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我从水中来》 作者：郭无欢 内容简介： 妈妈怀我七个月的时候掉进断头峡，三天后才发现她的尸体，而我居然还活着…… 第1章 皮肤病 断头山下断头崖，断头崖下断头峡，不抓龙王捞鱼虾，妻盼夫君早归家。——这是我们村小孩都会唱的童谣。 我没见过妈妈，她怀我七个月的时候上山找牛，不慎跌入断头峡，尸体三日后才在断头山的另一边的小溪里找到，而我竟然活下来了。尸体捞起来的时候，她的鼻孔和嘴巴被两条巨大的水蛭封得死死的，肚子里反而没进什么水，也就是说，她可能是被活活憋死的。 但不管怎样，我都不应该活下来，他们还说我妈妈从断头山掉入积水潭，这就更离谱了。积水潭的峭壁高千尺，如刀削一般垂直而下，峭壁中间还错落有致地挂着一百多口悬棺，是断头峡最危险的水域，那峭壁就叫断头崖。 没人能从断头崖摔下去还能活下来，更何况腹中婴儿。 我们村叫当归村，在长江中上游，依山傍水，离大坝不远，按理说是个好地方，但这里很穷，改革开放后，有点钱的都搬走了。当归不是中药的意思，而是我们靠江吃江，无论是捕鱼的，还是淘沙的，亦或是打捞队，都希望平安归来，不要出什么意外。 江水大多时候都是浑浊的，发洪水时急流犹如洪水猛兽，唯独积水潭的水非常清澈。我们这些水边长大的小孩，从小就被大人吓唬，江无底海无边，掉下去了神仙都救不了，但每年还是有不少小孩不知天高地厚，偷偷去江里游泳，我们一个人口不到两千人的小村，每年总有几个小孩淹死在里面，九成连尸体都找不到，也不知道冲到哪里去了，到处都是山洞石缝。 长江的尸体，若是被冲到断头峡，那就算浮在水面也没人敢捞。断头峡是长江一个小支流，九曲十八弯，从空中俯视，像条蛇，又像条龙，龙头的位置被断头山截断了，形成一个巨大的积水潭，所以这条支流其实是个死路，但当年我妈妈的尸体从山的另外一边出来后，大家都知道山底下有暗流。 大家都说积水潭原名积尸潭，长江的尸体流到断头峡口就会被吸进去。所以它们无法理解，断头峡里沉尸无数，百年来就没听过谁能从里面出来，为什么就我妈妈能从山那边出来。我听说妈妈尸体捞起来的时候，已经泡得浮肿不堪，我爹哭得死去活来。几个邻居大婶给妈妈换干净衣服的时候，发现肚子在动，吓得她们屁滚尿流。 我爹也是被吓尿了，连忙去请了当归村唯一的道士黄玄还有接生婆，但他们进房间看了看，吓得拔腿就跑，道士因为穿着道袍不方便，踩到前摆摔了一跤，被我爹逮着了，说给一千块，必须把孩子接生出来，那可是80年代，一千块是我爹所有的积蓄。 “我只能给你做法，孩子得你自己剖出来。”黄玄说。 接着他便将我家菜刀在水缸沿上舔了几下，用我爹的血画了道符烧了刀口，他告诉我爹，剖出来的要不是人，就一刀剁了，他自己则跑到屋外三百米处候着。 我爹看肚子里的动静已经很轻了，觉得再不下手，可能会胎死腹中，便一咬牙剖开了我妈的肚子，直到我哇的一声哭起来，黄玄道士才敢走过来扒在窗户外面看了看，虽然我并没有三头六臂，跟普通婴儿没什么两样，但他还是吓跑了，一分钱都没要。 从此以后，他便不敢再正眼看我，打我有记忆起，只要在村里碰到，他就自动躲开，不仅是他，村里人都这样。 妈妈的名字叫刘爱生，我又是从江水中死里逃生，我爹便给我起名将江水生。满周岁的时候，奶奶给我洗澡，发现我后背长了一块形状怪异的痂，乌黑发亮，坚硬无比，跟皮肤融为一体，本以为是胎记，没想到满两岁的时候，又长了第二块，黑皮还随着我的身体长大。 这可吓坏了爹和奶奶，我爹带着我四处求医，花光了所有积蓄。只能拼命干些捞尸体的活儿，这种活儿一般人不愿意干的，都说折阳寿，除非特别缺钱，宁可用寿命去换取钱财，反正没钱死得更快。所以当大家日子还能过得去的时候，就经常出现打捞队坐地涨价，却依然无人愿意下去。 据说我爹那时候每年要捞三十具尸体，基本承包了附近几个打捞队全年的活儿，大家对于他这么拼命，很是好奇，加上他带我四处看病，惹得乡亲们流言四起，有的说我快夭折了，有的说我爹就不应该将我接生下来，我本应该死在娘胎里，现在不过是在吸爹的阳寿，鬼胎生出来的肯定是鬼种。 三岁以前的事我不记得，大概是四岁半的时候，我有点印象，爹每次干活回来都要用鞋刷蘸着洗衣粉擦洗身体，有时候都能刷出血，奶奶每次看到都暗自流泪，捞尸体那种味道能让你好几天吃不下饭，看到肉就想吐。 爹越来越憔悴，也不喜欢抱我，从来没笑过。我现在连他的声音都不记得了，只记得一股浓烈的烟味，最便宜的那种烟，一天能抽三四包，好像记得叫什么游泳牌，现在已经没看见卖了。 医生治不好，奶奶自然就想到了找神人，那年头越是穷，神人就越是多，各地都有大仙传说，我记得奶奶走了一天一夜，翻山越岭到宜城去找一个大师。大师水平怎么样不知道，但开价三千，在九零年，对于农村人来说，这是一个很傻逼的价格。 我爹为此接了人生最后一单，就是去断头峡捞一具浮尸，断头峡的悬崖又高又陡峭，崖壁上还挂着各种棺材，根本没法用绳钩捞尸，曾经有人就这么试过，四个壮汉被拖进去了。 这些棺材漆面工艺精良，经年不烂，里面是什么人，为啥要葬在这个鬼地方，没人知道。老人们都说以前要是有血海深仇，就将仇人的祖坟给刨了，装进特制的棺材里，葬在这上面，保证后代永世不得翻身，甚至是灭族，还说什么葬棺容易取棺难。 更坏的是，这里的棺材都是一个样，全是模仿第一个，子孙想来找，这么险峻的地方，你也不可能一口口翻，到最后也不知道哪是第一个了，翻了你未必认识祖先的骷髅啊，又不是现代社会，可以做DNA鉴定。人类要是坏起来，真是比妖魔鬼怪还狠，但没人知道谁有本事将棺材葬在这种地方，估计是专业人士。 据说那次全村人都去围观，为了壮胆，父亲做了各种准备，衣服用公鸡血泡透，腰上挂着黑驴蹄子，脖子戴着黄玄给的道符。但这一切并没有什么卵用，上百人在远处看着我父亲用竹竿勾着女人尸体，连人带木船被水涡吞没。 女人的家人还是把钱给了我奶奶，毕竟爹搭进一条命。丧子之痛让奶奶卧床不起，大师终于来了，他都没看我背后的五块鳞片，贱兮兮地吟诗一首： 阴阳之气不相融，鳞片满日丧命时。人鬼兽皆惧，近之则亡。 每当我想起这句话，简直就是狗屁不通，还大师呢，大个卵子！ 大师走后，奶奶面色苍白地冲我微笑道：“水生，过来，让奶奶抱抱你。” “奶奶，我不能离你太近，隔壁二婶说我是灾星转世，我想奶奶活着。”这句话我至今记忆犹新，那时候我刚满五岁。 “傻孙子，你看你的眼睛，鼻子，像你妈，嘴和耳朵像你爹，不管他们怎么说，你都是我宝贝孙子。” 奶奶的话我信了，我慢慢走向她，靠在她怀里，她亲了下我的额头，说了句：“小心肝，要好好活下去！”然后她便沉沉睡去，再也没醒。 这句话被窗户下面偷听的二婶传了出去，黄玄跟大家解释了大师的意思，就是红白喜事时我必须出村躲避，否则见人克人，见鬼克鬼。 堂叔江卫国算是我最亲的人了，他爹和我爷爷是堂兄弟，丧事只能找他来帮忙。他的条件是，我家的房子归他，我去村外破败的祠堂住，他就替我料理奶奶后事，我那时五岁啊，懂什么？自然就被人带去了。 村外的祠堂也不知道是谁家的，据说那家人姓白，是这里最老的居民，村民们没搬来的时候，他们是独户，改革开放后，他们就发达了，出去后从没回来过。祠堂经过长期风吹雨打，塌了一半，还有一间房子是好的，堂叔把瓦收拾了下，总算不漏，我便住了下来，至于下次刮风下雨，我会不会被摇摇欲坠的土砖墙埋在这里，没人关心，也许这样还好，天灾人祸，怨不得谁。 吃饭就靠村民们施舍了，他们虽然怕我，但也不忍心眼睁睁让我饿死。三十年前长江遭遇百年大洪水，那时候村子不在山头，地理位置比较低，全村人差点喂龙王，我爷爷是守林员，挨门挨户地通知大家搬到山头，救了大家。 通常就是大家把吃的放在村口石磨上，我去拿，吃完了我把碗洗干净放回去，有人放食物，我就吃，没人放我就去地里偷点地瓜萝卜什么的。至于衣服，没人愿意自家孩子的破旧衣服穿在我身上，所以村民们便怂恿一些老光棍将衣服给我，反正能遮体御寒就行，合身这种事是奢侈的。 就这样，我还长得又黑又壮。 () 第2章 神秘人 即便是老光棍，也希望有生之年能找个媳妇，谁也不愿意活着的时候倒大霉，所以只有一个人愿意给旧衣服我穿，就是我爹在打捞队的同事刘叔。就连我堂叔都不管我，刘叔能给我衣服穿算是不错的了。 如果非要攀亲带故的话，刘叔算是我堂舅了，他叫刘贵，是我妈妈不知道隔了几代的堂哥，其实在农村嘛，一个村里的人同姓都勉强算一家，见面都是按辈分叫。但一代亲，二代疏，三代仇，就算爷爷们是堂兄弟，到了孙子辈，关系就很淡了，为了一条狗，一只鸡，甚至猪跑地里拱了大白菜，都能打骂起来。 刘叔跟他亲哥哥当年还为了争寡妇打架呢，那年他18，年轻气盛下手狠，将他哥哥打得不敢回村，赢得了当时28岁寡妇的占有权，不过那女人有宫颈癌，生不了孩子，五年之后便死了。自此之后他就找不到媳妇，干着捞尸的活儿，脾气暴躁抢兄长的女人，还把女人给克死了，这三条名声就足以让他打一辈子光棍，本来村子里女人就少，插座永远是不够用的。 我六岁的时候，村里同龄孩子都去上学了，我自然是没书读，很多年轻人并不知道，那时候所谓的九年义务教育，还是要收学费的，小学一学期258，初中一学期要五百多，还有一些学杂费，像我这种孤儿自然是不可能享受教育。 即便镇上说了可以免我学费，但书本是要买的吧？那年头农村大家都是勉强吃饱，肉都舍不得吃，挣的钱基本都交给国家了，可谓是苛捐杂税猛于虎，什么公粮利润，水利费，教育附加费，再加上每家至少两个小孩，能吃饱饭就不错了。 那年的七月十五，我永远不会忘记，虽然都说鬼节晚上不要出门，但是我饿，傍晚天没黑，我就到石磨边上，踮起脚尖看了看，碗里除了一只死苍蝇，什么都没有。我穿着一件灰色破旧的长袖中山服，站在那里，看着收工的大人们，他们说说笑笑，互相叮嘱今晚要吃面，最好加个白水蛋。 没人看见我在咽口水，没人听到我肚子饿得咕噜咕噜响，我从不奢望鸡蛋，也没去过谁家鸡窝偷过，只想吃口面条，哪怕是面汤也行。当我等到晚上月亮出来，都没人给我送吃的，天黑了，他们不会出门了。 我爬上石磨，端着破碗，趁着月光，走回祠堂，想睡觉，但是睡不着，我又爬起来回到村里，找到邻居家的菜地，想找条黄瓜充饥，但是找了好几家菜地，都没了，黄瓜是个好菜，家家都摘得很干净，这个季节黄瓜也快凋零了，连瓜娃子都没看到，加上光线也不好，我什么都没找到。 摘了一只辣椒塞进嘴里，立马辣得眼泪直流，赶紧吐了。这时候我听到草地里沙沙作响，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近，我头皮发麻，一听声音就是蛇了，我吓得屁滚尿流地跑出菜地。我天生就怕软体动物，什么毛毛虫啊，蛇啊，蚯蚓啊，看见就全身起鸡皮疙瘩。 我想起来堂叔家种了冬瓜，这个季节应该总有吧，便又翻过一个小山坡，到了他家菜地，之前这里是我家菜地，不过现在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是我的了。 冬瓜体型大，很容易发现，我找到一个小的，摘了抱在怀里，这时候听到房子里有狗叫声。 “狗东西，快起来，有人偷瓜！”堂婶吼道。 我抱着冬瓜拔腿就跑，钻进小树林里蹲在树底下，堂叔没有追来。我用牙齿将冬瓜皮刨掉，大口大口的吃着，冬瓜没什么味道，小瓜子还有点涩苦，但我很饿，一口气吃了二分之一，肚子是吃撑了，但胃里却很难受，总有一种难闻的青涩苦味往外涌，突然嘴里泛起酸味，我吐了。 正当我准备抱着剩下的半截冬瓜回去的时候，树林里传来木树枝踩断的声音，很轻很轻，慢慢向我靠近，我当时就吓尿了，拼命地跑着，但瓜和破碗我都没丢，好不容易跑到祠堂，刚推开门就被身后的人用蛇皮袋子套住了头，我拼命挣扎，呼救着，但这里离村子有点远，再说即便他们听到了也不会出来救我的。 他们说我是天煞孤星，说我该死，但我想活着，活着才能给爹妈妈奶奶上坟，才能在深夜里蹲在墙角想念他们，才能在他们坟前晒着太阳安心入睡，如果我死了，就永远记不住他们了，我不信人死了能团聚，否则那些失去至亲至爱的人，为什么要苟活于世，而不去跟亲人团聚。 那人特别壮，肩膀宽阔，他把我扛在肩上飞奔，都没喘口气。我用手里的破碗敲打他的背，但就像小孩挠痒痒，碗都没敲破，我能感觉到他在上山，脚步稳健，他要带我去哪里？把我活埋了吗？ 我记得好像跑了很久，他才停了下来，慢慢举起我，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无论我哭着怎么求饶都没用，总之他一声不吭，我的头被袋子蒙住，什么都看不到，只能闻到他身上有股烟味，当归村的男人似乎都抽烟，这不是什么有用的线索。 突然我的身体从空中坠落，蛇皮袋从我头上脱落，我借着月光似乎看到断头山崖边站着一个魁梧的黑影，看不清脸，紧接着我便坠入冰凉的水中，身体像摔裂了一样，昏死过去。 在梦中，我像是在妈妈的肚子里，这种感觉很奇怪，没有人会记得在妈妈肚子里是什么样，但当时我在就是这么觉得，并没有还害怕。水从我鼻子里嘴里进去，张口喝着又吐出来，我能呼吸，还在游泳，我可从来没下过水，因为怕人看到我身上的黑鳞。 不知过了多久，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趴在水里面瞎扑腾，而水下面有个女尸，她面色苍白，像涂了一层白石灰，只有嘴唇上有一点红印，柔软的红色汉服随着水底暗流晃来晃去，样子是那么的清晰。我起初还以为是妈妈呢，但她突然睁开眼睛，绿色的眼珠子死死瞪着我，吓得我从水里抬起头，天上的月亮使我清醒过来，才知道自己在断头峡的积水潭里。 这时候我感觉有什么东西缠着我的脚往下拖，我使劲逃离，却被越拖越深，那女人眉角微扬，好像在冲我笑，她的长发缠我的双脚，我离她越来越近。 我用手抓着头发，想解开，但根本没用，反而越缠越多，越缠越紧，一直缠到我的脖子，我看了看手中的半边碗，摔下来的时候破了，只剩下半边死死拽在我手里。我左手拽着头发，右手用破口处拼命割着快要钻进我嘴里的长发，也不管有没有用。 头发没割断，却不小心划破了左手小拇指，鲜血冒出来，像道红烟一样钻入头发里，女人的表情突然变得狰狞，缠在我身上的头发突然燃烧了，蓝色的火焰快速在水底漫开，沿着头发朝女人奔去，女人伸出苍白的双手，那弧形指甲得有一米多长，她猛地一拽，把自己拽成光头，刚才还有点美艳，突然就变得奇丑无比，我看见苍白的头皮慢慢沉入水底，消失不见。 我拼命往上游，很快便浮出水面。我深呼吸了一口气，看着头顶月光，月亮离我很远，不知道怎么上去，断头峡这里是上不去的，峭壁估计两三百米高，我只能逆流往断头峡口游去，因为越往上游，崖壁越低，只要到了断头峡口，我就能爬上岸。 游了多久我不知道，累了就抓着悬臂上的缝隙休息下，好几次都睡着了，被水流漂走，但奇怪的是我并不会被水呛到。饿了我就钻入水里，在石壁的缝隙处，摸点螃蟹小鱼小虾之类的填肚子，晚上又没什么光线，月光虽亮，但也没法跟白天比。但我好想在水中能看见，只是每次入水都吓得全身发抖，可能是水太凉，也可能是我担心那女鬼会追上来。 就这样一直到月亮下山，天色渐亮，我想着还有一会儿，村里人就得去码头了，也许会看见我，渔船码头就在断头峡口不远处的江边，村里唯一的路就在上面，越往上游，路边的树林就越低越稀，走在路上是可以看到断头峡水面中间的，只要路人往这瞟一眼就行。那时候都是土路，后来国家补助加村民集资才修了一条通村水泥路。 太阳出来的时候，我便朝中间游去，贴着峭壁路人是看不到的。 () 第3章 背双尸 水中间没有可抓的地方，我只能慢慢游，只要不被水流冲回去就行，我得保持体力，待会儿好呼救，但我不知道有没有人会救我，只要他们想，其实很容易，这里峭壁只有五六十米，丢根长绳下来就能救我了，打捞队有这种百米长绳。 半个小时后，我看到一行人在山头路上向码头走去。我便使尽全身力气喊：“救命……” 熊老六是打捞队长，他好像看了我这边一眼，但装作没听到，继续跟大家有说有笑，直到他们消失在树林里，我心里冰凉，已经很累了，游不动了，越接近长江口，峡谷越窄，水流越急，所以大家都叫这里蛇尾或是龙尾。 我躺在水面，任由水流漂着身体，今儿估计是要跟那秃头女水鬼为伴了。 “水生……”崖上响起刘叔的声音。“游过来，我放绳子下去。” 我看到他抱着一棵树，站在山上喊着我，肩膀上还背着一捆小拇指粗的绳索，我似乎看到了希望，拼命朝他下面游去。他担心自己掉下水，死死抱着碗口粗的小树，然后将绳子一头绑在树上，才敢扔下绳索给我。 我将绳子绑在腰上，因为我已经没力气了，刘叔便慢慢将我往上拉，拉到一半他也累了，便停下来休息，他站的地方本来就不好使力，都是人高的草，很容易滑倒掉下来。 等他将我拉上去的时候，我身上好多地方被崖壁磨出血了。 “没事吧？”他问我，我摇摇头，没有说话，想吃米饭，想睡觉。 他将我背回家，给我做了一大碗蛋炒饭，吃完后我睡了三天三夜，噩梦缠身，那女人各种表情像是快进一样在我梦中不停闪现。我不死不活地整整病了一百天，后来莫名其妙的就好了。之后刘叔便不顾村里人反对，将我收养，本来邻居想把他赶到白氏祠堂住，但刘叔脾气暴躁，将那家人打服了。 此后，村民们都知道了我后背的鳞甲，当时为了方便游泳，我将衣服脱了，打捞队的人跟村民们说，我在水里游着，背后的鳞甲散发着幽幽的黑光。麻个痹的，那么远的距离，我那时候才六岁，哪有这么明显，还黑光，他们应该在刘叔救起我之后才看到的。 有的人叫我蛇种，有的人叫我龟儿子，还有人比较怀旧，依然叫我鬼种，但他们都不敢当着刘叔的面说，刘叔安慰我说，这叫龙背鳞，但村民们不服，龙鳞是金色的，哪有黑色龙鳞。 后来刘叔告诉我，我呼救那次，他就在人群中间，但是不敢看我，打捞队的人也说了不能救，否则肯定跟我爹一样死无葬身之地。但当他到船上，看着绳索，便觉得这只是举手之劳，若不将我救上来，怕是一辈子心里难安，感觉我是他害死的，他不顾队友反对，背着绳子就下船跑到我呼救的地方。 好在熊老六没有将他赶出打捞队，还给他找了些赚钱的捞尸活，刘叔年轻时水性好，救过熊老六的命。刘叔让我上了学，我也很珍惜，越是被排挤越想用成绩证明自己，每次考试总是名列前茅，等我上了高中，九年义务教育全部免费，真是绝了。 高中老师对我赞不绝口，说我虽然不爱洗澡不讲卫生，但很聪明，将来肯定能上一流名校，这句话让刘叔跟打了鸡血似的，拼命挣钱，他身体不太好，抽烟太猛，得了肺病靠吃药维持，还想存钱给我上大学娶媳妇，把我当亲儿子再养。他经常跟我说虽然被村里人孤立，但他已经把我儿子了，一点都不觉得孤独。 关于洗澡这件事，我没跟老师同学解释过，每次都是等室友睡着了，才敢打桶冷水栓上厕所门，在里面偷偷洗，不然我怕别人看到我背部的鳞片，高三的时候已经十七片了，背部几乎布满了这种恶心的东西。 高一的时候我暗恋二婶的女儿江楚眉，自卑感爆棚，便跪在刘叔跟前，求他将刀片烧红试试能不能割掉，但是我想多了，我背上皮肤无比坚韧，锋利的刀子在鳞片上连个划痕都没留下，最他娘让我恼火的是，刘叔下刀子的时候，我居然没觉得痛。 我参加高考的时候，熊老六已经是村长了，他跑到县里来，冲进考场将我拉出来坐上他的摩托车，向村里疾驰。 原因是上游县城的几个小孩在江边游泳，有个小孩被水冲走，家长雇打捞队沿江寻找，但晚了一步，尸体被冲进断头峡口，断头峡远近闻名，那个打捞队死都不进去。眼看尸体在崖壁上撞得血肉模糊，家长哭得死去活来，愿出三万块找人打捞。 刘叔不顾大家劝告，说小孩刚入断头峡，应该没那么危险，开着小木船去了。熊老六便火急火燎的找我回去劝刘叔，不要动小孩尸体，还有可能安全返回。 断头峡恶名远扬，可不是近代的事，县里有本清代康熙年间的手写本《捞工志》，上面就记载了，大概的意思是断头峡尽头的积水潭吸尸，长江的尸体只要流到这附近，一半顺流而下，一半被吸入积水潭，清代捞工都叫它积尸潭。只是这本书太过邪乎，被县里藏起来了，大家都是从黄玄的父亲黄方老道那里听说的，黄老道年轻时游历江湖，见多识广，据说四十岁时还骗过村里一个黄花闺女。 我在摩托车上听刘叔这么说，急得不行，一直在抹眼泪，长这么大，我从来没流过一滴泪，爸爸死的时候，我以为他去找妈妈了，奶奶死的时候，我以为她睡着了。如果刘叔也死了，我就一个亲人都没了，难道我真是天生克亲人？ 我少年老成，每天想很多事，后来刘叔不断开导我，他说我要是有出息了，买辆小轿车，再让他坐坐飞机，因为这些他都没坐过，所以他不能死。 但县城离村里的路是那么远，熊老六开得再快，也要一个小时，来回两个小时过去了，一切都晚了。 远处围观的人说，刘叔进了断头峡，刚追到孩子身边，水流突然变得踹急，小木船速度飞快地撞到崖壁上，船翻了，刘叔便再也没起来。我冲到翻船的地方，看见小木船盖在水面上，被转弯处的崖壁挡住了，水流已经没有那么急，很缓和。 我跑回码头船上拿起绳子便要去捞刘叔尸体，熊老六拉着我吼道：“你疯了！” “没事，六岁的时候，我都死不了，现在也不会有事，刘叔将我抚养长大，一定不能让他葬尸断头峡。” “你还知道他将你养大？你想死我不拦着你。”熊老六挥挥手说，他跟刘叔近三十多年的同事，想必恨死我了吧。 他怎么想不重要，我背着绳子跑到翻船处，将绳子绑在树上，村民们见我如此不怕死，都很好奇，纷纷站在路边围观。毕竟六岁时我已经成了传说，大家都说我是断头峡水鬼的儿子，鬼再坏也不会害亲生儿子，所以我才能活着。 “你小孩还想要吗？”我问那个家长。 这两三个小时的时间，家长被一群村民们洗脑，又看见刘叔死得蹊跷，已经悲痛中清醒过来，一时不知该不该要。 “我不要你的钱，你想要我就帮你捞上来。”我问，见他还不回答，支支吾吾，我没时间跟他废话，越靠近积水潭，越越难捞，，便将绳子绑在手腕上，一跃跳进断头峡。 落入水中后，我便游向木船，这时候上游的暗流突然变得汹涌起来，将木船冲走，我追上去抓着木船，潜入到下面，船上绑着一根绳子直通水下，我拉了拉绳子，感觉有什么东西吊在上面，我想绳子的另一头就是刘叔的尸体了，这应该是刘叔当时能想的唯一办法。 我顺绳而下，绳子只有十来米，我看见刘叔的手被绑在绳子上，身体却被黑色水草缠得跟个粽子一样，这才十几米，离水底远着呢，哪来这么长的水草噬人。我突然想起儿时那个长发女人，不禁吓得打了个冷颤，似乎能看见她在水底下，但揉了揉眼睛，又没有，这季节又是大上午，江水可没那么冷。 虽然很怕，但我不能把刘叔放在水下，我六岁时能活下来全因为他，命还了也无所谓，况且这里不是积水潭，应该没那么危险。我从腰间掏出从船上顺的小菜刀，使劲儿割着水草，但怎么也割不断，下半身却被水草慢慢缠上，无法动弹。 当水草缠到我腰间的时候，我看到不远处一条呲着牙的怪鱼朝我游来，它的头比卡车头还大，眼睛直径估计得有一米，我吓得连忙扭动，想挣脱水草的束缚，大鱼腥红的眼珠一转，跟我对上眼了，麻痹的，它现在才看到我，早知道就该等它过去，真是找死。这种鱼我没见过，应该是外来物种，江鱼一般没有牙齿，更没见过这么大的。 它张开血喷大口，冲向我，这嘴巴可以把我整个人装进去了，獠牙估计有二三十公分长。我脑子里闪现那个晚上的情景，左手捏住刀子一拉，掌心血迹冒出来，大鱼似乎有所畏惧，但并没有逃走，而是慢慢游过来，我抓着身上黑色水草猛地一拉，蓝色火焰在水底漫开，大鱼这才吓得屁滚尿流，转身逃走。 刘叔身上的水草也被烧了，水底水花翻涌，我看到他怀里还死死抱着那个小孩，我将他们拖出水面，解开船上的绳子，将双尸背在身上。 村里人都说鬼怕血，看来这是真的，但令我不解的是，我爹那年全身衣服都用公鸡血泡过，却依然死在积水潭，这其中的缘由我始终不知道，难道鬼只怕人血？这也好像说不过去，死的那些人哪个身上没血，难道刘叔这个年纪了，不知道鬼怕血这个说法？ 小孩的脸早就被崖壁撞得血肉模糊了，也没见水鬼怕过啊！ () 第4章 小男孩 刘叔和小孩喝了不少水，非常重，上面没人帮忙，若不是我足够强壮，根本爬不上几十米的高崖。中途抓着绳子，踩着崖壁，休息了三次，一个小时后，村民们在路边看到我真的爬上来了，纷纷逃到百米开外，我背着两具尸体，花了半小时才回到水泥路。 我是硬撑着的，其实很累，但刘叔的死让我痛恨自己，这种硬撑带来的痛苦，以及膝盖肘部脚踝等部位在攀岩时磨破流血的痛感，能让我心里稍微舒服点。 小孩已经面目全非，他的父母站在远处哭得稀里哗啦，瘫倒在地上都起不来，不敢前来认领。 “孩子我帮你葬了，以后你可以来上香！”我喊道。 小孩妈妈跪在地上，哭声惊天地泣鬼神，她在朝我磕头，村民们可就不干了。 “孩子和刘贵都不能葬在当归村，你要么江葬，要么葬在断头山上。”一个村妇喊道，不知道她叫啥名字。 我背着尸体朝村民们走去，他们吓得节节败退，小孩父亲拖着小孩妈妈也跟着后退。 “小江，你不要害大家了。”熊老六站出来说道，“你把你叔葬在白氏祠堂后面的荒山，那里没人管。” “村长，他从水龙王还有水鬼手里抢尸，以后肯定会连累大家，你得让他去白氏祠堂住。”堂叔喊道。 “他可是你侄子，白氏祠堂都快垮了。”熊老六说道。 “让这对夫妻出点钱修修。”堂叔对孩子父母说。 村民们纷纷附和，熊老六便低声跟孩子父母说着什么，小孩爸爸连忙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钱放在地上。 “小江，你把这钱拿去，把祠堂修修。”熊老六说完带着大家后退。 我便走过去，拿起三万块钱，背着双尸朝白氏祠堂走去，后面的山叫乱坟岗，都是一些没人知道的孤坟，连个墓碑都没有。 我打电话让人送来两口棺材，他们只肯送到白氏祠堂门口，我花了三个小时，用绳子绑着，一口口拉上山的。挖了两个坑，一直到天黑，才将他们埋好，烧完香纸，放了一些鞭炮，便躺在坟头睡觉，实在太累了，守坟不是我们的习俗，但除了这些我还能做什么。 睡到半夜的时候，我被雨水淋醒过来，江边多雨，更别提夏季了。我睁开眼睛好像看到一个全身湿漉漉的小男孩站在我头边，举着一片大树枝子，像是在给我挡雨。这时候一声巨雷，他吓得一抖，闪电划过天空，我看到他光着身子，就穿了个红裤衩，脸色惨白，没有一点表情。 麻痹的，吓得我起身就跑，就差尿裤子了，草地被雨水打湿很难走，脚底打滑，重重摔倒在地上，屁股都快开掰了。 “大哥哥，你别怕……”小男孩说话了，声音就好像在我耳边。 我龇牙咧嘴地摸着屁股准备起来继续逃，头顶突然又出现一片大树枝，他居然就站在我背后，给我挡雨，我可是跑了一百多米。 “你……是鬼……鬼？”我问，看样子肯定跑不过他，不如躺地装可怜。 小男孩站在那里，低头看着我，不说话，我发现他从不眨眼，任由树枝叶子上的雨水溅进眼睛里。 “我没害你。”我说。 “我知道，我就是给你挡雨，怕你感冒。”他说。 这小鬼搞得我还有点感动，除了刘叔，没人对我这么好过呢，他虽然面无表情，脸色寡白，但并无恶意。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 “王小峰。” “几岁了？” “八岁。” “哦，你走吧，不要再出来了，够吓人的，小兄弟，人各有命，我也是烂命一条，帮不了你。”我说话的时候，屁股慢慢挪动，想蹭到山下平稳的地方起身逃跑，他却很不懂事，紧紧跟着我走，他明明站在斜坡处，脚下是滑溜溜的草地，但他却非常稳。 “大哥哥，你能帮我把我名字刻在坟头吗？不然我怕爸妈找不到，我想他们。”小孩说。 “好，好，没问题，明天我就办。” “你回爸爸家睡吧，我怕打雷，也要回坟里了。”他将树枝子递给我，我连忙接着。“不要担心你爸爸，我会陪他聊天。”他说。 我举着树枝，坐在地上不敢轻举妄动，雨水打得树叶叭叭响，我鼓起勇气回头看了看，什么都没有，爬起来就跑，摔倒了便以最快的速度爬起来。树枝我还一直举着，真是他娘的绝了，这玩意儿能挡什么雨？但我的手已经吓得不听使唤，紧紧拽着松不开，可能压根没想过这事。 回到祠堂，我找了个角落避雨，之前住的那间已经垮了一大半，只有个角落稍微干点，太累了，靠着墙壁便睡。 雷声轰鸣，闪电如刀，我靠在墙壁上，好像头顶被瓦片砸中，睁开眼睛时已经晚了，夹角的两堵土墙轰然倒下，砖瓦瞬间就盖住了我的视线，将我砸晕过去。 太阳光线穿透砖瓦缝隙，照在我的眼睛上，我知道自己还活着，头被砸破了，身体虽然有痛感，但无大碍。睁开眼睛便看到一团绿色，起先吓我一跳，因为想到那水底女尸的绿眼睛了，后来才发现我在一棵樟树底下，樟树矮而粗壮，长得很怪异，粗壮密集的树枝帮我挡住了砖瓦，不然我就被砸死了，这房间里是有些杂草，但并没有樟树，当归村及附近的山上也没有这种怪异的樟树。 推开头顶的砖瓦，从里面爬起来，翻遍了砖瓦堆，也没看见昨晚捏回来的树枝，我背后汗毛直竖，难不成是昨晚小男孩送给我的大树枝救了我？我想起来他跟我说，你回爸爸家睡吧，那意思就是让我不要睡这祠堂里了。 六岁时看见的那个水鬼，就像一场噩梦，刘叔叔想方设法让我遗忘，最后实在不行，就混淆视听，大白天还扮作女鬼跟我玩躲猫猫，起初我怕，时间一长反而适应了，脑子里想起那女鬼就想起刘叔的搞笑样子，日子一长，便分不清真假了。后来就从没见过鬼，十七岁的年纪见鬼，还是穿着红裤衩的小男孩，真的很吓人。 但人家救我一命，恩得报了，我连忙联系做墓碑的人，为刘叔和小男孩做了墓碑，刘叔的生辰八字我大概知道，小男孩的只写了名字和出生年份，留白的部分等他父母来了再加上。 接着我又打电话到离我们最近的村找木匠，让他们来给我建个小木房，这里已经没大路了，建砖瓦房不太现实，车子进不来。棺材还是人家用牛板车拉来的，再说三万块钱，买棺材做墓碑已经花了五千，不够建房子了，木头房子反而好说，材料可以上山砍，这里不缺树，或许还能留点钱买些日用品。 忙完这些，我便带着香纸鞭炮，上山看了看，没什么奇怪的地方，只是坟边不远处的大樟树最下面的树枝有个新鲜的折口。 我跪在他们坟前，“小兄弟，谢谢你救我一命，墓碑明天就可以到了。你们两位对我都是大恩，有什么心愿记得告诉我，我一定办好。那个……现身就不必了，托梦就好！我从小到大噩梦缠身，实在是有点怕。” 木匠来后，说刚砍的树不行，得去村里买木材。看来这笔钱还是省不了，我担心村里人不卖给我，便把钱给了四个木匠，让他们去买，然后用牛板车拖来。我自己则上山砍了些小树搭了个木架，然后去村里偷了几捆干稻草铺在木架上，先这样住下来。 半个月之后，木房便建好了，里面也有五十个平方，五脏俱全，江边风大，夏日太阳炽烈，四五天油漆就干了，虽然味道很重，什么家具都没有，但我还是住进去了，毕竟这里面要比小木棚舒服，至少不会下雨时全身湿透。上山找了些去异味的草药，晚上睡觉时熏着，还算可以忍受。 那棵救命的樟树我自然留在那里了，虽然奇形怪状，看上去有点怪异，却是别样的风景。临时木棚我没拆，准备养条狗。 我想找点事做，便去找熊老六，他说打捞队的村民不让我进，我只好说如果有难活儿可以找我，因为我发现自己水性特别好，在水里像是能呼吸，至于到底能憋多久，我不知道。 “你还敢进断头峡？”熊老六问。 “不敢，不进了，我是说江里有人不敢捞的女尸，或是……小尸，我可以去。”我回道，反正我烂命一条，只求苟活，不怕诅咒。 “好！”熊老六刚说完，就被老婆拉进屋了。 () 第5章 第一单生意 回到家里的时候，我发现门口站着一个女人正趴在窗户上朝里看，我认出是那小孩的母亲，四十来岁的样子，比起上次，好像更憔悴了，身体应该不怎么好，灰色T恤耷拉在她瘦弱的身体上，双手干枯，若不是有印象，我还以为是乱坟岗的哪座坟诈尸了。 “王小峰的妈妈吗？”我问。 女人惊讶地转过头看着我，面黄肌瘦，“你怎么知道我儿子的名字？”说着眼泪就夺眶而出。 “他给我托梦了，说想你。” 女人听完一屁股坐在门口台阶上，哇的一声哭起来，干枯的双手抹着眼泪，“我也想儿子。”那哭声撕心裂肺，我也为之动容。 “怎么现在才来？”我问。 “我生病了，老公家里人逼我离婚，所以现在才来。”女人哭得很凄惨，眼泪跟决堤的洪水一样根本止不住，鼻涕口水混在一起。 我看得不禁眼眶一红，想起了自己的妈妈，我连她什么样都不知道，那时候农村倒是偶尔有来拍照的，但是很贵，爹妈都没舍得拍。我爹的样子虽然模糊了，但好歹有点印象，妈妈就只能凭想象了，奶奶说我的眼睛和鼻子像她，所以我经常照镜子。想必她在另外一个世界，也像这女人一样，念子心切吧。 我给女人倒了一杯开水，但她不喝，说要马上去看儿子，便只好带着她去了。 山路不好走，女人摔了好几跤，我只好背着她上山，她一直问我到了没，到后来我都懒得回了。很快就到了，她趴在儿子坟头，抓着新鲜的泥土，哭得没了力气，一直喊着小峰的名字，我则站在一边抽烟。 “天快黑了，下山路不好走，咱们还是回去吧？”我说，肚子又饿，主要是害怕天黑，万一小峰要出来见妈妈，还是很吓人的。但是让他们母子相见不是好事吗？我又不知道该咋办了，一包烟也抽完了。 女人居然趴在坟上睡着了，我很想问问她老公为啥不来看孩子。正在犹豫要不要带她回去的时候，她突然嗖地从坟上爬起来，着急地看了看四周，我顿时汗毛都竖起来了，虽然太阳刚下山，但还是白天呢。 我站起来看了看四周，除了风吹草动，树叶沙沙响，啥都没有啊。 “我梦见小峰了，让我不要担心他。”女人跟我说。 “那就好，我爸爸很善良，也很喜欢小孩，他会在那里照顾小峰的。”我没说刘叔，因为墓碑上我的名字上面的身份就是子，养子也是子。可惜活着的时候他没让我叫，他说男子汉不改名不改姓，而且我也听村里人说，跟他姓了，折他的寿，便一直以叔称呼。 我将女人送到镇上，她上车回去的时候递给我一个信封，说里面有王小峰的生辰八字，家族谱上的辈分名字，算命的还说让她把家里资料都刻上去，算命的说孩子太小，又死于非命，担心他找不到回家的路。 她还说等她身体好些了，找到工作，再来看小峰。我自个儿走路回来的，到家差不多晚上十一点了，累得不行，就着开水咸菜，吃了个四个馒头，拆开信封，除了王小峰的信息，还有三千块钱。这钱我没想要，但那女人说了一大堆信息，我又搞不懂，以为里面全是资料呢，没想到资料虽然详细，但就一张薄黄纸。 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见小男孩蹲在樟树下，他依然穿着红裤衩，依然湿漉漉地，天并没有下雨，我对他说：“谢谢你救了我。” “谢谢你带妈妈来看我。”他回头笑道。 “你不想爸爸？”我好奇地问。 “他在外面还有个家。” “你怎么知道？” “妈妈说的。” “为什么不去见你妈妈？” “她想我，就像我想她，如果我见她，她就永远不会舍得我离开了。”他的话就像个大人。 “你咋懂这么多？” “你爸爸告诉我的，他就从来不见你，说他已经死了，不要再打扰你，所以他不会给你托梦。” 刘叔和我爹都是硬汉，他们不善言谈，但从不矫情。 “你这么乖，为什么要到江里游泳？”我埋怨道。 “有个女孩的小狗掉进去了，爬不上来，我去救它，掉下去的。” “你喜欢她？”我笑着问。 他点点头。第二天我就找人把相关信息刻上去了，花了三百块，主要是村里人多嘴，搞得那老头子都怕我，不然最多八十块就搞定。 之后我便住在木屋里，从没过村头的小卖部一步，后来店家被村民们说闲话，他便让我要什么东西，他就放到村口石磨那，我去拿，大家都默认了，东西和钱放在那，哪怕是过夜，小偷都不敢要。 社会变化得很快，人们变得很奇怪，以前穷的时候，大家只要饿不死，就不太愿意捞尸，但现在我发现大家日子好过多了，钱瘾却更大了。捞尸价水涨船高，碰到有钱的主儿还能宰一刀，媒体就报道过挟尸要价事件，社会再怎么批评，这也是自由交易，况且在打捞队看来，这是损阳寿的，有钱不赚是王八。 以至于现在生意都要抢，各村的打捞队划分地盘，为争夺尸体打捞权，打过好几架。 一年多的时间我只接过一单，就是一个光着身子的女人挂在断头峡口的石头上，尖锐的岩石插入腹部。虽然还没进入断头峡，但是那里水流踹急，他们担心万一过线了会受诅咒，所以没人敢捞。因为涉及到刑事案件，经村长熊老六推荐，警察带着家属找上门，我开价十万，家属不能接受。 “小伙儿，我们要办案，尸体泡久了影响取证，你就通融通融。”一个中年警察说。 “就是，前两天你们打捞队在网上被人骂出翔了，还敢挟尸要价，信不信我把你拍下来传到网上？”跟着来的男人气急败坏地说，还将手机掏出来准备拍照。 “你老婆你杀的吧？”我突然问道。 “你……你什么意思？”男人想冲过来打我，被警察拉住了。 “小伙儿，你就便宜点嘛！”警察好言说道。 “警察同志，我一年还接不到一单，自然是要高价，不然我靠什么活着？而且你们应该跟各打捞队聊过，给十万都未必有人敢捞吧？”我自然不肯让步，但假如他们因为这个价格太高，决定不捞尸体了，那一万我也认，男人手上戴着大金表，夹着黑皮包，一副土豪的样子，一点要跟我商量的意思都没有。 警察点点头，拉着男人到边上商量了一会儿。 “麻痹的，他就靠赚死人钱，缺不缺德啊！”男人骂道。 “杀生的才缺德，我捞尸是积德，不然你女人要是进了断头峡，可就魂飞魄散了。”我说。 我虽然耽误了高考，没读大学，但也是个有文化的人，看过很多书，曾经说服过自己不要信鬼神，也怀疑背上鳞甲只是某种罕见的皮肤病。但是两次断头峡的经历，还有小男孩让我变得无法做判断，神是从来没人见过，鬼兽我还真见过，也许是幻觉，但幻觉从何而来？ 我思考问题喜欢讲逻辑，见过的东西没法否认，没见过的我是不信的，比如我就不信神，如果世界上有神，这些鬼怪他们管不管？我江家人操神仙他祖宗了？要搞得我家破人亡，还搞得我生不如死，背长蛇鳞。 所以我的结论是，这世界上只有人和妖魔鬼怪，人和人斗，人和妖魔鬼怪斗，妖魔鬼怪和妖魔鬼怪斗，神仙都是人们安慰自己找的借口。牛逼的人，术正则成了人们口中的神仙，术不正则成了人们口中的妖魔鬼怪，但人就是人，变成啥也改不了贪婪的本性。那小男孩，虽然是鬼魂，但其实是天使。 “放你娘的屁，扯什么蛋？老子会信你这些农民的愚昧屁话？”男人吼道。 “你就是不想捞。”我说完准备关门睡觉，其实心里很慌张，再他妈省着用，一年没干活也撑不下去了。男人只要态度好点，万把块钱我也接受了，毕竟还没到断头峡嘛。 “这样吧，钱我们先出了，你先把人捞起来。”警察说道，他刚才在打电话请示。 银行卡到账后，我就开着小木船去了，其实女尸的位置还好，只是大家有心理阴影罢了，我将女人取下来，肠子哗啦留下来，一股怪味，如果你闻过杀猪时的猪粪味，大概能理解一点，尤其这女尸在水里泡过，闻过水里腐烂动物尸体的人应该能感同身受。 对讲机里响起警察的话：“肠子不能丢，我们要让法医化验。” 我只好取下毛巾包着鼻子和嘴，忍着恶心将肠子小心翼翼地塞回去，然后将女人平放在小木船上，女人虽然满身乌青色，但年龄不大，五官标致，算是有点姿色的那种。本想只看她的脸，但当我的目光扫过肚子的时候，终于忍不住了，取下毛巾，扒在船沿上疯狂呕吐。 () 第6章 落水游客 十万块拿到手，给了一万熊老六作为介绍费。我依然很省，因为下一单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搞不好要等个三两年，反正最近一年是一单没接到。 一天傍晚，我打电话让小卖部给我拿两条便宜香烟，一件啤酒，还有一些食物。 去那的时候，发现黄玄又在村口庙里做法求雨，这是非常变态的一件事，我巴不得天天晴朗，江边又不缺水，但打捞队恨不得天天下雨发洪水，这样就有钱赚了。他们似乎将从前的恐惧遗忘了，变本加厉地赚钱，求雨这种事简直丧尽天良，大概在他们心里，只要不进断头峡，没什么比我这个家伙更可怕的了。 回到小房子，我打开电视，靠在小沙发上抽烟喝酒，这小沙发是我专门从县城买回来的，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搬到房子里，主要是我不喜欢坐椅子，鳞甲长了十八片，几乎布满了背部，靠着硬物的时候，摩擦的时候是滑的，那种隔离感让我非常烦躁。 马上我就满十九岁了，下一片会长在什么地方？屁股上？脖子上？我宁可长在屁股上，甚至是命根子上，也不愿意长在脖子上，不想被人看到。反正我就这样了，大概在这木房子里老死是宿命了，如果按照那大师说的，也没几年好活的，命根子大概是用不上咯。 除了上高中时喜欢的江楚眉已经快大学毕业了，她比我大两岁，村里比我小两岁的熊芳也快上大学了。我倒是打听到了江楚眉的QQ号码，但我没加，人家从小就怕我。 别说她们两个年轻的了，只要是个女人，让我死前试试那是什么感觉，都是乐意的。王小峰的母亲虽然四十多了，但也不算丑，只是她每次来都是那么悲伤，好像也找男人了，想起她脑子里就浮现王小峰的模样，实在没有兴趣勾搭，就算勾搭了我也不敢脱衣服，怕吓到人家。 一个人太孤独了，总是喜欢胡思乱想，想我妈，想我爹，想我奶奶，想刘叔，还想女人，门外的怪异樟树，似乎从来不长，一年多了，还是那个样子。 除了王晓峰偶尔在我梦里出现下，我的长辈都很奇怪，我几乎每隔半个月就去他们坟前上香，求他们赐梦，尤其是妈妈，说了多少遍，她从不出现，哪怕在梦中见见她的样子，我都满足了。奶奶应该最疼我了，她也不理我。刘叔更是奇葩，王小峰可以出来，他为啥不可以？他们就住在隔壁呢。 我最挂念的是爹，他被旋涡卷入断头峡的积水潭里，尸体都没浮上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喂了江底鬼怪。好几次我都觉得自己那么能潜水，要不要冒险去积水潭底找一下，但每次我都怂了，有次我都鼓起勇气上了断头山，站在那黑影将我抛下的位置向下看，但我有点恐高，看到一圈棺材，双脚发软，当场就退缩了。 回到家里，我就靠酒精麻醉自己，想着十几年了，尸体早就腐烂了，下去也是白白送死。 被吵醒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六点多，江上警笛轰鸣，昨晚狂风暴雨，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听声音好像出动了不少水警。 我骑上自行车下山，朝警笛方向去，身后响起喇叭声，打捞队的十几号人骑着摩托车跑去了，过了一会儿我便看到断头峡口不远处的江面上，停着一艘巨大的豪华游轮，上面灯火通明，周围到处都是水警。 等我骑到的时候，熊老六正跟水警争吵着什么，两艘警船要进断头峡，但熊老六不让他们进，说里面不干净，进去了就出不来。 “这是上面的命令，我希望你不要打扰我们工作，人命关天。”穿着制服的队长冲熊老六吼道。 “孙队长，我什么时候忽悠过你啊，这里面真不能进啊！”熊老六急道。 “是啊，孙队，我们附近的居民谁不知道，进了断头峡，尸体都捞不出来。”隔壁村打捞队也来了，这家伙还真是消息灵通，他过来就算开车至少也得半小时。 “放屁，迷信！”孙队长是新来的，年纪三十多点，以前的老队长应该退休了。 “孙队，我不进去！”一个中年水警说。 “你怎么当水警的？没看邮轮监控里显示人被冲进这里面了，不救人就滚回家去。”孙队吼道。 “我可以不干，但不会进去。”中年水警站在船上说道。 “滚开！”孙队吼道，然后自个儿上了船，结果船上的水警全部下来了。“一帮孬种，拿好对讲机，等我指示，我先进去给你们看看。” “不是，孙队……” 熊老六还没说完，孙队就开着快艇快速离开，进了断头峡，大家便连忙跑向旁边的小山坡上观看，我自然也跟着，等我们跑到上面的时候，孙队已经开船到峡谷中段了。 “你们看我有没有事？再进来三条船，一起搜救。”孙队在对讲机里说道，但没人动。 他刚说完，我就看见孙队的船突然加速，断头峡曲曲弯弯，两边都是悬崖峭壁，就算敢进去，也要小心翼翼，哪能开这么快，转弯都来不及。 “孙队……孙队……”中年水警拿着对讲机大声喊道，对讲机里只有“滋滋滋……”的声音。这时快艇直接撞上峭壁，接着便“轰”的一声爆炸了，黑烟直冒，船毁人亡，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道该说啥，熊老六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背着手离去。 “我是副队长张兵，大家记住，不许进断头峡。”张兵在对讲机里对水警说。 之后我找隔壁捞尸队的新人打听情况，才知道这艘“皇家一号”豪华邮轮是从上海到重庆的，昨晚走到这里，狂风暴雨，雷电闪鸣，邮轮差点被掀翻，十几号人跌入水中，救上来四五个，监控模模糊糊能看到有几个人被洪流冲进断头峡。 邮轮本来要派人去救，但被老船员拦住了，说有去无回，老船员都不去，新船员更不会去了，大不了没了工作嘛，大晚上的干嘛玩命。 船长急得跟热锅的蚂蚁似的，用船上喇叭大声喊道：“谁敢进峡救人，救一个十万块。” 钱是诱人的，但谁敢去，昨晚冲走的，麻痹的早到积水潭了，别说十万，一百万也不敢去啊！ 几个打捞队争论的是，至少还有四五个人淹死在长江里，这个生意由谁来做，熊老六自然不退让，搞不好他心里以为这狂风暴雨是他让黄玄做法求来的，断头峡他不敢进，这点生意再被人抢走，那不是白搞一场。 黄玄这个假道士，就没见听说他有啥真本事，平时谁家死人了，或者过节的时候，村民们祭水神，他念点乱七八糟的经文，敲敲木鱼，挥舞着破旧的桃木剑，跟跳大神似的，有时候我会躲在一边仔细听，估计他自己都未必懂在念啥，反正腔调和节奏都差不多。他要是能求雨，我他妈吃屎。 “大家都别吵了，谁敢进断头峡，这个生意就归谁。”熊老六吼道。 “好啊，你要敢进，我生意就让你了，以后你想要什么生意，我不跟你争。”隔壁打捞队长张大鱼说道，要是熊老六真敢进，那肯定是个死，以后谁还敢跟他争生意。 “水生，你去！”熊老六对我喊道。 “我为什么要去？”我问，很是不解。 “你不怕！”他说。“峡谷里的大头我们一分不要，我就要江面生意。” “谁说我不怕？”我问，语气很不友好，凭什么我的性命由他来指挥。 “我可没少照顾你们一家，你明明可以进去，你可是打捞队后人。”熊老六对我说。 “呵呵，现在知道我是打捞队后人了？我他妈住在乱坟岗下面的荒山里，你咋不说？”我反问道。 “对啊，老熊，你这就不厚道了，把人家赶出村，现在让人家冒着生命危险进断头峡？他就算真能出来，能算你们打捞队吗？他连当归村的都不算，找外援的话，我们的赌注就无效。”张大鱼笑道。 “好，你不算当归村的是吧，以后不许在小卖部买东西了。”熊老六没了面子，很是不爽。 “你这种人，够格当村长吗？别人的生死都不如你的利益？”我说完便离开了。 江面上的活儿没我事，断头峡我是不会进去的，要是那孙队长尸体浮上来了，又在峡谷中间，没被冲走的话，他们来找我，倒是可以冒险试试，毕竟这人的是佩服的，至少是个尽职尽责的汉子。其他人昨晚就冲进积水潭的，给多少钱我都不去。 () 第7章 悬赏 晚上我看电视，宜城电视台里在播这次江难的专题新闻，采访了水警，采访了打捞队，熊老六上电视了，没人提孙警长快艇撞崖爆炸的事儿。还采访了邮轮的船长，出事后，邮轮集团官司缠身，已经双倍退还了游客的船票，安排到宜城机场坐飞机回上海，航程取消了。 新闻里还说上海风水集团的老板独女欧阳青青也是落难者之一，其父欧阳雄在微博高额悬赏，并且找大师算过，其女还活着。 我靠，什么傻逼大师，远在上海，就能算到这里的事儿？估计他连断头峡都没听说过。 我反正没事，便点上一支烟，然后打开手机，看了看微博，上面都是江难事件的报道，欧阳雄自然是热点人物，我打开他的微博，悬赏通告已经转发过万。 悬赏通告： 今日凌晨得知爱女遇难，心中无比沉痛，无心赘言。经朋友介绍，找一高人指点，高人写下十六字：断头山下，别有洞天，中元节前，过之必亡。我将于近日赶到当归村指挥抢救，悬赏如下：我女若生，救人者报酬五百万，我女若亡，捞尸者报酬两百万。 我本想回两千万也不会有人下水的，但想了想没必要，况且还要注册微博，我不下去就行，就不必管别人了。明显这个大师就瞎几把扯淡，就算断头山下别有洞天，谁他妈在里面能活一个多月，吃腐尸为生吗？又是一个死骗子，看来不管穷人富人，都容易被假大师骗。 睡在床上很是无聊，心里不禁想着要真有两百万，那该是神仙日子了，我会去宜城买套小房子，找份其他工作干，销售员也行，哪怕是搬砖也能养活自己，我有的就是力气。但想到自己背后的鳞甲，我便觉得了无生趣，麻痹的，还能活几年啊？吓吓穷乡僻壤的农村人就算了，要是跑城里去，可能会被抓去做实验标本。 在床上磨到十二点还睡不着，便打开手机百度了下欧阳雄，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这60岁的老小子居然资产上千亿，自称建的房子全是风水宝宅，保后世安康，是不是吹牛逼另说，但他卖的房子就没有低于十万一平方的。 商人嘛，有人信，愿意掏钱包，那就行了，其他的谁也管不着，最多就是被建筑专家批评，说他建的房子根本不符合传统风水学。而他的回复是，你他妈懂风水吗？只要是宝地，上面建啥都是宝地，现代建筑要讲科学美学，还有就是内部空间得实用，找块坟地，你布局再讲究也没卵用，万地高楼平地起。 他这话怎么说怎么对，总之他的房子的都卖得很好，还有业主说自从搬到这里，连睡觉都香了，不过这年头五毛杂毛托儿多，谁他妈还能钻他脑子里去看睡眠质量？ 顺手搜了下欧阳青青，我想万一哪天看见浮尸，又不在积水潭，那可以试试，干这一单，吃一辈子。资料不多，只有八卦资料里写着她今年20岁，北大古文学专业硕士，又搜了下照片，天涯有个扒皮贴，贴主说一个叫欧阳疯的微博是她的，一是她经常点赞欧阳雄和明星妈妈陈冰的微博，二是三个人都互相关注，三是照片也特别像妈妈。 接下来就有她的照片，我草，不看不知道，一看又吓一跳，这么漂亮？据传是北大系校花。我打开微博，随便注册了个号码，关注了她，她微博最后一条果然是在邮轮上拍夜景，她住的应该是豪华套房，所以房间有阳台，自拍照里也能看出这点，下面留言已经三万多，看来网友都挺厉害的，她的微博又没认证，评论也是五花八门。 你爹真他妈抠，资产千亿，只愿意出五百万找你。 蜡烛，蜡烛，蜡烛 全他妈是蜡烛…… 我将照片保存在手机里，不禁叹道：“可惜咯，如此绝色佳人，就这样喂水鬼了，看来鬼也好色啊，断头崖下无活人，哎，可惜了……” 相当变态地看着她的照片撸了一管，便昏昏沉睡过去。 早上醒来，还没刷牙，便坐在门口台阶上刷微博，欧阳雄将价格提到了三百跟八百万。捞尸三百，救人八百。 反正这钱我又赚不到，不看也罢，关了微博煮了一碗面条，煤气不多了，我打了电话让镇上的人送来，他骑摩托车是很容易上来的，就是价格贵点。 趁阳光不强，我上山烧纸，王小峰好久没托梦给我了，也不知道最近咋样。他妈妈也来得少了，刚开始一个月一次，之后三个月一次，有了男人大概会转移注意力吧。 回来的时候，看见熊老六跟几个捞尸队的人在那门口晃来晃去。他们见我回来，连忙给我递烟，四根烟不知道接哪根，干脆全接了，反正都比我烟好。 堂叔连忙给我点上，笑眯眯地，非奸即盗的样子让人生厌。 “我跟你说个赚钱的好事。”熊老六神秘地说。 “什么事？”我问，一屁股坐在台阶上赏树，这些家伙则只知道，根本没注意到那棵奇形怪状的树，毕竟都是山里长大的，啥样的树都引不起他们的兴趣。 “想不想赚一百万？”他笑眯眯地问。 “什么一百万？”我不解。 “据说那艘邮轮上，有个富家女掉进水里了，她爸爸赏金一百万，捞到尸体就行。” “一百万？听谁说的？”我故意问道。 “我女儿啊，熊芳会上网，查到的。” “那你知不知道欧阳雄已经把赏金提升到三百万和八百万了？”我反问道。 “啊…是吗？…这么多？”熊老六以为我不知道，以为我是个傻逼，居然跟我说一百万，那赏金最低都是两百万起步。 “是的，说不定明天就提到一千万了，你们赶紧去忙吧，赚到这个钱，你们几个就可以搬离当归村了。”我说。 “怎么能这么说呢？对吧，我们打捞队四五十号人，都要生活的啊，不管谁捞上来的，每个人都要给奖金的。”熊老六慷慨地说。 “你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你们任何人都不会下水，你们想找我去，然后捡钱，对不？”我问。 “小江，不是熊叔说你，你爹江大河，你刘叔，哪个不是跟我混生活的？不是他们，能把你养这么大？”熊老六说。 “你们走吧，不想跟你们废话。”我站起来准备进去，熊老六准备拉我，我转身看着他，伸出手问：“你想跟我握手？” 他干笑了几下，在衣服上擦了擦汗，说：“这样吧，不管赏金多少，我们一起干，你一个人拿六成，我们打捞队拿四成。” “你准备怎么干？”我问。 “我早就开会策划好了，首先，我们在两边岸上沿途甩绳子下去，三十米一根，三根绳子守着一个人，随时可以将你拉上岸，确保安全。其次，黄玄会给你缝制开光符衣，所有的符全部用牛油侵泡，绝对不会打湿失效。”熊老六滔滔不绝地说，黄黑的牙齿喷出烟臭味，我从来没觉得他这么讨厌。 “所以你们的意思是，你们不下水就想分走几百万？”我问。 “合作啊，你可以在水中生存，我们在岸上协助。” “滚！”我吼道。 “小王八犊子，你以为你是谁？没有村民养你，你早就死了。”熊老六的堂弟熊虎吼道。 “我的确是吃过你们的剩菜剩饭，但是你们也霸占了我家的房子，我家的田地。还将我一个五岁的小孩赶出村，恩怨一笔勾销，互不相欠。”我说完打开手机刷了下，笑着对熊老六说：“你看，赏金已经变成五百万和一千万了。你们最好赶紧去准备，不然外地的高手可都要来了。” “你个丧门星，龟儿子，老子今天就弄死你。” 熊虎说着就把我从台阶上拖下来，他身高一米八五左右，打捞队的大力士，我被拖倒在地，伸手抓住旁边的树，他死死拽着我的衣服，哗啦一下将衬衣撕碎了，幸好我里面还有件黑色背心。但背部的鳞甲还是露出来一点，大家的表情告诉了我，他们很怕。 我从地上爬起来，熊虎虽然不敢跟我接触，但马上冲到房子边上找到一根粗棍子，狠狠打向我的腰部，我转身用背挡了一下，他第二棍又挥向我的头。 “不要打头……”熊老六喊道，以熊虎的力气，能把我头打爆掉。 我起手格挡，忍住剧烈的疼痛抓住棍子，用力地拽过来，硬生生从他手中夺走粗棍，熊虎也有点惊讶，他没想到我的力气这么大。我就是一闷棍扫在他小腿上，他整个人唰的一声倒地，哇哇大叫，这家伙平时打别人耀武扬威，现在自己被打，嗷嗷叫得像条落水狗。 这时四个打捞队的人，抄起墙角的棍子就冲上来，我挥舞着棍子，他们不敢上前，将我围住，想等我累了挥不动再上，但整整耗了二十分钟，我的速度就没慢下来，倒是有点呼吸加速了，不知道能撑多久。 () 第8章 为了赏金 “好了，好了，怎么都跟小孩子一样，闹着玩玩就行，别来真的，乡里乡亲的。”熊老六喊道。 这时候围着我的四个人才退下，他们只是围着，每次都是试探一下就后退，所以耗费力气不大，我却满头大汗，最令我烦躁的时候，我背部从来没有汗流下时应有的感觉，长这么大从来没体会过什么叫汗流浃背。曾经好几次我运动后，满头大汗对着镜子看了看，脖子上的汗水到了鳞甲处，就消失不见了，不知道是被吸收，还是蒸发。 “小江，我给你一天时间考虑，年轻人不要这么倔，你要能跟我们合作，允许你搬回自家房子，你爸妈的坟都在后山葬着呢。”熊老六说。 “六哥，这……”堂叔说。 “闭嘴，到时候多给你分十万，你自己选块地，建个新房子。”熊老六吼道，堂叔马上闭嘴了。 我扔掉棍子，拍拍手说：“不用考虑了，我不会搬回村，相比于回到自家房子，我更愿意选择活着。除非……” “你他妈……”熊虎刚要骂被村长阻止了。 “除非什么？”熊老六似乎看到了希望。 “除非你们把我爸的尸体捞出来。” “操你妈，你活着浪费粮食，灾星一个，祸害父母，祸害乡里，你不如去死。”熊虎终于把自己的话骂完了。 “你们滚吧，就算我要去捞人，也是独自去，不会给你一分钱的。”我说完便进了屋。 “信不信一把火烧了你的房子？”熊虎吼道。 我打开门，盯着他说：“你敢放火烧我房子，我杀你全族。” 我已长大，会说狠话。 这句话把所有人都震到了，熊虎愣完又想冲过来，被熊老六抓住肩膀硬生生地拖回来，这熊老六的手劲儿让我很吃惊。 “好了，不打嘴炮了，就这样，给你一天时间考虑。” 他们离开后，我看了看手臂受伤的地方，已经是乌青色了，倒了点跌打酒揉了揉，有点微痛，但不碍事，洗了个澡，便上床睡了一觉。 听到敲门声的时候，我看了看手机，已经一点了，反正也要起来做饭吃，也没有问是谁。打开门时看见熊芳站在门口。 “你怎么来了？”我问，她可从来不喜欢跟我玩的，甚至是怕我，小时候我喜欢跟她玩，因为六岁的时候，她看我没饭吃，给我从家里偷过一个冷馒头。我常常追在她后面跑，直到被熊老六的老婆拿着柴刀吓唬我，才从梦中醒来，再也没找她玩。 “想找你聊聊天。”她说，现在的她倒是有几分女人样了，胸挺大，虽然谈不上漂亮，但戴着近视眼镜，也有文化，也算是村里比较有气质的姑娘。 “你敢进来吗？”我问。 她抓着衣角犹豫了下，点了点头。 “那等会儿，我把衣服穿上。”我说完关上门，现在穿着背心，转身她就能看到鳞甲，不想吓坏她，毕竟她只是听说而已，真看见的话还是很吓人的，有时候我自己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都觉得头皮发麻，毕竟我最怕蛇了。 穿好衣服，她慢慢悠悠地上了台阶，很明显害怕。我让她坐在沙发上，我则坐在地上，她也不说话，我点上一支烟，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喜欢我？”她突然问。 “不知道，小时候想跟你一起玩，后来我觉得还是一个人好。”我说。 “我还没跟男人好过，你可以要了我，然后跟我爸爸合作。”她说完便开始慌张地解衬衣扣子，解到第三颗的时候露出深深的山沟，但她的手也开始颤抖了，怎么也扒不开第三颗扣子。 “别解了……”我说。 “没事……”她终于解开了第三颗扣子。 “别解了！”我大声吼道，吓得她一抖，她泪眼婆娑地看着我，揉了揉泛着泪光的眼睛。“你跟我睡了，我也不会下积水潭，难道你这么想我死？” “我不想你死，你是个好人，我知道，但我只是一个凡夫俗子，实在是没办法，我才……”她已经开始哭了。 “你爸怎么跟你说的？”我问。 “他说……他说，我要不说服你，就不准我上大学，我已经考上大学了，还有……我喜欢的男生也考上大学了，我不想呆在村里，想上大学，想跟他一个学校。”她哭着说。 她说的我信，熊家世代多女少子，熊老六兄妹六个，他爹就为了生他这么一个儿子，熊虎兄妹五个，也是为了生这么一个儿子，熊老六自己也生了四个，但全是女儿，现在听说他四十岁的老婆刚怀孕，不知道是男是女，所以女儿对他们来说，就是负资产，但凡出嫁，必宰女婿一刀，熊芳的二姐才21岁，已经生了两个孩子。 熊芳要是上了大学，投资就更大了，而且未必能要到彩礼，读了书的女孩又自己主见，崇尚自由恋爱，现在大概是熊老六捞回本钱的最好时刻。 “上学要花多少钱啊？”我问。 “学费估计要三四万吧，其他的我可以勤工俭学。” 我叹了口气，搓了搓脸，移开衣柜，打开地板上的暗门，里面还有不到七万块钱，我拿出五万递给她，她看了看我，不知道该不该接。 “这是捞尸的钱，但当归村好多人收入来源都是这个，你爸也是，所以你不用介意。”我说。 “我不是这个意思，但是我恐怕要好久才能还清，我可以先找你借两万，然后申请助学贷款，如果能下来，那就好了。”她说。 “助学贷款也要村里开证明，你爸就是村长，他会给你开吗？再说你家的收入也没那么低，还有个小车，恐怕不好搞。”我说。 “试试再说，不够我再找你借。” “拿着吧，别再回来了，明天就离开，免得你老爸知道了，把这钱给抢去。” “那……那我明天再来拿？”她说。 “也行，明天我在家等你。” 她擦了擦眼泪，然后回家了。我将钱放在床头枕头下面，吃了点东西，便坐在门口赏树，盘算着钱该怎么花，给了她五万，还剩不到两万，省着点也就能撑一年，得罪了熊老六，以后怕是在这混不下去，哪怕活儿打捞队不敢接，他也不会找我，也许该趁鳞片还没长出来，该去城市里做做苦力了，据说一天能挣二三百。 第二天天没亮，熊芳便背着包过来了，她胆子还挺大，通常这个时候没人敢来白家祠堂，后山上面就是乱坟岗，估计她也是没办法。我从床头拿出钱递给她，她就站在门口，脸上有伤。 “你爸爸打你了？”我问。 “他说我没用，连你都搞不定，读书也没用，我以后不会回来了。”说完她拿走了四万块，递给我一万。“我查了，学费四万足够了，其他费用我会去打工赚，你把银行卡号发信息给我，以后挣钱了我会还给你。” 接着她便拿着笔将电话号码写在我掌心，然后转身就走，好像担心老爸会来抓一样。没走几十米，她转头大声喊道：“水生哥，你要保重啊，这里待不下去，去京城找我，我会帮你找工作的。” 我点点头说：“你赶紧走吧，天黑路滑，注意安全！” 她很快消失便消失在树林里，我回到厨房，用肥皂洗了洗手，本来就是报一个馒头的恩情，记什么号码。坐在门口抽了一支烟，发现天边已经慢慢露出鱼肚白，我上床继续睡觉， “江水生，你给我出来。”外面响起熊老六的声音。 我从床上迷迷糊糊地起来，打开门，看见熊老六跟一帮人拿着扁担，杀猪刀，菜刀堵在我门口。 “你想怎么样？”我问。 “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一是跟我合作，二是赔我女儿，你睡了她，就把她赶走，你是何居心？”熊老六吼道。 “熊老六，谁不知道你是个拿女儿换钱的人？你居然想的出来，拿自己女儿的贞操来换钱，一把年纪了，想钱想疯了？”我说着从口袋里掏出烟点上，皱着眉头说：“别打扰我睡觉，我给了她四万块做学费，以后她不会回来找你了。” “操你妈，我养女儿这么大，你给四万就把她打发了？信不信我弄死你？”熊老六终于露出了他的真面目。 “可以来试试。”我说完便回厨房拿了斧头，走到门口，指着他们说：“谁先上，上来一个砍死一个。” “一起上，把他捆了丢进积水潭，不捞人上来，他就别想上来。”熊老六急道。 这话我怎么这么熟悉，难道当年将我丢进积水潭的人是他？还是熊虎。但如果他这么做了，没道理直接告诉我啊！我那么小，跟他无冤无仇，他为啥丢我进去，说不通！ “村长，来人了！”远处有人喊道，人未到，声先到，很着急的样子。 () 第9章 捞人大部队 熊虎转头看着李秃子，大声吼道：“麻痹的，没看我们正在为村除害，来人就来人，慌个毛？没见过人啊？” “不是，来了一大批人，十几辆大货车加好多小车，晃晃悠悠上来，镇长亲自带过来的。”李秃子说完抓了抓秃头，看了我一眼，连忙退到一边。 “镇长亲自带过来的？”熊老六疑惑地问。 “是的，让你赶紧过去安排。” “小子，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好好考虑，还有回旋的余地，否则别说我不给你爸和刘贵面子。”熊老六冲我说道。 “你已经没机会了，如果我没猜错，专业队伍来了。”我笑道。 他们走后，我将菜刀放到地板上，坐在台阶上抽烟。打开手机看了看，刷了一下欧阳雄的微博，一下傻眼了，悬赏已经到了捞尸八百万，救人一千五百万，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啊！搞不好还会涨。 我也心痒痒，锁上门，准备去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这么大的规模，我还不知道那乡间水泥路能走大货车呢，不怕掉到断头峡里去吗。 村支部此刻停满了车，挤满了人，还有一队人在办公楼旁边搭建移动房，看来那货车里拉的东西就是这些了，还真是大动干戈，难不成要在这里搞工程开发？我看那些车子最便宜的都是三十万以上的越野车。 “这是要把断头峡给炸了吗？”李秃子挠着秃头问道。 “你没头发，也没脑子啊，炸了断头峡，里面的东西出来了，大家全死。”一个老头子说。 “就是，不可能炸，国家也不会让炸，大坝那么大工程，炸了断头峡，不怕大坝冲垮了？”一个小学老师说，他说的很有文化，大家纷纷点头。 “我说李秃子，别人都是聪明秃顶，你是蠢秃顶。”隔壁二婶说完大家哈哈大笑。 “秃子鸟大，你要试试吗？”李秃子不甘示弱。 “你麻痹把先把自己婆娘肚子搞大再吹。”二婶一向以当归村第一贱妇著称，嘴巴功夫怎么会输。 我蹲在小卖部旁的角落里，大家谁也没留意我的存在。他们注意力都在村支部，悬赏千万的事情已经传遍全村，大家都想着能不能捞点油水，再说还没见过富人花钱呢，一来就是上千万，真是阔气。 “我说张老师，你教数学，你告诉我们，一千万有多少斤？”二婶磕着瓜子嚷嚷道。 “这个我得查查，你等等。”张老师连忙掏出手机掐着。一分钟后，他说：“大概在0.13吨左右吧。” “说人话。”二婶说着，将一口瓜子壳吐在张老师脚下。 “不到三百斤吧。” “哦，那……那也不是很重啊，要都给我，我三趟就扛回家。” 张老师大概是觉得跟二婶聊不到一块，准备离开，这时候搭建房屋的人喊道：“来十个壮力帮忙，一天两百块。” 一堆人冲过去，毕竟这活儿就是拧拧螺丝之类的，比做小工轻松多了，我都想去做了，但是村民们视我为敌，没法过去。 这时候从村支部里出来一个戴眼镜的中年人，大腹便便，拿着喇叭喊道：“救援计划已经制定好了，有不少活儿交给大家干，希望大家踊跃报名。” “你们准备怎么救人啊？”李秃子喊道。 “我们有精密的计划，今明两天是实地测量，声波检测，后天会开始招散工，请大家留意村部宣传栏通知。” “多少钱一天啊？” “那要看什么活儿了，一百到一万一天都有。”眼镜男说道。 “一万一天是啥活儿？” “取棺！” “取……取……什么棺？”李秃子支支吾吾地说。 “悬棺！” 大家立马变得雅雀无声，那里可有上百口悬棺，都在断头崖中间位置，怎么取？ “咱们还是干点三四百的活儿吧，这活儿咱干不了。”二婶也说道。 “就是一百万一天，也不许取棺。”黄老头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人群中钻出来，我根本没看到他。他今年70，眼睛不好，一年四季是闭着的，所以很少出门，他是村民们记忆中，最老的道士，黄玄的父亲。 “黄爷，他们硬要取棺咋弄？”我堂叔问。 “那就让他们头身分离，我不是跟你说笑话，他们取棺的时候，你们来我家领符，记清楚了，不想死的话，来领符。”黄方说完便杵着拐杖走了，黄玄则什么都没说，跟着老头子后面离去。 眼镜男摇摇头笑了笑，“老一辈人比较迷信，大家千万不要跟钱过不去。” “那还能跟命过不去？”李秃子吼道。 我看到村委会的二楼，熊老六正毕恭毕敬地跟一个年轻人聊天，那年轻人本来在看着人群，却突然看了我一眼，面无表情，一股王八之气，咄咄逼人。我装作没看见，点上一支烟，蹲在角落抽着。 大家一听说要取棺，赚钱的兴趣大受打击，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黄玄的父亲黄老道从祖辈就开始说，不要动悬棺，不要动悬棺，不要动悬棺，天天跟念经似的。倒是他的儿子黄玄不怎么热衷于此，他似乎对赚钱更有兴趣。 如果他们不愿意帮忙，我倒是乐意，除了取悬棺外，他们不做的事，我是可以的，我已经被诅咒成这样了，还怕个卵，能活下去不饿死就行。为啥取悬棺不行，那是奶奶小时候为了满足我的好奇心，给我讲过悬棺的故事。 这里的父母都会给小孩讲熊家的故事，吓唬小孩不要去断头山上玩。熊老六大女儿六岁时就掉进了积水潭，还有熊老六的大姐也是六岁的时候掉进去了，总之他们家像受了诅咒一样，好像每一代老大都是女儿，而且都会掉进积水潭。 当然这是大家的猜测，因为没人看见。熊老六的大姐到底有没有掉进去，就无法得知，年代久远。你想熊老六都快五十了，还是家中最小的一个，据说她大姐要是活着，得快七十了，那他的姑姑，到现在怎么也一百多岁了，村里还没有这么老的家伙呢。 我记得奶奶说的是，谁要是动了悬棺，谁就会躺进去，跑多远都没用，你会在睡梦中，自己回来，走到崖边，那里有阴绳等着你。你顺绳而下，发现棺材盖已经打开了，然后你趴在尸体上面，跟他相拥而眠，再也不会醒来。 不过大人讲的鬼故事都经过各种加工，黄老头说会被阴兵砍头，我奶奶说会自个儿掉进去，搞不清楚谁讲的对。 回到家里，我正在洗米，刚回来时顺手在村里人菜地里摘了棵包菜，准备吃完饭睡觉。 这时候一个年轻人走进来，正是跟熊老六说话的那个，他穿着很正式，白色衬衣黑色休闲西裤，还有光亮的黑皮鞋。最主要是他不把自己当外人的精神惊着我了，都不敲门，大摇大摆地走进来，好像这里是他家。 “找谁？”我问。 “你怎么住这里？”他问，语气很生硬，普通话也不是特标准，带点外国腔。 “你管这个干吗？”我问，将米放进电饭煲里煮上，开始撕菜，手撕包菜最美味。 “这里很偏僻，听村长说上面就是乱坟岗，你不怕？”他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看了看房子四周，非常自在。“而且你拆了人家祠堂，不怕被人打啊！” “关你屁事，祠堂自己倒的，他们凭啥打我，跑到城里逍遥快活，不管不问的。” “听村长说，你下过断头峡。”看来他还真是为这事来的。 “他跟我刚打完架，别听他瞎说。” “他还说你六岁的时候，掉进过积水潭。”他又问。 “放你娘的屁，老子压根没进过积水潭，是掉进断头峡，而且是上游。”我吼道，麻痹的，大家都只是猜测我掉进积水潭，除了扔我下去的那家伙，没人知道。我可不想被这帮乌合之众硬逼着甚至是抓着丢进去，童年阴影这几天好像又回来了。 () 第10章 查尔斯 “这么说来，你还真能安全上来？”男人问。 “那是白天，太阳都出来了，要是晚上或者崖壁再高点的地方，肯定没命了。”我继续编，这事除了那个神秘人，就我知道细节。 “现在有三十万的报酬，你想不想赚？”他问。 “你是欧阳雄什么人？”我洗了洗手，点上一支烟，靠在桌子跟前，看着他。 “你认识他？”他有点惊讶。 我摇摇头。“微博上看到的。” “我叫查尔斯，喜欢极限探险运动，这次负责欧阳青青打捞工作的筹备。他父亲专门请我的，一年前我跟欧阳青青在亚马逊河附近玩过一次天坑探险。” “什么叫天坑？” “就是自然形成的深不见底的大水坑，据说是通往地狱的入口。”他说的我不信，哪有什么地狱，装神弄鬼，搞得自己好像很牛逼一样。 “你不是中国人吗？没有名字？” “百风！” 我皱着眉头，想了半天，除了历史上有个什么百里奚，真的没听说有姓这个的啊。“百万的百？还有这个姓？” “我家很早就移民美国了。”他说。 “说吧，什么活儿？”我问。“要是取悬棺这类活儿就不用谈了。” “我带了潜水团队，有世界上最先进的潜水设备，你跟他们一起下去就行，什么都不用干。” “如果我他妈敢下去，我不去赚那千万，要赚你这三十万？”我没好气地说，这比取悬棺还他妈扯淡。不想理他了，继续洗菜，填饱肚子才是正经事。 “你什么都不用做，跟着就可以。只是借你的福气。” “你们国外回来的，还信这个？”我冷笑着问。 “我做事小心谨慎，信总比不信好，三十万不多，就当买个心安，你要是不愿意，那也就算了。” 我没有理他，他也不走，点上一支白嘴万宝路，站在窗户跟前看风景。这家伙真挺有意思的，长得一表人才，脑子却有问题。我明明是下了逐客令，他却好像把这当自己的家。 “你咋还不走，准备在这吃饭吗？我可没做你的。”我嘀咕道。 “我给你一万块，你给我分点，然后讲讲你的故事。”他说完将一万块钱放在饭桌上。 “什么故事？”我问，看着那一万块很是心动。 “你出生的故事。” “这也是熊老六跟你说的？” “不错，我这人天生好奇，村长满嘴跑火车，我不信他说的，所以想亲自上门求证下。” 我看了看桌子上的一万块钱，想了十秒钟，然后转身打开电饭煲，里面只是水热了点，米还没啥动静，我连忙又加了点米，还在小冰柜里拿出一块五花肉，人家愿意出一万，那我给人吃点肉也是应该的。 况且我最爱五花肉焖包菜了，香甜可口，十分下饭。切好肉，我见饭熟还要一会儿，便坐下来，跟他大概讲了下。 “你那时候很小，而且你奶奶和爸爸死的时候，你也才五岁，这些不是他们告诉你的吧？”他有些不相信，毕竟我和熊老六说的没啥区别，一万块钱并没有买到更多的信息，因为我他妈也是听村里人说的，无非就是多了个那个大师的算命诗。 “不错，村里人都这么传，因为我出生的时候比较怪异，隔壁二婶，我堂叔，还有黄道士当时都在门外围观。” 说完我就去炒菜了，整个包菜全焖了，满满一锅，就是里面看不到什么肉，这下够我们两个人吃了。我还在冰柜里拿出两瓶啤酒。 他倒也不客气，直接拿去就喝，还没开饭呢，我本来只打算给他一瓶的，但是看样子，他还得喝一瓶，看在他一万块钱的份上，我没有计较，看着桌子上的钱，问他：“这钱，我可以拿去吧？” “嗯，你拿去吧！我走了。”他说完将半瓶啤酒放在桌子上。 “你不吃饭了？”我内心一喜。 “今晚村长家里请我们吃饭，得去下。明天见！” “你把酒带着路上喝，别浪费了。”我说 “跟水一样，喝不惯，你喝吧！”他说完便离开了。 我心里想着，喝你妹，你个大男人，又不是美女，我看着半瓶啤酒，有些可惜，顺手放在冰箱上面。吃饱喝足后，内心非常愉悦，还赚了一万块钱，正担心没钱花呢。我移开小衣柜，放进地板的暗格里。 一觉睡得很开心，直到天明，果然金钱能给人安全感。我是很闲的，当然要去断头山看看热闹了，最好是搞点苦力活儿干干。 走到村口，看见大家正在向断头山方向跑去，平日里没谁敢单独去，但今儿三五成群的，人还不少，人气起来了，自然都不怕了。一辆小货车开过，在断头山山脚下停下来，有人拿着喇叭喊人搬东西，搬到断头崖附近就可以，50块钱一趟。 大家先是犹豫了下，接着都跑过去了，我也跟着过去，到断头崖那里也不是特别远，以我的力气，上午搞个两百块没问题的。 “你一边儿去，别跟我们抢活儿。”李秃子说道。 “你去赚大钱，赚了大钱赶紧离开。”堂叔也说。 大家推推搡搡，骂骂咧咧的，我只好走到一边蹲在路边抽烟了。李秃子跟堂叔抬着一台机器，秃子问：“这是干嘛的？” “水下探测仪。”工作人员说。 其他四个人一组，抬着好几捆铁绳上山，断头山上没有路，野路很难走，所以他们想到办法，回家赶牛来拖着上山，我看铁丝绳有不少，估计这就是用来下到积水潭底下的，当然可以从断头峡开船进积水潭，但上次孙队长的快艇莫名其妙撞壁爆炸，自然让人害怕，断头峡水域弯弯曲曲，水路其实还蛮长的，进去了就是瓮中捉，而且从断头崖放绳下去，快捷安全，就算有什么事，可以直接拉上来。 小货车卸完货，又去拉了一趟，这次还有台机器，应该是用来卷绳索的，一个人扛不动，两个人抬着也不好走，李秃子和堂叔回来了，说用绳子绑在扁担上可以抬上去。 “我可以试试。”我走过去说。 “你扛得动吗？”眼镜男问。 “试试就知道了。” “你试个鸟，滚一边去。”熊虎这时候走过来，瞪着我吼道，一把将我推开，“我试试，一趟二百块。” “行，你要扛得起就二百块。”眼镜说道。 秃子和堂叔两人脸都憋红了，才将卷绳机放到熊虎肩膀上，熊虎屎都快憋出来了，腰都伸不直，颤颤巍巍的刚要爬上山，脚下一滑，整个人趴到在地，小树枝把他眼角都戳伤了。 “你别把机器给摔坏了。”眼镜男吼道。 “你他妈来试试。”熊虎受了痛，心情很不爽。 “你来试试。”眼镜男对我说。 我连忙走过去，熊虎抓着我的衣领，“你他妈敢试，老子把你房子烧了。”堂叔和李秃子也马上捡起石头围着我。 这时候那个查尔斯百走过来，捏着熊虎的手腕，“都是一个村的，干嘛欺负人家？”他的手劲儿奇大无比，熊虎眉头皱了皱，本来想发火，但发现自己的手身不由己的松开了，甩了好几下才甩开，他摸着手腕，怨恨地看了我一眼，站在一边不动。 “我看你怎么弄到肩膀上去。”李秃子笑道。 查尔斯百也交叉着双手，站在一边看着我，“扛上去，我给你五百。”他说。 李秃子一听他说完连忙说：“他肯定搞不定，我回家拿扁担。”说完他就跑回去了，跟个兔子似的。 我活动了下筋骨，抓着把手，深呼吸了三口气，突然发力，真的将机器一鼓作气地甩在肩膀上，还好不是那么重。熊虎都看傻眼了，他可是当归村第一大力士，也没见我用过蛮力啊，别说他不知道，就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力气到底有多大，没有挑战过。就那次背双尸的时候，他们见过，但他们觉得我是鬼种，所以尸体对我来说，没有重量。 查尔斯百叼着烟说：“上山吧，到了就给你钱。” 我一手扶着机器，一手爬山，他则两下上了山，走在我前头，山路真不好走，东西倒是不重，就是他妈太硬了，肩膀痛得不行，估计是破皮了，但我喜欢这种感觉，不像背部完全没有痛感，没有痒感，没有触感，根本不像我的皮肤。 “你六岁时，怎么掉进断头峡的？”查尔斯百问。 “别人扔下去的。”我说。 “扔下去的？”他站着回头看着我。 “我有必要骗你？” “你觉得是谁想你死？”他问。 “不知道，村里每个人大概都想我死，只是没人敢弄我，怕被诅咒。”我说。 他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塞进我嘴里，然后给我点上，白嘴烟淡出鸟，没有烟味，抽着不过瘾。 () 第11章 大鱼 我将东西放到指定地点，查尔斯百给了我五百现金，非常爽，并不怎么累，就是肩膀上能看到血迹了，有些痛。他带来的人正在指挥工作，他们还搭建了一个临时的帐篷存放东西，各种设备我也不认识。 “你们打算怎么做？”我问，从口袋里抽出一支烟递给他，他摇摇头说抽不惯。我就自己点上了。 “先把准备工作做好，然后将悬棺全部捞起来，接着把断头崖边全部围好，这是镇长要求的，不能让人掉下去了，这么高，下去不淹死也会摔死，之后再下水。” “所以你应该相信我不可能从这里摔下去的，那时候我才六岁，我摔下的位置在那里。”说完我指着六岁时刘叔拉我上岸的地方。 “可你妈妈不也从这里摔下去，然后你还活着吗？”他意味深长地问。 “不可能的，他们肯定瞎说，又没人看到我妈妈从这里摔下去。” “你有没有想过，你妈妈也是被人推下去的？”他问。 查尔斯百的话让我差点打了个冷颤，我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谁这么歹毒将一个怀孕的妇女推下山崖？目的是什么？“你觉得这个村里的人歹毒到这种程度了？”我反问道。 “你才是在这里长大的人，有人扔你，为什么不会有人推你妈妈？搞不好是同一个人呢。”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我问。 “怎么可能，我昨儿才到这里，只是我喜欢阴谋论，因为人心太恶，自古穷山恶水出刁民。” “你是正义的？”我反问道。 “我也是人啊！”他说话阴阳怪气地，普通话也不好，搞不懂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猛地吸了几口烟，心里难受的很，如果查尔斯的推断是正确的，让我抓到这个家伙，把他皮给扒了，然后也将他扔进积水潭，给妈妈报仇。 查尔斯去检查工作，我准备回去休息了，今儿上午能挣五百，很不错，再看看村头卖猪肉的家伙那还有没有剩的，剁两只猪脚回家炖着。刚走到山脚下，一群人便蜂拥上山。 “哪来的傻逼，真进断头峡。”二婶说。 “好像是外地的，冲钱来的呗。” 我也想跟着去看看热闹，我对断头峡还是很好奇的，毕竟那里跟我息息相关，也许里面有治好我背部鳞甲的方法。 我跟在他们后面，他们看到我，像见了鬼似的，我便加快速度，跑到他们前面去了。 “他要不是鬼种我都不行，你看这么难走的山路跑那么快。”二婶说。 懒得理他们，查尔斯也站在那儿观望，见我又跑回去了，他自个儿笑了下。我看到远处峡谷里有一艘很大的打捞船朝积水潭驶来，船头还站着一个黄袍道士，他面前木桌上贡着猪头，正在那拿着木剑手舞足蹈做法。 “黄玄，你觉得那道士跟你比谁厉害？”二婶站在黄玄边上问。 “肯定没我厉害啊！” “你就吹吧，你家世代都是搞这些骗人的玩意儿，但从没见你抓过鬼。” “晚上你就知道我有多厉害了。”黄玄说完便用手掌盖着眼睛继续观望。 他这话的意思我不懂，应该是跟二婶有一腿吧，扒灰这种事确实挺常见的，你扒我老婆，我扒你老婆，乱的很，据说二婶年轻时颇有姿色，脾气暴躁，村里老男人背后称她当归第一骚，活儿好得很。她老公江斌又长期在外打工，自然是便宜村里男人了。 我对她没什么好印象，她本是我邻居，但最喜欢给我脸色看，恨不得我去死，觉得我的丧气会传染到她家。好像四岁左右的时候，有次她女儿给我块饼干，被二婶打得哭了几个小时，我被奶奶抱在怀里，似乎知道了什么叫内疚，后来她女儿看到我就躲，我也从不惹她。 说也奇怪，那道士手舞足蹈的，船还真开了很远，一直到断头峡下游了，再过二十分钟就能到积水潭。 这时候船尾几个人开始放网，很快就能看到网里的鱼多得要命，从网洞里跳出去，这里长期无人打捞，自然鱼多了，但他们肯定不是来打鱼的，所以他们用的网非常稀，网洞比人头还大，这是专门来捞尸的。 “玄哥，你看，人家都快跑到积水潭了。”二婶说。 “小花花，你别急啊，这些年多少高人来，都没用。”黄玄说。 他刚说完，村民们便开始喧闹起来，只见那船头慢慢往上翘起，我当时觉得不可思议，这么大吨位的船都能干翻？断头峡口并不宽，船再大一些根本进不来。 船尾四个撒网的人抓着船上的绳子，双脚已经掉到水里去了。 “网里有东西。”有人喊道。 网里的确有东西，水花翻腾，突然网绳断了，船头砰的一声砸入水中，一条巨大的怪形鱼从水面钻出来，张开血喷大口，腥红的长舌头从嘴里吐出来，猛地一扫，便将四人卷进嘴里，我吓得后退了一步，这鱼应该就是那天我捞刘叔的时候，在水里见的那条，当时只看到头，没想到这么大，跟大货车似的。 “水龙王！”二婶喊道，手里的瓜子掉到草地里。 船头又慢慢翘起，因为那鱼太重了，正好压在船尾。船头的好几个人都掉入水中，扑通个不停，包括那道士，我看一眼黄玄，他嘴角微扬，好像在笑，这个死变态道士。 “老子跟你拼了。”一个大汉举着炸药包冲向大鱼，大鱼突然喷出水柱，将大汉冲进船篷里，轰的一声巨响，铁船篷炸个稀巴烂，铁片乱飞，砸在鱼身上，好像连皮都没伤到，那鱼也不着急跳入水里，而是舌头一伸，卷起水中瞎扑腾的三个人，道士的黄衣服特别显眼，一闪就钻入鱼嘴里。 吃完人后，船随着水流冲到积水潭，那条鱼换了个姿势，看着断头崖上，下半身则拖在水里，船头被它压得翘得老高，血红大眼睛似乎在瞪着我们，我甚至觉得它在瞪着我。有的村民吓得拔腿就跑，二婶站到黄玄背后，只有查尔斯百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还点了一支烟。 我觉得他肯定很吊，便往他跟前挪了挪，船到积水潭后，便不动了，或者动得很慢，大鱼便钻进水里。 “你们看到没，那鱼有脚。”二婶喊道。 我他妈也看到了，有那么长的舌头，还有脚，这是什么鸟鱼。二婶这时候才从嘴里一堆瓜子壳吐在草丛里，恶心死了，不知道黄玄对她为啥有兴趣。 “我说渣先生，你们还敢下去吗？”二婶说，也不知道她怎么记名字的。 “放心，我们有射鱼枪，还有鱼雷，声呐，很容易弄死它！”查尔斯淡定地说。但他的下属可不这么想，还是有点怕的，从他们表情上就能看出来。 “得找一艘高声呐船来才行，估计我们水下探测仪的低声呐搞不定。”眼镜男说，查尔斯并没有说什么，而是转身走了。下山的时候，眼镜男好像在给欧阳雄打电话，说了今天的见闻，希望能找辆高声呐船来，我没想到的是，那个欧阳总居然同意了。 “你们找声呐船的话，那欧阳青青不是必死无疑？”我问。 他挂了电话，说：“他其实已经有点不抱希望了，毕竟这么多天了，你觉得还有希望？” 我摇摇头说：“我觉得也没什么希望。” “他说先按照查尔斯的方法试试，实在不行就用声呐，船来也要半个月了，得从海里开过来，还要办手续。” 我看他将手机装进口袋里，手都在发抖。这不能说他胆小，的确是很恐怖。尤其那鱼的眼睛，好像在跟我对视，搞不好今晚又要做噩梦了，必须得喝点酒。 刚走到正路上，便看到二婶眉开眼笑地朝前跑去，前面有辆捷达停下来，江楚眉从车子上下来，她就是二婶的女儿，比我大两岁，今年大学毕业了，当年我高一，她高三。看到这个让我曾经朝思暮想的姑娘，我有些不知所措，连忙低着头走路，都不敢看她一眼，她现在更加光彩夺目。 如果从她女儿的长相来看二婶的话，那二婶当年的确是有些美貌的，江楚眉穿着一身运动服，身高一米六五左右，扎着马尾辫，带着黑边眼镜。 “小眉，你咋回来了？”二婶问。 “我回来当村长啊！”江楚眉笑着说。 “你个大学生，当什么村长，再说村长有熊老六呢。”二婶不高兴了，她女儿学有所成，长得一表人才，应该嫁个城里富贵人家才对，回来当村长她是不乐意的。 “镇上派我下来的，说让我把村里的迷信风气给改过来，将来才能有更好的发展。”江楚眉信心十足地说。 “改个屁，你要早点回，就让你去看看水龙王。”二婶没好气地说。 () 第12章 江楚眉 这时候从车上下来一个穿着黑色薄西服的中年人，他就是镇长，这天气穿西服，不是领导干不出这事儿。二婶还没见过这么大的官，连忙陪着笑脸，热情邀请镇长回家吃晚饭。 我低头从车子边上经过，江楚眉从车窗伸出头，笑着对我说：“水生，去我家吃饭啊！” “你个死丫头，吃什么吃啊？”二婶拧着江楚眉的胳膊，痛得她直咧嘴，二婶拍了拍开车的司机，着急地说：“司机大哥，走吧，进村！” 我并没有理她，江楚眉从小就听母亲说我的坏话，所以她也是怕我的，看到我就跑，还不如熊芳呢。现在无事献殷情，无非就是想在镇长面前表现下亲民而已。 晚饭热了剩菜，喝了三瓶酒，即便这样还是睡不好，那条大鱼的眼睛总是出现在我脑海里，还有他的皮肤，黄黑相间，颜色比我背部鳞甲浅很多，但也是一块一块的，不知道这之间是否有渊源。还有江楚眉，想不通她一个重点大学的本科生，为啥要回来当村官，还敢主动跟我说话。 刚要迷迷糊糊地睡着，外面就响起敲门声，接着一个姑娘大声喊道：“快开门！”很急促的样子。 “谁啊？”我问。 “我啊，楚眉，有人在追我，快开门，快开门……”她很慌张，喘气声我在里面都能听到。 我虽然有点惊讶，但还是连忙打开门，她快速钻进来，我看了看外面，一片漆黑，哪有人跟踪她。 “没人啊！”我说着拿起桌子上的电筒照了照，树林里，草地里，十分安静，鬼都没看到一个。 “肯定有，我刚从树林里走过来，听到后面有脚步声。”她脸色苍白，用手背擦了下额头上的汗珠，我觉得她不会在说谎。“搞不好是熊老六。” “他为什么跟踪你？” “刚镇长找他谈话，他发火了，说我肯定干不到一个月就跑了。”江楚眉抽了纸巾，擦了擦脸上和脖子的香汗。 “你来干嘛？”我不解地问，刚要睡着，又被她打扰了。 “镇长要找村里人开个会，你也去。”她说。 “我去干嘛？” “我提出的第一件事就是要为你平反。” “平什么反？我又不是窦娥。” “必须允许你进村啊，以后不准说你是灾星，鬼种啊之类的。” “你小时候好像也说过吧？”我盯着她问。 她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时候小，老被妈妈的迷信话洗脑，你别介意，现在我读书了，感觉对你有所愧疚，所以才答应做这个村长的。” “谢谢你的好意，不必了，你回去吧！”那时候就是因为她一句鬼种，我跪着求刘叔用刀割我背后鳞甲，她也不可能为了我才回来做这个村长，我跟她并不熟。 “你去啊，大家等着你呢，外面来的那些人也在，还要商讨找人的事，风水集团说了，只要我们配合打捞，将来准备在这里投资建个旅游村，说不定你还能找个事做呢。” “这鬼地方谁会来旅游？”我问。 “关键是迷信害得大家不敢来嘛，风水集团说了，假设断头山下面真有洞穴什么的，到时候就把断头峡口截流，让洞露出来，这样大家就可以参观，就算不能让溶洞漏出来，将来还可以搞潜水游，你可能不知道，长江包括支流，像积水潭那么清澈的水域很少见。”江楚眉信心十足，真是个不懂事的小丫头。 “我不去，你回去吧！”我对她的雄心壮志没兴趣，她可能不知道积水潭原名叫积尸潭，让人下去潜水，观赏尸体吗？ “你不去开会，也要送我回去吧，不然万一真有人跟踪我咋办，我这么好看，你不担心人家想那个什么我。”她说的很认真，我有些不解，难道她跟妈妈一样奔放？不过她现在的穿着很好看，白色T恤胸前有个米奇图，下身是时尚的牛仔裤，还有几个小洞洞，脚穿白色球鞋，不像当归村人，倒像个城里人。 她现在的确是村花了，熊芳也比不上她，当归村重男轻女之风盛行，但偏偏阴盛阳衰，女孩都很强，几个大学生全是女孩，我是唯一一个有机会考上好大学的，但却没机会上大学，这里有一堆老光棍，有人打她主意倒不是不可能，男人再老，也喜欢漂亮姑娘啊。 据说二十多年前还发生过老汉猥亵十岁小女孩的事，后来被人举报，才知道他侮辱了好几个，被抓住判了无期，这个人就是熊老六的父亲熊九，至今还在牢里待着。万一熊老六遗传了他爹的恶习，江楚眉可就危险了。 还是送送算了，乱坟岗就在山头，就算没人追她也很吓人，她一个姑娘家单独跑过来，也算够有诚意的了。自我暗示不要迷信很容易，真一个人走夜路还是需要莫大的勇气，况且这里还是山上，到处是密密麻麻的树林，蛇蚁树虫多不胜数，还有各种小动物晚上四处瞎跑，我晚上就很少出去，其实我也怕的。 我们走进树林里，她四处张望了下，四周漆黑一片，只有虫子吱吱喳喳地叫，她大步流星地走在前面，我则打着手电筒走在后面，手里拽着斧头壮胆。 “所以并没有人追你，你只是担心我不去，才让我送你的吧？”我问。 “谁说的，真有脚步声。”她停下来跟我说，我走到她跟前，照了照四周黑漆漆的树林，向她证明啥都没有，其实我自己心里也怕了，如果你三更半夜没事，跑到树林用手电筒瞎几把乱扫，你就知道是什么感觉了，没东西也觉得有什么东西。只是咱是男人，得装逼一点，怎么说她曾经是我暗恋的姑娘。 “就算是我因为紧张，而导致的错觉，你也应该送我，我一个女生，你这点风度都没有。”她说。 “我小时候，你们可没跟我讲过风度。”我回道。 “对不起啊，水生，现在回想起来，小时候我确实过分了。”说着她便牵着我的手，靠，第一次跟女孩亲密接触呢，她的手很滑啊，手感很不错啊。“你看，现在我敢碰你了。” “你不过是想证明你不信迷信罢了。”我说。 “对啊，只要不迷信了，大家就不会咒骂你，排挤你。而且你成绩好，也读过高中，将来可以辅助我治理好当归村，带领大家过上好日子。”她很天真地说。 “当归村的人，至少咱们上一辈是没救了。但你有这个心，倒是可以努力试试，也许等你老了，就能看到一个新的当归村。”我回道。 “嗯，不试试怎么知道，万一成功了呢。再说你还要辅助我，所以应该是等我们老了，将会看到一个现代化的新农村。” “别套近乎，我活不了那么久。”我没好气地说，高一的时候，做梦都想她跟我说句话，现在我倒是装逼起来了。 “呸……呸……，别瞎说。” “你既然不信迷信，瞎说又有什么关系？”我反驳道。 她愣了一下，好像我的逻辑没错，“好，好，说不过你，你到底送不送？”她问，开始撒娇了。 我点点头，撒娇这一招我从来没接过，看来我无法抵抗。小时候一直都在冷冰冰的世界里长大，特别渴望有朋友。她也松开我的手，我让她在前面走着，我则在后面替她打电筒。这时候右侧树林里突然传来树棍断裂的声音，好像有人踩在干树枝上了，江楚眉吓得脸色苍白，连忙转身躲在我左边，紧紧拽着我的手臂。 我他妈也怕啊，但这个时候咱能怂吗？握紧斧头，手电突然扫过去，吼道：“谁？” 没人回答，只看到远处一片小树叶晃晃悠悠，也不知道是不是风吹的。 “别鬼鬼祟祟的，有种的出来单挑。”我明明手心出汗，语气却十分阳刚。 “走，我们快走！”江楚眉死死拽着我的手，我们一路狂跑，用喘气声麻痹自己的耳朵。 () 第13章 黄方老头 村里几个爱闹腾的知名人物都在了，蹲在村支部门口抽烟聊天，黄玄父子，熊老六兄弟，二婶自然会在，李秃子，我堂叔，还有打捞队的人，眼镜男也在。 “小江来了？我们进去吧。”镇长笑着说。“孙总，你给查尔斯先生打电话吧。” “他说不来了，他只负责打捞，我们讨论这个话题他没兴趣。”眼睛男说，他是什么总我不知道，估计是欧阳雄的下属。 “就是啊，镇长，那个查尔斯又不是我们村的人。”二婶说。 “还是叫他来吧，他似乎对我们村挺有兴趣，从国外大老远跑过来，也要听听他到底想怎么玩。”熊老六说，语气不是很好，看来他还是官瘾蛮大，当了几年的村长，说换就换了，心里肯定不服。但官大一级压死人，镇长在他又不敢说什么，只能用带着埋怨的口气来发泄。 “对啊，孙总，赶紧打电话吧，他不说要用科学的方法来打捞吗？正好我们可以纠正大家的迷信想法。”镇长说完孙总便给查尔斯打了电话，其实他就在对面刚盖的移动板房里，不一会儿就出来了。 “科学个屁，今儿的大鱼你们没看到啊？”黄方老头子骂道。 大家纷纷点头，镇长没看到，当然不相信有多么可怕了。他扶着黄方说：“黄老先生，虽然我对道教也十分推崇，比如什么易经啊，阴阳五行啊，鬼画符之类的玩意儿，佩服得五体投地，但是呢，现在是科学社会，咱们要用科学的方法来解释，断头峡呢，很多年无人打捞，水又深，有大鱼很正常嘛！” “镇长，我今年七十了，我可能比你爸还大，我什么没见过，你见过江里有吃人的大鱼吗？那个外地打捞船全军覆没，你讲科学嘛，那派人去大鱼肚子里要人试试，看看几人能回。”黄方怒道，他老了，谁的面子也不给。 “那帮人不是都被大鱼吃了吗？”镇长陪笑道。“我们现在首要的事情就是除掉那个大鱼，对不对，这么多年大家怕，肯定是因为那条鱼。” “水底下肯定不仅仅只有那条鱼。”黄方老头很肯定地说。 他说完在村支部的木门上敲烟斗，敲得啪啪响，镇长一点都不喜欢他。我们跟着镇长进了会议室，我坐在角落里，反正这些人都不欢迎我。镇长找了半天才看到我。“小江，你过来这里坐。” “我坐这里就可以了。”我回道。 “你过来嘛，跟楚眉坐一起。”镇长笑着说。 我刚走到江楚眉边上，二婶就占着位子了，她指着旁边的空凳子，“你坐那吧！”还把自己的板凳挪开了点，离我尽可能的远，把江楚眉都快挤到镇长边上了。 坐在她身边更能感受她嗑瓜子的速度，简直一绝，一把瓜子丢进嘴里，不到一分钟一堆瓜子壳出来，那沾着口水的瓜子壳，一片都不带碎的。我小时候吃瓜子都是连壳一起嚼，小西瓜子没啥肉，我根本嗑不开，吃了之后拉不出屎，刘叔便折根树枝给我，让我自个儿蹲茅厕里慢慢掏出来。 难以想象她的口活有多好，难怪村里老男人都跟她眉来眼去的，尤其是光棍，她就是当归村老女神。不知道江楚眉有没有受到遗传。 “小江，要想解除大家的迷信观念，你是个必须要解开的铃，你的问题就出在断头峡嘛，我们正在跟上面申请，把断头峡的名字改成龙头峡……”镇长还没说完，黄方老头就不爽了。 “镇长大人，哪来的龙头？龙头被断头山压着呢。”老头脾气挺倔，他儿子黄玄则坐在那面无表情，一声不吭。 “哎呀，我说你这个黄老先生啊，脑子咋这么……顽固呢，”镇长说，我猜他是想说这么蠢，后来改词儿了，当官的的人就是脑子好使。“把断头山改成龙头山嘛，断头崖改成千尺崖，这些我都想好了，断头崖……哦，千尺崖崖壁高而平滑，石壁色彩丰富魅丽，可以说是大自然的馈赠，将来可以开发的项目多着呢，攀岩啊，蹦极啊……” “搞笑，断头崖就是断头崖，断头山就是断头山，山是山，水是水，金木水火土，五行相相生相克，而不是互相替代，这山就是用来镇压水里的东西，山头改个名字，它就能成为水源的龙头吗？”黄老头很是激动。 “楚眉，看到了吧，废除迷信最大的阻碍在你们这些长辈啊！”镇长很是尴尬，笑着端起杯子喝茶。“黄道长，你倒是告诉我，水里除了那条大鱼，到底有什么东西？是不是我们除掉那条鱼，就可以了？” “我咋知道？除非我们村全部搬走，你把断头山炸了。”黄老头说。 “这就没意义了嘛，搞这些项目就是为了让大家致富，你们都搬走了咋行？再说断头山那么大，是长江支流独有的风景，上面不会让炸的，下游不远就是大坝，这个就不要想了。” “别说地下的东西了，就那一百多口悬棺你们都搞不定。”黄老头说。 “把棺材都拿起来嘛，安葬入土或者火葬都行，放在那里你们自己能睡好觉啊？”镇长也生气了，说话语气不是很好。 “你们拿不起来的。”黄老头坚决地说。 镇长可能觉得老头不可理喻，便看着我们，希望我们能发表意见，但谁也没说话。只能听到二婶嘴里雨点般密集的嗑瓜子声音。 “查尔斯先生，你有什么方法取棺吗？”镇长问。 “很简单，用绳索吊起来，就地烧了。”查尔斯说。 “幼稚！”黄老头说。 “不行就直接倒汽油烧了，那么多棺材怎么一个个吊起来啊？攀崖本来就很危险。”熊老六说话了，他这意思就是站队了。 “熊老六，你不要害人。”黄老头喝道。 “老黄头，你丫是蹬鼻子上脸了是吧？倚老卖老，黄玄，带你爹回去睡觉，年纪大了，三更半夜跑来跑去干嘛？被鬼打死了，吓到小孩怎么办？”熊老六怒道，熊虎也瞪着老黄头，他们兄弟是村里最齐心的了。 “走吧，回去睡觉。”黄玄对自己老子好像总是有意见。 “一边去！”黄方老头虽然腿脚不利索，但是身子骨还挺硬朗，甩手的时候打到黄玄胸口了。 “老不死的东西，在这发什么疯，信不信回家饿你几天？”黄玄吼道，他一向鬼头鬼脑，第一次见他发这么大火。 “不孝子，你闭嘴！” “好了，好了，你们别丢人现眼了。”二婶挥手说，父子二人竟然真的就不吵了。“黄老头，你这种江湖术士不是喜欢讲故事骗人吗？那你就讲讲你那些老掉牙的故事。” “哈哈，老娘们，你还信他的故事啊？”熊老六的话意味深长，听不明白是啥意思，好像二婶被黄老头骗过一样。 “垃圾玩意儿，你闭嘴，你没资格教训我。”二婶也不甘示弱。她这么说，反而熊老六变老实了，这些老家伙们的话信息量颇大啊！ “这不是老掉牙的故事，只是三十年前的事而已。”黄方慢慢坐下来说，揉了烟丝塞进黑色油亮的烟斗里，“除了这两个小孩，你们几个都四五十岁的人了，当年也不小了吧，不知道吗？” 说完他看了看我，我很是不解，跟我毛线关系。 “水生，知道你爷爷咋死的吗？”黄方问。 “我奶好像说过，那年发洪水，他去通知大家，然后自己被淹死了。”我说。 “对了一半，另外一半你奶奶没告诉你。”黄方说。“你爷爷当年跟我们一起搬上山了，当年超大洪水，积水潭的水位到了悬棺那。大水之后，大家连饭都吃不上，有人跟你爷爷说，悬棺里有清朝皇帝，可能会有宝贝，你爷爷便偷偷划着小木船去了断头峡，之后便死了，他不是掉进积水潭，而是被悬棺里的鬼王拿去作伴了。” 我听着都傻眼了，从来没听人说过啊，“你咋知道的？”我问。 () 第14章 悬棺往事 黄方老头眼睛红了，叭叭吸了几口烟，并不急着回答我，又从烟袋里揉出一团烟丝塞进烟斗里，吸了几口，才眯着眼睛回忆。 “因为我亲眼看到的，我当时劝他不要去，但他说这种水位百年难遇，不去就没机会了，也没谁敢吊着绳子到悬棺那，一百多米的悬崖峭壁呢。还是水里更容易。你奶奶着急忙慌地来告诉我，我追到的时候，他已经划着木筏进了断头崖，我站在山上喊着让他回来，但他似乎根本听不到，都没回头看我一眼，我亲眼看到……” “看到什么？”镇长都紧张了。 “他打开最低的悬棺，然后慢慢爬进去，一个穿着清朝皇袍的干尸坐起来将他抱着，躺进棺材里，掉在水里的棺材盖突然离开水面……”关键时刻黄老头神情严肃地停下来抽烟，屋子里鸦雀无声，大家屏住呼吸等着，就连二婶都不嗑瓜子了，没想到黄老头吐出一口烟，嘴里猛然“砰……”的一声，吓得大家一跳，熊虎都要上去揍人了，这老家伙跟跳大绳似的，讲个鬼故事还高低起伏，抑扬顿挫，自带配音，我他妈腿都颤抖了一下。“……盖在棺材上，严严实实地盖着。我在岸上等到天黑，他也没出来。” 黄老头说完用烟斗敲了敲桌子，冷笑道：“哼，我还以为你们不怕呢。” 镇长刚才也被吓到了，嘴里的茶水都飙到桌子上，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纸巾擦拭着桌子，气氛十分尴尬。 “你个老东西，就会讲故事忽悠小孩，你站那么远，能听到吗？还砰……砰你妈个头啊！”二婶骂道，人肉剥壳机又开始启动了。 “但我爷爷有坟啊！”我说。 “那是衣冠冢，你爸妈全死在积水潭，也许跟这个有关系。” “放屁，那他奶奶咋没事？”熊老六吼道。 “他奶奶跟老江又没血缘关系。”黄老头说。 “你真是老糊涂了，那他妈妈怎么死的，他妈妈也姓江吗？”熊虎也跟着叫道。 “你他娘的有脑子？他妈妈那时候正怀着他，他不是老江家血脉吗？”黄老头牙齿都掉光了，关不住风，说话时口水喷出老远，镇长连忙移了移杯子，生怕喷到他茶杯里。 熊虎愣了一下，然后脑子总算转过来了，又问：“那这小子咋没死？” “我咋知道？你进积水潭看死不死。”黄老头瞪着昏黄发红地眼睛冲他吼道，熊虎被激怒了，要起来打人，黄玄竟然也不拦着。 “还有没有王法了，都给我坐下。”镇长拍着桌子吼道。 信息量非常大，我坐在一边糊里糊涂，江楚眉看着我，眼睛里满是同情，好像在说：你好可怜啊！可我他妈出生的时候，爷爷都死了十来年，一点印象都没有，爷爷这两个字在我脑子里只是个概念，不像奶奶那般亲切。 “黄爷爷，你是不是眼花了？这悬棺里怎么会有清朝皇帝呢？这不科学嘛！”江楚眉问，看来她的书没白读啊。我听完也是这么个想法，只是我在想爷爷当时为啥没听到黄老头的喊叫，没想到要问这个问题。 “我不知道，反正我不会看错，因为那时候天亮着呢，吉服冠，黄龙袍，不是皇帝是啥？断头崖的悬棺全是诅咒棺，人死要入土为安，魂归大地，可这些棺材被架在断头崖上，风吹日晒，与积尸潭的尸妖为伴，怨气大得很。没有一具尸体是他们后人葬的，都是仇人葬的，悬棺不是墓，里面只是尸体而已，而尸体可以偷。”黄老头说完艰难地站起来，揉了揉腰，满脸疲惫，“你们要送死就去吧，我听说悬棺开，阴兵起，开棺人，头落地。” “你不是会做法吗？还怕几个小鬼？”熊老六冷笑道。 “小鬼易降，恶鬼难缠，更何况是几百年怨气的鬼王。”黄老头说完，满脸悲伤，还看了我一眼，然后拍着我肩膀说“你是怎么回事，我不知道，从没见过，但你长相还挺像老江的。” 我看着他走到门口，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那个怂恿我爷爷去开棺的人是谁？” “熊九，熊老六的爹。”黄老头说完就一瘸一拐地离开了。 我看了看熊老六，他也看着我，眼神十分不友好，好像在问我敢拿他怎么样。但他的眼神向我证明了一件事，就是黄老头说的可能是真的，至于我爷爷的尸体在不在那棺材里，就不好说了。 但熊家世世代代都不是好东西这点是确认了，他们到底想干嘛？我爷爷冒死通知全村人，他爹就这么忽悠我爷爷？熊九还在牢里，不然我倒是要找他问清楚，他那狗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镇长很沮丧，开会没什么成果，听了一晚鬼故事，还有村里各种势力的斗争，我都也不知道他们为了啥，熊家希望取悬棺，意思表达很明显，黄老头不乐意，但黄玄依然鬼头鬼脑不表态，二婶打酱油嗑瓜子听故事。 江楚眉双手杵着下巴，皱着眉头看着我，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终于知道自己多幼稚了。 如果说黄老头怕鬼，不让取棺情有可原，可熊家支持取棺为了啥呢，他爸爸骗我爷爷去开棺，难道他们真的觉得悬棺里有什么宝贝？他们为啥自己不敢去？他们知道什么？ “散了吧，查尔斯，你们放手干，这断头峡的事儿不解决，这里是没法发展了。”镇长说完便跟着司机走了，他是一腔热血被尿淋。 “咱们明儿把探测仪扔下去试试？”孙总问查尔斯。“虽然那声呐的功率比较小，但可以先试试里面除了那鱼还有啥。” “你没看那悬棺错落有致，将路线挡住了？”查尔斯说，他一直不怎么说话，按理说他应该是最积极的。 “很简单，在对面加根绳子拉着。”孙总说。 “不动悬棺，你们也没法下水，恐怕腹背受敌。”黄玄说。看来他也是支持取悬棺的。 “啥意思？悬棺里的人还会出来不成？”孙总说。 “断头崖的第一道屏障是天险，但你们都擅长飞檐走壁，所以没所谓。第二道屏障，就是中间的悬棺，按我家老头子说的，里面有鬼王，那就更难对付，一百多口棺材，很难处理。”黄玄总算说点话了，之前都是闭着嘴。 “直接烧不是很容易吗？淋上汽油。”熊老六问。 “那得烧的着，我前年专门去买了个望远镜观察过，棺材里面的崖壁好像有被烧过的痕迹，但棺材完好无损。”黄玄回道。 “那就试试再说吧！”查尔斯说完也起身走了。 黄玄和熊老六一起走出去，熊老六说：“让他们去搞吧，他们弄完就走了，我们就看热闹，咱在这住着，出了事还是我们遭殃。” 熊虎也说：“我就不信那个查尔斯取了棺，出了国，那鬼王还能跑到国外去找他。找得着吗？” 这家伙的话倒是有几分道理，但问题是，要是悬棺里的厉鬼出来闹事，坐不了飞机，出不了国，那最后是谁遭殃？还不是我们这些住在断头峡边上的村民。 我抽着烟出了村支部，心里想着后背的鳞甲还有个把月就要长到十九片了，除了待在这里隐居等死，在城市这种人流密集的地方是没法生存的。要是他们瞎搞，激怒了积水潭水底的东西，连累当归村，我该去哪儿？找个深山老林隐居吗？ 江楚眉追上来，问：“你在想什么呢？” “没想什么啊，担心他们惹怒鬼王，村里人遭殃。”我说。 “还想你助我一臂之力呢，没想到你也这样迷信。”她嘟着小嘴儿，不开心了。 “楚眉，你小时候为啥怕我？现在你就忘了？其实你一点都不了解我。”我说。 “我现在不怕了。”她说。 “那你明天上午来我家，我给你样东西。” “好啊！”她笑道。 二婶走过来，一口瓜子壳喷在我鞋上，恶心透顶，她拉着江楚眉就走，一路上还骂骂咧咧地。我对这些早已习惯，没所谓的。倒是这个江楚眉，人好看有学历，没必要在这个鬼地方浪费青春，我明儿给她看看我的蛇鳞背，保证吓得她屁滚尿流，跑到大城市去开创美好生活。 回家的路上，一片漆黑，我上了山，回头一看，村里黑灯瞎火，大家都睡觉了。我进了小树林，脑子里就忍不住想各种恐怖的事儿，那条大鱼好像一下把我心里的恐惧给激发了，它那眼神，还有水底女鬼的长发和谜之微笑，难道我中邪了吗？ () 第15章 太冲动了 我越想越感觉背后发凉，脚底生风的往家里走，树林又响起干树枝断裂的声音，麻痹的，我都不敢回头了，拔腿就跑，反正江楚眉不在，不需要装男子汉大丈夫。 突然后背被什么尖锐的东西重击，力量很大，我站立不稳，摔了个狗吃屎，五脏六腑好像都受到冲击，但我知道自己没受伤。趴在地上翻身手电筒扫向后面，只见树林里寒光一闪，树叶晃动，其他的啥都没看到。 “谁？”我大声喊道，这逼后背偷袭，我也不知道要不要爬起来，怕被补刀。“有种他妈的出来，信不信把你打出屎？”说这话的时候，我已经挪到路边草丛里躲好，这样对方视线就会受阻，但没人鸟我，黑夜里只有我的怒吼声。 等树叶不再剧烈晃动了，我从地上爬起来，关了手电筒，朝家里狂奔，我夜间视力还可以，况且这条路我很熟悉，哪里有个小坑或是凸起的树根，我都知道，对方绝对跑不过我。童年阴影又回到脑子里，那个杀我的家伙会不会是那个将我摔到积水潭的人？他为啥跟我过不去？我又没搞他女人，扒他祖坟。 回到家里，我栓上门，搬着桌子挡上，趴在窗户看了一个小时，鬼影都没看到一个。我很确定那是人，鬼怪之类的，应该不会这样偷袭吧。 定下神来，我将窗户都关严实了，拉上窗帘，打开灯，在衣柜镜子前照了照，背后毫发无伤，看来这鳞甲还是有点好处的，至少这次救了我，那家伙不知道用的啥武器偷袭我，但他跟我距离不近啊，小李飞刀吗？ 刚才拿着电筒回头扫的时候，我下意识地瞟了一眼身后的地上，什么都没看到，倒是电筒照着的小树林里寒光一闪，飞刀射出去了还能收回不成。 我拿着斧头在磨刀石上磨锋利了，放在枕头下面，以防有人闯进来，我就上去狂砍。一晚上都没睡踏实，噩梦连连，早上天一亮我就起来了，拿着斧头走到昨晚被偷袭的小树林里，仔细检查了下，地上的确有很多干燥的树枝，有些被踩断了，四季青上有两片叶子只剩下半截，我看了看切口，然后用斧头划了旁边一片，没错，的确是被锋利的刀口削下来的。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到底谁要我死？ “水生，你在干嘛呢？”身后响起江楚眉的声音。 她从路边草丛里朝我这走过来，今儿她穿着浅色连衣裙，有点淑女范，我见她脚上还穿着拖鞋，便说：“没事，不要过来了。” 我走到她身边，她看见我手中的斧头，便问：“拿着斧头干嘛？” “刚才看到一只兔子，想剁了做啤酒兔，没抓着。”我回。 “你是不是傻，兔子那么快，怎么抓？”她笑道。 “你这么早就来了？” “你不说要看给我看东西吗，我好奇了一晚上，就早早起来了。” 我看着她，这么标致善良，有些不忍心赶她走了，就算她只是为了破秘迷信才接近我，并非真的对我有男女之情，但这样也挺好的。我转身离去，说：“算了，没什么好看的。” “给我看看嘛，我也想知道昨晚他们讲的故事是不是虚构的。我猜你肯定要给我看什么怪异的事。”她说。 “不是虚构的，你也别想说服当归村的人别迷信。” “这是我必须要做的事，如果当归村不能好好发展，我回来干嘛，在城里一个月好几千块工资呢。”她跟在我后面说。 “那你就去城里。”我回头看着她冷冰冰地说，以为能吓到她，没想到她愣了一下，又拽着我的手，开始撒娇。 “你真的要看？”我问，不是我婆婆妈妈，而是我从来没勇气将鳞甲主动展示给别人，况且是人生中唯一跟我说过这么多话的漂亮女孩子。只要给她看了，以后她就会像小时候一样躲着我，自欺欺人也挺好的啊，对我这种怪物来说。 “就要看，就要看，快点！”她催促着说。 我点点头，将斧头砍在树上卡住，然后解扣子。 “你脱衣服干嘛？你不要耍流氓啊！”她后退了两步。 “你不是想看吗，我给你看看小时候大人们说的蛇鳞背。”我说。 “哦……好，你给我看，我保证不嫌弃你。”她信誓旦旦地说。还补充了一句，“我现在不是小孩子了。” 我解开扣子，看着她依然在犹豫，她点点头，我便脱下衣服，然后慢慢转过身体，原本以为身后会响起她逃跑的脚步声，但只听到急促的呼吸声，她并没有逃跑。我回头看着她，她已经面色苍白，吓得牙齿都打磕了，脸颊起了鸡皮疙瘩。 我拉上衬衣，“看到了吧，别试着改变当归村了，你没那个本事。” “你……这……这只是皮肤病，就像鱼鳞病什么的。只是比较严重一点而已。”她回道。 “我小时候被爸爸带着去过很多大医院，那时候就三四片，皮肤病不是这样的。”我回道，脑子里想起那个五十多岁的皮肤科专家，戴着老花镜，仔细看了好久，差点吓得从椅子上掉下去。“回去吧，以后别来我这了，村里人说我是蛇鬼胎，碰了我会受诅咒的。” “我不信，光天化日之下，哪有这种事？”江楚眉坚决地说。我还真是小瞧了她的决心，好日子不过，非要回来这种鬼地方破除什么封建迷信，千年遗传下来的病根，哪这么容易被治好。 “那你敢碰我吗？”我转身走到她跟前，她吓得后退了几步。 “我敢啊……”说完她就拽着我的手，对啊，她早就碰过我的手。 “那你敢做我女朋友吗？敢跟我在一起吗？”我又咄咄逼人地问，她已经退不了，后面是一棵大松树，她还是怕的。 “跟你在一起这个……可能不行，我在城里有男朋友的。”她小声说。 “那就滚！”我吼道。 “不行，你必须自己要有信心，否则别人帮不了你。”她呵斥道。 我听到这种话就烦，她自己明明心里还是怕，嘴上却非要这么说，我有个狗屁的信心，搞不好过几年我就要死了。 我捏着她的下巴，身体贴上去，本来想吓着她逃跑，毕竟我也没用力。但她眼里一股倔劲儿，大眼睛瞪着我，我闻到了她的发香，感受到了她的呼吸，鬼使神差地狠狠亲上去，她全身僵硬，闭着眼睛靠在树上吓得发抖，嘴唇被我撬开的时候，她终于摆过头，我的嘴唇从她的嘴角划过，贴着她的小脸蛋，到了耳朵旁。人生首次细嗅女人香，有点激动。 “你……你不要这样。”她小声说，额头都快吓出汗了。 我变得清醒过来，恨不得扇自己一耳光，万一他们说的诅咒是真的咋办？万一江楚眉出事了咋办？我自己是半个死人了，为啥要害她呢？江水生啊江水生，你他妈太冲动了！ “对不起……”我说完便回去了，回到家里将斧头扔到桌子上，越想越后怕，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操，傻逼，傻逼！” 我很讨厌自己，想女人自己解决就是了，为啥要害人家小姑娘。 本来我对村里人的生死从不关心，因为他们也不关心我的生死，但现在我有点关心江楚眉，如果她要是出点什么事，就算别人不知道是因为我，我自己心里也一辈子难以安宁。 吃了点东西，我便去了断头山，我想她一定会被二婶拉去看热闹，毕竟她现在是村长了，如果她要是有了危险，拼了性命我也是要救的。 人要是背起来，真是喝冷水都塞牙，一下山，就碰到二婶带着江楚眉走过来，我都不好意思看她，她也低着头走路，装作没看到我，不过她换上牛仔长裤和球鞋了，毕竟要上山。我只好转身装作点烟，让她们走在前面。 () 第16章 水下探头 二婶本来跟江楚眉小声说话，看到我却故意提高声音，生怕我听不到。“我昨晚说的话你听懂了没？” “知道了，知道了，别说了。”江楚眉嘟囔着。 “你要是敢接近他，我把你皮给扒了。”二婶的声音越来越大，路过的村民们纷纷看向我。 “他就在后面，你咋这样啊？”江楚眉急了，压低声音，但我耳朵还挺好使的。 “就是说给他听的。” 这时候查尔斯从后面跑步过来，他穿着短衣短裤，一身肌肉，小腿比我大腿还白，这哪像是来救人的，分明度假嘛。他放慢脚步，说：“一起跑步过去。” “不了，没穿跑步鞋。”我说，我哪有什么跑步鞋。 他点点头，跑过去的时候，江楚眉一直在看他，看来帅哥谁都喜欢，而且这家伙还操着一口外国腔，我不太想跟他对话，听多了恨不得一巴掌打过去，问问他爹妈是怎么教他普通话的。 “这就对了嘛，找男人就要这样的。”二婶说道。 实在不想在她们后面了，我跑着跟上去，查尔斯回头看了看我，放慢脚步，等我追上。我们一起上山，这小子体力不错，当然我的也不差。我们似乎在比速度，二十分钟后就到了断头崖前。 “你真奇怪，跑了这么快，天气也热，后背居然不出汗。”查尔斯笑着问我，他后背已经湿透了。 “从小排汗功能不好。”我回道，幸好今儿穿黑色T恤。 我们点上一支烟站在那，几个人正在折腾机器，好像就是昨天搬上山的啥水下扫描仪，看来他们今天想放下去探探情况。查尔斯去忙着指挥了，我就坐在草坪上，村里人已经来了上百个，这些家伙也奇怪，平时都不敢来，这两天啥活儿都不干，专门来凑热闹。 眼镜孙总说要二十个人在崖边打木桩，拉绳子拦起来，免得这么多人凑热闹，掉积水潭里去了，这是镇长要求的，必须要注意围观群众的生命安全。我本来想参加的，赚点饭钱，但大家说不许我参加，否则他们就不干，我只好又乖乖走到一颗四季青底下坐着抽烟。 二婶正在跟李秃子黄玄他们唠嗑，江楚眉见二婶没留意，便从人群中钻过来，坐在我边上，我有点不好意思，也不知道怎么开口说话。 “他们太过分了，干个活儿都要排挤你。”江楚眉愤愤不平地说。 “没所谓，我不在乎。” “你真是太坚强了，我也要向你学习。” “江楚眉……”我看着她说，她也看着我，不一会儿脸就红了，“以后不要可怜我了，离我远点，好吗？小时候你们怎么对我的，现在就怎么对我，我压根不在乎。” “水生，小时候的事，我不是已经道歉了吗？”她说。 “不用道歉，你们没错。” 这时候我看到二婶从人群中钻出来，面带凶相奔向我，我从草地上爬起来准备离她远点，江楚眉还没搞明白我为啥离开，就被二婶拽着耳朵拖起来。 “小灾星，你要是害我女儿，老娘跟你拼命信不信？”二婶气势汹汹地瞪着我吼道，大家纷纷看过来，这种时刻成为焦点的感觉真不好。 “你麻痹一个小鬼种，居然想吃天鹅肉，你连癞蛤蟆都算不上，知道吗？”二婶继续骂。 我叼着烟蹲在树底下，不想跟她废话，我总不能上去打她一顿，否则我会被村里男人扒皮，再说她是江楚眉的妈妈。 “妈，你干嘛？是我自己过去的。”江楚眉急道。 “pia”的一巴掌，二婶最疼这个女儿了，此刻也下了狠手，可见她多么讨厌我。江楚眉捂着脸，走到人群中，不再跟她妈妈站一起，我很是内疚，想离开，但又怕待会儿他们闹出什么事，江楚眉会有危险。 “就是啊，水生，你可小心点，你二婶一屁股就能把你给坐死。”李秃子笑道。 “你给老娘闭嘴，不然连你一起坐死。”二婶瞪着李秃子，他张开双手做了个欢迎的姿势。 “要是这样死，倒也值得了。”李秃子笑道。大家也哈哈大笑。 二婶冲上去，抓着李秃子的衣服，硬生生将他摔倒在地，然后双手齐抓，把他挠得哇哇大叫，大家纷纷鼓掌吆喝，注意力总算转移了。 这二婶还真是厉害，李秃子虽然不壮，但好歹是干苦力长大的，怎么被二婶这么硬生生摔倒在地，脸被挠了好几道血痕。也许他很享受吧，光棍了一辈子，看到女人自然是很馋的，哪怕被挠也值得，我才十八岁，很能理解他。 这时候查尔斯和孙总开始指挥放水下探测仪，江楚眉对新鲜玩意儿比较感兴趣，也凑过去了，我从人群后面穿插到离她三米的距离。 卷绳机慢慢将探测仪放下去，上面还有另外一根绳子，由另外一边几个探险队的人拉着，探测仪放到悬棺的位置，搁在上面了，村民们都不自觉地退了两步，只有江楚眉还伸着头去看，大概是想看看昨晚黄老头的讲的悬棺有没有那么可怕。 我想上去提醒她，但是刚才被二婶一搅和，也不太好意思。 对面的人拉着绳子，绕过悬棺，探测仪终于下去了，昨天那艘打捞船还在水面上，上面的血迹依然可见。说也奇怪，那船刚才还在积水潭中间，在放绳的过程中，晃晃悠悠地就靠岩壁了，刚好挡住了探测仪下水，一堆人只好又将卷绳机挪了个地方。 探测仪终于进了水里，下沉了好久，直到绳子放完。 “老大，这水到底有多深啊？缆绳可有五百米。”一个负责卷绳机的小伙儿说，也就是说探测仪已经进入水下差不多两百米了，断头崖露在外面的高度应该不到三百米。 “把摄像头打开看看。”查尔斯说。 旁边的队友拿出个平板显示器点了几下，打开监控视频，递给查尔斯。大家纷纷凑上去，这么高科技的玩意儿还是第一次见，村民们也想知道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 我被村民们挤出来，只好爬上身旁一棵小树，没有谁比我更好奇。查尔斯将屏幕放大，啥都没有，漆黑一片，他点了一下按钮，探测仪的探照灯就打开了，探头还会旋转，但依然什么都看不到，周围密密麻麻的黑色水草挡住了光线。 “看来离底不远了，那应该是水草。”孙总说。 “往上升一点，看有没有什么岩洞之类的。”查尔斯说。 一人便开着卷绳机，摄像头慢慢升起来，但始终被水草包围着。突然，我看到黑色的水草后面好像躲着一张惨白的脸，但摄像头转开了，再转回那个地方的时候，那脸清晰了，一张惨白的女人脸，飘着一头水草，哦，应该是黑发，她突然睁开眼睛，绿色的眼珠子瞪着我，她好像朝我僵硬地微笑，五官却没怎么动。 我心一慌，手一松，从树杈上掉下来，重重摔在地上，声音非常大，大家纷纷回头看我，查尔斯也看着我问：“你看到什么了？” “啊……”我本来想说看到女人脸了，但看他们一脸的茫然，我立刻反应过来，只有我一个人看见她，麻痹的，我说她的眼睛怎么上翻，原来是在看我。 想到这里，顿时吓得全身冰凉，但还是快速冷静下来，毕竟头顶蓝天白云，还有一堆人呢。不能让他们知道我看见女鬼，否则真解释不清了。“你们看到什么了吗？我没看到啊，树杈上有虫爬我手上，我比较怕虫子。” 查尔斯见我这么说，便没有再说什么，大家又盯着显示器。 “这位置离水面很近了吧，怎么还有水草？”孙总问。 “不知道，试试声呐吧，再放下去！”查尔斯说。 大概下探了百来米，查尔斯便了一个按钮，按钮上不是英文，我也看不明白，可能是德文之类的。视频里好像有水纹在震动，但不明显，水面上的鱼跳来跳去，不一会儿便能看到水面上翻起鱼肚白，这里面鱼真他妈多，大部分都是江鱼，个头又大，村里渔民现在很少能捕获这么大的江鱼了，还有很多鱼种都没见过。 () 第17章 鱼跃龙门 大家议论纷纷，说要拿这玩意儿去江里捕鱼就好了，但是水警有规定，不许用声呐捕鱼，高声呐会让江里的生物绝种，低声呐未必能搞死大鱼，但声波范围内的小鱼肯定死光光，这无疑于杀鸡取卵，破坏生态。 突然屏幕啥都没有了，一片雪花。查尔斯退出，又重新打开软件，还是啥都没有。这时操控卷绳机的家伙大叫一声，卷绳机明明关着，绳子却自动下坠，速度飞快，直到放完后，连卷绳机都被拖下悬崖，小伙儿想去拉，被查尔斯一把拽回来了，不然他都会被带下去。卷绳机先砸在悬棺上，然后滚进积水潭，沉入水底。 水面上波浪越来越急，形成一个巨大漩涡，大家吓得纷纷后退，江楚眉想看个究竟，在那探着头，还掏出手机准备拍照。刚才百来号人都挤在一块看视频呢，二婶不知道被挤倒哪儿去了，估计都没看到江楚眉在崖边上，但我看到了。挤到她身后，想拉她又怕只是虚惊一场，毕竟离水面那么远呢，刚才二婶那个骂人的话太难听，待会儿她看到了又说我借机占她女儿便宜。 这时候，积水潭水面上突然涌起一根粗水柱，那条大鱼跟着跳出水面，估计有二三十米高，然后落在船尾，将船头压得翘了起来，鱼借力又跳起来，落在船头上，再借力飞得老高，麻痹的，居然到了悬棺位置，然后尾巴在悬棺上一点，冲我们飞过来。 “退后！”我拉着江楚眉的手。 她居然还拿着手机在拍鱼，大鱼冲我们飞来，大尾巴一扫，我抱着江楚眉用背部挡住，两个人顿时都被拍飞出去，我啥都没想，使尽全力推开江楚眉，她踩到崖边上，差点掉下去，查尔斯已经抓着她的双手将她拉上岸。 我则被大鱼扫得飞向侧面的断头崖壁，重重摔在悬棺上，一口老血从嘴里喷出来，感觉五脏六腑都震裂了，接着我滑下棺材，求生本能促使我反应极快地抓着架棺铁架，吊在上面晃来晃去，原来悬棺都是用红色金属架挂在悬崖上，以前看得不太清楚，还以为是木桩架呢。血从我嘴角滑到下巴滴在我鞋尖上，感觉快顶不住了。 “快救他！”江楚眉喊道。 大鱼已经落入水里，一声巨响，溅起几十米高的水花。我胸口很痛，但求生意志让我死死抓着铁架。 潜水队的人已经拉着铁揽绳过来，但悬棺的位置离上面也有一百多米高，这么长的绳子很重。山上人多拥挤，山路又不好走，等他们拖着绳子再放下来，估计需要一会儿，我担心坚持不了那么久，用脚勾着铁架想慢慢爬上去。 “水生，小心啊，大鱼……”江楚眉在上面大声喊道。 我看了看下面，积水潭里又起水涡，看来这畜生不搞死我不罢休，我咬着牙鼓着劲儿爬上铁架伸出来的部分，但空间很小，站着很危险。悬棺上面太滑了，棺材盖是弧形的，为了雨天不积水，站在上面风险很大，又没有手抓的地方，我慢慢踩在悬棺上面，差点又滑下去。 “水生，鱼……鱼……”江楚眉急得跳起来了。 大鱼已经上了船，利用尾巴一弹，然后飞向我这里，这下死定了，麻蛋！鱼尾巴扫向我的时候，我只能踩着悬棺跳向前面位置低一点的棺材，这里悬棺都是一高一低，错落有致。结果上面有水渍，脚下不稳，摔趴在上面，我连忙抱着，生怕滑下去，死死抠着棺材盖的边沿。 刚站的棺材被大鱼尾巴扫飞了，撞在我前面位置高一点的棺材上，两口棺材跟着大鱼掉下去，很奇怪的是，这么大力，这么高摔下去，落在水面激起巨大水花，棺材盖却并没有开，虽然有封棺钉，但年长日久，封棺钉就不会生锈腐蚀吗？ 更奇怪的事发生了，我趴在棺材盖上，听到里面有声音，敲打棺材盖的声音，刚开始几下还挺有节奏，像敲门声，接着声音越来越大，杂乱而急促，我吓得连忙站起来，回到刚才棺材掉下去的空铁架上。 “快放绳子啊，大鱼又来了。”江楚眉哭着喊道。 上面的绳子已经放下来了，但速度太慢，大鱼又飞起来用尾巴扫向我，我只能跳到另外一口棺材上。等它落水的时候，我又跳回放绳的位置，在大鱼再次飞过来的时候，我已经抓着绳子，双脚踩在岩壁上跑了几步，然后用力一蹬，躲过鱼尾扫击。 大鱼掉下去的时候，血红的眼睛愤恨地瞪着我，突然张开嘴，长舌头伸向我，舌头带着一股腥臭味，几乎跟我亲吻了，在舔到我嘴角的时候，大鱼气得一声怪叫，快速坠落水中，再也没起来。 如果它是这积水潭最牛逼的怪物，可能颜面扫尽，两次落空，足以让同伴笑半年。 岸上的潜水队十几个人拉着我上去，我已经几乎没力气了，不仅是受了重伤，人也被吓得够呛，也不知道有没有尿裤子。双手还死死抓着绳子，我是个贪生的人。 躺在草地里，全身剧痛，像散了架似的，眯着眼睛看着蓝天白云，从没觉得活着这么美好。江楚眉拨开人群，跑到我身边，哭得稀里哗啦的，“你没事吧？” “死不了，放心。”我笑道，心情真好啊，又一次死里逃生！ 二婶从人群中冲出来，拽着江楚眉的手，硬生生将她拖走。“你个臭丫头，叫你不要靠近她，刚才差点掉下去。” “他救了我啊！”江楚眉甩开二婶的手哭着说。 “救什么救，那么多人，鬼鱼怎么非要冲你们去。”二婶吼道。 这话倒是提醒了我，虽然我们离崖边近，但一圈人呢，这鱼干嘛非要跟我过去，老子可没惹它啊！看来不是我救了江楚眉，而是我连累她了，难不成这蠢鱼是怪我上次从它嘴里抢走了刘叔和王小峰？ “黄玄，这鱼则咋跳这么高，这悬崖得有两三百米了吧？”李秃子问。 “鱼跃龙门，悬棺借力，这断头峡将它困在这里，自然心生怨气，咱们活了几十年，可见过江里有这么大的鱼？”黄玄问。 “这倒没有，都不知道这是什么鱼种。如果没那棺材它肯定飞不上来的。”熊老六说。 “这倒是，棺材不取，就别想捞人了。” 大鱼把大家吓得够呛，加上设备都掉进水里了，很多村民们吓得回家了。查尔斯叼着白嘴烟，站在崖边，看着远方的断头峡谷，似乎在想着什么。 我趴草地上休息了一个多小时，人都走光了，才缓过气来，刚才一直关注身体的伤，没想到膝盖也痛得要命。爬起来坐着，点上一支烟，肚子饿了，该是吃中饭了。我发现手机丢了，不知道是不是掉进水里，亏大发了，七八百买的呢。 下断头山就花了一个小时，已经两点了，肚子饿得不行。我看到江楚眉朝我走来，还不停回头望，估计是怕老妈追上来，她手里拿着一个饭盒，里面是饭菜。 “你没事吧？”她问。 “还好，死不了。”我说，其实膝盖真的很痛啊。 “肚子很饿吧，先吃饭，才有力气回去。” 她将饭盒递给我，里面的菜不错，青椒炒肉，还有两条红烧江刀鱼，我吃了几口觉得味道特别好，就是江刀要挑刺很麻烦。“你烧的？”我问。 “是啊！我妈妈开会凑热闹去了，我在家做的饭。” 我忙着吃饭，没空回她话。 “他们开会，商量着先解决悬棺问题，然后再解决那条鱼，他们有射鱼箭，好像还有专门炸鱼的鱼雷。” “哦……”我想起趴在棺材的时候，听到的那个声音，不禁有些害怕。 “怎么了？”她问。 “以后你不要去凑热闹了，那些悬棺有蹊跷。” “什么蹊跷？” “说不清楚，里面可能有什么东西。” 江楚眉听我这么说，不禁吓得回头看了看背后的断头山。“有鬼？”她问。 “我咋知道呢？总之你别去了，今儿就很危险了。” () 第18章 悬棺归位 我飞快地吃完饭，她做的菜真好吃。辣得我满头大汗，那叫一个爽，精神好多了。想起了六岁那年，我整整吃了一年冰冷的剩菜剩饭，天冷的时候，有时候吃太急了，咽得眼泪直流。那时候要是有人能送一口带辣椒的热乎饭菜，我可能会感动一辈子。 江楚眉收起饭盒盖好，扶着我起来。“今儿多亏你，不然我死定了。”她说。 “我们平了吧？”我说。 “什么平了？”她歪着头问。 “强吻你的事儿是我不对。”， “以后别提这个……”她说完就要走。 我拉着她的手，严肃地说：“真别去看了，好奇心害死猫，你不怕死啊？”我担心因为自己亲了她，而导致她出事。 “那只是一条大鱼而已，又不是鬼，明儿我会记得离远点。”她回道，看来她破除迷信的决心很大。不然怎么被我强吻，还装作不怕呢？其实她心里很怕，自我安慰罢了。 这时候我看见远处的二婶火急火燎的边走边跑，便知道完蛋了，“快走！” 江楚眉也加快脚步，两人相会的时候，二婶上来就是一巴掌打在她屁股上，然后从她手中抢过饭盒扔在路边沟里。 我走到沟里，捡起饭盒，上面还有个可爱的卡通贴纸，刚才盖子在她手上没发现，可能是江楚眉在学校时用的。走到家门口，已经是三点多了，查尔斯坐在门口木台阶上抽烟，见我回来，便站在一边，也不说来干嘛。 “进来吧！”我打开门进去，钥匙是用绳子串在裤腰上，怎么也不会掉，就是显得很LOW，跟查尔斯这种装逼犯不能比，他油头粉面的。回到屋子里，瘫坐在沙发上，全身都痛，实在没力气了。“你自己倒茶，开水瓶里有。” 查尔斯也给我倒了一杯，我一年前买过一次性杯子，但从来没用过，因为我家不来客人。 他倒是很自觉，把这当自己家了，点上一支烟抽着，“我现在相信他们说的话了。” “什么意思？”我说着也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点上，现在我们有了默契，中国烟他不抽，外国烟我不抽，各人抽各人的。 “你不同于常人。” “何以见得？” “大鱼扫你那一下，力道是非常重的，你和江楚眉其实都已经飞出悬崖了，你居然还有力气硬生生将她推上岸，接着你被摔到那么远的棺材上，居然没死，还有能力抓着铁架，之后那些我就不用说了，你到底是什么情况？”查尔斯问，他盯着我，生怕我说谎。 “你知道的那些，就是我知道的那些。至于摔在棺材上没死，那是因为棺材里面是空的，它不是实心的石头，所以有缓冲作用。还有就是，我不是毫发无损，我的膝盖受伤了，走回来花了两个小时，我的内脏也伤了，吐了几口老血，现在我只想躺着睡觉。”我说完一瘸一拐地到床上躺着。 “你能让我看看你的身体吗？”查尔斯突然问，“真的有蛇鳞？” “没有，村里人爱嚼舌根，以讹传讹，只是一块黑色胎记而已。” “给你一千块，让我看看。我一向热爱冒险，对这些很有兴趣。”查尔斯掏出钱包就数钱。 “滚蛋！你爱冒险就下去弄死那条鱼，我有什么好看的？我对男人可没兴趣。”搞得老子跟卖身一样，麻痹的小白脸。 查尔斯笑了笑，也不生气，还是将那一千放到桌子上，把烟头扔进水杯，“这一千块是给你救人的奖励，明天欧阳总就过来了，你只要敢下水，救起欧阳青青或捞到尸体，就能拿到一千万。” “我没那本事，我怕死，你们自个儿玩。”我这语气明显就是下了逐客令，他还在那逼逼，谁说下水就能找到人？水下面漆黑一片，除了大鱼还有水鬼，不知道还有什么其他东西，难度犹如大海捞针。 “还想问你一件事，你从树上掉下来的时候，看到了什么？”查尔斯这家伙真是挺精啊！ “没什么，我从小就怕软体动物，当时手一麻，好像看到视频有个女人一闪，接着我就掉下来了。” “女人，什么女人？”他问。 “不知道，可能眼花了吧，小时候掉进断头峡，就被水草缠住，看到水草就觉得是水鬼的长发。” “哦，心理作用。”查尔斯回道。 他走后，我总觉得这家伙到底是干嘛的，不会是喜欢男人吧，咋对我这么有兴趣呢？别人都怕我，就他天天来找我。看他油头粉面的样子倒是有几分像，不过我可是天生爱女人。 迷迷糊糊地睡着，连翻身的力气都没了。半夜发高烧，噩梦连连，那女尸时不时的出现，在镜头里回闪，我却偏偏醒不来，总是在半梦半醒之间，什么时候睡熟的我也不知道。 “水生……水生……水生……”远处女人的声音，坚决不能答应，这是鬼叫魂，答应了魂就被勾走了。 “砰砰砰”敲门声将我惊醒，满头大汗，全身湿透了。“水生，开门，出怪事了……” 原来是江楚眉的声音，我从床上起来，发现身上的痛好了许多，走路只是感觉膝盖有点僵硬，无法弯曲，但不像昨天那种钻心的痛。 江楚眉急得满头大汗。 “什么情况？”我问。 “悬棺归位了。”她急道。 “什么悬棺归位了？” “昨儿那大鱼不是将两口悬棺打到积水潭了吗？今儿居然好好放在铁架上面。” “你亲眼看到了？”我觉得不可思议。 “是啊，黄玄一大早就来找我妈妈去看，我也跟着去了。” 那看来是真的，如果说是人为，估计没人会信，我也不信，没人有那个本事。那是怎么回事，棺材自个儿飞上去的？水面离悬棺至少有一百多米，那是什么概念，差不多二十层楼那么高，怎么飞？飞机棺吗？ 除非是那鱼发现自己得罪不起鬼王，送上去的，但依然不现实，大鱼自个儿借了两次力才跳那么高，还能轻易将悬棺叼着放上去？ 断头崖昨天发生的事都他妈不讲科学的，好好的地心引力被抛到九霄云外，一条十多米的大鱼能飞一百多米高，加上悬棺助攻，得快三百米了，你信？不亲眼见，鬼都不信。牛顿要是在天有灵，棺材盖都按不住。 我跟着江楚眉一起去了积水潭。她看着我的脚变利索了，很是好奇。但我也不知道，也许是从昨天下午四点睡到今天九点，体力稍微恢复了吧。这丫头还挺贴心，口袋里居然装了两个煮鸡蛋，总算能填填肚子了。 虽然身上的伤好了许多，但胸口和膝盖依然很痛啊，江楚眉陪着我慢慢走，我不停回头，生怕二婶又从哪里冒出来骂人。这女人虽然讨厌，但对江楚眉的母爱是真切的，我们村有几个父母愿意送女儿上大学啊！那个熊老六，明知道接近我的人会受诅咒，还把女儿送过来，就是为了那几百万赏金。 所以即便二婶从小就嫌弃我，但在江楚眉这件事上我不怪她，我也不希望江楚眉因为接近我而受到什么牵连。 “放心了，我妈妈已经在断头山那了，她不让我去。”她说。 “不让你去，你就别去嘛！” “那不行，我得找到科学的解释，不然大家更加迷信了。” “你就倔，我担心自己真的是灾星，连累你。” “你担心我啊？”她歪头笑着问，然后跟我并排走着，这丫头虽然看上去斯斯文文，但脾气还是有几分二婶的风格，已经被她老妈打骂多少次了，还敢接近我，倒真是小瞧了她的倔劲儿。 “你有大好前程，不想拖累你。” “真难为你了，从小受尽不公的待遇，还依然这么善良，希望你能碰到一个真心对你好的人。”江楚眉的话让我心里一酸，什么叫希望我能碰到一个真心对我好的人，那意思就是那个人不是她咯。 上山的时候，她要扶着我，我甩开她的手，冷冷地说：“你先上去，不想让你妈妈看见，又在那跟泼妇似的大吵大闹。” “你的腿……” “没事，你先上，我就在后面跟着。” () 第19章 众怒 熊虎这时候骑着摩托车过来，熊老六坐在后面。熊虎这傻大个经过我身边的时候，故意推开我，朝山上跑去，熊老六回头了好几次，看我跟江楚眉，好像有话说，但又闭嘴了。 我们走到断头山的时候，好位置都被人占了，崖边一圈已经被围起来，三米一个大木桩，看上去十分牢固，绳子将这些木桩连接在一起，形成护栏，要不然这么多人围观，出点事拥挤起来，全掉积水潭喂鱼了。 大家议论纷纷，二婶在那激情演讲，说不许再下水了，更不许动悬棺，免得全村人遭殃。大家纷纷附和，支持打捞的熊老六家和黄玄则不动身色，黄玄这么支持二婶的人，也没跟着吆喝，他们的立场好像一直都很鲜明，支持取悬棺，下积水潭，至于目的没人知道。 我找到空隙处，从人群中窜到前头，没有人比我更惊讶，因为是参与者。昨儿大鱼扫到积水潭的那两口棺材原封不动的放在那里，水面离铁架可有百多米，悬棺他妈又不是飞机，会飞吗？ 我甚至怀疑昨天的险境只是个噩梦，身边的村民们看到我，纷纷退后，留出一块空地，早知道我自带防御罩光环，就不用挤得满头大汗了。他们的眼神告诉我，这是真实发生的事。 “我说，江楚眉村长，这棺材你觉得是谁放回原位的呢？”熊老六问，他还是对于江楚眉夺走他的村长之位耿耿于怀。 “熊叔，你见多识广，给我们讲讲呗。”江楚眉问。 “昨天的事儿大家都看到了，不如你们说说，谁能掉进积水潭两次都不死，谁能被摔到悬棺毫发无伤。”熊老六这他妈不是在说我吗？ “江水生，你把这些棺材又捞起来是何居心？”李秃子是熊老六的小跟班，自然跟着掺和，不嫌事大，再说在当归村，怼我，疯狂地怼我，永远是最正确的事。 江楚眉听到村民们纷纷跟着附和，有点着急了，“喂，你们可不能乱说啊？有证据没？” “丫头，当归村都知道的事，就你还糊里糊涂的，我看你这个村长还是不要做了。”谁也没想到，这个话是二婶说的，她不希望女儿回到村里，更不希望女儿跟我有什么瓜葛。这种落井下石的好机会她得珍惜。 我本来站在很不起眼的角落，现在一下子被聚光灯照上了，看热闹的人都看着我，眼神里尽是敌视，恨不得冲上来将我丢进积水潭，乌合之众的力量是可怕的。我有点不知所措，江楚眉走到我身边，轻声说：“你得辩解下，不然永远被人误会。” “辩解什么？有什么好辩解的？”我吼道。“这些人觉得你是鬼胎就是鬼胎，哪怕他们没有人看见我妈妈从哪里出来，他们说我六岁时掉进过积水潭，那就是掉进过积水潭，哪怕他们根本没看见。只要他们害怕自己做的事遭报应，他们就将罪名怪在我头上。” 我说的很激动，声音有点大，所有人都听见了，但他们装作听不见，依然敌视我。 “你们谁看见江水生的妈妈是从断头山底出来的？”江楚眉问。“或者说看到他妈妈掉进积水潭？” 村民们你看我，我看你，鸦雀无声，我想那个扔我进积水潭的人也没种站出来，承认自己的所作所为。他要是敢站出来，以我的现在的怒气，肯定冲上去，抱着他跳进积水潭，哪怕同归于尽也在所不惜。 “没人看见是吗？”江楚眉这时候才有点像个村长的样子，语气坚决，已经不再像个小丫头一样，在长辈面前卑躬屈膝。“熊叔？黄叔？还有，妈，你看见了吗？” “看见了我还能活这么久？”二婶说完又扔进一把瓜子到嘴里，一脸我是你妈你能拿我怎么样的讨厌表情，让人想上去给她几巴掌。 “都没有吧，谁看见江水生六岁的时候掉进积水潭了？刘叔救他的时候，他可在中游，那里悬崖只有几十米，江水也没那么深。你们口口声声说他掉进积水潭，谁看见了？”江楚眉大声问。 依然鸦雀无声。 “你们不是亲眼所见，就凭口口相传的谣言，就想毁了他一辈子，你们不觉得这样很过分吗？”江楚眉很激动。 “我说，眉丫头，你也别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你还真把自己当村长了？站在这里的人，哪个过的桥不比你走的路多？吃的盐不比你吃的米多？那小子有没有掉进积水潭，非得大家看见吗？叫他脱了衣服看看后背不就知道了？”熊虎大声说道，大家像是找到了证据，纷纷附和。 “虎叔，别以为你们年纪大，你们就对，做事得讲道理不是？他后背你们没看过，我可看过。就只是胎记，或者某种皮肤病，现在医疗发达，只要去大医院看看，肯定能治好。” 江楚眉继续争辩，我想告诉她别说了，你永远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他们需要我这么一个人来为积水潭的传说做牺牲品，你怎么跟他们理论，他们也依然不会认错。不管我是不是灾星，反正弄死我或赶走我，总能以防万一。 “啥？你看过他的背？”二婶惊呼，“臭小子，你敢忽悠我们家丫头，找死啊你？” 二婶说着就钻出来准备朝我撒泼，这女人有的时候真让人讨厌，就算年轻时跟江楚眉一样，也不讨人喜欢吧？ “妈，你给我站住，你要是敢胡闹，我就搬到水生家去住，你信不信？”江楚眉平时挺怕她妈妈的，这时候居然脾气这么硬。 二婶也愣住了，站在那里看着江楚眉，连瓜子都忘记磕了，眼睛里尽是失望。 “二婶，你放心，我不会连累楚眉。”我站出来说道，看着大家。“还有，我想说的是，你们这些人都是垃圾，一帮唯利是图，欺软怕硬的垃圾，谁他妈看见我掉进积水潭？你们他妈谁都没看见，就是喜欢将所有灾难全都算在我头上。如果我是灾星，就带着你们一起死。” 我看着他们，我知道没人敢承认六岁那年，将一个小孩扔进积水潭。 “小鬼种，老娘和黄老道可是亲眼看见你出生，你妈妈都死了几天，你还在肚子里动，这你又怎么解释？”二婶叉着腰吼道，一口吐出湿漉漉的瓜子，都没嗑开，原封不动的被她糟蹋了。 “老娘们，老子吃你家一粒米了？”我吼道。 黄玄和李秃子这时候冲出人群，指着我骂道：“你个没大没小的玩意儿，信不信将你扔进积水潭？” “你们两个就是怂逼，有种过来，老子陪你们一起下去。”我气糊涂了，忘记与众为敌，是没有好下场的。 “小子，别逞强，信不信真将你丢进去？”熊虎也凑上来说。 我朝他走去。吼道：“来啊，有种的过来！” 他们两个吓得连忙退回去，熊虎站在那里不敢动，表情很紧张，却又不好意思退回去，毕竟我就站在悬崖边上不远，很容易就将纠缠的人拖进积水潭。 江楚眉见我发了疯似的怼村民，也拉着我的手臂，让我别再说了。 那个眼镜孙总，见我们大吵大闹也不敢插话，倒是查尔斯百很悠闲地抽着烟，站在一边看着我们吵。 震慑村民后，我心里其实很不舒服，看着归位的悬棺，担心会遭到阴兵报复，江楚眉焦虑地看着我，估计是在担心我成为村民公敌了。这一点我倒是无所谓，反正从前就是，只是我长大了，不想再忍着，人都是这样，你懒得计较，他们就蹬鼻子上脸。 我离开后，查尔斯也跟着离开，他走在我后面，在接电话，态度十分客气，不再那么高傲，听内容好像是欧阳雄要过来了，查尔斯向他汇报工作情况，话里的态度可不像他干事时不急不慢的样子，找借口那真叫一绝。 但我若是欧阳雄，无论他怎么找借口，我都不会满意的，自己女儿掉在里面，大仙说还活着，那不应该积极想办法吗？还找各种借口，给钱请你来干嘛的，还自称极限运动队，他现在的表现可不像有冒险精神，那些中国队员有点怕可以理解，这是文化决定的，但是查尔斯可是外国人，也不知道他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你一定觉得我不够尽力。”查尔斯追上来说。 () 第20章 红袄女鬼 我回头看着查尔斯，很是不解，他是否尽力了，都不管我的事，我不认识什么欧阳雄，更不认识欧阳青青，况且我觉得那大师的预测简直就是胡说八道，欧阳雄的千亿身家又不是天上掉下来的，能赚这么多钱应该有脑子啊，怎么会信呢？ “不管我的事。”我冷冰冰地回道。 “其实我是在等你。” “不用等了，我不会下去的。你虽然是个假洋鬼子，但这么好，应该能听懂我说什么，别再逼逼逼了。”我的语气很不好，就是希望他别傻逼兮兮的再跟我说这些事。 我感到从所未有的危机，好像这里的人，不管是村民，还是外来的打捞队，都盼望我下水，正所谓众志难违，我得小心为上。他们希望我下水，不是因为看重我，只是我的生死他们不关心，死了反而大快人心。 “你确定？我老板来了，给你的报酬可能是百万级甚至是千万级的。” “命最重要。”我说。六岁那年搞不好是巧合，那次从晚上游到早上，就没看到吃人的大鱼，巧合不是每次都有，哪怕生活没什么盼头，我也希望自己多活几天。 “我看你到时候会不会动心。”查尔斯冷笑道。 “你是何居心我不管，也不用激我，我下不下去我说得算。”我回道，然后大步离开，这家伙阴阳怪气很讨人厌，我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他的语气好像不希望我下积水潭，担心我在他老板面前，被金钱迷惑而反水，所以用话激我。真不知道欧阳雄一个超级富商，为啥看人眼光这么差，找这家伙来救他女儿，欧阳青青就算没死，也要被这老爹气死或者拖死了。 查尔斯面无表情的离开，看来我的话让他有所触动，他真有其他目的。我看着他的背影，觉得当归村恐怕是难逃一劫，冲进断头峡的可不止欧阳青青，欧阳雄比其他那些家长，态度坚决很多，他对于邮轮公司赔偿的那点钱没有兴趣，铁了心要捞人。 回到家里，我打开他的微博，里面说他已经联合几个落水者的亲人，即将到达当归村，无论如何，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还说，断头峡被心怀不轨的人宣传得那么可怕，肯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他要用尽一切手段查出真相。 退了微博，做着饭，我倒想看看，那家伙到底有什么本事，他来了就敢直接下水吗？搞不好也跟查尔斯一样，醉翁之意不在酒，都他妈是演员。 说起来，我也有私心，如果这些外地人没来，我的人生就是等着鳞甲遍布全身，最后要么受不了自杀，要么入深山等死，他们若真能破解断头峡之谜，或许我还有一线生机。 睡完午觉起来，发现天已经快黑了，肚子不是很饿，喝着酒看电视。电视里插播了江难的新闻，说按照当时的监控录像，应该有六个人被冲到了长江下游，但打捞队经过几日努力，已经捞出五具尸体，还有一具没找到。 江楚眉给我发信息，说她妈妈把她关在屋子里了，除非她答应不跟我接触，我回了几个字：那就听你妈妈的。 其实心里无比失落，说实在的，我很享受她对我的好，毕竟这18年来，除了奶奶，她是唯一一个让我感到温暖的女性，年轻好看。 迷迷糊糊的就坐在沙发上睡着了，王小峰出现在我梦里。他拉着我吵闹，要我起来陪他玩，我困得厉害，很不乐意，他就那么一直闹啊闹啊，闹到我从梦里醒来，电视里还在放着晚间节目，只是声音被我调成静音了。 我好像看到窗帘外面有光线闪过，还有轻微的脚步声，这么大半夜的，谁会来这里？我悄悄走到窗户跟前，看了看外面，有七八个人影，他们正轻手轻脚地摸向我房子，我轻轻推开窗户。 “熊老大，怎么弄？”李秃子的声音，很轻。 “先烧了房子，等他跑出来后，就用麻袋套住，丢进积水潭。” “万一死了，我们会不会有麻烦？”熊虎问。 “你声音小点。”熊老六说道，“待会儿扔火把，每个人都必须参与，谁要敢说出去，一样坐牢。” 我还以为熊老六烧个房子还有复古情怀，现代社会用什么火把，原来是想人人有份，把参与者套牢。 “他要是再从积水潭上来了呢？”堂叔问。 “那个欧阳雄不是不信我们的话吗，我告诉他我能证明，但要求他必须给我们每人一百万。” “他要是不给呢？”李秃子问。 “他那么大个老板，还在乎这么几百万？放心，我有办法。他要是不给，我们就鼓动村民阻止他下积水潭。” 熊老头说完让大家蹲下来，每人都抽出一个自制的火把，熊虎还提着一桶汽油过来。我可不能让他们烧了我的房子，便从枕头下面拿出斧头，在他们点上火把的时候，打开了门。 他们见我出来，都傻眼了！说好的偷偷摸摸，现在变成面对面的尴尬局面。 “你们想干嘛？”我吼道，拿着斧头指着他们说：“谁敢丢火把烧我房子，我就砍死他全家。” “看什么看，一起上！”熊老六说。 他们烧房子的目的就是为了逼我出来，趁我不备抓住我。现在被我发现，他们也就没必要了，只能来硬的，烧房子还是太引人注目。我手里拿着斧头，他们未必能轻松将我拿下，几个人用火把当武器步步逼向我。 “包围他！”熊虎喊道，率先冲向我。 我挥舞着斧头将他击退，其他几个人都拿着火棍在那跃跃欲试，就是不敢上前，毕竟我手中的斧头看上去很锋利，他们上门烧房子，我当然可以砍死他们。 “一帮怂蛋！”熊老六骂道。 他让熊虎让开，拿着火棍直接走上前，我一斧头扫向他，他用火棍挡了一下，试图勾飞我手中的斧头，但我死死拽住，他也有些吃惊我的力道。接着他连续快速攻击，我格挡了几下，但火光飞舞，我眼睛都花了，而且这家伙的速度非常快，我没有还手的机会。这熊老六一个长江捞工，哪来这么强的械斗本领，如果说我是力气大，他那是劲道，爆发力很强。 很快他便趁我眼花缭乱，疲于应付的时候，一脚将我踹进屋子里，，让我吃惊，我根本站不稳，倒在地上，后脑勺撞在餐桌角上，但没有时间喊痛，连忙爬起来，有些恐惧地看着他，他则面不改色，村里人咋从来没说过熊老六的身手这么好？这家伙练过啊！ “你再过来，我就砍死你。”我挥舞着斧头喊道。 “小兔崽子，不收拾你，还真以为自己能耐了。” 熊老六说完便朝我逼来，我只能绕到餐桌后面，这样有个桌子挡着，多少安全些，只要别让他的火棍击中就行。 “谁？”熊虎吼道。 熊老六一愣，我竖着耳朵一听，外面传来敲木鱼的声音，声音越来越大，还有念经的声音，节奏越来越快，那种节奏感给人一种压迫感，连绵不绝。 “黄玄，你他妈有病，装神弄鬼。”熊虎喝道。 但我听这声音和节奏，根本不像黄玄，熊老六好像也听出来了，他转身走到门口，说道：“这不是黄玄。” 我在想要不要偷袭，比如冲上去一斧头砍死他，背后偷袭算不算正当防卫？ “快看，山上有东西。”李秃子惊慌地喊道。 “什么东西？”熊老六问。 “鬼……鬼魂……”李秃子的声音都颤抖了。 熊老六出去探个究竟，木鱼声和念经的声音越来越密集，漆黑的夜里真的挺恐怖，我都分不出声音从哪个方向传来的，还自带立体环绕的音响效果，不会是有人拿着音响过来放的音乐吧。 我走到厨房的窗户看了看乱坟岗的山脚下，借着他们的火把微弱的光线，看到好几个影子越来越近，他们的身体，全都腐烂了，有的只剩下骷髅，不知道谁将火把扔过去，这些尸体的双脚居然没有落地，像是贴着草地飞行，难怪走起路来都没有起伏，肩膀都不动一下。而且山脚下越来越多，涌向我的房子。 “快跑！”李秃子喊道，接着便听到他们逃跑的脚步声。 我早已冷汗直冒，想赶紧去关上大门，刚转身，就差点撞上一个女人，她身体完好，是一具新鲜的尸体，脸上全是石灰粉，一点表情都没有，盘着头发，穿着破旧的红棉袄。电视也突然没信号了，蓝色光线照在女人侧脸，发蓝发绿。这女人让我感觉很奇怪，总感觉眼熟，但此刻吓得全身汗毛直竖，哪有心情想这些。 我一斧头扫过去，斧头从她身体穿过，她毫发无伤，就像投影一样，依然睁着死鱼眼看着我，睫毛上都是白色石灰粉。 我双腿发软，全身发凉，冲向屋外，此刻特别希望熊老六他们别跑，等等我再打一架。但此时门口已经挡着一堆尸体，那里面居然有刘叔和王小峰，但他们似乎都不认识我，就跟着一群尸体堵在那晃晃悠悠。 () 第21章 超度 门口一堆尸体，后面还有个女鬼，我喘着粗气，感觉手上的斧头有千斤重，明明想握紧壮胆，却从手中脱落，我不知道何去何从，走投无路。就在这时，木鱼声变得慢了下来，紧接着听到一声大喝：“撤！” 声音落地，尸体突然像以前的黑白电视机信号受到干扰，闪了几下便无影无踪，全是幻象吗？我回头看了看屋子，那红袄女鬼也不见了。一切恍如噩梦，我狠狠拍了一下脸，依然没醒来。 “别打了，不是梦。”一个家伙从后门钻进来。 我连忙捡起地上的斧头，慢慢摸到开关边上打开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手里拿着木鱼，他穿着黑色T恤配黑色短裤，脚下却是白色经典款的匡威球鞋，前面挂着灰色布袋，还背着一把破铁剑，加上他又瘦又矮，这造型十分古怪。 “你是人？”我问。 “废话！当然，你也可以叫我张大师。”说完他便将木鱼和木槌扔到桌子上，“念经念得我口干舌燥。”他随手拿起冰箱上的半瓶啤酒喝了一大口，吞下去的时候才发现不对劲，对着水槽呸呸了好一会儿，我觉得这家伙有点智障。 “这是啥时候的？”他皱着眉头问。 “好几天的了，冰箱里有没开的。”我说。 他打开冰箱，拿出一瓶啤酒，然后一口咬开瓶盖，吐出窗外，坐在沙发上，一口气喝个精光，我一直站在旁边看着，刚才吓得够呛，所以此时依然神经紧绷，戒备之心犹在。 他喝完看了看我，指着旁边的凳子说：“你……你坐啊！” “你倒是把这当自己家了。”我说。摸出口袋的烟，抽出一根递给他，他挥挥手说：“不抽，伤身！” “我救了你，喝你一瓶酒，你也舍不得啊？”他问，接着站起来便打开冰箱翻着，端出一碗剩饭，还有点五花肉焖包菜，“我饿了，赶了一天的路，啥都没吃。” “我给你热热吧！”我打开火，将剩菜剩饭一股脑儿地倒进锅里，随时监控他的一举一动，他好像很放松，又从冰箱里拿出一瓶酒开了。 “你是谁？来这里干嘛？”我问。 “我叫张蓬，一个江湖浪荡子，来你这呢，是因为老板说有人可能要弄你，让我来保护下。” “你们老板是谁？” “欧阳雄听说过吗？”他问，走到我旁边，看了看锅里的剩菜剩饭，咽了咽口水。 “听说过，你是他的手下？”欧阳雄今晚到当归村，这个家伙应该跟他一起来的。 “那肯定不是，我堂堂大师，怎么会当人家手下，只是他出钱请我来的。” “刚才那些鬼魂是怎么回事？”我将饭菜盛到盘子里，端到桌子上。 他随便抽了一双筷子，大口吃着，我等着他回答我的问题呢，但看他好像刚从饿牢里出来，嘴里全是饭菜，没工夫搭理我，只好耐心等着他吃完。 “这是一种叫招魂术的小把戏，这些鬼魂全都是乱坟岗里的。不过没啥攻击力，纯属吓唬人用的，因为他们的尸体还老老实实地躺在坟里。”他说，还打了个饱嗝，拉了张纸擦擦嘴，一大盘子炒饭被他不到五分钟就吃完了。 “这些人当中有你认识的吗？”他抬头问。 “有两个？”我回。 “哦，那个小孩跟女人？”他问。 “什么女人？我养父和一个小孩葬在那里。”我有点不解，他说的女人不会是那个红棉袄吧。 他迷惑地看着我，然后点点头，也没多问。喝完瓶子里的酒，他拿起木鱼就准备走，我想这大半夜的，还能留人家在这里睡觉不成，便没说什么。 张蓬打开门，走到门口站在那看了一眼右边，然后回头问：“你养小鬼吗？” “啥意思？什么养小鬼？”我没好气地问，听着就怕了，这家伙脑子有问题吧，刚才差点被吓尿，我哪懂什么养小鬼，哪有这个胆子。 他勾了勾手指，让我出去，我打开外面的路灯，他走到樟树前，对我说：“这是啥？” “樟树啊！”我说。 “樟个屁，障树还差不多，除了你，还有人看见这樟树吗？”他问。 这可把我问懵逼了，还真没人看见，至少没人提过。“一棵樟树而已，别人可能没注意到，我这本来也没多少人串门。” “你这棵树长在人家祠堂正中间，形状怪异，估计你们这大山沟里也没见过吧。位置这么明显，不可能没人看见。就你一个人看见，知道是什么原因吗？”张蓬问。 我觉得他说的挺对，心里也没底了，江楚眉好奇心那么强也从没跟我提起过，还有那个查尔斯，来过好几次了，还坐在门口等过我，他对我的身世有着浓厚的兴趣，也一字未问，这有点不正常。我支支吾吾地问：“啥……啥原因？” “因为这小鬼只想让你看见，一叶障目，不见真相。”他说，语气很坚定，我不得不信。 “那你还不是看见了吗？” “实话告诉你，我看见的只是一根干枯的樟树枝，下面有一条小蛇，其他的都是我多年修炼，通过表像看内在的功力，推测出来的。” 他的话让我背后发凉，别人看到的只是一根干枯的树枝吗？我他妈可是每天坐在门口欣赏绿油油的怪形樟树，还在赞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呢。 “这树救过我一命。”我说，接着便将那晚的事说了一遍，当然了捞小孩尸体的事儿也说了。 “捞尸的事儿，我听说过。看来这小鬼还真是知恩图报，但这小孩天天呆在这里赖着你玩，是没法转世投胎的。” “那怎么办？”我有些慌了，王小峰死了也快两年，这么说因为我的缘故，耽误了他重新做人？ “你去抓住那条小蛇捧在手上，我来为他做法超度。”张蓬指着树说。 我挺怕蛇的，但是为了王小峰，我又不能这么自私，便回屋拿了手电筒，照着樟树底下，根本什么都没看到啊！“没……没看到蛇啊！” 张蓬走到樟树跟前，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符，点上火，双指夹着，口中念念有词：“太上敕令……破……” 说也奇怪，符灰落在树上，树叶慢慢枯黄，不一会儿，一棵绿油油的粗壮樟树萎缩成一根枯树枝，树枝底下一条小黄蛇趴在那里一动不动。 “就这样直接做法超度不行吗？”我问。 “他是为你而来，当然需要你的抚慰，你能给他安全感，他太小了，魂魄安宁才能获得超度。”张蓬说。 “那他会不会……咬……咬我？”我真的怕蛇啊，身上都起鸡皮疙瘩了。 “试试不就知道了。”张蓬没好气地说。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慢慢蹲下，双手慢慢伸过去，小黄蛇突然伸起头，吓得我连忙缩回手，回头看了看张蓬，他叹了口气摇摇头。我观察了下，小蛇只是看着我，并没有攻击的意思，便鼓起勇气又将双手伸过去，小黄蛇居然乖乖地爬到我掌心里，手心痒痒的感觉，这种感觉让我早已全身发麻。 小黄蛇在我掌心里卷成一团，伸着头看着我，还伸出蛇信轻轻舔着我掌心，这触感真是绝了，若不是知道他就是小峰，我肯定扔了撒腿就跑。 “可以了吗？”我问。 “急什么，等我念完往生咒。”张蓬说完便拿出木鱼，咕噜咕噜地对着我念咒，“敕救等众，急急超生，敕救等众，急急超生……” 他终于念完了，后面越来越快，叽里咕噜，好像不是汉语，听不懂。 “好了，放下他吧！” 我将小黄蛇放到地上，它便乖乖向乱坟岗游去，快要钻进草丛的时候，它停下来，回头看着我。 “小峰，去吧，兄弟一场，来生有缘，咱们再见。”我说。 等小黄蛇钻入草丛消失不见后，我看着那根枯树枝，竟然有些不舍。我看着小峰离去的方向，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点上。 “咋了，舍不得了？”张蓬问。 “是啊，他在这个鬼地方，陪我度过快两年时光了。”我说。 “人鬼有情是好事，但是嘛，也不能妨碍人家小孩投胎，这辈子命不好，希望他将来能投个好人家，平安长大吧。你虽命运坎坷，但比起他，要好多了，好歹你成人了，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我点点头，张蓬将木鱼装进布包里，抬头看了看天空，“不早了，早点睡吧。” “我养父不知道有没有投胎。”我问。 “那你得给钱，我明儿可以去看看。” “多少钱？” “看你人不错，还给酒我喝，就收你五百块吧。” “好，明天见。”我说完便准备进屋，张蓬却拽着我问：“据说你背上有奇怪的东西，可以让我看看吗？” “怕吓着你。” “开玩笑，我张大师走遍天涯海角，一生就喜欢稀奇古怪的东西，会吓到我？” 我看他好像有点本事，也想让他看看有无破解之法，进到屋子里，脱了衣服。他眯着眼睛走到我背后，打着电筒看了很久，还布袋里掏出一个放大镜研究半天，伸手摸了摸，像见了鬼似的缩回去，连忙用纸巾擦了擦手。 “我靠啊，你这是啥玩意儿，我平生都没见过，有点恶心。” () 第22章 鲁冰花 他的反应我并不惊讶，就算是我自己看着都觉得恶心。我穿好衣服，有些失落，还以为他有办法呢。“你都不知道？” “没见过，你这也不是什么常见的玩意儿。” “你觉得是皮肤病还是某种邪物？” “我不懂皮肤病，但感觉你身体里有两股气息在游斗，也许你背后的鳞甲就是类似副作用之类的，反正我也搞不清楚了，总之村民们说你是个邪门货，也没错，但你这人，心不坏啊。” “你不认识我，怎么知道我心不坏？”我很好奇。 “小鬼的童心对人心是最有洞察力的。” “那我该怎么办？”我问，不知他是敌是友，但他救过我，又帮王小峰超度，除了他还能有谁愿意，或者有能力，帮我弄掉背后的鳞甲呢。 “听天由命吧，人生就是如此，本事再大，命不好也没用。你这极阴极阳之气，估计就连我师父都未必能搞得清，往好了说，你牛逼，因为你够奇葩，往不好了说，你随时可能会死。” “你师父来了没？” “这种小事，他怎么可能回来，我来就够了。” 我想跟他说话带口音有关系，我听茬了，把会来听成回来。 “我给你讲讲村民传说的故事，也许你能从中找到原因。”我说，这是我人生第一次如此主动要跟人讲我的故事。 “哎呀，你的事大概了解一些，明天再说吧，现在困死了。”说完他便离开了，这家伙走路的速度很快，真是腿短节奏快，一溜烟就不见人影了。 今晚怪事太多，所以我不敢待在屋外，连忙将门关上。待在床上，明明很累很乏，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但就是睡不着。我明明闭着眼睛想睡觉，但总是忍不住睁开看那红袄女鬼站的地方，总感觉她依然站在那里看着我，最讨厌的那里是窗户，自己吓自己可真难受。 张蓬说我认识一女的，难道就是她吗？但我真的不认识啊，就觉得她跟水底那水鬼有点像，但两人的造型也不是那么像。也许我每次都被吓得掉魂了，搞混了她们的长相，毕竟每次也不是看的那么清楚，水鬼面色苍白，她也面色苍白，不同的是，水鬼怪异的造型眼泛绿色凶光，而这女人则面无表情。 现在回想起来，其他乱坟岗鬼魂都腐烂了，刘叔和王小峰应该算是最新的坟了，也已经腐烂了，就这女鬼除了肚子上好像隐隐约约有个洞，其他都是好的。 越想越来劲儿，就越怕，眼睛干涩，根本不敢闭眼了，只好从床上爬起来，打开灯和电视机，里面在放球赛，我对这个没什么兴趣，抱着斧头靠在沙发上睡。 迷迷糊糊浅睡的时候，我似乎听到乱坟岗上有人在哼歌，麻痹的，还是个女人声音，有点熟悉的旋律，但她肯定哼走调了。而且就那么几个简单的旋律，来回的哼唱，每次走调的地方都一样，但我一时想不起来歌名。 我从床上爬起来，拿着斧头，走到窗户跟前，那声音越发清晰。我壮着胆打开窗户，一阵山风吹过来，我浑身一哆嗦，有种寒气入体的感觉。幸好手里紧紧拽着斧头壮胆，我跟着旋律慢慢哼着，试图找出她到底在唱什么，声音的确是从乱坟岗传来的。 “……天上的星星不说话，地上的娃娃想妈妈，天上的眼睛眨呀眨，妈妈的心啊鲁冰花，……家乡的茶园开满花，妈妈的心肝在天涯，夜夜想起妈妈的话，闪闪的泪光鲁冰花……” 我靠，我跟着哼了半天终于想起这首老歌了，甄妮的《鲁冰花》。奶奶小时候哄我睡觉，好像给我哼过，但这声音肯定不是奶奶，那他妈到底是谁啊？这真是毁童年啊，美好回忆，突然就变成心理阴影了。 我仔细检查了所有门窗，发现全部拴好后，我又回到洗脸盆里狠狠洗了把脸，坐在沙发上，手里拽着斧头，今晚是没法睡觉了。 远处传来村里的鸡叫声，那哼唱的声音也戛然而止，好像磁带突然卡住一样，说没就没了。我在沙发上坐着睡到天亮。 虽然很疲惫，但我还是起身去村里，准备找张蓬问问，到底是什么情况，我会不会被冤魂缠上了。 此时才六点多，虽然村民们起得早，但村支部附近人不多，只有小卖部早早就开门了，我买了一件啤酒，还有小卖部最好吃的东西都买了。 “赶紧走，别让村民们看到你进来了。”店主说，他们家比较会做生意，只要有钱赚，谁都不得罪。 我提着东西走到移动板房跟前，看了看，两层小楼大概有二十来个房间，大部分都是查尔斯带来的探险队还有那个孙总带来的工作人员，也不知道张蓬住哪个房间，这些城里人此刻都没起床呢。 门都是关着的，我很着急，但没用，吵着他们睡觉，到时候就没法让人家帮忙了。一直待到七点半，孙总才伸着懒腰走到走廊上来抽烟。他看到我蹲在楼下很是奇怪，但也没说什么，只是看着我。 “那个张蓬大师在吗？”我问。 “什么张蓬大师，你说的瘦猴吧？在楼下第三个房间。”孙总说。 瘦猴？原来这家伙装大尾巴狼，不到三十岁的年纪，长得又瘦小，估计自称大师也没人信吧。我敲了敲门，没有反应，轻轻一推，门倒是开了。 房间很小，只有十几个平方，小桌子上放着灰色布包，应该就是他了。他埋在被单里面，呼噜震天响，我小心翼翼地走过去，掀开被单，这家伙居然将大拇指塞到嘴里，还偶尔吸几下，真够变态的。什么狗屁大师，若不是跟他不熟，我就录音了。 “大师……”我说，但见他大拇指吸得滋滋响，实在有愧于大师两个字，“张蓬……” “滚蛋，别影响本大师睡觉。”他手一挥，差点打到我的脸。 “瘦猴……”我大声叫道。 他突然从床上蹦起来，迷迷糊糊地吼道：“谁他妈叫我瘦猴，给本大师出来！” “是我，江水生。”我说。 “你他妈敢叫我瘦猴，皮痒痒了？”他揉着眼睛冲我吼道，大拇指上全是口水。 “有事找你帮忙。” “帮个屁，滚蛋！”他说完又要睡觉。 “张大师，张爷，我给你带吃的了，昨晚忙活一晚不饿吗？”我问，说完拆开一直卤猪蹄，在他鼻子前晃了晃，早上醒来通常肚子都会很饿的。 他果然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晃悠悠的肥猪脚，吞了吞口水。一股香辣味钻进鼻孔里，别说他了，我都想吃。 张蓬从床上坐起来，一把夺过我手中的猪脚，但猪脚太滑了，掉在被单上，他捡起来就开始狂啃。“说吧，啥事儿？” “昨晚你走后，我听到有女人在山上哼歌，哼了一晚上，吓得我都没睡觉。” “女人？哼歌？什么歌？”他问，然后指了指啤酒，我连忙给他开了一罐。 “鲁冰花。”我说。 “鲁冰花？你唱给我听听。” 我便傻逼兮兮地站在他跟前，哼唱着那几句鲁冰花。门外查尔斯路过的时候，看了我们一眼，便端着脸盆过去了。 “你跟我说说，昨晚那个红棉袄女人，你到底认识不？”他问，一只猪脚吃完了，啤酒还没喝完呢，我便连忙又给他拆了一只麻辣鸡腿儿。 “真不认识，总觉得有点眼熟。”我说，接着便将那次掉入积水潭，看到的女鬼说了说，不过我将积水潭改成断头峡。 “断头峡里真有水鬼？”他问。 “我咋知道，那时候小啊！” “一千块，咱们去你妈妈的坟前看看。”他说。 “看我妈妈的坟干嘛？”我不解地问。 “不知道，看看才知道，昨晚我并没有让鬼魂进屋，但是那女人自个儿进去了，意志还蛮顽强。所以我才问，你是不是认识她，加上你的故事，我只能推测她是你母亲了。” “可我妈妈不在乱坟岗啊，她埋在我家后山。”我说。 “所以我才叫你带我去看看啊！” 他吃饱喝足，撕了纸巾擦擦手，伸出手找我要钱。 “咱们先去看，钱不在身上，待会儿你跟我回家拿。”我说。 “好，可别对我耍赖。” 我便带着他从山路去了我家后山，免得在村里引起大家注意。张蓬的分析是合理的，但我妈妈根本不在乱坟岗，这点我确定，小时候我爸爸和奶奶经常带我去上坟。 () 第23章 开棺 我对张蓬有着浓厚的兴趣，大概是他不像查尔斯那样端着，也不讲什么客套话，平和随性，所以一下子觉得他像个多年未见的朋友。想起来，我还从没有过朋友呢。 “你怎么做到念经念出立体环绕的效果？”我问。 “这个要多练的，敲木鱼速度的快慢，力度的大小，再配合念经文时节奏的控制，胸腔共鸣，反正很复杂，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哥的音乐修养可是经过千锤百炼的。”张蓬说，顺手摘了一根狗尾巴草叼在嘴里。 “念个经还搞这么复杂？”我不解，黄玄念经真他妈难听，偶尔还因为抽烟过度而中断，咳个不停，甚至一口浓痰喷出来，若张蓬在当归村住下来，黄玄肯定没生意。 “废话，念经也要讲究逼格，不然哪来的大师风范。”他反驳道。 “为啥那孙总叫你瘦猴？” “因为那狗腿子被我骂过，老子学海无涯苦作舟，他就一马屁精，居然敢对我吆五喝六的。” “你学的都什么？” “杂术，没有门派，没有规矩，什么好玩玩什么。” “你师父不吊你吗？”我比较好奇，虽然不懂什么道教，但是知道他们有各种教派，比如张天师好像也是一个教派的创始人。 “天下无二道，圣人无两心。我不讲究这些，我就是喜欢钻研这些玩意儿。只是目前技术还不到家而已。” “那你当不了大师。” “其实无所谓了，自称大师是为了提升价钱，TVB咋说的？做人嘛，开心最重要。” 我们似乎还挺有话题可聊，很快便走到了我家后山，爷爷奶奶妈妈爸爸的坟都在一起，只是爷爷和爸爸都是衣冠冢，棺材都没有，挖个坑，扔几件衣服进去，就算是一座坟了。 “没有高明的道师牵引魂魄归位，衣冠冢就是图个心安。”张蓬看着我爸爸的坟说。 “他的尸体在积水潭，这么多年，估计早就没了。”我说，实在不想提这伤心事，我指着妈妈的坟告诉张蓬。 他点点头，然后看了看山下的老房子，问道：“那是你家？” “以前是，现在被我二叔占了。” “去偷把铁锹来。” “干嘛？” “挖坟啊！”他轻松地说。 “挖……挖谁的坟？”我不解。 “你妈妈的。” “不行。”我怒道，尤其是他这种无所谓的样子，好像这事跟吃饭拉屎一样没什么大不了。“挖母亲坟这种事我不干。” “你看你，真他妈迷信。”他说，我很难相信一个自称大师的家伙跟我说迷信。 “你一个江湖术士，居然跟我讨论迷信。”我有点不爽了。 “我是江湖术士，这没错，但我的本事是从三岁开始学习实践得来的。朗朗乾坤，不管是多维空间，还是阴阳五行，都是一门学问，咱学啥都要讲个逻辑啊，假如你妈妈在乱坟岗出来，说明什么？”他问。 “你说能说明什么？”这家伙这么能忽悠，我能说啥。 “这就说明有人把你妈妈的尸体搬走了，我在你木房后面招的尸魂，都是那附近的，不可能招到这里来。你还不明白吗？”他瞪着我问，看我的眼神就像看一个傻逼。 “谁会干这种缺德事？”我第一次听说，当归村还有人敢刨别人祖坟移动尸体的。 “我跟你说，猴爷我……哦，张爷我闯荡江湖十多年，但凡有断头峡这类邪性的东西，附近的村庄肯定有一堆坏种，风水就是这样，没办法。断头峡若有千年，那人心便坏千年。” 他说的没错，当归村坏种是有不少，但要我挖自己妈妈的坟，我的确有点难以接受。“要是挖开之后，我妈妈在里面，你又咋说？” “在里面就在里面啊，咱们再去乱坟岗找原因。不然你想咋的，谁让你自己狗屁不知道，连自个儿妈妈都不认识。” 我听完没说话，点上一支烟抽着，然后才看着他说：“我出生的时候，妈妈已经死了。” 张蓬愣了下，然后问：“这么说，他们说的是真的？” “真假不知道，反正我奶奶跟我爸爸聊天时，我偷听过，应该是真的，不过小时候奶奶哄我说，妈妈上天堂了。” “上不上天堂，可不是你奶奶说得算，掉进积水潭，恐怕投胎都难。别耽误时间，待会儿老板要找我了。”说着他就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手机看了看，居然比我手机还便宜，估计也就三五百块的老年机，这家伙应该赚钱不少啊！ 我悄悄摸到堂叔房子后面，趴在窗户上看了看，里面没人，也没动静，估计是出去干活儿了。以防万一，我还敲了敲门，连狗叫声都没有，那条土狗出去玩了。 这里以前是我家的房子，我知道怎么进去，不管是大门还是后门都是农村老式的木轴门，没有铰链，年长日久的旧门很容易拆卸，只要把手塞到下面门缝里，用力抬起来摇晃几下，反复操作几遍，就能将门轴抬起来，然后卸掉木门。 拆开木门，见里面还没动静，我就放心了，进去后在堆放柴火的偏屋拿了一把锄头，一把铁锹，扛着摸上山。瘦猴一直以大师自居，本来不愿意帮忙，但见我将锄头递给他，便不情愿地帮着挖了。 “你记得小时候上坟有翻新过吗？”他问。 “不太清楚，那时候太小了，才四五岁，而且我爸经常扛着铁锹上山清理，说钱都给我治病了，修不起墓碑，怕以后山水一冲，找不到。”我说，想到这里，不仅心中难过起来，那时候我拖累了爸爸，他苦闷得很，经常上山跟妈妈说话，有时候带我来，有时候不让我跟着，现在想起来，或许是不想我听到他诉苦吧！ “这就对了，你那时候小，估计也分不清刚翻新的坟，如果是偷尸，估计是在你爸爸死后，不然你爸爸经常来，肯定会发现。”张蓬分析道。 “如果真有人偷妈妈的尸体，那倒是不难猜是谁了，肯定是我堂叔和二婶，这坟离他们最近，堂叔又占了我家房子，自然睡不踏实。” “赶紧开棺看看再说。” 二十分钟后，我们便看到了黑色的棺材，张蓬站在棺材上，敲了敲，然后看了看两边的封棺钉，他看着我，意思是我应该明白了，我点点头，封棺钉全部拆了。接着他便让我帮忙开棺，若是我一个人，肯定是不敢，但他就像一点事都没有，非常自然，多少安抚了我的恐惧。 棺材打开后，里面湿漉漉的，白色的石灰早已变质，非常坚硬，除此之外，啥都没有。 我紧紧握着铁锹，气得浑身发抖，此刻我想砍人。张蓬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先别激动，干点正经事，去乱坟岗找到你妈妈的坟。之后，你要找谁算账我就不管了。” 说完他就捏了一点石灰粉，在手上搓了搓，然后放在鼻子跟前猛地一吸，像是吸毒一样，还是让我有点震惊。“走吧，抓紧时间，不然待会儿味道就忘了。” 我拿着铁锹，跟着他在山上一路小跑，也花了半小时才到乱坟岗，他走到最高处看了看，说：“你爸爸死时你刚五岁，那你妈妈移到这里的坟龄应该在十三年左右，我得找找，孤坟太多了。我靠，还有一百多年的坟。” 他观察了好一会儿，才走到一座小山坡前，贴着坟头闻了闻，然后摇摇头，接连闻了三座，才说：“就这个，挖！” 那座小山坡非常小，根本不像座坟，上面还长满了杂草，大概是年长日久，土非常结实，小树根交织纠缠在一起，我挖得大汗淋漓，他则去一边接电话了。 “你不说让我照顾下那个小鬼吗？我现在在帮他，断头峡那边我下午再过去看看。”张蓬说完便挂了电话，可能是欧阳雄打过来的。 “你最好别下去，那里很危险。”我说。 “断头峡吗？”张蓬也过来帮忙用铁锹铲土。 “对，我亲眼见过三例，进去就死在里面。”我对他可谓知无不言了，也不知道他是什么角色，可别坑我就是。 “放心吧，搞不定的我不会去送死，不过你还能从里面捞出双尸，而且这两个人的三魂都安在，你的确是朵奇葩。”张蓬个子小，自然力气也不大，所以干苦力活累得不行。 “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不是让我看你刘叔有没有投胎吗？我看应该没什么问题。你能从水鬼手里夺尸，证明你确实吊，搞不好你就是破局者。” “什么破局者？” “断头峡的啊！” () 第24章 背母过村 “别忽悠我下去，我要是破局者，像你说的那么吊，那我妈妈不应该活着出来才对吗？所以别跟我说什么天命所归之类的骗人把戏。” “这个我就无法解释了，但你和你妈妈毕竟有区别。你轻点，小心挖到你妈妈的尸体。”张蓬突然提醒道。 我吓得连忙停下来，问道：“不应该有棺材吗？” “那可说不定，那帮人慌慌张张移过来，可未必会用棺材。” 张蓬分析完，我已经没心情接话了，我要将所有的怒火憋住，办完这事一起爆发。果然他说的没错，土里有红色的布角露出来，张蓬让我用手，别用锄头，我便用手扒开土，是一块红色床单，包着一具尸体，奇怪的是布单一点没腐烂。 张蓬已经抽出铁剑，抽出一张符在剑上一抹，以防万一，然后让我抱出尸体打开看看。我活动了下筋骨，搓了搓手，慢慢将尸体从坑里抱出来，轻轻推着尸体展开红色床单。 当红色棉袄尸体露出来的时候，吓得我后退了好几步，长相和那晚的女人一模一样，身体居然没有腐烂。张蓬拿着铁剑，挑了挑红色棉袄，女人肚子上缝着针，针法粗糙，黑色缝衣线十分明显。女人头上还贴着一张符。 “你出生时真是被你爹用菜刀剖出来的？”张蓬撕掉符，看了看，然后扔到地上。自言自语地说：“镇尸符，你们村还有人懂这个？” “他们都是这么说的，懂道术的只有黄玄了。”我看着女人的样子，脑子里一片空白，我没见过妈妈，不知道跟她长什么样，奶奶说我眼睛和鼻子像妈妈，鼻子倒是有点像，但是她眼睛是闭着的，我也看不出来哪里像。 张蓬一巴掌拍在我脑袋上，“你小子想什么呢？吓傻了？” “这真是我妈妈吗？” “如果你没记错你妈妈的坟，那肯定错不了，本大师的嗅尸鼻，还没错过呢。” “她为什么不会腐烂？”我问。 “不知道，总之你和你妈妈的事儿，以我目前的见识还无法解释，但可以肯定的是，她没法转世投胎。”张蓬说。 “为什么？”我问。 “人有三魂，死后天魂归天路，地魂归墓地，命魂归地府，你妈妈只有个地魂，其他两魂不见了。三魂不齐，怎么投胎转世，再度轮回。” “去……去哪儿了？” “如果你们村里人所说为真，恐怕是被扣在水底了，至于尸体不腐烂，搞不好也跟那断头峡有关。”张蓬现在怎么说我都信了，因为我不懂。 “那地魂为什么在？” “地魂续腹中胎儿命啊！哪来这么多废话，想要知道是不是你妈妈，背着村里走一圈就知道了，反正你们那些年纪大的村民肯定认识。” 我点点头，看着尸体，用铁锹斩开红被单，撕的力感告诉我被单完全没有腐蚀，这根本不科学。但我想不了这么多，现在最重要的是将妈妈的尸体背回属于她的坟墓，还有就是，找那几个孙子算账。 张蓬协助我将妈妈背上，冰凉的尸体散发出阵阵寒气，但我并没有感到害怕，这是我的亲妈妈，她死了还在保护着我的生命。 下了山，经过屋子的时候，我打开木门，拿了斧头，然后对张蓬说：“钱就在那衣柜底下的格子里，这是钥匙，你自己拿。” 他拉住我，“你拿斧头干嘛？别干傻事，砍死人要坐牢的。” “不用你管了，我心里有数。”我说完甩开他的手。 “你有个屁数，正常人这时候应该对着妈妈的尸体哭一顿，但你这么平静，我反而觉得你不正常。” 我没有理他，背着妈妈尸体朝村里走去，张蓬没有去拿钱，而是锁好门追上我，一路上说好话，但我没有心情理他。这辈子已经活得这样孬了，他们说我是灾星，我也无力反驳，的确接近我的人，总是难以善终。但他们敢这样对待死去的妈妈，我是无法再忍了。 还没到村口，路上的人便像是见了鬼一样，四处逃窜，躲得远远的，我走到小卖部门口的时候，转头看着老板，“这是我妈妈吗？”我大声问道，没有上前，怕吓到他，他家两代人都在这里开小卖部，肯定认识我妈妈。 他本来在找钱，结果手中铁币掉落一地，脸色苍白，不知所措，买东西的老头抱着的西瓜也掉在地上摔破了，红汁从绿瓜皮里流出来。 “是不是？看不清我就进来了。”我吼道。 “是……是…你妈妈…”他点头说。 我转身朝从前的家里走去，没走几步，就听到村支部门口江楚眉喊我：“水生，你在干嘛？” 她说完就追过来，二婶跟在后面想拉住她，无奈江楚眉跑太快了，我看二婶过来就停下脚步。移动板房的二楼，站着三个人在观看，查尔斯，孙总，还有一个杵着拐杖的男人，看上去六十来岁，左手带着绿扳指，看气势，应该就是那个欧阳雄。 “水生，这是谁？”江楚眉看着我妈妈，也吓得花容失色。 “我妈妈！”我说。 “不可能，你妈妈都死多少年了，怎么会……”她是想说怎么尸体还完好无损。 “没错，这就是我妈妈。你可以问你妈，她认识。”我看着跟上来的二婶。 江楚眉转身看着二婶，问：“这是水生的妈妈？” 二婶气踹吁吁地，看都不敢看，拉着江楚眉就往村支部里拽。“你管那么多干嘛，不吉利，跟我走。” “张月华，你站住！”我一声喝道。 二婶转头看着我，有些恐惧，然后变得凶悍起来，“小王八种，你想干嘛？就连你妈妈也得叫我一声姐，你要上天了？” 江楚眉也搞不懂我为啥针对她妈妈。 “我问你，13年前，你有没有参与偷我妈妈尸体的事儿？”我走到她跟前问，她后退了两步。 “你…他妈别血口喷人，老娘闲的，去偷你妈的尸体。”张月华冲我吼道，嘴里喷出一股瓜子味。 “水生，你说什么呢，我妈怎么会干这种事？”江楚眉问。 “楚眉，你是村长，你可以问你妈，她有没有参与偷盗我妈妈尸体，埋到乱坟岗，如果她不承认，我就去找江卫国质问，他不说，我就砍断他的腿。”我冷冷说道。 “水生，你可别乱来，会坐牢的。”江楚眉着急拉着我，都顾不上怕了。 二婶连忙拽着江楚眉，想将她拉走，我手里斧头一挥，架在二婶脖子上，“张月华，你记住了，你要是参与过这事，这把斧头就会将你的头砍下来，埋在乱坟岗。” “水生，你疯了，拿开斧头。”江楚眉还想拽我的手。 我一把甩开她，冲她吼道：“你闭嘴，这不管你的事。” 二婶冷笑着对江楚眉说：“看到了吧，鬼种的本性露出来了，杀人不眨眼的，我看你以后还敢跟他在一起吗？” 江楚眉甩开二婶的手，突然问道：“妈，你告诉他，当年你没有参与这件事。” “老娘犯得着跟他解释？毛都没长齐，还敢跟我较劲，分分钟弄死他。”二婶说完毫无惧色地推开我架在她脖子上的斧头，拉着江楚眉走了，她还掏出手机打电话，不知道是报警还是通知我堂叔他们。 我背着妈妈到了坟前，将她慢慢放进棺材里，然后盖好棺材，土里的棺材钉已经腐蚀了。 “没事，就这样盖着吧，尸体终究是要腐烂的，尘归尘，土归土，是人类最终的结局。”张蓬靠在身后的树说。 我拿出毛巾替妈妈清理了脸和手，仔细看了看她的长相，记在心里，虽然看不到微笑，也看不到哭泣，但我至少知道她最基本的样子。 我日日夜夜都在思念妈妈，但从没想过，我和她的第一次见面，是这样。 盖好棺材，张蓬也过来帮忙填土。见我不说话，他忍不住了，“我说，小子，你可得冷静点，就算是想教训他们一下，也不要拿斧头，拿根棍子就算了，这斧头如此锋利，一下就能将人剁成重伤甚至是死亡。” 我没有说话，这次再不给那几个孙子点颜色看看，他们就会蹬鼻子上脸，说不定我以后死了，尸体得被他们丢去喂狗。 () 第25章 玻璃珠 干完活儿，我从地上捡起斧头，便朝山下冲去，张蓬追过来拽着我，我一把将他推倒在地，他虽然会点法术，但毕竟个儿小，一不小心就摔倒在地。 “王八蛋，居然敢推我。”他骂道，说着就扑上来，我一把抓着他的脖子，按在树上，吼道：“别他妈捣乱，不关你的事。” “傻逼，放开我！你又没证据，你这斧头下去，人骨头都能剁碎了，判你个无期都是轻的。”他双手胡乱挠着，差点挠到我的脸，根本不像个大师，我根本也没用力。 下了山，走到后门，发现门已经装上了，几脚踹上去，一块门板插销被踹断，我推开门，一条黑黄相间的土狗扑向我，我斧头平扫在它头上，它差点站不起来，嗷嗷叫了两声，吓得跑了。 屋里已经没人，倒是屋子外面早已一群人围观，堂叔江卫国和黄玄两人站在门口，一人拿着根扁担，看来是早有准备，通知他们的人应该就是二婶了。 我走到门口，对着他们说：“从今天开始，江卫国滚出我家，再敢踏进一步，我就剁了他。” “小王八蛋，没大没小，我可是你长辈。”堂叔拿着扁担吼道，他现在不怕，有黄玄帮衬着呢，二婶则站在人群中看戏。 “先去我妈坟前磕头认错，你们盗她的尸体葬在乱坟岗，就不怕断子绝孙吗？”我气急了，谁都没放在眼里，江楚眉站在人群前面很是着急。 村民们一阵喧闹，虽然我令他们讨厌，但是这种无底线的事，大家还是无法接受。黄玄看了看大家，冲我吼道：“你小子不要血口喷人，没我帮忙，你爸都没法接你出生。” “你只是个不学无术的流氓道士，不配在这里邀功。”我回道。 “打他一顿再说，别废话。”堂婶说道。 “小王八蛋，你拿出证据来，谁偷你妈妈尸体了？”二婶在人群中喊道。 “谁有动机，一目了然，这房子我要收回了。”说完我便一斧头砍掉套在门环上的锁。 “你麻痹的，找打！” 江卫国说完一扁担挥过来，我不顾疼痛，左手挡住扁担，反手抓住，一脚踹向他胸前，斧头一转，敲在他肩膀上，他松开手中扁担，退到黄玄跟前。我当然不敢真用斧锋砍他的肩膀，否则他这条手就断了。 “你他妈倒是上啊！”江卫国冲黄玄吼道，这两人平时关系一般，这会儿倒是走在一起，不是正说明他们是一伙儿的吗？再说那个什么镇尸符除了黄玄，还有谁会这玩意儿。 二婶扔进来一根木棍，江卫国连忙捡起来，两人慢慢靠近我，我斧头一转，斧锋朝着他们说：“今儿我就拉你们垫底。” “水生，你冷静点，你砍伤人是要坐牢的。”江楚眉急得眼泪都出来了。 我看了她一眼，有些不舍，但是我已经不想再这么软弱下去了。他们两个人扭扭捏捏，也不敢上前，就在那里虚张声势，你盼我上，我盼你上。我冲过去，一斧头砍向江卫国，堂婶哇的一声叫起来，生怕自己男人被砍死，她可是个好吃懒做的婆娘。 江卫国用棍子挡住了，黄玄一扁担打在我腰上，我横扫斧头，差点剁了他的右手，他吓得脸色苍白，正当我再继续进攻的时候，感觉举起斧头的手腕被什么东西打中，非常痛，劲道一松，斧头被江卫国的棍子勾了出去。接着我的腿窝又被暗算，右腿跪倒在地，黄玄见我没了斧头，便冲上来一扁担扫向我的头。 “咣当”一声，扁担被挡住，欧阳雄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用拐杖挡住黄玄的攻击，黄玄撤回扁担想再来一次，欧阳雄拐杖直捅他心窝，这老家伙虽然看上去病恹恹的，但劲道却很大，若不是围观的村民扶着，黄玄差点摔倒。 “够了，想打死人吗？”欧阳雄喝道，语气十分威严。 “我们村的事儿用你管吗？”黄玄说道，慢慢从地上爬起来。 接着欧阳雄一伙儿精壮的手下冲过来，查尔斯也在，他们围着江卫国和黄玄，查尔斯说：“那你们就试试。” “你们是外村人，都滚出去。”熊虎喊道。 “你错了，这个世界看的是谁钱多，我可以轻易找镇上买下这个村，谁得罪我，我就一分钱不给，你们照样滚蛋，信不信？”欧阳雄说。 熊虎刚要反驳，就被熊老六一把拉到边上，“闭嘴，关你什么事？” 熊虎还是很怕熊老六，连忙闭嘴。我揉着手腕，捡起地上的两颗透明的小玻璃珠，这是小孩子的玩意儿，谁他妈能用这东西射出如此大的力道。 欧阳雄看了一眼张蓬，说：“把他带回去。” 张蓬连忙过来扶着我，我从地上艰难地站起来，对江卫国说：“给你一天时间搬出去，明天我来看，你想住在这里，那就死在里面。” “你个没大没小的玩意儿，早知道小时候就废了你。”江卫国气死了，她老婆更是一直在掐他，他家那个房子比我家的还破。 欧阳雄用拐杖指着江卫国，说：“让你搬出去就搬出去嘛，占着别人的房子很光荣吗？” “你有钱了不起啊？敢管我们村的事。”堂婶不服气。 “你穷你就可以耍无赖吗？你不搬出去，人家就剁了你，我这是为你好！”欧阳雄说完便走了。江卫国似乎很怕欧阳雄，不敢还嘴。 张蓬扶着我没走多远，后面就传来二婶的泼骂声：“臭丫头，老娘辛辛苦苦真是白养你了，现在好了，灾星要回来住，你赶紧给我在城里找个有钱人，带我离开这里。” 江楚眉站在那里皱着眉头，一声不吭，我回头看了她一下，她也看了看我。 “刚才谁偷袭你啊？”张蓬问道。 “我正在打架，你在旁边围观都没看到吗？”我问，然后松开左手心里的玻璃珠。 张蓬拿过玻璃珠看了看，摇摇头，然后看了我右手腕上的乌青，叹道：“你们当归村真是卧虎藏龙，这么多人呢，居然没人看到，而且看你这瘀伤，力度不小啊！这只是普通小孩玩的玻璃珠，很难辨认是谁的，可能用的弹弓。” “这倒也不难。”我说，膝盖窝痛得都无法走路了。 “你知道是谁？” “不知道，我是说，到时候总会路出马脚的。”我说。 其实我心里已经有怀疑的人选了。因为我捡起来的时候，玻璃珠上有细沙沾在上面，还有黏糊糊的水渍，极有可能是口水，那么二婶就是嫌疑人了，她站在人群中，当时大家都在观看我们打架。只是推测，不算铁证，当时也没来得及闻上面有没有瓜子味，现在都没啥味儿了。不过张蓬说得也对，搞不好是弹弓，但偷袭的人如果在人群里，肯定早被发现了，远处又不可能这么精准。 我之所以不跟张蓬说，就是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角色，当归村自从那个欧阳雄悬赏之后，变得暗流汹涌，连杀我的人都有了，我甚至怀疑这玻璃珠就是那天晚上放暗箭杀我的人。 回到小木屋，张蓬从布袋里拿出一个小罐递给我，说是他师傅秘制的跌打酒，非常好用，让我自己揉。他则闲的蛋痛，在地上放了个空啤酒瓶，拿走玻璃珠，站在五米的距离，拿在手上，猛地扔向酒瓶，连续十次之后，一次都没砸中。 “你能不能出去？别把我地板和衣柜给砸坏了。”我说。 “那不行，去外面玻璃珠一扔就找不到了，到处都是草地。”他已经累得气踹吁吁。 我见他跟小孩子似的，便只好自个儿揉着瘀伤。他已经走到离酒瓶只有三米的距离，依然砸不中，突然他蹦起来，使劲儿砸向酒瓶，终于砸中了，玻璃珠和酒瓶同时破裂，“我靠，终于砸中了，累死我了。”他已经满头大汗。 “你看你站的位置，离玻璃瓶一米都不到。”我说。 他拿着扫把将玻璃屑扫进垃圾桶，然后从冰箱里拿走最后一瓶酒。“所以你看，难度很高吧，你们村真邪乎，我得小心点才行。” “你说他们这么有本事，干嘛呆在这个穷地方呢？”我很是不解。 “谁知道呢？有所求呗。” “或许吧，不然你这么点三脚猫的功夫都行走天下了，他们……” “你妹的，老子怎么就三脚猫功夫了？小屁孩不懂就别逼逼，哥能撒豆成兵，能借尸吓唬人，而且见多识广，这不是本事吗？”张蓬很是不爽，我知道自己说漏嘴了，我从小不擅长跟人相处，也没什么江湖经验，不大会说话。 () 第26章 还家 张蓬说我这没吃的，去村部食堂吃了，那里本来没开火，是这些人来了之后，专门雇人做饭。冰箱里的剩菜剩饭早已吃完，他说给我带些来，但我真的饿得不行，手腕还在痛，拿不起菜刀。 喝完一杯水，刚准备上床休息会儿，就闻到一股饭香味，还以为是张蓬来了，连忙瘸着腿去开门，原来是江楚眉，她提着饭菜来了，不过上次的饭盒还在我这里，所以她用家里的碗提过来的。她做的菜的确是好吃，但问题是上次吃完了，就得收下她的饭盒，这次难道收下她的碗？很是尴尬。 “你怎么来了？”我问。 “担心你受伤了没法做饭。”她说，好像不是很开心的样子，将碗放到桌子上，自个儿坐在沙发上，也不说话，傻乎乎地看着我。 我打开塑料袋，大口吃了起来，又不知道要跟她说什么，不如等她先开口。 “你真要将你堂叔赶走啊？”江楚眉说。 “他不是我堂叔，不配。” “你说我是不是真不适合当这个村长，你们打架，我根本插不上话。” “适合又能如何？这儿不值得你花精力去当这个村长，他们不会配合的，各怀鬼胎。” 江楚眉像泄了气的皮球，靠在沙发上发呆，等我吃完后，她起来说：“我爸爸明天回来。” “哦……”我回道，点上一支烟。 “他回来是带我离开村里，去城里。” 我听完自然是非常失落，但是对于她来说，这是一条比较好的选择，当归村已经越来越危险了，那晚跟踪她的人是谁都不知道。至于我嘛，只不过是又回到从前孤独落寞的日子，再正常不过了。 我洗完碗筷，正在我们不知道该聊什么的时候，张蓬端着一大碗饭闯进来，看着我油亮的嘴唇，顿时便明白了。他茫然地问：“我来的不是时候？” “饭放在这里，晚上我吃剩的就可以。”我说。 “那我回去了。”江楚眉说完提着碗筷离开，我走到门口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如果她真跟爸爸去了城里，以后怕是看不到了。 “一个村的，看你黏糊的，人家又不会长翅膀飞了。”张蓬没好气地说，我刚转身要去坐沙发，他就一屁股坐上去了，我只好去床上，懒得跟他解释。 “小子，欧阳雄很看好你，叫你跟他混。” “他的目的是什么？我看他的样子不像是没了女儿，也不是很着急。”我说。 “人家是什么段位，悲喜不显于形，如果那卦不是我师父算的，我也不信，他这样子也不像女儿生死未卜的状态啊。不过他让我明天上午去配合，然后就烧悬棺了。”张蓬说。 “你去烧？”我问。 “我才不去，那悬崖我又不会爬，不知道他们怎么操作，浇油烧了呗。” “村里黄老头说那悬棺取不了。” “这个我倒是信，这种悬棺通常都是专业葬棺人操作的，只有他们才知道取的方法，不过用汽油烧我倒是真没见过，不知道行不行得通。” “什么是葬棺人？”我不解，他倒是知道很多玩意儿。 “一种古老的职业，专葬诅咒棺，葬棺人隔代必遭殃，孙辈九死一生。” “那为啥有人干这个？” “废话，以前我们各种朝代都有那些穷得饿死人的年头，干这个至少家人能丰衣足食。据说啊，这种活儿是汉武帝的舅舅田蚡发明的，他找了些术士组建葬棺队伍，专偷朝中对手祖先的尸体，这招很阴险，很多人祖先尸体被偷，家破人亡都不知道为啥。” “我看网上有文章说，很多地方都有悬棺，都是葬棺人葬的？”我不解。 “这倒未必，葬棺人也不是只葬悬棺，悬棺也有风水宝地，还是看地方吧！有一些阴气过盛的地方，比如说你们这个积水潭里面的洞穴。我去断头崖看了，丧气逼人，就是葬诅咒棺的好地儿。不过呢，人死了，就应该埋了，撩在半空，不管什么宝地都会有怨气的。” “积水潭底下也有棺材？” “我哪里知道，历史悠久，无人能进的水底洞穴，天然极阴地，必定邪物多。再牛逼的盗墓人，唯一怕的就是水底墓，因为水下不是人类的地盘，就连本大师下去，恐怕也是喂鱼。” 他说的这些我不是太能理解，毕竟没接触过这个领域。我问他欧阳雄为什么跑来救我，他说欧阳雄听熊老六说过我能进入积水潭，但他不敢确信，因为这些都没人看到过，都是村民们的传说，甚至他也不敢相信我妈妈掉进积水潭，他猜也许是我妈妈压根就是掉在山的另一边，尸体也没有经过化验，死了几日，无法得知。 还是生意人理智，欧阳雄说的我觉得有道理。 “他想看你的背部。”张蓬说。 “连你都看不出来，他能看出什么名堂来？”我问。 “我也是这么觉得，但他非要看，我也没办法。你要是同意，晚上就让他看看，不同意嘛，就算了。” “鬼怕血吗？”我问，我没有告诉他我用血吓走女水鬼的事，毕竟他是欧阳雄的人，万一被逼着下水就完蛋了。 “那要看什么血了，几乎都不怕。但有一种说法，鬼魂能识别亲人血。” “亲人血？” 我有点惊讶，难不成水底的那个女鬼是我妈妈的魂魄？ “对的，天地有道，人有纲伦，不管是人鬼兽，还是啥其他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即便是傀儡，冥冥中也是能识别亲人的血液。” 我点点头，陷入沉思，难怪我妈妈的尸体那么眼熟，难不成那水底女鬼真是我妈妈？我还以为是我天天挡住嘴巴照镜子，想着妈妈的样子，产生的错觉呢。 “你问这个干嘛？”张蓬问。 “没有，想万一碰到危险，就用血撒鬼一脸，不过听你这么说，看来我想多了。”我这也不算撒谎，两次都是这么逃生的，自然怀疑自己与众不同，现在想来，那大鱼当时可能不是被我的血吓跑，而是被那蓝色火焰吓跑的。 “下次拿你的血画符试试，你体内阴阳之气重得我都看不懂，你应该早就暴毙才对。” “当年有算命先生说，我的鳞片长满身体就会死，没多少年了。”我说这话时倒是装得很淡然。 “还有这种说法？”张蓬从椅子上站起来，十分同情地看着我，好像我现在就要死了一样。“没有破解之法吗？” “不知道，所以你要是去水底，帮我看看。” “我才不敢去，水性不好，到时候欧阳总会请高人过来。” “你师父吗？” “我师父也不敢下去啊，他说的那高人据说身手很好的，但我觉得然并卵，水底世界可由不得你身手好。” 他嘱咐我晚上再擦一次药酒，然后早点睡觉，明儿去看烧棺材。 晚上睡觉时，我竖着耳朵听，一直等到一点都没有听到歌声，心里竟然有些许失落，或许我真的太缺母爱了。 早上起得很早，在村口小卖部买了些香纸鞭炮，这次我没有走山路，一来是腿受伤了，虽然张蓬的药酒有立竿见影的效果，但吃力的时候还有点痛。我决定以后都不偷摸摸了，要光明正大的从家门口上山。 江楚眉在门口喂鸡，看到我便慌张地看了看家里，见二婶没看到，连忙跑过来扶着我上山。 “你堂叔正在收拾东西，准备马上搬出去。”她说。 “这么自觉？”我倒是有点惊讶，这不是他和堂婶的风格啊！ “他们说昨晚听到有女人在唱歌，唱的什么歌他们不知道。”江楚眉神秘地说。 “你们听到没？”我很关心这一点，免得妈妈吓坏了她。 “没听到，我妈也没听到，但她吓到了。” “我妈妈唱的鲁冰花。”我说。 “啥？”她瞪着我问，脸上表情都僵硬了。 “在乱坟岗，就是妈妈唱歌我才知道她被埋在那里的。” “你别吓我啊！”江楚眉白皙的脸颊泛起鸡皮疙瘩，看了看山上，路都走不动了。 “没事的，我在这里。别怕！”我说着牵着她的手，她总算好些了。 我们烧完香纸，江楚眉也跟着跪拜，我跟妈妈说，让她不要唱歌吓到江楚眉。不过对于堂叔嘛，吓吓他最好不过，不然他们恐怕不会搬走的。二婶在喊江楚眉吃早饭，我则从后门进去，堂婶看到我眼神慌张，牵着小孩就出去了。 没想到自己的家，要十三年才能回来。我四处看了看，早已物是人非，坐在奶奶去世的那间屋子抽烟，孩童时期的记忆涌上心头。 () 第27章 烧棺 江楚眉知道我呆在老屋里，便让二婶先去看热闹了，她则煮了两个鸡蛋送过来给我吃。我记得那时候，我天天坐在大门的角落里，看着她带着其他小朋友一起玩过家家，她每次都是新娘，而我连参与的机会都没有。 “想什么呢？”江楚眉问。 “没事，你爸爸什么时候回？” “马上到家了吧，怎么，你舍不得我走啊？”江楚眉俏皮地说，这女人居然还撩起我了。 我既没否认，也没承认，而是说：“我们先去断头山看热闹吧，看他们怎么弄。” 家里也没什么东西，所以我也懒得上锁。没计划住在这里，只是留着做个念想，小木屋虽然小点，但是里面东西齐全，这两年我搞得也挺不错，还是更舒服些。 我提醒江楚眉，不要靠近崖边，我最近老是受伤，恐怕有危险也救不了她。她倒是很听话，连忙乖乖点头。我刻意跟她保持距离，她也怕别人告诉妈妈，又和我混在一起，所以走在前面。 远处一个男人背着帆布袋，低着头朝村里走来，那人正是江楚眉的爸爸江斌，他是一个老实人，很疼爱江楚眉，二婶在家干农活，赚不到什么钱，都是他在外面工地干活挣钱供江楚眉上的大学。 他虽然也姓江，但跟我家跟当归村没啥关系，是二十多年前搬过来的，好像是堂叔介绍过来住，不然他村里未必会接受他，第二年二婶就嫁给他了。 江楚眉自然也看到了，像个小女孩一样蹦蹦跳跳地跑过去。江斌虽然头发有些花白，但还是露出宠溺的微笑。 “爸，我们去看断头山看热闹。”江楚眉说。 “他们又去弄了？”江斌问，脸上满是担忧。 “是的，人多，没事的，妈妈已经在那儿了。包重不重，我帮你。”江楚眉倒是挺孝顺。 “不重，我自己可以，你走前面。” 他说话的时候，我正好经过他身边，他瞟了我一眼，没有说什么，也许他还不知道我和江楚眉的关系。我也自然装作不认识，擦肩而过。 “喂，江水生，没大没小，叫叔叔啊！”江楚眉反而叫了起来。 我回头看着她，一脸的懵逼，江斌也懵了，大概在他印象里，这帮小孩都不跟我玩的。 “傻了？”江楚眉瞪着我说。 “呃，江叔叔，你好！”我说，这种尬聊让江叔叔不知所措，他也露出尴尬的微笑，冲我点点头。 江楚眉噗地一声笑出来，然后自个儿上山了，我等江叔叔上去，才跟在后面。江楚眉挽着江叔叔在那叽叽喳喳的，还时不时回头看我一眼，江叔叔又不傻，也回头看了我一眼，不过没有一丝喜悦之情。这眼神意味深长，搞不好二婶早已跟他说了我和江楚眉的事儿。 “水生，你还住在那个小木屋吧？”他问。 “是的。”我点头道。 “我带了一瓶好酒，过几天空了我来你家喝酒，咱们聊聊吧。”他笑着说，江楚眉这么聪明自然也看出端倪了，抿了抿嘴，咬着嘴唇，笑不出来了。 “好啊！”我笑着点头道。 断头山上今儿至少有两百人了，规模空前壮大，这些人现在不是来赚钱的，纯粹是看热闹，在村民的们的记忆里，就没人敢动悬棺。江楚眉和江斌往二婶那边挤，二婶本来站在黄玄边上，吓得连忙从人群中钻过来。 欧阳雄坐在折叠椅上看着，张蓬则在那台案上用朱砂画符。查尔斯指挥队友们安装备，总共有八条绳索甩了下去。崖边放着很多小壶装的汽油。 “大家记住了，不要碰悬棺，倒汽油的时候离棺材远点。”查尔斯大声说道。 “查尔斯，我给你们这么多钱，活儿可得干好，你们不能贪生怕死。”欧阳雄不满意地说。 “欧阳总，您给再多钱，也得让我们兄弟有命花。”查尔斯笑道，他倒是硬气得狠。 这时候黄老头杵着拐杖走过去，对欧阳雄说：“老板，你们不能这样，我给你们说过多少次了，激怒鬼王，村里人都得遭殃。” “老人家，你还是回家躲着吧，别待会儿跑不动。”欧阳雄不悦地说。 “你没看崖壁上有烧痕吗？这些棺材你烧不了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 这时候孙总便过来，扶着黄老头硬拖到边上，黄老头气得脚直跺。黄玄这时候掏出一叠黄符对大家说道：“这是平安符，大家拿去贴在前后门的横梁上，两百块钱一套。” “黄道士，你这是想钱想疯了啊。大家乡里乡亲的，你就不能送送？还要两百块钱。”有人喊道。 “废话，我和老头子画符不用心血啊？爱要不要，等鬼敲门，拿着鬼头刀砍你们头的时候，到时候可就五百块一张了。”黄玄说道。 “哎呀，你就十块钱一张卖了，保大家平安最重要。”黄老头说道。 “你闭嘴，你天天吃我的，喝我的，还没找你要钱呢。别坏我的好事。”黄玄骂道。这家伙还真是个逆子。 “我买两套。”熊老六说完伸出头，黄玄递给他两张。“钱别忘了啊！” “给我也来一套。”二婶也说道，黄玄递给她，但并没记着要收钱。江叔叔似乎对二婶和黄玄之间的暧昧不在意，看着查尔斯他们。 “黄玄，你这符跟那小道士的，到底谁厉害啊？”有人喊道。 “废话，在这件事上，肯定是我的厉害。” 张蓬听到了，将手中的符递给打捞队员，走到黄玄跟前，拿起一张符看了看，然后闻了闻，表情怪异地看了看黄玄，又看了看黄方老头，然后点点头说：“这符值二百！” “看到没？赶紧买，不买就没了。” 我听张蓬这么说，也想上前去买，但刚跟人打完架，他未必会卖给我。两百块钱其实每家都付得起，但他们舍不得而已，黄玄的符并不好卖，直到队员准备下水的时候，才卖了十来套，而且全是赊账，黄玄并不担心，毕竟他是村里唯一的道士，谁家要是有个什么事，还得找他。 好戏开场了，他也就不再吆喝，大家都没心情理他，欧阳雄也走到崖边观望。我看到张蓬竟然也花钱在黄玄那买了符。 查尔斯带来八个的队员，顺绳而下，在距离悬棺一米高的位置，将汽油倒在棺材上，浸油的道符扔下去，道符缓缓悠悠地落在棺材盖上，一个人要负责十几口棺材，所以岸上得有人拉，否则照顾不到。 本来大家叽叽喳喳的，此刻两百人全部变得安静了，还有人开始胆怯，往后面移动。 半小时后，基本上所有棺材都被照顾到了，队员慢慢上来，在离棺材十来米的距离，他们从口袋里掏出汽油打火机，打着往下一扔，上百口棺材很快便燃起熊熊烈火，冒起滚滚浓烟，远处看着像半个火圈。欧阳雄正拿着望远镜在仔细观察，队员上岸还没几分钟，就发现火越来越小了，崖壁被熏得漆黑，棺材却似乎没烧着。 欧阳雄看得嘴都抽了，但他还是装作无事人一样将望远镜递给张蓬，张蓬也看了看，摇摇头，看来这棺材真不是火烧能解决的，黄老头又说对了。 欧阳雄杵着拐杖走到我跟前的时候，火苗已经快熄灭了。张蓬则看着崖壁沉思，手里把玩着黄符。 他走到我跟前，问道：“你不回去吗？” 我点点头离开。为避免出事，查尔斯让人在断头崖一圈装了十来个摄像头，火苗已经全部熄灭，除了崖壁被熏黑，悬棺一点动静都没有，这促使黄玄又卖了二十套符。大家纷纷回村，不敢再在这里待下去，就连查尔斯带来的队员都皱着眉头，有些胆怯了。棺材是木头的，不可能烧不着。 () 第28章 登门拜访 下了山，我看见江斌跟扶着欧阳雄的孙总在聊天，他平日里话并不多，我想也许是欧阳雄搞房地产的，他想攀攀关系，去城里找点活儿干之类的吧。 张蓬追上我，从口袋里掏出那两张符递给我。“这符给你。” “你也信他？”我早就想问了。 “我画符用朱砂，人家画符掺血，不得不信。不过有没有用，得出事的时候才知道。” “血？”我皱着眉头问，我看着符，闻了闻，没闻到有血的味道。 “没错，这符掺了人血，由此可见，这个黄玄没那么简单。” “比你厉害？”我不理解张蓬为啥这么说，在我看来，黄玄就是个不学无术的骗子，天天装神弄鬼，他在这里生活几十年了，真有本事，那应该算是很可怕了，居然能隐藏这么多年。 “这不是比我厉害的问题，哎呀，我也说不清楚，大概的意思是，解铃还须系铃人，一把钥匙开一把锁，恐怕只有葬棺人才能取下来了。” “你是说黄玄可能是葬棺人？” “不知道，猜测，葬棺人职业十分隐秘，我不太了解，我只是按照基本逻辑去推理的。但他才五十岁左右，做葬棺人的可能性不大，我看断头崖的悬棺没有三十年内的。现在人又不愁吃穿，谁去干这个。” “他爹黄方老道？”我问。 “他比较有可能，你明儿去找黄老头打探下再说。别抠，买两条好烟。”张蓬说。 我拿着张蓬给的符，刚要装进口袋里，被熊老六和黄玄他们看到了，但我现在已经不在乎他们爽不爽了，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过去那种憋屈不应该再回到我的生活。 晚上并没发生什么事，烧棺可能跟开棺还是有区别吧。次日起来，我先去小卖部买了两条黄鹤楼，本来打算买十块的烟，因为我自个儿也抽十块的，但毕竟去求人家黄老头讲秘密，太便宜了不好看，他要舍不得抽，可以拿来换便宜的烟。 这黄老头属于那种做梦都想抽烟的类型。人生第一次串门，还有种新鲜感的兴奋。 黄方家在山脚下，独门独户，别人都盖两层楼房了，他们家还是土砖黑瓦房，已经有不少年头了，里里外外修修补补，按理说黄玄的收入在当归村是不错的，毕竟是垄断行业，隔壁几个村他也经常有事做，也不知道他的钱都花哪儿去了，搞不好被二婶诓走了。还有那个江叔叔，不知道是装傻还是真不知道。 他们家后山上有个大水库，叫马腰山水库，名字的来由是两边都是山，凹下的部分就是水库，大概是这样来吧，仔细看也不是那么像。从前有些老人说水库的水是从积水潭沁过去的，到底有多深我不知道，没人打理过，应该不是人工开凿的，江边要水库干嘛，鱼都吃腻了。 不过我觉得他们是胡扯，长江流域有不少小湖泊水库池塘啊之类的，都是借长江的光，积水潭离这水库有三个山头呢，非得从那过来吗？ 黄玄的儿子叫黄章，六岁时淹死在水库里，按照时间来算，跟我妈妈掉积水潭刚好同一年。江边的小孩天生爱水，长江是被家长严格管控的，抓到一次打三天。水库边上没那么陡峭，也不是流动水，李秃子的家在旁边，夏天还经常有大人下去，所以被爸妈抓到最多打一天，但水库确实也经常淹死小孩，主要是一帮熊孩子偷着去，家长管不了，水火无情，这是生活在水边的痛处。 当归村倒是有几口荒废的池塘，但那水臭得不行，常年无人维护，毕竟在江边养鱼特别不经济，江鱼多好吃啊。发现我妈妈尸体的小溪水质不错，现在连小孩都不敢去了，又在山沟里。 当时七个小孩下去，六个小孩上来，偷偷游泳的熊孩子嘛，一窝蜂的就走了，根本没发现。直到天黑黄玄找不到儿子，才知道儿子可能淹死在水库了，父子二人划着木船打捞了一整晚，才在里面山脚处垂到水面的老柳树枝下找到尸体。 黄玄对我态度不好，所以我只能躲在他们家斜对面的大樟树下，等他出门了再去拜访。 在当归村像这种直径两三米粗的大樟树，不下二十棵，黄玄门口的这棵稍微怪点，大家都叫双子树，下面的主干估摸着直径三米多，上面长出两根一米粗的分支，暴露在外的树根跟我大腿一般粗。 两棵分支中间有一个马腰的位置，可以同时挤四个小孩，小时候，经常看他们在这玩游戏，就是五六个同时上去，看谁先被挤下去。现在双子树只剩下一根了，小孩也不再来这里玩。 黄家毕竟是搞玄学的，大概是想借这棵树的光，多子多福，早早占了风水宝地，恨不得生个双胞胎。可惜天算不如人算，仅有的一个儿子都没保住，黄玄他老婆之后也疯了，女儿都没生出一个。 四岁的时候，我不懂事，追着同龄孩子玩，却一个朋友都没交到。有次黄昏，看到黄玄拿着大锤子在敲樟树下面，嘴里骂着：鬼蛇，滚，滚，滚，晚上叫个不停，吓坏我儿子。樟树发出嗡嗡的声音，里面是空心的，樟树底下的确有个很大的洞，我们这些小孩不敢走近看，远处看里面就是黑漆漆的，据那些小孩说，只有黄玄的儿子敢钻进去躲猫猫。 那时候不懂事，就觉得好恐怖，再也不敢去那玩了，现在想来更恐怖，黄玄的儿子那时候死了已经快五年，他怎么说鬼蛇吓坏他儿子呢？他儿子的坟好像在后山吧，离这里还是有点距离的。所以那年可能黄玄还没从失去儿子的痛苦中出来，甚至是跟他老婆一样精神有问题，现在看上去倒还算正常。 想到这里，我看了看脚下的大黑洞，赶紧挪了挪，樟树那根断掉的分支好像是98年一场大雪，把上面树枝都压断了，黄玄干脆锯掉卖了，后来村里找他算账，分走了一半的钱。 一只蚂蚁爬上我的手背，我本想一把捏死，但想起这些陈年往事，不仅变得惆怅起来，将蚂蚁轻轻弹出去，至于它会不会摔残废，我就不管了。人如蝼蚁，到底是我这种幼年丧双亲的孤儿可怜，还是他这种中年丧子更可怜呢？我想应该是他更痛苦吧。 黄玄叼着烟背着双手勾着头，从家里出来，他那疯子老婆，披头散发跟在他屁股后面。黄玄转过头，冲她吼道：“疯娘们，滚回去！” 疯老婆明显很怕他，咧着嘴傻笑，牙齿泛黄，嘴唇干裂，黄玄作势要打她，疯老婆吓得缩成一团，乖乖回去靠在墙角下，抬起头皱着眉看了一眼太阳，又看着黄玄消失在路的尽头，咧着的嘴抿了抿，搓着她黄枯的长发，目光居然聚在我身上。 据说疯子看世界的角度不一样，比如我为了怕黄玄发现，只露出半个头，也被她发现了。 黄玄已经远去，我从树后面出来，走到疯婆子跟前，叫道：“婶儿，我找黄爷爷。” 疯婆子又咧嘴笑着，不知道多久没刷牙了。我看从她嘴里是问不出什么名堂了，便朝里面喊道：“黄爷爷，我是水生，来找你唠嗑。” “没啥好唠的，别给脸不要脸，踏进门槛一步，打断你的腿。”黄老头在房间里回道，这种老房子透光性不好，跟我那老房子一样，里面黑漆漆的，大门进去堂屋右侧摆着一口棺材，用的是那种最便宜的泡桐树拼起来的，我们这的老人，身体好的六十岁就要准备棺材，身体不好的，五十岁就开始准备了。这棺材做工粗糙，还没刷漆，估计是黄老头为自己准备的。 “我买了两条黄鹤楼。”我喊道，这一招相当不要脸，好像人家没抽过好烟似的。 “抽我这烟最多伤身，抽你那烟要命，赶紧滚！”黄老头的脾气这么倔，估计是没什么希望了。 () 第29章 葬棺人 这时候村里会计骑着一辆钱江125的破摩托车晃晃悠悠地过来，他背着公文包，估计是收电费了，一般都不用他来催，需要他来催的肯定是钉子户，交电费不积极的。 “老黄，出来交电费。”会计喊道，很不耐烦，毕竟村里又不给他报销油费，这是电力所的事儿，可能委托他来办下。 “怎么又来催电费，不是上个月才交吗？”老黄头终于一瘸一拐地出来。 “老黄头，你儿子呢，他天天到处浪，电费不交，你上个月交的是上上个月的，信不信把你家电关了。” “你敢！”老黄头喝道，也不知道他干嘛这么激动。会计是个怂人，被他这么一呼喝，也不再凶了。 “这可不是我说的算，是镇上供电所说得算，我帮你们也不少了。我说老黄头，你们家怎么回事啊？就这么个破房子，十几年了，月月电费全村第一，你家养电驴子了？” “妈的，没看装了两台空调吗？用个电你们也要管。” “你这空调才装几年，再说了，房子到处都是洞，空调有用吗？” “我享受生活关你什么事，多少钱？”黄老头不耐烦地问。 “一百八。” 这电费的确够多了，我每个月电费才三四十块左右，这里是江边，又是大山里，其实夏天晚上没那么热。一个破瓦房，装空调有什么用呢？里面还得封顶封墙，不然冷气都漏了。 不过这不关我的事，黄老头从口袋里翻了半天，掏出一大把一块五块的碎银子，又回屋拿了卷着的小布块展开，里面包着的好像也就二百块钱。他用手指舔了舔舌头，捋了半天，终于凑够一百八十块了，数了三遍，像被割了肉一样递给会计。 那黄玄真是不孝子，居然这么对他老子，电费都不交，只知道往二婶家跑，现在二婶老公回来了，他去干嘛呢？不过他就算真跟二婶住在一起，他那疯老婆也只能靠边站，能给她一口饱饭吃就不错了。 会计走后，我想机会来了，黄老头嗜烟如命，搞不好做梦都想着抽烟，他身上现金掏干了，正是我出击的好机会，两条黄鹤楼三百六，够他买好多便宜烟丝抽半年。 “黄爷爷，烟你还是收着吧，我本来想听听你给我讲讲爷爷的故事，没想到你不愿意，你说我从小没见过他老人家，您应该跟他是一起长大的吧，除了你我还能问谁呢？”我说完装作一副悲伤的表情，将两条烟塞到他手里就走。 “你小子还跟我玩套路，装可怜。”黄老头识破了，老家伙就是老家伙啊！不过他拿着烟并没有还给我，而是拆了一条，取出一包抽出一支扔给我，自个儿也点上。“坐那石墩上，我大概讲讲吧。” 黄老头看着香烟，抽了一口呲着牙猛地一吸，发出嘶嘶声，恨不得把烟全部吸进去，老烟枪都是这么抽烟的，我这种小烟民都是用鼻子吸。他可能好久没抽过十八块一包的烟了吧！ “我们四个一起长大的，除了你爷爷，还有熊九，白正山，你爷爷年龄最大，成家最晚。” “爆点猛料，比如我爷爷为啥那么容易就被熊九忽悠去开悬棺了呢？”我催促道，要是听他讲完我爷爷的一生，估计可以出本书，那年头故事多。 “你爷爷是葬棺人。”他这话一出，我叼在嘴里的烟差点掉地上去了，我爷爷怎么就成了葬棺人，说好的守林员呢？ “你爷爷本来力气大，四里八乡的谁家有白事，他就去帮忙抬棺，那时候他才17岁，跟你差不多大，为了糊口，也是没办法。大概十八岁那年吧，那是哪一年啊？我想想。”黄老头又点上一支烟，狠狠挠着干枯的头发，头皮屑在阳光的照耀下，十分显眼，都快飘我脸上了。 “大概是54年吧，反正差不多，时间过去太久记不清了。他去外乡抬棺，有个做法事的道士跟他说可以赚大钱，不过得跟他学一年。” 黄老头看着我，眉头之间尽是回忆。“你爷爷一向胆子大，平生最想吃肉，老了还要做守林员，也是为了可以打猎。那天晚上外面下着雨，我们四个年轻人在村头的磨坊里，就着炒黄豆喝酒抽烟，你爷爷难以决定的就是，做了葬棺人，隔代必受诅咒，但是他若不做葬棺人，一大家子连饭都吃不上，可能连媳妇都讨不到，下一代都不会有，何来隔代之说？” 爷爷的隔代不就是我吗？我之所以变得这么惨，跟爷爷有关？这对我来说，是一个残酷的事实，没有爷爷，就没爹，没爹就没我，可我的今天是因为爷爷被诅咒。这就是一个死结，我是恶果承担者。 “所以葬棺人不是什么祖传职业，因为没得传，都是困难年头募招的敢死队。葬棺人最终的下场就是香火断，家族灭！但是，在那个年代，谁能想到几十年后呢？你五六岁那年没人养，但好歹有剩菜剩饭，你知道我们怎么过来的吗？上山扒树皮，挖观音土，你爷爷姊妹三个吃得十天拉不出屎，难以消化，肚子跟怀孕一样，胀痛得睡不着觉，你爷爷本来有一个妹妹，一个弟弟，就是因为这个死的。当前活下去更重要，我们几个除了白家条件好些，其他的连粥都喝不上的，所以我们当时都想干这事，但只有你爷爷有这胆。” 早知道是这种情况，我就不应该来问，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得到，还给自己找不痛快。 “种什么籽，开什么花，结什么果。天道彰彰，因果循环。”黄老头叹道。 “白正山就是白家祠堂那家人吗？”我问。 “对的，他们跟熊家关系不好，很早就搬走了，反正他们都有文化，到哪里都不愁吃穿。” 我总感觉黄老头在忽悠我，或者没说实话，哪里不对劲啊！ “熊九是什么情况？我爷爷是葬棺人，咋还被他忽悠了呢？”我问，这就是不合逻辑的地方，按理说我爷爷跟那道人学了那么久，这点常识总有吧。 “熊九跟你爷爷说棺材里有宝贝，这只是其一。” “还有呢？”我追问道。 “其二是，熊九的爸爸熊启龄在民国时期是道术高超之士，好像民国二十五年吧，他在上海混得很好，是青帮大佬杜月笙的座上宾，听说那杜老大跟淮南王刘安、战国孟尝君有得一拼，喜欢收一些方术之士为己所用，可惜那熊启龄活得不长，他们家就这样，男丁少不说，还个个死得惨。熊九听他爹说过，葬棺人要想破此诅咒，就要以身奉献。你爷爷那时候才四十来岁，并不想死，你奶奶为人贤惠，还有个慢慢长大的儿子，你爹将来也是要娶妻生子的，这让你爷爷后悔不已，日日自责，都快成精神病了。” 我深深叹了口气，点上一支烟，猛吸几口，不知道要说啥，脑子很乱。无法分辨他讲的是真还是假，黄老头这老狐狸不会故意编故事，扰乱我思绪吧，我感觉两条烟要肉包子打狗，一无所获了。本来想了解他是不是葬棺人，结果他反倒扯我爷爷头上了，逻辑似乎也合理，说得跟真的一样。 我在想爷爷做错了吗？他为了养活家人，去做了一件缺德事，然后他追悔莫及，不惜用自己的生命去保子孙后代。哪怕他知道可能被熊九忽悠，依然踏进断头峡，这个秘密也许连我奶奶都不知道。 奶奶年轻时应该很爱我爷爷吧，我记得小时候她有点零钱就去买香纸上坟，生怕我爷爷在阴间受苦，老说我爷爷活着的时候，什么都自己扛，从不让家人担心。 有时候她带着我，常坐在村口的一块大石头看着远方，村里人说那是望夫石，等着外出闯荡的男人早日回家。那望夫石被村里卖了，十五年前来了个外地贩子，说着石头漂亮，开价一百块，挖起来装车拖走。 那年头农村人无法识别好东西，真是败家，我奶奶有个用来熬药的老罐子，人家开价五十，我奶奶很开心的就卖了，用来给我治病。 () 第30章 马腰山水库 “您不会也是葬棺人吧？”我突然问，想杀他个措手不及，毕竟他年纪大了，总有糊涂的时候嘛。 黄老头抬起头看着我，疑惑地问：“为啥这么说？” “哦，只是随便问问，因为按照您刚才说的，隔代必受诅咒，您的孙子……” 黄老头瞪着我，嘴里的烟嘴都快咬断了，我感觉不对劲。他突然拿起怀里没拆封的整条香烟砸向我，我连忙头一偏躲过了，让我很吃惊啊，这老小子干嘛发这么大火，我是按照他的逻辑反推的。 “该死的是你，你爷爷是葬棺人，你是鬼种，我家章儿不该死，你个小王八蛋，居然敢用这话来刺激我。”黄老头怒道，眼珠子都快掉地上去了。 “黄爷，您别生气，我本来就是顺口一问，你要这么激动，我还真怀疑你是葬棺人了。”我继续刺激他。 黄老头气得吹胡子瞪眼，半天说不出话来，然后转身回屋，不一会儿拿着菜刀出来了。吓得我拔腿就跑，这老小子可不像什么心慈手软的主，枉我爷爷跟他是发小，看我从小被人欺负，从没说过一句公道话。有次我在他家门口玩，被六年级的小孩扔石头，他就瞅了一眼，然后一声不吭地走了。 搞不好他跟黄玄这么讨厌我是因为嫉妒，我是属于那种该死死不了的人，在他们眼里，只有亲儿子亲孙子才是那个不该死的人。 我回头看了看，黄老头并没有追上来，仔细捋了捋，除了知道一些我爷爷的信息，并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啊。我点上一支烟，对着路边一颗拐枣树撒尿，我为啥非要对着它呢，因为它是我童年的回忆，拐枣这种食物不知道别的地方有没有，反正小时候我们的零食就是这个，山上还有蛇葚果，十多年前流行养蚕，还有桑葚。总之没钱也不缺零食，就怕你懒不肯上山找。 抖了抖，刚要转身，看见疯婆子蹲在草地里冲我笑，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我擦，吓得我赶紧拉拉链，结果用力过猛，卡住皮了，痛得我蹦蹦跳跳地逃离。 回头看她一眼，她居然站在土路中间看着我，一副望眼欲穿的样子，搞得我还有点心软了，她应该不会把我当儿子了吧！ 疯婆子在村里自然也招人嫌，她可从来没做过什么不好的事，就是喜欢跟小孩玩，小孩欺负她，她就傻笑，结果家长看到了，还对她骂骂咧咧。她到底有什么错？命运从来不是仁慈的，是无情的机器，就像电视里的人玩俄罗斯轮盘，轮到你就自认倒霉，去死吧，谁他妈有心情管你？ 下面被拉链卡得火辣辣的痛，就差卡出血了。心情沮丧，张蓬好像刚起床的样子，站在移动板房门口伸懒腰，很有节奏的做着扩展运动，别说查尔斯了，他也是个打酱油的，烧棺的符没卵用，倒是毫无愧疚。 “效果如何？”张蓬问道。 “就跟我讲了爷爷的故事。” “没套出别的？” “他说我爷爷是葬棺人。” “啥？”张蓬也惊了，葬棺人应该是个失传很久的职业吧，谁有饭吃了，还去干这种缺德事儿。 接着我便跟他讲了下黄老头说的，张蓬一直认真聆听，他对这种事儿应该比较有兴趣，在外地可能也听说过这种职业。 “黄老头说的可能是真的，但却未必全是真的。”他分析道。 “啥意思？” “你说那年头啊，大家都靠吃观音土活下去，你家是这样的情况，他们家能好很多吗？靠吃屎为生吗？为啥他不去做葬棺人呢？这个赚钱的路子可是非常隐秘的，一般人接触不到。” “他说怕。” “谁他妈不怕？你爷爷不怕？若只是自身有危险，可能你爷爷勇气可嘉，不会怕，但这可是要断子绝孙的事儿，咱们国家的人很在乎这个，尤其是那年头，延续香火比自己命都重要。不过你爷爷江别山实在不是一般人，听别人忽悠一下，就敢以永世不得超生的代价换取后代的安全。” “哎，我有种无力感。”我气馁地说。 “你小子可不能泄气，既然奇迹般地活下来，那就要努力争取一线生机。不然你爷爷白死了。” 我们在屋檐下聊天，张蓬对我很失望，因为我既没有打听到取棺的方法，也没有打听更多关于当归村的秘密，他交叉着双手，摇摇头叹道：“小伙子，你还是太嫩了。” “这老狐狸不肯说我有啥办法？”我回道。 “黄玄那符，如果有用，那黄老头肯定就是葬棺人。如果没用，就是他装神弄鬼骗人的。”张蓬分析道。 “我问过他是不是葬棺人，必然就提到了他孙子，差点被他拿刀砍。”我没说裤链卡皮的事儿，丢不起这人。 “等等，他孙子怎么了？” “我出生那年，他孙子掉水库里淹死了。” 张蓬挥挥手扇走我呼出的烟，摇摇头苦笑，“你这当归村也不知道中什么邪了，乱坟岗，积尸潭，断头峡，悬棺，还有马腰山水库，还有一堆莫名其妙的人，名堂真多。不过他自个儿说隔代必受诅咒，他孙子不正好证明了这点吗？” “我要是没这蛇鳞背，就离开这了。这里在我回忆里，痛苦比快乐多。” “没事，以后等我找到解决方案治好你的背，哥带你去外面大千世界浪。” 这时候孙总在楼上接电话，我们自然就闭嘴偷听，他说的英语，要来八号人吧，还有一艘船。我英语水平很一般，其实单词还是认识不少的，考试问题不大，但对方说一大串的时候，脑子就懵，反应不过来，只能连蒙带猜。张蓬眨巴着眼睛，憋了半天，我还想让他翻译下，结果他先问：“他说啥？” “你英语比我还差啊？” “我怎么可能比你还差，我是他妈压根一个单词都听不懂，因为我懒得学。国文博大精深，我都搞不懂，还学什么鸟英语，国外有道家这么精深的学问吗？” 他就是强词夺理，跟他大概说了下眼镜孙的意思。他捏着下巴想了想，“看来他们也发现查尔斯有问题，所以这次找正儿八经的老外来了。忽悠老外来送死，也挺好的，反正他们不怕。” “你说上面怎么就允许他这么瞎搞呢，他嘴里说的那船不会就是声呐船吧？” “断头峡这么牛逼的水域，谁不想开发，镇长也想啊，有人愿意来搅局，对抗村民，他何乐而不为？况且欧阳雄的理由这么充分，女儿在下面还活着呢，谁敢阻止？不怕被网友喷死啊？” 张蓬分析得很有道理，不愧是老江湖，比我看得透。他回房间取了布袋，背上铁剑，说：“走，先去断头峡取点水。” “取水干嘛？” “我尝一口，然后咱们再去马腰山水库看看味道是否一样，那就知道跟断头峡是不是相通的了。” “万一断头峡里的水不正常，你被毒死了，我又要背黑锅。”我回道。 “你脑子呢？那是活水，你没喝断头峡的水？你咋没死？再说大千世界，万物皆由水而生，就算是人类，也只能暂时污染一下，千万年后等人们都死光了，水照样清澈，水底生物照样活蹦乱跳。” 他说的很对，我无法反驳，但他的毛病就在于得理不饶人。 “上次那些被声呐弄死的鱼不是正常的江鱼吗？咋没变异呢？要学会辩证的看问题。” “哥，别说了，我去还不行吗？”我耳朵都他妈起茧了，被喷得体无完肤。 “去吧，搞个绳子吊着水桶。” 我先回家吃了点剩饭，然后拿了个小水桶，将所有捆柴的绳子都找出来接在一起，估摸着有个三四十米，跑断头峡口应该差不多了。没想到张蓬说离积水潭太远，水的味道会变淡，又从探险队找了根几十米的绳子，本来我们一人背一捆，结果他根本背不动，全部给我了。他提着小水桶在前面晃晃悠悠，我累得像条狗，还要爬山。 () 第31章 李秃子 我们在位于断头峡中间的位置，打了一桶水起来，断头峡的水质确实没得说，清澈冰凉，里面还有只小鱼苗被打捞上来了。张蓬窝着手心，舀了一口喝着，吧唧了几下嘴，又舀了一口喝着。我见他喝得这么甜，也想学学怎么尝水的味道，喝完后就觉得冰凉清甜，没啥特别的感觉。 “嗯，有点尸味。”他说。 我听完连忙将嘴里含着的水吐出来，将手心里的水倒在草地里。“哪里有尸味？” “你没尝到吗？” 我很是疑惑。“没有啊，十分甘甜，比井水和溪水还好喝。” “那你把这桶水喝完吧！”他说完踢了一脚水桶，转头就走。 我们把水桶放在张蓬房间里，然后跟着他一起去了李秃子家门口的水库。当归村虽然独门独户的挺多，但像李秃子家那么偏的地方很少，大多数人还是愿意群居的，好歹有个伴儿。 这李秃子差不多四十岁左右吧，看上去像五十岁的人，媳妇十年前跟人跑了，也不再找一个，天天跟村里寡妇打情骂俏，对啥事儿都不在乎，跟着熊老六屁股后面蹭饭吃。 不过他想再找老婆也难了，除了家里穷，还有就是房子实在太偏。据二婶跟人八卦时说，李秃子的老婆跟人跑不是因为穷，而是因为李秃子硬不起来，结婚两年媳妇还是处，村里人便开始流言蜚语，一般来说一年后媳妇肚子就应该要大了。 所以二婶这十年来怼李秃子一直都是用老梗，比如先把你媳妇肚子搞大之类的。李秃子也不生气，甚至压根不反驳，一副超然物外的模样。 更何况水库名声也不好，就我记事起，就有七八个小孩淹死在里面，家长根本无力阻止，总不能把孩子绑着啊，更不能让孩子去长江游。大家都对李秃子挺客气，希望小孩不听话偷偷去游泳的时候，能帮忙看着点。我小时候看到别的孩子游泳，那个羡慕啊，幸好没下水，不然可能死的就是我。 我们到的时候，李秃子正在坐在门口石墩上吃面条，都快三点了，农村人吃饭都挺随意，尤其是光棍，我就经常一天吃两顿。他家房子比我那老房子还破，又没刷石灰装点一下，土黄色砖墙，年长日久，砖已经移位了，到处都是缝。这样能娶到媳妇才怪，这家伙也挺懒，打捞队最懒的就是他。 水库边上有一条小木船，上面有根用毛竹做的海竿，可能是李秃子平时没事钓鱼打发时间。张蓬说我们得去中间取水，效果最好。李秃子见我来了，准备转身进屋，张蓬叫住他了，说想借船，李秃子非常干脆的拒绝了。 “五十。”张蓬从布袋里拿出个异域风情的线织钱包，应该是手工的，角落处还绣着“娜莎”两个字，十分明显，用的红线。里面刚好有五十块，不过都是五块十块的，这家伙真够抠门的。 “六十。”李秃子涨价。 “四十。”张蓬抽出两张五块装进口袋。 “五十就五十吧，但你们不能钓黑鱼，其他的钓上来，得按照十块钱一斤付钱。”李秃子说。 “水库是你家开的？你家有营业执照吗？你有发票吗？”张蓬连续发问。 “但这里就我这一家，所以就是我的。” “行，一分钱不给你，我们自个儿买鱼竿过来钓。”张蓬飞快的将钱装进口袋里。 “五十就五十，不能钓黑鱼，否则我宰了你。”李秃子平日里怂里怂气的，跟屁虫一个，居然敢说宰了我们。 “滚蛋，黑鱼是你爹啊！阴气沉沉的，回去睡一觉养养神吧！多管闲事。”张蓬将钱递给他，他一向是个儿小，口气大，也不怕被人打。他在李秃子家门口的操场上翻石头找蚯蚓，我也帮着找，软体动物中，对蚯蚓的恐惧感稍微好点。 “你还真准备钓鱼啊？”我问，这不是浪费时间嘛。 “你一个无业游民，成天搞得跟总统一样着急忙慌的，累不累啊你？” “关键是你啊，欧阳雄给你那么多钱，你天天在这四处鬼混。” “我无所谓，反正就拿了十万块，其他全给我师父骗去了，欧阳青青是他的女儿，他都不急，我急个毛线。搞不好欧阳青青就是个噱头，压根就没进积水潭。你会烧鱼吧？晚上咱们喝点。” 张蓬对欧阳雄的怀疑跟我不谋而合。“会，我买了本菜谱，水煮鱼片应该可以试试。” 我们上了船，张蓬问我黄玄的儿子尸体在哪发现的，我看了一圈，就最里面的山脚下有几棵粗大的柳树，树枝垂在水面，小孩尸体若藏在里面的确难找。 “那里离断头峡最近吗？”张蓬划着船问，目标是柳树，却一直原地打转，船压根不走，他不会划船。 我便让他来钩蚯蚓，我去划船，反正蚯蚓这玩意儿挺恶心的，味道难闻得很。我划船的技术只比张蓬好点，也是临时自学找规律，毕竟住在水边见得多。小船慢悠悠地晃到柳树底下。他将海杆甩出去，插在船头小孔里。 张蓬用手拨了水面飘着的枯树叶，窝手舀了一口喝着，品尝了半天，“你小时候在这里面游过泳吗？” “没有，我小时候不敢游泳，怕人家看到我的背。”我回道。 “那你很吊啊，第一次下水就能游大几个小时。” “我也觉得不可思议，当时迷迷糊糊的，有种在娘胎里的感觉。” “缺母爱，江水生这个名字果然很符合你的气质。”张蓬靠在船头看着头顶山的柳树，“这水味跟断头峡的有点像，但尸味很淡啊。” “如果是从山底沁过来的，估计味道被泥土过滤了吧？”我推测道。 “那些淹死的孩子怎么说呢？”张蓬反问道。 据我所知的一些消息，淹死在马腰山水库的小孩好像几乎都捞起来了。但张蓬问我为啥妈妈的尸体也捞起来了，用来投胎的魂魄却不见了，我就不知道啥情况了，他的那些玩意儿我根本搞不清。 “这离积水潭多远啊？”他问。 “挺远的，抄近路，也要翻三个山头呢。” “我靠，如果是相通的，那断头山下面岂不是面积很大？这一带不会都属于断头山吧，搞不好你们村就住在上面啊。难怪欧阳雄没动过从这水库进去的心思，氧气瓶都不够用的。” 他的话有点吓到我了，乱坟岗也是其中的一个山头，但这问题估计没人想过，否则没人敢住这里。如果这里真跟积水潭相通，不知道李秃子还敢不敢在这水库边住，恐怕村里人连放牛的地方都没有了。 “这水库里应该鱼不少啊，难道不吃蚯蚓吗？”他嘀咕道，拿着杆子开始收线，上面四个鱼钩都是空的，他又上了几条蚯蚓，生怕鱼看不见，整条钩上去，蚯蚓痛得蹦蹦跳跳。我摸出手机看了看，已经五点了。 “天快黑了，玩会儿就回去了。”我提醒道。 “空手而归，难道花钱去买鱼吗？总得把那五十块钱赚回来吧。” “你非得吃水煮鱼片吗？” “是的。”张蓬坚决地说。 他既然这么说，我就懒得管了，靠在船沿上抽烟看柳树和蓝天，夕阳照在李秃子家土黄色破旧砖瓦墙上，除了张蓬在那甩鱼竿，时间像是静止了，好久没这么悠闲过，一放松下来就容易睡觉。 “小子，快醒醒，救我。”张蓬的声音把我从梦中惊醒。 睁开眼一看，船上是空的，人呢？灰布袋和铁剑在船头放着。小木船却在快速移动，我靠，吓得我连忙翻身起来，差点没站稳翻水里去。 “这…这…水里面。”张蓬喊道。 我回头一看，他的手指抠在船头沿边上，人在水里拖着，手指甲已经充血，马上就要抠不住掉水里了，他另外一只手却死死抓着鱼竿，线是紧绷着的，看来是被大鱼拉着跑。我一把抓着他的手，冲他吼道：“你还拽着鱼竿干嘛？” “一条二十斤的大黑鱼，做水煮鱼片的最佳选择。” “你要吃不要命啊。” “一条鱼能翻出多大的浪花。” “傻逼，赶紧松手。”我吼道，船越来越快，我站稳都难。 但这小子像中了邪一样，明明快要撑不住了，非要死命拽着鱼竿，一副宁死也要吃了这条鱼的样子，我恨不得一脚将他踹进水里。哪有这么厉害的黑鱼，将船拉得跟快艇一样。李秃子说不准钓黑鱼，是什么意思？ () 第32章 鳞动 船已经被拖到了水库中间，我半蹲在船上，勾着张蓬的胳肢窝将他拖上船，他全身湿透。力气已经被耗尽了，他将鱼竿递给我遛。我五岁就开始学钓鱼改善生活，黑鱼力气大，肯定不能硬来，更何况这黑鱼恐怕不止二十斤，差不多一米长了，我从没见过这么大个儿的，黑鱼肉多刺少，肥美鲜嫩，人们都很爱，所以长不大。 我并不急着硬拽，黑鱼钻入水里的时候我就放线，不然靠这个硬竹竿肯定顶不住，这里水又深，很难搞定，幸好鱼线够长，要是手竿早断了。这黑鱼大概是我钓过最难搞的，遛了半个小时，天已渐黑，我都快没耐心了。 “你他妈遛狗啊，搞这么久还没拽上来。”张蓬也急了。 “你来试试，累死我了。” 他接过鱼竿，收线的时候，往后甩鱼竿，的确是海杆收杆的姿势，但非常野蛮。黑鱼大概刚才被我搞了半小时，有点累了，竟然被他拖到水面乱窜。 “小伙子，你还是太嫩了，看到没。”张蓬得意地说，他摇着线轮，猛地往后一甩，黑鱼被拖近了两米，突然钻入水里，张蓬嘴里骂道：“干你鱼母，还想跑？” 他用力过猛，鱼竿断了，张蓬手里只剩下大半截，这种干竹竿太脆，韧性不足，更何况跟这种凶猛的大黑鱼，拼的就是耐力。张蓬懵逼地看着我，又看了看水中，水面上半截竹竿先是钻入水里，然后慢慢浮上来，我们划船过去，线已经被咬断了，竹竿上只剩下十米不到的线。 “失落，沮丧，悲伤，功亏一篑。”张蓬一屁股坐在木船上。 “天黑了，回去。”我想到黄玄儿子尸体就漂浮在那柳树下，没心情玩了，又想起了王小峰，我们都是同命相连，掉进水里拼命挣扎时，那种恐惧和无助感永生难忘，小孩不该这样死去的。 我划着木船上岸，李秃子家已经亮起灯光，不过这家伙为了省钱，居然没用电灯，用的是煤油灯，这都什么年头了，过得还是二十年前的生活。烟囱里袅袅炊烟，他不知道在炒什么东西，特别香，搞得我不停地咽口水。 张蓬说鱼竿弄断了，建议我们偷偷摸摸走水边离开，不上水库坝，以免被李秃子发现，又要被宰一刀，我立马赞同。 我们走到远处准备上坝的时候，张蓬突然转身停住了，他蹲在地上仔细观察着，这时候天空还有一点微弱亮光，五米外的水边上有波纹在晃。张蓬轻手轻脚的朝那走去，我只能跟着。 一条大黑鱼正在水边草里挣扎，跟我们钓的那条体型很像，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草绊住了。张蓬突然冲过去，扑向黑鱼，他以为自己控制住了，回头朝我笑，结果大鱼猛地一弹，从他手中滑落。 “鱼线。”张蓬喊道，跟着黑鱼跳入水中，第二次又失败了，在水里还想空手抓鱼，简直是笑话。 但张蓬已经眼疾手快地拽住鱼线了，他左手打圈，将鱼线缠在手掌上，大鱼已经游到他膝盖位置。 “吃不了你，我以后就不叫张大师了。”张蓬一声怒喝，拔出铁剑，猛地插向大鱼，不知是他剑不锋利，还是大鱼太狡猾，亦或是视线不好，连插二十几剑都没插中，自个儿反而越走越深。 “你这铁剑就是用来插鱼的啊？”我笑着问道。 “难道用来插人吗？” “算了，别搞了，让它跑了吧，水底越深越陡，别滑进去了。” “没事，我会游泳。我插……插死你丫……插你老母……” 我摇摇头，坐在地上抽烟，大鱼靠近他，钻入水里，在他的双腿之间绕来绕去，张蓬前后左右插，这大鱼在围着他绕圈，就是不跑，我觉得不对劲。这时候张蓬的铁剑猛地插向水里，突然一声惨叫，他松开手，剑身没入水里立着，剑柄露在外。 “咋了？”我站起来喊道。 “我插到自己脚了。”张蓬大喊道。 “伤很深吗？”我问。 我见剑立在水里，以为插到他脚背了，准备下去扶他上岸，他抬起那只被插到的脚，脱了鞋查看伤口，一只脚在水里蹦来蹦去。“还好，插到脚趾缝了，只破了点皮。” 他刚说完，整个人便突然栽倒，被拖入水中，我知道出事了，冲过去顺手拔起剑，跟着钻入水中。但他的速度非常快，就算那条鱼力气很大，也不至于把一个成年人这么快速的拖进水吧，况且张蓬还在那拼命挣扎。 张蓬应该庆幸我没时间瞎想，否则以我对水的恐惧，可能要犹豫一下，那样能不能找到他都是问题。我潜入水中，快速游到张蓬跟前，将他拖出水面，他深呼吸了一口气，我回头一看，我们离岸边已经很远了。 “鱼线绑着我的腿了。”他刚说完又被拖进水中，我他妈都拉不住。 我钻入水中，朝他左脚游去，果然他的腿被鱼线缠了十几道，这傻逼刚才在那左插右插，鱼在那缠他腿呢，比鱼还蠢。我用铁剑割断紧绷的鱼线，水底水花一翻，我看到一群大黑鱼朝我们涌来，至少上百条了，黑鱼牙齿咬人很痛的，此刻它们张牙咧嘴。 我拖着张蓬浮出水面，已经离岸边上百米的距离了。我将剑递给他，拽着他猛地向岸上游去。 “你拖着我，要慢慢游，不然很累。而且我会游泳。”张蓬根本不知道啥情况，在那叽叽歪歪。“我靠，有东西撞我弟弟。” “快点游，别废话。”我吼道。 “什么东西？” “黑鱼群。” “黑鱼不是独居动物吗？” “你自己潜水看看。” 他没潜水，而是拿起剑塞进我后背用力一挑，割破了我的T恤。“傻逼，你干嘛？”我骂道。 “你的鳞甲会动。”他盯着我的背，张着嘴巴，都忘记闭嘴了，直到一口水把他呛到。 “动什么动？”我问。 “别游了，到岸了。”他说完站了起来，水到膝盖。 我一直歪着头跟他说话，都没想过这么快，肚皮差点蹭到石头上，速度有点超过我的想象。我们爬到岸上，张蓬还意犹未尽地看着我的背，我很是不解。“到底什么情况？什么会动？” “刚才你在水里游泳时，你的背部鳞甲在扇动，而且你双手划得越快，鳞甲也越快。”他说。 “扇动？”我不解。 “对的，就像这样。”他手背朝天，上下扇动着，起先很慢，然后越来越快，我还以为他抽筋了。 “鳞甲会动吗？”我摸了摸背部，没感觉啊！“我咋没发现？” “你一生游过几次泳？”他问。 “加这一次是三次。” “对了，才三次，除了这次，还有人看到你游泳吗？” “没有吧。”我摇摇头，“刘叔应该看见过，不过那时候我才六岁，后面的鳞甲很小，也才六片。” “要么他没看见，要么他看见没说。” 我记得当时刘叔离我很近的，而且我在断头峡中间，正在朝崖边拼命游去，如果按照张蓬所说的，那他应该看到了啊！不过六岁时鳞甲也就瓶盖那么大，没看清也正常，他当时很紧张地抱着树。 “这是什么名堂？”我不解。 “我哪知道？” 他摸着下巴沉思，想了一会儿，说：“这样吧，你再下水试试，我研究下。” “黑鱼群呢。” “妈的，怕什么？人家黑鱼看到你都快要气死了，作为一条鱼，还游不过你。” () 第33章 黑鱼女 我想想也是，而且就在水边浅处，那些黑鱼应该闹不出什么幺蛾子。我下到水里，张蓬打开手电筒，这家伙想的也是周到，手电筒是防水的，符都用小塑料袋装好分类，估计除了布袋湿了，其他的都没啥损失。 我在水里扑腾了几下，张蓬仔细看着，“游快点试试。” 我又快速游了几下，他没叫停，突然听到他“我靠”的一声，我回头一看，他的手指出血了。 “你干嘛？”我问。 “不是看你的鳞片在扇动，刚好有空隙了嘛，所以想拔着试试，结果割到手了，差点被夹断手指。”张蓬吸着手指。 “鳞甲里面是什么？”我问。 “皮肤，正常的皮肤，就是有个鳞甲边框的印记，其他都正常。” 我们爬上岸，我突然想到取下鳞甲的办法。“你说我在水里游，你用老虎钳趁机夹着鳞甲撕，能取下吗？” “你有病吧，想死啊，那他妈得多痛。” “痛没事，明天就试试。” “你得利用它。好好训练，用心感受一下，你的游泳速度将来肯定惊人。” “练来干嘛？参加奥运会比赛吗？” “那也是一个职业！” “你就不怕我被抓到什么稀有动物研究所？被解剖了？” 张蓬想想觉得有道理，我要是敢参加奥运会，向众人展示我的鳞甲，搞不好真成稀有动物了。我们准备起身回去。全身湿透，我让张蓬光着膀子，穿上他的小T恤，都快变成露脐装了，但总比被人看见要好吧，虽然村民们晚上不怎么敢夜出，但难免有晚归的渔民什么的。 这时候张蓬又回头了，并且反应极快地关了手电筒。我看见李秃子打开大门，端着煤油灯朝水库边上走来。 “他要干嘛？”我轻声问。 “不知道，绕近看看。” 我们沿着水库边上俯身前行，绕到离李秃子不远处，他先是看了看钓鱼竿，什么都没说。然后蹲在水边，低头喃喃自语地说：“没受伤吧？我就说那两个小子不好搞嘛。”说着他还拿出一个剃须刀，沾了水刮着秃头，那这种刮擦头皮时发出来的声音，在此时此地显得非常诡异而恐怖。 我跟张蓬对视一眼，他做了个不理解的表情。这李秃子难道是自己刮成光头的？家里没水吗？ 这时候，李秃子跟前的水面翻起浪花，一条大黑鱼慢慢游到他跟前，露出黑色背脊。李秃子放下煤油灯，双手将它捧起来抱在怀里，凶横的黑鱼居然不挣扎，李秃子腾出一只手端着煤油灯回去了。 “这样也行？”张蓬睁着眼睛问。 “咱们也试试？”我说，刚才咱们可是玩命抓鱼，李秃子伸手就抱在怀里了，跟他儿子一样乖，难怪不要我们钓，留着自个儿吃啊！ “试个毛线，没看那是鬼鱼啊？” “鬼鱼？” “对的，不然凭啥搞我们，不搞李秃子。” 我们带着无法理解的心情跑到李秃子家门口，左边房间量着煤油灯，玻璃窗户的角落有个小破洞，估计是被小孩玩弹弓什么的打破了。 张蓬的身高差点，正在满地找转头垫脚，我从洞里望进去，昏黄的房间里，有一张床，一个年轻的女子光身趴在破旧的红色床单上，女人皮肤白皙，背部反光的应该水渍，李秃子正在解裤腰带。 我缩回墙角，轻声对张蓬说：“这老家伙很牛逼啊，在哪骗的嫩女人。” “就他？”张蓬不信，一把推开我，站在砖头上霸占了小孔，这家伙一上去就不下来了，盯了十来分钟，我急得要死，到处找墙缝，可是视角不对啊！我想要推开张蓬，被他踹了一脚。又过了十来分钟，他终于结束，“这家伙挺持久的嘛。” 说完他就开始掏布袋，我才懒得管他做什么，连忙占住了黄金位置，可把我急坏了。 李秃子确实挺卖力，女人则一声不吭，将头埋在被单里，跟二婶描述的不一样，但好像又一样，李秃子弄了这么久，女人咋没反应呢？片儿里面不是这样演的啊！此刻应该有销魂之音啊！ “过来。”张蓬拍拍我。 “干嘛？”我一脚踹向他，他却不肯罢休，还想抢我的位置。他站在砖头上，抿出一堆口水抹在左手心，然后搓了右手的符灰，突然往我脸上一抹。 “你麻痹，这么恶心。”