犹有疑虑,又加重了语气说:“现在我们就一起出去走走,顺便看看山那边的情况。” 自从张宁把八万余众带到这里后,就一古脑儿扔给了刘备集团,张宁再没过问过。尤其是张角死讯传来,张宁更是闭门思过不问世事。 好在刘备众人有之安置五万余众的经验,倒也没有手忙脚乱,除了粮食不足外,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这批黄巾军不比之前五万的老弱妇孺都有,这批八万之众中有六万左右是青壮。这让关羽等将领十分兴奋,在其中挑选了不少精锐之士。当然,前题是得人家自愿。 嗯,这都不是问题,其中大部分就是不喜欢种田耕地,就爱舞刀弄枪的。关键是关羽等人靠谱呀,当时砍潘龙那一刀,让所有黄巾将士心悦诚服。 结果,结果就是八万人有五万人编入了刘备麾下。最后安置在双峰岭另一边的不过三万余人。关羽等人就忙了,忙着练兵,忙着想办法解决部下的吃饭问题。 “好啊,好啊!”蔡琰知道只要张宁愿意出门走走,那么就算张宁释怀了。所以蔡琰拉着张宁就往外走。 刘备也十分高兴,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万一张宁犯了抑郁症,就算华佗在也难办呀!最少刘备是没有什么好办法治疗抑郁症患者。 “小姐!”徐和看见张宁终于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走出了院落,十分动容地说:“我,我就放心啦!” “徐哥,辛苦你啦!我一切都好!”张宁其实也知道兄弟们一直担心着自己。 “不辛苦,不辛苦,小姐好就好!”徐和高兴得双手乱搓,笑得十分开心。 张宁点点头,环视了一眼众人说:“近来我领悟了一个道理,或者说是生活感悟。那就是我们得到的拥有的一定要珍惜,失去的得不到的也一定要释怀,才可能很好地生活。”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明白这句话很简单,要做到真的很难。这世上有多少纷争或不幸,不正是想得到本不该有的么? 不管怎么说,张宁算是真正的释怀了。也许以后还会伤心和失意,但是从不曾对生活绝望过。人生之中的得失谁又说得清? “宁儿姐现在不但是英姿勃发的女将军,而且还是一个生活哲人啦!”蔡琰是真心实意为张宁而高兴。 “真的吗?”张宁扬了扬柳眉说:“还别说,生活还真是门学问。同样的生活,有人痛苦,有人幸福,有人迷茫无助,有人却无限精彩!” 对此,众人无言以对。 () 第三卷,第一百一十九章,朝夕相处 夜暮降临,吕布自己弄了一大桶温开水,足以宰杀一头三百斤肥猪的量。吕布光溜溜地窜入桶中,是洗了又洗,搓了又搓,折腾了自己半个时辰。 吕布直把自个儿全身搓得通红,觉得干干净净才罢休。吕布洗浴完毕,穿上挑了很久的一身柔软的绸缎便衣,摄手摄脚地来到了貂蝉的闺房门口。 “咚咚咚!”吕布心若小鹿乱撞,伸出手有点忐忑地敲起了貂蝉的房门。按说这个时代,诸如吕布这身份地位,对一个娇美小妾又那里用得着吕布如此这般?或者说这就是真爱吧!又或者说吕布是个真男人,对家人和爱人这一点上值得点赞。 “谁呀!”房间里也早早把自己轻描淡写了一番,听见敲门声的貂蝉明知故问着:“这么晚了,有事明天白天再来吧!” “是我,蝉儿!”吕布按着要狂跳出来的小心肝,柔声道:“白天我们不是说好了的么?” “蹬蹬蹬!”随着轻轻的碎步声,貂蝉来到了门后,轻启红唇说:“白天我可没答应吧?” “这,蝉儿你不应声,难道不是默许了么?”吕布心中一突,愣了片刻,那怕没听到貂蝉的回应,也是柔情地说:“那我走了,蝉儿你好好休歇。” “吱吱呀呀!”伴随着轻响,房门打开了一条小小的缝隙,缝隙之间是一张貂蝉绝世的俏脸,貂蝉白了吕布一小眼说:“门一直没闩!” “嘿嘿!”吕布搓了搓双掌,嘻皮笑脸地从闪身从门缝中挤了进去。身材高大的吕布能轻易挤进来,也着实难得。吕布进得门内,反手将房门上了闩。 “咯咯!”貂蝉掩口轻笑,一双美目似笑非笑地瞅着吕布,胸中升起一股无比甜蜜的幸福感。 “蝉儿你笑什么呢?”吕布看了看自身,没发觉什么不妥之处,有点不解地说:“我有那里不对吗?我可洗了半个时辰才来啊!” “没有!干净索利!”貂蝉上前依偎在吕布怀里,伸出白玉般素手抚摸着吕布的俊脸说:“我的夫君乃是天下一等一的大英雄,有如玉树临风英俊潇洒,让蝉儿喜爱得紧!” “蝉儿,我爱你!” “嗯嘤!” “蝉儿,你真美!” “嗯哼!” “唔!” “嗯!” “嗨!” “啊!” …… “蝉儿,你就是我今生的所有!”吕布拥着已经酣然入睡的貂蝉,在心中默念着:“蝉儿,你就是九天之上的仙女儿,更是上天赐予我的珍宝。” 吕布此刻明白了自己人生的意义。就是保护怀中的人儿,那怕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从这一夜起,吕布一连在貂蝉房间过了半个月,不曾出门半步。貂蝉固然绝美,却也说明吕布这家伙是多么的没自制力和克制力。 半个月后,这天早上,吕布命人将丰盛的早点送进房间,还有一壶美酒。 “夫君!”貂蝉为吕布斟满了一杯酒,自己也斟了半杯,貂蝉举起酒杯敬道:“多谢夫君宠爱蝉儿。” “不!”吕布亦举起酒杯,一脸柔情地说:“应该是我多谢蝉儿你对我的厚爱,拥有了你,我的人生才有意义。” 貂蝉闻言,看了眼吕布,在吕布的眼中她看到了真诚和深情,一股感动和幸福从貂蝉心底升起。貂蝉叹了口气说:“夫君,我们今生今世永远相知相爱,永不分离。” “蝉儿,今生我必不负你!”吕布承诺着,又问道:“蝉儿你又叹什么气呢?” “啧!”的一声,貂蝉饮了一小口酒,红唇轻启道:“夫君,义父一直在利用你,我就是义父笼络利用你的工具,知道吗?” “知道!”吕布点了点头,仰头一饮而尽,放下酒樽说:“公台先生说义父诛杀董卓用的是美人计。不过,我和蝉儿你相识于患难之中,更是在义父利用你之前。不管怎么样,你我相知相爱,如今挺好的,所以我不怪任何人。” “董卓是该死,义父也是为了国家大义。”貂蝉笑得十分灿烂地说:“我也是心甘情愿被义父利用。还好天可见怜,终让你我在一起,不然我也只好以死相证了。” 当日貂蝉答应了王允委身于董卓,不过为了爱情,貂蝉也准备事成后自刎以证其心。与历史上不同的是,董卓还没指染貂蝉就一命呜呼,貂蝉自然就不用自刎什么。 “我知道!”吕布摇了摇手说:“这事就此为止,以后也不要再提,我们要的是好好的相亲相爱。当然,因为蝉儿你,我必保义父和王家一世安宁。” “夫君,你尽心尽力就好,不必强求。”貂蝉笑容不减地说:“蝉儿已经很知足了。不过,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话说貂蝉经过吕布的开恳洗礼后,初为人妇的绝世大美女更有一种动人心魄的美。反正吕布已被貂蝉迷得不知天南地北。这时貂蝉说什么就是什么,就是要吕布上刀山下火海,吕布也会满口答应。 “蝉儿有什么尽管说,只要我做得到的都没问题。”吕布大抱大揽地承诺着。还别说,吕布心中就是这样想的,只要貂蝉要求的,自己做得到的,吕布都会满足。 “夫君,你已陪蝉儿整整半个月,这样不好。”貂蝉幽幽地说:“蝉儿也想夫君陪自己,可是如今是乱世,夫君又是天下英雄,除了陪蝉儿,还有更重要的大业。” “这!”吕布搔了搔下巴,咬了咬嘴唇说:“朝中大事有义父主持,军务有公台先生和恭正处理,我多陪陪蝉儿误不了什么事吧!” “朝政不宜过多参与和干预这没错。公台先生是足智多谋,高将军也治军严谨。”貂蝉很有见地地说:“但是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夫君必须早早为日后打算。别看董卓已伏诛,可是长安城还处于风雨飘摇之中,夫君可知?” “蝉儿是说西凉军会攻打长安?”吕布也知道董卓死了,西凉军并没有散,有点不确定地说:“那么我该怎么做才好呢?” “这些军政国家大事蝉儿不甚明了,夫君何不去问问公台先生?”貂蝉若有所指地说:“公台先生乃是当世有数的智者,夫君应该与先生多多亲近。” “公台确实不错!”吕布点着头,却死活不起身。惹得貂蝉掩口轻笑,心中既有不安,也有点点满足。 “去吧!”貂蝉定了定神,有点语重心长地说:“蝉儿和夫君是一生一世,我们的好日子来日方长,我们的感情应该细水长流才好!夫君你说是吗?” “好,好,我吃过东西就去找公台先生问询。”吕布一边说,一边开始胡吃海塞,眼神却忍不住偷瞟貂蝉。 貂蝉柔情似水地说:“慢点吃,什么事也不急于一时。再说蝉儿已经属于夫君,又不会飞走或平空消失。” 貂蝉身为历史上三国时期的天下四大美女之一,凭的不仅仅是容貌,还有深明大义和良好的品性。从对劝诫吕布勿沉迷色就可见一斑。红颜可以是祸水,也可以是贤内助。 “是,是!”吕布满口食物,有点含糊不清地应着,俊脸微红地起身离开了貂蝉的房间,当然少了深深地看几眼貂蝉,似乎要将貂蝉印在眼里,刻在心头。 “嘻嘻!”貂蝉见状,还是忍不住掩口轻笑,素手挥了挥,示意吕布速去。 食而知味,貂蝉何尝不想与吕布朝夕相处,甚至恨不得二合为一才好。可是貂蝉深明大义,知道依不得自己,才狠心将吕布赶出闺房。 从这点上而言,貂蝉可谓是奇女子。相对而言,吕布就差远了。这时的吕布,心里眼里只有貂蝉,再无其他。什么军国大事,什么富贵荣华,都他妈扯淡。 吕布不知道的是,自己在貂蝉房间半个月,已经引起了无数人的微词。那怕没人敢当吕布的面说,或责问吕布,但是事实上就是如此。 反应最大的是吕布的家人,尤其是两个妻子和女儿。若非魏氏拦着,女儿吕玲绮早就扑过来理论了。 其次是并州军军中,若非有陈宫和高顺压着,并州军都乱成了一团。这当然是开玩笑,不过会造成军纪败坏是真的。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仿效之下难免会发生不必要的动乱。 其他的还有已经持掌朝政的王允,没有吕布这孔武有力的背景墙,王允总是觉得少了点安全感。如今的王允已经不是司徒,被加封为三公之首的太尉大人。 王允这太尉大人还是有实权的,完全不是类如以前三公的摆饰。而是实打实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甚至比那名义上的第一人更具权势和权威。 至于再之外的人有什么反应或想法,就与吕布无关了。身为当世武力值第一的吕布,诛杀国贼董卓的吕布,可以无视许多人和事。 “杀!”军营中传来声声训练声,这让悄然而来的吕布十分满意,不由暗赞一声执掌军务的陈宫和高顺硬是要得! “将军!”军营门口执岗的将士看见吕布,不由喜上眉梢地向吕布行礼和恭声问候。 是啊,将士们只要求主帅每天来看望下就心满意足。今天一大早就能来军营,说明吕布沉迷于美色都只是传言,不足以说明什么。守门的将士如是想。 “辛苦了!军师和高将军在吗?”吕布挥手致意,开口问守门将士。 “禀告将军,军师和高将军都在!”守门将士高声回应,语气有说不出的兴奋和激动。这让吕布略有不解,实在不知道这货高兴个啥? 吕布不解归不解,却也没有多问,点着头走进了并州军军营。 () 第三卷,第一百九六章,中山风云(四十一) “报!”就在这时,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有斥候进来禀告:“将军,军师,袁军沮授部约千余人狼狈地向曲阳方向遁逃。华雄将军所部向定县而来,此时约二十里外。” “好!可以追击了。”郭嘉一拍案几说:“公明将军,你率一万精骑随尾沮授部,切记,跟随即可,前方自有人阻击,到时再出击不迟,我和华雄将军随后就来。” “喏!”徐晃恭声领命,也不打听前方是何方兵马阻击,转身下去点齐兵马,广洒斥候,远远地跟随沮授部而去。 …… 曲阳附近,麴义部驻扎处,在麴义率先登营离开后不久,这里就来了一个让麴义麾下一众将校不知该如何对待的人物,就是袁绍帐下重臣,南阳许攸许子远。 许攸是谁,是袁绍从小玩到大的友人,是袁绍无比器重的谋臣,是袁军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人物。许攸甚至都没有出示相关印信,刷脸就进入了麴义营寨中。 “许大人,不知?”麴义不在营寨中,负责的是麴义的副将,该副将是认识许攸的,副将把许攸迎进营寨有些奇怪地问。 “啊,是这么回事。我受袁公所托,入中山郡联络有识之士,不料……。”许攸将自己在中山郡的遭遇稍微改编了一下说给副将听,凭许攸之才智,要蒙个人简直不要太容易,就是麴义,也会信以为真。 许攸所说的大概意思是,自己在中山郡内好不容易聚起了数万私兵,只怪沮授不得力,以致功败垂成。没办法,许攸只好撤出中山郡,怎奈袁军大败,许攸是几经生死,连本部亲卫都死光了才来到曲阳附近。 许攸绝口不提刚出卢奴城就被刘备军所俘,更不会说自己就是跟着关羽部而来到曲阳附近的。许攸被俘这事也只有关羽等几个大佬知道,袁军还没人知道,知道的都死了。 关羽只所以来到曲阳附近,这是郭嘉的意思。在确定袁军不会从新乐方向突围后,加上袁军所剩兵马不多,郭嘉将关羽调了过来对中山郡内袁军完成最后一击。 考虑到新乐城内有二万余袁军俘虏,以及兵贵神速,关羽只带本部五百校刀手和一千精骑。关羽来到曲阳附近就发现了麴义部,关羽也只敢远远观察着,就凭一千多兵马,关羽再勇也不敢轻易发起挑战或攻击。 许攸就是从新乐随关羽部过来的。之前关羽就答应许攸可以随时离去,所以许攸自告奋勇进入麴义营寨打探军情便宜行事时,关羽毫不犹豫地应允了。 有许攸的认罪书在手,关羽一点也不怕许攸乘机开溜或卖了自己。关羽虽无战胜这三四万袁军的把握,但是有信心可以全身而退。 “许大人辛苦了!”副将不无敬佩地说:“不是我军无能,实在是刘备军兵精将猛,尤其是西凉铁骑太过悍勇了。” 该副将是知道卢奴城北门的变故,确实许攸带人在卢奴城北门起事,只是最后功亏一篑,连许攸本人也不知去向。嗯,袁军都以为许攸壮烈了,能活下来还真不错。 “你们对上了华雄部?”许攸心如明镜,却明知故问地说:“快,带我去见麴义将军,我有紧要的军情需要和他商议。” “许大人,你一路奔波不易,且先休息下,然后吃点东西再说。”副将有点吱唔地说:“到时将军自会见许大人。” “东西是要吃的!”许攸斜了副将一眼,一副料事如神的神态说:“我料麴义将军不在营寨中吧!让我猜上一猜,应该是去定县方向接应沮大人部去了。” 副将一副见了鬼的表情,既没点头,也不摇头,心中却已震惊得无以复加,对许攸也多了一分敬畏。 “唉!”许攸叹了口气,装模装样地说:“麴义将军糊涂呀,救不救得了沮大人不说,此去必中敌人之计也。” “许大人,我们该怎么做?”副将又是一惊,十分担扰地说:“将军只带先登营,万一中伏了就麻烦。可是将军下了严令,命我等扼守此地,等将军归来。” “麴义将军去了多久?”许攸一副沉思状,似乎在为麴义着想为袁军考虑,其实内心在捉摸该如何把麴义送上西天,又该怎样让袁军全军覆没。 “约两个时辰左右。”副将不疑有他,更不会想到堂堂许大人已经变节,还满是希翼和期望地说:“许大人,我现在就派支兵马去接应将军来得及么?” “容我想想!”许攸摇了摇头,双目轻闭,大脑开始了疯狂的运转。副将没有打扰许攸,而是让人安排了一桌好饭好菜上来。 “许大人,军中食材有限,又不准饮酒,还望大人包函。”副将待饭菜妥当后,十分恭敬地请许攸。 “无妨,甚好!”许攸闻言,似乎从沉思中惊醒,看了眼饭菜,才无比纠结地说:“现在中山局势太复杂,我也一时没有良策,不若就遵麴义将军的命令,扼守此处以观其变。” “也只好如此!” …… 就在许攸进入麴义营寨后,关羽就率部离开了。从麴义部据险而守,关羽就判断出该部有接应袁军残部的意图。在啃不动据险而守的袁军情况下,关羽选择打其要接应的袁军残部。 关羽判断得没错,也从而说明这时的关羽有勇也有谋,相比于历史同期简直判若两人。历史同期的关羽还在跟着刘备到处流浪,没有地盘,没有所属兵马,只有万夫莫敌之勇。 而如今呢?刘备主青州,兼冀州四郡,及幽州三郡,兵强马壮,文武齐备,已经是当今天下有数的诸侯之一。关羽这个结义二弟也水涨船高,总督冀州四郡位高权重,已经是一方大员。 关羽也不负大哥刘备所托,不说治理得如何,最少很好地守住了冀州四郡。尤其是这次袁军进犯冀州四郡,关羽在郭嘉的谋划下,在张飞,徐晃,黄忠,华雄,颜良,文丑等人的协助配合下,可以说打得有声有色,表现得智勇双全。 就刘备军在冀州四郡这个阵营,在整个汉末三国时期都可称豪华阵营。当这些家伙名震天下之时,袁绍该紧张了。可惜现袁绍对他们没什么感觉。 再说袁军这次进犯冀州四郡的阵营真不弱。文有许攸,沮授,审配,郭图,陈宫,武有吕布,麴义,张郃,高览,蒋奇等,堪称豪华。 只是吕布的无心战斗,张郃的反水,许攸的反水等等都是意外,以致袁军在冀州四郡一败涂地,这是袁绍意料不到的。那怕袁家四世三公家大业家,就算袁绍再英武,此一战下来,袁家及袁绍都该七劳五伤。 “将军,前方若十里有二千余兵马急切而来,不时即到,还请将军定夺。”关羽率部走了约一个时辰左右,奉命打探前方敌情的周仓就回禀着。 “二千余骑兵!”关羽沉吟了一下,一时之间并不能确定到底是敌是友,又是何方兵马,不过还是稳重地下令:“全军戒备,严阵以待!” 关羽部于一空旷处才列阵不久,就见一支两千余人的兵马迎面而来,正是麴义和沮授等人。麴义率领先登营在曲阳和定县之间就遇上了沮授和蒋奇残部,两部二合为一往曲阳赶。 “关羽!”打头的麴义一见横刀立马于阵前的关羽,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凉气,随即下令所部停止前进。关羽部能出现于前方,麴义知道想从容撤出中山郡已是不可能。 “麴义,沮授!还不下马受降!”关羽扬刀大叫。关羽从对方的旗号上已经知道是这两个家伙,心中暗喜,终于捞到了大鱼不是。 话说关羽是比较郁闷的,自占领新乐以来,不见半个袁军过来。关羽深信郭嘉会有办法将袁军逼过来,结果郭嘉一封传书,让关羽急奔曲阳方向堵截袁军。不过还好,堵住了麴义和沮授。 至于蒋奇,关羽当其是杂鱼处理,一个练气成罡的家伙,关羽还真没放在眼中。这不是关羽自傲,而是自信,自信一刀就可以砍了蒋奇。 “关羽受死!冲!”麴义早知关羽之勇,在退无可退之下,也不管打得过打不过,大叫一声,一马当先,率领先登营发起了义无反顾的冲锋。 “杀!”沮授和蒋奇也知道退无退,冒死一战或有生机,各自率领亲卫本部紧随着先登营后头杀了上去。 “校刀手随我上!余者自行阻敌!”关羽对麴义及其先登营不敢掉以轻心,一挥青龙偃月刀带着五百校刀手对上了麴义及其先登营。 一道青辉闪过,一名先登营将士的坚盾被劈为两半,连带其人也被余辉所斩,血光顿现。关羽一刀之威,让麴义本想上前单挑的心一寒,策马让过关羽,向其校刀手杀去。 “麴义那里走!”关羽一刀过后,正蓄势欲斩麴义,不料麴义见机远离,不由高叫一声,就要驾着青骢马赶去,可惜两军已经交战,到处是人,关羽一时之间过不去。 关羽选择的是一处空旷地,两军近五千兵马大乱斗,这里可以尽情厮杀混战。尤其是两军都是精锐中的精锐,战场更是惨烈,更是彼此纠缠不清,也就不能纵马随心杀敌。 悍勇如关羽,在不全力全开之下,也只能一刀斩杀一个袁军将士。等关羽杀尽阻拦于两人之间的将士,麴义早跑得无影无踪。 就当前情形下,关羽还真不敢轻易发大招,关羽放大招后,需要一定时间恢复。袁军中除了麴义,可还有蒋奇,而关羽除了自己,只有个周仓还是步将。 麴义一马冲向校刀手,根本不管关羽的挑衅叫嚣,而是闷头砍杀着挡在面前的校刀手,片刻之间就砍翻了好几个校刀手。 麴义虽然没有关羽之勇,但是身为练气成罡的巅峰修为,砍杀校刀手一点问题也没有。关羽一刀杀一个先登营将士,麴义三枪也能杀一个校刀手。 “死开!”关羽见麴义砍杀着麾下校刀手,怒极挥刀,青龙偃月刀舞得有如车轮带着残影,将关羽周围的先登营将士斩杀一空。 关羽神勇,可是先登营将士悍不畏死,前赴后继阻挡着关羽。同时也让麴义心惊肉跳,更是不敢恋战,手中长枪乱舞拼死向前冲杀。 战场的气氛一时就被推上高潮,更加的惨烈,鲜血染红了战场,双方都倒下了无数英勇的将士。 从兵力上讲,关羽部堪堪及袁军一半,关羽部一千五百兵力,袁军有三千左右。从气势上讲,关羽部稍强,却也没有压倒性优势。 关羽部敢打敢拼,麴义部善守擅攻,一个要拦,一个要冲,打得好不热闹,一时之间也算势均力敌,双方都不愧为精锐之师。 眼看麴义就要冲破防线,关羽开始有点焦躁。可是焦躁并不能解决问题或改变战局,随着战线的拉长,战局的混乱,沮授和蒋奇也别快要冲破防线。 终于,麴义和沮授及蒋奇三人都冲出了关羽部所设的防线,代价是三千余兵马只带出五百人,其余的不是战死,就是还被关羽部包围。 “走!”冲出来之后,三人对视一眼,沮授当机立断地大叫一声,三人率着五百兵马头也不回地朝曲阳方向而去。 “杀!”关羽在麴义等人走脱之后,下令对余下的袁军劝降,可是余下的千余袁军犹自战斗,关羽震惊之余,也只好对余下的袁军斩杀之。 “如何?”当战斗停止,麴义等人已不见踪影,关羽面无表情地问负责打扫战场的周仓。 “禀将军,杀敌二千五百余众,我军折损八百余。”周仓顿了顿说:“其中校刀手折损三百。” “我知道了!”关羽强忍着撕心裂肺的痛,丹凤眼轻闭地说:“将袁军将士的尸首收拢厚葬,他们无愧于英勇之士。我军将士的尸首收拢火化,带他们回楼桑英灵殿。” 明明打了胜仗,战损也是一比三。可是关羽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折损了八百将士,在关羽看来已经是损失惨重,有难以承受之重。经此一战,关羽明悟了不少。 “将军!”周仓能理解关羽的心情,传达完命令后,就一直站在关羽身边,良久后忍不住开解道:“这支袁军不简单,先登死士名不虚传。” “不!”关羽丹凤眼微睁,满是自责地说:“个人勇武并不能左右战局,尤其敌军是精锐之师时,我应该设伏,不应该据道而守。郭军师常说可智取决不力敌,不战而屈人之兵方为上,唉!是我失计较,以致将士们枉死也!” () 第三卷,第一百九十七章,中山风云(四十二) “将军!是末将等无能!”周仓本想再劝说下,开口才发现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如是说。 “不怪你,也不怪将士们。”关羽摇了摇头说:“一将无能累死三军,我会亲自向大哥请。求责罚的,我不配总督冀州四郡!” “将军,何苦呢?”周仓对关羽的心情可以理解,可是对关羽的思维无法理解。对于周仓来讲,打仗那有不死人的,打赢了就好。 “元福,你不懂!”关羽看了周仓一眼,收拾了一下心情,命令道:“整军待发!” “喏!”周仓是真的不懂,唯有听命行事了,这时战场已打扫完毕,双方将士们的遗体也基本分开。 不久后一阵浓烟升起,无数英灵随风而散,只留下一捧骨灰,这就是将士们征战沙场的结局,总是让人无比的无奈和感慨。 …… “全军加速!”一直远远缀在沮授部后头的徐晃,这时也看到了前头升起的这股浓烟,就令全军加速前进。 徐晃部距战场并不远,实在战斗发生得突然,结束得也快。徐晃又不敢太靠近袁军,以致错过了这场战斗,失去了全歼这支袁军残部的最好时机。或许这就是天意,麴义和沮授等人命不该绝。 徐晃不知道前方到底是谁阻击袁军,当时郭嘉卖了个关子并没有说,却一点也不妨碍徐晃当机立断快速上前。 “云长!”徐晃很远就看见了关字大旗迎风飘扬,走近就可见旗下的关羽。徐晃有点吃惊,想不到郭嘉会把占领新乐的关羽调过来,这真的有大胆,徐晃真不敢这么干。 “公明!”关羽从戒备中松懈下来,明显松了口气。明知从定县过来的基本上是友军,可是当斥候禀告有万余骑兵过来时,关羽还是有点紧张。 徐晃看了眼战场,有些吃惊地说:“云长兄,难道除了沮授和蒋奇残部,还有其他袁军吗?” 徐晃一直尾随沮授和蒋奇残部,知道他们才二千残兵,而战场上袁军就战死了两千余众。徐晃并不知道麴义率先登营来接应,而且和沮授二合为一。 “麴义率先登营也在,先登营不愧为精锐之师,拼死一战之下,麴义和沮授几人都跑了。”关羽将战况简单而真实地向徐晃叙述了一下。 “嗯!”徐晃明显感受到关羽的不痛快,有些不解地说:“云长兄,两军遭遇战,在兵力不占优的情况下,已经打得很好了呀!” 关羽和徐晃一向私交甚厚,有些话也能打开来说。关羽一向敬重徐晃,再说徐晃的能力也是有目共睹的,从刘备对徐晃的器重就可见一斑。 “公明兄,本来不必打遭遇战的,我完全可以伏击袁军。”关羽犹自自责不已地说:“大哥常说,智勇双全,智在前而勇在后,尤其领兵对敌,当三思而后行,我有负兄长所托也!” “哈哈哈哈!”徐晃闻言大笑道:“云长兄差矣!不说胜负乃兵家常事,何况你还打赢了呢。再说战场变化莫测,谁也不能保证必胜或己方无损,只要我们尽心尽力了就行。” “我想云长兄肯定尽心尽力了,麴义率先登营可是对上子健将军率二万铁骑也全身而退的。”徐晃见关羽陷入沉思,就接着说:“退一万来讲,打仗那有不死人的,所有的精锐之师都是杀出来,打出来的。云长兄又何必自责,我想主公也不愿看到云长兄如此!” “谢谢公明兄,我明白了。”关羽对徐晃施了一礼,经徐晃一说,关羽心情好多了,不过还是准备战后亲自向大哥请罪。 “你我兄弟何必客气!”徐晃回了一礼道:“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继续追击袁军残部以竞全功。” “公明,在曲阳附近有麴义部驻守接应,若三万余兵马,还是清一色骑兵。”关羽又将之前所探知的告诉了徐晃。 “情理之中,奉孝也算到麴义部会出现于曲阳附近。”徐晃点点头说:“奉孝和子健随后就到,我们先行一步追击。” “好!”关羽本来因为己部折损过半,还不知该追击袁军还是撤兵的好,这下徐晃来了,自然挥师追击了。 说来话长,其实徐晃与关羽也只是交流了片刻功夫。当他们说完,军队已整合完毕,除了留了一支小队继续处置阵亡将士们的骨骸,关羽部和徐晃部合兵一处,快速向曲阳方向追击袁军残部。 …… “快!快!”冲出关羽拦截的沮授等人,一路快马加鞭,有如惊弓之鸟般仓惶而走,实在是关羽的神威让这些家伙心有阴影。 “吁!”当能看到麴义部的营寨,沮授等人才长出了一口气。没人想死,也没人不怕死,就算强悍如麴义者,也明显神色一松。 还没等沮授等晃过神来,后头大地震动的声音就传了过来,紧接着关羽和徐晃部就出现于众人可视范围。 “真是阴魂不散!”沮授咬牙切齿,狠狠地瞪了追兵一眼,吐槽道:“得势不饶人了,看来是觉得我们好欺负。” “进营寨,准备御敌!”麴义听到了沮授的吐槽,却没有接腔,只是马不停蹄地冲进了自家营寨中。 麴义的心情一点也不好,所部先登营在与关羽部的校刀手一战,折损了大半,心痛之余也无限埋怨沮授这货。再说对于麴义而言,输了就输了,说些没用的话有什么意义。 “许大人?”麴义一进营寨,就见留守营寨的副将和许攸一起来迎自己,十分惊奇地说:“大家都以为许大人为主公尽忠了,没想到许大人在这里。” “……”许攸被麴义的耿直噎着了,连恭维的客套话也吞了回去,就愣在当场不知说什么才好。 “哎哟!这不是入冀州四郡策反的许大人么!”沮授对卢奴城北门的失利耿耿于怀,对许攸也无比怨恨,一瞅着许攸吃瘪,那有不怼一下的道理。 “哼哼!二十余万兵马,若不是麴将军,该全军覆灭了吧?沮大人对得起袁公重托?怎么有颜存活于这天地间!”许攸也不是省油的灯,不怼麴义是知道麴义是什么货色,也不排除对麴义手握数万精锐的忌惮,怼沮授就没有一点压力,沮授也实在败得够惨。 “你!许子远你别太得意,中山之战的惨败,还不是拜你所赐!到时主公自有公断,该负的责,该领的罪,我绝不含糊!”沮授被许攸气得手足发抖,指着许攸骂:“卢奴城北门,数万将士因你而陷了进去,你怎么不去死!” “别吵了!都只有口舌之能,现在敌军都追到眼前了,还吵吵吵!”麴义制止了许攸和沮授无谓的争吵,还一下子把两人都得罪了。 “哼!”许攸和沮授彼此冷哼了一声,也不再对怼,却不约而同地把麴义记恨上了。不过现在就靠麴义抗敌,自也不会表现出来什么。 而麴义根本没有得罪了人的自觉,自顾安排防务以御来敌。这时关羽和徐晃也在不远处安营扎寨,与麴义的营寨遥遥相对,两军开始对峙起来。 因为许攸和沮授不对眼,所以连众人议事都免了,军中一切事务皆由麴义一人操持,也真是让人醉了。好在麴义排兵布阵着实了得,一切军务处理得妥妥当当,营寨中井然有序,防守得滴水不漏。 强悍如对面的关羽和徐晃,在一再探查过麴义的营盘,硬是没有找到一丝破绽,只好强按速战速决的心,耐心与袁军暂时对峙着。 () 第三卷,第一百九十八章,中山风云(四十三) “麴义善战还擅守,果然不亏于冀州名将之称。”一再观察过麴义的营盘后,关羽有点感慨地对徐晃说:“值得我们学习的地方很多也!” “主公何时妄言过,我军入冀州之前主公就交待过,麴义虽性傲,用兵是冀州诸将之首。”徐晃也深以为然地说:“要破麴义,还得等奉孝和子健前来。” “善!”关羽颔首道:“麴义善会用兵,在奉孝和子健来之前,你我轮流巡营,以免着了对方的算计。” 关羽也傲,不过中山一战下来,对袁军众人也心中有数,深知对方没一个是易与之辈,自然不敢托大。之前一战已经无比心痛,可不想再次损兵折将。 接下来几天,刘袁双方都十分谨慎,守得滴水不漏事小,两军都没有什么大动作,既不出兵挑战,也不偷袭劫营。一时之间出现了僵局,似乎都在考验对方的耐性,又似乎都等对方出招。 刘袁两军对峙后的第三天,郭嘉和华雄率领两万铁骑终于到达了。关羽和徐晃十分高兴地联袂于营门口相迎。 “奉孝至,我无忧矣!”关羽雄立于营门口,抚须笑对郭嘉道:“中山之战,奉孝可谓是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呀!” “二将军,公明将军好!”华雄对关羽赞赏郭嘉一点也不吃味,招呼一声就去安置兵马去了。 “二将军过誉了!”郭嘉难得俊脸一红,摇了摇手,轻笑一声说:“还是公明将军守卢奴城守得好,不然那有中山之战的丰硕斩获。” “奉孝之才,大家都心中有数,当今天下也只有一个鬼才郭嘉郭奉孝。”徐晃理所当然地说:“不过忤在营门口也不是个事,还是进营帐再说吧!” “请!” “请!”郭嘉翻身下马,在双方客套中一起走进了营寨。等华雄安置好兵马后,四人开始议事。首先是各自把军情交流了一番,才接着计议如何破敌。 “麴义善战擅守,端是不可小视,强攻也就不可取。”郭嘉综合众人所说,心中已有计较地说:“不过我可以断定袁军不会久守。一是孤军,二是粮草不足。破敌之机就在袁军撤走之时。” “军师,我们怎么能判断或确定袁军什么时候撤呢?如果无法知道具体时间,这一切都没有意义呀!”华雄一如既往的不明白就问,这也是关羽和徐晃想问的。 “这个不难!”郭嘉淡淡一笑地说:“许子远不是早早就进入了麴义营寨么!许子远这人不行,其才智是不错的,他有千万种方法通知我们。” “奉孝,许攸靠得住么?”虽然有许攸的认罪书在手,但是关羽还是对许攸不放心,或者说关羽对不忠不义的二五仔从不信任,也不寄以希望。 “二将军放心,许攸性贪寡义,爱财而惜命,投机又重名,就算心机深沉,也不得不这么做。”郭嘉冷笑一声地说:“投名状是少不了的。当然,期望许攸再做什么也不可能,最多就是通知袁军撤退的大概时间,打败袁军还是得靠我们自己。” “这样说还差不多。”关羽颔首说:“许攸这等小人虽有才,但是不值得信。正如大哥所说,只有我们自己强,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 另一边的袁军,因为郭嘉和华雄部的到来,麴义才将众人召聚起来议事,也是这几个家伙汇合后首次一起议事。麴义的面子挺大,沮授和许攸都先后来到,蒋奇更是早早就到了。 “大家都知道,对方又增强援,而我军粮草所剩不多,是战是退,战又如战,退又如何退,都说说吧!”麴义待众人来齐后,坐于主位当仁不让地说。 本来而言,这次中山之战沮授才是监军统帅。可能由于一败再败狼狈不堪,沮授也没争兵权。重点是麴义一点也没让权的意思。 “事己至此,一切全凭麴将军作主。”沮授思忖了一下,争权无望,战之难胜,还不如做个好人,也有怕许攸这货发难的考虑。 “我附议,但凡麴将军所命,我定遵守全力而为。”蒋奇更没什么想法,能活下来就满足了。 “许大人呢?”麴义见这两人如此识趣,心中正爽,连先登营重创之痛也轻了不少,不过还是问了下许攸。 “麴将军英勇善战,自然由将军定夺之。”许攸故意顿了顿说:“不过呢,无论麴将军如何决定,与对方不打一场是不可能的!胜败不是关键,最少要让对方知道我们有一战之力,也有死战之心。只有一战之后,我军来去才从容。” “许大人之言甚合我意。”麴义站起身来说:“我意明晨出兵与刘军大战一场,于明晚即撤兵。” 随后麴义仔细安排了一番,众人才各自散去。这次议事很神奇地没有一个人提及断后一直未归的张郃,也没有人提及分兵突围的荀谌和高览。 似乎这些人不是他们的战友一样,也真是让人无语得很。也许在麴义等人看来,自己都顾不来,那里还有心情关心他人。嗯,典型的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次日清晨,在战鼓声声中,袁军的麴义,沮授,许攸,蒋奇等率一万兵马出营,来到两军阵前列阵以待。 另一边,关羽,徐晃,华雄,郭嘉也是点了一万兵马出营,同样来到两军阵前列阵。 “麴义,你这漏网之鱼,可敢与我一战!”关羽对折损了三百余校刀手是肝痛得很,完全不管麴义折损了五百余先登死士的郁闷,率先出阵刀指麴义叫阵。 “关羽,你别嚣张,匹夫之勇何足道哉,可敢与我斗兵斗阵!”麴义自然不会傻到与关羽阵前打斗,自持排兵布阵之能,挤兑着关羽。 “这有何不可,你有什么招尽管上,关某接着便是。”关羽捋一捋长须,无比傲然地说:“不过输了作何说?” “输了!”麴义沉吟了片刻说:“我输了我就率兵退出中山郡,我赢了你就率兵退出中山郡。” “哈哈哈哈!”关羽哈哈大笑,笑后即脸一寒,厉声道:“凭什么?你军犯我冀州四郡即叛逆之举,还敢如此大言不惭,是谁给你麴义的胆?不怕告诉你,无论胜负都别想逃出中山郡,你们死定了!” “有闻关将军刀出城碎神勇无比,想不到是这么个没胆之人。”沮授见麴义哑然,不由冷笑一声道:“冀州四郡乃属冀州,我主乃冀州牧,我军收回固有属地,何来叛逆一说?刘备又何德何能将冀州四郡占为己有?真是可笑!” “公与兄,你莫非在说笑?”不等关羽开口,郭嘉摇了摇手,接口对沮授说:“袁公是如何得到冀州的,这天下人皆知,就不需我赘言了。刘侯爷是汉室宗亲,是先帝亲认的,是当今圣上之皇叔,论正统也是侯爷吧,就别说侯爷主冀州四郡是旨意的。” “公与先生,还有一句话想问你,当今天下乃大汉天下,这冀州四郡自属汉室,又什么时候轮得到我们私相属授?”郭嘉不等沮授反驳,气势更盛地说:“同是冀州,冀州四郡自归侯爷治下以来,比冀州其他郡县如何?你等入侵与犯罪作恶何异!” 也不知是巧合还是天意,冀州四郡由刘备治理后,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四郡民众丰衣足食安居乐业。 四郡之外呢?冀州其他郡县是风不调雨不顺,动动旱涝虫灾。虽说不是民不聊生,但也有不少民众活不下去。 冀州自古是天下九州之首,也是大汉十三州中的精华所在,更是天下人目光所聚焦之地。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刘袁双方一对比,伤害就来了。 天下人,尤其是其中占着绝大多数的民众,他们最关心的问题是粮食。有吃不饿着,有穿不冷到,就是莫大的幸福。 () 第538章 ,,中山风云(四十四) 或者说人们很容易满足,生于乱世,要求真的不高。生存应该是最低最基本的要求吧!而刘备主冀州四郡以来,就做到了这一点,四郡民众真正的丰衣足食安居乐业。 人人心中都有杆称,谁好谁歹明白得很。也许人们不太关心政治,在生活得下去时,甚至都不关心谁当权。但是人们在活不下去时,就不会这么顺从了。黄巾起义就是民心民意,有点血腥,有点暴力。 失去以后才会珍惜,这是人之通病。当经过荒年战乱,迎来了几年丰衣足食安居乐业的生活,四郡人们都十分感恩和知足,也衷心拥护给他们带来幸福生活的刘备。这一点毫无疑问,随便在四郡找个正常人都会表达这个意思。 人们可不管这是巧合还是天意,只知道刘备主政冀州四郡以来生活才好起来。这也是徐晃和樊刚能在中山郡做到坚壁清野的根本原因。人们若不自发配合,一切都是扯犊子。 与此同时,随之而来的是,冀州四郡暴发战场,冀州四郡的人们并没有多大的损失,除了卢奴城的民众受的伤害最大,其他民众最多是在深山老林中呆了些时日。 就在袁军一再败退中,人们纷纷走出山林,再次快乐幸福的生活。等袁军彻底败退出冀州四郡,人们就可以过个好年。 这样的结果,刘备集团众人都很满意,还有那么点自豪。郭嘉就说得理直气壮,豪气干云。沮授也为语塞。 其实刘备本人是不满意的,刘备认为人们的觉悟还没到位,没有悍卫家园的热血。在刘备看来,享受生活的同时,必须要有悍卫的决心和勇气,敢于拿起武器跟侵略者干。 如果万众一心,一有侵略者,就盘之,这画面,全民皆兵啊,又有谁敢进犯!想想不让人颤抖!这暂时是刘备这个穿越者的一厢情愿,就是刘备经营了十几年的涿郡也还做不到,就勿论青州和冀州四郡了。 这算是刘备在后世看多了啥啥电影电视剧多了,如《地道战》,《铁道游击队》,《敌后武攻队》等,莫不是全民皆兵,侵略者陷入了人民的海洋战中,被打得鬼哭狼嚎,最终被钉入了历史耻辱架上。 嗯,这是典型的题外话。但也是刘备一直努力追求的目标之一。目标很伟大,任重而道远,不过刘备一直在行动,迟早有到达的一天吧! “事实胜于雄辩!公与先生,心怀天下,为天下人谋福祉,有人口里说得漂亮,只有侯爷付之于行动,这点谁敢否认。”郭嘉说完,两军都陷于一片沉默之中。 “郭奉孝,你强词夺理!”沮授被郭嘉说得也半天晃不过神,良久后才摇了摇头,挣扎着说:“刘备多是歪门邪道,有背圣人之训,其居心叵测,其心可诛也!” “沮授!受死!”一直眯着丹凤眼的关羽怒了,沮授敢在关二爷面前黑刘备,就要有承受关二爷怒火狂刀的觉悟。 关羽清啸一声,算是对沮授打声招呼,随即一股冲天的气势从关羽身上迸发。有如向天地宣告的破界气势让两军将士们都骚动起来。 关羽手起刀扬,青龙偃月刀朝袁军阵前的沮授遥遥砍去。一声龙吟,一条由青龙偃月刀的刀气幻化的青龙,张牙舞爪地带着凌厉的杀意一路扑去。 “列阵保护沮大人!”麴义脸色一沉,命令沮授的亲卫本部和部分登死士层层叠叠拱卫于沮授前面。 “啊!” “哦!” “呀!”一片惨叫声中,青龙刀气有如炮弹一般轰进了袁军阵营中,盾破人飞,有十几个袁军将士被一刀击杀。 关羽一刀之威,破界修为之威,恐怖如斯,让两军将士为之骇然。刀锋所指的沮授更是冷汗直流,脸色苍白,才对关羽刀出城碎之神威有了最直接的认知。 “杀!”郭嘉是心中有数的,趁关羽大发神威之际,袁军骇然之时,趁势下达了进攻的命令。 “冲!”早有憋着劲的华雄大刀一举,身后的五千铁骑组成矢锋阵型向袁军凿去,浓烈的煞气让清晨的冷空气为之凝结。 “上!”徐晃一抡宣花大斧,率先纵马杀出,其亲卫长徐光带着二百亲卫本紧紧跟在徐晃身后冲。 “周仓何在,去砍了沮授这贼子!”关羽大招发出,无以为继,勒马倒提着青龙偃月刀,命令周仓率二百名校刀手冲杀。 不明白的人以为关羽身为主帅在押阵。只有关羽自己有苦难言,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呀。破界虽猛,大招很嗨,所耗却甚巨。关羽多想纵马扬刀冲锋杀敌,做不到啊做不到。 好在关羽脸若重枣,旁人看不出虚实,根本不知道关羽大招过后战斗力下降了一半,从破界直接跌到了内气外放中级境界。 这也是关羽在独自领军作战时不敢轻易发大招的原因。为了一时之利,将自身陷进去,将所有将士陷入危局,关羽知道选择。 这时代每个武将都有一两招压箱底的绝招,威力大,伤害指数高,同时消耗也大,甚至可以说是伤人伤己的招数。关羽的大招算是其中的典型,输出大,伤害高,损耗也多,没一定时间缓不过来。 其中也有异类,如赵云和吕布,大招厉害,还可以连发,一旦逼急了,就会没完没了,打到对手怀疑人生。吕布在虎牢关时就向天下人证明了这一点。而赵云只有在历史中长板坡之战中才证明。 相对而言,关羽现在算好多了,经过早早地与诸多高手切磋交流,能更好地控制和发挥。只要不进入破界状态出大招,关羽战斗力持久而犀利,已经不是如历史中那样三刀了事。 “将军!”周仓有点迟疑地转头看向关羽,并不是说贪生怕死,不敢冲锋陷阵,而是说周仓明白自身的责任。 周仓是关二爷的扛刀将,也是关二爷的亲卫长。周仓的职责就是为关羽扛刀和保卫关羽,而不是冲锋杀敌。周仓从来都有为关羽挡刀枪箭矢的准备和觉悟。 “听令!”关羽轻叱,却不怒自威,让人不得不听,不敢不从。也不知关羽是不是想到什么,在周仓转身冲杀之时,关羽又说:“我又不上阵,放心杀敌吧!” 关羽这人从来都是如此,一副严肃而冷冷的表情,明明一句关心的话,说出来也是愣愣的,或者说典型的内热外冷。相对而言,现在的关羽还好点,会笑笑,还会偶然解释一句。 嗯,应该是受大哥刘备的影响和杜二夫人进门后。关于关羽的性格秉性和改变,也只有熟悉关羽的人才知道,而周仓恰好是其中的一个。 “杀!”周仓点点头,咧嘴一笑,挥刀大叫,率领着二百命校刀手,如猛虎出笼般杀向了袁军,还挑沮授所在处冲击。 “MMp,不是说好致师么,这样一窝蜂冲过来算什么?”以沮授和麴义为首几个家伙不约而同地冒出这么个念头,对郭嘉及刘备军表示无比的鄙视。不过鄙视归鄙视,却也不得不承认郭嘉会审时度势,极会抓住战机。 “撤回营寨!”面对以徐晃和周仓等数百人为锋头,华雄率数千铁骑为后队的兵锋,麴义不敢正面刚,一边让大部撤回营,一边留了支重装兵马阻敌。 好好的一场两军对战,结果混战一场了事。徐晃等人虽勇,但是也不能拿袁军如何,除了斩杀数百断后的袁军将士,还真只能眼睁睁看着大部袁军退回营寨。 “麴义,你个怕死鬼!不是冀州名将么,做什么缩头乌龟!”周仓杀得好不过瘾,收刀站在袁军营寨前挑衅着叫骂。 “无名小卒,也敢吠叫,有本事攻打我营寨呀!”麴义冷着脸,一挥手:“给我射!” 随着麴义一声令下,无数箭矢带着“咻咻咻!”的呼啸声,朝营寨外指手划脚的周仓射去。 “呸!”周仓头一缩,呸了一口,舞着大刀,有点狼狈地后退,直到离开射程,才扬刀再度大叫:“麴义,你就是个怕死鬼,怕死鬼,有本事出来一战,周爷必取你首级!” “哼!”麴义十分平静,冷哼一声,转身离开营寨边,完全不管周仓及刘备军就在外头虎视眈眈。实在是麴义选择的扼守处太好了,地形就注定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撤!”押阵的关羽和郭嘉对视一眼,都有点无奈地摇了摇头,两人都知道强攻不宜,只好鸣金收兵。 收兵后,郭嘉和关羽等人就齐聚一堂议事。关羽首先开口道:“今日一战,我方虽小胜,但也不得寸进,不知大家对接下来该如何打有什么好的建议?” “我军军势远胜于袁军,不过麴义选择地处扼守,真不是强攻可以攻破的,一时之间还真没好办法。”徐晃有点头痛地说:“除非曲阳方向有兵马,内外夹击或许可破袁军。” “公明将军所言有理!”郭嘉轻轻颔首,目视华雄道:“子健将军,你以为呢?” “啥?”华雄有点懵圈,想不到郭嘉会问自己,愣了一下才说:“徐将军说得没错,袁军龟缩不出,还真没法打。两军对冲我不惧,这样的攻防战还得听郭军师指挥。“ 华雄脑容量有限,在战场上也是吃经验,好在华雄丰富的战场经验足以解决太多问题,只要不单独领兵作战,打打配合没半点问题,在中山之战中足以证明这一点。 换而言之,华雄带支偏师执行作战任务或冲锋陷阵都行,要单独应对一场战事或出谋划策就够呛。郭嘉也深知这一点,之所以问华雄,是出于两点考虑,表示重视和集思广益。 “呵啊!”郭嘉笑了笑,摸了摸已有绒毛的下巴道:“强攻不可取,就是曲阳城的守兵出来也白搭,麴义这家伙真的不是易与之辈,好在袁军今夜三更就会撤兵。” “什么?”不单是徐晃和华雄一脸吃惊的神色,连一直丹凤眼半眯着的关二爷也不禁地开口道:“奉孝,兵者大事也,可不能…” “二将军,没有把握我岂敢信口雌黄。”郭嘉抬手轻摇道:“麴义驻兵于此的目的就是接应沮授部,如今目标已达成,焉会久战。今早出兵,不过是要麻痹我们,其实是为了顺利而从容地撤兵抽身。” “袁军连番惨败,损兵折将,士气低迷,人困马乏,粮草短缺,再战无益。麴义知兵,沮授有智,自然也心知肚明。”郭嘉侃侃而谈:“还有一点,刚才许攸有了暗示,袁军今夜三更撤兵。” “奉孝的意思是?”关羽听郭嘉一分析,也算赞同郭嘉所说,同时也以为郭嘉有破敌之策,不由精神一振道:“今夜三更袭击袁军营寨!” “不,穷寇莫追!”郭嘉摇着头说:“就算退兵,袁军也有后手,中山之战我军斩获良多,就让袁军残部退出中山郡,我们要做的是消化战果和巩固冀州四郡。” 中山之战中,袁军减员十几万,真正被击毙的袁军不多,近十万袁军被俘。被俘的袁军与在中山郡的刘备军相若,这也算个不小的奇迹。 “小心使得万年船,谨慎小心一点也好。”徐晃表示附义,没有必要为了袁军残部,而遭受不必要的损失。 徐晃一附议,华雄也没异议,关羽亦不反对,郭嘉就定下了暗暗戒备静观其变的策略。 而另一边的袁军营寨中,麴义等人已开始收拾,准备今夜三更撤退。这本就是既定的策略,似乎也没什么好议的。 是夜三更,麴义等人留下一座旌旗招展的空营寨,悄悄地率兵撤退,不声不响地过了曲阳城,至天亮,一路快马加鞭离开曲阳地界,离开中山郡,最终安全进入常山郡。 直到天亮,关羽和郭嘉才派人试探袁军营寨,界然是一座空营,只有旌旗,不见一个袁军将士。众人不由对郭嘉佩服万分,才知郭嘉所言非虚。 “鬼才郭嘉郭奉孝,厉害呀!”尤其是华雄,愈发觉得郭嘉与军师李儒无限重合,甚至无比庆幸和郭嘉是同一阵营。 其实华雄不知道的是,对于郭嘉及五谋级别的家伙来说,这只是基本操作。对,知此知彼只是基本操作,还有更多让常人觉得匪夷所思的操作。 () 200.4201 “奉孝,追还是不追?”关羽在敬佩之余,不忘询问下一步行动。 “不追,遣派数支斥候小队尾随打探下即可。”郭嘉环视了一下空营驻扎地说:“真是好个地方,若留支兵马驻扎于此,日后有奇效。” “奉孝是认为我们和袁军还会在此处交战?”徐晃看了眼沉吟不语的关羽,心中无比骇然地说:“经此一战,袁军可谓七劳五伤,近几年都应该不会大动兵戈了吧!” “公明将军,你太小看袁大盟主,也太小瞧四世三公的袁家了。”郭嘉哈哈一笑道:“财大气粗,兵源不断,人才济济都不足以形容。中山一战,袁大盟主最多是损失了一批老兵。” 老兵是上过战场见过血的,对于任务诸侯来说都是弥足珍贵的。不比新兵,只要年轻力壮稍加训练就行。有时候新兵再多,也会一击而溃,而老兵就不会,就算败,也是败而不溃。 “有道理。”徐晃不由想起了杨家,袁家和杨家都是当今大汉天下有算的顶级豪门,其底蕴不是常人可以想像的,而徐晃算是略知一二。 “好,就依奉孝之见,此处营寨不拆,布置三五千兵马,与曲阳城互倚角之势。”关羽也觉得在这里设卡不错,一边安排数支斥候小队追踪袁军而去,一边和徐晃商议留守此处的人选和兵力。 “布置好之后,等确定袁军退出了中山郡,我们也该退兵了。”郭嘉略显忧虑地说:“在南皮城的温侯还是个麻烦。” 吕布率并州狼骑驻扎于南皮,袁绍还不知道,袁绍还以为吕布战败,生死不明,不知所踪。郭嘉答应过,会给吕布一个合理交待,其实到现在,郭嘉心中也没底。 “温侯其人,唉!”关羽叹了口气,抚了把长须说:“若无陈宫,高顺相辅助,温侯何以镇并州。就算大哥应允,温侯一时间也不可能入主并州。” “温侯本来是可以入主并州的,可惜错失了最佳时机,当时诛灭董卓时是温侯入主并州的最佳时机。”郭嘉云淡风清地说:“现在嘛,难说,就看温侯的决心和侯爷的心思。” “听奉孝这么一说,南皮城的温侯还真是个麻烦。”徐晃想了想说:“温侯不甘居于人下,又有一股不小的势力,如何安置温侯,主公也该头痛。” “温侯!啧啧!”华雄算是对吕布最熟悉的人,啧啧有声道:“温侯本身强横的武力就是御边的保证,中原混战还是不参与好,谁跟温侯打都头皮发麻。” 华雄这么说,强如关羽和徐晃这两个进入了破界级的好手,也是一脸凝重。就吕布个人勇力还好说,加上陈宫和并州狼骑,连郭嘉都得掂量掂量。 “好啦,水到船头自然直。”郭嘉停止了疯狂好转动的大脑,揉揉太阳穴说:“吕布再强,并州狼骑再精锐,我军也不弱。再派人去曲阳城安排下,三军就地休整。” …… 麴义后撤时,半点后手也没留,率领着三万五千左右兵马,头也不回地过曲阳。好在尽是骑兵,很快就出了中山郡,进入了常山郡范围。 “丧家之犬,丧家之犬,不外如是也!”当离开中山郡,进入常山郡边境时,沮授有点神情异常地自言自语:“想我受主公重托,统二余万大军出征冀州四郡,想不到就剩这三万余残兵败将,可恨呐,可悲呐!” “沮大人,不必如此!”麴义皱着眉头说:“我们确实惨败,也确实没打好中山之战。不过责任不全我等,我想审大人和郭大人若能做到关羽不能驰援中山郡,我军也不致于惨败至此!” “正是,正是!”心中有鬼的许攸及时附和道:“到时本初兄面前我会仗义直言的,谁该担什么罪责都逃不了,沮大人不需将战败之责全揽在身上。” “多谢麴将军,许大人,我没事,只是有点感慨和不甘。”沮授向两人行了一礼,苦笑道:“中山之战惨败,损兵折将,我唯有以死谢罪,苟活之余,也是想问问关羽为什么会及时驰援中山郡。” “那好,我们现在就去邺城,当主公的面问个清楚明白,就算主公要将我等斩首也行。”麴义对审配和郭图也是无比的怨念。至于吕布,麴义等人都不把他当自己人,更清楚主公袁绍也是利用吕布。 几个家伙叨叨几句,也不多作停留,一路向邺城而去。 …… 与此同时,另一边从无极撤退出中山郡的荀谌和昏迷的高览,在两千余本部亲卫的保护下,早已经进入了邺城,直到进入了邺城,高览也还没清醒。 随军的军医也没什么好办法,军医无比仔细地检查高览,得出的结论是高览没有生命危险。不见明显的外伤,也不查出什么严重的内伤。 这就很奇怪了,要知道高览是内气外放的修为,内气外放修为的家伙只要当时没死,不久就可以活蹦乱跳。当然,不排除高览觉得无法向主公袁绍交待,而故意不醒来。 一个要装昏迷不醒的内气外放高手,任谁来也弄不醒。其实而言,高览只是一员将领,中山之战惨败的责任不在他身上,高览完全没必要这样。也许高览是被郭嘉气成这样,这个也难说。 当荀谌带着昏迷不醒的高览进入邺城,郭图和审配等人也回到了邺城,这些家伙组团准备去袁府谢罪时,却被告知主公袁绍病重,暂不见任何人。 荀谌等人那个不是人精,知道主公袁绍这次真生气了,让他们在门外好好反省。无奈之下,这群家伙都一声不吭地跪在袁府门前。 其中只有昏迷不醒的高览,被送回自家府第休养去了。时候不能不说高览是幸福的。 “一群饭桶,几十万兵马败个一干二净,我要他们何用,为什么不战死沙场呢?”袁府内袁绍根本没病,近来一直气急败坏地甩脸子发脾气,弄得袁府内的所有人都大气不敢出。 “主公,几位大人已经跪了不少时辰。”一直在袁绍身边的韩猛小心翼翼地说:“胜败乃兵家常事,这次被刘备小儿侥幸胜了一场,下次主公亲征大胜一场即可。” 韩猛,又名韩若,韩荀,韩汉韩莒子。在袁绍麾下一直担任押粮官,也算是倍受袁绍重用的亲信之一,韩猛对袁绍也是无比忠诚。 之前韩猛一直和淳于琼搭挡,押运和守护粮草辎重。可惜淳于琼战死了,袁绍也没另外委任,就一古脑儿交给了韩猛。 这次攻略冀州四郡,几十万袁军都配备了足够的粮草辎重,就是后来吕布狮子大开口,也是由郭图押送了一批粮草物资,而韩猛就一直跟随于袁绍身边,也足见袁绍对韩猛的宠信。 怎么说呢,韩猛对袁绍忠诚无比,也十分勇猛,可是有勇无谋。韩猛护卫袁绍一点问题也没有,真要出个什么好主意就为难他了。就是押运和保护粮草也够呛。 历史上韩猛和淳于琼就是押运和保护粮草,被徐晃大破一次,最后这哥俩都栽在了乌巢。时韩猛直接战死,淳于琼被活捉。在战时喝酒,也没谁了,这得该心多大。 “大胜一场!莒子呀,中山之战一败,可谓是伤筋动骨了,下次再要攻略冀州四郡,不知是什么时候。”袁绍看了眼韩猛说:“麴义部到了那儿?” “禀主公,麴义将军和沮授大人等已顺利撤出中山郡,进入了常山郡,正向邺城而来。”韩猛被袁绍盯得一激零,低头回禀。 “顺利撤出中山郡!”袁绍哼了一声,一摆衣袖怒道:“当初是如何信誓旦旦,如何的不可一世目中无人,如今损兵折将铩羽而归,又何谈什么顺利。” “去,莒子,让门外的家伙都闭门思过去,等麴义等人回到邺城再一并论罪。”袁绍手一指,韩猛低首弯腰地退了出去。 …… 三天后,麴义等人也回到了邺城,所有在邺城的文武重臣都来到了袁府,如许攸,审配,沮授,郭图,辛评辛毗兄弟,荀谌,麴义,逢纪,蒋奇等,只有高览还是昏迷不醒而没到。 这回袁绍没有闭门称病,但也不曾相迎,而是虎着一张脸坐在大厅等候。以致每个走进议事大厅的家伙都轻手轻脚,一水儿低头躬身站在袁绍面前。 “子远,你说说吧!”袁绍终于开口了,听不出半点情绪波动地说:“你在冀州四郡做得不错,虽然说我军惨败,但是功过应该分明。” 在这个时候,许攸也不敢称本初兄,而是施礼恭敬道:“禀袁公,我军在中山之战中失败有许多原因,主要是关羽部驰援中山战场太快,以致我军攻略中山郡功败垂成。刘备军固然悍勇,我军将士也是奋勇当先,还望袁公明查。” “我军在中山郡奋勇杀敌,我是知道的。”袁绍扫了眼审配和郭图,敲了敲案几说:“关羽部何以迅速而及时地驰援中山郡,谁能告诉我?” “主公!”审配和郭图一激愣,不由自主地跪在了袁绍面前,异口同声地说:“没有牵制住关羽部,完全是温侯吕布作战不利所致。” “温侯吕布!”袁绍一拍案几,站身边,额头青筋浮现地怒叱:“从一开始,吕布只是诱饵也,你们不知道吗?吕布是什么人?反复无常的小人罢了!只可利用而不可依靠,打败刘备军只能靠我们自己。现在我军惨败,损兵折将,你们把生死未知,下落不明的吕布扯出来,是想敷衍我吗?” 袁绍一番数落,审配和郭图都低首无语,其他人也不敢开腔,盛怒的袁大盟主气势逼人,一些小聪明和诡辩之道是忽悠不过去的。现在袁绍不愧是世之楷模,妥妥的天下英豪。 “怎么都不说话?平时不是口若悬河,头头是道的吗?”袁绍平了平怒气,指着众人说:“战败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输了心气!都下去吧,好好反思接下来该怎么做。关于对这次战败的处罚会送至诸位府中。” 袁绍说完,拂袖而去,留下一脸懵逼的文武重臣面面相觑,本以为袁绍会雷霆震怒,甚至借几颗人头泄忿。如沮授就怀着死志而来,结果不料袁绍数落几句了事。 其实袁绍收到中山之战惨败的消息,确实有杀人的冲动。然而当众人来到面前,尤其折了张郃,高览又昏迷不醒,袁绍深知杀人并不能解决问题,还不如让众人心怀愧疚戴罪立功。 再者而言,现在的袁绍还不是历史上北方四州之主,资本不是那么雄厚。这时的袁绍也并不昏庸,拎得清轻重,更有问鼎天下的志向和热血。 “沮授,你什么意思?”在确实袁绍离开了,郭图忍不住开口直呼沮授其名道:“二十几万兵马,这么久攻不下卢奴城,还好意思怪我们没牵制关羽部,你怎么不去死!” “郭图,若不是你等战败在先,我现在正在卢奴城,中山郡也尽在掌握,你能否认这一点么?”沮授脸色铁青,平静地说:“中山之战大败,我难辞其究,主公要杀要剐我无怨言,可是轮不到你指手划脚!” “明知吕布乃小人,也不劝阻主公,还送一批粮草物资过去,失智至斯,不知羞也不羞?”没等郭图开口,逢纪突然开口挖苦郭图。 当日为了让吕布与关羽死嗑,袁绍答应了吕布狮子大开口的要求,就是由郭图押送了向袁绍一大批粮草物资。其实这真不怪郭图,只是逄纪向来与郭图不对付,不拿这茬说事才怪。 “你,你!”郭图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逢纪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哼!互相推诿,焉能不败!”这时麴义一声冷哼,学着主公袁绍的样子拂袖而去。嗯,这货一句话将两派的谋臣得罪了个干净。 “大家别吵了,都各自回府吧,静待主公的处置。”向来处于中立立场的荀谌叹了口气,也打道回府。 麴义和荀谌一走,蒋奇也随后而去。剩下的谋臣明显分为两拔各走各的。一拔是郭图,许攸,辛氏兄弟。一拔是审配,沮授,逢纪。 郭图等四人一起来到了许攸府上,许攸张罗了一桌酒席,四人坐下来一边慢吃细品,一边商议对策。 “此次我军战败,本初兄气得不轻,大家该心中有数。”许攸举起酒杯,转了一圈,饮了一小口说:“不过主要罪责在沮授,二十几万兵马,就带回三万多,啧啧!” “谁说不是呢!”郭图亦饮了一小口,唧巴了一下说:“斩首示众都不为过,主公一片太好的形势被这家伙毁于一旦。” “斩首是不可能的!”辛评接口道:“不是还有荀大人么,数万兵马不也和高将军只带出二千余本部亲卫。” “对啦,高将军是真昏迷不醒吗?”辛毗露出一副大家都懂的神色,十分八卦地说:“要不大伙儿去看望下!” () 201.4260 许攸一伙人说着说着就歪楼了,不过这也是常态。袁绍集团就是由无数大小世家的势力组成,大家利益攸关,休戚与共。不就是折损了些兵马么,袁绍不可能斩杀麾下任何一个重臣。 许攸这小团伙就代表着不小的势力,他们也跟本不怕受处罚,最多权利小点,挨几句责骂,自然有心思歪楼了。这也是刘备集团和袁绍集团的根本区别。 本来好好的商议对策,结果没商量出个所以然,郭图等几个家伙就组团向高览府上而去,还拎了好几个礼品盒。 郭图等人来到高览府门口,迎面走来了同样拎了礼物的审配等人一伙,两伙人在高府门前大眼瞪小眼,眼眸间电光交接,“滋滋!”作响,太有一决高下的味道。 原来审配等人也是怀着差不多的心思来看高览,谁都不怕自己小团伙有手握兵权的家伙加入。麴义太傲,张郃又没了,高览就是不错的选择。 “诸位大人有心了!”还好荀谌及时出现,打破了两拔人之间的僵持局面,也化解了随时可能的撕逼。 “荀大人来得正好!”两拨人不约而同地将礼物交给荀谌,然后转身扬长而去。 “这些家伙!”荀谌看着自己两手提着的乱七八糟的礼品盒,对众人的小心思一揽无余,不由叹息着摇了摇头。 真要说的话,这么多人也只有荀谌是真心实意看望高览的,其他人都怀有别样的心思和目的。荀谌中立的立场就决定他太多数时候无愿无求,自然也不会对高览有什么想法了。 “荀大人,快请进,我家将军已醒!”高府的管家面带喜色,恭敬地迎着荀谌。 “哦!”荀谌也是喜不自禁,连忙将手中乱七八糟的礼品交给管家,快步向高览的卧室走去。 “友若先生!”斜躺于床榻之上的高览,脸色有点苍白,轻轻叫了声荀谌,又苦笑着说:“当我醒来,知道在家中之时,就明白数万兵马又属刘备了。” “老虎嘴那个地方就是个囚笼,突围是不可能的。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真的不是说说,要做到何其难也!”荀谌挤出了一丝笑容说:“再说当时将士们的情绪,你也明白的。” 在突围无望,粮食短缺的状况下,当时已经有不少袁军将士偷偷跑到黄忠处投降了。可以说只要郭嘉一声令下,对老虎嘴山谷中万箭齐发,高览部就会崩盘。 “我明白,只是我不明白郭嘉为什么会放过我们俩个。”高览苍白脸上满是不解地说:“当时那个情形,我们没什么资格讲条件呀!如果说什么仁慈,不想多造杀孽,我是不信的。” “乱世争雄,从来没什么仁慈可言。郭嘉大概是为了收买人心,为了将我军数万将士收为己用吧!”荀谌有点不大确定地说:“我也知道有人说是因为郭嘉是颍川人,或者说我弟弟和侄儿在刘备效力。不过我可以肯定,在各为其主的情况下,就算兄弟父子也不会在战场留手。” “算了,别人想怎么说是别人的事,我们无法左右。”高览甩了甩头说:“事已至此,一切交由主公去判决吧。对啦,友若先生,主公对这次战败的处罚问责呢?” “还没出来呢!让我们闭门思过,主公这次真气得不轻,没有单独召见我们中任何一个人。”荀谌摇着头说:“中山之战惨败,足够让主公伤筋动骨,一时之间再也无法兴兵。” “嗯!”高览随口应了一声,抬起头,有点纠结地说:“友若先生,温侯真的战败了吗?凭温侯之勇猛,并州狼骑之精锐,我无法相信。” “你是想说关羽能及时全力驰援中山郡,是温侯不抵抗所致对吗?”荀谌不是第一次考虑吕布这个环节有问题,所以很直接地说:“关键是现在我们不知道事情的真相,甚至都不知道吕布的去向和生死,不过应该很快就有消息。” “消息?”高览一脸茫然,表示听不太明白。 “吕布的根在并州,在诛杀董贼后,被西凉军赶出长安,进入我主领地,又不投靠我主,其意就在并州。”荀谌有条不紊地分析着:“应该是刘备承诺了什么,吕布才会不与关羽对磕。如果真是这样,很快就会有吕布进兵并州的消息,到时一切都将真相大白。” “人心险恶,人心险恶!”高览只觉得冷汗泠泠,一股凉意从背后升起。 “这没什么,没有永远的盟友,只有利益永恒不变。”荀谌冷冷一笑道:“利益足够,这世人多会挺而走险。成王败寇,失败者从来没人同情。” …… “主公,子远先生求见。”韩猛小心地向一直负手沉思的主公袁绍禀告着。 “子远一个人么?”袁绍头也没会地说:“一个人就让他进来吧,有许事情我也十分不解。” “喏!”韩猛恭声应诺,转身将许攸带了进来。韩猛才告罪一声,退了出去在门外守卫着。 “袁公!”许攸对袁绍施了一礼道:“我知袁公心中有诸多不解,不妨说出来,我或可解释一二。” “知我者,子远也!”袁绍哈哈一笑,转过身,指着席位说:“坐,你我是从小玩到大的兄弟,不必如此生份,坐下说,坐下说。” 许攸倒也不客气,在袁绍的左手边笫一个席位盘腿而坐。许攸根本没发现袁绍眼中闪过一丝不快。 “子远呀,想当年我和你,还有孟德等几个人恣意纵情好不快活。”袁绍在主位上坐了下来,有点感慨,却也意气风发地说:“你爱财,孟德好权,公路少志,我则志在天下。” “嘿嘿!”许攸尴尬地笑了笑说:“我才疏志短,平生就这么点爱好。不比本初兄已是二州之主,孟德也是一州之主。说起孟德,这家伙挺不厚道,这次攻略冀州四郡,就派支兵马露了个脸。” “曹孟德这家伙,不甘于人下呀!若没有刘备崛起,我一直以为争天下的对手是曹孟德。”袁绍目露精光道:“治世之能臣,乱世之枭雄,都不简单也!” “当年我初主冀州,刘备伙同公孙瓒抢了我冀州四郡,曹孟德趁火打劫祸乱我冀州临兖州一带。今我攻略冀州四郡,他曹孟德又落井下石。”袁绍越说越气道:“此三人,我迟早必诛之。” 袁绍为什么说曹操又落井下石,原来夏侯渊在双武之地被张飞逼退后,觉得这仗没法打,就准备回师兖州。可是随军军师戏忠戏志才不答应。 () 202.4206 “战场瞬息万变,有许多状况是我们无法预料的。有如战场的选择,我本来是想袁军逼至定县与新乐之间进行决战,结果并没有按我的设计走。又如麴义部,也出乎了我之意料,还逃出生天了。”郭嘉林林总总说了许多,从战略说战术,再到敌我双方在次中山之战中的优劣表现,以及双方比对等。 “这次中山之战中,大家表现都不错。徐将军独守卢奴城,面对数倍于己的敌军英勇奋战,坚持到了我方援军抵达,实属首功。华将军拖住了麴义部,让黄将军能及时驰援卢奴城,也是大功。二将军夺得新乐城,打败荀谌部,截断了袁军退路,同样功劳不小。”郭嘉郑重地说:“正因为有各位将军的出色表现,才有中山之战的大捷。” “还是军师谋划得当!”关羽等人都说着差不多意思的话。嗯,大家都没有因为大胜而忘形,更不存在什么持功倨傲。 “郭军师,我有个疑问不知?”当郭嘉说完了一大通,已趋于平静的张郃才开口问道。 “张将军有什么疑问尽管说,我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郭嘉十分坦诚地说:“我们是兄弟,是战友,是同志。” “好,郭军师,温侯吕布武力强横,其军师陈宫足智多谋,并州狼骑亦当世精锐,关将军等怎么能这么及时而全力驰援中山战场。”张郃终于问出了一直困扰自己的疑惑。 “张将军,温侯吕布及其部现在在南皮城驻扎,其部丝毫无损。”郭嘉笑道:“袁大盟主在利用温侯,我们一样可以和温侯合作。在合适的利益下,是人都知道选择。” “我明白了。”张郃点点头说:“如果温侯真的全力战斗,郭军师又如何解中山之危局?当时卢奴城已破,徐将军也危在旦夕。” “还别说,卢奴城城破之时,我不敢想像汉升大哥不及时出现会怎么样?”徐晃心有余悸地说:“数十万民众就在我身后,除了拼死一战,我似乎别无选择。” “嗯,徐将军选择没错!徐将军能不能守住卢奴城是这次战争的关键点。”郭嘉有点凝重地说:“我们从来都相信徐将军,徐将军也没让我们失望。” “任何策略都有一定风险,这是我们身为将帅必须承受的!”徐晃很淡然地表示理解和接受。 “徐将军乃良将也!”郭嘉对徐晃赞许对点点头,接着信心十足地说:“温侯吕布全力一战也没用,最多我们狼狈点,不能这么从容应战。我们有信心同时对上并州军和袁军也可一战而胜。” 关羽及时开口道:“奉孝说得没错,开战之前就是以并州军和袁军一起打而制定的作战计划。那时的担忧是怕将刚刚稳定,有点生机的冀州毁于战火。我们从不担心打不赢。” “嗯,后来张将军你也知道了,我军与温侯演了一场戏,我军主力其实已经及时而迅速地驰援中山战场。这样挺好,中山之战大胜,斩获颇丰,冀州四郡也没有多少破坏。”郭嘉轻描淡写地说:“所谓人算不如天算,天意在我方呀!” 张郃本来还想问郭嘉为何推断出袁军攻略的是中山郡?可是一想到郭嘉妖孽般的表现,也就没问了,产生了一种和华雄一样的念头。那就是鬼才郭嘉还好是自己人。 在郭嘉总结完中山之战后,众人又讨论了一下各自的安排和去向。中山之战才打完,境内有不少袁军的散兵游勇,也有众多民众要安排,所以徐晃还得配合樊刚坐镇中山郡,不过补充了徐晃部在战时折损的兵马。 而郭嘉,关羽,黄忠,华雄,张郃等则率大部返回南皮城。关羽以华雄率一万铁骑为前部,黄忠率一万铁骑押后,关羽和郭嘉及张郃领十几万兵马居中,浩浩荡荡离开卢奴城,向渤海南皮城方向而去。 关羽等人从双武之地驰援中山郡时五万到六万左右的兵马,这下从中山郡回师时,队伍扩张到了十七左右,仗到这样也算当今天下独一份了。 最让关羽等人自豪的是,十几万袁军降兵根本不像降兵,从他们身上完全看不到残兵败将的影子,反而比在袁军阵营时更加士气盛旺,隐约间有几份精锐的气象。 这与刘备一直治军的方针政策有关,传销式洗脑教育端是可怕,连才智高绝的鬼才郭嘉郭奉孝也咋舌不已。 还有一点原因是张郃,张郃算是完全归心,才尽心尽力统率这十几万袁军。因此种种,才造成了这个战争史上的奇迹,降兵比本部多,还一点儿也不违和。 兵马一多,行动就缓慢,不比关羽等人来时尽骑兵,这下可是十几万步骑混合军。好在关羽等人有昔年带百万民众迁移的经验,慢是慢点,却也没出什么岔子。 经过月余的紧赶慢走,大队终于出了中山郡,进入河间郡境内的埠城附近。埠城向前是渤海郡,向右是清河郡,属于冀州四郡的交汇处,亦是军事要塞。 “将军,前方十里左右有一支约三千左右的骑兵,正向我军方向快速运动。”骑着青骢马,一直半眯着丹凤眼的关羽接到了先锋军华雄派将士传来的禀报。 “嗯!”关羽丹凤眼微睁,嗯了声,挥了挥手对传讯将士说:“传令华将军停止前进戒备着。” “喏!”传令将士恭声应诺,快速离去。关羽又叫过军师郭嘉和张郃过来商议。 “肯定不是敌军,不是三将军部就是颜,文将军所部。”郭嘉一听,分析着说:“如不出我所料,应该是三将军亲至。” “三弟!”关羽有点不豫地说:“三弟有守卫清河郡之重责,没有调令,又无战事,怎么会如此胡闹呢?” 郭嘉见关羽如此,不由白眼一番,扯着嘴说:“二将军,这点我可要说说你,你从中山郡大胜而归,三将军在防区边上来迎下不应该么!侯爷常说法律也不外乎人情,该变通时要变通。” 关羽原则性强,对人对己都严格要求。这也是刘备将郭嘉与关羽搭挡的原因,刘备希望关羽变得圆滑点,不会像历史上一样因性格而造成走麦城的悲剧。 “奉孝,军中无小事,军纪不严明,后果是难以承受之重。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尤其是身为主帅当以身作则,才能服众,才能统帅三军。”关羽不为所动地说:“我不想三弟以后因自己一时浪漫而后悔不迭。” 关羽的执拗,郭嘉的善意,都让一边的张郃感慨无比,张郃不由及时开口道:“关将军,郭军师,何不等人来了再说,也许确实有要务呢!” “张将军言之有理!”关羽表面赞同,而心中还是准备斥责来者,不管是三弟张飞,还是颜良或文丑。嗯,关羽认为擅离职守此风不可长。 郭嘉也知道不可能三言两语就可以改变关羽,故笑了笑,也没有再说什么。郭嘉深信有自己在关羽身边,关羽就不会因为脾气秉性上的原因而陷入困局。 “二哥,小军师!”不久后,一声有若奔雷般的声音响起,正是张飞张翼德的声音。这让关羽不自觉对看了郭嘉,张郃更是对郭嘉敬佩得很。 “还真是三将军!”郭嘉掏了掏被张飞的虎啸龙吟震得嗡嗡作响的耳朵,有点那啥地说:“让三将军镇守一地是浪费,天生开疆拓土的料。” “二哥,恭喜你们凯旋而归!”张飞驾着乌骓马,有如离弦之箭奔至关羽面前,翻身下马大声道:“我在清河可淡出了鸟!” 张飞是真的无比怨念,你们在中山郡打得热闹,却没他张飞什么事。这不,一听闻二哥关羽凯旋而归,就屁颠屁颠地跑过来了。 “三弟!”关羽何尝不知张飞不愿坐镇清河郡,宁愿上阵杀敌,所以就算心中不豫也没有表现出来,亲热地叫唤了一声。 “张将军!” “张将军!” 张飞和张郃两个本家约口同声地招呼着。张飞哈哈一笑:“当日我就知道张将军迟早会成为同僚,这不,今天我将你的大戟士带来了。” “还不上来见过你家将军!”张飞招呼着带过来的,原本是张郃的二千余亲卫本部大戟士。 “拜见将军!”大戟士中的几个将校见到张郃是无比激动,他们做梦也想不到在这里会见到自家主将张郃,一时之间有点恍惚,直到张飞叫唤,才齐刷刷下马拜见张郃。 “诶!”张郃老脸一红,叹了口气,让老部下们免礼。虽然说张郃已投诚,但是依然感觉憋屈。嗯,任谁一败再败,连本部亲卫和自个儿都搭上了,心中难免不痛快。 “张将军,你这支亲卫本部不错,还是交由你统率!”张飞完全无视张郃的尴尬,大咧咧地说:“只有由你统率,才是名副其实的精锐大戟士。” 张飞还真没说错,这支大戟士是当之无愧的精锐,无论身体素质或战斗意识都达标,可是在张飞手上并不能发挥出应有的战斗力。 这就像关羽的五百校刀手,张飞的幽燕十八骑,麴义的先登死士,高顺的陷阵营等,只有在自家主将统率下,才能真正称之为精锐,才能发挥出相应的战斗力。 张郃的大戟士也一样,只有在张郃的统率下,才是一支攻守兼备的当世精锐之一。 “什么?这不大合适吧!”张郃知道张飞以前就说过只要自己过来,这支大戟士就还给自己统率。当真正张飞这么做,张郃还是有点懵。 “张将军放心接受即可,这件事侯爷是知道的。”郭嘉笑吟吟地说:“虽然说大家都不知道张将军会真的有一天过来,但是大家都认为张将军统率这支大戟士最合适。大戟士是张将军一手训练出来,这样就挺好!” “多谢张将军,郭军师,侯爷,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张郃也没矫情,谢了一声,就令大戟士归队。大戟士的将士们也乐呵呵地拱卫于张郃身后。 “小军师,二哥,我能不坐镇劳子清河郡么?”将大戟士完璧归张郃后,张飞舔了舔嘴唇,弱弱地说:“就像子健一样,那里有战事就打到那儿。” “没问题,三弟你去跟子健说,只要子健愿意驻守清河郡,你就是自由的!”关羽脸色一沉说:“今天人看在你送大戟士过来,我就不责备于你,没想到你还得寸进迟了。” “二哥咩,我守清河郡还不行嘛!”张飞万分委屈地嘟囔着,一张黑脸更是漆黑。 “三将军不必如此,你且安心在清河郡,只要过了这个年,会有调动的。”郭嘉见张飞有如受了委屈的熊孩子,不忍地说道:“到时你自己去跟侯爷要求,我想只要你守好清河郡,侯爷会考虑你之所求。” “奉孝,你可别骗我!”张飞闻言,精神大振,盯着郭嘉说:“我保证清河郡寸土不失,明年我可不驻守一地了。” “这个自然!”郭嘉承诺着,又不忘交待着:“在驻守清河郡期间,三将军绝不可掉以轻心,袁大盟主和曹大人都不是易与之辈!” “还有,三弟你可别动不动鞭罚麾下将士,更不可饮酒!”关羽也叮嘱了几句。 “好,我记住了!”张飞倒也不嫌其烦,十分认真地点头说:“我会守好河郡的!二哥你们去吧,我也该回去了。” 张飞也没多呆,告辞了一声,带着数百幽燕十八骑呼啸而去。 “这家伙!”关羽看着张飞远去的背影,一脸宠溺地嘟囔一声,才策马随大军继续进行。 又经过了近半个月的行军,大军终于来到了南皮城外。将兵马驻扎于城外,关羽,郭嘉,华雄,黄忠等人才入南皮城,只见张辽,吕布,陈宫等人在城门口相迎。 在城门口彼此恭贺寒喧了几句,一伙人一起进了城。关羽和郭嘉进城后就设下酒席,邀请吕布等人,准备谈谈正事。 “温侯入驻南皮城以来,我和奉孝等人一直在征战中山,若有怠慢或招待不周,还请多包函!”待众人坐定,关羽首先举杯道。 “甚好,甚好!文远招待得很是周到。”吕布也端起酒杯说:“关将军中山大捷,实可喜可贺!” 说来也奇怪,吕布是个眼高于顶的家伙,基本上看谁都不顺眼,不料来到南皮城,一见守将张辽就十分合眼,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在南皮城一段日子下来,张辽与吕布,陈宫,高顺等人都相交甚欢,从吕布唤张辽的表字文远就可知一二了。 历史上张辽是与吕布共患难的生死之交,可是这个空间两人之前根本没有交集。除了穿越者刘备知道一点,这些当事人都毫不知情。 人与人之间相交及缘分,也真是奇哉怪也,似乎冥冥之中有那么一丝天意。就像喜欢一个人一样,喜欢就是喜欢,有时候不需要理由。 “温侯不必客气,这是我份内之事。”张辽也举起杯,谦逊了几句。 () 第539章 203.4209 众人不断地推杯换盏,说着一些没有多少营养的话。当酒过三巡,菜至五味,大家也吃得差不多的时候,陈宫咳了一声,开口道:“关将军,郭军师,中山之战已胜,那么承诺我们的呢?” “公台先生,明人面前不说暗话,关于温侯入主并州之事,这得等大哥的回音。”关羽很直接地说:“我个人而言,肯定是支持的。” 有关于吕布的诉求,郭嘉从青州来之前,刘备等人就有所预料,也有差不多的应对,就是支持吕布入并州。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有许多事情并不会如人们的心意,吕布入并州的事出了变数,这也是刘备一直没回应的原因。 “刘侯爷不会想一拖了之吧?”陈宫明显不乐意地说:“中山之战都已经胜利了,过河拆桥可不好。” “公台兄这样说就没意思了!”一直静静听着没有开口郭嘉,皱了皱眉头说:“应该是并州形势出现了我们还不知道的意外状态,侯爷才迟迟没有回音。不过我可以证,侯爷是支持温侯入并州的。” 郭嘉说的一点也没错,并州形势确实出现了十分不利于吕布介入并州的变故。并州牧一直空缺,并州各郡也是各自为主,就在刘袁暴发冀州四郡之战时,凉州的韩遂做了并州牧。 “好啦,好啦,公台,少说两句,别伤了和气。”让人十分意外的是,当事人吕布打起了圆场说:“关将军等刚打完仗回来,还是让他们好好休息几天再谈吧!” 吕布一说完,众人齐刷刷地看着吕布。这是吕布?差不多众人都是这么个念头,人的反差可以这么大?谁说吕布无情无义,不会做人来着? “诶!”只有陈宫才明白吕布为什么会这样,在心中幽幽叹了口气说:“对不起,是我鲁莽了,眼看入冬了,再不入并州,又是明年的事情了,这数万兵马的消耗巨大,拖不起呀!” “公台先生的难处我明白。”关羽见吕布如此识趣,也不想做得大过地说:“这样吧,在大哥没有作出决定之前,你部的粮草消耗由我供给。” 关羽都这么说,陈宫和吕布也没什么意见。之后再没有谈什么正事,气氛十分欢乐地继续饮酒闲聊。 散席后,陈宫跟到吕布住处,准备和吕布好谈谈。吕布的住处是由关羽特意安排的一处豪宅,甚至比关羽自己的住处还要宽敞和华丽。吕布是十分满意的,一家人住在里头挺好。 “公台,有话直说吧,你这样阴沉着一张脸,我郁闷得很。”吕布来到客厅,让人泡好茶,眨着眼对一直跟在身后不吭声的陈宫说:“人家待我们挺好的!” “奉先,你是不是不想入并州了?”陈宫双目轻闭,拽了张凳子坐了下来说:“他们招待再好,这南皮城也不是久待之地。” “公台,说句实话吧,我觉得这样挺好,不要打打杀杀,不必勾心斗角,与一家人快乐的生活,稳定而踏实…”吕布摇头晃脑地说。 “别说了!”陈宫脸色通红,十分粗暴地打断了吕布自我陶醉的演说,站起身,指着吕布怒斥道:“这就是你的心里话?你是温侯吕布吕奉先,不能被美色和安逸的生活所腐蚀,你身后有数万将士们看着你。” “公台!”吕布有如被踩了尾巴的疯狗,神色有点狰狞地说:“说我什么都无所谓,可千万不能说蝉儿半句不是。我不就是说了句大实话,至于么!” 自驻兵南皮城以来,吕布将军中事务一古脑儿交给陈宫和高顺,自己一心一意陪伴家人,这日子,过得充实而惬意无比。嗯,难免就心生懈怠,什么雄心壮志都不知道去了那儿。 吕布也知道这样不好,可,这不是自己真实的想法和状态么。吕布之前或许有争雄天下的想法和念头,然而被西凉军赶出长安后,尤其有了貂蝉后,吕布争雄天下的心淡了。 吕布的改变,陈宫看在眼里,急在心头,这才在关羽一回来就急不可奈提起进兵并州之事。陈宫万万没想到吕布会拆台,这事整得,让陈宫肝水上炎。 陈宫可是放弃了曹操这个有望争雄天下的潜力股,而转投吕布这个希望不大的二货。自己辛辛苦苦为了什么,还不是想为你吕布争一份安身立命的基业么。这下可好,你告诉我这不是你需要的,陈宫的郁闷可想而知了。 “嗯,大实话!大实话!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真是可笑呀!”陈宫突然觉得了无生趣,苦笑了几声,也无心与吕布争辩,步伐有点踉跄地离开了吕布住处。 “公台,公台!”吕布吓得不浅,连声叫了几句陈宫,可是陈宫听而不闻地走了,走了。 “我不是推心置腹么?难道我错了!难道一定要争雄天下才正确么?”吕布喃喃自语,死命抓着后脑勺,却也没追回陈宫,而是回到后院去问询貂蝉。 “夫君,怎么啦?”貂蝉将吕布迎入闺房,见吕布有点失魂落魄,不解地问:“不是赴关将军之约么,难道将军为难了夫君!” “没有,关将军他们招待很周到。”吕布在貂蝉服伺下开始更衣,伸了伸懒腰说:“是被公台数落了几句。” “哦,公台先生,夫君不妨说来听听!”貂蝉嫣然一笑,一边为吕布更衣,一边说:“公台先生肯定说你不求上进,贪图享乐,没有雄心壮志。” “哎呀!难道蝉儿你刚才偷听了我们谈话?不应该呀,有人接近我肯定感知得到。”吕布一惊一乍地说:“就是这么回事!” 貂蝉笑了笑,没有回话,而是认真仔细地为吕布换好衣裳,端详了吕布好一会儿,直看到吕布俊脸通红,才幽幽地叹了口气说:“公台先生没说错呀!夫君不正是这样么!如果夫君想寄人篱下,玄德公是个不错的选择。” “蝉儿,你的意思是?”二货吕布表示听不懂,自己不是看重家人么,这也错了! “公台先生是为你好!”貂蝉无比心塞地说:“奉先,你不但有家人,还有一直跟随你浴血奋战的数万将士们。你不是一个人,不能随心所欲,必须给众人一个满意的交待。当然,无论你如何决定,蝉儿都无条件支持你,跟随你。” “蝉儿!”吕布深深地看了眼明艳无比,有如九天仙女的貂蝉,低首吻了一下说:“有蝉儿这句话,我就无比满足了。” 貂蝉本就国色天香,在吕布的滋润和宠爱下,更是散发着迷人的魅力,几乎让常人不敢逼视。所谓绝世大美人,现在的貂蝉就是。 “别贫了,夫君去找公台先生吧!”貂蝉推了把吕布说:“好男儿志在四方,夫君是当世之大英雄,当世是乱世,还没有一方净土能安放得下平静和安逸。” “那,我去找公台?”吕布有点痴呆地说:“我该说什么呢?现在去岂不很没面子!” “去跟公台先生道谦,一切听公台先生的!”貂蝉翘起红唇说:“在一个真心为你付出的人面前,真诚最重要,不存在什么面子问题。” “这倒是!”吕布依依不舍地退出了貂蝉闺房,去找陈宫赔礼道谦。 “军师呢?”吕布来到陈宫住处却扑了下空,只好问门外站岗的将士。 “禀将军,听陈军师说找郭军师去了。”被问的将士恭敬地回道。 “啊!”吕布心中不由升一阵愧疚感,吕布知道陈宫一直为自己的出路而奔波,自己却凶了陈宫。 吕布有点失魂落魄地离开了陈宫住处,回到府里牵过赤兔马,径向城外并州军的军营而去。 吕布率部来到南皮城,除了吕布和陈宫带了数百亲卫住在南皮城内,所部都驻扎在城外,包括高顺和魏续等将校。 就是这次关羽率十几万兵马回师,也是驻扎于南皮城外,只有关羽和郭嘉等主要人员入城。 南皮城很大,足可以容纳城外驻扎的二十几万兵马。并州军不入城是为了避嫌,刘备军不入城是为了不扰民。 那怕是这样,二十几万兵马往南皮城外一驻扎,也引起了南皮民众不小的骚动,有恐慌,有兴奋,也有莫名的情绪。这个因人而异,认同刘备统治的人兴奋,为刘备军强大而欢欣。心怀鬼胎者,意志不坚定者,就难免心生恐惧慌乱了。 “杀!”刚到军营外,吕布就听到了许久没听到,这让人热血沸腾的训练声。吕布不看也知是高顺在练兵,别的将校没这个声势。 吕布猜得一点也没错,正是高顺在练兵,高顺一身铠甲,更是汗流如注。在这已微有寒意的冬季,能练得如此认真尽力,也只有高顺。 “辛苦恭正了!”吕布再次觉得汗颜,招呼了高顺一声,再再次审视自己。应该说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经过陈宫和高顺表现,吕布似乎知道自己真的错了,却不知具体错了什么? “将军,这是末将职责所在,谈不上辛苦。”高顺很严肃而认真地回话,一边让将士们自行训练。 高顺公事式的回话,让吕布却明显感觉到有一丝淡淡的疏离感。吕布知道高顺向来面冷,更知道是自己的锅,不由在心中苦笑。 “恭正,你是不是也觉得我不求上进?”吕布愣了下神,才很直白地说:“今天关羽宴请了我和公台,谈了下我军入并州的事宜,可惜没结果。” “末将不敢!”高顺微微低首道:“将军,时已入冬,我军再不入并州,那就得等明年开春以后才行,这粮草物资都是问题。” 虽然说吕布之前在袁绍处讹了一大批粮草物资,但是坐吃山空,在没有进项的情况下,过了这年,吕布部数万人就该吃土了。 “恭正,关羽承诺了我军未定去向之前的一应消耗。”吕布叹了口气说:“寄人篱下,我也不想的。不过,我们现在进退不得,实在是由不得人啊!” “军师应该有办法摆脱我军这种尴尬的局面吧!将军何不问计于军师呢?”高顺见吕布忧愁,不由心中一软,对吕布的丝丝怨恨也深埋了起来。 “诶!公台在生我的气,我刚去找他,他去郭嘉那儿去了。”吕布一点也不怕高顺笑话,更不在乎个人颜面地说:“我真的错了,看你们奋斗不止,我也要努力!” 貂蝉说的话,吕布不敢或忘,貂蝉说过在真心对自己付出的人,真诚最重要,不存在什么面子问题。陈宫和高顺,自然是对吕布真心实意的人了。 “奉先!”吕布的不见外,让高顺对吕布的不满烟消云散了,高顺有点小激动地说:“只要奉先有斗志,我们并州军无所畏惧,天下那里都可去!” “斗志,信心很重要,这些我都知道。”吕布招了招手,和高顺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才接着说:“从并州出来,我确实有争雄天下的心思。可是后来经历了这么多,让我明白,争雄天下逐鹿中原并不是有信心和斗志就行。” “就拿当今天下各路诸侯来说,幽州刘虞,益州刘璋,荆州刘表都是汉室宗亲。冀州袁绍,扬州袁术是当世豪门。兖州曹操,江东孙策也是有不少世家支持。就连西凉李榷,郭汜之流也把控着朝堂。”吕布一反常态,口若悬河地说:“特别是青州的刘备,虽然说没有多少世家支持,但是是汉室宗亲,更兼人才济济,兵多将广。” “奉先,你到底想说什么?”高顺对吕布今天的表现有些目瞪口呆,吞了吞唾液说:“难道说奉先想择一诸侯投效之?我们不是说好了就是不争天下,也不管谁得天下,就专心戍边即可。” 吕布摇了摇手,示意高顺别打断自己接着说:“他们有名份,有地盘,有人才。而我们有什么?就一后勤问题,足以堵死我们争雄天下的路。” “以前我也觉得拳头大就可以横行天下,现在想想这是多么的天真。天下本就没有常胜将军,也没有百战不败之师。”吕布苦笑着说:“若不是有公台和你们这群忠勇之士,我早成了一杯黄土。” “将军,何必妄自菲薄!”高顺鼻子有点酸地说:“将军乃天下第一英雄,天下谁人不知,那个不敬!我们迟早可以打下属于我们自己的一片天地。” “恭正,你是良将,一直以来,我都限制了你的发挥,你应该有个更大的舞台。”吕布十分认真地说:“不管我去不去并州戍边,我都想将你推荐给刘备刘玄德。” () 第540章 204.4229 “什么?”高顺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不由有点愤怒,有点恼羞成怒。高顺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任谁在无比忠诚的情况下,被忠诚的对象如送礼一样送出去,都会激动。 “啊!”吕布对高顺的激动感到无比委屈。只能说吕布的思维与众不同,吕布本来的意思是,自己前途不亮,为一向忠诚的高顺找个好下家。 天地良心,吕布是真为高顺好。坑爹的是吕布与高顺就不在同一频道上。类似如高顺这种可以始一而终,可共赴黄泉的死忠之人来说,这妥妥是侮辱。 “奉先,我可以血染黄沙,可以与将士们血战到底,断不会在大家为难之际另投他人。”高顺站起身,轻抚佩剑说:“你的意思我明白,我的心意你也应该明了的!” 吕布也站起身,举起双手作投降状道:“好,好,恭正,就当什么都没说,完全是我嘴贱。就让我们并肩作战,为大家打出一片天地。” “嗯!”高顺嗯了一声,脸色才好看点,语气平缓了许多地说:“我也知道我们进并州不容易,寄人篱下也难,但是再难再不容易,奉先你也不能轻言放弃。我想玄德公能白手起家,到如今之强势,那么我们也能在这天下找一处安身立命之所。” “我正欲问计于公台,公台去找郭奉孝去了。”吕布拍了拍高顺的肩膀说:“恭正你好好练兵,我再去找军师合计下。” 高顺点了点头,再次投入疯狂的练兵之中。吕布跨上赤兔马离开了军营,再次来到陈宫住处。 …… “公台兄,请进!”郭嘉听亲卫禀告陈宫求见,连忙来到门口相迎。郭嘉所在的院子是由关羽安排暂住的,是属于郡府一处别院。 “奉孝老弟,我之所以来,我想你也清楚。”郭嘉和陈宫进屋落坐后,陈宫开门见山地说:“现已入冬,时不待我。再说数万兵马人吃马嚼的,大家都不轻松,何不给个痛快话?” “公台兄,我想你是误会了。并不是我不想痛快,实在是痛快不起来。”郭嘉小心地措词着说:“我不知道并州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我知道侯爷一直没准信肯定是有原因和理由。” “刘侯爷!”陈宫意味莫明地说:“该不是想将温侯及并州军收入麾下吧?想法是很好,可能性不大啊!” “公台兄,难道这样不好吗?”郭嘉明知不大可能,还是忍不住游说道:“合则利国利民,可以让这乱世早点结束,天下人都会拍手称庆的!” “奉孝老弟大想当然了吧?”陈宫冷笑道说:“我不知道刘备有什么魅力,或者说有什么野望,能让你这样的奇才一心一意为他谋划,死心塌地为他着想。不过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要我效力于刘备是永远不可能的!” “算了,我也不劝了。”郭嘉摇了摇头说:“这些以后公台兄会明白的,只希望公台兄到时别后悔才好。” “后悔?”陈宫双眉抖了抖说:“我曾看好曹操,以为他是个雄主,后来选择温侯,我知道他不是明主,这些我都不后悔。刘备凭什么让我后悔?” “……”对于陈宫如此头铁,鬼才郭嘉都无言以对,叹了口气,半响才说:“公台兄,我建议让温侯去趟青州,当侯爷的面谈,你以为呢?” “好!”陈宫也知道郭嘉和关羽并不能决定和左右吕布入并州之事,最后还得与刘备谈,故陈宫爽快地答应了。 其实吕布入并州牵扯的人事太多,刘备也能尽力相助,而不是说刘备答应就万事OK。如长安方面,如并州方面,甚至袁绍,曹操,孙策及天下有数的诸侯都有关系。 当然,如果刘备不支持吕布入并州,这事就黄定了。现在的吕布要入并州,必经幽州,刘备不点头,公孙瓒会让吕布过幽州,开什么玩笑。再说在白马义从的神速下,当今天下就没跑得过的骑兵,并州狼骑也白瞎。 二货师兄公孙瓒会听刘备的吗?这毫无疑问。陈宫和郭嘉都明确知道这点,这也是陈宫执着认为刘备可以让吕布入并州,也只有在刘备的全力支持下,吕布才可能入并州。 “三天后,我和黄将军及华将军,张将军等会率大部回青州。”郭嘉没有隐瞒地说:“公台兄可与温侯商议下,到时一起。” …… 当陈宫辞别郭嘉,回到住处就看见了门前的赤兔马,不由对貂蝉再次高看了一眼。能让吕布这时候找自己,也只有貂蝉做得到。 陈宫不知道的是,吕布这是第二次过来,不然更会对貂蝉表示震惊,或者说貂蝉在吕布心目中的位置,已经到了一个让人匪夷所思的地步。 “怎么,奉先不好好陪家人?”陈宫心中有点小满意,开口却不冷不热,似乎拒人于千里之外,似乎还在生吕布的气。 “公台,是蝉儿再三督促之下,我都来过一次了。”吕布实话实说道:“蝉儿说真诚最重要,面子可以不要。” “你!诶!”陈宫一副被吕布打败了的样子说:“三天后,我们去青州。” “我和你?”吕布有点跟不上节奏。 “不然呢?你不会想带上一家子去青州过年吧?”陈宫没好气地说:“让高将军带上陷阵营,最多一千人。” “我想带上蝉儿和玲儿。”吕布弱弱地说:“有闻青州城十分有看头,也让她们开开眼界。” 刘备入主青州以来,重农兴商,尤其是青州城里,差不多齐聚了天下有数的豪商。结果是青州城里商铺林立,货物琳琅满目任有尽有。可以说青州城里只有你想不到的,就没有什么买不到的。 陈宫见吕布如一个熊孩子一样,有点气不打一处来,不过还是点了点头。吕布这才兴高彩烈地离开,留下陈宫独自在风中凌乱。 …… 三天后,郭嘉,黄忠,华雄,张郃等,与关羽辞别,率着十八万兵马回青州。同行的还有温侯吕布,陈宫,高顺,貂蝉,吕玲绮及陷阵营,约一千兵马。 冀州渤海郡与青州是相邻的,关羽率大部不日就进入青州境内,等到青州城还得费不少时日。这时已经是冬深,天空甚至都飞洒起曼妙的雪花。 “呀,好美呀!”一只欺霜傲雪的小手从马车的卷帘之后伸了出来,接了数片雪花,随后响起一个银铃般的声音。 “玲绮,别闹!小心着凉了!”卷帘后又响起了一个动听的声音,还夹带着无比的关爱和宠溺。 马车上正是温侯吕布的家眷,女儿吕玲绮和爱妾貂蝉。也许是这个年代男人有几个娇妻美妾属司空惯见,连小小的吕玲绮也不反感貂蝉加入这个家庭,甚至貂蝉一入门,吕铃绮就和貂蝉打成一片。 对于貂蝉来讲更是求之不得,在有吕布宠爱的前题下,又与吕布最喜欢的女儿关系好,貂蝉入吕家后的生活很惬意。 吕布和黄忠及蔡邕一样,都是宠女狂魔。宠到什么程度?只要女儿有要求,都会尽量满足,就算没有条件,也会创造条件满足。 吕玲绮说要练武,没问题,吕布不仅亲自教导,还专门为女儿打造了一把小型的方天画戟。吕玲绮说想跟父亲去青州玩,好,吕布就带上了她和貂蝉。 “三娘放心,玲儿可是练武之人,又怎么轻易会着凉呢?”吕铃绮吐了吐香舌,冰凉的小手紧握着貂蝉的玉手摇了摇,不无撒娇地说。 “你呀,这么俊俏的一个小姑娘,练什么武呢?你父亲就是一个盖世英雄,足以保护我们。”貂蝉溺爱地说:“女孩子应该文静含蓄点可讨人喜爱的!” “不,我要像父亲一样成为一个盖世的女豪杰。”吕玲绮老气横秋地说:“什么样的人喜欢我不重要,我喜欢的人必须像父亲一样英俊,一样武功盖世!” “啊!”貂蝉有点懵,想不到这丫头小小年纪,却是一套一套的,半响后才抬手抚摸了一下吕玲绮的小俏脸说:“好,好,我家的巾帼小英雄,三娘我支持你!” “谢谢三娘!三娘对玲儿最好了!”吕铃绮钻入貂蝉怀里,十分幸福地呢喃着。 马车上两人的互动,吕布凭着过人的修为,知道的一清二楚,心情快慰之余,还有丝丝满足和幸福。 “停!”吕布修为高眼力好,那怕陶醉于妻女互动中,也遥遥可见前方来了一队人马。 这时的关羽也命令队伍停止前进,还偕同郭嘉等人迎了上去。而吕布在陈宫的眼色下远远拉后了几步。 这队人马自不用说,正是以刘备为首的青州大佬们。刘备首先是迎接凯旋而归的关羽部,其次才是迎接吕布等人。 出城十里相迎,不能不说是真的隆重。刘备带着荀彧和典韦,不可谓不重视。不过关羽和郭嘉等人在冀州四郡的表现,也完全受得起这礼遇。 “大哥!” “侯爷!” “主公!” 这是翻身下马的关羽,郭嘉,黄忠对刘备的称呼。称呼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真诚和实意。不同的称呼,其热络,激动,信任是一样的。 “二弟辛苦了!” “奉孝辛苦了!” “汉升辛苦了!”刘备分别对三人点点头,各自招呼了一声道:“你们在冀州四郡打得很好,谢谢!” “不敢!”关羽等三人谦逊了一句,其中关羽侧身让出张郃显现于刘备面前介绍着:“大哥,这是张郃张将军,多亏张将军深明大义,我军才有中山之战之大捷也!” “败军之将张郃拜见侯爷!”张郃对刘备施了个大礼,低首拜见。 “儁乂将军不必如此!”刘备向前一步,扶着张郃施礼的双臀说:“军将乃良将,冀州诸将无出其左右者。今将军归来,我平添一翼也!” “谢主公!”张郃对刘备称自己的表字,又如此赤诚相待,不由单腿一跪,行起了君臣大礼。 “儁乂将军!”刘备扶张郃双臂的手差点落空,连忙躬身弯腰,将张郃扶了起来说:“从此你我就是志同道合的同志,让我们携手为这天下人而战!” “喏!”张郃恭声应诺,心潮澎湃地退在了关羽身边。 “温侯别来无恙,公台先生近来可好!”招呼完自家兄弟,安抚好近归的张郃,刘备不等吕布和陈宫开口,就扬手招呼开了。 也许有人说刘备这会儿该自持身份,等吕布和陈宫先开口见礼。而作为一个穿越众,刘备从来不这样认为。有没有地位和面子,全是实力决定。有实力就有一切,没有实力一切都是虚的。 再说,做人还是真诚点好,弄太多虚头巴脑的没意思。没实际意义事小,还累死个人。既然人家从远方来,那么主动坦诚点也应该。 刘备不知道的是,自己这一番自然而不矫揉造作的表现,获得了在场众人的一致点赞和好感。 “玄德,唤我表字即可,不须弄得如此生份!”吕布心中好感大增,大咧咧地说:“之前在虎牢关是逼不得已,今日在冀州承蒙玄德手下留情,还指给了我及并州军一条明路。” 谁说吕布二?这家伙在大咧咧的表象下,也有一份让人不可轻视的狡猾。这不明摆着当众人的面将刘备的军,要刘备支持他入并州的一句硬话。 “奉先兄!”刘备微微一笑,不以为意地说:“虎牢关下的英姿天下人皆敬仰,长安诛董贼天下人皆承情。今冀州之局,我们是和则两利,利国利民利大家。同样,奉先欲赴并州戍边,更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之义行,我焉敢不尽全力促成。”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不等吕布回话,陈宫开口道:“刘侯爷真是舌灿莲花,让我军数万将士在南皮久久等候,却不见侯爷答复,这就是侯爷的焉敢不尽全力促成么?” “公台兄误会我家侯爷了!”这时荀彧笑如春风拂面般对吕布和陈宫施了一礼道:“温侯入兵并州乃是国家大事,断不可能由侯爷一言决之,尤其在冀州四郡战事正浓之时,并州局势发生了十分不利于温侯入兵并州的变化。” “荀家的王佐之才荀文若!不妨说来听听!”陈宫审视了荀彧几眼,在内心也无忌惮。 “西凉韩遂做了并州牧!”荀彧言简意骇地说:“人算不如天算,计划赶不上变化。侯爷是的一时无法作答,侯爷并不想敷衍温侯。” “……”陈宫闻言一惊,默然地点了点头。 “兄弟凯旋而归,温侯和公台先生远来是客,这天又飘雪,大家就先进城再说吧!”刘备见雪花越来越大,虽说不冷,但也不是精神,那有在屋子里舒服。 主人刘备都这么说,众人又有什么理由反对。呼拉拉一群大佬在前入城,大部随后入城。时风雪更猛,很快将大地掩没,整个世界都一片洁白宁静。 () 第541章 205.4208 一众大佬入城,早有热气腾腾的酒席以待。大部入城,却是驻扎在早准备好的军营中,没有酒席,只有管饱的饭菜。待遇不同,相同的是满足之感觉。 刘备的州牧府摆上了二桌酒席,一桌主席在会客大厅,一桌在小会客厅。主席有刘备,郭嘉,关羽,荀彧,陈宫,吕布,黄忠,张郃,高顺八人。 另外一桌有貂蝉,吕玲绮,张氏,甄宓姐妹等数人。没办法,刘备及关羽等人的家眷都还在涿县楼桑村,只好请张氏母女来陪吕布的女眷了,重点张氏愿意,还一直张罗着。 张氏乐意,刘备没意见,别人又有什么好说的。于是就出现这么神奇的一幕,张氏母女几个陪着吕布的女眷。嗯,气氛还挺好! 酒是逍遥醉,乃当今天下独一份的美酒。菜是家常菜,却也是当今天下最上得台面的莱式。相对于这时绝太多数的果子酒和基本上煮煮煮的菜汤,刘备这里的酒菜称得上人间美味。 “来,祝二弟和奉孝凯旋,也欢迎奉先兄和公台先生等的到来,大家喝一杯!”身为主人的刘备首先举起了杯,众人皆举杯。 “好!玄德处的美酒总让人难以释怀呀!”陈宫深饮了一口,唧巴着嘴唇摇头晃脑地感慨着。 在坐的就没有一个不好这口,别说很少饮到逍遥醉的吕布一系,就是关羽等常饮的也乐而不倦。众人纷纷露出了然的神色。 “公台兄何出此言?”刘备调侃地说:“昔年通县之约依然有效,只要公台兄愿屈尊降贵,这逍遥醉管够管醉。” 陈宫没防着刘备当吕布的面公然挖墙角,不由老脸一红,瞄了眼正吃喝得欢乐的吕布一眼,叹了口气说:“玄德何苦强人所难呢?奉先不错的!还希望玄德助力一二才好。” “我知,我知。”刘备微微一笑,岔开了这个话题说:“我也有心助温侯入并州。无奈西凉韩遂突然晋位并州牧,一时之间还真让人无可奈何。”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韩遂在凉州不是呆得好好的么?尤其是董贼领西凉铁骑离开凉州后,凉州就是韩遂和马腾的天下呀!”陈宫知道韩遂做了并州牧,就没理由让吕布入并州。 “韩遂,就是那个在凉州除董卓外拥兵最多的家伙,他做并州牧,没理由呀!”一直胡吃海塞的吕布的闻言,有点没心没肺地说:“拥凉州,霸并州,他韩遂不怕撑着!” 韩遂,字文约,约四十余岁,凉州金城郡人。原名韩约,后才改名遂。 韩遂最初闻名于凉州,被羌胡叛军劫持并推举为首领,以诛宦官为名举兵造反。时聚众十余万,先后败皇甫嵩,张温,董卓,孙坚等名将,使得天下骚动。 后才受朝廷招安,拥兵割据一方长达三十余年。所以说吕布之言也言符其实,韩遂确实算凉州除董卓外兵力最多的地方军阀之一。 重要的是韩遂还与凉州另外一个拥兵不少的马腾结为异姓兄。这时还彼此还没有关系破裂,在凉州地界可以说韩遂和马腾就是土霸王。 “韩遂不简单,其人有九曲黄河之称,善于心机,加上拥兵十几万,若非得已,还是不与交锋才好!”陈宫一翻白眼,将韩遂向过往简单说了一通,主要是说给吕布听。 光和元年(即178年)九月,金城太守殷华在任上去世。韩遂因为是殷华的故吏,于是与江英等追送殷华的遗体到遐邱,刊石纪念其功勋,其时韩遂才算显名于人前。 中平元年(即184年),韩遂前往京师洛阳办理公务。大将军何进久闻其名,特与他相见,欲留为其用。韩约劝说何进诛灭宦官,何进没有听从,韩遂于是请求归还凉州。 中平元年十一月,羌人北宫伯玉反叛,将时任凉州督军从事边允与凉州从事韩约劫为人质,不予放还。 凉州刺史左昌派盖勋率军驻守阿阳县。时叛军攻攻阿阳县无果,便转向攻打金城郡。战时斩杀金城郡太守陈懿,还胁迫边章和韩遂入伙。 边章两人入伙后,共推举边章为首领。边章即率军包围州治冀县。左昌向盖勋求援,盖勋率援军抵达冀县。 当时就让斥候回报于当朝,言边章等人背叛之事。边章和韩遂都说:“左昌当初要是早听你的话,派兵来救援金城郡,或许我们还能改过自新,如今罪孽深重,不能再投降了。” 于是,边章等人哭泣而去,解除对冀县城包围。后又包围护羌校尉夏育所部。 中平二年三月,韩遂等率领数万骑兵打着诛杀宦官的旗号入寇三辅,侵逼园陵。汉灵帝遣左车骑将军皇甫嵩及中郎将董卓征讨,都不克。 而边章和韩遂等实力进一步扩大,拥有十万之众,天下为之震动。 同年七月,皇甫嵩以无功免归。八月,朝廷再次命司空张温为车骑将军,假节。执金吾袁滂为副,拜董卓破虏将军,与荡寇将军周慎都归张温统帅。连同诸郡兵步骑共十多万人,屯驻在美阳,来保卫皇家园陵。时韩遂也进兵美阳。张温和董卓与韩遂等交战,不利。 十一月,在夜晚有流星如火,长达十余丈,照亮韩遂营中,驴马都发出叫声。韩遂、边章军对都认为这是不祥的预兆,想要退回金城。 董卓听说后大喜,第二天,便与右扶风鲍鸿等合并进攻,大破韩遂和边章军,斩首数千级。韩遂等败走榆中。 张温于是派周慎率军三万追击,引军包围榆中城。而韩遂和边章分兵驻守葵园峡,反而将周慎军的粮道截断。周慎感到恐慌,便丢弃辎重撤走。 中平四年(即187年),韩遂杀边章及北宫伯玉和李文侯,拥兵十余万,进军包围陇西。 四月,凉州刺史耿鄙率六郡兵讨伐韩遂。陇西太守李相如,酒泉太守黄衍反,与韩遂连和,时耿鄙为别驾所杀。 又汉阳人王国,自称合众将军,都与韩遂联合,进而包围汉阳,汉阳太守傅燮战死。 耿鄙的司马,扶风人马腾,也拥兵反叛。韩遂等共推王国为主,攻掠三辅地区。 中平五年(即188年)十一月,王国包围陈仓,灵帝派左将军皇甫嵩督前将军董卓各率二万人前往抵抗。 中平六年(即189年)二月,王国围陈仓已八十余日,但因城池坚固,一直无法攻破。时皇甫嵩趁机率军追击,大获全胜,斩首一万多级。 韩遂等人又共同废掉王国,胁迫前任信都县令,凉州名士阎忠担任首领,统率各部。 不料阎忠愤恨病死,韩遂等人逐渐争权夺利,继而互相攻杀,于是势力逐渐衰弱。 初平二年(即191年),董卓从洛阳至长安,就邀请韩遂和马腾共同策划进攻山东诸侯。韩遂和马腾二人见天下大乱,也想要依靠董卓起兵。 “可时计划赶不上变化,还没等韩遂和马腾起兵,董卓就被奉先你宰了,起兵之事也就不了了之。”陈宫说得口干舌噪,灌了一口逍遥醉才接着说:“至于韩遂又怎么做了并州牧,我还真的一点儿也不知道。” 刘备对这些顶级谋士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自己一个穿越众都并不知道这么多。别说如诉家珍,就是这些历史人物的生平大概也不甚了了。 刘备不知道韩遂是怎么成为一方诸侯的,只知道韩遂有部下八健将,还与结义兄弟马腾闹翻了,似乎是中了曹老板的反间计。 在刘备印象中韩遂不过是个比较阴险狡诈的龙套,活得还挺久的,好像是七十岁左右才死,其他的还真是不清楚。 “并州牧一职一直悬空,韩遂又是凉州一霸,控制长安当朝的李,郭一伙自然偏于凉州系,韩遂做并州牧也就不奇怪了。”就在刘备胡思乱想中,郭嘉开口道:“我料韩遂也只是遥领并州牧一职,其根本还是在凉州金城一带。” 郭嘉猜测的一点没错,还真是因为并州牧一直空悬,韩遂命人携重礼送于李榷和郭汜,这两个家伙又挟献帝一旨将并州牧一职卖给了韩遂。 韩遂也真如郭嘉所言,并没有率兵入并州,而是遥领并州牧一职。当然,有了圣旨,韩遂随时可以率兵入并州。做什么官职不重要,重要的是手中要有兵马。 “郭军师的意思是我还是可以引兵入并州?”吕布大咧咧地说:“他韩遂名义上还是并州牧,御胡之事由我来做,他应该乐见其成吧!” “你想得美!”不等郭嘉开口,陈宫没好气地说:“谁入并州都行,唯独我军入并州不行。” “为什么?凭什么?”吕布满是不高兴地说:“许他韩遂遥领,就不能让我这样一心为国戍边的人进并州!” “我军一入并州,并州再与韩遂没半毛钱关系。奉先你在并州的影响力太大了。”陈宫最后还很直白地说:“如河内太守张扬张大人等,就和奉先你关系不浅,所以韩遂会极力反对你入兵并州的。” 张杨,字稚叔,并州云中人。早年张扬奉大将军何进之命回并州募兵,此后一直留在上党攻打山贼,并雄据河内,为河内太守,与吕布关系甚善。 “稚叔,好久没见了,也不知他现在好不好?”吕布一听也明白陈宫说得有理,叹了口气,怀念起友张扬来。 张扬和吕布关系好不好?刘备对此最清楚,张扬对吕布没得说。在历史上,吕布数次走投无路,甚至名声臭大街,张扬也一而再地收留吕布。患难见真情,足可见张扬其人做朋友兄弟真的可圈可点,比吕布不知强多少。 “张大人现在好不好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不管谁做并州牧,河内太守都是张大人。”陈宫又饮了口酒说:“不会像我们如丧家之犬到处乱窜的。” 吕布俊脸一红,又实在拿不出什么好主意,只好举杯狂饮,希望一醉解千愁。然而凭吕布的修为,就算不故意蒸发酒气,也难得一醉,逍遥醉都枉然。 刘备有点看不下去,十分神棍地说:“温侯不必如此,公台先生虽然说言之有理,但是事情未必没有转机。” 这下不单陈宫和吕布一惊,连郭嘉,荀彧,高顺,关羽等人皆一脸好奇,都竖起耳朵来听刘备说有什么转机。 “长安有太多忠义之士,西凉李,郭之流并不会拢络人心,长安迟早风云再起。我料韩遂,马腾之流并不与李,郭之流一条心,为了权势利益,最后难免兵仞相见。”刘备本着历史大流未改,十分笃定地说:“到时,温侯正好入兵并州,没人会为难的!” 历史不出大意外,不久后韩遂和马腾引兵入长安,与李榷和郭汜打得不亦乐乎。同时汉室也真正的名存实亡,从此真正进入群雄争霸,诸侯混战的大乱世。 除了吕布等一众武将,陈宫和郭嘉等顶级谋臣都纷纷点头。其实刘备说的一点也不神奇,说开了就这么回事,不同的只是什么时候暴发这战乱。 “玄德目光如炬!”陈宫有迟智,一想就知道天下大势果然会如此发生发展,美美地饮了口酒说:“那么在静候时机之时,少不得讨扰玄德了。” “小事耳,治理青州也免不了请教公台先生。”刘备手挥,目视郭嘉和荀彧两个左右说:“以前公台先可把通县治理得极好!” “早有耳闻,还望公台先生不吝赐教!”从入席,就没有开口,只是一直笑如春风拂面的荀彧终于对陈宫施了一礼说:“时至今日,通县万民还在念叨公台先生的好!” “好说,好说!”陈宫回了荀彧一礼,扯着嘴角对刘备说:“玄德你是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啊!通县再好,现在还不是你的治下,甚至连广阳郡都是你的了吧!” “这点我认!”刘备知道自己以通县为跳板,暗地里收广阳郡入怀肯定隐不过陈宫,也不多作解释,光棍地认下说:“这都是元皓先生之能也!” “这个田丰田元皓呀!”陈宫咬了咬牙,又想起当年田丰陪刘备游说自己的事,狠狠地说:“真是士族中的败类,不知所谓。” “公台先生,此言差矣!”与田丰有师徒之名的郭嘉和荀彧不答应,异口同声地要表示不同意见。 “哈哈!”陈宫大笑,抚了下小胡须说:“我都差点忘了田元皓曾执教于颍川书院,好,好,师有事,弟子替其劳,你们两个说说我言为何差矣!” 郭嘉与荀彧对视一眼,郭嘉站起身,对陈宫施了一礼,从容地开口道来。 () 第542章 206.4227 “公台先生,我不说圣人之训,也不讲圣人之理。就凭元皓先生数年治理渔阳,广阳两郡,让两郡民众丰衣足食安居乐业,就善莫大焉!”郭嘉轻笑一声道:“乱世之中,还有比活人无数更大功德之举么!” 只有经历过苦痛挣扎,才知道活着就是最大的幸事,而郭嘉恰好经历过。想当年郭嘉苦困和病痛于一身,连他自己都差点放弃。 “这话没错!”陈宫也算经事之人,黄巾之乱亲眼目睹,通县民众民不聊生,叹了口气说:“国之不幸,天亦不公。不过就算如此,也不能没有原则和底线吧!田元皓确实政绩不错,可惜本末倒置,我实不敢苟同之!” “公台先生,何谓本?又何谓末?”荀彧止欲张口再辩的郭嘉,对陈宫温温一礼道:“万民乃天下之基,万民不活何以言天下。活万民才为天下之根本。侯爷心怀天下,情系万民。元皓先生秉侯爷之志,以天下万民生活为己任,何来本末倒置之说?” “不跟你们争辩!”陈宫已经微醉,面红耳赤地扶着席案,明显有些摇晃地说:“你等偷换概念,属强词夺理,枉读圣贤之书,忘了根本,忘了根本!” “公台先生勿急!”刘备连忙起身离席,几步来到陈宫身边,扶着陈宫的腰身,安抚着说:“有许多事物本就分辩不清,角度不同,所见不一样,何必太执着,做人做事本着初心即可!” “初心?”陈宫红着眼眸看向刘备说:“玄德,你难道真没私心?你难道真不窥视至高权势和地位?有一点是不可能改变的,当人的实力配得起野心,其欲会如野草般疯长。诸如玄德你现在的地位,有太多人会将你推上了那个位置的!” “公台先生!”一直冷着脸只顾品酒而不言的关羽关二爷站起身,目光有若实质地扫了陈宫和吕布一眼道:“我大哥乃汉室宗亲,继承大宝谁敢有异议?” “云长!”刘备看了关羽,叹了口气,转头对陈宫说:“公台先生,不管别人如何认为,我刘备可以向你保证,我绝无此意,从我当年出楼桑以来,我一直都为这个国家,这个民族而谋划,若非乱世,我愿隐于楼桑读书写字,你信吗?” “我不信!”陈宫已经陷于一种先入为主的癫狂之中,摇着头说:“玄德你敢当天发誓,你今生都不称帝么?” “陈宫你敢!”一边的关羽再也忍不住了,神破界的威势有如惊涛骇浪般向陈宫袭来。对于关羽而言,忤逆大哥刘备,就是动了他的逆鳞,动者就要有死的觉悟。 “关羽!”陈宫身边的吕布毫不示弱,一股不比关羽弱的气势透体而出,隐约间与关羽的破界威势旗鼓相当。 说来吕布也是奇葩,明明还不是破界级的修为境界,却并不比破界级差多少。相对于吕布而言,境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敢战之心。 “吕布!”关羽身边的黄忠不答应了,一边护着郭嘉和荀彧,一边怒目而视吕布,同时一股有若长江之水连绵不绝的气势隐约替发,其气势甚至强过吕布和关羽两人的。 嗯,黄忠也是奇葩,在这一世没有被儿子坑,其修为一点也没有耽搁,身为当世最先进入内气外放的绝顶高手之一,其修为和积累是当世最深厚的,没有之一,连吕布和赵云也差上那么一丝。 就这个时代而言,就现在来说,黄忠当排武将第一,第二才是吕布,或赵云,或典韦。至于已经进入破界级的关羽和徐晃都排不进前四,就别说现在的张飞或马超了。 什么事都讲个道理和逻辑,但是在武学这一块就没什么道理和逻辑可言,以上这四个家伙就是任性,强得让人无语。 黄忠的引而不发是怕吕布突起伤害到刘备,黄忠对刘备的重视胜过自己的生命,陈宫的话也让黄忠异常恼怒,不过黄忠怒而不乱,分得清主次,拎得清轻重。 客厅的气氛随着三大绝顶高手散发出的气场,变得剑拔弩张,十分诡异和沉重,只要稍微有一点异动,场面将无法收拾。 刘备处于吕布和陈宫之间,凭刘备三脚猫的功夫,无法在吕布的攻击范围内全身而退。当然,一旦吕布发难伤及刘备,吕布再猛,今天也得伏尸当场。 “怎么?你们!”处于风暴中心的刘备似乎没一点危险意识,浑然不觉挥了挥手,从容而镇定说:“放松,放松,公台先生不过是喝醉了,醉话岂能当真?” “不,我没醉!”陈宫无视关羽的威视,梗着脖子说:“从涿郡到渔阳郡,再到广阳郡,或者冀州四郡,甚至以后的整个青州,都只知有刘备,而不知有汉,你这野心不是昭然若揭么?” “都坐下!”刘备眉头一皱,关羽,黄忠,包括吕布和高顺都收起气势依言坐下,刘备才再次开口道:“人怕当面,树怕损皮。既然事情说开了,那么我就直言几句。” 应该说当场众人并未起杀心,虽然彼此有些不融洽,但是还没到翻脸的地步,只要刘备掌控得好,就不会出现大打出手,兵仞相见的场面。 与历史同期不同的是,陈宫更早辅佐吕布,有陈宫的帮助,有绝世美女貂蝉的滋润,吕布不像历史同期时那么狂暴,更没有那么穷途末路。 现在的吕布只是有点中二的家伙。虽然说一样害了丁原,杀了董卓,但是要对刘备下手的可能性不大。 当然,刘备的情形也与历史同期迥然不同。历史同期的刘备兵不过千,将只有关张,更没有什么当世的绝顶文臣辅佐,也就不要说什么权势地盘了。 现如今刘备武将有关羽,张飞,典韦,赵云,黄忠,徐晃,张郃,华雄等等。地盘更是有一个青州,半个冀州和半个幽州。文臣有鬼才郭嘉,王佐之才荀彧,以及田丰,卢植等。 兵马就更不用说了,除了大部分解甲屯田去了,就是带甲都有近百万。说刘备现在有近百万带甲兵马,一点水份都没有。别的诸侯是越打越少,刘备从来是越打越多。 从最早年的征讨平定黄巾军开始,就没有一次不是兵力翻倍增长。后来的征讨渔阳,讨伐董卓,以及与袁绍争夺冀州之战等,都莫不是越打兵力越多。 嗯,以上的种种都让吕布不敢轻动。重点是刘备本人,除是穿越众外,长年身处高位所养成的威势也不是开玩笑的,还真镇得住人,镇得住场面。 刘备不说对在场之人了若指掌,其人其心性还是心中有数的。吕布是危险份子,可是吕布有致命的弱点和软肋。旁厅的吕铃绮和貂蝉就是吕布的不二命门。 不是说刘备就会以其家人为胁迫让吕布如何如何,刘备不屑为之。而是吕布再狂暴也会顾及这一点。别人不知,刘备深知啊,这才是刘备从容淡定的根本原因。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此话诚然也。而在别人眼中,刘备就是临危不乱气度不凡了。就连偏厅中为此紧张得不得了的数女,也在松了口气的同时,对刘备无比折服。 “玄德你且说,我听着呢!”陈宫摇了摇眩晕的头,缓缓坐下,又端起酒杯,静候刘备的说道。 刘备点了点头说:“汉何以代秦,这不用我多说。大汉何以会有今日这般乱世,这也不用我多说。我要说的是,谁家的天下不重要,重要的是要让天下人能好好生活。国家兴盛,民族兴盛,才是我刘备之所求!” “也许有人会说我只讲虚无渺渺的大道理,那么我就说点现实的。”刘备一边向自家主位走去,一边继续说:“董卓挥兵入京,可顾民生民情?袁绍占据洛阳冀州,可名正言顺?” 刘备回到主位,缓缓坐下才接着说:“再说温侯出兵冀州,何尝不是为了更大的利益。人无利而不起早,这就是现实!今天我们欢聚一堂,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我刘备绝不称帝,我也支持温侯入兵并州。” 陈宫闻言吞了吞口水,审视了好一会儿刘备才说:“玄德,你需要我们做什么?” “没有别的要求,只需要温侯答应一心戍边,不参与中原纷争。”刘备沉吟了一会儿说:“若温侯能旗帜分明维护汉室正统,我可以尽力解决你军部分后勤问题。” 有吕布统率的并州狼骑,有陈宫辅佐的吕布势力,什么时候都是左右天下时局的力量,甚至是一股必须争取的,不可或缺的力量。 当今天下的形势,如历史发展的轨迹并无不同,那怕有些人事发生了些许偏离和改变,可是大体脉络依然。 不出意外的话,早期还是袁绍和公孙瓒活跃,江东孙策和兖州曹操埋头发展,各个大小诸侯就是吃瓜观众,包括刘备也不会大冒头。 中期少不了四处战火纷飞,重点是看谁成为北方之主?袁绍或者公孙瓒二选一。有刘备站在公孙瓒背后,公孙瓒不会如历史上一样狼狈困顿,更不会引火焚身于易京。 而袁绍也不是省油的灯,袁家四世三公可不是盖的,袁绍明主之姿也不是吹的。北方之主之争不是一时三刻分得出胜负的,连刘备也没有绝对的把握,更不知道最后会如何? 不过不管如何发生发展,可以肯定的一点是,大浪淘沙,到最后绝对会形成类似如三国鼎立的局面。历史已经证明,这个时期只有三人可称英雄,或者说注定会成就三股势力。 是啊,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曹操在历史上一句天下英雄唯吾与使君耳,就说明了太多,曹操和刘备就是其二。还有一个就是在历史上打赢了数次决定命运大决战的江东孙氏集团。至于其他诸侯总是差了那么一点。 换而言之,最后就是刘,曹,孙,最多加上一个袁争霸中原。很明显刘自然代表汉室正统,刘备不一定要称帝,却一样可以打一片万世之基留与后人。 或者可以说这时吕布答应旗帜分明维护汉室正统,到最后就是旗帜分明支持刘备。当然,只有刘备才知道这么多,算得这么长远,在场众人,包括陈宫,郭嘉,荀彧三个当世智者也有些迷茫,对刘备的言行有点不解。就更别说一众武将了,真的弄不明白! “好!玄德连至高权位都可以放弃,我岂又不会一心戍边,我定全力维护汉室正统!”吕布满心欢喜,也不管陈宫的意思,当场拍板道:“谁敢谋朝造反,我就砍谁!” “痛快!”刘备举起杯,对着吕布敬道:“温侯真是汉室之大忠臣,当世之大英雄!放心,以后温侯诛逆贼,我必助以粮草辎重!” “君子一言!”吕布举杯。 “驷马难追!”刘备仰头痛饮,吕布亦酒尽杯干。 至此刘备和吕布算是成为了统一战线的盟友。对此,陈宫没有出言反对,虽然说心中有点忐忑,但是又实在说不上来,只好默默陪饮了一杯。 郭嘉和荀彧同样有许多疑惑,可是不好当场问询刘备,一样只好默然陪饮之。至于一众武将,也许有些不耻吕布人品,可是吕布的武力是认同的,能不与之交锋,也挺好,自然欣然痛饮。 主厅宾主尽欢,偏厅的女人们也松了口气,才再次颜开欢笑地说些女人家的私房话,至于说什么吃东西,算了吧,女人可不比外面那群男人们能吃能喝的,女人们从来都是浅尝即可。 “嘭嘭!”就在众人喝得不亦乐乎之时,大厅的门被人野蛮地推倒于地,只见典韦虎着一张脸闯了进来,急忙来到刘备面前行了一礼道:“公子无碍否?” 刘备一见典韦的神色,就知道怎么回事,心中感动之余,开口安抚道:“刚才我们只是争辩了一下,没事没事。恶来,且坐下吃点东西。” “喏!”典韦恭声应诺,在入席之前还是扫了吕布一眼。 典韦之前因有事去办,才没有护在刘备身边。典韦办完事,就听到麾下亲卫禀告刚才大厅剑拔弩张的状况,情急之下就破门而入。 被典韦扫了一眼,强如吕布者也寒毛倒立。没有赤兔马的吕布,步战还真未必打得过典韦。不,步战,典韦就是当世无双,可以锤死任何一个对手,问题只是时间长短。 “典兄弟坐,我和二将军都在呢!”黄忠一捋胡须,无比自信地,又异常郑重地说:“谁要对主公不利,必踏我尸身而过。” “喝,喝!”刘备万分高兴和感动地再再次举杯,一边命人将大厅的门弄好。 好家伙,这一顿酒席从日出干到日落,最后除了典韦,关羽,张郃,高顺五人没醉,其他人都是被人抬走的,连一贯温雅的荀彧也醉了。 () 第543章 207.4219 次日清晨,青州州牧府内。 “哎呀!”刘备终于从醉酒中醒来,揉着胀痛的脑袋呻吟出声:“怎么喝醉了呢!” “怎么喝醉了?昨天可是侯爷哥哥你自己拼命叫大家喝酒的呀!”一个银铃般的声音响起,一张宜喜宜嗔的小俏脸出现于刘备眼中。 管刘备叫侯爷哥哥的,是天下独一份的,就是出生就贵不可言的甄宓小美女。自从张氏带她到青州后,她就似乎赖上了刘备,明明州牧府不远处就是甄府,可是甄宓这一大早就在刘备床边。 “宓儿,怎么是你?”刘备看见甄宓这个美丽的小萝莉,似乎又想起数年前的那一次醉酒,与甄宓差不多大,一样美丽无比的蔡琰。此情此景何其相似呀! 刘备穿越后很少酗酒,甚至放纵饮酒都屈指可数,醉酒的次数更少。如果硬要算,昨天算一次,数年前蔡琰相陪算一次。 “怎么不能是我?”甄宓眨着美眸,翘起小红唇说:“侯爷哥哥是认为应该是文姬姐姐么?” 甄宓是知道与刘备有婚约的蔡琰的,这还是刘备自己告诉她的。天知道这小丫头片子在想什么,反正刘备被她说得一愣。 “琰儿在楼桑呢!你这丫头!”刘备醒了醒神,从床上爬了起来,才发现自己就一身睡衣,三二下就穿起衣服来。 “来人,来人,伺候侯爷哥哥穿衣洗漱。”甄宓没回刘备的话,反而扯着尖锐的小嗓向门外叫喝着。 “别叫了,别叫了,我没那么娇贵。”刘备一边披衣系带,一边笑着说:“不论大人孩子,都应该学会生活自理。人啊,由俭入奢易,由奢入难就难了。” 州牧府是有许多下人,也有伺候刘备生活起居的老婆子,就没有什么漂亮的丫环。除非正式场合,刘备一般都是自个儿料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方式,刘备虽然也向往,也有条件,但是不主张,更不提倡。 也正因为如此,刘备集团中的大佬们都不用丫头,最多由夫人伺候一下。问题是众人有夫人的少,所以大家都是自个儿料理,这似乎成了刘备集团的惯例。 “侯爷哥哥又在说教宓儿了么?”甄宓停止叫唤,瘪着嘴说:“男人奋斗的目标不就是追求权势,有很多人服伺自己么!” 这就是蔡琰与甄宓的不同,蔡琰在这个时候会奉上一碗解酒醒神汤,或为刘备穿衣系带,断不会喝三吆六的。同样是名传千古的美女,环境不同,品性迥异。 “也许吧!”刘备穿好了衣服,点了点头说:“小丫头呀,有空多看看书,别想一些大人该考虑的事情。” 历史中甄宓可是才德兼备的美女,刘备可不希望因为自己带来的改变,而让这小美女长歪了。漂亮的花瓶,不是刘备所期望的。 “我有看书写字呀!”甄宓有点小郁闷地说:“娘亲可是这么说的呀!就算是挣钱也不是为了锦衣玉食的生活么?” 张氏错了么?没错呀!在这个女人依附于男人的社会和年代,女人选男人比读书字更重要。其实在后世也一样啊,女怕嫁错郎,男怕入错行。 说白了,还不就是一个钱字了得。有人说过这么一句经典的话,有钱有权的男人怎么看都好看,没权没势的穷光蛋说什么做什么都是错。 对此,刘备无权反对,也无法改变。刘备只好苦笑地抚摸了下甄宓的头,又拉起她的一只小手儿说:“宓儿说的没错,你娘亲说的也对,走,洗漱下就带你去赏雪!” “好呀,好呀!”甄宓紧紧抓住刘备的手,欢喜雀跃起来,一蹦一跳地跟着刘备向外走去。刘备走出房门,在院中洗漱了一番,刘备就带着甄宓,在典韦护卫下走出了州牧府,走进了一片银装素裹的世界。 “侯爷!侯爷!”才没走多远,刘备就听到郭嘉在后头叫唤,原来是郭嘉和荀彧一大早过来找刘备,就尾随而来了。 “奉孝,文若!”刘备停了下来,等两人追了上来,笑着说:“可是为了昨天之事而来?” “算是吧!”郭嘉有点气喘地说:“我本是想噌早点来着的!当然,对于昨天之事也有些疑问。吕布可是一只养不熟的白眼狼,再说侯爷答应不称帝是否欠妥?” 郭嘉说噌早点是假,如果说没来青州以前是,那么来到青州,尤其与甄家二小姐定亲后,郭嘉再也不愁没处吃早点了。甄家二小姐可对郭嘉上心得很。 刘备对噌早点之说自动过滤掉,很认真地说:“我无称帝之心,你们应该早就知道,这个我不多做解释。至于说对待吕布,收入麾下难以驾驭,吕布又非明主,难啊,希望他不给我添乱就好!” “侯爷本意甚好,我只怕吕布未必这样识趣呀!”郭嘉皱着眉头说:“丁原,董卓,前车之鉴也!我们不得不防呀!要不,想办法将其妻女留在青州城内?” “质子之法,非上策也!”没等刘备开口,荀彧开口道:“再说在真正的利益攸关之时,有人会真正在乎妻女么?奉孝难道忘了分而食之的典故!” 荀彧说的是楚汉相争时,刘邦项羽的旧事,因涉及汉高祖刘邦,所以荀彧说得隐侮。荀彧的意思是,在争霸天下之时,亲情什么都是扯淡。 只有刘备才知道,真挟持住貂蝉和吕铃绮,吕布还真会听话。只是刘备做不来这等挟人妻女之事,吕布也不会答应。 “文若的意思是?”刘备也没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昨天之议也是不得己而为之。算是凭着自己的先知先觉,以堂皇大势逼吕布走向有利于自己的方向。至于把握,刘备还真没有。 “侯爷哥哥,让典大哥带我先去赏雪吧!”这时候在一边觉得好没味的甄宓开口道。不管怎么说,甄宓这一举动都获得郭嘉和荀彧的欣赏。 “贵不可言,贵不可言!”荀彧看着典韦带着远去的甄宓,有点感慨地说:“小小年纪就知情识趣,长大了这还了得。奉孝,你这个小姨子,你可得护她周全,给她一世荣华,你也不会亏的。” “好像你不会护着她一样!”郭嘉翻起白眼说:“从你带甄家母女出冀州进青州以后,她们的命运就与你脱不了干系。” “我可没说不护,我只是不想占这便宜。”荀彧笑得温雅如一地说:“说不得以后我还靠她们庇护呢!算了,不扯这些没什么意义的,还是说温侯之事吧!” 荀彧收起了笑容,略显严肃地说:“光吕布并不足为惧,率领着并州狼骑的吕布就是个恐怖的存在,有陈宫陈公台辅佐的吕布就是个大麻烦。从诛灭董卓,从长安之乱中全身而退,就知道陈公台的谋略在当今天下都是有算的,我们一处理不好,就会反受其制。” 陈宫厉不厉害?从历史上以一己之力单挑曹操麾下五谋,曹操还差点翻了船,就知道陈宫有多牛了。在汉末三国时期,陈宫绝对可以进谋士前十,只是具体排名难定。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不论文臣武将都难以排名。然而人们最喜欢的就是给历史上的文臣武将们排名,尤其是汉末三国这段群雄并起,文臣武将群星璀璨的时代,更是后世人们的评论的焦点。 关于武将,排名二十四位,这似乎是比较权威,也比较公允的。一吕二赵三典韦,四关五马六张飞等。吕布也许私德有亏,但是武力之强是公认的。 至于文臣,争议就颇大,时至后世,也没有个权威的说法或排名次序。个人以为,诸葛亮能入十哲,能被传诵为千古智慧的化身,绝非幸致,自有其。 “陈公台是厉害,可是正如侯爷曾经所说的,眼界决定高度,舞台限制发挥。”郭嘉倒是轻巧地说:“吕布非明主,不是争霸天下的好选择,他陈公台再厉害又能如何?我认为该顾忌的是我们的邻居们。” 青州所邻自是兖州和冀州,郭嘉所认为的对手是曹袁两家。这时远在江东的孙策还没入郭嘉之眼呢!从实际而言,也确实袁曹两家更具潜力。 “袁盟主和曹孟德自是我们以后最大的对手,还是说温侯之事。”刘备对郭嘉歪楼的本事深有体会,如果不及时拉回话题,今天也就不要谈吕布的问题了。 “陈公台不是文若,他无法解决并州军的后勤问题。我们只要小心一点,吕布难以对我们造成扼制。”郭嘉明显顿了一下说:“打仗争锋打的就是后勤和装备,再有谋略,也无法在饿着肚子的情况下打赢别人,并不是谁都是战神。” 打胜仗确实会有不少收获,会有丰厚的回报,以战养战是不错的方式方法。但是前题是每战必胜,尤其在无法解决后勤的情况下,必须每战必胜,不然就会崩盘。 以吕布的基础,那怕有陈宫的辅佐,也是输不起的。只有像袁绍这样底子厚,才可能一战再战,一时战败而打不倒。又或如刘备一样,凭穿越的优势,在这十几年间攒下了不少家身,也可以败而再战。 郭嘉的意思很简单,后勤这条生命线握在手中,吕布蹦哒不了。郭嘉的认知没错,可是大低估了人的复杂性和多变性。这世事的发生发展往往不会由个人意愿。 “如果有人答应解决他吕布的后勤问题呢?”荀彧明显比郭嘉想得更多更远地说:“我们想得到的,别人也想得到。甚至陈宫有意待价而沽呢!” 陈宫确实有这么个意思,可是陈宫并没有表现出来。陈宫不是不想与吕布商量着来,实在是吕布这家伙脑子常不在线,陈宫为了不适得其反,只好憋在心里头。 “待价而沽挺好!”刘备不以为意,又有着淡淡的自信说:“吕布能一心戍边最好,若想在这乱世中蹦哒,最终难免人死身灭,个人勇武真不能改变什么。吕布能按照我的意愿去做,我不介意扶持他一把,反之也无所谓,吕布还成了不了我们今后道路上的阻碍,更谈不上敌人或对手。” “对待吕布的问题上,我们开诚布公就可以,最后会如何,由吕布和陈宫他们自己去决定。”刘备定下了基调说:“每个人的道路都不同,选择也不同,都应该由个人自己去认定,谁也无法左右,我们也不必去左右。” “好!既然侯爷如此豁达,如此淡定,如此大气,如此自信,我无异议。”郭嘉一拍手,耸了耸肩,看向荀彧。 “这样也好,我们只要做到仁至义尽,吕布他不领情也是天意。”荀彧也点了点头说:“话虽如此,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该注意的还得注意。” “文若所言甚是,对待吕布少不了一手甜枣一手大棒。”刘备笑了笑,转移了话题说:“中山之战结束,冀州四郡之纷争算是暂时了了,我们与袁大盟主的争斗也算告一段落。接下来我们也该处理青州问题了。” “青州百废俱兴,有许多政策的施实必须提上日程了。在此之前就要彻底妥善处理好青州黄巾军的问题。”刘备揉一揉太阳穴说:“青州黄巾军问题就是目前青州最大的问题,也不知公达和子龙现在好不好?” 郭嘉自以为够跳脱了,万万没想到刘备比自己更会瞬移,好好的从吕布问题就跳到了青州黄巾军问题上。郭嘉也知道目前困扰刘备,或者说困扰刘备集困的问题,不是与袁绍的争锋,也不是兖州蠢蠢欲动的曹操,更不是客居的吕布,而是青州黄巾军问题。 对黄巾军,刘备可谓布局十几年之久。就算是这样,刘备也没把握如愿地解决青州黄巾军问题。青州黄巾军太多,其中状况关系都十分复杂,一个不小心就会让青州大乱。 青州黄巾军算是天下黄巾军最后的一股,也是最大的一股力量。妥善解决了青州黄巾军,也就解决了黄巾军最后的问题。 青州黄巾军以张燕和张牛角为主,另外又有无数个各自拥兵的大小黄巾渠帅。这个疏散的联盟,人数达到夸张的数百万,其中青壮也有二百万左右,比历史同期翻了几倍,情况也复杂几倍。 以荀攸之能,在赵云的配合下,进入青州黄巾军内部这么久,更在张燕通力合作下,也一直没有稳妥之策,就可见青州黄巾军情况之复杂了。 “公达和子龙的安全肯定没问题,不过公达应该还没有兵不仞血的万全之策。”郭嘉想了想说:“青州黄巾军人数太多,成份太复杂,确实不好解决。” “其实这都还怪侯爷!”荀彧突然开口道:“青州黄巾军如此势大,就拜侯爷所赐。说来也算是解铃还须系铃人了。” () 第544章 208.4237 “没错,确实是我的问题。”刘备并没有否认,有点唏嘘地说:“以前是为了少死人而指点过张燕,现在因为黄巾军太多而苦恼。不过总的来说是好事,麻烦是麻烦,只要处理得好,我们获益无穷。” “当年侯爷指点张燕占山为王,采取游击战术,还真是无解呀!”郭嘉亦十分感叹地说:“也就是侯爷入主青州,别人还不都得弄个灰头土脸的。” “别贫了,公达和子龙还等我们拿主意呢!”刘备失笑说:“公达和子龙都成了青州黄巾军的军师和姑爷,再不解决青州黄巾军问题,也就不要解决啦!” “张燕和张牛角这股势力最大,人数最多的已经问题不大。”荀彧思考了一下说:“倒是另外几股由各个渠帅率领的黄巾军不好解决。他们名义上属张燕领导,实际上是听调不听宣的状态。尤其是归附于我们这等影响极大的事,张燕的话未必管用,一旦双方发生武装冲突,死的人就不是少数,甚至整个青州都会陷入动荡不安之中。” “文若所虑,正是我之为难也,得不偿失非我所愿。”刘备叹道:“在可接受或可忍受的范围,快速而稳妥地解决青州问题,是我们现在目前的要务。” “该谈的就谈,该打的还是要打。正好二将军和华将军等人都回来了,一边练兵一边解决青州黄巾军。”郭嘉正色地说:“我们要考虑的时间,年前还是年后?” “打,肯定得打!”荀彧也赞成地说:“有些人不打痛打醒,永远也下不了决心,更不会醒悟。我建议年前就开打,要解决青州黄巾军的问题,不是一两场战斗可以解决,也不是短时间内可以解决的。” “好!等回去就召聚大家来议议,拿出个章程来。”刘备从善如流地说:“两位认为谁统兵合适?又谁为随军军师合适?” “侯爷,统兵的话还是黄将军吧,至于随军军师就奉孝了。”荀彧斟酌了一下说:“其实二将军也行,不过冀州四郡还得二将军去坐镇,那里的将士们也需要侯爷的肯定和奖赏。” 历史上黄忠只是一名猛将,基本上与大军团指挥或统帅无关。不过这个空间有刘备早早的托付之兵权,让黄忠逐步成长为统帅型将领。 最少目前可以说刘备集团中也就黄忠最适合统兵,其次是徐晃和张郃。至于关羽,张飞,赵云,张辽都差点。当然,以后就难说了,其中关羽,张飞,张辽都成为大军团指挥的潜质。 “这次冀州四郡之战中,有功将士们就按军中规定的最高规格给予奖赏。至于阵亡的将士们就送回英灵殿。”刘备点着头说:“阵亡将士们的抚恤金一定要到位,这个文若你盯一下。” “喏!”荀彧恭声应诺。刘备随后又问郭嘉:“奉孝,你对冀州四郡之战最清楚,可有什么要建议的?” 这次冀州四郡之战就是由郭嘉一手策划的,功劳最大的也是这家伙。不过刘备半点也不提奖赏,好在郭嘉也不在意。其实不是刘备赏罚不分,而是赏无可赏。 “中山之战中功劳最大的公明将军,侯爷准备如何奖励?”郭嘉笑嘻嘻地说:“要不留二将军在青州与黄将军兵分两路解决青州黄巾军问题,让公明将军总督冀州四郡。” 郭嘉提的建议好吗?肯定好!徐晃徐公明要资历有资历,要能力有能力,总督四郡一点问题都没有。重要的是还可以解放出好几位大将。 而事实上呢?可能性不大。冀州四郡内,除了关羽,还有张飞,颜良,文丑等。尤其是张飞,徐晃未必驾驭得了。 再说了,也有点太不把袁绍当人看。袁绍是谁?袁绍可是自认为天下舍我其谁的角色。麾下文武也是不可小觑的。袁绍真尽力,就是刘备全力也得小心。 “好是好,不过有点不妥。”刘备眼晴一亮,随至又摇了摇头说:“公明资历够,能力够,就是少了个给力的军师呵,我还是不放心。” “这还不好办,让奉孝去呀!”荀彧难得调侃地说:“带上甄家二小姐一起去,自由又舒服,还大权独揽,奉孝以为如何?” “不好,不好!我还是去解决青州黄巾军吧!”郭嘉双手乱摇地说:“冀州四郡还真得二将军,三将军,公明将军等都在才行,袁大盟主可是吃不得亏的主,现在应该正在厉兵秣马,随时都可能出兵冀州四郡。嗯,二将军等人最好还配个随军军师。” “侯爷,奉孝所言甚是。”荀彧神色一正地说:“不知元皓先生年前是否可以成行至青州么?冀州四郡还真得有个人去提防袁绍及治理才行。万一不行,就由我去。” 很早以前就决定由田丰主政冀州四郡,无奈渔阳和广阳两郡也不是田丰说离开就能离开的,以致一拖再拖,至今田丰也没来青州。 荀彧坐镇冀州四郡合适吗?再合适不过!这家伙趋向于全能,政略顶尖,军略一流,甚至行军打仗,出谋划策,排兵布阵都有一套。 问题是,荀彧在青州更合适,刘备也离不开他。当然,荀彧自己也说是万一。荀彧现在已经成了刘备集团的总后勤长,刘备任何灵光一闪的好主意或好政策,都由荀彧去实施完成,更是刘备不可或缺的左右手。 “不行不行,你若去冀州四郡,青州怎么办?”刘备绝口否认道:“尤其对青州黄巾军采取军事行动,没有你总督后勤一切,岂非乱套。还是另选他人。” “其实公达兄去冀州四郡最好!”郭嘉眨巴着眼晴说:“所以事情又回到原点,我们必须在一定时间内,在可接受范围内妥善解决青州黄巾军的问题,我们才可能从容布局。” 荀攸荀公达,不论才智还是心性,都是坐镇冀州四郡的不二人选。尤其是提防袁绍搞什么名堂,就没有比荀攸更合适的了。 荀攸这个人,明明很厉害,却可以做到让人常常忽略或忽视。这就很厉害了,荀攸的存在,常常会让认为稳操胜卷的人翻船。而袁绍就是个对自己迷之自信的人。 “那好,不多说,你们俩个且回,去通知众人中午府内午膳,膳后集思广益再议。”刘备大手一挥,赶走了左臂右膀。 “侯爷哥哥!”瞄见郭嘉和荀彧走远了,甄宓就蹦蹦跳跳跑过来拉着刘备的手撒个小娇:“好久没听吟诗了,如此良辰美景岂能辜负。” 其实真没多久,甄宓常常缠着刘备,少不了会做文抄公,宠爱下小萝莉,这不是每个穿越众的特别爱好么!何况小萝莉还是名传千古的甄宓。 “没问题!”刘备十分那啥地说:“宓儿是要大气点的,还是小众点的,是要英雄情怀的,还是悲春伤秋的?” “这还可以由我选么?”甄宓一双美眸冒着小星星,摇着刘备的手臂说:“我要我喜欢的!” “呃!”刘备一个啷呛,差点跌倒在雪地上。人怎么可以这样?难道小美女就可以任性?嗯,还真是可以! 刘备与小甄宓的互动,让杵在一边的典韦掩口而笑,直惹得小甄宓不断摇着刘备的手臂。 “别摇了,别摇了!”刘备嘟囔着,牵着甄宓的小手儿一边走一边吟道:“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 这是后世太祖老人家的《卜算子,咏梅》,对于这诗词就不多评价了,总一个好字了得。 “为什么不是我在丛中笑呢?”甄宓嘟着小红唇,满是不高兴地说:“再说现在满眼是雪花,也不见什么梅花呀?” “啊,没有梅花!”刘备实在不能理解小小的甄宓为何就如此多愁善解,故左顾而言其他地说:“世间尘路尽,世上坦途生,下雪真好!” “什么跟什么嘛!”小甄宓不依了,继续摇着刘备的手臂说:“就写一首送给我的!” 甄宓执着地认为刚才那首《咏梅》是刘备写给远在楼桑村的蔡琰的。嗯,她这样认为也没错,这时候的刘备确实有些想念蔡琰。 “尽道丰年瑞,丰年事若何。 长安有贫者,为瑞不宜多。”刘备没有专门为甄宓吟首诗,而是很见伤感地吟了首唐代诗人罗隐的《雪》。 “悲天悯人,这才是侯爷哥哥呀!”甄宓算是蛮懂事,又十分聪明地没有追究刘备文不对题,反而附议之。 “明天会更好!”刘备拉起小甄宓的手说:“我们该回去了,你娘该担心了。” 赏雪算是不了了之,刘备三人很快返回了州牧府。当刘备回府时,一众文武皆已到齐了。 …… “公台,刘备言不称帝及帮助于我们可信吗?”另一边刚刚醒酒的吕布也正在和陈宫相商着。 “可信!”陈宫不见思考地说:“刘备不称帝,却可以为后世子孙打下一片江山。刘备帮助于我们,也不过是一种攻守同盟罢了。” “刘备称不称帝我真不关心。”吕布揉着发胀的头说:“至于说攻守同盟也行,反正大家各取所需。如果说他刘备真的可以傲视天下群雄,我不介意为汉室戍守并州边境。” “……”吕布毫无雄心壮志的话,让陈宫竟然无言以对。 “怎么啦?公台认为我说错了?”吕布有点挠头地说:“虽然说我对天下大势没有你们这些智者看得分明,但是天下已乱,各个诸侯并起,接下来不是群雄争霸天下么!既然我们争天下无望,那么一心戍边挺好,刘备愿意相助,我又何乐而不为?” “没错,没错!”陈宫头大地说:“现在我们得罪了袁绍,断不能再恶了刘备,也只好如此了。” “公台,别想那么多!”吕布心大无比地说:“我们都客居于此,谋划再多也是徒增烦恼,何不安心赏雪去!” 原来天一刚亮,吕铃绮就闯进了吕布卧室,不但打乱了吕布想与貂蝉晨练的小心事,还缠着吕布带她去赏雪。宠妻女狂魔的吕布,除了答应,似乎别无选择。 “赏雪?”陈宫死活不明白赏雪这么文雅的事,又与吕布这家伙有什么关系?陈宫只觉得千万只草泥马从心头掠过。 “父亲大人,快点!”恰好这时院子里传来吕铃绮的尖叫声。陈宫瞬间懂了,吕布还是那个吕布。 “去吧,去吧,在没入兵并州之前,奉先陪好家人即可。”陈宫看了眼蠢蠢欲动的吕布,挥了挥手,又不忘交待了一句。陈宫还是怕吕布无端惹事呵! “好!”吕布闻言就走,刚出门就迎来了两团雪球,吕布微微一笑,伸出右手,电光火石之间就接住了两团雪球。 “来而不往非礼也!”吕布怪叫一声,将手中两团雪球轻轻扔向了吕铃绮和貂蝉两个原主人。 “咯咯!”随着两个银铃的娇笑,无数个雪球袭向了吕布。吕布一家三口在院子里玩得不亦乐乎。 在这个年代,一个父亲能陪妻女打雪仗,也只有吕布这独一份了。这让围观的陈宫眉头轻皱,在无可奈何的同时,又在心中松了口气。 …… “侯爷,人到齐了。”刘备回府之后,之前回来安排的郭嘉施了一礼道:“是先议事,还是饭后议事?” “先议着吧!”刘备率先向议事大厅而去,只见目前在青州城的主要文武都来了。如荀彧,郭嘉,简雍,关羽,黄忠,华雄,张郃等。 “之前我和两位军师通过气,把我们目前的事务及天下形势捋了一遍,现在就具体事务跟大家商讨下。”刘备坐下,也招呼众人坐下,简单粗暴地说:“分两块,一是冀州四郡,二是青州黄巾军。” “冀州四郡还是由云长去坐镇。青州黄巾军由汉升和奉孝统兵去解决。”刘备很直接了断地说:“对此,大家有什么要说的,尽可畅所欲言。” 刘备是很民主,可是一旦决定了的事情,也是不容更改的。尤其是政令和军令,在未下达之前,可以推敲商讨,命令下达之后,所有人就必须全力执行。 “大哥,坐镇冀州四郡没问题。”关羽首先开口道:“我不惧任何来犯之敌,可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没有奉孝在冀州四郡,我总觉得不妥。” “好!”刘备对关羽的表现十分欣慰,异常赞赏地说:“有信心是好事,但是能认识到不足尤为可贵!云长不错!关于这点我已有考虑,不出意外的话,元皓先生会于年前过来,到时陪二弟你一起去坐镇冀州四郡。” 关羽是秉性的人?是一个傲到了骨子里的人!若非有刘备一直以来的言传身教,又岂能说出如此灭自己威风的话。 历史上关羽独镇荆州,面对吴魏的全明星阵营也不怂,还水淹七军,威震华夏,让孙权来联姻,使曹操差点迁都。 虽然说后来有走麦城失荆州之惨败,但是无不说明关羽的厉害,也说明关羽在历史上是一个多么骄傲的人。要关羽说出类似如今天这样的话,那是不可能的。 这也是刘备欣慰的地方,一个有自知之明,还懂得进退得失,必要时会低下高贵头颅的武圣关羽,就问你怕不怕!? “谢谢大哥,我必会守好冀州四郡!”关羽施了一礼,半眯着丹凤眼,进入了一种最常态。一般来说,关羽不会再轻易开口。 () 第545章 X “汉升,你呢?”刘备本以为关羽说完后,会有人接着说,不想大家都不开口,只好点名道:“青州的黄巾军不好解决,有什么要求尽管提,不论兵将还是粮草物资,我都会尽量满足。” “这个!”黄忠素来稳重,又无比相信刘备,心中只有奉命行事的念头,还真没想过提什么要求,这下听刘备这么说,一时之间竟然无语。 郭嘉见状,扯了扯嘴说:“青州黄巾军人数虽众,其中山头林立,情况错综复杂,但是也不难对付。若非不想伤及太多无辜,这大雪冰山之时正好完成封锁,待年后一把大火,就可以处理得干干净净。” 青州黄巾军数百万之众,其中近百万武装人员,还是经过战阵见过血的。相对而言,是够吓人的。然而真正对上刘备军,也就那么回事。 刘备军成份复杂,经过战阵见过血是起码的。其中西凉铁骑是从尸山血海杀过来的,就是其他兵马也莫不是久经战场,要战胜青州黄巾军很容易。 当然,如果青州黄巾军采用游战术,刘备军再能打也办法。那就只好按郭嘉所言,先行封锁,再施绝户之计。刘备军要施行封锁,绝对可以做到飞鸟不度。 诚然,这是不顾及生灵生命的做法。别说刘备答不答应,郭嘉也就随口这么一说。真以为刘备十几年来的布局是开玩笑?青州黄巾军是熟透的桃子,就看刘备准备怎么摘了。 “别瞎扯!”刘备一边瞪郭嘉一眼,一边在内心中吐槽:“三国些顶级谋士怎么都是些纵火犯?” 不说火烧赤壁的周瑜周公瑾,也不提出山就放火的诸葛亮诸葛孔明。就是徐庶徐元直一出手也是风火燎原。嗯,基本上这些家伙不是放火就是玩水。 “青州是侯爷的管辖地,青州范围内的军民都是侯爷的子民。”荀彧悠悠开口道:“黄将军,这次解决青州黄巾军有两个原则。其一,少杀多俘,其二,战事控制在青州境内。” “后勤我可以保证供应,解决青州黄巾军的时间也不限。”荀彧笑了笑说:“我们要做到经此一战,青州固若金汤,任何人都无法渗透。” 荀彧的话不多,却透露出太多信息。在场的除了刘备和郭嘉,其他人都一脸懵圈。这要求也太高了吧?一战定青州,还是要打造成类似如涿郡一样,这是人做的?这是人能做到的? “还好不限时间,不然我都要说另请高明。”郭嘉挠了挠头说:“侯爷可以传讯各郡县,全力配我们清剿青州境内黄巾军。就算不能出兵,这粮草物质可不能少。” “好,就依奉孝。”刘备站来说:“公佑,此事交于你去办理。云长,冀州四郡就拜托于你。汉升,奉孝,子健,青州黄巾军之事就全权由你两人处理。文若,一应后勤皆由于总督。另,宪和,?乂押运粮草不得有误!” “喏!”一众文武纷纷恭声应诺。 …… 数日之后,在田丰未及时赶来青州时,关羽也离开了青州城,带着五百校刀手返回冀州渤海南皮城。刘备携一众文武送出城十里之外,临别交了一幅字给关羽。 又数日之后,在雪化冰融之时,以华雄率领三万铁骑为先锋,黄忠和郭嘉率领十万之众随后,简雍和张郃率三万兵马押运粮草。刘备开始了清剿青州黄巾军之战。 同样,刘备带着荀彧及典韦,送黄忠等人出青州城十里,一起的还有吕布,陈宫,高顺等人。 在刘备一番仔细的交待后,大军缓缓而动,不料这时郭嘉对吕布道:“温侯,闲着也是闲着,何不随军活动活动?” “啥?”吕布为之意动,转念又想到貂蝉,笑了笑说:“不了,不了,愿奉孝先生旗开得胜,马到成功,早日凯旋!” “嗯!”郭嘉眼珠儿一转,瞅了眼高顺说:“温侯不去,高将军肯定行吧?我们现在是友军,不磨合磨合怎么行?我可听说高将军练兵打仗都有一套,窝在青州城内岂不……” “这个!”吕布有点为难,习惯性看了陈宫一眼。只见陈宫低首闭目,没有半点反应。 “奉孝,不要为难温侯,他们在我青州是客,我们岂有劳烦客人理。”刘备不明白郭嘉到底是什么意思,只好打着圆圈说:“温侯还请见谅,奉孝浪漫了。” “无妨,无妨!”吕布摇了摇手,转头问高顺说:“客随主便,恭正,你愿意随军去征战一番么?” “我听将军的!”高顺面无表情地施礼应道:“我只是不放心将军等的安危。” 高顺永远都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扑克脸,忠于职守,服从命令。这让吕布有点不爽。吕布却不知道刘备早就垂涎三尺,这才是好将领啊。 “去吧!”吕布大手一挥说:“我在青州城能有什么危险!再说奉孝先生也说得对,我们是友军,应该早点配合作战,去学习下也好!” “多谢温侯,劳烦高将军了!”刘备心中一喜,施了一礼道:“有高将军之助,清剿青州黄巾军必事半功倍。” “喏!”高顺对吕布施了一礼,又对刘备回了礼,跨上战马,领着十几名亲卫,加入了刘备大军的行列。 “多谢温侯!”郭嘉嘻嘻一笑,驾马向前,向后挥了挥手道:“侯爷,我去也!” “一切小心!”刘备亦扬手大叫。在目光中,大军渐行渐远,刘备等人也依依而回。 …… 且说关羽离开青州城,马不停蹄地冀州四郡而来。关羽没有直接回渤海南皮,而是直赴中山郡卢奴城。 “云长!”正在城头巡视的徐晃远远就看见了关字大旗,惊喜之余,连忙让人打开城门,亲自驾马出城迎接着关羽。 “公明!”关羽看见徐晃同样欣然无比,一边勒马,一边叫道:“公明辛苦了!” “不苦,不苦!”徐晃翻身下马,亲手抓住关羽青骢马的缰绳,让关羽下马,笑道:“既然去了青州,何不多歇息些时日?” “不敢呀!”关羽并没反对徐晃亲自执缰绳,从容下马道:“中山之战刚刚打完,四郡境内还有许多流匪。再说青州清剿黄巾军之战也开始了,我必须早点回来布署一下,抽调人手去青州参战。” “青州黄巾军人多势众,确实需要人手,我们进城再说。”徐晃将两人的马匹交给亲卫,与关羽并肩入城。 徐晃让厨下准备了一桌丰盛的莱肴,没有酒,只有大碗饭,大块肉。作陪的有郡太守樊刚和扛刀将周仓。 周仓是绝拒上桌作陪的,只愿守在门口。在关羽的命令下,才乐呵呵地坐上,惹得樊刚哈哈大笑。彼此都是老熟人,不需要过多客套,三两下就吃好了。 撤了碗筷,泡上香茶,关羽首先开口道:“公明,樊大人,大哥对两位在中山之战的表现,赞不绝口。但是,大哥说没办法给你们升官进爵,却希望你们再接再励建功立业。” 不是刘备小气,实在是封无可封,赏无可赏。刘备自己就是个州牧,还不是后来可以开府建制的州牧,根本无权再封比郡守大的官职。 再说向当朝请赏吧,袁绍肯定不答应,这属于私人之间的恩怨,还达不到朝庭封赏的地步。这等于兄弟之间打架,输赢可以打过,却万万不能上公堂是一个道理。 “明白,明白!”樊刚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樊大人且放心,你的家眷我已托人暗中保护,如果需要过来也行。”关羽对樊刚说:“不过过来可能需要点时间,因为必须护得周全。” 关羽所托之人就是许攸,关羽对许攸也没提什么特别的要求,照拂樊刚的家眷是唯一硬性的要求。有把柄在人家手中,许攸也只好拍着胸膛保证绝对做到做好。 “还是过来吧,时间长点不要紧。”樊刚对关羽施了一礼道:“就劳烦关将军了。” 关羽点点头,又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件交给徐晃说:“这是大哥写给你的!” “哦!”徐晃双手接过信件,小心翼翼地拆开,展开一看,神色一震道:“主公,徐晃岂敢当!” 关羽和樊刚都好奇地伸长脖子看,只见一张洁白的纸张上写着,谁敢横刀立马,唯我徐大将军! 谁敢横刀立马,唯我徐大将军!这无疑是对徐晃在中山之战最高的肯定和褒奖!胜过了其他一切封赏和奖励。 如何奖赏徐晃?刘备想了许久都没有什么好办法。不过当时一听战况,就想起后世太祖称赞大元帅的一句话,用来奖赏徐晃挺合适。 当徐晃接到这句赞誉时,心神皆激荡,在愧不敢当的同时,更是激情万分。同时也为中山风云划下了一个休止符号。 “公明在中山之战中的表现可圈可点,牺牲也大,这是有目共睹的!”关羽难得地一展笑容说:“冀州四郡还得靠兄弟们鼎力相守啊!” “云长过誉啦!”徐晃还是一副愧不敢当的样子说:“全赖郭军师运筹帷幄,云长和汉升兄领兵有方才有中山之战的胜利。” “对啦!说到郭军师,主公之前不是说让文若先生或元皓先生来主政冀州四郡么?”徐晃突然想起这一茬来,不由问起关羽。 “可能是渔阳和广阳事务太多,元皓先生一时脱不开身,你也知道,青州少不了文若,所以暂时他们都来了冀州四郡。”关羽叹了口气说:“冲锋陷阵我倒不惧,治理地方还是得有文若他们才行。” 关羽和徐晃口中的田丰一直为过青州做准备,做交接。可是两郡工作那有这么容易脱手,加上田丰又是追求尽善尽美的人,是故至今也没有成行。 “我有个不成熟的建议,不知?”徐晃闻言,沉吟了片刻开口道,见关羽点头示意接着说,才再次开口道:“云长,既然元皓先生和文若先生一时过不来,那么是不是可以请德怀兄主政冀州四郡呢?德怀兄在中山郡表现就不用我多说了。” 樊刚是人才,还是文武兼备的人才。也许不及田丰和荀彧等这些顶级大才,也是属于兢兢业业的一批。从中山郡的治理上就可以看出,由樊刚政冀州四郡一点问题也没有。尤其是中山之战后,樊刚在忠诚这一点上也过关了。 之前没提,是关羽等人没想到这一点。所谓灯下黑,大概说的就是这种情形。在刘备制定了大体框架的情况下,由樊刚来执行绝对可行。其好处更是多不胜数,重点是关羽可以从容抽调人手。 “樊大人!这敢情好呀!”关羽闻之,不由丹凤眼微睁道:“有现成的大才,我就怎么没想到呢!樊大人,能者多劳,就有请樊大人来主政冀州四郡了。” 关羽总督冀州四郡,对中山郡的情况十分了解,对徐晃和樊刚的配合也十分满意,对徐晃的这个提议也无比赞赏,便当场决定由樊刚暂时主政冀州四郡。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樊刚也没多做推辞,十分爽快地允应了下来。 “痛快!我会知会大哥一声,让大哥正式请樊大人主政冀州四郡的!”关羽十分高兴地说:“我相信樊大人能将冀州四郡治理得井井有条。” 关羽算是很明事理,既让樊刚心安,也不让大哥为难。关羽知道大哥要任命樊刚主政冀州四郡,必须上报当朝才行,故说大哥请,而不说任命。 然而怎么说呢?理是这么个理,程序也就这么回事。当朝算什么,还不是由西凉诸将控制的一个空壳,不见关羽都敢当场拍板请樊刚主政冀州四郡。 “我会与关将军等好好配合的!”樊刚也十分知趣地说:“有侯爷的爱民仁政,富民之策,我们有理由相信冀州四郡明天会更好!” 刘备倒想做到军政分家,而现实是暂时不可能。就是渔阳,广阳,涿郡三郡,经过刘备这么久的经营,也是以军为主,或军政一把抓。就更别说冀州四郡和青州了,还是以军为主,军政相辅相成。 “好,好!”关羽和徐晃也纷纷叫好,几个人在气氛欢快中达成了许多共识,也初步将冀州四郡的人事调整了一下。 不久后,樊刚与关羽一起来到南皮城,樊刚正式主政冀州四郡。与此同时,张飞和颜良,文丑三个领兵五万返回青州。 换而言之,冀州四郡也就由关羽,徐晃,张辽,樊刚等人坐镇。而张飞等人可以缓解青州兵力不足的压力。 可以说冀州四郡的这次人事调整,最高兴的不是樊刚,而是张飞哥三。张飞等三人真是一直如热锅上蚂蚁坐立不安,一听率兵入青州,差点高兴坏了。 正如张飞和颜良所说,坐镇一方那里是人做的事,绝对没有领兵打仗来得痛快。因此,当关羽派张辽过清河和河间交接,等工作还没交接完,张飞哥三就已经不见人影。 () 第546章 ,风起青州 “呀!”张飞一声长啸,只觉得心肝脾肺肾都无比舒畅。对于张飞而言,镇守一地远不如领兵干仗来得痛快。 “嗷!”同行的颜良感同身受,也如一只饿狼般叫嚣。颜良比张飞还不堪,张飞还算读书人行列,颜良就真是武夫,只想凭手中刀为主公刘备披荊斩棘。 “你们!”一边的文丑不禁掩面,差不多说你们这样真的好吗? “不俊,这样就不对了,我们可是兄弟!”颜良翻着白眼说:“你敢说你不想去打仗。” “是,是,我承认我也不想守城。”文丑有点无可奈何地说:“不过我们不守,主公又该派谁来守?要不是二将军调整人事,将樊大人主政冀州四郡,我们还不是得守。再说回青州清剿黄巾军,也未必有硬仗要打。” “这话怎么说?”颜良皱着眉头不解地说:“二将军不是怕州清剿黄巾军人手不足,才放我们青州么?” “不俊这话还真没说错!”张飞开始为颜良释疑解惑道:“你们还记得当年大哥只身带着恶来会晤褚燕么?还有公达先生和子龙早就混进青州黄巾军中去了。弄不好呀,我们就是去整编黄巾军的!” “没仗打?”颜良如泄了气的皮球,扯着嘴嘟囔着:“看来又白高兴一场了。” “别抱怨了,总比窝在冀州四郡强。”张飞叹了口气说:“真羡慕子健,可以带着铁骑到处撒欢!” 张飞可不是第一次对华雄表示羡慕了,颜良和文丑也习以为常,除了在心中同样羡慕嫉妒恨,就是不附和张飞,这就让张飞更觉得没味。张飞三个家伙一边吐槽,一边快速向青州方向运动。 …… 不说回归青州的张飞哥三,且说早早就混入青州黄巾军中的荀攸和赵云。当年诸侯讨董后,刘备入主青州,在入青州之前,刘备就让荀攸和赵云先行入青州,去与褚燕汇合。 凭着荀攸和赵云这一对无敌的组合,加上刘备给予的信物,褚燕认可了他们,赵云两人也顺利地融入了黄巾军中。 这时褚燕已经正式改名为张燕,表示不忘师尊张角。张燕此举获得黄巾军从上至下的称赞。尊师重道,不忘本之人从来让人尊重,也容易获人好感。 荀攸和赵云就对张燕感观不错,认为主公刘备有识人之明,将青州黄巾军托付于张燕是没选错人。 通过长时间的接触,荀攸和赵云更是对张燕满意和放心。张燕不但统兵有方,而且有情有义有担当,对所部负责,同时也对刘备也忠诚,因为张燕相信刘备能给黄巾军一个美好的明天。 张燕的这种信任不是盲目的,而是由诸多因素决定。其一,张燕自认识刘备,就对刘备感观不错,这与逍遥醇酿有那么一点关系。嗯,应该说酒是个好东西。 其二,张燕知道师尊张角与刘备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也许张燕并不清楚是什么关系,却先入为主地认为刘备是自己人。所以说人与人之间,第一眼的观感很重要。 其三,刘备救青州时的表现让张燕更加深信不疑。除了说刘备表现得情义有加和智勇双全,重要的是刘备真给张燕和黄巾军指了条出路,指了条明路。 其结果也证明,刘备所示十分正确,不论是张燕率部占山为王,还是所执行的游击战术,都让张燕及数百万黄巾军活到现在,还存活得很好,这才是让张燕对刘备信任和忠诚的根本原因。 当然,刘备派来的荀攸和赵云也有一定关系。荀攸多厉害这不用说,虽然说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厉害的地方,但是在短时间将张燕所部数十万人整合好,让张燕真正见识了什么叫真厉害。 赵云就更不用说了,不提本身武艺超绝,就是赵云和张宁的关系,也让张燕无话可说。妥妥的自己的人呀,张燕算是认了。 说来容易,做起来很难,总而言之一句话,荀攸和赵云,甚至包括张燕,在这么长的时间内,也只是完成了张燕这一股黄巾军的整合和肃清,对于其他几股黄巾军还是没有改变什么。 青州黄巾军分十几股,分别由不同渠帅统领,来自于不同地方,所驻扎地也不同,表面上都尊张燕,实际上各行其事。也就是说对抗当朝兵马会一致,事关本身命运,却未必会听张燕的。 张燕曾建议说召聚青州境内所有大小渠帅,直言归附刘备之事,对于顺从者好说,对于反对者杀无赦。这个办法简单粗暴,却被荀攸否决。 荀攸的理由很简单,一味的杀伐并不能解决问题,反而会让青州大乱。在不得人心之下,只会适得其反,这不是刘备希望的结果。 硬的不行,软的效果不佳,以致让青州黄巾军问题一拖再拖,直到冀州四郡暴发战争,直至中山之战结束时也悬而未决。 最近经过二荀及郭嘉相互通气下,以强兵压境,内外同时发力,争取以最小的伤亡代价解决青州黄巾军的问题。 说起来是这几个家伙要求太高,才让青州黄巾军这个问题一直悬而未决。你想,既要收编青州境内所有黄巾军,又想清除其中的沙子,还想顺带解决青州境不听话的地方强豪,最重要的是还想一并妥善安置这数百万黄巾军,天下那么这么十全十美的事? “公达先生,侯爷终于发兵了,我们该怎么做?”青州城内一出兵,张燕等人就已经得到了传讯,张燕自然和荀攸及赵云一起商讨配合之策。 “飞燕将军,我怎么觉得你似乎松了口气?”荀攸笑道:“不急,静观其变,等其他渠帅求救再说。” “不怕两位笑话,数十万兄弟的命都付于我一身,加上家眷就百余两百万人口,我岂能不着紧,每天都担心受怕的。”张燕叹了口气说:“担心粮食够不够吃,又怕官兵什么时候来清剿。” “想当年侯爷命我占山为王,以游击战术对抗官兵,我承诺在这里等侯爷来收编。”张燕有点委屈地说:“侯爷入主青州,我可松了口气,没想到还是等到今日。当然,这些日子还好你们来了,不然我该崩溃了。” 张燕苦啊,要解决百余万人的温饱问题就让他苦不堪言。张燕累啊,尤其随着事业越做越大,追随的人越来越多,张燕是差不多一夜白头。事非轻过不知难,张燕现在想想从入青州以来的日子,都在心中打冷战! “侯爷的用心良苦,不想伤及太多无辜的生命,倒是辛苦飞燕将军了。”荀攸对张燕行了一礼说:“飞燕将军再坚持坚持,最迟到明年就可以彻底让青州黄巾军过上真正稳定富裕的好日子。” “公达先生不必如此,我也只是一吐心中郁闷。”张燕连忙回了一礼说:“我知道侯爷是真正为我黄巾军好,真正为黄巾军今后打算人。我听公达先生的静观其变!” “好!”荀攸点点头,才对一边一直没开口的赵云说:“子龙,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公达先生,无有!”赵云言简意骇地说:“有大哥总揽全局,有诸位先生谋划,定会让青州黄巾军有个好的明天,我对此深信不疑。” 怎么说呢?赵云本就是个忠义之人,与历史上稍有不同的是,现在的赵云情感上偏于黄巾军。如果说历史上的赵云会对黄巾军枪出无情,那么现在的赵云对黄巾军会枪下留情。除非是十恶不赦者,赵云都不会痛下杀手。 受刘备言传身教的影响,赵云也认同了黄巾军是一群活不下去的大汉子民,揭竿而起也是为了活下去,实属迫不得已,是可以被原谅,能够被理解,更是属于可以拯救一下和团结的力量。 尤其在赵云接纳张宁后,赵云更是能换位思考,能站在黄巾军的角度去考虑问题。这样的话,赵云也就明白刘备真正的用意和用心,知道刘备说天下人乃天下之根本不是开玩笑的。 因为明白和理解刘备,赵云更懂得刘备的高尚和伟大。人与人之间的好和坏都是相对的,在刘备一再表示当年桃园结义少了赵云是极度遗憾时,赵云最终改口由侯爷变成了大哥。 也就是说赵云赵子龙成了四弟,对此,关羽和张飞都十分赞同,其中张飞还提议择个时间到桃园为赵云补个结拜仪式。可是各自军务繁忙,一直没有完成这个仪式。 “子龙,等青州事了,我想回家乡常山一趟,你可结伴同行?”张燕见荀攸成竹在胸的淡定,也不多想,反正听命行事即可,就岔开话题。 亲不亲,故乡人,赵云和张燕同是常山郡人,就有一种天然的亲近感。何况两家伙也算是腥腥相惜,彼此关系确实不错。 “好!等青州事了我陪飞燕将军走一趟。”赵云想起了另一桩事,很痛快地答应了张燕同去一趟常山郡。 现在常山郡可是袁绍的地盘,加上袁刘之间大战连连,赵云和张燕去常山郡,无疑于去龙潭虎穴。不过这对于常山出来的两个猛人,这都不是事。 “你们事后去那儿都行,不过这仗可不要掉以轻心,侯爷的用意很明显,在将战争伤亡控制在一定范围的同时,战火的涉及范围也不出青州。”荀攸展开地图说:“飞燕将军,你找几个绝对可靠的小渠帅,分别带一支兵马去防守这几处。” 荀攸所指的地方,正是青州几处边境险要之地,重点是青州与兖州及徐州交界处。可以说只要把守这几处,战争就能控制在青州范围内。 “这个没问题,我们部已经十分纯净了。”张燕拍着胸膛保证地说:“在知道为了大家好的情况下,兄弟们都会尽力的。” 经过荀攸,赵云,张燕,张牛角等主要几个人的努力,当然见血也是在所难免的,张燕和张牛角所部的黄巾军基本上没异声,都知道,也拥护投靠青州牧刘备,甚至都以刘备军自居。 “人心啊!”荀攸感慨着说:“小心为上,飞燕将军你自己带支兵马接应各处。子龙,你就负责救援有求的其他黄巾军,去了之后见机行事即可。” 赵云和张燕皆恭声应诺,分别下去准备。 …… 另一边,黄忠和郭嘉已率大军出青州城,快到张燕所部常活动的范围。至于其先锋华雄已与驻扎在张燕部前不远的陈败,万秉所部交上了火。 话说这个陈败和万秉两渠帅,是数年前于冀州广宗大败后,与张宁分头破围至青州的那部分。当年广宗之战张角身死,其部分为两路突围,一路是张宁率十几万黄巾军从冀州北上幽州,刘备派关羽和徐晃接应,张宁部安然地进入了幽州。 而另一路陈败和万秉部就没这么幸运,所部十几万人被追杀得死的死,逃的逃,最后只剩万余兵马逃窜进了青州。 陈败和万秉进入青州,投奔了张燕,张燕便安排他们在已部前方,作为一种屏障存在。实在是陈败和万秉不愿交出兵权,自认为比张燕资格还老。 不诚心相投,被人当枪使也正常了。在实力不及的情况下,陈败和万秉也只好捏着鼻子认了。 好在这数年来当朝自顾不暇,青州当地强豪也只顾自我壮大,陈败和万秉也就扎下了根,尤其在各地黄巾军相继来投,所部从万余发展到五十余万,其中青壮若二十万左右,也算青州境内有数的一股黄巾势力。 也许是几年没有战事,陈败和万秉两个家伙变得有些膨胀,甚至有些不知天高地厚。当华雄部进入他们的势力范围时,这两个家伙竟然点齐兵马出山与华雄交战。 “禀告将军,从山上下来一支黄巾军,约十万之众。”探子很快将陈败和万秉所部的到来禀告于华雄。 “啥?黄巾军下山搦战?”华雄眯着双眼反问道:“再探!” 当探子应声而去,华雄在命令所部列阵之余,还犹自嘀咕着:“放弃山林和城池的优势,出来与我军交战?是有什么阴谋吗?” 不是说华雄突然开窍,知道遇事思考了,是郭嘉在临行前有交待。郭嘉是这样交待的,黄巾军应该会据山或据城池而守,华雄只需打探下敌情即可。 要知道青州黄巾军都是占山为王,外加占据几座临山的小城池为根据地。当朝来清剿,就龟缩于山中,清剿的兵马一走,又复出来活动。 然而事实上并非如此,数年来很少有兵马来清剿,以致这些家伙都已经认定这是自己的地盘,甫一见清剿的兵马来了,还想一举歼之。 “将军,黄巾军有人叫阵!”没等华雄想明白,黄巾军已经开始叫阵了。 “好!去会会这些胆大包天的黄巾军!”华雄也不多想了,一驾战马出阵会敌。 () 第547章 ,无处可逃 “你是何人,为何无故犯我部?”当华雄出得阵来,陈败跃马扬刀,指着华雄喝道:“识相的速速离去,可饶你一命!” 陈败不知华雄吗?显然不是,旗帜上的刘字华字就表明了华雄的身份。在这青州境内,除了刘备军也别无分号,铁骑的特征也明显得不要不要。 “你是陈败还是万秉?”华雄冷笑一声道:“不怕告诉你,我乃青州牧刘皇叔麾下华雄是也!看在你家小姐的面子上,乖乖的放下兵嚣,我也就不为难你等,不然!” 如果说陈败知道是刘备军,那么华雄就十分清陈败和万秉了。有荀攸和赵云的互通有无,刘备集团算是对青州黄巾军知根知底了。 俗云知己知彼百战不贻,可以说刘备军与青州黄巾军之间的战斗,从开始就注定了结局,就看刘备军想怎么打,打到什么程度,一切都由刘备军决定。 “我乃陈败!”陈败倒没藏着掖着,十分大方地承认了自家身份,不过想了想又说:“华将军是吧,我家小姐可好?” 听陈败这么一说,本想将陈败和万秉部杀个落个流水的华雄顿觉兴趣索然。华雄可知道刘备军中由三种兵马组成,其一是西凉兵,其二是护卫队和各种收留的兵卒,其三就是黄巾军,黄巾军还占绝太多数。 “算了,算了,我也不为难你们,你们还是主动接受改编吧!”华雄索然无味之余,扯了扯嘴说:“对啦,你家小姐好得很,也十分想念你们这些老兄弟。” “收编我们没问题,先胜过我手中的大刀再说。”陈败一听张宁很好,也不再拉家常,而是舞了舞手中的大刀叫嚣着。 这就让华雄百思不得其解了,自己都没有杀意了,这厮还这么不识趣。华雄本就不善言词的人,也不搭话,一扬手中的朱雀大环刀,催马向陈败杀去。 其实而言,陈败对归顺刘备是不反感的。不过呢,陈败自认为打过仗见过血,多少想证明下自己。有本事的人才会被重用重视不是。 然而华雄根本不明白陈败这货的心思,一上手就是华丽丽的大招,一只由劲气幻化的神鸟朱雀,带着炽热燃烧的火焰扑向陈败。可怜才练气成罡的陈败,来不及分辩,就被华雄一刀斩于马下。 “就这水平!?”华雄一刀斩了陈败,愣了愣神,他真不明白叫嚣的陈败如此不经打,一合就被自己斩杀了。 “华雄!你该死!”一直与陈败搭档得不错的万秉双目通红,明知不是华雄的对手,也犹自挺着长枪杀向华雄。 华雄是发愣,却也不会任人捅枪,尤其在两军对战时,一出手就是全力。其结果不用说,被仇恨冲昏了头脑的万秉又步好兄弟陈败的后尘,被华雄一刀斩于马下。 “杀!”不用华雄传令,他身后的铁骑在其副将的指挥下,对还处于懵圈状态的黄巾军发起了冲锋。 “哎呀!”近十万黄巾军在两名渠帅陈败和万秉阵亡后,根本组织不起有力的反抗,惨叫连连,扭头向后奔逃而去。 “追!”半天也理不清这仗怎么打成这样的华雄,干脆什么也不想,除了派人通知后面的黄忠和郭嘉,就亲自带队追赶漫山遍野的黄巾军。 战斗的场面很混乱,却一点也不惨烈,除了伏尸当场的陈败和万秉两个领头的渠帅,并没有因为这场战斗而死多少人。华雄牢记着这次清剿青州黄巾军的原则,是以收编为主,而不是以杀伐为主。 …… “什么?华将军与黄巾军交战了?这陈败和万秉是傻吗?”当郭嘉接到华雄的传讯,觉得不可思议地惊叫出声。 “也是啊,以己之短击人之长,确实不可理喻,死了也是活该!”黄忠笑呵呵地说:“奉孝,你还是说说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才好?” 因为陈败和万秉的瘁死,以致原定的作战计划有些跟不上节奏。原本的计划是内应外合,慢火煎鱼,水到渠成解决青州黄巾军。这下是不行了,一旦控制不好节奏,整个青州都会乱套。 “派支兵马接应华将军,顺带收拢俘兵。”郭嘉沉思了片刻说:“该让大家准备连续作战。” “奉孝的意思是?”黄忠安排好一名副将领着三万兵马接应华雄后,略有不解地说:“连续作战?” “准确地说是一追到底!”郭嘉信心飞扬地说:“弄不好年前就可以彻底解决青州黄巾军的问题。” 郭嘉一边说,一边摊开整个青州的地图,谁也不知道这个鬼才在琢磨什么?黄忠见状,就算心中有许多不明白,也没再开口问郭嘉什么。 …… 陈败和万秉一死,荀攸和赵云等人就得了消息,在震惊之余,赵云率兵驰援而去。当赵云抵达陈败和万秉部常活动的地区,赵云都懵圈了。 原来陈败和万秉一死,所部十余万兵被华雄一阵冲杀,当场就被俘虏了太半,另一部分急不择路,甚至来不及进山或入城池,就已经逃出了曾经的势力范围。 华雄都准备停下来消化下胜利果实,不料郭嘉一声令下一追到底。在命人收编陈败和万秉部降兵的同时,华雄于前,黄忠随后,一路追赶着陈败和万秉残部。 陈败和万秉部一直以来的活动范围都在齐国,没过几天,华雄和黄忠将其残部都赶出了齐国,进入了北海,而这里是孔融的地盘,更是黄巾军赵弘部活动的地方。 赵弘部是之前在朱儁包围下,从宛城突围而去来到青州的。当时突围出来是赵弘和孙仲两人领导,突围后兵分两路。一路由孙仲带领北上幽州,一路由赵弘率领来到了青州。 孙仲一路经过千辛万苦,竟然在折损不大的情况下,神奇地找到了黄巾军大小姐张宁,其结果不用说,化整为零地融入了刘备治下。 而赵弘这一路来到青州后,被张燕安排在北海境内,也算与张燕部,陈败和万秉部互为倚角相互守望。 只能说青州的大环境实在是好,很适合黄巾军落脚和发展。就近几年来,赵弘部在收纳休养之下,其部发展壮大到百余万人,已经成为青州境内除张燕部外最大的一股势力。赵弘部的势力范围甚至辐射到了北海周边的郡县。 陈败和万秉残部刚逃窜进北海范围,赵弘就接到了探子回报,连忙召聚所部大小渠帅商议。然而商议半天也没个结果,更别说什么应对良策。 “赵帅,同为黄巾一脉,我们不接应不收留说不过去吧!”赵弘麾下一名狗头军师在商议无果后,挠着头说:“要不,我们出支兵马意思下?” “意思下?”赵弘皱着眉头说:“刘备军多狠,大家应该都心中有数。不说以前的战绩,就说前不久与袁绍军在冀州四郡的争锋,可是差点将袁绍军全歼。” 青州黄巾军虽然说占山为王,但是多少还会关心下天下的局势。尤其是有关青州牧刘备的,青州境内的黄巾军是时刻关心的。换而言之,赵弘知道刘备迟早会对青州黄巾军动手,赵弘是有心理准备的。 “赵帅,我们不招惹刘备军,刘备军就不会找我们的麻烦吗?”这名狗头军师倒是十分睿智地说:“从这次刘备出兵的规模就可知是奔一战解决青州境内所有的黄巾军而来。” “你的意思是我们出不出兵都难免一战?”赵弘有点无奈地说:“我真的只想占山为王,并不想与刘备军交战。” “赵帅,刘备之前是腾不出手,如今冀州四郡稳定了,又那里容得下青州境内如此多的黄巾军。”这个狗头军师很有见地地说:“要想在青州境内呆下去,除非青州境内所有黄巾军能万众一心,不然迟早会被刘备军各个击破。” “万众一心!”赵弘冷笑一声道:“如果我们黄巾军能万众一心,那么又怎么会落得今天这副田地。唉!谁又放得下手中的兵权,谁又曾相信过谁?” 赵弘只所以在北海,不就是放不下手中的权益,不甘心依附于张燕。孙仲之所以分道扬镳,不就是彼此不信任么!所以说这个狗头军师说也等于没说。 “赵帅,那就真没好办法。”狗头军师双手一摊说:“现在我们有两个选择,其一拼死一战,其二归顺于刘备。” “没有第三条路?”赵弘有点感慨地说:“当年从宛城拼死一战才逃至青州,想不到今天又得拼死一战!” “赵帅,真准备拼死一战?”