我闭着眼睛轻声骂道，眼睛上，鼻子上到处都是，差点搞嘴里去了。张蓬每次都用口水拌符灰，难道是用来恶心鬼怪的吗？李秃子似乎听到了，慢慢转过头，我头一偏躲开了，再看向他的时候，他满头大汗，咬着牙继续埋头苦干。 张蓬自己倒是小心翼翼地抹了点符灰在上眼皮，我怕他又跟我抢，连忙堵住玻璃孔，不过马上我就吓得瘫倒在地，因为李秃子身下不再是那女人，而是一条大黑鱼。 “我草……”我半天才说出这句。 张蓬听我这么说，也连忙上去看了一眼。“我靠…草…草…鱼？” 我跟张蓬大眼瞪小眼，已经不敢再看第二遍了，不是怕，而是恶心不适。终于，我们听到李秃子好像完事了。 “那鱼是什么情况？”我问。 “李秃子被水鬼迷惑了，你看我们这么吵闹，他都没听到。”张蓬说得对，就算我们已经压低声音了，但李秃子若稍微注意点，就能听到，这家伙要是跟媳妇办事时也这么卖力，估计就不会打光棍了。 “还要小孩啊？”李秃子的声音。 我们又凑到小洞处，李秃子将黑鱼抱在怀里，脸紧紧贴着鱼嘴，而那鱼则眨巴着眼睛，微张着嘴巴。 “要不算了吧，我宁可被你吸尽阳气而死，做对鬼鸳鸯，也不想再弄小孩下水了。”李秃子又说。 我们看他的语气好像挺清醒的，便不再说话，静静听他在那自言自语。难怪上次在断头山这小子被二婶一下就放倒了，身体这么虚的原因，可能是被女鬼快吸干了。 “你别离开我……别离开我……，”李秃子说完紧紧将大鱼抱到怀里，生怕鱼跑了似的。“我明儿看能不能找几个小孩过来游泳。不过，天开始凉了，不知道有没有希望。”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提着煤油灯，抱着黑鱼出了房间，我们连忙躲在墙角，李秃子从家里出来，抱着鱼去了水库边上。 “以后你还吃黑鱼吗？”我问张蓬。 张蓬摸着胃，装作要吐的样子，摇摇头说：“连他妈水煮鱼都不想吃了。” “难道那些小孩都是李秃子忽悠下水的？”我刚才听到这里很是吃惊，那些家长希望李秃子能帮忙看着偷偷游泳的孩子，没想到他却是幕后推手，不然他有小木船，水性又好，水库又不是流动水，只要他看见了，及时救个小孩简直太容易了。 “这小子太他妈缺德了，要不是看他被迷惑，我就一剑爆了他菊花。”张蓬怒道。 “即使被迷惑，那些淹死的小孩，那些因失去小孩而破碎的家庭，伤心而疯的父母，都不会原谅他。”我想起了黄玄的疯老婆，那女人真是可怜，小孩淹死又不是她的错，结果她疯了，也再也得不到家人的尊重。不知道她儿子是否李秃子所为，那年李秃子也才二十出头吧。 “走，去他家里看看。”张蓬说。 我回头看了看李秃子，他还在那水库边上絮絮叨叨，也不知道在说个啥。大门是开着的，张蓬明目张胆地打开手电筒，刚走到那间卧室，张蓬便捂着鼻子说：“好大的尸气。” “没有啊，就是腥臭。”我说，李秃子这房间味道真是他妈恶心透顶了。 () 第34章 李奴拜鱼图 电筒扫过的地方，破破烂烂，墙角都是蜘蛛网，我不懂张蓬那些名堂，也明显能感觉到房间里阴气森森，像间好久没人住的阴宅，估计从没打扫过。难怪李秃子的老婆要跟人跑，这种环境谁过得下去。 屋子里家具只有三样，一张床，床上暗红色被单，被单中间一滩浓黄液体，恶心至极。床边是一张刷着黄漆的木桌，上面烂七八糟的纸巾团，一看就知道干嘛用的，李秃子的手机放在纸团中间，上面的墙壁挂着一张黑白泛黄的照片，大概有些年头了，照片有点不平衡，明明只有一个男人，却身体右倾，歪着头咧着嘴笑，好像靠着空气一样，看来他家先辈就有神经病的气质。 木衣柜则放在窗户边上的角落，衣柜门上画的是柳树图，这种画在以前农村比较常见，意味着开枝散叶，大概是李秃子结婚时准备的吧。衣柜并没有靠紧墙角，因为角落处放着一只粪桶，用来大小便，里面快满了，几条小蛆在上面游泳，玩着屎。 “自古当归出奇葩。”张蓬感叹道。 “骂谁呢？” “这叫生活感悟。” “感悟个屁，你今晚差点被一条鱼弄死了。你有何感悟？” “哎，雾里看花，水中望月，是在下贪吃大意了。你要是说出去，我就扒了你的皮。” “赶紧走把，恶心死我了。” 我透过玻璃的小孔看了看，李秃子已经到门口了，我靠，我连忙打开衣柜，里面一股霉酸味，衣服棉被堆在一起。但是管不了那么多，踩在衣服上蹲着，张蓬看着我先是一愣，接着便听到嘎吱一声，声音尖锐刺耳，这是因为木门长期没有维护发出来的，他也快速钻了进来关上衣柜。 我们大气都不敢出，衣柜门根本关不紧，有点变形，我用手捏着把手处冒出来的铁钉带着。透过小缝隙观察李秃子。他端着煤油灯进了房间，掏出烟盒，点上一支烟，目光呆滞地在房间走来走去。居然朝我们走过来，越走越近，这小子不会发现我们了吧。 幸好他停了下来，没有打开衣柜，而是站在窗户跟前发呆。过了一会儿，他就躺在床上，完全不顾那滩浓液。 张蓬看着我，我看着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盼望李秃子睡觉沉，我们能借机偷溜出去，两个大男人窝在这么小的衣柜里，而且味道那么熏人，实在是难受。 我们大眼瞪小眼，有点无聊。我回头看衣柜背板的时候，借着缝隙传进来的微弱光线，看到背板上有一副巨大的画，画面十分怪异，但又看不清楚。我碰了碰张蓬，让他瞅瞅，他凑近背板看了一会儿，大概看得心痒痒，要开手电筒，我一把拦住他。他还说我的好奇心跟小孩子一样，他更甚。 外面李秃子已经开始打呼噜了，我要急着走，张蓬却拉住我，打开手电筒，我只能继续死死拽着铁钉，怕松手门就自动开了，手指都痛死了。因为距离太近，看不清整个画面，画上好像就是马腰水库，远处的山峰，山脚下的垂柳，证明了这一点。 诡异的是水库中间有一条巨大的黑鱼半个身子露在外面，而在李秃子家门前的水边，有个男人趴在地上朝黑鱼跪拜。其他细节看不清，光线太暗，电筒又照不了全局。 在画的右上角有首诗：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 在诗词下面是落款：李奴拜鱼图，民国二十年，熊启龄。 熊启龄？熊九的父亲熊老六的爷爷？民国二十年？五年后他在上海滩跟着杜月笙混，黄老头提过他，没想到在这里看到他的真迹，我不懂画，但是这张山水画，工笔细致，连黑鱼身体上的鱼鳞都能看清楚。如果按照黄老头所说，熊启龄是个道术高超之人，又懂绘画，比张蓬真是高了不知道几个段位，这小子就会忽悠加爱吃，就是念经比较牛逼。 更奇怪的是，李奴是谁？按照画的时间，应该是李秃子爷爷辈吧，他爷爷叫李奴？还有人取这么个贱兮兮的名字，不过那大概是民国年间，也不是完全没可能。 我在研究画的同时，张蓬已经拿出手机开始查民国二十年到底是那一年，我不看也知道，是1931年，因为民国要从1911年开始算起。他从布袋里掏出一个小皮套摊开，里面插着九根金黄色的小剑，特别小的那种，跟钉子差不多大小吧，做工挺精致的。他取出一根，我以为他要做什么法术，没想到他插进缝隙处，用来取画，这么高级的玩意儿被他用来偷东西。 “你有病啊，偷东西。” “你懂个屁，这个画有玄机。” “那也不能偷啊！” 我觉得很奇怪，他自称一代大师，看到好东西就想偷，毫无节操。这时候桌子上的手机铃声响了，张蓬连忙关了电筒，停止了偷画行为。 响了差不多有一分多钟，李秃子才迷迷糊糊爬起来接电话，这家伙大概刚才跟鬼鱼苟合，累得不行，醒来时感觉整个人都虚脱了。 “喂，熊老大。” 看来是熊老六打过来的。 “什么，你爹要回来了？” 熊老六的爹就是熊九，不是无期吗，提前出狱了？不过他也已经快七十了吧，放出来也干不了啥。 “好，我马上过来。”李秃子说完爬起来，从床里边一堆衣服里翻了件干净点的穿上，从抽屉里翻出手电筒，这家伙明明有电筒，为啥要提着煤油灯去水边。 还没高兴一分钟，听到外面的锁门声，顿时傻逼了。张蓬还在那取画，我则担心怎么出去。他终于得偿所愿的将画儿取下来，仔细卷起来插进布袋里才从里面出来，然后关上门。 “你自称大师，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儿不觉得羞耻吗？”我疑惑地问。 “犯什么圣母病呢，这幅画或许能解释李秃子被迷惑的事儿。你小时候就没偷过东西吗？”张蓬反问道。 虽然我小时候也偷过菜，但后来刘叔收养我后，就很少偷了。这两年就是偶尔在村民地里顺棵包菜，但这也算是偷吧，所以我也无话可说。 我们走到大门前，拉了拉木门，已经锁上了。我叫张蓬帮忙扶着木门，我从底下往上抬插销试试，或许这样能把木门拆下来。但这家伙在那拿着电筒四处乱扫，就是不动手。 “你们这里也是奇葩，这种插轴门，不是形同虚设吗？” “农村人家又没啥东西可偷，再说这种门旧了才会这样，新的可弄不开。” 我以为他有什么好办法呢，他却跑到厨房找了把锈迹斑斑的菜刀，搬了板凳站在门前，轻轻刮了刮门头顶上的花岗岩，上面有层薄石灰。以前建砖房，大门上面横梁是一条长形的花岗岩石条，说能震宅，据说还有懂鲁班之术的泥匠故意坑人，或者受人之托下诅咒，在上面压符或是刻画之类，就类似悬棺那样的害人玩意儿吧。 “你干嘛？” “这上面有壁画。” 我也站上板凳，看到他用菜刀刮的地方，有一排黑鱼形状的雕刻，三米长的横石条上一排全是这玩意儿，张蓬数了数，总共有十八条，估计还有更多，只是上面刻不下了。上面还有日期，什么1982，1952，1921，1890，1860，1829……差不多隔三十年左右就是一条，第一条是1442年，大概在明朝中期了，源远流长啊。 “这家人跟黑鱼杠上了，不会是他家图腾吧。” “李秃子看不出有什么特长啊，就是熊老六的一条狗。” “干嘛需要什么特长，他的职责就是做狗不行吗？”张蓬回道。 “你不会想把人家房子拆了，偷走这石条吧？” “这玩意儿有个卵用，还是画儿值钱，哦，画儿有玄机，值得收藏。” “你看着石条怎么的也有几百年了。你不馋？”我问。 “别他妈讽刺我，这玩意儿估摸着得两三百斤，我能扛着天天到处走啊，要是能找到他家族谱就好了，看看到底是什么名堂。” “李秃子可不是1982年出生的，他都四十了，也不是1952年。” () 第35章 拔鳞 “那这些是什么玩意儿呢？”张蓬不解地看着石条，从布包里掏出我的手机拍照，刚才全身都湿了，所以放在他布包塑料袋里。 他拿着菜刀塞进门缝，架在门外面的锁上，对我说：“去把你那锤子拿过来，咱们破锁，一锤子敲在刀背上，就可以了。” “傻逼，门可以拆的嘛。” 张蓬便过来帮忙，我们将一扇大门拆掉，钻出去后再装上去，真的很费劲儿，折腾老半天，但这样可以神不知鬼不觉，除了张蓬偷的那幅画。 本来我想跟张蓬说说熊九的事儿，但他又不认识人家，不过说起来我也不认识，那老东西去坐牢的时候，我还没出生呢。他干那种令人不耻的事，不知道毁了多少小女孩，要是我早就自杀了，还有脸回来。真不知道这近三十年来，他怎么熬过来的。 据说在监狱里两种人日子不好过，一种是卖药害人，最令人不耻的就是像熊老头这种罪犯了，尤其是对小孩下手，毕竟谁家没个小孩啊，里面的人会把这类犯人爆出翔。熊老头可是在里面快熬了三十年，居然还能回来，村里人一向就当他死了，就连熊老六都不愿意提起。 “想啥呢？”张蓬问。 “没，明儿记得带老虎钳给我拔鳞。” “你还真拔啊？”张蓬一直持反对态度。 “试试嘛！” “到时候痛可别怪我。” “我背后没痛感，放心吧！”嘴上这么说，心里可没底，不过不试试怎么知道，如果拔下来了，也许跟江楚眉还有点可能吧，至少可以跟他们证明我背后这个不是什么诅咒。只要能拔下来，可以去医院打麻药，然后老老实实娶个媳妇过日子。 “行吧，那就试试，反正明儿也要去水库边上逮李秃子那畜生，要真是他骗小孩下水喂鱼，我就他妈就弄死他。”张蓬恨恨说道。 我们走到移动板房，几个探险队的队员正在诈金花，我跟张蓬钻到房间，打开电灯，突然感觉心中压抑舒展不少，人间仍有光明嘛，难以想象李秃子怎么在那昏暗的破房子里度过几十年。听说他妈妈也是跟着人跑了，他爹把他拉扯大，李秃子家还真是专注于女人被拐跑。 几千年来，传宗接代的思想从没变过，好像没了儿子，就白活一辈子。除了李秃子，还有熊黄两家，可能正因为没了希望，他们变得没有追求，没有底线，气急败坏，甚至是邪恶。李秃子这坏逼居然被鬼鱼迷惑，骗小孩下水。 “你中邪了？一路上都在那胡思乱想。”张蓬已经将画铺在床上。 “看画吧！” 这时候门外响起敲门声，张篷连忙拉着被单盖着画。我去开了门，是查尔斯。他见我们最近老在一起，估计很奇怪，“你们又在搞什么？” “关你屁事，啥事？”张蓬没好气地说，这家伙得到一个宝贝，立马就想研究。 “没事，老板让你明儿不要乱跑，可能声呐船和国外潜水队过些天要过来，我们要商定打捞计划。” “打捞个屁，你们不是过来度假的吗？知道了，知道了。”张蓬挥挥手，走过去关上门。这小子实在对人太不客气了，他这么急，搞不好人家会以为我们关着门在里面搞什么苟且之事。张蓬还把窗帘也拉上。 “不用担心他，这小子鬼头鬼脑，逃不过我的火眼金睛。”张蓬掀开被子，打开台灯，又从箱子里拿出放大镜。 “没事得罪人干嘛？”我说。 “我又不是三陪，难道还要陪他笑啊？” 我懒得说他，比我大十岁，跟人交际的水平跟我差不多，张蓬拿着放大镜，趴在画上看。“画工不错，很精细。” “这是啥？”我问，远处湖边一排小点点。 张蓬先是打着手电筒仔细观察了下，然后递给我，“自己看吧。” 他从箱子里拿出一个相机准备拍照，我拿着放大镜仔细看了看，好像是小孩，那么远肯定看不清五官了，就是个意象，有头有手，让人一看就知道是小孩。十几个小孩从岸边一直排到水中间，他们的身体随着水深，慢慢消失，上半身，胸前，脖子，头，到最后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圈很淡的水纹。 “这些小孩排队下去？”我不解。 “可能只是表达个意思。” “熊启龄画这玩意儿干嘛？又怎么会给李秃子家呢。” “他们两家肯定有着很紧密的关系。” 张蓬又将画自己看了一遍，没发现什么新信息，才将画卷起来，藏进他的行李箱里，还上了密码锁。我也累了，便说回去睡觉。 “没想到当归村这么多秘密。”我叹道。 “你在这活了十八年，都没发现，我才来几天，被我一一掌握破解，这就是大师风范。” “你们要没来，当归村就没这么多屁事。” “我们要没来，你就废了，现在还是住在白家祠堂，过几年就得住到深山老林里去，最后满身黑色鳞甲，出来就被村民们当成野人或者怪物，最后警察牵着狼狗，拿着枪上山追捕你。而且，你永远没有朋友，你得不到你爱的人。你以为当归村这一切跟你没关系，但你错了，宇宙万物都是息息相关，只是你们凡夫俗子，洞察不到罢了。知道什么叫蝴蝶效应吧，不知道回家好好百度下。”张蓬逼逼一堆，他说的话全对，直击我心。 “懒得跟你废话，我回家睡觉了。”我说。 “去吧，去吧，我也困了，洗洗睡。” 我刚打开门，他又说：“喂，小伙儿，解过死结中的死结吗？” “什么意思？” “只要找到头，有耐心，一切都会应运而解，莫要焦虑，莫要沮丧，哥罩着你。” “谢谢！”我这句话是发自内心的。他至少有一点说的很对，如果他们没来，我就没他这么一个朋友，如果他也把我当朋友的话，我很开心。 他挥挥手，我提着门角落的水桶和绳子回家了。晚饭还没吃，煮了碗面条，刚洗完澡躺床上，又担心明儿张蓬忘记带老虎钳，毕竟他不赞成我硬来，但尝试下总是没错的，万一能拔，我改天就去医院做手术。翻身起来在橱柜下面翻腾半天，终于找到老虎钳了，这还是建木屋时买的。 本来闭着眼睛想捋清思路，但毫无头绪，事情不仅扯到民国，还扯到明朝去，这么个破地方，他们在这住了几百年吗？？也许我和张蓬了解到的不过是冰山一角，搞不好一切秘密都在积水潭底，否则早就有人解开了吧。最近江叔回家了，熊九也要回家了，这一切都是欧阳雄开启的，他真的只是一个地产商？到底有什么目的。 第二天我煮了面条吃，然后去移动板房找张蓬，他正在开会。我便在小卖部买烟，碰到江楚眉在买酱油。她看了我一眼，然后便低头从口袋里掏钱付款，没打算跟我说话，可能是江叔叔也教训她了。她刚出门，我便追上去。 “你爸爸骂你了？”我问。 “是，说让我去城里工作。”她抬起头看着我，估计昨晚她都没休息好。“他找了欧阳雄，说让我去上海，他们公司可以给安排个不错的工作。” “最近我和张蓬在调查村里的事儿，太多蹊跷，你还是去城里吧。” “我妈不去城里，我也没法走。” “她不是希望你在城里找个好人家，然后带她去过逍遥快活的日子吗？” “她有心事，不会走的。我不是小孩子了，比你还大，你照顾好自己就行，我心里有数。”江楚眉说完就离开了。 我在水库边上的树下等张蓬，十点多的时候，看到李秃子出门了。一支烟抽完，张蓬走过来坐在我边上，看着我手里的老虎钳，“你确定？”他问。 “试试又没所谓。” “你这违反了大自然的规律嘛，有局必有解，使蛮劲儿有用，那我们这些术士岂不是白研究一辈子了。” “哪来这么多屁话，不试试怎么知道，万一成功了呢。” 我见李秃子刚出门不久，一时半会儿可能回不来，便跳进水里，张蓬脱下布袋也跳进水里。我没有向前游，而是围着他转圈，这样他好夹住。 () 第36章 鱼口夺童 “你他妈慢点，眼睛都看花了。”张蓬骂道。 我刚放慢双手，就感觉他已经夹上了。 “痛吗？”他问。 “你他妈用点力，跟李秃子似的，软趴趴的。” “放屁，别拿我跟那傻逼比。” 说完他跳起来，双脚踩着我屁股，整个人悬在水中，这样会比较好用力。 “我要扒你皮了，做好心理准备啊！痛可以喊停，我这倒向后面力度可是很大的。”张蓬喊道。 我明显能感觉到他在慢慢倒向后面，连忙蹬腿站稳，背部竟然有感觉了，他喉咙里发出使劲儿的声音。突然一瞬间，我觉得从头到脚的筋都被抽出一般剧痛无比，全身僵硬，连话都说不出，无法喊停，眼前一黑，嘴里白沫翻腾，身体在颤抖，像羊癫疯一样。 “我草，老虎钳都被夹断了。”张蓬终于松开了，我扑通一声倒进水里，大口大口的水灌进我嘴里，呛得我都没办法呼吸。张蓬抓着我的双手，将我拖回岸边，看着我口吐白沫，估计吓坏了。“怎么会这样？你丫别吓唬我啊。” 他拍着我的脸，掐我人中，我能感觉到身体不断抽搐，呼吸急促，疼痛布满全身每一根血管，头顶上树叶有许多重影，啥都看不清，脑子像要爆炸。 “傻逼，我就说这样不行的嘛！”张蓬骂完狠狠给了我一巴掌，急得满头大汗，不知所措。 他蹲在我跟前抓耳挠腮，毫无办法。这时候他看到草地上的烟盒，便点上一支塞进我嘴里，这家伙真是傻逼啊，我都被水呛了，还给我抽烟，不过因为烟草刺激喉咙，我喷出几口水，反而觉得好些了，真是误打误撞。 “好点了没？”张蓬问。 我用力吸了几口，痛感终于慢慢缓解了。 “看你丫以后还听不听我的话，瞎几把乱来，脑子进屎了吧。”张蓬骂道。 十几分钟后，我发现脸部可以有表情了，居然笑了，张蓬像是见鬼般地看着我，摸了摸我额头，“你中邪了？”他问，准备从布包里掏法器来替我驱邪。 “我背部有痛感了，高兴。”我哈哈大笑，至少说明里面的皮肤还是人的皮肤，我还是一个正常人。 “妈的，智障！”张蓬骂道。 他拿着老虎钳在我面前晃着，老虎钳的铁嘴已经断了，不是突然断裂那种，而是有弧度的切割，“这咋回事？”我问。 “我本来是直拽嘛，好像效果不好，便夹紧猛拧，然后老虎钳就被你的鳞甲硬生生切割了，你看看，你他妈看看这切口，如此平滑，真是绝了。” “你看看我后背有没有出血。”我艰难地坐起来，全身依然很痛，疲软乏力，刚才骂人家张蓬像李秃子，现在我倒是更像了，报应！ 张蓬拍了拍我的后背，我没啥感觉。“放心吧，你这龟壳坚硬无比，无坚不摧，没有流血。不过你以后要注意了，游泳的时候，可能就是你背部的弱点。” “除了你别人又不知道，还有以后别他妈说龟壳，多难听。”我说完又躺下来休息，好虚啊！ 这时候水库的另外一边传来叽叽喳喳的小孩声音，我连忙抬起头看了看，五个小孩跟着李秃子跑到水库边上。 “狗日的。”张蓬说完就要冲出去，我拉着他，“你现在出去哪来的证据，等会儿。” 李秃子掏出一把大白兔奶糖，对小孩说：“谁游得最远，这些糖就是谁的。”他没有发现我们，因为我们面前有一排一米高的打碗花挡住了，这种花小时候家长不让碰，说玩了就会摔碗。 “这些小孩才五六岁吧。”张蓬说。我点点头，最近两年进村少，不认识，这旁边就是七队，可能是那边的孩子。 “我们过去，抓着最大的那个打一顿。否则那些小孩劝不住的，除非找他们家长来。”我了解他们的性格，否则就不会有这么多小孩喜欢偷偷游泳了，父母怎么打也只能管几天。 李秃子将奶糖放回口袋，当着小孩面剥了一颗塞进嘴里，转身就回家了，这小子倒是挺会摆脱嫌疑啊！几个小孩已经脱光光，准备下水，张蓬扶着我走过去。 “别下去，水底有鬼。”张蓬喊道，其实也不算吓唬了，是真有鬼。虽然隔着一百多米，但那些小孩还是听到了。 最大的孩子已经站在船头准备跳水，回头看着我们说：“你们算老几，有没有糖果？” 七八岁的小孩人狗嫌，根本不听话。 “糖你妈个头啊，小兔崽子，信不信我揍你？”张蓬骂道，我让他先冲过去抓着那个大的，不过这样一来，这些孩子更没法指证李秃子引诱他们下水了。 “有种来抓我。”最大的小孩扑通一声跳进水中，埋头朝中间游去，速度还挺快，其他小孩也跟着上船。 “你拦着他们几个，我去拉那个大的。”我说着从张蓬背后抽出铁剑，摇摇晃晃走进水中。 “可你受伤了啊！”张蓬边跑边回头看着我。 “受伤也比你强啊！”我跳进水里，心里有点后悔拔鳞了，没想到这么严重，以前用刀割都没一点感觉，要是影响到救那熊孩子，估计一辈子心里内疚。 没想到进入水里，身体的痛感反而舒缓了一些，但我跟熊孩子下水的地方不一样，本就有点距离，现在差不多有上百米了。张蓬已经冲过去将那几个跳下水的小王八蛋拖回岸上，个儿最高的小孩被他狠狠扇了耳光，几个熊孩子被吓得哇哇大哭。 李秃子跑出来冲张蓬喊道，“你们干嘛？” “待会儿收拾你。”张蓬回道，盘坐在地，从布袋里拿出那一包小金剑摊开摆在腿上，烧了一张符，在金剑上面过了一下。 我看那熊孩子越游越快，便喊道：“回来！” 我加快速度，眼看不到十米了，他却突然一沉，消失不见。 我连忙游过去，岸上张蓬大声喊道：“天地无极，乾坤借法，慧剑出鞘，斩妖诛精，急急如律令！”我回头一看，他双指并拢快速拨着小金剑。 听到他这种洪亮的声音，我信心大增，潜入水中，朝水底游去。很快我就看到水中那小孩在挣扎，我过去拽着他的手，将他拉到怀里，两条大黑鱼咬着他的脚踝往下拖，小孩痛得不停挣扎，喝了好多水，我一剑插向那黑鱼的眼部，它松口逃走，我又猛插另外一只鱼的眼睛，抱着小孩朝上游去。 这时候我的裤脚被四条大黑鱼拖拽着，四周黑压压一片，头顶，脚底下全是黑鱼，密密麻麻，它们呲牙咧嘴。小孩已经昏迷了，我担心他会死，挥剑乱刺，但它们身上鱼鳞打滑，水底又使不上劲儿，它们反应多快啊。 当黑鱼群鱼发动总攻的时候，上面金光一闪，一圈大金剑插入水中，眼花缭乱的金光将我们围在中间，红色血雾在水下弥漫，攻进来的鱼全被切头杀。 九把金剑一分为二，变成十八把，九把围成剑圈护着我们，其他的开道绞杀黑鱼群。我终于露出水面，搂着小孩脖子不让他再喝到水，疯狂朝岸边游去，后面水里打斗十分激烈，回头一看，水花翻腾，大黑鱼蹦蹦跳跳，几十条没了头的鱼身浮上水面，一片血红色。 我快到岸的时候，张蓬双指一勾，一声大喝：“归鞘！”水中黄光疾驰，到水边的时候冲出水面，已经很小了，金剑恢复原状，错落有序地回到他的皮套里。 () 第37章 反咬一口 张蓬这一招，不仅我看傻眼了，旁边几个熊孩子更是吓得不敢再哭。我抱着那小孩到岸边，给他做人工呼吸，按出肚子里的水，他终于醒过来，没了刚才的淘气，目光呆滞地看着我，不一会儿又闭上眼睛休息，搞得我还有点怕，试了试呼吸。 可能是吓坏了，他脚上被黑鱼咬出了血，不知道有没有伤到筋骨。我用剑撬下咬在裤脚上的四只鱼头，把裤子都撕破了，这些黑鱼嘴巴真紧。 这时候坝上出现一群人，是七队的人，李秃子带过来的，他在跟那群人说，我将小孩扔进水库里喂鱼。张蓬从地上站起来，气得脸色发青：“从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那帮人都拿着武器，扁担，柴刀，斧头，鱼叉，一个男人看到躺在地上的小孩，拿着鱼叉冲过来，“鬼种，你对我儿子怎么了？” 都没给我解释的机会，鱼叉就插向我胸口，我挥剑挡开，张蓬冲上去抱着那家伙的腰，两人跌倒在水库，我借机抓着鱼叉柄，猛地一拽，夺了过来，一把扔到水库中间。 “你杀了我儿子，我要跟你拼命。”一个女人拿着菜刀冲过来，我火了，用剑身猛地砸向她拿刀的手背，砸到骨头了，刀掉在地上，她想去捡，我连忙一脚将菜刀扫进水库里。 “你们应该问问你儿子，别他妈像疯狗一样。”我怒道。 女人一愣，这时候那熊孩子慢慢坐起来，摸着喉咙，估计是呛痛了。女人冲过去抱着小孩大哭。 张蓬也松开那男人，指着他说：“不识好歹，愚民，愚蠢的愚！蠢驴的驴。” 这家伙总是在关键时刻破功掉链子，说的是什么玩意儿。 熊孩子清醒过来，他爹才冷静下来，护犊之情我可以理解，也不后悔救了这小孩，但目前必须要把真相搞清楚。万一拼了命做好事，被反咬一口，那真是麻痹的没劲儿。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那孩子。 “李明。”他妈妈回道。 “李明，你告诉你爸妈，你为什么要往水库中间游？”我盯着他问。 “我想吃糖。”他轻声说，看来没什么事，神志挺清醒。 “哪来的糖？” “李叔叔说谁游得最快，他口袋里的大白兔奶糖就给谁。” 我看着其他几个小孩，问道：“是这样吗？” 他们连忙点点头。小孩妈妈四处看，问道：“李秃子那坏种呢？” “我靠，这小王八蛋跑了。”张蓬骂道。 我们打打闹闹，谁也没注意他，不过事情清楚就行了，就算把李秃子抓到派出所，几个小孩的话也未必会被采信，我和张蓬他们更不信了，尤其是他们喜欢和稀泥，小孩没事他们不会用心调查的，这事还真不好取证。 “我就说嘛，这水库每年都有小孩淹死，他咋一个都没救到，原来都是他搞得鬼。”李明老爸说。其他人纷纷附和，没人再针对我了。 张蓬白了他们一眼，十分鄙视。我其实是松了一口气，差点又被冤枉，民意难违，众口莫辩，他们只要一人一句，就能把事情带歪，辩也辩不过。 李秃子那小子，不知道跑到哪去了，搞不好去熊老六家求救，毕竟他们之间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以村民们八卦的功夫，这件事明儿就会传遍当归村，若黄玄知道这事后，肯定要弄他，那些孩子淹死在水库的家长都会弄他。 村民们骂骂咧咧地领着各自的孩子离开后，一句道谢都没有，但我不在意了，向我道谢是需要勇气的。浑身湿漉漉的张蓬眯着眼睛看着水中间没头的黑鱼，朝小木船走去。 “你要干嘛？”我问。 “捞鱼，这些能吃好几天。” 我靠，他脑子是不是装屎了，这些可不是普通的黑鱼啊，这都要吃？我拉住他问：“你昨晚怎么说的？” “我相信这里面没有李秃子搞的那条。”他说着已经上船了。 “这些黑鱼可不简单。” “不简单又如何？现在不过是尸体，吃到肚子里，还能咋的？” 这话让我很反胃，我是绝对不会吃的，李秃子昨晚趴在那条黑鱼身上的表情和姿势历历在目，恶心，透顶。 我从口袋里掏出皱巴巴的香烟揉成一团丢进草丛里，在旁边等着，李秃子的家门是锁着的，他应该不敢回去。但我想到有句话，最危险的地方就是安全的地方，反正闲着也没事，便去他家看了看，从玻璃洞朝里面看进去，衣柜的门是开着的，至少他是发现了画被偷，但并没有来找我们要。 昨晚他自言自语，或者说跟女鬼对话时说，宁可死也不想再骗小孩下水了，看来他应该有悔悟之心。既然如此，他为何今儿还执迷不悟呢，联想起那幅画上的几句诗，这家伙不会跟那黑鱼女鬼是真爱吧？ “他肯定不敢呆在家，我们去熊老六家看看。”张蓬已经提着蛇皮袋过来了，蛇皮袋是放在船上垫脚的，有点脏。 “你说他明明有愧疚感，为啥还这么干呢？”我问。 “不知道，可能是被那女鬼迷住了，迷途知返这种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如果他真爱那女鬼，那这家伙可就太悲剧了。”我叹道。 “别感伤了，真爱本身就是执迷不悟，为了所谓的真爱，祸害别人，不如去死。” 张蓬说得对，不管李秃子多喜欢那女鬼，他害死那么多小孩是事实。 “你呢？”我突然问。 “啥？”张蓬没听懂。 “真爱本身就是执迷不悟。你可曾执迷不悟？比如那个娜莎。”我又问。 “关你屁事。”他急了，将鱼扔给我，真他妈沉啊，他至少搞了三四条，难怪他提不动。“你小子什么情况？我只是掏个钱，你就牢牢记住名字，你记性这么好咋不上清华北大耶鲁哈佛呢？” “没有，随便问问而已。” “问个屁！” 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故事，或许就像我在水中游泳时翻起的鳞甲一样，娜莎也是他的死穴。他的样子好像生气了，所以我便只好主动逗他。 “你晚上去移动板房里开火，我不做这鱼。”我追上他说。 “你不做水煮鱼，咱们就绝交。”张蓬回道。 哪怕我们认识没两天，他也敢以绝交来威胁我，这家伙天生是个自来熟啊。 “你那金剑挺牛逼啊，能戳死人吗？”我问，刚才的确被震撼到了。 “戳你妹，那么点东西，戳人小弟弟吗？” “我看在水里变得挺大的。” “阴阳相生相克，没有阴物对立，我这种人就发挥不了什么余热，不然要飞机大炮干嘛？我早就他妈统一全宇宙了，外星美女都睡不过来，哪有功夫跟你在这破地方玩水。”他回道。 我想也是啊，不管什么道家佛家，各种法术又不是今天才有，这些都是古代人发明的玩意儿，如果真能操天操地操宇宙，银河系都毁灭几百遍了。还有八国联军，日本鬼子什么事儿。 “你说那李秃子就这么逃过制裁了？”我还是有点不甘心，这小子脑子有病，就算没法枪毙，也要像熊九那样，关个终生监禁才行，免得出来害人。 “那你把他抓警局去，哪来证据？他们会信你吗？”他反问，跟我想到一块儿了，“要么你就拿着斧头，一把阉了他。” 他说的这不现实，这种手段我也干不出来嘛！“可惜了那些被他害死的小孩。” “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张蓬喃喃自语。 “下辈子的报应也算？” “算。” “那我为啥要遭报应呢？”难道我上辈子是个坏蛋？ “我哪知道，这得问你上辈子的自己，或者去问你爷爷。” () 第38章 磨刀霍霍 我们聊着，他已经将绝交的事儿忘了，前后不到三分钟，可能是鱼吃多了，记忆力不行。我们看到七队的一帮人吵吵着朝村口走去，其中有人说看到李秃子去了熊家，他们要去找他算账。 “你看，报应来了。”张蓬回道。 “这些人不敢得罪熊家兄弟。” 我们跟在七队村民们后面，他们也没回头看我们，群情激愤，说至少要把李秃子打个半死，然后烧了他的房子，让他不能再祸害小孩。 到了村口，我看到熊虎正坐在门口磨杀猪刀，那刀已经很亮了，这家伙还在那磨得沙沙响。这招很有效，讨说法的村民们顿时安静下来，你看我，我看你，小心翼翼地走到熊虎跟前。 熊老六真牛逼，居然想到用这样的招儿来吓唬他们。 没人敢说话，熊虎继续磨刀。僵持了四五分钟，熊虎冲屋里喊道：“把那只公鸡抓过来。” 他老婆抓着一只公鸡出来，熊虎抓着翅膀，放到门口木板凳上，然后猛地一刀砍下去，刚才还咯咯叫的公鸡，顿时被劈成两半，就连凳子都劈断了，鸡血四溅，大家吓得连忙后退。鸡血喷得熊虎满脸都是，他也不擦，哪有人这样杀鸡的。 我想起一句话，磨刀霍霍向猪羊。 “你们干嘛呢？没见过杀鸡啊？”熊虎提着半截公鸡挥舞，血滴得操场沙地到处都是，鸡肫滑到地上，他一脚踹到旁边的狼狗边上，狼狗像见着宝贝似的，一口吃了，那里面可是有鸡屎，不过狗好像是吃屎的。 张蓬走过去，将老李拉到后面，在他耳边说：“有本大师在，别怕。” 不知道是不是小朋友跟大人讲过张蓬的本事，老李居然连忙点头，他信了。要知道张蓬对人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的，除非搞个招魂术吓吓人。 老李恢复了雄气，推开前面的人，对熊虎说：“老虎啊，把李秃子交出来，大家都是一个村的，你们犯不着为他得罪我们。” “你谁啊？”熊虎拿着杀猪刀指着老李问。 “我…我…七队的老李。”老李说完回头看了看，估计在找张蓬，但这家伙已经躲在我边上了，老李半天没找着，不过已经到了这一步，太怂也说不过去，硬着头皮也要讲道理。“李秃子骗小孩下水游泳。” “骗小孩游泳？你小孩还需要骗？” “小孩差点淹死了。” “淹死了怪李秃子啥事儿？再说，差点的意思，不就是没事吗？你连自个儿子都管不住，还想李秃子帮你看着吗？你付他工资了？” 熊虎这话怼得我都佩服，他虽然在装傻，但是这话逻辑上没错啊，自个儿孩子自己看着嘛！我不觉得他这脑子能随机应变地讲出这种话，估计是熊老六教他的。 “佩服，佩服，骗小孩下水喂鱼还能这么强词夺理。”张蓬终于忍不住了。我跟在他后面，要是熊虎拿杀猪刀砍他，我就抽出铁剑对干。 “你个破道士，算什么玩意儿？”熊虎骂道。 “本大师觉得你们熊家心里有鬼，所以看不过，出来主持公道。” “别他妈装神弄鬼，搞封建迷信，信不信我报警抓你？” “抓我？你们杀人放火的时候，我可是在场啊，看看最后抓谁。”张蓬拍了拍我的肩膀，暗示熊虎。 “哦，原来那天晚上念经的是你。”熊虎到现在才领悟出来，也是够笨的了，这几天我和张蓬在村里到处窜，他又不是没看到过。 “没错，正是本大师，信不信把你们爷爷熊启龄的魂魄找出来教育你们这些不孝子。” “你怎么知道我爷爷叫熊启龄。”熊虎有些惊讶。 熊启龄现在要是活着，得百多岁了，你想想熊九都七十了，除了黄老头这个年纪的人估计对他有点印象，早就没人提他了，更别提张蓬这个外地人。 “你们熊家搞什么名堂，能逃过本大师法眼吗？”张蓬继续吓唬道。 这时候熊老六从里面出来，点上一支烟，靠着门框对张蓬说：“找李秃子去他家，别在我这嚷嚷，都给我滚。” 老李见我们为他出头，血性像是被激发出来了，毕竟这朗朗乾坤，熊老六兄弟又不敢真动刀子，他冲熊老六喊道：“熊老六，有人看到李秃子来你家了，你不把他交出来，我们就进去搜。” “他是来过，但已经离开了啊，来，你们进去搜给我看看。”熊老六让到一边，看着老李。老李看了看我们，血性一下就被压下去了。 “熊老六，当年你参选村长，让我们投票，态度可不是这样啊。”老李媳妇说。 “你们非要耍无赖，我有什么办法，找李秃子居然找我家来了，你们去找江村长来评评理。别以为我不当村长，就好欺负，你们应该知道老熊家从不吃这种亏的。”熊老六摊开双手很无辜地说。 江楚眉是个文明人，跟熊老六他们是讲不了道理的，她早就应该知道当归村不是她能玩得了，李秃子连害小孩这种事都能干出来，还讲什么建设新农村，建个毛线。这些村民们当年选熊老六当村长，都想在打捞队搞点活儿，我不觉得这十几个村民能醒悟过来，只要江楚眉一走，他们还是会选熊老六当村长。 “好，见到李秃子，麻烦你跟他说下，要是再敢骗小孩，我们就将他扔进水库。”老李说完转身就走。 我转身时看到黄玄拿着一条黄鹤楼站在不远处，这家伙，老爹抽最便宜的烟丝，他抽二十的黄鹤楼，一条得两百，电费也不交。他跟熊老六对视了一眼，然后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了。我估计他都听到了。 “这样就算了？”张蓬追上去问老李。 他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按照他的说法就是把水搅浑，被呛着的人才会急着浮出水面透气。 “不然能咋办？你不是大师吗？得道高人吗？我看你也是一个屁都不敢放嘛？你为什么不敢主持正义。”老李没好气地说。 “哈哈，你们的正义得你们自己来主持，关我屁事？反倒怪我了？”张蓬回道。 “那你个外乡人就不要挑拨离间，多管闲事。你到时候拍拍屁股就走了，我们可是世世代代在这过日子。”老李说完就带着七队村民离开了。 现实就是这么残酷，不管地方大小，游戏规则都是一样，弱肉强食。若不是那熊孩子给我作证，他们肯定就会怪罪在我头上，因为在他们心里，我是个孤家寡人，比黄玄那疯婆子还不如。毕竟我从小被村里人排挤，因此谁都可以来搞我一下，至少在他们心里这永远不会错，错了也是对。 高中的时候，我喜欢读鲁迅，记得有句话：勇者愤怒，抽刃向更强者；怯者愤怒，却抽刃向更弱者。 张蓬叹了口气，摇摇头。欧阳雄杵着拐杖走过来，看着张蓬，满脸不悦。“我请你来是天天惹事的吗？” “不是你让我保护这小子吗？”张蓬反问道，一点都不像收钱办事的样子。 “保护他可不是惹事，我们要与村民搞好关系，你就算什么忙也帮不了，也不要制造矛盾。” “你放心，就算揍熊老六一顿，他也是支持你取悬棺，进积水潭的。”我说。 欧阳雄脸色总算缓和下来，看着我说：“江先生，你知道时间已经不多了，你直接开个价，多少钱才肯下积水潭？” “对不起，多少钱也不下，第一，我没你们想的那么有能耐，第二，就算下去也未必能找到你女儿，就我所知，没人下去过，里面有多大也没人知道。”我回道。 () 第39章 要画 我倒是希望他们早点搞清积水潭下面到底是什么情况，然后我就可以看看有没有治疗背后鳞甲的办法。若按张蓬推断，我除了会游泳，也没啥特别的本事了，还有马腰山水库要跟积水潭相连，那进去了就别想出来，里面的面积得有多大啊！就算里面有空气，没怪物，也会迷路啊！ “一个亿。” 欧阳雄说出来的时候，我他妈都吓尿了，就是做梦也没想过这是数字啊！张蓬也挠挠头看着我，估计他也没见过这么多钱。 “你只要下去探探情况，付你三千万，找到洞穴入口，再付三千万，跟着我们的人一起进去，剩下的四千万也给你。” “欧阳先生，我很感谢你开的价格，不过钱再多，没命花，也是枉费功夫，我建议你公开悬赏一亿，我想全国总有不少能人，他们或许敢下去。”我回道，大鱼和悬棺都没搞定，还想我进积水潭，反正死的又不是他。 欧阳雄脸色不好看，转身走了。 李明的妈妈不知道啥时候站我们身边，我被欧阳雄的一个亿震撼到了，没留意到。她提着两条黄鹤楼两瓶白酒递给我，态度非常好，其实看上去也是个老实女人。 “水生，你们别跟我们家男人置气，谢谢你们救了我儿子。你看咱们农村人，也不知道一个亿是多少，这点心意你就收了吧。” 我本来不想收，一个亿都没要，还在乎这两条烟嘛！但她一个劲儿的往我手里塞，在村头拉拉扯扯也不好看，便接下了。张蓬还在算一个亿到底有多少，比如等于多少张一百，有多少斤，有多少立方。我将鱼递给他，他却不接。 “你拿回去，正好有酒，酸菜鱼，水煮鱼片各搞一份，你也可以自由发挥。”说完他就大摇大摆地回去了。 我看着袋子渗出的血迹，根本没什么心情，但被张蓬拔鳞搞得受了内伤，现在虽然没什么痛感了，但身体还是很疲惫，便懒得跟他争，回去先睡一觉再说。 醒来时终于恢复了元气，但天也黑了，已经六点半，肚子饿得哇哇叫，中午还没吃过东西呢。我看着洗碗池里的蛇皮袋，很是蛋痛，便给张蓬打了电话，希望他已经吃过了，不要来吃鱼。谁知他说正在小卖部，买点泡椒凤爪花生米之类的小菜，让我必须要搞出美味的全鱼宴。 我看了看袋子里，黑鱼的确还是黑鱼，并没有变成李秃子搞的那女鬼，现在想来，那女鬼身材还挺不错啊！当时看着居然羡慕嫉妒恨，口干舌燥，如果张蓬没给我抹符灰，估计李秃子那破房子都要被我顶塌了。 被剁掉的部分露出肥嫩细腻的鱼肉，很是新鲜，搞得我有点心动了。也许张蓬说得对，这些鱼现在仅仅只是鱼，搞不好它们就跟李秃子一样，被迷惑了而已。 打开菜谱看了看，大概是真的饿了，被上面的颜色鲜艳的照片迷惑，最多我做好，让张蓬一个人吃，我吃点鸡爪卤猪蹄就行。 提出一条十几斤的黑鱼，去鳞片肉，用淀粉和盐腌上。从菜坛子里掏出酸菜和泡椒，这还是当年刘叔弄的时候，我在旁边看着，后来自己一个人无聊，慢慢试过两次就会了，当归村的人都会。记得八岁的时候，交完学费，刘叔又刚病过一场，连买油的钱都没有，就从坛子里掏点泡椒炒青菜，这样味道重些好下饭。 按照菜谱上做其实蛮容易，鱼肉过下汤就熟了。张蓬闯进来，将小菜和酒放桌上，水煮鱼已经做好了，酸菜鱼就等酸菜骨头汤熬好，直接下腌渍好的鱼片就可以。麻辣鲜香钻入我鼻孔，咽了咽口水，不会把持不住吧。 张蓬取了筷子试试，吃得很过瘾。 “花椒放少了。”他说。 没理他，这家伙倒是要求挺多。我们一边吃一边喝，张蓬也没劝我吃鱼，但很惭愧，没有坚持住，眼见他把上面一层鱼肉快吃完了，加上酒壮怂人胆，大口吃了起来，真是美味，细腻滑口，几乎没刺。这家伙似乎特别喜欢喝白酒，说啤酒喝着没意思，醉不了人。 “李秃子家房子被烧了。”他说。 “啥？”我问，有点惊讶，谁这么大手笔。 “估计是黄玄，他回去就把他家房子烧了，我看到熊虎带人去救火。” “活该，罪有应得！”我回道。 我们吃得满头大汗，泡椒的确很辣，但是很过瘾，想着等明年夏天，该给小木屋装个空调了，也像黄老头那样享受一下生活，虽然山上夜里很凉快，但白天睡觉还是很热的。 我喝了至少半斤，难怪张蓬爱白酒，喝得醉醺醺的时候，脑子变得简单粗暴，一句去他妈的足以解所有忧愁。去他妈的李秃子，我们救了一个小孩就够了，又不是观音菩萨救世主，保不了世人周全。 就在我们喝得迷迷糊糊的时候，门被砰的一下撞开了，李秃子就站在门口，刚刮干净的光头在灯光的照耀下，闪闪发亮。吓得我爬着去抄起衣柜边上的斧头，张蓬也拔出铁剑。 “傻逼，你来干嘛？”张蓬吼道。 “我来要画。”李秃子冷冷地说。 “画你妈个头，烧了。”张蓬说。“赶紧滚，不然剁了你个畜生下酒。” “烧了……烧了……”李秃子嘀咕道，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这可不是上次跟二婶互撩的李秃子。 “就是一条鱼而已嘛，你们家是脑子进屎熏坏了？还是蛆太多脑髓被吸光了？居然拜鱼，黑鱼刚才在锅里烹，现在已经在我们肚子里，马上就转化成屎，你想要，待会儿爷拉出来给你。”张蓬嘴炮功夫又来了。 “放屁，那不是鱼，是公主，你们懂什么？”李秃子疯了般的吼道。 “公主，哈哈哈哈哈哈……。”张蓬借着酒意，笑得停不下来，我觉得也挺无厘头。“公主，你他妈还是少爷呢，你家是夜总会吗？哪有你这种丑逼少爷。” 我没去过大城市，更没进过夜总会之类的娱乐场所，不知道张蓬在说啥。 “你想要可以，回答我们的问题。”我说。 “什么？”李秃子看着我问，这样子也不像个神经病啊！ “那女人是谁？” “熊丽。” “熊丽？”我靠，他的回答让醉醺醺的我顿时清醒了，熊丽是熊老六的大女儿，熊芳的姐姐。六岁时就掉进积水潭了，这个我记得很清楚，因为跟我妈妈掉进积水潭是同一年，据说先是失踪了，然后不见人，跟我妈妈一样，无人见证，大家都这么说。而且就在那年，黄玄的儿子淹死在马腰山水库，但他儿子要早半年多。 “你放屁，熊丽掉进积水潭时才六岁，你怎么知道是她？你那女人至少有二十。” 张蓬拿着铁剑在那跃跃欲试，对李秃子说：“你丫别废话，先来吃我一剑。” 我一拳打在他肩膀上，让他别发酒疯，我要从李秃子嘴里套话呢。“你怎么知道她是熊丽？” “我就是知道，你们这些人是不会懂的。我爱她！” “你他妈变态，她那么小。”我说。 “已经过了十八年，她现在二十四岁，长大了，懂吗？她也爱我。”李秃子吼道。 他跟我对话时，逻辑还是正常的，至少他能听懂问题并且回答，没有跑题，但是说的话咋这么瘆人呢？鬼魂也会长大？ “你们家门头上那些鱼是什么意思？”我问。 “那是我们家世世代代的信仰，她们不是鱼，是公主，我们祖祖辈辈跟她们之间都是爱情，你们为什么不信？”李秃子怒了。 “熊家长女是掉进积水潭，还是被她爹扔进积水潭的？”张蓬突然的发问让我惊讶，不会有父母干这事儿吧。 “她们是自愿献身的，你们这些人是不懂的。” () 第40章 畏罪自杀 我碰了碰张蓬，这家伙像是如临大敌，拿着剑在那自个儿比划着。 “这家伙是不是中邪了？你要不要先把他弄醒？”我说。 “弄个毛线，你看他逻辑清晰，活在自己的世界，他得去精神病院，这个我可搞不了，他明显就是个失去了正常人格的死脑残。” 李秃子伸出手，走向我们，吓得我跟张蓬退后了几步，张蓬拿剑吓唬他，他根本不怕。这不像平时的李秃子，上次他虽然被二婶一把摔倒在地，但好像会开玩笑啊，总是很满足现状的样子。现在这鬼样挺吓人的，难道是因为事情败露，无路可走，心灰意冷？还是以后都骗不到小孩了，那个叫熊丽的女鬼要离开他。 “画给我，我去跳断头崖。”李秃子说。 “你这种人罪孽深重，自杀就行了？你得去自首。”张蓬说。 “自首警察也不会收的，小孩游泳淹死，判不了我。但我心里知道，所以我去积水潭，永生永世不得投胎做人，只要跟熊丽一起就好。”李秃子说。 这家伙到底现在是什么精神状态，我都搞不清了。他这么一说，我跟张蓬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他当然该死，可为啥要这样告诉我们，自个儿偷偷去死谁也管不了，好像我们害了他一样。 “不给算了，没有见面礼，她也会一样爱我。”李秃子说完就转身跑了。 张蓬看着我，我也看着他，一时懵逼了，“他不会真去跳断头崖吧？”我问。李秃子这一反常态，不像是忽悠人。 “我不知道啊，要不要追？”他问。 “不追的话，他要真死了，咱们以后心里会不会有点别扭？”我问。 “可能会，他就算该死，也不应该死在我们手上吧？”他反问。 我们问来问去，就是因为我们虽然表现得嫉恶如仇，但心底终究还是善良的，平生也没做过什么坑害别人的事儿，我很庆幸自己没被这里的事和人带歪。 “那就追！”我说完就拿着斧头冲出去。 李秃子已经跑得不见了，张蓬并没有把画带在身上，我们只好先去他房间拿画，然后朝断头崖跑去，上山的时候张蓬已经给我的斧头和他的铁剑上符了，说可斩小型邪物。小型到底是什么概念，我脑子里没概念，但有总比没有好。 等我们到断头崖的时候，已经看到李秃子站在崖边，他是真要跳进积水潭。张蓬刚要冲过去，被我拉住了，因为有一圈摄像头呢，万一拍到我们，就真的说不清了。 “你回来，画给你。”张蓬说。 “你扔过来吧，我死不足惜。”李秃子回道。 “你就算想死，也不要去积水潭，你不怕吗？”我喊道。 “怕什么？我可不怕，熊丽就在下面。” “熊丽怎么会出现在马腰山水库？”我问。 “来找我。” 李秃子说着已经走到摄像头边上了，张蓬将画扔到后面树林里，想李秃子过去找，他朝我使了个眼色，估计是想等到合适时机将李秃子扑倒，但这样太危险了，李秃子站的位置离断头崖边不到五米，而且是下坡，一不小心就滑下去了。 我听到身后有沙沙的声音，张蓬回头拿着电筒照了下，吓得我们赶紧闪到两边，一团密密麻麻的小黑蛇纠缠在一起，画被裹在中间，我拿着斧头准备随时一顿乱剁。张蓬在那手忙脚乱地翻包，估计想拿什么法器。 李秃子看到黑蛇群不仅不怕，反而转身走向断头崖，嘴里嘀咕道：“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黑蛇群游到他边上，从他的脚上一直缠到脖子处，像是包粽子，李秃子一跃而下，一团黑影跳下断头崖。 我们两个完全傻眼了。 “你怕蛇吗？”张蓬问。 “很怕。”我回道。 “那还不走？”张蓬应该也怕蛇，刚才看到蛇就慌乱的样子就证明了一切。 我们离开了，心情十分沉重，自小我的境遇让我恩怨分明，对我有恩的人，我宁可为他死，比如刘叔，就算再怕，我也是要去捞他尸体的，对我有仇的人，我希望他赶紧去死，别在我眼前烦人。现在有人死在我面前，虽然我们没什么错，但这种对心里的冲击，还是让我不太舒服。 回到村里，张蓬嘱咐我，一定要装傻，否则根本解释不清，就说今晚没见过李秃子。他心情也不好，他虽然有时癫狂，但是个有善义心的人，并非那种歪门邪道。 李秃子这种畏罪自杀的行为，尤其是明知掉进积水潭可能永世不得超生，还一跃而下，挺震撼的，那些蛇也不知道啥情况。 回到家里，我看着两盆剩鱼，顿觉反胃，酒早就醒了，提着蛇皮袋，将两盆剩鱼全倒进蛇皮袋里，然后在屋后挖了个坑，全部埋了。 躺在床上，抽了几支烟才睡着，梦里全是黑鱼，早上醒来后悔昨晚没有控制自己，不吃鱼可能就不会做噩梦了嘛！ 坐在门口看着那根叶子已经脱落的干树枝，心里失落，要不是担心王小峰留在那无法投胎，我宁可每天早上起来，都能看到那棵樟树，明明知道是虚幻，却依然心甘情愿不醒来，这大概就是世人的痛苦吧！ 江楚眉打电话让我去村里，她语气很严肃，我感觉可能是因为李秃子的事儿。我从来没撒过什么弥天大谎，也没被人审问过，有点紧张。 当事人基本都在了，七队的老李和几个孩子，熊老六，探险队的人，应该是他们检查监控时看到了。江楚眉坐在那，她爸妈都陪着，毕竟她还年轻，二婶可不准谁欺负她女儿。张蓬则坐在边上一声不吭，看我来了，也没打招呼。 气氛有点紧张，大家都看着我。“怎么了？”我问。 “水生，你先坐，看个监控。”楚眉说完拿着笔记本电脑，推给我看，就是昨晚李秃子跳崖的嘛，这监控还挺牛逼，那么黑，也能拍清楚，就是没声音，幸好没声音，要不然我们的对话就被听到了。 我盯着监控仔细看着，皱着眉头，表示我很惊讶，只会做这个了，不知道要怎么演。“然后呢？” “他跳崖前好像在跟人说话。”江楚眉说道。 “那团黑的是蛇吗？我看他的方向应该是跟蛇说话啊！”我说。张蓬眉头一挑，大概是觉得我这谎撒得牛逼，倒是七队老李吓得一跳，哪有人跟蛇说话的。 江楚眉听我这么说，捏着笔，也没反驳，毕竟她天天要搞破除封建迷信，我这样说肯定不对，但她自己也看到那群黑蛇缠在李秃子身上。 “你之前和张蓬跟他发生过矛盾，什么情况？”江楚眉是村长嘛，死人了，既然别人找她处理，总得分析下，看要不要报警。 “我和张蓬去游泳，看到他拿出大白兔奶糖引诱小孩下水，就过去阻止，这个七队老李他们知道。” 老李和他媳妇连忙点头。“的确，几个小孩都是这么说的。” “楚眉，你应该报警，你只是村长又不是警察，搞不定的。”我说，张蓬脚慢慢挪过来踩了我一脚，我知道他的意思，不能报警，但我觉得熊老六也不想报警，毕竟这事儿跟他脱不了干系。 “当归村出了这种人，你们还觉得不够丢人吗？”熊老六站出来说道。“他自个儿跳崖自杀，还报什么警。” “熊叔，就算他真害了小孩，咱们也不能烧他房子啊，他跳崖是自杀还是被人威胁都不知道呢，应该交给警察处理。”江楚眉分析道，她倒是给我提供了新思路，就是李秃子不会被熊老六逼着跳下去的吧。 “随便吧，我无所谓，别影响打捞工作。”熊老六说完就离开了。 “他家房子是我烧的。”后面响起黄老头的声音，他一瘸一拐地走进来，“要报警就抓我吧，这狗东西，当年我孙子的死他脱不了干系，他就算没死，我也要让他去给我孙儿陪葬。” () 第41章 楚眉的身世 我想要么是黄玄回家告诉他，他去烧的，要么就是他护子心切，出来顶罪，总之我和张蓬总算没有成为焦点。江叔站起来，拍了拍江楚眉的肩膀，说：“就这样吧，大家散了，李秃子若真做了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儿，畏罪自杀，那我们也管不了那么多。” 江楚眉这种较真的劲儿可能会让人觉得烦，江叔叔这种和稀泥的方法看着很老练，虽然人之间的确如此。但若一直这样，当归村就是最后的形态，反正都想着自个儿，一点原则和底线都没有。不过有啥办法？人们依然对这种为人处世的方法趋之若鹜。 等人都走了，张蓬拍着我肩膀，笑道：“小伙儿，可以啊，居然会读心术了。” “报警本来就是应该的嘛！”我淡定地装逼，不露一丝痕迹。 张蓬皱着眉头看着我，他压根不信我这么想。江楚眉跟爸妈在楼下，见我下来，江叔叔笑着跟我说：“水生，晚上有空吗？喝一杯。” “行。”我回道。 “太好了，咱们有鱼吃。”张蓬凑过来说道。 “滚蛋，没你的份儿。” 江楚眉一脸的担忧，我知道她在想什么，但终究是要面对的。想到江叔叔晚上要来吃饭，我在小卖部买了点菜，我觉得江叔叔肯定要找我说江楚眉的事儿。 我让张蓬明天来，可能还有剩菜留给他，这个家伙贪吃贪喝，一点都不像个修道之人，不过他自己也说是个杂家。当我告诉他，鱼都被我埋了，他气得甩袖而去。 我也知道江斌的态度，不可能会支持我和楚眉交往。但他小时候也没得罪我，最多就是躲着，就算看在江楚眉的面子上，我也应该准备下。 傍晚的时候，我发信息问江楚眉要不要让他爸明天中午过来，晚上就别走夜路了，毕竟刚烧了悬棺，昨晚也被吓得够呛，担心晚上不安全。但她说老爸已经出发了，让我态度好点，不要着急，慢慢聊。我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还没黑，所以也没想那么多了，这两天除了李秃子，也没听说谁家出事。 我炒完两个菜，江叔便到了，他说的好酒就是一大瓶二锅头，我本来对白酒不擅长，昨晚刚喝今晚又喝，不仅心里暗暗叫苦，更何况还是52度的二锅头。但他好像挺爱的，给我倒了之后，他自个儿先喝了一大杯。 我们连续喝了三杯，我说的杯子是那个放在我家柜子里很久的一次性杯子，我的头已经晕乎乎了，跟张蓬喝酒是开心，跟他喝酒是压力大。这时候江叔叔才开始说：“小江，你知道我为啥来找你吧？” “知道，为了江楚眉的事。”我说。 “对，楚眉虽然不是我的亲生女儿，但我可以跟你说，我很爱她……” “等等……楚眉不是你亲生女儿？”我虽然喝多了，舌头打卷，但脑子还算清醒，更何况这么重要的信息。 “我说过吗？这个不重要，听关键的，我说到哪儿了？”他问。 “你很爱她。”我提醒道。 “对的，我很爱她，她很聪明，我年轻时也很爱你月华婶，所以，我赞同她的说法，你不能跟楚眉在一起。你从小身世可怜，村里人对你也不好，这些我都了解，但人是自私的，希望你也能理解，没哪个人不希望自己孩子能过得幸福。”江叔叔虽然有点醉了，但说话的逻辑很清晰。 “我明白，你放心，楚眉也不是真喜欢我，而是为了工作，破除封建迷信，所以这件事，你们可能多虑了。如果……”我喝了杯中酒，江叔又为了我倒了一杯，“如果是不想让她接近我，觉得会给她带来灾难，那这事我管不了，你得管她。” “我明天就会带她走了，让她好好找个工作，当归村没你们年轻人想象的那么容易，她是建设不好的。” 我想江叔可能知道一些什么，便问：“叔，当归村怎么了，跟我讲讲，到时候我好吓唬楚眉。” 他低着头闭着眼睛，满脸通红，看来他酒量也不咋样，“没啥好说的，人心坏了。谁也救不了。你也应该出去混混，年纪轻轻，有的是力气，天天待在村里干嘛呢？赚了钱，说不定你还能娶个媳妇，延续你家香火。” “这个对我来说，不重要。”我又不是他们，没有任何延续家族香火的负担，点上一支烟，递给江叔叔一支，他摇摇头。“天黑了，我送你回去吧。” “没事，我自个儿就能走。”他手一挥。 “这两天动了悬棺，怕不安全。”我说。 “没事儿，只要不取棺，不开棺就行。” “你咋知道？”我好奇地问。 “大家都这么说。我回去了，对不起了，大侄子，希望你以后过得好。” 江叔叔说完便摇摇晃晃地走到门外，他带了手电筒，我拿着斧头说要送他，但他坚决不同意，让我早点休息，想着也许他怕我送了更不安全，毕竟我是丧星嘛，所以也就没坚持。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也没想太多，反正事情早就知道了结局，只是他话中信息量颇多，我躺在床上也想不透，江楚眉不是他亲生的，那二婶跟谁生的，不会是黄玄吧？这也太他妈搞了。酒劲上头，不知不觉地就睡着了。 电话响起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了，我看了看是江楚眉打来的，我接了电话，她说老爸还没回去，让我们不要再喝了，早点回去休息。我一愣，这都两三个小时了，怎么可能没回去，我心里一沉，感觉不妙。 “他八点就走了啊！”我说 “什么？”江楚眉急道。 “是的，你别担心，我现在出去看看，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睡在路上什么的。”连我自己都害怕了，还安慰人家。 “你们喝了很多吗？” “喝了不少，你爸爸喝得更多。” “我爸爸的手机没电了吗？”江楚晴问。 “我不知道，没见他拿出来过。”我说。 我刚说完，电话里就传来二婶的声音，“小王八蛋，你要是害死我男人，我跟你拼命。” 直接挂了电话，才发现短信里好多江楚眉发来的信息，整个人顿时觉得清醒了，心里很是不安，这江叔要是出了事，我可跳进积水潭也洗不清了，拿着斧头和电筒匆忙出了门。 外面月黑风高，一出门我就打了个哆嗦，虽然是初秋，白天温度还挺高，但是江风吹过来，还是凉飕飕的，大概是要下雨了，今晚连蝉叫都很少。我紧紧拽着斧头，进了小树林，走了没多久，我看到地上有把手电筒，这不就是江叔叔的嘛，他怎么把手电筒扔掉了，不会真是碰到危险了吧。 我越想越怕，这个地方离我上次被袭击，还有跟踪江楚眉的地儿不远，我照了照四周，什么都没有，树叶野草摇摆不停，我捡起手电筒看了看，镜面摔裂了，电筒倒是还能开。正在我琢磨要不要去树林里找找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吓得我电筒差点掉地上。 “喂，水生，找到我爹了吗？”江楚眉问。 “没……没看到人，只有……”我话都说不出来了，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有什么？” “只看到电筒掉在路上，就是离我们上次被跟踪的地方不远。” “我和妈妈已经出发了，你等着我们。” 江楚眉说完就挂了，四周又恢复了安静。我将手机装进口袋里，看了看漆黑的草丛里，在考虑要不要进树林里找找，点了一支烟压压惊，握着斧头的手心开始冒冷汗，我在裤子上擦了擦，然后朝右边树林里走去。 () 第42章 无血斩 一阵大风吹过来，前面的松树针打在我脸上，隐隐作痛，穿过松树林，我用电筒扫了扫，看到前面草地中间好像有块被压下去了，便朝那里走去，越近心里越发毛，呼吸越来越急促。 我看到江叔叔躺在那里，闭着眼睛，睡意安详，连狗尾巴草垂下来，在他脸上扫来扫去，他都没动一下。我终于放下心来，一定是他喝多了乱走，在这草地里睡着了，看来他的酒量也不过如此啊，人到中年，不吹牛逼会死。 我走过去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喊道：“江叔叔，回家了。” 他一点反应都没有，我刚想将电筒放在地上，准备拉起他背上，手机又响了，是江楚眉，我告诉她们江叔叔睡着了，我会马上背着他出去。 我将斧头别在腰间，又拍了拍江叔，见他还没反应，便不打算叫了，还是直接背他回去算了，我拉着他的双手，想让他先坐起来。但我立马被眼前的一幕吓得魂飞魄散，松开他的双手，拔腿就跑，因为我拉起他的时候，他的头并没有跟着身体一起起来，还是躺在草地里，闭着眼睛。 二婶和江楚眉正在路边焦急地等待，见我从里面冲出来，迎上来便问：“我男人呢？” “在……在……”我脑子里尽是江叔叔那睡意安详的人头，嘴里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在你麻痹啊，好好说话。”二婶估计也觉得不对劲，对我吼道。 “他……死了。” 江楚眉一听我这么说，便朝树林里冲去，二婶也跟在后面，我在那冷静了十秒钟，还是跟上去了。江楚眉趴在江叔叔的尸体上痛哭，悲惨的声音响彻寂静的黑夜。二婶则抱着江楚眉抹眼泪，我走过去站在那里放哨，看都不敢看，尸体和人头依然分开着。 这时候二婶看了我一眼，然后目露凶光，突然像疯狗一样冲向我，抓着我的衣领狠狠扇了我一巴掌，然后就是开始挠人。“你这个灾星，你害死我男人，你杀了他。” “我没杀他！”我说。 “我要让警察抓你去枪毙。”二婶凶狠地说，又要挠我的脸，我一把推开她，冲她吼道：“我没有杀江叔叔。” “你约他喝酒，不是你害死的，他怎么死的？”二婶已经泼起来，我根本没法跟她沟通。 “我不知道，我也没约他喝酒，是他想跟我谈楚眉的事儿，我们还是报警吧。”我说完，拿出电话便报了警。警察说到现场可能要一个小时，让我们不要动尸体。 二婶又要上来撕我，但被江楚眉拉住了，两人抱头痛哭，我有点搞不懂，二婶天天跟黄玄勾搭，江叔还说楚眉不是他亲生的，那她和江叔的感情到底怎么样呢？ 我摸摸脸上被挠的伤痕，心情也恨沉重，看了看四周，依然是风吹树叶沙沙响，没有什么动静。我从地上捡起斧头，四处查看，想找找蛛丝马迹，但到处都是草地，加上风的原因，草被吹得四处乱摆，也没看到什么打斗的痕迹。 难不成真是悬棺里的鬼魂上来报复了？可为什么就报复江叔，他又不是烧棺的人，这说不过去，或者说是上次偷袭我的人？ “你给我滚，我不想见到你。等着警察来找你吧。”二婶冲我吼道。“死灾星，臭灾星，害死我一家人，还不罢休。” “我等警察来就走，江叔的死跟我没关系，我也不觉得是鬼怪所为，可能是人，我得在这里保护你们。”我不知道二婶为什么说我害了她一家人还不罢休，我他妈谁都没害过，还救过江楚眉，但她现在是气糊涂了，也懒得跟她狡辩。我之所以认为是人，是因为上次在这附近我也被人偷袭过。 江楚眉死死抱着二婶，怕她再来撕我，我都不敢看她了。就算我没害江叔叔，但我也没保护好他，我要是坚持送的话，要么江叔叔不会死，要么我也被砍头，至少不会有这种局面。我怎么也没想到当归村会出现杀人的事儿，以前就算鬼怪传说多，大家最多就是不敢走夜路，杀人砍头这种事倒是没发生过。 我傻傻站在那里，心如刀绞，好像这件事真跟我有关系一样。 “水生，你去看看，我怕，好像我爸爸没有流血。”江楚眉带着哭腔说，毕竟读过书的人，再痛苦还是有最基本的理智。 “什么？”我愣着了，后背如果有汗毛，早就竖起来了，刚才被吓得还没回过神呢。头都被砍了，怎么会没流血，应该是鲜血如注才对。但江楚眉这么说了，我也不能怂，便朝江叔叔的尸体走去。 看了之后，我更害怕了，有点怀疑自己之前的推测，难不成真是悬棺里的鬼魂所为，脖子的切口处虽然是血红色，甚至有点溢出来的感觉，但就是没有流出来，好像被固定住了，而且皮肤切口处有烫伤的痕迹。 二婶也看了一眼，然后便哭着掏出手机打给黄玄，说让他赶紧找人来。挂了电话，二婶便又盯着我说：“你别走，你就是杀人嫌疑犯。” “我不会走，我相信自有公判。”我说。 看着江楚眉在那哭得跟泪人似的，我心中绞痛，大概她此刻心里也怪我吧，要是天没黑那会儿坚持不让江叔来，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就算最后证明江叔的死跟我无关，大概我们之间也会很别扭。 我呆呆地站在那，看着她们母女在那抱头痛哭，我也是第一次见强悍的二婶哭，她不是装的，真哭假哭很容易分辨出来。黄玄带了很多人来，熊老六，张蓬和查尔斯，黄老头也来了，不过连孙总都跑过来，我十分不解，他还很关心地蹲在江叔叔边上看着尸体，胆子很大，并不是平日里那种文弱书生模样。 黄老头推开人群过去检查了江叔的尸体，面露愁色，但他什么也没说，杵着拐杖一瘸一拐的离开了。 “无血斩？”张蓬说道。 “什么无血斩？”查尔斯问。 “古代的一种行刑方式，将锋利的鬼头刀烧红，一刀砍下去，高温会将血封住了，就流不出来。” “那你判断这是人为的？”我问。 “大概率，查尔斯不是在断头崖边装了监控吗？去看看悬棺有没有鬼怪爬上来就知道了。” “现在过去吧。”查尔斯说。 张蓬看了看布袋里的法器，然后点点头，我不想在这里，便打算跟着去。二婶却一把将我拉住，说道：“你不许走。” “放心，我跟他们去看看情况，不会离开的，警察来了，我会去找他们说明情况。”我说。 “斧头留下。”她大概是怀疑斧头是凶器，麻痹的，张蓬都说用的是什么鬼头刀了，我这劈柴的小斧头能一下砍掉人头吗？锋口都没那么长，但她这么说了，我也只能递给她了。 二婶可以说看着我出生，看着我长大的，虽然她并不想看，但毕竟同在一个村，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她心里应该知道我没这个本事，无非就是想让江楚眉更恨我罢了。 我跟在张蓬和查尔斯后面，路上张蓬听我说完过程，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放心吧，不是你的干的，也冤枉不了你，这种事抓到凶手难，排除凶手不难。”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的相信我？”我问。 “这些歪门邪道，根本不是你这个年纪能掌握的，就算有人教你，也不是那么容易学的。” “你觉得会是我们村的人吗？”我问。 () 第43章 双蛇 “不知道，这村里卧虎藏龙，我也搞不清，我也很年轻嘛，没见过这种毒辣的杀人方法。不过我倒是对那积水潭下面更有兴趣了，不过你想想，这些人世世代代守在这里，不好好打鱼，却懂邪法杀人，到底为的是啥？”张蓬说。 我根本不知道为的是啥，江叔叔至少是无辜的吧。查尔斯走在前面，只是静静听着，没有说话。张蓬看了他一眼，跑到他边上，问道：“查尔斯，你在外面探险这么多年，见多识广，这种事见过没？” “没有，很多事都没见过，灵异事件大多是假的，但我无法解释，比如无血斩的意义是什么？”查尔斯问。 “装神弄鬼啊，一般人看到这个不吓得魂飞魄散啊！” 我没有心情插话，心情低落到极点，就算警察排除我的犯罪嫌疑，那我灾星的名声也更坏了，这个地方实在是待不下去了，等解开积水潭的秘密，治好我背后的鳞甲，以后再也不回当归村了。 张蓬回头看着我说：“好了，别胡思乱想，要上断头山了，打起精神。你应该早就适应了才对啊，你就像积水潭，名声太响，自带吸罪光环，啥事儿都要往你身上赖，啥人不见了，都觉得被吸进了积水潭。” 张蓬这么一说，我还觉得真他妈对，自带这种傻逼光环，生活得真累，好好过日子都难。 上了山，查尔斯打开手电筒，山路非常不好走，张蓬抽出铁剑，手里拽着一张符，以防万一，我手上则空空如也，只能紧紧跟在他后面，我跟断头山真是他妈有缘分，昨晚刚去了，今晚又去。 远处响起警笛声，警察来了，明明没做亏心事，听着声音却心里发慌。 “你们不觉得黄老头刚才有点怪吗？”我问。 “是的，他似乎看出名堂了，什么都没说就走了。”张蓬回道。 “不会真是悬棺里的鬼魂出来了吧？”我说完，张蓬愣了一下，停下来回头看着我。 “你他妈别吓唬人啊，我都不知道能不能搞定里面的老鬼呢。” “又没开棺，应该没事，这可是黄老头自己说的。”查尔斯说。江叔叔也这么说，悬棺没取也没开，应该没事。我们连忙点头安慰自己，毕竟现在我们正朝悬棺的位置去。 “查尔斯，为啥不搞无线传输呢？非要跑过来取。”张蓬说。看来一向以大师自诩的他，也有怕的时候。 “我试过了，断头山信号很差，而且这里离村里那么远，到处都是密集的树林，无线传输行不通。” 我们三个大男人，在这里自己吓自己。只有查尔斯胆子最大，走在前面，脚步坚定，我猜他若没有什么特殊的本事，那就是玩极限探险运动，胆子大。 我们越接近断头崖，风就越大，从耳边呼啸而过，张蓬紧紧握着铁剑，明显也是越来越紧张了，查尔斯今儿穿着大长袖，可能感受稍微好点，我感觉自己穿少了，其实白天温度还挺高，不过在当归村，昼夜温差大很正常。 终于到了断头崖边上，查尔斯去找监控视频，他们好像围绕着断头崖装了十个，查尔斯说带红外线的，监控距离在二十米之内都会很清晰，但这里实在太大，十个也未必能监控到每个死角。 他身上带了SD卡用来替换，摄像头全部装在护栏木桩上，所以很容易找，我们负责取，查尔斯负责装上新卡。 “这红外线摄像头好像是热感应的吧，要是那玩意儿，未必能拍到。”张蓬自言自语地说。 “你真的相信这悬棺里有鬼啊？”我问。 “麻痹的，能不能隐晦点，或者回去再问这个问题，人就在下面躺着呢，我看你们那个黄老头懂得挺多，他要真是葬棺人，恐怕不是胡说八道吓唬人，所以小心点。” 我连忙闭嘴，张蓬取下SD卡，我们准备走向下个摄像头，这时候突然听到山上树林里沙沙响，声音十分明显，不是风吹树叶摩擦的那种声音，而是有东西在草丛里穿梭。 “你听到什么没？”张蓬突然回头问。 我点点头，已经头皮发麻，这时候草丛里有东西窜出来，张蓬拿着电筒回头一扫，碗口粗的两条蟒蛇交缠在一起，张开大嘴巴咬向张蓬的头，张蓬一剑砍向其中一条花色蟒蛇的脖子处，但没有砍断，卡在骨头上了，张蓬连忙拔出剑。另外一条黑色吓得躲开，两条蛇的上半身分开，下半身却依然连在一起，它们在滑向断头崖的时候，黑蟒尾巴一卷，拖走张蓬。 我冲过去紧紧拽着张蓬的小腿，两条蛇非常重，连我都差点带进积水潭，我双脚死死勾住木桩，幸好这些家伙把木桩打得比较深，不然我们就全掉下去了。张蓬一看就是经过事儿的人，虽然腰被蛇尾缠着，他也很怕蛇，但并不是太慌张，将小手电筒咬在嘴里，皱着眉头，用力掰着蛇尾想挣脱。 这时候那条被砍掉头的花色蟒蛇掉进积水潭里，重量一下轻了很多，也不知道哪条蛇的小弟弟被扯断了。那条黑蟒一声怪叫，吐着蛇信，卷起身子，勾起头，张开大嘴，准备攻击张蓬。 “它要攻击了。”我喊道。 张蓬头朝下看一眼，铁剑猛砍蛇身，那条黑蟒已经飞速咬向他的头，他终于将蛇身剁断了。黑蟒上半身痛得在空中飞舞，掉入黑暗中，过了一会儿才听到掉进水里的声音。 “看个毛线，赶紧拉我上去。”张蓬吼道，他吓得不轻。 我这才回过神，连忙将他拉上来，蛇尾还死死缠在他身上，张蓬拉下蛇尾踢到积水潭里，一屁股坐在地上，全身都是蛇血。 过了一会儿，他才缓过神。“我草……我草……，马个逼的，老子吓尿了。”张蓬对着积水潭骂道。 “你没事吧？”我问。 “你说我他妈有没有事？”他吼道，看了看裤裆，全是红的，“幸好幸好，看不出来尿没尿，最多就是姨妈红。” 查尔斯一直在边上，大概也帮不了什么忙，也没帮忙的意思。他看了看我们身后的树林，搞得我也跟着看，越看越怕，心里砰砰跳。张蓬终于将呼吸稳定下来，他将左手心里紧紧拽着SD卡递给查尔斯，这小子还真是干大事的料，命都快没了，还拽着这玩意儿，跟我当年掉进积水潭，手里拽着半边碗有得一拼。 “断头山还有这么大的蛇？”张蓬问我。上次李秃子死时，可都是小蛇。 “这里是纯野山，蟒蛇比较常见吧。平时牛钻上山，都要找人一起才敢上来。”我说。 “那你妈妈当年为啥不找人一起上山，而要独自上山？”张蓬问。 “我不知道，或许大家忙农活儿去了，没人理她吧。”我说。 “也有可能，那年头牛是农民的最重要的财产。”张蓬回道，然后看着断头崖又喃喃自语地说：“邪门了，明明是两条**的蛇，怎么还能那么快速度的攻击人？公蛇跟李秃子一样，活儿不行没快感吗？” “还是赶紧取了SD卡，早点回去吧。”我催促道，的确是怂了，加上要下雨的样子。 我们快速取完卡，直接回村了。两辆警车停在村口，本来打算先去看看监控视频里面有什么情况，但张蓬身上全是血，必须得先去换了衣服，否则被警察看到又要多生事端。张蓬去换衣服的时候，我问查尔斯：“要不要把视频给警察看？” “你觉得他们会信吗？”他问。 “不会。”我摇头道。 “那不就得了？”查尔斯淡然回道。 () 第44章 犯罪嫌疑 查尔斯这家伙一直总是装逼的样子，对什么事都很冷漠，但又似乎对当归村很感兴趣。即便他从欧阳雄那里拿了很多钱，漫不经心又毫无内疚感，似乎对欧阳青青的死活并不关心，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张蓬换了一身短衣短裤，我们上到二楼，便看到警车朝这边开来，停在楼下。两个警察问二婶嫌疑人是不是我，二婶点点头。接着警官便下车跟我说，想要让我配合调查。 “外面太黑了，秋蚊咬人狠，而且马上要下暴雨，你们可以来我们办公室里来了解情况。”身后传来声音，是欧阳雄，此刻他正站在最里面的房间走廊前，他在跟警察说话。 大概镇上警察认识他，毕竟最近江难的事儿弄得沸沸扬扬，这种超级大老板加上高悬赏，媒体连番播报，足够吸引眼球了。我跟着他们去了办公室，二婶和江楚眉也跟着来了，尸体应该是被警察收走了。 那个孙总给我们泡茶，看样子没睡好，他除了工作，不怎么爱说话，口风紧得很，难怪欧阳雄那么相信他。欧阳雄并不说话，只是坐在那里，孙总打开茶几上的盒子，给他剪了支雪茄，然后用打火机点上递给欧阳雄。 “你们要尝尝吗？古巴雪茄。”欧阳雄问，态度非常不诚恳。 两位警察连忙摇头，年轻警察还够着头仔细瞅了瞅盒子里包装精致的雪茄，但孙总已经盖起来了。洗杯子的时候，孙总用力过猛，差点将开水撒到老警察裤裆里。 “小孙，你累了，去休息。”欧阳雄说完，孙总便点点头离开。 “你们继续，我就是好奇，听听。”欧阳雄说，他吐了一口烟，一股烟草香味入鼻，的确比二手烟的味道好闻多了。 警察让我给他们讲了一下经过，年纪稍大点的警察听完后问：“他喝了多少酒？你大概预估下。” “一次性杯子，四杯是有的，估计得七两。”我拿着手里的杯子说，应该跟我手里的杯子是差不多大的。 “走的时候，他是清醒的吗？” “说话有点不利索，但我说送他回去，他不让，说断头崖的悬棺，只要没打开，棺材里的东西就不会出来。”我刚说完，两位警察就制止了我。 “咱们只说实际，不说迷信。你们喝了这么多酒，都在聊什么？”老警察问，他问的问题很细致，应该比较有经验。 “他主要是让我以后不要跟江楚眉交往，还说明儿会带江楚眉离开这里，去风水集团找个工作。”我回道，至于江楚眉不是亲生的这件事我没说，毕竟这么多人呢，而且她现在心情悲痛，说这个也不好，想着以后找机会问问二婶是怎么回事吧。 “没错，江斌的确找过我，要我帮江楚眉找份工作，她也读过大学，各方面形象也不错，我就让小孙给安排了下。”欧阳雄回道。 老警察点点头，问我：“你为此恨他吗？”这问题让我愣了一会儿，我不解地问：“我为什么要恨他？” “据我所知，你自小没了父母，村里人也排挤你，江楚眉这样的姑娘能愿意跟你交往，怕是一辈子都不会再有的机会，现在却被她父母逼迫跟你分开，所以你会不会心里不满？”他这话的意思很明白了。 ——我可能因为心怀不满而杀了江斌。 我看了看江楚眉，她还沉浸在悲痛中。 “我有什么不满的？我又不是第一天被村民排挤，从我出生就是如此。我早就习惯了，按你所说，我是不是应该把村里人全杀了？”我情绪有点激动。 “你继续说。”老警察点上一支烟，眯着眼睛看着我。 “我跟江楚眉本来也不是什么情侣关系，她也不是喜欢我，她不过是受镇长之托，回来破除封建迷信，带领大家致富。而我自小被大家叫鬼胎，她想从我身上找到突破口，仅此而已。” 说完我又看了一眼江楚眉，她也看着我，表情复杂，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你现在知道了吧，妈妈可从没骗你，村里那么多老人，能瞎说话吗？”二婶拉着江楚眉的手，说着眼里又来了。 老警察叼着烟，也看着江楚眉，然后跟我说：“她就算不喜欢你，但你喜欢她，对吧？” “你就是靠这个来破案的？无中生有的瞎几把推测。”我怒道，哪有这样引导人的。“我喜欢她又怎么样？咱们都是三岁小孩吗？为了这点事就杀人？杀了江叔叔，江楚眉不是更恨我？那我做这些有什么意义？” 老警察还想说什么，欧阳雄用拐杖敲敲地板，然后慢悠悠地说：“警察同志，咱们不要急，你何不想想，这种断头不流血的杀人方法是怎么操作的。” “愿闻其详。”老警察对欧阳雄倒是毕恭毕敬。 “知道两千多年前，宜城是什么地儿吗？”欧阳雄笑道。 “楚国？” “对的，看来你对历史还是有一点的了解嘛，楚国有个楚灵王，杀侄夺位，是楚国历史上有名的暴君，当时不仅他自己的子民反对他，东周列国的诸侯也不承认他的合法地位，于是有术士教给他一个杀鸡儆猴的邪法，那就是对那些反对他的臣民，行无血斩之术，术士对天下人说，反对楚灵王就是反对神仙的旨意，当烈焰刀封魂，永世不得超生。” 欧阳雄讲完抽了一口雪茄，优雅地摸着绿扳指。 小警察似乎对欧阳雄讲的故事很感兴趣，连忙追问道。“然后呢？” “哈哈，怎么？你们想听我讲《东周列国志》还是咋的？那恐怕得讲一天一夜了。”欧阳雄讽刺道。 “没明白你的意思，你是说两千年前的杀人术，现在还有人在模仿？”老警察问。 “没错，无血斩说来很简单，其实也不容易，再锋利的刀想要一次砍掉人头，也是有技术含量的。更何况烧红的铁刀会影响其锋利性，要是砍在骨头上，可就尴尬了，所以必须一刀砍在脖子颈椎的薄弱处，这准头是需要练习的。”欧阳雄讲得很淡然，我听着都觉得这种手法太残忍了。 “这么费劲儿杀人有什么好处呢？”老警察不解地问，这也是我不解的，杀人就杀人，还搞这么多名堂。 “一是可以吓唬人啊，二来行刑的人肯定也认为这样能将人的灵魂封印在体内，永世不得投胎做人。所以传说中也称无血斩为封魂斩。” “荒谬。”老警察说完又点上一支烟，然后皱着眉头问：“欧阳总裁，这是您从哪本史书上看到的？《东周列国志》吗？” “怎么？你还怀疑我这把老骨头去杀人啊？不是什么史书上记载的，而是一些旁门左道的书籍有讲过此事，我喜欢收藏这些东西。” “那会不会是有人照你收藏的这种书来模仿的呢？毕竟两千多年了，应该早就失传了啊！”老警察虽然说得有道理，但是跟审讯我的时候一样的语气，套话高手，胡乱引导，不过这招对我可能有点用，至少我会生气，但是欧阳雄则依然微笑地看着他。 “您怎么知道没人知道？”欧阳雄笑眯眯地问，“这一带可是楚国的家乡，到处都是楚国后人，又不是什么高科技，有心术不正的人，学学也就会了。” “那您有什么高见？” “高见谈不上，我只是给你讲个故事，算是一个提示吧。另外要想知道是不是悬棺里的东西闹事，也很容易，我们在断头崖边上装了一圈监控，内存卡刚去取回来，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 第45章 监控红点 查尔斯和张蓬去其他房间搜集了十台笔记本电脑，查尔斯将内存卡插进去，里面有好几个小时的内容，所以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也许一次还未必能看清，可能要看第二遍，监控照的位置主要是崖边，再远就看不清了。 一个小时后，两个警察已经开始不耐烦，毕竟凌晨一点多了，老警察哈欠打个不停，盯着没有丝毫动静的屏幕直揉眼睛，欧阳雄更是一直咳嗽，我担心他把肺咳出来，杵着拐杖睡觉去了。老警察将笔录推到我跟前，让我签字，然后对我说：“你跟我辨认一下斧头是不是你的。” “是我的。”我回道。 “你得去看看，然后签字确认，万一尸检说这是凶器，你就麻烦了。” 我只好跟着他下去，斧头已经用塑料袋装着封存起来，我看了一眼，确认就是我的，在袋子标签上签了字。 “你认识我吗？”他突然说。 “不认识。” “一年多前吧，你宰了我们十万块，导致我们奖金都被扣了。”他点着烟，眯着眼睛。 我看视频的时候，还看了他好几眼，心里在嘀咕，说这家伙咋这么眼熟呢，原来那次去打捞女人尸体，他也在场，大概是对我狮子大开口很不满。 “那个男人是她丈夫，他没给钱你们吗？”我问。 “他压根就没想捞尸体，我们甚至怀疑那女人吃的老鼠药是他下的，然后推到江里去，可惜证据不足。” “女人家人也没给你钱吗？”我很是不解，通常这种费用不可能由警局来承担的。 “她家人就一个老娘，给了我们五万，其他五万基本上就是县局出的了，领导很不满意。” 我皱着眉头，点上一支烟，将笔递给他，“对不起，这是生意，我要冒巨大风险，就必须要获得更大的收益。” “也许断头峡只是你们打捞队搞出来敲诈的噱头。”老警察笑道。 “我不是打捞队的，以后有这种活儿，你们可以自己下去捞。” 他原本皮笑肉不笑的脸立马拉下来了，我不想得罪他，但也不想被他吓唬。正当我准备转身上楼的时候，张蓬突然喊道：“你们快上来。” 我们快步上去，查尔斯不解地坐在电脑前，孙总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起来了，他擦了擦眼睛，额头上渗出冷汗。老警察推开我，走到查尔斯跟前，问道：“什么情况？” “也没什么？很多蛇。”查尔斯说完拉了一下监控录像，不到三秒钟，我便看到一副奇观，密密麻麻的蛇从山林里钻出来，纷纷滑落到断头崖里去了，有大有小，大的比缠着张蓬的那两条还大，小的根本看不清，张蓬面色严峻，大概是想起来了刚才九死一生的场景。如果那时候我们站在崖边，估计也跟着这些蛇下饺子了。 “就这个？”老警察问。 “所有画面都是这种情况。”查尔斯说完随便拖了几台电脑上的画面，我看到每个镜头下面都是黑色涌动，十分恶心。 “断头山有蛇不是什么稀奇事，问题是它们干嘛要往积水潭里跑呢？”老警察问道。 我觉得查尔斯可能没法回答这个问题，便看向张蓬，他先是很装逼的等了等，静静看着查尔斯怎么回答，直到查尔斯摇摇头，他才说：“水底有东西在召唤它们。” “胡说八道。”老警察不屑地说。 我盯着电脑，觉得其中有个画面里红色小点一闪便不见了，但要不要说出来呢？我担心像上次那样，别人都没看到，就他妈我一个人看到了，有点心虚。但那东西跟他们说的烧红的鬼头刀搞不好有点联系，这是我洗脱嫌疑的好机会。想了想，我还是对查尔斯说：“麻烦你将这个画面往后拖五秒钟。” 查尔斯随便一拉，拖后了十秒，张蓬问我：“你看到什么了？” “你看这里。”我将手指指着刚才红色一闪的地方，那里不是断头崖的位置，是往断头峡口方向，距离稍微有点远，又是角落，所以很容易被忽略。 这时候监控画面上，漆黑的山林里，一条红色小点晃动了几下便不见了。查尔斯连忙又移回去了，张蓬也说：“能放大吗？” “超过摄像头高清监控范围了，看不清，太黑了。” 画面定格在红色小点上，老警察也疑惑地问：“这是啥？” “可能是烧红的鬼头刀。”张蓬说，他的眼皮都跳了几下。 “为啥拿刀的人一点都看不到？距离太远的原因吗？”小警察疑惑地问。 “我咋知道？”张蓬没好气地说，今晚他差点掉进积水潭，情绪不是很好。“要么是距离远了看不见，要么是鬼，热感探测器无法感应。” “放屁。”老警察也没好气地说。 “你才放屁，不懂就滚！” 这时候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问道：“张蓬，从断头山到我乱坟岗那边，若是走山路至少也要半个小时吧，这刀这么早就烧红了，不会凉吗？” 张蓬看着我，可能是觉得这种气氛下，我的问题有点二，但他还是点点头说：“你的想法很独特，不过有道理，如果是人的话，那么可能在那附近加热了。” “去找找有没有火堆。”我说。 “外面下雨了，明儿再去吧。”老警察说完便要走，然后跟我说：“明天去警局录个口供。” “刚才不是签字了吗？”我不解地问。 “这个不算，明儿是正式的，还有在案子水落石出前，你不能离开县城范围。” 我不知道他是针对我，还是工作需要，但我哪里都不会去，因为本来就没地方去，便点点头。 我们三个又研究了半天那个红点，什么都没发现，大家都困得不行。查尔斯先去睡觉了，张蓬也很累，他担心我回家睡会遭遇不测，让我跟他睡一起，这么多年，我一个人独居惯了，便拒绝了他，再说他那小床，两个大男人家挤着多恶心。 “算了，我去你那小屋睡吧，免得你也被砍头了。”他说。 “你连我都打不过，去了又有什么用？” “放屁，我分分钟放到你，再说了，若是鬼怪作祟，我肯定比你强，要是人在搞鬼的话，那你先上，我伺机救你。” “你这么担心我干嘛？报答救命之恩吗？”我语气不是很好，他好像的确跟其他人不一样，江叔叔刚死，难道他就不怕那鬼头刀吗？我是被排挤得神经过敏了，甚至怀疑他有什么特殊目的，我们在一起经历过两次生死了，应该算是朋友。以后可不能这样，不然就是自绝于朋友啊！ “再嘴欠，你自个儿回去。”张蓬没好气地说。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电闪雷鸣，他拿了两把黑伞，我们朝小木屋走去。村里的路一下雨就非常难走，尤其是上山的路，他生怕布袋被淋湿了，紧紧抱在怀里。走到江叔被砍头的位置，我们好像潜意识的加快了脚步。 “下这么大雨，估计没法去查找火堆了吧？”我说。 “本来就没法查找，别人要装神弄鬼，还会让你查到，这种大山里，随便就处理了。” “你说咱们村谁像是凶手呢？” “我哪里知道，你们村太他妈邪乎了，之前李秃子家那石条是牵扯到几百年前，现在好了，两千多年前的邪术都重现江湖了，咱们还是快走吧，这里让人瘆得慌。” “你不是大师吗？怎么也怕？”我调侃道，跟他在一起，多少觉得不那么孤独了。 “麻痹的，大师就不怕死啊，人比鬼更可怕。我对付妖魔鬼怪还能撑几下，要是有人搞鬼，我有什么办法？” () 第46章 行踪可疑 我还想跟他聊几句，但他已经不耐烦了，“身上都淋湿了，回去再说。”说完他就走在前面，差点滑倒。 回到家里，他将湿衣服脱了往桌子上一甩，脱得只剩下裤衩，然后从布袋里拿出两只红色的蜡烛，放在门两边点上，蜡烛泛起微弱的黄光，火苗摇摆了几下，便恢复了稳定。 “你这是干嘛？”我不解地问，也脱了衣服换上背心。 “阴眼灯，要是有阴物靠近，烛光就会熄灭，我就知道了。” “你都睡着了，怎么会知道？”我很好奇，他一个睡觉吸手指的人，打一巴掌都未必能醒。 他没有理我，用食指沾了点朱砂，然后蜡烛火光上过了一下，抹在上眼皮。“看懂了吧？” “这么小的蜡烛能点到天亮吗？” “这是假蜡烛，里面是特制的煤油，现在都两点了，你担心什么？” “要是人靠近呢？” “那就没办法了。”说完他便很自觉的躺在我床上，这家伙心越来越大，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背后的皮肤病会不会传染，他似乎从不担心。 “你还是睡沙发吧，就不怕我背部的皮肤病会传染吗？”我故意问道，我还是喜欢睡床，想吓唬他。 “你他妈是三岁小孩吗？十万个为什么？好奇心这么强，啥都要问，睡觉！” 张蓬说完便睡了，他鬼精鬼精的，当然知道我打的什么主意，不到二十秒钟便开始打呼噜。我躺在沙发上，脑子清醒得很，那艘邮轮出事后，似乎将死气沉沉的当归村激活了，各色人物闪亮登场，各种怪事连续发生，虽然他们将一切都怪在我头上，但我考虑的是，那些隐藏在村里的村民，到底是什么身份，还有那积水潭底又有什么秘密，江叔一回来便死了，谁要杀他？他可没参加烧棺。 蜡烛微弱的光线照得屋子里有些恐怖，我总是忍不住看衣柜旁边的窗户，虽然我知道上次的红袄女人是我妈妈，不会害我，但越看那里就越怕，越怕就越想看，干脆起来将窗帘拉上。转身的时候，看到衣柜镜子里蜡烛摇曳的黄光，氛围显得更加阴森恐怖。 张蓬的呼噜声高低起伏，一点节奏感都没有，虽然有时候突然来一下，把我从迷迷糊糊中吓醒，但多少能让房间热闹些。大概天亮的时候，我才睡着。 我是被饿醒的，看了看手机，已经十点多了，张蓬在门口打坐，闭着眼睛呼吸新鲜空气。大雨过后，树叶和小草被洗得干干净净，绿意盎然，一群麻雀飞上一棵梧桐树，在上面吱吱喳喳地叫着，让人心旷神怡，疲惫一扫而空。 五岁的时候，刚来这住，白家祠堂虽然破，早上起来总是很饿，唯一让我感到安慰的就是山中小鸟，我经常躺在草地上，看着头顶飞过的小鸟落在枝头，跟它们诉说我对奶奶的思念。 “你在干嘛？”我问。 “打坐，吸收天地之灵气。” “你不饿？” “饿，很饿！” “哦，那我炒剩饭了，还以为你可以靠吃灵气充饥呢。”我嘀咕道。 “除了剩饭，就没别的招待客人吗？比如烤点面包吃吃。” “你他妈要求挺高啊，哪来的烤面包？” “买个小烤箱，其实很简单。” “我又不是你们城里人，没那么多讲究。” “我出生时还是城里人，不过后来就被师傅带到偏远农村了。” “你是哪里人？”我好奇地问，很想多了解一下他的信息。 “祖籍应该是淮南一带吧，后跟着师傅到沱沱河附近的唐古镇下面的童话村长大。” “沱沱河？好像是什么长江源头，但不知道具体在哪里。” “有机会哥带你去看看西域风情。” 吃完饭，我要去镇派出所录口供，张蓬说要去跟欧阳雄说下监控里的情况，顺便打探一下他对凶手的猜测，还说要去昨晚监控里异常的地方去看看，因为按照他的推论，如果当时监控里的东西真是烧红的鬼头刀，那地方树草茂密，肯定有被烫伤的地方。 “千万别再有蛇了，我挺怕这玩意儿。”他嘀咕道。 我骑自行车去镇上，搭别人的顺风摩托车是不可能了，我记得小学二年级的时候，刘叔重病，我吓得要死，以为又是自己连累了他，步行去镇上抓药。那年我八岁，第一次去镇上，那时候没有什么水泥路，要翻过三个山头抄近路，我对路又不熟，天生自卑，不敢开口问人，从上午出发，一直到傍晚才回来，觉得镇上真的无比遥远。 到了村口，大概村里人都知道江叔的死跟我有关系，看我的眼神明显不对劲儿，不过我早已习惯了，骑上车子便走，才不管他们在身后怎么议论我。 村里到镇上骑自行车的话，至少要半个小时，不过幸好现在都是水泥路了，下坡又多，骑车一点都不累，回程会比较吃力。后面响起摩托车的喇叭声，我让路的时候回头瞟了一眼，发现摩托车后面坐着的是黄老头，他腿不好，天天守在那破屋里，连村里都很少逛，不知道这么早去镇上干嘛，去领低保吗？ 他瞟了我一眼，装作没看见，摩托车消失在转弯处。我下意识的加快速度，也许像张蓬说的，我现在对一切都很好奇，大概是我没见过什么世面吧，也或许我觉得黄老头有太多故事，昨晚他看了江叔叔的尸体，表情怪异，今儿就去镇上，总不会去派出所录口供告知凶手吧，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儿他可能不会做。 到镇上的时候，我已全身汗湿，幸好里面黑色T恤，外面套着黑色衬衣，经过镇上汽车站的时候，看到黄老头杵着拐杖正站在那里，我便骑着车子过去了。 “黄大爷，你要去县里吗？”我问。 他揉着烟丝塞进烟斗里，叭叭抽着，似乎并不想回答我的问题，我站在那里一直看着他，他见我不肯走，昏黄的老眼瞟了我一下，然后说：“去看个朋友。” “您昨晚是不是看出什么了？能不能告诉我，我现在要去派出所录口供，警察怀疑是我干的，我要洗脱嫌疑。”我说道，态度很好。 “放心吧，他们没证据，不会抓你的。车来了，我走了。”黄老头说完便上车了。 黄老头起来时有点吃力，我想去扶他，他却摇摇手拒绝，自个儿颤颤巍巍地站起来爬上中巴车。 刚到派出所门口，黄玄便开着摩托车带着二婶和江楚眉到了，这家伙也是奇怪，自己的爹来镇上不带，对二婶倒是真殷勤。江楚眉下了车，看着似乎有话要说，但被二婶拽进去了，黄玄则像眼瞎了一样，把我当空气。 二婶他们在外面，我则像犯人一样被带进审讯室一样的房间，我问：“我现在是犯人吗？” “你是嫌疑人，跟被害者家属分开比较好。”老警官说。 审讯室里面有模有样，我还不知道穷镇上有摄像机这种设备，看来他们真把我当重点嫌疑人了，问题无非跟昨晚差不多，但是更加仔细，老警察问的时候，年轻警察飞快的记录。 我没见过这种场面，太正式了，虽然表面上一副镇定的样子，但心里其实很慌，尤其他妈的大白天开着高亮台灯照着我，幸好我早上洗脸了。 “好的，签个字，尸体和斧头都送到县局去检验了，你现在每周来派出所报道一次，别让我知道你出了县城，否则就抓你进来住。”老警察说道。 “多久我才可以自由？” “等找到凶手再说。” “这要是十年找不到，十年我都不能离开了？”我有点不悦，若真被村里人天天在后面说我是杀人犯，那我未必能待很久。 “放心，没找到凶手，只要排除嫌疑，你也自由了。” () 第47章 二婶的悲伤 我虽然不爽，但是江叔叔的死的确跟我多少有点关系，至少是当事人，他跟我喝酒，又是我发现尸体，被列为重点嫌疑人，无话可说，只是希望能早点破案，不然我看到江楚眉都心虚，不知道她怎么想的，并不是每个人都像张蓬那样敢于接近我，了解我。 二婶正在跟外面的所长沟通，见我出来了，她似乎很是意外，“怎么不把他关起来，还要放回去害人吗？” “没有证据，他只是配合调查。”老警察说道。 “万一他跑了呢？” “跑天上去吗？”老警察没好气地问。 “二婶，我能单独跟你聊聊嘛？”我问。 “聊什么聊？”她没好气地回道。 “妈，你就跟他好好聊聊嘛，他不是那种会害人的人。”江楚眉拽着二婶的手说。 二婶翻了翻白眼，吐出一堆瓜子壳，搞得干净的白色瓷砖上到处都是，年轻警察正要发火，老警察拉着他摇摇头，小伙儿便去拿扫把了。二婶走出去，江楚眉也要跟着出去，我拉着她说：“我只想跟你妈妈好好聊几句，你别去了，免得你跟你妈妈吵起来。” “好，那你们都好好说。” 二婶走到外面的石墩上，快速地磕着瓜子，目光呆滞地看着路中间一只被压扁的麻雀，麻雀的尸体已近干枯，几只绿头苍蝇在那飞来飞去，无从下口。我无法体会二婶此刻的心情，但想把江叔死前的话跟她说说，至少让她知道，我没有杀江叔，或许能提供一些线索。 “有什么想说的，快点！”她说。 我回头看了一眼黄玄，他正在靠在派出所门口抽烟，看着我们。我也点上一支烟，然后才说：“江叔跟我说，楚眉不是他亲生的。” 二婶刚要吐出去的瓜子壳，突然停在嘴里，嘴唇上沾着碎瓜子仁，表情十分怪异，傻乎乎地看着我，过了好久，她才缓过神来，“你没跟楚眉说吧？” “我没说。” “他还说了什么？”她问，很难得的主动。 “说虽然不是他亲生的，但他很疼爱楚眉，希望我能离开她，让她去市里过更好的日子。” “就这些吗？” “他说他也爱你。”我把过去两个字省略了。 二婶快速地眨了几下眼睛，眼中泛红。她吐了瓜子壳，有气无力的样子，一些落在在她的脚尖上，她也不在意，而是揉揉眼睛，我看到她手背上是湿的，我压根没想到她这么泼的人，也会流泪。“他过去爱。”她说。 “楚眉到底是谁的孩子？”我问。 “你不需要知道。”她抽了抽鼻子，抬起头看着对面镇政府办公楼的屋顶眨了眨眼睛，憋回眼泪，语气又变硬了。 “你是不是知道谁杀了江叔叔？”这个问题我早就想问了，我觉得黄老头和二婶都有可能知道，至少他们有怀疑的对象，只是都不肯说。 “我要知道早告诉警察了，不过不管你承不承认，你就是灾星，碰谁谁倒霉。如果你真的喜欢楚眉，你最好劝她离开村里，离你远点，有人害我男人，就有可能会害我们娘俩。”二婶说这话的时候，态度非常严肃，不是她平日里撒泼不讲理的样子。 “好，我会劝她，但是你若知道谁是凶手，一定要告诉我，我会尽全力保护你们。”我这是真心话，要是知道哪个孙子坑我，我会将他手打断，麻痹的，手段如此毒辣，说实话，我已经开始有点厌恶当归村了，以前就算被人嫌弃，我也依然对村里有眷恋，毕竟别的地方也不熟，这是生我养我的地方，还有亲人的坟墓都在这里。 “你还不够格保护我们，小心自己的小命就行。”二婶说完站起来，拍了拍大腿上沾着的瓜子壳，然后说：“别让楚眉知道老江跟你说的。” 我点点头，跟着进了警局，事情已经结束了，二婶跟老警察进去拿江叔身上带的一点遗物，江楚眉趁机走到我边上，轻声问我：“聊得怎么样？” “挺好。”我冷冰冰地说，这是故意的疏远她，二婶话中有话，一定是知道江楚眉可能有危险，所以才叫我劝她，那我对她就不能太热情，免得不肯走。 江楚眉见我态度如此冷淡，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冲进警局的男人推开了。这家伙不用想，戴着个傻逼大粗金链子，一股村炮之气三米之外就能感受到，他就是那个当年舍不得出打捞费的男人，我一眼就认出来了。看了看外面停着的车子，是一辆速腾，看来这家伙也不是那么穷嘛！ “孙警官呢，我要报警。”他喉咙依然挺大。 “叫什么叫？”老警察从里面出来。 “报警也不行啊？” “报什么警？天天来这闹，信不信把你抓起来？” “我家里有鬼。” “我看是你心里有鬼吧？”孙警官说完端着茶杯吹着漂浮在上面的茶叶渣。 “真的，我晚上起来撒尿，梳妆台镜子里好像有个女人在看我。” “想女人想疯了吧？”孙警官没好气地说，这态度似乎比对我还差。 “真的，我没骗你，打开灯就没有，睡……睡……觉的时候都感觉她在看我。”他大概是真被吓到了，话都说不利索，口水差点溅到孙警官的杯子里，吓得孙警官连忙将杯子盖上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滚蛋！有鬼去找道士，别找警察，天天来报警，烦不烦。” “哪里有道士？” “当归村里就有一个，哦，不对，像是两个。” 我觉得他说的肯定是黄玄和张蓬了，但黄玄就他妈在边上呆着呢，一声不吭地。二婶如果是平时可能早就嚷嚷了，但此刻她心情不好，一句话都没说，手里拽着一把江叔叔身上留下的零钱，靠在门口，对屋里的事情一点都不关心。 “喏，他就是。”孙警官冲黄玄点点头。 男人连忙转过身看着黄玄，大概是不相信，黄玄总是像缩头乌龟，长相还有点猥琐，的确是不像得道高人，还不如张蓬那瘦猴有气质。 “你就是那个当年跟警察一起来找人捞女尸的…那个…”黄玄想了半天，想不起男人的名字。 “叫我王老板。”男人干脆地说。还有人这么称呼自个儿的，也是奇葩了。 “哦，对，对，王老板，若你镜子里是那差点被吸进断头峡的女人，可就不好办了。” “你都没去看，就知道是谁吗？说吧，要多少钱？” “十万。” “你脑子进屎了？十万块，我那房子修起来才花了三十万。”王老板生气了，黄玄的确是狮子大开口。 “那算了，你去找别人吧，我也不惹那个麻烦。”黄玄说完就走，他大概是以为王老板会追上去，但是王老板自个儿开着车先走了。 孙警官端着茶杯站在门口，嘲笑道：“你们当归村的人是不是掉钱眼里了？动不动开口就是十万。等我空了，可要好好去查查你们那些歪门邪道，如果断头峡里真有什么鬼，我看也是贪财鬼。”说完还看了我一眼，但我没理他，准备骑车回去了。 “那不是想等他砍砍价嘛，结果这家伙直接走了，真是抠门。”黄玄陪笑道，一副贱兮兮的样子。 “走吧，走吧，别废话！”二婶不耐烦地说。 他们离开后，我想到斧头没了，便骑着自行车去镇上的铁匠铺买了把柴刀，现在情况复杂，都开始杀人了，我在当归村时时刻刻都站在风口浪尖，遭人嫌弃，保命要紧。老铁匠让我自己选，我挑了一把最重的，然后让老铁匠给我磨锋利点。 () 第48章 心里有鬼 “要那么锋利干嘛，又不是砍人，太锋利了砍柴容易卷口。”老铁匠说。 “没事，主要是小树枝和草之类的，粗树我用斧头。” 他用砂轮机弄了几下，然后在磨刀石上舔了几下，我又挑了把斧头，用来砍柴，柴刀嘛就用来防身。 骑车子回村的时候，在断头峡口处的路上看到了王老板的速腾，副驾驶上还坐着张蓬，这家伙还真是会找。正在想要不要打招呼的时候，车子慢慢停在我边上，张蓬冲我招招手，“小伙子，跟我走，带你去见新鲜玩意儿。” “不就是心里有鬼吗？”我没好气地说。 “你妹的，我什么时候说心里有鬼了？我说的是镜子里的。”王老板没好气地说。 “王老板，你还别说，这镜里鬼啊跟心里鬼还真是差不多，你想想，你平时照镜子，看到的是谁？看到的是你自己，对吗？”张蓬说道。 “张大师，我看你年龄不大，才不跟你计较，可别在这胡说八道。” “张大师，这王老板给你多少钱啊？”我问道。 “一万块，哈哈，待会儿咱们在镇上搓一顿。”张蓬得意地说。 “才一万啊，刚才有人找他要十万呢。” 我说完，王老板着急了，他瞪着牛眼冲我吼道：“你麻痹的，你以为谁都像你们当归村的吸血鬼啊，一开口就是…十…十万，我才不搭理你们呢。” “快上来，走吧！我张大师一向童叟无欺。” “不许他去。”王老板怒道。 “不去就变十万了。”张蓬认真地说。他的话搞得我还有点感动，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身价这么高。 王老板见张蓬一点都不像开玩笑，便不耐烦地说：“自行车塞后备箱里去，快点！” 上了车，张蓬先问我警局的情况，他说今儿去断头山查看过，在那里碰到查尔斯，他们想到一块儿去了，的确能看到有很多树叶被烫伤，他们沿着痕迹寻找，但到树草稀少的地方就没了线索，方向肯定是向我住的地方去。 “他会不会本来是要杀我的？”我问。 “谁知道呢，不过杀你的理由可比那江斌要足，如果真是悬棺里的东西，针对你很正常，上次大鱼那件事，你可是让两具棺材掉水里了。不过这事儿有点邪乎，那铁刀的温度难道不会下降吗？” “我家附近找了没？有没有火堆之类的？” “找了，没看到，我就说没用，大山里要藏点东西还不容易吗？” 王老板似乎对我们的谈话很感兴趣，就是插不上嘴。憋了半天，他才说：“断头峡真有你们说的那么玄乎吗？” “哪天你进去看看就知道了。”我没好气地说。 “你咋不进去？” “那个死的女人叫什么名字？”我突然问。 “关你屁事？”他听我说那女人，情绪波动很大，连前面的石头都没躲开，路本来就不宽，差点跟对面来的摩托车撞上，摩托车司机摔倒在地破口大骂，王老板贱兮兮的一踩油门跑了。 “那女人年纪估计也不到三十吧，面容姣好，一定是情人之类的。”我继续补刀，这招激将法有点像那个孙警官，不过人家都没逼问成功，我就更不抱希望了。 “你懂个屁，那是我老婆。” 张蓬看着王老板，轻蔑地笑了下，然后说：“是你老婆？那你他妈让我去捉鬼？还说她要害你？” “死的那个是老婆，镜子里的那个谁知道是什么东西？披头散发的，我老婆可没这么吓人。” “那行，待会儿你把她照片给我看看，我辨认下，如果不是恶鬼，我就好好劝说下。”张蓬说，看上去像一个有底线的大师。 “你以为我一万块白给你的啊，不管是不是我老婆，你都要把她抓走啊，害死人你负责吗？”王老板有点激动。 “生前再恶的人，死了也一笔勾销，只要碰到我张大师，都会让她重返轮回，投胎做人。”张蓬眯着眼睛，很不爽的样子，抠了抠鼻子，然后没好气地盯着王老板说：“你不是那种杀妻抛尸的人吧？” 王老板一个急刹车，脸色很那看，“我跟你们两个说，千万别血口喷人，我被警察盯了一年多，烦死个人，小心我告你们诽谤。” 一路上我们谁都没说话，气氛有些尴尬。王老板被我激怒，可以理解，因为我昨晚也很激动，但我看不惯的是上次捞尸的时候，他居然不肯出钱，就算我狮子大开口，他也可以讲价，但并没有，转头就走，根本不想捞老婆的尸体，事后也一分钱不出。 不过这些都不是我的事，我只是被那孙警官说了一顿，突然觉得有点内疚了，毕竟那女人挺可怜的，当时要是僵持不下，女人就被冲进断头峡了。越是内疚，就越是对眼前这个死家伙不满。 我跟张蓬说了黄老头的事，想听听他的意见。“明儿你去找黄老头再打听下。” 王老板的家在镇上尽头，这里离江边也不远，他老婆是吃了老鼠药掉进江里去了，如果想自杀，确实有点多此一举了，警察怀疑是他所为，应该不是毫无根据。车子停在一幢楼房跟前，这应该是镇上比较好的房子了，三层小楼，别人外墙都是贴点白瓷砖，但他家贴的是彩色彩砖，而且样式也挺现代，不是农村那种方形楼房。 这时候从里面出来一个年轻女人，大概二十来岁，长相姣好，原本算是镇上的美女了，但一开口就破功了。 “老公，你咋去那么久啊？我都怕死了。”女人发嗲的语气让我倍感恶心。 “宝贝，你以为大师这么好请啊？”王老板更他娘的恶心。 “这两位就是吗？哟，这位大师好壮实啊，是我们镇上的人吗？”女人的大眼睛滑溜溜地盯着我。 “这才是大师。”王老板指着张蓬说。 “哇，大师果然与众不同，浓缩的就是精华。” “会不会说话？”张蓬皱着眉头，很不爽。 “这是我……女朋友，xinxin。”王老板介绍道。 “新旧的新吗？”我补刀了一句，没想到王老板居然听出了我的双关语。 “不会说话就滚蛋。”王老板冲我吼道，“什么新旧的新，薪水的薪，瞿薪薪，你他妈会写吗？” “这名字取得真有文化。”张蓬讽刺道。 这个瞿薪薪说话的语气虽然让人起鸡皮疙瘩，但脾气好像不错，总是笑咪咪的，也不生气，我对女人没经验，但她的笑容总让人觉得不舒服，感觉特别假。 但这些跟我没什么关系，我们跟着王老板去了二楼，房间很大，装修挺新，也挺洋气，农村人一般不会搞浴缸这种玩意儿。在阳台边上，有个韩式风格的奶白色梳妆台，上面搭着一张绿色床单盖住镜子，王老板说的应该就是这个了。 “我们现在都不敢睡主卧了。”他诉苦道。 “我老公可能是心里多疑吧，都快吓萎了，你们帮忙看看。”瞿薪薪说道。 “小心心，怎么说我的呢？我那只是暂时性休假。”王老板不高兴了，瞿薪薪连忙挽着他的手狠狠亲了下。 张蓬拿着一张符，无奈地看着他们，“你们要搞出去搞，别在这里影响我们办正经事儿。” “不搞，不搞，大白天搞什么搞嘛，你快捉鬼。”女人说道。 张蓬掀开红被单，镜子并没什么异样，他点上符，然后朝左手掌吐了口水，在符快要烧完的时候，双手一拍，猛搓了几下，将符灰涂在眼皮上，凑到镜子前，眼睛几乎贴着镜子了。 () 第49章 查尔斯的身份 “你这样能看见吗？”我也凑过去，但镜子就是镜子，啥都没有。 张蓬招招手，我不懂他的意思，他回头看着王老板，没好气地说：“你老婆照片。” “这女人长得也还可以啊，就是浑身湿漉漉的，也不像是恶鬼。”张蓬自言自语地说。 “给我涂点。”我说。 “你以为谁涂都有用啊？”他推开我，接过王老板的手机，上面应该是他老婆的QQ空间了，里面女人蓄着短发，挺阳光的样子。 张蓬看一下手机上的照片，又贴着镜子看了看，突然回头将手机扔倒床上，冲王老板吼道：“你这薄情寡义的家伙，这里面可不就是你媳妇嘛？” “大师，大仙儿，大爷，我该咋办？你把她带走吧！”王老板说完还看了一眼旁边的小女友，小女友却依然笑着说：“大师，如果真是嫂子，麻烦你跟她说说，不要吓我们，我们会多给她烧点纸钱的。” “一日夫妻百日恩，哪管是人是鬼魂，你他娘的要是对她好点，人家能在这缠着你？我看她面带怨恨，心有悲伤，你不如跪在她面前忏悔求饶。”张蓬这小子还挺有正义感嘛，看来我对他的信任没错啊，虽然还不太了解，跟我一样爱钱，但作风还是挺正派。 “姓张的，我可是给你钱了，你要是装神弄鬼骗人，别怪我揍你，信不信你出不村？”王老板威胁道。 “你试试，我把你媳妇的鬼魂引出来，用我牛逼的易魂术，上她的身。”张蓬指着瞿薪薪吼道，吓得她花容失色，再也温和不起来了。我也觉得张蓬太过分了，至少这女人是无辜的，不过我觉得他这语气像是在吹牛逼，哪有什么易魂术。 “你想要怎么样？”王老板急道。 “过来，下跪，求宽恕。”张蓬指着梳妆台地面。 瞿薪薪推了一下王老板，他不情愿地走过去，我点了一支烟，走到阳台边上，观察王老板的反应，他的双腿都开始打颤了，走到梳妆台跟前，还回头看了一眼瞿薪薪，女人冲他蹬鼻子挤眼，示意他赶紧按照张蓬说的办。 王老板终于跪了下来，双手合十，拜了几下，说：“小萍，你就别再找我了，以后各走各路，我知道错了，你就看在三年夫妻的份上，放我一条生路吧，我明儿去你坟前上贡。” 连我都看出他毫无诚意，张蓬摇摇头，看了看镜子里面，然后从包里找出一张符，吐了点口水，贴在镜子上，然后盖上红布。“你啥时候有诚意忏悔，自个儿慢慢求吧，直到她自愿离开，怨气太重，我也帮不了你。” 说完他朝我使了个眼色，我便跟着离开，瞿薪薪还想拉着他在这吃晚饭，但他手一甩，大摇大摆地出去了，王老板瘫坐在地上发傻。 “你真的不管了？”我很好奇。 “管不了，她不接受往生，度不了，咱们快走，不然王老板醒过来，找人揍我们就麻烦了。”他脚步飞快，到楼下我骑着自行车，他跳上来。 “你不是会什么易魂术吓唬人吗？” “你信吗？” “不信。” “你懂个屁。” “真是他老婆啊？”我一直很好奇，现在记不清那女人的样子了，毕竟过了这么久，而且当时捞起来的时候，味道太重，回忆不是很好。 “是的，我对了好几遍，肯定是他媳妇，麻痹的，我怀疑你的怀疑是对的，他老婆的死可能真跟他有关。” “你应该问她老婆啊！” “我不会阴语，她也不想跟我说话。” “英语？她老婆不是外国人。”我提醒道，以为他认错了。 “傻逼，是阴阳的阴，别废话，快点，你这破宝马可跑不过那大众。” 张蓬不重，所以我骑得飞快，很快到了镇上，张蓬骗了一万块，非要拉我去搓馆子，我不禁感叹真是十个大师九个骗，还有一个特爱钱，他其实根本没有达到客户的要求嘛！张蓬果然是个伪大师，什么卤肘子，回春草炖牛鞭，一桌子全是肉。 我用筷子指着牛鞭，“你吃这玩意儿能用上吗？光棍一个。” “这你就不懂了吧？我这人就爱储蓄，等有朝一日厚积厚发。” “那你吃，我不吃这玩意儿。” 他果然不客气，先吃了起来。我们还要了十瓶啤酒，最近事儿太多，以前都是独饮，有个朋友陪着，能一醉方休倒是挺好。 “镜子里女人瞟了你一眼。”张蓬突然说，吓得我嘴里的肘子掉在碗里，弹了出来，被我一手抓住，差点就掉地上去了，甚是慌张。 “什么跟什么？”我问。 “我看着那女人，她不理我，一动不动的，唯独你凑过去的时候，她瞟了你一眼，眼珠子动了下。” “看我干嘛？”我紧张了，当时我可是宰人了，心虚。 “没事儿，你不是捞她尸体了嘛，不会害你的。” “你说的倒是轻松，当时我漫天要价，她要是知道不会也来找我报仇吧。” “不会的，人一做鬼的，对咱们RMB没兴趣。” 本来兴致挺好，被他一吓唬完全没了胃口，最主要的是想起捞尸时那股味道，肘子都没心情吃了，还有那流出来的场子，甚是反胃。 张蓬大概看出了我的心思。“我以为你没这么怂呢，早知道不说了。”接着他让老板拿来一瓶二锅头，掺进我的啤酒杯里。“酒壮怂人胆，咱们先喝再说。” 喝得晕乎乎的时候，果然效果好多了。 “你不觉得那查尔斯挺怪的吗？”张蓬问。 “你跟他是同事，你应该了解，我觉得他阴气森森的，对我们村的事儿比捞人还有兴趣。”我回道。 “不是阴气，是罡气，不够火候的罡气。”张蓬说。 “什么肛气？胀肚子时放屁很臭吗？” “靠，跟你就是对牛弹琴。”他也懒得解释，从灰布袋里掏出一个金黄色的小石龟放在我跟前。“白家祠堂发现的，你对白家了解多少？” “不了解，估计我爷爷那代人可能知道。”我看着小乌龟，雕工精湛，背部居然有细小的鳞甲，用大拇指搓着还有些刺手，我揉了揉眼睛，竟然发现龟甲的形状跟我背部有点像。“这是什么龟？怎么背部长鳞甲？是金子做的吗？” “是不是金子都是我捡的，别想占为己有。没见过这种玩意儿，不过你背部的鳞甲跟这个还是有点不一样，我用放大镜研究过，有点像又不全像。而且你背部鳞甲明显有一黑一黄两种颜色两股气，一直在流动纠缠。”张蓬将小石龟放进布袋里。 “我咋没发现什么两股气？这能说明什么？”我不解，我可是经常看自己的背部。 “实不相瞒，师父收养我，可不是因为我帅，而是我有天分，不是每个人天生就对宇宙万物具有洞察之力。但你背后是什么名堂，本大师还没搞明白。石龟放祠堂，可不是玩具，玩具不可能有这么精致的雕工。我只是在想，那个查尔斯百，你不觉得他是白家后人吗？” 张蓬这么一说，我倒是觉得有点那个意思了，这个查尔斯第一次来我家的时候，好像进了自己家，按理说他们外国人不是讲什么修养和绅士风度之类的吗？看他着装就知道很讲究了，但是门都不敲就直接进来，多不绅士。 他还说我占了别人家祠堂，阴阳怪气的样子十分奇怪，当时我并没有想这么多，因为他要是白家人，直接把我赶走就行，装什么大尾巴狼。 () 第50章 火焰刀 “算了，喝酒吧，终有拨开云雾见天日。”张蓬又给我掺了白酒，这家伙酒量真好。 我的头有点晕了，看了看外面，已经天黑了，最近村里不太平，还是早点回去的好。“走吧，不喝了，天黑了。” “有我张大师在，你怕个鸟，降妖伏魔是我本责，匡扶正义是我执着。” 这家伙酒量也不是那么好嘛，说着说着恨不得唱起来。我从他灰布袋里掏出两张钱结账，他一点都没发现，居然还说自己酒量好。 “你坐得稳吗？”我问，他布包还挺大的，里面装着乱七八糟的玩意儿，有个小的强光手电筒，我将电筒绑在车龙头上，不然带着人一只手骑车容易摔倒，我们毕竟喝了好多酒。 我还没上车，张蓬就自个儿蹦上来，差点摔倒。我骑得飞快，看来那回春草炖牛鞭颇有效果，够劲儿。本来我不爱吃这些玩意儿，但张蓬说八十块一罐，不吃浪费了，逼着我喝了好几碗汤。 回去的路是上坡路，虽然张蓬不重，但还是很吃力，我骑得满头大汗，张蓬有点酒疯的习惯，先是罗里吧嗦的说一些我听不明白的话，大概说他曾经去过很多地方，在老家还有一个叫娜莎的姑娘等着他之类的。 “那你为啥不在老家守着她？”我问，我就知道那个线织包上的名字是张蓬喜欢的姑娘。这家伙虽然废话多，但在这件事上好像挺能憋的，若不是喝多了自个儿说出来，是绝对不肯说的。 “师傅的养育之恩不能不报，就算回去了她也没法跟我好了。”张蓬语气里竟然有些悲伤。 “怎么没看见你联系她呢，现代社会都有手机啊！” “哪来这么多为什么……” 他还没回答我，就开始打起呼噜来，我担心他睡着了摔下去，便大声说道：“瘦猴，别睡着了摔跤，快醒醒！” 但他依然打着呼噜，我明显感到他还没睡沉，回头看了下，他快要倒下去的时候，整个人一抽，又坐正了，睡了不到十秒钟，又一抽，就是不摔下去，这睡功也是一流，可能真是困极了，但他这样搞我骑车可就吃力了。 “别睡了，你这样一惊一乍的，我车龙头都抓不住，天黑路不好走，别害我们冲山下去了。”我说。 “我呸……呸……呸……呸，胡说八道，圣是有道，道亦有道，食道尿道……” 这傻逼居然唱起来《倩女幽魂》里的歌，声音又大，中气十足，在这空旷寂静的黑夜显得格格不入。“大半夜的唱什么歌？”我说。也不知道他是喝多了发酒疯，还是本就天性癫狂，他谈起那个娜莎，情绪波动很大。 “你不喜欢这首？哥给你来一首符合现在气氛的歌。”张蓬说完真的换了首怪歌，“夜沉沉，声悄悄，月色昏暗……风凄凄，影摇摇，陨星曳空怪鸟长鸣，一路行来无人烟，吓得我胆颤心寒，啊……” “啊你妈个头啊！”我骂道。 “夜夜响起妈妈的话……” “你脑子进屎了？闭嘴！”我吼道，虽然这是我妈妈唱的歌，但在这种氛围下还是瘆得慌，山的另一边就是断头峡，尤其他那奇怪的发音，总让我想起那天晚上他敲木鱼念经时的腔调。 “那你想听什么？我师傅为了让我念经自带立体环绕效果，逼我苦练唱歌，比如西汉李延年的《佳人曲》，还有你们楚国土著屈原的《离骚》，民国孟小冬的《捉放曹》，秦腔什么的也会点，我就是点歌台，你说。” “闭嘴就行，可以讲讲你闯江湖的故事。”我说，想要跟他做朋友，总得多了解他的故事。 “喝多了，脑子不好使，记不住陈年往事，只会唱歌。”说完这傻逼还取出木鱼，很有节奏地敲着配乐。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他唱就唱，还捏着嗓子，声音尖锐而刺耳，犹如唱歌人在哭泣悲鸣，不知是想模仿古代的腔调，还是他们西北那边的民族唱法，我搞不清，就是烦他。我已经忍无可忍，一胳膊肘扫向后面，谁知道我用力过猛，他又坐得不认真，一不小心滑下车，我想伸手去拉，结果连人带车栽倒在地。 正当我想爬起来骂他一顿的时候，我看到后面山头上有一把烧着的刀，刀不长，上面像着火了一样，一个黑影子在微弱火苗的光亮下，忽隐忽现，他穿着黑色连帽长袍，脸看不清，距离远了。 “快看，刀…刀…刀……”不知是我太紧张，还是受了张蓬的感染，刀字都快唱成《道》的腔调了。我一把拽起张蓬，他迷迷糊糊地回头看了一眼，突然变得清醒，揉揉眼睛，又看了下，吓得连忙站起来去摸后面，但他并没有带铁剑。 我取下挂在车龙头上的蛇皮袋，拿出柴刀递给张蓬，我则拿着斧头。 “他在看我们……”张蓬紧握柴刀，终于没了唱歌的兴致。 “要……追吗？”我问，十分紧张。 “我哪知道。”他也怂了。 他说完拿起电筒照过去，但电筒的光线照不了那么远，那人转身钻进树林里。“妈的，追！”说完他就爬上山，我虽然怕，但不能丢下他一个人不管啊！ 他一边跑，一边掏出一张符，双手一搓，那符就着了，抓符的手在柴刀上一抹，我想提醒他别割着手了，柴刀很锋利，但他还不傻，顺着刀背抹的，看来酒醒得挺快。今晚吃饭的时候，我还特意看了他的手，上面全是烫伤，伤疤盖伤疤，形成一层厚皮，看来他这一身本事也是勤学苦练得来。 “是人你上，是鬼我上，先砍为敬，不要手软，玩封魂斩的都是缺德玩意儿。”张蓬说道。 我们加快速度，等我们跑到那地方的时候，火焰刀早就不见踪影，我们沿着被烫伤的草和树枝跟踪，越跑越觉得不对劲儿，那家伙朝断头崖的方向去了。 张蓬像疯了一样往前跑，他对这里不熟，可能压根搞不清楚地势。我一把拽住他，说道：“这是往断头崖去的。” “啥？”他问，终于真正清醒了，他用电筒扫了一下前面，冲我吼道：“跑！” 他转身往回跑，我根本不知道啥情况，跟在他屁股后面，“怎么了？” “自己看！”他将电筒塞到我手上，自个儿摸黑往前跑，我回头一扫，头皮发麻，树枝上还有地上，密密麻麻的蛇朝我们爬过来。张蓬摸黑狂跑，被树根绊倒摔了个狗吃屎，我一把提起他，两人争先恐后地跑着。 这是他妈的是何苦啊！ 烧红的刀在前面亮起来，我一个急刹车，张蓬撞在我背上，我一下子明白了，麻痹的，那些树叶小草烫伤的痕迹是陷阱，这家伙故意引诱我们过去的。 又是这种两难困境，刀身已经没有明火，但浑身通红，微微泛黄，没了光亮，看不清长相。我鼓起勇气照向对方的脸，一张惨白的脸上，嘴角像是被撕裂，血红色伤口一直到两边脸颊，嘴巴比例十分显眼，嘴角上扬，是笑着的。 “戴个小丑面具就能吓到你爹吗？是人，干死他！”张蓬的话提醒了我，蝙蝠侠里面的小丑面具，但这不像面具，到像是画上去的。 张蓬握着柴刀冲过去，我也握着斧头冲上去，相对于人，我们更怕蛇，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柴刀砍向对方的脸，小丑一刀横扫过来，不仅挡开了，还将张蓬手中的柴刀击飞，火星四溅，毕竟张蓬很瘦小，力气不大。我一斧头剁向小丑肩膀，他回刀格挡，将我斧头的木柄硬生生砍断了，一脚将我踹出老远。 () 第51章 撒豆成兵 在他一刀砍向张蓬脖子的时候，我大拇指一推，将电筒开到最强光照向他眼睛，张蓬身手灵活，就地一滚躲过致命一击，但头发却被小丑拽住。 小丑一脚踹向张蓬的腿窝，他跪倒在地。小丑按着张蓬的头，举起火焰刀，像是行刑时砍脖子，我冲过去想抱着张蓬滚到山下，头发被薅掉是小事，命重要。没想到我速度慢了，小丑的刀已经落下砍在我背上，我喷出一口老血。 小丑愣了一下，可能他以为我毫发无伤，其实他不知道我已经吐血了。他粗糙的手掌在我颈椎处一滑，按着我的头，又举起刀，我想这次他是要砍脖子了，刚才摸我颈椎是找连接处的缝隙，以达到刀落头落的效果，这种时刻，我居然还有理科生的思维，也是绝了。 结果刀没砍下来，好像有暗器之类的在攻击他，小丑松开我，舞刀格挡，也不知道什么东西偷袭他，只听见噼里啪啦的，火光四溅。 “走！”张蓬拽着我朝蛇群跑去，他从布袋里掏出一个黑色束口小袋，将一大把黄豆倒在手上，喊道：“急急如律令，撒豆成兵。”接着掷向蛇群，黄豆没有落地，在空中变成金黄色小剑跟蛇群缠斗开路，小黄剑削掉蛇头的时候，便听到诡异的嘶呖声。 我们则跟着跑，后面的蛇很快又汇集在一起追上来，火焰刀慢慢消失不见，没有追来，想必没人不怕这种大规模的蛇群。 “往左边。”我喊道。张蓬双指朝左边一划，金黄色小剑便朝左边开道。 二十多分钟后，我们跑到山下正路的时候，蛇群不再追赶了，张蓬双指一挥，“收！”撒出去一大把，收回来不到一半，张蓬好像很心疼，我朝回跑去，准备去找自行车，被他拉住，“你不要命了，万一那小丑在那等我们呢。往村里跑！” 他说得很对，我拔腿就朝村里跑去，他腿短，跑不过我。我们根本不是小丑的对手，没几下就被人家揍得无招架之力，差点一刀砍双头，幸好那小丑被人缠住了。 “你不觉得奇怪吗？谁在救我们？”我问。 “哪有你奇怪，人家一刀砍你身上，你屁事都没有，跑得比我还快。”张蓬吼道，他已经累得气踹吁吁。 “我怎么没事，你没看到我嘴角全是血啊，五脏六腑都要震裂了。”我说着才觉得胸口痛得难受，刚才只顾着逃命，看到蛇群早就魂飞魄散，还没顾忌内伤。 “别人被砍一刀成两半，你他妈只是嘴巴吐血，还讲不讲科学了？”张蓬气喘吁吁地说，蹭蹭……加快速度跑到我前面去了。 “他砍到我背部了，可能是鳞甲救了我们一命，你他妈还跟我讲科学，你那黄豆是咋回事？为啥不早拿出来？”我说。 “那小丑是人，撒黄豆有卵用，扔地上等他踩着摔跤吗？”张蓬回道。 我按着胸口，冲刺几步就超过他了。“以后别他妈瞎出主意，还是老江湖呢，追上去送人头，还是双头，傻逼兮兮的。”我骂道。 “看你冲上来救我一命，就不跟你计较了，先回去再说，明儿去找黄豆。” “找黄豆干嘛？我可以送你十斤。” “你以为这是普通的黄豆吗？这是我师傅养了几十年的法器，掉那么多，简直是败家。” 他要是早点撒，就不会有性命之忧了，看来他是舍不得，毕竟当时我们还有退路。 “掉草丛里怎么找？而且那么多蛇。” “白天应该不会有蛇了。”张蓬说完停下来了，实在是跑不动了，我也不较劲儿了，一停下来顿觉胃部翻腾，将晚上吃的酒菜全部吐出来了，张蓬本来嫌我恶心，见我一副可怜样，便来拍我的背，越拍越吐。 “别拍了。”我吼道，嘴里的味道十分恶心。 他看了看呕吐物，里面夹着血丝，“你没事吧？” “上次那么高摔下去都没事儿，应该死不了。”我说完打了个嗝，恶心得他退后好几步。我吐了几下，直到干净，才抽出一支烟压惊。 后面没人追来，我们也跑不动了，便朝村里走去，反正快到村口了。 后来我常常想起这一晚，那天我十八岁零十一个月，夜很黑，没有月亮，从我出生的那天算起，大概6900天，人生中第一次有了朋友，我救他，他救我，应该算是真朋友了。虽然差点被火焰刀来个封魂斩，永世不得超生，却是我一生中永远难忘的回忆。 回到小木屋，张蓬喝完水，又点上了阴眼灯，我拿着杯子喝水时，咳嗽了一下，一口老血喷得杯子里全是，我连忙倒在水池里，没让他看到。 “你这蜡烛能防那拿着火刀的家伙吗？”我问。 “不能，所以把桌子搬去挡着后门，沙发挡前门。”说完他就去推桌子了，我推沙发，看来伤得挺重的，胸口被震得很痛。 “看看你的背。”张蓬说。 我脱了衣服在镜子跟前照了照，完好无损。 “我草，小伙子，牛逼啊，你这是因祸得福。” “我宁可不要这玩意儿，恶心人！”我回道，擦了擦汗水，换了件干净衣服，拿着菜刀防身，躺在沙发上休息，腿都要跑断了。 他倒也不客气，大摇大摆地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说：“麒麟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不要妄自菲薄，以后你那玩意儿就叫麒麟背。” 我听着差点笑出来，点上一支烟，说：“像我们这种老光棍，有了麒麟臂，还要麒麟背干嘛？” “放屁，你是小处男，我可不是，哥闯荡江湖，艳遇可不少。别看我瘦，我有节奏，别看我小，我有技巧，女人们十分爱我。” “我要是正常人，可不会这样。” “小子，你不要一直窝在这个地方，等哪天哥走了，你这小命都未必保得住，出去闯闯好了。” “你看过《海上钢琴师》吗？我就像那个主角，在船上待太久咯，没勇气去外面。” 他已经开始打呼噜，每次聊着聊着他就睡着了。我虽然累，但胸口有点痛，手里握着菜刀也睡不好，只好放在地板上。 “喂，醒醒！” 有人在喊我，拍打我的脸，我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原来是张蓬。“大清早的，干嘛？” “我草，我还以为你快要死了，扇你十来巴掌，手都打痛了，搞得我都不好意思继续打你脸。”张蓬说道。 这时候我才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生痛，我摸着脸坐起来，感觉内伤好了许多，胸口那种撕裂的痛感没了，就是困得厉害，昨晚睡太晚。 “你起来走两步。”张蓬说。 我起来走了两步，他皱着眉头，他又说：“翻个跟头我看看。” “你他妈有病吧？干嘛？”我没好气地说。 “在下行走江湖多年，从没见过你这种奇葩。” 他的语气已经从本大师变成在下，看来我这抗打的功夫还是震着他了。他从床上拿着铁剑背在身上，然后说：“走吧，去找豆子。” 我拿着墙角好久没用的火钳，以防草丛里有蛇可以夹着扔开，反正我和他，谁也不敢赤手空拳抓蛇。 “可能在你看来，我背后的鳞甲是什么宝物。但你不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就算那大师不说我鳞甲长满时丧命，我也会在鳞甲长到脖子之前，抹脖子自杀，免得到时候自杀都难，我无法想象全身被这玩意儿包裹着，那可就真成怪物了。” 我锁好门，他转身看着我，十分同情地走过来拍拍我肩膀，“别说丧气话，就算我离开了这里，也会帮你寻找破解之法，有机会带你找我师父看看。再说，你六岁时都知道水中求生，你不会轻易自杀的。” “再渴望活着，也得认命不是。” “放心吧，朋友一场，哥们不会见死不救的。” () 第52章 宿命论 “你既然把我当朋友。那就不应该利用我，比如欧阳雄，是不是让你来接近我什么的。”我提醒道，越把他当朋友，心里越不能接受利用。 张蓬挠挠头，有些难为情地说：“本事越大，就越容易被人利用，因为别人会挖空心思设计你，很多时候，无路可逃，毕竟我们都是至情至性之人，总有些东西放不下的。不过你还挺鸡贼，欧阳雄确实想利用你下断头峡，不过我只是被派来保护你的。” “欧阳雄真的只是为了救女儿？”我问，既然他这么直接了，我想我们应该将知道的信息共享一下。 “他这样子可能另有所图，你是当归村土著，没听说过积水潭里有什么吗？”张蓬问。 “我估计有些老家伙知道，我不了解太多，只知道有本清代的《捞工志》，说积水潭原名积尸潭，水底有嗜尸妖龙，尤爱童男童女，悬棺应该是在太平天国年间开始出现的。” “你还是得去找黄老头聊聊，我跟他是同行，不方便打听太多。”张蓬嘱咐道。 “黄老头嘴巴得用老虎钳撬开才行，不然不开口，你师父应该跟欧阳雄很熟啊！”我对他师傅产生了浓烈的好奇心。 “不知道熟不熟，如果很熟，他就亲自来了，每次我问什么，他就说：别问，干！” 我们在村口唯一的包子店买了十个韭菜猪肉馅儿的包子，就算是早午餐了，现在已经十点多，张蓬非要去找他的黄豆，就他那么一大把撒出去，才收了一半回来，没有一百粒也有几十粒，估计中午都未必搞得定，草丛里找黄豆，自从认识他，我也算是开了眼界。 “有多少粒要找？”我问。 “早上数了下，丢了三十粒。” “怎么会丢呢？你不都喊收了吗？”我很是好奇，什么蹩脚的法术，蹩脚的大师。 “物主之间总有个感应距离嘛，估计有些在跟那些蛇缠斗，掉队了。总不能千里遥控吧，不然我看谁不爽，就让黄豆金剑飞过太平洋，飞过珠穆朗玛峰，想操谁就操谁，美国总统都要叫我爹，日本首相看到我就下跪。” “这玩意儿是幻术还是真的？” “假做真时真亦假，真做假时假亦真，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你说那些蛇是真的是假的？咬你命根子一口，还能有快感不成？”他叽叽歪歪地把我给绕糊涂了，关键他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时候，还自带节奏感。 “你在我面前就别故作高深了，说简单点。” “所以说你没悟性，没慧根。佛祖说五蕴皆空，便能无欲无求无惧，你要能做到这个，啥妖魔鬼怪都迷惑不了你。可咱是肉胎凡体，比方说，人江楚眉真趴你身上，你能不动？” 张蓬这个问题搞得我措手不及，虽然对着她照片撸过，但从没想过我跟江楚眉之间还会发生这种尴尬的局面，他追问道：“动还是不动？” “不动好像不好吧？”我回道。 “就是，就算你是个傻逼，你不动，人家动，印宗法师曾曰过，风吹树动，树动风吹，到底是谁他妈在动呢？” “动你妹啊，闭嘴。” 因为我看到江楚眉推着自行车走过来了，大概是上坡骑不动，她车篓子放着个文件袋，不是去派出所了就是去镇上拿什么文件，精神很不好，还在为江叔的死而伤心。她面无表情地走过来，看着我，可能是想让我主动跟她打招呼，但我不想跟她有什么瓜葛了，便低头走着，二婶的话我记着呢。 张蓬却拉着我，继续说：“本大师指点你一下，其实是心动，你心动了，树风皆动，她也就跟着动。” “动什么？你们去哪？”江楚眉问，见我不打算说话想溜，便主动开口了。 “哦，我在跟这位小兄弟讲佛道。”张蓬笑着回道。 “你佛个毛啊，江湖术士，成天比比，讲什么佛道？”我没好气地说。 “我跟你说过啊，天下无二道，道佛同源。” “我问你们去哪儿。”江楚眉盯着我问。 “去前面有点事。”我低声回道。 “躲着我干嘛？”她的语气不好，咄咄逼人。 我抽出一支烟点上，踢着脚下小石子，不知道该咋说，冲她发火让她滚，又不忍心，还不能告诉她的身世。张蓬拍拍我的肩膀，“好好撩，我去前面等你，记住我的话，乾道变化，各正性命，不必瞻前顾后，顺其自然的动吧。” “你怕什么？”江楚眉问。 “怕你死。”我皱着眉头望向远处的群山，想再掏出一支烟，但烟盒已空，刚才忘记买了。用力揉着纸盒，依然不敢抬头看她，一看就心软。 “你希望我离开当归村？”她问。 “是的，有人杀你爸，不知道什么原因，但你妈妈说可能会冲你下手，所以希望你离开这里。昨晚我跟张蓬回村的时候，跟那人交过手，他很厉害，我都差点被砍头，所以我保护不了你。” “你看到那人了？为啥不报警？”江楚眉激动地问，完全没把自个儿的安全当回事。 “报警？你看看，这连绵群山，怎么在里面找一个不存在的人？连他的脸都看不清。” “我待会儿就报警，你不用再劝我了，不抓到那个凶手，我不会离开的。” 她说完就要推着车子走，我一把拉住她，“你比我大两岁，也读过大学，要理性一点，别耍小性子，你一个不能自保的人，会害得想保护你的人丢了性命。” 江楚眉甩开我的手，推车离去，我站在那真是要被她气死了，她走了十来米，又掉头回来。 “江水生，别错误的认为我喜欢你，也别以为你说的话我会听，以后别跟我说话，滚得远远的，我死了也不管你的事。”说完她硬着头皮骑着上坡，吃力的身影让我很无奈，这丫头脾气挺犟啊！ 张蓬坐在一棵四季青下面打坐，其实是躲太阳顺便等我，他站起来，拍拍屁股，“动得如何？” “什么叫乾道变化，各正性命？”我问。 “就是人生在世，各有宿命，有些事不是你躲就行的，该死的人会为你而死，该活着的人想死也死不了。” “什么意思？所以我明知道自己是灾星，还要故意跟人接触，不顾别人死活吗？”我冷笑道。 “你还能咋的？躲得了吗？你要是这么牛逼，咋不把背后鳞甲抠掉，别人若因你而死，你会悲伤痛苦，但是你躲不掉，你躲只是因为你不懂珍惜，浪费了那短暂而宝贵的享受时间，懂吗？”张蓬是认真在说话。“我虽然怕死，但不怕你，不死万万年，要死鸟朝天，想明白就通透了。” 我用力揉搓着手心烟盒，看着张蓬，心中剧痛，他说的通透我可能做不到。这句话对我来说，过于残忍，假如你的亲人和爱人，就像飞蛾扑火一样，为你而死，请问你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我回去买烟，你先去。”我说。 “别去了，昨儿上午在欧阳雄房间里给你顺了一包软中华。”他从布袋里掏出一包烟递给我。 我拆开烟点上，走在前头，不想说话，张蓬到也没废话，我们先走到昨晚扔自行车的地方，可惜已经被人顺走了，但我没心情在乎，一辆自行车而已。 我们上山先去了昨晚交手的地方，我在心里祈盼救我们的人不要遇害，张蓬说那人是偷袭，所以应该危险不大，蛇群涌近的时候，他们会各自逃命。 () 第53章 老嘴太紧 张蓬在草丛里发现了他失手的柴刀，我也看到了断柄的斧头，捡起来装在环保袋里，准备回家再接根木柄。他在草丛里翻找，说是要找昨晚偷袭的暗器，我们找到一些破裂的钢珠，跟上次的玻璃珠差不多大，看来是同一人所为，当归村难道还潜伏着弹珠高手？ 接着我们便开始找黄豆之旅，幸好我带了火钳，比较方便操作，他就只能低着头用柴刀在草丛里薅了， “你说偷袭的人是用弹弓吗？”我问。 “有可能，不过那也是特制弹弓，小孩玩的那种力道不会这么大。”张蓬分析道。 不一会儿我就找到四五颗黄豆，跟正常黄豆没有区别，表面光滑，颜色纯正，我用力捏了下，质地很硬，这不就是平时吃的黄豆吗，有啥精贵的，便塞了一颗到嘴里咬着试试，太他妈硬了。 “你干嘛？”张蓬吼道。 吓得我一抖，黄豆从齿间一滑，弹进我喉咙里，吞了。 “你吃了？”张蓬睁大眼睛问。我眼泪都咽出来了，连忙喝口水，他从我手里拿走剩下的，踢了我一脚，“你个智障，这上面有蛇血的，你找死啊？” “那咋办？”我说。 “下次我使撒豆成兵时离我远点，别从你**里钻出来。” “别找了，你使法术收回来啊！”我说。 “收你妹，跟你说多少遍了，阴阳相生，你要是鬼，我分分钟收回来插死你。”他已经跟我解释得不耐烦了，但这些旁门左道，我他妈根本理解不了。“万物有源，本领再高也不是就能随心所欲。” “那我的源是什么？”我不解。 “你的源在断头崖下，积水潭底。可惜下不去。” “你相亲积水潭下有破解办法？”我问。 “我不知道，也不忽悠你下去，只是可能性比较大。” 我跟张蓬一边找黄豆，一边侃着，又恢复到和谐的气氛，他的宿命论虽然狠狠打击了我，但他又没害过我，犯不着冲他生气。我们找了一个小时，才找了十粒，还被我吞一粒，不过草地里除了小虫子，没看到蛇，所以张蓬也就放心了，趴在草丛里徒手翻，满头大汗，大师的尊严何在？ “张蓬，如果你说一切都是宿命，那谁决定我命该如此。”我问。 “我也常问天，可惜天不应。”他回。 “哪有什么天？” 他停下来，坐在草地上，拿起柴刀，指着上面，问道：“你看到什么？” “树叶？” “上面。” “天？” “你说得不错，没有天，没有地，飞机几千公里高，要是有神仙飞，估计撞死不少，也没有地，从这里打个洞，一直到尽头，你会在地球另外一极。咱们古代的道家早就猜透了，不然你以为天地无极是啥意思？” 我洗耳恭听，反正找黄豆比打架都累，腰酸背痛，听听他的嘴炮也好，休息一下。 “宇宙之间就像一个巨型机器，飞速运转，随机算到你头上，运气不好，你就得认命，你屁也不是，就是沧海一粟，谁他妈在乎你过得爽不爽？” “现在不是流行逆天改命吗？”我问。 “哈哈哈哈，先容本大师笑个十分钟。”他只是嘴上说说，一分钟都没坚持到。“你可以努力顽强地活着，与命斗，别他妈动不动就什么逆天改命。断头峡什么时候形成的？因为啥形成的？我看那山气，至少千年以上，没有断头峡，你妈妈可不会掉下去，你怎么改？不如好好想想当前的。” 这家伙连忽悠我的想法都没有，好听的话也不会说，我只好不再跟他聊了，认真找豆子，免得丧气。也许他说得对，王小峰才八岁，那么善良懂事，为了喜欢的小女孩，为救一条落水狗，死得那么凄惨，还是我将他下葬，他妈妈有了新的家庭，要开始新生活，距离又远，只有清明才来上香。 我，又凭什么改变这一切？ 四个小时，才找了二十来颗，包子和矿泉水早就消灭完了，又饿又渴。太阳都落山了，我想回家休息，张蓬锤着腰，看了看时间，说再找半小时，不行就算了，不好找。 直到五点半我们才下山，总共找了二十五粒，我还吞了一粒，张蓬一直叽叽歪歪的，耿耿于怀，我准备这几天大便不去茅厕里了，就蹲草地里，拉出来后我也不给他，看到底是不是黄金的，不过从重量上来看，也不像是金的，最简单的办法就是丢锅里炒炒，看香不香就知道了。 但他可能会杀了我。 下山的时候，我看见黄老头杵着拐杖从镇上走回来，他昨儿出去的，到现在才回来，到底是去了哪里。不过这老头子也真是省钱，其实可以从镇上坐摩托车回来啊，这么远，他这老腿估计走了三四个小时。 “去，套话！”张蓬说话的时候，猛地推我一下，我本来就站在滑坡处，就差滚到路边了。 黄老头见我从山上冲下来，没有理我，继续朝村里走去。我从口袋里掏出软中华，跑上去递给他，他犹豫了半天，还是接了，我替他点上火。 “跟你说过，探亲去了。”黄老头说完，咳出一口老浓痰。 这就尴尬了，我都没开始问呢。既然他不想说，那我何必强求呢，便简单讲了讲昨晚的经过，黄老头叼着烟，眯着老花眼，看了看山头，“看到他的脸没？” “没看到，他画着小丑的脸，蝙蝠侠看过没？”我问。 “不爱看这些乱七八糟的。” “以您老的经历，猜猜到底是谁？肯定是我们村的，对山路那么熟悉。” “这是能随便猜的吗？那可是杀人犯，搞不好还是个死变态，抓到了要枪毙的。”黄老头吼道，他加快步伐，不想跟我多说，只留下一句。“晚上别出门，你们老江家可就你一根独苗。更不要让我惹上麻烦。” 张蓬追上来看着我摇摇头，意思是我没套出什么有用的信息。黄老头一定知道什么，只是他怕惹来杀身之祸罢了。我已经无力跟他吵闹，有时候我挺鄙视他的，他一个二十七八的大龄男青年，找不到女朋友，自称行走江湖若干年，阅历丰富。却总是跟我这个不到十九岁未出远门的农村小子，天天打嘴仗。 他说探险队的几个小伙儿今晚要加餐，请他过去喝酒，本来他想让我去，但是人家不同意。我其实不屑跟那帮孙子为伍，这些家伙自称是来救人的，在查尔斯的带领下，除了烧过一次棺，展示了下攀岩的身手，其他都是在混日子，哪有脸大吃大喝。万一那欧阳青青真的还活着，在积水潭底岂不急死了。 回到家里，天还没黑，身体再累也要把斧头弄好，不然到时候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我拿着菜刀上山砍了根檀木树，据说这种木材万古不朽，质地坚硬，城里人用来盘串，我们就弄来做斧头柴刀木柄，但要是碰到那火焰鬼头刀，估计也是白搭。 吃完饭，我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磨磨斧头，突然觉得没有张蓬叽叽喳喳，屋子变得冷清了不少。 我本是乱坟岗下独居的人，如今有了个无话不谈的朋友，反而还产生落差。果然人就是犯贱，一旦拥有过，就难以舍弃。 越是如此，我越不能碰江楚眉，虽然按照张蓬的说话，我这是傻逼而自私的行为，但就算我自私吧。张蓬毕竟还年轻，也许并不是像他吹的那样，洞悉世间大道，说不定江楚眉能平平安安的过完一生呢。这就是我心存的小侥幸。 磨完斧头，我便上床睡觉了。 () 第54章 熊九归来 天没亮就开始拉肚子，但我没去茅厕，而是在附近的草地解决，并没有发现那颗黄豆，我开始有些担心了，要是天天这么拉可就难受了，别是中了蛇毒啊。张蓬七点多就过来了，他鼻子跟狗一样，在草地里四处翻腾，终于找到了那滩新鲜的大便。 “小子，还我黄豆。”张蓬伸出手。 “一颗豆子而已，没看到。” “那泡屎被你翻了个遍，还没发现？”他不信。 “真没有。”我说。 “你完了，你完了。”张蓬挠着头，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搞不好那颗豆子早被我消化了。 “声呐船和外国探险队啥时候来？”我问。 “欧阳雄说就这两天吧，他先让人散播无血斩的消息，吓吓村民。”张蓬回道，又拿着树枝捏着鼻子，在那倒腾。 “为啥要散播？村里人已经知道了吧？” “他准备遣散村民，怕再有人出事镇上会不让他继续行动。他已经做好打算了，实在不行，花个几千万，让全村先出去投奔亲戚或是旅游。” 这欧阳雄还真是大手笔，动不动就一个亿，几千万，毕竟人家是千亿身家的土豪，玩得开。我还想问查尔斯会不会离开，因为外国人来了，他应该就没什么用处。 “别问了，臭死老子了。”张蓬吼道。 张蓬在我木房前一直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我早上拉肚子，的确是拉两次，而且是分了两个不同的地方，都挺隐蔽，但都没逃过他的鼻子，他这种锲而不舍的精神让我不得不佩服，就在草地里拿着树棍掏啊掏啊！ 远处路上，响起警笛声，我顿时紧张起来，不会孙警官又来找我麻烦了吧？张蓬站起来，揉了揉腰，扔掉手中树枝，走到水管前洗洗手，居然用我洗脸毛巾擦手。 “别怕，熊虎昨晚来找欧阳雄，说他大伯熊九要回来了，还说积水潭的事儿必须要跟熊九商量。” 他这句话提醒了我，之前听熊老六给李秃子打电话，就听他说熊九要回来了，叫他去商量什么事之类的。之后连续出了那么多事情，反而把这事儿给忘了。当归村已经够乱了，怕是更加不得安宁，若要跟李秃子比恶，这个老色魔应该过之而无不及，他应该死在监狱才对。 真是坏人活千年，好人不长命。 “要不要去看看？”我问。 “关我屁事，不把豆子给我拉出来，就别跟我说话。”张蓬神经病又犯了。 我们一路小跑到村口，警车晃晃悠悠地从我们跟前经过，孙警官开的车，镇上又没监狱，不知道为啥由派出所民警送回来，估计是熊九年纪大了，县里让镇上去接的吧。 警车停在熊家门口，但没人出来迎接，这倒是不奇怪，那黄老头只是脾气怪点，也没听说他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村民们也还算尊敬他，黄玄照样对他呼三喝四的。这熊九恐怕是要遭村里人唾骂的，熊老六能给他好脸色？ 当车门打开的时候，我连忙找了一个最好的角落观察，说也奇怪，现在也没人阻止我进村了。 一个光头老家伙从车里出来，动作缓慢而有些吃力，他身高得有一米八了，看上去还挺壮实，穿一件灰色中山服，军绿色劳保鞋，小卖部八块一双，这年头早就没人这么穿了，我看二婶就天天穿着山寨耐克到处逛。 他站在门口，看了看自家的房子，好像不认识，他都进去这么多年了，这楼房肯定是他坐牢后新建的。 他又回头看了看四周，特意看了看对面的移动板房，搞不清他是否已经知道欧阳雄的事儿。他虽然满脸皱子，但依然目光如炬，能在监狱里活这么久，肯定不是怂蛋。走路的时候，有点不利索，好像有脚疾。 “又一个硬茬！”张蓬说道。 “熊老六，你家老爷子回来了。”孙警官冲屋里喊道。 “知道了。”熊老六的声音非常冷淡，但依然没有出来。 熊九从口袋里掏出一包大前门，递给孙警官，然后点上，孙警官抽也不是，不抽也不行，但人家都给点上了。大前门都是上个世纪流行的香烟了，一般的地方还买不到，劲大呛喉咙，两块五一包。 “谢谢了，放心吧，我自个儿进去。”熊九说，声音苍老浑厚。 “你现在是假释期，必须每个月来镇上报告。” “我知道，慢走！” 他说话的态度倒是很谦虚。熊虎从里面出来，接过孙警官手上的大蛇皮袋，扶着熊九进去，他虽然是熊九的堂侄子，甚至都没有血缘关系，但态度却比熊老六好很多。 欧阳雄这时候才从房间出来，夹着雪茄，摸着绿扳指，看着熊九进去的背影，面露愁绪，熊老六一直是支持打捞的，熊九就算不支持，他也老了，应该不会有什么阻扰吧。 “回去记得给我拉出来。”张蓬说完就走了。 我懒得理他，刚到家打开门，就看到二婶过来了，这真是十八年来最奇怪的事儿了，她怎么会来我这里，表情十分严肃，精神也不好。 “二婶，你怎么来了？”我问，看在江楚眉的份上，她又刚经历丧夫之痛，不管她怎么对我，我都得对她客气点。 “有事跟你说，关于楚眉的。”她说。 “可我最近跟楚眉已经很少联系了。”我说。 “没错，但我希望你能完成最后一击。”二婶说，态度居然十分诚恳。 “啥意思？” “我要她离开当归村，永远都不要回来。” “可你都说不动她，我怎么说得动呢？” “长大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的话她早就不听了，她读过那么多书，有自己的思想。但她现在已经很危险了，不能再待在这。”二婶说。 “二婶，你不如直接跟我说，她到底有什么危险。” “熊九回来了。” “他？他都这么老了，还能威胁到楚眉吗？” “这老东西是个死变态，就算再老，本性也改变不了，我不会让他伤到楚眉一根汗毛。” 我看二婶有不少话要说，便打开门让她进来，她犹豫了下，还是跟着进屋。她坐在上次江叔叔喝酒的那个位置，我给她倒了一杯水，她没喝，估计还是怕，她今儿也没磕瓜子。 “你知道熊九为啥进去的吗？”她问。 “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因为是我报警的。”她说，我很是惊讶，但是熊九这种变态行为，人人可以诛之，之前我一直在想，到底是谁报的警，没想到是二婶，抛开这十几年来她对我的偏见，在这件事上，我对她佩服得五体投地。她一个女人敢举报当年嚣张跋扈的土霸熊九，不知道比多少孬男人强多了。 “所以你认为他出来了，他会报复你和楚眉？”我问。也难怪，熊九在里面坐了这么久的牢，几乎是半辈子了，积累的怨气恐怕常人无法想象。 “没错。” “但你可以跟楚眉讲，你们一起去城里，她肯定不会这么倔的。” “我不能走。” “为啥？”我问，熊九要报复的人第一个应该是她吧。 “因为我要亲手杀了熊九。”二婶说完，我惊得下巴都要掉了，她泼归泼，居然敢杀人？ 我以为她在开玩笑，但她的表情根本不像，杀人又不是杀鸡，可不是开玩笑的。 “杀……了他？”愣半天我才问出这句话。 “我其实姓白，你住的这个祠堂就是我们家的。我三岁的时候，被送给熊九做干女儿，也是熊老六的童养媳。但熊九这个畜生，居然连我都不放过，在我十岁的时候，就糟蹋了我。” 二婶说话的时候，脸色都变了，双手紧紧握着拳头，一直发抖，牙齿把嘴唇都咬破了，一滴鲜红的血珠冒出来。可见这件事对她的打击有多大，我没法怀疑她话的真实性。 () 第55章 死套 “二婶，我听黄老道说，白熊两家关系很不好，怎么还让你给他家做童养媳？”如果二婶说的是真的，那她应该叫白月华了，不知道为啥后来改成了张月华，难不成是为了隐藏身份？或者因为痛恨白家而割断了关系？ “没错，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我爷爷白宗耀才将我送给人家，想缓解两家的关系。但熊九对我们白家恨之入骨，以糟蹋我来泄愤。” “你们两家到底有什么血海深仇，他要这样对你。” “熊白两家世世代代都在斗，说什么狗屁家族使命，居然让我一个女人成了牺牲品，加上熊九本就变态，迷恋童女。” “白家人都走了，就留你在这吗？” “我得在这守着。”二婶痛苦地说。 “守什么？”我追问道。 “积水潭。” “积水潭关你们家什么事？积水潭里有什么？”我问，二婶太让我惊讶了，脑子里简直一团浆糊，积水潭底有什么东西值得他们守着。 “我哪知道，爷爷和爹并没有跟我讲清楚。当年我怀了楚眉，嫁给江叔叔，只能待在这里。”二婶有没有隐瞒信息我不知道，但她不肯说我又没办法逼问。 “那楚眉不会是熊九的女儿吧？”我说完就觉得傻逼，熊九差不多坐了三十年的牢，那时候楚眉还没怀上呢。 “你不会算数吗？高中白上了。”二婶瞪着我吼道，一说熊九她就激动。 “我错了，那她是谁的女儿？黄玄？” “都不是，你知道结果又有什么意思呢？我跟你说的话，不许告诉楚眉，否则她不会离开的。熊白两家为了祖训，斗来斗去，还不是让子女来还债，我不希望悲剧再发生在她身上，就让她好好的离开，安安静静过日子。” “二婶，熊九已经坐了这么久的牢，现在也老了，你犯不着杀他，不然你也要坐牢的。不如跟楚眉……” “闭嘴！”二婶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吓得我连忙闭嘴，“熊九这个狗东西，就应该千刀万剐，蛇蚁钻心，他还杀了我男人，我发誓要亲手杀了他。” “啥？”我从桌子上蹭的一下起来。“江叔是熊九杀的？” “没错，我一看那杀人的方法就知道是他，别说没证据，就算有证据我也不会报警，他进了牢里，我就没机会。我并不是要故意冤枉你，只是你天煞孤星，我不希望你跟楚眉在一起。” 她这点小心思我早就明白了。 “可熊九今儿才回来啊！”我说。 “反正我知道就是他杀的江斌。” 二婶言之凿凿，一点都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她平日里污话连篇，嘴巴不饶人，没想到身世如此悲惨，从小被家里送给人做童养媳，还遭养父侵犯，江叔叔难道是因为知道了这件事而不爱她吗？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因为痛恨熊九，而将杀江叔叔的账算在他头上。 “可是，咱们合伙儿把楚眉骗走，万一你出事，到时候她知道了，我该怎么跟她交代？她会恨我一辈子。”我说道。 实在不忍心这样骗她，她刚没了爸爸，再没了妈妈，打击太大了。最恶心的是我居然全知情，果然好奇心害死猫，背负的秘密越多，最后终将拖累自己。看来就如张蓬所说，我天生就是吸罪体质，现在还自带吸秘密的功能，咋啥事都要跟我说，让我来保守秘密骗人。 “没错，你的确没法跟她交代，实不相瞒，这就是我要的结果，她恨你，自然以后不会跟你在一起了。但前提是你真心喜欢她，否则我说什么都没用。我相信你是个善良的人，会保全她的性命，而不是只顾着自己的私欲。我年轻时就是被熊九毁了，变得叛逆自私，不顾后果，一辈子都在折磨中度过。” “二婶，你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明目张胆的给我下死套。”我看着她问，这女人是吃定我了。 “那你想要怎么样？她跟你一起，迟早死于非命，不得善终。待在当归村更加危险，你准备怎么办？”二婶问我。 “大家都说我是天煞孤星，但有谁能证明？” “你妈妈，爸爸，奶奶，刘贵，李秃子，我男人，哪个不是跟你接触后，就死于非命。不管他们该不该死，怎么死的，但最后的结局就是如此。”二婶坚决地说，她是那种坚信我是灾星的人。“还有，我的哥哥白家望，我爹白正山，在你出生的那一年，在美国相继暴毙，你以为我是迷信，随便说着玩的吗？” “二婶，不带你这样冤枉人的，其他的我也不和你争，白正山，白家望，管我什么事？”这顶帽子盖得也太他妈大了吧，我就算是灾星，还能克死远在太平洋那一边的白家人？ “这不是冤枉你，白家人本来世代镇守断头山，在白家记忆里，从没有人能从积水潭上来，正是因为如此，安全性很高，我爷爷白宗耀才为了躲开熊家的纠缠，带家人去美国定居。没想到你横空出世，破了这个警戒线，如果任由事情发展，白家必灭族。”二婶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我是不信的，但可以肯定的是，她是真心真意认为我会克死江楚眉，我怎么解释也没用。 “张蓬不也好好的？”我只能憋出这句，还能怎么反驳？ “我不知道张蓬为什么没事，但你想拿楚眉的命运来做你欲望的赌注吗？”二婶冲我吼道，情绪激动。接着她冷笑一声，“你其实压根不爱楚眉，你只是从小到大没朋友，没女孩喜欢，在你眼里，楚眉和其他年轻漂亮的女人没什么样，你也和其他男人没两样，睡到再说，让你自己开心满足就行了。” 这老女人说话真是太气人了。“熊九那么老了，能对楚眉怎么样？我会保护她。” “哼，三个你也不是他的对手，你以为你江叔叔只是一个老实人菜鸟？不照样毫无反抗之力的被杀了，不要被他的年纪和装瘸迷惑了。” “那你告诉我江叔叔是什么人？”我问。 “这个你不用管，他已经死了。” 我不想听她废话了，点上一支烟，叹了口气说：“说吧，我应该怎么做。” “我已经告诉她城里的男朋友，过来接她离开，我骗她说一个月后会跟着去，她若来找你，你就说这里太危险，可能会危及到我的性命，让她不要太任性。只要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就能保命。”二婶叮嘱道。 我点点头，其实也没我什么事儿，我只需要不搞破坏就行，搞不好江楚眉压根不会来找我告别。 二婶站起来，对我说：“还有，她可能有点喜欢你了，肯定会来跟你告别，你不要露出一丝依恋之情，她很善良，一直很同情你，可能你一句话，她就舍不得走了。她离开后，我劝你也最好离开，熊家人一心想要破局，你就是那关键的一颗棋子。我对你只是怕，并没有什么仇恨，只要你不连累我家女儿，还是希望你能活得好好的，治好病。” 我冷笑着，没有回答，假仁假义，无非就是希望我按照她说的办。 一个人坐在桌前抽烟，一直坐到天黑，抽了整整一包烟，我想到那个差点剁了我们头的小丑，如果那就是熊九，那我可能真的没法保护江楚眉，自保都难。躲过一次封魂斩，未必能躲过第二次。 难怪黄老头那么怕，想必他看到江叔叔的尸体时，已经知道是熊九了，神神秘秘跑到县里去，是去看熊九到底有没有出狱吧！若他也听到李秃子的电话，就不用跑一趟了，我当时也压根没想到凶手会是熊九，因为他还没回来呢，对他又不了解。 镇上警察今儿才送他回来是怎么回事，得去问问黄老头，熊九是不是早就出狱了。 () 第56章 你滚吧！ 二婶说我可能是熊家解开积水潭千年诅咒局的关键，白家却要守着积水潭，这两家人是傻逼吗？非要搞个你死我活才行？都什么年头了。难不成这个诅咒不能破解，不能双赢，和平相处，好好奔小康，只能一家赢一家输？ 那欧阳雄和黄玄这两人整天钻营，又是搞什么鬼呢？还有查尔斯百，现在看来，他极有可能就是白家人了，他的名字叫白风才对，按年纪来算，应该是二婶的亲侄子，这两人居然还装作不认识，他应该专门来搞破坏的。 若不是积水潭可能有治疗我身后的鳞甲的方法，我现在就离开当归村。 晚饭都没吃，就上床睡觉了，烟抽多了头晕脑胀。张蓬给我打过一次电话，我没接，他也没什么事儿，按照他的性格，若知道二婶的目的，恐怕会搞破坏。他说的宿命论，我已经基本认了，但我选择不要背负江楚眉这个包袱。 第二天我七点多就起来了，像小时候那样躺在草地上看麻雀在梧桐树上吱吱喳喳。张蓬晃晃悠悠地走到我边上，一屁股坐在我边上说：“你情敌来了，你还不赶快去抢女人。” “什么情敌？”我问。 “江楚眉的男朋友啊，那哥们开个破奥迪A4来抢你女人，你不去争取，到时候可别哭鼻子。” “瘦猴，等解决了积水潭的问题，或者我背部被治好了，我跟你学徒，你带我去行走江湖吧，我不想呆在当归村了。” “我独来独往惯了，带你一个十八岁的小年轻干嘛呢？累赘！” “不带算了，到时候我自个儿出去打工，我有的是力气，搬砖什么的总可以。只要鳞甲不往衣服外面长，我就不怕。” 这时候张蓬拍拍我肩膀，我扭头一看，江楚眉果然来了，还提着一大袋子水果，看品种及就知道是她那男朋友带过来的了，村里可没这么多新鲜玩意儿卖。 “我要避嫌吗？”他问。 “不用，但是你若敢瞎比比，以后真的就绝交了。” 张蓬见我是认真的，便坐在一边。江楚眉强颜欢笑，整个人好像都瘦了一圈。“你们在干嘛？” “没干嘛。”我继续躺在地上，没有说话。 “我……已经辞了村长职位。”江楚眉说，她的语气透露着不甘心，但有什么办法，这些心怀不轨的家伙不死光，她一个小姑娘能解决什么问题。 “挺好的，带你妈妈去城里，好好过日子，这里不值得留恋。”我装作很淡定地说。 “那你呢？”她问。 “我孤家寡人的，怕毛线啊？照样过日子。” “你可以跟我们去城里，欧阳总在市里也有项目，你可以找活儿干。” “干嘛？做苦力啊？我可干不了。给你做小白脸啊？我这么黑。”我挖苦道。 “你说话能不能好听点。” “不爱听就滚吧，还真当你自己是村长了，你能主持什么公道？手无缚鸡之力，只知道哭。”我说完歪着头咬断旁边的青草，吊儿郎当地嚼着。 “江水生，你什么意思啊？不就是希望我离开这里吗？干嘛说话这么绝情？我今儿就走，你开心了？”江楚眉很激动，将水果扔到我身上。 我从地上翻身起来，冲她吼道：“你这个蠢女人，你若肯早点离开，你爹就不会专门回来，或许就不会死，你再不走，可能会害死你妈妈。懂吗？” 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心都在滴血了，她妈妈去找熊九报仇，还能活着去城里找楚眉吗？要是二婶也被熊九剁了，恐怕她一辈子都会恨我。 江楚眉的眼泪刷的一下就冒出来了，站在那一直哭了好久，我不想再看她，又躺在草地上闭着眼睛装作睡觉。 再天真的人，也总是要长大的，痛苦算得了什么。 “水生，那你保重。”江楚眉说完就转身离开了。我闭着眼睛，侧过身体，直到听不见她的脚步声，才睁开眼睛坐起来。 张蓬从布袋里翻了半天，居然他妈的掏出一包纸巾递给我，还是上次我们在镇上吃饭的时候他收起来的。“擦干你伤心的眼泪！”他讽刺道，然后捡起一个大苹果，在身上擦了擦，吃得倍儿香。 “你有病啊，没心情跟你斗嘴。”我拍了拍屁股回到屋子里。 “你到是跟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你性情大变，居然舍得甩掉江楚眉。” 我想了想，其实江楚眉从来没说过喜欢我吧，也不算甩了。我跟张蓬说了二婶告诉我的所有信息，昨晚消化了一晚，所以细节记得蛮清楚。 张蓬听着眉头紧锁，将嘴里包着的一大口苹果肉吐到手上，迫不及待地问：“啥？那熊九就是小丑？” “二婶是这么推断的，她说这种杀人方法只有熊九会。” “他刚从监狱里出来，就敢杀人？” “正因为他从牢里出来，想杀掉当年举报他的人，正好二婶又是他痛恨的白家人，不是很正常嘛？你想他到了这个年纪，在监狱里荒废了大半生，黄土埋到眉毛了，应该不会顾及那么多后果了吧？近三十年的怨恨足以产生杀人动机了。”我分析道，昨晚我躺在床上就是这样想的。 “不对啊，要杀也是先杀白月华，怎么杀江斌了？” “不知道，或许正好江叔一个人走夜路，他先下手了。按照二婶的说法，熊九是要杀她全家的。” 张蓬点点头，挠着头，焦躁不安，大概他也感受到了危险，除了死去的江叔，我们两个是亲身体会到熊九的可怕。“我得让欧阳雄找那女人来，我可不想死在这里。” “什么女人？”我问。 “不知道，当时我去上海见他的时候，他说过，我只需要负责对付邪物，其他的没我什么事儿。若是有人祸，他会找人来保护他，说叫什么刘灵，像是个女人的名字，但谁能想到一个破农村真有人祸。欧阳雄钱多路子广，那人应该有点真本事。”张蓬分析道。 “我感觉欧阳雄没那么神，我们都知道查尔斯是白家人了，故意来阻止他进积水潭的，他还像个傻逼似的。”我回道。 “小子，你还太嫩了，你咋知道欧阳雄不知道查尔斯是白家人？要是他故意的呢？” “意义在哪呢？” “意义在于没人知道断头崖下到底是什么情况，按照白月华说的，那只有熊家和白家可能知道一部分情况。欧阳雄只是从什么邪门歪道的古籍上读到一些东西，也是一知半解，他请查尔斯来，搞不好就是故意的，从熊家和白家两边求证积水潭底的东西。” “他要找什么？” “我哪知道，不过很肯定的是，他已经病入膏肓了。昨晚我去他房间探险，我看到垃圾桶的手绢上一滩血。” 欧阳雄病怏怏的我倒是看出来了，但没想到已经到了病入膏肓的地步，难不成他觉得水底下有能救他的玩意儿？我怕他是得了脑癌吧，那么有钱，现代医疗这么发达，世界上最先进的医疗技术他都可以享受，如果这都救不了他，谁还能救得了？ “我们不能被熊九再逮着第二次机会了，我得去找欧阳雄，他要发钱了，你去不去？”他问。 “发什么钱？”我不解。 “不是跟你说过吗？后天声呐船就来了，他们担心会有什么意外。鼓励村民外出投奔亲戚或者旅游，只要愿意离开的人，并且半个月不回来，可以拿三万块。” “一个人三万块？”我很惊讶，当归村好像有一千九百多号人吧，算了算也要五千多万了，不过相比欧阳雄的身家，其实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我大概看了下他上市公司的报表，现金流就有三百多亿。 () 第57章 三只老狐狸 我想除了那些有所图的不会离开，其他人肯定会要啊，出去玩还有收入，一天两千块，哪来这么好的事儿，正儿八经的躺着挣钱，就跟拆迁似的。有的家庭四五个人能搞十几万呢。只要去亲戚家玩段时间，妥妥的纯收入！留在这里还危险，江叔被砍头后，黄玄的符全卖光了。 我想去看看热闹，正好看哪些人宁可不要钱，也要留在这里冒险。比如我就不会要钱，而要赖在这里，因为积水潭底下是我能治好鳞甲病的唯一机会。 看来欧阳雄这次是玩真的了，并且充分说明了他另有所图，高声呐人类根本受不了，要么他压根不信张蓬师傅所言，什么女儿还活着之类的，为了打捞欧阳青青的尸体这样大动干戈也不太正常啊！ “大戏开场，咱们不要急，就看这些老东西准备怎么玩，看能不能跟着捡个漏。”张蓬叮嘱道，我点点头，我还能咋的，急也没屁用，只能看着啊，到时候要是真能搞死那大鱼，我再找机会下水。 下山的时候，我看到一辆黑色奥迪A4缓慢地开出当归村，江楚眉跟着走了，我站在那看了一会儿，居然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网络流行语咋说的，心无挂念，便是晴天。 会议在村支部举办，孙总应该早就统计好各村的名单和银行卡号了，只找决定不走的人来开个确认会。如我所料，几乎所有人都选择离开了，就那么几个钉子户都在这开会。 熊家兄弟，黄家父子，二婶，当我看到江卫国也坐在那的时候，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这家伙可是贪生怕死的鼠辈，怎么会不逃走呢？李秃子如果没死不会走我可以理解，毕竟熊家还在这呢。但江卫国是为了什么？ “江先生，你怎么说？”欧阳雄问我。 “我还是决定不走了。”我回道。 欧阳雄点点头，好像很欣慰“也是，毕竟那里是你的根，或许你比所有人都更想进入积水潭。之前让你单独下去，肯定不现实，不过要是我能搞定那条鱼，你可以跟着我们一起下水。” 我没有回答，就像张蓬说的那样，我得看他们怎么玩。 这时候熊九一瘸一拐地走进来，经过我身边的时候，盯着我看了半天，他脸上至少有两条刀疤，估计是在监狱里留下的。我还是没法把他的长相跟那晚的小丑联系起来，可能是当时光线不好，忙着搏命，没看清刀疤。看来这家伙不仅在监狱生存下来，还学会了高超的化妆术，不知是否也曾献出他苍老的菊花。 他走到黄方老头边上坐下来，拍着黄老头的肩膀说：“老黄，好久不见了。” 黄老头挪了挪屁股，都不看熊九一眼，不知是厌恶还是恐惧，想想儿时的玩伴变成现在这样，还是令人挺无语的，幸好我小时候孤身一人，不必有这种尴尬。黄老头拿着烟斗抽了好几口，屋子里一片死静，都在看着他们。 “老九，你出来的真快啊！”黄老头干笑道。 “怎么，想我死在里面吗？”熊九哈哈大笑道，声音沙哑，有点怪异，但气场十足。 黄老头不再接话，现场气氛紧张，二婶面无表情地磕着瓜子，不知道她心里此刻在盘算着什么，她大概早就知道当归村的人要走光，这就是她杀熊九的时机？她用什么杀，用瓜子壳喷人家一脸，然后扑上去咬死他吗？ “欧阳老板，你继续！” 欧阳雄点点头，“现在的情况是，我们明天会先让船直接开进积水潭，用高声呐对付那条鱼。” “欧阳先生，如果里面不仅仅只是大鱼呢？”熊九问。 “熊老先生是知道些什么吗？”欧阳雄挺客气。他花了这么多钱和精力从海里搞条声呐船过来，万一没用，岂不是功亏一篑。 “我一个坐了半辈子牢的人，能知道什么，我连你到底想要干嘛都不知道。我只知道你的面色不太好，重疾缠身，大限将至，或许你认为积水潭下面有能救你命的东西，但我告诉你，你可能会失望。”熊九干笑道，他脸上刀疤皱起来的时候，十分显眼，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个大恶人。 “熊先生想太多了，其实很简单，我想你应该知道我女儿被冲进积水潭，不管是死是活，我都是要捞起来的，如果她妈妈知道自己的孩子在积水潭底，永世不得超生，恐怕我无法交代。” 欧阳雄已经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还在这里嘴硬，不过他现在已经不提女儿还活着这一茬，毕竟说不通嘛，说捞尸虽然牵强，但至少合理，他钱多，人脉关系广，非要砸个把亿捞女儿尸体，别人也不能说什么。 “哈哈，你随意，但我呢，赞同你们下积水潭，不赞同取悬棺。”熊九说完拍着黄老头的肩膀，问道：“老黄，你赞成我的说法吗？” “我一直都反对取悬棺。”黄老头头也不抬地说。他们刚才不对付，现在又站在同一条战线。 “莫非你们两位也是葬棺人？”欧阳雄突然发问。三只老狐狸斗法，我的精神非常集中，生怕跟不上思路。 “什么是葬棺人？”熊九问。 “多年前，我收藏了一本清朝的民间古迹，都是记载一些奇奇怪怪的民间异事，上面说葬棺人这个职业的规矩是非常严格的，相当于签了生死契约，终生绑定，不允许反悔。他们最怕取棺，只要棺材取了，葬棺人必定人首分离。所以你们两位坚决反对取棺，我不能不作此想。”欧阳雄说这话时死死盯着他们两个，这意思很明白了。 我和张蓬对视了一眼，估计他想的跟我差不多，黄老头没讲老实话，没告诉我们这个信息，他那么抗拒动悬棺，不是为了村民，而是为了他自己，因为动了悬棺他就要死。 麻痹的，老东西，一把年纪了倒是挺怕死啊！还拿我爷爷来搪塞我，但这也不能说明我爷爷不是葬棺人啊！比较大的可能性就是，当年他们四个人，除了二婶的父亲白正山，其他三个都加入葬棺人队伍，难怪断头崖这么多悬棺。 但二婶若没忽悠我，那白正山也是够倒霉的，家里条件好，没做葬棺人，结果我一出生，他跟儿子就被克死了，简直是万里遥克，正儿八经的飞跃太平洋，比张蓬的金剑和黄豆牛逼多了。 “我也听说，十八年前有个道士，拿着一本西汉的破书四处散播消息，说断头崖下有什么起死回生药，有的人居然深信不疑，这不会是您的杰作吧？”熊九反驳道，他并没有直接回答欧阳雄的话。 这有点像揭短大会，装逼已经装不下去了，互相爆料，我恨不得拿个本子全部记下来。 “哈哈，您过奖了，我可没那本事，在二十年前就开始布局。不过您的消息倒真是灵通，在牢里也对村里的事了如指掌。既然你们也想开发积水潭，不如我们合作。” “可以，但是不能动悬棺，您这么神通广大，应该听说过二十多年前有支盗墓队伍，为了下水，动了悬棺，结果动棺的四个人，被悬棺里的东西齐刷刷地砍掉头，现在那些无头尸还葬在乱坟岗吧。”熊九提醒道。 我和张蓬又听懂了，上次他招魂吓熊老六他们的时候，里面就四具无头尸。不过乱坟岗上有上百年的坟，几乎都死于非命，我们压根没在意，我那时候被吓尿，哪里注意这么多，张蓬则在屋后面敲木鱼念经，也没太在意。现在想想，那些家伙要是强行开了棺，熊九和黄老头早点死了，也就没这么多事了。 () 第58章 居然有枪 “悬棺如果不影响进积水潭，我自然是不想去动的，就怕万不得已，如果那书上说的没错，动悬棺，葬棺人可能会死，但是悬棺又只有葬棺人懂得怎么开取焚灭，这真是个死结。”欧阳雄苦笑道，他这话没有明说，但就是说给黄老头和熊九听的，让葬棺人牺牲自己动悬棺，实在是有点难，谁他妈不怕死啊。 “总会有别的办法，还有就是……”熊九故意转移话题，抬起头看着二婶，又看了看查尔斯，“你请来的人会反对吗？” 欧阳雄并没有惊讶，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这老家伙果然早就知道了，他摸着绿扳指很淡定地等着，大概在等查尔斯表态。 查尔斯点上一支烟，玩弄着手机，装作听不懂，准备死扛到底。就连我和张蓬两个局外人都知道他的身份，其他人怎么会不知道，熊家可能一开始就知道了，毕竟是死敌，白家的长相恐怕早就刻在心里了。 白家离开的时候，黄玄应该年纪不大，时隔这么多年，想不起白家长相也正常，他刚开始有点摸不着头脑，但见大家都看着查尔斯，他顿时就明白了。 “月华，他是白家人？”他惊讶地问，他肯定是知道二婶的身份。二婶磕着瓜子，像是没听到一样。 “亏你一把年纪了，什么脑子？”熊虎嘀咕道。 “别人不说，就你那脑子能想到？”黄玄没好气地说。 点名点到这个份上，查尔斯再不承认，也不行吧！会议室一片安静，等他发言，查尔斯最大的优点就是沉得住气，他将烟头扔到地上，用脚踩灭，然后掏出钱包，拿出一张渣打银行的黑色银行卡，冲旁边坐着的几个探险队的队员说道：“这里面的钱你们分了，刚已经把密码发到群里，明早就离开这里。我们不参与这个工作。” 三个队员起身走到他身边，五个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查尔斯看着他们，冷笑一声，“你们几个早被欧阳雄买通了是吧？” “查尔斯，对不住了，我们玩这个运动需要很多钱，你懂的。”其中一个年轻人说道。 查尔斯将卡递给那三个队员，摸了摸下巴，冷冷地说：“随你们吧，注意安全。”说完他就离开了。二婶也跟着离开了，经过我身边的时候，对我轻声说了句：“离开吧，至少还能多活几年，积水潭下未必有你要的东西，年纪轻轻别送死。” “假仁假义。”张蓬没好气地说。 自从江叔叔死后，二婶不再泼了，也没怼张蓬，一声不吭地离开了。她带着将死之心，不会忽悠我，但是我没得选，我怕死但更想像正常人一样的生活。 “熊先生，能给我们讲讲积水潭底是怎么回事吗？”欧阳雄诚心地问。 “我们也没下去过，没什么好讲的。别到时候吓得你们不敢下去。”熊九说完起身走了。 欧阳雄这么聪明的人自然一听就懂了，不再追问，免得吓到他的下属，反正他又不用亲自下去，死的又不是他。未知虽然可怕，但金钱能激发人们的侥幸心理。若知道真相，搞不好谁都不会下去了。 熊老六一直都没怎么表态，但这时候他走到欧阳雄跟前，严肃地说：“欧阳先生，不要管熊九和黄方怎么说，该取棺就取棺，不然下去了也上不来。” 欧阳雄明显很意外，当归村的父子关系都不怎么好啊！“可是你爸……” “不用管他，谁阻挡我就对付谁。”熊老六坚决地说。 “哥，你刚才没听到吗？动了悬棺，大伯会死的。”熊虎提醒道。 “本来就不应该活着回来，这种人不死留着喂狗吗？明知道我们家已经这样了，还敢去做葬棺人，罪有应得。”熊老六恨恨地说。不知道他是怪熊九做葬棺人，让本来就被诅咒的熊家雪上加霜，还是怪熊九玷污了他的童养媳二婶，错过了转运的好时机。 “都是不孝子，没有爹，你能长这么大？”黄方说道，他这话不是说给熊老六听的，是说给黄玄听的，毕竟他对熊九没什么好感，犯不着为他说话。 “自己做的孽，就要自己负责，你的命比你孙儿的命重要吗？”黄玄怒道，突然指着我对黄方吼道：“你看看江别山，若不是他舍身保家，还有这小子的命吗？你活得有味儿？你连江别山的一根吊毛都不如，你年轻时都在干嘛？跟儿子抢女人，害孙子淹死，” 不怕这两个家伙不承认，自家儿子就把他们出卖了。黄老头没有还嘴，大概孙儿的死也是心中所痛，他用苍老干枯的手抹了抹嘴，粗糙的手掌跟花白的胡茬摩擦出沙沙的声音，他眨巴了几下眼睛，艰难地站起来，一瘸一拐地离开了。 我在想，如果爷爷还活着，我爸爸也活着，他们的关系会不会也这样？因为他们那一代人要活下去，所以去干了葬棺人，他用这钱娶了媳妇生了子，并且养大他们，然后却又因为他们做了葬棺人这个职业，祸害了下一代。到底该怪谁呢？ 还有就是如果爷爷没献身，我会不会就死定了？但我觉得悬棺相比水底的东西，实在是小儿科，毕竟还有活着的两位能解决悬棺问题，而且从时间上来说，悬棺的历史也太短，根本不可能左右到我掉入积水潭的命运。 人都走了，会议室就我和张蓬，欧阳雄和孙总，还有江卫国窝在一边，欧阳雄看了看我，说：“别猜了，他和江斌都是我的人。” “他？”我下巴都要掉了。 “没错，熊九说的那二十年前的盗墓人，就是我带来的，可惜失败了。我派江斌跟你堂叔接触，住在这里，随时监控这里的情况，直到你出生，我才又看到了希望。可惜江斌那小子，辜负了我的期望，居然爱上白月华，还不知死活的去举报熊九，惹了杀身之祸。”欧阳雄说道。 我终于明白了江叔之死的原因了，是他举报的，而不是二婶举报的。造成今天这一切的真是断头峡里面的东西吗？还是人搞得鬼？ 我很生气。 “你这老不死的东西，真是处心积虑，江楚眉是不是你这老王八造的孽？潜规则自己下属的女人，畜生。”我骂道，实在想不出江楚眉是谁的女儿了。 “小子，你活腻了？”孙总这时候目露凶光。 “王八狗，滚远点，欧阳雄你这狗日的，我早就怀疑欧阳青青冲进断头峡也是谎言，你这种人还怕死？死了世界会变得更美好。”我怒道。 孙总突然冲过来，一把抓住我的衣领，用脚将我绊倒在地，我死死拽着他的衣服，将他也拽倒了，用额头猛地撞向他的鼻子，他一身惨叫，放开我站起来，捂着流血的鼻子。 我冲过去要揍他，他却突然掏出一把枪抵在我脑门上。 “来，打我啊！”孙总不再是文质彬彬的眼镜孙，变得凶狠了。这家伙居然带枪。 张蓬哐的一声抽出铁剑，架在孙总脖子上，“王八孙，你要敢动我兄弟，我就先一剑爆了你菊花，然后铁剑烧红，给你来个封魂斩，信不信？” “养不熟的白眼狼，谁出钱请你来的？胳膊肘往外拐。”孙总怒道。 “收钱办事而已，跟着下积水潭我会考虑。但我跟你不一样的是，我他妈又不是欧阳雄的狗，我也有兄弟朋友啊，这可比钱重要，当然，钱我也是不会退的，本大师就是这么吊。”张蓬说得我很感动啊！他比眼镜孙矮一个头呢，勇气可嘉。 他将剑贴近眼镜孙的颈动脉，吼道：“放下枪！妈个比的，敢持枪杀人，你咋不上天？” () 第59章 村民大迁移 “好了，好了，别闹了，跟小孩计较什么，谁让你掏枪的。”欧阳雄说道。但语气呢也不像是责怪，这就是赤裸裸的威胁。 “听到没有，就你他妈有枪啊，老子也有枪，一枪戳爆你的狗头。”张蓬大呼小叫的，把紧张的气氛完全破坏了。 “看在江斌女儿跟你好的份上，我放过你，不过千万别不知好歹，杀你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孙总说完收了枪，坐到一边捂着鼻子。难怪江叔死的那晚，他情绪有点激动，看来以前他们应该是关系不错的朋友了，可能曾经一起做过杀头的买卖。 张蓬把铁剑插进剑鞘，一直在旁边观察的江卫国这时候才开口说话，“老板，要是熊九和黄方都不肯说取棺的办法，怎么办？” “本来我觉得这是最麻烦的事儿，毕竟让人献命太难了。但没想到他们自家儿子主动跳出来，那就不用担心了，熊老六和黄玄会替我们解决的，只要我们有决心取棺杀鱼，让他们相信就行。”欧阳雄分析道。 “那就不用找老外了？”孙总问道。 “不找怎么行？你会随便弄死自己老子吗？让他们先来试试，实在不行熊老六才会想办法，能不死人就不死人。”欧阳雄回道。 “可老外要是死在这里？”孙总很担忧。 “没事，他们都是冒险家，冒险会死人不是正常的吗？自愿承担风险就行。合同条款注意点，别落下什么把柄，取悬棺这种事不要在合同上体现，只能说你请他们来是为了探测积水潭水域情况，至于出了意外，那就不是我们可控的，他们才是探险专家。” 欧阳雄说完见我们还在那里，便问：“你们还有什么事吗？” “没事了，本来说让你把那个高手请过来对付熊九，现在你有枪，熊九再牛逼也干不过子弹。”张蓬说完准备离开。 “老孙，她们在哪？”欧阳雄问。 “九段沙，说要去羕岛。”老孙回道。 “胡闹，没这两人，她们去就是送死，让刘灵赶紧过来。”欧阳雄说的什么鬼，没听明白。“你现在就给刘灵打电话，我是正当商人，不会有枪，你这把玩具枪也不要带在身上了。” 眼镜孙捂着鼻子出去打电话了，欧阳雄这小人，虚伪的小贱人，明明是真枪，眼睛孙这么大个人会傻逼到带玩具枪吓唬人？ “黄玄怎么办？”江卫国问。 “不急，他不足为惧。” 这时候眼睛孙进来，在欧阳雄耳边轻声问：“她们要一起过来。” “只让刘灵过来。” 我和张蓬站在这也没什么用了，架也打了，脑子也快炸了，又不是欧阳雄的人，便走出村部，这时候镇长的车子停在门口，他着急忙慌地冲进去，我们自然竖起耳朵听着。 “欧阳先生，你搞什么鬼？把村民们都赶走干嘛？”镇长问。 “镇长，我出钱让村民们去旅游，这没问题吧？他们自愿的，我又没逼谁。”欧阳雄说道。 “哦，这还行，别胡搞瞎搞，更不要再出人命了，派出所已经来找我谈过了，再出人命，你们全部走人，上次那个砍头的凶手还没抓到呢。别村里没发展起来，我工作都不保，还把我好不容易挖过来的大学生村官给吓跑了。”镇长说话不再那么客气了，应该是认真的。 镇长出来的时候，差点跟我头碰头，刚才撞眼镜孙鼻子的时候经验不足，自个儿鼻子也磕到他下巴了，现在还有点痛呢。 “你干嘛没出去旅游？”镇长问我。 “看看热闹。”我笑道。 “注意安全。”镇长说完就走了。我本想跟镇长举报孙总身上有枪，但张蓬冲我摇头，抓了孙总也没卵用，他一口咬定枪是自个儿的，对欧阳雄来说毫无损伤。更何况我也希望欧阳雄能搞定那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然后我等他们走了，再去积水潭里畅游，寻找治疗我皮肤病的方法。 黄玄在小卖部门口跟二婶聊天，但二婶甩开他的手，拉着脸转头走了，我倒是希望黄玄能劝住这个疯婆娘，别去找死。 熊九迟早要被人对付，她干嘛非要亲手杀，杀了之后就能逃避法律制裁吗？她都被白家抛弃了，干嘛还遵守什么白家古训，白家现在势单力薄，估计不是熊家对手。那熊老六和熊虎也不是好惹的，还有个欧阳雄联盟，即将到来的刘灵也不知道是什么货色，好像挺厉害的样子。最可怕的还有枪，拿枪参与这件事，简直就是作弊。 查尔斯站在移动板房的走廊上抽烟，看着二婶远处的背影，又看我们一眼，然后进屋了。他可能是白家仅存的男人了，压力山大，不知道他此刻是否有了赴死之心，这文质彬彬的小伙儿能动手杀人吗？ 村民们一拨儿接着一拨儿从小卖部门口经过，牛都牵走了，猪没法牵，听他们聊天的意思是直接赶到山上去，反正猪又不值几个钱，到时候能回来最好，不回来也就算了。 人们有说有笑的，这真是捡着钱了，第一次觉得当吃瓜群众是幸福的，他们并不知道，一场大劫即将到来。 不知道我是属于哪类，你说我是局中人吧，我又左右不了局势，参与不了太多。是吃瓜群众吧，听欧阳雄那意思，这件事好像是因为我的出生引起的。 店主都在收拾东西了，我买了一条烟，又选了一些必用的东西备货，不然关门了还得跑镇上去。张蓬蹲在店门口吃一种小孩食物——聪明豆，其实就是怪味青豆，他回头问我：“黄豆还没拉出来啊？” “早就消化了，你要吃吗？这么豆子都不够塞你嘴。” “你他妈真是够败的，要不是你一出生就克死白家两个男丁，现在说不定白家占上风呢。左右白熊战局的是你，这戏一边倒，不好看！” “你还真信我能漂洋过海，克死帝国主义的人民啊？就算他们没死，来这儿了，有那个欧阳雄，恐怕也不好对付吧？” 我说完也蹲在门口吃着聪明豆，看人口大迁移，这应该是第二次了，第一次是我爷爷做守林员的时候，通知大家搬到现在的当归村，据说当时这个地方只有三家，李秃子家，熊家，白家。 “欧阳雄嘛，其实是第三方，他就是要底下的东西，这两家可是为了什么狗屁祖训，三方势均力敌，花样更多，现在白家只剩下一个年近五十的妇女和一个海归小萝卜头，会被暴揍。” “如果只是打架就好了，要是玩命，那可不是开玩笑。” “有些事，你无法解决的，就好好看着，人白月华非要送死，你能阻止？天底下又不是江楚眉一个女人，等哥带着你进入积水潭，找到解决办法，还怕没妞吗？况且她可能真的只是同情你，又不是真爱，睡都没睡过，就不要给自己加戏了，你舍己为人，赶走她保命，这人情就足够了。”张蓬说完又掏出一包聪明豆，这玩意儿还挺好吃，又香又辣。 “等有一天，即便你的皮肤病不会好，依然敢睡你的女人，那才值得你珍惜。” “背负太多秘密不是好事。”我说。 “男人就该有担当，晚上喝点酒。别想那么多，先度过这一劫再说。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咱们先得自保。” “你为啥不离开呢？” “我也想下去看看。”张蓬淡定地说。 “你……”我没说出口，我想说他不会也有什么目的吧，但我就他这么一个肝胆相照的朋友，怕没了。 () 第60章 声呐船 “我什么我，你这么能想，不如想想悬棺破解的办法。” “你没听欧阳雄说嘛，葬棺人和悬棺是死结，如果葬棺人不说出方法，就不可能破解，可葬棺人要说出方法，就得自个儿死，我挺讨厌你们这些学道之人，一旦歪了，尽搞这些丧尽天良的事儿，蝼蚁尚且偷生，别提人了。” “科技发明了核，可以用来发电造福人类，也可以用来炸死全世界。问题在人，不在道。” 我们吃了七八包聪明豆，一直蹲到天黑，村民们已经差不多走完了，只剩下一些动作慢的人，稀稀落落。欧阳雄说过，今晚必须离开，明早就能收到钱，村民们是不担心欧阳雄赖账的，不给钱，明儿他们就能回来把移动板房给拆了。 “瘦猴，眼镜孙好像说的是她们，除了那个刘灵，还有谁啊？”我问。 “不知道，可能是队友吧！” “你了解她们的背景吗？” “不了解，我不跟女人合作。”他说。 “为啥？” “我怕控制不住自己，被忽悠。” “娜莎忽悠你了？” “过去式了，别老提行不行。一个大男人，成天八卦，有意思吗？” 我只好闭嘴，看着空荡荡的当归村，像看末日题材的电影，店主也锁上门，带着家人离开。熊老六家的狗被放开了，在那四处晃悠，路上一个人都没有，它没法耀武扬威，只能看着我们狂吠几声。村口除了熊家和对面的移动板房亮着灯，其他房子里漆黑一片。 “你还是去我那睡好了，万一孙总恨你，一枪崩了你咋办？”我说。 “也对，这小子跟我最不对付，走吧！先去地里偷点菜。” “现在不叫偷，叫摘菜。” 次日我们起得很早，拿着望远镜跑断头峡去看热闹，这玩意儿是上次我们在镇上吃饭，在一个玩具店买的，100块钱一个，估计效果不咋的，但总比没有好。据张蓬说声呐船九点开始进峡谷，老外下午才来。 我看到断头崖一边的树全被砍光了，用电锯平着地面锯断的，凡是挡路的小树，哪怕是粗一点的草，都被清理干净，十几根铁绳从山坡上一直垂到悬棺位置。 我们走上小山坡，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一个巨大的深坑，足以埋下百口棺材，对面放着八台大型卷绳机，机器四角用铁棍钉死在地面。 “这啥时候弄的啊？”我问道。 “就上次开完会后，找村民搞的，一天一千块，上百号劳动力，一天就完工。” “欧阳雄要动真格的了？” “开玩笑，看到四周的摄像头没？到时候会在这里埋炸药，随时监控，只要棺材一动，立即爆破。” “这应该能炸死悬棺里的东西吧？” “试了才知道。” 张蓬说完走到堆土的地方，在那扒了扒，看到一块石头，我就跟着他一起扒了好久，看到一个大石龟，造型跟上次张蓬在白家祠堂捡到的差不多。 “镇山用的玩意儿。”张蓬拍拍手说。 远处传来鸣笛声，仅剩的人都已经到了，我们两个出来走到一边看着，熊九看了我们一眼，然后看向小山坡上，大概他已经明白了，欧阳雄随时会起棺，才不会管他和黄老头的死活。 峡谷口一艘声呐船慢悠悠地开进断头峡，这条船很有科技感，跟上次那破渔船不是一个级别的。 船越来越近，我看到船经过的地方，江水顿时变得浑浊，泛起一片白色，有一米多长的江鱼，还有碗口粗的蛇，脸盆大的长江蟹，其他生物太小也看不清，毕竟距离有点远，镇上买的破望远镜有点假，小孩的玩意儿。反正声呐船所经之处，水下生物可能全部灭绝。 这时候声呐船前面，泛起巨大波浪，有什么东西朝积水潭逃窜，开船的人不仅不怕，还加快速度追赶，这么大的动静估计是那条大鱼了，原来它也怕这玩意儿啊。 “这大鱼必死无疑啊！”我说。 “先看，别急。”张蓬回道。 声呐船居然安全进了积水潭，孙总手上的对讲机响了，“欧阳先生，确认开到最高功率吗？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我不是跟你们签了免责协议嘛，一切责任由我来承担。没事，开吧！”欧阳雄回道。 我在岸上都能看到水面密集细小的波纹，里面的鱼窜来窜去，上次死鱼的尸体还没烂完呢，这次添加了更多，体型更大，全是一米多的深水鱼，还有密密麻麻的蛇尸。 十多分钟后，那条牛逼的大鱼尸体也浮上水面，欧阳雄终于松了一口气。这条大鱼的长度差不多是声呐船的三分之一。 “我靠，牛逼！”我说道，张蓬面色严峻地看着水面，又看了看悬棺。 突然从水底传出一声尖厉的嘶鸣声，水面不再是细波纹了，而是像一口大锅里烧着开水，积水潭的水在跳动，变得越来越浑浊。这声音尖细而具有穿透力，隔那么远呢，我耳朵都被震得发麻，连忙后退两步。 紧接着我看到那大鱼好像动了一下，突然睁开大眼睛，红色眼珠变绿色了。断头峡和积水潭那些漂浮在上面的死鱼死蛇，一刹那全部复活了，纷纷钻进水里，难道没震死，只是晕过去了？ “你们没开到最大吗？”欧阳雄问，脸色很难看。 “已经是最大啊！”船上有人回道，“怎么回事，咋全都活过来了？” 大鱼已经完全苏醒，露出背脊，绕着声呐船游动。崖壁上的悬棺也在抖动，像是发了地震一样，我都能感到脚下的断头山在颤抖，麻痹的，不会要塌了吧，悬棺的速度越来越快，动作越来越大。 “我要走了。”船上传来声音，估计开船的人也怕了。 “瘦猴，这咋回事？”我问。 “这些东西都死了，被那嘶呖声唤醒，现在声呐也搞不定它们，好好的活物，全他妈尸变了。” “用你的大金剑试试。”我说。 张蓬叹了口气，嚣张的气焰没了，挠挠头，“我这金剑才养了不到五十年，不知道搞不搞得定那大鱼，不急，看看再说。” 声呐船想掉头离开，可惜大鱼反方向拼命撞击船头，根本无法调头，这时候我看到船沿上爬满了密密麻麻的黑蛇，悬棺终于也滑下铁架，几十口棺材砸向声呐船。 “救命……”里面的人喊道，对讲机里没了信号。 悬棺没破，声呐船倒是被砸个稀巴烂，棺材有序地压在上面，硬生生被砸沉了，大鱼一个跃身跳出三四十米高，落到棺材上将声呐船彻底压入水下。它张开大嘴，明显是发怒了，朝上面发出怪异的嘶叫声。大鱼压着悬棺慢慢沉到水里不见，过了几分钟，沉入水底的悬棺却猛地浮上水面，弹出上百米高，各自归位。 欧阳雄看着大鱼，闭上眼睛，面如猪肝色，就差仰天长叹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睁开眼睛，对孙总说：“不要跟外国人说这事，下午就取棺，装上双倍炸药，不然镇上知道了，可能会阻止用炸药。” “大白天的，这些玩意儿太嚣张了。”张蓬叹道。 查尔斯走到欧阳雄跟前，“欧阳总，你也看到了，这样你还要取棺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欧阳雄回道。 查尔斯冷笑一声，“你这是故意害人。” 欧阳雄没有心情理他，杵着拐杖离开了，他花了这么大精力，这么多钱，等了二十年，怎么会随便放弃。查尔斯对熊九说：“取了棺，你也要死的，你为什么不阻止？” () 第61章 野蛮取棺 “你们白家这次死定了，不要靠嘴炮，我看你怎么阻止。”熊老六说道。 二婶拉了下查尔斯的衣袖，轻声说道：“回去吃饭！”这两人终于相认了。 “今儿下午，谁敢阻止取棺，我就宰了谁。”熊老六冲大家说道，熊九跟黄方老头都没做声，转身离开。 眼看父子对立的大戏就要拉开帷幕，我跟张蓬回去随便糊弄了几口。到移动板房的时候，外国人已经到了，七个白人，一个黑人，门口停着四辆越野车，孙总是翻译。 “跟他们说，下午一点必须准时动手。”欧阳雄说道。他得趁热打铁，做最后的尝试，不然查尔斯肯定会搞破坏，毕竟他英文也好。 孙总翻译完后，对方叽里咕噜一通，孙总翻译道：“他们说，既然我们这么急，证明还可以涨价，他们每人要一百万美元。” 张蓬又开始嘀咕，八百万美元，差不多五千多万人民币了。欧阳雄想都没想，点头同意。要是我，就开价一亿美元，反正这老王八有钱。 老外办事就是快，随便吃了点东西，查了查账号，钱到账后，就直接去了积水潭。查尔斯已经在那等着了，跟老外说了几句，明显就是提醒他们，熊老六拿着斧头准备上去砍人，几个老外却哈哈大笑。 “他们压根不信查尔斯说的。”孙总说道，欧阳雄示意熊老六不要轻举妄动。 查尔斯深深叹了口气，他其实知道自己和姑姑可能斗不过，所以想通过文明的方式阻止，可惜老外根本不信啊！ 绳子早就准备好了，一直放到悬棺位置，八个老外全部下崖，查尔斯的人则站在崖边拿着遥控看着。这些家伙身手真是不错，效率奇高，下去后直接拿钢绳套上棺材，朝上面吹个口哨，崖边的人按下遥控，那边卷绳机就开动，棺材被快速拖上悬崖，冲上山坡，被拖入大坑，简单粗暴！ 我上去看了看，坑底已经埋了很多炸药。 一口棺材从套上绳子到被拖到坑里，不到二十分钟，一趟就是八口棺材，这些家伙哪管里面有什么东西。我数了数，总共112口棺材，用这种快捷高效的方法，五点多的时候，壮观的断头崖悬棺全被拖坑里去了，也没发生什么怪事，接着电锯放下去，老外们从口袋里掏出耳机听歌，然后将铁架全部锯断，铁架噼里啪啦地掉进积水潭。 “真他妈邪门了，我上次好像听到里面有东西动啊。那里面的玩意儿也崇洋媚外？”我说道。 “动有个屁用，他们这么粗暴，有点声音听都听不到，那些尸体又不能见日光，晚上可就热闹咯。这是在憋大招。”张蓬说道。 熊九和黄玄一直在那埋头抽烟，就没断过，熊老六拿着斧头挡在他们前面，不知道此时他们心里有什么想法。我们走到那大坑边上看了看，棺材被整整齐齐的排成八排，上面也铺了一层炸药，炸药都是用塑料带包着的，担心下雨淋湿。两台卷绳机正绑着七八米长的粗树干，将两边的大土堆拖到坑里埋棺材。 张蓬则按照欧阳雄说的，拿出木鱼随意念了个安魂咒，可能他觉得没用，念经也不认真。等我们从埋棺的地方下来的时候，人全部都走完了，毕竟天已渐黑。几个老外也笑嘻嘻地爬上来，我听懂了点，大概意思是说，这钱太他妈好赚了。 我们跟着他们一起回村，张蓬神情严肃，一句话都没说。有个老外拍了拍我的肩膀，用英文说：“你有酒吗？” “有，中国最好的白酒，一千美元一瓶。”我回道，上次李明妈妈送给我的，还没喝完，其实那酒58一瓶。 这家伙非常阔气的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数了一千美元给我，毕竟他们一下午赚了这么多钱，不在乎我宰他们了。 “让他们赶紧离开这。”张蓬说道。 我便跟他们说了，这么简单的我还是会的嘛！但那老外说他们太累了，今晚得开个趴体。 “还趴体，趴你妈个头，我看你们明儿全趴下。”张蓬骂道，对方又听不懂。 那老外跟我回木屋拿酒，非要说来我这开趴体，被我严词拒绝，我可不想惹祸上身。张蓬在屋外逛了半天，问我：“黄玄那符呢？” “我昨晚就贴在前后门头了啊！”我说，这还是他交代的。 “你麻痹，怎么不见了？”他吼道。 我都没留意这事儿，我看了看，符被人撕掉了。“这是哪个狗日干的事儿。”我骂道。 “我靠，完了完了。”张蓬连忙将布袋放到桌子上，把所有法器全部弄出来。也就那么几样，符，黄豆，金剑，木鱼，其他一些他自个儿的钱包手机之类的。 “我们去找黄玄再要一张。”我说。 “天都黑了，跑那么远找死啊，再说他会给你吗？”张蓬吼道。 “他那符有用吗？”我问。 “不知道，多少总有点用处吧！” 他在窗户上，门上，全部贴上自己的符，我说去帮忙，他却说：“赶紧做饭，想做饿死鬼啊。” “你就这么点东西吗？”我说。 “你以为这些玩意儿很容易弄啊，都是几十年的心血养出来的，摘花飞叶就能斩妖除魔，世间还会有鬼怪为祸人间吗？早他妈被干光了。” 张蓬如临大敌，搞得我也有点慌张，只能赶紧煮了面条，两人随便吃点完事。我拿着斧头，张蓬也已经掏出铁剑。 “先休息下吧！”张蓬将蜡烛点上。 可这样怎么睡得着，在床上翻来覆去，他在沙发上不到一分钟就开始打呼噜了，我时不时的看手机，十点多的时候的确有点困了，刚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张蓬突然从沙发上翻身起来，把迷迷糊糊的我也吓醒了。 “咋了？”我问。 “看蜡烛。” 蜡烛火苗本来就微弱，此刻更是晃晃悠悠，火越来越小，最后慢慢熄灭。我连忙打开灯，从床上起来，拿着斧头从窗户朝外面看去，但是什么都看不到，外面漆黑一片。 张蓬竖起耳朵，抬头看着屋顶，我也听到密密麻麻沙沙的声音从房子四周传来，窗户玻璃上突然出现密集的蛇群，将窗户堵成一片漆黑，里面电灯照着蛇群花白泛红的蛇肚，我头皮发麻，吓得后退了几步。 “水槽！”张蓬说完拿着一张符冲过去，一条小鸡冠蛇已经从里面钻进来了，伸出头张开大嘴，猛地攻向张蓬，被他一剑砍了头，张蓬用剑挑出蛇的尸体，用符封住下水孔。我在张蓬那拿了张符封住洗澡间的下水口，大便我用的旱厕，在屋外。 “你这房子还有哪里有洞吗？”张蓬问。 “油烟机……”我喊道。 十来条蛇这时候从油烟机里冒出来掉在锅里，我拿着斧头冲过去一顿猛剁，剁了个稀巴烂，张蓬则用符封上油烟机的孔。 我们对看了一眼，两个怕蛇的人，此刻为了保命，也只能硬着头皮顶住。半个小时后，蛇倒是没再进来，可是出现了新的问题，屋顶上被压得吱吱响，这他妈到底是有大蛇还是蛇群数量太多？ “房子不会倒吧？”我问。 “不知道，越来越多了，压倒也只是时间的事儿，如果撑不到天亮的话。” “那我们不是掉蛇堆里了？”我想到这里，简直想一斧头割了自己的脖子。 “等我想想。”张蓬拍着脑袋在那不停地走动着。 我点上一支烟，缓和一下情绪，窗户根本不敢看，玻璃上除了蛇，啥都看不到，一点缝隙都没有，我走过去拉上窗帘。却听到墙角下有人挖地的声音，到底他妈的谁大半夜在蛇群中间挖我墙角，难道是悬棺里的玩意儿？ () 第62章 乱坟岗上 “外面有人。”我说。 “不知道是不是人，但这里肯定不能继续呆了，上次我们在乱坟岗挖你妈妈尸体的时候，那红床单还在那坟坑里吗？”张蓬问。 “在啊，那东西有什么用。” “有大用，乱坟岗上本来就阴气盛，咱们用你妈妈那裹尸被单盖着，趴在坑里躲着，这样也许可以逃过一劫。” “趴在那就行？” “阴阳相生，这些阴物是奔着阳气而来。只要有阴气之物盖住我们的阳气，就可以对它们隐身。就目前来说，乱坟岗是当归村最好的避难所，希望这些玩意儿去找那些老东西算账，别摸上乱坟岗。” “怎么出去？”我都要吓尿了，在蛇群里冲到乱坟岗上去吗？ 张蓬让我拿柴刀，斧头刃太短，待会儿出去难免要胡砍一通。他给柴刀上符，让我随时准备开门，他则将金剑和黄豆全部拿出来了。 “起！”张蓬喊完，金剑从皮套里出来，在我背后浮在空中对着门口，他点点头，我猛地打开门，外面的漆黑一片，密密麻麻的蛇群堆成一座山，堵住了去路，比房子还高，一坨蛇纠缠在一起滚进房间里。 “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变！”金剑一分为四，变成三十六把，组成一个八卦阵，将涌进来的蛇群顶回去，蛇山被顶出一个大洞，足够我们两个通行。 “开道！”张蓬喊完冲出去，对我喊道：“跟紧了！” 我紧跟在他后面，金剑阵将蛇群斩得断肢乱飞，搞我们一身蛇血，时不时有蛇肉砸向我的脸。我拿着电筒回头一扫，木屋后窗下还真有个白发老头正在那拿着锄头挖东西，搞不清到底是人是鬼，是真还是幻象，这种时候还在挖我家墙角。奇怪的是，蛇群到了他跟前就自动躲避，所以他站的地方有两三平方的安全带。 “你他妈是谁啊？用我家锄头挖我家墙角，房子倒了找你赔。”我喊道。老头却不理我，继续挖着。 “那老头身有罡煞之气，蛇群不敢接近。” “咱们跟在他屁股后面吧，这样可能比较安全。”我说。 “傻逼，你跟他很熟吗？而且现在只是蛇，要是鬼王来了，他能保护你？” “鬼王来了，那被单能盖住我们的阳气吗？” “距离近的话，可能也不行，这种事就得碰运气，骗骗小鬼就行了，碰到几百年的鬼王，咱们就认命吧。” 张蓬说完，我们跑得更快了。我房顶上堆积了六七米高的蛇山，麻痹的，我房子才六米高，难怪会被压得吱吱响。不过蛇山开始快速滑落，追向我们，宁可被鬼王剁了，也不要死在蛇堆里，太恶心了，据说蛇见洞就钻，想到这里，我下意识地闭上嘴，摸了摸屁股。 快到山脚下，张蓬将手中黄豆洒向后面，一声怒喝：“结界！”接着他便收回金剑，黄豆变成小金剑一字排开，在那挡着进攻的蛇群。我们朝山上跑去，不知道是跑太急了，还是晚上吃太饱，亦或是太紧张了，我肚子有点痛。 “你黄豆不要了？”我问道。 “明天再来找，先让它们挡住蛇群一会儿，我们先躲着，不然蛇群全引上山了。” “妈的，又要来找！” “你先祈祷有命去找吧。” 张蓬说对了，刚才不仅我房子那里，似乎所有的树上，草里也到处都是蛇群，现在上了乱坟岗，蛇群就不见了，偶尔才能发现一条，果然蛇群没有攻击这个地方，看来这乱坟岗在关键时刻还能保命。只能祈祷那悬棺里的鬼不要找上来。 我们刚上到山顶，立马发现不对劲，在我刘叔的坟前有个火星，吓得我们连忙趴在地上，爬了没几下，我摸到一个人骨头，地上不是人骨头就是尸体，我吓得差点叫起来，张蓬连忙捂住我的嘴，我们匍匐前进，找到了妈妈之前的坟坑，将红色被单盖在身上裹紧，虽然味道很怪，但此时此刻，不被蛇群**才是最重要的。 “阴门阵。”张蓬轻声说。 “什么阴门阵？” “刚才那些尸体和人骷髅应该全是从乱葬岗的坟里挖出来的，跟我说的方法差不多，是为了隐身。” “你为啥没想到摆这个？”我轻声问。 “麻痹的，你电视看多了吧，啥玩意儿都得学习啊，你以为我是神仙，这阴门阵你以为就是将尸体骨头围一圈就行了？要会看骨龄的，将死去年头最长的尸体拆散，跟短龄的混合在一起，这样就可以最大限度的对阴物隐身。”张蓬说道 “要是鬼王来呢？” “你咋老是拿鬼王说事，那悬棺里能有几个鬼王？没有阳气引路，鬼王都能找到这里，那就认命吧！那天找你妈妈的坟，我看这里面有百多年的孤坟，应该可以阻挡一阵了。” “谁摆的？”我问。 “不知道，那火星怎么一闪一闪的，像抽烟一样。”张蓬刚说完。看见火星飞了出去，我们立刻想到了是谁，麻痹的，当归村还有谁拿烟斗抽的？ “黄老头？”我们异口同声地说。 “原来这老东西学的是这些。” “讲解下。” “学道也有阴阳之说，学这种玩意儿的，养尸，盗墓，害人之类的用得上，对阴物隐身，摆阴术坑人，至于效果咋样，就要看他水平了。我学的是阳术，只懂降妖伏魔，看起来比较吊。”张蓬说道，但我觉得他一点都不吊，就知道逃命。 这时候那抽烟斗的人说话了，一听声音就是黄老头。 “哎，你这傻小子，要是没打跑你哥，或许今晚我们有机会逃过一劫，现在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张蓬看了我一眼，想要问什么，却被另外一个声音给给惊着了。 “刘八公到底是什么人啊？老听你说起他，我那时候小，觉得他没啥特别的啊。”二婶的声音。 “我也不知道，虽然他看上去总是四五十岁的样子，但我这点本事就是他教的。刘贵是他收养的，他这个人保养得好，不知道多大，也不是本地人。当年有个道士专门来村里招葬棺人，被刘八公三两句就吓走了，如果他在，就算搞不定悬棺鬼王，保我们万无一失是可以的。”黄老头说道。 我听着百思不得其解啊，刘叔就是一个普通打捞工，他哥能牛逼到哪去，再说了，他哥那么厉害，咋被他抢了女人，几十年都不回来。不过这个也难说，法术再高超，也怕肉拳头，比如张蓬。而且按照黄老头说的，刘叔跟他虽以兄弟相称呼，但其实应该为养父养子吧，他也不能为了个女人耍阴招整刘叔啊，毕竟那时候刘叔年轻气盛。 “黄玄怎么没来？”二婶问。 “躲在地下室。” “这个缺心眼的，你为啥要准备这地方？而不躲在地下室。” “为了你和白风的安全，不过白风怎么也没来？” “不知道，吃完饭说要去劝他同事离开，就没回来，希望他不要出事。” “玄儿恨我，不怪他，怪我，当年我就不应该带你走，他那时年轻，接受不了你的过去，但他很喜欢你。现在想想，只要时间够长，他是可以慢慢改变思想的。我更不应该跟着江别山去做葬棺人，可惜人生不能重新选择。”黄老头对二婶说，语气里满是歉意。 信息量太大，我和张蓬连忙竖着耳朵听，他们虽然用正常声音交谈，但毕竟有点距离，生怕漏掉个一字半句。 “我靠，黄老头跟二婶？”我嘀咕道，我靠，黄老头至少比二婶大二十岁，熊九的事情败露时，二婶才十六七吧，就被黄老头带走闯江湖了？难怪黄玄说黄老头跟儿子抢女人。 “老黄可以啊！”张蓬轻声叹道。 () 第63章 阴门阵内 黄老头和二婶就像两个老情人叙旧，压根就没有我和张蓬那种逃命的紧张感。二婶说话变得从未有过的平和，也不再嗑瓜子，这跟山下群蛇乱舞的危险局面形成鲜明的对比。 两人安静了几秒钟，二婶叹道：“你儿子口口声声说喜欢我，但熊九的事儿败露后，他很介意，全村只有你不介意，我在村里待不下去，本想跟你在外面混到死，不回这个鬼地方了，可你非要回来，还不敢娶我，所以我恨你，但也不后悔。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只有江斌，怀了你的孩子，却跟他结婚，还骗了他十几年。只能死了，再去跟他道歉。” 这时候有人提着灯笼上来，是熊老六和熊虎，一个拿着火红鬼头刀的小丑突然从他们背后露出脸，吓得我一跳，狗日的熊九老傻逼，还装什么装，爱上化妆了？都什么时候了，还画成这逼样，死变态。 除了他手上的鬼头刀，熊老六手上好像是一把青铜古剑，熊虎则是一枚大斧头，上面的血迹未干，但青铜剑则干干净净，他们应该是杀上山的，剑上咋不沾血呢。 “哈哈，都什么时候了，跑乱坟岗上来卿卿我我。”小丑笑道，血红色的大嘴巴格外渗人，熊九的声音像是被棍子捅伤喉咙了，那种奇怪的声音估计张蓬大师都无法模仿。 “熊九，阴门阵是我摆的，你们出去。”黄老头说道。 “就知道你会在这，我们才来的，熊家养了白月华十六年，被你骗走了，这次就当作回报。叫你女人老实点，别惹事，否则乱坟岗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熊九已经完全暴露出真面目。 月黑风高杀人夜，大家都没必要藏着掖着了，即使鬼王不来，恐怕他们也会互相开刀。 “你我是葬棺人，鬼王迟早找到这里，别心存侥幸。”黄老头回道。 “没事，打不过我就跑到深山里躲几天，等你儿子拿你的命烧了悬棺，我再破除断头山诅咒，便还有活命的机会。”熊九笑道，这傻逼咋这么喜欢裂着大嘴笑呢，难道在监狱里这么多年是靠卖笑混过来的？ 熊老六面无表情地走到一个坟坑里坐下。 这时候熊虎点上火堆，将熊九的鬼头刀放在里面烧着，我看到一副壮观的景象，乱坟岗一百多座坟，全被扒开，有的地方可能压根没坟头，照样被扒，这黄老头懂什么阴门阵，肯定就会找隐坟，应该早就开始动作了，这段时间跟着张蓬四处鬼混，都没来上香，根本没发现。 麻痹的，我看到刘叔和王小峰的也遭殃了，熊老头坐刘叔坟坑里，二婶坐王小峰坟坑里，有一圈腐烂的尸体和残骸将他们围在中间，面积还挺大。我们在阴门阵外，因为妈妈的尸体被我移回去了，加上不在主坟区，所以没在圈内。 我气得差点爬起来去揍黄老头，张蓬一把拉住我。“都这时候了，你老实点。” “咱们要不要进去？”我问。 “你没看他们剑拔弩张，万一你二婶发疯，打起来，破了阵，那不是完蛋了？”张蓬提醒道。 二婶的确一声不吭，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布袋，将几颗绿色珠子倒在手上。 “日，夜明珠啊，这女人藏着这么好的玩意儿，看这质地，得值几百万了吧。”张蓬分析道。 “用这个干啥？” “夜明珠就是陨石，吸收天地精华，用来做法器是非常好的，可惜价值高，我师父舍不得给我用，怕我败家给卖了。” “我靠，这样说来，那次打架偷袭我，还有攻击熊九救了我们的就是她？”我说。 “现在看来，就是她了。” “弹弓呢？”我没看到二婶拿弹弓。 “你看她天天嗑瓜子的功夫，加上因为长期训练鼓起的腮帮，用的是嘴。”张蓬分析道。 我听完张蓬的分析，不禁暗暗叫绝，难怪二婶的嘴巴这么厉害，居然能用来吐珠伤人，再一联想，要是用这嘴吞吐男人的两颗小钢珠，那谁受得了？就算二婶年轻时长得没江楚眉好看，仅凭这招就可以降服任何男人了。 熊九也看到二婶手里拿着的东西，从火堆里抽出鬼头刀，估计怕她偷袭。“白宗耀还真是舍得，将白家的七杀珠留给了你，可惜对我没用。你这丫头倒是有心机，被我干到十五岁，都没拿出这东西求饶。当年我不知道，没见识到你的嘴上功夫，可惜了。” “闭嘴！”熊老六冲他老子喝道，“若不是你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熊家会没后吗？再提这件事，我就先杀了你。” 熊九被儿子这么一吓唬，便不再刺激二婶了。黄老头抽着烟，叹道：“当年白宗耀对你们熊家已经够意思了，将唯一的女儿送给你们做童养媳，希望能给你们家带来好运，结果你不珍惜，控制不住自己的变态行为。即便如此，后来我和月华的女儿，名字也是白宗耀取的，还依然叫江楚眉，你们怎么就执迷不悟呢？” 江楚眉的名字咋了，我没听懂，有啥含义呢？ “今天第一个要杀的就是你，拿你的命破棺。”熊老六对黄老头恨意满满地说。想必当年二婶真是村花了，不说江叔叔，黄玄父子，还有熊老六这样痛恨他爹玷污了二婶，应该都是垂涎二婶的美色，那腮帮也应该是后来练功，变成鼓鼓的吧，江楚眉的脸型就挺正常。 “你杀了黄方，咱们今晚就全部死在这里好了，免得我还要亲手杀你老子。”二婶终于说话了。看来她的确没有后悔被黄老头骗走，现在还维护着他，可惜黄老头当年太怂了，把人家肚子搞大，又不敢娶。 “熊九，我一辈子都不跟你作对，今晚我把话说在这里，要是你敢杀白月华，我立马破阵，山脚下已经全是蛇了，很快就会找到这里，你们一个都逃不掉。” 黄老头刚说完，就听到积水潭方向连续几声巨响，是爆炸声，几个人刚才还在打嘴炮，现在都表情严肃地不说话，因为很明显，他们炸棺肯定是因为出事了。 “记住了，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趴着不要出来。”张蓬对我说，然后取出两张符，吐上口水贴在我额头上，让我用嘴含着下角，他也照做。 “有啥用？” “防止鬼王闻到我们的阳气。” “能防住吗？” “试试再看，不行就跑。精神点儿！” 黄老头闭上眼睛，深深叹了口气，大家就像是坐以待毙，但好像也没别的地儿去。我身后电筒光线一闪，欧阳雄居然杵着拐杖上来了，手上还拿着一把枪。靠，这老东西咋这么牛逼，居然能穿过蛇群过来，村里的蛇应该最多吧，毕竟是那几个老外打捞的。 “今晚谁都不要轻举妄动，否则我这子弹可是真会杀人。”欧阳雄说完走进阴门阵，找个地方坐着抽烟。其他人就算杀人功夫再好，碰到枪也只是案板上的肉，他抬起头看着黄老头问：“你那些符有用吗？” “你们把全村的符都撕去了，多少会有点用，但那个八个取棺的老外，肯定是死定了。” “他们无所谓，死就死吧！”欧阳雄说道。 我很是不解啊，难道欧阳雄拿枪冲上来的？也没听到枪声。刚才还觉得张蓬的确有两下，能从那么多蛇群中开辟出道路，还能想到乱坟岗，结果也很一般嘛，瘸子都上来了。“他咋上来的？”我问张蓬。 “他手上的绿扳指，据他自己吹牛逼，是清朝皇帝的祖传之物，他花大价钱请人从故宫里某个无人知晓的地方偷来的。估计这玩意儿也能达到隐身效果。”张蓬推测道。 () 第64章 白宗耀 张蓬一提醒，我才明白欧阳雄成天摸那翡翠绿扳指，并不是为了告诉别人他很有钱，原来还有这种牛逼的功能。我是从没想到这一点，外行看热闹，就觉得估计值个上千万。 “我想起来了，黄老头说过悬棺鬼王是清朝皇帝。”我说道。 “我靠，是吗？那今晚他最安全了，老狐狸，早有准备啊，难怪天天戴手上，今儿也没说让我保护他。待会儿要是有危险，咱们就把他手上那玩意儿给抢了。”张蓬说道，真不拿欧阳雄当雇主啊。 “他有枪，你咋抢？”我问。 “哎，忘了。看那枪好像是真的，还是按照我的方案来吧，不要大口呼吸。” “那他还来这干嘛？”我不解。 “看热闹呗，等他们说出破棺的方法，况且他这绿扳指有没有效果，得试过才知道，呆这里增加安全系数呗。” 欧阳雄抽着烟，看了看四周，问黄方：“那两小子没来吗？” “你们这些老东西都知道我的本事，他们两个可不知道。不过张蓬那小子有两下子，江水生命硬过人，就看他们的造化了。”黄老头说道。 我和张蓬贱兮兮地偷笑，真以为我张蓬兄弟啥都不懂啊？早就埋伏好了看戏。 “你们两位还不肯告诉我破棺的方法吗？”欧阳雄问。 熊九拿着刀插进沙土里，走到欧阳雄跟前，“破棺太容易了，等到鸡叫，我就会把黄老头剁了，不过说好了。一要保我不坐牢，我可不想再进去，还有就是进积水潭必须带上我们，否则我要你的命。” 欧阳雄点点头，“成交。” 黄老头今晚是必死的局，若不是他会摆阴门阵保大家平安，估计早人头落地了。熊九就是想借这种机会杀人，反正在场的人都被牵涉在内，杀了二婶，谁都不会跟警察举报，他不知道在五十米外，我和张蓬正趴在坟坑里看好戏呢。 “欧阳老板，念在我年轻时跟你四处奔波盗墓，救过你性命，替我保住白月华的性命。”黄老头说道，他知道自己躲不过了。 “可以考虑，只要她不乱来就行。”欧阳雄点头道。 原来这地产土豪真是靠盗墓起家的缺德玩意儿。但现在他依然是老板，因为手里有枪，能把在场的人杀死十遍了，看他口袋下垂，估计带了好几个弹夹。 “枪能杀鬼吗？”我问。 “卵用。要是有用，欧阳雄早就开棺突突了，还等到今天。” 这时候一条大腿粗的鸡冠蛇朝我们游过来，麻痹的，当归村哪来这么大的鸡冠蛇啊！我们吓得大气都不敢出，里面的人也看到了，都不说话，生怕泄气。我看到阴门阵四周密密麻麻的蛇群浮动，这些玩意儿还是过来了，只是它们碰到人骷髅也不朝里面爬，就在那外面晃悠，倒也不怕，就像张蓬说的一样，像是没看到里面的人，或者把里面当自己人了。 大鸡冠蛇本来要游走的，没走三米居然又回来了，十分傻逼地爬到我们身上，盘坐在我和张蓬屁股上面。当它盘完的时候，我们除了头，全被它的身体压住，都快被压得喘不过气，张蓬连忙伸出舌头将符含在嘴里，挡住鼻子，我也照做。 我心想这下完蛋了，狗日的，想跑都跑不了，又不敢动，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泄了阳气，被大蛇一屁股坐死，本来希望张蓬待会儿的金剑能干死这傻逼蛇，但他布袋被压在身下了。乱坟岗那么大地儿，非要坐我们身上，欺负人不是。 坟场一片安静，周边的蛇群越来越多，已经围着阴门阵周围积起两米多高的蛇墙，幸好傻逼鸡冠蛇先坐我们身上，不然一堆小蛇压着我们也很难受，我们正好趴着，万一它们发现菊花就钻，那岂不是破功了。 我想问张蓬，说好的这地方它们找不到的呢，咋全跑过来了，但是不敢开口。只能自个儿推测，除了打捞项目部有十多号人，村里其他地方都是空的了，蛇群寻阳气，先是都积在我那木房子处，现在找不到人的踪迹，只能瞎逛逛到这里。不是黄方的阵不够高级，泄气了，就是里面人太多，还吵吵闹闹。 但目前来说，阴门阵还在起作用。 黄玄那货不知道死没死，哪有农村人在家里挖地库的，地下本就是蛇的老窝，要是蛇群发现他，都没地方逃。 不知道离天亮还有多久，不过大概预估一下，现在最多十二点，正是最深沉的午夜，张蓬趴在那闭着眼睛，我担心他这没心没肺的家伙睡着打呼噜，便轻轻掐了他一下，他瞪着我，又不敢开口骂人。 这时候树叶上寒光一闪，几条蛇被斩断掉落，查尔斯从树上一跃而下，手一抖，将什么东西收回，像是刀，但是火堆光线太弱了，看不清。 “白家真是一代不如一代，现在只能玩玩七星飞刀斩这种小把戏，真功夫都没学到吗？”熊九笑道。 白风走到二婶跟前，轻声说道：“祖爷爷来了。” “到了吗？”二婶问。 白风点点头，二婶站起来，看着熊家。熊九立刻从土里取出鬼头刀，刀身已经冷却恢复了原样，看来他刚才插进土里是为了降温灭火，他不是说要剁了黄方开棺吗？怎么不用封魂斩呢？难道开棺不能用这招？ 听上次二婶说的，白宗耀应该是她的爷爷，白风的曾祖父，跟熊老六的爷爷熊启龄应该是同一个时代的人，我靠，这不一百多岁了吗？还没死，横跨整个20世纪的牛逼货即将要出场了，我突然想起那个挖我墙角的老头。 这时候奇观出现了，张蓬也睁大眼睛看着，两米多高的蛇墙开出一个口子，蛇群纷纷逃散，一个白发白胡子老头出现，慢慢走进阴门阵，熊老六兄弟从坟坑里站起来，十分紧张地走到熊九边上，熊九又将刀扔进火堆，这次要对付的应该是这白宗耀了。 他穿着灰色的练功服，就是那种广场上老头练太极拳的那种衣服，扛着一把长柄刀，那刀跟他一样高，得有一米八了，刀柄就有六七十公分，刀身宽长，难道他刚才在那挖刀？这玩意儿可没法坐飞机从美国带过来，这老家伙到底埋了多深，当时我建房子，地基可挖了一米深，难怪他在那挖了半天。 虽然看上去年纪很大，身子骨却很健朗，火光的照耀下，满面红光。 “哈哈，我说白月华迟迟不出手，在等谁呢，原来是等你这个老怪物。”熊九干笑道。 白宗耀一只手将刀插进土里，叹道：“本看你熊家守灵两千多年，世代悲凉，想与你们和好，将孙女许配给你们改族运，毕竟历史大流浩浩荡荡，曾经的一切皆是过往云烟。现代社会，你我两家本没必要再继续斗下去。但你熊家鬼迷心窍，先是羞辱幼年月华，后又用封魂斩这么毒辣的招数杀她丈夫，还企图拔剑，放出积水潭底恶灵，不顾苍生。” “别说屁话，欧阳雄，用枪杀了他，否则你没法进积水潭。”熊九说道，原来他也有怕的人，这狗东西不是很嚣张吗？ “欧阳先生，我与他的事儿，你切莫插手，积水潭底没你要的东西，只有被镇压两千年的恶蛇，一旦拔剑破法，断头山崩，长江流域将生灵涂炭。”白宗耀对欧阳雄说道。 “别信他的，他就是怕白家灭族。”熊九说道。 “你们先打，我看情况。”欧阳雄笑道，以他的狡猾，当然知道，太强的熊家或是太强的白家他都不想要，因为进了积水潭，进去的人再内讧，恐怕谁都出不来，反正枪在他手上，随时可以控制局势。 () 第65章 黄袍鬼王 白宗耀抽出刀，深深叹了口气，“都怪我心存仁念，以为能跟你们化干戈为玉帛，才造成今天这种局面。或许，你们熊家死绝，对无辜的人们来说是好事。” 这话听着怪别扭的，大概意思就是说，老子当时犯了圣母病，现在知错了，要将你们家杀绝。老怪物都是这么说话的吗？干脆霸气！ “我看这样吧，黄方，你过来我这，免得你们两个都死了，我没法取棺。”欧阳雄说道。 熊九对他的价值就是取棺嘛，他只想要里面的东西，又不想做白宗耀口中那种祸害千年的事儿。熊家的利益并不是他的利益，他们只是暂时有共同利益。 “杀了熊九，我告诉你取棺的方法。”黄老头说道。 这让欧阳雄很为难，因为心里没底，毕竟熊家至少方向一致啊，黄方又不配合，万一开枪杀了熊九，反而被黄方老头反咬一口报警了，自己持枪杀人，岂不是牢里坐到死，熊九死了，他又不能杀黄方，不然取悬棺的秘密永远没人知道了。所以他干脆不说话了，枪却已经拿在手上。 “月华和风儿快走，趁阴兵未到，待会儿就走不了，他们交给我。”白宗耀说道，拿起刀走向熊九，转头对查尔斯说：“江水生那小子，如果杀不了，就跟他合作，人算不如天算，顺其自然吧，保住断头山为要任。” 我心想老东西，杀不了我就跟我合作，哪有这么好的事儿，那天偷袭我后背的就是查尔斯。 “走什么走，我要亲手杀了熊九。”二婶脾气来了，她在这些老东西当中，算是最真实的了，但命运也最惨，白家的好处没沾到，反而沾了熊家的霉气，又被黄家辜负。 她将手中七杀珠装进嘴里，一粒绿色珠子杀向熊九，熊九挥刀格挡，被挡掉的那一粒被后面追上来的一粒撞到，居然弹回去再次攻向熊九，二婶这招挺绝啊，站在那鼓起嘴吹七杀珠，搞得熊九手忙脚乱。 “老六，太阿给我。”熊九一声喝道。 熊老六将手中青铜剑扔给熊九，自己则拿着那柄再次烧红的鬼头刀，这父子两人，到了关键时刻，还是配合得挺好。三颗绿色珠子顿时被那把什么狗屁太阿剑砍成两半，真是可惜了，熊家居然也有传家之宝啊。 白宗耀走过去，大刀从空中压向熊九，熊九举剑格挡，这什么太阿剑还是牛逼，切进长刀里卡住了，但白宗耀的刀劲儿实在太大，将熊九硬生生地压跪在地，熊九的小丑脸都变形了，一声怒吼，双手持剑猛地一拉，将长刀切断，难怪白宗耀要用大长刀，是为了对付削铁如泥的太阿剑。 熊老六杀向二婶，二婶的珠子已经用得差不多了，白风手心连续射出七把飞刀，手指勾动细线，像弹钢琴一样优雅自如，飞刀在空中飞舞，跟熊老六打得难舍难分。 熊虎见二婶已经没什么招了，从侧面冲过去一斧头砍向她的脖子，二婶准备偷袭熊老六，都没注意到。我不知道犯了什么毛病，“二婶小心！”喊完我就后悔了，压在我们身上的蛇动了，我回头一看，它正张开大嘴吐着蛇信看着我们。 熊虎没砍到二婶，因为黄方冲过去替二婶挡住了大斧。他的头滚在二婶脚下，二婶一愣，熊虎的大斧又砍向她的脖子，在二婶人头落地之前，她用最后一口气，朝我这边吐出最后一粒七杀珠，射进那鸡冠蛇血喷大嘴里，蛇血四溅，蛇身压在我们身上，一动不动。张蓬全脸都是蛇血，他瞪着我，都想杀了我，但是又不敢出声，还有一堆蛇呢。 我看着这场乱战，很难过，二婶虽然没法躲过那一斧头，但她居然用最后一口气救了我们的命，这是我万万没想到的。 白宗耀就在熊虎侧面，长刀一个回旋扫，砍了熊虎的头。长刀没有一秒停顿再回去扫向熊九，却又被熊九砍掉一截，那截断刀飞走的时候，白宗耀的长柄一扫，击回那截断刀将熊九的左臂整个儿切下来，红色血液喷射而出。这招又快又绝，估计熊九都没想到。 “风儿快走，鬼王来了，保住断头山最为紧要。”白宗耀喊道。 白风跟熊老六打得不可开交，白风那七把小飞刀比较牛逼的就是上面有某种特制的细线，可以收回，估计袖子里有什么机关。当然他技术也很好，要不然飞来飞去，细线很容易缠在一起。 这时候树林里听到一声怪叫，蛇群突然变得躁动起来，熊九听着一愣，本来他就受了重伤，白宗耀这时一刀扫向他的脖子，但欧阳雄手上的枪响了，白宗耀的刀没能砍掉熊九的头，反而自个儿头部中枪倒地。今晚两个葬棺人，本应该都会人头落地，欧阳雄的枪暂时改变了格局。保了熊九一命。 蛇墙上突然冒出一圈人，准确的来说不是人，是尸体，因为眼睛全部是绿色的，手中拿着弧形的白刀，像是鱼刺的形状。它们就站在蛇墙上，看着场内打斗。白风飞刀一甩，飞身上了一棵大树，不见踪影，这里只有他能借着飞刀的线上树逃走。 我屁股又被什么东西踩到了，我回头看了看，一具尸体站在那。真是他妈的倒血霉，大蛇刚死，阴兵接班，今晚看来是完了。 一个穿着黄袍，戴着吉服冠的绿眼干尸出现在阴兵中间。 “老六，刀给我。”熊九喊道，两人换了武器，熊九将火刀按到断臂伤口上，封住血迹。“跟我走，抢了那两个小子的被单躲山里去。” 麻痹的，怎么跑我这来了。他们朝我跑过来，这时黄玄不知道从哪钻出来，穿着符衣背着一个小孩尸体，拖着黄方的尸体就跑。这小子咋变得这么孝顺了，这时候来抢老爹的尸体，刚才干嘛去了。 黄袍鬼王张开大嘴冲着阴门阵一声狂叫，那些尸体和骨头像长了腿一样，居然吓得屁滚尿流的四处逃窜，我看到刘叔和王小峰的尸体乖乖爬到一边。大家都是尸体，居然差距这么大，阴门阵就这么被破了。 熊九和熊老六狂砍踩在我身上的阴兵，几乎是将阴兵分尸了，然后踩着我们，扯走我们的被单包着他们自己。 “杀了他们。”熊九说完鬼头刀扫向我的脑袋，左侧树林里蓝光一闪，月牙形的玩意儿飞过来，击中鬼头刀，火花四溅，救了我们一命。 “走！”一个女人的声音。 “愣着干嘛，走！”张蓬吼道。我他妈都快被眼前这一幕吓傻了，生平哪里见过今晚的场面，被他拖着跑，被熊九火焰刀砍的阴兵明明四分五裂，骨头都散架了，突然又恢复人形，这些玩意儿死不了吗？ 我差点撞到欧阳雄，他举着绿扳指，一瘸一拐的朝山下走去，那些阴兵也不砍他，蛇也不咬他，像个瞎子一样。要不是他手上有枪，我就抢了那绿扳指。 十几个阴兵举着鱼刺刀将我们包围起来，张蓬大声喊道：“火晶飞乌，凤觜龙鳞。飞符前路，剪除妖氛，急急如律令！”布包里黄符飞出，金剑出鞘，形成八卦剑阵，跟阴兵战斗开路，也不知道那鱼刺刀什么材质的，打得这么厉害，居然没有声音。 剑阵护着我们朝山下跑去，我们几乎是踩着蛇身的，我倒没事，张蓬的腿被咬了一口，但也顾不上那么多。 到了山下黄豆结界处，发现一座高十几米的蛇山，挡住了我们的去路，黄豆不见了，张蓬双指一收，“明儿不用捡黄豆了。……万法归宗！”他声音落地，蛇山里的金光一闪，杀出一个血窟窿，黄豆归位了。剑阵抵挡后面的阴兵，黄豆开道，张蓬已经满头大汗，我则喉咙痛，刚才只是肚子痛，不会是蛇血有毒吧。 () 第66章 斗鬼王 黄豆在蛇山底下开出的蛇洞特别恶心，被砍断的蛇在喷血，我们在蛇山洞里穿梭，就像是在过喷漆房，全身都是蛇血，眼睛都睁不开。明明跑了好久，却还没到头，阴兵紧追不舍，刚逃出蛇山，我们傻逼了，因为黄袍鬼王就站在前面。 我们离木屋只有不到一百米的距离，那里已经没蛇了，电灯还亮着。 黄豆小金剑在鬼王跟前纷纷掉落，一点用处都没有，鬼王也不着急，绿眼珠冒着寒光，就算他不动手，只要我们不跑，也是个死。 张蓬踹着粗气停下来，看了看我，“死定了！” 他掏出一把朱砂撒向空中，双指快速画出一个八卦图，图形居然定在半空，他朝后面剑阵喊道：“爻剑归位！”金剑和黄豆同时飞过来混合在一起，绕着中间红色八卦图飞速旋转。 “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变幻无极……” 张蓬念经的时候，黄色金剑随着他的口诀成几何级分身，顿时变得密密麻麻，剑阵也越来越大，旋转速度飞快，非常壮观，张蓬手指转着八卦图，猛地推向鬼王。 “杀！”张蓬吼出时，所有金剑从四面八方射向鬼王。 黄袍鬼王后退了几步后，突然张开枯嘴，飞出一堆像苍蝇的黑色玩意儿跟金剑缠斗，空中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张蓬掏出木鱼，坐在地上念经，维持剑阵。后面的阴兵已经将我们包围了，但没砍我们。 “还愣着干嘛，我顶不住了，给你开道，赶紧逃！”张蓬满头大汗地说。 “不走了，没地儿去了。”我回道。 张蓬越念越快，木鱼敲得跟雨点似的，我站在他身后，拿着柴刀守着后面的阴兵，他们根本不着急进攻，在那傻逼兮兮地看着，也不知道是偷懒，还是他们有什么规矩，比如老大在打人装逼，你们学着点，别抢风头之类的。 张蓬念得越快，我喉咙也越来越痛。 这时候我听到一声划破长空的嘶呖，金剑居然被鬼王的吼声震飞，杀向我们，张蓬手一挥，“撤！”密集的金剑顿时消失不见，张蓬也累得没了力气。 鬼王走向张蓬，举起鱼刺刀，像是来砍头的架势。我想反正都是死啊，从张蓬身上跨过去，冲向鬼王，大声骂道：“草泥马勒个逼！”都要被砍头了，还讲什么素质，打不过还不能骂几句捞点本吗。没想到张蓬这傻逼却拽着我的裤脚，差点把我绊倒，他说：“别去送死。” 我气得一脚踹在他脸上，然后冲向鬼王，用后背狠狠撞向他的身体，因为我知道后背鳞甲不怕砍，鱼刺刀我就不知道怕不怕了。结果鬼王巍然不动，鱼刺刀却将我砍飞到五米开外，喉咙中什么东西被震出来，吐出的污秽之物中金光一闪。 张蓬似乎发现了什么，双指一挑，“起！” 一粒豆子从我吐出的血秽之物中冉冉升起，变成一把黄黑相间的大剑，金色和黑色气流相互纠缠，剑身越来越大，跟白宗耀的长刀有得一比，跟其他黄豆的颜色有点不一样，只能用屎黄色来形容了。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杀！”张蓬手一指，屎黄色剑便朝鬼王杀去，鬼王用鱼刺刀挡了一下，剑竟然将鱼刺刀砍断，直插鬼王心脏，黄袍鬼王的身体向后飞去，插在一棵大樟树上，发出尖锐的怒叫声，想拼命挣脱。 “牛逼！” “牛逼！” 我和张蓬几乎同时喊道，我说他牛逼，他也说自个儿牛逼，不过他一向自吹自擂，我早已习惯了。 阴兵终于向我们冲来，张蓬重新唤起剑阵抵抗，从布包里掏出一大把符，撒向空中，符未落地，就被他一掌推向鬼王，黄符飞过去将鬼王的身体包裹着，接着便燃起熊熊火焰，鬼王这下就没法装逼了，声音越来越凄惨。 我和张蓬由剑阵护送，狼狈逃回到小木屋里，阴兵将木屋包围，幸好木屋早就被张蓬用阵法封死了入口，只要蛇群不用那种压倒木屋的流氓手段就行，不过我觉得也很难撑到天亮，因为阴兵正在撞击窗户和门。 “听天由命把，我也没办法了。”张蓬已经累得没了力气，他看了看脚上被蛇咬的伤口，有点肿。“还好，不是那鸡冠蛇。” “要不要给你把蛇毒吸出来？”我问。 “宁死也不接受男人吸，没事，只是有点尸毒，不是剧毒蛇。”他说完烧了一张符，咳了几口痰，搓成泥抹在伤口处。 我一样累成狗，屋子里地板上都被我们身上的蛇血搞脏了，这时候我发现大腿有点痛，坐起来一看，麻痹的，上面插着两把小金剑，已经开始流血了，“傻逼，你的剑怎么插我腿上了？” “鬼王吼的啊！”张蓬拔掉剑，痛得我一声惨叫，大腿那地方可是有血管的，万一插到，没被鬼王搞死，被张蓬的金剑插死了，幸好伤口很小，贴上创可贴，也就止血了。 我们从窗户看了看，那鬼王还在烧着，依然在挣扎，应该能死吧！不过那些被熊家父子剁断的尸体为什么会自动复原呢？难道这就是他们的可怕之处？ 阴兵还在那努力撞门，每撞一下，窗户和门上的符就金光一闪，门板哐哐响，不知道能坚持多久啊，张蓬已经没招了，又没地方可逃。 “你刚才说谁牛逼呢？”张蓬问我。 “你啊？”我回道，躺在地板上，点上一支烟，累得不行。 “傻逼啊，你这是讽刺谁呢？我都快被那老不死的东西打成狗了，哪里牛逼了？” “你自己也喊牛逼了啊，我哪里讽刺你了？能杀三百年的鬼王，你将来出去混能吹一辈子。还不牛逼啊？”我不解，这小子脑子被鬼王打坏了？ “我那是说你牛逼，因为那粒黄豆粘了你的屎，突然威力大增，我没那本事斗过几百年的鬼王，普通的法器更不行。没想到区区一个牛逼鬼王，居然被你的屎熏死了。” “我的屎这么吊？那我赶紧去拉，你用来掺着画符。” “神经病，我猜应该是那颗被你吞了的黄豆在你肚子里面养了好多天，可能被你鳞甲的阴阳之气养成神兵利器了，可惜跟鬼王一起烧了，不然还是很吊的。明儿你再吞个几百粒，给我养养。” “滚蛋，自从吞了你那颗豆子，没有一天不拉肚子的，都快虚脱了，现在每次上完厕所只能用水冲，用纸擦都能痛哭。” 过了一会儿，我们发现那些阴兵没有撞击了，在窗户跟前看了看，他们正在离去，我看到断头崖的方向烟火冲天，好像什么东西烧着了，不会是山吧！ “那里是悬棺的位置吗？”张蓬问。 “是的。”我回道。 “我靠，不会有人趁阴兵出来搞人了，把悬棺全烧了吧？” “谁有这本事，那悬棺不是烧不着吗？” “不知道，但若真是这样，那就有意思了，没了棺材，太阳一出来，这些阴兵全得报废。” 我们已经没了力气，张蓬点上阴眼灯，我们准备休息一会儿。看了看手机，已经三点了，再有一会儿就鸡叫，今晚一夜没睡，吓得魂飞魄散。 刚闭上眼睛，张蓬却从床上翻身而起，我睁开眼睛，屋子里一片漆黑，这就说明阴眼灯灭了。张蓬铁剑过符，躲在门后，我也将斧头和柴刀都拿在手上。 门被人一脚踹开，张蓬一剑砍过去，弧形蓝光一闪，“哐当”一声，火星四溅，铁剑断了，砸在地板上，门口站着一个黑影，比张蓬要高半个头，估计得有一米七左右了，那弧形蓝光已经插进背后的刀鞘，整个过程非常快，黑影一脚将张蓬踹到三米开外。 我拿着斧头冲上去，还没到跟前呢，肚子也挨了重重一脚，撞在桌子上，这家伙的腿真他妈长啊！ () 第67章 刘灵 这时候电灯亮了，一个齐耳短发的女人站在门口，是她开的灯。长相有一种古典美，杏眼柳叶眉，颇具英气，但表情就不好看了，拉着死人脸，冷冰冰地看着我，加上皮肤白皙，又浑身黑装黑靴，像个女鬼。 张蓬捂着胸口坐起来，看着手上的半截铁剑，又看了看女人，“好刀，好刀……” 女人很自然地坐在椅子上，就在离我不到一米的距离，清香怡人，我用手指去勾旁边的斧头。 “刀是什么样的刀，金丝大环刀，剑是什么样的剑，闭月羞光剑，人是……” “闭嘴！”女人喝道，声音灵动，虽然冰冷，却十分好听。 张蓬这傻逼又唱起来了，而且屁股慢慢挪向我这边，手塞在布包里掏东西，我顿时意会了。 “情是什么样的情，美女爱英雄……上！”他一声怒吼，我起身抱着女人双手不让她拔刀，张蓬拿着符在嘴里一舔，冲过来拍在女人脑门上。 女人并没有什么不良反应，而是纹丝不动坐在那里，瞟了张蓬一眼，并没有出手打我们。她慢慢将符撕下来，瞪着我，我们的距离不到二十公分，再近点就亲上了，我都能感觉她高挺精致的鼻间呼出的香热气息，麻痹的，这不是人吗，不然怎么会有热气呼出来。张蓬傻逼搞什么鬼，这下多尴尬。 “放开……放开……”张蓬拍了我几下，问女人：“你不是鬼啊？” “你有病啊，搞什么搞……”我连忙退到六七米开外的墙角，这女人腿实在又长又利索，踹人真他妈痛，不敢惹。 “你是何方妖孽，为啥我的阴眼灯会突然就灭了？”张蓬问道。 “风吹的！”女人说道。 “好吧，女侠贵姓？” “刘灵！” 她就是欧阳雄请来的那个所谓高手？ “刚才是你救了我们吗？”我问。 她点头不语，我又问：“熊九和熊老六呢？” “被我护送到深山去了。”刘灵回道。 “你有病啊，他们两个是杀人犯，你护送他们干嘛？不送他的狗头还能保得住？”张蓬骂道。其实很简单，黄玄死了，取棺的秘密只有熊九一个人知道。可欧阳雄没想到的是，就在刚才居然有人把悬棺给烧了。 白宗耀死得真冤，欧阳雄若知道两个小时后，就有人烧棺，那他就没必要开枪杀人了。 “那不管我的事。”刘灵回道。 “又是欧阳雄的一条狗。”张蓬很生气。 刘灵突然转头瞪着他，走到他跟前，低头看着张蓬，“你再说一句。” “哦，那个，我不是说你，我说熊九。”张蓬连忙辩解道。 她又走回坐在椅子上，看着我问：“我饿了，有面吗？” 张蓬见刘灵没有危险性，便也坐在桌子上，冲我挥挥手，“小子，去煮面吧，本大师也饿了。” 这家伙可能是看到美女，就开始装逼了，但我也不能拆他台啊，刚才他快被鬼王搞死了，还叫我先走呢，搞得到现在我还有点感动。兄弟想泡妞，我总得配合助攻下，便打开冰箱取出一块瘦肉，其实我也饿了，刚才被鬼王砍的那一下，吃的全吐出来了。 “能加上那块豆腐吗？”刘灵指着冷藏格子里的豆腐。 “豆腐煮面条？”张蓬问道。 “你可以不吃。”刘灵没好气地说。 “吃……吃，我最爱吃豆腐了。” 刘灵将背上的刀取下来，黑色刀鞘，并不是很长，加上刀柄都不到八十公分吧。张蓬将断剑放在桌子上，看着刀，轻声问道：“这是什么刀啊？” “不知道！”刘灵回道。 “好像挺锋利的啊，能给我看看吗？”张蓬想伸手去摸，刘灵眼神扫向他，吓得他连忙收回手。“我跟你说我，我这剑可是花了一万二专门去龙泉那边请最好的师傅打的，你一下就把它砍断了，很没面子。” 这家伙的语气像是要钱，刚才还吓得屁滚尿流，我还以为他是为了泡妞呢。 大概是觉得张蓬废话太多，刘灵不理他。面条很快就煮好了，我也按照刘灵的请求将那块豆腐放到一起煮了。“瘦猴，你真要豆腐吗？”我问。 “叫谁瘦猴呢，叫大师。” “张大师，你真想要吃豆腐吗？” “算了，女士优先，你把豆腐让给这位女侠吧，多给我捞点肉片就行了。” 我将面条端到刘灵跟前，她好像挺饿，抓起筷子就要吃。 “你先洗手吧，刚才打了那么久。”我说道。 她脱下黑色露指手套，去洗碗池里洗了手和脸，我递给她纸巾，她擦了擦。我借机瞅了瞅，未施粉黛，她的皮肤不是白皙，而是肤如凝脂，准确的来说，就如初生婴儿一样，我从没见过成年人的皮肤有这么好。正因为如此，也无法看出她的年龄，很是怪异。 “撩够了没有……撩够了没有……”张蓬拍着桌子，“还给不给我面条吃了？” 我们吃着面条，我突然想到今晚张蓬喊了那么多口诀，“瘦猴……大师，我把你那些口诀背会，也能降妖伏魔了吗？” “狗屁，那些法器就跟你身上的鳞甲一样，物有其主，口诀什么的，一是看上去比较能唬人，威风热闹，二是咒语配法器，威力更大点，当然了，要是到了我师父这种人器如一的境界，那么不喊也是可以的。” “你这个口诀是不是跟我们村的人喊猪喊狗一样的道理？喊猪的腔调其实差不多，但是只有主人喊才有效果。”我问。 张蓬瞪着我，先是不悦，然后想了想，点点头，“也可以这么说吧，不过我这个比较高级。” “我吃饱了，走了！”刘灵撕了一张纸，擦了擦嘴，拿起刀便走。 “喂，你去哪？”我问。 “上山。”她说。 “你可以在这住，山上万一还有蛇咋办？”我说。 她见我这么说，便走到床边，看了看床单，回头说：“换床干净被单吧！” “只有洗干净的，没有新的。”我说。 她点点头，我拿着干净被单换上，她躺下休息，抱着刀睡觉。张蓬屁股一挪，抢占了沙发。我只能睡地板了，不过都是木板，这天气也不冷，无所谓。 我们是被警笛声吵醒的，听上去估计有不少警车，昨晚又是爆炸，又是烧山，有人报警是很正常的。 我走到窗前，外面已经微亮，床上是空着的，刘灵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估计是去移动板房找欧阳雄了吧。我唤醒张蓬，想去断头崖看看，悬棺是否真的被烧了。奇怪的是，张蓬昨晚杀了不少蛇，但一条尸体都没有，难道都被蛇群拖走了？那鬼王已经成了一堆骨灰，张蓬在灰烬里摸着，捡起一个玉腰牌，上面有字，但不是汉字，估计是满文了，跟蚯蚓一样。 “我靠，还真有宝贝啊！不知道是哪个皇帝。”张蓬爱不释手。 “那本清代的捞工志记载，第一棺出现在太平天国年间，不会是洪秀全找葬棺人去偷尸体的吧？” “搞不清，帝王按理说应该葬在皇陵，偷尸难度大，不过也说不好，干这行的人能人异士多，总有办法。”张蓬将玉牌塞进布袋里。“这个估计得价值百万了，到时候给你分一点。” “分多少？”我问。 “十万总不会少你的，放心，只要能卖出去。” 我对钱没啥概念，不缺钱花饿不死就行，自个儿种菜，一个月最多花个千多块钱，也懒得跟他争，经历过生死的人，钱算个毛线啊！ 我们先从山上去了村口，十几辆警车停在那里，估计县局都出动了，警察全幅武装。我们从熊家后院翻进去，躲在窗户看，我看到移动板房那里，倒着一排无头尸，总共十三具，全是那些打捞的老外和查尔斯手下不肯离开的那几个队友。 () 第68章 晒尸 移动板房明明贴满了黄玄的符，这些家伙还是没逃过一劫，孙总和堂叔江卫国居然没事，在那接受警察盘问。 “很奇怪啊，他们两个咋好好的？”我问。 “符可能还是有点效果，那几个老外是取棺的人，必死无疑，悬棺里的阴兵就算找不到他们，却可以叫他们自个儿乖乖出来归好，老外估计到死时都搞不清什么状况。”张蓬分析道。 “悬棺里没有外国干尸啊，他们会说英文吗？”我问。 “英你妹，人类交流难道只能靠语言吗？声波干扰知道吗？有些厉鬼能迷惑人心，不是靠嘴炮，而是发出的声音能干扰人的大脑，产生幻觉。” 欧阳雄自然成了重点调查对象，他将一个U盘递给领队的警察，说道：“是熊家父子所为，这里拍摄了昨晚他们杀人的视频。” “这些人全是他们杀的吗？”警察问。 “不知道，我拍下来的只是他们杀黄家和白家人的，方法差不多。” 我靠，这老狐狸还是棋高一着啊，昨晚居然是去拍视频去了，而且假如悬棺真烧了，熊九和熊老六对他来说只是麻烦，毫无用处。 “可是白宗耀是他用枪杀的啊！”我说。 “打中的不是头吗？要是剁掉头，不就没事了？”张蓬分析道。 “咱们得举报他。”我说，白宗耀活了一百多年，最后死在枪下，还被剁掉头，真是亏大发了。 “幼稚，你有证据吗？你有他钱多吗？万一人家请个大律师团反咬你一口，说你诬陷，到时候有得你受。再说了，昨晚那女人用手指都能戳死你，欧阳雄就算被判刑，他可以逃去国外，有钱人偷偷搞个双重国籍不是什么大事。他有证据证明是熊九父子杀人，咱们不要管了，那两个家伙该死。欧阳雄也活不了多久。” 刘灵不在现场，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我们见警察朝熊老六家里走来，便从后墙翻出去，朝断头山跑去。村里到处都是警察，我们只能从山上翻越过去。 我们到断头山的时候，那里的火已经停了，埋棺材地方一片灰烬，果然悬棺全被烧个干净。张蓬在四周检查，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痕迹，他蹲在地上，捏起有血迹的土放嘴里尝了尝，“人血！” “那黄玄抢黄老头的尸体，不会就是用他的血画符烧棺吧？”我问。 “你脑子还行，应该是这样，这小子昨晚去抢老子的尸体，居然是用来干这个的。”张蓬分析道。 “他背着小孩尸体你看到没？”我问。 “怎么看不到，穿着符衣，如此耀眼，那小孩尸体不知道咋回事。不过招数还是那个理，阴气遮体隐身，为的就是尽量躲避阴兵。” 我们找了找，也没发现啥，我叼着烟，去小树林尿尿，不知道是不是兔子，树林里动了一下，吓得我硬生生把尿憋回去了，但天生犯贱，居然用斧头去拨树林，想着要是兔子窝，说不定能搞个啤酒兔吃吃。 “我靠！”拔腿就跑，小树林里躺着密密麻麻的干尸，手拿鱼刺刀，像是睡着了，正是那晚那帮家伙。 张蓬闻声赶来，他的剑只剩下半截了，拨开树林，阴兵并没有动，像是睡着了。张蓬用断剑插着一张符戳了几下，都戳到那干尸鼻子了，依然没动。 “在这躲太阳吧！”他说。 “躲太阳？”我问。 “没错啊，太阳马上就出来了，他们无家可归，还能咋的。” “他们现在是休眠状态吗？”我问。 “肯定是，鸡一叫，他们就没了反抗之力。” 我握着斧头，猛地敲向一具阴尸，将他的头盖骨都打裂了，居然真的不会反抗，又一斧头剁了那具尸体的手，等了十来分钟也不见像昨晚那样复原。张蓬看到了也觉得挺有意思，连插几剑。 “麻痹的，让你们昨晚追得我们像条狗。” “瘦猴，咱们得干点正经事，把这些尸体拉到阳光区，免得到晚上又复活了。” “好主意。” 我们说干就干，尸体很轻，我一下可以拖两具，将他们全部扔到那挖好的坑里，现在里面全是棺材灰，两人折腾了一个半小时，才将附近树林的一百来具尸体全部搬到坑里。最后一句尸体比较邪门，居然被好多阴兵压着，像是在保护，穿着像个古代农民，我去拖他的时候，他居然动了一下，吓得我一脚踢向他的脑袋，明明看着没有腐烂，头却被我一脚踢飞出去，撞在张蓬怀里。 “你有病啊！”张蓬连忙扔掉头。 “也不知道哪具尸体是我爷爷啊！”我说，又没他的照片，黄老头又死了。 “算了，烧了尸体就行，谁是你爷爷已经不重要了，人生到最后都是一把灰的事儿。” “刚才咱们傻逼兮兮的在那乱戳，不会戳到我爷爷吧。”我问，这也太不孝了，刚才只顾着玩，没想到这点。 “戳到就戳到了，人都死了，再说你爷爷已经服侍鬼王了，早就不是你真正的爷爷，昨晚也是追杀我们的一份子。” “上次你招魂吓唬熊老六，说那些不能伤人，这些尸体怎么就行呢？” “你也知上次是魂魄啊，这些是正儿八经的尸体，拿着鱼刺刀的，可以物理攻击，我招的那些魂魄都是虚幻的。” 我们拖那具干尸的时候，发现他麻布衣口袋里装着一张黄纸，我抽出来，上面有句话：大清腐败，太平天国乱杀无辜，自建邪教，打压道佛。本道召集能人异士，盗浑台吉、洪璞尸体秘葬于长江断头崖，以咒其子孙后代早日势败，还泱泱华夏于万民。 大概是这种手法不太光彩，所以并没有落款。看来这悬棺至少有两具鬼王尸体，这洪璞应该就是太平天国洪秀全的祖先了，当时逃走的除了欧阳雄和早早上树逃走的查尔斯，就我们和熊九两拨儿了，不然两个鬼王我们必死无疑啊，若不是有人烧棺，鬼王返回，别说熊家父子，估计那个刘灵也活不了，毕竟鬼王砍不死，身手再好也没卵用，耗死你。 “这才是我辈应学的高人志士。浑台吉是什么玩意儿？”张蓬叹道。 “跟皇太极有点像，可能是当时人对他的称呼吧！他是满人。” 一个多小时拖了一百多具尸体，我们累成狗，全身汗湿了，坐在土堆边上等太阳出来，看看效果，朝阳已缓缓升起，很快就可以照到尸坑。这时候一帮全幅武装的警察冲过来，将我们按倒在地，搞得我嘴里全是泥土，又不敢骂警察叔叔。 孙警官也跟着过来，他走过来蹲在我们跟前，“你们两个小子又在干嘛？” “你看这些尸体，全是悬棺里的，我们将他们从树林里拖出来，待会儿太阳出来，就能把他们全烧了。”我回道。 “如何证明你的话。” “你眼瞎啊！”我骂道，“你看看里面的尸体有没有腐烂，还有着装打扮是什么时候的？” 孙警官点点头，他又不是真瞎，正常人都知道这些尸体不正常，那些白花花的鱼刺可不像我们见过的那种小鱼刺。他跟那带头的私语了几句，那人看了看坑里的尸体，点上烟想了会儿，点点头同意，说道：“那就等等看，你们说的到底是真是假，太阳很快就能照过来了。” 我们被松开，张蓬揉揉手，轻声骂着脏话，那警察看着他说：“你不是当归村的人吧？” “是啊，咋了？这里还不让人来啊？”张蓬没好气地说。 “两个都铐上，带回去审问。” “喂，我是欧阳雄带过来的人，你们也敢抓。”张蓬喊道。 “欧阳雄都被我们抓了啊，上面有命令，外地人全部滚出当归村，不许再来搞事。” “那你放我走就行啊！” “先去录口供再说，排除嫌疑你才可以走。” () 第69章 地下石室 欧阳雄都被赶走了，张蓬也只能老老实实被铐着等太阳，半小时后，太阳光透过被熏黑的树林，照进坑里，不一会儿我便看到先被照到的尸体冒烟了，十来分钟后，烟越来越大，开始有明火，麻痹的，这味道真他妈刺鼻恶心。 警察们连忙退后，半小时后尸堆燃起熊熊烈火，鱼刺刀也全被烧了。这种怪事我相信在场的人没有一个见过，张蓬不知道有没有见过，因为正常的尸体是不会被太阳晒着的。 “好了，他们两个带走，其他人在这看着，别烧到树林了，等烧完后，用土掩埋了。”领队的人吩咐道。 “警察叔叔，我们昨晚就待在那小木屋里躲着，抓我们干嘛。”张蓬说道，这家伙说的时候看了我一眼，这是提醒我，不要乱说话，按照他的这个思路，到时候录口供就一口咬定待在小木屋没出来就行。 “那你们为啥大清早就出现在这里搬尸体？”孙警官脑子好，问我们的问题从来没有废话的。 “我们不是看到积水潭起火了，大清早就跑过来看热闹嘛。”我回道。 “放心吧，我也知道这件事有点玄乎。你们录完口供，应该会放你们走的，不过要配合调查的时候，警局会再通知你们，这次一下十几个人头被砍头，性质恶劣，当初就不应该让欧阳雄胡闹。”孙警官说道。 我们被分别塞到两辆警车上，我是当归村土著，由镇上派出所审问，一起的还有黄玄。张蓬欧阳雄他们则被带到县局，估计之后会被赶走，查尔斯好像不见了，估计跟那刘灵一样，躲山上去了。 哎，事发仓促，都没来得及跟张蓬好好告别！欧阳雄以后不准再来这里了，那张蓬应该也不会来了吧。 在车上黄玄很淡定地看着窗外的风景，并无异常。我则一直盯着他，他回头时看了我一眼，就像没事儿人一样。 “黄玄，你爹的尸体找不到，只有头在乱坟岗。”孙警官说道。 “我也不知道，希望你们能好好找找，不然下葬时不吉利。”黄玄真是他妈睁眼说瞎话，但我被张蓬提示，又不能拆穿他，否则恐怕今儿是出不了警局，肯定要折腾半天，又只是我一人之言，没有确凿证据。 “那个白发老头的尸体是谁啊，这么大年纪了，凑什么热闹！”孙警官问道，黄玄没有说话，只是摇摇头表示不知道，孙警官回头看着我。 “好像是白家人。”我说，“昨晚好多蛇，我们不敢出去，看到一个白发老头在我屋子旁边挖什么东西。” “是刀，你那屋子本来是白家祠堂，这老头手里拿着一把几十斤的大刀，跟你屋子边上的坑长度差不多。据欧阳雄说，那老头应该是白宗耀，我们查了资料，这老头108岁了，居然还能拿起那么大的长刀械斗，真是怪异。”孙警官回道，我装作很惊讶地点点头。 可能是欧阳雄提供了一些证据，或者警察们在现场看到怪异的事情太多了，所以并没有强烈怀疑我的杀人动机，但孙警官还是提醒我两点，当归村的事情不要上网到处乱说，散布谣言，宣传迷信思想，看到熊九和熊老六，要记得打电话报警，包庇也是违法。 我心想包庇这两个大傻逼，我吃饱了撑着吧，要不是这两人太能打，我就亲自上山抓他们。他还说我一周内我不能出村，一个月内，不能出镇，活动范围又缩小了。 出了派出所，我追上黄玄，问道：“你昨晚做的那些我可是看到了。” “看到了什么？”他问，招招手找摩托车。 “你背着死小孩，拖走你爹的尸体。” “你眼瞎了？那不是死小孩。”他瞪着我骂道。 “不是？”我问，怎么可能，我看到的那小孩被甩来甩去，一动不动，一般的小孩那种场景，早就吓哭了好吗？ “悬棺你烧的？”我又问。 “关你屁事？”黄玄没好气地说，然后坐上摩托车回村了， 我站在警所门口，看了看去县城的路，给张蓬发了个信息：有缘再见。他没有回，估计手机被没收了，这件事的起因就是欧阳雄来打捞欧阳青青，一些事情都是他搞出来了，现在死了这么多人，他肯定要花费一些功夫才能摆脱。 张蓬是欧阳雄请来了，老板都被赶走了，我想他可能不会再来当归村了吧，心里有些失落。 摩托车开向当归村，村里很凄凉，只有一些警察在巡逻，其他警察都上山搜捕熊家父子了，熊老六的家人也不知道被安排到哪里去了。村民们刚离开，估计也没这么快回来，等他们知道消息，至少一个星期之后了，电视上不准报道这件事，消息不会那么快扩散。 我走在空荡荡的村里，看时间该回去吃饭了。早上匆匆忙忙，没去看白宗耀挖的坑，这家伙真的差点把我墙角挖了，深度差不多三米了，难怪他挖了一晚上，之前我搭建木屋打地基的坑太浅了。 煮了完面条随便吃着，便休息了，又回到了这种没了目标的乏味日子。不知道当归村的新打捞队将由谁组建，熊老六成了通缉犯，若没人去找生意，搞不好打捞队的活儿全被隔壁村抢了，希望张蓬能将那玉牌赶紧卖，给我分个八万十万的，能用个两三年时间。 迷迷糊糊的时候感觉房子在动，我还以为自己做梦呢，结果睁开眼睛一看，不是做梦，房子真的像右边缓缓移动，还发出轰轰声。我连忙起身，穿着裤衩就往外跑，看到连地基都他妈在移动，我跑到侧面一看，查尔斯站在一个大坑跟前，那不是白宗耀挖的坑，而是一个机关，我的房子随着一块二十公分厚的石板在移动。 “你们家咋老跟我房子过不去？不是挖墙脚，就是移房子。”我说道。 查尔斯回头笑道：“这是你家房子吗？我白家祠堂在这里的时候，连当归村都没有。” “你们自己放弃了，出国了，别人还不能住？这块土地写你家名字了？”我没好气地说，他们都是外国人，哪有权利享有我国土地。 “好了，别吵吵了，别把警察惹来，我只是想下去白家祠堂看看，没想过要拆你家房子。”查尔斯说，这时候石板已经移开了三米的距离，我看到下面居然有台阶，我靠，我咋不知道我家房子下面还有地道呢？查尔斯看着我，“你一直不是很好奇吗？下来看看吧。” 自家房子下面居然有地道，当然是要去看看的，但是这家伙曾经准备杀我，所以得小心点，而且他那七把飞刀舞得很不错，我是打不过的。 “你不会再偷袭我吧？”我问。 “我杀你还需要偷袭吗？”查尔斯笑着问道，这话倒是没错。 “你他妈上次偷偷摸摸的插我后背，不敢承认是吗？” “那次我的确动了杀你之心，为爷爷和父亲报仇，现在我打算跟你合作。”查尔斯说。 “合作什么？”我问，估计是白宗耀跟他说的那个了。 “熊家父子肯定还是要下积水潭的，现在悬棺也解决了，只要解决那鱼就行。” “积水潭下面可不止那鱼。”我说。还有那女鬼呢。 “下来吧，不然待会儿巡逻警察看到了，我就得跑。” 查尔斯说着便下了台阶，我看里面黑漆漆一片，正在犹豫呢，里面传来声音，“再不下来我就关了。”石板发出嗡嗡的声音，慢慢关闭，我连忙跑过去下了台阶，石室还挺高的，回头看了看尚未合闭的缝隙处，估计得有两层楼那么高。 () 第70章 白家祠堂 石板关闭，里面一片漆黑，查尔斯打开手电筒，掏出一个打火机，在石槽里点了一下，顿时火苗向两边急速烧去，形成一个大火圈，空气都变得闷热。这里面空间可真他妈大啊，估计得四五百平方了，层高也有十几米，相当壮观。石槽里的火将屋子照得通明，四周墙壁上，密密麻麻的黑色小牌子，上面用金色油漆写着名字，全姓白，没法具体估计，至少得有几千个了。 白家人真是阔气啊，祠堂下面居然有地下祠堂，若是早知道，我就可以在木屋挖个通道下来，这里面存红薯的话，估计能存好几吨，还可以存钱，因为够隐蔽。 “你这火烧着，咱们不会闷死在里面吧？”我问。 “放心，这里有设计通风换气孔。”查尔斯说道。 “这上面全是你祖宗十八代？”我问。 “不止十八代，我也是第一次来。” “不孝子。”我骂道。 “以后就叫我白风吧。” “无所谓了，你喜欢当洋人，还是查尔斯好。我看这灵牌都差不多摆满了，以后咋办？”我问。 “这就是问题所在，也是我爷爷最担心的，不多不少，刚好到我们这一辈，灵牌摆满，也就是说我死后，都进不了祠堂。当初设计的时候已经做很大了，没想到这么远。” 查尔斯说完拿起盒子里面的笔，掏出矿泉水瓶倒了点到砚台里去，磨了一会儿，将最后三个灵牌填上，白宗耀，白家望，白正山，可怜的二婶，为白家牺牲那么多，女人却进不了祠堂，不过进了又没啥用，人死就灰飞烟灭了，在乎这个干嘛。 他朝里面走去，我跟在后面，他站在一个两字灵牌跟前，跪在地上，“列祖列宗在上，不孝子孙白风拜祭先灵，祈求庇佑，守护祖训。” 那灵牌是篆体字，我猜了半天，才认出来。“白超是这里面的老大吗？”我问。 “那是白起。”白风回道。 “啥？白起？”我惊了，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把战神白起的灵牌挂自家祠堂，就是白起后人了？“这白起跟战神白起是一个人？”我问道。 “是。”白风没开玩笑。 “你给我等着，我待会儿回家就百度一个姓江的名人认祖宗。”我回道，其实是在讽刺他了。 “你不信吗？”白风问。 “你会信吗？你一个臭老外不懂历史哥给你讲讲？白起老家哪儿的，陕西眉县的，这是哪儿，这在战国时代是楚国，白起后人跑楚国的地儿来混，是准备作死嘛？不知道白起鄢郢之战淹死多少楚国人啊？”我说道。不过我说到这里觉得哪儿不对劲儿，楚国，眉县，江楚眉的名字不会是这个来由吧，那熊家…… “看来你历史学得不错。”查尔斯嘲讽道。他站起来，按了一下灵牌上的起字，石壁居然动了，弹出一个石质抽屉，这工艺水平很牛逼啊，要是用来存钱，进来一屋子小偷都找不到，里面有一个黄色丝绸长筒袋。 查尔斯好像也是第一次见到，小心翼翼地拿出来，慢慢摩挲着布袋，态度非常虔诚，像是见到心往已久的圣物一般。我见他摸了半天都不动手，很是着急，一把抢过来。 “跟个女人一样的，扭扭捏捏，急死个人。”我拉开黄绳，倒出里面的玩意儿，居然是一卷保存得极其完善的竹简。上面又是一篇圆形篆体字，压根看不懂啊！最右边的四个字稍微简单点，连蒙带猜地问：“武安君令？” “没错，你继续读。”查尔斯说。 “读个毛线，我一个高中生，你也别读了，用人话讲一下吧。” 我将竹简递给他，他卷起来，似乎早就背得滚瓜烂熟了。 “武安君令，周赧王三十六年，起率军攻打楚国，鄢城久攻不克，我军孤军深入，不宜久战，无奈之际，引夷水灌城，十余万浮尸淤积长江，久而不散，军中恐慌，谣言四起，皆言此为不祥之兆。遂命蜀郡太守李冰父子施搬山之术埋葬之，为镇压尸怨，吾将佩剑亦葬入山底。起深知杀孽太重，但天下未定，诸侯割据，连年征战，死伤岂止百万乎？为谋大业，起万死不辞。令，白氏宗族白仲谋携家眷前去鄢城积尸处，隐姓埋名，世代严守镇尸之剑，违誓者，立斩之！” 查尔斯背完，将竹简塞入布袋里，我想这玩意儿恐怕价格过亿了。他按了下机关，石屉消失不见，石墙上居然没有明显的缝隙，这机关也真是牛逼啊！ “那座山就是断头山，十多万具尸体就葬在下面，据祖传家书记载，里面的尸体不会腐烂。”查尔斯说道。 “这么久都不会腐烂，扯逼蛋吧。”不过我想到那悬棺里的干尸，便觉得真有可能，便问：“都现代社会了，你们还遵守这个誓言干嘛？” “不是我们想遵守，而是当年秦昭襄王雄心万丈，妄想一统江山，傲世天下，根本没想过秦朝也会灭亡的问题。再说国家之下，一户子民的死活算什么？战争是武安君白起打的，由白家后人守灵很合理，因担心出现违背誓言之人，秦王便让李冰在断头山底下了守剑咒：杀神剑起，守剑人亡。” “李冰不是搞水利的吗？都江堰造福万世，咋会干这种缺德事？”我问。 “他才是最懂五行之术的人，搬山引水，无人能及，张蓬那点花哨手段根本不够看。他们父子倒不是缺德，试问他们作为臣子，秦王和武安君的命令，谁敢违抗？连白家族人都不能违背命令呢。”查尔斯回道。 我点点头，被他成功的忽悠了，那竹简还有这些密密麻麻的小灵牌实在让人太震撼了，应该没有人闲的蛋痛，造这种假吧？多耗时间啊。历史早过两千多年，那时候的世局不是我们现代人的思维能理解的，看来白起杀神的名号也不是史书胡喷乱写。 “拔了杀神剑有什么后果？”我问。 “在家书记载中，东汉末年间，有个叫卧龙先生的人来断头山采药，一眼看出山下埋了大量冤魂，说有一条小蛇被尸体压入水底，被镇压在此地，长年累月吸收尸气，被江底万年水太岁滋养，已成恶龙。但由于身体嵌入山中，无法出洞，叮嘱我们千万不能拔了杀神剑，否则断头山崩，恶龙出世。卧龙先生还将自己养的百年赤焰龟扔入积水潭，跟恶蛇缠斗，消耗它修行的精力，以免恶龙翻身，涂炭生灵。” 那天晚上好像听白宗耀说过什么拔剑之类的话题，没听懂，原来是这么回事。 “熊九为啥要拔剑？”我问。 “因为熊家是楚国王室后裔。”查尔斯说完，我嘴巴都合不拢了，就熊家那傻逼样，是楚国王室后裔？吹他娘的牛逼吧，越来越离谱。 “我还是玉皇大帝呢。”我没好气地说，虽然当归村就是属于战国时期的鄢城一带，但这也太搞了。 “鄢郢之战，楚国元气大伤，死伤无数，大名士屈原投江自尽，民怨沸腾，外忧内患，楚襄王为安抚民意，命一子带妻眷为淹死的百姓守灵，安抚民心，楚国报仇雪恨之日，方可归家，可惜楚国之后再也没机会翻盘了。” “都是守灵人，你们干嘛斗得死去活来。” “武安君自然是这场战役的凶手，但那是战争时期，让对手讲仁义简直是痴心妄想，谁才是更大的罪人？是楚国，保护不了黎民百姓，任人宰割，武安君此举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就是长江是楚国龙脉，断头山就是斩断龙脉，李冰先生法术高超，除非拔了杀神剑，否则断头山是移不动的，越挖长得越快。你想想熊家被压成这样，能好得起来吗？” “他们家也被下了诅咒吗，永远不能离开？”我问，不然都这么多年了，家国早已不在，谁还干这种傻逼丧气事儿。 () 第71章 献女换子 “没错，楚顷襄王熊横找人下的，除非楚国统一中原，才会找人解除诅咒。楚国被灭后，断头山下的冤魂还能找谁出气？所以熊家男丁，均以惨死收场。后来历史变迁，武安君白起自杀，秦国也没了，他们就将仇恨转移到我们家，若要追究，我们都是大国战争的受害者。”白风很有耐心的跟我讲解，看来是想拉拢我。 好吧，我一个学过高中历史的人，又被这个假洋鬼子忽悠成功了，因为我一直不知道楚国王室的居然姓熊，早就忘了。不过就算知道了，也不可能想到这一茬，太他妈扯淡了。难怪李秃子叫熊丽公主之类的，麻痹的，原来是这么回事，听说以前楚国是有奴隶的，难道李奴是这么个意思？看来李秃子家也是个被诅咒禁锢了的悲惨家族， “熊家长女怎么回事？”我问。 “灭楚之后，熊家生不出儿子，说是有高人指点，必须献祭长女换子，这么多年来，他们家世世代代都是这么干的。” “我操他妈的，这么残忍？熊丽被熊老六扔进积水潭的吗？”我问。 “极有可能，起先我家人丁旺盛，也不在乎熊家死活，反正斗不过我们。到了现代社会，我曾祖父白宗耀想改变这种毫无意义的千年恶局，不惜将我姑姑给熊家做童养媳，以盼熊家能借白家运势，不用献祭长女就能延续香火，不知熊九是天生变态，还是被家族宿命激怒，居然欺凌我姑姑数年，姑姑16岁时，跟着黄方老道逃出村。” “查尔斯，就我来看，你们两家都不是好东西。混账王八蛋，傻逼兮兮的，没儿子就没儿子，什么狗屁延续香火，畜生都不如的血脉有什么好延续的？还真把自己当贵族王室了，狗屎都不如。”我骂道。 查尔斯点上一支烟，看着密密麻麻的灵牌陷入沉思，我憋了好久，早就想抽烟了，怕二手烟没法出去，见他抽了，连忙点上。 “熊家父子一定会联系欧阳雄想办法进积水潭的，熊老六可不想香火断在他手上。你有什么想法？”查尔斯问我。 “想法？”我挠了挠头，“明白了，你是提醒我赶紧离开，看来你心还不坏嘛！” “我是想让你跟我合作，阻止他们拔剑。否则以我一人之力，恐怕无法护剑。” “管我屁事，你们两家都死光光算了，免得搞来搞去。”我说道。 查尔斯大概有了赴死之心，所以并未生气。“不是这么简单，拔了剑，里面的恶龙或者说恶蛇就会出来，还有被它控制的十几万具怨尸，到时候涂炭生灵，你不会内疚吗？” “再牛逼的蛇，敢跟导弹玩吗？”我问。 “你的意思是，在长江投导弹，你脑子喂狗了？而且这里离大坝那么近，万一大坝塌了，下游会有多少百姓遭殃？”查尔斯没好气地说。 “你放心，积水潭底还有大鱼呢，还有那老乌龟呢，还有水鬼呢，哪那么容易进去拔剑。” “如果只有熊家可能性不大，但是欧阳雄插了一脚，事情就麻烦了。昨晚那个女人护送熊家父子进山，我偷袭过，她太强了，不能冒这个险。” 他说的应该是刘灵了，这女人也不知道欧阳雄从哪儿请来的，人家张蓬花了一万多块定制的心爱铁剑，被她像切萝卜一样给砍断了，也不赔钱，估计不是什么好人。 “那也他妈不管我的事儿啊，我又不是释迦牟尼，耶稣基督，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这种事儿我干不来。”我回道，这可是实话，我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跑路。 “你的秘密在积水潭底，你跑了也只能多活几年，何不拼一拼？”查尔斯问道。 我本来的确是这么想的，但是想到昨晚的经历，还有那些密密麻麻的蛇群，十几万具不会腐烂的千年尸体，顿时就怂了。我搞不清的是，熊白两家互相搞也就算了，那欧阳雄凑什么热闹呢？ “欧阳雄是图什么？”我问。 “我偷听过他和欧阳青青的对话，他从一本西汉古书上得知积水潭底可能有长生不老或是起死回生的丹药，但这个事情我家是没有记载也没有传说，极有可能是江湖术士的胡说八道。”查尔斯分析道。 “我能帮什么忙呢？”我问。 “熊家有楚国王室祖传的太阿剑，削铁如泥，我的七星飞刀斩根本不是对手，只有的你的背可能会起点作用。” 我一听就怒了，骂道：“所以你他妈的意思是让我当人肉盾牌吗？” “没错，反正都是要死，不如舍身取义。”他说道。 “取你妈个头，老子要跑路了，打开石门，这里又闷又热，我要出去呼吸新鲜空气！”我说完就往台阶走，没走几步，眼前白光一闪，脖子就被纤细的铁丝缠上，感觉勒出血了。 “我只需要用力一拉，你的脖子就断了。”查尔斯威胁道。 “外面都是警察，你敢杀人？”我说着摸了摸脖子，真出血丝了，铁丝太细了，他如果用力，不敢想象。 “我都要以身赴死，你说我敢不敢？” “你麻痹的，你有种杀了我，看警察抓不抓你，到时候你在吃枪子，谁阻止熊家父子？”我语气像是威胁，看上去很有骨气，其实深层的意思是提醒他冷静点，别乱来，放了我吧。 查尔斯想了半天，终于眼前细线一晃，松开了我的脖子。他走到一个八卦石盘前，左转几下，右转几下，故意用身体挡住，大概是密码之类的了，我也看不清，不然等他走了，可以来偷那武安君令的竹简献给国家，拿点奖金去外面找个安逸的地方过日子。 上面的石板总算开了，我一步三台阶地冲出去。 他也跟着出来，石板关闭，我的房子终于又回到了原位。 “江楚眉的名字就是用楚国的楚，眉县的眉吗？”我问他。 “没错，熊九被抓后，曾祖父想感化熊老六，便取了这个名字，希望两家不要再斗。本想将楚眉许配给熊家小孩，可惜熊家没有生出来。” “白宗耀真是患了百年圣母病，没救了，居然还想连累楚眉。”我没好气地说。 “曾祖父的确失算了，但是你再这么说他，我可能会杀了你。”查尔斯威胁道。 “你赶紧滚蛋，不然我就报警，看你飞刀厉害还是子弹厉害。”我拿出手机威胁道。 “我上山躲着，会再来找你的。”他说完便朝乱坟岗上走去。 “滚蛋，我要跑路。”我冲他吼道。 “积水潭是你的宿命，你跑不了的。”他说完就消失在树林里。 我坐在门口抽烟，消化查尔斯跟我讲的内容，太他妈的扯淡了，可他也不必用性命来忽悠我吧，毕竟昨晚他们跟熊家打斗，那砍头跟砍西瓜一样，可不是假的。 天色已晚，我不敢在外面逗留，栓好门，准备热点剩饭吃了睡觉，明儿收拾东西跑路。这时候手机接到一条短讯，查尔斯发给我的，不知道他怎么知道我的号码，说让我晚上去黄玄家看看，也许能找到六岁时扔我进积水潭的人。 估计是二婶跟他说的了，他才来几天不可能知道这么久远的事儿。不过去不去呢，正在想的时候，有人敲门。 “谁？”我问，连忙站起来操起斧头躲在门后。 “刘灵。” 我想拿斧头也没卵用了，便打开门，免得她又将我门给踹坏了。她这次提了个行李包，从里面拿出一叠钱，放到桌子上。 “我想吃面，还想洗个热水澡。”她说。 () 第72章 夜闯黄家 “你把这里当酒店了？”我问。 “我包里还有点钱，都给你。”她说着又伸手去掏了一把出来，直到一分钱都找不到了，才用清澈的眼神看着我，一脸人畜无害的样子，搞得我不知该说什么好，这么实诚的妞儿还是头一次见。 我看了看桌子上的一堆钱，估计万把块了，超豪华五星酒店，也没这么贵吧。我告诉她卫生间的位置，然后便去煮面。 “你不许进来，不然我就杀了你。”她说，依然一脸无辜的样子，麻痹的，这女人说话咋这么渗人呢。杀人又不是割韭菜切萝卜，说得这么轻松。 肉丝面煮好的时候，她穿着一套黑色皮衣皮裤，虽然看上去比较薄，身材凸显，酷酷的长腿大妞儿。晚上在山里，这么穿倒也不热，还可以防蛇虫，但是看上去还有点不搭，不到这个季节嘛。 “你不闷吗？”我问。 “不！”她回道。 她吃面很快，樱桃小嘴塞得满满的，很饿的样子，吃完了还去锅里看，把里面的面汤全部倒碗里喝了，不吃饭是冰山大美人，吃起饭来，吃相跟一头怀了孕的母猪样。 “明天能买点豆腐吗？”她说。 “村里没人，没豆腐卖。”我回道。 “哦！”她失落地回道。“我走了。” “你等下！”我说道。 她回头看着我，用纸巾擦了擦嘴。 “欧阳雄都走了，你还赖在这里干嘛？准备在山上当野人啊？”我问。 “等欧阳青青过来下积水潭。”她倒是不会骗人。 我猛地一拍桌子，骂道：“我他妈就知道欧阳青青没死，狗日的欧阳雄。” 她似乎并不在乎我骂欧阳雄，应该不是孙总那种死狗级别的下属，可能也是花钱请来的。她打开门又要走，我想到那熊九父子还在山上呢，我一个人住在这很危险，要是有她保护岂不是很安全。“晚上住我这，不然明儿不做饭给你吃。”我威胁道。 “那你明儿去镇上买豆腐我吃。”她说。 “好，你得保护我去一个地方。” 她点点头。有了这个大牛逼货，别说去黄玄家了，就是对着熊九的火焰刀撒尿我都敢。 我们走到村里的时候，发现好多警察牵着警犬在晃悠，他们白天搜山抓熊家父子，晚上就暂住移动板房，毕竟去县城太远了。断头山连着山，山再连着山，我们这除了水多就是山多，若按照查尔斯说的，熊家在这住了两千多年，恐怕对每座山都了如执掌，这些外乡警察要想搜到人，恐怕难如登天了。 “走山上。”刘灵说。 “大半夜的走什么山上，撞鬼了咋办，你只会打架，又不会抓鬼。”我说道。 “那我不去了，不能让警察看到。”这女人最大的问题就是不会讨价还价，不会周旋，说完掉头就往回走，我一把拉住她，说：“走山上就走山上，你是缺心眼吗，我又没说坚决不行。” 她这才点点头，跟着我上了山。到黄玄家要翻两座山，我这山水边上长大的人，对山水却有天生的恐惧感的，大概是村里流传着各种鬼故事。她倒是很淡定，安静跟我走着，也不说话，也不聊天，还是张蓬好，要是他在，能唱起来。 “聊五毛钱的吧。”我说。 “你说。” “你是哪里人？” “安徽。” “你多大了。” “二十。” “你的刀是什么刀？” “不知道。” “哪来的？” “祖传的。” “能给我看看吗？” “不能。” “你武功哪里学的？” “自学的。” “你谈过恋爱没？” “不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 “就是不知道。” “你还是处？”我故意挑逗道，要不然没法聊，这女人跟张蓬就是两极，一个废话太多，一个废话太少。 “关你什么事？”她终于会发问了。 “杀过人没？” “不记得了。” “你有老年痴呆？” “关你什么事？”她又来这句。 “别他妈跟我说话，累！”我回头冲她吼道，忘记是我要找她聊的。她也不生气，继续跟在后面走着，跟她说话还不如我自言自语，简直无法沟通。 我们走到黄玄家后山，另外一边就是马腰山水库，而且我记得他小孩尸体就是埋在这一块，心里很慌张，这女人又不像张蓬一样会搞那么多名堂，万一闹鬼，她估计比我跑得都快。我们到了黄玄家门口，里面漆黑一片，估计他已经睡觉了。 我轻轻推了推门，照了照缝隙处，里面栓着的。 “没法进去打探了。”我无奈地说。 身旁蓝光一闪，这傻逼女人一刀砍在门缝处，将里面的木门栓直接砍断了，门的缝隙并不大，但是她力气太大了，刀直接强行卡进去，好像男人掰女人腿的那种感觉。 虽然蓝光只是一闪就被她插入刀鞘，但我发现她的刀有点奇怪，怎么形容呢，别人的刀是弧形朝外，这样砍人时可以滑过骨头之类的硬物，不至于卷刃或是卡住。她的刀是弧形朝内的，刀锋特别宽，像一轮泛着蓝光的月牙，刀身则很宽，漆黑一片。这要是砍人，刀头位置就很容易被卡住，除非劲道足以削断任何障碍物。 “你脑子进屎了？万一他在里面听到咋办？”我轻声骂道，这样强行进入能听不到吗？ “听到就听到，能咋办？”她说。这语气牛逼大了，意思就是听到了也打不过我。 等了一会儿，里面居然没动静，这小子睡觉真死啊，声音这么大都没听到，早知道我一脚踹开了。 “我不进去。”她说。 “为啥？” “私闯民宅，会被抓，我还有事要办。” “你刚才砍人家门栓可不是这么想的。” “站门口可以随时逃走。”她说。 “万一我有危险谁买豆腐给你吃。” “你有危险叫一声，我再进去救你。” “行，别跑远了！” 我偷偷摸摸进去，手里紧握柴刀，这屋子里阴气森森，气温好像比外面要低。墙壁上挂着暗红色锦旗，什么“道法高超”“功德无量”“天师再世”，不用猜，是黄玄自个儿搞来装逼的。谁会嫌的蛋痛，家里死人了请他念个经还送锦旗啊。 两侧墙上还各挂着一套黄色道袍，本来这玩意儿是用来降妖伏魔的，但他这摆成大字型挂在墙上，下面是黄老头为自己准备的那口棺材，电筒扫过，真他妈挺吓人的。 这么大动静都没人出来，我觉得黄玄可能不在家，便将三间房搜了个遍，都没人，床上被子都没动过。那疯婆子也不在，想起那疯婆子，我又有点怕了，要不是查尔斯说黄玄知道扔我进积水潭的人，我都不会来。 厨房没人，只剩下一个柴房了，那里面更不可能有人。我准备离开的时候，却听到里面有干柴断裂的声音，好像有人在折树枝，我连忙关了手电筒，小心翼翼的摸黑走过去。 在柴房门口等了三分钟，却没什么动静，难道是我太紧张，所以产生幻觉了？我握紧柴刀，打开电筒，扫了一下，果然没人，里面放着一捆一捆的干树枝，比人还高，中间好像还有条路，我深呼吸了几口气，想了想，都到这地步了，不如去看看，再说了，那黄玄也不算啥，打他还是有胜算的嘛！ 干柴中间的路很小，像是故意留出来，或者故意挪成这样。走到尽头的时候，我看到有一扇不锈钢防盗门，这就有点邪门了，农村哪需要这种玩意儿，还装在柴房，木柴谁家没有，山上到处都是，就怕你不想砍，谁还来偷不成，再说了，这柴房不是有门吗？ () 第73章 冻尸 正在犹豫要不要敲的时候，里面有拧钥匙的声音，刚想逃跑，却被身后伸出来的手捂住拖进干树枝里，这手肯定不是刘灵，味道那么难闻，老茧都快把我嘴唇给蹭破了。 防盗门打开，黄玄从里面出来，拧上钥匙，然后走一步就挪一捆木柴，不一会儿中间的路就不存在了。后面的人松开手，我早已吓得魂飞魄散，转身电筒一扫，准备一柴刀劈过去，结果我看到蓬头垢面的疯婆子站在那，露出大黄牙冲我傻笑。我想逃跑，却没路了，只能拼命挪木柴。 我听到她敲打防盗门的的声音，回头一看，疯婆子手里拿着一把十字齿的防盗门钥匙，我靠，她到底真疯假疯，她依然傻笑着，我想着黄玄三更半夜在防盗门后面折腾，难道有什么价值连城的宝贝？ 我一把夺过她手中的钥匙，拧开防盗门，她跟在后面，并没有离开的意思，钥匙都是她给的，不让她跟着来也说不过去，再说她也很可怜，要是里面有个几百万，就分给她一点，免得黄玄都拿去孝敬寡妇了。 防盗门一打开，里面就有一股寒气扑面而来，我他妈还穿着单裤呢，像是一下到了冬天。我回头看了看疯婆子，她依然傻笑着，紧紧跟在后面，有人作伴总归是好的，况且她应该没什么攻击力。 原来这不是什么隔断的房间，而是一个地下室，今儿算是跟地下室杠上了，一个长江边深山区的破农村，又是地下祠堂，又是地下室，搞什么搞。我在想要不要下去，因为我看到一个黑色的厚布帘，冷气从里面冒出来，我冻得全身起鸡皮疙瘩，双腿都开始发抖了。 我回头看了看疯婆子，对她说：“要不咱们不下去了吧？” 她傻笑着，冷不丁的用力推了我一下，力气大得出奇，本来台阶小又窄，站立不稳，直接滚下去了。我摸着腰和头从冰凉的地上爬起来，捡起手电筒，骂道：“你他妈有病啊？”她的确有病，所以我的骂声没用，她走进来直接奔里面而去。 我用电筒扫了扫，麻痹的，这里居然是个冷库，还有温度表，上面显示是零下二十度，屋子里贴满了黄符，我连忙在地上找柴刀，没张蓬在身边，看到这种气氛就慌张。想到那次村里会计过来收电费，原来是在搞这个。 我电筒扫向疯婆子去的地方，那里居然放着一个黑色小棺材，长度大概只有一米五，正常棺材至少要两米多了，上面也贴满了符，没有盖子。我日，这是什么情况？我看到门边有个开关，连忙打开电灯。四周冷气狂喷，黄符被吹得胡乱飞舞，我感觉全身都冻僵了，上身还穿着T恤呢。 疯婆子趴在小棺材上，看着里面傻兮兮地笑着，我隐隐约约能猜出里面是什么东西了。 “我走了，你慢慢玩。”我说。 刚走到布帘跟前，又想起黄玄背着的那具小孩尸体，还有小时候他老在敲打门口那棵双子樟树赶大蛇，以及他对积水潭这么热心，顿时确定了小棺材里面就是他的儿子，这死变态不会真的将儿子尸体保存在这地下冷库吧，他儿子死了可有十八年。 我明明右脚都出去了，却鬼使神差的又走向小棺材，不看一眼，觉得白来一趟了，但越接近小棺材越觉得腿发软，按理说已经跟张蓬混了这么多天，不至于啊！ 我深呼吸了几口气，走到小棺材跟前，看到里面真的躺着一个小男孩，没有穿衣服，男孩身体下是一块他体型差不多的大冰块，冰块两头还有多余的空间，点着两根红蜡烛，棺材里面一圈全是黄符。小男孩全身僵硬，脸色惨白，长睫毛和眉毛有白色冰霜，嘴唇紧闭，应该是结冰了，双手放在胸前，没有腐烂。 “儿子……嘿……”疯婆子看着小男孩，又看了看我，咧嘴傻笑着，她终于说话了。 这时候疯婆子突然转过头看着我身后，面带恐惧，急促的脚步声冲过来，我潜意识的一柴刀砍向后面，跟来人的斧头碰个正着，幸好疯婆子耳朵灵，不然我就被黄玄的大斧劈头了。 “黄玄，你他妈想砍死我啊？”我吼道。 “没错，居然敢来这里，你就不能活着出去。”黄玄不再是那种看着我就躲的怂样。 我想叫刘灵进来揍他，但是现在在地下冷库，还隔那么远，那女人根本听不到。不过我也不慌，单挑谁怕谁。 黄玄的斧头很大，柄又长，我的柴刀太小了，只能游斗，他很小心，生怕砸坏了冷库，毕竟投资这玩意儿应该要花不少钱，还不能让别人知道。疯婆子则依然趴在小棺材上，不顾我们的打斗。 “你个死变态，是不是把你儿子冻在这里。”我骂道。 他被我激怒，一通胡乱猛劈，我就地一滚，撞到疯婆子，黄玄第二斧头又劈过来，我头一偏，用柴刀挡住斧头柄，感觉后脑勺被喷了热乎乎的东西，流到脖子上，我感到不妙。 黄玄一愣，我趁机抓着斧头柄，一脚踹在他裆部，他痛得满地打滚，我回头一看，疯婆子倒在血泊里，黄玄的斧锋正好劈在她前额，鲜血溅在小棺材上和乱舞的黄符上。 这个可怜的女人死前都没有发出声音，这么无声无息的死了，死在儿子小棺材前，死在丈夫跟前。 我冲过去一脚踩在黄玄的脸上，夺过他的斧头，他还想挣扎，我用刀背猛敲他的手背。 “操你妈，谁给你胆杀人的。”我骂道。 黄玄捂着下身，痛得在地上打滚.“你闯进我家，我就可以剁了你。”他说。 “那我也可以剁了你。”我拿着柴刀挥舞，就是砍不下去啊，嘴炮容易，真下手，是需要勇气的。 “你不敢杀我，我也不能死。”他回道。 我冷笑一声，“你他妈也知道怕死，你看看你老婆，看看……”我拽着他的耳朵按在地上，看着窝在棺材下的疯婆子。 “她在我儿子死的时候，心就已经死了，我现在不过是帮她解决痛苦。”他无耻地回道。 “那我也帮你解决痛苦。”我说完柴刀砍向他的脖子，其实是吓唬他。 “我烧了悬棺，要带儿子进积水潭，你不能杀我。”他连忙说道。 “你烧的悬棺？”我问，连忙停下柴刀，不然砍不下去就尴尬了。 “没错，我爹告诉我烧棺的方法。” “你抢你爹的尸体就是为了烧棺？” “是的，必须要用葬棺人的五行血。” “啥意思？”我不懂。 “砍掉头和四肢，用五个部位的血混在一起，撒在解契符上，贴在悬棺盖，便可烧毁。” “你……你砍掉了你爹的四肢？”我惊了，黄老头的确是被熊虎用大斧头砍了头，但是黄玄怎么下得了手，毕竟是亲爹啊！ “为了救我儿子。” “傻逼，你儿子已经死了十八年，怎么可能救得活？”我吼道。 “高人说，积水潭底有起死回生药，欧阳雄也这么说，错不了，至少有机会。” 黄玄的执迷不悟让我不知道该怎么评价，我没有为人父母，也没有那么变态到极致的执念，无法理解他们黄家人的想法，估计正常人都无法想象，将六岁儿子的尸体放在冷库冻了十八年，是怎样的奇葩行为。难怪月月电费第一名，当归村的村民装空调的都不多，他家不修房子，装两台空调做摆设，实际电费全耗在底下冷库了。 “你准备下积水潭？”我问。 “没错，我已经在做准备，背着儿子下积水潭，想求你一件事。”黄玄这个请求非常突然。 () 第74章 当年的凶手 “你求我就帮你啊？”我怒道，还真他妈有脸。 “这些年我存了六十多万，可以全给你。” 我自然不会要他这脏钱，但是想看看他到底要干嘛。“你先说说看。” “下了积水潭，我肯定是上不来了，如果我儿子活过来，你下去后，能帮我把他带出来吗？”黄玄问道。 这话说得我汗毛直竖，他儿子就算活过来，我他妈也分不清是人是鬼啊，还带出来。“那就交换下条件吧！”我说。 “什么条件？”他问。 “告诉我，当年谁将我扔进积水潭的，六岁那年。”我问道。 黄玄从地上爬起来，斧头早已被我拿在手上，所以也没阻止，他点上一支烟，看着小棺材，然后才慢慢说道：“是我！” “你为啥要将我扔到积水潭？”我吼道。 “那年刘八公突然回来了一趟，告诉大家，你可能会给村里带来灾难，建议将你丢进积水潭，还给水龙王。所以村里组织村民代表投票。”黄玄停顿了一下，脸上全无愧疚之意。“最后，全票通过。” “胡说八道，我的生死要由你们投票来决定吗？”我说完感觉心里好难过，麻痹的，一帮大人居然全票通过将一个小孩扔进积水潭。 “没办法，谁让你家没人呢？不仅是我们，你刘叔，堂叔，全都没反对。”黄玄说道。 “怎么可能，刘叔如果希望我死，怎么会救我？” “他可能是感到自责，也或许是突发善心，总之投票的时候，他只是弃票了，并没有反对。” 我将斧头扔到一边，不敢相信这个残酷的事实，掏出一支烟点上，才觉得香烟是那么温暖，才知道自己已经全身冻僵了，手指都夹不住烟。“那为什么由你来执行？”我问。 “因为刘八公跟我说，如果你掉进积水潭还不死，那说明下面就有起死回生之术。那时候我儿子刚死没几年，你出生时我在场，这种怪事，闻所未闻，所以我相信了刘八公的话。加上熊老六的威胁，我便同意执行这个任务。” “刘八公是欧阳雄派来的那个散布谣言的人吗？”我问。 “是。” “他现在人在哪？” “不知道，他当年也是秘密回来找我们的，我爹跟他学艺，所以很相信他，至于现在他是死是活，没人知道。” “熊老六为什么威胁你，用什么威胁你？”我追问道。 “因为……”黄玄看着我，慢慢说道：“你妈妈就是被他推进积水潭的。” “啥？”我吼道，以为自己听错了。 “那年的傍晚，我看见熊老六接女儿放学，然后便带去了断头山，我很好奇，便跟着。他将熊丽举起来的时候，大概是熊丽吓哭的声音吸引你妈妈过去，她当时正好牵着牛经过那。你妈妈想要上前制止，熊老六怕你妈妈报警，所以……” 我将手中半盒香烟捏成一团，依然无法平息我的怒气，难怪黄玄当年看我出生，吓得魂飞魄散，原来他是见证者。原本我以为妈妈掉进积水潭都是谣传，没想到这是真事，他们那么肯定的咬死我是鬼种，因为至少黄熊白三家是知道真相的。所以我妈并不是什么失足掉下去的，而是熊老六推下去的。 我冷笑一声，“你是杀我的凶手，现在还想我带你儿子出来？” “你本性不坏，只是天命如此，怪不得别人。你不敢下积水潭可以理解，但你想过没，那下面是杀人最好的地方，我反正下去就做好了死的打算，已经无路可走，悬棺已烧，必须得试试，迟早是个死，你不用急着找我报仇。当年你出生后，你的胎盘被熊老六偷回家保存，为的就是这一天，他说也许可以用来辟水底邪物，他肯定会下去的。你在那里面杀了他，不用负任何责任，因为没人知道。如果我儿子活过来，你只需要顺手带出来。还有熊九，悬棺诅咒永远有效，他注定会人头落地，无非就是谁来砍。” 我看了看手中柴刀，走到布帘前，回头对黄玄说：“你说的没错，你和熊老六都是凶手，但我还活着，所以今儿放过你，熊老六害死我妈妈，这个账必须要算。至于你儿子，我不觉得他会活过来。” 掀开布帘，又被刘灵吓得一跳，这傻逼女人就站在那，估计我和黄玄的对话她都听到了。我一把推开她，出了柴房。走到熊老六的堂屋，我看到黄方老头那口棺材下面有一丝血迹，刚才进来时的角度看不到。 刘灵在身后，我的安全感要强很多，推开棺材盖一看，黄老头的尸体就在里面，用透明塑料纸包裹着，黄玄没骗我，他的确分了自己老爹的尸体，只为了救死了十八年的儿子，简直他妈的荒谬。当归村全村人都他妈中邪了吗？投票将一个六岁小孩扔进积水潭的事儿都干得出来。 我松开被揉成一团的香烟，从里面抽出一根没断的，早已被我捏变形，松松垮垮，扭曲得就像人性，我捋了捋，塞进嘴里叼着，上了山。 刘灵默默跟在我后面。 “你他妈跟着我干嘛？需要你的时候死哪儿去了？”我冲她吼道。 “我一直在那，他不是你的对手，你要是有危险，我肯定会帮你。”她倒是难得说这么多话，可惜我心情不好。 “滚蛋，吃你妈的豆腐，屁都没得吃。” 她倒也没揍我，而是说：“我可以保护你进积水潭，还可以帮你杀了熊老六。” “你打得过他吗？你那破短刀跟个破烂堆里捡来似的，干得过他们家祖传的千年神兵太阿剑吗？再被削一段，你那玩意儿连菜刀都不如。” “我可以试试。”她说得倒是轻松。 我心情不好，加上她说好保护我，却在门外看热闹，让我很生气，也或许，我现在心里憋得慌，想她狠狠揍我一顿，然后我要积累怒气在断头山底剁了熊老六。 这女人看来是下了决心要吃豆腐，一直跟着我。我想着她晚上也没地方住，便没有再赶她走。我万万没想到，妈妈的死居然是熊老六所为，这个仇是一定要报的，但我从没杀过人，不知道到关键时刻能不能砍得下去。刘叔让我最心痛，他愿意抵抗村民收留我，算是大善之人，可在投票的时候，也没反对，这怪不得他，众意难违，他反对也改变不了结果。 他哥哥刘八公为啥要这么坑我？欧阳雄指示的吗？ 不知道张蓬认不认识这个刘八公，或许他的师傅认识吧，毕竟都是跟欧阳雄混的，刘叔似乎从没提过这个哥哥。听黄老头说，刘叔是被收养的，这两人居然为争一个女人打起来，也是够乱的了。 回到房间里，我又捋了一只香烟抽着，刘灵就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地发呆。这女人外表和身材不是用漂亮就能形容的，如果说江楚眉的长相是标致，她是什么呢？不好形容，总之给人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她或许真是吃豆腐长大的——嫩豆腐。还有就是她精神可能有点问题，表情也不可爱，也不会说话。 “这床我昨晚睡过了，你还是睡沙发吧。”我说。 “我不介意。”她说。 “没床单换了，我就两套床单，一个月换一次，那个还没洗呢。”我是想睡床，所以故意这么说。 “我不介意。”她还是那种平淡的语气。 “你算老几啊，你不介意我就让你睡床啊，你睡沙发！”我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 “好。” 张蓬还会反驳一下，她连反驳都不会，起身躺在沙发上，弯曲着长腿，抱着刀，这女人除了要吃，似乎从不主动搭话。 我顿觉无趣，躺在床上又睡不着。 () 第75章 欧阳青青 “你睡着了没？”我问。 “快了。”她回。 “你知道刘八公这个人吗？跟你同一个姓呢。”毕竟都是跟着欧阳雄混的，也许她可能听说过。 “没听过，我不打听这些。” “你替欧阳雄杀过人没？”我问。 “暂时还没有，我不随便杀人，也不是他让我杀我就杀。” 这个欧阳雄也是奇怪，找来的人吧，本事倒是有点，就是对他不忠诚不听话。 “欧阳青青什么时候来？” “明天早上。” “她这段时间都躲哪儿去了？”我对这个很好奇。 “九段沙。” “在哪儿？”我问。 “长江入海口。” “你们去干嘛？”上次倒是听那孙总打电话说过一次这地方。 “不管你事。” “你跟她关系很好吗？” “一般。” “你们谁更漂亮？”我突然问了一个很二的问题，对我们之间的熟悉程度来说，这是非常唐突的，但我就是想激她几句，看她会不会发火。 她抬头看了我一眼，幽幽说道：“不知道怎么比，明儿你告诉我。” “好。”我点点头回道，果然此女思维奇特，人中奇葩，她也不生气。“你跟着欧阳雄是为了赚钱吗？” “是，也不是。” “那你还有什么其他目的？” “找我。”她说的我没听懂。 “啥……啥玩意儿？” “寻找自我。” 首先可以肯定一点，这个女人没法撩，她可能是豆腐吃多了，脑子也变成豆腐脑了，结构和材质太独特，撩不动。甚至都没法好好聊天，她不讲大道理，似乎有自己的小世界，拿把怪刀四处乱砍就是寻找自我了？可惜了这天生丽质的脸蛋和身材。 她睡着后，我起来上厕所，看了看她，嘴唇微闭，呼吸匀称，卧姿诱人，睡美人一个，睡着了比醒着可爱。 早上起来尿尿，她在卫生间洗澡，我记得卫生间门栓是坏的，便装作不知道，猛地推开门，门刚打开不到两拳的口子，就被挡住了，只看到她的左小腿，白皙修长紧实，水珠一滴滴的滑落，我正在想她为啥洗澡用金鸡独立的姿势，难道是在练功？或者像我一样，喜欢洗澡时开发自我？ “哎呀……”我一声惨叫，鼻子就被门撞出血了，她的右腿正在顶着门呢。“我靠，你咋这么用力？”我吼道，捂着鼻子，鼻血跟眼泪一起流进嘴里。 “我在洗澡，等会儿。”她很淡定地说。 “你把我鼻子撞骨折了。” “等会儿。”她说完，门就打开了，我想这下爽了，结果她包着浴巾出来，不过白嫩的大长腿还是有很大一截露在外面，我忍着痛，眯着眼睛偷看。她却蹲下来拉开我的手，捏着我的鼻子，猛地一拉一推，痛得我恨不得嚎啕大哭。 “你他妈下手这么狠。”我骂道。 “你不说骨折了吗？我给你接上。” “好吧，好吧，你去洗澡！我去外面嘘嘘。”我说道，生怕她再给我来一下。 她起身又进去，我揉着眼泪很是后悔，压根没偷窥到什么关键部位。一会儿她就穿好衣服出来，我这狗屁没看到，鼻子给废了，洗干净鼻血和眼泪，塞上卫生纸，正准备洗个澡，刚脱完衣服，就听到屋顶上有声音。我火了，最近我的房子都快垮了，先是蛇群压顶，又是白宗耀挖墙脚，查尔斯还把我房子移来移去，谁他妈又在屋顶上瞎搞。 我穿上T恤，下面穿着内裤冲出了卫生间，刘灵站在桌子跟前喝水，她倒是淡定，一点都不躲避，傻乎乎地看着我，这样淡定肯定阅男无数啊。 “谁他妈又在搞我房子啊？”我喊道。 一个黑色身影从屋顶吊下来，挂在我眼前，差点砸到我。腿在那晃悠着，一个女人戴着头盔，墨镜，穿着墨绿色迷彩服，被几根绳子挂在我门前。 我看懵逼了，这是什么情况？她摘下墨镜，朝我笑道：“嗨，你就是那个龟壳少年吧？” “龟你妈个头啊，欧……欧阳青青？”我靠，她的照片我还保存在手机里呢，昨晚听说她要来，便看了几眼。从前都是当遗照看，现在是一大活人在我面前。 “没错，就是本小姐。”她说完解开身上的绳子，稳稳落在地上，然后取下头盔，亚麻棕色长卷发散落，她捡起地上的发圈吹了下，将长发重新扎起来。好吧，网上的照片并没有夸张，的确很漂亮。 我这农村汉，没见过漂亮的城里姑娘，江楚眉就是我心中最美的村花，现在一下来两个，真他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有点紧张。 “有吃的吗？饿了。”她倒是不客气，推开我，进了屋，“这地方还不错嘛，龟壳少年，你帮我把行李拿下来吧。” “龟你妹，你个女骗子，滚出我家。”我骂道。 “哎呀，你把银行卡号给我，先给你转五十万，就当住宿费和生活费了。”她说完掏出手机。 “多……多少？”我问，没可能是五十万吧，可能是五万，十万，她说太快了，溜嘴了。 “嫌少啊，那就八十万好了，这总够了吧。” “啊……一……一百。”我想谈生意总得有往有来，讲个价啥的，她不加也无所谓。我无法表达我内心的愉悦，这下就算没活儿干，省着点，也能过十几二十年了，只要不通货膨胀就行。 “行，没问题，卡号！”她瞪着我说。 “哦，622700……”我曾经闲得蛋痛的时候，坐在门口看着樟树背银行卡号玩，冥冥之中早有注定，似乎就是为了等这一天的到来。 过了不到一分钟，她收起手机，“好了，两个小时候应该就可以到账了，搞点吃的吧，行李在屋顶上，你有梯子吗？” “你咋下来的？”我问。 “降落伞啊，结果技术还没到家，挂你屋顶上了。” “你从飞机上跳下来的？”我不信，飞机那么高。 “你不知道我家有私人飞机吗？你这里都是警察，不准外乡人来，我能咋的？”她说着就去冰箱里翻东西，估计是真饿了。 “好吧，你这个逼装得我措手不及。” 我说完就搬着楼梯，上了房子，果然一个大行李包跟降落伞挂在屋顶烟囱上，我在想，欧阳雄不是好东西，他女儿肯定也不是好东西，骗局的参与者，一心想要下积水潭搞什么宝贝，我得小心点了，不能被美色迷惑。现在总感觉四面楚歌，谁都在利用我一样。 为避免被警察逮到，我特意把后门打开，万一来我这走访或者巡逻，就让她们直接上山躲着。吃了点面条，我就去镇上买菜买豆腐，顺便去取款机上查查那一百万，数数那后面的零，免得跟熊老六拼命时死了，还没感受过那七位数的存款呢。 到了镇上，第一件事就是花四千块买了一辆摩托车，因为待会儿要买很多东西还要买折叠床。农村是不用上牌照的，付了钱就可以开走。 现在进当归村，都要被巡警检查，他们估计还要呆几天，我买这么多东西引起了他们的怀疑，我只能解释说镇上太远，小卖部歇业了，买回来储备的，折叠床则是因为我的相亲对象过些日子要来玩两天。反正我是这里土著，还是那天烧尸的人，他们都认识我，所以也没为难。 虽说两个年轻女人睡在我房里，却感觉很陌生，很不习惯。我想张蓬那小子了，这家伙也不给我打电话，不知道是啥情况。 刘灵睡床上，欧阳青青睡沙发，两人睡得很香，这个刘灵也是牛逼哄哄的，一个打工的也不给老板让床。 () 第76章 楚眉被抓 我看了看被摩托车颠得稀巴烂的嫩豆腐，想着晚上该做啥菜呢。 “凉拌豆腐。”欧阳青青睁开眼睛说。 “那好办。”我将豆腐倒进盘子里，剁了蒜蓉和香葱，加点生抽和醋，淋上去就可以。欧阳青青的要求挺高，但我可不是大厨，也没心情大操大办，炖了一锅五花肉焖包菜。 “爱吃不吃。”我说。 “你这人很奇怪啊，收钱的时候比谁都痛快，咋服务这么差呢？” “我这儿又不是酒店，你们有地方落脚就不错了。” 欧阳青青咬着嘴唇，气得不说话了，大小姐脾气我可伺候不了。刘灵倒是什么都没说，安静的大口大口地吃着豆腐。 吃完饭，她们轮流洗澡，卫生间本来就小，又没窗户，这下好了，里面香气环绕，久久不散，我撒泡尿都觉得上面能挂砖头，整个小木屋里都弥散着女人味。洗澡更是一种煎熬，只能加快手速，脑子里都不知道要幻想哪个女人，干脆一起来了，放飞自我，随心所欲，又不犯法，神不知鬼不觉。 关键时刻，门他妈被推开了，我慌张的用身体挡住门。 “他妈的谁啊？”我吼道。 “我啊，开门。”欧阳青青说道。 “你脑子坏了？我在洗澡。” “没事儿，我想看看你的龟壳。”她笑道。 “龟你妈个头啊，滚蛋，你敢进来，我就办了你。”我威胁道。 “就凭你？”她嘲讽我，我他妈居然被一个女人嘲讽。她用力地推门，我用力地顶住。心中恼火无法言说，努力了十几分钟，手都快秃噜皮了，眼看巅峰时刻即将到来，却被这个傻逼女人给搅和了。 “你不会在幻想我和刘灵，打灰机吧？”她挑衅道，这样都被她猜中了，真是丢人。 “滚……”我狂吼。 “哈哈……刘灵，你看这小子多怂。你说她是在想着跟你做，还是跟我做？”欧阳青青在门外说道，我连忙用凳子抵住门，耳朵贴在门上想听刘灵怎么回答，但是她没接话。 被欧阳青青这么一突袭，搞得撸意全无，加快速度洗完，这个欧阳老司机，肯定故意的。 刘灵正坐在桌子前玩一颗红色珠子，比上次二婶偷袭我的玻璃珠大不了多少，跟那七杀珠也很不一样。这珠子的红色非常纯正鲜艳，跟新鲜的血色一样，在电灯的照耀下，闪闪发光，好像里面有血液在流动。 “这是啥？”我问。 “红佛舍利。”她回道。 “和尚的肾结石？”我好像在哪篇网络文章上看过这种说法。 “谁告诉你舍利是结石？”她瞪着我没好气地问。 我拿着毛巾擦着头发，哼着曲儿倒水喝。 欧阳青青则靠在沙发上看一本书，好像是什么古籍，我是看不懂，不愧为北大古文专业的，她的造型和长相都是那种性感型，然后带着黑框眼镜看古籍，落差感比较强。她爹是盗墓贼，她肯定就是小盗墓贼，难怪学古文专业。她瞟了我一眼，笑道：“你还没碰过女人吧？” “关你屁事，你能不能像个正常女人？”我没好气地说。 “哈哈，这样吧，你带我们进断头山下，以后随时去上海找我，给你找个价格三十万的三线小明星，让你爽一晚。不然以你这个泡妞水平，估计也只能搞定刘灵这个冷木头了，我这种大美女进去看你洗澡，吓得屁滚尿流，还骂我，注孤生啊！”欧阳青青调侃道。 “去你妈的，你先有命出来再说。”我骂道。 她这种有钱有色还聪明的女人，想必备胎不少，这世界上不仅女人喜欢高富帅，男人也喜欢白富美。但我不同，我就是一个山野村夫，能有个女人哪怕是个丑八怪，只要不嫌弃我，能跟我好好过日子，我就觉得满足了，压根没见过什么白富美，想都没想过这种事，所以对她也不是很客气，可能跟她那些备胎不一样。 再说，欧阳雄啥事儿都能做出来，可不能中了美人计，更不想睡什么破明星，为了睡一个女人，丢了性命这种事儿我可不干。 “也不知道我爹为啥这么激动，废这么大力气，你有啥能耐进积水潭？”欧阳青青反问道，放下书，取下眼镜，等着我回答。 “你爹不是眼瞎就是脑残，他人呢？”我问。 “你爹才脑残，他回上海了。”欧阳青青回道。 “张蓬呢？” “哪个张蓬？” 我想她不认识，那就算了。她大眼珠子滑溜溜地看着我。“那个小道士？” 我点点头。 “不知道，可能被赶走了吧，反正我爸已经不想再雇他了，说他天天跟你鬼混，不务正业。” “你爸爸还不是搞歪门邪道，盗墓贼，处心积虑，差点还得我丢了性命。” “喂，说谁是盗墓贼呢？我爹怎么害你丢了性命，那些害你的人可都是你的父老乡亲。” 她居然说得我无法反驳，懒得跟她争，便问：“你们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听说那里面有条大鱼，不知道该咋办。刘灵，你能搞定那条鱼吗？”欧阳青青问。 我觉得欧阳青青也太看得起刘灵了，那条大鱼可不是人类能对付的，张蓬的金剑倒是可以试试。刘灵只顾着吃豆腐，没有理她。 吃完饭我想抽支烟，却被欧阳青青这个泼女赶出去了，说不想吸二手烟，麻痹的，果然是收了钱就失去自由，自个儿家都不能随心所欲。晚上我只能睡沙发了，房间缭绕的女人味让我辗转反侧，欧阳青青用的高档香水搞得我呼吸有点急促。 她们都是和衣而睡，我只能转移注意力想别的事儿，要不然老是想入非非是很累的。我想着自己到底有什么本事能干掉熊老六，到目前为止，我似乎只会游泳，将他拖到水里淹死吗。他当年将我妈妈推下积水潭，正好以牙还牙，这个仇是一定要报的，否则我都鄙视我自己，又不能报警抓他，怎么办，真的像黄玄说的那样，在断头山下杀了他？ 看了看欧阳雄的微博，上面就一条：女儿已找到，谢谢大家关心！至于下面网友的回复，比如是在哪里找到的，活着还是死了，他并未作出答复，因为没法回答。 刘灵突然从床上翻身起来，快速走到窗户跟前朝外面看，跟张蓬一样神经兮兮，我也翻身起来，凑过去看了看。 “怎么了？”我问。 “刚才外面有人。” 这女人明明睡着了，耳朵倒是挺灵，我醒着都没听到。现在会跑到我这里来的人，除了查尔斯，就是熊家父子，其他的人都死光了。想到这里，我连忙拿起斧头。 “已经走了。”刘灵说完又回去睡觉。 我则抱着斧头睡，她是很牛逼，但跟我不熟，谁知道危险时刻，她会不会救我，还有欧阳青青这个拖油瓶在呢。 “谁漂亮？”刘灵躺在床上突然问我。 “啥？”我没听懂。 “你说见了她之后告诉我。” “哦，她漂亮。”我非常简单粗暴地告诉她。 “哦！”她说完又闭上眼睛。 “你还不服气，欧阳青青多有女人味，你总是冷冰冰的。” 刘灵不再说话，我想她耳朵那么灵，应该没什么危险。早上起来的时候，我发现桌子上放着一张纸，上面写着：江楚眉在我手里，到明天你还不下积水潭，我就将她扔下去。 后面还留着个手机号码。 欧阳青青正在外面草坪上铺着垫子做瑜伽，身材真是好得没法说，她并不急着行动，似乎在等，熊家也在等，黄玄也在等，都他妈在等别人先动手，干掉大鱼，这么多人想下去，那个查尔斯孤军奋战，肯定不是对手。 () 第77章 孤立无援 “纸条怎么回事？”我问。 “早上起来就贴在门上，我取下来放在桌子上。”欧阳青青回道。 “为啥不早点叫醒我？”我怒道。 “我又不认识那个什么江楚眉。” 果然跟她爹一个德性。 “这是谁？”刘灵看着纸条问。 “他的小情人呗。”欧阳青青说道。 “你要下积水潭的话，我跟你一起。”刘灵说道，搞得我差点感动了，不过她们比我更想下积水潭，只是想让我先去试水而已，搞不好这个刘灵除了受欧阳雄所聘，也有其他的目的，毕竟她太怪异了。过于白嫩的皮肤很怪异，性格也怪异。 “哎，龟壳少年，你六岁时掉进积水潭，怎么上来的？看到什么怪事没？”欧阳青青问。 “女水鬼。”我回道，心里却在担心江楚眉，她极有可能是被熊老六骗回来的，可能还没回村就被抓走了，要不然村里那么多警察，他们肯定不好下手。 “女水鬼？不会是你的幻象吧？”欧阳青青问，停止了压腿的动作。 “你下去试试就知道了。”我没好气地说。 “看来还得叫那小道士来了。”欧阳青青说完便去打电话了。 张蓬要是能来最好，他办法多，见识广，脑子又灵活，最主要是跟他组队我放心。不然我真不知道该咋办，直接下水，大鱼还没解决呢，我一个人怎么斗得过那货车似的大鱼。搞来搞去，这些家伙还是想将我推下水啊，麻痹的，死了那么多人，最后还是绕到我头上来。 欧阳雄虽然人被警察赶回上海了，但心还在这里，居然直接派女儿来这冒险，可见他是深信断头山下有他想要的东西。 相比他的西汉破书，我更相信查尔斯，那地下祠堂，可不是造假能造出来的，光那死去的几千个名字都很费脑筋。但查尔斯和熊九这两个当事人都不知道什么起死回生术，欧阳雄又为何如此执着？最后的希望吗？还是被张蓬那个神秘的师傅给忽悠了，他可不是那么被忽悠的人啊。 查尔斯的话依然在我脑子里环绕，其实还是挺担忧，要是水底恶灵逃出来，那后果不堪设想，这里是我土生土长的地方，怎能眼睁睁看着它血流成河呢？ “你这么想救她？”刘灵站在我边上问。 “见死不救，你能做到吗？”我反问道，她爸妈都死了，我还瞒着她那么多事，万一熊九那变态羞辱她，我无法忍受。 “能做到。”她干脆利落地回答，声音平静，的确是不虚伪，够坦率，但也太冷酷，不适合做队友。 我看着她点点头，表示我知道了，哥会防着你。掏出手机拨打了熊老六的手机，心里却在想着要不要报警。 “水生，报警……”里面传来江楚眉的声音。 欧阳青青一把抢过我的手机，开了免提功能，我瞪着她，但没时间跟她计较。 “江水生，报警没用，警察在山里抓不到我们，你需要按照我们说得办。”熊老六的声音。 “熊老狗，你不抓江楚眉，我也会下去，因为我要在断头山底杀了你。当年你推我妈妈掉积水潭的事儿，我已经知道了。”我说道。 “哈哈，黄玄告诉你的吧，没错，的确是我。我现在没有耐心了，明儿我就将江楚眉丢进积水潭，你去捞她，你到时候可以报警，让警察用枪来射杀大鱼。”熊老六已经急了，他是担心这几天警察大规模搜山，自己被抓到，大概他真以为拔了那个什么杀神剑，他就能转运，逃过此劫，所以迫不及待。 “江楚眉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他妈就连你爹一起剁了喂狗。”我吼道。 “那就明儿来吧，别像个娘们。” “你和你那变态老子不许碰江楚眉，否则我就不下积水潭。”我威胁道。 “放心，把事情解决后，如果她还活着，会让她给我生个儿子，对她本人，我没什么兴趣，老东西对这种年纪的女孩更没兴趣。”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欧阳青青将手机递给我，刘灵也站在门口听着。我走到她跟前，伸出手，“把你刀借给我用下。” “你不擅长用刀，你也用不了。”她说。 “给不给？”我吼道，我咋觉得在她面前总是有点蹬鼻子上脸呢，而且她也不生气，可能正是因为如此，我有点得寸进尺的心理，觉得她不会打我。 她冷冰冰看着我，欧阳青青在边上也没说话，用毛巾擦着香汗，观察着刘灵的反应，看样子，她对刘灵也不是很了解。 刘灵走回屋子里，将刀拿出来递给我，她也不客套几句，拉着脸，我接还是不接啊，搞得我还有点僵住了。 她就一直举着刀，态度非常不友好，她的眼神似乎告诉我，你他妈敢接，我就剁了你。我挠了挠头，局面有点尴尬，刚才发飙过头了，有点莫名其妙，她又不是我什么人。果然还是不够成熟，一激动就控制不住自己。 “喂，龟壳少年，你傻了啊，这刀这么重，人家手不酸吗？”欧阳青青叫嚣道。 我想也是，便伸出右手接过刀，刘灵也不放手，只是看着我，我都被她盯得脸红了。 “喂，你到底是借还是不借啊？”我问。 刘灵白了我一眼，松开手，麻痹的，这是什么玩意儿，这么重，直接下坠，幸好我反应快，双手抓住，但刀还是掉落下去，刘灵快速地抓住刀柄，硬生生将刀稳住了，这要是砸在我脚上，估计脚趾头会被砸个稀巴烂。就这么大的玩意儿，咋会这么重呢？ “还借不借？”刘灵问。 “再试试。”我说，刚才是一只手，后来虽然两只手了，但也没做好准备。 她虽然臭着嫩脸，脾气却好像不错，又将刀递给我，我这次做好了心理准备，双手灌足劲儿，将刀紧紧抱在怀里，这他妈得有七八十斤了吧，什么材质的啊。 “龟壳少年，你脸都憋红了，你准备就这样去跟熊老六打架啊？抱着刀跪在地上等人砍头吗？”欧阳青青调侃道。 这的确是个问题，刀都舞不起来，再好的武器也成了累赘。我实在没有信心以一敌二干掉熊老六和熊九，我和他们两个人都交过手，熊老六拿火棍打败我，熊九更是几下便将我和张蓬制服，差点砍头。到了这个时候，只能认怂，“刘灵，你能帮助我吗？” “救你可以考虑，救你女人免谈。”她强硬地说。 “她不是我女人，只是朋友。”我说道，这是实话。但我这么说意义在哪，她又不是暗恋我吃醋，江楚眉是我女人还是朋友有啥区别。我想，对于她来说，江楚眉不过是在这局棋中毫无价值罢了，而我，还有很大用处。 “不救！”她斩钉截铁地说。 这女人说话从不开玩笑，我就算跪着求她，估计也没用的。欧阳青青耸耸肩，继续去做她的瑜伽。 我变得孤立无援，落寞地坐在门口抽烟，欧阳青青在看书，刘灵在玩那颗红色肾结石，她们没有帮助我的意思。 没有心情做饭，决定去村里溜达下，一直在考虑要不要报警，报了警江楚眉可能有危险，熊老六还好，但熊九到了现在这个境地，就是个亡命之徒，虽然他们父子关系不好，但到了关键时刻还是一条心。再者，如果报了警，我就不能杀了熊老六报仇，他那天晚上没杀人，就算真杀了，估计熊九也会一人担责，他照样无法无天，我妈妈的仇永远报不了。 我也不能骂江楚眉，因为她的妈妈死了，急着回来是人之常情。她虽然比我大几岁，但她有个好妈妈，将她隔离在黑暗之外，远不如我这个十八岁少年见过的人心险恶。 移动板房的警察已经开始撤退了一部分，这两天搜山无果，也不能把全县的警力都放在这里，搜这种茫茫群山只能是尽人事了，大不了长期通缉。看来熊老六一直在暗中观察，知道了这个消息后才准备动手。 () 第78章 逃出断头峡 晚上我没心情做饭给她们吃，刘灵又用豆腐煮面条，我看着她，希望她能转变心意，但她爱理不理，将一碗面端到我跟前，自个儿埋头吃着。 “我将欧阳青青的钱全给你，你帮我救江楚眉。”我说道。 “不行。”她又斩钉截铁地回答。 我点上一支烟，欧阳青青又要逼逼，我吼道：“闭嘴！”她便翻着白眼走到门口，在门外呼吸新鲜空气。 “不帮我你就滚，这里不收留你。”我有点急了，翻脸不认人。 “我吃完就走。”她说。 我还能咋办，虽然她身手好，但天黑了，总不能把一个女孩赶到山里去呆一晚！所以便没说什么，找出斧头磨了磨，做好壮烈牺牲的准备吧！ 刘灵果然是说一不二，吃完面擦了擦嘴，喝了一杯水，就拿着刀出门了。我走到门口跟欧阳青青说：“你叫她回来。” “我可叫不动她，不然我看你这么可怜的份上，就让她帮你救人了。”她回道。 我看着刘灵的身影消失在乱坟岗的山脚下，有点后悔刚才态度太差了，毕竟我也没权利要求人家为了救我朋友冒险拼命，她身手再好，估计对付熊九父子也有难度。 今晚是最后一餐，最后一觉，我还是吃完了面条，越吃越觉得自己对刘灵过分了，便对欧阳青青说：“我要是死了，这房子就给你们，住多久都行。” “好！”欧阳青青点点头说，然后便靠在沙发上看书。我这么豪爽的告别，把我自己都给感动了，她居然没有一句感言，果然城里人都是薄情寡义啊！ 我吃完面条，碗都没洗，床是空着的，我躺在上面，闻着枕头上刘灵的味道，在欧阳青青看书睡着后，来了人生中最悲壮的一撸，满心疲惫地睡过去。 手机响的时候，是早上五点多，天才微微亮，是熊老六打过来的，这王八蛋居然这么早，搞得我有点措手不及。 “江楚眉还有二十分钟就被放到积水潭了，你最好快点。”熊老六说完就挂了。 我猛地爬起来，拿起锋利的斧头，欧阳青青在折叠床上睡得很香，我轻轻带上门，没有吵醒她。 从山上朝积水潭狂奔的时候，我已经没有那么多恐惧了，反正是个死，麻痹的，带着熊老六熊九一起跳下去喂鱼最好不过了。 借着微弱的亮光，我看到熊老六站在断头崖边抽烟，他戴着手套拽着一根绳子，正是之前卷绳机留下的，出事后那些卷绳机也没人收拾。我看了看下面，江楚眉被绑在绳子上，嘴巴被塞上，已经放下几十米，呜呜的声音很微弱，估计也是被吓坏了。 “你爹呢？”我紧握着斧头问，不停地四处打量，这老东西肯定就藏在哪里，不过他应该不会杀我，就怕他突然冲出来将我推下水，到时候楚眉没救到，熊老六没杀到，自个儿也喂鱼了。 “怎么，你很怕他？”他问。 “我怕个屁，你们熊家都是孬种，缩在阴暗处使坏，扔自己女儿祭水鬼，你们连狗都不如，有种为啥不跟白家对干？”我嘴炮全开。 熊老六没说话，一松手，将江楚眉一下放到悬棺位置，这时候他的手机响了，他挂了电话，很奇怪地问我：“你没有报警？” 我顿时明白了，熊九是去监视警察了，他们是想让我下水，之后让警察开枪射杀死大鱼，毕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我才不会像你们那么怕死，哥单刀赴会，你放掉江楚眉，我们单挑。”我说道。 熊老六很是惊讶，“当年刘贵收养你，我是支持的，想等你长大为我所用，甚至想过将熊芳许配给你，好让你下积水潭。没想到你跟你爷爷江别山一样，油盐不进，硬骨头。” “你这种贱人连女儿的命都可以牺牲，就别说这些没用的话了。说吧，想怎么办？”我说道。 “很简单，你抓着那根绳子下去，听我命令。”他指着旁边三米处的绳子。 看来我是没法跟他拼命了，让我眼睁睁看着江楚眉掉进水里喂鱼，做不到，我想到自己在水里游得够快，到时候可以朝断头峡口游去，先救江楚眉再说。游泳技术高超这件事应该只有张蓬知道，熊老六不知道，干脆将计就计。但是不能急，否则他要是松手过早，江楚眉从悬棺位置掉下去，不淹死也要摔成残废了，不是每个人都有我六岁时的好运气。 这段时间事儿太多，加上我也无心去开发后背鳞甲的游泳功能，一心想着治好它。要是真如张蓬所说，掌握了鳞甲游泳的技术，心里多少有点数，现在只能听天由命了。希望二婶的话不要应验，江楚眉能被我好好救上来，别因为我当时冲动的强吻而丢了性命。 二婶当时一口咬定我是克星，报出一连串的名字，最近几天想起这件事连吃饭的胃口都没了，不希望这些名字里再多个江楚眉。 我走过去的时候，熊老六让我将斧头扔进积水潭，狗日的，搞这么大动静，岂不是把大鱼给吵醒了？我将斧头扔下去，熊老六丢给我一双手套，我戴上抓着绳子慢慢滑向江楚眉，她被五花大绑，还在那冲我摇头，不知道是不是让我不要下去。 “好了，休息一会儿。”熊老六在岸上大声喊道。 我停了下来，借力荡向江楚眉，取下塞在她嘴里的破布。“水生……”她哭得很可怜，我将她抱在怀里安慰了几句，没心情废话了，这被吊在空中不上不下的。 这时候上面响起熊九的声音，“警察已经开车过来了，再放点就走。” 江楚眉被快速放下去，我一手抓着绳子一手抓着她，根本托不住，在放到离水面二三十米的距离时，江楚眉就快速下坠，熊老六这狗东西松手了，我抓绳子的手套都被磨破了，下坠的力量太大了，我们重重摔到水里。 我抱着江楚眉快速游到水面，慌张地看了看四周，还好没什么动静，她已经被摔晕过去。 我朝上面喊救命，希望警察听到能拉我们上去，近三百米高的光滑崖壁，我带着江楚眉攀上去根本不现实。但没人理我，估计都去追熊九他们了。 这时候我看到积水潭口子的地方水花涌动，心想不好，一双绿色大灯笼从水底冒出来，大鱼喷出两根大水柱。这傻逼大鱼咋堵在那儿呢，我该怎么游到断头峡口，这不是成瓮中捉鳖了？ “老大，水底下好像有人。”上面有人大声喊道。 我心想麻痹的，早点看到开动卷绳机不就好了，现在被大鱼盯上了，就算他们现在开始拉，大鱼跳起来一口就将我们吃了。 而且他们还没搞清情况，还在那召唤老大，大鱼已经开动了，朝我们游过来，我左手反托着江楚眉的下巴，以免她再喝水，朝右边游去。积水潭的面积够大，我就跟它绕圈子，然后趁机出去，只要我的速度和它差不多，就能逃生。 大鱼不知道我的游泳速度，它可能觉得我是囊中之物，当然了，我也不了解它的游泳速度，万一它比我快，断头峡这么远的距离，迟早也是个死。现在是逆流，拼的就是个运气。 大鱼离我越来越近，我也游得越来越快，大鱼已经张开嘴，露出牙齿，它的牙齿好像有两层，外面一层粗壮，里面一层锋利，这样可以咬住猎物后，里面一排牙齿再切割吞咽。 () 第79章 斗鱼 我们积水潭耗了半个小时，天已经完全亮了，大鱼不冲过来，我也不着急加速，就是要引它远离积水潭的出口。上面的警察搞不清状况，让我抓住绳子，我当然不理他们，在水里还能捉迷藏，抓住绳子那就成了没挂钩子的鱼饵。 “那鱼太大了，眼睛还是绿色的，怎么回事？”有人问道。 “用枪打死这条鱼！”我冲他们喊道。 大鱼可能已经明白我游泳技术很好，在故意拖延时间，突然发飙，不再贴着崖壁跟我绕，而是直冲过来。这就是我要等的机会，突然发力，朝积水潭口狂游而去，大鱼刹不住车，撞在崖壁上，气得一声狂叫，大概是这声音吓到了崖边的警察。 “马上找狙击手来。”有人喊道，可见这些家伙抓熊九是玩真的，居然连狙击手都找来了，也许是看了欧阳雄拍的砍头大战，所以比较重视吧。这么远的距离，手枪真没法射准，搞不好还打到我。 终于出了积水潭，我使劲吃奶的力气朝断头峡上游游去，要是张蓬在就好了，可以在中间崖壁不高的位置放根绳子，他再用法术跟大鱼纠缠一下，我爬上去。 可惜现在我孤军奋战，只能靠自己了，江楚眉刚要迷迷糊糊的醒过来，又被水呛了几下，我的速度真的超快，还得注意她被水流冲得晃来晃去，撞到我的背，被扇动的鳞甲割伤。 后面绿眼珠潜入水里，朝我们狂追上来，鱼头露出的部分逆流激起的水浪像高速的快艇一样，它的优点在于力量大，缺点在于头太大，逆流时阻碍也大，我的缺点在于带着江楚眉，只能用一只手和双腿，当然主要还是背部鳞甲扇动。 不管什么技术，都需要不断练习揣摩，比如我急着逃命的时候，就发现我双脚动得越快，速度也就更快，不知道后背鳞甲扇动的速度是否像开动的马达一样。 大鱼也不是吃素的，它一辈子都在水里面混，所以离我距离不远，若不是刚才它中了我的心理战术，猛地撞向崖壁，估计现在早就赶上我了。 人跟畜生最大的区别是啥？就是心眼多啊！ 大概二十多分钟吧，我已经离断头峡口不远了，真是不敢想象我这堪比快艇的速度，最主要的是，我身体灵活，转弯的地方压根不用减速，利用弯道超车战术，贴着转弯处的内壁，大鱼就不行了，傻大个儿，急了就擦崖壁，半天转不过来。 可惜断头崖有进无出并非虚传，好好的江面突然起了巨大波浪，向断头峡口撞来，力道大得要命，身体在倒退，大鱼也游得艰难，它头部面积大，受力更大。激浪里面夹杂着泥沙石块，打在脸上生痛，江楚眉一边脸蛋上已经破皮流血了。我想潜入水底冲刺过去，但是江楚眉可受不了这种水下泥石流冲击。 我绝望地回头看了看，断头峡中间位置已经有警察聚集在一起看着我这边，只能游回去了，希望警察能用枪打死大鱼，就算打不死，也能阻止它的速度，我先到积水潭，希望有人在那等着用卷绳机拉我们上去。 现在最危险的就是我得从大鱼跟前钻过去，它舌头这么长，风险极大。这时候峡口的巨浪一层高过一层，我们都在后退，大鱼已经退到第一个弯角处，机会来了。 我转身朝右边游去冲向大鱼，大鱼自然往左，张开大嘴等着我，估计它内心一喜，追了半天，这下终于可以等着吃肉了，没想到我突然一个急转弯，朝左边冲刺，水下早已浑浊，它也看不清。 当我伸手碰到崖壁的时候，钻入水底，同时亲上江楚眉的嘴，撬开她的牙齿，担心她在水下缺氧，上面激起大浪，我几乎是贴着大鱼的肚皮，借着冲过来的一波急流快速逃走，大鱼又撞在转角处，估计气得吐血了。 “傻逼蠢鱼，来追你爹啊，玩死你！”我骂道。 顺溜狂奔的速度就更快了，大鱼发怒了，使出了吃奶的劲儿，速度越快，转弯越需要技巧。在离警察不远的地方，他们已经朝身后开枪了，一个狙击手半蹲在草丛里，端着狙击枪瞄准大鱼，将子弹打完。 我回头看了一下，子弹打在大鱼身上，全他妈被弹飞了，这皮也是够厚的，狙击手快速上弹夹。大鱼这下可不是使尽吃奶的力气了，而是要跟我拼命，比刚才速度还快，我都快急死了，总是干这种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事儿。 我们已经到警察聚集的崖壁下面，的确有根绳子在那，但没机会了，大鱼离我不到二十米，三秒钟就能冲过来，我能三秒钟背着江楚眉飞上岸吗？ 六七个警察同时射击，我想提醒下他们，注意安全，不过幸好大鱼已经被我耍得怒不可泄，根本没心情理岸上的警察。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出鞘……”岸上传来一声大喝，我感动得眼泪都要蹦出来了，在水里跟傻鱼孤军游战近两小时，终于我大兄弟赶来救援了。九把金剑从草丛里钻出来快速分身，张蓬也跟在后面钻出来。我回头想跟他打个招呼，他却冲我吼道：“傻逼，看什么看，快逃去积水潭。” 密集的金黄色小雨点从崖上狂泻而下，朝大鱼背上插去，顿时大鱼像刺猬一样，一声狂叫。我则快速向积水潭游去。终于拉开了百来米的距离，回头一看，大鱼钻进水里，冲出水面，像条落水狗一样猛地抖动身体，身上的金剑全被抖落，似乎没伤到什么。 张蓬重新唤起金剑，再次缠上大鱼，那金剑也没办法对付大鱼了。进入积水潭，我看到刘灵已经吊在水面。 “伸手。”她朝我喊道，她一手拽绳，双脚在崖壁上一蹬，荡向我，另外一只手离水面不到一米的距离。 我将江楚眉托上水面，她却我吼道：“我只救你，放开她！” “有病啊你，先拉她上去。”我吼道，大鱼也已经追入积水潭。刘灵瞪着我，眉头一皱，银牙紧咬，“快点，否则三个人全死。”我急死了，这傻逼女人什么情况。 她伸手抓着江楚眉的手臂，欧阳青青则站在悬棺位置朝上面按了遥控，铁绳快速升上去，悬棺的地方锯掉铁架之后，还剩有一拳的距离可以落脚，不过要在上面站稳也是有难度的。 我朝另外一边游去，想重玩耍鱼的把戏，免得大鱼盯上刘灵和江楚眉。可惜大鱼已经完全失去了耐心，十分狂躁地喷水柱射我。刘灵在升到铁架位置的时候，将江楚眉提起来，扔给欧阳青青，这女人真是粗暴，很是惊险，我生怕欧阳青青抓不住，没想到欧阳轻轻不负我望，勾住江楚眉胳肢窝升向崖上。 这一刹那，大鱼钻入水底，一个大水柱将我顶上二十米高，刘灵已经再次奋不顾身的快速下坠，在我心里暗喜，笑大鱼傻逼的将我喷给刘灵的时候，身体被它长舌卷上，猛地拉下水，刘灵和我只是指尖相碰，便快速分开。 “江水生……”她大喊一声，同时抽出黑刀，猛地扔向我，我以为她要砍大鱼舌头呢，可惜已经来不及了啊，我被大鱼吸进嘴里，右脚运动鞋跟卡在内排的尖牙齿上，大鱼上颚咬下来，我的腿必然就断了。 恰在此时，刘灵扔过来的黑刀居然竖着卡在大鱼准备闭合的内齿间，真是一手绝活儿。我左脚勾住刀柄，右脚猛地一蹬，脱了鞋，滑向鱼肚，我从牙齿缝里看到刘灵也冲过来了，这蠢女人简直不要命，大鱼再次张开嘴迎着她的到来，我很是为她着急，买一送一是很傻比的事儿。 () 第80章 尸墙 “操你妈！”我双手抓着身旁滑过的黑刀，转身猛砍大鱼咽喉处的舌根，绿色液体喷我一脸，那味道简直平生未闻，恶臭熏得我想吐，大鱼一声惨叫，钻入水里。 “水生……”刘灵呼叫的声音，居然不带姓地叫我，难道在刚才指尖相碰的一刹那，她已经深深爱上我，无法自拔？可惜啊，没有机会了，因为我被大鱼吸进来的水流冲入喉咙，进入肠道。 肠道里一滩白色浓液包裹着我，跟鼻涕一样，这种危急时刻，我除了狂吐还能干啥，真是他妈的恶心死了，不过我想到这不会是什么消化液之类的吧，极有可能把我消化成一坨鱼屎。 吐了大半天，终于清醒一些，想着大鱼皮再厚，我剁肠道总行得通吧，想到这里，我抓着肠壁的肥油，稳住身体，然后双手拿刀，猛地剁向肠壁，刀真他妈太重了，废了吃奶的力，才剁了不到五刀，不过落下去的力量也很大，大鱼已经痛不欲生，因为我已经切开了肠道，滑落下去。 “食我大雕！”我怒道。 颤抖吧，傻逼鱼！左一刀，右一刀，上一刀，下一刀，我干劲十足，什么都看不见，胡乱砍着，大鱼只能痛得四处乱窜，撞崖壁，滚着翻腾，还能拿我咋的，就是被晃得站不稳，。 我想我得往下砍，集中某个点，这样或许能破开鱼肚逃生。不知道是不是砍到了胃部之类的，整个人突然被从天而降黏糊糊的臭屎给吸住了，我挣扎时感觉就像进了沼泽地，折腾了好久才爬出来，大鱼发出痛苦的惨叫声。 大鱼的肚子非常厚，整个人都被夹入肉缝里，但能否逃生就在这一举了，我拿出了平时种菜时挖地的干劲儿，啥都不想，就是剁。在脚尖一股冰凉的清泉冒出的时候，我看到了希望，刘灵反弧形的刀终于有了优势，我用刀尖啄进冒水的洞，猛地往后一划，大鱼痛得扭曲了，惨烈的抖动着。 我掉入水里，从高温一下跌冰凉，感觉整个人都清爽多了，顾不得这水是不是有尸味，连忙喝了几口水漱口，刚才嘴里鼻子眼睛里全是鱼屎。 等我睁开眼的时候，周围一片漆黑，不知道是不是在积水潭底，只能朝上游去，游了半天头却撞上硬物，我伸手一摸，可把我吓坏了，全是石壁，心里暗叫不妙，麻痹的，这傻逼鱼不会将我带进断头山底了吧。 我看了看四周，根本分不清方向啊！再次潜入水里想看看有没有亮光，四周都是黑乎乎的，急得我团团转，完全没了头绪。这时候左边两只绿色灯笼一闪，朝我狂奔而来，估计那大鱼还没死透，还想继续搞死我。 我只能朝右边狂游，大鱼虽然不停的左右摇摆挣扎，速度也不是太快，但是死咬着我不放。我担心自己可能被越逼越深，心里陷入无边的恐惧。 前面突然冒出一排绿灯，不过很小，这是人眼，绿眼珠越来越近，越来越多，上上下下就像一堵墙，后面大鱼也越来越近，形成夹击之势。 水里也变成幽幽绿光，尸墙从上至下，跟大阅兵似的，排得整整齐齐，脸色苍白泛绿，虽然睁着眼睛，但也依然是个死人相。我想这些东西堵着就是为了不让我进去吧，那我应该朝大鱼游去啊！那大傻鱼肚子都被我破开了，肠胃也被我搞坏了，进了大量的水动作肯定迟缓，我还可以声东击西，故技重施。 我猛地掉头，差点跟一个绿眼珠亲上，眼前正是那个红色汉服女鬼，她离我不到一指的距离，绿色眼珠子瞪着我，嘴角微扬，张开双手准备抱我。我吓得猛地用额头磕向她的鼻子，鼻子被我磕扁了，马上又恢复原形，她依然扬起嘴角微笑，一点都不生气，居然有些妩媚。 我拿着刀横扫，她向后退了两三米躲过，红色衣袖长舞，黑色头发蔓延过来，这女人绝对不是我妈妈，长相不像，这女鬼太妖艳了。 尸墙正在挤向我，越来越近，我居然看到一个光头，是李秃子，说好的去跟熊丽长相厮守呢，怎么在这当尸墙了？ 想起当年用血吓唬女鬼，我便用刀割了一下手掌，割完我就觉得这刀太快了，出乎我的想象，痛是顾忌不到了，血拼命往外冒，那女鬼不笑了，在水里是不能说话，不然我就要说：去你妈的臭妖精，赶紧滚！ 她没有滚，但是收回了长袖，绕着我游动，姿态十分优美啊！看到她我居然想起刘灵叫我的那一句水生，心里一颤，我得出去，大长腿在外面等着我呢。 我一手拿刀乱舞，钻入水底，绕过在那痛得撞墙的大鱼，它见我逃走了，又要追上来咬我，一路上水钻进我嘴里都能感觉到有大鱼那恶心的臭味。 大概游了半个多小时，我才看到前面好像有亮光，看来是真的找到出口了。我朝那里游去，大鱼也跟着出来了，这狗东西真他妈难缠，还不死。 终于露出水面，第一个看到的人居然是刘灵，她一手拽着铁绳，脚踩在崖壁微微凸起处，看着水面，见我出来，虽然面无表情，身体却很诚实，双脚一用力，朝我这边荡过来。 “别过来！”我吼道，大鱼跟后面呢。 张蓬悬在铁架上，手一挥，金剑冲身后的大鱼杀去。“从它嘴里钻进去搞！”我喊道。 刘灵快速抓着我的手提出水面，按了一下遥控，绳子升上去，大鱼使劲最后的力气一跃而起，张开大嘴想要咬住我，刘灵猛地一提，竟然将我提上来，跟她抱在一起，刚好躲过大鱼的攻击。 张蓬手指一挥，一排金剑钻入鱼嘴，我看到大鱼落入水里，溅起的水花都带着绿色，最后金剑破肚而出，将鱼五马分尸。张蓬收剑之前，还将金剑在水里晃悠一下，洗了洗。 我抱着刘灵，装作受重伤，靠在她肩膀上。搞得我都有点害羞了，刚刚吓得屁滚尿流，四处逃窜，现在突然又有点兴奋，这画面十分琼瑶，让我不禁想起初一时看的还珠格格里面的画面。顿时将刚才的惊吓忘个一干二净， “这下那傻鱼应该死了吧！”我经过张蓬身边的时候，笑着问道。 “我不弄它，它也得死啊，被你这家伙在水里晃了几个小时，你看，都气得口喷绿血，自我爆炸了。”他说完也按了遥控升上去。 张蓬眯着眼睛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被我紧紧抱着的刘灵，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你小子不会是火山里蹦出来的吧，这才两天时间，居然把这个大冰山都给融化了，抱这么紧，小心戳伤人家啊！” 刘灵听到这里，抓着我的手腕，猛地推开我，又提着我吊在半空。我被张蓬都快要气死了，“现在你开心了，就你他妈喜欢多嘴。” 张蓬抱着铁绳贱兮兮笑着，看了看断头崖上面，指了指，欧阳青青和江楚眉正在看着我们，还有十几个警察也站在上面。 这他妈就尴尬了。不过看着江楚眉已经醒过来，我也很开心。 “瘦猴，从我进鱼肚子，多久了？”我问，连忙转移话题。 “大概两个小时吧，鱼钻入水里消失不见都有一个半小时了。你小子牛逼啊，这样都不死，还把大鱼给弄得跟条狗似的，整个断头峡里遛。” 我没理他，想了想，如果大鱼钻入水里都有一个半小时了，那我被大鱼带进洞里，再游出来，至少得有一个小时吧，我当时可是使劲往外游，哪怕在里面方向感不好，一趟就算半个小时好了，我也能游很远的。这就说明里面太深，不知道氧气瓶够不够用，别到时候他们人还没进到主洞，被憋死在里面。 () 第81章 黄玄下水 现在一堆警察站在上面，不是跟张蓬说这些的时候。刘灵这女人不仅古怪，脑子还不好，我累成狗，她抓着我手腕吊着不说，在快要到崖边的时候，竟然硬生生将我丢上去，搞得我很狼狈地爬起来。刚才为了救我，她这么好的刀都不要了，毫不犹豫地扔过来，又冒着危险在水面吊着等我两小时，现在这种态度，搞得我心里落差很大。 很想知道为什么，她脑子到底是怎么运行的。 “小伙儿，你没事吧？”警察看了看我手中的血迹。 “没事，手不小心被石头划伤了。”我笑着说。 “我好像看你被那大鱼吃了啊，怎么活着上来的？”孙警官从后面冒出来，看到他就头痛，这老家伙太不好忽悠了。 我拍了拍粘在屁股上的草，说：“一般这种大鱼都是直接吞，我不正好拿着刀嘛，就不停剁它**，从哪里钻出来的。” “哦，够奇幻！我们子弹都打不死它，我还真以为是什么妖精呢。”孙警官点头道，有些无奈，他虽然不信这些东西吧，但是眼见为实。据说特警用的那种狙击枪能把铁板打穿，却依然拿大鱼没有办法。 “抓到熊九了吗？”我问，现在最大的威胁就是他们父子了。 “没有，他们又逃回山上了，再有什么发现一定要通知我们，不要私自行动，听到没，那老家伙可是杀人重犯。”警察说道。 “好的，如果他们再来攻击我，我杀了他，不算犯法吧？”我问道，先得打个预防针，这孙警官人太精，别到时候把我给抓牢里去了。 “放心吧，熊九只要敢出现在你周围，只要不是恶意弄死他，都算你协助警方办案，见义勇为。毕竟他是个危险人物，熊老六你要注意点，他现在最多就是协同父亲逃亡，牢是要坐的，不过不是什么重罪。” 我连忙点头，但问题是我想杀的是熊老六啊！ 警察叔叔们都不开心，怏怏离开，尤其是那狙击手，背着长枪站在后面看着我，一句话都没说，他的枪法其实是非常不错的，大鱼游那么快，他都击中了，只是没达到效果。 人们擅长什么武器就信仰什么武器，但没什么是万能的。 警察走后，现场就剩下三女两男了，江楚眉在那瞪着我，张蓬挠挠头离开，欧阳青青也转身走了，就刘灵站在那面无表情的擦着脸上的汗珠和水珠，完全没看懂现场的局面。她的确辛苦了，晚上要好好给她做一顿嫩豆腐。 “冰山姐姐，你杵在这干嘛？”张蓬仰着头看着刘灵说，他只能仰着头，不然低头只能看到刘灵的胸。 刘灵擦了擦鼻子，一声不吭地离开了。张蓬看着我指了指她，然后在太阳穴上点了点，意思是在说她脑子可能有点问题，我点点头赞同，虽然人家刚救了我，但这是我内心感受嘛！跟她又不熟，干嘛这么拼命。 江楚眉全身湿透了，估计也是担心我被鱼吃了，所以等了这么久都没回去换衣服。“你没事吧？”她问。 “没事。”我本来想问你也没事吧，但是觉得这废话太矫情，她精神挺好的，应该只是受了惊吓，喝了一些水，并无大碍。 “好，我想问你一件事，你必须如实告诉我。”江楚眉说道。 “你说。” “我记得我离开的前一天，我妈妈出去了好久，然后第二天你对我的态度就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妈妈要跟熊家人拼命，所以让我滚？”江楚眉讲到这里，眼泪就出来了，不知道是因为父母均被砍头而伤心，还是痛恨我骗她，因为如果她早点知道，赖在这里，搞不好二婶会为了保护她而离开。 这就是二婶给我下死套的后果，她在死前救过我一命，而且看她跟黄方淡定的聊天，应该是早就看透生死了，况且她还有白家使命要完成，白宗耀都从美国赶回来了。 我看着江楚眉，不知道该怎么说。跟她讲这些又有什么用呢，她能理解吗？事情那么虚幻与复杂，她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不知道呢，或者说她什么都不知道。 她就是一个局外人，既然是一个局外人，我把她拉进来干嘛？又不是什么好事，那黄老道可没有养过她一天，缩在家里守着那死去的孙子，江叔才是她真正的父亲。我在想，要是楚眉是男孩，不知道黄老道是否会上心。 想到这里，我冷笑一声，掏出口袋里的烟，可惜早就湿透了。 “回答我！”江楚眉的眼泪都流到下巴了。 “没错，我受你妈妈之托，让你滚出当归村，保你一条命，不然你现在可能已经死了。”我语气很僵硬。 “若是你早点告诉我，我妈妈怎么会死？你怎么这么狠心？你们骗得我团团转，想过我的感受没有？我不是人吗？我没有感情的吗？”江楚眉哭得我心都软了。 “你活着，这是你妈妈希望的。”我回道，怎么安慰都是很无力了。 “我以后不会相信你了，江水生，我看错你了。”江楚眉擦干眼泪。 我见她顿时变得坚强了许多，觉得这样挺好的。经历的伤痛多了，心总是要硬起来的，不然怎么面对以后人生的风雨困境。至于我们之间，以后就是平行线，不会再有交错了。 “我不需要你的相信，你回城去吧，你妈妈的尸体到时候我会去帮你领，就葬在你爸爸坟边。” “滚，你是我什么人？”她冲我吼道。 “你是脑子进屎了吗？还不肯走，知道这样会连累我吗？有多远给我滚多远，你个拖油瓶，我可不想再为你去死。你在这，熊老六还会抓你，他说要让你跟他生儿子，你很乐意是吗？”我也吼道。 “pia”的一巴掌打在我脸上，江楚眉打完还不走，大眼睛瞪着我，那眼神里有什么呢？有爱恨情仇吗？我可能永远不会知道了，不了解女人，看不懂。张蓬躺在草丛里，面带微笑地看着我，居然傻逼兮兮地拍着手庆祝。 我抖了抖耷拉在身上的湿衣服，准备离开，就此告别。没想到张蓬突然从草地上蹦起来，冲我身后吼道：“你他妈干嘛？” 把我吓得一跳，我回头一看，我靠，黄玄穿着符衣，顺绳而下，他还背了两个氧气瓶，估计是从移动板房里偷来的。怀里用红布包着儿子的尸体，红布都湿透了，应该是出了冷库，冰冻的尸体开始融化。 江楚眉揉着眼泪离去，我没有挽留，更不可能告诉她，这个背着儿子尸体正在下积水潭的黄玄傻逼，就是她的亲哥哥，而那个可怜的小孩，就是她的侄子。让她知道这些操蛋事儿干嘛呢？ 黄玄稳住身体，看着我喊道：“江水生，过去的恩恩怨怨咱们一笔勾销，我造的孽，我用性命去还，希望你大人有大量，如果我儿子能活过来，麻烦你带他出来。” “你他娘的是魔障了还是智障？”张蓬站在崖边大声骂道，“亏你还是学道之人，你儿子都死了十八年，说不定早就重新投胎做人了，你救不活他，时光已逝，就算救活他也不再是你过去的儿子。” 黄玄并没有理他，而是带着请求的眼神一直看着我，我他妈都不知道该不该答应了，上次是李秃子这种自杀方式。不曾经历过这种情景的人，无法理解我的心情，他是推我下水的凶手，死不足惜，我没有义务答应他的要求，也没说一定要进积水潭，刚才进去一下，就知道没那么容易了。但是他那将死之人其心也善的眼神，加上父子之情，我都有点不知所措。 () 第82章 队伍齐了 “他答应你也没用，本大师说的才是真理，你别执迷不悟，赶紧上来。”张蓬喊道。说着他就往那边跑，估计是想拉绳索，这个小张大师倒也是心存善念之人啊。 “水生，拜托了！我下辈子定当报答。”说完黄玄手一松，快速滑向积水潭。 我点头的时候，已经晚了，他已经戴上氧气罩，入了水。我没有劝他，是因为他已经魔障，分不清现实与虚幻，谁能干出将儿子尸体冻在地下室十八年这种事儿，还一到夏天就觉得樟树底下有蛇会吓到他儿子的尸体。在他心里，或许儿子压根就没死，只是睡着了。 “小江同学啊，当归村真不能待下去了，麻痹的，一个个全他妈神经病。”张蓬走到我边上说道。 “城里人不也一样吗？”我看着欧阳青青说道。 欧阳青青太聪明了，这样都能听懂我的意思，从地上站起来，冲我吼道：“喂，龟壳少年，你别扯上我啊，刚被女人打，你就忘了？” 张蓬听完挠了挠头，嘀咕道：“龟壳少年？这个名字比麒麟背好听啊！” 虽然他的废话连篇让我倍感安慰，毕竟刚才一人孤独游斗大鱼，心里很不好受。但我还有很多事要说，黄玄的事儿已经很明显了，他也猜到他们黄家学得什么玩意儿，所以几句带过，查尔斯的话是重点，我详细说了一遍，这决定着我们到底要不要下去。 欧阳青青简直是贴着我在偷听，她身上的香味搞得我有点逻辑涣散，都不知道自个儿讲到哪儿了，看来下次去上海还是得接受她的安排，睡一睡女人，以免闻到女人味就把持了不自己，将来能成什么事儿？ “喂，你干嘛呢？”张蓬一把推开她，结果她又凑过来，倒是刘灵一直在后面走着，压根对我讲的故事不感兴趣。 张蓬很认真听着，讲完后，他问：“查尔斯真的觉得我是个渣比？” “他可能是拿你跟李冰比吧，你会搬山引水之术吗？”我问，这家伙咋不问重点呢，倒是关注查尔斯怎么评价他。 “我可能只会站山撒尿术。”说完他就开始拉裤链，居然真站在崖边朝积水潭撒尿，人黄玄刚下水没多久呢，不过黄玄也没有再浮出水面。 “你有病啊，大白天的。”欧阳青青捂着眼睛离开了，我看着她，心想这女人不是很奔放吗？我洗澡时还要强入呢，咋现在反而知道害羞了。 张蓬扭动着屁股，想让自己尽量尿得更远，“现在看来，查尔斯那小子必死无疑啊，你看哈，除了他一人要坚守，我们全是要进积水潭的。” “查尔斯的对手依然只有熊老六，因为欧阳雄是不需要拔剑的。现在他也没法阻止别人下积水潭，也不用去阻止，积水潭本身就有很高的壁垒，下去九死一生，还拔个屁剑。”我说，将刚才在里面看到的水鬼墙讲了一遍。 “这么说来，积水潭底有两个秘密，一个是诅咒熊家的十几万具楚国子民尸体，还有就是欧阳雄和黄玄想要的起死回生术，这个鄢城之战有历史，有根据，可信度比较高，你说白熊两家咋不知道欧阳雄他们要的东西呢，会不会是骗人的啊！”张蓬问。 “肯定是骗人的，一本西汉破书胡说八道而已，人死不能复生，这是宇宙定律。” “我看不至于吧，无风不起浪，欧阳雄也不是个大傻逼啊！”张蓬看着积水潭嘀咕道，抖了抖，在身上擦了擦。看着我说：“如果真有查尔斯说的那种千年妖物，恐怕真如白宗耀所说，生灵涂炭，没人搞得定，到时候我们得离开才行。” “你说咱们要不要帮帮查尔斯？” “帮得了吗？除非在外面把熊九杀了，否则你想想，那被镇压两千多年的恶蛇，会不支持熊老六拔剑吗？就你这小身板，都不够它塞牙缝。”张蓬看着我说，他还真是大言不惭，我是小身板，他更是小身板，我至少比刘灵高个三四公分。 但他说得对啊，那恶蛇精被镇压在山下，万一要是站熊老六那一边，咱们谁跟它对干呢？那只赤焰龟吗？不知道靠不靠谱，但这一切也没人见过，都是东汉末年那个卧龙先生一人之言。 “查尔斯说的那卧龙先生不会是诸葛亮吧？”我问。 “诸葛亮是治理国家的能手，好像的确是懂奇门杂术，至少墨家的机关功夫是有一点。但卧龙先生这种称呼就不好说了，很多学道之人喜欢装逼，什么卧龙凤雏天机之类的，我师父就取过这种名字，我还给自己取过艺名，叫卧床先生呢。” 亏他想得出来，别人叫卧龙，他叫卧床。张蓬也挠着头，不知道该怎么对付那排水鬼尸墙，那黄玄背着儿子下去岂不是死定了。“黄玄身上贴的符能搞定那些水鬼吗？”我问。 “这小子身上是通灵符，大概是想告诉里面的东西，他是来送童子的，行不行，就不好说了。” 难不成妖魔鬼怪也会受人欺骗？不过看到那黄袍鬼王就明白了，他还知道护着欧阳雄呢，就因为他手上戴了个破戒指，不知道他为啥认物不认人。黄玄这小子又很又狡猾，自己不愿意承担杀父之名，便等别人杀了，第一时间跑去抢尸分尸，用什么五行血烧了悬棺，搞得悬棺里那些牛逼货，天亮回不了家，全被太阳晒死了。 张蓬看着我手上的血迹，“我得重新研究一下你手上的伤了。”他说完伸出舌头要舔我的手掌心上的血迹，我他妈一巴掌打在他脸上。“你有病啊？让她看到还以为我们搞基呢。” 刘灵站在前面小山头，看着我们，欧阳青青则在那里打电话，不用说，肯定是在跟欧阳雄汇报大鱼被我搞死的事儿。 张蓬用手指刮了下伤口，放到嘴里吸允了几下，吧唧着嘴，又尝了一下。“怪了，没发现你的血有什么独特的啊，就是普通的人血味。” “你还尝过人血啊？”我问。 “本大师啥没尝过？”张蓬说完又按着伤口挤出一点血，痛得我呲牙咧嘴。 “尝过屎没？”我没好气地说，缩回手，握拳保护着伤口。 “就你尝过鱼屎，我可没那爱好。你的血没啥特殊的，可能我功力不够，尝不出来，但还有一种可能，你妈妈经过积水潭底的时候，羊水里进了异物，所以你的血可能让那些水鬼误以为你是那山底恶灵的子孙后代。” “去你妈的，我一个大活人，怎么会是那山底恶灵的后代。”我急了，我才不要成为什么妖魔鬼怪，我就他妈想做一个人。 “不说了误以为嘛，这可以解释得通嘛，你还是人，但血液里有其他我尝不出的东西。” 张蓬也搞不清楚，我让他打电话给师傅问问，但他说家乡没有信号，简直扯淡，这小子肯定有什么事儿没完全告诉我，但我想做人也不能太过分，他不想说的事儿，干嘛非逼着人家，这样是没朋友的。 他见刘灵在那看着我，便问：“你真把她给睡了？” “放屁，我哪有那个胆，不怕她用刀割了我弟弟啊？” 张蓬便在我耳边说，这个刘灵很奇怪，刚才我被鱼吞进肚子里的时候，她居然奋不顾身的冲过去，结果大鱼突然发怒，可能是因为我割了鱼舌，刘灵被大鱼尾巴扫到，狠狠撞在崖壁上，欧阳青青喊她上来，她却依然盯着水面，一直盯了两个小时。 “我让她救江楚眉，她不肯，说救我可以商量，现在这么玩命，不会是有什么阴谋吧？”我问道。 () 第83章 红佛舍利 “你是患了被害妄想症吗？你就不能想想，她在见到你的那一刹那，荷尔蒙喷薄而出，像大坝决堤，一泄千里，身不由己的爱上你，不可自拔，甚至豁出性命吗？”张蓬回道。 “你他妈琼瑶看多了吧？她是什么姿色？我是什么水平？她脑子有病，跟我认识没两天就爱上我？”我骂道。 幻想一个长腿大美妞莫名其妙的爱上你，这是少年人青春期常有的事，但我是个思想悲观老成的人，这世界上讨厌我的人很多，不相信那种傻白甜爱情里的故事，我更觉得她不仅是受欧阳雄之托，可能她本身就有什么目的。 “你别说，她脑子还真有病。”张蓬说完，欧阳青青便挂了电话，很是开心的样子，对我们说：“搞定了。” “什么搞定了？”我不解。 “潜水船，明儿晚上将会送到断头峡口。” “你凭啥觉得你那破船能进断头山下？”我没好气地问，这女人虽然身手挺灵活，但有个屁用，欧阳雄已经用了不少高科技产品了，还不是搞不定。 “本来只有这龟壳少年气我，现在又来个臭道士。” 她对刘灵说，但刘灵没理她，我和刘灵身上都湿透了，江风吹过来我打了个哆嗦，想赶紧回家洗个热水澡。 欧阳青青一路上都在说她的计划，我以为只有她一个人进去，没想到那孙总和堂叔江卫国也要来，据说到时候会有两艘潜水船，一艘眼镜孙会找到熊家组队，另外一艘给我们四个人。 “江水生，你能找到查尔斯吗？”欧阳青青问。 “你想要干嘛？”我问。 “咱们得找他组队啊？”她天真的说，但是她这个天真可能是装的，因为这个计划可一点都不天真，她倒是两头讨好，那边跟熊家，这边跟白家，到时候进去了，她就坐收渔翁之利，若不是欧阳雄特意指点的话，这个小丫头也是不简单的。 “你们可能压根不在乎水底恶灵逃出来，对吧？因为到时候出了事，你就拍拍屁股离开当归村，甚至离开这个国家，你们不会有任何风险，但是长江流域居民的死活你是不会在意的，对吗？”我盯着欧阳青青说道。 欧阳青青可能被我的态度给吓到了，要么就是我说中了她的心思，她愣了一下，一甩长发，“你有救济苍生之心，那到时候你去杀了那恶灵，反正你命硬。” “那到时候你出不来，可别让我救你。”我知道人心自私，但是当我想到这一带可能会有无数个爹妈失去孩子，无数个孩子失去父母，当归村的悲剧会陆续上演，我曾经就是那个从小没感受过父母之爱的可怜小孩，每天守在石磨边上等别人施舍一口饭，第一次见妈妈居然是她那久未腐烂的尸体。 张蓬大概是知道我生气了，所以站在一边没有说话，也没有开玩笑。欧阳青青不再嬉皮笑脸，走到我跟前说：“我不需要你的帮忙，你去找你想要的东西，至于那断头山会不会塌，就让白熊两家去抉择，我也不希望生灵涂炭，你不要血口喷人，把我想成冷血动物。” 我们闹得不欢而散，回到木屋，我和刘灵轮流洗澡，欧阳青青可能是在筹备下水工作，一直坐在电脑前，我手受伤了，包扎好后指挥张蓬做饭。 “你准备带枪进去吗？”张蓬问欧阳青青。 欧阳青青摘下眼镜，想了想，说：“为了大家安全，必须带枪。” “真牛逼，居然敢持枪。” “你以为我们现在做的是什么合法的事儿吗？”欧阳青青反问道。 张蓬被怼得没说话，刘灵真是爱吃豆腐。吃完了张蓬洗碗，现在的女人真懒啊。欧阳青青继续忙，刘灵继续玩她的火红色珠子。张蓬对这种玩意儿一向好奇，碗都不洗了，走过去盯着珠子，问个不停。 “红佛舍利？”张蓬皱着眉头，“在我家乡附近村里有座古庙，里面贡的菩萨叫什么西域红佛，那家伙浑身通红，你说的不会是他的舍利吧？” 刘灵看着张蓬，面无表情地说：“不是。” “我听师傅说，这种得道高僧的舍利能定人魂魄，也叫定魂珠。”张蓬追问道。 “所以呢？”刘灵问。 “所以，你上次一出现，我的蜡烛就灭了，不是风吹的，而是你阴气太重，你不会是活死人吧？靠定魂珠养着。”张蓬说完装作要打架的样子，掏出一张符，可能他忘了，前两天第一次见刘灵，都把符拍人家脑门上了，也没什么卵用。 但他这么神经兮兮的一说，搞得我都有点怕了，连忙站在他身后。“你皮肤好得不像话，你看那欧阳青青天生丽质，皮肤也算好的了，还用着价格高昂的护肤品，却依然跟你没法比，你到底是何方妖孽？” 刘灵将珠子收起来，握在手里，看着张蓬，也没作正面回答。欧阳青青也走过来看着刘灵，看来她对刘灵也不是那么了解，欧阳雄这个人做事不拘一格，只看能力，不看履历，为了得到想要的东西，胆子也是够大，要么就是像找查尔斯一样，他知道刘灵的身份，故意请她来而已。 欧阳青青毕竟也是女孩嘛，年纪轻轻也爱漂亮，说不嫉妒刘灵的皮肤我都不信，正常人都会怀疑刘灵的皮肤为啥这么夸张，让人看着都想上去咬一口她那白皙细腻红润的脸蛋，那次偷看她洗澡，觉得她的小腿真是惊为天人。 “瘦猴，不对啊，她的皮肤白里透红，死人的话不应该是惨白色吗？”我问。 “这他妈就是我搞不懂的地方啊，不过真是活死人，也逃不过本大师的法眼。你过来！”他一把拽着我，烧了符灰，抹在我眼皮上，然后猛地将我推向刘灵，“过去盯着她眼珠子看，距离越近越好，如果眼珠子里面能看到什么怪异的事儿，就能说明一切了。” “你咋不去，她打人那么痛。”我说。 “她为了救你，差点丢了性命，肯定是爱上你了。你怕个逑，她要打你，你就亲她。”张蓬在那忽悠我。 当时的我还是太年轻，容易心动，容易相信张蓬这个大蠢货，看刘灵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看着我，表情平和，并没有发怒的意思，便傻逼兮兮地走过去，张蓬轻而易举的忽悠成功了。 我走到刘灵跟前，已经很近了，欧阳青青看着我摇摇头，取下发圈戴在手上，柔顺的卷发洒落一肩，坐回电脑前。 “上啊，大鱼都被你搞死了，还怕一个大美妞，想一辈子靠双手啊？”张蓬继续忽悠。 我将脑袋凑过去，想看看刘灵眼珠子里是否真的有张蓬说的怪东西，因为我比他更好奇。刘灵依旧巍然不动，我都能感受到她的呼吸，清香钻鼻，沁人脾肺。最多还有五公分，我就跟她鼻子碰鼻子，但突然两个大巴掌就打在我脸上，几乎快得我看不见，都不知道距离这么近，她是咋腾出手的，我只能捂着脸，退到五米开外。 欧阳青青坐在电脑前笑得前仰后倒的，一手揉眼泪，一手揉肚子。张蓬挠了挠头，连忙跑去洗碗，就我摸着发烫的脸看着刘灵，她依然一副淡定的样子，端着桌子上的水喝着。 “以后再相信你个傻逼，我就是猪。”我骂道，在水池里洗干净眼皮。 张蓬叹口气，拍拍我的肩膀安慰，然后对刘灵说：“你不告诉我们真相，就不能跟你组队，谁知道你会不会在断头山下将我们全砍头了，我们三个一起都不是你对手。” () 第84章 听声辨锁 刘灵又拿出那颗红珠子，双指夹着举起来，对着灯光，珠子里面的血色更加鲜艳光亮了。“不是你师父无知，就是你误解了他的意思。红佛舍利没法定人魂魄，也不能使人长生不死，不过是能御寒罢了，我体寒怕冷，每到冬天便冻得全身僵硬，只能靠这珠子活下去。” “你真没骗人？”张蓬不信。 “我需要骗你吗？你有什么值得我骗的？你可以不跟我们一队，去熊老六那艘潜水船就行。”刘灵没好气地说。 张蓬挠挠头，他是不可能去熊老六那一队，我更不可能。现在被刘灵这么一怼，搞得我们很尴尬，尤其是我，刚才不知道是不是脑子秀逗了，居然真凑近去看，可能是刘灵那句水生在我耳边环绕，鬼迷心窍了，以为她真不会揍我。 “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咱们还是分分床吧，怎么睡？”我说，赶紧转移话题。 “我可不会跟别人同睡一床。”欧阳青青说道。 “我睡床上。”刘灵说完便走过去躺在床上闭上眼睛休息，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算了，瘦猴睡沙发，我还是睡地板吧，反正这个天气又不冷。”我大方地说道，居然无人感激。 张蓬终于洗完了，拉着我出门，绕到后面看着那个大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人填了土盖着那八卦转盘。我想张蓬肯定懂这些玩意，想让他下去看看查尔斯到底是不是在忽悠我。 我回屋拿了铁锹扒土，我问张蓬：“那个刘灵是在骗人吗？” “她说的有点道理，那个珠子的确是至阳之物，御寒很合理，但我觉得她这个人不对劲儿，总让我觉得阴风阵阵。” “你师父到底咋说的。” “那是我十来岁的时候，他带我去红佛庙，随口一说而已，可能我记错了。”张蓬说道。 “你傻逼啊，人家拿那珠子在手上玩呢，咋没尸变？”我问。 “就你他妈聪明，我不是在怀疑吗？又没下结论。你也不想想，谁会为了钱下积水潭那种危险的地方？人家欧阳青青有目的，熊白也有目的，这个刘灵连欧阳青青都不了解，你说她为了啥？难道只是一个尽职尽责的打手吗？”张蓬分析道。 我点点头，他分析的很有道理，但是哪里不对劲儿。“我下去是为了治好鳞甲病，那你呢？为啥下去？” “我……？”张蓬看着我，吐了口水在手上搓了搓，拿着铁耙继续扒土，“为了朋友啊，你治好鳞甲病，没我的帮忙，怎么行？再说我学艺，必须需要实践，没有冒险精神，哪来的得道归来？” “瘦猴，我可是把你当唯一的朋友啊，你有事可以跟我说，我会帮你，但是千万别他妈耍我。”我说道。 张蓬看着我，半天不说话，搞得我有点紧张了，我可是很在乎他这个朋友，今儿顾军奋战逃命时，听到他的浑厚的声音，感动得都快流泪了。这种感觉就像我六岁时，看着打捞队离去，觉得自己可能会死得悄无声息，然后崖上却突然响起了刘叔的声音。希望之火永远是最温暖的。 张蓬用沾着口水的脏手拍了拍我肩膀，说：“我耍你也是为你好啊，刚才你要是亲上去了，说不定今晚就能把她抱到外面草地来个疯狂野战，可惜你水平太差。” 我摸着余痛犹在的脸，没好气地说：“你咋不上去亲，麻痹的，我脸现在还痛呢。” “朋友妻不可戏。” “妻个毛线，那女人跟冰块似的，还要靠什么红佛舍利取暖度过冬天，万一我小弟弟被冻成冰棍，一敲就断咋整？你去调戏欧阳青青给我看看先。” “欧阳青青太时髦，肯定是那种会玩的，不是我能搞定的。” “她跟娜莎谁漂亮？”我问了就后悔，搞不好又惹他发火。 “没人比娜莎好看。”他说完扔掉铁锹，用双手扫着八卦轮盘上的土。 我很想见识一下他的娜莎姑娘。 张蓬在那胡乱转着八卦轮盘，根本就是在乱搞，一点章法都没有。“这些玩意儿就像是保险柜的密码锁，我肯定是打不开的，那欧阳青青是盗匪世家，说不定她会这种技术。” “那不行，这是人家祠堂，万一她那爱好古董的缺德爹知道了，全部盗走，咋办？那武安君令竹简可是文物。”我说道。 张篷点点头，但是欧阳青青已经站在我们身后的门槛上，这女人真是他妈的盗匪世家，走路都没声音。欧阳青青咬着丰润的嘴唇，气得翻白眼，“你们两个吊丝是不是在搞基啊，本小姐在男人跟前就从来没受过这种待遇，天天怼我，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 “在下本来就是村炮一枚，不懂你们城里人的什么狗屁风度，你要耍心眼，像你那破爹一样坑惨我，可别怪我不客气。”我很严肃地说，他爹当年请什么刘八公来，让全村人投票将我扔入积水潭，搞得我差点丢了性命，这账迟早要算的。 “滚开！”欧阳青青一把推开我，然后将手里拿着的听诊器戴在耳朵上，将听筒放在轮盘中间，闭着眼睛慢慢转着轮盘，不管能不能打开，但是比张蓬要强多了，至少看上去很有章法。我跟张蓬两人互看了一眼，都没想到欧阳青青还会这一招，果然是盗贼世家，拿着医用听诊器来开锁。 “这是啥原理？”张蓬的好奇心憋不住了。 欧阳青青没有理他，而是将散落的长发捋回耳根夹着，喃喃自语道：“这地下祠堂是啥时候建的，古人的机械技术真是强大，比现代机械锁还复杂。” “打不开吗？”张蓬问道。 “你能不能闭嘴，个男人跟碎嘴婆娘似的。”欧阳青青骂道。 张蓬挠了挠头，我们坐在一边等着欧阳青青开锁，一个小时后，她蹲在那里，已经满头大汗了，还没放弃，真是看走眼了，这么漂亮的女人居然意志力如此坚定，看来所有特长都是靠坚持不懈获取的。 我们都看累了，只能回屋休息，刘灵闭着眼睛，可能睡着了。我也困得厉害，今儿跟大鱼在水里搞了几个小时，当时疲于奔命没觉得，现在乏得不行。 不知道啥时候，我好想觉得房子在移动，立马从地上翻身起来，看来这欧阳青青还真把锁给开了啊！看了看手机，她差不多折腾了四个小时。张蓬也起来了，就刘灵在那睡得很香。我们出去的时候，欧阳青青已经一瘸一拐的下了台阶，估计是脚跪麻了。 张蓬对这种事儿不知道多有兴致，快速冲下去，经过欧阳青青身边的时候，一把将她推到我怀里，说道：“男人有点风度，照顾好姑娘，她脚麻了。” 张蓬打开电筒，看着满壁的小木牌，叹道：“我靠，真他妈壮观，没想到你小子房子底下，居然藏着这种奇观。” “你说的那个武安君令呢？”欧阳青青问道，她已经累成一条美女狗，靠在我怀里虚弱无力。 我走到白起灵牌跟前，按了几下，咋不动呢？查尔斯就是这么操作的啊！ “你仔细想下，当时他的力度或者有没有什么节奏。”欧阳青青提醒道。 我仔细想了想，查尔斯好像是用食指按在“起”字上，用力越来越重，然后突然放手。张蓬拿着电筒凑近仔细查看了四周，果然有点微小的缝隙。 “轰”的一声，石屉突然弹开，撞到张蓬鼻子上，痛得他蹲在地上直骂人。 欧阳青青从我手中夺过竹简，仔细看了看，点头说道：“没错，查尔斯没骗你，从这竹简的时间来看，不像是伪造，他说的可能是真的。” “你能看懂这字？”我问。 “开玩笑，本美女可是北大古文专业的高材生，篆体字都不认识，书不是白读了？”她说完居然没有放回去的意思，装进布袋里想拿走。 “放回去！”一个声音喝道，查尔斯站在台阶上。 () 第85章 交代后事 “查尔斯，好久不见啊！”欧阳青青笑道，我这才想起来，他们是认识的，曾经一起去搞过什么亚马逊天坑的探险。 “青青，放回去，这东西是我家祠堂里的。”查尔斯说道。 “我拿回去研究下就给你。”欧阳青青将东西藏在后面。 这女人真是太不要脸了，跟张蓬一个德行，看到好东西就想据为己有。查尔斯手上多了一把飞刀，指着欧阳青青，“放回去，否则别怪我不顾昔日情面。” 刘灵不知道啥时候站在查尔斯身后，冷声说道：“你试试。” 查尔斯跟她交过手，知道她的厉害，更何况刘灵现在站在他身后不远处，一刀就能了结他，但他还是说：“就算你杀了我，她也不能从这里拿走竹简。” 我觉得查尔斯是条汉子，更何况本来就是他家的东西，便走过去，抓着本身就没什么力气的欧阳青青，一把抢过竹简，说道：“你这贼妞，人家的东西，你咋跟强盗似的？” “龟壳少年。”欧阳青青气得直咬牙。 我将东西放进石屉，按了进去。然后跟查尔斯说：“你放下刀，咱们应该好好聊聊组队下水的事儿。” 查尔斯收回飞刀，满怀希望地看着我问：“你愿意跟我一起对抗熊老六？” “我不是跟你一起，只是因为熊老六当年将我妈妈推到积水潭，这仇必须要报，所以到时候，你对付熊九，我对付熊老六。”我说道。 他点头同意。张蓬一把推开我，“你是熊老六的对手吗？人家那太阿剑削铁如泥，你想靠龟壳撞死人家吗？” “我会拖他下水，最多同归于尽。”我说道。 “你他妈脑子有病，还同归于尽呢。”张蓬说的我不是不知道，但杀母之仇，不共戴天，我是怂，但是不能这么怂。 刘灵这时候走到我跟前，吓得我连忙后退几步，得离她远点，刚才报仇的豪言壮语顿时变得不再那么有气势了，她看着我，轻声说道：“我说过，可以帮你杀了他。” 我都要被这女人搞糊涂，她不会跟张蓬说的一样，脑子有问题吧，张蓬皱着眉头，眯着眼睛看着我，慢悠悠地说：“还说你没搞？” 刘灵的眼神扫过他，吓得他连忙躲在我身后。我挠着头，很无辜地说：“我都要被这女人搞糊涂了，天生杀人狂吗？这种事儿也抢，她到底想干嘛？” “想干你啊！”张蓬在我耳边说道。然后又说：“要想对付熊老六的太阿剑，估计只有她那刀能搞定。那剑多少年了，不知道杀过多少人，削铁如泥，搞不好你的龟壳都顶不住。” “你再跟着欧阳青青叫龟壳，老子就揍你。”我骂道。 查尔斯点上一支烟，看着刘灵上去的背影，心情似乎不错，能拉到这个牛逼货，他的断头山说不定可以守住了。 “查尔斯，我很喜欢这个竹简，三千万咋样？”欧阳青青说道。 查尔斯耸耸肩，说：“我不缺钱，你们都出去，我要换密码。江水生，我带你进来，是信任你，你把他们带进来，所以以后这竹简你得看着，不能让人偷了。” 我很郁闷啊，本来想找张蓬下来看看，结果惹了这么个麻烦。“你带走不就行了。” “断头山下，易进难出，白家气数尽了，我可能会死，到时候你就把这个取出来，送给国家博物馆，这是咱们国家的历史，不能流落到国外去。”查尔斯说道，看来他还算个合格的华夏子孙。 我点点头，一个人若知道自己快要死了，却依然无所畏惧，还是值得尊敬的，就算他曾经偷袭过我，但按照他们白家的说法，我也克死他们家两口人，所以扯平了。 欧阳青青在四周逛了半天，好像很失望，并没什么发现。 “青青，白熊两家都不知道你爹要的东西，可能你爹搞错了。”查尔斯提醒道。 欧阳青青干笑道：“没事，下去看看再说。” 张蓬一回房间就拆水龙头的水管，我问他干嘛，他说万一氧气不够用，我就要用这个给他输氧，这家伙想的倒是周到，不过这次一行还有其他三个人，我他妈又不是氧气机，哪能顾过来。 “她们两个女人，你就直接用嘴了，反正没那么多水管可用，查尔斯嘛，非要去送死，我看也用不上输氧了。”张蓬嘀咕道，声音特别大，查尔斯听到了倒也不生气，相比我们两个总是气急败坏，连女人都骂，查尔斯的修养是真好。 查尔斯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递给欧阳青青，说道：“青青，这是我的遗书，麻烦你交给妮可。” 上面全是英文，欧阳青青看了一眼，问道：“你打算将白家所有财产都给她，你们可没结婚啊！” “她怀了我的孩子。”查尔斯说。 欧阳青青点点头，将遗书小心翼翼的装进包里，放到我衣柜下面放着，对我说：“如果到时候我出不来，你就去趟美国转交给查尔斯的女朋友，地址我会留在背面。” 这还没进去呢，咋个个都准备死，就我一个人能活吗？又叫我守住竹简，又叫我转交遗书。 “还是我好啊，了无牵挂，死了就死了。哪像你们搞得这么麻烦。”张蓬叹道。 “你可以给娜莎写封信，到时候我去交给她。”我笑道。 张蓬不理我，正在想法给水管装盖子。 今晚有月亮，我想到再过三天就满十九岁了，马上第十九片鳞甲就要长出来，希望明日之行能有所收获。 查尔斯坐在门口台阶上抽烟，我坐在他边上，看着天空半轮明月，说道：“你知道下去可能会死，干嘛还非得下去？” “武安君崇尚武安天下，舍身取义，对错先不论，但这种精神我是能体会到的，熊家拔了剑，将会死很多人，没人能阻止那恶灵，想到这件事是由我白家造成，我深感不安。”查尔斯回道。 “熊家要是能像你这么想就好了。” “他们一直被压制，心态早就失衡，我们白家旺了这么多年，不忧暴死，不忧生活，不忧后继无人，也该是终结的时候了，月有盈亏，天底下哪有一成不变的事儿。” 哎，我不喜欢这种出征前的临死告别，没想到历史的阴霾会延续到今天还未散去。泱泱华夏，多少悲欢离合，这就是历史悠久的疼痛。 欧阳青青摘下耳机，她刚才在跟孙总开什么视频会议，说：“好了，确认明儿下午潜水船会到。大家好好休息，船一到就下水。” “欧阳姑娘，能给我一把枪吗？”我说。 她还没回答，一边画符的张蓬抬起头冲我吼道：“你他妈会用枪嘛？别到时候一枪把我给打死了，那里面不知道积压多少恶灵，咱们要偷偷摸摸的，你倒好，开枪岂不是都惊动了，到时候准备喂鬼啊？” “但是没枪，我没东西防身啊。”我说道。 “你三进三出，自带光环，防个屁的身，注意点熊家父子还有欧阳雄的人就行，我他妈才是最危险的，到时候机灵点，记得救我。”张蓬说完拉着我过去，拆开我手上绷带，撕开我的伤口，痛得我眼泪都来了，他却说：“别动，别动，那些水鬼搞不好能识别你的血，到时候咱们一人搞张符挂在脖子上，会安全些。” “万一它们发现我不是自己人咋办？”我问。 “那也没啥损失，能骗一会儿是一会儿。” 第二天一大早我去镇上买了五十个馒头，还有一些饼干牛肉干之类的。我将张蓬要的牛油递给他，他切成小块，放在锅里熬出牛油，然后将一大堆符丢进去泡着，以防符被打湿。 一切准备就绪后，下午就接到孙总的电话，他们已经将大船开到断头峡口，等我们过去。他给我们每人准备了个防水的背包，我四处看了看，没见到熊九和熊老六。 “熊家人呢？”我问。 () 第86章 水鬼迎棺 江卫国穿着一身黑色潜水服，走出来说道：“熊家父子要等你们下水后才会出现，免得你报警。” “堂叔，你也是盗墓人？”我问。 “跟着打杂而已。” “堂婶和你孩子呢？”我很好奇。 “在城里别墅住着，以后不会回来了。如果我死了，她会得到一大笔赡养费。”他很忙，按了一下红色按钮，便将两艘船放下水。 我没想到，他们要抢我家那破房子，只是在装穷，当年村里人没几家能建新房，所以他们怕引起注意，可在城里早已买了别墅，跟着欧阳雄混，看来收入不菲。 “江斌也给楚眉留了一千万，所以你不用担心她。”江卫国看着我说。 我点点头，无言以对，说在外面工地干苦力供楚眉上学，结果动不动就是别墅和上千万资产。 张蓬下去在潜水船外面贴上符，说是用来迷惑里面的东西，因为上面有我的血掺着。欧阳青青这时候居然也掏出几张递给那个孙总，让他按照张蓬的方法做。 “靠，还给我。”张蓬怒道，“你这女贼，居然偷本大师的符。” “瘦猴子，你以为钱白给你的啊？”欧阳青青反驳道。 孙总腰间明目张胆地别着枪，盯着张蓬，吓得我们也不敢反抗，敢下去的人全是亡命之徒。孙总将一把手枪递给欧阳青青，还将绿扳指也带过来了。“小姐，你真的要下水吗？” 欧阳青青操作熟练，检查弹夹，还故意瞄着我吓唬我，漫不经心地说：“孙叔，我爹都劝不了，你就别费劲儿了，下去生死有命，各自保重。” “好，我会配合你的。” “小心那熊家父子，不行就开枪杀了他们。”欧阳青青这几天装白富美，装性感，调戏我，搞得好像个普通的富家子女，现在居然说话这么狠。 我看了看张蓬，还是只有他最可信了。这世界太复杂，等我治好背，不想跟他们玩了。 我们进了潜水船，欧阳青青操作，这坏女人会的东西真多。潜水船不大，估计挤挤的话，能装十来个人，上面是透明玻璃的，方便观察，欧阳青青说这玻璃材质是用来制造战斗机玻璃仓的强化玻璃，锤子都砸不破，所以很安全。 系上安全带，我们便下水出发了，这欧阳青青胆子挺肥，似乎一点恐惧感都没有，她没下去过，年轻气盛，可以理解，只是担心她这种不怕死的精神到时候坑死我们。 小船潜入水底，我想着幸好杀了那条大鱼，不然它能把这船给吞了。 “你当时在那艘邮轮上吗？”张蓬问，这几天我还忘了问这事。 “废话，不在邮轮上哪会有记录。”欧阳青青回道。 “你当时只是掉入江里去，并没有被吸入断头峡。”我说，难怪当时新闻报道，邮轮公司说江里只有一具尸体没捞出来，欧阳青青早就上岸了。 “出事的时候，我是安全的，但我故意跳下去，因为早就安排好游艇在远处救我。” “靠，你好贱。”张蓬骂道。 潜水船到断头峡口的时候，突然加速冲进去，吓得我连忙握紧把手，四处瞄着，但并没有什么怪事，张蓬吓得把金剑都掏出来了。 “你加的速吗？”我问。 “没有，被吸进来的。”欧阳青青也有些慌张地看了看四周，雷达探测器并没有显示什么异常，这女人也知道怕了？ 刘灵倒是淡定，闭目养神，她可能真的脑子缺根筋，这根筋叫怕筋，压根对危险没有正常人的反应，上次大鱼都张开嘴了，她赤手空拳就冲过来，要不是我及时砍了舌头，痛得鱼连忙闭嘴，搞不好她就被咬死了，可没人再扔刀卡住鱼牙救她。 突然后面有什么东西剧烈撞上我们的船，我正在四处看着呢，头都晃晕了，回头一看，熊老六他们的船也被江流冲进来了，熊九依然是小丑脸，估计这几天在山上躲着都没洗，这家伙真是内心变态，搞不好这是他的杀人仪式。 他贴在玻璃舱看着我们，白漆般的老脸装神弄鬼地笑着，不知道是不是在看我，我伸出手掌，在脖子上一拉，这是告诉他，待会儿我要剁了他喂蛇。 “你这姿势有点吊。”张蓬说。 “装神弄鬼，搞得我们怕他一样。” “你知道吗？死在里面，可就跟楚国那十几万浮尸一样，永世被镇压在山下。”张蓬说道。 “你怕吗？”我问。 “现在是骑虎难下，怕不怕都不重要了。” “哎，大不了进去陪爸妈，没所谓。”我嘴里这么说着，但是心里却在打鼓，因为潜水船越来越快了，欧阳青青已经按了好多次减速，没用。 “小江同学，我昨晚开玩笑的，如果有危险，你不用为救我冒险，自个儿先逃了，总比全死在里面好。”张蓬紧紧抓着拉杆，突然这么说，搞得我不知道咋回他。 船在水底快速穿梭着，就连转弯都不需要欧阳青青动手，成了自动驾驶，欧阳青青按了停止键，依然保持着高速向积水潭驶去，她拿出手机，早已没了信号，船上雷达也不再扫描，绿色屏幕像是死机一样定在那里。水草茂密，所以船灯也照不了多远。 “现在好了，憋在这里面，本大师的法术也使不了，送肉上砧板。”张蓬叹道。 欧阳青青想重新启动，但突然变成一片漆黑，船灯都不亮了，熊老六那艘潜水船也是黑灯瞎火，谁也看不见谁。 “没了动力还能制造氧气吗？”张蓬问。 欧阳青青摇摇头，她连忙打开船舱备用的灯，我们去拿了后面带着的氧气的罩子套在脖子上，准备船舱空气完了就戴上。这下好了，敲不破的玻璃，不会制造氧气的船舱，跟透明棺材一样，早就知道高科技不靠谱。刘灵这时候也睁开眼睛看着四周。 “没了动力是不是出不去？”张蓬又问。 欧阳青青又点点头。 “我草，这不是傻逼吗，憋死在这里面吗？”张蓬怒道，“本来江水生在水里还没危险，现在好了，大家的本事全被废了。” 查尔斯拍了拍我的肩膀，轻声说道：“水生，别忘了我跟你说的，一定要阻止熊老六拔剑。” “放心，我要杀他，你对付熊九。”我说，但我不知道该咋对付熊老六，他是练家子，还拿着那把剑，可能比熊九难搞多了。 “你杀过人吗？”刘灵问我。 “没，咋了？”我不解，她干嘛老是要干涉我的事儿。 “没杀过人，就不要逞能。”她补了一句。 “关你屁事啊，你烦不烦？”我没好气地说，“你要帮忙就帮我夺走熊老六的太阿剑，我会将他拖进水里淹死。” 张蓬突然冲我吼道：“别吵了，看前面。” 我一看，熟悉的画面又来了，那个红衣女水鬼漂浮在水中，闭着眼睛，石灰白般的面孔朝着我们，几十米长的红衣摆在水里漂浮着，黑色长发飘过来盖在船顶，本来大白天的，这里水质好，还有点微弱光亮，现在船顶是漆黑一片。 她突然睁开眼睛，露出绿色眼珠，身后紧接着冒出无数的绿色小灯，借着幽幽绿光，我们看到一堵尸墙，自上而下，从左到右，排列得整整齐齐。 红衣女鬼双手先是轻轻一抖，脖子一歪，像抽筋一样，接着动作幅度越来越大，扭动身体，红色长袖跟着舞起来，她在跳着一种诡异的舞蹈，熊老六的船这时候也停在旁边，大家都看傻眼了，这女鬼到底在搞什么，跳舞上瘾了？ 欧阳青青终于知道怕了，往后退了几步，停在我和张蓬旁边，声音颤抖地说：“瘦猴，能收服她们吗？” “收你妈个头啊？现在知道怕了？”张蓬轻声骂道，盯着红衣女鬼跳舞。 () 第87章 蛇鱼夹攻 刘灵站起来，走到前面看着，这女人胆子是真大，红衣女鬼慢慢飘过来，贴着玻璃舱，嘴角微扬地看着里面。 这时候尸墙也跟着移飘过来，贴着玻璃窗，将我们包裹起来，他们没有表情，但长相是那么清晰，寡白的皮肤，清一色的秃头，白色头皮很是渗人，死死盯着我们的绿眼珠子，我打了个冷颤，连忙将潜水服拉上。 “刘灵，你用刀破窗，我们戴上氧气瓶逃出包围。”欧阳青青说道，声音都在颤抖了，刘灵盯着那红衣女鬼，然后准备拔刀，却被张蓬一把抓住。“别破，这是欢迎仪式。” “欢迎仪式？”我惊问。 “是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你的血符，总之他们在欢迎我们，要么就是把这潜水船当棺材了。反正都要进去，不如让他们送我们进去。”张蓬分析道。 船舱里的气温一下降低了，我连忙戴上氧气罩，不想看被尸体包裹的玻璃舱了。刘灵始终站在那，将那颗红佛舍利塞进嘴里吞了，她说过自己怕冷。她应该是准随时破窗，但是玻璃破了，也就意味着出去的时候，这船不能用了。 因为被尸体裹着，所以也看不到熊老六那艘船，红衣女鬼一边后退，一边跳舞，速度越来越快，船速也越来越快，这时候张蓬盯着玻璃窗上的光头，惊讶地指给我看，轻声说：“李秃子。” “我上次看到了，他不说来跟熊丽长相厮守吗？咋成门卫了？”我问。 “他就是个傻逼，在这里面他算个鸟，新鬼一个，还想跟熊丽这种童女祭品双宿双飞，不过是迷惑他，让他引男童下水罢了。” “你们能不能闭嘴？”欧阳青青吼道，幽暗的绿光照在她苍白的脸上，纵然她再风情万种，也变得像个女鬼。 过了好久，查尔斯看了看手表，说道：“已经快一个小时了。” “麻痹的，这次真是有进无出了。”张蓬轻声骂道。 红衣女鬼这时候停止了舞动，头一摆朝里游去，不一会儿便钻入黑暗里，包裹着我们的尸体也纷纷散去。 潜水船停止不动，我四处张望，漆黑一片，上不见顶，下不见底，感觉无比空旷，船里的灯光有限，照不了多远，熊老六那艘船也不见了。欧阳青青走到刘灵边上，按了几下启动键，一点反应都没有。 “瘦猴，你还有办法吗？没法就只能出去了。”欧阳青青转头看着张蓬。 张蓬挠挠头，看着一片漆黑的水域，有点无奈，他比较怕水，因为在水中他就是一个菜鸟，任鬼宰割，但是耗在这里肯定也不行，氧气用完了，大家都得死。 “刘灵准备破船舱，我们每人带两个氧气瓶。”欧阳青青说道。 “带两个？准备累死吗？”张蓬没好气地说，他本来个儿就小，力气自然也小了，两个氧气瓶可是很重的。 “两个都未必够，你待会儿还想出来吗？”欧阳青青反问道。 越是这种毫无头绪的时候，大家越是烦躁，越容易引起争吵。张蓬拿出那根水槽下拆出来的软管，“哥待会儿让水生给我输氧，担心你自己吧。” “幼稚，他自己能活下来就不错了。”欧阳青青自然是不信的。 查尔斯这时候背起一个氧气瓶，说道：“我只要一个，你们最好带两个。” 这小子怎么回事呢，咋一心想死。欧阳青青也有点不理解，她现在知道怕了，小姐脾气也更大了。“查尔斯，你还有点做父亲的责任吗？努力活着，别还没开始就准备死。” 查尔斯没回答，而是戴上氧气罩。张蓬拍拍他的肩膀说：“你也别太把宿命当回事，你看看这个龟壳少年，他比你可苦逼多了，依然傻逼兮兮的跟着下水，想要治好龟壳病，你这点事儿算个啥？” 张蓬这脑残自从听欧阳青青叫过几次后，就跟着叫，现在改不过来了，天天他妈叫我龟壳少年，之前安慰我时还说是麒麟背呢。 我们还是按照欧阳青青说的背好了两个氧气瓶，但是这东西太重了，只能上岸找个地方放着，背在身上没法走路。大家一句话都没说，现在别说查尔斯了，就连我都很消极，这一黑无际的水底，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到洞里面，到了里面能不能上岸，有没有空气，那十几万具尸体真的不会腐烂吗？这些都是未知数。 在刘灵准备破窗前，张蓬拍着我的肩膀说：“兄弟，本大师要是栽在这里，你记得清明节给烧点纸钱，别抠。” “好。”我回道，没心情废话。 “好兄弟！”他说完背上两个氧气瓶，压得他呲牙咧嘴。 我也被他们搞得有点烦躁了，吼道：“别他妈还没出去就个个要死，能不能朝人家刘灵学学，你看人家多淡定。” “马屁拍的好。”张蓬冲我举起大拇指。刘灵则抽出刀，见她拔过两次刀，的确是有“呛”的一声，但这次发现声音特别大，甚至有点麻耳朵，估计是因为船舱是密封的原因。 “都准备好了吗？”她问。 我们点点头，戴上氧气罩，虽然我可以在水里呼吸，但谁知道这水有没有尸毒，哪怕有尸味也很恶心，天天泡着那么多尸体。 “待会儿进了水里，大家都别走散了，有头灯的。”欧阳青青说完示范了一下。 刘灵回头看我们一眼，见我们都准备好了，便一刀劈向头顶玻璃窗，这玻璃材质很恶心，她的确是砍进去了，但是玻璃不碎，水却涌进来，要是灌满了她就不好用力了，我们也出不去。刘灵拔出刀，又连续劈了几下，她是想砍出一个四方形的大洞，我们从洞里钻出去。 水哗啦一下涌进船舱，我们朝下坠去，我不怕水，所以在这种关键时刻，我只能垫底了，他们都背着两个氧气瓶，出去本来就很难，我得顶着屁股一个个推出去。欧阳青青的屁股很有肉感，刘灵的屁股很紧实有弹性，至于查尔斯和张蓬的，不提也罢，无心感受。 刘灵上去后，伸手将我拉上去。这时候张蓬的头灯照着的地方，黑压压的一片东西朝我们游过来，他在上面看得更清楚，吓得猛地向上游去，我定睛一看，麻痹的，是蛇群！ 顿时大家就慌了，拼命朝上游去，我上次往上游碰到石壁了，想要提醒他们，但是水里又没法说话。我抓着刘灵的手朝上游，她游泳技术不行，我只希望这次位置不一样，也许已经进了山洞，上去能有出路。 刘灵转头看向另外一边，我也跟着看了一眼，完蛋了，黑鱼群冲过来，这他妈又是夹攻，难道马腰山水库真是跟这里想通？当蛇群和黑鱼群汇集的时候，我眼前一片花蛇纹，擦着我的脖子，擦着我的脸，我紧紧闭上嘴，根本分不清到底是蛇还是黑鱼，毕竟他们鳞纹相似。 突然，我感觉拉着刘灵的右手一阵剧痛，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手顿时就麻了，松开了刘灵的手，气一散朝下面沉去，毕竟还背着氧气瓶呢。眼前漆黑一片，不是我晕了，而是密密麻麻的蛇鱼交错，根本啥都看不见，氧气罩都被撞掉了。 一条小蛇猛地朝我游过来，居然想钻进我嘴里，我心里暗骂，操你妈，使劲剩余力气一口咬下去，将它的头咬掉了，没时间品尝味道，连忙吐出去。 当我感觉手能动的时候，便马上朝上面游去，被咬的手有点痛。说也奇怪，这些玩意儿顿时散开了，不再咬我，纷纷让路，难道这些水底妖物也这么欺软怕硬。 () 第88章 有人叫我 游了好久，发现上面除了黑压压的蛇鱼群，一个人都没看到，连一丝亮光都看不到，心里暗叫不好，我掉队了。这下惨了，我是个没什么见识没什么本事的小菜鸟，一个人在这种环境下，怎么生存。 他们肯定是被蛇群冲散，我加快速度朝上游去，搞不好他们会在岸上等我。蛇鱼群虽然越来越多，但没有再攻击，看来我上去要跟他们传授下，咬死一条蛇，它们就不敢攻击了。但现在想想都恶心，我那么怕蛇的人，居然咬掉蛇头，人的潜力真是无限啊！ 突然我的头就冒出了水面，四周依然漆黑一片，似乎非常空旷，因为头灯所及之处啥都看不到，寒气扑面而来，脸都感觉冻僵了，比水里冷多了，幸好我们都是穿着潜水服，里面衣服是干的。 “张蓬……刘灵……”我轻声喊道，水面很安静，我不相信他们上了岸不等我，肯定出事了。 他们不会被那蛇鱼群搞死了吧？想到这里，我心里一沉，又钻入水里，蛇鱼群已经不见了，水底什么都没有。 “瘦猴……傻逼，别玩了，快开电筒。”我加大了点音量，依然死静，只有我的回声。 我心里砰砰直跳，比刚才蛇群攻击还要紧张，既怕孤身一人，又怕他们有事。要不要再回到水底去找他们，还是先找到上岸的地方等，也许他们先找到岸上去了，在那等我呢，不可能一直泡在水里被蛇鱼群攻击嘛！ 刚想钻回水里，却看到远处光亮一闪，消失不见，像是在黑夜里看到启明星，朝那边狂游而去，还一边喊道：“等等我！”根本没想过是不是熊家父子，距离还真他妈远，闪一下就没了，我担心自己会不会游偏，就像一个人孤身在大海里，没有灯塔，就没目标。 我看到前面有个堵白色的墙，应该有路。水面离路上有一米多高，岸边飘满了水草，非常滑腻，黏糊糊的，很是恶心。好不容易抓着沿边，又他妈掉水里，扑通一声，把自己吓得一跳。再次爬上去后，才发现岸上全是白色圆形石头，湿漉漉的，难怪刚才没法抓稳。不仅没法抓稳，走起来也很吃力。 路只有一米多宽，里侧是一堵圆石墙，石头跟地面一模一样，到底有多高不知道，反正电筒照不到顶。但一大片圆不溜秋的惨白色石墙怪渗人的，这里面如此潮湿，也不长苔藓，很是奇怪。 我照了照两头，都是这种路，看不到尽头。刚才那电筒光一闪，应该就是在这一片吧，就算没找准点，也至少在附近，但现在啥都没发现。左边不远处有个转弯的地方，右边是一望无际的小路，脱了潜水服，实在太重了。 将东西放下，刚走了三步，就他妈摔了个四脚朝天，这圆石头实在是太滑了，爬起来揉了揉屁股，窝着脚板慢慢挪。 “…张蓬…瘦猴……大傻逼……”我又叫了几下，依然死静一片，真的好希望张蓬那傻逼就躲在转弯处，蹦出来吓我一跳，可惜并没有。 我看了看手上的伤口，那么大面积的牙印，应该是黑鱼咬的吧，蛇的咬痕只有两个小洞，也不知道这黑鱼有没有毒。 转了弯，发现对面也有一条小路，跟我这边差不多，中间的水面不宽，大概十几米的样子吧，很容易就游过去，但完全没必要，过去也是摸瞎着走，往里面是弯弯曲曲，也不知道通向哪里，最主要是看不到尽头啊。 我摸着圆石墙壁，慢慢朝里走，喊也不是，不喊也不是。 “水生……” 身后传来一个男人声音，很小声，我内心一喜，连忙转头，头灯能照到的地方，什么都没有。 “谁叫我？”我问，哪怕是熊老六都行啊，好歹有个活人嘛！但没人鸟我，我觉得可能是自己太怕了，出现幻听了。“张蓬，是你吗？” 依然死寂…… “你麻痹的，别装神弄鬼，谁啊？”我骂道。 我有点怕了，连忙掏出口袋里的香烟，想安慰一下自己，下水之前我用塑料袋包好了两包，倒出来的时候，手冻得发抖，整包的烟掉在地上，洒落一地，麻痹的，越是慌张的时候越容易出差错。我连忙蹲下来捡烟，幸好地面只有水渍，并没有打湿得很厉害，胡乱塞进烟盒里，圆形石头缝中间还夹着一根，我伸出两根手指去夹。 “水生……” 我操，又有人叫了我一句，顿时头皮就麻了，脸上本来就冰凉，此刻更是菊花一紧，猛地抬起头，电筒四周扫了个遍，没看到人。这声音怎么那么熟悉呢，不是张蓬，也不是这次来的人，就是一时想不起来。 将捡起的烟塞到嘴里，我拿着电筒四处扫着，心里却在想要不要逃跑，可是他妈的，往哪跑，这路跑得起来吗？声音从哪来的都不知道，万一撞上呢。 我掏出打火机，刚准备点烟。 “水生…别抽烟……” 我终于听出来了，我爹的声音。他不是死了吗？难道被冲进来，还活着？不可能吧，都十三年了，难怪一时想不起声音，那时候才五岁。 “是……是……爹……吗？”我颤抖地问。 这时候，对面小路转弯处，露出一个熟悉的脑袋，那就是我爹，他的长相一点都没变，虽然记忆是有点模糊了，但我一看到他就能认出来。 “爹，你还活着？”我问。 “过来，快过来！”他冲我招手。 我想都没想，跳进水里，几下就游到对面，烟全部打湿了，飘在水面，氧气瓶也懒得拿了，我做梦都想见到他。 爹在那转弯处一直伸着头看着我，我小心翼翼地走过去，他便转身走在前面，穿着灰棉袄，低头走着，也不跟我说话，跟记忆中的他一样。好像走得很利索，可能在这里待久了，早已习惯这种路况了。 “爹，你慢点！”我说。 他却不再回头跟我说话，只是低头走着。我加快脚步，他转了一个弯，我们走了半个小时，就在那弯弯曲曲的小白路上兜着，我都怀疑这是不是我爹了，刚才只是电筒照着，还有声音像，看背影也很像，小时候我总是看着他低着头，叼着烟，愁眉苦脸的出去干活儿，从没笑过。 “爹，你要带我去哪儿？”我问。 “回家。”他说。 “回家？”我懵逼了。 “你娘在家等着你。” 我傻逼了，加快脚步，想拉着他，但他却走得更快，我只能跟着。“爹，你这么多年怎么活下来的？怎么不出去？” 但他就是不回答我，这时候我看到前面墙壁上有个门，里面透着幽幽绿光，我爹转身进去，里面有个女人的声音，“大河，儿子呢？” 我妈妈的声音。我站在门口，吓得双腿发软，不敢进去。 “水生，进来啊，肚子饿了吧，娘给你做了酱猪蹄。”妈妈在里面说道。 我闻到了一股酱香味，眼泪一下就出来了，小时候我听到那些父母骂骂咧咧地喊小孩回家吃饭，是多么羡慕啊，我不要什么酱肘子酱猪蹄，只要有一口热乎饭就行，没吃的也行，有妈妈的叫声就好。 “水生，进来啊……”妈妈又叫我了。 我擦了擦眼泪，走进屋子，妈妈穿着红棉袄站在白色圆石桌前，白色碗里装着两个酱猪蹄，爹坐在一边，他们都面无表情，妈妈端着碗走到我跟前，牵着我的手，让我坐下，拍着我的肩膀，说：“水生饿了，快吃吧！” 我看着碗里香喷喷的酱猪蹄，眼睛和鼻子一酸，眼泪哗啦啦地流出来，居然傻逼兮兮地哭了起来。“爹妈，我想你们……” “水生，娘也很想你。”妈妈摸着我的头，轻声说。 () 第89章 尸路迷宫 “那你们为啥不出去找我？”我哽咽着问，长这么大，从没哭过，除了奶奶死时太小了，眼泪都没怎么流，因为没人在乎，现在反而一发不可收拾。 “这里就是家啊！”我爹回道。 我点点头，“好，我想跟爸妈一起。” “水生，快吃了酱猪脚，然后好好休息下。”妈妈轻声说道。 我看着酱猪脚，回头看了一眼妈妈，虽然在绿色油灯的照耀下，她的脸上有些惨白发绿，但是妈妈的样子我记得很清楚，不会错。 “快吃吧，很晚了，吃完了睡觉。”我爹说道。 “没床啊！”我问。 “有的，快吃吧！” 我拿起酱猪脚，闻了闻，真是香啊，原来妈妈这么会做饭，难怪小时候奶奶做的饭，爹都吃不下。刚要塞到嘴里，身后响起一声巨喝；“别吃！” “太上敕令…鬼魅一切…破……”张蓬的声音，他将两张符贴上爸妈的额头，我还想阻止呢，告诉他这是我爸妈。结果我看到他们定在那里，一动不动，僵硬的往后倒去，重重摔在地上，而我碗里的酱猪脚变成了两只人手，像用漂白粉漂过那种寡白色，碗也不是碗，而是半边头盖骨。 我吓得连忙扔向张蓬，他手一挥挡开了，差点砸他脸上，我则趴在边上，抠着喉咙，实在太他妈恶心了。 “你小子醒了没？你又没吃抠个什么劲儿。”他瞪着我吼道。 我心里砰砰直跳，倒在地上的爸妈一动不动的。 “这…这是怎么回事？”我懵逼地问。 “幻术，不是蛇鱼群咬伤导致的，就是这里面气场不对。”张蓬看着墙壁，又看了看地上的半边头盖骨，问道：“你看着墙壁像什么？” 我靠，被他一提醒，我整个人都变得清醒了，“这些圆形石头都是……头盖骨？” “应该没错，这里面除了尸体啥都没有。” “她们三个呢？”我看了看他身后，就张蓬一个人。 “被蛇鱼群冲散了，刘灵去找他们了。” “你妹的，咋不等我，搞得我差点吃了人手。” “等个几把，我也被迷惑了，还是被刘灵扇了几个耳光打醒的。” “你看到了什么？”我问。 “娜莎。”张蓬喃喃自语。 “啥……娜莎也死了吗？”我不解。 “还没……你更应该关心，为啥我们都被迷惑，就刘灵不被迷惑。” “为啥？” “我他妈问你啊，你抱也抱了，被人家打了好几次，还没摸清底细吗？”张蓬问。 “我哪知道，就觉得她很怪异。” “算了，她现在应该不会害我们。” 我们准备去找刘灵，但我转身看着爹妈，我妈的尸体突然没了，爹的尸体还躺在地上。“我妈咋不见了？” “你妈妈尸体不在上面埋着吗？刚才估计是灵魂幻影，你爹的尸体则是真真实实的。” “怎么才能将他们带出去？”我问。 “除非你打算只带尸体出去，而不管我们死活，要么，拔了杀神剑，断头崖塌了，他们就能重见天日。” “我怎么可能不顾你们，拔了剑，将死更多人，下次我再单独进来。”我说道。 “这次先活着出去再说。” 这时候那盏绿灯突然熄灭，张蓬拿着电筒照着，靠，这绿色火焰居然是从桌子上一个人头眼睛喷出来的，刚才明明看着都是圆头壳，这尸体怎么突然脸朝上了，是张男人脸，没腐烂，但面部皮肤跟白色头盖骨一个颜色，眉毛都掉光了。 我拿出打火机想要去点着试试，那人头突然一点，又藏进桌子里，只看到一个白色光头壳朝上，跟其他的圆头壳融为一体。吓得我和张蓬连忙冲出那房间，再回头一看的时候，房间已经不存在了，只有一堵白墙。 心中有些惆怅，如果能跟爸妈一直这样待下去，其实也蛮好的，生死不重要，重要的是开心啊。不知道爸妈是否真的在这里相聚，还是只为了迷惑我，看他们像是被控制的，说话都不带感情，否则怎么会害自己的儿子。 “刚才我和爸妈对话挺详细的。”我说，现在还记忆犹新，颇为感动。 “那是你日思夜想的生活，你这孩子太缺父母爱了。”张蓬分析道。 他按照刚才的记忆往回走，我问他们是什么情况，他说他在最上面，蛇鱼群夹攻的时候腿被咬了一口，全身麻痹无法动弹，醒来时正在下坠，他连忙朝上面游去，结果一个人都没看到，只看到远处有光一闪，他便追上去。 结果他发现是我，叫了我好多句，我都不答理他，跟着一个男人转来转去，他脚底打滑，地面非常难走，跟丢了。然后便看到年轻的娜莎在那朝他笑，他跟着娜莎走到一个屋子里，娜莎要跟他行房，被刘灵闯进来，一刀将娜莎砍成两截，又狠狠扇了他几个耳光，打醒了，他手里抱着半截尸体，差点亲上那寡白色的双唇。然后刘灵去找欧阳青青，让他来找我。 “刘灵真是的，去晚一点就成全你了。”我说道。 “你他妈找抽啊，早知道让你啃了那两只断手。” “你真的叫我了？”我问，但我确定刚才那几句水生，不是张蓬叫的，因为他不会这么正经的叫我。但按照他说的，应该比我后上岸，也可能上岸的地方不一样，那我当时看到前面亮光一闪，到底又是谁？ “是啊，你鬼迷心窍了，跟着你爹拼命往前走，跟都跟不上。” “年轻的娜莎是什么意思？”我很好奇。 “就是娜莎。” “你不会跟老奶奶搞黄昏恋吧？” “去你妈的。” 我们小心翼翼地走着，要不是差点摔一跤，都忘了脚下是头盖骨，想到自己踩在头盖骨铺成的路上，脚板都变得僵硬不利索了，而且左手边还有一堵这种高不见顶的白墙，摔倒都不敢伸手去扶。 我们走了很久，前面依然一片漆黑，而且跟我刚才走过来的路不一样，刚才的两条小道，中间十几米的水域，现在前面不远处是巨大的水域，中间有个十字路口，路也很窄，可能还不到一米宽，这么滑的路，一不小心就掉水里了，最大的问题是四个方向都看不到尽头，早知道带个大的超强光电筒了。 张蓬也挠挠头，迷糊了。 “这路怎么变了？还是我们走错了？”他问。 “就一条路，怎么会走错？”我回道。 “现在咋办？” “你他妈才是大师，我咋知道？”我也急了，岔道口的选择已经够难的了，别说这种十字路口。 “这不是你的家吗？刚才群鬼迎棺，没你那血符是进不来的。” “放你娘的屁，赶紧想办法啊。” “没办法，这些东西会移动。” “移动？不……不是头盖骨吗？”我问。不过更准确的说，应该是人头，只是他们都没露出脸来而已。 “死尸会自动排列组合，变成路和墙吗？有什么东西在控制着。” “我们进来这么久，那水底恶灵连影子都没看到。” “这里面太大了，希望别是迷宫，活着进来逛到死，那就悲剧了。” “这他妈得多少尸体啊！”我叹道。 “你随便估算下，水淹鄢城，白起自己说十余万，也有人说数十万，就算十五万，还有两千多年吸进来的尸体，就算一年两百具，加一起估计也有五六十万具尸体了。” “五六十万具？”我吓得脚底一滑，差点摔进水里，连忙抓着墙壁，想到这可能是人头，又连忙缩回来。“不知道刘灵她们有没有危险。” “她还需要你担心？这女人不是我们想的那么简单，先担心自己吧，别他妈见色忘友，鬼迷心窍。”张蓬骂道。 “知道了，你走前面，万一你掉水里去了，我还可以救你。” () 第90章 铁马葬 “麻痹的，今天真是栽了，这玩意儿变来变去的，待会儿咋找氧气瓶。”张蓬那么爱吹牛逼的人，现在看到眼前的单调景象，也怂了，在这密密麻麻，排列整齐，白得渗人的人头壳世界，我们什么都不是。 他现在也没剑用了，不然还可以用来做拐杖，好歹有个借力的地方，不然走在水域中间的路上就像过独木桥。没了氧气瓶，除了我，谁都出不去，到时候真不知道该咋带他们出去，难道真像张蓬说的，一个个嘴对嘴输气？我他妈哪有这么大肺活量，刘灵和欧阳青青可以接受，张蓬自个儿带了水管，查尔斯要是跟着出去，我该怎么搞。 最主要的是，我们根本找不到出口。 我们像两个年迈的老头，互相搀扶着，颤颤巍巍走到前面十字路口处，恨不得脱了鞋，光着脚走，但想到脚底下可能是头盖骨，又不敢了。张蓬挠挠头，随便一指，我们便朝左边走过去，我刚才跟着爹绕了好几个圈子，大概方向是右转的，因为贴着右边的墙走着。 “这种尸路，碰到熊老六他们怎么搞？站都站不稳。”我说。 “你他妈是个幻想家啊，想那么多没用的，能碰到他们再说，也许一直走到我们身上带的干粮吃完，开始吃尸体的时候，都不可能找到他们。” “我宁可自杀，也不吃尸体。”我说道。 “到时候你就像刚才一样，看他们都是酱肘子酱猪蹄，不会是尸体了。” 他说得我直倒胃口，这时候我又看见前面是一个十字路口，麻痹的，这是搞什么鬼。只能继续左转了，走了一会儿，又是一个十字路口，再左转不是绕回去了？四周依然啥都没有。 “你带的什么路？”我轻声说道，生怕惊醒了脚下的人头，要是他们也像那盏绿灯一样抬起头，那我们就完蛋了，张蓬那些金剑再无极分身，都搞不定他们。 “你来，你来，别逼逼。”张蓬也没耐心开玩笑了，这种情况下，谁都会烦躁，气氛压抑，温度越来越低。 “直走！”我说，至少这样保证不兜圈子，也许刘灵也是这样想的呢，但是我们经过了三个十字路口，她只要不按照我们的走法，就会背道而驰，渐行渐远。 “你说这水里咋一条鱼都没有呢？”张蓬扫了扫安静的水面，没有一丝波纹，水下也是黑漆漆的，我们像是行走在一个静止的空间，只有白色的圆形头盖骨和看不到头的黑色水面，当然了，还有我和张蓬两个智障迷失在水中间的小道。 “不知道，按理说这里又没人打捞，应该有鱼的。” “尸气太重，有鱼也没法吃了。” 我看着十字路口白茫茫的头盖骨，不禁叹道：“白起大神杀人最多的还不是这鄢郢之战，而是长平之战，坑杀四十万赵军降卒，完全不能理解这千年战神的思维。” “你这凡夫俗子，自然不能理解，他是杀破武三星归一，无人能挡，最后自杀了事。”张蓬说道。 “什么是杀破武？”我问。 “紫微斗数里有七杀星，破军星，武曲星，三星合一，必为旷世战神，杀孽无数。” 走十几分钟又是一个十字路口，张蓬按照我说的一直走，不知道我们在断头山下什么位置，离外面有多深，搞不好就在我们村底下，这里面实在太大了，一丝亮光都看不到，电筒能看到的地方只有黑白分明的世界。 有个伴儿还是好，聊聊天能找找存在感，不然我总觉得现在像是在游戏里，头顶上方黑暗中有双眼睛在盯着我们，搞得我总是忍不住用电筒照，但又看不到。 “前面有亮光。”张蓬说道。 我看了看前面，果然有个大拱门，我们脚下的小路从中间水道直通进去，里面泛着绿幽幽的亮光。张蓬这家伙一看到新鲜事就忘了害怕，加快速度朝那走去，差点掉水里去，被我一把拽着他衣领拖住，大概是我们在这寂静空间晃悠太久了，看到有别样的景象就激动。 我们刚进拱形门，白色拱墙突然齐刷刷抬起头，变成排列整齐的人脸，男女老幼都有，他们同时睁开眼睛，冒出绿光，照在我们身上，吓得我脚底一滑，一屁股坐在地上，张蓬快速抽出断剑，取出符，如临大敌，但是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怪事发生。 “还愣着干嘛？快起来。”张蓬轻声喝道。 我们加快速度朝前面走去，拱道太他妈长的，就算不乱看，前面的白脸绿眼也无法躲开。当我们终于看到出口的时候，有点激动，张蓬已经开始小跑了，我们摔倒就爬起来，顾不得膝盖痛，你想想，上千双死人眼一直在头顶两侧瞪着你，是什么感受。 “那是啥？”张蓬突然停下来，我撞在他身上，两人都没站稳，向右边水里倒去，这小子真是太瘦了，不经撞，我拽着他的衣领，居然伸出手去扶墙，然而摸到人脸的时候，我就知道不对劲儿了。 “傻逼，别松手，撑住。”张蓬吼道。 我一把将他推回去站稳，回头一看，两只手指居然插进一个老太婆的鼻孔，将她的鼻子都挤得变形了，她眼珠子一翻，不再看路上，而是动了一下直勾勾地看着我，吓得我菊花一紧，想拔出来，却他妈被吸住了。 “赶紧拉我啊！”我大声吼道。 张蓬连忙拽着我的左手往回拉，我也用力的想挣扎开，使尽吃奶的力气，终于抽出来，但是带出一股白色浓液，恶臭扑鼻，我还没站稳就跪下来在水里狂洗。那老太婆的鼻孔又恢复了原形，眼珠子也滑下来，像刚才那样看着路，可我他妈跪着洗手呢，又对上眼了。 “别洗了，前面好像有东西，去看看。”张蓬说道。 我们终于出了拱门，可是绿光却更亮了，刚才看到的微微绿光就是这里面。上空是一个巨大的圆顶，为啥我知道是圆的，因为上面布满了绿色的眼珠子，像密集的星空，在绿光衬托下的水面上，有一个小岛，小岛上面有什么东西就看不清了，肯定是有东西在上面，而且体型还不小。 “去……去看看吗？”张蓬问。 “到底去还是不去啊？”我说，最讨厌他这种语气，因为当他用问句的时候，就是他怕的时候，上次看到熊九那火焰刀就是这种语气。 “也没别的路了。”他说。 我轻轻推了他，意思是去吧，总不能回去再走一遍拱门，我怕那老太婆盯上我。张蓬将所有法器都拿出来，将黄豆给我拿着，他将金剑皮套叼在嘴里，手里紧握着断剑和符，随时准备开干。 走到只有十几米的时候，我们看清楚了，好像是三匹马的马车拖着一具棺材，棺材很大的样子。 “棺材后面是人吗？”张蓬弯着腰问道。 我也看到车轮那边好像有东西。“那还过去吗？” “屁话，都走到这儿了，是人也是死的。” 我蹲下来看了看，好像有四条腿，两粗两细，因为马车轮子挡住了，所以看不清，电筒光线又不够好。我擦了擦额头冒出的冷汗，跟在张蓬后面，想着这只手刚才插过那老太婆的鼻孔，有点反胃。 我们关了电筒，借着头顶幽暗的绿光，神经紧绷地弓着身子摸到棺材跟前，快速蹲下来躲着，生怕棺材后面的玩意儿发现我们，棺材是铁质的，马车全身都是铁质材料，看做工和轮子，应该年代久远了，有点像古代的战车，就连那三匹马都是铁铸的。 () 第91章 睡美人 但我们现在的对手是棺材后面的人，所以也没心情研究这些，我抽出腰间柴刀，张蓬烧符将我们的武器过了下，说也奇怪，我们动静搞得也不小了，那四条腿居然无动于衷，太瞧不起人了吧。 张蓬冲我使了眼色，意思是从两边出去夹攻，我点头意会，绕到马脚下，看了看觉得不对劲儿，好像是一大一小两个人跪在那里。 “干！”他一声大喝，我们从两边冲出去，没想到脚底一滑，我们几乎同时扑倒在地，我跟前是一个小孩跪在地上，抬头一看，不自觉的喊出来：“黄章？” “黄玄？”张蓬惊道。 没错，那个跪着的大人就是黄玄，他的头皮已经没了，露出漂白色头盖骨，他儿子自然也是一样，很奇怪，他们就这么跪在那里，没有任何支撑，是怎么做到的。张蓬从地上爬起来，一脚踹向黄玄，黄玄纹丝不动，他自己却被弹得站立不稳脚底打滑，一屁股摔倒在地。 他摸着屁股爬起来，骂道：“妈的，他们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难道那什么起死回生的秘密在这棺材里？”我说道。 “极有可能。” 张蓬打开电筒，仔细看了看铁棺，刚才蹲在马车下面注意力都在后面的人，没看仔细，原来棺材被一根刷着红漆的铁链紧紧绑在马车上。我打开电筒去看了看那三匹铁马，因为我对这个比较感兴趣。 每匹铁马脖子上都有个拳头大的洞，四肢关节处有拼接的痕迹。张蓬在那研究该怎么打开锁链，突然一声巨响，火星四溅，吓得我一颤，这傻逼居然用断剑去砍。 “你他妈有病啊，搞这么大动静。”我骂道。 “得砍断才能看到里面是什么。”张蓬说道。 “砍你妹，人家用铁链锁着，万一是什么怪物呢。”我骂道。 “也有可能是人。” 紧接着他又砍了第二剑，但是没什么用，铁链这么粗，他这破剑根本不行。但他接着又猛了几剑，我抬头看了看四周的绿眼睛，生怕吵醒他们。 “你疯了，别砍了。”我喝道。 这家伙就跟疯了一样，根本听不见，在那狂砍，死静的空间就这么被他打破了。我冲过去抱着他，希望他能住手，他却力气大得出奇，冲我吼道：“是兄弟就一起砍。” “你他妈中邪了？”我吼道，抓着他就是几巴掌，想学刘灵那样打醒他。 他转头看着我，眼珠子都急红了，这时候另外一边电筒光亮一闪，我连忙关上电筒，捏着他的脖子，按着蹲下来，他总算老实了。脚步声越来越近，对方肯定是人，不会是熊老六他们吧。 对方的脚步声已经够轻了，但是这里实在太安静，我都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听脚步声好像有两个人，电筒扫向棺材的时候，我恨不得悬空挂着，要是熊家父子就完蛋了，我们跑都来不及，这头盖骨那么滑，根本跑不快。 “黄玄？”刘灵的声音，她跟我去黄玄家的时候见过一次。 我内心一喜，连忙站起来，吓得她们一跳，欧阳青青都掏枪了，这傻逼女人果然带枪了。“龟壳少年，你想吓死人啊？刚才已经被吓得够呛了。”欧阳青青说道。 我看了看她的牛仔裤中间，说道：“没尿啊！” 张蓬一把推开我，走到刘灵跟前，伸出手，“麻烦刀借给我用一下。” 刘灵都不鸟他，一把推开，差点将他推到水里去，被我及时拉住了。欧阳青青走到棺材跟前，嘀咕道：“铁马葬棺。” “啥意思？”我问。 “非常久远的一种水葬，这铁马里面有机关，在放到水下前，拧紧发条，当马车沉入水底后，会自动将棺材送到指定处。”欧阳青青看来懂得挺多，毕竟她爹是盗墓贼，又喜欢收藏这些烂七八糟的玩意儿。 我摸了摸马的四肢，果然像是可以活动的，刚才看到的缝隙就是活动关节。“谁这么缺德，将棺材葬在这地方，还用铁链缠着。” “这可比悬棺还狠，沉在山下水底，日夜被千年怨尸盯着。”欧阳青青说完看着刘灵，刘灵在那轻轻摸着棺材，表情怪异，我不知道她又要发什么疯，便问：“小刘姑娘，你咋了？” 她压根不理我，张蓬在一旁急得跟蚂蚁似的，这傻逼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抓狂了。欧阳青青走到刘灵跟前，说道：“刘灵，咱们可是说好的，你要负责开棺。” 刘灵冷冷看了她一眼，没有回话，我咋感觉她好像认识这棺材一样呢。 我却急了，不赞成开棺。“喂，欧阳青青，你他妈别发疯，用铁链捆着，万一是什么大怪物呢？你那破枪能搞死吗？” 欧阳青青突然用枪指着我，十分严肃地说：“江水生，你最好别唧唧歪歪，搞不死怪物，打死你却绰绰有余，别太把自己当主角。” “让开。”刘灵一把推开她，用力过猛，欧阳青青没站稳，一屁股坐在地上，呲牙咧嘴的，枪都差点丢了，不过她也不生气，摸着屁股起来，乖乖站在一边。 刘灵退后两步，哐的一声抽出刀，我吓得连忙后退两步，看了看上面的绿色眼珠圆顶，突然发觉不对劲儿，“瘦猴，你有没有发现上面的顶变低了？” “没有。”张蓬回道，然后看着刘灵。 他压根都没有抬头看，注意力全在棺材上，我怀疑这棺材也有什么诡异的气场，将他搞糊涂了，本想叫刘灵上去打他几巴掌，但刘灵已经举起刀，这女人也疯了？ “刘灵，你想好了？”我问，四人队伍中，我水平最差，啥都不会，啥都没有，年龄最小，也没人听我的。 刘灵双手持刀，猛地连砍四刀，铁链应声而断，绿光照耀下，刀锋依然是弧形蓝月芽，但这声音真是他妈吓人了，我又抬头看了看空中，好像圆形弧顶又低了点。欧阳青青和张蓬同时走近棺材，她从腰间抽出一把大马士革刀，大概一尺长，塞进棺材缝隙处划了一圈，剔除封棺蜡，张蓬也将断剑插进去帮忙，刘灵则握着刀在旁边看着。 “刘灵，他们是不是中邪了。”我问。 刘灵终于看了我一眼，说：“他们觉得里面有他们要的东西。” “什么东西？” 刘灵摇摇头，不再回答。张蓬和欧阳青青两人已经忙完了，棺材盖是铁质的，那么重，根本就推不动，欧阳青青将大马士革刀插进缝隙里，冲我们吼道：“都愣着干嘛，一起来啊！” 刘灵和张蓬也将刀剑插进去，我只能走到刘灵边上，将柴刀也插进去，然后扛在肩膀上，张蓬喊了一二三，我们同时用力，铁棺盖果然动了一下，石头摩擦的声音非常沉闷。 我猛地用肩膀顶了下，一股脂粉的浓香味直扑鼻孔，吓得我连忙后退，只有刘灵纹丝不动，张蓬都吓得退了好几步，他们还知道怕，看来智商还没有喂狗嘛！ “这里面是女人吗？”我问。 “可能是，加把劲儿，打开看看就知道了。”张蓬回道。 “张蓬，你到底搞什么？”我问，现在很明显，他也想要里面的东西。就我是摸不着头脑的吃瓜群众，本来把张蓬当朋友，以为他进来只是收了欧阳青青的钱，顺便带我找找治病的办法。 “别他妈废话，一股作气儿，再不快点，上面眼珠子就要掉下来了。”他说道，原来他早就注意到了。虽然糊里糊涂，但他没中邪就好。 我硬着头皮过去，将柴刀插入移开的缝隙中，闭着眼睛，捏着鼻子，张蓬一喊，我肩膀就用力往上顶，感觉肩膀都磨破皮了，你想想，除了刘灵腰力和身高还可以，张蓬这家伙跟欧阳青青差不多都是一米六五，两人力气也不大，所以主要力量几乎都在我肩膀上，我跟前棺材盖开了很大一个缝隙。 越是不敢看，越是想看，死死闭着眼睛又想睁开，脂粉味十分浓厚，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睁开眼睛看到鲜红色衣服的时候，我操，摔下柴刀转身就跑，刘灵回头看我，问道：“咋了？” “女……女鬼。”我支支吾吾地说。 () 第92章 回春丹 张蓬打开手电筒，照着看了看，也连忙退后一步，“怎么会是她？” 欧欧青青看都没看，就已经退到我们边上来了，“谁？” “迎棺的女鬼。” “那水中是什么？”欧阳青青问。 “魂魄。” 张蓬拿着符走近看了看，见里面没啥动静，贴了一张符进去，然后抽出绑棺材的铁链，套在盖子上，冲我喊道：“过来帮忙。” 还要开啊！我爬起来走过去，跟他一起用力拉，这样可比推着省劲儿多了，因为是斜着往外拉，在铁棺盖一大半转过来的时候，突然滑下棺材，我们连忙躲开，铁棺盖狠狠砸在那些白色头盖骨上，整个小岛都晃动了一下。 “这岛是浮在水面上。”欧阳青青说道。 “那要是尸体散开，我们不是全掉水里去了？”我问。她点点头，居然又看向棺材里，这么严重的情况，他们三个人都不在乎吗，如果小岛都是浮在水面，那路呢，高不见顶的尸墙呢，他们还有心情关注这棺材。 欧阳青青几乎和张蓬同时冲向棺材，居然打起来了，断剑和大马士革刀碰击的声音十分刺耳，这下好了，就算头顶和脚下是死人，也被他们惊醒了。 “你们他妈有病啊，打什么打？”我吼道，都不知道该帮谁了。 欧阳青青一手拿刀跟张蓬缠斗，一手拿枪指着张蓬，都看到她手指去扣扳机了，这是真要杀张蓬啊！刘灵冲过去，一刀砍下，手枪，大马士革刀，断剑，全部被削断，掉入铁棺里，张蓬只剩下剑柄了，这下好了，待会儿连个武器都没有。 “刘灵，你到底帮谁？”欧阳青青喊道，气得将手中半截手枪狠狠砸在地上，这蠢女人根本不知道她砸的是人头。 “谁也不帮。”刘灵说道。 我见他们终于冷静下来，便走到铁棺跟前，想看看他们到底在找什么。红衣女尸黑色长发光亮柔顺，面色红润，皮肤白皙，嘴唇上的胭脂像是刚涂上去的，睡意安详。仔细看，跟刘灵一样有种古典美人的气质，当然了，她穿着就是古装，丝绸布料无论是色泽还是质地，都是极品。 “这是谁？”我问。 “不知道。”欧阳青青回道。 “有字。”我看到在女尸头顶的棺材壁上，有一串红字，又是古篆，我看着欧阳青青，这个她比较内行，第一个字好像是刘什么的。 欧阳青青用电筒照着字，看了看我，我不解地问：“干嘛？你也不认识啊？” “把她头挪一下，挡住了。”她说。 “你咋不挪。”这女人倒是不傻，自己不敢，让我来。 “你跟她熟啊！” “熟你妹！”我骂道。 刘灵走过来，二话不说，伸出双手轻轻端着女尸的脸挪了挪，欧阳青青突然惊讶地说：“刘灵，你不觉得你们有点像吗？” 这话说的我心一颤，因为我也有这种感觉，但是我不想承认这个事实，“你丫别瞎几把说，赶紧看看写的什么名堂。” 欧阳青青看了一会儿，嘴里念道：“刘氏龙脉斩三斩，头沉头，尾沉尾，永葬长江极阴地。田蚡！！” “田啥？”我问。 “田蚡。” “他不是汉武帝的舅舅吗？还是什么武安侯之类的，咋诅咒刘家。”我就知道这么多信息了。 “权利太大，汉武帝性格强悍，喜怒无常，他觉得不安全。想篡权某位，改朝换代呗。”欧阳青青说道，刘灵轻轻将女尸的头扶正，“看来诅咒最终还是生效了，就是时间长了点，斩三斩，东汉末年汉室江山被三国瓜分，可惜田蚡自个儿也没好下场，据说卧病在床，被鬼魂吓死的。” “那这女人是汉朝王室后裔？”我问，至于什么斩三斩，我觉得可能是扯淡，毕竟朝代更替是不可逆转的事儿，跟三分汉室天下有个毛线的关系。但古代皇帝可不这么想，他们想万万岁，永坐江山，开疆扩土。 欧阳青青点点头，看着刘灵说道：“刘灵，也你姓刘啊，不会也是汉室后裔吧？” “天下姓刘的人那么多，这有什么奇怪的吗？”刘灵反问道。 “斩三斩，头沉头，尾沉尾，是啥意思？”我问。 “长江源头，长江中游，长江尾可能都葬了这么一个刘氏血脉。”欧阳青青分析道。 “长江头？长江尾？”我似乎顿时明白了什么，看着他们三个，有些愤怒，“你麻痹的，张蓬从长江源头来，你们从长江入海口过来的，你们都是为了这个？” 我真的成了一个不明所以的吃瓜群众，这女尸红润得跟活人似的，不会真的跟什么长生不老之类的玩意儿有关系吧，张蓬也是为了这个来吗？想到这里，连忙躲开了，难不成这女尸真的活着？ “张蓬，你他妈说话。”我吼道，感觉自己被利用了。 “出去再跟你解释，别他妈在这废话，办正事要紧。你们看看上面。”他说道，我抬头一看，头顶的绿眼圆顶已经只有不到二十米的距离了，刚才可是感觉很遥远。 他说完就去解女尸的腰带，这他妈是要干嘛，恋尸癖？欧阳青青也拿着断刀架在腹部，这是开肚的架势，太他妈缺德了吧，要是这女人还没死，那不是杀人吗？ “你们疯了？万一还没死呢？”我吼道。 “张蓬，你要敢跟我抢，没好下场。”欧阳青青说道。 “去你妈的，滚蛋！”张蓬三两下解开女尸腰带，准备掀开衣服。 “突突……”的一声枪响，子弹打在铁马上火星四溅，被弹开的子弹从我耳边刮过，吓得我连忙蹲下来。孙总和江卫国两人走过来，端着冲锋枪指着我们。“谁动杀谁。小姐，赶紧破肚。” 张蓬这小子还不怕死，想要蛮干，在这里，他们杀人可不会眨眼，最主要这些蠢货在这种安静的地方突突开枪，待会儿得各自逃命，我一把将他拉到旁边，死死拽着。 欧阳青青掀开红色长袍，恐怖的一幕出现在眼前，女人的肚子早就被剖开了，看那整齐的切口，应该是被锋利的刀从胸前一直剖到下腹。傻逼欧阳青青眉头一皱，很不甘心，从口袋里掏出手套戴上，去掰女人伤口，伸手进去掏。当她掰开的时候，发现里面全是空的，靠，谁这么缺德，把人掏成这样。 “看来早有人干过了。”欧阳青青顿时泄了气。 “棺材是用铁链锁着的。”我提醒道。 “没错，那就说明是田蚡干的。”欧阳青青说道 “哈哈哈哈……”我大声笑起来，想到了欧阳雄，黄玄，还有眼前这几个人，眼泪都笑出来了。当了这么久的吃瓜群众，被人骗来骗去，终于可以报以讽刺性的嘲笑。“一帮臭傻逼，到头来不过是白忙活一场。真搞不懂你们，要是有什么长生不老丹，汉武帝早就吃了，怎么会留给你们，哪个帝王不追求长生不老。” 欧阳青青本来就恼火，瞪着我说：“不懂就闭嘴，汉武帝压根不知道这事。” 我冷笑一声，没有理她，搞得她比人家皇帝还了解当时的情况，这要是皇室血脉，皇帝不知道，难道是偷偷炼丹的？田蚡是咋知道的？ 不过，这剖开的肚子又是怎么回事？好像印证了他们的说法。 “既然没有，我们得赶紧出去了，刚才绕了那么久，很难找到出路了。”孙总说道。 张蓬叹了一口气，闭着眼睛，失落的心情挂在脸上，扔掉手中剑柄。“看来这尸体跟你妈妈一样，之所以不腐烂，是因为水底恶灵控制的，而不是什么回春丹。” “什么是回春丹？吃了不会消化吗？”我问。 “说是不会，留在肚子里可以不断促进新陈代谢，长生不老，取出丹药，三个时辰就会变成一具干尸。” “你要这玩意儿干嘛？”我问。 “哎，到时候再跟你说吧。”张蓬深深叹了口气。 () 第93章 水下观尸 我突然看到旁边跪着的小孩头抬了下，动作幅度很小，但我还是看到了。吓得我连忙躲在张蓬后面，难到还真活了吗？这时候站在棺材边上的欧阳青青连忙后退，抢过江卫国手上的冲锋枪，指着棺材。 里面的女尸慢慢升起，被解开的腰带不知道啥时候已经系好了，可没人去干这事儿啊。女尸慢慢升到圆形顶上，水里一个红色影子钻出来，飞入尸体里，女尸突然立在空中，红色长袖垂落在水面，睁开双眼，绿眼珠子瞪着我们。 黄章小鬼也从地上慢慢爬起来，经过欧阳青青身边的时候，她差点开枪。我连忙喊道：“不要开枪。” 他走到水边，抬头看着女尸，红衣女尸长发一甩，手一挥，姿态非常优美的飞向拱形门，黄章这个小毛孩居然去追，我冲过去一把抓着他的肩膀。“小朋友，别去！”其实按年龄算，他比我还大六岁。 他慢慢转过头，眼珠子居然也变成绿色了，吓得我连忙松手，他追着红衣女尸朝拱形门跑去，速度非常快，如履平地。 “他并没有复活，不要追了。”张蓬说道。 张蓬总算恢复正常了，这一行人，耗费了这么大的心思，一无所获，此行突然变得毫无意义，但出去却是个大难题。 我觉得鞋子湿漉漉的，低头一看，水已经淹到脚背了，头顶的绿眼圆顶离我们只有几米距离，这个空间在整个下沉。 “还不走干嘛？”刘灵说完便朝拱形门冲去。 我和欧阳青青紧跟在她后面，路也开始下沉了，果然都是浮在水面，脚底打滑，又跑不快，那拱形门已经下沉到只有两米多高了，我们若是速度太慢就冲不过去，要么被圆形顶压下去，要么被拱形门压下去。 看着刘灵的黑色背影，她脚步倒是比我稳多了，令我不安的是，现在越想越觉得她跟那女尸长得有点像。 跟着这帮贱人一起，真是没安全感，为了个莫须有的东西大张旗鼓搞这么久，就连张蓬都是为了什么狗屁回春丹而来，他的性格根本不像个追求长生不老的人，难不成是为了他那师傅？还是娜莎？可他骂黄玄的时候，振振有词地说，时光已逝，人死不可复生，他不至于这么虚伪啊！ 欧阳雄和他师傅都不是等闲之辈，怎么可能会毫无根据，就花费如此大的精力。看那女尸剖开的肚子，难道真是被那田蚡捷足先登了，那这个红衣女尸到底是什么身份？田蚡居然敢对刘家血脉动手，还一下埋了三个，是吃了雄心豹子胆吗？ 我背部的鳞甲病，还一丝线索都没找到，在这里面都不知道兜了多久。还有那查尔斯和熊家，不知道在哪儿。 等我跑到拱形门的时候，头顶几乎是贴着上面人脸的鼻子擦过去，这路跑不快，不知道后面的人能不能过来，刚想到这里，就听到后面扑通一声，张蓬被人推进水里了，他后面就是孙总，估计是担心自己逃不掉。 “孙狗，操你妈！”我骂道。 张蓬就算也有利用我的嫌疑，但他也帮过我很多次，心里虽然有点不痛快，但这是出去后找他算账的事儿，不可能不救他。我毫不犹豫地跳进水里，顿觉冰凉刺骨，水温怎么一下降低这么多，最主要是中间尸路离拱形壁的距离已经很窄了。 刘灵突然停下来，回头看着我，欧阳青青差点撞在她身上。孙总拿着枪吼道：“不走我就毙了你。”堂叔也拿起枪，这种紧急时刻杀人不是什么难以抉择的事。 “快走，我跟他从水底出去。”我吼道，调头朝张蓬游去，在他落水的位置钻入水里。 当我摸到滑不溜秋的布料时，吓的一跳，喝了一口冰水，真是他妈的透心凉。尸路不仅仅只是人头拼凑在一起，而是整个的人挤在一起，身体在水下呢。幸好我及时抓到了张蓬的手，我们被夹在尸路和拱门壁中间，我和张蓬一人撑着一边，然后掉头向下，我朝水底冲刺而去。 好不容易逃出尸墙夹攻，突然头撞到什么东西，痛得要命，还以为是石头，仰头一看，原来是跟一具飘着的尸体头碰头了。张蓬拉着我使了个眼神，我看了看四周，水下到处都是漂浮着的绿眼珠，整个水底都翻着绿光，无穷无尽的绿眼珠，无穷无尽的白色头壳，看不到尽头，他们硬着身体，四处晃荡，身体没动，水下也不是活水，无法理解他们怎么前进的。 张蓬朝身后指了指，我想方向应该没错，便拖着他快速游去，尸体撞过来我得躲避，还得顾忌张蓬，估算距离，就跟水底飙车一样，在晃荡的尸体间穿梭，幸好他们就那么瞎晃悠，也不攻击。 我最担心的是，这些尸体好像在重新排列组合，等我们冲出水面，不知道能不能见到刘灵他们，虽然除了她，另外几个都很操蛋，随时都有被一枪嘣掉的危险，但我还是觉得跟着队伍比较好。 游了四五分钟，我看了看上面，好像已经逃出拱形门，回头看了一眼，拱形门沉入水底，被飘过来的尸体撞散，不再是拱门形状。 我们钻出水面，又是一片空旷无比的漆黑，没有尸墙没有尸路，连条路都没有，难道是我们搞错方向了？但是刚才身后就是拱形门，应该不会错啊。 “刘灵……”我喊道。 张蓬喝了点水，吐个不停，他太敏感了，这种水他怎么受得了。“别喊了，尸路重新排列，他们肯定被带到别的地方去了。” 当我们不说话的时候，能听到彼此磕牙的声音，太他妈冷了，这下好了，衣服全打湿。 “记得刚进来的时候，水温没这么冷。” “这水要是高温，尸体怎么保鲜？”张蓬说道。 “保你妹，又不是冰箱。” “你他妈在水里还要跟我吵，又冷又恶心，赶紧找岸。” “还不是你们在那搞铁棺，不然哪来这么多事。”我没好气地说。 “我错了，哥，出去一定给你个解释，好不好，别叽歪了。” 张蓬既然认错了，还叫我哥，那感觉心里舒服不少。但这四周空旷无比，电筒啥都照不到，水面连具尸体都找不到，怎么找路？水下到处是流动的尸体。想到这里，我突然灵机一动，潜入水里，张蓬被我吓到了，死命挣扎，我拧着他的耳朵，让他别动。 我潜在水下耐心观察，想着既然尸体要重新排列组合，那肯定有规律，我可以朝尸群聚集的地方游去，说不定那里有岸。 这时我才发现，这些尸体的衣服千奇百怪，各种朝代的服饰都有，有穷人，有富人，有衣不遮体，有锦衣玉带，搞不好还有帝王将相，然而他们此刻都是水底永世不得超生的冤魂，头皮被掀，眼冒绿光，没有思想，陪伴着千年恶灵，生前名利皆云烟，在这深水地狱里一文不值。 这他妈才是正儿八经的众生平等啊！ 当我朝右边群尸聚集的地方游去的时候，张蓬终于明白我的意思了，但他已经憋不住气，连忙从布袋里掏出水管，塞进嘴里舌头一拨，打开他自制的盖子，让我给他输氧。麻痹的，欧阳青青和刘灵没输到，倒是他先开张了，幸好他带水管了，不然还得嘴对嘴，那就恶心了！ 尸体果然越来越密集，很有规律地紧紧挤压一起，身体都变形了，我们游到水面，便看到一条十字路口。 “牛逼，这种水底观尸的方法都能想到。”张蓬冲我竖起大拇指，我先上去，将他也拖上去。他已经牙齿磕个不停了，他甩了甩水管的水，盖上盖子，装进袋子里，“幸好带了这玩意儿，不然就尴尬了。” () 第94章 群尸怒嚇 “怎么办，又是十字路口。”我问。 “瞎走啊，你没发现无论我们怎么走，都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吗？咱们就是如来佛祖掌心的孙悟空，节奏不由我们掌握。”张蓬说道。 他说的没错，我回头大概辨认了下方向，还是决定直走，大概跟刘灵的方向接近吧。又走了好一会儿，整个人冻得不行了。 突然四周，头顶空中绿眼珠子全亮了，真是他妈的壮观啊，感觉脚底打滑，靠，尸路齐刷刷的抬起头，我们都踩在人脸上，最最蛋痛的是，没得跑，跑到哪儿都一样。这尸空可比刚才那圆顶大多了，距离都没法估计了，至少五十米高是有的。 可是怎么突然眼珠子全亮了，这又是搞什么名堂，不会要搞死我们吧，张蓬连法器都懒得掏了，没用，如果它们要咬死我们，就等死好了。突然听到一声整齐的“嚇”声，吓得我一抖，差点被脚下人脸张开的嘴绊倒，喝声越来越大，非常有节奏，这才是他妈真正的立体环绕，从头顶尸空，从四周尸壁，从底下尸路，甚至感觉从水底，整齐的发出这种无法形容的声音。 “……嚇……嚇……嚇……” 我耳朵都快震麻了，心慌得很，张蓬连忙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符，递给我一张，他将符撕成两半，塞进耳朵里，我也照做，声音总算下降了一些。 这时候左边有亮光，熊九和熊老六出现了，他们都是跪着的，跪着爬三步，便磕头一次。熊九还用苍老沙哑的声音朝上面喊道：“熊家罪人求恕！” “……嚇……嚇……嚇……嚇……” 水面都被震得波纹四起。 我看到他们父子鼻子眼睛耳朵嘴里有丝丝血迹流出，估计是被这声音震的，但是他们却不敢起来。 “熊家罪人求恕！” “今来拔剑，解救冤魂。”熊老六也喊道，声音都在颤抖。 “……嚇……嚇……嚇……嚇……嚇……嚇……” 但是他们的跪地求饶，很明显并没有得到这些尸体的谅解，毕竟两千多年了，他们才敢进来，并不是他们不想进来，实在难度太大，而且还有比他们牛逼的白家世代镇守阻扰。 等他们走到十字路口的时候，还没有转弯，我和张蓬顿时明白了，连忙跑到前面去等着，这就是他们要去的方向，他们被群尸引导，应该不会错吧。 熊九看了我一眼，眼中是屈辱，羞怒，愤恨，但他们不敢起来，我们便朝前面走去，站在下一个十字路口等他们。小丑脸真他妈丑，跟白皙的头盖骨差不多颜色，就是画着的红色大裂嘴太显眼了，脖子上还挂着一坨黑乎乎的东西，估计就是黄玄说的胎盘，不知道没我这玩意儿护体，会不会被群尸分食。 这时候熊家父子身后亮光一闪，查尔斯冲出来，他走路也不稳，但是依然保持着跑姿。这家伙手一抖，双手各拿着一把飞刀，大概是想借这机会偷袭熊家父子，他也被震得七孔流血了。 他的飞刀还没射出，脚底下就有两具尸体冒出来突然张开嘴，咬住他的鞋，将他绊倒，拿在手上的飞刀差点插入自己双眼。张蓬掏出两张符，扔向那两颗头颅，符燃烧的时候，查尔斯总算挣脱了。 “傻逼，人家在跪拜赎罪，你敢在这尸堆里偷袭，找死啊！”张蓬喊道。 查尔斯愣了下，大概是明白了群尸起怒不可招惹，爬起来不敢再攻击，而是冲过来从熊家父子头顶跃过，跑到我们身边。 “你说这些尸体咋不咬死查尔斯呢，他可是白起后人。”我说。 “废话，杀神剑还在这呢，他们估计听到白起两字都能吓尿了？还敢杀白家人。”张蓬说道。 “这些玩意儿也只能欺负自家主子。” “楚国黎民百姓又不为秦国纳税，养的是楚国君王大臣，保护不了百姓，谁的罪名更大？自己不够强，被人欺负不是正常嘛？” 张蓬说的有道理，谴责别人是没用的，地球就是个原始森林，所有文明都是表面现象，弱肉强食才是本质。只有自己强大了，才能打爆那些入侵者的狗头。 我想去找刘灵，不想看着熊家父子三步一叩首的慢慢指明方向。这时候查尔斯收回飞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八卦罗盘，正是他家地下祠堂密码转盘中间的八卦罗盘，原来这玩意儿还能拆下来，上面的指针飞速旋转，指向前面。 “我靠，你有家族罗盘与杀神剑感应，还在这瞎转悠。”张蓬说道。 “那也得有路才行啊，这些尸体不断的重新组合，我都掉水好多次了。你们应该担心这水底无边无际，待会儿应该怎么出去。” 张蓬叹了口气，看了看无边无际的头顶，显得很绝望，啥收获都没有，还要耗死在这里。 查尔斯说完我们便跟着他走，熊家父子也不敢追上来，一边听着巨喝声，一边跪拜。虽然他们是熊家后人，但当年的事儿跟他们无关，有点冤枉。但这两个人可谓是罪恶滔天，这也算是一种报应了，要是震死在这，就最好不过，我也不用亲自杀人，谁都不想手上沾人命，我也不想。 离熊家父子越远，喝声越小，我们又走到一个拱门，一路根本没看到刘灵她们，欧阳青青我倒不是太担心，那个孙狗太阴了，手上有枪，不知道刘灵有没有危险。 出了拱门沿着一条路走了十来分钟，又看到前面有个岛，但面积比刚才那个铁马葬棺的大多了。上面好像还有东西，或者说尸体组成的建筑吧，至于是什么，看不清，电筒光也看不清，上面漆黑一片，不再有绿眼睛的圆形弧顶。 查尔斯看了看我们，估计也在考虑要不要前进，但是他手中罗盘的指针就指着前面，必须得过这个岛屿才行。 查尔斯手中七星飞刀已经在手，我就一把破柴刀别在腰间，拿不拿出来不重要了。走近才发现两边的尸墙都是童尸，他们跟其他尸体排列方式不同，不再是只露出头壳，上面的一排童尸坐在下面肩上，双腿紧缠脖子，最底下那一排就盘腿坐着，也不知道怎么固定上面三四米高的尸体。 从长相上来看，左边是男童，手里拿着一根白色小腿长骨对在嘴上，上面还真有小圆洞，像是在吹箫的样子。右边是女童，拿着一个脊椎和头颅做成的类似二胡一样的玩意儿，但又没有拉弦的琴杆，倒是有四根黑色头发做的弦，估计是像琵琶那样用手来弹的。 女童长相颇为相似，体型也差不多大小，从体型上来分析，应该年龄都是六七这样子吧。排练得非常整齐，如果我没猜错，这一大堵女童尸墙全是熊家长女，因为她们的衣服很有年代感，不然从哪里去找这上百具长相相似的尸体呢。我想起那个李秃子家石条上刻着的年代，莫非就是这些女童的出生年份？ 日，简直是造孽啊我草！ 查尔斯站在那一排女童跟前，抬头看着若有所思，不知他作为白家人，是否也在为这些熊家无辜的童尸感慨，难怪熊九那么变态，痴迷女童，这种精神分裂的心理大概跟家族宿命也有关系吧。熊老六更是毫无人性，居然对我妈妈一个孕妇动手，这种人留在世上吃闲饭，简直就是糟蹋粮食。 “他们手里拿着的都是啥玩意儿？”我问， “乐器。”张蓬回道。 () 第95章 百童殿 我电筒扫过男童墙，前边居然还站着一个小孩，吓得我一跳，他双手各拿着一根人骨头，一动不动站在那。张蓬走过去用手指戳了戳，还是不动，便壮着胆子看了看。 “靠，黄玄的儿子，那傻逼还想儿子起死回生呢，现在好了，送来给人当玩具。” 他走过去照了照男童跟前，顿时吓得我头皮发麻，黄玄儿子跟前立着一架像鼓一样的玩意儿，由很多小块皮肤拼接而成，仔细一看，上面还有毛孔，这他妈不是人头皮吗？我推了推他儿子，定在那里纹丝不动。 “喂，小朋友，你在这干嘛呢？”我说道，他依然不鸟我，闭着眼睛。 张蓬又回头看了一眼女童墙那边，更让人恶心，一个女童站在那里，也是拿着两个小骨头，面前挂着一排骷髅头，还他妈有大有小，依次排列，像是楚国编钟的样子。 女童穿着校服，八十年代的那种，这个我还是有印象的。我想到黄玄跟我说，当年熊丽放学时被熊老六带上断头山，便可以确定这个长相跟熊芳有点像的小女孩，就是六岁时被父亲扔进积水潭祭恶灵的熊丽，看看这排女童尸墙，她们一直都是没长大过的。变身黑鱼女跟李秃子家祖祖辈辈睡觉，不过是为了迷惑他们，找新鲜的男童进来，给这些水底恶灵玩。 “这…这…都他妈搞什么名堂？”我不解。 “这些鬼东西挺会享受啊，居然还搞这么大规模的乐队。”张蓬说道。 “可能在这里被困两千年，真的太无聊了。”我说。 “唉，要是我死在这里，搞不好就被他们提来做歌星了，我唱歌那么好听。”张蓬叹道。 “那下次你再落水，我他妈就不救你了。” 查尔斯没心情听我们胡说八道，走上头盖骨台阶，上面是一个很大的平台，估计是用来跳舞的，但谁才是舞者呢？那个红衣女鬼吗？她简直是跳舞上瘾了，估计在汉朝时期是个歌姬吧，并不是什么汉武帝的后代。 查尔斯看了看罗盘，指针非常坚定地指着前方，却没有路了，只有回头路。他拿着电筒照了照前面，一片漆黑的水域。 这时候我似乎听到身后有拨弦的声音，但是很轻微，就拨了一下。张蓬看着我，问：“是我耳朵幻听了吗？” “我也听到了。”我说。 “你听到了什么？”他问。 “弦声。”我说。 “你耳朵被震坏了吧，明明是箫声，不过很短促，你没听到也正常，听到了你也分不清琴箫的区别。”张蓬说道。 “滚蛋！”我骂道。电筒扫到女童墙那一边，女童依然纹丝不动，人头琴架在膝盖上，男童也没动啊。 这时候黄玄的儿子黄章突然动了，右手举起骨头。麻痹的，我就在他身后呢，差点被打到，吓得我和张蓬连忙退到尸墙乐队外面，查尔斯也听到了，回到我们身边。 “咚………咚咚…”黄章小鬼很有节奏地敲了三下头皮鼓，对面那女童也敲了三下骷髅编钟回应，一个浑厚，一个清脆，但节奏都是一样。 接着便听到女童尸墙的手指开始整齐而僵硬地弹奏人头琴，旋律咋那么熟悉呢，我看了看张蓬。他说：“《佳人曲》的前奏。” “怎么回事，就是上次我们晚归时，你唱的那个吗？”我很是不解，他们爱好一样吗？ “佳人曲是西汉宫廷名曲，这不是很正常嘛？那女鬼就是同年代的人。” 男童也开始吹人骨箫了，他们的手指就像是被编程的机器人一样，非常整齐，黄章小鬼会跟着音乐敲几下鼓，骷髅编钟也慢慢融入琴箫合奏里面。声音怪异，僵硬，虽然节奏感还有人骨乐器配合的声音很独特，但听着阴气森森，寒毛直竖。 “我靠，这是一个合奏乐队啊！”张蓬叹道。 “你要加入吗，还没有木鱼呢。”我说。 张蓬点点头，果然拿出木鱼，坐在地上，但没有敲，一直盯着四周看，对这家伙真是无语了。 “别胡闹，赶紧起来，待会儿准备逃命。”我问，他还坐在地上看着黑色上空。 “你看什么呢？” “那红衣女尸，她才是真正的演唱者。” 听他这么一说，我连忙退了几步，这女的我都见过好几次了，一想到她歪着嘴角朝我笑，就阴风阵阵，脖子发凉，怕怕的。 查尔斯电筒扫过上空的时候，我看到红衣一闪，也连忙用电筒照上去，找了半天，那红衣女鬼居然在我头顶上空，优雅地旋转飘落，丝绸红袖在空中飞舞，转成一个红色漩涡。 突然，前面黑色上空冒出一根火柱，射向右边黑暗中，原来那边有一大堵尸墙，被火柱喷中，全部燃烧起来，整个空间顿时变亮，左边尸墙也亮起秘集的绿眼珠。我借着火光看到黑暗的空中有个巨大的头，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太高了，根本看不清，而且一闪就缩回黑暗中。 我还看到正前方水中间，好像有一尊巨大的雕像，屹立在黑暗中，直通上空，貌似有三条腿的样子，查尔斯这时候喃喃道：“武安君像。” “放屁，白起有三条腿？”我问。 “那中间的不是腿，是杀神剑。”他说。 “杀神剑？有这么大？”我嘴巴都合不拢了。如果这么粗这么长，查尔斯还跑进来干吗？熊家父子就是累死也不能动它丝毫啊！难道熊家不知道？还是有什么拔剑方法，可能查尔斯没看清楚，因为实在有点远。 这时候红衣女尸已经落在台阶上面的平台，舞动着身体，不同于其他尸体的僵硬，她的动作非常婀娜多姿，甚至是妖娆，那身体柔软性和魅惑性，生平未见。 于是一副壮观而又惊悚的画面呈现在眼前，黑色水域中，左右各一百多具童尸乐队在演奏人骨乐器，岛的左边是绿眼尸墙，右边是火光烧尸，中间舞台上那红色妖艳的女尸在偏偏起舞，她时而柔软，时而僵硬，尤其是仰头的时候，一顿一顿的，麻痹的，跟个机器人一样。 我们算什么？观众吗？如果黑暗高空还有什么东西，在它眼里，我们就跟三只蚂蚁没两样，还妄图从水底夺走东西，甚至是护剑拔剑。 “张蓬，我们走吧！”我说，不想治疗背部鳞甲了，在这里，显得自己太渺小了。 “走不了咯。”张蓬说完，便开始敲木鱼。 “别玩了，都什么时候了？快起来！”我吼道。 他想没听到，闭上眼睛，慢慢敲着木鱼。 红衣女尸的长袖一掷，直向我们飞来，柔软的丝绸划过我的脸庞，香气怡人，那种滑滑痒痒的感觉，真是他妈的太舒服了，爽啊！ 张蓬闭着眼睛，敲木鱼的节奏变快了。 “别敲了，听人家唱好了。”我跟他说。 “北人有佳人……” 红衣舞者唱了一句，便开始舞一段，舞蹈跟歌声真是配合得天衣无缝。张蓬这傻逼居然也跟着唱起来，像是中邪了，唱得难听死了，一句都听不懂，什么“南无喝罗怛那哆罗夜耶，南无阿唎耶婆卢羯帝烁钵罗耶……” “傻逼，你别唱了，难听死了，听人家唱。”我没好气地说，但他不听。 我取下塞在左耳的符，留着右耳的，这样张蓬的噪音可以小点。 “……遗世而独立……”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红衣美女唱着的时候，居然还给我来了一个回眸一笑，这样的大美妞恐怕只有古代帝王才能享受吧，心里真是痒痒啊。 () 第96章 斗咒 大概是这佳人曲歌词太少，所以这个编曲和编舞非常绝妙，并不像现代快歌，而是一大段舞蹈才配一句歌词。红衣美女唱这曲子可比张蓬好听一万倍，她这美貌和舞姿，还有夜莺般的歌声，真乃名副其实的倾城倾国之绝色佳人也。 当她的长袖再次飞过来的时候，我连忙用手接住，闻了闻，心想这要是能来一发，真是此生无憾了，闻一下就硬了。 查尔斯慢慢走到前面，居然挡着我了，麻痹的，气得一脚踹向他的屁股，他回头看了我一眼，目露凶光，在我第二次冲过去的时候，居然来个后踢腿，一脚将我踹得后退了好几步，差点掉下水里。他则慢慢走过去，跪在红衣大美人跟前讨好。 “顶你个肺！”我火了，红衣大美人的舞蹈越来越快，两边的乐器也越来越快，激起了我的斗志，我要干死这个假老外，居然敢跟我抢女人。 我抽出柴刀，冲过去准备剁了这个死老外的头，脚后跟却被什么东西击中，我一看是刘灵的黑刀鞘，刚想爬起来骂人，她冲过来拖着我的双腿往后拖，我转身一柴刀砍向她，她头一偏，刚好躲过，就是不松手。 “你麻痹，我又不喜欢你这丑女人，放开我。” 她这个厚脸皮的女人居然不顾我的骂声，过来拧着我的耳朵，按在张蓬的木鱼跟前，我的脸贴着头盖骨，恶心死了，挣扎也没用，她用脚踩着我的后背。 张蓬取下他耳朵的符塞在我左耳，然后木鱼敲得雨点似的，越来越用力，他嘴里已经不是唱了，而是念，嘴唇动得比二婶嗑瓜子的速度还快，声音波涛汹涌，从四面八方钻进我耳朵里，黄玄儿子敲人皮鼓的声音也越来越急促，女鬼跳舞的节奏越来越快。 “……菩提萨埵婆耶……摩诃萨埵婆耶…摩诃迦卢尼迦耶…唵萨皤啰罚曳数怛那怛写南无悉吉栗埵伊蒙阿唎耶婆卢吉帝室佛啰楞驮婆南无那啰谨墀醯利摩诃皤哆沙咩……” 我都要快被他吵死了，两种声音都想占据我的大脑，头痛欲裂，快要爆炸了，大声骂道：“吵死人了，傻逼，要不是看你是我朋友，我揍死你。” 但他并没有停，反而是那大美人的声音越来越小，被他盖过了，毕竟我的头就被刘灵按在木鱼边上。我急得要死，但是刘灵拧着我的耳朵，非常用力，我一时也无法动弹，坚挺的小弟弟也被卡进人头壳缝隙处，有点痛，我想到下面可是人脸啊，万一他们仰起头一口咬下去，那我……就完蛋了…… 直到我完全听不到那女人的声音时，我突然觉得不对劲儿，不是被迷惑了吧，我咋变得这么暴戾色欲攻心？对着一个女鬼都能硬起来，想到这里我看了看刘灵，又看了看张蓬，他气得一棒槌敲在我头上。 “麻痹的，智障，《大悲咒》念得我喉咙都哑了，都叫不醒你，精虫上脑啊，是不是要从鼻孔里喷出来了？” 我又看了看刘灵，她松开我的耳朵，捡起地下的刀鞘，刚才骂她那句话简直太自作多情了，她也一点不丑，可美了，很不好意思。但她也不跟我计较，只是看着红衣女鬼。 “要不是看你还有点理智，记得我是你朋友，就让你跟他们一样。”张蓬说道。 我回头一看，我草，红衣女鬼跟前跪着一排人，除了我们三个，所有人都跪在那了，熊家父子不知道啥时候也到了，欧阳青青一个女人都能被她撩湿跪在那吗？这招真是绝了。 红衣女鬼这时候长袖一甩，手一抖就缠着一个人头，熊老六是第一个，很快所有的人头都被红色长袖缠住了，江卫国是最后一个。接着她手一挑，江卫国的头皮就被掀得干干净净，血淋淋的，这红丝绸被血染红的？吓得我猛地坐起来，幸好一阵惊吓后，卡住的大铁棒已变成毛毛虫，要是真卡住了，只能挥刀自宫了。 江卫国没了头皮，也不喊痛，跪着的地方，头盖骨地面让出一个空间，刚好让他掉下去，接着他血淋淋的头就被周围的尸体争先恐后地舔得干干净净，变成寡白色，融入大家庭。 江卫国之后红衣女鬼又跳一段舞，接下来就是孙总了，他的死活我不关心，但再下一个就是查尔斯这个傻逼，他刚才还踹我，我看了看刘灵。 “去杀了那女鬼。” “我杀不了她。”刘灵摇摇头说。 张蓬皮囊一甩，金剑出鞘，从四面八方射向那女鬼，女鬼长发一甩，我靠，四周的金剑突然恢复原形，竟然被她长发卷走，成了她的头饰。她再次妖娆的一拉红袖，孙总的头皮也被拉掉了，跟江卫国一样。 张蓬顿时泄气了，不过我看到有两把金剑突然变大，女鬼绿眼珠一瞪，狰狞无比，露出獠牙，指甲也突然变长，指甲就跟我六岁时看到的一样。记得上次斗鬼王，有两把小剑插我腿上，难道就是这个？ 这时候黑暗的空中，不知道什么东西一声狂吼，两把金剑顿时被吸上去，无影无踪。 女鬼獠牙和长指甲缩了回去，又恢复了刚才的美貌，开始跳舞前奏，等她跳完了就是拉查尔斯的头皮，我捡起柴刀，在掌心一抹，冲过去，发出英雄般的怒吼。 “臭妖女，竟敢撩硬我，食我大雕！” 我踩着熊九的肩膀，一跃而起，柴刀砍向她的脖子，在柴刀刚切入她白嫩脖子的时候，上空一声尖锐的嘶呖，跟刚才的声音不一样，柴刀飞了上去。不过女鬼已经被我砍中脖子，我一脚踹向她软绵绵的腹部，她被踹飞出去，掉入水中。 红色尸体漂浮在水面，从水底冒出一个黑色轿子，仔细一看，草，居然是由小蛇缠绕在一起组成的，将她装进去，沉入水底，我简直不敢想，她坐进蛇轿时那肉绵绵的爽感。 头顶上一声愤怒的长鸣，我坐在地上，看到黑暗高空中两个巨大的绿色眼珠子俯冲而下，到我跟前的时候，我才看清这眼珠子直径都有三米，头太大了，看不清全貌，应该是蛇，但头顶好像长了一对像鹿角一样的玩意儿。 从它的角度看我可能像只蚂蚁，或者是小孩手里奥特曼玩具之类的吧。黑色的巨鳞跟我身上的很相似，颜色比我的深很多，头上到处都是伤疤，不知道被谁咬的。 它的鼻孔都能将我吸进去了，冒着寒气，我被冻得全身僵硬，想跑都来不及，傻乎乎看着它恶心的大鼻孔。这时候他嘴里伸出无数开叉的舌头，其中一个叉尖在我受伤的手掌心划过，然后喷出一团冷气，将我全身冰冻。 它又看了看熊老六他们，此时他们早已经跑到张蓬和刘灵站的地方了，我也想跑过去，要死还是跟刘灵或者欧阳青青抱着一起死吧，好歹有个伴，做个风流鬼。但是麻痹的，我意识是清醒的，身体却被透明小冰山包裹着，除了头部有点空间，啥都动不了。 巨蛇刚掉头，刘灵这傻女人就奋不顾身地冲过来，黑刀猛砍冰山，可是实在又厚又硬，她很用力，但是效果不是太好，我希望她悠着点，别用力过猛，顺带把我给剁了，但是说出的话只有我自己能听见，她压根听不见。 巨蛇头朝那雕像伸去，刚才没路的水面纷纷冒出白色脑壳，铺成一条大路，直通那石像。熊家父子冲过来，查尔斯也跟在后面，我看到他双手已经拿起飞刀，熊老六也已经拔出太阿剑。 () 第97章 杀神剑起 借着妖蛇绿色大眼珠子，我看到一尊通顶的武安君雕像，立在一个奶白色大圆盘上，那圆盘滑腻腻的感觉，巨石剑插着的地方，不断冒出奶白色浓汁，流进水里。还没看清楚到底是个啥，巨蛇头便朝上缠去。 我想起查尔斯跟我讲过，那卧龙先生说水底有个什么万年水太岁，滋养着水底恶灵，难不成就是武安君脚底的东西？ 跟着妖蛇眼睛的绿光，我看到武安君石像雕工很牛逼，身穿铠甲，顶戴虎头盔，双手握着又宽又长的巨型石剑，巍然屹立，不愧是杀破武三星归一的杀神白起，虽然没见过真人，我都想跪下来叫爹了。 妖蛇扭到武安君头部，看着他的脸，发出无比愤怒的嘶呖声，但似乎也没啥办法。进来这么久了，终于看到了武安君头上的洞顶岩石，之前除了水，就是这些傻逼尸体，连土都看不到一撮。 熊家父子从我身边冲过去，上了通往石剑的尸路，查尔斯七星飞刀齐发，跟他们缠斗在一起，巨蛇见有人阻碍，从鼻孔射出一根冰箭，刺向查尔斯，武安君像左边突然射出一个火球，将冰箭融化。 一个黄色大乌**伸出来，眯着火红色大眼睛，冒着火星的舌头舔了舔鼻子，慵懒得像刚睡醒，当它眼睛完全睁开的时候，火红眼珠子将这个巨大空间照得通明，它的龟壳被大山压着，我又看了看巨蛇的身体，也是从山里长出来。 刚才那喷火点亮尸墙的肯定就是色龟了，麻痹的，真是个千年老不正经，大敌当前，喷火点尸照着女妖跳舞。卧龙先生咋整的，放了这么个不尽责的傻逼赤焰龟进来。 估计是它们长了两千多年，体型实在太大，被山压住了，当年李冰搬山压尸，肯定不会留现在这么大空间，现在光线比刚才好多了，仔细看武安君雕像上有泥土的痕迹，也许是后来蛇龟相斗，撞塌了一些，或是指挥积尸慢慢开凿的。 龟蛇相见，冰火不相容，似乎很不对付，彼此狂吼，我在冰山里面还好点，我看到刘灵鼻孔都被震出血丝了，很是心疼她，想让她赶紧去找氧气瓶逃走，别管我了，但回头一看，除了这座小孤岛，来时的路都变成水域，尸路已经没了。 查尔斯一人斗熊家父子，已经顶不住了。这时候巨蛇又射出两根大冰箭，赤焰龟连吐两个火球，冰箭没有马上融化，朝我刺来，我担心刘灵，她身手敏捷地躲在小冰山背后，火球也跟着过来，冰箭将困着我的冰山撞裂了一点，又迅速跟冰山融合在一起，大火球冲过来，张蓬和欧阳青青连忙趴在刘灵边上躲着，不然就被烧成灰烬。 火球将冰山融化得很薄，他们三个也借此躲过一难，冰山融化的水将余火扑灭，刘灵一刀砍过来，将冰山劈碎，我很开心，想站起来，可我他妈已经冻僵了。 “快帮我揉！”我对他们说。 “揉你妹！”张蓬一脚将我踹到另外一个火球跟前，不一会儿身体就暖和了，可是那火球将孤岛的头盖骨烧着了。 我们只能跟着查尔斯他们，朝杀神像走去。熊九已经不耐烦了，朝熊老六喊道：“别耗了，不知道割断他的天蚕丝吗？” 熊来六似乎醒悟过来，在查尔斯飞刀射过来的时候，他的太阿剑一转，勾住查尔斯的三把飞刀细线，猛地往后拉，查尔斯想调出另外四把飞刀去救援，但这样熊九就没人对付了，三把飞刀细线被隔断，熊老六的右手碗也被细线硬生生切断，但他不顾断腕之痛，左手快速接住了太阿剑。熊九已经逼近查尔斯，他只能往后退。 赤焰龟吐出一个大火球射向他们三个，却被妖蛇射出的冰墙挡住，冰墙越来越厚，火球越来越大，两个大怪物在那耗着喷，这才真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那些白色尸体见着火就被点着。 “快帮忙啊！”我吼道，柴刀也被吸走了，啥武器都没有。 “我能帮啥？”张蓬问。他说没错，我们去简直送人头，只有刘灵能干掉他们父子。欧阳青青这个蠢女人，刚才用枪指着我们，现在两手空空。 “刘灵，你说要帮我杀熊老六的。”我喊道。 她根本不理我，而是看着那赤焰龟的脖子下面露出的肚子，说道：“那要等他拔了杀神剑再杀。” “你为啥要拔杀神剑？”我愣了，很是不解。查尔斯只剩下两把飞刀在缠抖熊老六的一只手，熊九已经将他的左手臂齐刷刷砍下来，鲜血狂飙。 “我要放女尸魂魄出山投胎，山不崩，我们也出不去。还有你的鳞甲病，必须要杀了蛇龟取胆才能治好。” “杀……杀它们，你脑子进屎了？”我吼道，听过三只蚂蚁杀死人的新闻吗？她为啥要放那女鬼？ “她说的没错，胆为中清之腑，或许可解你背部鳞甲病。”张蓬也说道。 “还解个几把！”我吼道，冲向熊老六，用背部撞向他，他太阿剑砍过来，但被查尔斯的细线缠住，最后一把飞刀的细线也断了。我也将熊老六撞下水，跟着跳下去，入水的那一瞬间，我看到熊九一刀砍掉查尔斯的头，接着提在手上。 我潜入水里，熊老六一剑砍向我，我很轻易地躲过了，游到他脚下，他还想浮出水面透气，被我再次拖下水，他的断腕吸引了很多尸体过来舔血，他用太阿剑猛砍猛插。 我借机快速爬上他的后背，模仿体育台格斗比赛里的锁技，双手从他胳肢窝下面绕上后脑勺，十指相扣，用力按着他的头，双脚缠着他的腰，这样他胳膊被锁死，不能拿剑插我，而我居然发现，不用手脚，也可以调动鳞甲朝水下游去，不到三十秒钟，他嘴里就开始冒水泡。 我知道他快要淹死了，毕竟没杀过人，有点手软，稍微松了一下，差点被他最后一口气挣脱，他好歹也是捞工队长，游泳技术在普通人之上。但是想到他将我怀孕的妈妈推下积水潭，将自己女儿扔进积水潭，法律还无法制裁他，最紧要的是，我又想到死去的查尔斯和白家，淹死他，再去将熊九拖下水，或许可以保住杀神剑不被拔。 我一咬牙，死死勒住他，他拼命挣扎，在他不动的时候，我竟然心中剧痛，流了眼泪，我虽然身世凄惨，但毕竟心地善良，哪想过要杀人，即使他是万恶不赦的家伙。 亲手弄死一个大活人时的心情，没有经历过的人无法体会。 在他松开手中太阿剑，不再动弹的时候，我放开他，抓着下沉的太阿剑，游向水面。回头看了水下，熊老六的头皮已经被群尸撕掉了。 当我浮出水面的时候，已经迟了，熊九提着查尔斯的头走到武安君像跟前，在巨石剑上一擦，查尔斯的血迹染上剑身，巨石剑突然裂开，石块纷纷掉落水里，露出一把透着寒光的深色长剑。 操，原来是这种玩法。 杀神剑比我手上太阿剑长不少，据说秦国剑长，当年荆轲刺秦王，秦王剑太长，拔三次才拔出来，果然不假。 熊九拔起杀神剑，整个山都震动了一下，武安君像没了支撑，摇摇晃晃，像要倒的样子。巨龟明明将妖蛇咬得鲜血直喷，在杀神剑起的那一刻，妖蛇却突然挣脱，双角插入赤焰龟的黄色脖子，它痛得惨叫，朝山洞顶上狂喷火球，我看到山顶慢慢裂开。 蛇龟斗了两千年，还是被妖蛇抓住了弱点，搞得那万年太岁奶白汁儿顿时被大量的蛇龟血染红，流入水里。 我傻眼了，张蓬对我吼道：“一物降一物，必须抢了杀神剑，才能杀妖蛇。” () 第98章 龟胆浴 我将太阿剑掷向张蓬，对他吼道：“瘦猴，接剑！” 这是早就想好送给他的礼物，反正我也不会用剑，没想到剑还没到，他便弯腰躲。毕竟以他的身手，没法接住剑也正常，搞不好被我插死。刘灵一跃而起，稳稳接住了太阿剑柄，看都没看，顺势往后一扔，插在张蓬脚下的人头壳上，她则跳入水里朝我游来。 我游过去拉着她的手，快速游向熊九，这老东西居然没发现儿子被我勒死在水里，举着杀神剑激动得哈哈大笑。刘灵掷出黑刀，想削掉他手臂，他挥剑格挡，在黑刀落水的时候，我已经快速带刘灵过去接住，刘灵想都没想，瞬间一刀砍了熊九的双腿，熊九还没倒地，她就抓着头盖骨一跃而起，剁了熊九的头。 她眼睛都没眨一下，说好的熊家拔杀神剑转运的呢，都没机会出去，就被剁了，不知道熊九若在儿子被我勒死前拔了杀神剑，会不会发生逆转。 “去取龟胆！”刘灵说道，将杀神剑递给我，就是一把黑得发亮的普通长剑，居然会像我一样变大变小。上面还有三个大篆体字，并不是什么杀神剑，而是很严肃的三个字——白起剑，毕竟白起乃千古名将，不会中二到叫自己杀神嘛，估计都是后人的称呼。 我看了看头顶巨龟，杀神剑拔出来后，它已经彻底输了，脖子被插出很大的窟窿，妖蛇双角插着赤焰龟的头，拼命地左右摇晃撕扯，往石壁上猛撞，上面石顶被撞得缝隙越来越大，一会儿就将赤焰龟的头整个撕掉，巨头掉落下来，我连忙带刘灵潜入水中躲开，差点被砸死。 “瘦猴，愣着干嘛。赶紧过来，山要崩了，龟壳可以保护我们。”我吼道。 张蓬他们终于明白了，跟欧阳青青跳入水中，快速游向被山压着的龟身处，赤焰龟的长脖子耷拉下来，压倒一片躁动的浮尸。妖蛇狂叫着摆动身体，上空不断有石头掉落，看来快崩了。 没想到，最后还是崩了，妖蛇即将出世。 刘灵这个死女人，要不是她也想山崩，以她的身手，阻止断臂熊九，还不是易如反掌，待会儿我要问问她到底在搞什么。我牵着她的手游到龟脖子前，看着她认真冰冷的俏脸，只能用爱恨交加来形容，毕竟刚才她为我剁冰山是那么卖力。 她举起黑刀，猛砍几下妖龟黄色肚皮，锋利的黑刀被弹回来，龟肚子丝毫无伤。她抓着我受伤的手，按在上面，我靠，血迹竟然被吸收了，吓得我连忙缩回手。她又拽着我的手，吼道：“快松开！”这女人不会要剁我手吧，但是剁的话也没必要让我松开嘛，她只是用刀锋舔了几下血迹。 这下黑刀终于砍破龟脖子下的肚皮了，张蓬和欧阳青青游了过来，山顶已裂开巨大的缝隙，妖蛇的身体动的幅度越来越大，刘灵又砍了十几刀，龟血撒得我们满身都是。 终于可以艰难地撕开一个小洞，钻了进去，我还在外面犹豫呢，却被她一把拉进血糊糊的龟肚子里，不过幸好里面空间大，她打开手电筒，擦了擦脸上的血迹，我们在恶臭血腥中钻来钻去，张蓬和欧阳青青也跟在后面，反正身上不是恶心的浓液，就是血。 我拉着刘灵问：“你现在就告诉我，为什么见死不救？查尔斯是我们的队友。” “有私心呗！她连我都不会救。”欧阳青青补了句。 “你闭嘴，你爹的人更不是东西！”我说道，孙总还坑张蓬一把。 刘灵停下来，看着我说：“在我脑海里，总有个画面，我杀了熊九，你杀了熊老六，那大蛇愤怒无比，所有尸体向我们涌来，他们两个被掀了头皮，你为了救我，被妖蛇冰箭刺穿背部，最后只有我一个人出去，拖着你的尸体。” “胡说八道，我的背部刀枪不入。”我吼道，她编这种话鬼信。我看了看张蓬，他比较了解我的背。 “不信算了，我只知道一点，希望你以后也要记住，如果你想要保护所有人，那么最后所有人都会死，这本身就是个玩命的游戏，不是小孩过家家。如果有天我必须死，希望你不要冒险来救我。” “我才不救！”这话咋说得我自己都不信呢？ 张蓬拍着我的肩膀安慰道：“我的猜测是，你母亲的尸体经过的时候，恰逢龟蛇打架，龟蛇血混在一起从那万年太岁上流下来，钻入母体羊水里，被婴儿吸食导致的，至于你为什么还能活着，恐怕没人知道了，因为我相信两千年来，不可能就你母亲一个孕妇被吸进去，但却没听你们村里人说起过类似的怪事。你的鳞甲，只是龟蛇的副产品，别人奈何不了你，对它们可能没用，所以不要用背部去挡冰箭。” 张蓬说的跟我想的差不多，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解释了，又没有见证者，或是监控，谁知道是什么情况。浮尸没攻击我，只是因为妖蛇没有下令，他们可能以为我跟它有什么血缘关系，是自己人呢。 刘灵见我不再说话，便朝里面走去，我能听到欧阳青青狂呕的声音，其实我也想吐了，又热又臭。终于挤到一个较为宽阔的空间，这里应该是正儿八经的龟肚子了，上面应该就是山压着的地方。刘灵的手电筒照着一个墨绿色的软乎乎的玩意儿，应该就是胆囊了，外面分泌着黏糊糊的绿色液体。 有多大呢，跟我那小木屋一样大，真是他妈绝了，长这么大的胆，难怪色胆包天。 “钻进去。”刘灵说道。 “啥……钻进去？”我懵逼了。我隔三米远闻到这种味儿，都觉得口泛苦水，让我钻进去？我看了看张蓬和欧阳青青，希望他们能提供点更好的建议，欧阳青青捂着鼻子，张蓬瞪着我吼道：“快点啊，待会儿被压山底，出不去了。” 他这乌鸦嘴一说，我们就感觉上面剧烈一震，龟尸在下沉。我摸了摸那恶心的分泌物，放嘴里舔了舔，问：“这样可以吗？”还没说完，就哇的一口吐了。你想想，平时吃鱼，鱼胆那么小，要是破了，一条鱼都废了，别提这么大的龟胆。 刘灵杏眼怒视着我，咬着嘴唇，气得恨不得打我一巴掌。张蓬一脚踹在我屁股上，我整张脸都贴着胆囊了，胃里翻腾倒海。 “傻逼，磨蹭个屁啊，你不想治好后背了？” “这真有用吗？”我有点怀疑，真不是我怂，若是告诉你，吃屎能治好你的顽疾，你愿意吃吗？胆苦之味可比屎味还恶心。 欧阳青青捂着鼻子说：“《素问？六节藏象论》上说：上从心脏，下至于胆，为十一也。然胆者，中正刚断无私偏，故十一脏取决于胆也。五脏六腑取决于胆，可以试试。” 我擦了擦嘴角，抿了抿嘴，深呼吸了几口气，用剑戳了一个小洞，绿色浓液喷到我胸前，我又吐了，那味道刘灵都受不了，她连忙用手捂住鼻子退到一边，麻痹的，居然我让钻进去。 刘灵捂着鼻子对他们两个说：“你们爬上去，这千年龟胆万一溅到你们身上，可能会中毒。” 有毒，有毒她还让我进去？想坑死我吗？张蓬和欧阳青青爬上一根小肠上面趴着，欧阳青青已经不行了，在那狂吐。 刘灵黑刀一挥划开个口子，我正在吐呢，她的手却从我屁股后面勾着，猛地提起来塞进去，我可以对天发誓，她的手指摸到我蛋蛋的时候，我绝对没有反应，因为来不及。绿色浓液从我鼻孔里嘴里耳孔钻进去，我已经无法形容那是什么味道，连吐都吐不出来，全身抽搐，昏死过去。 () 第99章 妖蛇出世 等我醒来时已经全身虚脱了，刘灵将我从水里拖出来，她已经将龟肚砍了个打洞，大量的水已经灌进来，稀释了胆囊的味道。我艰难地爬起来，水已经淹到我膝盖，看来我昏了很有一会儿，砍这么大个洞需要不少时间。 “我要……我要干你们每一个……”我还没说完，就又吐了，别说欧阳青青，张蓬和刘灵都趴在那里吐。 张蓬脸色惨白地擦了擦嘴，将头灯套好，“你干…干…她们两个就行，别搞我。现在赶紧走，不然会闷死在水底。待会儿进了水里，你第一件事就是漱口，别到时候把我们全恶心死了，拖三具尸体出去。” 我其实是想骂，你们每一个人的老母，但是吐了没说完，并不是要干他们本人。 张蓬的方案应该是早就想好了，说我背部不能背人，不然会被鳞甲划伤，我听到这里觉得不对劲儿，“我的鳞甲还没掉吗？”我摸了摸，居然还在，靠，这么说一点效果没有了。 “没掉，你可能还需要蛇胆汁儿，不过也许永远不会掉，因为我们也不知道怎么搞啊！我想最好的方法是龟蛇胆混合在一起泡澡才行。” 我怒了，真的怒了，“那你们刚才逼我进去。” “这不是唯一的办法吗？能使你鳞甲停止生长也不错嘛，再说效果哪有这么快，万一你回去睡一觉就掉了呢。” 这傻逼又在忽悠我，但是万一鳞甲掉了，我们四个岂不是全死在水底。现在没时间想这么多了，希望张蓬说的对，我出去后睡一觉就能掉，但是断头山塌了，恶蛇出世，还能睡好觉吗？ 他的方案是，他取下布袋套在欧阳青青腰上，背靠背，欧阳青青一只手抱着我的脖子，他用水管跟我吸氧，距离差不多刚好。刘灵则抓着欧阳青青的手，拿刀砍近身的水底阴物。 “你记得一定要漱口啊！”欧阳青青提醒道。 “你刚才吐了，也要漱口。”我说。 大家纷纷点头，表示入水第一件事就是漱口。欧阳青青搂着我的脖子，跳上来用双腿夹着我的屁股，张蓬已经将一头水管挂在我脖子上，刘灵左手跟欧阳青青的左手交叉相扣。我们同时深呼吸了一口恶心的空气，跳入水里。 我还做好了坠水的准备，结果脚直接就落地了，头灯照了照，我靠，已经触底了。幸好巨龟体型大，被很多大石头扛着，不然沉底了，我们还真不好出来。 我朝上游的时候看了看，赤焰龟背部的确有金黄色鳞甲，长脖子背部也有，可惜它跟大蛇不同，那蛇是全身黑色鳞甲。打架时若攻击到赤焰龟脖子下方，就是被角插死的结局。不远处它硕大的头颅张着嘴，嘴里的密集的长獠牙非常恐怖，这应该是它的优势了，能咬破蛇的鳞甲，而蛇的牙齿没它的厉害。 按照约定，我稍微游到干净点的水域，大家自动漱口清理口腔。张蓬肺活量最好，毕竟练过唱歌的人，欧阳青青肺活量最差，漱口后没坚持到十秒钟，就跟我接吻吸氧。刘灵黑刀挥舞，剁了好多蛇和黑鱼，张蓬黄豆撒入水底，变成金剑跟它们纠缠，手里也拿着太阿剑挥舞。看来这家伙不大呼小叫各种口诀，也可以搞搞嘛。 我则要小心的躲开群尸围堵，还有很多石头突然冒出来撞向我们，我需要很准确估算我们几个人合在一起的体型，能不能从缝隙中钻出去，不然就会有人受伤。 刘灵这个狗脾气，嘴里都冒小泡了，挥刀无力，居然不来换气，欧阳青青已经换完第二次气，我歪着头，拉着刘灵的耳朵，拽到我跟前，她睁着大眼睛看着我，有点懵，我按着她的头，亲上给她换气，这女人接吻技能不行。 欧阳青青都是自觉闭眼，还偷偷伸舌头，恨不得松开刘灵的手缠上我的脖子，便宜都被她占光了。刘灵却在那睁着眼睛，眼珠子四处乱转，舞刀剁蛇。 我想报复的机会来了，刚才将我扔进胆囊里，现在让她也尝尝，猛地将舌头伸进她嘴里，吓得她一抖，想要挣扎，脖子又被我按着。在她全身发软，挥刀无力的时候，欧阳青青死死拽着我的耳朵，指了指上面，我靠，前上方巨大的武安君像朝我们砸过来。 连忙掉头下窜的同时往左边狂游，然后贴着石像头部朝上游去。四周都是游动的绿眼尸体，我想完蛋了，不是说断头山崩了，这些东西全投胎做人了吗？怎么还是绿眼睛，难道因为那条巨蛇还没死？ 刘灵拍了拍我，回头看了看，吓得我们连忙关了电筒，动都不敢动。一个巨型黑影从我们头上游过，长度估摸着没有一百米也有八十了，后面跟着一顶黑色轿子，正是那群蛇缠绕在一起的蛇轿，这蛇龟对那红衣女鬼是真爱啊，出来混还要带在身边。 应该离水面不远了，天已亮，不然不可能看到上面的黑影。 蛇才刚游过去，欧阳青青就又憋不住了，死死圈着我的脖子，吻个不停，舌头乱搅，我都快吓尿了，气得我一把将她推开，先给张蓬吹了两口气，刘灵在一边瞪着我，嘴里开始冒小泡了，拉过这蠢女人输了几口气，然后游向水面。 现在对她的感觉很复杂，没有头绪，要是妖蛇出来生灵涂炭，我肯定给她几个巴掌，就知道顾自己，当然了，客观的说，她也顾我。她讲的那个脑中画面时，一点都不像在开玩笑，有没有骗我，也不好分辨。假设杀了熊家父子，不拔杀神剑，我真的会死吗？ 离水面很近时，我还四周观察了下，生怕大蛇就在身边，欧阳青青不知道咋回事，又憋不住了，离水面不到二十米了，不能等等吗？ 终于钻出水面，感觉压抑的心情舒展了不少，还是海阔天空好啊！ 张蓬回头看着还在吸氧的欧阳青青，又看了看我，我睁着眼睛瞪着欧阳青青的忘我精神，看她到底要搞我到什么时候。张蓬一巴掌拍在我脑门上，“生死关头，他妈就知道泡妞，不知道我屁股朝着你正面啊？” 我左手搭在欧阳青青脸上，猛地将她推进水里，冲她吼道：“够了，有完没完，上瘾了是吧？” 她从水里潜出来，将湿漉漉的头发往后一甩，咬着嘴唇挑衅地看着刘灵，“龟壳少年，我们谁的接吻技术更好啊？” “我靠，你伸舌头了？”张蓬瞪着她说， “这不是条件反射，自然反应吗？”欧阳青青问。 “太骚了。”张蓬叹道。 我擦了擦嘴，假装咳嗽一声，瞟了刘灵一眼，她正在看着下游，一条巨大的黑色尾巴钻入水里，朝大坝深水区游去，密密麻麻的浮尸跟着游去。完蛋了，得赶紧回家收拾东西跑路，最好跑到深山永远不要出来，妖蛇要是搞垮大坝，估计我们都得枪毙。 天空中已经很亮了，今儿天气不错，不知道那妖蛇怕不怕太阳。 回头一看，断头峡本来是U字型的，现在U型底全部塌陷，估计村里公路也断了，幸好村民早就迁走，不然后果不敢想象。靠江的一边还有一半的山，现在成了一个江中孤岛，江水浑浊不堪，泥浆翻涌。 我觉得闯大祸了，拉着他们三个上了岸，爬上去的时候手脚都发软。他们三个拖着我上去的，跟着我从山上回木屋，越走越恼火，冲他们吼道：“别他妈跟着我，都给我滚！” () 第100章 闯大祸了 谁都没心情说话，刘灵依然冷冰冰地看着江面，我恨不得上去揍她一顿。张蓬拍着我的肩膀说：“别吵了，你也尽力了，非常勇敢的去跟熊家父子拼命，咱们赶紧回去收拾东西跑路。” 村里驻守的警察已经跑到江边，我们躲过他们的视线，回到小木屋的时候，我傻眼了，原本是有座山挡着的，现在好了，成了江景房。 太阳应该快出来了，视线变得清晰，远处的大坝前，已经积满了浮尸，那条妖蛇钻出水面，冲着天空不停地疯狂嘶呖，生怕别人不知道它出山了。顿时天空中乌云密布，这下好了，太阳出来也照不到江面了。而且最他妈奇怪的是，江面好像在结冰，长江中游可是从来不结冰的。 我看了看手上的杀神剑，普通的长剑，也就一米多点，去杀那蛇？杀个几把啊，气得我狠狠扔在地上。 张蓬也不敢跟我说话，捡起来看了看，嘀咕道：“李冰大师不可能想不到水底会有恶灵啊，一点后手都不留吗？这剑也太普通了吧！” 欧阳青青一向对这种玩意儿有兴趣，说道：“给我研究下。” 我们进去换衣服，虽然刘灵在，但我没心情避讳了，就是讨厌她，恨不得让她赶紧滚，明明举手之劳，为啥非要放那女鬼，比成千上万的性命还要重要吗？我直接脱光光，去衣柜里找衣服，她也不说话，擦了擦脸，抽了抽鼻子，拿着衣服自个儿去了卫生间。 这时候欧阳青青拖着杀神剑冲进来，看到我啥都没穿，也不躲避，想把剑递给我，但她力气不够拿不起来，在我前面晃晃荡荡，生怕她把我宫了，连忙躲开穿上裤子。 外面天色逐渐暗了下来，气温好像一下子下降了，本来就冻了一晚，现在感觉全身都冻紫了，他妈的才八月份，怎么江面就结冰了，长江乃世界屋脊，亿年的历史，就没点正气对抗大蛇吗？吼几下就结冰，节操呢？ “咋了？”张蓬背对着欧阳青青，回头问道。 “上面有字。” 张蓬一听就来了兴趣，裤子都不穿了，拿着锅挡在前面，凑过去看。 “读给我听啊，不知道我不认识篆体字啊！”张蓬吼道。 “山河正法。”欧阳青青说道。 “山河正法？”张蓬拿着剑想举起来仔细瞅瞅，但又拿不动，只能双手拿，铁锅哐铛的一声砸在地上。我走过去看了看，在剑柄处，刻着个小印章，四个篆体字挤在一起。 “山河正法！”张蓬对着剑一声怒喝，吓得我一跳，啥都没发生。 “正法山河……”他又吼道，估计是担心念反了，所以换个方法念下，但是并没有什么卵用。“法正河山……法正山河……” 我泄了气，坐在凳子上抽烟，刘灵这时候换好衣服出来，张蓬气得将杀神剑扔到地上。 “收拾你们的东西赶紧滚吧，待会儿警察就来了，全都得枪毙。”我说。 “到时候你们就说是我干的。”刘灵说道。 我猛地一拍桌子，走到她跟前，冲她吼道：“说你干的有什么用？毙了你有个屁用？你就知道顾自己的事儿，想过那些快要死去的人吗？那红衣女鬼是你什么人？” “我……不记得了，但是我知道必须要放她出来。”刘灵看着我说道，头发没擦干，一粒小水珠滑落在她的睫毛上，她伸手去擦，细嫩的皮肤冻得都成乌青色了。 我没法再骂她了，不如等死好了，转身走到板凳跟前，太累了想坐会儿，屁股还没落凳呢，就被她猛踹一脚，力气大得出奇，整个人朝门口冲去，“出去……”她喝道。 她拖着张蓬和欧阳青青冲出去，我趴在台阶上都没搞清情况，只听到啪啦一声，木屋剧烈震动，回头一看，一口棺材砸在我屋顶上，半截卡进来。 这是什么情况，我站起来看着远处，大蛇还在冲天长鸣，声音我这都能听到。草，长江两边的高山上，无数棺材全都破土而出，飞向江里，回头一看，乱坟岗上棺材和尸体也全部飞向江里，落在水面上。 “完蛋了！”张蓬叹道。 “你师傅死哪儿去了，怎么不来收服大蛇。”我问。 “他来也没用啊，这种千年妖孽，谁搞得定。”张蓬说道。 “那你们一个个还居心叵测，心怀不轨，我他妈第一件事就是供出欧阳雄。”我说完看着欧阳青青。 她却说：“我爸爸已经出国治病了，过段时间才能回。” 奸商，溜得比谁都快！ 这时候我看到大坝上空好像有直升飞机过来了，而且不止一架，至少有四五架，他们过来就直接围成一圈，朝巨蛇开枪，是那种作战机上飞速狂喷的机关枪。巨蛇被攻击，钻入水里，飞机在水面盘旋，但是他们飞低了，从水底突然冒出一圈二十米高的冰锥，将所有直升机插在上面，然后水面的棺材从四面八方撞上去。 不用想，这些飞机上的人肯定牺牲了。我紧握着拳头，气得发抖，恨自己不该下断头崖，一切都是因我而起。 “不要内疚了，赶紧跑路吧，就算你不进去，熊老六他们也会进去的。”张蓬说道。 这时候后山好像也有直升机的声音，突然冒出十架军绿色直升飞机朝大坝快速飞去，后面还有一架飞机居然开始盘旋下降，慢慢落在屋子不远处的草坪上。我靠，来抓我们了。张蓬反应极快地冲回屋子拿了东西，我也抓着一件口袋有点钱的外套，准备逃上山。 结果我们还没跑出百米，后面子弹突突的，扫在我们周围，吓得我们连忙趴在地上。 一个威武的中年人戴着墨镜，后面跟着四个全副武装的士兵。他走到我跟前，问：“你是江水生？” 我点点头，不敢说话。 “昨晚你们在积水潭？”他问，想必是警察告诉他们的了。 我点点头，人家都指名道姓了，没法赖。 他看着我，表情严肃，然后问我：“你们怕子弹吗？” “怕！”我连忙点头，谁不怕子弹啊。 “那就行，既然你们能从里面出来，必定有什么过人之处，那大蛇子弹打不进，大坝附近也不能用重型武器，希望你们去试试。能杀死最好，实在不行往上游引，离大坝远点，我们只能动用重型武器了。” “哦……”我点头道，嘴里这么说，心里却在想，搞什么杀？那把杀神剑就是捅进大蛇菊花也不够看啊！跟针扎似的，针能扎死大活人吗？更何况妖蛇满身坚不可摧的鳞甲！ 张蓬这时候爬起来，喊道：“大哥，要是都做不到咋办？” 中年人看着他，然后冷冷说：“就地枪毙！” “不关他们的事儿，我跟你们去杀那蛇。”刘灵站起来说道。 我一把推开她，冲她吼道：“就你他妈能，该能的时候不能，现在你凭啥？一把破刀，砍个死乌龟都砍不了，有个屁用！” “别吵了！”中年人说道，“都得去！” 四把突击步枪顶着我们脑袋，我们跟着他们走向飞机。张蓬这时候笑着说：“大哥，屋里有把剑，必须要它才能屠杀大蛇。” 中年人头一点，一个士兵进去拿出杀神剑，中年人拿在手上看了看，皱着眉头难以置信地说：“白起剑？” 他不解地递给我，我想军人应该都崇拜白起吧，便连忙尴尬地笑道：“等我们忙完了，到时候送给你。” “别废话，干正经事。”中年人吼道。 吓得我一跳，“你让那些飞机别去攻击，先等我们去试试，免得又死人。”。 他点点头，让手下用对讲机呼叫对方停止攻击计划，远离水面。 () 第101章 刘灵重伤 我们上了飞机，刘灵个不要脸的，居然还敢坐我边上，我压根懒得理她。她总是不惊不喜，即便在这种送死的时刻，她也平静如水，我骂她，她也不鸟我，跟机器人似的。 难道她早已大彻大悟，看透人世生死了？ 张蓬在湿布袋里掏了半天，除了一包黄豆，还有一些符和朱砂，就剩那破木鱼了。他看着我，又看了看江面，除了尸体就是棺材，大坝堵着的水域本来跟海洋似的，水面宽广且深，现在好了，到处都是这种东西。 突然看到棺材像船一样开动，在冰面滑过，前赴后继的撞向大坝，我靠，这妖蛇估计被挡住了，不开心，想要撞开，棺材还好，影响不太大，就是此起彼伏的巨响怪吓人。千万别它自个儿撞就行，昨晚看它把断头山都撞出裂缝了，不知道跟赤焰龟打架受的伤什么时候能复原，要是它狂怒起来自己撞，那还得了。 中年人神情严肃地看了看乌云密布的天空，然后对前面的人说：“通知下，马上运炮弹过来击云，一定要让太阳露出来。” 欧阳青青早已被这阵仗吓傻了，她爹是始作俑者，如果这件事解决不了，钱再多，跑到国外也会被追捕回来担责。 我们到大坝的时候，快艇已经准备好，飞机在高空用子弹扫射水面，将冰面全部打碎，棺材掉入水里，依然疾驰撞向大坝，前面的棺材撞碎了，后面的接着上，反正不缺这玩意儿。 “张蓬，你的级别已经不够参与这个游戏，待会儿就别下去了，我一个人下去！”我跟他说。 飞机在空中盘旋，准备在岸边找个平地降落，刘灵突然从我手中夺过杀神剑，没有丝毫的犹豫，一跃而下，她落在一口棺材上，但没站稳，摔进冰渣子里。 “草！傻逼女人！”我骂道，游泳技术又不好，抢着去送死干嘛。 我本来就有点恐高，别说跳飞机，这都是我第一次坐飞机，跃跃欲试两次，还是有点腿发软。 “瘦猴，踹我一……” 脚字还没说出来呢，屁股已经中了一脚，这家伙还真是下手快！有这帮猪队友，还用担心死不了吗？我落在棺材上，幸好棺材浮在水面，下沉的时候缓冲了撞击力道，我只是膝盖有点痛，便滑到栽进冰渣子里。 一入水就冷不丁打个寒颤，这温度跟黄玄家冷库有得一比了。但也顾不了这么多，还有个体寒怕冷的傻逼女人在下面呢，我只能祈祷，先让我把她救上去，做好思想准备，研究下杀神剑，再来跟妖蛇斗。也不知道她抢什么，该听话的时候，怎么说也没用，早搞死熊九没这么多事了，搞什么大无畏的精神。 钻入水里，到处都是绿眼游尸，他们依然不攻击我，但是却阻挡了我找刘灵的视线，又担心被妖蛇看到，毕竟它一个喷嚏就能把我插死。 我看水下有个地方，群尸先是聚集，接着又散开，便朝那里游去。刘灵拿着杀神剑在那挥舞，群尸吓得四散逃跑，看来这杀神剑杀气还在，吓唬这些小水鬼还可以，可那妖并不怕，敢冲武安君雕像狂喷呢。 或许那个什么山河正法只是一个题字而已，李冰大师当初压根就没想到有这么个玩意儿冒出来，谁能预想到几千年后的世道变化。 我正想拉她的手，她却抽出黑刀，朝前面黑影游去，麻痹的，那可不就是妖蛇吗？我连忙朝她游去，但是迟了，她拿着杀神剑猛地插下去，根本没用，插不进。幸好妖蛇压根懒得理她，估计连痒痒都没挠到。我仔细看了看，它好像将红衣女鬼吞进肚子里了，不会又要救活吧？ 我游到刘灵身边，见她嘴里开始冒泡，便先亲上去输氧。这个死倔的女人，推开我，然后蹲下来，用刀做支撑，架上杀神剑去撬妖蛇那厚厚的鳞甲，亏她想的出来，的确是插进了一点，一两米撑死了，但就算整把剑能插进去有啥用？比例不对嘛！ 刘灵突然猛地一推剑柄，依然没用，进不去，如果这么容易，妖蛇吸两千年尸气修炼岂是儿戏，能随便让你插？但妖蛇却被她惊动了，知道有东西在搞它，尾巴猛地将我们挑起来，我拉着刘灵冲向水面，刚露出头，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掀出水面，尾巴将我们扫出几十米高。 回头一看，它从水里窜出来，鼻子一缩，就感觉不妙，猛地朝我们射出两根冰箭，一根射向我，一根射向刘灵。她用力扔出黑刀砍断飞向我的那根，不然就直奔心脏而来，转身挥剑砍断另外一根，可惜迟了，距离太近，冰箭虽断，一截却插入她的右腹，直穿而过。 她落下的时候，不顾重伤，杀神剑一转朝下，口中喊道：“山河正法！”但并没有什么卵用用，这不是什么法诀，就是四个无聊的题字。剑碰到鳞甲就打滑，无法刺入，她也重重摔在妖蛇身上，伤口血流如注。 我们几乎同时摔在蛇身上，落入水中，她已经无力扑腾，坠入水下，我冲过去拉着她，她还死死拽着杀神剑，我接过剑抱着她护在身下，鳞甲就算对妖蛇无效，总能护着刘灵吧。我拼命朝岸边游去，回头一看，又是几道冰箭射过来，我亲着她的嘴，潜入水中躲过。 顿时水底冰箭像子弹一样狂射而来，我只能以仰泳的姿势看着冰箭射来的方向，在水下穿梭躲避，刚想回头看路，一口大棺材已经撞上来了，刘灵伸手去挡着棺材，但力度不够，我头没受重伤，因为她的手垫着在。 一具穿着楚国士兵铠甲的浮尸游过来，我伸出双指勾着他的鼻孔，拖在我们上面，这样他可以帮忙挡挡冰箭，在水下冰箭的射速和力度大减，晃悠地尸体又多，不然就被插成刺猬了。 当我想露出水面的时候，上面又结冰了，幸好不厚，我用头猛地一磕，撞破冰面，将刘灵抱到岸边，擦了擦她脸上的冰渣子。 一片雪花滴落在她苍白的脸上，都不急着融化，她的体温已经非常低了，麻痹的，居然八月下雪。我看了看她的腹部，鲜血如注，我捂着她的伤口，抱她上岸。“水生，对不起！”她低声呢喃道。 “闭嘴！”我吼道。 我冲到中年男人跟前。“赶紧送她去医院。” “你还会再下去吗？”他问，还盯着我后背看，后背衣服早被鳞甲刮个稀巴烂，那龟胆似乎用处不大。 “你马上用直升机送她去医院，我就立马下去。” “你先下！”他的语气不容商量。 我把刘灵放在担架上，刚要转身走，刘灵却拉着我，虚弱地说：“别去，先搞清杀神剑的用法再说，不然杀不了那巨蛇。” “滚……”我甩开她，她白皙修长的手已经没有一丝力气，估计刚才护我头的时候被撞伤了。 让她作，救什么女鬼，现在把自己快作死了。我走到张蓬跟前，希望他搞明白了，但他蹲在地上，头发都快被自己薅光了，还是没想出杀神剑的使用方法。 “要是天黑了，就更没法弄。现在妖蛇要耗力遮阳，它们在山底黑暗中长大，怕太阳。到了晚上，那些尸体，搞不好全部会上岸。”他无奈地说。 “都什么时候了，还忽悠我，赶紧打电话给你师傅啊！” “我师父他妈要知道，不早就跟我说了？”他也急了，然后泄了气似地说：“不会要白家人才能用吧？” “那……我们就死定了。”我说，唯一一个白家血脉现在还是腹中胎儿呢。 刘灵躺在那，鲜血染红了被单，一个护理人员正在给她止血。中年人看着我，这意思是不下去搞妖蛇，他不会发话送刘灵去医院。 () 第102章 山河正法 我跟欧阳青青说道：“你跟着刘灵去医院，照顾她。” “你真要下去啊，明明就是送死。”她说。 她现在倒是关心我的死活了，我没好气地说：“送死有什么办法？当归村跟这件事有关的人全他妈死了，我还以为自己能活下来，结果认识你们这一帮猪队友，一个个莫名其妙。我死了，你们继续去搞什么狗屁长生不老药，当你们的妖精去。” 说完我拿着杀神剑，朝岸边冲去，一跃而下，跳进水里。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别的办法，把妖蛇引上来，试试我的血能不能让它吸收，如果可以，那我就逃上岸，让医生把我血全抽了浸泡子弹，或许不用杀神剑也能射死黑蛇。 否则我就算捅一百剑也没用，但我能捅它一百剑吗，我不能。我不下地狱，谁他妈下地狱，狗日的！怂包硬生生被逼出英雄气概！ 也许杀了妖蛇，江里游着的那些尸体便解放了。我能跟爹妈一起投胎，下辈子做个兄弟姊妹什么的，搞不好我爹还要叫我哥。 想着乱七八糟的事儿，不知不觉借着水下尸体的遮挡，潜入到妖蛇上面，关键时刻居然走神了，跟回光反照似的。 这次我变聪明了，偷偷摸摸游到它双角之间，它要是发怒，我就能抓着角，它也没法喷冰箭射我。既然打不过，只能先玩玩阴的了，这是我们人类的特长。仔细看了看它的双角，靠，跟黄玄家那颗双子树一样粗，支角虽然尖锐，倒是要细不少，跟大腿差不多。我站立测量了下，踩在它头上，可以抓着大腿粗的支角，应该可以短暂地稳住。 准备好后，我就学刘灵那样去撬它的黑鳞，真是他妈的紧啊，折腾半天都塞不进去。它游泳时只用扭动躯体，压根不用像我要扇动后背鳞甲。 好不容易卡进一点缝隙，我退后十来米猛地冲刺游过去，用胳膊肘撞击剑柄。妖蛇突然发怒，冲上水面，折腾半天的杀神剑，它一抖就落了，我连忙抓着它的角，一起冲出水面。 它窜出几十米高，差点将我甩掉，我有种飞翔的感觉。掉落的时候我死死抱着它的支角，受伤的掌心在衣服上一搓，将尚未愈合的伤口重新撕裂，在黑角上一抹，果然能吸收。不过第一次比较清晰地看清它的体型，太他妈粗了，直径起码有十米了，这把破剑插进去有啥用？比例还不如针呢，估计是一根汗毛，插一百剑也插不死啊。 妖蛇喷不到我很是愤怒，钻入水底，我被拖着，也得跟着它的速度一起游动，不然会被水流冲击，只要手松开，它转头就能用冰箭将我射死。这家伙脾气真差，上天入地，一转头又直冲水面，发出一声怪呖，撞击大坝的棺材便开始向我飞来，幸好角挡住了。 我手掌在杀神剑上一抹，跳下去，使劲吃奶的力气插向它的头，果然有用，剑身插进去不到十分之一吧，我又是一个肘击，妖蛇鳞甲已经将剑卡得死死的，进不去，也拔不出来，这下完蛋了，我只能抓着杀神剑，跟着潜入水底，如果杀神剑都插不进去，那沾了我血的子弹也打不进。 妖蛇猛撞大坝，我都感觉那大坝在晃，这大坝已经非常壮观了，不知道能不能扛得住。我猛地摇着杀神剑，想再来一下，但就是拔不出来，似乎跟蛇身融为一体。 大概是撞到大坝，那中年人已经耐不住了，水面上有密密麻麻的子弹入水里，这下真完蛋了，我只能抓着剑，借着粗壮蛇角的掩护，缩成一团，用背后朝上，希望别有子弹在鳞甲扇动时射进去，毕竟深水，子弹杀伤力大减，但水波却震得我很难受，估计坚持不了多久。 妖蛇掉头从水底向上游窜去，好吧，好吧，到上游，飞机发射挂载的微型导弹，我跟这家伙同归于尽。 子弹紧跟着我们，妖蛇大概也是不爽了，冲出水面，喷出一堆冰箭，三架飞机中招落入水中，不过飞行员应该暂时没事，另外的飞机迅速散开，有两架去救人了。 我回头一看，张蓬已经开着摩托艇冲过来，不停地指自己的嘴巴，说什么但根本听不见。 飞机见张蓬近身，没有再射击，而是跟着我们飞行，但机载导弹已经是发射状态了，只要离大坝距离够远，他们就会齐射，妖蛇能不能炸死不知道，反正我会被炸个稀巴烂。我朝张蓬挥手，让他别过来送死。 他好像很着急，指着嘴巴，一闭一合，我都无语了，骂道：“你麻痹的，你是让我用嘴咬死它吗？” 在经过断头崖的时候，他站在摩托艇上，双指并拢胡乱划着，嘴巴念念有词，我以为他使法术救我，结果他就是做个样子，他伸出四根手指，朝我抖着，跟抽筋一样，急得眉毛都皱在一起，我突然明白他的意思了。 “山河正法！” 我紧握杀神剑一声狂吼，连忙一肘撞向剑柄，骨头都敲碎了，但没啥用啊，还是插不进去，也拔不出来。正想骂张蓬这傻逼又在忽悠我，后背就被什么东西重重撞击，力量奇大无比，一口老血喷出，撞向崖壁，掉落水里。 当我浮出水面的时候，已经不停咳血了，估计五脏六腑都被撞裂了。但我发现江里无数大大小小的石头飞向杀神剑，被剑身吸附在一起，融为一体，那把本来小得看不见的小针针，迅速生长成一把巨型石剑，但依然只有十分之一插在蛇头上。 那妖蛇拼命在崖壁上撞剑，但是撞落的石头也被剑身吸附，它怎么努力也甩不掉，明显是慌了，想要朝大坝深水区游去，蛇头被压得抬不起来。 此时，江中间的位置，一尊巨型石像冉冉升起，露出水面，正是那洞中倒在水里的武安君像，我靠，太他妈吊了吧。那把巨型石剑已经变成四五十米高，宽度估计也有四五米了，在妖蛇想从旁边钻过去的时候，百米高的杀神石像左手伸过去抓住剑柄，将妖蛇按进水里。 妖蛇头被按在水底下，蛇身缠上石像，一直缠到脖子，想要挣扎，江面无数棺材纷纷撞向雕像，石像抡起巨型拳头，那玩意儿跟千斤重锤一样，猛地砸在剑柄上，“轰”的一声巨响，石剑下去了三分之一，我都感觉江面在颤抖。 风雪顿时秒停。 但棺材越来越多，不停地干扰。张蓬本来离我很近了，但看到棺材在撞击石像干扰，朝飞机上挥手示意，但飞机哪里听得到，估计飞行员还在被眼前一幕惊呆了呢，飞机在石像肩膀位置盘旋。 张蓬实在没办法，掏出符和黑色袋子撒了出去，一声怒喝：“风火雷电霹……” 黄豆化成刀，符化成火焰，融合在一起，劈向棺材，大怪物他搞不过，这些傀儡小棺材还是可以搞定一些的，劈得木屑四溅。飞行员就算是吓傻了，此时也明白了，所有飞机火力全开，朝飞过来的棺材拼命扫射，阻止一部分棺材撞向武安君石像。 “轰……”的一声，又一巨石拳砸向剑柄，石剑下入三分之二，水底传来痛苦地嚎叫声，妖蛇此刻肯定很抑郁，被镇压了两千多年，出来还没浪一天，就又被剑插了。 天空中乌云在慢慢散开。 张蓬冲过来，将我拖上摩托艇，嘴里骂道：“你个智障，咋跟你这么没默契呢？” “你……你他妈……瞎几把乱……比划……”我说完一口血喷到张蓬脖子上。 “你个蠢货，杀神剑才插进去那么一点，就怎么也拔不出来，就是它尝到妖血了，需要执剑人确认正法。” “直接搞不就行了，还要喊口号。” “李冰是大宗师啊，跟法海那秃驴见妖就抓可不一样，不会乱杀无辜的。妖魔鬼怪跟人一样，也有正邪嘛，所以才需要执剑人来确认。” () 第103章 半个月后 我哪搞得懂这么复杂的名堂，但是也没力气反驳，连痛都感觉不到，一咳就喷血。李冰大师也不搞个说明书，以为是人都知道他留的后手怎么玩啊！这幸好是碰到了我，若不是妖蛇不排斥我的血，恐怕别人也没法做执剑人，毕竟插都插不进去，怎么见妖血，还正个鸟法。 由此看来，机缘乃冥冥之中早有注定。 又是“轰”的一声，摩托艇都被震得一抖，差点翻进水里。张蓬本来想冲向雕像，但是现在不敢过去了，“看来这蛇胆是没法取了。” “取…取…毛线，我……快死了。”连话都说不清了，舌头不听使唤。 第三次重拳落下的时候，杀神剑已经被敲入水下了，只有剑柄露在水面。 太阳露出来，天朗气清。 “这正是，一锤风雪停，再锤乌云散，三锤正河山啊……”张蓬这傻逼居然大声唱了起来，我他妈都喷好几斤血了。 蛇身已经没力气缠石像，掉入水里，我看到石像好像在开裂，想提醒张蓬离远点，但是说不出话，只顾着吐血。飞机估计也看到了，纷纷飞走。 “小子，坚持住！”张蓬朝岸边加足马力驶去。突然听到轰的一声巨响，那石像和石剑同时爆炸，我用尽力气扭头看了看，别这样都搞不死那蛇啊！ 被钉在水里的妖蛇也跟着爆炸了，江水都被染红，一堆黑乎乎带着血的蛇肉飞向我们，砸在我脸上，虽然感觉不到痛了，但摩托艇还是被砸翻在水里。 我借着最后的清醒，看到水底尸体绿眼睛在刹那间全部熄火，无数尸体浮出水面，还有那红衣女尸就在不远处，她闭着眼睛，跟着群尸浮上水面，见到阳光就着火了。 水面火光一片，张蓬拉着我找了个空隙游上去。江面的尸体和棺材全部被太阳焚烧，这下被镇压山底两千多年的数十万怨灵都可以投胎转世了吧？ 我感觉好温暖，有阳光，有火烤，这才是人间啊！ 一架直升飞机过来扔下一根绳子，张蓬将我绑着拖上去，困了，乏了，我想长眠不醒。 迷迷糊糊睁开眼时，我被泡在一个巨大的水池中，一丝不挂，四周很安静，只有轻微地水流声，看来是水池的进出水管发出的，水是温热的，这里好像是澡堂。 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来，应该是下午了，我感觉全身乏力，胸口依然很痛，想要尿尿，不想动，便直接尿了，不过我想到自己还泡在水里呢，连忙爬起来，不然就喝了自己的尿。这时候我才发现上面有个摄像头对着我，这他妈就尴尬了，被拍了？ “你醒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我回头看了看，不认识。“你是？” 他并不正面回答，而是说：“你受了重伤，你朋友说要泡在水里，可能会使你快速康复。” “我昏迷了多久？”我问，他说的那个朋友应该是张蓬了。 “半个月。” “半个月？这还叫快速康复？” “你内脏受伤严重，能醒过来已经是奇迹。”他笑道。 “我朋友呢？” “他已经回家了。”他说。 “你们不会抓了他们吧？” “没有，上面说了，这种事本就是非正常事件，也不是你们搞出来的，那些东西已经两千年了，不管什么时候放出来，他们都存在，迟早会出来。损失也不是很大，所以不会抓你们。” 他这话倒是说得在理，再过几千年它们自个儿冲出来，更没人能搞得定，到时候长江都容不下它的身体了。 “请问，有个叫刘灵的，怎么样了？”我问，不知道她有没有活下来。 “她好像住了三天就消失不见，也没档案可查。” “哦……”我点点头，那就是没事了。“我能回去吗？” “当然可以，不过有个工作给你，你想要吗？”他问。 我想不是什么好事，高级特工之类的我没兴趣，便说：“我只想回家，可以拒绝吗？” 他只是笑着，没有回答。这笑容意味深长，很神秘，我肯定猜对了，国安之类的部门。 “不可以拒绝是吗？”我问。 “可以，这是你的自由，不过以后有需要你帮忙的，你也别拒绝。”他说的话，给我拒绝的空间了吗？我只能点点头。 出了门，这里果然是一个澡堂，虽然是新的，但是一个人都没有，估计被包下了。我都不知道这是在哪，看车牌才知道在市里，那男人给了我一千块钱，说是车费。我先打车去了长途车站，坐大巴车到县里，再转中巴到镇上，然后坐摩托车回村。 摩托车送到离村口不远的地方，就没法走了，前面的路已经塌陷，我只能从山上绕回去，村民们似乎都已经回来了，能看到不少灯光，不知道那路还能不能修好，一个巨坑，下面就是江水，搞不好要绕道修路，希望别罚我款。 回到小木屋，天已漆黑。那口棺材不知道啥时候飞走了，只留下一个大窟窿，我看了看天空，星光灿烂，应该明儿没雨了，进去倒头大睡。 直到早上起来，我才想起19岁已经过了好多天，连忙爬起来在镜子前看了看，没看到第19片鳞甲，我脱了内裤，前后都看了看，依然没发现。但是后背的鳞甲也没脱落，摸了摸，跟以前还是差不多。 不过这样已经够了，衣服完全可以挡住，我也不会鳞甲裹身而亡。我心情难以形容的好，天下第一好心情就是我了，点上一支烟，对着镜子又看了个遍，不禁得意地哈哈大笑。 心情一好肚子就容易饿，吃了东西，拿出手机给张蓬打电话，依然无法接通，又给欧阳青青打了电话，一直忙机状态，估计是把我拉入黑名单了。而刘灵，好像不怎么用手机。 我坐在门口，看着远处的江面，仔细回想了一下这一个多月来的经历，细节历历在目啊，怎么觉得有点恍如隔世，好像是一场梦的感觉呢？我跑到屋后看了看，那里已经被填上土了，都长出新草芽。衣柜里查尔斯那封遗书也不见了，估计已被欧阳青青带走。 这些人突然从天而降，闯进我的生活，又蒸发得无影无踪，真是如梦如幻，我真的跟刘灵还有欧阳青青亲吻过吗？当时有没有顶到欧阳青青，她可是跟我贴得紧紧的。 想这个太伤脑筋了，还是干点正经事儿，我得锯木板修房子，一直折腾到下午四点多，才将洞补上，明儿去买点清漆刷几遍就行了。 一大早就被敲门声吵醒，两个穿着西服的年轻人站在我门口，一男一女，笑容可掬，十分礼貌。“您是江水生先生吗？” “我是。” “您知道您房子下面有个白起后人的地下祠堂吗？”女孩问。 “我……我知道，你们怎么知道？”我很是好奇。 “是欧阳青青女士告诉我们的，我们前些天来勘察过，的确属实。” 看来这个欧阳青青还不是很坏嘛，没有自个儿偷走，而是遵照了查尔斯的遗愿。 “是这样的，我们想要将整个祠堂搬到国家博物馆展示，这样就要拆了你的房子。” “拆我房子？那我住哪。” “搬走祠堂后，我们将在这里给您建一幢一百平方的房子，作为拆迁补贴。” 虽然在这建个小别墅花不了几个钱，毕竟农村地是免费的，但是太麻烦了，我便说：“要不你们按照这个样子再给我建个木屋吧。” “这个完全没问题，毕竟费用就低多了，您什么时候方便搬走？” 我挠了挠头，很是郁闷啊，我搬哪里去，那个老屋太破了，不好好收拾下是没法住人的。“十天之后好不好？”我问。 “可以，你这段时间可能要租房子或者住酒店，我们会给您两万块作为补偿。”接着她便递给我一张纸，让我填了信息，说我搬走的当天就能收到转账。 () 第104章 日本贵妇 他们走后，我不停拨打张蓬的电话，这小子说好要带我出去混混的呢，难道他的家乡真的没有信号，现在很想去他那儿玩几天。难不成我从来没有过这个朋友？他是虚幻的吗？说好出来后就抢回春丹的事儿给我一个说法的呢，咋溜了。 我站在小卖部门口，看着熊老六家冷清清的房子，那条凶猛的狼狗居然活下来了，在门口四处找食，主人已经不在，熊老六的老婆和几个小孩最近都住在娘家，想到是我亲手勒死熊老六，心情顿时有些失落。 村里没法呆了！ 提着东西去给爸妈爷爷奶奶上了香，又去了乱坟岗，现在这里都是大大小小的坑，先是黄方挖坟，后是妖蛇唤棺，估计一口棺材都不剩了。 头顶一架直升机飞过去，很低的样子，我心里有点慌，莫非警察反悔了，又要来抓我？不过想想也不可能，抓我很简单，用不着动用飞机，多废油啊！ 听声音好像直升机停在不远处，呼呼的风声特别大。我连忙冲下山，躲在小树林里偷看，我靠，那直升机果然就停在草坪上，但不是军机。这是搞什么鬼。一个穿着和服的女人从上面慢慢下来，她穿着木屐鞋，挪着小步子走向我屋子跟前，我有点懵。 我挠了挠头，想着不会是欧阳青青给我叫的三十万一夜的小明星吧，这样的装扮莫非是知道我爱看岛国片，搞的情景扮演？不愧是三十万的价格啊，服务挺好的，用直升飞机千里送上门，走起路来还如此像模像样，想必这女明星是非常敬业的那种，三十万值了。 看来欧阳青青还是挺不错的嘛！我连忙从小树林里钻出来，朝木屋屁颠屁颠地跑去。女人正在敲门，见里面没有人回应，有些失落呢。 我躲在角落里也没出来，任由她敲门，得观察下漂不漂亮，要是那种远看一枝花，近看豆腐渣的类型，我就再逃回山里去。女人长得挺有味道，穿着银色和服，举止优雅，好像年纪有点大，保养挺得不错，或许是妆化得好，但眉角的鱼尾纹还是能看出一些年纪，估计四十左右吧。 但我不是那么介意，虽然这么大年纪还出来干这活儿，有点难以置信，但都知道娱乐圈不好混，赚点外快也是可以的。也许她活儿好，经验丰富，我还是个小菜鸟，正好可以向她学艺取经，按照张蓬说的，技多不压身嘛。 女人见屋里没人，便朝直升飞机招招手，一个戴着墨镜的彪形大汉跳下来，我靠，出来卖艺居然还带保镖，这架势挺大啊，不会跟我玩个仙人跳，敲诈我一笔吧，不过这里可是我的地盘，他们千里送过来，还能告我不成，孙警官可是跟我很熟的。 她朝男人嘀咕了几句，男人便掏出手机。她说居然是日语，难道是岛国的三线小明星？这他妈就爽了，欧阳青青这臭女人还真是阔气啊。她下积水潭啥都没捞到，都能给我从日本请女人来，要是拿到她想要的东西，还不得给我把安吉丽娜朱莉请过来啊！ 正在想入非非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我连忙掏出来想挂掉。靠，女人已经走到我跟前，笑眯眯地看着我，用怪腔怪调的问：“请问您是江水生先生吗？” 我装作很淡定地站起来，将手机挂了装进口袋里，“正是在下！” “您好，我是端木百惠，特来拜访！” “你真是日本人啊？”我问。 “是的，不过我在上海工作，所以会一些。” “哦，你这工作也够辛苦的了！” 她愣了一下，然后很礼貌地点头微笑，又说：“我们能进去谈吗？” “当然了，我是个很保守的人，在外面不习惯。”我说完便掏钥匙开门。 她进来后，保镖也跟着进来了，这是搞什么，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你跟着进来干嘛？看戏吗？”我很不解。 端木百惠轻轻一挥纤长玉指，保镖便退出去了。我喝道：“站住，关上门啊！别偷看。”保镖停下来，很不爽地看着我，端木百惠笑着点头，他才拉上门。这家伙真是太不职业了，难道第一次出来执行任务吗？ “好了，你可以开始了。”我说完点上一支烟，先缓和一下内心紧张的情绪。 “江先生知道我要来吗？”她很奇怪地问。 “当然了，你是欧阳青青请来的吧？”我问。 “我倒是跟他父亲打听过你的手机号码，但我跟欧阳女士并不熟悉。” 我叼着烟，眯着眼睛看着她，感觉不妙，难道是我搞错了？这就有点尴尬了。但是我跟她压根不认识啊，怎么会开着大灰机跑我家来，这农村山旮旯的。 “你……跟我很熟吗？为啥要打听我的手机号码？”我不解地问。 “是这样的，前段时间，我有位记者朋友，拍到你斗恶蛇的一张照片，偷偷给我看了，我觉得你有点眼熟，所以便特意来拜访一下。” 她说的我不信，这件事是不允许报道的，毕竟说出来也没人信，还以为是什么好莱坞特效片呢。 我今儿还特意搜了新闻，跟我有点关系的一篇新闻，说的是在当归村发现一个白起后人的地下祠堂，里面有一卷武安君令的竹简，还说这事真假未知，竹简内容的真实性也存疑。哪个记者敢这么嚣张，偷偷拍照给她看，况且当时情况紧急，记者怎么来得及，还刚好是她的朋友。 “你不会早就盯上我，派人来拍照的吧？”我问。 端木百惠并不着急回答，而是笑着说：“我远道而来，江先生不应该给我倒杯茶吗？” 我看着她，这女人一举一动都很优雅，我没法拒绝，况且咱还是要注意形象，人都进屋了，给杯水喝总是应该的。但我没有什么好茶叶，平时自己也不怎么喝茶，就冰箱里有点西湖龙井，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了，好像在镇上超市买的，八块五一包。 “茶不好，你喝吗？”我问。 “没问题，好茶有好茶的味道，不好的茶，也有它独特的味道。” “倒是什么话都给你说了。”我干笑道，知道她认识欧阳雄，我整个人都没了雅兴，刚才兴致勃勃的期待，也化为泡影，欧阳青青怎么可能对这件破事如此上心呢？