另一个小渠帅有点弱弱地说:“可是我们兵甲不利,粮草不足,还,还有过半的老幼妇孺。” “你说怎么办?”赵弘为之气结地说:“我部号称百万之众,其战斗力如何,我也心中有数,不过不战而降,总是不甘心。” “赵帅,我可听闻陈,万两各渠帅都是被一合斩于马下。”刚开口的小渠帅低首道:“刘备军兵精将勇,再说大小姐和孙帅都在刘备治下过得不错,赵帅三思!” 这些消息都是荀攸有意散布的,虽然说荀攸和赵云无法改变其他几部黄巾军,但是散布些有利的消息还是轻而易举的。甚至只要黄巾军归顺刘备,都会得到很好的安置,青州境内所有的黄巾军都是知道的。 “元俭,你认为呢?”赵弘脸上阴晴不定,半响之后才再次问询那个表字元俭的狗头军师。 没错,这个狗头军师就是后世常说的一句话中的主人公。这句话是蜀中无大将,廖化做先锋。狗头军师就是廖化廖元俭。 廖化,本名淳,字元俭,荆州襄阳郡中卢县人。黄巾之乱伊始就参加了黄巾军,在宛城之战时随赵弘来到了青州。 廖化不但作战勇敢,而且有几分谋略,故在赵弘部混得不错,基本上是赵弘之下第一人。赵弘也十分信任廖化。 “赵帅,战之无益,不若让我去刘备军军中走一遭。”廖化拱手一礼道:“待我探明刘备军的意图,再定是战是和可否?” “甚好甚好!”赵弘十分动容地扶着廖化的双肩说:“元俭注意安全,我等你的好消息!” “喏!”廖化明知此行不可能达到赵弘的意愿诉求,却也恭声领命。 …… 华雄率部追至北海境内后,也没有加速,只是远远地咬住陈败和万秉的残部,随时防着赵弘部的出击。 陈败和万秉的残部,从十余万众,到北海境内也只剩三万余人,其余的都掉队了,被刘备军所俘。不过这三万余人都是青壮,也是陈败和万秉部的精锐精华所在。 这也是郭嘉的图谋,大浪淘沙之余选出精粹。当然,也只有郭嘉敢这么搞,完全不怕事大。而事实上,一切都在郭嘉的掌控之中。 郭嘉的计划很简单,一边马不停蹄追击,一边安置被俘人员,同时命赵云接收陈败和万秉部留在山上和城池中的余部。事情的发生发展也正是如此。残部在逃,被俘的得到了安置,留守的也被赵云顺利接收。 其实郭嘉还有一个想法,那就是隔山震虎,利用陈败和万秉部的遭遇,告诉或冲击青州其他几部黄巾军。 赵弘部没有出兵,华雄却等来了随后而至的黄忠和郭嘉。不过黄忠和郭嘉只带三千骑兵,其余的兵马都在看守和安置陈败和万秉部的俘虏。 “郭军师,打不打?”华雄一见到郭嘉,就牛逼哄哄地指着隐约可见的陈败和万秉残部说:“一个冲锋就可以全部解决掉!” “要解决会等到现在?”郭嘉紧了紧衣甲说:“不急,一如之前追而不击,有掉队的就俘之,还早呢!” “还早?”华雄双眼睁得老圆地说:“郭军师你交个底,到底要追到什么时候或什么地方?” “这个啊!”郭嘉眯着双眼,抬手瞭望下远方说:“好呢,基本上差不多了,不好呢,就跑青州一圈吧,也会基本上解决。” “跑青州一圈!?”华雄差点从战马上栽了下来,定了定身形说:“郭军师,你之前不是说黄巾军逃无可逃么?怎么又变成跑青州一圈了!” “青州黄巾军是无处可逃呀!”郭嘉理所当然地说:“我说的是逃不出青州,在青州境内随便他们跑,不然又如何在年前解决青州黄巾军的问题。” “年前就可以解决?”华雄闻言一振,也不再问为什么,而是对郭嘉抱拳一礼道:“一切凭军师作主。” “哈哈!”郭嘉恣意一笑道:“只要黄巾军中不尽是傻瓜,不会要跑青州一圈的!” “报!黄将军,华将军,郭军师,前方有人自称赵弘麾下廖化求见!”没等郭嘉笑完,就有探子来报。 “请!”郭嘉吩咐一声,探子领命而去,郭嘉才回顾黄忠和华雄说:“刚才说什么来着,看来黄巾军中还是有聪明人嘛!” 黄忠和华雄对视一眼,都十分开心地哈哈大笑。 () 第548章 ,土崩瓦解 “我乃赵弘渠帅帐下廖化。”廖化在数名军士的带领下,见到了郭嘉等三人,不卑不亢地自我介绍着。 “廖化,不错!”黄忠见廖化仪表不凡,气度不俗,不失欣赏地说:“我乃刘州牧麾下黄忠是也,你所为何来?” 廖化相貌堂堂,其人其性格又耿直刚烈,自然让黄忠一见就心生好感。重点是黄忠从来不反感黄巾军。 说到廖化,其人本事不小外,还有一个特点就是长寿。在汉末三国时期,能活上七十岁的少有的,而廖化差不多近八十岁,可以说廖化是为数不多的,见证了汉末三国这个时期的长寿之人。 “黄将军,我一事不明,还望赐教!”廖化施了一礼,复昂首挺胸道:“我青州黄巾军在青州已有经年,一向与当朝相安无事,不知现在刘州牧为何突然用兵,以致青州风云色变生灵涂炭?” “廖化!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黄忠脸色一沉,叱喝道:“顾及你等为生计而揭竿,称你们为义军,若真不顾及你们,你们还能存活至今?你也不去打听打听,除了我家主公,谁还在乎过黄巾军的生死?被砍杀的,被坑杀的还少吗?” “既然刘州牧顾及我们的生死,又何必兵仞相见苦苦相逼呢?”廖化眼中闪过一丝苦痛,神色有些挣扎地说:“相安无事岂不更好!” “相安无事岂不更好!”郭嘉实在听不下去了,轻笑一声道:“不说一山不容二虎,你们也称不上虎,更谈不上是侯爷的对手。这么说吧,你们之所以能存活至今,不过是侯爷的高抬贵手。可以说还好是侯爷入主青主,换作他人,就不会这样和风细雨了。” “廖化是吧,我念你是条汉子,也不为难于你,你回去告诉赵弘,下山接受我军改编,别耍什么花样。”郭嘉逼视着廖化说:“你今天能来,我很高兴,所以你能提一个不过份的要求或条件,我会酌情满足的!” “请问?”廖化明知郭嘉不凡,但还是小心地求证道:“这位先生可以作主?” “哈哈!他是我军军师郭嘉郭奉孝,亦是我主的左臂右膀,合乎情礼的要求应该没什么问题。”华雄哈哈一笑道:“一箭定渔阳知道吧?中山之战听闻过吧?都是郭军师在运筹帷幄。” “原来是郭军师,久仰大名如雷贯耳!”廖化神色十分真诚地说:“有郭军师之承诺,我自是放心。不过我没有把握我家赵帅会依令而行。” “哦!你们不会以为你们号称百万之众,又隐藏于山中我就没有办法收拾你们吧?”郭嘉皱了下眉头说:“如果说青州境内黄巾军万众一心,那么还费点手脚。如果说你们兵精粮足,那么也有点麻烦。现在嘛,不过只一把火的事,你们就无处可逃!” “郭军师何以断定我们黄巾军不是一条心呢?青州境内黄巾军可有数百万之众,郭军师就不怕整个青州乱得无法收拾。”廖化沉着地回道:“我想侯爷也不愿青州千疮百孔吧?” “你们倒想祸乱青州呢!”郭嘉神色平淡地说:“赵弘部逃不出北海,陈败和万秉已经是昨日黄花,至于张燕部么,正在为我军善后。” 郭嘉是看在廖化是可教之材,才不惜口舌说这么多。当然,郭嘉也有不动刀兵就彻底解决赵弘部的想法。别说百万黄巾军,就是百万头猪羊都不能说可以轻松摆平。 “原来如此!怪不得陈帅和万帅败得如此迅速和彻底。”廖化有如一只斗败的公鸡,神彩全无地说:“郭军师,黄将军,华将军,我个人无所求,只望善待我黄巾军百万之众。” “这是自然!”黄忠点头应道:“廖将军应该知道,我军有大部分就是曾经的黄巾兄弟,你大可放心,归顺我军一定会一视同仁,这点我可以保证。” “那好,且容我回去禀明赵帅,会尽快答复的。”廖化知道再说无益,施了一礼就欲告辞而去。 “廖将军且去,不必为难,据实而告即可。”郭嘉忍不住交待着:“赵弘不傻的话,会知道选择。” …… “元俭,真的只有归顺一途?”赵弘听到廖化归来的带回来的消息,有点心急如焚地咆哮:“我答应不下山都不行!” “赵帅,我们不下山又如何养活这百万之众?”廖化直指要害地谏道:“一旦刘备军真想封锁我们,我们会不战自乱的,到那时加上一把火,我们如何收场?” “罢了罢了,逃无可逃,连张燕都是刘备的人,我又争什么争。”赵弘颓然坐下,摆了摆手说:“元俭,你全权代表我去刘备军中协商归顺之事吧!” 廖化受命再次来到刘备军中,这次廖化的态度放得很低,除了一再要求善待黄巾军百万之众外,基本上由郭嘉说了算。 刘备发兵的意图,郭嘉是清楚的,或者说郭嘉的任务和目的就是为了妥善安排青州境内的黄巾军,郭嘉所采取的措施和方式方法,自然让廖化十分满意。 一个有心,一方有意,商谈进行得十分顺利和迅速,仅仅一天时间,决定百万之众明天的条款就谈妥了。 这次刘备军和赵弘部达成了这么几个条款。其一是赵弘部放下武器接受刘备军的改编和整顿,该当兵的还当兵,该屯田的就屯田。其二是刘备方承诺在赵弘部投诚后将与刘备治下万民一样一视同仁,该分田分田,该分土分土。 这是重要的两点,其他林林总总多少条款都无关大局。当兵打仗从来凭实力和军功,有实力,有军功,就可以升迁掌兵。屯田耕种都以收成论,丰收吃得饱,欠收就勒紧裤腰带,这没什么好说的。 好在青州是黄巾军的重灾区,在当年刘备率兵救青州城时,青州的世家基本上就清场了。也就是说青州有太多的无主田地和山岭,这些都由刘备一言决之。 尽管有不少世家在刘备入主青州后,也断断续续派人回到青州,更向刘备明里暗里表示这些田地山岭是属于他们的。然而刘备听着打着哈哈,就是不点头不放手。 面对手握数十万近百万兵甲的刘备,这些原青州的世家自然不敢用强,也只好望着放弃的田地和山岭流哈嗽子。刘备之所以入手青州,就是看青州的世家自己退场,正好可以一展鸿图,又岂会松口和放手。 这也是刘备及刘备集团有信心吞下青州黄巾军的根本原因。如果说无田地山岭,不能解决这几百万黄巾军温饱问题,怎么说怎么弄都是白搭,就是刘备军再能打也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黄巾起义的根本原因是什么?就是没有吃的,活不下去才揭竿而起啊!吃得饱穿得暖的情况下,谁又会去造反?真以为吃饱了撑的,谁都不会干这脑袋挂在腰间的勾当。 “廖将军,我可以向你保证一点,这个冬天在青州绝不会饿死一个,冻死一个侯爷治下的子民。”郭嘉与廖化商谈完毕,笑着承诺道:“侯爷为此可筹划了十余年!” 郭嘉的意思很明白,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归顺者会活得很好,反抗者,不会饿死也会被冻死。郭嘉也没吹牛,刘备从穿越后就盯上了青州,说句筹划十几年也真没错。 重点是刘备这些年的策划很有成效,凭幽州三郡和冀州四郡的底子,以及刘备入主青州后的努力,已经完全有力量和资本收容和安置这青州数百万黄巾军。 真以为田丰是忙得抽不开身,真以为关羽仅仅因为中山之战而回青州,都是在为今天安置和收容青州这数百万黄巾军而做准备。田丰已经筹措幽州三郡余粮向青州而来,而关羽早从冀州四郡押着一批粮食物资入库了。 “我相信郭军师,也相信玄德公!”廖化心满意足地告辞而去。 廖化离去后不久,赵弘所部及陈败和万秉残部,皆放下了手中武器,十分平静地接受了刘备军的改编。 至此,刘备出兵不过月余,青州境内的黄巾军就土崩瓦解,张燕部自不用说,陈败和万秉部烟消云散,赵弘部算是不战而降。 这次解决青州境内的黄巾军绝对是兵不仞血,以最小的代价解决了最大的麻烦。接下来除了部分渠帅进入青州城面见刘备,其大部仍呆在原地,等待刘备集团的统一安排和安置。 刘备和刘备集团及一众黄巾军都认为理所当然,而天下却为之哗然,尤其是青州近邻的袁绍和曹操都跌破了眼镜,如果有眼镜的话,肯定碎了一地。 就在张燕,张牛角,赵弘,廖化等一众大小渠帅,在郭嘉,荀攸,赵云的陪同下走进青州城拜见刘备的同时,长安方面又暴发战乱,还真让人有些眼花缭乱应接不暇。 …… 长安暴发战乱,这事说来就话长,也特么有点儿复杂。不仅仅是说西凉诸将控制长安当朝不得人心,更是与年纪轻轻的献帝有莫大的关系。 且说西凉军的李榷和郭汜控制长安,掌握大权,并不会交贤纳士,也没有过人之才智,凭的是凶残和铁血,自也不会善待百姓。这两货在残虐百姓之余,还密遣心腹侍于献帝左右,日夜不断地监视之,让献帝一点自由都没有。 如果说残虐百姓和监控献帝还能让李榷和郭汜逍遥下去,那么随意升降满朝文武官职,就是李郭两人找不自在的原因。 献帝虽幼,却也有几分小聪明,知道李郭两人连满朝文武都得罪了个干净,自也知道收拢下人心,找几个所谓的死忠死党。 再怎么说献帝也是当今皇帝,李郭所派之人再嚣张跋扈,也不可能二十四小时监控献帝。这还,献帝还真择机见了三个人,这三个人是侍中马宇,谏议大夫种卲,左中郎刘范。 这三个人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也不是历史上举足轻重的人物,但是这次与献帝相见密议,却差点改变历史进程。 原来这三个人与西凉太守马腾和并州刺史(并州牧)韩遂有联系。三人答应为内应,马韩二人发兵十几万即日攻打长安城讨李郭贼子。 献帝闻之狂喜,狂喜之下自然又是许愿封官了。献帝封马腾为征西将军,韩遂为镇西将军,各授以密诏,并力讨贼。 嘿,还别说,也不知马腾和韩遂作何想,明知李郭所率的西凉铁骑不好打,在献帝密发诏后,真的按时发兵攻打长安城,声言讨贼振兴汉室。 马腾和韩遂一发兵,就牵动了天下所有人的目光,尤其牵动的是手握兵马的各路诸侯的心。如最近的袁绍,远点的刘备和曹操,以及刘焉,刘表,刘虞,公孙瓒,甚至吕布,陶谦,袁术等都十分关心。 天下诸侯中也只有孙策无心关注,孙策孙伯符这倒霉孩子,自父亲孙坚丧命于荆州襄阳城外后,就一心埋头发展招贤纳士不断壮大,只想为父报仇并创一番基业,真的无心关注长安方面。 嗯,孙策身处江东一隅,实力不足外,也鞭长莫及。好在这时孙策的外置大脑,生死莫逆之交周瑜周公瑾已经来到了孙策身边。 可以说孙策想不到的,周瑜一定想得到,还会想得周到。孙策注意不到的,周瑜一定会注意得到,还会给出相应正确的处理。这就是周瑜周公瑾,当世最全面的统帅型人才,更是当世有数的智者之一。 由于种种原因及些不为人觉察的原因,周瑜比历史中更早登上这历史舞台,谁也不知道会给这本已不同的历史带来什么样的改变? 天下诸侯都关心长安局势,各自也蠢蠢欲动,可是就没一个人发兵。唉,振兴汉室,为国为民,有时只是一句口号,远没有切身利益来得重要。 而身在长安城的李榷和郭汜听到马腾和韩遂进兵长安的军情,就召聚众将商议御敌之策。 李郭两人刚召聚众将,就有军士呈上远在陕西的贾诩传书。贾诩在西凉军入主长安之初就言马腾和韩遂可能会进犯长安,李郭两人一听,自然十分高兴地接过贾诩的书信。 当时西凉军入主长安后,是由李榷和郭汜率其所部二十余万驻长安,把持朝政。牛辅及其部十万左右驻守函谷关。徐荣及其部十万左右驻守弘农。张济及其部十万左右驻守陕西。 最让人奇怪的是贾诩,并没有留在长安城内,反而是随张济返回了陕西。没人知道贾诩的想法,应该是贾诩家人还在陕西的原因。嗯,李儒及董卓的家眷也在陕西。 对于李郭而言,现在最怀念的就是军师李儒。以前不觉得,反正听军师的话就行,现在嘛,那怕贾诩不是李儒,最少贾诩一向表现不错,李郭也就期望贾诩有良策了。 “这!”李郭两人看完贾诩的书信,不由面面相觑。 () 第549章 ,马超扬威 贾诩的信上是这么写的:“李,郭两位将军亲鉴,马韩两军远来,只宜深沟高垒,坚守以拒之。最多百日,彼兵粮尽,必将自退,然后引兵追之,马韩两贼可擒也!切记,切记,勿出城激战,不然必败!” 贾诩之能是肯定的,不然李儒也不会将西凉军这千斤重担压在贾诩身上,自己却不知所踪。贾诩?之策更是上策,是目前李郭部应对马韩部的最佳良策。 然而最好的,却不是李郭两人最想要的。李郭两人倒底只是两个粗俗的武夫,要他们气定神闲从容应对,真的是为难他们,他们想要的是速战速决,或者说打个痛快才好。 “你们都看看吧,文和先生的意思是我军据险而守,待马韩两贼子粮尽退兵,你们以为呢?”郭汜扬了扬手中的书信说。 其实郭汜这货是真不识字,这货是马匪出身,斗大的字也识不了一箩筐。反倒是李榷这个家伙,虽然说这家伙比较迷信,但是多少认识几个字,这贾诩的书信中几十字还是认识的,这字面上的意思也是了解的。至于说什么再多再深的,还是算了吧! “这,避而不战,算不上什么良策吧?”这时看完贾诩书信的王方大咧咧地说:“我谅那马腾,韩遂之流,一战可擒!” “没错!”与王方算是哼哈二将的李蒙也大言不惭地说:“想我西凉铁骑从来不惧与敌当面交锋,岂能避而不见做缩头乌龟,这不是让天下人耻笑么!末将不才,愿与王将军一起领支兵马破马腾和韩遂贼子于长安城外!” 李蒙和王方在攻取长安之战中献城有功,也深得李郭两人的信任,在西凉军中说话还是份量的,尤其在李郭两人脑子有限的情况下,李郭两人会听取麾下将校的建议。 果然,李榷和郭汜对视一眼,当下就点一万五千兵马付予李蒙和王方,许他们出长安城迎战马腾和韩遂部。王方和李蒙大喜,兴冲冲领兵而去。 “阿多,文和先生之言,我们也应该听的。”李榷在王方和李蒙离去之后,思忖了一会儿对郭汜说:“长安城西二百里处是鳌屋山,其地势险峻,山路崎岖,驻扎一支兵马坚壁守之,马腾和韩遂难进半步。” “稚然,你是说王李两将会战败?”郭汜皱着眉头说:“既然如此,何不传令王李两将收兵。” “未虑胜先虑败,军师常说有备无患,多做一手准备总是没错的。”李榷搬出军师李儒说道着。 “有道理!你领兵去还是我领兵前去?”郭汜谁都不怕,就怕军师李儒,一听搬出军师的话,立马认怂服软。 在西凉军中,李儒就是神一样的存在。那怕李儒离开了很久,但是西凉军及西凉诸将并没有因此而减少或减弱对军师李儒的敬畏。原因很简单,不外是恩威两字。 西凉军从一无所有到威镇西凉的铁骑,李儒功不可没。可以说没有李儒,就没有今天的西凉铁骑。同时李儒的才能也是原因,在才智高绝的李儒面前,所有西凉军将士都有无所遁形之感。 “我去吧,城内就交给你了!”李榷站起身,很有担当地准备领兵出城。 且说领一万五千兵马出长安城的王李二将,在离开长安城西二百八十里左右,择一空旷处安营扎寨,广洒斥候静等马腾和韩遂部的到来。 …… “寿成兄,令公子不错呀!”领兵十余万的马韩部向长安方迤逦而来,韩遂与马腾并马而行,两人心情很好地交谈着。 马腾闻言一笑,看了眼不远处的儿子马超,扬了扬眉说:“犬子顽劣,空有一身勇力,却少了几分韬略,不比文约兄的贤婿文武兼备。” 马腾,扶风茂陵人,是伏波将军马援的后代。马腾身长八尺余,身体洪大,面鼻雄异,性格贤良忠厚,受众人尊敬。汉灵帝末年,被州郡署为军从事,掌领部众,累迁偏将军。 马腾虽是名门之后,家道却中落。马腾在势成之前是很清苦的,一直是凭自身的努力成为西凉有势力的军阀。尤其在董卓领兵出凉州之后,马腾不仅官至西凉太守,而且真正成为凉州最大的势力之一。 马腾有五子一女,分别是马超,马休,马铁,马云禄等。其中马超最优秀,今年才十七岁,却有一身不俗的武艺,马家三十六路绝命枪耍得出神入化,太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趋势。 马超的修为也早早达到练气成罡的巅峰状态,只需一个楔机就可以突破至武者梦寝以求的内气外放境界。马超的天赋不仅仅在武学上,在统兵作战上也有让人咋舌的悟性。 马超的天赋不讲道理也就罢了,让人无语的是这家伙还帅得没朋友。如果说马超在为人处事上多几分心机或圆滑,那么就真的是天生主角模板。 还好,人无完人金无赤金,上天总是很公平的。马超是帅还能打,会统兵作战,却注定不是成大事之人。那怕马超能在历史舞台上纵横一时,最后难免暗淡收场。 君不见,马超面如冠玉,猿臂熊腰,一身锦衣银甲,手持虎头皂金枪,胯下粉淀玉龙驹,端是一位威风凛凛的少年英雄。 “彦明啊,也不错!”韩遂抚了把胡须,难掩得意之色地说:“你有好汉儿,我有英雄婿,都挺好!” 阎行,字彦明,金城人,少有勇健之名。阎行效力于韩遂,深受韩遂赏识,被招为其女婿。阎行武艺颇高,修为更是进入了内气外放境界,对韩遂也忠心耿耿,是韩遂的左臂右膀,不可或缺的人物。 “哈哈!” “哈哈!”两个西凉大佬相视而笑。 “寿成兄,凉州之内就你我为大,我有一个提议,不如我们义结金兰如何?”韩遂笑意不减地说:“如此一来,内可定凉州,外可拒羌胡,还可争雄中原,寿成兄以为呢?” 马腾的夫人就是羌人,马氏在羌人中威信很高,马超就有一半是羌人血统。也正因为此,羌人对汉人也认同而不反感。在不久后马超凭个人魅力和勇力,在羌人部落获得神威天将军称号,让马氏在羌人中威信更上一层楼。 “固所愿不敢请也!就依文约兄。”马腾一顿,即刻拱手为礼道:“文约兄,此番攻打长安城之战结束后,我们回凉州再行结义之举。” “甚好,甚好!”韩遂也知道结义之事草率不得,尤其两人都是凉州手握重兵的大佬,这仪式得正式和隆重。 “报,前方不远处有支约一万五千兵马据道而阻。”正在马腾和韩遂相谈甚欢之时,有探子来报。 “再探!”马腾挥了挥手,转首对韩遂道:“文约兄,没想到李郭贼子胆子不小,非但没有据险而守,反而遣兵与我军交锋,看来天意要让我们建不世之功也!” “寿成兄,李郭逆贼久经战阵,其部骁勇善战,我们断不能麻痹太意。”韩遂转着眼珠儿说:“前方不远处就是鳌屋山,那里地势险峻易守难攻,逆贼不据险而守,反而陈兵空旷处,莫非有诈?” 敌我双方都是西凉军,算是知此知彼。相对而言,董卓麾下的西凉军比马腾和韩遂麾下的西凉军更胜一筹。当然,战争的胜负往往不是由数据决定,更不会尽如人意,往充满着许多不确定性和种种可能。 “嗯,我们小心即可,且先去看看情形,到时随机应变。”马腾也深以为然,两人一合计,遍洒斥候,全军缓缓而行,慢慢接近李蒙和王方部。 随着两军距离越来越近,连上空的空气也似乎沸腾起来,大战一触即发。这时最兴奋的是马超,紧紧握住手中金枪,双眼放射着嗜血的凶光。 马腾和韩遂部的到来,王方和李蒙也早早探知,布置了一番营寨,王方和李蒙领着五千精骑列阵于营寨前。 很快两军就对上了,见王李两将列阵于前,马腾和韩遂也列好阵型联袂而出,马腾挥鞭以对王蒙和李方道:“反国之贼!谁去擒之?” 马腾话音未绝,只见本阵中冲出一位少年将军,面如冠玉,眼若流星,虎体猿臂,彪腹狼腰,手持虎头皂金枪,坐下粉淀玉龙驹,一身锦衣银甲,正是马超马孟起。 马超驾马飞奔至两军阵前,也不说话,只是轻抬虎头枪,傲然指着王方和李蒙,似乎在说你等谁来受死! 这时马超之勇,并不为世人所知,加上实在是太年轻,那怕马超卖相再好,气势再凶,也难免让人轻视。诸如王方,就欺马超年幼,跃马舞刀准备屠幼。 王方向前,两马交错,刀枪相架,战不到数合,久经战阵的王方被马超一枪刺于马下,眼看活不成了。 马超刺杀了王方,便勒马掉头,缓缓回本阵。这时李蒙见王方战死,一驾马持枪向马超背后杀来,更不开口说话,只想斩了马超为王方报仇。 “超儿小心,背后有敌追来!”一直在阵前观战的马腾焦急地提醒着马超。 不料马腾的声音还在响荡,就见马超已经将敌将生擒活捉提在马上。原来马超艺高人胆大,在刺死王方后,故意勒马慢行,引李蒙从后追杀,等李蒙近前举枪刺来,马超听声辩位一个闪身,李蒙刺了个空,两马相并时,马超轻舒猿臂,将李蒙生擒活捉之。 说时迟,那时快。从王方出阵战死到李蒙被生擒,不过几个呼吸之间,双方将士还没反应过来,阵前斗将就已经结束了。 “杀!”众人反应不过来,阵前轻松获胜的马超却清醒得很,一把将李蒙扔回十阵,一手抬起虎头枪,一马当先向敌军冲去。 “杀!” “杀!”马腾和韩遂几乎同时举起佩剑,配合着奋勇当先的马超,下达了全军冲杀的命令。 片刻之间,喊杀声和马蹄声震天动地,十几万兵马有如山洪暴发般向敌军席卷而去,连头顶的云气也不断翻滚起来。 “撤!”王方战死,李蒙被擒,其麾下的将校并不慌乱,见敌军势大,当机立当地下了全军命令。 追杀在最前方的马超,见敌军阵型不乱有条不紊地撤退,在心中倒吸了一口凉气,才知董卓率西凉铁骑能纵横天下绝非幸致。不过就算如此,马超也无半分怯意,反而战意更加高涨。 只有战胜强军,才能使自己变得更强!马超就是这么个信念,并付之于行动。在战斗中学习,在战斗中成长,这就是西凉锦马超马孟起。 主将一死一擒,西凉铁骑再精锐,将校再给力,也难免影响军心,从最初的从容撤退,最终演变成了望风而逃。一些落后的将士,不断被马超斩杀。 可怜的西凉铁骑,明明强过对方,却被杀得丢盔弃甲。所谓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或者说一将无能累死三军,就是说当前这种战事。 一逃一追就是八十里,直至鳌屋山前才停止。剩下的三千西凉铁骑逃进山前关隘之内,马超率兵追至关隘之前才止。 “什么?一万五千精兵就剩这些?王方被斩,李蒙被擒!”扼守关隘的李榷闻败军禀报,几乎不敢相信地惊叫起来。 也不怪李榷如此,这一万五千兵马可是西凉铁骑的本部精锐,说声身经百战悍勇无比一点也不过份。对于同是西凉兵的马腾和韩遂部,李榷也是心中有底的,比自家本部精锐差得不是一点半点。虽然说不能以一敌十,以一敌五没半点问题,故李榷就万分不解了。 “将军,对方有一少年将领骁勇无比,王李二位将军皆不是对方三合之敌。”侥幸逃回来的将校心有余悸地说:“我似乎看到了温侯的影子。” “勇堪可比温侯吕布!?”李榷抓了把胡茬,眉头紧锁地说:“马腾和韩遂麾下有这么厉害的少年将军,姓甚名谁呢?” “未将不知,当时交战,对方并未通名报姓。”这名将校回忆了一下说:“是马字旗号,对了,这家伙就在关隘之下。” “好,且让我去见识下!”李榷一边说,一边当先来到关隘之上,怀着好奇心来见识下这个英勇无比的少年将军。 “哇!”李榷来到关隘之上,正见马超在关前耀武扬威,情不自禁地惊叫出声,实在是马超酷帅得没边。 “关下何人?”李榷定了定神,指着马超叫问:“可是你斩了王方,擒拿了李蒙?” “不错,正是你家马爷爷我!”马超一甩披风,傲然回道:“我乃马超是也!” “西凉马超,后生可畏也!”李榷在心中暗赞一声,开口却道:“马超,我念你年幼又是凉州人,且放了李蒙退兵回凉州,我可饶你不死!” “哈哈!”马超仰天长笑,抬起虎头枪,指着关头叫道:“李榷,你这个反贼,祸国秧民,何敢如此嚣张,有胆,下关一战,看我取你狗头!” “马家小儿,安敢如此!”李榷纵横经年,何时遭人如此轻视,当即怒极,就要下关教训下马超。 “将军,将军乃三军之主,岂能效一勇之夫,与一黄口小儿争斗!”这时李榷的亲卫长劝谏道。 () 第550章 ,僵持不下 “对啦!我什么身份,岂能与马家小儿一般见识,呸!”李榷一拍脑袋,顿时清醒了起来,伸长脖子再次瞄了眼关隘下酷帅得没边的马超,呸呸了几声。 “传我将令,紧守关隘,任何人不得出战,违令者斩!”李榷再再次认识到贾诩的厉害,更是依其计紧守不出,命令一下,与关隘下的马超招呼也不打一声,径自转身而去。 可怜的马超,还一直在关隘下摩拳擦掌,总以为李榷会领兵出关一战。左盼右等,直到日落西山,马超也没等到半个敌兵出关。 “李榷,你个王八蛋,就是个缩头乌龟,有本事来与本小爷一决高下!”马超炸毛了,在关隘下大暴粗口。 马超叫骂得很爽,可是关隘内的李榷听而不闻,就是没点回应,别说有人露头,连回骂都没有,这就让马超很郁闷了。 郁闷归郁闷,马超可一点办法都没有。骂得再凶,也不能损坏李榷半点。再说攻打关隘吧,马超看看这地势,还是放弃了。 鳌屋山这地势,妥妥的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险峻。那怕是简单的关隘,也不是想攻打就攻打得下的。再说李榷及其部可不是软柿子,别看马超一时得瑟,真打起来,嘿嘿,胜负只有天知道。 这次李榷可是亲率五万西凉铁骑驻守在这里,可以说据险而守,马腾和韩遂部十几万兵马也休想过去。若李榷不顾后果去关与之死嗑,也是胜负各半。 问题是李榷有太多顾虑,诸如张济,徐荣,樊稠等西凉老兄弟又不在这里,没办法,李榷硬了心做缩头乌龟,任由马超叫骂,就是不动。 就在马超骂得口干舌噪百无聊奈之时,随后的马腾和韩遂也率大军到了鳌屋山前,已经在山前空旷处营扎寨,并传军士召回马超。 “如何?”马超回到营寨,来到主帐来见父亲,父亲马腾问道:“关隘内的李榷贼子可出来交锋过?” “禀父帅,无有!”马超大摇其头地说:“人言李榷好战,这次却安静得有如缩头乌龟,真是胆小如鼠之辈!李榷若敢出战,我必取其项上人头!” “超儿!”马腾神色一正,站起身,来到马超面前,语气严厉地说:“记住,两军交锋,绝不可轻视任何对手,更不可孤军冒进。今日你首次率兵对敌,就孤军轻进,万一遇伏呢?” “父帅,这不是没遇伏么?”马超嘴硬得很地回道:“我看那西凉诸将及西凉铁骑不过如此,还不是被我砍瓜切菜一般!” “不过如此?”马腾差点被儿子马超气倒了,叹了口气说:“当年十八路诸侯讨董,战将千员,雄兵百万,都没拿西凉诸将和西凉铁骑如何。还有温侯吕布够勇吧,还不是败于李榷和郭汜之手,最后灰溜溜退出长安城,现在都不知所踪。” “温侯吕布,我迟早要与他一决高下!”马超自动忽略父亲的劝告,反而对传说中天下第一的吕布感兴趣。 “就凭你现在的武学修为,被温侯吕布打死!”马腾瞪了马超一眼,没好气地说:“下去休息吧,明天还得战斗。” 马腾本想好好说教下儿子马超,可是看到被胜利冲昏了头脑的儿子,知道现在说什么也白搭,基于欲速则不达的道理,马腾无奈地放弃了说教。 马腾虽是伏波将军马援后代,但是家道中落,马腾是受过苦的人,经过自身不懈的努力,才有今日之成就。马腾深知一个人要成事,勇力之余,必须要有才智。马腾是多么想儿子马超成为智勇双全之人。 马超勇力是够了,统兵作战也不俗,就是脑子有些不上线,这就让父亲马腾很无奈了。而这才智,又不是可以速成的,马腾都不知该怎么办,也只好亲自监督慢慢教导了。 …… “退兵了吧?”终于听不到马超的叫骂声,李榷掏了掏耳朵问亲卫。 “退兵了,韩遂和马腾部十几万兵马都于山前空旷处安营扎寨。”李榷的亲卫脸色不好地禀报着。 “怎么?”李榷瞄了眼亲卫,笑了笑说:“骂又骂不死人,也不会掉块肉。还别说,这个叫马超的小伙子真不错,还真有温侯吕布的风采,人帅,声音大,还能打,啧啧!” 王方和李蒙如何?李榷是心中有数的,虽然说两将不是猛将,但是也久经战阵,如此不堪一击,也足以说明马超之勇。李榷不说,在心中也把马超列为强敌。 可以说经此一战,马超之勇才始为人知。后世评三国时,有人说前表吕布后表马超,马超在三国时期有多出彩就不用说了。 人们常说马超有吕布之勇,马超不仅仅有吕布之勇,更有吕布不具有的统兵作战之能。吕布一生,没打多少胜仗,最后屈死于白门楼,被曹操取了首级。而马超与曹操激战潼关,杀得曹操割须断袍几乎丧生。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由此可见,马超可比吕布强多了。 “将军,我们西凉铁骑何时如此憋屈过,从来都是我们追着别人打,逮着别人骂!”李榷的亲卫气嘟嘟地说:“真想出关干死这小杂种!” “唉!”李榷叹了口气说:“我也想干死他,可是老兄弟们都不在,尤其军师不见了。还是听文和先生的,据险而守,让马腾和韩遂无粮退兵。” 真以为李榷不想出去教训嚣张的马超?这不是一帮老兄弟不在,没有军师李儒坐镇么!当然,如果都在,韩遂和马腾也不会兴兵而来。 结果就是,任由马超连日不断在关前叫骂,李榷就是不为所动,左右不出关隘。李榷摆明了一个态度,反正我不出战,有本事你就来强攻吧! 二个月时间就在这么僵持中过去,其间韩遂和马腾分别强攻不少次关隘,次次都杀羽而归,连关隘的边都没摸到,只丢下无数英勇将士的尸体。 攻打关隘不下,军中粮卓渐少,马腾和韩遂也逐渐焦虑起来。两人近日来不断地商议,都心生退兵之意。 “文约兄,你素有谋略,不知对此次攻打长安如何看?”马腾愁眉紧锁,问计于韩遂。 “对方有高人呀!知道我军远来,不宜久战,这鳌屋山又易守难攻,一时之间苦无良策。”韩遂拈着小胡须说:“攻取如此险恶之处,只有内应外合才可能,不然就是徒增伤亡。” 韩遂素有九曲黄河之称,指的不仅仅是有心机不可捉摸,包括用兵用计也变化莫测。然而面对李榷率数数万西凉铁骑驻守的鳌屋山关隘,韩遂也无计可施。 “也不知长安城内几位大人什么时候起事?”马腾点了点头说:“不然我们只有撤兵一途,真可谓劳心劳力而不讨好,还将西凉诸贼得罪深矣!” “可能我们太高看了长安城内几位大人,我想那圣上年幼,这郭汜手握精兵,为人又凶残,恐难成事也!”韩遂叹然道:“至于西凉诸贼,从我们起兵之时就已经势不两立了。” 韩遂自起兵后就有些后悔,尤其攻打鳌屋山关隘不利之后,心中已有撤兵的念头。起兵之初算功利熏心,后来是不甘心,连长安城都没看到,就匆匆撤兵,岂不让天下人耻笑。 韩遂更明白万一战败,不单要承受西凉铁骑的报复,甚至连遥领的并州牧也将丢掉。其实韩遂是想好经营并州,只是并州也不是那么好入主的,韩遂也难啊! 就在马腾和韩遂商议之时,长安城内又发生了剧变。马腾和韩遂所指望的长安城内应,其人的人头及其家人的人头已经挂在了长安城城门口。 原来马宇家的一个家僮将马宇,刘范,种邵与马腾和韩遂有勾结的事告发了。郭汜大怒,尽收三家老小斩于市,其首级尽挂于长安城城门之上,以警示不安份者。 郭汜更将三个主事人的首级快马送去鳌屋山,让李榷拿去瓦解马腾和韩遂部的士气。同时郭汜加紧了对献帝监控力度,可以说献帝基本上已经没有了自由,一举一动尽在郭汜的掌控之中。 …… 长安城内,皇甫嵩府第。皇甫嵩自西凉诸将控制长安城后,一直是闭门谢客,皇甫嵩及家人也大门不出。皇甫府前绝对是门可落雀,冷清得很。 更加难得的是,皇甫府今天迎来了一位客人,还是皇甫嵩愿意开门相迎的客人。这人正是当朝太仆朱儁。 “义真兄好得闲呀!天下都已经乱成了一锅粥,知道吗?”朱儁踏足进皇甫府门,就嚷开了。 “公伟兄真爱开玩笑,我现在真就是一闲人,别说天下事,就是明天有没有米下锅都不知道。”皇甫嵩精神倒不错的迎了出来。 “坐,坐!”皇甫嵩招呼朱儁就于院中石桌边坐下,一边招呼人上茶。很快就有家人上好茶,难得的是还有几碟小点心。 “义真兄,西凉马腾和韩遂举兵十几万勤王,现已打到了长安城外西二百余里处的鳌屋山。”朱儁饮了口茶,很淡然地说:“可惜与李榷在鳌屋山相拒两月不得寸进。” “进来了如何?”皇甫嵩笑了笑说:“长安一地尽在西凉铁骑的遥困之中。长安城内有李郭两人及十余万西凉铁骑。陕西有张济,弘农有徐荣,函谷关有牛辅和樊稠,各有十几万兵马。就算马腾和韩遂攻下长安城也难有作为。” “呵呵!”朱儁忍不住笑道:“义真兄还说是闲人,还不是天下大势了然如胸,也就别装了,我就想问问当前该如何破局?” “公伟兄,你也知道,现在明哲保身才是上策。”皇甫嵩神色一正地说:“再说破局,不知公伟兄以何种立场而问?你这太仆可是李郭所赐。” “圣上年幼,朝政被李郭所掌控,这种局面不改变,汉室就真的会名存实亡。”朱儁忧虑重重道:“就在刚才,准备为马腾和韩遂内应的几位大人,已经被郭汜诛灭其族。” “公伟兄,陛下都无自由,我们臣子有心又能如何?”皇甫嵩也叹道:“虽不惧一死,但是多少要有点意义吧!” “重点是我们都没有兵权,没有兵马,拿什么抵挡西凉铁骑的兵锋?”皇甫嵩摇着头接着说:“从长安城内很难破局,除非再次出现联盟讨董的盛况。” “别说天下诸侯不可能再次联盟,就是勉强联合起来,也会比上次讨董联盟更加不堪,貌合神离事小,还会互相攻伐。”朱儁哂笑一声道:“天下众诸侯,名为汉臣实为汉贼者居多。可以肯定的是陛下最多换一个人挟持。” “挟天子以令诸侯!”皇甫嵩没想到一向很少发表言论的朱儁,这会儿说出这么露骨的言论,故讶然道:“当今汉室宗亲手握兵权者不在少数,如刘益州,刘荆州,刘青州等,岂会容那个诸侯挟持天子!?” “是呀,刘家仍掌半壁江山,但是又如何呢?还不是各自扩军敛败,谁又曾顾当朝!”皇甫嵩冷笑着说:“公伟兄,别操这份闲心了,不如学学子干兄多悠哉!” 卢植自归涿县后,再不问世事,一心与蔡邕和郑玄公等大儒教书育人钻研学问。卢植是把天下事付之于弟子刘备,也放心,更安心。 “子干兄有两个好弟子,这可羡慕不来的。刘青州可在布局天下,听闻前不久兵不仞血解决了青州黄巾军,不知下一步会如何走?”朱儁感叹一声道:“后生可畏也!刘玄德如此,袁本初和曹孟德也如是,都已经成了一方诸侯。” 袁绍,曹操,孙坚等人,都是跟随皇甫嵩和朱儁打过仗的,有了这些交情,朱儁和皇甫嵩少不了关注他们。嗯,除了已经亡故的孙坚,其余两个都成长得让人咋舌。 “刘玄德不简单,从幽州到冀州,再至青州,已经隐约连成一线,战略纵深有了,可操作的地方就多,也太有可为。”皇甫嵩指点江山道:“袁本初占洛阳和冀州,兵精粮足,大业可图。可是他最近操作失误,不图长安,反而与刘玄德争夺冀州四郡,结果倒好,损兵折将,差点动了根基,诚为不智。” “至于下一步,刘玄德经略青州之余,还会和曹孟德争夺徐州,两人之间难免一场大战。可以断定的是,谁胜谁就最机会称霸中原。”皇甫嵩很有预见地说:“如果我所料不差,最后天下会成五足鼎立之势。” “徐州的陶谦可粮草充足,手握丹阳精兵,怎么会任由刘曹两人在徐州争锋?”朱儁明知故问地说:“至于说日后天下五足鼎立,我倒是心中有数。” 皇甫嵩和朱儁心中的五股势力,分别是西凉军,刘备,袁绍,曹操,以及袁术和孙策。这时的汉末的历史已经稍有不同,按目前的发展趋势,这样估计没毛病。 () 第551章 ,曹操用兵 “公伟兄何必如此!”皇甫嵩饮了口茶水,唧吧了一下说:“曹孟德主兖州,经营不错,听说麾下集聚了不少良臣猛将。然而孟德在兖州的发展也进入了瓶颈。” “孟德要在兖州持续发展和扩张,只有两个选择。其一是学刘玄德快刀斩乱麻解决兖州周边的黄巾军波才部,其二是占据与兖州相邻的州郡。”皇甫嵩滔滔不绝地说:“波才部号称百万,又依托于大行山脉,清剿不易,我想孟德一时之间难以解决。” “再说与兖州相邻的州郡吧,有青州,冀州,徐州,豫州。其中青州为刘玄德所有,曹孟德不会考虑,冀州为袁绍所有,曹孟德也没有想法,而豫州向来为老袁家势力范围,所以徐州才是曹孟德的首选。”皇甫嵩笑了笑说:“曹孟德应该做梦都想拥有徐州,徐州有粮有精兵,还可以与兖州联为一体,增加战略纵深。可以说一旦拥有兖徐两州,进可攻退可守,亦能争雄天下。” “重点是徐州的陶谦已老,已经不复当年之勇,手下又无良将良谋,其子嗣也不成器。曹孟德岂不会图谋徐州,就算没有机会和理由,也会创造和制造。”皇甫嵩最后总结道:“徐州太让有志天下者眼馋啊!” “义真兄说得在理,一旦曹孟德兴兵犯徐州,刘玄德不会坐视,于公于私肯定都会出兵。”朱儁也深以为然地说:“徐州陶谦又素与刘玄德交好,真是顺理成章呀!” “没错,除非陶谦像前冀州牧韩馥一样,让徐州于刘或曹,不然刘曹在徐州必定兵仞相见,难免要大打一场。”皇甫嵩想了想又说:“不,陶谦让不让徐州,刘曹迟早都会战于徐州。” “义真兄,你看好那个?”朱儁似笑非笑调侃着:“曹孟德昔年可救过你义真兄吧?” “刘曹都是天下有数的人杰,一时胜负并不能决定什么。”皇甫嵩默了默神说:“刘玄德这个人,我有些看不懂,我不知道他志在何方。曹孟德嘛,算我半个入室弟子,不论悟性心性都非常人可比,有成大业的潜质。” “义真兄不等于没说么!”朱儁翻了个白眼说:“当今天下诸侯,我个人看好袁刘曹三个,最终谁会胜出而雄霸天下还真不好说。” 皇甫嵩和朱儁都没发现,自己两个说着说着,已经是离题万里了。都说了是破眼前之局,却讨论着天下大势和天下英雄去了。 “是啊,世事无常,不到最后,谁又知道结果会如何?”皇甫嵩摆弄着茶杯说:“我等都是旁观者,甚至比这茶杯更不如,冷热盈亏都无法作主。公伟兄,你要做的是在这风雨飘摇中暗中保护好陛下,其他的,还是算了吧!” “义真兄,我今天可是问计而来,你如此敷衍,如此消极悲观,我心凉呀!”朱儁皱起浓眉说:“必要时,我需要你搭把手。” “我答应你,真需要我时,我有用时,定会不遗余力!”皇甫嵩苦笑着说:“公伟兄是不拉我下水誓不罢休啊!” “汉室不振,我等身为汉臣怎能置身事外。”朱儁义正词严地说:“那怕粉身碎骨,虽九死而无悔也!” …… 长安城外西,二百余里处的鳌屋山,李榷接到了郭汜送来的大礼。 “这是?”李榷看见三颗犹是血迹斑斑的首级,十分不解地问送来的人。 “将军,这是与关隘外逆贼有勾结的乱臣贼子。”郭汜所派的使者将长安城内所发生的事讲述了一遍。 “原来如此,怪不得马腾和韩遂敢兴兵犯长安。”李榷捏着下巴,对许多事有了通悟。 李榷接到三颗首级,毫不犹豫地扔下了关隘,马腾和韩遂见长安城内内应已暴露,退兵之意更盛,将俘将李蒙当众斩杀后,遂全军撤退。 “将军,追吗?”眼看马腾和韩遂撤兵,亲卫有点虚地问李榷。 “算了,追之无益。”李榷看了眼断后的马超,不无欣赏地说:“英姿不凡,胆魄雄浑,马家小儿真不错,真不错!” 在亲卫的不解中,在李榷的赞叹中,马腾和韩遂部从容退去,一场大战还未开始,就已经拉下帷幕。 马腾和韩遂退兵后,李榷和郭汜在长安更加嚣张,反对的声音也几乎消失。这时贾诩又来信,劝李郭两人注意安抚百姓结纳贤豪。 因为之前听贾诩之言,才使马腾和韩遂无功而返,故李郭两人也能听进贾诩之劝告,自此朝庭也渐有生意不提。 …… 兖州,州牧府,曹操召集众文武议事。 “袁绍败于刘备,马腾和韩遂勤王无功而返,当今天下可谓是风云变幻也!”曹操待众人到齐后,开口道:“最让我忧虑的是刘备兵不仞血解决了青州最大的黄巾军问题,还获得了无数助力,迟早会威胁我兖州呀!” “明公,青州的事情我们无法干预,我们只能发展和壮大自身才是上策。”向来对刘备不感冒的戏忠当仁不让地首先说:“兖州太小,又处于狭缝之中,明公要图谋天下,必须要将兖州,豫州,徐州连成一片。” “明公,戏才高论,不过在图谋豫州和徐州之前,我们还要做刘备一样的事情,就是清剿兖州境内及周边的黄巾军。”身为曹操谋主的程昱在戏忠说完后,点着头说:“攘外必先安内,没有稳定的后方,一切都是空谈。” 主兖州,必图徐州,这是曹操集团众人的共识,也一直在布局,不过收效甚微。对兖州境内及周边的黄巾军,也一直在用兵,同样效果不佳。 “难啊!”曹操揉着胀痛的头颅,愁眉苦脸地说:“波才乃知兵之人,其部也多经战事,以大行山相托,破之不易也。妙才等人穷于奔波,却无以建功。” 自掌控兖州后,曹操麾下的夏侯渊,夏侯惇,曹洪等一直在清剿兖州境内外的黄巾军。黄巾军以波才部为主,波才个人能力不错,领兵作战也算好,一直与曹军打得有声有色有来有往,彼此都奈何不了对方。 最让曹军郁闷的是,黄巾军神出鬼没,打不赢还往山林里钻。这是波才学张燕的游击战术,让曹操等用兵高手也束手无策。 “明公,为了天下大计,不若用火攻之计如何?”程昱有点狠绝地说:“大火一烧,我就不信黄巾贼子不下山。” “火攻肯定有效!”曹操沉吟了一下说:“问题是我想吸收黄巾军这百万之众,不说别的,这其中数十万青壮就可以成为我日后争霸天下之基。” 与历史稍有不同的是,曹操与青州无缘,无法组建历史中为自己征战天下的青州军。还好兖州境内外有波才部百余万众,可以说只要曹操操作得好,也能获得一支强军。 现在让曹操纠结的是,想学刘备和平收编波才部,可是又做不到。曹操真拿波才部没办法吗?有的,不过一旦使用曹操认为的这些办法,兖州的黄巾军也差不多完了。 “这!”程昱何尝不明白主公曹操的心事,不由迟疑起来,半响才说:“要不让伯达去游说下波才,晓之以厉害,我相信波才会知道如何选择的。” 司马朗厉害之处在于,让人不知不觉之间信任他。曹操能顺利掌控兖州,就是司马朗游说了兖州各地的地方强豪。司马朗可谓功不可没,其重要性和厉害之处也就不用多说。 “我也有所考虑,不过黄巾军不比地方世家,波才其人也狡诈如狐,伯达的安全是我一直下不了决心的原因。”曹操瞟了一眼司马朗说:“伯达,你以为呢?” “明公,我愿走上一趟。”司马朗知道推托不了,向曹操施了一礼,很干脆地应下了这个危险的差事。 “好!”曹操黑脸上绽放着笑容,一拍案几下命令道:“仲康,你随伯达去,勿必保证伯达的安全。文则,你率五万兵马,我麾下众将皆由你节制,随时对波才部保持迫压的态势。志才,你为随军军师。” “喏!”随着众人恭声应诺,曹操正式对兖州黄巾军正式用兵。兵分两路,一路是以于禁为帅,戏忠为军师,汇合夏侯惇,夏侯渊,曹洪等将的五万兵马。一路是许褚保护下的司马朗一行人。 …… 兖州与徐州交界处有一座小城,名为任城,隶属于兖州,而早入主兖州的曹操从未掌控过这里。在曹操入主兖州之前,任城,以及任城周围百余里都被黄巾军波才占据。 经过数年的苦心经营,任城及周边百余里范围有任何风吹草动,波才都能及时知晓。也正因为如此,曹操所派遣的夏侯兄弟和曹洪等将都无功而返。 还没等波才松口气,又闻曹操遣五万兵马来犯。波才连忙召聚大小渠帅议事。如臧霸,管亥,孙观等都到了。 “诸位渠帅,前几次曹军来犯,都无功而返,不料曹操贼心不死,这次又遣五万兵马来犯。”波才待众人到齐后说:“这次不同以往,兵马众多来势汹汹呀!” 波才以波才,臧霸,管亥,孙观四个渠帅为主,至于小渠帅数以千计。每个渠帅都有自己一支兵马,其中波才名下兵马最多,其次是臧霸和管亥,孙观次之。 兵马最多的话语权就大,所以波才是老大。真要论起来,臧霸比波才更有潜力,管亥比波才更能打。孙观居第四倒合适。 “不就五万兵马么!揍他,揍得他连妈都不认识!”身材魁梧的管亥大手一挥地叫嚣着:“我们可有数十万兵马,堆也要堆死曹军,大家说是吧!” 管亥是青州北海人,三十岁左右,生得五大三粗,一副挂面胡须,真是可以吓死鬼。其武艺修为都不错,善使一口大刀,有练气成罡巅峰境界,只差临门一脚就可进入内气外放境界。 管亥敢打敢冲,作战勇猛,深受黄巾军将士敬重。只是其人差几分谋略,不然就是大将之才。 历史中管亥曾率兵围北海,要求孔融借粮,结果被关羽关二爷劈了。不过从能和关二爷战三十几个回合,也足见管亥之勇。 现在管亥在兖州,率兵去青州围北海的可能性不大,而关羽一直在冀州四郡,也就是说管亥不会被关二爷砍死。当然,世事无绝对,天知道管亥以后会不会和关二爷遇上?遇上也不知是敌是友? 管亥所言,符合他的秉性,也合符常理。兵来将挡,水来土屯,这才是冲将的习惯。再说曹军五万,黄巾军近五十万,不是堆也可以堆死么! “管帅稍安勿噪!”心有天地的臧霸笑了笑,抬手下按道:“管帅英勇可嘉,不过仗不是这么打的!大家都不会忘记当年天公将军领导下,席卷九州的黄巾义举,被皇甫嵩和朱儁贼子几个月镇压的惨痛教训吧?” 当年张角没死之前,黄巾起义确实波及九州,太有一战定鼎的趋势。就是在初期,黄巾军也是节节胜利,声势滔天。 然而随着皇甫嵩和朱儁两个名将认真发力,加上各地地方强豪出兵出力,在短短几个月,一年不到的时间内,黄巾军就几乎遭到了灭顶之灾。 其中皇甫嵩和朱儁厉害是一方面,张角之死更是原因。让一场席卷全国的起义很快落下帷幕。虽然说因为刘备的干预,黄巾军保存了大部分实力,但是已经无法改天换地。 臧霸,字宣高,年若二十七八,泰山郡华县人。生得威武,却又有几分儒气,少年时就有勇健之名。 其父叫戒,是一小吏,因得罪上官,而含冤入狱。时臧霸纠结了一伙人,将其父从狱中救出,从此臧霸开始流亡。在机缘巧合下,机勇双全的臧霸混入徐州陶谦麾下任骑都尉。黄巾起义时,臧霸负责募兵抵抗黄巾军。 臧霸招募了一支兵马,并没有镇压黄巾军,反而与孙观,尹礼等人拥兵驻屯于开阳,自成一股独立势力。 本来按历史的走势,臧霸先是于建安二年领兵击败萧建,占领莒城。以致吕布发兵攻击臧霸,而后两人和解。在吕布战败后,臧霸与孙观,尹礼等人投降了曹操,被任命为琅邪国相。 臧霸在曹操与袁绍,孙权等诸侯的战役里,都是战功赫赫,官至镇东将军。曹魏建立后,臧霸被封为执金吾,领有食邑三千户。魏明帝时又加封五百户,死后追谥为威侯。 而如今臧霸和孙观及尹礼等人率部与波才部一起屯兵于任城,与曹军打得不亦乐乎。嗯,这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了! “宣高说得有理,当年我们也是人多势众,还不是弄得躲藏于山中。”波才感叹地说:“面对五万曹军,我们绝不掉以轻心。” 波才是黄巾军级别十分高的渠帅,与张梁和张宝平级。其人又智勇双全,在黄巾起义之初曾击败过朱儁。 对于波才而言,长社一地是分水岭。历史中波才败朱儁,将其困于长社城中,皇甫嵩引兵相救,波才战败身死。 现在是波才没死于长社,而是长社之战后分兵进入了兖州。在张宝身死,波才解救张梁无果后,一直在任城屯兵至今。 () 第552章 ,貌合神离 “你们说得都有理,倒是说怎么打吧!”管亥咋咋呼呼地嚷着:“两军交战,总不能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最后不了了之吧!” 波才没答理好战份子管亥,而是继续说:“听说青州的黄巾军都依附于刘玄德,还各自分得一定的田土,甚至允许加入刘备军,这事你们怎么看?” 青州的黄巾军确实如此,如张燕,张牛角等渠帅都加入了刘备军,还择其老部下中青壮者为麾下,一共三十万左右,刘备命名为青州军。 其余的黄巾军分成无数村寨并居,并分一定的田土,与其他青州民众享有一样的待遇和义务。嗯,他们也都算是正式的青州民众,假以时日,将无区别。 “波帅,青州的刘备能做到善待黄巾军,而兖州的曹操未必做得呀!”臧霸摇着头说:“青州没有多少世家强豪,有大片的田土由刘备支配。兖州呢?那片田土不是由世家强豪所有!他曹操真敢动这些人的利益?” “曹操不敢动的!”臧霸冷笑一声道:“曹操之所以能主兖州,就是得到了兖州世家强豪的支持。你们想,曹操会为了我们黄巾军而自毁根基么!?” “不可能!”波才点头道:“一旦曹操动了兖州世家强豪的利益,就会成为孤家寡人,成为无根之萍。曹操并不傻,还十分精明奸诈,就算承诺我们什么也只是权宜之计,未必会兑现。” “曹操,我信不过!”一直没有开口的孙观道:“曹操不比刘玄德,刘玄德一直善待黄巾军,这是众周知的,连大小姐都一直在涿县。而曹操一直镇压我们,双手可沾满我们黄巾军的鲜血。” 孙观,字仲台,兖州泰山人,年若二十六七岁。孙观其貌不扬,平日也言语不多,作战却身先士卒十分勇猛。 孙观与臧霸一起加入陶谦麾下,与臧霸一样官拜骑都尉。在黄巾起义之时,招兵之后与臧霸,吴敦,尹礼,昌豨及兄长孙康等结连屯军于开阳。后来不用说,孙观还是与臧霸等人一起在任城至今。 “孙帅说得没错,依附曹操不可能!”管亥扬脚舞手地说:“就是要依附于人,也去青州依附刘玄德,那里有大小姐和许多老兄弟,还不必担心日后清算。” “管帅这话还真不错,听说刘玄德的二弟关羽麾下的本部亲卫五百校刀中就有大半是我们黄巾老兄弟。”臧霸对比了一下,也觉得选择刘备更好。 黄巾将士能够被关羽纳为亲卫本部,臧霸等人都认为不可能被清算。这年代将领的亲卫本部都是舍命保护主将的存在,更是极其信用当作自己人的表现。 当然也有例外,有如历史上张飞张三爷就是殆于本部亲卫手中。不过这是特例,张三爷自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一般而言,本部亲卫是将领们可以托付于生命的存在。 “你们啊,太想当然了。”波才咬了咬牙槽说:“我何尝不知道曹刘相比,刘玄德才是好的选择。问题是我们如何去青州?不说我们拖男带女,有太多老幼妇孺,就是兖州到青州的重重关隘也过不去。如果说早些年,青州和兖州还处一片兵荒马乱之中还可以考虑。” 波才身为老大,自然比下面这些渠帅们想得更多更远,需要考虑的方面和担负的责任也更多更重。正如波才所说,在刘备和曹操没入主青兖之时,波才部和张燕部都可以来往穿梭。而如今,真是想多了。 “这样不行,那样也不妥,你们倒拿定个主意呀!”管亥跺了跺脚说:“打曹军我愿为先锋!” “打!” “打!”波才和臧霸异口同声地说。不过打的理由和原因不尽相同,这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 所谓大难临各自飞,在强兵压境的情况下,是人就会有想法。不同的人,自然有不同的打算和诉求,何况是龙蛇混杂良莠不齐的黄巾军,这真的很正常。 要知道青州黄巾军,刘备有心纯洁队伍,也派出了荀攸这等大才,更是谋划布局十几年之久,还是没达到理想的程度。何况是一直吸纳各处山匪流氓什么货色都有的兖州黄巾军波才部,人心各异貌合神离才正常。 波才的意思是以打促和,只有表现相当的实力,才有条件和曹操谈,不论是依附还是独立自主都必须真正打一场才行。波才心中也明白,时至今日,想独立自主是不可能的。 臧霸的心思单纯点,甚至是真心想打退曹军,让兖州黄巾军继续苟下去。至于能苟多久?最后走向何方?臧霸没空深究深想,目前要做的就是打好当前这一仗。 经过几个家伙的合计,管亥率五万兵马为先锋,也是诱饵,出任城会会曹军,打得了就打,打不过就撤。嗯,差不多是许败不许胜的意思。 另外臧霸领十万兵马埋伏于任城前方左右两山之上,一为接应万一有意外状态发生的管亥部,二是只等管亥引曹军至,与坐镇任城的波才部围而歼之。 想法是美好的,计策是高妙的,至于现实和效果,只有打过才知道。合计之后,各人分头行动,一时间任城范围,战云密布。 …… “安营扎寨!”于禁领着五万兵马,偕戏忠,曹洪,夏侯兄弟等,来到离任城百余地的时候,就下令军队停止行动。于禁一边命人安营扎寨,一边广洒斥候。在安营扎寨后,就召聚众将议事。 “戏军师,你看于将军如何?”在临进帅帐之前,夏侯渊低声问戏忠。 夏侯渊对老大曹操以于禁为帅是有意见的,不过不敢当面反对。实在是于禁投奔曹操以来,除于练兵外,还没领兵作战过。而夏侯渊可是常领兵作战,尤擅长于长途奔袭。夏侯渊与戏忠搭档过,配合得很好,彼此之间关系也不错,夏侯渊才向戏忠发发牢骚。 “妙才将军是问于将军那个方面?”戏忠问道,见夏侯渊一副你懂的表情,又笑了笑说:“于将军为人低调,善练兵,行军打仗也谨慎而有章法,可称大将之才也!” 戏忠说完,夏侯渊没有吭声,戏忠心知夏侯渊的想法,再次开口道:“妙才将军是不相信主公的眼光?还是认为自己可以统帅三军?” 曹操知人善用,眼光独到,这是经过无数的验证的,这点毫无疑问。于禁会不会统兵作战?能不能成为一名优秀的统帅?曹操认为于禁行,也给了于禁机会。 夏侯渊不是曹操,所以持怀疑态度。夏侯渊自己也经常领兵作战,知道领兵作非儿戏,一个不慎就关系到万千将士的生死,由不得夏侯渊不小心再小心。在于禁没有实际的战绩之前,夏侯渊都是不信服的,也是不放心的。 夏侯渊确实经常领兵作战,可是每次所率兵马从来没超过三万,一般是三五千至一万左右,打的也是局部战争。 要知道领一支兵马完成作战任务和统率三军指挥全局作战是两个概念,这也是将和帅的区别。一个是简单直接,一个是复杂多变,前者完成得好的,未必可以胜任后者,而后者做得好的,就没必要做前者。 夏侯渊为先锋,冲锋陷阵,迂回奇袭等都能完成得很好。而要夏侯渊统帅三军谋划布局全局,别说曹操敢不敢放权,夏侯渊自己都心中没底。 于禁到底如何?这时的夏侯渊,戏忠,包括赏识放权的曹操都不知道。历史证明,于禁是良将,练兵统兵,排兵布阵,领兵作战都行,还攻守兼备,不愧于历史中曹操亲封的五子良将之一。 “哦,不!我只是随便问问。”夏侯渊若有所思,有些敷衍地应道:“有众兄弟在,有戏军师在,我没什么可担心的。” 听夏侯渊言不由衷,戏忠摇了摇头,率先进入主帐。这时夏侯惇,曹洪等将也来了,于禁开始了首次战前军事会议。 “前方就是黄巾军波才部的活动范围,从此刻起大家都要谨慎小心,勿必随时保持警戒状态。”于禁十分严肃地说:“波才部在任城盘据多年,地势地形比我们熟,何时何地都可能袭击我军。” “于将军太小心了,我看黄巾军不过一群乌合之众,只敢藏头露尾搞突然袭击。”夏侯渊不以为然地说:“那个波才也不过浪得虚名,不敢与我军正面交锋。” “夏侯将军的意思是?”于禁不怒不恼地说:“夏侯将军可不是第一次与波才部交锋,为何迟迟清剿不了呢?” “黄巾逆贼们都龟缩于山林之中,我又有什么办法!”夏侯渊气呼呼地说:“前几次兵力不足,这次定可以降服这群逆贼。按我的意思,将大军分成数路,对任城形成合围之势,凭我军之精锐,波才可擒,其部可歼。” 夏侯渊清剿了数次黄巾军,就没有一次打过大型的对战,莫不是一触即散。以致夏侯渊笃定地认为,正面交锋,黄巾军不堪一击。在夏侯渊看来,只要能将黄巾军引出来,就可以手到擒来。 “呵呵!”于禁笑了笑说:“有这么简单就好,主公也不必派司马先生去冒险了。夏侯将军不觉得波才部的动作深得兵法要领么?” “什么兵法要领?不就是避而不战,贪生怕死胆小如鼠么!”夏侯渊咧起嘴角说:“只要他们敢与我正面交锋,我会让他们知道什么叫打仗。” 夏侯渊根本不识游击战术,更不知其精妙之处。这也是夏侯渊与黄巾军周旋中一直没吃亏的结果。夏侯渊执着地认为波才及其部不会打仗。 “示敌以弱,让敌人心生轻敌之意,然后抓住破绽一击致命,这还不是高妙的兵法!”于禁淡然地说:“利用熟知的地势地形,骚扰袭击敌人,让敌人穷于奔走,还担惊受怕,最后成为疲惫之师,再战即事半功倍,取得胜利也就理所当然。这些还不能说明这股黄巾军不简单么?波才是真厉害也!” 夏侯渊对于禁为主帅是心中不舒服,不过夏侯渊是知兵之人。于禁所说对不对?夏侯渊心中有数,回想了一下与黄巾军交战的经历,还真是如此。 “于将军说得没错!”一直作壁上观的戏忠终于开口道:“与波才部作战,我都没有万全之策敢说一定战而胜之。大家还是先听听于将军的安排,之后再仔细商榷可好?” 戏忠都开口了,还肯定地支持于禁,夏侯渊等将再没有争辩什么。也许是暂时被于禁折服,也许给军师戏忠的面子,这些家伙心中到底如何,只有他们自己明白。 可以肯定的一点,要让夏侯渊兄弟等这群骄兵悍将心服口服,于禁必须有相当漂亮的战绩才行,纸上谈兵不够,也就是说,要让夏侯渊等人认可于禁为帅,于禁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嗯!”于禁点点头,沉着冷静地说:“这股黄巾军狡诈难缠,却有几个致命的弱点。其一是装备简陋,别说衣甲,甚至大部分黄巾贼子只有一支长矛或一柄刀,其战斗力也就太打折扣。其二是粮草肯定不足,黄巾军占领之地不足供养他们本身,更不允许他们长期作战。其三是黄巾军人数众多,良莠不齐,难免会貌合神离。” “基于以几点,也出于主公的意思。这次对黄巾军作战的原则是围而不攻,造成一种迫压之态势,静待黄巾军内部乱起。”于禁肃然道:“当然,不攻不等于不打,有战机出现,还得狠狠打,打痛他们,才会得到主公所要的。” 于禁说完,夏侯渊等将都表示认可,愿谨遵于禁的命令作战。于禁也算正式得了曹操嫡系将领的认可。于禁是松了口气,戏忠是无比赞赏。 “大家都知道,如今天下纷乱,当朝被西凉军控制,青州为刘备所据,冀州为袁绍所有,他们都手握强军,不是我军可以对付的。”戏忠在于禁说完后,分析着道:“正因为如此,主公心急如焚,要守住兖州,要争雄天下,必须要拥有一支与这些诸侯能抗衡的精兵。” “要练就一支精兵,兵源是基础。而波才部这四五十万青壮就是最佳的选择。”戏忠扫视了众人一眼说:“要消灭波才部很简单,我们要的降服他们,将他们以为我用,明白了吗?” “也就是说对黄巾军不能下死手呗,要以德服人嘛!”曹洪有点调皮地说:“我们算是为伯达先生助助声势声威了!” “曹将军还真没说错!我们在明,只是声张声势。许将军保护的伯达先生才是主公暗中的杀招。”戏忠赞许地说:“下面请于将军下达作战命令及兵力布署。” “众将听令!”于禁雄赳赳气昂昂地发布了一系列将令,众将纷纷恭声应喏,各自下去按命令执行自己的作战任务。 于禁以夏侯渊领兵三千为前路先锋,打探任城的敌情。另外命曹洪领一万兵马从左方进犯任城,夏侯惇领一万兵马从右方进犯任城。 而于禁和戏忠领三万大军从正面向任城缓缓压进。一时间任城四周风声鹤唳战云密布。 () 第553章 ,诱敌之计 夏侯渊领三千兵马很快离开大部,迅速地进入了任城地界,才行军到三十里左右,与黄巾军先锋军管亥部不期而遇。 两军列阵,夏侯渊拍马越阵而出,大叫道:“来将通名,某家不斩无名之鬼!” “我乃黄巾渠帅管亥,你是何人?”管亥毫不示弱,拍马舞刀向夏侯渊冲来。 “我乃夏侯渊是也!记住,我就是斩你之人!”夏侯渊怪叫一声,针逢相对地冲了上去,舞着大刀迎向管亥。 “当!”的一声,两人大刀相架,溅起了无数火星,两马交错而过,一个回合让夏侯渊和管亥都暗自吃了一惊。 “是条汉子!”夏侯渊在心中暗赞一声,顿时收起了一直以来对黄巾军将领的轻视之心。 拜吕布所赐,夏侯渊的修为可是当年在虎牢关下就有所突破。面对强横的吕布,敢射出一箭,夏侯渊也是狠人。之后经过多少的拼杀,夏侯渊的修为终于稳稳进入了内气外放的境界。 夏侯渊进入内气外放的境界后,除了在冀州四郡刘袁之战中对上张飞张三爷有点怯外,基本上没遇上对手。今天,管亥能让夏侯渊赞叹,说明管亥真的不错。 “这个夏侯渊不简单!难道是内气外放境界的高手?”管亥感觉双臂发麻,双手隐约有点握不住大刀,心中惊疑不定。 相比于夏侯渊的赞叹,管亥就是纯粹的太吃一惊。管亥是粗人,但也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更明白打得过就打,打不过不勉强的道理。 “不错,再来!”夏侯渊勒转马头,有点兴奋地撩拔道:“管亥,你能接我三刀,我立即退兵!” 管亥盯了夏侯渊一眼,也不答话,扬刀闷头就朝夏侯渊杀了过来。 “当!”的又是一脆响,两刀相撞,两马再次交错。等夏侯渊掉转马头,却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管亥趁两马交错而过,并没转头再战,而是趁势奔回了本阵。 “临阵脱逃,难道不怕影响士气吗?”管亥跑了,才交手一个回合,就跑了!夏侯渊半天也反应不过,实在有点想不明白。 “管亥,亏我认为你是条汉子,没想到却是懦夫!”夏侯渊不明白归不明白,却不忘用言语挤兑着管亥。 “夏侯渊,你别得意,有本事来追我呀!”管亥一边回话,一边下令全军撤退。 “管亥,那里逃!”夏侯渊大叫一声,驾马就欲追赶管亥,没跑上几步,夏侯渊又一勒战马停了下来。 夏侯渊不傻,尤其在行军打仗方面,还很有天赋和悟性。管亥不弱,那怕不是夏侯渊的对手,也不应该交手一合就跑,这明显在诱敌。 再者而言,管亥部五万之众,夏侯渊部才三千兵马,夏侯渊该有多猛才会领兵直追。嗯,也就是说管亥表现得太假了,才让夏侯渊勒马而停。 再次让夏侯渊跌破眼镜的是,管亥并没有停留,也没有回马再挑衅什么,而是真的头也不回地率着兵马一溜烟跑了。片刻之间真只留下一阵阵尘土飞扬,半个人影也不见了。 “咦!这个夏侯渊怎么不追过来?”管亥跑了一会儿,扭头一看,后面并没有曹军追赶,不禁轻咦出声。 与夏侯渊所料的有所不同,管亥诱敌是真,自觉打不过夏侯渊也是撤兵的原因。这时管亥的双臂还发麻,握大刀的手掌有种撕裂感。 “将军,我军五万,曹军才三千。”耳尖的亲卫听到管亥的嘟囔,弱弱地说:“是我也不会追赶。” “嗯,有道理!”管亥勒马而停,摸着下巴寻思着说:“要不我们杀个回马枪,给曹军一点颜色看看?” 管亥的亲卫不说话,既不赞成,也不反对。这就让管亥有点坐蜡了。回兵反击,还真打不过夏侯渊,不反击,这话都说出了口,不表示下怎么行。 “列阵!”管亥没有回兵,也没继续后撤,而是下令就地列阵,算是折中的做法了。 “将军,追吗?”在管亥撤兵离开后,夏侯渊的亲卫也在问,夏侯渊同样举棋不定犹豫不决。 “不追,远远地跟着就是。”夏侯渊想起军师戏忠的话,只需对黄巾军保持威压状势即可,就没有必要冒险追击了。万一遇伏,夏侯渊也不敢保证可以全身而退。 夏侯渊率部没尾随多远,探子来报,管亥部已于前方不远处列阵以待。这就让夏侯渊奇了个怪,催马向前看个究竟。没错,前面还真是管亥部,管亥还横刀立马于阵前。 夏侯渊奇怪归奇怪,还是令将士们列阵,自己驾马而出。夏侯渊一边走,一边仔细打量四周的地势。还别说,这里两边的山岭上正埋伏着臧霸的十万兵马。 “夏侯渊,既然怕埋伏,又何苦来哉!?”管亥见夏侯渊如此小心,在挖苦嘲讽的同时,也少不了丝丝敬佩之意。 “管亥,你走又不走,战又不战,又是何意?”夏侯渊似乎不以为意地反问着管亥。 其实夏侯渊观察到两边有山,山上树高林密,正好伏兵,心中已有几分不安。不过心中再不安,夏侯渊也不会表现出来。 “诱敌之计!”管亥指着两边山岭道:“夏侯渊,两山之上伏有十万雄兵,还不下马受降!” 山下夏侯渊和管亥在吱吱歪歪,山上的臧霸正在纠结要不要杀下山狙击夏侯渊这三千兵马。要知道臧霸部和管亥部可是共十五万兵马,为了曹军这三千兵马,动十五兵马值不值得这是个问题。 “宣高,打吗?”孙观也知道臧霸纠结之所在,所以才试问道:“曹军少是少些,不过这夏侯渊可是曹操的兄弟,其人也武艺不凡,若真能诛杀夏侯渊,无疑去曹操一臂。” 夏侯渊兄弟和曹洪经常领兵与黄巾军作战,在黄巾军中也是挂了号的。当然,诸如波才,臧霸等黄巾渠帅,在曹军里也是重点关注的。 “管帅不是夏侯渊的对手,管帅就是有五万兵马,也未必能留住率三千兵马的夏侯渊。”臧霸眉头紧锁地对孙观说:“夏侯渊的三千兵马可是骑兵。” 黄巾军很穷,战马很少,除了一众大小渠帅及其少量的亲卫配有战马,也就是传令兵配有兵马。嗯,如管亥部作的先行军,战马也少得可怜。曹军相对而言好点,最少先锋军夏侯渊部三千兵马都配有战马。 当今天下战马最多的西凉军,包括原董卓麾下的西凉军和马腾,韩遂两部的西凉军。其次是幽州的白马将军公孙瓒部和袁绍部。接下来是刘备军和吕布部。至于曹军,袁术部,孙策部及其各个诸侯,都排不上号。 这时代马匹,尤其是战马,是属于战略物资,别说当今天下己乱,就是太平年岁,也是难以大批购买的。 这只是说战马,而不是说骑兵,骑马的士卒并不等同于骑兵。如黄巾军中的骑兵,只是骑着马的兵。甚至夏侯渊部三千兵马尽配有战马,真正称得上骑兵的不过千。 当今天下真正称得上骑兵的,第一是原董卓麾下的西凉铁骑。第二是公孙瓒部的白马义从和吕布部的并州狼骑。第三是韩遂,马腾部,刘备军和袁绍部。除了这六股势力中有真正的骑兵,天下其他势力的骑兵都还没成型。 在这里不得不说下刘备军,刘备麾下的骑兵种类很多,有原董卓麾下的西凉铁骑,由华雄统帅。有公孙瓒赠送的幽州骑兵,由赵云,颜良,文丑,张飞等率领。还有从袁绍处归降的冀州骑兵,由张郃统制。 现在吕布及其麾下三万并州狼骑也在刘备辖区,凭刘备及几个重谋的秉性,难免多少要留下些并州狼骑的种子。不见上回出兵打青州黄巾军,郭嘉就忽悠高顺随军出征。 其实而言,当今天下战马骑兵最多的是刘备。不过刘备将之分散了,幽州三郡,冀州四郡,加上整个青州,到处都需要分兵驻守,就让人感觉不到刘备有许多的骑兵。就是刘备自己都觉得兵力不足,何况是他人。 “骑兵再厉害,也不可能三千打得过五万吧?”孙观不相信地说:“我还真不相信管帅率五万兵马干不过夏侯渊领三千骑兵。” “我没说干不过,我是说管帅留不住夏侯渊。夏侯渊也不会死战退吧!”臧霸纠正了一下,带着怀念的神情说:“你听说过西凉铁骑吧,当年我们黄巾起事,数万兵马被西凉铁骑一个冲锋就溃败得不成军。” 当年董卓率领西凉铁骑在镇压黄巾军中虽然说是一直在打酱油,但是遇上了不开眼的黄巾军还是顺手会打击的,不管黄巾军是数千还是数万,往往一个冲锋就解决了。西凉铁骑的厉害,臧霸是知道的,可以说是历历在目啊。 “骑兵天克步兵,尤其是动起来的骑兵,就是杀戮机器,无可抵挡,无法战胜。”臧霸忿狠地说:“我们没有骑兵,遇上真正的骑兵,只有避让的份。” “西凉铁骑,并州狼骑,白马义从等骑兵我都听说过。”孙观缩了缩头说:“还真没见识过,难道真的战胜不了?” “不是战胜不了,而是我们战胜不了。”臧霸感慨着说:“战胜骑兵的方法很多。如骑兵对骑兵,如以重装步兵对骑兵,又如以军阵对骑兵等。问题是我们有什么?我们什么都没有啊!” “宣高,如果天公将军还在,我们应该不惧骑兵吧?”孙观小心地说:“黄巾力士悍不畏死,天公将军的军阵神鬼莫测。” “天公将军若在,我们又怎么会躲藏于山林之中。”臧霸叹了口气说:“诶!不说了,我怀疑夏侯渊就是想引诱我们出击。” “你是说夏侯渊也是在诱敌?”孙观指着山下说:“他们已经打起来了,我们到底怎么办?” “不急,再等等!”臧霸本着管亥不可能被夏侯渊打死的心思,有心再观察下曹军下一步可能的行动。 就在山上臧霸与孙观的犹豫间,夏侯渊与管亥对战了起来。管亥是明知不是夏侯渊的对手也硬着头皮上,夏侯渊是心知两山上有伏兵,也没办法只好打。 彼此心中都有点乱,彼此都有所保留的情况下,夏侯渊和管亥两个打得有来有往,有声有色,不分上下。好家伙,夏侯渊和管亥两个有如走马花灯,两把大刀耍得让人眼花缭乱。 到底是境界的差别,三十个回合时,管亥虚晃一刀败下阵来,拔马回归本阵,再次率兵后撤。 夏侯渊再次看了眼两边的山岭,心肠一硬,举起大刀下令道:“全军追击!” 夏侯渊一边下令,一边拍马扬刀,率先向管亥部追杀而去。夏侯渊所部三千兵马闻令而动,片刻间地动山摇起来,阵阵马蹄声和喊杀声让天地为之色变。 “臧霸这家伙怎么还不杀下山?难不成真要和夏侯渊死战!”管亥跑了一会儿,不禁心生疑惑。 管亥本想击败曹军的前部,再将曹军大引入包围圈。这不是打不过夏侯渊么,也就只好将夏侯渊这前部引进来了。管亥觉得够诱敌深入了,臧霸也该杀出来了。 “怎么两山之上还没动静?”后头追赶的夏侯渊同样疑惑。正如臧霸所料,夏侯渊就有引出黄巾军伏兵之意,甚至为了大局,不惜以身犯险。 夏侯渊自信就是黄巾军伏兵尽出,自己也撑得到救兵来援。夏侯渊还想着内应外合大败黄巾军呢!嗯,夏侯渊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猛人。 “不管了!”夏侯渊停止了疑惑和纠结,收大刀于马鞍上,长身而起,取下宝弓,抽出宝箭,瞄准了前方不远处策马狂奔的管亥大叫道:“管亥,看箭!” 如果有人问夏侯渊,当年虎牢关下群英汇聚时,收获最大的是什么?那么夏侯渊一定会说是箭术的突破。 夏侯渊当年以练气成罡的境界,向内气外放境界,当今天下第一的武将温侯吕布射出了必中之箭。虽然说对吕布没造成任何伤害,但是让夏侯渊从此踏入了内气外放境界。 尤其是箭术,夏侯渊的箭术已经进入了更高的境界。也许不及当今天下最顶尖的几个,最少也可以排进当今天下前二十名以内。 就目前而言,比夏侯渊的箭术更高的有吕布,赵云,黄忠,太史慈,文丑等少数几人。也许还有比夏侯渊箭术更高者,不过夏侯渊已强过天下众多武将。 箭术到了夏侯渊这等境界,已不屑于暗箭伤人,故夏侯渊那怕在两军对战时,也先打声招呼再放箭。当然,曹操交待不准下死手也是原因。弄不好以后是同僚,夏侯渊才这么做。 夏侯渊说完,一松手,“咻!”的一声,利箭带着尖锐的呼啸,向前方策马狂奔的管亥后面扎去。一路的空气也被箭矢引起沸腾,甚至白热化,冒着丝丝青烟。 () 第554章 ,相互克制 “不好!”管亥惨叫一声。管亥听到了夏侯渊的叫声,也知道夏侯渊向自己射出了一箭。可是问题是躲不开啊,躲不开啊。 这一箭是夏侯渊的必中之箭,附带着一丝夏侯渊的意志。有如现代的导弹一样,可以有少许的追踪能力。可以说修为低于夏侯渊的,就躲不开这一箭。 当然,必中之箭不是必死之箭,射中了未必会死。夏侯渊的必中之箭也不比吕布,赵云,黄忠这几个人的意志箭,可以断人生机这么夸张。 当年赵云下刚来到涿县,一支穿云箭让南华和左慈两个仙人也手忙脚乱。历史上黄忠一箭,强横如关羽关二爷也扛不住,就别说一箭解围的温侯吕布了。 “滋!”的一声,夏侯渊射出的利箭狠狠地扎进了管亥的右背,管亥惨叫一声,差点摔下马来,其部一阵大乱,簇拥着中箭的管亥亡命而逃。 夏侯渊一箭,让黄巾军诱敌撒退变成真溃败,无数落后的黄巾将士被曹军掩杀和俘虏。一时间有板有眼的一追一逃,演变成了大混战。 “杀!”一阵战鼓,伴随无数杀声,臧霸在管亥中箭后,再也不能无动如衷,更无法考虑曹军是否有后手,指挥着十万兵马从两边山上杀了下来。 “果然如此!”看见两边山上伏兵杀出,夏侯渊未见半点慌乱,沉着冷静地命令所部停止追杀管亥部,准备返身杀出伏兵的包围圈。 “夏侯渊,来了就别走了!”臧霸和孙观拦住了夏侯渊的退路,臧霸招呼着夏侯渊。 “就凭你臧霸!哈哈!”夏侯渊哈哈大笑:“就问我手中的大刀答不答应!” “杀!”夏侯渊言罢,拍马舞刀率先向臧霸杀来。其部亦杀声震天,气势虹地随夏侯渊冲杀起来。明明夏侯渊部人数极少,其气势一点也不弱于黄巾军。 “将是兵胆,不错!”臧霸赞赏了一句,脸色一冷,下令道:“放箭!” “咻咻咻!”随着臧霸一声令下,万箭齐发,夏侯渊部片刻倒下了一半。夏侯渊部三千兵马,其中大半只是骑着马的兵,在一轮箭雨洗地下,尽倒于马下,剩下的才是真正的骑兵。 “杀!”虽然倒下了一半,夏侯渊并不见慌乱,一边舞着大刀拨打着箭矢,一边不忘鼓舞士气。 “其勇可嘉!”臧霸再次感叹了一句,却又毫不留情地下令放箭。然而让臧霸瞪目结舌的一幕出现了,再次的箭雨并没对夏侯渊余部造成多少杀伤力。 只见夏侯渊余部将士靠着精湛的骑术避过箭矢,仗着铠甲弹飞箭矢,舞着刀枪拨开箭矢,在伤亡极少的情况下,快速向臧霸面前突来。 “杀!”臧霸稍一愣神,放弃了箭雨射击,舞着铁枪拍马迎上领头的夏侯渊。臧霸就不相信自己率兵十万堆不死他夏侯渊千余兵马。 “来得好!”夏侯渊见状,战意高涨,一样舞着大刀斩向臧霸。刀来枪往,夏侯渊与臧霸战成一团。 夏侯渊与臧霸打得热闹,夏侯渊还略占上风。其他曹军将士就没么轻松了,两军甫一相交,曹军就又倒下了一半,那怕黄巾军倒下更多,夏侯渊部也是离全军覆灭不远了。十万对一千五,以伤亡率论就失去了意义。 另一处,孙观拍马舞枪对上了一直为夏侯渊副手的曹纯。两人同样打得难解难分,一时平分秋色。 曹纯,字子和,今年二十二岁,是曹仁之弟,曹操的堂弟。曹操起兵后,就一直在曹操麾下,跟着夏侯渊征战。 曹纯不仅作战勇敢,武艺不凡,而且很有学问,练兵也很章法。历史中就是曹纯训练和统帅曹操麾下的虎豹骑。 孙观作战勇猛,却也不是曹纯的对手。战不到十合,孙观不敌而败,曹纯并没追杀,反而神色低落地向夏侯渊与臧霸的战圈杀去。 曹纯向来理智,十分明白此刻的处境,再不突围,所部全军覆没。一千五百对上十万,除非霸王再生,不然迟早都会被堆死。 “妙才大哥,不可恋战!”曹纯终于杀到了夏侯渊不远处,连将军也不叫,直呼道:“再打下去,我军骑兵的种子都没有了。” 这才是曹纯最担心的地方,曹操还有战马,但是真正称得上骑兵的尽在这里。曹纯不知道的是,这千余骑兵就是历史中后来威镇天下的虎豹骑前身。 可以说一旦夏侯渊部全军覆没,曹操不单断了一臂,连历史中的虎豹骑能不能出来都不知道。当然,历史己悄然改变,未知的明天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啊!”夏侯渊所到曹纯的提醒,有如当头棒喝,顿时清醒起来,奋起余勇一刀逼退臧霸,对曹纯道:“子和,集合将士们,突围!” “突围!夏侯渊,你没睡醒吧?”臧霸被夏侯渊逼退,并不急着再战,而是对着混乱的战场说:“你还突得出去么?” 一千五百余曹军将士,分别陷于无数处由密密麻麻的黄巾军包围着,还好臧霸没下令放箭,不然早就散场了。就算如此,一千五百曹军也只剩千人,还人人带伤。夏侯渊想带他们突围,不是一般的难。 “这不用你操心!”夏侯渊脸如死灰地怼了臧霸一句,转头对曹纯惨然一笑道:“准备战斗!我一定要送你们出去!” “喏!”曹纯知道夏侯渊已心存死志,也知道劝亦无用,只好高喊应喏着,高声呼喊:“将士们,准备战斗!” “杀!”夏侯渊至此再无任何保留,气势全开,内气外放境界的威势让他四周的黄巾军纷纷后退。夏侯渊带着曹纯,以秋风扫落叶之势杀向被黄巾军包围的曹军将士。 面对气势全开的夏侯渊,臧霸和孙观都不敢轻摄其锋,只有眼睁睁看着夏侯渊救出一处又一处被黄巾军包围的曹军将士。 “宣高,下令放箭吧,不然对我军士气打击太大了。”孙观对夏侯渊暗自咋舌的同时,也有些忿狠地说:“我黄巾将士也不能白死!” “放箭很容易,若真射死了夏侯渊,我军与曹军就会不死不休,我们百余万人将在兖州,甚至整个天下都无容身之地。”臧霸何尝不想弄死这支曹军,然而臧霸是识大局之人,考虑得全面而长远。 曹操入主兖州以来,是真拿这百余万黄巾军没办法吧?不是,那怕难打,就要歼灭这百万黄巾军,曹操有的是办法。曹操是想将百万黄巾军收为己用。 对此,黄巾军高层,如波才和臧霸是心知肚明的。在曹操反复试探性攻击中,波才和臧霸对曹军也没下过死手,算是彼此相互克制着。 不过黄巾军内部不统一,对于归附曹操,有过半的人不赞同,这就难办了。就像现在的情形,臧霸就感到棘手。对夏侯渊部下死手吧,可能祸及黄巾军百万之众。不解决夏侯渊部,也是个祸害。 “呃!那怎么办?”孙观一直与臧霸搭挡,对此也是知道的,孙观就是强烈反对投曹的人。其他的还有管亥等人。 “杀!杀啊!”就在臧霸无比纠结,举棋难定之时,在臧霸身后左右两边都杀出一彪曹军,赫然是夏侯惇和曹洪两将。 “吁!”臧霸出了口长气,从容地下着整军撤退的命令。在臧霸有心的放水下,夏侯惇和曹洪两将轻易地救出了大发神威的夏侯渊。救出夏侯渊后,两军没有发生太规模战斗,而是各自撤兵。 是役曹军夏侯渊部折损二千兵马,黄巾军折损一万兵马,黄巾渠帅管亥受伤。说不上谁胜谁败,却也是两军交锋以来最大规模,最高伤亡的一次战事。 …… 与此同时,任城的波才接见了一行神秘的客人,正是许褚保护下的司马朗一行人。曹操对兖州黄巾军的招唤正式开始,对于效果和结果谁也不能预知。 “曹州牧的人?”波才单独接见着司马朗和许褚,波才仔细看了几眼许褚,基本上可以肯定地说:“现在我们正在交锋,不怕我扣押你们几个!” 许褚辩识度太高了,有如典韦之如刘备,只要有心的人都知道许褚是曹操的贴身护卫。或许说曹操让许褚保护司马朗而来,就释放出某种意思。 “没错!”司马朗对波才一眼识破身份并不奇怪,点了点头从容不迫地介绍着:“这位就是曹公的亲卫长许褚许仲康许将军,在下河内司马朗,见过波帅。” “许将军好,伯达先生好!”波才是听闻过司马朗司马伯达的大名,也知道是曹操麾下重要的谋臣之一,故十分客气招呼。 司马朗笑了笑说:“波帅是知兵之人,更是识时务的人。我的来意你也明白,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当今天下纷乱,我主欲重振朝纲,平定天下,十分需要波帅这样的良才相助,不知波帅意下如何?” 面对笑如春风,却又如此单刀直入的司马朗,波才有点进退失据,之前想好的说词和准备好的手段完全用不上。波才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波帅不必急着回答,如果有什么要求和需要尽管提,在我职权范围内,我会尽量满足。就是不在我职权范围内,我也尽可能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司马朗从始至今都是笑容满面,语气无比的真诚友善。 “伯达先生何以如此肯定我黄巾军就会归附于曹州牧呢?”波才并不因司马朗给人温暖的感觉就有所迷失,而是似笑非笑地说:“想我兖州百万计的黄巾军,曹州牧也没有两全之策吧!不说两军交锋都有折损,就是我百万计黄巾军的温饱问题也不容易解决呀!” “我主仁德,不愿多有杀戮,才让我来。”司马朗依旧笑着说:“波帅,我想你们别无选择,不依附我主,天下都没有可容身之地。还有一点我可以保证,你们依附于我主后,我主绝对会一视同仁,决不会厚此薄彼。” “一视同仁!我个人没什么要求或需求。”波才沉吟了片刻说:“我可听闻青州黄巾军依附于玄德公,可是分了田土,适学孩童还可读书识字。伯达先生,不知曹州牧可否做到?” 没有对比就没伤害,只有对比才知付出和收获的意义。这也司马朗心中最没底的一点,一旦波才提出兖州黄巾军与青州黄巾军看齐,司马朗无法作主,曹操也真心做不到。 兖州不同于青州,兖州可没无主的田土山岭。曹操不同于刘备,曹操可没对黄巾军布局多年。曹操也没刘备底子厚,不可能从别的地方调来粮草物资安置黄巾军。 “波帅,你这可是强人所难啊!”司马朗有点无奈地说:“时至今日,天下大势已逐渐明朗,根本没有黄巾军立足之地。再者而言,黄巾军当初起事,不正是没吃没穿活不下去么!如今我主愿与你们一道寻求活路,波帅何苦不依呢?” “哼!”不等波才开口,杵立于一边的许褚冷哼一声道:“波才,你可别不识相,若非主公不愿大开杀戒,惯着你们,你们焉能存活至今?” “许将军神勇!”波才站起了身,面色不善地说:“两军交锋,并不是由个人勇武决定胜负。我兖州百万黄巾军,不惧与任何来犯之敌决一死战的决心和勇气!” 司马朗瞪了许褚一眼,安抚着波才说:“勿要动怒,我主诚心为兖州百万黄巾兄弟的生计而考虑。这本就是合则两利,分则两害的事,我们心平气和坐下来谈,共同谋求明天的美好生活才是。” 许褚一扭头,不再开口。波才对司马朗施了一礼道:“两位远来劳累,暂且休息,我们明天再议可好?” “甚好,甚好!波帅安排就好。”司马朗也知道不是三言两语,一时之间就可以让波才俯首依附。事关百万之众的明天,任何人都得三思而后行。 司马朗和许褚一行共十三个人,波才单独安排了数间相连房间安置,更奉上了丰盛美味的食物。 “仲康将军,你刚才……”司马朗在波才的人离开后,开口想数落下许褚,不知想到什么又绝口不提了。 “伯达先生,我错了!”许褚十分坦然地承认了错误,也理直气壮地说:“那波才也太过份了,明知做不到也提,这不是没有归顺之意么!不亮亮拳头,这些逆贼不知天高地厚,主公是看起得他们,还如此不识趣!” “算了,休息吧!”司马朗没准备和许褚辩论,也不想对其说教。 司马朗很明白曹操派许褚保护的原因和目的。刚柔并济之余,也表明曹操的态度,或者说是曹操对波才以及兖州黄巾军最后通谍。 一手大棒,一手甜枣,从来谈判的不二法门。顺昌逆亡,更是乱世王者的铁律。当前形势下,曹操拖不起了。关于这点,司马朗十分清楚,波才也明白。 () 第555章 ,四分五裂 司马朗和波才首次谈判,并没有取得什么进展。波才并没有答应归附于曹操,当然也没有明确反对。 就在司马朗休息时,臧霸和孙观,以及挨了夏侯渊一箭的管亥撤兵回到了任城,波才当即连夜聚众议事。 因为司马朗的到来,波才这次只召聚几个重要的渠帅。如臧霸,管亥,孙观几个,其余的渠帅就无缘参加这次决定命运的会议。 “管帅,无碍否?”波才首先关心了一下光着上身,包扎了伤口的管亥说:“战事不利,连管帅也受伤了,我想听听大家对这场战事的看法。” “还死不了!”管亥气呼呼地说:“若非老子皮糙肉厚,还避开了要害,就下去跟随天公将军了,哼,这一箭之仇我必报之!” 波才没接管亥的腔,而是皱了下眉头说:“曹军兵精将猛,首战下来,战损就是一比五,我想,能不能不再打下去,我兖州黄巾军承受不起呀!” “波帅,你不会真想归附于曹操吧!”管亥直呼曹操之名说:“大家不会忘了曹操当年帮皇甫嵩对我们黄巾军赶尽杀绝,将数十万黄巾兄弟坑杀的事了吧?” 管亥见波才不回话,又瞄了眼臧霸和孙观,惨然一笑道:“有人对我说曹操的人进入了任城,我还不相信,原来是真的!” “管帅,我是为了我们兖州百余万黄巾兄弟考虑,不依附于曹州牧,我又能去那里?又如何存活下去?”波才叹了口气说:“天下之大,却没有我们容身之地。” 管亥冷笑连连,一拍案几,牵扯得伤口痛入骨髓,却也脸色不改地说:“你们投身于曹操我不阻拦,恕我管亥不奉陪!” 管亥说完,强忍着钻心的疼痛,大步走了,连头也不曾回。这就让波才十分不是滋味,心中对管亥已经升起一丝杀意。从表面上,没人看得出波才真实的想法和念头。 “事己至此,我就直说了。”波才目送管亥出去后,也就不拐弯抹角地说:“司马朗今天到的任城,来劝我们依附于曹州牧,对此,各位认为如何?” 臧霸与孙观对视了一眼,由臧霸开口道:“波帅,我们相信你,一切就由你作主,我们奉命行事。” “好!好!”波才连声叫好,保证地说:“我会为大家争取最大的利益。” 之后波才与臧霸等人细细地商讨了一番,很晚才各自散去。在众人散去后,波才又让人请来了司马朗,两人一直谈到天亮,谁也不知道两人谈了些什么? 第二天,还没来得及合眼的波才接到了几个不好的消息,让波才觉得自己一切都瞎忙乎了。 原来天一亮,管亥不顾自身的箭伤,带着自己的一票人马不辞而别,甚至都不知道去向何方。管亥的不辞而别还不是让波才崩溃的,臧霸和孙观的留书离开才真正打击了波才。 波才知道只有完整的兖州黄巾军归附于曹操,自己才能从曹操那里获得最大的权益。让波才糟心的是臧霸,昨夜还答应得好好的,一转身就离开了。 随着管亥和臧霸及孙观的离开,兖州黄巾军就四分五裂。离开的人马并不多,也就是十五左右,管亥部五万,臧霸和孙观部十万。可是这十五万全都是青壮,是兖州黄巾军一半的精华。 “波帅,这是怎么回事?”接到消息稍晚的司马朗,连衣袍也没系好就和许褚跑了过来质问波才。 波才摇了摇头,将臧霸的留书递给司马朗,苦笑着说:“人各有志,我无法左右和勉强别人啊!” 司马朗一边接过波才递过来的书信,一边在心中吐槽,多少质疑波才的能力,却也无法宣之于口。 “什么无左右和勉强!”一边的许褚不答应了,将大刀拍得“嗄吱”做响地说:“军令如山倒,谁敢不从,格杀勿论。我想他们刚走不久,也走不了多远,何不将追他们追回来就是!” 许褚是大老粗,可是这话在理。不管是管亥还是臧霸都还没走多远,而且他们只有一条路可走,只有一个地方可去,也只有去投靠一个人。 然而,波才现在不会派兵去追赶。正如昨夜管亥所说,你们归顺曹操没问题,我管亥不反对,也不奉陪。那么我管亥做什么,你们别拦阻。 “好聚好散,再说他们也不隶属于我。”波才为难地对许褚说:“不过关隘重重,他们未必能离开兖州,接下来就看曹州牧的了。” “算了,就别为难波帅了,后面就交给主公处置,我们来谈具体合并事宜。”司马朗看罢书信,立即派人将这里的情况快马急传于曹操,一边就和波才商谈起收编事宜。 现在的司马朗不同于之前,是以一种命令和指导的语气和态度和波才谈。波才只有捏着鼻子认了,兖州黄巾军四分五裂的情况下,波才没更多的筹码和曹操谈。当然,曹操能给波才的不会少,曹操能给的也是有限。 …… 刘备对青州黄巾军用兵,青州周边的曹操,袁绍等都知道,只是没有办法干预。曹操对兖州黄巾军用兵,兖州周边的刘备,袁绍等人也知道。 就在曹操大举兴兵之时,刘备就得到了详细的情报。刘备并不准备对此做什么,不过还是将几个重谋召聚起来讨论了一下,如田丰,荀攸,郭嘉,荀彧等都来了。 “诸位,曹孟德不甘落后呀,见我们收编了青州黄巾军,他也对兖州黄巾军动手了。”刘备笑着说:“大家对此如何看?” “迟早的事,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刚至青州不久的田丰首先开口道:“不过兖州黄巾军不比青州黄巾军,曹孟德也不能和侯爷比。” “元皓先生的意思是?”刘备心中有数,唯一不确定的是波才这个人。历史中波才在长社之战中就死了,现在却活蹦乱跳,这下刘备就说不准了。 “先生的意思是曹操打兖州黄巾军充满变数,绝对不会像我们打青州黄巾军这么轻松顺畅。”郭嘉扯了扯嘴角说:“弄不好兖州黄巾军会四分五裂,就看他曹操能不能干脆利索的收拾这局面。” “能,曹孟德有这个魄力,也有这个能力。就算不能完整地收编兖州黄巾军,这二十万精兵跑不了。”田丰苦笑道:“一旦曹孟德整编完毕,下一步就是图徐州了。” “嗯!”刘备赞成得很。曹操能力如何?刘备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兖州黄巾军就是他曹操碗里菜,什么时候吃,又如何吃,都由曹操决定。 历史中这时间里,曹操正在整合青州的黄巾军,还整成了三十万青州军,更是曹操后来打天下的中坚力量。 如今青州黄巾军没他曹操什么事,却又有兖州黄巾军百余万,也算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是上天补给曹操的。 曹操整合兖州黄巾军后,就正式成为当今天下有数的诸侯之一。刘备还可以肯定曹操就是自己今后最大的对手,这个没有之一。 “曹操有能力不错,下一步图徐州也肯定。不过,现在我们不能看着什么也不做吧!”郭嘉也不否认曹操的能力,更承认田丰说得对,却又轻笑一声道:“兖州黄巾军良莠不齐,人心不齐。波才其人有些能力,但不足以统御黄巾军百万之众。每个人的意愿和诉求都不一样。” “就算如此,我们也不可能派兵入兖州呀!”荀彧接口道:“不然吃相也太难看了,容易遭人诟病。” 州牧或刺吏,尤其是汉室宗亲在任,一般而言,若无上意,都不会出兵犯其他州郡。这点荆州牧刘表就做得很好。当然,惹急了,或者说拳头大,这一切都不是问题。任何规定和规则,都是用来限制弱者,更是用来打破的。 “这事由我来做!”存在感不强,才智却强得很的荀攸悠悠开口道:“就让子龙将军领一万兵马配合我就行。” 荀攸一开口,众人皆是眼睛一亮。荀攸的存在,让敌人不仅忽视于他,连荀攸所部都会忽视,就算发现,也会认为不伤大雅。荀攸就有这个能力和天赋,也真是奇哉怪也。 “好是好!”刘备点着头说:“不过公达先生刚回来不久,这又要领兵,我实过意不去也!” 刘备入主青州之前,荀攸和赵云就先行入青州配合张燕整合青州黄巾军,这时间可不短。解决青州黄巾军,荀攸回来就是年底,这年节就到了,刘备总觉得过意不去。 “我还以为侯爷有什么顾虑,无妨无妨,这次肯定没有上次久。”郭嘉倒轻巧地说:“公达兄此去,不会错过年节的。” “承奉孝吉言了!”荀攸微微一笑道:“玄德公放心,我们也只是尽人事听天命,有没有收获都必须要走这么一趟。再说我军现在和曹军打不起来,最多表现下军势军威罢了。” “好!既然公达先生这样说,此行我便全权委托于你,一切由你便宜行事。”刘备一边取了把双股剑交给荀攸,一边又说:“兵者凶险也,反正三弟翼德和不俊及公骥闲着,就让他们三个和子龙陪你去。” 当日张飞和颜良,文丑哥仨兴致勃勃率兵从冀州四郡归来,准备在解决青州黄巾军一战活动活动筋骨。然而,还没等哥仨到达战场,战事就结束了。 别提张飞哥仨多郁闷了,一仗都捞到,归来后就是选兵练兵。好在刘备说了,谁选的兵,练好之后归谁统率。这才让张飞哥仨心情好多了。 青州黄巾军可比兖州黄巾军多几倍。如果说曹操可以从兖州黄巾军选拔出二十万精兵,那么刘备可以从青州黄巾军选拔出百万雄兵。 当然,百万雄兵刘备养不起,最多也就五十万。刘备准备精选三十万,命名为青州军。也算是刘备麾下的正规军,从此再无杂号。 “谢谢玄德公!”荀攸接过这柄双股剑,向刘备行了一礼道:“我必全力而为!” “公达放手施为即可,就算曹孟德不高兴也无惧!”刘备大手一挥地说:“我和他在徐州难免会兵仞相见的,提前过过手也好!” 曹操占兖州,必图徐州,这是刘备及帐下文武众人的共识。大伙也知道必须阻挠曹操这一战略目标的实现,最后只有由拳头来决定。 事不宜迟,会后的第二天,荀攸,赵云,张飞,颜良,文丑等率一万精骑出青州城,快速向青兖交界处驰去。 …… “啪!”的一声,曹操接到司马朗的快马传书,有些恼怒地将传书掷于案几之上,急传程昱等人议事。 “明公因何气恼?”程昱走进来,就觉察到了曹操的愤怒,只是不明白究竟为了什么?程昱对曹军的战斗力还是很有信心的。 “你们看一下!”曹操指着案几上的传书,犹自恼怒地说:“我要的是兖州全部完整的黄巾军,而不是四分五裂的黄巾军。波才这个蠢才,一点统制力都没有。” 曹操急啊,尤其在刘备平稳收编青州黄巾军之后,更是心急如焚。曹操没有袁氏兄弟的底蕴,也不及刘备资本雄厚,兖州黄巾军再出岔子,拿什么争霸中原剑指天下。 “明公心急了,波才有能力,却不是雄才,更无伟略,不然也不会处于今时今日之境。”程昱看完传书一笑道:“不是大事,只是费些手脚。” 程昱没说的是,以为人人都是刘玄德,个个都是曹孟德,有着雄才伟略,铁腕手段?波才之表现,实属正常范围。 “我之心急,诸位明矣!”曹操叹了口气说:“臧霸,孙观,管亥等贼,必率兵向青州方向运动,万一刘玄德出兵接应,事态就非我能掌控了。” “应该不会吧,他刘玄德会冒天下之大不讳派兵入兖州!”陈群放下手中的传书,不太确定地说:“师出有名,无故兴兵岂不怕天下人闲话!” “闲话!”程昱冷笑着说:“如果现在出兵可以占领徐州,就是全天下人都反对,我们会不出兵么?面子那有大业重要!我可以即定,刘备一定会乘机捞点便宜。” “没错,我们该如何应对?”曹操对此心知肚明,将心比心,曹操处于刘备的位置,也会乘机捞一笔。 “传令青兖交界处的各个城池守将严防死守,既要防刘备军入侵接应黄巾流寇,又要阻止黄巾流寇窜出兖州进入青州。”程昱拈着山羊胡须说:“再令于将军分兵追击,兖州黄巾军可定。” “善!就依德谋之议进行!”曹操当机立断道:“再命波才领一众大小渠帅来见我。” 曹操一声令下,兖州与青州交界处处于戒严状态,随着于禁亲率大军追击,这里顿时战云密布,随时可能发生战事。 而波才及一众大小渠帅离开任城,来晋见曹操。谁也不知道迎接他们的是什么际遇。 () 第556章 ,战是不战 不说曹操与刘备各自的应对,也不提离开任城晋见曹操的波才等人,且说分道而行的管亥和臧霸等部。 正如大家所料,管亥和臧霸不约而同地选择离开兖州,前往青州投靠刘备。从兖州任城到青州,距离真的不远。但是管亥等部十几万人要到青州,却是千难万难。 不说从兖州的任城到青州边境要经过多少个关隘城池,也不说守关的曹军如何厉害,就是黄巾军没有攻城器械这一点就足以限制黄巾军无法顺利离开兖州。 其中有大部分的关隘城池可以绕道而过,可是有几个关隘城池是绕不过去的。不是黄巾军不想绕,是无路可绕,非得打过去不可。这些关隘城池建在必经之路上,甚至都有着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险要地形地势。 管亥部算是在山林中生存能力较强的,从任城一路行来,都是穿山越岭,尽量避免走官道过城池,也没见多少折损。经过千辛万苦,管亥部终于来到了青兖交界处,却被难住了。 管亥部来到了兖州济北的在县,过了在县就是青州的济南。济南和济北本为一体,却分属青州和兖州。在县就处于济南和济北之间,更要命的是,管亥部要到青州济南,必须攻破兖州的在县县城,别无选择。 在县县城并不高大,却处于两山之间,地形地势十分险峻,除了强攻一途,再无他法。若是平常还好,在曹操严令之下,黄巾军就没什么可投机取巧的。 在县是青兖交界处的重镇,更是必守之处,曹操就临时派从弟曹仁率五千兵马镇守在县。曹仁是谁?是曹操族人中最会统兵的,攻守兼备,个人武力也不弱。 说起来曹操能纵横汉末三国,最终能成为北方霸主,曹操的族人功不可没。如夏侯渊,夏侯惇,曹仁,曹洪,曹纯等,都是将才,为曹魏立下了赫赫战功。其中以曹仁最为出众,是可独挡一面的大将之才。 曹仁,字子孝。曹仁好弓马骑射,习得一身好武艺。曹仁少时不修行检,随曹操起兵后,为人则变得严整,奉法守令,深受曹操器重。这不,这次曹仁就奉命率兵守在县这个要害之处。 曹仁也不负曹操所托,将在县防守得滴水不漏,甚至广洒斥候于关隘四周数十里,不论是逃窜的黄巾军,还是有可能进犯的刘备军,都逃不过曹仁的耳目。 不错,曹操之所以将曹仁派来在县,不仅是要拦截分兵的黄巾军管亥和臧霸部,还要防青州的刘备军。除了曹仁,曹操对别人还真不放心。 “将军,看来曹军早有防备,我们该怎么办?”就在离在县不远处的山林之中,管亥部就猫在这儿,见在县防卫森严,管亥的亲卫犯难地问道:“我们没有攻城器械啊,这该怎么打?” “没防备才怪!”管亥咬了咬牙槽说:“可派人仔细探查过,过在县真没有小道?” 管亥是粗人一个,可是经过多年的战事,该知道和明白的,还是心中有数,最少攻城为下的道理懂。 管亥的亲卫摇了摇头说:“没有,除非绕道。要过在县就要攻破在县城,绕道的话,我们就会暴露,将受到曹军数面的攻击。” “在县的守将不简单,可知晓是谁?”管亥对曹军无数的探子和斥候头痛无比,连在山中行军也得小心翼翼。 “不知道,只知道姓曹。”被管亥问寻的亲卫低下头说:“曹军盘查得很厉害,我们的弟兄们无法混进城。” “嗯!”管亥一时也无言以对,更没有什么好办法过在县,甚至该如何攻打在县也没有计较。 …… 另一边,赵云等人率部离开青州城,随军军师荀攸直指青兖交界处的济南,出于对荀攸的绝对信任,赵云几乎毫不犹豫地采纳了,并派张飞和颜良为先锋,已到济南地界。 济南过去就是济北,济北属于兖州。济北的要塞关隘就是在县城。张飞和颜良率五千精兵就到了离在县城十几里处。 “报,禀二位将军,前方不远处就是在县城,已经发现数队曹军斥候。”刚刚停止行军,就有探子急报于张飞和颜良。 “没被曹军斥候发现吧?”张飞和颜悦色地问道。张飞紧记大哥刘备的交待,善待麾下的将士们。 “没有,发现的曹军斥候小队都被我们干掉了!”探子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十分肯定地说:“没有一个漏网之鱼。” “再探!”张飞一挥手,待探子离开后,虎眉轻皱,整个人开始沉思起来。 “翼德,怎么啦?”一边的颜良有些不解地问:“避免我军行踪可能暴露,干掉敌军的斥候小队不是最正确的么?” “公骥,如果我们派出的斥候小队失踪了,这说明什么?”张飞不答反问道:“我倒不是怪将士们,在县城守将厉害呀,对我军早有防备。” “也对,我们暴露了。”颜良抓了把短须说:“管他呢,再说交界之处,那有不防备之理,只是攻城对我们十分不利。” “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张飞念叨着说:“如果军师在这里,他会怎么办呢?” “对啦,说起军师,军师为什么断定兖州的黄巾军会从济北在县入青州呢?”颜良一直想不明白军师荀攸凭什么这样肯定。 张飞白眼一翻,耸了耸肩说:“天知道,若我知道,就不会领兵先行,而是和子龙一样统帅三军了。不过从曹军如此严防死守来看,军师蒙对了。” 青兖交界线很长,关隘也不少,张飞口里不承认,心中也是有疑惑的。就和颜良的认知一样,军师为什么就认定在县呢? 至于统帅三军的赵云,张飞等人倒没有因为资历问题而有任何不满。赵云人缘好,武力和能力也好,尤其统兵时冷静沉着,这些都让众人心服口服。 “子龙统兵不怕埋伏,你我都不如!”颜良吐了吐舌头说:“就凭这一点,主公也会让子龙统帅,这没什么好说的。” “公骥,你难道不想独领一军?”张飞有点好奇地说:“独领一军封侯可期。” “我倒想,可是两军交锋不是儿戏。”颜良扬了扬手中的朱雀大环刀说:“我还是凭手中之刀为主公尽一份力,统帅三军还是由有帅才的家伙去干。” “瞧你这点出息!”张飞不屑地说:“不会找个随军军师,奉孝,公达,元皓,文若几个先生,随便那个都行。” 颜良没有说话,却有如看白痴一样看着张飞。让脸皮够厚的张飞也脸色为之一红,左顾而言其他地说:“就算没有随军军师,我也迟早要独领一军。” 面对张飞的信誓旦旦,颜良不忍打击其积极性,幽幽地开口道:“有那么一天的,我相信你!努力!” “喂,你有点诚意好不好!”张飞挥舞着拳头,豹目圆睁地瞅着颜良说:“我是认真的,我还真的不信了,军师们能分析判断出来的,我就会想不到。” 张飞和颜良都没想到的是,多年后张飞终成长成统帅型猛将,而颜良还是猛将。不过自身定位不同,也说不上好坏高低。对于张飞和颜良两个人来说。只要打仗打得痛快就好。 “我也是认真的,所以你为主我为副。”颜良转回正题说:“你倒说说我们该怎么打在县吧?” “呃!”张飞气势为之一顿,摸着下巴,转着豹眼,若有所思地说:“这个,且容我想想!” “扑通!”一声,颜良被张飞雷得滚下马来。 …… 夕阳西下,深冬的傍晚有点寒意渗人,在县城的守将曹仁没有半点感觉,兀自伫立于南城城头,浓眉紧锁。 “禀将军,城北三支斥候小队还未归来。”随着一串急促的脚步声,一名亲卫走上城头,躬身向曹仁禀报。 “城北,刘备军好快!”曹仁嘀咕一声,扬手道:“传我将令,城北加强防备,随时防刘备军偷城。另,加强城内巡查,以防刘备军内应外合。” 曹仁知道青兖两州彼此都有探子,只是看谁藏得更深,谁更棋高一着。从刘备军能及时出观,曹仁明白这将是一场硬仗,自己必须有面对两面攻击的准备。 “喏!”亲卫恭声应诺而去,曹仁才稍稍放心。曹仁不安的是,城南不远处的山林中,傍晚时分并不见倦鸟归林,很明显山林藏有许多人。曹仁可以肯定的是黄巾军,只是不知具体多少兵马? 曹仁良久之后,直到看不清远处的山林,才转身走下城头,对城防仔细布置了一番。 …… “将军!”啃着干粮,亲卫小声地叫了声管亥。山林之中管亥部并不敢生火,自然也不存在埋锅造饭,只有啃着贮备不多的干粮。 “别说话!”管亥瞪了亲卫一眼说:“等晚上再说。我就不信曹军不用睡觉,就是打个盹,我们也可以拿下在县城。” “高,实在是高!”亲卫不失时机竖起大拇指说:“过了在县,我们就苦尽甘来了。” 天下黄巾军都知道,刘备分田分土给归顺的黄巾军。这个时代而言,田土才是根本,其他的都是虚的。这也是曹操无法全部兖州黄巾军的根本原因所在。刘备做得到的,曹操无法完成。 “别有的没的,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管亥使劲地吞下干粮,挤着眉头说:“人言不可尽信,刘青州到底是汉室宗亲,就怕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不会吧,从幽州涿郡到青州,从我们黄巾起事到现在,都没听说过玄德公坑我们的事。”亲卫小心小声地说:“曹孟德可帮皇甫贼子坑杀了我黄巾数十万兄弟。” “别说了!”管亥将干粮一扔,向地上一躺说:“从加入黄巾军起,我们就要有死的觉悟。去召聚身手矫健的弟兄们,今晚随我爬上在县城头,为数万兄弟们谋个生路。” …… 夜更深,寒意更重。 “出发!”管亥大手一挥,领着精挑细选的三千精锐,踏着夜色走出山林,向在县城潜去。 “上!”费了不少功夫,管亥率三千精锐终于摸到了在县城城南下面,看了眼并不高大的城墙,管亥心中并不踏实,却也果断地下令。 “索索!”声中,十数根带钩子的攀爬绳摔上了城头,绝大多数都挂在了城头箭垛上。紧接着十几个黄巾勇士抓紧绳索向城头攀去。 “吁!”眼看麾下将士就要爬上城头,而城头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反应,一直提心吊胆的管亥终于出了口长气。 “轰!”的数声巨响,就在管亥出口长气的同时,一直寂静无声的城头亮起了无数火把,将城头上下照得如同白昼。 这时一脸冷膜的曹仁全身披挂,从容地走到城头箭垛后,指着城下大叫:“管亥,此等偷城小计安能瞒我曹仁,识相的话,放下武器,归顺我主,不然,这在县城下就是你等葬之地。” “曹仁!”管亥不认识曹仁,却也听闻过,知道是曹操的左臂右膀。管亥沉吟片刻,越众而出道:“曹仁,算你厉害!不过要我老管归顺曹操,哼哼,你想多了!” 曹仁和管亥正哔哩哔哩,可苦了悬在城墙上的黄巾将士们,真是上也不是,下也不妥。上吧,人家都早准备,上去就是送死。下吧,也不敢动,一动,上面射箭或砸个石头什么就惨了。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曹仁脸色一沉,一抬手,城头上的曹军将士弓张搭箭,齐刷刷对准了悬在半空的黄巾将士。 “慢!”管亥脸色一变,无法做到见死不救,大叫道:“曹仁,要我老管归顺也行,只要你答应对待我兖州黄巾军和刘青州对待青州黄巾军一样,分田分土。” “这!”曹仁身为曹操的族人兼亲信将领,焉能不知曹操根本无法做到分田分土给兖州的黄巾军,不由一时为之语塞。 管亥也知道曹仁无法作答,一边说,一边对吊在城墙上的黄巾将士打着手势。“嗖嗖嗖!”的声音中,城墙上的黄巾将士都溜了下来。 曹仁看在眼里,也没下令射杀。曹仁知道曹操是将兖州黄巾军收为己用的,才放了管亥部一马。待城墙上黄巾将士退去,曹仁才再度开口。 “管亥,你别选择,战或不战,你都无处可逃。为了万千兄弟,我希望你慎重考虑,明天给我一个答复。”曹仁眼色有点冷地说:“期望别逼我对你们痛下杀手,真到那个地步,一切都晚了!” 战是不战?管亥没空考虑,也没有回话,手一挥,率领三千兵马迅速撤去,很快隐入于山林之中。 夜,更深。寒意,愈重。在县城四周再次陷入一片寂静之中,似乎刚才所发生的一切都不曾发生或存在过。 () 第557章 ,神兵天降 管亥偷城失败,其部虽然没有伤亡,但是要过在县城就难上加难。敌明我暗会有机会,一旦暴露,除了强攻,或放弃从在县通过,再无其他可能。 管亥收兵回山林后,一夜不曾合眼。第二天管亥顶着双熊猫眼,整个人都显得无精打采。然而这一切都于事无补,管亥还是没有任何招。 “咋了?山林之中蚊虫太多,管帅睡不觉!”就在管亥整个人不好了的时候,一个响亮的声音传来。 “你,你怎么来了?”看到臧霸,管亥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说:“臧帅不是说一切听波帅的么?” “我不这么说又怎么脱身!”臧霸略显无奈地说:“我可不像你,说走就走,不管不顾的,我总得为你善后吧!” 历史中管亥和臧霸都是黄巾军的渠帅,彼此都并不熟悉,更无多少交集。如今却不同,阴差阳错之下,两个家伙混成了一块儿,彼此关糸还不错。 “哎,就你们事多!”管亥大咧咧地说:“好就好,不好就不好。曹操我不喜欢,我便离开,这有什么好绕来绕去的!” 管亥一边说,一边把臂将臧霸邀进了自家主帐。因为彼此的关系,臧霸只带几个亲卫,其部还段距离。当然,在管亥没得到通报,臧霸就直接来到管亥身边,也足见两人关系之密切。 “我走得如此顺利,还得多谢你!”管亥神经再大条,也知道离开任城,后面没有追兵是因为臧霸的原因,是以由衷地谢道:“不过,眼前这在县城不好过呀!” “小事耳!”臧霸摇了摇手,有点忧虑地说:“在县城是青兖要塞,曹操自会重兵把守。更让我担忧的是,曹军追兵在后,是于禁和夏侯渊率领三万兵马追击。” “夏侯渊!”一听到这个名字,管亥只觉得背后的伤口隐隐作痛,咬牙切齿地说:“宣高,你可有把握战胜曹军,我愿听你的!” “无有!”臧霸自家人知自家事,别看臧霸和管亥两部一起十几万兵马,还真干不过于禁所率的三万兵马。 “老管,波帅之所以妥协,就是因为合我兖州黄巾军之力也打不过曹操。”臧霸见管亥一脸失望,叹了口气说:“诶,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是不明智的,事关百万之众的生死,波帅的选择可以理解。” “这个我知道!”管亥倔犟地说:“可是我总忘不了当年被坑杀的几十万黄巾兄,他们都放下了武器,他们之中还有女人和孩童。他曹操就是帮凶之一。要我归顺于他,我做不到。” “我也忘不了,所以在曹刘之间选择,我选择前往青州。”臧霸苦笑了一下说:“可是选择,往往要付出代价,甚至会有我们无法承受之重。” “别说得这么玄乎,我和兄弟们都不怕死!”管亥无所谓地说:“战死沙场好过憋屈地活在仇人麾下。” “好吧!既然你意已决,我也没什么好说,就让你我兄弟并肩好好战上一回!”臧霸不复多说,问起在县城的情况。 在县城的情况管亥所知也有限,昨夜偷城不果,也没发生什么实质性的交锋。除了说知道在县城的守将是曹仁外,连在县城内有多少守军也不知道。 “曹仁?曹操的从弟!”臧霸对曹仁也是只闻其人不识其人,不过能被曹操委以重任,臧霸明白曹仁不简单。 “早听说过曹操族人中有几员骁勇善战的家伙,夏侯渊兄弟领教过,这曹仁还没真正交过手。”管亥眉头紧皱地说:“从昨夜来看,曹仁真有几份大将风范。” “这可真不好办。本来昨夜偷城是我们过在县城的最佳机会。现在己经暴露,想投机取巧是难了。”臧霸寻思着说:“除非两面夹击,神兵天降。” “宣高说的是玄德公的兵马?”管亥一点也不傻地说:“可能么!就算玄德会想接应我们,也不会如此凑巧,在我们攻打在县城时,他们也攻打在县城。” “老管,你太低估了人家的渗透能力。我可以肯定刘玄德十分清楚兖州的一举一动,甚至我们俩部的动态都在他的掌握之中。”臧霸扯了扯嘴角说:“就看刘玄德敢不敢了。” “刘玄德敢不敢与曹操摆明车马?”管亥自问自答地说:“为了黄巾军,还真难说。” “如果不出我所料,刘玄德肯定会有所行动,就算不大张旗鼓,也会遣派精兵强将在青兖边界处游曳。”臧霸很有见地地说:“我们十几万兵马,对任何想争雄天下的人都有吸引力。” “宣高,这都只是你的猜测和推测,事关十几万兄弟的身家性命,你给个准话行吗?”管亥有点头昏脑胀,很直白地说:“或者说你如何证明?” “这个很简单!”臧霸成竹在胸地说:“现在就点齐兵马去在县城下挑战,看城内的反应便知。” “好!”管亥也顾不上箭伤末愈,也不管昨夜失眠,更没有再细问臧霸,霍地站起身,传令全军出动,向在县城蜂拥而去。 臧霸本以为管亥会细问,不料这货如此急不可奈,只好苦笑地摇了摇头,交待同来的亲卫几句,也与管亥一起去在县城下。 …… 在县城内的曹仁,当管亥退去后,就连夜来到了城北。没办法,如果说黄巾军管亥部曹仁可以轻松应对,那么刘备军曹仁可不敢掉以轻心。 曹军中也只有夏侯渊兄弟真正见识过刘备军的凶残,曹仁还没有与刘备军交过手,但是一点也妨碍曹仁将刘备军当作头等劲敌和大敌。尤其刘袁在中山之战,曹军所有将领都有所知,因此更对刘备军十分忌惮。 “如何?”曹仁连夜来到城北,有点紧张地问守城北的副将。 副将摇了摇头说:“将军,我们是不是太紧张了?我想那刘备军再能,也不可能飞上来吧?” 曹仁深深地看了眼跟随自己日久的副将,没有解释,只是淡淡地说:“去城头看看。” “……”副将十分无语。可知道晚上曹仁从城南过来,这乌漆麻黑的,看个球啊,只是这话副将不敢说出口。 在副将极其不理解的情况下,硬生生陪着主将曹仁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城头站了很久。结果等副将眼皮撑不住了才下城头,其间曹仁半句话也没说,副将也不敢问什么。 “去歇息吧,明天会有场硬仗要打!”下了城头,曹仁扔下这么一句话,就自顾儿去休息了。 “喏!”副将就算有万千疑问,也只能恭声应诺,目送自家主将离去,独自在黑夜中凌乱。 一夜无事,次日天亮,在县城城北下面一片马嘶人叫战鼓声声,只见张飞和颜良列阵于城下,大张旗鼓地叫阵。嗯,叫阵也不对,是让守城将领出来答话。 曹仁在前呼后拥之下,精神抖擞地来到城头,手搭凉棚,一见旗号,再见下面两将的装束及武器容貌,就知道是张飞和颜良。曹仁知是张飞和颜良,而张飞和颜良并不识曹仁。 “张翼德,我乃曹仁,不知你为何兴兵我境?”曹仁站在城头,面色不善地质问道:“玄德公与我主素有同盟之谊,何苦刀兵相见,彼此相安岂不美哉?” “哈哈!”张飞大笑,抬起丈八蛇矛指着城头的曹仁大声叫道:“曹仁曹子孝,久闻其名。你说得冠冕堂皇,却忘了上次夏侯渊带兵至冀州四郡之事乎?” 袁刘冀州四郡之战,曹操令夏侯渊和戏忠领一支兵马想趁火打劫捞点便宜,结果只是在冀州境内抢掠了一番。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曹操就有违盟约。至于这盟约,就是当年联盟讨董的盟约。换而言之,刘曹算是盟友,明面上也一直和睦。 “翼德将军误会了,上次妙才将军不过是去从中调解,定不会对袁公或玄德公出手的。”曹仁从容地辩解着:“我看翼德将军还是退去吧,以免伤了我们两家的和气。” “子孝将军也误会了,今番我非兴兵犯境,只是过来接批兄弟。”张飞红口白牙地胡诌道:“子孝将军也知道,当今乃乱世,为了生存,妻离子散,兄弟各奔东西,真是让人无奈。” “接批兄弟!”曹仁眼角扯了扯,吁口长气道:“翼德将军莫非开玩笑,兖州怎么会有翼德将军的兄弟呢?” “子孝将军也知道,前不久青州的黄巾军张燕等部感我大哥之仁德,已经幡然醒悟归顺之,其中有不少人言有兄弟姐妹在兖州黄巾军波才麾下。”张飞一本正经地说:“上天有好生之德,子孝将军定有成人之美,断不会拦阻人家一家团聚不是。” “张飞,别胡说八道了,你何不将与兖州有关系的青州黄巾军送过来。”曹仁不想再和张飞磨叽,怒视城下张飞道:“要过在县城可以,来攻啊!” 张飞呵呵一笑,看了看不高而不失险峻的城墙,一扬丈八蛇矛道:“既然曹将军不通情理,那么我也不废话,攻城就算了,不知可敢出城一战!?” “张将军之威名,天下皆知,我自忖无温侯之勇武,甘拜下风。”曹仁在城头拱了拱手道:“要攻城便攻城,不攻还请离去。” 张飞很无奈,不由回首看了眼后面的颜良,意思是问战是不战?只见颜良轻轻摇了摇头。颜良是猛,还大脑经常不上线,可是明白不打没把握没意义之战。 张飞和颜良所率的是清一色骑兵,也没带攻城器械。他们是来接应兖州黄巾军的,暂时也不想与曹操撕破脸面。当然,如果说知道臧霸和管亥部十几万人就堵在在县城那头,那么张飞哥俩也不介意与曹军大战一场。 见颜良摇头,张飞一摆蛇矛,全军缓缓后撤。让曹仁很烦燥的是,张飞部退是退了,却没退多远,就在城前不远处一个空旷之处开始安营扎寨。 “报!”曹仁被张飞恶心得不轻,又接到了一个郁闷的传报。原来管亥一早就在城南挑战。 “真会挑时候!”曹仁无比纠结,不禁吐槽道:“这两拔家伙不是串通好了吧?” 曹仁不怕任何一面的攻击,但是如果两面夹击,曹仁也得掂量掂量。曹仁的纠结在于,不在城北吧,又怕张飞和颜良来攻城。不去城南吧,又怕管亥知道刘备军在接应他们。 “将军,要不高挂免战牌?”这时候副将声音有点小地说:“示敌以弱拖延时间,等大军到来,一举破之!” “此议不错!”曹仁并没有怪副将之意,反而十分赞赏地说:“就依你之见,我们高挂免战牌,看谁拖得起,哈哈哈哈!” 在张飞,颜良,管亥,臧霸等人的目瞪口呆中,在县城城头高挂免战牌。这让本就不想攻城的张颜两人束手无策,也让臧霸一探究竟的算盘落空。 臧霸本来想在城下挑战,看曹仁会不会出战,或者说曹仁在不在城南?结果倒好,没探出个所以然,却等来了一面巨大的免战牌。 免战牌是双军对阵时,一方宣布或要求停战的牌子。是指以后再打,今天不打的意思。古人大多是讲信用的,并且高挂免战牌的一方大多有坚实的城墙来阻挡进攻,所以一方挂了免战牌对方一般不会攻打它,直到不挂免战牌再打。 说穿了,高挂免战牌就是一种拖延的战术。任何战术都为战略服务,曹仁高挂免战牌就是为了等于禁率兵前来,将管亥等黄巾军一鼓成擒。 同样,对有能力有把握攻打的一方来说,免战牌如同虚设,也只有在敌我双方皆无把握之时,才有一定的作用。 “这!”管亥见城头高挂免战牌,头大无比地问臧霸:“这是几个意思?” 臧霸沉思了片刻说:“故弄玄虚,城北绝对出现了玄德公的兵马,不然曹仁不会示敌以弱!” “宣高,别猜来猜去,倒是说怎么办吧!”管亥无比心塞地说:“我们不能让曹军牵着鼻子走,我们也等不起,时间一久,我们将死无葬身之地。” 管亥缺少谋略,却知道自身处境,更知道时间的重要性。危机感让管亥明白曹仁在算计自己。 臧霸眼睛一亮,不由重新审视了管亥一遍,才说:“今夜再次偷城!我和你一起上!” “好!” …… “翼德,曹仁这家伙什么意思?”颜良看城头高挂免战牌,百思不得其解地说:“我们也没打算攻城,挂什么免战牌。” “欲盖弥彰,说明城南出现了向青州转移黄巾军,就不知道有多少,又是谁所率领。”张飞摸看扎手的短须,计上心头大叫:“来人!” “将军!”张飞的亲卫躬身上前。张飞严肃地说:“去,将附近的猎人和樵夫找来几个,记住,别用强,把人吓坏了可不行。” “翼德,我们不应该强攻接应城南的黄巾军么?”颜良在亲卫领命而去后问道:“怎么去找人,观察过,没什么山林小道可通城中。” “万一有呢!来个神兵天降岂不美哉!”张飞不急不燥地说:“就算要强攻,也得等晚上才行。” “也对,也对!”颜良一乐,也安静了下来。 () 第558章 ,神兵天降(续一) 张飞的亲卫不大一会儿就带来了两个人,一老一少,是两个附近的樵夫。张飞挥了挥手,亲卫退下,帐内只剩下张飞和颜良等四人。 年少的樵夫有点怯场,年老的樵夫倒是神色自若。张飞观察了几眼,才站起身对老者施礼开口道:“老丈勿怕,我等乃青州刘皇叔麾下兵马。” “不怕,不怕!”老者躬身回礼道:“玄德公仁德天下人皆知,将军找小老儿可是为了这在县城?” “不错,还请老丈指条明路。”张飞十分恭敬地说:“我等为救人而来,绝不想多有杀伐。就算攻进城池,只要不攻击我军,我保证不乱杀无辜。”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老者再次拱了拱手说:“我相信将军,更相信玄德公。要进入这在县城并不难,很多年前有条通往城内的地道,只是我不能保证今时还能不能容人通过。” 原来多年前在县城的一个强豪,为了留条后路,雇人挖了一条从城内通往城外的地道。地道挖成之后,所有参与工程的人员全部被灭口,唯一存活者,也是装死才侥幸捡了一条小命。这人就是张飞面前的老者。 “无妨,只要有这么一条地道就好,我会让人修整一番,肯定能过去。”张飞高兴之余,不忘多谢老者,更是让老者带自己去实地堪舆一番。 虽然说这年代没有工兵一说,但是张飞部不缺会堪舆风水寻龙点穴的家伙。张飞一声令下,竟然有十几个表示愿意去,还表现得信心十足。 这会儿还没有摸金校尉一说,可是从事这一行的在更早的时候就有。人一旦活不下去,敬畏之心就得给活下去之心让路,死人的钱财也不会放过。 当然,这些人不仅仅盗墓,用得上的地方多得去了。例如现在,张飞就是真的只想修复一条地道。也正因为只想修复一条地道,所以很快就搞定了。 有硕果仅存的老者带路,没废多少功夫就找到了入在县城地道的入口。在张飞再三交待小心小心之下,十几个将士带着一些特别的工具进入了地道。 “禀将军,地道荒废日久,多有堵塞,不过疏通一番,肯定能容人通过。”片刻之后,就有进入地道的将士探出头来向张飞禀报。 “需要多久?”张飞喜上眉梢地问,在得到将士保证三四个时辰就可以疏通好后,赏了钱就让两人自行离去,两个樵夫千恩万谢而去。 疏通地道后,张飞与颜良商议了一番,张飞亲率三千精锐从地道潜入在县城,颜良率部在约定时间内强攻在县城城南。 是夜,张飞先行率三千兵马钻入地道,颜良也全副武装掐算着时间,随时准备强攻在县城南门。 …… 夜凉如水,夜静似寂。 在在县城城北的城墙下,隐约可见人影绰约,莫约数万之众,领头的正是管亥和臧霸。这次管亥和臧霸是势在必得,完全不顾曹仁在城头高挂免战牌,趁夜集聚两部精锐再次偷城。 管亥和臧霸咬耳低咕了一会儿,就各自指挥麾下将士开始登上城墙。在“索索”声中,无数条飞索飞上了城头,基本上都搭上了城头的箭垛或城沿边。 有了前次偷城的经验,众将士也算车轻熟路,“噌噌”就随着飞索往上攀。在管亥和臧霸目不转晴之下,已有部分将士登上了城头。过程十分短暂,也十分顺利,都让管亥和臧霸几乎不敢相信。 “真的假的!?” “不会吧!?”管亥和臧霸彼此都升起不敢置信的念头。但是事实胜于雄辩,管亥神经较粗,也不再多想,背着大刀,纵身一跃,双手握住飞索,几个起落也攀上了城头。 神色惊疑不定的臧霸眼看管亥也攀上城头,就强忍心中的疑虑,一样飞身而起抓住飞索,快速向城头爬去。 在县城头的过道上很干净,干净到没有一个曹军,甚至半点灰尘都没有。臧霸登上城头,仔细观察起来,却死活看不出什么异样,而内心有一个声音告诉臧霸,不正常,一切都不正常。 “怎么啦?”管亥不解地小声说:“这不正是攻其不备,神出鬼没之奇效么,别多疑了,我率人去打开城门,在县城就是我们的了。” “没有,只是觉得一切太顺利了,这就有点不正常。嗯,小心点!”臧霸小心翼翼地瞄着四周,可是除了黑漆麻黑的一片,再无其他。 “走!”管亥点点头,大刀一挥,率着一千人摸下城头,向城门而去。 管亥和臧霸都没察觉,就在不远处的夜色中,有无数双眼睛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随之以待的还有无数张强弓,利箭正在弦上。 “咦!”当管亥率部来到城门口,发现城门被无数巨石堵死,而且每块巨石重约千斤,非五六人用工具而不能搬开,管亥不禁轻咦出声。 “将军!”管亥的亲卫惊疑地小声道:“怎么办,一旦搬动石块,势必会惊动守军,不搬动的话就打不开城门。” “搬!手脚轻点!”管亥不甘功而返,也求生心切,一声令下,亲自带头开始搬堵住城门的巨石。 “管亥,没想到你如此不识时务,可没怪我对你不客气!”还没等管亥搬动一块巨石,突然火把四起,一身铠甲的曹仁越众而出,对管亥叫道:“投降吧,不然就万箭齐发!” 管亥一哆嗦,差点被石块砸了脚,顿时冷汗直流,看了眼四周都是曹军,还都是弓张以对,焉能不知自己被曹仁算计了。 “曹仁,你好卑鄙!有胆不要高挂免战牌,与我明刀明枪干一场!”管亥拔刀在手,有点气急败坏地说:“只会耍阴谋诡计,算什么英雄好汉!” “英雄好汉?哈哈,兵不厌诈。我高挂免战牌,你还不是一样来偷城。”曹仁哈哈大笑道:“管亥,别想拖延时间,没人救得了你,只需我一声令下,你和城头的那些家伙都难逃一死!” 曹仁说的没错,管亥期待臧霸来接应自己。而此时的臧霸,处境一点也不比管亥更好,同样被曹军三面围困,是战是退两难决择。 曹仁不顾下头气急败坏的管亥,接着说:“管亥,就算明刀明枪,你也不是我的对手。对啦,给你半柱香的时间,你及你所有兄弟们的生命都由你决定,好好考虑吧!” “你!”管亥怒斥一声,却也不知说什么好。兵者,诡道也,被人算计才正常,这还没有什么好说的。 管亥无语地环视了一眼身边的兄弟们,略显无奈地说:“一将无能累死三军,是我对不起兄弟们,是战是降你们可自行选择,我绝不怪大家。” “将军!生死相随!”一众黄巾将士皆一脸坚定地望着管亥,悲壮之余也有几份可歌可泣的气势。 “好,好,不亏是我管亥的兄弟!”管亥惨然一笑,深深看了一眼身边的将士们,拔出大刀指向曹仁道:“看见了吗?这就是我的兄弟!兄弟们听我的,而要我投降曹操,那是不可能的!” “唉!”曹仁本就有逼降管亥众人的心思,黄巾将士们的表现更让他于心不忍,不由叹了口气说:“管亥,好死不如歹活,再说这么多这么好的兄弟们,你真不为他们考虑一二?” “哈哈哈哈!”管亥仰天长笑,紧握大刀,向曹仁所在处冲去,一边大叫:“兄弟们,随我杀!” “放!”曹仁面对无法用言语动摇的管亥,心中再想收服这批黄巾青壮,也只好无情下令放箭。 “咻咻咻!”一片利箭声中,伴随着无数黄巾将士的惨叫。实在是距离太近,曹军又居高临下,那怕是劣质的箭矢,也射翻了数百黄巾军。 “呀!”管亥挥舞着大刀,双目赤红,怪叫一声,浑身冒着青黑的煞气。就在这为难时刻,管亥终于突破了,进入了武者所追求的内气外放之境,连背后的箭伤也加速愈合。 一种从未拥有的力量充斥着管亥全身,可是管亥无暇去领悟更多,凭借着这股相对于常人来说的伟力,轻松地拔开如雨的箭矢,几个起落冲到了曹仁的前方不远处。 “咦!”曹仁轻叫一声,也不敢以身犯险,大手一挥,一排盾兵于前,一队枪兵于后,配以箭雨洗地,坚决要干掉已经突破了的管亥。 曹仁的修为只是练气成罡境界,却也知道内气外放者的恐怖之处。再者而言,曹仁着重的是统兵作战,所以曹仁才如此。 “死开!”管亥暴喝一声,大刀带着有如实质的刀气,一把砍在挡于前面的盾兵之坚盾上。 “嘭!”的一声,坚盾未裂,而持盾的盾兵如遭雷击,“嗬!”的一声,一口鲜血如箭,从口中喷射而出,连人带盾向后扑倒。 “杀!”奋力一刀的管亥喘着粗气,尽管旧力用尽,新力未生,也不敢放弃这难得的机会,强忍胸中翻滚的气血,厉喝一声,闪身冲入曹仁布下封锁线中。 也算是管亥天生神力,初次进入内气外放之境就敢发大招,还是在千军万马之中,真是无知者无畏。要知道个人武力再强横,在整编军团之中,也只有被堆死的份。 就连吕布,赵云,典韦等强者,身后没有自家军团拥护,也不敢轻易面对整编军团,更别说胡乱发大招。这不叫勇武,这叫鲁莽或作死。 当然,情况危急如现在的管亥。如果不投降曹军,那么拼死一战才有希望。事实上,也正是如此。因为管亥的突破和悍不畏死的冲杀,让一众黄巾将士看到了希望和生机,除了当场被射翻的,都跟着管亥身后冲了上来。 然而也只是一种希望,在无外援的情况下,管亥及其部被曹军围歼只是迟早的事。关于这点,管亥和曹仁都心中有数。 也许有人说城头不是还有臧霸么?没错!可是正如前言,此时的臧霸自顾不暇,或者说自身的安全还堪忧,就别说过来接应管亥了。 为了围困管亥及劝服管亥,曹仁对城头的黄巾军下了格杀令。曹仁并不知城头黄巾军领军者是比管亥还大条的臧霸。也因为臧霸的存在,曹军并没有及时有效地歼灭城头的黄巾军。 臧霸不仅武艺好,而且在黄巾军中极具威信。臧霸在,黄巾军不乱!不乱阵型的兵马,才有翻盘的可能。那怕城头的黄巾军在臧霸的带领下没有对围攻的曹军形成反制,但是打得有声有色,还有逐渐突出其包围圈的趋势。 在县城城南的厮杀已进入白热化,两处战场的打杀声彼此可闻。这给了管亥和臧霸一些信心,更给众黄巾将士许多动力,似乎只要努力拼杀一番,两部就可以汇合。 “强弩准备!”黄巾将士们的表现出乎了曹仁的意料,事态的发生发展也不曹仁的预料之内。在没办法逼降黄巾军的情况下,曹仁准备放出杀手锏,早就预备好的二十架强弩。 强弩不比箭矢,一发足以穿透身披铠甲的将士,就黄巾军衣甲缺乏的状况,一通强弩下去,生还者几近于无。就算管亥突破至内气外放之境,也挨不了几弩。 “管亥,最后再劝你一次,降是不降!?”曹仁右手高举,高声对正在奋力拼杀的管亥道:“挣扎完全没有意义,只会带着你的兄弟们步入深渊!” 管亥扫了眼堪比长矛的弩矢,心中一沉,却没有答理曹仁,依旧挥刀再挥刀,带走一个又一个曹军的性命。对于管亥而言,要降早就降了,不会等到从任城跑这么远,更不会等到麾下将士折损过半之时。 “射!”曹仁见状,心中不再纠结,右手一压,二十几支长弩带着呼啸之声射向黄巾将士。这次不是如箭矢般将黄巾将士射翻,而是直接钉死!其中太多数的黄巾将士被射穿! 可以说因为曹仁的强弩有限,不然一波就可以歼灭包围圈中的管亥及其部。就算如此,惊人的杀伤力也一时镇住了被包围的黄巾将士,其中有少数黄巾将士已无战心。 “曹仁,我和你拼了!”管亥肝胆皆裂,全身冒着丝丝的黑气,气势再次猛升,管亥一刀拔开射向自己的弩矢,纵身而起,朝一众亲卫的曹仁扑去。 () 第559章 ,神兵天降(终) 不说准备拼命的管亥等人,且说亲自率三千兵马钻地道的张飞张三哥。地道是通了,可是荒废时日过久,里面有许多处塌陷,还存着许多蛇蚁蚊虫之类,加上得小心不惊动地面上的守军,三千人马通过也费了不少时间。 当张飞从地道里出来更是一片迷糊,地道的出口是一座废弃的破院子,还处于远近里许无人烟的偏僻之处在。算是前不挨城墙,后不近市集的地方。 张飞的修为高,还勉强能视物,其余将士就两眼一摸黑,除了说夜空中几颗寂寞的星星,到处是黑漆漆一片。偶尔有风吹过,更让人觉得怪影绰约,好不渗人! 张飞仰头观察了一会儿夜空中并不分明的星斗,约摸估计了一下时辰和方向,决定兵分两路。一路由副将带领二千兵马就北门附近潜伏,伺机配合城外的华雄攻打北门。一路由张飞自己率兵一千摸去南门看看情况。 也许管亥命不该绝,就在张飞摸到南门之时,正是管亥奋死一战之时。张飞是从地道入城的,所以没骑乌骓宝马,当然也不可能飞驰而来,更不可能借宝马之力发大招什么,然而…… “打起火把,高声叫喊!”张飞一边下令虚张声势,一边舞着丈八蛇矛冲向包围管亥部的曹军,还如炸雷般嚷嚷着:“曹仁,北门己陷,还不束手就擒!” 一千人多不多?不多!可是黑夜中一千人打起火把,还喊杀声振天,那么就给人有如千军万马的错觉。就如此时的曹仁就被神兵天降的张飞及其部震懵了! “张飞!”曹仁气得牙痒痒地暗叫了一声。任谁这个时间点被人惊到都不爽,对于曹仁而言,管亥及其部已是到嘴的鸭子,生吞还是活剥都由曹仁的心意而定。 “曹仁,纳命来!”张飞可不管曹仁心中多么复杂,就在曹仁愣神间,抡起丈八蛇矛就是一大招,一柄由气劲凝聚而成的斗大蛇矛,带着毁天灭地的势威扔向曹仁处。 同样是内气外放境界的高手,早年间就是内气外放境界的张飞之表现就比刚突破至内气外放的管亥强了不知少,那怕张飞没有骑马,所发的大招没有全开,对面的曹仁也吓得一跳,顾不上对管亥集火,而是命令所有强弩对上张飞。 张飞发出的劲气大矛终无法建功,只是在两人之间的地面犁了一道深深的痕迹,并没有对曹仁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最多吓到了曹仁。同样,曹军的一发二十根强弩也不能奈何张飞。 “张飞!”管亥一边喘息着,一边打量神兵天降的张二哥。管亥并不认识张飞,可是人的名树的影,尤其张飞这招牌似的嗓门及装束,还有丈八蛇矛,管亥都知道这真是张飞。 人都是这样,在没有希望的情况下,拼死一战死了也就死了,眼前出现生机,自然就不会拼命了。现在的管亥就是如此,在庆幸的同时,思考的是如何带弟兄们突围去青州,也对青州多了丝向往。 “里面的黄巾兄弟是谁?我们合力干死他曹仁!”张飞拔开射向自己的强弩,炸雷般地大叫:“援兵也马上就到!” 张飞和管亥两部合力能不能搞死曹仁不知道,但是曹军因张飞的出现而有些惶恐不安。曹仁经过一阵惊慌,倒是很快镇定下来。 “勿慌!”曹仁大声安抚有点骚动的己部,镇定自若地命令道:“众亲卫及强弩手随我顶住刘备军,其者围歼黄巾逆贼!” 将是兵胆,曹仁优秀的表现,让所部趋于安静,有条不紊地分头对付管亥和张飞部。对此,张飞不无赞赏地说:“曹仁你不错,怪不得曹孟德让你守在县城!” “张飞,你不要危言耸听!”曹仁对张飞的赞赏无动如衷,一边解释又似安抚军心地大声道:“倘若北门已失,你张飞为何不骑马!将士们,杀!” 曹仁话音未落,一马当先,率领着亲卫本部,拱卫着二十台强弩机迎向张飞。而其副将率余部扑向已经死伤过半的管亥部。 说时迟,那时快。其实从张飞的出现也不过片刻之间,其间打杀之声就没断过,只不过此时杀声更盛,三支兵马一相迎就血肉横飞,惨烈无比。 “哼!不骑马我照样杀你!”张飞也不多以言语动之,挥舞着丈八蛇矛带走一个又一个曹仁的亲卫,有如杀神临世。 曹仁的统兵能力在这个时候确实强过张飞,可是在兵力一万以下,张飞明显占着上风,一步步向包围的管亥靠近。个人的勇武在兵力一万以下,起着决定性的作用。 在县城的守军总兵力也就万余,南门也就六千左右。张飞部三千,管亥部剩千余,臧霸部二千左右。也就是说双方兵力相当,都在一万以下。 “射!射死他!”曹仁不敢上前与张飞交手,只好让二十张强弩都射向张飞,以期阻止张飞前进的步伐,而达到围歼管亥部的目的。 现在的张飞虽然说不是钢筋铁骨,但是在其亲卫本部幽燕十八骑的拱卫下,二十张强弩还伤不到张飞,最多阻滞下张飞的攻势。当然,这就是曹仁的目的,不求杀伤张飞,就让张飞慢点。 而这时的管亥,在张飞到场后,就开始稳打稳扎,不求以一己之力突围为兄弟们谋条生路。一名内气外放的高手,足以支持不少时间,那怕其部伤亡不断,却不见慌乱。 另一边的臧霸也知道刘备军的到来,一时间更是觉得压力大减,也逐步向管亥包围处杀来。从城头到城门口并不远,两处战场很快就连成一片。 “老管,还好吧!”臧霸终于看见了城门口被曹军团团围困的管亥,虽然说损失惨重,但是只要管亥没死,臧霸就松了口气,不忘招呼一声。 “还死不了!”管亥一刀逼退数名曹军将士,擦了把脸上的血渍,裂嘴一笑道:“幸好张将军及时赶到!” “你们别废话了,加把劲砍死曹仁!”张飞面对曹仁的集火,也无法取得突破性的进展,不由哇哇乱叫。 “砍死我!”曹仁冷哼一声,一边收缩防线,一边加大对张飞及其部的打击力度。对于曹仁而言,那怕三面临敌,臧霸和管亥的黄巾军都不足为惧,唯有张飞及其部让他无比忌惮。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曹仁对张飞及其部是集火,连二十架强弩也调了过来,可是张飞部并不见折损多少。这还是在张飞部没有战马的情况下,要知道张飞部,尤其是其亲卫幽燕十八骑,可是真正的骑兵。 换而言之,张飞部的战斗力已经大打折扣。或者说曹仁不愧是知兵之人。如果说张飞骑上追玉宝马,率领着幽燕十八骑,曹仁部早就被凿穿了。 当然,现实中没有如果,战场上更不存在假设。现在就是曹仁以一敌三,还指挥若定。张飞等人三面攻打,却收效甚微。 “曹仁,诚良将也!”张飞再次拔开呼啸而来的弩矢,那怕十分不爽曹仁,也在心中暗赞,甚至期盼城北外的颜良快点攻进城来。 此时还在城北外的颜良何尝不是急不可耐。问题是麾下尽是骑兵,没法主动攻城,只有寄希望于从地道入城的张飞了。 在颜良的祈盼之中,城内终于响起了打杀声,片刻之后城门被缓缓打开,张飞的副将率部伺机取得了城门。 “冲!”颜良大喜,一挥朱雀大环刀,率先踏马入城。惊慌失措的曹军在曹仁的副将统率下奋起反抗,然而一道刀光闪过,曹仁的副将就被颜良一刀劈于马下,甚至彼此不及通名报姓。 一见主将不及一合就被劈死,又见刘备军气势如虹,守城的曹军一哄而散。夜色之中,颜良也不敢追赶,只吩咐张飞的副将率二千兵马守住城门,自己率着本部亲卫及二千兵马接应张飞。 马蹄声阵阵,喊杀声振天,火把如长龙,很快就让正在南门激战的所有人有所知觉,不同的是众人反应不一。张飞是心头一喜,曹仁是心中一惊。 “张将军,别杀光了,留点给我祭祭刀!”颜良的声音破空而来,与声音随之而来的是一道黑影,正是张飞的坐骑,乌骓宝马追玉。 “曹仁,你死定了!”张飞飞身上马,一摆丈八蛇矛指着曹仁喝道:“我的兄弟和宝马都来了,让你明白什么叫死亡的滋味!” “交替掩护,撤!”曹仁没答理张飞,而是有条不紊地撤退。颜良的到来,说明在县城南门已失,曹仁知道没有战斗下去的必要,再说曹仁并没有死战或务必全歼敌军的任务。 当然,就算南门已失,张飞等人在黑夜中也奈何不了熟悉地形地势的曹仁,只好眼睁睁看着曹仁从容退去,很快消失于夜色中。 一身疲惫不堪的管亥等人在脱困之后,顾不上与张飞打招呼或感谢什么,而是一边命人打扫战场,收好战友的遗体,一边搬开堵住城门口的巨石。 城门口的巨石很快被清理一空,打开城门,管亥和臧霸即刻命人通知城外林中的十几万黄巾军。不久之后,十几万黄巾军排成长龙涌进在县城。 与此同时,张飞,颜良,管亥,臧霸四人算正式见面,彼此介绍了一下,之后就由张飞和管亥断后,颜良和臧霸领头先行。 军情如火,刻不容缓,众人都知道曹军的追兵就在后头,城内还有曹仁部,也就没多少废话,留了三千兵马给张飞和管亥,颜良和臧霸就拍马先行。 十几万黄巾军基本是步兵,想快都快不起来,直至天色渐亮,队伍的尾部才堪堪入城,直急得张飞吹胡子瞪眼睛,然而急也没有半点用。 “呜呜呜呜!”就在这时,离城不远处响起了号角声,最让张飞担心的事发生了,曹军的追兵已至。转眼间一面夏侯字样的旗帜出现在张飞眼帘,紧接着夏侯渊一马当先而来。 原来于禁率部追击管亥和臧霸等人,由于管亥和臧霸走的是山林之间,所以于禁一直没有追到。最后军师戏忠建议,不管管亥和臧霸在那儿,最后肯定是到在县城而去青州,于是夏侯渊领一万精兵,而且是尽是骑兵,直向在县而来。 说来也巧,夏侯渊早一点或晚一点都可能是不一样的结局。早一点的话,这十几万黄巾军就别想去青州了,不是被俘一半就是得战死一半。晚一点的话,夏侯渊也就望而兴叹了。 而现在却是一个节骨眼上,十几万黄巾军的命运会如何?那只有天才知道!反正如今敌我双方都很忐忑,张飞不怕战,却怕正在入城的黄巾军损失惨重,双只脚的肯定跑不过四条腿的。 夏侯渊也是不安,对上张飞可不是第一次,那怕没明刀明枪干过,可是张飞武艺如何?其部又多么凶残?夏侯渊心中还是有数的。 再者而言,曹操可是想纳兖州黄巾军为己用,并不是想赶尽杀绝。关于这点,曹仁和夏侯渊都明白。刘备,张飞,以及管亥和臧霸也明白。 正因为如此,刘备才会派兵越境而来,管亥和臧霸才会至今没死,当场众人才会不知如何应对,尤其是现在已经照面的张飞和夏侯渊。 “管将军,你催促下黄巾兄弟们快点过在县城,这里由我来应付!”张飞瞄了眼踌躇不前的夏侯渊及其部,当机立断地让管亥入城组织黄巾军加快步伐,同时命其部列阵于城门口。 “张将军,别来无忌呀!”夏侯渊驾马来到距张飞一箭之地,拱了拱手,神色不善地问:“这里可是兖州地界,张将军意欲何为呀?” 张飞听到夏侯渊第一句,还想胡扯一番为黄巾军过在县城争取点时间,可听到后一句,眼珠儿一转,还是开口胡诌道:“夏侯将军好,你有所不知,我入兖州也是情非得已呀!” “好个情非得已,莫不是欺我兖州无人乎?”夏侯渊焉能不明白张飞的心思,咄咄逼人地说:“黄巾乃逆贼,还望张将军勿让我为难,伤了两家和气可不好!” “夏侯渊!”张飞知道糊弄不了夏侯渊,虎目一瞪道:“你忘了上次在冀州趟浑水了么,你们又何时顾及过你我两家的情份!?” “张飞!”夏侯渊也是双眼圆睁,提刀在手,指着张飞叱喝:“犯我边界,还强词夺理,再不让路,休怪我也!” 单打独斗,夏侯渊没有把握,以一万精骑对上三千兵马,夏侯渊还是有信心的。念及此,夏侯渊准备和张飞做过一场再说,其身后的一万精骑也蠢蠢欲动,全军气势一升再升,一场骑兵与骑兵的对决就将上演。 “哈哈哈哈!”对面的张飞仰天长笑,亦抬起丈八蛇矛,指着夏侯渊笑道:“要战便战,我有何惧哉!” 随着张飞一声大叫,其部亦勒马欲战,三千人的气势却远胜对面曹军一万人。这让夏侯渊心中一沉,夏侯渊知道己部与张飞部有差距,却没料到气势上就相差悬远。 当今天下骑兵首推西凉铁骑,而张飞的幽燕十八骑经过与外族的数番死战,已经足以与西凉铁骑一较高下。尤其是上次在马城决死断后,更是挤身于当今天下精锐骑兵之列。 而夏侯渊部却不然,虽然说夏侯渊率领他们打了不少仗,却没经历过那些九死一生的阵仗。没有绝然之心,没有死战之意,又如何升华?又怎么比得上天下有数的精锐骑兵幽燕十八骑!? “战又不战,退又不退,你等意欲何为!”张飞见状,舌状莲花,口绽春雷:“张飞在此,夏侯渊何不上前一战!” “啊!”不等夏侯渊作答,夏侯渊身后一名亲卫被张飞震破了胆,惨叫一声跌下马来,这名亲卫在地上抽搐几下就没动静了,眼看是死透了。 张飞大叫一声威势如斯,让曹军出现了本不该有的骚动。夏侯渊眉头紧锁,也不管地上被吓死的亲卫,心一桢,大刀一挥,下达了对张飞部强攻的命令。 “杀!”军令如山倒,曹军顾不上张飞刚才带来的心中阵阵悸动,纷纷驾马向列阵的张飞部冲了过去。 万马奔腾,大地震动,杀气冲天,空气曲扭沸腾。面对骑兵的冲锋,任何人都无法淡定。那怕心中刚才还不安的夏侯渊,也是战意高涨,横刀纵马冲杀。 () 第560章 ,彼此顾忌 “这就对了!”面对万马奔腾的张飞,不但没有半分怯意,反而战意如熊熊烈火般燃烧,舔了舔有点干涩的嘴唇,紧握着丈八蛇矛。 其部幽燕十八骑亦然,似乎对面不是一万精骑,而是一万散兵游勇,都是紧握兵器,准备大杀特杀的神色。 “叮当!”随着两军兵器相交之声,战斗直接进入白热化。刀光闪动,枪影阵阵,血溅臂断,人叫马嘶。一个交锋,倒下了近千将士,两军高下立判。 曹军当场伏尸好几百,伤者无数。刘备军有数百人受伤,当场毙命者不过二位数。这让夏侯渊无法接受,有如受伤的野兽,执刀纵马杀向张飞。 “张飞,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夏侯渊双目赤红,舞着大刀冲向张飞,完全不顾自己单挑并不是张飞的对手。 “将军!”夏侯渊是气昏头了,可是其亲卫本部并没有昏头,其正副亲卫长连忙拦住了要拼命的主将夏侯渊。 “张飞!”夏侯渊被亲卫一拦,顿时清醒了过来,知道自己不是张飞的对手,更不该逞匹夫之勇,可还是忍不住呸了张飞一口,才下令收兵。 张飞对夏侯渊的咆哮不以为意,没有反唇相讥,也没有挥兵追杀,而是勒马执矛冷冷地看着夏侯渊退兵。 就在张飞部和夏侯渊部交锋之时,城外的黄巾军已尽数入城。当两军收兵罢战,城门口只剩押阵的管亥及其千余亲卫。 “张将军神勇!”管亥是大老粗,却十分识货,对张飞及其部的骁勇善战是由衷的赞叹。 “神勇不敢当,管将军你带人先退出在县城,赵将军率大部会接应你们。”张飞一挥手道:“夏侯渊既来,曹军大部也不远了,我且留下来挡一阵。” “张将军小心!”管亥也不矫情,对张飞点点头,率领亲卫随黄巾军队伍后面缓缓而行。 张飞所说的一点也没错,夏侯渊收兵后撤不到三里,于禁和戏忠率三万兵马就到了。两军合而为一,没有多少废话,还是以夏侯渊为先锋快速向在县城扑来。 这时在县城仍然城门大开,城门正是执矛跨马的张飞张三爷。张飞就是张飞,说了留下来挡一阵,就算曹军来千军万马,也必定要挡一阵。 “人言张飞之勇堪比温侯吕布,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领军的曹军主将于禁,见城门口的张飞一人一骑,面对己方数万兵马而毫无惧色,不由开口赞道。 “匹夫之勇!”一直对刘备集团不感冒的戏忠不以为意地说:“木秀于林,风必催之,用箭雨招呼他!” “……”于禁默默地转头,却也下达了万箭齐发的命令。于禁也许有不耻军师戏忠的做法,但是于禁却知道这是于己方最有利的。 倾刻之间无数箭矢朝城门口的张飞覆盖而去,有如片片移动的乌云。 “咦!”独守城门口的张飞本还想得瑟几句,来个阵前斗将什么的,不抖曹军上来就箭雨招呼,张飞咦了一声,舞动手中的丈八蛇矛拔开近身的箭矢,一驾马腹,退回了城内。 “夏侯渊,你个没胆的家伙,有本事来攻城啊!”张飞退回城内,来到城头,指着夏侯渊破口大骂:“只会仗着人多,用箭雨招呼,还会什么?” “张飞,你犯我边境,还强词夺理,有本事不要走,与我大战三百个回合!”夏侯渊可不上当,一点儿也不生气,还兴致十足地与张飞对骂起来。 应该说张飞和夏侯渊就都各怀心机,就没一个省油的灯。张飞是在为十几万黄巾军过在县城争取时间,而夏侯渊是期待城内的曹仁伺机内应外合拿下在县城及张飞。 “就这么让他们对骂吗?”待张飞和夏侯渊相互哗啦了好一会,于禁忍不住问身边的戏忠:“这样岂不坐失良机,让黄巾逆贼从容而去。我观城头不过就张飞及其部数千人,一击可破也!” “不,强攻不可取。”戏忠摇了摇头说:“我军的目的是十几万黄巾军,而不是与刘备军拼命的。再说曹将军应该还在城内,只要不被刘备军团灭,曹将军肯定会见机行事的。” 于禁闻言,也只好再次地默然点头。于禁可深知主公曹操是想将这十几万黄巾青壮收为己用,于禁更加明白现在这个时候更不是与青州刘备撕破脸的时候。 倒不是说曹操真顾及什么交情和面子,而是曹军真打不过刘备军。关于这点,曹操集团从上至下都达成了共识。之前刘袁在冀州之战,曹操可有十分详细的情报,从军团,将领,至将士素质,刘备军都是当世之最。 戏忠之所料也不错,城内的曹仁这时正蹲在离张飞不远处,有如吐着信子的毒蛇,随时准备给张飞及其部致命的一击。 “准备撤退!”城头的张估摸着黄巾军应该完全安全地通过了在县城,一边依然与城下的夏侯渊哗啦着,一边下达着撤退的命令。 “将军,要不要留几个兄弟守这城门?”张飞的亲卫有点迟疑地说:“城内的曹军应该就在不远处,我军一撤退,肯定就会打开城门,曹军还不尾随而来。” 张飞环顾了一下四周,对其亲卫点点头,赞许地说:“说得不错!正因为如此,更不能留下我的将士。我相信子龙将军和荀军师,就算曹军尾随而来也占不了便宜。” 张飞说完,瞪了城下的夏侯渊一眼,就走下城头,跨上乌骓宝马,大手一挥,率领着本部离开了。 “咦,这张飞难道察觉了什么?”张飞说走就走,可差点闪了正想给张飞一闷棍的曹仁的老腰。曹仁真是百思不得其解,不由得轻咦出声。 嗯,只能说这是美丽的误会。张飞是真没察觉什么异常,只是觉得时间拖延得差不多了,再说张飞也知道这个时机不宜与曹军死磕,于是干脆利落地走了,与曹仁想想从背后下黑手没半毛钱关系。 看了看快速离开的张飞,曹仁并没有立马追赶,而是快速打开城门,迎大部进城。 “驾!”一马当先冲进城的夏侯渊,不及跟曹仁打声招呼,一夹马腹,策马扬鞭向张飞离开的方向追去。 “夏侯将军!”曹仁高叫一声,却没得到夏侯渊的回应,不由叹了口气说:“这家伙,那个张飞可不是善茬,其麾下也是骁勇善战。” “子孝将军放心,妙才将军自有分寸。”刚入城的戏忠恰好听到了曹仁的嘟囔,笑了笑说:“妙才将军可不是第一次与刘备军交锋,再说我大部紧随其后,没事的。” “要不,子孝将军领支兵马前去接应妙才将军。”戏忠见曹仁犹不放心的神色,焉有不知这家伙的心思,于是顺水推舟地说:“不过,记住一点,绝不可恋战,更不可孤军深入。” “喏!”曹仁一抱拳,急不可耐地率领本部兵马向夏侯渊离开的方向赶去。 “军师,你本来就准备让曹将军去接应夏侯将军吧?”看着一溜烟没影儿的曹仁,于禁侧头问戏忠道:“不过也是,有曹将军前往,不怕夏侯将军吃亏。” 于禁不比戏忠,投效曹操迟得多,所以在称号上就不同了。戏忠是曹操集团的元老,自然可以称曹操麾下众将的表字,于禁就只会很正式很公事化地称呼。 “子孝将军武力不及妙才将军,但是统兵能力及两军应对方面却略胜之。”戏忠点了点头说:“妙才将军勇则勇也,审时度势有所欠缺。刘备出兵之意也在于黄巾军,并不是想我军死拼,而我方亦然呀!” 戏忠不想重创或全歼刘备军?想啊!不提能不能或打不打得过,一有机会,戏忠还真不介意打痛刘备。然而,戏忠身为曹操的重要谋士之一,又身为当世有数的智者,拎得清轻重,分得清主次,识得大体,明了大局,知道现在与刘备军死拼时机不合适。 嗯,不可否认,戏忠内心对刘备军忌惮无比,心中更是清楚现在的曹军真打不过刘备军。再说刘备麾下的几名重谋,也是让戏忠头脑清醒的原因。 诸如刘备麾下的田丰,荀彧,荀攸,郭嘉等,戏忠对那个不熟悉。这几个家伙,戏忠就没一个敢说稳胜,最多最多是对上其中一个可以平分秋色。 “军师言之有理!”于禁也是深以为然,扯了扯嘴又说:“打又不能尽力,追上去也未必能占什么便宜。唉!” “别叹气了,安排下城防,我们就跟上去。”戏忠笑了笑说:“刘备军的随军军师应该是荀攸荀公达,子孝是不错,却不是他的对手,吃了亏就划不来。” 于禁三两下就安排好了城防,就与戏忠一起率大军出发。 …… 张飞的追玉宝马飞快,很快就追上了黄巾军押后的管亥。实在是黄巾军走得太慢,步兵嘛,怎么样也比不上骑兵。 “张将军,可是曹军大部来了?”管亥转头看了看后头,又扫了眼龟速的队伍,有点急噪地说:“这离城门都还有一段距离,这可如何是好!” 倒不是说管亥害怕,而是担心这些好不容易走出来的黄巾兄弟们。眼看胜利在望,幸福的生活就在前方,这节骨眼上走不过去就不好了。 “放心吧!”张飞十分明了,拍着胸膛说:“我最后一个离开在县城,要伤害这些黄巾兄弟,就从我老张的尸体上踏过去!” “嗯,还有我!”管亥无比感动地抖了抖大刀说:“杀一个保本,宰两个赚了!” “哈哈哈哈!”张飞和管亥都发出了会心的大笑,让一众黄巾军忘了曹军追赶而带来的恐惧。 “来了!”笑声刚止,张飞浓眉一皱一挑,举起丈八蛇矛咆哮道:“幽燕十八骑,列阵!” 黄巾军队伍依旧缓缓移动,而张飞和管亥及各自本部列阵以待。他们有滔天的战意,更有决死一战的狠意。 “张飞!”很快出现的夏侯渊指着张飞大叫:“识相点,留下黄巾军,我可以让你离开兖州,不然,在县城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别废话,不管这些黄巾兄弟,我就不来了!”张飞哈哈一笑,扬了扬丈八蛇矛说:“有本事就来大战三百个回合,生死各安天命!” “你!”夏侯渊气得手脚发抖,一狠心,也顾不得明知张飞勇猛,就要上前宰了张飞。 “慢!”快马赶来的曹仁连忙高叫,夏侯渊才勒马不前。 “哟,帮手来了!”张飞对曹仁的到来不以为意,反而挑衅道:“正好,正好,你们两个一起上吧,三爷我又有何惧哉!” “张飞,你不要太嚣张!”夏侯渊急红了眼说:“你无故犯我边境,侵我城池,我必杀你!” “夏侯将军,消消气,消消气!”曹仁上前,低声劝道:“我们拖着他们就行,不宜硬拼。” 夏侯渊何尝不知道,他还知道硬拼也讨不了好,这不是气不过么。所谓佛争一炉香,人争一口气,人生有的时候就不能不上,明知打不过也要打呀! “怎么?准备拖延时间等大军前来。”对面的张飞可不依不饶地耍着嘴皮子。 别看张飞口里哗啦着,却也不主动动手。彼此都在拖延时间,相同的是都为了这十几万黄巾青壮,不同的是一方想带走,一方想留住。至于说打生打死的拼命,都不会主动,但是对方要打要拼命,都不会怂。 “哼哼!”夏侯渊哼哼两声,既不再叫嚣着要打杀张飞,也不后撤,两军就这么列阵相峙着。 这么奇特的一幕并没有持续很久,随着于禁和戏忠率领大军的到来,曹军开始蠢蠢欲动,张飞和管亥也是随时准备拼命厮杀,大战一触即发。 “张飞,我最后一次奉劝你,留下黄巾军,你率兵离开兖州,我们彼此不要伤了和气!”夏侯渊为了大局,都没提之前交锋倒下的几百名麾下将士,以最后警告的语气对张飞说道。 “来战吧!”张飞没有什么废话,一夹战马,乌骓马人立而起,长嘶一声,伴随着张飞战意高涨的声音传遍了两军阵中。 () 第561章 ,各得其所 明明张飞人少,只有三千余众,但是气势却稳压数万曹军一头。这世上以寡敌众,气势不弱,也只有张飞张三爷做得到。 张飞的一声大叫,虽然说没有历史中当阳桥震退曹老板那么夸张,但也一时震住了曹军。曹军气势为之一泄,甚至无数战马低声悲鸣。 “岂有此理!真以为我不敢打吗?”这时却惹怒了一直隐忍的戏忠。 别人可能会被张飞及其部的煞气镇住,戏忠却不会。戏忠身为当世最顶层这一撮的尖顶智者,在手握数十倍于对方的兵力情况下,有几数种方式方法搞死对方。 张飞是绝世猛将,其部幽燕十八骑更是久经战阵。管亥也不弱,其部亦久经沙场。然而只要不是破界级,不是奇迹化的军魂军团,就不是天下无敌,更不是打不败打不死的存在。在面对数十倍于己的整编军团,在面对由顶尖智者参谋下的整编军团,一样会被打死,会被团灭。 曹军数万整编军团,戏忠更是当世尖顶智者,戏忠还会军阵。军阵就是对付张飞及其部的不二之选。两军对阵,尤其在不识不知军阵的情况下,个人勇武可以忽略不计,有时会死都不知道如何死的。 “列阵!”戏忠一声令下,于禁摆动令旗,在一阵有条不紊的变动下,数万曹军很快就摆好一座杀气冲天的白虎军阵。 “吁!”曹军前部洞门大口,一副请君入瓮的架式,这让挺矛疾驰的张飞一个格愣,连忙勒住战马。也亏张飞胯下的神驹,说停也就停了。 张飞的部下就没有这么利索了,有部分将士差点连人带马栽进了曹军军阵之中。不过还是在没入阵中之前都停止了冲锋态势。 张飞身为刘备的结义弟兄,与刘备麾下一众文武都关系不错,加上为人又胆大心细,对军阵方面也有所知,知道军阵非个人勇力可破。 “夏侯渊,玩什么把戏,有本事我们真刀真枪干一架!”张飞勒马而停,虎目一转,瞧见阵中的夏侯渊,破口大骂:“就知道做缩头乌龟!” 夏侯渊在阵中担负着重要的职责,自然不可能出阵来,却毫不示弱地怼道:“军阵,我想你张飞也不识得,别在阵外叫嚣,且入阵一战!” “……”张飞一时之间无语,知道是军阵,还真不识这到底是什么军阵。 “哑啦?你张飞不是挺能打的么?来呀,来呀,来打我呀!”夏侯渊有如挑衅的顽童,在阵中扬脚舞手,兴奋得浪了起来。 就在夏侯渊得意,张飞进退两难之时,从张飞部后方传来了让大地震动的马蹄声,不用问,正是不放心张飞的颜良,在接应黄巾军,与臧霸交流后,就率部前来。 颜良及其部的到来,让张飞的胆气为之一壮。当然,那怕张飞不识对面所摆的白虎军阵,张飞也毫不惧怕,最多最多不轻易攻打。 “翼德将军,无碍否?”颜良引部向前,与张飞部汇合后,拔马来到张飞身边,关切地问。 “无事,前头情况如何?”张飞反过来问黄巾军引导得如何。 “前部早离开在县城,后续队伍也离开了城门。”颜良扬了扬朱雀大环刀说:“不过我们必须阻拦曹军一定时间,只有与子龙将军和荀军师接上头才行。” “嗯!”张飞点点头表示明了,不过又面露难色地对颜良说:“公骥,你看下,曹军摆的啥阵?” “呵呵!”颜良一阵傻笑,扯了扯嘴说:“你问我?什么阵我不知道,我只记得几位军师说过,军阵变化无穷,同一种军阵会因摆阵人不同而有异。” “嗯!”张飞一翻白眼嗯了一声,才反应过来问颜良等于白问。张飞也是病急乱投医,不过颜良说的还是有几分道理。军阵是死的,人才是活的! “翼德将军,不管曹军摆的是什么军阵,我们不去攻打就行,反正我们的任务就是拖延时间。”颜良想了想说:“破不了军阵,我们不破就是,留给荀军师去解决!” 颜良说得有点灭自家的威风,却不失为明智之举。不懂装懂,不会说会,往往会吃亏的。专业的事情还是交给专业人士去处理。颜良处理得很好,军阵再凶,又不会追着人跑。 张飞也深以为然,还不忘多打量了颜良几眼,似乎说颜良这小子开窍了,惹得颜良直翻白眼。不过两个家伙还真按兵不动,既不攻阵,也不撤兵,就这么虎视眈眈地盯着。 “咦!”已经摆下天罗地网,只等张飞攻打的戏忠轻咦出声。戏忠本以为张飞会攻阵,尤其在颜良率部到来之后,张飞会急不可耐地攻打。结果张飞等按兵不动,这倒让戏忠对张飞和颜良高看一眼。 一员绝世虎将难得,一员能审时度势知进退的绝世虎将更难得。戏忠不由得有点嫉妒刘备,怎么好处全让刘备占了。 说实话,戏忠自己都不太明白为什么不喜刘备,两人可还不曾照面。太抵是因为道不同不相为谋吧,有如陈宫,明知吕布非明主,更不是成事之主,比不上曹操,不及刘备,但陈宫还是选择了吕布。唉,这些智者的心思谁明白? “军师,军师!”同样一脑子浆糊的夏侯渊见张飞不进攻,忍不住轻唤戏忠,想问问接下来该怎么办,是打?还是拖? “打,对面是硬骨头,可能会两败俱伤,拖么,便宜了刘备!”戏忠有点牙痒痒地说:“列阵缓缓推进,一旦对方有乱,即强攻之!” 戏忠的算盘很好,可惜太低估了张飞和颜良的统兵能力,更小视了这批刘备军。张飞和颜良所率的殿后兵马,皆是从戍边或多经战事的老兵,别说有序退兵,就是战败后撤也不会乱。 所以一直退到在县城城北门外,戏忠也没找到破绽,没有寻到战机。这时黄巾大部已离开在县城很远,前部已经遇上了赵云部。至此,青兖之事算尘埃落定,以曹操和刘备各占一半便宜告终,也算各得其所。 当然,曹操得的是份内的,刘备的算意之喜。不过事已至此,谁也不会摊开说,刘备还有个刘皇叔的身份呢,见面,还得打哈哈! 出了在县城的张飞不依了,勒马持矛在城外大叫,誓要夏侯渊大战三百个回合。这回夏侯渊不答理张飞,反正张飞近前就用箭矢招呼,嗯,你张飞要走,我也不送。 “撤啦!撤啦!”颜良一见曹军架势,知道多半不会出城决一死战什么,有点蔫不拉唧地招呼张飞撤兵。张飞啐了一口,扛着丈八蛇矛与颜良押后,全军缓缓而退。 () 第562章 ,各得其所 “就这样放他们走?”站在在县城头夏侯渊十分不甘地向戏忠说:“他张飞也太嚣张了,率兵马来到我兖州境内,还打死打伤我了这么多将士,我,我!” 夏侯渊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个名堂。夏侯渊是真憋屈呀,个人身手比不过张飞,其麾下也多有不及,打又打不过,摔几句狠话也没多大意思。倘若夏侯渊知道历史中自己与张飞的关系,此刻定会更加精彩,肯定掐死张飞的心都有吧? “且让他嚣张一时!”戏忠这会儿倒云淡风清,指了指城外山岭处说:“如不出我所料,那里已布下伏兵,只等我军追击呢!” “军师,既然知有伏兵,可有破解之策?”一边的曹仁皱了皱眉头说:“在县之战,我部损失惨重,此仇我必报之!” “无解!”戏忠略显无奈地说:“子孝将军,胜败乃兵家常事,不必将一时胜负放在心上。” 别看戏忠表现得云淡风清,其实内心也很不好受。不过戏忠身为当今天下有数的智者,不会去做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事。戏忠对荀攸十分了解,对其能力更是心中有数,知道进兵很难讨好,还可能会吃亏。 既然如此,戏忠索性摆出一副智珠在握万分淡定的样子。还别说,一边的夏侯渊和曹仁等将领对军师戏忠表示无比的敬服,其少这气度没得说不是。 事实上也正如戏忠所料,当荀攸一到在县境内,就在要害处安排数路伏兵,尤其黄巾军前部一至,连主帅赵云也随时准备出击。可以说曹兵一旦出城追击,不死也要脱层皮。 结果自不用说,荀攸的一切安排都表演给了瞎子看,戏忠根本没有半点出城追击的意思。这时荀攸也知道曹军的军师是戏忠,对于这个颍川老乡顿时刮目相看。 荀攸在出兵之前就知道曹军的随军军师可能是戏忠,荀攸对戏忠不熟不了解,而荀彧和郭嘉可是和戏忠是同学,彼此熟悉得不要不要,荀彧和郭嘉对戏忠的评价都十分高,荀攸也不敢太意。 在张飞和颜良归队后,详细汇报了战事,荀攸更是对戏忠高看了一眼,会军阵的顶级智者就没有易与之辈。 “军师,曹军会不会出城追击?”张飞汇报完后,依旧战意高涨地说:“我总想闯闯那啥军阵!” “不会!曹军就算追击,也是在确定没有伏兵之后。”荀攸瞄了眼张飞说:“闯军阵,离体外气的修为也未必无碍,就是我也没十足的把握破之。” “哦!那算了!”张飞被荀攸瞄了一眼,顿时觉得汗毛竖立,缩了缩头说:“一切听军师安排。” 荀攸见状,不由一笑,目露欣赏地对张飞说:“三将军不错,在县城之战神兵天降就是神来之笔,打仗,拼的不仅仅是勇力和士气,还得多动动脑子,以最少的伤亡换取最大的胜利,不错不错!” 张飞黑脸一红,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军师,我什么时候才能独领一军呢?” 张飞对于二哥关羽,四弟赵云都可以独领一军是羡慕得很啊。可是老大刘备不发话,张飞急也没用。尤其郭嘉时不时撩拔下张飞,说张飞迟早可以独挡一面,甚至连军师都不用配。张飞在意得很,这不,趁着荀攸夸奖之际就试探下。 “独领一军?”荀攸对于张飞这茬儿也有所闻,于是左右打量着张飞,半响之后才再次开口道:“独领一军可非儿戏,数十万将士性命系于一身,一个不注意,可不是开玩笑的。” “军师,有话直说吧,我不怕打击的!”张飞被荀攸再次看得发毛,浑身不自在,连忙将胸瞠拍得通通响地说:“太不了再练上几年。” “不是不可以。”荀攸作思考状地说:“三将军你行军绝勿饮酒,绝不可鞭罚将士,还有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学会换位思考,以全军全局考虑问题,甚至能以敌人的角度去思考。” “未虑胜先虑败,才能进退有度,不至于使三军陷于万劫不复之地。”荀攸有点语重心长地说:“这天下没有长胜将军,也没有天下无敌的神人,更没有百战不殆的兵马,只有永不言败,不断进步的人。我们最大的对手不是敌人,而是我们自己,只有突破自我,才能更上一层楼。” 荀攸的一番话,不仅是说给张飞听,更是说给一旁的赵云和颜良等人听。所谓一将无能累死三军,绝非开玩笑的。前车之鉴,有如楚汉争霸中核下之战,十面埋伏,项羽连江东子弟兵都没了。又如长平之战,几十万赵国精锐破生生坑杀,真是不胜枚举。 这时颜良感触不大,这货定位自己就是一名听命行事的勇将冲将。赵云感触良多,其人本就胆大心细又十分谨慎,常常能做到三思而后行,自然受益非浅。 感触最多的自然是张飞张三哥。哥们好酒贪杯,更有暴力倾向,虽然说刘备再三告诫,但是暴力因子仍在。张飞粗中有细,有精明的一面,可是又有时会得意而忘形。 就目前张飞的状态,那怕比历史同期厉害精明得多,但是要独领一军还差得远。这时刘备也不可能放心张飞独领一军。张飞不比关羽,关羽爱兵如子,意志惊人。张飞不比赵云,赵云冷静机智,还不吃埋伏。 当然,张飞一旦达到独领一军时,会比关羽和赵云领兵作战来得更为凶残,常常会打出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战绩。这自然是后话,这时的张飞还如同一块海绵一样疯狂学习和成长着。 “以敌人的角度去思考整个战局!”张飞喃喃自语着,谁也不知道那斗大的脑袋中在想什么。 “没错,料敌之所料,才能克敌制胜。”荀攸满意地摇头晃脑说:“我之所言纯属纸上谈兵,为将帅者,必须在实战中吸取经验教训,不断地成长壮大才行。那怕做不到无二错,最少不能常犯同样的错。” 纵观整个三国时期,也只有诸葛孔明才做得到无二错。所谓无二错就是只要犯过这样的错误,就不会犯第二次。试问常人谁做得到,不在同一个坑里跌上几次才怪。 然而就算如此,无二错的诸葛孔明最终也无法逆天而行,活活累死在北伐途中。所以说硬实力不行,非个人逆天的能力可以弥补。人口,地盘,粮草三者缺一不可,没有这三者,一切王图霸业都是扯淡。 川蜀而言,虽然说是天府之国,也只是指割据而治。相比于魏吴,算人口最少,地盘最小,粮草自给自足就不错了。也基于此,神人诸葛孔明也回天乏术,望北兴叹,无力一统大汉山河。 嗯,这些又是题外话,诸葛神人还没出山呢,甚至连名号也没有几个人知道。或者说诸葛亮还小呢,一个小屁孩又有谁关注,并非人人都是穿越者。 “谢谢荀军师!”张飞在荀攸说完后,十分郑重地带甲施了一礼。 荀攸没有回避张飞行礼,面带笑容地说:“三将军不必如此,所谓知易行难,我开口说说更是容易,实际上要成为大军团统帅全靠三将军你自己,好在三将军有颗永不言败的心,还有不错的天赋,三将军你迟早会独领一军的!” 荀攸这么说,张飞顿时觉得信心满满,未来一片光明。而颜良表示无比羡艳。赵云表示确实如此,赵云对张飞一直信心十足,有如刘备对于赵云保驾万分放心一样笃定。 就在文武几人交谈中,黄巾大部有条不紊地向青州运动,直至黄巾后部都进入青州境内,也不见曹军追击。 “撒兵!”一直押后的赵云等人,在确定黄巾全军安全后,才下令撤兵,就算撤兵,赵云等人也是缓缓而退。 “撤兵!”得到探子回报的戏忠十分无奈,在无法占什么便宜的情况下,依旧留曹仁守在县城,戏忠和于禁等人率大军回师。 一场声势浩大的青兖之争就此落下帷幕,不知惊落了天下多少人的眼珠儿。本来都以为刘备和曹操会在青兖边境大打一场,结果呢,除了局部冲突了一下,就这么散场了。 () 第563章 ,谋划徐州(一) 戏忠和于禁所部的一无所获并没有出曹操所料,故曹操也没多说什么,更谈不上赏罚。曹操只是召集麾下文武重臣议事。 “刘备军骁勇善战,这是众所周知的。”曹操待众人坐定,开口道:“志才和文则已然尽力矣,我是明白的。” “主公!”戏忠有点愧意地说:“是我有负主公之所托,不仅没有拦截住前往青州的黄巾余逆,还让我军有不少折损。” 曹操摇了摇头,摆了摆手,安慰着戏忠道:“张飞之勇,当年在虎牢关下就证明过,其麾下幽燕十八骑也是久经战事,而我军却少经血战恶战,此役之失利,非志才之过也!” 曹操话音刚落,戏忠又想开口说什么,却被曹操再次抬手制止,有点不怒自威道:“一时之失利并不可怕,知耻而后勇,只要能正视自身不足,我军也迟早可以成为一支精锐之师。” 曹操从当年镇压黄巾起义起,就在皇甫嵩帐下,算是知兵之人。加上皇甫嵩念在曹操有解围之恩多有指点,以及曹操本就天赋不凡,相比于历史同期,曹操高的不止一个档次。 可以说若非刘备是个穿越者,一步先步步先,还挖了曹操和袁绍及孙策的墙角,也许这个汉末就没刘备什么事。 嗯,很可能刘备一如历史中带着关张两个难兄难弟东奔西跑,一时投奔那个,一时投奔这个,有如丧家之犬。而决定天下归属的就是袁绍和曹操。至于孙策兄弟,有南方世家的牵制,那怕有周瑜全心全力,最多也是一统江东,而无缘逐鹿中原争霸天下。 当然,这只是假设,现在事实上是,刘备已经被从千年后的灵魂附体了,有着千年的沉淀,有着先见之明,有着识人之明,以及早早的布局,刘备有了决定天下大势的基础和能力。 尤其刘备利用黄巾起义清空了地盘上的世家,还吸收黄巾军百分之七十的实力,更让刘备有了优于天下其他诸侯的底蕴。 不清除治下世家势力,刘备无法施行带有千年光阴所加持的政策。不吸收黄巾军实力,就无法保证政策的落实。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队友。无论是白马将军公孙瓒,还是,关羽,张飞,赵云,徐晃,张辽,田丰,郭嘉,荀彧叔侄等,都是十分给力的神队友。 说起来,这个空间的汉末三国群英比正史中的都明显更强。虽然没有神话,却也够夸张了。特别在刘备的干预下,联手华佗和张仲景早早将本应该传遍太半个大汉,致以千万计人口死亡的瘟疫消灭于萌芽后,这汉末就已经改变了。 本来历史中应该死于瘟疫之下的成千上万人,现在却没死。这都不用想,相比于历史,这之后的时期不变得面目全非才怪。 历史已被改变,曹操也变得更加厉害,但是改变不了现在曹操是最弱的一方。别说袁绍和刘备,就是袁术和几个刘氏州牧的势力也比曹操强。 如果硬要说曹操方的优势,那就是曹操这个主公及一众文武,除了比刘备方有所不如,比天下其他任何诸侯都强了一个档次。不过有一点,现在的曹操还心怀汉室,不比袁绍已有代汉之心。 若说个人境界,天下诸侯中,自然只有刘备最高。刘备所追求的不是那个九五至尊的位子,也不是一家一姓之天下,而是一个民族的长盛不衰。 天下众人之中,最厉害的人也只不过一统天下。而这仅仅是刘备的起点。若非已是乱世,这天下诸侯四起,刘备不介意做个镇压一个时代的刘皇叔,一手导演华夏民族强立世界之林的好戏。 而现在,刘备只好手握一支天下最强军,招募一群良谋良将,引导着天下大势,尽量减少内耗,让大汉不倒,让民族长兴。 要这天下众多英豪心服口服,按刘备的心意行事,这是不可能的。在这一过程中,说声不死人也是不可能的。刘备心中的底线是不伤及无辜,当兵入伍的,都有战死沙场的觉悟。 刘备万万没想到的是,很快就有人触及了刘备心中的底线。而这个人就是注定与刘备一生劲敌的曹操。 且说曹操制止戏忠开口,转移了话题说:“青兖之争,在县之役在此打住,我们还是讨论下自身的发展。嗯,换句话说是谋划徐州,我们谋划了很久,却一直没有行动,如今,不动都不行了。” 曹操集团图谋徐州不是一时之心血来潮,而是一直以来的既定方案。兖州太小,无法完成一统天下的大业,只有兖徐相连,才有望争霸天下。 尤其在青州刘备和冀州袁绍的压力下,曹操对占徐州更是日益迫切。曹操以及曹操集团众人都深知一点,若不及时占徐州,那么只有等死或投降,没有其他可能。打不过刘备和袁绍,也斗不过袁术和孙策,曹操除了谋徐州,似乎真的别无选挥。 重点是徐州有兵有粮,有天下有名的丹阳兵,有足以支撑争雄天下的米粮。还有一点,徐州的陶谦老矣,其子又是庸才,其麾下更无良将良谋。而曹操的人也在徐州渗透得深,可以说是天赐徐州于曹操也,此时不取,天都不允。 “是啊!兖州皆恶邻,再不取徐州,大家都将死无葬身之地。”身为曹氏谋主的程昱开口道:“陶州牧年老多病,其心愿只望子孙安乐,做到这一点,徐州垂手可得。” 陶谦是老了,却也是个人物,能占据徐州这么多年,足以说明其人自有厉害之处。不过年岁一高,雄心不再,不复当年,加上几子不成器,逐有让贤之心。 陶谦心中有两个人选,刘备和曹操。不过由于麾下众人没有统一意见,故迟迟未决。陶谦个人心中属意刘备,但麾下众人属意曹操。 原因很简单,陶谦只愿子孙平安,又与刘备私交甚厚,深知刘备必会善待陶家。当然,曹操顺利得到徐州,也会善待陶家,所以陶谦才有两个人选。至于其麾下,众人皆世家,焉会迎刘备? “有闻陶州牧与那青州刘备相交甚厚,若只为子孙着想,青州刘备不是最佳人选。”戏忠放下战事之失利,一心为曹操谋划道:“青州也与徐州相邻,刘备怎会轻易让我们占徐州?” “这个我知道。”曹操笑了笑说:“当年联盟讨董,陶州牧确实与刘备交情很深,也正因为如此,若陶州牧不请刘备,刘备不会挥兵入徐州,而我们不一样,请不请都可以挥兵入徐州。主动和被动,时间才是关键。” “对,徐州统率丹阳精兵的曹豹和徐州陈家都欢迎我们进徐州。”程昱也笑道:“我有把握让陶州牧闭嘴的!” 如果说陶谦是徐州牧,还不如说徐州是曹,陈几个世家的。曹是统兵的曹豹,陈是陈登所在的陈家。或者说徐州是世家的天下,肯定不容刘备轻松占据。 而曹操入徐州就简单多了,基本上兵不仞血波澜不惊就可以轻易入主。至少明面上是如此。至于说什么长安朝庭什么意思,只不过是一张奏表的事。 “那还有什么可议的?”戏忠这才舒展下眉头,可是还没完全展开,又眉头紧锁道:“话虽如此,袁绍和刘备岂会袖手旁观!若占徐州而丢了兖州,不是得不偿失么?” “哈哈!”曹操抚须大笑,半响才说:“许攸许子远来也!” () 第564章 ,谋划徐州(二) “这确实是个好消息,看来袁盟主上次在中山之战中被刘备打痛了!”程昱捋了捋胡须说:“多个盟友总好过树个强敌。” “何止是被刘备打痛了,数十万兵马只剩三万余,其中可有十几万见过血的老兵!”曹操啧啧有声地说:“还好老袁家底蕴深厚,换其他人就该残了,别说争雄天下,不烟消云散就不错了!” 如果问这个世界上谁最了解袁绍?既不是同出袁家,身为嫡子正统的袁术袁公路。也不是身为穿越者的刘备。而是与袁绍发小的曹操曹孟德。 曹操知道袁绍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从脾气到秉性,从性格到喜好,更深知四世三公的袁家在大汉一朝是什么样的存在。换而言之,曹操比袁绍自己都更了解袁绍。 或者说曹操在历史上以弱势战胜强盛的袁绍绝非幸致,而是必然。那怕没有许攸许子远的背袁投曹,曹操一样会取得这场实力悬殊的战争,因为曹操太了解袁绍了! “明公,虽说许攸的到来表明了袁盟主的态度,但是也不可不防。”戏忠沉吟了一下说:“刘备是人物,袁盟主也不简单啊!再说前两次袁刘交战中,我军趁火打劫,袁盟主肯定有所察觉。” “不是有所察觉,而是肯定知道。”曹操笑道:“本初兄还是一如当年那么大方啊,是在施舍给我等小弟罢了。当然,有机会他肯定会新旧帐一起算。” “不过呢!”曹操笑容不减地接着说:“现在刘玄德才是他袁本初的头号大敌,不会来找我们的麻烦。再说,就算他袁本初找茬,我又何惧之有?只可叹我无他袁本初之雄厚本钱,不然大汉何至今时今日如此这般!” 曹操说着说着,笑容不见了,还显现一丝哀伤和哀怨。这让曹操集团的文臣武将都不是滋味,就算不是主辱臣死,至少也体现了众人的无能不是。 曹操扫了眼麾下一众文武,摇了摇手,有若赶走心头诸多郁闷和愁苦,宁了宁神才再次开口道:“算了,假设和叹息都于事无补,求人靠人还不如发展壮大我们自身。伯达,我主兖州你居功至伟,如今谋划徐州还得仰仗你啊!” 司马朗是司马家下任家主,可以说司马朗效力于曹操,就等于司马家上了曹操的战车,而司马家是这个时期第一梯队的世家。除了当朝刘氏,以及袁家和杨家三家顶级世家,接下来就是诸如司马,荀,陈,周,王,卫等屈指可数的世家,剩下的都属于差了底蕴的家族。 决定一个家族的兴衰荣辱,除了传承和站队,就是人才。一个顶尖人才不但可以兴盛一个家族数十年或上百民,而且可以重新缔造一个家族,司马朗就是这么一个大才。 司马家不光是当世有数的世家,更有济济人才。所谓司马八达,其中以司马朗,司马懿最为出色。当然,这时司马懿还小,这个天生异象的家伙还在读书修炼中。 就是司马朗的表现,也让曹操有如虎添翼之感,甚为倚重。