是我多想了。 “你在上海做什么工作啊？”我问 “我们家族的企业，大中华区的总部设在上海。” “什么业务。”我问，这样咄咄逼人的打听，不知道在她们日本人看来，会不会唐突，但是她登门拜访，当然要按照我的规矩。 “保险，医疗，还有殡葬。” “我靠，你们家这生意牛逼，简直就是闭环啊，保险赔的钱被你们医疗赚回去，治不好人死了，殡葬业务还是你们做。高明！” “过奖，一点小生意。” 她一直保持修养和优雅，让我没了耐心，既然不是来为我服务的，那也没什么好聊的。“既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不如直说吧，什么事儿？” “能让我看看你的背吗？”她问。 这句话让我很恼火，明明是我想极力隐藏的隐私，偏偏每个人都要看。一个陌生登门的女人咋知道的，就算她从那什么狗屁记者的照片上看到了点什么，凭啥我就要给她看呢？搞不好又是欧阳雄的什么圈套呢。 我端着杯子，冷眼看着她，她依然保持着微笑。我没好气地说：“你能让我看看你的咪咪吗？” “不好意思，我没听明白。什么是咪咪？”她可能真没明白，毕竟这种大粗话，她一个外国女人，怎么会听懂。 “这个…这个…”我放下杯子，朝自己胸前抓了几下提示。 () 第105章 一张怪照片 端木百惠大概是被我的粗鄙给惊到了，过了好一会儿，才点头道：“如果你需要这样交换，那我没有问题。” “啊……”这下轮到我吃惊了，这样都行吗？早知道就说看遍全身了。 “我先来吗？”她说着就要拉银色腰带，我连忙阻止，说道：“别……别……，我开玩笑的，我后背没什么好看的，跟正常人一样。你走吧！” 她似乎很失望，本来我觉得她还有点熟女的味道，但是现在算了，目的不纯，搞不好那记者早就盯上我，哪有这种巧合啊！ “江先生，你小时候，长辈可曾给你讲过民国的故事，比如其中有个人叫西冈雪子。”女人问道。 “没有，但你说得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嘛？我才19岁，那时候，我爷爷估计都是刚出生不久呢。” “你的曾祖父江中鹤可有像你一样的鳞甲？” 我靠，看来这女人真知道我后背有鳞甲啊！但我连爷爷都没见过，哪里会知道什么曾祖父的事儿，倒是我家后山，的确有座老坟，小时候奶奶说那是祖爷爷的，让我以后长大了，来上坟的时候顺便烧点纸钱。 我有时候忘，有时候记得，上面也没有墓碑，谁知道是不是呢。白宗耀活了一百多岁，我们家好像最近这几代男人都没过六十岁的吧，简直就是家族短命，我鳞甲不长了，活到五十就够本，活到六十就是赚。 “我他妈哪里知道，这玩意儿又不是遗传。你就直说，什么意思吧？”我不耐烦了，傻逼女人，莫名其妙的。我都没听说过这种遗传病呢，我奶奶和爹看到我的鳞甲吓成那样，到处求医，怎么可能是遗传，我爹就没有，他用鞋刷洗澡时我又不是没见过。 “1936年，上海王杜月笙有三个得力助手，都来自你们这里，一个叫熊启龄，一个叫白宗耀，还有一个应该叫江中鹤。” 我听到这里懵逼了，我曾祖父叫什么还真不知道，得去问问村里的老人才行，当归村老头现在八十岁以上不到三个吧，也早已痴呆了，老奶奶倒是有几个身子骨还不错的。还有什么1936年，那可不就是民国二十五年吗？熊启龄这事儿黄老头跟我说过，怎么又多了个白宗耀，还有江中鹤。 “你今年多大？”我问，问女人年龄，这很冒犯，但是我顾不了这么多了，不想兜圈子。 “四十。”她回。 “那这件事跟你有毛线关系啊？”我的语气有点咄咄逼人，但这女人的年纪和见识，让她依然保持着优雅的微笑，丝毫不被我的情绪影响，要知道这可是在我家，在我的地盘，我随时可以把她给……赶走。 她好像要打破砂锅问到底。“我奶奶年轻时的爱人死在上海，有件东西丢了，这三人中间有一个人可能知道，不过我三年前我曾经派人来打听过，白宗耀的行踪不知道，江中鹤和熊启龄已死。” “什么东西？” “具体是什么我也不清楚，但是对我奶奶来说，很重要，可能是定情信物，她已经90岁了，心愿未了，我想帮帮她。” “不清楚你说个卵啊，怎么找？”我没好气地说，咋这么事儿呢？ “据说在一个叫冬至岛的地方，可能是在水下。” “姐姐，多少年了，一个定情信物掉水里，你真想大海捞针啊？” “所以我才找到你，据说你潜水的本事很厉害。” “没兴趣，你走吧！”这女人神神秘秘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儿，更何况跟那欧阳雄又牵扯在一起。 “你不想看看你曾祖父的照片吗？” 听到这里我有点心动了，这女人居然有那么老旧的照片吗？她刚还问我曾祖父是否背部也有鳞甲，搞得我十分好奇！ “你把照片给我看看。” 她轻轻打开带来的手包，掏出一个信封，慢慢抽出一张黑白照片递给我。我刚接过来一看，倒吸一口冷气，吓得差点扔掉。 麻痹的，照片上应该是在监狱，背景是铁栏杆，有个日军举着日本武士刀，正朝一个被铁链绑着的人砍去，而那个男人勾着头，最他妈恐怖的是，后背跟我身上的鳞甲一模一样，可惜看不到脸，拍照的傻逼好像就是为了拍他的背部。 “你……这是…P…P的吧？”我感到很惊悚，说话都支支吾吾了。 “跟你的后背很像是不是？”女人很关心地问。 “回答我，是不是电脑合成的？”我吼道。 “不是，是我奶奶的情人亲手拍的。”她伸着手，想要照片，我不想给，但这光天化日的，总不能抢吧，况且外面还有那彪形大汉呢。我连忙掏出手机拍了几张，生怕不够清晰。女人也不介意，接过照片装回信封里去了。 “有正面的照片吗？”我问。 “没有，要是有就好说了。” “为啥就拍个背面？” “可能是对这人的背部鳞甲好奇。” “你奶奶的情人是干嘛的？侵华日军吗？” “他只是一个军医。” “军医也是战犯。”我说道。 “国家的事儿，不是我们这些普通民众能决定的，我本人也是反对二战中日军的行为。” “你说的这些，可有什么史料查询？”我问。 “没有，这种事不可能记入史册。” “也对，当年的你们，太他妈坏了，怎么敢留史料。”我喷道，搞不好这照片中的人，就是被她们抓去研究搞什么邪门武器的。 但这真是我曾祖父吗？我的鳞甲不是积水潭底那蛇龟血导致的副产品吗？怎么成遗传了？百思不得其解，如果我曾祖父有这个毛病，我爷爷奶奶总知道吧，看到我后背长鳞甲也不会如此慌张，到处看医生，请算命先生。我爹应该也不至于成天哀声叹气，冒着风险进积水潭吧，毕竟我曾祖父不也娶妻生子有了家人和后代吗？ 端木百惠见我在这狂喷，没什么有用的信息给她，便失去了耐心，从包里掏出一张白色名片递给我，依然微笑着说：“江先生，这是我的名片，如果你到时候有兴趣下水打捞，我可以出高价。” 我拿着名片看了看，日本东保株式会社驻大中华区首席代表，端木百惠。我没理她，脑子里全是关于那张照片的事儿，太他妈邪乎了，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斗恶蛇的时候死了，现在只是在虚幻空间。 “能让我摸你一下吗？”我问。 端木百惠稍微皱了皱眉头，然后笑着问：“摸哪里？” “你放心，哥是个正人君子，不会乱摸，就摸一下你的手，看有没有温度。”我说道。 她点头允许，伸出手到我跟前，手上皮肤保养得真不错，看不出年纪已经四十了，我摸了摸她的手臂，感受了下，是有温度的。 “你掐我一下。”我说。 她有点懵逼地瞪着我。“什么意思？” “快掐我一下，我看是不是在做梦。”我催促道。 她轻轻掐了一下，我吼道：“用点力啊，没吃饭啊！” “啊……好了…好了，松手……松手”我连忙缩回手，这女人指甲真他妈锋利啊，把我手腕都快掐掉皮了，力气还忒大。痛感很强烈，我没死，也不是在做梦。 我将被她掐破的皮慢慢捋平盖上伤口，待会儿找个创可贴粘上就好。又看了看手机上的照片，叹了口气，决定明儿去找村里老奶奶打听一下，关于我曾祖父江中鹤的信息，不知道会不会有人知道。 端木百惠站起来，在衣柜镜子前挠首弄姿的，整理着衣服，这女人真是无聊，我又没脱她衣服，有什么好整理的，万一他保镖看到了，还进来打我呢。她将和服背后的枕头摆正了，伸出手指，在镜子上擦了下。哎哟喂，还是个洁癖强迫症呢，给我清理镜子，准备在这里陪我过日子吗？ () 第106章 曾祖父 “你们日本女人都这么穿吗？”我问。 “也不是，今儿为了来见你，表示尊重，特意穿得比较正式。”她回道，然后搓了搓刚才擦镜子的手指。 “你们背后那枕头干嘛用的？”我很无聊地问。 “你对这个有兴趣？”她转身看着我。 “是啊，我听说，这背后的枕头是啊啊时用来垫女人腰的，说是比较好操作。”反正已经无礼多少次了，不如撩几句再说，看看她的修养到底有多好，怎样才是她的临界点。 “啊啊？”她不解地问。 “就是那个的意思，岛国片里的那种之类的，听懂了没？”我笑着调戏道，她越是正经，我越觉得好玩，反正没别人在场。 “你自己晚上慢慢猜吧。”她魅惑地笑了下，拍了拍背后的枕头，转身出门。 我站在门口，她回头看着我，“江先生，到上海了，记得联系我。还有，好心提醒你一句，衣柜镜子该换了，很脏。” “放心吧，过几天这房子就被拆了。”我回道。妈的，管得真宽啊，这衣柜才用两年，哪里很脏了，她自个儿洁癖还怪我吗？ 女人慢悠悠地走到飞机前，她那大保镖将她扶上去，起飞前她还给我做了一个打电话的姿势。一看就不是个老实人，说的话到底多少可信不知道，那照片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据说电脑合成的照片是可以被识别出来的，不知道我刚用手机拍的，还能不能解析出来。 但我也想不通她造假的目的，她坐个大飞机那么远跑过来，又搞这么多名堂，甚至不顾我的挑逗，愿意脱衣服跟我交换，观看彼此的肉体，就是为了让我去捞那什么狗屁定情信物吗？ 我想起欧阳雄，这老混蛋耗费心力的骗人，让我长了见识，那定情信物可能不是那么简单，该不是欧阳雄派过来忽悠我，让我给他去长江入海口什么九段沙之类的地方找回春丹吧？ 靠，坚决不上当！ 回到房子里，我仔细看了看镜子，哪里脏了，就有几滴水而已，搞不好还是那女人自个儿说话时喷上去的，但她对着我的时候，也没喷口水到我脸上啊，她那么讲究的人，应该会很注意自己的形象。 晚上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一闭上眼睛就是那张照片，因为我看那背影跟我很像，或者说一模一样。如果不是他勾着头，照片也不清晰，我可能会更好判断。他好像受伤了，那日本军人举着刀，不知道有没有砍死他。 一想到这里，我就感觉的很惊悚，他妈的，吓得我又看了看手机，照片依然在那，我给欧阳青青发了照片，问她认不认识那个什么端木百惠，她没有回复我。这个薄情寡义的城里女人，在水里跟我接吻的时候，舌头在我嘴里乱甩，现在简直是穿了裤子就不认人，信息都不回，电话又打不通。 等了半小时觉得有点困，准备起来尿尿就睡觉了，结果我看到衣柜镜子上面好多水珠，估计是下雨从窗户飘进来了，外面风很大，但是并没有下雨啊，我连忙关上窗户。 第二天早上起来，收到了欧阳青青的信息，就三个字：不认识。 总算是有猪队友回我了，她的信息是凌晨三点回的，这女人如此会玩，搞不好夜生活丰富。我连忙发了信息问：你们怎么回事，都不理我。 这下很快就回了信息：我在美国，过几天回来再说。 好吧，我可能冤枉她了，中美有时差。 她不是陪欧阳雄看病，就是在转交查尔斯的遗书给那个怀了他孩子的女朋友。现在想想，查尔斯其实还是不错的，知道他有个尚未出生的孩子，我也觉得挺开心，毕竟一起出生入死过。可惜他的尸体也跟着一起被太阳烧了，不然可以给他立座坟，但他们美国人不也是火葬的传统吗，应该也不会介意吧，我爸爸的尸体也找不到了。 但我想，他们能从断头山下出来，转世轮回，重新投胎做人，这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坟墓和下葬方式，那都是安慰活人的。 在村里包子铺买了五个包子，两个自己吃了，三个准备留着偷偷去找小卖部老板他奶奶，用肉包子来诱惑，问个清楚。这老奶奶今年好像快九十了，比较健康，应该是我知道的，村里年纪最大的人了。 她住在一个老房子里，自己还养了二十多只鸡，小卖部老板娘对她不是很好，天天指桑骂槐，说什么她以后别人活七十就够了，老而不死是为贼之类的。 老奶奶杵着竹竿正在操场喂鸡，她的房子又小又破，看得我很是心酸。她虽然驼背很厉害了，但精神不错，我担心年代久远，她这个年纪可能不记得了，人年纪大了，多少总有点健忘症的，经历的岁月太长，记忆就越是搅成一团，理不清。 “奶奶……”我大声叫道。 “我只是耳背，还没有聋。”她揉着昏黄的老眼看着我。 我将包子递给她，她却没有接，“这是干嘛？” “我刚才买多了吃不下，看到你在这喂鸡，估计你还没吃呢。” “哦，吃不下的啊，那别浪费了，给我吧，好久没吃肉包子了。”她说着接过去，我连忙搬了屋檐下的凳子让她坐下，接过她手里的葫芦瓢，帮忙撒稻谷喂鸡。 “奶奶，你记得我们村以前有个叫江中鹤的人吗？”我问。 “有啊！”她很干脆地说，没了牙的嘴一瘪一瘪的嚼着包子，油渍流到她嘴角，她长满老年斑的手一抹，塞进嘴里吸了吸，这是一个热爱生活的老奶奶。 但她看着我这么久，都没发现我是当归村第一大克星，似乎并不介意，不会真有点痴呆什么的吧。但她如此肯定，我想还是很有必要听听她的说法。 “你给我讲讲他呗。” “他有什么好讲的。”老奶奶说。 完蛋了，老人家真是糊涂了，我可是江中鹤的曾孙啊，她没认出来吧，不过她不认识我也正常，毕竟隔了两代人。“我是江水生，他是我曾爷爷。” “哦，是吗？你是江别山的孙儿啊，我老咯，不认识你们这些后生。” 我心哇凉哇凉的，连我都不认识，不过她知道江别山是江中鹤的儿子，那说明还好啊！ “对啊，我爷爷就是江别山。奶奶，江中鹤年轻时去上海混过吗？” “哪？”她耳朵凑过来。 “上海！”我大声说道。 “没有，去什么上海，就一打鱼的，扁担倒了不知道是个一字，去上海做啥呢。” “不可能啊，1936年，记得吗？” “1936年？”老奶奶挠挠头，看着远方，努力回忆，“他好像是1900年生人，三十五岁就病死了啊！” 我听完就傻逼了，如果老奶奶没记错，那我爷爷35岁就死了啊，哪来的什么江别鹤混上海滩的事儿。“奶奶，你是不是糊涂了，再想想，1936年，白宗耀，熊启龄，江中鹤，一起在上海混得很好。” “白宗耀和熊启龄不知道，那时候我们也不住这里嘛，互相不认识，三十年前发洪水才搬上来，哪里知道这些，隔好几个山头呢。那时候他们也不跟我们来往，我就知道江中鹤不可能去上海，否则我就嫁给他了啊。” 老奶奶说得没错，那时候我还没出生，搬到这里来之前，确实有些距离。不过听老奶奶这意思，她跟我那曾祖父还有一腿啊！“奶奶，你跟江中鹤还有点什么爱情故事吗？” () 第107章 报应不爽 老奶奶扑的一声笑出来，擦了擦嘴，“傻娃儿，那年头讲什么爱情故事，就是过日子，他家太穷了，托人满村里说媳妇，村里谁不知道啊。那时候我才14岁呢，他身体又不是很好，我爸妈不同意，就算了呗！” 这个应该是比较可靠的说法了，那照片中的人是谁呢？ “您说他身体不好，是不是得了什么皮肤病？” “不是吧，好像有哮喘，干重活不行，其实长得还可以，不过那年头有力气干活儿最重要。” 这又跟那女人说的对不上了，但老奶奶的细节说得挺清楚的，我又不能不信。哎，蛋痛！ “奶奶，这都大几十年的事儿了，你会不会记错？” “他死的那年吧，我19岁，刚生老大，所以不会错啊！你爷爷那是四五岁，最小的妹妹才三个月。” 唉，难怪爷爷十七岁就去做葬棺人，我曾奶奶一个人怎么养活这三个娃。我还是不死心，那日本女人跑来这么远就是为了逗我玩吗？ “奶奶，你开小卖部的孙子叫啥名字？” “啥意思？”老奶奶不解。 “没有，我测试一下！”我说道。 刚说完，老奶奶就是一竹竿打在我头上，“你个小娃儿，觉得我老糊涂了是吧？孙儿名字我还能不记得？” 我摸着头，傻笑道：“这件事对我很重要，我不是想测试下嘛。村里人都怕我，您居然还敢吃我的包子，以为你老糊涂了。” “有什么不敢吃的，肉包子好吃着咧，我又活不了几天，怕你个啥？就算今晚把我给克死，这包子也是要吃的。” 老奶奶的豁达胸怀让我肃然起敬，从口袋里掏出老屋的钥匙递给她。“奶奶，你这房子太破了，下雨不安全，我家那老屋要好点，你去住吧。” “算咯，老了，懒得挪。你去村里查查江家族谱，大姓都有族谱存在那，现在是没人管了，但那个年代应该还有记载。” “您太没糊涂了，我钥匙就挂这儿了，您想去就去，不去就不用管，反正我不住的。” 说完就我跑到村里去了，我都不知道每个大姓还有族谱存在村里呢。熊老六死了，江楚眉也走了，会计就暂代村长职务。他将钥匙丢给我，让我自个儿去翻，说现在很多人都不上族谱了，没人管。 我在铁皮柜子里翻了半小时才找到江家族谱，本来也想把熊家一起找出来看看，但是没有，毕竟他们家比较特殊嘛！ 族谱上跟老奶奶说的一模一样，江中鹤生于1900年，死于1935年的大年初三。上面还有我爷爷江别山死时的记载，之后就没有了。我爹只能出生记载，没有死时的记载，我都没入族谱，估计管理的人不认我这个姓江的吧。 出了村部，心情郁闷，回到小木屋的时候，看到孙警官带着一个女人在门口等着，我想了下，这个女人正是那个瞿薪薪，因为这个名字特别搞，她又骚又假，所以记忆深刻。 “孙警官，你咋跟这个薪薪搞一起了？”我笑着问。 他叼着烟皱着眉头，冲我吼道：“小子，饭可以乱吃，话可别乱说啊，什么叫搞一起了？” “那你们这是？” “给你找活儿。” “啥活儿啊？” “捞尸。” “断头峡都没了，非得我捞啊？”我笑着问。 “跟断头峡没关系，在大坝那边的深水区呢。闸前水流太急，没人愿意下去。” “那你们怎么知道他在那啊？” “他手机带防水功能，卫星定位找到的。” “谁啊？” “你认识，当年你捞过他老婆。” “我靠，不会吧，他怎么掉那去了？”我有点懵逼了，那家伙可是很嚣张的，怎么会掉那地方去。 “本来是连人带车掉在上游一点的，都快五天了，估计被冲过去的，你知道离大坝越近，水流越急。” 我看了一眼瞿薪薪，很是不解，“怎么会连人带车冲江里去呢？” “我哪知道，真是天道彰彰，报应不爽啊。”孙警官说完又改口，“呃……我不能说这个话，这样吧，价钱你跟她谈，这次我不管了。” 我看着女人，问道：“你愿意出多少钱啊？” “能便宜点吗？我们还没结婚，他的钱我也取不出来，身上没多少钱了。” “十五万吧，当年捞他老婆的钱不肯出，现在捞他起来，一起出了，多的五万我要还给警察同志。”我只是随口一吹，并没有想过要那么多，生意总是有来有往。 “好，你今天能下去吗？”女人毫无犹豫地回道。 不仅我很是好奇，精明的孙警官更是好奇了，按理说婚都没结，她这么大笔的投资为了啥呢。难道是传说中的真爱？ “孙警官，他们都没结婚啊，要她出钱不好吧，王老板的家人呢？”我问。 “他是外县人，在这边做渔业生意，父母年纪大了，伤心欲绝，住医院了，说让瞿薪薪负责就好了。” 我想既然她这么大方，那还不如收了啊，那个智障王老板自己老婆死了，这年轻女人自然是骗了不少钱，何不接下这活儿，将那十万块还给警察和他前妻的家人呢。反正现在下水我是很有信心的，断头峡崩了，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况且刘灵的黑刀上次为了救我，还掉在那块水域，顺便找找去。 “好，先打钱吧！”我说。 女人点点头，便打了个电话，也不知道是找谁。总知我们到大坝的时候，我已经收到转账了。我问：“车子肯定是搞不起来了，只捞尸。” 她点点头，然后跟着我到江边，轻声说：“他有个公文包，千万要捞上来。” “哦……我明白了，你就是为了这包吧。”我笑问。 “别废话，钱都给你了，按照我说的办。” “好吧！” 孙警官接完电话，让我们自己搞，他要回去了。我连忙说：“孙警官，你别走，待会儿我干完活，把上次那五万给你。”其实我是觉得那公文包里肯定有什么猫腻，所以便让孙警官别走，万一这是谋杀案呢。 他很是惊讶地看着我，毕竟五万可不是小数目啊，他不知道的是，我已经身价百万，嘿嘿！本来我对钱也不是太在乎。 “真的吗？”他问， “骗谁也不敢骗您啊，到时候另外五万您也帮忙送给王老板前妻家人。”我说。 “好！没问题。” “你能不能赶紧下水啊，哪来这么多事儿，先去捞人，之后你爱给谁给谁。”瞿薪薪急了。 本来干捞尸的活儿，不问缘由只问钱，即便知道什么也不应该说出来，这才是应有的职业节操，否则别人以后不敢找你了，我若不是专治这种无人打捞的疑难杂症，估计也没人来找我吧。但我也没想过要长期干捞尸的活儿，暂时也不缺钱，所以无所谓。 我按照孙警官指的地方大概判断了距离，那里离闸口不到百米，的确很危险，一不小心就被急流冲到闸底去了，难怪没人愿意下水，水还特别深。 戴上头灯，拿着柴刀防身，就下去了，不过在这里找刘灵的黑刀无疑于大海捞针，早被淤泥覆盖了。就算捞起来估计也没法还给她了，这女人从我的世界消失得无影无踪。 越往水底，暗流越急，身体很难稳住，只能不停游着对抗水流，几乎是贴着江底淤泥寻找，本以为刘灵的黑刀刀锋在水底也会发出蓝光呢，可惜啥都没看到。很快我便看到一辆布满淤泥的车，也不知道是不是那辆速腾，毕竟江底捞不起来的东西很多，车子什么的更是常见。 () 第108章 你要小心她 我用手刮掉淤泥，里面果然有个男人，玻璃是破的，头被什么东西啃了，只剩下半天脸，我连忙看了看四周，麻痹的，好像有个影子闪了下，不会还有什么小水鬼上次逃生了吧。 四周一片昏暗，水底世界最可怕的就是未知，因为你听不见，看不清，闻不到，五官几乎全部失去作用。 我游到驾驶位看了看，的确是那个王老板，尸体被泡得发肿，成乌青色，但应该还没腐烂，毕竟水底温度很低。还在的那半边头似乎有击打的瘀伤，我将他拽出来，他左手死死抓着公文包，好像谁要跟他抢一样。我还发现他脚上勾着一把方向盘锁，觉得有些蹊跷，便一起捞上来了。 瞿薪薪冲上来第一件事是抢过公文包，这女人还是不够沉稳啊，孙警官一把夺过去，拉开拉链，拿出一个塑料文件夹，里面有什么文件，他拉开密封扣，打开一看，是一份保险合同。 “哼，既没结婚又未生子，一百五十万的人寿险合同受益人居然是你。你就是为了这个吧？”孙警官笑道。 瞿薪薪抢过合同，说道：“我都不知道他给我买了这个保险。” 这时候孙警官又掏出塑料袋里的手机，很奇怪啊，这家伙为啥将手机放到这里面？孙警官打开手机看了看，居然还是开机的，电池一闪一闪的，他连忙掏出口袋的充电宝插上，然后在手机里面狂翻，他似乎找到了一个录音。 “薪薪，你疯了，我在开车呢，你干嘛？”王老板的声音。 “合同给我，不然你就去死吧。”瞿薪薪的声音，我看了她一眼，她吓得连忙后退，眼泪都吓出来了。 “结婚生了小孩再说。” “你是不是压根没买那保险。”瞿薪薪怒道。 “买了，就在包里。”王老板说完就开始惨叫。“……啊……别打头……别打了……” 突然王老板一声惊恐的惨叫，急刹车的声音，紧接着就是坠水的声音。孙警官将手机装进口袋，掏出手铐。看着她问：“你是咋出来的啊？” “我自己游出来的，我大学时专门学过游泳，但是江水太急，我救不了他，我只是跟他吵架，没打他头。”瞿薪薪吓哭了。我还不知道她读过大学，那干嘛跟那个土鳖王老板好呢，她也有点姿色啊。居心不良……居心不良…… 孙警官看了看王老板头上的瘀伤，又看了看锁，说道：“跟我回去聊聊再说吧。”说完就将女人铐上了。 我站在那有点懵逼，这女人这么狠吗？都买了保险，干嘛还这么着急啊！ 回到家里我将钱转给孙警官，便上床休息下。醒来时，已经是七点多了，外面漆黑一片，风雨交加，肚子有点饿，准备起来炒点剩饭吃。 刚拉开灯，就发现衣柜镜子很奇怪，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水珠，但是衣柜木门又是干的，地板也是干的。 “这是什么情况？”我嘀咕道，走到镜子跟前，用手擦了擦，越擦越多，麻痹的，见鬼了，镜子还能冒出水珠？ 突然，好像看到里面有个人影一晃，我吓得打了个冷颤，连忙回头一看，身后什么都没有！ 我以为自己还没睡醒呢，拿着干毛巾，擦了擦镜子，越擦水珠越多，手中干毛巾都快湿透了。终于看清楚了，一个短发耷拉在前额浑身湿透的女人，咋觉得有点眼熟呢？她穿着白色长筒睡衣，肚子处一大滩血迹，靠，不会是那个被我打捞起来，王老板的前妻吧！ 她慢慢抬起头，瘦弱的腿从镜子里钻出来，接着整个人都钻出来了，搞得地板上一滩水渍，我朝后面退去，举起毛巾说道：“要不你先擦……擦……水？” “唉，擦不干的！”她说话唉声叹气，有气无力，死鱼眼在湿发后面瞪着我。 “那钱我已经退了，你妈妈的那五万，孙警官会送过去。”我提醒道，生怕她不知道，说着的时候我已经爬到床边，因为那里放着柴刀。 “我知道，今儿你下水捞他的时候，我跟着去了，在你后面看着你。” “啥？”我不解，跟着去了？那她的意思是早就在这儿了，我想起那日本女人擦镜子，还说什么镜子脏了之类的。我靠，那她不是昨晚看着我睡觉？我终于摸到柴刀，问：“你啥时候在这的啊？” “他死了我就来你这，没地方去。”女人说。 “没……没地方去，去投胎啊！”我说。她在镜子里至少呆了三四天，我竟然不知道。 “想着要报答你，愿意去捞我，比那负心男人强多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不了解他们之间的纠葛。 “我不是掉江淹死的，而是被那女人下了老鼠药，他把扔到江里去的。因为他想离婚，我想要全部财产。” 那对狗男女这么狠吗？ “那男人已经死了，女人可能有杀人嫌疑，所以你赶紧去投胎吧，万一路上堵，耽误工夫。”我催促道。 “其实那女人没杀他，我上了她的身，拿着锁……”女人说到这的时候双手举起来，猛地甩向我，“我砸……我砸……我砸烂他的头。” 如果她是个大活人，我肯定要骂，姐姐你是疯了吧！说就说，比划个什么劲儿，还瞪着愤恨的死鱼眼，不知道很吓人啊！ “好了，好了，姐，我知道了，别说了。感谢你的到来，赶紧去投胎，天快亮了！”我说，这女人咋赶不走呢。 她突然面带哭相，一步一个水印地走朝我走来。“你也嫌弃我吗？他从没爱过我，不然怎么会看着那女人给我下老鼠药？我还以为你是个好人呢。你不能收留我吗？” “姐，你做鬼上瘾了啊？都两年了，耗着干嘛，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成天湿漉漉的，马上冬天了，你不冷吗？我都替你着急。”我只能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冷啊，很冷！我看你挺孤独的，总是一个人，总是吃剩饭，看到女人就来劲儿，我可以陪你，虽然我肚子烂了，但我还有嘴和手，我可以帮你的。”女人说着就跪在地上爬过来，还张着嘴，口水流一地。这他妈是要干嘛？耍流氓吗？ “姐姐，赶紧去投胎，下辈子有缘，我还记得你的话，再跟你建立伟大友谊，好吗？”他妈的，都要没耐心了，怎么忽悠都没用，她还在那爬。 “黄泉路又长又黑，我怕黑，不如陪着你好了。” 她已经爬到我的脚尖，泡肿的双手搭上小腿，冰凉刺骨，我真是无语了，气得一脚踹在她头上，她的脑袋被我踹得像断了似的，后脑勺居然贴着后背，鼻孔朝着我，下面就是被折弯的脖子，然后她低身一甩，头又回来了，靠，玩魔术啊！ 我冲她吼道：“你麻痹的，脑子进水了啊，没男人你会死吗？现在你把他也搞死了，三儿也抓了，还执着个什么劲儿？黄泉路上碰到了，有点骨气，不要打招呼，不要叙旧，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下辈子长点记性。谁他妈不怕孤独，不怕黑啊，可路总要向前走的嘛！” 她从地上爬起来，坐在那儿看着我，真是烦死人了。 我也坐起来，柴刀在地板上敲得砰砰响，吼道：“你听懂了没？” 她吓得一抖，低下头慢悠悠地说：“懂了。” 真是个胆小的女人，可是怨恨之气也敢让她抡起锁敲死那蠢男人。离婚就离婚嘛，干嘛杀妻，就算没爱情，朝夕相处总有点亲情吧。 “走吧，走吧，我还没吃东西呢。”我挥挥手说道，抽出一支烟点上。 她总算站起来了，慢慢走向镜子。 “你走错了吧，门在那。”我说。 “我喜欢照镜子，只有从镜子里走才不会怕。”她说。 “好，好，你走吧！别在留里面，不然我就砸了镜子。” 她点点头，然后说：“你要小心她！” “谁啊？”我问。 () 第109章 老司机 我有点摸不着头脑，又追问：“小心谁？” “那个日本女人，她能看到我。”她说。 “我也能看到你啊！” “我想让你看到听到，你才能看到听到，不然就只是镜子。你那朋友要借法术才能强行看到我，日本女人摸摸眉毛就能看到我，她能感觉到我的存在。” 我觉得她说得很对，那日本女人突然就走到镜子前挠首弄姿的，原来是在看镜中女鬼。到底是干嘛的，这很邪门啊，她说搞殡葬业，难道是有什么特殊技巧吗？还是熟能生巧，天生就对鬼魂有感应。 我点点头说：“谢谢提醒，就此别过，过些天我将外出一段日子，来生有缘再见吧！记住了，黄泉路上碰到你那男人，别打招呼，别撕扯，放下一切，仰首挺胸地走，人活一口气，鬼活一张脸。不要总是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谁他妈会可怜你啊！” “是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她纠正道。 这女人挺不错的，长得不丑，好像还有点文化的样子，那王老板一个村炮，不就有点臭钱吗？我江水生顶天立地，光明磊落，就因为后背鳞甲，到现在只能靠勤劳的双手，想到这里，我很是愤怒。 “哪来这么废话？”我用柴刀敲着地板吼道。“这重要吗？重要吗？还不走？下辈子眼睛擦亮点，别看到人家有点臭钱就挪不动腿。” 她点点头，依依不舍地钻进镜子里。我连忙爬起来，赶紧去擦镜子，仔细看了看，终于不再渗水了。现在好了，镜子里，水槽旁，窗户前，屋顶上，都被各种东西玩遍了，地下还有几千死人的灵牌位，这房子算是倒霉透顶了，白家设祠堂都不看地方吗？ 难怪张蓬总是那么豁达淡定，他这种懂阴阳之术的人见过太多冤魂痴鬼，生死离别，爱恨情仇，人心险恶，恐怕早已习以为常了。 我给张蓬发了十条信息，告诉他我要去看娜莎。我给欧阳青青发了十条信息，让她兑现三线小明星的诺言。我给刘灵发了二十条信息，就一句话：你个傻逼女人死哪儿去了？ 直到凌晨三点都没睡着，一直盯着镜子，那女人性格黏糊糊的，可别赖在里面不走啊！起来看了几次，还好，没有水珠，我可不想自己睡着了，有个傻乎乎的女鬼一直盯着我看。 四点的时候收到欧阳青青的信息：你可以来，但标准降到三千。 标准一下降了百倍，反正我又不是真想搞那事儿，就是想去浪浪。我连忙回：可以！ 她回：我三天后回国，你到上海联系我司机来接你。 接着她就将司机电话号码发给我了。 我又问：你知道张蓬和刘灵的联系方式吗？刘灵的伤怎么样了？ 她回：最近没跟他们联系，刘灵自己不出现，你是找不到的。 我回：要你们这些朋友干嘛？ 她回：万一人家没把你当朋友呢？ 我被她一句怼得无话可说，本来想问问查尔斯的女朋友什么时候生，但觉得有点多此一举，跟人家也不熟，便没有废话。关于我曾祖父江中鹤的事儿，我没跟她说，她门道多，欧阳雄跟那端木百惠又认识，到时候让她把照片想法搞过来，找技术人员分析下。 我想第一次去上海，反正现在有点钱，还没坐过飞机呢，便查了航空公司电话订了机票。机票是下午四点从宜昌机场到虹桥，我得天亮就出发，万一赶不上可就麻烦了，一千多块。 虽然很困，但我没有心情再睡了，直接收拾东西，衣柜下面还有点现金，我全装背包里了，决定有点仓促，都没买几件好衣服，去上海再买。 折腾一上午，满心期待，令我万万没想到的是，我他妈过不了安检。安检的警报器滴滴个不停，最后没办法，只能被带到小房间，脱了衣服后，把那两个安检的姑娘和小伙儿吓得够呛，连忙找来领导，我看着登机时间越来越近，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难道我背后鳞甲还有金属成分吗？ “你还是坐火车吧！”负责人说。 “我机票都买了啊！”我说。 “你可以退。” “我从那么远跑过来，你让我退？我又没带危险武器，凭啥不让我上飞机？”我怒道，到了机场发生这种事很操蛋，难道火车站就没安检吗？遛我玩吗？ 负责人挠挠头很为难的样子，我走到他跟前说：“你自己摸，自己抠，不行拿刀来割，如果能取下来，我算你厉害。” 他吓得退后好几步，去打请示电话。我提前两个半小时到机场，结果在小房间搞了一个半小时，飞机都快起飞了。 最后他给我一张表格，又是留电话，又是签字，还要写个联系人，我想了半天，只能填欧阳青青了，毕竟我是去找她的。 这次经历让我以后再也不想坐飞机了。 我是最后一个被带上飞机的，所有人都在看我，那眼神恨不得把我给撕了，估计是耽误了起飞时间。但是这种众怒我早就习惯了，又不是我的问题，人家不让我上，我有啥办法。 坐在我旁边是一对穿着时髦的小情侣，年纪也就二十多岁的样子，估计等急了，翻着白眼，见我穿着也一般，嘀咕个不停，生怕我听不到。 “估计第一次坐飞机，看不懂登机牌吧。”女孩笑道。 “登机牌上有英文字母。”男生捂着嘴笑。 我闭着眼睛想休息会儿，昨晚没睡，本来就奔波了一天，刚才被扣住很着急，所以满头大汗是有点囧，懒得跟他们计较。但他们逼逼个不停，这两家伙自己大声喧哗，没有素质，还有脸对我说三道四。我拍了下扶手，瞪着小伙儿怒道：“再他妈叽叽歪歪，吵我睡觉，把你牙打掉。” 他白了我一眼，那表情跟个娘炮似的，不敢再说话。我心想，麻痹的，老子可是百万富翁，经历过九死一生的人，揍过鬼，插过龙，差点为了拯救苍生舍身取义的真汉子，岂是你这乳臭未干的红粉小儿可以耻笑的。 但这些话是不能说出去的，太他妈中二了，不会有人信，所以只能在心里给自己加戏。 睡一觉就到了虹桥，我跟着人群一起出了机场，要不然这里面还真能把我绕晕，到时候被后面那两个小贱人耻笑可就不好了。 我打开手机准备给欧阳青青的司机打电话，却在出口处看到一个牌子，上面就写着我的名字。欧阳青青安排的挺好啊，这女人就是讨厌了点，做事还是可以的嘛！ 司机有点太老了，估计得七十了吧，满脸皱子，看得见路吗？穿着还是挺得体的，黑色西服，还戴着白手套，挺讲究。 “您是江先生吗？”他问，普通话倒是标准，但是发音的腔调有点怪。 “我是，您都可以当我爷爷了，还是叫我小江吧。”我说道，人家这么大年纪了，来接我本来就不好意思，要是早知道，就坐地铁或是打车随便找个酒店就行。 “江先生，车子在地下车库，您跟我走吧。”他还是很客气，还要上来给我提包，我连忙拒绝了。 真是冤家路窄，那两个小年轻也跟着接机的人下车库。估计我们同一个航班，他们来接的时间也差不多，所以车也凑巧的在同一个地方。他们的车子是一辆黑色宝马三系，旁边是一辆银色的劳斯莱斯幻影，女生说：“老公，结婚时我们租辆劳斯莱斯好了，我就要这种银色。”男生没理她。 我都不想看那女生的嘴脸，连忙走过去，老司机却喊道：“江先生，到了……到了……” 说完他老人家掏出遥控钥匙，对着宝马旁边的银色劳斯莱斯按了一下，我当时就懵了。欧阳青青太客气了吧！我不是一个爱装逼的人啊，我可是经历过九死…… “请上车！”老司机打开车门，搞得我很不好意思，连忙钻进去，见面了必须要批评欧阳青青。 旁边那女孩眼珠子都瞪出来了，我自个儿都不信，我觉得一辆普通商务车就可以了，她那小男朋友拍着接机的人说：“赶紧走啊，我还有酒局呢。” () 第110章 走错房间 老先生开车倒是挺稳的，适合这车的风格，他怎么爱说话，但是不停的从镜子里看我。我打开手机找酒店，他却说：“江先生，酒店已经订好，但我们签约的那家希尔顿，总统套已经没有了，只能有个行政全景套间。” 我有点着急了，欧阳青青说了三千块的预算，我压根也没想花那钱，定个二三百的干净酒店就行了，我是来办事儿的，想查查那照片到底是什么情况。在上海这种超五星酒店就算是普通套间也要几千一晚吧，装这个高档逼干嘛，我哪有那么多钱来享受，出来玩几天，还得回去过日子。 想想算了，人家都订了，我这又不是公事，还是先住一晚再说，明儿自个儿再换，免得老司机还要带我去找酒店，人家一把年纪了混生活也不容易。可能欧阳青青让老先生去定的，自然就订他们集团签约的酒店了，他可能认为富人的朋友肯定也是富人。 大城市交通太堵，车子坐得很舒服，迷迷糊糊就睡着了，醒来时还没到，看了看手机，已过一个小时，老司机倒是很有耐心。 “老先生，你是哪儿人啊，听你这口音很奇怪。”我问。 “原籍大阪。” “大阪？您是日本人？”我问。 他笑着点点头，我也不好不意思再追问下去，对那女人可以不礼貌，但老司机这么大年纪了，我不能没点素质，毕竟这里不是我的地盘。我给欧阳青青发了信息，问她怎么给我找了这么老的司机，她也没回。 到了酒店，立马有门童过来开车门，还要给我提行李，我就一个背包，哪来这么多矫情劲儿，便拒绝了。看着这里豪华的装修，咋觉得冷冰冰呢。我还是觉得我那小木屋好，现在还是江景别野，舒适自在，小鸟为伴，满眼绿色，兴趣上来了，可以一边放声歌唱，对着浩浩长江尿一发。 走到前台，我拿出身份证，想到身上有两万块现金呢，便问：“现金可以吗？” “您这房间是集团客户订的，月结账户，不用您付钱，直接入住就可以。”服务员说。 我看了看老司机，他点头笑了笑，这欧阳青青挺阔气啊，跟富人交朋友还是挺好的哈。既然不用付钱，那哥就笑纳了。 老司机非要跟在后面，我也没办法，他其实可以回家休息的，我可是一个有文化有内涵的人，还用担心我找不到电梯或是房间吗。 房间在二十二楼，果然装修豪华，比我那小木屋还要大。大概有七十个平方，客厅和房间是一体的，沙发，酒吧台，书桌，两米大床，弧形落地窗应该就是所谓的观景房了，窗户左边是一个贵妃榻，右边角落是一个扇形按摩浴缸，洗个澡也要对着高楼大厦吗？ 房价多少我也没问，估计一晚得要个三四千吧，太他妈浪费了，不如折成现金给我，要是张蓬在就好了，我们可以喝点酒聊聊天，但是，欧阳青青如果兑现承诺，今晚可能有特殊惊喜。 老司机把所有区域都仔细检查了一遍，连酒柜都没放过，搞不懂有啥好翻的。他说：“您好好休息，明儿我来接您。” “接我去哪儿啊？” “去喝茶。” 我点点头，欧阳青青不是还没回国吗，难道欧阳雄治病已经回来了？我跟他可没什么好喝的，恨不得把他脸撕烂。 今天折腾得够呛，倒在两米大床上就睡着了，一直睡到六点多，床太软，很不舒服。起来后涌起一股失落感，坐在贵妃榻上抽烟，看着大城市里华灯初上，竟然有点怀念我们几个人挤在小木屋的日子。 看了看手机，欧阳青青也没回我信息，我想自己都快二十岁的人了，又不是小孩，天天联系人家干嘛。 不过江楚眉倒是在上海，在欧阳雄的公司上班，拿着手机不知道要不要联系，想想还是算了，免得影响她跟男朋友的关系。 肚子有点饿，便出去找了找，马路对面的小巷子里有个沙县小吃，点了一笼蒸饺，看着墙壁上有个什么杜仲炖牛鞭，突然有点想张蓬这个傻逼了，便点了一份，但实在没什么胃口。住着三四千一晚的酒店，吃着十几块钱的饭，反差强烈。 在村里孤独一人还好，到了大城市反而觉得失落呢。可能是村里天黑后就漆黑一片，啥都看不到，好像世界上就剩我一个人。不像城里车水马龙，高楼大厦，二十四小时灯火通明，好像就我一个人像孤魂游荡在街头。 吃完我就直接回酒店，刚打开门就听到细细的流水声，还有一股檀香味扑鼻而来，难道有服务员在里面打扫房间，不用这么勤快吧，我都刚入住呢。推门进去，马上发现不对劲儿，贵妃榻上，一个穿着红色旗袍的女人侧卧着，浴缸里龙头在放水，但水量很小，冒着热气。 我第一感觉就是自己跑错房间了，连忙说道：“对不起！”然后快速退出去，带上房门一看，靠，这可不就是2222号房间吗？这个奇葩房间号我根本不会记错。再说了，酒店的门禁系统不会这么弱吧，我的卡也不可能会打开别人的房门啊！ 那这女人是谁，高档酒店福利这么好？还是搞活动或是集团客户赠送的服务？亦或是欧阳青青兑现诺言？如果是这样，可以考虑多住几天啊！ 我又刷卡打开门，那女人已经起来了，在试着水温，长相不错，旗袍很合身，开叉处露出白皙的小腿，很注意服务质量嘛，居然还穿旗袍。 “请问你是？”我问。 “过来洗澡。”她说，收回纤长玉手，甩了甩水，抓起一把玫瑰花瓣扔进浴缸。 “太急了吧，先聊聊天，找找感觉再说。”直奔主题多尴尬，总得先互相了解下，万一撩得不开心，我还没兴趣呢，我可不是一个随便的男子。 女人笑着走过来，每个动作都很妩媚，挽着我的手，说道：“春宵一刻值千金，先洗澡，床上慢慢聊。” “你是哪里人啊？”我问，因为说话的腔调有点怪。 “本地人。” “本地人？”我挠着头，本地人说话不是这样的吧，咋城里人都不好好说话呢。 我已经被她拉到浴缸边上了，她涂着红色指甲油，准备帮我解衣扣。我肯定是要洗澡的，今儿上飞机搞得满头大汗，下午太累，没洗就睡了。但我不习惯别人替我解衣服，更没做好心理准备要搞什么鸳鸯浴，我更喜欢一边洗澡一边唱歌。 而且这女人的笑容很僵硬，很假，可能整过容，至少拉过皮儿。 “别，我才是顾客，你要尊重我的意见啊！”我说道，得反客为主，搞得好像我是卖的，三千大洋岂不是白花了？ “什么顾客？你把我当什么人了？”女人说，语气竟然十分激动，我挠挠头，迷糊了，啥情况啊？。 “那你是什么人，跑我房间来干嘛？” “我走错房间了不行吗？” “你当我傻逼啊！”我吼道，最讨厌别人忽悠我。 女人妩媚地一笑，玩着水，“你是觉得我不美吗？” 我倒不是这个意思，光是那旗袍紧绷着的胸器就挺诱人了。但我是有原则的人，绝对不能被美色所迷惑，在事情没搞清楚前，怎么能被她忽悠。 “你几号房间，赶紧回去吧！” “我房卡丢了，就在这层楼。”她说。 “那去前台补啊，对了，你房卡丢了，咋跑到我房间来的？”我问。 “你出门时房门没关紧。”她说。 “那你就直接进来了？”我有点不记得了，这房门不是带阻尼的吗？应该会自动关上吧。 她走过来，搭在我肩膀上，在我耳边乱吹气，“借住一宿，如何？你不会吃亏的。” () 第111章 花衣木偶 以我在当归村最近一个多月来的经历，得出一条经验，那就是事出反常必有妖，这女人肯定是骗子团伙。我一把推开她，“谁说我不会吃亏，认识的漂亮姑娘多着呢，一直守身如玉。你个小浪蹄子，说，骗财还是骗色？” 我一声怒喝，吓得她一跳。 “你有色吗？你有钱吗？”女人说完走到贵妃榻上，拿起一个刺绣的手包，上面绣着一朵那种白色小瓣花，我也不认识是什么品种，跟桃花有点像。她打开手包，抽出一沓钱，递给我说：“这里是三千块，给你。” 我没有接钱，坐在沙发上，看着女人，心里嘀咕道，难道最近桃花这么旺？住个酒店都能掉个女人砸在床上，这不科学啊！或者是，欧阳青青故意找个女人来耍我的？她鬼灵精怪的，这事儿可干得出来，可惜她不爱回信息，也没空搭理我。 “你还是走吧，我觉得这样不好。”我苦口婆心地劝道，她若不是职业的，我一冲动，将她就地正法，到时候还赖上我了，城里水深妖孽多，我得小心点。 女人不仅不走，还开始解旗袍的扣子，这是想霸王硬上弓吗？我连忙阻止道：“住手！你要是搞仙人跳的，我可告诉你，我没什么钱，这房间是别人帮我开的，你看我这身衣服，加一起八十块钱，鞋子虽然是阿迪，却是山寨产品，也就七十块一双。你要是骗色，本人是很欢迎的，但是，我不想骗你，一脱衣服就能把你吓得屁滚尿流。” “我钱多得可以随便买下这家酒店，所以我不会要你的钱。但你这么说，我越是有兴趣，想看看是何种雄风，能把我吓得屁滚尿流。”她走过来，坐在我边上，手搭在我肩膀上，轻轻摩挲着，力道很是舒服，痒痒的感觉。 太轻浮了！ 她的手慢慢摸到我的后背，估计是摸到鳞甲了，表情怔住了，但是一闪而过，又恢复了职业化的笑容，抿着小嘴，歪着头仔细看着我，笑容变得有点怪异。她离我很近的时候，我觉得她身上有股不太好闻的味道，但是被檀香或香水盖住了，但这种感觉肯定会影响食欲。 这跟刘灵和欧阳青青，还有楚眉的很不一样，欧阳青青就算用那种很淡的香水，但口齿间的味道是很不错的。 “摸够了没？”我甩开她。这女人居然都摸到我后背鳞甲了，还能笑得出来，是脑子有问题吗？“你……哪来的啊？是不是精神病院偷跑出来的？” “我喜欢硬的东西，你的背就够硬，我想看看。” 说话就说话，麻痹的，居然又贴过来，手还插到衣领想往后背摸。我站起来，她居然还黏着，我猛地将她推开，用力过大，她后退几步，站立不稳，直接倒浴缸里去了。 “你不知道很痒啊，好好说话！”我吼道。妈的，搞我一脖子口水，到底是哪路货色啊，咋怪里怪气，不会又碰到个精神病吧。 女人并不生气，从水里扭动着身体，慢慢钻出水面，身子骨还挺柔嘛，湿漉漉地坐在浴缸沿上给我来了一个飞吻，这突然让我想起积水潭那女鬼。我有点烦了，她搞来搞去的，名堂倒是多，但都没诱惑到我，还不如刘灵那傻逼女人的一条小腿呢。 我站起来，打开房门，说道：“请你离开，我对你无法产生难以自控的欲望。” 她诱惑不成，居然翻脸了，从水中走出来，地毯都打湿了，晚上得开空调吹吹，不然明儿酒店还找我赔钱。她拉着臭脸，凑过来，在我耳边说道：“你逃不过我的手掌心。” 说完居然还咯咯笑着，果然是一个精神病，当归村精神病够多了，我喜欢正常一点的。 “赶紧回房间换衣服，别着凉了。”我说，拉着她的手推出去。 关上门的时候，我又突然想，要不要看看她到底是哪个房间的，明儿让那老司机跟酒店打听下，是不是真的房客，如果是，那就是艳遇了。想到这里，我便打开门，偷偷伸出头一看，走廊上人影都没有，灯光虽然有点幽暗，但是看个大活人没问题啊！ 我取下房卡，看了看走廊的地毯，的确是有水渍，我跟着水渍，居然去了楼梯间，有电梯不坐，非要走楼梯，这可是二十二楼啊！真是疯女人，难道是担心自己湿漉漉的被人看到？ 楼梯间的防火门阻力特别大，我用力推开的时候被地上一滩红色吓得一跳，妈个比的，门砰的一声弹回来。我左右看了看，还好，走廊上一个人都没有。又壮着胆推开防火门，地上是那女人穿的旗袍，草，不会真是精神病吧，光着屁股就下楼了？ 万一跑到外面裸奔，这大晚上的，被那些流浪汉看到了岂不是很危险，精神病女人也是女人啊！更何况她还是有点姿色的。 想到这里，我连忙回到电梯跟前，还好，不到十秒钟就有电梯下来，看着电梯灯一闪一闪的，我还有点紧张了，生怕那疯子女人裸奔出去。门一开我就冲向大堂，没看到那个女人，前台服务员在低头忙着，没有客人。 我冲去门口，因为太着急了，差点撞到一个杵着拐杖的老奶奶。我招招手，让门童过来，问道：“刚才看到一个年轻女人下来吗？” 我没说裸奔的，不然万一出了什么事，警察肯定找到我，自从认识了孙警官，我都怕跟他们打交道。反正裸奔的女人出来，是个男人都会特别留意的，毕竟门童也是男生嘛！是男人就好色，不是所有人都像我这种当代柳下惠，宁可自己动手，也不轻易屈服。 “先生，是什么样的？”他笑着问。 “比较怪，让你看了大跌眼镜的那种。”我说，还着重暗示了下，但他无动于衷，一脸茫然地看着我。 “没有！”他摇头笑道。 这就奇怪了，我又回去看了看前台，依然没看到她的影子，拿房卡怎么也要报个身份证号码吧，哪有这么快。人倒霉真是喝冷水都塞牙，第一天到上海，无缘无故碰到个疯女人，非要跟我睡觉，被我拒绝了，就伤心欲绝气急败坏脱衣服去裸奔，这他妈要出事了，可跟我没关系啊。 郁闷地上了楼，又去楼梯间看了看，那湿衣服已经不见，估计被服务员收走了。 回到房间打开门，又听到水龙头在放水，我火了，麻痹的，冲进去吼道：“臭不要脸的，咋又回来了？” 但房间并没有人，卫生间的水龙头哗啦啦流着，邪门了！我关掉水龙头，四处看了看，根本没有人嘛，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间也不好，太空旷了，浪费不说，还被那疯女人搞得疑神疑鬼。我将门反锁，安全栓也套上。 本来想在那浴缸来个按摩浴，但是想到那女人在里面搞来搞去的，还是算了。我用淋浴洗完就睡了，本来就很累，被那女人折腾一个多小时。 床真是太软了，睡着总像是被包裹在里面，很不喜欢这种感觉，像是在水里，上面好像还有水滴到脸上，我擦了擦，靠，脸上真有水，什么烂酒店，居然漏雨，还不如我家小木屋呢。 睁开眼睛一看，天花板上也没看见水渍，倒是不远处的吧台柜子门是打开的，我不记得自己打开过，那老司机也关上了啊。这时候我看到里面好像放着一个花衣木偶，为啥我看得这么清楚呢，因为吧台的氛围灯我没关，想着晚上起来尿尿方便嘛！ () 第112章 天花板上 那木偶看着我，虽然有点惊悚，但可能就是酒店的饰品吧。木偶的服饰风格，应该是日本的，头发盘的特别像日本女人。 最近他妈的咋跟日本耗上了呢。 刚闭上眼睛快要睡着，又有水滴在我的脸上，睁开眼睛一看，我草，天花板上挂着个女人正在梳头，湿头发掉下来，水珠子从发梢滴到我脸上，她穿着花色和服。她每梳一下，头发就长一点，似乎很用力，头发像是从头皮里拉出来一样。 我想起来逃出房间，但是全身僵硬，动不了，这难道传说中的鬼压床吗，她也没压我啊，如何做到被天花板吸住的？ 头发耷拉我一脸，啥都看不到了，只有眼睛能睁开，头想拧过去都不行，幸好嘴巴是闭着的，不然水滴进嘴里就恶心了。 这傻逼女人就在那梳啊梳的，刮得头皮沙沙响，让我想起李秃子刮秃头，她到底要干嘛？这时候长发卷着我的左臂，猛地一拉，将我翻过身，我头被埋在枕头里，右眼能看到窗户反光，她的头发钻进被子里掀开，然后慢慢飘下来，眼睛贴着我的背在看。 我的背是金子做的吗？咋每个人都感兴趣，连鬼都感兴趣。不会是个人妖吧，那我就完蛋了，菊花残满地伤。我感觉自己都冒汗了，拼命挣扎，但是身体僵硬，意识却是清醒的。 女人盯着我背部鳞甲看了半天，突然扭头看着窗户，跟我对视了一眼。接着我脖子就被缠上了，完蛋了，这是要勒死我吗？这是酒店的问题，还是今晚那个疯女人的问题，我不睡她，她就要搞死我？想男人想疯了？ 脖子越勒越紧，从窗户的反光可以看到，那女鬼已经升上去贴着天花板，我也慢慢被提起来，已经不能呼吸了，不看也知道自己在翻白眼，意识逐渐模糊，我很想念在水里的时候，可以自由呼吸。 这时候我好像看到窗户外面一个黑影快速坠落，急速停下，紧接着玻璃被敲碎了，蓝色月牙一闪，飞进房间里割断头发，我掉在床上。那黑影冲进来，女鬼吓得从天花板上爬向卫生间，那速度跟蜘蛛似的，黑影追了过去。 是刘灵来救我了吗？我喉咙里发出呜呜声，其实我在喊：刘灵，小刘，灵灵，小灵灵，刘美女。但是我发不出声音啊，然后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并不是我想睡，简直就是强制睡着的。 醒来时，太阳正儿八经的晒到屁股了，窗户大风呼呼吹着，我猛地爬起来，看着破碎的落地窗，麻痹的，这不是噩梦，是真的吗？ 再回头一看，酒柜门也是打开的，里面的花衣木偶不见了。我冲到卫生间，里面啥都没有。昨晚蓝色月牙飞进来，肯定会砸到东西，我仔细查看了下，人高的发财树叶子被削了一片，旁边的酒柜侧板被撞掉了一块，我连忙挪了挪发财树，挡着那酒柜伤口，窗户肯定是要赔的了。 刘灵来一下就走了，这女人啥意思，不想看到我吗？不就骂了她几句嘛，小女人脾气还挺大啊！她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欧阳青青告诉她的？她可是跟我说过，刘灵是联系不上的。 最讨厌这种啥都搞不清楚的局面，次次当吃瓜群众，把我当小孩是不，我可是…… 这时候外面有人按门铃，“您好，服务员。” 我在猫眼里看了看，一男一女，穿着工作服，我打开门，男人非常客气地笑着说：“江先生，非常抱歉，打扰了。我是酒店的大堂经理，您旁边住户刚才退房的时候，说昨晚好像听到玻璃破裂的声音，我想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打开门，指了指落地窗上的大窟窿，大堂经理看傻眼了，不解地问：“这是什么情况？” 我挠了挠头，不知道怎么编了，这可是二十二楼，我总不能说小孩调皮扔石头砸的吧。“那个，我昨晚做噩梦了，梦到窗户上有个女人看着我，吓得我将手机狠狠砸过去，没想到这窗户玻璃材质不行啊！” 大堂经理尴尬地笑了笑，“不可能啊，落地窗的玻璃没那么容易碎的。” “那可能是我用力过猛。”我说。 “江先生，不好意思，鉴于这种情况……” “我赔！”我说。 “除此之外，您还得换房间，落地窗可能对你来说，太危险了。”大堂经理笑道。 “没问题，赔多少钱啊！”我说，赶紧退房，免得发现酒柜上有个洞，还要换整套酒柜，那就麻烦了。 “五千。”他说。 “啥？”我惊了，落地窗只是其中一块破了，哪有这么贵。“能……能挂账上吗？” “不好意思，月结账户只能算房费，你这个不能挂账上。”大堂经理非常客气。 “我自己去买一块给你装上总可以吧？” “不好意思，这个必须要专业人士来操作。”大堂经理倒是一直保持笑容，没有什么过多表情，后面小姑娘倒是有点不耐烦了，住的起这种酒店，还在乎五千吗？她肯定是这么想的。 我从包里拿出五千现金递给他，今儿必须得退房了，不仅是因为被那女鬼盯上，这里根本住不起，哪里不能睡觉啊，加上房费，一觉上万块没了，狗日的。但我又担心刘灵会不会找到我，但应该是多虑了，她能找到这里，及时阻止那女鬼，搞不好就在远处看着我呢。 “麻烦您收拾好东西，待会儿下来我们给您换房，发票待会儿也一起开给您。”大堂经理说。 “我待会儿退房，你们先下去吧！”我说。 “您的司机已经在楼下恭候了。”他说。 我突然想起来那老司机说今天要接我喝茶，现在都九点多了，待会儿要好好问问怎么回事。他们离开后，我看着破窗户，伸出头看了看楼顶，又看了看对面的大楼，没有蛛丝马迹，刘灵不会在对面看着我吧。 想到这里，我伸出中指朝对面竖着，吼道：“你他妈永远给我躲着，别出来，下次看到你，把你屁股打肿。” 我骂完后，心里只是失落而已，我站在破窗跟前，抽完一支烟，转身收拾完东西便下楼了。不用退房什么的，直接把卡丢在那就行，玻璃的五千块钱发票我也没要，又没人给我报销，装在口袋里窝心，还差点被那傻逼鬼勒死，不过她跑到卫生间去干嘛？昨晚我回来水龙头是开着的，难不成她从下水道走的？靠，恶心的女鬼，难怪头发是湿的。 车还是那辆车，接我的人却变了，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儿。我问他：“昨儿那老爷爷呢？” “身体不好，在家休息。”他说。 这个点上路是不明智的，堵得要死。这欧阳家的司机也很奇怪，一个个闷得很，都不说话，欧阳青青可是个大话茬子。 “帅哥，你老板回国了？”我问。 他朝我客气地笑笑，点点头，跟个哑巴似的。简直比昨天那老头还闷啊，虽然做下属的嘴紧是好事，但是这也太夸张了，也许是跟我不熟的原因吧，或许是欧阳雄的司机。 大概是车太贵了，所以不管是老头，还是小伙儿，开的时候都特别稳，最重要的是他们都有日本口音，我差点就想问这小伙儿是不是老头的孙子之类的，然后我又想到了那个百惠大妈。 经过闹市区后，车子缓缓开进一条干净的马路，这里人倒是不多，两边好多老房子，至少也是民国年间的了。路边长着高大的梧桐树，如果上海都是这样的环境，那倒是不错，但看着地段，还是独幢老别墅，估计房价高的吓人，不是欧阳雄这种富豪，一般人也住不起吧。 () 第113章 民国老宅 车子开进一个铁门，眼前是一个红砖墙的欧式建筑，老上海的时候，这里应该是租界吧，所以房子大多是欧式的，房子不大不小，有三层，每一块砖都透着历史沧桑感。 下了车，便能听到里面放着一手怪歌，男声像是捏着喉咙在哭诉，这种风格全世界只有日本独有。我曾经很无聊，拉了全村唯一的一根网线就为了看电影，日本一些老电影里，歌舞伎跳舞时唱的就是这种怪腔调，听得人很压抑。 欧阳雄老王八还真是喜欢日本啊！ 但我马上就发现，可能冤枉他了，因为站在门前迎接的不是欧阳雄，而是端木百惠这个女人。靠，这是什么个情况？ “怎么会是你？欧阳老儿呢？”我问。 “这是我家，他怎么会在呢？”她笑道。 “接飞机是你的人？”难怪一路上这么奇怪呢，欧阳青青把我卖了？还是欧阳雄知道了这个消息，把我卖了，不然怎么会那么准时举着牌子在外面等着。故意派个老司机，是怕我被我发现，不好意思抽他吧。 “是的，我说过欢迎您来上海。” “阿姨，你到底想干嘛？我对你没兴趣，我喜欢嫩的。”我说道，憋着火呢，别跟我扯礼貌。 “以后叫我百惠吧。” “还百惠呢，没叫你大妈就不错了，我可是个有礼貌的男子，就叫你阿姨。”我说，都能做我妈了，还百惠，我还小惠惠呢。 “阿姨，你好，阿姨，再见。” 说完我转身就走，指不定昨晚那两朵奇葩就是她派来的，这女人能感觉到镜子里有蹊跷，肯定不是什么好鸟，城里人我都怕，更别提外国人了。 “您去哪儿啊？都来了，不如进来坐坐。”她说。 “我回村啊，你们套路这么多，我一个单纯少年，不跟你们玩。”我说道。 “不想看你那照片吗？”她突然问。 我转身看着她，这傻逼女人到底想要干嘛。 “那不是我的照片，1936年，我爷爷还没开始发育呢，更别提我了。还有，那人也不是我曾祖父江中鹤，1935年他就死了。欧阳雄想要什么，我很明白，你别再忽悠了，我可是经历过九死一生，闯过龙潭虎穴的人，你们这些雕虫小技，岂能骗到我。” 我这是用吹牛逼来壮胆。 “那，万一是你自己呢。”她说。 “你眼瞎啊，我刚满19岁，要不要给你看看身份证啊！”我急了，从口袋里掏出钱包，塞到她眼前不到十公分的位置，不停戳着，“你倒是看啊！别待会儿说没看清。” 她依然笑着，然后让到一边，伸出手礼貌地说：“请进！” 无语了，伸手不打笑脸人，光天化日，我也不怕，什么场面没见过。便走了进去，屋子里面都是有点老的日式家具，一张黑色实木桌子上放着一台唱片机，歌声就是从那里面出来的，还真是怀旧啊，都什么年头了，还用黑胶唱片听曲儿。 “这是啥歌啊？”我问，作为一个好学的青年，很是好奇。 “《京鹿子娘道成寺》，您也喜欢这曲子？”她问。 “一点都不喜欢，太难听了。”我说道。 “曾经在老上海也算是名曲了，日本艺伎必演的节目。” “估计只有你们日本人喜欢，其他人应该欣赏不来。” “讲的是一个凄美的爱情传说，一个叫清姬的女子爱上一个叫安珍的俊美僧人，但僧人一心向佛，躲在寺庙大钟里，女子由爱生恨，化成一条会喷火的大蛇，缠着大钟燃烧，烧死了僧人，女子也自尽了。”百惠阿姨还真是有耐心啊，居然给我讲故事。 “凄是够凄，但美吗？”我问。 “还望江先生指点。”她说。 “这故事太稀松平常了，关键词不在爱情，而在俊美这两个字，要是那僧人是个丑逼，女人还非得赖着吗？睡不到就翻脸杀人，简直是毒妇。”我说道。 百惠阿姨尴尬地保持着笑容，“江先生说话总是这么一针见血。” “是的，我一般不戳人，一戳就见血。你们啊，就是喜欢胡搞八搞的，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别他妈玩那么多名堂。先是骗我到酒店，然后找疯子女人迷惑我，在我坚定的意志力下，没有得逞。然后又找小木偶搞我，我要不是看你是个女人，我就按着你的头，在墙壁上撞。” 我数落道，我从不打女人，但想害死我的毒妇，必须得按在墙上撞。百惠阿姨愣了一下，然后说：“我不懂你说的。” “别逼逼！”我吼道，“有话就说，一副假惺惺的样子，连那旗袍女都迷惑不了我，你觉得你行吗？” 茶室里茶香四溢，里面却穿出来一个幽灵一般的声音。“江先生脾气好大啊！”说完气不足，还不停咳嗽，一个老奶奶的声音。 我连忙伸头进去看了看，一个穿着无袖黑色旗袍的老人坐在那煮茶，手臂上长满了老年斑，弓着背，头吊在脖子上，也看不清脸，那旗袍领口上居然也有几朵那种白色小瓣花。 “老人家，天凉了，还是把袖子缝上比较好。”我说。 “进来喝茶吧！”老奶奶说。 百惠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我只能进去，看桌子上的玩意儿，这可比我们广东福建那边的功夫茶还讲究，关键是要跪着，这习俗我不习惯，我他妈又不是在日本，便不管不顾脱了鞋，一屁股坐在席子上。 老奶奶抬起头看着我，这满脸大皱子，还涂满白粉，真是爱美的老人啊，她用木勺给我舀了茶到碗里，我喝了一口，觉得味道不错，清香四溢，跟我们的茶味道有所不同。 “你不怕茶里有毒吗？”她的声音尖锐中透着幽怨，搞不懂这日本老太太。 “无所谓了，都深入虎穴，你们也用不着下毒。”我说完就一口干了，嘴巴都烫了，又不能失态。 “江先生昨晚睡得不安稳吗？”她问。 “非常安稳，因为鬼压床了，醒都醒不来。”我说完看着她弓着的背，随口一问：“您老人家昨晚去了那酒店吗？” 因为我突然想起昨晚那个杵着拐杖，差点被我撞到的老奶奶，好像有点像，莫不是她搞的鬼，这家人鬼鬼祟祟的。 “老咯，走不动。”她说。 老奶奶的脸上涂了太多白色，像刷了一层石灰，看上去特别厚，皮肤早已耷拉，白色皱子一层一层的，嘴唇上则抹着深红色口红，看起来怪渗人的，本来年纪大讲究是好事，但这老奶奶也太事儿了，给谁看啊。 自从我在断头崖跟白色头盖骨，还有死人脸绿眼打了一晚上交道后，觉得这种惨白色，特别膈应人，若不是她在动，我还以为她是个死人。 但毕竟是九十岁的老人家，我得尊重点，只能不看她的脸了，盯着百惠阿姨看，反正她一直在旁边笑着伺候，也不介意。 “江先生，你的曾祖父江中鹤，你打听清楚了吗？”她问。 “他1935年已经病死了，而且压根没去过上海，大字不识一个，我想你搞错了。” “你确定信息没错？”她听着好像很失望的样子。 “应该不会错，那个老奶奶跟你年纪差不多，记忆力也挺好的。” 老奶奶拿出一个木盒，麻痹的，做的像个小棺材一样，她从里面拿出那张记者拍的照片递给我，上面是我斗蛇时的画面，里面还放着一张就是那老照片，把我照片放小棺材里是啥意思。 难道是老太婆认定我当年杀了他的爱人，所以用个小棺材，日日夜夜诅咒我。 “看看吧，照片上的人是你吗？”老太婆提醒道。 () 第114章 西冈晴子 拍照的人应该距离非常远，躲在山里拍的，估计当时附近都是军机，他不敢靠近。从位置判断，离我那房子距离不会太远，这明显就是蹲好点的了，不是百惠大妈说的什么正巧。 用的应该是专业摄影器材，所以还是蛮清晰的，能看到我双手抓着杀神剑，半蹲在蛇头，冲出水面几十米，乍一看上去很是帅气，有点好莱坞特效片的意思。再仔细一看，那个怂样简直糟蹋了那妖蛇的威猛粗壮，我背后鳞甲也能隐约看到一些。 “那个杀我爱人的鳞甲少年，是我一辈子的痛。”老奶奶说道。 “我说老人家，一把年纪了，就看开点，事情过去了那么久，你也早已嫁人，孙女都这么大了，不如回头是岸，立刻……。”我想说的是，立刻去死。 “我真名叫西冈晴子，他死后我就改成西冈雪子，你说我为什么要改？就是担心年长日久，我忘我们之间的爱情，忘了仇恨。”老奶奶说完还轻轻叹了口气。 老矫情一个。 “你们岛国人民真是的，刚才百惠阿姨给我讲少女想睡和尚的事儿，动不动就要死要活的，能不能不要这么极端。您说您一把年纪了，应该早就看开了，不然岂不是白活九十年。” “江先生，你是不是不贫嘴就会死啊？”西冈晴子看着我问，“我现在是在给你机会解释，假如照片中的人不是你曾祖父，而是你，那你可能真的会死，因为，我看到你的照片时，突然觉得生活又有了意义，整个人都觉得精神了，我得杀了你，才有脸去见我的爱人。” 我本来端着茶碗，她阴阳怪气地说这种话，搞得我火了，真是给脸不要脸，别以为年纪大就可以耍无赖，还想杀人。我将茶碗放下，猛地拍了下桌子，“老妖婆，你给我听着，现在是法治社会，不是当年的老上海，就凭你，还想杀我，你跑得过我吗？” 刚说完，我脖子上就架着一把亮晃晃的刀，我低着头瞅了瞅，暗光花纹刃，典型的武士短刀，刀很锋利，我能感觉到脖子上丝丝凉气。我看了看百惠阿姨，她坐在那纹丝不动，依然看着我笑，还给我舀满茶碗，西冈晴子也没动，那他妈是大白天见鬼了？进来的时候房间就老妖婆一个人。 “好刀，好刀，一点锈迹都没有。这是什么刀啊？”我夸道，慢慢转过脖子，看了看那手，女人的手，难不成老妖婆有三只手？这就想吓唬我？我还有三条腿呢，但这手是年轻女人的手。 “胁差。”百惠阿姨语气还是那么慈祥，把刀架客人脖子上，还能装作什么事都没有，果然精神分裂。 “是你们用来插自己的那种刀吗？”我问，假装虚心好学，麻痹对方，免得老妖婆发脾气，抹了我脖子。 百惠微笑着摇摇头。 “也是，你们名堂多，插自己这种大事，肯定要专门搞点仪式感，不然太不严肃了。” 老妖婆已经不耐烦了，“江先生废话太多了，你知道管不住嘴会死人吗？” 她说完眉头抬了一下，刀就撤了，我转头一看，真有三只手啊！背后人影都没有，窗外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雨，但光线可是很好的。早知道刚才就掏出手机装作自拍，借机看一下。 “老老实实听我讲，你看看记不记得，我不想滥杀无辜，但是该死的人，一定是跑不了的。” 我飞速掏出身份证递到她跟前，“您看得清吗？看看这出生年月日，怎么会是我？百惠阿姨，你给奶奶念念。” 百惠还真接过去仔细看了看，朝老妖婆点点头。看来她们的确在怀疑我就是那照片中的人，这简直有点邪门了，脑子正常的人，都不可能这样想，年份根本对不上嘛。 “你这照片能给我带走，找人鉴定下吗？”我问道。 “我要杀你，需要专门造假图欺骗你吗？”老妖婆这句话倒是没错，真想搞我，直接来一刀就是，搞得这么复杂干嘛。除非她变态到自己给自己加戏，专门P图来骗自己。 我挠挠头，很无奈，还真是像张蓬说的，自带吸罪体质，祸从天降，躺在家里都能被来自岛国的大黑锅砸中，无缘无故就要杀我，还说我在民国时期杀了她的老情人，这都是啥跟啥？ “你的鳞甲是遗传吗？”她问。 “不是，说了你也不信，总之很怪异。” “那就是说这世界上不会有第二个人像你这样咯？” 我眯着眼睛，肯定不能承认这一点，承认了不就是稳背黑锅了吗？那要被缠上，以后睡觉都难了，那木偶女鬼能从下水道钻来钻去，搞我也太容易了。 “这就不好说了，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这种稀有的皮肤病，指不定还有别人也得过呢？”我忽悠道，但是我不信还有第二个人也掉进过积水潭，从没听说过。 “这倒是也有可能。1932年，我16岁，随父亲一起来到上海，在虹口日租界做艺伎，平日里我都是女扮男装，我唱歌跳舞，父亲弹三弦琴，很快我就红遍日租界。有个常客叫岛田文夫，他表面身份是军医，但其实是上面钦点的阴阳师之一……” “等等，阴阳师？那年头搞这些有什么用，他不会故弄玄虚，装逼骗炮吧？”我说道，百惠阿姨可跟我说是军医啊，怎么又是阴阳师了。 西冈晴子抬起头，翻着白眼瞪着我，“你是要割了舌头才能好好听我说话吗？” “不好意思……你说，你说。”我连忙笑道，想起了刚才脖子上亮晃晃的刀。妈的，想问清楚也不行，只准她们胡说八道，不许我发言。 “阴阳师主要掌控着各种邪物，用来暗杀抗日将领和一些意见领袖，是极其隐秘的特务机构。大名顶顶的神风敢死队，就是这个机构挑选年轻人，逐步培养出来的。”她解释道。 “草，太他妈贱了吧，居然用这种阴招，还要不要脸啊？”我骂道。 老妖婆气得叹了口气，我马上意识到不对劲，想转头看看，但那把刀又架在我脖子上了，这下可真要控制我自己了。 她见我老实了，便继续说。“我只是一个艺伎，不懂什么家国情怀，当年****盛行，我也没兴趣，也不关心两国人民的死活。跳舞才是我的本职工作，岛田文夫是个非常英俊的中年人，他用一点小把戏就将我骗到弘道会馆，把我绑在刑具上，折磨我，强行占有了我。回去后，我发现自己爱上了他，少女之心暗许，发誓非他不嫁。” “这……这样也行，这就爱上了？贵国的虐恋文化果然博大精深，只看过岛国片里有，我还是太年轻了。”我叹道，心里却在想，真是死变态，人家骗炮不说，还霸王硬上弓，居然就这么爱上了，受虐狂啊！ 不过也许我真的太年轻了，在爱情的道路上，修行太浅，虐恋这种领域我一点都不了解。不过现在想来，那刘灵被我骂过多少次了，依然冒着生命危险救我，说不定也有这种倾向。下次倒是可以试试，用小皮鞭打打她屁股，说不定有奇效呢。 “你只需要闭嘴听着！”百惠大妈都忍不住提醒我了。 她说完，胁差短刀将我脖子上的皮肤割了个小口子，看来这死妖婆是动真格的了。 “杜月笙虽然是黑帮大佬，但十分爱国，召集不少能人异士与岛田文夫暗中对抗，保护那些重要的人物。但都不是他的对手，熊启龄被抓后投降，白宗耀一人无法匹敌，谁知却被一个自称叫江中鹤的人给搅和了。那次他在我家过夜，说刺杀任务失败，哀声叹气了好久，将我冷落在一边，那时我就想杀了那个江中鹤。” () 第115章 老妖婆 老妖婆说到这里，语气中竟然透着无比的伤感。但丝毫没有博得我的同情，这种自私到极致的爱情故事，简直就是变态。 “那江中鹤本来被我爱人抓住，想要收服，但那小子实在脾气太硬了。之后我的爱人再没回来，我也没心情继续表演，天天等在弘道会馆，没钱我就卖身，一直到战败后才被赶回国。后来，他的同事将那张照片转交给我，我便发誓要杀了这人，才嫁给现在的丈夫。” “那被抓的人后来死了吗？”我问。 “不知道，他死不死没所谓，但我爱人那次死了。” 我在心里骂道，就他妈你爱人的命是命！ 我觉得跟那个女人想睡和尚的故事一样，毫无感动之情，是个傻逼兮兮的爱情故事。男人杀人如麻，女人却觉得他是生命中的挚爱，爱的起因还那么奇葩。七十年过去了，一把老骨头，不好好去死，却依然耿耿于怀。如今对这场战争早有定论，和平年代居然想着报仇，脑子进屎了？ “江先生，你还记得这些吗？”她问。皱巴巴的脸上尽是悲伤之情，声音跟刚才进门时听到的怪歌一样，带着呜咽声。 我闭着嘴，翻着白眼看天花板，就是不鸟她。后面拿刀的人用手抓着我的头发，示意我开口。我看了看西冈晴子，“我可以开口说话了吗？” 她一挥手，刀又不见了，难怪喜欢搞暗杀，尽干这些偷鸡摸狗的事儿，要是我的刘灵在，一刀就剁死她。要是瘦猴在，直接太阿**花。但是不提也罢，这些猪队友在我脖子架着刀的时候，全他妈消失得无影无踪。 “什么叫我还记得这些吗，您老糊涂了吧，这些事跟我屁关系都没有。”我说。 “你怎么看待我讲的故事，就凭第一感觉，不要瞎编。”老妖婆说完凑过来，离我很近，一股老人味，昏黄的眼珠子死死盯着我的眼睛，这是要搞心理测试吗？ “这件事跟我无关，但非要我评论，就算一刀抹了我脖子，我也很肯定告诉你，挺傻逼的。”我这真不是瞎贫嘴，是我真心所想。 “你没说谎。”她失落地坐回去，我靠，人肉测谎仪啊！“虽然无法理解这是怎么回事，但你这脾气跟那江中鹤挺像的，杀了你，也许我死能瞑目了。” 我连忙捂住脖子，但刀也没伸过来，现在想用后背鳞甲挡都没机会，人家一闪就直接把刀架在脖子。老妖婆这是什么强盗逻辑，就因为我跟那人后背长了同样的皮肤病，就非要杀我解气吗？ “老人家，你可不能冲动，不然被抓了，在牢里吃花生米可不合算啊，一把年纪了，晚节不保。”我劝道，想着被一刀抹脖子就觉得很痛。 百惠大妈这时候又给我舀了杯茶，说：“不杀你也可以，替我们去找到那定情信物，了却我奶奶的心愿，就可以相安无事。”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耍流氓，别人杀了他男人，不管杀得对不对，干我鸟事啊！非得要我帮忙捞东西才可以一笔勾销。 “不行，你这是威胁，我可以报警告你。” 百惠大妈这时候凑过来在我耳边轻声说：“江先生，我告诉您一个秘密，我们杀人，谁也查不出来。” “我可以走了吗，我得考虑下。”我想混过去再说，一出门我就会直奔火车站，不能待在这里了。 “江先生，你最好别想着逃，你也有喜欢的人，比如那个黑衣女人，要是我找不到你，就杀了她。放心，我们要找的人，是躲不掉的……” 百惠阿姨吹得我耳朵痒痒的，我手掌搭在她脸上，用力地推开。 “你脑子是不是被岛国驴踢了，说杀人的时候还能笑眯眯的，作为一个长得这么有味道的大妈，能不能心底善良点？你戴着人皮面具吗？不怕男人睡你的时候，被吓软啊？” 我站起来想赶紧走，一屋子神经病，突然想起一个问题。“老人家，欧阳雄跟你很熟吗？” “欧阳先生是个贪生怕死的人，三年前就专门跑到我的家乡，向我请教关于冬至岛的事儿，他可能在寻找一种能长生不老的办法。谈话间，他偶然提到了你，我才看到了希望，一把年纪动身来了这。” 又是欧阳雄那狗东西搞得的事儿。一波刚平一波又起，就不能好好让我浪几天吗？ 老妖婆说完用奇怪地眼神看着我，说道：“不过这倒是让我有了兴趣，你想想，若真有这种办法，说不定你就是那长生不老的人，所以你能活到今天还是年轻的模样。” “老妖……奶奶，我跟你说过了，我可是从婴儿长到这么大的，您可以去村里打听。”我大声说道。 或许她也早就找人打听过，所以神情暗淡下来，点点头。她确实真心实意想杀了那个人报仇！ “冬至岛到底在哪儿啊？”我不解。 “冬至岛也叫殃岛，或羕岛，但我一直叫冬至岛，那时候我觉得这个名字比较浪漫。比较奇怪的是，那岛上一年四季都是大雪覆盖，所以叫冬至岛，在中国最东边的海洋上，现在已经下陷被海水淹没，民国的时候，那可是非法之地，老上海码头每天都有一班船去那儿。” 羕岛，咋这么耳熟呢？我跟着百惠大妈出了门，她们大概是觉得杀我稳操胜券，所以并不着急。 “百惠大妈，我可跟你说清楚，你要敢动那黑衣女人，可别说我翻脸不认人。”我提醒道。 她也不急着回答，冲佣人招招手，送来一把粉色油纸伞，上面印着的又是那种花。 “这是什么花啊？”我问。 “樱花啊，您没见过吗？”她说着将伞递给我，下雨了，还是接着吧，岛国人民是真爱中国的文化啊，什么都要拿去用个几百年，而且做工真的是挺好了，像个工艺品。 “这就是樱花啊，真没亲眼见过。看来昨晚那跳恶心舞蹈的女人真是你们搞来的，她那包包上也有这种花。”我嘀咕道。 百惠阿姨只是笑着，但并不否认。昨晚那女鬼干嘛急着杀我呢？肯定是老妖婆看到我的后背，想起杀情人的仇恨，今儿估计是恢复冷静了，用我和刘灵的性命威胁来做交易。 这时候我看到那老妖婆手里拿着小棺材盒，杵着拐杖慢慢上楼梯。我操，那身影跟昨晚在酒店看到的那老人简直一模一样，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吓得转身就跑。 油纸伞倒是好看，但是挡雨不行，而且我一个男子汉大丈夫，打着这么娘炮的纸伞很不好，想着跑到前面公交站躲躲雨，然后打车直接去火车站，买票回家，我他妈不适合在城里混，点儿不好，差点被两个老女人给弄死。 刚冲进公交车站的遮雨棚，一辆车就快速冲刺过来，躲都来不及，溅我一身水，真是糟心头顶。 “你他妈眼……眼睛太好看了。” 因为开车的人是欧阳青青，她开着一辆奔驰G550的硬汉越野车，嚼着口香糖，拉下墨镜，翻着白眼瞪着我。 “你啥时候回来的？”我像是看到大救星，这城市太大，我头晕。 “看什么看啊，上车啊！”她吼道，后面公交车已经在那按喇叭。 我上了车，连忙从包里掏出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水珠，裤子衣服都湿了，幸好是皮座椅。 “去后座把衣服换了，身上一股脂粉怪味，别把我车熏臭了。”她说道。 () 第116章 疯女真身 我闻了闻，果然有点味道，可能是那老妖婆身上的味道太浓厚了，茶室还点着某种檀香，那个百惠大妈倒是味道不错的。人老百事哀，更何况还一肚子怨气，做了七十年的怨妇，没想到世界上这么多人，居然怨我头上了，都是这后背鳞甲惹的祸，可惜也许永远也治不好咯。 “昨晚很爽吧？”欧阳青青说道，语气满是嘲讽。 “还说呢，麻痹的，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降，你当初咋说的，好好安排，就是这样送我入母老虎口吗？” “你自己智障啊，不先打电话，就乱上人家车。” “我只告诉你一个人来上海，你咋出卖我的？那老头子在出口处举着我的名字，自然以为是你的人了。” “估计是我爸说的，我可只跟司机说了的。” “你爸真不是东西，为了自己苟活，拿我性命开玩笑。” “他自然是知道你没有危险的啊！” “要不是刘灵，我就死了。” “所以他让我提前通知刘灵了。” “不说找不到她吗？” “她让我不要告诉你。因为去救江楚眉那次，她被你赶出小木屋上山睡，发现有人暗中跟踪你，她想看看到底是谁，有什么目的。” “一个个都是死骗子，拿我当鱼饵，送我去火车站，我要回家。”我吼道。 “她还拍了视频，你要不要看？” “什……什么视频？”我不解。 “昨晚你看脱衣舞的视频啊！”欧阳青青说完将她的手机递给我，先是捂着嘴笑，然后干脆一点矜持都不要了，哈哈大笑，根本停不下来的节奏。 “好好开你的车。”我接过手机，很是不解，这傻逼女人笑什么呢？就算看那女人跳舞咋的了，又不是我找来的。 我点开视频，看角度应该是将摄像头粘在落地窗外面，视频明显被裁剪了，估计前面等待的时间太长。当我推门进去的时候，画风跟我脑子里的记忆不一样，躺在贵妃榻上的不是一个年轻妖娆的女子，而是一个白发白面孔的老人，旗袍倒是没错。 我感觉不妙，没有耐心细细看了，连忙往后拖了几下视频。日，这个老人正在浴缸里跳着妖娆的舞姿，等她走去浴缸，伸出舌头舔我的时候，我全身起了鸡皮疙瘩，胃里翻腾倒海。 因为视频中那个满脸皱子，白脸红唇的老东西，正是那九十岁的老妖婆西冈晴子。难怪当时觉得味道不对，那是一种被脂粉和檀香掩盖的老人味。我下去追的时候，没看到人，只看到个老奶奶，那就是西冈晴子真身了，越想越恶心。 欧阳青青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操，停车！”我吼道。 她一个急刹车，我连忙捂住嘴，冲到路边狂呕。欧阳青青下了车，打开后备箱，拿出一瓶矿泉水拧开递给我，我接过来第一件事是洗脖子和耳朵，千古第一恶心事就是这个了。老妖婆，不就是想看我的背吗？直接说就好了，搞这么恶心的套路干嘛？ 居然花了一个小时，看一个九十岁，全身老年斑的老妖婆跳湿身舞，当时甚至产生过就地正法的想法。那画面真是他妈太诡异了，我想都不敢想。 “别笑了！”我冲欧阳青青吼道，我是真生气了。 她假装不笑，但一转身就开始憋不住。 “开车回去，我要揍死这个老不正经的东西。”我说。 “你可别惹她，我爸都不敢惹她的。据说她们家还有个隐藏的业务，就是暗杀。” “那你爸还敢将我出卖给她。” “我也说过我爸爸了，但他说，她们想要的是水底的那个什么定情信物，在拿到手前，应该不会轻易杀你。” 我漱完口，然后说：“开车送我去车站，我要回家。你们这帮猪队友，太操蛋了，迟早死在你们手上，拿我当鱼饵。” “刘灵一直在暗中保护你啊！” “保护个屁，她要敢出来，我把她屁股打开花，居然拍照都不来救我。” “你又没危险，她救什么。再说了，你自己乐意在那跟老妖婆玩，她出来干嘛，还不是被你骂。你这种见到漂亮女人就挪不动腿的毛病，不得治治你啊！” 我上了车，抽了纸擦擦嘴，不停擦着脖子和耳朵。“我是你们想的那种人吗？我经历过多少次诱惑，都顶住了。昨晚就算我被迷惑了，不照样如柳下惠般的巍然不动，甚至闻到了蛛丝马迹，将她驱逐出去。一般男人能顶得住吗？” “哎呀，你要是跟她睡了，那这视频肯定火爆。”欧阳青青还在调侃我，居然伸出舌头学那老妖婆舔我时的样子。 我火了，一直这样刺激我的痛处有什么意思，刚吐完呢！“你再伸舌头，我就咬死你，正好可以中和一下那股老人味。” 她吓得连忙缩回嘴里。 “不许跟张蓬说哈。”我提醒道。 “他是你的好基友，肯定要给他看看啊！” “看你妹啊，他到时候要笑我几十年。被下套了又不是我的问题，上次你还不被一个女鬼撩湿跪在地上呢。” 欧阳青青瞪着我，咬牙切齿，“你再说就给我滚下去。” “好，好，大家扯平了，她是怎么迷惑我的？”我问。 “我哪知道，又不在那现场，张蓬要是在，估计就能发现问题，你还是太嫩了，瘦猴多精啊！” “他都快三十了，四处鬼混，比我见得多很正常啊！我一个19岁的青葱少年，到哪里都被一帮老狐狸想着法儿搞，肯定是那檀香有什么蹊跷。” 欧阳青青总算同意了我的观点，“也是，龟壳少年，你的确自带光芒，总是被人盯上。” “你送我去火车站旁边开个房间，我明儿回去，张蓬也联系不上，回村里种田好了，不适合跟你们这帮贱人玩。”我一边说话，还一边打嗝在，恶心死我了。 “你回去干吗，房子都要被拆了。” 我挠挠头，想想也是。“老房子收拾下还可以住。” “今晚去我家睡，正好我爸爸也想见见你，带你看看我家大别野。” “我不在乎你家大别野，我不去，待会儿看到你爹，我怕控制不住自己，会揍死他。”我说。 “你不敢，他有四个保镖，退伍特种兵。” “带……带枪吗？”我问。 “别废话，就这么定了。” 一路上我问了查尔斯女朋友的情况，欧阳青青说过两月就要生了，白家在美国的三千万美元资产成立了一个信托基金，给他小孩留着。 “哎，一出生就没了爸爸。”我叹道。 “你不也是吗？他小孩以后的生活环境可比你好多了。” “那倒也是。” 我看了看后面，欧阳青青大概知道我在看刘灵，便说：“跟你说了，刘灵不想出来，你就别找了。我看那老妖婆不会放弃的，她这张牌先藏起来，比较好。” 欧阳家位置虽然很偏，在青浦郊区，周围环境却很优雅，这里应该是富人区了，路上人不多，干净整洁，绿化面积很大。看到风水山庄这名字，就知道这小区的开发商是欧阳雄了。别墅共三层，至少有一千五百平方了，还没进门就感觉很费钱的样子。 但若论风景，跟我家的江景房比，简直是不值一提。 进了院子，外面太阳伞下面，果然坐着两个彪形大汉在拿着手机玩，瞟了我一眼，便继续低头忙着。跟着欧阳青青进门，居然看到两个菲佣，对话都是用英语，说欧阳雄在书房看书睡着了。欧阳青青便让我在客厅坐着，她上去换身衣服。 () 第117章 我嫁给你 房子太大也不好，我那小木屋一个人住着不知道多温馨。这房子里太安静了，厨房里有人在忙活，另外有两个菲佣在忙着打扫卫生。这房子要是没佣人，搞个卫生都能把人累死，除了阔气，一无是处。 看着空旷的房子，我想起小时候自己住在白家祠堂的角落，差点被倒掉的墙壁砸死，还真是有人住高楼，有人在深沟。 不一会儿欧阳青青就穿着宽松的条纹长筒裙下来，一副小清新的样子，跟个学生妹一样，让我无法将她跟那个拿着枪，差点打死张蓬的凶悍女人联想在一起。但她愁眉苦脸的，坐在我身边，给我削了个苹果。 “怎么了？”我问。 “我爹估计撑不了多久，总是坐着就睡着了，叫都叫不醒。”她说。 “不是刚去美国治病吗？” “没用的，内脏衰竭，全部换了根本不现实。” 我挠挠头没有接话，吃着苹果。很明显嘛，她可能又要让我去帮着找什么回春丹，虽然她不是装可怜的，但这事我觉得本身就不靠谱，无非就是一个将死之人，拥有巨大财富，却治不好病，心有不甘的一种痴心妄想罢了。 欧阳青青可是高材生啊，为啥也信这个呢？可能是盗墓家族邪门歪道的事情见多了，所以相信这种荒谬传言。最重要的是那本什么西汉破书，我准备晚上等他们家人睡着了，偷偷去书房找来看看，到底是什么名堂，不认识古文不要紧，先拍照，到时候找人翻译下就好了。 “那个瘦猴到底怎么回事啊？”我问，想转移话题，也想看看欧阳青青了解多少。 “我哪里知道，上次把我都吓一跳，这家伙平时看着一副什么都无所谓的豁达样，关键时刻居然跟我抢东西，我爹专门去找他师傅请教，然后才派他来的。”欧阳青青也给自己削了苹果，但是可能心里在担忧欧阳雄，捏在手上也不吃。 “每个人总有在乎的事情嘛，他可能是为了娜莎。”我说道，我其实早就原谅张蓬忽悠我了，本来作为朋友，他要是有什么需要的，我也是应该帮忙。 “也是，倒也是个痴情种，不像个得道之人。” “他会来上海吗？” “应该会来，不过来了，又要跟我抢，到时候我杀他吧，你还跟我拼命。” “你们把杀人当儿戏吗？”想起杀熊老六，心里还是不舒服。 欧阳青青说完放下苹果，我随手拿起来吃着，她其实也挺可怜的，还不如我呢，正儿八经的被爹坑了，孤军奋战。几个队友吧，除了作战时能互相帮忙，到了关键时刻就互相搞。刘灵和张蓬都有自己的目的，刘灵太邪乎，搞不清目的是啥。真有回春丹这么个东西，我都不敢想，张蓬可能会为了娜莎跟她玩命，到时候我该怎么办，一脚将回春丹踩个稀巴烂吗。 我现在是无欲无求了，除了那张让我心神不宁的破照片。至于后背，治不好就算了，这样也挺好，不敢奢求太多，找不到媳妇就找不到吧，一个人逍遥自在也挺好的。 捞尸工我也不想当了，捞了两次尸体，鬼魂都找上门了，天天跟这种玩意儿打交道，让我分不清虚幻与现实，都被迷惑多少次了啊，还差点被一个九十岁的老妖婆夺了童子之身。 “你想见江楚眉吗？”欧阳青青问。 “想倒是想，但是……” “我打电话试试，叫她晚上过来吃饭。”说着她就拨了电话，她也不开免提，就在那嗯嗯，哦哦，好，好。然后挂了电话跟我说：“江楚眉说晚上有事，不来吃饭了，让你明天12点去公司旁边的咖啡馆等她。” 我咬着苹果，点点头，没说什么，知道她不想见我，其实咖啡馆也没必要去的，既然都约好了，就叙个旧吧。 “我看没人想嫁给你。”欧阳青青说道，居然拿起一个苹果，皮都不削就大口吃起来，这是什么心态，看我不爽她就胃口大开吗？ “无所谓了，我六岁就明白了没人想跟我玩，你们利用完我，就一个个都不见踪影，我也没跟你们计较。”我回道。 “不如，我嫁给你吧？”她挑衅地笑道。 “好啊，现在就把事儿办了，免得浪费那三千块请人，还未必有你漂亮。”我回道。 “我说正经的。你帮我找回春丹，我嫁给你。” 她很严肃，真不是开玩笑的啊！我避开她的目光，咬着苹果说道：“我不跟人做这种交易，到时候你跟躺尸一样多没意思，你可比楚眉前途好多了。再说，你不怕我克死你啊，为你那年迈的老爹值得吗？” “你可能一直没有亲人，所以对这种亲情早已忘却了，每当我看到爸爸那个虚弱的样子，我就什么都不怕了，你想想，我进积水潭死亡的概率大很多吧？跟你就算死了，也不会那么快嘛，对不？上次接吻那么久，我也好好的。” “那是输氧，不是真正的感情，所以没所谓。张蓬说过，尘归尘，土归土，生老病死乃人世常态，何必要勉强呢？”我有必要开导她一下，欧阳雄这老东西也真是的，怎么舍得让年轻的女儿去干这种事，还不如我一个穷人豁达。 “嘴上说来容易，到了自己又是不一样了，他为何要跟我玩命的抢回春丹？”欧阳青青反问道。 她说得很对，我当时也是这样的想法，所以无法反驳，也无意反驳。我站起来，掏出烟盒，回头对她说：“很多事很多人我无法控制，也搞不明白，但我可以控制我自己。我，不接受交易。” “白月华的谎言你不也配合了？”欧阳青青站起来冲我吼道。 “那不一样，那是为了楚眉好，跟你这种交易，是坑你，更是坑我自己。我这人没什么雄心壮志，更鄙视那些追求长生不老的人。” 她还要强辩，我懒得理她，到门口坐在两个保安旁边抽烟，有句话我没说出来，那就是我希望欧阳雄这家伙，趁早死了，别四处坑人，他的死活我一点都不关心。二婶虽然是个农村妇女，但是相比于欧阳雄，简直就是菩萨心肠， 欧阳雄晚饭的时候才出来，坐在轮椅上，被四个保镖抬下楼的，整个人瘦得不像样子，眼睛不再那么有神，他最爱的绿扳指也没戴了，估计手太瘦了，已经戴不上。 没想到他已经严重到这样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积水潭让他失望后，一蹶不振导致的。太好了，要是今儿就死了，可就没那么多麻烦事了，欧阳青青也能解脱，但有钱人就算治不好，耗也能耗很久吧！ 这晚饭吃着真他妈尴尬，早说不来了，就知道没好事，女儿色诱不成爹就出来装惨，我坐在长餐桌上，菲佣已经给我倒了一杯红酒，晚餐菜倒是挺丰盛，但是这种气氛，我哪还有胃口。 “江先生，不好意思，身体不行，没出来接待。”欧阳雄说道。 “你不是早派那两个日本女人接待过了吗？可丰盛了，五星豪华大套间，女鬼轮番上，还有个九十岁的老不正经差点脱衣上阵。” 我连珠炮似的算账，欧阳青青这傻逼女人居然还笑得出来。欧阳雄瞪了她一眼，她连忙捂着嘴，用勺子搅拌着碗里的开胃汤。 “我可没本事派她们，到现在这个时候，我也不忽悠你了，我跟她们就是互相利用的关系，她们家族的生意，还有一个隐秘的业务，就是世界排名前三的杀手集团，警察都抓不到把柄，所以你还是悠着点好。” () 第118章 偷书 我一听就不爽了，这老东西每次说话都是一种阴阳怪气的威胁，真以为我小孩子不懂事啊，没好气地说：“你这人说话咋前后矛盾呢，前半句说不忽悠我，后半句就开始威胁，不就是让我乖乖任由你们摆布吗？” “随你的便吧，你这年轻人总是这样，胆子太小了，说不进积水潭，最后还不是进去了？” “别激我，我进积水潭是为了治病，我去什么狗屁冬至岛干嘛？为你卖命的事儿，我可不干。”反正我跟他说话一直是这语气，虽然在他家，也不例外，这大别墅我也不稀罕，还不如一个几十块钱的小旅馆自在。 “为了那张照片啊！”欧阳雄说道，看来他早就看过了。 “欧阳雄，你跟西冈晴子老妖婆加起来，一百五十岁，联手搞我一个19岁的善良青年，有劲儿吗？那女人不是说冬至岛沉了吗？怎么你还不死心，老年痴呆也能叠加吗？”我除了喷他，还能干嘛。 “没错，的确是沉了，但在东洲渔村有个渔民叫铁耳，他说有办法找到那里去。到时候，你只需要潜到海底，看看是否那座岛还在，水到底有多深，有没有危险，我好做准备工作。” 我凭啥要潜到海底给他找什么回春丹，海水那么咸，我能像江里那样畅游呼吸吗？再说了，现代的潜水技术都下不去，肯定是有什么猫腻，他们只是不肯告诉我罢了。 “欧阳老大爷，您是老糊涂还是病糊涂了，人家一说你就信，被张蓬师父忽悠，花了一个多亿吧，这也说得过去。但被一个渔民忽悠，你不心疼钱，也不嫌丢人啊？他是看你治病心切，故意搞你钱的吧！您不如把钱捐给希望工程，建个几百所小学，让小孩有书读，多积阴德，或许下辈子成为像我一样光明磊落的人。” 我苦口婆心相劝，欧阳雄却被我气得不行，盯着我半天说不出话，他真是避讳死这个字，看来这饭没法吃了。欧阳青青脚跟狠狠跺在我脚尖上，痛得我眉头紧皱，又不能发作，毕竟人在屋檐下。 “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跟你一样没脑子吗？没有根据我不会轻举妄动的。”欧阳雄说完便拿起刀叉切牛肉，但力气使不上，气得将刀叉扔到桌上。欧阳青青连忙过去，将肉切成小块，这丫头还真是孝顺，可惜我都没机会给父母切块肉了。 欧阳雄嚼牛肉都没了力气，半分钟后他都烦了，直接吐在地上，冲女佣无力地吼道：“怎么做的？” 女佣非常慌张，一个人清理，另外一个连忙将牛肉拿走了，我觉得这些女佣已经非常敬业了，我们吃饭，她们就站在边上一直伺候着，这种方式我很不喜欢。 欧阳青青在边上轻轻叹了口气，给欧阳雄夹了些炖烂的菜。 菜虽美味丰盛，我却如同嚼蜡。能理解欧阳青青作为女儿的心情，却不能认同欧阳雄作为父亲的行为，有钱没命花，的确难受，但是也不应该让女儿去冒险。 随便吃了几口，我一个人出来坐在院子里太阳伞下抽烟，拿着手机查查附近的房价，明儿搬走算了，这里天天看欧阳雄脸色，我可不吃这一套，钱财与富贵，是迷惑不了我的。 “又在瞎折腾什么劲儿？”欧阳青青走过来问道。 “你爹呢？” “休息了。” 我点点头，好像五六公里外有个快捷酒店还不错，不到二百块钱。她抢过我的手机，然后翻开我拍的那张端木百惠的老照片，皱着眉头，思索了半天，然后说：“你不会就是长生不老身吧？” “放什么屁呢？我身上的鳞甲是一片一片长起来的，我是从一个婴儿长到这么大的，当归村的人都知道，这能假的了吗？我自己不知道吗？” 我都怀疑这照片真是那日本人P出来坑我的，主要是忽悠欧阳雄，到时候欧阳雄真的气急败坏，搞不好会剖开我肚子取什么丹药。日本女人再派人保护我，逼着我去羕岛帮他们找什么定情信物。我把想法跟欧阳青青说了，她要是能转告欧阳雄，那就更好了，老东西现在是真糊涂了。 “你咋这么能给自己加戏呢？你还真以为我爸老糊涂了啊，他聪明着呢。就算你真是不老身，他也会先让你去医院拍个片，再剖你肚子。” 欧阳青青虽然说得轻松调皮，但我却很心寒，假设我真是什么不老身，在她爸爸剖开我肚子的时候，她会在旁边看着吗？应该不会救我吧，然后就像张蓬说的那样，我三个小时变成一具干尸，她爹则圆满了。 哎，又忍不住想多了，谁他妈都不是谁的谁。 “张蓬应该死心了，不会过来，我明儿见完江楚眉就回去或者找个地方隐居，那照片估计是搞不清楚了，太他妈邪乎。我也不想呆在这里成为待宰的羔羊，被一帮老狐狸盯着，死定了。” 虽然很想见见刘灵，但她是个神出鬼没的女人，为了目的不顾后果，表面上没什么话说，但是决定做的事儿，脑袋掉了她都要去做，注定没法过日子，追都不用追，冷冰冰的，半天都放不出一个屁来。 “敢情你不是来查照片的，而是找江楚眉的啊！我跟你说，人家现在跟男朋友好着呢，要不然今晚就来看你了。女人都是很现实的，你把她骗得那么惨，你们不可能的了。她可不像我和刘灵，可以跟你出生入死，她只是个想老老实实过日子的女孩。” “我是房子要拆，过来玩玩，不知来找她的。她跟我又没什么感情，只是当归村的小插曲而已，人家男朋友据说都谈两年了。” “你还真准备要享受那三千块啊？”欧阳青青凑过来笑着问。 “实话跟你说，我真的想，要回村了，臭名远扬，根本找不到媳妇。我不能到了五十岁，闭上眼睛的那一刻，还没尝过女人味吧。在城里不脱上衣，还可以蒙过去。” “行，改天给你找个女人，免得你都快憋坏了。” “又变成改天了，你就是想拖住我，算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晚安！”说完我就起身上楼了，菲佣将我带到二楼的一个客房，装修豪华不用说了，但试过昨晚酒店后，对这种床毫无兴趣，地板很干净，我将被子铺在地上，把手机定在凌晨一点，便呼呼大睡。 闹钟一响，我就从地上翻起来。从包里翻出小电筒，在窗户前看了看，保镖都不在了，应该是睡觉了，这小区和房子外面到处都是监控警报，没必要二十四小时盯着，我看那这房子大门都是指纹识别的，小偷想进来太难了。 欧阳雄的书房好像在三楼，我准备去找找那西汉古书，不过这么重要的东西，他应该藏在保险柜之类的地方吧，碰碰运气再说了。或许他这里戒备森严，放书房里都不用担心被偷走。 三楼就两个房间，左边房间推开全是藏品，我随便看了看，觉得有点奇怪，虽然看上去不算什么价值连城，但都是有些收藏价值的玩意儿，咋这么松呢，门都不锁，难不成这老小子知道我要偷书，故意打开的钓我的？ 想到这里，我顿时坦然了，哼着歌儿四处逛，无所谓了，最多就是被扭送到警局嘛，我又不是小偷，而是他们家客人，只要不带东西走就可以了。 文物一点看不懂，便出了房间，经过一个小客厅，朝对面的走去，十分坦然，就像是在自己家一样，人若是不要脸，果然做什么事都淡定。书房真是太壮观了，根本想象不到，跟图书馆似的，面积至少有三百平方，除了落地窗，一圈书柜通顶，上面摆着密密麻麻的书籍，有三架滑梯。 “这他妈能看完吗？”我嘀咕道。 () 第119章 淮南鸿烈 我看了看书架，这还找个屁啊，这么多书，就算随手一插，运气不好，翻一天都未必能找到，还得攀梯子，要不上面的根本够不着。难怪欧阳青青懂这么多呢，盗墓贼也这么有文化，那看来欧阳雄也不是那种容易被忽悠的人！ 我看到角落处有个红点闪了一下，凑过去一看，我靠，是监控，整张脸都被拍了，算了，算了，回去睡觉。虽然旁边有个显示屏，可以查询书籍位置，但我也不知道开屏密码。 打开门，差点跟一个黑影撞上，吓得我一跳，电筒一照，居然是欧阳雄，这老家伙怎么回事，三更半夜蹲在门口，还一声不吭。 “大半夜的想吓死人啊！”我说。 他终于忍不住咳嗽起来，“你倒是把这当自己家了。” “你可以把我赶走。”我说。 “太晚了，你明天再滚吧！” “那行，身体不好，早点休息吧！” 刚没走出几步，他就说：“既然都来了，我带你去看看吧。” 我跟在他后面，他一边走一边咳，不知道是真的病的这么厉害，还是知道我心软，故意装的，再加上他用女儿软磨硬泡，威逼利诱就想逼我就范吗？反正我现在对他是万分戒备。 他走到那屏幕前，跳出一个密码框，我还说伸头过去看看，结果他瞪着我，只能转身避嫌了。我回头看了看，他点开一个什么软件，将掌心放在上面，不一会儿旁边的书架慢慢打开，看来这里面还有机关，果然没这么简单。 书柜打开后，出现了一个电梯门，他先是指纹，接着又是眼球扫描，这家伙搞这么多名堂，里面是有多少宝贝啊！这可比白家祠堂复杂多了。 我跟着进去，电梯上面只有一个B1按钮，应该是通往地下室了，这种设计，估计是他建房子时自个儿留的，毕竟这种城里小区，可不像农村人烟稀少，可以随便挖。 电梯门一开，我又傻眼了，这地下室得上千平米了，除了各种书籍，就是藏品，都是什么年代我是搞不清，反正字画瓷器兵器都有，还有一匹铁马，跟那积水潭下的很像。把藏品全部捐出去肯定能建个小型博物馆，这老东西是偷了多少墓啊！这年头生活好了，有钱人喜欢搞收藏，这些宝贝藏在地下，不见天日，其价值根本没法体现嘛。 “这铁马哪搞来的啊？”我问。 “根据书的记载找人制作的，以验证书的说法是否属实。”他回道。 “这玩意儿上了发条，真能走？”我问。 “不是走，是跑。里面机关复杂，我请的两个匠人，整整研究了三年才做出来这么一匹不太理想的样品。” 从他对这件事的痴迷程度来看，那什么破书还真不是胡说八道。跟着欧阳熊朝里走，他又来个全套操作，才打开一个银色保险柜，里面什么都没有，就一本被牛皮纸包得很好的书，欧阳雄拿出来，当做宝贝一样拆开，这可是他的救命稻草。 我本想伸手接过来看看，但他却紧张得不行，瞪着我说：“不许摸，你也看不懂。” 的确看不懂，上面写着的四个字好像是什么，淮南啥的，“淮南什么？” “《淮南鸿烈》” “什么玩意儿？” “《淮南鸿烈》是淮南王刘安的著作，这是中篇八卷，全世界仅此这一本，可不要说出去。中篇主要记载黄白之术。”欧阳雄说着又将书翻到后面，上面有一堆密密麻麻的小字批注，我说凑过去仔细看看，他却转过身包好，又放进柜子里，关上保险柜门。 靠，就在我眼前晃悠一下，一句话都没看明白，那何必大费工夫让我下来呢？老东西，肯定是又想瞎编忽悠我。 “这上面除了记载那铁马的制作方法，主要讲解黄白之术，刘安麾下有八个得道高人，被称为八公。他们聚在一起，炼成了回春丹，服用之后，只要人还有口气，就能变得年轻，这种丹药的神奇之处在于能对抗机体老化，病变。而这种丹药，总共有三颗，淮南王造反后，被汉武帝下令处死，丹药就下落不明。” “那你怎么知道藏在水下呢？”我不解，欧阳老狐狸滔滔不绝，我根本理不清其中的真假，只能跟着他的思路走了。 “这个说来很复杂，铁马葬这种技术是田蚡让门客发明出来的，而那门客是淮南王派去卧底的心腹。那淮南王有了长生术，早就想当皇帝，派了好多心腹去长安勾结达官贵人，连她的女儿都送去做交际花，他女儿刘陵不仅跟朝中大臣有勾连，就连堂弟汉武帝都被迷惑。” 欧阳雄生怕我听不明白，停下咳嗽，等我消化完，继续说：“后来淮南王兵败，这个门客按照田蚡的命令，用铁马葬完刘安家人后，带着淮南鸿烈中篇隐姓埋名。刚才书后面那些小字，记载了淮南王及子女埋葬的地点。上面还说，这三人都是活葬。” “啥？活葬？” “没错，田蚡权欲太大，被汉武帝猜忌，他动了造反之心。但淮南王的兵败让他很谨慎，他养了很多门客，有个术士出主意说，淮南王是汉高祖刘邦的亲孙，汉武帝的叔叔，刘氏嫡亲血脉，将他及子女分三个地方活葬在水底极阴地，即可斩断刘氏龙脉，之后再趁机夺取天下。田蚡处死替身拿去交差，命那发明铁马葬的卧底门客将刘家三口人活葬了，门客却偷偷在铁棺底下装了暗门。” “那就是说，葬在棺材里的人，要是偷偷出来了，到现在还活着？”我问。 这真是他妈的扯逼蛋啊！ 也太他妈缺德了，幸好那女鬼提前死了，要是活人葬在积水潭底下，那该活活变疯啊，成天跟那些玩意儿呆一起，谁能受得了，出又出不来，别说太阳，连一丝光亮都看不到，天天观赏绿眼珠子。最可怕的是，按照欧阳雄的说法，他们还不会老死或是病死，除非自杀。 欧阳雄看着我，点点头，眼睛放光，这就是他活下来的希望。 “是的，暗门打开就可以钻出来，但可惜他们都葬在水底阴物聚集的地方，出铁棺容易，出水底嘛，就难于登天，如果没死，倒是可以活在水底。这就是发明铁马葬的意义所在，人到不了的地方，用铁马沉入水底送进去，但是想要出来，就不可能了。” “等等，我捋捋，田蚡不知道那回春丹的事儿吗？”我问，这可是欧阳青青说的。 “当然不知道，淮南王又不傻，这种事要是让别人知道，不是找死吗？就算不造反，汉武帝也要剖了他取丹，哪个帝王不想长生不老，百病不侵，永享天下。” “不对啊，那铁棺里女鬼的肚子是谁剖的？”我问。 “这一点在你们进积水潭之前，我就怀疑过，也验证过了，卖这本书给我的人是刘八公，他是张蓬师傅的朋友，这事还是张蓬的师傅从中间牵线的。” “刘八公？”我惊道，刚才他说什么八公八公，我就觉得不对劲儿了。“刘八公是我刘叔的哥哥。” “没错，我猜他要么是那门客的后人，要么就是门客本人，他对这件事了解得过于详细。你想想，他为啥待在当归村，还收留一个孩子隐藏身份，想方设法的想要你下水。或许他心中愧疚，想将里面的人弄出来，但是自己又不敢下去。” “你就给我编吧，怎么会是门客本人？这都多少年的事儿了，那什么狗屁回春丹还真能让人活几千年啊。” “我说过是人就想长生不老，那门客也不例外，他极有可能偷偷剖过其中一人肚子取丹。所以我的怀疑不是毫无根据。”欧阳雄倒是解释得挺有耐心。 “然后呢。”我连忙问。 “然后我剖了刘八公。”欧阳雄看着我说。 () 第120章 尴尬的再会 欧阳雄那种杀人的眼神太他妈吓人了。紧接着表情又变得暗淡下来，“可惜啊，刘八公肚子里什么都没有。我以为丹药还在积水潭下面呢！” “你真是个老坏种。”我吼道，难怪刘八公后来就没影了，原来是被这老东西剖了找丹药。上次欧阳青青还说女鬼肚子是田蚡剖的，只是为了隐瞒他爹杀刘八公的事儿。刘八公对我来说，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剖人肚子，简直就是死变态。 “那女人肚子到底是谁剖的，现在不得而知，年代久远，早已没法考证。我需要你帮我去九段沙附近，或者再往东的羕岛水下找找，也许还有希望。搞不好刘安和儿子刘迁到现在还活在水底。”欧阳雄说道。 “找到了，人家真活着，你准备继续剖吗？”我问。 欧阳雄大概知道我是故意问他这个问题，恬不知耻地看着我说：“剖肚取丹，他们活了两千多年，够本了。” “如果那个什么羕岛没有呢，第三个地方就在长江源头是吗？”我问。 “不错，但具体的地方，我现在不能告诉你。” “放心，我对长生不老没兴趣，也不会去帮你。该死的人就应该死，这世界上不应该存在千年老妖。”我愤愤不平地说。 “那问题就来了，那颗丹药会不会在你肚子里呢？”欧阳雄突然说道，转身死死盯着我。我恨不得一脑袋磕死他。“我本来不信，毕竟你们村里人对你的成长有目共睹，但看到那张照片，我百思不得其解，你怎么会出现在民国二十五年，只能说明你们村的人并不了解你。这让我到现在也搞不明白，我很痛苦，不一探究竟，我是不会罢休的，或许回春丹还有起死回生的功效。” “放你娘的屁，老子从来没觉得体内有什么回春丹？要不要我拉泡屎糊你脸上，你自个儿慢慢闻丹味。”我吼道。 “回春丹是透明的，材质和大小都不知道，藏在人体什么位置，也是未知。恐怕去医院拍照都未必能拍出来，只有一种办法可以知道，就是将肚子剖开后，仔细地找，一个地方都不放过。并且，淮南鸿烈上还说明，必须要活人取丹。” “活人取丹？你是活剖刘八公的？”我靠，果然是个死变态。 “是，人和丹药相处太久，产生了依赖性，只要人一死，没有活体养着，顿时就化成水。” 欧阳雄说这话的时候，我想冲过去掐死他，但是杀了他，我也出不去，先忍忍，回房间就跑，回春丹也是个邪门玩意儿，丹药一取出来，人三小时变干尸，现在又说必须活人取丹。 他像是能看透我的心思，威胁道：“你知道淮南王的女儿是谁吗？西汉翁主刘陵，你喜欢的那刘灵来路不明，如果你不帮我，我只能去找她的麻烦了。” “谁说我他妈喜欢她啊？你眼瞎吗？刘灵跟刘陵这是一码事吗？那你是不是欧阳克大贱人的后代？” “没错，刘灵可能的确是无辜的，因为她是我从杀手集团那雇来的，来历我大概知道。现在你的嫌疑最大，你若不听我的话，我要么剖你，要么剖她，我需要希望支撑着我活下去。” 我听完心里一凉，没想到刘灵居然这么复杂，难怪那么冷冰冰，原来是个手上沾满血的女人。“你们自己玩吧，全死光光才好，麻个痹的，没一个好东西，你咋不用你女儿威胁我，还跟她舌吻过呢。” “青青一定会去羕岛。你要是愿意配合，至少我还有两个希望，那么我就没必要杀人，毕竟这两个地方的铁棺葬是可以确定的。” “开门，我要上去。”我吼道，这里太压抑了。 回到了房间，我立马收拾东西，欧阳青青穿着睡衣站在门口看着我，“我爸爸跟你都说明白了？” “明白个毛线，越说越糊涂，两千年前的人现在还活在水底下，你他妈信吗？我就知道一点，这里不能待下去了，以后你们再也找不到我了。傻逼老东西，我后背鳞甲是一片一片长出来的，刚好十八片，我自己能不知道吗？居然还要剖我肚子，别说到时候我不给你面子，一柴刀剁掉他的老狗头，他已经疯了，你最好离开家，好好过自己的日子。” 我很激动。 欧阳青青摸着额头，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我。我一把推开她，朝楼下走去。她跟在我后面喊道：“这么晚了你要去哪？” “街边睡一晚也比这狼窝强，你们的死活我以后不管了。” 结果到了楼下，我却打不开门，转身冲站在大理石楼梯台阶上的欧阳青青吼道：“开门！” “明儿再走，这里是郊区。”她劝道。 “开门！”我已经狂怒了，睡在一楼的保镖冲出来，欧阳青青挥挥手让他回房间。接着走过来，将手指按在识别器上，门才被弹开。 “我去换衣服，开车送你去找个酒店。” 我没理她，出了门便快速走出小区，打开手机查了查附近的小旅馆，凭着感觉瞎走。我给张蓬发了信息，让他绝对不要来上海，也不要跟着去羕岛，因为欧阳雄不会让他得逞的。就算他拼了命，最后也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 我在黑夜里走了三个多小时，才看到一家旅馆。刘灵这女人若真在某个黑暗角落监视着我，此刻她不应该出来跟我聊聊天吗？狠心的女人。我突然想到欧阳雄说她是杀手集团的人，不会是通缉犯吧？ 旅馆是在老房子的三楼，应该是当地居民自家房子弄的，房价很便宜，一晚八十，看上去倒也还算干净，就是灯光不够亮。总觉得天花板和窗户外面有人看我，本来很累的，却睡得很艰难，我都快要被搞得神经衰弱了。 想着明儿中午要去见江楚眉，还是深呼吸几口气，强行睡着了，一直睡到十一点，醒来一看，完蛋了，楚眉还要上班，别到时候等不及啊！随便洗了把脸，打了车便去约定地点。 还好，昨晚三个小时没白走，离市区不算太特别远，四十分钟就到了风水集团办公大楼下面的一个咖啡馆，慌忙地冲进去，看见江楚眉正在看手表，她也不联系我，电话号码她也知道啊！我先去洗手间洗了把脸，慢慢走过去，她穿着小西服，职业装显得很精神。 她也看到我了，站起来冲我招招手。我坐下来用纸巾擦着脸上的水珠，觉得哪里不对劲，斜对面的桌子上好像有人偷看，因为这里每个位子都用板子挡起来，对方头缩回去了，我也没看清。 “你跟朋友一起过来的啊？”我问。 “没有啊，我在上班，中午休息一个小时，然后才有时间。”楚眉说道。 我点点头，算了，搞不好又是那个老妖婆派人来监视我，不想让江楚眉知道，吃完便饭赶紧滚，免得让她也惹上麻烦。 “我肚子饿了，点吃的吧！”我说。 “点了，牛排，你吃得惯吗？”她问。 “可以，能填肚子就行。” “你来上海干嘛？” “我那房子下面不是有白家祠堂嘛，要拆掉移走重新建，所以我就出来逛逛。” “昨晚住在欧阳青青家啊？”她给我倒了杯水，问道。 “是，被人算计了，没地方去，就去她那将就一晚。”我回道，她说话很客气，上次见面到现在还不到一个月吧，现在就变得有些陌生了。欧阳青青说的没错，我不应该想太多，现在看江楚眉可比以前成熟多了。 她淡然笑了下，“你到哪里都被人算计。” () 第121章 张蓬来了 “是啊，所以我准备找个没人认识我偏僻农村，安静住下来。”我说道。 “村里的事儿不都解决了吗？为什么不回去。” “不是太想呆在那。”我现在其实也很纠结，到时候熊老六家人回来了，他那小女儿还在读初中，我看着别扭。 “我准备回去了。”她突然说。 “你回去干吗？这工作不好吗？”我很是不解，刚才不回村的想法又有些动摇了。 “我男朋友本来是学食品的，我们想回去搞个鱼产品加工厂。本来没那么多本钱，计划过几年再说，但前些天欧阳总跟我说，我爸爸曾经给他干过活儿，给我留了一千万，今儿钱也拿到了。” 欧阳雄花钱倒是舍得，我点点头，切着牛排，说道：“挺好的，挺好的！” 觉得没啥好聊的了，没意思。食物分量太小了，吃完也没饱，她还要跟我抢着买单，我说：“你去上班吧，我有钱。” 江楚眉看着我，轻轻叹了口气，然后问：“水生，你和我妈妈，有没有瞒着我什么事儿啊？” 我装作没听到，从口袋里数了两百块钱递给服务员，过了半天才摇摇头说：“没有，没有什么瞒着你。” 该死的人都他妈死了，再说这些有卵用，唯一让我有些动摇的是黄方老头是她亲生父亲的事儿，我不知道自己做得是对是错，尊重二婶遗愿，就是这么任性了，不想再多生是非。 “水生，你可以跟我们一起，到时候我给你股份，你负责捞鱼，我们负责加工生产。”江楚眉很认真地说道。 “我对捞鱼没兴趣，再说了，你们两个大老板，天天在我跟前卿卿我我，我有病吗？自虐狂啊！”说完我就背起包，又觉得自己太激动了，这语气也他妈自作多情了吧？便又心平气和的对她说：“不过当归村现在可以回去，没什么人闹事了，你可以继续发展你的新农村。” “我们随时欢迎你回来。”江楚眉这种套话没意思。 “你保重，我走了，再见！” 走到门口，我还回头偷偷瞟了一眼，江楚眉站桌子边上搓着双手，看着我的背影。 出了餐厅门，我跟烟酒店的老板打听地铁站怎么走，准备去火车站买张票去张蓬的家乡看看他，网上虽然查不到什么童话村，但应该能找到唐古镇。 拆完烟盒，一抬头，这傻逼就跟欧阳青青站在门口，他叼着牙签，穿着灰色布卦，背着布袋，还穿着布鞋，后面还背着用一个破剑鞘，里面应该就是太阿剑了，装扮跟这个大城市格格不入。 他看着我笑道：“龟壳少年，好久不见啊！” 我愣完后，将烟塞进嘴里，冷冷说道：“跟你很熟吗？好狗不挡路，都给我滚开。” “哟，生气了啊，我回家太远，路上耽搁好久，在家里也很多事要忙，村里没信号。”他不要脸地跟在后面。 “去你妈的，骗鬼呢？祖国大地处处都是信号。”我很生气，加快脚步朝地铁站走去。 “真的，我每天要骑着破毛驴去镇上才有信号，欧阳青青跟我说你那照片的事后，我就来了，坐了三天顺风车，才到上海。我背着剑，火车和飞机坐不了。” 欧阳青青则开着她的奔驰越野车慢慢跟在后面，冲我喊道：“我说龟壳少年，你牛脾气也发了，小情人也没了，别在那晃悠，先上车，要去哪儿，我送你。” 她的车子开太慢了，后面的车辆一直按喇叭。张蓬拽着我拖上车，问道：“你去哪儿啊？” “火车站！”我说。 “坐火车去哪儿？”他又问。 我正在发飙呢，总不能说坐火车去看他吧，便说：“回村。” “你那村别回了，人家都要带着老公回去开食品加工厂，你是自虐狂啊，天天看着他们两个大老板卿卿我我，然后被他们呼来喝去，你有病吗？” 我看着他，终于明白了，刚才那侧面位子偷听的人，就是他和欧阳青青。 “关你们屁事啊！”我怒了。 “明儿再走，咱们今晚去偷照片。” “偷照片干嘛？” “你不是想弄清照片的真假吗？”张蓬问。 “我看是你们想搞清楚吧，生怕我肚子里有回春丹，跑了是不是？”我问。 “你是从婴儿长成这么大的，肚子里不可能有回春丹，但你若不证明自己，那么欧阳雄这老王八会联合那日本老妖婆一起对付你，到时候即便你肚里没有，他也给你剖了，反正他已经杀过好几个人，不在乎多你一个，他早就变态了。” 欧阳青青不乐意了，骂道：“你他妈的，瘦猴，干嘛扯到我爸爸，他想活下去，多陪我两年，有什么错。你不是一样想要这玩意儿吗？居然还有脸骂我爸。” “我是想要，但若龟壳少年肚子里真有这玩意儿，我就不要了，回家老老实实陪着娜莎。” 张蓬说的我还有点感动呢。但那娜莎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我看着他说：“你不说出了洞，就抢丹的事儿，要给我一个交代吗？” “说来麻烦，晚上再跟你慢慢讲。” “那到底去哪儿啊？”欧阳青青问道。 张蓬拍着座椅说道：“你笨，去火车站啊，人家要回去看童年女神跟别人卿卿我我，你还能阻止吗？” “也是，有些人啊，就是享受这种贱兮兮的感觉。”欧阳青青也配合道。 这两个家伙阴阳怪气的，先说偷照片，又说晚上给我讲娜莎，连下了两道钩子，现在还装什么装。欧阳青青专门找张蓬来，不就是想我跟着去羕岛吗？ 最主要的是，我还真没地方去。 “去找个酒店先住下吧！”我说。 欧阳青青不顾后面骂声，猛打方向盘，一个没有素质的强插掉头。她将我们送到附近的万豪酒店，开了一个行政标间，钱是她付的，所以我也就不在意了。 她居然也跟着我们上电梯，张蓬问道：“你也跟着干嘛？” “听听娜莎的故事啊！”她说。 “我跟我兄弟叙旧，你跟着来干嘛，这次你可没给我钱啊！”张蓬说道。 “给你钱，也是喂白眼狼。”欧阳青青这话说得没错，张蓬最后还是会跟她抢的。 “所以呢，我们之间还能好好说话，都是因为龟壳少年的面子。我跟你和你爹到最后就是拼命的结局。”张蓬这次算是把话挑明了。 其实若真有什么回春丹，以我的意思，宁可给张蓬的娜莎，欧阳雄心眼太毒，活下来不知道要害死多少人。 “江水生，你到时候站哪边？”欧阳青青问我，她是当真的。 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像上次那样看着他们拼命吗？张蓬却吼道：“喂，他只带我们下水，真看到那玩意儿，咱们自己来，别以为你跟他搅了几下舌头，就可以搞得我们兄弟相残。” 欧阳青青瞪着我，看来必须要我回答。 “我讨厌你爸！”我回道。 这女人气得一脚踹向我的小腿骨，冲出电梯。 欧阳青青那傻逼女人下脚真重，我几乎是一瘸一拐跛到房间门口，拿着房卡刚要刷门进去，张蓬却拉着我说：“等等！” 他说完“咚咚咚”敲了三下门。 “你有病吧，刚开的房间，你敲什么门？”我问。 “你错了，这是我住酒店，每次必做的一件事。”张蓬说道，又敲了三下。 “为……为啥？” “因为你怎么知道房间里没有死过人，没有阴物藏里面呢，敲门表示打扰了，让他不要出来吓人。” 他说完听得我寒毛直竖，对着空房间敲门已经够怪异了，压根就没想过这一点。难道昨晚那女鬼，进房前敲门就没事了吗？ () 第122章 关于娜莎 张蓬进房间就问我照片的事儿，我也搞不清来由，只能把经过说了一遍，他听完挠挠头，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别说他了，估计这是世界谜题了，如果搞不清那照片中人的身份，我只能认为，那照片是假的。 “刘灵的伤到现在也不到一个月吧，能好这么快吗？”他问。 “你倒是提醒我了，她当时伤得挺厉害。” “她肯定是负伤救你，这女人对你倒是没话说，但是也太狠了吧，腹部都被冰箭射穿了，住几天院就偷偷跑了。”张蓬一边说一边检查柜子，昨晚那木偶人肯定就是那老司机放的，所以张蓬怕今晚再中招。 “她可能是杀手集团的。”我说，虽然不想承认，但这女人成天神神秘秘的，生怕被人发现，欧阳雄又说是专门请过来的，我不得不信，只有干杀手的人才能忍住伤痛逃走，因为怕被警察抓到。 “难怪呢，那她为啥非要救那女鬼？” “谁知道呢？”我又将欧阳雄说的大概复数了一遍，信息全不全我也搞不清了，反正都被欧阳雄绕糊涂了，但张蓬既然也相信有什么回春丹，想必他是知道一些的。 “刘八公是他杀的？” 我点点头。“刘八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过往的经历，离不开他的扇风点火。但这说明这老东西杀人不眨眼了。” “关于回春丹的事儿，我又回去问师父了，他说这事是从刘八公那里听到的，真假不知道，但总可以试试。” “娜莎到底怎么了？你非要这玩意儿。”这是我最好奇的事儿了。 张蓬说道这里，深深叹了口气，“她老了。” “多老？”我追问道，生怕他又憋回去。 “按照肉体年龄算，差不多72岁。” “日……”我懵逼了，他才二十七八吧好像，怎么会爱上72岁的娜莎，还死去活来，恋老癖吗？难怪他不敢说，这要是我，打死都不会说啊。但他的口味为何如此之重。 他看着我，叹了口气，然后从布包里掏出那个线织钱包递给我，我连忙接过来，翻开看了看，里面除了三百多块钱，还有一张掌心大的塑封老照片。 照片是彩色的，有些微微泛黄，一对青葱稚嫩的男女依偎在一起，还比着心形。仔细一看，女孩穿着少数民族风格的长裙，清纯漂亮，笑容甜美，仅看照片，都觉得她的眼睛跟头顶蓝天一样清澈，五官不输欧阳青青。 再仔细一看，我草，那男的竟然是张蓬，长得也还不错啊，这家伙这些年经历了啥，居然苍桑成这样，看上去像四十岁的人。 “这是啥意思？娜莎的孙女？你老少通吃啊？”我刚问完，他就一把抢过照片塞进包里，瞪着我吼道：“你以为都跟你一样，喜欢跟老妖婆尬舞，这女孩就是娜莎。” “我靠，你才是不老身。”我惊道，犹如醍醐灌顶，要不然无法解释这照片，上面的姑娘才十五六岁的样子呢，到现在不得有五十多年了。 “别他妈瞎几把猜，让欧阳雄听到了。到时候把我也给剖了。”张蓬不耐烦地说。 我点上一根烟，坐在椅子上等着他讲一段曲折狗血的老少恋剧情。张蓬小心翼翼地将照片塞进去，煮了一杯咖啡端在手上，坐下来看着窗外陷入了沉思。 “十年前，我十八岁，重病一场，几乎快要死了，师父已经放弃我，娜莎听庙里老主持说，将处女之身送到庙里供奉花佛，便可以治好。她性格刚烈，用刀架着脖子胁迫父母，坚持前往，那时候，我是昏迷状态，不然不可能让她去的。村里人都知道，供奉花佛，一个小时等于一天，她供奉了两年，被赶出来后，从庙里走到家，每走一分钟就老一岁，她……” 张蓬停顿了下，居然拿起桌子上的烟盒抽出一支点上，吸了一口，眼泪都呛出来。 “她……居然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自己从一个十六岁少女，变成一个白发苍苍的64岁老人。” “这也太邪门了吧！”我说完脑子里疯狂心算，一天就相当于24天，一年就相当于24年，两年就是48年，十六岁去的，再加上八年前被赶出来，可不就是72岁。“你师父怎么屁用没有，为啥不治好你。” “我师父只是个术士，又不会起死回生之术。我那时候昏迷不醒，两年后醒来，见到她根本就认不出来。有段时间我特别恨师父，他若不是想方设法为我续命，当时就死了，根本没那么多事。” “你到底得了什么病？”我问。 “心脏病。”他说完解开衣扣，露出胸前伤疤，“我师父给我做了手术，但是没用。” “为啥不去医院？” “我这病去医院，治不好。” 张蓬深呼吸了一口气，看着手里夹着的烟，娜莎就像这支烟，燃烧自己，成全抽烟的人。我挠挠头看着他，现在还没缓过神来，故意太离奇了，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 试想，一个自己深爱的姑娘，为了救自己的命，几乎是用青春去交换。保住小命的张蓬，现在该如何面对那个72岁的娜莎？年龄虽然不是问题，但差距太大肯定是问题，况且这种长久以来的愧疚感，恐怕也让纯真的爱情变得不再那么轻松了。 “那个是什么庙啊，这么邪乎。” “花佛寺，我们那一带有个玉峰天池，周围有好几座这种怪庙，刘灵手中的红佛舍利，就跟隔邻村的红佛寺有些关联。里面的菩萨都是一些莫名其妙的，他们不是普度众生，而是需要各种交换才能护佑纳贡的人，但好像又挺灵。” 我不停挠着头，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个什么回春丹，真能让娜莎回到真实的年纪吗？”我问。 “我师父说可以。” “那我去。”我回道。 “去哪？”他不解地问我。 “帮你去搞到那回春丹。” 可能是我从来没这么主动过，张蓬有些惊讶，“你确定了？这可能是要冒险，还有你要跟欧阳青青为敌。” “没所谓了，她对我并没有你想的那种男女之情，只不过为了救爹。欧阳雄这老东西，杀人不眨眼，死了就死了。人的执着源于希望，她爹真死了，失去亲人的痛苦并不会延续太久。我五岁那年，没了爹和奶奶，不照样活到现在。至于危险嘛，更没所谓了，鳞甲虽然停止生长，但我的日子也不会好到哪里去。本人就是那种为了朋友，两肋插刀的拉风少年。” 我说完点上一支烟，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尽量把话说的俏皮。免得张蓬还要对我感激涕零，他救过我好多次，我也没感谢，感谢是非常陌生的礼貌性用语，我不喜欢。 “好，今晚我们就去偷照片，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她们也为了回春丹，那我们也要小心了。”张蓬说道。 “我看不像，那老奶奶好像不在乎回春丹，在乎的是那什么定情信物。” “你问过到底是什么东西吗？” 张蓬这一提醒，我觉得是应该仔细问问啊，别有什么猫腻。 “他妈的忘问了，因为我压根没想过要去帮他们在大海里捞针。再说她们讲一堆民国的事儿，又是虐恋，又是阴阳师，我都听糊涂了。” 我昨晚没怎么睡，想着晚上还要加班，便先睡了一觉。晚上欧阳青青又过来了，踢我那一脚就像没发生一样，带我们去什么城隍庙吃小吃，又到处晃悠了两小时，一直到八点多，才开车去那端木惠子家的老宅。 我特意叮嘱她们，必须要小心那隐藏的拿刀人，不然三人都被抹脖子了，可就划不来。 “是类似忍者的玩意儿吗？”张蓬问。 “不知道，到时候你看看，是不是什么东洋邪术。” () 第123章 夜闯老宅 老宅里面亮着灯，我们在对面的小巷子里停下来等待，欧阳青青把我们赶出车，在里面换衣服，这女人居然还有偷盗专用夜行衣，衣服不知道啥材质的，布料有弹性，将欧阳青青的身体绷得紧紧的，这线条让人喷血。 “龟壳少年，我昨天跟你说的约定依然有效，你现在也知道了刘灵的真实身份，你不会爱上一个杀手吧，也知道江楚眉的选择。只有我了，你若是到时候站在我这边，盗取回春丹，我就嫁给你。”欧阳青青说就说，还在我面前挺胸翘臀诱惑我。 张蓬虽然有点着急，但他没说什么，毕竟他为了爱人，如果欧阳青青是我女人，那他还能说什么呢。 “你少忽悠我，你爹要是死了，咱们还可能有那么万分之一的机会，你爹要是没死，那你这个交易简直就是天方夜谭。”我回道。 我可从没想过要傍富婆啊，以我农民的思维，这世界的夫妻关系最牢靠的就是般配，龙配龙，凤配凤，老鼠生崽会打洞。不然就是受着窝囊气，头顶绿草原，骏马在上面奔腾，我就成了那跟在后面呆萌的草泥马。人一北大高材生，我一重疾农村青少年，搞不来的。 “我爸爸死了，你觉得我还会嫁给你吗？你就是那间接害死他的人。” “那不就得了，既然是生意，你嫁给我，我就要吗？我说过不做这种肮脏的交易。”我说完一把推开她，走到路口处蹲在路边抽烟，观察端木百惠的房子啥时候关灯。 张蓬和娜莎的故事，现在还在我脑海里盘旋，那小子平日里假装豁达，心里居然还藏着这事儿呢，难怪上次我们喝完酒骑车回村，歌声中透着无比的凄凉。 娜莎清澈的眼神让我难以忘怀，这样动人的姑娘，谁人不动心。没想到现在居然成了一个72岁的老人，很难想象张蓬回家后，跟她如何相处。带着爱意，还是带着愧疚，亦或是看着那张照片靠往日的回忆撑下去，他们在一起，该聊什么？ 对面房子的灯十点半关的，我回到车里将手机定在十二点，总得等人家睡熟了，不然要是被发现，就算不被那刀抹脖子，恐怕也要被抓去警局。 “你确定那盒子放在二楼吗？”欧阳青青问。 “我看着她拿上去的，但是藏在哪就不好说了。” 张蓬这时候翻身起来，问道：“你那刘灵怎么回事，咋不出现呢？” “什么叫我那刘灵，跟我毛线关系啊，神出鬼没的。”我没好气地说，弹着女人就气得捶足顿胸。 “我给她发了信息，没回。” “你们一个个都是这个操行。”我怒道 “龟壳少年，你可别冤枉人，我可是给你回过不少。”欧阳青青说完戴上黑色皮手套，手套上面很多小点，估计是用来抓绳子攀墙，这女贼倒是有点绝活儿。 老宅是有外墙的，欧阳青青的攀墙技术我们比不了，攀得很艰辛，张蓬从墙上跳下来时，一屁股坐在地上，痛得差点叫出来，被我一把捂住嘴。欧阳青青掏出工具，不到一分钟就将大门开了，这种老锁对她来说跟没锁是一码事， 里面漆黑一片，只能直接开电筒，摸到二楼，有三个房间，这老宅面积跟欧阳青青家不能比，二楼也就百来平方。张蓬狗鼻子吸了几下，突然掏出一张符开眼，“我操，退后！” “咋了？”我问。 “沙发。” 他随手一指屏风后面，我电筒过去，吓得我拔腿就往楼下跑，麻痹的，沙发后面露出一圈木偶头，在盯着我们，我差点被这种小东西搞死，现在这么多，不跑留着陪她们过夜啊？ 欧阳青青跟在我后面，张蓬也退下来，那些小木偶居然也跟着冲下楼梯，在楼梯上蹦蹦跳跳的，有的还能从栏杆滑下来。张蓬抓出一把符撒向她们，我想着中国符能搞定日本鬼吗？但还真有效果，看来这阴阳相生相克定律是宇宙通用的啊，很多被符粘住就倒在地上不动。 但是木偶数量实在太多了，楼梯上全是，有花衣，有红衣，还有白色衣服，清一色的艺伎打扮。一个木偶跳向我，趴在我背后，感觉后面越来越重，站都站不稳。欧阳青青看着我吓得脸色苍白，但她也马上遭殃，一个木偶跳到她身上，趴在她后背，越长越大，竟然变成一个白眼珠子女鬼，头发缠着她的脖子，我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张蓬已经拔出太阿剑，但看我们都被缠长发缠住，骂道：“妈的，逼我出绝招。”说完就从布袋里掏出一个我没见过的红布，撒向空中，轻声念道：“苦海无边，袈裟渡劫……” 那红布越变越大，变成一件袈裟，飞向那一堆慢慢长大的木偶，将她们全部包住。张蓬符过太阿，一剑砍向我后面，地板砰的一声，接着又砍掉了欧阳青青后面的女鬼头，我回头一看，掉地上的人头已经恢复原形，但头身分离。 袈裟也将木偶全部包住，里面动了几下，一会儿就安静了，张蓬连忙冲过去，将袈裟角塞进袈裟圆扣子里打了结。 我想搞这么大动静，肯定被发现了啊，但屋子里依然安静，这两个女人睡觉这么死吗？那个隐形刀手呢？张蓬又四处瞄了瞄，将剑收回去，“好像没别的玩意儿了。” “你这红布是啥？”我问。 “回家去了趟红佛寺，顺手偷的，让我师父加了咒语当法器。”他说。 “你连庙都敢偷啊！”我问，不说那几个什么破庙蛮灵的吗？ “这红佛肉身被人剁个稀巴烂，不然我没法玩这袈裟，这事有点蹊跷，回去再跟你解释。” 我们躲在角落里待了十分钟，依然死静一片，便又偷偷爬上楼，我不停地看着沙发后面，幸好没再发现木偶。 “别看了，有的话我会提醒你。”张蓬轻声说道。 “你说她们故意设套的吧？这样都不醒。”我问。 “设套也没所谓，我们注意安全就行，你昨晚在我家不就跟自己家一样吗？”欧阳青青说道。 我想也是，便建议分头行动，正好有三个房间，早点拿到照片跑路，气氛有点诡异，如果刚才老妖婆被吵醒出来，我们直接逃跑那至少心里舒服点，这样搞，都不知道她们要干嘛。 我朝位置最偏的房间去，想着这位置应该不是主卧室，让张蓬去见见那老妖婆比较好，我现在看见她就想吐。但是我错了，轻轻推开门就闻到那股熟悉的檀香味，刚想关上门去找张蓬来换，结果看到里面有两根蜡烛，供着一张男人的黑白照片，照片下面就放着那个小棺材。 老妖婆都这么嚣张，那我就不客气了，我准备冲过去拿到木棺材里面的照片就跑，反正她一把年纪了，就算发现，估计也追不上我。 想到这里，我便轻轻打开门，五步就冲到灵位前，非常利落地打开木棺材，里面只有那旧照片，我拿出来准备转身就走，但我还是太年轻了，因为我闻到了一股熟悉而浓烈的老人味，一股热气喷在我脖子后面。 我很聪明，虽然吓得菊花一紧，，但并没有立即转身，因为我知道一转身就可能亲上那老妖婆，不如装作不知道，利用自己年轻的身体，先往左边一跳，再转身狂跑。 说干就干，猛地朝左一跃，转身就看到一张白色老脸咧着大嘴，令我无法忍受的是，我的下巴撞到了她的额头，我的嘴碰到了她的头发。 “呕……”我他妈点太背了，扶着墙壁狂吐。“你……你他妈想吓死人啊？” () 第124章 屠佛者 “江先生果然很关心这张照片啊！”老妖婆说话也跟白天不一样了，声音自带飘忽低颤，故弄玄虚。 “一把年纪不好好睡觉，出来吓人。赶紧让开，不然我一脚踹死你，别以为我不打老年人。”我说着就是一个后踢腿，结果放空挡了，回头一看，她已经退到门口，脚步这么利索。 张蓬及时出现在老妖婆后面，拿着剑架在老妖婆脖子上。 “就这个老奶奶啊？”他问我。 我点点头。 “你他妈口味真重啊！”张蓬笑道。 都什么时候了，这傻逼还不忘损我，我刚吐完呢。 不过他刚说完，脖子就被一把胁差短刀架住，拿刀的人全身漆黑，我拿电筒扫了扫，除了眼睛和手，其他都套在黑色衣服里，真跟忍者一样。 一把大马士革刀架在那黑衣人脖子上，是欧阳青青，她对老妖婆说：“老人家，让我们走，不要出人命，不然你们也会被警察抓。” 这格局挺有意思，就我一个闲人了，大马士革刀和日本武士刀，是世界公认的三大名刀，工艺精湛。虽然世界名刀里没中国兵器，但是张蓬的太阿剑可是削铁如泥的利器啊！ 我将照片装进口袋里，准备去揍那个黑衣人一顿，然后拉下她的黑头罩，反正她脖子架着刀，也不敢还手。这时候灯亮了，令我惊讶的是，那个黑衣人突然不见了，靠，欧阳青青都吓傻了，刚才还在她前面被刀夹着脖子呢。 端木晴子这时候走到门口，说道：“好了，都把武器收了，照片你们拿走。” “当时让你们借给我看看，你们不肯，非要我们劳师动众。”我说道，不理解她们的思维模式。 老妖婆转身看着张蓬，问道：“你就是那阴阳师？” “我不叫阴阳师，我是大师，英文咋叫的，对，马斯特儿，不仅管妖魔鬼怪，还管人间正道，哪像你们东瀛邪术，抄袭我们中华文化，却不走正道。” 老妖婆又恢复了老样子，蹒跚着脚步，走到遗照跟前。这时候我才看到旁边有张床，她天天睡在这个屋子里，将那张照片跟他爱人遗照放在一起，天天陪她睡觉，这他妈不是培养仇恨吗？ “我们很多东西，的确来源于你们，但你们丢的东西，我们却保存下来，并且发扬光大。比如制刀工艺，你手里这把剑挺好，但恐怕仅此一件，而我手里却有很多把妖刀村正。我刚才就是试试你有几斤几两，的确有两下，以后切磋起来，就更有意思了。”老妖婆说道。 “老妖婆，别到时候跟我玩碰瓷，说本大师打老年人啊！”张蓬说着收回剑。 老妖婆摸着遗照上面男人的脸，带着哭泣声说道：“要是我的爱人在，你们中国的阴阳师加一起，都不是他的对手。” “吹你娘的牛逼吧，还不是被我兄弟给干死了。”张蓬吼道。 我一脚踹向他，吼道：“扯什么犊子呢，跟我毛线关系，别瞎几把乱说话，赶紧走。” 这傻逼，我在极力摆脱嫌疑，反而又被他拉回去。 “反正是打嘴炮，不能输，这是跟东瀛邪术作斗争。”张蓬还嘴硬。 老妖婆转身看着我，然后慢悠悠地说：“不管你是不是那照片中的人，我最后都要杀了你。” 我懒得跟她逼逼，夺门而出，端木百惠跟上来，笑着跟我说：“江先生，只要你帮我们找到那定情信物，我会跟奶奶说好话的。” 张蓬连忙凑过来，问道：“这位美女，那定情信物到底是什么东西？不说我们怎么找？” “一个刺绣，或者说一个锦囊。”端木百惠说道。 “仅仅是一个锦囊吗？里面有啥？”我追问道。 “就是一个锦囊，但对我奶奶有特殊的意义。” “有那东西的照片吗？” “没有，你准备下水的时候，我奶奶会画出来给你看。”端木百惠摇头笑道。 我讨厌她的笑容，没好气地说：“大半夜的，有什么好笑的，照片用完就还给你，让你奶奶好好供着，别出来搞事情。” 早知道老妖婆愿意将照片给我，我们三个逗逼就不用攀墙开锁，还被人家试出张蓬的底细。端木百惠送我们到门口，看见张蓬提着袈裟，里面一包木偶人，便说：“张大师，是要把我们的东西带走吗？” 张蓬连忙笑着说：“不好意思，忘了忘了，我说这玩意儿咋这么重呢。”然后便解开袈裟，将木偶人倒在地上，这袈裟也不大，里面居然能装下上百个木偶人，也是怪了。 端木百惠从头上取下一个发簪，上面挂着一个很小的铃铛，摇了一下，那些木偶人像活了一样冲上楼，这一手把我们都给惊到了，真是大晚上见鬼，木偶人怎么会跑，动力哪里来。 “你看明白了吗？”我提醒张蓬。 “没明白。”他摇摇头。 端木百惠送我们到大门口，还不忘提醒道：“别忘了把绳子拿走。” 感情刚才我们在外面等了半天，煞费苦心地爬进来，把我们当小孩耍呢。我推着张蓬上墙，他使出吃奶的劲儿才爬上去取下来，然后摸了摸脖子，“你看看，我脖子好像被划破了。”他抬起头，我看了看，果然有个很小的血口，但没什么大碍，跟我脖子上差不多，这黑衣杀手刀法又快又精准。 “你刚才没发现吗？”我问。 “注意力都在那老妖婆身上，我草，你必须要找刘灵来，不然麻烦了，那黑衣忍者身手太快了，到时候我们三个菜鸟，人家杀我们就像割韭菜。” “她都不理我。”我失落地说，我真是很贱，刘灵是杀手，这一点让我有点耿耿于怀，但是没她吧，好像心里总不舒服。 张蓬拍拍我的肩膀，说：“男人脸皮厚点，我当年追娜莎就是这样。”他大概是想起了甜蜜往事，加上我也知道这件事，居然第一次听他主动提起娜莎。 我们朝车子走去，欧阳青青轻声问：“娜莎怎么回事？” “你让张蓬告诉你，恐怕到时候你会很纠结。” “我纠结什么？” 她跟欧阳雄不一样，还算是一个有点温度的女人，若是知道张蓬和娜莎的故事，不知道是否会动摇抢回春丹的决心。欧阳青青送我们回酒店，准备明早去找一个老摄影师鉴定下。 张蓬从酒店前台拿了创可贴，然后给我讲了那个什么西域红佛的故事。他本来想去看看那红佛舍利到底是怎么回事，一般来说舍利这种东西不会被人轻易拿到，起码也是镇庙之宝。红佛庙现在香火已经不旺盛，只剩下两个和尚在那撑着，听老人说现在红佛没以前灵验了，光骗香火钱。 接着他便偷偷去了寺庙后面，那后院埋着一个大水缸，大家都说里面放着红佛不腐真身，结果他挖了半天，打开一看，里面的佛身已经腐烂，而且骨头全被剁成一截一截的，切口锋利。张蓬就将破袈裟捡回去重新缝好，交给师父重新做了法事，借着红佛袈裟沾的妖气，用来做法器。 “你们那的人为啥供什么西域红佛啊？”我不解，乱七八糟的，听都没听说过。 “这个就年代久远了，古时候，我们那就是西域嘛，各村信各庙的情况也不是没有，哪怕只是个老和尚死后，也说自己是佛。那红佛据说以前是很灵的，就是他妈太贪。” “你为啥说他是妖气，不应该是佛气吗？” “别以为佛都是普度众生的，也有恶佛色佛妄佛，天天跟信徒做交易的不是妖是什么，跟花佛一个德性，幸好几十年前被人剁了。” () 第125章 铁耳 张蓬想必是恨死那个什么花佛了，的确有点妖，娜莎不过是去庙里添油点灯，两年就将她阳气吸走，成为一个老太婆。不都说佛渡世人吗？明明能救好，却还要人去侍奉。 “不会是刘灵吧？”我问，想起她那手上那颗红佛舍利。 “刘灵只是身手好，我看斗不过那红佛，估计是别人。” 我心里犯嘀咕了，难不成刘灵背后还有什么牛逼角色，是她的男人吗？心里顿时有点失落了，表面上看起来，刘灵和欧阳青青和我都有过肌肤之亲，虽然是输氧，但我当时却很激动啊！年轻人总是容易想太多，之前我还担心她们会不会被我克死之类的，现在看来，这都是我的内心戏。 第二天我们跟着欧阳青青去找那什么摄影师，说那人已经七十多了，也不知道是否靠谱，毕竟这种合成照片是现代技术，七十多岁的老人能看明白吗？ 老摄影师住在年代久远的小高层里，孤身一人，据说年轻时是报社的记者，只会玩胶卷相机，这年头没多少人用胶卷了。欧阳青青跟他也不太熟，是欧阳雄的关系，老人看到我们什么都没说，接过照片，戴上老花镜，拿着放大镜到光线好的地方，看了一眼，便说：“是真的，柯达相机，1936年出的新品沃伦达620。” “老人家，您确认这不是合成的吗？”我问。 “时间的痕迹是无法合成的，不要怀疑我的专业性。”他说完将照片塞给我，继续看报纸，不再理我们，艺高脾气大。 张蓬看了看照片，又看了看我，挠挠头，我冲他吼道：“别他妈看我，这根本不是我。” 老摄影师抬起头看着我，估计也比较好奇，然后慢慢说道：“你们先坐一会儿把，东洲岛有个渔民，说祖辈几十年前捡了一个相机，就是这一款，待会儿他会过来跟我谈价格。” “东洲岛？老人家，是九段沙旁边那个渔岛吗？”欧阳青青问。 老人家点点头，继续读报，他也不理我们，只能自己瞎逛。看着墙壁上的老照片，越看越觉得老人家可能真是专业的，展示的照片上还有不少跟名人的合影。本来不知道这件事吧，也不影响我的生活，可那百惠大妈偏偏找过来，看到自己背后独特的标志出现在几十年前，谁都会好奇，我也想找到那人的后代，或许知道治疗鳞甲的办法呢，如果他还有后代的话。 半小时后，有人敲门，进来的人长相有点吓人，因为没有耳朵，虽然戴着黑色线帽，还是能看到一点伤痕，这耳朵估计是被人削掉的。穿着胶鞋，身上有股鱼腥味，房间里本来是墨香味，所以他身上的味道很明显。除此之外，这就是普通渔民的样子，身形高大，提着一个黑色公文包，有些破旧了，年纪应该不到五十岁，虽然黝黑，但看上去还算精神。 “老人家，不好意思，我骑摩托车过来的，有点迟。”他笑道，应该也是个烟鬼。 “这么远骑摩托车过来啊？”老人家站起来问。 “是的。”中年人笑道，然后从包里掏出一个老相机，的确够老的，我以前也看到过胶卷相机，但从没见过这么老款的，这玩意儿收藏起来有啥用，纯属钱多没处花。 老人家接过相机，然后拉下眼镜盯着中年人，笑道：“不好意思，怎么称呼你啊？” “我姓铁，耳朵不好，所以就叫铁耳了。” 中年人这话逻辑很搞笑，耳朵不好就叫铁耳吗？那我还可以叫江铁背。 但是我觉得怪异了，麻痹的，铁耳，欧阳雄随口跟我提过啊，这又是欧阳老狗下的套嘛，一边欧阳青青带我来看照片，那边相机就送来了。防不胜防啊，不然哪有这么巧合。我看了看欧阳青青，她装作没事人一样，背着双手，在那看相机。 “铁大叔，你这相机哪来的啊？”我问。 “哦，我爹有年出海打鱼，在鱼肚子里发现的。”铁耳回道。 “没坏吗？” “装在包里嘛，那包好像防水。” “哪年啊？”我追问道，就像看看这相机是不是真是他的。 “我哪记得是哪年？”他大概是被我问得不耐烦了，眯着眼睛问我：“请问你是谁啊？” 问得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家伙也不像个善类。老先生去研究相机的时候，他一直盯着欧阳青青看，麻痹的，看不出来啊，这铁耳还挺好色嘛！欧阳青青有点恶心她，朝我这边挤了挤，他大嘴一裂，笑了笑，不刷牙的家伙。 “你准备卖多少钱？”老先生问。 “一万。”铁耳说道。这破玩意儿也值一万。 “太贵了，最多五千。”老先生回道，也真是个老好人，舍得出钱。 “六千，一分不能少，不然不卖了。”铁耳伸手过去接，老人好像是真喜欢，拿着相机就进去了，过了一会儿拿了一个信封递给他。 铁耳数了数，装进口袋里，转头还看了一眼欧阳青青，然后说道：“美女，我们应该认识啊，要是喜欢，我可以五千卖给你。” “你这破玩意儿，送给我还嫌占地方呢。”欧阳青青没好气地说。 这家伙并不生气，反而猥琐地笑了笑，我恨不得上去给他的龅牙一拳，他说的眼熟，难道就是上次眼镜孙打电话的时候，说她们在九段沙那次吗？ 老人家将相机拿在手里，拆了里面的电池，仔细看了看，说道：“这相机生产日期，就是1936年，奇怪了，刚出来的新品就买得到，那时候全是进口货，不是日本人用的，就是有路子的富人啊。还能用呢，合算，合算！” 我想知道是不是欧阳雄牵线的，便问：“老人家，这铁耳怎么找到你的？” 老人家叹了口气，说道：“这事说出来就难过了，我原籍就是东洲岛的，一个侄子的女儿失踪了，我去看看情况，在他家看到这个相机，说是铁耳母亲那借来玩的。” “约在今天吗？”我问。 “本来不是，但欧阳青青昨晚给我打电话，说有张民国老照片需要我鉴定，我想想，这也太巧了，便临时通知他送过来的。”老人家说道。 “爷爷，您侄子家有空房子吗？”欧阳青青问道。 “为啥问这个？”老先生不解。 “我们明儿过去度假，需要租个房子。” “那我给你一个号码，你自己跟他联系吧。”老先生写了个电话交给欧阳青青。 我都没答应这女人要去，她自个儿就这么决定了？我看了看张蓬，他也看了看我，“你去吗？”他问。 “去吧！”我说。 张蓬突然问：“老爷爷，你那侄子的女儿多大啊？” “哎，才16啊！周末出门玩就没回来，都八个月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东洲岛那一带吧，不太平，水底怪东西多，老有人失踪。每年都有长吻海蛇咬死人，村里人祖祖辈辈做渔民，最近这几年，事儿特别多，好多村民都搬走咯，主要担心小孩的安全。” 我看老爷子也有七十岁了，想必对那羕岛应该有所了解了。“老爷爷，你听说过羕岛吗？” “羕岛？”老头子看着我，眯着眼睛想了半天。 “冬至岛。”我提醒道。 “你说的是鬼岛吧。” “鬼岛？”我靠，这破地儿到底多少名字？越来越没谱，每个人说法都不一样，搞不好就是一传说，压根不存在。 “我也没见过，都是传说，说那里以前是黑市，专门做杀人放火的买卖，吃喝嫖赌，在那岛上杀人是没人管的，死的人就丢海里喂海神。说那个岛就像一艘船，漂浮在海上，是非法之地。” () 第126章 轮渡码头 老先生可能是真不太了解，说的越来越玄乎，岛又不是航空母舰，还能漂浮？我们告别后，一上车欧阳青青就联系了老人的侄子，说他家有个空宅，刚好有四间房，到时候吃饭可以给钱让人家多做点。 “你咋知道刘灵一定会去？”我问。 “别的不敢肯定，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她对你还是很在意的，你去了，她肯定就会去。”欧阳青青斩钉截铁地说。 “我咋没发现？” “我这是女人的直觉，那女人的目的最怪异，也最琢磨不定，她要放什么红衣女鬼投胎，还以为她是刘家后人呢，好像对你挺好，但又用你做饵，又是杀手，只是目前来说，对我们应该还没有威胁。”欧阳青青分析得很有道理，这年头想泡个妞，咋这么多事儿呢。 “她是你爹从哪里雇来的？”我追问道，这才是我最关心的，我希望欧阳雄骗我，刘灵不是什么杀手集团的人。 “端木百惠。” “啥？”我和张蓬几乎同时问道。 “但你不用担心，刘灵为了救你，得罪了那个老妖婆，她也不是你们想象中的纯粹杀手，是个有主见的人。” 难怪那端木百惠大妈当时说那么肯定，好像一定能找到刘灵。 欧阳青青一路上不停地问我，昨天还扭扭捏捏的，今儿为啥突然变得这么干脆，直接同意跟着去渔村。 “不想看你爹和那老妖婆勾搭着害我啊，还不如跟你在一起安全。” “我才不信呢，你这脾气跟你们村的牛一样，怎么可能会突然改变主意，前天晚冲我狂吼，气得跟疯狗似的，说要离开的嘛。”欧阳青青开着车，回头看了我们一眼，“你们两个不会有什么肮脏的交易，站到同一战线了吧？” “没有，放心吧！反正那回春丹也不存在。”我回道，张蓬也不说话。到时候两个男人合起来打一个女人，的确说不过去。但欧阳青青可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她爹欧阳雄是一个大盗墓贼，下面可用的人很多，还时不时从杀手集团雇人，我们两个才是弱势群体。 “江水生，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别以为我一个小姑娘好欺负，到时候你要是耍小心眼，小命不保，我可救不了你。”欧阳青青很严肃地提醒道。 我知道她说的对，我不像他们三个，喜欢骗人，便说道：“青青，假如我们真的对立，你会开枪杀我吗？” 欧阳青青看着前面红绿灯，愣了半天，转头看着我，回道：“我不知道。” 我干笑着点点头，没说什么，她这不像开玩笑的样子。张蓬闭着眼睛躺在椅子上，假装睡着了，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到了酒店，欧阳青青离开，他才说：“如果拼命，你不要瞎几把乱来，你还年轻，鳞甲也停止生长了。我不一样，早就是死人，不在乎。” “什么早就是死人了，不活的好好的吗？”我问，这小子怎么到了关键时刻跟我一样，扭扭捏捏的。 第二天我们一大早就收拾好东西了，九点的时候欧阳青青开车前来，说先要开两小时去轮渡码头，然后坐摆渡船要半小时，下船后到东洲渔村还要一会儿。 路上比较堵，等好不容易不堵了，却越开越偏僻，我都不知道上海也有很偏的农村。 等我们到了码头，已经是十二点多了，摆渡船还没来。欧阳青青跟那房东联系了下，却好像不顺利，她表情严肃，听着电话，一句没说就挂了。 “那家人说江上渔船发现了一个穿着校服的女尸，疑似他女儿，但最近几天海水返潮，尸体一会儿就不见了，没人愿意打捞，他们开渔船去了，估计要我们自己收拾屋子。” “自己收拾呗，又不是什么大事。”张蓬说道。 “那到时候你们两个收拾，我就负责貌美如花。”欧阳青青大小姐的毛病又犯了。 “貌美如花有个卵用啊，在一个不是森林就是海水的渔村，你今晚能让龟壳少年爽一把吗？”张蓬说道。 我本来在睡觉，这两人斗嘴老扯上我干嘛。“你咋不睡她？老扯我干嘛。” “哟，哟，还搞得本小姐没人要似的，我的男朋友个个都是吴彦祖。你们一个瘦不拉几的小矮子，一个黑不溜秋的村炮，装什么装呢？还让来让去，有毛病是不啦。” 欧阳青青每次都这种语气打击我们，不就是城里白富美嘛，吊什么吊，我还不稀罕呢。 二十分钟后摆渡船来了，车子开始排队上船，这是专门用来摆渡车子的码头，但也只有十多辆，看牌照都是城里的，估计是过去度假或者吃农家乐之类的吧。 我们停在船上，我想下车抽支烟，刚推开门却被开过来的丰田阿尔法商务车挡住去路，掏出烟叼在嘴里，准备从车头绕过去，仔细一看，开车的人居然是那接我的年轻小伙儿，副驾驶位置坐着端木百惠。 商务车停好后，中间的门自动打开，那老妖婆杵着拐杖下来，从我跟前走过，到船边看江景。车门慢慢关闭的时候，我还看到最后一排坐着一个年纪很小的女孩，估摸着十六七岁的样子，穿着黑色皮衣，跟刘灵装扮很像，她背着一把武士刀，腰间还插着一把胁差，这种打扮真是跟现代社会不匹配。我都想掏出电话报警，妈的，携带武器。 我走到船沿抽烟，端木百惠走过来，看着我笑道：“江先生，你还是来了。” “你们消息咋这么灵通？跟猎犬一样。”我问。 “我们要是没有消息渠道，怎么发展到今天啊？” “靠杀人发展起来的是吧？” “这你就不懂了，这比贩毒还赚钱，你知道我们杀过最贵的人多少钱吗？”端木百惠在我耳边轻声说，毕竟车里人都出来透气了，她可能不想让别人听到。 “没兴趣。” “一亿美元，前前后后折了五个杀手才完成。” “别他妈在我耳边瞎比比，我可不是吓大的。”说完我一口烟喷在她脸上，把她呛得花枝乱颤，捂着嘴咳个不停。 这时候摆渡船缓慢开动，已经离岸七八米了，码头上却有一辆摩托车冲刺过来。 “这人疯了吧。”有人喊道。 那摩托车上的人，黑衣黑头盔，摩托车飞过江面，刚好落在我们两辆车中间，只是轮胎滑了一下，但马上就停稳了，她取下头盔的时候，我心里砰砰直跳，靠，是刘灵这个傻逼女人。 我走到她跟前，看着她，她也看着我，用手指捋了捋几下头发，又将黑色卫衣帽子套头上，傻愣傻愣地，也不说话，我咋看到她就来气呢。 “你有病啊，拍电影吗，以为掉江里我会下去救你是吗？”我没好气地说。 开船的人这时候在驾驶窗里朝我们骂道：“你丫脑子有病吗？就不能等明天再上岛吗？找死的玩意儿。” 刘灵将头盔挂在车把上，然后提着挂在后面的长包，背在身上。西冈晴子自然也看到了，慢慢走到刘灵跟前，阴阳怪气地说：“你决定跟我们作对了？” “是。”刘灵干脆地说。 “我早就知道上次救这小子，坏我事的是你。”西冈晴子说完便走到边上看着远处的大海，那个黑衣女孩看着刘灵，这两人不是交过手，就是认识。 端木百惠看着刘灵，有些不解地笑着问：“寒月，看来我们的确太不了解你了。” 刘灵居然还叫寒月？估计是什么杀手代号之类的。 刘灵站在船边，看着远处江景，没理百惠大妈。风又吹乱了她的短发，她的头发好像长了一点，现在可以盖住耳朵。 我又抽出一支烟，走到她跟前，说道：“待会儿跟在我们后面，房子已经找到了。” “好。”她说。 “咦，我他妈都说这么多字，你就一个好，这么久不见了，能不能好好聊天。”我问。半天屁都憋不出来一个，真想拿皮鞭抽她屁股。 () 第127章 海雕夺婴 刘灵没有看我，而是看了一眼那小女孩，说道：“她叫妖夜，懂隐身术，尤其是晚上。她很漂亮，你小心点。” 她前面那些话，我感到很暖心，这是在担心我的安全，但后面补一句是什么意思？ “你拍那什么破视频，就是觉得我好色是不？故意恶心我，整我是不咯？”我问，居然跟我玩这种招，导致我胃都吐坏了。“这妞一根毛都没有，像个尼姑，我喜欢有头发的，短……短发最好。” 说到最后，连我自己都听不见了。 但她已经转过头，不再理我，看着远处江面上一艘小渔船，真是太不给面子了。 大浪滔天，那船上的夫妻却试图打捞什么，江水跟泥浆似的，哪里看得见水下的东西。摆渡船慢慢靠近，那开船的应该是认识他们夫妻，停了下来。 男人拉着女人，可那女人跟疯了似的，拿着长竹竿在那捞着，这时候一波江浪将渔船冲出四五米，我看到水里白色衣服一翻，这是一具尸体，难不成就是那老先生侄子的女儿？这时候又一波大浪打过来，那尸体跟着又钻进水下，消失不见。 “别捞了，你那船太小，等明天潮水退了再捞。”开船的人喊道。 “不行，明天可能就找不到了呀。”女人哭着说道。 女人说的没错，按照这样的浪潮，现在都捞不起来，更别指望明儿了，搞不懂他们为啥不报警。“报水警啊！”我喊道。 “他们找了一个多小时，影子都没找到，说是假情报，不耐烦走了，尸体估计刚出来的。”开摆渡船的人跟我说。 女人好像套到什么东西，用力地拉着，她男人也去帮忙，结果一个浪打过来，船剧烈一晃，站在前面的女人没站稳被拖进水里，一下就被浑浊的江水淹没。 我跑到车子跟前，对张蓬说道：“待会儿给我丢件衣服下来。” 说完我就爬上车顶，刘灵看着我，又看了看江里。我一个冲刺，先是跳到那老妖婆的车顶，然后踩着车顶沿边猛地一蹬，从摆渡船上一跃而下，落进浑浊的江水里。 一股子泥浆味钻进鼻孔，水里更是啥都看不见，我看了看女人，她快被浪卷进渔船底下了，我钻入水里朝她游去，之所以不敢在水面，是怕被人看到我的背，尤其是那老妖婆，只要我一开动，后背衣服必烂。又不知道那江中鹤的背有没有游泳功能，到时候真是一个萝卜插一个坑，老妖婆更是铁了心要杀我。 我抓住女人快速拖离渔船，万一撞到螺旋桨就麻烦了，男人从船上丢下一根绳子，我将女人绑上，这渔船其实也不小，空船离水面也有四五米。我头伸出水面，四处看女孩尸体到底在哪。 “快上来，你别死了，警察还要找我麻烦。”开摆渡船的人冲我喊道。 “别废话，看看尸体在哪。”我刚说完一个大浪打过来，渔船差点撞到我的头。 我在水里，位置太低了，视线不好！张蓬指着江边喊道：“在那。”我便朝那游过去，可是尸体又被卷入浪里去了。巨浪撞在江岸，回落的时候又将尸体带回去，靠，耍我玩呢。 这下我明白了，不再上去抢，游回渔船旁边，就在这等着，等下一波浪潮回流的时候，我再去截住。摆渡船上的人都很热心，在那指指点点，还有眼神不好，瞎几把乱指的，这时候我听到空中一声尖唳，抬头一看，我靠，一只巨大的雄鹰在空中盘旋。 这雄鹰臂展估计有两米了，身体好多地方都掉毛了，不知道是不是什么皮肤病，有点恶心。面孔狰狞，盘旋在我头顶上空。 “这是虎头海雕，吃腐尸的，你小心点，喜欢啄人眼睛的。”开摆渡船的人喊道。然后又嘀咕道：“这里哪来的海雕啊，都跑江里来了。” 刘灵一跃而起，稳稳站在船沿的铁栏杆上，这女人平衡能力真好。她打开背包，拿出那把黑刀，从包里掏出一根白色长绳，系在刀柄上，估计上次刀掉江里去了，变聪明了，吸取查尔斯飞刀的有点，加根绳子。 她的眼神跟着那秃雕，看来刀还真找到了啊，那次她都受伤了，也不知道是怎么找到的，大坝水那么深。 “你别下来！”我冲她喊道。 这时候张蓬一指，秃雕居然也冲向尸体，干你老母，居然跟我江中少年抢尸体，我也冲过去，但又想到这秃雕会啄人眼珠子。回头一看，刘灵的黑刀已经出手，甩向秃雕，秃雕身手非常灵活，居然躲过了，冲刘灵一声狂唳，刘灵拉回黑刀，割了秃鹰几片羽毛，黑刀拽回，她一右脚勾着绳子，长腿猛地一甩，黑刀再次冲出去砍向秃雕，这有点像电视里绳镖的玩法。秃鹰气得要死，但又近不了身。 我钻入水里，刚好截住了回流的尸体。 不对劲儿，咋肚子这么大呢？我摸了摸，有点吓人，到底是怀孕了，还是水喝多了。女孩尸体已经被撞得很严重，我都不敢看，拖着游向渔船。秃雕很生气，在空中冲我狂叫，刘灵的黑刀已经收回去，站在船沿上看着上空。 我看了她一眼，爱死这女人了，又帅又美，肚子里的气消了一半。 “快上来，这雕不正常。”张蓬喊道。老妖婆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站在船沿，仰头看着秃雕，若有所思，这雕的恶心样跟她倒是能拼一拼，天生一对。 女孩父亲丢绳子下来，我将女孩绑着的时候，问道：“这是你女儿吗？” “是……是……”男人带着哭腔回道。 我忍不住看了一眼，穿着粉白相间的校服，白色已经被江水染得发黄了，脸还是很看清的，非常清秀乖巧的长相，才16岁，真是太可惜了。 “肚子咋这么大啊？”轮渡上有人问道。 “搞不清，有点晦气，船还不开走啊！”有人喊道。 开摆渡船的人吼道：“也他妈要等那年轻人上来啊！” “你什么态度啊？” “你以为这是在五星大酒店啊，还态度，不坐就下去。”开船的人脾气倒是挺大，不过挺解气。 等女孩父母将她拉上去，我游向独轮，张蓬将衣服丢下来，我在水里套上，船上的人都看不懂。我抓着绳子爬上去，回头看了看天空，那秃鹰还在渔船上空盘旋。我想两个大人在呢，应该没什么事，但我错了。 渔船开动，只听到女人惊天动地的哭喊声，那声音听得我心都颤了，我又想起了捞王小峰时他妈妈的样子。 “人间多少悲伤事，都付滚滚江水中。”张蓬叹道。 我准备回车里换衣服，人群突然喧闹起来，回头一看，我靠，那丑逼雕也太嚣张了吧，居然俯冲下去，一爪子挠了女孩爸爸的背，男人一声惨叫，接着女孩妈妈的头发被它拽住，往后直接拖倒，这距离太远了，刘灵也没法，而且她大概不会为了一具尸体再出手。 那秃雕伸出利爪猛地划向女孩肚子，水狂喷而出，它伸进去抓着一个胎儿，飞向空中，脐带将女孩尸体拖出好远，这一幕把大家都给惊呆了。旁边车的女人看着，冲到船边上朝江里狂呕。 “那是什么玩意儿啊？”我问。 “你看雕的眼睛是血红色的，肯定是喜食腐尸。”张蓬回道。 “虎头海雕，本就喜欢吃腐尸。”欧阳青青说。 “就不知道是不是有人饲养。”张蓬回道。 “饲养？”谁干这缺德事，狗日的。 “我老家那边有天葬的习俗，也有高原秃鹫喜欢吃那些尸体，但一般都还是怕人的，这么嚣张的我还没见过呢。”张蓬说道。 () 第128章 长吻海蛇 轮渡慢慢开动，刘灵回到摩托车上，戴好头盔，转头看我的时候，我说道：“你待会儿老实点，不要船还没靠边就冲过去，万一不小心掉水里，我还得下水去救你，衣服都不够穿的了。” 她也不理我，手将头盔黑色玻璃抹下来。我坐回车里，关上车门，到后面换衣服。 “你不说不救人家的吗？怎么又变了。”张蓬问。 “哪来这么多废话。”我没好气地说，脱光了换上干净衣服，幸好我早就想到了，带了十来件T恤。欧阳青青从后视镜里看了看，说：“你身材不错啊，龟壳少年，虽然黑了点，但是很壮。” “反正现在每人一间房，你晚上可以过来。我可憋了十八年的洪荒之力，就等泄洪呢。”我说。 “我可不敢，外面那黑冰山会剁了我。”欧阳青青说的时候，还故意看着刘灵，车窗是开着的，刘灵肯定也能听到，这女人就是喜欢挑事。 “没心情跟你开玩笑。”我说道，我距离那小女孩很近，看得仔细，心情不好，虽然素不相识，但还是觉得如花少女，就这么没了，实在可惜。 船刚开动，刘灵轰了几下油门猛地冲上岸，这女人咋这么生猛呢，我点上一支烟，看着她消失不见，只能摇头叹气。 “这刘灵刚才跟你说的什么妖夜，不会就是那个割我脖子的家伙吧。”张蓬问道。 “估计是了，小心点。这女孩年纪不大，跟刘灵一个样，肯定是那种杀人时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狠货。”我刚才看她第一眼的感觉就是如此。 “你把她上了。”张蓬建议道。 “别他妈忽悠我，你咋不去？” 张蓬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分析道：“你看哈，人家长得不丑吧，上了不亏吧，如果你真是个天煞孤星，你就可以把她克死，不然刘灵可能会有危险，未必打得过，那女孩的身手，你也见过两次，他妈的连个影子都看不到，而且搞不好女孩对刘灵很了解。第二，你这种奇葩怂货，天生就讨这种冷血动物喜欢。” “你分析得很有道理，但我不去。上次被你忽悠，被刘灵抽一顿，你忘了？” 我都上过他多少次当了，这次我可变聪明了，我已成年，要用成熟男人的思维方式。 从船上上岸，就是一个很陡的大上坡，欧阳青青车子动力真牛逼，一个油门就冲上去，将那商务车甩得老远，这里简直就是天然氧吧，头顶一片葱绿，有一条修得很好的柏油路，可惜就是离市区太远，一般人也没时间来这玩，又没修桥，还得坐摆渡船，那船看样子是一天两班。 “这里到九段沙多远？”张蓬问。 “得坐渔民的船过去，二十分钟吧。”欧阳青青回道。 “到羕岛呢。” “你得先找到羕岛。” 我始终觉得那铁耳有点不靠谱，便提醒欧阳青青：“那铁耳看上去不是善良之辈，你小心点，他至少盯着你瞄了十次，其中有五次看你的胸，总共至少咽了八次口水。” “你别恶心我，那个死变态，上次就死死盯着刘灵看，问七问八的。”欧阳青青说道。 “你观察得这么仔细啊？咽了几次口水，你都知道。”张蓬问我。 “没错，因为欧阳雄之前跟我提过他一次他，我看这家伙耳朵是被人削掉的。” “面相贪婪，五官不全，赌徒命，小心点好。”张蓬分析道。 我们毕竟人生地不熟，以前在当归村，就算是被排挤的对象，但好歹呆了十几年，多少总了解一些情况，这里就是两眼一摸瞎。所以必须得谨慎点，看着眼前的绿色美景，心里总是不自觉的想起电影里，那些小岛惊魂之类的恐怖片前奏，先是一帮不知死活的年轻人野营，开着车听着摇滚磕着药，然后到了森林，一个个被砍头。 欧阳青青刚打开音乐和天窗，突然猛地右转，一个急刹车，若不是这奔驰G550制动效果牛逼，车子就冲下路边树林，我头磕在玻璃上，痛死了。 欧阳青青吓得目瞪口呆地看着前面路上，一只体型跟小狗差不多大的红棕狐狸，叼着一条黑黄相间的蛇冲到山脚下，蛇的颜色十分鲜明，背部是黑色的，肚子是深黄色，没有一丝杂色，蛇还没死透，在那挣扎着。 狐狸看了我们一眼，不一会儿就冲上山不见踪影。 “草，吓死我了。”张蓬说道，“那不是赤狐吗，怎么吃蛇。” “的确是赤狐，最可怕的是那条蛇，长吻海蛇，剧毒无比，那狐狸吃了肯定是个死。”欧阳青青说完还搓了搓脸，脸色苍白，估计刚才开的速度有点快。 “青青，你没事吧？要不让张蓬来开会儿。”我说。心里却在打鼓，麻痹的，恐怖片前奏啊，这么巧吗？ 她点点头，从车子上下来，让张蓬开车，他挪了好几下位子，腿短也不至于这么夸张嘛，欧阳青青跟他差不多高，撑死高个一两个公分，不照样坐得好好的。还是开车经验不足，看来空着的时候，我要让张蓬教教我开车技术，驾照倒不急，很多地方没交警。 岛并不是很大，二十分钟后就到了渔村，房子散落在海边，没有什么规律，每家占地面积都不小，这里以前应该住了不少人吧，怎么的也有一百多幢房子。现在天还没黑呢，却没看到几个人影，村口有幢不错的大房子，院子也挺大，外面停了十来辆车，门口挂着农家乐海鲜馆的招牌，那些车应该是来过周末的城里人。 海边有二三十艘渔船，还有几个人在沙滩上收拾渔网。这岛其实风光真不错，一边靠江，三面靠海，我到时候看看，不行在这里当渔民也不错啊，这么多老宅子空着，几千块就能买下来，然后花个几万块好好装修下。 我也很习惯独居的生活，不需要人太多，说不定还可以搞个渔船，反正这里人也不知道我后背的鳞甲。 张蓬慢慢开着车子，想找个人问问路，没想到还真挺难。这时候我看到远处屋顶上，有一个人站在那眺望大海，那愣着一动不动的傻样可不就是小刘姑娘吗？真会找啊！ “别问了，在那。”我指着那房子说。 张蓬踮起来看了看，点点头说：“果然你跟那大冰山有心灵感应。” 欧阳青青还在后怕，这女人原来这么怕蛇啊，上次在水底被蛇群围攻，不知道是不是吓坏了。 “你说这么怕，还来搞这种事干嘛？”我责备道。 “那你到时候跟张蓬一起把我杀了，就一了百了。”她没好气地回道。 我懒得跟她说话，知道这不可能嘛！张蓬也叹了口气，“麻痹的，到哪儿都能跟蛇碰上，真是倒了血霉。” “废话，蛇这种东西是最多常见的了。反倒是那赤狐少见。”我回道，山蛇见过不少，黑色倒是第一次见。 “我那边很多，有沙狐，赤狐，雪山上还有少数银狐。” “上次我跟刘灵去入海口那边的沼泽地，差一点被长吻咬死了。”欧阳青青说道。 我拍拍她的肩膀安慰了几下。张蓬车子开向刘灵站的房子，下面的楼房里哭声一片，应该是那失去我女儿的夫妻了，他们开船走水路，会快很多。 我们的房子其实还不错，只有两层的小楼房，刚好有四个房间，被子那家人都给准备好了，只是没来得及铺，吃的可以从那农家乐预定。 好久没跟刘灵说话了，我上到二楼，她依然站在那，就着矿泉水吃面包。 () 第129章 女孩之死 我只是过去聊聊天而已，又不是搭讪撩妞，心情竟然有点紧张。 “中午没吃饭吗？”我问。 “嗯。”她回头看着我。 “你的伤怎么样了？” “没事，好得差不多了。” “你天天总是一个人傻愣着干嘛？”我若不主动问，她是不会主动说话的。 “在想事情，我以前脑部受过重伤，好多事情久了，就成了碎片，总也想不起来。” “怎么受的伤？” 刘灵回头看着大海，我连忙凑过去，盯着她的眼睛。 “当时有爆炸，什么东西插到我头上，之后……就记不得太多事了，不过这样挺好。”她眼睛竟然连眨了好多下，我还以为她想起什么伤心事，能挤出几滴伤心的眼泪，我可以来个揽月入怀，但并没有。 哎，木头人怎么会哭呢？ “有伤口吗？我能摸摸吗？”说着我已经伸出手，却被她抓住，“不能。” 我缩回手，不能表现出不信她的样子。又问：“哦，我还有个事情想问你呢。” “你说。”她吃了一口面包，喝着水看着我。 我挠了挠头，看着她，憋了半天，却说：“算了，免得自找不痛快。”说完我准备下去收拾房间。 “你是不是想问，我是不是杀手？”刘灵突然主动提问了。 我点点头。 远处那辆丰田阿尔法商务车缓缓开到一幢三层楼房跟前，出来了三个男人迎接，应该是早就过来安排好了的。 “我没什么生存能力，只会打打杀杀，有人推荐，我接了一单，是欧阳雄的，杀刘八公。” “啥？刘八公是你剖的？”我忙问。 “不是我剖的，我只是追踪他三年，他会变脸术，很难找。欧阳雄说要活人，我将他伤得很严重，欧阳雄用救护车拖走他，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刘灵不是那种会撒谎的人，要么她就不会说，反正我又打不过她。 难怪欧阳雄不是特别怀疑她，若刘灵是不老身，刘八公是按门客，她应该跟刘八公肯定有亲密的关系，不会毫不犹豫地接单砍人。这里面逻辑有点复杂，若不是我脑子好，还想不到这一点，欧阳雄怀疑刘八公是那门客，而那铁马葬的秘密只有门客知道，刘灵若是不老身，必定是门客的什么人。但刘八公肚子里并没有回春丹啊，这又很难说了。 “我知道了。”说完我就转身下楼。 “他是石心人。”刘灵补充了一句。 “什么叫石心人？” “我不知道，可能心脏用石头做的吧。他跟我打斗的时候说的，回春丹对石心人没意义。” “但你还是将他打成重伤。” “没错。”她干脆地回道。 “你……你今儿表现很好，说话总算成句了，以后继续保持。” 下面哭声一直持续到我们吃晚饭的时候，我和张蓬决定去看看，毕竟借住人家的房子，刚才又参与了，不去看看显得太不近人情。欧阳青青递给我一千块钱，说是这里习俗，不给钱不好看。 张蓬走之前还在窗户大门都贴上了符，毕竟下午那黑黄相间的长吻海蛇还留在欧阳青青的脑海里。 “什么叫石心人？”我问张蓬。 他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问：“我哪知道？你听谁说的？” “刘灵说刘八公是石心人。” 他皱着眉头，点点头，叹了口气，说：“人都死了，先不管。” 门前聚集了几个男人在一起抽烟，大概是邻居什么的，跟我们村一样，有红白喜事，总是要来帮忙的。铁耳居然也在，他见到我们，先是一愣，然后笑着递给我一根烟。 “你们也来了？” “咋了，担心我们影响你泡妞啊？”我笑道。他就是看上欧阳青青和刘灵了，真是比我还会幻想，我好歹是个有皮肤病的年轻蛤蟆，他就是个渣比恶心的老蛤蟆，那口臭闻着我都恶心。 “不是，不是，只是没想到这次如此兴师动众。” “铁大哥，你准备怎么带我们找羕岛啊？”张蓬问。 “我也在想，在想。” 这家伙一脸的狡猾样，不知道他是知道不肯说，还是像我跟欧阳雄说的那样，只是为了骗钱，但欧阳雄可不是省油的灯，敢骗他的钱，估计也是个被杀的命。 这时候，女孩妈妈看到我，哭着走过来，把我们请到屋里去，女孩已经换上干净衣服，摆在一张竹床上，也不知道这里人是什么葬法，如果是土葬，棺材也要明天才能运到吧，毕竟事情是突发的。 灵牌倒是做了个简单的，就是写在红纸上，然后套在筷子做的木架上。看了看名字，叫陈一童，哎，多好听的名字啊。张蓬走到尸体跟前看了看，鼻子还吸了几下，表情有点凝重，但什么都没说。 “您贵姓啊？”女孩妈妈问。 “阿姨，我叫江水生。”我说，毕竟我比她女儿也就大三岁，叫阿姨应该可以。 “江先生，谢谢您啊，今晚事儿多，没法招待您。” “您不用客气，举手之劳。”我连忙说道，然后将一千块钱递给她，都不知道该说啥，因为我以前从来没给人送过礼之类的。 “这千万不能要，您也别客气了，明儿来我家吃饭，那餐馆的太贵了。” 她这么说了，我都不知道要说啥，送钱也是个难事。张蓬接过钱，塞到女人手里，说：“大姐，您就收着，就当我们的伙食费了，之后不够我再给，不然我们就没法来吃饭了。” 果然比我还是要老到，但是这傻逼居然叫人大姐，一下子我的辈分就低一级，还要叫他叔叔不成。女人见他这么说，便只好收了钱。 “警察调查了吗？”我问。 “调查了，小童昨天晚上突然出现在轮渡码头那边，表情呆滞，走到江水里，警察说这极有可能是自杀。”妈妈说到这里越是哭得厉害。 “自杀？那肚子里的……” “她失踪八个月了，肯定是有人玷污了她。她不敢回来，所以才想不开的。” 张蓬冲我使了眼色，我点点头，知道他肯定发现了什么，便没有再问，安慰了几句，但一切都是苍白的。 我们回到房子里，张蓬走到楼顶，看着远处的灯塔沉思，村里大部分房子都是黑灯瞎火，只有二三十户人家亮着电灯，我站在边上抽烟。 “发现什么了？” “那小丫头跟你妈妈一样，投胎转世的魂魄没了。” “尸体都捞上来了，不可能啊，又不是断头峡。”我说。 “对嘛，所以奇怪，这里我们得小心点。” “小女孩在轮渡码头投江自杀的。”我提醒道。 “不好说，你说今儿那秃雕干嘛不吃腐尸，而要抢腹中婴儿呢？” “它更喜欢婴儿？”说到这里我很难过，当年我在妈妈肚子里，若是被山里豺狗野兽发现，恐怕跟这陈一童也是差不多的境遇。 “哎，像你这样傻乎乎的挺好，洞察天地玄机，导致的就是无尽的痛苦。”张蓬叹道。 “别装逼……你这么能洞察天地玄机，说说我那照片咋回事？” “……这个我还没搞懂，不过你知道有种最恐怖的阴物是啥吗？” “啥？” “未出世的鬼婴？” “婴儿都不放过？”我觉得不可思议，黄玄儿子和熊丽那么小，已经够残忍的了，居然还有未出世的鬼婴。 “正所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很多伦理道德只存在我们人类中间，那些邪魔歪道的东西，可算不得人类。婴儿在我们眼里，那是新生命的降临，在它们眼里就是一个道具。” “那目的是啥呢？” () 第130章 石清夫人 “正所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很多伦理道德只存在我们人类中间，那些邪魔歪道的东西，可算不得人类。婴儿在我们眼里，那是新生命的降临，在它们眼里就是一个道具。” “那目的是啥呢？” “人生有七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天地万物之恶，离不开这些。那秃雕和鬼婴或许被什么东西养着。” 鬼婴只是张蓬的猜测，反正现在没出来。陈一童的家人一直哭到很晚，尤其是妈妈和奶奶，估计看到女儿的惨样都能哭一顿，我睡得迷迷糊糊醒来，还能听到悲惨的哽咽生，便到楼顶抽烟，还没看过夜晚的大海呢。 此时灯塔上的信号灯早就关了，我却看到有亮光在移动，不是手电筒，而是有人提着灯笼，看灯笼晃动的样子脚步有点蹒跚，那人走到灯塔的位置，像是坐了下来，之后便一动不动，难道也跟我一样，在听海浪声？ 农家乐不做早餐，我们只有去陈一童家去吃了，虽然并不想去，但人家已经邀请，太矫情也不好，他们家已经那么多事儿了，没时间跟我们客气。 两个年迈的老奶奶坐在外面，这渔村空气好，山上水也好，两个老人估计至少也是八十以上了，再加上那个老妖婆，这些热闹了，三个年近百岁的老奶奶。 其中一个穿着白底蓝花的布衣老奶奶，居然盯着我一直看着，眼神有点怪异，我也看了看她，我想了半天，这老人有点不对劲儿，这眉目间透出来的气质，不像农村老奶奶，让人顿生敬畏之情。这一点可不是那老妖婆怨妇的眼神可比的。 “她眼眶湿了。”张蓬在我耳边轻声说道。 我也看到了，这是什么情况，我很像她孙子吗？老奶奶眨巴了几下眼睛，恢复了平静，然后站起来，颤颤巍巍地走到陈一童母亲跟前，说道：“孩她妈，要是想海葬，就来找我，不过最近几年附近的海上不太平，如果想要海葬的话，还是先火葬，撒骨灰比较好，不然我担心会被什么东西掳走。” “石大妈，我知道了，谢谢，我们再想想。”一童妈妈说道。 另外一个老奶奶也站起来，说道：“我也走了，要是有什么事，让铁耳来帮忙，要念个安魂咒的话，我还可以。” “嗯，好！” 我靠，这老奶奶就是那铁耳的老妈吗？那铁耳不过也才四十多吧，妈妈就这么老了，老年得子吗？还会做念安魂咒。 按理说，家里出了这种事，不应该搞这么多好菜的，只是早餐，煮个面条就行，看着一桌子海鲜，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阿姨，你们要是搞这么丰盛，我们不敢来吃了，我们跟着吃点就行。”我说道。 “对，对，大姐，我们不是客人，就是在这里有玩玩，您不用这么麻烦，不然中午就不来了。” 张蓬这家伙估计是饿了，大口吃着。 女人点点头，看着碗里的饭，估计没心情吃。“都是海边人家的常见菜。” “那个穿白底兰花布卦的老人是谁啊？”我问。 “石清夫人，现在主要靠搞点海葬的活儿，还有国家补贴过日子。” “石清夫人？”我不解。 “她原本是这里的居民，十六岁跟父亲出海打渔，被海盗掳走了。后来年头不好，我们村里人吃不上饭，有一帮海盗给我们运来了二十船粮食发给有小孩的家庭。战争结束后，她就被放回来了，我们尊称她为石清夫人，她回来那年才二十来岁，之后一直没嫁过人，连个想好的都没有。” 难怪了，这眼神一看就是见过世面的，原来是海盗夫人，这村不简单啊！动荡的岁月中，总有不少曲折离奇的故事。 “她有儿子或是孙子吗？”我连忙问道，现在看到别人盯着我，我就心里发慌，不仅是因为这后背鳞甲，还因为那张怪照片。 “没有听说过，就算有，估计也早在战争中死了吧，有人传说，当年东海帮围攻一艘日军军舰，几乎全死光了，很惨烈。” 我想到那石清夫人应该也是历史见证者，还是海盗的老婆，跟着四处飘，不知道有没有见过羕岛，羕岛本就是非法之地，海盗平时如果要找乐子，也会去的。 铁耳不靠谱，何不多方面了解下呢。 我跟欧阳青青说了我的想法，她自然是认同的，铁耳那边价格还没谈好，多个筹码价格就更好谈了，这是生意人一贯的思路。 但没想到铁耳这么急，居然都在门口等着了，傻妞刘灵又在楼顶眺望海景，我感觉她好像是在想什么事儿，难不成这个地方，她以前来过？还有她头部受过重伤，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等过段时间空闲了，我带她去医院做个脑部CT。 铁耳站在楼下盯着刘灵，还不停的吧唧着嘴巴，搞得我很不爽，不过刘灵这么强悍，应该没问题。看到我们回来，他连忙陪笑道，走到欧阳青青跟前，说道：“欧阳小姐，我们是不是要谈谈合作的事儿。” “我爹没跟你谈吗？”欧阳青青拉着脸说。 “你爹说让我跟你谈。” “很简单，先付你十万定金，找到羕岛给你三百万，事成之后再给你七百万。” 我靠，这么多钱吗？就是带个路而已，积水潭他们可是靠我的血进去的，咋没给我一分钱，狗日的，看来以后还是得谈生意啊！ “不行，先给五百万，我有急用。”铁耳说道。 “滚蛋，屁都没做，还想要五百万，钱这么好骗吗？吃屎吧你。”欧阳青青怒道，这女人也是的，都要跟人合作了，居然这么骂人家，这家伙是老渔民了，万一到时候在上海摆我们一道，那不是麻烦了，我还能拖着三个人，从海里游回来？方向都找不到，大海可不是长江。 铁耳的笑脸立马拉下来了，怒道：“那你们就自己看着办，这里除了我，没人能带你们找到羕岛。三天内不付五百万，到时候价格翻倍。” 说完他就气呼呼地离开了。这家伙看来是吃定欧阳雄了，难道是早就知道欧阳雄要找什么吗？欧阳青青咬着嘴唇气呼呼的，骂道：“王八蛋，一个赌徒，还想骗我钱。” “赌徒？” “没错，我爹找人跟踪调查过，他本来在广东那边打工，经常跑到澳门地下赌场赌钱，欠了八百万。” “我靠，怎么能欠这么多？开地下赌场的人是傻吗？”我不解啊。 “好像他以前傍过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所以在赌场信用很好，后来女富婆受不了，把他给踹了。” “赌徒不能信。”张蓬说道。 这时候刘灵看着远处的铁耳，我喊道：“刘灵，人家看上你了，你小心点。” “我知道。”刘灵轻声回道。 张蓬皱着眉头没好气地说：“你他妈管得真宽，做点正经事，去那石清夫人家打探下。” 我转身就走，回头一看，张蓬拽着欧阳青青说道：“让她去，你别碍事。” “我……我怎么碍事了？”欧阳青青不解地问，我也觉得这家伙怪了，欧阳青青是主持这件事的人啊，到时候价格还要她谈呢，她的钱我又做不了主。 “你没看那老奶奶看这家伙的眼神不一样啊，万一这家伙真是那照片中的人，你打扰他们叙旧。” 我一听就急了，骂道：“你他妈有病啊，老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信不信把你扔海里喂那秃雕？” () 第131章 海盗的女人 欧阳青青抓着胸前的马尾辫看着我，然后点点头说：“对，是有点怪异，龟壳少年，你去谈吧，一千万报酬以内，你做主。” 我想着自己还没谈过一千万的生意呢，这个就爽了，只要老人家答应去，我立马给一千万，她不想要这么多，我都要硬塞给她，反正欧阳雄不缺钱，不能让人吃亏，铁耳那混蛋都拿这么多钱呢。 向一童妈妈打听了老人家的住址，说是离灯塔最近的那幢老房子，难道昨晚那个三更半夜，提着灯笼的人是石清夫人吗？ 村子太小，一不小心就看到端木百惠扶着老妖婆朝海边走去，百惠大妈看着我问：“江先生，这是去哪啊？” “关你屁事。”我回道。 不想跟她说话，走了没几步，老妖婆便说：“当年去羕岛的码头就在这里。” “码头设在这干嘛？”我好奇心又被她勾起来了，设在那个摆渡码头就挺好，从江里直入大海，何必麻烦，又要转一道呢。 “这里是前哨，必须从这坐船才能找到，不然容易被军警清剿。” 那看来，这个村真有人可能找得到羕岛了，不过现在岛沉了还能不能找到就是个问题了。 “江先生的水性很符合那个江中鹤的特征，据我爱人说，那天晚上他准备在黄浦江轮船上刺杀那个抗日人士，结果被那江中鹤带着跳入水中，消失得无影无踪。我当时还在想，什么人才能在水底自由穿梭，他是人吗？” “你才不是人。”我说道，说完又后悔了，管我屁事。 老妖婆一提这个我就不爱听了，看了看四周，那双刀小尼姑没见踪影，我连忙离开。以免搞得我精神衰弱，自己都觉得自己是那照片中人，到时候别人杀我剖我，可就理直气壮了。 在当归村的时候，我们几个年轻人跟老男人搞，现在好了，在这我们到处都能碰到老奶奶，不过这也是正常的，女人寿命比男人长。 我到了石清夫人屋前，她坐在门口，背朝着我，正在擦什么东西，沙沙响。我轻轻走过去，她可能年老耳背，我都摸到她背后了还没发现，正当我准备伸头去看她在搞什么的时候，她突然转身，一把步枪准确无误的抵在我鼻子上，同时她苍老的双手熟练地拉动枪栓，啪啪啪的声音干脆坚硬。 我连忙举起双手，看着她说：“我是好人……好人……” 她收起枪，看着我，然后收起地上的细砂纸和油布，走进屋里，虽然她已经驼背了，但走起路来，依然昂首挺胸。 “奶奶，这是什么枪啊？”我问。 “奶奶？你叫谁呢？”她转过头看着我，眼神中的气势让我居然怂了。 “那……那我该叫你什么？” “叫石清，或者石清夫人都可以。” “哦，石清夫人，这是猎枪吗？”我又问。 “三八大盖你都不认识了吗？” “这不是抗日时期用的枪吗？你会这个？” “那年头很多人都会点的，好多年没护理了，不知道还能不能用。” 我担心她老人家老糊涂了，还当现在是旧社会，扬帆海上无法无天的日子呢，哪能拿枪随便出来晃悠，便说：“现在不能持枪。” “你要告发我吗？”她说话的时候看我的表情吧，也不是瞪人，但我咋老心虚呢。 我连忙摇头，我哪是这样的人。 “什么事？”她问。 “您知道羕岛怎么去吗？” “你们要去羕岛？这岛早就没了，你还去干嘛呢？” “您要是能找到，就不用帮人搞海葬仪式赚钱了，有一大笔钱可以赚。”我说道，暂时没说多少钱，万一我报一千万，她报两千万那我不是完蛋了，要被欧阳青青骂死了。生意不是这么谈的嘛，我又担心报五百万，她不涨价，便宜欧阳雄那个老混蛋。 她似乎一点兴趣都没有，拿着枪进去，我在考虑要不要进去呢，万一我知道了她枪藏在哪儿，而这把枪又杀过人的话，我岂不是灭口的目标？ “进来吧！”她说。 我犹豫了一下，跟着进去，还能怕一个老奶奶不成，虽然被日本老妖婆弄过，这个石清夫人明显没有邪气。 “石清夫人，您今年多大啊？” “91。” “不知道还以为您60呢。”我知道自己马屁有点夸张了。 “快了。” “什么快了？” “死期大概快了。” 我挠挠头不是很明白，这里人又不知道我是克星，应该跟我没什么关系。她朝房间里走去，虽然这屋子吧，年久失修，但房间可收拾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她大概非常爱蓝色，床单都是那种海蓝色的。 “进来吧！” 我本来觉得去人房间不好，但是都叫了不去不行啊！ 我跟着进她进去，里面的东西很简单，都是一些很老的清朝家具，我不喜欢这种家具，有种古代香港鬼片的气息。一个斗柜上放着一张黑白老照片，背景是一望无际的大海，一艘大船上有两个人站在那，奇怪的是，两人站的距离特别远，这种构图倒是头一次见。 其中一个女人穿着披风，被海风吹着飘浮在空中，英姿飒爽，主要是女人的长相非常漂亮，年纪看上去却很小。另外一个是年轻人，估计年纪也不大，还蓄着八字胡，这样儿不像海盗投资啊。 这石清夫人虽然是被海盗掳走的，但小日子却过得不错，那个兵荒马乱的年头，做海盗至少能丰衣足食吧。 “你以为我做海葬是为了钱？”她问。 “为了生活吧。” “都不是，我喜欢大海。” 这倒是可以理解，毕竟在海上逍遥自在久了，回到陆地不习惯也正常。 “这女人是你？”我问。 “没错，那年我18岁，其中有个人像你。” 这又是大白天见鬼了？有个人像我，扯淡吧，照片上的八字胡男人一张奸诈脸，哪有我英俊，老年痴呆了吧，这老夫人。我又看了一眼发黄的黑白老照片，觉得比那老妖婆的照片还恐怖，老妖婆的照片主要是那后背让我震惊。 “我先走了，您忙。”我可不想跟一个老年痴呆的人谈生意， “别找羕岛了，玩两天赶紧走，小心那女人。” 咋又是这句话，我回头问：“那个日本老妖婆吗？” “都要小心。”说完她用苍老的双手摸着照片，又用大拇指轻轻摩挲着女孩旁边的空处，居然一反常态，用小女人幽怨的语气对着照片说：“我就知道不是你，你是不会回来找我的。” 我草，吓得我屁滚尿流的跑了，这照片让我想起李秃子家墙壁上挂着的那张，一个男人靠着空气很满足的笑了，又是一个疯婆子。难怪这么美的地方，都没人愿意住了，我得等她们去世了，才能来这定居，我现在对疯婆子有阴影。 回到房子里，欧阳青青听我说完，很不爽，说我连个老奶奶都搞不定，那铁耳是个贪得无厌的家伙，一定会不停涨价，必须要想个对策，别到时候啥都没找到，白白被人骗了千把万。她要自己去找老奶奶。 倒是张蓬对这种怪现象比较有兴趣，他问：“你估计那中间能站几个人啊？” “什么能站几个人？” “就是那照片中间空白的位置。” 他这个角度倒是很新鲜，我当时没想到，估摸了一下，答道：“两三个吧。” “两三个？这他妈就邪门了，你说就你一个吧，还好点，现在三个又是啥意思。” 张蓬说的话我不爱听，我现在都对自己的身世开始怀疑了，改天去市里了，就去拍个CT，看看我肚子里到底有没有什么回春丹。之前担心自己不是人，现在担心自己是千年老妖，我他妈活得还有什么存在感？ 我是谁，我从哪儿来，我自己说的还不算数是咋的。 () 第132章 鬼婴 我以为出了当归村，日子会好过些，没想到这么多邪门事。 我自己怎么长大的这不会错，要么就是村里那奶奶记错了，我曾祖父江中鹤的确有跟我一样的皮肤病，而且他可能比我牛逼多了，居然在上海滩混得风生水起，杀过小鬼子阴阳师，甚至可能跟海盗的女人还有一腿。 如果他老人家还在世，一定会给讲述他拉风的一生。 我江家祖宗可以啊，他要是没死那么早，估计我家的日子好过很多，我爷爷也不用去做葬棺人。但是问题又来了，我曾祖父的妈妈也掉进过积水潭吗？这么大的事儿，村里老奶奶怎么可能没听说过。要知道在农村，八卦通常不过夜的，有的大妈能专门为一个八卦跑一两公里去传讯息。 欧阳青青这女人不知道怎么回事，晚饭都送过来了，她还没回来，难道她真能搞定那石清夫人吗？我们之所以叫餐，是因为陈一童家在入殓，哭得稀里哗啦的，我真是揪心啊，要是那姑娘跳水时，我在场就好了，怎么也要救她起来的。 “天都快黑了，这傻女人去哪儿了？”张蓬问。 “不知道，没道理跟那老人家聊这么久啊。” 张蓬给她打电话也不接，我担心出什么事，拿着电筒便朝石清夫人家里跑去。到了她家我就知道不对劲儿了，老人家正一个人坐在昏黄的灯光下吃饭，我连忙问：“石清夫人，那个女孩来过没？” “我拒绝了。”她说。 “她没回去，什么时候走的？”我有点着急了。 “没回去？”老人家放下碗筷，用手绢擦了擦嘴。“赶紧去找，分头去找。今晚找不到，以后就别想找到了。” “她走了多久？”我问。 “我都没让她进门。”石清夫人回道。 她这么一说，我立刻知道青青出事了，给张蓬打了电话，让他们分头去找，我则先跑到灯塔那里看了看，想着她会不会去看海景了，还有这里位置最高，也可以看到村里的情况，虽然现在天色已暗下来，但若哪里有亮光有怪事，应该可以看到。 我看到崖下不远处的海边似乎有个人站在沙滩上，然后一步一步走到海水里去，又看不太清样子，但这么晚了，这种天气，不可能玩水吧，有点冷了。 “欧阳青青，你干嘛？有病啊？”我喊道。 那人似乎听到了，停顿了一下，然后又慢慢向海中间走去，青青不会中招了吧。我的电筒又照不了那么远，这里位置太高了，那人好像都走到膝盖位置了，我要跑回去下悬崖，再冲到海边，估计这人可能会淹死。 看着下面百来米高的崖壁，下面是海浪拍岸，我又怂了。但我从断头崖那么高摔下去，都没死，应该是没事儿的。 希望不要摔在石头上吧，我安慰自己，后退了二十米，一声大喝：“水生不怕！”快速冲向崖边，一跃而下，坠入水中。 真他妈冷啊！我特意喝了几口，海水又咸又苦，虽然不影响我的呼吸，喉咙可就痛得要死。我又想到那长吻海蛇，连忙打开电筒四周看了看，还好没什么异常。又照了照崖壁，我草，离水面十米左右的距离，有个大洞，估计差不多两米左右的直径，一团黑白相间的环纹蛇在洞口纠缠，这蛇的纹路像斑马，也不知道是山上的还是海里的。 蛇团摇摇欲坠的样子，吓得我想赶紧游走，妈的，却被一波海浪冲着撞到崖壁边上，吓得我连忙朝前面狂游，万一那团环纹蛇掉下来，砸我一头就完蛋了。 游过灯塔崖壁的时候，我居然看到两个人贴着崖壁野战，这是搞什么名堂，大半夜的在这里野战合适吗？这里海浪又急，水还挺深呢，借海浪之力，行苟且之事，亏他们想的出来啊，真是打炮不要命的野鸳鸯。 “喂，别搞了，那边有蛇快要掉下来。”我喊道。 那男人还在那闷头顶着，节奏僵硬，女人也没什么反应，我有些急了，本来想游近提醒一下，但回头看一眼那自杀的女人，已经淹到脖子了。 “那边真有环纹蛇，别说我没提醒你啊！” 我拿着电筒扫他的时候，他慢慢转过头，嘴里含着女人的长舌，那舌头起码有二十公分长，男人脖子上有个大血口子，像是被人割开一样，两人只有眼白，没有眼珠子。 “日……”我吓得差点沉入水里，水生不怕，水生不怕，你可是插死过千年蛇妖大吊人，在几十万具尸体脸上踩来踩去，年轻有为，一身正气。 我拼命朝自杀的人游去，以最快的速度狂奔，回头一看，那男的又在那顶着。不好不好，今晚有点邪门，那自杀的人要是欧阳青青，肯定就是中邪了，张蓬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了，到时候我咋唤醒她？她的头已经被海水淹没。 我一边安慰自己一边钻入水里。 当我摸到女人的时候，就觉得完蛋了，那肚子这么大，怎么会是欧阳青青呢，一种不好的感觉涌上心头，陈一童小姑娘。但她的尸体不在家吗？肚子里的小孩不是被虎头秃雕抢走了吗？ 水生很怕啊，我顿时就怂了，松开手连忙钻出水面，我眼前站在一个白衣人，抬头一看，果然是挺着肚子的陈一童，这个位置的水深不可能露出肚子的，她是踩在水中吗？刚才还在水里呢，速度这么快啊！ “我捞……捞……过你的尸体。”我说道，按照在当归村的经验，一般都会知恩图报的，对不对。 可是这小女孩子低着头，又不说话，肚子里剧烈晃动，肚皮像是要被撑破一般，“嗷……”的一声，腹部婴儿破肚而出，血迹斑斑，黏黏糊糊，张着大嘴，咬向我的面部，好像头上就一双绿色眼睛，和一张嘴。 我头一歪躲过，麻痹的，咬着我的肩膀了，我只能用手去推，没用，咬合力惊人，这可不是七八个月婴儿应该有的力气。我又浮出水面，“你丫可不能恩将仇报啊！”我吼道。 没用，女孩依然低着头，我只能一手死死抓着鬼婴，朝沙滩游去，回头一看，陈一童的尸体被脐带拖着跟我走，这时候我看到电筒光亮。 “喂，是傻逼吗？”张蓬喊道。 “是啊，你妈个头，快来救我，快被小孩搞死了。”我喊道，满手都是羊水这类东西，太滑了，抓不住小孩的头，只能用力推着。我担心那小孩会咬向我的脖子。这里的鬼咋跟积水潭不一样，积水潭里的鬼可不敢搞我啊，这里一个几月大婴儿就敢咬我，以后还怎么混。 张蓬跳进水里，掏出一张符，猛地拍在鬼婴头上，我吼道：“给它妈妈也贴一张啊！” 鬼婴终于吱吱两声松开口，像小鸡儿一样的叫声，闭上眼睛无力地飘在水中，看样子是个女孩。陈一童也坠入水中。我揉着肩膀剧痛的伤口连忙爬起来，张蓬抽出剑过符，准备一剑插死，快插到的时候，居然停下来了，试了半天就是不动。 “搞什么，快点！”我说道。 “你来！”他将剑递给我。 “我…我…我来？”我愣住了，这可是婴儿，连性别都看的清楚。“你他妈才是大师，这婴儿已经不正常了，你自个儿来。” “你来啊……不是刚被咬过吗？”张蓬吼道。 我接过剑，比划了几下，看着水底已经成形的婴儿，咬了咬牙，深呼吸了几口气，看着张蓬问：“要不算了，咱们两个大男人，跟一个小鬼计较什么？” () 第133章 画皮 张蓬气得瞪着我说：“你他妈憋了半天，就冒出这么一句话，鬼婴长一天就凶猛一天，生长速度惊人，到时候把你咬死可别怪我没提醒。” 这逼每次都忽悠我干这种事儿，专坑队友。我闭着眼睛，猛地往下一插，然后连忙松开剑离开水面，后脑勺却被张蓬猛地拍了下，“睁开眼睛插啊，你差点插到我。” 睁开眼睛一看，我剑插在张蓬两腿之间。靠，鬼婴已经被浪卷走了，这时候从海浪中间冒出两只红眼睛，靠，是那秃雕，它一声尖厉，飞出水面，冲向我们，张蓬慌张地去掏布袋，我一剑扫向它的爪子，它腿一收躲过了，一个转身抓着鬼婴上的符撕掉，那符燃烧时可能烧到它的爪子了，它一声惨唳，飞向黑暗海面，陈一童的尸体也被拖入水中。 张蓬拿着黄豆，看着我，“现在好了，放虎归山。” “你咋现在才来，刚才那悬崖下有两个鬼在啪啪。”我说。 “别人咋看不到，就你看到了，反正你脑子里全是这种事儿。这里跟你们村一样，不是安全之地，刘灵一个人进树林了，我们赶紧去找她。” “进树林干嘛？” “帮你找青青啊，铁耳的老娘说，看到她进山了，她担心你脑子总是进屎，让我来找你。” 欧阳青青进山干嘛，那欧阳青青是疯了吗？我们跑回渔村的时候，经过陈一童家，看到他们家人跟无头苍蝇似的，打着电筒四处晃悠。 我喊道：“怎么了？” “一童的尸体不见了。”她妈妈哭诉道。 “靠，刚才那个就是她吗？”我问张蓬。 “应该不是，刚才那儿可能是魂魄，被胎儿反控了，你看她又不攻击人，像个傀儡。” 婴儿反控母亲尸体，这招真是太不近人情了，不过跟邪门歪道讲人情，还不如对牛弹琴呢。那陈一童的尸体难道是去找胎儿了，这事儿太戳心了。 “阿姨，你们晚上不要乱跑，我们帮忙找一童的尸体。”我喊道。 我担心一童父母再中招，现在都搞不清是人作怪，还是鬼作怪，我跟张蓬冲向村口，钻进树林里，一下两个女人全进去了，我很担心。 这里树林不像我们村群山起伏，到处都是平地，茂密的树林，大树很多，估计保护得好，没人砍伐，水杉树比较常见，又直又高。 “这么大地方怎么找？”我问。 张蓬眼睛上符，四处张望，趴在地上，像条狗一样，到处嗅着，这家伙四条腿走路居然也能跑很快，真是猎犬转世。 “哎呀……”他一声惨叫。 “咋了。” “手被扎了。” 废物一个，成不了大器，一到让我佩服的时候就破功。不过他似乎发现了蛛丝马迹，朝右边跑去，钻进小树林里，我也没问，跟着跑，关键时刻他还是很靠谱的。 跑了一会儿，他又搞不清名堂，不过这次聪明了，从布包里掏出了一双劳保手套戴着，趴在地上四处闻，闻啊闻，几乎是贴着地面。这时候，我看到一条眼镜蛇伸着头，就在他不远处，这家伙根本没发现，慢慢趴向眼镜蛇，不到两米的距离，我冲过去，一脚将他踹出老远，眼镜蛇扑了个空。 “你这傻……”他还没骂出来，就发现了那扑空准备再次攻击的眼镜蛇，他连忙爬向我，这速度真是绝了，比狗还快，眼镜蛇再次扑空，我顺势拔出他背后的太阿剑，砍掉眼镜蛇的头。 张蓬拍拍手，说道：“你刚才插那鬼婴要是有这么干脆就好了，放走那婴儿，后果不堪设想。” “这能一样吗？那个是女婴，而且，我当年也差点是这命运。” “哎，算了，不讨论这个，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虽说那早就不是婴儿了，但我一代大师也有点下不了手，更何况你这庸夫俗子。” 他又继续闻了闻，我问：“你到底在闻什么？” “欧阳青青身上的香奈儿五号，有股淡淡的依兰香，你没闻到吗？” “我哪闻得到。” “你那啵儿白打了。” “你能教我闻香识女人这招吗？”我说，想学来撩刘灵，看看她到底心里在想什么，但刘灵也不用香水啊！ “你学不会。” 他说完又钻进小树林，我连忙跟着，生怕像上次在水中，走散了。他蹲着慢慢向前挪，扒开树叶，看到一个大水池，中间居然有个小木屋，里面有烛光，木屋早已破败，估计应该是守林员住的。 奇怪的是，这破木屋上面到处都是洞，窗户都破烂不堪，木桥都烂掉了，房子也没法住人啊，怎么还有烛光。 “要进去看看吗？”我问。 “废话！” 说着他就去了，我跟在后面，这破桥真恶心，踩一下板子吱吱响，响声虽然微小，却连绵不绝，只能用手捂着电筒，从手指缝里透出点光，不然一脚踩空，就掉进水坑了。 我们走得很慢，还没到屋前，我就看到屋子里欧阳青青被什么东西缠着脖子，看样子是大水坑里的树根伸进破木屋，树根还会缠人？她好像昏迷了。 一个杵着枯木杖，穿着黑色连帽披风的人，用口红笔在她脸上沿着发际线处画着，一直画到耳边，然后到脖子。这是要干嘛？黑衣人扔掉笔，拿出一个小东西，蜡烛凑近欧阳青青的时候，寒光一闪，好像是手术刀。我靠，这是要割了青青的脸皮吗？ “哟西，真嫩。”是个老太婆的声音，老妖婆？哟西？我可是从岛国片里听到过。 “操你妈，老妖婆！”我一声吼道，生怕她的手术刀扎下去，一剑掷向木屋，可是我技术太差了，插在窗户沿边上，里面的烛光顿时熄灭。 张蓬冲过去拔剑，我哪里顾得了这么多，打着电筒冲进房子里，谁知一脚踩空，应该是地板全烂了，双腿卡进去了。张蓬冲过来要拉我，我感觉脚上被什么东西缠着了，便吼道：“救青青，杀了那老妖婆。” 他便松开我，打着电筒冲进去，四处瞎照，“老妖婆不见了。”他砍断绑着青青的树根，窗户边上又伸出一根缠着他的手臂，张蓬砍断后，掏出符扔向窗户。我看到那树根流出红色的浓液，我却被拖得下坠，腿像要被拉断一样。 “瘦猴，剑给我。”我吼道，张蓬将剑扔到我跟前，这家伙手法也可以，早知道刚才就让他掷剑了。 我刚抓住剑就被拖进水坑里，地板全被拉断了，我的手都被刮伤。到底是什么玩意儿，都没看仔细，树根都能缠人。水倒是不深，关键下面全是稀泥，那树根将我往泥里拖。我砍也看不到，只能抓着房子下面的木桩使蛮劲儿，太阿剑胡乱插，一不小心就可能插到自己的腿。 “瘦猴，你他妈别老抱着女人，也来救救我啊！”我吼道。 张蓬连忙将欧阳青青放下来，地板上脚步声跟无头苍蝇似的，我就知道他压根不知道我被拖到哪里去了，因为我此刻在房子底下，半身陷入泥里，嘴巴里全是泥。 他终于找到我了，随手掏出一把符，刚跳进泥里就被树根缠上，半身陷入泥里，现在好了，我还要拽着他。 “你他妈在岸上搞啊！跳下来干嘛？”我骂道。 “我得摸清什么位置有多少啊，免得浪费我的符。”他说道。 说的也对，陷在泥地里，啥都看不见，我抓着他一只手，他将符咬着，伸手到泥巴里摸了摸，“咋这么多这种玩意儿呢，这里没千年老树妖吧，肯定是地下埋了什么东西。” 说完他抽出泥糊糊的手，将三张符扫向空中，吼道：“急急如律令，风水雷电霹……” () 第134章 诈尸 黄符变成大斧头，钻入泥巴里，搞得泥浆四起，我们全身都是，眼睛都睁不开，这泥巴真他妈臭啊！张蓬味觉太敏感，忍不住吐了，我爬上去，将他拉出来。 “这你都吐，要是让你被那老妖婆舔几下耳朵，不是完蛋了？” “你懂个卵，这里面有腐尸的味道。”说完他又呕了。 我听他这么说，连忙用衣袖擦干净嘴，去看了看欧阳青青，她脸色寡白，拍了拍，也没反应。我查看了里面房间，其实很空荡，又没什么家具可以用来藏身，我们刚才也没耽误什么功夫，老妖婆跑哪儿去了呢？ 地板踩得嘎吱响，倒是有个破窗户，但破窗下面也是水坑泥巴，那么一把年纪跳进去，估计都拔不出来，那老妖婆怎么突然消失不见的？ “青青怎么回事？”我问。 “不知道，先背回去。” 我背着欧阳青青，看到水底有什么东西在涌动。 “快点，树根要来弄木桥了。” 欧阳青青倒是不重，估计还九十来斤，问题是这路不好走，张蓬很心疼地掏出黄豆撒出去，看来上次回去在师父那里又搞了不少，两排金剑斩断树根，我们快速冲过木桥。张蓬将黄豆收回来的时候，袋子里像是装着一堆泥巴。 “刘灵呢？”我突然问。 “不要紧，她没事。”张蓬说完在前面走，刚才根本没看清那老妖婆长什么样，就我在渔村的观察，都有好几个七十岁以上的老奶奶了。不过基本可以肯定是那日本老妖婆了，她搞欧阳青青干嘛，还要划下她的脸皮，这老太婆到底是爱美，还是想扮作欧阳青青的样子来卧底？ “瘦猴，你说她划欧阳青青的脸干嘛？” “换脸，变得更加年轻，追求回春的另一种方式，不过只是一张脸有个屁用，给谁看？” 女人爱美不服老很正常，但割掉别人的脸皮，这本身就是很不要脸的行为啊！我们刚走到路口的时候，看到刘灵背着刀准备过来，我很好奇啊，她都去哪儿了。 “你跑而哪儿去了？没中招吧？”我问。 “没有，我找错地方了，找到了一个破庙。” “破庙？” “对，里面有个老和尚。” “他没对你咋……咋的吧？” “什么意思？”她看着我问。 “你脑子成天想啥呢？”张蓬瞪着我说，“她在你眼中是春药吗？是个男人看到了都想咋的啊？你应该先问那和尚多大年纪了，有没有可操作性，是不是得道高僧。” “93。” “你了解得这么详细？”我很好奇。 “他说可能见过我的长辈，因为长得很像，只是年代太久，他老了，无法确定。还说……” “还说什么？” “江中鹤必须死。”刘灵看着我回道。 我看了看张蓬，吼道：“还得道高僧呢，动不动就要人死。” “你小子别吼我，记住了，千万别让那老和尚看到你，否则以为你才是江中鹤。” “我害怕一个95岁的老和尚？我随便跑跑，累死他，送他去西天见佛祖。” “你这曾祖父江中鹤，到底是他妈得罪了多少人啊？”张蓬说完贴着欧阳青青闻了闻，然后说：“背回去休息下，应该是被树根勒晕了，没什么怪味。” “那老妖婆，我明天剁死她，居然用刀割大活人的脸。” 刘灵停下来，看着我，很生气地说：“你都出生入死多少次了，还是个小孩吗？那妖夜杀人可不眨眼。” 我看着她一下子说出这么多字，笑道：“你还是会主动说十个字以上的句子嘛，不过就是笨，傻大妞一个！”我说完用手指戳在她额头上，她被我顶得后退了一步，傻愣愣地看着我。 “没有我水中小龙王，谁帮她去海底捞东西。我就是在那光头妖月脸上撒尿，她都不敢杀我。” 张蓬一听就来劲儿了，“明儿去试试，看你说的对不对。” “当然要去聊一下，不然这老妖婆天天对我们动刀子，那还不天天提心吊胆。今儿要不是我们赶去，欧阳青青的美脸不就毁了。不仅仅是聊聊，我还要发飙，因为我很生气。” 回到屋子里，我将欧阳青青放到床上，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便问刘灵：“你看到那个小女孩的尸体吗？她诈尸了。” “没有。”刘灵摇摇头。 “下次不要回两个字的，可以说没有看到，或是我没有看到，不要话说一半好不好。你看着欧阳青青，我和瘦猴去一童家看看什么情况。” “好。”她回道。 好了，变成一个字了。我真是心都气痛了，紧握着拳头，深呼吸了几口气，这女人没法调教。她不想搭理我，回到自己房间去了，她耳朵灵得很，我倒不担心有人来偷袭。 张蓬挠了挠头，一副很发愁的样子，问我：“你说这刘灵砍人时可是眼睛都不眨的，昨晚如果她在，肯定有勇气朝那鬼婴下手，是不是冷血另说，至少她是绝对理性的那类人。但是吧，我百思不得其解。” “别卖关子。” “她为啥就这么服你呢，你还敢用手指戳她脑门，见了个鬼。”他挠着鼻子，叹了口气。一副很不服气的样子。 这个问题我早就想过几百遍了，很肯定地回道：“也许在前世，我是她最爱的男子，她投胎时忘喝孟婆汤了，所以依然深爱着我。” “你他妈要不要脸，撸管脑子撸坏了吧？你看看你这样……有我年轻时一半英俊吗？” 我虽然不丑，但也不是查尔斯那类俊美少年，后背鳞甲倒是有点恶心。“你说，要是我没这鳞甲的话，能配得上她吗？” “没这鳞甲，倒是能配得上江楚眉，配刘灵嘛，如果光从长相和气质来分析，差个太平洋应该没问题。” 我们说着来到陈一童家里，他们家人都坐在堂屋里发愣，都十一点了，村里漆黑一片，这个点早就都睡着了。我注意到门口操场上，屋子里，都有一排白色脚印，一直到黑色棺材跟前，这应该是葬棺时的石灰粉，陈一童是自己走出棺材的。 “阿姨，能跟我们讲讲什么情况吗？”我问。 一童妈妈已经哭得没了力气，用沙哑的声音哽咽道：“我们今儿太累，明儿还要忙下葬的事儿，天一黑就睡了。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好像听到门外有小孩嗷嗷哭的声音，被吓醒了。起来一看，棺材盖是开着的，地上还有一排脚印，我和老公出去追，结果什么都没看到。” 张蓬走到棺材跟前，捏了点石灰，像上次一样，放到鼻子跟前猛地一吸，然后说道：“大姐，实不相瞒，我就是得道高人，你女儿的魂魄被什么东西扣留了，就算你把她葬了，依然无法转世投胎，现在她虽然消失了，但只要三魂能归位，就可以转世做人，尸体我们会帮忙找的。” 他话中有吹牛逼的成分，什么得道高人，应该是为了让陈一童的母亲放心，不要太着急。便马上配合道：“对啊，大婶，我这朋友很牛的，鼻子跟狗一样灵，他刚才闻了闻，会根据味道找到你女儿，你们晚上不要乱跑。” 女人点点头，他们现在是慌张得不行，她的男人是个那种木讷的人，木讷到只会抽烟，客套话都不会说，我看各种事儿都是她来操办，女儿不明不白的惨死，尸体都跑了，她有多难过，我很明白。 我们怎么说怎么对，女人并不怀疑，握着张蓬的手不停的感谢。 我们一出院子，他就开始像狗一样闻着，嘴里却说道：“以后不要说我的鼻子像狗一样灵，有损大师的形象。” “那该怎么说？” “像狼一样。” “那还不是犬科吗？” () 第135章 妖刀村正 张蓬走一会儿就趴在地上闻，我跟在他后面，就像遛狗，一直走到灯塔那崖边，他才站起来揉揉老腰，用电筒照了照四周，走到崖边，照了半天，嘀咕道：“到底是从这里跳下去了，还是在灯塔里呢？” 我想到跳下去的时候，看到一个大洞，便跟他说了。 “那洞里有蛇啊？我还说进去看看呢。”他问。 “是的，而且我刚用手机查过，环纹海蛇，跟青青说的那长吻海蛇一样，剧毒。” 他用手机搜了下，然后吓得连忙关了，连图片都不敢点开。“算了，再想办法吧，下次她还会出来的。杀了鬼婴，她应该就不会被唤走了。” “不要进洞！” 一个老太婆的声音从灯塔里传出来，吓得我们退后二十米，张蓬拔出太阿剑，这时候灯塔下面的门打开了，石清夫人提着灯笼从里面出来，手里杵着那支三八大盖儿，还背着一个小号。 “石清夫人，你可把我们吓得一跳。”我说道。 “不要进崖壁的洞。”她再次强调。 “为啥？” “抗日时期，在淞沪会战前夕，这里就被日军特务机构秘密控制了，那洞就是他们搞的，听说战败后，有一批人和东西被困在里面，你们自己想吧。” 石清夫人说完就离开了，也不理我们。我追上去，“石清夫人，那女孩诈尸了，你看到了没？” “没看到，不用找了，人死不能复生。” “但是她尸体没了，可能被什么东西控制，这样就投不了胎。” 她看着我，又回头看了看大海，“抗战时期，多少靠海为生的人，葬身海底，永远见不到太阳，我早就麻木了。我们东海渔帮上百号人跟船一起沉入大海，那都是为保卫国家献身的铁血男儿，我石清又能为兄弟们做什么？” 这件事应该是老夫人心中之痛，她拍着胸脯，声音中透露着痛心，让我想起巾帼英雄这个词，真是让人肃然起敬。 答应一童妈妈的事儿肯定要做，但是现在也没办法，那个洞里面也不知道啥情况，这村里老太婆太多，也分不清各自有什么目的。到现在除了一些小孩，都没看到一个跟我们同龄的年轻人呢。 我们回到房子里，欧阳青青还没醒，这女人也不知道被折腾了多久，我替她擦掉那脸上口红笔画的痕迹，看着都觉得恐怖，深红色细线从发际线一直到耳朵再到下巴，像皮肤被切割的划痕，那傻逼老妖婆是准备将她整张脸掀掉。 我靠在椅子上，打算坐在边上陪了一会儿，不知道她醒来会不会很害怕，大呼小叫之类的，有点累，便睡着了。 一屁股摔倒在地上，天已经亮了，我身上盖着她的外套，她又不见了，我靠，真中邪了？ “瘦猴，欧阳青青这傻逼又不见了。”我喊道。 结果冲出去，看见他们三个人在桌子上吃馒头喝稀饭，这就尴尬了，刚才为啥要骂她呢，好好说不行吗？ “吃饭咋……咋不叫我？”我问。 张蓬将大馒头从嘴里拉出来，调侃道：“你昨晚做了啥？这么累，叫不醒啊。” “什么都没做啊，我能做什么。”我看了一眼刘灵，又看了看欧阳青青，两个女人都跟没事人一样，瘦猴在这凑什么热闹。 “吃饭吧！”欧阳青青说道。 “对，对，吃完了去找那老妖婆算账。” “你们昨晚看到她了？”欧阳青青问，还算平静，可能那时候她已经昏迷了吧。 “是的，待会儿你就不要去了，我和张蓬一起去。” “我也去。”刘灵回道。 既然这样，那就一起去，现在最好一起，青青失踪的时候，天还没完全黑呢，谁知道她是不是被人盯上了，我倒是不用对她爹负责，但不想她出什么事儿。 老妖婆家门口一个人都没有，里面也静悄悄的，但大门是打开的，我直接进去，大声吼道：“老妖婆，你给我出来，别躲了。” 没见老妖婆，端木百惠倒是出来了，笑着问：“江先生干嘛发这么大火？” “你问问老妖婆就知道了，昨晚干了什么。” “我奶奶昨晚可早就睡了，你这么年轻，可不要被人利用啊！” “我虽然没看到她的背影，但是听到了声音，有句日语，哟西，不是你奶奶又是谁。” 端木百惠冷笑一声，嗤之以鼻的样子，让我很恼火，妈的，真当这不是我中华大地呢。“让老妖婆出来对质。” “哟西两个字，就我们会说吗？你们看电影，看小片儿，里面不都有吗？我劝你赶紧走，趁我奶奶还没想杀你之前，别在这里无理取闹，影响她休息。” “你们敢，没有我……” 话还没说完，大门角落黑暗处寒光一闪，一把武士刀砍向我的脖子，刘灵拽着我的手臂往后一拉，拔出黑刀格挡，火星四溅。 “妖刀村正。”刘灵看着小尼姑说道。 我看了看那刀，那暗纹白刃精致到无法形容，光泽寒冷，刀形优美。但我昨晚吹过的牛逼，一进门就被打脸了，我在刘灵面前多没面子，我就不信这小尼姑真敢砍我。 我抓着刘灵的手腕说：“小刘，退下！” 她一点都不配合，甩开我的手，倔驴似的跟那黑衣小尼姑两人对视着，两张性冷淡的脸，让人大开眼界。 “没事，没事，让龟壳少年试试，这大白天的，她们不敢动。”张蓬也说道。 “小灵，退下！”我冲刘灵吼道。 她这才收了黑刀，我走向小尼姑，瞪着她说：“小朋友，都没发育好，玩什么刀刀枪枪的，头发都掉光了，好好读书才是正经事。” 小尼姑看着我，左手寒光一闪，那把村正刀架在我脖子上。妈的，怎么回事，又来架我脖子，这下就很尴尬了，有点装逼过头的感觉。这刀似乎冒着寒气，其实离脖子还有点距离的，那种感觉就像喉咙被冰刀割开。 然而我并没有退缩，“你平时都把刀放在冰柜里吗？你要敢杀我，你的主人会弄死你。” “江先生这么看得起自己啊？”端木百惠笑道。 “没错，普天之下，只有我能在水底畅游，你们要是自己能下水，估计早就去捞了，还用找我？想要那东西，就老老实实的，不然我就是捡到了那什么狗屁定情信物，也一把火烧了。” “你敢！”老妖婆从里面出来了。 “老妖婆，你试试，看我敢不敢，居然敢来搞我的人，找死你啊！”我吼道，声音一定要大，不然惊吓不到老妖婆。 “不知死活的蠢东西，昨晚那人要是我，我会不敢承认吗？”老妖婆走到我跟前气得不行。 可见我的话有效果了，不然她不会解释。 不过老妖婆这话倒是没错啊，她一向很嚣张的，就连杀我都提前预告，昨晚的事儿她应该没必要躲躲藏藏吧！ “不是你，还有哪个老人家会邪门歪道突然消失不见？还想划年轻姑娘的脸皮，就你这老妖婆没个正经，喜欢装嫩。” 端木百惠拉着脸走到我边上，说道：“江先生，你真是蠢，我奶奶心里只有她的爱人，干嘛要年轻姑娘的脸皮，给谁看？倒是在日本的确有这种邪术，但日本很多邪术也是从你们古代传过去的。你干嘛觉得是我们？” 我一直都怀疑是老妖婆，但是现在她们不承认，我都不知道是谁了，但是都搞成这种局面了，不管她们是不是凶手，当然要顺带声明一下，不然白来了。 () 第136章 讨债者 “不管是不是你们，今儿我把话撂在这，你们要敢动我们的人，可别怪我到时候将你们拖到水里淹死，你们哪怕会再多邪门歪道，你们能在水里呼吸吗？”我嚣张地恐吓道。 “你承认就好，你承认就好……”老妖婆低声呢喃道，然后转身进屋了。 我承认什么了？这意思是觉得我就是按照片中的人吗？我靠，给自己挖坑了。 妖夜小尼姑这时候收回村正刀，都不看一眼，手腕一翻，哐的一声将刀插进背后刀鞘里去了。我壮着胆子，伸手摸了一下她的光头，严肃地说：“小妹子，记住我刚才说的话，不要拿刀随便吓唬人，更不要动寒月，否则你就会像那些死在中国的鬼子，永远回不了家乡。” 端木百惠挥挥手，小尼姑退到一边，笑道：“江先生也学会威胁人了，我告诉你吧，昨晚的确不是我们做的，但是你若不把东西给我们找回来，你们几个就算在自己的国家，也照样回不了家乡。” 张蓬有点不服气了，推开我，冲百惠大妈吼道：“你们那点下三滥的功夫，别在本大师眼前丢人。” 小尼姑跟着端木百惠进去，不再理我们，出来四个彪形大汉，准备赶人。 “我靠，你被剃头了。”张蓬说道。 “啥……啥意思？”我问。 他连忙掏出手机，给我照了照，麻痹的，那小尼姑真是不要脸啊，自己喜欢光头，居然将我头顶的头发削了一个坑，发型变得很怪异，刚才只顾着装逼，都没发现呢。刘灵站在一边，无奈地看着我。 我很郁闷，这村里搞什么名堂，到底有多少百年老妖婆，昨晚听那声音，明明就是个老年人，而且要年轻女人的脸皮，不就是臭美老妖婆为了一张脸嘛，加上那一句哟西，简直跟西冈晴子绝对吻合啊，怎么她这么斩钉截铁的说不是自己呢，这老妖婆也不是个怂人。 “应该不是她们。”张蓬分析道。 “自个儿小心点吧！”我说。 张蓬点点头，看着宽阔的海面，对我们说道：“为了一个普通锦囊，居然可以忍受你这龟壳少年的威胁，你还摸了那妖夜的小光头，不科学啊。到时候我们得留个心眼，找不到就算了，找到了发现不对劲儿就毁了，别再像上次断头峡一样，把那么傻逼大蛇放出来，现在可没有李冰大师的后招留给我们斩妖。” “嗯，我明白，那国安的年轻人应该是盯上我了，再搞这种名堂，估计到时候咱们都得进去捡肥皂。” 我们两个在废话，刘灵却和欧阳青青走向铁耳家里，那边有人在吵闹，有热闹就好，就怕死气沉沉，这样我们就永远找不到突破口了。两个蠢女人还想走近看，被我拉着了，躲在一个臭气烘烘的猪圈里偷窥，免得惹麻烦。 五个流里流气的男人，将铁耳围在中间，这些家伙说话的口音是广东那边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是流氓，脖子上都是纹身。其中一个光头抓着铁耳的头发，手中戴了那种铁四指的玩意儿，一下敲在铁耳脸上，我靠，看着都痛，铁耳被干趴在地上，吐出一颗牙齿，掉在操场沙地上。 这家伙不是很嚣张吗，怎么吓成这样啊！ 光头蹲在地上，狠狠拍着铁耳的脸骂道：“小子，没有人敢欠我们的钱不还，别说八百万，就是八百块都不行。居然跑到这个鬼地方躲着，害得我们找了三年，要不是有好心人通知，我还不知道你在这儿呢。” “谁……谁说的？”铁耳问。 光头三个大巴掌扇过去，这声音真是响，跟放鞭炮一样，这样看来，刘灵以前打我算是很温柔了。 “你个衰仔，找死啊你，敢问我这个问题。现在给你三天时间，八百万利滚利，现在变成两千万了，先还利息，不然每天来剁你一根手指，不要想着报警，我们进去几天就出来了，而你到时候命根子都会没的。” “大哥，我最……最多只能还一千万了，再多没有了。”铁耳带着哭腔说道。 光头翻着白眼站起来，取下手中铁四指，猛地一脚将他的头踩在地上，突然掏出一把枪顶在他裆部，“不想要了吗？” “大哥……大哥，别这样，我想办法，我想办法。”铁耳说道，他老娘这时候从里面杵着拐杖出来，靠在门口，冷眼旁观着那五个流氓，竟然一句话都没说，这不科学啊，按理说儿子被打成这逼样，早就应该举起拐杖来干架了，搞不好把警察惹过来，还能碰个瓷儿。 “我说，你们差不多就行了，他前前后后也输给你们五百多万了吧？”这老太婆终于开口了。 光头看着老太婆，朝一个黄毛年轻人使了使眼色，那家伙过去，也不废话，一脚将老人家踹在地上。我靠，老人家都打，我想要出去帮忙，却被张蓬一把拉住，“找死啊你，没看到人家有枪，别动！” “就是，你小子天天这么好心干嘛，都被人坑成狗了。”欧阳青青说道。 “坑我的人，主要是你爹。”我回道。 老太婆慢慢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看着他们几个，又看了看儿子铁耳，这小子已经被打得妈都不认识了，趴在地上装死。 “让你不要赌博……”老人抱怨道。 “滚，老不死的东西，你算个屁啊！”铁耳被光头揍得痛哭流涕，恨不得叫人家爹，倒是对老娘凶神恶煞。 欧阳青青得意的笑着说：“这下看铁耳这狗东西还敢不敢跟我谈条件。” 本来以为石清夫人会是个好筹码，没想到这些人倒是从天而降，成了筹码。不过人家牙都被打掉了，老母也被踹了，却拿这事儿做筹码真的好吗？生意人的思维我是不理解的，不过无奸不商肯定的。 “明天上午十点，我们再来，如果还没看到钱。”光头指向那灯塔，说道：“我就把你的尸体挂在上面。” “大哥，大哥，多宽限两天好吗？我不能死的，我会赚很多钱，到时候连本带利一分钱不少的给你们。”铁耳爬过去，抱着光头的脚求道。 光头鄙视地笑了一声，一脚踹在他脸上，然后上车离开。铁耳欠了高利贷的钱，逃债躲了三年，这帮家伙拿不到钱，宰了他恐怕不是玩笑，而且这种利滚利的高利贷，利息就不知道要还到什么时候，越还越多。 欧阳青青这时候走到铁耳跟前，说道：“铁耳，明儿就带我们去找羕岛，找到了，一千万就给你。” “一千万不够了，我要三千万，不然他们还是照样杀我，利滚利，这一辈子都还不清。”铁耳从地上爬起来，捡起地上的那颗牙齿，用衣袖擦了擦鼻血。 欧阳青青可能没想到会是这个情况，铁耳都被打成这逼样了，居然还敢漫天要价，这是亡命赌徒，铁了心要宰她一刀，而且价格一下就涨到三千万了，这世界上的钱都这么好赚吗？虽然都是拼命的活儿，但也太狮子大开口了吧。 “你明儿就会被那些人杀了。”欧阳青青说道。 “放心，我现在就走，躲在海上去，他们别想找到我，你好好想想，最好跟你爹沟通下，他的时间可不多了。别以为我今儿吃的苦不要成本，你以为我不知道，那通风报信的人是你爹搞的？”铁耳说完，看着欧阳青青，咧着嘴笑道，满脸的血让人觉得表情狰狞。 铁耳进屋收拾了几件衣服，这一局搞的很尴尬，欧阳雄老狐狸也是亏大发了，好不容易找到一张牌耍个心眼，却被铁耳反宰一刀。 () 第137章 海魂号 欧阳青青看着我们，顿时傻眼了，这时候铁耳提着个蛇皮袋出来，点上一支烟，走到欧阳青青跟前，说道：“想好了，跟老太婆说，她能联系到我。” “你就不怕那些人伤害你娘吗？”欧阳青青吼道，她急了。 “不怕，她已经够老了，而我还年轻。”铁耳说这话的时候，他老娘就坐在门口木墩上，这家伙是怎么说出口的呢，看来也是个冷血动物，难怪如此贪婪。 “你不怕我同样可以毙了你？”欧阳青青怒道，狠话都说出来了。 “那你们就永远找不到羕岛了。” 我走到他跟前，笑道：“别太得意了，你死了，还有石清夫人可能找得到那岛。” 铁耳一把推开我，哈哈大笑，“那你让她去试试，她估计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还带你们去找一个消失的岛屿。” 这时候端木百惠带着妖夜拦住了他的去处，她笑着说：“铁先生，我可以先给你五百万还赌债，等事成之后，我会和欧阳雄先生各付你一千五百万。这样该可以吧？” 铁耳摸了摸鼻子，哈哈大笑道：“原来又来鱼了，好，好，价钱看来还可以涨，这样吧，先让欧阳雄跟我谈，之后，我再来跟你谈。” “我该如何相信你不是在忽悠我们呢，如果你骗我们，你知道下场不会太好的。”端木百惠笑着说道。 “放心，我的要求满足了，自然会带你们去。”铁耳说完就离开了。 这家伙就好像当初我在当归村一样，只不过他比较狠，我要是也像他那样，估计早就是千万富翁了，至少当归村在当时看来要靠谱很多，悬棺大鱼，里面的东西又不会跑掉。现在不过是一个羕岛，而且连是否存在都无法确定，铁耳就这么嚣张了。 不过当时就算我不下水，别人迟早也会下，只不过死更多的人而已。然而现在，要是没人带路，那消失不见的羕岛，恐怕欧阳雄花再多钱也没用了，茫茫大海，哪里去找。 欧阳青青估计被铁耳气死了，这家伙也不知道搞什么名堂，别人都用枪顶着脑门了，他居然不急着拿钱还债，反而要狮子大开口。 “这无耳怪真是够狠啊，你说他到底在搞什么名堂，三千万不是都同意了吗？”张蓬说道。 欧阳青青看着铁耳开船离去，气得双手紧握拳头，“他想要我嫁给他。” “啥？”我和张蓬几乎同时喊道。 “放心，拿到回春丹后，我会杀了他。”欧阳青青说道。 我看着她，心平气和地说：“青青，你要记住一点，你爹的命是命，你的命也是命，铁耳这股破罐子破摔的狠劲儿，不会等到事后，肯定要求先睡你。” 欧阳青青一把推开我，冲我吼道：“睡就睡，关你屁事啊！都给我滚！” 张蓬叹了口气，挠了挠头，我们有点束手无策了，看着远处铁耳的船消失在海平面，真不知道如何是好。回头一看，铁耳的老娘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进屋了，这老人也挺可怜的，生了这么个不孝子，若是早知道，她就应该让铁耳爹射在墙壁上。 我们朝房子走去，免得欧阳青青这傻女人又乱跑，出事了麻烦。 “瘦猴，你说欧阳青青不会真的会答应铁耳的要求吧？” “那可说不定，她还不是跟你提过这种要求。” “这能一样吗？我多年轻，长得也有点帅，那铁耳一看就很恶心啊！”我反驳道。 “跟铁耳至少不会被克死啊！” “别他妈跟我提这个。”我烦了，动不动就克死，我还没见过谁真的被我克死呢，都是别人胡乱扯的话。 “刘灵，你觉得我对不对？”张蓬问刘灵。 我回头看着刘灵，她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说：“对！” “对个屁啊，现在是要想办法。”我吼道。 张蓬这才搭着我的肩膀说：“小伙儿，这才是你应该想的，铁耳这个人，贪欲过盛，搞不好她睡完欧阳青青，还想睡刘灵呢。” “他敢！老子剁了他。”我怒了。 “你连个死婴都不敢杀，就别动不动说杀人的狠话了。” “放屁，那能一样吗，婴儿是被怪东西控制了，本身是很可怜的，铁耳就是找死。” “想点别的办法，你杀了铁耳，搞不好欧阳青青和欧阳雄还怪你坏了他们的事儿，要杀你呢，你要知道欧阳雄病得多么厉害。” “你说啥办法？”我问。 “诺，那老奶奶又在眺望大海，去聊聊。”张蓬指着远处的灯塔下。 原来这家伙说来说去就是为了这个，张蓬和刘灵两人先回去了，我只能再去找那石清夫人了。希望她到时候不要带着我们葬身大海就行，毕竟一个九十多岁的老人，就算曾经当海盗夫人的时候，跟着去玩过，但也不可能记得住吧，那年头也没有卫星定位系统，没有坐标这种说法。 刚要走到灯塔的时候，老人掏出小号擦了擦，从嘴里掏出假牙，慢慢站起来，对着大海吹了起来，小号声真是棒极了，高远辽阔，透着一股苍凉。没想到老人家还会这一手，难怪海盗都灭了，她还依然活着，肯定是海盗头子特别喜欢她，保护她先离开了。 不过毕竟年纪大了，她吹了几下就停下来，将小号擦了擦，拿在手里，踹着气，看着大海，咋跟刘灵一样呢，大海有什么好看的，刚开始看看还可以，之后就没啥可看的了，除了水啥都没有。 “真好听啊！”我拍着手走过去。 石清夫人回头看了我一眼，并不想理我。“我找不到羕岛，你们不用找我了，做人最重要的是知足，现在吃饱穿暖，为什么还要搞那么多事情出来？” 我不急着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说：“夫人……” “你叫我什么？”她回过头看着我，倒也没生气。 我觉得自己这个称呼用的可能有歧义，毕竟我跟她又不熟，现代社会能叫夫人只有老公了。“哦，不好意思。石清夫人，你这曲儿是什么名字啊？” “海魂号！”她说。 “能再给我吹一遍吗？”我问。 “老了，牙齿都没了，哪有气儿。”她回道。 怎么办呢？那边是欧阳青青受威胁，这边是老奶奶死都不肯透露信息。我只能老老实实将我们遇到的困境说了一遍，说道欧阳青青的时候，我昧着良心，特意夸奖了好多句。 “那关你什么事？欧阳雄是你老丈人？”她问。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我刚才已经讲得很动情了吧，比如欧阳青青是个孝顺而又无辜的女孩，那铁耳不是好东西，不能让他糟蹋了。但这老奶奶一句话就问到我了，对啊，欧阳雄跟我是什么关系，关我什么事？ “也不是关我事了，但青青毕竟是我朋友。”我只能回道。 “你喜欢她？”老奶奶看着我问。 我不知道该咋回答，我又不是她的亲人，就算我说喜欢欧阳青青，也不是让她帮忙的理由吧。再说，我还是喜欢刘灵多一点点，欧阳青青倒是也不错，有点乱，有点复杂，我自己都迷糊了。 “和那个背刀的黑衣女子比，你更喜欢哪个？” 石清夫人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我刚才还在脑子里纠结呢。 “石清夫人，算我求您了行不行？我不能看着欧阳青青被铁耳糟蹋啊。您老就帮帮忙吧！”我就差跪在地上了。 “欧阳青青如果跟你没关系，不会嫁给你，那么，我请问，你干嘛要为她的爹求我？你们年轻人，觉得对朋友够意思，不然就良心过不去。你知道这样会搞死你自己吗？这不是随手给你一块钱，也不是随手给你一口饭，这是卖命的事儿，你凭什么觉得我要好给你们卖命？”石清夫人说这话的时候并不是闲聊，而是很认真地在说。 () 第138章 森林枪声 “好吧，好吧，我错了，走了。”说完我从草地上爬起来，转身就走。 “你跟他一样，不听劝。实话告诉你，即便是铁耳，也未必能找到羕岛，你们最好不要跟他合作，这人简直就是贪狼星转世。” 贪狼星估计也是什么紫微斗数里面的了，张蓬说过，白起大神是什么杀破武三星合一，这铁耳又是贪狼星，不知道我是什么星，天煞孤星，还是傻逼星，居然想凭我十九岁的年纪说动一个九十多岁的老人。 她们的思考方式，大概跟我都不一样，我认为很重要的事情，在她那双阅尽世间沧桑的眼睛看来，屁也不是。若不是我跟她那爱的男子很像，怕是都不会搭理我一句。 “那个他到底是谁？”我问。 “一个我深爱的男人，我等了七十三年。” “你不是有老公吗？” “你什么都不了解，本来看到你的第一眼，觉得好眼熟，但是想想不可能的，那张合影上本来有他的，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就自动消失了。”石清夫人说完又看了我一眼，竟然抹了抹眼泪，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我想过去扶她，她却摇摇手，坚持要自己爬起来。 老夫人杵着拐杖慢慢走回去，那身影虽然蹒跚，却坚强无比，年轻时应该是个很有气质的女人吧，不知道为啥背叛老公，跟那照片中的人好呢。我想冲上去问问，她说的那个人是不是江中鹤，或者说后背有没有鳞甲。 但是问这些有意义吗？事情过了这么多年，人生已经到了黄昏。 如果那负心男人，真是我曾祖父江中鹤，那可能会惹麻烦，他早就不在了啊，他还娶妻生子了，要不然我爷爷咋来的。这老奶奶等了这么多年，万一我说自己是江中鹤这个风流鬼的曾孙，那岂不是找死吗？ 那不是七天，不是七个月，不是七年，可是七十多年啊，她心里憋了多少怨气，万一像老妖婆那样由爱生恨，将仇恨转移到我身上，一枪崩了我咋办。 再次受挫，让欧阳青青和张蓬对我大失所望，“不用去了，反正你也没想帮我忙。” “你心情不好，我不跟你计较。”我说道。妈的，我还憋着一肚子火呢，那老奶奶跟当初的我一样，油盐不进，我至少还会心软救人，她这把年纪了，又经历过历史沧桑，估计是不会再那么容易被打动了，况且她太老，真记不住也有可能，试想慢慢大海，该如何定位一个沉没的岛屿，那铁耳搞不好就是冒着被宰的危险诓钱。 “我到时候就跟铁耳好，你和张蓬要敢跟我抢回春丹，我立马杀了你们。”欧阳青青说着的时候，咬着嘴唇，憋着一股气。 张蓬搓了搓脸，深深叹了口气，“娜莎的青春也是青春，你的青春也是青春，既然你愿意这样牺牲自己，那我放弃算了。” 我吼道：“你们他妈有毛病啊，内心戏那么多，事情到了这一步吗？欧阳雄要是敢答应铁耳的要求，我就将他们两个全拖海里淹死。” “你敢，作死！”青青不管什么时候，都站在亲爹的那一边。 年轻人就是这样，碰到点事情就急，按理说如果世界上真有回春丹这种东西，那么早就群雄聚集，哪里轮到我们几个二十岁的年轻人来搞这些名堂，张蓬算是最大年纪了，今年二十七八岁，可是又不够腹黑，干不成大事。 我们以为那几个小流氓能逼得铁耳就范，但最后呢，反而被铁耳反咬一口，我们还是太年轻了。 “铁耳的行踪真是你举报的啊？”我问欧阳青青。 “是。”她说道。 也不能说她弄巧成拙，这其实是一步好棋，无奈碰上他这种可以拿自己和老娘的命，搏钱财的亡命之徒，那就没办法了。 “石清夫人说铁耳是贪狼星转世，让我们不要跟他合作。”我说。 张蓬刚才被我骂了，也不还口，就知道他跟欧阳青青说的话是认真的，放弃寻找回春丹，他回去陪娜莎也许是更好的选择，娜莎已经七十多岁了，还能活多久呢？虽然实际年龄才二十多，但苍老的身体可抵挡不住时间和病痛的侵蚀。 “我也看出来了，但也没办法，这家伙的胃口简直是无底洞，那石清夫人到底怎么回事啊？” “很难理解吗？青青和我们，关她什么事？她一把年纪了，为什么要参与到这里面来？”刘灵回道。 我点点头，看着刘灵说：“是的，你的思想很老成，你跟石清夫人一样的思维模式，也不知道你这么年轻，经历过什么。不用对石清夫人再抱幻想了，你爹的死活跟她没一毛钱关系，她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对金钱没有兴趣，更别提这种拼命的事儿。” “那行，以后不用你管了。”欧阳青青说完猛地推开我。 晚上我站在屋顶上抽烟，想着张蓬要是真的离开，那我也走了，欧阳雄爱死不死，欧阳青青爱跟谁好跟谁好，眼不见为净。刘灵也走过来，站在我边上，灯塔下面又看到那灯笼，那石清夫人还真是夜夜如此啊！ “也不知道她在坚持什么。”我说。 “等心爱的人。”刘灵的回答倒是让我惊讶，她还知道什么叫心爱啊！ “等什么等啊，都一把年纪了，想不开。” “你们男人都这样。”刘灵说这话，很违和啊！ “你咋突然开窍了，你不就是男人吗？”我笑着说。 刘灵不想跟我说话了，叹了口气，看着黑暗的海面。我好像根本不会和姑娘聊天，一两句就聊死了。 “你冷吗？”我突然冒出这句，这天气问这句很没劲儿。 “你说呢？”刘灵反问道。 “也不……不是很冷。”我抓抓头，挠挠鼻子，接下来该说什么？终于知道什么叫尬聊了。 “早点休息！”她说完转身下楼，这时候后面山林里传来砰砰几声枪响，声音很近，吓得我连忙蹲下来，刘灵自然也是听到了。我站起来看了看灯塔下面，灯笼不见了，我在想，不会石清夫人惹上麻烦了吧，村里貌似只有她有枪。 虽然这老奶奶不想帮我们，但是她是个好人啊，而且搞不好跟我曾祖父有一腿，我得去看看。刘灵拉着我，“别去，有枪你没听到？” “没事，我和张蓬一起去看看，你在家里看着欧阳青青，别让她再中招发疯了，那铁耳虽然开船走了，但他也可以偷偷回来。” 刘灵看着我，有些无奈，只好点点头，“小心点。” “嗯，哥们，你也小心点。”我说着拍了拍她的肩膀，她一把推开我，下楼了。 张蓬也跟我一样，想去看看，毕竟现在是无头苍蝇，有一点蛛丝马迹都有利于我们找到机会，再说我们天生就具有少年人的好奇心，有冒险家的精神。 “你小子看看就行，别头脑发热作死。”张蓬提醒道。 “我知道，只有在水里我才敢作死，我已经由青葱少年变得很聪明了。”我回道。 枪声就响了那么几下，怎么找呢。问了刘灵，她说在西北方向五百米内。 “牛逼，方向和距离都能听出来。”张蓬赞道。 我也借了欧阳青青的大马士革刀，虽然不长，但是这刀非常棒。按照刘灵指的方向朝森林里摸去，我们都不敢全开电筒，只能用手指捂着露出光线，不然对手和位置都不知道，万一被放冷枪就完蛋了，刘灵我还没撩够呢。 刘灵指的方向已经很精准了，但是我们找到的时候，啥都没有，张蓬的狗鼻子缩了缩，走到一颗水杉树跟前，那上面有好几个弹孔，凭借我看枪战片的常识，“这是手枪子弹吧？” “不知道，没摸过枪。”张蓬轻声说。 () 第139章 螳螂妇 他朝小树林里走去，鬼鬼祟祟的姿势很怪异，像鬼子进村，但静音效果不错，我只能跟在后面模仿了。这不就是在小木屋边上吗，妈的，原来这就是西北方向五百米啊，不过刘灵也没来过这里，所以说的比较生涩。 小木屋又亮着灯，不过这次聪明了，窗户被什么东西挡住，昨晚差点被树根拉进泥里，所以我们有点犯怵。 “去不去啊？”张蓬又是这种口气。 “去。”我干脆地说。 “你说去就去啊，到时候傻逼兮兮的乱来，我又要救你。” “你真是贱，不是你问我的吗？”我反驳道。 他想了想，觉得也对，便轻轻抽出太阿剑过符，然后将黄豆递给我，要是有什么状况，就算打不过，至少也要跑得过嘛！ 木桥被我们昨晚一折腾，更加破了，我可不想再被树根拖进泥里。不过幸好窗户也被挡住了，里面的人也看不到我们，只要不发出声响就行。 我们像对待十六岁如花少女一般的对待脚下的小木桥，小心翼翼，温柔耐心。终于我们经过了重重难关，到了门户跟前，先是轻轻试探性的拨开挡住窗户的东西，一股泥土的气息扑面而来，像是树根上长得须。 我靠，房子里站着五个人，可不就是那要债的几个小流氓吗？怎么回事，还没走啊！刚才的枪声应该是他们放的了。四个人也不知道咋的，站在那一动不动，围着地上跪着一个黑衣人，这穿着可不就是那个老太婆吗？光头跪在老太婆后面行苟且之事。 我和张蓬对视了一眼，这样的年纪也能接受，还他妈排队，太恶心了吧？ 光头完事后目光呆滞地扑在那老妖婆后背，老妖婆这时候慢慢转过头，吓得我们差点出声，搞什么？臀部那皱巴巴的皮肤清晰可见，怎么脸反而是年轻女人？最恶心的是那张年轻的脸皮跟长满老年斑脖子皮肤，有十分明显的接缝。 这张脸我们也看不出来是谁，你想想将一张死人脸贴在自己脸上，能看出啥样子吗？她突然张开嘴，光头居然抬起头乖乖将脖子送到她嘴边，老妇一口咬向他的脖子，猛地吸血，喝得很开心的样子，光头也不躲，麻痹的，真是邪术啊！ 吸了一会儿，光头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老老实实走到一边候着，还很自觉地捂着喷血的脖子。太他妈恶心了，这老妖婆不是跟螳螂一样吗？据说母螳螂每次跟公螳螂办完事，都要咬掉公螳螂的头。 这几个家伙一个一个轮着来，被咬后就站在一边观看，捂着脖子等待，这才叫排队送人头啊，让我想起一帮人跪在那，等着红衣女鬼掀头皮的事儿。我拿出手机关了铃音，还跟张蓬示意了下，他也拿出手机关掉铃音，我给他发了信息，问要不要报警，趁这些人还没死。 他回道：他们已经是活死人了，报警也没用，再被树根缠上，里面还有五个傀儡，我们就死定了。给刘灵发信息，我们抓住这老妖婆，看是不是铁耳的老娘。 我动作非常轻柔地给刘灵发了信息，让她带着欧阳青青一起过来，只有她能对付这五个大汉，张蓬就负责对付树根，我可以上前抓住那老妖婆。 刚发完信息，再一看，五个人都被咬完了，老妖婆舔了舔猩红的嘴唇。光头居然转身了，慢慢举起枪朝着我们，我和张蓬连忙躲开，“砰砰”两枪响起，第三枪的时候已经没有子弹了。窗户下面破了两个洞，我们拔腿就跑，水底树根已经在动。 跑到桥中间，就看到那几个被吸血的家伙冲出来，幸好这次我们都带了刀具，有树根企图缠着我们，就被砍断，张蓬掏出五张符，撒向后面，喊道：“定！” 符贴在那几个家伙身上，他们就像木头人一样不再追我们，刚跑过小木桥，他们脸上的符就被树根打落了。 “她怎么发现我们的？”我边跑边问。 “活人被吸光了，闻到我们的味道了。” “这老太婆什么路数，咋这么邪气呢，黑山老妖吗？” “不知道，从逻辑上判断是铁耳的娘，不然搞这几个人干嘛？” 张蓬刚说完，光头居然从右边树林里冲过来，将他抱着扑倒在地，张蓬一剑插进光头腹部，但是没用，光头没有退却，还准备去咬张蓬的脖子，我冲过去一脚踹在光头身上，拉着张蓬就跑。 另外四个从小树林里冲出来，将我们包围，我跟张蓬背靠背，紧握着刀，准备这些家伙再扑上来，我就直接砍脖子了。 “喂，你们还是人吗？不是的话，我要剁你们了。”我喊道。 这五个家伙也不说话，反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黄毛突然像丧尸一样呲牙咧嘴地冲向我，却被我身后飞出的黑影一脚踹倒在地。我回头一看，我的小灵灵来了。 “你们死定了！”我喊道。 光头冲向刘灵，弧形蓝光一闪，人头落地。“你们先走！”刘灵说。 我们跑出包围圈，欧阳青青正躲在树边，我并没有走，而是让张蓬带着青青先走，他们两个打架不行，欧阳青青居然举起枪准备射击。我一把拉着她，骂道：“你脑子有病啊，刚才有枪声，你还敢用枪，明儿警察过来，发现你有枪就完蛋了。” “对啊，我们去把枪扔到海里去，警察肯定先查外乡人。”张蓬说完拉着欧阳青青走了。 我冲过去一刀砍向那个准备偷袭刘灵的黄毛，还没砍到，却被刘灵用刀挡住了，她一脚将黄毛踹倒在地。 对我说道：“你不要杀人，我来。” 这女人啥意思啊？杀人这种事也抢。 树林中突然出现一个血婴，个儿很小，但是怎么会走路呢，陈一童出现后，我就明白了，鬼婴长大了，会走路了。鬼婴张开嘴，发出尖厉的叫声，四个丧尸便拖着光头的尸体，抱着被砍掉的头，钻入树林里。 一根手腕粗，带着泥的树根突然从鬼婴身后射出来，冲向刘灵，她手忙脚乱砍断，树根像是有无限长。 我拉着她的手喊道：“走了，树根太多。” 我牵着她带路，她负责阻止后面的树根，我们跑到正路上，那些玩意儿才没再追来。 “为啥总是让我不要杀人，啥意思？”我一边拉着她跑，一边问。 “因为我杀过人，你没有。”她说。 “我也杀过熊老六。” “那以后不要杀了。” “你不就杀过熊九吗？” “不止。” 不止是什么意思，还有刘八公吗？我们跑到房子里，里面居然黑灯瞎火的，那两个人呢，我连忙掏出手机给张蓬打电话，这家伙一下就挂了，不一会儿我就收到他的信息：别打电话，去铁耳家看看是不是那个老妖婆。 现在去估计都迟了吧，我们被耽误了那么久，但是去看看也好。 我们赶到的时候，欧阳青青正在搞门，这两个家伙也太大胆了吧，里面没有一丝亮光，漆黑一片，难怪他们准备进去，不然窗户都关着，根本看不到，这种锁对于欧阳青青真是小事，她头发里就藏着像铁丝一样的玩意儿。 “声音轻点。”我提醒道。 我们人多，所以一点都不怕，刘灵没进去的兴趣，就在门外等着，她对什么东西都没兴趣，居然还跟我抢着杀人，不知道脑子在想什么。按理说这渔村只要肯干活，收入还是不错的，但铁耳家中可谓家徒四壁，除了一张破渔网，没有什么像样的家具。楼下就两间房，没有住人，那就是在楼上了。 () 第140章 只有一张床 楼梯又窄又小，欧阳青青差点滑倒，被我拉住，这哪像偷偷潜入，根本就是跟硬闯啊。我朝左边，张蓬去了右边那间房，窗户全被黑色窗帘挡住了，这就麻烦了，根本看不到。 想到这里，我打算直接推门进去了，反正她一个老太婆能拿我们怎么的，张蓬更是傻逼，居然直接敲门，“在不在家啊？”他问。 我推门而入，电筒一扫，靠，床上坐着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人，脑袋耷拉着，像是挂在肩膀上，吓得我连忙退出去。 “你们想好了？”里面的人突然问，这可不就是那老太婆吗？ 我再次推门进去，特意照了照她的脸，没什么奇怪的啊！“老人家，你想吓死人啊？” “你们想好了？”她又问。 “您老是复读机啊？我们走了，您早点休息。”说完就退出去。 “下次再来记得敲门。”她幽幽地说。 “好勒！”我回道，心里却在想敲个屁门啊，不会再来了。 欧阳青青这时候走到门口，对里面说：“让你儿子明天回来，我爹过来跟他谈。” “明天，你爹这么急吗？”我问。 她点点头。哎，时间太晚了，即便木屋里的是铁耳的老娘，我们被耽误那么久，也没法抓个正着了。“哎，就算是她又能咋的呢？”张蓬说道。 “瘦猴，你说这些邪门歪道的东西发明出来，就是为了逃避法律制裁的吧？”我问。 “是的。” “以后咱们要是碰到这种人，就地正法。” “怎么正法？要是刚才那老太婆，你敢上去一剑戳死他吗？警察抓不了她，还抓不了你？你可是杀人罪。” “靠，什么玩意儿，难怪那些有什么日本阴阳师，特务机构都喜欢用这个暗杀，就算再没人性，也不会遭到国际社会的谴责，因为没证据啊！”我分析道。 “这种事谁也改变不了，只能随波逐流，坚持我心中正义。”张蓬自称一代大师，说这话的时候心中颇为苦闷的样子。 欧阳青青心事重重，张蓬捏着下巴在想事情。 “放心，如果你爹真这么禽兽不如，我会像对江楚眉那样对你。”我对欧阳青青说道。 “什么意思？”她问。 “将你绑架在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直到你爹病死。” 欧阳青青一把推开我，没好气地说：“自作多情，关你屁事。” “你……”我被她气得说不出话来。 张蓬拉着我，说道：“算了，人家父女的事儿，的确是关你屁事啊？