再说司马朗也确实厉害,在曹操入主兖州之初,以一己之力让兖州一众地主强豪尽皆支持曹操,这就是济世之才。 曹操一改感伤,神色肃然地开始发号施令:“伯达,我命你前往徐州,徐州事宜全权由你处置,不论采取什么手段,勿必让陶州牧倾向于我方。” “喏!”一边的司马朗起身应道:“我必竭尽全力,不负明公所托。” 要知道曹操集团谋划徐州可不是一日两日,而是很早就有计划,时至今日已经渗透至徐州的方方面面。其中还策反了徐州军政不少高层,以及徐州各个地方强豪。 “很好!”曹操示意司马朗坐下,又转首对程昱说:“德谋,你就前往兖徐交界主持大局,与伯达互通有无之余保持对徐州的迫压态势,你们争取全境平稳地接收徐州。” “喏!”程昱恭敬应道。程昱对接收徐州也是信心满满,谋划徐州这么久,还不能平稳接收就没天理了。尤其在袁绍默许的情况下,至少曹氏集团都这么认为。 “志才!”曹操最后目视戏忠说:“我们能否顺利平稳地接收徐州,青州刘备军是关键,也是不可控制的主要因素,盯紧青州方面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戏忠动了动嘴,却没发出声音,随即扬了扬眉毛说:“明公,万一青州刘备出兵,单凭新近整编的新军别说阻止,搞不好会一触即溃,甚至危及整个兖州。” 兖州的黄巾军波才部归顺后,曹操快刀斩乱麻地精选出三十万青壮成军,命名为兖州兵,其余的人屯田。至于波才等黄巾大小渠帅依然为将,却没有兵权。 虽然说诸多渠帅甚是不满,不过走出了山林,归顺了曹操,有再多不满也白搭,曹操心狠刀利,不见有好多渠帅人间蒸发了么!听话的好说,不听话或阴奉阳违的都统统去死! 相对于历史同期的曹操,在袁绍和刘备的压力下,早早进入了奸雄的角色,那怕没有表现出代汉之心,在任人处事方面却狠辣得多,或者可以说是雄才大略吧! 戏忠没有等曹操开口,而是接着说:“别看新军有三十万,也有文则,元让,妙才等良将统率,但是依然差刘备军很多。为了徐州而乱了兖州是为得不偿失。” “志才所言甚是!”曹操点了点头,闭上了一双小眼,思忖了半响才再度开口道:“诸位可有良策?” 帐内众人互视了一眼,皆摇了摇头,其中程昱开口道:“除非在我军接收徐州时,袁盟主兵讨要冀州四郡或兵犯青州。” “怎么可能!?”戏忠大摇双手道:“袁盟主可不傻,本来就兵败气衰,再说没有好处怎肯出兵?不说我们拿不出让袁盟主心动的利益,就是刘备两面作战也可呀!” “徐州,我志在必得!”曹操霍地站起来,异常坚决地说:“大不了我亲自坐镇兖青边境!” “明公英明!”一众文武心神大震,皆高声应喏。 不可否认的一点,曹操亲自盯住青州确实为当前最佳方案,没有之一。曹操能下这个决定决心,需要的不仅仅是勇气,更多的决断和魄力,这也是曹袁两人不同之处。 当曹操最后定下基调,众人都各自忙碌起来。司马朗带领一队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了徐州,而程昱统率精兵强将虎视眈眈于兖徐边境,至于兖青交界处,戏忠也早早赶去。 议事之后,曹操单独会唔了许攸。说起来许攸来到兖州后,曹操就一直晾着他。好在许攸也是个妙人,对当前局势看得十分透彻,乐得轻松地好吃好喝好住,啥事都不过问更好。其中也不排除许攸有心虚之处,不去面对袁刘就不面对好。 “呀!孟德!”许攸见曹操单独前来,一点也不见外地招呼道:“洛阳一别,孟德已经是一州之主,当真是士别三日也!” “子远兄说笑了!”曹操黑脸笑开了花,上前与许攸把臂道:“一州之主,那里那里,怎及得上本初兄掌控京机富硕之地。小第我是要什么没什么啊,还处处受人扼制,还好还好,子远兄来了!” “坐,坐!”许攸请曹操坐下,逼视着曹老大说:“孟德只需占据徐州,不就什么都有了。徐州可是粮草充足,还有丹阳精兵啊!” “啊!”曹操似乎吓了一跳,屁股好像着了火一样,还没沾椅子就弹了起来,更向许攸行了一大礼。 () 第565章 ,谋划徐州(三) “孟德,你这是何意!?”许攸一下子被弄懵了,连忙扶住曹操,满是感动地说:“孟德要再进一步,拥兖州必图徐州,这是天下有识之士众所周知的!” 许攸不仅仅是感动,还有些飘飘然。这真不怪许攸虚荣什么,曹操今时今日的地位,能这样对许攸,由不得许攸不被感动,不飘然。那怕许攸和袁绍及曹操从小相交,也深知曹操狡猾,却还是忍不住心神一动。 “知我者,子远兄也!”曹操趁势站定,万分真挚地看着许攸说:“不知子远兄可否教我,该如何图谋徐州?” “哦!”许攸一昂头,意气风发地说:“我之所以来孟德你处,不正说明本初之意乎!你可以对徐州放手施为!” “子远兄诓我也!”曹操似笑非笑地说:“子远兄难道不知,青州刘玄德才是我图谋徐州的最大阻力,子远兄可有良谋?” “如果我说有,孟德你会信么?”许攸一想到自己有把柄在刘备手中,就不由得打了个冷战。嗯,许攸对青州在心底已经有了阴影,挥之不去啊! “子远兄乃当世有数智者,定有所教我!”曹操装作没听懂,好话不要命地轰向许攸:“若子远兄都没法,这天下也无人可教我,可帮我了!” “哎!”许攸叹了口气说:“我只能说这个时候本初肯定不会在你背后捅刀子,至于刘备,我真的无以为教。” “真的无以为教?”曹操知道许攸为人差点,但是其才不容小视,曹操也是真想听听许攸有什么应对之策。 许攸被曹**至墙角,苦笑着说:“要不以财宝钱粮诱惑之?又或孟德亲率大军威胁之!” 许攸爱财贪财,以己度人也属正常。不过这两点建议也可见许攸之才了,就连曹操也深以为然。曹操和刘备有讨董并肩作战之谊,去联络下感情也在情理之中,万一糊弄作了呢? “嗯!”曹操沉吟了一下,放松心情,命人送上美酒佳酿,与许攸美美地吃喝起来。 …… 青州,青州城,刘备亲率城内的文武,其中包括田丰,荀彧,郭嘉,黄忠,张燕等,来到城外十里迎接赵云和荀攸,以及数十万从兖州过来的黄巾军。 刘备等人刚来到城外十里处的凉亭,就可见远处尘土飞扬,首先入眼帘的是张飞所率的幽燕十八骑。幽燕十八骑只有三千左右,却有千军万马的威压。 “三将军何其威武也!”郭嘉抬手瞭望,不无赞叹地说:“看来翼德将军距独领一军又近了,真是可喜可贺!” 青兖边境交战的战报早就快马加鞭传送至青州,对于张飞有勇有谋的表现都赞不绝口,连鬼才郭嘉这个浪子都说张飞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是呀,每个人的成长都迫于压力,不去面对又如何进步。”田丰捋着刚成形的三络胡须悠然地说:“将帅都成长于战争中。” “三弟确实成长了!”刘备肯定了一句,接着又说:“一将功成万骨枯,能不打仗才最好呀!” “侯爷,这天下纷乱,你不争,别人争,你不战,别人会战啊!”荀彧挥了挥手说:“要实现天下太平盛世,少不了要与天下诸侯做过几场,不战胜他们,又何谈理想。” “这个我知道!”刘备点了点头说:“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我期望诸侯之争的战争少波及民众。” “难啊!”田丰有感而发道:“那次战争不是裹胁民众,抽调其中青壮,以及神州大地满目疮痍,田地荒废,天下一片凋零。” “别人不管,最少我们要做到。”刘备肯定地说:“无论我治下之民众,还是非我治下之民众,只要是大汉子民,我们都秋毫不犯!” 一旦战争开启,没人可以保证秋毫不犯,不会损害民众利益。刘备也知道不可能,那怕在后世发生战争也一样,没人可以独善其身,在战火之下就没有什么道理可言。 “大哥!”张飞有若奔雷般的声音随着乌骓宝马转瞬即至,张飞翻身下马,恭身向刘备行礼道:“幸不辱命,兖州二十六万黄巾兄弟安然带回。” “好!”刘备扶住张飞道:“且去安置兵马,然后来我处饮酒,再议下犒劳三军事宜。” “喏!”张飞应诺一声,再度上马,率幽燕十八骑飞驰而去。张飞率部刚走,赵云和荀攸就率大军来了,与之一起的有藏霸和管亥等黄巾数个渠帅,至于颜良和文丑正在押后。 在赵云和荀攸的介绍下,藏霸和管亥等人拜见了刘备,刘备自然欣喜地勉励几句,又妥善安排着。对于安排黄巾军,刘备及刘备集团可谓车轻熟路,经验无比丰富。在刘备麾下,黄巾军最多。 迎接完大军,安排好黄巾军,然后就是大型的犒劳三军,有美酒佳肴,也有论功行赏,更有之后的刘备和一众文武议事。 刘备居中,左起是田丰,荀彧,荀攸,郭嘉,右起是黄忠,赵云,张飞,张郃,张燕,颜良,文丑,藏霸。 其实青州城内还有吕布,陈宫,高顺等人,不过这几个家伙算客人,所以没有参加议事。刘备倒是不在乎,吕布和陈宫还没这么大的心。 “兖州的黄巾一清,曹孟德必图徐州。”刘备没有转弯挟角,直奔主题道:“陶牧州年岁已高,精力不济,其几个子女又不成器,属下也是貌合神离心思各异,定不是曹孟德的对手,大家对此如何看。” “曹操乃雄才大略之辈,一旦占兖拥徐,日后必是我方之劲敌。”田丰首先开口道:“所以无论如何,我们也不让曹操轻易地占据徐州。” “没错,一旦兖徐属曹,不仅有了战略纵深,而且会让曹军兵精粮足,继可争雄天下。”荀彧接口道:“还好陶州牧与侯爷交情不浅,我们还是可以谋划一二,最少可以让曹操难得偿所愿。” 刘备和陶谦自是交情不浅,刘备麾下至今都有一支数千的丹阳精兵,这是陶谦所赠,又岂是交情不浅可以概括。再说陶谦心底多半愿意让徐州于刘备。 “人心难齐,人心不足。”郭嘉笑了笑说:“每个人所求不同,徐州各世家以及各文武未必都属意于曹孟德,我们派人游说之,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曹操派人渗透徐州,刘备又何尝没派人渗透,可以说天下有数的诸侯都插了一脚。真的我方有敌,敌中有我,总一个乱字了得。最后就看谁的手段高,谁又收获最丰了。 “世家,徐州世家最希望的是徐州永远是徐州世家的徐州。”刘备皱了皱眉头说:“世家可用而不可信,他们永远只有家族的利益,甚至为了家族利益而不顾国家利益。家族利益和国家利益可能有时一致,到最后往往无法兼顾。” “这就是一个王朝兴衰的根本原因啊,说穿了每一次王朝的更迭就是一次利益的重新分配。”刘备有些无奈地说:“时至今日,我也只想到将利益做到最大化,大到历时千年也吞不下吞不完,至于说再大再久,我也没办法。” 关于这些,刘备不是第一次说,当摊开世界地图的时候,刘备麾下重臣都明白刘备所图之大业,这是真正为民族长兴的宏图伟业,这也是让众文武为之倾心努力的原因。 开拓进取,立不世之功,应该是每个文臣武将的终极梦想。尤其当国家民族和家族利高度重合一致上千年或更久远时,谁又不会尽心尽力呢! “侯爷,我们所处之地真是个球形,海的尽头真有大陆?”郭嘉可不止一次地问这些让这个时代的人觉得匪夷所思之问题。 “当然!”刘备不厌其烦地再次肯定道:“不过要到达大海的尽头,我们必须先统合大汉,发展科技,才可能有实现的一日。” “嗯,那些大陆上有人类,有神奇的生物,有许许多多我们无法想像的东西。”刘备紧握拳头说:“有食物叫土豆,玉米,蕃薯等,对土地要求低,产量高,可养活千千万万人。” 刘备和郭嘉完全不知道自己两人歪楼了,都从谋划徐州转到了世界各地去了,而一众文武都见怪不怪,真是醉了。 “这土豆,玉米,蕃薯应该很难吃吧?”田丰眨了眨眼说:“不然,那些拥有的人类不起飞了!” () 第566章 ,谋划徐州(四) “呃!”刘备被田丰问住了,想了想说:“食物好不好吃完全在于烹饪问题,吃饱了也不等于可以征服世界。” “好了,好了!”荀彧以手抚额道:“海洋及海洋那头的问题日后考虑,我们还是先解决目前徐州的问题吧!” “呵呵!”荀攸笑了笑说:“小叔急什么,徐州问题没什么好讨论的,最后难免兵仞相见,打输的自然没理。我倒觉得我们应该考虑水军和水军将领了。” “公达先生说的没错,青州临海,正好训练水师,难的是造船和水军人才。”刘备接口道:“不知大家可有这两方面的提议?” “造船,江东陆家不错!”田丰点了点头说:“至于水军人才,有也只是在江河之上,下海嘛,还真没什么好人选。” “南船北马,江东在方面有优势,不过也未必能出海。”荀彧只好跟着歪楼道:“除了江东,荆州有成型的水师,由荆州蔡黄两家把持。” 刘备默然,在他心中这些水师和船只都上不了台面,就是最大的楼船也经不起海上一个浪涛。至于水师都督,刘备属意周瑜周公谨,然而周瑜早早就到了孙策身边,还情投意合的,这可没办法了。 “对啦,子义兄弟现在如何,他可是水上悍将。”郭嘉拍了拍脑袋说:“我可听说江东孙伯符与刘刺史交上火了!孙伯符勇猛不下于其父,素有江东猛虎之称,子义兄弟未必是对手啊!” 郭嘉说的是扬州刺史刘繇刘正礼。刘繇也是汉室宗亲,是前太尉刘宠之侄,前兖州刺史刘岱之弟。之前刘繇统兵屯于寿春,不过袁术从荆州归,将刘繇赶过江东,来到曲阿。 而曲阿附近就是孙策,一山难容二虎,孙策招贤纳士,尤其在周瑜,张昭等到位后,孙策就整顿兵马攻伐刘繇,现在双方打得正热火朝天。 嗯,历史在这里出现了一点偏差,孙策麾下拢聚了孙氏旧将黄盖,程普,韩当等,还有朱治,吕范等,更有周郎周瑜周公谨。本来应该还有二张,即张昭张子布,张纮张子纲。而现在只有张昭,张纮在南阳做太守呢。 “无妨!”刘备心大得很地说:“正礼未必会重用子义,子义之武艺也不下于孙伯符。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三弟,你和公骥率三千幽燕十八骑去接应子义,嗯,到了那里见机行事。” “喏!”张飞和颜良本就对谋划徐州兴趣缺缺,这下一听到去江东,可能还有仗可打,连忙起身应诺而去。 “侯爷,我去交待下三将军。”张飞二人刚走,郭嘉也站起身,告罪一声,在刘备肯首下尾随而去。 “侯爷,孙伯符与刘刺史一战结果会如何?”荀攸目送郭嘉走后,饶有兴趣地说:“似乎侯爷不看好刘刺史啊!” “刘繇必败!孙策势必崛起于江东!”刘备言筒意骇地说:“我最担心的是袁术的资源尽为孙策所用,那么孙氏必将成为我们的大敌。” 孙策加周瑜,就不是一加一这么简单,就如今的孙氏班底,可一点也不比三分天下的吴国弱,那么一统江东,雄霸于南方就理所应当了。嗯,还好刘备早早就挖了孙氏一文一武的墙角,就是张纮和太史慈,不然孙氏更会快速崛起于江东。 “不会吧?”田丰有些忧虑地说:“刘繇败我相信,不过袁术乃袁家嫡系,袁家岂会答应资源尽倾于孙氏?” “如果孙家献出玉玺,孙策认袁术为义父呢?”刘备扯了扯眉头说:“江东是泥坑,更是见证英雄之处,孙伯符和周公谨都是当世之英杰。” 孙策和周瑜厉不厉害,这似乎不用多说,挥扇间百万曹兵灰飞烟灭说的可正是周瑜周公谨,这时候配合周瑜不是孙权,而是英武不凡的孙策。 “啊!”田丰等人半信半疑,没办法,周瑜虽是名门,却还不为人知,田丰等这些当世有数智者绝不会人云亦云的。 “不急,不久之后江东就会有结果,孙周不会让大家失望的。”刘备摇了摇手说:“江东有点远,我们静观其变即可,还是说说眼前徐州的事吧!” 江东确实有点远,刘备自认为派了张飞和颜良率三千兵马去足够了。刘备不知道的是张飞和颜良此去江东,虽然没有捅破天,但也有不小的惊喜。 刘备终于扯回了话题,众人就徐州问题好好讨论了一番,也稳妥地安排了一番。那就是重兵压于青徐边境,随时保持对兖州和徐州的高压状态。 …… “三将军,等等!”郭嘉小跑追上张飞和颜良,有点小喘地说:“你们可知此去的目的,又该如何面对交战的双方?” “别急,别急!小军师你这小身板!”张飞站定,等郭嘉上前就要抬手为之拍拍背什么的。 “别呀,被三将军虎掌这么一拍,我这小身板可真会给拍坏喽!”郭嘉一侧身,双手作投降。状,惹得张飞和颜良哈哈大笑。 “说吧,小军师尽管交待,我们听着呢!”张飞拎得清轻重,更无比相信郭嘉。 “嗯!”郭嘉一改嘻嘻哈哈的表,十分正经地说:“三将军,颜将军,此去江东目的有二,其一把太史将军活嘣乱跳地带回来,其二是把江东陆家打包带回来。记住一点,我军是中立立场,不与交战任何一方为敌或为友。” “明白了,不就是有便宜就占么!”张飞拍着胸部保证地说:“刚去兖州不也一样,容易容易!” “郭军师!”颜良可心中没底,对郭嘉施了一礼道:“带回太史将军,不与双方为敌,这些我都明白。可是将江东陆家打包带回就不明白了,难道用强么?” “不必用强,不出我所料,陆家会遭受大难,你们救其于水火,陆家自然会跟你们走的。”郭嘉神秘兮兮地说:“你们去了江东就明白!” 郭嘉说得不清不楚,这可难坏了张飞和颜良两员虎将。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要求郭嘉一起走一趟。 “别,我小身板,去江东还是算了。”郭嘉一边说,一边毫不犹豫地拔腿就走,口里还说:“三将军,我相信你们两个能行的,遇事三思而后行随机应变即可。还有,青州侯爷的名头还是很好用的!” 郭嘉不去,张飞和颜良也没办法。不过对于张飞两人而言,手中有兵仞,还有三千幽燕十八骑,这天下大可去得!两人故也毫不迟疑地点兵出发。 …… 谋划徐州的人可不止曹操和刘备,连寄居于青州的吕布也有小小心思,准确来说是吕布麾下的陈宫动了心思。 吕布这个小集团的目标是入主并州,可是并州牧由西凉的韩遂遥领着,一直以来并没有什么进兵并州的好机会。这不,陈宫也盯上了徐州。 说来也奇怪,历史中吕布就与徐州纠结不清。吕布与曹操大战于徐州,也与刘备争雄于徐州,最后吕布亦亡于徐州。如今历史已改变,徐州对于吕布又意味着什么,谁也不知道。 就在赵云凯旋而归之时,陈宫独自来到吕布处。吕布住的地方是一座单独的府邸,除了供给生活所需的一切用度,刘备在这里半个人也没安排,全是吕布的人及其一家子。 “公台来得正好,玄德送来了一坛神仙醉,尝尝!”吕布一听陈宫来了,兴高采烈地邀其品酒。 “好!”陈宫口里应着,心中却大摇其头,他好想说:“奉先呐,美酒是穿肠毒药,美色是刮骨钢刀!” 美酒美色,两样吕布都占全了,这岂是成大业的迹象。然而这就是吕布呀,重点是陈宫知道啊!还是那句话,陈宫明白吕布非明主,更非成事之英主,这就让人蛋疼了。 () 第567章 ,谋划徐州(五) “好酒!”陈宫心中再不爽,但是对这天下无二的美酒也是赞不绝口,陈宫至今也没看明白刘备,不由叹息道:“就凭此美酒,刘玄德还去争什么天下。” 吕布不傻,自然听得出陈宫的言外之意,不由俊脸一红地说:“公台,有什么就直说吧,我们之间没有什么需要顾虑的,脸面不值钱的。” 陈宫没好气地看了吕布一眼,摇了摇酒杯说:“美酒再好,若连家都没有,又何谈品尝。我们现在可是寄人于篱下,连一块立足的方寸之地都有。” “我知道,玄德不是说并州会出现变故,我们就可以入主并州么!”吕布理所当然地说:“若非如此,中山之战他们可不容易取胜,我们也不会无家可归。” “天真呵!”陈宫忍不住放下酒杯斥道:“刘备没欠我们的,他没有责任为我们做任何事。再说当日中山之战,就算我们不与刘备合作,其结果也不会改变。他们当时可是连我们一起打的准备,最多是多死上十万人。” “哦!”吕布有如做错了事的孩子,对陈宫低声下气地说:“公台,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这时陈宫有如保姆,看吕布有如看自家的二哈,甚至连生气都做不到,只好和颜悦色地说:“目前有个机会,策划得好就可以得到一个立足处。” 见吕布不明所以,陈宫只好接着说:“徐州,徐州,有兵有粮,足以让我们立足。” “徐州?”吕布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小心翼翼地说:“徐州,曹孟德和刘玄德都虎视眈眈,就我们这点兵力塞牙缝都不够呀,可别惹火上身得不偿失。” “不,正因为两大势力相争,我们才有机会。”陈宫信心十足地说:“奉先,你只需如此这般……” 陈宫附耳交待着吕布,只听得吕布双跟冒光,似乎徐州就在掌握。嗯,直到陈宫离开,吕布整个人还是懵的。 “嘿!郎君,在想啥呢?”后堂的貂蝉闻陈宫已走,却半天不见吕布进来,就好奇地出来一看,一见吕布在发痴,不由开口叫喊。 “蝉儿!”吕布喜不自禁地将貂蝉拥入怀中,信誓旦旦地说:“我要给你一个家,一个幸福而美满的家!” “奉先,只要和你在一起,就算天涯海角我也甘之若饴。”貂蝉一脸幸福地说:“王霸之业,争雄天下不过是浮云,若没有你,拥有天下又如何?” “蝉儿,你抢了我的词儿!不过,喜欢!”面对美若天仙的貂蝉,感受貂蝉的似水柔情,吕布把陈宫的话忘在了九霄云外。 “呀!”突然一声尖叫,打断了柔情蜜意的两个人。吕布一抬头,厉声喝道:“玲儿,又去那儿撒欢了?” “父亲大人!”吕绮玲偷偷看了眼貂蝉,叫了声父亲吕布就闭口不言,捏着衣角俏生生地站在门口不动了。 “奉先,孩子还小,去外面玩玩才正常啊!”貂蝉离开吕布的怀抱,笑颜如花地娇嗔道:“再说刘青州治下路不拾遗,夜不闭户,没什么可担心的。” “哎,我是怕玲儿欺负别人啊!”吕布不无溺爱地说:“我可陪了不少礼。” 吕绮玲和黄彩蝶一样,不爱红装爱武妆,还都特别有习武的天赋,重点是吕布和黄忠都是高手高高手,还都是宠女狂魔,结果就是只有吕绮玲打坏别人的事,从来没有被人欺负的先例。 “孩子就是宠的!”貂蝉可不管,走过去拉着吕绮玲的手,轻声说:“玲儿,给姨娘讲讲在外头的趣事儿。” 吕绮玲悄悄对貂蝉竖起了大拇指,蹦蹦跳跳地跟着貂蝉进入了后堂,只留下一个头两个大的吕布。 “姨娘,赵将军好帅好威风!”嗯,还有吕绮玲的声音不断地传来。 …… 徐州,徐州城,随着徐州牧陶谦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徐州城里有风雨飘摇之感。尤其近来城内涌来了各形各色的人,更有一种急风骤雨欲来之势。其实不仅是徐州城风云聚汇,整个大汉天下都乱成了一锅粥。 首先是大汉的京都长安由西凉莽夫把控,旧都洛阳及冀州却由早有代汉之心的袁绍所掌。青州有刘备,兖州是曹操,嗯,各州的大佬就没有兴汉之心,岂不让人心寒? 说远了,还是说说徐州乱局吧。不仅各大诸侯图谋徐州,就是徐州的世家和一众文武也心思各异,同时面对各种选择。 徐州除了州牧陶谦,势力最大的武将是曹豹,文臣是陈登。曹豹是草包,却掌握徐州的兵权,麾下是丹阳精兵,还有个漂亮的女儿曹媛。陈登有着当世顶级智者的才能,却被家族所限制。 “大人,大人,有人拜访。”一清早,曹府的老管家就向曹豹禀报着:“见是不见?”实在是近来拜访曹府的来客有点多,曹豹一概都没见,老管家才有此问。 “什么人?”曹豹脸色不悦地问:“你可别什么人也往府里引,今时不同往日,触一发而动全身啊!” 曹豹是草包,却也明白站队的重要性,在这一州权利巨变之际,也不敢任性轻率,故一改往日在徐州城飞扬跋扈的作派。 “大人,小的那敢!”老管家万分小心地说:“对方带了不少礼物,声称乃河内司马家的人。” “司马朗,兖州曹孟德的人。”曹豹和曹操没什么亲戚关系,但是曹豹对近年崛起的这个曹操本家多有关注,早先还和兖州多有接触,不过近来故意疏远了。曹豹沉吟了好一会儿才让老管家请了司马朗进来。 谁也不知道曹豹和司马朗说了什么,反正司马朗在曹府呆了许久,最后是曹豹亲自送司马朗离开曹府。司马朗离开曹府后,又备下重礼去了陈家。 “大人,大人,又有人拜访。”中午时分,曹府的老管家又屁颠屁颠禀报着:“对方声称乃青州玄德公的人简雍。” “青州刘备!”曹豹对刘备之名可谓如雷贯耳,尤其每每饮酒无以为继之时,对刘备真是又爱又恨。 “大人,玄德公的人之前见过州牧大人。”老管家若有所指地说:“听说还准备去拜访陈家。” “你是说刘备的人先来我府上。”曹豹顿时心情太好,连忙说:“有请,有请!” 很快,简雍在曹府老管家的带领下登堂入室,随后有一队人抬着几坛美酒。 “曹将军,我主闻将军海量,特命我从青州送来数坛醇酿赠与将军品尝。”简雍对曹豹施了一礼笑道:“至于金银财宝,曹将军未必看得上,哈哈!” “妙,妙!”曹豹一听,眉飞色舞道:“知我者,玄德公也!” 历史中曹豹就是先归于刘备,不过后引吕布入徐州,让刘备失去了徐州,其中有张飞张三爷的锅,重点还是曹豹这家伙立场不坚定,不可信也。 曹豹一边说,一边走到酒坛边,“咚!”的一声,酒坛的塞子被拨出,一股浓得化不开的酒香充斥大厅。这是一种曹豹从未饮过的美酒,妙不可言呀! “备酒席,快备酒席,当饮三百杯!”曹豹什么也不管了,急令老管家准备好饭菜以佐酒。 老管家遵命去置办酒席,曹豹才再次对简雍说:“玄德公可有什么交待?” 简雍一笑道:“无有,曹将军慢慢享用美酒佳肴,在下告辞了。” “无有!?”曹豹懵了,一时之间不明白刘备什么意思,却没发现简雍已离开了曹府。等曹豹反应过来,都追之不及了。 “大人,酒席还上么?”老管家安排好后,见简雍都走了,不由问曹豹。 “上毛!”曹豹有点烦噪地说:“炒几个小菜,老子先饮几杯,管他们什么意思。” 今朝有酒今朝醉,曹豹这个草包也算挺会享受生活的。 () 第568章 ,徐州乱局 “好酒,好酒!”曹豹独自饮酒,却醉了,除了口里喃喃,人已倒在了桌上,还真没什么道理可言。 夜幕降临,曹豹才清醒几分,又被老管家禀报说有客拜访。曹豹以为是简雍欲擒故纵去而复返,就不经大脑地让客进府了。 “曹将军好雅兴!”来人闻着酒香,施了一礼道:“难道曹将军不知徐州之局势么?不怕徐州陷于战火,不怕徐州曹家万劫不复么?” “你是谁?”曹豹一见不是简雍,怒斥道:“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信口雌黄!” “在下乃兖州陈宫!”陈宫不卑不亢地说:“目前徐州乱局,正是曹将军及曹家之机遇,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也!” 曹豹不仅掌徐州兵权,握丹阳精兵,曹家更是徐州最大的世家。不然曹豹何以在徐州位高权重,陶谦要在徐州立足,也得仰仗曹家呀。 “兖州名士陈宫陈公台。”曹豹酒意尽消,双眼微眯地说:“有闻公台先生先事曹公,再投温侯,不知何以教我?” 陈宫对曹豹的冷嘲热讽不以为意,脸上带着笑意说:“道不同不相为谋,仅此而已。” “曹将军,有美酒何不分享之!”陈宫找把了椅子坐下,一点也不见外地施施然坐下说:“我之所教将军,当浮一大白!” “来人,上酒。”曹豹对陈宫有些无奈,又命人备几个小菜,上一壶美酒。酒菜很快备好,曹府下人纷纷退下,曹豹也尽地主之谊,招呼陈宫饮用。这个时代名士的名头好用,那怕各为其主,分属不同阵营,坐下来还是好酒好菜招待。 酒过三巡,曹豹再次有几分醉意,举杯对陈宫道:“公台先生,可以说了,嗯,千万得让我满意,更别辜负了美酒。” 说实话,陈宫本就看不起曹豹,若非为了吕布,都懒得答理这个草包。嗯,陈宫认为曹豹比吕布还二哈,蠢萌蠢萌的,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而陈宫开口却是一本正经:“曹将军,温侯欲与之结亲,共享徐州。” “共享徐州!”曹豹被震得头昏脑胀,全身发麻。曹豹什么都想过,就没想过坐拥徐州,被陈宫一点拔,对呀,有吕布及其麾下并州狼骑相助,曹家怎么不可以坐拥徐州? 曹豹根本不知道吕布现在自身都是寄人篱下,都快连饭也吃不上。至于什么结亲,世家之间不都是这么干么,曹豹不意外,一个漂亮女儿,相比于家族利益,相对于整个徐州,又算得了什么。 “我曹家为主!”曹豹已迷失心智,开始跟陈宫讨价还价:“媛儿很美,温侯定会视如珍宝!” “这是自然!”陈宫讨好地回道:“一切以将军为主,温侯甚孝也!” 其实这时曹豹别说一切为主,就是说要做皇帝,陈宫也会说好。不过说吕布甚孝就有些欠妥,张飞张三爷可当天下人吼出吕布乃三娃家奴,三个爹都死于吕布之手。最多能说吕布是个重视家人,相信爱情的家伙,就是这点也可以说当今天下独一份了。 而此时的曹豹已经利令智昏了,嗯,这货本就没智,自然什么也听不出顾不上了,正做美梦呢! …… 徐州,陈家,书房,陈登陈珪父子正相对而坐,讨论着徐州乃至天下的局势。 “登儿,陈家交付于你,你可得以家族利益为重。”陈珪语重心长地说:“无论谁主徐州,必绕不开我徐州陈家。” 陈登字元龙,少有才名,能文能武。文能治国安邦,武能屡挫强敌,历史上陈登屡败孙吴。只可惜这货被家族所牵拌,一生也就局限于徐州,更让人惋惜的是,这家伙短命,三十九岁就一命呜呼。 “父亲大人放心,儿必以家族为重。”陈登意气风发地说:“无论谁主徐州,儿必保陈家兴盛。” 陈珪满意地笑了,拈着胡须问道:“登儿,徐州易主已成定局,青州刘玄德和兖州曹孟德,你更看好谁?” “父亲大人说笑了,这个可不由孩儿说的。”陈登说完,见父亲不依,只好接着说:“个人希望玄德公入主徐州,只怕曹公不依,甚至会拼命。再说徐州本身不团结,变数很大呀!” “嗯,我们静观其变吧!”陈珪满意地点头说:“有闻曹府很热闹。” “让他曹家闹吧!”陈登云淡风清地说:“在徐州局势尘埃落定之前,我们什么都不需要做。” …… 徐州,州牧府。 “咣当!”年迈而胸闷气短的陶谦摔了药碗,跌坐于卧榻,忍不住连连咳嗽。其子陶商,陶应跪伏于床前,低头不敢声张。 遥想陶谦当年,也英姿勃发,尤经营徐州,徐州可谓兵精粮足,百姓殷富。邻青兖两州黄巾此起彼伏,而徐州太平无事,陶谦功不可没。然英雄已老,威风不再,两子不成器,又徒唤奈何。 “起来吧,与尔等无干。”陶谦在咳嗽平息后,让两个儿子起身,召至床前交待道:“若我病故,你等便回丹阳老家,绝勿指染徐州之权势。日后有难,可去寻青州玄德公。” “父亲!”陶氏两子一边哭,一边点头。陶谦无力地摇头,真是恨其不急呀,半响后再次开口道:“你们去将曹豹将军和陈登大人请来。” 陶氏两子分头行事,很快将陈登和曹豹请了过来。说起来陶谦待曹陈两家真厚,当然,曹陈两家也十分配合陶谦,尤其是陈登,治理徐州也是居功至伟,曹豹嘛,徐州太平就是大功。 陈曹两人至,自是让陶谦安心养病,又问及有什么安待?都妥妥的是一副好臣子好下属的恣态,任谁也挑不出刺儿。 陶谦看着陈曹两人,十分谨慎地问:“你们两人,是我陶谦的左右手,更是徐州不可或缺的栋梁之才。如今徐州危局,我想问你两人,徐州交于玄德公好,还是曹公好?” 陶谦的话说完,陈曹两人有些懵,一时之间谁都没开口,房间里一片寂静,有些冷场了。其实这很好理解,事关一州之归属,谁敢乱说?有些事情是这样,大家都心知肚明,但是不能说破,一说开大家都不好过。 这也是陶谦第一次将徐州归属之事拿到桌面上说,那怕陶谦身为徐州牧,这样也不合规矩和法理,一州之地岂可私相属授?不过就当今大汉天下的局势也没什么。再者而言,陶谦都是将死之人,也可以理解吧。 陈登不开口,心思却百转千回。曹豹愣了一会儿后开口道:“陶公春秋鼎盛,这一切还言之过早,不如好好养病,徐州不能没您主持呀!” “春秋鼎盛,老夫六十有三,该死了!”陶谦一边说一边咳嗽,缓了缓气才接着说:“我死不足惜,只怕死后徐州的大好局面毁于一旦。” 就当今天下乱世而言,陶谦治理下的徐州算得上太平盛世,陶谦也有底气这么说。至少陈登和曹豹也是这么认为。嗯,所有的徐州人也是这么觉得,就在陶谦病重之时,都不知道多少徐州民众在求神拜佛,祈祷陶谦早日康复。 陶谦在徐州民望很高声誉甚隆,有陶谦在一天,徐州就不会乱,在无外因的干扰下,陶谦有信心稳定徐州。当然,如今陶谦病重,徐州已是人心惶惶,从上至下都开始呈现乱象。 “其实我知道问了你们也是白问。”陶谦叹了口气说:“你们下去吧!我亡故之后,不管谁入主徐州,希望你们两人尽力维护善待徐州百万民众。” 陶谦感知自己时日不多,今天之所为也是不得己而为之,至于陈曹两人以后会怎么做,陶谦也只是尽人事听天命。 “喏!”陈曹两人应诺离开,出了陶府就分道而去,两者从未交流,甚至彼此连看一眼都欠奉,颇有一种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之味道。 () 第569章 ,孙策借兵 徐州局势复杂,但是陶谦一日不死,徐州就变不了天。陶谦病重,不是还没死么,就暂且不提,倒是江东战火连天。 且说孙策自父亲孙坚阵亡于荆州襄阳城外,就率残兵退回江东,居于江都,招贤纳士,操练兵马,随时准备攻伐荆州以报父报。 时有朱治,吕范,张昭来投,最重要的是与孙策情同手足的周瑜来了,这让孙策如虎添翼,一时间雄心勃勃,就欲出兵讨伐荆州刘表。 “伯符,万万不可!”周瑜见孙策热血上头,连忙劝阻道:“刘表经营荆州多年,带甲数十万,这时出兵荆州是万万不可。” 孙策这个江东小霸王是热血上头,却也不傻,自家几斤几两还是心中有数的。别说带甲数十万,孙策现在是总兵力都不足十万,带甲的有三万左右。报父仇固然重要,反把自个儿塔进去就不划算了。 “公谨,你说咋办?”孙策认清现实后,有如泄了气的皮球,拉耷着脑袋说:“难道拼时间熬死刘表贼子么?我不甘心呀!” “伯符你倒不用这么悲观,要报伯父之报,我们必须壮大自身。”周瑜安抚着孙策。 “怎么壮大,我觉得我们发展到头了。”孙策不无叹息地说:“江都太小,人口太少,若不一统江东,我们什么也做不了,报不了父仇,争不了天下。” “办法倒是有,就不知伯符你舍得么?”周瑜成竹在胸地说:“只要伯符你志在天下,我定为你谋划一番大业。” “舍得,我有什么舍不得的,只要能报父仇,能剑指天下,死又何足惜!”孙策根本想也没多想就脱口而出。 “好!”周瑜也没再绕圈子说:“传国玉玺,用之换一番伟业。” “传国玉玺!?”孙策一惊,四处看了看才说:“公谨,传国玉玺可是父亲用命换回来的,再说这东西又变不出兵马,也不能号令天下。” “我知道,可是传国玉玺是死的,如果我们没实力,迟早都会失去。”周瑜谆谆教导着:“传国玉玺是变不出兵马,也不能号令天下,但可以换兵马,有人会很乐意的。” “谁?袁公?”孙策反应挺快,可是一到袁术多次要自己做他的干儿子,孙策就忍不住一阵阵恶寒发冷。 袁术官拜后将军,又是袁家嫡子,有权有势有兵有粮,不见这家伙一从荆州回来,就让刘繇从寿春滚蛋。堂堂汉室宗亲,扬州刺史刘繇,屁都不敢放一个就跑了,由此可见袁术之威了。 袁术和孙家的关系也是复杂得很,说声相爱相杀一点也不过份。袁术和孙坚是结了梁子的,当年讨董之战中,孙坚之所以战败就是拜袁术所赐。就算结了梁子,也不妨碍袁术真心欣赏喜欢孙策。 袁术不止一次在大庭广众之下表示欣赏喜欢孙策,袁术的原话是:“使术有子如孙郎,死复何恨!” 如果我袁术有儿子像孙策这样,我就是死也值得,或者说死了也没有遗憾,足见袁术对孙策的喜爱了。袁术不知多少直接说要收孙策为义子,这件事江东人尽皆知,也正因为如此,孙策对袁术恨不起来。 “咦!”周瑜就像发现了新大陆,揶揄地对孙策说:“将传国玉玺献给后将军,必可讨得一支劲旅。如果伯符屈身认父,呵呵,江东指日可下,这天下也可一争。” 孙策闻言,俊脸通红,双手乱摇,大叫道:“献传国玉玺可以,认袁公为父万万不可!” “哎!”周瑜叹了口气,也明白和理解孙策这个义兄,孙策的骄傲不允许孙策借别人之手成就大业。周瑜倒认为无所谓,问题是孙策做不来啊。 “瑜弟叹什么气,要不你认袁公为父,效果也一样。”孙策说完,嘻嘻一笑,远离周瑜。 还别说,当袁术看见孙策和周瑜,确实表示出了这个心事,实在是孙策和周瑜太出众,出众到没朋友。而袁术的儿子就不值一提,最让人无语的是,袁术的儿子袁耀对此一点也不反感,还与孙策十分亲近。该说袁术父子真是大汉的一对奇葩。 当然,周瑜认袁术为义父这个事可能性基本没有。周家亦是当今顶级家族,同样四世三公,并不比袁家差多少。就算袁术要求,周家也不会答应,周瑜也没这个意思。 周瑜瞪了孙策一眼,没好气地说:“事不宜迟,伯符带上玉玺,我陪你走一趟寿春。” “这么急吗?”孙策有些不解地说:“我得和母亲商量下才行。” “急,有人送兵送粮,我们没力量取怎么能行!”周瑜含含糊糊地提了一句,孙策不知所云,却也言听计从地去取传国玉玺。 孙策之母吴氏,乃明事理之人,自不非紧抓传国玉玺不放,尤其在周瑜交待下,孙策言借兵为舅父吴景报仇,孙母欣然将传国玉玺交付于儿子孙策。 孙策的舅父吴景乃丹阳太守,刘繇被袁术欺负,刘繇就欺负吴景,说穿了不过是弱肉强食,孙策也不过找个借口。嗯,周瑜则是找个由头准备找刘繇的麻烦。 没办法啊,孙策要壮大,就必须要向袁术借兵,借兵自然是为了与人干仗,刘繇就在附近,不打他打谁,别说有个由头,就是不宣而战也正常。 这都是孙策揣着传国玉玺去寿春,一路上周瑜讲解的。周瑜云淡风轻娓娓道来,孙策却是惊为天人,太有种扒开周瑜脑袋看看的冲动。 “哦,我明白了!”孙策突然来这么一句,让周瑜差点岔气,连问孙策明白了什么? “之前瑜弟所说的有人送兵送粮是指刘繇。”孙策理所当然地说:“瑜弟转这么大一个圈子,有必要么,就那刘繇,我单枪匹马就可以搞定他!” 周瑜扶额,差点从马上栽了下来。感情之前都白说了,孙策现才才明白,周瑜要多无语就有多无语。好在寿春城已经在望,周瑜什么也不再说,和孙策双双纵马入城。 袁术听孙策至,欣喜若狂,大摆筵席,还带着儿子袁耀,召聚麾下一众文武,不可谓不重视,不可谓不隆重。 “耀儿,多与你伯符哥哥亲近!”席间袁术毫不忌讳地当众说:“伯符虽年少,但是天下间必有一席之地。” 袁耀对孙策一点也不反感,甚至十分崇拜,视之为偶像,闻言点头不迭。至于袁术麾下文武早就见怪不怪习已为常,袁术没再次要孙策做儿子就不错了。 “不敢当伯父大人谬赞,小侄保证,无论以后如何,有我一口吃的,就有耀弟一口吃的!”孙策起身对袁术行了一礼,拍着胸口誓约着。 “好!好!”袁术举杯,很高兴地与众人饮之,放下酒杯之后说:“今天我高兴,伯符,你此次来定有所求,说,我无有不允。” 袁术虽说有点二,却是个言而有信的人。当年袁术对孙坚说庇护其后人,袁术也确实做到了,最让人称颂的是,袁术明知传国玉玺在孙家,却从不强取豪夺,那怕袁术十分想拥有传国玉玺。 “无有!”孙策毫不犹豫,更是斩钉截铁地说:“小侄此次来,一为看望伯父和耀弟,二是有礼物相送。” 孙策也是个二货,更是宁折不弯的小霸王,是英豪而不是政客,断不会因袁术承诺而要求什么。或者说孙策献上传国玉玺,袁术不借兵,孙策也会认的,这就是江东小霸王孙策,也是孙策和袁术对眼的原因。 “老子英雄儿好汉!”袁术点着头说:“虽然我当年与文台多误会,但是看到伯符,我想你父也该含笑九泉了。” 袁术是个敢于直面自我的人,当众也不怕承认自己与孙策之父孙坚有过节。袁术更有随孙坚亡故,自己与孙家过节一笔勾销之意。 孙策听得明白,举杯敬了袁术一杯,表示过去的翻篇,一切向前看。说起来孙策和袁术都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都不愧为一时之英豪。 酒过三巡,众人微醉,宾主尽欢,才依依而散。袁术散席后不忘招呼孙策和周瑜至后堂品茶,孙策和周瑜自是欣然而应。 “说吧,伯符,此来为何?”袁术屏退左右,端起茶杯看着孙策说:“是不是刘繇那匹夫欺负了你!” () 第570章 ,孙策出兵 “伯父大人,刘繇倒还不曾对小侄做什么,不过欺负了小侄之鼻父。”孙策没有歪曲事实,而是实话实说:“小侄欲为舅父张目,无奈势单力薄,心有余而力不足。” 袁术虽然饮了酒,处于半醉半醒之间,却也没有答应什么,而是饮了口茶才说:“丹阳吴景么,他与徐州陶谦也不和。” 陶谦是徐州牧,更是丹阳人。而吴景身为丹阳太守,却与丹阳出身的大佬都不和。袁术的言外之意是这丹阳太守吴景做人不行,差不多是劝孙策没必要出这个头。 对于袁术而言,当今乃乱世,弱肉强食,胜者为尊才是道理。这也是袁术从寿春赶走扬州刺史刘繇心安理得的原因。我就是强,欺负你没商量。 袁术到底是久经风浪的大佬,见多识广,说话自然高深。而孙策就太嫩了,有些言外之意未必能听得出。还好孙策的外置大脑周瑜在,周瑜也年轻,却是当世有数的顶级智者,超级的智慧足以弥补年轻资历浅的缺憾。 周瑜进入寿春城后就没开过口,任由孙策自由发挥,因为周瑜知道孙策合袁术的胃口,这与才智无关,只关外貌,就这么不讲道理。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孙策和袁术双双两好。直到此刻孙策接不上话,周瑜才开口道:“袁公,刘繇欺负吴大人不打紧,他刘繇蹲在江都边上就是错!” 周瑜说完,孙策有点摸不着头脑,袁术却双眼放光地瞄着周瑜看,啧啧有声地说:“公谨呀,我去找周公,求他让你做我义子,可好?” 周瑜不答话,静静地品着茶。 袁术摇了摇头,十分感慨地说:“伯符,公谨,江东的灵气都聚于你们两个身上了,真让我羡慕嫉妒恨呐!” 周瑜还是不说话,做一个安静品茶的绝世美男。 这时孙策掏出用黄布包裹的传国玉玺,双手奉上,对袁术施礼道:“伯父,一山难容二虎,床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小侄要打刘繇那匹夫,还望伯父助我一臂之力。” 这时袁术根本没听清孙策说些什么,双手有些颤抖地接过这黄布包裹的物件。袁术一看就知道是什么,只是不敢相信这么容易到手。 袁术双手接过,并没有拆开,而是目视孙策,良久良久才说:“伯符,这可是你父文台用命换来的,你真舍得!?” 孙策虎目中闪现泪花,却也十分坚定地说:“为报父仇,小侄没什么舍不得的,就算陪上性命也在所不惜。” “嗯!伯父也非要你的玉玺,今且权留在此,等伯符你有实力时,自会奉还。”袁术收好传国玉玺,大手一挥道:“伯符你职位卑微,难掌大权,恐将士不服,我表你为折冲校尉,殄寇将军。” “另借四万步兵,一万精骑予你,克日领兵便行,去打下一片天地吧!”袁术一狠心,十分大方大气地,更是不遗余力地扶孙策一把。 孙策做梦也想不到传国玉玺可以换五万兵马。对于孙策而言,传国玉玺与长城上的一口砖无异,重点是要有实力,只有拳头够大,才有话语权。 “谢伯父,只有伯父这样德高望重的长者才配拥有此等至宝!”孙策愣了一愣,心悦诚服地对袁术行了五体投地的大礼,不忘大唱赞歌。 别说孙策,就连一直安静品茶的绝世美男周瑜也不淡定了。周瑜以为传国玉玺能换三五千兵马就顶天了,传国玉玺在周瑜眼中不过是个死物,除了象征意义和值几个钱,对于王霸大业没半点意义。 要知道五万兵马相当于一个小诸侯的实力,袁术真是人傻家底厚实。周瑜真不明白袁术对传国玉玺的执念。嗯,也只有袁术自己明白吧! 这里不得不说明一点,历史出现了很大的偏差。历史上袁术只借兵士三千,五百马匹,而现在是四万步兵,一万骑兵,相差何止十倍,是天差地别。 历史之所以偏差,与刘备的穿越有莫大的关系。当年刘备联手华佗和张仲景扑灭了本该泛滥数州,让千万人丧命的瘟疫,以致历史中死了的人没死,历史中不该出生的人生了出来。 这样的结果就是让大汉人口比历史同期多出了三分之一。袁术自然也是比历史同期更加兵多将广粮足,三五万兵马,毛毛雨了。 “去吧,去吧!”袁术大手一挥道:“去找虎来,挑选五万兵马。对啦,将校就没有。” “喏!”孙策和周瑜恭声而退。对于孙周两人来说,有兵马还怕没将校么,应该说孙氏就是有将没兵马呀。 孙策和周瑜出了袁府,就找到了纪灵纪虎来挑选兵马。纪灵本就与孙策交情不错,又得到袁术命令,在交付五万兵马之余,还另赠送了五万兵马所需的三月粮草。 孙策感激不尽,与周瑜即日就率五万兵返回江都。孙策回到江都,就召聚众将,商议攻打曲阿的刘繇。 孙策偕黄盖,韩当,程普等父亲旧将,率兵三万正面攻打刘繇。周瑜率兵一万沿江解决匪患。朱治,吕范,张昭统兵五万留守江都。 孙策出兵的消息很快传至曲阿刘繇处,刘繇急聚众将商议。时有刘繇部将张英越众而出道:“末将愿领一军屯于牛渚,别说孙策小儿,就是有百万之兵亦不能近也!” 张英话音未落,帐下又有一人越众而出高呼:“末将愿为前部先锋,必破孙策于牛渚。” 众人侧目,探首一看,原来是东莱黄县太史慈太史子义。且说当日太史慈报了北海孔融之恩,别过刘备之后,就来报刘繇之恩,刘繇留在帐下听用至今。 “子义呀,你还年轻,虽说虎牢关下战过吕布,但是未经多少战事,未可为大将,就留在我身边听命吧!”刘繇以太史慈年幼拒之为先锋领兵。 太史慈当年虎牢关下战吕布,是和赵云一起围攻的,世人只以为太史慈占了人多的便宜,并不知太史慈已挤身当今天下有数高手之列,而且文武兼备有勇有谋。 刘繇这么说,太史慈再不高兴也只有默然以对,谁让刘繇是恩人呢。太史慈默然而退,更加怀念起刘备对自己的重视以及赵云,张飞,黄忠,颜良,文丑等人对自己的推心置腹。 “无论胜负,此战过后,我便找玄德公去。”太史慈准备报完刘繇的恩之后,就去青州投奔刘备。 …… 张英率兵三万,屯于牛渚以阻孙策,并于营寨中屯积十万石粮食,妥妥一副长期以拒的态势。张英安营扎寨数日后,孙策也领兵三万至,亦安营扎寨以对。 清晨,孙策领兵来到张英营寨前挑战,张英亦领兵出营寨应战。 “孙策小儿,听我一句劝,乖乖滚回江都,莫送了小命。”张英横刀立马,瞧见孙策那帅得没边的英姿,恶狠狠地说:“张爷的刀可不长眼睛,划花了小脸可别哭!” “滚回江都,滚回江都!”张英麾下众将士齐声高呼,其中还有种同仇敌忾的味道,可见孙策帅得是多么没朋反,又多么的惹人嫉妒。 孙策扬了扬剑眉,就要挺枪出战,不料却惹了老将黄盖,向孙策点了点头,就拔马扬刀出阵挑战张英。 张英久经战阵,武艺不凡,也纵马扬刀接战黄盖。好家伙,两把刀舞得虎虎生威,两人大战数十个回合不分胜负。 “想不到刘繇匹夫麾下也有如此将才!”观战的孙策十分中肯地评价着张英。 “张英是不错,却不是少主的对手,还跟错了人,可惜啊!”程普对孙策施礼道:“黄将军年长,待我助他一臂之力。” “不好吧!”孙策剑眉一皱道:“以多欺少岂是英雄所为!” “呃!”程普为之语塞,在郁闷的同时也深感欣慰,矛盾得很啊。 () 第571章 ,脱缰野马 孙策豪爽大气,重情重义,确实让人敬服。然而你孙策都准备在这乱世争雄了,又做什么英雄呢?古人云,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其意不是说为了大业,可以不择手段么。 英雄很可爱,却难成大业。英雄都是悲剧的,英雄成不了帝王霸主。成就一番不世之功者,从来不是英雄,就算有英雄的某些特点,绝不是全部。 历史上的孙策是江东小霸王,更是东吴的奠基人,也是英雄,所以孙策英年早逝。这就是英雄在乱世争雄的悲剧。 孙策的死因众说纷纭,有清楚记于史册的官方结论,也有传于野史的民间说法。有一点可以肯定,孙策非正常死亡,不是生老病死,这就够了。 孙策之死,谁的受益最大?虽然说很诛心,但是在历史长河中类似的事件一再上演。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往往皆为利往。这句话有点狭隘,却没毛病。 就在孙策和程普于纠结要不要围欧张英之时,突然一股浓烟从张英的营寨后方升起,还伴随着打杀声。场上的张英大惊,一刀逼退黄盖,策马领兵回营。 “杀!”孙策不欲以多欺少围欧张英,却不会放过这等战机,一扬虎头金枪,率领三军尾随杀去。 张英心神大震,不明白营寨后方何以冒烟,故无心应战孙策。张英高估了自己,也小视了孙策,既没有序后撤,也没留兵阻击。 结果,结果张英就悲催了。基本上是没等张英弄明白为什么,已经是兵败如山倒,被孙策追着一阵好砍,张英部是死的死,降的降。 张英眼看败局已定,只好弃了营寨,领着所剩不多的残兵败将转向山林处遁逃。孙策一边命韩当率一部分兵马攻打张英的营寨,一边亲自率支兵马追杀着张英残部。 “少主,逢林莫入,以免中了敌人奸计。”当追杀至山边,程普连忙劝孙策。程普是久经沙场,见多了乐极生悲功败垂成的战例。 “撤兵!”孙策从善如流。这货是没把张英之流放在心上,如果是刘繇,就是明知有伏兵,孙策也会冲进山林之中去砍死他。 当孙策率兵回来,张英营寨中的战斗已经结束了。看着万余俘兵,以及十万石粮食,孙策开心地笑了,这时孙策才真正明白周瑜说的有人送兵送粮真正含义。 “韩叔,辛苦了!”孙策一直尊称着父亲孙坚留下的旧部老将们,如韩当,程普,黄盖等将。 “呵呵!是少主之鸿福齐天也!”韩当一马当先,对孙策行一礼,又指着身边两位威武不凡的汉子说:“多亏蒋周两位义士,在张英营寨后放火,我军才得以全胜。” 这两个汉子正是九江寿春人蒋钦蒋公奕和九江下蔡人周泰周幼平。二人皆有一身好武艺,聚数百人在洋子江中以劫掠为生。听闻孙策是真英雄,正招贤纳士招兵买马,故引众来投,而恰逢牛渚战事。 “好好好!”孙策一点也没有疑虑,翻身下马,来到蒋周两人前面,作揖一礼道:“欢迎两位英豪加入,我们一起并肩作战,马踏中原,剑指天下!” “主公!”蒋周两人滚下马来,伏地而拜,一见面就对孙策死心蹋地。 嗯,就是这么没天理!江东小霸王靠刷脸,就有四面英雄带人来投,有八方才志之士携财效力,现实就是这么扯,让人羞愧得活不下去。 孙策用周泰和蒋钦两人为军前校尉,并收降兵为己用,整理琅草年械,半点迟疑没有,即日率五万兵马进发至神亭。 这时遁逃于山林之中的张英也带着数千残部回见刘繇,刘繇怒极,欲军法斩杀张英,其帐下谋士笮融,薛礼力劝,张英才免于一死。 刘繇闻孙策领兵至神亭,遂分兵屯于零陵城以守,亲自领一支兵马至神亭以战孙策。孙策安营扎寨于神亭岭北,刘繇安营扎寨于神亭岭南,两军相对,大战一触即发。 两军相拒数日,却没有交战,谁也不知道孙策和刘繇什么想法。某日,孙策召来几个本地人问道:“此处可有光武帝庙?” 也许孙策实在帅,几个本地人也不见害怕,十分从容地答道:“有,就在神亭岭上。” 孙策送了点钱财,才挥手让本地人离去,对众将说:“我昨夜做梦,光武帝召我相见,我当往祈之。” “不可!万万不可!”程普当即跳出来劝道:“两军交战,若有伏兵,如之奈何!” “神人佑我,有何惧哉!”孙策不以为意地说:“刘繇鼠辈,还不能奈我何。” 程普等人还欲再劝,被孙策抬手阻止,孙策令人紧守营寨,自己披甲上马,偕程普,韩当,黄盖,周泰,蒋钦,宋谦等共十三骑,出寨上岭去光武庙焚香。 孙策一行十三骑很顺利地来到神亭岭上,也找到了有点破败的光武帝庙。孙策等人下马参拜焚香祈祷,完事后孙策许愿道:“若我孙策能于江东立业,复兴故父之荣光,即当重修庙宇,四时祭祀。” 孙策许愿完毕,来到庙外,环视众人道:“我要去一观刘繇贼子的营盘,大家以为如何?” 自然不可,别提程普等一众老将,就是自认为胆大包天的周泰也不依。这跟着孙策有如坐过山车,没有颗强大的心脏还真不行,这是孙策麾下一众武将的共同怨念。 “怕了?”孙策轻笑一声,不顾众忧怨的眼神,飞身上马沿山道而下,并没按原路返回,还真拔马向岭南方向而行,这二货是真的去探查岭南刘繇的营盘。 “少主,万万不可也!”程普等人声嘶泪下,什么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什么以大业为重等等大道理不要命地诉说着,然而孙策不为所动。 孙策舞了舞枪,沉声地说:“我乃江东小霸王,就该凭手中枪打下一片天地,更应该和将士们携手并肩夺取一场场胜利!” 程普等人这时知道劝阻不了,只好打起精神护孙策安全,心中都在呐喊:“孙策啊,你可是主公,嗯嗯嗯,周瑜周公谨呢?” 程普等人下了个决定,以后无论如何也不让孙策离开周瑜的视线。这天底下也只有周瑜才能让孙策言听计从,这是江东人所周知的。 如果说孙策是野马,那么周瑜就是骑士。如果说现在的孙策是脱缰的野马,那么周瑜就是唯一可以套住这野马的缰绳。要让孙策这犟驴听话,非周瑜不可。 孙策在前,众将在后,很快可见刘繇的营寨,孙策一点也不遮掩地大方观察起来。不能不说孙策是天赋异禀,打量之下就发现刘繇营寨不少破绽,并有破解之法。 “是孙策小儿!”刘繇的将士也发现不远处有人窥视营盘,并认出了帅得一塌糊涂的孙策,都没想到孙策如此狂妄,区区十三骑就敢如此近前窥营,不由怒叱起来。 “真是目中无人!”孙策的行为惹怒了同样心高气傲的太史慈,怒骂一声,不等刘繇的将令,提枪上马,视营中诸将道:“谁敢与我一起擒那孙策小儿?” 刘繇帐下众将默然,唯有一名小将越众而出,笑道:“末将愿助太史将军一臂之力。” 这名小将说完,也提枪上马,与太史慈并驾齐驱。太史慈失望地扫了眼众将,一转头,策马出营。 “小将军姓甚名谁?不怕那江东小霸王?”太史慈是真不认识这胆气十足的小将,甚至都不知从那儿冒出来的,之前真没见过。 “太史将军,就叫我曲阿小将吧!”这名小将淡然地说:“我刚入伍不久,太史将不知我才正常。至于江东小霸王孙策,呵呵,就是温侯吕布当面,我也敢上前大战三百个回合!” “不信!”这名小将见太史慈的表情就知道以为自家吹牛,这名小将也不恼,笑了笑说:“太史将军是内气外放的修为吧,与那江东小霸王孙策在伯仲之间。” “甚好,甚好!”这名小将可以看穿太史慈和孙策的修为,而太史慈死活看不出这名小将的修为。既然这名小将如此淡定,太史慈只有相信人家已达返朴归真的境界,不由喜道。 “太史将军,孙策交给你,余下十二骑交给我。”这名小将语不惊人死不休道:“嗯,我保证让你与孙策打个痛快,虽然说你们谁也奈何不了谁!” 听这曲阿小将这么说,太史慈点了点头,有些敬意地说:“多谢小将军,小将军也小心,若不可为就撤,我自问脱身无碍。” “好的!”曲阿小将笑而点头,亦交待道:“太史将军也一样,多多保证,刘繇并非明主。”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非是愚忠,实为报恩耳。”太史慈有些无奈地说:“小将军不也屈就么!” “我不屈不屈,打完这一架就该走了。”曲阿小将轻巧地摇了摇头,不复多言,这时两人也来到了孙策等人不远处,再想交流也不方便。 () 第572章 ,惺惺相惜 孙策这货也是艺高人胆大,就区区十三骑也敢就近窥视敌方营盘,见敌方营寨只出二骑,孙策不仅不撤,反而静静等候。 “不错,不错!”孙策一眼看见太史慈就觉得十分顺眼,俊脸含笑地说:“想不到刘繇那匹夫麾下竟有如此骁勇之将,来将通名。” “我乃东莱太史慈!孙将军何不束手就擒。”太史慈本以为自己和赵云够出众了,真没想到这江东小霸王孙策更是出采,太史慈一直只闻孙策之名,真人还是第一次见。 “原来是虎牢关下战温侯的子义将军,难怪难怪!”孙策裂嘴一笑道:“子义将军,那刘繇匹夫有什么好,迟早会被我打死,不如跟我一起干,多痛快。” 太史慈被孙策说得头晕,这可是两军阵前,别人还以为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弟在叙别情呢。不见一边的曲阿小将都在掩嘴而笑。 “别扯了,孙将军,刘大人于我有恩,我们还是手底下见真章吧!”太史慈一摆枪,抡了个枪花请孙策来战。 “受人之恩当以涌泉相报,我自不会陷子义将军于不义之境!”孙策一边挺枪而上,一边哗哗着:“不如我们谁胜听谁的!” “甚好甚好!”孙策心大,太史慈也不遑多让,自是高声应道:“打输了可别不认!” 两个家伙说得轻巧,一交上手可是火花四溅凶残得很。只听得“乒乒乓乓!”一阵兵仞相交之声,太史慈和孙策已交手数招,两人彼此心中不约而同升起对方乃劲敌之感,同时又觉得打得痛快,总一个爽字了得。 一个金甲金枪,一个银甲银枪,还都英武不凡,更都武艺精湛,真是精彩又养眼。围观的十几人在欣赏之余,甚至都开始摇头晃脑地品评着。 当然,围观者也有担心的,如程普等老将们,那怕知道少主孙策武艺了得,是内气外放的修为,但还是揪着一颗心,实在是对方太史慈有虎牢关下战温侯吕布的彪悍战绩,程普等人当年又参加了讨董之战。无知才无畏,知道才担心害怕呀! 围观中真正没心没肺瞧热闹的只有周泰和曲阿小将。周泰是没脑子,根本没想过孙策会不会战败,战败又会如何。曲阿小将是真的心中有底,知道场上两人半斤八两,谁也占不了多少便宜,乌龟斗王八,彼此奈何不了对方。 嗯,这时最让人无语的是,这里都交上火了,还不见刘繇派人来接应,这货真不怕寒了将士们的心吗?当然,太史慈敢来,也没指望后援,孙策敢战,也不怕来敌。 “痛快,痛快!”孙策一边打斗一边高呼。这也难怪,孙策悟性极佳,尤其在襄阳城外因父亲惨死而突破至内气外放境界,之后就没遇到过对手,这下对上实力比自身只强不弱的太史慈,自也打个痛快。 “不错,不错!看来我值得我全力一战。”太史慈点点头,整个人开始认真起来。 按实力而言,太史慈强过孙策一线。太史慈不仅进入内气外放的境界早,打斗经验也积累得更多,最重要的是太史慈与天下第一的温侯吕布战过,与赵云,张飞等绝世武将切搓过,这都是孙策比不了的。 而实际上来讲,太史慈和孙策就斗得棋鼓相当平分秋色,孙策半点也不落下风。怎么说呢?有些家伙就是没什么道理可言,如吕布,如马超,如赵云,如张飞,如典韦,如孙策这几个,他们就不能以常理度之。 就拿孙策来说,这家伙往往在战争中就成长,在打斗中就突破,尤其遇到高手,就会越打越强,还似乎没有尽头一样,让人永远也不知道他的极限在儿。 “子义将军不必留手,有什么绝招尽管使出来,我还招架得住!”孙策舞着金枪,带着残影刺向太史慈。 “那小心啦!”太史慈从马上长身而起,银枪一荡,拔歪了孙策强劲的一枪,又是斜挑,银枪有如灵蛇般刺向孙策的肋间。 你来我往,枪花飞舞,好一场精彩的打斗,好一场高手的对决,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五十个回合下来,也不见胜负,甚至连点伤痕血花都不见。 “孙将军,不如寻个空旷点的地方再打!”五十个回合下来,太史慈见孙策末露半点败象,枪法也没有一丝破绽,暗自称奇之余,也准备用大招了。不过太史慈留心到还不见自家援兵,在再度失望之余,已没有擒杀孙策之心,只是想打个痛快就离开刘繇,自去青州。 “好!”孙策想也没想地应道:“是好汉子的话,就别趁机逃走。” “驾!来吧!”太史慈拍马而走,转头时不忘对曲阿小将眨眨眼,只见曲阿小将会意地点了点头,太史慈才挟马疾行。 “驾!”孙策亦催马尾随而去。一转眼两人已消失于山后,程普等人这才反应过来,众人纷纷驾马追去。 “且住!”没等程普等人驾马起速,只见曲阿小将一人一马挡在路当中,一摆手中长枪淡定地说:“要过去也可以,胜过我手中枪才行!” 山道本就不宽,被曲阿小将横在路中央,除了纵马踏着曲阿小将过去,还真没法从容而过。 “不知死活!”程普护主心切,纵马扬刀就杀向了曲阿小将。在程普眼中,拦路的小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活得不耐烦了。 不单程普这么认为,其余的黄盖,韩当,周泰等十一将都认为这小子太狂了,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见程普杀上去,都有人双眼微闭,不忍心见拦路的小子身首异处,血溅尘埃。 “咣当!”一声,拦路小子血溅当场的画面没出现,只见程普坐在马上发愣,手中的大刀已跌落于地面。 程普能不发愣么,自己志在必得的一刀落空,还没看清对方如何出的招,只觉手臂一麻,力道尽失,大刀落地。若此时对方要取自己性命,只是举手之劳轻而易举。 “还要打么?”曲阿小将轻摆着手中长枪,满是笑意地问程普:“若不打了,就退于一边。” 程普摇了摇头,似乎才从惊魂中清醒过来,睁圆了双眼死命地瞅着曲阿小将。然而程普硬是没看出这小子有什么特别,不由弱弱地说:“孙策乃我主,我必追随之!” “忠义之士!捡起刀再战吧!”曲阿小将眉头一扬,持枪指向程普道:“不论如何,且饶你一命!” 曲阿小将说得不食人间烟火,而程普再也没有半点轻视,也没开口反驳,只是冷冷地捡起大刀,运起全身的力气,劈出了毕生巅峰的一刀。 程普的大刀带着排山倒海的威势,伴随着让空气都扭曲的劲气,向曲阿小将一人一马斩去。 “还凑合,练气成罡的巅峰修为!”面对程普的攻击,曲阿小将不慌不忙,还有空闲品评几句:“不过也就这样,将军年岁已高,没有可能再进一步。” “死吧!”程普可是久经沙场的宿将,那里听得进一个如此年轻的小子点评,怒叫一声,刀威更盛,把曲阿小将一人一马都笼罩于刀下。 “退下吧!”只听得曲阿小将一声清叱,“咣当!”一声脆响,程普的大刀再度跌入尘埃,随之落下的还有点点血迹,染在尘土中有若灿烂的桃花。 程普左手握住右腕,掌握中有一条被枪尖划过的细小伤口,点点血迹就是由此伤口渗出滴落。伤口细小不致命不致残,却让程普丧失了战斗力。 程普连大刀也没捡,默默地退后,待到一众战友身边才问:“有谁看清了这小子的出手?” 众将皆摇头,脸色都十分难看,其中黄盖越众而出,对曲阿小将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姓甚名谁?” “我是曲阿人,你们可以叫我曲阿小将。”曲阿小将依旧淡淡地说:“我不过是一个无名小卒。” 黄盖闻言,无言以对,环视众战友,似乎在问:“怎么办?并肩子上还是咋的?” 曲阿小将似乎看穿了一切地对众将说:“你们一起上也过不了我这关,十二个人,挺多的,然而人多并不等于力量大,人少也不等于是势弱。” () 第573章 ,迷之小将 从曲阿小将的外表看不出什么,表现出来的却是绝世高手的风范。孙策麾下十二将被曲阿小将镇住了,被一人挡道,寸进不能。 “我还不信了!”满脑子肌肉的周泰可不想这么多,抡起大刀片子就暴起发难。周泰大叫一声,策马扬刀冲向曲阿小将。 “嗯,十二个人当中也就你有点看头,精修的练气成罡巅峰,啧啧啧,难得难得!”曲阿小将看见周泰,两眼放光,啧啧有声地许品着:“不过可惜哟!” “吁!”周泰突然收刀勒马,硬生生停在了离曲阿小将三步之处,周泰有点憨地问:“小子,可惜什么?” 曲阿小将饶有兴致地答道:“先不说可惜什么,我倒问你,你突然收刀,又离我这么近,就不怕我用枪捅你?” “哈哈!”周泰仰天大笑,如看傻子一样盯着曲阿小将说:“我怕你捅我,我怕我一刀砍了你,就不知道你想说可惜什么。” “如此自信?”曲阿小将笑着说:“你也许认为自己铜皮铁骨刀枪难伤,可是在我看来,不过是一层脆皮,我震伤你五腑六腑,你不也死翘翘。” “别吹大气了,你说得这么玄乎,不过是因为眼高手低而行攻心之计罢了。”周泰扬着大手拍着胸部道:“我自出道以来,就没遇上过几个对手,那个不是被我砍死,就是被我捶死。” 周泰跟典韦一个套路,马上战斗一般,步战就超级强,就算对方同一级别,与之步战多半会被捶死。当然,典韦比周泰高了N个级别,不过周泰进步空间大,而典韦基本上到达了精修的天花板。 当今天下精修方面有三个人最出众,就是典韦,许褚,周泰。典韦最强,许褚次之,周泰最弱。典韦就代表着精修的天花板,若问谁最有可能突破这天花板,还是典韦。 “这个我信,在江东江南就没几个扛得住你这家伙的乌龟王八拳。”曲阿小将深以为然地说:“你说没遇上几个对手,那就是有对手了,说来听听呗!” “呃!什么是乌龟王八拳?”周泰满是不解地说:“我师父老人家说的不是这个名字呀!” “呵呵!”曲阿小将比划着说:“就是仗着皮糙肉厚,不管不顾,不按套路,胡乱地按住对手猛捶,这不是乌龟王八拳又是什么!” 还别说,曲阿小将形容得很贴切。平时周泰就是仗着别人打自己一拳扛得住,自己打别人一拳要人老命的念头,遇上略强的对手就是冲上去一通乱捶,常常稀里糊涂就赢了。讲什么招式,搞什么套路,不需要花里胡俏,能捶死对手就行。 “简单,粗暴,直接,多好,多爽!”周泰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地说:“嗯,之前在长江遇到了一个挂着铃铛跟我争生意的家伙,我们打了三天三夜都不分胜负。” “三天三夜!”曲阿小将吸了口冷气说:“不累死也该饿死渴死了,你们傻呀!” “最后就是累得打不动才停手的!”周泰傻傻一乐道:“你小子还是说可惜什么吧,说完我好揍你!” 面对大脑不上线,只会舞拳头的周泰,曲阿小将定了定神说:“你呀,当水匪凑合,当保镖也行,可惜无适合带兵打仗。” “为什么?”周泰不服地说:“打仗不就是莽死对方就胜了,这与平常两人干架差不多,只不过打仗是人多点,打群架而已。” “打仗是打群架!?”曲阿小将一愣,笑了笑说:“理倒是这个理,不过我奉劝你一句,你千万别领兵打仗,你自己稀里糊涂死了不要紧,千万将士就屈死了。” “行,我保护主公得了。”周泰憨直地认了,不过双眼一转道:“你小子能说会道,话中也有几分道理。可是你小子不会故意拖延时间拌住我们吧,我真不信我们十二个人干不过你。” 周泰这么说,身后的队友们都开始翻白眼了。你说你周泰冲又要冲上去,打又不打,废话还这么多。重点是程普的下场,让众人不敢轻举妄动,万一被团灭,丢脸事小,主公安危事大。 当然还有一点在于,孙策的身手让众人稍安,太史慈是强,孙策也不至于会被打死,打不过,跑总是能做到的。故此众人才容周泰和这小子胡说八道。 “好吧,不打一架你总是会不甘心的!”曲阿小将一笑,一摆长枪说:“对啦,我就是拖延时间!” “哇呀呀!”周泰愤怒了,任谁上当受骗都会不高兴。愤怒的周泰更加可怕,一分实力可以发挥成倍威力。只见周泰不管不顾,抡得大刀片子就向曲阿小将一人一马胡砍狂捅。 “呀!”只听得曲阿小将再次清啸一声,手中长枪舞如灵蛇,快得只留下一片片残影,让人根本看不清长枪刺向何方。 片刻之后,刀光散,枪影消。周泰双手握刀低垂,坐在马上一动不动。曲阿小将脸上带笑,长枪在手,倒背于后,亦一动不动。 “哇!”良久之后,周泰扔了大刀,双手扶头,怪叫连连,甚至将脑袋左右晃动,快到残影片片。 “你无耻!”半天后周泰恶狠狠地盯着曲阿小将道:“不是说震伤下五脏六腑,怎么打得我头昏目眩,还听不到任何声音。” 周泰无限委屈,说到最后都带着哭腔。周泰是倒霉的孩子,后面是一群吓坏了的孩子。周泰的功夫如何,大家看在眼里,结果输的这么惨,这么彻底。 这都不是事,事大的是大家还是没看清对方是用什么招,嗯,连出手都看不清,就别说什么反制了。尤其对方还这么年轻,众人对这曲阿小将是既好奇又惊惧。真是迷之小将,让人看不穿,看不透,理解不了,甚至让当场十二人开始怀疑人生。 “服了么?”曲阿小将笑吟吟地问周泰,然后抬头望了下天色,才对所有人说:“你们可以过去了,那两个家伙也应该打累了。” 曲阿小将说完,调转马头,并没有向孙策和太史慈消失的方向去,也没有回刘繇营寨,而是朝另一条山间小道缓缓而去,只留下一个瘦小的背影,却让所有人觉得无比高大。 “走了,就这样走了,这算什么!”直到曲阿小将消失于众人视线,恢复正常的周泰怪叫:“这天底下还有如此高手,这怎么可能!”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这天下不知有多少不世出的高手。还好此人并无恶意。”年长的黄盖苦笑着说:“别想了,去看少主和那太史慈打得如何了!” “驾!”所有人不约而同地甩了甩头,似乎将怀疑人生这种很不好的感觉丢之于脑外,才策马向孙策和太史慈消失的方向赶去。 …… 且说太史慈和孙策一前一后向山后疾驰而去,最后来到了一块空旷之处,太史慈才勒马而停,孙策也随之而到。 “孙将军,你看这里如何?”太史慈指着空旷处对孙策说:“四面临山,风景优美,还宁静祥和,不仅适宜打斗,还是上佳的埋骨之所。” 孙策扫了一眼,笑兮兮地说:“没想到子义将军不光身手了得,连风水玄学也有不凡的造诣,给自己选了个这么上佳的葬身之地。” “哈哈!”太史慈大笑道:“传闻孙将军豪爽耿直,没想到竟是如此牙尖嘴利,希望等下交手也这么犀利才好!” “是呀!”孙策眨眨眼说:“与瑜弟相处久了,受了他的影响。放心,今天我肯定打服你!” “好!拿出真功夫来吧!”太史慈一摆银枪,指着孙策认真地说:“不然,谁也救不了你!” “……”孙策没有回话,面对认真了的太史慈,孙策是十分谨慎的。太史慈的身手,孙策心中有数,确实比自己高一点点。就算如此,孙策无所畏惧,不打一场,如何进步。 “呀!” “叱!” 太史慈和孙策同时大叫一声,各自纵马向前,一金一银两条长枪有如两条蛟龙出海,都以排山倒海之势交织在一起。真是人人如龙,枪枪带风,这一阵好杀,让天地变色日月无光。 太史慈一套落花流水枪法是耍得让人眼花缭乱应接不暇,孙策的一路祖传枪法亦是舞得如封似闭滴水不漏。一个利如矛,一个坚似盾,攻得犀利,守得严实,谁也奈何不了谁,那个也没法把那个如何。 百招过后,两人终于停了下来,各自气喘吁吁盯着对方,都在思考该如何胜对方一招半式。可是两人盯了半响,硬是没有什么好办法。 实在是彼此实力相若,尤其经过打斗之后,各自对对方的套路有所了解和熟悉,不存在什么突然被制。这下就难搞了,战之难胜,战之无益啊! 孙策不知想到了什么,偷偷向山口瞄了一眼。太史慈见状一笑道:“打不过就说,别指望你那十几个帮手了,我那位小兄弟会挡住他们的,嗯,直到我打死你!” “是吗?就那小子!”虽然说太史慈说得恶狠狠的,但是孙策还听得出其中没有多少恶意,故孙策也愿意叨上几句,顺便休息下。 “不信?”太史慈扯着嘴说:“至少他肯定比我厉害,他一眼就看出我的修为深浅,而我摸不清他的底细。” “啊!”孙策吃了一惊道:“不可能吧,那小子才多大,就算从娘胎里炼起,也没可能强过我们呀!” “停,停,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你敢说真比我强。”太史慈一脸不爽地说:“天下之大,能人异士不知凡几,你真以为就你能打,真是井底之蛙。” “比你强不强不重要,有本事你打败我呀!”孙策也不爽地答道:“我不知道天下有多少高手,不打一场谁认呢,至少在江东,除了你太史子义,我还没遇上过对手。” “说你井底之蛙还不承认,江东之地太小了,小到限制了你的眼界。”太史慈收起枪,活动了有点疲惫的身躯,在马上换了个自认为舒服点的坐姿说:“这么说吧,你也承认我们两个差不多,不算这个小兄弟,我至少见过六个比我猛,还有几个和我差不多的家伙。” 太史慈口中六个比他猛的家伙是指吕布,赵云,黄忠,关羽,张飞,典韦。几个和他差不多的家伙是颜良,文丑,华雄,武安国等。这都是太史慈在刘备帐下听用时交过手的,那怕太史慈也心高气傲,不过打不过就打不过,太史慈还是会认的。 “骗鬼呢,据我所知,当今天下就没几个进入内气外放境界的。”孙策一副别把我当傻子的神态说:“除了温侯吕布,我就不信还有比我们厉害的。” 太史慈扶额,有点觉得牙疼地说:“温侯自不用说,当年虎牢关大战中,常山赵云赵子龙将军就打退过温侯,张飞张翼德将军也与温侯恶战过。这些个高手比你我厉害多了!” “对喽,当年你父也参加了讨董之战,难道没跟你讲过?”太史慈似乎后知后觉地补刀:“嗯,应该你太小,孙将军怕吓到你,才没说吧!” “你!”孙策有点恼羞成怒。 不得不说太史慈也是张乌鸦嘴,就这么一说,也算没错。孙策素怕父亲孙坚,孙坚又长年在外征战或任职,所以孙策没多少机会聆听父亲的教诲。 再说父子有机会交流,孙坚说得最多的是让孙策好好读书。让孙策好好读书还不如杀了他。孙策认为好好读书那是周瑜的事,与他孙策没多少关系。正因为如此,孙策躲父亲还来不及,孙坚又如何讲故事给孙策听呢? 至于说孙策年纪小也是真的,从父亲孙坚这里来讲,太史慈都属于孙策的叔字辈了。嗯,孙策比这些早就名传天下的家伙都小,大概只有马超和孙策差不多大。 当然,这也是孙策和马超的优势,年轻从来都是优势,还不怕犯错,犯了错也容易被原谅。年轻嘛!谁还没个年少轻狂之时。 “年轻不可怕,无知就没治了!”太史慈完全不顾孙策俊脸都涨得通红,继续调侃着说:“所谓内气外放只是一个界限,并不是绝对。双戟典韦典恶来听过吧,他可不是内气外放,却可以把绝太多数内气外放境界的家伙打得爬不起来。嗯,就是温侯对上典将军都头皮发麻。” “别啰嗦了!”孙策有点烦,也没心情聊天,一抖金枪,拍马杀向太史慈。 “哟哟哟,还是年轻呀,如此冲动!”太史慈说得轻松,可面对孙策的进攻,一点儿也不敢太意,双手紧握银枪,挡住了孙策威力十足的一刺。 你刺我挡,我劈你架,枪影阵阵,飞沙走石之间,太史慈和孙策又是打了五十多个回合,还是半斤八两,不相上下,难分胜负。 “叱!”孙策不顾汗流夹背,再再次大喝一声,一枪平刺,没半点花俏可言,却杀伤力十足。 “来得好!”太史慈大叫,身子微微向右一偏,展开左臂,一把将孙策的全枪夹在腋下,右手一紧,手中银枪快速刺向孙策胸前。 金枪被夹,孙策面对太史慈快如闪电的银枪避无可避,除非孙策弃了自己的金枪。好个孙策,临危不惧,松开左手,展开左臂,正好也把太史慈的银枪夹住。 “呀!呀!”太史慈和孙策两人同时大叫,都拼尽全身气力,想拔回长枪,甚至把对方扫下马。然而让人无语的是,两个家伙力气也相当,久久争执不下。 “扑通!”二声,两人的战马首先支撑不住,八条马腿一软,扑倒在地。这下孙策和太史慈也跟着战马向地上摔倒。 好在两人在着地之前就松开了对方的长枪,也扔了自家的长枪,才没被长枪刺到。两个家伙各自滚到一边,半天也没爬起来。 倒是两匹战马很快就爬了起来,甩了几下尾巴,打了几个响鼻,然后“嗒嗒!”地跑开了,远远地在吃着草儿。 应该是马儿太累了,考虑到无法驮着主人作战,还是跑开点不在这里碍事,嗯,马儿也真是又累又饿了。 () 第574章 ,失之交臂 “还打吗?”躺在地上的太史慈看着蓝天碧云,一瞬间只觉得打斗索然无味,吐了口中的杂草,对不远处一动不动的孙策说:“我真正的功夫在双戟和弓箭上。” 太史慈绝非吹牛,耍枪不过是上阵作战的需要,不见当年太史慈和赵云围欧吕布时都用双戟。要知道太史慈的狂暴戟法连吕布都有些发憷。 再说箭术,太史慈绝对可以排进当今天下武将前五。太史慈一箭,吕布也不敢视而不见。至于说太史慈为什么不用双戟,也没箭射孙策,是因为太史慈已生去意,对刘繇失望之余,对孙策也没杀心了。 按历史而言,太史慈是真想宰了孙策以报刘繇之恩,就在与孙策打生打死之中惺惺相惜,最后由于一群猪队友,太史慈被孙策活捉,太史慈从此也为孙策,为东吴征战一生。 而如今,太史慈算是早早就看出刘繇之不堪,没有了一种以死相报的激情,自然也不会和孙策打生打死了。应该说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太史慈把刘备和刘繇一比,太史慈只想马上就去青州。 孙策甩了甩头,摸了把俊脸上的尘土,呸了一口,叹了口气说:“早听过子义将军戟箭双绝,也有心领教一下,不过今天就算了吧!” 孙策说完,从地上爬了起来,细仔整理了一下有些破损的衣甲,取下头盔,摆弄了一把被汗水浸乱了的长发,走到也站起来了的太史慈面前,十分郑重地说:“子义将军,刘繇匹夫也,不足以成大事,你跟着他明珠蒙尘了,不如和我一起打下一片江山,创不世伟业!?” “孙将军!”太史慈略有欠意地说:“我明白你是真心诚意邀请我,也知道你是真正的英豪,迟早可以打下一片天地,可是,我不能答应你!” “为什么?”孙策不解,有点咆哮地说:“是我不够强,还是我的地盘小,兵马太少,给不了你想要的!” “不,不!”太史慈摇着头说:“这些都不重要,因为我已经与人约好了,报了刘繇之恩就会去投奔于他。我想伯符将军肯定能理解的,是吗?” “是!”孙策因为与太史慈失之交臂,有些步态不稳,踉踉跄跄走了几步,捡起虎头金枪,撑住身体,戴上头盔,犹有点不甘心地问:“子义将军,能告诉我是谁让你如此倾心么?” “逍遥侯刘备!”太史慈毫不迟疑地说:“玄德公值得我为之效命!” “嗯!”孙策点点头,招呼了一声,不远处的战马飞驰而来,孙策飞身上马,一扬鞭,迅速朝来路返回。 “太史慈,下次战场相逢,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孙策的声音从远方飘来,这让目送孙策远去的太史慈也有种若有所失的惆怅感。 说实话,太史慈看孙策也顺眼,经过一番打斗交流后,更是好感上升。可以说太史慈不是之前与刘备发生了交集,肯定会历史重现,太史慈就属孙策了。 再者而言,刘备帐下人才济济,就算太史慈这等将才,一时之间也难以出头。而孙策处就不同,只要太史慈加入,很快就可以成为三号人物,除了孙策和周瑜,下来就该太史慈。 这是常理,正常人都这么想,就连无二错的牛人诸葛亮也是这么行事。历史中诸葛亮为什么会加入刘备集团,什么三顾草庐,什么心怀汉室,也许有,个人认为诸葛亮加入刘备集团是因为更容易出头。 太史慈也是常人,可是架不住刘备不是常人呀!穿越者别的可能有待商榷,忽悠人这点就厉害,连鬼才郭嘉,王佐之才荀彧,济世之才荀攸,铁头老二田丰都没逃脱刘备的毒手,区区太史慈又那里走。 太史慈在略知刘备的志向后,基本上成了脑残粉。什么剑指中原,争雄天下算个毛,人家刘备起步就是天下人有饭吃,有书读,病有所治,老有所依,继而是国家长盛,民族长兴。 比,怎么比?人家刘备跟天下诸侯玩的不是一个游戏,如果说刘备玩的4D手游,那么袁绍之流玩的是街机,而孙策玩的小霸王游戏机。而且刘备全程免费,还时不时有现金红包。这怎么比,差的不是实力,差的是境界。 太史慈还是个热血青年,不被刘备忽悠坏才怪。所以孙策和太史慈这对历史上的好基友,今生就注定有缘无份,失之交臂,也算是天意弄人。 当然,如果太史慈知道刘备因为弄不来周瑜,就把他当成水师统帅培养,那么就会一点遗憾也没有了。那怕现在太史慈对孙策离去有点失落,也没什么很大的感触,太史慈到底是个忠孝之人,也重誓约,更有始有终。 太史慈收拾了一番情怀,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狼狈样,太史慈才招过战马,有点垂头丧气地驾马而回。 …… “主公!” “少主!”孙策走到半路,就碰到了周泰等十二骑,众人这才松了口气,纷纷问候孙策。 “放心,没事!”孙策看见麾下众将真诚而担心的神情,才意识到自己实在莽闯了,不由谦疚而关心地说:“你们都还好吧?” 憨实的周泰正欲开口,却被老将程普瞪了一眼,程普开口道:“末将等来迟,还请少主降罪责罚!” “是我浪漫了。”孙策俊脸一红,却也很有担当地说:“从今以后,我会注意的。嗯,还请你们不要告诉公谨。” 孙策勇于担当,尤其最后一句话是带有哀求的味道,这让本想诘问的几个老将将诘问的话语吞了回去。在这个时代,应该说有史以来,上位者都是绝对正确,错都是下面的人错。孙策身为主公,能承认错误,已属难得,身有臣子的众人又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至于说孙策话里话外都透露出惧怕周瑜的意思,众人习以为常,不仅不嫉妒,不反感,反而都庆幸主公身边有个周瑜。要不有个周瑜,孙策早就浪得上天了,拽都拽不下来。 一个浪得上天的主公,你让属下们怎么弄?就像历史上的袁术袁公路,不就是没有一个压得住他的人,膨胀得干脆称帝过把做皇帝的瘾,把一手王牌打得稀巴烂,还搭上了自己的小命。 孙策也许不会像袁术这么牛气冲天,不过做匹脱缰的野马是肯定。脱缰的野马一般是两个下场,其一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其二是被人驯化,反正不可能成为马王。在这个英主并出,群星闪耀的时代,没有拼一腔热血莽打莽撞者成功的空间,江东小霸王孙策也不行。 正因为这样,众人才不吃味周瑜,还都十分支持和配合周瑜。再者而言,周瑜本身就让人敬服,不论才智,气度都是上上之选,与孙策情同手足,起点还比孙策高。最主要的是周瑜正确,出发点又是为了孙策好。这有什么好说的?! “主公,周郎真有传言中那么完美?”新入伙的周泰有些不解地问:“还可能比主公英俊?我不太相信! “幼平呀,我除了比瑜弟多了份蛮力,其他的没一样能比。”孙策毫不在乎地说:“其实我一直认为我帮瑜弟打天下才对,可惜瑜弟死活不答应。” “主公!”程普施了一礼道:“还请慎言,对大家都不好。” “行啦,不要说什么君君臣臣的。”孙策大手一挥道:“若日后我拥有一片江山,必与大家共享,如违此誓……” “主公!”这下十二人一齐施礼,万万不敢让孙策说出誓言。众人在欣慰的同时,更多的是感动和归心。 “咦!”孙策盯着程普的手,十分讶异,又有点悲愤地问:“程叔,你的右手腕受伤了?到底怎么回事?” () 第575章 ,你等该死 “少主不必担心!”程普摸了下有点渗血的右手腕,若无其事地说:“刚才纵马之时,不小心被荆棘划伤。” 刚才因为情急,程普顾不上手腕之伤而行礼,以致有血渍渗出来,被孙策发现了。程普自不会说出实情让孙策难为,只好说是不小心弄伤的。 “说实话!”孙策不容置疑地说:“右手可是拿刀的手!” 孙策何许人,也许平时表现得大大咧咧,其实也有心细如发的一面,只有孙策这货不喜欢用脑子。诸如程普这等老将,用了几十年的刀,练了几十年的右手,又岂是荆棘可伤的。 程普有点吱唔,倒不是怕丢了颜面,就是纯粹不想孙策操心。孙策眉头一锁,没有追问程普,而是斜眼盯着周泰道:“幼平,你说!” 周泰没有多少心机,看了看都低着头的战友,在得不到任何暗示的情形,一古脑儿将之前遇到的都讲了出来,最后道:“主公,末将等败了都不知道如何败的,那小子如此年轻,真不可思议!” “天下之大,我可真是小视了天下人。”孙策想起了太史慈之前说的话,感慨地说:“我也打不过那太史慈,若非他留手,我最少也会受伤。” 就在孙策感慨时,一阵急骤的马蹄声由远而近,孙策侧耳倾听,片刻后道:“约千余骑兵,末知是敌是友,正朝我处赶来,准备战斗,程叔你手伤不便,紧跟我其后!” “喏!”周泰等恭声应道,都紧握兵器,随时准备冲杀,其中程普左手握刀,为了不辜负少主孙策一番美意,还是策马于孙策之后。 很快一队骑兵就出现在孙策等人视线,正是刘繇派来接应太史慈的千余兵马。疾驰于前方的刘繇军士也看到了孙策,见孙策等仅十三骑,不由皆大喜,立功心切之下,前部军士立即加速,举刀扬枪杀了过来。 “杀!”孙策面对迎面杀来的刘繇军浑然不惧,大叫一声,手持虎头金枪一马当先撞了上去。 好一个江东小霸王孙策孙伯符,一条虎头金枪有若蛟龙出海,带起阵阵血花。刘繇军中无论将校还是悍卒,孙策就没用过第二枪,尽皆一枪致命。 孙策神勇,其麾下众将也骁勇善战,就是右手有伤的程普,也状若猛虎出笼,左手持刀带走一个又一个刘繇军的将士。 没等刘繇军的后部赶上来,前部的百余将士已被孙策等人屠杀了个净光,只有悲鸣的战马,以及满地的残尸血迹。这一副修罗场般的惨状,让还隔一些距离的后部谨慎地列阵以对。 “这还真是麻烦!”一枪挑死身前最后一个活着的刘繇将校,孙策一见前方不远处列阵的刘繇军也是头皮发麻。个人再勇武,面对列阵的军团也不敢放肆,孙策十分明白这一点,同时也明白不能拖不能等,不然就真的死无葬身之地。 念头在电光火石之间转动,孙策心一横,一拍马,举起虎头金枪,大叫一声:“随我冲阵,杀!” “杀!”主公尝不畏,麾下将士又有何惧,周泰等人高声附合,十三骑带着千军万马的气势,有如一支利箭般冲向了列阵以待的刘繇军。 “呀!”就快踏阵之际,孙策一夹马腹,胯下战马人立而起,孙策一挥虎头金枪,一只由劲气化成的巨大枪头砸进了刘繇军阵中。 “啊!”只听得数声惨叫,几个倒霉的刘繇军士直接地被孙策砸死了。说来也是幸运,孙策跟太史慈打斗了这么久,彼此都没动用大招,不然这会儿孙策就惨了。 不管怎么说,内气外放境界武者的大招,并不是常人可以承复的。刘繇军就根本没见过有人可以这样操作远程攻击,一下子被孙策打懵了,甚至都忘了放箭。 “杀!”孙策有着野兽般敏锐的战场直觉,善于抓住敌军随时出现的任何一个破绽而创造战机。就在刘繇军一愣之际,孙策又是丢了一发远程攻击,一催马,扑进了刘繇军中。随后的程普等人也顺着孙策撕开的口奋勇来了进来。 血花再度飞舞,残肢断臂随处可见,惨叫声,呻吟声不绝于耳。一马当先的孙策状若疯虎,一条虎头金枪被舞得有如车轮,遇神杀神,佛拦斩佛。 千余刘繇军,孙策十三骑,从接战起的一面倒屠杀,再到犬牙交错的混战。从接战处一直杀到神岭下也没结束。血染了一路,尸体铺了一路。 至此,刘繇军折损五百有余,孙策十三骑,除了孙策无伤,其余十二人都挂了彩,无一人阵亡,可是十三人都是强弩之末,若非一口气撑着,早就摔下了战马。 这时,已经是黄昏,山顶吹来一片乌云,风雨毫无征兆地暴至,战场上所有人都被淋成落汤鸡,而此刻无人敢去管从天而降的雨水,无人顾得上急骤的狂风,刀仍然在砍,枪依旧在刺。 雨水冲刷着大地,变成了血雨,狂风吹击着空间,变成了腥风,血雨腥风见证着人间的惨象,见证着人类的丑恶。可惜无人明白,也无人体会,厮杀继续,生命在消失。 “呀!”一直在孙策身边拱卫的周泰被射了一冷箭,周泰惨叫一声,悍然地抓住箭羽,一刀砍了留在体外的部分,也不见包扎,挥刀又砍向敌人。 “幼平,跟在我身后!”孙策咬着牙,强忍着要夺眶而出的泪水。这时的孙策已有悔意,若非自己一意孤行,又何致麾下众将落此险境。 “主公!”周泰裂嘴一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齿,一边举刀狂砍,一边笑道:“周泰可以死,主公绝对不行,只要我有一口气在,必保主公杀出重围!” “好!就让我们兄弟今天并肩杀个痛快!”孙策大笑,一股豪情顿生,本来快枯竭的内气,又由丹田之处新生了一丝丝一缕缕。 “哦!”又是一声惨叫,一直跟在孙策后头的程普冷不防被人捅了一枪,血花迸溅,程普脸若金纸,整个人在马上摇摇晃晃,似乎就会掉下马来。 “啊!”孙策仰天长啸,丹田中的内气有若找到了缺口,源源不断地涌了出来,由本来的一丝丝一缕缕,瞬间就变成了汪洋大海。