别一腔热血被尿淋，你不如想想，为啥铁耳家就一张床呢？” “啥意思？”我问。 “我去看的那间房，空荡荡的，放的都是渔具。” “啥？”我惊了，总不至于母子睡一张床吧，那铁耳对老娘那态度，也没有什么恋母情结啊！“会不会是铁耳天天赌博，不归家，所以不爱回家睡觉。” 张蓬点点头，“也有可能，赌徒多爱嫖，说不定在村里有个相好的呢。” 准备洗洗睡的时候，刘灵站在我门口，搞得我内心一喜，这大半夜的，难道是什么暗示吗？问道：“你进来吗？” “进来干吗？”她问。 “天越来越凉了，一起有个伴啊！”我说。 “无聊！”她说。 “那你到底干嘛，大半夜站男人门口，想要怎样？”我没好气地说。 “欧阳雄杀人可是不眨眼的，他杀白宗耀的时候，你可在边上。”刘灵说道。 “知道了，杀人不眨眼的，我见的还少吗？” 刘灵看着我，我看着她，两人大眼瞪小眼，这是干嘛。我就搞不懂了，她脑子里到底是怎么运行的啊，我说：“要……要么进来上床，要么回去睡觉，瞪个啥啊，都快一点了。” 她离开后，我嘀咕道：“有种你就上来啊，看你身手好，还是我身手好。” 欧阳青青嘴里插着牙刷走到门口说：“不要天天想这事，好好想想刘灵的话，她可是帮我爹杀过人的，了解得比较清楚，到时候别乱来。” “都给我滚！”我吼道，穿着拖鞋狠狠摔上门，还是独居好，现在自己嘀咕几句心里话都被听到了，我还有没有脸做人了，经过多少诱惑，我都很好的控制了自己，我是那种天天脑子里想这种事儿的人吗？从熊芳到楚眉，端木百惠大妈，再到那老妖婆，哪个能诱惑到我？ 靠，怎么想到老妖婆了，恶心！ 我给欧阳雄发了信息，告诉他不要逼女儿跟铁耳，否则我就不下水，到时候他照样拿不到回春丹，但这老狗估计不会回我信息了。 我醒来的时候，张蓬坐在房间的椅子上，掐着指甲，我揉揉眼睛，打着哈欠，看了看时间，已经十点多了，“你掐指甲跑我房间来干嘛？” “等你醒啊，欧阳雄来了。” “啥？这么早吗？那你不叫我。” “你睡得挺香的，被单都被你戳破了。不急，反正铁耳还没回来。” 我从床上爬起来，拽着张蓬的衣领，直接拖了出去，他挣脱开来，提醒道：“欧阳雄可是带了保镖的，你小心点，别老是要刘灵救你，丢不丢人。” “有什么丢人的？你擅长搞鬼，她擅长打架，我擅长游泳，互相帮助，我救过你们多少次了？你不觉得丢人啊！” “你别的没学会，嘴上功夫倒是渐长，也不刷牙！” 铁耳家门口停着两辆车，欧阳青青推着欧阳雄在操场边上，看着远处的大海，欧阳雄摸着女儿的手，说：“青青，委屈你几天了，爹看着这海阔天空，更觉人生太短暂了，等我治好病，马上杀了那铁耳，到时候你又可以自由了。” 我一听他这么说就火了，天底下哪有这种父亲，他是觉得女儿委屈几天，等他找到药就没事了？不想想欧阳青青被铁耳这种老男人羞辱，会是多么难受？ “天底下就没见过你这么贱的爹，你连二婶的一根腿毛都不如。”我说。 “小子，你话太多了，真以为我不敢宰了你？”欧阳雄说道。 “老不死的，你试试看。”我走到他跟前，欧阳青青瞪着我，一把将我推开。我懒得理她，指着刘灵，说道：“看到没，她就是站在那，三秒钟就可以取你的狗头。” “她有枪快吗？”欧阳雄说完，旁边的保镖掏出一把枪，我的大马士革刀早就准备好了，这保镖以为我不敢动，掏个枪还装逼，姿势摆了半天，保险栓都没打开，我一刀轻轻插在他腋窝，抢走枪，扔到不远处铁耳家的粪池里。 另外一个保镖想要动手，刘灵的刀已经架在他脖子上，让我没想到的是，小尼姑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过来了，手拿双刀，拦住了另外两个保镖。 西冈晴子走过来，说道：“欧阳先生，好久不见啊！” “老夫人，你这是干嘛啊？”欧阳雄看着小尼姑，脸色很不好看，那个被我捅了腋窝的保镖，痛得不行，欧阳雄没好气地对他说：“去把枪捞回来，准备进去坐牢吗？” 我到处看了看，想着要是昨晚的事儿有警察过来，我就大声喊，把欧阳雄先抓进去关机天，关死了就没那么多事儿了，可惜不知道咋回事，根本没看到。 铁耳家独门独户的，又是赌徒，没人爱跟他们家打交道，村里本来人就少，所以我们搞得这么热闹，居然没人来围观，跟当归村可不一样啊！搞不好村民们以为又是小流氓来要债了。 “这小子，还有用，你不能杀他。”老妖婆说道。 “我也知道他有用，但是他太嚣张了，已经影响到我的计划，我们说过彼此不干扰的。” “杀了他！”身后传来声音，我回头一看，靠，铁耳就站在楼上，叼着一支烟。 () 第141章 剁了你的手 这家伙啥时候回来的，真是狡猾啊，半天不出来，等着我们在这搞。他说着就转身下楼，大家的注意力都到他那了，他走到欧阳青青和我中间，脸上的伤居然好了很多，也不知道用的什么特效药。 “杀了他。”他再次说道。 “杀了他，可没办法到水底。”欧阳雄说道。 “我有办法，到时候你只需要告诉我，你想要什么东西就行。”铁耳说道。 “你有什么办法？”欧阳雄和端木百惠几乎同时问道，这下好了，麻痹的，本来我是唯一不可缺少的棋子，如果这家伙真有办法，那我岂不是废了？我这么讨人厌，缺心眼，一下子成了被搞的目标，这两个大势力，本来就要杀我的啊。 我看了看张蓬和刘灵，他们都听懂了，张蓬冷笑道：“你这赌徒，除了骗和不要命，屁本事都没有，我兄弟可是无人能取代的。” “欧阳先生，老夫人，我说出我的条件，第一，我要欧阳青青，第二，我要这个光头妹子，第三，我要五千万，你们一人一半。如果到时候我没本事下水，你们可以随时杀我。”铁耳信誓旦旦的，搞得我都快信了，而且提的要求可谓不要脸，钱已经涨到五千万不说，还想要两个女人，这又不是旧社会，她们两个姑娘又不是富人买的丫头。 “凭什么信你？”欧阳青青走到铁耳跟前，冷声说道：“你有什么本事下水，不过是将死之人，想好好赌一把罢了，要是你找不到那羕岛，我第一个就废了你。” 铁耳看着欧阳青青，冷笑道：“你马上是我的人，居然敢给这小子说话，到时候我弄得你服服帖帖，跪地求饶，今晚我就要你陪我。” 这狗东西说着还伸出食指去挑欧阳青青的下巴，我气急了，手中刀一挥，他缩得太慢，指甲部分被我削掉。他捂着手指，瞪着我，骂道：“狗日的，你死定了。” 我一脚踹在他小腿上，刀柄狠狠砸在他背上，抓着他的头发，锋利的刀架在他脖子上，小尼姑妖夜和保镖想要前来阻止，却被老妖婆吼道：“你们都不要动，让他们自己解决，铁先生不说出可靠的方案，我们是不会杀这小子的。” 我在他耳边说道：“我告诉你，我杀过人，不要挑战我的底线。” 铁耳看着我，“嘿嘿……我杀的人可能比你还多。”这个死变态，刀都架在他脖子上，居然一点都不怕，居然还笑得出来，大概是觉得我年纪轻轻，心慈面善，不像会杀人的样子吧，面对那几个流氓可吓得屁滚尿流啊。 我抓着他被削断的手指，他痛得面孔狰狞，却还是强装微笑，口水都喷出来了。 “你跟欧阳雄一样，都是怕死的人，只不过你赌性比较重，别以为我年轻，干不出狠事。你记住我今天的话，可能你葬身海底的时候，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走着瞧！”铁耳一边面孔痛得扭曲，一边狰狞地笑着。 欧阳雄推着车子，走到铁耳跟前，不停咳嗽，用手绢捂着嘴，然后捏着藏进口袋里。“铁先生，这样吧，现在这小子不下水，即便找到羕岛，也没有办法了，我看你不如早点想办法，向我们证明你能找到羕岛，并且你能想办法拿到我要的东西。在这之前，我女儿不能跟你。” “欧阳老板，你等得了吗？”铁耳笑道。 “我还有得选吗？女儿和钱都给你，一样拿不到我要的东西。”欧阳雄说道。 “好，那就慢慢来。”铁耳回屋的时候凶狠地看来我一眼。 欧阳雄这个臭不要脸的，居然不肯走，而是住了进来，青青说要跟刘灵一起睡，却被刘灵直接拒绝了，只好张蓬跟我睡了，毕竟这房子是青青出钱租的。 他的四个保镖只能睡在车子里，那个胳肢窝被我插的保镖，恨死我了，虽然伤很轻，就一点刀尖进去了，但我摸了摸自己的胳肢窝，想想都觉得很痛。 “怎么睡啊？”我问。 “你睡那头，我睡这头啊，难道抱着睡吗？”张蓬没好气地说，估计他是在怪我刚才得罪铁耳了，这里是他的地盘，如果他老娘真是懂邪门歪道的，那我们就危险了。 他将所有门窗都检查了一下，还特意将车门也贴上符了，这几个保镖是无辜的，只是履行工作而已，张蓬还提醒他们晚上尿尿要小心点。 我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你那符能挡住吗？别半夜把欧阳青青给偷走了，那今儿就白发狠了。” “没问题，防守可以布阵协防，比攻击简单，只要欧阳青青不自己跑出去，那就没问题。倒是你小子，今儿把我都吓到了，一刀就将人家手指给削掉，你可得小心点，铁耳现在最恨的就是你。”张蓬感叹道。 “以前村里人对我不好吧，但毕竟真敢对我下手的人也不多，因为恐惧而讨厌我的二婶，死前还吐出最后一粒七杀珠救了我们，即便没有江楚眉，我也一点不恨她的。但这铁耳不一样，他跟熊九熊老六这两个畜生有得一比，想搞我朋友，那不行。” “你到底是把欧阳青青当你女人，还是朋友啊？”张蓬问。 “我在你眼里魅力这么大啊？上次那个孙狗将你推下水，我没去救你吗？” 张蓬点点头，“这倒也是，以后你就这样分，一种是人，一种是畜生，那到时候下手就好办了。” “哎，我本是乱坟岗下一个独居的人，只想治好鳞甲病，找个媳妇好好过日子，从没想过生活会变得这么刺激，天天玩命，还要杀人，我以前摁死屋里一只蚂蚁，打死一只老鼠，都觉得有些残忍。” 张蓬叹了一口气，过了好久，突然爬起来对我说：“江水生，你退出吧，这里估计也没有治好你背部的方法。” “我退出了，你们怎么办，刘灵还能保住自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人家都不用动妖魔鬼怪，直接就把你干死了。” “刘灵肯定是那什么刘安的后代，有使命在身，我也有使命在身，这种玩命的活儿，不应该被友情和爱情裹挟，好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即便我知道那下面没有回春丹，我也得去，因为这样我心里会好受些。”张蓬说话太认真的时候，我根本不习惯。 “瘦猴，要是这世界上压根就没有回春丹，你该怎么办？”我问。 张蓬从我口袋里掏出一支烟点上，躺在床上，喃喃说道：“一直找下去，直到娜莎老死，我回家乡在坟边搭个房子，永远陪着她。” “可你还年轻啊！” “年轻对我没意义了，我应该早就死了的人。” 他应该是说当年得重病的事儿吧。 “你他妈还真是痴情种，你放心，如果真有回春丹，我一定帮你抢到，大不了干掉那欧阳老狗，到时候你就可以跟娜莎结婚了。欧阳青青恨我就恨我，没所谓，反正我曾祖父到处树敌，我迟早要被人搞死。现在想想，真是他妈造孽啊，我爷爷做葬棺人坑我一把，我曾祖父到处给我找锅背。我这不是自己克自己吗？” “你家乡的老奶奶不是说，你曾祖父1935年就死了吗？” “她倒是脑子挺清醒的，可是现在也没有别的解释嘛，只能这样想了。石清夫人说长得跟我很像，还叫江中鹤，这锅我甩得掉吗？” “实在被你的事儿搞迷糊了。不过，实话跟你说，娜莎回到青春期，我也不会跟她结婚的。” 张蓬这话让我很惊讶啊，我坐起来，扔掉烟头，问道：“这是啥意思？那你拼命有啥意义？” “水生，有意义的。” “你是不是看她老年的样子太久，即使她年轻了，你也硬不起来，嫌弃人家了？” “我怎么会嫌弃她呢，我爱她着呢，这个我也没法解释。” “你是不是还有啥瞒着我？”我很好奇地问。 “没有，睡觉吧，耳朵放机灵点。” () 第142章 诱进鬼洞 我看着张蓬关掉电灯，实在想不通他脑子怎么想的，拼了命要抢回春丹，上次跟疯了一样，现在又说即便治好娜莎，他也不跟人家结婚，这是搞什么鬼名堂。 办完这里的事儿，我是一定要去他的家乡看看的，他可能有什么开不了口的，没法跟我说，现在先等等，到时候我可不管三七二十一，不满足我的好奇心，我是不会罢休的。 张蓬一提醒，我睡觉就迷迷糊糊的，不敢深睡，脑子紧绷着，实在无法忍受欧阳青青被那铁耳老狗糟蹋。现在我真是难以抉择，一边是我兄弟张蓬，一边是欧阳青青，要是有两颗回春丹，一人一颗就好了，不需要欧阳青青嫁给我。 可这个蠢女人，受过现代教育的，没有独立思想吗？为啥这么愿意为他父亲牺牲呢，也许就像青青所说，我好久都没体会到亲情，不能理解吧，如果当年我爹掉进积水潭的时候，我已经长大了，肯定也要跳下去就他的。 “别想了，也许欧阳青青都没你想得多，又不是要跟铁耳过一辈子，就睡几次，忍着恶心就好，之后再把铁耳宰了就行。” 这傻逼不是打呼噜了吗？怎么知道我心里在想啥？ “你他妈还没睡啊？” “你动来动去，这破床都要被你翻垮了，咯吱咯吱响个不停，老子怎么睡？” “赶紧睡！” 我叹了口气，真是睡不着，张蓬又开始打呼噜了。 “啊……”屋外一声女人的尖叫，吓得我赶紧从床上坐起来，张蓬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坐起来，人都是迷糊的，接着听到女人哭喊声：“一童，你别走，你别走，妈妈想你……” 张蓬翻身走到窗户跟前，说道：“这女人不会疯了吧？” “要……要去看看吗？” “就怕是陷阱啊，要是那一童被铁耳老娘控制的，该咋办？”他问。 “一童妈妈天天好吃好喝的伺候着我们，见死不救吗？趁她去树林前拉着就行。”我说，或许我杀一人，救十人，能减轻我的杀孽吧，至少我可以这样安慰自己。 “对，对，走！”张蓬拿着剑和布袋，我们穿上裤子，都来不及翻外套了，外面其实很冷了，海风很大。欧阳青青的大马士革刀还在我这里，刚走到门口，刘灵就冲出来，看着我说：“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了，你在这保护青青，搞不好这是调虎离山之计。”我说道。 “我要去。”她倔强地说。 “听话！”我吼道，然后又柔声说道：“我命硬，死不了。不用担心，你不要出门，歪门邪道你又搞不定。待在屋里，不要让人撕了张蓬的符，别到时候搞得救来救去的。” 刘灵气呼呼地坐在板凳上，这女人现在还有小情绪了，这很好！ “别打情骂俏了，走啦。”张蓬喊道。 我和张蓬跑到一童家里，她爸妈已经不见人了，我靠，这下要出事了。 一童妈妈的声音好像朝山上去了，张蓬冲在前面，跟兔子似的，他的太阿剑已经拿在手上了。“这个方向不是小木屋吧？”我问。 “不是，小心点，我担心这是铁耳老娘下的诱饵。” “嗯，今晚恐怕不是玩玩了，这是要搞死我们。”我分析道。 “谁让你得罪那铁耳。” “他要不是缩得快，我就剁了他一只手。”我说道。 “行，你是老大，可以了吧。” 张蓬叹了口气，一童妈妈的声音已经不见了，不会出事了吧，我们冲上小山坡，先去看了看灯塔处，那扇破门是锁着的，电筒照了照崖下也没有。 山里树林里电筒光亮一闪，我们就跑过去，钻进树林里，跑到亮光处的时候，原来是把电筒放在石头上，照着山下海边，好像是在给我们指路一样。下面的海边离渔村有些远了，有些荒凉了，没有沙滩，山脚下好像都是石头一样，估计村民们也不常来。 “这下面肯定是个坑，小心点。”张蓬说着已经掏出法器准备好，我握着的大马士革刀已经过符，按照他说的，可以斩小型鬼怪。 这路真是陡峭，草皮下面全是石头的样子，张蓬看到下面有个平台，猛地一跳，但没站稳，脚下一滑，直接滑到山下，直接跌进海水里，幸好不深，只到膝盖处。 “你倒是小心点啊！”我轻声喝道。 “这里有个洞。”张蓬从水里爬起来，拿着剑在那拨弄着。 “洞？”我也学他猛地一跳，掉入水中，差点砸在他的剑上，吓得他连忙让开。 他瞪着我喊道：“你就是嘴上无毛，办事不牢，迟早不是你被我插死，就是我被你插死。” 我懒得理他，扒开密密麻麻的小树枝，这是个一米高的洞，里面不到一米处，有一只红色的球鞋，好像还挺干净的，应该是女人的吧。我伸手准备拿出来看看，张蓬一把推开我，“找死啊你！” 他先用剑砍断四周的小树枝，然后伸进去挑着鞋子出来，鞋子刚到洞口，里面突然冒出一条黑黄相间的长吻海蛇，张开嘴，吐着蛇信，冲向张蓬的脸，我的刀早就准备好了，猛地一刀砍下去，剁成两半，张蓬看着掉入水里的长吻蛇扭断的上半身，又补了几剑，剁个稀巴烂， “一童妈妈可能遇害了，还要进去吗？”张蓬问。 “不知道是不是还活着。”我也犹豫了，这狗洞里面漆黑一片，还有一股恶心的霉臭味散出来，加上刚才那条长吻海蛇，真是蛋痛啊。 “一童……” 我靠，里面又传来一童妈妈的声音。 “一童妈妈，我是江水生，快出来，里面危险。”我喊道。 “你这么喊没用。”张蓬说完，小心翼翼地走到洞口，朝里面大声喊道：“大姐，一童在外面，就在我们边上，你快出来。” 这小子居然会诓人，但里面并没有回应，张蓬又喊了一句，照样没人回应。 “你这有用？”我问。 “好像也没用。” “那还磨蹭个屁，进去！” 张蓬掏出一个异域风情的手帕系在头上，挡住了鼻子，手帕上有股清香味，很好闻的样子。估计是娜莎送的定情信物之类的。他先爬进洞里，我摸到那潮湿的泥土都觉得心慌慌。 “只有一个吗？”我问。 “干嘛？” “给我一个用用啊，好香的样子。” “你找你的青青要去啊，我这是娜莎用草药熏的，有啥好闻的，她那女人香才好闻。” 我们进了洞里，里面的空间真是大，直径感觉比上次坐飞机的机舱还大，两边望不到头，弯弯曲曲的，看着开凿的痕迹，就知道不是天然的，石清夫人说对了，这真是人为开凿的，难道左边就是通往大海的那个洞？当年日军搞这种玩意儿干嘛的？ 电筒照的地方都是一片漆黑，也不知道到底有多深。没走几步就又看到一只红色鞋子，看来这方向是没错了，往山底去的，就是不知道到底有多深，还有没有其他出口，石清夫人要是没吓唬我们，那这里面肯定有东西。 张蓬又用了鬼子进村的姿势，前面好像有个十字路口，妈的，最讨厌十字路口，上次在断头山下，搞了一晚上。 我们到了路口，靠在洞壁，张蓬让我关了电筒，然后烧了符抹在双眼皮，我也没办法了，只能接受他恶心的口水，他蹲下来，我在上面，准备先伸出头看向左边。 还以为左边这个口子会很深呢，其实还不到三米深，一个衣衫破烂的老太婆，头上稀稀落落地有几根白色头发，肚皮垂落在大腿上，漆黑的双手，一手抓着黑白相间的环纹海蛇，一手抓着黑黄分明的长吻海蛇，坐在地上睡觉，或许是死了。 在她身后是一扇老旧的木门，上面居然还有一个日式的锁，不知道里面锁的是啥。 张蓬吓得连忙缩回来，王八蛋，肘部撞到我小弟弟了，痛得我呲牙咧嘴，“你他妈小心点。”我轻声说道。 () 第143章 毒蛇钻身 他可能担心我吵醒那玩蛇的老太婆，便又伸头去看了看，还好，没事。他指着右边，意思是我们去看看。 我有点搞不懂，刚才一童妈妈那么大喊大叫，都没有吵醒这老太婆吗？我们在外面都能听到，不会是死了吧，但是我通过张蓬给我抹的阴眼符，能看到她鼻孔里冒着寒气呢。 我学着瘦猴的姿势，慢慢摸到另外一洞壁，这边应该没什么情况，所以符也不生效了，漆黑一片，啥也看不清。张蓬回头看了一眼蛇婆婆，居然猫着步子摸黑走向右边的路口，这家伙胆子真大，但我们毕竟是找人，万一错过了，跑到更深的地方，岂不是很麻烦。 我只能拉着他的衣服，跟在后面，我都想打开电筒看看，反正那老婆婆睡着了，现在是盲人摸象，万一摸到恶心的东西咋办？ “哎呀……”这傻逼居然一下叫出来了。 “又咋了？”我说着连忙回头看了看后面，玩蛇婆婆睡得挺沉啊，这样都吵不醒。 “我撞到鼻子了。”他说。 “你麻痹的，每次都要来点事儿。” “这次是个意外，有门。” 他说着就推开门，那木门打开时轻微的吱吱声，细密绵长，简直是种折磨，我回头看了一眼，玩蛇婆婆还没动，我们连忙钻进去，都能听到彼此的心跳，终于可以松口气了。 “好冷啊！” 我也感觉到了，海边的地洞里潮湿，现在已是晚秋，冷倒也正常，但是我不习惯这种突然的变冷，让我想起黄玄家的地下室。 “可以打开电筒了。”张蓬说着打开电筒，转身就要跑，我一把拉住他，差点拖翻在地，轻声吼道：“你有毛病啊，搞这么大动静，小心吵醒玩蛇婆婆。” “你自己看。” 他的电筒照在墙壁上，我一看就全身紧绷，起鸡皮疙瘩，裤裆里都冒寒气了，我以为自己在做噩梦，搓了搓脸，这他妈太邪气了吧。墙壁上有很多玻璃格子，每个格子里面是一张年轻的女人脸皮，四周墙壁都是，至少也有一百张，脸型各异，也不知道用什么保存的。这些脸皮没有一丝血色，看上去像一张白纸，眼睛和嘴巴的位置是空洞，看上去好像睁着双眼，张开嘴巴。 “呕……”我想吐了，张蓬拍了一下我的头，“还他妈有时间吐，赶紧走。” 他用草药清神醒脑，我啥都没有。 我们逃出房间，玩蛇婆婆翻了个身，还真是活的啊！如果这是铁耳老妖婆搞的名堂，那我就真不懂了，这是怎么做到的，这玩蛇婆婆这么大年纪了，也不出去晒晒太阳吗？就天天玩蛇？ 在我们不知道是要退出去，还是继续找的时候，我借着手中的电筒光线，看见一童妈妈光着赤脚出现在里面，一闪就不见了，应该又是一个十字洞口，我连忙冲过去，张蓬也紧紧跟在后面。 左转的时候，我立刻停住脚步，在想着要不要转身跑，因为一童妈妈吓得瘫倒在地，一帮穿着日军军装的人拿着刺刀围着她，仔细一看，这些人全是干尸。皮肤像树皮一样，嘴巴全烂掉了，牙齿倒是还留着在，有的腹部被剖开，有的喉咙被割，难怪了，那天在崖边看到的随浪海战鬼鸳鸯，就是这种喉咙被割的造型。 张蓬将符拿在手里，喊道：“大姐，你还是清醒的吗？” “看样子还是活的，你挡住那些干尸，我抢人。”我说道。 张蓬将定魂符撒过去，喊道：“定！” 一童妈妈不知道是吓傻了，还是中招了，瘫坐在地一动不动，张蓬紧紧拽着符，想走近一些，我拿着刀紧紧跟在后面，那几个干尸也不动，就拿着刺刀看着我们，眼睛好像根本看不见啊，眼珠子都没有，张蓬的这个什么狗屁定魂符也不知道灵不灵。 我看到机会冲向一童妈妈，两个干尸举起刺刀猛地砍在我身上，但是他们力道不算特别大，我背部的鳞甲挡住了，还算吃得消。 “你什么狗屁符！”我骂道。 “这些家伙没有三魂六魄，都是丧尸，没法搞。” 张蓬猛地一剑砍掉两个干尸的头，跟我一起拉着一童妈妈拖到一边，“完蛋了。”他说完，我看了看后面，十几具干尸将地洞堵得水泄不通，都是明晃晃的刺刀，这里哪来这么多日军干尸，都是当年战败后无法回去的吗？ 回头一看，那两具被砍掉头的干尸，自己蹲下来，捡起干枯的头颅，又装上了，草，这是什么玩法？ “怎么出去？” “背着傻大姐。” 我连忙将大姐背在身上，那一童和鬼婴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张蓬掏出袈裟撒向干尸，一句苦海无边，就变成一块巨大的红色海洋盖在干尸身上，将干尸压倒在地，但他们手中可是有刺刀的，那些刺刀是正儿八经的铁器，眼看袈裟都顶不住了。 我们从旁边挤出去，跑了十几米，张蓬喊了句：“收！”好了，完整的袈裟撒出去，收回一堆破布出来，“妈的，亏大了。” 朝外面狂奔，跑到那玩蛇婆婆的十字路口，我就知道没这么简单，鬼婴就站在那里，它的绿眼珠子越来越大了，体型也大了，脸色都发绿，肚子上的脐带还连带着一童的尸体，一童丫头站在身后，垂着头像个傀儡。蛇婆婆趴在地上，手里还是拿着那两条蛇。 这里面搞不好是个迷宫，搞不清里面的路，只能被骗得团团转，一童妈妈是个妇道人家知道什么，爱女心切，虽然很坑爹，不对，是坑我们，但爱女心切，总比欧阳雄好吧。 蛇婆婆发绿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死死盯着我，眨巴了几下，突然转身爬走，鬼婴朝她凶残地尖叫了一句，蛇婆婆又乖乖地爬回来了，但她已经不敢再看我。 “她好像怕你啊！”张蓬说道。 “我跟她不熟，怕我干嘛。”我不解。 “估计是那什么江中鹤曾经揍过她。” “但鬼婴才是老大。”我提醒道。 张蓬太阿剑一提，准备过去杀了那鬼婴，鬼婴突然张开大嘴，一阵怪异的尖叫响彻山洞，后面的鬼子阴兵追上来不说，玩蛇婆婆也跟着尖叫起来，还以为是在壮胆，没想到是召唤蛇群。 一堆黄黑相间的长吻海蛇，还有环纹海蛇从她后面爬出来，黑黄白三色夹在一起，将鬼婴包裹在中间，滑过它的身体爬向我们，好像从鬼婴身后长出来一样。 张蓬吓得连忙退到我身后。 他将黄豆撒出去，吼道：“乾坤借法，撒豆成兵……” 上百把金剑跟蛇群绞杀在一起，我们连忙后退，这些蛇是剧毒，也不知道蛇血溅脸上会不会中毒，那蛇婆婆的身体突然变形，快速变成一条巨大的长吻海蛇，头部还是人，脸却一边黄，一边黑，本来枯干的几根头发顿时变成密密麻麻的细蛇，那些小蛇像是要从头皮钻出来，越来越长，所以都是竖在空中，嘴中两颗蛇牙又尖又长。 她的嘴越来越大，像个脸盆，我看到海蛇从她嘴里源源不断的冒出来，喷涌而出，十分恶心，金剑有限，蛇群是源源不断的冒出来。 后面的鬼子干尸也快到了我们身后，唉，每救一条性命都有可能搭上自己的命，难怪刘灵和石清夫人这么谨慎。 张蓬的太阿剑锋利，对付鬼兵，但有什么用，砍掉也只能拖延时间，他们会自己蹲下来接起断肢，双手被砍，在地上一滚又他妈起来继续干。 我只能拼命护着背后的傻大姐，砍死冲过来的漏网之蛇，突然觉得裤子里有什么东西钻进去了，皮肤痒痒的，心里慌不说，蛇在皮肤上攀爬的感觉很不好，大腿突然一阵剧痛，“啊……我草……” () 第144章 斩蛇婆 我知道自己死定了，一刀划向自己的大腿被蛇咬的地方，一条长吻海蛇掉下来，头却依然咬在大腿上，我忍着恶心拉掉它的头，刀子划伤大腿的痛也不如蛇咬的那种怪痛。 “你被咬了？”张蓬惊恐地喊道。 “是…真他妈痛…” 我还没说完，他就骂道：“干……我也被咬了。”他太阿剑一划将咬着小腿不放的环纹海蛇斩断，蛇群涌向我们。 这时候，我看到蛇群后面，有一堆小木偶冲过来，这是那日本老妖婆的玩意儿，不会趁火打劫吧，我们已经死定了，她们不用操心啊。但那些花衣木偶很恶心的扑到在蛇群里，变成上次屋顶上那种女鬼，不停梳着长发，头发越长越快，将蛇群包裹在一起，看来是救我们来了。 “走了。”张蓬喊道。 但是我们走不了，玩蛇婆婆蛇身一扭，黑黄分明的老脸挡在中间，那些小木偶想用头发封住她的嘴，但被它咬断了。我背着的大姐哼唧了一声，不知是被后面的刺刀砍到背了，还是被蛇咬了，我转身就是一刀，砍了两个鬼兵的头。 “我杀鬼婴，你杀蛇婆，反正被咬了，死就死了。”张蓬说道。 “好！”我回道，杀了这个蛇婆婆，死了也赚，免得出去祸害村民。 张蓬将太阿剑双手握住，猛地一搓，剑便飞速旋转，他一掌推向鬼婴，口中喝道：“天地奉敕，策召神剑……”太阿剑飞向鬼婴张开着血喷大嘴，没想到却被鬼婴咬住，这小鬼头厉害，牙齿都没长出来呢，要是再大点不是更麻烦。 张蓬冲过去一脚踹在剑柄上，直接穿头而过，一声惨叫。 我踩在蛇堆里，冲向蛇婆婆，这老东西真是没出息，居然转身就跑，都把我咬成这逼样了，还想跑？ 我抓着那恶心的小蛇头发，猛地往回拖，用力将蛇婆的头按在地上，一堆小蛇缠着我的手臂狂咬，但我已经做好同归于尽的决心，死都不会撒手。裤子里面也钻了几条小蛇，她的蛇身缠着我，小弟弟好像被咬了一下，“啊……我日……”，痛得我挤出伤心的眼泪。 我一刀砍向那蛇婆婆的头，怒道：“哪来的怪婆婆，食我大雕……” 蛇婆婆竟然发出凄惨的痛叫声，“雅蠛蝶……雅蠛蝶……”居然跟我来这个，这句我很熟悉啊，就是不要不要的意思嘛！我一刀砍不断，就两刀，我挥舞着刀，骂道：“雅蠛蝶，我让你丫雅蠛蝶，作威作福的时候，咋不雅蠛蝶？” 我已经疯了，心中难过得很，被长吻海蛇咬了，必死无疑，我还没跟姑娘好好谈一场恋爱呢，来到这世界时是处，死了还是处，十九年白活了。我想到了刘灵，如果我死了，她会不会难过啊？ 张蓬抓着太阿剑柄猛地一挑，鬼婴终于不再叫了，摔到在地，一童的尸体也跟着鬼婴瘫倒在地。蛇婆婆被我剁掉之后，恢复了老人的样子，小蛇不见了，我手里就几根枯黄的头发，头掉在地上，有些恶心，想起那句雅蠛蝶，又觉得有些不忍，到底是老人还是妖啊？ 那些小蛇四散而逃，钻进墙壁缝里，估计是逃回大海了。 我们也没力气了，全身都是被蛇咬的伤口，手臂全麻了，一童妈妈不用说，估计也被咬了。我问过欧阳青青，这蛇的毒要三个小时后才会发作，无药可医。但是被咬这么多口，真的很痛啊，我一个从小怕蛇的人，左手被咬得全是密密麻麻的小洞。 不知什么时候，居然冒出几十个鬼兵，估计是从里面深洞钻出来的。 “小子，咬咬牙出去，死在这里被那老妖婆控制，咱们下辈子就没法投胎做兄弟了。”张蓬说完提着鬼婴的尸体，将一童的尸体背在身上，这家伙自己都要死了，还不忘带着这对可怜的母子尸体出去投胎，大悲大善之心，不愧为大师。 我抱着一童妈妈艰难站起来，免得她再被砍，我们两人腿上都被蛇咬了无数伤口，哪里跑得快，更何况我心爱的蛋蛋也中招了。我放慢速度挡在张蓬后面，背部不声不响的被砍了十几刀，脖子处没鳞甲，被刀尖划伤就很痛。 我看到前面二十米处，出现了石清夫人佝偻的身影，她嘴里咬着一颗海蓝色的子弹，颜色十分鲜艳，所以我看得很清楚。她动作利索，枪栓拉得啪啪响，快速将那颗子弹塞进三八大盖里，端着枪瞄着我们，喊道：“趴下！” 我们连忙趴在地上，一把刺刀刚从头顶砍过去，好险。 “砰”的一声枪响，海蓝色子弹化成一道蓝光，急速旋转飞向鬼子干尸，这子弹真是牛逼，穿过一个脑袋并没有被卡住，而是钻出一个大洞，射向第二个，第三个，穿过所有干尸的脑袋，子弹还会转弯吗？ 石清夫人第二颗普通子弹已经上膛射出，准确无误地击中那颗蓝色子弹，砰的一声巨响，蓝光照亮了整个洞穴，将干尸炸成灰尘，搞得我们一身尸粉。 端木百惠也出现在石清夫人身后，手中小铃铛一摇，那些小木偶也跑了回来，钻进她手中袋子里，张蓬收回血淋淋的黄豆。 “赶紧出去，里面可能还有很多阴兵。”石清夫人说道。 “老夫人，你这是什么子弹啊，怎么可以炸鬼子阴兵？”我问道，不仅这子弹牛逼，石清夫人的枪法也是很牛，居然第二颗子弹能射中第一颗子弹。 “海魂弹。”石清夫人说完杵着枪出洞，走到洞口回头看着我，叹了口气说：“你真是心态好，被海蛇咬成这样，还有心情关心这个，你活不过三个小时。” 端木百惠用电筒照着里面蛇婆婆的尸体，问我：“你们杀了蛇骨婆？” “谁是蛇骨婆？”我问，坐在地上都不想起来了，左手已经用不上力，不看也知道全是小洞，手指间都是黏滋滋的感觉。 “那个老妇人。” “是啊，我亲手剁的，你跟她很熟吗？她是你老母吗？”我没好气地说，都差点被搞死了，不杀她留着叫奶奶啊！ “她在我们家乡是很有名的老妖，蛇群守护人，司职蛇五右卫门，被困在这里几十年，回不了家乡，你是用什么东西杀她的？”端木百惠很是惊讶地看着我问。 “诺，一把普通的小刀，你不服啊，你没看到我们被咬成什么样了？”我吼道，全身痛得要死，这死百惠还在跟我逼逼个不停。 “先出去再说。”张蓬拍着我肩膀，百惠阿姨伸出手非要看我的刀，我就递给她了，她皱着眉头说：“这把刀肯定杀不了蛇骨婆。”说完她还闻了闻刀。 “你千万别舔，那上面全是毒蛇血。”我好心提醒道。 端木百惠大妈看着我，眼神怪异，难不成这什么蛇骨婆是个很牛逼的妖怪不成。我就是被那些蛇咬得特别痛，痛麻木了，一点都不怕了，其他的很简单啊，按着她的狗头，跟砍木桩一样容易。 张蓬一出洞就栽进水里，痛得嗷嗷叫，我跳进水里想扶他，我草，海水钻进蛇咬的伤口里，像刀不停戳着伤口一样痛，痛感密集剧烈，估计是因为海水有盐的原因。张蓬都站不起来了，他擦了擦鼻孔里冒出的血丝。 “小子，我……我快死了。” “我比你咬得还厉害，不信你看。”我伸出手，用电筒照给他看，左手咬得最吓人，有黄色的浓液从细孔里不断冒出来，我自己看着都恶心。 () 第145章 将死之人 “你是龟壳少年，我没你强壮，这次真是连累你了。”他有气无力地说着。 “别耽误时间，赶紧上去，我还没跟刘灵道别呢，听说毒性发作会全身麻痹，到时候连一句再见都说不出来。”我催促道。 这时候一童的爸爸在岸上，跟着的还有几个村里人，我将他老婆女儿还有那婴儿递给他，其他人都不敢接，他只能自己默默地慢慢接上去，咬着牙使力气，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家伙要是早拉着老婆，我们就没事了，我吼道：“你他妈一个大男人干嘛去了？老婆到处乱跑也不管，害死我们了。” “我……我们分头找的，我去山上了。”他声音都带着哭腔，他老婆也被蛇咬了，这男人够惨的，一家三代人，都没了。 刘灵从黑暗中冒出来，一把推开男人，跳进水里，我连忙关掉手电筒，生怕她看见伤口。 “你被海蛇咬了？”她问。 “没事，没事，你先上去。”我忽悠道。 她伸手要扶我，吓得我连忙后退，将手在藏在后面，“你扶张蓬，他手是好的。” 百惠阿姨将两个木偶人放在洞口，长发封住了洞口，她不停盘弄着长发，居然盘出一个造型怪异的有点类似八卦图的玩意儿。 “看看你伤口。”她站在那不动，张蓬自个儿艰难地向上爬去。 “看个毛线啊，上去！”我吼道。 “是啊，刘灵，先上去再说，别站在这，那洞里还有好多怪东西呢。”张蓬有气无力地说。 我不管她，抓着草皮，慢慢往上爬，尖草叶子刺进伤口里，有股钻心地痛，刘灵冲上来要扶我，被我一脚踹下水，冲她吼道：“你他妈有病啊？跟你说了，不用扶。”刚骂完就遭了报应，没抓紧，自己也跟着滑落水里。 欧阳青青站在岸上，扶着额头在打电话，“姜医生吗，你半小时内赶到东洲岛的渔村，用直升机，带医疗设备来，被长吻海蛇咬了。” 张蓬上了岸，拉着我上去，我们躺在草坪上，呼吸急促，刘灵全身湿漉漉的走到我边上，“你回去换个衣服，时间还来得及，海边风大，我会等着你。”我对她笑着说。 她哪管这些，拿着电筒看着我的手，我想也没必要藏了，没地方藏，免得她来拉，蛇毒沾到她身上。刘灵盯着伤口，带着怨恨的眼神看着我，坐在地上，杵着刀的手越来越用力，气得发抖的样子，低头悲伤地呢喃着：“你总是这样……总是这样……” “啥意思……什么总是这样？”我不解，拿着电筒照着她的脸，笑着问：“你哭了？” 她扭过头看着大海，也不知道哭没哭，不过不重要，我知道她伤心了，还挺开心的。曾经我以为自己死的时候，尸体会烂在小木屋里，没人知道，最后长出蛆，随着时间腐朽，成为一堆白骨。 “小刘，不要悲伤，其实，我把你当哥们来看……” “pia”的一巴掌，她下手这么狠？我都快要死了。什么情况，她自己跟个冰雕一样，我这么说也没错啊，洗澡不让看，抱不让抱，亲不让亲，凭啥打我？ “瘦猴，我脸上没被咬吧。”我连忙问。 “没事，你不用担心，她皮肤没破，毒液应该进不去。你应该担心蛋蛋有没有被咬。”张蓬这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 “不用担心了，我很明确的告诉你，被咬得很惨。” 我说完又看着刘灵，“小刘，我还是要说，把你当哥们来看，你不要再去冒那种无意义的风险了，放下手中的刀，找个好男人，好好过日子，一个姑娘家，打打杀杀的干嘛？比男人还凶……” “pia……pia……”又被这傻逼女人打了两巴掌，但是，一点都不痛，感觉还有点爽，死前唯一的慰籍。 我到现在还有点莫名其妙，她为哈好像对我特别在乎呢，总是在有危险的时候，毫无顾忌地冲过来。刚刚还说什么总是这样，估计是我跟她某个死去的男朋友很像吧。 张蓬见我被扇两耳光，在草地上笑个不停，他艰难地掏出手机，拨通了娜莎的电话，说道：“我被蛇咬了……嗯……还有不到三小时……放心，你好好活着，我在那一直等你。”说完他就挂了，这么简单？ 我还以为等死是很害怕的事儿，会吓得瑟瑟发抖呢，结果除了刘灵生气打人，也没什么可怕的嘛！看张蓬悲惨的笑容，似乎还有点解脱的样子。欧阳青青在那不停打着电话联系，估计是在考虑要不要把我们送到医院，直升机来回估计也要一个多小时了，到时候恐怕也来不及了。 端木百惠走到西冈晴子跟前，轻声说：“江水生杀了蛇骨婆。” “蛇骨婆？”老妖婆看着我，有些难以置信，虽然蛇骨婆肯定不如那大妖蛇厉害，但她们应该也知道那妖蛇也不是我宰的嘛，是李冰大师的山河正法。 老妖婆看着躲在一边的铁耳母子，走过去，拿着电筒照着那铁耳老娘仔细看着，问道：“你到底是谁？怎么可能控制蛇骨婆，她可是我爱人降服的。” “我叫陈月娥，周蒲人，不懂你说的什么法术。” “你年轻时认识岛田文夫吗？”西冈晴子逼问道。 “不认识。”铁耳老娘斩钉截铁地说。 难道这两个老妖婆互相认识？那个岛田文夫很牛逼吗？居然能将这么多日本鬼怪带到这里来，是什么做到的？还不知道那洞里有啥呢。 陈一童的爸爸，抱着老婆和女儿，哭声凄惨，很少听到一个男人哭成这样，除了村里人在那安慰，没人理他们，我们这些外地人，都各自有目的，更没人在乎他妻女的死活。 我对张蓬说：“如果这件事是铁耳老妈搞的，那一童丫头肚子里的小孩，就是铁耳的了？” “逻辑没错，但是我没力气了，手好像都肿了。”张蓬说道。 我摸了摸下面，说道：“我的好像也肿了点，但还有点力气，最后再做点事。” “你去吧，反正肿再大你也没机会用了。” 我拿着大马士革刀，摇摇晃晃地走向铁耳，刘灵跟在我身后问：“你要干嘛，要杀铁耳吗，我去。” 这个女人真是烦死了，我想偷偷摸摸到铁耳身后，直接抹了他的脖子，结果她在那唧唧歪歪，我两小时后就死的人，可以随便杀人，她跟着凑什么热闹，这里一堆人呢，她想进牢里坐到死吗？ 我转身吼道：“滚！” 铁耳在盯着西冈晴子跟他老娘的对话，没有注意到我，晚上本来光线也不好，我关了电筒。悄悄摸到铁耳身后，我靠，被他老娘看到了，举起拐杖打我，我一脚将这老妖婆踹在地上，一刀插向铁耳的脖子。 哐的一声，小尼姑躲在黑夜里，我刚才根本没看到她。村正妖刀将我手中刀击落，她双手抓住刀柄，猛地一扫，大马士革刀还没落地，就被她砍断，然后冰冷的刀锋架在我脖子上。 不过刘灵也将黑刀架在她脖子上了，冲她吼道：“放开他。” 铁耳摸了摸脖子，惊恐地看着我，退到一边去了。老妖婆手指一挑，妖夜放开我，“江先生，我知道你不简单，但这长吻海蛇的毒无药可解，更何况你被咬了这么多口，毒液早已攻心，我劝你不要惹事。” “他，铁耳，就是将一童绑架的人，我必须要杀了他。”我吼道，大概是急火攻心了，嘴里一股浓液冒出来，我擦了擦，带着浓黄的血，难道真是毒气攻心了？可惜啊，没搞死这家伙。 “寒月，带走他，或许他体内之气还能撑一会儿。”端木百惠说道。 刘灵来扶我，被我甩开，“别碰我。” () 第146章 扔海里去 铁耳已经跑得不见了，我摇摇晃晃地走到张蓬跟前，一头栽倒在地上。我看了看张蓬，他脸色已经开始慢慢发黑，目光呆滞地看着天空，不知道是不是看到了娜莎年轻时，那阳光明媚的笑容。 我看着眼前的刘灵，好想摸摸她那张无比娇嫩的美脸啊，可惜那些傻逼蛇咬得我双手都是洞。 天空中飞机盘旋，我有气无力地看着刘灵，她揉了揉眼睛。 “你哭了吗？你到底喜欢我吗？喜欢我什么啊？一见钟情啊？……”我笑着问了好多问题。 “傻逼，我眼睛好像看不见了。”张蓬说道。 “看不见了好，娜莎就会永远在你心里。” 欧阳青青指挥着飞机降落，飞机还没停稳呢，她就大喊大叫的，“动作快点啊，没吃饭吗！” 说完她走到我跟前蹲下，竟然哭得稀里哗啦的，不停抹眼泪，“谁让们你这么好心，我求你都不肯，救一个不相干的人，没本事逞什么能，现在把自己搞死了吧？” 这是怎么搞的，我江水生一个农村小青年，从前在村里连漂亮妹子都没见过呢，竟然让两大美妞，在我面前哭，早知道我就装死，讨个便宜占占了。 “可惜了，亏大发了……”我叹道，张蓬已经不接我的话了，陷入昏迷。 当我的眼睛也迷糊起来，什么都看不见的时候，我感觉到后背的鳞甲将我顶了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幻觉，难道我断气之后，鳞甲就会掉吗？这病太他妈缺德了吧，人死了再掉有什么用。 两个医护人员过来抬着我的身体，抬头的人估计是碰到鳞甲，被割了一下，连忙松开手，我的上半身重重摔在地上。 “没用的家伙，滚开！”欧阳青青推开那人，刘灵戴上手套，然后抬起我。 我突然想到什么问题，“刘灵，刘灵……” “你说，我在……” “把我扔海里去，快点。” 这丫头还挺聪明，丝毫没有怀疑我，直接让人抬我到海里去，但是那些医护人员可就不干了，扔海里去什么名堂。 “欧阳小姐，我们才是专业医生，对死者要负责，扔海里去干嘛？”有个医生说道。 “哪来这么多废话，你能治好长吻海蛇的咬伤吗？”欧阳青青吼道，这女人泼起来的时候，还是有点白富美的样子。 “不……不能确定，但是……” “但是你妈啊，去海里啊！”欧阳青青骂道。 “青青，记住了，如果我能有好转，马上抽我的血，救张蓬，还有……还有一童的妈妈。” “知道了，你闭嘴！” 有钱人都这么嚣张吗？我倒是闭嘴了，因为感觉嘴唇肿得说不出话来，都是麻木的。但是这些蠢货，我的意思是说将我从崖边扔到海里去，而不是绕路到沙滩慢慢放到海里去，等他们下山，再抬到海边，要搞到什么时候。 当我终于被放进海水的时候，我发现不对劲，后背鳞甲不停扇动，自个儿在那玩着，我根本没指挥。我就像条鱼一样在海水里像抽风一条乱弹，身体根本不由我控制。海水钻进我的伤口里，嘴里，已经感觉不到是痛还是咸苦了。不一会儿我就窜里海边。 “找条小船来，用绳子绑着他的手，别待会儿找不到人了。”欧阳青青的话，我能听到。 我嘴里不停地狂吐，除了意识还算清醒，其他啥都控制不了，这种感觉真不好，一不小心就钻到海底，整张脸在沙里擦着，鼻子嘴都进了沙子。但我能做什么，只能等着傻逼鳞甲胡乱折腾我。 幸好这时候有人跳下水，用绳子套住了我的手，不然待会儿弹到海中间去了，还救不了张蓬他们。我知道这人是刘灵，她身上散发出的香味虽然很淡，但三米之内我就是能闻到。 “水生，一定要坚持下去！”她说道，温柔的气息喷在我脸上，受宠若惊啊，我在心里回道：好。 我还想问她，不死的话能让我啵儿一下吗？可惜我开不了口。 “青青姑娘，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个男人惊恐地问。 “不知道，也不许说出去，否则炒你鱿鱼。” “哦……放心放心。” 我猜现在有一堆人在那看着我在水里扑腾，跟海洋馆里看动物表演一样，就差没鼓掌了。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是扑腾累了，我觉得全身乏力，好想睡觉，整个人沉进水里，海水好像一点都不咸了，还有点微甜呢，好像断头峡的水味啊，这是幻觉吗？ 好像被人拖着拉上去。 “有效果，有效果，哈哈，太神奇了，你看他消肿了不少，脸色在慢慢恢复。”不知道哪个傻逼在这种悲伤的时刻居然哈哈大笑，他可能是难以抑制自己的惊讶之情。 “笑个屁啊，赶紧检查下，还有人要救呢。”欧阳青青吼道。 之后的事儿我就不记得了，太困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天亮。刘灵趴在边上睡着了，其他的一个人都没有，特别安静。 我看了看自己的右手，被蛇咬的小洞已经结痂了，应该没有蛇毒了吧。我摸了摸刘灵的头，还没摸三秒钟，她头一扭躲过，站起来冷冷看着我，又是这种冰冷傻愣的眼神，一句话都没说，一声不吭的出去了。 “给我过来。什么意思啊？逗我玩呢？”我吼道，可惜没用了，快死的时候，没力气占便宜，没死成她又不让，左右都是不行咯。“神经病啊你！” 张蓬呢？我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这小子不会死了吧，我连忙从床上爬起来，双腿发软，扑倒在地，抬起头的时候，这小子杵着一根竹竿虚弱地靠在门上，脸色寡白。 “老子还没死呢，就开始下跪啊？”他有气无力地说，看来脑子还没坏。 “你没死啊，我还以为你死了。” “就是没力气。” 我觉得肚子有点饿，咬着牙爬起来，走到外面一看，刘灵端着几个馒头放在桌子上，还有点咸菜和稀饭。 “欧阳青青他们呢？”我问。 “出海去了。”刘灵回道。 “出海？” “嗯。” “铁耳带去的？” “是。” 这就是她说话的风格，能一个字就绝对不会两个字，我以为经过昨晚动情的一刻，会有所改变呢，看来我太天真了，狗脾气是改不了的。 我没好气地说：“你就不能多说几个字吗？非要我死了，你才会好好说话啊？” “哪次不是你找死？”她回道，语气平静，没有打我耳光时的愤怒。 “你……”我气得差点要吐血，看来她昨晚絮絮叨叨说我总是这样，就是指我总是找死了？我认识她才几天，加一起也不到两个月吧，中间她还消失二十天，这就胡乱下结论啊！我在当归村的时候，可一直是怕死的角色，现在我也怕死，只是很多事过不了良心这一关而已。 “你别气饱了，吃不下饭，先吃点吧！”张蓬说着，摸了摸我的背，“还在啊？我还以为以毒攻毒有用呢。” 他一说我想起来了，连忙摸了下，果然如此，依然好好的，龟壳少年这个名声怕是这辈子丢不了。这玩意咋这么顽固呢，不过要是没它，估计我昨晚就死了。 “被这么多巨毒海蛇咬个稀巴烂，还没用啊？”我将手伸给张蓬看，这家伙自己怕蛇，让我去干蛇骨婆，我比他的伤口多十倍还不止。 “别恶心我！”张蓬推开我的手，看都不看，“你身上的血液那可是千年蛇龟血混合种，搞不好还有那万年水太岁汁儿，总之你的血液太复杂。这些蛇虽然是世界上最毒的品种，但是，品种和年份都是不能比的。” () 第147章 控灵术 “啥意思？还年份，你以为是酒啊，这么多剧毒蛇都不行，那怎样才行？”我问。要是这样的话，那我就不治了，我可不想再被蛇咬。 “不知道，你这又不是什么常见病，谁知道呢？万一中毒超出负荷，你身体扛不住，死了也麻烦。” 张蓬说话就是这种风格，总说事情有多面性，有阴就有阳，世事变化无常，无法铁嘴直断，跟医生差不多，既可能这样，又可能那样。算了，算了，说半天跟放屁一样，全是废话，不毒说火候不够，太毒又说可能会被毒死，那我到底该怎么办。 “其实也无所谓了，要是没你这病，我们全得死。你眼前这个女人可是唯一不在乎你后背鳞甲，所以你担心什么呢？”张蓬看着刘灵说。 我看着刘灵，都能跟自个儿生气，她不在乎我鳞甲，我可在乎会不会克死她。连筷子都不会拿，像抓毛笔一样，大清早的吃什么凉拌豆腐，一块豆腐被她夹成渣渣了，还没到碗里去。 “瘦猴，你眼神被毒坏了啊，谁说就她一个，还有欧阳青青呢。她又性感，又香，又妩媚。岂是这冰山大雕能比的。” 刘灵白了我一眼，将整盘豆腐倒进粥里，胡乱搅拌几下，大口大口吃着，这是什么吃法。 张蓬挠挠头，问道：“刘灵，你怎么看？” 刘灵擦了擦嘴，冷冷说道：“爱找谁找谁，别找死就行。” “看到没有，真爱！那欧阳青青喜欢你吗？说要嫁给你，不也是我了交换你找丹药？你以后准备跟她怎么过日子啊？你一高考落榜生，相当于半个文盲，连驾照都没有，司机都当不了。” “别说这个了，都是自己歪歪，我有得选吗？她……她变来变去的，还不是想我帮她找什么葬在极阴地的刘安家人吗？”我指着刘灵说道，她也没否认，也不承认，她说自己是安徽的，肯定是刘家后人，不然这么漂亮的姑娘，要是读个大学，立刻就是校花，高富帅抢着追求她，哪轮到我认识。 我觉得说这些没意义，便问：“那一童妈妈好了没？” “醒了，她被砍伤，身体有些虚弱。”刘灵回道。 “那就好，那就好，这次被咬成这惨样，也算值得了！”我说完看了看左手上面密密麻麻的小洞，自己都觉得恶心，不知道好了之后会不会有疤。 吃完饭，刘灵收拾东西，她可很少这么勤快，可见跟我这乐观少年在一起久了，她也活泼不少。 吃饱后，我觉得精力好多了，走到门口抽烟，看着远处的大海，不知道欧阳青青会不会中招啊，他们都是旱鸭子，出了海，还不是铁耳这老狐狸说得算。 铁耳估计是担心我要杀他，带着人去证明自己可以有办法潜到水底吧。 这时候一童的爸爸，提着一包东西上来，看到我们笑容可掬的样子，还真是个老实人啊。 有时候我都迷糊了，不知道是像他这样的老实人好，还是像铁耳这样的奸诈之徒好，或是像刘灵这样的冷漠。她说我总是这样送死，虽然昨晚将死之时，看着她的确好难过啊，但今天知道自己救了人，还将一童丫头和腹中鬼婴带出来，又让我感到很满足。 “江大师，您们没事吧？”他特意加您，其实是多余的，听起来很别扭。他估计是没睡好，声音沙哑，黑眼圈很严重，胡子拉渣的，最近他实在经历太多事儿了，这种不幸足以击垮一个普通人，他为了感激我，还要装笑，实在是难为他啊！ “没事，没事，你老婆也醒了吧。” “醒了，在家休息。医生注射了从您血液里提炼出来的血清，蛇毒已经解了。”他说着还在陪笑，将东西提进去，放在桌子上，然后搓了搓手，憋了半天，才开口，“江大师，我……我还有个事儿求您们帮个忙。” “大叔，你有事儿就说吧。不用对我们强颜欢笑，礼貌这东西我不在乎的。”我说，因为我看他说求我们的时候，脸上虽然陪笑着，但眼眶已经红润了，像是要哭的样子。 “我想早点把女儿下葬，尸体已……已经开始腐烂了。”他说完终于忍不住了，眼泪哗哗地流下来，他连忙用粗糙的大手擦了擦眼泪和鼻涕，继续笑道：“想……想请您们帮忙做个法事，让她能早点投胎到个好人家。” 这大男人突然憋了半天，哭了起来，搞得我都有点心酸了，看着瘦猴，他点点头说：“大哥，没事，待会儿我去贴上镇尸符，不会再出事，明天上午就安排下葬。” “我……我还是想土葬，她小时候喜欢去后山玩，而且海葬的话，我担心海水将她冲得太远，她还小，没出过远门，可能会怕吧。”男人说。 张蓬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行，我会在她棺材里画上安魂咒，这样人家就控制不了她的尸体了。” “谢谢……谢谢……” “大叔，你好好回去休息下，不然自己累垮了，可就没法照顾你老婆了。”我说道。 他点点头，擦着眼泪，出门的时候，差点被门槛绊倒。 远处大海上，一艘渔船缓缓开过来，上面一堆人，应该是铁耳他们吧。张蓬走过来，看着渔船，说道：“小子，你还是离开这里好，如果不需要你了，那么老妖婆第一个就会杀你，从昨晚她的眼神来看，她似乎确信你是杀岛田文夫的人了。” “别再婆婆妈妈的了，你和刘灵不走，我是不会走的。如果真是我杀了她那爱人，我还能吓得蛇骨婆屁滚尿流。那么，我肯定有什么过人之处，或者说我曾祖父江中鹤有什么牛逼之处，我是不是应该搞清楚，好好发掘下，然后宰了那铁耳呢？” “你还真是跟铁耳杠上了。” 张蓬内心肯定是不希望我离开的，只是昨晚吓坏他了，觉得可能会害死我吧。我看着远处的欧阳青青朝屋里走来，后面保镖抬着欧阳雄，这老东西全身抱着毛毯。 她走到门前，看到我和张蓬，冷冷问了句：“活过来了？” “放心吧，命硬，你们去干嘛了？”我问。 欧阳青青喝完水，无精打采地说，铁耳可能会一种控灵术，端木百惠将一个木偶人沉入海底，那只秃雕不知道从哪里飞出来的，钻入水底，半小时后捡起了那个木偶。 “半个小时？海雕能潜这么久吗？”我问。老子一身绝活，现在被一只大鸟给抢走了？那我还有什么存在感。 “如果它早就不是活物，不需要呼吸呢？”张蓬说道，然后又问：“那秃雕钻入水底的时候，铁耳的表情是怎么样的？” “他进渔船小屋了。” “进小屋了？控灵先得通灵，需要控制者去辨认目标物，不然那秃雕咋知道找什么东西？阴物是无法理解人类思维的。铁耳既然吹牛逼，为啥又要躲起来，如果我没猜错，会控灵术的应该是他老娘。” 到底是谁，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铁耳没吹牛逼，欧阳青青说道：“铁耳提出要求，先拿到两千万才行，还有……” “要你的人？”我问。 “没错。”欧阳青青点头说道，失落地坐在板凳上。 “你爹和老妖婆都答应了？” “我爹看来是动摇了，端木百惠说要回去问问奶奶，她好像不是特别有兴趣。” “他有没有说要杀了江水生这小子？”张蓬问道。 “提了，不过没人回应他。” 我虽然现在不是唯一的，但只要我还在，至少多一重保险嘛！ () 第148章 人皮面具 张蓬摸了摸下巴的胡茬，皱着眉头，喃喃自语：“这小子到底是要干嘛呢？只是想要钱还赌债吗？” “不会是要回春丹，或者是端木百惠找的那个什么锦囊吧？”我提醒道。 张蓬点点头，拍拍我，说道：“赶紧休息。” “干嘛？” “蓄精养锐，晚上去偷窥，看他们母子一张床怎么睡。” 转身就看到刘灵靠在后面瞪着我们，估计她心里在想，身体还没康复，就又开始作了。但她什么都没说，估计知道管不住我。 张蓬没有马上睡觉，将破袈裟拿出来，百宝箱一般的布袋里，居然还有针线，身体明明很虚弱，直冒虚汗，却在那小心翼翼地缝着破袈裟。 “破成这样了，能缝好吗？”我问。 “可以的，我缝衣服很厉害，小时候师傅衣服破了，就是我来缝的。”张蓬说道，他的确像模像样，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我其实也会缝，但是没他手工活那么精细。 “你师傅没老婆吗？” “没有，也没听他说起过。” 我刚要睡着，张蓬又跟我说：“小子，你有时间去跟刘灵聊聊，看看她到底跟淮南王刘安什么关系，为啥要冒着性命去救他的家人出来。还有，她知不知道羕岛下面到底有什么，为啥会沉。” “她说曾经在一次爆炸中脑部受过重创，能记的事很少。” “不知道她说的真假，但这女人也不像说谎啊。” “除了我江水生一张白纸，谁没有点谎话呢？” 张蓬停下手中动作，看着我问：“啥意思？我连娜莎的事儿都告诉你了。” “那次说石心人，你就支支吾吾的。经过这么多次生死的兄弟，有啥不能说的？” 张蓬看了看我，眨巴了几下眼睛，皱了皱眉头，挠了挠鼻子，又继续缝袈裟，不再说话。这不就是明确告诉我，还有事儿没告诉我吗？一把年纪了，连个谎都不会撒，真是为他着急。 “早点休息，晚上去看看，那铁耳到底想搞什么名堂，到时候好有准备。” 我们一觉睡到天黑，张蓬先去一童家里贴了镇尸符，鬼婴也被一童抱在怀里，尸体已经散发出腐蚀的味道。一童妈妈还在休息，她爸爸一个人坐在棺材边上抽闷烟，我们说晚点再过来，他却问：“大师，昨晚听你们说，好像我女儿是被铁耳糟蹋的。” 我原本想说是，却被张蓬抢先了，“没有说啊，你是不是太悲伤了，出现幻听了吧？好好守着妻女，我们正在调查，一定会将邪恶之人正法。” 出了门我就明白瘦猴的意思了，这男人悲伤过极，万一冒出去找铁耳报仇的想法，那就完蛋了，杀人不是简单的事儿，简直送人头。 “鬼婴变异了，DNA还能验出来吗？”我问。 “这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铁耳在海上肯定有藏身之地，警察来了也抓不到他。到时候反而搭了一童父母的命，法律对付不了，我来对付。”张蓬说道。 我们这次聪明了，张蓬先烧符在我们全身过了下，说是那老妖婆能闻到人肉味儿。 然后直接从铁耳家房子边上茅厕攀上二楼，不用担心门开着，后面有人偷袭。我特意看了一眼张蓬说的那间空房子，果然全是渔具。铁耳今儿跟着回来了，那应该就在老妈房间。 这母子也是奇怪，喜欢用黑色窗帘，不过可能是没拉严实，有个小缝隙可以看到，主要还是里面有灯光。我看着里面，铁耳光着膀子坐在床上，看着被我削断的手指，叼着烟：“这小子死定了。” “你还是少惹他，这小子不简单，蛇骨婆看到她都怕，我差点没控制住。当年那个横空出世的江中鹤，你就是没见过，也听说过吧，日军特务机构的阴阳师，被他全灭了。这江水生肯定是他的后人，要是也会十八飞星术，那我们死定了。” 陈月娥正坐在镜子前，不知道在干嘛。说完话，突然拿出一张年轻女人的脸伸给铁耳看，问道：“这张脸可以吗？特意挑一张像刘灵的。” 草，麻痹的，居然像刘灵，这铁耳狗东西，心眼挺大啊，一时欧阳青青，一时刘灵，老子都不敢这么想，他居然还对我的刘灵玩cosplay。张蓬冲我竖起手指，示意我不要激动。 铁耳点点头，说道：“行，这个好，那女人太厉害，我控制不了，只能到时候杀了，到时候你可以把她的脸皮贴在欧阳青青脸上，我换着玩。江水生你不用担心，他这么年轻，肯定不是江中鹤，后天出海，我就想法弄死他，看他有没有三头六臂。” 陈月娥拉着老脸，十分不悦：“老铁，我可告诉你，就算我再老，你也不许抛弃我，可别忘记你当年怎么说的，要是你敢像那负心汉一样，我就弄死你，还有你喜欢的欧阳青青。” 铁耳马上笑道：“放心，等我计划成功了，咱们的日子就好过了，不用再担心被人追债，欧阳青青永远是老二，你才是老大，我需要她的钱来帮我们启动计划。” 声音不大，我得贴着窗户才能听到一点，张蓬早就贴到门上，我们对视了一眼，瘦猴皱着眉头，一股恶心死的样子。这是什么情况，感情这两人不是母子，是夫妻啊，铁耳真是他妈的死变态！说干脆点，这陈月娥的年纪都能做他奶奶了，估计是想利用陈月娥的邪招吧，但他的计划到底是什么？还想有两个老婆？ “你真是个赌徒，那西冈晴子搞不好已经发现我的身份，咱们得小心点，她是岛田文夫最爱的女人，那锦囊只有她知道怎么开启。” 陈月娥先将脸清洁，然后用一种黑糊糊的东西均匀地抹在脸上，将年轻女人的脸皮对着镜子贴好，拿出一把水果刀，在那年轻女人脸皮上刮啊刮啊，一直刮平为止。 “嘿嘿，别刮了，老婆。赶紧睡觉，后天要带着他们出海了，好戏开始了。” “你今晚给我卖力点，以后有了年轻女人，可别冷落我，不然我把你们咬死变丧尸。” 陈月娥这个年纪了，欲望不小，还让卖力点。 “放心，放心，你为我牺牲这么大，我不会忘记多年夫妻感情的。” 铁耳嬉皮笑脸地笑道，然后去拉开关，面对这贴着年轻女人脸皮的九十多的老太婆，不关灯怎么啃得下去。没想到这陈月娥还挺有个性，居然将灯打开了，“现在就开始嫌弃我了？为了你，我做过多少缺德事，小姑娘也帮你骗了，还割了那么多脸皮，居然敢嫌弃我。” “行，行，上来吧，不过你要是敢再动欧阳青青，我可饶不了你。”铁耳说道。 接下来的我觉得已经没必要看了，不具有观赏性，搞不好会吐，还敢开着灯，陈月饿哪来的自信。我让张蓬来看看，他摇摇头，一点兴趣都没有。 现在信息很明显了，这又是一个死变态的老妖婆，要不要现在进去就将他们干死呢，但是这老妖婆名堂又多，不知道从哪儿学的，万一冲进去中招咋办。 张蓬拉了拉我的衣袖，指了指楼下，我靠，上次被老妖婆降服的那四个流氓，此刻正站在下面看着我们呢，这该怎么搞。陈月娥这是发现我们了吗，不然这几个丧尸咋过来的，那老妖婆居然还有心情在里面搞得木床咯吱咯吱响，很嚣张啊！真是色胆包天。 “跳！”张蓬说完，拔出太阿剑，翻出围栏，真的从二楼跳了下去。 () 第149章 先盟再杀 不过还好，农村房子并没有那么高，才四米多吧，他跳下去的时候，一剑插在一个丧尸胸口，穿胸而过，看得我都觉得痛，但那家伙却没死，也没叫，双手抓着太阿剑想爬起来。张蓬拽剑的时候，削掉他的手，我也跳下去，一脚踩在准备去咬张蓬脖子的丧尸身上，都能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 这些东西倒是不厉害，就是他妈搞不死啊。张蓬拔了剑，我们往回跑，他们后面狂追不舍，既不是鬼，但也不是人，直奔我们脖子咬。 还没跑三百米，一个黑影从旁边旱厕里冲出来，那光亮的头型，可不是小尼姑嘛，我以为她要杀我们，我回头电筒一扫，她拔出村正妖刀，双手开杀，四个丧尸顿时就被她肢解了，每人七块，一刀不多，一刀不少。 我看着她利索的身手，精准的刀法，地上摆得整整齐齐的肢体，有点为刘灵担心，希望那傻女人到时候不要为了救我出什么事儿啊！ 小尼姑手中的村正刀原本沾着血迹的，她甩了一下，刀身顿时变得光亮如新，我靠，真是杀人不沾血，不愧为日本战国时代的名刀。 这时候旁边出来四个黑衣人，他们戴着白手套，提着两个黑色袋子，将肢体装进袋子里，不知道用什么东西在地上喷洒着，估计是用来毁尸灭迹的，动作熟练专业，这可是人肢，不是称猪肉，但他们没有丝毫的恐惧，真不愧为杀手集团。 “百惠找你。”妖夜说道，非常蹩脚，跟端木百惠和老妖婆比，差远了。 “找谁？”我问，这丫头也太没大没小了，那可是她的主人，怎么能叫人百惠呢。 “你。” “天黑了，我要回家睡觉，明儿再聊。” 说完我就想跑，刚被她的肢解手术吓到了。她身形一闪，刀又架在我脖子上了，张蓬就算拿着千古神兵太阿剑，也没卵用啊，打不过人家。这小尼姑人不大，下手太狠，在她眼里，估计人都不是人，而是一只鸡，一头猪，她只是一个没有感情不懂恐惧的人肉拆分机。 端木百惠不会是要为那什么蛇骨婆报仇吧，可是现在有什么办法，人家那杀人不见血的妖刀就架在我脖子上呢。 我昂着头，生怕小尼姑手抖，说道：“瘦猴，你说我要会那江中鹤的什么十八飞星术，能不能把这小尼姑打得屁滚尿流？”反正她不好，估计也听不明白。 张蓬也昂着头，因为短刀架他脖子上呢。“不知道，十八飞星术根本不是什么法术，而是类似紫薇斗数之类的占卜术，叫这个名字估计只是借用的。” “那江中鹤要是我曾祖父的话，我都想骂他了，这么多本领，居然不留点给我。”我抱怨道。 “这江中鹤简直是谜一样的人物。不过，为啥是十八飞星术呢，你身后刚好就有十八片鳞甲啊。” “快走，别废话！”小姑娘轻声喝道，这蹩脚的，听着别扭。 “妹子，我教你，你把刀放下吧，你这刀太快了，万一手抖……”张蓬说道。 他刚说完，小尼姑刀锋一转，一脚踹在他屁股上，然后刀又架在他脖子上了。张蓬摸着屁股，很是生气，一代大师就被一个十六七岁的小丫头踹屁股。 “后天你真要跟着出海啊？那铁耳说要弄死你。”张蓬摸着屁股说。 “必须得去，你和刘灵去，我不去怎么行。他不搞死我，我也要搞死他。你记得那老摄影师说的吗？他可能还祸害了很多像陈一童这样的小女孩，不然那些年轻女人脸皮怎么来的，这种人不死留着喂狗啊？” “也对，反正这条命本来就是捡的，多宰一个坏种就多积点福。我会将那陈月娥正法，心术不正的老妖婆。” 接着我屁股又被小尼姑踹了一脚，她很有分寸，都是先转刀锋，刀背朝喉咙，免得踹的时候我们身体前冲撞上刀口，可见她不想杀我们。我们两个男人加起来四十多，快五十了，被一个十六七的小丫头不停踹屁股，憋屈得不行，还不敢动。 不过幸好她对我们没恶意，刘灵肯定就在哪个黑暗角落看着我们，我现在都怕她们两座冰山大雕碰一起，这妖夜双手持刀，一长一短的夹攻，刘灵拿着重刀，身手哪有她灵活啊，主要是这村正妖刀也很吊，估计黑刀是很难将其砍断的。 西冈晴子和端木百惠已经在那里等着了，这都快十点了，老妖婆也不睡觉。 “江先生，昨晚真是让我们大开眼界，中了海蛇剧毒，今天居然又能活蹦乱跳，惹是生非。”百惠笑道，“请坐！” “我才不坐，万一待会儿你们要杀我，岂不是坐以待毙。” “现在我要杀你，也是坐以待毙啊！”百惠笑道，然后看了一眼小尼姑，她便收刀了，回头一看，又不见人。“看来昨晚是我高看江先生了，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渔村妇女，闯鬼洞，不要命的斩杀蛇骨婆，现在居然这么怕死。” “关你屁事，这是两码事嘛，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 不过百惠大妈说得对，要杀我们还是很简单的，便坦然坐下，“说吧！” “我想找你谈谈合作的事。”老妖婆开口了。 “找我合作？那你不想杀我了？” “这也是两码事，先合作，再杀你。” 我气得一下跳了起来，“老妖婆，还要不要脸，想杀我，还想我跟你合作，好事儿都让你占了？” “没错，我不相信铁耳，这人贪得无厌，恐怕不仅仅是为了钱和女人，到时候会坏了我的事。” “你是怕铁耳的老娘吧？”我问道。正好打听下她是否认识那个陈月娥。 “也可以这么说吧，陈月娥也许不是铁耳的母亲，她会的本事，全是我爱人的。或许，她是岛田文夫的正妻宫崎葵。” “不可能吧，她的普通话可比你们好多了。”张蓬问道。 陈月娥的普通话确实没有口音，但这就更奇怪了，通常老一辈人都要带点口音的，带点吴语腔很正常吧，但我好像没听到。我想起刚刚偷窥的时候，陈月娥跟铁耳说什么那负心汉，难道是指那岛田文夫吗？ 这他妈就绝了，这两人根本不是一个年代的啊，怎么搞一起的。铁耳是为了利用她吧，一个死变态的老太婆，就算贴上年轻女人的脸，那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啊。他虽然是负债累累的赌徒，但毕竟才四十多岁，怎么可能看得上，我可不信什么忘年恋，不然关灯干嘛？ “当然了，她二十岁就被岛田文夫带到上海，是岛田文夫的师妹，到现在算来，七十多年了，中国话能不好吗？” “那这么说来，是情敌相见，分外眼红咯？你们都为了岛田文夫的锦囊？”我追问道。 “她是不是我就不知道了，应该是为了铁耳吧，这个女人一生没有骨气，离不开男人，当年还要放毒蛇咬死我，差点被我爱人弄死。” 西冈晴子也是不要脸的狠啊，自己还不是一个离不开男人的女人，几十年了还要找我报仇。 我对她们当年的三角恋婚外情没有兴趣，况且这只是老妖婆的猜测，就算是真的，关我屁事。我为啥要跟她们合作呢，让这两个老妖婆斗个你死我活，到时候我去抹脖子岂不是更开心，又没危险。 “江先生同意合作吗？”老妖婆问。 “有什么好处？” “我看你昨晚好像要杀铁耳吧，合作的约定很简单，你帮我找到我想要的东西，我帮你抢到回春丹，协助你杀铁耳。” () 第150章 群狐拜棺 老妖婆要是能对付铁耳的老婆，那倒是很好。铁耳嘛，我自信还是很容易能干掉的，大不了到时候直接拖倒海底，让他永远无法超生，反正如果真有无间地狱，那他肯定是要去的。 “之后，你再杀我？”我问。 “没错，你让寒月不要插手，妖夜就不会杀她。我看得出来，你很喜欢她。”老妖婆真是句句戳心。 “去你妈的，你咋知道刘灵打不过妖夜。”我急了。 “她们两个鹿死谁手，现在的确没法下结论，但你可能不知道妖夜有一招叫天地同寿，就是缠住对方，跟对手同归于尽。” 我看了看后面，没看到那小尼姑，不然我要骂她脑子有问题，为了尽忠，居然练同归于尽的招数。两个身手差不多的人，一个若抱着同归于尽的心态，那就有点难搞了，搞不死你也要搞成重伤了。 “好吧，合作可以，但我必须要回春丹，我咋知道你不是为了回春丹呢？”我问道。 “我可不像你们国家的人，我对长生不老没有兴趣。况且，目前你也没得选择，欧阳雄可能会跟铁耳合作，他可是有枪的，你在准备一个人对付我们三拨人吗？” 我看了看张蓬，他点点头说：“行，先这样试试吧，到时候你们负责对付那什么葵花，哦，葵籽，葵……花籽，铁耳我们自己动手。” 西冈晴子点点头，说道：“正好，正好，我和宫崎葵七十年前的账总是要算的。” 第一次见小三这么猖狂，还要找正室算账，这西冈晴子可真喜欢算老账。不过那什么宫崎葵老妖婆死不足惜，最好她们同归于尽，我在旁边鼓掌，也没人杀我了。妖夜再牛逼，干得过枪吗，到时候让欧阳青青偷偷给一枪。 “那就这么定了，晚安！” 我刚起来准备要走，就被张蓬拉住，“你这就定了？还不知道她们找的是啥呢。” “对啊，你们到底找啥？”我问。 “定情信物。” “当我三岁小孩呢，还定情信物。不过我劝你们，不要搞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你昨晚应该见识了，水中我为王，本王不开心了，把你们全拖水里去喂鱼。还有，我祖传的十八飞星术，你们可惹不起，一星爆你头，二星爆你菊，你就四分五裂，更别提十八飞星了。”我一本正经地忽悠道，我想他们外国人应该吃这一套吧。 老妖婆却不知道被我哪句话触动，艰难地站起来，盯着我眼珠子都不眨一下，恨意顿起，“十八飞星术，我说这么耳熟呢，你既然知道这个，肯定是江中鹤的后人了，居然还想骗我，说什么你曾祖父1935年就死了。” 完蛋了，本来想吓唬她，现在反而惹一身骚。“我就问你怕不怕？” “怕，怕，但也得杀了你，不然到时候我哪有脸见爱人啊。” 我看着老妖婆，不想斗嘴了，挥挥手说：“祝你今晚做噩梦嗝屁，拜拜！” 说完我们就赶紧出来了，老妖婆看我的眼神不对劲儿，我担心她一激动，妖夜小尼姑又要玩肢解了，她刚才甩刀的动作还在我脑中盘旋呢。 张蓬瞪着我，没好气地说：“就你会找事，吹什么牛逼呢，还十八飞星术，你丫见过吗？现听现卖啊？” “无所谓了，反正她都要杀我的，这样或许能吓得她晚上睡不着觉呢？不也赚了吗？” “逗逼！” 走到那被肢解的尸体处，我们还是有点怕的，张蓬用电筒照了照地上，居然没有一丝血迹，他趴在地上仔细闻了闻，“靠，处理得这么干净啊，一点血味都没了，估计警犬都闻不出来！” 我看了看远处铁耳家里，灯是关着的，对于那个不知道是不是宫崎葵的老妖婆，用像刘灵的少女脸皮，我还耿耿于怀，我的小刘，岂容这狗杂种亵渎。 “咦，咋有股狐狸尿的味道。”张蓬又恢复了猎狗的属性，在地上四处探索着。“越来越重了。” “你搞什么啊，这不是去一童家的路吗？” “别说话！”他说完抬起头，我电筒一扫，一群黄毛狐狸吓得飞速钻进旁边废弃老屋里，顿时消失不见，张蓬瞪着我，“你他妈……关掉电筒。” 我关掉电筒，蹲在张蓬边上，“怎么突然多了这么多狐狸？” “我哪知道。”张蓬说道。 “不会又是那老妖婆搞鬼吧，赶紧拔剑啊。”我催促道。 “别急，狐狸是最有灵性的动物，不好控制，更别提控制狐群了。” 我跟着张蓬后面爬，这要是刘灵躲在暗处，估计又要鄙视我了，手上不是沾了鸡屎就是猪屎，臭得要死，张蓬在草皮上擦了擦，掏出那双劳保手套戴上。 “还有手套吗？给我一双啊。”我问。 “我带那么多手套干嘛，自己准备啊！” 刚才钻进废弃破屋的赤狐，露出一只头，我们连忙躲在一堵墙后面，那狐狸伸出头看了看，我们也伸出头看了看，若不是一童家门口亮着路灯，还看不见呢。 “你说它们看到我们没？”我问。 “狐狸生性机警，但视力没那么好，应该看不到。” 他话音刚落，从那破房子里哗哗钻出上一群赤狐，我的妈，眼花缭乱，这是要干嘛，不会是来偷一童的尸体吧，这什么宫崎葵老妖婆太嚣张了！没皮没脸的，不罢休了咋的，惹火了我，明儿找桶汽油泼她屋里烧死丫的。 不过我就是担心进牢房，铁耳不同于那几个外地小流氓，他是这里的居民。那些小流氓可能本身就是罪犯，也没人报警，我搞不懂的是，村民们为啥也没人报警，难道森林里有枪声很正常吗？他们以为是打猎的？ “走……走……” 张蓬见狐狸群一窝蜂冲向陈一童的家门口，便也跟着过去了。我故意撞上他，将手中鸡屎狗屎全擦他屁股上，不然手里粘一层，非常恶心，没心情欣赏狐狸了，他现在已经被狐狸群吊起胃口，也没心情骂我。 我看到一大群赤狐在一童家门口排得整整齐齐，路灯不知道什么原因，闪个不停。前排的一只狐狸嗷嗷的叫了几下，像是在哀嚎，然后所有狐狸前脚下蹲，像是在朝屋里拜祭，我看了看张蓬，他也不明白。这也忒邪门了，狐狸这是要成精的节奏啊！ 这陈一童跟狐狸还有什么关系吗？狐群拜了三拜，里面突然听到什么东西猛敲大门，一童爸爸吼道：“门神现灵，妖怪莫进……” 这世界上哪有什么门神显灵，全是印刷厂忽悠人，我小木屋贴了那么多年门神，窗户上长期贴着“姜太公在此”，有个卵用啊，鬼鬼怪怪不照样当自己家，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这些狐狸压根就没有恶意，不到五秒钟，狐群便一下钻进黑夜里，这闪电般的速度真是让人眼花缭乱，那么多狐狸一起快速撤退，没有发生任何踩踏事件。这要是人群以这么快的速度撤散，不知道要踩死多少，我跟张蓬两个人，还经常磕磕碰碰呢，昨晚还把我的小弟弟撞了…… 想到这里，我突然想起什么，中蛇毒的时候，下体被咬了，就是不知道被咬了好几口。 “走了，回去了。”我很着急地说，回头一看，张蓬不见了，这小子又跑哪里去了？ 这时候有人拍我背，“拍个毛啊，回去了，我有急事。” 说完我就站起来往回走，他还在那里拍我肩膀。我转头就骂，好吧，我憋回去了，变成拔腿就跑。 一边跑一边喊道：“猴……猴…你在哪？她……她……又诈尸了。” 我吓得双腿发软，刚才拍我的人不是张蓬，而是陈一童，什么情况啊，咋又出现了？ () 第151章 无名小岛 “大哥哥。”她说话了。 我听她叫得这么亲切，便不再跑那么快，之前她可是不会说话的。但我也没停，跑得比较慢，随时保持冲刺的姿势，还不敢回头看，怕她那肚子里的鬼婴再冲出来咬我。 “一童丫头，晚上好，大半夜的追我干嘛啊？”我问。 “你不要跑了，我不能离家太远。”她说。 “你肚子里的那……” “放心吧，只有我。” 我踹着粗气，停下来，但还是不敢回头看她，“你不要过来，有事说吧。” “你那么怕我吗？”她轻声说道，那声音很小，但距离却很近，不会像那王小峰一样，飘到我身后了吧。 “说，说，别过来，听着呢，大哥哥人怂胆小，别吓唬我了。”我说着掏出一支烟，见鬼了，一紧张就掉地上，我趁捡烟的时候，回头看了一下。陈一童的确就站在我身后不到一米的距离，而且地上没影子，那路灯早就正常了，我只能看到自己的影子。 “大哥哥是我见过最勇敢最善良的人，菩萨心肠，救了我妈妈，还帮了我，可惜一童已死，不能报答你了，还有件事想求你。”陈一童说道。 “什么事啊？放心，铁耳他老母没法再整你们母女了。”我说。 “不是这个。” “那是报仇的事儿吗？等我把那小子剁了，会到坟前告诉你的。”我嘴上说着，眼睛却不停在看四周，麻痹的，张蓬这王八蛋可不就藏在一边墙角处吗？还在看着我，我朝他挤眉弄眼，他也朝我挤眉弄眼，我搞不清他说的，他还搞不清我说的吗？出来给我壮胆啊！ “也不是这件事。” “你快说吧，别卖关子了，我要急着回家做试验。” “铁耳将我绑架后，装进鱼袋子里，带到一个无名小岛，那上面有好多鬼子死兵，还有好多小姑娘跟我一样。” “啥？”我转身问道，一童这可怜的娃儿，全身湿漉漉，白色校服肚子处，一滩黄水，她的长发耷拉在脸上，目光呆滞地看着我。“还有你这样的小姑娘吗？” “是，有些肚子里有婴儿，有些没有，至少有十几个。” “都……都是你们村的吗？”我问道，气的将手中的烟盒捏成一团。 “不一定，他也会去城里掳女孩。” “鬼婴都是他的种？” “不知道，除了他，还有那些鬼兵也糟蹋我们，他就是用这个来俘虏那些鬼兵的。” “操他妈的，有多少鬼兵？” “至少一百多个。” “这么多啊！” “大哥哥，你能救她们出来吗？” “还是活的吗？”我连忙问。 “我不知道。好像都死了，但是在那，死了都没法安心的，照样被折磨。” “有……有蛇吗？”我问。 “有，很多毒蛇跟鬼兵共生共存，但我到时候会来帮你。” 我挠了挠头，这该想什么办法呢？那么多鬼兵，还有毒蛇，那些毒蛇虽然毒不死我，但是也够折腾一顿啊，还有那么多鬼兵呢。“你咋帮我啊？” “我会带赤狐群过来对付蛇群，它们是我朋友，赤狐不怕海蛇。” “是你朋友？” “我从小跟它们玩到大，十岁时有人过来偷猎赤狐，我跑去报案，带警察过来抓人的。” “哦，你真是好孩子。”我说道，其实她不过比我小三岁而已。还有这句话很敷衍，是因为我根本不知道该不该答应啊，我看了看张蓬，他挠了挠头，摇摇头示意我别答应，这就是去送死啊，别说那些毒蛇了，还有鬼兵，我们根本杀不死，他们自个儿接肢体，这简直就是作弊。好像只有石清夫人的海魂弹才行。 “大哥哥，你是不是怕？”她又问，年轻人就是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 “我……我会怕吗？”我一说完，张蓬就气得咬牙切齿，双手紧握拳头，恨不得要把我掐死一样。 “大哥哥，你是没看见没经历，不知道那些女孩多可怜，孤岛深山，鬼兵蛇堆，做鬼也得被羞辱，你应该看过抗日片吧。” “一童，我先想想可以吗？”我问。 一童看着我，也不说话，扭头看着黑暗的海面，然后慢慢走过来，我退后好几步，“有话好好说，别过来。” “大哥哥，我求求你了，你能杀蛇婆，就一定是厉害的人，还有你那个躲着的朋友，也很厉害，求你们救她们出来好不好？”她说着居然跪了下来，跪下来的时候没有一丝声音，像纸片一样轻飘飘落下，但我是个心软的人啊，这该怎么办呢，她的声音是那么无助与惊恐。 这小丫头，还真是个鬼精灵呢，什么那个躲着的朋友，可不就是说张瘦猴吗？张蓬这时候从墙角下冒出来，抓了抓腮帮，有些不好意思，嘿嘿笑道：“我还以为你怕我，所以先躲起来，怕耽误你跟大哥哥叙旧。” “你妹的，躲什么，吓得我差点尿裤子了。”我没好气地说。 张蓬不鸟我，走向一童，轻声问道：“你起来，我看看你。” 陈一童挺着身体，硬邦邦地站起来，张蓬手一搓，符突然燃烧起来，他带着火光的手在一童眼前划过，吓得一童退后好几步，张蓬将符拍灭，对我说道：“知道怕，那应该没被控制。” “那去还是不去啊？”我问。 张蓬瞪着我，吼道：“不是你接的业务吗？问我干吗？” 一童小姑娘也不走，也没有放弃的意思，我们就僵在这了。不到一分钟，我还没考虑好呢，她又要跪下来，“别，别，丫头，应该是我给你跪的，人死为大，我去还不行吗？” “不许去。”刘灵的声音，也不知道她啥时候来的，突然就从破旧的房顶上一跃而下，稳稳落在我跟前。 她走过来，看着我，冷冷地说：“不许去。” “你……你说不许去，就就不许去啊。你是我老婆，还是我老妈？” 张蓬也看着刘灵，问道：“你也能看到那女孩？” “我看不到，但是我能听到他的话。”刘灵说道。 张蓬以前说过，鬼魂想让谁看到，谁才能看到，否则只有他这种术士用法术强行看才行。而刘灵很显然不会这些，她应该是通过我的话来分析的。也就是说，在她眼里，此刻的我就是个神经病，三更半夜，在破旧的房屋前，跟空气对话，还自带剧情，也只有这傻女人信。 “小刘，别跟我来劲儿，这里我说得算，一童，你赶紧回家。” “大哥哥，你可不许骗我。” 张蓬连忙说道：“一童，等等，你小子咋一看到刘灵，脑子就浆糊，先问问那岛怎么找啊。”。 对啊，无名小岛，这该怎么找？我看着一童，她也茫然地看着我，“我也不知道，可能只有铁耳能找到。” “那不可能逼着铁耳问吧。”张蓬说道。 “现在就去，我对付铁耳，你们两个对付老妖婆，他不说，我就将他命根子切了。”我其实觉得铁耳是怕死的，他无非就是觉得我不会像那些小流氓一样杀他而已，现在还有两边人都要保护他。 刘灵挡在我面前，说道：“不用去了，铁耳不在房间。” “怎么可能，刚才还……你咋知道的啊？”我吼道。那铁耳刚刚才在脑子里猥琐她，她咋跑去了。 “我刚想去替你杀了他，但是里面没人。” 我指着刘灵，气得发抖，“你不要擅自行动，一切听从指挥，铁耳那老娘是好对付的吗？中招了咋办？你不知道铁耳他对你……” “好了，你们两个别吵了，都几点了，赶紧回去休息，从长计议。”张蓬挥挥手，但是陈一童也不离开，跟在我们后面走。 () 第152章 老秃驴 “一童，你回去，不要乱跑，我会想办法，相信我！”我说道。 一童这才扭扭捏捏的转身离去，一步三回首地看着我，我看着她落寞悲凉的背影，终于将烟点上了，“瘦猴，你说这世道还有没有公道啊，这一童多好的小孩，十岁就知道报警救狐群，怎么就遭了那铁耳的毒手呢？” “公道谁来主持啊？命不好，碰到你了也没办法，只能在命运的漩涡里打转。你和我，都不是坏人吧，还不是一样被操哭多少回？只能自己抗争了，不过一童总比那些还在无名小岛受虐待的丫头好，碰到你个不要命的，至少能不用再受折磨。” 我看了看臭脸刘灵，说道：“丫头，你听到没，咱们不是石心人，人心是肉长的，总有同情心的，死不是最可怕的。” “不要说这种没意义的，刚才你可是吓得拔腿就跑。”刘灵居然会反驳了。 “拔……拔腿就跑怎么了？该勇敢的时候，水生可怂过？三更半夜，突然冒出个鬼，你不怕啊？”我问道。 “反正你就不能死。”她坚决地说。 “放心，好了吧，你的刘安家人，不管死活，我会帮忙捞出来。” “石心人可不是铁石心肠的意思，你搞错了。”张蓬说道。 估计他也知道，我跟刘灵说不了几句就得吵起来，在故意打岔呢。每次都是我在演独角戏，自个儿气得血管都爆裂了，木头人刘灵依然无动于衷。 “那石心人是啥意思？”我问。 “他们其实都是心脏有问题的人，早就应该死了，只不过换上石头做的心脏，能活下去，所以根本不算完整的人。” “石头还能当心脏用？你咋知道的？”我追问道，之前他还不肯说呢。 “因为石心，只见我师傅做过。” “草，那刘八公是你师傅控制的咯？你师父为啥要搞我？”我问道，难怪他不肯说呢。 “我问过，他不说，说你会亲自去找他的。” “对，我就是要去找他，到时候我发飙，你别拦着我。” “行，保证不拦。” 我看着张蓬，这小子回答的也太干脆了吧，这意思不就是说我肯定打不过他师傅吗？会法术又咋了，我到时候小心点，不被迷惑，上去就是一顿王八拳，张蓬要是敢来劝，连他一起打，搞来搞去他那没卵用的师父才是幕后黑手，关键时刻帮不上忙，耍坏倒是很厉害。 “这么说来，那什么淮南鸿烈也是你师父搞得鬼了？”我问。 “他说不是，石心人不是傀儡啊，也有独立思想的，谁知道那刘八公有没有其他什么目的呢？但我师父说，回春丹确实存在，只要我找到了，就能让娜莎回到应有的年纪。” “你不会被你师父坑吧？”我问。 “怎么可能，他把我养大的，放心吧！” 装逼一时爽，装完火葬场，说的就是我现在的心理状态，若我有那本事，自然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一童，这不是什么圣母病，对坏人仁慈才叫圣母，我这是慈悲心，那些小女孩是可怜的。 但是，我有那本事吗？我没有。江中鹤啊江中鹤，何时我江水生才能像你那样啊，死了几十年，还能吓得蛇婆转头就跑，我总不能靠着一张像他的脸去糊弄人嘛，现代社会的人都很聪明的。 “唉……”我站在窗户跟前，听着海浪声，抽着闷烟。 “别想了，明儿找石清夫人求救，你要担心的是自己，后天出海，先不要被铁耳坑死再说。” “我睡不着，你先睡吧，我去做个试验。” “什么试验，大半夜的。” 我摸到二楼，刘灵的房间灯是关着的，走廊铁绳上晾着女人的衣服，不是她的就是青青的了，我闻了一下那黑色背心，没错，是刘灵的。闻了半天，没有效果啊，我靠，心里无比慌张，真被咬坏了吗？ 可能是海风太大，吹得我有点冷，这种事儿只有饱暖之后窝在床上才能立竿见影。 我深呼吸了两口气，闭上眼睛，放飞自我，嗅着清香，刚有一丝感觉，准备起飞的时候，我好像听到有轻微的脚步声，不会是刘灵吧，转头一看没有，回头准备继续的时候，却看到楼下有个老秃子在看着我，这都几点了，吓得我菊花一紧，尚未起飞，就像霜打的茄子一样，变成毛毛虫。 他穿着破长褂，上面打满了补丁，胡子比头发多，站在欧阳雄的商务车后面，一直看着我，也没用电筒，若不是门口昏暗的路灯，我根本没发现。 “喂，你是人是鬼啊？”我轻声问。 “你就是那江姓少年？”他也问我。 “你先回答我，是人是鬼。” 他并没有回答，而是朝上山的方向走去。我闻了闻衣服，准备下去睡觉，雅兴全被这老秃驴给搅和了。刘灵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我边上，我突然想起来她说的那个老和尚，“小刘，你刚才看到那个老头子了没？是不是就那破庙里的老和尚？” 她也不回话，盯着我手里的衣服。我这才意识到不对劲儿，连忙解释道：“我这是做试验，你可别误会。” “做什么试验？”她问。 “这个，明天再跟你解释，免得你晚上睡不着，晚安！” 说完我连忙将衣服挂在衣架上，跟兔子一样跑回房间，张蓬居然没睡着，问：“撸完了？” “没来得及，我看到刘灵说的那个老和尚[老和尚是李奴]了。” 他连忙睁开眼睛，“在哪看到的？” “刚才我在阳台上看海，他就在楼下看着我。” “那你他妈不知道躲啊，人家都说了要杀你，这种关键时刻，你咋又拉新仇恨呢？” “我不是正忙着在吗？” “赶紧睡，明儿去找石清夫人，只有她能帮你了。” 我点点头，和衣而睡，感觉这个村简直是个江中鹤的仇人窝，唯一一个石清夫人吧，还是被他辜负的女人。祖先装逼，孙子买单，在当归村吧，什么熊老六，熊九，说上去是什么楚国王室后裔，其实不过是没出过村的刁民。 东洲渔村的这些老家伙，可是从战火年代过来的，甚至还是参与者，毕竟当年这里是鬼子根据地。到现在还没死，肯定有什么过人之处，不是当归村的村民能比的。 反倒是那江中鹤，这么能，咋死得比谁都快啊！留下这么多遗留问题，等着我来帮他擦屁股，等忙完这里的事儿，我要回家把奶奶说的那个曾祖父的坟，挖开看看，看到底有没有像我背部一样的麟甲，这玩意儿是不会腐烂的。 清早，我被张蓬一脚踹下床，让我去找石清夫人，我都不想去，免得她又带着怨气看着我，我可没兴趣被一个九十多岁的老奶奶暗恋。 石清夫人正在喂小鸡，我憋了半天不知道从哪开口，毕竟人家都说过好几次不会帮我了。 “石清夫人，早啊，谢谢你救了我。” “我救的不过是个死人，你自己又活过来了。”她说的意思应该是我中了蛇毒，本应该死的。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嘛！”我笑道，氛围有点尴尬，她根本不想理我。 “有没有后福不知道，但我不会再救你第二次了。” “我昨晚见到陈一童了。” 她没有回话，而是在那唤小鸡，我只好把昨晚的事情说了，她又不是铁耳那边的人，应该没什么影响，但她好像无动于衷的样子。 “您有几颗海魂弹啊？” 她有些不悦地看着我说：“你以为海魂弹是鸡蛋吗？” () 第153章 竟是李奴 我干笑了几下，的确是啊，这么宝贵的东西，谁会轻易拿出来，社会本就如此冷漠，更何况她还有心愿未了。 只有张蓬那小子才会将法器拿出来救人，破了再缝缝补补，只有我会傻到接受陈一童的请求，哪怕她跟我素不相识。 “我只是觉得那些小姑娘太可怜了。”我自言自语地说。 “那也要看本事，否则就是送死。” 我实在不知道如何劝说石清夫人，她是个有主见的人，如果她不想去，随便我怎么说都没用的。 “要不这样吧，您不说还有很多兄弟尸沉海底吗？我帮你捞出来，你帮我忙好吗？” 石清夫人这才回头看着我，看来这个建议不错，她有些心动了。 “即便你帮我捞出来，我也帮不了你，海魂弹只有三颗，我手里的那一颗，为了救你已经用了。” “才三颗吗，一颗海魂弹到底能杀多少鬼兵啊？” “直到没了动力为止，如果是扎堆，三十个没问题。如果散得过开，也可能杀一个就失效了。” “另外两颗在哪里？” “干嘛，你还真准备去鬼岛啊？” “鬼岛？鬼岛就是羕岛吗？” “这是两码事，鬼岛曾经是我们东海渔帮的据点，后来被鬼子抢走了，就没法生活了。” “那这么说来，你很熟悉那里了。” “熟悉又能怎样？早被一帮乱七八糟的东西给占领了。” “那铁耳怎么能控制那里？” “我不知道，当年羕岛上有个赌场的掌柜叫铁听[铁听就是铁耳，后期要写到]，一双耳朵神乎其神，能辩大小，赌钱从没输过，可能是他找到了什么邪法，能进入鬼岛，传授给铁耳的吧。” 原来如此，这么说来，铁耳真的有可能找到那什么羕岛了，他家难道是赌徒世家？取的名字也奇怪得很，铁听，铁耳，奇葩，铁耳是没有后代，如果有，那只能叫铁耳屎了。 “铁听是铁耳的爹吗？” “不知道，铁耳三年前才搬来的，之前都没见过。” “那铁耳的娘您见过没？” “不记得了，我十七岁时，跟着丈夫去羕岛玩过一次，那次走马观花，加上他被刺杀，一片混乱，年长日久，记不得许多。” 我点点头，海魂弹没了，石清夫人就算去了也是送死，人家一把年纪了，被江中鹤坑惨了，我不能再坑人家。想想她也是可怜，十七岁丈夫就死了，除了那个虚无缥缈的江中鹤，那她成年后整个漫长的人生，岂不是都在守寡？可悲，我转身离开。 “你是宜城人吧？”她问。 “是的，当归村的。” “你们那里有个断头峡？” 我点点头，有些不解，石清夫人还对我们那挺了解的啊，是通过欧阳青青失踪的新闻知道的吗？ “您怎么知道的？” “我有个朋友，叫李奴，就是你们那附近的人。” “啥？李什么？”我以为自己听错了，李秃子那张李奴拜鱼图，我自然是不会忘记的，天底下也不会有多少人取名字叫奴吧，而且老夫人也说了，是我们那的人。之前我们一直认为李奴的奴是指奴隶呢。 “李奴。”她很确定告诉我。 “他在哪？”我连忙问道。 “你往山里西北方向，走一公里，有个破庙，里面有个老和尚，就是他了，还有两颗海魂弹在他那，你若能说服他，我就跟你做这个交易了。不过除非你死，否则不管我是否活着，你刚才答应的事儿都不能反悔。”石清夫人说完便进屋了。 “放心，水生一言，驷马难追。” 我以最快的速度跑回去，张蓬还在睡觉，我拿着他的内裤捂在他脸上，将他熏起来，把情况说了一遍。他根本不信，“你是不是昨晚把脑子撸坏了，怎么可能是李奴？他躲在这里干嘛，为啥不回家。” “我哪知道，走，去拜访下，他那有海魂弹。” “石清夫人如此豪杰，怎么会和李秃子这种家族的人是朋友呢？”张蓬不解地问。 刘灵又在楼顶看海，我希望她脑子不要成天迷迷糊糊的，要是能回忆起什么事，那是很好的，问她破庙的地址，她突然从二楼一跃而下，落在我跟前，吓得我连忙退后几步，以为她要算昨晚的账呢。 “你小心点啊，别崴到脚了。”我提醒道。 “我跟你一起去。” “也好。”估计她又在担心我被老和尚杀死。 一路上张蓬特意叮嘱我，不管这李奴是不是我们想的那个李奴，千万别提李秃子的死跟我们有关，就说我们跟李秃子是好朋友，按照年代来算，李奴应该是李秃子的爷爷辈了。本来就要杀我，再说弄死了他孙子，那不是仇上加仇。 “海魂弹怎么会在他手上？”张蓬问。 “不知道，看样子，跟石清夫人是老相识。” “不会有一腿吧？” “石清夫人年轻时很漂亮，追求者肯定不少，但是有一腿我觉得不可能，不然她们就应该结婚啊，何必苦苦等江中鹤。” 我们并没有急着进去，这破庙虽破，其实不算小了，从前在海边的渔民，总是要祭海神的，也许东洲渔村繁华时，这里的庙便是村民来祈福的吧。现在里面可是安静得很，门前的台阶上，都是落叶，墙壁斑驳，连个香火味都闻不到。 “这么凄凉，跟红佛寺有点像，刘灵，你还记得红佛寺吗？”张蓬故意问的。 “不记得。”刘灵干脆地回道。 “你这小姑娘太不实诚了。” 这时候一个穿着灰色长袍的人拿着笤帚出来，可不就是昨晚偷窥我闻刘灵背心的人吗？他根本没剃度，头上还有几根头发呢，别说，这一点倒是像李秃子。 “李奴！”我突然喊道。 张蓬被我吓得一抖。“你有病啊！” 老和尚抬起头看着四周，我从草丛里钻出来，他冷冷问道：“石清告诉你的？” “是的，李大爷，我们是老乡啊！”我冲出去就开始套近乎。 李奴冷哼一声，“那就没错了。” 我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当做没听到，继续巴结：“您咋没回老家看看呢？” 这老和尚有海魂弹，想必也有几下子，要是拉去对付铁耳是很好的，他要杀我，只是误会，出家人慈悲为怀，应该可以调解。但他并没有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感觉，眼神看上去反而像是要给我一枪。 “我是出家人，没有家。”他说着就拿着扫帚进去了。 “你们进去，有事喊我。”刘灵说道，她真是一个毫无好奇心的女人。 庙里面真是大，看来当年生意不错，如今青苔上墙，到处都是一股败落的气息，村子人没了，自然就没香火钱了。 李奴住在后院，院子里栽满了桃花树，只不过现在都是光秃秃的，有些凄凉。李奴住的房子很破，窗户竟然还是那种木格子的，只不过钉着胶纸，这也算是苦行僧式的生活了，不知道他住在这是为了啥。 “李大爷，听说你要杀我，我想可能有什么误会。”我开门见山地说。 “没有误会，有什么误会，能抵得过几十年的漫长等待？”李奴站在院子里一棵桃树前，我发现那光秃秃的桃树上，居然有刀划的标记，密密麻麻，从树身一直到树根。李奴蹲下来，摸着桃树的伤疤，久久不语。 “大爷，您说您一出家人，干嘛跟桃树过不去啊，不应该慈悲为怀吗？”张蓬说道。 “放不下执念，何来慈悲？”李奴叹道，“一共七十三年，刚好划到了树根，你就来了，你说奇怪不？我还愁划不下呢。” “老人家，你就算是个充满怨念的假和尚，也要搞清楚嘛，我又不是江中鹤。” () 第154章 自残明志 李奴看着我，目不转睛地看着我，说道：“那人根本不是当归村的江中鹤，小时候我爹总是让我翻过马腰山，去当归村找小孩玩，带他们到马腰山水库游泳，江中鹤差点淹死在里面。我们还一起读过私塾，他读了不到三个月就退学了。后来我跟着熊启龄外出闯江湖，虽然不知道江中鹤长成什么样，但我知道江中鹤根本没那个本事，他的后背也不会射出什么黑色暗器。” “啥？你确认我曾祖父后背没有麟甲？”我问道，张蓬瞪了我一眼。 “什么麟甲？”李奴问道。 “不……不是，你不说射出黑色暗器吗？”我问道，张蓬提醒我了，这老头子可能还不知道麟甲这回事呢，别没事找事。 “我还没看不清楚，就被他杀了。” 老秃子说完，吓得我后退了两步，我莫不是在跟一个死人说话。张蓬一把推开我，走到李奴跟前，问道：“但他没杀死你啊？” “差点就死了，暗器穿胸而过。后被一个高人救活，装上一颗石心，才得以保命。” “啥？”我和张蓬同时喊道。 “给你装石心的人长什么样？”张蓬连忙追问道。 “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 张蓬挠挠头，很是不解，看来这人跟他所想的不一样，可能不是他师父了，还有别人会这个花招吗？ 李奴看了看张蓬，又说：“那高人说，我不能离开东洲渔村，否则必死无疑。” “那个江中鹤为什么要杀你？”我连忙问道。 “我被熊启龄派去杀石清，那人阻止了我，当时一片混乱，我没看清他的长相，但我前些天在村里看到你时，就觉得背影很像。” “放屁……额，不好意思，我有点激动。老人家，我真是从小长到大的，既不会长生不老，也不会你说的那个暗器。你若不信，回村里问问，现在当归村已经搬到你家那一带了。” “老先生，先打断一下，我有一点不明白，我曾经在你后人家发现一张李奴拜鱼图，你们家好像受到诅咒了，那个李奴是你吗？”张蓬问。 “没错，是我，熊启龄想去上海闯出名堂，需要我跟着伺候。去上海之前，他担心我若出了意外，我老婆改嫁，襁褓中的儿子会破戒，不再侍奉熊家人，便以李奴拜鱼图和门头石条重新下咒。我被杀后，那高人替我装上石心，说我诅咒之身已死，不必再为熊家奴，只要我不回去即可，之后待在东洲渔村的庙里隐居，可保平安，加上那时候我被海盗软禁，慢慢的就不想回去，因为我爱上了石清夫人。” “厉害，厉害，居然爱上海盗头子的女人，老人家果然艺高人胆大。”我赞道。 李奴摸着桃树上划痕，看了看，仇恨之火在他眼中蔓延，看着天空深深叹了口气，竟有些悲凉。 “我被囚禁了半年，放出来后，才知道海盗头子两年前就死了，石清才是帮主，她年轻时风华绝代，气度不凡，我心生仰慕，我跟着熊启龄学了一些东西，便协助她管理帮务，出谋划策，但她却日日看着大海，思念那个叫什么江中鹤的人。” “那人家帅，姑娘喜欢，这也没办法啊！怪不得人家，不能因为这样就要记恨这么多年。”我劝道。 “放屁！”李奴吼道，竟然有些激动了。这家伙庙里住着，和尚当着，却依然是个老愤青，菩萨估计都能被他气哭。“他根本就不是什么江中鹤，就是一个虚幻的人，不存在的人。” 张蓬瞪着我，吼道：“别打岔！让老先生继续讲。” 他倒是不急，背锅的人可是我，这老奴越讲越激动，激发起他回想往事，不是更加恨我了，还借个屁的海魂弹啊。 “在一次对抗日军军舰的过程中，我们所有兄弟全死了，我救了石清来到这里隐居，她却依然日日看着大海，等着那江中鹤，我气不过，在她的碗里下了药，想要强行洞房，想着有了小孩她就会慢慢爱上我，忘记那个从海中来的人，可是……可是……” 李奴说到这里，竟然老泪纵横，鼻涕都流出来了。 “可是，我……竟然硬不起来，我竟然硬不起来…啊…啊……”他捶着桃树，心痛至极，放声大哭。 我看着张蓬，还以为他也跟我一样觉得这李奴太过于滑稽了，但他毕竟是老江湖，为了套故事，竟然装作深表同情地说：“老人家，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一个男人竟然硬不起来，面对心爱的女人，那是相当痛苦的。” “你理解个……屁……”李奴怒道。 屁字说得特别重，喷我一脸臭口水，吓得我连忙退后三米。 张蓬体贴地拍了拍他的后背，安慰了半天，李奴才恢复过来，长满茧的老手擦了擦眼泪。 “她醒后，再也不听我解释，我只能到这里来隐居，自此之后，我们虽然住在一个村，七十年来，却没有再说一句话，她心里根本没有我。我每天都去看她，她每天都去看海，我就……就那么看着我心爱的女人，日复一日地看着大海，被海风夺走了青春年华，那个根本不存在的家伙，从此再也没来看过她。” “老人家，那人估计早就死了，再说，您硬不起来，也不能怪人家啊，对不对？”我也想过去安慰道。 没想到他却凶狠地看着我，昏黄沧桑的老眼，布满了血丝。“我为什么硬不起来？是因为我被换了石心，一切都是那个什么江中鹤导致的。我早已是个不健全的男人，所以我削根明志，誓死要杀了他，可惜，他再也没有出现。” “你…你…真削了啊？”张蓬也忍不住问，我还想问呢，这种事真是生平未闻，别人削发明志，他削根明志，这也忒他妈狠了。 李奴紧握拳头，气得发抖，我看了看他那，蛋蛋有种隐隐作痛的感觉。一个人该有多恨，才会削掉自己的命根子啊！人家东方不败好歹是为了练葵花宝典，这哥们纯粹就是为了不忘记仇恨。 不过我想到昨晚，我闻刘灵衣服做试验的事儿，就是急切的想知道自己行不行。假如有一天，刘灵爱我，我也爱她，我们准备啪啪的时候，我却不行，那该是一种怎样的痛苦啊！ 张蓬挠挠头，都不知道怎么安慰了，削了这么多年，早成风干的腊肠，就算是华佗在世，也接不上啊，安慰的话有什么用。 “不过，老前辈，恕在下直言，假如那江中鹤没有阻止你，你杀了石清，岂不是也没戏吗？” “世间事，没有如果，只有因果，我杀了石清，我也不会一直痛苦下去。” 我觉得老头子有些被爱恨情仇冲昏头脑了，虽然李家世代被诅咒为奴，脑子不怎么好，但是代代人都能做出变态事，也是一种遗传基因了。 “李奴同志，我不得不批评你了，这件事若追究因果，罪魁祸首，也是熊启龄，他派你去杀石清，别人救石清而杀你，你反而把仇恨全怪在那江中鹤身上了？”我反驳道，一个老顽固，我才不惯着他。 “你懂什么？”他吼道，“我李家为奴，自然是要听从主人吩咐，那江中鹤当时并不认识石清，就对我痛下杀手，我自然是要怪罪于他，况且熊启龄已死。我一个废人，不靠仇恨活着，难道还靠希望吗？” 张蓬抓耳挠腮的想招忽悠呢，说道：“不是我说您啊，就是太冲动，切太早了，万一还有治疗的办法呢？很久以前有个人叫东方不败，他想练习一种很厉害武功《葵花宝典》，首页写着：欲练此功，必先自宫，他是个武痴，想都没想，嘎的一剑就切了，练啊练啊，好不容易练成功了，正当开心的时候，翻到最后一页，上面写着：若不自宫，亦可成功。他用娘娘腔骂了一句：操你妈！就走火入魔气死了。” () 第155章 桃花阵 “少他妈忽悠我，不知道你是瞎编的？”李奴骂道。 张蓬也是的，这不存心耍人家吗？拿调侃东方不败的段子来忽悠老人家。 真以为这李奴在破庙里呆着，老糊涂了，啥都不知道呢？这家伙只是被现实折磨得变态了，从一个世代被诅咒的奴隶，好不容易成为自由人，又碰到石清夫人这种世间难得的女人，自然渴望更美好的生活，可惜被一颗石心给毁了，这种求不得的痛苦，正是他变态的根源。 但问题的根源真的在石心或是江中鹤吗？ 我冷笑一声，点上一支烟，摇摇头笑道：“我刚刚十九岁，没想到你活了这把年纪，却还不如我活得明白。那石清夫人气度非凡，率领海盗船攻击日军战舰，虽是以卵击石，却不愧为人中豪杰，足以令人肃然起敬。反观你呢，苟且之辈，虽然被人救活，却依然奴性不改，还李家为奴呢，我奴你妈个头啊，你还活在奴隶社会咋的？试问你如何配得上她的气度？” “我跟她出生入死，攻击日军战舰，我也出谋划策，她的性命也是我救的，我如何配不上？”他怒道。 我依然不赞同他的观点，爱情这东西我没尝过，但想过很多，我没有执念，所以比他通透。 “你跟随她，只因为你喜欢她，而不是你本身就顶天立地。你在这庙里呆了半个多世纪，只知道欺负桃花树，从没有想明白过。硬不起来固然痛苦，但她若真爱你，总是可以想办法取悦她的。你只是硬不起来，那江中鹤可是从未出现，为何她还一直念念不忘？” “爱她还不够？”李奴的声音颤抖了。“那……要我怎样？” “不够，这又不是做生意，必须要有来有往。她不爱你，你怎样都没用，只能放下。你就是在唱一曲无人懂的独角戏，最后走火入魔，心里只有仇恨。” 张蓬偷偷朝我竖起大拇指。 “好，好，你说得对，不是局中人，事后诸葛亮总是容易的。”李奴看着满院光溜溜的桃树，悲凄之情跃然脸上，这个年纪了，还对爱情如此执迷不悟，也算是人中奇葩了。 他转身走向屋子，破衣老体，比他手中的破扫帚看着还让人揪心，他回头看着我问：“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我以为他被我说动了，连忙说道：“海魂弹！” “你们等一下，我去拿给你。” 这也太爽快了吧，他进屋后，我看着张蓬，“这么容易吗？” “毕竟心中有爱情的人，应该不会坏到哪里去吧。” “别忘了，他可也曾骗过小孩下马腰山水库，那积水潭里的上百个小孩，也有他的一份功劳。”我提醒道。 “嗯，小心为上，不过他这把年纪，打架肯定搞不过我们，就怕耍阴招。” 我一支烟都抽完了，里面还没有动静，我都有些着急了，张蓬蹲在那看着被李奴老头摧残的桃花树发呆，心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这种悲剧般的爱情让他想到娜莎了吗？难怪他对李奴很是同情。 突然，我看到那棵桃树上面好像开出一朵花，不对劲儿啊，这个季节怎么会开花，当第二朵花开出来的时候，桃树动了，猛地撞上张蓬，把他鼻子撞出血了，我拖着他离开，顿时满院光秃秃的桃树开出粉红色的花朵，密密麻麻的桃树将我们包围在花海中。 “小心花粉，这是迷魂阵。”张蓬说完掏出两张定魂符，让我含在嘴里，他则抽出剑猛砍树枝，但是砍下的树枝落到地上就融化，被砍断的地方又长出来。我们想冲出去，脸上被树枝划破了，痛死个人。 “老秃驴，你要干嘛？聊得好好的，为啥翻脸不认人？”我吼道。 我又不看到外面，不知道他在哪，只能听到敲木鱼的声音，他嘴中念念有词。 “桃花开，暗香来，天涯孤客葬花海，情难觅，何不长眠不醒？” “瘦猴，快念经怼死他。”我说道。 回头一看，瘦猴不见了，我靠，这是什么个情况，刚才还靠在一起呢。“瘦猴，你死哪去了？” 桃花越来越密集，挤得我都没有空间了，用手去薅吧，扎人，不用手薅，扎脸，全是桃花香，也不知道有没有毒。 “瘦猴，快砍树啊，救我，我要被桃花吃了。”妈的，这家伙估计也中招了，我手上连个武器都没有。 这时候我看到一只大黄蜂猛地冲向我，对着我嘴巴就是一下，痛得我一声惨叫，这下惨了，这什么几把破阵，根本没有出去的路啊！堵在里面被黄蜂不停蛰着也要痛死了。 刚想到这里，完蛋了，一堆大黄蜂从桃花里钻出来，这老变态是玩真的啊，上百只大黄蜂，就算是一头牛也给蛰死了。我想要骂人，但是骂不了，嘴巴被咬了，已经肿了，我自己都能看到翘得老高，像两根大腊肠，这下好了，刚才笑别人是风干的腊肠，现在自己成了新鲜的腊肠。 张蓬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刚才完全没想到这些桃树还有名堂，不然完全可以在外面的。 正在眼花缭乱，迷迷糊糊的时候，我听到砰的一声枪响。接着又听到张蓬吼道：“太上敕令，鬼魅一切，破……” 他嘴巴肯定被咬了，说话都不清楚，像嘴里含着什么东西，不知道口令有没有效果。但我看到黄符在桃树中间穿梭，满树桃花纷纷掉落，太阳照进来，那些大黄蜂顿时噼里啪啦地像放鞭炮一样原地爆炸，掉在地上的桃花像雪花一样融化，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杈子。 我终于看到天天自夸的张大师了，他就在我身边不到三米处，刚才我叫那么大声，他咋不回应我，难道是没听到？他被咬成了一个胖子，估计他这辈子都没这么胖过，眼睛胖得都看不见了。 “呵呵，你他妈被咬成猪了。”我笑道，但是话说不清楚，所以哈哈笑成了呵呵。 张蓬看着我，大肉肠蠕动着，“你他么也好不了多少，也不撒泡尿照……造造自己。”接着他便看着坐在破屋檐下的李奴，吼道：“老秃驴，还有啥本事赶紧亮出来。” “老太监，竟然用黄蜂蛰人，要……不要脸？”我说完，拿出手机照了一下我的脸，我靠，吓得我差点把手机扔了，这这怎么成这样了？我眼睛根本睁不开。 李奴老秃驴并不理我们，扔下手中的大瓶子，刚才黄蜂应该就是从这里面放出来的了，他看着院子门口，说道：“你终于肯踏进这里了。” “二当家，都是上百岁的人了，没几年好活，何必这么执着呢？”石清夫人说道，她杵着枪站在门口。原来这李奴秃驴居然还是东海渔帮的二当家啊！ 李奴冷笑一声，仰天长叹，“你七十多年不看我一眼，不跟我说话，来了居然还是为了这小子。你以为他就是江中鹤吗？” 石清夫人慢慢走过来，看着李奴，眼中的表情太复杂，我看不懂，“我没想过他就是江中鹤，即便他是，我这把年纪了还能如何？我叫他来找你要海魂弹，就是希望你放下仇恨，我的寿命只剩半年了，不希望你郁郁而终。” “石清啊石清，你真是太自私了，我痛苦了一生，你就这么一句话吗？”李奴看着石清夫人，活像个怨妇。 “那你还想怎样？咱们之间只有同事之谊，患难之交，没有别的。即便时光倒流，亦是如此。”石清夫人说道。 即便时光倒流，亦是如此。 这话真是伤人啊！ 我听着都替李奴老秃驴心痛。这老奶奶说话可够硬气的，七十多年没说话，开口就是一记闷刀子，但老夫人可没忽悠利用他的感情。 要是刘灵这么对我，早就打退堂鼓了，热脸贴冷屁股，迟早冻死。 () 第156章 人生自是有情痴 李奴被老夫人这一句话怼得三分钟没缓过气儿，捡起地上最后一片桃花，看着花瓣在他指尖融化，他睁开昏黄的老花眼，看着天空中的太阳，拉了拉破长袍，头顶上仅有的几根焦枯的长发被冷风吹落。 “你也是来要海魂弹的吧？”李奴颤抖着问。 我本来是要上去揍他的，然后问问有没有解药，这大黄蜂好像有毒。但看到他这个鬼样子，又不好意思下手了。 “你们叙旧待会儿再说，先把解药给我们啊，都是尸毒，想害死我们啊？”张蓬拿着太阿剑吓唬道。 石清夫人杵着枪走到李奴跟前，心平气和地说：“二当家，儿女情长事小，更别提我们早已是枯枝败叶，兄弟之情才是永恒的，你可别忘了还有七八十号兄弟尸沉海底，没有捞起来呢。” “对不起，我眼里只有你，做海盗也是为了你。”李奴说道。 你看看，你看看，还是被我说中了，就这格局，还想石清夫人爱他，他咋不上天呢？跟个怨妇似的，女人只是需要爱她的男人，可不是一个没有担当，没有格局的怨夫，情爱这种事若不能心有灵犀，一方付出再多也是枉然。 我有些不耐烦了，“我说，李奴老秃驴，你咋跟你孙子李秃子是一个德性呢？被自己的独角戏感动得无法自拔是吧？有劲儿吗？差不多就行了，赶紧拿解药，我的小娘子还在外面等着呢，待会儿被她看到你把我这个样子，会剁了你。” “谁是你的小娘子？”刘灵不知道啥时候站在我边上，这女人走路咋没声音呢？不过耳朵也肿了，可能听力不好，我现在脑子都不好使了，痛得厉害。 “快打他，你看我的脸。”我指着自己说道。 “活该。” 她嘴上这么说，身体却很诚实，慢慢走到李奴跟前，黑刀一闪，李奴的胡子便被削掉了，“解药！” “你以为我这把年纪了还怕你威胁吗？”李奴冷笑道，这家伙一看就是老顽固了。 刘灵刀一收砍向李奴的手臂，这傻女人，我还没发号令呢，咋这么冲动呢？石清夫人的枪已经顶在她脑袋上了。 “丫头，放下刀，不要伤害他，我进去跟他谈谈。”石清夫人说道。 我连忙走过去，用衣服包着扎满黄蜂刺的手，将她拉开，这一老一少可都是刺儿头，我可不想看她跟石清夫人互相伤害。 我觉得后背麟甲又在反抗了，跳个不停，担心那李奴看到问七问八的，真以为我是那江中鹤，便连忙说：“老夫人，您去跟他解释下，我真不是江中鹤，慢慢聊，我们等得及。” “等你妹儿啊，我色头都麻了。”张蓬连舌和色都说不清楚。 李奴默默无语，转身进屋，我一直拿着手机照嘴唇，十多分钟后，我T恤已经被剧烈扇动的麟甲刮破了，难道是在分解毒液？ “小楼，快帮把我外套拉起来，我都没衣护穿了。”我说道。也别二哥笑大哥了，我说话也不清晰了。 “活该……” 张蓬的嘴唇越来越厉害，已经开始下垂了，我的嘴唇好像没那么严重。我走过去，轻轻弹了一下他丰厚的嘴唇，上面布满了乌色的血丝。 “滚……”他怒道，眼泪都流出来了。 “小楼，割我一刀，让他喝点我的血。” “喝有什么用？上次是提炼的血清注射进去的。”刘灵没好气地说。 我点点头，拍了拍张蓬馒头一样肉肩膀，“等等哈，马上就有解药了。” “你妹儿的，真的会死人啊，想想办法！” 我自己的毒还没解呢，只是在挣扎，我偷偷走进破房子里，石清夫人跟李奴居然在那喝茶，两人也不说话，茶香四溢，石清夫人只管喝着，我很着急啊！ 我敲了敲门，“不好意思，打扰二位，我那兄弟快不行了，解药呢？” 石清夫人终于肯主动说话了，“老二，把解药给他吧，捞兄弟们的尸体必须要这小子才行，他水性好。” 石清夫人可能太正直了，人家都没老二，还叫他老二，不是往伤口上撒盐吗？要是我可能会生气，不过她们这个年纪，又活在自己的世界，应该不懂老二还有别的一层意思吧。 “水性？”李奴看着我，不会又要被激怒了吧。“你真是那狗东西的后人？” “不，不，我就是从小在当归村长大，你懂得，江边嘛！” 李奴将信将疑地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瓶子，敢情他搞我们就是为了博得梦中情人主动找上门来说说话啊，居然还真有解药！ 他又问：“你真不是那狗东西的后人？” “不……不是。” 他将解药扔给我，我连忙接住，刚想离开，他却突然吼道：“怎么回事？你怎么消肿了？没我的解药，不可能的。” “嘿嘿，你老花眼了，肿得很厉害呢？”我笑道，连忙跑到院子里去。 张蓬这小子忒他妈精，指着我的嘴，啰嗦道：“你先死……死……”他的意思应该是让我先试试是不是毒药。 “死你妹啊，凭啥我死？”我骂道。 “你先死死，别是鹤顶红。”他说。 我瞪着他，吼道：“鹤顶红？万一我给毒死了呢？我能解阴物毒，就能解鹤顶红这种纯毒药吗？” 他还要啰嗦，我拉着他丰厚的腊肠嘴唇，他痛得嗷嗷叫，没有力气反抗，一股脑儿地将解药倒进去，最后还有几滴我喝了。 “你这狗屎盆友。”张蓬怒道，气得两根肥肠不停颤抖。我相信李奴这么一个深爱着石清夫人的家伙，敢一起干鬼子，也不是孬种，不会当着女神的面干这种没品的事儿吧。 等石清夫人出来的时候，张蓬的脸色已经好多了，我的也没完全消肿，只是好些了而已，两人吊着厚嘴唇，肿着脸跟在她老人家后面。 “老夫人，海魂弹拿到了没？” “拿到了，他只给一颗，说到时候跟我们一起去鬼岛。” “他也跟着去吗？不会使坏吧？” “当年软禁他的时候，他在岛上栽了几十棵桃树，或许到时候能帮上一些忙。” “他当年可是杀您的刺客，为啥要救他，还带在身边呢？”我不解地问。 “他本性不坏，只是冥顽不灵，命运悲惨。我们当时被日军特务组织盯上，他对里面比较了解，也能帮上一定的忙。现在想想，不应该留着他的，这种生不如死的折磨，还不如去跟那熊启龄做汉奸。” “您为啥就那么爱江中鹤啊？”我不解地问。 老人家看着我，又看了看刘灵，说道：“你为什么那么爱刘灵呢？她虽漂亮，却毫无情趣可言。刘灵又为什么这么爱你呢？贱兮兮的，废话多，爱逞能。这种事哪有答案？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我没想到在她心里，我是这样的人，连忙解释道：“老夫人，你误会了，从前我是个很孤独的人，没人理我。您是天天看着大海发呆，我天天看着麻雀发呆，现在我有了朋友，变得开朗了而已。” 我看了看刘灵，她也看着我，我也没有那么爱刘灵啊，只是觉得她很好。她要是敢像老夫人那样对李奴，我立马甩了她。也不对，我们还没牵过手呢。 “等你们出海回来了，我们再偷偷去鬼岛，千万不能被铁耳知道。”老夫人交代。 老夫人走后，张蓬问我：“你觉得一个切了自己小弟弟的人，不到二十分钟，说放下就放下了？” “李奴刚才那样子，就知道这仇恨早已深入骨髓。一个变态的人，很难拉回来的，你忘记李秃子了？”我说。 “那得小心他了。” () 第157章 寻找羕岛 回到村里，一童下葬的时间到了，张蓬便拿着木鱼一路念安魂咒，他那肥大的嘴唇并没有消肿多少，以至于大家都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他，因为经文一句听不懂，他便说这是梵文。我不想有损大英雄的形象，一直躲在人群后，别人看我就躲。 一童的妈妈本来身体没康复，非要去送葬，被村民们抬着，整个人虚弱得不行，脸色寡白，嘴唇发乌，一路上都在抹眼泪。 送葬的人并不多，加上我和张蓬就八个人，还有四个抬棺的，这四个人据说是从很远的地方花高价请来的，估计啥也不知道，东洲渔村的人是不敢抬这种母子棺的。 棺材下葬后，一童妈妈哭了一个多小时，寂静的树林，听着还有些渗人。我都劝说她好几次了，注意身体，但她根本不听，我也懒得说了，嘴唇是肿的，说话也吃力。 我和张蓬是最后走的，刚挪脚步，感觉右脚被什么东西拽住了，回头一看，我草，新鲜的坟土里伸出一只手拉着我的脚，张蓬回头看了一眼，不仅没有过来帮忙，还拔腿就跑，不到五秒钟就消失在小树林里。 “你妹的，等等我！”我喊道。 土里传来低沉的声音。“大哥哥，别急，白天我出不来的。” “骗人，那你手咋出来的？”我问。 “我马上缩回来，你别跑。” “行行，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大白天吓人。” “你准备什么时候去救那些女孩啊？”这丫头还挺执着。 “等我这次出海回来就去，我已经找了救兵，石清夫人答应帮忙。”我说道，生怕她不信，把石清夫人都搬出来了。 “她？倒是个好人，曾经提醒过我，要小心铁耳和铁大娘。” “那你为啥不听？”我怒道。 “我哪里知道会有这种事，那次到山里玩，看到小木屋里有个相机，还能拍照，便拿来玩，谁知就被他掳到鬼洞里去了。” “小木屋有什么地道吗？”我问。 “应该有吧，我醒来时除了身下有血，还有一身臭泥。” “好的，我明白了，你赶紧休息。” 她连忙缩回手，新鲜的泥土像是没动过一样，刚才又是幻觉吗？可是信息却如此清晰明确啊！ “喂，以后别叫什么铁大娘了，她不配，就叫狗东西，听懂了没？”我朝坟里吼道。 “懂了……” 我走了没几步，就看到张蓬躲在树后，我气得冲过去一脚踹上去，骂道：“你个大香肠，一到关键时刻就跑。” “你他么还给我倒鹤顶红呢？” 我懒得理他，回到房子里，找了个破盆，拔了水管，趁欧阳雄的保镖在车里睡着了，把里面的汽油吸了半盆出来，然后端着就朝木屋跑去，张蓬屁颠屁颠跟在我后面，都没搞懂我在干嘛。 我将汽油均匀地倒在破木屋上，然后点上一支烟，抽了几口将烟头弹向淋汽油的位置，房子顿时燃起熊熊烈火，反正这个在大水坑中间，也烧不到树林。 “爽，晚上我再烧了铁耳家的房子。”我说道。 “别干这些没用的，早点回家休息，希望解药能发生作用。” 晚上我本来要爬起来，再去吸点汽油烧了铁耳家的房子，被张蓬拉住了，说明天要起早，别再惹事。他特意用我的血画了符，说到时候好对付蛇群。看着碗里的半碗血，我很郁闷，这每次要放血的话，我估计会被抽干吧。 第二天凌晨五点就被欧阳青青叫起来了，她掀开我的被子，说道：“你今天要小心铁耳。” “我死了不是更好吗？没人跟你抢回春丹。”我嘲讽道。 “那就去死吧。”她没好气地说。 总共两艘船，欧阳雄带了六个保镖，那个被我戳了胳肢窝的保镖不在，估计被换走了。他们每人提着一个黑包，不用看就知道里面是什么了，刘灵刀法再快，也没法对付六个拿枪的人，这些人都是专业人才，不是吃素的。他跟铁耳一条船，这铁耳难道真能在鬼洞里睡觉吗？不知道这两天躲在哪。 西冈晴子掏出一只黑色锦囊的递给铁耳，说道：“就是这个样子。” 上船后，铁耳这个臭不要脸的，拼命往欧阳青青那里挤，欧阳青青都快气炸了，只能不停躲闪。 “我去那条船。”我说。 刘灵也跟着我上了铁耳的船，我走到铁耳和欧阳青青中间，看着铁耳，吼道：“你他妈再挤给我看看，信不信现在就把你拖海里淹死？” 他气得额头上青筋爆起，欧阳雄看着我，问：“你真是不知好歹，现在我可不需要你了。” “欧阳狗熊，我要不是看你女儿的面子，你这种人早应该丢海里喂鱼了。”我没好气地说。 “刚才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也是看在青青的面子，以后没必要再跟你废话了。”欧阳雄说道。 这时候，我看到李奴居然杵着拐杖上来，原来船半天不走，是在等他啊！这老家伙昨儿可没说要跟着我们一起出海，我看了一眼张蓬，他用手指点了点脑子，大概是在跟我说，小心点，多动脑子。 动脑子有个屁用，看到回春丹还能不抢吗？而且这李奴的目的是啥，回春丹应该对他没有意义，男人没有小弟弟，活那么久有啥意思？他若是贼心不死，想在海上对我动手脚，那可是打错算盘了，自从前两天中蛇毒后，我在海里折腾了半小时，现在对海水都适应了。 “老李，你来干嘛？”我问。 铁耳叼着烟，笑道：“羕岛是移动的，李先生当年可是东海渔帮的二当家，他可以根据海面水纹计算羕岛移动的轨迹，你待会儿下水了，我们得跟着他的指挥跟着你。” “吹牛逼吧，可别坑我，你那秃雕在水里照样不是我对手。”我吓唬道。 “走着瞧，你只要不跟我抢生意就行。” 渔船从长江入海口的位置向东方驶去，我看到旁边放了好几桶备用柴油，看来距离不近啊！开了半小时，铁耳拿出一张国旗升起来，这是要干嘛，难不成还要开到国外去？ “这是要到哪？”我问青青。 “公海！” “怎么会到公海？” “不知道，说是羕岛会移动，反正距离也不是特别远。两个小时应该能到吧。” 一个小时后，太阳已经升起，我站在船头，欣赏着浩瀚海洋的宽广，倒也能忘却心头烦恼事，真不知道那李奴在这种辽阔的大海中航行，为啥还这么执迷不悟。 突然，头顶一声鹤唳，那只秃雕在空中盘旋，后面还跟着十来只呢，张蓬说这只秃雕是阴物，但是为啥会不怕太阳呢？看来没这么简单，估计是特殊训练出来的。 刘灵已经取下白色小绳，系在黑刀上。这些秃雕并没有攻击我们的意思，而是在前面带路，原来如此，并不是铁耳知道那羕岛在哪，而是秃雕知道，可惜我们也控制不了这只领头雕。 半小时后，我们到了一个渺无人烟的海域，附近连条船都看不到，也没有小岛，无边无际的海面，秃雕群在船顶盘旋，缓慢地向一个方向移动。 “应该就在下面了。”铁耳将船停下来，朝空中吹了口哨，那只领头雕飞过来，铁耳给它看了看黑色锦囊。 这么小只的锦囊，要在一个岛上找，岂不是大海捞针。我看着西冈雪子问道：“老妖婆，有没有什么提示啊？” 老妖婆一直在看海，没有理我，端木百惠拿出手机示意了我一下，她应该是不想让铁耳知道，刚才给锦囊怕也只是个幌子了，到了位置才肯告诉我。 手机信息上写着：羕岛里面有一具阴阳师的尸体，黑白长袍，屁股纹着一朵黑樱花，锦囊就在他身上，连尸体一起带上来，我们要带回家安葬。 () 第158章 羕王冢 我瞪着她，这到底是让我找锦囊还是捞尸体啊？居然在屁股上纹樱花，玩的都是重口味，西冈晴子这是给自己男人做标记吗？难怪那岛田文夫的前妻宫崎葵对她恨之入骨呢，谁能忍受小三在自己老公屁股上玩刺绣。 更操蛋的是，如果下面只有一具阴阳师的尸体还好，若有很多具，难道让我在水底一个个扒开裤子，欣赏死了几十年的沉尸屁股吗？但我又没办法，为了刘灵不和小尼姑对抗，为了老妖婆到时候帮我从欧阳雄那里抢回春丹给张蓬救娜莎，只能硬着头皮上。 我朝西冈晴子伸出中指，这买卖亏大发了。端木百惠依然笑着伸出手指着海面，意思是让我赶紧下去。 这时候领头雕从空中钻进海水里，其他的雕也跟着钻进去。张蓬取下太阿剑，扔到我这边船上，“小心点，这可能是陷阱，先打探情况，不要逞能，发现不对劲就出来，我们再一起下去。” 我点点头，刘灵拿了一根绳子将太阿剑系在我手上，以免待会儿出意外掉了，这把剑世间可没有第二把。 “记住，是打探情况，不要总是那么着急。”她提醒我道。 欧阳青青这时候取出一台电脑，递给我一个跟踪器，说道：“戴在手腕上。” 我脱了外套，站在船沿上跳进水中，这个季节下水真是不明智，冷死我了。海雕群果然在水里也能游泳，它们并没有急着离去，像是在等我。我游向它们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渔船跟着我们在走。 领头的秃雕钻入深水里，我也跟在后面，水下越来越黑，我打开头灯，回头一看，上面已经看不到渔船了。这样看来，羕岛已经沉得很深了，那李奴怎么通过水纹看方向，不会是在吹牛逼吧，这可是会害死人的，也不知道岛下面有什么。难道那老秃驴是为了报仇，想我淹死在羕岛？ 十分钟后，只剩下我跟那领头的秃雕，其他雕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这秃雕方向很明确，没有一丝迟疑，应该把张蓬拉下来的，我现在一个人在黑暗的水下，竟然有点怕了，海可比江水深很多，我估摸着，已经离下水的地方很远了。 电筒照的距离有限，那秃雕突然一转身就消失不见，刚才还一直在前面匀速前进的，生怕把我弄丢了。我看了看四周，全是光秃秃的枯树，光线不太好，一根树枝差点插到我的眼睛，我连忙头一摆，树枝戳到脸就断掉，估计早已腐烂，上面都是水垢。 山峰上好像有个像烟囱一样的东西，我游过去，一直游到顶上，上面有个大铁盖子，我试了试，纹丝不动，水里不好用力，而且有那么大的水压呢，再说万一打开，里面有怪物咋整。 刚才一直跟着秃雕，都没来得及左右看，这莫非就是羕岛了？我应该在两个山峰中间，等了半天，秃雕都没回来，手环上灯也不闪了，青青给我的东西肯定不会差啊，哪会这么容易坏，或是被什么东西干扰。 我抬头看了看，一片漆黑，我应该到了很深的地方，光线早就照不到了，关键现在还在山顶，这山到底有多高啊，这岛又到底有多大，别真的在里面迷路了。 我停在那，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到底要想要上去，还是探寻一下。好不容易来了一趟，啥都没搞清楚就上去吗？这么深的地方，上去找他们也没用啊，张蓬和刘灵他们肯定没法下来，光水压他们就受不了，也不知道咋整的，我居然没啥感觉，难道我上辈子是一条小鱼儿？ 转身离开不甘心，我顺着山峰朝下游去，这山好像被炮击过，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海上的小岛到底有多高，是很难目测的，露出来只是很小的一部分，藏在海下的才是大部分，奇怪的是，我朝下游了这么久，一条活物都没有，刚才来的路上，还有各种五颜六色的海底生物呢。 不会有什么东西把活物都吃了吧，难不成岛屿移动是为了觅食？ 我好像看到了脚下有路，是一条石板阶梯，通往山里，要不要进去要不要进去……，现在一个商量的人都没有。可我前两天怎么吹来着，水下我最牛啊，就算没人监督，也要试试嘛，大不了跑路。 狠狠喝了一口海水，又吐出来，不知道为啥，现在对海水咸苦的味道，没啥感觉了，就当深呼吸吧。 我沿着石板阶梯朝里面游去，似乎除了我电筒光线，啥都看不到。因为有一条条的石阶做参照物，所以我能感觉到这岛真的在移动，时慢时快，并没有什么规律。这就邪门了，难道有什么东西在下面托着不成，或者浮在水底，否则根本无法解释。 很快便看到前面有个高大的石门，像是景区里那种入口处检票的门禁，两边还有雕像，我游近看了看，以为是狮子之类的，但明显不像，好多脚呢，不对，也有可能是须，章鱼吗？章鱼好吃啊，烤着吃，但是让食物看门真的好吗？难道曾经这里也是农家乐？ 通常这种石门顶上都有字的，我游上去看了看，横着的石条比我还高，的确有字，但上面全是水垢，我用手擦了擦，退后几米一看，上面写着两个篆体字，就算不熟，也能猜到嘛——羕岛。 这时候下面台阶好像有什么东西跑进门里，速度快得惊人，一闪而过，我连忙从门下钻过去，我将头灯开到最强光，看清楚后，吓得我连忙喝了一口海水，麻痹的，那不是什么东西，而是只有下半身的两条腿，跑得跟兔子似的，按理说，它应该游泳啊，怎么做到跑来跑去的。 我也试着踩在台阶上，根本没法走路。那两条腿快速冲上台阶，后面还拖着一根黑乎乎的肠子，也不知道上半身去哪儿了。两条腿还能拿我咋的，能咬我啊？便跟了上去。 上了台阶，我看到的像是一条街道，两边是低矮的房子，不过都是石头砌成的，造型怪异，窗户和门都特别小，我游过去看了看，门都是石头材质，很多门口还有长石桌，应该是用来摆货物做生意的吧，我拿起石桌上的东西看了看，我靠，吓得赶紧丢了，是一根脊椎骨，很有可能是人的，这里以前到底是什么地方啊？ 那腿左转钻进巷子里，我也跟上去。这玩意儿天天在这里跑来跑去干嘛呢，锻炼身体吗？咋没被鲨鱼吃掉。 很快它就跑出了街道，到了一片荒凉地，我想想算了，这里太大了，根本找不到什么回春丹，更找不到那个锦囊了，跟个无头苍蝇似的被两条腿晃来晃去，都不知道晃到哪儿了。 前面到处都是小山坡，搞不好是坟地，我打算放弃了，准备回去的时候，前面居然有亮光，漂浮在水中，像是水母，这玩意儿泛着蓝光，中间是红色，形状像是心脏，柔软而漂亮，光亮照的面积不大，但能看到那两条腿钻进一个土堆里，我揉了揉眼睛，不知道那是不是坟墓，好像还立着一个高大的石碑。 不过十几米的距离，我都到这儿了，退回去不甘心，便游了过去，石碑上万一有什么信息呢。的确是坟墓，而且修得相当巨大，我擦了擦石碑，石碑实在太高了，折腾了半天，写着三个篆体字：羕王冢。 羕王？这他妈是谁啊？要不要脸，民国又不是古代封建王朝，哪有什么王。我还是水王蛇王龟王海王呢，不对，龟王不对！ 我看了看刚才两条腿钻进去那个大洞，差不多有一人高，里面漆黑一片，我也不敢进去啊！ () 第159章 黑暗森林法则 洞里好像也有亮光慢慢靠近洞口，我说伸头进去看一看，一张獠牙大嘴猛地咬向我的头，吓得我连忙退后逃走，关掉头灯，躲在石碑后面。 这玩意儿也不知道是鱼还是蛇，头部有腮，身体却长着蛇鳞，头顶上有个像天线宝宝一样的玩意儿，散发着亮光。它伸出头鬼头鬼脑地看了看，估计是没发现我，要么就是在看四周有没有危险，自己会不会成为猎物。 我躲在石碑后面不敢出来，水泡都不敢冒一个，慢慢往上爬着，希望它的视线别看向我，那蛇鱼慢慢游出洞口，身体粗壮，估计有七八米长了，它突然张开大嘴冲向那个红心水母，水母迅速逃跑，这下光线好多了，一个天线宝宝灯，一个水母。 但这蛇鱼的速度实在太快，一口就将水母吞进嘴里，吃得很爽的样子，头上的灯更亮了。 这时候四周的山坡后面，瞬间冒出一堆怪东西，我都快爬到碑顶了，石碑下面就趴着一只大虾，这虾子翻着火红的眼睛，居然有一头长发，嘴巴像鹰，两只锋利的铁钳飞快夹着，突然冲向那蛇鱼。 四周小山坡躲着的怪东西也一窝蜂地冲过来，一头像狮子的玩意儿，它有三只手，四条腿，鲜红色的舌头，一口咬向蛇鱼的脖子，还有一条腿的老太婆从土里钻出来，杵着小木棍，蹦蹦跳跳地咬向蛇鱼…… 这有点像黑暗森林法则，大家都藏着，谁要一出来搞事，立马隐藏的捕猎者蜂拥而上，这水母就是诱饵啊，幸好刚才没去碰它。那蛇鱼被咬得奋力挣扎，这时候我感觉哪里不对劲，一个巨大的人头从黑暗中冒出来，水面立刻被它的长发覆盖，一捋头发钻进我鼻孔里，特别痒，我连忙拨开。 它那张开的嘴巴，像一个黑漆漆山洞，长舌头漂浮在水中，撕咬蛇鱼的各种怪物顿时一轰而散躲避，大头怪咬着蛇鱼，叼起来想独食。 我以为这大家伙是这里的老大呢，却从四周黑暗的水面冲出无数小玩意，这些东西长着小孩头，鸭子嘴，双手双脚都有锋利的爪子，背部像是乌龟壳，这倒是跟我差不多风格。这些小东西也不怕那大头怪，冲上去就啄食蛇鱼，大头怪也就一张大嘴，其他的好像也没啥了。 其他怪物也纷纷冲上去撕咬，蛇鱼已经不行了，天线宝宝灯也一闪一闪的，马上就会熄灭。 这混乱的一幕吓尿我了，刚才幸好没去玩那水母，不然被撕咬的就是我，按照那些龟壳小孩的速度，估计我很难逃掉。这黑暗的小山坡后面，到底隐藏了多少乱七八糟的玩意儿，我该怎么逃走，我准备等那灯熄灭后，加快速度朝上面游去。 突然屁股被咬了一口，吓得我一抖，一脚踹开，回头一看，一只黑色大蝾螈浮在身后，摆动着长长的尾巴，再低头一看，它长着一个女人头，眼睛漆黑，居然还长了胡子，好吧，分不清是男是女了，只是脸型和发型像女人。 本来我不抖不踹，它估计不知道我是什么玩意儿，但是现在它似乎已经发现我是猎物，张开獠牙猛地咬向我，我发力朝上游去，它撞在石头上，靠，那大嘴怪也发现我了，再往上游就冲到它嘴里去。 只能掉头朝下游去，这两个东西速度不快，若是被那龟背小孩发现，可就完蛋了。我游到洞口，前面就是一群撕咬蛇鱼的怪物，蝾螈女已经追上来，我没得选了，只能先进洞，拿着太阿剑，干掉一个是一个。 水生啊水生，傻逼啊傻逼，好奇心害死猫不知道吗？ 进了坟洞，我连忙打开头灯，里面空间还挺大，我回头看的时候，那蝾螈女已经跟进来，大头怪肯定是进不来。我朝里面游去，突然那两条腿冲向我，我剑一挑，将它从裆部削开，但它立刻又合并在一起，搞什么啊。 蝾螈女并不攻击它，让它跑出洞，像是老相识。我举着剑不停退后，这次死定了，瓮中捉鳖，洞外肯定一堆怪物在守着，那大嘴怪只需要张开嘴盖着洞口就行，我一出去就被他吃了，这岛里咋躲着这么多怪东西呢。 蝾螈女猛地冲向我，它攻击的地方居然是我的下体，流氓女怪物一个，做鬼也想着这事。我一剑刺向她，却被她咬住，我被它顶得不停往后退，这时候我借着头灯，终于看清楚她没有眼白，所以眼睛像个黑洞。 我撞到墙壁，无路可退。回头看了看，居然有条缝隙，难道是个石门吗？我慢慢挪向旁边的石壁，真的有个鼓起的石头，我一脚踹开蝾螈女，游过去猛地按下，石门轰的一声就开了，速度太快，我和蝾螈女一起被水流冲进去。 更牛的是，石门居然能在水流中硬生生关闭。我才发现这里面居然是个石室，而且我可以呼吸，地上的确有滩水，但是很浅，蝾螈女趴在水里抬起头看着我，发出急躁的叫声，这声音无法形容，又尖又细。 “你饿了是吧？想口我是吧，来啊！”我吼道。 但她很明显不会说话，我举着剑等待她的攻击，这家伙还挺聪明，也不着急，在水里爬来爬去，围着我转，黑乎乎的肥肉身一晃一晃的，真是恶心透顶，它在寻找机会，不会有人的智商吧。 我想着它的腿短，肯定跑不过我，便冲向石门的台阶，装作要跑的样子，傻逼蝾螈女果然急了，她没有常识啊，只要我打开这石门，就会被水流冲到她嘴边。 但她的速度实在不行，趴台阶更慢，我转身跳下去，猛地一剑插在她肥胖的脖子处，她先是一声惨叫，然后居然发出呜呜的哭泣声，我靠，这是什么情况，怎么会是女人的哭声，装可怜吗？搞得我还有点激动呢，下水这么久，第一次听到人的声音。 我一脚踩着她的头，看着她人不人鬼不鬼的怪脸，想跟她聊聊天，问道：“你是人吗？怎……怎么会哭？是人说句话啊，或许可以免你一死。” 她只是发出哭声，不会说话，脸上却很僵硬，没有一丝表情，我都烦了，摸了摸屁股，被她咬了一个洞。 一声怪叫，她猛地窜起来，贼心不死地咬向我的裤裆，吓得我连忙跳开，剑一挑削掉她半边脖子，又补了一剑砍掉她另外半边，然后一脚将她的头踹下台阶，落在水里，她嘴巴一闭一合地，在水里慢慢游着。 “头都被砍了，还想咬啊，多久没吃这玩意儿了？”我问道。 她也不理我。我想着不会像那些鬼兵一样，自动接肢吧，便跳进水里，提着她的头发，她瞪着我，嘴巴还是一张一合。 我用剑刮了她的胡子，说道：“行，这样像个女人了，你就陪着我吧，不然我一个人有点怕。” 仔细看了看空旷的石室，顶上有个大圆洞，我将头灯开到最强光照了下，又黑又深，看不到底，我想起了那山顶上的烟囱，这难道是用来换气的吗？这设计牛逼啊，难怪官方找不到，想要空气的时候身上水面，烟囱露在外面就行，关键是，哪来的动力系统呢，不仅会移动，还会升上升下。 这里又是什么地方，好像是个接待室，靠台阶处的墙壁有个大木柜子，上面有很多资料，前面是一张石桌。木柜下面被石条垫着，加上表面涂了油漆之类的东西吧，所以并没完全腐烂，我翻了翻发霉的资料，登记的都是各种客户名单，看来这里很有讲究，只接熟客，或是熟人介绍的。 随便翻了下，居然有个叫张少帅，这名字绝了，那年头也有一个军阀的公子哥儿被称为张少帅。 () 第160章 人鱼地狱 另外三面墙各有一扇门，一个门头写着地下鬼市，一个写着大厅，一个写着日监室。其他两个是雕刻在石门头上的，只有日监室用的是木牌，大概因为潮湿，上面已经发霉，而且石门中间有一个大洞，仔细一看，是被什么利器削的。 日监室是什么意思啊？不禁想起那张照片上的监牢，莫不是在这里吧。我拉掉木牌子，挡着的地方刻着四个字：人鱼妓院。 这是什么名堂，人鱼妓院？美人鱼开的妓院吗？还想像李秃子那样玩鱼？ 我看着还在张合着嘴巴的蝾螈女，问道：“你丫就这么想吃我啊？我到时候带你出去，把李奴那风干的腊肠给你尝尝，就怕你嚼不动。” 其实我现在最应该担心的是，怎么出去，刘灵和瘦猴肯定急死了，折腾了这么久，不知道他们会不会等我。 我看着手中的木牌，还有那石门上的黑洞，想了半天，又对蝾螈女说：“我咋觉得自己有点贱贱的，明明很怕，偏偏想进去看看呢。” 蝾螈女并不回答我，说说话好歹让我能缓和下紧张的情绪，这里实在太安静了，只有我走路时发出的趟水声。 我摸着蝾螈女布满胡茬的下巴，拔了一根没刮干净的胡子，问道：“你脸还挺白，怎么长胡子的啊！脖子咋这么粗，得了粗脖子病吗？随便发出点声音听听啊，我要下去了！” 其实她还是很丑的，脸被泡得发白，眼睛虽然睁着，但是漆黑一片，我撑着她的眼皮，想找出点眼白，但是没看到。耳朵像粒黄豆那么大，不仔细看还以为没有呢，鼻尖是勾着的，嘴唇乌红色，牙齿细密尖锐，丑死了，呼出的腐臭气息让人恶心。 但是有什么办法，没人跟我说话啊！不过跟她说话也是对牛弹琴，就算她会说话，估计也是岛国小鬼，听不懂我说的当归村土话。 “咦……”她突然来一下，声音尖锐刺耳，特别响，在石室里回荡，吓得我一跳，潜意识地将头砸向墙壁，还以为她发疯了呢，我冲过去捡起来，就是几个大耳光。 “好好叫！想吓死我啊？。” 我按了一下日监室旁边的圆石，石门轰轰地打开了，其实我可以钻洞，但想到万一有什么东西袭击我，逃跑的时候钻洞很不方便，多年被排挤而孤独的生活，锻炼了我心思缜密的习惯。 出现在眼前的是环形石梯，绕着洞壁通往下面。石梯像是从石壁上长出来一样，浑然天成，我站在边上看了看下面，漆黑一片，深不见底，像是一个巨大的黑洞。 这要不要下去呢？ “反正现在被困死在这，不如下去看看，万一有出口呢。”我对蝾螈女说。 我看了看石壁，也有被利器削掉的痕迹，看来这里曾经发生过很激烈的打斗啊！ 走到一半，我抬头看了看上面，已经走了很远，石阶似乎无穷无尽，我像是站立在黑暗的圆形空间中，头都绕晕了，这石台阶很窄，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掉下去摔死。每隔十个台阶便有个烛台，有的烛台上面还有没用完的红蜡烛，应该是用来照明的。 “喂，下面有人吗？还是有鬼啊？” 但没有人回应我，靠，烦死了。我坐在石阶上，关了头灯，掏出上衣口袋用塑料袋字包着的香烟，虽然青青说这头灯开到弱光能坚持48小时，但谁知道我在这里要耗多久，搞不好外面都是下午了。 我猛吸一口烟，叹道：“烟真是寂寞的伴侣，你要来一口吗？”我说着塞进蝾螈女嘴里，她真的吸了一口，烟从她脖子处冒出来，呛得她一口把烟嘴咬掉了。 “就你这尖牙，不会有男人喜欢你的嘴。” 抽完烟，觉得又累又渴，我现在是真后悔了，宁可出去被刘灵打几个耳光，或许她现在都要急哭了。 只能继续往下走，终于看到希望了，应该是到洞底了，石阶的尽头有门，门前有个小平地，除此之外是一汪黑水，看来这里面的水跟外面海水是断开的，不然怎么做到不上溢的，要知道整座岛都在水底，或许有什么机关能控制水流。 石壁上吊着一圈大拇指粗的铁链子，估计有几十根了，但只有不到一米长，我惦着脚尖摸到离我最近的一根看了看，应该是被削断的，切口平滑。以前可能用来绑什么活物，而且这些活物还离不开水。我想到那个什么人鱼妓院，难道这些玩意儿是用来绑人鱼供人玩乐的？ 太他妈变态了吧！ 我走进门里，里面有个接待厅之类的大房间，摆着一圈石椅，石椅上还有编号，还需要排队嫖吗？上面还铺着什么东西的毛皮，也有柜台。我看到柜台边上挂着一个木板，上面有金色繁体字。 警告： 1、人鱼口罩勿摘，更不可被其美丽外表所迷惑，将舌头和其他东西塞进嘴里，否则后果自负。 2、**时可玩弄上身，切不可脱其裤子或长裙，以免不适。 3、人鱼是本店重要资产，虐玩时不可伤其身体和皮肤，否则将按造成的伤害赔偿。 4、房中檀香不可熄灭，可使人鱼味道更好。 看完我觉得这就是人鱼地狱啊，我举着剑对着木牌就是几下，砍个稀巴烂。 我走进拱形门，这里面其实装修还挺不错，地面很平，墙壁上还有各种怪异的装饰，一副人鱼画斜挂在墙壁上，我用手擦干净，仔细看了看，人鱼上半身是漂亮异常的女子，五官立体，眼珠子是海蓝色的，嘴唇丰润诱人，还穿着性感的粉红色肚兜，下半身则是红色裤子，两条鱼尾巴露在裤脚外面，鱼尾翅好像被剪开了，两只腿合在一起，才像完整的鱼尾。 不会为了干那事，将人鱼尾一分为二吧。我一剑砍破人鱼画，骂道：“死变态！” 画旁边就有一个小拱形门，居然还挂着粉色珠帘，我掀开进去，房间还不小，虽然很破旧了，但可以看得出来，设备很完善，桌椅烛台都有，甚至还有镜子，我走到镜子前，一边擦镜子，一边看着蝾螈女说：“你看看你自己吧，到底有多丑，还想咬我弟弟，你觉得我会同意吗？” 等我转头看镜子的时候，麻痹的，手里提着的居然是一个骷髅头，吓得我菊花一紧，连忙松手扔到地上，一脚踹到房间里面去了。 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是照妖镜，还是这玩意儿经不起照镜子？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她，这样一比，真头还算好看的了。 “你在哪？”我轻声说道，没她还不行呢，有个女人头陪着我，好歹热闹些。 里面漆黑一片，一股腥臭味，本来打算退出去，但是我得找到蝾螈女的头啊！ 这房间还挺讲究，挺注重隐私啊，中间居然还有密密麻麻的粉色珠帘做隔断，估计是为了干那事时，不被服务员看到之类的吧。我掀开珠帘进去，看到一个水床，上面有一具腐烂的尸体。 尸体上半身已经腐烂，只剩下人骷髅，骷髅头的牙齿跟蝾螈女有点像，尖细密集，下半身则是好的，我以为是个人呢，掀开红色丝绸裤子一看，靠，居然长着鱼鳞。 吓得我连忙退后好几步，那水床其实是个类似浴缸的东西了，四周包着软料，人鱼骷髅的双手被长铁链锁着，铁链从房顶的铁环穿过，另一头则固定在墙上，铁链还挺长的，应该是嫖客玩弄时，方便人鱼活动。 这是哪个缺德玩意儿干的事儿啊！ 浴缸里散发着恶臭，水面各种恶心的小虫子蠕动着，我还看到缸沿上有只腐烂的人手，估计浴缸底下有嫖客的尸体了。 () 第161章 地下水牢 我看到蝾螈女躲在角落里，提着她的头出去，再待下去会恶心。这样的房间不下二十个，长期不通风，恶臭难闻，我感觉自己行走在一个巨大的公厕里，不是叫日监室吗？怎么没看到牢房呢。 直到尽头，才看见有石阶梯通往下面，妈的，又得往下，真的要去地狱吗？本身就在水底了，有点不想往下走了。这些鬼子在这里设监狱，也不把外面人鱼妓院清理下，难道他们喜欢闻这种腐败的气息？ 我紧握着太阿剑，慢慢朝下面走去，现在就是跟吸毒一样，或者玩闯关游戏，不搞个明白，有点不甘心，我更想知道那张照片是怎么回事，那人到底是不是我曾祖父，不过时隔多年，这里早已荒废，恐怕是希望不大咯。 这里像是水牢，水深都到大腿位置了，搞得我走路跟小偷似的，每挪一步都要试试前面有没有坑，担心水下有东西，哪怕趟水的声音也是很吓人了，因为没有别的声音。我看了看两边，果然都是铁牢笼，什么样的犯人要关在这里啊！ 一间牢房的铁链上，吊着两只腐烂的人手，水面上好像漂浮着一件衣服，我走过去想捡来，看烘干了还能不能穿，上身的衣服都被刮烂了，这里面好冷。可是已经腐烂了，颜色和款式也看不出来，好像是灰色或深灰色的布衣，我提着黏糊糊的衣袖，恶臭扑鼻，被我拖动的破衣服下面好像还有个布袋，滑落出一个束口的黑色小袋子。 我心里一惊，吓得都不敢去捡了，因为我想到张蓬的那个装黄豆的小黑袋。不会吧，这一定是巧合，我颤抖着手捡起布袋，里面又滑落一个黑乎乎湿漉漉的小包，擦了擦水垢，仔细一看，角落处可不绣着娜莎两个字吗？ 这…… 到底是什么情况，打开那黑色布袋，里面居然真的是金黄色的黄豆，但是只有十几粒，并没有腐烂。我倒吸一口冷气，看着被吊着的两只腐烂的手，眼眶都湿润了，这难道……是我的兄弟张蓬？ 我扔掉蝾螈女的头，走过去看了看那发黑的手，想看看有没有老茧和烫伤，但已经看不出来了，皮肤早已腐烂。 所有的恐惧都被悲痛占领，我疯了般的在水下摸索着，恶臭的水被我搅动，味道更加刺鼻，水质又浓又滑，像是化粪池，但除了骨头和一个骷髅头，我什么都没有摸到。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我冲蝾螈女吼道。她哪里会明白我的心痛，自顾自在那张合着嘴，喝着臭水。我擦了擦眼睛，将黄豆和线包装进口袋里。 “一定不是瘦猴那傻逼对不对，他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那个年代呢？对不对？” 蝾螈女不回答，我气得一脚踹过去，吼道：“对不对？都是你们这些岛国小妖精，跑过来胡搞瞎搞。” 我抓着蝾螈女的头发，拖在水里，朝里面走去，想看看还有没有什么线索。每个监牢里都有铁链子，但是没有尸体，前面突然翻起巨大的波纹，水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朝里面游去，我此时已经不怕了，想要搞清到底是什么情况，提着太阿剑朝里面冲过去，游泳肯定快些，但是这种水质怎么游。 那东西估计是发现我了，消失不见，水面恢复了平静，我到了一个宽敞的地方，看摆设应该是专门用来刑讯逼供的，墙壁上挂着各种刑具，一根刑架上的铁链子只剩下很短的一截，走过去一看，依然是被利器切断。 我站在刑架后面，努力回忆那张相片拍摄时的位置及细节，比如照片中的牢笼铁栏，比如举着武士刀的军官，心里一沉，没错，这里就是照片中的画面。 我狠狠扇了自己几耳光，这不是梦，脸上火辣辣地痛着呢。 水里的东西突然猛地撞向角落处的铁门，那门被撞开，波浪钻了进去。我冲过去，门还没关上就被我用脚顶住了。 “有种出来干，妈个比的！”我骂道。 推开门进去，我终于忍不住吐了，这腐尸味道也太浓烈了。擦了擦嘴，抬起头一看，这是一个巨大的房间，沿着墙壁堆满了尸体，腐臭味应该就是从这些尸体散发出来的了。 哗啦一声，水里突然露出一个蛇身女人头，将一具尸体拖下水，拼命撕咬着腐尸。我提着手中的蝾螈头，猛地砸过去，刚好砸到她的背，蝾螈女也傻逼兮兮地咬着她纯白色的后背，就是不松口。 蛇女挣扎了几下，她没手啊，甩不掉蝾螈女，它突然转头，冲我一声尖叫，红色的眼珠子像是要冒火一样，这蛇女长得倒是不错，就是模样太过于狰狞，白色蛇鳞一直长到脖子处，额头上都有鳞片，蝾螈女眼珠子全是黑色的，她则是火红色，张开的嘴里有尖长的蛇牙，还叼着一块腐肉。 “这些人都是你杀的吗？”我吼道。 她也不回答我，钻进水里，朝腐尸堆里钻去，我冲过去扑在水里，抓着她像大腿粗的蛇尾，猛地往外拖。 “是不是你杀了我兄弟？”我疯了般地喊道。 蛇尾太滑了，好像都是浓液，抱不住，我一剑插向蛇身，蛇鳞也打滑，我将剑尖在手臂一抹沾上我的血，再次插向蛇身，这次剑像是被吸进去一样，穿过蛇身，我拽着剑向后猛拖，她被我从尸堆里拖出来，水里被搅得天翻地覆。 蛇女一声惨叫，冲出水面，几乎是窜到房顶了，她晃动躯体，愤怒地看着我，面部痛苦得无比扭曲。突然张开大嘴，居然喷出一股红色火焰，我连忙转身护住头，衣服都是湿的，后背自然是没事，屁股露在外面，所以烫伤了，火辣辣的痛。我都能闻到后脑勺头发烧糊的味道。 我只能扑倒在臭水里，没得选择了，就是粪坑也得钻进去，不然就成了活烤江水生。幸好这水还不算浅，水面上都是火焰，臭水都升温度了，我没有兴趣喝水，所以都是憋着气。 这是什么鬼东西啊，居然会吐火，要不是身上两件衣服都是湿的，估计手臂都要烧伤了。我不禁想起刚去见百惠阿姨时，她跟我讲过一个叫什么道成寺的故事，说一个叫清姬的女子爱上一个和尚，后来那女子死后变成一个会吐火的蛇，将和尚困在大钟里活活烧死了。 难道就是这玩意儿？不是传说吗？咋跑到这里来了？ 我拔出剑，以最快的速度游向蛇身中间位置，她上半身在水面，正好有个角度可供切割。双手死死抓着剑柄横架在左肩前固定，借助冲刺的力道，在她身体还没落下来的时候，一剑切断了她的蛇腰，扑通一声，它的上半身掉落在水里，这下掉水里了，我看你丫怎么喷火。 我钻出水面，没心情吐了，她上半身朝外面游去，但水毕竟只有这么深，她没了下半身，速度也不快，那蝾螈女还咬着她的背部不松口呢，我追上去，拽着蝾螈女的头发，被拖着跑。 蛇女急于奔命，四处乱撞，我硬生生被拖趴下了，我开动麟甲，快速追上去，夹着她的蛇身，一剑从她后脑勺插下去，死死按在水里，她生命力挺旺盛，嗷嗷叫着，蛇身不停地撞铁牢栏杆，我就是不放手。 “是不是你杀了我兄弟？”我吼道。 这话我已经问了好多遍，明知道她不会回答，但我还是想知道，完全忘记了张蓬现在海面上等着我呢，不知道是不是幻觉，反正我一想起那吊着的手，还有娜莎的布线包，就心中悲痛愤怒。 张蓬可是我人生中第一个朋友。 () 第162章 子夫楼 耗到我筋疲力尽的时候，她终于不再动弹了，我喘着粗气，坐在蛇女身上，才意识到屁股很痛，估计被烧伤得很厉害。幸好这里有水，不然就是无路可逃，真要被活活烧死了。 人鬼真是殊途同归，都逃不过命运的裁决，这蛇女很厉害了，会吐火，也没有主动攻击我，就到处瞎跑，所以才躲过当年的大战吧，活到现在，那堆腐尸应该够她吃一阵了，若不是被那具不知是不是张蓬的尸体激怒，我可能没那勇气去杀她。 就算我有勇气，也没法对抗她的火焰，但偏偏地牢里有水。 “认命吧！”我对她说道，拔出剑剁掉她的头，以免待会儿又活过来。 我提着蝾螈女的头，说道：“别咬了。”她还不松口，这咬合力也是惊人，刚才若是被她得逞，咬到我小弟弟，那可就惨了。 我用力将她拽起来，撕掉蛇女背部一块皮。“肚子都没有，你吃个屁啊！” 回到那个堆尸的房间，想看看有没有稍微好点的衣服可以捡，我后背的衣服全烧破了，屁股露在外面，扭头看了看，烫伤得挺厉害，裤子还粘在屁股烧伤处，刚才跟蛇女对干的时候没感觉，现在好痛啊！地牢里温度低得要死，全身冻得发抖，这真是冰火两重天，这水如此之脏，也不知道有没有病菌。 这一堆尸体不用说，估计全是抗日义士，上面的尸体没有泡水，腐烂程度没那么厉害，我忍着恶心爬上去，一不小心脚就陷入一具腐尸的肚子里，看到好多长袍甚至还有袈裟，难不成这里面还有被日军特务机构抓捕的我国术士？ 岛国人民最厉害的就是崇尚师夷长技以制夷，谁厉害就叫谁爹，从我们国家学的东西带回去，之后还能搞出各种新名堂，回过头再来搞我们。反观咱们总觉得自己很牛逼啊，历史源远流长，惦记着曾经的辉煌，结果近代历史全是惨痛教训，被世界各国轮番揍。 这些历史我没有参与，时过境迁，也没心情想那么多，我就是搞不清张蓬的法器怎么会在这里。随便拉了一件还没有完全腐烂的长袍套在身上，臭死个人，黏糊糊地粘在身上。 又走回那两只手跟前，点上一支烟，叹道：“这应该不是你吧，肯定是你师父的师父。”但说完又觉得自己太蠢了，娜莎的针织线包可是不会假。 “这到底是搞什么啊，还是真实的世界吗？”我对着蝾螈女喃喃自语，也许我现在是个疯子吧，或者是精神病，所以我看到的一切都是虚幻。 上了楼梯，到了人鱼妓院，每个房间搜寻了一遍，没有再看到尸体，估计其他的人鱼不是逃走就是被拖走了，我找到一块香皂，打开生锈的水龙头，放了很久，才看到清水，喝了口试试，居然还是淡水。 我已经乏了，想要出去，不想找什么回春丹和锦囊，但这里哪有出路，那石门外面躲着一堆怪物。我走到人鱼妓院门口的小平台上，看着那一汪黑水，也不知道下面到底是什么，能不能通向大海。 脱了衣服准备洗洗，太臭了，根本顶不住，那块脏兮兮的肥皂，闻闻还有股香味，难道这些美人鱼也用香皂洗澡澡啊！ 搓的时候太用力，一不小心就撕了个大洞，看了看是腿部位置，也就无所谓了。我又上了那环形石梯，真是他妈的高啊，我脑子是迷糊的，机械性的上着石梯，又累又饿，不知道是什么时间，整个黑暗空间里，只有我的头灯，搞不好就一头栽下去摔死。 回到接待大厅，我想躺在石板桌上休息下，但是肚子咕噜咕噜叫着，我看着蝾螈女问道：“你的肉能吃吗？” 我看了看那石阶上肥胖的身躯，顿时就馋了起来，走过去研究了下，肉还挺细嫩呢，有点轻微的尸毒我应该也能克服。我先用剑砍掉木柜，劈成小块，码在石板桌上，然后将柜子里保存得比较好的资料，塞进去点上，木柜其实有点潮了，不知道能不能烧着，只能用大量的纸塞进去，一边烘一边烧。 等慢慢烧着的时候，我脱了身上湿漉漉的衣服，挂在衣柜上，希望能烘干，虽然烧火会加快空气流失，但是里面空间这么大，应该没什么太大关系。 我先打开地下鬼市的石门，然后又打开大厅的石门，让空气能更好的流通。大厅里面好像特别空旷，头灯照不到什么东西，先搞点肉吃，再睡一觉，现在完全没力气去找东西。 割了一大块蝾螈肉，插在剑上烤着，蝾螈女看着我烤她的肉，“咦……咦……”的尖叫几声。 “你还不傻啊，知道这是你的肉，可是我饿啊，不过你长个人头，这身体关你屁事啊！你现在是人，不是蝾螈，知道吗？”我说着又添加一些柴火，最气人的是，屁股被火烧了，不能坐，只能侧卧在石桌上。 这蝾螈肉烤着还挺香，我插进水里过了好几遍，虽然水可能有点脏，但是好歹海水有盐味儿啊，脏算什么，活下去最重要，这玩意儿也没有血，不知道熟没熟，咬了一口，味道怪怪的，虽然香，但是没什么嚼劲儿，肉太软了，像吃鼻涕虫的感觉，但也得吃啊！ “咦……咦……”她又叫了。 “咦你妈个头啊，要不要吃啊？”我撕下一点儿塞进她嘴里，居然真的吃了，搞不懂，她难道是天生饿死鬼，没肚子也要吃东西。 几乎是忍着腻味，将一大块蝾螈肉吃掉的，实在有些反胃，我得去找点水才行啊，不然直接吐出来，不是白吃了。我走进大厅的石门，依然是台阶，不过没那么高，两三层楼高吧，四处照了照，里面乱七八糟的，这里应该是大赌场，赌桌被掀翻在地，到处都是尸骨，地上还散落着骰子。 这里面居然还有二楼，难怪空间这么高呢，二楼斜挂着一个黑底金字招牌：卫子夫楼。 卫子夫？这他妈不是汉武帝的老婆吗，干嘛要搞个什么卫子夫院，我从一个石梯上去，上面一圈破败的房间，而且都是木门，推开一看，这里面的装修可不就是妓院吗？还有各种情趣用品呢。 真是个大淫窝，这么点地方，居然两个妓院，不过这里面就正常多了，应该是供正常人玩乐的。但是谁整的名字啊，干嘛取名卫子夫楼，跟汉武帝有仇吗？ 看来刚才那衣服白洗了，这里面是干的，应该有衣服，我看到有个衣柜斜着靠在墙角，想找件衣服穿上，一剑敲掉生锈的铜锁，门砰的一声弹开，一具穿着红绿相间的花长袍干尸扑在我怀里，几乎就是跟我亲上了，吓得我掉头就跑，但是衣服还没拿呢，回头一看，她倒在地上不动。 我走过去踢了她一下，只是干尸，没有别的，幸好张蓬傻逼不在，这里面如此多的尸体，不知道多少冤魂无法投胎，他要是往我眼睛抹符灰，搞不好现在边上围着一圈鬼魂呢，眼不见为净。 我找出一件厚的，是那种长棉袄，非常老土，跟以前网上恶炒的国民床单颜色有得一拼，绿色布料上绣着红色牡丹花，穿在身上倒是暖和，就是别扭，几十年前死人的女装套在身上，感觉能好吗？我都不敢走到镜子前看自己。 床上虽然脏，但好歹是干的，我准备就在这睡了，全身疲乏得不行，等水龙头黄水放完后，好好喝了一顿，躺在床上不到一分钟就睡着了。 “咦……”蝾螈女突然尖叫了一下，本来睡得就很轻，迷迷糊糊地，被她吓得我心肝一颤，冲她吼道：“有病啊你！影响我睡觉。” 她还看着房间门口咦咦地叫个不停，吓得我寒毛直竖，连忙爬起来，门口好像有人影一闪就不见了。 “谁？出来！”我喊道。 () 第163章 我就是你 没人理我，我紧握着剑，感觉手心冒汗了，顿时就清醒了，将电筒开到最强光，看得见打得着不可怕，就怕无影无踪，自己吓自己。 “谁啊？”我吼道。 “你……”有个声音回道，跟我声音居然他妈一模一样。 “别模仿我，有种现身。” “我已死，你看不见你自己。” “死了怎么还能说话？”我喊道。 “因为我就是你。” “去你妈的，有毛病啊！”我急了，装神弄鬼的，以为我没见过世面啊。 “你留最后一魄在这等你，就是为了告诉你，锦囊里有日本阴阳师的招魂幡，可控制东瀛鬼怪，找到招魂幡后启动，将鬼怪引到海面，让太阳消灭他们，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什么你你你的，我就是我，不是你，出来说话！”我吼道，声音都颤抖了，这家伙说话时就像我自言自语，我猛扇了自己几耳光，依然很痛，不是梦啊！ 我冲到外面，漆黑的大厅里一片死寂。我站在走廊看了看两边，空荡荡的，“江中鹤……曾祖父……我是你孙儿啊，出来聊聊啊！”我撕心裂肺地喊道。 没人理我！ “江…江…江水生？”我草，我干嘛叫自己的名字。 没人理我！ “你他妈倒是告诉我锦囊在哪啊？”大厅里只有我的回音。 这地方太邪门了，我一个人怕，分不清是活着还是死了，分不清做梦还是清醒。我得出去找张蓬给我分析下，大不了让欧阳青青找潜水船过来，那些怪东西都躲在黑暗处，水里闻不到味道，只要不被发现应该没危险吧。 “你给我等着，装神弄鬼的，我找……找瘦猴来打你。”我喊道。 说完我就提着蝾螈头朝石梯狂跑，哪里有心情去找什么招魂幡，根本没看到什么阴阳师的尸体，那老妖婆根本没下来过，怎么会知道招魂幡在哪，尸体全部腐烂了，如何去找那屁股上纹着黑色樱花的尸体。 刚冲到门口，就被两条腿撞个满怀，差点摔下台阶，“你妹……你怎么进来的？”我问道。 靠，不用看就知道石门打开了，一股巨大的水流将我冲下台阶，一个鸭嘴小孩怪跟着水流冲进来，带尖钩的鸭嘴啄向我的眼睛，我提起蝾螈头塞过去，刚好咬到它的嘴，顺手就是一剑砍掉它的头。 我突然想起来，这玩意儿很像我家乡传说的河童，也有人叫水猴子，据说长江里有这种玩意儿，难道日本也有这种东西吗？ 我沿着台阶壁，逆流往上走，到了门口，抓着门边，强行进入接待大厅，里面已经有一人深的水，我奋力开动麟甲，朝石门游去，各种怪物被冲进来，尤其是河童怪，体型小，量又大，被冲进来好多，终于摸到石门，躲在侧边避过急流，伸手抓着外面门沿强行挤出去。 按了机关，石门艰难的关上，我想着下次来，里面不能灌满了水，否则到时候更麻烦。 我贴着羕王冢的石壁向洞口游去，又不敢开电筒，几乎就是摸瞎。好像摸到了洞口处，我将蝾螈女伸到前面做诱饵，不知道什么东西冲过来将她从我手中拖走。 拜拜了，蝾螈姑娘！ 手持太阿剑，开动麟甲，加足马力，打开头灯猛地冲出去，连续削掉三只河童怪的头，终于是出来了，可惜还是没法逃过包围，水中除了之前发现的那些怪东西，又多了好多，根本看不清楚，四周黑压压的一片，大嘴怪正在空中等着我钻进去呢。 这该怎么逃？能不能像上次杀积水潭的大鱼一样，钻进大嘴怪肚子里一顿狂砍，可上次是刘灵扔黑刀卡住牙齿，侥幸没有被咬到，这大嘴怪的一颗牙齿都比我大，还能侥幸吗。 刚才那个说他就是我的家伙，不会是我回光返照吧，马上就要死了吗？ 水中突然波纹密集，像是剧烈震动，一种尖如细针的声音钻进耳朵，我连忙捂着，头痛欲裂！大嘴怪抬起头看着上面，我看到上空出现密密麻麻的海蓝色圆点。 大嘴怪似乎不怕这种声音，张嘴去咬，海蓝色圆点迅速散开，本来围着我的各种怪物一哄而散，去追蓝色圆点，看来那些东西比我更美味。 这时候身后什么东西一闪，还没来得及挥剑，就被抓着手臂拖走。 我转头一看，一个长发飘飘，没穿衣服的绝色佳人，挽着我的手臂拖出妖怪包围圈，她摆动着身体，游泳姿势太美了。 她眼睛是闭着的，高挺的鼻子，饱满的双唇，圆圆的脸蛋，有点尖尖的耳朵，像个瓷娃娃。她转过头来，突然睁开眼睛，湛蓝色眼珠子倒是漂亮极了，可是他妈吓人啊。 我像小孩发脾气一样甩着手想挣脱，但她紧紧挽着我，摇摇头，居然抿着嘴微微笑了一下。 游了一会儿，离群怪有点距离了，她将我猛地推上去，然后停在水里舞动着鱼尾，朝我挥挥手，这是说拜拜的意思吗？那纤长的手指，分明就是人啊，但是下半身确实鱼尾，我已经开到最强光，不会看错。 她却转身游回去了，这是干嘛，回去送死啊！现在是我逃走的最好时机，但她肯定是去救其他同类了，我就这样逃走还……还…还是男人嘛！ 哎呀，好烦！我握着剑，朝她的方向游去，一群河童怪冲过来将她包围，其他的人鱼也被追得四处逃窜。人鱼张开嘴冲河童怪一声狂叫，吓得我连忙停下来，因为她的牙齿实在太恐怖了。 毕竟不是人啊，牙齿尖锐细密，可惜啊可惜，此等美貌与气质，世间恐怕只有刘灵能与她媲美。但这人鱼还有个巨大的优点，刘灵的我没见过，不好下结论。那就是胸型，简直完美，刚才抱着我，若不是被那蓝色眼珠子吓一跳，估计我就要戳到人家了，我还没体会过这种亲密接触呢。 不管是人是兽，但她救了我啊！ 我加速扇动麟甲，开足马力俯冲而下，一个河童怪已经啄进她白皙的手臂，我撞散包围圈，一剑插进那咬着她的河童怪脑袋，猛地一挑，将她拉过来抱在怀里，右手紧握太阿剑柄，贴在她柔软又结实的左腰，以此固定，剑锋横着，以最快的速度开动麟甲，在水中向上飞速旋转，我必须要够快，不然被这些玩意儿咬上可就痛死了。 前面有太阿剑，后背有麟甲，干得那些河童怪血肉横飞。 人鱼姑娘真是水中间精灵，居然扇动鱼尾配合我的节奏，她下面有鱼鳞保护，我下面可就惨了，屁股以下被啄了好几口。这时候我看到另外一个人鱼被那三手四条腿的狮子怪咬着鱼尾，往水底拖，我冲过去，用太阿剑对准它的菊花，一捅到底，一寸都不留在外面。 狮子怪的菊花被突然袭击，松开那条人鱼，掉头冲向我，它估计又痛又怒，在水里胡乱挥着它那三只手，就是不死，但也挠不到我，除了那些孩童怪速度惊人，这大家伙肯定游不过我。 我抱着人鱼朝上面游去，水下还是一片混乱，这么多怎么救啊，海蓝色眼珠子被追得四处乱窜。 她伸出两只修长的美手，紧紧捂着我的耳朵，扭头朝下，张开嘴，发出刚才那种怪声音，虽然耳朵不痛，但是皮肤都能感觉到波纹在细密地震动。 水底突然一片漆黑，蓝色眼珠子不见了，这样看来，刚才她们亮着眼珠子，是用自己做饵，为我逃走打掩护啊！难怪这人鱼救我的时候，闭着眼睛偷偷就摸到我身后了，估计除了那河童怪，其他东瀛怪物本身不是水里面的，只是被什么东西吸引聚集在这，人鱼可本身就是鱼，逃走应该不是问题吧。 () 第164章 人鱼姑娘 她也闭上眼睛，我连忙关了头灯，朝上游去。很快就到了水面，外面已经漆黑一片，看来我在水底呆了差不多一天，我打开头灯，水面冒出一溜儿如花似玉的姑娘，亮起一双双蓝色眼睛，她们都在看着我。 我正在想咋这么快就到水面了呢，羕岛可是沉底了啊！除了头顶星空，四周什么都没有，哪有什么渔船。 海面突然水花一翻，一根粗大的白色圆柱冒出来，砸向我们，还没看清楚什么玩意儿呢，人鱼姑娘就一把推开我，自己被吸上去了，好像章鱼的须，光溜溜的，上面还带着吸盘。 这傻逼人鱼怎么回事，咋跟刘灵一个德性，碰到事就将我推开，不知道我在水里有多吊吗？需要一个女人牺牲自己保护我吗？ 那人鱼姑娘被迅速拖进水里，其他人鱼姑娘噼里啪啦地冲过来，想拉着我走，也没去救她的意思，估计实力太悬殊了。 “都给我滚开……滚开……”我挥着剑吼道。“你们到远处等着我。” 我钻进水里，朝那白色玩意冲过去，差点撞上烟囱，这怎么回事，羕岛浮上来了吗？难怪刚才那么快就游到水面了。所以不是羕岛沉了，而是它只有到晚上才会浮上来吧。 很明显这章鱼怪才是老大，河童明明追上来，却不敢靠近，我可想不了那么多，人鱼姑娘看到我，连忙摇手，头跟拨浪鼓似的，大概是不让我不要过去。但我江水生这辈子，该干的时候可曾怂过？ 原本想砍断章鱼须，但是太粗了，跟桥墩似的，等砍断的时候，估计都被拖到水底了，我拉着人鱼姑娘的手，她的背部被死死吸在吸盘上，无法分开，切不了章鱼须，老子还切不了吸盘吗？ 一剑砍进章鱼吸盘里，开动麟甲，很容易切割，而且切到一半，章鱼估计是有痛感了，泄气了一样松开人鱼姑娘，我将她拉到怀里，倒不是非要抱，而是我喜欢抱着，软绵绵的很爽啊！反正她又不会咬我，而且这样比较安全。 她指着我身后，章鱼大概被激怒了，大吸盘砸向我。 傻逼章鱼，你来啊，你来啊，看你怎么吸我的背，果然吸盘碰到我的背，就吓得屁滚尿流的缩回去了。从没碰到我这么难缠的家伙吧，这就叫一物降一物，估计章鱼自个儿都没搞明白怎么回事，我的后背麟甲专治各种不服。 我抱着人鱼姑娘在章鱼包围中穿梭，章鱼自然想吸人鱼姑娘，但它那么粗壮，哪有我利索，吸盘到跟前，我就翻转身体用后背对着吸盘猛扇，太阿剑顺带割点章鱼肉，我是没闲工夫，不然捞一点带走，待会儿烤着吃，章鱼肉应该比那蝾螈好吃多了。 浮上水面，我看到不止一根章鱼须，烟囱已经露出水面一米多，这章鱼从哪儿来的，不会就是它在水底托着吧，这他妈的得多大一条啊，居然能把须从山底伸到水面来吸我们。我想起那大石门处，供着两只巨大的石雕章鱼守门，叫什么羕岛，叫什么冬至岛，就叫章鱼岛得了，但那个自封羕王的又是什么玩意儿？ 正在我不知道该往哪里去的时候，远处海面亮着蓝色眼珠子，我连忙朝那里游去。 终于逃脱章鱼须控制的水域，它背着羕岛，怎么能赶上我们的速度呢，人鱼姑娘挣脱我的怀抱，冲到族群中去，我也连忙游过去。 “诶，你们会说人话吗？”我问道。 被几十条大美人围着的感觉，真是爽爆了，而且她们似乎没有穿衣服的感念，要是人类该多好啊，那我就是唐僧到了女儿国，艳福享之不尽啊，估计得把刘灵给气得嚎啕大哭，看她还敢不敢在我面前拉着脸，碰都不让碰一下。 那个救我的人鱼姑娘摇摇头，看来是不会说话了，但应该听得懂，不然怎么摇头。 “这是哪儿啊？附近有没有小岛？我想休息下。”我说。 人鱼姑娘冲我招招手，然后转身钻入水里，一群人鱼在前面快速游着，偶尔有人回头看我，估计担心我跟丢，每个回眸的瞬间都让我觉得身在天堂，我不是在做春梦吧。 夜空一片湛蓝，星河灿烂，时不时有流星划过，水波荡漾，美人回眸，此情此景，人生恐怕难再见了，真是美啊！ “等等我！”我游到那个救我的姑娘边上，跟她比较熟悉一点。 “你们有家吗？”我问。 她摇摇头，微笑的时候也不张嘴，有些勉强，估计是怕张嘴吓到我，还挺通人性啊！ “你们为什么救我？”我问。“认识我吗？” 她点点头。 “怎么认识的？”我很好奇。 她愣了一下，估计以为我也认识她们呢，这时候她朝前面的人鱼群叫了一下，所有的人鱼都停下来，头栽进水里，露出鱼尾在水面，银光闪闪的鱼尾在水面轻轻摆动着，像是花样游泳。 我将电筒开到强光，看了看旁边的人鱼姑娘，她鱼尾上有条很粗的伤疤，一直到鱼尾翅的位置，我又看了看其他人鱼，都是这样，本来是一体的，被硬生生切割开，供人类享乐。估计是几十年过去了，她们的伤口又愈合了，但她们是精灵，通人性，心中的伤痛不知道有没有愈合。 难道那些铁链子都是江中鹤削断的，救了她们，所以她们以为我是江中鹤，特意来报恩吗？ 我挠了挠鼻子，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我的情绪，这些人鱼姑娘真是太可怜了。她们露出水面游向我，围着一圈，湛蓝天真的大眼睛看着我。伸出几十双美丽的手，我看到每个人的手腕上都有勒痕，虽然好了，但是疤痕还在，估计是用手铐之类的东西造成的。 “对不起啊！”我说道，除此之外，还能说什么呢。 她们莞尔一笑，掉头游在前面，我跟着她们游着，不敢再出言调戏了。不知道游了多久，终于看到好像有个小岛，但她们却没有过去的意思，准备绕道。 “前面有岛啊，去看看！”我说道。 人鱼姑娘却拉着我，意思是让我不要去，难道这岛上不安全吗？这时候天空中一声嘶呖，麻痹的，一群红眼珠子秃雕在空中盘旋，人鱼姑娘们立刻慌了，我说道：“你们快逃进水里，这来对付这些玩意儿。” 一只秃雕冲向我身边的人鱼姑娘，我冲过去太阿剑一挥，砍掉它的双爪，“操你妈，有种来搞我！” 人鱼姑娘想拉我进水里，但是这些秃雕也会潜水啊，我得在水面拦着。 “快走，别管我！” 另外一个拉着她潜入水里，三只秃雕想钻入水里追捕，我剑一甩，吓得它们四处逃散，这时候后背被猛地撞击，一声惨叫，转身就是一剑，剁了那只雕，原来它的嘴巴被我麟甲削断了。 “知道你爹的厉害了吧！”我朝空中吼道。连忙捡起那只被砍的海雕，待会儿可以烤着来吃。 秃雕群估计也承认我很厉害了，不敢再上来攻击，在我头顶盘旋，那只被我砍了利爪的海雕有点飞不稳，我主动攻击，猛地扑腾过去，扇动麟甲借力窜出水面，一剑插向它腹部，哈哈，又搞一只。 “不敢上就滚！我要上岸烤大雕吃了。”我吼道。 我以仰泳的姿势向岸边游去，观察着海雕的动静，举着太阿剑，嘴里唱着：“烤雕翅膀啊，我喜欢吃！” 要不是这群傻逼大雕突然袭击，我还可以跟人鱼姑娘多待一会儿，现在好了，她们估计躲到深水区了。 我朝海面喊道：“人鱼妹子，以后我怎么找你们玩啊？还能不能再见啊？” 但浩瀚夜色里一片死静，星空倒映在水面，没有一丝波纹，再也没有一张张绝美秀丽的脸庞从水里钻出来，用天使般纯净忧郁的蓝色眼睛看着我。 一切恍然如梦，心酸，舍不得！ “傻雕，坏我好事，等我学会十八飞星术，把你们全烤着吃了。”我冲空中骂道，它们居然听懂了，吓得屁滚尿流地飞向岛上，消失不见！ () 第165章 谁偷了我的雕 终于回到了人间，我躺在沙滩上，棉袄刚才游泳时随手脱了，现在身上只有一件单衣，屁股位置还露在外面，这海中孤岛估计也没人吧，一点光亮都看不到，不然还可以捡几件衣服穿穿。 手中两只海雕体型还蛮大，都不知道现在几点了，我得吃点东西休息下才行。想刘灵，想张蓬，想青青，一个人的感觉真不好，我觉得自己已经几百年没见过人类了，像个海上孤魂。 有点后悔下羕岛了，不知道里面是不是有什么气场干扰了我的脑子，一些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居然到现在还记忆犹新。要不要告诉张蓬，没人想知道自己怎么死的，何况那么惨。我又想到，如果那是张蓬，那么那个声音就是我了，或许，他们应该是我们前世吧，不然没法解释了。 岛上到处都是茂密的森林，参天大树高得我电筒都照不到顶，我也不敢进去，头灯还有亮光，找了个平坦光滑的岩石。然后偷偷摸摸地走到树林边上，捡了些干树枝，里面不知道什么东西发出嘶嘶的声音，吓得我连忙抱着干树枝跑回岩石。 幸好我出海时，早已准备了两个打火机，还用塑料袋包好装在有拉链的口袋里，不然现在真成野人了，钻木取火我还没学会呢。 我脱了个精光，内裤跟屁股烧伤粘在一起，脱的时候真是他娘的痛。 “啊呀……我的妈……啊……” 黑夜里响起我销魂的惨叫声，幸好人鱼姑娘不在，不然丢脸丢大了。 终于脱掉了，回头一看，撕下了一块皮，其他的烫伤倒是好了不少，就连我手中被长吻海蛇咬的小洞疤痕似乎都不见了，这是啥原因呢？难不成那蝾螈肉还有皮肤再生的效果，早知道就带一块给刘灵吃，上次她被冰箭刺伤，腹部肯定有个大伤疤。 我将衣服挂在粗树枝上烘烤着，然后到海边脱雕毛，掏干净内脏，用海水好好泡了一下，沾点盐味，回到火堆边上，添加了一些柴火，用剑插着烤，举着太累，我用树枝绑了两个X形木架架着。 哎，再好的剑又有什么卵用，还不是被我用来烤肉。 等熟了之后，感觉天都快亮了，我草草吃了半边雕，趴在石头上就睡，又不能躺着，侧着睡吧，一不小心翻个身，就压到烫伤的屁股了，还得趴着睡，石头太硬，硌得胸痛，但我很困，顾不了这么多。 耳边飘来呜呜的汽笛声音，我睁开眼睛，天已经亮了，有船经过吗？我连忙从地上爬起来，远处海面上一艘巨大的白色货轮开过，满满一船货柜，我随手拿起一件衣服，蹦蹦跳跳地喊道：“喂，这里有人。” 担心距离太远，他们看不到，又捡起半边红色内裤，我一直都是穿红色内裤的，据说能辟邪，我这人本身就邪气，想穿着转转运，可惜一点用都没有。 “Hello……”我撕心裂肺地喊道，担心是外国货轮，听不懂我的话。“雅蠛蝶……阿尼哈塞哟……” 分别用了，英文，日文，韩文，但是并没有什么用，货轮越开越远，这根本不是语言的问题，应该是太远了，或者太早了，船员还在睡觉，不然看到我光着屁股在石头蹦蹦跳跳，总不会以为我在度假吧！ 喉咙都喊破了，货轮却慢慢消失在海平线，好像最后一丝生存希望都没了，这里是公海还是国境线以内都搞不清，搞不好都跑到别的国家了，真是强行出了一次国，难道我就这样在孤岛上过一辈子，永远不能与刘灵再见面了吗？ 肚子又饿了，回头一看，火堆旁边空空如也，昨晚明明还剩一只半大雕的，怎么不见了？连我吃的骨头都不见了。最重要的是，我才发现手中的绳子断了，那上面可是绑着太阿剑的，刚才一直着急喊货轮，都忘记这事了，这肯定是人所为啊！ 估计是我昨晚睡着了被偷走的，幸好没攻击我，难道这岛上有居民吗！我咋没有刘灵那种警觉性呢，食物没了还可以找，剑可只有一把。 我穿上衣服，虽然屁股露在外面，凉风嗖嗖，但是好歹是干的，舒服多了。观察了一下小岛，好像还挺大的，除了海边有沙滩和岩石，都是森林，我这种从小在农村山沟长大的人，居然都没见过这么高的树，甚至连品种都没见过，不会是原始森林吧。 但我必须找到剑，再搞点东西吃，相对于鱼来说，我还是喜欢吃肉，这种深山老林里肯定有野味吧，要是能找到一个兔子窝就好了，我需要吃点有脂肪的东西补充体力，还需要找到淡水。 走下岩石，我看到沙滩上居然有很浅的脚印，肯定不是我的，因为我昨晚去找干树枝的时候穿着鞋呢，这脚印还能看到脚丫子，还挺大，两只脚都是五根脚趾头，肯定是人类了，也许是岛上渔民，也许是原始土著，但这脚印有些诡异，比我的大，但又比我的浅，不科学的。 我在树林边上，晃悠了半天，也看不出个什么名堂，虽然赤手空拳，但必须找到剑，这么宝贵的东西丢了，心疼死了，估计拿去卖，至少上亿。 一进去便连太阳都看不到，这里真可能是原始森林，枝叶茂密，我旁边的树估计得有百米高，都看不到顶。我折了一根树棍，免得草丛里有蛇，草都长到我肩膀了，要是张蓬在，站在草丛里都找不到他的人。 走了好一会儿，侧面的草丛里好像有被薅过的痕迹，我钻过去，看到半根新鲜的骨头掉在草地里，我连忙看了看四周，提高警惕，这像是我的那个雕骨头，而且还是新鲜的，不同的是这骨头上还能看到血迹，可能被生吃的，里面骨髓都被吸干净了。 生吃？那是动物吧，怎么没吃我呢，我可睡得跟死狗一样，要是一口咬掉我的脖子，那可就完蛋了。再说了，动物要剑干嘛，如果是人，就算没有打火机，也应该会钻木取火吧。 野人？ 我现在长期处在两难的状态，判断力已经快要崩溃了，如今这种境地，要么生要么死，没人跟我商量，也不会有人来救我，前面就有流水的声音，我又渴又饿，只能往前走。 穿过草丛，我看到一个前面有个悬崖，瀑布飞流直下，下面就有个巨大的积水潭，我连忙狂奔而去，还没跑十米，树叶里突然钻出一条绿色的小蛇猛地咬向我的鼻子，“我操……” 我他妈压根没看见啊，四面八方都是绿色的，怎么分得清。我抓着蛇尾巴拉下来，扔到树林里，摸了摸鼻子，出血了，也不知道有没有毒，总之痛得不行。 蛇毒奈何不了我，所以也没在意，穿过一堆长相怪异，红色发紫的花丛，终于到了水潭边上，水质很干净，清澈见底。但我却发现头晕沉沉的，莫非蛇真是有毒？一头扑倒在水里，大口大口地喝着水，不知不觉地就睡着了，冰凉的水也没能惊醒我。 感觉什么东西又在咬我屁股，我从水里钻出来，天色已经有些暗淡了，看来睡了好久，摸了摸鼻子，已经没有出血了，回头一看，我擦，吓得我赶紧往水里爬，一朵长满刺的大红花将我吞到屁股位置了，双脚全在它花苞里，但是又不痛，没有知觉，花会吃人？ 左边有水声，我转头一看，一个穿着破烂衣服的大胡子老头正在生吃秃雕，咬得满嘴是毛，雕血滴落在清澈的水里，他用手抓着嘴里的毛，扔到水里，也不理我，那太阿剑就在他边上。 () 第166章 大座头 “老爷爷，救救我。”我喊道，不在水里也没法开动麟甲啊！ 他转头看着我，居然只有眼白，没有眼珠子，有点秃顶，看来是个瞎子，嘴里叼着一块雕肉嚼着，血滴在他衣服上。长得跟人一模一样，就是身上都是毛，手臂手背上都是浓密的黄毛，像个猿人。 但他没有救我的意思，将血淋淋的肉吞进去，又转过头撕雕。 “你将剑扔给我，我待会儿再给你杀雕吃。” 这又是一个馋死鬼，听我这么说，居然真的杵着木棍，提着太阿剑走过来，举起来准备砍，可那位置刚好是我的小腿。 “喂……笨死了……往后一点，砍那花蒂，别把我砍了。”我连忙喊道。 他一剑砍掉花蒂，然后将剑扔到我边上，我插进双腿间，割掉那食人花，顿时恶臭扑鼻，里面是黏糊糊的深绿色胃液，让我想起那赤焰龟的胆，浓液哗啦啦地泼我一身，居然还有一只没消化完的兔子跟着出来。 我连忙站起来，冲进水里清洗。 老头也不说话，蹲在水边继续啃雕肉，我问道：“你是人是鬼啊？” 我见他不说话，便用剑插着那没了皮的兔子，在水里晃了几下洗干净，扔到他跟前，想试试他会不会吃，没想到这糟老头真的捡起来准备吃，我一脚将他手中兔子踢到水里，他也不跟我急，若不是他救我一命，真以为他就是妖怪呢。 我注意到他身边有把蛇皮琴，三根弦，已经很老的样子。我说捡起来看看，他一把抢走背在身上，眼睛看不见，耳朵还挺灵光啊。 我都搞不清他到底是人还是野人，那三弦琴又是怎么回事，野人会弹琴？ “老人家，你到底是人还是鬼。”我又问。 “魂。”他说。 “啥？”我问。 “我是大座头，琴之魂。” “东瀛鬼啊！” “嗯！”他点头站起来，拿着木棍敲着石子，准备上山。 “那你咋会说汉语？” “我喜欢元曲。” 居然喜欢元曲，看来比我还要好了。我跟在他屁股后面，天已经快黑了，我想他可能有落脚的地方。 “老人家，你怎么住在岛上？” “我住在琴里。” “啊！这里面还可以住人吗？”我看着那把蛇皮琴，看来老头不是精神病就真是鬼魂了。 他不理我，继续在树林里摸索着，虽然是疯子，但是好歹会说话啊，我都多久没跟人说话了，跟那蝾螈女自言自语久了，差点以为这世界上只有我一个活人。 “这是哪儿？” “鬼岛。” “啥？”我惊道，看了看四周，黑压压的森林，好像是有些恐怖的气息。 我怎么就跑到鬼岛来了？还没做好救一童的计划呢，靠我一个人也不行啊！难怪昨晚的美人鱼让我不要来，不知道石清夫人会不会跟我心有灵犀，早点来救我，离我失踪一天一夜了，刘灵应该急死了吧，至少她还知道这个地方，倒也不是坏事。 一只巨大的红鸟突然从草丛里钻出来，扑通一声从我头顶飞过，吓得我连忙拽着老人家的手，结果没抓稳，抓着他的毛了。他回头看着我，不是瞎子吗，看有什么用呢？还是别看了，那白色眼睛怪吓人的。 “老人家，你等等我，刚才这只鸟说不定在下蛋，我去看看。”说完我就钻进草丛里，打开头灯翻了半天，果然有三只大鸟蛋，这下好了，晚上可以烤蛋吃。 我将鸟蛋装进口袋里，出来的时候老人家不见了，我靠，这就跑了？ “老人家，你在哪？别丢下我啊！” “琴里。” 我寻声找去，果然看到琴在草丛里放着，“你躲琴里干嘛？” “晚上毒蛇多，我这样比较安全。”他说。 “你一个鬼魂还怕蛇咬？” 他没有回答我，可能觉得做一个怕蛇的鬼魂太窝囊了，一个只会弹琴的鬼魂跑到这里来干嘛，弹给谁听啊！ “老人家，你别睡着了，我们聊天，不然我一个人怕，待会儿我烤蛋蛋给你吃。” “好。” “你从前是干嘛的？”我问。 “青楼弹琴人。” “那怎么死的？” “爱上一个歌姬，她死后，我就用琴弦勒死了自己。” 我看着琴弦，勒死自己这种操作是怎么做到的？ “你真是想不通，干嘛自杀啊？”我说。 “因为再也没有舞蹈和歌声，可以配上我的琴声。” “那为啥不去投胎？” “她已经不做歌姬了，生在富贵人家。” “你怎么到这的？” “被招魂幡掳来的。” “掳你干嘛，你啥都干不了啊。”我很是好奇啊，他又不会杀人。 “让我给一个歌姬弹琴，她的歌舞太烂，后来我想回家，钻进别人的行李，没想到却被带到这里来了。” 看来也是个可怜的老头啊，不肯投胎，宁可与琴为伴，到底是情痴还是琴痴呢？ 我看了看四周，依然是茂密的树林，都不知道该往哪里去，天已经黑了，树上不知道什么怪鸟在…啊…啊地叫着，不知道是不是猫头鹰，我有些怕了，想回到沙滩，却迷失了方向。 “老人家，你知道哪里可以落脚吗？” “一直往前走，有个寨子。” “寨子？” “桃花寨！” 桃花寨？莫非就是石清夫人当年做海盗时的营地吗？她说李奴老秃驴在那栽了很多桃花树，应该去那儿等她。不过一童说的鬼兵和女孩尸体也在这岛上，得小心点了，这老人家一看就是个文艺老年，估计也帮不上什么忙，他自己倒是钻琴里躲着，没什么危险。 穿过一小山坡，我看到下面有条小河挡住去路，里面翻着绿光，一闪一闪的，一眼看不到头，照得河两边的树木都发绿，虽然漂亮，却有些阴气森森。我已经对绿色天生有恐惧感，现在我爱蓝色，海蓝色，刘灵的刀锋是蓝色，美人鱼的眼睛也是蓝色。 那河水也不知道为啥泛绿光，有四五米宽，我不敢趟过去，想跳过去。 “河里面是啥啊？为啥泛绿光？”我问。 “蛇，绿色的蛇。”他说。 “全……全是蛇吗？”我问。 “是的。” “怎么会发绿光？” “它们在引诱猎物下水。” 老人家不说还好，一说我更不敢过去了，估计就是咬我鼻子的那种绿蛇了，毒液肯定有麻痹神经的作用，但必须要过了这条河才能到桃花寨啊！ 我们刚说完，一只像豺狗一样的动物，居然走到河边，可能是想喝水，它很机灵地快速伸出爪子试探了下，确认没危险后，才伸头去喝水，突然水里就长出一团绿色，将豺狗头缠上，它一头栽进河里，顿时被绿色包裹，消失在绿光中。 “老人家，你有办法吗？快出来帮帮我。”我吓得退后好几步 “我也怕。” “上下游有没有窄一点的地方？” “没有，这里最窄。” 我咋感觉老人家在忽悠我呢，他眼睛不是看不见吗？在这里生活得够久，河宽了解得清楚很正常，但是绿色的蛇他怎么看到的。 “你怎么知道这里面有蛇的？” “因为我被咬过屁股。” “你这鬼魂做得也够窝囊的。” 我退后几步，深呼吸了几口气，准备跳过去，蛇毒我倒是不怕，最多再睡一觉，但是若被蛇群包裹，先被麻醉，再被分尸，那还是个死啊。 “老人家，我待会儿跳过去，要是被蛇咬了，你能将我拖回桃花寨吗？” “拖不动。” “我要是死了，你就没有蛋蛋吃。” “你把我扔到对面草丛里去，不要撞到树，扔远点，琴声响了再跳。”他说。 () 第167章 琴魂 这老头子不会是想让我将他扔到对面，他就跑路不管我吧。 但现在没有别的办法，五米宽的河面，又没有平地可助跑，从山腰往下跑，身体惯性向下，跳不远的。 还是得按照他说的去做，他的要求有点高，又要远又不能撞到树。我瞄准一个草堆，也幸好有绿光照耀，才可以看得清，猛地扔过去，还是砸到了一个小树。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喊道，求人家的时候呢，道歉得诚恳。 这时候琴声响起，我也听不懂，声音在死静的树林还挺大，顿时树林里变得躁动起来，那啊啊的鸟叫声也停止了，上面大树上扑通扑通的，应该是鸟在飞吧。 我靠，这是什么情况？ 河里突然出了变化，绿色的蛇争先恐后的游上岸，朝三弦琴方向狂奔而去，河里的蛇甚至争先恐后，本来平静的水面，变得水花四溅。 这怎么回事，蛇也会听琴吗？但是河里还有那么多蛇啊！没办法了，老人家说的一定有道理，我退后几步，朝蛇群不那么密集的地方冲过去，猛地一蹬腿，几乎使劲吃奶的力气跳起来。 “扑通”一声，我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能跳，准确无误落在水边蛇堆里，我连忙爬上去，看了看裆部以下，居然一条蛇都没有，它们还在争先恐后地朝琴声爬去。 我冲向三弦琴，蛇将琴围城一圈，都快堆到膝盖处了，旁边树上居然爬满了黑色的巨型蝙蝠，一只像猫一样的怪兽就趴在蛇堆后面，它体型巨大，居然有两条尾巴。 我捡起琴，拔腿就跑，琴声停止，身后传来激烈的厮杀声，各种怪声音尖叫不停。 “老先生牛掰啊，蛇都被你的琴声蛊惑了。”我还以为他没什么本事呢，这种连动物都能迷惑的功夫才叫厉害，所以改口叫他老先生了。“这是什么曲儿啊？” “百鸟朝凤。”他说。 这大概是比喻的叫法了，何止是鸟。 “你蛋破了。”他提醒道。 “啊……”吓得我连忙伸手塞进裤子里摸了半天，“好好的，没破啊！” “鸟蛋。” “你……这要好好练。”我说着摸了摸口袋，果然有只鸟蛋破了。 老先生突然就出现在边上，从我口袋里掏出破了的鸟蛋，倒进嘴里，还将蛋壳里面的蛋清舔个干净。 大座头吃完蛋，又杵着拐杖在草地里敲着。我跟在他后面走，半小时后，我看到下面山坳里果然有个寨子，不过已经荒废好久了，本来就是木房子，破破烂烂的，但好歹有个落脚的地方。 我准备就在这里等到石清夫人来了。 “这里没有鬼兵吧？”我问。 “我一般晚上都不出寨子，应该没事。”他说。 “你跟他们不是老乡吗？咋还怕呢？” “我只有琴，其他的，是人是鬼我都怕。” “那你怕我吗？” “怕！” “不要怕，我是好人。”我拍着他的肩膀说道，借机套个近乎！ “世间有好歌好曲，唯独没有好人。” 老先生说完就敲着竹竿下去了，我也没法跟他解释，他就是个痴人，别人是情痴，他是琴痴。听电影里说，小孩才分好坏，大人只讲利弊，我现在还是个十九岁的青涩少年，所以还分好坏吧！ 至少这老人家就不算坏了，我还以为东瀛鬼怪全是羕岛下面的凶残之徒呢。 “老先生，你知道羕岛吗？”我问。 “知道，我曾在那为日军高级军官表演过。” “也是被迫的吗？” “他们全是嗜杀之徒，哪里懂得欣赏音乐。” “不愿意为这些战犯表演也是对的。” “我一向不问世间对错，只问琴，千百年来，杀人无数者众多，人命如蝼蚁，不值一评。” 我想想也是，鬼子侵略杀了那么多人，白起战神也杀了那么多人，老美原子弹炸了广岛据说也死了十几万人。 “您是哪年的鬼魂啊？” “元朝，我从东瀛远渡重洋，到元大都学习三弦，师从关汉卿。” “厉害了，我的老先生，关汉卿可是元曲大师。” “你倒是懂点。” 我这个年纪，只想快意恩仇，估计永远到不了老先生这个境界了，在他眼里，好像生命都不值一提，所以他压根不愿意投胎做人，宁可困在琴里七百多年。他不是佛祖般的普善，否则也不会吃生雕肉，也不是恶，他只是对生命不屑一顾，宁可做琴魂。 我们走到桃花寨门口，果然里面到处都是桃树，布局还挺讲究，寨子挺大，看规模当年东海渔帮应该很厉害，石清夫人在丈夫死后，也不过才十八岁，怎么镇得住那么多糙汉子，心里对她更加佩服了，要是我和张蓬这两个逗逼，估计就被篡权夺位，就被丢海里喂鱼了。 有些人天生是领袖，比如石清夫人，有些人天生是音乐家，比如这位大座头，有些人天生是战神，比如白起杀神，我和张蓬天生是个啥？ 希望那李奴老秃驴不要过来啊，没有石清夫人根本镇不住他。 老先生毕竟是木琴，所以找的地方也很好，非常干燥，还有干草堆可以睡觉。我虽然在水里才是最牛逼的，但我毕竟是人，不是一条鱼，更喜欢干燥的环境，住着舒服，这些天就没好好睡过觉，今晚应该可以了，毕竟老先生在这住了这么久，应该找的窝比较安全。 我找了些干柴，点着后，又去外面找了土用水和成泥，包着鸡蛋，准备将两个蛋放进去烧，但是想到大座头先生好像喜欢吃生的，我将一只蛋递给他，他也不接。 “老先生，你不是喜欢吃生的吗？” “不喜欢。” “那你……” “鬼魂是无法生火的。” “那我昨晚烤的那秃雕肉好吃不？” “好吃。” “行，我明儿去给你抓那大红鸟烤着吃，今晚就用鸡蛋将就下。” 其实我很饿，一个鸟蛋根本不够，从早上到现在就没怎么吃过东西，但他是一个老人家，我也不能吃独食啊！鸟蛋烤着很香，估计那红鸟知道了，会气死，刚下的蛋，还热乎着呢，就被我搞来吃了。 “老先生，你给我弹奏一曲呗。”我说。 “三弦琴这种乐器太老，你太年轻，还没到欣赏它的境界。” “好听就行呗。” “高山流水觅知音。” 我尴尬地点点头，这意思就是说我不懂呗，没有资格听他弹琴，刚才引蛇的时候，他弹的声调我没听懂，而且我顾着奔命，哪有心情欣赏。不过，这不正好证明他说的，我不懂音律，不懂欣赏。 “嘿，你对我们文化，比我还懂呢。” 老先生大概是好久才吃熟食，有点不习惯，吃得非常慢，小心翼翼，不像刚才那般的狼吞虎咽，我只是搞不懂，他到底是什么啊，哪有鬼魂喜欢吃东西的啊！他会拉屎吗？或许老先生早已不是我能理解的存在，我第一次听说木琴还有魂的呢，又不是生物。 虽然根本没吃饱，但我很累，所以趴下就睡。想想自从下海后，我折腾的是什么劲儿，回春丹没找到，锦囊也没找到，人却累个半死，还孤身一人与妖魔鬼怪为伴。 睡到迷迷糊糊的时候，我突然听到了琴声，眯着眼睛一看，老先生正坐在火堆旁弹着曲子，嘴里还吟道：“落魄江南载酒行，楚腰肠断掌中轻。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 “老先生，大半夜的弹什么琴，吟什么诗啊？”我问。 “魂飞魄散时，吟首墓志铭。” “啥……啥意思？墓志铭？你要死了吗？”我不解地问，他不是本来就死了吗？不过他说的是魂飞魄散。 老先生自顾自地弹着琴，也不理我，我终于觉得不对劲儿了，木屋的地板被压得嘎吱响，干草堆里沙沙响。我连忙坐起来，手握太阿剑，借着火堆的亮光，看到一条巨蟒不知道什么时候钻进屋子里。 () 第168章 一曲肝肠断 我翻身起来，用太阿剑对着巨蟒，跟蛇打交道多了，没有那么怕了。 “老先生，快走，我来对付它。” “你对付不了她。” “没事，我杀过大蛇。”我嘴里喊道，却不敢上，这巨蟒都快把木屋压塌了。我闻到一股檀香味，这是怎么回事，哪来的，好像从火堆里窜出来的。 巨蟒的头突然变了，一个年轻女人，紧接着女人用力撕下蛇皮，变成一个驼背的年轻女人，不对，不对，那脖子上的老年斑是怎么回事，我靠，不会是铁耳的老婆吧！ “你是宫崎葵？”我问。 “是。”她回道，然后朝我挥挥手，“你先睡，待会再杀你。” 我顿时瘫软在地，老先生的琴声却突然钻入我耳朵，意识总算清醒了，身体却无法动弹。 “大座头，好久不见，没想到你在我眼皮子底下躲了这么多年。”宫崎葵说道。 “还是躲不掉你。”老先生嘴上说话，手却没停。 “当年若不是你的伴奏捧红西冈晴子，惹我丈夫前去观赏，他怎会对那贱人如此痴迷。” 终于明白了，原来大座头当年伴奏的是西冈晴子，这宫崎葵还真是能扯啊！这样都能怪人家头上去，这女人到底怎么想的，自己丈夫跟人好了，怪西冈晴子这小三就罢了，居然怪到弹琴老先生头上。 还以为她对铁耳是真爱呢，原来还惦记着那岛田文夫，真是比西冈晴子还贱呢，看来岛田文夫的虐恋大法很强大啊，这女人难道也是欠抽型的，被虐得终生难忘吗？ “心中尽是仇恨，跟你多说无益。”老先生说道。 “等我先杀了这小子，再来收拾你。” “你也杀不了他。”他说。 “你想帮他？他可杀了你的主人。你被我丈夫下了咒，是奴隶身，若敢反抗，我就用咒语让你魂飞魄散，永远弹不了琴。”宫崎葵凶狠地说道。 “音魂永不受禁锢，永不受奴役，你丈夫的命在我这，不及一只烤蛋。无人能懂之琴，不弹也罢。”这老先生倒是挺硬气啊，难怪当年会逃跑。“最后一曲度你吧……” 他说完曲风一转，悲凄之情更加浓烈了，宫崎葵连忙捂着耳朵，也开始念什么咒语了，听不懂，可能是日语。 “一曲肝肠断，轻羽此去莫留连，更有南国花正好，莫向白苹洲上独叹秋水寒。二曲肝肠断，深院梨花相谢早，五马罗堂久徘徊，油壁桐车载君去，去时盈盈红泪满红绡……” 老先生琴声为主，唱词为辅，越来越凄凉，我都被影响了，脑子里居然浮现抱着刘灵尸体嚎啕痛哭的画面，如此的真实，如此的让人心碎，我都能感觉到眼角有眼泪流出来。 宫崎葵也一边念咒一边流泪，最后放声痛哭，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这是搞什么名堂。她几乎是哭着念完咒语，大座头先生不再动了，宫崎葵走向我，嘴里念念有词，“此去莫留连……莫留连……” 说完她捡起地上太阿剑，没有插向我，反而对着自己的腹部猛地捅进去，“莫流连……”向左一拉，“莫……流……”又向右一拉。 我草，这哪里是莫留连，而是肠子流我一脸，被割断的肠子还流出恶臭的屎。我从地上蹦起来，呸呸呸一顿狂吐，擦了擦脸上那股恶心的恶臭味，一脚踹在宫崎葵脸上，拔出太阿剑，想砍掉她的头，她却倒在血泊中。 还真是一曲肝肠断啊，自己切自己的肠子，下手那么狠，东瀛剖腹术果然绝世无双！剑插进肚子里，应该早就痛哭了，还能左一下，右一下，直到把肚子拉个大洞。 “老先生……”我冲过去想看大座头先生有没有事，轻轻一碰，他就变成粉尘，随着吹进来的海风烟消云散，那把三弦琴，还有竹竿，也跟着一起被风吹得无影无踪，他就像影子一样消失在空气中。 可惜啊，我不懂音乐，不然多少可以给老先生以慰藉。但他存在了多少年，我才存在多少年，如何能懂，个个人都能听懂他的琴，当年也不会用琴弦勒死自己了。 魂没了，木琴也随风飘逝，还真是魂在琴在，魂散琴亡。 没什么后事要处理的，老先生一缕绝尘，宫崎葵的尸体，我也懒得处理，放在这喂野兽吧。她喜欢玩控灵术，作恶无数，迷惑小姑娘供铁耳和鬼兵玩乐，培育鬼胎，如此恶人，总是要有来有往，也为野兽服务一下，不能她作恶，我来替她料理后事。 我江水生可不是佛祖，还没那么博爱。 我到对面小木屋睡觉，准备躲到天亮再说，我刚睡迷糊，就听到对面各种撕咬的声音，惨烈无比，我连忙爬起来，站在窗户上观察了下，吓得连忙用太阿剑抵着木门，那只双尾大猫正跟巨型蝙蝠争夺宫崎葵的尸体。 幸好我跑得快，不然就要遭殃了，什么猫长两条尾巴啊！体型还这么大，跟老虎似的。 我听到对面的小木屋好像被斗垮了，吓得我都没法睡觉了，本来趴着睡的，但担心他们会闻到我屁股伤口的人血味，只好仰着睡，真是痛啊，干草摩擦着伤口处，只能用双手垫着，姿势怪异。 外面雷电轰鸣，天已经亮了，然而我是被饿醒的，怎么办，该去哪里找吃的，想着算了，上山太危险，还是找到海边，摸点鱼烤着吃吧。 走出桃花寨，前面就有个石板路，在以前这里应该是通往码头的吧，很快就走到山脚下，看到十几座丁字形的木栈桥立在海边，看这码头水深，海盗们的船也不小啊，而且数量也不会少，不然怎么敢跟日军军舰对着干。 我走上中间的木栈桥，准备跳下去搞点吃的，回头一看，寨子后面山上居然有瀑布倾泻而下，应该就是昨天喝水时的瀑布了，没想到远处看着竟是这样美，可惜天气不好，不然就更漂亮了，简直人间仙境。 瀑布旁边的石壁上好像有三个红色篆体字，我往前走了几步，看得不是很清楚，也不知道谁凿上去的，眯着眼睛猜了半天，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人鱼岛。 我靠，不会吧，这就是人鱼岛吗？不说是鬼岛吗？莫非是海盗们占领了这岛屿，将人鱼赶走后占领的。那这字是谁刻上去的，太招摇了，不刻上去谁知道这里有人鱼，不过若是几百年前甚至千年前刻上去的，以那时候的航海技术，能不能找到这个岛都不好说，毕竟这里极有可能是公海，那时候没有柴油机，渔船都到不了这里。 况且那时候人类的攻击能力，在海里也没法捕猎她们。只是刻字的人，没预想到现代社会，技术大爆炸，害得人鱼姑娘们被残酷对待。 我想起那些人鱼没有家，天天漂流在大海上，她们为什么不敢回来？因为那些东瀛鬼兵和怪物吗？ 一连串的疑问，让我又产生了想要去看看的冲动，昨儿就在瀑布下面，树荫遮蔽，根本没看到这三个字，莫非那积水潭就是人鱼的家？可那是淡水啊。 我挠了挠胸，睡那干草堆里真是痒死了，去不去，去不去，我看了看大海，石清夫人咋还没来呢。 要是干掉鬼兵，顺便再给人鱼姑娘们找到窝，那就太好了，以后我赚了钱，就来这里隐居，把桃花寨修修，带着刘灵在这里隐居起来，管他妈什么回春丹什么江中鹤，没事儿就去看人鱼姑娘们游泳，只要刘灵不打我就行。 不过先得用招魂幡消灭这些怪物，不然住着也不安全。不过也许是我想多了，刘灵可有事要办，不会嫁给我的吧。 “干！大白天怂个屁啊！”我一声大喝，为自己壮胆。 () 第169章 海神洞 我自言自语地安慰自己，朝山里走去，自从我多次死里逃生之后，已经变得膨胀了，我这大山里出来的人，对这大千世界的好奇心盖过了我的恐惧感，大家都说淹死会水人，我虽然在水里不会被淹死，但迟早是作死的。 刘灵在的时候，还能瞪我几下，现在我孤身一人，无所事事，既然来了何不去打探下，到时候好制定计划。 我走到昨晚扔琴的位置，草丛里到处是血迹，只剩下一堆白骨了，各种奇形怪状的骨头，这里也跟那羕岛下面一样，黑暗森林法则，弱者只要一出现，就立刻被分食，所以那些绿蛇占着河抱团生存，也是个不错的方式。 这条法则通行于人鬼兽，或者说世间万物，你弱你不仅没理，还要被吃掉。 再次经过那条河的时候，里面绿光没有了，看来只有在晚上它们才会躲在河里，我用剑在里面划了几下，担心这些蛇会像变色龙那样，变成水色，但是我想多了，水里连条鱼都没有。 我昨晚跟老先生一起下山的时候，一边用剑砍草，所以路线比较清晰，蝙蝠是到晚上才出来的，别碰到那只双尾大猫就行，下次等我碰到端木百惠，好好问问这些怪物都是什么名堂，一条腿的老奶奶，三手四腿的狮子，还有一个傻大嘴怪，简直奇葩。 走到瀑布下的时候，看到一头大猩猩在水边捕鱼玩，靠，吓得我连忙躲在草丛里，屁都不敢放一个，也不知道这人鱼在哪里生活，这附近也没看到什么洞穴之类的啊！瀑布后面倒是好像有个洞穴，露在水面的位置不多，水流挡住了视线，看不清状况。 这大猩猩站起来时，身高估计有三四米了，威武雄壮，看来战斗力不错，不然估计早就被猎杀了，这么明显的大家伙。它就一直在那玩啊玩啊，好像没有要走的意思，我根本没耐心了，万一又拖到天黑，那条绿蛇河就很麻烦，老先生可不会再出现了。 我判断大猩猩站的位置，水深至少有两米多，便摸到角落处，打算从草丛里摸下水，然后潜入到瀑布那边看看。没想岸边特别滑，一不小心直接滑到水里，踩到一个脸盆大的癞蛤蟆，真是他妈的绝了，哪来这么大的蛤蟆啊！它一声惨叫，那大猩猩便发现我了，居然朝我狂奔过来。 这么大的猩猩，一拳头能把我砸遍，我冲到水潭中间，钻进深水区，也不想伤害它，不是我吹牛逼，在水里，我能弄死它，毕竟我有太阿剑，插一剑就跑，它不能把我咋样，但他又不是妖怪，没必要跟它计较。 但是这猩猩有太欺负人了，我都钻到水里去了，它还不放弃，冲过来就是一拳头砸进水里，幸好水够深，被我躲过了，那赖蛤蟆跟它是啥关系，这么激动。 我冒出水面，冲它吼道：“我又不是故意踩的，蛤蟆是你爹啊？” 它又被我激怒了，我继续往瀑布方向游，这里的水已经很深了，至少有七八米，它终于不敢追上来了，站在远处瞪着我，水都淹到它胸口了，它用双手拍着胸口，张着大嘴冲我嗷嗷狂吼。你说它又不是食肉动物，非要追我干嘛。 我刚才潜下去的时候，好像看到瀑布下方的水里，有个门头，或者说石条吧，上面有字，这是什么情况。 “老子没心情跟你玩，不然打哭你。”我说完就钻进水里了，让它在那叫着吧。 慢慢游近那石条，观察了下，好像也没什么危险，石条特别巨大，长度十米左右，高度起码有一米多，那三个大字排得太开了，我左右游了四五遍，终于看出来是什么字了——海神洞。 海神？以前倒是听说过南海那一带，妈祖是渔民的海神，这里也有海神吗？难道很久以前，这里还住着渔民不成。石条下面就是门，我游到下面，在大门处张望了下，里面是漆黑一片，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东西，我的头灯电量已经有些弱了，但再用一会儿应该没问题。 刚游到门里，又吓出来了，不会这里面就是那些阴兵躲藏的地方吧。唉，蛋痛！我在那盘旋半天，心里直痒痒，一咬牙便朝里面游去。 水质是真好，我时不时的就喝几口，但是里面也太黑了，电筒也照不太远，游了好久，我在想这里面会不会也有水面呢，仰着头往上慢慢游着，生怕水面不安全，下巴突然撞在石头上，我靠，什么东西。连忙将头灯开到最强光，仔细看了看，好像是雕刻着鱼鳞纹的石雕像，上面长满了青苔，我沿着雕像偷偷摸摸的往上游。 将头灯开到最小，很快我就摸到一个圆圆的东西，上面还有凸起的点，滑不溜秋的，一边一个，人鱼雕像？我连忙松开，太冒犯了。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露出水面了，看了看，一截巨大的人鱼雕像露在外面，面带微笑，双手张开做拥抱的姿势，难不成海神就是人鱼？曾几何时，她是渔民的神，到了近代社会倒成了人类的玩物，这落差也忒大了。 我看了看四周空旷的黑洞，也不敢将电筒开到最大，好像人鱼雕像后面有微弱的光线。 游到边上偷偷摸摸地伸出头，看到远处水面上有条很长的缝隙，缝隙不高，大概二三十公分，外面波涛汹涌，应该就是大海了，若是天气好，里面应该有些光线的。 “扑通”一声响，黑暗处不知道什么东西掉进水里，吓得我连忙关了电筒，躲在石像边上借着微弱的亮光，看着响声处，潜入水里，将鼻子放在水中，张蓬说过，鬼怪能闻到人的气息，我躲在水里，它们总闻不到吧。 左边哗啦啦的水声，好像是那东西在向岸上爬去，洞里还有岸吗？我又看不清，又不敢开电筒，瞅了半天那爬岸的身影，好像是一个人啊！我擦了擦脸上的水，憋屈的很，一个人孤军奋战，出点事也没人照应，想去看看到底阴兵是不是藏在这里，还有一童说的那些女孩，又有点怕。 回头看了看缝隙处，估算了一下距离，大概不到五十米，我加速的话，十秒钟就可以游过去。然后跑到海里去，应该就没问题了吧。 想到这里，我突然将电筒开到最强光，看了看两边，果然有岸，位置还挺空旷，两边岸上各站着一排白色衣服的大肚子孕妇，只有上半身，距离很规律，她们像是悬在空中，不对，而是站在蛇堆上，下半身埋在里面呢，巨大的蛇堆里还埋着很多深色衣服的尸体，尸体衣服颜色都是一样的，长吻海蛇和环纹海蛇纠缠一起，颜色看得人头皮发麻。 一个鬼兵从岸边爬向蛇堆，然后向孕妇爬去，他的手没有肉，全是白骨，一条环纹海蛇钻进他嘴里，他也不反抗，那些孕妇肚子里好像一直在动，她们面色寡白，闭着眼睛。 那鬼兵终于爬到孕妇脚下，想要去掀裙子，我连忙关了头灯，准备离去，他却突然回头看着我，眼睛是两个小黑洞，我以为他没有发现我呢，开着灯没发现，关灯了反而发现，这没道理。结果我错了，或许早有什么东西发现我了，所有女人都突然睁开眼睛，蛇群，鬼兵，就像下饺子一样掉进水里。 我靠，开动麟甲朝缝隙游去，完蛋了，外面雷电轰鸣，浪潮汹涌。不知道这么大浪，能不能钻出去。 () 第170章 纸鱼 离我最近的孕妇肚子突然破开，血淋淋的鬼婴张开大嘴，一声尖叫飞过来，咬向我脖子，我转身就是一剑砍过去，它一声惨叫，刚好砍到它的头了，它被脐带拉着缩回母体，肚子居然自动合上，鬼婴的头不会在母胎又长好了吧。 后面鬼兵已经追上来了，我向缝隙处猛地冲刺过去，一个巨浪打在我脸上，将我冲回去，一个鬼兵已经抓着我的腿往后背爬。 我腿一拉，助他一臂之力，他爬上我的背，过来想咬我脖子，反手一剑插进他嘴里，拉着他的手，飞速扇动的麟甲将他胸前刮个稀巴烂，只剩下两只骷髅手被我捏着，我砸向旁边飞过来的鬼婴。 “吃你爹的手吧！” 我潜入水中，想转身往瀑布那边游去，这才发现缝隙下面是空的嘛，还以为有石墙呢。没东西隔断，那这里面怎么是淡水，邪门了，居然如此泾渭分明！ 这就好办了，我一个冲刺便从水下钻出去了，这肯定就是人鱼的家，从这里可以直接出海，现在被这些怪东西占领了，人鱼自然没法回来。 鬼兵和鬼婴倒是没追出来，可是蛇群追上来了，这些玩意儿天天跟鬼兵鬼婴一起玩，但本身就是活物，可不怕太阳啊！我感觉屁股上不对劲，撅起水面一看，草，居然被几条长吻海蛇咬着，这屁股跟着我也是遭殃。 算了，反正毒不死，先上岸再说，前面不远处就有沙滩，我昨晚应该就是从那里上岸的，回头一看，海面上密密麻麻一片黄白相间的海蛇，紧追着我不放。 屁股早已经习惯了伤痛，这两天就没闲着，我以最快的速度游到沙滩，爬起来就跑，一边跑一边拽屁股上的蛇。 “啊……草…啊……日……”海滩上又响起我熟悉的痛叫声。 真是他妈的痛啊，难怪叫长吻海蛇呢，一旦咬着就不肯松嘴啊，屁股都快拽烂了，不知道毒牙有没有卡在肉里。 如果此时有人在旁边拍视频，那将是很丢脸的画面，我屁股本来就是光着的，上面满是伤痕，估计现在已经血淋淋了，还吊着几条海蛇甩来甩去，我每拽一下就惨叫着配音，你不知道有多痛。 幸好这是无人岛，没人会看见。 回头一看，那些海蛇追到沙滩上，依然锲而不舍，沙滩上密密麻麻都是这些玩意儿，我拽下最后一条长吻海蛇，扔向空中，一剑砍断。 我必须逃往桃花寨，在那边安全海域疗伤。大座头要是没死就好了，他弹琴那么厉害，迷惑一下这些蛇，我找些干柴来将它们一把火烧了。 李奴老秃驴说过，这世界上没有如果，只有因果，我的因就是作死小能手，永远不懂放弃，不甘心，后果就是屁股被咬个稀巴烂，被刘灵看到会不会嫌弃我啊，希望她晚点来，希望那蝾螈肉还有皮肤再生的效果，毕竟我好久没吃东西，还没拉过屎呢。 说不定一觉醒来，屁股就能恢复到光溜溜的程度。 好像有台风要来了，电闪雷鸣，狂风大作，森林里的草被吹得狂舞，割得脸上生痛，天空中乌云密布，像是快要黑了一样，这种气候，不会鬼兵也跑出来找我吧，现在已经打草惊蛇了。 当我走到食人花丛的时候，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冲过去，那些毒蛇不知道用什么方式追踪我的，也许这食人花能挡住它们。一朵巨大的食人花丛空中张开花蕊，准备咬向我的头，被我几剑削破，一只蛤蟆皮跟着绿液冲出来盖在我头上，麻痹的，太恶心了啊！ 那笨蛋大猩猩不知所踪，它倒是聪明，咋不跟食人花对着干呢。 当蛇群看到水潭的时候，不知道会不会气死，我相当于带着它们从前门绕到后门了。 等我冲到海边的时候，发现海边停着一条小渔船，石清夫人到了吗？还是铁耳这狗东西到了，他可是知道这个地方的，但是刚才经过寨子的时候，没看到有人啊，寨子那么大，估计在房子里吧。 我屁股已经肿得很高了，从来没这么翘过，比欧阳青青的还翘，全身都是绿色液体，臭死了，所以我顾不上这么多，反正在海里，谁也不能拿我怎么的。 我跳进海水里，飞速扇动着麟甲，洗干净身体，摸了摸屁股，排除了好多浓黄色液体，上次被咬过一次，身体应该已经熟悉这种毒素了吧，所以并没有上次反应那么激烈，意识很清新，就是那伤口被海水泡得真是痛啊！ 这时候，我看到栈桥下面有一只黄色小鱼，朝我游过来，到我跟前才看清这是黄纸折成的小鱼，纸折的小鱼怎么会游动呢，奇怪了，折工非常精致，我一把抓起来拆开看了看，原来是一张泡过油的符。这符是谁的呢，看形状和折工倒是像…… “水生……” 好像有个声音在叫我，是从寨子那里传过来的，毕竟有点距离，再加上现在狂风大作，听不太清楚。再仔细一听，刘灵的声音，我差点哇的一声哭起来，她终于来了，接着又听到张蓬微弱的声音：“傻逼，你在哪？” “我……我在这……” 我从水里猛地爬起来，也不管毒液有没有完全排出了，擦着酸痛的眼角，朝寨子里狂奔而去， “我的姑娘，我的朋友，你们终于来了。”我大笑着喊道，他们没有回应，应该是没听到，此刻台风吹得耳边呼呼作响。屁股被咬烂的郁闷心情顿时烟消云散，心情好得很，果然像刘灵说的，好了伤疤忘了痛的类型。 曾经的我，那么怕跟人接触，现在不一样了啊，我有朋友们，他们不嫌弃我是大克星，待我如兄弟，生死至交。 “瘦猴，刘灵，你们在哪？”我大声喊道。 怎么没人回应我呢，不会是太想念他们了，出现幻听了吧，那渔船和黄符鱼不会假啊。 “刘灵……”我冲向桃花寨，大声喊道，不会上山找我了吧，找死啊，这么大台风，“别上山啊，很危险！” 刚经过桃花树，就发现不对劲儿了，明明光秃秃的桃树居然开花了，麻痹的，李奴老狗的花招，刚想挥剑砍伸过来树枝，就被四面八方冲过来的桃树枝五花大绑，双手双脚全被缠上了，这下好了，没法砍了。 “刘灵……瘦猴……”我喊道，嘴巴还没合拢，就被桃树枝勒住，这他妈搞个鬼啊！喊都喊不出来了。 李奴老狗一瘸一拐的出现在我眼前，他仰天长叹了一口气，“在这里开始，就在这里结束吧！” “刘灵他们呢？”我口齿不清地问。 “上山找你了。”他说。 “你们一起来的？” 李奴老狗也不回答，一根桃树枝缠着我的脖子，想要将我勒死吗？他取下挂在身上一个超大的罐子，在那拧啊拧，靠，傻逼又要放大黄蜂蛰我了，不知道蜂毒对我用处不大吗？ 幽暗的弧形蓝光一闪，飞向李奴的脖子，砰的一声枪响，打在黑刀头部，黑刀偏离了方向，削掉李奴的一只耳朵，刘灵不知道从哪里冲出来，接着还没落地的黑刀，准备再次冲向李奴，又是一声枪响，打在刘灵脚跟下。 “不要动，让我来跟他谈。”石清夫人出现在昨晚垮塌的房子门口，这老夫人上子弹的速度也忒快了，而且根本不用瞄，抬手一射就是百发百中，要知道三八大盖可是手动步枪，每一发子弹都要人工上的。 () 第171章 人鱼眼珠 刘灵银牙紧咬，气得浑身发抖，瞪着李奴，刀峰一扬，又想冲上去，我连忙喊道：“不要动，听石清夫人的！” 虽然嘴巴被勒，说不太清楚，但小刘同学还是听懂了，很乖地停下来。石清夫人可不是手软之辈，万一她打伤了刘灵，我都不知道该不该骂她，毕竟我还是很尊重她老人家的。 刘灵走过来，一刀砍断勒着我脖子的桃树枝，但是没用，第二根马上就缠上来了，她就一把刀，我全身被缠着，要是这么无休无止的，岂不是把她累死。而且第二根更紧了，我连话都说不出来。 她准备再砍，张蓬气喘吁吁地从山上跑下来说：“没用的，别砍了，别待会儿把他勒死了。” 张蓬虽然嘴上这么说，却偷偷将手伸到布袋里。 石清夫人的子弹已经上膛了，瞄着李奴，他痛苦地问；“你不会开枪杀我的吧。” “李奴，够了，把海魂弹给我，你回庙里去。”石清夫人怒道。 “为了救他而杀我？”李奴苍老的手指着我，声音颤抖着问：“就因为他像你的江中鹤吗？” 这家伙算是没救了，脑子里就这点事，应该让大座头老先生给他来首《一曲肝肠断》，自杀算了，反正也自宫了。石清夫人都说过多少遍了，为了救沉尸海底的兄弟们，他还在那黏黏糊糊的，我他妈都烦了，有没有大局观啊。 石清夫人拉动枪栓，说道：“几十年的情分，别逼我开枪。你回村里去，办完事我回来将命还给你，从此两不相欠。” 我艰难地从桃树枝缝隙处伸出大拇指，憋出眼泪说出一句只有我自己能听懂的话，“石清夫人乃真汉子也！” “死在你手上最好不过！”李奴一声惨笑，那被刘灵削断半截的胡子，被台风吹得四处乱抖，耳朵的血流到胸前，他一边疯狂大笑，一边伸手去拧那大瓶盖子。 “砰”的一声枪响，一颗子弹射入李奴的太阳穴，他倒地的时候，还是将瓶盖子扭开了。 我草，一只拳头大的黄蜂从罐子里爬出来，这刺得有多长啊，要是蛰到薄弱处，不毒死也要戳死啊！ 张蓬猛地掏出袈裟，快速盖上大黄蜂，一边念咒语一边朝空中一抖，大黄蜂顿时就着火了，被台风吹得灰飞烟灭。 我从桃树上掉下来，重重摔在地上，还幻想着刘灵能冲过来抱着我，狠狠亲我几口，嚎啕大哭一番呢，谁知她将刀插进刀鞘里，看着寨子后面的大山。 石清夫人杵着枪走到李奴跟前，慢慢蹲下来，用颤抖的掌心安抚着李奴睁着的双眼，喃喃地说：“你的心，我明白的。” 张蓬这时候盯着我的屁股猛看，还准备打开电筒照，“我靠……你这屁股，开花了。” “闭嘴！”我吼道，连忙用双手捂住，生怕刘灵看见丢人，在喜欢的姑娘面前，必须保持男子汉的风范，不能这么狼狈，不然像李奴这样，哪会有女人喜欢。 但刘灵压根就不关心我的屁股啊，只是看着山上说：“有蛇群过来了。” “先进屋里躲到晚上。”石清夫人说。 “老夫人，等到晚上就更难搞了。”我提醒道。 “必须等到七点以后。”老夫人说，语气不容置疑。“把他尸体也背着。” 张蓬从我手中抢过剑，对我说：“你力气大，你来，他可是你老乡。” “你妹的，我都成这样了。”我撅了一下屁股给他看。 “快点，待会儿屁股再被蛇咬，就更丢人了。” 哎，刚才真是白激动半天，还以为见面后，会来个温暖的拥抱呢，然而，他还是坚持不懈地坑着我。 我捡起地上被刘灵削掉的耳朵塞进李奴口袋里，背着李奴老秃驴的尸体，跟着石清夫人进了寨子，张蓬掏出一把符准备在门口布个防御阵，但是石清夫人说不用了，桃花阵布在这里，主要就是为了防止蛇鼠虫蚁这些小东西。 “石清夫人，为啥要等到晚上？”我背着李奴跟在老夫人后面。 “到了晚上，我才有办法对付阴兵。” “海魂弹也就一颗啊！” “没事，还有别的方法。” 这老夫人可以啊，居然还有办法。可是还有那么多海蛇和鬼婴咋办。“老夫人，海魂弹能杀鬼婴吗？” “海魂弹可以借助大海的力量，杀海面上一切东西。”她回道，然后带我们走到里面一个房子里，上面斜挂着一块黑色牌匾，写着忠义堂。 “海魂弹这么厉害吗？什么东西做的。” “人鱼眼珠子。” 老夫人说完我就急了，难怪那海魂弹跟人鱼眼珠子一样的颜色，我对她的好感一落千丈，吼道：“怎么能用人鱼眼珠子做这个呢，简直没人性。” 石清夫人并不生气，坐在破凳子上，说道：“这是先夫郑义的爷爷留下来的，他们本是这里的渔民，清末的时候，天下大乱，他们便不当渔民，将村子改成寨子，去当海盗了，原本供着的上百条人鱼海神，也被他们抓来卖给人鱼妓院，人鱼被折磨死后，他们就回收尸体，挖掉眼珠子制成弹头，对付邪物，本来是有不少的，到我这只剩三颗了。” “还以为东海渔帮是好汉呢，忘恩负义的东西。”我骂道。 “东海渔帮也是我整顿好的，但是，你干嘛这么激动？”老夫人问我。 “因为我在羕岛底下，就是被人鱼姑娘救出来的。” 老夫人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我，眯着眼睛想了半天才问：“你真见过人鱼？不可能啊，我当年赚了一些钱，说去羕岛将里面人鱼赎回来，他们说已经死光了，灭绝了啊？” “是几乎灭绝了，只有十几条流浪在大海里。” 老夫人点点头，没再说什么，知道不是她所为，我心里才稍微舒服点，每当我想到那人鱼姑娘清澈湛蓝的眼神，在变态丑恶的老男人身下折磨，我就愤怒无比。 张蓬拿出符将窗户全部贴上，我看到这里面东西还挺齐全的，墙壁上挂着一把锈迹斑斑的武士刀，忠义堂中间的墙壁上，居然还挂着太阳旗，看来这地方当年也被抢走了。 “海边那黄符鱼是你的吗？”我问张蓬。 “是啊，我们被李奴带着四处乱晃，我就知道不对劲儿了，到天黑都没看到你上来，但也没办法，船是人家的，打也打不过。我们先回村找到石清夫人，借了她的船，偷偷出海的，我用带着你血的符，折了黄符鱼，希望你露出海面时，它们能找到你，我们先到了羕岛，看到露出的烟囱，但是黄符鱼又朝别的地方游去，只能跟着，然后就找到这里了。” “这一招牛逼啊！”我赞道。 “那是，我已经在那烟囱上埋了线索，它只要一出来，我就能找到。”张蓬说完凑过来，在我耳边轻声说：“刘灵是真喜欢你。” “何以见得？”我看了看坐在边上，傻乎乎发愣的刘灵。 “自从你下了羕岛，没再上来，她一句话都没说过，一口东西都没吃。” “不吃东西怎么行，她……她不会打我吧？”我问。 “打是情，骂是爱，去去去，包里有馒头，送给她吃，晚上还有一场恶斗呢。” “带衣服了没？我光着屁股呢。” “没有，倒是有几套潜水服。” 我连忙打开大包，将潜水服穿上，上面一股怪味，好像是酒的味道。“什么味道？” “嘿嘿，石清夫人特制的雄黄酒，多少能抗住一些毒蛇的攻击吧。” 穿上潜水服，果然帅气多了。我拿着包里的馒头和保温壶里的水，走到刘灵跟前，蹲在她边上，笑道：“小刘，你怎么能两天不吃东西呢？” () 第172章 赤狐来救 她低头瞟了我一眼，嘴唇都是干裂的，根本不想理我。我将馒头强行塞她手上，她拿起来看了一眼，我还以为会塞到嘴里吃呢，没想到猛地砸向我的脸，掉在地上，我捡起来拍拍灰，咬在嘴里，我肚子都快饿死了，可不能浪费。 “咋跟小孩一样呢？”我说着又拿出一个干净的递给她，装作很深情的样子说：“小灵子，你知道我被困在羕岛下的时候，想的是什么吗，那就是担心再也见不到你了，所以我想着无论如何都要出来，就算是死，也要见你一面。” “小子，你想过我没？”张蓬插嘴道。 “你他妈闭嘴，别破坏气氛。”我吼道。什么智障朋友，没看到我在哄姑娘吗？ 刘灵从我手中抢过馒头，一脚将我踹到在地，狼吞虎咽地吃着馒头，毕竟两天没吃东西了，我多少还吃了点乱七八糟的东西，现在依然饿得头晕脑胀呢。我嘿嘿笑着，看来我的哄妞大法很有效果嘛，我拧开水壶倒了一杯递给她，她乖乖接着喝。 我站起来，摸了摸她的头，连忙缩回来，说道：“慢点，别噎着了。” 张蓬拿着馒头，瞪着我说：“你好贱啊！” “你懂毛线啊！”我们先吃了点东西，我将这两天的经历大概说了一遍，本以为他第一句话是问人鱼到底有多美，没想到他却说：“大座头先生消失得太早了，不然以我的音乐修为，或许能跟他共奏一曲《高山流水》，他乃琴师伯牙，我便是钟子期。” “就你唱的那些玩意儿，人家可能看不上。” “我可以跪在地上唱啊，求他教我百鸟朝凤，按照你说的，他都能让动物为之所动，这一招可太牛了。” “还有一曲肝肠断，把铁耳老婆给弹死了。” “牛逼，牛逼，宫崎葵这老妖婆死不足惜。曾经以为我师父就很会拉二胡了，没想到还有这种高手。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 张蓬说完吃了手中馒头，偷偷打开门，四处张望了下，发现没什么危险，一溜烟地跑出去，冲到那垮塌的房子跟前，鞠了三躬，又屁颠屁颠地跑回来。 “你有毛病啊，你认识人家吗？”我问。 “我自个儿成不了大师，就致敬一下嘛！” 这时候，石清夫人吃完馒头，喝完水，掏出手帕擦了擦嘴角，然后走到李奴跟前，取下他脖子上戴着的佛珠，准备用枪托去砸，张蓬连忙冲过去，抓着枪说：“石清夫人，等等，我来，我来。” 他拿起来先是闻了一下，又舔了一下，赞道：“好东西，好东西，不愧用海魂弹养的。”天底下也就他这种智障干得出来了，那佛珠天天被李奴带在脖子上，估计一层汗垢，他居然能舔得下去。 他用太阿剑轻轻割开一粒佛珠，蓝色的海魂弹头从里面滚出来，接着他毫不犹豫地割开自己的掌心，小心翼翼的将血滴进佛珠圆孔里。 “这是干嘛？” “血祭啊，再念个经培养下感情，借用个几次应该可以。” 石清夫人捡起那颗小海魂弹头，递给刘灵，说：“子弹被他毁了，弹头射不出去，你手劲儿足，待会儿听我指挥弹出去。” 刘灵傻大妞已经吃了三个馒头了，可见真是饿坏了，没想到她这么关心我啊！她接着弹头塞进上衣口袋里，继续啃馒头。 “三个差不多了，别撑坏了。”我说，这丫头要么饿两天一口不吃，要么猛吃。她见我这么说，将刚拿到嘴边的馒头又放回去，喝着水。 我想起被老先生的曲子影响的时候，抱着她痛哭的情形，竟有些心痛，便说：“以后别这样，生死有命，缘分天定，你也像石清夫人一样，有点男子汉气概，别不吃东西。” “像她那样永远等下去吗？”刘灵问我。 真是太不会说话了，人就在边上呢。石清夫人听到这里，抬起头看了看我们，没有说话。张蓬则在屋子角落，盘腿而坐，数着佛珠，敲木鱼念经，按照他的说法是沟通感情，他那手速比我撸的时候还快。 看刘灵的样子，估计也是两天没睡觉了，我坐在她边上，鼓起勇气搭在她肩膀上，轻轻拍着说：“来，肩膀借你一下，还有两小时，睡会儿再说。” 本以为这招很灵呢，让她芳心如小鹿乱撞，却被她一把推开，从板凳滑落到地上，屁股着地，痛得我呲牙咧嘴，她宁可自己躺在窄板凳上睡。 我想算了，没必要爬起来，便坐在地上，靠在她腿上，先休息下。 外面房子突然垮掉了，吓得我一惊，准备站起来去看看，刘灵却说：“台风吹的。” 石清夫人没有睡，杵着枪，佝偻着身子靠在门口，看着外面的寨子，我想她大概是在怀念过去吧，怀念她轰轰烈烈的上半生。 迷糊了好一会儿，听到石清夫人说：“时间差不多了。” 我艰难地揉着眼睛，太他妈困了，他们都在，睡觉都安心好多，刘灵居然已经醒来，大眼睛看着我。我都有点不好意思，连忙爬起来。 张蓬居然坐在那睡着了，这是念的什么经。我走过去戳了一下他的额头，他便向后倒去，头磕在墙壁上，痛醒了。我准备掏出那十几颗在羕岛下面捡的黄豆给他用，却发现不对劲儿，明明都装在上衣大口袋里，还有拉链，怎么没有了，掏出来一看，只有一把黑灰，带着娜莎标记的线包也没了。 这是什么情况？梦一场吗？ “怎么了？”张蓬走过来问道。 “额，没…没…事……”我连忙说道，暂时不想将这件事告诉他。 他抓起黑灰闻了闻，说道：“怎么尸气这么重？” “我们得到海边去。”石清夫人说。 我点点头，想想也好，反正在海边，我好歹有用武之地。鬼兵虽然砍不死吧，但好歹没毒，那海蛇量大又毒，这种小玩意儿才是最可怕的，杀不尽。除了我，他们很危险。幸好带了几件潜水服，这布料特制的，上面有雄黄酒，好歹能撑一会儿吧。 走到寨子口，就知道麻烦了，外面两米高的海蛇墙，怎么过去？ “背着石清夫人，我来开道。”张蓬说道。 我连忙背着石清夫人，张蓬从布包里掏出一把黄符折的小黄鸟，对我说道：“你那龟血有没有用，现在就可以看看效果了。” 他抓着一把朱砂撒向空中，“乾坤借法……”双指画出一个八卦图，朱砂图便定在空中，再洒出那黄色纸鸟，围着红色八卦图飞速旋转，他一声巨喝：“乾坤借法，仙鹤问道……”那些纸鹤一声鹤唳，变成金黄色的巨鹤冲向蛇堆，利嘴利爪齐上，将蛇墙推垮，蛇堆中发出怪异的惨叫声。 “跑！” 张蓬和刘灵拿着武器在前面，我背着石清夫人紧紧跟在后面。 石板路两边全是蛇群，太多了，那些蛇群刚开始还有点怵雄黄酒，很快它们就适应了，张蓬又洒出黄豆护着我们，那些蛇群不敢跟黄符纸鹤搞，被赶得纷纷追向我们，总之它们的优势就是量大管饱，也没啥好办法对付。 这时候我看到海面上一艘船停在岸边，好像是一童呢，她抱着婴儿站在船头，海边沙滩上，密密麻麻的赤狐朝我们狂奔过来。 这赤狐果然是灵物啊，在我们后面站成两排，前面一排很密集，厮杀蛇群，跟黄符纸鹤形成前后夹攻之势，后面一排赤狐则比较稀疏，专门负责捡漏，这玩的是兵法啊！ 我们跑到海边，铁耳已经在那等着我们了，他举着一把白色倒三角旗子，上面有个副字。 “江水生，交出招魂正幡，我就饶你一命。”他喊道，黑色巨型蝙蝠在他头顶盘旋，在他身后，三排鬼子兵站得整整齐齐的，手握刺刀。 敢情他手上是副幡啊，这也正常，毕竟宫崎葵可是岛田文夫的正室，就像现在老婆拿着丈夫的银行副卡一个道理。 () 第173章 召唤鬼船 “铁耳，老婆都死了，还在这装什么呢？你会个啥？”我喊道，按照三国里面的风格，打架之前先得来几句嘴炮。 铁耳先是一愣，然后笑道：“那更好了，免得看着恶心。你不会下去搞那么久，没找到招魂幡吧。” “你他妈不是吹牛逼，说你的秃雕能找到吗？问我干嘛？” 石清夫人拍拍我的肩膀，说道：“放我下来。” “既然没找到，那你就没用了，杀了你，当个欧阳雄的女婿也不错。反正你现在已经惊动了海底巨怪，羕岛晚上会浮上来，我自己去找。” 这家伙还真是软饭吃上瘾了，先是在南方傍富婆，现在居然想弄死我，娶青青，也不看看他这蠢样，果然贪狼星转世，异想天开。 羕岛之所以晚上会浮上来，是因为被我惊动了？我怎么到哪儿都能惹出事来，别到时候出了安全事故，国安的同志又让我背锅。 还想来几句嘴炮，拖延时间，最好能打嘴炮到天亮，再活捉铁耳，丢海里喂鱼，给那些被他抓来供奉鬼兵的小姑娘们报仇。 石清夫人却将子弹上膛，对刘灵说：“对准鬼子兵中间位置。” 刘灵点点头，将弹头拿出来，握在手心，这是偷袭之计，现在鬼子兵站得那么标准，是最好的时刻，能尽量杀更多。 刘灵将海魂弹头夹在手指上弹向鬼子兵，铁耳已经看到了，毕竟海魂弹蓝色太亮，他招魂幡一挥，一只黑色蝙蝠冲向海魂弹，石清夫人一枪打中蝙蝠，但是蝙蝠好像打不死啊，反而将海魂弹吞了，石清夫人快速上膛，又是一枪，轰的一声巨响，蓝光爆炸，可惜只炸了十来个鬼兵和那只蝙蝠。 铁耳现在是海蛇，鬼兵，吸血蝙蝠，海陆空夹攻，还有鬼婴没出来。我们就四个人，石清夫人年纪大了，没有海魂弹，子弹对这些鬼东西压根没用。 幸好赤狐已经将海蛇控制，解决了最大危险。铁耳招魂幡一挥，十几只巨型吸血蝙蝠张开血喷大口尖厉一声，冲向我们，它们眼珠子都在滴血，刘灵站在我边上，已经抽出黑刀。一直吸血蝙蝠冲向石清夫人，刘灵一刀砍过去，吸血蝙蝠居然躲过了，身手无比敏捷。 蝙蝠群大概知道刘灵才是最具攻击力的，围着她转，我拔出张蓬插在栈桥上的太阿剑，跟刘灵背靠背挥剑防守。 张蓬取下佛珠，紧紧缠在合十的双手上，猛地一分，绳子断了，佛珠飞向空中，他吼道：“海神借法，金刚镇魔军……” 佛珠化成蓝色珠子，冲向吸血蝙蝠大嘴中，空中一连串的爆炸声，蓝光与蝙蝠血四溅开来，好像放烟花啊，有一种诡异的美。 我擦了擦脸上的血，还以为佛珠跟海魂弹一样，一颗就能搞死很多，结果我错了，巨型蝙蝠爆炸，佛珠也毁了。不过没有张蓬慧眼识佛珠，那这些吸血蝙蝠能将我们活活咬死，所以啊，水平很重要，蛮干是没有用的。 “臭小子，敢毁我吸血蝙蝠。”铁耳怒道，看来这些吸血蝙蝠是他的心头肉。 我想学诸葛亮骂死王朗的技巧，气得他方寸大乱，便骂道：“什么你的吸血蝙蝠，那是你老婆的，不对，是你老婆妈的。你这个软饭王，没耳朵就算了，一把年纪，像个巨婴，天生没骨头吗？连李奴老秃驴都不如，我从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小子，你这么多骂人的花招，比我还厉害，以前在当归村咋不敢使呢？哪学的啊？”张蓬问。 “以前看书存着的，在当归村我既是土著，又是人民公敌，不敢骂！”我回道。 铁耳气得像条狗，冲我骂道：“你……你个毛都没长齐的玩意儿，竟然敢跟我这样说话。” 副幡一甩，我靠，那条双尾怪猫，从草丛里冒出来，我们连忙朝海边退去，石清夫人已经站在海边了。接着我又看到参天大树上面，树枝乱晃，一个大黑球从树顶一跃而下，扑通一声落在沙滩上，溅得黄沙四起，居然是那大猩猩，它眼睛已经发绿，张开嘴朝我一顿狂吼，嘴里好像有什么东西。 “你骂人真牛逼，大猩猩都被你骂出来了。”张蓬一边跑一边说。 “他的招一下全抖出来，就这么多了。”我说。 “这么多还不够你受的啊！” 这时候我才发现，那猩猩张开的大嘴里有双绿色眼珠子，这是什么情况，“瘦猴，它嘴里不会是鬼婴吧？” “没错，它成了鬼婴的宿主，杀了鬼婴就可以。” 可是在猩猩嘴里怎么杀？刘灵见大猩猩冲过来追我，竟然迎头而上，我喊道：“你先回来，别冲动。” 那双尾大猫偷偷摸摸从角落摸过来，冲我们呜呜大叫着，鬼子兵步步为营，举着刺刀走向我们，还训练有素的样子呢。 “瘦猴，我盯着大猫，保护石清夫人，你去挡住鬼兵。”我说道。 “要不我们换一下。”张蓬说道，鬼兵砍不死，被鬼兵砍一刀就死，他倒是不傻啊。 石清夫人取下身上背着的小号，说道：“鬼兵我来对付，水生去帮你的刘灵，张蓬对付大猫。” “老夫人，鬼兵不怕子弹。” 她没理我，将小号塞进嘴里，对着大海，吹起高昂的海魂号曲子，这是干嘛，打架还需要伴奏吗？ “那……那什么情况？”张蓬问道，瞄着海面，眼珠子都瞪出来了。 天空中电闪雷鸣，狂风骤雨，我都被海风吹得站立不稳，黑暗的海面上，大浪滔天，一艘巨型破帆黑船从波涛汹涌的海浪里钻出来，快速驶向码头，我将头灯开到最强光，上面居然站满了骷髅，拿着像熊九那样的鬼头刀，船还没靠边呢，就纷纷跳下水，往岸上冲。 原来海魂号是这么用的啊，难怪当年老夫人能称霸东海，原来还有这一手。 “按照我说的办。”石清夫人收起小号，那些海盗船上的骷髅将鬼子兵冲散，双方一声不吭的激烈厮杀，反正双方都是砍不死的，也不怕砍，这很公平，耗着就好，最大的危险消除了。 铁耳也吓得退到鬼兵队伍后面，估计他压根不知道石清夫人还可以召唤海盗鬼船。 他冲那双尾大猫吼道：“猫又，搞死那老太婆！” 原来这玩意儿叫猫又，它一声虎啸，猛地扑向石清夫人，张蓬一剑砍向它脖子，这家伙居然会空中翻滚，躲过了，它呲着嘴，獠牙突然就长出十公分。 “你去帮刘灵，弄掉那鬼婴。”张蓬说完，太阿剑过符，反正他身手也灵活，应该暂时没事。 刘灵根本没法近身嘛，那大猩猩四米高，力大无穷，大腿粗的树，一只手就拔起来了，猛砸刘灵，刘灵好不容易砍断了，它又拔起一棵，就算刘灵身手敏捷，也会累死啊。 石清夫人装上海魂弹，朝鬼兵最密集的地方开了两枪，这次海魂弹爆炸搞死了一片，顿时海盗骷髅占上风了，围着鬼兵猛砍。张蓬跟那叫猫又的怪兽在玩躲猫猫，他手里有太阿剑，猫又也不敢贸然上。 石清夫人装上子弹，瞄着铁耳，铁耳估计知道石清夫人的枪法，所以一直盯着在，连忙躲在大猩猩身后，子弹打在猩猩身上，居然弹落下来，皮真他妈厚啊。铁耳可能觉得处于下风了，钻进树林里。 我冲过去，跟刘灵说道：“你去帮张蓬，我对付猩猩，保护好石清夫人。” “我去追铁耳。”她说。 “不要去，森林里都是毒蛇，他要的东西没拿到，跑不了，会自己出来的。” 她不听话，居然还想往里冲，被我一把拽回来，吼道：“不听话，以后就绝交，别再跟着我。” () 第174章 海神之吻 刘灵看着我，倔强地甩开，冲向被张蓬耍得发飙的猫又，一刀砍掉了猫尾巴。猫又一声惨叫，转头咬向刘灵的脖子，被她轻而易举躲过了。 我被大猩猩一脚踹飞出去，幸好落在沙滩上，我靠，转头一看，它大脚踩向我的头。我忍着痛翻身躲过，朝海里爬去。 一个傻逼鬼兵估计被海盗骷髅打懵了，居然砍了大猩猩一刀，就跟挠痒痒一样，大猩猩一声狂叫，一拳头将它砸个稀巴烂。 猩猩双手着地，猛地蹦起来，一下跳出六七米高，差点就踩到我了。 我钻入海里，几乎是贴着沙子，朝中间游去，大猩猩一拳砸下来，刚好砸到我的背，直接砸进沙子里，我一口老血喷出来，幸好海水有两米深了，浪又大，缓冲了力道。 “嗷嗷……”大猩猩惨叫声惊天动地，它的拳头砸到我的背了，血肉模糊，估计手指头被削了不少肉下来。 你丫不是皮厚吗？不是很牛逼吗？也幸好大猩猩被伤了一下，没急着砸第二下，不然我死定了。我艰难地爬起来，开动麟甲游向更深处，它狂怒地追上来。 这大家伙真是被控制了，再痛依然大拳猛砸，打得水里噗噗响。已经到了三米多深的水，它还有什么能耐，我从水下偷偷摸摸游进它裆部，快速抓着它的腿毛，猛地往上一顶，开动麟甲，顿时将它的蛋蛋扇个稀巴烂。 “嗷……嗷嗷……嗷嗷嗷……” 它这下叫得更惨烈了，我的煽蛋术果然厉害，这大怪物也不过如此嘛，最蛋痛的是它一边嗷嗷叫，一边想伸手在水里抓我，正常动物此时应该逃跑啊！ 一不小心抓到麟甲，巨大的手指就被削掉一半，可它居然抓到了我的脚，猛地提出水面，明明手指只剩下一半了，还这么拼，不怕痛怎么回事。 刘灵猛地将黑刀掷向大猩猩，砍在它头上，它依然惨叫，依然不知道松手，举起血淋淋的右拳，我连忙一个卷腹抓着它左手，用后背挡住这猛烈的一拳，麟甲依然张开着，估计它的右手也全废了，一声惨叫地将我在空中甩了三圈，扔向大海。 可是我也完蛋了，落入水里的时候，感觉脊椎都被它打断了。我努力浮上水面，内脏的血像喷泉一样涌出来，全身跟散架了似的，没什么力气了，双手双脚几乎瘫痪。 我看到刘灵冲向大猩猩，拔下黑刀，踩在大猩猩肩膀上，猩猩手指都被我废了，胡乱挠着，也抓不到她，这姑娘身手多灵活啊，一只脚都能站稳，刘灵突然一跃而起，双手握刀，从空中砍下，直接将大猩猩的头砍成两半，大猩猩扑通一声栽进水里。 它嘴里的鬼婴也被砍成两半，居然还能游上沙滩，朝海神洞方向狂跑，被张蓬追上用袈裟包住了。 刘灵扑通钻入水里，我说朝她游去，担心她水性不好，被大浪卷走，但是一个巨浪反而将我卷入海底，麟甲已经扇不动了，因为我脊椎骨像是散架了，没力气，意识都是模糊的。 当麟甲失效的时候，我就开始呛水，加上我不停咳血，台风的时候，海水又浑浊，呛得我无法呼吸。 这时候突然被吻上，刘灵这丫头水性变好了啊，大风大浪能这么快追上来，还会主动接吻了吗？猪脑开窍了？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黑暗中只能看到清澈的蓝色眼珠，人鱼姑娘吗？她抱着我沉入海底，原来我已经被巨浪卷到这么深的地方了，希望刘灵那傻妞不要跟上来。 这种大浪滔天的台风期，别说她游泳水平不好，就算是世界游泳冠军，到了深海就必死无疑。我想上去看看刘灵有没有追过来，担心她的安危，但我无法动弹。 人鱼大概藏在海底，一圈蓝色之星轮流上来跟我亲吻，这是在给我疗伤吗？水生同志，艳福不浅啊，海神之吻，非常不错的嘛，哪有人鱼妓院那牌子上写的这么恐怖，虽然在海底，闻不到彼此气息，但就是舒服得很，心无杂念的舒坦，身体也不痛了，想睡觉。 哎，都是多好的人鱼姑娘，心地善良，大海之魂，渔民们的保护神，到了近代所谓的文明社会，反而肉体被拿去卖，折磨死后还要挖掉眼珠子用来做海魂弹，人类真是太贪婪了。 铁耳我是一定要杀的，那些可怜的小丫头被困在海神洞里，也是要弄出来的，否则天天被鬼兵折磨，死都没法安心。这些鬼兵就比较头痛，打不死的小强，那些海蛇应该被搞得差不多了。 之后，人鱼姑娘们，应该可以回到海神洞，找到那些流浪在海洋深水区的家人，继续繁衍生息，现在到处都有动物环保组织，应该没人敢再捕猎她们了。 我在睡梦中想了很多，总之就是告诉自己，不能死，不能死。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慢慢苏醒过来，四周的蓝色眼珠子不见了，我开动麟甲浮上水面，离岸边的确很远，我担心他们的安危，连忙朝岛上游去。 “水生……水生……”刘灵的声音，她被大浪裹挟着，咳个不停，不知道喝了多少海水，已经开始往水里沉了，远处的一波巨浪怒吼着冲向她。 我加速游过去，抱着她跟巨浪赛跑，我趁她不备，狠狠亲了一口，觉得不够，又亲一口，她都被我亲懵了。 海盗骷髅还在那跟鬼子兵对打，虽然被石清夫人的海魂弹消灭几十个后，海盗骷髅人数占优势，但这种打法就是无穷无尽，砍个稀巴烂，过一会儿又自动接好，双方都是这样。 幸好当年岛田文夫被江中鹤宰了，没大规模培育出来，若用在战场上，抗日战士不知道要死多少人，根本弄不死这些鬼东西嘛，反而被它砍一刀，倒实实在在的非死即伤。 张蓬站在栈桥上看着大海，估计也是在找我，石清夫人大概是累了，坐在那看着鬼兵们互殴，谁也没办法，明明是死人之间的惨烈战斗，现在看着竟有些无聊。 “你没事吧。”我问刘灵，她摇摇头，冻得全身发抖，嘴唇都是青紫色，牙齿磕个不停，这下倒是乖了，今儿天气的确是冷，她还有红佛舍利护体呢，不然根本没法下水。 “怎么跟你说的话，感觉跟放屁一样啊，跟你说了没几个小时吧？生死有命，缘分天定，你他妈又不会游泳，这台风呢，追上来干嘛？”我责备道。 这丫头已经被淹糊涂了，不停咳着，我将她抱到岸上，她手里还紧紧抓着那把黑刀，这刀多重啊！我将她放到栈桥上，伸手进去摸了摸，还好，潜水服防水，里面是干的。 “别瞎摸，干正经事。”张蓬说完，看着沙滩上一大片鬼兵，有些无奈。 他看了看手机，说道：“还有五六个小时天才亮呢，这该如何是好。” 我也很无奈啊，这些家伙不会累，不会死，只有海魂弹和太阳能收拾他们，但是我们又抓不住这么多。海盗骷髅也怕太阳，不可能跟他们缠斗到天亮的。 张蓬摸了摸我背部，猛地拍了一下，挠了挠头，“我刚才杀猫又的时候，你明明被大猩猩砸个半死啊，怎么一点事儿都没有。” 我看了看躺在沙滩上的猫又尸体，果然被张蓬砍了，头被挂在栈桥栏杆上。我将张蓬拉倒一边，轻声说道：“我被海神轮番亲吻，然后就好多了，现在只是胸口痛，已无大碍。” () 第175章 釜底抽薪 说完看了刘灵一眼，她应该没听到。她坐起来，靠在栏杆上，还在咳着呢，海水呛喉咙最难受了。 “啥，你被人鱼轮了？”张蓬惊叫道，生怕刘灵听不到，刘灵就看了我一眼，压根不在乎的样子。 我气得胸口真痛了，骂道：“轮……轮你妹，那是海神之吻，以后啥都不能告诉你个智障。” 石清夫人估计被我们搞烦了，没好气地说：“你们刚死里逃生，一个屁股被撕下一块肉，一个骨头都被打碎了，不能做点正经事吗？现在狂风暴雨，你们有什么好开心的？想想办法制服这些鬼兵，凌晨四点前海盗鬼船就必须撤退，到时候咱们一个都别想活下去。” 我连忙点头，现在我第一怕的就是石清夫人了，刘灵已经被我亲得晕乎乎的，不那么怕了。 “你屁股被咬了？”我轻声问。 “是的，刘灵砍了猫又的尾巴，它咬不到刘灵，居然来咬我屁股一口。”张蓬说完给我看了一下，几乎是被撕掉一大块啊，若不是潜水服布料足够好，挡了一把，估计屁股就废了。 “哈……”就笑了一下，便被石清夫人瞪回去了，我连忙正儿八经地说道：“方法我已经想到了，咱们学黄玄，来个釜底抽薪。” “咋个抽法？”张蓬问。 “你看哈，这里离那海神洞有点距离的，我知道近道，船可以从大海里直接开过去，鬼兵回去得翻山。我们过去把鬼婴偷出来，藏在桃花寨，然后吸引鬼子兵过去，你只需要把他们困在里面，到时候天一亮，太阳出来，我们就一把火烧了桃花寨，他们就全完蛋了。” 张蓬点点头，表示赞同，便问：“你去偷，还是我去偷？” “你是大师，对付鬼怪有一套，当然你去。” “里面有水吗？”他又问。 “肯定有啊！” “那你去。” 张蓬说完根本不理我的辩解，掏出一把镇魂符，解开那破袈裟，我靠，鬼婴上身已经愈合了一半，呲着血嘴冲我嗷嗷哭着，但现在已经迷惑不了我们了。张蓬连忙将一根木棍子塞进它嘴里，免得把鬼兵引过来。他将符沾上鬼婴血，然后又一剑划开自动愈合的上半身。 “待会儿就用这符，封印那些女尸的腹部，只是这个台风天，很容易被刮掉。” 台风一阵一阵的，依然没有减弱的意思，刘灵已经冻得发抖了。我想让她回寨子里躲着，但又担心那边海蛇还没清理干净，张蓬的什么纸鹤已经没了，估计时间太久，过了时效，就赤狐还在那咬得惨烈声四起。 我看着旁边站着的一童，这丫头真有意思，就那么一直抱着婴儿站在那，纹丝不动。“一童，你过来。” 她从船上飘忽忽地过来，我都不敢看她怀里的婴儿，鬼婴好歹有凶相，刚开始是很吓人，习惯了也就那样，一童怀里的婴儿可早就死了，她还紧紧抱着再，这样才更加可怕。 我退后几步，不想看到她怀中婴儿，跟她说道：“你在这看着，不要让海蛇过来伤害到她们，我们去救那些女孩。” “好的，大哥哥，你小心点，海神像上有只蝙蝠王长期趴在那盯着。” “啥？”我惊出一声冷汗，今儿偷偷摸摸半天，原来早就被盯上了，难怪莫名其妙被发现。不过那家伙咋没偷袭我呢，难道专门负责盯梢的，以为我逃不出海神洞。 一童看着狐群，不一会儿就过来了十来只狐狸，守在栈桥上。 “哎，老先生要是在就好了。”我叹道。 张蓬摇摇头，笑道：“你还是境界不够，他已经不是人类思维了，也不会听你指挥，帮你忙的，他心中压根不在乎正义与邪恶，我们做的这些，对他来说根本没有意义，他救你，不过是为了一只烤蛋的情谊，性情所致而已。” “也是，他连魂飞魄散都不在乎。”我叹道，这是什么境界，逍遥神仙吗？不能理解。 刘灵站起来，擦了擦嘴角，说道：“我对付蝙蝠王，你们进去抢鬼婴。” “这样太危险了。”她身体已经很虚了，我可不想让她再去冒险。 “不总是你自找的？”她没好气地说。这丫头或许能跟琴魂老先生聊得来，她也不在乎别人的生死，除了我，希望她能平安无事，下次再有这种事，得找个机会把她甩了，万一她死了，我还活着，那岂不是一辈子生不如死，成了第二个张蓬。 张蓬上了船，找了一捆小绳子，用剑割成一小段，问道：“那里面有多少个女孩啊！” 我挠了挠头，回想了一下，说道：“大概是十五六个吧。” “你到时候要将符塞进她们衣服里，贴在肚皮上，然后用绳子绑着下面，只要符不掉出来，封印就有效果。” “啥？你咋不去？”我惊道，想着都怕了，让我一具具尸体去绑吗？还要将手塞进去衣服里贴符。 “没办法啊，这么大台风，刮掉了咋整？” “那我去吧。”刘灵说。 “跟着凑什么热闹，我去。”我吼道，这傻女人，本来还可以忽悠张蓬去干这恶心的事儿，反正他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恶心，现在傻女人来抢着，只能我去了。 “嘿嘿，终于知道你的死穴了。”张蓬笑道。 他看了看手机，说时间还早，我们不如去那洞口先将蝙蝠王引出来，然后联手干死再说。 我将他割的短绳绑在腰间，开着石清夫人的船驶向海神洞，惊涛拍岸，张蓬的开船技术是在找我的时候，跟石清夫人临时学的，一个大浪过来，他就顶不住，撞在石壁上，刘灵下盘稳，连忙抓着我的手臂。 “你冷吗？要不要抱抱，我很热。”我说。 她白了我一眼，张蓬一边手忙脚乱，一边喊道：“我就佩服你这缺心眼的劲儿，哪怕死到临头，也要逞口舌之快，直接抱上去就得了。” “还不是跟你学的。”刘灵没好气地说。 算了，不能听张蓬忽悠，我要慢慢培养刘灵，不能太粗暴，免得又被打。可能是海水涨潮了，那缝隙已经被海水淹没，我根本没法判断具体位置，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下去摸摸到底有多深。”张蓬说道。 刘灵抽出黑刀砍在船沿上，猛搓双手，我瞪着她，有些不解地说：“不是叫你去，搓什么搓，好好呆在船上，注意安全。” 碰到这种不要命的，也是没办法，得像看小孩一样看着她。我搓了搓双手，深呼吸了几口气，胸口只是隐隐作痛，但应该没有大碍，依然将太阿剑绑在手腕上，刚跳下去，就被船和崖壁夹住了，可能是巨浪冲击了渔船，张蓬也不知道离远点，毫无经验。 浪回去的时候，我掉入水里，打开头灯开到强光，现在用的是新灯，不用担心电量。我摸着岩壁一直往下，看来水很深啊，摸到了一个空当处，我在想要不要进去看看呢，结果手就摸到一个软软的东西，还有鼻子，好像是人脸，我连忙低头一看，寡白的女人脸，闭着眼睛，守在洞口，再看她肚子，鬼婴的头已经伸出来了，我就是一剑插进去。 暗浪猛扑过来，将我也冲进洞里，一切的计划都是扯淡，永远赶不上变化，这下真是冤枉，我压根没想进去啊！ 那鬼婴被我插了一剑，估计在愈合，没有冲出来咬我。我看了看四周，女孩们的肚子里已经剧烈跳动，我游向海神像，待会儿被攻击的时候，有个躲避的空间，说也奇怪了，外面海水涨潮了，里面神像的水位还是那样，不过本来就是阴阳两界，这里面还是淡水呢。 () 第176章 偷婴 我照了照神像，上面并没有什么蝙蝠王啊，难道是一童这丫头没看清，洞顶上黑乎乎的，好像是树根上的木须，密密麻麻垂落下来。一滴什么东西，落在我脸上，火辣辣生痛，我摸了摸，红色的，一股怪味，血吗？ 再抬头看的时候，一只巨型蝙蝠突然从茂密的树须里爬出来，这鬼东西闷不做声的，上面好像还骑着一个鬼婴，它俯冲而下，我连忙缩回水里，举起太阿剑露在水面，蝙蝠视力差，等它到近处的时候，已经来不及掉头，嗷的一声，估计是插了它一下。 打不过只能使阴招了，人类靠的就是脑子。 我连忙浮出水面看了看，消失不见了，应该只是小伤吧，找了半天都没找到，两边的鬼婴倒是头都伸出来了，全都盯着我在。 “小子，在哪儿？”张蓬的喊声，他还是进来了，我连忙伸头去看了看，他和刘灵浮出水面，我只能打开头灯闪了闪。听声音就知道他们扑腾过来了，我伸出头喊道：“不要过来，蝙蝠……” 还没说完，我就觉得不对劲儿了，因为石像上面黑乎乎的一坨，可不就是它吗？就躲在神像后面盯着我呢，它张开大嘴猛地咬向我的脑袋，我又是一剑插上去，连忙躲进水里，这下它没耐心了，跟着钻入水里，我转身一剑插进它嘴里，穿过鬼婴的后脑，用后背顶着它的胸前，挤在石像上，开动麟甲猛扇。 蝙蝠王跟鬼婴叫声搅在一起，距离太近，我感觉耳朵被震出血了。所有鬼婴都被惊动了，张蓬和刘灵被不停攻击，刘灵只能快速舞刀，张蓬手中没有武器。 “把符撒出来。”张蓬冲我喊道。 我一只手死死顶住剑，生怕蝙蝠挣脱开来咬我，将口袋里的符撒向空中，张蓬喊道：“火晶飞乌，阴血封阴……” 那些沾着鬼婴血的符，随着张蓬的双指，有规律的飞向鬼婴，一个头上一张，鬼婴缩回母体，符贴在肚皮上，明明这样就可以了，为啥要让我一张张的贴，现在只需要去用绳子绑着就行，都怪这台风天，不然不必那么麻烦。 我被巨型蝙蝠用那恶心的翅膀包裹着，它全身都是黑汁儿，臭味熏天，明明惨叫着，还颤抖着伸出尖锐的翅尖，这是要插我，我猛地往后一撞，将蝙蝠绞得五马分尸，转身剑一挑，将它和鬼婴的头削掉一半，翅尖明明都要落水里去了，却依然插下来，在背上打滑，反而又划伤了我的屁股。 后悔没迟两年治好麟甲，让屁股上也长一些啊，那最近就不会受罪了。 “快，去绑尸体。”张蓬说道。 我们一起爬上岸边，还没走三步，就滑到在地，地上是什么东西啊，绿色恶臭的液体裹着一层，滑腻得很，难怪今儿扑通一声呢，那鬼兵估计也是这么掉下水的。我让张蓬小心点，可能有毒，毕竟都是海蛇聚集地，搞不好是它们的排泄物。 “快，快，别待会儿蛇群和阴兵逃回来了。”张蓬说道。 刘灵也爬了上来，我掀起一个女孩的衣服，肚皮被撑得不像样，鬼婴在挣扎，恶心死了。 张蓬快速将符取下贴上肚皮，拉下女孩衣服，我用绳子绑上。等我抬起头，刘灵一个人已经操作了一个，拉着衣服等我去绑绳呢，我喃喃自语地说：“小灵子，你没长怕筋吧？” 三人一起就快很多了，我说：“瘦猴，这样多快，你干嘛非要让我一个人来，想坑死我啊？” “我让你去探探路，你倒好，自告奋勇。” 我本来想解释下，不是我想进来，而是被巨浪冲进来的，但刘灵在边上呢，得装一下，便说：“那是，我可是个为了朋友两肋插刀的人。” 我说完看了一下刘灵，她却冷冷地说：“朋友比你命都重要。” 就知道她压根反对我这样，所以也没想让她夸奖。 我这才仔细观察这些脸色寡白的女孩，她们都是没有知觉没有思想的女尸，但曾经她们可都是活蹦乱跳的小姑娘啊！大多年纪都在十六七岁的样子，清一色的高中校服，原本应该是花季少女，是我这个年纪的男孩朝思暮想的对象，她们被困在这里多久了？她们的父母估计肝肠寸断了吧，那些爱着她们男孩们，晚上睡觉会不会梦到失踪的心上人。 我闭上眼睛，握紧拳头，深呼吸了一口气，对刘灵说：“杀铁耳我要亲自来，别跟我抢，不然我会生气。” “但是，你不会杀人……”她说。 “那就学！”我吼道。 张蓬咬着牙，“你他妈小声点。刘灵，不是我说你，我们搞不清你为啥这么怕水生会死，但他若是个冷血的家伙，将来对你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我宁可他是个冷血。”刘灵说完继续贴符。 “那你咋不去跟铁耳好？”我怒道。 她用手背挡着嘴，轻声咳嗽了一下，不再跟我顶嘴。张蓬让刘灵跟我一起出去，在船上接尸体，我拖着两具尸体，游向缝隙处，外面海水汹涌，刘灵根本出不去，我将一具女尸递给她提着，一把将她拉过来抱着，这下倒是挺乖的。 我沉入水下，开动麟甲，冲刺出去，头差点就撞到渔船底了，她又用手替我挡住，这一招让我很感动，大概会永生难忘吧！上次在大坝斗妖蛇的时候，棺材差点撞到我的头，她就是如此。 搞得我情不自禁的想趁机亲她一下，被她用手推着我的脸无情拒绝，只好钻出水面了。 “以后不要得寸进尺。”她说道，拉着绳子上了渔船。 “我是想给你输氧。”这种无力的狡辩，让我觉得很不要脸，便连忙说：“刚才对你凶，是我不对，我太年轻气盛了。” 她伸出手接过尸体，并不想理我。 我又再次钻进海神洞，浮出水面的时候，一片漆黑，张蓬呢？不会出事了吧？ “喂，瘦猴！”我轻声喊道。 喊了几声都没人答应，“瘦……” 右侧水里突然冒出两具女尸，吓得我转身就跑，接着张蓬的脑袋从中间冒出来，咳个不停，“根本出不去！” “神经病啊你！”我骂道，“吓死我了，你有脑子吗？这么大巨浪，就你这点本事，怎么冲出去。” 他被我骂得无话可说，将两具尸体递给我，“行，行，你牛逼，赶紧送出去，速度快点。” 我来回搞了好几趟，终于将尸体都装上船，然后再回去将张蓬拖出来，他上了船，便问：“你真的没睡过刘灵啊？” “能干正经事吗？人就在边上呢。”我说道。 “那行，脱裤子，准备撒尿。” “干嘛？” 他拉下裤子，对着母体的腹部，说：“用童子尿淋肚子，千万别让鬼兵感应到，我们待会儿要从他们边上过去呢。” 刘灵看着我们，无奈地转过头去。 “你……你都快三十了，还是童子啊？”我拽着裤子问。 “关你屁事啊！”张蓬没好气地说。“快点，我一个人尿量不够。” 天冷尿多，肚子饿屁多，今晚我都不知道喝了多少水，量大管饱。 “刘灵你是不是啊？”我调侃道，想缓解刚才占便宜的尴尬。“大家都是兄弟，一起来。” 刘灵压根不想搭理我。 沙滩上鬼兵们依然缠斗，幸好他们没有什么思想，若是人类，估计早就打腻了，坐下来聊天算了，根本没有意思，但如果没有石清夫人唤出海盗骷髅缠着鬼子兵，那我们此刻早就死了，那些鬼兵在夜里是无敌的。 将船往前开了一些，免得被鬼兵发现。我一次背两个，张蓬只能背一个，刘灵一只手一个，提着就下船了。本来我跟张蓬分好了，自己尿的自己背，现在他这速度，估计我得帮他。 经过石板的时候，我发现草地里都是长吻海蛇，环纹海蛇的尸体，血液流在草地里，青草全部变成枯黄色，赤狐们也有一部分被活活缠死。 () 第177章 鬼兵中计 当我背着最后一具尸体上桃花寨的时候，一童跟在我后面哭哭啼啼的，我有些不解，这不是按照她的要求，在救这女尸吗？ “一童，你怎么了？” “大哥哥，今儿小锋来看我了。”她说。 “小峰？”我想起王小峰那小家伙了，不知道他现在投胎了没，应该是个好人家吧。 “嗯，他是我的男朋友。” “你不才16岁吗？” “他是我同学，我喜欢他嘛，本想一起考交大的，现在我……”她说到这里哭得更可怜了。 我停下来，等她轻飘飘地走到我跟前，问道：“你有出来见他吗？” “我这样子怎么见他嘛！”她说着，低头看了看怀中的死婴。 谁能告诉我，我该怎么安慰一童？只能默默无语，回头看了一眼靠在我肩膀上的女孩尸体，肚子里的鬼婴动个不停，她才十几岁，知道什么？那是她的孩子吗？恐怕连人都不是吧。 一童停止哭泣，窝着手伸到我跟前，我没看明白，“什么意思？” “大哥哥，你没看到吗？他跪在坟前，哭得很伤心，这是我第一次见他哭，因为他很阳光，所以我接住了他的一滴眼泪。” 我仔细看了半天，果然有一滴水珠，可是今晚下雨了啊，怎么知道这是他的眼泪呢，人家小姑娘感觉安慰就行了，我何必戳破。便说：“一童，我看不如暂时放下，去投胎，张蓬大师曰过，若有未了缘，总有一世能碰上。你若耽误一世，那时间线可就乱了，搞不好会错过。” 一童看着我，有些不信，问：“大哥哥，你不会骗我吧？” “怎么会？我从来不骗人的，你看我答应你来救这些女孩，可曾食言？”我说着心里却暗自摇头，江水生啊，你还敢信誓旦旦，分明是你自己编的啊，你到底上辈子是撒了多少谎，才落得今天这个惨样啊！ “大哥哥，在我房间里的小罐子里，有我给他折的一千只千纸鹤，你记得跟我爸妈说一下，交给他。” 千纸鹤？高中时，我倒是见过别的女孩折过，这些青涩少年的浪漫情怀，我可从来没享受过，十六七岁的时候，我总是在躲避人们的眼光，孤僻与自卑让我不敢与女孩对视，总觉得她们在嫌弃我是天煞孤星。 “行，你也可以自己跟爸妈说啊。” “没脸见他们，养我这么大，我却这个样子，害他们伤心。” 一童说完转身离去，赤狐群跟在她后面，朝海边走去，幸好有赤狐群为伴，否则这白色的孤魂背影随风摇摆，让人唏嘘，那个她喜欢的男孩，迟早会忘记她，她也有自己的路要走，人生就是如此，错过了就错过了。 我嘀咕道：“善意的谎言不算谎言吧，非要算，那我也没办法了。” 我们将所有尸体都放在忠义堂，这里面空间大，房子也好些。张蓬正在布阵，现在已经快四点了，海盗鬼船马上就会撤退，大家都很疲惫，但这最后一把必须要稳住。 张蓬的计划是，我们先躲在忠义堂，一有尿就淋上去，不要让鬼兵发现，这样鬼子兵四处晃悠，到五点左右的时候，我们就可以用鬼婴唤他们过来，到时候再困在阵中，保险一些。 “水生，你去找些干柴，将忠义堂围起来，到时候实在控制不住，就放火烧。”石清夫人吩咐道。 我点头应承，还想着以后修修自己来住呢，这里风景绝美，还有人鱼为伴，我的水下本领，又饿不死。但这忠义堂本来就是石清夫人的家嘛，她都说了，我还能咋的，再说大局为重，我那点小心思，若是刘灵不答应，我难道真的跟人鱼过日子啊。 石清夫人走到寨子门口，看着海盗骷髅纷纷撤退，鬼子兵在地上滚来滚去，接好肢体，朝山上走来，我连忙拉着她回来，大家全身戒备，没想到鬼兵没有过来。 “它们上山了。”刘灵说道，那就应该是回海神洞里了。 “哈哈，中计了。”张蓬笑道。 我们几乎是掐着表在度过，石清夫人一把年纪了，也不肯睡，坐在凳子上，呆呆看着李奴的尸体，深深叹气，她用苍老干枯的双手摸了摸花白的头发。 “老夫人，明天我下海帮你捞尸，你能找到沉船的地方吗？”我问。 “不会忘记。” 真不知道她是如何在茫茫大海辨别方向的，我有时候问路，别人说东南西北，我都搞不清楚。 五点的时候，天已经有些亮光了，一个鬼兵拿着刺刀，居然摸进寨子，看来桃花阵真的只能挡挡蛇鼠虫蚁，别的也搞不了。 “你们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张蓬说完，解开绳子，撕掉符，在里面憋了好久的鬼婴挤出肚皮，张蓬一剑戳得它惨叫一声，刚想冲出肚子就又被张蓬贴上符塞回去了，那外面的鬼兵朝我们走过来，刘灵冲过去连刀带人砍断了，我们躲在旁边布好阵的房子里。 接着便看见一堆鬼兵蜂拥而入，感觉忠义堂都挤不下去，张蓬看着我，无奈地摇摇头，挤不下去，这种情况谁能预料，跟大城市里挤地铁一样。历史上那些算无遗策多智近妖的传说，只是口口相传吧，真有这种人吗，宇宙万物变幻莫测，怎么做到的？ 我们的人生咋这么坎坷呢，忠义堂这么大，一百多人都能挤进去啊。 “硬塞进去。”我轻声说道。 我从屋子角落处找到一根小腿粗的木材，长度差不多十来米，可能是用来做屋梁的，张蓬跟我额头上都贴着符，含在嘴里，两人抬着，轻轻推开门，摸到鬼子兵后面。我打了个手势，一起冲向鬼子兵屁股位置，连撞两次，将挤在门口的鬼兵硬生生挤进屋子里。 张蓬飞速冲过去关上门，我用木材插进准备好的绳套里，他封上符。里面传来嘈杂的鬼叫声，刺刀不停砍着屋子，吓得我们连忙退后，听石清夫人说，太阳照到这个位置，至少六点半以后。 按这样子来看，估计最后只能烧房子了，石清夫人倒是干脆，从身上背着的袋子里，掏出一大包子弹，她留了一颗子弹装进枪里，其他的交给刘灵用刀割开，将里面的火药全部倒出来，均匀的围着忠义堂撒上，待会儿引火总是可以的。 “水生，帮我把李奴的尸体背上，寨子我亲手来烧。”石清夫人说着便去一个小屋子折腾了一会儿，居然做了一个简易的火把捏在手上，她倒是啥都会。 我将打火机递给她，背上李奴的尸体，让刘灵待会儿背老夫人，不然她这个年纪可能跑不动。 已经六点一刻，再撑一会儿就可以，当第一个鬼子兵背着女孩尸体，探出头的时候，老夫人毫不犹豫点上火把扔过去，忠义堂很快被熊熊烈火包围，里面的鬼兵惨烈地叫着，争先恐后地想要逃出来，刘灵背着老夫人追上我们，一起朝海边跑去，里面的鬼兵身上着火后，在沙地上滚了几下，火便熄灭了。 东方露出朝阳，缓缓升起，我们上了船，驶离码头，鬼子兵都追到海里。一个鬼婴钻出来一声尖叫，鬼子兵们便开始撤退，可惜来不及了，火光通天，鬼子兵怎么滚也没用，一阵海风吹过来，一切烟消云散。 那些女孩的尸体也一样被阳光火化，我问过张蓬，要不要运走让她们父母见最后一面，但石清夫人说这个样子让父母见了，恐怕不仅是伤心，更是愤恨，警察问起来，该如何解释？我们到时候就不是做好事了，而是罪魁祸首，替铁耳背锅，枪毙都有可能。 () 第178章 人鱼世仇 “太阳真是厉害啊！”我叹道。 “你以为太是什么意思，阳是什么意思？克世间一切阴物。”张蓬回道。 “本应该当年就解决的，居然拖了几十年了，江中鹤当时不知道这些鬼兵吗？”我说道。 石清夫人看着我说：“他又不是神仙，你指望他解救所有人吗？抗战时期死了两千多万人，任何人在历史洪流下，都是沧海一粟。” 看老夫人的语气，不仅对耽误了她一辈子的江中鹤没有恨意，反而还处处维护他，心中想必是无比敬仰了，能博得她老人家的钟爱，怕也是一条铁骨铮铮的硬汉子。 虽然史无记载，但若真是我曾祖父，也是我辈学习之榜样，认这样的祖先我还是乐意的，这个曾祖父我认了，村中老奶奶的话，我就当她年纪大了吧。 我们按照石清夫人的指挥到了一个空旷的海域，我看了半天，根本没找到参照物啊，她怎么判断是在这儿呢。 “这里就是当年我拦截鬼子军舰的地方。”石清夫人将海风吹乱的银发捋到耳后，杵着步枪站起来，走到船边，似乎当年炮火连天的景象又浮现在她眼前。 “你们的船怎么跟鬼子军舰干上了呢？”我不解地问。 石清夫人扶着栏杆，看着波澜壮阔的海面，说道：“他本来就是日军特务机构头号暗杀目标，好像是去南洋办一件重要的事，结果被鬼子盯上，[接应南洋机工建设滇缅公路]我接到杜先生给的信息，便带人去拦截。” “你啥都不知道，就去了？拿海盗船刚日本军舰。” “没错，他需要，我就一定会去。虽然实力有悬殊，但我在我多年经营下，也算是船坚炮利，只可惜我那些就义的兄弟，尸沉大海，也没博得什么名声，所以我一定要捞他们起来，这是我活下去的希望。” “之后，就没见过面啊？” “或许他死了，或许他回鬼岛找不到我。时过境迁，多说无用，从这下去吧，水有些深，注意安全。” 石清夫人说完便继续看着大海，可能是没休息好，一夜之间老了许多，都有些弱不禁风了。卷绳机早已准备好，我拉着绳子，刘灵从张蓬背后抽出太阿剑绑在我手上，我得意地笑道：“好妹子，真乖！” “你这家伙成不了大器，看见刘灵挪不动腿，学学你曾祖父江中鹤是何等的英雄。”张蓬喷道，石清夫人还回头看了我一眼，难道从我身上看到了年轻的曾祖父吗？ “我没想过要成大器啊！”我嘀咕道，我一身本领除了打鱼，就是捞尸，成什么大器？捞尸大王吗？没兴趣。 我将长绳拽在手里，站在船边，跳下水里，水深到一百多米的时候，就没什么光线了，打开头灯，看着海底色彩斑斓的鱼儿游来游去，真是美极了，以后我死了，也要将骨灰撒向大海。 一头巨大无比的鲨鱼游向我，吓得我连忙躲开，幸好在船上换了新的潜水衣，不然鲨鱼闻到血，可能会一口咬死我。我继续下潜，石清夫人可是准备了三百五十米的绳子，这都不够，以前村里老人都说什么江无底海无涯，简直扯淡！长江跟这水深比，差远了。 只能松掉绳子，先去下面看看情况，难怪石清夫人没法打捞，这要是请海上打捞队，不知道要花多少钱，她一个孤寡老人，怎么可能请得起，哎，想想她真是可怜，年轻时可算是为抗战牺牲了一切，临老却孤苦无依，心愿难了。 想想抗战年代，混黑帮的杜先生，混海盗的石清夫人，皆是忠义之士，再想想那些汉奸，正印证了那句话：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再往下已经是漆黑一片，只有头灯的亮光，我看到一艘军舰沉在海底，靠，石清夫人还真干沉过一艘军舰啊，我看东洲渔村的村民们虽然嘴上这样说，但根本没人信，没想到是真的。 我游向军舰，早已锈迹斑斑，到处都是炮击的痕迹，里面不会有什么别的东西吧，要知道里面肯定不少尸体呢。 不远处又有一艘船，不过这船可就要小多了，好像给海带之类的东西给缠得死死的，接着又看到好几艘这样的，我绕着军舰游了一圈，这军舰不是被撞沉的吧，被海盗船围着一圈呢，东海渔帮也真是作风强悍！ 游到近处一看，我也搞不清到底是什么东西缠着，便想用剑割开，这下麻烦了，这么多船，至少十来艘呢，得搞到什么时候。 正在奋力割着，后背暗浪一翻，我觉得不对劲儿，回头一看，一个大鱼尾钻进军舰的洞里。 我可不想闷头干活儿的时候，被什么东西一口咬死，便游向那大洞，小心翼翼的将头伸进去看了看，乱七八糟的，炮弹，箱子，尸体，除此之外，也没什么异常啊！ 这时候有人从后面拍我肩膀，见鬼了，深海区哪会有人拍我肩膀，我装作不知道，偷偷瞄了一眼，一只修长美丽的女人手，女……女鬼？ 得有周旋的空间，我想先朝洞里游去，结果腿被拉住了，而且不止一只手，我越是用力游，手就越多，把我往后拉，我准备回头就是一剑，结果人鱼姑娘们在看着我，一排蓝色眼珠子。 原来她们躲在这里啊，我其实想跟她们解释下，我刚才不是怂，只是想进去看看炮弹长什么样，这些可是古董啊，但水里又不能说话，百口莫辩。 人鱼姑娘牵着我的手，拉到那些渔船边上，指着我切割的地方，冲我摇摇头，然后对着自己脖子比划了一下。我顿时就明白了，她们恨海盗，因为是他们或者他们的祖先，屠杀人鱼族。 看来这些水草捆船，是她们所为，这就麻烦了，我得跟她们解释，获得她们谅解才行。我又不会哑语，只能指着上面，问她能不能跟我上去，她点点头，看来她还是无比信任我的，不然白天也不敢浮出水面，她们估计对人类无比恐惧。 我们一起游上去，这姑娘真是可爱啊，一直拽着我的手，生怕我在水里游不动一样，我也装作慢慢来，很享受这种被人关怀的感觉。 刚露出水面，张蓬大呼小叫地喊道：“鱼鱼鱼鱼……美人鱼……我看到了，你们看到了没？” 石清夫人走到船边上，看着人鱼，很是激动，她大概以为人鱼早就灭绝了，要知道她从出生开始，从东洲渔村到海盗生涯，就是靠大海为生的，想必也听过美好的海神传说吧。 人鱼姑娘一转头看到她，突然张开嘴，凶狠地狂叫着，吓得刘灵黑刀都抽出来了，石清夫人也没见过她们啊，肯定是人鱼姑娘经常回去偷看自己的家，见过石清夫人带领海盗。海盗可是她灭族世仇，能不激动吗？ “刘灵，刀收起来。”我吼道，她可不在乎什么人鱼。 完蛋了，三个女人一台戏，都不是好惹的。人鱼姑娘估计是误会我了，一把推开我，钻进海里，我连忙跟上去想拉住她，游了半天才上来呢。结果用力过猛，抓到不该抓的地方，她一把甩开我。 我指着自己的嘴，表示有话要说，急死我了。 她哪会理我，肯定认为我出卖她，没办法了，我只能强行抱着她往上游，不解释永远是个误会，人鱼姑娘疯狂挣扎，我就是不松手，她突然张开嘴，咬向我的脖子，吓得我头一歪想躲，但距离这么近，躲什么呢，歪脖子只是潜意识，并没有什么卵用，她并没有咬下去。 () 第179章 石清终笔 再次回到水面，我朝船上吼道：“你们都闭嘴，让我来解释。” 我慢慢松开人鱼姑娘，说道：“你听我说，听我说，她不是坏人……” 我跟她讲人类好坏干嘛，她们能理解吗？ “她叫石清，以前的确是海盗，但害你们的人不是她，也不是水下那些海盗，是海盗的祖先，可是那些人早就死光了。石清当年还去羕岛给你们赎身，结果你们已经离开，她还是救你们那个男人的爱人。昨晚她带着我们消灭了海神洞里面的所有怪物，现在你们可以回家了。” 人鱼姑娘听我说完，看了看人鱼岛的方向，有些激动，可能是听到最后一句，她们可以回家了吧！ “真的，不信你们回去看看，海神洞已经干净了。”我重申道。 人鱼姑娘看着石清夫人，始终无法释怀的样子，没想到老夫人扑通一声跪在船上，朝人鱼磕了三个响头，那真是响头，我都听到响声了，一把年纪，我担心她身体扛不住。 “石清求海神宽恕，东海渔帮先辈所犯罪孽，由我一人承担，还望海神将我兄弟尸体放行，石清可永沉海底，替东海渔帮列祖列宗赎罪。” 我都气死了，石清夫人这时候冒出来干嘛，本不必为那些狗日的海盗祖宗承担责任。但是转念一想，她毕竟是当家人啊，我还不是为江中鹤背锅，还不是给爷爷做葬棺人背锅。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前人惹祸，后人背锅。向来如此！ “妹子，看着我，她也是被海盗抢去做媳妇的，你不能怪她。” 人鱼姑娘不停回头看着人鱼岛的方向，她是有多想家啊！想必她离开海神洞已过百年了吧，之后不是受尽屈辱，就是流亡大海。 “你们放掉那些海盗，现在就回家看看，如果我骗你们，你们回来咬死我。”我拍着胸脯保证。 她看着人鱼岛，我看着她，皮肤白如凝脂，蓝色眼珠子带着忧伤，阳光照着她脸上滑落的水珠，晶莹剔透，看着我心疼不已。下面还有那么多人鱼呢，该怎么解释呢？ 她看着我，有点拿不定主意，猛地推开我，钻入水里，我在想着要不要钻下去呢，但总要给她时间跟同伴解释吧。 只好先爬上船等等看，石清夫人的额头已经磕出血，这老夫人也太实在了，张蓬扶她起来慢慢坐在凳子上，她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看着让人心酸。 “老夫人，你说你这是干嘛，我跟她们很熟的，这些姑娘本性也很善良。”我说道。 老夫人深呼吸一口气，总算缓过劲儿了，“事情总要有人承担，当事人虽然全死了，但我既然继承了东海渔帮，就该担当一切后果。” 我点点头，安慰道：“放心吧，我一定想办法捞你兄弟们上来。” 等了大概一个小时，我有些着急了，准备再下去看看，这下去一趟也要搞很久，石清夫人拍着我的肩膀说：“水生，听我的，下去告诉她们，我可以交换那些尸体，我是当家人。” “我跟你一起去吧，万一她们攻击你。”刘灵说道。 我敢让她去吗？刚才人鱼姑娘只是急了，压根就不想咬我，若是刘灵在，一个大刀就劈了人鱼姑娘，造成不可挽回的局面。 “不会的，我魅力很大，放心，我马上上来。”我吹道，其实不过是沾了江中鹤的光而已，人鱼姑娘估计除了江中鹤，恨所有人类。 我看着石清夫人，只能无奈点头，毕竟她的心愿就是捞兄弟尸体上岸。 朝水下游去，游到几十米深的时候，突然看见底下一片尸体涌上来，吓得我连忙回游，游到一半又发现不对，那些尸体服饰都很普通，应该是海盗吧，人鱼姑娘们还是相信我了？ 我钻入尸群，朝海底快速游去，到了沉船处，找了半天，可惜一个人鱼姑娘都没看到，心里竟然有些失落，她们是回家了吗？ 快速游上去，海面上一片浮尸，我在水里捆，张蓬和刘灵往上拉，工作量很大，最主要是不能让来往的船只看到，否则就完蛋了，幸好这里应该比较偏吧，海面上比较平静。 全部弄上船，简直累死了，尸体被泡得不像样，但是又没腐烂，按照张蓬的说法，不能腐烂的尸体，是绝对不能投胎的，人死后就应该魂归大地。 船沿离水面已经很近了，伸手就能摸到海水，我和张蓬用早已准备好的塑料纸盖上，然后开向人鱼岛。 石清夫人想得很周到，准备了两桶汽油，但这么多尸体，光汽油是不够的，我们得去桃花寨多找些木柴铺着，尸体水分太多了。 “瘦猴，你和刘灵收集木柴，我挑下去，不然不知道要搞到什么时候，我还想结束了去海神洞看看，人鱼姑娘有没有回去呢。” “就惦记着人鱼姑娘，不过你这主动请缨的态度很好。” 我将绳子打个套，可以用来捆木柴，“瘦猴，你觉得石清夫人有些不对劲吗？怎么捞完尸体，反而愣在那呢。” “是不是磕头磕晕了？这老夫人真是性格刚烈，我张大师也自惭形秽。”张蓬分析道。 我点点头，想想也没错，她这么大年纪了，熬夜战斗一晚上，还磕了几个大响头，累了也正常。 “砰”的一声枪响，我看着海边渔船方向，吓傻了，扔下木柴朝渔船疯狂跑去。 石清夫人低头靠在渔船边上，步枪对着自己的胸口，她是用脚趾开枪自杀的。海风吹乱了她的银发，似乎每一根都在向我诉说，她颠沛流离却豪情万丈的一生。 我爬上船，扶着她，取下步枪，冲她吼道：“老夫人，你为什么这样？” 眼泪都忍不住了，旁边石块压着一封毛笔写的信，字迹娟秀，看来早就准备好了。 水生，很高兴见到你！ 不必为我难过，死亡对我来说，就像一顿饭，吃不吃都行。到现在所有心愿已了，可算是死而无憾，这一切都要感谢你。对于过去，我没有什么要回忆与总结的，大概只有身不由己四个字。我本是渔村女子，年少时也曾幻想过翩翩少年与我相守，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后被海盗劫走，为了生存，杀过人，放过火，是非善恶让老天爷去评判。 我有两事相求： 一是火葬了兄弟们的尸体。 二是将我和李奴放一起火葬，了却他的心愿。 将骨灰都撒向大海吧，我们爱她。 石清终笔 我看完信，一滴眼泪掉落在“清”字上，黑色墨水蔓延开来，像一朵梅花。张蓬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说道：“按照老夫人的遗嘱办吧！” “老夫人竟然对江中鹤没有一句怨言。”我叹道，将信折好放进口袋里。 “江湖儿女，生逢乱世，自当快意恩仇，爱无悔，死无怨。” 我抱着老夫人的尸体和李奴放在一起，先行火葬，张蓬和刘灵负责去烧那些尸体。海边大火滔天，浓烟滚滚，海浪滔滔，一切都是过往云烟，争什么回春丹呢。 远处开来一辆渔船，竟然是西冈晴子，架打完了，这老妖婆倒是来了。她艰难地下了船，走到我边上，问道：“这是石清夫人？” “是。”我回道。 她朝石清夫人快要烧化的遗体鞠躬，叹道：“当年在老上海，虽然国家层面是对立的，但我依然佩服三个中国女人，她就是其中一个，可惜当时没见过她年轻时的风采，只闻其名。” () 第180章 铁耳逃走 我没心情问老妖婆，她佩服的另外两个女人是谁，点了一支烟抽上，看着熊熊烈火。 “现在没心情跟你讨论什么招魂幡，你先离开。” “你知道了招魂幡？”她惊讶地问。 “我都差点被干死好几回了，你都干嘛去了？我还知道副幡在铁耳手上，你们一伙儿的吧！”我没好气地说。 “我就猜到是如此，不然不可能控制蛇骨婆的。我怎么会跟宫崎葵一伙，我又不知道这个岛，找了好久才找到这里。” “你不用担心，宫崎葵被大座头杀了。”我说道。 “大座头？他躲在这里吗？人呢？”老妖婆明显对大座头很熟悉，毕竟当年就是给她伴奏的嘛，捧红她的嘛。 “也没了，被宫崎葵念什么狗屁咒弄得魂飞魄散。” “可惜啊，再也听不到他的琴声了。”西冈晴子说完看着山上。 “没什么可惜的，他不会给你弹的，说你舞蹈和歌声都特别烂。”我没好气地说。 西冈晴子竟然笑了，“那就一定是他了，嫌弃我的舞蹈和歌声只为取悦男人，没有灵魂，居然跑到这种荒岛躲几十年。” “我还有点私事要办，你们别打扰我，回东洲渔村再说，找招魂幡可以，但是先把铁耳给我找到，我要活的。”我坚决地说。 “可以。”西冈晴子说完便上船离开。 我在船上找了个塑料盆，将骨灰全部捧进去，其实也有很多柴灰了，但这不重要了，“瘦猴，你们处理他们的骨灰，我端到崖边去撒。” 张蓬先是点点头，愣了一下，问道：“你不会是去看人鱼，不带我吧。” “看什么人鱼，山里到处都是绿色的蛇，你不怕被咬吗？你能扛得住吗？” “冠冕堂皇。”他嘀咕道。 “那你跟着来啊。” 我说完端着盆子，用塑料袋盖上，朝山上跑去，很快就到了海神洞的水潭，放下盆钻进水里，这次就比较奇怪了，进了海神洞，原本是淡水，现在却变成了海水，人鱼姑娘们已经回来了吗？ 我偷偷摸到石像跟前，打开头灯，发现水位深了，淹没石像，两边的台阶也被淹没，上面被清洗得干干净净，没有那些恶心的浓液。 “人鱼妹子，是我啊！”我浮出水面，轻声喊道，但没有人理我。 想想算了，估计她们不想见我，或者已经出海去找族人了吧。 我游回岸边，端着盆爬到悬崖上，将骨灰撒向大海，海风将骨灰吹向远方。我失去过很多亲人，但从没这样全程处理后事，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有故事的人，最后变成一把灰，随风飘散，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看到崖下一条银色尾巴从洞里出来，钻进大海里，消失不见。 张蓬看我失魂落魄的回去，幸灾乐祸地说：“人不想见你吧，幸好我没跟你去。” 我们驾驶石清夫人的渔船回东洲渔村，张蓬的开船技术很差，明明有导航，却依然在海上慢慢瞎晃悠，一直晃到夕阳西下才到村里。 石清夫人是一个孤寡老人，海边整理渔网的人们，没人问我们关于她的消息。老一辈已经离去，人们可能不记得了，当年父辈能熬过大饥荒，就是靠石清夫人送来的粮食。 回到屋子里，欧阳雄躺在床上休息，医生和氧气机都带过来了，这家伙也是天下第一怕死的人了。我没看到青青，便坐在他边上抽烟，直接把他呛醒了。 “你去羕岛找到回春丹了吗？”他问。 “找到了，不过，被我扔海里喂鱼了。” “青青跟我说了她想嫁给你作为交换的条件，结果你拒绝了。你太年轻，不知道钱的重要性，有钱人的日子有多好。如果你能过我这样的生活，也不会舍得死的。” 我同时点上三支烟，熏得他肺都快咳出来了，外面保镖冲进来，欧阳雄挥挥手让他们出去。 “你是什么样的生活，活在床上等死吗？” “这是我生病了，有了钱，你可以住在最大的房子里，人们对你毕恭毕敬，你可以睡到最漂亮的女人，你平日里只能在屏幕上看到的那些女明星，照样对你投怀送抱，她们假装高傲，对你却百般温顺。这一切，你都不想要吗？”欧阳雄问道，他一副无法理解的样子。 “钱的确是个好东西，可惜你人太臭，所以毁了钱的形象。”说完我掏出石清夫人的遗书递到他跟前，问道：“眼睛还没瞎吧，字看得清楚吗？” 欧阳雄瞟了一眼，笑道：“她是海盗，我是贼，有什么区别？不要被什么所谓的英雄情怀迷惑，那不是真实的生活，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等你以后有了家，年纪大了，为了赚生活费医疗费，愁眉苦脸的时候，就会想起我今天说的话，到时候我死了，你就没有重新选择的机会。” 我将遗书折好塞进口袋，说道：“那你就再活二十年，等那时候再来找我。”、 欧阳雄估计是对我彻底死心了，闭上眼睛，挥挥手让我出去。 张蓬靠在门口，跟在我后面，说：“欧阳雄说的不是没道理。” “你不想救娜莎了？”我问。 “被石清夫人的死打动了，我觉得生死不过如此，我和娜莎总比她强些。而且我也不相信有什么回春丹，有些腻了，你要是现在离开，我就回去陪娜莎，走完最后一程。你何不先答应，跟青青好上，尽力而为就是，熬死欧阳雄，之后就水到渠成了。” “你怎么态度又变了？之前说我跟青青搞不来的啊。刘灵怎么办？” “刘灵嘛，太危险了。你到底喜欢谁啊？”他问。 “都挺好啊，如果要加个更字，那肯定是刘灵。” “她可是要去羕岛救什么刘迁，那很危险。” “那我就陪她去吧！”我说道，看着瘦猴，我又想起水牢里那被吊着的两只烂手，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 我接到端木百惠的电话，说铁耳抓到了，妖夜正开船将他带回渔村，不过要找偏僻的地方杀。我跑到端木百惠说的地方，正是离上次鬼洞不远处，这里村民都不会来。 海上一艘渔船开过来，妖夜开着船靠在礁石边上，铁耳被她捆住了。 “好了，你们可以离开。”我说。 “我还有事要问他。”端木百惠说完从口袋里掏出一只黑色小老鼠，那老鼠有些恶心，毛特别长，牙齿都露在外面，她上了船，狠话不说，捏着铁耳的鼻子，将小老鼠塞进他嘴里，小老鼠很开心的钻进铁耳喉咙，我能看到他脖子处鼓起一个大包，慢慢向下滑动着。 铁耳疯狂呕吐着，但是并没有什么用。 “你可别把他搞死了。”我说道，我要亲自来的。 端木百惠不理我，“把副幡交出来，不然你的肠子会被老鼠撕咬三天三夜。” 这时候岸上响起枪声，妖夜抽出村正刀飞速格挡，火光四溅。欧阳雄坐在轮椅上，说道：“不想死就放了他。” “欧阳雄，你脑子有毛病，你以为铁耳这贪狼会帮你找到回春丹吗？他会第一时间自己吃了。”我吼道。 “他吃了，我也可以剖出来，只要有就行。铁耳，我帮你找到招魂幡，你去帮我拿到回春丹，同意的话点头。” 铁耳连忙点头，刘灵抽出黑刀要杀铁耳，欧阳雄的保镖直接开枪，我抱着刘灵用后背挡住子弹。说道：“丫头，冷静点，不然都死在这里，这狗东西杀人不眨眼的。” 一个保镖下来想解开铁耳的绳子，妖夜刀一闪就切了他的大拇指，不过岸上的保镖也一枪打中了她的手臂，这保镖枪法真是又准又快，花高价钱请来的。 “欧阳雄，跟我作对，你就算吃了回春丹，也是个死。”西冈晴子说道。 欧阳雄用手帕捂住嘴，咳了几下，有气无力地说：“如果我死了，那我会花五十亿美元，请杀手集团杀光你们家族所有人。你们躲得过吗？” 这家伙有大量的钱，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确实无敌了。 铁耳突然挣开绳索，从船上跳进水里，消失不见，我也不敢追，张蓬和刘灵都在枪口下呢。欧阳雄的几个保镖，手里拿着真枪实弹，控制了局势。 () 第181章 我们仨 眼看着铁耳从我眼前溜走，自然是很不爽，端木百惠笑道：“不用担心，他搞不好会主动来找我的，小老鼠咬人可痛了。” “你这人手法我不喜欢，别对我们使。”我说。 “合作伙伴不用担心这个问题。”她说完爬上岸。 这是在威胁我吗？百惠阿姨面慈心毒的样子，让人一点都喜欢不起来，哪怕她风姿绰约，都显得没女人味。 张蓬戳了几下我的背，问道：“一点都不痛吗？” “你试试看。”我没好气地说。然后爬上去跟着百惠阿姨，问道：“大婶，有个大嘴怪，头特别大，舌头四处乱晃的叫什么玩意儿？” “大首。” “那个长头发的虾子。” “网切。” “一条腿的老奶奶。” “山精。” 她说完回头看着我，问道：“你不会也把它们杀了吧。” “还没有，只杀了蝾螈女和清姬，不过快了，这些东西，想必曾经害死过不少人。” “江先生，事情早就过去了，奶奶只想带他们回家，妖魔鬼怪也是生灵所变，你可不要这样。”端木百惠认真地说。 “生灵？你奶奶的爱人，什么狗屁阴阳师，知道什么事生灵吗？干了坏事，拍拍屁股走人吗？我这是超度。” “刚才的小老鼠，搞不好就要钻进你嘴里了。” “你要是敢拿出来，我就从你菊花塞进去。”张蓬没好气地说。 我们回到房子里，那个枪手坐在桌子边上，正在拿着手机玩俄罗斯方块，桌子上摆着两把枪，他穿着黑色西服，带着眼镜，头发梳得光溜，手表戒指一应俱全，文质彬彬的样子，头也不抬地跟我们说：“你们晚上不能住这里了。” “你算老几？”我问。 “我叫十三，手中的枪算老大。”他说完放下手机，拿起桌子上一个冲锋枪，看着刘灵，慢悠悠地说：“这把乌兹冲锋枪，每分钟可以喷射600发子弹，你这位红颜知己的刀能挡住吗？” 这十三点应该丢进海蛇堆里，让他慢慢去喷，看到底谁量大。 “你还把枪当爹了。”张蓬没好气地说。 “现代社会，杀人效果最好的就是枪，端木百惠的杀手崇尚用刀，喜欢近身攻击，所以她们永远排不了第一。” “别说我没提醒你，小心自己的脑袋吧。”我没好气地说，这家伙一看就是衣冠禽兽，杀人不眨眼的那种。 “放心，那小光头的隐身术对我们没用，看到我这眼镜了吗？十万美元一副，专门对付那些日本杀手。”他说完取下眼镜擦了擦，漫不经心地说：“给你们十分钟，收拾东西滚蛋。” 听口音又是一个假洋鬼子，他说完又继续玩游戏，我们只能回房间收拾东西，准备去老夫人的船上睡了，上面有个小铁棚应该能凑合一下，一直没看到欧阳青青。出门时，我问：“欧阳青青呢？” “好像去接什么文道师父了。”十三点回道。 “接我师父？”张蓬不解地问，“他不可能会来的。” “来不来都无所谓，本来就是装神弄鬼的玩意儿。不过欧阳雄说，如果他不来，就让我一枪杀了张蓬，谁是张蓬？”十三点看着我们问。 “杀你妈个头啊，玩你的鸟枪去。”我怒道。 男人好像对我很感兴趣，“你穿的是什么防弹衣啊，好像效果不错。” “这不是防弹衣，是煽蛋背。”我回道。 “啥背？”十三点不懂，张蓬也不解地看着我。 “到时候让你的蛋蛋告诉你。” 我们提着东西去了渔船，跟张蓬解释了煽蛋背的来历，说这是我新发明的招数，非常有效果。 “你这煽蛋术虽然有点下三滥，不过对付畜生还是有用的，下次记得提前告诉我，我说出来才显得更有逼格。” “你师父真不会来吗？” “他怂包一个，大门都不出的。” “可是欧阳雄以你性命威胁他啊。” “那更不会来，说明有危险。”他肯定地说。 这小子也不知道拜了什么样的师父，骗他钱还不说，徒弟要被人杀了，也不肯出来救。不知道有什么本事，欧阳雄找来估计是觉得羕岛下面怪东西太多，我们可能搞不定吧。他真的是时间不多了，有些气急败坏，吓唬百惠阿姨，连张蓬的师父都敢威胁，之前还听说很尊重呢。 有钱人玩起命来，就不是破罐子破摔了，而是抡起青花瓷器往地上摔。 刘灵抱着被子铺好床，先躺下了，天气有点冷，张蓬用渔船的炉子煮了面条，我端过去放在床头木凳上，蹲下来轻声问：“你这么怕冷，我这么怕热，要不我晚上抱着你睡吧？” “不用了，青青若知道，你这乘龙快婿可就做不成。” “吃醋了？我就抱着，不做别的。”我说道。 “当我什么人？”刘灵没好气的将我推倒在地，“不过，张蓬说得对，你若是跟她好也不错，不必总是被我连累。” 我瞪着张蓬，就他嘴多，刘灵耳朵多灵啊！他端着面条蹲在角落处，吃相难看，吸得响声很大，抬起看着我，说道：“小刘，你可能听茬了，我可什么都没说过。” 推卸责任后，他又开始教育我了，“龟壳少年，你这滥招估计你曾祖父都不用了。我就抱抱，不做别的，我不进去，我保证不动，只动一下，高中生都知道的把戏，有个屁用啊？你天天学那么多骂人的花样能泡妞吗，能不能花点时间想想怎么撩姑娘？” 我埋头吃着面条，不想听他废话，搞得我好像尽想着那事，我可是真心的。 一直想问刘灵一个问题。“小刘，刘迁是你什么人？” 张蓬也停下来看着她，他早就想问了，只是刘灵压根不理他。 刘灵端着碗，头也不抬的说：“很快你就知道了。” “咱们出生入死这么久，我这么喜欢你，你不能总是瞒着我，还说什么头受伤了，故意骗我。”我说道。 也不知道我这句话哪里让她不开心了，她将半碗面放下，擦了擦嘴，“你现在只是看我漂亮吧，这种喜欢跟别的男人有什么区别？我不稀罕。” 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将碗放在桌子上，没好气地说：“漂亮谁不喜欢，但我超越了这个，你不稀罕，不稀罕就滚蛋，老子以后不惹你了。” “别太早下结论，还有，我从没骗过你，头的确受重伤了，只有两件重要的事永远不会忘记，你不信就算了。”刘灵说完躺下来，侧着身子朝里面睡着。 她倒是很少带着情绪说话，我挠挠头看了看张蓬，他也看着我，两人大眼瞪小眼，都是对女人一窍不通，也不知道刘灵到底要我怎样。 我端着碗走过去，坐在床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你生气归生气，把面条吃完。” “吃不下，别烦我。”她说。 这丫头居然也会烦啊，不是天天冷冰冰的吗？还以为她天生不知道愁为何物呢。 “那……那我先吃了，你晚上要饿，我再起来给你煮。等办完事，我给你烧麻婆豆腐。” 我将她剩下的半碗面也一起吃了，好久没吃热乎东西。张蓬蹲着地上挪到我边上，看着我大口吃着，问道：“刘灵的剩面更好吃吗？” “好吃，你要不要尝一口？”我问。 他摇摇头说：“没兴趣，我以前吃过娜莎剩下的棒棒糖。” “甜吗？”我问。 “挺甜的。”他说完将手指塞进嘴里吸了一下，我还挺羡慕他跟娜莎两小无猜的恋情，我跟刘灵还没开始呢，成天打打杀杀，妖魔鬼怪倒成见证人了。 “小子，我要是死了，你记得将我的骨灰送给娜莎啊！”张蓬说道。 “别说不吉利的，你要死了，谁帮你照顾她。”我没好气地说。 张蓬嘿嘿一笑，说道：“我这些年四处晃悠，回春丹没找到，但省吃俭用，挣的钱应该够她花到老了。” () 第182章 追踪羕岛 我没回话，夺过张蓬手中的碗，随便洗了下，蹲在船头看着茫茫大海抽烟，张蓬可能也是太累，在船板上铺好被子睡着了，刘灵也不知道睡着没有，躺在那一动不动，生闷气吗？ 我更累，但根本睡不着，很多烦心事。 那么多莫名其妙的怪物，妖夜，杀手十三点，我该怎么保护他们，那大章鱼的吸盘虽然吸不到我，但我能救得过来吗？ 前两天下羕岛，很多地方没找，也不知道那铁马葬棺在哪。刘灵到底怎么回事啊，我明明是真心喜欢她的。难道要等我死的时候，她才会明白吗？我才十九岁，还没活够呢，更不想他们出事。 看来我没法跟那什么江中鹤比了，没点出息，满脑子儿女情长，必定英雄气短，但我从来没想过要当什么英雄啊，从小到大，都是身不由己。 半包烟抽完，被海风吹得头痛，便打算睡觉了，船上真的有点冷，刘灵卷缩成一团，我替她盖好被子，塞进身下裹着，脱了外套盖在上面。 “水生，起来，有人过来。”刘灵的声音。 我还以为睡得挺沉呢，听到她的声音连忙翻身起来，最近都是神经紧绷着。老妖婆一行人杵着拐杖走过来，我看了看时间，十二点多了。 她们上了船，跟班将潜水设备全部搬上船，这妖夜也是厉害，手臂被枪打了，一点事都没有，不过打起来应该会有影响吧，别伤到小灵子就行。 “走吧，你们能找到羕岛吧。”老妖婆说。 “你一把年纪了，也跟着去啊！”我问。 “找不到招魂幡，我就在下面陪着爱人了。”她说。 这倒是让我有点惊讶，岛田文夫到底有什么魅力啊，家中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对他爱得死去活来的，都死了几十年，还让两个女人念念不忘。 “那里面都是你们的东西，你能控制它们不伤人吗？”我问。 “没有招魂幡，谁也控制不了它们，原本就是强行收服的。不过你单身匹马都能出来，说明还好。” “我他妈那是运气好！”我回道，根本没提人鱼，不想让更多人知道她们的事儿。 “我们的交易还有效吧？” “有效。”我说，有了回春丹，张蓬就会充满希望，不会说丧气话了。至于招魂幡，那就顺其自然，那个声音谁知道是不是被人下了套子，现代社会，老妖婆还能干嘛，最多就是想让那些玩意儿为自己的杀手集团所用呗。 张蓬将折好的十几条黄纸鱼，扔进水里，念了咒语，小鱼便朝前游去，我们跟在后面，端木百惠对这个好像很有兴趣，走到张蓬边上搔首弄姿地问：“张大师，你刚才念的是什么？这个法术能教教我吗？” “一边凉快去！”张蓬吼道，特别解气，他跟我不同的是，他永远不受女人迷惑，虽然是个近三十岁的老处男，也不知道怎么做到的，心中只有娜莎吗？可他们都没睡过吧，真是无法理解啊！ 刘灵走到我边上坐下，海风吹着她的秀发，盖住了脸庞，她好久没理发了吧，头发比我第一次见时长了不少，“要是刘迁还活在岛底，你准备怎么办？活剖给张蓬取回春丹吗？” “你不说他是你什么人，那我就剖，活着也是千年老妖。”我回道。 “那到时候可别怪我杀你。”她回道。 “行，杀了我之后，记得去理发，我喜欢第一次见你时的样子。” “好。” 她倒是回得干脆，我明明是讽刺她的啊，听不出来吗？懒得理她，我看到时候她能不能下手杀我，不是我自恋，我觉得她肯定也喜欢我的。 我走到船头看着东洲渔村，想看看欧阳雄有没有来，但是并没有什么动静，莫非他在等青青接文道师父来吗？老妖婆杵着拐杖走过来，“放心吧，他撑不了多久，肯定会来的，只不过想趁火打劫罢了。” “岛田文夫很帅吗？为啥你和宫崎葵对这个渣男如此念念不忘。”我问。 “每张脸都很英俊，但这不是最重要的，而是他懂女人心，每一次亲热都让我至今难忘，每一个眼神都出现在我梦里。现代的年轻人以为甜言蜜语就会让女孩开心，这是最低级的，而他不同，打骂甚至是虐杀，都能让人感受到那种浓烈的情感。他死了，我也死了。”西冈晴子说完叹了口气，她不是在开玩笑，而是极其认真的。 我还是太年轻了，无法体会那种打骂虐杀的爱情，便说：“好，好，别说了，我的小心脏受不了，你说的每张脸是什么意思？” “他是多面人，每次来都用不同的脸来见我，但我知道那就是他。” “多……多面人？像宫崎葵那样贴人脸吗？” “宫崎葵那丑女人的恶心招数能跟他比吗？他的脸是自然变化的，不是贴人皮那么简单。” 这他妈就邪门了，难道这老妖婆当年是爱上了每天换不同男人的新鲜感吗？这事细想一下，倒是有点意思，假如你有一个老婆，今儿是冰冰，明儿是诗诗，后天是菲菲，那想必也能爱得死去活来。当然了，要是宫崎葵这种搞法，把脸皮贴在脸上，还能看到痕迹，那就可能硬不起来了。 男女情爱果然都要从培养欲望开始啊，天底下大概只有张瘦猴跟娜莎，什么都没发生，还能十几年不离不弃。 这种柏拉图式的爱情，可不是我想要的，我该怎么对付小灵子呢，冰川融化后，想必也能被太阳照得温暖如春吧！ 张蓬将船停下，关了灯，轻声说道：“应该就在这附近了。” 我盯着水下的小黄鱼，它们在水里不停打转，有点没头没脑的感觉，我问：“符鱼怎么找到羕岛啊！” “我将你的血符贴在露出的烟囱上，嘿嘿，聪明吧！” “烟囱没露出来啊！” “应该今晚露出来过，不然符鱼找不到的。” “为啥不等你师父一起下去呢，搞不好他能对付一些怪物。” 张蓬摇摇头说道：“他就是旱鸭子一个，掉水里只会吓扑腾，大呼小叫，搞不好还要我去救。不用等了，他不会来的。” “我还以为你师父很厉害呢。” “他学的都是诡道，跟那个刘八公差不多，坑人可以，干架一般般吧，会的我都学得差不多，只是资历比他差点。” “你干嘛不学他那一套？”我问。 “我不是那块料，只会阳道，他就教我这个了。” “难怪耍得我们团团转，干架一般般就行，那我以后可以揍他了，刘八公肯定也是他徒弟。” 这时候海面一根烟囱缓缓浮出水面，我上次没看清，这次距离远，今晚有月亮，我看明白了。海面上冒出无数粗壮无比的章鱼须伸出来，远处的看不清，总之很多，看来羕岛真是被巨型章鱼怪包裹着的。 “小心那吸盘，吸上去很难挣脱。”我说道。 “这么多，小心有屁用。”张蓬回道。 我将刘灵拉过来，她跟木头一样看着我，拽着她的耳朵拉到我嘴边，轻声说道：“今晚你们两个跟紧我，章鱼的吸盘我可以对付，千万小心，那家伙吸住就往水底拖。” 刘灵呆萌地点点头，我瞪着她说：“别每次点头就忘，然后提刀就上，咱们以后要用脑子，就算我有危险，也不要冲动，懂了没？” “懂了。”她说。 “你懂个屁。”我没好气地说。 羕岛浮出来后，水面上很多小东西蹦来蹦去的，“哦啊……哦啊……”的叫个不停，好像很欢快的样子。 () 第183章 铁耳进来了 老妖婆眯着眼睛看了半天，才说：“这是河童，江先生，我第一次见到你，以为你是河童转世呢，但可惜你背部麟甲跟他们一点都不像。” “我要是河童就好了，搞不好把我当爹，不会攻击我。但上次被这帮小兔崽子差点把我咬死，速度又快，凶残成性。” “主要是量太大了。”张蓬说道。 “没事，你们赶紧准备，我有办法。”老妖婆说道。 我们穿好潜水服，端木百惠和老妖婆也穿上了，看来是真的要下去。 我再次跟刘灵和张蓬说道：“我重申一遍，张蓬看到回春丹不要冲动，先搞清那人跟刘灵是什么关系，还有刘灵，你要是敢砍我，那我……那我……就让你砍，张蓬不许帮忙。但是你们听我指挥，好好活着，别坐实我天煞孤星的事实，否则绝交，我去人鱼岛一个人过。” 这是我最担心的事儿，交个朋友，追个姑娘，都要提心吊胆，生怕他们出事。 “你他妈哪来这么多废话，立遗嘱吗？”张蓬没好气地说。 我将羕岛的情况大概说了下，尤其是下面的黑暗森林法则，叮嘱了刘灵三遍，别动刀子，别搞出动静，否则她这细皮嫩肉，香甜可口的样子，引起群鬼冲出来抢食，那老天爷也救不了我们。 都准备好后，端木百惠从包里掏出一个微型木偶人扔到海里，顿时就变成一个长发白脸女，她快速游向远处海面，突然一声尖叫，我都没做好思想准备，吓得一跳，那木偶女的叫声越来越尖厉，越来越大，引着河童纷纷冲过去。 原来是这个玩法，这木偶人功能挺多啊，不知道有没有充气娃的功能，刚才应该让张蓬跟她交换学习的。 “小心点，铁耳有副幡，可畅通无阻，如果没死，可能也会下去。”端木百惠提醒道。 “不说你的老鼠很厉害吗？”我问。 “我是说万一。” 我轻声钻入水里，朝羕岛游过去，河童已经冲去老远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我游到烟囱处，钻进水里看了看，并没有其他怪物，便朝他们用电筒晃了几下，这章鱼须一阵阵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我还是游向渔船，准备跟刘灵和张蓬一起下水。 “江先生，你只管他们，不管我们吗？”百惠大妈说。 “他们是我的兄弟和爱人，你是我什么，老娘吗？”我没好气地说。 拉着张蓬和刘灵的手，朝岛上游去，百惠阿姨这个大忽悠，看她的游泳姿势，就知道是练过的，她和小尼姑拉着老妖婆跟在后面。我也没加速，免得她们跟丢了。 这次我明白了，直接游向羕王冢，不再瞎晃悠，到了附近，我朝她们打了个手势，她们将头灯全部关上，我也开到最弱光，然后先去洞口打探。 回头一看，刘灵偷偷摸摸跟在后面，我转身猛地敲了一下的头，将她敲回去。我先是趴在墓碑后面躲着，四周山坡上一片安静，然后慢慢潜入下面，游进洞里看了看，还好，这次没有什么鱼蛇躲在里面。 我出了洞口，将头灯朝着他们闪了三下，他们便游过来，我在洞口等着，她们刚游到洞口，刘灵看着我身后，便要急着抽刀，我连忙挥手制止，其实我也怕啊，偷偷回头一看，一个红心蓝光的水母朝我游过来。 我连忙挥手，让她们进洞，别被水母缠上，那些东西好像就是用水母做诱饵的。 当我按下石门按钮的时候，那两条腿就站在石门后面迎接，我一脚将它踹岛，马上被水冲回去了，它直立站起来，跑进大厅那个房间。石门还没关上，那叫山精的一条腿老奶奶，蹦蹦跳跳的冲进洞里，被水流直接冲到我剑上插着，穿胸而过，这有点冤枉，我可什么都没做。 一直到石门关闭，我才抽出来，也不知道戳没戳死。 石室的水又只到膝盖，上次涌进的水，估计都流进其他地方了。 “水生还真是你的心头肉，说了多少遍，不要激动。”张蓬看着刘灵没好气地说。 “关你什么事。”刘灵没好气地回道，将氧气瓶取下来。 “你这么关心他，下次让他睡一下，他都想女人想疯了。” 我将剑还给张蓬，看着一脸倔劲儿的刘灵，说道：“以后不带她玩了。” 老妖婆取下潜水设备，已经累得不行了，毕竟年纪大了，若不是羕岛上浮，最先死的就是她。“你们年轻人真是什么环境下，都不干正经事。” 端木百惠看着那已经有了腐臭味的蝾螈尸体，问道：“你不仅杀了她，还吃了？” “这里面没东西吃，不吃她吃什么。” “江先生果然好胃口。”她捂着鼻子，老妖婆走到日监室门口看了看，转身问我：“这里面没有阴阳师的尸体吗？” “阴个毛线啊，这里面尸体全部腐烂了，你那屁股纹樱花的爱人找不到了。” 现在想来，难道屁股纹樱花是为了识别岛田文夫？不然随便来个帅气阴阳师就把她睡了，毕竟岛田文夫的脸变来变去。 “人鱼妓院？你说的就是这地方吗？”张蓬问。 我点点头，想拉着他，但是他的好奇心那么强烈，已经冲下去了，那个布袋还在下面水牢泡着呢，他天天背着，应该认识吧。 我和刘灵也跟着下去，张蓬像中邪一样往下冲，台阶那么窄，我喊道：“你他妈慢点，这圆洞很高的，别摔死了。” 张蓬自然对人鱼妓院愤怒异常，看着那具腐烂的人鱼尸体，怒道：“我要是在那个年头，第一件事就是杀了阴阳师，丧尽天良。” “未必是阴阳师搞的，他们应该是后来的才夺走的羕岛。”我说道。 终于到了我最紧张的时刻，张蓬钻进地下水牢，朝里面走去，那女人蛇全身发臭，张蓬直接走过了那两只手的监牢，并没有异常，难道是没看到。 我连忙走过去看了看，倒吸一口冷气，水里的衣服不见了，铁铐上空空如也，两只手也不见了，怎么回事？被谁收走了，还是像那声音一样，自己看不见自己，那我和张蓬到底是什么名堂？ 张蓬对着里面尸堆，扑通一声跪在臭水里，我有些不解，问道：“你干嘛？” “我师父让我拜祭一下同门师祖，说他们当年被阴阳师抓了，押到这里刑讯逼供。” 难怪了，他刚才跑得跟兔子似的，他师父当年也参与了这件事吗？我们出去的时候，老妖婆看着那刑架，问我：“你真的不记得了吗？照片就是在这拍的。” 刘灵慢慢走到刑架跟前，回头看了我一眼，突然目露凶光地抽出黑刀猛地砍向老妖婆，妖夜村正刀格挡，左手匕首抽出来划向刘灵的腹部，刘灵一闪躲过。 我冲过去挡在中间，吼道：“都住手。” 老妖婆也让妖夜退回去，我抓着刘灵说：“你怎么回事？最近咋这么冲动。” “她可能想起什么伤心事儿了。”老妖婆看着刘灵意味深长地说。 这里面我早就探过了，没什么特别的，回到接待厅，石桌上多了一条死掉的长吻海蛇，蛇脖子处鼓得很粗，百惠阿姨走过去，拿起死蛇用力的往外挤着，我看着都起鸡皮疙瘩，她依然面不改色，一只恶心的小老鼠从里面滑落出来。 “铁耳进来了。”她说。“还真是小瞧了这家伙，居然吞下长吻海蛇到肚子里，去抓我的小老鼠，看来他也不怕毒液了。” 铁耳怎么会不怕毒液呢？跟我一样能排毒吗？这家伙还真是深藏不露啊，他不要回春丹，而要招魂幡，目的是啥，会用这些鬼怪，就能逍遥法外了？ () 第184章 地下鬼市 铁耳顿时就变得让人重视起来，之前我看到他就想上去揍一顿，现在这家伙又是招魂幡，又是可以抵抗蛇毒，连吞毒蛇的恶心事儿都能做出来，不得不让人担忧，他还惦记着刘灵和青青呢。 这狗东西到底是什么来路，村里人对他也不了解，他是几年前回村的，之前除了在南方傍富婆赌博，也没人知道更多的消息。 “老人家，你年轻时听说过铁听这个人吗？”我问。 “这种小角色，我怎么可能会听说，不过我爱人无意间好像说起过，在羕岛有个内应好像也姓铁，是什么赌场的掌柜。”老妖婆回忆道。 这说法倒是跟石清夫人的说法一致，事情过了这么多年，谁会记得一个赌场的小掌柜，不过既然铁听是内应，那说明他已经投日了。 “那你的情敌宫崎葵，怎么会跟铁耳搞一起？”这才是最令人不解的，按照铁耳的年纪，不叫宫崎葵奶奶也得叫妈妈了。 “她不配做我的情敌。”西冈晴子吼道，真有意思，一听到对方名字就来劲儿，两人加起来都快两百岁了。“可能是当年没来得及回国，又懂点法术，被铁耳捡回去的吧，否则按照你们后来的惨烈批斗，她会死得很惨。” 我点点头，除了宫崎葵这种可以当妈的老女人，天底下有哪个老婆，会帮丈夫骗小姑娘供其玩乐。 张蓬已经拔出了剑，问道：“现在去大厅，还是岛下鬼市？” “先去下大厅吧，上次我去过，里面好像有点邪乎，你瞅瞅看。”我这是特意提醒张蓬，上次那个说是我的声音，不知道是否已经消散，如果他还在，我看不出名堂，张蓬肯定可以看出来。 我们走进大厅，张蓬双手符搓擦在眼皮上，看着大厅中间，连忙退回两步，“我靠，这么多。” “什么这么多？”我问。 “孤魂野鬼啊，你要看看嘛？”他问。 “我没兴趣。”我说道，上次已经见过一个妓女干尸了，差点被亲上，再说我如果看到自己的魂魄，可能会吓尿。“你仔细看看，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我提醒道，如果他看到我的魂魄，一样会吓尿。 张蓬仔细看了半天，才悠悠地说：“的确有奇怪的地方，有个穿着绿色旗袍的女子在看着你，看长相起码是这妓院的头牌，估计看上你了。” “滚蛋。”我骂道，都什么时候了，还开我玩笑，我现在要在小刘面前表现出毫不好色的形象，他尽在这儿拆台。 “真的，婀娜多姿，眼带桃花，可比小刘妩媚多了。” “让我看看。”刘灵说道。 张蓬一把推开她，“你看什么，男的全是嫖客，你有兴趣吗？” 张蓬这么说，就是没发现什么异常了，我拉着刘灵说道：“走了，去鬼市找铁棺。” 刚要出门，我发现不对劲儿，上次我来的时候，那上面写着卫子夫楼的招牌是斜着掉在那里，这次怎么被挂得端端正正了。 而且最近的一张赌桌上，居然放着一个骰盅，我走过去看了看，本来布满灰尘的骰盅上面有指印，我拿起一看，里面六粒骰子整整齐齐垒在一起，我一粒一粒拿起来，每粒都是红心一点朝上，这若不是人故意码起来的，那这掷骰子的技术，恐怕只有电影里能看到。 “铁耳所为吗？”张蓬问。 “应该是。” “他技术这么好，为啥还欠那么多钱。” “现在没有多少赌场只玩骰子吧，而且这个猜大小靠的是听力。”我分析道，听声音就能辩大小，这种技术也是电影里看到的了，生活中哪里能见到。 “铁耳没了耳窝，靠什么听大小，我看你家刘灵倒是有这水平。” “那是。”我点头道，他说刘灵是我家的，听着咋这么舒服呢，我可好久没家人了。 西冈晴子走到门口，问道：“你们说要找什么铁马棺吗？” 我连忙转头看着她，“是啊，你见过？” “当然了，只要去过鬼市的人，都知道在地下鬼市的上空，悬挂着一辆铁马葬棺，据说是用来葬羕王的。” 这是什么情况，如果悬挂在那展示，说明里面肯定没人了吧，毕竟铁棺留了暗门，刘迁早就跑出去了吗，那刘灵还救个屁啊！ 刘灵听老夫人说完，先是一愣，接着便三步冲上台阶，我知道她要去鬼市了，铁耳有可能在那，我连忙跟上去，今儿必须要弄清楚这丫头到底是什么人。 张蓬自然也跟着我，可惜老妖婆年纪大了，跑不动，只能在后面慢慢跟着，不过她当年应该在这为日军军官表演过，所以对里面比较熟悉。 又是一个无穷无尽的台阶，台阶很窄，我将头灯开到最大，墙壁两边和顶上的装饰竟然是整整齐齐人头骷髅，一条小拇指粗的蜈蚣，从骷髅嘴里钻出来，从鼻孔钻进去，这大概是为了渲染鬼市的气氛吧。 “台阶这么窄，当年生意不咋的啊！”张蓬说道。 “鬼市又不是超市，哪来这么多生意。”我回道。 我没心情搭理他，急着追刘灵呢，这丫头肯定是想去看看铁棺，可惜她步伐实在太快了，我都跟不上。这条小台阶实在太烦了，里面臭烘烘的，还特别长，难道是通到十八层地狱吗？搞得我都没耐心了。 “刘灵这臭女人，明儿我不打她屁股，我就不姓江。”我怒道。 “你打她屁股的时候，记得叫我去看，你要是敢，我给你一百块。” 一百块有个屁用，还不够我医药费的。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张蓬呢，脚下有点滑，好不容易站稳，但马上就被张蓬铲倒在地，接着我们两个就一路滑向台阶下面，骨头都要磕碎了。 终于到了下面，我们滑出老远，地面冰凉，张蓬趴在我身上，我一把踹开他，他立刻滑出四五米远，我没这么用力啊，再一看，原来地上全结冰了，什么情况，现在虽然天气寒冷了，但不至于结冰啊。 “我说咋这么滑呢，竟然结冰了。”张蓬嘀咕道。 我看了看冰下面，居然是奶白色的，让我想起了奶油冰淇淋，这里看样子是一条暗河，这冰块倒是可以阻止海水上涌。张蓬好不容易爬起来，竟然又摔了一个狗吃屎，我们压根没想到会有冰块，不然就穿防滑鞋了。 “刘灵……”我轻声喊道。 “别喊了，你又不知道这里面多大，先找到铁馆，就能找到她了。”张蓬说道。 我看了看两头，一眼望不到头，冰面也很宽，还有不少店铺的样子，那台阶出口处有副对联刻在石壁上。 杀人莫问缘由，贩尸不问买主。 “真不愧是鬼市。”张蓬叹道。 在招牌隔壁大概就是黄金位置了，已经腐烂的木板上写着：铁听钱庄。这难道就是铁耳老爹或者爷爷的生意吗？开赌场还有钱庄，牛逼大了。 铁听钱庄隔壁，招牌名字更渗人：美人皮医院。难不成那时候还有整形手术啊，这医院招牌还挺大，里面估计也不会小了，外面有个玻璃展示柜，像极了鬼洞里的那个女人脸皮格子，看来也是正儿八经换脸，而不是拉个皮打个针那么简单。 接着我还看到，什么卖鸦片的，卖童女初夜的，卖器官的，卖毒药的，卖蛊的，卖二手慰安妇的，五花八门，变态至极，全是见不得人的生意。最不要脸的是，有个招牌明目张胆地写着：汉奸介绍所。 “我擦，绝了，以前这里到底是什么奇葩地方。”张蓬叹道。 () 第185章 悬赏名单 我用头灯照着这些五花八门的招牌，回道：“无法无天之地，没有道德没有法律的约束，干这些勾当的人，你也别指望他们有什么家国情怀，为了钱明目张胆做汉奸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也不算明目张胆了，你没看大门上面写着吗？保密是这里唯一的原则。” “这羕王到底是谁啊，能耐不小。”要人保守秘密，这可是很难的，也许之前看到的那个什么会员档案，就是为了经营的可持续性。 “你说要是在现代社会开个这样的鬼市，会不会有生意？”张蓬问道。 “那肯定有啊，这里又不能通网，规矩森严，秘密无法泄露，有妓院，有赌场，还有这种随心所欲的地下鬼市，生意估计会火爆。” 前面电筒光亮一闪，有铁链子晃动的声音，我觉得可能是刘灵，想跑过去，被张蓬拖住，又滑到在地。 “你拖我干嘛？”我揉着屁股怒道，屁股的伤还没愈合呢，要不是蝾螈臭了，我肯定又要弄块吃吃。 “小心点，这里面可能有东西，还有铁耳，别中计了。” “可是刘灵……” “你们两个迟早被对方害死，难怪现在城里人，都不玩办公室恋情，就不能跟情侣组队，总是互相惦记，能干啥正经事？” “别废话，慢慢挪到那边去。” 我们从店面边上慢慢往前挪，真是讨厌死刘灵了，急个屁啊，那刘迁是她爹不成，我可不想有个千年老怪物做老丈人。 冰面上好像有脚步声，声音有点怪，抓得冰面滋滋响，我说开到强光看看吧，却被张蓬拉进一个店铺里躲着，有半边木门挡着。我关了电筒，那声音越来越近，我特别想打开电筒看看到底是什么，万一是铁耳，就可以上去干了啊，免得又被他跑了，但听声音也不像人，有点密集，像是有很多脚。 张蓬将我拉回来，用手捂着电筒，看着墙壁上贴的一张纸，上面写着最新悬赏通告几个大字。 再往下一看名单，第一名是江中鹤，悬赏两千两黄金，第二名是寒月刀女，悬赏一千两，第三名是张文道，悬赏八百两，第四名石清，悬赏八百两，接下来还有青帮杜老大之类的。除了黄金，还特意标注附加待遇，比如杀了前五名任何一个就有机会获得日军职务，级别很高，为*****圈做出一份贡献之类的屁话。 “这是特务机构的悬赏吧！”张蓬问道。 “肯定是，除了江中鹤，那寒月刀女是怎么回事？还有张文道是你师父吗？”我问。 “我师父不姓张啊！”张蓬回道。“寒月刀女，不会是刘灵吧。” “放屁，寒月刀女肯定是拿寒月刀的女人啊！怎么一定是刘灵呢？” “老子信了你的邪！”我骂道，想撕下来装进口袋里，拿出去慢慢研究，但是贴得太紧了，加上时间太久，纸张早已没了韧性，根本撕不掉。 这时候冰面上的声音朝我们走过来，连忙将灯关了，你说这西冈晴子跟来干嘛，一把年纪了，那么长的台阶，她不会要走到天亮吧，到时候上去不是要哭了，不然那个妖夜还能帮帮忙，毕竟现在是队友。 我看到木门上有个缝隙，便凑近看了看，根本什么都看不到啊，冰面上寒风嗖嗖的。 “你刚才听到了没？”我问张蓬。 “听到了，刮擦冰面的声音。”张蓬回道。 “咱们打开电筒冲出去。”我说道。 张蓬剑过符，我们几乎同时开到最强光，猛地冲出店面，八条毛腿将我们包围，那长腿越往下就越尖细，像把利剑，难怪刚才戳得冰面滋滋响。 我抬起头一看，什么东西啊，蜘蛛吗？全身竖着像刺猬一样的硬毛，一嘴獠牙相互交叉，大眼睛是血红色，中间还有个绿点，腿比我们人还高，现在正在它身下呢。 一滴浓液从它嘴里落到我下巴上，我连忙擦了，黏糊糊的，这鬼东西是看到我们流口水了吗？ “跑！”张蓬说道，一剑砍向蜘蛛的毛腿，这家伙腿非常利索的抬了一下躲过了，我们在冰上哪里跑得快，回头一看，大蜘蛛八条腿开动，不到五秒钟就罩住我们，一只尖锐的腿抬起来插向张蓬的头，我一腿踹向张蓬的屁股，将他踹出老远，不是我踹得太重，而是冰面太滑。 我单腿没站稳，一屁股摔在冰面上，一只蜘蛛脚插进我的右肩膀，大概是锁骨下面的位置吧。这傻逼蜘蛛拖着我就跑，它有八条腿，所以戳着我的腿并不抬起来，我也没法去抓，上面都是刺，根本逃不掉。 张蓬追上来，将太阿剑握在双手猛地一搓，吼道：“天地奉敕，策召神剑……” 太阿剑便飞向蜘蛛，我发现蜘蛛全身的硬毛开始飞速抖动，太阿剑都没地方插，张蓬从冰面上滑过来，接着剑砍腿，剑直接被快速抖动的硬毛弹了回去。 “菊花，菊花！”我提醒道。 张蓬将黄豆撒向空中，黄豆变成百把小金剑插向蜘蛛屁股，大部分都被弹了回去，可能有支小金剑趁机戳中了，蜘蛛回头一声怒叫，毛腿一甩，将张蓬胸前拉出好几道血痕，幸好他躲得快，不然胸口可能会被划开。 “水生……”刘灵的声音，我忍着痛，找了半天，靠，这女人什么时候跑空中去了，上空果然有十几条铁链子吊着铁马葬棺，那么大的玩意儿悬在空中不怕砸死人啊！“它要将你拖到洞里去。” 刘灵估计看到了蜘蛛洞，她在那跃跃欲试，想从上面跳下来救我，这傻女人找死吗？这么高。 “别跳，别跳……”我喊道，“刘灵，砍断铁棺砸下来，瘦猴，蜘蛛要将我拖到前面洞里去，阻止它，攻击它屁股。” 张蓬拿着太阿剑追上来，掏出朱砂画了八卦图，喊道：“爻剑归位……”黄豆退回去，他又在那里飞速旋转八卦，猛地推向蜘蛛屁股，据他说高速旋转再射出去，才能产生更大的杀伤力。 果然有效果啊，蜘蛛屁股被猛地攻击，只能不停掉头躲避，苦的可就是我了，被拖在冰块上甩来甩去，感觉右边肩膀全废了，不过这家伙身上的毛实在太牛逼了，飞速抖动，将很多金色小剑击飞。 刘灵连砍几刀，将铁链子砍断，巨大的铁马葬棺从空中掉落下来，砸在前面不远处，冰面顿时被砸成一个大窟窿，铁棺慢慢沉下去。刘灵也抓着铁链子飞下来，黑刀砍向蜘蛛，蜘蛛抬起头居然用牙齿咬住黑刀，甩来甩去，估计想将刀夺走，但刘灵就是不松手，蜘蛛猛地一摆头，将刘灵甩出老远，撞在一个什么招牌上。 刘灵重重摔到冰面，我看着她嘴角都有血，但她没有丝毫耽误，旋身起来滑向蜘蛛，快速连砍三刀，她刀法精准，无论蜘蛛怎么攻击躲避，砍的都是同一个地方，终于砍断了一条腿。 蜘蛛一声惨叫，屁股又被张蓬不停戳着，拖着我转身朝冰窟窿跑去。 “让它掉进冰窟窿。”我喊道。 他们都是我肚子里的蛔虫，立刻明白了，知道我要将它逼进水里，刘灵低身攻击左边，张蓬一边继续攻击屁屁，分出金剑攻击蜘蛛右眼珠子。 蜘蛛的腿实在太灵活了，知道刘灵的刀有点猛，不停躲避，所以几乎砍不中。刘灵这女人打起架来冷静又聪明，手中拽着的铁链一甩，缠住蜘蛛的脖子，那硬毛正好插进铁链孔里，不知道多牢固，她将另一头缠在快要下沉的扬起的铁马前腿上，蜘蛛被拖着嗷嗷叫，脚死死卡着冰面。 () 第186章 空棺 “张蓬把刘灵拉走，不要下水。”我吼道。她用金鸡独立的姿势踩在马头上，准备借机砍蜘蛛头呢，冰水都淹到膝盖了。 张蓬冲过去抓着她的手臂拽上去，这女人不是怕冷吗？这么低的温度敢下水。 蜘蛛的力量有限，那铁马葬棺多重啊，它被拖进水里的时候，估计都快气死了，我也终于解脱了，很容易就从它脚底下脱落，但我并没有爬上去，因为蜘蛛飞速扇动硬毛挣脱了铁链子，待会儿爬上去，又难得搞了。 更恶心的是，铁马棺不下沉了，停在那，这水也太浅了吧！我勾着头，弓起身子，左手抱着腿，像个刺猬的姿势，背部朝下，飞速扇动麟甲，准备跟这狗日的蜘蛛毛比谁扇得更快，谁更硬。 它怂了，想要逃走，从冰窟一直干到冰面覆盖的地方。机会来了，双脚顶着水面猛地往下顶，硬碰硬，蜘蛛下不去，也上不来，在水底趴着，我能感觉到麟甲切割时，断刺插进背部肉里的痛苦，但是我不能停，因为它没我的硬，一鼓作气干死它，潜力是逼出来的。 很快我就感觉自己陷近它恶臭的身体里，绿色浓液钻我的鼻孔，我连忙用手捏着鼻子，憋住呼吸继续干，直到蜘蛛倒下再也不挣扎了，我才爬出来。 回头一看，牛逼啊，我的麒麟背，将蜘蛛背部顶出一个大洞，肠子都被我扇个稀巴烂，不是跟我来劲儿吗，不过如此啊。 更奇怪的是，水下奶白色的东西在上浮，站在上面，感觉软软滑滑的，我的头都顶到冰面了，连忙游向冰窟窿，铁马居然也被顶出水面，这是啥情况？ 刘灵和张蓬伸手将我拉出去，我后背麟甲居然还煽动了几下，一堆断刺被排出来，掉在冰面上。 “没事吧？”刘灵问，看着我右肩锁骨下的大血洞，然后脱下上身潜水衣，将里面的白色保暖内衣拉出来。 “你说有事没？根本不听话，跑得跟兔子似的。”我吼道，刚才干得起劲不觉得，现在发现右边肩膀痛得无法动弹了，背部麟甲挡住，所以没刺穿。 “你……你干嘛？我受伤了才肯脱衣服啊？张蓬还在这呢，不方便办事。” “我给你包扎伤口。”刘灵一脸懵逼地看着我，似乎不理解我自作多情的话，她用黑刀割衣服。 “让张蓬来啊，你体寒。” 张蓬胸前也被划破了，这潜水服是端木百惠赞助的，质量似乎特别好，不然他可能比我伤得还严重。 刘灵居然又从里面拉出一件红色保暖内衣，说道：“我穿了两件。” “奇葩，穿两件保暖内衣，你来吧，你来吧，我不跟你抢。”张蓬说道。 她割了一圈，从头上取下来再折一道，敷上张蓬师父特制的金创药，那药是黑色糊状，味道刺鼻，刘灵将布条套在我伤口处，我拉起来闻了一下，这才是纯正的刘灵味道嘛，神清气爽，止痛疗伤之灵药。联想到刚才扇杀蜘蛛的威猛，我不禁嘀咕道：“我这是心有猛虎，细嗅蔷薇啊，可惜这不算真正贴身衣物。” 她可能没听懂，我又提醒道：“你应该用最里面那件红色的，我喜欢红的。” “你说迟了。”刘灵回道，从后面猛地拉紧，痛得我呲牙咧嘴的，张蓬将针线包递给她。她一手拉紧，一手缝着，手法娴熟，我看了看伤口，血应该止住了。 “你还会这个？”我以为她是个粗人呢，没想到还会针线活儿，张蓬也会，看来只有我不会了，我小时候自己缝衣服，缝完后总感觉衣服被狗撕咬过。 “我的伤口都是自己缝的。”刘灵说道。 她这话一说，我气就全消了，耐心地说：“等你办完事，不要再打打杀杀的，跟我好好过日子。” “好！”她回道。 我看着张蓬，以为自己听错了，他说：“你小子可以啊，莫名其妙捡个漂亮媳妇。这姑娘不拿刀砍人的话还是可以的。” “还行吧，就是脾气不好。”我谦虚地回道。 “没青青好。”刘灵补充道。 “你也不要自卑，我会好好培养你的。” 每当我们干完事的时候，西冈晴子老妖婆就会出现，我都怀疑她是不是每次都躲在一边看着，这种合作伙伴可真不能相信，况且她还要杀我。 她看着被顶在冰面下的蜘蛛尸体，又看了看我的背，说道：“幕府时代的土蜘蛛，就这么被你顶出一个大窟窿，你不是人。” “你他妈才不是人呢，我们都快被蜘蛛毛戳死了，你在边上躲着看。”我吼道。 老妖婆有一点比较好，就是我怎么骂脏话，她都不跟我计较，一心想杀我。她走到铁马葬馆跟前看了半天，才说：“你们真是奇怪啊，春秋战国时代炼制长生丹发明了火药，却用来做烟花，有这么精湛的机械技术，却用来做铁棺诅咒别人，这些技术加一起，就可以生产枪炮了。” “别说没用的，我们应该到了鬼市，你情人的招魂幡呢？”我问。 老妖婆听我说到这里，愁眉苦脸地看着一望无际的黑暗鬼市，“跟我想的不一样，我爱人的尸体腐烂了，我该如何完成他的遗愿。” “什么叫遗愿？他知道自己会死吗？”我问。 “他卜卦技术非常高超，曾经为自己和帝国算过，说最终的结果是国败他亡。” “那他还不滚。” “为天皇效忠，是他的心愿。” 这时候本来立着的铁马棺轰的一声倒在冰面上，我走过去一看，冰窟窿处鼓起白色的东西，将铁马馆顶到的，又软又滑，我拿着张蓬的剑猛地插下去，插出一个坑然后剑就打滑了，什么玩意儿啊！张蓬趴在上面闻了闻，又舔了舔，说道：“海鲜？” “毛病啊你，这是什么海鲜？”说完我觉得不对劲儿，这像啥，章鱼啊！ 我连忙拽着张蓬的衣服拖回来，说道：“这可能就是章鱼怪的身体了，正是它托着羕岛。” “这得多大啊！”张蓬叹道，的确是大得不敢想象，因为从那台阶下来，进入冰面，本来就走了好久，再追蜘蛛到这里，冰下全是这种东西。 但好像也没什么攻击力嘛，只是我们要找的东西咋整。我蹲下来看了看铁棺底下，想看欧阳雄那本《淮南鸿烈》记载是否属实，找了半天发现果然有暗门啊，角落处有个很小的按钮，按了一下，半截棺材底板先是弹出，慢慢向后移动，露出一半足够进出的空间，真是精巧。 里面竟然掉出发霉的被子，被单是纯黑色，棉麻材质，花纹怪异，一股怪味，难道以前还有人睡在里面吗？ “刘灵，看来你的先人已经出去了。”张蓬分析道。 “出去了就好。”刘灵摸着被子轻声说道。 “算了，走吧，没有回春丹，我们也没必要待在这了。”我说道，张蓬失落地点点头，这次他恐怕真要放弃了，他折腾十来年，最有可能的两个地方都没有，还有什么信心呢。 “你可不能走，招魂幡没找到，你若走了，我们出去碰到危险怎么办？”西冈晴子说道。 我没好气地说：“管我鸟事啊，你不是要在这里陪爱人吗？最好都死在这里，你们家的怪物也在这，正好大团圆，好好过日子吧，这么大的一条章鱼，你们可以吃好几辈子，拜拜！” 妖夜站在我们跟前，寒光一闪，抽出村正刀，刘灵挡在我前面跟她对峙。 “张蓬，我们杀了这两个妖婆。”我说道。 端木百惠掏出一个小袋子，我就知道她又要玩木偶了。 () 第187章 人头章鱼 这架打得有点莫名其妙，没找到招魂幡居然还不让走了，之前做交易的时候，老妖婆可没这么约定。 “老妖婆，你可想好了，打起来谁都出不去。”我提醒道。 “是的，不找到招魂幡，你们就在下面陪我们吧。”西冈晴子回道。 老妖婆真是自恋，我可不想在这暗无天日的水下陪着她。这时候我好像看到冰块下面，什么东西快速游过去，冰窟窿处一个人头从章鱼身体里挤出来，看样子是个男人，皮肤被泡得皱巴巴的，身上一根毛都没有，没有头发，没有眉毛，睫毛就更看不到了，那种怪异的白色皮肤，跟章鱼身体有点像。已经不像正常人类了。 他没有穿衣服，可能他不需要穿衣服吧，不知道是没有下半身，还是嵌入章鱼身体内，只能看到肚脐，脖子上挂着一个黑色锦囊。 我们看傻眼了，谁也没说话，更没心情打架，这家伙怎么从章鱼肚子里钻出来呢，他抓了抓头皮，我发现他没有指甲，所以他好像越抓越痒，越痒越急，烦躁地说：“吵死了，吵死了，痒痒痒……” 居然会说人话。 “你到底是人还是某种不明海鲜啊？”我问。 老妖婆看着那黑色锦囊，对我们没了兴趣，妖夜提着刀跟在她后面。男人看着她们，吼道：“不许过来。” “锦囊给我。”老妖婆说道。 男人瞪着她们，一条章鱼须从窟窿里钻出来，飞向老妖婆，妖夜一刀砍断，又有十条章鱼须飞向她们，缠着老妖婆的脖子提起来，妖夜一时只能自救，章鱼须源源不断的供应。 “你们是谁？”男人问。 我拉着刘灵，朝张蓬使了个眼色，准备逃跑。没想到刘灵却甩开我的手，走向男人，那男人也看着她，好像似曾相识一样。 他焦躁地挠着脑袋，看着刘灵，问：“咋想不起来了，是你吗？” “是我！”刘灵回道，情绪有点激动。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说道：“爹，女儿来迟，让你受苦了。” “你过来。”男人看着刘灵说。 刘灵还真往他跟前走去，被我一把拽回来了，“你中邪了？这家伙是章鱼怪。” 她抓着我的手，说道：“水生，他真是我爹。” “你……你爹？”我懵逼了，看着摸不着头脑的张蓬，“瘦猴，她被迷惑了，赶紧搞醒她。” 张蓬顿时醒悟，掏出一张符，拍向刘灵的额头，被刘灵快速抓住手推开。 “水生，他是淮南王太子刘迁，我亲生父亲。”刘灵正儿八经地说。 “你他妈疯了？这里面不对劲儿，咱们赶紧走。”我说完拽着她。 “淮南王早就没了，我现在是羕王，羕岛之王。”刘迁回道，这家伙真是喜欢当王了，自封羕王。 我已经傻眼了，脑子里一片混乱，看着张蓬，希望他能一巴掌打过来，打醒我，或许我像上一次那样被迷惑了，但他也一头雾水，如果刘灵是刘迁之女，那说明什么问题，她肚子里有回春丹，她活了两千多年，我……我喜欢的女孩是一个长生不老的怪物？ “你能活到现在，肚子里的回春丹还在吧？”刘迁问。 “是。”刘灵回道。 刘迁嘴角一扬，居然笑了：“过来，过来，我等你好久了。” “爹，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刘灵问。 “七十年前，羕岛被攻击，我被一个贱奴暗算，抢走了回春丹，我只能将身体寄生在章鱼怪身上，我很痛苦，刘灵，回春丹给我吃了，我或许还能接好下半身，听说这个能让肉体伤害自动恢复。”他说完，那两条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跑到边上候着，原来这玩意儿就是刘迁的下半身。 张蓬提着太阿剑走到刘灵边上，问道：“谁抢了你的回春丹？” “铁听。”刘迁回道。 我想起了铁耳，便问：“他是不是没有耳朵？” “他刚开始是有耳朵的，听力无双，我就留着他帮我打理羕岛，偷袭我的时候，被我削掉了而已。”刘迁说完，冲刘灵招手，“过来，过来，我要取丹。” 麻痹的，欧阳雄找回春丹找得快吐血而亡了，现在一下子冒出两颗来，简直梦幻。 刘灵看着我，她应该也知道取丹就意味着死亡，我看着她，觉得好陌生，明明是二十岁的小丫头，怎么一下变成活了两千年的不老身。 刘灵见我没有理她，站起来走向刘迁，“爹，我死了，你要去救爷爷。” “救什么救？”刘迁突然吼道，“若不是他想造反当皇帝，怎么会被刘彻搞成这样，我本来可以好好当淮南王，长生不老，过着富贵的生活，结果被困在这里两千年。” “你是羕王，那这羕岛的一切都是你搞的，明明可以出去，为什么不走？”张蓬问道。 “我被铁马葬送进章鱼怪肚子里，它跟我的交易就是，可以不吃我，但我必须要给他找足够新鲜的人肉，这里本来没有空间，都是实心的山，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花了两千年，独自一个人开凿出来的。”刘迁回忆道，他似乎脑子有点坏了，不停挠着头，焦躁不安，迫切地看着刘灵。 这话鬼都不信，这么大的空间，上面还有大厅和深不见底的人鱼妓院，一个人怎么开凿出来，谁有这么大耐心？简直比愚公移山还假。 “等我好不容易挖到地面后，章鱼怪让羕岛浮上水面，抓了一个叫铁听的渔民，他告诉我，已经是公元1910年，汉室王朝早已经灭亡。我无处可去，这世界已经不是我的了。铁听说可以将这里建成非法之地，到时候有很多人过来玩，不怕没新鲜人肉喂章鱼怪。” 你要说这家伙脑子坏了吧，他还能记得这么多事。 我走到刘灵边上，不想她有事，至于以后怎么样，再说吧。 我看着刘迁说道：“事情隔了这么多年，你怎么确定刘灵是你女儿？你记得她的样子吗？” “当然不记得，更何况她本就不是我的女儿，回春丹只有三颗，我的自己吃了，她是我妹妹刘陵和刘彻的孽女，偷偷寄养在我家。本想用她的性命来威胁刘彻，但他刚当上皇帝不久，又被窦太后压制，怕家丑外扬，直接派来杀手，我妹妹让家中马车夫带她偷偷离开，只是我没想到，她竟然自剖取丹，将这么珍贵的回春丹喂给一岁的女儿。” 难道那断头崖下的红衣女鬼才是刘灵的亲生母亲吗？腹部伤口，是自己划开的？ 刘迁说完，朝刘灵伸出手，“回春丹是我家的，你得还给我。” “不可能……不可能，你才是我爹。”刘灵说道，这女人还真是缺心眼。 “好，好，我是你爹，赶紧过来，我在这章鱼肚子里真的好难受，好难受，你将回春丹给我，你先寄生在章鱼身上，等我将羕岛重新开业，找到铁听那狗东西，再想办法救你。” 刘迁说完章鱼须已经漂浮在空中，突然缠上刘灵的脖子拖过去，这傻逼女人也不知道反抗，我讨厌她现在的身份，但我又没法看着她被这来历不明的白皮男活剖取丹，我从张蓬手中夺过太阿剑，砍断章鱼须，一脚将刘灵踹向后面，“张蓬，带着这傻逼女人走。” “你呢？” “我来跟他好好聊聊汉朝历史！”我回道，章鱼须已经将我全身都缠上，我不停挥舞着太阿剑，这章鱼须简直是无穷无尽。“刘灵，这家伙不是你爹，别他妈缺心眼，跟张蓬在上面等我。” () 第188章 半身男 “你是谁，不要管我家事。”刘迁吼道，他急得不停挠脸，我觉得他就是个精神病，说的话不可信，刘灵还是那个刘灵，不是什么千年不老身，或许是我不想承认这个事实吧。 眼看我就要俘获刘灵的芳心了，结果冒出来这么个东西，搞得我心里空荡荡的，特别失落。难怪刘灵说什么我对她的喜欢不是真心的，她可能觉得如果我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就不会继续喜欢她了吧。 但她好像也没说错，我此刻就很犹豫。我已经不知道自己对刘灵是什么感觉了，很怪异，很怪异，想到自己亲吻着的女孩，是两千年前的人，别扭而愤怒。 “刘迁，我是你爹刘安，你这孽子还不赶快自尽。”我骂道，这要真是刘灵的爹，那我现在就相当于让老丈人反过来叫我爹。 “我要先弄死你……弄死你……”刘迁暴躁地说，他被困在这里太久了，所以看到刘灵就很激动，一心想要接回下半身。 可惜我挥舞着剑，他一时没办法弄死我，缠不到脖子，倒是身体越缠越紧了。 “爹，我给你回春丹，放他走。”刘灵突然说道，靠，我在这打半天，她还不走，还没醒过来吗？ “我对你这老妖女没兴趣，赶紧给我滚。这个半身妖男，跟你也没关系，我要弄死他。”我骂道。 蓝光一闪，刘灵不知道什么时候冲过来，砍断章鱼须，将我拉起来，对刘迁说：“不管你是不是我爹，你都不能杀他。” “那你们就一起死！”刘迁吼道，他似乎已经没有耐心了，冰面上顿时裂纹四起。 “江先生，抢了他脖子上的锦囊，我奶奶可以召唤鬼怪对付它。”端木百惠在边上喊道，刘迁一心对付我，老妖婆被妖夜救到一边，倒在地上，估计撑不了多久。 刘灵只是挥舞着黑刀快速砍着章鱼须，护着我周围，我想她是不会走的，便说道：“刘灵，不管他是你爹还是你舅舅，他已经死了，没必要再纠缠，我杀了他，他就能投胎重新做人。” “谁说我死了？我根本没死，我只是暂时寄生在章鱼怪上。”刘迁怒道。 你说这家伙活着有什么劲儿，天天呆在这鬼地方，还不如死了呢，或许他真把羕岛当做自己的王国了。 我看着旁边那等着的两条腿，冲过去一剑砍在裆部，没想到那玩意儿居然又合拢了，还想跑，张蓬掏出定魂符，贴在腿上，它就跑不动了，“这章鱼怪应该跟那龟蛇妖龄差不多，用你的血试试能不能剁了。” “别砍我的腿，那是我的腿……”刘迁怒道。 张蓬放出黄符纸鹤，猛啄章鱼须，护着我身后，我在手臂一划，拽着那条腿，按在冰面上，一顿狂剁，剁成十几块，里面的血是奶白色的，早就说不是人了。两只脚掌在地上蹦蹦跳跳，跑向刘迁，刘迁捡起来拿在手里，哭喊道：“你剁了我的腿，这是我的腿……” 冰面突然开裂，张蓬和刘灵同时掉进冰冷的水里，我冲过去，趁刘灵不注意，用裸绞的手法勒着她的脖子，她死命挣扎，我就是不放开，她也不拿刀砍我，其实她只要刀一挥，就能剁了我脖子。 按理说正常人都会求生的，她这个行为让我很不好受，难道我就算把她勒死了，她都不会伤害我吗？我该怎么办啊！ 我将她勒晕，拖到张蓬跟前，砍断缠着张蓬脖子的章鱼须，将太阿剑递给他。 “瘦猴，听我说，背刘灵上去，直接出洞开船离开，不要回东洲渔村，在城里等我，冰面全破了，很快里面就会充满水。” “你呢？”张蓬问道，他已经被勒迷糊了。 “我要干死半身男，不然刘灵这蠢货以后还会找来送死。刘灵醒了，马上让她离开，否则欧阳雄会弄死她。” 说完将他们推上店面前的石台阶，妖夜想拦着他们，老妖婆挥挥手说：“放他们走，你和百惠也离开，江先生，抢到招魂幡，我会引东瀛鬼怪来缠斗章鱼，你再离开。” “妖夜，在外面看到铁耳，剁了他的双腿，活着交给张蓬。”我说道，铁耳的还魂丹应该用来救娜莎，这狗东西多活一年，就不知道要害多少小丫头，真是祸害千年了。 妖夜根本不理我，一根章鱼须缠上我的背，立马被我扇断了，老妖婆点点头说：“妖夜，按照他说的办。” 说完老妖婆爬进美人皮医院里面躲着，那里面地理位置高些，没这么快被水淹到。 “奶奶……”端木百惠还舍不得走。 “赶紧走，招魂幡我会让山精带出去，你到时候找她拿。”老妖婆吼道。 张蓬背着刘灵，杵着太阿剑，吃力地爬上台阶，我转身钻进水里，手持黑刀，开动麟甲，朝那半身男游去，上半身有麟甲护着没啥危险，我要照顾的是双腿，一不小心就被缠上，只能弯腰猛砍，幸好这里面空间小，没有外面托岛的那种粗鱼须。 好不容易到了半身男附近，这家伙却想钻进章鱼身体里去，都这鬼样了，还如此贪生，比我还怕死。我砍断一根手腕粗的章鱼须，冲过去套在他脖子上，本来章鱼须太滑，抓不住，但这玩意儿被砍断了，吸盘居然还能用，吸着我的双手臂，也跟着被拖进去。 接着我就摔倒一个很奇怪的地方，里面软乎乎的，白茫茫的一片，空间还挺大，半身男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我刚想站起来，便又摔倒，根本没法站稳，应该是章鱼怪的肚子里了，到处滑腻腻的，一股浓烈的腥味。 没办法，只能爬了，“喂，羕王，有种别跑啊！”我喊道。 这里面有空气，说明有洞吧，比如嘴巴，菊花，现在的问题在于这家伙太大了，我都不知道具体位置在哪，还有那半身男咋突然消失不见了。 “啊……你妹……”我痛得一声惨叫，屁股被咬了一口，回头一看，没有东西啊，那家伙皮肤跟章鱼颜色十分相近，这是会隐身啊！而且我戴着头灯，看的面积不大，他常年生活在这里，自然比我更敏捷了。 我怒了，喊道：“喂，你他妈自称羕王，这么怂，居然偷袭咬屁股。”想到这里我连忙用手捂住蛋蛋，屁股咬几口也没事，蛋蛋可不能废了。 “你喜欢刘灵吧，我是她亲舅舅，你想杀我吗？”背后一个声音说道。 我猛地回头，依旧空荡荡的，“你也配当舅舅吗？你早就是个活死人了，为什么舍不得死，还想剖她取丹。” “她不过是刘彻的孽种，我恨刘彻，卫子夫楼的每个妓女都是他的老婆，千人骑万人干。”刘迁狠狠骂道。 “你麻痹的，在这里躲了两千多年，啥都不知道，根本不是刘彻将你们葬在这里的，你们是刘家血脉，他可不傻。用铁马葬你们的是田蚡，以此诅咒汉室龙脉。” “哈哈哈，被自己的舅舅坑，真是活该，至少我还比他活得长。” 这家伙还有脸笑，按照他的说法，他就是刘灵的亲舅舅，还不是一样坑外甥女。 “我看你有点本事，帮我抓刘灵回来，让我脱离章鱼怪，重振羕岛。你再去抓铁听救活刘灵，我让你娶她，封你为驸马，享尽荣华富贵，你还可以纳妾，青楼姑娘，人鱼随你玩。” “你死定了，人鱼原来是你的杰作。”我吼道。 “我天天被章鱼黑烟熏着，咬你一口就能毒死你。”他威胁道。 “你是个傻逼，不跟你说了，管你是不是她舅舅，反正我要弄死你这怪物。” () 第189章 招魂幡 他一说人鱼我就火了，原来是他干的事儿。这家伙一定是脑子秀逗了，都什么年头了，还想着什么当王，什么驸马，唱大戏吗？搞得我很稀罕一样。 他不再说话，知道他要偷袭我，便干脆躺在软绵绵的章鱼肉上不动，章鱼须又进不来，比外面手忙脚乱好多了，被他咬一口也没什么，至于那章鱼烟毒，我能不能扛得住，只能听天由命了。 我一手捂着蛋蛋，一手提着刘灵的黑刀，等着他来咬。这里面全是软体，所以没什么声音，只有他咬一口，我才知道他在哪了，这家伙没衣服，没头发，身上滑溜溜的，很不好抓。 突然有什么东西咬着我的脚，往前拖，我坐起来一看，两只黑色鼻孔还是很清晰的嘛！我一刀砍下去，他连忙松口躲过，这家伙全靠双手爬，拖着身体爬得可快了，跟蜘蛛一样。 看来很难抓到他，只能诓了，“喂，羕王，实话跟你说，铁听改名叫铁耳，就住在附近的东洲渔村，你应该听说过这个地方吧，曾经是你们羕岛前哨，我前天在人鱼岛将他剖了，吃了回春丹，想跟刘灵做对千年老鸳鸯呢，你再不出来，我就走了。” “你想骗我出来吧？”他回道。 哟，这老不死的变态，居然还有智商啊！ “我骗你干嘛，不然我怎么知道他没耳朵。我可是很爱你的外甥女，想跟她比翼双飞呢。”我回道。 “哎，七十年前她来这里找我，我就认出她来了，她长相太像我妹妹，只是性格不像，成天拉着脸，跟刘彻狗东西一样。但我没想到自己会被暗算，不然我就可以抓着她囚禁起来备用。” “有你这种舅舅，真是倒霉。” 我说完往前爬去，说道：“算了，不跟你玩咯，我要出去了。” “给我回春丹！”他吼道。 我根据声音的方向连忙举起刀准备，滑腻腻的东西突然爬上我的腿，咬在我捂蛋的手背上，这家伙还真来咬蛋蛋啊！我就是一刀砍下去，这要是砍空了，就成了李奴，挥刀自宫。 “啊……啊……” 有气无力地惨叫声，黑刀剁在他背上，“我是刘灵舅舅……别砍我，我不想死……” 他不停求饶，我用刀按在他背上，爬起来蹲在他跟前，“你若真是人，我还可能放过你一马，但你看看，你的血都是奶白色，别挣扎了，去死吧！我保证将你的身体带出去见阳光，让你重新投胎做人。” “我不能见太阳，在山底太久了，我是皇室血脉，要继续做王，不想投胎做普通人。”他说，其实他很虚弱了，我踩着他的背，一咬牙抹了他脖子，一股腥味的奶白色液体喷在我鞋上。 我取下他脖子挂着的锦囊，想看看里面招魂幡到底长啥样，这么小的玩意儿，有啥用，那些妖怪也太没出息了，居然听这小东西的指挥。 折腾了半天，怎么也打不开，用刘灵的黑刀割了半天，一点用处都没有啊，难怪这家伙戴在脖子上做饰品，也不知道该咋用。我该怎么毁掉呢，难道非得老妖婆启动后才行吗。 我拖着半身男的手，只能跪在地上爬了，妈的，根本站不稳，找了半天，被腥气熏得不行，前面有个小上坡，这就完蛋了，坡倒是不陡峭，但根本爬不上去啊，太滑了，还有少量的水流下来，我用手指蘸着舔了舔，是咸的，那说明是海水了。 突然猛烈的水流喷我脸上，我看到无数河童怪跟着被冲进来，一个家伙撞在我腿上，我摔倒的时候背朝下，贴着章鱼肉，借着涌进来的水，猛地扇动麟甲向上攀登，还得昂着头躲避被冲进来的河童，以免被撞下去，这是什么情况啊，河童咋都跑进来了。 逆流攀登了十几分钟，速度不算慢了，终于到了一个空间不大的圆洞里，河童擦着洞壁被吸进去，它们应该也是身不由己，没心情攻击我，我快速游向外面，刚到洞口，那玩意儿突然抖动个不停，喷出一股奶白色液体，一波接着一波，恶心得我想吐，接着它便耷拉下去。 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刚才我可能从某种不可言说的地方出来的，那些河童为啥擦着洞壁，接着这家伙就颤抖喷液体。这种大型怪物根本找不到同体型的恋人，只能靠吸大量河童摩擦来满足需求了，或许刚才我攀登时麟甲的扇动，都是在刺激它。 想到这里，我想吐，但没时间了。都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张蓬和刘灵有没有出去，章鱼怪明显在下沉，刚以为逃脱了攻击，就被吸盘吸住，不过是往上拖，所以我也就没开动麟甲了。 我一直盯着上面，好像看到碎裂的冰块，连忙开动麟甲，脱离章鱼吸盘，浮出水面，接着便看到那根吸我的章鱼须惯性冲出水面，砸向上面石壁，这家伙原来是想砸死我啊，可能这半身男是它相好吧，找我报仇来了呢。 拖着半身男滑溜溜的尸体，本想游向台阶，但两边店面全部被章鱼须压着，走路的空间都没有，只能在水里穿梭，终于钻过章鱼须到了美人皮医院，发现里面已经一米多深的水。 鬼市出口已经被粗大的章鱼须堵住，也不知道伸上去的部分有多长，就算砍断了，也上不去啊。 我爬上台阶，喊道：“老妖婆，你在哪？” 里面有个门开着的，走进去看了看，这里应该是手术室了，看设备还挺先进的样子，可能是国外进口的，那年头中医可不喜欢用这种设备。 我关上铁门，里面还能闻到一股熟悉的檀香味，我将半身男放到手术台上，大声喊道：“老妖婆，你再不出来，我就走了，到时候羕岛永沉海底，你就出不去咯。” “找到锦囊了吗？” 一个轻飘飘的声音从身后传过来，我回头一看，吓得差点一刀砍上去，门后躺着一个年轻的漂亮女人，穿着和服，绣着粉色樱花，水已经淹到她下巴了。 “你……你是老妖婆？”我问。 “锦囊给我。”她说着艰难地爬起来。 “你可不许杀我。”我说道。 “放心，你待会儿要带我出去，先给我锦囊缠住章鱼怪，不然洞口全部堵住了。你也出不去。” 我想了想，还是将锦囊递给她，还要出去找刘灵算账呢，都不知道该怎么跟她对话，叫公主，还是天山童姥，这奇葩的世界，不是我想要的。 西冈晴子看着锦囊，亲吻了一下，然后挂在门把手上，接着她拉了一下和服，露出白皙的肩膀，我靠，不能晕，不能晕，这不是白皙的肩膀，这是九十岁老妖婆的肩膀。 她掏出那张江中鹤后背的照片，点火烧着，绕着锦囊转了一圈。 “这就好，以后一了百了，别找我麻烦了。”我说道。 西冈晴子突然跳起怪异的舞蹈，还唱着难听的歌曲，都是日语，我也听不懂了。又是那种恶心的湿身，不过这次她不是故意的，她的确很虚弱了。 锦囊慢慢打开，从里面飞出一面黑色小旗子，猛地变成倒三角大黑旗，上面还有“招魂”两个白色大字，吓得我连忙退到角落。 一个戴着黑色高帽，白色长袍的英俊青年闪现出来，像是影子一样，一闪一闪的，他的脸变化无常，把我眼睛都看花了，但是每张脸都很帅。 青年用日语跟老妖婆打了个招呼，猛地看向躲在角落的我，用说道：“你居然还没死。” 西冈晴子看着青年，眼泪哗啦啦的流下，“你终于出现了。” () 第190章 铁耳夺幡 “你想我？”青年问。 “是的，每日每夜。” 西冈晴子想走过去，摸一摸岛田文夫，却像是划过影子一样，摸了个空，这下我就放心了，看来也跟那声音一样，等人交代后事的。 岛田文夫看着她，每张脸都是面无表情，一点都不像老情人重会嘛。“如果我跟你说，除了第一次是真的我，其他都不是我，你还会想吗？” “不可能，每个都是你。”西冈晴子争辩道。 “你其实早就怀疑了，只是不想承认吧？你年轻美貌，会唱歌跳舞，不过是我用来笼络人心的歌妓，每当有人去找你，我就让他们带着返魂香点上，并且告诉他们你的喜好，你便认为那就是我，你根本不记得我的样子，只是爱上这个名字。” 西冈晴子捂脸抽泣，我看她脸上的白粉都被眼泪洗掉了，露出一块老人斑，这岛田文夫说得够直白的，谎话懒得编。 “不可能，那就是你……”西冈晴子颤抖着吼道。 “不要再哭哭啼啼，我很爱你，但为了效忠天皇，什么都可以牺牲。你有两件事要做，杀了江中鹤，他害得我功败垂成，居然还能活到现在，绝对不可以。带着那些鬼怪回家，大势已去，一切都没意义了。” 说完影子就消失不见，果真是御女怪咖，人家西冈晴子等了几十年，一句安慰好听的话都没有，下了命令就消失。 “那就是你……就是你……”老妖婆喋喋不休地嘀咕着，头发顿时干枯，本来白皙的肩膀变成老人肩，她拉上衣服，看着我。“我会替你完成心愿，杀了江中鹤。” 我真是人在角落窝，锅从天上降，吼道：“老妖婆，你脑子有问题啊，人家把你当鸡，你还想替他完成心愿。” “他就是他，不可能是别人，否则我苦苦等了这么多年，有什么意义。”老妖婆坚决地说。 这种自我催眠术，真的是很有效果啊。不过如果岛田文夫不爱她，为啥非要她的舞蹈和歌曲才肯出来呢，如果是真爱，却把她当高级妓女，给人玩弄以笼络人心。 果然是干大事的家伙，不是我能学习的，刘灵被铁耳色眯眯地看一眼，我都想挖了他的眼珠子。 “那你去找江中鹤，我是水生啊！” “他说是，那就是，不是也是。” 我点点头，说道：“好，好，别怪我不尊重老人啊！既然是生死搏命，彼此都是公平的，剁了你我也没什么不好意思。” “你出不去了，就算能出去，洞口也有很多怪物在等着你。我压根就没想出去。” 她说完拿着招魂幡嘀咕了几句，我握着刀，看着她旁边的门，外面有什么东西趟水的声音，这老妖婆到底找了什么妖怪进来，可别是那三手四只脚的狮头怪啊，前不久刚爆它菊花呢。 门突然打开，我擦，铁耳出现在门口，一刀捅进老妖婆的胸口，抢走招魂幡，嘀咕了几句，招魂幡就变成小旗子拿在他手中。他拉着门，对着我嘿嘿笑道：“你不喜欢刘灵，我喜欢。正好都有回春丹，跟她做对千年老鸳鸯，你就在这陪老妖婆吧！” 这家伙原来一直躲在角落偷窥，等老妖婆出来解开招魂幡，再伺机抢夺，最主要他可能从宫崎葵那学了用招魂幡的方法吧。 “操你妈……”我冲过去，他猛地带上门，不知道用什么东西插住门锁，我怎么也拉不开，只能用刀猛砍。 老妖婆靠在墙壁上，声音微弱地说：“他是想掌控羕岛。” “怎么掌控，你们那些怪物一起上，也收拾不了这章鱼海怪吧。” “章鱼海怪只是喜欢新鲜人肉，他可以跟章鱼谈判，海怪巴不得这里重新兴旺起来。” 老妖婆的话提醒了我！这章鱼怪可没什么原则，跟刘迁可以谈，跟鬼子阴阳师可以谈，跟铁耳当然可以谈，不过铁耳跟半身男一样的痴心妄想，都什么年代了，还想当个无法无天的土皇帝。 但铁耳的人生好像无法选择，他跟欧阳雄不同，一个钱多想要长生，一个长生了却被人追杀，热爱赌博，欠了一屁股赌债，随时会被人要了性命。 若能长生不死，还有什么比当羕王更好呢，掌控了这些东瀛怪物，住在行走的羕岛下面，行踪不定，有什么能威胁他的安全呢，就算军队能找到羕岛，开着潜艇来轰，他打不过，至少也能逃脱，更别提那些要债的人。 难怪他想敲诈大量的钱财，看来是想作为启动资金。可不能让青青或者刘灵被他抓到，不然以后都找不到她们人在哪。 想到这里我猛砍几下，一脚踹开门，背着半身男的尸体，说道：“老妖婆，再见了！不对，是拜拜，不想再见。” “再……”她见字还没说出来就断气了，栽进水里。不能理解她跟岛田文夫之间的感情，也没兴趣了解，我跟刘灵还一头包呢。 出了门，我看到远处石壁上光亮一闪，消失不见，铁耳对这里面了如指掌，应该知道其他出处，肯定是他，而且那个位置好像是刘灵说的蜘蛛洞方向。 我跑了几步便被被吸住，吊在空中，没有水，麟甲启动不了，该怎么脱身呢！无数章鱼须围绕着我，砍也没用啊！水里突然冒出一个不停张合的大洞，直径比河面还宽，不知道是章鱼嘴还是肛门了，总之看样子要吃了我。 我灵机一动，想起老妖婆说的话，抱着章鱼须狠狠亲了一口，朝大洞喊道：“章鱼大爷，我的梦想就是抢到回春丹和招魂幡，像您的朋友羕王一样，重振羕岛昔日辉煌，给您老奉献出最美味最新鲜的人肉，量大管饱，这次要是吃了我，以后就没得吃了。” 说的时候担心章鱼会感应，所以我脑子里幻想的都是羕岛生意兴隆的画面。 章鱼须停顿了一下，好像不相信我，继续往嘴里塞，我连忙又亲了几口巨腥无比的章鱼须，表现得十分热烈和真诚。 我指着半身男的尸体，发誓道：“章鱼大爷，您一定要相信我的话，我对海发誓，要是做不到，就跟这家伙一样，头脚分身，永远硬不起来。您欲望这么强烈，刚才你爽的时候，我也有些许贡献，一定能理解雄性硬不起来有多痛苦了，所以我不会骗你的。” 章鱼怪终于被我说动了，将我慢慢举起来，甩向远处，刚要坠落的时候，第二根章鱼须将我稳稳吸住，塞到洞口。 “谢谢大爷，您等着，我很快就会回来了。” 说完我拔腿就跑，这洞很大，可以直立行走，就是里面臭的要死，地上不知道是稀泥，还是土蜘蛛的屎，总之很潮湿，还能看到脚印，应该是铁耳的，只是刚才被耽误了这么久，估计铁耳早就跑了。 也不知道这洞到底有多深，幸好铁耳的脚印一直都在，所以我没有丝毫犹豫，两边的洞壁也没什么可藏身的地方。快到洞口的时候，感觉不对劲，洞口被什么东西封住了，铁耳不可能这么短的时间用东西封住这么大的洞口。 走近一看，用刀戳了一下，软绵绵的，这是什么玩意儿，凑近看了看，一股恶心的怪味，上面长了一层黄色糊状的东西，我用刀刮干净，咋越看越像舌头呢，黄色糊糊是舌苔吗？ 不会是那个叫大首的大头怪封住了洞口吧。 我猛地一刀剁下去，冒出绿色血液，这玩儿就抖了下，居然也不让开。放下半身男，横向切割，这家伙终于忍不住了，猛烈抖动着，缝隙处有水往里冒。 () 第191章 张蓬中枪 大舌头终于熬不住了，在它离开的手，我趁机抓住洞口的石头，双脚勾着半身男的胳肢窝，幸好他身体只剩下一半，不是很重。 洪流冲进来，我先是稳住身体，扇动麟甲，猛地冲刺出去。我忍着痛提着半身男，他若不是刘灵想救出去的人，我早就想不管他了。本来就被蜘蛛插伤了，忍痛坚持，幸好张蓬那药膏效果不错。 洞口外面堵着各种怪物，应该是被铁耳召集攻击我的了。 我还能有啥办法，像上次一样，飞速旋转，用麟甲和刀挡住攻击，但这次量太大了，我感觉自己可能跑不了，咬牙苦撑。 不过我发现那些怪物对半身男丝毫没有兴趣，反而还避免跟他接触，我抓紧半身男的手腕挥舞着，那些东西不是被他的味道恶心到，就是他寄生在章鱼怪身上太久，对这味道比较恐惧。 相比对巨大无比的章鱼怪，这些玩意儿虽然量大，其实没啥用，对付人类可能很厉害，但章鱼怪是那种大到难以想象的地步，可以托起一座岛屿。无论怎么攻击，对它都难以形成有效损伤，可被它吸住的话，就没法逃走，估计在水中，也只有我一个人能对付它的章鱼吸盘，这还得它吸的地方是背部。 人生就是这样，很多事情无法预料，本以为是个累赘，关键时刻却能帮上忙，我以最快的速度，毫无规律的四处乱窜，免得被群妖找到规律攻击头部。 当我能看到上面有亮光的时候，群妖便逐渐散去，难怪章鱼怪沉下去，原来是天亮了，就像张蓬说的，再牛逼的妖物，也怕太阳。 终于游出海面，我看到远处一辆渔船快速开过来，半身男的尸体见到太阳就燃起熊熊烈火，吓得我连忙丢开，差点烧到我的手。 等船开近的时候，我才发现是欧阳雄他们一帮人，他站在船边看着我，我想知道刘灵和张蓬的消息，便上了船，一上去就觉得不对劲儿，欧阳青青被人捂着嘴，她大概想说什么。 欧阳雄抹了抹被海风吹乱的头发，他撸了一手的毛扔进海中，这家伙连头发都开始掉了。 “铁耳说，刘灵就是不老身。”他看着我说，表情特别痛苦的样子。 “我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听说她在积水潭底救红衣女鬼时，就怀疑她是刘家后人，可是我却找不到什么证据，没有历史记载刘家还有别的后人。尤其是刘八公死时还提前给我下深套，说刘灵就是刘陵，积水潭下面什么都没有，你们下去后，证明他说错了，我以为他是想让我跟刘灵互相残杀，毕竟她也不好惹，是杀手集团的人，我更不相信随机雇的一个杀手会有回春丹，竟然……竟然没动手，错过了。” 欧阳雄给自己解释了半天之后，仰天长叹，气得发抖。其实刘灵嘛，他没怀疑很正常，刘灵是盯着他去的，而他则以为是随机雇的杀手，回春丹这种稀有货，怎么随机就能碰到呢。 我终于找到气死他的机会了，笑道：“你只是自以为聪明，其实蠢得跟猪一样，刘灵有没有回春丹，我不知道，但有一个信息你可能不知道。” “什么？”他问。 “你什么时候碰到铁耳的。”我问。 “半小时前。” “哈哈哈……我可以告诉你，铁耳就是羕岛地下赌场的掌柜铁听，羕岛就是刘迁一手搞起来的，但七十年前，羕岛大乱，铁听偷袭刘迁，抢了回春丹，其实他现在至少一百岁以上。” “不可能……”欧阳雄冲我吼道，喷出口水在阳光的照耀下特别显眼，他昏黄病态的眼睛都快血管爆裂了。 “哈哈……”我看到他这个样子觉得搞笑极了，费尽心思找了回春丹二十年，杀了多少人，花了多少钱财，却跟两粒回春丹擦肩而过几百回。就在半小时前，还放过了铁耳，简直是触手可及。 “青青可能跟你说过，铁耳的老娘其实是他老婆宫崎葵，宫崎葵都可以做你妈了，怎么会跟四十岁年纪的铁耳是夫妻，那是因为他们在七十年前就搞在一起了。” “不可能……不可能……你别想忽悠我。”欧阳雄用拐杖敲得船板砰砰响。 青青已经被放开，她看着我问：“水生，你说的是真的吗？” “没错，而且他已经拿到招魂幡，要大笔的钱也是为了筹集资金重振羕岛地下赌场妓院，他想要的东西一直都是招魂幡，不然以他贪婪的本性，怎么会对回春丹没有兴趣？你以为就你爹想长生？”我继续分析，直到气死欧阳雄为止。“他说刘灵有回春丹，不过是为了让我们这些知情人死光，没有人知道他的秘密。” “少他妈忽悠我？”欧阳雄吼道，一口老血从他嘴里喷出来，青青连忙过去扶着，这丫头已经蒙圈了。“不管刘灵肚子里有没有回春丹，我都要剖了她试试，反正你在我手上。” 这老东西是疯了，我骂道：“剖你妈个逼啊，刘灵已经死在羕岛底下，你现在应该赶紧去找铁耳才对。等到晚上，他在海上就是无敌的，可能会先弄死你。” 欧阳雄看着我身后，竟然面露微笑，说道：“你果然是个骗子，刘灵就是不老身。” 我回头一看，完蛋了，傻逼张蓬正开着渔船过来，还不停冲我挥手，我喊道：“别过来，快跑！”站在他旁边的就是刘灵，还有端木百惠和小光头。 刚说完，我胸前就被电击枪打中，全身一麻，瘫倒在地，靠在栏杆上，无法动弹。 “欧阳青青，你敢动水生，我连你一起杀。”刘灵喊道。这蠢女人今儿算是完了，欧阳雄的保镖全都拿着枪。 欧阳雄咳嗽几声，拍着青青的肩膀，“乖女儿，不要辜负爹的期望。十三，按照我说的，直接杀了张蓬，打伤刘灵就行。” 我只要一张嘴，那家伙就电我，搞得我都开始翻白眼了。“够了！”欧阳青青一把夺过那狗东西手上的电击枪。 但我已经没法说话了，过了好一会儿，张蓬的船已经离得很近了。我才艰难地问：“青青，张……张蓬的师父呢？” “不要指望他了，根本找不到人。”青青蹲下来，双手搓着我发麻的脸，“水生，对不起！” 我说什么都是无力的，欧阳雄是她亲爹，能怎么办？但张蓬是无辜的，这种情况下，少死一个是一个吧。她看着欧阳雄说：“爸爸，不要杀张蓬，他是无辜的。” “我说的话，从不反悔。”欧阳雄坚定地说，他已经气疯了。 张蓬开着渔船猛地撞上来，十三点直接开枪了，刘灵拿着太阿剑挡了几颗子弹，妖夜也站在前面挥刀挡子弹，十三点打完一个弹夹，居然全被刘灵和妖夜挡了，他笑道：“哎哟，身手好得令我难以想象，那就换冲锋枪试试。” 他说完拿出冲锋枪准备扫射，这样一来，那一船人都得死光了。 我趁机将黑刀艰难地扔到她们船上，张蓬从刘灵手中接过太阿剑，踩在船沿上猛地跳过来，“欧阳老儿，老子弄死你！” 张蓬刚跳到船上，十三点手随手一枪，便打中了他的心脏，栽倒在我边上，胸前鲜血直冒，居然还笑着跟我说：“兄弟……我先走一步了。” 我伸出颤抖的双手，捂着他的伤口，一时竟然不知道如何跟他告别，只能回道：“好……好……” “张蓬……”青青挣脱保镖跑过来，我反手就是一巴掌打在她脸上，冲她吼道：“滚！” 刘灵握着黑刀，准备跳过来，这时候远处海面上，飘来断断续续的歌声。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我回头看了看，远处海面上一个白发老者，晃晃悠悠地飘向我们。 () 第192章 一叶漂洋过海 本以为自己眼睛花了，但他双手左右舞动，这姿势像是划船，手里应该是竹竿吧。大浪滔天，也看不清他怎么浮在海面上的，脚下好像是一片绿色的东西。 “一叶漂洋过海？”青青捂着脸喃喃道，她大小姐脾气，被我打了一巴掌也没撕我脸。 我似乎看到了希望，将张蓬扶起来坐着，轻轻拍着他的脸问道：“瘦猴，清醒点，那是不是你师父？” 他艰难地睁开眼睛看了一下，摇摇头说：“声音有点像，但我师父不是白头发。” 这就奇怪了，那这家伙是谁，既然能在海面飘，难不成这世界上真有神仙吗？我连忙站起来，大声喊道：“东海老神仙，求求你救救我的朋友。” 白发老头继续唱歌，也不理会我的呼喊，突然一个大浪打过来，将他掀翻在水里，麻痹的，这是怎么回事？说好的一叶飘洋过海呢，什么狗屁神仙。这时候我才看清那不是什么树叶，像是绿色的小舟，不会是附近岛上的渔民吧。 老头在水里胡乱扑腾，大声喊道：“救命啊……我不会游泳。” 哪有个神仙的样子。 “水生，这是……是我师父，去救他。”张蓬轻声说道。 我看了一眼刘灵，说道：“小刘，欧阳雄以为你有回春丹，不会轻易杀你，你也不要乱来，等我回来。” 说完我想跳进海里，十三点一枪打在手扶的铁栏杆上，子弹弹回来，差点打中张蓬的脑袋，这狗日的，等我回来第一个就弄死他。 “让他去吧，盯着刘灵就行，我倒是想找文道问问，这世界上到底有没有回春丹。”欧阳雄说道。 “救命啊……”张蓬的脑残师父还在那喊着，这种人来了有什么用，送人头吗？还是来给自己的徒弟送行的。 但张蓬既然开口了，我必须得去。游向文道的时候，才发现他抓着一个刷着绿漆的竹筏，两头是削尖的，所以在远处看的话，的确像片绿色树叶，这个装神弄鬼的老骗子。 “小伙儿，救我……”他看到我，拼命喊着，还不停咳嗽，估计被海水呛得差不多。 我游过去，也不急着拉他，问道：“你这装的是什么逼啊？” “哎呀，你不知道啊，我从沱沱河划船到这里来的，太累了，没留神。” 他一说我就火了，臭不要脸的，沱沱河在哪？划这破玩意儿从西部长江源头，一直到最东边的大海？智障啊！“你要是这么吹牛逼，我可不救你了，你自己扑腾吧。” “我没有吹啊，半个月前就出发了。”他争辩道。 “干嘛不坐车或飞机？” “我出门少，有点晕车，也没有身份证，买不了票，还是自己划船好，可以看看三峡风景。” 我要不是看在张蓬的面子，就按着他的头喝饱海水。我将他扶上绿竹筏，他抓着边沿趴在上面，生怕被巨浪再冲到海里。我拖着竹筏朝欧阳雄游去。 “张蓬受伤了，你能救吗？”我问。 “哪里受伤了？”他问。 “心脏。” “多久了？” “二十分钟了。” “还好，还好，没来迟。”他嘀咕道。 欧阳雄站在船边，看着白发老头说道：“文道师父，好久不见。” “是啊，二十年有了。”文道小心翼翼的站在竹筏上，对我说：“推我上船。” 我推着他的屁股，他艰难地爬上去，这家伙有点胖，估计也半个月没洗澡，身上臭烘烘的。他走到张蓬跟前，看了看枪伤，说道：“坚持会儿。” “师父，你怎么染发了？”张蓬有气无力地问，嘴角都流血了。 “哎呀，出门必须得化妆，不然容易被仇家盯上。”他说完一把拉掉白发，变成一个光头，原来戴着头套。 难怪张蓬是个逗逼，原来有这么一个不靠谱的师父。我冲他吼道：“别他妈叽叽歪歪，赶紧救他啊！” “急什么？”他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像心脏的黑色玩意儿，上面还有七个孔，对张蓬笑着说：“小子，师父这次给你换个好货色，七窍玲珑心。” “还不是石头嘛！”张蓬看着心脏说。 “这颗可不一样，比你之前的石心好多了。商纣王叔父比干死后，他的七窍玲珑心虽然变成石头，但天下仅此一颗，很难得的，我自己都舍不得用。” 我听得有点糊涂了，一把抢过来，仔细看了看，真的是个石头，“张蓬，这是怎么回事？你是石……石心人吗？” 我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他闭着眼睛艰难地点点头，文道师父从我手中抢回去，说道：“你们搞你们的，我要给张蓬换心。” “不许换。”欧阳雄喝道，十三举着枪对准文道师父，“要么你们告诉我，刘灵是不是有回春丹，要么这石心给我留着。” 文道拿着心脏，回头说道：“欧阳雄，这石心对你没用，你五脏六腑都衰竭了，光靠心脏救不了你。” “那也要试试，实在不行，就给我全部换上石头内脏。” “全是石头，怎么运行？有没有常识？”文道瞪着他吼道。 欧阳雄已经气疯了，似乎明白了一些事。“你敢动，我就杀了你。原来全是你搞得鬼，刘八公就是石心人，如果没有回春丹，那《淮南鸿烈中篇》就是本假书。” 文道站起来，有点脾气了，“你觉得你能杀得了我？” “阴阳相生相克，你法术再高，也对付不了人，我有枪，分分钟让你死，十三，打伤刘灵的腿再说，别让他跑了。” 我连忙站起来，挡在十三点跟前，说道：“你最好别开枪。” 文道突然袖子一甩，洒出一堆蝎子落在欧阳雄他们一群人的身上，黑色蝎子迅速钻进皮肤里，十三点的额头上顿时鼓起一个大包，他用手死命抠着，但是没用。欧阳雄的脖子里也钻进一只，幸好青青在张蓬边上，所以没事。 “这下可以用法术了吧？”文道说完，海里的绿色竹筏突然飞出水面，拆分成九根手臂粗的竹子悬浮在他身后，对着欧阳雄的枪手。 这架势才像个师父嘛，就是真的好贱，先将阴物撒在人身上做药引，然后再用法术，难怪张蓬说他师父学的全是诡道之术，太坑了，幸好蝎子没落在我身上。 “你搞得什么东西？快拿出来。”十三点愤怒了，估计他的杀手生涯，从来没被这样暗算过，他以为枪能喷死一切。“拿出来……” 他用冲锋枪指着文道师父，气得准备开枪，一根尖竹子飞速射过去，将他拿枪的左手硬生生插断，冲锋枪掉在地上，拿枪的断手还弹了一下。这下好了，以后十三点永远别想百发百中了。 十三点拿枪装逼时可厉害了，头发梳得光溜，西装革履的，配着金边眼镜，说着洋腔，一副老子天下无敌的禽兽模样。平日里开枪杀人，估计眼镜都不眨一下，现在居然也怕痛啊，倒在地上捂着断手，痛得嗷嗷直叫。 文道从竹子上撕下一块皮，割开张蓬的衣服，说道：“忍一下，很快就好了。” 他用锋利的竹皮划开张蓬胸前的那个伤疤，伸进去掏啊陶啊，抓出一把碎石头，还打着电筒找了半天，直到确认里面没有渣滓了，才将七窍玲珑心塞进去。 “也不带麻药，想痛死他啊！”我说道。 天底下哪有这种没爱心的师父，更何况张蓬还是他从小养大的。张蓬都已经晕死过去了，他一点都不急。 石心塞进去后，自动跟血管接上，不一会儿就充血，变得像颗真心一样，并且开始跳动起来，真是他娘的邪乎。 () 第193章 文道师父 这文道师傅一点都不急，慢手慢脚的，好像换心是稀松平常的事儿。他从张蓬布袋里掏出针线，缝好伤口，这缝线技术简直了，比我还烂，难怪上次看张蓬的伤口那么丑，肯定是他的杰作。 但张蓬不是说，娜莎去花佛寺里消耗了青春才救的他吗？怎么又变成师父给他换石心？难怪上次说到石心人，他支支吾吾的，天底下有哪个男人会承认自己硬不起来啊。 这小子到底经历了什么，如果他十八岁时才换上石心，之前没跟娜莎用一次，可能会成为他人生最大的遗憾吧。 文道用符灰撒在伤口处，捶着腰站起来，喃喃自语地说：“哎哟，我的老腰。” 我替张蓬拉好衣服，试了试他的呼吸，问道：“他什么时候才能醒？” “看他造化吧，换心不是那么容易的。” “我看你刚才好像挺随便啊！” “又不是我换心，我只是一个动手术的，他得靠自己的意志坚持下来才行，换了石心那也是肉身。” “现在怎么办？” “找个安静的地方休息一下，他伤口不能裂开了，七窍玲珑心通血后，不能见风，否则一吹就散。” 海面风很大，欧阳雄挥挥手，船便开动了，刘灵跳过来站在我边上，不停偷偷瞄我，估计是想看我知道她的身份后，对她什么态度吧，但我并不想理她。 现在欧阳雄也不敢轻易动手，文道给他们下了蝎子蛊，他也只是听铁耳一面之词，我现在对刘灵的心态出了问题，一说话就会被欧阳雄老狐狸发现。 “你没事吧？”刘灵在我耳边小声问，睁着大眼睛傻傻看着我，其实她又没错，是个可怜的姑娘，你能想象活了两千年的孤独感吗？刘迁两千年来，睡在棺材里，每天在黑暗的地下就一件事，挖洞，好不容易挖到地面，发现这世界早已变了，又不能见太阳，宁可缩在水下当羕王。 我只是觉得有点别扭，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闭嘴！”我回道。 都没来得及告诉她，欧阳雄已经知道她肚子里有回春丹了。她不再说话，将刀插进刀鞘，站在栏杆边上，看着大海默默无语，大拇指轻轻抠着栏杆上的一处锈迹。这可怜兮兮的样子，搞得我还有点心疼了呢。 我脱下潜水服，将里面衣服脱了一件给张蓬盖上。 端木百惠这时候走过来问道：“江先生，招魂幡呢？” “铁耳抢走了。”我将地下鬼市的事儿仔细说了一遍，欧阳雄在认真听着，他是越听越后悔，捂着嘴不停咳嗽。说到我已经将刘迁尸体拖出来被太阳火化时，文道和刘灵都在看着我，我声东击西的提醒刘灵：“欧阳雄，你以为刘灵肚子里有回春丹，不过是被铁耳骗了。” 刘灵应该能听懂我话中之意吧。 欧阳雄不说话，被青青扶着慢慢坐下来，靠在栏杆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去找铁耳，端木百惠，我们联手，你夺你的幡，我拿我的回春丹。” “先送张蓬去东洲村养伤。”我说道。 “铁耳去人鱼岛了，我们现在就去。”他坚决地说。 “你不怕文道师父弄死你？” “不怕，他总干不过直升机吧。”他说完，远处空中一架直升机飞过来，十三点从腰里拿出对讲机，说道：“杀了那个光头和尚。” “他还不能死，对付铁耳有用。”欧阳雄吼道。 文道师父摸摸光头，叹道：“你们真是高看我了，等张蓬休息好，我得离开，你们年轻人去闯，我要回家钓鱼，鱼竿还没收呢。” “文道师父，你不帮忙，是走不了的。”欧阳雄威胁道，虽然文道可随时杀死他，但是他现在也可以随时杀死我们，飞机上的机枪已经架好了。 “好吧，听你的，不走就不走，毕竟二十年的交情。”文道开始套近乎。 “你也知道二十年的交情，那淮南鸿烈上面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欧阳雄现在可能已经怀疑人生了，好像谁都在忽悠他。 “我哪知道，那是刘八公的书嘛，我就是赚个介绍费。”文道嘀咕道。 “只是介绍费吗？你可要了我三千万。”欧阳雄怒道。 文道挠挠光头不说话，果然是个大骗子啊，将我们玩得团团转，居然还赚了这么多钱。当归村的刘八公，羕岛的李奴都是他安插的石心人，这石心人到底有什么用处我不知道，但他肯定跟刘家脱不了干系，但他好像跟刘灵又不认识，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奴说他的石心是七十年前放进去的，这文道貌似只有六十来岁的样子，刚才那白发装扮，跟李奴嘴中的鹤发童颜有点像，他肚子里难道有第三颗回春丹吗？又不是特别合理，刘灵的身体长期在二十岁，铁耳的也才四十多的样子，不知道这回春丹到底怎么运作的。 很快我们便到了人鱼岛。我将张蓬抱下船，走到桃花寨，这里还有两间木房子没被烧光，欧阳雄让直升机带着保镖去搜山，我们则到里面去休息。 人鱼岛太大，到处都是茂密的原始森林，我觉得搜山肯定没什么结果，倒是有点担心铁耳昨晚有没有引怪物去攻击人鱼洞，如果他要重振羕岛，人鱼妓院是不是也要重新搞起来。 张蓬有文道照看，我倒是放心，便走出木屋，刘灵想要跟着，欧阳雄掏出一把枪，“你不能走，在我还没有确认你身份之前。” “你开枪试试。”刘灵没好气地说。 我对刘灵说：“你在这儿看着张蓬，我去去就来。” 说完我就提着张蓬的太阿剑出了房子，刘灵站在门口看着我，我跑得比兔子还快，生怕她追过来问我一些敏感问题。 我从海中游向人鱼出海的崖洞处，进到里面找了半天，依然什么都没有，人鱼还没回来吧。我钻入水里，发现这水下真是无比的深渊，人鱼雕像是立在一根石柱上的，一直游到我没耐心了，只能转身游上去，主要是有点怕，里面洞壁上各种深不见底的黑洞，电筒又照不清楚，什么都看不到。 我从瀑布处出来，看能不能捡个便宜逮着铁耳，毕竟他白天肯定是打不过我的。直升机从头顶大树直接飞过去，这还搜个屁啊，估计连我都没看到。 走到那绿蛇河边，我发现一个不好的征兆，地上有脚印，只有一只腿，我想起那一条腿的山精老奶奶，她每次走起路来蹦蹦跳跳，所以下脚重。难道那些被招魂幡吸引的鬼怪，已经上山了吗？ 我连忙跑回桃花寨，那些鬼东西若是上山，那可就很麻烦了。文道师父正在看着远处的大海，我走过去问道：“老先生，鬼怪已经上山了，你不应该先想办法布阵吗？” “布什么阵，我只是来救徒弟的，就带了竹筏，轻舟上路，又没带法器。”他说完看着我，“你是张蓬的好朋友吗？” 我点点头，他拍着我的肩膀说：“做朋友最重要的就是讲义气，晚上一旦打起来，你掩护，我带着张蓬逃走。” “我靠，你怎么能这样？”我鄙视他的行为。 “他现在受了伤，不能再受攻击。你到时候带刘灵来我家坐坐，咱们再聊。” “我为什么要去你家？” “你不来，刘灵就会永远死去。” “什么……什么意思？”我不解地问，他并不回答我，只是说：“来就对了。” “你到底跟刘安什么关系，你不会肚子里也有回春丹吧？” “你看我像回过春的人吗？”他拉着自己的皱巴巴的脸皮问我。 这倒不假，他的确跟正常的老人没什么两样，他好像故意引我去，还用刘灵会死吓唬我，但他也不像开玩笑的样子啊。这家伙诡异无常，搞不清他的套路。 () 第194章 豆腐的来历 “刘灵怎么会死？”我追问道。 “她得办完事才行。” “什么事？” “一件办了两千年，总是搞不定的事。” “救刘安一家人？” “算是。” “可是刘灵不是他的孙女，只是外孙女而已。” “你知道个屁，她一辈子只记得这件事，不然她活了这么久，有什么盼头，就是希望跟家人团聚，这世界早就不属于她了。你出现的时间太晚，一出现就搞事，害得她陷入循环劫里出不来。” “什么循环劫？”我连忙问，怎么成了我害刘灵，我才十九岁，又没有回春丹，可没有机会坑刘灵啊。 “你懂围棋吗？”他问我。 “不是很懂，但你说给我听，我去网上搜。” “那跟你说个屁，你个缺心眼的东西，好好反思自己。”文道师父自己又怂又鸡贼，居然把我臭骂一顿。“你知道为啥她喜欢吃豆腐吗？” “为……为啥？”这倒是我比较好奇的事儿，毕竟没几个人喜欢用豆腐煮面条，用豆腐拌稀饭，之前还以为刘灵是为了美容呢，毕竟她的皮肤也像嫩豆腐一样，白嫩细腻，让人垂涎欲滴。 “因为豆腐是刘安发明的，她就是用吃豆腐不断提醒自己，不要因为时间过太久，而忘记自己要干的事儿。” 我靠，我咋不知道这个知识，豆腐是刘安发明的吗？看来这淮南王刘安不仅野心大，通奇门杂术，还是个发明家啊！ “你跟她很熟吗？”我问。 “不熟，我认识她，她不认识我，只是我也被你们坑在循环劫里，无休无止，生不如死。” 这老东西倒对我愤愤不平的，搞得好像我惹了他一样，我可从小被他的石心人刘八公坑啊，今儿第一次见面，还救了他一命，反倒对我有意见了。 “你为啥要让刘八公坑我？”我问。 “你不要冤枉人啊！”他居然耍无赖，不承认，一把年纪了。他拍拍我的肩膀，说道：“记住了，晚上给我们打掩护，我带张蓬回去修养。” “你们怎么回去？” “划船啊！” “逆流划到西部去？”我惊了，这朵老奇葩，咋这么事儿呢。 “是的，我虽然不会游泳，但划船技术很好的。”他笑道。 我不想跟他打哈哈，没好气地说：“你是不是有毛病啊，你顺流而下，花了半个月，逆流而上，搞不好折腾一两个月，被浪打在水里，旱鸭子一个，张蓬还不被你害死，天底下哪有你这种师父，你也算张蓬的养父了吧？你们去上海养伤等我，我办完事给你租辆专车，送你们回去。” “你不懂，石心吸收山河之气，才能更快的达到人心的效果。” “老家伙，我咋觉得你不是个好人呢。”我开门见山地说。 他瞪着我问：“什么叫好人？帮你就是好人，不帮就不是好人吗？我有我的事儿要干，辛苦学艺难道是为了当活菩萨吗？你天天干那些闲得蛋痛的事儿，救这个救那个，就是好人吗？把刘灵坑得爬不起来，天下人死光光了，也不管你的事儿啊！” 我点点头，说道：“我明白了，张文道不是你，你这种人在那时候就是汉奸一个，不可能被日军通缉。” “莫名其妙，抗日时期我还没出生呢。” 他说完便进去了，张蓬真是命苦啊，还以为他有人收养，比我好点呢，这家伙还不如我刘叔好。他说什么我把刘灵坑进循环劫里，我实在不懂，就算会下围棋，也搞不明白的！ 我不是什么菩萨心肠，只是看见不平事，良心过不去，难道让我看到小孩掉水里，哪怕我游泳技术天下无双，就因为不关我的事儿，装作没看到吗？能睡好觉吗？ 这文道老头心够硬的，正邪难分，难怪张蓬说他靠不住。 我坐在桃花寨门口点上一支烟，昨晚忙于奔命都没来得及抽支烟，天天见太阳的人不觉得太阳的可贵，等黑暗笼罩大地，鬼怪横行之时，才知道阳光有多甜，多温暖。 刘灵站在一棵桃树下，折着桃树枝，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我，她皱着眉头，眨巴了几下眼睛，又擦了擦鼻子，从来没见她有这么多小动作，刚想走过来，却被欧阳青青快速走过来截胡了。刘灵便转身走进木屋里去。 “水生，能跟我聊聊吗？”青青坐在我边上问。 我点点头，刚才被张蓬的重伤气糊涂了，打了她一巴掌，搞得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刘灵如果真是不老身，你还会那么喜欢她吗？”她问。 我叼着烟，看着她，没好气地说：“不用试探了，她不是。” “真不知道她有什么好，对她就无条件的护着，对我就是毫不犹豫地一巴掌。” 她这算旧账，就搞得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了，便说：“那不是气糊涂了吗？张蓬可是我第一个朋友，他就死在我跟前，还是被你爹杀的，我能不发飙？要不是你爹有枪，我上去就将他拉海里喂鱼。要不你打我一巴掌，大家扯平。” 青青叹了一口气，闭上眼睛，朝着大海，海风吹着她飘扬的长发，香味在我鼻尖环绕。“看来，我们以后连朋友都难做了，你那么恨我爸。” “你抛开女儿的身份，客观评价一下你爸。” 青青无奈的用双手搓着脸，眼含热泪地看着我，“水生啊，你让我怎么客观评价，那就是我亲爸，从小把我当掌上明珠，我也很为难啊，你明不明白？知道你是个好人，但你就不能自私一回，帮他完成心愿，我会好好对你的。” 我不敢再看她了，何止是她为难，我也很为难。她是个好女孩，但我让怎么办，剖了刘灵吗？还是剖了铁耳将回春丹交给欧阳雄，在他的淫威之下，做一个吃软饭的女婿。 如果我帮欧阳雄找回春丹，那唯一的原因就是欧阳青青，否则我恨不得他暴毙而亡。 但我对青青也没痴迷到失去尊严的地步嘛，我这人从小受过太多折磨，天生硬骨头，小时候没饭吃，我宁可吃生冬瓜，也不肯开口求村民。 “青青，你要恨我，就恨吧，你爹死了，你就会浴火重生，不用把青春耽误在找回春丹这种无聊的事情上。” 我说完指着桃花寨和沙滩，跟她讲了石清夫人的事儿，“任何人都不应该长生，追求长生的人，贪婪之心违背天意，最终留下的都是痛苦，比如那个刘迁，应该让你见见的。你认为刘灵有回春丹，即便是有，她也是被逼无奈，你认为她一个不怕死的人，会追求长生吗？” “我爹病了。”欧阳青青吼道。 “你爹六十多了，生老病死是每个人的必然，痛苦可以理解，不甘心可以理解，但不要丧心病狂。”我回道。 “滚！”青青说完揉着眼泪冲我吼道。 回头看了看，欧阳雄坐在门口轮椅上，看着我，艰难地呼吸着。 我搓了搓脸，好累啊！ 你说这古代的家伙为啥这么喜欢长生不老呢，越是有钱有权，越害怕生老病死，以为权利能改变天道循环，最后他们又得到什么结果？刘灵在婴幼儿时就被母亲喂了回春丹，但她并不开心，都不知道她多少年没笑过，是不是早就忘记了怎么笑。 我就不该治疗什么狗屁麟甲病，不该认识她们，现在陷入泥潭里，左右为难。 原本以为左右逢源，两个姑娘总能逮着一个吧，但现在看来要鸡飞蛋打了，一个都捞不着，我一想起刘灵就有点慌。 “你怕我是不是？” 我回头一看，刘灵就站在我边上，啥时候过来的啊，连忙挪了挪屁股，回道：“没……没有，你都好久没打我了，怕你什么？” () 第195章 群兽来袭 “你说你喜欢我，现在知道我是个千年老妖怪，对我就只有害怕，没有喜欢了。”她坐在我边上说。 “你记得以前的事儿吗？”我故意岔开话题。 她摇摇头，说道：“记不得了，我本来就笨，记性不好，更何况活了这么久，时间线早已混乱不清，我连自己多少岁都不知道，甚至有时候，可笑的认为自己还是二十岁。我只想找到家人，哪怕见他们一面也好，不然觉得自己就是个行走在世间的孤魂野鬼。” “你不说记得两件事吗？还有一件呢。”我问。 她看着我，平日里眼神要么冷冰冰，要么傻愣愣，现在好像有了感情。 “那件事现在看来没必要担心了，只要你不跟我一起到处冒险，就不会被拖累。本来你治好麟甲病，就不应该再参与这件事。” “你还会去沱沱河吗？”我又问。 “会，或许我爷爷还活着呢，不然我都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生命没了时间限制，世间一切纷扰对我都没意义，不懂爱恨情仇，不懂生老病死，飘到哪儿是哪儿，无望的痛苦永远伴随着我。”她回道。 我点点头，不知道该问什么，阻止也没用吧，她想见见家人，两千年来都当做目标的使命，我说什么都是苍白的。我自己还不是一样，想看妈妈长什么样，想她对我笑，想听听她的声音，想爸爸和奶奶。 “你的事情已经完成了，待会儿趁混战的时候，开渔船逃走。” 刘灵站起来，有点不开心的样子，大概觉得我在赶她走吧。 “谢谢你将刘迁带出来，不管是爹爹还是舅舅，都是亲人，他能投胎也很好。沱沱河那边，你不要跟着去，若有朝一日，我能找到解除回春丹的办法，我会去当归村找你。我到二十岁时，时间似乎对我来说就停滞了，我不想长生，就想慢慢变老，然后平静的死去。” 哎，有的人想老去，有的人想长生不老。 “那张蓬的师父说，你去沱沱河会死。”我提醒道。 “我不认识他，或许不记得了。但本来活着就是多余的，除了那里的爷爷可能还活着，也没人关心我了，死就死吧！” “你爱死不死，说什么气话。赶紧滚，免得欧阳雄剖你取丹，还要连累我。”我没好气地说。 我想先骗她离开再说，至于那沱沱河，我还没想好，担心这文道老家伙在中间搞什么鬼，毕竟这家伙诡道之术太厉害了，耍得欧阳雄团团转，真真假假的信息让人迷糊，居然让刘八公死前给欧阳雄下套，结果搞得欧阳老贼聪明反被聪明误。 我这小年轻，跟人家玩这个，岂不是自找苦吃。张蓬四处寻找回春丹，搞不好就是他忽悠的，谁不想长生不老啊！年纪大了，各种病痛，有了回春丹，身体永远是年轻的。欧阳雄连掌上明珠都坑，以文道老头的自私，坑徒弟有啥？他出门都要化妆，也是个贪生怕死之徒。 脑子里胡思乱想着，刘灵不再搭理我。现在想想，我们认识以来，这是聊得最久的一次吧，她已经够坦白了，之前她一直不告诉我，她肚子里有回春丹，就是怕我嫌弃她。 我走到欧阳雄跟前，哼着歌儿，“……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江水生，不用唱了，以你的年纪还劝不了我。我费尽心血，好不容易有了眉目，最后关头不会放弃，否则我赚这么多钱有什么意义。今晚你的目标就是抓到铁耳，不然你和你的朋友会被打成马蜂窝。” 欧阳雄说完，青青拿着毛毯出来，盖在他身上，她也不抬头看我。 我决定不再劝任何人，这段日子我早就发现了，除了我，其他人都是目标明确，早就铁了心，怎么劝也没用的。 张蓬躺在那里，呼吸微弱，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 在他旁边就是杀手十三，他闭着眼睛，脸色苍白，断手已经被包扎起来了，光溜的头发早就凌乱，漂亮的小西服上到处都是草渣子。 我翻开看了看，阿玛尼的，做工真是好，我问：“这衣服多少钱啊？” “五千美金，阿玛尼定制的高级西装，你想要可以送给你，只要你保护好我。”他恬不知耻地说。 “这西服能挡子弹吗？”我问。 “不能。” “不能你穿什么，现代社会，不是枪最牛逼吗？”我讽刺道。 “我没想到你们会这些巫术。” “多穿两个小时吧，待会儿我会将你扔到妖怪中间去，你拿着冲锋枪慢慢喷，不是喜欢量大管饱吗？” “江先生，你不要这样，我在夏威夷有别墅，有游艇，可以都送给你。再说，杀人不是简单的事儿，我的职业就是杀人，你不一样。”他求饶也这么别具一格，真挺有意思。 “你说对了，但我想到你开枪杀张蓬时，就像杀条狗一样随意开枪，还带着嘲弄的笑容，我就觉得你不能活下去。我不杀你，只是满足你每分钟喷600发的愿望，你杀人无数，想必也有很多人向你求饶吧，不能自己死到临头，反而装可怜，说出去让人笑话。” 欧阳青青就在边上看着我，冷冷说道：“你变了。” 我点上一支烟，青青说的没错，我的确变了。“当你爹下次大剖活人的时候，希望你在边上好好看着，也能对他说出这番话。” 直升机找了半天，估计油都快耗光了，只能停下来，一帮人从船上搬备用燃料，人工添加。折腾这么久，估计屁都没找到，铁耳对这块了如指掌，怎么可能找得到。 欧阳雄只能下命停止搜山，备足弹药，晚上等铁耳出来了，他也舍不得离开，大概是不放心，回春丹对他来说，是天下第一重要，除了青青，估计他谁都不相信。 直到太阳落山，文道站起来，对我说道：“江水生，把张蓬背到海边。” “文先生不是想逃跑吧。”欧阳雄说道。 “怎么可能？竹筏乃水中之物，得借大海之气，我听说江水生也熟悉水性，当然也要在海边，而且沙滩最空旷，不会被偷袭，你的直升机也容易扫射。” 文道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竟然很有道理的样子。欧阳雄也没反对，沙滩上空旷，他还可以随时爬上飞机逃命。 远处海面河童四处跳跃，朝我们游过来，但是这些玩意儿天生在水里，应该没法上岸。青青已经站在欧阳雄边上拿着两把冲锋枪，刘灵则提着黑刀，站在我边上。 “记得趁机离开。”我说。 “别废话，不管你事。”她没好气地说。 这时候，我看到水面上漂浮着大量黑色长发，被海浪冲到沙滩上。一个巨大的人头从水里钻出来，当它的头全部露出水面的时候，差点撞到直升飞机，真是把我吓到了，这家伙头跟小山坡一样大，嘴巴像个巨大的山洞，牙齿全部是黑色的，仔细一看，铁耳居然躲在大首怪嘴角大黑牙后，只露出一个头，没错，这黑牙就有一人高。 “欧阳雄，把你女儿给我，再给一亿美金，我可以帮你抓到刘灵，给你剖出回春丹。”铁耳说道。 “好，一言为定，你帮我取到回春丹，我会出钱帮你重振羕岛。”欧阳雄居然干脆地答应了。 “欧阳雄，咱们可说好了一起对付铁耳。”端木百惠说道。 “你们谁做到了，我就跟谁交易。”欧阳雄回道。 我急了，这个小人，铁耳御兽，欧阳雄有枪手，刘灵不是死定了。我冲向欧阳雄，想一剑剁了他的脑袋，欧阳青青用枪顶着我的脑袋，朝我摇摇头，“水生，找机会逃走，别强出头。” () 第196章 人鱼报仇 这时候飞机上面的人开枪了，打在小光头妖夜脚下，原来她也想偷袭欧阳雄。 那三只手像狮子的怪物从海里爬上来，跟在大首怪边上，山林里各种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冲出来，怪叫声不绝于耳，那一条腿的山精跑得还挺快，两只锋利的爪子在空中胡乱挠着。 “百惠阿姨，那个三只手是什么鬼东西？”我问。 “精蝼蛄，你可要小心了，它全身只有骨头没有肉，那骨头跟精钢一样硬。” “没事儿，菊花是弱点，我试过。” 文道师父走到竹筏边上，说道：“好了，不要废话，搞重点，我能应付半个时辰，之后我就要跑路，你去将铁耳抓了，献给欧阳雄，做个乘龙快婿。” “我跟你一起去吧？”刘灵看着我问。 “一起什么啊，不是不要我管吗？”我没好气地说。 “哎，早就知道不该出门的，出门就惹事，还跟一帮小孩玩。” 文道说完，长袖一挥，竹筏自动拆开，将我们圈在中间，“九九八十一啦。”他非常无奈地对竹筒说，也不知道他学这些玩意儿干嘛，张蓬好歹还有个天地无二道，圣人无两心的信念，他咋像混日子的呢。 竹筒噼里啪啦的炸开，变成八十一根尖锐的竹剑，对着包围我们的怪物。 “文大师，你既然这么牛逼，不然直接干死它们啊！”我说。 “我要是放个屁就把他们干死了，人家阴阳师是闲的蛋痛吗？干嘛费尽苦心带它们来到这里。你快点，我这玩意儿杀不死它们，竹子就是竹子，不是千年神兵，只能保证半小时它们闯不进阵来，我气用尽，大家就完蛋了。” 我看着大首怪那像人高的黑牙，都不知道怎么去抓铁耳了，更何况还有精蝼蛄在旁边守着。 “百惠阿姨，你的小木偶好像有点效果，保护好刘灵，我才能安心去夺招魂幡。”我提醒道，还有个拿着村正妖刀的小尼姑呢，至少可以保刘灵不被抓走。 “行。” 百惠阿姨刚说完，傻帽刘灵便猛地跳起来，抽出黑刀，踩着竹片腾空跃向那精蝼蛄，也不知道关她什么事儿，那刘迁已救出羕岛，她目标达到了，拼个啥？ “水生，我对付精蝼蛄，你抓铁耳。” 河童冲过去围攻她，我拖着杀手十三受伤的手走出了阵。 “你要干嘛？放了我。”他求饶道。 “你喜欢量大嘛！不是要喷死我们吗？杀张蓬的时候，你可是很牛逼的啊！”我说着将他扔进河童中间，为刘灵解围，将冲锋枪丢给他，他捡起来一阵狂喷，被河童咬得哇哇惨叫。 那精蝼蛄跟刘灵打得难分难解，刘灵砍了它几刀，火星四溅，这家伙的骨头难道钢质的吗？铁耳躲在黑牙后面，冲精蝼蛄喊道：“咬伤就可以，不要咬死。” “刘灵，接剑，戳它菊花。”我喊道，将太阿剑扔给她，她刀剑合璧，应该不会吃亏了。 一个河童冲过来想咬我，我跳起来用后背砸入水中，将它肠子绞个稀巴烂，那个单腿山精老奶奶冲过来，双手利爪插向我的后背，顿时双手只剩下手掌了，嗷嗷哭喊着蹦回沙滩，这玩意儿搞什么鬼，跑过来送完手就蹦走了。 “麻痹的，我都跟你们说多少遍了，不要攻他的后背，智障啊。”铁耳吼道，看来他还做了动员工作啊！ “再来个九九八十一啦……” 文道大师懒洋洋的声音响起，竹剑再次分身，变得又细又密，跟群妖打得难分难解，密密麻麻的竹剑专戳眼睛和菊花这种薄弱的地方，但是这些怪物动作麻利，皮质坚硬，这么久了都没弄死一个。 我担心群妖攻进去，会弄死张蓬，不能说文道师父不厉害，上百只妖物被他挡在外面，保护这么多人，还是很牛的，要是张蓬，估计第一件事就是跑。 欧阳雄的飞机在空中盘旋，就是不开枪，这文道老头不是骗了人家太多钱，觉得心亏，就是担心飞机上的人开枪射他，若是我就一把将欧阳雄丢出竹剑阵，他享受安全福利，却不动手帮忙，狗杂种一个。 快速游向大首，那家伙伸出大舌头铲进海里，猛地一挑，将我扔到河童中间，那牛逼哄哄的杀手十三已经被吃得只剩下骨头了，文道老头手一挥，一圈竹剑插入水中，将我包围起来，绕着我飞速旋转，河童撞上竹剑，就被弹回去。 我游向大首后面，竹剑跟随保护，气得河童嗷嗷叫，这些家伙真是喜欢吃啊。我抓着头发攀上大首怪的头顶。 看了一眼刘灵，她胸前已经被挠了几道血痕，我都有点担心了，不过她也砍断了精蝼蛄的一只手，我是担心她被河童围攻，“刘灵，上岸去，到剑阵里面，小心河童围攻。” “水生，接剑。”她这次聪明多了，没有那么用力，我虽然接不住，却用头发缠住了。刘灵则很乖地跳进剑阵里去，就怕她跟我拉拉扯扯，让我分心。 “江水生，你在哪？有种别躲。”铁耳吼道，我在水里窜来窜去，他躲在大首怪嘴里，估计都不知道我已经爬到头上了。 我将大首怪的头发缠在手上，一跃而下，大舌头卷上来，我连忙抓着鼻孔恶心的毛，爬进去，大首怪一个喷嚏，差点将我喷出去，一剑插在肉里，才稳住身体。 鼻孔被插那该多痛啊，大首怪昂起头朝天长啸一声，我直接滑进鼻喉里，这他妈就恶心了，但这生死时刻，还有什么选择的机会吗？竹剑阵被攻破，里面的人全都得死，刘灵死脑筋不会跑，张蓬受伤跑不了，最后的结局就是，欧阳青青和刘灵被铁耳抓去羕岛做老婆。 铁耳必须死！！！ 喉咙里臭就不说了，主要是滑，担心被它吸进肚子里，我是想从鼻孔钻到口腔里去抓铁耳，不然大首怪的黑牙和舌头太猛了，我怕被卷进去咬死。太阿剑猛地插向喉壁，大首怪一声怒叫，从肚子里喷出恶心的浓液，想将我咳出去，我用剑插着舌头，被喷到牙齿位置。 铁耳看着我有些懵逼了，很生气地吼道：“你他妈怎么跑进来的？” 大首怪一口咬下来，我抓着黑牙快速翻身进去，铁耳却翻身出去了，差点被咬断腿，这家伙真是赌徒啊！ 他跳下去坐在那精蝼蛄背上，刚想上岸，大海却突然涨潮，汹涌的巨浪将他直接淹没，海浪冲到沙滩上，将剑阵和群妖冲散，一直淹到森林的位置，这是怎么回事，海水怎么突然猛涨！ 大首怪在水里不停张嘴想咬死我，有了水我的速度可就很快了，飞速冲出它嘴中。 我游离大首怪，不想惹它，这家伙舌头太长，担心被它再次卷进嘴里。欧阳雄在水里扑腾，想要抓着我，被我一脚踹开，我看着海面，铁耳人呢？沙滩上像是受了巨大的洪灾，一团混乱。 文道已经拖着张蓬上了竹筏，飞快划着竹竿逃离，这样也挺好。 青青游过去抓着欧阳雄，拉着飞机上甩下的绳子逃走。 “水生，上来！”她冲我喊道。 “你找找刘灵在哪，我去抓铁耳。”我回道。 “铁耳好像被个女人拖走了。”她说道。 女人，女人？美人鱼吗？铁耳若是铁听，当年可是残害人鱼的凶手。除了人鱼海神，谁还能让海水涨潮。 “水生，赶紧去抓铁耳，拿到回春丹。”欧阳雄说道。 “拿你妈个头！”骂完我就钻入水中，朝人鱼洞里游去，怪物们追踪的方向跟我一致，看来路线没错。只是没了铁耳指挥，又变得杂乱无章，碰一下就互相撕咬，我飞速躲避它们胡乱的攻击。 担心这些怪东西攻击人鱼姑娘，我一心狂奔，连河童都被我甩在后面。 () 第197章 铁耳被撕 到了人鱼洞出海口，那精蝼蛄咬着一个人鱼姑娘尾巴不松口，仅剩的两只利爪插进人鱼姑娘尾巴里，拼命往外拖着，看得我心疼不已。就是一剑刺进菊花，在水中飞速旋转太阿剑，搅不死你丫的。 精蝼蛄屁股顿时冒出绿色血液，它剧烈翻腾，想要转身咬我，这次它没机会了，我一边旋转太阿剑，跟着它绕，正面捅不死你这鬼东西，偷袭还搞不定你吗？ 在它痛得猛烈撞击崖壁的时候，我被一双手拖进人鱼洞。那尾巴受重伤的人鱼姑娘，就是上次救我的姑娘，我将她抱在怀里。她虚弱地靠在我肩膀上，使劲力气捂着我耳朵。 我听到人鱼此起彼伏尖锐的叫声，还有铁耳的惨叫声。 “求海神饶了我，我知错了。”他惨叫着哭喊道。“你们可是神仙，不能杀我啊……我不能死啊……” 我闻声望去，铁耳被一群人鱼姑娘围着，叫声震得他七孔流血，眼珠子都翻得不见了。 这海神洞本应就是他的葬身之地，那些被他害死的小姑娘，被囚禁在这培育鬼胎，死在这里也算是天道彰彰，报应不爽了。 铁耳被一群人鱼姑娘拖进水里，水花四溅，鲜血涌出水面，我想到这狗东西肚子里还有回春丹呢，连忙游过去，钻进水里一看，他早就被人鱼群撕个稀巴烂，也不知道当年他是怎么虐待人鱼姑娘的，第一次见她们如此凶残。 回春丹就这么没了，按照欧阳雄的说法，人死丹化，他还说是透明的，现在肠子都被撕烂了，就算没化，也找不到了。 我看到招魂幡放在岸边一个人鱼边上，她满头银发，年纪很大的样子，双手好像被剁掉了，只有愈合后皱巴巴的皮肤，全身都是伤痕。 我抱着捂我耳朵的人鱼姑娘游过去，将她放到岸上，尾巴掉在水里，也许海水可以给她疗伤。 后面一群河童已经钻进来，张开尖利的鸭嘴狂叫，准备攻击人鱼，那精蝼蛄居然还没死，冲散河童，痛苦愤怒的朝我狂吼着。 我夺过招魂幡，猛地一挥，吼道：“退出去！” 也不知道它们听懂没，但它们看到我手中的招魂幡，不再疯狂了，我再次挥动招魂幡，指着外面吼道：“退出去！” 河童终于领会到我的意思，钻入水中，果然退出去了。精蝼蛄估计被我捅疯了，居然游向我，我用招魂幡指着它，喝道：“滚，退出去！” 它冲我一声狂叫，无可奈何地退出去。 招魂幡原来这么好玩，就像是银行卡密码被破解后，钱随便取，谁拿在手里，就可以当这群怪物的爹。 受伤的人鱼姑娘尾巴垂在水里，血留个不停，她倒是很平静，也不喊叫，“姑娘，你们可以帮我疗伤，不能替自己疗伤吗？” “带她去深海区，让海浪冲洗伤口。” 我靠，这声音吓得我一跳，连忙站起来看了看四周，那银发断臂老人鱼居然会说人话。 “你是人是鱼啊？怎么会说人话？”我问。 她看着我，叹了口气说：“与你们人类打交道久了，会你们的语言，我们其实也算半个人。” “你的手臂？” “一百八十年前，正遇台风天，我为了救一个落海婴儿，反被渔民暗算，中了他们的圈套，一个术士用钢针插进我天灵穴，渔民砍了我的双手，装进一个铁铸的大缸，灌满黏土，沉入海底，引诱人鱼群过去寻找，设陷阱抓捕贩卖。最初是卖到各种地方做表演，后来直接被卖进妓院供人类玩乐。” 老人鱼回忆道，看来之前这些人鱼姑娘就是去找她了，她应该是最老的吧，不知道这苍老的样子是不是因为被日夜折磨的，我看其他人鱼姑娘好像不怎么老。 “这些狗东西也太他妈狠了吧。”我骂道。难怪人鱼姑娘们这么痛恨人类。 “我活了很久，懂得人有善恶，比如你就是好人，只是人心变幻难测，不是我们这种海中精灵能理解的，你带她去海中疗伤吧。之后我们会找个没人知道的地方躲藏起来。我们不会找渔民报仇，也不再做海神保护他们，从此以后，永远消失在大海。”老人鱼说道。 我抱着人鱼姑娘，拿着招魂幡，游出人鱼洞，群妖都将洞口堵得死死的，人鱼姑娘突然复活，带着惊恐的表情朝它们狂叫，但身体虚弱，没什么力气，我摸着她的头，轻声在她耳边说道：“没事，没事，不用怕！” 招魂幡一扫，冲群妖吼道：“都给我滚开。” 大首将头伸过来，看着我怀里的人鱼姑娘舔了舔舌头，我用招魂幡戳进他的鼻孔，吼道：“滚！不然弄死你。” 其实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将他们弄得魂飞魄散啊！又不会宫崎葵的咒语。 他看着我，有些不甘心地慢慢让开，他头发太长了，糊在各种妖怪的脸上，缠着很多妖怪也跟着一起让开。 我抱着人鱼游向深海，那些妖怪紧紧跟着我，电筒一扫，每个都在舔舌头，双手被切的山精老婆婆，居然也馋得不行。这些鬼怪是不是脑子坏了，在等什么？等我将人鱼姑娘扔过去喂它们吗？妈的，智障！ 欧阳雄的飞机开过来，青青从绳子上面垂落下来，我连忙将人鱼姑娘塞到水下，这丫头啥都跟他爹说，到时候免得麻烦。 “上来。”她说。 “不上。”我回道。 欧阳雄头伸出来，拿着喇叭喊道：“江水生，回春丹呢？” “我夺了招魂幡，铁耳就被妖怪撕烂了，回春丹没了。”我喊道。 “你别想骗我，小心我开枪。”他说。 “不骗你，明儿我带你去看，尸体都被撕碎了。”我回道。 “你……，给我杀了他……，去找刘灵。”欧阳雄痛哭着吼道，“老天爷啊，为何总跟我过不去……我只想活下去啊……” 大概是真想开枪了，欧阳青青被硬拉上去，你能想到吗？欧阳雄，有很多招牌，千亿身家，长期在富豪排行榜前十名，杰出商业领袖，杰出慈善家，某某名誉会长，某某高校名誉校长。 现在他像一个怨妇，或者说像个智障小孩，痛哭涕零的责怪老天不让他长生。幸好没有回春丹，不然我会被他盯死，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 恶人在弄别人的时候，眼睛都不眨一下，还觉得自己特别牛逼，可以主宰别人的性命，比如，开枪杀人时总是兴奋异常的杀手十三，折磨死十六个小姑娘的铁耳，喜欢剖活人的欧阳雄。当轮到他们自己的时候，就撒泼耍赖求饶，恨不得好事全占，坏事不沾。 这才是真的贱！ 我已经钻入水里，用麟甲护着人鱼姑娘朝深水游去，上面子弹像雨点一样扫下来。 直到海面没了子弹，我才跟人鱼姑娘钻出水面，她已经好了很多，至少可以游动了。这时候我看到悬崖上，好像有电筒光扫向海面，“水生……”太远了，听不清谁的声音，好像是刘灵。 “喂，小灵子，你在上面找个地方躲起来，不要乱跑。”说完我突然想到，每当我有危险的时候，她总是这样叫我，然后不顾死活的冲上来救，不知道是否也把我当做她最亲的人了。 但距离有点远，人鱼姑娘推开我，冲我点点头，意思应该是让我赶紧去找刘灵吧。 “你没事吧？”我问，看了看四周，群妖不知道跑哪儿玩去了。 她点点头，这时候人鱼老人带着一群人鱼浮出水面。 “年轻人，永别了，愿你善心得善报！”她游过来亲吻了一下我的额头，然后带领人鱼群消失在大海。 () 第198章 天地同寿 我担心妖群聚集在附近，会猎杀人鱼群，便挥舞着招魂幡喊道：“徒儿们，跟你爹走！” 一边朝刘灵游去，一边挥舞着招魂幡，原来这帮鬼东西都躲在人鱼洞口呢，还在想着吃，人鱼奶奶早已料到，提前出洞，现在已经消失在无边无际的大海。 “你们在这里玩，明儿爹再召集你们晒太阳。”我说道，担心引山上，被刘灵碰到就麻烦了。 我穿过海神洞游到瀑布处，躲过食人花，爬上悬崖，刚才刘灵的位置应该就在山顶河边啊，怎么不见人了。“小灵子，你在哪？”我喊道。 这招魂幡真是碍事，也不知道怎么变小，万一被端木百惠看到了，会上来抢的。 “老天保佑，千万别碰到她们。”我一边过河，一边嘀咕道。 小河里的石头特别滑，我得杵着太阿剑才行，抬起头便看到妖夜站在对岸看着我，人倒霉真是喝凉水都塞牙。 “叫魂饭给鹅。”她看着我说，她说时就是这种水平。 “你养鹅了吗？鹅为啥要叫魂饭？”我故意挑逗着，张蓬好像曾经说过，这种脑子缺根筋的女孩就喜欢我，所以我想着，能不能通过撩骚避过一劫，我肯定是打不过，最怕她那杀人不沾血的村正妖刀。 “给鹅，不然就洒了你。”她说着拔出村正刀，在水里划了一下，甩了甩，刀身洁净发亮，一滴水珠都没有，这是在故意吓唬我吗？我是这么容易被吓唬的吗？ “别洒鹅，鹅给你背诗。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我一边给她吟诗，一边向后退去，离她还是有点距离的，实在不行就跑回去跳下悬崖，再爬上来找小灵子好了，反正也不是特别高，应该摔不死我，就是折腾点。 妖夜已经没耐心了，从岸上跳进水里，估计踩到某块石头，差点摔倒，她连忙用刀撑住身体，这里面石头好像都是圆形的，又特别滑，除非你会轻功水上漂，否则身手再好也跑不快。 我转身就跑，踩到个圆石头，差点崴到脚，扑通一声摔进水里，后背被什么东西插了一下，回头一看，我靠，小尼姑居然甩肋差短刀偷袭我，幸好我摔倒，不然就可能插到屁股和腿，这家伙玩真的啊。 我从水里捡起短刀，装作要射她，她挥刀格挡一下，然而我并没有出手，免得将刀又还给她。 爬上岸，我毫不犹豫地将短刀扔下悬崖。 “还我雕！”她喊道。 “你没雕，我才有，要不要给你一雕？” 语言的挑逗并没有让她放弃对我的追杀，张蓬再次忽悠了我，除了刘灵这缺心眼，世界上没人会喜欢我的。 我想跳进大海，却被她扔出的刀鞘绊倒，膝盖摔得痛死了，我捡起刀鞘砸向她，一个冲刺跳进大海，回头一看，这傻尼姑居然也跟着跳下来，真是不要命。 坠入海里，我也不急着跑，就游到一边等着，想等她摔迷糊了再制服，没想到她掉进水里，挥刀乱舞，这生命力挺强啊，等她浮上水面，速度已经有点迟钝了，毕竟这么高跳下来，其实还是挺痛的。 我也近不了身，得淹晕她才行，不然会被一刀砍死。先将招魂幡扔到远处海面，她自然去抢，我偷偷摸摸潜入水里，本想抓着双脚往下拖的，结果她弹来弹去，只拽到她的裤脚，万万没想到啊，还没往下拖十米，直接将她裤子脱了，肯定是她自己为了挣脱解开的，跟我没关系。 妖夜穿着黑色小短裤，腿还真不错。她钻入水里想刺我，打不过就只能跑，这小尼姑身手太敏捷，意志坚定，跟刘灵一样不怕死，有点不好偷袭，万一被她戳一刀可就死翘翘了，这家伙明显是玩真的。我提着裤子钻出水面，一边游向招魂幡，一边喊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说完用剑将她的裤子割个稀巴烂，扔到她头上。 “八嘎，你的死拉死拉的。”她骂道，取下套在光头上的裤子，气得咬牙切齿，第一次看她有表情。 “雅蠛蝶，不要再追了，不然真的给你一雕，呛死你。”我骂道，抢着招魂幡游向远处的岸边，抓着海边小树再次攀上山。 这山特别陡峭，若不是有树，根本爬不上去，我累得不行，蹲着看了看下面，妖夜也跟着爬上来，妈的，这小尼姑是被我气疯了吗？真的要将我五马分尸才肯罢休？ “喂，没穿裤子小心有蛇咬屁屁啊！”我喊道。 我只能继续跑了，她体力真是好啊，到底要追到什么时候，现在她只有一把刀了，刘灵应该能打赢吧。 好不容易跑上山，发现不对劲，有一个像贞子的白衣女站在大树边上看着我，她头发垂在脸上，看不清样子，不是百惠阿姨的小木偶吧，完蛋了。 接着身体就被地上头发缠住，勒在树上，端木百惠阿姨出现在长发女边上，笑道：“江先生还真是不讲信用呢。” “你们还不是一样不讲信用，帮你们抢了招魂幡，还要杀我，忘恩负义，凭啥给你。”我回道，一边偷偷用剑割头发。 “杀你是我奶奶的心愿，作为孙女，完成她的遗愿是应该的。” “行，行，别废话，要杀要剐随便，别错过了好时机。” “妖夜，砍了他的头去羕岛拜祭奶奶。”百惠阿姨说道。 妖夜这时候跑上来，白皙的腿上果然吊着一条蛇，但不是海蛇，她拉掉蛇一口咬死，我靠，恶心死我了，这小尼姑口味很重啊！有刀不用，非要用嘴。 她很生气，甩了甩刀，我连忙用剑割腿上的头发，这时候百惠阿姨突然滚下山坡，我以为她没站稳呢，原来是被我的小灵子踹下来的。 当百惠滚过我身边的时候，我一脚踩着她的头，挤在树上，剑一挑，割断绑着上身的头发，抢过百惠阿姨腰间的布袋，这里面都是那些恶心的小木偶，可不能全部放出来了。 刘灵从我头上跳过去，冲向小尼姑，我将太阿剑扔给她，喊道：“小心她什么天地同寿，同归于尽的招数。” 我一边踹百惠阿姨的美脸，一边掏出打火机，点燃布袋，扔到地上，火苗碰到地上的长发就快速燃烧，原来这玩意儿怕火。 百惠已经被我踹得鼻青脸肿，很销魂地叫着，“啊……啊哟……轻点……别踹我的脸。” 我抽出皮带套着百惠阿姨的脖子，绑在树上。想着怎么帮刘灵呢，她跟妖夜打得难分难解，幸好她双手都有兵器，妖夜已经有些吃力，大腿被刘灵划了一刀。 “小光头，你再敢还手，我就弄死你主人。” 她一走神，胳膊又被划一刀，百惠阿姨说道：“妖夜，杀了他们。” 百惠阿姨脾气还挺硬啊，妖夜借着大树一蹬腿，猛地冲向刘灵，双手握刀劈向刘灵的天灵盖，刘灵横刀格挡，谁知小尼姑不要命地蹦起来，用双腿死死夹着刘灵的脖子，挥刀猛砍刘灵的头，这自损一千伤敌八百的缠斗打法，可不就是想着同归于尽吗？刘灵只能用刀挡，只要一疏忽就可能被劈死，吓得我都想去帮忙了，可是我手无寸铁。 刘灵右手用黑刀格挡的同时，左手太阿剑一转，插进妖夜的背部，穿腹而出，妖夜一声尖叫，双指戳向刘灵的眼睛，刘灵摆头躲过，只戳到耳朵，妖夜还不死心，刘灵将太阿剑横向一拉，将妖夜半边腹部，和持刀的手齐齐削断。 刚才妖夜戳向刘灵的双指，若是换成她的胁差刀，最后的结果就是跟刘灵同归于尽。 () 第199章 尸研所 有时候一个细节能影响很多事，那河里石头太滑，所以我滑倒，刚好用背挨住飞刀，抢了胁差刀扔进海里，我和刘灵才能保住性命。 假如没摔倒，我死，没抢刀，刘灵死。 人生如戏，全凭运气，我就当是人鱼奶奶告别时赐给我的好运了。 刘灵捂着耳朵上来，我凑近看了看，出了点血，问道：“没事吧？” “没事，轻伤，回春丹能使伤势快速愈合。”刘灵说道。 难怪铁耳被弄伤后，总是好得很快。我每次受伤恢复也挺快，应该是我鳞甲病的功劳了。现在有了刘灵，反而觉得这皮肤病是个好东西呢。 刘灵明显这边耳朵有点听不见，所以用另外一边耳朵朝着我，但现在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 山上有男人的声音说了几句日语，端木百惠回完我就知道不对劲儿，上面直接开枪了，我拉着刘灵躲在粗树后面，不一会儿便听到飞机飞过来，机枪开始扫射，两具尸体从上面滚下来，真成马蜂窝了，脸上全是洞。 直升机朝树林里疯狂扫射，欧阳雄这他妈是疯了吧，就不怕打到刘灵嘛。我紧紧抱着刘灵躲在大树后面，弯着身体后背朝上，生怕流弹伤到她。 哎，我还是舍不得她啊，虽然对她的身份有点介意，但真抱在怀里，闻着我喜欢的味道，是那么的美好。 我在她耳边说道：“小灵子，我去引欧阳雄离开，你马上去海边找到渔船离开，然后到欧阳青青家附近找个地方等我。” “他疯了，万一对你开枪……”刘灵说。 “没事啊，他是要回春丹，我有办法的，何况我跳进海里，他就打不到我。” “好吧，你到时候去找青青打听我的行踪，我会趁机告诉她。” 刘灵如此的配合让我大吃一惊，难道真的长大懂事了？不对，不对，她可两千多岁了。 “这样才是好姑娘，小心那绿色的河，至少有五米宽，里面全是毒蛇，你必须跳过去，别掉进河里了。”我叮嘱道，我其实心思还算细密，能想到的都说了。 “没事，很容易的。”她说。 我看着她认真的可爱样，好吧，五米可能对她来说很容易。 她从我怀里挣脱，出其不意的亲了一下我的脸，搞得我有点懵逼了，嘿嘿笑道：“再……再来一下” 她还真的又啄一下，虽然是蜻蜓点水，但很爽啊！都有点舍不得松开她的手。 我心满意足的朝山上爬去，刘灵却喊道：“水生，小心啊！” 我回头看着她，“知道，我引开飞机你再跑。” 飞机在空中盘旋，喇叭喊道：“江水生，你没死就出来，不然我扔手榴弹了。” 傻逼欧阳雄，又不是打仗，还扔手榴弹，私藏军火，就应该把他抓牢里去在老鼠肚子里找回春丹。 我连忙冲出树林，朝对面山林里撕心裂肺地喊道：“刘灵，我在这，等等我。”想着做戏要做足，我真的是很用力，生怕欧阳雄听不到，喉咙都喊痛了。 “爸，他好像在追刘灵，别开枪。”对讲机里传来青青的声音。 “跟上。”欧阳雄回道，果然中计了。 飞机用强光灯照着我，我一边跑，一边喊，冲进树林里，往渔船码头相反的方向。欧阳雄的飞机上下来两个保镖，估计是担心我跑进树林逃走，这家伙还不算太笨嘛！ 我加快步伐冲进树林里，又跑到那条绿色河边了，这河难道是环岛的吗？怎么哪里都能看到，其实我可以用招魂幡呼唤群妖来攻击的，但肯定有些东西会爬树，万一把飞机给搞坠毁了，青青可能会有危险。 想想还是算了，这里到处都是参天大树，先找个地方躲起来，等到天亮，将群妖引出来报废就行。 我只能往绿河下游跑，不然欧阳雄看到刘灵开船逃走，很容易就能追上。这岛真是挺大，跑了半天，看见绿河伸进一个拱形山洞里，这个格局怎么有点像那个断头崖下尸路的拱门呢，。 但我又跳不过去，大座头说得对，除了上次那个地方，这里更宽了，至少有十米宽。只能沿着河边走，飞机在上空盘旋，马上就要找到我了。欧阳雄这疯子，要是知道我忽悠他，估计真会把我打成马蜂窝，杀人对他来说，现在根本不是难事，毕竟杀麻木了。 这洞里面好像人工修过，居然还有座拱形石桥。走过拱形桥，对面有个大铁门，上面写着三个字：尸研所。这是什么玩意儿，研究尸体吗？ 这人鱼岛还真是名堂多，难怪叫鬼岛。我看着铁门，也不知道要不要进去。手痒得不行，难怪文道老头骂我喜欢搞事情，刘灵总骂我爱管闲事，明明不想进去的，但后面电筒光线一闪，我手一抖铁门就开了。 我真不是故意的啊！谁知道这铁门都不带锁的，反正刘灵没看到，应该没事。 “在前面，抓着他见老板。”一个保镖说道。 “老板说了，反抗就直接开枪，不用顾及小姐的感受。” 我将头灯开到最亮，进去后马上关了铁门，套上门栓。两边石壁上有四个洞，我将头伸进去看了看，地上摆着大型机关枪，还有几箱手榴弹，放得乱七八糟的，这什么地方啊，居然还建碉堡洞，架机关枪。 外面两个保镖在猛地敲门，我懒得理他们。 推开一个小铁门进去，这门又厚又重，里面是一个宽敞的大宿舍，不对，应该是病房吧，总之放着一排铁床，数了数，估计至少有五十张，难道以前是日军医院吗？建在山洞里面干嘛？ 上面被单是深灰色的，霉迹斑斑，医院应该是白色被单吧，估计是时间太久了，我看到上面有大面积的绿色液体，闻了闻，恶臭扑鼻，我又不是张蓬，闻不出名堂，更不敢去舔。 前面的墙壁好像是玻璃材质的，我走过去用手擦了擦，下面还有一层，是个巨大的空间，密密麻麻地吊着什么东西。电筒照在玻璃反光，看不太清，不会是日军的肉食加工厂吧。 病房的尽头好像有个门，我走过去，不一探究竟，心里痒痒得不行。我才是艺高人胆大的真探险家啊，天生有这个基因，哪像查尔斯白，自称探险家，缩头缩尾的。 又是一道厚重的铁门，下了台阶，我看到有个闸刀是拉下来的，随手推上去，我靠，吓得我一跳，亮起一片吊灯，一闪一闪的，我终于看清了，吊着的全是干尸，而且方法残忍，用铁钩子钩着锁骨，吓得我拔腿就跑，还是不要做什么探险家了。 到了二楼，我深呼吸了几口气，点上一支烟，抓起床单擦了擦玻璃，下面的灯光也稳定了，差不多有一半的灯是亮着的，我只能用无法形容来形容我的震撼了，下面一望无际的空间里，密密麻麻的吊着干尸，而且排列得非常整齐，也没法估计数量，总之不低于一千吧。 这是搞什么名堂，所有尸体都是被铁钩子挂着悬在空中，脚离地面不到二十公分的距离，铁链上缠着一根透明软管，插入干尸喉咙里。 我将烟头踩灭，挠了挠头，想了半天，还要不要下去呢？要是张蓬在就好，一起有个伴，还可以聊聊天抵抗恐惧感。 憋了半天，终于还是挪动脚步下了台阶，我用剑戳了戳最近的干尸，他纹丝不动，我看到他牙齿长得特别尖锐，手指甲又长又硬。我抓着他的手，想看看指甲到底有多硬，折腾半天才割进一半。 “喂……” 我突然吼道，想吓唬他一下，结果依然不动。 () 第200章 绘妖师 看来不是活的啊，不然应该会挣脱铁钩子吧，谁愿意天天被钩在上面，我仔细观察了一下，他胸前应该是中过枪。插进脖子里的软管，里面的液体应该是深绿色，这是干嘛，这些鬼东西不会是鬼子研究的生化武器吧。想起那海神洞的干尸，长得差不多啊，这些难道是半成品？ 我从尸体中间穿过，准备根据洞顶软管布置的线路，找找源头在哪。这室内应该是经过特殊处理，不是特别潮湿，尸体还算干燥，也没有腐尸的味道，就是一种无法言说的怪味，像腊肉。 每具尸体好像都受过伤，唯独没有断肢的，有的肚子上有个大窟窿，有的头只剩下一半。从缝隙中间走过的时候，我特意数了下，横排差不多一百具干尸，真是像人类屠宰场，每具尸体胸口上都纹了编号，摆得整整齐齐的。 这么看来，恐怕不是上千具尸体，而是上万具，这他妈就变态了，这要是像那鬼子兵一样会自动恢复肢体，投放到战场上岂不是无敌了，大炮都打不死啊。 这些东西全是裸着的，从长相来分析，也搞不清是哪国士兵，我只听说鬼是怨气太盛的阴物，不知道还可以通过这种邪法批量制作，难道这也是岛田文夫的杰作吗？这些应该不算鬼吧，只能算是人工培育的丧尸，用科学的方法研究鬼怪，这种反人类的做法，也只有世界大战时期才敢搞。 如果是活的，还可以试试招魂幡能不能控制，现在都是半成品，该怎么消灭呢。 跟着透明管子的方向，从最里面的墙壁穿过去，看到有个楼梯，我推开干尸，说准备上去看个究竟，洞顶上“嘣嘣……”的一连串响声，吊干尸的铁链可能因为年长日久生锈了，十几具尸体摔在地上，吓得我连忙跑向楼梯。 躲在楼梯间，回头看了看，还好，干尸就是干尸，没有起来，不然这么多尸体，就算是那断头峡的妖蛇，在这无水之地，怕也是难逃一死，大象被蚂蚁干死，不是什么稀奇事。 我觉得自己以后真不能学刘灵了，人得有怕筋才行，应该好好回忆一下在当归村是多么的怂，老实点好，不然死得快。 二楼竖着一个巨大的铁炉，旁边有架大机器跟铁炉连接，我爬上楼梯想看个明白，原来是个巨型搅拌机，全是绿油油的，像是刷了绿漆，机器应该是在运行中突然停止的，所以里面各种奇形怪状的残骸，。 好像有个女人头没搅完的样子，“喂，人头，你会说话吗？”我问。 我想用剑伸进去戳了一下，却够不着，结果她它突然睁开绿色眼睛，一声尖叫，猛地窜上来，咬着剑。吓得我直接从梯子上滑下来，万万没想到，她居然还咬在剑上，我拼命甩着，她怎么也不松口，猛戳地面，已经穿过后脑勺，她还在咬着，我用脚踩着她的脸，想拔出来，但是没用，这咬合力也是绝了。 “你他妈倒是松口啊！”我吼道，很是无奈，她翻着绿色眼珠子，就是不松口，算了，好像没什么攻击性，就让她咬着吧，明儿太阳出来就会报废。 这机器难道是将鬼怪搅成液体，输入到这些身体里吗？这么多尸体，该用多少怪物喂养啊！估计是用什么液体稀释了，不然肯定不够用，真不知道培养出来的是什么玩意儿。 我不敢碰干尸，算了，还是走吧，又不能一具具搬出去晒太阳。 到了挂尸车间，我就发现不对劲儿了，刚才掉下来的十几具尸体，至少有一半不见。不是死的吗？难不成铁钩子松了，他们就活过来了？ 我握紧太阿剑，吓得冷汗直冒，我得从这些密集的尸体中间穿过去，那些东西万一躲在中间偷袭我，不就死翘翘了吗？最重要的是，这些垂下来的铁链子年长日久，可能早已烂掉，万一打起来撞到或是碰到，一大片干尸掉下来，简直不敢想象。 水生啊水生，你真是不作死不舒服啊！这上万具干尸现在全成了定时炸弹，但不出去死得更快。 我侧着身体，慢慢挪动步子，穿过尸体，尽量不发出声音，我看不到那些不见的干尸，他们也应该看不到我。 “嘣……”的一声，好像又有铁链子断了。这铁链子几十年不断，我一来就开始断，凭什么？欺负人不是。 终于钻出来，我拔腿跑向出口，上了楼梯，发现刚才进来的铁门打开着，那些东西可能出去了。我连忙关上厚铁门，病床的另一头还有个铁门是开着的，也得去关着，不然都跑外面去了。 跑过去一看，原来不是出口，而是个实验室，里面有各种我不认识的设备，还有办公的地方。 刚想转身逃走，却看到一个人头从桌子底上慢慢钻出来，是个干瘦的老头，稀稀落落的花白头发盘成发髻，穿着灰色长袍，他坐在椅子上，拿着毛笔在一张纸上画画，这里面的灯根本没亮啊。 “你看得见吗？”我问。 “不需要看见，画在心中。”他居然会说。 “你是谁？” “我叫不详先生，江户时代或者说正德年间大和民族绘妖师。” “人还是鬼？” “你说呢？”他说完抬起头，我靠，脖子处有一个很大的切口，他抬脖子时张开，低头时又闭合。这老头是抹脖子自杀的吗？ 我吓得退后三步，拿着剑用女人头指着他，吼道：“何方妖孽？” “我只是一个画家，不算妖孽啦。” “那车间里的干尸都是什么？是不是你弄的？”我问。 “怎么可能，他们连妖魔鬼怪都算不上，我都懒得画他们，没有故事的鬼不叫鬼。” 看来只是一个文艺老头的鬼魂，没有什么攻击力。 “你在画什么？”我问。 “魔鬼终结者江中鹤。”他说。 听到江中鹤，我连忙冲过去，抢过他手中的纸，居然还是四格连环画。 第一幅水面上有个人冲天而起。 第二幅那人站立在水面，后面麟甲清晰可见，但形状吧像龙鳞，跟我背部一样。 第三幅那人张开双手，麟甲不在背上，而在空中盘旋，威风禀禀。 第四幅那人回头了，妈的，居然长着一张鸟脸。 在画上有毛笔小楷题注的八个小字：魔鬼终结者江中鹤。 魔鬼终结者几个字有点中二，老先生看来也不是个什么正经画家，估计主要画民间鬼怪传说之类的，就像蒲松龄写鬼怪供人们娱乐。 “为……为什么是鸟脸？”我不解地问，还想看看样子呢。 “因为我没见过他啊，他们说此人如水中仙鹤，神出鬼没，我只能靠想象力来创作了。” “所以，你觉得他是鬼怪？”我问道，原来全是脑补的。 “以前是不是不知道，但成为传说之后，可不就是鬼怪了？我就是干这个的。” 我看着画儿，怎么看怎么威风，要是拿给刘灵看，忽悠她一顿，以后就不会总把我当小孩，总怕我会受伤死去。便说：“不详先生，实不相瞒，说句毫不吹牛逼的话，在下就是江中鹤，你可以把我的脸画上去吗？” “不行？”他坚决地拒绝了。 “为啥不行？不怕我打你吗？”我威胁道。 “打也不行，此事已经过了七十年，人类是不可能活这么久还不老的，所以你不是江中鹤。”不详先生回道，这老头还有点脾气啊！ “我真的是江中鹤，骗你是小狗。”我说道，这老头又不坏，跟大座头先生一样，是个文艺工作者，打他做什么。 () 第201章 炸尸 “你怎么证明？”这个老顽固抬头问道，脖子处伤口又张开了，里面是个黑洞，“我在这每天画一幅，已经画了两万五千张，没一张是我满意的，相当的痛苦，因为鹤的背部可不会长麟甲。” 我看了房间角落处，果然放着一堆画稿，连石壁上都被他画满了。 “看来我只能亲自向你证明了。”我说完脱了衣服，将背部给他看，从来没这么主动过，都是为了在小灵子面前装逼，她实在太厉害了，长得又是那么漂亮，我很没自信，若按照刘迁的说法，还是大汉公主呢。 说到公主，我想起李秃子，不行不行，这样想不对，现代社会，人人平等，以后刘灵在我心里永远都是二十岁。 老头看着我的背，激动不已，连忙站起来瞄了半天，说道：“你飞给我看看？” “啥？”我懵逼了，我哪里会飞啊，这老头是画鬼鬼怪怪画糊涂了吧。 “飞麟甲。” “这个以后我再给你表演，你先赶紧把最后一幅画完，我要逃命呢。” “我是个谨慎的画妖师，不会乱画的，你带上我专用笔头，等你会飞甲了，我再给你画。”他说。 我回头看了看，老头不见了，只有一只黑色毛笔头在桌子上放着，拿起一看，居然像石头一样硬，黑得发亮，像个黑宝石，不知道值不值钱啊！ 我随手装进口袋里，问道：“你看到复活的干尸了没？” “看到了。”他说，毛笔头还会说话，挺好的，他简直就是中国蒲松龄，以后没事可以让他给我讲鬼故事。 “在哪？” “你背后。” 我靠，回头一看，果然有个干尸站在门口，这老头咋不早点提醒？难怪他躲进笔头里。 其他的干尸呢，我冲过去一脚踹在那干尸肚子上，想乘机逃跑，结果用力过猛，脚卡进他肚子里，这家伙好像还没成型，也不是很厉害嘛。他张开嘴猛地咬向我大腿，我挥剑砍掉他的头。 连忙拖着他的尸体出门，尸体倒是不重，那被砍掉的干尸头，用嘴在地面蹭着追上来了，速度还挺快，也是邪门了，不靠谱的玩意儿。 我猛跺干尸的肚子，将骨头踩个稀巴烂，然后抽出腿，刚想逃出去，结果门口七八具干尸就在那等着我，这些玩意儿还有脑子啊，居然知道堵在门口，还以为他们逃出去了呢。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跑了，我想跑到挂尸车间，引他们过去，再关上厚铁门，这些家伙跑的速度还挺快，可毕竟是半成品，骨头还不够硬，有具尸体被挤了一下撞在床上，顿时就骨折了，他自己接上腿。 我打开铁门，跑下楼梯，车间里嘣嘣的铁链断裂声，让我觉得绝望。 我真是天生惹事精啊，人家好好挂在上面，当了七八十年的腊肉，我一来铁链就断了，老子信了你的邪！ 说好的魔鬼终结者呢！ 我绕着悬挂的尸体钻来钻去，那些尸体紧跟不舍，估计都被我绕糊涂了。我找机会冲上台阶，关上厚铁门，累成狗。我在玻璃上看了看，下面上百具干尸已经复活，四处晃悠，有的互相撕咬，将其他吊着的干尸也撞落在地，铁门被撞得砰砰巨响，难怪这里的门全是铁的，而且是加厚的，看来早有防备。 “炸弹。”不详先生说话了。 “用炸弹炸吗？”我问。 “还有汽油。” “在哪？” “门口碉堡里面的军火库。” 我连忙跑进去，打开一个门，果然有个大仓库，里面堆满了手雷，还有炸药包，以及很多桶装的汽油，想必是那搅拌机或者发电机备用燃料了，作为一个魔鬼终结者，怎么能一跑了事呢，否则这里以后真成鬼岛了。里面有个破推车，我只能干苦力人工搬出去。 我将几十箱手雷搬到玻璃跟前，敲碎玻璃，整箱子扔下去，听说手雷要聚在一起才能爆炸，不然会被弹飞。炸药包我沾上汽油，扔到中间位置，待会儿点上火就应该可以爆炸了，十几大桶汽油我是先搬到床上，拧开盖子，整桶地推下去，嘈杂的声音搞得干尸纷纷聚集过来。 “我腰都要累断了，你能不能出来帮忙啊？”我问。 “我活着时就手无缚鸡之力，只能拿笔，别提现在了，你慢慢来，他们又上不来。” 至少忙活了一个多小时，里面干尸越来越多，我几乎累得喘不过气来，幸好从小干苦力活，天生强壮。 我还没玩过手雷，学着电视里那样拉开手环，扔下去就趴在地上，等了半天，居然不响，站起来一看，被一个干尸用嘴叼着，不会是哑弹吧。我又连续扔了五个，都没听到响声，我扔到哪儿，干尸就一哄而上，叼在嘴里，以为我在喂狗呢？ 骗人的玩意儿啊，这些手雷是训练用的道具吗？ “搞什么鬼啊？”我骂道，累成狗了，岂不是白费工夫。我点上一支烟，抽了一口，刚扔到地面汽油上，突然一声巨响，怎么又爆炸了？顿时火光滔天，烧得干尸嗷嗷叫，接着一连串的轰天巨响，玻璃窗全被整得粉碎，一块玻璃渣插在我手臂上，感觉山洞都要被炸垮了。 毕竟几百颗手雷，十几个大炸药包，这些干尸应该能被烧死吧，打仗时用来突袭那是无敌的，若是有准备的埋伏好，堆一起坑烧，应该能制服。但若没有截取可靠的情报，谁能预料到呢，将死掉的士兵再次送上战场，真他妈能想得出来啊。 一块巨大的石头落在门前，砸得地面都开始晃动，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军火库，估计这山洞都要被炸塌了。 我打开大铁门，两个保镖还蹲在门口绿河边抽烟呢，这是聋子吗？ “里面怎么了？”他们问，说着就去腰间掏枪，我将女人头塞到他们嘴边，吓得他们差点掉绿蛇河里去。 “山要塌了，赶紧跑！”我说完就跑。 他们跟在后面，开枪警告，喊道：“别跑！跟我去见老板。” “见你妈个头啊，赶紧逃命。” 我说完关了头灯，以S型跑着，担心他们开枪打我。逃命的速度是难以想象的快，洞口等着我的直升机强光灯刚发现我，我就钻进树林里，折腾了这么久，天都快亮了，只要再熬两三个小时，就可以完成任务跑路。 我听到后面轰轰的声音，看来那山洞真的塌了，这样也好，那些鬼东西应该会被永远埋在地下。 “江水生，死到临头还敢骗我，晃悠我一晚上，刘灵是不是早就跑了，直接开枪杀了他。”欧阳雄怒道，他说话的声音沙哑又不停咳嗽，我都能猜到他在不停咳血。 他也只能开枪杀我了，不然以我的游泳技术，他永远都抓不到我，若不是我要等太阳出来，早就跳海逃走了，谁有心情陪这狗东西玩。 跑了半小时，我想去看看刘灵到底有没有离开，万一这傻女人不肯走，躲在暗处保护我，那可就麻烦了。她刚才答应的太干脆，让她走就走，让亲我一下就亲，事出反常必有妖，我有点怀疑真实性，她可从来没这么温顺过。 我跑到桃花寨看了看，海水已经退潮，果然只有一艘渔船，另外一艘应该是她开走的。 被我驯服了吗，这女人。 张蓬的那个傻师父是划着小竹筏逃跑的，也不知道有没有被浪打到海里去，这次又是白忙活一场，倒是刘灵的心愿算是达成了。那铁耳的回春丹差点就拿到手，哪里会想到被人鱼冲出来劫走撕了呢，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见到张蓬啊，娜莎若知道这个消息，估计会彻底绝望。 () 第202章 刘灵不见了 欧阳老贼果然不留情面，机枪狂扫，我只能再次钻进森林里，回到那瀑布下面，游到人鱼洞里，爬上岸边，看着干净的台阶，还有那安静矗立在水中几百年的人鱼神像，有种事过境迁，人去楼空的落寞感，这辈子恐怕再也见不到她们了。 我躺下来，拿出烟点上，这辈子如果再没了刘灵和张蓬，我该怎么办？作死总比寂寞死要好些吧。从前我在那小木屋里，坐在门口，端着一碗剩饭吃着，味同嚼蜡，吃不完的就喂麻雀，那些雀儿比我还胖。 现在想想，那些日子好没意思，大千世界，我应该活得精彩些，做一个有爱人有朋友的拉风男子，跟刘灵死一起，总比自己撸死在小木屋要好多了吧。 “喂，不详先生，给我讲讲你名字的来历，还有你脖子的伤口怎么回事？”我摸出毛笔头说道，为啥叫不详呢，不详就是啥都不知道呗，那还画什么民间鬼怪，全靠脑补吗？ “我要睡觉，你打个孔挂脖子上，别把我丢了。”他说完就不再理我。 他这个建议不错啊，这玩意儿黑得纯正，黑得漂亮，还有一股墨香味，挂在脖子上，别人还以为是黑宝石呢，逼格一下提升不少，到时候刘灵答应做我女朋友，就可以送给她当定情信物。 不知不觉就睡着了，醒来时发现那些鬼东西都躲进人鱼洞里，互相撕咬，这些家伙性情暴虐，明明是同事，都不能好好相处，这里面空间也不算小了，全被挤满，不知道山里海里还有多少，那东洲渔村的鬼洞里应该还有吧。 我看了看缝隙处，有亮光，太阳应该出来了。我举着招魂幡扑通一声跳进水里，现在一点都不怕它们，只是长相太渗人。 “徒儿们，跟我出来晒太阳。”我挥舞着招魂幡喊道。 出了洞口，今儿天气真是好，烧鬼良日。一只河童非常冲动地跳出海面，还没落水呢，立刻变成灰，被海风吹散，剩下的家伙看到了，居然不出来。 “妈的，都给我滚出来。”我吼道。 后面冒出一个巨大的黑影，一股烧焦的味道，回头一看，我靠，大首怪头发全被烧光了，周围一片火海，它惨叫着，想要沉入海面，可是像被阳光吸住一样，动弹不了，最后化成一阵黑灰，搞得我满嘴都是，恶心透顶。 那精蝼蛄冲我狂吼，就是不出来，这鬼东西挺精明啊，大概被我爆了几次菊花，非常愤怒，知道我在坑它。 “出来！”我吼道。 其他怪物大概也看到出来的下场，挤在洞口，犹豫不决的。 “你说自己就是魔鬼终结者江中鹤，一看就是骗人的，只会大呼小叫，念咒语啊！”口袋里响起声音。 “啥……啥咒语？”我问。 “焚魂咒啊，你这幡是谁的？” “幡还分主人吗？” “当然。” “好像叫岛田文夫。” “岛田文夫……”老头嘀咕道，我想将笔头掏出来，让他看看幡，他连忙说：“别拿出来，我不喜欢太阳，不然怎么会躲在这黑石笔里面。” “岛田文夫……？应该是阿倍野区的，你会说那里的方言吗？”他说。 “怎么可能？日文还得是方言，我哪里会？你们阴阳师咋这么事儿，还搞方言。” “这是提高安全性啊，我来说，你跟着读。”他说道。 “你可别忽悠我啊！”我提醒道，我又不懂咒语，万一被他忽悠，岂不是白忙活一场，谁知道他是不是岛田文夫的手下。 “我忽悠你干嘛，我又不是被他掳来的。” “你是绘妖师，对这些鬼怪有感情。”我分析道。 “妖魔鬼怪只应存在于画中，当作传说，不应该出现在人间，否则就是祸害生灵。” “那你怎么知道他的咒语。” “我可是这方面的专家，咒语都是有规则的，多试几次就行，但必须掌幡人念才有效，你连口音都要模仿。” 接着我就跟着学，这老头真是不靠谱，难怪叫不详先生，一时这样，一时那样，纯粹就是在瞎蒙，一直蒙到中午，还没效果，那些鬼东西都进去玩了。 “我说，你到底有没有谱啊，我又饿又渴，皮肤都泡肿了。” “放心，才中午呢。” 这是什么意思，准备干到晚上吗？我躺在水面，晒着太阳，有气无力地跟着念，差点在水里睡着了，被海水呛到，便又睁开眼睛，如此反复，嘴里有气无力地跟着念，突然闻到一股糊味，睁开眼睛一看，不好，招魂幡烧着了。 “你他妈烧幡干嘛？”我吼道，以为自己中了圈套，烧了招魂幡还怎么干这些玩意儿。气得准备掏出笔头扔海里去。 “幡烧了，此幡控制的鬼怪也会跟着焚烧，不然你以为阴阳师得靠太阳来控制鬼怪吗？”老头回道。 想想也有道理，不然到了晚上岂不是被鬼怪反噬，总有东西不喜欢受控制，比如大座头，比如这不详先生，心中无善恶，也无主奴概念。 “所有的都会被焚烧吗？”我问，鬼洞里还有呢。 “是的。” 我将招魂幡举起来，人潜入水里，免得被烫伤，烧完后我游进洞里一看，水面燃起熊熊烈火，果然有效果啊，我钻入水里找了半天，一只怪东西都没有，哎，终于完成任务了。看来那江中鹤也没搞清名堂，不然怎么会死呢。 游出洞外，朝码头游去，才发现那条石清夫人的渔船，被炸个稀巴烂，欧阳雄这贱人，找不到我就这样搞，现在该怎么回去，没有导航，这茫茫大海，岂不是随波逐流，万一游到别的国家去，被当怪物抓起来咋办。 我看到山里到处都有浓烟冒出，肯定还有一些东西藏在里面，被招魂幡给弄死了，幸好大座头先生已经烟消云散，不然我还不好意思念什么焚魂咒。 现在的我可是处在热恋期，一心想见到刘灵，朝大海中间游去，凭着感觉四处乱游，累了就在水中睡觉，我知道自己迷路了，刘灵不会着急吧，估计以为我死了，哭得梨花带雨呢。 在大海里飘了三天三夜，难受得不行，饿了就摸点海鲜生吃，海水我虽然可以喝，但很不舒服，喉咙痛，感觉小便里都带着盐。迷迷糊糊地撞到石头上，睁开眼睛一看，山顶有房子，我连忙爬起来跑过去，一个老奶奶坐在门口补渔网，我连忙问了地址，原来我飘到金山区了。 装可怜，博同情，老奶奶让我吃饱喝足，在村里偷了件厚衣服将张蓬的剑包起来，去了金山车站坐车去市里。 折腾了半天才找到欧阳青青家门口，门卫却不让我进去，只能借了他的手机给青青打了电话，她说在华山医院，欧阳雄被我气得进了重症监护室，我听了非常开心。 “刘灵给我留了纸条，说去当归村等你，但我觉得她在骗你，她不可能告诉我行踪。还有，全球所有杀手集团都在追杀你，端木百惠承诺，谁杀了你，将免费获得她们一个杀人名额，这个名额上至总统。这就意味着，你的追杀令是最高级别的，你自己小心点，不要用手机，不要住酒店，不要用取款机，他们神通广大，我的手机可能也被监听了。”青青提醒道。 “你没告诉你爹刘灵的去向吧？”我问。 “自己死到临头，还向着她。”青青说完就挂了电话。 早知道就弄死端木百惠，这女人也太狠了，笑面母老虎，居然给我下总统级别的追杀令，恨我入骨吗？ 我打车到高速路口，拦了一辆去宜城的大巴，这样最安全了。在车上本想好好睡一觉，但脑子想的全是刘灵，她说要等我，却跑得不见人影，怎么可能会去当归村等我，难道真是骗我吗？ 这女人不会跑到张蓬的家乡去了吧，文道老头说她可能会死的啊！ 女骗子，死骗子。 () 第203章 房子被炸 汽车中途停下来吃饭的时候，旁边有个建行，我趁机取了十万块钱，没钱寸步难行，在这地方取钱，那些人就算能追踪到我，我也早已离开。 到宜城买了几套像样的衣服，辗转回到当归村，一草一木都让人感到亲切，其实离开并没有多久，前后不到两个月吧，却有种“少小离家老大回”的感觉，也或许是因为我第一次出远门，觉得自己苍老了许多，最近这两个月见过太多的世事变幻，经历过大风大浪，开了眼界，沧桑感也就重了。 我看到通村公路已经重新修好，这种简单的水泥路，一周的时间就能搞好，熊老六的老婆和三女儿正在给水泥路洒水，我竟然有些不好意思跟她们碰面，便打算上山绕过去。 从小树林里经过她们边上的时候，听到母女在对话。 “妈，二姐说今儿回来。” “哦。”熊老六的老婆有气无力地回道。 “她说学费是水生哥给的。” “那又怎么样，水生那鬼种害死了你爹。” “我看水生哥好像挺好的啊！” “好个屁，没了你爹，我怎么养活你这帮白眼狼，难怪你爹想要儿子，你姐跑出去开了眼界，有了男人，就不管老娘了，以后我老了靠谁？” 熊老六的老婆像个怨妇似的唠叨，她也是女人，都看不起女儿，更别提当归村重男轻女之风盛行了。 对我来说，离开村里就是梦幻，出生入死，不像真实的世界，回到村里就被拖进现实，鬼种这个称呼并没有被人们忘记，断头峡塌了，里面那么多怪东西，反而坐实了这个称呼。 不过没了熊老六，她们一家人应该会过得很艰辛，她什么都不会，挣不到钱，最小的女儿还在上小学呢。 “妈，我去打工好了。” “等你姐回来，看她怎么说。我在这洒水，今儿楚眉结婚，你去喝喜酒，送三十块钱，她的食品加工厂快搞好了，到时候找点活儿干。” “你说她妈妈刚死没多久啊，怎么就结婚了？”小丫头问道，倒是懂得挺多。 “说是不结婚男方户口迁不过来，没结婚住在一起被村里人说闲话。” 江楚眉要结婚了吗？速度还挺快啊，不过倒没有什么难过的，从我出生开始，就注定跟她的人生没有交集。按理说她结婚，我应该去的，但不想打扰她们喜庆的气氛，更何况我现在还是被国际杀手追杀的对象，搞不好会连累她。 还是回家看看好了，万一刘灵没骗人呢。带着侥幸的心理，快速向家里走去，脑子里甚至出现一副画面，她正在新建的房子里，将热气腾腾的豆腐煮面条，端在桌子上，等我回家吃。 刘灵大概是这辈子唯一的期盼了，哪怕她没什么生活技能，只知道吃豆腐，我也乐意。 从乱坟岗下来，看到一个崭新别致的小木屋，这国家博物馆倒是真够意思，木屋虽然跟之前一样大，但设计感很强，十分别致，外墙还刷着天蓝色的漆，我最喜欢蓝色了，刘灵也一定喜欢的。 真应该弄死端木百惠，不该心软，她一个杀手集团继承人，作恶无数，我跟她客气个屁啊！不然我还可以跟刘灵在这江景房里过完下半辈子，哪怕她长生不老，我也认了，等我将来老了，她嫌弃我，我会让她离开。可以拥有她二三十年光景，对我来说，本就足够。 我走到门口，发现门上了锁，心里一阵失落，再一看，这锁有被撬过的痕迹，内心一喜，难道真是刘灵回来了？那些人建好房子，肯定将钥匙给了村部保管。刘灵这种神出鬼没的性格，说不定撬完锁，打开后门，从后门进出呢。 我带着迫切的心情敲了敲门，里面没有人回应，一剑敲掉锁，正想推门进去。 “水生，你回来了？” 转头一看，江楚眉穿着红色旗袍出现在树林路口，这装扮比从前成熟多了，她怎么知道我回来了，难道回村时有人看见了吗？要知道她现在是乡镇企业家，搞不好又当上村长了，镇长又喜欢她，可以说是当归村一霸，很多人过去喝喜酒，可能听到了我的消息。 我走到她跟前，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时候身后传来一声巨响，房子突然爆炸，几块大木板飞向我们，江楚眉吓得一声尖叫，我连忙抱着她扑倒在地，将她压在身下，一块木板砸我身上，后背还好，小腿一阵剧痛。 江楚眉吓得惊魂未定，我回头一看，木板上的钉子扎进小腿，幸好钉子不大，我取下来，看着被炸个稀巴烂的小木屋，马上反应过来，杀手集团找上门了，这些家伙估计早就潜伏在山里。 我连忙从包里取出六万块钱递给江楚眉，说道：“楚眉，祝你新婚快乐！以后我不回来了，五万给熊芳家，一万给你，就当新婚礼物，如果有人来打听我的消息，你就说跟我不熟。” “水生，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她吓得脸色惨白地看着小木屋，手里拿着一把新钥匙呢，估计来给我送钥匙的。 “有人要杀我，你马上回家报警，记住我的话，你没见过我，跟我也不熟，以后也不要在别人面前提起我，否则你会被连累。” 我将她拉起来，直到她离开小树林。我才钻进山里，朝镇上疯狂跑去，这帮家伙是外地人，村里人一看就认识，他们白天不敢出来，肯定躲在山里，安装炸弹是为了炸死我，就算炸不死也可以给他们报警提醒。 这里地形我很熟，他们在山里绝对跑不过我，而且我沿着断头峡岸上跑，不对劲儿就跳下去从水下逃走。跑了很远，才拦了一辆摩托车，他问：“去哪儿？” “镇上啊！”我说道。 是啊，我去哪儿？去找张蓬吗？ 经过我和张蓬夜归时唱歌的地方，我一阵心酸，回头看了一眼当归村，只能说句再见，不知道下次回来是什么时候。 终于知道丧家之犬是什么意思了，其实我没必要烧掉招魂幡的，早就应该知道端木百惠不好惹。鬼怪出来害人关我屁事，干了好事，有谁知道？也许刘灵说得对，我不应该作死的。 我自问达不到石清夫人这种英雄无悔的境界，或许我太年轻，现在就后悔了， 到了县城，我先去买了个手机，不过是在那种小店买的，不需要身份证办电话卡，交一百块随便挑张卡，杀人集团就算再有本事，也查不到我。 我查了半天，唐古镇倒是有这么一个地方，但是童话村就没了，什么鬼名字啊！先到那里去再说，按照张蓬的说法，那是一个没有信号的地方，又在遥远偏僻的西部农村，杀人们应该找不到吧，而且文道有黑招，就算找到了，在他的地方，总能搞定的。 火车我是不敢坐了，只能先坐大巴到武汉，看有没有长途汽车去西部某个大城市，再从那里转车或者搭顺风车，毕竟每年有那么多人去西部旅游。 上了大巴车，给张蓬拨了电话，依然是无法接通。我看到有个外国人在那东张西望，这穷乡僻壤的地方，又没什么产业，没旅游景点，外国人来干嘛，而且目标那么明确，目光带着杀气，我连忙窝在座位上躲着。 车子终于开出汽车站，我坐好松了一口气，这是最后一班车，到武汉至少九点了，到时候我该在哪里落脚，住地下通道跟乞丐为伴吗？ 小江啊，混得很悲惨啊！以后不要做什么好人了。 车子刚出县城，上了国道，突然冲下路边，栽到农田里，乘客门疯狂惊叫，我从迷迷糊糊中惊醒过来，看到外面一辆黑色路虎车停在路边，下来两个男人，其中一个就是那车站里东张西望的外国人，他的右手塞在外套里。 () 第204章 一路追杀 这两家伙应该就是国际杀手了，难道一直从当归村跟过来的吗？还是在这里守株待兔，也许他们在当归村没追上我，直接跑县城来堵我，这里出县城就一个长途汽车站，没别的交通工具了。 我连忙打开另外一边车窗，钻出去跳进稻田里，泥巴太深了，跑不起来。我躲在车屁股后面，准备趁机跑过国道，钻到对面的树林里。司机正在对他们大骂，这两个家伙简直太嚣张了，直接上了车，抓着司机的头发撞向玻璃，我趁机冲上国道。 背后中了一枪，枪应该带着消音器，并不是那么响，我顾不上痛，连忙躲在路虎后面，他们从车上下来，我准备跑向对面树林的时候，一辆黑色奔驰G550越野车快速朝我冲过来。 奔驰越野车直接撞向我，我就地一滚躲过，路虎直接被撞下滑坡，冲进路边农田里。 “上车。”欧阳青青的声音，但她带着鸭舌帽，加上天色已黑，车牌也不是她的，我刚才只顾着在地上滚，根本没看清是她。 老外开了一枪打在玻璃上，居然是防弹的，青青的名堂真多，居然专门装了防弹玻璃。 她掏出一把冲锋枪，冲那两个杀手扫射，那两家伙吓得连忙扑倒在泥田里，躲到路虎车后面。 青青将枪扔到我身上，一轰油门窜出去，这女人开车真是猛，直到半小时后，没发现有人追上来，车速才慢慢下来。 “你怎么找到我的？”我问。 “你打电话时，我就在家收拾衣服准备去医院照顾我爸，不想见你。”青青摘下鸭舌帽。 “哦……”我回道，她不想见我，是正常的，毕竟他爸被我气得住进医院了，就算欧阳雄再不好，那也是她亲生父亲。“那你怎么又来了。” “担心你个土鳖被人搞死，我又要去玉峰天池找回春丹，就跟踪你了，看刘灵到底会不会在当归村等着你。” “你跟踪技术可以啊！”我赞道。 “知道我家传祖业是做什么的吗？”她问。 “贼！” “贼总比你这脑残好。”她骂道。 “你……” 算了，不跟她计较，毕竟她刚才枪林弹雨的救了我，丧家之犬的滋味不好受，上次在上海也是她开着车子冲过来，我对她是挺有好感的，不然就她爹这样，早就不想理她了。 “你这车牌会不会被跟踪？” “放心，套牌。” 好吧，她是老江湖，虽然只比我大两岁，居然还会套牌，想得挺周到。 “刘灵在那等你吗？”青青问。 “你故意的吧？”我没好气地说，“怼我一次就行了，一直戳人伤口干嘛？” “那你还准备死赖着她吗？” “不关你事。” “这女人心机太深了，肚子里有回春丹，还能这么淡定的跟我们一起四处找回春丹，不愧是个千年老妖。” 青青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对刘灵有这么大意见，她们两个一向不怎么说话，青青性格开朗，刘灵则对一切漠不关心，青青性感奔放，富二代一个，刘灵则是古典质朴，一生只爱豆腐。 “青青，你跟她一样，都是为了亲人，你当时配合你爹演戏，自己跳江，还说尸体被冲进断头峡，几乎骗得半个国家的人团团转，为你担心，网上点的蜡烛估计可以绕地球一圈，这可比她损多了，她肚子里有回春丹，暴露了就有生命危险，不想让别人知道也是情有可原。” 我苦口婆心地劝道，可不想到时候她们两个自相残杀，都是为了亲人，被骗的人也主要是我，我都没抱怨呢。而且对我来说，不想她们任何一个受到伤害。 “滚，别跟我说话，怎么说都是她对咯？”她吼道。 “好吧，但是有一点，你要记住，现在知道了她有回春丹，不允许你打她的主意。”我挠挠头，跟女人是讲不了大道理的，那就不说太多了，免得惹她生气。 “我这次单枪匹马来的，只想最后看看机会，我可不是她的对手，更何况你和张蓬还都向着她。” 青青一路上都在开车，可惜我没驾照，之后到了无人区，让她临时教教我，替换她一下，我一直陪着她聊天，这是我们说话最多的一次，她说欧阳雄撑不了三个月，作为女儿她只能尽力了，不然总觉得心里无比愧疚。 我当然能理解她的心情，但不想谈论欧阳雄，只好转移话题，回忆我们在小木屋的那短暂的时光，那时候相对来说，算是比较开心的吧。 她开了七八个小时，直到天亮，实在顶不住了，我还睡了两三个小时，她从高速下来，进了市里，停在一家五星级酒店门口。 “开房间休息下。”她说。 “咱们还是找个不要身份证的小旅馆吧。”我说。 “小旅馆怎么睡？放心吧，我有两张身份证，可以用另外一张。” 她做惯大小姐，住不惯小旅馆正常，而且她们有钱人还能搞两个身份证，我就不行了。 “那行，你去酒店睡吧，我就在车上好了。” “你想被冻死啊！”她没好气地说。 这倒是不假，越往西边，天气越凉，大清早睡车里还是很冷的。 “那咋整？” “很简单，我去开房间，你待会儿直接上去就行。” “啥意思？睡……睡一个房间吗？”我不解地问。 “不要想多了，是标间。你也可以睡车里。” 她说完就直接进去了，空着手，后备箱里有她的大提包呢，这就是引诱啊。我坐在车上看着她真的开好了房间，搞不懂一个人两个身份证是怎么操作的，不过只要有关系，有啥办不到的，新闻里那些被抓的官员好几个身份都有，这世界上有太多事是我无法理解的。 我手机便接到一条陌生短信，1420，这应该是房间号了，青青也用了新号。希望她开的是套房，要不然她这身材和长相，我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洪荒之力，做出禽兽不如的行为，那到时候怎么面对刘灵？ 进了电梯，里面一堆人叽叽歪歪，好像是当地的方言吧，什么单位在这里开会之类的，旁边的中年人摸着一个年轻女人的屁股，用力捏着，那女人也不挣扎，当我是空气呢。 到了房间，欧阳青青已经在里面洗澡了，速度真是快，可能她开车太累，想洗个热水澡睡一觉。 “把我包里内衣和睡衣送过来。”她喊道。 我靠，这不是故意勾引我吗？打开包便闻到一股香味，这就是欧阳青青的味道，我憋着气找衣服，脸都憋红了，不然我担心自己可能会对衣服做出猥琐之事，我可是大英雄江中鹤的后代，怎么能这样呢。 小江同志，千万忍住啊！现在已经够为难了，可不能一失足成千古恨，这是人命关天的事儿，到时候欧阳雄要杀刘灵取丹，我该不该杀欧阳雄，至少现在啥都没发生，还可以翻脸不认人。 将衣服递进去的时候，青青伸出头，露出光滑洁白的肩膀，满脸疲惫，却依然妩媚地笑道：“要一起进来洗吗？” “滚，你觉得我是这么随便的人吗？”我骂道，连忙走到窗户跟前抽支烟，冷静下来。 青青穿着睡衣出来，直接上床睡觉。 “咋没开套房呢？”我问，她开的是标间。 “大清早的，哪有套间。” 她说完就睡着了，我没有打扰她，关了窗户，打开暖气，房间里有点冷。我洗澡的时候，才发现这女人衣服居然放在洗脸台上，可能太累懒得收。 洗到一半我实在忍不住了，拿着衣服猛地闻了一下，准备自己解决完赶紧睡觉，不要胡思乱想，下午出发，明儿应该就能到唐古镇。 正快要到人生巅峰的时候，外面突然响起敲门声，靠！谁他妈在这种关键时刻打扰我，有毛病啊！ () 第205章 我犯错了 “你好，服务员。”外面有人说道。 “干嘛？”我轻声问道。 “送水果的，请开门。” 这腔调咋这么怪呢，跟电梯里那些人口音不同，不对，有点像日本口音。我走到猫眼一看，门口站着一个家伙端着果盘，一只手却放在身后，长相有点怪异，一点都不像服务员。 我轻轻将安全锁链套上，轻声说：“在办事，不要了。” “先生，这个必须要送给您的。” “不要，滚！” 他掏出一把带着消音器的手枪，妈的，也太嚣张了吧，酒店到处都是监控，居然直接来杀人。 “稍等，我穿上衣服。”我到卫生间拿出卷纸，跑到房间，站在椅子上用打火机点着，对着烟雾探测器熏。 “青青起来穿衣服，快点！”我轻声喊道。 青青从床上翻起来，从包里拿出干净衣服快速穿上，将我的衣服递给我，我随便套上，内裤都没来得及穿，接着便听到外面的家伙开枪了。 顿时酒店的警报轰鸣，喷洒水头开始喷水，我抽出太阿剑还没走到门前，门就被一脚踹开，那家伙朝我胸前开枪，我转身用后背挡住子弹，看都没看，一剑扫向后面，直接将他拿枪的手砍断。 那家伙看着自己断掉的手腕，惨叫个不停，我抓着他的头发猛撞墙壁，想着撞晕了待会儿警察过来好抓，竟然发现他易容了，脸皮被撞得皱巴巴的，难怪敢大清早开枪杀人。 我牵着青青钻进楼梯跟着慌乱的人群跑下楼，大堂里有个老外在沙发边上四处张望，我们低头跟着人群冲出门外，这么多人杀手也不敢怎么的，枪都不敢拿出来。 我们跑向停车场，却发现轮胎上好多弹孔。 “轮胎被枪打了。”我说道， “没事，防爆胎，到安全地方再换。” 她说完猛地冲出酒店停车场，那老外可能去救同伴了，都没追上来。 “他们怎么找到我们的？”我问。 “可能我忘记换车牌了，被他们跟踪，要么就是我另外一个身份证也暴露了。” “他们为啥这么神通广大？”我不解，这些信息一般人怎么能接触到，更何况国外的杀手集团。 “有钱什么事儿办不了，各种单位都有他们秘密的合作伙伴。” 开了半小时，后面没人追上来，青青开着车钻进树林里，我换上备用轮胎，她从后座下面掏出两张新车牌换上去，这准备相当的充足，她实在太累了，眼睛都睁不开。 “青青，我来开。反正这里又没交警。” 一路上我都在仔细观察，开车步骤都清楚了，自动挡的车，慢点的话，比自行车都简单，再说这国道上也没几辆车，又不用停车倒车，还不容易嘛。 青青真是心大，交给我之后，一句叮嘱都没有，看着我开了几百米，便放倒座椅开始睡觉，我打开暖气，给她披上我的外套。 车子有导航，所以不用担心迷路，我没上高速，而是走国道，摄像头少，交警也少，越开越觉得简单，加快速度，中间加了一次油，买了一条烟，一件红牛，还有一些零食。 之后我经过好多人流密集的县城，安全稳健地开了八个小时，交警站在边上我都不紧张，西部县城都挺破的，我这两百万的豪车，越是显眼就越像大人物的座驾，只要乱搞，一般不会查的。 中午吃了饭，便换做青青来开，终于两个人都休息好了，精神好了不少。天黑的时候，我们便到了空旷的无人区，我开着车子，青青继续睡觉。 刚开始的时候，还觉得开车挺有意思，开久了就觉得真累，想找地方休息，肚子又饿，后座倒是有干粮，但不想吃冷东西，车子里面有暖气，车外可就是天寒地冻了，看导航离唐古镇不远了，天亮之前肯定可以到。 一片雪花飘落在前窗上，半小时后，大雪纷飞，我替青青盖好毯子，吃饭的时候临时买的，不然开着暖气睡觉都觉得凉飕飕的。 这车不仅动力强劲，而且灯光够亮，我看到前面路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跑着，还能看到电筒亮光，踩了一脚油门冲上去，看到一个穿军绿大衣带**帽的老头，赶着马车，晃晃悠悠地走着，马车后面有个铁炉子，还有个纸皮招牌，上面写着烤红薯三个大字，能闻到一股香甜的烤红薯味。 青青好像是被香味给熏醒了，打开车窗问道：“老人家，你这么晚干嘛去啊？” 我放慢速度，老头也停下来，点上大烟，看着估计有五六十了，脸上还长着一个大痦子，十分显眼。 “去唐古镇赶集啊！”他说道。 “还有多远啊？”我问。 “我这马车得走一晚上，你这车估计两小时就到了。” “你跑这么远去赶集，怎么不带货？”我问道，这么远去赶集，怎么也要带几百个红薯才够本。 “那里有人给我准备好了，不然怎么拉得动。” 也是个辛苦的老头啊，青青摸着肚子，问道：“你这红薯有熟的吗？” “有啊，一路上开着炉子暖和，饿了就吃些烤红薯。”他口音很重，不知道是不是这里的居民。 “多少钱一个？” “十块钱三个。” “这么便宜，给我来三个吧。”她说着掏出一百块钱递给老头，接过烤红薯，大方地说：“您不用找了，这么大年纪通宵赶路不容易。” 老头眯着眼睛看着青青，估计是被她的好看给吸引了，男人不管老幼，对美女的欣赏都是一样的，这种地方，估计也很少有青青这种打扮时髦，长相还好看的姑娘。 “多谢老板，多些老板，明儿你们来集市上玩，红薯管饱。”老头非常客气地说。 我开动车子，里面一股红薯香味，我都开始吞口水了，青青估计也注意到了，将塞到嘴边的红薯递给我，她自己再剥了一个，这红薯烤得好，肉嫩滑口，皮也好剥。 我将车子停到路边，一边吃着烤红薯，一边喝着红牛，整个人都觉得精神不少。一大口咬下去，发现不对劲，怎么有股恶心的怪味呢？ 连忙打开室内灯看了看，青青也皱着眉头看着我，红薯中间有条白色的虫子，都被我们咬掉了一半，绿色液体涌出来，看长相有点像蚕。 青青打开车窗，以最快的速度跑路边雪地里，干呕个不停，真是恶心死了。那老头子咋这么缺德呢，大半夜的居然卖这种烂红薯，亏我们给了一百块大钞，以为我们是过路客就宰一刀吗？ 回头看了看，路上哪有人影，我开得并不远，还没两公里，总能看到点亮光吧，但寒风萧萧，雪花飘飘，就是没有那老头的踪影。 莫不是见鬼了。 青青拿出水拼命漱口，还拿出牙刷蹲在雪地里刷牙，这女人有点洁癖，我漱口完毕，拿着口香糖吃了一颗。 “不会有毒吧？”青青说道。 “不会的，可能就是虫子。”我回道，点上一支烟抽着。 “红薯的虫子有这么大吗？”她怀疑地问。 我摇摇头，哪里搞得清楚，我们村的人好久不种红薯了，不知道里面有没有这种虫子，回头看了看，依然没等到老头赶上来。觉得不对劲儿，拉着青青上车，赶紧离开。 开了不到十分钟，觉得口干舌燥，头晕脑胀，路都看不清了，车里一股女人的香味，让我觉得自己硬了。 “给我拿瓶水。”我说道。 转头一看，吓得我一跳，刘灵什么时候上车了？她外套早已掉在座位下，里面睡衣扣子都解开了，吓得我没握稳方向盘，油门当刹车踩了，雪地打滑，直接冲下路边，幸好这里地形平缓，不是什么大坡。 我以为自己看错了，连忙去开灯，结果打开的不是室内灯，而是氛围灯。 “水生，我好热……” 刘灵说完直接拉掉上衣，过来坐在我身上，跟我热烈地亲吻着。 “小灵子，我也好想你。” …… () 第206章 童话村 我是被冻醒的，一种不妙的感觉涌上心头，突然想起来，跟我一起的并不是刘灵，而是青青。她现在就躺在我怀里，盖着毯子，我衣服穿得好好的，应该没出事吧？脑袋痛得不行，什么都记不得了。 看着她熟睡的脸，吓得不敢动，轻轻将毯子盖在她身上。看了看手机，已经凌晨五点多了，我该怎么办？到底有没有发生过，刘灵知道了会不会打我。 脑子都要炸了。 这时候一张老脸从后座探过来，吓得我抱着青青连忙坐起来，她揉着眼睛，慵懒地说：“天还没亮呢。”又靠在我肩头睡着了。 原来是不详先生，这老东西难道一直在偷看吗？ “你有毛病啊？这时候钻出来干嘛？”我轻声骂道。 “还没画过春宫图呢。”他说。 “什么春宫图？” 他指了指车顶，刚才光线太暗没发现，我打开室内灯，歪头看了看。我靠，米白色软包车顶上，画着四个格子，第一幅青青那叫一个吻得激烈，几乎是抓着我的头发狂啃了。后面三个格子是空着的。死老头还带着文字标注，从我嘴边打了个箭头，写着“小灵子”三个字。 “你有毛病啊，这个画在车顶干嘛？”我怒了。 “可惜了，可惜了，就差一点。”不详先生喃喃自语地说。“我连诗都想好了。” 他很惋惜的样子，我找了找，果然在靠近车窗处提着两列小字： 荒郊野外车厢内，赤身奋战冰雪天。莫怨春毒催情意，愿作鸳鸯不羡仙。 “你他妈一个东瀛鬼，题什么中国诗？战你妹啊！”我吼道，这傻逼老头，带着简直就是祸害，本想让他给我讲讲鬼故事，画几幅英雄图给刘灵看，结果好了，居然在车顶画春宫图。偷鸡不成蚀把米。 “吵什么啊？”青青从我怀里爬起来，看到不详先生喉咙处张开的大洞，吓得一声尖叫，准备去储物柜找枪。 “青青，别怕，这家伙我认识，不是恶鬼。”我连忙抓着她的手拉回来，将毯子包好她的上身，衣服可是她自己脱的。我看到她嘴唇是黑色的，以为中了剧毒，用手擦了擦，居然擦掉了，闻了闻像是墨汁，我又照了照自己的嘴唇，也是漆黑的，难怪有股怪味，还以为是那毒虫的药效没过呢。 “老头，这是怎么回事？”我问。 “本想画完春宫图再说，但我记得这姑娘叫青青啊，你嘴里喊着的却是小灵子。所以便用我的清心墨给你们涂上，等你们下次清醒的时候，我再画另外三幅。” “画你妹，你没机会了！”我吼道。 “什么刘灵？”青青突然问道。 死老头看着她，抬起头又指着车顶，说道：“看我的画。” 我连忙捂着青青的眼睛，说道：“别看！” 青青推开我的手，躲在我怀里，见不详先生没有什么恶意，才抬起头看了看画，越看表情越不对劲儿。 我握紧拳头，瞪着不详先生，恨不得上去给他一拳。 “别看了，赶紧穿衣服赶路。”我说着将青青的衣服捡起来搭在她身上。 青青看完画，然后转头瞪着我，表情不是很友好，慢慢举起手掌腾在空中，好像要打人。 “怎……怎么了？刚刚好像我们中毒了，有点迷糊，这个我可以解释，真不是故意的。”我连忙解释道。 “pia”的一个大巴掌打在我脸上，她打完就回到副驾驶座位，迅速穿着衣服。 “这个真是意外，昨晚那红薯里的虫子好像……” “闭嘴！”她狂吼道，“跟我接吻，居然喊刘灵的名字，当我是什么人？” “不是，这老头瞎画的，我没有喊。”我说道。 不详先生凑过来，说道：“我亲眼所见，亲耳所闻，怎么会错，还以为这女子的绰号就叫小灵子呢。” 我一拳打过去，被他脖子上的大洞夹住，我吼道：“松开，信不信把你扔出去晒太阳。” “你说，我有没有乱画？”他还来劲儿了。 “我他妈哪知道，我中毒了，迷迷糊糊的，要不然我怎么会……”我愤怒了，待会儿就将这破笔头扔掉。 不详先生抬起头松开我的手，拿出一张小纸递给我，这应该是把我烟盒拆开画的，说道：“这是那卖红薯的老头画像。” 上面的老头居然是光头，好像就站在车窗外，难道我们亲热的时候，他正在窗外看？这个看，那个看，搞得我们好像拍片的一样。 “怎么是光头，他在偷看吗？”我问。 “不仅是光头，还是个和尚，头顶有戒疤。他拿着锤子敲玻璃，但没敲破，见我在画他的样子，便吓跑了。” 这么看来，这家伙给我们下药，可能是想抓人了，目标不会是青青吧，昨晚他盯着青青看了半天。 “你画这乱七八糟的春宫图，那么大那么清晰。画凶手长相，就用一张破烟盒。”我没好气地说，真是一个不务正业的老头，也不知道阴阳师抓他到尸研所干嘛，制作鬼怪档案吗？ “没纸啊。” 青青已经穿好衣服，靠在座位上，闷闷不乐地看着窗外，天色已经微亮，外面白茫茫的一片，我看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如果我昨晚真的叫了刘灵的名字，确实太过分了，挨一巴掌也是活该。 只是买个红薯吃，怎么就惹出这么多事儿。我开动车子上路，开了雪地模式，第一件事就是要去唐古镇，找到这破老头，弄死他。若不是这车窗玻璃换上防弹的了，后果不堪设想。我们昨晚睡得跟死猪一样，估计青青就危险了。 “天亮了，我要睡觉。”不详老头说道。 我根本没心情理他，捡起那黑色硬笔头，准备将他扔出窗外，里面却传来声音，“你别把我扔了，要不然就不能给你画画。” 想到老头昨晚毕竟救过我们，便将笔头扔到盒子里，看了看车顶的画儿，不知道该怎么擦掉，看着别扭。 “这个……该怎么办？”我问。 “什么怎么办？你以为是古代，打个啵儿就得跟你好还是怎么的？土鳖一个。”青青没好气地说。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当时迷迷糊糊的，转头就看到刘灵。” “给我闭嘴啊！”青青狂怒了。 吓得我连忙闭嘴，老老实实地开车。 车子抓地能力很强，我开的速度并不慢，想找到那老头后，能出口气，让青青心里舒服点。很快就到了唐古镇，这都七点多了，哪里有什么赶集？转了一圈都没看到几个人，冰天雪地的，人们都没起床呢。 到处都是红色的小房子，基本都是两三层高，还有很多平房，街道特别宽，显得有些荒凉，远处一座大雪山挺立着，一个地广人稀的地方。 早餐店倒是开门了，我看着青青，她闭着眼睛，盖着毛毯，也不知道睡没睡着。 “肚子饿了吧，要不先吃点早餐？”我问。 她从座位起来，打开车门，进了早餐店，我们吃了一碗面条，觉得精神了许多，我都不敢抬头看青青，她也一声不吭。付钱的时候，我问老板童话村怎么走，他说朝雪山一直开，那边有个村子好像叫这个名字，只是他没去过。 还以为那雪山很近呢，结果开了一个多小时，那雪山直通云霄，被白雪覆盖着，无比壮观。 我看到一个稀稀落落的村庄，这里的房子都是一层小平房，外墙刷着五颜六色的漆，颜色十分鲜艳，红黄两色偏多，倒是给这空旷荒凉的村庄，增添了些许的生气，难道这就是童话村的由来？ () 第207章 娜莎 路上行人不多，四处炊烟袅袅，我看到一个小卖部，想着去买包烟，顺便打听张蓬家怎么走。老板是个老头，居然说不知道，就连文道老头他都不知道，按理说不应该啊，一个村的人，就算不认识，也多少听说过。 “我们村没有姓张的。”他说。 文道老头在这里混得这么差吗？还不如我呢，在当归村好歹是个人尽皆知的克星。这家伙不会真像张蓬说的那样，天天窝在家里不出门吧。 “娜莎你认识吗？”我问。 “她啊，出门左转，一直开五公里，你会看到一个庙，她就在那旁边的草棚里卖香纸鞭炮之类的。”店主说道。 张蓬不是说给了她不少钱吗？怎么会在庙边上摆摊儿呢？ 我按照店主说的方向开去，在路边就能看到庙，比农村那种常见的庙要大一些，好像打理得也不错，围墙上刷着黄漆，周围住了不少人家，这一点倒是跟我们村里有所不同，一般来说，没人愿意在庙边呆着。 到近处一看，上面黑色招牌上写着三个金色大字：花佛寺。 还有一副对联：无事莫登三宝殿，有求必以身相许。 我靠，这就是吸尽娜莎青春的花佛寺吗？这对联也太不要脸了吧？哪有点出家人的样子，这意思就是没事别来找我，来了就得给好处，明目张胆提出以身相许这个要求，恐怕天下仅此一家了。 难怪叫花佛，经营这个庙的和尚，恐怕也是拿来骗人的把戏了，叫妖僧更恰当。这年头当和尚的，得道高僧没几个，好吃懒做的花和尚倒是不少。 旁边有一条街道，都没开门呢，两边一排低矮的草房子，根本不知道哪个是娜莎的。只能在车上等了，我看了看车顶上的画，觉得特别怪异，撕了一张纸擦了擦，居然擦不掉，这不详先生搞的是什么名堂啊，难道要一直放在车顶上，刘灵要是看到了该如何是好。 “这个该怎么擦掉呢？”我自言自语地说，倒了点水，依然没用。“臭老头，到底怎么擦掉啊？” 没人理我，估计不详老头睡着了。青青现在根本不想跟我说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她搭话，氛围颇为尴尬。 “青青，你以后要小心点，那个卖红薯的老头可能盯上你了，那家伙有点邪乎。”我故意找话，其实童话村离那里已经很远了，就算离唐古镇也有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呢，这地方连公交车都没有，找过来哪有这么容易，他又不知道我们来了这里，我们昨晚只提了唐古镇，没说要来童话村。 “关你屁事，给我滚！”青青亲热时激烈，性格也特别暴躁。 算了，惹不起就不惹了。 这时候一个老人从草房子里出来，不停咳嗽，天气太寒冷，老年人身体自然受不了，我下车走过去，想打听下娜莎的草房子在哪。她想将屋檐下的桌子拉出来，但冻住了，她拉不动。 我帮着拉出来，她抬起头看着我，满脸的皱纹，那双清澈的眼神却让我为之一振，但又不敢确认她到底是不是娜莎。 “请问，这里有没有个叫娜莎的？” “我就是，你是谁啊？”她问，虽然满脸皱纹，声音却依然是十七八岁的少女音，清脆亮丽。 “呃……娜莎，你好，我是江水生，张蓬的朋友。”我整个人都是懵的，有点不知所措。毕竟第一次见面，想要加个称呼的，但是叫什么好，娜莎姑娘吗？总不能叫娜莎奶奶吧。 我压根没想到这么巧嘛，简直是不按套路来，还没做好跟她见面的思想准备，以为要费一番周折才能找到呢。 她在我心中是迷一般的存在，从张蓬在李秃子家门口拿出那个绣着娜莎名字的线包时，我就将这个名字牢记在心里，那张泛黄的老照片上，她那如蓝天般清澈的眼神始终在我心里。 张蓬那小子为了让她回到真实年纪，整整寻找了十年，出生入死，差点连自己都报废了，现在这个传说中的姑娘就站在我面前，她满脸皱纹，长满了老年斑，佝偻着身体，拉张小桌子都吃力，让我怎么不震撼。 “你就是水生啊，猴子上次回来，老跟我提起你，外面冷，进来坐吧。”她竟然笑了，杵着拐杖，推开草房子的门进去，然后看着我，我也低头跟着进去，这房子的门有点矮。不过我安心不少，还以为自己找错地方了呢。 前脚刚踏进去，我又回头朝车里喊道：“青青，进来，这就是娜莎。” 青青看着我，又看了看旁边瘦弱的娜莎，愣了半天没动，她就是跟娜莎抢回春丹的人，当然有点不想进来了，但我既然叫了，她也不好意思拒绝，毕竟娜莎对于她来说，也算耳熟能详了。 房间跟我那小木屋差不多大，五十来平方吧，也只有一间，一张一米的小床，还有一些简单的日用品，角落处放着她经营的货物，虽然有点挤，但是很整洁。 “水生，猴子呢？”娜莎问。 “瘦猴没回来吗？”我问完就后悔了，不应该让她担心的，我从张蓬离开到这里，总共也不过七八天时间，他那不靠谱的师父文道老头，逆水行舟，鬼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没来找我啊，不会出了什么事吧？上次他打电话给我，说中了海蛇剧毒，我绳子都准备好了，想下去陪他呢，你可不能骗我。这辈子没希望，就盼着下辈子呢。”娜莎说道，迫切地看着我，好像我只要说张蓬死了，她立马就去上吊。 我总不能告诉她张蓬胸口中枪，刚换了心吧，我也担心这家伙有没有事呢。“没事，他跟文道师父一起回的，可能中途有事耽误了。” 娜莎听我这么说，总算安心了不少，“你们请坐吧，他挺聪明的，应该不会有事。” 娜莎说完对张蓬一脸的崇拜。 青青站在我边上，一直不敢看娜莎，强颜欢笑道：“你好，我是欧阳青青。” “你好，猴子说你特别漂亮，看来他没骗我。”娜莎看着青青，一副羡慕不已的样子，她年轻时可不比青青差。 她提着水壶放到炉子上，弯着苍老的身躯打开炉子盖，我不忍心看了，想要过去帮忙，她却说：“你们坐，我给你们弄点面条吃。” “不用，我们在镇上吃过早餐了。”我连忙说道。 她笑着点点头，拍了拍手的灰，坐到床上，一时不知道该跟我们说什么，跟那照片上开朗活泼的样子很不一样，毕竟她的经历不同于常人。 “娜莎，你怎么住在这里？”我问。 “做点小生意，可以赚个糊口钱的。” “张蓬好像说给你存了一些钱啊！” “他的钱我都留着了，猴子从小是孤儿，身体也不是很好，等他治好病了，肯定要娶媳妇的。” 这话说的让人觉得她是张蓬的妈妈，他们之间的感情恐怕早已超越了男女情爱，变成亲情了吧。她说张蓬的病应该就是指石心了，其他的张蓬都挺好，但石心这个问题恐怕难以解决。 娜莎给我们倒了开水，洗干净手，从抽屉里拿出几个大饼，看着我问：“你们真吃了？我会做面条的，猴子很喜欢吃。” “不骗你，真吃了，你就吃这个啊？”我问，那大饼好像又干又硬。 “早上将就一下，中午庙里有素餐卖的。”她笑道，转身躲着我们从瓷缸里取出假牙带上，撕下一块饼慢慢嚼着，吹着杯子里的热气腾腾的水，让人看着心酸。 “娜莎，你怎么没跟家人一起住啊？”我问。 “他们比我还显得年轻，早就不要我这个女儿了。” 我点点头，不知道该聊什么，很好奇张蓬平时跟她聊什么，我总担心说错话，触及到她的伤心事。 () 第208章 自挖石心 她若只是没钱吧，我银行卡里倒还有不少，可以给她一些，建个好点的房子，但她身上有钱啊，就是不肯花，要存着给张蓬娶媳妇呢。 “你怎么没搬到张蓬那去住？” “他们住在山洞里，我爬不上去，文道师父也不喜欢我去看他。”娜莎说完捋了捋花白的头发，瘪着嘴吃饼。 我看到她房间连个镜子都没有，天底下哪个女孩不爱美，二十多岁的年龄明明风华正茂，怎么能接受自己现在的样子。 “水生，猴子在外面，有没有喜欢他的女孩啊？或者他喜欢的。”她问我。 “没有，绝对没有。”我连忙说道，的确是没有。 “怎么会没有呢，他那么好，善良又逗，还挺有正义感呢。”她嘀咕道，有些失落，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这倒是让我有些惊讶，还以为她故意试探我呢。 娜莎说张蓬的这些优点，倒是没有夸张，也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张蓬就是这样的人。 只不过现在这社会吧，这些特质拿来说说可以，没有几个姑娘会被男人的善良正义吸引，只有娜莎这种单纯的才会吧。大多时候，这种品质的男人，都是备胎。 我幸亏有刘灵，不然也是个光棍的命，青青对我吧，我觉得像是出生入死的革命情谊，我们之间实在鸿沟太大了，她是大城市的富二代，各种观念不一样，在她眼里搞不好我真是土鳖一个，曾经对我开出那么优厚的条件，都被我无情的拒绝，她是不能理解的。 “猴子跟我说，你好像特别喜欢刘灵，她怎么没来？”娜莎问。 “她可能有事办吧，不辞而别了。”我说完看了青青一眼，她伸着双手在炉子前烘着，面无表情。娜莎是个特别单纯的姑娘，在这地方长大，后来苍老了，估计也没出过远门，这要是张蓬在，一眼就能看出来我和青青之间发生过尴尬的事儿，压根不会提刘灵了。 娜莎见我们都不说话，就坐在床上自顾自地吃着饼，我现在心里无比后悔，当时应该尽力抓住铁耳那狗东西，哪怕做一次恶人，活剖了将回春丹送给娜莎的。虽然大剖活人取丹这种事非常造孽，十善也未必能抵一恶，但我愿意为了兄弟，承受这个心里负担。 “水生，猴子总跟我说，可以找到什么回春丹让我回到年轻时，我是不信的，但又劝不住，你说我都这样了，他还这么固执干嘛？应该想办法治好自己，找个姑娘好好过日子的，他都快三十的人了。” 娜莎说完看着我，带着恳求的语气说：“他真是把你当兄弟的，出去十来年，回来时从不跟我提外面的事儿，我知道他很辛苦，每次都是失望而归，也不敢多问。唯独上次回来，他一直主动跟我说，他交了一个好朋友，叫江水生。你能不能帮我劝劝他，不要再耽误时间，除了他，估计没人信有什么回春丹。” 我深深叹了口气，抽出一支烟点上，心里无比难过，说道：“娜莎，张蓬见多识广，他说有，就应该有的。” 娜莎摇摇头笑道：“就算有，那得多少钱啊，他哪来这么多钱，不管男女，谁不想回到年轻时，哪里轮得到我们。算了，我早就想通了，时光不能倒流，这就是命，我和他就是这样有缘无分。我死了，他还活着嘛，人不能总活在过去的。” 说实话，如果我是张蓬，选择可能也一样，不想劝张蓬放弃，否则他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活着没有盼头。 “当年到底怎么回事啊，瘦猴的师父不是会换石心吗？为什么还要你去花佛寺侍奉？”我问道，上次看文道给张蓬换七窍玲珑心，当时我特别不理解，张蓬就算当年得了心脏病，实在治不好，直接换上石心得了，哪怕跟娜莎无缘，至少也不用牺牲娜莎的青春。 娜莎看着我，放下手中大饼，叹了口气，眯着眼睛回忆道：“那年我是十六岁，他十八岁，在镇上上学，他总是很神秘，不跟我们一起的，也不知道他住在哪。我那时候好奇心特别重，话又多，叽叽喳喳的像只小鸟，我主动接近他，缠着他，后来发现他说话好逗，单纯善良，我喜欢他这样的男生。” 娜莎喝着水，突然擦了擦眼泪，悲伤之情跃然脸上，“我想嫁给他，想跟他天天在一起，爸妈发现后，要将我嫁给别人，给哥哥换个媳妇回来。我就搬到张蓬那去住，想先成了亲，等以后有了孩子，爸妈总没有办法了吧。但张蓬却发现他无法洞房，我说去医院看看，总能治好的。文道师父却说，他捡张蓬回来时，就因为严重的先天性心脏病奄奄一息，他给换了石心，永远无法洞房。张蓬听完后，撕心裂肺地嚎啕大哭，那悲痛的声音让我永生难忘，他将自己关在厨房里，用菜刀划开胸口，掏出石心还给文道师父。文道师父给他重新换上一颗，但只能维持呼吸，无法醒来。” 我听着眼泪都出来了，麻痹的，瘦猴年轻时居然这么狠，自掏心脏这种事也能干出来吗？这该多痛苦才能干出这事儿啊？简直比李奴自宫还狠一万倍。 娜莎说完不停抹眼泪，无声的哭泣最令人难受，“都……都是我害了他。” “怎么会是你害了他呢？”我劝道。 “若不是我执意要跟他在一起，他就不会发现自己是石心人，气急掏了自己的心脏，那该有多……多痛。” “你傻不傻，他迟早会发现的，他是个正常的男人，总会有喜欢的女孩子。”我说。 娜莎抽出手帕，老泪纵横，不知道她多久没哭过了，眼泪像是一次性流出来，打湿了手帕也止不住，她大概为了不让张蓬难过，总是在他面前强颜欢笑吧！ “为什么给张蓬换了石心，他还醒不过来？”我问。 “文道师父说，石心本就是天赐续命，不能自毁，否则就失去了续命的资格，而且他换上的那颗石心，养的时间不够，无法达到人心的效果。”娜莎回道。 “所以你就宁可失去青春，为了救一个永远不能跟你结婚成家的男人？”青青问道。 “他就算不能生小孩，我也愿意跟他一起，我不希望他死，活着才有希望治好石心病。” 娜莎始终认为张蓬的石心只是一种病，是可以治好的，就好比张蓬总是相信娜莎也可以用回春丹变得年轻，然而命运就是如此作弄人。 青青看着娜莎，深深叹了口气，搓了搓脸，不知道她此刻在想什么。 “花佛到底有什么本事，可以让张蓬活过来？”我问。 “供奉两年后，张蓬被抬到花佛寺，里面的主持给他做了一场法事，就治好了。” “你在里面有没有被虐待？” “没有，我主要就是给灯添油，擦洗花佛像，每晚将一朵枯萎的桃花捂成鲜花。侍奉期间，不能踏出花佛寺一步。其他的没有了。” “有没有剃度？”我问。 “没有，不是出家，还必须每天穿着花衣才行。” “除了你，村里还有谁这么干过吗？” “以前有这种传说，但是没人干过。” “是啊，除了你，还有谁这么傻？”我说完走到门口，外面已经开始人多了起来，花佛寺也开了门，看来在这里，也有早起上香祷告的习惯。 我记得小时候，奶奶若要去庙里求菩萨保佑我的鳞甲病早日康复，天还没亮就起来，洗个澡，穿上干净衣服再去。 我和青青帮娜莎将东西都搬到外面去摆好，娜莎洗了脸才出门做生意。我感觉她一天连五十块都赚不到，这玩意儿能有多少利润，一大堆香纸鞭炮才十块钱。 () 第209章 花佛寺 “这能赚到钱吗？”我问。 “一个月六七百还是可以的，够我买吃的了，就是租金有点高。”娜莎回道。 “这还要租金？”我惊了，又不是商业街，一般农村哪有收租金的。 “是的，一个月租金八百块，这条街是花佛寺管着的。” 我草，这破庙简直是吸血鬼，一个西部偏远破农村，居然收这么贵的租金，哪有一点佛的样子，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何方妖僧搞鬼。 水生想揍人了。 “花佛寺多少年了？”我问道。 “好像从古代就有了，我不知道多少年了。” 娜莎说完便开始忙碌着，一笔生意赚一两块钱，香客们好像对她的童音已经习惯了，并没有太多奇怪的眼神，毕竟她在这经营快十年了。我有些不忍心，便说：“娜莎，要不我给你十万块钱，你不要做这个了，不如好好休息，这么辛苦干嘛？” “我不缺钱啊，张蓬给我的卡里有一百来万，都是这些年他攒下的。我就是做点事儿，不然我能干什么，身体虽然七十了，心里却总是还像十六七岁时一样不成熟。一到夜里就容易胡思乱想，想念猴子，又不能联系他。” 她何止是心里是十六七岁，眼神和声音还不是像少女一样清澈干净，唯独就是多了无法言说的悲伤。 “为什么不能联系？”我不解，刚才看手机，明明有一格信号啊，上次张蓬还给娜莎打电话了呢，张蓬这王八蛋说没信号，估计是指他住的山洞里吧，要么就是不想跟我联系，专心陪娜莎。 “不应该让他对我念念不忘，甚至是心怀愧疚，我们这样无休无止的互相耽误下去，最后都毁了。万一他碰到喜欢的姑娘，我可能会打扰他。” 娜莎其实算是很豁达，很好的了，想想她才二十四五岁，现在二十四五岁的姑娘能理解她的话，她的人生吗？ 我也搞不清这些东西的价格，早上人还挺多，所以娜莎生意不错，只是赚的钱都供给花佛寺了，想着文道老头肯定还没回来，便想去看看这花佛寺，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娜莎，我们去庙里逛逛，你先忙。” “好，好，你们待会儿记得过来吃饭，下午我带你们去猴子家看看。” 青青连忙跟在我身后，像是怕跟娜莎在一起。她一直闷不做声，我知道她也被娜莎打动了，她越是想太多，到时候就越为难，跟张蓬抢回春丹时就越是犹豫不决。 幸好我的人生不需要做这种选择，就算没治好鳞甲病，上山当野人，最惨的时候，也不过是被当做怪物被打死，或者实在被自己恶心得不行，自杀了事。 人生还是不能有太多牵挂，否则就是身不由己，我本是了无牵挂的人，现在有了朋友和爱人，也就无法逃避命运的戏弄，自杀都得掂量。 若不是娜莎亲口跟我说，就算杀了我，也不相信张蓬这家伙会自挖心脏，毕竟他在我眼里就是个逗逼，乐观幽默，还总是开导我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年轻人。 “不详先生，你睡醒没有，待会儿留意下，这庙里有没有昨晚那个卖红薯的老头。”我提醒道。 “不是画给你了吗？”他回道，这家伙回话全看心情，不想回我也不能拿他咋地。 “你画的那么小，哪里看得清楚，万一那痦子是易容上去的呢。”我回道。 自从见过宫崎葵和岛田文夫这两个喜欢换脸的死变态，我再也不敢相信眼睛看到的了。 “你自己小心点，别再中招了。”他说道。 “你那清心墨不是能救吗？怕个鸟。” “清心墨只对春毒有效果，其他的没用。” 难怪叫什么清心墨，看来还是得小心点，这不详老头只会画画，也帮不了什么忙，跟大座头先生的一曲肝肠断相比，差远了。 青青推开我，没好气地说道：“以后他要是跟刘灵中春毒了，你可千万别解，不然真会被扔掉。” “我是这样的人吗？”我反驳道。但仔细一想，我好像的确是这样的人，可惜昨晚中毒了，不记得跟青青激吻的过程，现在想想还挺激动人心的呢，她一来劲儿，就特别生猛。 青青不理我，走上台阶，却门口小僧挡住了，“施主空手而来，是为何？” “参观不行吗？”青青没好气地说。 “本寺不接受参观，诚心拜祭者，请带着参拜之物，购买香油券。” 刚才看到进庙的人都在门口的小窗户跟前排队，原来是购买香油券，这是怎么破庙，搞得跟酒吧会所一样，咋不搞会员制呢。 娜莎提着香纸鞭炮走过来，递给我，说：“我去帮你们买香油券。” 我将东西递给青青，拉着娜莎，说道：“娜莎，我自己去买。” 倒是要看看这些狗东西在搞什么名堂，我走到小窗口前，问道：“香油券多少钱？” 里面的和尚叼着烟，数着钱，不耐烦地说道：“童话村的一百块，你是外地口音，三百块一张。” “我草你妈，咋不抢劫？”我没好气地说。 “我草你妈，不进去就滚，又没逼着你。”小和尚回骂道。 “你这哪里是庙，就是个匪窝。”我被骂懵了，主要是没想到，剃着光头，穿着僧衣，却是这幅德行。 “庙不用钱养啊，和尚过日子不要花钱啊？”小和尚牙尖嘴利，迟早有天我会把他嘴打肿。 这时候里面有声音说道：“对香客态度好点，嫌贵的不理就行，不要对骂，影响形象。” 还知道形象啊？对联都那么赤裸裸了。 青青走过来，推开我，“你咋这么多废话？掏钱。” 小和尚看着青青，口水都馋出来了，笑道：“还是你女人有魄力，快点，后面人等着呢。” 我只能肉痛的掏出六百块钱，麻痹的，娜莎一个月才挣这么多呢。所谓的香油券，就是一张小黄纸上，用毛笔写着三个字：香油券。也没有标价格。 “有发票吗？”我问。 “你脑子有问题啊，滚！”小和尚不耐烦地说。 本想着要是有发票，我就去工商局投诉，弄死他，但想到他们搞了这么久，都安然无事，肯定是早有应付的各种招数，不是我一个外地人能搞定的。 我跟青青进去，里面香火缭绕，生意还不错，有一个很大的院子，两边墙壁上奇怪的壁画，很有点西域风情，用一句话形容就是看不懂，像是一张密集而巨大的网，上面斑斑点点，看得人头晕。 只有一个花佛正殿，没供其他佛像，我们在外面祭坛把香纸都烧了，也没拜祭。 走进花佛殿，看到一尊巨大的佛像卧在跟前，那佛像特别怪异，不是坐着的，而是侧躺着，歪着头色眯眯地笑着，嘴里叼着一朵粉红色桃花，娇艳欲滴，娜莎说她每晚将枯萎的桃花捂成鲜花，难道就是这个吗？就是这桃花吸光了她的青春年华？ 到处都透露着妖气，也没人理我们，倒是有几个和尚坐在花佛前念经，也不知道念的什么玩意儿。 走过正殿，是一个后院，被白雪覆盖，一棵光秃秃的大树孤零零竖在那，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树下立着一块石碑，上面写着：花佛真身。 后院有一排房子，红漆青瓦，建得还挺漂亮，应该是和尚宿舍，这里应该不缺香火钱，僧人们站在附近村庄食物链顶层，被好吃好喝供着，毕竟没有几个庙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要钱。这也侧面说明了，花佛寺有些名堂，不然谁愿意供奉啊！ 我看了半天，也没看到谁脸上有大痦子，拉着一个小和尚问道：“你们住持呢？” “找他干嘛？”他问。 “我要找他请教点事儿，顺便捐点香油钱。”我说。 “捐多少？”他恬不知耻地问。 我恨不得一拳头揍死他，妈的，太不要脸了，直接问多少。 “十万。”青青说道。 这女人也太豪爽了吧，有钱也不能这么花啊！ () 第210章 不戒和尚 小和尚听了很满意，说道：“两位是求子的吧，请跟我来。” 我们跟着小和尚，穿过院子石板路，上面的积雪已经被清扫干净。到了门口，他还不让我们进去，说要先去禀报，排场还挺大，一个农村的破庙，还当自己是少林寺呢。 青青在我耳边轻声说：“待会儿就说求子，看看他们会提什么要求。” “肯定要你贡献肉体和青春。”我说道。 “如果能治好我爹的病，供奉也没所谓，你又不是张蓬，我又不是娜莎。谁管得了谁？”青青没好气地说。 “不行。”我斩钉截铁地说。 小和尚打开门出来，压根不鸟我，看着青青说：“方丈说请女施主先进去。” “滚蛋！”我一把将小和尚推开，走进房间里，倒要看看这花和尚搞什么鬼。 一个胖乎乎的老和尚，穿着银灰相间的袈裟，上面绣满了桃花，盘着串儿，闭着眼睛，装模作样地念经，莫非是个聋子，不知道我冲进来了。 我坐在檀木椅子上，点上一支烟看着他，这胖和尚老脸虽然耷拉着，却红光满脸，气色很好，不像昨晚那卖红薯的老头。青青也跟着进来，胖和尚这才睁开眼睛，看了我们一眼，说道：“两位施主，请坐。” 青青坐下来，看着老和尚问道：“请问大师尊姓大名。” “不戒。”和尚回道。 我冷笑一声，讽刺道：“别人叫八戒，你叫不戒，既然不戒，何必出家？果然是装神弄鬼之辈。” “准确的来说，我把和尚当做是一种职业，修我心中法，为何不能叫不戒？”不戒和尚大言不惭地说。 “一种好吃懒做，骗钱骗色的职业吗？你应该叫色戒。”我问。 “骗也要技术的，你以为群众的眼睛是瞎的吗？信则有，不信则无而已，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花佛寺专修男女之术，你们如果想求子，倒是可以商谈。” 不戒果然是生意人，用商谈来跟信众谈判，丝毫不做作，或许看我也不像本地信众吧，所以直言不讳。 我问：“你想要多少钱？” “你说十万香油钱，我觉得也差不多了。” “怎么操作？需要做法事吗？”青青问道。 “当然得先检查身体了。” “如何检查？”我问。 “这位女子留下侍奉花佛，你一月后来接，回去及时行房，必能生下子女。” 我将烟头弹到他脚下，掉在地上突然熄灭，这老和尚有点猫腻啊！ 我哈哈大笑，骂道：“我从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和尚，将女人送过来给你们玩，还要给你十万块钱，你是智障吗？到时候连孩子是谁的都不知道。” “心不诚，存心来闹事儿的吧，送客！”不戒说道。 那个小和尚进来，看着我十分不友好。我看着不戒和尚，问道：“你们庙里有没有一个脸上长痦子，沿途卖红薯骗人的和尚。” “他不是我们庙里的，名叫探春僧，曾来我们这借宿过几日。你们走吧，别惹事，佛祖怪罪下来，怕你担待不起。” “你们供的是哪个佛祖，我看就是你们这妖僧迷惑众人。”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想行侠仗义吗？”不戒笑道，这家伙一点都不怕，难道会什么妖术？是真人的话，我怕啥？三个我也能把他打趴下。 “是的，我现在就很想烧了你这花佛寺。” “你试试看，都不用我动手，童话村的人就能把你心脏掏出来吃了。”不戒说完，又闭着眼睛念经。 他这话我倒是信的，越是信众，越是没有理智。我不能冲动，不能作死，寺庙烧了，信众会帮忙修好，到时候这花和尚没事，我倒被人打死了，还没找到刘灵呢。 我拉着青青走，她却甩开我的手，问道：“不戒大师，我父亲身患重疾，内脏衰竭，请问您是否能治好？” 我瞪着青青，恨不得给她一巴掌，但她却表现得一副很诚心的样子。 这就是问题所在，花佛寺再操蛋，只要能治好顽疾，那就不担心没有信众。永远只有少数人能理解什么是大善大恶，多数情况下，人类只是利己主义者，佛祖普度世人，是引导世人向善，而不是有求必应的俗事管家，但依然很多寺庙都挂着“有求必应”的锦旗招摇撞骗。 哪怕心里无比痛恨，一旦事情轮到自己头上，那就屁颠屁颠的跑来求菩萨显灵。 我病了，我生不了孩子，我想发财，我想咒小三死，我想孩子考上大学，然后烧点香纸，给点油钱，就盼着佛祖显灵，心想事成。 人们把佛祖当作自己欲望提款机，自然就会有花佛寺这种妖僧趁机而入。 天下之大，几十亿人呢，佛祖要真是有求必应，这世界就乱套了。 不戒和尚看着青青，哈哈笑道：“我就知道你们并不是夫妻，你这个愿望才是真实的，男人出去，我跟你单独聊。” 我不仅没走，反而坐下来掏出烟点上，对这种不要脸的狗东西，没必要客气。 青青拉着我，“水生，你先出去。” “滚蛋，我必须得看着你。”我甩开她。 “他不在乎你父亲的死活，也罢，你父亲哪个器官衰竭了？”不戒问。 “所有。” “所有？”不戒皱着眉头，好像很为难的样子。“我只能保证，你在花佛寺侍奉几年，你父亲就能活几年。” “不能根治吗？我可以给你更多的钱，一百万，一千万，你说个数字。” “五脏六腑俱废，那肯定是没法根治的，不然就是起死回生，有违天意。至于钱嘛，以后再说，不管给多少钱，侍奉是必须的。” 不戒把话说得很活，这意思就是人先送过来，上了钩子，以后钱有多少搞多少。这家伙跟铁耳有得一比。 “花和尚，你还知道什么叫天意啊？”我问道。 “在童话村，我就是天意。”不戒大言不惭地说，他看着我，有些不爽的样子。又对青青说道：“你们先离开吧，女施主，你想好了带着父亲来找我。” 小和尚几乎是将拉着我拖出去的，一出门青青就不高兴了，冲我吼道：“你是不是有毛病，关你屁事啊，我不跟你们抢回春丹，想别的办法也不行吗？” “我看你才有毛病，没看这花和尚是个骗子吗？到时候你被骗财骗色，老爹也死了，人财两空，哭去吧你。” “关你屁事啊？” “有我在，你就别想乱来。” 青青气得咬牙切齿，又不能拿我咋的，只能狠狠说道：“就不应该救你。” “现在起，你必须二十四小时在我眼前。” 出了花佛寺，觉得这六百块钱花得真他妈冤，简直给自己找气受。要是有文道老头的本事，按我的尿性，首先倒一盆蝎子在不戒和尚头上，废了花佛寺。担心众怒的话，就偷偷摸摸的搞，留在这里简直是祸害。 中午的时候，已经没什么人了，娜莎要去给我们去庙里打素餐，问她多少钱一份，她说二十块，一般她能吃一天。 “我不吃那个了，免得中招，娜莎，你跟我们去镇上吃一顿大餐吧。” “那太远了，要不我收摊，去张蓬家给你们做好吃的吧，我这灶不行。我已经十年没去他家看了，难道文道师父不在家。”娜莎说到这里居然有点开心的样子。 “你有他家钥匙吗？” “不用钥匙。” 想想也是，根本不用上锁。两个男人住一起，都是抠门货，张蓬这种长期身上只带五十块钱的家伙，能有什么东西可偷，一件麻布衣服，他能穿十年。 () 第211章 玉峰雪山 按照娜莎指的路，我开车前去，这个地方还真是挺大，山路也不好走，坑坑洼洼，到处都是石头，幸好青青这奔驰越野性能相当过硬，一直开到山脚下，居然开了半个多小时。 “张蓬平时找你咋去的？”我问。 “骑摩托车，他读书时都是骑自行车，还是挺累的。” “没看到洞啊！”我看着高不见顶的雪山。 “在半山腰。”娜莎回道。 “啥？”我惊了，这么大雪该怎么爬上去，还得背着娜莎呢。 青青在后备箱里拿出两根高尔夫球杆，伸到我跟前，说道：“把球头砍了。” 我抽出太阿剑，用力一下就砍断了，她背着包，她里面衣服多，我就一个背包，里面也没几件衣服，我背着娜莎，每走一步就要先用脚去扫干净石头上的积雪，免得踩空滑倒，问道：“上半山，还是下半山啊？” “下半山，你走那个有石头的地方，比较好走点。” “文道老头搞什么鬼，为何要住在山上。”我嘀咕道，难怪没人认识他，天天窝在山洞里怎么行。 “他喜欢去山顶的玉峰天池钓鱼，住在半山腰会近点，他每隔三个月下山一次，去镇上买粮食。” “奇葩，玉峰天池的鱼很好吃吗？” “味道挺好的。” 这路走得真艰难，幸好娜莎比较轻，我感觉最多只有八十斤，瘦弱不堪，记得那照片上，她很饱满，有点婴儿肥的感觉。 “娜莎，你搂紧我的脖子，别掉下去了。” “要不我下来走吧？”娜莎说道。 “那不行，这路太难走了。” “张蓬有你这朋友真好，水生啊，你以后多照顾着他点。他发现自己是石心人后，在我面前总是少言寡语的。” “那是当然。”我回道，张蓬明明是个逗逼啊，怎么在娜莎跟前少言寡语呢，硬不起来而自卑，还是因为内疚。 青青喘着粗气，都快挪不动步子，估计有高原反应，我倒还好。 上面不远处好像的确有个洞的样子，差不多一人高，积雪堆在门前，看来文道老头真的没回来，这家伙就是老糊涂了，又是晕车，又是身份证，一身是戏，非要划船，应该把他丢到古代去。 “沱沱河在哪？”我问。 “唐古镇附近，没什么好看的，普通的大河。” 虽然天寒地冻，但把我累出一身汗。终于到了洞口，我将娜莎放下来，这圆洞还不小，直径比我还高呢。仔细一看，门的材质像是一个巨大的铜镜，不过是哑光的，上面刻着阴阳鱼太极图，而且，阴阳鱼的眼睛是凹进去的，娜莎将手指伸进白色鱼眼里，往左边转了三圈，这玩意儿居然能很轻易的转动，估计是什么机关了，她又塞进黑色鱼眼里往右划了两圈。 嘴里念道：“白左三，黑右二，白右五，黑左四……” 搞得我头晕了，亏她还记得，刚想点上一支烟缓缓气儿，却看到洞顶的积雪突然掉下来，有什么东西在动，我连忙抽出剑。 一条手臂粗的蜈蚣从雪地里钻出来，身体冲向青青，张开的嘴里有两根尖锐的黄牙。我拉过青青，一剑砍过去，将蜈蚣砍成两半，绿脓般的血液，喷撒在白色雪地里，那蜈蚣一米多长，漆黑的身体，密密麻麻红色小腿，实在有点大，要是像虫子一样，我早就冲上去一脚踩死了。 蜈蚣在雪地里弹弹跳跳，我挡在娜莎和青青前面，连砍了好几剑，想要剁死它，居然被躲过了，接着它两半身体蹦到一起，居然硬生生接回去，钻进积雪里，朝山下游去。 青青一屁股瘫坐在地上，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我以为她被咬到，或者被绿液溅到中毒了，将她拉起来，仔细检查了下，并没有什么异常啊！ “你没事吧？”我问。 她摇摇头，娜莎连忙又转动了一下轮盘，终于轰隆隆的声音响起，太极铜门终于开了，里面漆黑一片，我扶着青青进去。娜莎打开电筒，摸了半天，居然打开了电灯，刚才看到半山腰上有根电线杆，我就在想，难道电都通到山洞里去了，不过只要自己肯出钱，电力还是会帮忙搞的。 山洞装修得很不错，地面铺着木地板，拱形洞顶则是密密麻麻的绿色的竹子，竹子应该是经过特殊工艺弯曲了，刚好贴合。 门口洞壁里有个大洞，里面放着一个卷绳机，应该是用来拖运货物上山的。难怪文道老头那么喜欢钱，这玩意儿可比建房子都花钱啊。 娜莎带着我们走进去，转了一个弯，就看到一间房子，推门进去，这一看就知道是张蓬的房间了，墙壁上挂着一张照片，正是那张他和娜莎的合影，不过这个是放大的，所以没那么清晰了。 