此刻的孙策,才算真正进入了内气外放境界。 “主公,主公在那儿!”接应孙策的兵马听到长啸,不要命地往神亭岭下赶。 “又突破了么!”不远处的太史慈不知是忧还是喜地叹息了一声:“哎,这下可不比这家伙强了!” 随着孙策的长啸,一股冲天的气势让四周的雨水和狂风也消散了。连差点跌下马的程普也咬破了舌头强自清醒,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少主还在奋战,我程普绝不能死!” “你等该死!”孙策手持虎头金枪,平静地指着重重包围的刘繇军宣告:“可以挣扎,但必须死!” 孙策的声音不大,却有如惊雷般透过风雨清晰地传到了在场的每一个人耳中。刘繇军所有将士不由心中一惊,那怕不愿承认,他们也知道包围圈中的这个有若战神般的男人做得到。 “杀!”刘繇军彼此对望一眼,吼着号子,如潮水般涌向孙策。他们心中有个声音告诉他们,今天不杀死这个男人,他们都得死! “死!”孙策一声清啸,挥舞着虎头金枪,一个个带着毁天灭地威力的,由气劲化成了超大号金枪头,有如炮弹般在刘繇军中炸起。一时间人仰马翻,哀嚎连天。 “杀!”没等被炸懵了的刘繇军反应过来,只见接应孙策的兵马终于杀了过来。屠杀,一面倒的屠杀,刘繇军千余兵马被宰了个干干净净,没有俘虏,没有活口。 “扑通!” “扑通!”除了孙策,除了周泰,其余十一骑在确定己方全胜后,强撑的一口气也就散了,都先后从马上栽了下来。 () 第576章 ,孙策扬威(上) “来人,快来人!”孙策状若疯狂,翻身下马,扔了虎头金枪,一把扶起离自己最近的程普,一边招呼军医为落马的诸将诊治。 “程叔,程叔!”孙策见程普脸色苍白,气若游丝,急得略带哭腔地轻呼:“程叔,醒醒,都怪我一意孤行,都怪我!” “主公!”一名随军医者小声地说:“我观程将军只是失血过多而昏迷,不如让我为程将军先包扎下。现在我们要做就是赶紧回营,这狂风暴雨的,又在野外……。” 孙策到底是心志坚韧之辈,强忍心头悲痛,让人扛起落马的诸将收兵回营。让人庆幸的是,一路上并没有刘繇的兵马阻击,落马的诸将也一一醒来,其中只有程普依旧陷入昏迷之中。 说起来伤得最重的是周泰,全身上下就不下十处伤口,还有一截留在体内的箭头,然而恢复得最快的还是周泰这家伙,回营之后吃点东西就活蹦乱跳,应该说果然不愧是精修练体的。 孙策麾下的其他将领就算醒了,就算都有不错的修为,不休息个十天半个月就别想参加战斗。尤其是程普,不但没有醒来,还发着烧,能不能撑过来还两说。 …… 刘繇是在风停雨歇后,夜暮降临之时,才知道派出去接应太史慈的千余兵马全军覆没。刘繇接到这个战报后,独自默然坐于中军主帐内。 刘繇这几年算是流年不利,身为汉室宗亲,一州刺史,之前被袁术从寿春城赶了出来,有如丧家之犬。如今又被孙策欺负得惨不忍睹。张英在牛渚的惨败,以及今天的新败,更是一下子将刘繇打击得苍老了十岁,明明才四十岁的人,看上去有如一个老头子一样而暮气沉沉。 说起来刘繇在刘氏皇族中算是个人物,为官清廉而有声望。只可惜汉室名存实亡,天下诸侯都只顾自己的利益,根本没把皇权放在眼里。或者说乱世之中只讲实力,不讲道理,没有实力就要挨打,就该被欺负。就如刘繇,袁术和孙策就没把他当人看。 “先有袁术贼子欺我,今有孙策小贼辱我。”刘繇突然有点歇斯底里地咆哮着:“想我刘繇乃是汉室宗亲,堂堂扬州刺史,这还是大汉天下么,这群狼心狗肺的东西,食汉之俸禄,毫无半点忠心可言,统统的都是奸贼,都该死,该死!” 刘繇的咆哮声传得很远,然而没有人回应,也没有人倾听。刘繇咆哮了一会儿,不禁伏案痛哭起来,真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大人,太史将军回来了,正在帐外求见。”一名亲卫的声音打断了刘繇的悲伤。刘繇擦拭了一下眼泪,整理了一下装容,才让太史慈进帐。 “大人,末将前来请罪!”太史慈今天可是没有刘繇的命令而擅自出营作战,已是违反军纪,按律当斩。 “子义呀,你我同乡,你当日能千里迢迢从东莱过来,我很感激。”刘繇走到太史慈面前,略有愠色地说:“可是你擅自出战,不遵号令,你让我该如何处置!?” “末将知罪,大人如何处置,末将绝无怨言。”太史慈没有辩解,也没有求情求饶,十分坦然地接受刘繇任何责罚。 “哎,我念你出发点是好的,也惜你一身好武艺。”刘繇纠结了一下说:“这样吧,你明日领五百兵马去驻守泾县,戴罪立功。” “谢大人不杀之恩,末将领命。”太史慈施礼而退,走到帐门之时想了想又说:“大人,不知与末将一起出战的小将军回来了没有?” “什么?”刘繇有点好奇地道:“他不是跟你一起么?你怎么反而问我?” “回大人,当时末将与孙策小儿厮杀,我们打散了,等我回营寨之时找不到他。”太史慈据实而答。 “哦!我知道了,你去吧。”刘繇淡淡地应了声,似乎丝毫不将这个曲阿小将放在心上。刘繇淡然的表情,让太史慈心中对刘繇更是失望,冷漠无情至斯,真值得为之卖命?若非同乡,若非有恩,太史慈该拂袖而去了。 同时太史慈对这个神奇的曲阿小将更是好奇。太史慈虽然没有亲自验证曲阿小将的身手,也没有亲眼看见曲阿小将与孙策麾下众将的战斗,但是太史慈笃定曲阿小将还活着。这种感觉很玄乎,很难说清。 太史慈纠结了片刻,还是没有开口问刘繇关于曲阿小将的事,也没有说自己想离开的事。太史慈不是个八卦的人,也做不出在刘繇处于困境时离他而去的事。施了一礼之后,太史慈便回到自己的营帐。 …… 次日天刚亮,太史慈就带着刘繇划拨的五百兵马及一些粮草辎重,离开了营寨向泾县而去。太史慈离开不久,孙策就领着一支兵马来到刘繇营寨前挑战,刘繇也率着一支兵马出营寨应战。 “刘繇可在?”两军列阵后,孙策一身甲胄,雄纠纠气昂昂地策马而出,扬鞭高叫。 “孙策小儿!”刘繇没有出阵,在阵中回道:“我乃汉室宗亲,堂堂扬州刺史,就是你父也不敢如此无礼,你焉敢如此!” “我为什么不敢!”孙策因为刘繇提到亡父,不由大怒道:“我家满腔热血忠心报国,却被你们这些汉室宗亲所害。刘繇,今又欺我舅父,且纳命来!” “呸!”刘繇呸了一口,指着孙策道:“你父乃乱臣贼子,私藏传国玉玺,死有余辜!你孙氏一脉尽皆反贼,当诛!” 两军对阵,双方主帅有如泼妇骂街一样,你一句我一句。孙策从来是以拳头说话,对骂自然不是刘繇的对手。然而刘繇不是诸葛亮,孙策也不是王朗,就不可能上演一出两军阵前骂死人的千古绝唱。 再说骂人有用,还打什么仗,从来只有利益可言,不然历史上何以一再改朝换代。没有永远的王朝,只有永恒的利益。所以说吵得再凶,也没有半点意义。 “刘繇,休得咶噪,可敢与我一战!”孙策被刘繇骂得俊脸通红,干脆就叫阵开干。没办法啊,传国玉玺还是自己刚刚送给袁术呢,这事理亏呀! “谁去与我诛杀此獠!”刘繇环视众将。刘繇本来想说,子义,你去诛此逆贼,开口时才想起太史慈被自己派去守泾县去了。 “末将愿往!”上次兵败于牛渚的张英很不服气,当下请缨出战。张英在刘繇赞许的目光中驾马扬刀而出,刀指孙策道:“孙策休走!” “太史慈呢?”孙策看张英有如看蝼蚁一般,不无蔑视地说:“你不是我的对手,还是让太史慈出来与我一战吧!” 张英是不错,在刘繇麾下也是顶梁柱的存在,可难入孙策之眼,刘繇军中也只有太史慈才让孙策顾忌。孙策昨天突破后,就更能明白太史慈放水了,今天领兵前来就是想和太史慈好好打一场,至于削刘繇只是顺带。这不是说笑,孙策从没把刘繇当回事。 “孙策小儿欺人太甚!纳命来!”张英自然感觉到了孙策对自己的渺视,不由勃然大怒纵马扬刀冲向孙策。 应该说无知者无畏,张英自持武力,欺孙策年少。孙策昨天有若战神一样的表现,并没被刘繇军所知,昨天与孙策战斗的刘繇军团灭了。知道的太史慈走了,曲阿小将也神秘消失了。 “杀鸡犬之辈,焉劳主公动手,看我宰了他!”孙策正想一枪打得张英人间蒸发,却被周泰抢先冲了上去。 这次出兵,孙策只带周泰一个,其他的都还躺在床上。在这里不得不说周泰就是个打不死的小强,昨天伤这么重,今天就可以上阵杀敌,啧啧啧,其全身的伤口还只剩一些疤痕。 周泰和张英战在一处,刀光霍霍,马蹄声声。两马交错,你来我往,也打得精彩热闹。 周泰实力更强,修为更高,而在马上作战就差强人意。张英马上作战经验丰富,打斗招式娴熟。两人倒也在阵前斗得旗鼓相当,三十几个回合下来不分胜负,难分高下。 () 第577章 ,孙策扬威(中) “擂鼓!”看到张英不落下风,刘繇命人擂鼓助威。一阵阵催人奋战的鼓声响起,倒也平添了几分金戈铁马的气息。 “咚咚咚咚!”孙策自然不甘示弱,同样擂鼓助威。恰好此时一阵东风起,真是东风吹战鼓擂,孙策刘繇谁也不怕谁。 “叱!” “呀!”受到战鼓的刺激,场上交锋的两人都奋起余勇拼杀。又是三十几个回合过去,还是难分胜负。 周泰憋屈呀,明明有余力,就是使不出来,死活拿不下只有花架子的敌将。张英挺虚的,一双手臂都酸了,若非久经战阵,巧借马力,早就败阵了。 刘繇有点手舞足蹈,这货纯粹是外行看热闹。那怕场上的张英没有取胜,多少出了丝恶气,算是从连连失利中扬眉吐气了点。 孙策则是一副云淡风清的模样,他对场上两人的交战情形了然于胸。然而除了无奈还是无奈,孙策知道周泰不善马战,可是除了自己上,其他能上的都趴在床上呢。嗯,还是孙策自己的锅,孙策的无奈就可想而知了。 “哇呀呀!”就在孙策和刘繇心思各异之时,场上的打斗发生了变化,只见两马再次交错,周泰大吼一声,从战马上一跃而起,在众人目瞪口呆中,跃到了张英马上,一手抱住了张英。 “扑通!”一声,周泰和张英抱在一起从马上摔了下来。两匹战马甩了甩尾巴,各自跑了回去。而摔在地上的两人扭打在一起。 在马上张英还勉强招架得住,下了马就惨了,打在周泰身上又如打上铁板上,而周泰一拳,张英痛得连胆汁都吐了出来。 “噼里啪啦!”刚开始还可见两人拳打脚踢的,没一会儿,就只见周泰压在张英身上挥拳了,张英没有半点反应。 “通通通!”周泰一顿老拳之后,才发现身下的张英七窍流血死透了,周泰这才爬起来,还不忘来句:“真是不经打!” 周泰似乎不知道自己近战是多么的恐怖,反而怪张英不经打,这货是还没打过瘾。可怜的张英,多少也算入了流的马上战将,就这么窝囊而憋屈地被周泰乱拳打死了。 “杀!”孙策可不管张英死得窝囊还是憋屈,虎头金枪一指,率领三军乘机发动攻击。孙策自己一马当先,直向刘繇所处杀去,大有一波将刘繇带走的气势。 “挡住他,挡住他!射死他,射死他!”刘繇还在等张英站起来,没料孙策已经率部掩杀过来了,看见一马当先气势汹汹的孙策,刘繇感到一股死亡的压力,却没有转头就跑,只是有点慌乱地下令放箭。 孙策率部冲杀了一阵,迫于对方的箭雨,并没有取得什么战果。孙策只好悻悻退兵。 目送孙策部退去,刘繇才出了口长气,命人收敛张英的尸身,也收兵回营,广洒斥候,多布明哨暗卡。至于说什么派兵随尾追杀孙策,刘繇想都没有想,只怕孙策去而复返。 刘繇收兵回营还没坐稳,就又接到了让他肝胆俱裂的消息,老窝曲阿被周瑜占领了。 且说周瑜率一万兵马就近水域清扫匪患,周瑜是谁,天生的水上王者,几乎秋风扫落叶般就将或大或小或多或少的一股股水匪收拾得干干净净。 周瑜不是将水匪统统剿灭,而是彻底收伏为己用。周瑜的兵力也由一万暴涨至五万,比孙策三万扩张至五万强多了。最让瞪目结舌的是,这些良莠不齐的水匪被周瑜治得服服贴贴,行军打仗也有模有样,根本看不出之前还是是数万水匪。 周瑜收拾完水匪,兵锋直指刘繇的老窝曲阿。还没等周瑜摆开架式打曲阿,有庐江松滋人陈武陈子烈打开城门迎周瑜入城,曲阿遂不攻自破。 “怎么办?怎么办?曲阿一失,我就成了无根之萍无本之末。”刘繇得到曲阿失守的消失,急得团团转,不住地问帐下谋士。 “大人,曲阿失守,我军士气难免受影响,不宜在神亭再与孙策交战,不如移兵前往秣陵会师,再议下步行止。”谋士薛礼建议道。 当时张英败于牛渚,刘繇率兵来神亭时,除了留守曲阿的兵马,还分派了一支兵马驻守秣陵。如今曲阿已失,在神亭也无益,除了去秣陵,刘繇似乎别无选择。 “也只好如此!”刘繇落寞地叹了口气命令:“传我将令,今夜拨营起寨移师秣陵。” “大人,事不宜迟,不如即刻移师。”薛礼担扰道:“我军能知曲阿已失的消息,孙策小儿自也可知,若乘机杀来,该如何是好?” “我何尝不知,可是我们一旦白天移师,孙策小儿必定会追杀,势必死伤无数。”刘繇很有见地说:“晚上就不同了,就算孙策小儿追赶,也不可能穷追不舍。” 刘繇说的一点没错,刘繇军只据寨而守,孙策一点办法都没有。尤其在白天,只要士气不动摇,孙策再能打也不能改变战局。而晚上来说,大家都是半瞎子,孙策又能打杀几人? 然而这只是理论,实际上刘繇部已经军心动荡,所有人都知道曲阿失守,再无战心,甚至已经有士卒因为担心家人,开始当了逃兵。 另一边的孙策几乎同时接到了周瑜派人送来的已攻下曲阿之军情。周瑜并已为孙策定下了兵分五路夜袭刘繇营寨之计。并且周瑜还说明了为什么不白天强攻的理由。 周瑜的理由很简单却很强大,那就是减少不必要的伤亡。孙策在敬服之余,有点冷汗浃背之感。周瑜虽在曲阿,但给孙策一种就在身边之感。 孙策得到情报的第一反应就是即刻挥兵强攻刘繇营寨。看完周瑜所说才强忍即刻出兵的冲动,孙策豪爽大气,待兵将如兄弟,反正刘繇是煮熟的鸭子飞不了,能少死点兄弟也好。 周瑜还说了强袭之时高喊曲阿已破活捉刘繇的口号,两军交战之时少杀多俘,在打击敌人的同时还要壮大自己。孙策除了心服口服,就只有一切听周瑜的了。 嗯,周瑜一出手,孙策都吓倒了。孙策知道周瑜厉害,但是厉害到这程度,就不是正常人的范围了。什么能力超群,惊才艳艳都不足以形容,就不是人。 会打仗,会练兵,既能排兵布阵,还有神机妙算,嗯,更别说琴棋书画了,似乎就没有周瑜不会的。 孙策不知道的是,周瑜在整个汉末三国时期都是数一数二的存在,或者可以说是独一无二的存在。周瑜是多面手,还面面俱到面面俱强。 这么说吧,周瑜的谋略是一流水准,周瑜的统帅也是一流水准,会打仗会谋算,还会统兵,更是水陆两栖全面发展,几乎不让人活。 比周瑜打仗厉害的,没他会谋算。比周瑜会谋算的,没他会统兵。比周瑜能统兵的,没他年轻,没他这么多才多艺,更不存比他帅。而且每项比周瑜略强的人屈指可数。 如大军团统帅,能指挥十万正卒作战的,当前大汉有卢植,皇甫嵩,朱儁三个名将。接下来就是周瑜。还有个曹操和刘备有可能做得到。 曹操和刘备今时今日是肯定不行的,只是因为历史上曹操指挥过赤壁之战,虽然被周瑜火烧赤壁打了个半残,但是当时曹军绝对有十万正卒。同样的是历史上刘备指挥过彝陵之战,那怕又被陆逊火烧连营八百里打了个半死,此战中蜀军也至少有十万正卒。 再说谋略方面,汉末三国时期的前期有李儒,贾诩,郭嘉,荀氏叔侄等是尖顶谋臣。如陈宫,程昱,陈登,田丰,沮授,审配等是一流谋臣。中后期应该加入诸葛亮,司马懿,周瑜,陆逊等,这几个家伙却不好划分是一流还是超一流。 这就真的很让人绝望,周瑜那方面都这么出众。唯一高兴和庆幸的该是孙策,周瑜是他的兄弟。说句不客气的话,不是周瑜,孙策永远只是一员猛将,没有周瑜,就不存在孙氏崛起于江东,更不可能有三分天下的东吴。 () 第578章 ,孙策扬威(下) 孙策和刘繇两货都觉得白天特别难熬,终于到了日落西山,倦鸟归林之时,刘繇就着手准备开溜事宜,孙策则暗搓搓分兵五路准备强袭。 夜暮降临,华灯初上,刘繇部就开始拔营起寨。刘繇在三千亲卫本部的保护下首先向秣陵方向出发,随后是粮草辎重的队伍,接着就是由各自将校所率的兵马,最后才是押后兼阻敌的部分兵马。 “嘭!”的一声,一柄超大号的由劲气幻化之金枪头,闪着耀眼的华光,带着催毁人心的力量,狠地砸在了刘繇营寨的大门之上,寨门应声而倒。 随即夜色下隐约可见一身金甲无比骚包的孙策持枪踏马而来。孙策手持虎头金枪斜指夜空,高声呼道:“曲阿已破!活拿刘繇!” “曲阿已破!” “活捉刘繇!”紧接着亮起无数火把,有若数条长龙奔腾咆哮,伴随着孙策的万马千军齐呼着让刘繇军胆战心惊的惊天动地的口号和杀声。 刚刚离开营寨的刘繇听到后,并没下达什么阻击或作战的效应对命令,反而在亲卫的拱卫下撒丫子地跑,只恨战马怎么只有四条腿,为什么不能飞。刘繇这家伙带头一跑,这一仗就彻底没有了悬念。 孙策五路兵马长驱直入,刘繇军心惊胆寒四散而逃,没遇到多少抵抗就结束了战斗。让孙策郁闷的是,除了俘虏万余跑不快的老弱病残和一批粮草辎重,还有就是一座空营。 这天乌漆黑的,刘繇军又四散而去,孙策军就是想追都不好向那个方向追。孙策倒想率支精兵咬住刘繇不放,可是有了上次让众将受伤的教训,孙策想了想还是放弃了,干脆押着俘虏和物资回营去了。 刘繇则率着三千亲卫本部一路怆惶奔逃,再次如丧家之犬,甚至都不敢停歇片刻,马不停蹄地进入了秣陵城。 刘繇入城之后就命令三军严防死守,勿必守住秣陵城。秣陵城沟深墙高,城内又有数万兵力,一时之间倒不怕孙策来攻城。 可是刘繇接下来就在城内度日如年,这家伙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啊。这种没有未来,没有希望,没有明天的日子,真的让人很难过,刘繇也是个倒霉的孩子。 其间谋士薛礼和笮融建议刘繇收拢散于各处的兵马,整军与孙策决一死战。而刘繇因为连败数场,已经没有背水一战的决心和勇气,故没有接受两位谋士的建议。 哎,打吧,打不过,跑吧,还没地跑,求救,向谁求救,刘繇也难呀!刘繇更知道除了秣陵,自己的地盘都会被孙策占领,自己的兵马会被孙策吞食。一座孤城,能守几天?刘繇一夜白头! 实际情形也正如刘繇所料,孙策在周瑜远程的建议下,没有急着来攻打秣陵城,而到处占领刘繇的地盘,接收着刘繇的兵马。 孙策在占领刘繇地盘之时,严令部下不得烧杀抢掠,不得欺民惊扰地方。对待刘繇旧部也不苛严,愿加入者从之,不愿加入者赏金归农。一时之间人皆称颂。 如此之下,孙策兵锋更盛,所到之处,望风而降,基本上孙策兵不仞血地占了刘繇的地盘,毫无波澜地接收了刘繇的兵马,并很快地对刘繇所在的秣陵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包围圈。 其间孙策本人倒是三番两次想率兵来打秣陵城,都被众将劝住,众将抬出周瑜,用周瑜的话才压住孙策。 “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别拿三军将士的性命当儿戏!”这是周瑜令人传来的原话,仅此一句,周瑜不在也压得孙策没半点脾气。 周瑜的策略很简单,就是孤立秣陵城。一座孤城,在无外援的情况下能守多久,一旦缺粮,则不攻自破。这是阳谋,敌我双方都知道,而刘繇无以为破,只能困守孤城,等着孙策来攻打。 月余后,孙策和周瑜胜利会师于秣陵城下。两军十几万兵马将秣陵城团团围困。让刘繇奇怪的是,连日来孙策既不叫阵,也不攻城,就这么围着。 “公谨,围而不攻,秣陵城岂会自己倒塌!”来到秣陵城下数日后,孙策终于忍不住向周瑜哀求:“就让我率兵攻次城行吗?” 还好此时帐内只有孙策和周瑜,不然会让人误以为周瑜是主公,孙策是臣子。其实周瑜在人前人后都很注意维护孙策的权威,可是孙策在人前人后都不注意,率性而为,真让人无语。 好在孙策军都知道主公孙策无比信任周瑜,对周瑜言听计从,还十分敬畏惧怕周瑜。他们也知道周瑜无比忠诚于孙策,全心全意为孙策谋划付出。 “不行!”周瑜不胜其烦地说:“能以最小的代价取得胜利,伯符你为何一定要去付出更大的代价呢?秣陵城内数万兵马,数十万民众,他刘繇屯积了多少粮食,够吃几天的?我们只需围而不攻,防止刘繇突围,到时人心思变,自会有人打开城门的,我们又何乐而不为!?” “不行就不行。”孙策岂不知此理,这货就是心里不得劲找不自在,却还有如委屈的小媳妇,扁着嘴给周瑜看。 周瑜被孙策气得一乐,瞪了孙策一眼说:“别装委屈了,我还没问责于你呢!是谁不顾众意,上山寻庙焚香祈祷,是谁一意孤行,去窥人营寨,以致身陷险地,诸将受伤,差点全折了进去。” “伯符,今非昔比,你现在乃三军主帅,命系数十万将士,生死都不由你呀!”周瑜语重心长地说:“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冲阵杀敌不是人主该做的,你应该坐镇军中指挥调度三军。” 孙策离开周瑜视线后的一切,都有人事无巨细地禀告于周瑜。并不是说周瑜安排眼线什么,实在是孙策所做所为非人主所为,又只有周瑜说话顶用,周瑜是想不知道都难啊。 孙策想了想,梗着脖子说:“若身为主帅的我都不作出表率,三军将士何以用命!” “没错!”周瑜点了点头说:“有史以来就没有一个做主公的标准,历史上也不泛身先士卒冲锋陷阵的君主,如西楚霸王。可是伯符你想过没有,三军主帅都上阵杀敌,要这些将领做什么?三军主帅都上阵杀敌,谁来从中调度指挥三军?” “我上阵杀敌,不是还有你么,从中调度指挥三军有人强得过你。”孙策理所当然地说:“要不你我在一起时,我冲锋陷阵奋勇杀敌?” 周瑜扶额,有些哭笑不得,然而又不得不正色地说:“伯符,你这样装疯卖傻有意思吗?程叔至今都还不能上马作战,周泰一身的伤疤永远都无法消除。” “谁敢说自己天下无敌,谁又敢保证每战必胜。”周瑜叹息道:“若是生老病死也就罢了,只怕枉送了性命就太没意思了。伯符,我不可能一直在你身边。” “公谨,你别说了,我错了!”孙策诚恳地低头认错。 “伯符,我知你秉性,你不是做不到,也不是做不好一个君主,而是你没用心。”周瑜扶住孙策的双肩道:“我相信你!” “谢谢瑜弟!我会做到的!”孙策点着头承诺着。 …… 随着时间的推移,秣陵城内的粮食物资日见缺乏,城内军心民心都不稳定,随时都可能暴发民反兵变。刘繇对此心如明镜,知道再不突围也就不用突围了。 刘繇终于决意突围,与麾下文武商议,兵分四路,分别由四门分头突围,突围时间定在凌晨。至于突围后该去向何方,刘繇选择了投奔荆州刘表外。 刘繇选择投奔荆州刘表是多种考量之后的结果。其一,两人同时汉室宗亲,素来关系还好。其二,荆州刘表和孙策有杀父之仇,两者不共戴天。其三,荆州最近,出秣陵,走豫章,就进入荆州刘表的势力范围。 天刚破晓,秣陵城四门大开,数万刘繇军在各自将校的带领下,分别从四门杀出。一时之间秣陵城外杀声震天,万马奔腾,旌旗招展。 然而这一切都在周瑜的意料之中,在严阵以待的孙策大军面前,刘繇军的突围有如一场闹剧,开始挺热闹,结局不美妙。 从北门突围的刘繇军在孙策军一阵箭雨的打击下,即全体投降,干净利落,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从东门突围的刘繇军被孙策军围在一个山道中间,孙策军才扔了几块磨盘大的石头,刘繇军就集体放下了武器,双手抱头,那叫一个乖巧。 从南门突围的刘繇军陷入了周瑜亲自布置的军阵中,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又是伏地而降。 北东南三门三路刘繇军,在极短时间内,在还没死几个人的情况下,在基本没抵抗中,无一漏网尽被孙策军所俘。 刘繇亲率军中精锐二万,在三千本部亲卫的保护下从西门突围。刘繇才出西门不远,就被孙策率部堵住。一个要逃,一个要堵,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西门突围的是刘繇亲率的主力,不论兵力还是战斗力,都高出其他三门。而围城的孙策一方注定要分散兵力,还在无法确定的情况下不能有效的集中优势兵力。 是以在刘繇派出麾下骁将陈横拼死缠斗孙策,在折损了万余精兵的情况下,刘繇率万余残兵冲出了孙策军的包围圈。 “死来!”孙策眼见刘繇突围而出,息了活捉收服挺能打的陈横之意,一式大招将陈横斩于马下,然后纵马向刘繇追去。 孙策带着一千骑兵追了约十里左右,才看见逃窜的刘繇军尾部。刘繇一路上丢盔弃甲,好不容易逃出十多里,岂会轻言放弃。刘繇毅然地舍尾求生,命令部将樊能和于糜统兵三千断后。 没等樊能和于糜列好阵势,孙策已经单枪匹马杀了进来。于糜挺枪来战孙策,未及三合,就被孙策生擒活拿夹于腋下。 樊能见状,策马来到孙策后面,一枪向孙策后背刺去。时孙策的麾下也杀到,高声叫道:“主公,背后有人暗算!” “哈!”孙策闻言回头,对樊能大喝一声,有如巨雷,樊能惊骇,从马背上倒翻而下,一头砸在地上,头破而亡。 孙策见喝死了敌将,便将夹于腋下的于糜丢给麾下收押,不料只听得“扑通!”倒地之声,于糜萎靡于地,孙策这才发现于糜已被自己夹死了。 一路杀来,砍死一个,喝死一个,夹死一个,孙策之神勇无匹,令三千断后阻敌的刘繇军一哄而散。那些实在没得跑的,跑不动了的,尽皆放下武器投降。 至此,江东小霸王孙策之威名才算真正传遍大江东南,让天下人为之侧目。时江东江南人皆称孙策为孙郎。与孙策一起名传天下的还有机智无双周郎周公谨。 一文一武,真可谓是珠联璧合相得益彰!孙策及孙策集团从此正式登上了汉末乱世争霸这个大舞台。 孙策扔了于糜,根本顾不上打扫战场,收押战俘,率着赶上来的约八百骑纵马再度迫击刘繇而去。又约莫追了十里左右,孙策终又追上了刘繇军的尾巴。 刘繇闻得身后孙策的追杀声,只好再次分兵断后,却悲哀地发现自己已经无将可派。这时谋士薛礼请命断后,刘繇含泪分兵三千付予薛礼,自己率着余下的四千左右兵马向豫章而奔。 薛礼是谋士,只是凭着一腔忠心热血,根本不是孙策的对手,一场混战,连薛礼也死于乱战之中,历时不过一盏茶的功夫。 刘繇无奈,又留下三千兵马阻击孙策,然而对于打出了气势的孙策而言,不过是又被阻滞了一盏茶的时间。 这时已到豫章边界,刘繇只要一脚踏入豫章,就是进入了荆州刘表的势力范围,那时孙策就算有通天彻地之能,也对刘繇无可奈何。 刘表和孙策之间有着无可调和的仇恨,刘表日夜都提防孙策兴兵犯境来报仇。这下孙策和刘繇大打出手,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刘表早就布重兵于豫章。 可以说任何人都可以进入荆州,唯独孙策及孙策军不允许。对于这点,在前亡命奔逃的刘繇明白,在后狂追的孙策更清楚。现在对于两人来说,都必须争分夺秒。 被孙策穷追不舍的刘繇,看了眼在望的豫章城池,一狠心,将一直绝对忠于自己的,最后的一千本部亲卫留下阻拦孙策,自己带着谋士笮融及十余骑朝城池而去。 眼看刘繇就在眼前,孙策无视阻击自己的一千兵马,一通大招连发,直接捅穿了防线,不顾自身油枯尽的状态,单枪匹马追向刘繇。 “我命休矣!”伏马而奔的刘繇转头看见后面不足十步的孙策,随着马蹄声渐近,亲卫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刘繇不禁亡魂大冒。 “刘繇匹夫!那里走!纳命来!”孙策凭着余勇杀尽了刘繇的十余骑亲卫,对刘繇和笮融一边大叫,一边将手中的虎头金枪射向两人。 “啊!”一声惨叫,稍稍落后于刘繇的谋士笮融被孙策的虎头金枪扎了个对通穿,当即毙命。 孙策一夹马腹,快速越过笮融,并顺手抽出了扎在笮融身体中虎头金枪,一道血箭冲天而起,洒了孙策一身。 “刘繇!受死吧!”孙策一身血迹,有若九幽魔神,举起虎头金枪当棒向前面触手可及的刘繇一人一马砸去。此刻的刘繇别说还手招架,整个人都木了。 “孙策,休得行凶!”就在孙策动手,刘繇必死之际,一个声音响起,一支带着死亡气息的必中之箭朝孙策面门激射而来。 () 第579章 ,主公好忙 “太史慈!”孙策就算不看来人,也知道是戟箭双绝的太史慈。面对太史慈的必中之箭,别说已如强弩之末的孙策,就是突破后巅峰状态的孙策也不得不避。 孙策收刀打落太史慈射来的箭矢,刘繇乘机拍马而走,孙策只能眼睁睁看着,不由怒气冲天指着太史慈吼道:“太史慈何以欺我?因你守泾县,我不曾攻打泾县,你可知!” 太史慈被刘繇发配去守泾县,孙策很早就知道,在心存万一的期望下,孙策还是想收伏忠义无双戟箭双绝的太史慈。孙策明知可能性不大,还是没有派兵攻打泾县。 “多谢孙将军美意!”太史慈收起弓箭,遥对孙策一礼道:“刘大人于我有活命之恩,我焉能不以命相报。受人点滴之恩还当涌泉相报,还请孙将军放过刘大人。” “子义小心!”狼狈的刘繇匆匆交待了一句,就马不停蹄地向豫章城池而去,只留下一路飞扬的尘土。 “刘大人也多保重!”太史慈挥了挥手,让刘繇赶快走,直到刘繇一人一马消失不见,太史慈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孙策是真心不想放过刘繇,没活捉或斩杀掉刘繇,孙策觉得这一仗胜得不完美。然而中间杵着一个武力值和自己不相伯仲的太史慈,这一仗就注定不完美。 “舒服了吧,全了你太史慈忠义无双之名!”当刘繇真的离开了,孙策也不再患得患失,更忘了上次对太史慈甩的狠话,心情颇佳地说:“子义,青州太远,不如留下来帮我吧!” 太史慈见孙策不计较自己救了刘繇,也推心置腹地说:“伯符,这一场大胜下来,你即江东之主,此后可不能一如之前好勇斗狠,若你稍有闪失,将影响到数以百万计的人。” 孙策眼巴巴地看着太史慈,有如看绝世美女一样,良久才叹道:“既然如此,子义何不留下来时常提点我,公谨太忙,知我懂我的人太少。” 太史慈被孙策看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颤,摇了摇头说:“周郎乃天纵奇才,我不过一介武夫。伯符的好意,我明白,可是我去青州之意已绝!” “刘备到底那点比我强!”孙策上次就想问这句,现在眼看自己与太史慈即将分别,以后相逢也不知是敌是友,伤感之余也有点气愤。 “伯符的志向应该是统合江东,然后剑指中原争霸天下。”太史慈并不着恼地笑道:“刘备的起点就是江山一统,所追求的是大汉长盛,民族长兴。” 太史慈说完,双脚一夹,不紧不慢地驾马而去,也不管在独自在风中凌乱的江东小霸王孙策。 …… 当有点失落的孙策回到秣陵城时,这里已经看不出刚刚发生了一场足以改变江东格局的大战。这都足以证明周瑜之能,孙策这才心里好受点。嗯,这次秣陵大战也是以周瑜为主帅,孙策嘛,主公兼冲将。 “主公,周将军有令,主公回来了就去帅帐见他。”孙策一现身,就有周瑜的亲卫施礼请孙策去见周瑜。 “去禀报周将军,我换了这斑斑的铠甲就过去。”孙策不由地心中一突,孙策是自家人知自家事,这次追杀刘繇冒似玩脱了,少不了要周瑜一顿训。 如果说刘繇带着一万残兵跑了,孙策追一阵就回兵,周瑜只会表扬孙策,这叫穷寇莫追。像现在孙策一路追杀至豫章,还丢下部众单枪匹马,就算宰了刘繇,孙策还得挨训,这叫非人主所为,这叫二,这叫作死。 “主公!”传令的军士有点为难地说:“我还跟着,换了衣甲之后一起。” 孙策本想向人求教求救,最好拖个人做挡箭牌,不料周瑜早算到了,对传令的亲卫下了死命令。孙策再想耍赖,也不会为难传令的军士,万一惹毛了周瑜,斩了传令军士都是轻的。 结果就是孙策匆匆换了身衣甲,连水米都没进就随传令军士来到了周瑜所在的帅帐。 “呵呵,我家的小霸王回来了!”主帐中就周瑜,周瑜正处理各种公务,见孙策进来了,似笑非笑地说:“刘繇的首级呢?” “公谨,这个,那个……”孙策搓着手,讪讪一笑地说:“半路杀出个太史慈,让刘繇匹夫逃去了荆州刘表贼子那儿。” “哼!半路杀出个太史慈!”周瑜冷哼一声道:“如果杀出个整编精锐军团呢?如果不声不响万箭齐发呢?你还回得来见我吗?” “这不是没有嘛!”孙策弱弱地说:“这不是一切都在你掌控之中么,有你公谨在,我只管打仗杀敌!” “通!”的一声,一贯温温雅致的周郎周公谨发怒了,一把将竹简的文书扔在桌上,厉声道:“不等本部亲卫,单枪匹马,一意孤行,你才认错几天,难道非被人打死才罢休么?” “孙伯符,你醒醒吧,每个人都有必须肩负的责任。”周瑜气得胸膛明显有大弧度的起伏,指着孙策怒骂:“我从来不勉强你做不想做的事,现在也不会为难你。我只想告诉你,刘繇,整个江东,乃至天下,在我眼中都比不上你孙策半根毫毛。” “公谨,我只是想竞全功!”孙策之所以如此,说穿不是想让周瑜看到他的优点,或者说只是为了让周瑜表扬他一句半句的。 “诶!”周瑜扶额,叹了口气,还顺手抚了下胸口说:“刘繇走了就走了,我们下回再抓就行,万一你真有点闪失,你让我该如何?你让你家人该如何?又让你麾下的万千将士及你治下的千万民众该如何?” “在其位谋其政。”周瑜不厌其烦地说:“既然今天你是江东之主,那么你就必须把这千斤重担扛起来。此时天下不知道多少人在准备看你我的笑话,也不知道多少人想取而代之。伯符,明白吗?” “明白!”孙策掷地有声地说:“还请瑜弟随时随地敲打鞭策督促于我!” “我知道你都明白,就是容易热血上头不管不顾。”周瑜点了点头说:“我不反对你豪侠义气,只希望你遇事三思而后行,多想想自己的做法对不对,会产生何种后果。伯符,你记住一点,解决问题的方法从来不止一种。” 孙策点头如捣蒜,还急得有点抓脸捞腮。脑子这东西,孙策也有,只是不常用。 这么说吧,周瑜不在孙策身边,孙策凭拳头解决问题。有周瑜在的时候,孙策不必动脑子,甚至孙策动了脑子只会添乱。 说声周瑜是孙策外挂的脑子一点也不份。正因为如此,孙策有脑子也等于没脑子。 周瑜是强,强到天下都鲜有对手,然而周瑜还是人,不是神,护得了孙策一时,却护不了一生。 历史上孙策三十六岁就死了,死于刺杀之下,这是多么荒唐而可笑的事。更为不可思议的是,不久后孙策的保护神周瑜也亡故了,还是三十多岁就死了,死于旧伤复发,真的扯淡。 “来人!”周瑜见孙策傻样,也不想再说教,再说孙策确实打得很好,只是冒进了一点,周瑜唤过亲卫,去请众人来议事,不忘交待给孙策送上些吃食。 很快孙策麾下的文武都到齐了,有张昭,朱治,吕范,有程普,黄盖,韩当,有周泰,蒋钦,陈武等。同时周瑜为孙策备的吃食也送了上来。 “大家稍坐,且容主公进食。”周瑜招呼众人先坐,等孙策吃好了再议事,待众人坐下,周瑜又若无其事地说:“嗯,主公好忙,我们没做好啊,让我们主公忙得错过了进食时间。” “主公好忙?”憨直的周泰一乐,口无遮拦地接口道:“主公好战还差不多!” 周瑜笑笑不语,孙策埋头胡吃海塞,一众文臣眉头轻皱,一众武将掩口想笑,接话的周泰一脸茫然,帅帐内弥漫着一股奇怪的气氛。 孙策食之无味地解决了食物,又咕噜咕噜饮了一大杯茶水,议事也就开始。 “秣陵之战结束了,我军大获全胜,我会有功赏,有过罚。”身为此战的主帅周瑜主持议事,在孙策吃完后开口道:“此战我军占领了不少地盘城池,也吸收了十余万刘繇旧部。治理地方,整合兵马就是接下来的重点,大家有什么好的想法或意见建议,都说说吧!” “主公,周将军!”文臣首席的张昭对孙策和周瑜施了一礼,目光灼灼地看着孙策说:“夫主将乃三军之所系命,不宜轻敌小寇,愿主公自重。” 孙策上阵杀敌,追敌冒进,不是一次两次。以前地盘小兵马少,倒也无事。如今都是名副其实的江东之主了,一言一行都应该谨言慎行。孙策麾下众人,尤其是文臣,对此意见大得去了。 不过想想也是,众人舍家别亲跟你孙策是为了什么,不是看你孙策有成就大业的潜力,图个富贵荣华么。你孙策身为主公,一点也不珍惜自己的生命,这就不对了。 孙策闻言,不但不怒,反而站起身,对张昭恭身一礼道:“子布先生乃金玉良言也,策铭记于心,往后自当慎行,遇事三思而为,还望先生常教诲。” “主公,岂敢岂敢!”张昭连忙也站起身,阻止孙策行礼,感动地说:“主公乃天先之命,昭愿肝脑涂地效微薄绵力。” 孙策勇于认错,虚心接受,重视尊重麾下的真诚态度,让本准备长篇大论谏劝的张昭无以为继,以致其他欲声讨问责孙策的人也收锣息鼓。 表演完一段君明臣贤的戏码后,众人才进入正题。经众人商议决定孙策集团的治所,由江都定为曲阿,江都太小,又不是中心,曲阿正合适。 “这次与刘繇之战,我军可谓得尽天时地利人和,既无多少折损,也未破坏民生。因此我建议乘我军士气正旺,民心可用,出兵攻打庐江和吴郡。”周瑜说是建议,其实心中早有定议。 周瑜非好战之人,更不是好大喜功之辈,接连用兵,实属无奈。这段时期孙策集团发展得太快,管理跟不上,粮草后勤更是严重不足。 管理跟不上,可以一边招揽人才,一边慢慢磨合。粮草后勤严重不足才要人老命,粮草产出周期长,若向治下加税,会使民心向背。周瑜才不得不以战养战,顺手纯洁队伍。 “主公,周将军,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张昭忧虑道:“秣陵之战才结束,我军虽胜,但也人困马乏,需要一段时期的休整。关键是没有粮草物资,不足以支撑两地用兵啊!” 张昭没有明确反对用兵,只是就事而论。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打仗打的就是钱粮。将士们吃不饱,饿着肚子如何打仗?一战而胜还好,一旦陷入僵持或战败,就很容易崩盘。尤其是像孙策集团这样根基不稳的,说不定就是昙花一现。 这时的孙策集团是初创阶段,万众一心开拓进取是主流,没人干损人害人的事。不像后来的东吴,已被江东世家侵蚀和掌控,是江东世家的东吴。开始满足于现状,苟延残喘于江东,只会争权夺利,为了利益可以牺牲任何人。 这似乎每个王朝的宿命,相同的一幕反复转流上演。世家开始是出人出力,助钱资物,之后就是分权获利,享受胜利的果实,不断地壮大自我反哺家族。当利益一致时,你好我好大家好。当彼此利益有冲突时,争斗难免,或干脆掀桌子重新分配利益。 可以说有史以来就是世家天下,不同的是你方唱罢我登台,三十年喝东三十年喝西而已。世家错了吗?没错!辛苦打下这江山,不应该坐享其成?谁也无法反驳。 世家正确吗?只怕未必!世家只是极少数一部分人呀,为了少数人的利益,而牺牲绝太多数人的利益,还心安理得理直气壮,蒙谁呢? 其实直至千年以后,也没彻底解决这一轮回的宿命,不同的只是世家玩的方式和花样更多更隐蔽。正如刘备所言,穿越者也解决了这利益之争,最多把利益这块蛋糕做大,延续更长的时间。 世家天下的存在推动了时代的发展,也限制了时代的发展,就是这么矛盾。世家是个特殊的群体,是一个少数人掌握多数资源的群体,是一个弱肉强食强者为尊的群体,是一个满口仁义道德实则吸人血髓的群体。没有天生的世家,却有出生就含着金钥匙的人。 事实很清楚,也很简单,世家对这一切都心如明镜,所以改朝换代毫无压力,也没心理负担,更无视绝太多数人的利益,甚至不把绝太多数人当人。为此不惜垄断知识,宣传我乃天命,大肆举起屠刀,讨逆诛叛。 不被当人的人之中也有通透之辈,对这一切也有清楚的认知。这些人不是被吸收为世家,就是为世家所用,当然,也有人间蒸发的。学好文武艺,卖与帝王家,千年来都如此。 “子布先生说得也不无道理,但是我不敢苟同。”孙策很让人意外地开口道:“打天下,天下是打出来的,而不是等出来的。没有地盘,我们占,没有兵马,我们招,没有钱粮,我们抢,天不与之,我自取!” 孙策一向信奉拳头即是真理。至于打仗,打都没打,就怎么知道不行。谁都想不战而屈人之兵,可天下有这么好的事么?没人站在那儿等你去锤他,呃,还真有,之前的刘繇就是。 孙策这番话有些胡搞蛮缠,却很适合于这乱世,更合现在周瑜之心。故孙策说完,周瑜没开口,他在等张昭作何说。 () 第580章 ,人老为妖 “国虽大,好战必亡!”张昭据理力争道:“我不同意对庐江和吴郡用兵,总不能让将士们饿着肚子打仗吧!” “国虽大,好战必亡。”周瑜点了点头说:“天下虽安,忘战必危。我们现在还没安天下呢,又岂能止步不前?战,我意出兵庐江和吴郡。” 周瑜之所以如此执着,以战养战,纯洁队伍都是其次,主要是周瑜有长远的目光,在以天下大势考量着。周瑜很肯定,若不趁势扩大地盘,增强实力,只怕没机会了。也就是说周瑜有种莫名其妙的压迫感,时不待我之感,才独力专行一回。 “战!”孙策舞着拳头立马附和着。孙策不太明白张昭和周瑜说什么,孙策只知道张昭不同意打仗,周瑜主战,这就够了。 对于孙策而言,周瑜说打,肯定打,肯定能打赢。孙策就是这样对周瑜迷之自信。在孙策心目中,麾下所有文臣武将绑在一起,也比不上一个周瑜。 孙策和周瑜都说打,张昭也不复多言,张昭并不是为了反对而反对,只是摆事实讲道理。至于其他文武表示一切听命行事。 数日后,孙策将全家迎入曲阿,命弟弟孙权守宣城,由朱治和吕范,及老将程普和黄盖相辅佐。孙策引兵攻庐江,周瑜领兵攻吴郡。 孙策和周泰,蒋钦,陈武三将,率兵五万首先向庐江进发。不日就至庐江,孙策安营扎寨,毫不客气地把庐江城团团围住,孙策当日就到庐江城下叫阵。 庐江太守是陆康,陆康字季宁,是吴郡吴县人。陆康所在的陆家,是江东四大世家之一。陆康年轻时就有义烈之名。 陆康最早是受扬州刺史藏旻推举为茂才出任高成县令,政绩斐然。尔后转任桂阳,乐安两地,所到之处都做出了不错的成绩,受到了当朝的表扬和民众的称赞。 后来庐江暴乱,陆康临危受命接任庐江太守平叛。陆康带着陆家私兵,发动广大群众,很快就平定了庐江暴乱。陆康在任政通人口,庐江物富民丰,陆康在庐江的声望极高。 换而言之,陆康是个很有本事的人,也是个忠于汉室的人,更是一个老而弥坚的硬骨头。孙策来打庐江,好像有点难。历史上孙策受袁术之命攻打庐江,整整打了两年才攻陷庐江。 “打开城门投降,不然等我打破城池,就悔之晚矣!”孙策扯着大嗓门,有若奔雷般涌上城头。 “孙策小儿,你什么意思,想造反吗?”六十几岁的陆康笔挺地站在城头,正义凛然地怒斥着孙策。 “陆大人,年纪大了就别发怒,这天下是年轻人的!打开城门,我绝不杀一人,还恭送陆大人回吴郡吴县老家。”孙策不与陆康争辩,反正庐江我要定了。 “打开城门不可能,你攻城吧!”陆康更绝,投降不可能,有本事来打就是。 “好!等我吃饱了就来攻城。”孙策也是个暴脾气,一言不合真打算攻城。孙策不知道攻城为下吗?知道啊!孙策更知道城头上这个老头是多么的刚烈,劝降不可能,不打服他能行,也只好打服他。 也有人要问了,既然知道庐江太守陆康难缠,为什么还要打庐江?是孙策无知,还是周瑜少智?都不是,打天下,从来不是易事,难道难打就不打吗?不能啊,就是石头也要打碎。 孙策回营后,真的命令三军生火做饭,一副吃饱了就干仗的架势。很快炊烟阵阵,饭菜飘香,都飘到了庐江城内。 …… 庐江城内。 陆康在孙策出兵时就知道消息,同时也知道孙策很会打仗,更知道很难善了。在动员全城军民之时陆康就明说了,愿意守城的留下,不愿意的可以离开,而陆康自己誓与庐江共存亡。 结果没有一个人离开庐江城,还不断有人涌进庐江城与陆康并肩作战,誓守庐江城。陆康欣慰之余,也更坚定死守庐江之志。 也正因为如此,那怕孙策兵围庐江城,庐江城内也不见一点骚乱,除了城防将士绷紧着神经,人们一如平常,该干嘛干嘛。陆康再三巡视城防,没发现什么大问题也回到了府中。 “父亲!”陆康刚回到府中,其子陆儁便过来请安。 “儁儿!”陆康招呼儿子坐下,叹道:“为父年岁已高,就是死了也不冤,可是绩儿和逊儿尚小,陆家本就人丁薄,都留在这庐江可不成。” 陆家家大业大,挤身于江东四大世家之一。可是陆家本家香火不旺。陆康有两子陆儁和陆绩,陆康之兄早亡,其子亦故,留下一孙陆逊。陆逊很小就跟在陆康身边,陆家本家就这四个人。 “父亲难道认为庐江城守不住吗?”陆儁不解地说:“父亲老而弥坚,庐江城万众一心,众志成城,足可战胜孙策小儿。” “糊涂,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意志再强也没用。”陆康摇着头说:“虽然说我不爽孙策叛逆之举,但是我不得承认这家伙厉害。庐江城守不了多久就会被他攻陷。” “父亲,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陆儁有点小心地说,见父亲示意,才接着说:“有闻孙策打败刘繇后,对其民众秋毫不犯,对其士卒也去留自愿。当今乃乱世,汉室名存实亡。既然明知打不过孙策,何不将庐江让给他,能少死许多人。” 陆儁讲完,有迎接父亲狂风暴雨的心里准备。父亲什么人,儿子最清楚。陆儁这些话,追究起来就是大逆不道,诛其族都可以。 “其实可以考虑。”陆康并没有发火,而是淡然地说:“我忠于汉室没错,可我又不蠢,当朝都由西凉贼子掌控,难道我向他们效忠?我老了,就是想匡扶汉室都没能力和时间,我能怎么样,还不如逗逗子孙为乐。” “呃!”陆儁已经完全惊呆了,有点不敢相信眼前这豁达的老头是自己出了名刚烈的父亲。 “看什么,不认识老子!”陆康吹胡子瞪眼睛说:“别奇怪,当王允大人纵身一跃,我对汉室已失望。当今天也不见朱,顾,雍三家派人来帮忙,我对世家已失望。儁儿,谁都靠不住,人只能靠自己。” 不管当年王允心中是否真的忠于汉室,王允都用生命给出了忠于汉室的答案,却没有换来汉室当权者的应有回应。王允死了他不知道,却不知寒了多少活着的忠于汉室的人的心,如现在的陆康。 世家一直标榜同气连枝,相互扶持。结果呢?庐江城都被围了,同为江东世家的三家见死不救不闻不问。陆康身为陆家家主,焉能不怒。 “父亲,既然如此,又考虑什么呢?”陆儁终于确定这老头子还是父亲没错,不过是已经顿悟了。 “孙家不是个好下家,还不值得我陆家投靠。”陆康高瞻远瞩地说:“以目前孙策行事来看,迟早为他人作嫁衣,那怕名义上以孙家为主。最主要的是,很可能止步于江边,难以北望,儁儿你明白吗?” 人老为妖,说的就是陆康这样的人。在这个年代平均五十年寿命,陆康六十几近七十岁算是长寿多福之人,还越老越富智慧。单从孙策行事,就预言了以后孙氏东吴的存在。历史上东吴不就是江东世家的东吴,也是偏安于一隅直至消亡。 孙策是厉害,也可以打下一片江山,陆康承认这点,却不认为孙策可以一统天下。陆康考虑的是,陆家投靠或投资孙策,未必有相应的回报,或者说未必比今天更好。 “那怎么办?倾巢之下岂有完卵,一旦交战了,就无法善了。”陆儁对父亲所说的都明白,却不知如何面对当前困局。 “儁儿,破局就在你身上呀!”陆康老神在在地说:“之前不是有友人找你么,有的是义字当头,有的是趁火打劫,无论如何,都可破庐江城这局。” “父亲是说甘宁甘兴霸一行人?”陆儁还是有点想不通地说:“兴霸完全是拔刀相助。” () 第581章 ,新入伙的 “是吗?”陆康扬了扬长长的眉毛,若有所指地说:“甘宁也许是为了你们的友情而来,可是你知道他一行人中有两个比甘宁自己和城外的孙策都能打的绝世高手么?” “不可能吧!”陆儁咬了咬牙说:“兴霸已经是我见过最能打的了,他手下怎么会有比他还能打的,而且是两个,不可能,不可能!” 甘宁有多猛,陆儁知之甚详。两人关系多好,绝对是无话不谈,彼此之间没什么秘密可言,甘宁麾下一些什么人,陆儁能不知道?差不多都认识好吧! 说来有味,甘宁是长江上最有名的水贼之一,与之齐名的就是周泰。陆家是经常从长江走货的主要世家之一,两者本是天生的对头,而甘宁和陆儁相交莫逆,甘宁的船只就是买陆家的,也真是奇哉怪也。 这也与陆家行事风格有关,别家畏水贼如蛇蝎,避之唯恐不及,而陆家不怕,遇上水贼都会奉上适当的钱财,甚至都成了惯例。最让人不可思议的是,陆家还按时对大小水贼奉上或少或多的钱财,等于陆家给水贼发工资。 陆家家大业大,本家又大小鱼三四条,花点钱财买个平安罢了,毛毛雨。可是水贼们有了这些钱财就足可以养家糊口,自然对陆家喜欢得不得了,不需要动刀动枪就有不菲的收入,还按时会奉上,这等好事那里找。以致陆家在长江上走货,沿江水贼一路保驾护航,还生怕有什么闪失。一旦陆家久不走货,水贼还会满长江的找,还会打听陆家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这种商家贼子一家欢的奇葩状态维持了十几年,水贼们换了一波又波,陆家的供奉从不短缺。这样造成陆家在长江稳如泰山,平常报个名号就行,出了什么意外还找水贼帮忙。别家就不行,不是被抢劫财物,就是连走货的船只都难以幸免。 别家也想学陆家,可是学不来呀,陆家这种人少钱多的家族太神奇了。除了说偶尔冒称是陆家的得以幸免,还一如既往地小心翼翼如临大敌地从长江走货。 近来一段时间陆家都没走货,水贼们一打听,就知道是因为孙策出兵打庐江了,这也是身为陆儁好友的甘宁能进及时来庐江城的原因。 这次甘宁来庐江城,长江水贼们都要跟来帮忙。甘宁那里敢答应,官贼不两立事小,一想到陆儁的老子陆康,甘宁就一阵头皮发麻。于是甘宁只带了麾下八百健儿。 “甘宁是能打,就是太跳脱,出身名门世家,不顾身份当水贼也就罢了,还四处招摇不以为耻反以为荣!”陆康颇有怨气地说:“那两位可不是甘宁的手下,不信你就直接去问甘宁。” 甘宁是益州甘家的嫡子,还是甘家家主的唯一人选,好好的世家子家主不干,好好的官不当,反而佩着个铃铛在长江上做水贼头子,陆康对此意见很大,尤其甘宁还和儿子相交甚深。 陆康不反对儿子与甘宁交往,不仅仅是因为甘宁出身于世家,而是陆康认为甘宁这个人值得相交,外表粗犷胡来,实际胸中自有天地。不反对是不反对,陆康可没少骂甘宁,甘宁还必须低头受着。 陆康是好友陆儁的老子,辈份在那儿摆着,重点是陆康这个老头值得甘宁尊敬,陆康还是为了甘宁好,甘宁除了受着,还是受着,骂完后还得一副受教感激的鬼样,甘宁面对陆康岂能不头皮发麻。 “去吧,去吧!让我静静。”陆康见儿子点懵,挥手让儿子去找甘宁。 “兴霸,兴霸!”陆儁地对父亲施了一礼退下,有点忐忑地来到后院一处客房找甘宁,在门前叫唤着甘宁。 “季才,可有事?”甘宁打开门,有点奇怪地说:“孙策这家伙叫吠了几声,并没有攻城呀!” “出来,我问你点事。”陆儁带着甘宁离开了客房,找了个僻静处,陆儁认真地说:“兴霸,我们是兄弟吗?” “肯定!” “问什么都会毫不隐瞒?” “绝对!” “这次你带来的兄弟中有陌生人吧?” “新入伙的!” “说人话!” “呃!”甘宁被陆儁顶到了墙角,甘宁抓了把眉毛说:“你怎么知道的?是伯父看出来的吧?事情是这样的……” “张飞张翼德,颜良颜公骥,他们两个不是刘青州的人么!”陆儁一听甘宁说完,不由惊呼出声。 甘宁一行人中的两个陌生人,也是陆康口里的两个绝世高手,正是受刘备之命前来接太史慈的张飞和颜良。这倒底是怎么回事呢?这还得从张飞和颜良率兵离开青州说起。 且说张飞和颜良奉命率着数千幽燕十八骑,一路从青州呈直线朝扬州飞驰而来。持刘备的任信,有幽燕十八骑的煞气和张飞哥俩的杀气,倒没有不开眼的家伙来招惹。 张飞一入扬州边境,就打听到太史慈所投奔的扬州刺史刘繇早被后将军袁术赶出寿春去曲阿了。张飞二话不说,掉转马头直扑曲阿。 等张飞一行人来到曲阿,刘繇又被孙策赶到荆州去了。这都与张飞等人没关系,糟糕的是张飞打听不到太史慈的下落。说什么太史慈死了,开什么玩笑,张飞可清楚太史慈什么身手,要跑,没人拦得住的。 最后张飞只能确定一点,太史慈单枪匹马在豫章边界救了被孙策紧追不舍的刘繇,然后太史慈不知去向。 怎么办?张飞和颜良大眼瞪小眼,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搞。还是张飞一拍大腿,想起小军师交待的另一件事,就是去庐江看能不能把陆家打包带回去。 好吧,张飞和颜良不知该如何将陆家打包,却一点也不妨碍哥俩领兵飙向庐江。还没到庐江,张飞等人听到了孙策出兵庐江的消息。这让张飞对小军师郭嘉惊为天人。 张飞可清楚记得郭嘉说陆家可能有难,让张飞救之于水火,一切就都好办了。问题是郭嘉说的时候,孙策还没向袁术借兵呢,连孙策都不知道自己会打庐江呢!郭嘉凭什么断定陆家有难,张飞不解的同时,只好认为鬼才郭嘉根本不是人。 郭嘉是不是人无所谓,张飞等人被水流湍急的长江拦住了去路。去庐江必过长江,过长江必须有船,还得载数千人马过去。幽燕十八骑可不是飞熊军,不能水陆通行。 这时长江上最大的水贼头子之一甘宁甘兴霸闪亮登场了。甘宁是见猎心喜,不是打这支兵马的主意,而是对领兵的张飞和颜良感兴趣,高手啊,不交交手怎么行? 张飞和颜良对甘宁也好奇,这家伙太特立独行,一身顶级衣甲,挂个铃铛,还有不错的卖相,实力也不俗。张飞哥俩不明白甘宁为什么做水贼,做点什么都要比做水贼强吧,所以才好奇。 三个家伙都好奇,好奇心又可以害死猫,不弄妖娥子出来才怪。甘宁当时就说了,要过长江很简单,打赢我甘宁就行,我自会送你们过去。结果自不用说,甘宁先被颜良揍了一顿,后面直接被张飞打得怀疑人生。 甘宁是与周泰打了三天三夜之后就已突破至内气外放境界,一条铁链也杀伤力十足,自以为这天下也少有对手。甘宁的认知是没错,甘宁本就属于当今天下武将前三十名之内的高手。可惜甘宁遇上破除死劫的颜良和强化版的张飞,没被打成傻子,说明甘宁够强的了。 () 第582章 ,就是妖孽 “甘兴霸,你好大的胆子!”陆儁凶道:“什么人都敢往陆府带,如果对陆家不利呢?这责任你担吗?哼!也担不了!” “是哦,我还真没问那两个家伙找你家什么事!”甘宁有点后知后觉地说,不过又沉吟了一会儿说:“我看张翼德他们也没恶意,这就去问问?” “哼!还等什么?陆家真是内忧外患!”陆儁一甩衣袖,十分不忿转头就走。 甘宁跟在后头,声音有点小地说:“我可真心诚意来帮忙的,有我甘宁在,孙策那家伙休想伤害陆家。” “别叨叨啦,我知道!”陆儁依旧不爽甘宁,却也没忘甘宁急公好义两胁插刀之情,白了甘宁一眼说:“等下孙策攻城,你得砍死他才行。” “砍死孙策!”甘宁一点也不傻地说:“孙策来攻城,我肯定打退他,砍死他,算了吧,孙策可是江东小霸王,据我所知,他不弱于我。” “呦呦呦!难得兴霸你这么谦虚,该不是被张翼德揍成这样吧?”陆儁难得八卦地说:“兴霸,张翼德真有传言中那么厉害,当年在虎牢关下独战温侯百多个回合不败!” “还真是,江东江南益州荆襄还是有点小,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呵!”甘宁有点垂头丧气地说:“温侯吕布厉不厉害我没见识过,反正我看不到自己战胜张翼德的希望。” 当时甘宁跟颜良打,虽然说输了,但是甘宁还觉得自己以后有机翻盘打回去。后来跟张飞切搓,无论技巧,还是招式,或是气力,甚至声音都差远了。两人比到最后,甘宁让张飞尽力试试,张飞一矛,将甘宁扫进了长江中间,这是甘宁全力抵挡的下场。 “父亲,甘叔!”这时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带着一个四五岁的小孩走过来向陆儁和甘宁施礼问好,也就打断了陆儁和甘宁的谈话。 “逊儿,绩弟!”陆儁俯下身,抱起四五岁的弟弟陆绩。甘宁则牵着十岁左右的陆逊。 陆逊是陆纡之孙,而陆纡父子早亡,陆逊从小就跟着陆康。陆康为了省事,直接让陆逊认儿子陆儁为父。反正陆家就这四个人,还包括爷子孙三代,这样就挺好。 “逊儿呀,这是带你小叔去给爷爷请安么?”甘宁对陆逊特别喜爱,因为陆逊特别机敏聪慧,可比他老子陆儁好交流得多。 “对!如今庐江城遭兵祸,爷爷需要我们的鼓励。”小陆逊眨着溜溜的眼睛说:“甘叔不也及时助拳么,我们也不能落后。” “有出息!”甘宁捏了捏陆逊的小手说:“我们一起打退孙策那家伙,让爷爷安心。” “嗯!”陆逊点了点小脑袋,又萌萌哒地问:“甘叔,你知道孙策为什么攻打庐江么?” “他吃饱了呗!”甘宁话一出口,才反应过来自己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不由反问道:“逊儿,难道你知道!?” 其实凭甘宁的出身和他的悟性,甘宁只要稍微思考下,就对孙策打庐江的动机十分明了。也就在小陆逊提出这个问题后,甘宁就反应过来了。甘宁反应过来,还真不信小陆逊知道,才有此问。 “当然!”陆逊一挺小胸膛,有条不紊地分析起来:“当今天下大乱,汉室崩塌,西凉军掌控中枢,诸侯四起豪杰并出,都想重整河山创不世之基业。孙策也是想鲸吞天下的一个,然而孙策要成就大业,必先一统江东,一统江东怎么能不打下庐江和吴郡。” 陆逊的一番话说得有理有据气象万千,或有不足,或者片面,或许偏颇,却让人不敢相信是出自一个十岁小孩之口。在场众人反应各异,就算甘宁明知陆逊不简单,也被震得不轻,这那里是小孩,什么神童,什么少年天才,少年奇才都不足以形容,就是妖孽! “哈哈哈哈!”只见精神头十足的陆康老头,站在阶梯上抚掌大笑:“我陆家往后三五代无忧也!” “伯父好!” “父亲好!” “爷爷好!”甘宁头皮一麻,却也恭身问侯,陆儁,陆绩,陆逊皆恭身一礼。 “我很不好!不过看在你于陆家危难时刻也依然仗义,今天就不骂你。”陆康瞪了甘宁,一手从陆儁手上接过陆绩抱着,一手从甘宁手中接过陆逊牵着,低头问陆逊:“逊儿,如果我不放弃庐江城,结果会如何?” “爷爷!”小陆逊偏着头微微抬起,看向陆康不慌不忙地说:“战争旷时日久,死伤惨重,不死不休,爷爷数十年为庐江所做的一切化为乌有。” “逊儿是劝爷爷放弃庐江城么?”陆康并不以孙儿小为意,反而十分认真地说:“陆家投效孙策可否?” “孙儿无此意,只是就事论事,放弃庐江城与否,决定在于爷爷,爷爷守,孙儿在,爷爷弃,孙儿亦在。”陆逊也神色肃然地说:“投效孙策,孙儿倒是反对!” “哦!放弃庐江城不就是投效孙策么?这有什么区别?”陆康兴致勃勃地说:“还有逊儿你为什么反对投效孙策?” “将庐江城让给孙策,条件是让我陆家安全离开庐江,甚至是江东。这个条件孙策无法拒绝,一个完整的庐江永远都比一个陆家重要。”陆逊老气横秋地回答着。 “嗯,确实如此!”陆康点头,瞅了瞅陆逊说:“还没说反对投效孙策的原因和理由呢?” “爷爷!”陆逊组织了一下语言才说:“荆州刘州牧带甲数十万,是亲室宗亲,又是孙策的杀父仇人,两者不共戴天,迟早兵戈相见。扬州和豫州是后将军袁公的地盘,袁公之前助孙策,不过是图传国玉玺。若孙策投效袁公也罢,不然袁公就算不明压孙策,也会暗中防备。也就是说就算孙策一统江东六郡,也无法再进一步。再者而言,长江天险保护着孙策的江东六郡,也同时限制着孙策的发展和扩张。至此,就别说跨江北望了,北方水更深。” 这下别说甘宁,就是这个与孙儿陆逊朝夕相处的爷爷陆康都被自家妖孽吓到了。陆康定了定神说:“逊儿,北方水如何个深法?不投效孙策,我们陆家又该何去何从?” “真要孙儿说?”陆逊眨了眨宝石般的双眸,有点调皮地说:“我们陆家什么都不要做,更不必巴巴地去投效谁,只要好好保存陆家的造船技术和保护陆家匠人,自有志在天下者来寻,到时爷爷自行选择则可。” 陆康不知该说什么好,困扰自己和陆家许久的问题都不是问题,被孙儿在轻描淡写中就完美解决了。陆康心情太好,心情一好,连孙策马上要攻城了无所谓,反而放下手中小儿子,蹲下扶着陆逊说:“再说说北方,爷爷想听!” “好呐!”陆逊吞了口口水,清了清嗓子说:“北方有三个人可称明主,都不是现在的孙策可比。一是虎据冀州,洛阳三辅之地的袁盟主。再是龙盘青州,冀州四郡,幽州三郡的刘青州。三是主兖州的曹公。三人皆人杰,难分高下,非一时可定胜负。” “不管这三人胜负如何,一旦有了结果,就不会坐视南方划江而治,必是携百万得胜之师横扫江东,然后一统天下。”陆逊耸耸肩说:“一方是百战精锐之师,一方是小打小闹的安逸之师,爷爷认为这一战还用打吗?” “哈哈哈哈!”陆康仰天长笑,笑完捋着胡子说:“太遥远了,都陪着爷爷去看看客人吧!我们陆家全体都在,够给面子了!” “好呐!”陆逊和陆绩欢呼着,陆儁和甘宁有点懵。陆康瞪了陆儁和甘宁一眼说:“还不带路!” “这是陆府好啵!”甘宁差点要吐槽了,不过还是扯了扯陆儁的衣角,并肩向客房而去。 () 第583章 ,航海大业 “季宁公,有礼了!”没等陆康等人进客房,张飞带着颜良走出了屋,对陆康一礼道:“涿县张飞,河北颜良,奉我主玄德公之命,特来拜会季宁公。” 张飞何等修为,耳聪目明的,对屋外的动静听了个全,包括来人和其对话。张飞屋外的所有兴趣不大,唯对陆逊这个妖孽小孩好奇。 这让张飞想起有关大哥刘备小时候的种种传说,又想起小军师郭嘉的神奇,张飞本以为类似妖人的存是绝无仅有,不料今天又遇到一个。 “不敢不敢!”陆康颌首示意道:“素闻玄德公仁义,胸怀天下,德布万民,早想接洽,只是长江隔阻,俗事缠身,实多无奈,幸好今张,颜两位将军亲临,老夫不甚幸庆也!” 不论陆康这老头是在扯淡还是胡说八道,最少没拒人于千里之外。陆康是什么样的人,张飞临行前郭嘉有交待,就是尊重迁就,不能由着性子胡搞。 张飞的性子如何?有点复杂。什么暴躁如雷,粗中有细都有,既有读书人的智慧,又有行武人的耿直,既能义释严颜,又可鞭打士卒,矛盾而纠结都不足以说明。 陆康再牛,牛得过诸葛亮?历史上刘备和张飞去请诸葛亮,经过三顾草庐才成功。其间张飞就三番次要烧了诸葛亮的茅草屋,扛上诸葛亮就走。刘备就怕张飞胡来,才托郭嘉交待着。 其实刘备和郭嘉都多虑了,相比于历史同期的张飞,张飞在刘备的长期教导和影响下,粗不再是粗,而细则更细。现在的张飞懂进退,明得失,拎得清轻重缓急,已是初具大智慧的张飞张翼德。 “不必幸也!”张飞虎掌拍得胸前咚咚响地说:“大哥有闻陆家造船技术独步天下,让我们来请季宁公一家迁往青州研究海上航行之大业。” 青州临东海,刘备朝思暮想都拥有一支可以航海的船队和水师。至于说什么跨海舰队,暂时只能回忆下后世的战舰和航母,这条路遥远而艰巨,就算穿越者刘备穷其一生也未必能完成,实在是涉及的方面和相关技术太复杂了。 “海上航行!?”陆家掌控造船技术的陆儁唧巴唧巴地说:“造在黄河,长江,湖泊航行的船只是目前的极限,在海上航行,要解决的技术难题太多啊!” 陆儁只差没说你刘备也敢想也敢说,就不怕海风海浪闪了你刘备的舌头。陆康是家主,却不太懂造船这方面,专业的事专业的人来才对,故陆儁接话,没人表示不对。 “季才兄!”张飞自来熟地说:“只要龙骨够长够坚固,船体就可以相应增大,若大到如一座城堡,不就可在海上纵横。” 这是刘备和欧阳大匠闲聊时,在一边的张飞听到记住了。至于什么是龙骨,用什么材料,又有什么功能,如何制造,张飞都一无所知,张飞只知道龙骨决定船只大小。张飞觉得用来糊弄陆家就不错,所以张口就来。 “城堡?”陆儁一笑说:“张将军说得没错,龙骨决定船只大小,目前大汉最大的楼船,也容易破损和沉沦。造城堡一样的船只,用什么材料?动力如何解决?” “呃!”张飞接不上话,想了一会儿才说:“欧阳先生他们正在研究,已有些眉目,似乎用钢铁加木材构建,我是不太懂,无法说个究竟,所以才请你们过去,为大汉航海大业做贡献。” 刘备摆开世界地图忽悠众人时,张飞在场,自然也听了刘备所说的航海事业才是大汉最终的出路。航海大业也是这样提出来的,每个人对此理解各异,唯一相同的是都知道航海肯定是用船,还是大大的,跑得很快的船。 刘备及刘备集团也一直为航海大业而努力,无论人力财力都为之倾斜,只是不为外人所知,成果更不如人意。刘备能给个大方向,能说个具体构架,可要完成,难啊! “钢铁?”陆儁陷入沉思,喃喃自语地说:“重量,浮沉……” “杀!”突然传来惊天动地的战鼓声和打杀声,打断了张飞等人的谈话,是孙策吃饱后,如约来攻城了。 “儁儿,你带着逊儿和绩儿在府中。”陆康未见慌乱,交待了还在沉思的儿子陆儁一句,又对甘宁说:“兴霸随我去城头见识下江东小霸王可好!” 陆儁点头,一手牵一个。甘宁眉飞色舞地应允。张飞对陆康施了一礼道:“季宁公,不介意我俩兄弟也一起去长长见识么!” “固所愿不敢请尔!”陆康豪迈地一挥大手,率先向城头而去,龙行虎步,根本不像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儿。 …… 且说城外的孙策让三军饱食一顿,食后休息期间,就召聚周泰,陈武,蒋钦等将议事。 孙策大马金刀地坐在主位上,扫视了众将一眼说:“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大家来议议吧,拟个有效的打法。” 周泰是肌肉男,打架干仗没说的,谋划还是算了。蒋钦好点,却也够怆,难有良策。陈武嘛,比周泰好不到那里去。 孙策见众将都不开口,有点尴尬地点名道:“子烈,你是庐江人,说说陆康那个老头如何吧,知道是一个怎样的人,才好针对不是。” “主公!”陈武施了一礼说:“季宁公乃一个勇烈之人,也不缺谋略,民间声望极高。庐江守军约三千,陆家私兵约三千,城内无悍将。” 陈武陈子烈,庐江松滋人,生得身高七尺,面黄睛赤,有点奇形怪状,一身不俗的功夫,善使一口大刀,是练气成罡巅峰的修为,不失为一员猛将。陈武是庐江人,自家也受过陆康的恩泽,故称陆康为季宁公。 “子烈,我亦知陆康在庐江多有作为,然而庐江不破,江东不完整,你不怪我吧?”孙策有点头痛地说:“若非为了大业,我也不想攻打庐江,更不想与陆康这老顽固敌。” “各为其主!”陈武毫不犹豫地说:“最多交战时我不杀季宁公。” “很好!”孙策点了点头,又指着周泰说:“幼平久于长江之上,应该多与陆家交集,也说说看。” “主公,真要说?”周泰有点无奈。 “但说无妨!就是你与陆家有通家之好也无妨!”孙策有点头痛地说:“江东之地,世族林立,彼此之间纠结不清,有着千丝万缕之联系,大家只要做到公私分明就行。” 孙策对江东世家的感情有点复杂,有爱有恨有怒有气,更多的是无奈。孙策知道要立足江东,必须要得江东世家的认可和帮助。孙策又知道这些世家的贪得无厌。孙策也想不依靠世家,甚至铲除世家,然而真的没有办法,真的做不到。 孙策不比刘备,既没有雄厚的班底和资本,也没有超越千年的眼光和智慧积累。孙策所能想到的是拉拢和压抑世家,不比刘备已有一套组合拳,计划以百千年计。 “主公,从个人感情而言,我真不想打陆家。”周泰正色地说:“凡在长江两边谋生活的,就没有没受过陆家恩惠的。我可以肯定,万一陆家要从长江上撤走,谁都拦不住。” 周泰见孙策没接话,又接着说:“长江上有个锦帆贼甘宁与陆康之子陆儁相交莫逆,说不准现在就在庐江城里守城。” “巴郡临江甘家的那位?” “正是!” “甘宁甘兴霸,听说曾任蜀郡丞?” “不,现在还是蜀郡丞。” “有意思,身手如何?” “与我大战三天三夜没分胜负。”周泰缩了缩脖子说:“水战,我不是那家伙的对手,只有周将军可敌。” “这可真麻烦,如果锦帆贼帮陆家守城,少不得要恶战。”孙策有点凝重地说。孙策不知道的是,庐江城内可不止甘宁一个猛将,不然就不仅仅是凝重。 () 第584章 ,初打庐江 孙策和众将商量来商量去,也没想出个切实可行的打法。什么内应外合,什么反间计,什么抓人质威胁,什么火烧水淹乱七八糟的,冒似都没啥用。 “怎么感觉这庐江城就是一只乌龟,没地方下口呀!”孙策摸了摸初见刺手的下巴,叹道:“无计可施,难道真的只有强攻一途?” 周泰等将领互相看了看,有点无奈地纷纷摇头。实在是这守庐江城的陆康及其陆家太过于奇葩了,让人没什么空子可钻。这也是周瑜没过来的原因,打庐江城,周瑜也抓瞎。 “算了,不想了,太不了四面强攻,我还真不信打不破这乌龟壳!”孙策心一横,心动不如行动,整军击鼓出兵。 “杀!”孙策一身甲胄,手持金枪,策马来到东门阵前亲自指挥将士们攻城。 孙策一声令下,十几支小队扛着云梯,在战友大盾的拱下,如潮水般向庐江城正东门涌去。孙策军很快就架好了云梯,蒋钦和陈武各带数百人扛盾执刀爬上了云梯。周泰则领着一队兵马扛着又长又粗的檑木,朝城门冲出。 “咻咻咻!”当蒋钦和陈武率部爬到城墙中间,城头守军万箭齐发。顿时只听得一片惨叫哀嚎声和阵阵从云梯上掉下来的落地声。 “呦嗬,呦嗬!”这时周泰已经率冲到了城门口,开始喊着号子,推着檑木撞城门口。在一片“通通通!”巨响之下,城门不为所动,除了掉落无数灰屑,不见撞开的痕迹。 “冲!”孙策一边命人扛下伤亡的士卒,一边命预备队上。攻城是个技术活,必须有组织,有主次,有层次,分波段才行。孙策算是指挥得不错。 然而就算孙策指挥得不错,在强攻了三次后,伤亡了数百将士,孙策军都没爬上庐江城城头,城门也一直没有撞开,这就让孙策很郁闷了。 “再攻!”孙策双眼有些通红,是心急了,也有为了伤亡的将士。想孙策起兵以来,就没打过这么窝火的仗,连人家毛都没捞到一根,自家就损耗不轻。 再一次强攻,却遭到了城头守军致命的打击。无数磨盘大的石块砸下来,连领队的蒋钦和陈武都挡不住,纷纷从云梯上滑了下来。 “周泰,别撞门了!城门被块堵死了!过来率队攻城!”孙策看着被石块砸得血肉模糊的将士,怒气冲天地叫过周泰,准备亲自攻城。 “主公!”有点狼狈的蒋钦和陈武一愣,劝道:“刀枪无眼,箭石无情,很可能城头还准备着金汁歹毒之物,还是让末将等从四门同时进攻吧!” “不,让将士们冒险,而我就眼睁睁看着,我做不到!”孙策挥了挥手说:“蒋钦领兵三千攻南门,陈武领兵三千攻北门,周泰领兵三千攻西,我亲自攻打这东门。” “喏!”主公孙策都这样说,周瑜不在这里的情形下,众将除了听令似乎没什么办法劝孙策,最多拼命攻城,期望早点拿庐江城。 刚被打退的孙策军,又再次向庐江城下涌去,不同的是这次从四面进攻,太有一波就要攻下庐江城的架势。 …… 陆康在府中听到战鼓声和打杀声,稍作安排之后就带着甘宁,张飞,颜良及十几名亲卫来到打得热闹的正东门。 正东门是由一千陆家私兵和一千郡兵守城。城头过道上摆了不少滚木和巨石,还有数盆冒着热气的金汁。这时一名将校正有条不紊地指挥守军打击攻城的孙策军。 这名将校看见陆康来了,正待行礼,却被陆康挥手制止道:“不必管我,小心点,孙策军虽称不上精锐强军,但也算见过血的兵马,切莫掉以轻心。” 相对而言,孙策军强过庐江守军,不论从身体素质,还是心理素质,又或战场经验。庐江守军胜在忠诚,不说陆家私兵,就是郡兵也有为陆康死战之心。 之前陆康还担心城里没猛将,挡不住孙策以强横的武力登城突破,如今有了甘宁,张飞,颜良相助,陆康对守住庐江城,或者说守一段日子是信心十足。 尤其在陆康心生退意的情形下,陆康更是以一种局外人的眼光看庐江城这场攻防之战。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双方的优劣,甚至此战的结局,尽在陆康掌控之中。 陆康的军事能力如何,从历史上以弱势兵力能守孙策尽力攻打庐江城孤城二年就可一斑。也许现在孙策比历史同期更加兵多将广,本身武力也更加强横,但是在陆康决心死守下,战局依如历史,孙策还是得一年二载的时间才打得下庐江城。 “喏!”守城将校应诺转身,心无旁骛地指挥战斗。在陆康没下场的情况下,孙策指挥的数波强攻都无功而返。 “季宁公,撞门声停止了,孙策可能会集中兵力从四门强攻。”张飞一直观察着战场,见孙策军被打退,撞门声也停了,不由开口道:“庐江城城墙阻止不了武力强横者单个突破。” 庐江城在陆康任期间有多加高加厚,就算不及虎牢雄关,也比一般的郡城牢固得多。然而对于内气外放的高手来说,也就一口气的事就可纵身而上。练气成罡的修为,也可以借助云梯冲上来。 “嗯,张将军言之有理。”陆康点点头,却没下一步行动或指令。陆康何尝不知,只是麾下无悍将,除了让四门将士加强戒备,也再无他法。 “季宁公若不介意,我兄弟可以尽点绵薄之力。”张飞对陆康的无奈心知肚明,不由拭探着说:“我观孙策及其麾下将校皆非易与之辈。” 张飞是客,不想反客为主,更不想好心办坏事,让陆康心生芥蒂以致将陆家打包的事更难办。张飞知道,只要陆康答应自己帮忙守城,就说明陆康有去青州之意,反之,就难搞了。 “那就麻烦张,颜两位将军了。”陆康已有从庐江城脱身之念,也有去青州看看之意,故十分洒脱地说:“还请张将军拱卫北门,颜将军守卫南门,兴霸去西门,老夫在此会会孙策!” “翼德兄,公骥兄,谢了!”众人分头行事,临别时甘宁对张飞哥俩施礼道谢。甘宁与陆儁情同手足,就是舍了性命也要护陆家周全,故十分感激张飞哥俩,那怕明知张飞哥俩也是有图而来。 “兴霸不必如此,我等本有求而来,为航海大业,我等必尽心尽力助季宁公一臂之力。”张飞与甘宁相处不久,却也深知甘宁外粗内细,故毫不拐弯末角,实话实说。 “翼德兄,真英雄也!打退孙策,好好喝一杯!”甘宁本就对张飞敬佩不已,这下见张飞如此,更是好感大增,甚至不由心生去青州走一趟的念头。 …… 庐江城西门,周泰领兵三千来攻,正好看见城头的甘宁,周泰不由心中一沉,知道这西门不好打。 “好你个周泰,在长江上好不快活,竟然沦为孙策之爪牙,好不知耻!”甘宁一见领兵的周泰,冷嘲热讽道:“陆家可曾得罪于你?恩将仇报,忘恩负义之人,还有脸面乎?” 在长江上混的,就没有没受陆家孝敬的,而受陆家恩惠最多的,就是甘宁和周泰两个最大的水匪头子。周泰本就不愿来打庐江城与陆家为敌,这下被甘宁一顿嘲讽,口舌不利的周泰更是讷讷无言,不知如何是好? “怎么?无地自容了吧!”甘宁得势不饶人地说:“听我一言,且领兵退去,告诉孙策识相点就退兵,那就相安无事,不然,甘爷爷让他后悔!” “甘宁!”周泰不与甘宁争辩,手指城头甘宁叫道:“可敢下来与我一战,谁胜听谁的,如何?” “你作得了主!”甘宁挥了挥手,不无鄙夷地说:“别吹了,当人瓜牙就要有当爪牙的觉悟,卖命有份,作主,想多了!” “哇呀呀呀!”不善言辞的周泰被甘宁说得哇哇叫,甩了甩昏胀的头,气急败坏地说:“我主乃不世英豪,我甘心为之肝脑涂地死而后已!甘宁,要战便战,无需多做口舌之争!” “算了,看在你周泰也是一条忠义的汉子份上,就不数落你了!”甘宁笑道:“我们俩个打就不必要了,反正难分高低,你还是带队攻城吧,看我打死你们!” () 第585章 ,连遭暴击 庐江城南门,蒋钦领着三千兵马冲了过来,架上云梯,蒋钦亲自带队攻城,在稀稀拉拉的箭矢下,蒋钦爬到了城头边。 蒋钦心中大喜,一手执盾一手执刀纵身跃上城头过道中,可没等蒋钦观察城头敌情,一道朱雀状刀光迎面而来,带着让蒋钦亡魂大冒的威势。 “啊!”蒋钦大叫一声,运起全身力量以盾相护。“咚!”的一声,朱雀状刀光砍在了盾牌之上,蒋钦如遭锤击,一口鲜血当即吐了出来,连人带盾被击下城头。 “一个练气成罡的家伙也敢冲上城头,活得不耐烦啦!”分派守卫庐江城南门的颜良,扛着朱雀大环刀,一脸不屑地嚷嚷着,一边走向城头箭垛边。 爬在云梯上的孙策军见主将蒋钦刚上城头就被人打了下来,还不知是死是活,一下子就懵了,不知道该上还是该下。 守城的将士可不懵,一边放箭,一边毫不犹豫地推倒云梯,在一片鬼哭狼嚎中,孙策军狼狈地退下,扛起生死未卜的主将蒋钦撤走了。 “颜将军,那家伙死了吗?”守南门的将校一脸震惊地问颜良。这庐江城的守军是真没见过高手,颜良的一刀刷新了他的认知。 “死不了,不过没十天半个月缓不过来。”颜良笑了笑说:“趁人不备,我不屑为之,故饶了他一命。” 颜良是真留手了,不然蒋钦该被一刀两爿了。自从上次黄忠对战吕布时,颜良已经在武学上进了一大步,基本上人刀初步合一,大刀收发随心。 庐江城北门,陈武领着三千兵马攻城。陈武是庐江人,虽然说为了主公孙策可以舍生忘死浴血奋战,但是真要打杀乡人,陈武心中是矛盾的,故陈武领兵来到北门,并没有立刻攻城。 “咦!”来到北门的张飞轻咦出声,对城下的孙策军不攻城表示不解。守北门的将校正好见识城下的陈武,便向张飞简单地说了下。 “庐江人,带兵攻打庐江城!”张飞一边嘀咕,一边摸着下巴,谁也不知道张飞在想什么。 “陈武,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家伙,你就不怕庐江人戳你脊梁骨,不怕死了也不能入祖坟,不怕陆大人灭你全家诛你九族!”守城的将校指着城下的陈武骂开了。 “……”陈武默然,无言以对。陈武不想辩解,只付之以行动,大刀一挥,攻城开始。 “别骂了,人各有志,各为其主,等下放放水让这厮爬上来,待我一矛了结这厮的性命就行!”张飞口里是这么说,心中却十分不耻陈武这种领兵打自己家乡的无情行为。 守城将校一听张飞这么说,有些迟疑地说:“张将军,虽然说兵不厌诈,可是万一弄假成真被孙策军攻陷了北门,我可担待不起,也对不起陆大人栽培及数十万城中父老乡亲。” “哈哈!”张飞十分理解守城将校,笑了笑,右手抓着丈八蛇矛一挥,一道劲风扫过,只见城头过道中一块巨石有如豆腐般被切为两半,整整齐齐的切口让守城将校明白张飞是何等修为。 “放心了吗?”张飞收起丈八蛇矛,看着城下如潮水般涌来的孙策军,不以为意地说:“若我的乌骓宝马在,我一个人也敢打开城门杀个痛快。” 张飞和陆康等人过城头来都没骑马,骑马不适合守城,也没见过骑着马站在城头守城的。然而冲阵就必须骑马,马上的张飞和没马的张飞战斗力绝然不同。就城下三千孙策军,张飞有乌骓马还真敢冲杀。 所谓南船北马,孙策军在江东江南算是不错,却远远称不上强军,更没法和北方的强军比。不说北方的西凉铁骑,幽州白马义从,并州狼骑,就是刘备军,袁绍军,曹操军都比孙策军强多了。孙策军的优势暂时只有水战和弓箭方面。见识过北方所有强军精锐的张飞,三千孙策军还真没放在眼中。 “放心,放心!一切听张将军的!”守城将校点头哈腰地说:“有张将军这等良将在,孙策死期不远也!” 这守城将校的实力修为都一般,眼光却很毒,知道隔空打碎一块石头不难,要切豆腐一样,切口还整整齐齐,就非绝世高手不可。明白这一点,守城将校自然听张飞的。 “搞死孙策可能有难度!”张飞很有自知之明地说:“城下可有五万兵马,个人武力再强横,也无法破军,就算孙策军非精锐军团,我也无法来去自如。不过现在攻城的三千兵马,我还真有把握战胜。” 在张飞不露面,在守城将校有意放水的情况下,陈武一如城南的蒋钦一样,也冲上了城北的城头。 “杀!”跃上城头的陈武一手执盾,一手扬刀大杀四方,在陈武的努力下,又有几十名孙策军跃上了城头。 “撤!”也许陈武命不该绝,这家伙打杀之中,偶尔看见了被张飞切破的石头,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从心尖升起,不由大叫一声,转身就走。 “来了,就别想走!”一直躲在守城将士中间的张飞,眼看到嘴的鸭子要飞了,纵身而出,双手执矛,一招泰山压顶,朝几丈外的陈武砸去。一柄超大号的矛头有如猛虎般呼啸地朝陈武扑去。 陈武头也不回地朝城下跳去,陈武是捡了条命,而跟陈武冲上的几十名士卒就这么幸运了。张飞一矛就带走了好几个,剩下的根本无法抵抗张飞带队的攻击,很快就伏尸城头。 “都怪我!”看了眼引起陈武警觉的破石头,守城将校十分自责地一拍手说:“可惜了,让陈武这个丧心病狂的贼子跑了。” “跑了就跑了,下次捅死他就行!”张飞安一边扛起丈八蛇矛,一边安慰着守城将校说:“陈武应该吓破了胆,一时都不敢攻城了,你小心戒备,我去东门帮下季宁公。” “谢谢张将军!”守城将校十分感激地目送张飞而去,转而认真地布置城防。 “庐江城不是没悍将么?这是从那蹦出来的绝世武将?”城下的陈武捡了条命,全身已经被冷汗浸湿了,半天也回不过神来,口里不停地嘟囔着:“没道理呀!” 不怪陈武不解,陈武本是庐江人,对庐江城可以说了如指掌。就是孙策挥兵攻打庐江之前,也派了不少探子入城打探军情,庐江城内就不存在什么猛将高手。 “将军,还攻城么?”陈武的亲卫小心地问。城上有高手,只有陈武知道,其他知道的将士都死了,城下的士卒自然不知道。 “哦!”陈武回过神来说:“不,你们在城下列阵以待,我去主公那儿请示一下再说。” 在亲卫百思不得其解中,陈武独自驾马向东门而去。 庐江城西门,周泰和甘宁哗哗了几句,被甘宁抢白的周泰并没有立刻攻城,而是看了眼城头的甘宁,心中有点纠结。周泰纠结的不仅仅是站在城头与自己武力相若的甘宁,纠结更多的是守卫庐江城的陆家。 别看周泰在东门带队撞城门无压力,真要他攻城杀敌,还是觉得自己有些不地道,有些对不起有恩于自己及一众弟兄的陆家。 “老大,我们真攻打陆家守卫的庐江城呀!?”周泰的水匪小弟知道自家老大的纠结,这些小弟们也有点难为情啊! “哎!”周泰十分烦燥地瞪了小弟一眼,呲牙裂嘴地说:“军命难违啊,最多到时放陆家人一马。” “老大仁义!”小弟点头地说:“可是人多口杂的,到时老大会为难的!” “不管了,太不了舍了这条命,算给主公和陆家一个交待。”周泰苦笑道:“自古忠义难两全呀!” “周泰,你嘀咕着啥呢?”城头的甘宁再次挑衅着周泰说:“你这没心没肺的家伙,打又不打,退又不退,几个意思呀!?” () 第586章 ,重创孙策 “甘宁,休得猖獗!”周泰被甘宁再三的撩拨,终忍不住心头火起,大刀一挥,开始挥兵攻打庐江城西门。 战争永远是无情的,尤其是势均力敌的攻防战。刹那间庐江城西门就是血雨腥风一片。那怕甘宁不弱于周泰,那怕孙策军是攻城一方,守城的一方也伤亡不小。 “真是疯子!”甘宁抹了把满面的血渍,吐了口腥咸的口水,在打退了周泰亲自带队的第五波攻城后,半是钦佩半是无奈地吐槽。 周泰的五次攻城,付出千余兵马的折损,而甘宁领队的守城一方也付出了五百余将士的伤亡。在攻城战中,能打出二比一的战损,周泰该自豪了。 “老大,还进攻么?”周泰的小弟略带颤音地说:“弟兄们太多都负了伤,攻城的云梯等材料基本耗尽,箭矢也所剩无几。” “嗯,让弟兄们先休息下,打扫战场包扎伤口收敛阵亡者。也不知主公他们打得如何啦?”周泰命令所部,心中还牵挂另外几门战斗。 “庐江城内最厉害的锦帆贼都在西门,其他几门应该有进展吧!”小弟想当然地说:“城内的守军的总兵马不过万,耗也会耗破庐江城。” “但愿吧!”周泰有些心力交瘁地应道,从最先的不情愿攻打庐江城到如今的不看好,周泰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 庐江城正东门,孙策在分兵之后,立马组织了大规模的疯狂攻城。然而孙策的进攻再疯狂,在陆康亲自坐镇之下,再再次连城头都没爬上去,孙策军就被打下云梯。虽然说伤亡不大,却也让孙策无比恼火。 庐江城不高,将士们从云梯上摔下来不致死。除非中了箭或被滚木巨石砸伤的,摔下来就难说。不见绝太部分孙策军摔下来,爬起来又干。 若说这冷兵器时代打仗真正死得人多的是伤后感染致死的占百分之八十。打仗中当场被砍死的不过百分之二十。就当今天下而言,也只有刘备军具有一支技术力量相匹配的军医队伍。 其他诸侯来讲,除了将校受伤有医有药,士卒们受伤全靠身体素质撑。一场战斗下来,不说当场战死的,这些受伤的将士们撑过来的不用死,也有太多非死即残从此上不了战场,撑不过来的也就死了。 “陆康老匹夫,别敬酒不吃!”孙策一恼火,由在城下破口大骂:“再不打开城门投降,破城后别怪我屠城!” “孙策小儿,你这天地难容的逆贼,老夫岂会惧之!”陆康站在城头,中气十足地回骂:“有本事来攻啊,看儿郎们射不死你!” 陆康六十几岁,却让人一点也不觉得老,依然精神抖擞中气十足。最少孙策就觉得拿这死不投降的老而弥坚的老头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个老不死的!”孙策心一横,故态萌发亲自冲锋陷阵,完全忘了周瑜的话。孙策囗里念叨着,一边翻身下马,一把从亲卫手中夺过盾牌和大刀,快速向城下冲出。 “主公!”孙策的亲卫慌了神,一边大呼小叫,一边不要命地跟上孙策的步伐。在主公孙策不听劝阻的情形下,一众亲卫只有舍生忘死拱卫着孙策。 “匹夫之勇!”城头的陆康也被孙策吓了一跳,不过转念就喜上心头,暗中做了手势,一直为孙策准备的百余精锐弓箭手立即到位,就等孙策冲上云梯。 “通通通!”修为大进的孙策憋着一口闷气,脚下带风地冲上了云梯,片刻之间就冲到了城头箭垛后面。 “咻咻咻!”百余支箭头闪着青蓝色光芒朝孙策头顶呼啸而至。陆康对孙策出兵庐江恨意十足,已经丧心病狂地在这些专门为孙策准备的箭矢上涂了剧毒之物。一旦射中或擦伤,内气外放的修为也不好受。 可以说孙策真的中箭,不说射死或毒死,只要稍微麻痹那么一下,孙策想不死都难。后续有的是箭矢,滚木,巨石,在铺天盖地专门针对下,内气外放的家伙也会被搞死。 “来得好!”孙策大叫一声,挥舞着大刀磕飞箭矢,一边以盾护身,丝毫不见停顿,不退反进,纵身一跃跃上了城头过道之中。 孙策是凭强横的武力冲上了城头,可是数十个孙策的亲卫全都被毒箭钉死于云梯上,甚至掉在地上连惨叫声都没有。 “陆康老匹夫纳命来!”孙策上得城来,无视重重围困自己的守城将士,狞笑着举刀狂向一众亲卫拱卫的陆康劈去。只听得一声虎啸龙吟,一柄闪着金黄色气劲的巨大刀仞,如惊涛骇浪般朝陆康扑去,连城头过道上也带起一条深深的沟痕。 内气外放修为的孙策全力一刀恐怖如斯,让相隔无数重防线的陆康也为之色变,一边下令放箭,一边不由自主地往后退。到底的相距甚远,孙策全力全开的一刀,只带走数名守城士卒的性命,并没有对陆康造成任何伤害。 “挡我者死!”孙策凶性大发,见一刀无功,又是抡起大刀向陆康方向扑去,一边大叫,一边连续砍出三道金黄色的巨大刀仞。三刀有如排山倒海般呼啸而来,带走一个又一个拱卫在陆康身前的将士。 “江东小霸王,名不虚传也!”陆康连退了数步,不由对孙策暗赞了一声。虽然说孙策是匹夫之勇,但是也让陆康心惊不已,赞叹之余,更是觉得庐江城堪忧,陆家堪忧。 此时的孙策不管不顾,根本忘了自己是单枪匹马,更忘了连发大招会导致自己反退无力,依然有如疯虎般杀向陆康,太有不宰掉陆康誓不罢休的狠劲。 “呦!这小子不错,就是有点浑,江东小霸王孙策,可惜啦!”这让刚刚扛着丈八蛇矛从北门赶过来的张飞张三哥啧啧称奇。 孙策是不错,也早早进入内气外放的境界,近来更是更上一层楼修为有所突破,可是还不够看,至少在张飞张三哥这里,有十足的把握锤死孙策。 “季宁公,没事吧?”张飞来到陆康身后,关心地说:“这个家伙就是孙策了吧?已经是内气外放境界的修为,寻常箭矢刀枪奈何不了他,不如让我来掂量掂量可好?” 