合影的旁边，居然还有一张我的照片，我躺在草坪上闭着眼睛抽烟。应该是江楚眉的男朋友接她离开当归村的时候，来跟我告别，结果被我骂哭的那次张蓬偷拍的，他当时觉得我一定哭了，还给我递纸巾呢。 “傻逼，见不得别人好，老子得意的时候，咋没拍呢？”我嘀咕道。 “你们休息下，我去做吃的。”娜莎说道。 “这里面能做饭吗？”我不解，都不知道浓烟怎么排出去。 “放心吧，有烟囱的。”娜莎说完拉了一下门边的绳子，右侧一片圆形竹墙开始移动，出现一个人高的圆洞，居然是个玻璃窗户，上面也有太极图，只不过现在是一片白色积雪，总算不那么压抑了。 这房子真有意思，而且角落处还装了暖气片，我伸手试了试，可能因为通电了，居然开始发热。 娜莎去做饭了，青青实在有点累，我让她现在张蓬床上休息下，我则四处看看，这山洞比我那木屋可爽多了，不知道没了积雪，那玻璃窗能不能收起来，应该是不行了，手臂粗的蜈蚣，要是钻进来该咋整。 张蓬房间很简单，一个很小衣柜，一个书架，书架上面全是歪门邪道各种乱七八糟的书，衣柜里就更惨了，三套衣服，两件打了补丁，两双球鞋，内裤倒是很多条。 “我可以画出她年轻时的样子。”不详先生又说话了。 “你能画得比照片清晰吗？”我问。 “可以，而且更漂亮。” “你怎么能画出她年轻时的样子？对着照片模仿吗？” “我是画家，最擅长就是观察世间变幻，时间再怎么流逝，画家也能透过现象看本质。不管年轻还是衰老，人还是那个人。我还可以画出青青年老时的样子。” “青青年老时的样子，你就别画了，不然她发起疯来，可能真会把你丢进火里烧了。”我叮嘱道，这老头喜欢作死。 “那书架上有宣纸，我得出来了。”不详先生说完就从我身后冒出来了，那张开的脖子真是让人讨厌。 “等我朋友回来了，让他给你脖子缝起来，这样子真的挺吓人。” “不用缝，也缝不了，这样透气性比较好。” “谁割的你脖子啊？”我不解地问。 “我的作品讽刺大军阀德川家康，被他的儿子判了割喉刑。” “你不是只画妖魔鬼怪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吗？为啥要讽刺大军阀呢？” “一时糊涂，一时糊涂。” “你就是得了作死癌。” “听不懂什么叫作死癌，我要画画，你去关上门，别让娜莎姑娘看到我，她这么大年纪了，怕吓得她一命呜呼。” 老头虽然说话不好听，但是也有道理，娜莎又没见过鬼怪。我关上门，想看他到底怎么画画的，这家伙将纸铺在书桌上，专心致志的画画，看他的构图，是要画一整章纸了，按照这速度，估计要搞到天黑。 () 第212章 探春僧 我出了张蓬的房间，朝里面走去，还有一个房间应该是文道老头的了，居然也有一个八卦轮盘密码锁，看来这老头有不少钱，在这里面上锁干嘛？担心张蓬偷他钱吗？外面那复杂的密码锁，估计欧阳青青都未必能搞定了，哪会有小偷。 我听到里面有水声，走过去，娜莎在灶台前忙碌着，一根大烟囱通向洞顶，厨房里竟然没有一丝烟气，这厨房还挺大的，一侧放着很多劈好的木柴，还挂着不少各种风干的腊肠，咸鱼，熏肉之类的食物。 “水生，里面那门进去有个温泉池子，你可以去洗个热水澡，饭马上就做好了。”娜莎说道。 “需要帮忙吗？”我问。 “不用，我喜欢做饭，就是没人吃，猴子从来不帮我的，嘿，更不用你帮。”娜莎笑道，看来她很享受给张蓬做饭的样子。 “瘦猴碰到你，也算是一种福气了。”我笑着说道，搞得我都有点羡慕了呢，刘灵只会一种美食，就是花样做豆腐，凉拌豆腐，水煮白豆腐，豆腐煮面条。我原本以为文道老头忽悠我，后来手机搜了一下，豆腐果真是刘安发明的。 我推开木柴旁边的小门，里面果然有个热气腾腾的池子，摸一摸水温，至少有三十七八度，不得不感叹，这里面过的是神仙般的日子啊，冰山温泉真是绝配。 躺在热水里泡着澡，温暖容易使人胡思乱想，脑子里不禁又响起车里那香艳的画面，真想抱个姑娘在里面来个鸳鸯戏水，大战三百回合。小灵子也不知道去哪儿了，在我最需要她的时候，总是消失不见。她身体里有回春丹，习惯性躲避倒也正常，不然她也活不了这么久，早被人发现不正常了。 在这冰天雪地里，泡在温泉里都不想起来，但是这种温度，泡久了也不舒服，回到房间把青青拉起来去吃饭，带她看了看那温泉，恨不得立刻回房间拿衣服过来洗澡。 娜莎做得很丰盛，虽然十年没来，但她对这里很了解。吃完饭青青回房间拿衣服洗澡，娜莎说要回花佛寺去。 “这么远，你回去干嘛？这里多暖和。” “侍奉过花佛的人，是不能离开花佛寺方圆三公里的，超过一天，就会被送到姥姥村，猴子还没回来呢，去了那里，就见不到他。”娜莎说。 “不会是骗人的吧？”我问道。“什么是姥姥村？” “张蓬和文道师父都说是真的，那应该假不了。姥姥村我没见过，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我点点头答应送她回去，即便是假的，也不敢冒这个险啊，要是我，肯定先一把火烧了花佛寺，然后再逃走，死也不能受这窝囊气。 我突然想到青青一个人在家不安全，万一这脑残女人，冲动起来，真把自己送给花佛了，那可就麻烦了。便问娜莎：“出去要密码吗？” “要的，待会儿我会将密码告诉你，你要背下来。”娜莎还真是没有心计，这里面设置这么多机关，肯定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居然就直接告诉我了，或许是因为她对张蓬的眼光是绝对信任的吧，毕竟张蓬出去混了十来年，就交了我这么一个朋友。 娜莎旋转太极铜门，跟刚才进来的时候密码又不一样了，不专门花心思背诵，看一遍记不住，阴阳、左右、旋转次数组合在一起，毫无规律。文道老头要是自己忘记了，该咋办，是不是还能重置密码呢？ 背着娜莎下雪山，她叮嘱我晚上千万不要出来，待在里面好好休息，等着张蓬回来。 一路我都在跟着她背密码，实在记不住啊，便拿了一张纸让她写下来，她一边写一边千叮万嘱，不要将纸条弄丢了，记住后就烧掉，这是文道师父严格要求的。 “这老头就舍不得他点钱。”我嘀咕道。 娜莎突然抬起头，看到车顶上的春宫图，问道：“你跟青青也是恋人吗？” “不，不，这是昨晚被那个什么探春僧下毒了，差点导致一场惨烈战斗，不过没成，你不用担心。” “哦，这青青姑娘也挺好，我还想着你有了刘灵，青青可以看上张蓬呢。” “这你就想多了，她谁都看不上，我们在她眼里就是土鳖。” “额，看不上那不行，过日子嘛，不用那么漂亮，互相照顾就好。” “娜莎，你知道探春僧吗？”我问道，那老头有点神出鬼没。 “听人们说过，他总是喜欢在夜里骗姑娘，送到花佛寺。” “送到花佛寺干嘛？” “不知道，可能换取什么好处吧。那花佛寺的桃花早上盛开，夜间枯萎，需要年轻女人的身体才能捂活，若没有姑娘，那桃花不可能每天都是鲜艳的啊！” “恶僧。”我骂道。“里面的和尚没有羞辱你吧？” “他们不敢的，侍奉花佛的花女，谁都不能碰。” 那看来不仅是恶僧，还是恶佛了，这花佛到底是什么玩意儿，真有神通吗？不知道是什么骗人的把戏啊！ 到花佛寺差不多五点，今儿没太阳，天色渐暗。 庙门紧闭，已经下班了，真是悠闲得很！我帮娜莎将东西收进去，她带了一些吃的回来，所以晚餐不成问题。 准备去小卖部买点日常用品，我出门没有带洗漱用品的习惯，还得再买点零食，不然漫漫长夜干嘛？张蓬不知道啥时候回来呢。 小卖部老板正在关门，这才五点半呢，我连忙跑下去买了东西。 “你来这是干嘛的啊？”老板问我。 “旅游啊，欣赏一下西域风情。” “哦，那你晚上可以去夜市。” “什么夜市？”我不解。 “花佛寺前面那条街，到晚上就很热闹。” “热闹？你们这农村还有丰富的夜生活吗？” “嘿嘿，你自己去就知道了。” 这就奇怪了，娜莎可说晚上不要出来，怎么这家伙又说很热闹呢，我肯定是相信娜莎了。这老板鬼头鬼脑的，可得防着点。 刚准备左转到去山洞的路，居然看到后视镜里，有昏黄的亮光晃晃悠悠荡过来。 接着我便看到一辆马车，后面冒着烟，可不就是那探春僧吗？现在没下雪，那马车上的灯笼还是挺显眼的，这老秃驴昨晚打着电筒，今晚就换上灯笼了？莫非骗人时为了更像正常人才用现代设备吗？昨晚要是点个古代灯笼，我可就不敢吃他那红薯了，肯定会提高戒备心。 我连忙熄火关灯，天色已暗，远距离很难发现的，等他看见的时候，我会开车过去将他撞得人仰马翻。 在他离我只有一百米的时候，那马车突然加速，靠，难道是发现我了？ 速度特别快，我看到老头怀里抱着一个穿红色羽绒服的女孩，看不到脸，不过看着装应该很年轻，我连忙倒车掉头，那马车从后面飞快疾驰过去，应该是朝花佛寺方向，马蹄下发出哒哒哒的声音。 我轰了一脚油门，直奔着马车冲过去，不到十米的时候，我抓紧方向盘，想着将马车撞倒就刹车，免得伤到那女孩。但我万万没想到啊，那高头大黑马，突然一分为二，居然加速将我甩开，我瞟了一眼车速表，草，我都轰到120码了，在这种小路，速度已经快上天了好吗？ 这是什么情况？居然被一个马车甩掉了。 我又一脚油门轰到160码，这要是撞上，那女孩搞不好都得死。但我的担心是多余的，根本追不上。 那马车从花佛寺旁边的小路钻进去，转弯时没有侧翻，稳健而快速，我车子都快开翻了，连忙点刹车降速。 () 第213章 文道归来 探春僧应该是去花佛寺后门了，等我追到的时候，什么都没看到，只看到围墙上有个大拱门，铁门是紧闭的，这门足以让他的马车冲进去，那不戒和尚看来也是个谎话精。 我按了十几下车喇叭，里面没人理，我下车猛踹铜门，吼道：“开门！不然我开车撞进来了。” 里面依然一片死静。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若真撞上去，我还担心把青青这两百万的豪车撞坏呢，在这个空旷的地方，没车也不方便，我准备翻墙进去。 这墙差不多五米高，一个破庙建这么高的围墙，肯定有什么猫腻。我退后十米，猛地冲过去跳起来，刚将手搭在墙上，指尖就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剧痛难忍，定睛一看，墙上到处都是蜈蚣蠕动着，体型跟小拇指那么粗。 连忙松开手，手忙脚乱地甩掉满手的蜈蚣，几脚踩死，恶心死了。 到车里打开灯看了看右手，被咬了好几口，正所谓十指连心，剧痛让我很恼火，将车子倒向后面十几米，准备一脚油门撞进去。 刚准备松开刹车，就有人敲车窗，文道老头背着张蓬站在车窗外。我大吃一惊，按理说这才八九天，他不可能这么快啊，但还是很开心的，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容易吃亏，张蓬回来了，好歹心里有个数。 他先将张蓬放到后座，这小子还没醒过来，胸前一滩血迹，衣服都没换过，文道上了车，说道：“回家。” “不是，我刚才看到一个女人被劫进去了。” “回家！”文道严肃地吼道。 这时候里面突然响起不戒和尚的声音，“文道，我让你住在童话村，你就老老实实修炼，佛道相安无事比较好，别惹事，管好这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花佛若是生气，以你的道行，能应付吗？” 文道连忙笑道：“不戒和尚，这小子跟我没关系，只是我儿子的一个朋友，我们马上就走。” 看来就连文道都不敢惹不戒和尚，这下就麻烦了，我连忙开车离开，毕竟张蓬还在车上呢，手又被咬了，按照文道的风格，我若有危险，他第一个跑路，还是等张蓬醒来好了，再来一探究竟。 “文道老头，有个女子被掳进去了。”我提醒道。 “那女子是刘灵吗？” “不是。”这个我还是可以肯定的。 “那管你屁事，这世界每天死那么多人，你咋不去管管？”文道没好气地说。 他压根不想管，怼得我无话可说，只能安慰自己，他说的对，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哪能管得了这么多不平事，以前看过一个报告，说全世界每秒钟死亡两个人，那些天天被人们供奉的神仙上帝不照样袖手旁观。 哎，我深深叹了口气，那个被掳进去的姑娘，肯定也是跟娜莎命运相同了。 开出花佛寺的时候，我果然看到那条草房街道热火朝天，好像都是卖吃的，挂着两排灯笼，连个电灯都没有，白天死气沉沉，到了晚上就这么热闹了？这天寒地冻的，是什么名堂，有些诡异。娜莎门口好像被一个烤串的摊位给占了。 花佛寺很会做生意啊，白天卖祭品，晚上搞夜市，收双重租金。 文道老头上车就睡觉，我还想问张蓬怎么样了呢，到了山脚下，他才醒来，对我说道：“背着张蓬。” “会不会把他伤口撕开？” “我都背过了，没事。” “你们怎么回来的？真是划船？” “回家再说，你看雪山上。” 我看了半天，啥都没看到啊！ 文道老头从口袋里摸索了半天，居然掏出那只绿竹筏，变得还没手机大呢，他将竹筏扔向山上，有些无奈地说：“分身开道啦！” 竹筏越变越大，绿光闪耀，分身成无数细密的绿箭，飞向雪山上，顿时积雪里怪叫声四起，我背着张蓬跟在文道后面，朝山上跑去，这张蓬可比娜莎重多了。 文道老头杵着竹竿，我一手杵着剑，一手托着张蓬，真是累成狗了，脚下到处都是各种小动物的尸体，有蜈蚣，壁虎，蜥蜴，蟾蜍，蝎子，白色的冰蛇，老鼠，体型都不大，但量却很大。 “它们不怕冷吗？”我问，这种天气怎么会有蛇。 “动物总会适应环境的，活不下来的都死了，死不了就活下来。” 文道一边说着废话，一边跑得比兔子还快，竹剑阵跟着他走，我只能加快脚步了，被娜莎的时候，觉得脚下寸步难行，现在有危险，我爬得可快了，人的潜力是逼出来的。 张蓬一声不吭的，都不知道是死是活。好不容易到了洞口，文道一看就不高兴了，冲我吼道：“谁在里面？” “青青。”我回道。 “你们怎么进去的？” “娜莎带我们来的。” 文道听完一巴掌打在张蓬后脑勺上，骂道：“你个不孝徒，竟然将密码告诉娜莎。” “你有病啊，他还没醒呢，你打他干嘛？”我骂道。 文道飞速旋转太极铜门锁，我借着电筒的亮光看到积雪里到处都有东西在拱动着，密集地游向我们。太极铜门终于开了，我推开文道老头，连忙冲进去，他毕竟年纪大了，差点滚下雪山。 “回来啦！”他用竹竿敲着石头喊道，那些竹剑又汇集在一起，变成小竹筏回到他手上。 我转头看着文道老头，有些不解，“你为啥每次施法都要唉声叹气，有气无力？” “活着没意思，辛苦没乐趣。”文道叹道，关了铜门。 “你天天啥都不干，钓鱼骗钱，为啥没乐趣？” “这就有乐趣了吗？”他反问道。 我懒得理他，将张蓬背回房间，青青正在看床头上挂着的一副画，就是不详先生画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贴在墙上了，我没心情欣赏，先将张蓬放下来，看了看他的伤口，居然结痂了，也没发炎破伤风什么的，这家伙体质不错。 文道老头走进来，像个贼一样看着房间，然后盯着书桌上的毛笔头，问道：“你们竟然带鬼魂进来。” “这是个好老头，我跟他已经很熟了。” “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子，分得清好坏吗？”文道问道。 我推开他，将笔头装进口袋里，生怕他给收了。“我眼睛雪亮着呢。” “那你说我是好人还是坏人？”他问道。 “既不是好人，也不是坏人，因为你不配当人。” 文道点点头，居然回道：“你果然有点小聪明。” 我挠挠头，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以为他要骂我呢，居然不按套路出牌，夸我聪明，看来他自己也这样觉得，这文道老头到底经历了什么，生活态度如此消极呢，跟张蓬很不一样。 “刚才我看到那……眼睛动了一下。”青青看着我说道，满脸的惊恐。 我连忙走到张蓬跟前，观察了半天，并没有动啊，我还伸手试了试，呼吸还是匀称的。青青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不是张蓬，而是画。” “画？”我抬起头看着墙壁上贴着的那幅画，娜莎正穿着藏族服饰翩翩起舞，但眼珠子并没有动啊！“没动啊！” “刚才真动了一下。”青青肯定地说。 “你眼花了吧！” “这画好美，比那春宫图好看一万倍，这死老头也能画点好东西嘛！可惜黑乎乎的，要是彩色的就好了。”青青说道。 不详先生用墨画的，自然是黑漆漆的了。我还没说话呢，口袋里就响起声音，“可以彩色的啊，江水生，去门外抓把雪过来。” “抓雪干嘛？” “去啊！” 这不详先生真是脾气好，谁要敢说大座头先生的曲儿缺点什么，他肯定眼皮都不抬一下的告诉你，看不懂就别逼逼，我又不是拉给你听的。 () 第214章 不详的画 我刚要转身，文道老头就拉住我说：“有窗户啊，开门多麻烦。” “这窗户能开吗？” “你钻到窗户跟前，速度要快。” “你咋不去，积雪里那么多虫子。”我回道，这老头真是个缩头乌龟。 “你反正都被咬了，手肿得跟馒头似的，多咬一次有什么关系。” 文道老头一提醒，我才发现右手肿得好大，从来没这么胖过，已经是乌黑色的了，但是不怎么痛了呢，可能中毒太深，已经麻木了。 “好吧，我去！” 我先钻到玻璃窗跟前，文道很有节奏的拉了几下绳子，玻璃窗户开始缓缓升起，我快速伸出去抓了一把雪，发现玻璃窗还挺厚，轰的一声落下来，差点把我手给砸到了，跟文道老头打交道千万要打起精神来，不然会被坑死。 不详先生从衣柜里钻出来，接过我手里的雪团。这老头比较有意思的是，每次现身都不想让人看到，文道看着不详先生，皱着眉头问：“东瀛的笔仙吗？” “对不起，我只是一个画家。”不详先生强调。 说完他推开青青，将那雪团塞进嘴里，开始吃着，“哎呀，好冰啊！” 虽然嘴里喊着叫好冰，但他还是将雪团吃完了，我看到有水从他脖子切口处渗出来。 不详先生本想抬头，但又担心雪水漏光，便用双手捂着脖子，这样子看着像自己掐自己，他上半身往后仰，突然腰一甩，借力将一大口雪水猛地喷向床头的画。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原本是墨画，开始慢慢变色，蓝天白云下，空旷的高原上，年轻的娜莎穿着红色藏族舞服，挥动着长袖，头上扎着细小的长辫，一直垂到腰间，头饰是小颗的红色佛珠串，脚穿镂花织锦筒靴，眼睛明亮，面带微笑，还有两个小酒窝呢。 我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中毒迷糊了呢，但没错啊，“青青，你看……看到了吗？” “我看……看到了。”青青也惊了，说话跟我一样的迷糊。 文道拿着桌子上的毛笔头，沉思了半久，喃喃自语道：“生平未见。” 接着他便将笔头准备装进口袋里，我抓着他的手，“你要干嘛？” “别碰我，你的毒手。”他推开我。 我换了左手抓着不放，“想抢东西啊？” “就当房租了。”文道说道。 “滚蛋！”我说完准备去抢，他死死拽在手里不肯松手。 “别抢啊，我还要给这年轻人画画呢，我可不是谁都看得上眼的。”不详先生说话了。 文道老头只好依依不舍的松开手，我靠，这家伙还挺不要脸呢，又怂又贪，见到好东西就想抢，难怪张蓬那次躲在李秃子家衣柜里，用金剑撬画呢，看来是受师父影响了。 “大家都出去吧，让张蓬好好疗伤，早日康复。”文道老头说完，让我将张蓬掉个头，还将两个枕头都塞到张蓬头下垫着，不知道有什么，张蓬还没醒，又看不到这幅画。 接着我们都被赶出房间。 “那我们晚上睡哪？”我有些不解。 “这走道都有暖气，木地板，自己随便睡了。” “青青可是女孩子。”我提醒道。 “女孩子咋了，不是人啊，又没给房租。” 青青推开我，对文道说：“你这贪心的家伙，一天一万房租，你把房间让我们睡。” “这可不一样，我这里在童话村，至少都是十星级的，一天两万。” 青青白了他一眼，咬着嘴唇，说：“哪有什么十星级的？行行，你赶紧给我换上干净被子。” 文道老头看着我，“怎么的，你们两个搞在一起了？居然还睡一起。” 我心想幸好天黑了，文道又在车里睡觉，没看见那车顶上的春宫图，也不知道他跟刘灵什么关系，万一告诉刘灵，我不就惨了，这种事还是不能太坦诚的。 “我怎么会跟她睡一起。”我骂道。 “那行，你陪我喝茶聊天。” 文道先是打开门，让青青自己去收拾，我进去一看，这房间比张蓬房间大两三倍，三扇圆形玻璃窗，衣柜是六门的，书柜更是壮观，上面放满了各种古书，这老东西还挺会享受啊！ 他带我到温泉室，让我下去泡着，说或许可以解那蜈蚣毒，水疗对我很有用，是不是温泉都会有效果，文道老头不知道而已。我躺在温泉里，双手双脚都没动呢，麟甲开始轻轻扇动排毒。 温泉旁边有个小桌子，原来是泡茶用的，之前没注意到，文道老头从下面格子里拿出一套茶具，不慌不忙的烧水，拆茶叶，清洗茶具。我有很多问题需要了解，但这家伙不是个老实人，倒像个操盘手，估计也不会告诉我实话。 “你不是划船回来吗？怎么这么快？”我问。 “太累了，划了七天七夜，顶不住，就包了一辆车回来，被那家伙宰了一万块。”文道老头说着揉了揉眼睛，一副很困的样子，难怪刚才上车就睡，不过还好，没把张蓬扔路上，安全带回来了。 “文道老头，我搞不懂了，你一个六十岁的老人，咋就没常识呢？”我不解地问。 “你有常识？”文道看着我，没好气地问。 “我都提醒你逆水行舟不靠谱了啊。” “你有常识？”他又问。“你倒是告诉我，你背后长的是什么玩意儿？为啥不去医院，要去断头峡找解决方法，给我解释下那马车是怎么跑得比你奔驰车还快的，给我解释下花佛寺为什么这么操蛋，也没人敢弄他们，给我解释下，我的竹筏是怎么变大变小的，又怎么能分身斩杀毒虫开道的。” “这些都是玄学，我说的常识是指逆水行舟这件事。” “闭嘴，别以为读了几天书，就觉得自己什么都懂，天文地理物理化学，你都搞明白了没？你能发明时空穿梭机吗？你能发明回春丹吗？你能发明豆腐吗？” “不能。”我回道。 “那就别逞能，年纪轻轻，狗屁不懂，冲动莽撞，动不动就要救这个救那个，你能救谁？你不过是当归村一个被人嫌弃唾骂的毛头小子，本来在娘胎里就应该死的，若不是走狗屎运，长了个龟壳，你都死几百次了，差点浪费你这大难不死的机缘。”他说道。 我被这死老头骂得头都抬不起来了，得了皮肤病在他眼里倒成了走狗屎运。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万一他跟来阴招，外面冰天雪地的，还到处都是毒虫。我端起茶杯，喝着茶，漫不经心地问：“你说这么多，不过是想说你打不过不戒和尚。” 文道被我怼愣住了，然后点点头，“没错，他们那么多人，我就一个人，怎么打得过？你有本事去试试。” “你将一桶蝎子泼他们头上，再用竹剑插死啊！”我提醒道。 “你以为他们是吃屎长大的吗？你还没被蜈蚣咬够吗？” 看来文道老头的确很怵那不戒和尚，那张蓬估计更不去敢去弄他了，我能做的不是什么救人烧庙，而是要调整自己心态，眼不见为净，就好比文道老头说的，我只是一个当归村名不见经传的小子，凭什么有匡扶正道之心？ 我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支烟，文道老头不仅没有阻止，也拿出一支烟抽上，还没抽两口就呛得眼泪都出来了。他眯着眼睛，喝了一口茶，吧唧着嘴说：“小子，你的路还长，早点成熟起来，世界上很多事，不会因为你的热心肠而改变，只会被你的能力改变。” () 第215章 张蓬醒了 “你的意思是，讲道理没用，只能打服吗？”我问。 “对，就一个字，干。以德服人的都被玩死了。” “那你咋不去干，天天忽悠张蓬去？” “第一，我没有救济苍生之心，不管什么年头，韬光养晦都是没错的。第二，我只需要操控那些热心肠的人就行，比如你和张蓬，你们重情重义，事事牵挂，必然成为棋子。第三，我打不过，不会去送死。” “你就是个苟且偷生的人。”我回道。 “那你倒是证明给我看看，你怎么不苟且，也好教育我一下。但是，自己作死可以，千万不要连累到我。” “刘灵人呢？”我问，不想听他逼逼，他的话到了年纪的人都会这么说，他们或许掌控世界，却不会改变世界，只求独活。 “我哪知道，最好让她小心点，隐藏好自己，不然到时候死了，你可别哭哭啼啼。” “循环劫到底怎么回事？” “我都捋不清这其中的逻辑和时间轴，怎么跟你解释？世界上很多稀奇事，只有亲身经历才会明白，以后别跟我提常识，我好歹也是初中毕业。早点睡！” 文道说完便离开了，也不知道他今晚准备睡哪儿，这里到处都是机关，搞不好这家伙留了什么暗室，让我一个人睡地板。 我见手已经消肿了不少，便穿上衣服，准备去看看张蓬怎么样了，这小子醒来，我要好好跟他聊聊。 推开门，吓我一跳，那幅画上年轻的娜莎，居然真的在动，不是青青说的那种眼睛动了一下，而是在翩翩起舞，刚才还是固定的舞姿呢。跟红衣女鬼妖娆的舞姿风格有所不同，在蓝天白云下，娜莎的舞姿活泼而热烈，让人心旷神怡。 我都看傻眼了，娜莎年轻时真是女神级别的啊！ 张蓬的眼睛是睁开着的，我连忙走过去，拍了拍他，但他就那么睁着眼睛，静静看着娜莎跳舞，眼珠子都不转一下，我以为他死了，连忙试试呼吸，急促地喷着热气呢。 “退出去，别打扰他欣赏我的画，舞不是跳给你看的。”不详先生轻声提醒道。 我将他的枕头重新垫高一些，轻轻将门关上，问道：“老头，这是怎么回事？” “这幅画里有娜莎七魄中的雀阴，雀阴主管爱欲，只有热烈的爱情能唤醒人类强烈的求生本能，你以为是瞎画的？”不详老头解释道。 “那你把娜莎的雀阴魄困在画里，娜莎自己怎么办？”我很不解，娜莎还没同意呢，这老头就自作主张。 “她的雀阴早就休眠了，热烈的爱情只存在于年轻的肉体之中。” “那她跟张蓬之间，恐怕真是亲情了。”我嘀咕道，真是遗憾啊，娜莎的爱情还没开始就休眠了。 “哎呀，没有激烈的爱情，还有平淡的关爱嘛，不是非得激烈。” “我喜欢激烈的。”我说道。 “别打扰我睡觉。”他说完就不理我了。 “你也爱过人啊？”我问，在张蓬门口躺在木地板上，和衣而睡，倒也不冷，想着瘦猴晚上要是醒过来，或是有什么事，我可以照应。 “当然了，爱过一个艺伎，歌舞一流，可以配上我的画。可惜啊，我被秘密抓去处决，她日日夜夜以泪洗面，不知我的去处。我偷偷去看她表演，她的歌舞让观众都为之流泪，后来嫁给一个武士做小妾。”不详先生说道，说好的要睡觉，一说女人，他就来劲儿了。 “搞不懂你们这些文人，为啥总是喜欢艺伎呢，我们古代的诗人，最爱青楼女子。” “落入红尘的女子，才不会天天想柴米油盐，身体虽然被禁锢，但思想可以是自由的。” “后来呢。” “后来她过得也不错，有了小孩，估计就把我忘了。”不详先生说到这里，声音竟然露出悲伤之情。 “看来谁都不是谁的谁，小灵子这么好看，以后也会把我甩了吧？” “习惯就好，习惯就好。” 他是一个鬼，还是一个几百年前的鬼，我自然没法跟他比习惯了，况且他还记得五百年前爱过的女子呢，我才几个月啊，都没进到热烈的阶段，总是不温不火，刚想点把火，就被刘灵给灭了。 “你那姑娘或许能配得上大座头先生的琴，可惜没碰到啊。” “应该没问题，那时候大座头已经是传说了，谁也没见过。” “我见过。” “不信。” “真的，跟你在同一个岛，不过你天天在那破地方画画，他到处找吃的。” “可惜了，不过就算碰到，也是互不顺眼的，我嫌弃他看不懂我的画，他嫌弃我听不懂的他的琴，还是不要见到的好。” “他还说元朝时期来中国学三弦琴的，最爱元曲。” “我也爱元曲啊，尤其是关汉卿的《窦娥冤》，我还画过她死后变成一只鬼的故事呢。” “你们咋老是偷袭我中华文化呢？”我问。 “不要这样说，文化无国界，战争我没兴趣，我只是一个死去的鬼魂，人总是要死的，。中华文化我是非常喜欢的，东瀛鬼怪传说多来自中国。” 不详先生是个讲故事的人，一开话头就源源不断，我眼睛都睁不开了，手又开始痛，估计毒液被排出，恢复了痛觉。 我梦到刘灵脱衣服去温泉洗澡，还朝我招手，她在笑，从来没这么主动妩媚过，我很激动，跳进池子里，将她搂在怀里，拼命吻着，爽歪歪。 “啊……”我一声惨叫，从地上爬起来，捂着命根子，痛得眼泪都出来了。 谁他妈踩我裆部。 我看到张蓬像疯了一般地冲出去，就是这王八蛋踩的了，他嘴里念念有词，“娜莎……娜莎……” 我忍住痛，艰难地从地上起来，走路都觉得肚子胀痛，咬着牙冲上去将他拽住，吼道：“你丫是不是梦游了？” 他茫然地看着我，笑着说道：“水生，我看到娜莎在跳舞，她恢复青春了。” “靠，你下次动点脑子，别这么激动，连累我弟弟遭殃。”我蹲下来，靠在洞壁上，深呼吸几口气，缓解一下怪异的痛感。这小子知道我叫水生，神志应该是清醒的了，只是被那副画搞迷糊了，别说他昏迷这么久，我看着都犯迷糊。 “我真的看到她在跳舞。”张蓬坚定地说。 “我知道，我知道，我也看到了。” “走，走，我带你去见她，她一直说要见你呢。” 张蓬说着又把我拽起来，我甩开他，揉了揉蛋痛的眼泪，说道：“那是画，不详先生的画，回房间看看你就明白了。” “谁是不详先生？” “先去搞明白，待会儿再慢慢跟你讲。” 回到房间，推开门冲进去，我看着那副画，傻眼了，并没有动啊，还是不详先生画出来那挥舞长袖的姿势，张蓬看着我，我看着他，这该怎么解释？ “娜莎，你倒是动啊！”我对着画说道。 “你有毛病啊，一副画怎么会动？中邪了？”张蓬说完就要去找符，看来真是清醒了。 “不详老头，你让娜莎动一动。” 他没有回答我，看来是睡着了，“老头，醒醒啊，我解释不清楚了。” 说完我掏出毛笔头，砸到地上，还不信这死老头不出来。张蓬拿着一张符猛地拍在我额头上，我一把撕下来，指着他身后，吼道：“你自己看。” 不详老头离张蓬后脑勺不到一公分的距离，他一转头差点亲上，吓得后退好几步，一声怒喝：“天地无极，乾坤借法……” () 第216章 失踪的女孩 “别，别，这是好鬼！”我连忙拉着他。 “你认识？”张蓬收起手势问道。 “我朋友。” “小江，几日不见，你长本事了，都跟鬼怪交上朋友了。” 不详先生翻着白眼，非常不爽，这老头虽然比较随和，但也是有脾气的，不爽地说：“我要睡觉，不要再吵我。” 说着头一勾，栽倒在地上，我还准备去扶呢，结果他就消失不见了。我将毛笔头捡起来装进口袋里，打算跟张蓬讲讲这几天发生的事儿，为了让他清醒过来，先将不详先生的画大概说了一下。 “不详老头简直就是我国的神笔马良啊！走，走，去搞点东西吃吃，我饿死了。” “谁是神笔马良？”不详先生问道，我现在了解他的脾气了，他感兴趣的话题他才会来劲儿，不然就得摔。 “童话故事里的小孩。”张蓬回道。 接着他就没有回话了。 我们煮了面条，边吃边聊，大概是我们太吵了，青青也醒了，看到张蓬醒过来，有点难以置信的摸了摸张蓬的额头，估计她以为眼前的是张蓬的魂魄呢，毕竟文道老头随意的换心手术过去才没几天，张蓬就活生生站在我们眼前。 等我讲完经历，张蓬才说：“刘灵骗你，应该是不想你来到这里，结果你都来了，她为什么还不现身？” “你倒是要问问你师父，说让刘灵躲好，不然会很危险，是什么意思？” “他这个人，做事总有目的，不想说，只有两种原因，一是对他不利，二是说出来，可能会改变事情的走向。” “你怎么会有这么自私的师父？”我很是不解，文道还对不戒和尚称张蓬是他儿子呢。 “因为我是被他捡来的，有得选吗？而且他还是不错的，至少对我不错，若按你所说，给我换了七窍玲珑心，那应该相当相当大方了，以前他都没跟我提起过这玩意儿。” 张蓬气色还算不错，娜莎果然是他的灵丹妙药，我说了不详老头将娜莎的雀阴魄引入画中，他也没说什么，低头吃面条。 “你小子真是能藏事儿啊，上次问你半天，你都支支吾吾，原来你自己就是。”我说的当然是指石心人这件事了。 “你懂个屁，为什么我能理解李奴的痛苦，你无法理解呢？因为你没经历过。这事是我心中永远的痛，我该从哪里跟你说起？从自己掏石心吗？还不把你吓尿。” “以后咱们就是亲兄弟，有事尽管讲，我现在也算见过世面了。” 张蓬点点头，看着欧阳青青，然后问我：“那你倒是跟我讲讲，你跟青青中了春蚕蛊后，爽了几次啊？” 这一下可把我问懵逼了，我看着青青，她瞪着我，非常的尴尬，这小子不是故意刁难我吗，这种羞于启齿的事儿，要问也是等青青不在的时候啊！ “一次都没爽，被不详老头救了嘛！”我回道。 “这老头真是多管闲事，江楚眉你放过了，欧阳青青也放过了，我看刘灵你也搞不定的。” “谁……谁说的？她都主动亲了我一下呢。”我急了，都放生多少次了，刘灵可是唯一的希望。 青青一脚踹向我的膝盖，吼道：“能不能问正经事，春蚕蛊是怎么回事？” 张蓬放下碗筷，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们也去过花佛寺，那院子里有棵大桑树，每年春天，桑树会长出茂密的叶子，用那些叶子喂出来的蚕蛊，自带春毒，据说那桑树是从花佛真身里长出来的。我曾经跟踪过那探春僧，他就是用这种东西来迷惑年轻女子，尤其是过来旅游的外地人，送给寺庙换取他要的东西。” “你斗不过他吗？”我问。 “追都追不上，而且他应该是人。” “是人？不可能啊，那匹马会分身呢。” “马未必是活物嘛，但是我的功力有限，也干不死那匹马。后来我被不戒和尚警告，师父便要求我不许再去碰探春僧，不然娜莎可能会死。” 我点点头，看来这花佛寺真的惹不起了。“我为啥不能抵抗春毒呢？” “春毒不会死人的，你的麟甲只有碰到危险的时候才会起作用，搞不好你的麟甲也想享受鱼水之欢呢。” “恶心！”青青骂道。 张蓬的确有点离谱了，我的身体是我自己的，不是麟甲的，我要享受就享受，关麟甲鸟事。 他吃饱后，脸色恢复了红润，说胸口有点痛，但是不碍事。我们决定去见娜莎，反正天已经亮了，娜莎在那焦急地等着他呢。 文道老头杵着竹竿，带着斗笠和蓑衣，提着干粮和保温瓶，艰难地向玉峰雪山爬去。 “你师父这要爬多久啊？”我问。 “至少一个小时。” “闲的蛋痛。” “不然他干啥呢？一年四季，好像上班一样。” “钓到鱼没？” “基本都放了，说是打发时间。” 张蓬上车后，第一件事就是抬头看车顶的春宫图，叹道：“果然激烈，厉害厉害，可惜后面三幅没画出来。” 青青气得从后备箱翻出军刀，将车顶的软包皮料全部划破，整张地撕下来，扔出车窗外，张蓬连忙冲下去捡起来卷上，“这么好的画，不要丢了嘛。” 到了村口，我发现有个年轻人开着车停在电线杆边上，在刷胶水贴寻人启事，还跟着两个警察呢，也没阻止他，毕竟农村不讲究市容。 旁边有很好几个村民在围观，我下车走到人群中看了寻人启事，上面是一个年轻的女子的自拍照，穿着红色羽绒服，估摸着二十多岁的样子，模样还算不错了。 年轻人焦急地对大家说：“这是我女朋友，叫雷佳音，昨晚她出去买吃的，失踪了，谁要是看到了，我定当重谢。” 村民们纷纷摇头，都说没看见，他们是否知道探春僧的事儿，不得而知，怕就怕明明知道，装作不知道。 张蓬拉着我摇摇头，让我不要跟年轻人透露消息。我们走回车里，“不是有警察吗？” “警察能咋的，又找不到人。” “昨晚应该用手机拍照的。”我说。 “你能想到的，我早就试过了，拍出的照片漆黑一片，啥都没有。要是这么容易就被逮着，早就被警察端了。” 那年轻人突然朝我们走来，怒气冲冲的，猛拍车门，吼道：“你们给我出来。” 我打开车窗，问道：“什么情况？” 他拽着张蓬的衣领吼道：“是不是你将我女朋友拐走了？” 张蓬一脸懵逼地看着他，“你是不是傻？我都没见过你们。” “哼，没见过，你和一个老头搭我们车子从湖北一直到这里的。” 我有点糊涂了，文道老头是搭他们车子到这里的吗？不是说花了一万块租的车子吗？这家伙抓着张蓬不放，一脸凶相，张蓬还没康复呢。我连忙下车，拉开年轻人，套着近乎说：“老乡，我也是湖北的，你当时看见他的时候，是不是受了重伤昏迷，怎么会拐骗你女朋友呢？” “搞不好就是他装死，专业的骗子。” 我拉开张蓬的衣服，指着胸口，让他看了看新鲜的伤口，问道：“你倒是看看，哪个骗子会将胸口划开来骗人，他刚做完心脏手术呢。” 年轻人仔细看了看伤口，怒气总算下去了，又恢复到痛苦的表情，毕竟他只是猜测嘛，又没证据。“那是怎么回事，我该怎么跟她父亲交代。” “你们是过来旅游，顺便带他们，还是为了钱呢？”我好奇地问。 “佳音的父亲是混元道派的掌门，昆仑山是发源地，我们来旅游的，没想到发生这种事。” () 第217章 有阴谋 “那你们是怎么碰到的？”这才是我好奇的。 “我们在一个道教交流会上认识的，他说对昆仑山很熟悉，也是学道之人，可以给我们当导游，后来他又说给我们一万块钱，顺带他们回家，我觉得至少可以赚个旅游费用。” 我点点头，看来很明显了，文道老头知道那里有什么交流会，便去找了猎物，凭他的阅历忽悠两个小年轻不是什么问题，况且这两个家伙本来也有来旅游的意愿，简直就是顺水推舟。 “你这么问，是不是那老头有问题？”年轻人问我，这小子倒是挺机灵。 我连忙否认，没搞清文道老头目的前，不能惹事，便说：“不是，我只想告诉你，如果他是专门骗女孩的人贩子，应该找出门旅游的单身女生下手，而不是你这样的情侣，你们形影不离，难度很大的嘛。” “一路上他倒没有什么异常，我将他们带到唐古镇，他便背着你朋友离开了。五点多我们住了酒店，六点多的时候，佳音才失踪的。” “你怎么没跟她一起呢？”我连忙转移话题，这小子正在慌乱中，逻辑早已混乱，其实我已经怀疑文道这次是有目的，就他那抠门货，会舍得出一万块搭个顺风车？ “我有点高原反应，在酒店休息，她出去买吃的。”小伙儿说道。 我自然认为昨晚那被掳去的女孩便是那雷佳音，但问题是我到底要不要告诉这家伙，警察进去肯定找不到人，到最后我倒惹一身骚，要是翻出来我在羕岛还有断头峡干的事儿，估计麻烦大了。做好事也是要动脑子的，况且这小子年轻气盛，万一知道了，大闹花佛寺，估计也是送死。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 “我叫陈汉宇。” “小陈，我会帮你盯着的，你最好直接告诉雷佳音的父亲，这里地广人稀，就你一个人是很难找的。” 小陈擦了擦额头，嘴唇都发抖了，带着哭腔说：“她爹那么凶，肯定会打死我的。” “打死你也得说，不然你女朋友出事怎么办？”张蓬吼道。 他点点头，跟着警察往前面去贴寻人启事了，我看了看张蓬，“你啥时候康复？我想看看那花和尚到底搞什么名堂，别到时候刘灵来也中招了。” “现在就好了，不打架就行。”他说道。 “还是谨慎点。先搞清你师父诓他们来干嘛，不是我说啊，你师父可能有点缺德。这雷佳音估计是毁了。” 张蓬叹了口气，他能说什么呢，文道老头好歹把他养这么大，还换了石心救过他两命，虽然他当年自掏石心，并不想要，但事已至此，就像娜莎说的那样，活着也许还有希望。 我们到了花佛寺，娜莎正在开门，准备做生意，张蓬看着娜莎先是愣了一下，可能刚才那副画里情景还在他脑海里吧，这下应该又回到现实了。他过去帮忙挪桌子，木桌四只脚被冻住了，我担心他伤口被撕裂，便过去帮忙，一把将桌子拉起来，再挪到门面前摆好。 这两口子也是奇怪了，一点没有那种小别胜新欢的激动感啊！埋头干活儿，都没开始说话呢，娜莎昨天还说想见瘦猴呢。 “回来了？”娜莎问。 张蓬笑道：“是啊。” “还没吃早餐吧。” “水生，青青，我们吃两个饼吧，也没别的了。” 我们啃着饼，青青明显是不习惯吃这么硬的食物，咽得快翻白眼了，强行吞下去的，她在家里可是有专业菲佣照顾，娜莎连忙将老干妈酱放到她跟前，生怕怠慢了。搞得好像婆婆对待儿媳妇一样。 我有个问题想问娜莎，但又不知道好不好，毕竟张蓬在嘛，有些话题可能会让他心里不舒服。看了看张蓬，希望他能看明白我的意思。 “有问题就说，别看我。”张蓬吹着开水，喝一口，眉头都挤在一起了，压根就没抬头，果然换上七窍玲珑心后，变得更加聪明了。 “娜莎，你当时在花佛寺，住在哪啊？”我问。 “就住在香客房啊。”她说。 我点点头，她是自愿去侍奉花佛的，那雷佳音是被掳进去的，肯定不可能这么公开出现的。 张蓬看着我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被掳去的花女，一般都会被囚禁在不知道的地方。最后去了哪里也没人知道。匪徒往往比捕快聪明，不然是不可能生存这么久的。” 这话说的我很无奈，按照张蓬这么说，那雷佳音废定了，可能最后连人都找不到，人间蒸发，那什么姥姥村也不知道在哪。娜莎看着我，又看了看张蓬，说道：“猴子，又出什么事了？你们最好小心点啊，我记得那年早上醒来，发现院子里有具白骨，从嘴里钻出好多蜈蚣，我想那人应该是被蜈蚣吃了。” “放心吧，我知道。”张蓬说道。 “那人是来干嘛的？”我问，搞不好也是找人的。 “不知道，我早上起来才发现的嘛。”娜莎回道。 张蓬正在喝开水，突然抬起头问道：“娜莎，你晚上有没有起来上厕所什么的，发现什么情况没？” 娜莎皱着眉头，捋了捋头发，想了半天才说，“我好像晚上从来没醒过呢。” 张蓬脸上痛苦的表情一闪而过，但我发现了，因为我很好奇他为什么这么问，所以一直盯着他。如果娜莎晚上没醒过来，那说明可能会遭到侵犯也不知道，张蓬那么爱她，怎么能忍受，但他还不能表现出来。但是娜莎也说过，侍奉花佛，其他和尚不敢动的。 “猴子，你受伤了吧？”娜莎问道。 “没事，已经好了。”张蓬笑道。 我们吃完饼，帮娜莎将货物搬到外面，便撒谎说让张蓬带着我们去村里逛逛，拉着张蓬离开了，他可能知道我要干嘛，也没问原因。 “你这伤口能爬玉峰雪山吗？”我问。 “没问题了，伤口都愈合了。” “为什么这么快？” “我师父还是会一些名堂的，就是他有目的，又不肯透露，所以看上去总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回春丹？”青青分析道。 “应该不可能，他好像对这个没兴趣。”张蓬摇摇头说。 “刘安的后人？你看，他的名字叫文道，文道，文刀，是不是有点像，他可能也姓刘。”我分析道。 张蓬看着我，若有所思挠了挠鼻子，看来我的灵感还是有点道理，他天天叫师父，估计压根没想过这个问题，“不对啊，那他跟刘灵咋不是很熟的样子呢？” “你师父套路王，估计很多事儿都没告诉你。” 我们开车到山脚下，青青也要跟着上去，我还是继续用太阿剑了，球杆给张蓬用，剑毕竟太重了。 “猴子，白天没毒虫吧？”我问，以后我就跟着娜莎叫他的绰号了。 “今儿有太阳，他们不敢出来的，晚上他们一直折腾到天亮的，也不知道在找什么。” “这些东西是被人控制的吗？”我问。 “肯定是人工培育的。”张蓬肯定地说。 他在这里长大，比我知道的清楚，但是这些东西到底在找什么呢？ 才爬到半山腰，青青就累得脸色发白，我只能一只手拉着她，张蓬毕竟习惯了，所以还好，这文道老头简直有毛病，天天跑这么高的地方来钓鱼，钓完就放掉，意义在哪里？真是因为闲的蛋痛吗？ “欧阳青青，你说你来干嘛？”张蓬喘着气儿说。 “找回春丹。” “脑子有毛病，就凭你？” “你说我要不要雇杀手来，杀……杀了那花佛？”青青突然问。 我看着她，一样的胸口发闷，第一次在高原登雪山。 () 第218章 通天玉佛 “你想通了？不是要说想去被人糟蹋救你爹吗？”我调侃道。 “他治不好啊，你以为我真蠢。” 这女人总算想通了。花了两小时才接近山顶，幸好刚才吃了点饼垫肚子，不得不佩服文道老头的毅力，或许他早已习惯了吧。 还没到山顶，我就看到一个白色的佛头矗立在上空，连忙松开青青，冲上山顶，这下我看明白了，一尊巨大的白色佛像屹立在结冰的天池中间，这高度跟那杀神像有得一比，光水面至少都有百米高，佛像十分威严，举着一只手，姿势像是兰花指。太阳照在上面，光芒四射。 张蓬和青青也终于上来了，我扶着青青，她累得快支撑不住了，气喘如牛，性感的形象被破坏个干净，现在像一条小狗，披头散发，一屁股坐在雪地上，傻愣愣看着佛像，一脸的不解地看着张蓬，等着他来解释，谁能想到这地方有这么大的佛像呢。 “这是冰雕吗？”我问。 “不是，一直都有，要么从水里长出来的，要么古代就有，谁能在这冰山之上的湖面中间雕这种玩意儿？”张蓬分析道，看来他也没搞明白。 “这么大太阳，也没见融化啊！”青青说道。 “这玉峰雪山，一年四季积雪覆盖，这玉佛从没融化过。” “玉佛？”我不解，明明是冰雕，搞这么好听的名字，不怕像欧阳雄这样的盗墓贼，切割后偷走啊！ “都这么叫了，通天白玉佛。” “都通天了，为啥不治治那花佛寺的花和尚？”我问。 “你刚来，不懂这里的情况。再说有佛像不代表就一定是普度众生的佛祖，佛像只是表象，心怀不轨者照样可以建佛像骗人，等我伤好点，好好带你在这附近晃悠下，能把你气死。”张蓬说道。 看来玉峰雪山这一带，不止花佛寺这一个刺头了，当年田蚡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啊，估计是他门客中有人知道，古代有钱人喜欢收留三教九流鸡鸣狗盗当门客，以备不时之需。而且在汉朝的时候，战争狂人汉武帝就让卫青霍去病征服过西域，还建立了西域都护府。 因为被玉佛吸引了注意力，所以我这才有时间打量这玉峰雪山顶，为啥叫玉峰呢，这是非常需要想象力的，如果想歪了，就有点流氓，天池被两座巨大的冰峰夹在中间，有点像那马腰山水库的格局了，玉峰通常在文学作品中是形容女人胸的，好吧，我想歪了。 “看来这水底也有什么异物在维护冰佛，不然夏天的时候，这冰佛应该会化的。”我说道。 张蓬看着天池中间，远处冰面上，文道老头此刻正坐在绿色竹排上，拿着短手杆伸进冰窟窿里钓鱼，这天池上面的冰应该很厚吧，覆盖着积雪呢，那冰窟窿还挺大，也不知道文道老头怎么砸的，佛像挡住了他的阳光，他便撑着竹筏挪位子，还以为他皮厚不怕冷呢。 他抬起头看了我们一眼，我连忙朝他招手，示意他过来，这家伙也不理我们。 “文道老头，快上来，我有事找你。” 他跟聋子一样，拧开杯子喝着热水，吃着干粮，估计是已经猜到我们要来问那雷佳音的事儿，做贼心虚。 “猴子，不用猜了，肯定是你师父搞的鬼。”我一屁股坐在雪山上，抽支烟缓缓神，太累了。 “过去问问就知道了。” 张蓬说着就要下去，我担心那冰不够厚，便让青青现在岸上等等，我先去试试，还没在冰水里游过泳呢，不知道会不会被冻死。 “放心吧，很厚的。”张蓬说完便走上冰面，突然脚底一滑，一屁股坐在冰面，这家伙怎么说也是在这里长大的，咋这么不靠谱呢，我连忙走过去，将他扶起来，问道：“小心点啊，别把伤口撕裂了。” “没事，没事。”他爬起来拍拍屁股，小心翼翼地走向文道老头。 青青脸蛋被冻得红彤彤的，一步步挪着，我只能牵着她。文道老头依然很淡定，我走过去看了看他的鱼篓子，里面竟然是空的，按理说冰钓是很容易大丰收的啊，冬天水面结冰，里面的鱼儿得四处觅食。 “文道老头，你用什么钓鱼啊？红虫吗？”我蹲下来问道，现在是借宿在他家，不能直接责问，这老头脾气不好，也没什么节操，我得先套套近乎。 他不回答我，我四处找了半天，居然没有看见饵料，只有一个空篓子。 “没饵料你钓什么鱼？”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别把我鱼儿吓跑了。”文道老头说。 “你们昨晚回来时，搭乘的那辆车的女孩，失踪了。”我提示道。 他不说话。 “跟我昨晚追的那探春僧抓的女孩很像。” “你看到那女孩的长相了？”他问。 “没看到。” “那你说个屁。”他对着我吼道，口水喷我一脸，我连忙退后几步。没好气地说：“你别装了，你故意跑到什么道教交流会去钓那两个小年轻来这里，是不是想引那女孩的父亲来对付花佛寺的不戒和尚？” 文道皱着眉头问我：“谁告诉你的？我为什么要对付不戒和尚？” “我猜的。” 他一把将我推开，差点滑进冰窟窿里，“滚，你猜的，谁让你猜的？不戒是得道高僧，我对付他干嘛？今晚就滚出我家。” 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倒是挺厉害。 “文道老头，我钱可已经转给你了。”青青说。 “那又怎么样？价格变了，一晚十万。” 我火了，站起来骂道：“你一把年纪了，耍起无赖来，倒是很厉害啊！你这老东西，只想着自己的目的，不顾人家死活，那小姑娘才二十多岁，你就把她坑进花佛寺，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文道老头不理我，收起鱼竿的时候，我才发现他用的居然是直钩子，或者说一根针，这玩意儿怎么钓鱼，难道学姜太公一样，愿者上钩吗？ 他将鱼竿扔到玉佛像边上放着，撑着竹筏就从冰面滑走了，一条鱼从水里突然蹦出来，一种我从没见过的鱼种，背部长着密密麻麻的黑色斑点，青青连忙一脚踹离冰窟窿，冲过去抓在手里，说道：“水生，这是三文鱼。” “不是三文鱼，而是虹鳟鱼。”张蓬说道。 “跟三文鱼好像啊！”青青嘀咕道，将鱼装进篓子里，给我背上。 “这就是你说的，文道老头把鱼钓起来都放了啊，明明就是捡鱼。” 张蓬挠挠头笑着回道：“我对钓鱼没兴趣，没跟着来过，谁知道他用直钩子呢？” “你跟你师父咋区别这么大呢？”我不解地问，直钩子钓鱼，愿者上钩，就跟文道忽悠那两个小年轻一样。 “他一向不教我大道理，也没要求我怎么样，我想学啥，他就教啥。”张蓬回道。 “这老头太奇怪了。他从来没找过老婆吗？”我问。 张蓬看着文道离去的背影，摇摇头说：“没有，他从来没提起过任何女人，出去赚点钱回来，就天天钓鱼，除此之外，没别的事了。” “那怎么认识欧阳雄的？” “他要骗钱，自然找富人，我爹当然是目标。”青青回道。 “也不算骗了，回春丹不是被坐实了吗？”张蓬反问道。 我本想说，长期没有男女情爱的人，容易产生难以理解的怪异思想，自私而刻薄，但是张蓬就在边上呢，不能刺痛他，他还年轻，我必须要找到办法治好他的七窍玲珑心，不能让他老了也成为像文道一样的讨厌老头。 () 第219章 借刀杀人 文道老头回头看着我们喊道：“张蓬，跟我坐竹筏下去。” 张蓬刚要过去，我拉着他说：“你确定这么陡的冰山，要坐那竹筏吗？” “没事，我小时候出洞，都是坐着师父后面，乘着竹筏滑下去。” 我回头看了一眼高大的通天玉佛像，搞不清这水底下到底有什么名堂，只能连忙跟在张蓬后面离开，早点下去为好，万一太阳下山，那些毒物出来更麻烦了，而且现在又累又饿，希望那文道老头说话别当真，山洞里的地板还是睡着蛮舒服的。 文道老头将竹竿插进雪地里，坐在竹筏上等着张蓬，回头冲我说道：“小子，等你以后习惯了这世界的残酷，再跟我对话，别跟个傻白甜一样。” 我愣在那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老头脾气不好，万一激怒也很麻烦。但他若是存心骗那女孩过来，让探春僧抓进花佛寺，不管他有什么样的处世价值观，都是大恶人。 大座头和不详先生都是鬼魂，不想分辨是非善恶，一心钻研技艺，可以理解，毕竟人鬼殊途，早就不是同类了。他文道可是学道之人，干出这种事，可以说是很无耻了。 不过有一点他说对了，只有自己的能力变得强大起来，才能主持正道，这世界表里不一，现代文明只是跟那玉佛像一样是表象，当冬夜来临，从来就不是以德服人的游戏规则。 我觉得自己跟这里的恶势力相比，根本不是一个量级。我该如何才能变得更强大呢？ 下山路比上山时还难走，我跟青青两人几乎是滚下山的，幸好有文道老头的竹筏痕迹做路线，不然都不知道滚哪儿去了。 这老头还是有点厉害，这么高的雪山，直接滑下去，我们到洞口位置的时候，下面没有竹筏的痕迹，说明他在洞口处稳稳停住了竹筏，要知道他可六十岁的人了。 我拿出纸条，按照上面密码拧了半天，结果门就是不动。 “不用试了，老头改密码了。”青青说道。 “靠，那我们咋办？”我问。 “谁让你没事惹人家。” 这时候门缓缓打开，张蓬背着布袋出来，说道：“现在别进去，还在气头上呢，我们先去娜莎家坐坐，等晚点再回来。” 这文道老头肯定是被我问到痛处了，所以气急败坏。他能忽悠那两个小子，但未必能忽悠人家老爹啊，到时候大人赶过来，还不把他骨头拆了，除非他天天躲在洞里。 我们到娜莎草房子里坐着很是无聊，张蓬跟娜莎话不多，但总是心有灵犀，娜莎想要什么，他就递过去。我想再去花佛寺逛逛，张蓬说要陪着娜莎，估计里面他也逛遍了，我不想青青跟着去，免得又被花和尚盯上，便一个人买了票进去。 现在已经是下午，香客少了许多，和尚也看不到几个，走到后院，一个小和尚打着哈欠在那扫雪。 我走到那桑树跟前看了看，以前当归村有两年流行养蚕，但从没见过这么大的桑树，花佛真身的石碑就立在桑树下。 我记得张蓬说过，红佛寺后面院子里也有红佛真身，但不知道被谁给剁了，红佛舍利就在刘灵身上。这下面是否也埋着花佛真身呢，明儿得让他带我去看看那红佛寺，到底是谁干的，有没有刘灵的痕迹，吸取经验，要是剁了花佛真身，就能毁了花佛寺，倒也是一种捷径。 “你干嘛？”小和尚喊道。 “参拜一下花佛真身啊！”我说。 “出去！”他吼道。 妈的，这庙里和尚个个都像吃了枪药。直接被两个和尚赶出花佛寺，说我鬼鬼祟祟，心怀不轨。 刚走到门口，就看到那个老外杀手带着三个人站在娜莎门口，递出一张照片，跟娜莎聊着，本来还担心娜莎太单纯被忽悠呢，张蓬走出来接过照片，眯着眼睛看了半天，摇摇头说没看见。 想到文道老头的阴谋诡计，我灵机一动，准备也来个借刀杀人，抽出一支烟递给守门的和尚，他正跟我推搡着呢，见我满脸笑着递烟，迷迷糊糊地接过去，我朝老外喊道：“喂，小和尚，晚上吃点荤的呗。” 那老外转头就看到我了，张蓬也一脸懵逼地看着我，他都没搞清状况，刚帮我忽悠过去呢，我这就自己露出来了。 四个杀手走向我，我拍拍小和尚肩膀，说道：“这四个人是昨晚那红衣女孩的亲戚朋友，你们小心点。” 说着我就转身绕过两个和尚的围堵，冲回院子里，后面传来那小和尚跟杀手的吵闹声。 跑到后院，我快速翻墙出去，墙头除了好多黑斑点粪便，没有看到蜈蚣。 我就是想让那几个老外以为我住在花佛寺，说不定会动手，正好试试这不戒和尚除了玩蜈蚣还有什么别的招，要是引得杀手集团大举围攻，那他死定了，再厉害能躲过狙击枪吗？能躲过定时炸弹吗？不戒和尚不出门吗？ 我找到一个小山头，可以躲着观察花佛寺内，距离有点远，但我现在又不能出去，那个老外可能被我耍急了，跟里面小和尚发生肢体冲突，几下就撂倒两个小和尚，想要强行搜庙，可能在他的理解里，中国和尚都是很和善的，可惜他想错了。 不戒和尚出现了，顿时几十个村民冲进来，拿着各种工具将四个老外包围起来，信徒效率就是高。 老外也不傻啊，人生地不熟的，大白天又不敢动刀子动枪，只能怏怏离去。不戒和尚看了看后院，走到我翻墙出来的地方，朝小和尚招招手，估计是在了解情况。 我靠，这老和尚太精了，难怪文道都怕。 用手机给张蓬发了信息，然后一直盯着花佛寺，等着晚上看好戏。不一会儿张蓬便和青青过来了，青青手里还拿着辣酱。 “你这是要干嘛？”我问。 “张蓬说你刚才肯定耍阴招，准备晚上看好戏，所以带了两个饼，待会儿吃生鱼片。” 张蓬抢过鱼篓子，瞪着青青说：“别瞎搞，还真当这是三文鱼了，去捡树枝，虹鳟不能生吃，有寄生虫，小心把你肺咬烂。” 青青便去捡木棍了，这是准备在冰天雪地里野炊看戏。张蓬刚才跑来跑去累了，便坐在雪地上，看着花佛寺，说道：“小子，你挺聪明的嘛！” “跟你师父学的。” “不过这花和尚可不是省油的灯。” “没事，干掉杀手也行，到时候我给那端木百惠发条匿名信息，就说我躲在花佛寺。” “别急，看看再说，人家可是经营大型杀手组织，没那么好忽悠。” 天黑以后，我们就开始烤鱼吃，这楚国王室传下来的太阿剑，最大用处就是烤东西吃，只要不去想这把千年神兵杀过无数人就行。虹鳟鱼肉质细腻，确实好吃，那文道老头为啥不用钩子钓鱼呢？也可以省掉买菜钱啊。 花佛寺里，只有房间亮着灯，光线太暗，距离有点远，什么都看不到。 “这里不会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毒物吧？”我问张蓬，照了照雪地里，还挺干净。 “这里比较少，就是玉峰雪山比较多。” “为啥？” “搞不清，从小就是这样，那些东西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怎么生存下去？雪堆里能有什么吃的？” “这里流行天葬，人死了将尸体送到玉峰雪山，等动物分食。还有就是那些东西互相吃了，留下来的就是最强的，跟养蛊一样的道理，弱肉强食。” () 第220章 大蟾蜍 天葬我倒是听说过，每个地方都有其独特的风俗，也不是太了解，但道理跟我们土葬一样，人死了就回归大自然，肉体虽然消亡了，但灵魂不灭。 吃完东西我点上一支烟，看到好像有人打着电筒翻墙而入，而且很顺利的就进去了，奇怪了，墙上的蜈蚣群呢？毒虫也崇洋媚外吗？草，太不公平了吧？ 我觉得哪里不对劲儿，这不戒和尚搞的是什么名堂。 电筒亮光刚走到不戒和尚那房间附近的时候，突然几声惨叫，不用说，这帮傻逼中招了，接着枪声四起，火光四溅，惨叫声更加激烈，搞不好喷到自己人。 房间里的灯光依然亮着，一个人都没出来呢，这帮家伙就废了。 杀手看似很厉害，枪法好，身手好，在国外暗杀各种大人物，在电影里主角简直是无敌的，可是碰到不戒和尚这种阴招，那也只有认命了，你枪法再牛，能打死一万条突然冒出来的毒蜈蚣吗？ 我很是失望，浪费我三个小时，等来的就是这种结果，除了惨叫，就是枪声放鞭炮。张蓬拍拍我的肩膀说道：“知道自己还是太嫩吧，花佛寺存在多少年了，你才活多少年？” “那红佛真身被谁剁的？”我问。 “不知道，明儿去看看。刘灵的红佛舍利是个迷。” 青青退到我边上，面色苍白，掏出枪对着我身后，我知道不对劲儿了，张蓬连忙掏出黄符。 回头一看，一只巨大的癞蛤蟆就在我身后三米处，有多大呢，比我上次在人鱼岛看到的那只还大，不是脸盆大，而是洗澡盆那么大，皱巴巴的土黄色厚皮上长着大小不一的黑疙瘩，还带着浓汁儿，看上去十分恶心，红绿黄三色相间的眼珠子死死盯着我们。 它的下巴咕噜咕噜鼓动着，张蓬取出黄豆，说道：“小心点它嘴里的毒液。” “咋……咋这么大？”我问道。 “大蟾蜍都是靠吃其他毒物长大的。”张蓬说道。 突然它张开嘴，想要喷东西，我连忙将张蓬挡住，把青青拉到怀里，低头背朝蟾蜍，后身顿时感觉像被火烧了一样痛，只有麟甲部位没事，一股恶臭味，这家伙的毒液是硫酸吗？ “乾坤借法，撒豆成兵……”张蓬喊道，黄豆化成金剑攻击蟾蜍，但是这家伙的皮太厚，纹丝不动啊！只有攻击眼睛的时候，才会闭一下。 它突然弹起来，像肉球一样张开嘴咬向我，我用后背撞过去，它咬到我后背，直接将我撞得站立不稳，张蓬和青青也被我撞下小山坡，一直滚到山底。 大蟾蜍从山顶一跃而下，我用剑在手臂一划，爬起来直接插上去，这家伙还挺谨慎，虽然有厚皮，但它也没骄傲，而是先用爪子挡了一下，顿时一只手指头就被切了下来。 大蟾蜍一声惨叫，翻了个跟头，重重趴在雪地里，朝我咕噜咕噜，又要喷毒液了。 “赶紧跑！”张蓬喊道。 金剑从山顶冲下来，猛攻蟾蜍的眼睛，它挥舞着爪子跟金剑缠斗。我们朝夜市方向跑去，张蓬跟在我后面，说道：“你屁股以下，全部烧糊了。” “啥？”我回头一看，我的妈，果然都是焦黑色的，这才反应过来，真的是好痛啊！完蛋了，后背麟甲已经够恶心，以后还怎么在刘灵跟前脱光光亲热。 “能恢复吗？”我问。 “不知道，看你体内之气能不能抗衡了。” “猴子，我的血好像有用啊，下次开搞前，泡泡你的法器试试。” “行，到时候试试。”张蓬说完喊了句收，将黄豆收回来，我们跑到夜市的时候，那家伙倒也没追上来。 奇怪的是，村民们看到我屁股以下全被烧黑了，怎么也不看我一眼呢，都在那自顾自地吃着东西。回到娜莎房间，她给我找了几件张蓬的旧衣服穿上，我几乎是呲牙咧嘴穿上的，衣服贴着灼伤的皮肤就痛得厉害。 “娜莎，你咋不去外面逛呢？给我们买点烧烤来吃吃啊，好饿。”我说道，又不能坐，后悔啊后悔啊，没让麟甲多长点，现在后背占了便宜，屁股以下总是跟着遭殃。 “不能吃的。”她说。 “为啥？”我问。 “你问猴子。” 张蓬坐在凳子上累成狗了，他烧了符，抹在我眼睛上，气喘吁吁地说：“你自己去看。” 接着我便轻轻打开门，走到那个烧烤摊边上，顿时就想吐了，刚才看见的明明是猪脚，现在居然是半只人手，还有烤串变成烤蜈蚣，烤鱼变成了烤壁虎，那几个村民还吃得津津有味，塞进嘴里咬出的汁儿不是黑色的，就是绿色的，喝着白酒，开心得不行。 我连忙冲到房间里，对着垃圾桶狂呕，听说过云南那边喜欢吃虫子，但都是高蛋白的昆虫啊，这些玩意儿谁会吃？而且这些家伙吃着好像也没事。 “你咋不阻止他们？”我问。 “怎么阻止？这么多村民呢，哪会听我的，花佛寺的地盘，惹事不是找死啊？”张蓬说道。 “他们吃着怎么没被毒死？”我问。 “虔诚就不会被毒死，不虔诚立刻生病，只能去花佛寺求救。” “蛊惑人心。” 青青端给我一杯热水给漱口，问道：“你怎么了？” “他们在吃人手，蜈蚣，壁虎……” “别说了。”青青捂着胸口连忙阻止道。 这时候我听到外面有警笛声，想出去报警，但是再一看，烤翅还是烤翅，猪脚还是猪脚，张蓬说道：“别惹事了，符在这里效果是很微弱的，有股气场将其他法器给压制住了。” 花佛寺的小和尚押着老外出来，连带枪支一起交给警察，还有三具尸体被抬出来。我从人群中穿插过去，想看看啥情况。 “他们深夜闯寺，胡乱开枪，打死了自己的同伴，不知道是什么目的，我们活抓了一个，希望你们赶紧破案，还寺庙一个清静。”不戒和尚说道。 “您放心，我很快会查明他们的身份，携带枪支是非常危险的罪犯，你们能制服，也算是功德无量了。”警察同志说道。 这不戒和尚真是鸡贼啊，并没有杀了老外，而是交给警察，手腕太高明了，警察若是干涉，杀手集团只怕也是认怂了，不敢大举来犯。 好好的一招借刀杀人，被不戒和尚化解于无形，我们还差点让蟾蜍给灭了，我摸着灼痛的屁股，非常的不爽。张蓬说道：“得回去了，不戒要是盯上我们，今晚就回不去了。” 我也担心连累到娜莎，等警察离去后，花佛寺也关门了。已经快九点多，得赶紧回去，躺温泉里疗伤，绝对不能留下伤疤。 这么冷的天气，夜市的人已经逐渐散去，我们上了车，青青开车快速驶向玉峰雪山，我只能趴在后座。 “肿得好高啊！”张蓬回头看了一眼说道。 我回头一看，屁股的形状跟玉峰雪山有得一比，只不过玉峰是白皙的雪峰，我是黑峰，全身开始发烧，摸了摸额头烫得厉害。 “快点，快点，我要死了。”我喊道。 “你每次不都是这德性吗？也不知道你这身上之气啥时候能够融合起来。”张蓬说道。 青青突然一个急刹车，将我从座位上直接抖下来了，正想骂人呢。 “铁……铁马…葬棺……”青青颤抖地说。 “啥？” 我连忙爬起来，朝着青青的视线望过去，吓得头发都竖起来了，三匹铁马拉着铁棺在雪地里飞速狂奔，不一会儿便冲上玉峰雪山，这可不就是积水潭底下的铁马葬棺吗？怎么跑出来了？ () 第221章 红佛寺 “青青，追上去看看。”我说道。 青青一轰油门，速度其实已经很快了，我们还没到山脚下，铁马葬棺便早就消失不见，连影子都看不到，也听不到哒哒的马蹄声，我看到雪地里有很深的木轮痕迹，里面的小毒物不停拱动着，竟然将木轮和马蹄印记全部抹平，这毁尸灭迹的本事也是厉害了。 “看来真如你所说，这里真有什么气场在控制着一切。”我说道。 “怎么，深更半夜的，你还想上山去看看不成？”张蓬说道。 “屁股痛，跑不动。” 我虽然嘴上这么说，但的确心痒痒，想上去看看到底是什么名堂，铁马葬馆没道理跑出来，那里面的人呢？刘安是否还活着？那通天玉佛跟他有什么关系，不会像他儿子一样，常年待在水下，早已变成疯子了吧？ 然而我受伤了，担心待会儿有危险，跑都跑不动，下雪山还得在雪地里滚，岂不是喂了毒虫，就算不被毒死，也会被咬死啊，或许会像娜莎说的那具白骨，被虫子活生生分食。 青青今晚已经被惊吓多少次了，“要去你们去，这次我绝对不去了。” 大家同时怂了，那就算了。张蓬用黄豆开道，青青扶着我，朝山上跑去，我们每次都走同样的路，所以现在已经熟练多了。 难怪娜莎说晚上不要出来，这出来一次还真是挺麻烦的。 “水生，你身上好烫。”青青说道。 “应该是毒性发作了，赶紧回温泉。”我说道，明明零下二十度，身体却一点都不冷，额头还不停冒汗。 “你这么高的温度，在温泉里面行吗？”青青问。 张蓬跑到门口，突然停下来，看着我说：“青青说得对啊，别毒治好了，你脑子烧坏了。” “那咋办？”我问。 “青青想不想帮水生解解毒？”张蓬笑着问。 “他……又中春毒了？”青青连忙问道。 “别听他瞎几把忽悠，我现在就是热和肿痛，根本没想那事。” “先在雪地里降降温。”张蓬说道。 “放屁！”我怒道，这里面那么多小怪虫，我在里面降温，不是作死吗？什么地方都可以伤，唯独小弟弟不行。 张蓬根本不理我的担忧，将青青拉上去，黄豆撒在身前布了防御圈，说道：“先躺下试试再说。” 我看着雪地里蠕动的蜈蚣，根本不敢躺，张蓬突然冲过来一脚踹在我屁股上，“啊……”痛得我一声惨叫，顿时摔倒在雪地里，朝下面滚去，自然用手去抠着石头稳住身体，腾出一只手死死捂着小弟弟，担心万一蜈蚣钻进去，想想就很痛。 雪地里泡着真是爽歪歪，身下的积雪碰到身体就融化，那些小虫子吓得四处逃散，根本没有咬我的意思。“猴子，我太牛逼了，这些虫子不敢咬我。” “不是你牛逼，是那只蟾蜍牛逼，小怪物怕大怪物，毕竟是吃它们长大的。”张蓬回道。 我感觉好舒服啊，麟甲居然在雪堆里拼命扇动，我得不停滚动才行，身体太烫了，积雪快速融化。小虫子们吓得四处逃散，这样其实也挺好，还有点舍不得这蟾蜍毒了。 等体温降下来的时候，我跟着张蓬进去，文道老头已经休息了，这家伙也是奇怪，张蓬这么晚没回来，外面危险重重，他也不担心，已经把自己房间占着了，真是一点风度都不讲。 “青青，你睡我房间，我跟水生睡地板。”张蓬说道。 我下了温泉终于知道什么叫冰火两重天，刚才冰凉刺骨，把体温降下来，现在38度的高温泡着背后被腐蚀的地方，简直就像热锅里煮着一样的难受。 “猴子，你说刘灵看到我，会不会嫌弃。”我问。 “我感觉你就是一坨屎，她也不嫌弃，这姑娘重口味，你背部麟甲可比烧伤恐怖，第一次我看到的时候，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现在是习惯了。青青若不是被春蚕蛊迷惑了，你说会不会跟你睡？”张蓬问。 “不知道，上次从水底出来，她还狂吻不止呢？说不定我有某种独特的气质吸引女孩子。”我说。 “你要不要脸，那次是为了保命嘛，算不得数。” “哎，我觉得还是刘灵好，恕我农民思维，青青现在不是在真实的世界，很多时候我是她的救命稻草，将来生活回归正常，在那繁华的上海大都市，你说那么多帅哥围着她转，还会在乎我吗？她嗨起来可也是很疯的，我根本跟不上节奏。” “知道就好。但你得先找到刘灵，我师父说她可能有危险，就不会是瞎说，你也说了，他可能也姓刘。” “感觉你师父的话以后不能全信。” 张蓬已经呼呼大睡，每次都是这样，自己找话题，然后睡得比谁都快，我决定在温泉池里睡觉了，否则又要趴在硬地板上，硌得慌。 第二天我的伤已经好了不少，每次中毒都要折磨一次，就不能百毒不侵吗？ “猴子，我中毒麟甲能排出来，要是你和青青中毒怎么办？” “那就等死吧，这种毒物跟海蛇的毒不一样，阴毒难治。” “那你下次小心点，有事我先上，不知道小灵子的回春丹能不能挡住啊。”我很是担忧。 文道老头杵着竹竿，瞪着我说：“你还知道有她这个人，赶紧去找啊，回春丹可以自动清除明毒，阴毒很难清除。” 我一听就慌了，想起刘灵体寒怕冷，不会是中过阴毒没好吧。但去哪里找，这女人忽悠我一顿，然后就消失不见。我跟文道老头说铁马葬馆的事儿，他都不理我。 “刘老头，你觉得刘安是不是活着？”我直接问道。 “你去找啊，他不是刘灵的外公就是刘灵的爷爷，让他把刘灵嫁给你，你的任务就完成了。以后你脑子里除了女人，啥都不用想。”文道讽刺道。 “文道老头，你又不是爹，关你屁事啊？”我没好气地说，背后还痛着呢，这家伙阴阳怪气，热嘲冷讽的，让人很不爽。 他好像也不知道刘灵到底是谁的女儿，也不知道是不是装的，我最怕家长，那刘安死了最好，在玉峰天池这种极寒之地活两千多年的话，就算活着也憋疯了，我跟小灵子又难成事。 “朽木不可雕！”文道气道，然后开门又去钓鱼了。 张蓬也不敢跟师傅顶嘴，拍拍我的肩膀说：“咱们去红佛寺看看。” 我们开车去红佛寺，经过村口的时候，我还准备仔细去看看那寻人启事，有没有雷佳音父亲的联系电话，结果都被人撕了，村民们这么注意村容村貌了？地上到处都是狗屎牛粪咋没人清扫。 “你想透露信息啊？”张蓬问。 “也不知道那小子有没有告诉雷佳音的父亲。” “哎，算了，走吧，我保护不好娜莎，你如果也保护不好刘灵，那就没资格管别人死活。”张蓬这语气倒是颇像他师父，一到童话村咋就萎了呢？ 他这话说的我一愣，是啊，我要是连自己女人都保护不了，那还有什么本事管别人死活？ “去红佛寺。”我说。 红佛寺在隔壁的村，这村一样的怪异，所有村民墙壁都刷着红漆，那童话村的外墙好歹五颜六色啊！说好听点是枣红色，不好听点是血红色，看着别扭。 张蓬对这里的路比较熟，到红佛寺跟前的时候，才发现这里真的荒废了，寺院黑瓦红墙，墙壁上要么起泡要么掉漆，似乎没人打理，铜门只剩下一边挂在那里。 “怎么也没人来接着经营呢？”青青问。 “红佛真身废了，不灵验嘛，都去花佛寺了。”张蓬说道。 () 第222章 蠢灵儿 我们走进去，院子跟花佛格局差不多了，水泥地面都已经裂开，长出人高的杂草。感觉这两个庙都是同一个工匠设计建造的。 围墙上同样画着怪异的画，有点意识流，看不出什么东西，斑斑点点，一只壁虎从起泡的墙皮里钻出来，又钻进墙缝里，体型很小，大白天敢出来，应该跟那些阴物不一样了。 “不详先生，这墙上画的都是什么？”我问。 “看不懂，可能是某种阵法之类的吧，我只对画像有兴趣，你们中国玄学，我不懂的！”不详先生这次倒是挺配合的回话了。 走进红佛殿，一尊红漆木佛威严耸立，比那花佛倒是正经多了，上面结满了蜘蛛网，漆也掉了，信众其实也挺势利的，相对于信仰来说，灵不灵验更重要，张蓬上次说这红佛几十年前就不灵验了，佛像没被村民剁了做柴火烧也算是幸运。 “红佛寺跟花佛寺什么关系？”我问。 “搞不清，但肯定跟那通天玉佛有点关系。”张蓬说道。 “铁马葬棺能跑出来，是不是意味着刘安还活着，并且已经出来了？”我问。 张蓬摇摇头，“说实话，以前我在这里，晚上也是从不出门的，我也是第一次见铁马葬棺跑出来。跟娜莎刚认识的时候，到了周末就特别想她，实在忍不住，偷跑出去，差点被冰蛇咬死，被我师父赶来救了，狠狠抽了一顿，。” 这倒是，张蓬要是见过，那次在断头峡下面看见铁马葬馆，不会装作不认识，他骗我只有两件事，一是当初他是去找回春丹的，二是他是石心人，这两件事都情有可原。 他走向那石碑前，我看到那石碑被削掉了一截，佛字只剩下一半。“这红佛是不是跟花佛一个德性？” “实话告诉你，围绕着玉峰雪山的七座寺庙，都是一个德性，直接来说，那玉佛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搞出来的。” “七座？”我惊了。 张蓬点点头，“我师父说可能是一种阵法，叫七宿守玉佛。” “一个花佛寺就那么难搞，七个再加那玉佛，怎么玩？”我心凉一大截。 “知道就好，我师父骂你，不是完全没道理，以后不要全信，也不要不信，这就是我跟他相处的原则，因为等你吃亏的时候，再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我的目标就是帮你找到回春丹，帮刘灵安全的废掉回春丹功效。”我说完，青青看着我，眼神中透露着失落，一声不吭地看着院中的枯树。 是啊，我心里真的没有她吗？这孩子太可怜了，她其实挺优秀的，有学历有样貌，只是她那爹太操蛋了嘛！一脚踩两船，我也怕被刘灵打。 这时候我觉得脚下好像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上面有很多枯草，但没有积雪，吓得我连忙退后好几步。 张蓬哐的一声抽出太阿剑，挥挥手让我们退后，他快速抽出符，“这就是那大水缸，埋红佛真身的地方，你们退远点。” 我们退到五米开外，张蓬双手拿着剑插进缝隙处，用力一挑，将缸盖子撬开，他伸头到里面一看。 “靠，你窝在这干嘛？”他惊道。 “谁啊？”我问。 “你自己来看……来……来……”他朝我招手，一脸的不可思议，“真是绝了！” 我走过去一看，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刘灵满脸泥土，面色憔悴，嘴里叼着面包，傻愣愣地坐在缸底看着我，旁边还有一堆骨头呢，方便袋子里放着一堆面包，还有一件矿泉水，她冻得瑟瑟发抖。 我又是心疼，又是恼火，冲过去一把抓着她的衣领提起来，吼道：“你脑子是不是有毛病，躲在这里干嘛？” 她终于反应过来，连忙擦擦脏兮兮的脸，拿下嘴里的面包说：“文道跟我说，让我到了唐古镇，就要找到红佛寺躲在水缸里，不然会有危险。” “他的话你也信？”我吼道。 “你……你怎么来了？”她问。 “还不是为了你？你在这躲多久了？” “七天……哦，好像八天。”刘灵回道，眼睛都是肿的，估计就没睡好觉，这种天气窝在这里面怎么能睡好。 “你个蠢女人，骗我团团转，就是为了跑到这里来跟死人为伴吗？”我怒了。 “你冷静点，听听她怎么说。”张蓬说道。 “闭嘴！”我说完将刘灵从水缸里拖出来，她也不反抗，我一松手她就站立不稳，估计脚都麻木了，这么冷的天气。我连忙抱着她，一股怪味，闷在这里面能有什么好味道。气得我想给她一巴掌，她吓得眉头一皱，也不躲。 “文道说我肚子里有回春丹，进到七宿守玉佛阵里容易被探测到，必须用肚子里的红佛舍利做掩护，躲在这里最安全。”她小声回道，声音都是沙哑的。 “谁……谁要探测回春丹？”我不解地问，那刘安不是她爷爷吗？不会害她的吧。而且那铁马葬棺都出来了，又不是我一个人中毒眼花，青青和张蓬都看到了，这还能有假吗？ 刘灵摇摇头，回道：“我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就被他忽悠，窝在这个鬼地方，晚上零下二十度，冻不死你。” 无论我怎么凶她，她都没有对我发狠的意思，搞得我也很无奈。我回头对青青说：“青青，把车上的空调打开。” 我抱着刘灵走出去，张蓬去门口放哨，青青一声不吭地打开空调，然后拧开她保温杯的水，倒了一杯递给刘灵。我摸着刘灵冰凉的双手，她一直在发抖，都冻僵了。我给她搓了搓，喂她喝了热水，青青又倒上一杯。 “我去外面看着。”青青不悦地将保温杯递给我。 “好。”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点头回道。在后备箱里找毯子的时候，才发现张蓬这傻逼竟然将那春宫图放在后备箱了，估计昨晚忘记拿回去。 “水生，我以前经常这样躲着的，你不用担心，这次还有红佛舍利呢！”刘灵说道。 我心软了，用毯子将她包着，抱在怀里，希望这样能温暖点，她也没有挣扎。 “躲了两千年，累不累啊？”我问。 “习惯了，还好。”她回道。 “你习惯个屁啊！”我一想起她忽悠我就来气，所以这回春丹到底有什么好抢的，老婆孩子热炕头不好吗？非要追求什么长生不老。 我松开她，替她搓着冻麻的腿，她大概是很饿，就着热水吃面包，我闻了闻，毕竟温度低，面包还没变质。 “文道让你等在这干嘛？”我问。 “他说等待机会，到时候会来找我，一起去救人。” 现在看来，他不是在等我，就是在等那雷佳音的父亲。 “搞不好等的就是我，你说你折腾个什么劲儿？” “我想，你不应该牵扯进来，我总觉得你会死。”刘灵回道。 我现在懒得听她废话，死就死，多大的事儿，这样折腾下去，不一样会死啊！我有点搞不清这玉峰雪山周围设的局，便朝门口喊道：“猴子，你过来。” “你们完事儿了？”张蓬问。 “完你妹。” 张蓬穿着羽绒服呢，还冻得瑟瑟发抖，想想刘灵晚上是怎么度过的。他钻进车里，咧着嘴看着我，一副好爽的样子。 “现在咋整？刘灵不能躲在水缸里啊！”我说道。 “刘灵，你怎么过来这儿的？”他问。 “我给钱人家，送我过来的。” “有人过来抓你没？” “没有，但是每到晚上，就有人巡逻，在上面走来走去，我能听到脚步声。”刘灵说道。 “那就是说，那七宿阵也不是马上就能确认你的踪迹咯？”张蓬问道。 () 第223章 巡逻僧 刘灵也搞不清楚奇门杂术这些名堂，张蓬挠挠头，看了看头顶的太阳，又看了看时间。说道：“其实这大白天，咱们快速回洞里去应该没问题，但就怕有没考虑到的疏忽，被我师父骂。” “洞里能藏身吗？”我问。 “应该没问题，师父虽然没提起过，但我看洞外面布满了铜镜，应该是能反探测的。” “那现在就出发。”我说，想刘灵赶紧去泡个温泉，好好洗个澡呢。 张蓬却迟疑了，问道：“万一有我不知道的疏忽咋办？” “天池上能接电话吗？” 张蓬摇摇头，想想也是，那么高的位置，肯定没信号，童话村才一格信号呢。 “猴子，这样好了，你回去问你师父，我在这陪刘灵，实在来不及，你明儿来接我们。” 但是这里又没有被子，我只能让刘灵先去缸里多呆一会儿，我得去洞里拿床被子过来才行，青青把保温杯给了刘灵，里面还有不少热水。 一路上她一句话都没说，我也不敢说话，青青正坐在后座瞪着我呢。张蓬看着我，欲言又止的样子，我最讨厌这样，说道：“放！” “我师父这个人吧，一般不爱说废话，听不懂的，他不会说第二次。” “然后呢？” “他说刘灵会死，说过多少次了？” “两次还……还是三次。” 张蓬不说话了，看着前面的路，我慌了，他师父怎么会知道刘灵会死，看相算命这一套我可不信。 当年那道士骗了我奶奶的钱，害得我爹死在积水潭。到现在我还记得那几句诗，说什么人鬼兽皆惧，近之则亡，我还以为自己会像电影里的天神降世，浑身散发着王八之气，反派看到我就吓得屁滚尿流，结果呢，我还不是被搞得惨不忍睹。 “那他说循环劫是什么意思？”我连忙问。 “不知道嘛，他这死老头嘴紧得很，也许说出来可能会影响到他的计划，搞不好把你吓跑了。但刘灵刚才又说你会死，我都被搞糊涂了。”张蓬摇头叹道。 我点上一支烟，瞟了一眼张蓬，差点没将那羕岛底下的怪事说出来。便无奈地说：“死就死，今晚就把刘灵办了，枯桑树下死，做鬼也风流。” 青青一脚踹在我座位上，拉着我耳朵吼道：“你能不能不要嘴欠？我还在这儿呢，前两天弄完我，在我面前说这些有意思吗？你个狼心狗肺的玩意儿。” “我没……没弄你啊，明明是你弄我，而且中了春蚕蛊嘛，不是也没成吗？”我说道。 她松开我的耳朵，一把推开我的头，气得不行。 我刚才跟张蓬聊得太投入，一时嘴瓢了，没想过青青的感受，只好摸着耳朵乖乖闭嘴。如果我都要死了，她还计较这些干嘛。 “猴子，你没觉得那缸里的骨头，有点奇怪吗？”我问。 “你是说没头吗？”他问。 “对啊，其他骨头都在，头骷髅呢？” “不知道，时间过了这么久，搞不好当年头被剁了呢。” 青青上山的时候，我特意交代张蓬，一定要看好，不要让她被抓走，因为花和尚看中她了。 张蓬回到洞里，将被子用蛇皮袋子装着，从山上滚下来，我装进车子里，那副春宫图已经被他收走，下次我得找机会毁尸灭迹。 本想去雪山顶跟文道沟通一下，看能不能让刘灵住进来，但来回一趟四五个小时，我担心刘灵又跑不见了，如果这七宿阵真能侦测到回春丹的存在，那她就跟我一样，被下了追杀令。 到底是谁要回春丹呢？不戒和尚吗？ 我开着青青的车子去红佛寺，刘灵若被发现，我们也好开车逃走。 哎，总觉得对青青有愧疚，果然女人不能多，不然两头都顾不好，现在天天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她们谁有事我都会愧疚，希望欧阳雄早点死，青青能回归到正常的都市生活，我也好解脱。 作为一个农民的儿子，我到现在还迷糊呢，跟我想象的生活不一样，曾经最大的理想就是找个老婆，生几个孩子，我赚钱养家，她收拾屋子，给我做好吃的，照顾宝宝，晚上回来能跟孩子嬉闹，早上起床时能来个晨炮，平安度过此生。 刘灵还是挺乖的，并没有跑，她也知道自己没地方去，包着毯子傻乎乎坐在缸底。 我在红佛寺里搜了下，灶台还是好的，大锅竟然没有生锈腐蚀，看来以前这红佛寺的伙食油水不少，那不戒和尚肥头大耳，想必也是吃荤，对外卖素餐，只是个幌子。 在主持房间里找到一个大木桶，里面成了蟑螂窝，搬到厨房里洗干净，准备烧锅热水给刘灵洗个热水澡。张蓬给的被子里包着日常用品，洗锅烧水，折腾了一个小时，去看刘灵的时候，她已经睡着了。 将她抱到厨房，刚想给她脱衣服，就被她抓住了，“我……我自己来，你出去。” “我帮你洗啊！”我说道，语气十分自然，想营造一种老夫老妻般自然的氛围，担心她害羞嘛！但并没有什么效果。 “不，我自己洗。”她说完推开我。 我无奈点头，关上厨房门，又没得逞，非常的失落，不过现在是危机时刻，她又累又乏，哪有这个兴致，我不能老想这事儿，以后要多用上半身思考问题。 刘灵晚上还是待在水缸里比较安全，我将里面的骨头收集起来用布包着，这红佛真身的骨头切口平滑，脊椎骨都被剁成三截，非常容易打包。搞不清这玩意儿能不能让刘灵躲避侦测，所以不敢扔出去，在上面铺了厚厚的稻草，再铺上被子，晚上就暖和很多了。 现在胆子大了，要是以前，哪敢下面枕着人骨头睡觉。 想到晚上就要抱着刘灵相依而眠，我忘记了所有烦恼，不禁嘿嘿一笑，想入非非，就算她没力气干别的，那樱桃小嘴儿，还不是随便啃。 我活动了一下双手，走到红佛寺门口抽烟，不知道那巡逻僧什么时候来，天快黑了，我拿了张蓬的剑，不行就先剁为敬，杀生不好，但是为了刘灵的安全，我愿意。 刘灵洗完澡出来，湿漉漉的头发搭在脸上，皮肤又是光洁如玉，眉清目秀，嘴唇也恢复了血色，她穿着青青的浅蓝色的羽绒服，虽然有点小，但对她来说应该算是颜色鲜艳了，反而显得更有烟火气，也带点小女人的性感。 “颜色太亮了。”她不好意思地说。 “你是不是一直穿黑色？”我问。 她点点头，用毛巾继续搓着头发，没有吹风机，只能自然干。 天黑后，我在锅里将吃的蒸热乎了，吃饱后便去缸里睡觉，我抱着刘灵拼命亲着，她却不到十秒钟就靠在我怀里睡着了。 “有人来了。”她突然在我耳边轻声说道。 “红佛舍利给我。”我说道，红佛寺也是七座庙之一，那些家伙应该很熟悉，搞不好就是冲这个来的。刘灵按了下胃部，那红珠子便到她嘴里，她贴着我的嘴唇，将红佛舍利送到我嘴里含着。 不一会儿，我便听到有人走过来，我紧握着太阿剑，听脚步声，好像是两个人。就在他们准备掀开缸盖子的时候，我将被单盖着刘灵，猛地钻出来，吓得两个和尚一跳。 “你是谁？”年纪的和尚，拿着红漆木棍指着我问。 “你们又是谁？”我吼道，跳出水缸，用脚将木盖推上，两个和尚提着灯笼，光线不好，又被我突然蹦出来吓一跳，估计没有看到刘灵。 “我们是巡逻僧。” () 第224章 百虫钻心 我是带着故意捣乱的心态，所以必须要带着一股泼劲儿。 “巡个毛，这庙早就荒了，坏老子好事，找死啊？” “七庙连体，红佛寺没了，但依然属于我们管辖。” “这每一片土地都是国家的，你们还想占山为王不成，你们是警察吗？巡什么逻？” 中年和尚看着我手里的剑，问道：“敢问施主在这里干嘛？” “等女人来约会不行吗？” “跑到庙里来约会，施主好雅兴。”和尚笑道，小和尚也笑了，一看就不是真和尚，一半来说佛门圣地，怎能容忍男女苟合之事，还能笑得出来，正常和尚早就发飙了。 “图个新鲜，刺激，不行吗，你们要观战吗？” 两个和尚被我一顿臭骂，有点迷糊。中年和尚问道：“施主可见过一颗红佛舍利？” “什么红佛舍利？”我装傻充愣地问。 “一颗火红色的珠子。”中年和尚解释道。 “我师父倒是给过我一颗，说可以暖胃，我来这之前，砸碎泡水喝了。那是什么玩意儿？” “舍利。” “啥？肾结石吗？”我装作要吐的样子，将口水吐在中年和尚的鞋上，吓得他退后好几步。 “你师父是谁？” “雷大师你们都不认识吗？大名鼎鼎的混元道派掌门，法术独步天下，专干花和尚，我是来这里找他女儿雷佳音的。” 中年和尚脸上露出惊讶，“他女儿怎么了？” “有人给我们情报，说被探春僧抓到花佛寺了，我师父带着其他七位高人正在赶来，准备大干一场，不交出人来，就拆了花佛寺。”我这牛逼吹得都收不回来，也不知道能不能恐吓一下。 “哪七位高人？” “跟你们说也不懂，道教的七位高人，正好来惩恶扬善，我是前来探明情况，你们如果明天不把人交出来，到时候闹出人命，你们这些假和尚的真面目就暴露出来了。” “谁给你们的情报？” 我一剑砍断中年和尚的木棍，吼道：“想套我话是不是？” 中年和尚并没有激动，而是朝年轻和尚使了个眼色，出去了，我跟在后面，看到他们骑着摩托车离去。 刘灵从缸里出来，走到我身后，说道：“今晚小心点，他们搞不好会来抓你。” “嗯，小心点吧，你不要露面，也不知道他们是通过什么方式感应回春丹的，如果他们想要回春丹，那说明你爷爷可能已经死了，要不我们离开吧？” 刘灵竟然犹豫了一下，“可是，我还想搞清楚情况，将来你老了，我又是一个人，如果没人陪我，我都不知道该去哪儿。” 我点点头，牵着她的手走进去，小灵子说得对，将来我死了，她还活着，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活到天荒地老，多么痛苦，从前她还记得要跟家人团聚，这是她辛苦生存下来的动力，万一没了这个期盼，搞不好会一刀抹脖子，哪怕是痛苦，我还希望她活着，万一我转世投胎，还能碰到呢，我现在信邪了，因为最近半年来，见过太多邪门的事儿。 我们继续在缸底睡觉，将红佛舍利喂给刘灵，嘴对嘴喂来喂去的，感觉真的好棒。 缸盖封闭性不是很好，有缝隙，总觉得不踏实，感觉有什么东西会爬起来。那些毒物要是钻进来咬到刘灵可就麻烦了。迷迷糊糊睁开眼，不详老头居然也挤在里面，蹲着在缸壁上画春宫图，正是我抱着刘灵狂吻的画面。 我一脚踹在他屁股上，软绵绵的，差点陷进他身体里，这老头到底是以什么物质形式存在人间，简直是个迷。 “喂，老头，你又在画什么？这么小的空间，你也要挤着？”我轻声问道。 “我在画画，别打扰我。” “有什么好画的。” “那我干什么？” “回笔里睡觉啊！” “白天睡太多，晚上睡不着。原来这个女子才是小灵子，上次那个是青青的春宫图，两回事。” 刘灵偏偏在这个时候翻身，鼻子紧紧贴在我脖子上，呼吸匀称，温暖的气息喷得我痒痒的，她耳朵那么灵，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 “闭嘴，画你的画。”我轻喝道。 这时候我发现不对劲儿，不详老头的画中怎么有条像蜈蚣一样的东西贴在缸壁上呢，而且还是红色的，不对，那是真货，跟小拇指一般粗，而且有点不像蜈蚣，像是千足虫，红色身体上长着小黄环，脚比蜈蚣还密集呢。 我左脚勾开不详老头，右脚蹬过去想踩死，那玩意儿居然扬起上半身躲过，身体缩回去，猛地一弹，飞过来咬向刘灵的脖子，我双手抱着刘灵呢，只能张开嘴去咬它，这玩意儿特别利索，牙齿还没咬到，就直接钻进我喉咙里。 刘灵被我的痛叫声惊醒了，那千足虫钻入我肚子里，痛得我嗷嗷大叫，肚子里像被千条蚂蚁在咬。“水生，你怎么了？” “出去，毒虫来了，你小心。”我顶开缸盖子，外面地面上都是密密麻麻的千足虫，这些狗和尚，也太嚣张了吧，都说了我是混元道派的，明儿师父就来了，怎么也要先抓人吧，直接派千足虫来搞死我们，把那什么混元道派完全不放在眼里。 刘灵白色绳子一甩，套在枯树上，拉了一下，力道还可以，她搂着我一跃而起，爬上树，但是下面已经这么多虫子了，根本没有落脚的地方。“水生，你怎么样了？”她问。 我捂着肚子深呼吸一口气，装作若无其事说：“我没事的，这些东西毒不死我，待会儿我跳下去，引他们离开，你从围墙出去，在外面等我。” “我肚子里有回春丹可以抗毒……” “你那只能排明毒，阴毒带邪气。按照我说的去办，听到没？”我吼道。 “好……好，我在外面等你。” 她说完，我就跳到千足虫中间，朝院子门口跑去，引得虫子纷纷来追，回头一看，刘灵从树上跳下，在地上跑了两步，纵身一跃便翻墙出去，我的姑娘身手真好。 我在手心划了一剑，在两条腿上狂抹，那些虫子碰到我的血就吓得绕道，接着后面的虫子推前面的虫子，造成踩踏状态，已经顾不上躲避血液了。很快便堆成一座小山，而我就是那山头，我连忙跑到后院关上破木门，用身体顶住，刘灵在外面猛地拍门。 “水生，你怎么样了？”她都快哭了。 “没事，在外面等等我。”我心想这下牛逼吹大了，还以为这些玩意儿奈何不了我呢。刘灵在这躲了好几天都没事，怎么我一来就被巡逻僧找到还被虫群攻击，到底是什么原因？ 刚说完，一堆小虫子就从鼻子嘴里耳朵里钻进去，我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眼睛都看不见，我用剑插上门栓，再也站立不住，被虫子耗倒在地。这时候我看到外面白光一闪，木门被刘灵一脚踹开，心想不好，我的傻灵儿冲进来了。 一个满脸白色大胡子的老头杵着拐杖走进来，千足虫纷纷让道，颇有白宗耀的风范，他的铁拐杖在石板上猛地敲几下，堆在我身上的千足虫便纷纷逃散。 “水生……”刘灵过来扶着我，有条虫子想从我嘴里钻出来，我用最后里的力气将它咬成两截，妈的，别想碰刘灵，反正都吃了这么多，不差这一条。 “将他扶着坐起来。”老头说话了。 刘灵连忙拖着我靠在墙壁上，我已经目光呆滞，麟甲在干扇，感觉把后面砖墙都刮破了。白胡子老头看了看我后背的麟甲，喃喃自语道：“竟然是你？” 我很想问，你是谁啊，为什么认识我？刘灵这笨丫头，只顾着担心我，根本没想到要问这个问题。 () 第225章 算命先生 我能感觉到自己皮肤里有虫子在拱动，喉咙里痒痒的，还能听到刘灵嚎啕大哭的声音，胃里翻腾倒海，肚子在不停膨胀，想吐又无法动弹。 本以为这些东西会把我内脏全部吃了，但好像并没有那种感觉，或许是早就全身麻痹，我连眼睛都睁不开呢，搞不好身体早已被掏空，也不知道多少千足虫钻进去了，意识倒是清醒的，奇怪得很，不然我怎么能听到小灵儿哭得那么伤心呢，真想抱着安慰一下。 “老先生，我求求你，求你救救他。”刘灵哭道，地上怎么有磕头的声音呢，哎，这傻丫头。 “姑娘，你别磕头了，我也无能为力啊，千足虫已经钻入他体内，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他的造化了。”老头的口音倒挺像我家乡那的，但绝对不认识，一点印象都没有，他怎么会认识我呢？ 过了半小时，好像所有虫子都消失不见了，肚子也不再那么胀。 不知道是不是被这老头吓跑，感觉怪怪的，它们好像并没有钻出去啊。我慢慢睁开眼睛，看着坐在地上哭得稀里哗啦的刘灵，她这次是真哭了，有声音呢，一抽一抽的，跟在东洲渔村的隐忍不一样，果然恋爱中的女人都很脆弱啊，我说道：“小刘，哥哥还没死呐！” 我靠，一张嘴被自己恶心的口气给熏到了，那些鬼东西不会被我吃了吧。 老头连忙翻开我的眼睛看了看，又拉出我的舌头瞅了瞅，“果然如此！” “小灵子，我手麻了，给我抽支烟叼上。”我说完，刘灵连忙擦了擦眼泪，从我口袋里掏出烟，给我点上，打火机时手都在抖，这是有多舍不得我啊。我赚了！ “老先生，谢谢你救了水生。”刘灵哽咽道，用手掌不停擦眼泪，额头都磕红了。 “我坐在这都没动啊！”老头摊开手很无辜地说，他闭上眼睛替我把了脉，过一会儿才说：“脉象稳了，看来你把千足蛊虫一只不剩的，全部消化了。” “消……消化了？”我惊道，吓得嘴巴都合不拢，想要爬起来去吐，那么多恶心的虫子呢。嘴里烟头没叼紧，掉了，小灵儿手一闪，就夹住烟蒂，又塞到我嘴里叼着，差点烫到脖子。 “姑娘，好手法。”老头避重就轻地回道。 “老头，回答我啊，虫子怎么会消化呢？”我不解地问。 老头掏出烟斗吸了几口，看着我，喃喃自语道：“阴阳之气不相融，鳞片满日丧命时。人鬼兽皆惧，近之则亡！” 我听完一愣，觉得好熟悉，想起来了，当年那个死骗子算命先生可不就是念的这首诗吗？我青筋暴起，从地上翻身起来，一把抓着老头的道袍，吼道：“当年是不是你这个死骗子说要三千块？” 他吸了一口烟，居然用烟斗来烫我的手，吓得我连忙松开。 “你今年多大了？”他问。 “十九。” “背后麟甲只有十八片？” “是的，怎么了？是不是没算准？当年你个死骗子，治不了病，却开口要三千块，害得我爹去积水潭捞尸，有去无回，这些年我发誓要找到你。” “找到我之后呢？”他问。 “弄……弄死你。”我发狠道，但是我真的能下手弄死一个老头吗？ “我会一些卜术，只管算命，没说能治好啊，再说你这病谁也治不好。学道之人，也干不了什么挣钱的工作，我也要生活，要过日子，当时就是这个价位嘛，谁知道你爹会赴积水潭。后来我一直关注你，还找白月华打听过你的消息，他说了你的情况，让我觉得很内疚。从此以后，我就很少算命了，搬到终南山的观音洞潜心钻研道法。” 老头滔滔不绝的为自己辩解，大概意思就是说，当年他只是来算命，没说能治好我，嘴一张就是三千块，相当于现在的三十万了。 他说完叹了一口气，满脸的疑惑，“没想到，你居然能让麟甲停止生长，的确是出乎意料。” “你算命纯属胡说八道，说什么人鬼兽皆惧，我天天被各种妖魔鬼怪搞，它们一点都不怕我。” “那你现在不是活的好好的吗？它们亡了，而你还活着。”老头笑着问我，叭叭吸着烟，“这世界上没有什么神仙降世，一切道行都要经历苦难折磨，靠自己融会贯通，一个不懂世间沧桑的人，是无法成大器的。你已经够幸运的了，大难不死，还能让麟甲停止生长，那说明还有希望。” 这话倒不假，若是没有麟甲，就我这作死的毛病，不知道死多少回了。本来最近天天疲于奔命，将小时候的痛苦忘个差不多，有了朋友有了小灵儿，这老头一出现就让我很不爽，我爹的死让我内疚至今，就是他胡说八道，结果屁问题没解决。 我最鄙视算命的，因为假如命运可以算出来，那说明是注定的，既然注定的，还算个屁啊？算不算有什么区别？如果可以逆天改命，那他算出来的是改之前的还是改之后的？全靠算命的一张嘴。 有多少算命先生会跟踪算命结果，都是收了钱就不见人影，几十年后，是对是错，也没人关心了。 “没想到还能在这里碰到吧？”我问。 “你来这里做什么？寻找治病的方法吗？”老头反问道。 “你来又是做什么？坑我还没坑够吗？” “我叫雷凌，孙女雷佳音前些日子说来看我，结果失踪了。我寻她的玉佩而来，显示地址是在这玉峰雪山附近，刚才我就躲在红佛寺里，听你说她被花佛寺掳去了？”老头看着我问。 “你躲在这里，为何不早点出来？”我吼道，他身上明明有这些虫子惧怕的力量，早点出来我就不必吃虫了。 文道，还有这雷凌，一个个都像得道高人，全是见死不救的孬货。 “你自称是混元道派掌门的徒弟，我不记得儿子有你这么个徒弟，所以便想观察下。” “当归村的白家跟你是什么关系？”我问，毕竟他现在需要我的信息，所以我问什么他都会回答，他说当年从二婶那打听我的消息，看来也是渊源。 “白宗耀也是混元道派门人，是我的师叔。” 原来如此，他身上也有白宗耀的罡煞之气，混元道派这种修为倒是不错啊，大本事有没有不知道，但至少不会被虫子咬，而且好像都挺长寿，这老头估计也有个七十以上了吧，还能拿起铁拐杖，那白宗耀也是，居然拿那么长的一把刀，还能把熊九打得屁滚尿流。 好吧，既然跟那女孩是爷孙的关系，我也不能在这时候落井下石，救人要紧。 “看来你孙女那男朋友，没有告诉你们她失踪的消息。” “我没有接到任何消息，本说让她带来给我看一眼，就要结婚了，我对这种纨绔子弟始终不放心。” 那雷佳音找这种未婚夫也是瞎了眼，至少耽误了一天两夜，若是失踪当晚就打电话，她父亲第二天一早坐飞机过来，估计昨天上午就到了。 我将那天晚上追踪探春僧的事情讲了一遍，那女孩穿着也是红色羽绒服，跟那照片上的款式也有点像，但当时天色太暗，我没看清长相。 “那看来不会错，曾经有道友来访时，说过唐古镇的事儿，对那探春僧有所耳闻。” 我有一点很是不解，讽刺道：“你们这些修道之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态？明明听说过这种稀奇事，居然没有为民除害之心。不是想着给女人摸骨算命骗炮，就是赚大钱，一点济世救人之心都没有吗？事儿临到自己头上，才开始后悔莫及了？” () 第226章 雷凌 雷凌皱着眉头，吧吧抽着烟，“你说得没错，曾几何时，修道之人的确有救济天下的雄心，但现在是个赚钱为王的社会，大家拼的是谁混的好，谁的钱多，打抱不平反而会惹上官司和麻烦。我现在追求的是自我修行，并没有你说的雄心壮志。而且，这玉峰雪山障气恐怕已过千年，当年没人能破除，如今道法没落，一代不如一代，更不可能有人敌得过，谁愿意鸡蛋碰石头呢？” “那你怎么来了？事到临头吗？” “孙女之命，不能不救。” “你给孙女卜一卦啊！” “算过了。”雷凌敲敲烟斗，然后看着我，大胡子下巴颤抖了一下，慢悠悠地说：“希望渺茫。” 我叹了一口气，点上一支烟，喃喃自语：“就差一点儿，我就追上了。” “以你现在的修为，追上了恐怕也救不下来。” “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这里有个道友叫文道，曾经跟我有一面之缘，他对这里的情况应该比较了解，明天先去找他求助，不然根本搞不清佳音藏在哪，那玉佩我已经感应不到，消失不见，可能不在花佛寺。” 文道这狗东西，那女孩搞不好就是被他设计坑害的，但我也不敢肯定，也不能随便说出来，况且现在最重要的是去救雷佳音，他们联手或许胜算会大一些。 “雷老头，你说我该怎么提升自己的能力？”我问，迫不及待想散发着王八之气，收拾那些狗东西。 “你要是想靠修行，那得五十年后，跟我差不多年纪，才有一定的修为。但你才十九岁，能将千足蛊虫全部消化，这倒是异于常人，只能靠机缘了。” “人总是活不长，妖魔鬼怪却能千年不死，这是为啥？人类怎么斗得过？” “断头崖下面的妖蛇我也听说过，还不是被正法了吗？天道循环，必有其道。邪气过盛，则出正道之人，正气过盛，必心无大志，邪气又会滋生，不管有没有人类，这个道理永远不变。” 算了，他说的我也听不懂，没兴趣知道。 本来想跟刘灵再去缸里睡，但这老头的罡煞之气，能躲避小虫子，只好一起熬过今晚了。 这一带总是透露着怪异，不按常理出牌，按理说这么寒冷的天气，不应该有那些毒虫的，却偏偏多如牛毛，果然邪道横行，就没什么道理可讲了。 我跟刘灵去找柴火，准备在厨房弄个火堆，跟雷凌老头一起先捱过今晚再说。 “你刚才哭得那么伤心，很怕失去我啊？”我挑逗着问。 “你要是马上就死，也就罢了，反正我习惯了失去。但那些小虫子在你皮肤里钻来钻去，我觉得你可能会很难受。”刘灵咋回事儿呢，变化无常，嘴又硬了。 “下次若是我再这样，又好不了，你就一刀了解我。”我说，并且是认真的，我想死在她手里会很安详，不会成为怨鬼。 “滚！”她没好气地说。 “其实没什么感觉，以后不要再为我给人家磕头，你搞不好是大汉长公主，怎能轻易下跪。”我开玩笑道。 她拉着脸，看着我，反而不高兴了，将柴火气呼呼地塞到我怀里，没好气地说：“很好笑吗？你要是喜欢我，就把我当普通女孩，我可不想自己被你当做千年老妖。” 我只是开玩笑啊，这不是正说明我不介意吗？看来是她自己太介意了，太想当一个正常的女人。就好比我在当归村的时候，有小孩说我后背很好玩，想来摸摸，我恨不得一个大耳光扇过去，因为我敏感，现在嘛，青青和张蓬天天叫我龟壳少年，我也无所谓。 刘灵还需要跟人多接触才行，她孤身一人太久，早就忘了怎么跟人打交道。 雷凌老头烤着火，似乎没有睡觉的意思，我很困，将被子铺在厨房草堆里，将刘灵拉过来抱着，她装模作样地挣扎了一下，乖乖靠在我怀里睡着了。 半夜我肚子痛得不行，至少拉了五六次肚子，真是难受，垃圾千足虫，变成了红色的粪便，喷得住持房间到处都是，为啥要在主持房间拉呢，因为外面寒风呼啸，有如刀割，实在太冷了。 刘灵真是体贴，明明很困，还将手塞进我衣服里，替我揉着肚子，可惜这不是消化不良，而是吃了太多虫子，恶心的虫子，讨厌的虫子。 雷老头彻夜未眠，他应该是很疼这个孙女的。 第二天我接到张蓬的电话，说他师父愿意收留刘灵，还没说完信号就断掉了，什么鬼地方。 雷凌老头站起来，摇摇晃晃，站立不稳，毕竟年纪大了，我将他扶到车上，他喃喃自语地说：“你的确有大师胸怀，我很惭愧，当年是我看走眼了，还以为你是不世出的天煞孤星。我们这一代学道之人，皆是苟且之辈，没什么希望，就指望你们这些年轻人了。” “我不是什么学道之人啊！一窍不通。”我回道。 “道不是指道佛两教，主持正道，方为真道者，我们顶多算懂点玄学的术士。” 我也搞不清他在说什么，进去收拾被子，抖了抖，上面都是草，我皮糟肉厚还好，小灵儿皮肤细嫩，在那不停挠着背，之前她在大缸里窝那么久，也不知道怎么过来的。这丫头好像也没什么生存能力，不然可以自己烧点水，热点吃的，就那么傻乎乎的蹲在缸里吃冷面包。 “刘灵，你跟文道什么关系啊，他说你就信？”我问。 “他好像知道挺多的嘛，而且也没说错，我肚子里有……”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以后一切听我的。” 她点点头嗯了一下，没有再说下去。 我打断刘灵主要是不想让雷凌知道她肚子里有回春丹，不管这老家伙是好人坏人，回春丹这种东西，越少人知道越好。刘灵可能跟我在一起，就放松了警惕，以前她连我都骗的，果然热恋中的女人智商等于零，以后得少亲她，越亲越傻可就不好了。 “你们认识文道吗？”雷凌问。 “是啊，我跟他徒弟是好朋友，现在就去他家。”说到这里，我跟张蓬发了信息，让他师父别去钓鱼，雷凌要找他，或许这正是文道老贼所期待的。打电话不行，发信息总能接到吧。 我突然看了一眼后视镜，吓得我一跳，靠，脸上脖子上全是红色斑点，估计是被那千足虫咬的了，这小灵儿果然重口味，看来真如张蓬所说，我就是一坨屎，她也不计较，昨晚居然就跟我搂着睡一晚，我都嫌弃自己，不想再看镜子。 张蓬正在山脚下等着我们，他本来看着雷凌老头，想上去聊几句，但马上就被我满脸的红点给吸引了。 这傻逼居然哈哈大笑地问：“你昨晚跟刘灵玩的是什么花样？这么激烈？都玩出疹子了。” “别他妈废话，容我慢慢跟你讲来。” 接着我便跟他讲述了一番，这家伙听得津津有味，明明下来接客人，结果跟雷凌一句话都没说。不过老头好像也不介意，小心翼翼朝山上爬去，这年龄也算是很强壮了，青青每次爬都累成狗呢，他停下来看了看雪山顶，又看上远处的花佛寺，愁眉不展。 “你吃了一堆千足虫？”张蓬好像根本不信，可能觉得我又在吹牛逼。 “不是我吃的，是这些东西钻进去，这老头说我全部消化了。” 张蓬这才想起来，连忙问雷凌：“这位道友，您是在哪修道啊？” “混元道派雷凌，现在昆仑山观音洞隐居。”老头回道。 () 第227章 七宿守玉佛 “混……混元派？”张蓬支支吾吾地问，然后瞪了我一眼，刚才忘记跟他说老头是混元道派的，是雷佳音的爷爷，难道文道不是早就算计好了，他没有刻意骗那两个小年轻吗？不然那怎么会请老头来洞里呢，别待会儿一见面就撕打起来啊。 我想不可能的，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儿，文道老头可是专门去什么道教交流会找的猎物，刚好找到混元道派，该派的老掌门又正好在昆仑山修行，昆仑山离这里又很近。 天底下哪来这么多偶然，偶然不过是化了妆，戴了面具的必然，这个面具就是文道老头耍的花招。可惜那雷佳音年纪轻轻，竟然成了牺牲品。 知道太多秘密，真是让人不舒服。 “张蓬小弟，这山洞可是你师父所建？”雷凌看着那八卦铜门问道。 “师父从未提起过，反正不是他所建，就应该是其先辈了。” “应该是他先辈了，看上去很有些年头，这种自带防御性的精妙机关，必须将道家和墨家两法融会贯通才行，应该早就失传了。”雷凌叹道。 文道老头穿着道袍站在门口迎接，两个老家伙双手合十互相致敬，搞得人模人样的，现在我看他们，都是虚假之徒，尤其是文道，坑人不眨眼。 “雷凌道友，二十年未见，你还是如此光彩照人。” “文道先生见笑了，昨晚一宿未眠。” “所为何事？”文道老头装作很关心地问。 我看着文道老头，难以相信他如此厚颜无耻，妈的，演员啊！这表情，这神态，搞得他好像什么都不知道。如果老家伙们都是这样的套路王，我可就不想跟他们打交道。 “进去详谈吧！” 文道老头在里面已经备好茶具，别人火急火燎的要救孙女，他在这不慌不忙的沏茶。我也坐在边上，他倒也没赶我走，而是说道：“你不是应该去温泉里疗伤吗？” 我想想也是，脸上这么多红点，青青看着我都不敢靠近了。 我脱了上身衣服，在温泉里泡着。把刘灵拉过来坐在池子边上，给她脱了鞋子泡在温泉里，她一脸放松的表情，我捏着她逐渐有了温度的美足，摸着那曾经让我馋出口水的小腿肚。她竟然眉头一扬，像是在笑，这女人居然有表情了。待会儿等两个老头聊完，她就可以下来泡温泉了。 青青不停朝我翻白眼，张蓬都羡慕得流口水了。“你们能不能注意点影响，一堆人在这呢。” 我没理他，而是说道：“文道老头，你可真是坑人啊，既然刘灵可以来洞里，为何要让她躲在水缸里，都快冻成狗了。” 文道看着我，没好气地说：“那还不是因为你，现在不是没有办法吗？事已至此，只能让她进来躲着了。” “怎么因为我呢？” “刘灵有红佛舍利，可以躲在红佛寺躲避搜寻，但是你一去，立刻被盯上。” 雷凌看着我后背扇动的麟甲，满脸的惊讶之色，“文道，这江水生可有什么说法？为何会吸引注意力呢？” “因为通天玉佛感觉到了危机感。”文道说。 我心里一喜，顿时声音都大了，“文道老头，你的意思是我可以干通天玉佛？” “不要得意，他现在弄死你，就跟弄死一只蚂蚁一样。这危机感也许是十年后，百年后，千年后。天地之道，在于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有一条黑暗森林法则，这法则不是为了猎食，而是消灭将来可能存在的威胁，在这威胁崛起之前，就要先行毁灭，以保证自己永远站在食物链顶端。不然你以为通天玉佛怎么生存到现在的？” 雷凌皱着眉头，叹道：“我孙女雷佳音恐怕是等不到那一天了。” “道友节哀，如果还在花佛寺，或许还有救。” “除了花佛寺还有什么别的地方吗？”雷凌问。 “如果已经被送到玉峰天池底，恐怕就算你带着门人来，也无力回天。” 我和张蓬对视了一眼，想到那天晚上跑出来的铁马葬棺，不会就是运送雷佳音的吧。也就是说，我错过救雷佳音两次的机会了？我叹了口气，搓了搓脸，不想说话，无能为力有什么办法。 雷凌点点头，一时无语，看着杯子里快要凉的普洱茶，过来半响才说：“我让儿子召集七个得意弟子前来，不知能否斗得过那花佛寺的和尚。就算佳音死……死了，也不能让她的尸体留在极寒之地。” “雷老头，你要是对付花佛寺的不戒和尚，我就去玉峰天池下面帮你找孙女。” “闭嘴！”刘灵冲我吼道，怎么突然就变凶悍了。“那玉峰天池下什么温度，你想冻死吗？” “小兄弟好意心领了，那种极寒之地，不适合人去。我会抓住主持威胁玉佛交出我孙女。” 文道听着我们讨论，摇摇头。说道：“没用的，花佛主持只是一个棋子，死了就死了。” 若按照文道所说，这通天玉佛简直嚣张得不行啊，到底是什么来路，刘安若不死，有没有这种本事，刘灵可是他亲孙女，应该会是安全的吧。 “先试试吧，到时候还希望文道先生助我一臂之力，七星天罡剑阵对付花佛寺应该不成问题，就怕有援兵。” “好说，好说。”文道的语气非常应付，给雷凌斟茶，见雷凌都不端茶杯，便说：“不如我给你介绍一下七宿守玉佛的情况吧。” “那多谢了。” 两人起身离开，我连忙从温泉里起来，裤子都被拖垮了，对刘灵说：“小灵子，你先泡个澡好好休息下。” 我换上衣服，拉着张蓬出去，跟着文道老头去他的房间，门都没关，这是故意让我们去看的吧！ 文道老头从床底拉出一个抽屉，里面居然有模型，这老家伙还真是处心积虑，什么都准备好了。 雷凌什么都不知道，估计一直蒙在鼓里，谁也搞不清文道老头到底在搞什么鬼，以后碰到学什么诡道的家伙，可真得小心点，不然会被坑死，一环套一环，坑挖得老远，一不小心掉进去，就是连环坑，爬都爬不起来。 我仔细看了看这模型，玉峰天池上面的通天玉佛，周围有七座庙，七种不同的颜色。整体造型像是一只猫，或者说一只老虎。 “这七宿的宿，是指宿主，还是指西方七星宿啊？”雷凌问。 “都是，这些寺庙的和尚都是傀儡，毒物的宿主，然而这布局，又是模仿西方七星宿的白虎星象，真正的核心在那通天玉佛，或者说天池下面的东西。” “天池下面是什么东西？”我问。 “你自己去看。”文道没好气地说。 妈的，这老头肯定知道一些信息，但是不肯说。雷凌似有所悟地说：“这些应该是道教的手法啊，怎么都是以佛家形象出现的呢？” “因为道教没落，佛更容易骗到人啊！” “师父，这阵该怎么破？”张蓬问道。 文道敲了敲那红佛寺的模型，说道：“曾经有一个智障青年，以为杀了七宿就能破阵，居然真的干掉了红佛真身，然而，并没有什么用。核心不在你眼睛里看到的东西，而且玉峰天池底下。” “那……那个智障青年，不会是什么江中鹤吧？”我突然问。 “你猜！”文道讽刺道，他像是很讨厌我的样子。 “以我辈之能力，恐怕无力抗衡，先对付花佛寺吧，要回孙女才是当务之急。”雷凌说道，他也没有大抱负，只想救雷佳音。 () 第228章 迷之石心 “你儿子什么时候来？”文道问。 “今天！”雷凌说着蹲下来，看着七宿阵，叹息良久。 “雷兄莫急，我们都是学道之人，须知心急容易乱分寸，先去喝茶，慢慢商讨再说。”文道微笑道，他一直都在盯着雷凌，观察他的表情。 我都为雷凌着急，可别孙女没救着，把儿子和徒弟都搭进去了，道派如此之多，也不知道这文道老头为什么咬着混元雷家往死坑，难道有什么旁人不知的世仇？那雷凌一把年纪了也不知道吗。 老头何必为难老头？要不要警告他一下，现在我都分不清是敌是友，在这游戏中，我始终是个棋子，张蓬也是。 我拉着张蓬出去，刘灵已经洗完澡，速度挺快，估计是担心我们回温泉室喝茶。她完全恢复了元气，面色红润，很想要上去咬一口，馋得我流口水了，连忙用手擦擦。 “又……又流口水，你倒是说啊！”张蓬瞪着我吼道。 “要是那雷佳音真被铁马葬棺拉到天池下，那冰窟窿就是下水的地方。”我分析道。 “然后呢。” “你说我要不要试试，下冰窟窿看身体能不能扛得住。” 刘灵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我身后，冷冰冰地说：“行，我陪你去。” “你咋又来劲儿了呢，恢复元气了是吧？你不能出去，我在下面看到你爷爷刘安，会带他出来，问问他到底为什么要搜捕你，看看是文道老头搞鬼，还是他在搞鬼。”我没好气地说。 刘灵一股倔劲儿，擦着头发不说话。 张蓬也拍着我的肩膀说：“不要急，先看那混元派斗花佛寺，有什么结果再说。至于那铁马葬棺到底是什么名堂，我们去娜莎家蹲守试试，探春僧每天都在外面晃悠，总会捞到新姑娘的，唐古镇那边有很多外地旅游车辆经过。” 我想想这样也好，点头同意，现在刘灵不能出去，只能我帮忙了却她这个心愿，之后不管那淮南王刘安是死是活，我都要带着刘灵远走高飞，不想再参与到这些乱局之中。 张蓬让青青和刘灵睡他的房间，我们今晚就准备在娜莎家蹲守铁马葬馆或探春僧，我对两个女人说：“你们要互相监督，刘灵看好青青，因为她被花和尚盯上了，青青也要看好刘灵，都不许出这个铜门一步，谁出了闪失，别怪我到时候翻脸不认人。” 刘灵擦着头发进了张蓬房间，张蓬却傻愣愣地看着我。 “干嘛？”我问。 “那……那春宫图放在桌子上。” 我草，吓得我连忙冲向房间，刘灵正在衣柜镜子前擦头发，见我冲向那书桌，竟然身形一闪，伸脚绊了我小腿，我便摔了个狗吃屎，直接跪在她跟前，这是什么意思，跪地认错吗？ 我揉着膝盖，抬起头看着她，她拿起桌子上那副春宫图，展开看了看，非常平静地卷起来递给我。 接，还是不接呢？ 青青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我身后，冷笑一声，“哟，这媳妇还没过门，连恋爱关系都没确认，就开始跪地认错了？” 我回头瞪了她一眼，让她别在这时候煽风点火，看着刘灵解释道：“这个，你听我解释。” “我又没说什么，解释什么？你不喊着我的名字吗？” 看不出来啊，我的小灵儿冷冰冰的呆木头一个，说出的话能把人给气死，青青咬着嘴唇，秀发一甩出了房间。 “你不生气？”我问。 “没生气，在缸里你跟老头对话我就听到了。出去注意安全，你要是有危险，青青可看不住我。” 我点点头，将画收起来，准备拿去毁尸灭迹。“文道有没有跟你说，关于你爷爷的事情？” “没有，我有点搞不清，他到底是干嘛的，也想要回春丹吗？”刘灵反问道。 “你对他有印象吗？”我问。 她揉着太阳穴想了半天，还是摇摇头，“我不骗你，真的没有印象”。 一出房间就碰到文道老头，送雷凌出门，见我们要去娜莎那，便让我们带着雷凌去村里小卖部店主家住起来，说是他们家房子多，偶尔会接外地游客住宿。 “张蓬，记得照顾雷老先生，年纪大了，千万别摔到，不然我抽你。”文道说， 戏精一个。 雷凌跟着我们出门，下山时候并没有让我们扶的意思，而是回头看了一眼太极铜门，“张蓬兄弟，文道先生师从何处啊？” “我也不知道，我是被师父捡来的。”张蓬回道。 雷老头点点头，眉头紧锁，我们快要到山下的时候，他突然问：“小兄弟心脏有恙吧？” 这个问题吓得张蓬脚底一滑，直接滚到山脚下，石心人除了硬不起来，可与常人无异啊，没人能看得出来！我转头看着雷凌老头，问道：“老先生何出此言？” “这位小兄弟气过虚啊，跟他师父一样。” 张蓬连忙从雪地上爬起来，拍了拍屁股，问道：“什么意思？跟我师父一样？” “你师父气色跟你差不多。”雷凌肯定地说。 我靠，难道那文道老头也是石心人？张蓬冲我摇摇头，示意他根本不知道。我连忙过去扶着雷凌老头，开始对他刮目相看了，这老家伙可以啊，有几下子嘛。 “雷老头，那你说他这心脏问题该怎么解决？”我问。 “文道先生的心脏恐怕是没希望了，这位小兄弟倒是有些不同，但如何治好，一切随缘吧！” “你咋只学算命，不学治病呢？”我没好气地问，。 “算命只是洞察天机，可说可不说，这种人为续命本就是逆天而行，除了碰运气还能怎么样？不要太高看自己。能治好的病，大可去医院，现在科学技术这么发达。治不好的病嘛，只能靠机缘。” “我就当你什么都没说，说了也是废话。”这是一个只会看病，不会治病的老头。 “那可不一样，这小兄弟也是命硬之人，有希望的。” “能硬就好了。”我嘀咕道。 雷凌老头这么一说，我倒是开心不少，或许文道老头换的那颗七窍玲珑心，真有什么名堂。 上次好像听文道老头吹，说是什么商纣王叔父比干的心脏石化之后变成的，怎么说也是三千五百年的牛逼，可谓是历史悠久了，总不会太差吧。但问题又来了，如果雷凌看得没错，文道自己就是石心人，这么好的一颗石心，为啥不给自己换上呢，对张蓬难道真有父子情谊？ 这家伙真是太复杂了。 我们送雷凌老头去找住宿的地方，小卖部店主家里房子多倒是不假。但上次那家伙说夜市很好玩，估计也是个中毒很深的家伙，我提醒了雷凌老头，担心这又是文道的诡计。 他却回头看着我问：“你还有什么想告诉我的吗？” 我看了看张蓬，想想还是说道：“自己保重，别孙女没救到，把徒弟和儿子的性命搭进去了。” “谢谢！” 老头说完下了车，小卖部店主家传出哭天喊地的声音。一个小和尚从里面出来，看了我一眼，这正是那不戒和尚的跟班，来这里干嘛呢？ 我和张蓬走进去一看，那家人虽然不认识张蓬，但是他会本地方言，说是来给老头找住的地方。我走到那传来哭声的房间里看了看，那店主面色发青，嘴唇都是黑色的，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呢。 “你男人怎么了？”雷凌问道。 “重病了啊！” 雷凌翻了翻眼睛，又看了看舌头和耳朵，说道：“中蛊毒了。” “您能救得好吗？不然我女儿就要送去侍奉花佛了。”女人哭喊道。 () 第229章 像是告别 我看了一眼那小女孩，不过才十五六岁的样子，还没发育好呢，眼泪婆娑的，估计她都没搞清什么情况。刚才那小和尚过来，就是谈这件事？ “谁种的蛊，得谁来解，别人是没有办法的。” 早知道雷凌只有嘴炮的本事，所以有了心理准备。 老板娘看着女儿，擦擦眼泪，没再说话，估计在她们心里，花佛寺是有求必应的，其他人都不行。已经下定决心送女儿去花佛寺了，毕竟旁边还有两个七八岁大的孩子要养呢。 她带我们先去住了房间，八十块钱一晚，倒也不贵，雷凌老头从包里掏出一把零钱，什么五块十块的，数了半天，他难道真的在昆仑山修行，没再算命忽悠钱吗？看得我都不好意思，便跟老板娘说：“先给你两千块，安排他们住下，后面还有几个人来，不够再说。” 我给了钱，雷凌老头朝我点点头致谢，眼睛眨巴了几下，似乎面带惭愧，但也没多说什么，这老头当年坑了我爹，就算理论上他没有主动过错，我也不应该这么好心的。 这雷仁不咋仁，我江水生倒是挺雷人的，咋不能学学文道和欧阳雄的不择手段呢。 “你去收拾衣服，我待会儿送你去。”女人收了钱对小女孩说道。 张蓬拉着我出去，不然还能怎么办呢，女孩父母都同意了，我们又救不好他男人，没有话语权。当年张蓬若是醒着，娜莎肯定是去不成的。 “猴子，你说这花佛寺要这么多女人，都藏哪儿去了？”我问。 “你记得那铁马葬棺吧，估计就是用来运女孩去玉峰天池的。” “姥姥村也在水下？” 张蓬有些惊讶地问：“你怎么知道姥姥村，娜莎告诉你的？” “是啊，她说自己必须在花佛寺附近，不然就会被送去姥姥村，以后就见不到你了。” 张蓬哦了一声，什么都没说，开车去找娜莎。 今儿生意很一般，娜莎抱着曲奇饼干铁盒子，正在捋着纸币，都是一块面值的，十块钱一份叠好，五十块一份用皮圈套好。张蓬蹲在边上傻傻看着她细心的数钱，娜莎回头看着张蓬笑了一下，说道：“猴子，你们咋来了？” “来看你啊！” 娜莎竟然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盖上铁盒子，笑道：“我有什么好看的，那个青青呢？” “你问她干吗？”张蓬不解地问。 “你们四个人正好两对啊，青青好像还挺年轻。” “你脑子想的都是啥？”张蓬没好气地问，回头指着我说道，“这哥们，准备两个全收。” 娜莎看着我，有些不解地说：“你开玩笑的吧，现在又不是古代，哪能娶两个媳妇呢。” 我一把推开张蓬，连忙跟娜莎解释，“我和刘灵才是一对，别听他瞎说。” 娜莎看着我们打打闹闹，很是开心的样子，对我说：“你们像是亲兄弟似的，这样我就放心了，最担心的就是没人陪他说话。” 她的语气听起来别扭，咋像是告别呢，张蓬的笑脸顿时拉下来，“你这说是什么意思，玉峰天池下就有回春丹，马上给你弄到。” 娜莎停下手里的活儿，盯着张蓬问：“猴子啊，有这么容易吗？你要死了，给我弄到回春丹，意义在哪呢？” “你……你还可以嫁人，我就没什么希望了。”张蓬嘀咕道。 “张蓬，我在这里把话跟你说清楚了，你要死了，回春丹就是找到，我也不会吃的。”娜莎突然一下变得严肃起来，称呼由猴子变成了张蓬，搞得我蹲在她边上，都不敢喘气儿，女人果然脾气再好，发起飙来也很可怕。 “你看着我，听懂我的话没有？”娜莎强调。 张蓬连忙点点头，低声下气地说：“听懂了。” “身体的衰老，让我早就看透了生死，现在我最放不下的，只有你。猴子，算了嘛，别总这么固执啊！” 娜莎说完伸手替张蓬扫了扫头发上的雪花，不知道什么时候下雪了，都没注意到。张蓬就像温顺的小狗一样，蹲在摊位前低着头。 又是一个怕老婆的怂货，还不如我呢，我还敢吼小灵儿几句。 张蓬突然瞪着我，吼道：“你不服啊，我还看到你给刘灵下跪求饶呢。” “我草，管我什么事？我什么都没说啊！”我懵逼地问，蹲在边上屁都没放一个。 这家伙换上七窍玲珑心后，变得可怕了，就跟我肚子里的屎一样，想想都不行吗？不敢吼娜莎，居然朝我狂吼一顿。 “你那点小心思，逃不过我的眼睛。”张蓬没好气地说，还挺激动。 我懒得理他，帮着娜莎收拾东西，张蓬却好像很伤心地蹲在那里，抬头看了看天空中的雪花，一声不吭，也不帮忙。娜莎进去烧热水给我们喝，我点上一支烟，蹲在屋檐下，挪到他跟前，问道：“你怎么突然发起羊癫疯，朝我吼什么。” “娜莎不对劲儿，恐怕……”他说完深深叹了口气。 没搞懂，这是娜莎快要死了的意思吗？ 我不擅长安慰别人，只能拍着他的肩膀说：“没事儿，今晚我们轮流守着，要是再看到铁马葬馆，我就跟着棺材一起下水，找到回春丹给娜莎，应该有机会的。那海水我能适应，或许冰下也能适应呢。” 张蓬非常严肃地转头看着我，“水生，这次不同以往，没有李冰大师的山河正法，没有几十年前就在羕岛大杀妖孽的江中鹤。七宿守玉佛的阴气长期笼罩着这片大地，无论是雷凌，还是我师父，跟那里面的东西想比，光从道行来说，就不是一个级别。冰底之物，恐怕不止阴怨之气，还有极寒之气，人的肉体是没法对抗的。” 他回头看了一眼里面忙着烧水的娜莎，继续说道：“娜莎死了，我或许会习惯，这一天在我脑海里练习过无数次，我本是个残缺的人，石心是什么东西，死的啊，还能更惨吗？但你若死了，我该怎么跟刘灵交代，她搞不好等了你两千年，所以你千万不要瞎搞。” “你师父这次引雷凌来，是不是想一起对付那玉佛。” “他对付玉佛的目的是什么呢？鸡蛋碰石头的事儿，他会干吗？如果他是石心人要回春丹有啥用，长期痛苦地活下去吗？再说石心也会老化的。如果他是想救刘安，那铁马葬棺又怎么解释，刘安不是水下主谋，就是已经死了！” “那你的意思，这次纯属为了坑雷家？” “不知道，他这样的性格，哪来的仇人呢？看着吧，反正这次，师父似乎从没想过要拉我入局。至于回春丹，你就别再参与了。也劝劝刘灵，别找什么爷爷，就算活着，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不相信人在阴寒之地呆那么久，人格不受影响。” 以前我们经常一起讨论各种可能性，但后来结果证明，错的概率很大，主要信息不对称，是没法分析案情的。我和猴子现在就像是过了河的卒子，让人牵着鼻子走，只能前进不能回头。至于娜莎的回春丹，我还是想搞到，也不想跟张蓬扯来扯去的，两个大男人，搞得像娘们一样。 让我不开心的是，现在两边人都在忽悠我，一是文道，他想我入局，二是张蓬和刘灵，不想我入局，而他们自己却不想放弃。 张蓬的符和黄豆上都染了我血液，不知道效果如何。我们轮流值班，蹲在娜莎的小窗口看着外面，即便是大雪天，夜市也很热闹，村民们难道真的不知道自己吃的是什么东西吗？ 既没看到铁马，也没看到探春僧。我看了看手机，都快一点了，张蓬在炉子旁边打地铺，娜莎果然睡着后，就没有醒过，好像很沉。 “哒……哒哒……哒哒哒……” 外面响起马蹄声，张蓬立马从地上翻身起来，我看到那铁马葬馆跑到花佛寺后院去了。 () 第230章 雪夜追铁马 “走！” 张蓬说完抽出太阿剑，手里拿着符，出门时，娜莎还在睡觉，张蓬轻轻带上门。我们贴着墙壁，摸向花佛寺后门。 天空中下起鹅毛大雪，这花佛寺鬼名堂太多，我加速跑到张蓬前面去，万一有什么毒物，我可以抵挡，他就不行了。 “看着墙壁，小心有蜈蚣壁虎之类的。”我轻声说道。 刚说完就被张蓬拉着了，他朝上面墙头上指了指，一只大蟾蜍趴在寺庙屋顶伸出的角上，在看着我们呢，眼睛在黑夜里也是那么显眼。 咕噜咕噜的声音响起，蟾蜍头一抬，从屋顶跃下，重重落在雪地里，下巴咕噜声更大了，张蓬洒出黄豆，吼道：“风火雷电霹……” 蟾蜍喷出一股浓液，我连忙转身用后背挡，张蓬这次聪明了，缩成一团躲在我跟前，反正我又毒不死。 黄豆化成黑黄相间的金剑，攻击蟾蜍，插得它惨叫个不停，果然有效啊，之前根本插不进去。突然花佛寺里传出一声钟响，金剑顿时失去了法力，变回黄豆洒落在雪地里，张蓬喊了收，一点效果都没有。 我靠，这钟声如此牛逼，把张蓬的法器打回原形，该如何是好。 那蟾蜍突然跳起十来米高，扑向我们。 “天地奉敕，策召神剑……”张蓬手一搓将剑推向蟾蜍，接着金符化火追上太阿剑，顿时变成火剑。 “咚……”又是一声钟响，太阿剑还没到蟾蜍跟前呢，就掉落下来。 我冲过去抓着火剑柄，蟾蜍一口浓液喷在我头上，没时间恶心了，趁它落下的时候，一剑插进腹部，猛地一挑，将它砍成两半，两半尸体落在雪地里，开始燃烧起来。 脸上火辣辣生痛，感觉毁容了。 “眼睛没事吧？”张蓬连忙问。 我连忙抓了把雪洗了洗眼睛，睁开一看，诶，没事儿啊！就是整张脸都痛的厉害。“我脸是不是毁了？” “黑了，不过没被腐蚀啊。”张蓬用电筒照着看了半天，“好像在快速恢复。” “真的吗？”我很关心自己的脸啊，不想恶心刘灵，连忙掏出手机一看，果然烧黑的地方，居然在慢慢退色，颜色越来越浅，接近皮肤的颜色。“这是咋回事？” “虫子吃太多，你自己都成老毒物了。” “百毒不侵？” “得看谁更毒啊。” 张蓬说完一脚踹开我，那铁马拖着铁棺从我们中间冲过去，差点撞到我们。我们想追上去抓着铁链子，但雪地太滑了，只能跑到车边，连忙开车追上去。 追到通村水泥路上时，那雷凌老头就挡在前面，龙头铁拐杖在地上一磕，顿时那龙头口吐出七道白剑光，冲向铁马，他可能没搞清楚状况，这不是探春僧的阴马，而是铁马，是机关，不是阴物。但或许是我想错了，老头的白色剑光在棺材上面扫过的时候，雪地上多了一层蜈蚣尸体，至少待会儿张蓬跳上去时是安全的。 我们顾不得跟他打招呼，开车猛追铁马，上了野路，其实非常不好走的，积雪下面到处都是石头。这铁马虽然速度快，但青青的奔驰越野车性能多牛逼啊，又装了雪地胎是，上次只顾着看，有点懵逼，所以才没追上。 我一轰油门，开到120码以上，速度可想而知了，碰到石头，我们都快被弹出车外了。 我脑子此刻是糊的，只顾着猛追，若是平时，这种路况肯定不敢搞啊。 铁马车这种轮子根本跑不过我，突然那铁轮车翻倒在地，但三匹铁马力气太大，并没有停，在雪面拖着侧翻的车身往前冲。我加速将车子开到雪山脚停下，跟张蓬快速爬上引擎盖，在铁马经过的时候，猛地一跃跳上去，抓着铁链子。 “砍断，里面可能有人。”张蓬吼道。 我猛砍几剑，将铁链子砍断，棺材盖打开，一个女孩从里面滚到雪地里。这时候我被张蓬猛踹一脚，居然也跟着落在雪地里。“带那女孩走。” “傻逼，你找死啊！”我骂道，但是张蓬已经跟着铁马上山了，难道他是想跟着下去找回春丹吗？ 我冲过去抱起女孩，居然是那店主的女儿，嘴里紧咬着一枝枯萎的桃花，已经被撞得头破血流，但呼吸匀称，正在着急的时候，觉得身后不对劲儿。 “哒……哒……哒……”我吓傻了，从山脚下不远处，居然又跑来一架铁马车，这是做梦吗？怎么会有两辆呢。 想不了那么多，我一手抱着小女孩，一手抓着铁链子上去，上面爬满了千足虫，爬到我的手上，居然没有咬下去，而是纷纷吓得掉落在雪地里。 水生牛逼！虫子都怕我！ 这匹铁马车没有翻倒，所以速度还是相当快的，估计追了很有一会儿，我就看到张蓬站在前面那匹铁马车上，紧紧抓着马鞍，那马车已经翻过山顶，朝山下冰面冲去。 他估计也听到后面哒哒的声音，回头一扫，头灯扫到我了，一脸的惊吓。 “草，你这铁马哪里搞来的？”他吼道。 “傻逼，还不跳下来，找死啊你。”我骂道。 “先砍断那铁链子。” 我刚才都忘记了，猛地砍断铁链，将剑插进缝隙里猛地一撬，借铁马奔跑时的震动很容易就推掉棺材盖，里面居然躺着娜莎。我提着女孩衣领放到冰面，这里并没有毒虫，慢慢将娜莎从里面抱出来。 “娜莎……”张蓬喊道，从车上一跃而下，几乎是趴着摔在冰面上。 我也跳下来，脚底一滑，一屁股摔倒在冰面，痛得要死。张蓬连滚带爬地冲到我边上，接过娜莎抱在怀里。 接着冰面被震得轰轰响，感觉像要裂开一样，让我惊呆的一幕发生了，七架铁马车从不同的方向冲向冰窟窿，有序地掉进水里，不到一分钟，便消失不见。 “这……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这么多铁马葬棺？”我站起来喃喃自语道，张蓬将娜莎紧紧抱在怀里，只顾着呼喊，根本没听到我的话。 四周又恢复了死静，头顶巨佛依然魏立不动，雪花飘飘而下，落在我脸上，冰凉刺痛，我并没有在做梦啊！ 那冰窟窿出发出碎裂的声音，不好，冰面要裂开了。 “走！”我拽着张蓬吼道。 我抱起那女孩连滚带爬地跑上岸，她张了张嘴，枯萎的桃花枝掉进水里。张蓬抱着娜莎跟在后面，差点一脚滑进冰缝里，被我一把抓着衣领拖上来，只有双腿打湿。 回头看了看，本来裂开的冰面突然又接在一起，完好如初，所以刚才就是专门搞我们的。 “娜莎……你醒醒啊……”张蓬抱着娜莎几乎是狂吼着哭泣，我走过去试了试娜莎的呼吸，已经没有气息，身体冰凉。 “江水生，赶紧带娜莎回去，用那画盖住身体，能收她三魂六魄，将来找机会释放。”不详老头大声说道。 “对……对……不能让这恶佛收走。”张蓬擦了擦眼泪，从布袋里掏出定魂符贴在娜莎额头，将下面塞进她嘴里含着。 他抱起娜莎就往山下跑，我抱着小姑娘追上去，雪地里的小毒虫看到我就自动散开，不敢再攻击，看来那几百条千足虫没白吃，张蓬跟在我后面，我们几乎是滚到洞口附近。 文道老头突然出现，将竹筏插进雪堆里，将我们稳稳拦住在洞口处。 张蓬抱着娜莎爬起来，冲进房间，青青正在睡觉呢，被他吓得连忙从床上让开，张蓬将那张画撕下来盖在娜莎尸体上，撤掉定魂符，不一会儿那画竟然又会动了，娜莎收起舞姿，转身看着张蓬，用双手接着他掉落的眼泪。 () 第231章 混元道派 画中的娜莎不仅有了表情，而且眼神中多了一丝忧愁，不再是之前那活蹦乱跳的天真样子，她看着张蓬，嘴巴张了张，好像在说话，但没有声音，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我……我不想你离开，不然活着没盼头。”张蓬一个快三十岁的男人，哭得像个小男孩，好像他能听懂娜莎在说什么。 娜莎想伸手摸他，但是出不了那张画，便又缩回去。我们退出去，文道老头背着手站在门口，看着张蓬，什么都没说。我抓着文道老头，吼道：“你他妈到底是谁？搞什么名堂？谁给你换的石心？为什么有七架铁马葬棺车？” 文道老头推开我，没好气地说：“你到底想要问哪个问题？” “每个问题我都想知道。” “那你先滚出去，等我下次出门时，你再逮着我问，看我不用竹剑戳死你。在我家住着，居然敢这么嚣张，你算是什么东西？”他居然比我脾气还大。 我再次抓着他的衣领，想要揍他，此时不揍，之后可能就没机会了，这老头阴招多。却被青青拉住，刘灵早已将黑刀抽出来，站在文道后面，一种要砍人头的架势，看来她真没有骗我，至少不记得文道跟她是什么关系，文道也没跟她说。 我们挺过分啊，在人家里住着，却要揍房子主人。 “你们别吵了，让我陪娜莎说说话。”张蓬在里面吼道。 我推开文道老头，他拍拍衣服，钻进房间里关上门，反锁了。我将小女孩放到温泉边上休息，那里温度最高，也不会干燥。 走到厨房，拿出柜子里的烧酒喝着，娜莎就这么无声无息的离开，她下午告别得太突然，都没做好心理准备。 “不详老头，画里的娜莎真能说话吗？”我问。 “这个就只有你朋友知道了，他能懂就行。”不详回道。 “你出来陪我喝酒啊！” “哎呀，你真不会说话，我脖子那么大的洞，你没看到吗？”他说。 刘灵走过来坐在我对面，将刀放在桌子上，说道：“我陪你喝吧。” 青青也走过来坐下，我给她们倒了酒，没什么菜，上次娜莎做了一大盘腊味双蒸还剩下一点，咸鱼和腊肠浇上老干妈酱一起蒸，味道融合，是很香的下酒菜。 这时候文道房间里响起二胡声，曲子委婉凄凉，荡气回肠，像是为娜莎送行，颇有那大座头先生的风范。刘灵听着耳朵抖动了一下，脸色红润地说：“有点熟悉。” “汉武帝时辞赋家司马相如的《凤求凰》谱曲，三百年前我倒是听过一次。”不详老头回道。 “不详老头，你对音乐也精通吗？”我问。 “琴棋书画都略懂一二，过耳过目不忘，鉴赏能力就是艺术修养。” 我看着刘灵，问道：“你听过吗？” “好像听过，不过年代实在太久远了。”刘灵说道，我还以为音乐能唤起她的记忆呢。 文道老头的《凤求凰》只拉了一遍，洞里便重新恢复安静，也没听到张蓬自言自语的声音，我担心这小子想不开自杀，推门进去看了看，他趴在娜莎尸体旁边睡着了，试了试，还有呼吸，眼角竟然有泪水，他虽是石心人，却比人心更痴情，为啥就硬不起来呢？无法充血吗？ 我们三个人将一瓶烧酒全部喝光了，刘灵酒量最差，两杯就迷迷糊糊地趴在桌子上，再也醒不来。 等我醒来的时候，头痛欲裂，这酒肯定价格很便宜，只听到洞口传来吵闹声。 “你个老妖道，居然睡在山洞里，把我女儿交出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可不就是那女孩的妈妈吗？ “好好，您等会儿，我马上带出来。”文道笑道，他在这躲着连村民们都不认识，估计不想找事。 小女孩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从我身边经过，走向洞口，我也跟着出去，拉着小姑娘说道：“你不能去花佛寺。” “我得给爸爸治病啊，而且花佛寺还是挺好的，没有打我欺负我。”女孩说道。 她太小了，不懂事，难怪娜莎说晚上睡觉都醒不来，原来是用铁马葬馆送到玉峰天池下面去，但这些我该如何跟女孩解释呢，我自己都是迷糊的，若不是亲身经历，没法说清楚的。 “你难道不认识娜莎吗？”我问。 “那个老奶奶吗？不熟。”女孩说完便走到妈妈身边。 外面一个小和尚拿着红漆木棍站在门口，死死瞪着我，一副不爽的样子，嘴里却说：“文道，主持让我警告你最后一遍，若再敢劫抢花女，你的死期就到了。” “好，好，小师傅，您回去告诉不戒大师，不是我干的，是这外地来的小子，不知死活。”文道老头毫不犹豫地把我卖了，指着我明确地告诉小和尚。 小和尚肯定是认识我了，怒喝道：“你到底是谁？竟敢三番五次的跟我们作对。” “我是不戒他爹啊，赶紧叫他来跪地求饶，不然把他这不孝子打得满地找牙。” 娜莎的死，火气还没消呢。 “行，你最好别出这个洞。”小和尚威胁道，这小子最多十七八岁，居然如此狗仗人势。 “现在我就出来。” 说完我走到门口，趁他不备，一脚踹在他脸上，将他踹下门口的石台，他一声惨叫，咒骂着滚下山去。小女孩也被妈妈牵着离开，不用说，继续送到花佛寺，下次再看到不用救了，麻痹的，白费力气。 文道瞪着我，指着门外，吼道：“从今天起，你不许住在这里。” 刘灵提着刀，走到我身后，说道：“那你也不许住在这里。” “你们……”文道气得吹胡子瞪眼。 刘灵这流氓耍得好，但文道好像也没有算计刘灵的意思，而是一甩道袍，气呼呼地回了房间。 张蓬这时候背着娜莎出来，对我说道：“水生，去厨房找铁锹，我们找个安全的地方，把娜莎葬了。” 我按照他指的方向，一直开车向唐古镇的方向，他抱着娜莎看着窗外皑皑白雪发呆，娜莎死了，他的人生一下子没了目标。 “猴子，为啥要跑那么远？” “七宿阵笼罩的地方，毒物太多，我担心娜莎的尸体被吃掉。” 这时候我看到一辆白色金杯面包车上从对面开过来，上面坐着几个道士打扮的人，看样子是应该混元道派的人了，不说昨晚就能到吗？可能路上耽误了吧，这种大雪天，长途跋涉比较麻烦。 我们找了一个风景不错的山头，将娜莎葬下，这里流行天葬，所以也没卖棺材的地方，张蓬是脱了自己的外套包着娜莎安葬的，他崇尚尘归尘，土归土，所以也无所谓。 张蓬念好安魂咒，我才想起一个问题，“猴子，娜莎的魂魄被画锁住，会不会没法投胎转世？” “等我好好想想，到时候再放出来吧。”张蓬说道，估计他还是舍不得，毕竟画中的娜莎能跟他交流。 人啊，爱到深处方知痛，总是很难放手的。 回去的路上，张蓬就跟死人一样，靠在车窗上，我也不知道怎么安慰，至少现在他不用玩命找回春丹了吧。我们开车直接到娜莎家，准备收拾一下她的遗物。 花佛寺门口停着那辆金杯面包车，看来是雷凌老头带人去谈判了。我让张蓬自己去收拾，我想进去看看情况，但花佛寺的卖票窗口已经关闭，铜门紧锁，不接香客。 我只能绕道后院翻墙进去了，六男一女在不戒和尚门外走廊晃来晃去，发型都是现代的，就是衣服和鞋是道士风格，而且每人手里拿着一把剑，这是在农村破庙里，要是城市，还以为在拍戏呢。 不戒和尚正在跟雷凌老头在主持房间谈话，我沿着墙壁摸过去，准备偷听。 () 第232章 花样坑我 我爬到窗户下面，记得上次进不戒房间的时候，胖和尚打坐的后面有个屏风，我咬着牙轻轻拨开玻璃窗，这样有点缝隙，才能听到。 “我听不懂你说的。”不戒和尚说道。 “不戒大师，我不想绕圈子，探春僧抓人的那天晚上，有人看到了，今儿我就是来要人的，我想这件事你也不想闹大。”雷凌说道，语气倒是挺硬气，比那文道好多了。 “你想闹大吗？”不戒反问道，语气狂妄。 “我不想闹，因为担心会威胁到孙女的安全，但若是看不到孙女，只能两败俱伤了。”雷凌话中的意思，交出雷佳音就乖乖滚蛋，不交出雷佳音就拼个鱼死网破。 “雷先生，我实话跟你讲吧，花佛寺历史悠久，上门找事的人很多，打扰花佛清静的最后都没有好下场，你白天来闹事，我会报警。晚上来嘛，有护寺僧人，到时候丢了性命可别有怨气啊！你们那点道行，还是不要在花佛面前班门弄斧，以免玩火自焚。” 不戒和尚不仅口气硬，还耍无赖，居然说要报警，简直贼喊捉贼。 他的这种自信可能源自那玉峰雪山的通天玉佛，昨晚张蓬的法器被他的钟声直接震得失效，难怪他无所畏惧。张蓬说过，这玉佛笼罩的气场，会压制法器威力，要是连钟声都玩不过，那这架没法打了，大门还没进，就法力全废。 “恕雷某愚昧，主持到底是何意，抓了我孙女不承认，需要我拿出证据，还是说就是不想放人？”雷凌问道。 “哎呀，雷先生何必纠缠呢，既然你要拿证据，就去拿证据吧。可别是那个外地年轻人，他可帮你作不了证，他连自己都保不住。” 不戒真是他娘的不要脸到家了，抓了人家孙女，居然说人家纠缠，气得我都想冲进去抽他。他说的那个外地的年轻人，应该就是我，这家伙已经准备搞我了。 “行，我这就去给你找证据，到时候你若再不承认，小心我毁了这花佛寺。”雷凌怒道。 “实话跟你讲啦，除了七十年前有个年轻人深夜毁过红佛寺，没人有这个本事，你可别说，你就是当年那年轻人啊！”不戒和尚嚣张地问。 雷凌没有回话，他的年龄也对不上嘛。我听到门被砰的一脚踹开，雷凌带着徒弟们离开，这雷佳音要是被送到玉峰雪山底下，可就真死无对证了，雷凌准备怎么去找证据呢。 我翻出围墙，连忙跑到门前拦住雷凌，想了解他的计划。 他看到我，很是惊讶，说道：“小兄弟，昨晚你的胆识让我刮目相看，还以为你们已经遇害了，没想到安然无事。今早看到那小女孩被你救下，老夫惭愧不已，当年的确是我看走眼了，间接害死你父亲，我深感内疚。” 雷凌老头一通马屁把我拍糊涂了，无事献殷勤，肯定有坑啊！他是想求我帮忙什么的，可别是下冰窟窿捞人啊，那七架铁马车把我给吓到了，现在麻烦已经够多，傻逼圣母的事儿不想干了，先保住我的灵儿再说。 想到这里，我把问题咽回去，准备转身就走。他却拉住我，我猛地甩手，想要挣脱。 “你……你先松开我，我待会儿再来找你。” 但这死老头就是不放手，而是看着那年轻的女道士说道：“紫星，把卡拿出来给这位小兄弟。” 叫紫星的女道士从口袋里取出一张银行卡递给我，“这里面有三十五万，密码是你的生日。” “你……你咋知道我的生日？”我不解。 “当年我给你算命，你奶奶给我的，因为你比较特殊，所以一直没有忘记。” “三十五万是啥意思？” “当年收你们家三千块，我想三十五万应该够了。” 老头来这一招让我很不爽，我他妈是在乎这点钱吗？我自己卡里还有八九十万没地方花呢，天天在农村四处晃悠，都没法安定下来，要钱有个屁用。 我在乎的，是我爹年纪轻轻就送了性命，带着失去妈妈的痛苦，以及儿子重病难愈的绝望，心有不甘的被淹死在积水潭。至今我一想起这事，就深感内疚，等我将来有了孩子，才能理解当时他备受煎熬的那些日子吧。 “有话就说，别搞这么多名堂。”我没好气地说。 “你可能想多了，我没有什么别的想法，音儿早就凶多吉少，这次去抓捕探春僧，只是想讨个说法，哪怕要个全尸也好，这里的气场不对，我们估计也斗不过那花和尚。” “你……你要去抓探春僧吗？”我来了兴趣。 “是的，诱捕。” “怎么个诱法？” 雷凌指着女道士，说道：“这是我的小徒弟，她今晚会在探春僧经常出没的地方做诱饵，昨晚他们在唐古镇附近找了一晚，已经了解探春僧晚上活动的大概区域。” 原来这些人早有准备，晚到是因为在唐古镇找探春僧的踪迹。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道士有些着急地说：“爹，这小子来历不明，你怎么能全说出来呢？” 这家伙应该就是雷佳音的父亲，混元道派掌门了，果然虎背熊腰，一副强悍的模样，难怪那雷佳音的小男友不敢报信呢。 “放心吧，我相信他的人品。”雷老头说道。 “所以呢，你跟我来这些套路干嘛？”我问。 雷凌老头摸了摸胡子，思考良久才说：“小兄弟也想对付花佛寺吧，何不联手呢。” “联手？我……啥都不会啊。” “我是这样想的，既然你能消化千足虫，那说明你不怕那些蛊毒，但我们怕啊，数量众多，只要被咬到就可能丢命，我们会在寺外跟不戒和尚斗法，你偷偷入寺抓住不戒。” “你妈……”我骂道，抢过小道姑手中的银行卡，一下折成两半，没好气地说：“我就知道你折腾了半天，没安好心，你们在外面斗斗法，我去入龙潭虎穴。” 说完我就要走，他连忙拉着我，说道：“小兄弟，你听我说，那些毒虫奈何不了你，你怕什么呢？” “麻痹的，里面十几个和尚，乱棍都能将我打死啊！” 这老头子不是脑子坏了，就是人坏，以为斗法很厉害啊，我跑进到里面去，他们来个关门打狗，把我打残废了，想翻墙逃跑都没机会，而且猴子说了，我不是百毒不侵，而是看毒物毒性，花佛寺底气这么足，肯定有高招的啊。 我用力甩开雷老头的手，一溜烟地跑到娜莎的屋子里，回头一看，老头倒也没追上来，而是看着我摇头叹气。 “爹，你这是何必呢，咱们堂堂混元道派还需要一个毛头小子来救吗？” “你懂个屁啊！”雷凌吼道。 张蓬也凑过来，看了一会儿，才说：“他们要干嘛？” “先抓捕探春僧，然后攻击花佛寺，居然让我单枪匹马进去抓不戒老秃驴，差点又被坑了。” “人家为啥老是想坑你？”张蓬问。 我挠了挠头，想了想，“可能是因为我比较牛逼吧！” “是因为你比较傻逼，人家是不是奉承你几句了？” “对啊！”我回道。 张蓬点点头，说道：“那就别白白浪费了这奉承，跟着去看看。” “你想干嘛？”我问，张蓬看了一眼花佛寺，眼露杀气，“你不会想给娜莎报仇吧。” 他看着我若无其事地说：“没有，只是跟着看看，不干别的。” 本来我不想去的，帮刘灵找到他爷爷，离开这里才是正经事，既然张蓬想给娜莎报仇，那我只能舍命陪猴子。 () 第233章 诱捕探春僧 花佛寺这些狗东西昨晚调虎离山，明明就是设计我们，将娜莎送到姥姥村，这事儿本就不能忍，张蓬想报仇，我是赞同的，趁机干死花和尚，破不了这千年妖局，弄死一个是一个总行吧。 “猴子，你说当年干死红佛的，是不是江中鹤啊？”我问。 “不可能吧，这里并没有他的传说，难道他从上海千里迢迢跑过来，就是为了偷偷干死红佛，然后就逃走了？”张蓬问道。 也对，那年头交通很不方便，正是抗战时期，世道乱，土匪多，两千多公里，跑过来干红佛一下，没意义。 张蓬仔细收拾着娜莎的衣服，从衣柜最底下一层，拿出一件色彩鲜艳的长裙，捂在鼻子跟前，闭着眼睛闻了半天，塞进布袋里，“这是娜莎最喜欢的衣服，衰老后，再没穿过。” “你老是带着也不行啊，自己走不出来，娜莎的心愿就是治好你的石心，以后能娶个媳妇好好过日子呢。”我安慰道。 “人心是肉长的，石头就是石头，变不了。”张蓬说道。 我无奈地挠挠头，皱着眉头，看着失去了生气的张篷，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心态，也不知如何安慰，就算治好了石心，娜莎也活不过来了啊！虽说这小子像是掉了魂，但千万别作死，在当归村安慰我的时候，可是套路很多。 我摸了摸那火炉，早已冰凉，娜莎在的时候，这屋子总是很温暖的。 最近这些日子的经历，对我来说，就是拔苗助长，其他19岁的孩子，在这个年纪，还在大学里看着心爱姑娘的背影，小鹿乱撞吧。我却要面对生死抉择，以及失去爱人和朋友的风险，年轻的人们可能觉得这很刺激，但对我来说，每天睡觉前都在害怕和担忧，生怕自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张蓬见我在抽烟发愣，便说：“千万记住了，到时候不要傻逼兮兮地冲进花佛寺，那缸里的东西肯定不是普通干尸那么简单。” 我点点头，没有明确回答，反正看着他就对了，那雷凌老头想利用我，那就互相利用呗。 张蓬将娜莎的衣服全部收好，拿到雪地里一把火烧了，那草房子肯定要转租给别人的。我们回到洞里，他说去准备一下，找师傅要点法器。 刘灵是真不会喝酒，昨晚为了陪我吧，还在睡觉呢，这样也挺好，免得知道我晚上要出去，又偷偷摸摸跟着，到现在我也没搞清，那通天玉佛是如何探测回春丹的。 青青把我拉到房间里，眼眶红润地说：“刚才我下去打了电话，医院下了病危通知书。” “那你回去啊，得守在你爹身边。”我说，希望她赶紧走，别再待在这里，万一出事，我还能不救她吗？她救我时，可是枪林弹雨。 “水生，现在娜莎也不在了，你不能帮我一把吗？”青青带着哭腔问道。 我看着她可怜兮兮的样子，深深叹了一口气，我不就是有个来历不明的麟甲背吗？咋这么多屁事找上我呢。 “青青，刘安若死了，这世界上没有回春丹，刘安若没死，那是刘灵的爷爷或是外公，我能动手剖他吗？” “你不说有七架铁马车嘛，万一有七颗回春丹呢？”青青眼泪婆裟地拉着我说。 “你……你以为是七龙珠啊，回春丹要是这么多，那为啥要探测刘灵的回春丹呢？” “水生啊，我知道你喜欢刘灵，也不爱钱，但这次就当我求你了嘛。当年你若还有一丝希望，也会救你爹吧？” 我甩开她的手，吼道：“当年我爹才30岁，你爹快60了，我当年是一个5岁小孩，而且拜你爹和刘八公所赐，还被丢进过积水潭一次，我他妈求谁去？我一个人在积水潭逆流游了一晚上，连可以求的人都没一个。” “行，行，我自己想办法。”青青擦了擦眼泪，坐在床上，看着手机里欧阳雄躺在病床上的视频。 “你想个屁的办法，不回上海的话，就老老实实呆在这里，如果混元道派能破阵，到时候看情况再说。还有，我爹为我而死，你爹可做不到，以后不要拿他们做对比。在生命这件事上，不分有钱没钱。” 文道老头在门口看着我，嘀咕道：“你嘴炮功夫倒是厉害，希望你以后有了真本事，能像你今天说的这般大义凛然。” “那也比你强，缩头老乌龟一个，天天窝在洞里。” 张蓬从文道老头房间出来，手里拿着小竹筏，看来是文道老头送给他的了，正常来说，文道老头知道他去冒险，应该阻止的，怎么还送法器呢，他自己都斗不过，徒弟能行吗？ “你要不要在这陪着刘灵？”张蓬问。 “我又不会分身，你们一时要这样，一时要那样，我能怎么办？”怒气未消，只能怼张蓬了。 “你吃火药了吧。” 我们蹲在小卖部店主门口，到了傍晚，那女人果然牵着女儿的手朝花佛寺走去。张蓬从后视镜里一直看着她们消失在水泥路尽头。 “天底下有你父亲这样的，为了一个不着调的大师，宁愿冒死捞尸，也有这样的，为了救丈夫把日子过下去，送女儿进火坑。”张蓬叹道。 天一黑，雷凌一帮人便全部出动了，开车朝唐古镇驶去，我们跟在后面，因为下雪，前面的车好像担心我们跟丢，开得贼慢。 “这老头怕我们跟丢。”张蓬笑道。 “你说人咋这么复杂呢，他下午一副惭愧不已的样子，说当年简接害死我爹。现在生怕我不入这死局。” “你的命能比他孙女重要吗？” “我感觉雷佳音还活着，只是在水下。”我分析道。 “那也跟死没区别，地面都斗不过人家，还想在水里抢人啊！我只希望师父没有故意坑雷家，不然我对他太失望了。” “你师父到底在为谁打工啊？”我问。 “我哪知道，更郁闷的是，为啥有七架铁马车呢？刘灵难道要救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七个人？” 哎，两个想不通的问题，只是希望刘灵在这件事上没有骗我，不然我太伤心了，天天被人套路。 面包车停在唐古镇出口处，那小道姑已经换上了一身现代时髦装扮，面包车熄了灯，我也将车灯关了，反正探春僧的马车有亮光。 一个小时后，小道姑已经冻得不行了，在路上瑟瑟发抖，我都看累了。 “来了。”张蓬说道。 果然远处一辆马车晃晃悠悠地走过来，探春僧的手电筒开到强光，扫了扫小道姑，小道姑连忙往马车方向走了几步，想到那马车逃跑时的速度，我做好准备，待会儿要是从我旁边经过就直接撞上去。 “猴子，安全带系上。”我轻声说道。 小道姑在那跟探春僧交谈，接着探春僧便下车去炉子里拿红薯，这时候从面包车突然启动开向那马车，大黑马一声惊叫，探春僧一脚踹向那小道姑，爬上马车就跑。 雷凌站在那，铁拐一敲，白光杀向那黑马。黑马一声惨叫，朝天狂鸣，冲向雷凌老头，差点把老头一脚踢死，黑马一分为二，快速朝我这边狂奔而来。 我启动车子，猛轰油门，直接朝那两匹马撞上去，黑马看到我们，居然双脚离地，击向车子的挡风玻璃。 幸好是防弹玻璃啊，我再一脚油门撞在它肚子上，探春僧被抖落在地，雷凌老头已经赶上来，七道白光划过黑马的身体，顿时四分五裂。 探春僧袖子一甩，一堆白色的春蚕撒向雷凌老头的面部，大部分都被他的徒弟们击杀掉落在地，唯有一只钻进雷凌的鼻孔里。 雷老头中春毒了，说好的罡煞之气呢？咋就吓唬不了春蚕蛊。 () 第234章 谁是雷被 那探春僧还想爬起来跑呢，雷凌老头铁拐砸在他膝盖上，一声惨叫，看来张蓬猜得没错，这家伙真是人，不是什么鬼怪。 “子山，抓住他。”雷凌老头喊道，原来他儿子叫雷子山。 雷子山冲过去，抓着探春僧的衣领按在烤红薯的火炉上，探春僧被烫得嗷嗷叫。“你们是谁？居然敢惹七寺探春使？” “那个红色羽绒服的女孩，被你抓到哪里去了？”雷子山吼道，用剑对着那颗大痦子，准备随时割下去，这家伙果然脾气暴躁。 “你说的哪个？” “看来你祸害了不少女孩。”雷凌说。 “不多不多，任职三年来，刚好三百五十六个。” “这么多女孩都被你抓到哪里去了？” “我交给六大主持，他们会将女孩送到玉峰天池供奉通天玉佛，你们有种去找他们算账，我就是个打工的。” “你祸害这么多年轻的生命，是为何故？”雷凌废话真多，自己中了春蚕蛊，现在老脸通红呢，不赶紧要解药，待会儿那小道姑岂不是遭殃。 “我也是个可怜人，一个找不到老婆的光棍，你看到我这痦子了吗？癌变了。这是个好差事，骗的姑娘，我会找些好看的先偷偷享用，再洗干净送给他们，可以换丹药来续命。都是为了活下去，你们就算现在杀了我，这辈子也赚大了，但你们可就惨了，都得给我陪葬。” 我一听就火了，马勒个比的，竟然有如此丧尽天良的狗东西。我下了车，甩上车门，推开围着的几个道士，走到探春僧跟前，一脚踹向他的蛋蛋，他一声惨叫，想要伸手去捂，被雷子山按在火炉上动弹不了，我又补了一脚，主要担心刚才用力太轻，没有踹碎。 唯有人工阉割才能解我心头怒火。 “啊……啊……我的蛋蛋。”探春僧惨叫个不停。“别再踹了，痛啊，那个女孩叫什么名字，我想想。” “兄弟，好脚法！”雷子山赞道，将我拉开。“雷佳音，被你抓去的时候，穿着红色羽绒服，下身牛仔裤。” “我记得，我记得，屁股很翘……” 他还没说完，雷子山又一膝盖顶上去，那可是他的女儿，哪能容忍探春僧如此羞辱。 “别打了，我说，我说……”探春僧哭着喊道，我想在他欺辱那些女孩的时候可不是这怂逼样。 “她说她姓雷，爷爷在昆仑山修道，这次是去探望，还说她的祖先叫雷被，是汉武帝的炼丹师，家族道术高超，求我放她走。不然她爷爷找来，我会有麻烦。” 我想了想，这家伙不会在撒谎吧，青青中了春蚕蛊，可没有这么多废话，直接上来就要搞我呢，恨不得把我舌头吞了。 “什么时候跟你说的？中毒之时吗？”我问。 “不是，完事之后，她才有气无力的说，这里离童话村太远，所以我才跟她聊聊天。”探春僧说道。 “你欺负了她？”雷子山目露凶光，剑一挑，割了那颗大痦子，探春僧一声惨叫，那痦子里突然冒出一条带血的奶白虫子，像蛔虫一样，冲向雷子山的右眼，雷子山剑一挥，割断虫子，白虫一半身体却已经钻进他的眼睛里，捂着流血不止的眼睛闷哼着，果然硬汉一条，居然一声没叫出来。 这时候被雷凌削得四分五裂的黑马突然从地上爬起来，一声嘶鸣，哒哒的逃向童话村的方向，速度飞快，不一会儿便消失在鹅毛大雪中。 探春僧捂着大痦子，惨叫着痛哭，小道姑掏出绳子将他的双手双腿绑上，两个道士将他抬起来绑在车顶。 “春蚕蛊解药呢？”雷凌问道。 “这女子就是解药。”探春僧看着小道姑笑道，满脸的血，已经奄奄一息了。“还有，是那个文道老头告诉我她的酒店，所以你们应该去找他算账，不然我一般不在热闹的地方抓姑娘。” “文道！”雷凌老头铁拐一顿，看了张蓬一眼。 雷子山的眼睛被包扎好，他挥舞几剑将铁炉子砍烂才上车，雷凌摇摇晃晃的上了那辆面包车。 “上车了。”张蓬冲我吼道。“踢蛋踢上瘾了啊？傻傻站在那干嘛？” “愤怒！”我回道。 我们开着车子跟在金杯后面，速度很慢，但奇怪的是，一路上都没看到那黑马的脚印，踏雪无痕吗？难怪那天晚上开到一百五六都追不上。 “你师父这下有麻烦了。”我说道，张蓬一声不吭，估计他现在也对文道老头失望透顶，这种事儿都能干出来，跟禽兽无异。 “雷被？雷被……雷被……”我点上一支烟，摸着下巴，想了半天，就是想不起来呢。 “念经啊？”张蓬没好气地说。 “雷被这个名字好熟啊，在哪看到过。”我说。 “反正我肯定没看到过，不然就不会忘。” “那就是说你不在场，只有我一个人看到了？汉武帝时期的炼丹师。”我喃喃自语，闭着眼睛回忆，猛吸一口烟，脑子里灵光一闪，猛地一拍张蓬的手臂，车子差点钻进路边沟里。 “你脑子……” “欧阳雄那本淮南鸿烈上写着有，八公之一。”我说道。 “你确定没记错？我感觉那本书都是假的。”张蓬回道。 “错没错，回去问问青青就知道了。” 对，青青记性好，古书读得多，淮南鸿烈肯定研究过。这时候我看到面包车有点不对劲儿啊，晃来晃去，幸好开车的家伙技术好，不然早晃到路基下面去了。 “春蚕蛊发作了，雷老头肯定抱着自己的小道姑徒弟狂戳。”张蓬分析道。 “不可能吧，他一身罡煞之气呢。” “罡煞之气也是男人啊，修行再高，还不一样硬。除了石心人，只要中了春毒，估计都一个德性。” 张蓬这话说得挺可怜的，中了春毒都硬不起来，是一种怎样的痛苦啊！ 前面的面包车扭动得更加厉害了，我们只能放慢速度，免得撞上，虽然不详先生的清心墨能解春毒，但我一点都不着急，这雷凌老头不是会算命吗？有没有算到自己晚节不保，众目睽睽之下，在小车厢内，猛戳女徒弟啊。 这时候面包车停下来，雷子山下了车，扛着被捆得严严实实的雷凌老头，走向我们，拍了拍窗户，“小兄弟，将我爹放你这车上吧。” “放屁，他现在就是一只发情的泰迪，放我们车上多危险。”我说道。 “放后备箱嘛！”雷子山说道，他右眼还在流血，我敬他是一条汉子，便点头同意了。 张蓬看着雷子山将雷凌放到后备箱，又看了看我，愣了半天，说道：“我开车，你去后座看好了，别他妈爬过来戳到我后脑勺，这种天气，开车很危险的。” “你咋不去，我来开车。” 他推开我，吼道：“是你答应的。” 我只好爬到后座，雷凌都被绑着了，还在那疯狂扭动，白胡子一大把，真是尴尬。 “雷老头，你有没有给自己算过命啊？”我笑着问，用手机拍了照。 “我好热……”雷老头吼道。 “这就叫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如果你算命真的那么准，刚才就应该早作预防。” “我好热……”他叫得更惨了。 “行，行，这次就救你一命。” 我掏出黑色毛笔头，对不详先生说：“老头，来点清心墨啊！” 说完我抓着雷凌的衣服，在他嘴唇上涂上一圈黑色，很快他就睡着了。到了童话村，雷子山走过来，刚要杠起雷老头，却看到他嘴唇都是黑色的，一身惨叫：“爹……” “没死呢！”我说道。 () 第235章 永夜将至 他试了试呼吸，这才放下心来，朝我点头致谢，将雷老头抱起来。 “喂，雷掌门，吃饭喝水小心点，别再中招了。”我提醒道。 “谢谢提醒，只怪我们修为有限，不然混元道派的罡煞之气，岂会被这种东西偷袭。”雷子山说道，有些悲凉地背着雷凌离开，可能最令他痛苦的是，女儿雷佳音的遭遇吧，毕竟探春僧的讲述，让我都听不下去。 我看了看手机，现在已经十二点了，他们应该不会再动手吧，那黑马跑回去，不戒和尚肯定已经知道，搞不好等他们前去送死呢，不等雷凌醒来重做打算，这帮小的应该不敢硬来。 一个农村找不到老婆的光棍探春僧就把他们搞得很狼狈，大痦子里居然有白虫，谁能想到？还怎么跟花佛寺斗，人家坐在那都没出过门呢。 我和张蓬回洞里，他也不用法器开道了，这雪地里的小毒物，看见我自动让路，张蓬叹道：“老子辛苦修炼多年，却不如你吃几百条千足虫。” “下次你吃给我看看，不知道有多恶心。” 青青跟刘灵睡在张蓬的房间，文道老头估计也睡着了，我在厨房走来走去，一直想不通雷被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张蓬唉声叹气，在他心里应该把文道老头当父亲来看，也不知道探春僧说的话，是不是故意挑拨离间。 “如果真是你师父搞得鬼，那该怎么办？”我问。 “不知道！” 我走到张蓬房间，青青睡着了手里还拽着手机，这里面可没有信号啊。两个女人果然是合不来，睡觉都离很远，背靠背，床本来就窄，中间都能放碗水了。我刚将她拍醒，刘灵立刻就跟着醒了，看到我揉揉眼睛，连忙爬起来，这丫头真是太灵敏了，难怪叫刘灵。 “怎么了？”青青问我。 “你爹的那本《淮南鸿烈》上，八公都是谁啊？”我问。 “大半夜的问这个干吗？”青青迷迷糊糊地回道，接着如数家珍地说：“苏飞、李尚、左吴、因由、雷被、伍被、毛周、晋昌。” 我听到雷被这个名字了，但是又有什么五倍之类的，便让她重新说一遍，确认有这么个人后。“雷被是什么情况？” “跟淮南王儿子刘迁比剑，就是羕岛下面那个家伙，伤了刘迁，担心被刘迁报复，吓得去向汉武帝告密，说淮南王造反。” “雷被是叛徒？”我问。 “对于淮南王来说，的确是，不然造反能不能成功，还不知道。” 刘灵一直耐心地听着，这些信息好像她都不知道，“水生，怎么了？” 张蓬一直靠在门口，耐心听着我跟青青的对话，我回头看着他，问道：“猴子，你想到了什么？” “你是想说，我师父就是淮南王刘安？”张蓬回道。 “是的。” 刘灵从床上爬起来，冲到文道老头门口，猛拍铜门，喊道：“文道，你出来。” 我站在她身后，叫文道真的合适吗？万一真是她爷爷呢，如果真是那就好了，不用再下玉峰天池了。到时候我只需要看着欧阳青青就好，耗到欧阳雄死亡，一切大功告成，至于那雷凌会不会来找刘安报仇，我就不用管了，实在不行，报警把他们全抓了，打架斗殴警察还是能管的。 文道打开一条门缝，看着我们凶神恶煞的样子，鬼头鬼脑地问：“什么事？” 我拍拍刘灵的肩膀，让她不要激动，走到文道跟前，说道：“你是不是淮南王刘安？” “你脑子被人打傻了？”文道问。 “探春僧已经说了，是你告诉他雷佳音的酒店地址，并且我还知道一个重要的信息，雷家就是当年八公之一雷被的后代，他背叛了淮南王，向汉武帝告发刘安蓄谋造反，后搞得刘安家破人亡。所以你才故意设套子，让他们前来送死，目的就是报背叛之仇。”我分析道。 文道先是用惊讶的眼神看着我，然后说道：“你猜对了一半，我就是要让雷家送死，并且已经操作得很熟练了，甚至是习以为常，所以别跟我讲大道理。错的部分就是，吃了回春丹的人，是不可能衰老的，所以我不是刘安。” 张蓬也说道：“我的确是看着我师父衰老的。” “那你为何要专门挖空心思坑雷家？刘安到底是活着还是死了？刘安家的世仇，你插手干嘛？”我追问。 “你继续调查啊！”说完他突然关上门，靠，缩头乌龟一个，他这门吧，只有他自己能打开，还是特别安全的。“你跟雷凌说，不要来找我，我不会出去，他也没得选择。现在开始，我要闭关修炼，你们自己作死去吧。” “他们可能会把你这房子给炸了。”我吼道。 “炸个屁啊，他们能活着看到太阳再说，过不了多久，一切都会结束，重新来过吧。哎，腻了腻了！” 我们一脸懵逼看着彼此，搞不懂他说的是什么名堂，他这一句腻了，可能会害死雷家及弟子八九号人，居然如此轻描淡写。 张蓬靠在竹墙上，慢慢蹲下来，一副泄了气的模样。这家伙最近受的打击太大了，娜莎刚走，又碰到这么个养父，他跟文道老头可不一样，他有善良的本性。 “水生，给我来支烟。”我点了两支烟递给他一支。 抽完半支烟，他才慢慢抬起头看着刘灵，说道：“刘灵，不要再找你爷爷了，不值得，你和水生离开这里，好好过几天太平日子。” 刘灵还不知道怎么回答呢。 “走不了咯，他们两个都被盯上，昨天是逃走的最后机会，从现在开始，童话村再也看不到太阳，永夜将至。”文道在里面说道，又听到他拉二胡的声音。 “那你昨天怎么不说？”张蓬吼道。 “说个屁啊，凤凰涅槃，方能浴火重生。”文道回道。 “你能不能讲人话？”张蓬狂怒了，他从来没这么跟文道说话呢，但是文道已经不想再多说了，而是继续拉着二胡。 “不……不是，猴子，你让我们离开，你准备干吗呢？”我问。 “父债子偿，我要去帮雷凌他们，救一个是一个。” 文道这下不说话了，也不阻止，一点不把张蓬当儿子。刘灵走进房间，拿出黑刀，跟我说：“水生，既然走不了，那何不今晚一举干掉花佛寺呢？” “但是干掉花佛寺又有什么用？还有五座寺庙呢。”我说道。 “或许可以搞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我爷爷是不是还活着。也或许，能打开一个口子，让我们逃离童话村。” “我担心你的安危啊，肯定有人盯着你的回春丹。” 刘灵居然走过来，紧紧抱着我，用她光滑的脸蛋贴着我的脖子，说道：“跟你死一起也可以。” “好，好，死就死，没啥大不了的。”我说。 我们不再吵吵的时候，文道老头也不再拉二胡，山洞里一片死寂。 我搂着刘灵在地板上睡的，说也奇怪，上次被妖蛇用冰箭刺穿的腹部，竟然没有一丝伤疤，她也不阻止我摸她光滑的肚子，但也做不了别的，猴子和青青都在呢。 青青也蹲在那一宿没睡，张蓬不知道什么时候靠在墙壁上睡着，里面那张床反而是空着的。 刘灵翻身朝我这边，跟我嘴对嘴睡着，却把我给弄醒了，因为做了个噩梦，梦到我孤身一人站在竹筏上，顺江而下，断头崖依然在那，并没有崩塌，世界上好像只有我一个人，吓出我一身冷汗。 我看了看时间，八点多了，轻轻松开刘灵，走到张蓬房间，玻璃窗外面果然一片漆黑，正常情况下，是能透过积雪看到一丝亮光的。 “看来师父说得没错，那玉佛开始要行动了。” () 第236章 当年救婴人 “就算要去打仗，也得提前弄点吃的吧，不能做个饿死鬼啊。”我说。 “我陪娜莎一会儿，你去弄，搞好了叫我，多放点那腊肉啊，不要舍不得。”张蓬恬不知耻地说。 张蓬拉了几下开关，却发现没电了，在抽屉里找了两支蜡烛递给我。 我走到厨房，在橱柜里翻出面条，看到一大块新鲜的豆腐漂在铁盆里，这是谁去买的，文道老头吗？麻痹的，咋搞得跟断头饭一样。 我将豆腐片成小块，煎得两面黄，放上腊肉先炒后蒸，刘灵闻到味道就过来了，瞪着大眼睛看着我，嘴角一挑，傻乎乎地问：“有豆腐啊！” “是啊！”我说完打开锅盖，捏了一块塞进她嘴里。 她张开嘴一下吞进去，烫着了，连忙吐出来，眉头挤在一起，接着又吃回去，模样可爱，表情也丰富了不少。我看着她的样子，越看越喜欢，将她拉过来抱在怀里。 “若是有危险，你不要因为救我而死，要活就一起活着，不然我觉得没什么意思，当归村回不去了，到处都有人在追杀我，小时候每天都在想自己会死，所以我并不怕的，怕是的孤独。” “水生，我明白的。”刘灵回道。 青青估计也是闻到香味了，连忙冲进来，见我们亲热着，转身就走，我喊道：“别走啊，把张蓬叫过来吃点东西。” “你吃刘灵就行了啊！”她没好气地说。 张蓬还没来呢，文道老头竟然出来了，揉着眼睛，打着哈欠，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坐在桌子上，拿起筷子敲了敲。 我说道：“没做你的。” “那就把你的给我，这是我家。”他说道。 刘灵松开我，将刀抽出来架在文道脖子上说：“你跟我爷爷到底是什么关系，雷被背叛的是他，关你什么事？为何由你来出面，他老人家是不是在玉峰天池下面。” “刘灵，你杀了我也没用啊，说到底，我们石心人都是傀儡，给我命令，我就照做。”文道说道。 “谁给你命令的，怎么给的？” “从我被换石心那一天，我就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事，我的石心也是在十岁的时候换上的，到今年刚好五十年，如果我没算错，过几天我就会死，如果你杀了我，到时候我可救不了江水生。”文道说道。 “放屁，我需要你救吗？”我没好气地说，将一碗清水面放他跟前。 “你就是需要人救，没人救，十八年前，你就是个死婴。”文道说道。 “什么意思？”我很是不解，他咋知道当年的事儿，连我都不知道呢。张蓬走进来，看着文道，说道：“你师父，你知道什么就告诉我们吧。” “我要吃面，让刘灵说吧。”文道老头说完就埋头吃面。 刘灵慌张地看了我一眼，慢慢收起刀，问道：“你……你怎么知道？” “刘八公看见了，告诉我的。” 关刘灵什么事儿，不可能啊，当年熊老六扔女儿，被我妈妈凑巧撞到，才将她推下积水潭，那纯属我妈妈运气不好，碰到熊老六这个禽兽不如的家伙，怎么可能刘灵和刘八公都在场，这是什么情况。 “刘灵，说！”我吼道。 刘灵怯生生地看着我，走到我边上，轻声说：“我那时候想下积水潭，正在悬棺的位置，熊老六出现的时候，我就吊在悬棺下面的铁架子上躲着，听到有什么东西落入水里，看到是一个孕妇，当时她应该已经摔死了，肚子里好像还想动了一下，我就将红佛舍利弹进她嘴里，接着她就被卷进积水潭。” “怎么可能？妈妈都摔死了，我还能动？”我吼道，我不能忍受刘灵骗我。 “还没断气不行吗？你天生命硬不行吗，你走狗屎运不行吗？你现在不好好活着吗？”文道老头说道。 “好，就算当时没断气，为啥我妈妈进了积水潭能出来，就因为那红佛舍利吗？”我问。 “没错啊，里面的女尸是蛇龟的宠妃，那女尸正是刘灵的亲生母亲，大汉翁主刘陵，红佛舍利被刘灵养了五十多年，她母亲感应到了，才能保你不死，很难理解吗？”文道老头反问道。 难怪那红衣女尸见到我总是笑，也认识我吗？ “刘灵，你没骗我？”我怀疑地问。 “水生，我保证没骗你。”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因为我活了这么久，还救了婴儿时的你，怕你觉得别扭，嫌……嫌弃……我。” 好吧，如果是刘灵一早就告诉我，当年我还是婴儿时，她就救了我的性命，的确是别扭得很，搞不好是惊吓，现在倒是想通了，无所谓。毕竟经历了这么多生死，一切都不重要了。 “刘灵，当时熊丽应该也被丢进水里了吧？怎么单单救我？”我问。 “是的，还有个小女孩，她当时就摔死了。” “红佛舍利你什么时候取走的？”我问。 “你妈妈被下葬后，我……我去拿回来的。拿到舍利后，我准备再下积水潭的，但是刘八公突然出现，让我等你长大再下去。”刘灵回道。 “那你为啥还追杀刘八公？” “当时他说完一句话，就不见人了，而且他脸变来变去，我哪里知道嘛。”刘灵很委屈的说。 也就是说刘灵当年还扒过我妈妈的坟，不过算了，我妈妈估计也不会介意，毕竟这丫头救了她儿子的命。 我转头看着文道老头，说道：“你到底放了多少是石心人出去？刘八公当时在那里干嘛？” “刘八公一直在暗中观察当归村，这是他的职责所在，引导村民们将你丢进积水潭，看能不能活下来，是否真是破局之人，之后你刘贵叔收养你，也是他出资的。” “所以，那本《淮南鸿烈》是假的吗？”青青问道。 “不真不假吧，你看回春丹不也是真的吗？这书可算年代久远，目的就是为了让人寻找回春丹，好让被葬在极阴地的刘家子女早日出来，不管是死是活，都得出来。” “所以你还不承认，你是刘安？”我吼道。 “我真不是啊，石心人是可以被控制的，心让我干什么就干什么。”文道说着，几口就将面吃完了。 “师父，是被这气场控制的吗？为什么我没有被控制的感觉？”张蓬问。 “因为你是我的下线，我只引导你，从没控制过你。”文道看着张篷说道。 刘灵一直不敢看我，可能觉得我在生气，我想起那杀红佛的人，不会是刘灵的小情人吧，便问：“刘灵，你那红佛舍利，是谁给你的？” “不……不是你吗？”她突然问道，吓得我菊花一紧，这女人莫不是疯了吧，逻辑说得通吗？ “好了，她现在脑子都是糊的，你们最重要的是，赶紧吃完面去办正经事。不然待会儿那雷家都死光光了。”文道轻描淡写地说。 “师父，你怎么知道雷家是雷被的后人，不怕坑错人吗，那可是九条人命。”张蓬问。 “当年他给你算命的时候，刘八公在偷听，他跟你奶奶吹牛逼说，是汉武大帝国师雷被的后代，算一卦绝对值三千，之后刘八公就跟雷凌交为道友，打探清楚才行动的嘛。” 这雷凌老头真是算命把自己一家人都给算死了，文道也是能忍，等了这么多年，明明是去给张蓬换心，还不忘去把雷佳音骗过来交给探春僧。 只是，这幕后操盘手是谁啊，放了那么多石心人出去，李奴这个石心人一辈子都守在东洲渔村的破庙里，可见文道说得也没错，石心人是可以被控制的。这文道死不承认自己是幕后黑手，是什么意思，怕我打他吗？但他不是不老身啊，毕竟张蓬亲眼见他衰老的。 () 第237章 死村 “猴子，你搞明白了吗？”我问。 他摇摇头，叹道：“如果我师父说的没错，那控制者只能是在玉峰天池下面了，但既然都是一家人，干嘛要抢刘灵的回春丹？你可是刘安的外孙女婿，为啥要杀你？” 我可不要当那黑心刘安的外孙女婿，只认刘灵，不认别人。 文道拍拍张蓬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猴子，这次的七窍玲珑心，师父很不容易给你弄到的，真的很不容易。你跟着江水生去吧，等着你们的将是更精彩的世界。” “你他妈没长嘴啊，不会说吗？非要死人。”我吼道。 “我说了这么多，你还不是没明白吗？都去死一死吧，别跟个小屁孩似的。” 都去死一死，像人说的话吗？ 文道说完一挥衣袖，气呼呼地走向房间，这家伙最大的问题就是每次别人对他发火，他反而比你火气更大，也不讲道理。不知道是不是傀儡当久了，性格才如此怪异，毕竟一辈子都没碰过女人，没有性生活，是难以想象的，那李奴好歹生了孩子。 如此说来，最可怜之人是文道老头了，五十年来，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待在这个鬼地方，天天爬两个小时到玉峰天池，跑那冰窟窿用直钩子钓鱼，真是像他说的那样，活着没意思，那他的石心又是谁换的呢。 幸好啊，我有小灵儿，难怪我们村那些老光棍都性格怪异呢，没有女人的人生是不完整的，你不知道抱着小灵儿睡觉的时候，我有多爽。我最担心的就是猴子，不知道该怎么让恢复健康。 “没想到你师父真是石心人。”我说。 “我也没想到，他可从来不说这些的。” “如果七窍玲珑心真的有这么牛逼，那也算对你不错了，他自己没舍得换。所以你不要失望，不要光想着给娜莎报仇，也许这石心能让你身体完全恢复。” 张蓬点点头，回头看着文道的背影，这个迷之老头，让人讨厌。 回头一看，刘灵已经在吃豆腐了，跟青青两个吃得很开心的样子，一盘子都快被吃完了，倒是那腊肉一块没吃，我看着她，她抬头看了我一眼，连忙低头吃面，一声不吭，估计以为我还在跟她生气呢。 “赶紧吃吧，然后按照你师父说的，去死一死再说，妈的，我江水生的人生好像就一条路，就是作死，而且每次还没得选。” 我故意用筷子跟刘灵抢盘子里最后一块煎豆腐，她连忙松开，我夹起来吃了一半，将另外一半塞到她嘴边，她愣了一下，乖乖张开嘴吃了。 “好了，以后没什么瞒着我了吧？”我问。 她连忙点头。 “你确定吗？”我问。 “除非我不记得了。”她说。 青青看着我们，翻着白眼。“妈的，吃个饭都要调情，还让不让人活啊？” 我让青青在屋子里呆着，等我们干掉花佛寺，找到出口再回来带她出去。 “水生，我帮你们开车吧？”青青说，这女人胆子倒是挺大的，虎头虎脑的，碰到虫子又吓得脸色惨白。 “你就别跟着去送死了，本不该入局，先出门看看车子能不能启动再说。猴子，进来拿我特制的电筒。”文道老头说道。 我拍拍青青肩膀，说道：“虽然我很讨厌你爹，但是不讨厌你，若真如你所说，有七颗回春丹，我一定会带一颗给你的。” 青青很是激动，跑到房间里将那把冲锋枪拿来给我，告诉我怎么开枪，还将三个弹夹都装在我口袋里，说道：“水生，你要活着回来。” “儿女情长，英雄气短，赶紧滚，关好门！”文道吼道，接着里面又响起二胡声。 出了铜门，这哪是上午九点，简直是深夜九点好吗？大雪纷飞，连路都看不清，我走在前面牵着刘灵，张蓬紧紧跟着，雪地里小虫子显得躁动不安，很想过来咬我们，但又怕死的样子，我们加快脚步，这些小东西才是最可怕的，量太大了，担心它们突然失心疯，冒死冲上来。 好不容易到了山脚下，车子都被大雪覆盖，这里离童话村还有段距离呢，但是没办法，文道又猜对了，车子根本打不着火，就连手机都没信号了，屏幕全黑。 我们带了三只电筒，只有文道给的那电筒能亮，这时我才注意到电筒壳上面刻着八卦图和咒语。“什么材质的啊！”我问。 “不知道，估计是什么辟邪古木吧。” “真他妈邪乎了，磁场干扰吗？电子器件全部失效。” “走吧，搞不好那帮人全废了，咱们小心点，别每次都走散。” 刘灵牵着我的手，我牵着张蓬的手，顶着风雪朝童话村走去，能见度非常低，所以刘灵早就将刀抽出来了。 “小灵子，这是什么刀啊，都没个名字吗？”我问。 “寒月刀啊，还以为你猜到了呢。” 张蓬看着我，“寒月刀女？” “什么寒月刀女？”刘灵问。 “没事没事，别唠嗑了，认真注意周围，别被偷袭了。”我说道，心里觉得怪怪的，那次在羕岛下面的鬼市，看到那张人头悬赏令怎么都对上号了呢？如果刘灵是寒月刀女，江中鹤真是我曾祖父，那那那，我不是和曾祖父喜欢上同一个女人？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喊出来了。“我草……” “咋了咋了？”张蓬哐的一声抽出太阿剑，慌张地看着黑暗中。 “没事，突然想到一个尴尬的事儿。” “你他妈有病啊，闭嘴，赶紧走！” 其实我也不想说话，嘴唇冻得生痛，脸跟刀割一般。刘灵的手更是冻得跟寒冰一样，似乎没了温度，这幸好是有红佛舍利，不然估计活活冻死了吧，我紧紧捏着她的手塞到我裤子口袋里，冰得我呲牙咧嘴，幸好穿了保暖内衣。 走了一个多小时，才到村口，发现全村都是黑漆漆的，你说远处看不到吧，这通村水泥路边上可是有十几户人家啊，这都大白天了，居然全都黑灯瞎火，没有蜡烛吗？农村人家至少会准备几支蜡烛以防停电吧。 “去店主家，还是先去花佛寺啊？”我问。 “先去店主家看看吧，这里离那近点，万一雷家这帮孙子怂了，那我们三个人就找出路，而不是硬干，没什么东西能控制天气，肯定是迷宫阵。” “你这童话村的名字谁取的，吃毒虫，暗无天日，妖僧横行，黑暗童话吧？” “童话本来就是黑暗的。” 走到店主家，本来不远的，但还是花了半小时，刘灵一直发抖，我心疼不已，只能帮着她提寒月刀，让她将手塞进口袋里。店主家大门是开着的，里面却没有亮光，外面的中巴车停在那里，探春僧也不知道被关在哪里。 我走到那店主卧室看了看，你说男人病了昏迷，女人也躺在被子里，纹丝不动，我试了试，还有呼吸啊！ “喂，天亮了……”我喊道。 女人没吓到，依然睡得很香，倒是把张蓬吓得一跳，“你有毛病啊！” “怎么都昏睡了呢？”我嘀咕道。 “不然都去看花佛寺杀人吗？” “当年那杀红佛的家伙很聪明啊，偷偷干死红佛真身，抢了舍利就跑，不然被发现了，搞不好会被困死在这里。”我说道。 雷凌他们住的房间，根本没人，被子里冰凉，桌子上连蜡烛都没看到，不会已经被干死了吧，还是跑路了？ 出了门，我们准备往唐古镇方向找找出路，这帮人不在，靠我们三个，可能有点作死，来日方长，先搞清这里到底是什么名堂再说。 刚走了不到二十分钟，刘灵冻红的耳朵突然抖了一下，拉着我的手，停下脚步，轻声说道：“水生，前面有人过来。” () 第238章 不戒是蛤蟆 我们想找个地方躲，但这里已经没房子了，两边光秃秃的，只能趴在路边雪地里候着，我体温其实还可以，就是担心小灵儿被冻坏了。 路上传来密集的脚步声，还有人说话的声音。 “师父，我们又绕回来了，可能出不去。”小道姑的声音。 “那就去抓花佛寺的不戒和尚，看他知不知道出路。”雷凌说道。 “爹，我们跑了六个小时，得休息下，不然会累死。” 不一会儿他们便出现在我们跟前，我从雪地里爬起来，雷凌看到我们，非常生气地问：“文道那狗杂种呢？” “前两天你们不是很客气，以道友相称呼吗？”我问。 这雷老头被坑也是很无辜，我便将文道坑他的原因说了，希望他待会儿能死个明白，他听后狂怒道：“他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两千年前的恩怨，居然到今天还来报仇，我也只是偶尔把雷被当作招牌来骗人用用，真假都不知道。” “迟了，你当年为了骗我奶奶三千块，说自己是雷被后人，被人偷听到，所以文道才故意坑你的。就算你不是雷被后人，现在也出不去，这锅是你自己主动背的。” 雷子山一把抓着我的衣领吼道：“什么叫骗你奶奶三千块，我爹算命卜卦就是这个价格，带我去见那文道老头。” 这家伙怒气冲冲，一副要揍我的样子，刘灵都看不过去了，我挡住刘灵，一把推开雷子山，说道：“我刚救你爹呢，你白眼狼啊？别动手动脚的，留点力气对付花佛寺吧，那文道躲在洞里，不肯出来，你们也进不去。” “那就冲进去。” “子山，进不去的，那山洞机关精妙，除非有密码。不过，这张蓬是他徒弟，应该知道密码。” 顿时七个人冲上来将我们围住，刘灵从我手里拿过寒月刀，冷冷说道：“我出手必死人，你们最好不要过来。” 那道姑估计觉得自己很厉害吧，刘灵看上去才二十岁的年纪，吓唬不了人。 “年纪轻轻，出言不逊，姐姐教你做人。” 道姑说完抽剑刺向刘灵的手腕，倒也没有杀人之意。刘灵身形一闪，寒月刀弧形蓝光贴着剑身飞速刮过，火光四溅，她猛地一砍，将铁剑砍断，右手胳膊一扫，反锁住小道姑的脖子，寒月刀架在那纤细的脖子上，小道姑除了刺出第一剑，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还敢教我的小灵儿做人？”我笑道。 论打架斗殴，我是一点都不担心刘灵的，要不然以她的美貌，就算没人知道她有回春丹，也活不到现在。 “还打不打？”刘灵问雷凌。 雷子山指着刘灵，吼道：“放开她！”一副很着急的样子，看上去像是跟小道姑有一腿。 我抓着小灵儿的手，松开道姑，说道：“别他妈窝里横了，现在咱们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你们就算觉得冤枉，也已经中计，杀了文道也出不了童话村。” 雷凌满脸皱纹地抬起头，看着天空中鹅毛大雪，大胡子都在颤抖，凄凉叹道：“没错，这里没有出路，想我雷凌修行几十年，临老却被人诓死在这里，还连累雷家子弟。” “雷老头，我跟你讲，这里的鬼东西可能是两千年的，你那五十年的道行就别丢人现眼了，根本不够看。先抓住不戒，问到出路才行。” 我们先到店主家休息一下，这一行人个个累成狗，那探春僧已经是一具尸体，面部从痦子被割的地方开始腐烂，流着恶心的黄色浓液。 “你们刚干嘛去了？”我问。 “我们感觉不对劲儿，想先出去再说，车子启动不了，只能步行去镇上，走了六个小时，好像都永远在黑暗里，体力已经透支，居然又回到童话村。” “原来是跑路，那探春僧也不知道怎么出去吗？”张蓬问。 “探春僧说那黑马能找到出路，不过除非下一个探春使者出现，否则那马是不会出来的。” 我有点想不通，这天为啥突然就不亮了，张蓬可是这里的土著啊！“猴子，以前发生过这种事吗？” “从没有发生过，除非是我昏迷的那两年。村民们是肯定不会知道的，因为永夜之时，他们不会醒来。” 我让雷老头他们赶紧休息一会儿，一个个累得跟丧家之犬一样，怎么跟不戒和尚斗啊！ 那不戒和尚好像压根不在乎一样，也没出来追杀他们，胸有成竹吗？ 我到楼下店主家的柜子里拿出一包烟，看着门外纷飞大雪，觉得好怪异，这是世界末日吗？有点像那积水潭下的无尽尸路，若不是有那卧龙先生扔下去的赤焰龟，还有李冰大神留下的山河正法，我们恐怕早就死了。 在这里又能靠谁？只能靠自己了，我的性命可以说是刘灵给的，绝对不能让她有事。 两个小时后，我让他们用胶带纸将小腿以下，缠上十道，不然外面积雪里可能有毒虫。 我们慢慢摸向那花佛寺，雷子山还拖着探春僧的尸体，他说要在花佛寺跟前剁了，他对探春僧估计是恨之入骨了，但探春僧不过是骗姑娘的村中老光棍，剁了也没人在乎。 雪没有停止的意思，地上积雪已经快二十公分厚，我都能听到刘灵磕牙的声音，早知道应该让她在洞里等着，但以她的脾气估计也不会同意，要是一个人偷跑出来，更加危险。 “走快点，雪地里有东西。”我说道。 混元道派的罡煞之气有点用，小虫子们目前都不敢靠近，我让张蓬和刘灵跟在我身后。 花佛寺里一片漆黑，铜门紧闭着，这帮和尚都睡着了吗？ “小兄弟，按照我们之前说的，你进去打探消息，我们在外面支援。”雷老头说。 算了，跟这帮孙子计较，没意思，不知道要耗到什么时候，我跟刘灵说道：“你在外面看着他们，若是待会儿怂了，谁逃跑就剁了谁，我百毒不侵，进去不要紧，你千万别跟进来，听到没？” 刘灵连忙点头，头跟拨浪鼓一样，鼻涕都冻出来了。 张蓬抽出太阿剑，想要跟我一起进去，我抢过剑，说道：“别跟着，墙上都是蜈蚣，我进去看看情况再说，待会儿也好有个接应。” 张蓬拉着我退后十几米，指着屋顶上说：“上次那大蟾蜍趴在伸出的檐角上，我估计至少有四只，你小心点。” “不怕，毒不死我就不怕。” 刘灵跟在我后面，双手交叉，让我冲过来踩在上面，她送我翻墙过去。 爬上围墙，我就发现那些小蜈蚣果然不敢搞我，吓得屁滚尿流的，那还怕个屁啊！我跳入院子里，所有的房间都是漆黑一片，雪地里到处都是小蟾蜍蹦来蹦去，在远处朝我喷毒液，但我丝毫无伤啊，就是衣服会被腐蚀，我剁了好几只，骂道：“你个小玩意儿，老子现在是大毒物，喷你妹！” 擒贼先擒王，我轻轻打开不戒和尚的房门，冲进房间，床上居然没人，被窝都是冰凉的。 这跑到哪里去了？ 我又看了看其他房间，小和尚也不见了，既然都不在，那我就不客气了。我在院子里找到一个锄头，准备去挖那花佛真身，只要剁了取走花佛舍利，这帮孙子的法力就会消失吧。 刚挖了一下，就听到花佛殿里有动静，咕噜咕噜的声音，我连忙转身，用电筒照了照，不戒和尚居然双手着地，从花佛殿的木门里慢慢爬出来。 “我草，你是癞蛤蟆啊！”我惊道。 这家伙真是蛤蟆，黑黄相间的皮肤皱巴巴的，长满了小疙瘩，眼珠子突出来，手指甲又尖又长，肚子胖胖的，更夸张的是他的脖子，又粗又鼓，里面好像有积水。 () 第239章 斗法 “你得了粗脖子病吗？”我又问。 他并不说话，而是围着我转。不戒和尚还是人的模样，却特像蛤蟆，光头上一直冒着恶心的水泡，这家伙是不是中毒太深变异了？干嘛在地上爬，我拿着剑死死盯着他，都快把我绕晕了。 “你到底要干嘛？老子喷死你！”我吼道，取下腰间的冲锋枪朝他脸上一顿狂扫，他闭上眼睛，子弹被弹回来了，一颗都没打进去，这厚脸皮弹性这么好啊。 不戒抬起头，用鼓起的绿眼珠子瞪着我，好像要攻击的样子，我连忙扔掉没卵用的枪，双手拿剑全神备战。 结果他没扑过来，身后不知道什么东西从屋顶上掉下来，直接趴在我背后，黏糊糊的双手勒着我的脖子，后脑勺被它咬进嘴里，我狂甩半天，怎么也甩不掉，再一看，麻痹的，这不是蟾蜍的腿吗？ 我跳起来往后一仰，结果在地上弹起来了，还没站稳，屋顶上一直大蟾蜍跳下来，我举着剑插进它肚子里，它根本不躲避，将我扑倒在地。又有三只跳下来，一只还砸在我脸上，将我压得死死的，腿也被咬住了，剑插进蟾蜍身体里，根本没空间拔出来。 这些玩意儿嘴巴还不够大，吞又吞不下，又毒不死我，但也不怕我，我也无法动弹，简直是无赖打法。 不戒跳过来，打开缸盖，准备把我往里面拖，我也看不到里面有什么东西。 妈的，这死得好冤啊，被蛤蟆压死的。 “雷老头，出招了。”我喊道。 刘灵估计早就墙外等着呢，黑刀一扫，将墙上的蜈蚣刮掉，冲上墙头，我喊道：“小灵子，不要下来，让雷老头远程攻击。” 这毒蟾蜍连我都不怕，她冲过来不是找死。 张蓬爬上墙头，站在刘灵边上，将竹筏扔向空中。“天地无极，乾坤借法……” 不戒和尚趴在地上，猛地一蹦，跳到墙下伸手接住了绿竹筏，这简直是瞎搞，太让人意外了。 “永夜世界无乾坤，找谁借法？”不戒哈哈大笑道。 “那你爹就自造乾坤。”张蓬说完洒出朱砂，在空中画出太极图，金符挂爻，飞速旋转，指着竹筏喊道：“竹剑归位！” 不戒手中的小竹筏突然变成小竹剑，飞回张蓬的八卦剑阵，不戒看着被竹筏划伤的右手，喊道：“金钟罩佛寺！” 花佛寺里响起阵阵钟声，张蓬将竹剑射向不戒，却被无形的气场弹了回去，妈的，明明空中还在下雪啊！怎么法器就进不来？ “小灵子，寒月刀扔过来。”我喊道。 刘灵的黑刀精准的落在我左手边，我松开剑，拿起黑刀先划了自己大腿一刀，贴着后脑勺塞进去，猛地一转，刀锋卡进咬着我的蟾蜍嘴里，后脑勺猛磕刀背，也顾不上痛了，磕得我头晕脑胀。 “布阵！”雷凌老头的声音响起。 七道白剑光杀向不戒和尚，就耗在空中了，进不来也不肯撤退。他的七个徒弟纷纷爬上墙头，各自指挥着自己的法剑，在空中飞舞，想找到漏洞钻进来，但好像没什么结果。 “七星合一。” 七把剑合成一把白色剑光，猛攻不戒上空，钟声敲得越来越密集了。 不行啊，这些法器根本进不来，我得从里面攻击才行，后背勒着我蟾蜍终于被我切了头，估计我后脑勺也磕破了。我猛剁压在我身上的几只大蟾蜍，不停擦着眼睛，因为绿色浓液喷我一身，这些家伙终于知道痛了，纷纷跳开。 我拔出太阿剑，一手刀一手剑，累得直喘气，追着那几只蟾蜍猛砍，“有种别跑！让你丫用屁股坐我。” “小子，你干点正经事儿，宰了敲钟人，不然我们的法器攻不进去。”张蓬喊道。 一根红色禅杖从不戒房里飞到他手中，这家伙人不人，鬼不鬼的，头顶一直冒着水泡，怪恶心人的，还是让雷凌收拾吧。 我刚准备跑向花佛殿，八个白衣僧人冲出来，都拿着红漆木仗，将我团团围住。奇怪的是，这些家伙眼睛都是闭着的，早已没了血色，看来又是被什么玩意儿控制的。 “乱棍打死，一定要守住钟楼。”不戒吼道。 刘灵白绳子一抖，缠着枯桑树杈，猛地一拉，借力跳到我跟前，我连忙将黑刀递给她。 “小灵儿，跟紧我，这里毒物太多。” “水生，你绿了。”刘灵说。 “啥……”我没听懂，低头一看，全身的衣服都被腐蚀了，皮肤上到处都是大蟾蜍的绿色毒液，原来是这个意思，虚惊一场，希望头发别被染成绿色就行。 我扑向一个僧人，他一棍子捅向我胸口，刘灵黑刀一挡，火花四溅，原来不是木仗，而是铁棍。我们背靠背，我是不太会打架的，刘灵黑刀飞舞，挡住他们的攻击，晃得我眼睛都花了，眼前都是火光。 我家灵儿的身法和刀法之快，简直一绝，她后脑勺像长了眼睛一样，回刀格挡都不用转身。 她还趁机砍了一个家伙的头，一只小蟾蜍从被砍断的脖子里钻出来，原来是被这玩意儿控制着。 我们慢慢挪向那寺钟的地方，经过花佛殿的时候，我看到花佛嘴里含着的桃花枝，本来是枯萎的，结果现在居然在慢慢复活，这是什么征兆，难道还有什么名堂吗？ 一个不戒就搞得我们够呛，千万别再来更厉害的玩意儿啊。 “水生，你去杀了那撞钟僧，我挡住他们。”刘灵说道。 若是没有小灵子高超的战斗力，这么多被控制的白衣铁棍僧，那混元道派一起上也会被乱棍打死。 我穿过花佛殿，爬上钟楼，那撞钟的和尚像个机器人一样，好像没听到我的脚步，也许是钟声不能停，不然就罩不住不戒和尚。 这也太容易了吧，大钟下面有个空洞，我后退三步，冲过去一脚踹向他屁股，他撞在钟上，我又猛踹几脚，他从洞里掉下去，重重摔在地上，也没爬起来，一声不吭，所以本来就是个死人吗？ 我挥舞着太阿剑，将那吊钟的铁链子砍断，哐的一声，大钟从中间洞里掉下去，将撞钟僧的头和腿硬生生砸断，有点恶心。 刘灵又剁了两个白衣僧人，不戒和尚见钟楼被毁，禅杖击退雷凌的白光大剑，连忙喊道：“僧人归位。” 原本围攻小灵子的和尚们，纷纷退回院子里。 “小灵子，别追了，上来看热闹，让他们搞。”我喊道，那院子里毒物太多了。刘灵纵身爬上钟楼，站在我身边，她累得不停娇喘，我仔细看了看，左手臂好像被打了一铁棍，手痛得一直在抖呢，其他地方倒还好。 不戒再次艰难地挡开雷凌白剑光的攻击，眼看混元道派就要占上风了。 “不戒，交出孙女，我们便绕你一命。”雷凌说道。 “你们一个都跑不了。”不戒嘴巴还挺硬。 说完他摇动几下禅杖，上面挂着的珠子发出节奏密集的撞击声，所有小毒物纷纷爬向他身边，堆成一座小山。 仅剩的六个僧人站在毒虫山边上，棍子插进去，再抽出来的时候，上面爬满了各种恶心的玩意儿，甩向雷凌及徒弟，本来混元道派有罡煞之气，小型毒物还有点畏惧的，但现在被动甩过去，小毒虫想躲也躲不了。 雷凌还好，铁拐杖在墙头一磕，白光一闪，将那些近身毒虫杀死，其他弟子顿时手忙脚乱的撤剑回来自保，阵法顿时就乱套了。 “太他妈卑鄙了。”我说道。 () 第240章 金戈铁马 “变幻无极！”张蓬突然吼道，竹剑飞速旋转，一掌退出去，像雨点般密集的绿光扫向那毒虫山，竟硬生生将小山推平了。 他本来窝在边上，一直默默无闻，这才有白衣僧人注意到他，一棍子将毒虫甩向张蓬，这家伙手忙脚乱地掏出符一撒，将毒虫全烧死，接着第二棍子毒虫又甩过来，张蓬只能从墙头跳下去逃跑。 “砰……”的一声巨响，吓得我一抖，回头一看，寺庙铜门被猛地撞开，一匹高头大黑马冲进来，看不清是铁马还是那探春僧的马，腰上还横挂着一根银光闪闪的长柄金戈，这种兵器在古装片里看得到，军队作战勾马蹄效果良好，大黑马冲向院子里。 雷凌老头这时候跳下围墙，铁拐杖砸向不戒和尚，不戒用禅杖去挡，两人周围的毒物直接被震得血肉模糊，这两个老东西看来是把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 那大黑马跑进后院，在花佛真身的水缸前停下，又是“砰”的一声，铁盖子飞向空中，一具无头尸从缸里冲出来，骑上铁马，拿起金戈，诡异而威武，身上还穿着银光闪闪的袈裟，跟那花佛像身上披着的风格差不多。 不戒和尚和白衣僧人，顿时纷纷跪在地上，“恭迎花佛真身！” 那雷凌老头本来愣了一下，但看到不戒和尚跪在地上，这么好的机会，哪里肯错过，举起铁拐砸向不戒的后脑勺，那无头干尸手中长戈轻轻一挑，直接将雷凌老头击飞出去，撞在墙壁上，吐出一口老血，手里的铁拐掉在地上，我定睛一看，那铁拐都变形了，这力道真是恐怖。 “布阵！七罡剑合一。”雷老头捂着胸口喊道，有气无力，一把年纪了，这种重伤恐怕很难抗住。 他的徒弟们甩出自己手中的剑，七把白剑光冲向天空，合并成一把巨大的白光剑身，从天飞速直下，插向无头干尸。 无头干尸长戈一扫，将那巨剑直接打散，变成七把小剑飞向围墙，没墙而入，只露个剑柄在外面，雷凌老头的胸口也插着一把剑，被钉在墙上，奄奄一息。 这他妈怎么玩，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 黑马往前走了几步，无头干尸手拿长戈，横扫向雷凌，五米高的围墙，被长戈划过的地方，墙壁都被切出两米长的深槽，雷凌老头身体只剩下一半在那。这真是大力出奇迹。 “爹！”雷子山站在围墙上一声惨叫！ 干尸没有头，所以从不废话，黑马突然一声嘶鸣，冲向围墙，抬起前腿，猛地踩向深槽上面，轰的一声，围墙居然倒塌，近五米宽的缺口。 雷子山和两个弟子站得太近，直接被摔下去。 那雷子山性格刚烈，居然从缺口处冲出来，想抢雷凌老头的尸体，小道姑紧跟在他身后。雷子山捡起铁拐，学雷凌一样在地上磕了一下，龙头的飞出七点白光，像是什么暗器，冲向无头干尸，银光袈裟一扇，直接将白光扫回去，插在雷子山脸上，他嗷嗷惨叫。 “师兄！”小道姑已经捡起铁剑，挽着雷子山。 无头干尸可没耐心听他惨叫，长戈一扫，小道姑用剑去挡，哐当一声，剑断了，长戈并没有停下来，直接将小道姑和雷子山的头双双扫掉，其他五个师兄弟早已吓傻，斗个屁法，对这玩意儿是无效的。 张蓬这时候居然又爬上来，我连忙喊道：“猴子，别爬了，赶紧跑路，这个太牛逼了，别送死！” 张蓬伸出头看着无头干尸，“草，这是什么东西？” “跑啊，别废话！” 我靠，那无头干尸好像长耳朵一样，黑马转身朝我这边。 “花佛，请杀了那个小子，他将来是个威胁。”不戒跪在地上，这下他舒服了，不用再打架，跪着就行。 “灵儿，赶紧跑！”我牵着刘灵跑下钟楼，身后传来哒哒哒的马蹄声，我们飞速朝大门跑去。 刘灵突然回头，我也跟着回头一看，那黑马冲出花佛殿，朝我们狂奔而来，无头干尸长戈一甩，划过地面，将石板都划开了，扫向我们，刘灵用黑刀一挡，顿时她就被击飞出去，我就在她后面，抱着她一起摔到门外雪地里。 幸好我垫在刘灵下面，她擦了擦嘴角的血，用黑刀杵着站起来，那黑马哒哒走出大门。 “水生，你先走！”刘灵说道。 “又来了。” “这个太强了！”刘灵拿刀的手都颤抖了。 是啊，这家伙用长兵器，舞得虎虎生风，都没法近身。雷凌那几个徒弟已经吓得屁滚尿流，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 那无头干尸长戈一转，双腿夹了下马肚子，朝我们刺过来！刘灵反而主动冲向那黑马，躲过扫向她的长戈，跪在雪地上滑过去，一刀砍向马腿，火花四溅，果然是铁马，铁马不是机关控制吗？居然跑这么久？这已经不是人为能控制的了。 我握着太阿剑，冲过去抓着他准备收回的长戈柄，借力一剑砍向那干尸，结果这家伙力大无穷，一只手就挑起我，甩向墙壁，我重重撞在墙上，摔在雪地里，人都迷糊了。 无头干尸并不理会刘灵，而是掉头冲向我，矛头对准我，直刺过来，这下死定了，金戈冒着寒冷的白光，刺向我的背部，将我顶进雪地里，我都能看到白色雪地里，那一滩红色血液。 无头干尸见没刺进去，掉头退后十几步，准备再度冲刺。 刘灵冲我到跟前护着，我抬头看着她喃喃说道：“傻瓜，别救了，跑吧！” 这种逃跑的好机会，不走就错过了！估计小灵儿没听到，听到也不会走的，这傻丫头！张蓬这时候从旁边冲出来，我心里暗骂，麻痹的，真是上辈子有缘分啊，送死都要凑一块。 无头干尸用金戈一拍铁马屁股，猛地冲向我们，刘灵黑刀扔向那干尸，却被击飞，金戈就快插入刘灵腹部的时候，天空中一声巨响，像是打雷，那干尸居然停了下来，没有刺下去，不用说，估计是控制玉佛的玩意儿想要回春丹。 刘灵捡起我的剑，踩着金戈，一跃而上，站在铁马头上，砍向干尸的身体，这家伙用金戈柄回挡，扫向刘灵的腹部，将她甩出五米远，我咬着牙从地上爬起来，跑向刘灵。 密集的绿剑飞向干尸，这家伙掀起身上的银光袈裟抛向空中，居然将张蓬密集的竹剑挡得近不了身。 “无极变幻！”张蓬喊道 竹剑虽然变得更小了，量却更大，从四面八方攻击干尸。 我捡起刘灵的黑刀，将她扶起来，朝草房子方向跑去，张蓬也跟在我们后面，可这家伙是骑马啊！幸好张蓬的竹剑阵将他缠住，一直在那抖袈裟挡竹剑，也幸好量够大，体积又小，要是像雷凌那种七把剑，被这家伙金戈一扫就全击飞了。 “你往这边跑干嘛？”张蓬追上来说道，方向的确是反了。 “进娜莎家里！”我说道。 “干嘛？”他不解。 “点火拦着他啊！” “对，对，这家伙应该可以杀死，就是近不了身。”张蓬说道。 “要不我再挡挡，你们回洞吧。”刘灵说道。 “挡个屁，赶紧跑！” 我们钻进娜莎家里，关上门，那铁马的哒哒声就在门外，可能是在考虑要不要冲进来。 “这草房子里住了很多人吗？”我问。 “就娜莎家里人不让她回去，才住这里，不然谁住，冻死了！” 我用剑割开床单，摸出打火机点上，张蓬和刘灵一人拿两块在屋子里四处点上，我拿着寒月刀猛砍草房子的墙壁，捣出一个大洞，从后面钻出去。 () 第241章 六寺联捕 无头干尸用金戈将草房子几下就拆了，火势却越来越大，我们沿着草房子后面跑，至少干尸看不到我们。 两排草房子很快就火光滔天，浓烟滚滚，无头干尸骑着铁马在中间走道上四处乱窜，估计是找不到我们了。 “这玩意儿怎么看路的？”我问。 “不知道，估计也是用什么名堂控制的，反正在别人的阵法内，怎么玩都行。”张蓬说道。 “我们能躲吗？” “本来可以，但是你和刘灵实在太有吸引力了，躲到哪都会被追杀。” “要不我和刘灵一块，你单独找到地方躲着？”我建议道，现在活一个是一个了，反正就是死我也要跟刘灵一起。 “有个屁用，没有你在边上，还不是被毒虫咬死？” 我低头一看，果然雪地里全是这玩意儿，之前这些东西最多退避一米，现在小毒物们都躲到两米开外了，看来刚才没白绿。 “咱们每个地方躲一会儿，那铁马跑起来的声音很大，听到咱们就跑。我再布阵看能不能拖延被发现的时间，得休息下，你和刘灵都受伤了。”张蓬说道。 我们绕过草房子，朝山上一户村民家中跑去，张蓬用剑插进去撬门栓。 我回头看了看山脚下，火光滔天的草房子中间，发现五匹高头大马朝花佛真身狂奔而来，骑马的同样是无头干尸，每具干尸手中长戈都拖在雪地上，再仔细一看，丁字戈嘴上居然挂着尸体，这人数跟混元道派逃走的五个人刚好吻合。 “混元道派果然全军覆没了。”张蓬说道。 “怎么又多了五具无头干尸？”我说话的声音都透着绝望，一个花佛真身就能解决我们所有人，又来五具不是浪费资源吗？ “很简单，其他五寺真身来援，六寺联捕，看来这次是势必要抓到我们了。”张蓬推开门，我扶着刘灵进去。 刚关上门，张蓬连忙贴符布隐身的阵法，也不知道能撑多久。我走到房间一看，这户人家有三个大人，三个小孩，睡得特别沉，倒也不担心他们起来捉贼。 我先找到后门，为逃跑时做准备。刘灵伤得有点重，一直捂着肚子，我将她扶到厨房坐下，找了些干柴点上。 “水生，你赶紧包扎伤口，免得被闻到血腥味。”张蓬说道。 我到衣柜里找了破衣服撕开，将伤口包了好几圈。“猴子，这些寺庙的真身为什么都没有头？” “我也奇怪呢，那红佛真身也是没看到头，上次还以为是被砍了，看来不是这么简单。”张蓬若有所思的回道。 我刚才被那花佛真身猛击背部，全身像是散架了一样，一路上都是咬牙忍着的，靠在墙壁上都不想动弹，摸出一支烟点上，看了看银牙紧咬，忍着伤痛的刘灵，将她抱在怀里，亲了一下她的额头，心里很是难受，希望能回春丹也能治疗内伤，早点恢复过来。 “猴子，这地方是无解的啊！真身是被控制的，已经这么厉害了，那玉峰天池下的家伙，该怎么跟他斗？” “基本上是无解，断头峡下是李冰大师的阵法，他说得算，不然也是无人能敌。这里是通天玉佛的阵法，谁的地盘谁做主，除非牛逼到可以破阵。如今所谓的修道人士都是想着怎么搞大钱，搞女人，邪道却是花样百出。落下这么多年，早已断层，不是一个等级的咯。” “唯一的希望就是那家伙是刘安，刚才不是饶过刘灵一命吗？”我分析道。 “如果是刘安，不应该早就知道刘灵是他孙女吗？还将她打成这样，为了活取回春丹呗！” 本来还心存侥幸，但张蓬说得对，如果真是刘安，干嘛这么疯狂追杀我们？就算认为我将来可能是他的威胁，那也可以通过刘灵招安我嘛，一看就知道我是老婆奴，何必大开杀戒呢？刚才那花佛真身就是奔着干死我来的，只是不知道我后背麟甲可以挡住罢了。 刘灵动了一下，虚弱地说：“水生，把我放下来，耳朵贴着地面，要是他们追上来我能听到，你们也休息下。” 我先在地上铺件厚衣服，将刘灵放下来，跟着躺下来，紧紧抱着她，希望这样能让她暖和点吧！ 刘灵睡得迷迷糊糊的，嘴里不停地呢喃道：“不应该让你来的……不应该让你来的……”直到睡着了，还因为伤痛轻哼着，每哼一下，就像一把利剑刺入我心脏。 “猴子，咱们真是异想天开，觉得能干死他们，鸡蛋碰石头，难怪你师父宁可做缩头乌龟。” “刘灵受伤，你内疚了？” “是！” “这个没办法的，人家什么年份的，你又是什么年份的？况且你又不是学道之人，我师父学了五十年，不照样一直缩着？咱们在这些家伙面前，就是小孩过家家。若这么容易就被打败，早就没那通天玉佛的事儿了，你以为千年来，真的没人来斩妖除魔啊，不过反被操死而已。”张蓬安慰道。 “如果永远是黑夜，那些村民相当于死人了。” “刚才那不戒说永夜世界无乾坤，无乾坤便是，无天地，无日月，无时间，村民们不会死，不过是梦长一点，还要繁衍生息，供养着这些鬼东西。” 真的是很累，那刘安有点操蛋了，灵儿一心想要救他，我也是来救他的，就算他不是主谋，总应该出现吧，难道已经死了？这里就有铁马葬馆，而且明显是被打开过的，证明他当初跑出来了，只是数量太多，有点无法理解，难道是复制出来的？ 发明铁马葬的人，是刘安派去田蚡身边的卧底，那刘安说不定也知道铁马葬的技术。 我之前也查过一些史料，这家伙既是道家，携八公修炼丹药，又是发明家，不仅发明了豆腐，还发明了什么跟热气球一样的原理，能使鸡蛋壳漂浮在空中，造几架铁马葬棺应该不是问题。 一切的线索都跟他很吻合！ 不知道睡了多久，张蓬好像在叫我，“水生……醒醒，刘灵不见了！” 听到这里，我猛地翻身起来，刚才明明在怀里抱着的啊！ “灵儿……”我喊道。 “你声音小点！”张蓬说道。 “她……她……她人呢？”我在地上找了半天，都没看见黑刀。 “不用找了，她走了！”不详先生说。 “什么时候走的？” “半个小时前。” “你为什么不叫我？”我怒道。 “哎，我也没办法啊，人家求我的，说六匹铁马已经上山找过来，叫醒你就是一起死，她给你带话了，她会将无头干尸引向红佛寺方向，你们赶紧回洞再想办法。如果她在红佛寺找到出口，会回来找你。” “她就是个骗子，从没回来找过我。”我说道。 “她还让我告诉你，只要你不死，一切还有希望，千万别追上去，你若死了，大家最后还是会死。让你要为朋友考虑，不要心里只有她。” “你是不是老糊涂了，她靠一双腿，怎么跑过那六匹铁马？” 不详不说话了，我提着剑冲出门外，果然看到门口有一遛马蹄印朝山上追去，我想朝山上跑去，却被猴子拉住。“小子，你冷静点，先回去想想办法。” “想什么办法？你师父又不敢出来，出来也打不过，他们若是为了回春丹，抓到刘灵会活剖的。”我问道。 “抓到刘灵也是送到玉峰天池啊，你在水里总比岸上强点吧！再说刘灵有红佛舍利掩护，应该容易躲藏点。”张蓬提醒道。 张蓬提醒得对，我应该在玉峰天池守着，若是刘灵找到出口，自己回来最好，若是被抓，怎么也要送到玉峰天池给那幕后控制者，不然这里到红佛寺太远了，追过去已经来不及。 () 第242章 极寒之地 山下草房子已烧成灰烬，我们摸到那尸体跟前，一堆毒虫正在吃尸体，我走过去的时候，毒虫纷纷退避，翻了一具尸体看了看，果然都是混元派的弟子，脸部被噬咬得只剩下半边，从嘴里钻出一条壁虎，刚想逃跑，我吐了口水在它身上，顿时身体就冒烟，成了一堆灰。 “你说我这毒会不会毒到刘灵啊？”我问。 “应该没事，我一直在观察你和刘灵，这两天你们黏黏糊糊的，她也没被毒死。毒物被你消化后，可能分泌出什么物质，专克比你低级的玩意儿。我猜你身体那两股气应该会净化，毕竟你是出生时体内自带，作为人的主体意志很强，不用担心变成什么毒物。” “看来以后口水也是一种技能了，可惜没什么卵用。”我嘀咕道，对付不了那些干尸，他们也不知道在水缸里呆了多少年，目的是什么，头都不在，长相也看不到，跟水底的玩意儿是什么关系。 我们上了山，从花佛寺后面小山坡绕过去，里面灯火通明，其他寺庙的和尚也提着灯笼赶来，五六十号人在院子里聚集分配搜捕任务。 “大家记住了，玉峰天池下面有个山洞，现在就赶过去守着，见人就抓，直到六寺真身前去破太极铜门。”不戒说道。我看到那几个主持，袈裟颜色各不相同，晚上也不看清具体什么颜色，居然还有黑色的，也是邪门了，难道还有什么黑佛寺吗？ 我们过了通村公路朝山洞狂跑而去，风雪再大也没感觉了，心里想的全是刘灵，她说让我要照顾朋友，不要心里只有她，哪里这么容易做到，她在身边，一切都好说，她危在旦夕，我能不想着她吗？ 文道老头对这一切好像早有心理准备，对我们的生死也不在乎，不知他是否知道，待会儿六寺真身就要去破门，他也跑不了。 “你师父说死一死到底是什么意思？”我问。 “不知道，可能是命理学之类的玩意儿，类似劫数。” “劫数个屁。”我一个当归村的无业青年，哪来这么多劫数。 跑到洞口的时候，没看到什么异常，我便对张蓬说：“猴子，你去跟你师父了解清楚，他或许知道刘灵在哪，最好拉他出来接应，我在玉峰天池守着，免得错过。” “一起进去再说了。”张蓬死死拽着我。 “张蓬，你先进来，让他去吧，年轻气盛，被修理修理，才会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还真以为自己能杀千年妖物。我们待会儿去接应他，如果他还能活着上来的话。”文道老头在里面说道。 “刘灵在哪？”我问道。 “已经死了。”文道说。 “放屁！” 这是我难以接受的事实，刘灵不可能死，她两千多年都撑过来了，怎么会这么容易死？文道肯定是在玩什么花招。 我甩开张蓬，说道：“猴子，你一定要说服你师父来接应，否则我就是救出刘灵也逃不掉。” “那你千万注意安全！不要硬来。”张蓬叮嘱道。 “救不出来就自己先上来，否则刘灵就真的没希望了，天底下也只有你，对她不离不弃。”文道说道。 我懒得跟他废话，转身朝玉峰雪山顶爬去，积雪已经淹没膝盖，每一步都很艰难，我有点气急攻心，一点都没掌握好攀爬的节奏，咬着牙，怒吼着坚持，累得心脏都快要停止了！ “说了多少遍，不要乱跑！”我喃喃自语，刘灵为什么就是不听话，说好的死在一起呢。 我觉得自己像个神经病，在漫天飘雪里，自言自语，像是给自己打气，无数遍嘀咕着，刘灵不会死的。 终于爬上玉峰雪山顶，那通天玉佛依然屹立在天池中间，冰面上一片安静，我几乎是滚到天池冰面，没有力气了。 我杵着太阿剑，走到冰窟窿边上，文道的鱼竿和凳子还在玉佛边上放着呢。仔细查看了冰窟窿四周积雪，没有任何痕迹，按理说我并没有耽误，时间不是太长，如果刘灵被抓，不管是铁马葬棺送过来，还是无头干尸骑着铁马过来，都应该能看到脚印的。 伸手摸了摸水，连忙缩回来，这低温简直像针刺一样痛，不知道钻下去还能不能游得动，还有我担心的是，万一刘灵没被抓进去，我自己先死在里面咋办？ 我猛搓一顿脸，搓热乎了，咬着牙将头伸到水里看了看，本来我在水里视力不错，但除了看到几条虹鳟鱼游来游去，其他都是一片漆黑，水太深，这下去该怎么找？这水温能坚持多久？ 当我抬头离开水面的时候，脸已经被冻得僵硬麻木，没了知觉，浸水的位置好像被刀子割开，把脸皮掀掉了一样，我只能猛搓双手，将脸捂捂。 茫然而焦急，我在冰窟窿边上站着，深呼吸了几口气，准备跳下去，我死总比小灵子死好。 “哒哒哒哒……”的声音响起，非常密集，由远而近。 我抬头一看，远处四具无头干尸骑着铁马，护着一架铁马葬棺车朝我这边狂奔而来。这铁棺里面肯定就是刘灵了吧！ 我躲在玉佛后面，准备伺机去抢刘灵，不然明抢根本不是对手。 当马蹄声越来越近的时候，身后传来破冰的声音，接着后背被刺，将我击飞出去，回头一看，一把金戈从玉佛身体抽回去，留下一个洞。 接着那个洞将地面的积雪吸进去，塞得满满的补好缺口，这家伙是冲过来用金戈刺穿玉佛身体偷袭我的，力道被缓冲，所以伤得不算太重。 那铁马葬棺冲向冰窟窿，我连忙爬起来冲过去，一把金戈扫向我，我倒地躲过，趁机滑进冰窟窿。刚抓到铁链子，后背就被猛击，直接将我击沉三四米深，回头一看，四把金戈硬生生插进冰面，幸好只有一把插中背部，另外一把刚好在两腿之间。 插进冰面的金戈绕着冰面划了一个圈，顿时连尸带马都掉进水里，这些家伙怎么跟疯狗一样，咬着不放！难道真的认为我这个十九岁的年轻人，将来对他们是威胁吗？ 铁马葬馆已经不见踪影，我全身如被冰刀狂割，痛不要紧，左右都是死了。 那铁马居然会游泳，四把金戈从四个方向攻击我，我只能钻进深水里，朝刚才铁马葬棺的方向狂游。 若只有一个追兵，我完全可以缠斗，找机会用麟甲扇死，但这四个家伙动作快，力度无比强大，互相照应，根本没机会，而且现在最主要的找到刘灵，她在这种温度抗不了多久。 在水下我当然可以躲避他们的追捕，毕竟相对来说，铁马在地面的速度优势没了，但问题是我迷路了，四处都是黑暗一片，我就像是无头苍蝇。 胡乱转圈的时候，前面红色亮光一闪，一颗火红色的珠子朝水底快速下坠，我躲过攻击，游过去捡起来，这是刘灵的红佛舍利啊，这傻丫头怎么把珠子吐了，那岂不是更加无法抵抗这寒冷。 这是决定死了，将红佛舍利留给我保住体温吗？ 心如刀绞一般的痛，我将珠子吞进肚子里，整个人变得清醒不少，动作都敏捷很多，至少能感觉水是冰的，不像刚才，身体都不像是我的。 既然珠子在这里出现，那方向就好判断了，我顺着这条路线朝水底游去，后面四匹铁马紧追不放，这四个家伙就算在水里，也并没有影响到他们的劲道，金戈划过的时候，暗浪翻滚。 () 第243章 姥姥村 一直游了很久，我才发现前面果然有一个巨型黑洞，头灯根本照不到里面有多深，一路上也没别的发现，还是得进去，这里是唯一的路。 后脑勺有一股水浪冲过来，我潜意识头一偏，躲过攻击，那金戈撤回的时候，钩子一转，想拉掉我的脖子，我猛地一窜，转身用麟甲将金戈的钩子扇断，这一耽误，另外三把又攻击过来了。 只能朝黑洞冲刺进去，没有恐惧，没有多想，甚至没想过要出去，没想过要活着，只想找到刘灵，她若死了，我也觉得没啥盼头。 四匹铁马将我逼进洞里，反而没有跟上来，而是离开了，这是觉得我进来了就出不去吗？还是在外面守着我，原本以为洞是平着的，游了半天才发现是朝水下。 唉，我又到了一个无边无际的黑暗空间，只有头灯的亮光，像是十八层地狱，像是掉进黑洞，上不见顶，下不见底，只有我一人悬浮在空中，就算不死，迟早也会得幽闭恐惧症。 我好像看到水底有幽幽黄光，非常微弱，便关了头灯，朝那游过去，再大危险也比没有头绪好。 游近一看，我被眼前虚幻的一幕给惊呆了，还以为在梦里呢。 微弱的光亮是从一个巨大的山洞里面透出来的，往里面一看，竟然像是个村庄，密密麻麻的石房子，或者说像一大巨大的方形石棺群，对着洞口的这条道路很宽，估计至少能同时走三辆铁马车。 石房子都很小，排列整齐，房子的小窗让我想起羕岛那街上的石房，小窗里面散发着昏黄的亮光，晃晃悠悠，跟羕岛那条街不同的是，这里的房子数量要多，低矮而密集。 这洞口应该有玻璃的吧，不然水肯定冲进去了啊。 但是再次被打脸，就像文道老头骂我一样，这世界有些地方没有常识的，因为我的手直接伸过去了，感觉里面好像温度要稍微高点，不再有那种冰寒刺骨的感觉，划动着手感受了一下，将头伸出去，麻痹的，果然如此，没有玻璃，水也没有流进去，里面还有空气呢。 我立在水里，抬腿直接走进去，湿漉漉地站在地上，本以为自己冻傻逼了，出现幻觉，但揉了揉眼睛，的确没错。 眼前就是一望无际的低矮石房，除了房子里面散发出来的光亮，也没有其他照明物。 也不知道这里面住着什么怪东西，猫着身体摸到一个低矮的石房子跟前，趴在窗户上看了看，里面石板床上躺着一个老奶奶，花白的头发，睡意安详，我轻轻推开木门，“嘎吱”一声，吓得我一跳，在这死静的空间显得格外刺耳，但老奶奶睡得特别熟，像是死了一样，动都没动一下。 房间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盏油灯，老奶奶穿的衣服还挺时髦，上身白色毛衣，搭配着修身的牛仔裤，跟她的年龄一点都不搭，按理说，很少有六十的老奶奶是这种穿着。 唯独可以联想到的是，娜莎曾经跟我提过一次的姥姥村，这老人应该是被吸光了青春，放在这里，都是探春僧掳来的外地游客，不然像娜莎那样自愿供奉花佛的村民，在花佛寺外面摆个摊就可以，掳来的姑娘嘛，不能露面，只能放在这里。 我试了试呼吸，居然还是正常的，摸了摸额头和脖子，也有体温，但怎么不会醒呢，难道变成植物人了？ 如果这些石房子里的人都不会醒，那应该没有什么危险，我出了门，咬着牙轻轻关上，免得被发现。心中无比感叹，这么多密集的房子，该有多少年轻女孩遭了毒手，这里面的鬼东西要这么多年轻女孩干嘛呢？ 绝对不能让刘灵留在这里，我也不能死在这里，就算她死了，我也要带出去。刚准备沿着大路往里面走，却发现每个小石房上面有编号，刚进去的这个就是：一八三零号。 我猜这就跟酒店的门牌号一样，但是这样编号的意义在哪呢？ 走到中间十字路口的时候，我又不知道往哪边走了，但可以肯定的是，不是左边就是右边，因为前面可以看到尽头，十几座石房子过去好像是洞壁，也就是说这一排有三十个小石屋，我又观察了排数，一边十九，一边十七，只能往十七的方向走了，至少可以肯定距离不太远，错了回头快！ 这里面倒是干净，至少没有外面那些毒虫，我步伐加快，走到尽头的时候，看到两个圆洞，一大一小，远远就闻到一股怪异的味道，这不是腐尸的味道，而像是一种药味，味道很杂，也不是那种中药味。 味道是从那小洞里传来的，手握太阿剑，冲进去一看，里面中间位置有一口青铜大鼎，墙壁上嵌着很多薄石条隔板，上面摆放着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角落处还有一本书，早已发霉，我拿起一看，赫然印着四个篆体大字：淮南鸿烈，翻开一看，扉页上写着中篇。 这他妈不是跟欧阳雄手里是同一本吗？淮南鸿烈中篇啊。 翻开一看，里面的确写着各种奇怪的配方，但跟欧阳雄手上那本不同的是，尾页并没有什么卧底门客的批注，快速翻了一边，都没写淮南王及子女葬的位置，更没写什么铁马葬棺的制作方法，纯粹讲黄白之术，也就是说欧阳雄手里那本带题注的是假的咯？ 难道是文道老头故意整出来糊弄人的，还能整得这么像模像样，为啥不肯承认自己是淮南王刘安呢？或者是那门客？ 但是回春丹只有三颗啊，断头崖下那女鬼是刘陵，刘迁说她自己剖腹取丹，喂给了女儿，也就是刘灵。羕岛下面的刘迁回春丹被铁耳拿去，剩下的只有刘安了，难不成文道杀了刘安，自己吃了回春丹？这也说不通啊，文道这么老了。 这淮南鸿烈虽然看不明白，但可以看出来，上面有好几种炼丹方法，要么就是连八公自己都搞不清哪种方法是有效的，搞不好那三颗回春丹纯属意外折腾出来的，如果可以批量生产，早就将丹药献给汉武帝求饶，甚至是加官进爵。 那就好玩了，大汉朝会出现一群长生不老的家伙，搞不好就没有后来各种朝代更替，毕竟汉武帝这种强悍的君王，稳固天下应该没什么问题。 还有就是这铜鼎也无法解释，看上去像是荒废了很久，应该是用来炼制丹药的，可能根本没搞出什么东西来，不然也不必抢刘灵的回春丹，更不必待在这种水下极阴地，冷得要死，终年看不到太阳。 这本书被随便扔在角落，任其发霉，说明炼丹人早就失去信心放弃了，不然这么值钱的配方，怎能扔在角落里。 当年那三颗回春丹，可能真的就是意外鼓捣出来的。 出了小洞，我刚走到那大洞跟前，吓得转身躲在洞口，不敢进去，因为里面此刻正停着六辆铁马葬棺车，排列整齐，棺材上没有铁链，应该是闲置状态。 仔细看了看，也没有人，为什么只有六辆，另外一辆装着刘灵吗？这边已经没有别的洞口了，我沿着石房子中间的大路狂奔，只有这一个方向。 这石房子不知道有多少排，感觉跑了好久都没到尽头。 “咚…咚…咚……”的三声钟响，钟声好像就是从前面传过来的，方向应该没错了。 我加快速度向前跑，却听到左右两边的石房子木门同时嘎吱嘎吱响，里面所有的老奶奶全部出来了，慢慢跪在地上，都是朝着前面同一个方向，她们本来闭着的眼睛，此时却突然睁开，先是磕了三个头，然后就跪在那里不动，像是等待命令一般。 () 第244章 七头金佛 我本来躲在石房边上不敢动，怕被她们发现，但看她们的样子根本没反应，我挥舞着剑砍向一个老奶奶，她要是敢喊叫，我可真剁下去了，但她连眼睛都没眨巴一下，就傻傻盯着前面刚才钟声响起的地方。 顿时松了一口气，快速跑到一个拱形大洞前，看到上面有个三个篆体大字：未央宫，这三个字相对来说，笔画不是那么复杂，所以一看就能明白。未央宫？咋这么熟悉呢，是汉朝皇帝居住的地方吗？汉高祖让萧何建造的那个皇帝的寝宫可不就叫未央宫吗？ 想当皇帝想疯了？ 走进去便看到墙壁两侧，有两个拱形小洞，一个叫什么回春殿，一个叫养花殿，直通进去的大洞上面则写着椒房殿，这椒房殿又是汉朝后宫的名字了，电视剧里常有，卫子夫就住过这地方。 本想直接过去，不想到处看了，找刘灵要紧，但我想到那什么回春池跟回春丹有些联系，刘灵会不会在里面。 回春殿里面温度还挺高，有潺潺流水的声音，中间居然是冒着热气的圆形温泉池，那温泉上面的石壁上还刻着几个字：回春池，生怕别人不知道这是啥，真是无聊，在洞底搞这些名堂干嘛？ 在回春池旁边不远处，站立着许多干尸，看发型应该是女人了，每个人身上都穿着华丽的汉服，刺绣也尽显奢华，这些干尸像是模特，或者说挂衣架。 这时候外面有脚步声，我连忙躲在一具干尸后面，一个穿着红色羽绒服的年轻的姑娘走进来，她手里捏着十多支鲜艳的桃花，走到回春池里跟前，抖了几下，桃花瓣便飘落在水里，接着她便退出去了。那姑娘一直目光呆滞，走路手都不摆动的。 我跟着出去，因为她的穿着很像雷佳音，她进了那什么养花殿，我跟着进去，才发现这里面躺着十几个女人，都是现代穿着，居然还有穿单衣的，估计是夏天被劫过来的吧，有的年轻点，有的像是四十多了。 最年轻的就是这个红羽绒服的，应该是雷佳音吧，她是这两天进来的，所以最年轻。她将光秃秃的桃花枝塞进每个人嘴里含着，然后自己也躺在石床上，放一支到自己嘴里叼着。 我走到她跟前，试试呼吸，还是活着的啊！ “喂，你是雷佳音吗？”我问。 她不回答，好像睡得很沉，我看到她脖子上有根红绳子，拉出来一看，是一块洁白无瑕的玉佩，上面还有个雷字，雷凌老头说他觅玉佩而来，后来跟踪不到了，看来就是这个了。 “醒醒啊！”我取下桃花枝，摇了半天，就是醒不来，我想问她有没有看到刘灵呢。 所以就是这些桃花吸光了这些姑娘的青春，但花瓣放进那什么回春池是干嘛用的？ 我走出养花殿，沿着墙壁摸到椒房殿里，里面居然放着一张椭圆形大床，被单上绣着龙凤，真的很大啊，至少是五米乘十米，这种大床生平未见，上面摆放着器具鞭子之类的各种玩意儿。 难道这里面的狗东西是个好女色的死变态吗？ “抽奖抽奖了，今儿谁中奖，可以吞回春丹变回年轻的身体来玩嫔妃，爽死啊。”有个男人的声音从椒房殿里面的黑洞里传来。 我听到回春丹就心里一沉，难道这些家伙已经把刘灵的回春丹夺走了？ “十个一起伺候，这才是帝王享受嘛！等了两千多年才拿到回春丹，不容易啊，老友们。” 又是一个声音，苍老而沙哑。我紧握太阿剑，摸向那黑洞。 “冬季收成不好，探春僧刚被杀了，新鲜姑娘少，大家省着点用嘛，只有十几个养花女，很快青春就被耗光了，难不成以后让老人家伺候我们？” “苏飞啊，你不要磨磨唧唧，等了两千多年，才有此等享受，要不然以我们那干瘪瘪的身体，别说十个，三个都没兴趣呢。” “那行啊，为了公平起见，连续七天都这么操作，谁中奖，谁吞回春丹，十个妃子一起伺候着。” 接着便是好几个声音一起符合，我关了头灯，摸到那黑洞朝里一看，居然立着一尊巨大的金佛身，有七个人头挤在上面，脖子被挤得老长，这七个人长相竟然一模一样，都没有头发，脸皮是寡白色的，跟那羕岛下面的刘迁有得一比。 最可怕的是，金佛身后有一圈手，密密麻麻，这布局让人想起千手观音。 “可惜了，那刘安的孙女没了回春丹，回春池都救不了，三个小时后就会烟消云散，要不然让她这大汉公主伺候一下也是极爽的。”一个人头说。 “这女人跟刘彻一样，硬骨头，被取了丹居然还想逃走。” “无所谓了，回春丹最重要，她又出不去，很快就没了。” 看来刘灵被取丹后，逃走了，难道这些家伙不用活剖就能将回春丹取出来吗？不过丹药是他们制作的，他们肯定知道取丹方法，再加上这些家伙法力高强，能直接控制童话村的天气，直接将回春丹吸出来都有可能，那这刘灵去哪儿了，怎么没看到呢，而且她没了回春丹该怎么办？ “抽奖了抽奖了。回春丹不能在体外放太久，天天跟这千年蜈蚣寄生在一起，没意思，当个正常人，出去晒晒太阳才是正经事。” “你老糊涂了，我们来的时候，蜈蚣就千年了，现在至少三千年啊！” 接着那后面一圈手，便像轮盘一样飞速旋转。他们说什么千年蜈蚣，难道这千只佛手就是蜈蚣脚？ “我中奖……” “我中奖……” …… 七个人头吵闹着，像个傻逼，突然后面的千手轮盘停止转动，其中一个哈哈大笑，张开嘴，一只金佛手将什么东西塞进他嘴里，应该就是回春丹吧。 “晋昌，你真是走狗屎运！” “好了，今儿我就是大汉皇帝，你们六个待会儿弄死那个进来的小子，这家伙有点不正常，好不容易拿了回春丹，可以出去晒太阳，别功亏一篑。” “哈哈，终于有个红尘俗人进来了，咱们养了两千年的金蚕蛊，终于可以试试效果，看到底是他身上的东西厉害，还是咱们的金蚕蛊厉害。” “肯定是咱们的金蚕厉害，生命力旺盛，不然能干死毒蛇毒蝎毒蟾，独活两千年吗？” 看来我早就被发现了，他们不急于弄死我，是要拿我来做什么金蚕蛊的试验品。这苏飞，晋昌，可不就是青青说的八公中的名字吗？所以葬在这里的是八公中的七个？ 这就可以解释了，雷被背叛刘安向汉武帝告发，一人独活，其他七人被铁马葬在这里，可是那刘安本人呢，他可是主谋啊！ 既然被发现，我就不用躲了，准备冲过去砍了这七个人头，抢到回春丹给刘灵。 这时候身后哒哒的传来马蹄声，回头一看，一具无头干尸骑着铁马冲过来，我连忙躲着，这家伙穿着黑袈裟，应该是黑佛真身了。铁马走到那七头金佛跟前，刚才那个吞了回春丹的人头脖子越伸越长，无头干尸伸出双手将人头放在脖子上，顿时接上了。 所谓的寺庙真身，其实是他们的身体？头身分离，是怎么做到的？最邪乎的居然还能接回去。难怪那羕岛的刘迁想要回春丹将下半身接回去。 这个叫晋昌的家伙下了铁马，朝我的方向走来。 “晋昌，快把回春丹吞下肚子里，然后到回春池里试试，肉体能不能恢复。” “哈哈，别只顾着找乐子，速度快点，超过两个时辰，那些女人顿时变成老人。” () 第245章 金蚕蛊 本打算在晋昌走近的时候再突袭，但是那金佛后面的触手实在有点恐怖，不知道有什么招数，还是准备等这家伙到了回春池，我趁机活剖取走回春丹，再去找刘灵。 我明明躲在那超级大床边上，但晋昌经过的时候，居然朝我笑着说：“小子，红佛真身是你屠的吧，你就是养金蚕蛊最好的活体了，这里需要一个太监才真正像皇宫，以后你可以站在床边，慢慢欣赏朕的雄风。” “操你妈！” 我怒了，冲上去准备一剑砍了他的头，他手里拿着金戈轻轻一挥，打在我手臂上，飞出几米远，落在回春殿门口。 他走过来，看着我笑了笑，进了回春殿，我爬起来用左手捡起剑，右手是废了。我走进回春殿，温泉池子边上，已经有十个老奶奶站在那里等着。 “快点下水啊，这样不是倒朕胃口吗？”晋昌吼道。 接着十个老奶奶便下了回春池，当她们再次露出水面的时候，是十个白嫩的年轻女人。 晋昌也跟着下去，很快那干尸就恢复了肉身，跟正常人没什么两样。晋昌摸着自己的身体，开心得不行。 哈哈大笑道：“果然还是得回春丹啊！” 十个年轻女人面无表情地游过去，缠在他身边，尽情为他服务。晋昌哈哈大笑，开心得不行。 “当皇帝真爽，爽……爽……” 我见他手里没有武器，便再次冲过去，他头都不回的轻轻挥手，旁边站着穿红袍汉服的女干尸，脚一挑将金戈握在手里，跟我打斗起来，照样力大无穷，动作利索，将我逼出回春殿。 “好了，好了，你们赶紧给他喂金蚕，别影响我玩乐。”晋昌说道。 “毛周，你的红佛真身就是被这小子屠的吧？先别急着弄死，这小子体内之气正适合养金蚕。” 在我的剑刚要砍到那女干尸的时候，脖子突然被一只手抓住，猛地拖回洞里，到了那七头金佛跟前，近距离一看，这六个狗东西长相果然一模一样啊，全是光头，全是寡白皮肤，五官都很像，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嘿嘿，小子，你背后是什么玩意儿啊？”一个光头问。 另外一个则非常愤怒地看着我，吼道：“竟敢屠我真身，害我不能享受回春丹和三千嫔妃，让你一辈子在这做太监，被金蚕噬咬五脏六腑而不能死。” “你有毛病，谁屠你的真身了？”我骂道，锅不能乱背，小灵子还没找到呢。 一只手伸向金佛肚脐眼处，我低头看了看，一只金光闪闪的小蚕从里面爬出来，体型很小，只有小拇指那么大，这金蚕长得十分漂亮，身体通透，肚子里面都是金色的液体，慢慢扭动着。 当那金蚕到我鼻子跟前，闻到呼吸的时候，顿时变得兴奋起来。 “哈哈，果然是蛊毒之王，闻到对手就兴奋。” 那手还没松开呢，金蚕就猛地钻进我鼻孔里，我能感觉到它爬行的路线，经过咽喉，再到肠道，我擦了擦鼻子，顿时鲜血如注。 我被扔到地上，这家伙好像在胃里轻轻爬着，全身都痛得抽筋了，刘灵还没找到，自己就被咬死了，对付小毒物行，对付这种玩意儿恐怕没戏了。 “哈哈……，七位老友，好久不见啊！”不知道哪里响起一个小孩的声音。 “谁啊？”一个头问。 “这才两千多年，就不记得我了？”小孩笑道。 “刘安？”一个人头吼道。 “出来跟老友一会呗！”小孩说道。 “没错，没错，我看到他了，就站在玉峰上，咱们去把他的回春丹抢来。这老东西在我们眼皮底下躲着就是探测不到，终于出现了。” “我也看到了，怎么变成小孩了？记得一千八百年前，他出现在童话村的时候，是个中年人啊！” “这回春丹不会有什么副作用吧？” “不管了，抢了回春丹，弄死他，这家伙当年给我们换上他的脸，自己逃之夭夭，结果我们七个全被葬在这极寒水底，跟蜈蚣作伴，他倒是在外面逍遥了两千多年。” 说完那金佛便站起来，不过不是走出去的，而是用手爬出去的，果然走路的方式跟蜈蚣很像。 “别玩女人，刘安出来了。”一个声音喊道。 “你们六个对付他还不容易，带他来见朕。”晋昌说道。 “太容易了，那你看着这小子。” “这小子吞了金蚕蛊，还能怎样？你们去吧，我继续玩，这些妃子回春时间有限，不要浪费这一池回春水。” 那千足金佛一溜烟地爬出去，接着四具女干尸走过来守在我边上，我深呼吸几口气，喊道：“刘灵，你在哪？” 呼喊是有效果的，从外面冲进来一个蒙面人，手持寒月刀，一跃而起跳过来，一刀就砍了两具女干尸的头。 “水生，还能走吗？”刘灵的声音。 “能走……能走……去洞口！”听到她的声音，就充满了希望，我必须要带她出去。 那金蚕又爬到我心脏位置，我忍着噬心之痛，用剑杵着站起来，刘灵扶着我，拿刀抵抗那两具干尸的攻击。我们刚跑到大床边上的时候，握着金戈的红衣女干尸便挡在门口。 她冲过来，踩在床上，蹦得老高，金戈砸向刘灵的后背，刘灵回刀格挡，但这女干尸力气太大，刘灵可能受了伤。 金戈的锋口切到了刘灵的肩膀，我气得一口老血喷向红衣女干尸的脸部，顿时冒青烟，刘灵一刀砍掉她的头，那头还没落地就变成骨灰。 那金戈又悬浮在空中，追杀我们，原来不需要人使用，也可以攻击啊！ 刘灵一边挥刀格挡，一边带着我逃出了未央宫，到了姥姥村，老奶奶也不知道怎么搞的，纷纷涌向我们，刘灵跃上石房顶，将我拖上去。 我就是凭着意志力在坚持的，要不然早就趴下了。我知道自己要死，刘灵也要死了，但我们不能死在这里，那刘安躲了这么多年，很明显就是怕这七个人，现在突然出现引开七头金佛，不知道能撑多久，我们只能靠自己逃生。 刘灵拖着我在石房顶上跑向洞口，老人们倒是没什么攻击力，就是抓着我们的裤脚，踹几脚就能逃脱。 到了洞口的时候，刘灵竟然将我推向水里，自己反而没有跟着出来的意思，我死死拽着她的手，将她硬生生拖进水里，呼吸急促的朝上面游去。 刘灵冻得不行，我想将红佛舍利喂给她，但她就是不张嘴，紧紧闭着，怎么也撬不开，也不能在这耗着。 使劲所有力气朝上游，呼吸时，鼻子就飙出两注鲜血。刘灵也没再挣扎，被我抱在怀里，就那么一直看着我，目不转睛地看着我，深情而不舍。 不行啊，我得加快速度，六打一，那刘安撑不了一会儿。出了黑洞，还没到冰面，就有两具无头干尸骑着铁马，手握长金戈在那等我呢。 我眼睛都迷糊了，什么都看不见，待会儿该怎么躲？刘灵松开我准备过去干，被我死死拽着，她在水中的速度根本不是对手。 这时候我们被什么东西缠着，快速拖向水面，像是白头发。那金戈刺过来时，我们已经破冰而出，窜出水面，被提着飞向空中，那通天玉佛的手居然动了，想要来抓我们，白头发猛地将我们拉回冰峰上。 我看到一个八九的小男孩站在玉峰山顶，满头白发，随着风雪飘舞，到底有多长，不知道。正是他的白色长发将我们缠上来的。 “刘安，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另一座玉峰上，金佛被千足顶着，像是悬浮在空中。 “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极寒之地待太久，有了回春丹，未必可以晒太阳。”小孩居然说顺口溜。 () 第246章 白发三千丈 我抱着刘灵重重摔在雪地上，她已经昏迷不醒。我想伸手去拉下她脸上湿漉漉的蒙面黑布，这种温度很快就会结冰粘在皮肤上，却被她冰凉的手抓住。 “水生，不要！”她脆弱地说。 “没事，我又不介意……” “求你了。”她哀求道。 “好……好……”我将红佛舍利抠出来硬塞进她嘴里，她却吐出来，掉落在雪地里，像红色血球。 “没用的，你留着，就像我在你身体里。” 我将她紧紧抱在怀里，越搂越紧，恨不得跟她融为一体。她并没有睁眼看眼前的小男孩，搞不好她压根就不认识，她三岁时就被刘家下人偷偷带走躲避宫廷追杀，爷爷在她脑海里，或许只是一个家人的念想。 我们就在小男孩的脚下，这家伙长相十分怪异，始终没有看我们一眼，而是盯着对面的七头金佛。若真是刘安，他应该知道刘灵是他孙女啊！ 他虽然是童颜，却满脸沧桑，这就是大名鼎鼎的淮南王刘安吗？刘灵朝思暮想的家人？变成这逼样了？除了头发长，人却越长越小，所以大家都在抢回春丹的意义在哪？ 返老还童有什么意思，到时候还得雇保姆给换尿不湿。 “哈哈哈……”杂乱无章的笑声，几个人头同时笑起来，“想我们对你忠心耿耿，你居然处心积虑的将我们抓起来换脸，搞得田蚡都不知道哪个是你，最后我们七个代替你被铁马葬在这鬼地方，被蜈蚣当做玩物，天天遭受虐待，雷被背叛你了，反倒加官进爵，落个好下场。” “我刘安是个有原则的人，大闹花佛寺的人就是雷被的后代，已经被全部杀绝。你们当年被我好生饲养着，关键时刻为主人牺牲，有何不可？我的子女还不是被铁马葬在极阴之地。” 刘安小屁孩口气倒是挺狠，人却是怂逼一个，有本事别躲一千八百年啊。 “你自己找上门来，被我们困在这里，还变成一个小孩，也算是天道循环，报应不爽。”七头金佛哈哈大笑道说，这几个人我根本分不清谁是谁，估计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自己作孽无数，却还敢说天道循环。 “我来童话村是为了想办法救你们，没想到你们却想抢我的回春丹。”刘安小屁孩说道。 “苏飞，别跟他废话，只怪我们当年瞎了眼。丹药是我们炼制的，你却恩将仇报，不仅要你的回春丹，还要将你的头嫁接在这蜈蚣身上。” 说完那金佛便一跃而下，落在冰面上，朝我们爬过来。 这时候我看到那通天玉佛下面，文道老头提着灯笼，不知道什么时候摸到那附近，捡起鱼竿甩向那玉佛脚下，鱼线变成一道带火金线，缠着玉佛，他则猛地拉着鱼竿，原来这玩意儿也是法器。就连那竹凳也是法器，文道长袖一挥，变成万道金剑射向七头金佛。 通天玉佛那只拈花指姿势的手，猛地一弹，万道冰箭追向那金剑，一一击落，高手过招，只需要一个回合，强一分就是强一分，更何况文道的道行跟这七公压根就不是一个级别的。 金线切进玉佛脚下，那玉佛摇摇欲坠，一具无头干尸骑着铁马从冰里钻出来，金戈一挥便将文道老头的头砍下，无头干尸又一挥戈，将文道的身体切成两截。但他的双手依然死死握着鱼竿，文道到死都没说一句话，张蓬好像没来，也幸好没来。 刘安小屁孩的白发飞过去，缠着通天玉佛像的脖子一拉，玉佛下盘被金线切割，很快轰然倒下，砸向那七头金佛，金佛千手齐出，顶住玉佛像猛地推上去，竟然将那玉佛又竖起来，而且很稳，文道牺牲性命，拽着鱼竿切了半天，三秒钟就被接回去。 七头金佛快速爬上玉佛头顶，刘安想收回长发，七头金佛纵身一跃，几十只手抓着他的长发落在冰面上，死拽着往下拖。 眼看刘安小屁孩快支撑不住了，头皮可能会被拽下来，他歪着头使劲儿，憋得小脸通红。 我早已全身僵硬不能动，否则会一剑割断他的头发，本是千年老妖们生死搏命的时刻，却变成拽头发，不过刘安的头发的确很厉害，他可以随心所欲的控制，要是小屁孩被拽哭，可就丢人现眼。 哎，不指望他能救灵儿了，反正我也如活死人一般不能动弹，至少跟刘灵抱在一起，值得。 刘安已经被拖到玉峰崖边，他掏出一张符燃烧起来，点了自己的白发，顿时火光滔天，快速沿着长发烧向冰面的七头金佛，刘安自己的半边头皮也被烧焦，一股糊味，幸好他这中分发型十分明显，又灭火及时，不然头发要被烧光。 火海阻止了七头金佛的进攻，突然刘安的身体被另外一边长发拖向山下，我和刘灵也被拖着飞起来，重重落在雪地里，被长发拖拽着，身体几乎是铲着雪下去，很快我们就到了太极铜门的洞口。 原来有一缕长发的发梢还缠在洞里呢，借助长发将我们拉回来的，还真以为刘安成仙了会飞。 这可真是白发三千丈了，山洞离玉峰山顶，怎么的也有一千米吧，两千多年没理过发吗？还是营养都被头发吸收了，身体越来越小，可惜，蓄了这么久，刚才为了逃命，一把火烧了六七成。 张蓬和青青从洞里跑出来，将我们拖进去，刘安的头皮被烧焦，他都没吭一声，这可不像小孩的作风。 太极铜门刚关上，外面就传来轰轰的撞击声。 “刘安，原来你躲在这里面，你以为这玩意儿就能挡住我们吗？” “居然躲在我们脚底下，天天让人来钓鱼迷惑我们，以为这是那道士的洞穴呢。他是怎么隐藏回春丹的味道？” “这小子真道行没有，奇技淫巧却会不少，估计用什么玩意儿将自己封起来了，不然怎么会困在这里呢？” 外面一边猛地撞击铜门，一边叽里咕噜地说着，这七个人头，废话甚多。估计他们不停的祸害少女，不停对话找乐子，就是为了找存在感，不然人首分离两千年，终日看不见光明，真的会忘记自己是个人类。 刘安的白发将铜门死死缠上，那玻璃窗隐藏在积雪下面，若是被发现，应该很快就会冲进来。 “你们跟我来！”刘安说道。 刘灵躺在我怀里，身体僵硬，早已没了动静，我有气无力地说：“刘安，这是你的孙女，你得救救她。” “被回春丹养护的身体，一旦丹药离体半小时，就没救了，你要想救她只能按照我的办法来。”他冷冰冰地说，始终都没看刘灵一眼，所以刘灵到底是为了什么，非要冒死找这个傻逼爷爷。 张蓬小心翼翼地翻开我眼睛看了看，摸了摸我的额头，问道：“你中了什么毒？” “金蚕……”我虚弱地说。 他掀开我的衣服，看了看我胸口，面色凝重，“小子，你这次……” “把我跟刘灵埋一起。”我说，现在我相信人间有鬼，我要跟她做一对鬼鸳鸯。 “好，如果我能活下来。”张蓬点头道。 “水生，你每次都坚持下来了，不能就这么死了啊！”青青蹲在我边上嘀咕，她声音越说越小，估计自己都不信这次我能坚持下来。 我感觉七孔都在流血，眼睛里不知是泪水还是血，一直眨一直流，如果是眼泪，那一定是我不甘心，刘灵刚接受我呢。青青准备用衣袖替我擦脸，张蓬连忙抓住青青。 “青青，他这肚子里的金蚕没法消化，就在他身体里，不断分泌毒液，你可千万别碰到血，金蚕为蛊毒之王，沾一点就会渗入皮肤，立刻会死。” () 第247章 循环劫 “别耽误时间，铜门很快就会破开，把他们拉进来。”刘安吼道，声音稚嫩，却很嚣张，我要是能动，第一件事就是给他屁股两巴掌，我还怕一个小屁孩不成，对自己的孙女不理不睬的，就因为他跟汉武帝有仇吗？那还不是他自找的？ 张蓬拖着我，青青拖着刘灵，跟着刘安进了文道的房间，原来那个大衣柜里面有个暗门，进去之后，厚实的暗门就轰隆一声关闭了。 里面是一个巨大的空间，估计比白家那地下石室还大。我被张蓬拖下台阶，倒是无所谓，身体没有痛感了。青青的个子比刘灵小，她抱着刘灵上半身也拖下去，刘灵全身都冻僵硬了，这样磕不行啊！但我也不能说话，算了，无所谓，都到这个地步。 我靠在墙壁上，只有眼睛可以动，一直有液体流出，实在是不眨眼不舒服。 这里面的设计很奇怪，布满了青铜材质的八卦轮盘，连地面都是，每个轮盘直径差不多一米吧，还有指针，针在慢慢转动着，中心位置放着一颗石心。 “原来石心是你制作的。”张蓬说道。 “没错，一颗石心分子母，子心装在人身上，母心在这里与我的头发连接，我就是通过石心人的眼睛看世界变幻。因为我只要一出这房间，就会被七公发现。他们七人道行高深，又跟那千年蜈蚣寄生，我根本逃不出他们布的七宿阵。” “我们所做的一切，你都知道？” “你自掏石心，我本不想让你活着，是你师父威胁我，若不救你，他也把石心掏了，我才同意救你一次，毕竟到了关键时刻，我不想出什么差错。唯独你这颗七窍玲珑心，没有子母，天下仅此一颗，还是我在位时觅得，一直舍不得用。” “为什么给我？”张蓬不解地问，这刘安自私凶狠，幸好没当上皇帝，可不像有善心之人，绝对不会将这么宝贵的东西随便赠给张蓬。 “文道答应我将雷佳音骗过来，让雷被后人死绝，我才同意给你。” 原来文道老头拐骗雷佳音，设计坑死雷家，全是为了给张蓬争取石心，虽然招数狠毒，但应该真把张蓬当儿子看待，难怪他上次强调，拿到七窍玲珑心很不容易。这刘安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被人困在这里，也不知道怎么变成小孩，居然还要算两千多年前的背叛之仇，让雷家三代人死个精光。 “只为了雷家？”张蓬问。 “当然还有很多原因，文道性格散漫不怕死，所以不好控制，但你就是他的软肋。还有你天资不错，我很看好，缺点就是奴性不够，正义感太强，跟文道一样不好控制。当年你自掏石心，其实换颗石心就能治好你，跟花佛寺没什么关系。