张飞表面大大咧咧,其实心有千千结,不想喧宾夺主,也不想让陆康心生反感。说穿了,张飞一切以大哥的大业为重。这当口被孙策砍死的守城军士,被张飞无视了。 可以说凭张飞张三哥的修为,一矛就可以阻止孙策行凶或将孙策打倒。然而张飞没有上来就出手,反而请示下庐江城最高权力者陆康,谁也说不上这些是对还是错。 “善!有劳张将军!”陆康毫不客气地说,没有半点为难。陆康虽是面不改色,但心中对疯狂的孙策十分忌惮。陆康相信孙策冲过来会毫不犹豫地砍了自己。在霸业面前,不存在仁慈什么,更别说什么尊老爱幼。 张飞点点头,越过陆康,一个纵步来到了最前面,既不开口,也不见作势,右手一挥,丈八蛇矛朝不远处正挥刀狂劈的孙策划去。 一条形似蟒蛇的劲风,带着吞噬一切的狂放朝孙策扑去,连四周的空气似乎沸腾起来。正在冲杀的孙策一愣,在不可思议地神色中拼着余力砍出了巅峰一刀。 “轰隆!”一声,刀光和矛影相撞,在坚实的城头过道上生生炸出了一个大坑,飞砂走石之间,孙策腾空而起,借力向后跃去。 孙策不知张飞,但是知道对方非自己可以力敌,故一见矛影攻来,就心生退意,头脑也为之一清。这时杀什么陆康,攻陷庐江城,孙策都没想,只想赶快跃下城头。 “那里走,且吃我一矛!”孙策反应快,张飞更快,在孙策不可思议的目光中,张飞的丈八蛇矛带着泰山压顶之势砸向腾空的孙策。 孙策也不答话,咬牙提盾挡住带着死亡气息的丈八蛇矛。“嘭!”的一声巨响,孙策的盾牌被张飞的丈八蛇矛砸成了凹形。孙策连人带盾有如断线的风筝,被张飞拍下城头。 “嗬!”孙策摔下城头,脸如金纸,一口血迎风洒出,头一歪,昏死过去。城下的一众亲卫手忙脚乱地扛起主公孙策就走,所有孙策军也随后列阵缓缓而退。 “死了吗?死了吗?”城头的陆康手舞足蹈,一点也没有老头子的自觉地嚷嚷着:“痛快,痛快!” () 第587章 ,周瑜到来 “死不了,过几天又会活蹦乱跳,这小子挺机灵的!”张飞笑了笑说:“虽然说人比较鲁莽冲动,但是这悟性和暴发力没得说,知道借力用力,也当断则断,假以时日会不得了。” 孙策在人生成就上也许强过张飞,不过在武学修为上,张飞确实有评价孙策的资格。这评价也挺高,孙策也当得起这评价,天赋异禀不外如是。 “可惜了,孙策这逆贼死了不就好,就没人来折腾我这把老骨头。”陆康恨恨地说:“好人命不长,坏人活千年。” “……”陆康说得好有道理,张飞张了张囗,却发现无言以对。张飞没说什么,其实在心中嘀咕,若孙策真有个三长二短,陆家以及庐江城的所有人都得陪葬。 …… 庐江城外,一众亲卫扛着被张飞打得昏死过去的孙策刚进入自家营寨,在南门同样被颜良打得生死不知的蒋钦也扛了回来。 “什么!?这是!?”刚安置好孙策和蒋钦,在北门捡了条命,精神还有些恍惚的陈武独自回来了,一见挺尸的孙策和蒋钦,不由惊呼。 “收兵!小心戒备!”究竟怎么回事?别说一众亲卫,就是半死不活的孙策和蒋钦也不清楚。陈武见众将士吱吱唔唔,叹了口气命人鸣金收兵。 在西门和甘宁打得精疲力尽的周泰,一听鸣金收兵,半点也没有纠结就收兵回营。周泰回到营寨中,和陈武的反应一样懵了。 “怎么办!?”陈武和周泰异口同声地对问,又不约而同地摇头叹气。两个家伙都脑容量有限,最后只好一边小心守着营寨,一边派人去周瑜那里求救。 周瑜接到孙策打庐江城受伤昏迷的消息时,周瑜正在打吴郡乌程。周瑜接到这消息是万分不解,他能想通孙策为什么会亲自攻城,却想不明白孙策为什么会受伤昏迷。 周瑜不解归不解,却也没有过多纠结,甚至连马上要攻陷的乌程也弃之不打,命令老将韩当领大军在慢行,周瑜亲率一支本部亲卫快速离开吴郡向庐江而来。在周瑜心目中,吴郡随时可取,孙策才最重要。 数天后,一路马不停蹄风尘仆仆的周瑜终于来到庐江城外孙策营寨,在周泰和陈陈武的恭迎下,见到了依旧昏迷的孙策和蒋钦。经过军中医者数天的精心护理,孙蒋二人气色好转,已无性命之忧,却一直未曾醒来。 “是公瑾来了么?”不知是因周瑜到来引起孙策的感应,还是孙策醒而装昏,反正周瑜坐在孙策所卧的床榻边,孙策双眼未睁,动了动嘴唇,轻若蚊声。 “伯符!是我!”周瑜抓着孙策的手,轻轻拍着如春风拂过大地般柔声道:“没事,一切有我在,你好好休息,好好养伤。” 周瑜听到孙策受伤,看到龙精虎猛的孙策半死不活,差不多是怒发冲冠,既有对孙策莽撞的怒气,也有对陆家的愤怒。可是当孙策轻唤一声公瑾,周瑜就只剩下安慰和轻抚,嗯,还有一腔浓得化不开的…… 孙策终于睁开了双眼,闪着一些难见的雾气,有点羞愧而艰难地开口道:“瑜弟,为兄是不是很没用?没有听你的话对庐江郡徐徐图之,还亲冒矢石攻城,更被人打得没还手之力。” 孙策领兵打庐江,出兵时周瑜就曾交待孙策慢慢来,有如打刘繇攻秣陵城那次一样,釆取蚕食孤立的政策,让庐江城和陆家不战自乱。周瑜的本意是历练孙策和练兵,结果却成了这样,孙策都差点练没了,孙策难免有后悔和羞愧。 最让孙策难堪的不是打庐江没打好,而是被人家打得没还有之力。孙策不知是张飞,孙策只知道自己与猛将太史慈都打得难解难分,没道理会这样啊!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周瑜轻笑道:“没事没事,养好伤,我们去打得他们连亲娘不识他们。” “嘶!”孙策被周瑜逗得一笑,却扯痛还没恢复的五脏六腑,不由咧嘴吸了口冷气说:“子烈不是说庐江城内没悍将么,幼平也说最多是个锦帆贼甘宁,打我的家伙是谁?又从那儿蹦出来的?” “来人,请陈,周两位将军进来!”周瑜转头命令,帐外的侍卫应诺而去。周瑜下完命令才回头看了眼孙策说:“打你的人真的比你修为还高?” “虽然说我很不想承认,但是对方绝对比我厉害多了。我也不知道温侯有多厉害,反正对方应该差不多有这么强!”孙策本身也是属于小强之类的生物,更是因为周瑜的到来,竟然这会儿功夫就可以挣起来,半卧着说话。 周瑜没有阻止孙策的动作,除了说动一动利于康复,周瑜对孙策的身体素质也有信心。在周瑜的认知中,孙策属于只要当场没挂就不会死的范畴。 “一矛打了个大坑,一矛又拍凹我的盾牌,顺带连我也被拍飞摔下城头。”孙策心有余悸地说:“现在想想,我根本没有反手之力,那家伙就用了一只手。” “矛?丈八蛇矛!”周瑜剑眉轻皱,若有所思地说:“伯符,其人是不是身长八尺,豹头环眼,燕颔虎须,声若巨雷,势如奔马?” 孙策闻言一愣,闭眼回想着,半响才说:“当时我正孤身奋战,一心想宰了陆康那老匹夫。那家伙不知从那里冒出来的,也不答话,上来就是挥手一矛。我见势不妙,全力一击,并借力后跃欲撤下城头。不料那家伙似乎识破了我的用心一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又砸我一矛,我身前的盾牌都被砸得变了形,我的五脏六腑也震得移了位,连人带盾摔下城头,吐了口血,昏了。所以不及看清那家伙,只记得对方的兵器是长矛,身长大约八尺吧!?” “如果我所料不差,打伤伯符你的是就是当年虎牢关下战温侯吕布的张飞张翼德。”周瑜眉头紧锁地说:“我只是想不明白刘青州的人马怎么到江东来了,来庐江城的目的又是什么?” “张飞张翼德!?当年单枪匹马于汜水关前救过父亲的张飞张翼德!?”孙策有点不可思议地说:“青州这么远,可能么?” 当年诸侯联盟讨董,孙坚奉命为先锋打汜水关,在诸侯们勾心斗角中,孙坚被人算计,兵败汜水关,差点全军覆灭。还好张飞一骑驰援而来,吓退西凉华雄,才救下孙坚。这事孙坚和程普几个老将都给孙策讲过,孙策也对张飞一直感恩及敬佩。 这下听周瑜说是一直在心目中高大威武的张飞,孙策打心底里是不愿相信的,那怕明知张飞的可能性很大。谁说不是呢,自家这里还准备异日见到张飞报恩呢,却不料甫一见面就被张飞打个半死,孙策郁闷就可想而知了。 “可不可能,到底是不是张飞,等韩将军过来了,去城下认一认就真相大白。”周瑜再次拍了拍孙策的手说:“认识张飞的,也就当年跟叔父讨董的韩,黄,程三位老将军。我们都不纠结了,到时当面去问问为什么,就是真的是张飞,我也必为伯符你讨个公道。” 周瑜说话间,一股睥睨天下一切的气势油然而生。这是当今尖顶智者的气势,也是当世为数不多的大军团统帅之气势。个体的绝世强者,生死只在他周瑜的一念之间。这是自信,也是实力,更是现实。 “主公,周将军!”周泰和陈武就没等周瑜和孙策说几句话就过来了。至于蒋钦就没孙策这么强悍,数天过去也不见醒来,天才知道那天才会醒,恢复全愈更是遥遥无期。 “坐下说话,将你们所知的情形跟我说说。”周瑜招呼二将坐下说:“主公和蒋将军都被重创,攻打庐江城的战事就暂由我负责。” “诺!”周泰和陈武将攻打庐江以来的事无巨细,都详细讲给了周瑜听。如果说周瑜和孙策在一起,主帅从来是周瑜,那怕名义上明面上是孙策。关于这点,周泰和陈武都习以为常。 “锦帆贼甘宁出现在庐江城内正常,陆家冥顽不化也可以理解。”周瑜听完周泰和陈武的话,稍见凝重地说:“庐江城内出现数个绝世猛将就令人费解了,还不惜与我军为敌,他们所为何来?” 周瑜不怕猛将,却不得不考虑这些猛将出现的原因和目的。在不明原因下打生打死,甚至两败俱伤损兵折将,周瑜是绝对不允许的,也不会去做的,这就是冠绝天下的周郎周公瑾。 又数日之后,韩当也领着五万大军来到了庐江城下。周瑜大手一挥,重新调兵遣将,再次调整了对庐江城的包围。不同于孙策指挥的,这次在庐江城外多了由四个小军阵组成的大型玄襄军阵。 孙策指挥的包围圈,由张飞这等绝世猛将为锋头可以突围。而周瑜指挥的包围圈,张飞也不敢保证带着兵马能安全突围,最多是张飞个人能全身而退。 周瑜做好这一切,就领着一只三千人的兵马来到庐江城下,指名道姓要陆康和张飞出来答话。 () 第588章 ,不欢而散 庐江城内,欢天喜地的一片。 干脆俐落地打败了孙策军,甚至还华丽丽放倒重创了江东小霸王孙策本尊。张飞,颜良,甘宁受到了极高的礼遇,被以陆康为首的庐江城内当权者连日宴请。 几天的功夫,陆康已经向张飞明确表态,陆家全面倒向刘备。用陆康的话来说是,陆家应该为大汉的航海大业奉上一份力量。不管怎么说,张飞算是完成了打包陆家的目标,剩下的就是如何回青州。 带陆家回青州是个极其艰巨的任务。陆家本家只有祖孙四人,可是陆家的私兵和技术人员却有万余,还有好多造船的材料和设备。若在太平时节也无妨,而现在是与孙策交战时期。重点是孙策还被张飞锤这么惨,张飞想想都头皮发麻。 没等张飞等人商量个万全之策,周瑜领兵在城下指名道姓来讨理负来了。没错,周瑜的到来就是以家长的身份,或者说打了小的,大的来了。也许不准确,事实上就这么个意思。 对于张飞张三哥来说,别说周瑜来了,就是孙坚从坟墓里爬出来,张飞也无所畏惧,更不存在做缩头乌龟。于是张飞,甘宁,颜良哥三陪着陆康来到城头。 “敢问可是张翼德张将军当面?”周瑜一身甲胄,英姿勃发地一马于前,遥对张飞一礼道:“我乃周瑜,更不知张将军所为何来?” 张飞一出现在城头,周瑜身边的老将韩当就认出了张飞,并告诉了周瑜。周瑜也听说了张飞当年仗义援助孙坚之举,不论动机和居心如何,周瑜都愿给予张飞以一定程度的尊重。 “周郎周公瑾,名不虚传!”张飞暗赞了一句之后才说:“正是某燕人张飞,周将军,我乃奉大哥之命来庐江请季宁公一家前往青州做客。” 周瑜一到,就在庐江城外布下了一座杀机四伏的玄襄军阵,张飞是识货之人,就算认不出也破不了这军阵,却知道其厉害之处。张飞在心中吃惊之余,对这个丰神俊朗名传江东的美周郎周公瑾赞赏之余,也将周瑜列为了极度危险的人物之一。 “哈哈哈哈!”周瑜大笑数声,继而神色一冷道:“我素敬张将军勇冠三军义薄云天,却不知张将军为何欺我?且不论张将军所为何来,又何故与我军为敌,还打伤我主孙策?” 周瑜的意思很明白,恩是恩,仇是仇,你张飞救过孙坚没错,可也不能伤孙策,这事得给个说法。嗯,这个说法还得让我满意,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哈哈哈哈!”张飞笑得更大声,神色有点玩味地说:“看来周将军有所误会,陆家乃某家大哥之友,我岂能坐视被人欺之,何来与你军为敌之说?就是昔文台兄犹在也定不会为难我请陆家啊!再说我还真不知道打的是孙策贤侄,孙策贤侄身为人主,这是人主之所为吗!?” 张飞也是不好相与的,我的朋友谁也不能欺负,后辈别跟我哗哗,更别套什么大帽子,就是已故的孙坚也得谢谢我出手教训了有跳脱的儿子孙策。嗯,够狂够嚣张够损! “好!好!”周瑜的太阳穴突突地乱跳,咬了咬牙槽道:“张将军所言甚是,我替伯符受教了。张将军要带走陆家也行,只需破了这庐江城外的玄襄军阵即可,我军绝不阻止。” 你张飞拳头大资格老你有理,我也不跟你扯,真刀真枪战过一场再讲吧!周瑜说得漂亮,其实有些耍赖,什么绝不阻止,都摆上玄襄大阵了。不过乱世之中弱肉强食才正常,又讲什么道理套什么人情! “玄襄军阵!”张飞嘀咕一声,却也毫不示弱地说:“玄襄军阵看不上去还行,周将军是吓我么!?不过玄襄军阵也未必能阻止我带走陆家,只希望到时周将军别后悔!” 玄襄军阵是厉害,我张飞也不是吃素的,你周瑜就不怕得不偿失?张飞也清楚,事已至此,不和周瑜做过一场是不可能的。 “张将军昔年虎牢关下独战温侯,威名天下皆知雄姿传遍四海,我岂敢吓张将军。”周瑜从容不迫说:“打伤我主乃是事实,张将军一句不知道好像交待不过去。还是破了我摆下的玄襄军阵再说吧!” 周瑜自然明白张飞的意思,不过还是那句话,人争一口气佛为一柱香,孙策都被打了个半死,什么都不做就揭过,这脸面往那搁,还争什么天下,周瑜真的做不到。 “好!”张飞不以为意地说:“来日看我破阵!” 张飞也是迫不得已,示弱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要说什么有把握破周瑜的玄襄军阵,这是不可能的。张飞都不识此阵,又何谈其他,张飞是不肯弱了气势,这就是张飞。 周瑜对张飞所说不置可否,而是指着张飞身边一直没开口的陆康说:“季宁公,上天有好生之德,不若早早打开城门,以免庐江城内遭受兵戈生灵涂炭!” “咻!”陆康没有答话,让所有人为之绝倒的是,这老家伙张弓搭箭,向城下周瑜就是射出一箭。 开弓没有回头箭,陆康已经很好地表明了态度,战,不死不休。当然,陆康不看好孙策之余,也不失有做给张飞看之意,算是投靠刘备的一个投名状。 周瑜神色未变地看了眼还隔自己老远的箭矢,又冷冷地扫了眼城头的陆康,强忍心头冲天的怒火,周瑜没说什么,策马转身,收兵回营而去。得,双方算是不欢而散,接下来该真刀真枪凭本事说话了。 周瑜退兵后,陆康就邀请张飞,颜良,甘宁入府商议,陆家四人全部作陪。别看陆康话都不说,抬手就是一箭,其实心中十分忐忑不安。陆康是真没把握守住庐江城,更别说打败孙策和周瑜的组合。 如果说历史上陆康是没有退路而激发潜力,才与孙策硬扛了二年。那么现在张飞和颜良的到来,让陆康多了一个选择多一条退路,陆康自不愿意与孙策死战,甚至搭上陆家。 也许有人不理解历史上陆康为何明知打不过孙策也死抗到底,其实很好理解,陆康是个深受大汉乃正统教育和熏陶的老儒,袁术和孙策就是不尊正统不折不扣的谋反逆贼。血可流头可断,大义不能丢,陆康就与孙策硬扛了二年。 打到最后已经无路可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陆康和孙策都下不了台。结果是庐江城破,陆康不久后也死了,陆家只剩下一个陆逊。然而在家族的延续和利益面前,陆逊放下仇恨为孙家效力。这事那说得清,还是应该说只有永恒的利益,没有永远的仇恨。 “张将军,你真破得了城外周瑜摆的军阵?”陆康开门见山地说:“江东美周郎周瑜周公瑾名不虚传也,我感觉自己白活了六七十载,别说破阵,识都不识呀!” 陆康也算是文武双全的人物,能力不弱眼光也有。周瑜一来,城外孙策军的变化,让陆康一下子掉入了冷水中,这仗没法打了呀!周瑜之强,已经强得没边了,连只有天下顶尖强者才会的军阵也信手就来,这怎么破? 没有周瑜的孙策领兵打庐江城,陆康觉得庐江城可以守一下。周瑜和孙策一合体,陆康觉得突围逃跑都做不到。 说实话,历史上陆康能困守庐江城,与孙策打了两年,是因为周瑜还没出山,不然呵呵。当然,现在庐江城城里多了张飞,颜良,甘宁三个绝世猛将,真打下去,结果只有天知道。 “呃!”张飞抓了把下巴说:“季宁公,我也不识这军阵。” “啥?”陆康吓得差点跌倒,顺了顺气说:“张将军可别开玩笑,老头子我年纪大,可不经吓!” () 第589章 ,玄襄军阵 “是呀,张将军,家父年岁已高。”这时陆儁也开口道:“刚才于城头之上,张将军可是说过来日破阵的。” 陆儁到底年轻,又是个钻研学术的专业人士,在张飞和颜良表现得凶残后,基本上张飞说什么就信什么。陆儁根本不知道城外周瑜所摆的玄襄军阵代表着什么? 毫不夸张地说,玄襄军阵就代表了当今大汉军事方面的巅峰,属于镇国级别的存在。当今天下能摆下玄襄军阵的家伙不超过二十个,能超过周瑜的不过三四个。 军阵很多,分门别类不胜枚举,基本上科班出身的,有师承,有家世的将领和谋臣,都会军阵。但是不是这样的文臣武将就会玄襄军阵。 玄襄军阵是所有军阵中层次最上,威力最大,难度最高的一类军阵。对于学习的人要求特苛刻,不是单要求刻苦勤奋,要求的是悟性和天赋。没有一定的悟性和天赋,难入其门。就算勉强学习,也只得其形难会其神,甚至不小心搭上自己的小命及万千将士的性命。 玄襄军阵还有个特点,就是因人而异,入门的基础知识都一样,入门后每个人所领悟却不尽相同,最后学到和摆出的军阵都不一样。悟性和天赋越高所摆之玄襄军阵越厉害,也许未必复杂,却抵十万雄兵。 当今大汉天下会玄襄军阵的有卢植,皇甫嵩,朱儁,李儒,贾诩,周瑜,陈宫,荀彧,荀攸,郭嘉,陈宫,沮授,戏忠,程昱,审配,田丰,曹操等。 以上诸君中以卢植,皇甫嵩,朱儁三个大汉名将是最厉害的,也是当今巅峰的存在。他们三个对玄襄军阵已达到开宗立派信手拈来随意变换的程度。按战绩论,三人之中朱儁稍逊一筹,卢植和皇甫嵩不相伯仲。相对而言,皇甫嵩所经战事更多,但是卢植胜在每战赢得漂亮。 当然,一场战争中,玄襄军阵只是一个手段,只是一个战术,决定输赢的永远是人。包括什么样的对手和队友,兵力的多少,将士的精锐程度等等。嗯,军阵是死的,人才是活的,军阵是战术,人才决定战略。 接下来就是李儒,贾诩,周瑜三个,属于很厉害的,对玄襄军阵已融汇贯通,有着自己独特的见解和运用。剩下的十几位都属于入了门的,能摆下玄襄军阵中的一种或几个死阵,这也算厉害的了。 其中如曹操就是在镇压黄巾军时向皇甫嵩和朱儁学习的玄襄军阵,只能算半个。又如年纪小或还没出场的有徐庶,鲁肃,诸葛亮,陆逊,司马懿,吕蒙,陈曦等都会玄襄军阵。尤其是诸葛亮,是以后将玄襄军阵发挥到极致,足抵十万雄兵的,当世无二的,超越曾经巅峰的存在。 总而言之,学玄襄军阵难,摆玄襄军阵很难,要破一个玄襄军阵更难,要破一个由周瑜摆的玄襄军阵难上加难。玄襄军阵就是名将名帅的标配之一,也是绝世智者的标志之一。别说张飞,就是穿越者刘备也不敢说破就破。 “对,对!”陆康显得惊魂未定地说:“龙骨,航海大业,破了这什么玄襄军阵,庐江城也不要了,我也早就想拜会下玄德公!” 如果说陆儁是年少不更事想当然,那么陆康就是年老昏馈急而失智。事非经过不知难,或者说大难临头容易让人心神失守,一些本就知道的东西会忘记,一些本就可以应付的困难解决不了,甚至本身就具有的能力也会暂时性缺失。 陆康现在就是处于这么一种慌不择路六神无主,有如一个旱鸭子落水摸到什么就抓什么,只要能上岸,抓住就不松手。整个陆家,甚至整个庐江城数十万人都压在这老头儿身上,没被压垮也算坚强。 “来日,来日方长啊!”张飞对陆康父子俩讪讪一笑道:“谁说我要破他周瑜的玄襄军阵,缓兵之计罢了。以己之短击人所长,非良将之所为也!我记得军师说过一句话很有道理,军阵是死的人是活的。” 张飞身为名震天下的绝世猛将,打泼耍赖一点压力都没有,说过的话不认帐就不认帐,还理所当然理直气壮。这让众人目瞪口呆,其中只有颜良算见怪不怪习以为常,其他人都想说一句:“张飞,你这样真的好吗?” “啪啪啪啪啪啪!”就在众人觉得张飞说得好有道理,竟无言以对之时,小陆逊抚掌笑道:“军阵是死的人是活的,说得好!张将军,这军师是谁呀?” “颍川郭嘉郭奉孝!”张飞都记不清到底是郭嘉还是荀攸,或是荀彧或是田丰说的,又似乎这几个军师都说过类似的话。不过张飞最欣赏鬼才郭嘉,所以脱口而出,张飞都不带犹豫的。 “一箭定渔阳,中山大败袁军的鬼才郭嘉郭奉孝!”小陆逊煞有其事地说:“不知奉孝军师可在青州?到时我必去请教之!” 刘备麾下的几个军师都是当今天下有数的才智高绝之士,每个军师都厉害,厉害到任何一个都足以撑起一方诸侯,也都是刘备不可或缺的左臂右膀。真要分个高低上下很难,因为每个家伙擅长的方面不同。 如果硬要分,那么田丰是资历最老的,荀彧是最全面的,荀攸是最没存在感的,郭嘉是最出名的。其实这么说都没意思,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谁会承认别人厉害,谁又会认为自己差了。 温侯吕布厉害吧,差不多全天下公认的武将第一人,然而还是有不少家伙想把吕布打趴下。文臣方面就更不用说了,不知多少家伙是缺少一个平台一个支点,不然别说翻云覆雨,就是地球都会被撬动。 “奉孝军师自然在青州,你和爷爷去了青州后,奉孝肯定会特别喜欢你!不过你为什么说奉孝军师说得好?”张飞笑咪咪地对陆逊说,还带着某种不可描述的意味。 陆逊是少年天才,张飞下的定义,实际上也是。郭嘉见到陆逊肯定会见猎心喜,不将少年天才陆逊蹂躏一番,狠狠过把屠幼的瘾,打死张飞都不信。 张飞不知道的是,当以后陆逊到了青州,不仅郭嘉几个军师感兴趣,连大哥刘备都亲自下台好好研究了一番陆逊。刘备感兴趣是因为历史上陆逊这家伙可把蜀汉大好形势一把火烧没个荡然无存。当然除了刘备自己谁也不知道,这更是后话。 “当然说得好!”小陆逊挺了挺胸膛,吞了口口水说:“兵法至高境界乃存乎一心,学我者死。玄襄军阵再厉害,不去触发也就唬唬人,谁说你周瑜摆下玄襄军阵,我就一定要去破,难不成玄襄军阵还具有攻城的奇效!” “说得好!”这时陆康也反应过来自己太急了,不过看到孙子这么优秀,一切都不是事儿,还有心情问陆逊:“逊儿,可是我们不破周瑜摆下的玄襄军阵,庐江城之围如何解,我们又如何去青州。” “哦!”小陆逊歪了歪小脑袋,对爷爷陆康眨眨了眼,又转首看了看张飞才说:“爷爷勿急,张将军肯定胸有成竹,解庐江城之围,护我们去青州,张将军应该早有定计。张将军,对吗?” “哇!不是吧?我老张只是绝世猛将好吧,可不是什么绝世智者,真没定计,更不存在什么胸有成竹!”张飞差点惊叫出声,定了定神,开始思忖起来,片刻间大厅里陷入了绝对安静之中。 张飞之前确实有所计较,不过越想越觉得不妥。在周瑜没来之前,张飞有十足的把握带走陆家及其所有的家当和依附的人员,周瑜来了之后,张飞只有把握带走陆家祖孙四人,而这不是张飞所要的。 张飞本以为凭自己和颜良,还有驻扎于江边数千幽燕十八骑,以及甘宁和其麾下的八百健儿,不但可以轻松出庐江回青州,而且可以给孙策一个教训。 嗯,周瑜一来,形势为之一变,猛如张飞都头皮发麻。要带陆家出庐江,过江东,回青州,搞不好要搭上部分幽燕十八骑,只是张飞不会说出这么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的话,而更不是张飞所能接受的。 () 第590章 ,太史归心 在众目睽睽之下,张飞咳咳两声才说:“没办法,只有四门打出去!” “……”众人绝倒,原以为张飞会说出什么妙计,结果还是硬扛,这说也等于没说。 “打出去!”陆儁咬了咬牙说:“守庐江城我还心中有点底,可以守上一年半载,打出去,城外的玄襄军阵可是个无底洞,我们这点人塞牙缝都不够。” “祖父大人,任何军阵都有虚实之布置,也有攻守之处,玄襄军阵也不例外。”小陆逊这时开口道:“想从庐江城突围,不说破阵,最少需要一个识阵之能人。” “逊儿言之有理,可是我们现在去那里寻这么一个高人?”陆绩叹道:“庐江城被围,想求救兵都难也!” 张飞等人商量来合计去都没个好主意,最后不了了之,先守好庐江城再说吧,不然呢! …… 庐江城外,孙策大营。 “果真是张飞!”孙策在周瑜回营后,犹有不信地说:“据父亲言,当年张飞单骑驰援,我可欠其人情,这可如何是好?” “确实是张将军!”当年的亲历者老将韩当开口道:“少主,此一时彼一时,当年张将军勇冠三军义薄云天,确实对我军有活命之恩,然而如今各为其主,张将军不会留手,我们也不必念旧情。再说少主差点折于张将军矛下,也算恩怨两清,异日对战各凭手段。” “话虽如此,当年之情不能忘,此次打庐江城,我绝不伤张飞性命。”孙策大气地说:“至于我被张飞打伤,只怪我学艺未精。” 这就是江东小霸王孙策孙伯符,重情重义恩怨分明。这也麾下文武归心又担心的主公,跟着干不吃亏,却又担心主公吃亏。 周瑜扶额,有点无力吐槽,纠结了一下才说:“伯符,要不你去让张飞离开庐江城。” “他会听我的?”孙策不明白周瑜什么意思,声音有点小地说:“还是瑜弟的玄襄军阵困不住张飞?” “对呀,他张飞不会听你的,只会对你往死里揍,所以说在大是大非上人情算什么。”周瑜瞪了孙策一眼说:“玄襄军阵虽然玄妙,可是我军将士还不够精锐,玄襄军阵只能发挥出十之一二的威力,还真困不住张飞这等绝世猛将。不过也就张飞这等绝世猛将,余者不足虑也!” “瑜弟之意我明白,不过对张飞我绝不会下死手,人情总得偿还一二。”周瑜之意,孙策何尝不明白。还是那句话,孙策到底是孙策,是英豪,而不是奸雄。 “好吧,只怕张飞未必领你这人情。”周瑜叹了口气,妥协道:“从今天起,对庐江城只围不攻,抽调兵马占领庐江郡其他城池,将庐江城彻底孤立起来。” 从周瑜下令起,孙策军只将庐江城团团围住,再也没有主动攻城过。同时周瑜抽调部分兵力,很快将庐江郡其他城池一一占领,庐江城真正成了一座孤城。 …… 且说在荆州的豫章边界单枪匹马救了刘繇的太史慈,太史慈救了刘繇之后,就返回原驻守之地泾县,向自己带领出来的五百人马说明欲投奔青州刘备之意。 太史慈本只是过告辞一声,顺带征求下大伙的意见,不料众人都愿意跟着太史慈。太史慈自然欣喜万分,带着五百人马离开泾县向北而去。 太史慈带着五百人马自然快不起来,一路慢腾腾走着。让太史慈更意外的是,不少兵败走散的刘繇军纷纷加入了队伍,等太史慈来到长江边时,队伍已达到夸张的一万之众。 队伍壮大了,行动起来就更缓慢,还好当年太史慈有和赵云等人一起迁移百万之众的经验,倒也井然有序,还具有相当的战斗力。 “报,太史将军,前方不远处驻扎着一支约二到三千的骑兵,未知何方马。”太史慈领兵正在长江边上行走,有前方探子来报。 “再探!”太史慈剑眉一皱,实在想不起是何方兵马。据太史慈所知,孙策正在打庐江郡,没理由在这里驻扎一支兵马。再说孙策有多少骑兵,太史慈焉能不知。太史慈一边思索,一边下令队伍停止前进准备随时战斗。 没等探子再次回报,就有数骑朝太史慈而来,其中有人高叫:“前方可是太史慈太史子义将军,我们是张飞张将军和颜良颜将军麾下。” “张将军和颜将军所部?”太史慈死活不明白这两个家伙怎么到这里来了,不过也没多想,亦高叫:“正是我太史慈!” “哎呀!真是太史将军,大好啦!”喊话的是张飞的副将,既知道此行主要目的就是接太史慈,也认识太史慈,太史慈也认识他。 两人见面,将前因后果一讲,太史慈感动之余,更庆幸自己的决定。太史慈对张飞的副将行了一礼道:“我太史慈何德何能,蒙侯爷如此厚待,劳张颜两位将军亲至。” “太史将军,大道理我不会说,我只记得侯爷就是命令我们前来接太史将军。至于陆家之事只是顺手而为,次之!”副将回了一礼道:“张颜两位将军被困庐江城,我们又不敢妄动,太史将军来了正好,不宜迟,我部二合为一,一切由太史将军作主。” 太史慈闻言,热血沸腾,也顾不得谦让,朗声道:“好!我必尽全力为侯爷一战!” 士为知己者死,刘备本就待太史慈甚好,这下听闻孙策打刘繇,又特命张飞和颜良两个来接太史慈,太史慈除了感动,就是愿为刘备肝脑涂地。 一支有猛将带队的精锐骑兵,比一支没有猛将带队的精锐骑兵,所能发挥的战斗力高上一筹不止。再说太史慈本身还对带兵带骑兵都有一套。当两部二合为一,一股冲天的杀气腾空而起。 张飞所部驻扎的地方离庐江城很远,太史慈接手所有兵马后,也没多作停留,很快向庐江城方向运动。 …… 庐江郡,皖县。 自从孙策围住庐江城后,庐江郡就处于一片兵荒马乱之中。在孙策分兵攻打庐江郡其他城池时,庐江郡更是人心慌慌,就算孙策军不乱杀无辜,还是有不少人离乡出走。 庐江郡皖县也不例外,孙策军还没打到,皖县县城就已是一座空城。皖县乔家是大户,有家产,有护院私兵。然而在如此大势下,只有二个选择,一是投靠孙策,二是背井离乡。 至于说与孙策抗争,乔公还没老糊涂。看了眼一对国色天香的姐妹花,乔公决定全家搬迁,目标荆州。 乔公一家浩浩荡荡千余人,离开皖县,刚来到了长江边上,就迎来了一伙凶残的水匪。 () 第591章 ,徐庶出山 这伙水匪约千余人,与乔公一方相约,然而战斗力却天差地别,乔家的私兵几乎不堪一击。在水匪不打一招呼,一拥而上,一盏茶的功夫,乔家只剩下百余忠护卫,剩下的不是被水匪砍死,就是四散而逃。 长江边上水匪不少,一般都是百余或几百人左右,就是长江上两大水匪之一的甘宁也不过八百健儿,另一个周泰所部多点,也是堪堪过千。 这么一大股水匪实不多见,其实原因很简单,由于长江上两大水匪甘宁和周泰都在庐江城打仗,才造成近来有一个叫花脸的颇有勇力的家伙趁机崛起,纠集了长江数股水匪而成。 “怎么样?还打吗?”眼看胜卷在握,又看对方还有百余死忠,为了减少己方战损,花脸老大一招手,所有水匪停止了攻击,只将乔家百余围困。 “大爷,求求你放条生路吧!”乔公在马上拱着手,惊慌不已地告饶。 花脸老大皮笑肉不笑地说:“把值钱的留下,人滚!” “放下,放下!”乔公让众人放下值钱的东西,护着一辆马车就要离开。人在刀枪下,钱财就不值当了。 “等等!”就在乔公一行人刚走出水匪包围圈时,花脸老大扛着刀,指着马车道:“马车里不会藏了什么宝贝吧?打开给本大爷看看!” “这!”乔公一听,心惊肉跳,脸色一变,不知该如何应对。马车里的两个女儿是何等姿色,乔公心中有数,一旦被这匪首瞧见,后果之严重用都不用想。 “快点!欺大爷我的刀不利乎?”花脸老大一见乔公的反应,愈发笃定马车中藏有稀世珍宝,一扬大刀厉声道:“快点,快点!” “快点,快点!”一众水匪也举枪扬刀,一时之间群情激愤,太有乔公再迟疑,就会血溅当场。 “大爷啊,这马车里就是家眷,绝无财宝,还请高抬贵手,勿惊吓到女眷。”乔公别无他法,只有苦苦哀求。 “杀!”花脸老大本非善类,那有恻隐之心,更不会听乔公哀求,大叫一声,率先杀来。 “挡住他们,挡住他们!”乔公一边命令百余私兵挡住水匪,一边带着数十名私兵护着马车狂奔。 还好乔公一行人刚才已走出了水匪的包围圈,水匪又没马匹,乔公护着马车在百余死忠私兵的掩护下跑得老远。 “追!”花脸老大砍死最后一个乔家私兵,一摸满脸的血迹,就率十几个悍匪向乔公追去。 然而马车还是马车,真的快不起来,乔公几十人及马车很快就被花脸老大追上,两拔人再次剑拔弩张地对峙起来。 “跑啊,你们倒是跑啊!”花脸老大一脸狰狞,扛着大刀一步一步向马车逼去。 “哈!”有悍不畏死的乔家私兵,那怕明知不敌,也冲上去挡住花脸老大。只见刀光一闪,冲上来的私兵就躺在地上,抽搐了几下终无声息。 “不怕的尽管上!”花脸老大一刀结果了冲上来的乔家私兵,更是凶性大发地拎着滴血的大刀逼向马车。 乔家仅剩的十几名私兵,忠诚没半点问题,就是身手不如人意,别说面对身手非凡的花脸老大,就是对抗其余十几名悍匪也力有不逮。 “别过来!”乔公勒马于马车前,带领最后的十几个私兵十分硬气地护着马车,一副誓与马车共存亡的架势。 花脸老大没全不在乎,对马车的好奇心更盛,一声不响地挥刀,乔公私兵一个又一个被砍倒,直到一把刀架在了乔公的脖子上。 “刀下留人!”马车门帘掀开,一声娇喝伴随一张宜嗔宜喜的小俏脸,正是乔公的大女儿大乔。一个年方十几岁的绝世美女。 “仙女儿!”花脸老大嘀咕一声,不由自主地移开架在乔公脖子上的大刀,吞着口水走向马车。 “不能哦!”乔公忘了命悬一线,一把抓住花脸老大的后衣,死死拽住花脸老大,不让他靠近马车。 “放手!爷又不会伤人,只是带美人儿去快活!”也许花脸老大有某种考虑,所以只是不耐烦地用手推开乔公,而不是一刀剁下。可怜的乔公被花脸老大一推,就扑倒在地上,十分狼狈。 “父亲!”大乔悲叫一声,咬牙切齿地对花脸老大说:“这位好汉,如何才能放过我们父女?” “放过,不,不,不,我无比仰慕小姐,疼爱都来不及。”花脸老大一手提刀,一手伸向大乔,准备摸一把俏脸。 大乔没有避开这只让她无边厌恶的大手,美目轻闭,眼泪双流,一种无法抗拒又万分不甘的复杂而绝望的情绪涌上心头。 “无耻之徒,休得嚣张!”就在花脸老大神飞色授之时,就在大乔万念俱灭之际,就在乔公无比绝望之中,一声叱喝,伴随着一道锐不可挡的剑气,划着不可思议的弧度朝花脸老大颈脖削来。 “那个不开眼的东西……”花脸老大转首,话还没说完,却发现自己的头与身子分离了,紧接着一道血箭从花脸老大的无头身子断处冲天而起。 “当咣咣!”声中,花脸老大手中的大刀也掉在了地上,无头的身子也倒在了马车前。 “啊!”一声惨叫,大乔被溅了一脸的血,花容失色地拼命尖叫了一声。 事发突然,围观的水匪小弟们直接懵逼了,就那么呆若木鸡地愣在当场,忘了动作,忘了思维。直到大乔尖叫,众人才如梦初醒。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欺凌妇孺乃取死之道。”只见一个略带游侠之气的青衫人,一边说一边挥剑入鞘,让人感觉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洒脱。 “撤!”十几个水匪相互对望了一眼,惊骇之余,迅速退去。这个青衫人能隔空挥剑剁了花脸老大,自然也能砍了自己十几个人,这十几个水匪真不蠢。 “多谢英雄!多谢恩公!”乔公从地上一骨碌爬了起来,顾不上整理衣衫,对青衫人行了一大礼。也不等青衫人反应,又快步走向马车。 “倒是个顾家人的,也不枉我出手。罢了,罢了,救人救到底,冀德将军应该一时无碍。”青衫人将乔公的反应看在眼里,欣赏之余,开口道:“此处不宜久留,水匪马上就会聚众复返。” “恩公所言甚是!还未请教恩公高姓大名,皖县乔家必铭记恩公之大恩大德。”乔公见家人安好,再次对青衫人施了一礼说:“还烦请恩公护送一程可否?” “可否皖县乔公!恩公不敢当,我乃逍遥侯刘青州帐下颍川徐庶,表字元直。”徐庶回了一礼。 “正是乔某,还望元直先生多多担待!”乔公叹道:“想我皖县乔家,如今落得如此田地!” “乔公护车马且前行,我在这里布置一二以阻贼匪。”徐庶挥了挥手说:“我随后就到。” () 第592章 ,又现玄襄 “好!有劳元直先生了!”乔公拱了拱手,也不敢多留,只好相信徐庶能行,就护着马车先行。 徐庶点了点头,目送乔公走远,才抽出佩剑,砍了数捆江边上的长长芦苇。砍好芦苇,徐庶在江边的大道上用芦苇摆下一个简单而奇妙的小型玄襄军阵,名迷魂阵。 此阵不能杀敌,却能阻挡不识阵者前进。若不识阵者入阵,会分不清东南西北,在里面转来转去又回到原点。摆好阵,徐庶还在阵后点燃了一堆芦苇,在火光烟雾之中,这玄襄军阵正式启动。 干完活,徐庶拍了拍手自言自语说:“如此玄襄军阵,却用来对付水匪,徐庶啊徐庶,你该让天下英雄耻笑了!” 天下英雄会不会耻笑徐庶不知道,反正只知道天下能用区区芦苇摆下此玄襄军阵也不过有数之士。想历史上徐庶一出山投效于刘备,一出手就让曹操损兵折将。 曹操对徐庶无比忌掸,为此不惜掳徐母,逼徐庶离开刘备转归自己。那怕徐庶从此人在曹营心在汉不曾设一谋,让徐庶一个顶级谋臣沦为路人,但也足以说明徐庶的厉害。 徐庶是汉末三国时期顶级谋士中的奇葩,不仅是出道即巅峰,还是个武力值奇高的谋士。好吧,这个时有君子六艺,每个谋臣都会舞枪射箭,可是徐庶修为至练气成罡的巅峰就不正常。 徐庶最奇葩的地方在于半路弃武从文,半路也就算了,经过几年潜心的学习,挤身于这天下尖顶谋臣之列就泥马不科学了。这只能将徐庶归于奇葩之类了。 徐庶在刘备鼓励下,在田丰的推荐下,在徐母居于楼桑村无后顾之忧下,只身往荆州鹿门学院拜水境先生司马徽门下学习。司马徽没有藏私,对已过了最好学习年龄的徐庶悉心相授,连最顶级的玄襄军阵也一并教之。 徐庶也不负众人所望,以夸张的天赋和悟性迅速成长。数年之后,徐庶成长到了一个让人咋舌的地步。正如徐庶出师之时,水境先生司马徽言,他已教无所教,这天下该有徐庶一席之地。 徐庶拜别老师水境先生,一人一骑一剑下鹿门出荆州。徐庶潜心学习之余,也不忘关心天下大势,自然也知道刘备主青州,更知道孙策主江东,巧的是还听说了孙策打庐江城,并获悉张飞和颜良就在庐江城内。 是故徐庶出了荆州,并没向青州或幽州而去,反而向庐江郡而来。正好赶上皖县乔家危急之时,徐庶侠肝义胆,岂会袖手旁观,一剑砍了花脸老大,还顺手摆下一个顶级的迷魂玄襄军阵于道中。 徐庶摆好阵离开不久,水匪们就聚众赶到,奔走于前不知深浅的家伙闯进了迷魂阵。一时间飞沙走石,烈焰腾空,吓得进阵的家伙屁滚尿流,虽说不致命,但也狼狈不堪。 后面的水匪不信邪,不就几根芦苇和一堆烟火么,又有人闯入迷魂阵。结果一如之前,又是被吓得连滚带爬退了出来。 “撤!”水匪知道遇上了高人,也不提为花脸老大报仇什么,呼啦啦跑了,报仇那有小命重要,还是去做他们的水匪。 悲催的水匪只以为前方高能,却不知马上又要迎来大能。孙策一统江东六郡,周瑜岂又不收伏长江上的水匪为己用。嗯,在徐庶和周瑜面前,水匪都没有选择的权力和自由。 徐庶骑马很快就赶上了乔公一家人,这时大乔已拭去了俏脸上的血渍,整理了妆容,收抬好了心情,还当面感谢了一下徐庶。徐庶惊叹于大乔之美,也仅仅是惊叹,再无其他。 “乔公!”徐庶与乔公并马而行,徐庶开口道:“孙策大势已成,又与刘荆州苦大仇深不共戴天,此去荆州只怕不易,不若与我一同去青州如何?” “玄德公,早闻其才名,善待治下之民。”乔公小心地措词道:“只恐玄德公难容乔家啊!” “哈哈哈哈!”徐庶大笑道:“乔公有所不知,侯爷非容不下世家,只是治下世家不多,世人又以讹传讹。侯爷乃胸怀天下之人,又岂会容不下乔公一家。” “元直先生,可作保否?”乔公低眉顺眼地说:“若元直先生可担当,我一家即随先生去青州。” 乔公不是赖上了徐庶,而是真的心中没底。在江东江南一片,刘备排斥世家的名声终日可闻。万一一到青州,刘备不欢迎怎么搞,现在皖县乔家就剩大小猫二三只及些许名声。 “可!”徐庶毫不犹豫地说:“我可以肯定乔公到了青州,就知道一切都是乔公你多虑了。” “但愿吧!”乔公自从离开皖县起,就似乎苍老了不少,在经历水匪打劫后,连精神也颓败了许多,整个人都不在状态。 “嘘!”突然徐庶竖起中指,动了动耳朵,神色凝重地说:“前方有一支约万余的步骑混合兵马,我们且避一避。” “这,这,何处可避!”乔公望了眼江边的芦苇丛,又瞄了眼路边的灌木丛,存个人行,马车就真没办法藏起来。 “就让于路边吧!”徐庶也知道是那路兵马,一时之间更没什么应对良策,只有寄希望于这是支军纪严明的兵马。 徐庶等人刚刚退于路旁,只可闻万马奔腾之声,继而可见一白衣银甲的将军踏马而来,正是太史慈太史子义。 太史慈心系庐江城内的张飞和颜良,只是扫了眼徐庶和乔公,对车马更没兴趣,就呼啸而过。 “咦!”太史慈没在意,徐庶可上心了,这不是主公刘备的兵马。押后的正是张飞所部的幽燕十八骑。 “请问这位军爷,可是刘青州麾下?”徐庶稍一沉吟,当即挺身而出,拦住了一名幽燕十八骑将士问。 “吁!”这名将士连忙勒马,一股铁血之气透体而出,俯视着徐庶问:“你是何人,胆敢发问!” “军爷别误会,如我所料不错,可是三将军所部的幽燕十八骑?”徐庶浑然不惧,一种绝世智者该有的威势散发而开,一点也不比铁血之气逊色。 “你是!?”这名将士有点见了鬼的感觉,之前还明明是一个平实无华的常人,片刻间就转变成那种一切尽在掌握绝世高人的形象。 “我乃主公刘备帐下的特聘军师徐庶。”徐庶也不知这些幽燕十八骑的将士知不知道自己的存在,只好散发气势先声夺人。有了这支兵马,徐庶才有把握付对庐江城一战。 “你如何能证明你的身份?”张飞的副将终于赶到,恰好听到徐庶的自我介绍。这副将可是楼桑村的老人,是张飞从家里带出来的,有关徐庶之事听张飞提过。重点是徐庶所表现出来的气势可假不了。 “你能做主?”徐庶轻笑一声,从怀中掏出一块玉牌扔给了副将。徐庶已经肯定了这就是张飞所的幽燕十八骑。至于如何肯定,徐庶自有理由。 () 第593章 ,突围之前 徐庶这块玉牌来头可不小,刘备亲授事小,还具有管制刘备所属的部分情报人员的权力。这也是徐庶为什么知悉张飞等人的动句,刘备方的情报已遍布大汉各地。 当然,这玉牌重要,却不等于都知道。徐庶算走运,张飞这个副将还真认得这上面刻着刘字的玉牌。这名副将还知道非主公麾下的文武重臣而不可得。 “徐军师!”这名副将恭敬地向徐庶行了一礼,并送还玉牌,也将所发生之事简单讲了一遍。 “庐江城陆家!主公意建水师呀!”徐庶可不是太史慈,太史慈至今都搞不懂刘备为何看重陆家,徐庶一听就明白。 “……”张飞的副将一副见了鬼的表情,感觉见到了自家将军最看重的小军师鬼才郭嘉。嗯,郭嘉就是传奇的代名词,在刘备军将士中是偶像级人物。刘备为建水师看上陆家,副将也是听张飞提过,属于机密。 副将惊讶过后,就将徐庶引见于太史慈。太史慈不认识徐庶,但也听说过,不由十分高兴,正缺一个军师,这就在路边捡了一个。太史慈可识货,知道徐庶不简单。 “太史将军当年与子龙将军联手大败温侯吕布,实让我等仰慕钦佩也!”徐庶拱了拱手道:“太史将军能单骑救刘刺吏,真可谓忠义无双也。” “惭愧!元直先生才是惊世济世之才啊!”太史慈可知道徐庶遇刘备之前是一个游侠,如今形似游侠,神乃绝世才智之士。 “哈哈!”徐庶大笑,打住了两人相互吹捧,将乔家一事说了说,也将乔公引见了一下。 乔公这时才心落到实地,有万余兵马,有太史慈这等良将,有徐庶这等良才,乔公再无忧矣,一心去青州。 说来话长,其实只耽搁了片刻功夫,太史慈就和徐庶并马于前,引军向庐江城而去。 …… 庐江城内,陆府。 “张将军,一切已备妥当。”陆绩找到张飞,表示陆家已准备停当,什么船厂的工匠艺人,还有部分的关键器械都集中了起来。这也是大家之前商议好的,亦是张飞打包陆家的计划。 “陆兄,主要核心是人,尤其是你陆家四口。其他的东西并不重要,就算打碎了也可以重置。”张飞不敢忘记大哥一直以人为本的教导。 “张将军言之有理。”陆绩身为陆家二代独苗,那怕一心钻研科技,但是该懂的都明白。 “放心,就是舍了我老张这条命,也必保陆家周全。”张飞无比真诚,也不失自信地说:“周瑜是厉害,我也不是吃素的,我安排在城外接应的兵马已至,三日之内就该离开这里了。” “甚好!一切听张将军安排。”陆绩也没问张飞是如何与城外联系的,而是安心地去做最后的扫尾工作。 张飞和颜良跟甘宁入庐江城,自然留了无数探子在城外,也有绝对安全有效的远程联络手段,只是旁人无法察觉罢了。 庐江城外,孙策大营。 “公瑾,近日我烦燥不安,张飞是不是要突围了?”养好了伤的孙策念念不忘要亲自带队再攻打一次庐江城,都被周瑜瞪了回去。 周瑜再再再次瞪了孙策一眼,有如妇人看自家二傻老公一般,叹了口气说:“伯符,你就怎么不长长心呢?庐江郡其他地方还没打完呢,你急什么急!不过……” “不过什么,不过什么?”孙策有如一只二哈一般,不,就是一只爱拆家的二哈,两眼放光,摇头摆尾。 周瑜扶额,抿嘴笑道:“三日之内,张飞会出城。他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在城外安排一支兵马就可以突围,也太小看我周瑜,也太小瞧了城外我摆下的四门困龙虎玄襄军阵,是龙给我盘着,是虎给我卧着。” “啥,城外有一支张飞的兵马?”孙策不可置信地说:“怎么我不知道,斥候也不曾发现什么异常呀!” “你不知道才正常!”周瑜没好气地说:“养好精神,别想着攻城,有硬仗要打。”周瑜说完起伸了伸懒腰,捶了捶腰眼,也不管懵逼了的孙策,径自巡营去了。 周瑜只说硬仗,而不说大战或恶战,是因为周瑜从大局出发,并不想硬怼张飞,也算留一线矛刘备。当然,周瑜也万万没想到城外的这支兵马中有太史慈这等良将,更有能识破天下军阵的徐庶。 …… 庐江城外十里处,太史慈与徐庶两人两骑正在探营。 “元直先生,你观孙策军如何?”太史慈指着延绵数十里的孙策营寨说:“可有把握安全而快速地接应出张将军?” “孙策军一般,可是这安营扎寨的水准很高,几乎没有破绽可寻。”徐庶面沉如水,指着庐江城下说:“尤其是这四门之外的玄襄军阵,我都没把握破之。不过接应张将军出来半点问题也没有。” “玄襄军阵!?江东美周郎名不虚传。”太史慈不识玄襄军阵,却也听说过,知道不可力敌,在吃惊之余,也暗自庆幸。 “确实名不虚传!孙策能成江东之主绝非侥幸,有此臂助,异日必成主公之大敌也!”徐庶叹道:“可惜兵力不足,若有十万雄兵,乘其羽翼未丰之时或可除之,以后,怕没机会了。” “元直先生不必强求,孙周再强,岂能强过主公。”太史慈无比感慨地说:“主公从下到上从内到外都强,天下诸侯强在表面,异日必是一片催枯拉朽之势。” “子义将军忠义无双,果然不错!”徐庶不由对太史慈另眼相看,赞赏之余,豪情万丈地说:“主公之智,已超出天下所有才智之士,主公之求,已超出当今大汉天下,主公之目光,已超出我们所见的一切。正因为我早年在涿县楼桑呆过一段时光,才有今天的我。区区孙周,是厉害,也仅仅是厉害,我有千万种方法战胜他们。” “一切听元直先生的!”太史慈真的笃信徐庶,这是太史慈的直觉,太史慈的直觉准得连他自己都害怕。也是太史慈多次相信自己的直觉所产生的结果。 “发信号给张将军,三日后我们从正东门接应他们出城。”徐庶带着淡淡的自信说:“区区四门困龙虎玄襄军阵,还真想困住翼德,公骥这等绝世虎将么!” () 第594章 ,庐江之战 庐江城内,陆康最后一次征求广大城内民众的意愿,愿意一起突围者欢迎,不愿意突围者保重。最后有极少数的人愿意跟随,约五万人。绝太部分表示不愿背井离乡。 孙策军没有滥杀无辜之名,庐江城内的人也知晓,在无性命之忧的情况下,没人愿意背井离乡,去追求那些莫须有的光明和幸福。人离乡贱是刻在国人骨子里的认知。 庐江城外,周瑜和孙策也在做占领庐江城的准备,周瑜再三强调不准扰民,不准滥杀无辜。相对而言,城外要比城内轻松多了。 三日后,在徐庶指点下,以太史慈带领二千幽燕十八骑为锋头,从正东门正面杀去,直接插入周瑜所摆的四门困龙虎玄襄军阵最薄弱处,在周瑜目瞪口呆中玄襄军阵瞬间告破。 与此同时,庐江城正东门缓缓打开,张飞一马当先杀了出来,一柄柄由劲气化成的巨大矛头,硬生生砸出了一条通道,通道中尽是残肢断臂的孙策军。 孙策军死的并不多,却给人一种无比惨烈的感观。一时之间让孙策军止步不前。就在这愣神时刻,陆康带领六万余人冲出庐江城,在张飞,颜良,甘宁三员绝世虎将的掩护下,向太史慈部靠近。 “杀!”周瑜虽然一之间接受不了玄襄军阵瞬间告破的事实,但是依然不慌不忙地指挥军队对陆康所部进行攻击。 在周瑜如使臂助的指挥下,陆康所部受到了沉重的打击。若非有张飞等数名绝世猛虎的支撑,都该崩盘了。 “大军团指挥恐怖如斯!”一直在场外观战的徐庶发出了类似的感叹,感叹之余只好亲自下场带队接应张飞等人。 “咦!”周瑜见徐庶指挥的这支兵马列着怪异的阵型,透着鬼诡的气息杀来,也不敢掉以轻心,稍稍调整兵力,偏移了重心来对付徐庶。 “哈!”趁此良机,胆大心细的张飞张三爷大发神威,左冲右杀下之下,终于与太史慈汇合了。 “幽燕十八骑,随我杀敌!”张飞不及与太史慈招呼,一扬丈八蛇矛,高呼一声,一股从尸山血海趟过来的肃杀之气从幽燕十八骑的头顶升起,扭曲,化成实质的黑红色云气。 如果说由张飞的副将带领,幽燕十八骑是支精锐骑兵,由太史慈带领是支很能打的精锐骑兵,那么由张飞统帅的幽燕十八骑就是当今天下顶级精锐骑兵。那怕与西凉铁骑,并州狼骑对上,也可以打出一比一的战损,丝毫不落下风。 “嘶!”面对率领二千幽燕十八骑的张飞,在无军阵加持下,周瑜也倒吸了一口凉气,连忙下令收缩兵力,列就了防御阵型。周瑜早知张飞猛,亦知其麾下精锐,但强横至斯,还刷新了周瑜的三观。 周瑜对张飞及其部幽燕十八骑戒备,张飞何尝不对周瑜小心又小心。本来按张飞的套路,高呼之后肯定是付之于行动,然而张飞只是雷声大,还干脆不下雨,就保持着进攻的态势,却不肯进攻。 这下奇妙了,双方一直打生打死的,突然间进入了一种对峙的局面,甚至打杀声消失,全体静静地盯着对方。安静不等于安全,双方都知道一旦再战,就是决战,惨烈的决战,不死不休,直到一方倒下,一方也站不稳。 “张将军,我感你当年救我父亲之大恩,却不知何苦要与我为敌?”就在双方紧绷着神经之时,一身金甲的孙策越众而出,对张飞遥施一礼道:“不若张将军领兵且去,留下陆康老匹夫如何?” “不如何!陆家乃我必带走之人,没得商量,贤侄若觉得留得下我等,太可一试!”张飞大手一挥道:“至于当年救你父,因为你父是真英雄!” 陆康也顾不上孙策骂他老匹夫,抽空就带着人马撤。孙策也视而不见,对张飞道:“张将军,真以为我怕你么!我军十万,你方不过万余,不怕全军覆没于庐江城下?” “哈哈哈哈!这小子指挥能力不错,你么,差得远!”张飞指了指周瑜,仰天长笑道:“想当年我随公孙将军戌边,面对北匈奴纠集数十万杂胡也敢率数儿郎们断后,又岂会惧你十万江东兵!来战吧!” “来战吧!”张飞现在所率的幽燕十八骑就有部分是从当年戍边战场上撤下来的,听到自家主将讲到当年最危险,最惨烈的一战时,立马热血沸腾,士气高扬齐呼,连疲软的云气,也再次凝结成实质。 “哎!”暗自叹了口气,周瑜无力责怪孙策好心办坏事,接口道:“张将军力拒北匈奴,实乃我辈楷模,今日再战,誓必两败俱伤,徒让天下英雄笑话,实非你我双方所愿。也罢,张将军领人自去,我军绝不追赶。” 张飞以民族英雄自居,抗击北匈奴又是政治无比正确,再打下去,周瑜也未必能讨好。经过诸多考量,周瑜决定放任张飞带陆家离去。 “善!就说你小子不错!周瑜周公瑾是吧,不愧我大哥也赞不绝口的人物,后生可畏,后会有期!”张飞咧嘴一笑,领着幽燕十八骑押后,缓缓而退。 “公瑾,真的就这么让他们走了?”孙策直到押后的张飞都走远了,才反应过来问周瑜。 “不然呢?你打得过张飞?”周瑜不以为意地说:“张飞虽勇,其部虽精,都不足为虑,唯接应他的那个人让我都忌掸啊!能破我玄襄军阵?这人是谁呢?” 周瑜不认识徐庶,更不知道太史慈和徐庶都是恰逢其会,从半路上蹦出来的。正因为不知,周瑜才轻轻放过。没把握的仗,周瑜宁可不打。 “不就是太史慈么,与我差不多。”孙策大咧咧地说:“我真的打不过张飞,率领本部也干不过张飞统帅的幽燕十八骑。” “不是太史慈,而是最后出兵接应的人。”周瑜自动忽略了孙策的后半句,若有所思地说:“其人之才不在我之下,算了,进城吧!” 至此,庐江郡归属于孙策。孙周两人也不纠结于离开的张飞等人,在巩固一番庐江郡后,就挥兵攻打吴郡。 吴郡的严白虎那里是孙策和周瑜的对手,几仗下来,吴郡尽失,严白虎率所剩的残部逃往余杭,又被董袭董元代砍了脑袋献给孙策。吴郡平,江东六郡尽归孙策。 时又有虞翻虞仲翔,大才鲁肃鲁子敬相投,孙策此时可谓兵强马壮,人才济济。孙策及时上表长安,被册封为镇东将军乌程侯,孙策终成江东之主。 而这时的袁术,为了让孙策不来索取传国玉玺,对孙策的扩张和巩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派人贺,绝口不提警告之语,更无敲打之意。 江东六郡,在袁术袁公路眼中还不及传国玉玺一死物,也真的没谁了。只能说声袁氏四世三公,真不是吹的! () 第595章 ,纵横四海 张飞护着陆家数万人离开庐江城,来到长江边上,由甘宁安排船只渡江。而甘宁在陆绩的劝说下也领着麾下八百健儿去青州,张飞自然欣喜若狂,差点把军中用来消毒用的酒精给喝了。 有张飞,颜良,太史慈,甘宁四大猛男领头,有徐庶,小陆逊坐镇,一行六七万兵马,还真没人敢打主意。虽然行军缓慢,却很顺利地回归青州。 刘备早早闻讯,率青州所有文武重臣出城十里相迎。太史慈归来,陆家数万人至,刘备都不觉得意外,徐庶和乔公一家的到来,让刘备惊喜了一场。 当晚,青州州牧府内灯火通明,青州牧刘备大宴文武群臣以及刚从庐江来的陆康父子和乔公,文有田丰,荀彧,荀攸,郭嘉,徐庶,简雍,孙乾等文臣,武有黄忠,张飞,赵云,颜良,文丑,太史慈,甘宁等武将,甚至包括客居于青州的吕布,陈宫,高顺也有份。 一场晚宴只谈感情,只饮酒吃菜,半点也没有涉及正事,甚至连陆家和太史慈,甘宁等人的安排也未提及。 逍遥醇酿好不好喝,除刘备自己,以及刘备交待过的荀彧叔侄等几个人外,余者皆醉。醉者都被抬了下去,回府的回府,安置的安置,便刻间州牧府恢复了平静。 “喝茶!”一顿酒席过后,饮一杯香茶很有必要,何况刘备亲自下台泡的,荀彧等人都急不可待地饮了一口。 “侯爷,此茶不简单,淡淡苦涩中带有茉莉花香,有口齿生津宁神静气之功效。”荀彧饮了一口,摇头晃脑地说:“仅此茶之一项,侯爷足可名留青史。” 荀彧喝的就是后世茉莉花茶的简化版。刘备穿越之前,这时代还是煮茶,什么姜葱蒜,盐糖油等一古脑儿往里倒,与其说茶,还不如说是汤。刘备喝不惯,就采取茶叶,晒干焙制一番,虽然说达不到后世那么精细,但也让这时代的趋之若骛。 应该说人们创造力是无限的,自从刘备制茶后,人们把能不能吃的叶子都炒了一遍,还别说,在茶叶之外发明了不少另类的茶叶,都比以前的煮茶好喝得多。 茶叶向来是奢侈品,也是上流社会人士的标配之一。除了茶叶,还有就是逍遥醇酿,瓷器,蜀绸等。其中绝大部分都只有刘备这里有产出,除了茶叶,酒和瓷器都无法模仿,也让刘备赚了盆满盂余。 赚钱事小,趁酒和瓷器卖遍大汉天下的同时,与天下商家都有合作,随之洒开的是刘备的情报系统。除了大汉一些边边角角外,大汉主要的地方,刘备都能获知想知道的。 “茶好喝,我还是觉得神仙醉好喝。”郭嘉对于席间不能痛饮有些怨念,喝茶也不得劲。 田丰无视了郭嘉的怨言,及时开口道:“侯爷,陆家五万余人到位,建立水师可以开始了。不知水师的人选该如何安排?” 在陆家没来之前,青州临东海处已建有船厂和驻扎水军的营寨。场面挺大,却是个空架子。没有类如陆家的专业人士,没有合适的水军将领,建立水师谈何容易。 “我意由陆家主船厂,由太史慈和甘宁为水军将领。”刘备想了想说:“元直,你为水师军师如何?” “主公,做军师没问题,可是我不曾学习水战之法。水战不此陆战,一旦失败就是全军葬于鱼腹。”徐庶倒没推辞,只是怕辜负刘备的期望。 “没人天生会水战,甘宁算是当今天下有数的水上悍将,基本水战之法他都懂。”刘备看了眼徐庶说:“我们的目标是太海,别盯着江河湖泊之上。以后决定水战胜负的除了人,还有装备。明白吗?” “嗯!”徐庶双眼放光,沉吟了片刻又说:“太史将军好安排,他对水战也熟悉。甘将军就不好安排。” “我明白元直的意思,兴霸是甘家家主人选,还是官身。”刘备笑了笑说:“我们的敌人不在大汉的版图之内,我不会让兴霸为难的。” “元直还不知道吧,侯爷准备让温侯吕布主徐州,去与曹操,袁术孙策等人周旋。”荀攸接口道:“在侯爷眼中,这些人都是大汉的中坚力量,不应该折损于中原乱战之中。” “温侯吕布?他能在徐州站稳脚?”徐庶不敢相信地说:“不说兖州的曹操,也不提四世三公的袁术,就是近来主江东六郡的孙策,都不是吕布能对付的。” “哦!东江小霸王孙策,竟然得到元直兄如此赞许,看来是这次庐江之战中表现不俗了。”郭嘉一下子来了兴趣说:“何不说来听听!” “孙策身手不错,有容人之量,有让人心折之气度。重点是江东美周郎周瑜周公谨不简单。”徐庶将庐江之战简单说了说,对周瑜作出比自己只强不弱的评价。 徐庶说完,众人齐刷刷看着刘备,刘备在周瑜没有任何表现时就断言,孙策和周瑜合体会让天下人为之侧目。现在果然如此,孙策和周瑜,三拳二脚就打下了江东六郡,已然成了当天下有数的一路诸侯。 “呵呵!”刘备笑了笑,摸了摸鼻子说:“论机智谋划,周瑜可列当今天下前十,论排兵布阵大军团指挥,周瑜可列当今天下前五。嗯,单论水战,天下无双。以后无论谁对上孙周组合,都得小心再小心。” “嘶!”众人都吸了口凉气,包括已经和周瑜交过的手的徐庶,都没料到刘备对周瑜评价如此之高。这已经是高达天花板的评价。 “不过,眼界决定高度,队友影响成就。”刘备笑意不减地说:“周瑜再杰出,看到的只是剑指中原,纵横的只是江河湖泊。除了孙策和鲁肃,余者不能给周瑜太多加成。何况江东家族林立,复杂的利益纠葛,周瑜能发挥出十之四五就顶天了。” “侯爷,若周瑜为你所用,成就如何?”郭嘉很好奇地问刘备。 刘备亳不犹豫地说:“周瑜可率千帆劲旅,纵横四海,所至之处皆为汉土,所见之处尽为汉属,可保大汉千年长盛,民族千年长兴。” “壮哉!”郭嘉举杯,将茶水一饮而尽。其他人一样举杯,开怀痛饮茶水。 () 第596章 ,婚期将至 “不对,不对!”徐庶饮了口茶水,拍了拍有点昏胀的脑袋,指着郭嘉说:“差点被你带歪喽,你们还没说只有匹夫之勇的吕布凭什么主徐州!?凭什么!?” “凭侯爷需要一个政治上诉求不高的家伙入主徐州。”郭嘉轻巧地说:“就算有陈宫,高顺之流相辅,有徐州曹豹相助,吕布还得有侯爷的支持扶持才能坐稳徐州。” “徐州陈家投了投名状吧?”徐庶把玩着茶杯说:“主公现在确实不宜兼并徐州,不然会成为众矢之的,诚为不智也。” “没错,路要一步一步走,一步登天并不好。”刘备淡淡一笑道:“我们以千百年根基计,何必图一时之快,且笑看风云吧!” 刘备不是不想占徐州,青徐连成一线多好,有广大的战略纵深不说,还可以夯实根基。然而怎么说呢,好处不能一个人全占光了吧,得有个度。 “侯爷,大业固然重要,终身大事也重要。”田丰饮了最后一口茶水,放下茶杯说:“侯爷婚期将至,不知还有什么要交待的。” 刘备和蔡琰在楼桑村时就定了亲,只是婚期迟迟未绝。加上刘备参加讨董联盟,又入主青州,故一拖再拖,好在当事人都不急,也就问题不大。 当青州逐步稳定,中山之战又大捷,就算刘备和蔡琰都不急,田丰等文武重臣开始急了。一是刘备到了该取妻的年龄,二是刘备该开枝散叶了。 无论文武,跟着刘备干不就图个从龙之功福荫后代子孙么。若你刘备连个一男半女都没有,传承何在,希望何在,大家干得也没劲。 刘备自然没半点问题,蔡琰父女也满口答应。就在半年前订下了婚期,是按诸侯之礼数进行。前不久以蔡琰为主的一众大小美女都从涿郡楼桑来到了青州。 刘备婚礼的操办由由丰负责,荀彧叔侄和郭嘉协助之。如卢植,康宁公,蔡邕等是长辈,不参与婚礼的具体操办,最多指点田丰等人一二。 刘备是汉室宗亲,还是逍遥侯青州牧,更是手握数十万兵甲的一方大佬,婚礼就真的够复杂,就是宴请宾客都是麻烦事。 什么人该请,又如何请,这都难不倒田丰等人。难就难在去请去送请柬这事上,这时代可没电报电话手机网络什么,得靠人力去完成。关键是有些大佬还非得上得台面的人去送,才不至于失礼。 刘备面子很大,人情又多,以致半年来都还没有请完参加刘备婚礼观礼的宾客。大汉很大,道路又难行,谁都没什么好办法。 本来按刘备的意思是请麾下文臣武将乐呵一番,来个治下军民同乐就可以了,最好结婚后度个蜜月什么的。结果遭到全员反对,刘备在结婚一事上从此成了牵线木偶,只有听从摆布的份,再无发言权。 “无有,一切由元皓先生安排!”刘备点头,有点麻木地应道:“要不趁此机会,将子龙,元直,奉孝,还有你自己的婚事一并办喽!” 由于刘备没举行婚礼,赵云,郭嘉,徐庶,田丰等都没举行婚礼。嗯,徐庶是没出山,田丰是事实婚姻,其夫人张氏连孩子都怀了好几个月。 “不可,都得等主公婚礼过后。”田丰断然拒绝,若说刘备提出利国利民的奇思妙想,田丰等人会在分析对比后答应,这一并举行婚礼这等越礼之事,门都没有。 “嗯,还有子川,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师下山,身体又恢复得如何,人家弟妹从颍川而来,已等了数年。”郭嘉有点感慨地插嘴道:“还挺想念这家伙。” “这个我知道!”荀攸接口道:“听子龙说子川身体完恢复,还在山上参悟了一身好本事,侯爷大婚之时会随两位仙长下山来青州。” 去涿郡楼桑村接人的就赵云和文丑两个。两人这一趟接的最多的就是一群大小美女及家眷。至于几个巨佬则是到时会随白马将军公孙瓒一起至青州。 “这就好,这就好!”刘备在感慨陈曦之时,也对麾下这群家伙歪楼的本事深表佩服,明明讨论重要的人事安排,结果讨论起自己的婚事。 当然,也说明人事安排大家都心中数。更说明这些家伙对吕布私底下的动作心知肚明,并没有把吕布这个小集团当回事。或者说已有钳制的方法和手段。 讨论至此,剩下的就是付之于行动,众人也纷纷散去,来日还有诸多公务要处理。这时也不早了,有良好生活习惯的人都该睡醒了一觉。 “恶来,琰儿房间的灯还亮着么?”众人散去,刘备向一直杵在门外的典韦说:“在州牧府内,你真没必要守着,去陪陪弟媳和满儿不行吗?” “公子,亮是亮着。”典韦完全无视了刘备的后半句,声音有点小地说:“就是赵家雨儿妹子,黄家彩蝶妹子,龚家仙儿妹子,甄家宓儿妹子都在主母房间里。” 对于典韦而言,刘备就是天。刘备给了他一切,保护刘备就是他这一生最大使命和责任。典韦的夫人刘英也这么认为,并全力支持夫君典韦。 “呃!”刘备吃了个怪地说:“宓儿也在……” 赵雨,黄彩蝶,龚仙儿从小就与蔡琰交好,甚至在刘备宠溺下,四个大小美女彻夜在一起都常有。这甄宓与她们并不熟,没理由这么快就玩在一起。 其实原因很简单,甄宓的姐姐多啊,甄姜就与蔡琰等人情同姐妹,甄宓也不就成了好妹妹么。女孩子或女人的事儿,男孩子或男人永远搞不太懂。 “公子,要去看看么?”典韦建议道:“她们应该在看书,这时送点宵夜去正合适。” 典韦算深受刘备的熏陶,不仅学会思考人生,而且还会察言观色探讨生话。连刘备都认为这是奇迹,就问这样的典韦你怕不怕! “你去准备宵夜,记得按多人的份量弄。我先去。”刘备并不是第一次夜访蔡琰,虽然说不曾留宿,但是感觉很奇妙。最让刘备不爽的是典韦这个巨大的电灯泡,还一在就赶不走。 这群大小美女从楼桑过来后,一古脑儿都安排在州牧府里。一是没安排好宅院,二是出于安全考虑。重点是都是为了刘备这个人而来啊。 在这时代可没一夫一妻的说法,尤其到了刘备这种地位,就是你不答应还不行,有的是人为你物色人选送上府。目前都是主母还没进门,主母进门后都由主母鉴定审核。 这真不是开玩笑,为夫君找侍妾的夫人才是好夫人,才是合格的夫人,才称得上雍容大度,才配母仪天下! () 第597章 ,佳期如梦 刘备让典韦准备多人份夜宵,刘备却忘了这些小美女都长大了,就算刘备再宠她们,她们也不会赖在蔡琰这儿不走。 当刘备敲门后,几个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的美女相断离去,连不想走的小甄宓也被赵雨和黄彩蝶架走了。 “师兄果然好魅力,连宓儿也着迷不已。”几个美女离去,蔡琰似笑非笑地说:“听闻皖县乔公有二女,皆国色天香,不知是也不是?” “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好看又有趣的唯有琰儿!”刘备一笑,心情甚好说:“琰儿是天下第一美才女,怎么没自信了呢?” 刘备想起蔡琰历史中的命运,又见如今偶现少女娇态的蔡琰,心情不好才怪。有人说腹有诗书气自华,讲的是人才一般,气质上佳。而蔡琰是集美貌,学识,气质于一身,女神中的极品啊! “哧哧!”蔡琰轻掩红唇嫣然一笑,美目飘忽道:“师兄好不知羞,如今已是一州之主,当以千万民众重,绝不可因私而废公。” “是吗?”刘备上前两步,捏住了蔡琰绵软的玉手,看着如桃花灿烂的俏脸,轻声说:“没有规定太晚上也得伏案而作吧,我来看下琰儿又有何不妥?” 蔡琰没有抽回小手,大方地仰着俏脸,美眸若有迷雾,白了刘刘备一眼,红唇轻启道:“行,怎么不行,你是州牧老爷,想什么时候来都行。” “真的?来了可以不走么?”刘备有着后世的惯性思维,一点也不觉得厚颜无耻地挑逗蔡琰这个名传千古的美才女。 “……”蔡琰明显没料到刘备会说如此露骨的话,那怕早就亲,蔡琰还是羞不可抑,一张艳若桃花的俏脸红得更是要滴出水,轻不可闻地说:“久未听师兄赋诗,何不吟诗。” 刘备也知自己浪孟了,定了定神说:“我为琰儿作阙词吧,你我两隔两地,我谢谢琰儿陪母亲。” “词,好的!”蔡琰稍稍恢复正常,俏脸不红了,芳心也不乱撞了,浅浅巧笑地静等刘备赋词。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渡。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刘备将宋,秦观的一首《鹊桥仙》深情款款地吟出。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蔡琰反复低吟着这两句,不由痴了,这回不再是脸红心跳,而是整个人都酥麻了。 蔡琰是个美才女,说穿了就是个美丽的文艺女青年,美丽的文艺女青年总是比平常女子更容易多愁善感,更容易被充满浪漫色彩的诗词所浸染,而动心,动情,有如飞蛾扑火,至死不悔。 “师兄!”蔡琰低吟完,娇态毕露,嗔唤一声,一头载进了刘备的怀中,两人相拥,久久无语。 …… 也不知过了多久,以刘备已经是练气成罡的修为,都觉得腰酸腿麻了。至于蔡琰好点,反正整个人有如树袋熊一样挂在刘备身上。嗯,一只美丽的树袋熊。 刘备抚摸了一下蔡琰柔顺的长发,对门外叫道:“恶来,弄点点心茶水进来。” “喏!”一直悄无声息在门外的典韦应了一声,又悄然而去。至于说这么晚麻烦人,或者说反复弄东西好不好,这都不是问题,有的是专门的人打理州牧府的饮食,基本上是随时都可以。 “辛苦师兄啦!坐吧!”蔡琰轻轻离开刘备的怀抱,整理了一下衣衫,两人相对而坐,中间是一张圆圆的小茶几。 典韦很快带人摆上了几道热气腾腾的点心,一壶香气四溢的茶水。刘备让典韦去休息,典韦挠了挠头径直去了。 典韦一家一直就在州牧府内。似乎典韦跟了刘备之后就形影不离,连住也相邻而居。刘备一直当典韦为家人,这点关羽,张飞,赵云都没得比。 “傻大个不傻啦!”蔡琰见典韦离开,为刘备挟了个小包子说:“对师兄的忠诚真是胜过他自己的生命,师兄你可对他好点。” 这话说得,让刘备无言以对,只好吃着小包子。刘备对典韦好吗?不是家人胜似家人。当然,刘备也知道蔡琰不是质疑,而是提醒。 果然,蔡琰又为刘备斟了一杯香茶,若有所指地开口道:“仙儿,雨儿,蝶儿几个都不小了,你难道不给人家一个名份么?” “嗬!”刘备刚饮的一口茶水,夹杂着少许包子屑,不由分说地喷了出来。 “怎么啦!”蔡琰连忙起身,拍着刘备的后背说:“因为你,都没人敢上门为她们几个说亲,再说我都答应了她们,等我们礼成后就一并纳了她们。” “不好吧,这让我怎么跟子龙,汉升,子雨说。”刘备皱了皱眉头说:“琰儿你也知道,我与他们不需要联姻来维护关糸,我也一直将她们当小妹。” “师兄,与这些无关,对于这几个妹子而言,一样是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啊!”蔡琰低垂螓首道:“你又岂能忍心呀!” 蔡琰低头,几缕青丝下落,正好挨在刘备耳颈之间,痒痒的酥酥的感觉,让刘备略显颤音地说:“琰儿你就不怕!?” “琰儿怕什么?”蔡琰不解地说:“师兄乃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不说后宫三千佳丽,但是绝对不止我一个,我很喜欢这几个妹子。” “……”蔡琰都这么说,刘备也就不矫情了。是男人,就都有点那啥,左拥右抱似乎也不错!嗯,别鄙视,刘备算洁身自好的啦! 蔡琰见刘备默许,挥去内心深处那一丝若隐若无的不快,轻声道:“这事儿就交给我了,师兄只要以后好好疼爱大家就行。” “琰儿,难为你了。”刘备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在心底狠狠地说可恶的那啥社会,真让人挺难为情的,不过,不过又怎么有点小欢喜呢?男人啊! “对啦,琰儿,佳期将近,有什么要求或希望么?”刘备收回心绪,认真地问蔡琰。 双方家长都暂时不在青州,刘备只好单刀直入,省得美女天才留有遗憾,结婚,对女孩子来说,从来都是人生中的大事。 () 第598章 ,徐州惊变 光阴似水,就在不知不觉间流逝。刘备大婚之期至,青州城里热闹非凡,宾客云集。州牧府里人来人往,喜气洋洋。 好在负责婚礼的田丰等人皆大才,将一切事宜处理得井井有条。至于刘备,什么都不必插手,也不用担心,就一心一意做新郎,准备洞房伺候好美才女即可。 其实而言,刘备就是想帮什么忙也帮不上,除了添乱还是添乱。再说一套流程下来,刘备已处于浑浑噩噩状态,连手脚都不太听指唤,又何论其他。 都有什么人参加刘备大婚的观礼?如长安方面来了马日嘽和赵歧两个老头,一张小皇帝刘协的圣旨和一份蔡琰的夫人册封文书。至于随礼,不打刘备的秋风就算不错。小皇帝穷得要死,西凉三傻也快揭不开锅。 如冀州袁绍,兖州曹操,徐州陶谦,益州刘焉,荆州刘表,凉州马腾和韩遂,江东孙策,淮南袁术等天下有数的诸侯都派儿子和重臣为代表来观礼。 如天下各大世家,各大豪商等基本上都有到齐。就别说与刘备亲近的诸位大佬了。有如公孙瓒,就率三千白马义从护着卢植,蔡邕,郑玄等亲至。又如孔融,一家子都来了。 可以说天下有数的各方势力都齐至青州,天下有头有脸的人物都齐至青州。就算主事的人没来,也派了足够份量的代表。嗯,除了长安方面,都随了一份重礼或大礼。 有关这些,与刘备无关,是人们津津乐道的话题,刘备正在准备洞房,还有比这更重要的事么! 刘备一身大红喜庆的新郎装,在典韦和赵云两大猛男的扶持下,有点醉意地来到新房门口。没办法,有些人刘备还得敬酒,还多少得喝点。 “你们去吧,我没事。”刘备摇一摇有点昏沉胀痛的头脑,轻轻甩开了两大猛男的手。赵云和典韦自不会久留,闻言即退去,同时退下的还有几个伺候蔡琰的侍女和婆子。 “琰儿!”刘备走进新房,就看见一袭红妆坐于床边的佳人,轻唤一声,来到佳人面前,揭开遮面的红绸缎,刘备为之一颤,好一个绝世美才女。 蔡琰并没有浓妆艳抹,只是轻施粉黛,基本上算素颜出镜,就已经美出了天际。加上才华气质,刘备已经没有什么词语来形容和赞美蔡琰的美,不由痴了。 “夫君!”蔡琰本就俏脸飞红,心如小鹿乱撞,被刘备揭开盖头,更是羞不可抑,却又感觉刘备没有进一步动作,不由俏脸轻抬,见刘备痴样,芳心窃喜,轻唇红唇叫了一声。 “琰儿!”刘备终于灵魂归位,搓了搓手说:“要不要吃点东西?” “咯咯!”蔡琰忍不住掩嘴轻笑,伸手拉了把刘备,让刘备坐在自己身边,才开口道:“英姐早就送了些点心过来,琰儿不饿。” “那就好,那就好!”刘备老脸一红,不知所措,更不知说些什么好。嗯,真丢穿越人士的脸,这会儿不应该山盟海誓情话绵绵,然后那啥共效于飞么! “然后呢?”蔡琰俏脸酡红,软若无骨,轻轻地依偎于刘备怀中,有如轻唱低吟般:“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佳人的鼓励和暗示,让刘备如饮甘露,本还想强拟一篇诗词挑逗下美才女,这下那里想得起什么,只知道轻拥佳人,只有无穷无尽的怜惜爱意。 正是一声悲鸣,桃花乍现,二情相悦,不觉已天明,说不尽眷恋,道不完情浓。就在一夜之间,刘备和蔡琰都完成了蜕变,由男孩和女孩变成了男人和女人。彼此间多了个名份,有了份责任和牵挂,从此后又再不分彼此,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一切真好。 …… 公元一九二年春,也就在刘备婚后不久,徐州惊变,兖州曹操兴兵血洗徐州,天下为之哗然。起因是曹父路过徐州被害,曹操为报父仇兴兵三十万。 当刘备接到些急报,已是曹操兵犯徐州后十天,曹军势如破竹,一路攻城拔寨,期间曹军已占领兖州邻徐州诸郡县,杀害徐州军民约三十万。 “曹操该死,我必诛之!”刘备不怪曹操图谋徐州,却怒曹操滥杀无辜,被害的三十万左右人徐州军民中,就有二十多万是手无寸铁之人。 不等刘备传唤,田丰,荀彧叔侄,郭嘉四人就联袂而至。刘备一脸铁青地说:“我意亲率大军战曹操救徐州,诸君以为如何?” “可!”田丰四人都没有反对,田丰沉声道:“我愿与文若留守,定保主公无后顾之忧。奉孝和公达随军,为主公谋划。” “好!”刘备拿出一柄双股剑递于田丰道:“元皓,文若,一切以前方为重,若有不法违抗者,斩!” 在曹操兵犯徐州半月后,刘备传檄天下控诉曹操罪过,又亲率十万精兵进入徐州战场。不多日,刘备和曹操会于徐州城下。 两军分别于徐州城外安营扎寨,刘备和曹操不约而同率兵出营,各自驾马于两军阵前。 “玄德,父仇不共戴天,何不速速退兵而去!”曹操一身孝服,黑脸阴沉地说:“玄德不会阻拦吧?” 刘备冷笑一声道:“父仇!?万千民众所辜?他们又该找谁报仇?孟德,你过了!” “哈哈哈哈!”曹操仰天长笑,执鞭指着刘备道:“玄德,你别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你敢说你不是为徐州而来?” “不,我为你而来。”刘备神色仍冷地说:“谁主徐州都可以,你曹孟德不行,你不配!” “是吗?那么我们就没什么好说的,战场上见高低吧!”曹操一边说,一边掉转马头回归本阵。 “谁敢与我一战!”曹操麾下悍将兼保镖许褚首先驾马扬刀出阵。曹操深知刘备兵精将勇,悉观麾下众将,唯有许褚出战才放心。 说句实话,当下的曹操真不想和刘备打。可是曹操又不得不打徐州,就算曹父没在徐州遇害,逼于形势,曹操也会对徐州动兵。曹操一打徐州,刘备必出兵,就这么无解。 “恶来,马上作战可以吗?”刘备知道典韦近年来有练马上作战,就是不知效果如何,关键在于没有一匹让典韦发挥的好马。 “那里用得着马,我去掂量掂量许褚这家伙进步了没!”典韦咧嘴一笑,扛着双戟健步如飞来到阵前。 “典韦!欺我乎?”许褚一脸不高兴地对典韦大叫。许褚在诸侯会盟讨董时就知道典韦凶猛,不过数年来许褚也有长足的长进,自负打不过典韦,也不会差太远。 “欺你,不,我今天要打死你!”典韦摇着头说:“许褚,拿出你全部实力,别让我觉得无味。” “叱!典韦受死!”许褚怒极,大叫一声,举刀催马冲向典韦,人借马力,马助刀威,一道刀光朝典韦斩去。 () 第599章 ,陶谦亡故 “咚!”的一声,面对许褚全力全开的一刀,只见典韦不慌不忙,右手持戟随意一挥,一道戟形,飞沙走石之中,许褚的刀光就被打停,两人之间出现了一个大坑。 典韦和许褚一招即见高下,许褚马上全力全开一招,典韦单手即可化解于无形。不见阵中的曹操脸更黑了。 典韦强于许褚,曹老板是心中有数的。当年诸侯联盟讨董时,典韦就说过许褚还要多练几年才行。数年下来,许褚进步很大,可是今天一过手,似乎许褚与典韦的差距更大。 “咿呀呀!”许褚一愣,见典韦单手打停自己的攻击,又气又怒,怪叫连连,无惧无畏地又是连续数刀,一道又一道刀光朝典韦劈去。 “不错,有点意思。”典韦仍是右手挥戟,一一挡住了许褚有如狂潮般的攻势,还有空点评一句。 “哼!”许褚冷哼一声,跳下了马,执刀以对典韦道:“我也不占你便宜,我们就步战一见高下。” 许褚在当年与吕布打斗后,已进入了内气外放的巅峰之境,早就想和典韦比划比划。许诸自认为不比典韦差太多,就算不敌,也能撑百招左右。 应该说许褚的修为是不错,可这眼力劲就不敢苟同。在马上作战,许褚也许能撑百招,步战么,就是吕布对上典韦,也只有挨揍的份。 “好!就凭你许褚敢下马,今天我饶你不死!”典韦咧嘴一笑,扬了扬手中的双戟道:“小心了,我用双戟试试你进步几许。” 许褚也不答话,双手执刀,一个箭步腾空而起,大刀朝典韦当头斩下。典韦右手举戟挡住许褚的大刀,左手扬戟朝许褚下身扫去。 刀来戟往,虎虎生风,许褚和典韦打斗了三十个回合,许褚已是气喘吁吁,而典韦还是一副游仞有余,也没主动进攻,还时不时指点评价许褚几句。 “典韦,你什么意思?”许褚停止了进攻,强压翻滚的气血,厉声责问道:“我许褚就不值得你进攻么!?” “还得多练几年才行!”典韦气死人不偿命地说:“我不是掂量掂量你进步几许,我也怕一旦我出手会打死你!” “……”许褚指着典韦说不出话来,最终哇的一声,一口老血从许褚口里喷出,许褚脸如金纸,单膝跪地。 “收兵!”曹操脸色一沉,下令鸣金收兵。典韦并没有为难许褚,扛着双戟回归本阵,一场打斗就这么虎头蛇尾地草草收场。 …… 徐州城内,州牧府。 徐州牧陶谦本就身体抱恙卧床不起,自从曹操兵犯徐州后,陶谦气怒攻心,已经是淹淹一息,随时都可能一命归西。 “商儿,你请陈大人和曹将军入府议事。”陶谦气若游丝,抬起枯瘦如柴的手,叫儿子陶商去请曹豹和陈登。 陶商躬身领命,很快就将曹豹和陈登请入府中。陈曹两人知道陶谦这回可能是交待后事,故都做出一副俯首贴耳的样子聆听州牧大人训示。 “我快不行了,徐州之归属就由你们定夺。”陶谦让儿子陶商扶起自己,沉声道:“这次是我好心办了坏事,以致曹公遇害,怨不得别人。” 曹父过徐州,陶谦一片好意令麾下张闿率三千精骑护送曹父曹嵩出境。不料财帛动人心,张闿本非善类,故杀人抢劫,至今不知所踪。 历史上对曹嵩之死说法不一没有定论。有人说陶谦报曹操数次兵犯徐州之仇,而遣部下追杀曹嵩。也有人说陶谦派部下保护曹嵩,是部下见财起意杀害了曹嵩。 不管怎么说,曹操之父曹嵩都是死于徐州,曹操为父报仇也说得过去。总而言之,曹父死不死于徐州,曹操都会兵犯徐州。于公于私,曹操都会图谋徐州,问题是曹操不该血洗徐州,杀害数十几徐州民众。 “大人,曹操之父在徐州遇害没错,曹操也不该害我徐州数十万民众。”陈登施礼道:“如此不得民心之人,不配拥有徐州。” “大人,曹操狼子野心世人皆知。”曹豹也附和道:“今青州刘玄德也兵至,我想青州军素来骁勇善战,曹操必知难而退。” “咳咳!”陶谦咳了两声,有点接不上气说:“我本属意刘玄德入主徐州,不过如今形势,怕是难以如愿。” 陶谦所说,陈登和曹豹何尝不明白。当前形势之下,刘备和曹操都无法入主徐州。刘备得徐州,曹操会拼命,曹操得徐州,刘备也会拼命。 “大人的意思是?”陈登小心地问,却不料陶谦半天也没有回答。陈登欲再次开口时,却发现陶谦已经没有什么反应了。 “父亲大人!这可如何是好?”陶商也发现不对劲,原来父亲陶谦已亡故。陶商本就中人之姿,这下父亲亡故,顿时六神无主,除了哭喊,真不知该如何应对。 “公子勿哭,如今大敌当前,不宜将大人死讯传出,以免乱了军心。”陈登当机立断道:“公子,你守府中,一切如常,听我安排。” “好,好,我听先生的。”陶商点头应是,将父亲放平,盖好被子,对陈曹两人施了一个大礼道:“徐州之安危就拜托两位!” “曹将军,守城之重任就多有劳烦,城内就由我处置。”陈登目视曹豹道:“城破,我们都落不了好。” “好,谁都别想攻破我徐州城。”曹豹想了想,点点头,转身去加强城防。 陈登和曹豹两个平时不对路的人,在大敌当前,首次合作。 …… 徐州城外,曹军营寨主帐中,曹操正与文武议事。 “刘备乃劲敌也,诸位可有破敌之策?”曹操雄居主位,一张黑脸阴沉得可怕地说:“徐州,我势在必得!” “主公,我军兵力占优,不宜与之持久,久则生变,不如早早决一死战!”程昱出言道:“如此一来,去留皆从容。” “志才,你以为呢?”曹操知兵,更知兵贵神速之理,也知己方兵马多消耗大,不宜久战。但是要曹操就此退兵,也是不可能的。 “主公,不如就此退兵,巩固所得之地,以后再徐徐图之。”戏忠明显不赞同程昱之见道:“与刘备两败俱伤,不是我们现在能承受的,得不偿失何必呢!” 曹操占了徐州三分之一,所率领的三十万兵马也分走了大半,在徐州城下的曹军也就十二万左右。戏忠考虑的是,一旦与刘备决一死战,无论胜负,占领的地方都会守不住。 曹操占了三分之一徐州,刘备也占了徐州部分。就目前而言,徐州就已经是四分五裂,就是陶谦不死,徐州也不可能完整。 () 第600章 ,猛虎出笼 “退兵,决一死战?”曹操天人交战,一时委决不下。两大重谋说得都有几分道理,曹操是骑虎难下。 眼看徐州垂手可得,不料刘备横插一脚,以致曹操图谋徐州功败垂成,曹操岂又甘心。不甘心就打一场,打一场曹操又怕收不了场。个中滋味就不用说了,总是酸爽了得。 “容我想想。”曹操的黑脸几经变幻,挥了挥手,让众人退去。曹老板这时只想一个人静静。 …… 刘备营寨中,刘备也正在与一众文武商议。其有郭嘉和荀攸,武有黄忠,赵云,张飞,颜良,文丑,华雄等。 “曹军势大,形势不容乐观,也不知徐州城内情况如何,这仗不好打。”刘备斩金绝铁地说:“不过,这次必须打痛曹操这个滥杀无辜的家伙。” 刘备出兵时怒火中烧,有将曹操斩尽杀绝之意,尤其在亲眼看到曹军之暴行,无数人家破人亡,尸孚遍野后,刘备更有不顾大局的冲动。 刘备一直以来的大局是尽量在不折损大汉有生力量的前题下进行一统。曹操及其势力无疑是一支强大的有生力量,刘备想引导其向大汉之外开拓,而不想一棒子打死。 “侯爷,打败曹军易,不过这样一来,天下局势都将为之一变,我方一直以来的谋划将成空。”荀攸开口道:“尤其在这个侯爷不宜主徐州的时期,与曹军火并,不妥也!” “我何尝不知,可是世事常不如意,难道让我眼睁睁看着二十几万无辜之人惨死而无动于衷么?”刘备脸色有点铁青地说:“我做不到,若今天忍了,就算异日成功,又有何意义?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不顾天下人的死活者,我必诛之!” “好!侯爷言行如一,那么我们就放开手脚打!”郭嘉抚掌道:“曹操只有两条路走,不,只有一条路走,那就是退回兖州。” “没错,曹操已无法入主徐州,就是与我军大战一场后,也只有退兵回兖州。”荀攸点头道:“若侯爷不怕吕布以后势大,曹操连兖州都回不去。” 刘备已和吕布达成一致意见,让吕布主徐州,与刘备攻守同盟。吕布自然万分高兴,那怕不能得到一个完整的徐州,有个地方落脚就不错。也就是说刘备,吕布,曹操三分徐州。 “好,就让曹操成为孤魂野鬼,这是他滥杀无辜应得的后果。”刘备一狠心,就令人马不停蹄地送了封密信去青州。 曹操此时还不知道吕布马上就猛虎出笼,连自己的兖州都将不保,还在纠结要不要和刘备大打一场。 …… 青州,青州城内,田丰接到刘备的密信,就马上与荀彧碰头。两人商议了一番,一边调徐庶和太史慈,一边由田丰去找吕布。在此之前,吕布的三万并州狼骑已由渤海来到青州。 田丰见过吕布后,吕布便和陈宫率三万并州狼骑出青州,向兖州杀去。有吕布之勇,并州狼骑之精,在陈宫一顿猛如虎的操作之下,没几天功夫,整个兖州就只剩下鄄城,范县,东阿三地未破。 历史上吕布打兖州历时两年,最终以吕布失败而告终。相比于历史,此时已太不同。至于此战到底会如何,这时谁都不知道。 吕布所率的是骑兵,来去如风,却无法攻打坚城。就是占领的兖州各地也由随后的徐庶和太史慈接管。骑兵不能攻城,兵力有限,这都吕布的短板,也是刘备放吕布这头猛虎出笼的原因。 鄄城是曹操在兖州的老巢,由陈群和曹仁守卫。陈群见局势一片糜烂,只好一边固守鄄城等三地,一边命人急报于曹操,同时向冀州的袁绍求救。 “痛煞我也!”陈群的急报很快就送到了曹操手中,曹操接到急报,看完,大叫一声,扶头倒于地,众侍卫连忙扶曹操上床榻,一边传程昱等人过来。 “吕布攻打兖州!”急忙过来的程昱看完急报,就明白曹操为什么会如此大的反应。 “此乃刘备之谋,欲置我等于死地。”戏忠一听,忧心忡忡地说:“吕布,鸠虎也,猛虎出笼,我军危矣!” “吕布小儿,陈宫匹夫!兖州若失,我等无家可归,不可不亟图之!”曹操悠悠醒来,强忍头痛如裂,问计于程昱和戏忠两人。 “主公,徐州已不可图,不如就此退兵复兖州。”戏忠施礼道:“我愿领支兵马殿后。” “主公,事不宜迟,若鄄城,范县,东阿三地再失,兖州再不属于我方。”程昱附议道:“还请主公即刻退兵。” 曹操也是个狠人,不顾头痛,当即起床,留下戏忠和夏侯渊及一万兵马虚张声势以拒刘备,自己率大军离开了。 另一边的刘备也接到了吕布肆虐兖州的消息,开始调兵遣将准备一波带走曹操。两军于徐州城下相拒以来,只是彼此试探性地攻击过几次,双方都不是省油的灯,谁也占不多少便宜。 “曹孟德,出来答话!”刘备再次领兵来到曹军营寨前挑战,点名道姓让曹操出来。 “玄德公,还请回,我主公头痛,三天后再战。”戏忠于营寨内回话。 “侯爷,曹操走了。”郭嘉仔细端详了一番曹营,开口道:“下令强攻吧,徐州之危即解也!” 刘备看了眼郭嘉,一声令下,强攻,张飞,赵云,华雄各领一万精兵朝曹营三路攻去。 “杀!”张飞一马当先,大叫一声,丈八蛇矛一扫,一道乌光闪过,曹军营寨大门应声而倒,张飞驾马杀入。 “破!”赵云随后,在离张飞不远处也挑破曹营的栏栅,一人一骑有如白云过隙,瞬间杀入曹营。 “冲!”华雄一扬刀,率领铁骑顺着张飞和赵云所创造的缺口,有如钢铁洪流般涌进了曹营。 “射!”戏忠脸色变了几变,却也毫不慌乱地指挥作战,企图以箭雨打退刘备的这次进攻。 “进攻!”张飞,赵云,华雄都猛,而要如此轻易杀入曹营是不可能的。这就让刘备笃定曹操率主力离开了,刘备一声令下,全军押上。 “军师,撤退吧!”夏侯渊见势不妙,连忙劝戏忠跑路。曹操离开之时,对夏侯渊下了保护戏忠的死命令。 “夏侯将军,主公刚走,若我不能阻挡刘备,主公必背腹受敌。”戏忠惨然笑道:“主公于我有知遇之恩,我岂能惜命而误主公大事。” “好,我愿与军师同进退!”夏侯渊咬牙切齿道:“只恨我不能手仞刘备,吕布诸贼!” () 第601章 ,白虎军阵 “夏侯将军,我现在布白虎玄襄军阵,能挡刘备军更好,若阵破,你即率亲卫本部去追随主公。”戏忠苦笑道:“刘备好算计也,真不怕吕布尾大不掉么!” “……”夏侯渊默然,不是他小看自家军师,以一敌十,自家还没有几个能打能扛的大将,这能赢? 戏忠何等样人,焉能不知夏侯渊所想,不过他也没点破,眼看箭雨无法对刘备军形成压制,就挥动令旗,一座杀气腾腾的白虎玄襄军阵片刻形成。 “吁!”张飞等人冲进曹营,猛冲猛杀一通,声响挺大,实际没砍杀几个曹兵,等冲至中营,就撞上了戏忠所摆的白虎阵。张飞几人勒马,将白虎阵团团围住。 “子龙,可识此军阵?”张飞招呼着赵云道:“前不久在在县,就是遇上此阵,摆阵者乃戏忠。” “玄襄军阵,具体什么阵我也不识。”赵云剑眉紧锁道:“还是等大哥和两位军师来了再进攻,此阵凶险也!” 张飞点点头,又对不远处的华雄说:“子健,你率铁骑可破否?” 华雄摇了摇头说:“破是能破,我怕得不偿失啊!我记得军师说过,遇上不识之军阵,绕过即可,实在不行,困死丫的!” 华雄所说的军师是西凉军军师李儒,李儒是针对西凉铁骑而设计的。李儒没希望西凉诸将能破军阵,反正骑兵快于步兵,就算西凉铁骑脚短,也会快于步兵,破不了绕过,还能有无边无际的军阵么? 至于说困死军阵,说也等于没没说,没有一支孤军会摆军阵,跑路还来不及。呃,目前戏忠就真是孤军,还恰恰摆了座白虎军阵,算是巧合。 华雄所说的能破就是莽,就是乱拳打死老师傅。所有军阵不外乎是让将士们相互配合,兵种互补而增加战斗力。按此理讲,华雄所言也没错,问题是付出多少代价,杀人一万自损一万,就真没意义。 张飞三人讨论了一番,没有准备硬扛戏忠所摆的白虎军队,而是默契十足地团团围困,等待刘备率大军到来。 刘备率大军很快压了上来,刘备和郭嘉及荀攸三骑在典韦的拱卫下来到白虎军阵前。张飞上前禀明情形,刘备点点头,目示荀攸和郭嘉。 郭嘉瞄了会儿军阵说:“侯爷,是我师兄戏忠戏志才,所摆的是四门白虎军阵。” “戏忠戏志才,就是你以前所说不比你差的颍川大才。这四门白虎军阵又如何?”刘备自然知道戏忠,还知道是曹老板的死忠粉,劝降都没得劝那种。 “不,志才哥比我强多了!”郭嘉认真地说:“所谓四门白虎军阵,是玄襄军阵的一种,可抵数万雄兵。此阵由生死困苦四门组成,四门中唯从生门入才可破,而生门谁寻,我一时之间也看不明白生门何在。” “公达,如何?”刘备对郭嘉所言不置可否,转头对荀攸说:“戏忠是铁了心要拖住我军,连压箱子的绝学也使了出来。同时也说明曹操慌了。” “吕布有如猛虎出笼,侯爷又有如一座大山,曹操不慌才怪。”荀攸一笑道:“四门白虎军阵是不错,不过我有三个法子应对。” 其一是耗时费力的围困,不管你四门白虎军队多么厉害,我不攻打,就这么围着,在内无粮草,外无救兵的情形下,能撑多久? 其二是有伤天和之法,那就是一把烧了,管你什么玄襄军阵,只要是由人组成的,就没烧不坏的,四门白虎军阵也就不攻自破。 其三就是破阵,从四门进攻,总有一门是生门。由张飞,赵云,华雄,黄忠,典韦数个绝世猛将带队,最多拆损些将士,四门白虎军阵绝对可破。 嗯,荀攸所言三个法子都可解决问题,却没有一个是真正针对性的破阵之法。由此可见,刘备麾下精通军阵的还数徐庶,同时也说明玄襄军阵是多么的无解。 “三法都挺好,可是我一个都不想选。”刘备有点纠结地说:“奉孝,你且上前与戏忠交流交流,看有和平解决的方案么。” “难啊!我试试吧!”郭嘉摇着头,向阵内大叫:“志才哥,可否出阵一叙?” “军师,不可,小心暗箭伤人。”阵内夏侯渊见戏忠闻言就要出阵,连忙劝道:“两军交战,兵不厌诈,不可不防也!” “夏侯将军放心,我这小师弟郭嘉心高气傲得很,就算要打败我,也不屑暗箭伤人。”戏忠笑了笑,驾马出阵,夏侯渊只好护在戏忠身边。 “奉孝,数年不见,你已是名传天下的鬼才郭嘉郭奉孝,愚兄甚慰。”戏忠出得阵来,看见明显比以前强壮得多的郭嘉,由衷的高兴道:“只可惜我们各为其主,不能再次把酒言欢了。” “志才哥!”郭嘉再次叫了一声,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劝戏忠。 “奉孝不是想劝降于我吧?”戏忠微微一笑道:“刘青州确实比我主更强,然而道不同不相为谋,我降于长安都不会归伏刘青州。” 戏忠这么说,刘备就百思不得其解了,怎么就道不同不相为谋了?戏忠也是寒门出身,更是当今天下有数的智者,就怎么看不透世家豪族存在的本质呢? “我没想劝降于志才哥。”郭嘉想了想说:“我只是想提醒志才哥认清现实,你挡不住我方十万大军,甚至兖州你们也回不去了。” “呵呵!”戏忠冷笑几声道:“刘青州好算计,就不怕被吕布这头鸠虎反噬么?不知谁给你们的自信?” “志才哥,放吕布这头猛虎出笼,不是我们自信,而是侯爷有包容天下英豪的胸怀。”郭嘉意味深长地说:“侯爷之胸怀,之抱负,之志向,绝非你能想像的!” “奉孝,别扯了,来破阵吧,成王败寇自古皆然。”戏忠说完,勒转马头回阵。 “嗯!”郭嘉无奈地对刘备耸耸肩,双手一摊,表示早知如此,劝也白瞎。 与此同时,赵云和黄忠都蠢蠢欲动,都想一箭了结戏忠和夏侯渊。就凭赵云和黄忠的箭术,没在军阵之中的戏忠和黄忠必死无疑。然而刘备没点头,赵云和黄忠都没出手。 戏忠和夏侯渊一死,四门白虎军阵不攻自破,这个道理赵云和黄忠明白,刘备也清楚。不过明白清楚并不等于必须这么做,或者说做得出来。 “砍柴,不烧也得吓他个半死!”刘备目送戏忠回阵,考虑了一会儿下令道。 刘备一声令下,数万将士向周边的树林冲去,没多少功夫,四门白虎军阵外就彻上了一圈厚实的木柴,只需一把火,不烧死阵中所有的曹军将士,也会熏死一部分。 () 第602章 ,戏忠之死 “军师,这可如何是好?”夏侯渊不知戏忠的所摆军阵如何,却知道水火无情之理,人再猛,还能不惧烟火么,故有点慌乱地问戏忠。 “区区烟火何足惧哉,只要不将柴火扔入阵内,无碍!”戏忠信心十足地说:“我所摆之四门白虎军阵已自成一个封闭式空间,水火不侵也!” “那就好,那就好!”夏侯渊弄不懂什么是封闭式空间,却也不明觉厉,连声应好,自去阵中履行自己的职责。嗯,夏侯渊与戏忠多有合作,也是军阵中不可或缺的重要角色。 “哎!”戏忠在夏侯渊离开后,忧心忡忡地叹了口气。别看戏忠一副智珠在握信誓旦旦的样子,他心中实在没底。 军阵水火不侵是真,可是烧上三天三夜,阵中的将士们受不了啊。不过想到自己就是为主公曹操争取时间,戏忠也就释然了。左右不过是一个死,怕又如何! “点火!”阵外刘备也没纠结多久,打仗那有不死人的,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对己方将们不负责,刘备不想也不会犯这么初级的错误。 片刻间火起烟升,白虎军阵处于烈火浓烟之中。然而烧了好一会儿,却没有听见阵中的曹军有什么过激的反应,别说惨叫声,连被烟熏的咳嗽声都没有。 “公达,这是怎么回事?”刘备真是奇了个怪,这玄襄军阵有够邪门的,难道有阻隔功能么,不要这么神奇好吧,这又不是神话版三国。 “戏忠不简单呀,所摆之阵已具云气凝结阻隔空间的作用。”荀攸老神在在地说:“除非能把烟水弄进阵中去,不然得耗时间才见功。” “云气凝结?”刘备皱着眉头说:“类似如意志力,有如众志成城的意思,可以曲扭现实之伟力。” “差不多是这么个意思,尤其像精锐兵团和玄襄军阵都可以产生云气,形成保护的壁垒或攻击的力量。”荀攸点头道:“要破云气凝结,只有以更强的力量破之。” “更强的力量,将烟火弄进阵中?”刘备念叨着,对不远处的黄忠说:“汉升,射声营可以将火箭射入阵中么?” 黄忠箭术无双,刘备就将好不容易练成的三千射声营归于其麾下。这射声营就是大汉精锐三河五校中射声营。有卢植在,有前三河五校的种子,三河五校都已成军。这也是刘备的底牌之一。 “主公,射声营成军不久,无法射出意志箭,恐怕难以射穿这云气凝结所形成的壁垒。”黄忠施礼道:“还得子龙助一臂之力才行。” “好,你与子龙合力一试!”刘备招呼了赵云一声,赵云点头,张弓引箭,黄忠亦抽箭在弦。 “咻咻!”两声,两支带着斩全切玉力量的意志箭朝四门白虎军阵扎去。只见一层看不见,却又真实存在壁垒,让两支意志箭无功消散,发出“滋滋!”之声,还闪现着点点耀眼的星光。 “射声营,准备射击!”黄忠吃了一惊,再次张弓引箭,这次是两支意志箭带着三千劲矢扎向四门白虎军阵。一片“噼里啪啦!”声中,有如烟花四起。 “再射!”当黄忠第三次射击之下,黄忠和赵云的两支意志箭终于扎进了四门白虎军阵内,还伴随着两声惨叫。 “射!” “射!” “射!”在黄忠不计成本的箭雨打击下,四门白虎军阵中终于冒起烟火,阵中曹军一片混乱,惨叫声不绝于耳。 “开!”四门白虎军阵有如一个罩子,当火箭射入了阵中,戏忠不得不打开军阵。也就是说戏忠引以为傲的四门白虎玄襄军阵,就这么稀里糊涂被破。 也不是说四门白虎军阵不厉害,实在戏忠势弱,又是孤军奋战,没有拱卫的兵马,又没几个良将,纯粹没发挥作用就被玩坏了。 “杀!”阵势一开,夏侯渊率三千亲卫本部护着戏忠当先杀去。其余曹军也在各自的将校带领下从四门冲杀而出。 曹军气势如虹,可惜包围他们的就无一弱鸡,在势力相当或在军阵加持下还有得打,出了阵,又实力悬殊下,战斗很快就结束了。 曹军将校多半被砍死或活捉,曹军士卒也伤亡太半,夏侯渊和戏忠及千余兵马被团团围住,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志才哥!”郭嘉不忍心,忍不住还是想劝劝戏忠。郭嘉相信,只要戏忠放下武器,未必一定要效力于刘备,刘备也会放其一马,闲云野鹤都没问题。 “奉孝,放了夏侯将军一个行吗?”戏忠满是祈求地说:“就念在昔年你偷喝美酒,我背锅的情份上。” 郭嘉闻言,心塞无比,看了眼刘备,刘备点了点头。 “夏侯将军,你快走吧,主公需要你。”戏忠惨然一笑,对夏侯渊挥了挥手。 “……”夏侯渊虎目含泪,想了想,一夹马腹,低头疾驰而去。 “主公!”戏忠目送夏侯渊远去,向曹操离开的方向大叫一声,随即抽出佩剑,一道剑光闪过,一抹血光乍现,一个天下有数的顶级智者就此殒落。 “不要!”郭嘉顿时声嘶泪下,跌下马来,一边的赵云翻身下马,堪堪托住郭嘉,郭嘉已是悲伤攻心处乎昏逮状态。 “真忠贞之士也,收敛厚葬,我亲自为其祭奠。”刘备叹了口气,命人好生处置戏忠之遗体。 至此,曹操的万余断后兵马只走脱夏侯渊一人,被斩杀六千余,降者不过三千左右。刘备军损失不过千余,多伤者,阵亡不过百人。 刘备命人打扫战场,自己和郭嘉,荀攸等人准备进入了徐州城。这时徐州城城门大开,陶谦的两个儿子及陈登,曹豹等文武重臣齐于城门口相迎。 “恭祖兄可好?”刘备让徐州众人免礼,问陶谦之子陶商和陶应。 “叔父大人,家父已去世!”陶商和陶应伏地嚎啕大哭,这两个家伙是真的痛哭流泪,父亲陶谦都死了好几天,却为了大局不敢发布死讯,不能收敛,还不能哭。 “几时的事?”刘备双目泛红,问垂首于一旁的陈登道:“元龙,城内情形若何?” “回玄德公,陶公已故七日。”陈登躬身一礼道:“城内人心慌乱,却也在控制之中。” “嗯!”刘备点了点头,才扶起陶商和陶应道:“速去办理恭祖兄后事,叔父为你等作主。” “曹将军,元龙,我们进城。”刘备招呼着曹豹和陈登,又扫了眼后面的荀攸等人,才进入徐州城。 后者会意,就在刘备等人入城后,荀攸让黄忠,赵云等猛男展示下肌肉后,徐州城城防将士没有半点反抗就俯首帖耳,刘备军不费吹灰之力接管了徐州城城防。 徐州城内世家遍布,派系林立,刘备心再大,也必须兵权在手,不然天知道会出什么妖蛾子。世家,刘备真信不过。 () 第603章 ,分化徐州 刘备入徐州城之后,州牧府才挂白幡,倾刻哭声一片,徐州民众这时才知徐州牧陶谦已亡故。陶谦在民众间享有盛名,全城亦处于悲痛之中。 “恭祖兄,弟来迟矣!”当陶谦收敛入棺后,刘备情真意切地上了一柱清香和吊念了一番,闻者莫不伤心流泪,尤其是陶谦家属,更是感动莫名。 其实可以理解,陶谦竭尽全力经营徐州,将徐州治理得物富民丰井然有序,到头来死了也不敢发丧,这是何其的憋屈。只有在刘备来了以后,陶谦才获得死后应有的尊严。 至于刘备和陶谦的友谊可追朔至当年诸侯联盟讨董之时。刘备,陶谦,孔融三人相处融洽,刘备获益良多,三人也算君子之交,彼此可以托付生命的存在。 刘备在吊词中追思彼此情谊,也承诺会照顾好陶谦的家人,并表示自己没有霸占徐州之意。这就让徐州文武衷心敬佩。就算有些其他想法的人也不敢稍有逾越之举动。 刘备安置好陶谦后事后,一边召聚徐州文武商事,一边令赵云,张飞,颜良,文丑四将领兵五万追袭曹操,配合在兖州作战的吕布。 刘备约众商议的意思很简单,陶谦已亡故,徐州牧该由谁当。至于说什么请示长安的小皇帝都是扯淡,在此乱世,在长安为西凉军所控制的情形下,就可以由刘备一言决之。 “玄德公,除了你,这天下谁还可以主徐州。”一直对刘备好感十足的陈登,这时没有半点身为当世顶级智者的矜持,十分直白地推举刘备入主徐州。 “元龙言重了,我何德何能,岂能窃徐州此等富硕之地。”刘备知道此时据徐州,无疑如烈火烹油,于自己没有半点好处。 可以预见的是,一旦刘备据徐州,天下诸侯必群起而攻之。到时刘备首尾难顾,必定得不偿失,刘备自然礼让徐州,闷头发展,闷声发财才是最正确的举措。 “玄德公差矣,今汉室陵迟,海内倾覆,立功立事,在於今日。彼州殷富,户口百万,公欲成大业,必据之为基方妥。”陈登再劝。 刘备笑了笑,摇了摇手,也不开口说什么,就是不答应入主徐州。 “玄德公,徐州有步骑数十万,一旦归公所率,上可以匡主济民,成五霸之业。下可以割地守境,书功於竹帛。若公不见听许,我亦未敢听使君也。”陈登犹不死心地劝谏着,隐约间有逼宫之意。 陈登如此希望自己入主徐州,不禁让刘备想起历史中三让徐州之典故,以及陈登说过的一些话。三让徐州是无法上演了,陶谦都已经死翘翘。 陈登曾这么说:“说到家门严谨,德行俱全者,我最敬重陈元方两兄弟。说到德行清高,如玉般洁白者,我最敬重华子鱼。说到正直有义,嫉恶如仇者,我最敬重赵元达。说到博闻强记,才华横逸者,我最敬重孔文举。说到英雄杰出,有王霸之略者,我最敬重刘玄德。” 这是有人质问陈登,说陈登是个骄纵之人。陈登这些话的意思是,我陈登如此尊敬他人,又怎会是一个骄傲的人呢?只是其他人太过庸碌,不值一谈而已。 也由此可见,陈登确实很敬佩刘备,认为刘备乃当世英雄。这样一来,陈登极力劝说刘备入主徐州也就不突兀了。也许陈登存有私心,但是刘备必须领这份人情,不管异日如何,刘备都应该为陈登陈家背一次书。 刘备一念及此,笑道:“如元龙这样文武足备,胆志超群的俊杰,也只能在古时寻求,当今芸芸众生,恐怕很难有人及其项背了。” “……”陈登一下子懵了,完全不知道刘备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刘备以为自己想做徐州之主?还是说自己自作聪明?捧杀?反话?陈登真懵逼了! 陈登之才做一州州牧完全没问题。可是这是乱世,陈登,或陈家都不够格坐拥徐州。除非拜刘备或其他诸侯为主,再做这徐州牧还差不多。陈登相信刘备绝对明白这一点,才更加不清楚刘备为何称赞自己起来? 刘备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对陈登以目示意了一下,转首对曹豹说:“曹将军,徐州城不失,全赖将军也,不知将军对徐州之主可有什么说法,不妨讲来听听,集思广益嘛。” 陈登何等人,顿时领会到自己太激进了,还差点将刘备顶入墙角,陈登自责之余也开口附议道:“此次抗拒贼军,保徐州城不失,曹将军确实居功至伟。” “侯爷言重了,保境安民乃本职,万万不敢居功。”曹豹没有答理陈登,姿态放得很低地对刘备说:“若非侯爷率兵亲至,焉能保徐州城不失。全赖侯爷之力,全赖侯爷之力。” “我和恭祖兄之情谊就不用说了,保徐州抗曹操乃份内之事。”刘备斟酌了一下说:“曹操图谋徐州之心早就昭然若揭,此次以报父仇之名,屠杀数十万徐州军民,实不可恕也!” “罪大恶极!” “罪不可恕!” “此贼当诛!” “……”刘备说完后,众人纷纷口头讨划起曹操来。 刘备待众人发泄完后,再次开口道:“此次能保徐州城,逼曹操退兵,温侯吕布出兵攻打兖州才是关键原因。” 刘备话音一落,徐州众文武反应就精彩了。如陈登双眉紧锁忧愁百结,如曹豹眉飞色舞暗自欢喜,更多的是装死狗,一副不悲不喜的深沉模样。 陈登素敬刘备而轻吕布,曹豹与吕布有联姻联盟,这些刘备都知道,故今天才抛出吕布这个人,提起这个话题。一是试探下徐州众人的反应,二是开始分化徐州。 这次商谈,刘备也是点到为止,并没有直白地说支持吕布领徐州。不过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该懂的人也就懂了,不懂的人也就不必要懂。随后众人说了些无关紧要的话,就各自散去。 待众人去后,已经从痛失挚友悲痛中醒来的郭嘉亲自将戏忠收敛入棺,刘备全程陪同,直到戏忠入土为安。 “侯爷,若志才哥不死,会如何处置?”郭嘉看着隆起的坟头和刻着戏忠之墓的墓碑,问了刘备一个自己已有答案的问题。 “降与不降,都会交于你奉孝处置。”刘备理所当然地说:“各为其主,敬重之余何忍苛责。” “谢谢侯爷!”郭嘉轻轻叹了口气,转移话题说:“侯爷,当布局徐州了。” “嗯!”刘备点着头说:“我意吕布驻徐州城,陈宫和三弟守下邳,公达和子龙驻兵小沛,如何?” “可!” () 第604章 ,霸气无比 刘备在与徐州众人通过气后,分别去拜会了陈登陈家和曹豹曹家。徐州世家林立,相对而言,陈曹两家就是徐州世家的代表。换而言之,摆平了陈曹两家就是摆平了徐州世家,也等于摆平了徐州。 刘备首先拜会的是陈家,陈珪和陈登父子大开正门,双双出门来迎刘备。刘备只带典韦,连个侍从都没有。 “汉瑜公!”刘备以后进之礼见过陈珪。陈珪是陈登之父,年纪也比刘备大许多,名声也响亮,刘备尊敬一点也应该。 “玄德公!请!”陈珪不敢托大,不过心中甚爽。刘备是汉室宗亲,又是州牧,重点是手握百万雄兵,陈珪有自知之明。 陈家早在客厅中备好了点心茶水。数人入内落座,吃了点点心,饮了会茶水,陈登开口道:“玄德公,我素敬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元龙,有话不妨直说。你我虽然以前素未谋面,但是神交已久,你敬我,我也很仰慕你呀!”刘备一点也不见外地说:“我不喜入徐州,更不庆击溃曹操,能见到元龙你,才是我最高兴的事呀!” 刘备早在穿越前就知道陈登是刘备粉,更是一个被家族牵制了的顶级大才。东吴孙十万可是被陈登锤了好几次,锤得都对陈登没了脾气。 陈登再次听刘备赞赏自己,激动得满脸通红,好半天才定住心神地说:“玄德公,我认为吕布入主徐州欠妥,吕布其人,薄情寡义,见利忘恩,几度弑主,只可利用,不可合作呀!” “没错!”刘备没有否认地说:“吕布武艺奇高,目光短浅少智,难成大事。吕布十分顾家,也重视家人,难免英雄气短儿女情长。只要运作得好,吕布就是一头猛虎,一柄快刀。” “玄德公既然知道,我也不多说什么,怕就怕反受其所伤?”陈登有点迷糊地说:“徐州是四战之地,恶邻不少,然而在陶公治理下,徐州物富民丰兵强马壮,是王霸之业不可或缺的版图呀!” “元龙,你所说的王霸之业是个什么概念?不妨说来听听。”刘备举杯,没有再与陈登争辩吕布其人及该不该入徐州的问题,反而饶有兴趣地问了个众所周知的问题。 “中兴汉室,挽狂澜于既倒。”陈登有点茫然地说:“如今天下纷乱,汉室名存亡,玄德公于公于私都有责任一统大汉江山。” “恶来!”刘备笑了笑,招呼了一声典韦,典韦大手一抖,一张硕大的世界地图摆在了陈登父子面前。 “玄德公,这是地图吧?”陈登父子不解刘备这是什么意思。 刘备端起茶,扬了扬下巴说:“是地图,仔细看看再说。” 既然刘备这么说,陈登父子自然开始仔仔细细端详这张世界地图。没有出刘备的意料,陈登父子在看懂了这张地图之后,脸色一再变幻,两人的嘴就没有合拢过。 “小样,你陈登再能还牛得过郑玄,牛得过荀彧和郭嘉!”刘备心中得意地想着,似乎听到了陈登父子三观崩塌的声音。 “这,这,这怎么可能!?”陈登瞪目结舌地说:“大汉天下,中原,不可能就这么一点,长江,黄河……” “元龙,你所谓的王霸之业就这么一点范围,而我的眼光是这张地图上所有的陆地和海洋。”刘备放下茶杯,掷地有声地说:“元龙,别把目光放在中原,更别将自己局限于徐州,我们的征途是星辰大海!” 陈登没有回话,正在天人交战着,更有一种迷茫无助的失落,可怜的孩子,这时谁也救不了他,没人能帮助他重塑三观,一切都得靠他自己。 “玄德公,我已老,登儿虽不才,就交予玄德公调教!”陈珪本来一双精明的双眸,这时明显有点混浊,对刘备施了一礼道:“陈家虽是世家,但愿为玄德公死守下邳,牵制整个徐州。” “多谢汉瑜公,我必还下邳陈家一个千年荣光。”刘备淡淡地说,却给人一种无比自信的感觉。陈珪点了点头,再次施了一礼退了下去。 “主公!”陈珪刚退下,陈登伏于刘备面前叫道:“我乃井底之蛙,不识天下之大,不明主公之鸿图伟业。主公胸怀浩瀚无垠,又岂容不下一介莽夫吕布。” “元龙,请起!”刘备扶起陈登,郑重地说:“让我们同心协力,让大汉长盛,民族长兴。” 陈登点头如捣蒜,再次激动得不知该说什么好。 “元龙,暂时由你配合我三弟张飞守下邳城,由赵云和公达先生驻兵小沛。我想有你们在徐州,就算吕布犯傻也无妨。”刘备开始分工道:“陈宫很精,会明白局势,看住吕布的。” “主公,吕布与曹豹联姻,一旦坐大,还可能与袁术及孙策勾搭。”陈登拜了刘备为主,自然着眼于天下大势道:“在绝对的利益面前,谁都不缺冒险的勇气!” “元龙,记住一句话,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只是苟延残喘!”刘备霸气无比地说:“我们选择的是一条独战天下之路,如今也有独战天下的实力,更有独战天下的勇气和决心。” “……”刘备说得好狂放,陈登除了惊叹,似乎无言以对。 “对啦,元龙你让我把下脉!”刘备一狂放,差点忘了历史中记载陈登有病,三十九岁就病死了,这可不行。 历史中华佗为陈登诊治过一次,让陈登活了三年,三年后陈登再次病发,华佗不在,陈登卒。如今华佗都跟刘备在幽州涿县,一心教人著书,又那里会给陈登诊治。 “哦!差点忘了主公还是岐黄国手。”陈登再再次不解道:“可是我没病呀!” “有病没病无所谓,权当我为你检查下身体,适当调理一番也好不是!”刘备示意陈登伸过手来。 陈登不如拂刘备好意,就伸过手让刘备把脉。刘备手握寸关尺,认真地为陈登把起脉来。 “元龙,从脉象上看,你近来心中烦懑,不思饮食,偶尔脸色发红,腹胀腹痛,大小便失常。”良久之后,刘备松开了陈登的手说:“你是否常食生鱼片?” “主公真乃神人也!”陈登叹服道:“之前偶感不适,有医者诊断为饮食不洁,夜间受凉所致,服过药石,稍见好转,却未断根。” “元龙,你有病,还病得不轻,若不及时治疗,会有性命之忧。”刘备慎重地说:“具体来说是你腹中有千万条虫子,是由于常食生鱼片,生鱼片中所携带的虫子。” 陈登得的是寄生虫病,是肝吸血虫。可以在体内繁殖,当达到一定数量,就会损害肝脏。不及时治疗,必死无疑。 “虫子?”陈登脸如土色,吓得声音都发颤道:“主,主公,可别吓我!我看平时所食的生鱼片都挺干净的呀,再说又非我独食,不,不应该呀!” () 第605章 ,霸气侧漏 可不可能,应不应该,口说无凭,刘备也不准备多争辩,命令陈登纸笔伺候,没错,就是命令。 刷刷几笔,一张杀虫催发方药便就,诸如川楝子,陈皮,巴豆,巴戟天,生姜等,都是常用中药,并不难寻,普通药铺即可找齐。 刘备不放心,让典韦亲自督办,包括抓药,熬药,服药。一天两海碗汤药灌下去,三天后,陈登呕吐出三升活动自如的,红色的小虫子。 这让陈登连胆汁都吐尽了,嗯,连催吐三天,胆胃没有吐出来就算长得结实。更让陈登对刘备奉若神明,五体投地心悦诚服,愿意为主公刘备不惜小命,不惧与天下人为敌。 “元龙,这病暂时算治好了,不过从今后不准食生鱼片,我再开张调理的方子,三五个月就可恢复如常。”刘备看了眼三天下来明显消瘦了的这个男人,一边划药单,一边嘱咐着:“好好休养,我需要你!” “……”陈登现在一想起生鱼片,一念及活活动的小虫子,就只有恶心,无尽的恶心,呕吐。这时除了点头,喉头都又开始水肿,说不出话来。 刘备摆弄好陈登,就带着典韦离开了陈府,走在半路上,遇见了一个人。准确来说是一个人半路拦住了刘备。 “没有杀意,应该对公子有所求之人。”典韦扫了该人一眼,低声对刘备说:“要不要将其擒下?” 典韦的低声,与小打雷的响动差不多。刘备摇了摇头,这根本没必要,不说在徐州城内没人敢明目张胆为难自己,就算想找麻烦,有典韦在,不拉出一小支整编军团都没毛用。 “典将军虎威!”来人笑如春风,对刘备施了一礼道:“东海朐县糜竺见过玄德公!半路无礼,还请见谅。” “徐州别驾从事糜子仲,久闻大名,无妨无妨!”刘备回了一礼,十分高兴地说:“本早就想至府上拜访,无奈诸事缠身,迟迟不得成行。” 刘备是真高兴,糜竺是谁?是历史中刘备的铁杆呀!奉上大半身家不说,还搭上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妹糜贞。算算时间,糜竺投效比历史中早点。 “不敢不敢!”糜竺见刘备不反感自己,也是通体舒泰地说:“玄德公若不嫌弃,可否入府小坐?” “好呀,非所愿不敢请也!”刘备上前,与糜竺把臂同行,俨如多年不见的两个老友。糜竺整个人一僵,旋即又放松,满心欣慰地和刘备向自家府上而去。 至糜府,分别落座,刘备开口道:“人言子仲家世富贵,为人方正不欺暗室不迷女色,今日一见,诚然也!” 糜竺乃徐州首富,比冀州甄家,陈留卫家等天下豪商又差了个等次。没办法,这时代商排于末位,大多数从商都是世家士族的附庸,没权有钱算不上什么,有钱有权才是真牛。历史上甄家投资袁绍,卫家投资曹操,糜家投资刘备,都是基于此理。 与各大世家各方下注不同,像糜竺这样的徐州首富一旦站队,那么就是压上全部身家,不存在左右逢源,除非活得不耐烦了,想整个家族为之陪葬。 有传说讲糜竺去洛阳做生意,回徐州途中遇上了一个美妇人,美妇人要求搭糜竺的马车,糜竺同意了,让美妇人坐上马车,自己则下马车步行。 美妇人不忍心,请糜竺上马车同坐。糜竺生来富贵,步行还真不行,也便登上马车与美妇人同坐。糜竺上马车后,目不斜视,态度十分端正,没有半点冒犯美妇人之举,也无此意。 两人同车行了几里路后,美妇人下车辞行,临走之前对糜竺说:“我乃南方火德星君也,奉玉帝敕,往烧汝家。今感君相待以礼,故明告于君,君可速归,搬出财物,我今夜会来。” 美妇人说完,就平空消失于糜竺眼前。糜竺骇然,将信将疑中,也飞速回家,将家里值钱的东西都搬了出来。 让糜竺不可置信的是,当夜后厨无故起火,糜府付之于一炬。糜竺有感于此,从此广舍家财,济困扶贫乐善好施,与太多数为富不仁者形成鲜明的对比。 无论传说是真是假,糜竺的名声是很好的。陶谦也特聘糜竺为徐州别驾从事,虽无实权,但也算官方对糜竺的一种肯定。或者说糜竺多了一层保护。 不过这点保护对糜竺糜家远远不够,糜竺有心找个更粗的大腿抱。袁绍和曹操都不合适,糜竺投资他们达不到想要的结果和目的。所以糜竺找上了刘备。嗯,糜竺注意刘备很久了,觉得刘备就不错! “玄德公见笑了,都是人们抬爱,不值一提。”糜竺不卑不亢地说:“我知公有扶汉室于即倒之大志,我小有财资,愿助公成就大业,还望公勿推辞!” “这么直接!”刘备被糜竺说得一愣。怎么说呢?如果刘备不是穿越众,一定会认为糜竺是别有用心或投机取巧。不可否认糜竺是一种投资,但是历史上刘备颠簸流离,糜竺也一直不离不弃,就凭这一点,糜竺是值得信任的。 “子仲,我之幸也!”刘备转念之余,郑重地说:“从此我们休戚与共,生死相依。” “主公!”糜竺十分干脆地伏地拜主,让刘备狠狠地体会了一把王八之气侧漏,虎躯一震,就有人见面俯首而投的味道,爽!爽透了! 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或关系,就是这么奇妙,没什么道理和逻辑可言。明明是才见面的两个大男人,片刻后就基情无限,这让典韦这个二货都呆若木鸡。 接下来就简单了,刘备和糜竺二人无话不谈,刘备也将自己在徐州的谋划和盘托出。有了陈登和糜竺的帮衬,徐州算是牢牢掌握在刘备手中。 当然,刘备也给予了糜竺不少好处,承诺糜竺与胖子刘德然接洽,全面处理刘备属下在徐州,豫州,荆州等数州的业务。其中包括食盐,白酒,茶业等抢钱的生意。 如果说历史中糜竺投效刘备,在前期是只有投入,在后期才有收获的话。那么如今糜竺就会有意想不到的收益,以后更是钱权双收。 让刘备有点膈应的是,糜竺还将老弟和小妹带过来。糜芳是个有点轻浮的家伙,糜贞是个灵气十足的漂亮的小萝莉。糜贞且不论,这糜芳在历史中可是致关羽关二爷仆街的幕后推手之一。 刘备也仅仅是在内心纠结了一下,说起关羽走麦城,是必然的结果。刘备和刘备集团,以及关羽本身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反倒是糜芳,无足轻重。 () 第606章 ,无法表达 刘备并没有纠结于历史,反正这个空间的关羽不可能走麦城,因为关羽强于历史同期,其队友也更多更犀利,主要是因为刘备本身。 刘备的眼光扫过糜芳,滑到糜贞身上。糜贞若十四五岁,就已经长得动人心魄,这与性感无关,实在是清纯可人,一双灵动的美眸正瞄着刘备。 刘备不知道这小丫头脑袋瓜子里想些什么,而刘备对这个历史上的糜贞糜夫人感觉有点复杂。你想,明知对方在另一个空间是自己的妻子,而对方不知,所有人都不知,这酸爽,无法表达啊! 关于糜贞糜夫人,刘备记住了三点,或者说三个形象。其一是糜贞的游戏形象,大约可以用性感动人概括。 其二是演义中糜贞的形象,很简单,说糜贞糜夫人乃糜竺之妹,为刘备夫人,性情贞烈。刘备在长坂坡兵败,她怀抱着年仅两岁的刘禅失散于乱军之中。幸被赵云发现,但因为赵云只有一匹马,糜贞不肯上马,将阿斗托付于赵云之。后,糜贞投井而亡。 其三是史籍记载中糜贞的形象,同样一笔带过,云建安元年,吕布乘先主之出拒袁术,袭下邳,虏先主妻子。先主转军广陵海西,竺于是进妹于先主为夫人,奴客二千,金银货币以助军资,于时困匮,赖此复振。 第一个游戏形象是刘备最喜欢的,寄托人们对美女,对美好事物的所有幻想。其他的两个,纯粹是一种悲哀,在乱世中一个女人有如货物,有如衣服,送了也就送了,扔了也就扔了。 “你就是刘备刘玄德!”小萝莉眨巴着美丽的眼睛,突然有如百灵鸟一般说:“听说你诗文双绝,手握百万雄兵,胸怀天下,富民万千,还娶了大汉天下第一美才女蔡文姬,你是个大英雄吗?” “呃!”小萝莉的话惊醒了明显在走神的刘备,刘笑了笑说:“琰儿才貌双全,我就是个逍遥侯爷。” “芳弟,带贞儿下去。”不等糜贞回话,糜竺挥了挥手让老弟带小妹走开。糜贞吐了吐腥红的小香舌,偷偷对刘备做个鬼脸才离开。 “主公,小妹素来娇惯,灵动有余,娴静么。”糜竺若有所指地说:“不过贞儿识大体明大义。” 刘备笑了笑,想了想说:“小妹,女儿,或者女孩女人,都是用来宠的,她们应该一生都平安幸福和快乐。这也是我们这些男人的责任和义务,子仲你说对吗?” 糜竺老脸一红,呐呐不知所言。 …… 刘备至曹府,曹豹大张旗豉将刘备迎入,还张罗了丰盛的酒席,还好典韦是大胃王,一点儿也不浪费。 “听说将军有一个国色天色的女儿。”茶余饭后,刘备随意地说:“温侯乃天下第一英雄,英雄美女,可为一桩佳话。” “玄德公!”曹豹汗流浃背,本以为和吕布联姻是极其机密之事,不料刘备直接点破,曹豹诚惶诚恐地叫了一声,却不知该如何接话。 刘备对曹豹是真没好感,这货无才无德,只因为出身好,汝南世家啊,徐州豪门啊,就成了徐州第一将军。嗯,更是个反复无常无情无义的小人。 “将军不必紧张,等温侯从兖州过来,我就促成这桩美事。”刘备强忍心中的郁闷,谈笑风生地说:“有将军和温侯同心协力坐镇徐州,就没人敢打徐州的主意,徐州军民可以少受刀兵之苦。” 刘备是真的郁闷,就眼前这草包,本事没有,还两面三刀,先事陶谦,再附刘备,后投吕布。历史上刘备好不容易在陶谦三让徐州之后,有个落脚的地方,生生被曹豹弄没了。 不知是历史的惯性使然,还是时也命也,吕布,曹豹,刘备又齐集徐州,吕布和曹豹二人勾勾搭搭。当然,历史不可能重现,现在主动权在刘备手中,将吕布和曹豹二货搓圆捏扁全凭心情。 “玄德公的意思是?”曹豹抹了把额头上并不存在的冷汗,吞吞口水说:“除了小女,真地任由皇叔心意!” “皇叔!”刘备一直都没发现被人尊称为皇叔真的带劲。也更看清了曹豹之流是多么的厚颜无耻,面对弱者,趾高气昂,面对强者,俯首帖耳。 刘备没有和曹豹再交流的心思,站起身,轻敲案几道:“丹阳精兵不错,将军就选拔几千出来,我另有任命,嗯,徐州城内我不会驻一兵一卒。” 刘备说完,也没等曹豹回话,带着典韦扬长而去。曹豹胆战心惊地躬送至大门口,转身就传今自己的副将入府密议。 …… 不提刘备在徐州城里搞风搞雨,且说一路狂奔的夏侯渊。夏侯渊在戏忠舍命的情况下,才捡回了一条命,就别提多忿懑了,有不甘,有悲痛,更多的是仇恨。 夏侯渊死命地抽打战马,直到战马口吐白沫,才追上曹操大军。这时曹操率大军才进泰山,前方地势险要,曹操不敢轻进,恐吕布伏兵阻击,故暂于山前安营扎寨。 “大兄,大兄!”夏侯渊翻身下马,一路悲呼入营,曹操率一众文武闻声出帐。 “妙才,你怎么一个人就回来了?”曹操强压心头那份悸动和不安,眉头紧锁地问夏侯渊。 “断后人马全军覆没,戏军师被困自刎!”夏侯渊葡伏于地,失声痛哭起来。 “志才!痛煞我也!”曹操扶头,倒地昏迷,一众文武乱成一团。许褚抱起昏了过去的曹操入帐,程昱脸沉如水地问起夏侯渊有关战事的细节。 按程昱的所想,戏忠就算挡不住刘备军,最少夏侯渊和戏忠可以全身而退。程昱万万没想到夏侯渊能回来,都是郭嘉看在戏忠的面子上。 刘备军是骁勇善战,其麾下文武也出类拔粹,程昱却没想到恐怖如斯。戏忠的玄襄军阵如何,程昱是一清二楚的,刘备是以力破巧,凭硬实力打死戏忠的,这就真吓到了程昱。 程昱是个猛人,是狠人,在没军粮的时候,可以吃人肉干连眉头都不皱一下的角色。然而再猛再狠,也是在有希望的情况下才浪得起来。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在绝望的情形下,一切都没有意义。 夏侯渊反馈的信息,就给程昱一种绝望的感觉。程昱从来不将个人情感带入战场,也不怨恨对手狠绝。异地而处,就程昱而言,夏侯渊都没可能生还。 “夏侯将军且休歇下,刘备的追兵马上要到了。”程昱心中是百转千回,却也没对夏侯渊表露什么,而是淡定地排兵布阵,以拒追兵。 () 第607章 ,天不灭曹 曹操终于悠悠醒来,强忍头痛,传令起营拨寨过泰山,回兖州,完全不顾山中是否有吕布的伏兵。 曹操是真没办法,一旦在这里被刘备的追兵咬住,再汇同吕布前后夹击,失去的将不仅仅是兖州,曹操都会被打落尘埃。 当断则断,曹操不愧是曹操,有智机,有胆魄,敢赌敢拼,甚至不顾程昱的劝阻,毅然率兵过泰山,还好山中没有伏兵,曹操顺利回师,于鄄城不远处安营扎寨,与城内曹仁遥相呼应,以拒吕布。 …… 鄄城城外,亦是不远处就驻扎着吕布的营寨。在曹操率军返鄄城之前,陈宫曾建议于泰山险要处设伏阻击曹操,吕布也不知出于什么想法,以麾下尽骑兵不宜在山林中作战为由拒绝了这个可以锤死老曹的良机。 用吕布的话来说是:“我匹马纵横天下,何愁曹操,待其当面,我自擒之!” 吕布狂吧,用什么阴谋诡计,等曹操回兵了,我当面锣对面鼓搞死他!吕布不知道的是,也就这次有可能锤死曹操,以后再无机会。 这次曹操所面临的情形是万分严峻和危急,后有赵云等五万追兵,前有吕布三万并州狼骑加徐庶和太史慈组合。可以肯定地说,只要吕布听陈宫的,将曹操堵在泰山之前,曹操必死无疑! 当然,一切都无法假设,现在是曹操已回师鄄城,接下来就是一场持久战,看谁更棋高一着,取得最后的胜利。 话说陈宫建议伏击曹操没被吕布采纳,并没有气馁,在曹操回师时又向吕布建议道:“今曹兵乃疲困之师,宜速战,不可让其休养。” “曹兵势众,恐战之不利,且待玄德的兵马来了再战不迟。”吕布再次拒绝了陈宫的建议。 应该说天不灭曹,无数个选择,吕布就选个错误的。这也让头铁的陈宫很无奈很无语,叹息了一声,自个儿回去喝闷酒。 其实陈宫是知道吕布为什么会这样,只是陈宫装作不知道,看破不说破,也只好独自郁闷了。 除了吕布,除了陈宫,还是有明眼人的,一直冷面的高顺就是一个明眼人。高顺在万分不解中,没有怼吕布,而是来见陈宫。 “军师好雅兴,不介意我打扰么?”高顺来到陈宫帐内,恭敬地施礼问候。陈宫是凭才智让吕布军中一众骄兵悍将心悦诚服的。 “恭正来了,喝一杯!”陈宫有点醉眼朦胧地请高顺喝酒。 “职责所在,不敢饮也!”高顺有点冰冷地回答:“我有许多不解,还请军师为我解惑。” “恭正,你应该去问奉先呀!”陈宫深饮了一口说:“天不灭曹,我无力回天,可惜错失良机,可惜错失良机。” “为什么会这样?”高顺很直接。 “奉先怪玄德扣了家眷在青州。”陈宫放下酒杯说:“他却不想,相对而言,玄德算不错了,在无法让奉先入主并州,就拿徐州给奉先。” “刘大人只是拿我们堵悠悠众口。”高顺语气毫无起伏地说:“现在半个兖州,半个徐州都属刘大人。” “没错,能被人利用也是种价值。”陈宫揉一揉满是酒意的脑袋,无所谓地说:“没争雄天下之心,也没争雄天下的实力,要生存,岂能不受制于人,刘玄德算是个不错的选择。” “明白了!”高顺施礼退去。 …… 另一边,徐庶和太史慈领步骑十万出青州,紧随吕布之后,遂一将青州邻兖州的郡县占领,最后驻兵于濮阳。 这时陈群的求援信也到达袁绍处,袁绍没有弃曹操于不顾,当即令高览和荀谌领兵十万来救兖州。高览和荀谌才出冀州,就被奉关羽将令的张辽率兵五万堵在了冀兖交界处的清河国附近。 因曹操兵犯徐州,引起天下大势都为之一变,青兖冀徐四州都燃起战火,天下有识之士都集焦于此。可以说此战过后,天下大势会更加明朗,胜者可剑指天下,败者将退出历史舞台。 …… 泰山之前,赵云,张飞,颜良,文丑领兵至此。赵云一马于前,看了眼险要地势,剑眉为之一皱,久久立马不语。 “子龙,咋啦?”很快张飞冲了过来,有点不解地说:“曹贼应该刚过去不久,马蹄印都很鲜明。” “吕布有勇少智,可是陈宫乃足智多谋之士,难道不应该在此埋伏一支兵马以阻曹军。”赵云有点不太确定地说:“前后夹击,曹操不死也会损兵折将的。” “这有什么好奇怪!”张飞咆哮道:“吕布,三姓家奴,为了保存实力,不肯尽心尽力罢了。” 还别说,张飞的不中亦不远矣,吕布还真是这么个心思。赵云闻言,默然之,也没再行猜测吕布,而是率部继续前行。 过泰山,赵云等人也到达到了鄄城,在离吕布和曹操不远处也安营扎寨,鄄城外瞬间热闹了起来,双方近二十万兵马的大战随时可能爆发。 安营扎寨后,赵云和张飞来到吕布营寨中,与吕布和陈宫商议协同作战之事。 “温侯,公台先生!”赵云没有废话,直接开门见山地说:“打败曹操,你们去徐州。” “是,是,肯定要将曹操打败。”吕布讪笑着说:“玄德都得了半个兖州,也该将徐州给我哈!” “吕布,你别给脸不要,什么我大哥得了半个兖州,你就区区三万兵马,占个徐州看看!”张飞即刻就炸了道:“曹操能回师鄄城,你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诒误战机,按军法当斩,还笑出来,哼!” “张飞,你算个什么东西!”吕布也不是吃素的,怒目而视道:“谁让你们不快点,将曹操击杀于泰山之前就可以,哗啦啦个球!” 陈宫和赵云当即各自扶额,表示不认识打嘴仗的两个二货。然而心中再不爽,陈宫和赵云分别扯住了吕布和张飞,两个二货头一撇,谁也不服谁,这场面,一言难尽啊! 商议,自然是商议不出什么结果,什么协同作战,还是各自为战好了。反正吕布和张飞都认为凭自己就可以莽死曹操。 吕布和张飞就天生八字不合,从虎牢关开始就看对方不顺眼,那怕不能下手搞死对方,就是嘴上也要吵上几句。嗯,能真刀真枪干一架也行。 “三哥,你就不能忍忍!”回到自家营寨,赵云无比抱怨地说:“大敌当前,与温侯去计较什么,因小失大,又怎么对得起大哥。” “子龙呀,我何尝不知。”张飞十分烦燥地说:“我就是看吕布不顺眼,完全不顾大哥的好,还一副理所当然的嘴脸,我真想干死这三姓家奴!” () 第608章 ,混战一场 其实赵云也看吕布不顺眼,不过赵云更加内敛隐忍,不会像张飞一样有机会就怼吕布。吕布的行事为人确实有点那啥,不太讨喜,容易惹人忌恨。 赵云好说歹说地劝住张飞,要以大局为重,没必要为了个人意气之争而坏了大好局面。张飞不傻,胆大心细的张飞心中亮堂得很,嗯,就是受不了吕布这货,当面就会不由自主喷上几句。 数日之后,曹操最先引兵出营寨挑战,吕布也领兵出营寨应战。一边的赵云和张飞四将也领了一支兵马过来助战,城内的曹仁亦不甘示弱地率兵出城。 双方四支兵马各据有利地势,彼此提防戒备。鄄城内外敌我双方数十万兵马,在场众人都不敢轻举妄动,包括曹操自诩知兵,都没把握控制这么大的一个场面,就别提吕布了。 “吕布,我与你应该没有深仇大恨,为何来夺取我兖州?”曹操于阵中指着吕布,直呼其名地斥责着。 在曹操看来,当年因为董卓与吕布打过,自董卓死后,这帐就该一笔勾销。再说当年曹操还被削得挺惨,曹操都不记仇,大家彼此之间自然就没仇了。 “哈哈!都是大汉天下,大家都有份,就你能占!?占了兖州不够,还血洗徐州!”吕布哈哈大笑地怼着曹操。这些都是事实,都不需要陈宫教吕布,吕布张口就来。乌龟不要笑王八,彼此彼此! 曹操闻言大怒道:“父仇不共戴天,不然枉为人子,吕布何以欺我!” “欺你!徐州万千军民何辜,祸乱天下之人是你曹操!”吕布义正词严地驳斥:“今天我代表天下万民讨伐你!” “你!”曹操万万没想到莽夫吕布如此灵牙俐齿,恼怒之下就令夏侯惇出战。 夏侯惇硬着头皮,拍马舞刀冲出阵来。吕布轻笑一声,驾着赤兔马,挥动方天画戟,不及十合,差点将夏侯惇斩于马下。 接着许褚又出战,还是不及十合,亦败。 “曹操,别磨磨唧唧的,让你麾下的家伙一起上吧!”吕布被撩拨得兴起,以方天画戟指着曹操,气焰无比嚣张。 “子龙,看见了么,若非对方不是血洗徐州的曹操,我都想削他吕布!”张飞在一边咋咋呼呼地向赵云吐槽。 “……”赵云目不转睛地看着战场上,装作没听见张飞说话。张飞无趣地去找颜良和文丑,不料颜良和文丑都各自勒马退开几步。 “喂喂喂!你们什么意思!”张飞非常不爽。 这时场上已经开始围欧吕布,曹操麾下的众将差不多都上场,如夏侯惇,夏侯渊,许褚,曹洪,李典,吕虔,于禁,乐进等等。这妥妥的是天王巨星的待遇,吕布该自傲啊! 对于这种以一挑多的情形,所有人都见怪不怪习以为常,没人上场帮忙,吕布也有让人搭把手的意思。或者说将将,只要吕布出场,就得出动豪华阵容才挡得住。 事实上也是,明明曹操麾下将领多人,却有种被吕布追着打的被动。一阵刀光戟影中,有几个武艺不强的家伙差点被吕布一波带走。 “当!”的一声巨响,吕布的方天画戟砸在许褚的刀上,许褚手臂一麻,差点双手握不住大刀,不由撤刀驾马连退数步。 “杀!”吕布得势不饶人,举起方天画戟下达全军冲锋的命令,催马冲向曹操所在的中军。 吕布一声令下,顿时杀声大作,吕布麾下除了高顺押阵,郝萌,曹性,成廉,魏续,宋宪,侯成六将都率队冲杀了出来。 “杀!”赵云等人见状,也不失时机地引兵杀向曹军。震天的杀声和马蹄声中,两股洪流朝曹军涌去。 “箭雨压制!”曹操丝毫不乱,一边命人放箭,一边率军缓缓而退。至于城门口的曹仁,立马就退回城内。 一场混战下来,双方都没占什么便宜,从气势上而言,算是吕布和刘备一方小胜,聊胜于无意义不大。 曹操收兵回营,小输一阵,曹操也是出了身冷汗,惊魂刚定,即与诸将商议。 “吕布之勇,对战不利,诸位有何良策可破?”曹操问计于众人。 素领兵有方的于禁当即建议道:“今吕布小胜,必有所松懈,不妨晚上袭其营寨,若得手,必可逼退吕布,复我兖州。” 曹操点了点头,没有开口,眼光扫向程昱。程昱会意地说:“文则良将也!此计可行,不过还有刘备军在侧,不可不防。” 于禁没有考虑这点吗?显然不是,吕布和赵云的两处营寨一窝端了不更好?好是好,做不到啊!计谋是一方面,实力才是主要,好计谋翻车不要太多。 据于禁观察,赵云行军打仗十分严谨,多半会严防死亡,袭击赵云的营寨难以见功,搞不好会搭上自己。所以于禁才建议夜袭吕布营寨。 “吕布有陈宫辅佐,岂能不防。”曹操对陈宫是又恨又爱,恨不能为己所用,爱其大才也。 当年曹操一刀杀了吕氏全家,就埋下了与陈宫分道的因果。如今血洗徐州,陈宫只想诛除曹操而快,再无情份可言。 这也是陈宫明知刘备以吕布为刀对付曹操,都没半点反对和反感,反而凭自己在兖州的名声和影响力,搞得曹操在兖州就剩下三地。 陈宫是兖州名士,这可不仅仅是个名头,兖州各郡县的主要文武,陈宫都脸熟或有几分交情。兖州大部分郡县,在陈宫感召下不攻自破,厉害吧! “陈宫,可恨也!”程昱呲牙咧嘴道:“若非此贼,吕布焉能在兖州横行!今夜必诛此獠!” “好!”曹操素有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浑雄气魄,当即拍板夜袭吕营。曹操与众人细细商讨计议了一番。 …… “奉先,曹操今夜会来袭营。”吕布收兵回营,陈宫就提醒道:“定要严加防范,不给曹操可乘之机。” 吕布不以为意地说:“曹操今日输了一阵,如何敢来?公台太小心了吧?” 陈宫有点头痛地说:“曹操是个极会用兵之人,更是个很难打倒的人,小小挫败,不会动摇他的。他一定会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而夜袭我营寨。” 吕布看了眼认真的陈宫,大手一挥,全权交予陈宫处置。陈宫暗白叹了口气,转身去找众将安排今夜应对事宜。 …… 同样收兵回营的赵云哥四个,也在讨论军情。赵云还是一如既往的稳重,谨慎,小心。张飞有些奇思妙想,颜良和文丑全程划水。 赵云将营寨布置得滴水不漏,别说被人袭击营寨,就是一只鸟雀也别想飞进来。张飞在敬佩学习之余,提出领支兵马夜袭曹营。 “可以!我和颜将军守营,三哥和文将军去袭曹营。”赵云是谨慎小心,却不等于没胆量,这哥四个就没一个胆小的,都是胆上长毛的家伙。 () 第609章 ,都有准备 黄昏时分,曹军饱食一顿枕兵待戈,只等夜深,就会给吕布一个深刻的教训。三军主帅曹操一直负手而立于瞭望台上,身后是程昱和于禁两个。 “文则,赵子龙不仅统兵谨慎,更是一员绝世武将,我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明白吗?”曹操有些嫉妒地说:“他刘备真是走运,什么好处都让他得了。” 负责监视和牵制刘备军的任务,曹操交给了有大将之才的于禁于文则。相对而言,于禁不是曹操麾下最能打的,却是最让曹操放心的。这个关乎今夜袭击成败的任务,也只会交给于禁。 “喏!”于禁应了一声,对于主公曹操对赵云的赞赏和对刘备的嫉妒听而不闻,不是无感,而是完全没必要。 于禁十分明白每个将领都有优劣之处。于禁属于二流武将,可是他会统兵,练兵,尤其是练兵,于禁可列为一流,假以时日,天下武将就没有在练兵方便与之比肩者。 “主公,赵子龙谨慎,那个张翼德可十分跳脱。”程昱开口道:“他们是可以分兵的,不可不防。” …… “恭正,有把握四面受敌也不会崩么?”吕布营寨中,陈宫在安排好一切之后,最后问寻于高顺。高顺率陷阵营能不能挺住,关乎今夜可能发生战斗的成败或战果几何。 “不会!”高顺不带一丝犹豫地回答。高顺和于禁有点像,只是练兵的方向不同,于禁练的是大众化的兵种,而高顺练的是特殊兵种,两人都有种迷之自信。 陈宫放心地点了点头,换了个话题说:“恭正,你曾参与平定青州黄巾之战,说说感想。” 高顺看了眼陈宫,有点不明白陈宫什么意思。这武将和文臣的思维从来不在一条线上,就是看待事物的角度和感受也不相同。尤其是陈宫这等顶级谋臣,高顺一直都是仰望的。 “呵呵!”陈宫苦笑了几声说:“我以前认为刘玄德重商重利难以成大事。不过在青州呆了这些时日,才发现我也许错了。恭正,从前我认为凭奉先之勇和我之才智,以及并州狼骑之精锐都足以在一众诸侯的夹缝中生存,而现在,我看不到我们明天的路在那里。” “不仅是我们,还有曹操,都存在生存的问题。”陈宫顿了一下接着说:“刘玄德解决了后勤问题,其麾下的将士又有思想,知道为何而战,他们狂热,自信,自律,这就是一支难以战胜的强军。” “军师,我从来没想这么多,我愿为温侯死战!”高顺想了想又说:“刘玄德确实厉害,在他麾下效力的人都无比忠诚。” “去准备吧,今夜必有一场硬仗恶仗要打!”陈宫挥了挥手,让高顺去忙。 …… 刘备军营寨中。 “子龙,公骥,守营没问题吧?”张飞和文丑已点好一万精兵,只等入夜就干曹操他丫的,张飞在临行之前和赵云,颜良哗啦着。 “你们两个小心点!”赵云慎重地交待着:“广洒斥候,若曹营防守严密,就不要强行袭营,杀人一万自损三千的事我们都不干。” “哈哈!”张飞笑而不语,文丑对赵云点了点头,表示会看住张飞的。 “翼德,曹操乃知兵之人,其麾下的文武都非易与之辈,切莫掉以轻心。”颜良难得开口道:“要不多带一万兵马!” “放心!”张飞并不着恼地说:“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重视敌人,我不会蛮干的。至于增加兵力就不必了,兵不在多而在精,人多不利于隐蔽,再说守营寨也不轻松,而且更重要。” …… 入夜,鄄城内外都是静悄悄的,曹操营寨大门慢慢打开,一支又一支兵马悄无声息地离开。曹军兵分六路,一路接应,一路防刘备军,四路直向吕布营寨而来。 四路曹军招呼也不招呼一声,从四面突入吕布营寨之中,短兵相接,杀声震天,让曹军诸将吃惊的是,吕布军反抗有限,又不见慌乱。 一直杀到营寨中央,曹军撞上了高顺统帅的陷阵营,才明白什么叫硬茬子。明明对方兵马不多,可就是打不动。随着战斗一久,曹军诸将才发现己方人马死了一地,对方还是这么一点人。 “撤!”夏侯渊心中一震,这才反应一切都不太对头,中计了,夏侯渊大叫一声,首先掉转马头要撤。 “想走!”高顺冷哼一声,一支响箭升空,营寨四周亮起无数火把,伴随着万箭齐发,随后吕布麾下数将各率一支兵马从四边杀了过来。 一场混战,曹军扔下了无数尸体,只有夏侯渊等将领着部分残军逃出了吕布营寨,向自家营寨狂奔。还没等夏侯渊领兵回到营寨,在半路上就遇到狼狈不堪的曹操,一样率领着残兵败将。 “曹操那里逃!”没等夏侯渊和曹操交流,吕布的声音就传了过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夏侯渊顿时明了。 “进鄄城!”曹操亡魂大冒地伏马向鄄城城门处冲去。曹操真被吕布打怕了,若非许褚脱衣暴发,这会儿曹操都被吕布挑了。 并州狼骑可不是西凉铁骑,跑得贼快,曹操还没进入鄄城,后部就被吕布军咬住。夏侯渊和夏侯惇对视一眼,双双对上吕布,为曹操入城争取时间。 两道超大号的方天画戟劲光闪过,夏侯渊和夏侯惇双双被扫下马来。一招,仅仅一招,两个一流猛将就丧失战斗力,若非吕布志在曹操,这哥俩就活不成了。 吕布越过夏侯惇和夏侯渊,又被李典和乐进堵住,还是轻松被吕布闯了过去。接下来又是曹洪和吕虔,结果也没挡住吕布。还好这时曹操已冲进了鄄城,城头的曹仁指挥将士乱箭射向吕布,吕布才悻悻而退。 “不好,文则危矣!”进入鄄城的曹操有些失魂落魄,却也不忘记关心城外未归的将士们。 “无妨,文则统兵有方,会平安归来的。”程昱同样一副倍受打击的惨样,只好自我安慰着说:“现在是夜晚,我方人马折损不大,更多的是被冲散了。” 程昱说的没错,除了袭击吕布营寨的兵马损失惨重外,其他的兵马都只是躲藏了起来,只等天明就会陆续归队。当然,有心做逃兵的,曹操也只好当其阵亡了。 () 第610章 ,悲喜交加 “但愿吧!”曹操略显萧索地说:“仲德,我是不是真的错了,悔没听你们的劝阻啊,以致今时狼狈至斯,徐州没到手,兖州丢了大半,连戏才……” 当时曹父在徐州遇害,程昱等没反对曹操出兵,但是曹兵在徐州见人就杀,程昱等是劝过的。曹操犹豫了一下,没有采取果断及时的措施,后来是一发不可收拾,曹操索性听之任之。 杀人,曹操不后悔。戏忠之死,才让曹操耿耿于怀。曹操这家伙怎么说呢?有雄才大略,能知人善用,心思也重,还有一点就是时不时会浪一下,不时会放飞自我。 尤其在实力膨胀之后,曹操想方设法都会表现出这个特性。有如这次兴兵犯徐州,有如历史上的百万雄师战赤壁。让曹操郁闷的是,放飞自我的结果是被人削得老惨。 “不!不管如何,刘备都不会任由我们拿下徐州。只不过刘备强得令人吃惊!”程昱这时不会打击主公曹操的,现在的主公曹操需要的是安慰,鼓励,认同。 “我们要不断发展壮大,也是我们接下来要做的!”曹操没有被打击倒,依然是一个雄心万丈斗志昂扬的英豪。 程昱暗自松了口气说:“主公,夜已深,将士们定会归来,且去休歇吧,明天还有许多事需要主公去做。” “不,我就站在这里等我的将士们归来!”曹操不容置疑地说,不高的身材显得异常挺拔。 夜凉如水,漆黑一片,曹操和程昱两人就一直并肩站于鄄城城头,一直到天明。 …… “痛快,痛快!”吕布收兵回营,兴奋得手舞足蹈,有声有色地向陈宫说着曹操的狼狈样,就和一个求表扬的孩子。 “曹操不还没死么!”陈宫一句话让吕布有如被掐住脖子的大公鸡,顿时蔫不唧啦。 “算他跑得快,曹军将领又舍生忘死阻拦,不然曹操就活不成了!”吕布撇着嘴说:“这乌漆麻黑的大晚上,将士们跟不上。” “打得不错!”陈宫到底还是表扬了一句,接着说:“曹操入城,打破了相拒态势,我们该准备入徐州。” 曹操安营扎寨于城外,与城内的曹仁互为倚角遥相呼应,让陈宫很难破。今晚一战,打破了这种僵局。可以说曹操失去了主动,只能进入固守状态。 当然,吕布和赵云也不会攻城,只需相持之下,消化巩固所占之地,就削减了曹操的生存空间。兖州的局势就会和冀州一样,刘备同样可以占据兖州邻青徐的数个郡国。 “嗯!”吕布被陈宫一表扬,又眉飞色舞地哗啦着:“想不到张飞那夯货也及时出兵,让曹军乱成一团,好不快哉!” 张飞摸到半路,就与于禁碰上,可怜的于禁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张飞杀散了,于禁在亲卫的保护下,在夜色的掩护下才侥幸逃了一命。 张飞杀散于禁部,来到曹营时,吕布已经开始马踏曹营,张飞只呐喊助威,根本进入战场,曹军就啸营了。以致曹操都不知道张飞已至,还指望于禁带着兵马完整的回来。 “张飞,赵云都很厉害的!”陈宫由衷地说,完全不顾及吕布的面子和脸色。 …… 天色破晓,曹兵曹将陆续归来,让曹操悲喜交加。喜的是折损在可承受范围内,悲的是好不容易创造的太好局面毁于一旦。 夏侯惇,夏侯渊回来了,李典,乐进回来了,吕虔,曹洪回来了,司马朗,毛玠回来了,主要的文武都回来了。 “文则,这是?”当曹操看见一身血迹的于禁,十分不解地问。本以为损失最小的于禁部,其实不然呀! “半路被张飞袭击,有负主公重托!”于禁叹了口气,憋屈呵,连对战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杀散了,于禁不甘不忿。 “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曹操说完,一个踉跄,差点跌倒于城头过道上,程昱连忙一把扶住,架着曹操下城去休息。 曹操站了一夜,又一再被冲击,头也开始隐隐作痛,没再次昏倒,就算够坚挺。曹操不比程昱,程昱可是文臣中的武将,一身修为可比二流武将。 一场夜袭战,以发起的曹操一方大败而告终。此战曹操丢了营寨,将士折损约万余,一时之间只有龟缩于鄄城内。 …… 与此同时,冀兖交界处,清河国附近,张辽与高览也处于僵持之中。这时的张辽还名声不显,却也表现出了非凡的领兵才能,面对高览加荀谌也丝毫不落下风。 从遇上伊始,至今双方也大小战斗十几次,可以说有来有往互有胜负。反正高览不得寸进,张辽当仁不让。 “张辽张文远,这是从那里蹦出来的,竟然如此难缠!”高览急得有点跳脚地抱怨着。 如果说对方是关羽或徐晃,高览也就认了。可偏偏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张辽,这就让高览难受了,高览可有冀州名将之称。 高览的烦燥是可以理解的。上回刘袁大战,高览大败而归损兵折将,袁绍没有重罚高览,只是雪藏了一段时日。这次在许攸和荀谌的联名推荐下,高览得以重掌兵权复出。 高览现在需要军功,需要表现出自身的价值。不料对面的张辽根本不给他表现的机会,高览岂能不烦燥和郁闷。 “高将军,能被关羽委以如此重任,张辽岂是庸才。”与高览配合的荀谌不急不疾地说:“说句实话,曹公在徐州之举有失人心,我们也就是尽尽人事,结果如何,就看天意了。” “友若先生的意思是?”高览一头雾水,这都派出十万人马,还有自己这个冀州名将,就只是意思意思! “高将军的心情我能理解,急是急不来的,稳打稳扎,与刘备军相持就足矣,万一损兵折将才糟糕。”荀谌笑了笑说:“麴义为何没来?” 如果说袁绍真有心帮助曹操,就应该派麴义和高览一同领兵前来。结果没派打仗凶残的麴义,反而派了向来持重的高览,这不是做给天下人看的么。 “哦!”高览顿悟。高览悟了之后,再也不烦燥了,既不求有功,也就不主动对张辽用兵,反倒让张辽很难受了。 “对面高览啥意思?”面对一改常态的高览,张辽不禁疑惑丛生,整个人都紧张戒备起来,总以为有什么阴谋诡计。 张辽肯定不知道高览已无战心,纯粹在为相持而相持,只等兖州之战结果出来,好收兵回冀州。打仗是很危险的,还不如被雪藏好! 张辽这人表现出来的是稳重,骨子里却不乏冒险的精神,有时也会放飞自我,给人意想不到的惊喜。就在和高览相持一段时日,张辽做了一件让世人皆惊的事。 () 第611章 ,我乃张辽 张辽不解归不解,可是张辽会去观察和发现。就在高览铁了心相持,不主动发起攻击之后,张辽每天都会带着一支亲卫小队在高览营寨外溜达。 刚开始张辽出现在营寨外,袁军会派人驱赶。不久之后袁军只是戒备,实在是张辽艺高马快,驱赶都没有意义,人少怕收拾,人多不值当。 再后来,袁军对张辽的出现没有什么反应了。如果说今天张辽不带亲卫来营寨外转悠几圈,袁军还会不习惯。甚至包括袁军主将高览也完全松懈了下来。 某天,春日暖阳天高气爽,微风习习,张辽又率百骑亲卫来到袁军营寨外,袁军营寨门囗的士卒都懒得搭理张辽这百余人。 “准备!”张辽使了个眼色,右手提着黄龙钩镰刀,双脚一夹马腹,骤然提速,大叫一声“动手!” 以张辽为锋头,百余骑有如离弦的利矢直向袁军营寨门口冲去。刀光一闪,营寨门口的袁军士卒来及发出警示就身首异处。 “放火!”张辽率百骑很顺利地闯入了袁军营寨中,张辽一声令下,无数早准好的淋满了桐油的火把扔在袁军营帐之上,刹那间袁军火起,顿时一片大乱。 “杀!”张辽一边放火,一边冲杀,在张辽面前,无论是袁兵还是袁将,都是一刀了结。这时的张辽有若杀神,有若狂魔,与平时气度判若两人。 “发生了什么事?”听见动静的高览连忙跑出主帐,大声问亲卫。亲卫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吱吱唔唔无以为对。 “废物!快去救火!”高览翻身上马,提刀向起火处冲去,遥见张辽大杀四方,一夹马腹向张辽冲去。 “死来!”高览驾马冲到张辽不远处,大叫一声扬刀劈去,大刀带着猎猎风声呼啸而至。 “来得好!”只见张辽既不勒马减速,也不避让,亦扬刀而上,黄龙钩镰刀有若飘忽的风,无声无息砍至。 “当!”的一声,两刀相交,高览双手一麻,大刀差点脱手。高览一惊,一愣神,又被张辽一刀横扫于马下。 “你,你是内气外放之境的修为!?”高览跌下马来,也不忘问这么一句。 高览与张辽交锋已来,两人并没阵前对战。高览真不知道张辽也是个内气外放之境的一流武将。高览不知道的是,张辽早就进入内气外放之境,还多受当今天下就两个进入了破界之境的关羽和徐晃提点。 张辽冷冷地扫了一眼马下狼狈的高览,满是不屑嘲弄,一举黄龙钩镰刀大叫:“敌将高览已死,随我杀敌!” 高览真死假死不重要,是技不如人还是轻敌所致,反正敌我双方有无数将士看见高览被张辽横扫下马。主将一合就被打败,对志气的打击是无比的大。张辽要的就是打击敌人气势的效果。 很明显,张辽的计划是成功的。袁军一听高览已死,就不战自乱四处奔逃。张辽气势如虹,率领百骑问没着水的营帐杀去。 火势越来越大,袁营越来越乱,已分不清敌我,袁军是兵不知将将不知兵。就算高览重新上马,也无法收拾这糜烂的局势。 “救火,保护粮草辎重!”荀谌在一支亲卫小队的保卫下,十分冷静地发号施令。荀谌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是他知轻重主次,灭火护粮才能保军心不乱,才不会啸营。 “杀!”张辽老远就看见了鹤立鸡群的荀谌,张辽不认识荀谌,但知道是军师一类的人物,张辽大叫一声,战马人立而起,张弓引箭,一支利箭带着死亡的气息朝荀谌射去。 “咻!”的一声,荀谌感觉到了死亡的威协,立即低头弯腰伏于马背,利箭从荀谌身上擦过,一阵火辣辣的痛疼,让荀谌知道死亡离自己如此之近。 “保护军师,保护军师!”一众亲卫都吓坏了,护着荀谌就跑,那里还管得上救火和保护粮草。 “烧!”张辽一把火下去,才知道这里数座营帐中全是堆积如山的粮食。一股烧焦了粮食味顿时冲天而起。 “啊!”闻到此味的高览发出了绝望的尖叫,红着一双通红的眼睛追赶着张辽一行人。 高览是有真本事的人,是名副其实的冀州名将。刚开始只是被张辽一下打懵了。高览不知道张辽武力这么高,大意下吃了暗亏。高览更想不到张辽率百骑敢劫营。 高览冷静下来,从容不迫地开始调兵遣将,营寨中火势被控制,张辽等人也暴露了出来。当粮食一着火,高览狂怒的同时,也锁定了张辽的位置。 “将军,我们被包围了!”张辽的亲卫有点发慌地说:“怎么办?” “哈哈!爽了,杀回去就是!”张辽不以意地说:“所有人都跟紧我!” 就在张辽交待时,袁军已里三层外三层包围了张辽这百余骑,其中还有不少弓箭手。情形对张辽等人十分不利。 “我乃张辽,谁与争锋!”只见这时张辽大叫一声,战马再次人立而起,黄龙钩镰刀挥舞,一道道刀光有若催命的符咒,无数的袁军将士被带走。 “杀!”张辽催马,迎着人山人海的袁军杀去。刀闪血飞,张辽杀穿一层又一层袁军的防线,身后是一地袁军将士的尸体。 “咻咻咻!”这时无数箭矢朝张辽射来,然而让所有人瞪目结舌的是,张辽冲锋不止,所有箭矢都凭感觉完美避开。 “御风之境!”刚刚赶过来的高览惊呼出声,高览不由再次高看张辽一眼,御风之境乃属武将传说中的技能了,比听风辩位高出一个层次,箭矢对其本无效。 杀,杀,杀! 冲!冲!冲! 张辽舞着大刀,只觉一空,原来已杀穿了袁军的包围圈。张辽勒马横刀,才发现身后不过数十骑。 “将军,你弃我等而去么!?”阵中传来将士无望的叫喊。原来还有一半将士没跟上张辽的步伐,被困于阵中。 “不抛弃,不放弃!”张辽没有犹豫,念叨一声,掉转马头,再次向袁军阵中杀去。 “是将军,是将军!不抛弃,不放弃!”被困于阵中的张辽亲卫喜极而泣,本已疲惫的身躯暴发无穷的力量,高喊着口号奋力与张辽汇合。 不抛弃,不放弃,只要有战友掉队,生要带人回,死要带尸归。这是刘备军上下必须遵守的一条准则,一条底线。可以败,可以死,绝不可抛弃和放弃!这就是刘备军! “我乃张辽,谁与争锋!”张辽再次高喊,手中的黄龙钩镰刀有若狂龙出海,硬生生砍出了一条血路。 () 第612章 ,谁与争锋 “谁与争锋?”远处的荀谌有点失魂落魄,不是因为张辽那一箭擦破了皮,而是震惊于张辽去而复返。 荀谌可以肯定,袁军中就没有一个这样为了几十个亲卫掉头杀入敌阵中的将领。尤其在已建盖世奇功的情况下,不抛弃,不放弃,说说很容易,要做到,何其难。 荀谌甚至在想,这样的刘备军该如何去战胜?或者说以后该如何面对刘备军,敢不敢与之作战?荀谌更明白这一仗败了,连相持都做不到了。 “随我杀!”张辽接到一众亲卫,再次奋起神威杀出敌阵。至此,张辽百骑还无一人阵亡,简直就是奇迹。 不可否认张辽这百骑都是百战老兵,具备御风,神速,持久等特点,却还不是军魂军团,也没有达到奇迹化。说到底还是张辽本人已超神,辽神一出,百骑劫营。 “还想走!”高览终于统帅着本部亲卫大戟士堵在了张辽的前方,高览横刀立马,气势滂沱地挡在张辽面前。 高览的本部亲卫是仿张郃的大戟士训练而成。每个亲卫五大三粗,武器是长长的大戟,是重装步卒,对付张辽这百余轻骑兵有天生的克制和优势。最少高览是这么认为。 “就你!”张辽冷笑一声,一夹马腹,持刀向高览冲去。再次让所有人惊呆了的是,张辽驾马从大戟士头顶飞踏而过,张辽凌空一刀,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势砍向高览。 “扑通!”一声,高览再次被张辽扫于马下,在几乎见鬼的神情中,高览惊叫:“破界之境!?” 张辽当然不是破界,只是张辽凌空一击具有威力加成和震荡的打击效果。在不熟悉的情况下,很容易被张辽一刀带走。这也是关羽用心点拔的结果。没有几把刷子,关羽会让张辽领兵五万对高览十万人马,开什么玩笑。 张辽没理高览,而是率着百骑一路向外杀去。随着高览再次被张辽扫于马下,已经没有多少袁军拦阻张辽,张辽很快率百骑杀出袁军营寨,径直回自家营寨而去。 高览真是个倒霉的孩子,自从与刘备军对上后,就没打胜过一次,次次都被打得怀疑人生。尤其这次,比上次被郭嘉弄得昏迷了还惨。百骑对十万,不仅被砍杀了数千人,还烧了粮草,无限地打击了士气。 高览都不知道回去该如何向主公袁绍交待,以致张辽走了,高览都还比从地上爬起来,心输了呀! “高将军,准备撤兵吧!”荀谌很不忍心,但是不得不说:“张辽是厉害,时机把握得好,准备也充分。如不出所料,张辽即引大军至。” 荀谌话音刚落,就听得阵阵惊天动地的马蹄声,张辽果然马不停蹄又率大军杀来。高览一骨碌爬起来,不是整军备战,而是率兵后撤。 好在荀谌在张辽返身救亲卫时,就在准备退兵事宜,倒也不见慌乱,袁军退而不乱,井然有序。这才让高览松了口气。 率军而来的张辽也不敢再次放飞自我,不紧不慢尾随了袁军几十里路,就收兵而回。 高览可不敢停留,军中已无粮草,仗是不可能接着打,一路退回到冀州的安平国,这才停了下来。 至此,袁刘这一次交锋算落下了帷幕,双方折损不大,只是张辽张文远杀出了好大的威名,差不多可以报名止小儿夜哭。 “辽神,辽神!”张辽此战,获得了五万将士们一致的至高赞赏。当袁军退去,辽神二字响彻上空。 此战,张辽实至名归,不愧为辽神,也不愧于历史中的五子良将之首。更加不愧为七十二将之一,有勇有谋,有胆有识,诚良将也! …… “败了,百骑对十万!百骑无损,杀敌数千,还烧了粮草,连主将高览两次被打下战马。张辽,何许人也?”鄄城的曹操接到战报,几乎不敢相信。 曹操不知道这张辽本来是自己的五子良将之首,不然就不是不敢相信,而是该头痛,该痛骂刘备了。 “张辽,二十三岁,雁门人。当年是大将军何进麾下百夫长,奉命去招兵,何进卒,被刘备招揽,一直为关羽的副将守南皮城,后守清河郡,这次率兵五万抵挡高览十万。”程昱如数家珍。 “哦,我有点印象,当年酸枣会盟时,刘备在来会盟的路上捡的。”曹操没好气地说:“刘备这厮运气真好!” “主公,这都不可怕。”程昱忧虑地将张辽去而复返救亲卫的事说了一遍,更将深层次的东西一一解析。 “不抛弃,不放弃!好,而没意义,行不通的!”曹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然而知道不等于做得到。 在这个时代而言,亲卫私兵就是个人财产,一切为主人主将而存在。只有不抛弃不放弃主人,不在不抛弃不放弃亲卫私兵。所以曹操明白这对于一支军队意味着什么,可就是做不到,也做不了。 “是呀!”程昱也叹了口气说:“刘备,大敌也!我们以后更难矣!” …… “张辽这小伙子硬是要得!”一直觉得张辽顺眼的吕布,接到战报,对张辽赞不绝口,更佩服自己的眼光。吕布就这么臭屁,就这么臭美! 当然,吕布和曹操一样,也不知道张辽原是自己的部将,能与之同生共死的战友。嗯,跟着吕布也白瞎,没有发挥的空间和舞台。 “张辽,年纪轻轻就有勇有谋能独挡一面,奉先你难道不该学习学习。”陈宫看了眼吕布说:“谋而后动,时机把握很重要。” “以力破巧,所向披靡,冲阵斩将,我所擅长也!”吕布牛逼哄哄地说:“那天破曹营就是如此!” 陈宫翻了个白眼,没有附和吕布,而是认真地说:“张辽破高览,曹操独力难支,一时之间不会有什么作为,我们该去徐州,现在我就去与赵将军商量商量。” 赵云等人也接到了张辽的战报,赵云,张飞,颜良,文丑哥四个相对无语,张辽这也太猛了,猛到没有朋友啊! “子龙啊,你就是太谨慎,不敢放飞自我,瞧瞧文远,以百骑对十万,啧啧!”张飞首先开口道:“后生可畏也!” “放飞自我!那是高览太弱,有人在我这里放飞下试试,看我捅不捅他十几个枪洞!”赵云剑眉轻扬道:“不过,可以借鉴借鉴,重点是战机的寻找,这是技术活。” 张辽的胜利是偶然,又是必然,张辽为此下足了功夫,准备很充分,战机也把握得恰好,不过如此大胜,连张辽自己都有些意外。 也正如赵云所说,如果是赵云的营寨,又或是高顺布置营盘,你张辽率百骑试试,别说如此大胜,张辽能全身而退就万幸。 当然,张辽功课做得很足,不能打肯定不打,张辽不是铁头老二,是有勇有谋的良将,翻车的仗才不干。 “报!”这时有亲卫来报,陈宫到访,赵云几个没再讨论,请陈宫进入营寨。 () 第613章 ,刘备主婚 陈宫进来后,并没有废话,而是开门见山地对赵云等人说:“张将军大破袁军,曹操也新败,这里就不可能再发生大战,剩下的就是僵持,各自巩固所占之地,而温侯该去徐州。” 刘备的战略目的就是占一部分兖州,与吕布和曹操瓜分徐州。两点完全达到,还有所起额。 至于说趁机打死曹操,这是不可能的。真以为曹操及其麾下文武是吃干饭的。自统合兖州黄巾军后,曹操麾下最少有五十万兵马。 别看曹操似乎惨败,还丢了部分兖州,其实而言,损失不大,地盘还扩张了一些。曹操占的三分之一徐州,可比丢了的部分兖州大多了。 “行,大哥交待过,我们是来配合温侯作战的,公台先生作主即可。”赵云很明确地回答。 陈宫点了总之头,没有久坐,回去之后就和吕布准备兵进徐州。没过几天,吕布率三万并州狼骑去徐州,与之同行的是张飞及一万精骑。 赵云和颜良,文丑率四万兵马仍留在兖州,一是威压曹操,二是配合太史慈和徐庶巩固所占之地。 …… 吕布至徐州,刘备领徐州主要文武迎于徐州城外。当天,刘备在州牧府设宴为吕布和张飞接风洗尘。刘备为主,吕布次之,张飞,黄忠,典韦,荀攸,郭嘉,陈宫,陈登,曹豹,陶商等人作陪。 刘备首先肯定了吕布在兖州的成绩,特别对张辽给予了高度的评价。世人皆对张辽这个突然崛起的少年将军表示好奇,惊叹和存疑,或认为侥幸,或认为夸大其词。只有刘备才知道,这就是张辽,很正常。 花花轿子众人抬,你好我好大家好,连吕布这匹狐狼也是笑语连珠,一杯又一杯的满饮。连张飞这个二货也没有怼吕布。 在吃喝得差不多时,刘备对吕布说:“温侯,曹将军有个如花似玉的女儿,许配于你如何?” “……”吕布一惊,习惯性看了眼陈宫,陈宫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端起酒杯,以袖遮面饮酒。 吕布以为之前和曹豹的勾搭刘备不知道。应该说吕布还是太天真了,若无刘备默许,陈宫会来徐州,若无刘备首肯,三万并州狼骑能至兖州战场。 “不愿意就算了!”刘备心中暗笑,故意逗吕布说:“可惜了曹将军一番美意。” “不,我愿意!”吕布见陈宫没有开口帮腔的意思,刘备又似乎另有想法,在曹豹眼巴巴之下,吕布红着脸应道。 “好!就由我主婚,择一良辰吉日玉成温侯和曹小姐的好事!”刘备举杯道:“大家喝一杯,为温侯和曹将军贺!” 众人举杯,吕布和曹豹女儿曹媛的婚事就由刘备主导定了下来,也就是说刘备是主婚人和证婚人,无形之中刘备压过吕布一头。 “公台,刚才酒席上为何不开口帮我?”散席之后,吕布犹不高兴地质问陈宫道:“让人觉得我乃急色之辈。” “奉先,曹家小姐很美,又利于坐稳徐州城,没什么损失呀!”陈宫镇定自若地说:“我们也该知足了,有个徐州城就不错了,又有什么好抱怨的!” “公台你什么意思?”吕布吃了一惊道:“不是整个徐州么?怎么就一个徐州城?” 陈宫无比心塞地说:“曹操占了三分之一徐州,他会放手给我们?刘备占了三分之一徐州,也不会放弃。陈家主下邳,刘备还会屯兵小沛,我们能怎么着?” “曹豹不是掌整个徐州之兵权么?我们联手不就是可以掌控整个徐州?”吕布想当然地说:“不然为何我明知恼了蝉儿,也接纳曹豹之女!” “你还委屈啦!”陈宫不喜地说:“形势比人强,我们太弱了,能这样算是刘备讲究了。好啦,别想太多,安心迎纳美人吧!” 数日之后,徐州城内一片喜气洋洋,由刘备主婚,吕布纳曹豹之曹媛为妾。徐州大大小小的人物都前来观礼。 曹媛比之貂蝉略差一筹,但也是千里挑一的大美女。吕布狂喜,将心中的某些不快也抛之脑后,一心一意做他的新郎。一个曲意奉承,一个努力耕耘,还真有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从此君王不早朝之韵味。 刘备主持完吕布的婚礼后,就带着典韦,郭嘉,荀攸来到了小沛。小沛不大,城池更小,却是一处战略要地,是徐州对青兖两州的前头堡。 刘备刚到小沛,就有小沛当地的小强豪送来了一个让刘备意想不到的礼物。准确来说是一个人,一个大美人,一个美如白玉的大美人。 白玉美人就是甘梅,年若二十几许,千娇百媚,欺霜傲雪,阿娜多姿。甘梅本就貌美如花,加上洁白的肤色衬托,让人感觉就是天仙误入红尘,说不出的怜悯爱意丛生。 刘备没有拒绝别人的好意,欣然将这个本就属于自己的白玉美人甘梅收入怀中。一是拢络人心,二是美色动人,三是为了掩饰下自己。 一箭三雕何乐而不为,至于说什么没感情基础,这都不是问题,先爱再谈,在这个时代才是最正确的套路。也只有刘备身边的美女们才有一定的自由,才能在婚姻爱情中有一定自主选择权。 甘梅是不幸的,更是幸运的,不幸的是家里贫穷,被人如货物一样送人。曾有相士为甘梅算命,言其大贵,有进入皇家后宫的命格。也正因为如此,被人以奇货可居,同时也保持了完璧之身。 甘梅的幸运是被送给了刘备,刘备才会将她当人,才会宠爱,才会让她幸福快乐今生。如果说历史中甘梅依附刘备后也没过几天快乐日子,那么今生就注定会千万倍补偿。 “清白吗?”刘备明知甘梅没问题,还是让荀攸去察了一下,历史总是历史,历史不是真相,往往被人为歪曲和遮盖,小心才驶得万年船。 “清白,就是有人惧怕侯爷而进行巴结。”荀攸肯定地说:“看来不容世家之名声在外呀!好坏参半也!” “她家里还有什么人吗?若有,可以适当安排下。至于送她的人,若有什么小动作,除之!”刘备有点冷酷无情地说:“我能容天下,却不能容别有居心之人。” “明白!甘梅家没人,全殆于早年一场瘟疫之中。”荀攸没有因刘备这么说而不舒服,反而放心,只有这样的刘备,才有成就大业的可能。妇人之仁,荀攸认为会阻碍刘备的大业。 “嗯,等子龙回兵徐州,这里就交给你们。”刘备点了点头说:“徐州各方势力错综复杂,辛苦公达了。” () 第614章 ,徐州事了 “辛苦?”荀攸笑了笑说:“有子龙和翼德两位将军在,辛苦的事轮不上我。” “子龙,我放心。”刘备顿了下说:“翼德,我就怕他跟温侯过不去呀!如果因意气之争而误了大事,就不太好了。” 刘备其实有心让颜良和文丑留在徐州配合荀攸。然而荀攸和郭嘉都建议留下张飞。锻炼张飞是目的,两大重谋都更看好张飞也是事实。 “侯爷过虑了。”荀攸一针见血地说:“徐州复杂,才是真正让人成长的地方。翼德将军粗中有细,却还不够,必须经过危局考验,之后才能独挡一面。” “徐州的危局?”刘备想了想说:“来自于袁术袁公路?难道公台不会阻止么?” “不会,陈宫还会在其中推波助澜,那怕明知下场未必美妙,也会一试的。”荀攸智珠在握地说:“袁术玉玺在手,野心欲望会无限扩张,就会做出一些常人难以理解的事。” “算了,天要其灭亡,必使人疯狂。”刘备有点感慨地说:“吕布事小,我最担心的是两袁联合,若再加上曹孟德,就真的麻烦。” “两袁联合?”荀攸眉头紧锁,半天没有说话。 袁家有多强?荀攸心中有数。别看刘备提前十年布局,十年苦心经营,也比不了袁术和袁绍二合为一的实力。一旦两袁联合,刘备的一切图谋都会成空。 这绝非开玩笑,刘备再强,强得过四世三公的袁家。两袁一旦二合为一,曹操和孙策就会甘为瓜牙,刘备就立刻处于团团包围之中。真到了那个地步,中原大战在所难免,一统大汉江山都是遥遥无期。 “我明白了!”荀攸良久之后才说:“怪不得侯爷将温侯放在徐州。” “温侯不会考虑太多,陈公台多智,应该可以起到某些我需要的作用。”刘备也不太肯定地说:“如果温侯和后将军袁公路对上眼就麻烦。” “不是有刘荆州么!一旦两者走近,首先要对付的是荆州,刘荆州带甲数十万,肯定可以抵挡一阵子。到时我们也腾得出手来。”荀攸明白刘备的意思。 “公达心中有数就行,大不了一起收拾!”刘备笑了笑,对自己和荀攸都充满信心。 不久之后,赵云率一万兵马返徐州,而颜良和文丑及三万兵马留兖州配合徐庶和太史慈。一如之前的计划,赵云和荀攸驻兵于小沛,张飞协助陈宫守下邳。安排好徐州事务,刘备就率兵回到了青州。 …… 所谓小别胜新婚,穿越者刘备和一代美才女蔡琰也难以免俗,自刘备回徐州后,两人有空就腻在一起。还好没人说闲话,连铁头田丰都没表示,这就让刘备感觉很舒坦。 “琰儿,你真美!”某日清晨,刘备悠悠醒来,看身边的蔡琰一副慵懒美人状,俏脸飞霞春情无限,三千青丝,难掩单衣下雪白的肌肤,不由赞叹了一声。 “是吗?”蔡琰长长的睫毛动了动,并没有睁开美目,红唇轻启道:“比白玉美人呢?” “……”刘备一笑,没有回话,而是用行动表达爱意。嗯,爱不就是做出来的么!一番温存,说不完恩爱缠绵,道不尽万种风情,总一个爽字了得。 …… “哎!”甘梅跟刘备至青州已有不少时日,却不见刘备将自己纳入房中,甘梅也不敢问,更不敢说,只好一大早就哎声叹气自艾自怨起来。 “姐姐为何叹息?”正好来看甘梅的蔡琰在门口听见,一边娇声道,一边来到甘梅身边。 “夫人好!”甘梅虽然知道蔡琰才貌无双知书达理平易近人,但是不会托大,躬身行礼问好。 “梅姐,可是怨侯爷让你独守空房!”蔡琰扶着甘梅的香肩,嫣然一笑地说:“放心,侯爷能将你从徐州带回来,自然会给你一个名份,别急,就由我来安排吧!” “谢谢夫人,谢谢夫人!”甘梅美目含泪,算是喜极而泣。 “别谢我,以后好好伺候侯爷就行!早早为老刘家开枝散叶才好!”蔡琰对甘梅十分理解,也明白她的心境。 自从甘梅来到州牧府后,蔡琰就经常来看望她,聊聊天解解闷什么的。随着了解,知道甘梅是个苦命美人,是个完全身不由己的白玉美人。 在蔡琰的作主之下,举行了一个简单的仪式,刘备将甘梅正式纳入房中为妾氏。或者说是蔡琰将甘梅塞入刘备房中。 对此,刘备并没发表什么意见或建议,一夫一妻,不存在的。这可恶的那啥社会,只怕你承受不来,不怕你拥有美女无数。刘备想说的是:“琰儿,梅儿,能不能大被同眠!?” 大被同眠,左拥右抱是不可能的,不过上半夜和下半夜是可以分以的。还好刘备的修为不低,身体完全没问题,一夜七次可能有点夸张,而满足美才女和白玉美人足足有余。 嗯,近来刘备虽然没有左拥右抱大被同眠,但是是真的流连于床第之间,还是没有一个人说闲话,包括铁头田丰也是一副支持宽容的神色。 说穿了,就是希望刘备早日有后,就是美才女和白玉美人也都有意迎合承受。唉!干这事儿也成了政治任务,刘备真是快乐着舒爽,舒爽着快乐! 刘备与蔡甘两位大美女亲亲我我,终于引起了某些人的不快,还兴师问罪来了。 “备哥哥!”刘备正在书房看书,就听得门外有娇声一片,还明显是怒气冲冲而来。 “雨儿她们这是?”刘备不解地问身边陪自己一起看书的蔡琰。 “噗嗤!”一声,蔡琰掩嘴一笑,美目白了刘备一眼说:“她们急了呗!谁让你不将她们纳入房中。” “这是琰儿你的主意吧?“刘备揉一揉太阳穴,认真地说:“这些丫头还小,我也下不去手,太难为情了,还是再等等吧!” “嗯,上次不是答应了么!?”蔡琰美才女娇态毕露,不依不饶地说:“今天就陪我们出去游玩。” “好,好!”刘备放下书本,拉起蔡琰的玉手,打开书房门,只见赵雨和黄彩蝶正亭亭玉立地双双站在门口。 “备哥哥!你知道有多久没带我们游玩了么?”两个美少女异口同声。其实她们是想说好久没有陪她们了,只是少女嘛,没法这么说。 () 第615章 ,海军总管甘宁(附终章) 刘备是真想陪大小美女们去随便逛逛,无奈被郭嘉和荀彧两个逮住,建议去正在组建的水军基地巡视。 水军基地有造船厂和水军营寨,造船厂由陆家为主,水军以甘宁为主。本安排在这里的徐庶和太史慈因徐州战事而暂驻兖州,一时之间回不来,曹老大可不是易与之辈,刘备也是很有必要过去一趟。 刘备带着荀彧和郭嘉,在典韦的拱卫下来到了位于东莱沿海一个海湾处的水军基地。这时早有闻讯的甘宁和陆康一家子都很远来迎接。 “季宁公可还习惯?”众人入坐,刘备对陆康说:“本早就要过来,无奈徐州遭兵劫,还望季宁公勿怪。” “玄德公言重了,曹孟德以报父仇之名血洗徐州,实该征讨,此乃大义,我岂不知。”陆康挥了挥手说:“我很习惯,一家人乐享天伦挺好的。” “兴霸呢,是否觉得委屈?”刘备点头,又问甘宁道:“在长江上恣意纵横,在这里有点龙困浅滩了。” “那里,我们的目标是纵横四海,有季才兄相助,必能早日现实这一宏图伟愿。”甘宁大咧咧地说:“比起纵横四海,什么都不值得一提。” 刘备话中的意思,甘宁一听就明白。什么出身官位,什么长江黄河,那征服星辰大海的目标准要。甘宁就是告诉刘备,别在意太多,他都心中有数。 “好,既然如此,兴霸你从此就是我海军总管。”刘备大手一挥,一点也不客气地说:“我管你后顾无忧,你帮我征服四海。” 刘备说的是海军,而不是水军,这让在座的诸人都心神激荡。别看一字之差,意义完全不一样。水军只指国内征战,海军就对外开拓。 “玄德公,子义和元直可还得过来。”甘宁挠了挠头说:“这可是玄德公早就安排好的。” “放心,只等兖徐局势稳定,我就会将子义和元直调回来。”刘备笑道:“纵横四海非一朝一夕可行,得准备充分才好。” 无论是出海还是海战,兵将固然重要,关键还是装配。水上战争还是载体之战,载体不行,一败就是全军覆没葬身鱼腹。就算内气外放的好手,也不太可能从海中游到岸。 之前大家说的都是船,最大的不过是楼船,以箭矢为主要攻击手段。自从刘备提出以钢铁为龙骨,以蒸汽为动力的舰船后,陆儁就着手研究,进行着造船技术的革新,目前已有所成果,这时刘备集团说的都是海舰。 “好,有子义和元直帮忙,成军没问题。不过舰船还得靠季才兄。”甘宁粗狂而不失理智地说:“招兵和练兵都问题不大,舰船的设计和制造进度才是关键。” “玄德公,设计和制造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中,可操作性和可行性也早已验证完毕。”陆儁拱了拱手说:“目前经费已不足。” 陆儁是个技术型的人才,不会也不必转弯抹角,在拿到刘备给的设想和参照图纸后,一头扎进了造舰大业中,对什么都不再关注和在意,只想早一天造出纵横四海的舰船。 “季才放手研究和制造即可,我们目前全力倾斜于造舰大业。”刘备承诺之余,也再三交待道:“造舰不急,得多验证和实验,安全很重要,海军可不比陆军,训练和成长不易。” “要不,玄德公现在就去看看,我也很想听听玄德公的意见和建议。”陆儁很直白地说:“有些参数很不合理,我左右实验都不满意。” 附,完结。 ()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奇书网(txt80.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