但必须让娜莎去供奉花佛，这样你才会去寻找回春丹，协助江水生和刘灵救出我的儿子和女儿。” 娜莎也是这家伙坑的吗？ “草……你这狗东西！”张蓬怒道，一脚踹向刘安的屁股，将他踹飞趴在地上，毕竟刘安现在是个一米高的小屁孩，很容易打。 刘安慢慢爬起来，扬起一根白发，猛地刺向张蓬的心脏，张蓬手中的剑哐的一声落在地上，身体居然被一根头发吊在空中，开始翻白眼，口吐白沫，青青摸出我口袋的打火机，冲过去想烧断，却怎么也点不着，刚才刘安怎么点着了自己的头发呢？ 刘安说道：“你作为我的傀儡，竟敢对我不敬。最好老实点，除非七窍玲珑心变成真心，否则捏死你就像一只蚂蚁。所以你最好证明自己的利用价值，回到七十年前，协助江水生，打败七公，救我离开这七宿阵。” “你怎么会变成小孩？”青青问道。 “不知道，我冥思苦想了好久，或许是因为回春丹不够成熟，也或许回春丹的副作用要看人，也或许回春丹只适合女人体质。”刘安回道。 他倒是有问必答，或许是想让我们明白怎么回事，到时候好听他的指挥，我已经下定决定，就算有机会，也不会救他，而是杀了他。 “你既然没有被困在水底，为何不离开，不去找刘灵，却要将自己封闭在这里？”青青问的也是我想知道的。 “我很早就发现体内有些不对劲，非常痛苦。我跟那发明铁马铁棺的门客找到这里，想救出七公想办法解决，没想到他们已经寄生在千年蜈蚣身上，对我心生怨恨，想要夺丹。我及时离开这里，并且让门客偷偷建造这个山洞以防万一。” 刘安说到这里收回头发，张蓬重重摔在地上，被青青拖到我身边，他满头大汗，捂着心脏拼命呼吸。 “又过了三百年，我实在受不了体内痛苦，想再来这里跟他们沟通一下，没想到却被困在阵里出不去，幸好这里已经建好，我可以隐藏自己。之后每过一千年，我的年龄就打折，从五十岁变成二十五，又从二十五变成十二，现在估计也就八九岁吧，若不是被这江水生困在循环劫里，我恐怕已经死了。” “到底什么是循环劫？”张蓬有气无力地问道。 “江水生到底是什么玩意儿，最初怎么参与这件事，我也不清楚，因为刘灵不是石心人，没法通过她的眼睛得知一切，我也从没见过她。后来我知道的，是通过刘八公的眼睛看到的，1989年，刘灵鬼迷心窍的用红佛舍利救了一个本应该死去的婴儿，这婴儿长大后就是江水生，每次江水生总是因为各种臭毛病死在民国年间，每到1989年，刘灵就准时出现在那救他，接着到了2008年，刘灵就死在这里，江水生又回到过去救她，两人就这么搞来搞去，搞来搞去，而我在这七宿阵里，永远看不到希望。” 刘安说着看了我一眼，恨不得杀了我。看来他也不是全知全能，说到回春丹的副作用，刘灵记忆混乱，体质过寒，是否也因为回春丹，不然她或许知道最初我是怎么参与到这件事之中，又怎么跟她心有灵犀，一见面就如同久别重逢。她长久以来，都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性格冷酷，杀人都麻木了，怎么会看到我妈妈一个素不相识的妇女掉入积水潭，毫不犹豫地取出红佛舍利救腹中婴儿呢？而且红佛舍利最初又是谁给她的。 “这……这怎么可能？回到过去必须时光逆流。”青青脑子这么好，都想不通，我更想不通了。 “之所以能回到1936年，就是因为这七宿阵，每隔七十二年就会运行一次，黑暗笼罩大地，进入永夜极寒之境，以检查是否有漏洞，这阵之所以无法破解，就是因为不断完善，之后只要他们想抓的人，就没法逃出去。永夜之境内无乾坤，无日月，无时间，我可以借红佛舍利之气，还有这些八卦表，将你们送到那个时间节点，你们逃出阵后，便是民国二十五年。” “你的意思是江水生想要到民国二十五年杀了七头金佛，然后刘灵就不会在2008年死？”青青问道。 “七头金佛提前死了，谁还会抢刘灵的回春丹？”刘安问道。 “现在逃不出七宿阵，那时候也照样逃不出这七宿阵。”张蓬说道，心脏应该在慢慢恢复了。 “江水生之所以被盯上，就是因为这个蠢货翅膀还没硬，就去屠红佛真身，抢红佛舍利给刘灵保住体温，七公才能感受到威胁。七十年前，老老实实的不惹事，根本不会被探测到，永夜之境试运行的时间很短，过了他就可以离开。” “他……他凭什么屠红佛，凭什么杀七公救你？”张蓬惨笑道。 “这就是他的价值，不然在他幼年时，我就会让刘八公将他处死。刘灵就算是刘彻的孽女，也是我刘家帝王之血脉，怎么会喜欢你这种只顾儿女情长，没有大局观的贱奴。”刘安怒道。 还真他妈当自己是皇帝呢？居然叫老子贱奴。 “操……操你妈！”我动了动嘴唇，但喉咙发不出声音，意思只有我能明白。 () 第248章 血色海洋 张蓬冷笑一声，从我口袋里掏出烟点上，这家伙也学会抽烟了，还随手塞给我一支，可是我没力气吸啊，没叼紧，掉下去落在肚子上，也不觉得痛，张蓬都没看见，幸好青青看到给我捡起来扔了。 “他需要什么大局观，你刘安是他什么人？算什么东西，真把自己当皇帝了？若不为刘灵，凭什么要救你这狼子野心，禽兽不如的老畜生，不对，是小畜生，还是不对，老小畜生。”张蓬骂道。 刘安幼小的身体拖着白发，仰天长叹，“唉，时代的确是变了，若在从前，你敢跟我这样说话，会被我诛杀九族。” 暗室门外传来轰轰的撞击声，还有七公的吵闹声，就连那个吞了回春丹，正在享受帝王生活的晋昌都赶来了，看来这里也很快被攻破。 “刘安老不死的在干嘛？”晋昌问。 “待会儿抓了他问问，这小子怎么会出现在以前杀红佛真身的，他体内又没回春丹，又没什么本事。” “我要弄死他！”真身被毁的毛周怒道。“都怪你们，让他养什么金蚕，现在好了，人被救走，金蚕也被没了。” “哪里知道刘安这小子会钻出来嘛，不过还在七宿阵内，你怕什么？” 刘安并不慌张，看来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 “待会儿我会死，保你们回去。江水生，我最后一次提醒你，你若再不成气候，还没救我出去就死了，我会派人在1989年截住刘灵，到时候你跟你母亲刘爱生一起永沉积水潭，我还会让刘八公把你父亲，奶奶，全部扔到积水潭里，你生生世世都别想再跟刘灵纠缠。” 我恨自己不能爬起来打人，这老贱孩儿太卑鄙了。 “我……我怎么办？”青青问，是啊，她该怎么办。 “张蓬有七窍玲珑心，江水生体内既有龟蛇之气，又有腹中金蚕，这些都是年份良久，所以他们的肉身可以生存下来，你跟着去身体就会消失，运气好，灵魂能找到上世肉身，合二为一，运气不好，就灰飞烟灭。但你没得选，因为你不去，待会儿就被抓去供七公玩弄，一样被吸尽青春而死。”刘安说道。 青青听完一屁股瘫坐在我边上，傻丫头一个，早走不就没事了，天天想着怎么救她那操蛋的爹，救个屁！现在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我们该怎么找到那时候的刘灵？”张蓬这是替我问的。 他说完还看了一眼我身边，眼神怪异，青青也吓得脸色一变。我想问怎么回事，刘灵怎么了？但我被金蚕蛊快要搞死了，无法动弹，他们说话的声音传到我耳朵里，就像是漂浮在空中，虚幻而遥远。 “带着寒月刀，寒月刀消失时，就是距离刘灵最近的地方。你的太阿剑，碰到那时熊家的太阿剑也会消失，还有江水生，若接近血亲，照样会消失，因为你们本不属于那个时代。” 说完他的白发伸过来钻进我嘴里，猛地将红佛舍利拉出来，悬浮在空中。接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卷油纸，扔给张蓬。 “金蚕蛊虽然强悍，但江水生体内阴阳之气可以与之一斗，以毒攻毒，麟甲脱落之时，将这十八飞星图交给他，用心揣摩研究，技艺不精，不要来这里杀红佛取舍利，更不要顾什么民族大义，救这个救那个，专心为我效劳，别再死了。否则，我不会再给你们下一次机会，腻了，烦了！” 这语气跟文道老头一样，或许真的是腻了。 “要……要是他斗不过金蚕蛊呢？”张蓬问道。 “你们回到过去，时间逆流七十二年，这么长的时间，连金蚕蛊都斗不过，还怎么跟七公斗，那不如去死。” “若我们不来救你，这一切就不会发生。”张蓬笑道。 这小子怎么把我心思说出来了，不应该告诉这家伙的啊，我本想着过去找到刘灵，就一起过日子，让刘安小儿跟七公在这死缠乱斗，直到灭亡，管我屁事啊。 “我的谋略之所以总能达成，就是因为参与者没得选。七公被换脸之后，若跟田蚡说他们不是刘安，马上会被砍头，因为他们是造反同谋，承认是刘安，反而被铁棺活葬，还有一丝希望。” 刘安说到这里很得意的样子，看来他很喜欢这种操弄别人的诡道之术。 “当年若不是我那逆子刘迁喜欢斗狠，心胸狭隘，吓得雷被跑去向刘彻告密，这大汉天下就是我的，更不会灭亡，而会万年长青。你以为刘灵一个孤婴，为什么知道自己有家人等着她去救。那是我阴谋败露后，让养马夫妇从三岁就给她灌输了救家人的观念，这是最初始的记忆，之后她只记得要找家人，而且搞不清自己到底是刘迁之女，还是刘陵之女，这一点你们别想改变。” 刘安非常自信我们会按照他说的去办，对我来说，只要能救刘灵，去哪儿也无所谓，不去也是个死，至于刘安这老东西倒是好办，如果他觉得我能杀七公，那杀他就是小菜一碟，只要小心点，别被他和石心人坑了就行。 他或许认为我喜欢刘灵，所以不会杀他，但他可能会失望。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料事如神，没有什么算无遗策，否则他就早就被救出去了，别以为我们年轻好忽悠，等我有了能力，第一件事就是将他扔进玉峰天池，让八公玩弄至死。 张蓬看了我一眼，继续问道：“吃了回春丹，怎么变回正常人？” 这小子真是我肚子里蛔虫，问到我心坎上了，这才是我要做的，帮刘灵恢复成正常人，而不是救什么刘灵那些不靠谱的家人。 “我也想知道啊！当年我痛苦之时，就想过恢复成正常人，但始终没找到安全的方法。”刘安回道。 一只金戈插进厚铜门，半天抽不回去，毕竟这是刘安专门打造的机关，还没那么容易冲进来。 八卦轮盘的指针突然飞速逆转，红佛舍利在空中爆炸，密室里顿时成为一片血红色海洋，我看到张蓬和青青的头被红色海洋淹没，接着身体也被吞没，我陷入血色水中，眼前一片红海，什么都看不到。 我喜欢蓝色，不喜欢红色，不喜欢绿色，更何况这水全是人血的味道，所以拼命往上游，好不容易游到水面，但这里并不是我心中的蔚蓝大海，而是红色血海，既没有天空，也没有边际。 “灵儿……猴子……青青……”我居然可以说话了，但是喊了半天没人回答我。 迷失和掉队是我心中最大的恐惧，这时候远处开过来一艘黑色的巨型木轮，到底有多大呢，我无法形容，大概船上的人看我，根本看不见。 “喂，拉我上去啊！” 这时候船上站着一个黑衣人，太远了，看不清长相。他拿着一个捞网伸向血海里，我被捞上去的时候，发现这一网子里至少有上百人，都在挣扎，但也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男女老幼都有，就是没看到张蓬和青青，更没看到刘灵。 那人就像捞鱼一样，将我们倒在甲板上，我在人堆积的山堆里，人们都在挣扎着，那黑衣人的身高无法估测啊，巨人也没这个体型吧。 接着他坐在船沿上，右手一把抓了几十个人，左手拿着小刀，飞速插着每个人的脖子，动作熟练，把血滴进血海里，还抖了几下，随手扔到另外一边的船舱里。 说好的到过去找灵儿呢，麻痹的，刘安坑我，这是什么地方，这家伙像杀鸡一样批量操作，很快就轮到我了，他们三个是不是已经被插死了？ () 第249章 冥河渡者 这大家伙一分钟就插了几百人，平均五秒钟抓一把，手速真是绝了，比我撸的时候快多了。 一座人山很快被他插成一座小山，他一把将我薅在手里，眼看那小刀快要插到我脖子的时候，他突然停下了，将我提起来看了看，这才发现他根本没有脸，只有一张黑面皮。 “你是谁啊？”他问，才说了四个字，前面两个字男声，后面两个字女声，阴阳同体无面人啊。 “你他妈又是谁啊，插死这么多人。” “我是冥河渡者，插人放魂血是我的工作。”他说，声音的确是每两个字转换下。 “放……魂血？什么意思？” “罪恶深重，放干净脏血才能转世重新做人啊！” “不……不是说喝孟婆汤的吗？” 人类都是这么传说的啊，但是人类传说毕竟都是胡编乱造的，谁也没经历过吧？ “孟婆是谁？” “好了，别废话，我要回去救人，你别插我，我还不能转世投胎，否则又要从头再来。” “你杀过人吧。” “熊老六是坏种，杀他是替天行道。” “坏种是什么玩意儿，不明白，不过活物只能我来杀，其他谁杀都不行。” “那熊老六杀了我妈妈。”我怒道。 “他比你还惨啊，无间地狱十五层。” “那白起杀神搞死那么多人，你咋说？” “无间地狱十八层，永世不得超生。” “他是杀破武三星转世，你敢动他？”我有点不信。 “什么狗屁星转世，他是活物不？在我这，只有阴阳两界，没有什么怪力乱神的。” “那那那历史上那些战神呢？” “无间地狱十八层专刑你们人间的各种战神帝王，他们喜欢打，就关在一起互相打好了。” “有些人是为人类做出贡献的啊！” “哎呀，你们的贡献对我有意义吗？是非善恶我不管，在我这你们只是一种活物而已，别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了。” 我想这家伙或许跟不详先生搞得来，不详喜欢画画，这家伙喜欢杀鸡放血，哦，不对，杀人放血。但不详现在并没有说话，不知道是不是怕被放血，他的脖子开着那么大口子，应该没什么可放的吧。 “你不说话，那就不是江水生了？”他说完又要戳我脖子。 “我是江水生！你他妈知道熊老六，不认识我吗？”我吼道。 “哎呀，你还真是啊，我看到你额头上，妹妹留下的唇印就猜到了，只是不想承认而已。” “你要放过我吗？” “没办法啊，我妹妹的嘱咐，敢不放吗？”他一副很无奈的样子，很是不甘心，拿刀子在那试着，我担心他手抖，一不小心戳了我脖子，那可就有点冤枉。 “你妹妹是谁啊？”我很是不解，我还认识这么牛逼的人物吗？ “她是蓝海之神，人鱼族长，我是血海之神，冥河渡者。” 我靠，那人鱼姥姥来历这么牛逼啊！一个额头之吻，一句善心得善报的祝福，让我受益无穷，先是意外将小尼姑的胁差刀骗过扔了，救了刘灵，现在居然又能躲过一劫，善良还是有用的，只是来得比较突然和怪异，若不是跟他聊了半天，我压根不知道这么回事。 刘安和七公这类傻逼，到了冥河渡者这里，估计也是无间地狱伺候着。 但刘灵可就惨了，活了两千年，到处被人追杀，为了自保肯定杀过不少人。 “你打算放过我吗？”我问。 “是啊！你叫江水生，那就回水里去吧！”他说完就要将我扔回血海里。 “等等，我还有至少三个人，也不能投胎，你得放走。” “你不要得寸进尺。” “你可以去问你妹妹啊！”我就是要得寸进尺，生意就是这么谈的，他好像很怕妹妹，或者说很在乎吧。没想到堂堂一个主宰人类灵魂的冥河渡者，也有私心，毫无工作纪律，不过按照他这语气，好像也没人管得了他。 “快说。” “刘灵，张蓬，欧阳青青。” 冥河渡者非常不爽的，在人堆里翻了翻，拉出张蓬扔进水里，又拉出青青，然后说道：“这个女孩扔回去也活不了啊！” “你先扔！”我吼道。 “你牛逼，要不是我妹妹，我戳死你。” 青青被扔下去后，冥河渡者又翻了半天，说道：“没有刘灵！” “再找找啊！” “你真烦，说没有就没有，等我捞上来了，会扔下去的，她可能还没死呢。” “你……你可别骗我……”刚说完，他就松开手，我从高处掉落，嘴里还大声喊道：“你丫要骗我，我就找你妹妹告状，记得放了刘灵，她叫刘灵……” 接着便坠入红色海洋里，本想游上去找张蓬和青青，但我在这里面好像无法自由呼吸，麟甲失效了，用手摸了摸也没掉啊！慢慢的就缺氧昏迷了。 水里冰凉刺骨，我惊醒过来，这水质清澈，一条金黄色的虹鳟从我眼前游过去，把我吓尿了，莫不是在玉峰天池吧！ 我快速朝上游去，头部撞到一个尸体，仔细一看，好像是张蓬啊，不管是谁了，拖着朝上游，头部撞到了冰块，的确在玉峰天池，只能忍着冰寒，贴着冰块，开动麟甲猛扇，希望能扇一个洞出来，冰面至少有五十公分厚，我得转圈扇冰才行，冰屑喷进后背被麟甲包着的柔嫩肌肤，真是他妈的痛啊！ 折腾了半天，终于拱出冰面，但是洞太小了，毕竟麟甲只有背部面积嘛！ 我先将张蓬推上去，然后钻上去，手一贴冰面就好像粘上，温度太低了。 这小子不会被淹死了吧，我看了看四周，一片漆黑，死静，也看不到通天玉佛在哪，天空中雪花飘舞，落在他脸上。 我哈着气，猛搓麻木的手掌，好像搓热乎了，在他胸口按了按，反复搞了七八套动作才按出一口水，但这家伙还没醒。 难道，真要人工呼吸？麻痹的，当年在积水潭都用水管子的，这下可要恶心死我了。 但是救命要紧，我捏着他的鼻子，刚要凑上去，问题来了，我不会人工呼吸，到底是吸还是吹呢？嘴唇都冻得颤抖，也或许是因为跟男人嘴对嘴，有点怵！ 算了，先吸后吹，各来一套再说，死猴当活猴医。 他眼睛都没睁开，就将手掌搭在我脸上，将我推开摔倒在冰面，猛地咳出两口水，说道：“傻逼，你他妈金蚕都没消化，想要毒死我啊！” “我还以为你死了呢！”我连忙将他拽起来，拖着往天池边上走去。 “我们真穿了？”张蓬问道，有点难以相信的样子，我都不相信，还是永夜极寒之境，大雪纷飞。 “哒……哒哒哒……”后面冰面上又响起铁马的声音。 张蓬都不用我拖了，甩开我跑得跟兔子似的，我们连忙扑倒，趴在雪地里。 这时候雪山上一架铁马葬棺车从我们边上飞速而过，离我们只有不到十米的距离，方向再歪点，可能就从我们身上压过去。 远处冰面响起密集的马蹄声，但也看不清！估计有好几架马车在运送花女或是货物吧，但是没办法，不能惹他们，消灭这些怪东西才是长久之计，不能逞一时之勇，救一个女人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我们连趴带滚的下玉峰雪山，免得再生事端，毕竟这时候村民都在冬眠期，我们两个大活人跑来跑去，算是怎么回事。身上的衣服都快结冰了，贴在身上，牙齿磕得嘣嘣响。 “去看看那山洞有没有捣毁就知道有没有穿了。”张蓬说道。 “你师父应该死了吧？” “肯定死了啊，如果这真是一九三六年，他还没出生呢！” () 第250章 张蓬抽出剑，我抽出刘灵的黑刀，慢慢摸向那太极铜门，我拉着张蓬说道：“青青呢？” “她被丢下血海的时候，直接沉下去，没有上来，我也不知道，希望她能找到自己这世的肉身吧，说不定还能记得我们。” 不知还有没有机会碰到青青，不过我和张蓬其实也相当于死了嘛！这本不是属于我们的时代，不知道刘安能不能送我们回去，幸好都是孤儿，对那个世界没有牵挂，虽然这是一个战乱年代，但是有刘灵，一切都够了。 摸着刀柄都能感觉到刘灵的气息，这把刀应该跟她好久了，红佛舍利没如刘灵所愿，留在我身体里，但有这刀留在身边倒也是个念想，就是黑刀太重，勒得肩膀痛。 我现在虽然力气大了不少，能挥舞几下，但想到灵儿天天背着它，真是辛苦，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她，这丫头天天四处躲藏，恐怕很难找。来到这个时间节点，她应该对我是完全陌生的，不像在当归村，她记得我是谁，难怪当时我怎么撩，她怎么顺，骂她吼她，也不揍我，这次见面得对她温柔点。 “想什么呢？”张蓬转头冲我说道。 “想刘灵在哪。” “专心点，别我走得老远，你还在磨磨蹭蹭，雪地里都是毒虫！” 我连忙跑过去离张蓬近点，金蚕蛊王果然牛逼啊，我脚还没落地呢，里面的毒虫便吓得屁滚尿流，四处逃窜，比那雷老头和白宗耀的罡煞之气还牛逼。 太极铜门紧闭，完好无损！张蓬敲了敲门，喊道：“喂，里面有人吗？” 敲了半天，没人理我们。我冻得瑟瑟发抖，衣服全结冰了，张蓬更是抖得夸张，头发都结冰了，两人已经冻得面部僵硬。 “算了，这家伙不会理我们的，他担心被发现，你看这些毒虫天天在这爬，估计就是探子。” “行，行，找个人家偷点衣服。” 正好是永夜之境，村民们都睡着了，得赶紧去偷点棉袄才行，不然可能会活活冻死。张蓬跑得跟兔子似的，脚步密集，故意加大运动量，可能这样比较暖和点吧。 果然跑了一会儿，身上本来冻僵的衣服湿了，就是人太累。 等我们跑到村口的时候，发现不对劲儿，咋回事呢，明明这里有一排房子的啊，再往前就是那店主家，现在这里都是荒芜一片，连条正经路都没有。 “真的回到民国二十五年了？”我嘀咕道。 “肯定是，走，去花佛寺那边，庙是不会变的，旁边永远会住人。” 又跑了一个小时，我们累成狗了，喘得合不拢嘴，又没有电筒，几乎是瞎蒙，脚下坑坑洼洼的，这次积雪倒是很薄，但是看不见路啊，一不小心就踩到坑里。 到了花佛寺门口，我们弯着腰狂喘，花佛寺果然还是那个样子，钟楼上还挂着一只红灯笼！走了几步又到草房子跟前，娜莎住的那间草房子很新，像是刚盖好不久，并没有被烧。 张蓬轻轻抽出剑撬开门，我们悄悄摸进去，里面居然没人，床上的被子折得好好的，张蓬摸了摸床单，说道：“这不是娜莎住的。” “废话，肯定不是娜莎了。”我说完在破柜子里翻找着，应该是男人住的，年纪不小，可能在这做点小生意吧，里面有两件打满补丁的灰色破棉袄，正好可以暖暖身子。 我拿出一件丢给张蓬，他走到炉子边上，将盖子打开，吹了一会儿，里面还有火，我们将衣服换上，里面光着的，啥都没穿，因为柜子里没有贴身衣物，两件棉袄估计也是平时天冷搭在身上取暖的，感觉怪怪的，有种裤裆兜风的感觉，将湿衣服搭在炉子边上烘着。 “你说这金蚕蛊到底消化了没？”我问，说完我看了看胸前，还挺好的样子。 “不知道，现在看不到，之前你胸口还亮着金光呢，但若按刘安说的，以毒攻毒，你消化之时就会麟甲脱落。”张蓬说完点上油灯，近距离看了看，什么都没发现。 “希望这玩意儿别再搞我了。对了，你当时和青青看到什么了，刘灵到底怎么了？” “她……”张蓬看着我，欲言又止，接着支支吾吾地说：“消失不见了！” “哦……”我点点头，什么都没说，她就那么在我身边消失不见，这一次绝对不要让她再遭受这种痛苦，一切都应该结束了，我会跟她长相厮守。 “娜莎的画像带了吗？”我问。 “废话！” 张蓬说完伸进布包里，解开塑料袋，我以为他要掏娜莎的画，结果掏出一包烟，我一把抢过来看了看，只有十来根。 “你不会抽别浪费，乌龟啃大麦，糟蹋粮食，以后这可是稀有货。” 他一把抢过去，抽出一根点上，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想事情，还能想什么呢，只能是娜莎了。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他吟完诗便开始打呼噜，烟还叼在嘴里呢。我走过去抽走他嘴里的烟摁灭，将剩下的半截装进烟盒里，真是浪费。 我抽着烟，裹着破棉袄，看着炉子里炭火，特别疲惫，床被张蓬占了，只能在地上和衣而睡，幸好这里面铺了一层草垫子。 一个人睡觉又冷又孤独，我想灵儿。不知道过去两千多年来，她孤身一人蜷缩在无人知道的角落里，像一只躲避猎杀的兔子，神经紧绷地熬过漫漫寒夜。想想就心疼。 “你们是谁？”一个老头的声音。 我连忙从地上爬起来，一个穿着灰长褂的老头站在门口，张蓬连忙说道：“老乡，我们是来借住一晚的。” “抓小偷啊！”老头突然喊道。 吓得我一把推开老头，连忙跑出去，张蓬跟在后面，从布袋里掏出两百块钱，丢给那老头，“老乡，这钱就当买你这衣服了。” “偷我东西，还给我冥币！” “不是，这是人……”张蓬还没说完，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劲儿的样子。 “抓贼啊！”老头继续喊道，可惜天刚亮，没人理他。 张蓬跑到我身边的时候，我骂道：“你是不是脑子有毛病，他哪认识人民币。” “睡迷糊了，记岔了！” 奇怪的是，地面的积雪都化了。我回头看了一眼花佛寺，那枯桑树的树尖居然是翠绿色。 “猴子，现在不是冬天啊！”我问。 “看路边小草就知道是春天了。” “那我们偷的这衣服……” 张蓬气喘吁吁地看着我，顿时傻逼了，刚才太慌张，自己的衣服忘记拿，穿着过冬的厚棉袄，难怪跑着觉得全身发热，若不是里面空荡荡的，估计能出一身汗。 “先逃出童话村再说！”张蓬说道。 童话村的房子非常破旧，除了花佛寺光鲜亮丽，其他都是土房子，连瓦都没有，盖着干草糊着泥巴，路更是惨不忍睹，大大小小的坑，也没人修，不知道猴年马月，这里才能修上水泥路，估计得改革开放以后等国家拨款了。 “走到唐古镇上吗？”我问，解开上面的扣子，实在太热了，满头大汗。下面的扣子没法解，棉袄刚好盖住大腿，下半身是光着的，张蓬个儿矮点倒还好，至少能挡住膝盖。 “只能走过去了，不然还能咋的！我草，好热啊！” 我们走了至少三个小时，才看到破旧的唐古镇，全身都湿透了，昨晚冻成狗，今儿热成狗。路上偶尔有马车经过，但根本不理我们。 “现在身无分文，该咋办？”张蓬说道。 “要不装乞丐讨点剩粥喝。” “贫穷年代，大家都吃不饱，恐怕连粥都没得讨。” () 第251章 边茶商队 这镇上真是太破了，比童话村虽然好点，人也多点，但街道依然是烂泥路，到处都是小水坑，两边商铺多为土房，很难看到一间像样的砖瓦房。我们的造型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力，我可是开过两百万豪车的人，真是丢不起这人。 路边的包子铺里传来诱人香味，我咽了咽口水，张蓬肚子里咕噜咕噜响着。 “老乡，这馍馍多少钱一个啊？”张蓬问。 “一角六个。”老板说道，瞟了我们一眼，便不想再搭理。“一边去，别影响我做生意。” “一毛钱六个，这么便宜啊！我给你一百，你给我们两个好不好？”张蓬问道。妈的，智障，人家在做生意，还敢掏出来，小心被揍。 “不要法币，只要银元。”老板熟练地包着包子，还是肉馅的嘞。 “这是什么馅儿的，羊肉馅儿的吗？”张蓬惦着脚尖，伸着头问道，肚子的响声已经告诉老板，我们是个穷逼。 “有钱就掏出来，没钱就滚蛋！”老板吼道。 我们口袋里至少有一千人民币，但还是只能滚蛋了，坐在包子铺对面的石墩上，望梅止渴，两人咕噜咕噜地吞口水。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我抽出一眼点上，实在太饿了，有点东西放在嘴里，心里安慰点。 “我还有九十万在建行的卡里呢，都没花完。”我说道。 “我他妈省吃俭用，一条内裤穿三年，卡里还有一百三十万，现在好了，连个包子都买不起，早知道换点黄金带过来。” 人们只是路过的时候，会偶尔看我们一眼，但没人赏给一个子儿。我们明明满头大汗，还要穿着厚棉袄，下身却露着腿，一人背着刀，一人背着剑，十分怪异。 “猴子，能不能去借碗水喝啊！你不是这里长大的吗？至少可以用家乡话拉拉关系。”我对张蓬说。 “没用的，口音早就不一样了。” “得想办法搞点钱，不然怎么去找刘灵。” 这时候一个穿着藏青色长褂的中年男人走过来，看了我们一眼，走出三米远，又回来说：“剑卖不卖？” 张蓬摇摇头说：“不卖。” “十块大洋！”男人说。 “不卖。” “三十大洋。” “不卖！” 男人见我们铁了心不卖，不甘心的离开。坐在这里也不是办法，休息得也差不多了，我们便朝人多的地方走去。 “其实可以卖的啊，反正碰到熊家，你这剑就没了。”我说。 “你咋不卖刘灵的刀？” “不一样嘛，这刀是我现在唯一的念想。” 真是一毛钱难倒英雄汉！想我江水生可是……算了，没力气吹牛逼了。看到地上的马粪都以为烤红薯。 有气无力的一直晃悠到傍晚，连个卖苦力活儿的地方都没看到，真是饿得头发晕啊！我们看见一个西北客栈，总共有两层楼，一楼有吃的，想着现在是晚饭时间，万一有人吃剩下的，可以趁机进去搞点残羹剩饭，总比饿死好。 但是这里生意不怎么好，没几个人吃饭，我们不敢被老板看见，只能躲在角落。 天黑的时候，从远处来了一个马队，浩浩荡荡地走过来，估计得有几十匹马，每个骑马人都牵着三匹马，上面背着很多货物。领头的人经过的时候，看着我们蹲在角落，便问：“你们有力气吗？” 我连忙站起来说道：“有力气！” “行，帮我们把这些货物搬到客栈里面放着，一块银元！” 我们连忙走过去，刚将一件货物搬到张蓬肩上，还没走三步，直接将他压趴下了，他本来力气不是特别大，又饿了这么久。马队领头的人一看就不高兴了，“没力气就滚蛋！” “有的，有的！”我连忙把刀递给张蓬，让他在边上休息，为了证明我有力气，一次搬着两件货扛在肩膀上，强颜欢笑地看着队长，这可是难得的机会，路上已经没有行人了，错过这次机会，更不会有活儿干。 他抽出烟斗点上，这才满意地点点头，让我搬进去按照马队的要求放好，至少搬了一个小时才搞完，真是累成狗，不知道一个银元能不能吃饱啊！ 我拍拍身上的灰尘，走到柜台，“老板，你们这米饭怎么卖的啊？” “没有米饭，主食有馍馍，有面条。” “馍多少钱一个？”我想面条肯定贵些，钱不能乱花。 “你不点菜吗？”他问。 “我们吃饱就行啊，那……那面条多少钱一碗？” “一块银元可以吃两大碗羊肉汤面。” “那我们还是买馍。” “馍不单卖！外面有专门卖包子馍馍这些小铺，你们去看看关门没有。” 还得去看看那包子铺有没有关门，毕竟一块银元能买几十个馍馍，可以吃好几天呢。 马队队长这时候跟马队的人下来吃饭，看了我一眼，便问：“你外地人啊？” “是的。” 他也没问我哪儿的，便说：“跟我们一起吃吧！” 我内心一喜，应该不用我们花钱吧！还是问问好，“大哥，马队有活儿给我们干吗？” “没有。” “你们要去哪儿？”我问。 “成都。” “能不能带着我们，只要包吃包住，一分钱都不要。”我连忙说道。 “你倒是还可以，你那朋友，不行。”他摇摇头说。 张蓬连忙走过来说道：“大哥，我只是一天一夜没吃东西，还是有不少力气的。” “对，对，再说，他要是干不动，我一个人可以干两个的。”我连忙说道，这么好的机会可不能丢了。 队长抽着烟斗，看着我点点头说：“你倒是有点义气，行吧，先吃饭！” 这些人的收入好像还不错的样子，吃得很丰盛，不仅有羊肉，还有酒喝，我们坐在角落，也不敢放肆，安静吃点主食就好，不敢太狼狈，不然让人瞧不起。 “老哥，你们做什么生意的啊？”张蓬笑着问道。 “主要把茶叶运到边疆，回来时带点动物皮毛。”队长说道。 “老哥好像混得挺好，人也讲义气，以后多提携小弟啊！”张蓬开始胡喷了，也对，再远大的目标也没有当前填饱肚子重要。 “这年头，想找活儿的人多了，混口饭吃都不容易，我兄弟足够，到了成都，你们自己想办法吧。” 人家愿意带我们去成都就不错了，张蓬连忙掏出打火机给他点烟，队长看到打火机似乎很感兴趣，盯了半天，张蓬将打火机放在他跟前，吹道：“西洋货，可以自动点火。” 什么狗屁西洋货，我用一块钱在小卖部买的。 旁边一个胖子抢过去啪啪玩着，嘀咕道：“西洋货咋有字，鑫鑫打火机是啥子意思喲？” “这你就不懂了，进口到中国来，肯定要印嘛！”队长说道，然后抢过去塞进口袋里。 我们吃饱后，打着饱嗝，有个家伙喝多了，筷子掉到桌子底下，便去找，好像见了鬼一样钻出来，“大哥，他们光……光着蛋蛋的。” 我靠，我连忙解释：“我们路上被抢劫了，没衣服穿。” “抢劫？你们一人背刀，一人背剑，没点真本事吗？”队长问。 “有的，有的，但是对方有枪！”张蓬连忙回道。 队长疑惑地点点头，对胖子说道：“你带他们上去搞两件衣服穿上。” 换了衣服，总算基本问题都解决了，先到成都挣点钱，然后去上海，不知道小灵子在不在那，或许还有机会见到石清夫人年轻时的风采呢。 晚上队长让我们两个看着楼梯下面的货，活儿倒是轻松，我跟张蓬在下面打地铺，轮流睡觉，人家第一次交代工作可不能出差错。 半夜的时候，店主都睡着了，门被推开，一个穿着黑色长袍，带着黑面纱的老奶奶蹒跚着步子走进来，也没有给钱开房间，直接上楼了，还背着一个藤篓子。 () 第252章 马匪张麻子 早上起来，张蓬吃了两个馍馍，果然有了力气，压得龇牙咧嘴都没吭一声，队长吃着早餐，总算点头赞道：“力气虽然不大，但骨气还是有点。” 我们何止是有骨气，都是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好吗？ 干完活儿喝水的时候，我顺便问了问势利眼的老板。“昨晚那个老太婆很怪异啊！” “什么老太婆？”他头都不抬的拨着算盘。 “就是那个背着藤篓子，蒙着面纱的。”我提醒道，一想到蒙面纱，我就想起刘灵救我的时候蒙着脸，但这老婆婆身上一股怪味，根本不可能是刘灵。 老板停下手中活儿，瞪着我，突然吼道：“你见鬼了吧？赶紧滚，别影响我做生意。” 难道真见鬼了？ “你干嘛？”张蓬问道。 “昨晚有个老奶奶进来，我闻到一股咖喱味儿。” “咖喱？你昨天饿疯了吧。” 每人打包了一些干粮和水，便开始出发，我不知道这里离成都有多远，但是这马队的速度，估计得要个把月时间了，几乎就是步行速度！只是骑着马，所以人比较轻松，这些人除了队长带着一把驳壳枪，其他人只有一把长藏刀，这年头，都不禁枪械的吗？我将黑刀挂在马身上，顿时轻松多了。 天地辽阔，蓝天白云，感觉站在远处的山坡上，伸手就能摸到天空，还是光明好，永夜之境不是人呆的，难怪那些葬身极阴之地的人，最大的希望就是晒晒太阳。 回头看了看，居然还能望见玉峰雪山，只是看不见那通天玉佛，希望不要再回来，带着灵儿远走高飞。 队长都是计算好时间的，比如需要走多久才有露宿的地方。第一次来这的时候，虽然也很荒芜，但至少是柏油路，现在这土路只能骑马了。我不停回头看，想看看昨晚那背藤篓子的老奶奶有没有跟上来，总感觉她很怪异。 “大哥，贵姓啊？”张蓬上去套近乎。 “孔武！” “孔老大，我们同姓啊，我叫张蓬，你们这要走多久才能到成都？”张蓬问道. “路上顺利，28天，不顺利，就不知道了。” “哦，希望天气不错。” “天气不错有什么用，还得不出事，我们这一批货回去，上千大洋的生意，土匪多着呢。” “你们主要是卖茶叶还是羊皮啊？” “我们康定茶庄分号遍布全国，主要是茶叶，边疆贸易也只是一部分生意，这皮毛生意主要是顺路带回去，让兄弟们多捞点油水，还有就是我们小姐喜欢皮草。” 孔队长说完掏出打火机点烟斗，却发现打不着火，刮了半天，有些恼火。瞪着张蓬吼道：“你小子给我的是什么玩意儿？才一晚就坏了，西洋货哪有这么不禁搞的。” 眼看张蓬的马屁前功尽弃，我连忙骑着马走过去，接过来看了看，“大哥，这火石没了，您昨晚是不是用太多次了。” 孔队长瞪着胖子吼道：“你昨晚玩了多久？” “差……差不多三个时辰吧！”胖子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扣三块大洋。” 胖子连忙点头，也不敢反抗。按照这里的物价，一块大洋至少相当于四十块人民币了，这打火机也是够贵的。 这时候远处河面上，一队人马狂奔而来，好像还挥舞着大刀。 “大哥，马匪！”胖子说道。 “赶紧走！” 接着马队便加速前进，这里算是无人区，哪来的马匪，不会这么倒霉吧！我不会骑马，但也没让我领马，只要坐在上面抓紧就行。 “喔……喔……”马匪发出的声音，越来越近了，马队的速度哪里跑得快，不仅有货，背货的马还用绳子连着呢。 马队加上孔武差不多有十个人，那马匪好像有二三十号人。大家纷纷抽出长藏刀，孔武也将弹夹装进驳壳枪里，这搞个物流生意还要拼命吗？ “待会儿趁机跑！”张蓬轻声说道。 “你会骑马吗？” “废话，娜莎教我的。” “我不会啊！”我说道。 “待会儿你坐我这马上来。” 说着那些马匪已经将我们包围起来，马匪头子背着大刀，手持一杆步枪，脸上坑坑洼洼的，一副粗犷野蛮的样子，还留着一根辫子呢，难道活在清朝还没回过神儿？ “孔队长，好久不见啊！”他笑道。 “张麻子，你个龟儿子，吓死我了，还以为这里换人了呢，追我干嘛？”孔武说道。 “去我家里坐坐啊！”张麻子说。 “没啥好坐的，这一趟累死了，得赶到前面去住店。” “不行啊，必须得去。”张麻子脸上虽然笑着，语气却不容拒绝。 “出了什么事儿吗？上次你带夫人去成都玩，我们掌柜可是跟你都签了协议，过路钱没给足吗？还是你反悔了？”孔武责备道。 “还真出事了，我夫人重病，巫师说，必须在此时此地，截住过往的马队，刚好就碰上你们了，我也没办法。” 这话让孔武有些摸不着头脑，“截住我们干嘛？你夫人的病跟我们有啥子关系？” “我也不知道嘛，哎呀，你就跟我们去走一趟了。” 张蓬冲我使眼色，他已经偷偷将连着的马绳割断，我点点头，可不能跟着这些土匪走，我是从文明社会来的，还没见过土匪呢，这种无法之地，什么事儿干不出来。 见孔武没有反应，张麻子拉了步枪的枪栓，说道：“孔队，别逼我发火啊！” 孔武点点头，只能跟着走了。张蓬突然割断绑货物绳子，我一纵身跳上他的马，他用剑拍了马屁股，驾的一声，窜出去好远。 “嘣！”的一声枪响，马头被打中，连人带马栽在地上。我鼻子磕在张蓬的后脑勺，鲜血直流。还没爬起来呢，几个土匪冲过来，将我们五花大绑起来。 孔武有些不解地看着我们，一副很不爽的样子，这下完了，把人给得罪了，害死他的一匹马，赔都赔不起。 “孔队，你的人很不讲义气啊！”张麻子说道，凶狠地瞪着我们。 “他们不是我的人！雇的临时工。”孔队回道。 “临时工？好，好，这个借口好，难怪见到我吓得没魂儿，待会儿杀了他们，你可别护犊子。” “随便杀吧！”孔武说道。 接着我们便被绑在马背上，刀剑都被收走了，幸好张麻子这粗人，根本不认识张蓬的太阿剑有多牛逼，就算在这个年代，拿去卖也够他吃喝不愁一辈子了。 我没好气地说：“你丫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敬酒不吃吃罚酒。” “谁知道他真开枪，还能打中，难道你不怕土匪吗？” 我懒得跟他废话，这下真完蛋了，不会真杀我们吧！我们还是没适应这里的节奏，这些家伙太野蛮了，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土匪，以前都是电视里看到的，希望不是杀人不眨眼的悍匪，而是侠盗，最后放我们一马。 “此时此地抢劫过路马队？天底下哪有这种救人方法，不是借口，就是有鬼。”张蓬嘀咕道。 “你不是懂这些名堂吗？待会儿去忽悠一下。” 张蓬点点头，说道：“那是肯定的，放心吧，越是落后野蛮，越是信鬼神，我们不会有事的。” 一小时后，我们到了一个小村庄，这里的房子跟童话村差不多，都是低矮的土房子，看来当土匪也没有余粮啊！ 张麻子的家在半山腰，好像还挺阔气，至少很大，走进院子一看，才知道住的是窑洞，但比那些村民家要强多了，门口还晾着几件有点时髦感的女人衣服，颜色鲜艳，款式至少是城里人穿的吧，毕竟画风不一样。 看来张麻子的夫人年龄不大，果然在这年头，长相不重要，实力才是硬道理。 () 第253章 羊皮图 马队的人武器都被缴了，我和张蓬的刀剑也被放在一起，扔到一个木柜子里锁了起来。 张麻子倒也没急着动粗，让手下看着大家，他则进屋了。我们就比较惨，直接被绑在木桩上，这木桩上还有很多弹孔，莫不是这家伙练枪的地方吧。 “这家伙半天不出来，好像根本不着急啊！”我说道。 “搞不好就是要抢东西，故意找借口。” 孔武看上去不像老实人，这些土匪手中也没枪，外面就停着马匹，直接上去一顿干，抓了张麻子不就行了，但他似乎很怕张麻子一样，坐在凳子上老老实实抽着大烟，也或许他认为张麻子不会拿他怎么样，毕竟是老熟人。 几个小土匪将所有货物都卸载下来，在里面翻找着，好像的确是要什么东西，而不像什么老婆生病了。 天快黑的时候，几个土匪端着一堆吃的到院子木桌子上，张麻子穿着白大褂，提着一壶酒出来。后面跟着一个年轻女人，长得一般般，但是真年轻，穿着红色旗袍，嘴唇上还抹了胭脂呢，在这土农村可真洋气，估计二十来岁的样子，这张麻子得有四十了吧。 “张麻子，你老婆不好好的吗？”孔武吼道。 “老哥，我们边吃边聊嘛！” 孔武无奈地走到桌子前，跟张麻子两人喝起酒来，其他人只能乖乖在边上等着。女人在一边帮忙倒酒，一声不吭，非常乖巧的样子。 “吃羊肉，吃羊肉。”张麻子夹起一块羊肉放到孔武碗里。 “直说吧，都打这么多年交道了。”孔武放下碗。 张麻子点上烟，甩了甩火柴，笑道：“老孔，是这样的，我老婆得了一种怪病，就是到晚上就死死盯着窗户，睡不着觉，一直尖叫，说有个什么……哦，对，有个干瘪瘪的婴儿老是在看着她，起初我以为她要怀孕了，结果去问附近的老巫师，她说这是被鬼婴盯上了。” “然后呢？”孔武问。 “然后就发生了今天下午的事儿，说要你们马队的一张羊皮。” “一张羊皮？”孔武皱着眉头问。 “对啊，说要那张羊皮挂在窗户上，才能驱赶那鬼孩子。” 张蓬一听，感觉机会来了，连忙喊道：“张老大，我是学道之人，可以帮你抓那鬼婴。” 张麻子和孔武同时回头看着我们，表情有些惊讶，张麻子抽着烟，眯着眼睛问：“你学什么道的啊？” “昆仑山混元道，相当的牛逼，抓鬼什么的是小意思。” “好的，你先等等！”张麻子说完挥挥手，一个土匪走过来，脱下自己恶心的袜子直接塞进张蓬嘴里，这他妈是搞什么名堂，不急着抓鬼治病吗？熏得张蓬呜呜惨叫。 “老孔，羊皮，你听懂了吗？”张麻子端着酒碗，盯着孔武问。 “随便挑吧！” “她说，必须要有图的那张。”张麻子提醒道。 “有图？”孔武不理解地问。 “没错啊，必须得有……图。”张麻子说就说，还猛敲桌子强调。 “什么图？羊皮上怎么会有图？” “你好好想想。”张麻子一边喝酒，一边瞅着孔武。 “想不出来，走边疆这么多年，从来没听说过什么有图的羊皮，你的手下刚才也找过了嘛！” 张麻子似乎有点不高兴，将碗重重放在桌子上，顿时土匪一拥而上，将马队的人全部按倒在地，用绳子捆上，这是动真格了，还将他们身上搜了个遍，但似乎什么都没找到。 “听说你们这次在藏区四处搜罗，好像就是找那张有图的羊皮啊。”张麻子提醒道。 “听谁说的？”孔武反问道。 “一个印度的朋友。” “印度？”孔武冷笑道，叭叭抽了几口烟，“你不知道印度茶商现在跟我们拼得死去活来吗？他们茶的品质不好，我们的茶卖到了不丹，尼泊尔，锡金，甚至是印度本土，他们想各种办法来打击我们康定茶庄，你莫要上当咯。” 张麻子点点头，一副很明白的样子，“这个我倒是有所耳闻，不过你们康定茶庄至少有二十队人马走这条线吧？为什么人家偏偏指名道姓的指你呢？” “张麻子，我搞不懂了，你干嘛非要那什么有图的羊皮呢？上面是有宝藏还是咋的？” “你喝多了啊？”张麻子瞪着孔武问道，“我不说了夫人有恙吗？” 说完他捏着女人的脸，狠狠拉了几下，还不过瘾，突然一巴掌打上去，女人依然不动。张麻子摊开手，很无奈地说：“你看看，跟傻子一样，目光呆滞。干得很没劲啊！” 这倒是比较奇怪，这女人除了机械性的倒酒，的确一声不吭，张麻子下手还挺狠的，依然不吭声。 “咱们摊开说吧，你要的东西我没有，我们欧老板交往甚广，大小姐还准备嫁给杨大帅的儿子，杨大帅和你们青海马大帅关系又不错，同朝为官，你可不要太过分了啊。他跟你签协议，交过路费，而没有找关系解决，可算是仁至义尽。”孔武说道。 还他妈同朝为官呢，以为自己在清朝啊，杨大帅我不知道是谁，但这马大帅莫不是青海王马步芳吧，这家伙好像也是马匪起家，荒淫无度，记得好像看过一篇文章，一生中睡过五千个女人，连侄女外孙女都不放过，不是什么好东西啊。看来这欧老板路子挺广，不管在什么年头做生意都得有靠山，更何况这种军阀割据的时代，没有关系，怎么可能走这川藏茶马古道。 孔武刚说完，张麻子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酒碗都震到地上摔裂了。“你他娘的吓唬我啊？这大帅，那大帅的，我张麻子到哪里混不到饭吃，这年头当土匪，谁没个后台？就你们欧老板有能耐吗？你们欧老板见过马大帅吗？” 张麻子一副亡命之徒的样子，孔武也没办法，说道：“这样吧，你有什么要求提出来，我派人回去跟老板商量，看是否能满足。哪怕重新给你送个城里女人来，也可以考虑，我们那的姑娘水灵又漂亮。” 孔武刚才一顿胡吹，怎么到关键时刻就怂了，这么多大帅撑腰，还怕几十号人的马匪吗？直接托关系找人来剿灭不就行了？看来也是江湖人习惯性的吹牛逼了。 “我要的是图……图，羊皮图，我这媳妇虽然长得不咋的，但是我喜欢，必须要治好她！”张麻子还挺顽固，说话就说话，又拉着她媳妇的脸猛拽。 他要的到底是什么东西，难道是什么辟邪之物吗？张蓬刚才都主动说要抓鬼，怎么不理我们呢？绝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孔武有些无奈，看了看呜呜叫的张蓬，说道：“既然是中邪，何不让我这位小弟试试。” “不说临时工吗？怎么又变成小弟了？”张麻子吼道，瞪着眼珠子，一副二愣子的傻模样，但是这家伙眼睛放光，作风凶狠，一看就知道是装傻。 “真没有你想要的图！”孔武依然坚持说。 张麻子气得不行，点上一支烟，突然对手下说道：“将他们全部绑了，关到羊圈子里去，好好看着。明儿把马全杀了，杀完马杀人，就不信找不到。” “喂，张麻子，马你可不能杀。”孔武慌张地说。 张麻子根本不理，牵着老婆进去了。接着孔武被五花大绑，马队的人先被送到旁边马棚子里，跟马睡一起。 我和张蓬则被拖到旁边的狗窝里，还特意用铁链子加固了，一条黑色长毛狗被铁链子锁在角落棚子里，这家伙体型大，冲我们狂吠，长得像狮子一样。 () 第254章 十八飞星图 “我草，藏獒！”张蓬吓得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啥……藏獒？”我连忙将张蓬挤开，抢了他的位置，躲在最里面的角落，我第一次见藏獒啊，这家伙长相太凶残了。 藏獒冲我们叫了半小时，直到被喂了一大块肉，才舔舔嘴唇，躺下休息。我们虽然饿，但也没办法，只要这大黑狗不醒过来凶我们就行。 今晚月色很好，星空灿烂，这高原地区离天空近，视觉感受跟当归村大不一样，真是大好河山啊！ 我却没有心情欣赏，这还没开始呢，就身陷险境，要是这张麻子脑子不好，一枪把我们崩了，那我的灵儿该怎么办？ 这次还没遇到她，她也不会记得我，若这样死了便死了，下次投胎转世，就算刘安这小屁孩不派刘八公暗中阻止，或许刘灵也不会救我。我会跟妈妈一起掉进积水潭，与那妖蛇和数十万白骨为伴。 从此以后，我们生生世世不得相见。 我叹了一口气，想抽支烟，但是没得抽，手和脚被绑得死死的，试了半天也解不开，况且门口还有土匪站岗。 “我说逃跑没错吧，这张麻子面相凶狠，狡猾多变，一看就不是善良之辈。”张蓬说道。 “善良之辈能当土匪吗？”我说道。 “那羊皮图肯定有猫腻，恐怕不是救老婆那么简单，不然刚才就会让我试试了。” “不会是什么藏宝图吧，我记得民国军阀特别喜欢盗墓发财，孙殿英把慈禧墓都给炸了。” “希望别扯上什么军阀，不然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先看看你的十八飞星图吧，那江中鹤会什么十八飞星术，你若也会了，搞不好你就是江中鹤，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怎么可能，我可是江水生。” 张蓬没理我，张着嘴，伸出舌头，低头去蹭胸前布袋，恨不得勾到裤裆里去，难道这家伙会瑜伽，自己咬自己？ 他用下巴蹭了半天，喘着粗气，我生怕他把那藏獒给吵醒。过了一会儿，他满脸通红的用嘴叼着那张十八飞星图扔在地上，脱了鞋用脚趾夹着摊开。 月光还真是亮，能看到上面画着跟我麟甲一样的图形，每片麟甲上面还标注着字，旁边注解的字很小，张蓬想低头看，又挡住了月光，换了好多姿势。 张蓬将那行小字读给我听：“江水生背后麟甲是活物，属于他身体的一部分，能与之感应，脱落之时，若能重新归位，当用心体会，试着用意念控制。十八飞星不是什么法术，只是将十八片麟甲命名，在初期不熟练时，方便逐片练习。我虽从没他熟练过，但我猜测，后期有无限可能，十八片麟甲可以自由组合，任由驱使，变幻无穷。” 刘安作为一个汉朝人，这大白话说的也是通俗易懂，用的还是简体字，毕竟他通过石心人观察世界，早已掌握白话文了吧，搞不好连英语都学会了，毕竟在那石室里长年累月呆着该多无聊啊。 “什么命名啊？”我不解地问。 张蓬用脚趾指着麟甲上面的标注说道：“你看哈，三乘六，刚好十八片，每一片上面都用占星术的星名做标记，你不要想这些星名是什么意思，就当是编号好了，精髓在于，你想到哪一片，就应该能与之感应，并且能运用。至于最后能搞成什么样，我猜刘安也没见你使过，因为你可能压根控制不了。” “能飞……飞出去，再飞回来贴在我身上？”我压根不相信，纯属扯几把蛋。 “按照刘安的意思应该是这样，但是你这金蚕蛊也没动静啊。” “咋……咋飞出去？” “我的法器不也能飞出去吗？” “但你这是阴阳相生相克啊，我理解的是，你的法器看到阴物被吸过去的。” “刘安说你的麟甲掉了，还会归位，那说明麟甲真是活物，跟主人有感应啊！”张蓬强行解释。 “麟甲就是个壳，怎么会是活的？” “你麟甲之内，有那神龟之极阳之气，有妖蛇极阴之气，阴阳相斗才能守恒，不然你凡胎肉体，早就顶不住了。两股气是流动的，活物就是指这个吧。至于能飞出去，那是因为你的麟甲阴阳是内生的，两股气互相追赶，不需要借助外部阴物来吸引，或许，是……是这样，嗯……是这样的。”张蓬声音越说越小，估计自己都没搞明白。 强行装逼，最为致命，我已经不想听张蓬胡扯了，反正现在麟甲一点动静都没有，我倒是希望掉了，但是掉了就做不了人肉盾牌，还没法在水里呼吸吧，现在还有点舍不得这破玩意儿。 “你要爱它，把它当儿子，不要嫌弃他。”张蓬嘀咕道。 “滚蛋！” 我仔细看了看上面的标注： 武曲、破军、七杀 旄头、火铃、红鸾 八座、龙池、凤阁 三台、天杖、天刃 天府、天印、天刑 天虚、天相、天梁 还标注了一行小字：排名不分先后，随心所欲方为大成。 张蓬将东西收起来，让我没事的时候多背背，至少要知道哪个名字对应哪片麟甲，到时候就算技艺不精，做不到随心所欲，至少可以直接喊出来，就像他每次都要念咒语。 “要是这么牛逼，怎么会每次都被搞死？”我嘀咕道。 “肯定是你每次喜欢作死，技术不到家呗，不过这次你再不争气，以后咱们就永别了，你也别再想跟你的灵儿黏黏糊糊的。麟甲虽然是你身上长出来的，但其实又不是你的，作为人类是不可能有这玩意的，你要控制它们，岂是那么容易啊？”张蓬分析道。 “你说我不是正常人？”我怒道。 “我是让你要控制自己，这年头人命还没这条大藏獒重要，咱们不要见人就救。”张蓬说道。 “若不是救了人鱼姑娘，那我们也不可能逃过冥河渡者插脖子。” “对了，到底怎么回事，那冥河渡者几百个脖子都插了，到你这咋就停了呢？你比别人长得帅啊？”张蓬不解地问。 接着我便将经过讲了一遍，张蓬挠挠头分析道：“这么说来，刘安这老小子有点过于自信了，若不是人鱼姥姥打招呼，咱们在血海就被插脖子投胎了，还穿个屁啊？” “他以为自己算无遗策，牛逼得不行，不过是因为循环劫他经历过很多次而已，冥河渡者他又看不见。” “那说明，这局可以破，世间变数如此之多，谁也操控不了过去和将来，我们要靠自己。” 我们靠在土墙上，看着星空，想着各自的爱人，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当我感觉胸口在痛的时候，整个人似乎都没法呼吸，翻着白眼，口吐白沫，想要捂着胸口揉揉，手却被绑住了，一头栽倒在干草堆里。 “小子，坚持住，这金蚕又开始搞了，估计还在斗呢。”张蓬在我耳边说道。 我不停抽搐着，干草里都是我的口水。张蓬一直在给我打气，但我已经迷糊了，根本没听清他说什么，那刘安小儿说时间逆流七十二年，应该差不多了，可是并没有差不多，好像才开始的样子，也就是说金蚕蛊跟我，还没有分出胜负，谁死谁活都未必。 “好了，好了，它估计累了，不动了。”张蓬说道。 “啊……啊……啊……” 突然听到房子里面传来女人的尖叫，这尖叫声源源不断，我刚感觉不痛了，想要好好睡一觉，却被这疯女人一直吵着，根本睡不着，这女人好像叫了一个小时，就那么一直啊啊叫着，像是见了鬼一样。 () 第255章 死马 张麻子走到院子里抽烟，带着耳套，走来走去，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他走到我们跟前，问道：“你们真会道术？” 张蓬连忙点点头，“真的。” “那行，到时候露一手给我看看，有本事以后就跟着我混了，没本事我就立刻毙了你们。” 这家伙并不急着救老婆的样子。莫非那羊皮图才是他想要的？拿媳妇当掩护吗，毕竟那欧老板人脉颇广，他应该也不想轻易得罪吧，不然今儿就不会这么客气的请孔武过来，还好酒好肉的伺候着。 “老孔，你们是不是在搞什么鬼啊？”张麻子走到马棚跟前说道。 “我能搞什么？倒是你，不知道在搞什么鬼。”孔武说道。 “我很简单，就是要羊皮图救老婆啊，重情重义有什么错？你不会偷偷找人把图送回成都了吧？你妹妹是欧老板的小老婆，难道非要我绑架勒索吗？大家都是朋友，这样可不好。” “你可以找欧老板要着试试。”孔武说道。 “那图到底有什么名堂，那巫师说是西域镇邪法宝，挂在房间里，百鬼难近。” “张麻子，咱们不用打哈哈了，你直接派人给欧老板送信去问问，看我有没有这图。” 张麻子叹了口气，取下耳套听了听，见老婆不再喊叫了，便进屋睡觉。都快搞到天亮了，搞得睡意全无，我看了看胸口，什么都没看到，金蚕都睡觉了，张蓬又开始打呼噜。 隔壁马棚里传来孔武的细语声。 “胖子，回去找到三小姐，让她带人来救我们，记得，死马！” 死马是什么意思？ 接着便看到那胖子偷偷摸摸的翻墙离开，那些守在门口的家伙居然都睡着了，可惜我和张蓬背靠背捆着，绳头都找不到，这么好的机会错过了。 “老大，你咋不走呢？”马队有人问。 “我走了，你们很危险，张麻子不敢拿我怎么样。那么多货物和马匹，是我们干了半辈子的家底，等小姐带人过来吧！” “欧采青一个黄毛丫头，能救我们吗？” “羊皮是她要的，当然得她来救我们。别小看她，老板这么多子女，最喜欢她，还想将她嫁给杨大帅的公子，不是没有理由的。” 看来这家伙的确有那羊皮图啊，联系到什么死马，不会在那匹被打死的马身上吧？可是货物全被搬回来了，能藏在哪里，莫非是马肚子里？不然那张麻子要杀马干嘛。 迷迷糊糊没睡多久，又被马蹄声打扰了，妈个蛋，一晚上都没睡好，张蓬也醒了，这时候我看到那个黑面纱的老奶奶骑着一匹马进来，背着藤篓子，看来她是一路跟着马队的。 “那……那马不是死了吗？”旁边马棚子里传来惊恐的声音。 “这……”孔武也惊得说不出话来了，那胖子不知道有没有遇害。 我倒是没看出来，毕竟在我眼里马都长一样，马队的人天天跟马在一起，哪怕光线不好，也一眼就看出来了。 “就是这个老奶奶吗？”张蓬问。 “是的，你闻到咖喱味了没？” “这狗窝太臭了，闻不到” “死马怎么会活过来？” “肯定没活过来，估计是什么邪术驾驭的。” 这时候张麻子从里面笑呵呵地走出来，看来刚才放胖子走，只是一条诡计而已，为了跟踪找那羊皮图。 “老巫师，那胖子弄死没？” “放了！”老巫婆阴森森地说，口音非常怪异，绝对不是汉人。 “放了？”张麻子怒道。 “没错，得等那欧家人来才好办事。” “你有没有搞错，我只想要这图，偷偷的，欧家势力大，你招他来干嘛？”张麻子不开心地说。 老巫婆从马上下来，拍了拍马头，那马居然走到狗窝外面站着，吓得藏獒连忙从地上窜起来，老老实实待在一边，再也不敢叫了。我看到马肚子还在滴血呢！ “你就是再有钱也没用，没有实力，很快就被人抢走了，现在各方势力已经稳固，只有军阀混战，你才有机会崛起，若是杨大帅和马大帅打起来，你才能趁机巴结到一方，甚至渔翁得利。” “我这几十号人，十几条枪，怎么跟他们斗？”张麻子怒道。 “放心，有我在呢，先抓住欧采青，引出他父亲，再引出杨大帅。我会助你娶到马大帅的女儿，然后你再慢慢发展，取而代之。” 张麻子点上一支烟，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这时候孔武吼道：“张麻子，你这汉奸，果然跟印度老巫婆搞在一起，我们老板若知道……” “嘣”的一声枪响，张麻子拿着驳壳枪，一声不吭的将孔武打死了，接着他一咬牙，连开五枪，子弹打光了，再换上弹夹，继续打光，将马队的人全部枪杀。我和张蓬吓得全身发抖，这小子杀人不眨眼啊！ “把尸体全部丢到鳄灵湖里去。”张麻子喊道。 几个土匪搬尸体的时候，突然看着我，提醒道：“大哥，狗窝还有两个呢。” “这两个不是他们的人，先捆着再说。”张麻子说道，幸好张蓬一顿胡吹，说自己会道术，不然现在我们已经是尸体了。 张麻子将枪扔到桌子上，坐在凳子上猛地抽烟，看来他也怕了，看着老巫婆问：“你们到底想要干嘛？企图这么大，只是为了抢茶叶生意吗？莫不是想跟鬼子在东北一样，扶植傀儡皇帝吧？” “你可别小看茶叶生意，高原地区的人长期食用肉食，难以消化，茶叶是必需品，涉及的金额巨大，你们自古以来都用茶叶换良马，马大帅的骑兵师就是西域良马，战斗力强大。” “若只是为茶叶生意也就罢了，我可不想当汉奸。”张麻子说道。 “你真的不愿意当汉奸吗？你不想妻妾成群？你不想割据一方，乱世称雄，锦衣玉食？”女巫反问道。 张麻子看了一眼女巫，点点头说道：“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等我做大了，就没人敢骂我了，但是，就凭你一人？” “放心，要学会以小博大，印度茶商雇我来，就是想你阻断茶马古道，他们会尽量支持你。” 女巫说完将一张羊皮铺在桌子上，张麻子看了半天，猛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吼道：“你他娘的糊弄我玩呢，在鳄灵湖底，这该怎么盗？” “凭你一人之力当然不行，你得借力。” “怎么借？” “听我吩咐就是。” “先把我老婆治好。” “你得有借口，现在除了你和欧家，没人知道这羊皮图的秘密，欧家也不敢声张，只会暗夺。在你眼里，羊皮图只是镇邪之物，那胖子根本没看到死马，所以他不敢说你夺了羊皮图。你也没有杀这些人，而是放了，若是落人口实，会增加麻烦，恐怕你这图也保不住。我会去县行政督察公署，在必要的时候找人来协助你。” 接着那女巫走过来，看着我们，她的眼睛漆黑一片，看不清，又包着头，不知道长什么鬼样，咖喱味倒是闻到了，看来她很喜欢吃咖喱啊！ “这两个人为什么要留着？” “这家伙说他会道术，我想必要的时候，可以用上。”张麻子说道。 “那你得看好了，必要的时候就让他们来背杀人的罪名。” 我一听就急了，喊道：“老巫婆，我们又没惹你。” “刚死的人也没惹我啊！”老巫婆阴阳怪气地说。 接着那死马蹲下来，她艰难地爬上去，骑着离开了。张麻子找人把我们又捆了几道，妈的，全身都麻了。 张蓬叹了口气，“这下搞大了。” “刘安咋没提醒我们呢？”我问。 “没有石心人在边上看着的话，他咋知道你经历过什么？” () 第256章 鳄灵湖 原本以为跟着马队，很快就可以到上海，找到刘灵，毕竟她曾经出现在上海，不然那羕岛鬼市下面，怎么会有她被悬赏的通告呢？ 希望那个什么欧采青赶紧带人过来，到时候我们就说是孔武收的手下，先逃命要紧，这家伙一口气连杀十人，实在太恐怖了。 “猴子，这次不关我的事儿吧？”我问，妈的，走到哪儿都死人，好像我真的是克星一样。 “应该不算。”张蓬犹豫了半天才回道。 那藏獒被死马吓得再也睡不着，我和张蓬则背靠背睡到天亮，还没醒过来，就被人直接拖到院子里，两个土匪拿着大刀，站在后面，一副要砍头的样子。 张麻子吃着面条，她老婆就那么傻乎乎的坐在那里，他头也不抬的说：“表演下，有什么本事，过关松绑，不过关砍头，我可不需要废物浪费粮食，自己兄弟都吃不饱。” “大哥，这样怎么表演。”张蓬问。 “松开他吧！” 他手下先松开张蓬的，我还被绑着，估计怕我们趁机逃走，这张麻子人虽然是粗暴，但是心眼倒是挺细，做事凶残而谨慎。 张蓬走到女人边上，看了看半天，掏出一张符，双手猛地一搓，手掌带火快速在女人眼前划过，吓得旁边几个土匪退后好几部，差点上去一刀把他砍了，张蓬喃喃自语道：“这不好治啊，魂被收走了。” “别他妈搞这些雕虫小技，玩魔术呢，看不明白是吧？”张麻子问道。 “当然看得明白，得找那老巫婆才行，要不这样，您在这儿等着，我跟兄弟去把你老婆的地魂给抢来。” “那老巫婆可是很厉害的，你能对付？”张麻子怀疑地问。 “天下邪术大同小异，印度巫师不过就是降头，养小鬼，扎小人这些上不了台面的玩意儿。中华道术才是源远流长……” 张麻子挥挥手，有些听得不耐烦了，“好了，别说这些装神弄鬼的，你们先不要想着逃跑。我用你的时候，让我见识到就行，真能助我一臂之力，女人银子都少不了你的。下一个……” 下一个？那不就是我吗？我该展示什么。张麻子见我半天没动静，“砍了！” 后面的大个子按着我的头，准备下刀子。 “大哥，我会游泳。”我连忙说道，本来不想掺合的，更不想说出游泳这个秘密，被拖去盗什么水底墓，但现在我还有得选吗？ 张麻子看着我，拿起桌子上的枪，慢慢走到我跟前，用枪口指着我脑袋，枪口紧紧贴着额头，这是我人生第一次离枪口如此之近。“你他妈逗我玩呢，会游泳，这算什么本事？” “我不是普通的会游泳，而是水性非常好，你不是想去什么鳄灵湖底找宝藏吗？我可以帮上忙。” “你们昨晚偷听到了？”张麻子凶狠地问。 我靠，他们昨晚这么明目张胆的对话，是个聋子都听到了啊，估计他拿到羊皮图时就想杀人灭口，所以无所顾忌。 接着我和张蓬便被绑在木桩上，这是要干嘛。 “既然听到了，那就去死吧！” 张麻子说完瞄准我们，张蓬吓得眼睛都闭上了，“废了，废了！”张蓬嘀咕道。 他一时瞄着张蓬，一时瞄着我，我脑子里却在想，子弹穿过额头，会不会痛，要多久才能死，但这厮就是不开枪。过了半天居然哈哈大笑，“会游泳，有意思，备马，去鳄灵湖。” 接着我们便被绑在马上出了村，朝鳄灵湖方向奔去，越接近鳄灵湖，越是风景越优美，蓝天白云，草原肥沃，一片葱绿中，遍野的花朵，五颜六色，随风摇摆，若是和平年代，这里是人间天堂了。 有几个牧民在这里放羊马，看到张麻子纷纷过来打招呼，十分尊重的样子，张麻子也不搭理，大摇大摆的坐在马上，接受他们的敬仰。 “大哥，这水底是谁的墓啊？”张蓬问。 “在我手底下干活儿，少问多干，或许能活得久点。” 张蓬吓得连忙闭嘴，我想着待会儿要是有机会，可以救张蓬从水里逃走，但这张麻子做事太谨慎，恐怕是没什么机会。 我们停在鳄灵湖边上，湖水湛蓝，非常广阔，也不知道那墓在哪。远处还能看到雪山呢，一个家伙在地上插了一炷香。 “下去吧，如果你连这柱香都撑不到，那就对我没用了。”张麻子说。 接着绳子解开，被推到湖里，这时候虽然水还很凉，但相比那玉峰天池，简直算是温泉了。一炷香当然是没问题，但张蓬依然被绑着在，恐怕我也没法逃走。 张麻子手里拿着枪，看着湖面，准备随时干掉我。 我到了水里先是脱了衣服，这家伙野心太大，不能让他看到我的麟甲，我得藏着实力，最多只能一炷香的时间，不能再多了。我并不是在水下原地不动，而是在水底游了好远，这湖底还真是够深，居然是咸水湖，不知道他们要怎么下水盗墓，这年头应该没有什么潜水装备吧。 我感觉已经有点距离了，游到边上，躲在一个草堆里，探出头看着远处的张麻子，想了半天，要不要先逃走，再去救张蓬呢，但是人家几十号人，又有枪，我逃走了又该怎么对付？张麻子这家伙本性凶残，万一杀了张蓬，那不是后悔莫及？ “大哥，他不会逃跑了吧？”一个小土匪站在水边看着湖里问道。 “他敢逃我就干掉这小道士。”张麻子说着随手一枪打在张蓬脚边，吓得张蓬退后好几步。 这家伙就是个疯子，不然一个小马匪，怎么可能想着巴结马步芳呢，人家祖辈在清末就很牛逼了，传下来的基业，不是他单枪匹马做大的，就算是乱世，没有根基也没那么容易异军突起，随时会被人干掉。 人老蒋都拿马家军没办法，还得巴结着，时不时给个官当当，生怕造反，若在现代社会，这马大帅妻妾成群，见到漂亮的，不管是黄花闺女，还是人妻，直接抢走硬上，早就被喷死了。 我见那柱香烧得差不多了，便钻入水里游过去，到时候盗墓总得要张蓬一起下水吧，不然这水底墓也算是极阴之地，不知道有什么怪物呢，趁乱逃走才是正经事，那什么欧采青好像年纪不大，估计也不是张麻子的对手，跑过来也是送命。 刚要钻出水面，就发现裤子被什么东西咬着了，我回头一看，草，一条巨大的鳄鱼咬向我的腿，我连忙挣脱，深水区还有着四五条更大的赶过来，准备上前撕咬，我猛踹鳄鱼头，小腿擦出血，那鳄鱼本来一口咬下去，我是逃不走的，但它像见了鬼一样松开。 我趁机逃走，套上衣服，快速爬到岸边，回头看着平静的湖面，竟然连波纹都没有。 “怎么了？”张麻子问。 “有……有鳄鱼！”我喘着粗气说道，那水边的小土匪听我这么说，吓得连忙冲上岸。 “放屁，这是咸水湖，怎么会有鳄鱼？从来没听说过。”张麻子吼道。 “真有，至少长得像鳄鱼。”我露出腿给他看了看，小腿被刮掉了一块皮。“难道你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咸水鳄吗？只是在这里发现到是比较奇怪，鳄鱼至少亚热带才有啊！” 但张麻子估计也搞不懂什么热带亚热带之类的概念。 “多少条？” “五六条。” “多大？”张麻子问道。 “比马还大。” “你小子吓唬我，老子一枪嘣了你。” “你可以自己去看看的。”我说。 “把马赶下去试试。”张麻子吩咐道。 () 第257章 黑衣女贼 一匹马被牵到水边，张麻子一鞭子打在马屁股上，那马猛地冲进水里，只到腿的位置就不肯下去了，毕竟水是冰凉的，又不是夏天。它想上来，张麻子朝水里连开几枪，吓得马四处乱游，张麻子举着枪冲我吼道：“你他妈糊弄我呢，哪有鳄鱼？” “我骗你干嘛，不信你自己下去试试啊！这马的位置太浅了。”我说道。 “大哥……”一个手下看着水中，吓得说不出话。 那匹马在水里挣扎了两下，就被拖到水下去，顿时湛蓝的湖面，一片血色。张麻子没有吭声，看着湖面发愁得很，如果水底有东西，那就意味着他的盗墓计划受到了巨大的挑战。 “老三，去县里把那老巫婆找过来。”他对手下说道。 “那女巫好不找啊！”老三回道。 “在督察公署守着，还有就是把马队的货拿去卖了，当做见面礼去拜会下新上任的马督察，就说我等老婆病好了，再专程拜访。” “老大，全都给啊，太多了吧？” “你懂什么，这马督察可是马大帅的远房亲戚，按照我说的办，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老三点头离去，看来果然是官匪一家亲，要不然他这点人，还有固定的居所，就算抓不到人，但捣毁土匪村总是没问题的嘛。那石清夫人在人鱼岛这么隐蔽的地方，地盘都被鬼子抢走了，搞得居无定所，漂流海上。 张麻子并不信任我们，虽然不再绑着，却将我们关在地下储藏室里，幸好有个小窗户半截露在地面，不然里面就是漆黑一片，这地下室里的门非常牢固，还有个小洞可以送饭，像间牢房，估计马匪平时绑了人就关在这里。 “你确定没眼花？那湖底有鳄鱼？”张蓬问，连我自己都不信，毕竟这里气候不适合鳄鱼生存。 “不知道，长得很像啊，那嘴型，那皮肤。” “不会有人放进去的吧。” “扯淡，现在这种运输能力，这种路况，哪能运那么大的鳄鱼。” “别是什么怪物，下次下水得小心点。” “要是我们同时下水，我带着你从水下逃跑，留点神，应该没问题。” 我们被关了一个星期，每天倒是按时有饭吃，从小洞里塞进来的，但没人搭理我们。没看到那老巫婆再出现，估计她也不听张麻子的。也不知道张麻子在忙什么，但他老婆每天晚上都要啊啊狂叫，这家伙也不让张蓬去治疗，口口声声说为了老婆，真是不要脸。 “身上都要臭了，这欧家人不会怂了吧？”张蓬说道。 “谁知道呢，你若是老板，会为了员工来异地冒险吗？搞不好搭进更多人的性命。” “但这条路可是他马队运输茶叶的必经之地，再说了，那羊皮图他们好像势在必得，不知道里面是谁的墓，真有什么金银财宝？”张蓬分析道。 “这里在古代并不是中原地盘，能有什么墓呢？主要是吐蕃，吐谷浑，西夏，这些羌戎游牧民族控制的。” 刚以为金蚕已经被消灭了，毕竟好几天没动，这玩意儿像是有感应一样，开始在我肚子里搞，我低头看见金色的小蚕从左胸爬到右胸，痛得我满头大汗，在皮肤里乱钻。“猴子，能……能不能剖了取出来。”我痛得实在难受，全身狂抽。 “剖不了的，它随时钻进内脏里去，怎么找？坚持住，我看它已经没有上次那么活泼了。” 张蓬只能给我嘴里塞上一支烟，用火柴点上，这火柴还是说了半天好话，小土匪向张麻子申请，才给我们的。火柴盒上还写着上海大华公司，现在烟量得控制，一天只能抽一根，不然没得抽了。 我满头大汗地躺在冰冷的地上，有气无力地抽着烟，“灵儿会不会在上海啊？” 张蓬走到小窗户跟前，看着外面满天繁星，“谁知道呢！” “你最近怎么不看娜莎的画像？” 他已经好久没看了。 “我突然想到，自己可能做错了一件事，没心情看。” “什么？” “如果我们能在这个年代干掉七公，那刘安就能逃出七宿阵，他或许不用再控制石心人，我在1990年就会因心脏病死掉，甚至我师父都会死掉，我们都不会被换上石心续命。我在想，会不会破阵之时，我就灰飞烟灭了，如果我十岁时就死了，哪有长大的我？娜莎自然也不用为了我去花佛寺做花女，但我却将她的魂魄带到这里来了，不知道会有什么影响。” 他说的有点绕，这一层我也没想到，破了七宿阵，张蓬就有可能会死吗？我想到了蝴蝶效应，改变一个事情的走向，就可能导致无法估算的后果，张蓬说的未必对，但很有道理。 “但是，破了七宿阵，刘安也要去救儿子女儿啊！” “那只需要你就行，不需要我啊！你能下水，甚至连七公都能干死，还怕什么呢，就算斗不过那妖蛇，积水潭里还有李冰的山河正法，怎么用你也知道了。”张蓬笑道。 “不对啊，猴子，如果提前干掉那妖蛇，那我妈妈还会被熊老六推下断头崖吗？那我到底是会安全出生，还是压根不会出生？” “不知道，一切都是未知数，但若没有断头崖，你后背肯定就没有麟甲。” “这样不行，得想别的办法，一定不能让刘灵去救刘安。”我说。 “有什么不行的，我死了还会投胎，够本了。” “那娜莎……” “不是所有的爱情都要有结果的，她若能投胎，将来或许能过上更平静的生活，不必为了我这种人毁了一辈子。”张蓬说道，又看着我说：“刘灵可能现在压根不认识你，你就算碰到了，也要小心，别还没泡上，就被她一刀剁了。” “听刘安的意思，七窍玲珑心有可能恢复到真心啊！” “谁能有这个本事呢。” 我们沉默无语，不详先生却说道：“不要那么悲观嘛，万一你跟娜莎注定有缘，画中人的魂魄或许会找到宿主呢。” “那也不是娜莎了。”张蓬叹道。 “谁说不是，不要光看外表，要看内在。”不详先生辩解道，这老头见不得别人对他的画有任何的异议。 张蓬还想辩解，村里却传来枪声。我连忙爬起来，趴在小窗户看着院子里，张麻子一边穿衣服一边吼道：“什么情况？” “大哥，下面村子里好像有人跟兄弟们打起来了。” “是欧家的人吗？” “不知道啊，偷偷潜进来的。” “抄家伙，抓活的。” 接着一帮人便出了院子。我和张蓬一直趴在窗户上盯着外面看，下面村子里偶尔来一枪，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这时候小窗户跟前黑影一闪，跑得飞快，我都没看清是什么东西，接着那黑影又走回来了，好像是个婴儿，窗户不过三十公分高，却能看到整个下半身。 它突然蹲下来，一双绿眼珠子跟我们对个正着，距离不到二十公分。 “我草……”吓得我一屁股坐在地上。 张蓬慌忙后退的时候，刚好踩到我的脚，一屁股坐在我肚子上。我都顾不得喊痛，那婴儿长相也看不清，黑乎乎的，一溜烟跑不见了。 “砰”的一声，木门被踹开了，一个蒙面人站在门口，拿着双枪。 “你们是谁？”她问，年轻女孩的声音。 “你又是谁？”我问。 “孔武呢？” “我们是他刚收的小弟，他死了。” “死了？”女贼说完冲过来，用枪指着我脑袋吼道：“为什么你们还活着？谁杀的？” “张麻子。”我说。 “知不知道那羊皮图在哪？” “张麻子。”张蓬说。 “藏在哪？” “我们哪知道？”我回道。 () 第258章 欧采青 “没用的东西！”她说完便出去了，我和张蓬对视了一眼，这么好的机会当然得走了，便连忙跟着出去。那箱子就放在张麻子的卧室，我去厨房找了把斧头，敲开锁，拿走刀和剑。 女贼则在翻箱倒柜，她走到床边，将张麻子啊啊啊鬼叫的女人从床上拖到地上，非常粗暴，在床上翻找了半天，一无所获。 外面传来密集的枪声，我拉着她说道：“走了！” 刚走到院子里，外面那老巫婆便骑着死马堵在门口，一条绳索从她手上飞进来，将女贼缠上，我还以为是条蛇呢，但只是一条蛇皮颜色的花绳子，这是什么鬼，连绳子都能控制吗。 张蓬掏出符，飞向那绳子，喊道：“破……” 符火碰到绳子时，绳子居然变成一条花蛇，张蓬一剑砍上去，那花蛇缠上张蓬的手，张开大嘴咬向张蓬的脖子。我没想那么多，伸手抓住那蛇头，硬生生拽下来，提着黑刀冲向那老巫婆。 花蛇也并不是蛇，而像是蛇拧成的一股绳子，我明明抓着蛇头呢，蛇绳却突然裂开，变成十几条蚯蚓大的小蛇缠上我的手，妈的，居然是两头蛇，它们刚咬在我手上，却连忙松开嘴，蹦蹦跳跳地胡乱扭动着，好像很痛苦的样子，我抓着一把细蛇扔向那老巫婆的脸。 老巫婆枯手一挥，居然接住了，看着手里死掉的小蛇，她颤抖着问：“你到底是谁？” “我是你发啧儿。”我句话是中英夹杂的，怕“爹”字她一个印度老巫婆听不懂，印度长期被英国殖民，英文肯定听得懂。 我刚要一剑砍向老巫婆，那死马突然跳起来，踢向我的胸口，我就地一滚躲过，一刀砍向马腿，死马的蹄子都被我砍掉了，居然还站立着，一点都不痛的样子，邪门！ 老巫婆手里居然又飞出一条花绳子，这下没变成蛇咬我，而是将我捆上了，而且越捆越紧，这就麻烦了，绳子怎么飞来飞去的，赶紧变蛇咬我啊。张蓬已经将马棚的马全部赶出来了，他一剑拍向马屁股，马群冲向老巫婆，老巫婆只能骑着死马避让。 张蓬骑着马过来，想要将我提起来，却提不动，麻痹的，关键时刻掉链子不说，还特别尴尬，我还蹦了好几下，结果没蹦上去，上身被捆住，不好用力。他金符过剑，将绳子挑断，那老巫婆又放出三条绳子飞向他，张蓬跟绳子缠斗，那绳头在空中突然分开，变成十几条蛇头。 “手……”女贼骑着马过来，伸手将我拉上去，我死死抱着她的腰，很香啊！她“驾”的一声冲出院子，朝老巫婆开了两枪，居然像打在死人身上一样，老巫婆都没吭声。 我回头看了看，张蓬撒符跟花绳缠斗，他趁机脱身紧跟上来。 刚没跑多远，后面便响起枪声，张麻子带着马匪举着火把也追上来了，幸好除了张麻子的驳壳枪，其他十来个人都是手动步枪，上子弹不方便。妖魔鬼怪嘛，我和猴子还能对付一下，这些马匪玩枪玩刀，怎么搞？那只黑色藏獒也跟着飞速追上来。 “你来骑马！” 女贼说完将马绳交给我，她长腿一个旋转，居然跟我面对面坐着，我一个中原来的小伙儿，到西部才第一次见到马，更别提骑马了，弯着腰生怕掉下去，结果脸刚好蹭在她胸口上。 “坐直了。”她吼道。 等我坐直了，她双枪从我腋下伸出去，双枪齐射，阻止马匪追上来。因为马太颠了，我时不时的跟她碰头或是擦脸，她干脆将下巴放在我左肩上固定。接着我后背连中两枪，这女人太狡猾了吧，居然用我挡子弹，她又不知道我后背有麟甲。 “我不会骑马啊……”我抓着马绳子喊道，枪声吓得马四处乱窜，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掌握方向。 “中枪了还叫什么叫？”女人吼道，四川腔还挺好听的。 张蓬几乎是趴在马身上，不然很容易被乱枪打中，他看了看女匪，喊道：“这是谁啊？我们就跟着跑。” “先逃再说，怎么掌握方向啊？”我问道。 “掌握个屁的方向，你又不知道要去哪里，抓紧了，随便跑，越远越好！这里又没什么悬崖峭壁。”张蓬喊道。 这个女贼枪法不错，不仅打死两个马匪，张麻子的马都被她打中了，估计是她的枪比较好，应该是进口货，那张麻子的驳壳枪好像只能六发，手动步枪更操蛋了，得人工上子弹。女贼的枪十三发子弹，两把连射，弹夹准备充足。 张麻子摔下马后，那些无头苍蝇追了一会儿，速度就慢了下来，我们艰难地甩掉了，也不知道逃向哪里。 女贼见马匪已经没了踪影，将枪插进腰间，转身接过缰绳，我连忙搂住她的腰，她突然用肘部击向我的腰间。 “你干嘛打人？”我吼道。 “谁让你搂这么紧，松开！” “松开我就掉下去了。” 张蓬追上来，猛拍马屁股，吼道：“别吵，藏獒追上来了。” 我回头一看，这家伙果然追上来了，咋跑这么快呢，或许是刚才我们没有按照直线跑，被这家伙抄近道了？张蓬加速之后，藏獒便来追我们。 这女贼好像挺怕狗的，吓得一夹马镫，差点把我摔下去喂狗，只能抱得更紧了，这小蛮腰真不错。 我们又没照明工具，只能借着微弱的星光狂奔，跟无头苍蝇一样。 “啊呀……”前面张蓬一声惨叫，好像一头栽下去了。 “猴子……” 我还没说完呢，感觉马踏空了，也跟着一头栽下去，很快我们便落在水里，来得太突然，完全没有心理准备，高空坠落吓得够呛，人都摔懵逼了，我搂着女贼，游上水面，看到张蓬在那水里瞎扑腾，咳个不停。 “你他妈不是说没悬崖峭壁吗？”我问道。 “不算悬崖啊，只是一个小河岸。” 我抬头一看，至少有十几米，跟断头崖那千丈崖壁自然没法比，但也不算不低啊！我将女贼拖上岸，她躺在草坪上，捂着胸口，呛得不停咳嗽，好像很难受的样子，估计喝了不少水，实在太突然，憋气的时间都没有。 “你……你给她做个人工呼吸，把水吸出来。”张蓬说道。 “有毛病啊，她又没晕。” 张蓬爬过来，在我耳边轻声说道：“拉近关系，她肯定带帮手过来了，我们趁机跟着跑。” “你去啊！我金蚕还没消化，你想毒死她吗？”我说，这傻逼一点撩妹经验都没有，每次都忽悠我上，不是他挨打吧。 “对，对，忘了。”张蓬看着我身后，不敢说话了，连忙举起双手。我刚转头呢，就被女贼用冷冰冰的枪口顶住额头。 “我们可是你的救命恩人，要不然你就被马匪抓去当压寨夫人了。”我说道。 “你们是谁？孔武的人我都认识。”女贼说道。 “我们是孔武收的临时工，你是欧采青吗？”我问。 她用枪猛戳我的额头，“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孔老大告诉我的，说让你小心点，他还派胖子回去找你了。” “张麻子杀的他们吗？” “是的。” “那他为什么不杀你们？” “刚才你也看到了，我们会法术，很有点本事，他想利用我们盗鳄灵湖底的藏宝图上的什么古墓。” “你们连这个都知道了？” 我连忙点头，“孔……孔老大告诉我们的。” “放屁，孔武根本不知道这事儿。”女贼吼道，麻痹的，本来想拉个近乎，那个孔老大将羊皮图塞进马肚子里，应该知道这东西很珍贵啊，怎么会不知道呢？ () 第259章 乱石阵 这时候，河对面的崖岸上，有火光出现，张麻子追上来了，十几匹马举着火把停在崖上，那藏獒朝我们不停狂叫。 “大哥，我们的马好像在下面。”有人喊道。 “火把扔对岸去看看。”张麻子吼道。 我趁女贼看岸边的时候，一把抓着她拿枪的手拉过来，勒住她的脖子，说道：“赶紧走，我们不是坏人，不然刚才就不会救你了。” “松开！”她另外一把枪不知道什么时候掏出来顶着我的裆部。 我只能乖乖松开，她准备用枪托打我，不过没下手。我们朝山脚下跑去，只有少量火把扔过来，大多都掉到河里去了。 “老大，对面有人！”这是老三的声音。 “找地方下去！” 他们朝右边奔去，估计是想找下坡的地方，马好像会游泳啊！我们现在是步行，只能玩命的跑，最好是能找到一个地方躲起来，不然肯定逃不了。 三个人全身都湿漉漉的，这个欧采青穿着夜行衣，可能为了动作灵便，其实还挺薄的，湿衣服贴在她身上，冻得瑟瑟发抖，晚上还是挺冷的了。 “青青，你就一个人来啊？”我问。 欧采青停下来，一把拉下脸上的黑面巾，瞪着我吼道：“青青是你叫的吗？” 我知道自己失误了，有点尴尬，欧姓跟欧阳姓在以前是同一家，她名字又带青字，所以我有点恍惚，甚至以为她就是青青的前世呢。 “不好意思，你的名字跟她的一个老情人很像，可能叫习惯了。”张蓬连忙解释道。 “不要脸。”欧采青没好气地说。“我带的人负责引开张麻子，我进去偷东西救人，没想到这张麻子居然一口气杀了十个人，我要让这土匪死无葬身之地。” “那你的队友不会来找你吗？”我连忙问，装作什么都没发生，想缓解刚才的尴尬。 “怎么找？本来约好在鳄灵湖边聚合的，被你骑着马乱跑，现在这是哪里都不知道。”欧采青没好气地说。 我看到前面好像有个巨大的乱石堆，想着过去躲一躲再说，等躲过马匪，我们再找路去鳄灵湖。至少要找个地方把衣服烤干，不然湿漉漉的真难受。 我们一直往里面走，乱世堆好像还挺多的，高低大小不同，我回头看了看，已经看不见马匪的火把了，被石堆挡住了视线，什么都看不到。 “可别迷路了啊！”张蓬嘀咕道。 “迷路更好，他们就追不到我们了。” 找了一个三面都有石堆的地方，我学着小灵儿的样子趴在地上听了听，看能不能听到马蹄声，但是什么都听不到！“你说小灵儿到底是怎么锻炼听力的呢？” “人家那是出生入死锻炼的警觉性，你是没法理解的。”张蓬说道。 “又是青青，又是小灵儿，也不看自己长得什么瓜样，春梦做多了吧。”欧采青说道。 “这你就不懂，这小子别的本事没有，还真把了两个大美妞。”张蓬现在可劲儿的吹捧我，只是为了显示我很厉害吗？ “别跟我说这些，赶紧找柴火去。”欧采青这大小姐脾气还真跟欧阳青青有点像。 我们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几根干柴，这里面都是乱石堆啊！张蓬见我一直朝里面走，便喊道：“小心点，我感觉这里有点不对劲儿。” “什么不对劲儿？”我问。 “这乱世堆好像有点名堂，我们不要跑远了，叫上欧采青，我们一起找柴火。”张蓬说完看着旁边的石堆，蹲下来研究。 我连忙回头去找到欧采青，朝张蓬的地方走去，靠，这小子居然不见了，刚才明明在那研究石头的啊。 “猴子，你在哪？” “你小声点，别把马匪引来了。”欧采青说道。 这还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呢，咋就突然不见人影了，欧采青掏出枪，我也不敢跑远，怕张蓬回来找我们，将黑刀握在手里，喊道：“猴子，你死哪儿去了？” “我在这。”张蓬的声音，我回头一看，这家伙怎么跑到我们后面了。他已经累得气喘吁吁，“我靠，好险啊，差点就迷路了。” “怎么回事啊？怎么从我们后面出来了？”我问，应该在我们前面才对啊。 “我刚才看到你们朝相反的方向走去，便跟着，结果你们一转身就不见了。搞得我跑了半个小时，这石堆不是乱摆的，而是什么阵法。”张蓬说道。 “那你怎么找回来的？” “我就是凭着感觉瞎跑啊！”张蓬杵着剑，弯着腰，欧采青从脖子上掏出一个青铜色的怀表看了看，说道：“这不过才二十分钟时间，你就累成这样了？” “才……才二十分钟吗？”张蓬很是不解，指着后面说道：“那边好像有堆木材，我们过去看看。” 我们跟在他身后，欧采青很聪明，掏出怀表一直看着，估摸着半小时后，她才说：“还没找到吗？” “刚才好像就在这里啊！”张蓬挠挠头说道。 “猴子，咱们不会中了什么圈套吧？”我问。 欧采青一个喷嚏打出来，特别响，估计女孩子身体弱，湿衣服穿身上太久着凉了，旁边的石堆一块石头滚下来，溜到我们脚下，张蓬捡起来闻了闻，说道：“狐狸尿！” “幻术吗？”我问。 “不是幻术，我能分得清，就是阵法，这些石头可能会移动。” “石头怎么会移动。” “狐狸搬的。”张蓬看着白色的石堆，将手中干树枝全部折断，一边走一边摆各种怪异的造型做记号，我们躲在石堆后观察。 这时候，旁边石堆中间的一块圆石头滚落下来，整个石堆哗啦一声塌了，跟另外一个石堆混在一起，变成一个长形石堆，将那些做标记的树枝全部盖住了。 这样动了之后，我便看到那个张蓬说的那堆木材，走进一看，那不是什么木柴，上面有五颜六色的漆，可能因为年长日久，木头已经发黑，但却很干燥，很适合生火。 “这像是菩萨像之类的。”张蓬看了看说道。 “那这个能当柴火烧了吗？”我问。 “像已经毁了，应该没事，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张蓬说道，人却不动。 “那赶紧搞！”我看了一眼冻得瑟瑟发抖的欧阳青青。“再不点火就冻死了，三条命就是二十一级浮屠。” “你来吧，你命比较硬。”张蓬又开始忽悠了。 “我来就我来。” 我在地上用手薅了一些树叶子，张蓬搓了符点上，吹了半天，眼泪都呛出来了，才点着。张蓬看着欧采青，说道：“真的有点像青青呢。” “是吗？”我回头一看，眼神之间还是真有点像，青青显得更嗲一些，这个呢，更泼辣一点，就是她好像根本不认识我们。 “你的青青呢？”欧采青问道。 “死了。”我说。 “死了？”她问。 “也……也不算吧，不知道她在哪。” 我递给她几根长点的木树枝，让她烘衣服，她瞪着我，我没理解她的意思。“怎么，还想看我换衣服啊？” 我和张蓬两人走到石堆边上躲着，也不敢跑远，这石堆变来变去的，明儿还不知道怎么出去呢。“猴子，你得研究下，这什么阵啊，别明儿出不去，饿死在里面。” “石堆摆阵，估计在保护什么东西吧，看来核心在里面，若没有杀人之心，明天应该会放我们一条生路。”张蓬说道。 “你们蹲着过来！”欧采青喊道。 我们刚才在聊天嘛，只听到过来两个字，便连忙冲过去，嘣的一声枪响，打在我脚下。 “我草，你干嘛？”吓得我连忙躲回石堆边上。 “耳朵聋了吗？蹲着过来！”她吼道。 () 第260章 白狐传信 原来她在火堆边搭了一个架子，黑色衣服挂在上面挡着，我们若是站着走过去，至少能看到她裸着的背部。我猜她现在什么都没穿，胆子真大，我们可是两个男人，但湿衣服穿在身上又很难受，她可能觉得手里有枪比较安全。 也或许我们两个看着比较正派，不像坏人吧。我们几乎是在地上爬过去的，也脱了衣服提在手里烘烤着。 “你也别偷看啊！”我说道。 “有毛病！”她回。 “喂，欧采青，你跟我那个叫青青的朋友很像啊！”我说。 “别没话找话，你这种伎俩早就过时了。”她说。 “怎么可能现在就过时了？”我很是不解，人类一直在用啊，难怪都说民国时期很开放，真的已经男女自由恋爱了？ “我在上海圣约翰大学读的书，那些油头粉面的男生，就喜欢用这套。”欧采青说道。 “上海读的书啊，那你听说过羕岛吗？”我问。 欧采青没有说话，而是抬起头看着我，我看黑色夜行衣后面那把枪口已经顶上来了，这是干嘛？又哪里得罪她了？ 她冷冰冰地问：“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知道羕岛？” “我……我来找一个朋友啊！” “什么朋友？青青吗？”她问。 “刘灵。” “干嘛的？”她问。 “一个武艺高强的女侠客。”我吹道。 “就凭你？还武艺高强的女侠客？”欧采青没好气的说。 “废话，别瞧不起人，我们要是没点本事，早就被张麻子那杀人不眨眼的家伙给干死了。” 她点点头，说道：“你有什么本事？他一口气杀了十个人，非要留着你们两个。” “凭啥告诉你？” “如果你对我有用，或许我可以帮你找到刘灵。如果你们也是羕岛下面那些在黑暗中游走的三教九流，我可以给钱雇你们，但千万别玩花招。”欧采青严肃地说，原来她以为我们是羕岛下面那些乱七八糟的人，估计她有点怕吧。 “放心，我们是顶天立地的正人君子，不会害你一个女流之辈，你真的可以帮我找到刘灵吗？” “没错，我已经找人去羕岛下了订单，组建一个盗墓团队。我听说羕岛下面有个鬼市，什么人都能找到，只要刘灵真如你所说，身手够好，靠这个混饭吃，又在上海那一带混，找到的概率很大，除非她不想来。” 我一听来劲儿了，连忙爬过去说：“我的本事就是游泳。” “回去，坐下！”她吼道，然后愣了半天没理解，“会游泳？” “对啊，可以在水里呆几个时辰。”我非常谦虚地说，免得人家觉得我是怪物，其实几天都小意思的啦。 “你可别骗我，人怎么可能在水里呆几个时辰。还有，你背部给我看看，为什么中了枪却像没事人一样。” 我连忙转身，将背部朝着欧采青，她有些惊恐地问：“这……这是什么东西？” 我回头看着她的时候，居然又用枪指着我。 “实不相瞒，在下就是水神转世。”我吹道，让她信服才能真心真意帮忙找刘灵。 刘灵天天躲在黑暗里生活，也要找活儿赚钱，她除了干这个还能做什么，羕岛下面的鬼市只做生意，不问来历，正适合她，况且她还以为自己的父亲在下面呢，那刘迁此刻应该还是羕岛之主了。 “水神转世？我看你是江湖骗子吧。我的枪打得死你吗？”欧采青问我。 “打……打得死。”这可不能撒谎，万一我说打不死，她开枪做试验，岂不是死得冤枉。 “蹲下来，把内裤穿上。” 我摸了摸还没干呢，但是也没办法，只能穿上了，张蓬压根就没脱，躺在地上，又偷我的烟抽。 “我刚才的确是忽悠你的，我可以向你证明我能在水下呆很久，你别忘记帮我找刘灵。”我说。 “她是你什么人？” “我的爱人。”我说。 “那青青呢。”欧采青问。 “我的朋……朋友。”我回道。 “为什么支支吾吾？” “就是我的朋……朋友。”我肯定地说，青青的确是我的朋友啊。 “你给个信息或是暗号，让刘灵知道你在找她，免得她不肯来。” “刘安，安全的安。” “行，如果她像你说的那样身手很好的话，我可以找她来帮忙，明儿找到我的人，会去县里发电报到上海。” “谢谢，如果真能找到她，我可以帮你下水。” “下水可能会没命。”欧采青提醒道。 张蓬从地上爬起来，翻了翻衣服，叹道：“放心吧，没命他也会下水的，只要你能找到刘灵。” “那你这人还有点良心。”欧采青嘀咕道，收了枪。 我衣服翻得勤，干得快，薄一点的麻布衫已经干了，见她冻得瑟瑟发抖，便问：“要不你先穿上。” “不穿你的！”她说完就狠狠打了个喷嚏。 那我就不客气了，其实我也很冷啊，连忙穿上，坐在火堆旁边，加了点柴火，肚子咕噜噜叫，但没什么吃的，那些狐狸控制这些石阵，也不敢惹。 “那鳄鱼岛下面是什么墓啊？”我问。 “不管你的事，我帮你找到刘灵，你兑现诺言就行。” “那你得多找点人手，那张麻子好像跟什么督察署的人关系紧密。” “马进军吗？”她问。 我摇摇头，不知道叫什么名字。欧采青叹了口气，本来她跟张麻子暗斗，多找点人来，或许有希望，至少有钱可以买更好的武器嘛！但若引起军阀的注意，那她一个外地人，肯定是没有优势的。 我想那什么杨大帅，肯定不会为了欧采青跟这边的军阀开战，那印度老巫婆不了解我国行情，只是在忽悠张麻子罢了。争强斗狠在这年代可生存不下来，更不可能坐大，占山为王，巩固势力，见风使舵才能看到最后的希望。 “你家应该挺有钱啊，还要盗墓干嘛？”我问。 “这不是钱的事儿，说你也不明白。”欧采青不肯说。 “你不说明白，我到时候咋帮你盗墓，你又下不了那鳄灵湖。” “你可以带我下去！”她说。 “那……那到时候你可顶不住。”我嘀咕道，下去就得人工输氧。 没吃的，没喝的，我们也懒得聊天，幸好刚才在那河里喝了一肚子水，不然现在嘴巴都是干的。欧采青终于把衣服穿上了，我还假装睡觉，眯着眼睛偷偷看了一眼，身材真不错，可惜看不清。 张蓬早就开始打呼噜，他这点本事我倒是挺佩服的，我看了看烟盒，只剩下四支烟，得搞包烟来抽抽。 那金蚕又把我搞醒了，我捂着胸口扭曲成一团，咬着嘴唇，能闻到自己的血腥味。 “喂，你怎么了？”欧采青爬过来，想要扶我。 “别……别碰我，离我远点。”我连忙说道，担心汗珠都有毒。 “放心吧，他不会有事的。”张蓬说道。 “白狐！”欧采青喊道。 一只白色狐狸走过来，张蓬连忙从地上翻身起来，掏出一张符。那白狐嘴里好像叼着什么东西，并没有攻击性，而是将一张纸条放在地上，上面写着毛笔小楷：三位小友，外面天寒，请进庙一叙。 张蓬扶我起来，我们跟在那白狐后面，那白狐还挺有灵性，三步一回头，生怕我们跟丢了。虽然不知是敌是友，但是在里面总比外面好吧，再说了我们已经被困阵中，也没攻击我们。 欧采青很有时间观念，一直拿着怀表在看，白狐带我们穿来穿去的，记不记路没意义。我们走了差不多半小时吧，看到山下有一座孤庙，庙宇并不大，已经有些破败了，这战乱年代，民不聊生，估计也没什么香火吧，摆着那乱石阵，别人也进不来啊。 走到门口一看，上面写着：文成公主庙。 () 第261章 辩机 庙里的确是很凄凉，只有一盏油灯，大殿立着一尊女菩萨像，倒是非常干净，金面彩衣，十分和蔼，应该就是那位唐朝时期，远嫁西域，促进唐蕃友好，深受吐蕃人民爱戴的文成公主了。 我也不知道这里跪拜的礼仪，只能按自己家乡的方式来，我们三个人跪拜的姿势都有点不同。那白狐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庙里也没人，但油灯亮着说明有人啊。 “有人吗？”我问。 这时候从侧门出来一个白袍僧人，他长相十分英俊，年纪好像也不大，剑眉星目，通俗的来讲，就是比我帅一万倍。只是他坐着轮椅，这轮椅倒是精巧，不用手推木轮，他摇动扶手上的小木槌，就能控制方向和移动。 “师父好，我们迷路了。”我非常尊重地说。 “三位施主，请随我到后房一叙。”他说完便转身进去了。 我们跟到后房，里面的布置非常简单，只有一张大桌子，点着一盏油灯，上面好像放着很多经书，有本好像叫什么《大唐西域记》，居然连张床都没有。我看了半天，并没有什么可吃的。 和尚看着我和张蓬，笑道：“二位身体可有恙？” “还好，就是肚子有点饿。”我笑道。 “高阳，取点野果子出来吧！” 那白狐突然从门外钻进来，在桌子底下咬着一个小袋子拖出来，里面有金黄色的野果干，体型特别小，就跟小拇指那么大，这玩意儿怎么充饥啊！ “师父，你不会天天就吃这个吧？” “是的，这是沙棘果制成的果干，养心明目，味道也很好，我与高阳每日食用一粒。” “一粒？”我惊了。 “是的，三位请享用。”和尚笑道。 因为不知道这和尚的来历，之前被花佛寺搞怕了，所以我抢先拿了一粒，塞进嘴里先尝了下，非常美味，酸酸甜甜的，还真像酸梅的味道，应该没毒了。我抓了一把，张蓬拍了一下我的手，对啊，人家一天一粒，这点东西也吃不了多久，所以我又尝了一粒，便没再拿了，多吃几粒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 “两位小施主身体有恙，小僧略懂医术，可否让我看看？”和尚说完伸出纤长的手指，这双手很是漂亮，像是女人手。 和尚先替张蓬把了脉，说道：“施主虽是七窍玲珑心，却是僵硬的。” “师父可有办法？”我问，这和尚很厉害啊，连这个都能摸出来。 “相传比干的心脏，能辩忠奸，双目可洞悉一切幻术，所以刚才这位小兄弟才能破我八阵图。” “八阵图？”张蓬嘀咕道，“师父，我并没有破八阵图啊！” “你与这两位失散，又能找回去，便算破了。” “这样也算啊？我只是凭着感觉胡乱走的。”张蓬很不解。 这家伙尽问没用的，我连忙问道：“师父，您可有办法让他的石心恢复啊？” 如果要摆脱刘安控制，必须要让张蓬的石心恢复，虽然那刘安此刻看不到我们在干嘛，但听他的意思，可以将张蓬的石心毁灭，搞不好这颗石心他收藏太久，在里面玩了什么阴招。 “石心之所以不同于人心，就是人心易动情，相信施主碰到真正动心之人，应该恢复有望！” 这和尚不会忽悠吧，张蓬这颗心可是见过娜莎的啊！“师父，但他曾经有过恋人，并没有康复啊！” “有恋人，却未必能动心。我说的无关其他，就是纯粹的心动。”和尚说完看着张蓬，张蓬面露愧色，看着我说：“我跟娜莎后来的确只剩下责任和爱护，没有什么心动的感觉。” 我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娜莎和他之间后来就像亲情，加上娜莎为了救张蓬牺牲青春，张蓬肯定是心里愧疚，带着这么多复杂的感情，又怎么能动心呢？娜莎的年龄实在有点大，两人看着就像祖孙。 和尚看着我，替我把脉后，才说道：“施主体内气息杂乱，邪气过盛，难以控制，假以时日，能力暴发之时，必入魔道，杀戮无数。” “师父，我可是个善良的人啊！”我说道，我要都能入魔道，那还得了，杀熊老六那个孙子，都流眼泪了。 “那是因为施主还不能掌控他人的生死。”和尚说道。 好吧，他说的对，真随便可以杀人的时候，我也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变得暴怒无常。 “施主，你可会为保护一人，杀死一万人？”和尚追问道。 “那看这些家伙该不该死了，不过我一般不会乱杀人的，就算对畜生，也会心软。”我说。 “正因为施主有慈悲之心，我才会让高阳请你进来，否则多说无益。但你如何辨别什么人该死，并且永不犯错呢？一旦你错杀一个，心态就会发生巨变。当你认为自己可以主宰别人生死，你就会无法控制自己，人性泯灭，魔性侵入。你会觉得为一人屠尽天下人，是深情，而不是罪孽，那你的恶可比那些人更甚。” 我不是很理解他的话，因为我没还没那么牛逼，大部分时间都是在逃命，但这和尚咋好像在说刘灵呢，这丫头肚子里有回春丹，自然会让很多人来抢，但我就算杀了这些人，也是因为他们贪心啊！ “大师，你认识刘灵吗？”我突然问。 和尚摇摇头笑道：“不认识，想必那刘灵就是你的死结，刘灵对你来说，可能重要过任何一人，但即便你认为他人该死，也希望施主能控制心魔，杀他人命，便是诛自己心。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是不会懂得如何爱人的，最后的结果，就是你们都生不如死，我说的这一切，既为苍生，也为你。” “那……那我该怎么办？”我问。 和尚从桌子上取出一本书，递给我说：“这是我重新译注的《涅槃经》，施主可以没事的时候读读，能背诵最好，既可以调和你体内之气，也可以缓解你的噬心之苦。” 我看了看上面，一堆没什么逻辑的字，又要背诵，那十八飞星术还没搞清楚呢。封面也并没有署名。“师父，怎么没署名啊？” “这个不重要。”和尚笑道。 “还不知道你尊姓大名呢？” “辩机。”他说。 “有点耳熟。”我说道，就是想不起来。 辩机和尚微微一笑，并不回答。这和尚真是帅气啊，不知道为啥腿不好，坐姿也很奇怪，好像只有上半身。 他又拿出一本书递给张蓬，“这是八阵图谱，原是诸葛孔明所创，我改良过的，在战乱年代用来保护庙宇和小生灵。你的七窍玲珑心应该很快就能学会，现在早已不是冷兵器时代，大用没有，倒是可以研究一下八阵图变幻无穷的原理，为己所用。还有就是，若这位小兄弟真有杀人不眨眼的那一天，希望你能用这八阵图困住他，并且念诵《涅槃经》为他渡劫。” “辩机大师，我们一来，又是吃东西，又是拿书，不好吧！”张蓬不好意思地说。 “佛渡有缘人。两位切记，你们和我一样，不属于这个时代，切不可过于自负，妄想扭转乾坤，否则孔明再世，也算不清到底会有什么后果。二是，鳄灵湖底的东西不可放出来，尽量毁灭。” “什……什么东西？”我问，欧采青有些慌张，明显就是知道一点信息嘛。 “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战争武器！”辩机说道。 我看着欧采青，这女人到底在搞什么鬼，我将她推到辩机和尚跟前，说道：“大师，你给她看看。” 辩机摸了一下欧采青的脉象，居然对我说：“她会记起你。” “什么记起他？”欧采青懵逼地问。 “后世有缘人。”辩机说完，面朝桌子，拿着毛笔开始抄写经书，“天亮了，追你们的人已经离开，三位也请离开吧！” () 第262章 龙吸水 白狐带着我们到乱石堆出口，看了我们一眼，转身离去。 “我把他画出来了。”不详老头说。 欧采青吓得从我边上窜出老远，摸着枪问道：“谁在说话？” “给我看看。”我说。 “在你胸口。”不详老头说。 “草，你在我胸口乱画干嘛？”我怒道。 我低头看了看，一个英俊的和尚，双掌合十，带着佛珠，我解开衣服给张蓬看了看，欧采青也凑过来，嘀咕道：“画的真像。” 那画明明线条清晰，却突然颜色越变越淡，最后什么都没有，我用手指擦了擦，除了有点垢，连点墨汁儿都没有。 “怎么不见了？”不详喊道，很不爽的样子。 “人家只想隐居，不想让世人知道。” “可是我的墨很厉害的啊！”不详老头争辩道。 “没用的，人家比你还牛。” “我画了一个时辰，回去找这和尚算账。”不详怒道。 懒得理他，我们摸上山头，看了看远处的河流，没有看到张麻子他们。 “现在怎么走呢？”我问。 “先到鳄灵湖我才知道怎么走。”欧采青说道。 “青……哦，欧采青，我可跟你说，你别瞎搞，不然我自己去找刘灵，咱们的交易拉倒。” “拉倒就拉倒，我照样会找人下水。” 我们跟在她后面，张蓬在我耳边轻声说道：“如果她身体里真有青青，你能不救吗？” “可是那和尚说了，下面可能是什么邪门的战争武器。” “到时候再看吧，这女人跟欧阳青青一个德性，不达目的不罢休的。” “惹事精。” “算了，现在我们在这个时代孤苦无依的，得傍着这棵大树，等她想起你了，再将其降服。”张蓬分析道。 走到鳄灵湖边上的时候，我们趴在草地里看了看四周，只有两个牧民，没看到张麻子的人，估计追了一夜，回家睡觉了吧。欧采青看着我，说：“下水试试。” “试什么，你还不信我吗？” “从鬼市雇一个人，光中介费就一千个大洋，你要是没点本事，凭啥帮你？我钱多啊？” 好吧，还真把她当青青了，至少她现在不是。为了能早日见到小灵儿，不跟这女人计较了，我脱了衣服，只穿一条内裤，背上黑刀，以免又被那鳄鱼一样的东西盯上。 从草里摸到冰冷的鳄灵湖里，欧采青拿出怀表计时，“半小时就行。” 本来我只要淹到身体就行，但不想让欧采青看到我后面扇动的麟甲，这女人到底有什么目的不清楚，跟军阀搞在一起，将来结婚了搞不好还是军阀夫人，不能让她知道，免得被利用。 我游到三四米深的位置，潜入水底呆着，也不敢跑太远。半个小时，我只能通过默数来计时，时间差不多就行，没人能在水里撑过三分钟，半小时已经可以说明一切。 过了差不多二十分钟左右，岸上有人朝我砸石头，我连忙潜出水面，欧采青喊道：“快上来，龙吸水。” 我回头一看，一根巨型水柱通向天空，像龙卷风一样，将鳄灵湖的水吸上去，飞速旋转着朝我狂卷而来。 “你的黑刀呢？”张蓬问。 我伸手一摸，我靠，黑刀不见了，刚才都没动过啊！不是说见到刘灵才会消失吗？ “快跑，别废话！”欧采青喊道。 我朝岸边疯狂游去，他们两个已经跑了，我刚抓着草爬上岸，脚下一滑，整个人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吸回去，飞了起来，被水柱卷上天空，我开动麟甲，顺着水柱旋转的方向扇动，想趁机钻出去。当我的头看到外面的时候，已经到了快百米高的位置，水柱又向湖面中间卷去。 张蓬和青青就像小蚂蚁一样朝我喊叫着，远处张麻子带着马匪狂奔而来。 “快跑！”我喊道，但是她们听不见，我跟着水柱飞速旋转。 我很是着急，猛地扇动麟甲，想要钻出去，当我上半身钻出的时候，腿又被吸回去了，就这么搞了几次，我已经到了很高的位置，没有两百米，也有一百多米高，当水柱吸力慢慢变弱的时候，我从高空坠落下来，重重砸入湖里。 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快到湖底了，好像看到水底有什么东西，一大片石头雕刻的骑兵，举着弯刀。那些像鳄鱼一样的怪兽就在石马下面游动，我坠水的动静太大，它们蜂拥而上。 我扇动麟甲朝水面狂游，岸上响起枪声，我浮出水面的位置离张麻子很近，这些家伙在朝我开枪呢，我钻入水里朝张蓬他们游去。 “猴子，快跑，我从湖里游到对面。”我喊道。张蓬他们的位置倒是离对面很近。 张蓬和欧采青自然也看到了张麻子，我比他们两个还先到岸边，连忙爬上去，这次我看到水里涌起暗浪，那鳄鱼好像也怕太阳，不敢钻出水面。 我们跟着欧采青朝茶马古道的方向跑去，什么叫裸奔，我现在就叫裸奔，只有一条灰布裤衩。 张蓬跟在我后面，喊道：“我草，你麟甲掉了一块。” “什么？”我伸手到背后一摸，靠，第二排中间的一块麟甲没了，如果我没记错，那块麟甲的编号叫火铃，只剩下皮肤，我摸了摸，居然还有感觉呢，喜忧参半。 “去哪儿了？”我问。 “不会被那龙吸水吸到天空中去了吧？”张蓬说道。 “我靠，那不是完蛋了。” “没事，十七块也可以了。” “不是说能回来吗？”我说，毕竟跟随我了十八九年，有点舍不得呢，万一子弹打在那块皮肤，不就死翘翘了？以后不敢用后背挡子弹了。 “不知道啊，先逃命再说！” “衣服给我穿上。”我喊道。 张蓬将我的衣服扔过来，我上身穿着短布褂，下半身依然是短裤衩，倒是有利于跑路，我从小没什么鞋子穿，赤脚也比他们两个跑得快。 冲下山的时候，我在想着要不要回那八阵图里，但是现在越跑越远，怎么都来不及了，张麻子他们已经在后面开枪。 前面小河边，一行人骑着马朝我们狂奔而来，虽然人数不多，但这些人拿着枪就朝张麻子疯狂射击，装备好像要高级点，半自动步枪，打得马匪四处逃窜。 “我的人，快跑过去。”欧采青说道。 他们跑近的时候，只腾出一匹空马，估计没想到凭空多出两个人，欧采青喊道：“带着他们。” 她本来想拉张蓬上马的，估计有点怕我后背的麟甲，但张蓬像猴子一样窜到胖子的马背上，这胖子就是弄坏孔武打火机，偷偷跑去报信的家伙，马队唯一活下来的人。欧采青只能伸手拉我上去，张麻子他们分成两拨人，估计想夹攻，毕竟武器不如人嘛！ “直接去县里。”欧采青说道，接着还用肘部顶我，一副很嫌弃的样子，“离我远点，别顶到我。” “那我来骑，你坐在后面。”我说，妈的，马背就这么点空间，再往后就掉下去了，我在逃命呢，惦念着那块失踪的麟甲呢，哪有心情顶她，自作多情。 “滚！” 胖子带了十个人，每人手上都拿着崭新的步枪，就是技术不咋的，刚才开了那么多枪，好像马匪一个都没打死。 快到县城的时候，他们下来将枪用布包着，我也趁机把裤子穿上。 大家是牵着马走进城的，西部县城也很荒凉，比那镇上倒是好些，路面也是坑坑洼洼。居然还有个土城楼，上面有士兵守着，有一挺机关枪架着在，门口背着枪的士兵倒也没有检查，行人自由进出。 () 第263章 奇葩名单 “胖子，那些马匪好像跟马进军有勾结，小心点！”欧采青提醒道。 胖子点点头，有些敌视地看着我和张蓬，问道：“孔老大他们是不是死了？” “是。”欧采青倒也没隐瞒。 “他们两个肯定是那马匪的内应，不然怎么活得好好的。”胖子看着我们怒道。 “闭嘴，我脑子还不如你吗？他们两个救了我，我心里有数。”欧采青凶道，胖子立马不敢说话了。 我问欧采青，为什么跑到这里来住，万一那马都督派兵来，不是一锅端了吗，她说父亲跟马都督有交情，给过不少钱，除非马都督知道那鳄灵湖的的古墓，否则不会轻举妄动。 我们刚走到旅馆门口，人群中传来惊呼声，一个穿着军装的年轻人挥舞着马鞭，骑着高头大马冲过来，后面还跟着几匹马，也都是身穿军装的年轻士兵，差点撞到我们。在这闹市横冲直撞，真是嚣张得过分，这些玩意儿都是靠老百姓抠牙缝交税养着的吧。 “这就是马进军，他父亲活着的时候，是马步芳下面的骑兵团长，估计跟马步芳有点什么亲戚关系。”欧采青说道。 “那你得小心点，你们家只是做生意的，跟军阀始终还是不能比的。”我提醒道。军阀是什么，就是靠武力称霸的土皇帝，爽一天是一天，谁也无法估计这个社会将如何发展，所以在品德上好不到哪里去，搞钱搞女人搞枪，更有甚者，一枪不开，将大片国土送给鬼子。 “我知道。”欧采青说道，这小丫头年纪不大，在这乱世，倒是很有魄力。 这大概是县城最好的旅馆了，虽算不上豪华，但至少很干净。那老巫婆说要找马进军帮忙，不知道会不会直接说出那羊皮图的真相，若真如辩机和尚说的，是什么牛逼的战争武器，军阀们肯定争得头破血流，这里是马家的地盘，他们岂会错过。 欧采青安顿好后，就准备出门，说是去给上海那边联系人发电报，加一个名额。 “你都找的什么人啊？”我问。 “懂道术的人，担心水底有什么名堂。” “张蓬就会啊。” “他太年轻了，介绍人说那熊启龄还挺厉害的。” “啥？熊……熊什么？”我惊道，张蓬也从房间伸出头。 “熊启龄，你们认识吗？”欧采青问。 “不……不认识，感觉名字很奇怪。”我说。 “土鳖！” 这一句咋这么熟悉呢？ 欧采青出门后，张蓬将拉进房子里，对我说：“咱们到时候一定要演好戏，千万不能让他知道我们的来历。万一这小子使坏，把你祖宗拉过来，那你就灰飞烟灭了。” 我点点头，咋有点尴尬呢，我杀了他的孙子，刘灵杀了他的儿子熊九。还真是冤家路窄，黄老头曾经跟我说熊启龄在上海跟着杜老大混啊，怎么在鬼市接生意，估计是此时还没巴结上杜老大吧，什么年头混生活都不容易。 我们洗完澡，换上干净的黑色长袍马褂，这是欧采青找人送过来的，我穿上去还像模像样呢，弄了一下发型，文质彬彬，简直就是一个教书先生啊，张蓬一边穿布鞋，一边嘀咕道：“有没有改裤脚的地方啊？” 这时候欧采青在外面敲门，我打开后，她看着我，愣了一下，点点头说：“衣服不错，还人模狗样的。” 她将电报的底单给我看了，果然加了刘灵，上面总共有三个名字，熊启龄，白宗耀，刘灵。靠，我盯着白宗耀和熊启龄的名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这熊白两家难道在这个年头成了队友？ 这有点讲不通啊，老年白宗耀回村的时候虽然没活过三小时就死了，其中两个半小时在挖刀，他在美国的时候，难道没见过我的照片吗？为啥没人跟我提过？白风也从未提起。 他死前最后跟白风说的一句好像是，如果杀不了我，就跟我合作。 我将名字给张蓬看了一眼，他皱着眉头，挠了挠头，欧采青在这，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们两个可别玩花招啊，挤眉弄眼的。” “放心吧，辩机师父都说我们是心善之人了。” “我说欧大小姐，你是怎么找到这两个人的啊，可靠吗？”张蓬问道，我也很好奇啊，为啥偏偏是这两个家伙呢，注定有缘吗？ “我朋友推荐的。”欧采青说道。 “你朋友是谁啊？”我连忙问道。 “关你屁事啊，你这么关心他们干嘛？”欧采青估计也觉得到我们的异常，见我们矢口否认，便说：“放心吧，我不会因为他们比较厉害，就会不管你们的。休息一下，晚上跟我去督察署。” 她还以为我们在争宠呢，搞笑，不知道我和张蓬经历过什么吗？ “去那干嘛？”我不想去。 “估计我们进城时被马进军看到了，说晚上给我接风洗尘。” “你可以带你们兄弟去啊！”我说道，实在不想跟这些土匪打交道。 “你们两个比较机灵，放心，只需要在边上保护我就行，那马进军对我心怀不轨。” 欧采青说完便离开了房间，根本没有拒绝的机会。我和张蓬该怎么保护她啊，又不会打架，现在后背挡子弹的风险很高，搞不好比她跑得还快。 张蓬擦着剑，我只剩下一个空刀鞘，心里也空落落的，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黑刀不是应该碰到刘灵才会消失吗？刘灵不可能在附近吧。我当时在水里嘛，而且很肯定没有乱动，所以刀是不可能掉水里去的。”我分析道。 “准确地来说，黑刀是碰到刘灵的黑刀才会消失，而不是刘灵。”张蓬提醒道。 “你的意思是说，现在刘灵可能跟黑刀是分开的？” “聪明，没人知道刘灵什么时候才有黑刀的。搞不好这刀是你送给她的，也未必呢？” “黑刀在水底古墓里？”我茅塞顿开，这是唯一的解释了。 “或许吧，不然怎么刚好这个时候消失呢，一看那刀的造型就知道不是中原风格。只是这冷兵器再厉害，也斗不过枪啊，怎么会是战争武器呢？” “石骑兵！”我跟张蓬讲了我在水底看到的石头骑兵。 “这玩意儿又怎么启动，或是毁灭呢？那羊皮图上会不会有启动的办法？”张蓬看着窗外嘀咕道。 我们吃了点东西，一觉睡到傍晚，昨晚根本没怎么睡。外面传来吵闹声，我在门缝里看了看，三个军人在那吆五喝六的，店小二吓尿了，低着头倒茶，军阀占领的地方，没有法律，没有政府，军队就是最大的。 欧采青从上房出来，敲了一下我们的门，我跟张蓬一起出去了，就算啥都不会，也要装模作样嘛。 可是这些家伙居然只带了一匹马，我和张蓬准备骑欧采青自己的马，那军人拦着我问：“什么身份啊？” “她的保镖啊！”我说。 “哈哈，还保镖，手无缚鸡实力。”他笑道，“跟在后面跑去！” 真是狗仗人势，兵即是匪，果然不假，麻痹的，又不用他们的马，居然让我们跑去。 欧采青并没有骑很快，即便如此，我和张蓬也累成狗，那军人横冲直撞，每次都在前面等，街边到处都是小乞丐，被他抽了好几鞭子，一个破衣烂衫的小女孩差点被他的马一脚踩死，他都没正眼瞧一下那倒在水坑的小丫头。 “欧小姐不会骑马吗？” “我一女子，哪会骑这玩意儿。”欧采青笑道，这女人恨不得在马背上翻跟头，居然说不会骑马。 () 第264章 黑凤凰 “那在我怀里来，我教你呗。”军人笑道。 “你什么军衔啊？”欧采青停下来问道。 “排长。” “马进军在上海学洋文的时候，可是追我整整一年，我都不正眼瞅他，你比他官还大吗？”欧采青讽刺道。 破排长吓得屁都不敢放一个。 马进军穿着军装，在督察署门口等着呢，两边站着十来个军人，十分威武的样子。他见欧采青到了，笑成一朵花儿，连忙伸出手准备牵着欧采青下马。 “马督察，可不敢麻烦你。”欧采青转头冲我吼道：“没长眼的东西，还不来扶我下马。” 我一脸懵逼地走过去，搞不清是要抱还是牵着，她将芊芊玉手搭在我手上，一个跃身就翻下马了，这么利索还需要扶？看来她是非常讨厌马进军了，表现得特别明显。 督察署大概是县城最豪华的房子了，里面灯火通明，一派热闹的景象，我们直接被带到客厅，中间摆着一张大圆桌子。 马进军进去换了一套黑色西服传来，还打着领结呢，吸引我注意力的是，挽着他的女人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印度姑娘，眼睛大，鼻子高就不说了，我还看到她手背上纹着一条黑色凤凰尾巴。 当他们走近的时候，我就闻到一股咖喱味，到底是那老巫婆使的幻术，还是她的傀儡呢，我看了看张蓬，他皱了皱眉头。马进军倒是很享受的样子，拉着女人坐下，还狠狠捏了一下坚挺的屁股，印度屁股，不知道是否更具弹性啊，不过若是宫崎葵那种老妖婆，就很恶心了。 我们连位子都没有，只能在一边站着，那个印度女人还朝我抛了一个媚眼，真的……很媚，若不是体味我不喜欢，实乃尤物也！ “哟，马督察，最近胃口大开啊，洋妞都搞上了。”欧采青嘲讽道。 “你这丫头还是嘴巴不饶人，可惜啊，当年没把你这伶牙俐齿给撬开。”马进军说着还舔了舔嘴唇。 “我不适合你。”欧采青说道。 “哈哈，那杨广元就适合你了？我听说，他在上海读书时，就特别喜欢逛青楼，你可小心花柳病。”马进军哈哈大笑道。 “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 “也对，他爹杨大帅才五十岁，据说精力旺盛，一夜御三女。” “马进军，你要老是说这种倒胃口的话，我可没法跟你吃饭。” “我的大小姐，跟你开玩笑的嘛。” 这家伙低俗得让人讨厌，还好意思笑嘻嘻的。接着佣人便上菜了，桌子上才三个人，搞这么多菜，还有烤全羊，麻个痹的，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想起那几个浑身脏兮兮的小乞丐，这一桌菜钱估计够他们几个吃两月吧。 马进军给欧采青倒了威士忌，这家伙应该是去上海呆了一段时间，跟洋人学了一身臭毛病，这大西北的破县城，在这个年头，喝什么洋酒？ 欧采青并不喝酒，菜也吃得少，偶尔搭搭话，一顿饭吃得心不在焉，马进军一口一个荤笑话，只能在口头上占欧采青的便宜。倒是那印度女人玩得很开，将冰块含进嘴里，喝口威士忌，当着我们的面喂到马进军嘴里。 “你们能不能回房搞啊？”欧采青说道。 “青青啊，你是怕我给你下迷药吗？为什么不喝酒？”马进军笑道。 “我想你还不敢吧，毕竟你在军队还没站稳脚跟，不能凭着你死去父亲的名声混日子啊，珍惜前途要紧，杨马两位元帅可是经常通电话，甚至一起参加过会议，你目前还跟马元帅说不上话吧。”欧采青提醒道。 马进军脸色非常不好看，干笑了几下，一掌抓在印度美女的大胸上，这小子虽然表面狂妄，但其实还能忍的。印度美女真是吃痛，这么用力，不仅没喊痛，还脸色红润，一副很爽的样子，将一碗黑乎乎的粉条，推到欧采青跟前，说道：“这是马将军专门为你做的酸辣粉，请一定要吃完。” 欧采青看着那碗酸辣粉，也不好拒绝，笑道：“马都督真是有心啊，不过我在成都吃腻了，还是吃点菜吧。” “专门准备的，采青啊，你要连这都不吃，就是看不上我，这小县城罩不住你这大佛，还是连夜出城吧。” “我吃了，你就能抓了张麻子吗？” “张麻子是谁啊？”马进军问道，一个军官走过来在他耳边嘀咕了一下，“哦，一个小马匪而已，你先吃，我会尽力抓他的。” 马进军肯定不会抓张麻子的，但是他要将我们赶出去城，那也是很麻烦的。我以前听说过酸辣粉，但从没吃过，这酸辣粉也太黑了吧，跟小拇指粗，哪里有胃口，像黑蚯蚓一样。张蓬看着碗里，轻轻踹了我一脚，轻声说道：“你去！” “怎么了？”我问。 “快去吃了！” 他一把将我推到欧采青跟前，欧采青见马进军要翻脸了，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张蓬冲我挤眉弄眼，估计是这酸辣粉有什么猫腻吧，她刚端起来就被我一把抢走。 “你干嘛？”马进军吼道。 “我乃杨元帅警卫连连长，这次主要就是保护欧小姐的安全，我觉得这酸辣粉……可能太辣了，不适合欧小姐。”我说完拿起欧采青的筷子，几下将酸辣粉扫进嘴里，说也奇怪，这酸辣粉滑口得吓人，一到嘴里就往喉咙里钻。 吃完我感觉喉咙火辣辣的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辣了，满头大汗，有种嘴里冒火的感觉。张蓬看着我，瞪大眼睛，“你全……全吃了？”他问。 “不是你叫我吃的吗？”我问。 印度女人收下放荡的笑容，伸出长脖子，看了看碗里，“你居然全吃了。” “是啊，太辣了！”我说。 “一碗酸辣粉而已，你们这么惊讶干嘛？”欧采青不解地问。 “砰”的一声，马进军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吼道：“你好大的胆子，没有规矩，我给你们欧小姐专门准备的，你竟然敢抢去吃了，来人啊，拉去毙了。” “马进军，杨元帅的警卫连连长你都敢杀？不怕他兴师问罪吗？”欧采青吼道，她倒是反应很快。 “谁能证明他不是过来刺探军情，先拉牢里去。” 这时候来了两个士兵，将我抓住，我突然感觉胃里翻腾倒海，什么东西往喉咙里钻，难道是酸辣粉太辣了，把肠胃搞坏了？ “哇”的一口喷出来，喷得满桌子都是，吓得马进军跑得老远，欧采青也带着恐惧的眼神看着我，躲在张蓬的身后。 我揉了揉眼睛，直到清醒了，才看清桌子上到处都是死蛇的尸体，黑乎乎的两头小蛇。难道是我刚才吃的酸辣粉吗？想到这里，我觉得恶心死了。 印度女人看着我，紧紧握着那只纹着黑凤凰的玉手，气得咬牙切齿。欧采青看着马进军吼道：“马进军，你居然用这种卑鄙的手段对付我，我明天就给马大帅打电话投诉你。” “青青，你听我说，真不是我搞的，肯定是张麻子派来的卧底搞得鬼。”马进军解释道。 “我们走！”欧采青说完就离开了。 张蓬连忙扶着我，我一出督察署的大门，就趴在路边狂吐，欧采青听张蓬讲完，才惊恐地说：“他……他怎么一点事都没有？” “因为他法力高强。”张蓬吹道。 “猴子，你他妈给我过来，你故意诓我是吧？”我怒道。 张蓬吓得跑出好几米远，才说：“我不是诓你啊，难道让我和欧采青吃下去吗？” “你不会破法吗？”我吼道。 “那些小蛇盯着欧采青呢，破法就冲上去咬了。”张蓬解释道。 “不对，你都没往眼睛上抹符，怎么看出来的？”我问。 “不知道，现在好像不用借助符了。”张蓬说完，慢慢走到我边上，拍了拍我的后背。“可能是那辩机和尚的沙棘果，帮我开启七窍玲珑心的基本功能。” () 第265章 暗流汹涌 回到旅馆，欧采青听张蓬讲完经过，对我很是感激，居然回房间拿了一包上好的茶叶，主动给我泡了一杯红茶，说用来压压胃，但她依然不敢坐在我边上。 这茶真不错，喝着整个人都觉得舒服不少。我们分析了半天，马进军应该是不想得罪欧采青的，除非他知道鳄灵湖底有东西，拿去讨好马大帅，现在最大的问题是那老巫婆，她应该通过床技将马进军降服在胯下，就算暂时不告诉鳄灵湖底的秘密，也可能对我们不利。 “欧采青，你凭什么觉得自己能跟马进军斗，就你这十来条枪，歪瓜裂枣的枪手，就算找来三个帮手，也不够玩的。”我问。 “谁知道从中杀出个印度老巫婆，不然张麻子和马进军压根都不知道，我们悄悄把墓给盗了。”欧采青说。 “你他妈是疯了吧，开启石骑兵，能听你的控制吗？没听到辩机和尚说的啊？”我没好气地说。 欧采青惊讶地问：“你……怎么知道里面是石骑兵？” “龙吸水的时候，我掉到鳄灵湖底，偶然看见的。你说，你到底想干嘛？” “你别以为救了我，就可以对我呼三喝四。拿到羊皮图，上面有办法控制石骑兵。”欧采青瞪着我，没好气地说，这表情可真像欧阳青青。 “下面到底是谁的墓？”张蓬问。 “夸吕，吐谷浑第一位称可汗的首领，当年靠石骑兵多次入侵中原，掠夺大量财宝，所以里面不仅是石骑兵，还有大量金银珠宝，你们帮我完成后，每人可分一千两黄金，足够你们过好下半生。”欧采青摊牌了，商人都是一样的语气，动不动就拿钱解决问题，可惜我和张蓬并没有那么大的钱瘾，一个馒头也是吃一顿。 “我若不是看你像我朋友，才懒得跟你废话，钱算个屁啊。那羊皮图到底是谁给你提供的信息，别是印度茶商玩你的。”我怒道。 “我不是欧阳青青，我就是我。”欧采青说完准备转身就走。 “让我们住到你隔壁去，别晚上被暗算了，明儿在马进军床上醒来。”张蓬提醒道。 欧采青没回答，回了房间，不一会儿店小二便将我们的房间升级到上房，里面有个木桶，24小时提供热水泡澡，应该是为外地人准备的，我看这边的人可没有天天泡澡的习惯。除此之外，就是房间大一点，有两张床，不用跟张蓬挤着。 “金蚕是不是被你搞死了？不然麟甲怎么会掉呢？”张蓬看着我胸口问。 “为啥只掉一块？”我问。 “谁知道，你这玩意儿可没什么经验供参考的，不知道跟那辩机的沙棘果有没有关系，你可是吃了两粒啊！” “早知道吃十八粒。”我回道。 “幸好你没吃，不然全被龙吸水搞走了。即便十八片全掉了，你能控制吗？你要有这本事，把那火铃甲找回来再说。” “要不我放滴血你尝尝，万一到时候要跟刘灵打啵儿，把她给毒死了咋办？” 我一直很担心这件事，若能顺利找到刘灵，按照欧采青说的行程，先坐欧亚航空的飞机到成都，再找人用车送过来，那还是很快的，最多四五天就能到。 “你想多了，悠着点，别被她一刀给剁了。”张蓬提醒道，他就是担心刘灵不记得我嘛，但是我已经摸透她的脾气，最多一个星期就能搞定了。 “你看到那印度女人手上的纹身吗？她们也喜欢凤凰？” “应该是孔雀吧，印度的国鸟就是孔雀。” 张蓬在看八阵图，非要逼着我背两页《涅槃经》，一直搞到十二点才睡着，这些经文之间的逻辑我看不懂嘛，死记硬背很痛苦的。 “大般涅槃经者。盖是法身之玄堂。正觉之实称。众经之渊镜。万流之宗极。其为体也。妙存有物之表。周流无穷之内。任运而动。见机而赴。任运而动。则乘虚照以御物。” “起来了！”张蓬吼道。 我从梦中惊醒，连忙爬起来，人都是迷糊的，非常舒服的睡了一晚上，那金蚕也没搞我，难道那辩机和尚的沙棘果或是佛经这么牛逼吗？还有就是他是以什么形式存在于这个世界呢？真身还是魂魄？ “小子，不错啊，做梦都能背出几句，说明你记性很好，有慧根。”张蓬赞道。 “估计是佛祖跟我对话了。”我说完又倒在床上。 张蓬刚出去洗脸，欧采青便推门进来，见我什么都没穿，连忙捂住眼睛，“你们两个男人睡一个房间，不穿衣服。” “穿衣服睡觉不舒服嘛，我喜欢裸睡，又不是一张床。”我打着哈欠，抽出一支民国的香烟点上，这烟叫哈德门，非常难抽，没有烟嘴，呛得很。但是烟盒上的广告特别有意思，印着两个年轻女孩，广告词是：她俩说，吸来吸去，还是他好。 “恶心，快穿上，盗墓贼孙殿英的人来了。”欧采青说道。 “啥？他的地盘不是河南吗？”我问道。 “不知道谁透露的消息，居然来得这么快。他当然不会出面，派得力干将来的。” 我连忙穿上衣服，随便洗漱了一下，拉上张蓬，跟着欧采青下去吃早餐，那些人应该不认识我们。从河南赶过来可是很远的，应该是早就得到消息了，不然来这种偏僻荒凉的小县城干嘛？ 我们边上的桌子，坐着七八个人，满脸疲惫，正在喝羊肉汤，其中有个穿着红衣服的和尚，或者说应该叫喇嘛，估计五六十岁左右，不是中原佛教的装扮，带着一定黄色的鸡冠帽，身挂一大串黄色珠子。他跟前也是一碗热腾腾的羊肉汤，是吃荤的。 为首的人，长着满脸的络腮胡子，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很凶，其他十来个跟班，一看那脸上的杀气就知道是军旅出身，端碗的手，虎口处都是老茧，长期玩枪的。都不是好惹的角色。本来就够复杂了，又来这么一波奇怪的人。 “哈哈，谭师长，什么风把你吹来了？”马进军人没到，声先到，这家伙倒是认识不少人，八面玲珑。 这络腮胡子原来是师长级别的，看来那孙殿英是下了大决心啊，他盗了清东陵，估计搞了不少宝物，这下还想继续搞，靠盗墓致富的军阀倒真不少见，最著名的莫过于曹操了。 简直就是糟蹋国家文物，民国年间多少古董流落海外，都是这些人搞的，上海那些洋人最喜欢这些了，运到国外不是捐给博物馆，就是私自收藏，后来就再也要不回来。 “马兄弟，上海一别，快两年不见了，近日闲暇，听说你在这穷乡僻壤，特来探望。”谭师长人虽然长得粗鲁，客套起来倒也不含糊。 张蓬一直盯着那个红衣喇嘛，两人对视的时候，红衣喇叭还朝他微笑点头。 “老哥，不够意思啊，怎么没提前通知呢？今晚由我来安排，好酒好肉好女人伺候着，别小看我们偏远县城。”马进军笑道。 “你可别让马大帅知道咯，不然还以为你想跳槽。” “马大帅哪有心情关心我，以后还希望大哥提携。” 莫非这谭师长想拉拢马进军吗？他对那鳄灵湖下面的夸吕古墓又知道多少呢，为财还是为石骑兵？这红衣喇叭就是他带来的法师吗？ “房间安排了没？”马进军看着店主问。 “还有五间客房。”店主连忙回道。 “都是上房吗？”马进军问。 “上房没有了，都被这位小姐住了。” 店主指着欧采青说道，这欧采青对手下真不错，住的都是上房。 “下人住什么上房？”马进军看着我们吼道，“除了这欧小姐，其他的房间全部退出来。” () 第266章 红衣喇嘛 欧采青想要上去理论，我一把拉住她，说道：“别冲动，这两家伙都不是什么善人，咱们不是对手，忍着点。” 她甩开我的手，气呼呼地坐下，店小二只能陪笑着让我们退房。 我们的房间让给那红衣喇叭了，又要下楼跟张蓬挤一张床了。 张蓬整理好东西，正要出门的时候，那红衣喇叭便站在门口，张蓬笑着问：“大师法号啊？” “慈航。”红衣喇叭回道，倒也客气。 “法师请进。”张蓬更加客气地让开，伸出手让慈航先进。 我没有鸟他，而是收着东西。慈航走过来，看着我床上的《涅槃经》，笑着问我：“小兄弟也是出家之人吗？” “非也，世人皆有佛性，不必非得出家。出家之人，也有可能不是佛，而是妖。”我回道。 “小兄弟实乃豁达之人！”他说着将涅槃经递给我，盘坐在我睡的那张床上，数着佛珠，闭着眼睛念诵佛经。张蓬那床明明都整理好了啊，难道我的床也更有佛性？ 我随手带上门，张蓬嘀咕道：“小心这和尚，看眼神法力高深。” “你说一个出家人，干嘛不学学辩机和尚，在这乱世隐居起来呢，跟军阀搞在一起。” “有时候出家也是为了生活嘛，没钱吃得起羊肉汤吗？搞不好就是一农村种田的，累死累活，连老婆小孩都养不活。” 欧采青却已经在房间等着我们，好像有话要说，又不好意思开口。 我刚想放下东西，她连忙说：“你们去我房间睡，现在我的人都被赶下来了，我觉得不安全。” “那你睡哪里？”我问。 “不是有两张床吗？你们一张床，我一张床，你们两个大男人要是睡一起，也能裸睡，那算我输。”欧采青说道。 “那不能，肯定穿短裤。”我回。 我其实还蛮淡定的，毕竟以前跟青青也同处一室过，张蓬更淡定了，对别的女人他早已没了兴致。但欧采青可就如临大敌，又是让店小二专门来拉个布帘挡在中间，又是移动木盆，搞得很复杂，没必要嘛，前天晚上，她都裸着的，我也没动什么歪心思啊！ “你不用怕，我不会拿你怎么样的。”我说道。 “我最怕的就是你。” “上海那边有消息了没？”我问。 “介绍人会直接带他们过来。” “你应该找到刘灵，让他通知下啊。”我连忙说道。 “你懂个屁啊，我已经被马进军盯上了，又来个什么谭师长，电报很容易泄露知道吗？” 想想也是，这里都是马进军的人，这小子野心很大，人也精明。这县城是离鳄灵湖是最近的了，其他县城都离得老远，希望别再有什么不明势力加入，那张麻子真是自不量力，就他这点水平，还想跟这些大佬斗，老巫婆不过是利用他将欧采青引过来而已，想拉杨大帅加入乱战。 一旦这里引起马大帅的注意，其他人都是菜鸟，总不可能大兵压境，毕竟马步芳的兵力在西北算是比较牛逼的了，没人敢随便动他。 那谭师长应该就是想搞定马进军，让他封锁消息，反正这里位置偏僻，如果没人向马大帅汇报，估计也很难知道。而最后的控制者还是那老巫婆，只要她想，可以随时让马进军去向马大帅汇报，她自己能把这些人引过来，搞定马大帅那色鬼肯定没问题了。 “看来这老巫婆谋划已久，真是为了茶叶吗？”我嘀咕道。 欧采青深深叹了口气，“也有可能，现在国家有恙，各种势力都想趁火打劫，军阀们嘛，目光短浅，只想守着自己的那一亩三分地，当土皇帝，国民政府的命令都是表面上听，暗地里斗得不可开交，恨不得学袁大头复辟。从清代开始，我们康定茶庄花了两代人的努力，才打败印度茶商，几乎垄断西域茶叶市场，人家若是请一个老巫婆就能断了我们的茶马古道，何乐而不为？” “这老巫婆手段这么牛逼吗？”我不解。 “不是她牛逼，而是乱世人心太贪，容易被利用。八年前，孙殿英盗清东陵这么大的事儿，都上报纸了，那慈禧后人还活着呢，不照样不了了之。” “国民政府不管吗？” “据说花了一部分宝物去打点，将乾隆的九龙金剑送给了老蒋，慈禧嘴里的一颗夜明珠，送给了蒋夫人，还有那些高层都拿了好处，不过这些都没证据了，但孙殿英安然无恙是真的，还步步高升，最不要脸的是，口口声声说这是革死人的命。” “下三滥一个，后来还投日了。”我随口一说。 欧采青不解地看着我，“你有毛病吧，后来的事儿，你乱下结论，投日这种事儿可不能乱说。” 我挠挠头知道自己说漏嘴了，便连忙岔开话题，“你又是为了什么？” “不告诉你。”欧采青故作调皮地说。 “这么想当军阀的老板娘啊？”我笑道。 “是啊，我们做生意的人，得有靠山才行，不然在这年头，祖业难保。” 我得救救这个女人，欧阳青青为了爹，这个欧采青为了家族生意，不知道真假，但不能再让她重蹈青青的覆辙。 “哥给你指条明路。” “你多大啊？” “1989……”说完我就知道漏嘴了，太把她当青青了，老是走神，“减掉72。” “你有毛病啊？直接说1917年不就行了，还减掉72，那不才19岁嘛，以后叫我姐了，我比你大两岁。”欧采青说道，不过语气很缓和，果然同处一室能培养感情啊，人的气场会融合在一起，难怪泡妞都要开房慢慢沟通。“什么明路？” “参加红军。”我轻声说道。 “你怎么知道这是明路？”她疑惑地问。 “辩机师父能洞察世事，我也能预测未来。” “你不会是……”欧采青轻声问道，“你可小心点，西北军正在到处抓呢。” “别瞎说，我只是一个不属于这时代的年轻人，不是红军。” 晚上睡觉我很激动，小灵儿已经快来了，有点想入非非，张蓬一脚踹在我屁股上，怒道：“你他娘的又发春了？动来动去。” “睡不着！” 很快他就睡着了，我刚准备闭上眼睛睡觉，却发现隔壁有和尚念经的声音，靠，这慈航喇嘛干嘛啊，这都几点了，还念经，吓死人。 “猴子，你听到了吗？” “听到了，赶紧睡。” 这时候张蓬突然翻身起来，皱着眉头，吸了吸鼻子，让我不要说话。他凑到我边上，轻声说道：“有怪味，估计是迷幻香之类的，你去把欧采青看好。” “你呢？”我问。 “你看我像头晕的样子吗？”他说。 我吸了吸，真有点头晕，张蓬这小子有那颗牛逼的心脏，不怕这玩意儿吗？我连忙翻身起来，穿过布帘，冲到欧采青床边，这女人居然自己站起来朝门口走去，我拍了拍她的脸，一点反应都没有，像是在梦游，难道已经中招了，那慈航搞的鬼吗？ 张蓬抽出太阿剑，冲我指了指旁边装满欧采青洗澡水的大木盆。 我连忙抱着欧采青到木盆里，潜入水里，这女人不会呼吸啊！水里很凉，我已经感觉清醒不少，想要人工输氧，但我担心自己的金蚕蛊还没消化，会不会有毒？ 欧采青终于被冰凉的水憋醒了，猛地钻出水面，那黑烟化作一条黑蛇形状张开大嘴冲向她，我连忙将她拉进水里，捏着她的下巴亲上。实在是有点冲动了，不过自从吃了沙棘果，金蚕也没搞事了，应该没事吧，再说欧采青可也吃了一粒沙棘果，不知道能不能防一把。 () 第267章 慈航梵音 她先是猛地挣扎，睁着大眼睛狠狠瞪着我，我指了指空气中那游走的黑烟蛇，她突然闭上眼睛，然后慢慢睁开，带着怪异的眼神看着我，放弃了挣扎。 我不是一个下流的人，给欧采青输了氧就松开了，她咬了咬嘴唇，老老实实呆在水里看着我。 我将眼睛露出水面，鼻子还在水里。纸窗洞里有根竹筒伸进来，黑烟从那玩意儿里面吹进来的，张蓬这家伙慢慢摸过去，突然含上竹筒，猛地吹了一口，接着外面便传来一个女人的咳嗽声。 “夜深了，诸位回去休息吧！”隔壁慈航说话了。 那女人咳嗽了很多次，有些恼火了，在窗外说道：“你们两个别多管闲事，交出这个女人。” “老巫婆，别瞎搞，这里有慈航大法师在，容不得你这妖孽放肆。”张蓬喊道，这家伙挺聪明啊，居然扯上那喇嘛，正好可以试试那喇嘛有什么本事，果然是七窍玲珑心，简直跟我一样的机灵。 我担心一会儿要打架，张蓬虽然不怕迷幻香，却怕毒物啊。我看着欧采青，她藏在水里看着我，水这么冷，她不怕冻吗？老看着我干嘛？我钻进水里，对着她紧闭的双唇，舌头一撬就开了，先来一个大口输氧。 接着我脱了湿大褂，蒙在脸上，这样至少可以过滤一下。窗户纸洞里，突然钻进一缕黑烟，幻化成一只怪鸟，别说，还真像凤凰呢，也挺像孔雀，毕竟谁都没见过凤凰长啥样。这怪鸟突然张开嘴咬向张蓬，他一剑砍上的时候，就像砍到空气一样。 我以为这鸟只是烟呢，但我想错了，张蓬的脸被羽毛割了一下，顿时破了口子，还流着黑色的血，“婴尸毒！”张蓬捂着脸痛喊道。 他洒出几只金符折成的纸鹤冲向那黑凤凰，虽然金鹤有十来只，但缠斗不到十秒钟，就被黑凤凰一口吞掉，接着符在黑嘴里突然烧着，居然喷出火来，我连忙用后背挡住火，妈的，那一块火铃甲丢了，被烧得真痛。 “欧采青！”张蓬喊道。 我看到那个绿眼尸婴快速跑向大木盆，猛地跳进去，我几步冲过去，那尸婴正要咬向欧采青的脖子呢，吓得欧采青脸色苍白地从水里钻出来。我一把抓着尸婴捞上来，这玩意儿咬在我手臂上，突然嗷嗷大叫，嘴里冒起难闻的黑烟，靠，竟然是个印度小尸婴。 “知道你发啧儿的厉害了吧！”我说完将他狠狠砸在地上，猛踩几脚，把头都踩扁了，这小鬼发出很怪异的声音，尖锐而恐怖。 那黑凤凰翅膀一抖，三根黑色羽毛浮在空中，羽毛尖朝着我的眼睛，距离不到三米，冲过来就把我眼睛刺瞎了。 “把孩子还给我。”老巫婆在窗外怒道。 这时候隔壁传来和尚念经的声音，节奏特别奇怪，庄严中带着邪气，从远至近，从慢到快，好像雾霾笼罩过来，整个人都没法呼吸了，听得我头痛欲裂，满地打滚，张蓬连忙坐在地上，嘴里也念着涅槃经抵抗。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他妈这是什么歌儿啊？真是难听死了。 那黑凤凰的羽毛也顿时飘落在地，无影无踪，黑烟凤凰转头从窗户洞里逃走，尸婴的头明明被我踩扁了，居然突然恢复，快速逃出房间。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那慈航还在唱，一句，一句我听不懂的话，估计是梵文之类的。 “别唱了，你到底是谁？”老巫婆吼道。 “我乃慈航法师，夜深了，几位回去歇息吧，别打扰我清修。”慈航说道，终于没唱了。 我看欧采青已经昏迷了，连忙将她从水里捞出来，闭着眼睛扒了她的衣服，放到床上用被子盖着。张蓬满头大汗的睁开眼睛，我将他扶起来，看了看脸上的伤口，还在流着黑血呢。他烧了符，用符水擦洗着伤口，痛得呲牙咧嘴。 “刚才那喇嘛唱的是什么玩意儿？”我问。 “不知道，邪气的梵音，不是正道中人，小心了，我法力不如他。” “这么厉害吗？我听你刚才念的涅槃经，你已经会背了？” 张蓬点点头，照着镜子，说道：“记忆力大增，昨儿只是翻了一遍你的书，就差不多背会了。” 搞得我很羡慕啊，我不知道要背多久，才能记住那么多经文。“把你的七窍玲珑心借给我用一下。” “你也想硬不起来吗？”张蓬没好气地问。 好吧，算了，还是坚硬比较重要点。 我关好门窗，其实也没什么用了，这纸窗户形同虚设，只能自己小心点。 第二天我并不是自己醒的，而是被欧采青一巴掌打醒的，我都没搞明白什么情况呢，连忙爬起来准备反击，她一脸的娇怒。 “你……你……” “我怎么了？打人干嘛？”我捂着脸吼道，睡得正香甜呢。 “你把我脱光了。” “那是因为你全身打湿了，难道穿着湿衣服睡床上吗？我什么都没看到，闭着眼睛的。” “你……流氓！”她憋了半天就这么一句话，然后气得摔门而去。 我跟张蓬下去吃饭，慈航从隔壁房间出来，我们并没有跟他说话的意思，惹不起躲得起。 “这位小兄弟，到底是学道还是学佛啊？”他问张蓬。 “什么好玩我学什么。”张蓬回道。 慈航点头微笑，走到谭师长边上坐着，现在一楼吃饭的地方被我们两拨人占满了，谭师长昨晚应该玩得很晚，眼睛都是肿的，他对慈航非常尊重的样子，旁边的位子专门留给他的。 “欧小姐，杨少帅说明儿过来。”胖子说，然后将电报放到欧采青跟前。 “他来干嘛？”欧采青不解地问。 “不知道，但是你最好注意点啊！”胖子提醒道，说的时候看着我们，估计就是觉得我们睡在欧采青房间不好吧。 “吃你的东西。”欧采青没好气地说，眼神里却满是担忧，她看了我一眼，马上低头吃着面。 回到房间，我便拉着张蓬下去睡。欧采青在布帘后面走来走去，想了半天还是说：“你们就睡这里，他要不放心，就让他也睡进来，你们三个人一张床。” “我有毛病吧，那马进军说他有花柳病呢，我跟他睡一张床。” “别听马进军瞎说。” “你跟他睡过吗？天天喜欢去妓院的人，不得病才怪。不知道你是什么胃口，居然喜欢这种人。”我没好气地说。 “你闭嘴，哪来这么多废话。”欧采青怒道。 张蓬将我拉到一边，嘀咕道：“她刚才看电报的时候，为啥突然看你一眼，不会是想起你了吧？” “没这么快吧！” “你的情敌要来了。” “别瞎说，我的灵儿要来了才是真的。” 我们几乎无事可做，那谭师长好像也不着急，都在等什么呢？他白天睡觉，晚上便让人抬着几个大木箱子出去，估计是找马进军。 外面有人在喊宵禁，说这几天可能有马匪要攻打县城，让大家晚上不要出门。 “除了张麻子，还有别的马匪吗？”我问。 “没有马匪敢在马步芳头上动手，而且一般马匪装备跟守城军不是一个级别的。”欧采青说道，看来她对这里真的很熟悉了，毕竟这里有他们康定茶庄的一个中转库。 “不会故意放张麻子进来吧？”我问。 这个不是没有可能，那印度老巫婆失败了，极有可能把张麻子放进来劫欧采青，马进军自己不敢动手，但可以把责任转给马匪。本来就是想拉杨大帅进局，现在那杨大帅的儿子主动送过来，正中老巫婆的下怀。 眼看她搅乱茶马古道的计谋就要得逞了，别说那些石骑兵，就是夸吕墓里的金银财宝就够军阀们眼红的了。这里还不同于慈禧墓，西北偏僻之地，把鳄灵湖搞个底朝天，也未必有人知道。 () 第268章 梦中人 吃完早餐，欧采青让手下人不要惹事，乖乖窝在房里，她则带着我这警卫连连长和小兵张蓬，去督察署打电话，准备让她那未婚夫不要过来。 到了督察署跟前，欧采青瞪着我，我不知道什么意思。 “过来扶我下马！” “马进军不在啊！”我回道。 “你懂什么，门口站岗的士兵难道木头人吗？” 好吧，我连忙下马，走到她跟前，无奈地伸出手，欧采青还得寸进尺了，“低着头，别看我，我是你的主人，你能随便看的吗？” “我……我昨晚还输氧了呢。”我回道。 欧采青听我这么说，小脸一红，刁蛮的性格就显露无疑，居然举起马鞭抽我，用力不大，被我抓住，猛地一拽，出其不意的将她拉下马，不过我还是很有怜香惜玉的精神，赶紧抱住了，没让她摔倒，怒道：“以后再敢胡搅蛮缠，甚至动手，小心我用马鞭抽你屁股。” “你……”欧采青猛地推开我，有些气急败坏，大概没人敢跟她这个欧家大小姐这样粗暴吧，更何况还是什么杨少帅的未婚妻。 我可是从新社会过来的，不做下人，只做自己的主人。马进军在的时候嘛，装装样子就算了，私下她还装什么大尾巴狼呢，我可不惯着她的大小姐脾气。 “小子，你这样会把她送到那杨公子的怀抱。”张蓬小声说道。 “你懂个屁，等有空了，我给你讲讲岛田文夫是怎么征服西冈晴子的。” “哟，你还要教我追姑娘不成？” 张蓬可能不服气，他比我大了差不多十岁，但是我现在已经很有心得了，这欧采青昨晚被我输氧的时候，放弃了抵抗，就说明她已经出现情况了。 马进军在办公室里愁眉苦脸，晃来晃去，见我们进去，不耐烦地问：“你们来干嘛？” “马进军，你怎么了？”欧采青问。 “我的那个印度姑娘突然消失了。” 欧采青看了我一眼，我连忙问道：“马督察，她昨晚回来了吗？” “回来了啊，灯都没开，直接钻被窝里，味道有点怪怪的，也不让我碰，早上起来就不见了。” 我跟张蓬互相对视了一眼，这老巫婆莫不是昨晚被那慈航法师的梵音给伤了吧，所以味道变了？ “马督察，你喜欢吃咖喱吗？” “什……什么咖喱？没吃过。” “哦，那姑娘说不定喜欢吃咖喱，下次菜里多加点。” 他点点头，愁眉苦脸的，看来这印度妞让他很爽嘛！欧采青说明来由后，他好像挺感兴趣，“杨广元要来吗？” “我让他不要来。” “别……，让他来啊，好久不见了，当年我们怎么说也一起玩过几天，也算是老朋友了。”马进军连忙说道。 “他很忙，来这里也没什么事做。” “追你来的呗，嘿嘿，最近很奇怪啊，这么多人都往这儿跑，他来了，记得跟我说下。”马进军笑道。 这家伙若是不作死，就算在马家军混不好，将来也不愁没饭吃了，谁来都要巴结下。刚跟那什么谭师长打得火热，这下听说杨家大公子要来，顿时来了兴趣。记得吃饭的时候，还说那杨广元有花柳病呢。 县城突然变得热闹起来，就算老巫婆暂时还没告诉马进军真相，他也知道没那么简单，毕竟这些人不会闲的蛋痛，跑这荒凉之地来旅游。最后不管谁盗了古墓，能不能成功，都少不了他的好处。 若我是马进军，就算知道古墓的真相，也不如拿着大把钱财，做个顺水人情，反正他一人之力又搞不定古墓，何不八面玲珑，谁都不得罪，他什么都不用做就行。至少目前来说，局势还是由他来控制，到时候若是想向马步芳邀功，一个电话就行。 欧采青打了电话，好像闹得不是很愉快，气得将电话直接摔了，应该是那杨广元执意要来。 “青青，我跟你说啊，杨广元可是杨大帅的长子，将来肯定是接班人，杨大帅十几个老婆，广元迟早三妻四妾是免不了的，你这脾气可不行。”马进军劝道。 欧采青没理他，而是冲我吼道：“走！” 我刚转身，马进军抓着我的肩膀说：“你真是杨大帅的警卫连连长吗？我看你小子鬼头鬼脑的，可别乱来，敢骗我，到时候让你尝尝火烙的滋味。” “到时候杨少帅来了你问问不就行了？”我说，想必那杨少帅应该会给欧采青的面子吧，只要我到时候老实点就行。 一路上欧采青都不停朝我翻白眼，我很是不解，她未婚夫惹她生气，管我什么事啊！ “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我说。 “你到时候老实点，杨广元狠起来我都怕。”欧采青提醒道。 “那你还嫁给他。” “管好你自己。” 欧采青说完策马扬鞭，狂奔而去。我骑马的速度也就比步行快点，张蓬只能跟着我，这大白天的，人来人往，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张蓬骑着马靠过来，踹了我一脚，说道：“她这是真心提醒你的，你自己悠着点，别以为这是七十年后的社会，这些军阀都是土霸王，又是战争年代，杀个人比拉泡屎还简单。” “但我怎么有点不想看她往火坑里扑呢？”我说。 “这才认识几天，就舍不得了？以后输氧要有职业精神。” “你还是早点准备个水管子吧，别到时候我他妈还要跟你打啵儿，想想就恶心。” “行，我这两天找找。” 回去后，欧采青故意躲避我，让我们白天不许进她的房间，那胖子姓孙，叫什么不知道，本来他住在二楼的客房里，今儿邪了门，不停上三楼，晃悠一下又下去，这家伙莫不是杨广元安排的奸细吧。 我躲在二楼客房的门口，在那孙胖子晃悠到我门口的时候，突然打开门，说道：“你干嘛呢？” “我巡逻，保护小姐安全啊！”他说。 “昨晚你干嘛去了？差点死人了。” “晚上不是你们保护她的吗？” “知道就好，昨晚几百条毒蛇都被我们搞死了，要不今晚你去欧小姐房间睡？”我笑道。 “我哪敢，会被老爷打断腿的。”他说完就连忙回了房间，不敢再晃悠。 吃完晚饭，我们就乖乖去欧采青房间睡觉了，这破县城一到晚上就黑灯瞎火，走夜路都怕崴到脚，不宵禁也没人夜出嘛！ 他们都睡着了，旁边的喇嘛又开始念经，虽然声音很轻微，但若仔细听，却越来越清晰，这家伙从白天到晚上都在念个不停，声音怪异而尖锐，有些刺耳，哪有张蓬的立体环绕浑厚的嗓音好听啊。 “水生……”欧采青突然喊道，吓得我一跳。 我连忙从床上起来，掀开挡着的布帘，她并没有醒过来，好像在梦里，满头大汗，我想了想，还是走过去，以为她又中招了呢，四处查看了下，并没有什么异常啊！ “你干嘛？”她突然睁开眼睛。 “你做噩梦了，我过来检查下。”我说。 她用衣袖擦了擦额头虚汗，抿了抿嘴唇，看着我，然后翻身朝里面，说道：“我没事，去睡觉！” “好，你有事叫我们。”我说完就退回去了，张蓬睁着眼睛，朝我招招手，轻声问：“她做梦叫你的名字了？” “我哪知道，莫不是青青附体了吧？”我说。 “搞不好是。” “这不会影响她的健康吧！” “不会的，放心吧！如果她是青青的前世，那她们本来就是同一个人了。” () 第269章 杨少帅 我躺在床上，竖起耳朵听着，欧采青没再说梦话，但我却无比担忧。在这个不能掌控命运的年代，欧采青跟其他女孩并没有什么不同，父亲拿她联姻，给家族生意找保护伞，也由不得她选择，恐怕也很难反抗吧。 “睡吧，搞不好你多想了，欧采青就是喜欢那杨广元呢？”张蓬说。 欧采青起床的时候，精神不是很好，浑身都湿透了，看到我就冲过来，疯了般地抓着我的衣领吼道：“你是不是对我动了手脚？” “我没有啊，莫不是那老巫婆的迷幻药让你做噩梦了吧？”我说道。 “不可能，不可能，我从来没做过这种梦。”欧采青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很是不解。 张蓬看着欧采青，说道：“梦到他了？” “是的，在水里！” “辩机和尚说你会想起他，应该就是这个意思了。” “我为什么会想起他？什么叫后世有缘人？既然是后世，为什么我会想起？”欧采青一连串的发问，搞得我们没法回答，身份必须隐藏起来。 她见我们两个一声不吭，便把我们赶出房间，让店小二打来热水洗澡。我跟张蓬回到自己房间，点上一支哈德门，有点担忧，“不会让她精神错乱吧？” “应该不会的，这种精神融合，也需要时间的。” “我咋觉得隐隐不安呢？” “自从咱们认识负七十二年来，一直就是在隐隐不安中度过的。” “负七十二年？”我不解。 “对啊，你现在是负53岁，我是负44岁。” “有毛病，负的那不就是已经死了？将来是不是还得把寿命还回去？” “这可说不好。” 我们这两天基本没什么事做，大家好像都在等。张蓬就成天研究八卦图，这小子一旦钻进去了，连饭都可以不吃，我就勤背《涅槃经》，张蓬说不懂不要紧，熟背于心，就会慢慢明白其中含义，佛经会主动钻入脑子里，被吸收消化，成为影响我思想的重要食粮。 “猴子，我看那辩机有点玄乎，若我有一天真为了刘灵，杀人不眨眼，你会杀了我吗？”我问。 “那我也得有本事杀你才行，不过，我可能会按照辩机和尚的嘱咐去做，将你困在八阵图里，为你渡劫。”张蓬很严肃地说，表示他真的会这么干。 “那就好，那就好！”我点头说，希望不要有那么一天，不然我都不会原谅自己，人死不能复生，杀了就杀了，哪怕他人作恶，自己也要守住底线，否则就会陷入无尽深渊。我更不想跟猴子为敌，不想伤害他。在这世间，就他这么一个朝夕相处的朋友了。 张蓬看着我，也点点头，可能觉得气氛不是太好，便开始损我了。“我说，你脑子不行啊，背了这么多天，进展缓慢。” “你别以为有个破七窍玲珑心，就在我面前耀武耀威，你之前有这么牛逼吗？这么多页的经书，翻一遍就记住了，简直不是人。你说我以后不会变成和尚吧？我可不想当和尚啊！” “放心，不是每个人都能看破红尘，佛经的受众本来就是普通人，只是太晦涩，才需要唐三藏和辩机这样的高僧译注，然后由其他高僧向大众传授。” 我盘坐在床上，闭着眼睛将背熟的前几页，默默念诵着。欧采青却突然冲进来，打断了我的思绪，她走到我边上，说道：“我们再去找那辩机和尚，看看到底怎么回事？莫不是他那沙棘果有猫腻。” “施主，辩机师父是得道高僧，不会干这种事儿的。你还是顺其自然的好，冥冥中自有安排。”我双掌合十，装模作样地说。 欧采青气得一巴掌打在我后脑勺上，吼道：“你以为我跟你开玩笑？在这幸灾乐祸的，你若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趁早离开这里，别到时候小命不保。” 我睁开眼睛，看着迷茫慌张的欧采青，并未生气，果然佛经让我平和。说道：“女施主，众生平等，莫要骄傲，我不是癞蛤蟆，你也不是天鹅！” “脑子坏了你？”她说完气呼呼的离开了。 晚上我们搬过去的时候，欧采青却已经将布帘收起来，我还以为她跟我们已经混熟了，没想到她却说不用保护她了，如果杨广元问起来，就说我们是她雇的帮手，看来她还是很怕那个什么杨少帅。 我们刚准备出门，房门却被推开了，一个长相圆滑的年轻人推门进来，估计不到三十岁吧。他的招风耳特别引人注目，穿着中山装，军靴擦得光亮，二八分的发型也是相当滑溜的，苍蝇站上去都会打滑扯到蛋蛋。 他冷冰冰地看着我们，一声不吭的。 “大半夜的不敲门就敢闯进来，出去！”我吼道。 他转过头，看着欧采青，勉强笑着说：“青青，这两位是？” 欧采青连忙慌张地走过来，说道：“广元，这两位是我雇的人，最近被马匪找的巫师盯上了，差点中招，他们两个懂点法术。” 男人明显不高兴，却依然伸出手，“感谢两位替我照顾青青。” 张蓬用胳膊顶了我一下，我连忙伸出手，笑道：“应该的！欧小姐花钱雇我们，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哪个马匪敢动你？张麻子吗？”杨广元问。 “是的。”欧采青回道，然后对我们说：“你们出去吧！有事我会叫你们。” 出门后，我们看到走廊外面站着两个人，身形高大，虽然穿着黑色布褂，但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腰间插着枪，看站姿就知道是当兵的。 回到房间，张蓬很担忧地看着我，不过什么都没说，坐在桌边研究他的八阵图，还把筷子都锯成小截，在那摆弄着，我没有心情背诵经书，打开门缝，看着三楼欧采青的房间。过了一会儿，那杨广元便出来了，对两个守卫说：“跟我出去一趟。” 我连忙关上门，听着他们下楼梯的脚步声，直到听不见了，准备再打开门看看。门却突然被撞开，鼻子都被撞扁了，欧采青穿着一身黑衣服钻进来。 “不知道力气小点啊！”我捂着鼻子说道。 “谁让你鬼鬼祟祟的，跟我走！” “去哪儿？” “跟踪杨广元，他应该是找马进军去了。” 我和张蓬连忙跟着欧采青，她倒是非常谨慎。先在旅馆马棚里找了半天，直到确认杨广元的马不在，才上马去督察公署。 因为宵禁，所以街道偶尔有骑兵巡逻，人数不多，也不密集，就碰到过一次，我们到了督察公署，直接去了后门，前门有警卫守着，树下有三匹马，看来那杨广元真的过来了，这家伙大半夜的跑来找马进军干嘛呢？ “猴子，你说这老巫婆到底是人是鬼啊？那天欧采青开枪打中了，怎么没反应？”我问。 “不知道，下次抓到了，扒开看看有没有伤口就知道了。” 我们走到后面墙边，我先踩在马背上，翻上去看看，以免像花佛寺的围墙上，有什么毒物，那老巫婆的两头蛇还是蛮恐怖的，想起自己吃过这种恶心的玩意儿，就难受得不行。 我将他们拉上来，小心翼翼地翻到院子里，毕竟是破县城的公署，所以并不大，只有马进军书房的灯是亮着的。 从屋子后面贴着墙壁走过去，窗户是关着的，我的位置能看到马进军的侧面，还有酒架挡着，所以他应该看不到我。 我将耳朵贴在窗户上偷听。 “这位才是警卫连的连长吗？”马进军不解地问。 我靠，这是要穿帮了。 () 第270章 马匪围攻 “这个不重要了，进军，咱们可是一起喝过花酒的，为兄一直挂念你啊，你在这里混得怎么样？”杨广元问。 “说实话，不怎么样，这督察还是代职呢，说要考察一年，老爹死了，也找不到路子在马大帅跟前说好话。”马进军回道。 “四川乃天府之国，无论是生活还是姑娘，都比这地方好多了，你就不想去发展吗？”杨广元问。 “广元兄，我哪有这个关系嘛！”马进军笑道。 “实不相瞒，四川不像青海，马家军独大，你父亲阵亡，恐怕很难有机会干一番大事业。四川势力众多，迟早有人要坐大，我爹求才若渴，正是建功立业的好时机，你若是有兴趣，我可以帮忙引荐，我还有七八个妹妹未嫁人，若能博得其中一个的芳心，将来天府之国就是我们兄弟来掌控了。”杨广元这大钩子下得牛逼啊，搞得马进军喜笑颜开。 “广元兄，有何吩咐，尽管说。”马进军连忙说道，这家伙前两天还骂人家有花柳病呢。 “我不敢啊，你不是跟谭师长都把生意谈妥了吗？”杨广元笑道。 “老哥这是笑话我了，我马进军是这种不长眼的东西吗？他要送礼，我便收了，但是我分得清，孙殿英和你们家是不能比的，他现在连个稳定的窝都没有呢。”马进军连忙笑道。 “那我就直说了，这次对你来说是千载难逢的良机。我们这次来，就是为了保护茶马古道，你知道我未婚妻家就是茶商，每年给我们不少军费。你只需要做两件事，保证你以后飞黄腾达。”杨广元说完看着马进军，故意卖关子。 “还望广元兄指点。”马进军急道。 “一是什么不要跟马大帅报告，免得多生事端，毕竟这里是他的地盘，有人送礼你就收，不管最后结果如何，我的承诺都有效，你随时可以来为我父亲效劳。第二件事就是干掉张麻子的马匪帮，他们一口气杀了马队十号人，简直不把我放在眼里。” 马进军皱着眉头想了一下，然后连忙回道：“马匪是小事，很容易就剿灭，但是我出兵的话，马大帅可就知道了，他一直说，马匪不能杀绝了，这样百姓才会更加依赖我们。” “很简单，让马匪进城啊，那你宰了他们不是名正言顺吗？你跟张麻子有联系吧？”杨广元笑道。 马进军抓耳挠腮想了半天，这家伙刚收了人家好处呢，转头就要干掉张麻子。“行，没问题。” 接着杨广元的手下递给他一张纸条，马进军拆开看了，满脸的不解。 “此人必须死！”杨广元说。 “为……为啥？” “个人私事，让马匪杀了他，你再去消灭马匪，还可以立个守城的小功呢。” “对，对，上任几个月了，也得干件正经事，正好一箭双雕。” 张蓬和欧采青本来耳朵贴着窗户的，却同时看向我，靠，什么意思？难道那纸条上的名单是我？不会吧！ “我又没惹他。”我轻声说道。 欧采青拉着我离开，翻墙出去后，我们赶紧骑马先回了旅馆。果然刚回到房间不久，马棚里就传来马叫声，接着那杨广元便快速上来，走到我门前的时候，还将耳朵贴上来听了一下，幸好欧采青聪明，让我们将灯都吹灭了。 接着杨广元便上了三楼，轻轻推了一下欧采青的门，连试几次才放弃，回了自己的房间。 “这小子很鸡贼啊！”我说。 “要不我们今晚跑路吧！”张蓬说。 “刘灵快来了，这时候怎么能跑啊？” 张蓬很是担心，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他和欧采青都认为那名单上是我。就算马进军故意引他们进来，这马匪难道还真的敢明目张胆冲进县城，在旅馆大开杀戒吗？张麻子是个很谨慎的人啊！ 早上起来吃早餐，杨广元跟欧采青两人坐一桌，其他位子都满了，我差点一屁股坐在杨广元边上，他都没抬头看我，埋头喝羊肉汤，倒是欧采青狠狠瞪了我一眼，那两个警卫不仅是凶狠地看着我，都要站起来揍人一样，吓得我连忙让开，跟张蓬两人端着面条在角落处找了个空位子吃着。 看来阶级很分明，除了杨广元和欧采青，其他都是下人。 “杨少帅怎么亲自来这种鬼地方了？”谭师长笑道，他坐在隔壁桌子上，一直盯着杨广元。 “我怎么说也是老板，你谭师长一个军人，不好好带兵，不也跑到这鬼地方来了？”杨广元说完捧着碗，认真地吹着羊肉汤。 “你可未必是老板啊，你二弟可厉害了呢，搞不好会革了你的命。” “他还没这个本事。” 我现在跟欧采青搭话的时间都没有，她跟那杨广元也没有太多话说，两人吃完了就各自回房。张蓬跟我将所有家具都搬到窗户跟前挡着，因为这窗户是朝街道的，我们还计划晚上把床挪到门口挡着睡，但若土匪真想冲进来，这木门也没什么卵用。 晚上的时候，我和张蓬根本没心情睡觉，楼梯每传来一次脚步声，都精神紧绷，这时候有人敲门，“是我！”欧采青的声音。 我打开一条门缝，她塞进两把枪进来，“城门守军已经撤了，你们小心点，杨广元也已经下令，晚上谁都不许出门，你们只能靠自己。” 接着她又塞进几个弹夹给我们，说道：“你们自己保重，至少要撑过十二点。”然后快速上了楼梯，回到房间。 “你会玩这个吗？”我问张蓬。 “生平都没摸过枪，赶紧研究下。” “打死人会不会说我们是杀人犯？”我问。 “要是打死了张麻子，咱们就逃走，城外就是安全的，在外面等刘灵。” 在这安静的夜里，怎么研究呢？又不能开枪练习。今晚巡逻军队喊宵禁的时间特别早，之后街道就死静，我们在窗户上留了个小洞观察。 “客官注意了，今晚宵禁，不管发生什么事，大家都不要出门。”旅馆老板端着油灯，楼下楼下喊了一遍，然后就关了大门休息。 大概十一点多左右的时候，楼下传来密集的马蹄声，我和张蓬从床上翻身起来。 接着旅馆大门被一脚踢开，我在门洞里看了一眼，十几个黑影冲上来，我们连忙躲起来拿着枪对着门口，门被推了一下。 我们还没开枪呢，麻痹的，外面就听到拉枪栓的声音，接着子弹便像雨点一般从纸窗射进来，幸好我们早就准备好了藏身的地方，躲在掩体后面。 我和张蓬连续开枪，外面传来惨叫声，看来还是打中了一两个。 “他们有枪！”外面有人说。 “冲进去！”好像是张麻子那老三的声音。 接着房门便被猛地撞开，他们举着火把，我们已经换上新的弹夹，头都没伸出来，举着枪胡乱开着，将他们逼出去，但是我们枪法太臭了，好像没打死人啊。 “他们在柜子后面！”老三吼道。 眼看柜子都要被子弹打乱了，一颗子弹几乎从我耳边擦过去。 “猴子，咱们得从窗户跳下去，不然被打成马蜂窝了。”我喊道。 “他们骑马，又跑不过。” “从窗户上翻到三楼，杨广元的房间就在楼上。”我说，这是今天我勘察的，这外墙很容易翻上三楼，若是被逼无奈，只能拖上杨广元，要死也拉着这龟儿子。 “怎么到窗户跟前？”张蓬的子弹已经打完了。 这时候靠路边的窗户插进两把长刀，交叉的双刀一分，切开窗户，挡窗的桌子被一脚踹倒，扑通一声摔在地上，一个黑色身影冲进来，在地面一滚，便到了门边纸窗后，双刀插进窗户，朝两边一扫，顿时窗户上全是鲜血，外面传来惨叫声。 黑影趴在地上，躲过一波射击。 () 第271章 火铃飞甲 “走！”她朝我们吼道。多么熟悉的声音，陪我度过多少次风和雨。 趁着马匪给步枪装子弹的空挡，她一个后空翻从窗户钻进土匪堆里，近身攻击，顿时血溅得窗户上到处都是，火把掉落在地上，不知道会不会把旅馆给点着。 “是刘灵。”我刚要冲出去，被张蓬拖到窗户边上，“别过去，她不认识你，会连你一起剁了。” 我知道这肯定是灵儿，近身攻击应该没危险吧，楼梯间很窄，方便她施展灵活的身手，外面传来惨叫声，砰砰的胡乱开枪。 “退下去！”老三喊道，接着楼梯上便传来杂乱的脚步声。“退到一楼射击！” 张蓬刚爬上窗户，却回头看着我，“剑呢？” 仔细一看，他背着的剑鞘里空空如也，太阿剑不见了。 “熊启龄出现了。”我说。 我们爬出窗户，准备抓着杨广元来威胁这些马匪，马进军肯定带着人在附近守着，等马匪干死我们，随时上来将他们消灭。 张蓬真是猴子，爬墙的速度比较快，几下就到了杨广元房间外面，还没站稳呢，窗户突然打开，直接将他推倒栽下来，砸在我身上，我掉下去的时候，明显是砸到刘灵了。 三个人几乎是同时落地，刘灵好歹用刀撑住了身体，没有摔倒，我们就是四脚朝天，刚咬着牙爬起来，一堆马匪便举着火把冲上来，十几条枪口对着我们，将我们团团围住。 刘灵想蛮干，被我拉住手，她猛地甩开我，警惕地看了我一眼，眼神相当的陌生和冷酷，我傻傻看着她，依然是齐耳短发，杏眼柳叶眉，肤如凝脂，黑色皮衣，这不是灵儿又是谁，只是拿着的不是寒月黑刀，而是两把修长的冒着寒光的环首刀，西汉骑兵标配的佩刀。 “退后三步！”老三喊道，马匪排得整整齐齐退后三步，黑漆漆的枪口对着我们。怎么没看到张麻子呢？这家伙不会没来吧。 “举枪。” 步枪围成半圈对着我们，搞得我们跟犯人一样。刚见到刘灵，还没混熟呢，就要死去吗？不甘心啊！ 我紧握拳头，准备待会儿用后背替刘灵挡住子弹。 “老三，你们中计了，张麻子呢，我跟他聊聊。”我说道。 那个老三根本不理我，吼道：“开……” 老三还没说完，脖子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穿过，火把掉在地上，那玩意儿并没有停下来，十几个举着步枪的半圈马匪，被那玩意儿飞速穿过脖子，就像放鞭炮一样，一个接一个，血花四溅。估计他们都没反应过来，有的颈椎被削断，耷拉着脑袋，身体还站着呢。 借着通天火光，我看到那玩意儿明明都要撞到右边墙壁了，却停了下来，在空中盘旋，突然转弯，朝我们射过来，刘灵就在我边上，我连忙拉过她，用后背挡住，她左手的环首刀已经架在我脖子上，估计以为我要袭击她。 接着我后背就被什么东西重重撞击，抱着刘灵扑倒在地上，她的刀锋差点割断我的喉咙，幸好她反应敏捷，刀锋一转，侧面刀身贴着我的脖子，接着她用右手胳膊和腿撑住我的身体，猛地将我推到一边。她握刀的手背滑过我的脖子时，是冰凉的，今晚也的确很冷，刚才离她只有十公分的距离，我能闻到她呼出那熟悉的味道。 “我草，火铃甲！”张蓬喊道。 我回头一看，刚才被切脖子的十几号人这才慢慢倒在地上，我连忙摸了后背，火铃甲回归原位了，我搓了搓手指看了看，上面全是血迹，好像还是温热的。 刘灵也满脸惊恐地看着我，连忙站起来，估计也被吓到了，退后了好几步，刀依然拿在手里，并没有收回去，这是防着我啊。 我抬头看了一眼，楼上传来关窗户的声音，杨广元一直在三楼看着。张蓬已经吓傻了，走过去仔细检查了那些马匪的身体，然后回头看着我说：“全死了！” 数了数，加上老三，总共十七个人，不到五秒钟，全部杀了，穿脖子而过，绝无活下来的可能。我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摸了摸后背的火铃甲，手都开始颤抖了，眼皮子不停地跳动着。 我整个人都是懵的，擦了擦满脸的泥水，看了看张蓬和刘灵，又看着面前躺着的尸体，半天没说出话来。 “猴子，这……不关我的事儿吧？”我说。 “别管了，先进去！” 远处传来马蹄声，应该是马进军带兵过来了，我们连忙钻进旅馆。回到房间，里面坐着两个中年人，一个留着古代道士的发型，穿着长袍，拿着拂尘，手里拿着的正是那熊家祖传的太阿剑，还有一个英俊的年轻人，穿着浅灰色中山装，他正在将七环大刀用布包起来，长相很像查尔斯，想必是白宗耀了。 “这位兄弟好身手，其实白兄准备从窗户上跳下去救你们的，不必一次杀十七个人。”那道士说道。 “你们是……？”张蓬问道。 “我是熊启龄。” “我是白宗耀。” 张蓬点点头，看了我一眼，见我傻乎乎的，便笑道：“夜已深，三位长途跋涉，早点休息，我们都是欧小姐请过来的帮手，有空再叙。” 白熊二人点点头，白宗耀看着刘灵，很是关心的问：“刘姑娘，你没受伤吧？” “没有！”刘灵冷冰冰回道，将双刀插入背后刀鞘里。 “刘姑娘，我们的房间都在一楼，我去让店小二给你打点热水泡个脚吧！”熊启龄笑道。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居然这幅献媚的表情，合适吗？ 白宗耀脸上不悦的表情一闪而过，但没说什么。 张蓬看着这两个家伙争风吃醋，有点懵逼了，看了我一眼，我心思全在后背那块麟甲上。这两个都是有老婆有孩子的人，对刘灵如此大献殷勤，莫非是看上刘灵了？ “不必了，我有些累！”刘灵说完便出门下楼。 白熊二人也跟着下去。张蓬将桌子搬到门口挡着，木门都烂了，店主像死了一样，旅馆都被砸成这样，居然还没出来。 我对着镜子看了看后背那块火铃甲，用抹布狠狠擦了擦上面的血迹，外面传来马进军的声音，“副官，马匪进城杀人，被我们全部消灭了，今晚就发电报向上面汇报一下。” 他没有出面来抓我们，估计是杨广元交代的，这杨少帅以为我们不知道他跟马进军的内幕交易，所以想借助马匪将我杀了，再干掉趁机干掉马匪，在欧采青面前保持好形象，这家伙的嫉妒心可想而知了。 “猴子，你来看看，能不能取下来。”我说。 张蓬吓得从侧面走过来，挪到我边上说：“你这不能控制，我不敢碰啊！” “怎么办啊？要是这样搞，辩机和尚的话就成真了，五秒钟，十七个人，妈的，还差点把刘灵也给杀了，以后谁知道会出什么事儿。”我着急地说，别说刘灵看着我一脸恐惧，我自己都怕。 “既然辩机和尚说的有道理，那你就赶紧背诵《涅槃经》，看能不能控制一下，这样是太邪门了，都掉了一个星期，还以为被龙吸水吸走了呢，突然就钻出来杀人，别哪天把我脖子也切了。”张蓬说道。 张蓬爬到破床上休息，实在有点累，我却睡不着，点上灯，坐着背诵《涅槃经》。 “明天再背吧，再搞就天亮了。”他说。 “你先睡吧，我再看会儿。” “好吧，不过最好休息下，精神好效果才会好，你需要集中精神与那火铃甲保持意念沟通，争取控制它。”张蓬说道。 () 第272章 犀利的嘴炮 我不知道怎么与火铃甲保持沟通，当我闭上眼睛的时候，后面没有什么感觉，这些玩意儿从我一出生就如影随形，过于习惯了。 翻着晦涩的经书，强行死记硬背，眼皮跳个不停，不知道是不是没休息好。点上一支烟，走到窗户跟前，看着楼下街道上，尸体已经被收走了，只剩下一滩血迹。 疲倦而焦虑，我是个没什么目的人，不爱钱财，也没什么野心，只想跟灵儿好，虽然这些家伙准备枪毙我们，杀了也算是自卫，但刚才那一幕始终在我脑海里，还有辩机和尚看着我的眼神，说出的那番话。 我是靠在破椅子上睡着的，门口一有动静，我便惊跳起来，原来天亮了，欧采青站在门口，看着我，眼神很怪异，然后问道：“你们昨晚没受伤吧？” “不劳欧大小姐费心，都是你那杨少帅搞的事儿。”我说完继续睡觉。 “别阴阳怪气的，若不是我提前安排刘灵连夜赶过来救你，你还能在这热嘲冷讽？” 我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欧采青跟前，说道：“那我还得感谢你了？是你让我们去房间保护你，他杨广元针大的心眼，因为这点事就想做掉我们。你不是飞扬跋扈吗？居然在他面前屁都不敢放一个。” “你……”欧采青怒目圆睁，银牙紧咬，都快被我气哭了。 她或许为难，但她的家族生意难道比我和张蓬的命更重要吗？对我来说，可没有什么清朝封建王朝留下的奴性，更不必拿我和朋友的命去体谅这些资本家。 这时候楼梯上有脚步声，欧采青连忙闭嘴，准备转身下楼，杨广元下了楼梯走到我跟前，尖嘴猴腮招风耳让人厌恶，“你刚才提到我的名字了？” “是啊，你在别人眼里是杨少帅，在我眼里屁都不是，所以你最好别再胡搞我和朋友。”我说道。 旁边的警卫气得眼睛一瞪，走到我跟前一把抓着我衣领，吼道：“你这冒牌货，敢对我们老板这么说话，活腻了你？” 他说的冒牌货应该是指我冒充什么警卫连连长了，想必这家伙就是正牌的。 我看着他，并未挣扎，冷冷说道：“你可以试试看，是你的枪快，还是我快，十七个人只需要五秒，我想你们三个，不会朝超过三秒吧。我数三个数，不松手，你们脑袋落地，三二……” 我故意快速数到二，留下最后一个数字，因为装逼十分不易，容易被雷劈，必须要注意技巧。我现在根本没法让火铃甲飞出来干掉他们，但我的眼神却故带杀气，死死盯着他，杨广元连忙拉开他，说道：“现在大家都是同事，谁都不要动怒，正事要紧。” 老板给了台阶下，警卫连长连忙一把推开我。 “我还以为你不怕呢，再敢玩那些小心眼，我不仅不会帮你们，反而会杀了你们。”我狠狠说道，这帮家伙差点把我们给搞死，没必要再摇尾乞怜，他们不知道我现在无法自由控制麟甲，昨晚一招足以把他们吓傻，得好好利用。 “放心，那些马匪再来找你麻烦，我会跟他们谈，尽量保护你们的安全，只要你好好为我效力。”杨广元说道，真是一个不要脸的家伙，居然还死不承认，欧采青站在后面像是松了一口气。 他们下去后，张蓬走到洗脸盆跟前，一边擦脸，一边说：“小子，你这王八之气发挥得不错啊，刚才搞得我很是紧张，剑也没了，真要干起来，我估计活不过一分钟。你居然还真把这帮孙子给唬住了。” “开玩笑，我发起脾气来，自己都怕！”我吹道。 “别吹了，赶紧下楼盯着你的小灵儿，白熊两个家伙跟她一路过来，估计早就被迷得神魂颠倒。她昨晚虽然跳进土匪窝里缠斗，但一个都没杀，只是废了几个人手脚。你在她心里估计就是个杀人机器，还不如那白熊两人呢。这白宗耀啊，真是帅得一塌糊涂，比查尔斯还英俊。你得用点心，别到时候你的小灵儿给人做了小妾，要知道她可是从古代过来的，不在乎这些。” 张蓬逼逼一堆，搞得我心里甚是慌张，那白熊二人昨晚看刘灵的眼神就不对，我连忙冲下楼，差点崴到脚。 “你他娘的泡妞不洗脸啊？”张蓬在房间里喊道。 我哪顾得了这么多，楼下依然热闹非凡，昨晚死了那么多人，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生活在水深火热里的人民，真是意志坚强。 杨广元和欧采青一桌，刘灵则和白熊二人一桌正在等面条，我一屁股坐过去，刘灵抬头看了我一眼，依然很陌生，她可不像欧采青会记起我。我却死死盯着她，分开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对我来说，好像过了一个世纪，不管她看我有多陌生，我却记得她的每一个表情。 现在想想，她曾经等了我70多年，孤苦伶仃的，而且是在我死后，哪怕找不到我，哪怕头部受了重创，也依然记得我，为了救我毫不顾及自己的安危。现在我倒过来追她，就算再艰难，也没什么怨言。而且，这次我不会再让过去的悲剧重演，必须破掉这循环劫的局。 “你看够了没？”刘灵怒道，这一副娇怒的表情，让我觉得很可爱。我看着她，突然笑起来了。 “你真好看！”我说。 她白了我一眼，不想搭理我。 白宗耀也看着我，熊启龄摸了摸下巴的小胡子，笑道：“小兄弟，你是哪里人啊？” “湖北！”我说。 “那我们是老乡啊，小兄弟怎么会来这呢？”他问。 “欧采青找我来的。”我说，然后又问：“两位今年高寿啊？” 白宗耀跟查尔斯一样的尿性，喜欢端着，衣服穿得笔挺，估计是那种觉得自己特别帅，照镜子都能高潮的自恋狂人，见我问得不是很礼貌，不想搭理我，熊启龄长相一看就是很圆滑的那种，笑道：“贫道今年35，白兄36，小兄弟呢？” “19。”我说，然后又看着刘灵，问道：“灵儿，你呢？” “谁是你灵儿？”刘灵没好气地说。 “小兄弟年龄不大，嘴皮子倒是厉害啊！”熊启龄见我当面调戏刘灵，很是不爽的样子。 “那没办法，你们两位近四十岁的高龄，想必早有家室，孩子都快嫁人娶媳妇了吧，还想老牛吃嫩草，自然心虚。我嘛，是单身男青年，追求姑娘的大好时机，没什么可顾忌的。”我喷道。 这一句怼得他们心里很不舒服，熊启龄说道：“哈哈，如今正是乱世，年轻人更应该发愤图强，为国为家做出一番事业，可不能光想着女人啊！” “熊道长倒是好为人师啊，那最好不过，你们二位去干大事业，以后就不要跟我抢这位姑娘了，只是……”我说的时候盯着熊启龄，“干事业归干事业，别忘了为国为家，若是投敌谋富贵，可就死无葬身之地。” 熊启龄眼皮子眨了一下，很是不悦地看着我，这时候的他应该还在为生活奔波，不够格做汉奸。白宗耀转头看着我，冷冰冰地说：“小兄弟，真是年少轻狂，好男儿三妻四妾再正常不过，为何我们有了妻室就不能追求刘姑娘呢？” “老白啊，你是光绪年间的人，受封建思想荼毒，我不跟你计较三妻四妾这个问题。但你们既然跑到这偏远地区来接活儿，就说明还不是什么功成名就的好男儿吧？你们家里的老婆孩子吃得饱吗？一家老小穿得暖吗？出门就开始泡小姑娘了？” 我当着刘灵的面，怼得他们哑口无言，白宗耀紧握拳头，俊脸都开始颤抖了，“小子，休要狂傲，靠一张嘴皮子可追不到这刘姑娘，她不是这种肤浅的女人。” () 第273章 一招吃遍天 “放心吧，我比你更了解小灵儿。” 我刚说完，刘灵哐的一声抽出环首刀，伸过来架在我的脖子上，“你是谁我不认识，嘴欠就滚一边去，别在这打扰我吃饭。” 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来，纷纷看着我们这一桌。杨广元看着我，甚是开心的样子，看着欧采青笑着说：“我若是知道这小兄弟如此有趣，早就跟他交朋友了。” 欧采青看着我，又看了看刘灵，什么都没说，低头吃面。杨广元估计以为我跟欧采青有点什么，心里不爽就要弄死我，现在见我当众调戏刘灵，故意阴阳怪气地说话气欧采青。这家伙真是人丑心脆弱，我虽然比他帅那么一点，但欧采青可不敢得罪他，一心想要嫁到杨家去做大帅夫人呢。 这时候店小二端来一碗羊肉汤面，刘灵舔了舔嘴唇，小二势利眼，以为人模狗样的白宗耀才是老大，所以将面先给他了。白宗耀非常郑重地捧起大碗，放到刘灵跟前，明明被烫得眉头一皱，却硬生生忍住了，依然保持着帅气，笑着说：“刘姑娘，昨晚一夜没吃东西，你先请！” 刘灵点点头，刚拿起筷子，我却喊道：“小二，过来！” 店小二走到我跟前，轻声问道：“客观，有何吩咐。” “有没有豆腐？” “豆腐？有啊，怎么了？” “给这姑娘加两块，要嫩的，开水里过一下就行，直接端过来，倒进她羊肉汤里。”我说道。 “客官，虽然新鲜的嫩豆腐刚送到店里来，但羊肉汤面可不是这么吃的。”小二说道。 “按照我说的办。” 白宗耀很是不高兴，问道：“小兄弟，你如何能替刘姑娘做主呢？面条加什么豆腐。” 我看着刘灵，她满脸惊讶地看着我，非常呆萌啊，我问：“刘姑娘，你要不要加豆腐？” “可……可以加吗？”她问。 白熊二人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刚才这丫头还拿刀要干我呢，怎么现在态度就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羊肉汤面加豆腐。 “当然可以啊！小二，听到没，不要多了，就两块嫩豆腐。”我说。 店小二笑道：“客观，你房间昨晚被砸烂了，这钱还没人出呢。” 我指着杨广元，说道：“所有的账都挂在这位杨老板头上。” 杨广元笑着点点头，店小二知道他来头不小，马进军应该是打过招呼了，连忙屁颠屁颠去了。 刘灵喝了一口羊肉汤，抬起眉头偷偷看了我一眼，满脸的疑惑。张蓬此刻正站在二楼走廊上，看着我摇摇头，慢慢走下来。果然傍上杨广元就是不一样，刘灵的豆腐很快就送过来了，第二碗面直接放到我跟前，我刚要吃呢，张蓬一屁股坐过来，抢过去大口吃着。 我只能咽了咽口水，继续等下一碗了，最可怜的是白宗耀和熊启龄，昨晚连夜赶路，现在饿得肚子咕咕叫呢，两人都是一米八的身高，早就饿得不行，店小二端了一碗过来，还是放在我跟前。 “两位慢等，我先吃了。”我笑着说。 熊启龄圆滑，见那杨广元好像跟我关系不一般，便笑着说：“小兄弟慢用。” 白宗耀则一脸不悦地咽了咽口水，压根不看我一眼，白起后人，果然高冷。刚才这两位还倚老卖老，想教我做人呢，现在可好了，只能看着我碗里热气腾腾的羊肉汤咽口水。我看了看熊启龄，又想起熊老六，那是他的孙子，是我第一次杀人，我不应该忘记，这也能时刻警醒我。 刘灵狼吞虎咽的，可见昨晚为了赶路来救我，真的是饿坏了，很快她碗里连一滴汤水都不剩了，我抬头看着她，问道：“要不要再来一碗？” “饱了……”她说完还打了个饱嗝，十分的可爱！有点不好意思的问我：“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豆腐？” “猜的，因为你长得像豆腐。”我笑道。 她见我如此轻浮，顿时拉下脸，拿着刀回房间了，白熊二人互相看了一眼，估计内心很沮丧，一路上咋就没发现灵儿喜欢吃豆腐呢？幸好他们没发现，不然哪有我弯道超车的机会。我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专心搞定灵儿了，然后带着她偷偷跑路，他们要盗夸吕墓，自己玩去，我迟早会露出马脚，到时候杨广元气急败坏，可就死翘翘了。至于欧采青，应该没什么危险，毕竟杨广元已经拉拢了马进军。 回到房间，张蓬找我要烟抽，被我拒绝了，“好不学，学什么抽烟？”我吼道，说完点上一支哈德门，昨晚郁闷的心情一扫而空，不去想那些了，先守住灵儿再说。 “小子，你这泡妞技术可以啊，整得刘灵一愣一愣的，但是你这个开挂太厉害了，对白熊二人不公平。”张蓬调侃道。 “放屁，他们两个三十多岁的人了，有孩子老婆的，还想泡我灵儿做妾，去他妈的，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我怒道，想到这里我就很不爽。 “那白宗耀真是又封建又顽固，但至少不是小人，熊启龄这种笑面虎，可要小心了。”张蓬提醒道。 “是啊，好像他将来会投日。”我说。 “那是以后的事儿，现在咱们就要小心。” 这时候我发现不详老头正躲在衣柜后面画着什么，这老头神出鬼没的，总是到处乱画，懒得理他。 “老头，你在画啥呢？”张蓬问。 “别打扰我！”不详没好气地说。 这时候有人敲门。 “门是坏的，直接进来吧！”我说。 张蓬惊讶地看着门口，我转头一看，居然是那谭大帅，这家伙刚才一直在冷眼旁观，现在跑来找我干嘛？ 他有些鬼鬼祟祟的，看了看门外，连忙将破门关上，走过来十分客气朝我抱拳，“小兄弟，我是谭江，不知道小兄弟尊姓大名。” “我叫江水生。”我说，不管他是什么人，现在要学马进军，谁都不要得罪，树敌越多，越是麻烦，毕竟我现在是靠昨晚那一杀招来装逼忽悠人。 “江兄弟，可愿意与我交个朋友？”谭江笑道。 “多一个朋友多条路，没什么不愿意的。”我也笑道。 “小兄弟，那杨广元给你多少报酬啊？”谭江开门见山地问。 我一愣，这家伙难道是想拉拢我吗？“我没明白谭师长的意思。” “我愿意出三倍的价格，小兄弟可否愿意跟着孙大帅打天下？”谭江问。 “盗墓为生吗？”我反问道。 “哈哈，小兄弟看来也是见识多广之人，盗墓说白了只是为了补充军饷，孙大帅的目标是成为一方霸主，甚至是称霸中原。” 我也嘿嘿一笑，说道：“孙大帅真有意思啊，刚盗了皇帝的墓，自己居然有复辟之心，他不会还留着辫子活在清朝吧？我没记错的话，孙大帅手里没什么兵了吧，凭什么称霸中原呢？” “小兄弟有所不知了，孙大帅心中早有打算。” “不会是投日吧？”我笑着问，谭江听着脸色立刻变了，但马上又恢复过来，走到我跟前小声说道：“小兄弟可不要乱说，投日可不是小事。” “谭师长，我跟你一样是个聪明人，不敢得罪杨少帅，也不想得罪你，所以现在我不敢答应你，毕竟人家杨少帅优先雇用我的嘛，但我也不是死心眼，会看机会的。”我说道。先稳住再说，尽量别结仇，他带来的那慈航法师有点厉害。 “兄弟果然是干大事的人，你放心，只要你不与我们为难，到时候手下留情，就是我和孙大帅的朋友。”谭师长说道。 “谭师长，你们来的目的是啥呢？这里也有什么古墓吗？谁给你的信息啊？”我一连串的发问。 谭江摇摇头说：“这个我不能说，孙大帅让我做什么便做什么，从不多问。” 既然他不想说也就算了，谭江估计是担心被杨广元发现，多生事端，便想离开。这时候衣柜后面突然什么东西掉在地上，谭江非常警惕地摸出枪。 () 第274章 江中鹤 “额，这是……”我担心他看到不详老头。 但这家伙疑心重，压根不想听我的解释，估计担心刚才的对话被人听到。他拿着枪猛地冲过去，我和张蓬也跟着，不详老头不见了，变成一个毛笔头掉在地上。衣柜上却贴着一副像是漫画的东西，纸估计是从纸窗上撕下来的，画面非常眼熟。 我被龙吸水冲到天空，立在半空中，十八片麟甲在身后一字排开，像是翅膀，不同于尸研所的几万张画，这张人脸十分清晰，麻痹的，仔细一看，可不就是我吗？ 旁边还提着几个清晰的大字：魔鬼终结者江中鹤。 张蓬看了看谭师长，又一脸懵逼地看着我。 老子心中真是一万匹草泥马狂奔而过，简直是莫名其妙，不详老头搞什么搞啊。谭江看着我，抱拳说道：“原来兄弟是高人，真名叫江中鹤，江水生应该只是个化名了，在下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兄弟日后多照应。” 我能怎么办，只能强颜欢笑，一逼装到底，总不能把不详老头叫出来打一顿，让他亲自跟谭江解释吧。 “好说，好说！”我回道。 “两位早点休息，若是手头紧的话，我先让手下送三千大洋过来。” “不必，不差钱！”张蓬连忙说道。 谭江点点头，还看了一眼那副画，满脸疑惑的离开了，他本是个粗人，长得也粗壮，但离开时却非常有礼貌地关上门。 我气得捡起那毛笔头，骂道：“不详老头，你他娘的有毛病啊，画个屁的江中鹤。” “不是你说的，要给你画张带脸的吗？”他说。 “什么时候画不好，非要这时候画。” “我说过啊，你的鳞甲会飞了，我才给你画。” “那你得先问我啊！” “凭什么要问你，笔在我手中。”不详顽固地说。 “放屁，你画我的像，我有肖像权，你凭什么随便画？” “什么是肖像权？能让我画，是你的荣幸。” 张蓬叹了口气，无奈地搓了搓脸，摇摇头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这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把我烟偷走了，点上一支抽着。“别跟他说了，说不通的，不是一个年代的脑子，对牛弹琴。” “我有点懵。”我看了看那副栩栩如生的画，头晕脑胀地走到床边，倒头休息，实在太心累了，带着这死老头，以后不知道还要背多少冤枉锅，幸好那李奴没跟着来，他小时候可是认识我曾祖父的，对啊，李奴呢？咋没跟过来呢。 “猴子，我终于知道什么叫，生的平凡，死的冤枉。”我叹道。 “我才冤枉好吗？”张蓬怒道。“措手不及啊，你说你干嘛非要闲的蛋痛，让不详老头画你的脸呢？熊启龄将来要是回家打听到你家，把你祖奶奶搞过来，你就惨了。” “我当时是觉得自己太怂了，配不上刘灵，想让不详老头把我脸画上去，逗逗她嘛！”我解释道。 “有张画就不怂了？”张蓬问道。 我叹了口气，十分郁闷地挠挠头，本来只是搞着玩的嘛。 中午吃饭的时候，那慈航经过门前，双手合十，目光炯炯地看着我说：“是在下眼拙了，没想到两位小兄弟年纪轻轻，居然是隐姓埋名的高人，希望日后不要交手的好。” “放心吧，只要大师不与我们为难，我也不会伤害你的。毕竟你一把年纪了，还出来打工挣钱，不容易。”我说道。 张蓬站在我边上，强绷着脸尬笑，都要憋红了，我自己也感觉有点不要脸。 但我觉得装逼是可以自保的，只要掌握好分寸，想杀我的人不敢随便动手，提高自身利用价值后，还会有人想拉拢我，化敌为友，哪怕是虚伪的朋友也不错，所以我现在必须得撑住场子，不能再陷入昨晚的险境，我还有很多事儿要去完成。 慈航虽然瘦得只剩下一张老脸皮，但自带气场，让人不敢小瞧，他笑道：“两位见笑了，老僧孤身一人，没什么好牵挂的，纯属为了乐趣，若是交手起来，胜负难说，昨晚我虽没亲眼见到小兄弟连杀十七人的雄风，但我觉得你可能还无法控制背后之物。御物靠气，你体内之气应该还没融合吧，得抓紧时间了。” 我表面笑着，心里却一沉，这老东西看来是个明白人，不好忽悠。“不劳法师费心了，我御物全凭心情，不靠什么气。” 慈航笑着下楼，张蓬看着他下楼的背影，提醒道：“骗普通人可以，骗行家估计有点难，你真得抓紧了，这老喇嘛不简单。” “抓紧也没法抵抗他的梵音啊！”我说。 不过自从昨晚一战，地位倒是提升不少，杨广元居然主动邀请我和张蓬去他那张桌子上坐着，但被我婉拒了，我得守着刘灵，白熊两人依然在那献殷勤，只是方式不同，白宗耀孤傲，大男子主义，以为靠一张装逼的帅脸就能征服我灵儿。熊启龄就很热情了，一点都不像得道高人，抽出筷子整整齐齐摆到刘灵跟前，搞得刘灵非常无语地看了我一眼。 “这筷子太细了，夹豆腐容易碎，换一双粗的。”我说完在篓子里找了半天，其实都差不多嘛，但我还是给她换上了。 “又有豆腐吗？”熊启龄非常不解地问。 “那是当然，麻婆豆腐，我亲自去烧，你们先吃。” 说完我就去了厨房，店小二已经把所有我要的材料准备好了，刚准备开火，欧采青却站在厨房门口，说道：“烧两盘，我也要吃。” “你吃什么，别接近我，你们家杨少帅可是狠角色。”我说。 “不烧我就把刘灵的抢过来。”欧采青说着就离开了。 “泼妇！”我骂道，看了看炉子里的火，开始烧豆腐，嘴里嘀咕道：“两个老傻蛋，跟我争灵儿，你们还太嫩了。” 我端着两盘麻婆豆腐出去的时候，张蓬他们居然没动筷子，在等着我，估计是因为杨广元没动吧，毕竟他是这帮人的老板。 我将一盘放到欧采青桌子跟前，一盘放到刘灵跟前，杨广元用惊讶的眼神看着我，说道：“小兄弟真是好雅兴，为了取得刘灵姑娘的欢心，居然亲自下厨，花样如此之多，难怪讨女孩子喜欢。” 说完他还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欧采青。 白宗耀叹了一口气，拿起筷子吃饭，说道：“男人下厨，毫无阳刚之气。” 我拿着筷子，将一块麻婆豆腐夹到小灵儿碗里，整个过程，刘灵都是懵的。 我对白宗耀说：“老白，你应该回清朝啊，你是觉得自己能用阳刚之气吸引姑娘吗？公狮子还是公鹿啊，你是皇帝老子啊，女人非得伺候你。” “无耻小儿，不要跟我说话。”白宗耀气得脸色发白，往嘴里猛扒饭，第一次见他时，以为他一百多岁了，所以是个老顽固，原来年轻时就如此啊！那溥仪小儿在鬼子的扶持下，还在东北搞伪满政权呢，难怪封建余毒难以清除。 “吃饭！”张蓬冲我轻声吼道。 刘灵吃着麻婆豆腐，自始至终都没说过话，估计她都是懵的，不过看我的眼神不再那么冰冷了。以她的长相，千百年来，估计献殷勤的男人不少，所以她的抵抗力很好，就像她在东洲渔村跟我说的，男人只是喜欢她的长相，并非真的爱她，她很聪明，明白这一点。 但我这种搞法她可能还不适应，众目睽睽之下，一个大男人居然跑饭店的厨房里专门给她烧菜，尤其是我的麻婆豆腐还是专门研究过的，味道相当的好。 可能很多人嘴上没说，心里却骂我是个没出息的家伙，但我不介意啊，这一屋子满清余孽，我在乎他个屁啊！ () 第275章 追杀张麻子 这一屋子的人全是冲那夸吕古墓来的，但现在每天的工作就是喝羊肉汤，然后回房睡觉，表面上似乎谁都不着急，暗地里却各自使力，我就发现每天至少有两个陌生人上楼，一会儿就离开了，感觉像是派到外面的探子。 我更希望慢慢来，在这种安全的环境下，我才可以慢慢接近灵儿，若是到了危险的境地，刘灵可能又精神紧绷，防御心更强。 “放心吧，听欧采青的意思是，那羊皮图上才有开启石骑兵的办法，一时他们不敢轻举妄动的。”张蓬说道。 “上次张麻子好像并没有提到此事啊。” “可能他不知道，现在的问题是，张麻子和那老巫婆消失不见了，不知道在搞什么鬼。” 是啊，张麻子让兄弟们来送死，自己消失得无影无踪，这小子干嘛去了呢？他一心钻营，却被马进军利用，但他好像又早有准备，并没有亲自前来，出卖十几条兄弟的性命，不会有什么其他目的吧。 我将不详的画撕下来，他却吼道：“不许撕我的画，不然绝交。” “知道了，知道了，我折起来放着总行吧。”我很是无语啊，这个倔强的老头太讨厌了，现在都没跟灵儿混熟，这张画儿毫无意义。 看了一天经书，脑子里全是刘灵，实在有点看不进去，张蓬正在摆弄着八阵图，店小二找了两个木工来修房间，敲打的声音让人头晕。 “噪音太大了。”我嘀咕道。 “你去找刘灵吧，别在这碍事。”张蓬说。 刘灵的房门紧闭，我在门口来回度步，想着该怎么跟她聊天呢，总不能说我们过去的经历吧，毕竟她没概念，而且太玄乎，可能会让她觉得我居心不良。 门突然打开了，她站在门口，用毛巾擦着头发，应该是刚洗完热水澡。 “你干嘛？”她问。 “晚上还要吃豆腐吗？”我问，一句十分无聊的话。 她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说：“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豆腐的，但也不是一日三餐都要吃，总得有个节制，不然会腻，一天最多两餐。” 我听着觉得好好笑，一天两餐还叫节制，但她却面无表情地看着我，非常地尴尬。 “我能进去聊吗？”我说， “不方便！” “那你还跟白熊二人成天一起。” “我们一起来的，互相有个照应，除此之外，没有别的，你也不用枉费心思，我不会接近任何男人。” “交个朋友啊！”我说。 “我不跟人交朋友，谢谢你的麻婆豆腐，但不要以为这样，我就会改变对你的态度。” 刘灵虽然跟我不熟，但说的话算是客气的了。她不跟人交朋友是对的，回春丹这种无数帝王费尽心血都要追求的玩意儿，谁知道她的朋友甚至是爱人，会不会反坑她一把。 “那行，慢慢来吧！不过你自己要小心点，白宗耀还好，熊……” “我知道了！” 我还没说完呢，她就打断我的话，看着我身后。我一回头，靠，白熊二人就站在我身后，若不是刘灵打断，差点就说出熊启龄不是个好东西了，刘灵不想搭理我们，关上门。 熊启龄一扬拂尘，走到我跟前，满脸不悦地看着我说：“小兄弟，继续说完，我怎么了？” “你……你没有老白帅，所以刘灵如果跟你好，我不服！”我胡乱编的。 “白兄，这小子不仅杀人不眨眼，还很无耻，背后说我们坏话，还想通过挑拨我们兄弟间的关系，来达到目的，以后可要小心了。”熊启龄说的声音特别大，生怕灵儿听不见，“刘姑娘也要小心了。” “无耻小儿！”白宗耀怒道。 这两个中年男人，本来是世仇，估计为了讨生活，商量着一起闯江湖，都是有私心的人。他们跟我差不多，是从农村出来的土鳖，哪里见过刘灵这么漂亮的姑娘，抢起女人来也是毫不手软，再说灵儿可不是一般的女人，身手敏捷，谁娶了就是多了一位江湖伴侣。 杨广元的警卫连长从楼上下来，小声说道：“老板请几位去开会，讨论重要事宜。” 熊启龄听完就准备去敲刘灵的门，没想到刘灵自己将门打开，他的手停在空中，尴尬地笑道：“刘姑娘，老板让我们去开会。” 刘灵点点头，躲开熊启龄，从我边上穿过去。 熊启龄只好又腆着老脸，问那警卫连长，“请问军爷贵姓啊？” “孔剑。” 我们跟着孔剑上楼，把张蓬也叫上了，这是要动手了吗？有点突然，我并不想下去喂鳄鱼。经过谭师长门前的时候，他装作没看到我们，轻轻关上门，这谭师长也不知道了解多少信息。 杨广元跟欧采青在房间里，他站在窗户跟前，看着一张小纸条，见我们过来了，才说：“几位请坐。” 坐下来干嘛，又没人给上茶，本来这件事是欧采青主持的，现在变成杨广元说得算了。 “我们高价请几位远道而来，想必你们也知道有风险，所以我再次确认下，有人想退出吗？”杨广元看着我们问。 除了张蓬，谁都不会退出，我是因为刘灵，她则因为拿了钱，没法退出。 “那好，既然没人想退出，那就希望大家全力以赴，事成之后，还有重谢！”杨广元说完又看了我们半天，直到我们都不吭声，才拿出小纸条，说道：“探子来报，张麻子出现在附近的镇上，我需要你们去抢到他身上的羊皮图，然后杀了他，如果看到那老巫婆，一并杀了。” “什么时候出发？”白宗耀问。 “天黑以后出发，不要让谭师长和马进军的人发现，城门那边我已经打点好了。”杨广元说完看着我，见我不表态，便问：“江先生，有什么疑问吗？” “没有，你说吧，我照办就行。”我说。 “好的，这次就由你来带队。”杨广元说。 “我？”我惊得嘴巴都合不拢了，本来打算跟着打酱油，保护好刘灵就行，趁机将羊皮图烧了才是正经事。 张蓬也很是惊讶，带队就意味着要冲头阵啊，“杨老板，这不行，他太年轻了。” “我用人从不看年龄，兄弟你够狠，又跟张麻子和老巫婆打过交道，有经验，我看好你。”杨广元说道。 “但这两个年纪比较大，估计我也无法使唤，不如让他们带队吧。”我说。 杨广元点点头，笑道：“这倒是个问题，所以一路上会有探子暗中跟踪你们，不管是谁不听话，你都可以就地正法，探子会向我汇报你们的行动，谁敢玩花招，以后就别在江湖上混了。” 不听话就让我杀人吗？我可没那本事和魄力。 白宗耀强忍着怒气，毕竟拿人钱财，不服也没办法，他那把七环大刀可干不过子弹。 熊启龄则笑道：“少帅放心，我们一定按照你的吩咐去办，全力配合江先生，完成任务。” “白先生呢？”杨广元看着白宗耀问。 “少帅怎么说，我们便怎么办。”白宗耀回道。 “好！”杨广元将纸条递给我，然后说：“天黑的时候，孔剑会送你们出城，先去休息吧！” “广元，我也去吧！”欧采青说道。 “太危险了，你别去。”杨广元说。 “但是……” 杨广元转头瞪了一眼欧采青，吓得她不敢说话了。我和张蓬回到房间，将东西收拾了一下，谁也不知道一路上会发生什么，我们一心跑路，根本不打算回来。 我打开纸条看了一下，上面写着：太平镇黄沙客栈。 () 第276章 夜奔 张蓬睡了一会儿，我有点睡不着，没做好当老大的准备，更没有带队经验，张麻子和那老巫婆岂是好惹的，哪会这么容易搞定，白熊二人有什么本事不知道，会不会出全力也很难说，毕竟杨广元不在，我也不是付酬劳的人，更做不到杨广元说的那种不听话就地正法。 “猴子，到时候我去对付老巫婆，你要保护好刘灵，别中招啊！”我说。 张蓬揉了揉眼睛，有气无力地说：“你得让白熊二人上，你自己冲个什么劲儿。” “不想怂，刘灵心里肯定觉得我是个杀人狂，再干不了正经事，会不会被她瞧不起？” “你就是心里没谱，想太多，虽然作为男人，我能理解，但是你过去那么怂，刘灵不要豁出性命来救你？” 这其实是不一样的，过去她凭着碎片化的记忆，把我当她最亲的人了，怎么对她，她都不曾放弃过我，真后悔那时候知道她肚子里有回春丹，有点害怕，所以故意疏远，让她伤心，现在想亲近，倒成难事了。 晚上我们吃完饭，故意回房间等着，桌子上放着三百个大洋，我跟张蓬分了，这玩意儿真是重，法币虽然发行了，但这里不太好用，店家都不想收法币，多年后，法币疯狂贬值，就跟擦屁股纸一样不值钱，将人民财富洗劫一空。 外面巡逻兵喊完宵禁后，我们各自到马圈集合。 孔剑已经在那里等着我们了，大家一声不吭地跟着他到了城门口，每人骑一匹马，真的是很艰难，还不是太熟练，马一跑快吧，就感觉自己会被颠下来。张蓬这家伙屁股好像黏在上面似的，刘灵骑在马上，背着双刀，更是英姿飒爽，难怪白熊二人馋得流口水，我都流口水好吗？ 城门口果然连个守卫都没有，孔剑送到门外，对我说道：“杨少帅这个人，喜欢办事能力强的人，什么叫办事能力强呢，就是不要找借口，克服一切困难，用一切手段达到目标。” “如果没有达到目标呢？”我问。 “那就最好逃到国外去，在国内的话，估计他会花大价钱动用黑白两道，找到你们，就算躲得了一时，日子也不好过，何必呢？”孔剑说。 “谁给我们带路，我们几个都是外地人，太平镇怎么走都不知道。” 孔剑朝树林里吹了口哨，然后便转身回去了。一个鬼头鬼脑的年轻人骑着马从树林里钻出来，这树林其实不高的，刚才我们并没有看到，看来这探子也是个骑马高手，能让马老老实实趴下来躲着，着实不容易，待会儿好好向他请教一下。 “你们叫我小马就行了。”他对我们说，然后拿出几个电筒，好像还是铜壳的，第一次见民国手电筒，虽然不太亮，但总比火把强。 “小马哥，这里到太平镇多远啊？”熊启龄问。 “连夜赶路，明早可以到。”小马说。 “这么远吗？”我问。 “是的，这里很辽阔，所以隔得比较远，夜路也不是很好走。” 熊启龄看着刘灵，问道：“刘姑娘，连夜赶路可能很辛苦，你若是累了，咱们就停下来休息。” 刘灵并未理他，而是骑着马向前走了几步，她估计对我们三个臭男人实在是烦透了，我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居然一下子冒出两个竞争对手，所以我总担心自己用力过猛，吓到刘灵，让她觉得我有什么不良企图。 心中太在乎，也会吓跑人的，早知道让那冥河渡者轻轻插我一刀，放掉一部分情血，或许态度要淡定很多，现在我只要看到刘灵，就觉得她是我的。 “江小弟，你骑马技术好像不行啊，能不能跟上节奏，别到时候我们把你跑丢了，群龙无首。”熊启龄哪来这么多废话呢，哪壶不开提哪壶，真是个熊玩意儿。 “放心，我这个人学东西快，骑几次就好了。” “那就好，让熊某来帮你赶马！” “不必……” “驾……”熊启龄不等我说完，一扬拂尘打在马屁股上。 马一声鸣叫，猛地窜出去，靠，我屁股腾空了，感觉会摔在地上。刘灵正好在前面，右脚贴着我后背，猛地一推，将我从马屁股处硬生生推到马鞍处坐稳，她骑马冲上来替我死死抓住缰绳，直到稳住发怒的马。 接着她转头看着熊启龄，眼光冷峻，“既然一起执行任务，就不要搞事。” “开个玩笑。”熊启龄嘿嘿一笑，十分尴尬，原本是装逼，想让我丢脸，没想到却被刘灵打脸了。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稳住心跳，刚才没做好准备，确实吓一跳，我看着熊启龄说：“你真是幼稚，以为刘灵是二十岁的小姑娘？你这种小孩把戏，人家可能压根瞧不上。” 这家伙应该是把刘灵当作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小丫头了，装模作样的，殊不知，刘灵见过的花招，可能比他的头发还多。 白宗耀也说道：“熊老弟，此去可能会很危险，团结最重要。” 熊启龄脸色有多难看不知道，但我却不想放过他，看着小马问：“你带枪了吗？” “怎么了？”他问。 “如果这个熊启龄再敢不听我命令，或是对我不敬，一枪崩了他。”我说。 “你叫什么名字？”小马问。 “江水生。”我说。 “好的，我明白了。”小马说完拍拍腰间的手枪。 我说完骑着马走在前面，小马很快跟上来，他倒是紧跟我的节奏，我还是尽量的快了，不然耽误时间，那张麻子若是听到风声逃跑了会很麻烦。 熊启龄一家人怎么说呢，祖上造的孽，所以他们也很无辜，但品性不好难道也是受诅咒的影响？或是长期压抑，心态失衡了？难怪教出熊九这么个死变态，正常人谁会在李奴家下那种诅咒，画什么狗屁《李奴拜鱼图》。 一行人骑着马在黑夜里狂奔，我白天没睡觉，真是累啊，眼睛都睁不开，差点自己摔下马。刘灵经过我边上的时候，看了我一眼，我笑了笑，强行提神，其实大家都挺累了，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大家停下来休息一小时，再赶路。”我喊道。 倒没有人反对，小马好像对这里的路很熟悉，带着我们找到一个山脚下，他去找了点干树枝点上火，刚好有条河流，马也能休息一下，吃点草。 “你们先睡吧，我放哨，我白天在树林里休息了一天。”小马说道。 “你也休息下，这姑娘耳朵特别灵，没事的。”我说。 刘灵本来在喝水，擦了擦嘴，看着我愣了半天。 “江兄弟果然察人有道，我是同行第三天才发现的，你这就发现了。”白宗耀叹道，他倒不像说假话拍马屁，可能是觉得自己碰到强劲的情敌吧，有些不甘心而已，熊启龄他应该没放在心上，毕竟长期被他们白家压着。 懒得理这老顽固，倒头大睡。做了一个噩梦，刘灵在我怀里消失，吓得我从地上猛地翻身起来，喘着粗气，擦了擦酸痛的眼睛，从张蓬口袋里掏出烟，准备点上，却发现刘灵不见了。 我四处看了看，山顶上站着一个长腿黑影，背着双刀，站在一轮明亮的弯月下，可不就是她吗，正站在那看星星呢。 爬上山坡，她回头看了我一眼，准备离开，我却拉着她说：“别走，陪我聊聊。” 她甩开我的手，但也没离开。“你怎么知道我耳朵灵？” 我并未直接回答，而是想通过讲故事的方式打动她。 () 第277章 太平镇 “我从前喜欢过一个姑娘，我们也曾在大海边的小渔村屋顶上看星星，她总是喜欢一个人孤独地看着大海，耳朵也很灵，身手也很好，喜欢吃豆腐……” “你是不是想说我很像她？”刘灵冷冰冰地问。 到底是谁啊，他妈的，把这套路用个稀巴烂，轮到我头上，偏偏就老套了。 “你就不能等我讲完吗？”我没好气地问，准备趁刚才那噩梦酝酿的情绪，动情的讲述一个悲伤的爱情故事呢，让小灵儿明白我跟其他人不一样。 “不能，欧小姐愿意出这么多钱，想必是有危险的，我不想去送死，希望你们能认真点。”刘灵很认真地说。 “我明白的。” 刘灵突然转身，抓着我的衣领狠狠摔倒在地，环首刀已经架在我脖子上，凶狠地问：“你到底是谁，明白什么？想要怎么样？” 我并未慌张，而是跟她眼睛对视着。这就是灵儿平时的样子，表面上看冷峻孤傲，心里却是惊弓之鸟，她可能觉得我图谋不轨，盯上她的回春丹了吧。 小马见我被刘灵用刀架在脖子上，连忙冲上来，还将枪掏出来了，刘灵左手抽出另外一把刀，看都没看，直接甩出去，插在小马的两腿正中间，他只要跑急一点，小弟弟就被切了，吓得小马站在那看着刀，愣了半天。 张蓬打着哈欠，拍了拍小马的肩膀，说道：“别管了，他们两个的事儿，你管不清楚的。” 我看着刘灵，抓着她拿刀的手，说道：“你不会杀我的，我也不是你想的那种人，以后你会明白。” 其实我的想法很简单，不管她会不会喜欢我，都不要紧，先拉着再说，不能让白熊二人得逞了，熊启龄气质过阴，刘灵应该不会喜欢，但白宗耀可是帅哥一个，人品不算差，虽然脑子是个老顽固，但刘灵也是个死脑筋啊，没有女孩不喜欢帅哥吧。 循环劫每次出的意外都不一样，可见不是所有的事儿都是注定的，否则我就没必要走这一趟。命运是有变数的，不然大家躺着就行啊，命差的等死，命好的等发财，还拼个屁。一切还得靠自己努力争取，没有谁是谁的谁。 刘灵猛地推开我，走下山，收起刀。张蓬站在山腰，看着我笑道：“被揍一顿，爽不爽？” “非常……爽！”我拍拍屁股回道。 “贱！” 虽然我只休息了半小时，但精神却好多了，毕竟年轻，恢复得快。 天微微亮的时候，我们进了太平镇，直奔黄沙客栈，这里可比那县城荒凉多了，若不是在茶马古道附近，这黄沙客栈根本没存在的必要。风还挺大，吹得地上枯叶四处乱窜，飞沙迷人眼，可能天还没完全亮，路上一个人都没有，像个死镇。 黄沙客栈应该很老了，风格像是古装片里的，除了两侧的承重墙是石头砌成的，其他都是木质结构，看上去很有些年头，一面黄旗吊在门口树杈上随着晨风飘扬。 大门紧闭，也没有24小时营业的概念，房间并不是很多，我担心那张麻子听到我和张蓬的声音，对小马轻声说道：“你来敲门。” 很快老板就出来了，揉着惺忪的眼睛，见我们人多，很是开心，除了我和张蓬睡一间，其他都是各自一间，小马开了房间却不打算住店，说要在外面守着。 “你不累吗？”我问。 “没事，这里有人接应，我去跟他交接下。” 小马说要教我暗语，某种动物的叫声，各种节奏代表不同的意思，我脑子都是糊的，哪里记得住。“猴子，你记住了吗？” “是的，老大，我记住了。”张蓬说道，非常给面子。 小马有些惊讶地看着张蓬，将信将疑，毕竟他只是很轻微的演示了一遍，其实还蛮复杂的了。他出了旅馆，我站在二楼走廊上，看着他钻进对面的一个破房子里，看来这杨广元真是不简单啊，安排得这么仔细，探子根本没跟着他进县城，应该有几个人一直都在盯着张麻子，毕竟每天来汇报，没一个团队，这么远的路程根本赶不及。 “我记得每天两个陌生人来旅馆，另外一组探子，不会是谭师长的人吧？”我问。 “先休息下再说，谭师长、马进军都不是吃闲饭的。” 是要休息下，人都累垮了，感觉屁股都磨破皮了，骑马真是苦力活，不知道古代那些战士远征匈奴，长夜奔袭，是怎么做到的。当然了，最辛苦的还是马。 刚躺下来，张蓬就翻身起来，盯着窗户，“有人！” 我翻身起床，冲到门外，走廊上安安静静的，什么都没看到啊，刘灵就在隔壁房间，此刻她也拿着双刀站在门口，看着走廊顶上。 “一个小孩，爬上去了。”她说。 “老巫婆！”我和张蓬同时说道，也不敢声音大，不知道张麻子和老巫婆睡哪个房间呢，看来是已经知道我们来了，我靠，怎么感觉我们像是中了圈套呢。 “小灵……哦，小刘，你要不到我们房间来吧，床让你睡。”我说。 她白了我一眼，转身进去准备关门，被我一把挡住。“猴子，贴上符，小刘不懂这些名堂，别中招了。” 张蓬连忙从布袋里掏出符，走到刘灵房间，将窗户和门都贴上了，刘灵倒也没拒绝，这时候熊启龄也拿着符进来，见我们捷足先登了，便说：“张兄弟，也是有点真本事啊！” “熊老哥，你也不错啊！”张蓬回道，还看了看熊启龄手中的符。 “你们出去聊！”刘灵说。 确实啊，这熊启龄真是不要脸，本来没有他和白宗耀两个搅屎棍，或许我会省很多事，他们这样一搞，估计刘灵心里都产生排斥反应了。 我们回到房间，张蓬说：“熊启龄学的东西也有些阴，跟那黄玄家差不多，你以后得防着他点。” 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响起那暗号的声音，我揉了揉眼睛，张蓬抬起头听了一会儿，说道：“他们说昨晚张麻子没回来。” “老巫婆呢？” 张蓬居然学会了，我靠，瞎叫了几下，像模像样的，这小子还会口技了？外面居然真听懂了似的，回应了一下。 “老巫婆也没看到。”张蓬翻译道。 “你这瞎叫一通，到底他们有没有听懂啊？”我怀疑地问。 “你懂个屁，我刚才是问除了张麻子，还有没有其他人住在这里，他们说没有。” “那你让他们小心点，老巫婆既然知道我们在这，肯定也知道探子在对面盯着，这可能是个圈套。”我说。 “我草，这只是暗语，都是事先沟通好的，又不是中英互译，你说这么多，我怎么传输？”张蓬懵逼地问。 真是闲的蛋痛，人都不在这里，还用个屁的暗语啊，我直接推开后面的窗户，那小子可不就蹲在墙角吗？ “小心点，你们的行踪可能泄露了。” 他点点头，从后面墙角摸着离开。总之出来混，是没法休息好的，忧心忡忡搞得我睡意全无，张麻子至少还带了十来个人逃走，若是埋伏他们，刘灵和白宗耀出去杀他们个措手不及，倒是不足为惧，现在是连行踪都不知道了。 张蓬还在睡觉，我下楼找点吃的，饿得慌，没想到小灵儿也在那吃面。我走到她旁边坐下来，这时候发现角落处有个长相清秀的青年在看着我们，他实在太突出了，戴着黑色毡帽，黑色呢子大衣里面配着马甲，一看就跟这里的画风不协调，肤白皮嫩的，像个女人，我盯着他看了半天，总觉得有点眼熟呢。 () 第278章 羊皮图重现 那青年见我盯着他，便将帽子压下来，挡住了眼睛，碗里的面他是一根都没吃，接着他便起身离开了，外面居然有几个军人牵着马在等他。 “女人！”刘灵说。 “小刘姑娘，果然好眼力啊，我都没看出来。” 可能是我语气太轻浮了，还往她跟前凑，刘灵白了我一眼，不再说话。我招招手，让店主过来，问道：“你这镇上还有旅店吗？” “没有，不过我看那年轻人应该是官爷，这附近倒是有个驻兵点。”店主说道。做生意的人就是眼劲儿好，我都没问，他就说出来了，可能是见我一直盯着他们离开的背影。 “这驻兵点难道有女人吗？”我问。 “不可能，除非是长官的夫人。”店主笑道。 “哦，好的，谢谢！你这有嫩豆腐吗？” “客官，刚才这位姑娘问过了，豆腐刚送来，但只有五块，今儿做豆腐的人家出事了，所以……” “先拿两块过来，另外三块也留着。”我说完将三块大洋放在他手上，他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乐呵呵的去办了。 刘灵明明故意放慢了吃面的速度，等豆腐呢，还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我看着她嘿嘿一笑，相当的得意，小灵儿，看你能否逃出我的手掌心。 这时候小马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冲进店里，慌慌张张的样子，差点没看到我们，直接冲上楼了，我咳嗽了一声，他才停下来，气喘吁吁地走到我边上，满头大汗，我将一碗茶端到他跟前。 “谢谢老大！”他说，连忙端起来喝了，差点烫到，这小子办事倒是利落，就是毛毛躁躁的。 “还没吃早餐吧？”我问。 “不用了，出事了。”他说。 “什么事？”我问。 “镇上有个做豆腐的人被杀了，背部皮肤被掀掉，缝上了一张羊皮图，现在那家人哭哭闹闹地带着一帮人将尸体送到附近的驻兵点，请求长官查惩凶手。”小马说。 “送到驻兵点了？”我惊道。 “对！” 这时候老板送豆腐过来，小马又要出去，被我拉住了，“先吃碗面再说，其他事不急。” 小马倒是很着急，见我态度坚决便又坐下来。老板将一碗面放到我跟前，我推给小马，让他先吃，他有点受宠若惊，估计以为我是杨广元新任命的亲信呢，不然怎么会年纪轻轻当老大呢，昨晚还被刘灵一个女人给揍了。 他连忙说道：“老大，您先吃。” “没事，你吃吧！”我说。 我跟着店主到一边，递上一支烟，问道：“老板，刚听我朋友说，那做豆腐的老板被杀了？” “是啊，我是怕大清早的，有些客官忌讳，所以才没说出来嘛！” “那不应该送到警署吗？” “小镇警点就两个四五十岁的老头，连把枪都没有，一般这里有事都是军爷说得算，驻兵点的赵营长是这个镇上出去的，所以对我们还算关照。”店主说道。 我又赏了他一个大洋，问了那驻兵点的位置，吃面的时候，我问小马关于刚才那个年轻人的身份，但小马也不知道。 “老大，你应该是杨少帅的朋友吧，我看您器宇不凡。”小马说。 “勉强……算是吧！”我吹道。 “那以后还望老大多多提携，让我多赚点钱娶媳妇。”小马笑道。 “没问题。你们这次来了几个人啊？”我问。 “孔连长不让说。”小马说。 “孔剑算个屁啊！”我骂道。 小马愣了一下，这小子年龄不大，倒是机灵得很，眼珠子滑溜转了几下，我连杨大帅的警卫连长都敢骂，说明我还是很有点地位的嘛。 “四个探子，还有一个枪手。”他说。 “都可靠吗？”我问。 “可靠的，枪手是警卫连的，我们四个探子都是杨大帅家中养马的下人，从小被收留，对少帅也是很忠心的。”小马说道，倒也坦率。 “小马啊！”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以后在我面前，不要说自己是下人了，我眼里人人平等。” 小马可能不知道我说的真假吧，毕竟杨广元就那么虚伪，谁敢说真话啊！他只能点点头，也不敢说什么，估计担心说错话，我向杨广元告状呢。 张蓬这时候下来，我让他赶紧吃，然后去驻兵点看热闹。 我抽着烟走到那年轻人坐着的地方，搓了搓脸，仔细想了想，就是想不起来到底像谁。 熊启龄和白宗耀两人下来时，我们已经准备出发了，我让他们在这里守着，等待其他探子回报张麻子的消息，并且盯着客栈，张麻子的长相还是很奇特的嘛，随便形容了一下，他们就明白了。那老巫婆就不用形容了，只要进门，这两个家伙就会注意到，都是学道之人。 小马对这里路况比较熟悉，很快就带着我们从另外一边出了太平镇，能看到远处有一大片石头砌成的矮房子，面积还不小呢，房子上面很多小窗口。 门口挤着几十号人哭哭啼啼的，大铁门关闭着，没人出来，上面写着几个字：太平镇骑兵营。 “小马，一个营有多少人啊？”我问。 “五六百人吧！”他说。 “这么多人啊！”我嘀咕道，妈的，这要是把尸体停在里面，可就麻烦了。 我们也不敢靠近，毕竟是外地人，一眼就被认出来，搞不好被当成杀人凶手了。我让他们在这边等着，尤其是小灵儿，还背着刀呢，里面可是军队，第一个就把她给抓起来了。 我跟张蓬两个看起来比较和善，下了马小跑过去，跟在人群后面，他们嗷嗷惨叫的时候，我们也装作揉揉眼睛，混淆视听。旁边的老头看我们第一眼的时候，没认出来，又看了几眼才问：“你们是谁啊？” “边茶商队的啊，老人家，这是怎么了，实在太惨了。”张蓬很伤心地说。 “是啊，也不知道哪个坏东西，把我侄子搞成这样。”老头说完，钻进人群中，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冲里面喊道：“我的赵营长啊，您可要给咱们老赵家做主啊！” 这时候军营的大铁门打开了，一个穿着军装的中年男人走出来，他也懒得去扶老头，说道：“赵叔，先起来。” 接着他有些不耐烦地掀开盖着死者的床单，我连忙钻进人群里，仔细一看，后背果然缝着一张羊皮图，羊皮面积大了一点，一部分还盖在屁股上呢，上面都是血迹，有点恶心。 我没见过那张羊皮图，但欧采青跟我说过，羊皮图上画着鳄灵湖的平面图，中间有个地方标着红点，就是夸吕古墓的位置，其他的好像就没了，跟眼前这张图正好吻合。 靠这个怎么启动那石骑兵呢？ “尸体先留在这，我会找县城的仵作来查验一下尸体。”赵营长说。 “赵营长，万一那些歹徒逃了呢？”老头哭道。 “来人啊，把太平镇进出口封了，七天之内，只准进，不准出，居然敢在我的地盘搞事。” 赵营长说完就进去了，尸体也被人抬进去，哪管乡亲们还跪在这里呢，他只是不允许官威被冒犯，并非真把这些跪着的镇民当亲人。 我从人群中钻出来的时候，张蓬正死死盯着三楼窗口，我看了看，什么都没有。 “你看什么呢？” “一个女人。”张蓬说。 “女人？”我又看了一遍，没人啊。 “应该是你今早看见的那一个，你之所以没想起来，是因为她的五官有点像娜莎年轻时。”张蓬说道，眼睛依然盯着楼上。 () 第279章 鬼迷心窍 “我草，还……还真是，你赶紧把画拿给我看看，别是你眼花了。” 我拉着张蓬到一边，取出娜莎的画摊开，仔细看了看，可不是有点像嘛，无非就是娜莎的样子天真活泼，那女扮男装的家伙面若冰霜，鬼鬼祟祟的，又穿着男装，没有想起来，到底是谁呢？赵营长的女朋友吗？ 张蓬将画收起来，回头看着那空荡荡的小窗户，“真有这么巧吗？”他嘀咕道。 刘灵突然从人群中钻出来，都没看到她啥时候钻进人群中，走到我边上，不过她的刀已经卸下来了，还挺聪明的，不然她这样子，很容易就被人当做凶手，“死者三个小时前被杀的。” “你怎么知道？”我问。 “就是知道。”她回道，不想解释无非就是经验之谈，她不想提起。 现在是七点，也就是说四点左右的时候被杀的，死者主要是做豆腐为生，需要起早，但为啥偏偏是他遭殃呢？正好凑巧看到他了吗？还是张麻子和老巫婆就住在那附近。 我决定去看看，也不敢打草惊蛇，我们这几个人，不够骑兵营战马踩的，现在还不让出城，估计想逃都逃不了。 “难怪杨广元不让欧采青来，原来知道这里危机重重。”我嘀咕道。 张蓬有点失魂落魄，默不作声跟在我后面，时不时回头看看，我猛地推了他一下，吼道：“你小子掉魂了？那个不是娜莎，长得像而已，小心点，可能是马家军的人。” “知道了。” 我们骑着马抢先到了那豆腐坊，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只有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在看家，坐在门口地上傻乎乎的，目光呆滞，鼻涕都快流到嘴里了，我们直接进去，他也似乎也不关心，莫不是个傻孩子吧。 张蓬回头看了一眼那孩子，说道：“跟张麻子老婆一个症状。” “被老巫婆害了？”我问。 “有可能。” 张蓬说完走到孩子跟前，翻了翻小孩的眼睛，皱着眉头说：“估计是被那鬼婴把魂吓散了。” “也有可能是看到老巫婆杀他爹，先别动，到时候万一这小孩再出事了，我们几个真会被当成凶手。”我说。 “对啊，老大，除了张麻子那几个人，最近镇上就我们几个外地人，可得小心点。”小马说。 “这么巧吗？没有马队吗？”我问。 “没有。” 破屋子后面有个石磨坊，地上一滩血，应该就是死者遇害的地方了，大木桶本是用来点豆腐的，现在里面一片血红色，还能看到半桶豆腐花呢，一张皮漂在上面，不用看也知道是什么东西了，有点恶心。 “好像有东西。”刘灵说完抽出刀，小马吓得退后好几步，他本来脸色惨白了。 “小刘，你让开，让我来。” 刚说完呢，刘灵还没明白什么意思，豆腐花里一根花绳子冲出来飞向刘灵。 刘灵快刀一挥，那玩意儿居然砍不断，而是直接缠上环首刀，绳子的一头突然散开，变成十几条小花蛇咬向刘灵的脸，我一把抓着那些蛇头拽开，吼道：“扔刀。”因为另外一头准备咬向刘灵的手。 刘灵松开刀，吓得退后好几步，那些花绳子却不敢咬我，而是想逃，张蓬吼道：“让它们走，看会不会带我们找到老巫婆。” 我将花绳子扔出去，连忙挡在刘灵前面，这绳子可是会飞的，牛逼得很，以前看过印度通天绳的视频，说一直是未解之谜，也不知道真假，但这绳子好像是很细的两头蛇缠在一起变成的，几十条蛇缠这么紧，还能活动自如也是邪乎了。 花绳子被我扔在墙角，游向窗户钻出去，刘灵捡起刀，跑得比谁都快，我担心她中埋伏，紧紧跟着，这丫头真是实心眼，看白熊二人多会混日子。我们看到花绳子在草地里穿梭，这还得刘灵的耳朵灵，不然就跟丢了。 跑了半小时，我们累成狗，那绳子速度也不快，小马体力倒是不错，“老大，不对劲儿啊，这是去军营的方向。” 我们跟着那绳子跑到军营后面，看到那绳子钻进臭水沟，果然游进军营里面去了。 “老巫婆在军营里吗？”我嘀咕道。 “看来张麻子已经投靠赵营长了，刚才那背后的羊皮图搞不好就是献礼。”张蓬分析道。 “那就麻烦了，本来杨广元想偷偷盗墓，没想到还是引起注意了。”我开始担心欧采青的安全了。 “晚上进去看看吧？把那羊皮图给盗出来。”张蓬看着我说。 我看着他，明白了他的意思，盗羊皮图是其次，这家伙肯定是想再去看看那个像娜莎的人是怎么回事。 “回去再说。”我回道，怎么看都像是圈套，我得好好想想。 我们趴在小山坡后面观察了半天，发现后门有十来辆卡车摇摇晃晃地从后门出来，应该是运输物资的车辆。 “小马，这些车辆什么情况？” “早上去附近的集市购买物资，回来应该刚好晚上了。”小马说。 我们回到旅馆，张蓬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晃悠个不停，我抽着烟，看着他说：“你不能坐一会儿吗？不累啊？” “没事，我想点事情。” “你想什么我不知道吗？晚上我陪你去。”我说。 “真的啊？” 张蓬一副喜出望外的样子，真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其实我已经想通了，拿不到羊皮图，一样会被杨广元搞死，而且张麻子已经发现我们，并且及时投靠赵营长，那我们更死定了，镇上出入口被骑兵封锁，跑不掉的，我们这次来就是钻圈套，背后都是那老巫婆操作的吗？ 张麻子只认识我和张蓬，不认识刘灵，不如了却张蓬一个心愿，给刘灵一个逃跑的时间，除非刘灵愿意跟我逃走，否则只能置之死地而后生。 “不过就我们两个偷偷去好了，别叫他们。” “你可以让刘灵在外面接应。”张蓬说。 “接应个屁啊，要是被发现了，五百骑兵，谁接应都没用。” “对，对。”张蓬点点头，没再说什么，从我烟盒里抽出一支烟，走到阳台上独自抽着，可能是担心连累我吧。 白熊二人似乎不着急，熊启龄鬼头鬼脑的，如果我不给他分配任务，他是不会主动找事的，我也不打算靠他，免得关键时刻被坑一把，这种玩命的活儿，不能信任的队友，不如不用，下次盗墓的时候，欧采青这雇主在边上，我看他有什么本事。 下午我们准备先睡一觉，赶夜路直到现在都没好好睡过，所以睡得很沉，直到有人拍醒我，睁开眼睛时，刘灵就站在我床边。 “怎么了？”我问。 “你朋友自己去了。” “啥？”我猛地爬起来，张蓬这个傻逼，想要气死我啊，简直鬼迷心窍了。“你咋不拦着他？” “他说有重要的事情，让我们在旅馆等，如果他没出来，不要去救他。”刘灵说。 “要我叫上他们吗？”刘灵问。 “不用了，旅馆里等着，注意安全，你晚上不要出门，房间里的符不要撕。还有，熊启龄不是好人，离他远点。如果，我没出来，你们就回去找杨广元从长计议。”我叮嘱道。 “好！”刘灵点头道。 若是那个爱上我的灵儿，我就是给她几巴掌，也是要跟着去的，这样反而落个轻松，就是心里有点失落，她好像不关心我的死活。 刚出门，我又回头看着刘灵，问道：“刘灵，我问你，如果我让你跟我走，不要参与这次行动，你会答应我吗？” “我还得回羕岛有事，不能逃。”刘灵回道。 我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 第280章 秘密潜入 我跟灵儿说的话，有点像遗言，可惜她不懂。现在我若死了，就一了百了，她还没爱上我，多年以后，我妈妈掉进积水潭的时候，她也不会记得救我，所谓的循环劫如果想破其实很容易，只要在灵儿爱上我之前，死了就行。 一切的起因都是我不甘心，想跟灵儿地久天长，苦苦挣扎，但现在我也不能看着张蓬送死。 骑着马朝军营狂奔而去，有种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感，但我并不怪张蓬，说实在的，他这辈子还有什么盼头呢，娜莎不在了，他是个石心人，压根不在乎生死的，刘安真以为自己能控制得了他啊，并不是每个人都怕死的。 到军营后门的时候，其他车队已经开进去了，只有一辆车停在军营不远处，好像车胎爆了，两个人正打着电筒在那换轮胎，张蓬不会已经进去了吧。 我将马绳栓在小树上，趁黑摸向那车边的小山坡。走近一看，张蓬王八蛋可不就趴在山坡后面吗？ “你有毛病啊？不等我。”我骂道。 “就知道你丫会跟过来，罢了。我在路上撒了钉子，把那车胎扎破了，待会儿他们换好上车，趁机过去，不然车速太快，跟不上节奏。”张蓬说道。 我趴在山坡后面，他们只要一上车，就可以冲过去了，这年头的汽车并没有那么好的视野，应该不会被发现。 “哪来的钉子啊？”我问，这家伙还挺用心呢。 “去一个破房子里找了几块小木板，敲上一排钉子，最后一辆车子开过去的时候，扔过去就行了，车灯跟蜡烛似的，他们根本没看到。”张蓬得意的说。 “娜莎的魂魄会像青青那样进入到那女人体内吗？”我问。 “估计很难，除非她主体愿意接受，否则不可能的。” “你的意思是欧采青主魂接受了？”我问，很是惊讶，怎么可能呢。 “废话，你不是把人给亲了多少遍吗？欧采青这么小，搞不好是人家初吻呢。虽然她可能没意识到，但潜意识的动摇，青青对你的记忆就能趁虚而入。” “那你锁着娜莎的魂魄干嘛，放出来啊。” “你怎么确定她能找到前世肉身？找不到就永远魂飞魄散了，她不属于这个时空啊！” 这时候两个小兵换好轮胎，将废胎扔到车上，骂骂咧咧地说：“谁他妈这么缺德啊，扔钉板在路上。” “肯定是镇上的小屁孩！”另外一个说。 两个小兵刚上车，我们就快速冲下山坡，钻入车底，摸黑找到东西抓牢，这里离军营不远了，几十米的距离，只能吊着被拖过去，双脚根本找不到地方固定。 这是最后一辆车子，进去后，两个兵便将门关上了。车子缓缓开到车库，我的脚都被石头磕了两次，痛得要命，也不敢吭声，两个小兵下车后就离开了，我们趴在车底等了好一会儿，都没人来卸货，估计等明天卸吧。 “羊皮图不知道有没有被撕下来啊！”我说。 “那羊皮图应该是张麻子献给赵营长的，肯定被撕掉了，我们直接去那女人的房间，看那是不是赵营长的卧室。”张蓬说。 只能这么办了，要不然这么大的军营，我们根本无从找起，连个目标都没有。 张蓬站在车库门口，四处看了看，这里面其实也没想的那么严格，漆黑一片，远处两个哨楼有吊灯，各站着一个拿枪的哨兵，他们主要是看军营外面的。 军营宿舍好像都熄灯了，毕竟整个青海都是马家军的老窝，又不是马上要打仗，谁敢闯进军营啊，除了我们两个不怕死的。本以为像电视剧或游戏里的军营，探照灯四处乱扫，巡逻兵走来走去，一不小心就会被发现呢。 “在那！”张蓬指着一幢三层楼，只有那幢房子最高。我们从障碍物里钻来钻去，终于摸到了那幢房子底下。观察了一下，这里应该是营部办公的地方。 我刚想冲上楼梯，张蓬却拉着我，小声说道：“你不觉得太简单了吗？张麻子已经知道我们来追杀他，为什么这里静悄悄的？” “废话，人家明显就是引诱我们进来的嘛！”我说。 “那要不退出去？”张蓬犹豫地问，我很高兴他终于清醒过来了，不过我不想退。 “逃不出去了，找不到羊皮图，回去还不是被杨广元搞死啊！反正都来了，去看看再说，这里离那车库不到两百米，实在不行掳了那女人，开车冲出去，到时候咱们慢慢研究她。” “也好！” 我猜那赵营长也有小心思，不想打草惊蛇，或是有其他目的，不然随时可以派骑兵把我们团灭。 我们冲上三楼，张蓬根据记忆判断是左边第三间房。房门是关着的，张蓬对着门缝闻了闻，微声说：“女人香！” 我也吸了吸，没闻到咖喱味。但怎么进去呢，我看了看旁边的窗户，居然是虚掩着的，比划了一下，刚好能伸手摸到里面的门栓。 以前读初中的时候，学校宿舍就是这种脑残设计，窗户离门特别近，若窗户没关，手长一点的就能伸进去，直接拉开门栓，有次刘叔给我搞了一罐麻辣鱼干，我藏在书包里挂在床头，有天晚上宿舍门被打开，鱼干被人偷了。 我轻轻打开窗户，伸手去摸门栓，怎么软乎乎的呢，草，又是那绳子吗？接着手腕就被缠上，我的脸紧紧贴着窗户铁栏，使劲吃奶的力气猛拽。 “踹门！”我喊道。 张蓬后退几步，猛地冲过去，一脚将门踹开，掏出一张符在花绳子上一抹，我才挣脱开来。这哪里是潜入，明明就是硬闯。 “别……飞头降。”张蓬喊道。 我已经冲进去了，草啊，居然被一个人头撞了，没错，是人头，漂浮的人头，黑色长发耷拉在脸上，露出中间三分之一的人脸，是那个艳美的印度女人，或者说老巫婆吧。我们嘴对嘴，鼻子对鼻子，硬生生撞上，可惜她的鼻子比较高挺，撞得我鼻子很痛。 人头是怎么漂浮在空中的？而且她还睁着大眼睛，大得吓人，十分狰狞恐怖，张开嘴时，我还看到了整齐洁白的牙齿，她尖叫着，绕着我快速转圈，我一把抓住她垂落的长发，她猛地咬向我脖子。 这个印度老巫婆真是八!零!电!子!书!w!w!w!.!t!x!t!8!0!.!c!o!m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以为我会吓尿吗？我并没有，而是出其不意地转头张开嘴，咬住她丰润的下嘴唇，妈个比的，谁怕谁，这种邪术除了吓唬人，还有什么卵用？我死死咬着她的下嘴唇，狂甩她的头颅，痛得她嗷嗷大叫。 床上的被子突然掀开，无头女身冲过来，手里绳索一甩缠着我的脖子，勒得我有点透不过气来，才松开她的下唇，她连忙接上头，捂着嘴退后好几步，凶狠又恐惧地看着我。 我一手拉着绳子，后退几步，一拳头砸碎玻璃窗，划破手掌，抓着绳子猛地一拉，花绳掉在地上，变成一堆死掉的两头蛇。张蓬都快被勒得翻白眼了，我将缠着他脖子的绳子拉掉。 “老巫婆，还有什么本事啊？”我怒道。 印度女巫后退了几步，手一挥，又是那只黑烟凤凰张开大嘴冲向我，张蓬掏出竹筏砸向那黑凤凰，变成九把绿光竹剑，张蓬喊道：“天地后冲，龙变其中，有爪有足，有背有胸。潜则不测，动则无穷，阵形赫然，名象为龙。” 这是八阵图里龙飞阵赞的口诀啊，这小子才学几天啊，就会照葫芦画瓢了？ () 第281章 马刀女凶猛 竹剑先是拆分，后变阵，而且是各种组合造型，将黑凤凰前后左右上下包围，无论黑凤凰怎么冲，身体总有漏洞被攻击，女巫气得张开双手不停地抖着，嘴里咕噜咕噜念经，无数黑羽毛脱落，跟绿竹剑缠斗。只要有一根羽毛冲破包围，我们就可能被插死。 张蓬掏出一叠符撒向剑阵，喊道：“天地前冲，变为虎翼，伏虎将搏，盛其威力……” 这次阵型更加复杂了，黄符变成金剑跟竹剑配合攻击，上次被黑凤凰吞了符，反而吐出火，所以这次张蓬聪明了，竹剑在内主攻，符在外补漏洞，那黑凤凰根本没机会张开嘴吞符。 我见黑凤凰被张蓬困住，便冲向老巫婆，抓着她的长发，猛地撞向墙壁，骂道：“让你吓唬女人，让你吓唬孩子，让你杀人扒皮，床活儿很好是吧，会玩阴谋估计是吧？” 我骂一句就撞一次墙壁，直到撞得那黑烟凤凰消散，张蓬收回竹筏。老巫婆被撞得头破血流，就是不吭声，大眼睛瞪着我，鼻子直流血。 “印度茶商给你多少钱啊，你这么玩命？”我怒道。 “好多钱！”她嘿嘿笑道，洁白整齐的大牙齿上都是血迹。 “为什么没有咖喱味？”我问。 “好久没吃了，嘿嘿！” 真是无语了，都不知道该咋办，我看了看她的脖子处，接的很好啊！ “头怎么飞的啊？”我问。 老巫婆睁着大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有点变态啊，我担心她又偷偷放蛇绳，便拖着她关进衣柜里，用绳子绑着门把手。 “羊皮图！”张蓬说道。 我回头一看，那羊皮图可不就放在书桌上吗，反面被血迹染红，正面也有不少血渍，青青说的那个红点定位都看不到了，不过其实很简单，潜入到水底，那些鳄鱼上来撕咬的地方，就离那里不远了，问题的关键在于，怎么盘活那些水底沉睡千年的石骑兵，还有怎么找到那宝藏的入口。 “赶紧走！”我拿着羊皮图折起来塞进衣服里。 “咋没看到那个女人呢？我应该没记错啊，是这个房间。”张蓬嘀咕道。 “先出去再说，他们肯定会来抢羊皮图的，到时候再看，这么大军营怎么找人？” 我们下楼时，发现外面一片漆黑，心中暗喜，真是捡到便宜了，马家军这么松散吗？打成这样还没人发现，便朝围墙跑去。 “哒哒……”后面传来马蹄声，我靠，听到这种声音就怕了，刚要回头看，一个穿着军装的人挥着马刀猛劈过来，我一把推开张蓬，用后背硬生生接住，摔在地上，真是他妈的痛啊！ 这时候四周亮起一圈聚光灯，将我们照得通亮，一队骑兵提着刀将我们包围。我从地上爬起来。那砍我一刀的军官骑着马转头看着我们，可不就是张蓬想看的那个女人吗？ “后背被砍了，还能爬起来，果然又是个妖人。”女人的声音，声音清脆，跟娜莎的真的有几分相似。 “你才是妖人，不男不女的。”我骂道。 “还有什么本事拿出来。”她说道。 难道刚才都是故意试我们的本事吗？被人当猴耍了。张蓬站在一边，用手挡着刺眼的光亮，仔细盯着那女人看。 “喂，你叫什么名字啊？”我问。 “打赢我再问。” 她说完用马刀拍了下马屁股，又朝我们冲过来。我连忙举起双手，喊道：“既然是切磋，那不公平，我们赤手空拳！” 这女人真有意思，刀都快砍断我的手了，居然硬生生收回去，冲骑兵喊道：“给他们刀。” 两把弧刃骑兵刀扔到我跟前，我捡起来递给张蓬一把，说道：“我们两个一起上，打你一个。” “你倒是真不要脸，别废话，来吧！”马刀女骂道。 都快没命了，我要什么脸。 这女人很嚣张啊，她骑着马退后几步，举起刀准备再次冲刺，马也真是通人性。张蓬哪里会舍得砍这女人，我轻声说道：“咱们砍马腿，然后抓住她。” 女人冲向我们的时候，见我们刀刃朝下，马上就明白了，一勒马绳，黑马居然就地转弯，侧面朝我们，我准备砍后腿，张蓬砍前腿，没想到女人身手敏捷，先是一刀击退张蓬，回刀快速挡开我的攻击，那马也是神奇，已经屁股朝我们了，一个后蹬腿，踢在我们胸口，麻痹的，肋骨都要被踢断了。 “你……这猛妞，肯定练过马战。”我捂着胸口，深呼吸几口气。 张蓬躺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死定了。” “趁机亲她，看有没有效果。”我说。 “屁用，我是石心，亲人没感觉。” 我愣住了，怎么会没感觉呢，那也太可怜了吧，喜欢一个人，亲吻却没感觉，多难受，难道张蓬的爱情一直存在于幻想里吗？ “起来！”女人拿着刀指着我们说。 “起你妈啊，我不打了。”我说完扔掉刀，点上一支烟，靠在墙壁上，还打个屁啊，吸烟胸口都痛。 “拉到地牢里去。”女人喊道。 赵营长一挥手，几个骑兵下来，将我们五花大绑拖走。这女人到底是谁呢，这里不应该是营长最大吗？ 军营怎么会有地牢，估计不是用来关逃兵，就是用来关俘虏，看来这马大帅治军也是很残酷的。 我们被拖到刑架前，双手双脚都被绑上了。马刀女走过来，模样倒是真俊啊，可惜太凶猛了，士兵还搬着一张椅子过来，她一屁股坐在上面。 “你们是谁的人？”她问。 “我们是江湖浪荡子，自由身。”我回道。 张蓬死死盯着她看，眼睛都湿润了。女人可能也发现了，指着张蓬怒道：“把他左眼挖了。” 草，这么狠毒吗？ 一个士兵从刑具架上拿过一把尖刀，张蓬这傻逼居然还睁着眼睛看着马刀女，视死如归的样子。那士兵用铁夹子撑着张蓬的左眼，看来是动真格的了，这女人真是狠啊，还以为吓唬人呢，毒妇一个，不及娜莎万分之一。 刀子快要下去的时候，我突然喊道：“停……” “肯说了吗？”马刀女问。 “杨大帅让我们来的。” “让你们来干嘛？” “偷羊皮图。” “羊皮图里有什么？” “夸吕古墓。”我说，就是要让他们干起来，军阀咬军阀，狗咬狗，茶马古道是欧家的生意，又不关我的事儿。 “古墓有什么？” “据说是金银珠宝！” “就这些吗？”马刀女问。 “反正我就知道这么多。” 马刀女点点头，说道：“把他们衣服全扒了，上铁烙。” “操你，我真只知道这么多。”我骂道，反正石骑兵我不想说，辩机说那是杀戮武器。 果然我们被扒个精光，铁烙扔进炭火里烧着，马刀女提着张蓬的布袋看了看，将里面的东西全部倒在地上，捡起那张娜莎的画，打开看的时候，眼神都变了，立刻从椅子上窜起来，拿着马刀尖对着张蓬的胸口，说道：“这是什么？” “我的爱人，她叫娜莎！”张蓬说道。 “放屁，为什么跟我那么像？”马刀女吼道。 “这要问你自己。”张蓬笑道。 马刀女一用力，刀尖刺进张蓬的胸口，估计有一厘米吧，倒是没有大碍，但张蓬眉头都没皱一下，依然笑着看着马刀女。 “那是张蓬大法师对你的下的咒，他要死了，你就死。”我恐吓道。 “我才不信这些歪门邪道。”马刀女说道。 “你仔细看，那画上的人是不是在跳舞。”我说。 她再次摊开画，仔细看了看，盯着娜莎，我也仔细观察，感觉她瞳孔都放大了，吓得直接扔在地上，然后用刀尖撬起来，准备扔火里烧了。 “画烧了，你的皮肤也会被全部烧毁。”我吼道，老子信了你的邪，我就不信这么漂亮的女人不爱美。 () 第282章 马君娜 马刀女拿着画，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这时候赵营长走过来，轻声说道：“君娜，这两小子肯定是骗人的，明儿我就以杀人罪将他们枪毙。” 君娜？难道真是赵营长的夫人？那怎么赵营长像个孙子一样在旁边站着呢，不怕手下耻笑吗？ “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许动。”马刀女说道。 赵营长本来是献殷情，现在碰了一鼻子灰，点头尴尬地笑着退到一边。马刀女将画折起来塞进口袋里，然后看着张蓬，冷冷说道：“敢骗我，就煽了你。” 这女人可不像青青，说狠话做不了狠事，她是说狠话就能做到，刚才要挖张蓬眼珠子，就不是开玩笑的。 接着她又走到我边上，问道：“你是这一队人的老大吧？” “我这么年轻，才19岁，你看我像老大吗？”我说。 看来是已经知道我们这些人的目的，那天早上她应该就是去黄沙客栈探个虚实，或许为了验证张麻子的话。此时此刻，小灵儿应该跟熊启龄他们跑了吧，她生存能力强，又不是拖泥带水的人，应该很容易逃走。 “油嘴滑舌，铁烙伺候！” 当那烧红的铁烙拿出火堆的时候，我顿时就怂了，“如果我说我是，该怎么样？” “那就告诉我，鳄灵湖底到底有什么，县城突然来这些人都是干嘛的？” 马刀女见我有点怕的样子，便将铁烙拿起来在我胸前试来试去，高温吓得我胸都开始颤抖了。 “跟你说了啊，你说孙殿英的人来干嘛，金银珠宝还不够吗？”我说。 “张麻子跟我说，里面还有别的东西。”马刀女试探道。 “他说有不就行了，他天天就住在鳄灵湖附近，我是个外地人啊，姐姐，哪里会知道？” 马刀女突然将铁烙尖戳向我的肚子，痛得我一声惨叫，都能闻到自己皮肤烧焦的味道，腹部和屁股紧绷着，不停颤抖，恨不得一泡尿射她脸上去，据说酷刑会让人大小便失禁，幸好没有整个烙上我的身体。 “住手！”张蓬吼道，但这女人并不是娜莎啊，不会听他的。“你到底认为里面有什么，直接问就行了，玩什么花招？非要逼供。” “说不说？”马刀女就是盯着我死搞。 “不说，知道老子也不说，你这个臭女人，不如娜莎一根腿毛。”我呲牙咧嘴地吼道。 她将铁烙收回去，冷笑道：“我还以为你是个怂蛋，没想到嘴巴这么硬啊，早上坐你旁边的短发美女，就是你的小情人娜莎吧？信不信我把她抓来，毁了她的俏脸。” “那我就把你的小咪咪用铁烙烫糊了。”我狠狠说道，没心情理会她张冠李戴，把灵儿当娜莎，但是我不能忍受她碰刘灵，哪怕刘灵并不知道我对她的情意。 连续的深呼吸能缓解腹部被烫伤的痛感，这是上次被金蚕噬心的时候学会的，我感觉还有大招在后面等着我们，幸好被各种毒物搞过很多次，所以现在居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怕，反而激起我一股怒气和倔劲儿。 “把她牙敲掉。”马刀女吼道。 那士兵果然去刑具架上取老虎钳，这个有点恐怖啊！ “火铃甲，你死哪儿去了？”我喊道。 我说完闭着眼睛，脑子想着火铃甲，该怎么感应，怎么使力呢？感觉脸都憋红了，居然放了一个屁，非常的响。 马刀女掏出手帕捂着鼻子，一声冷笑：“我还以为你很有种，屁都吓出来了。” “你……你误会了。”我连忙说道。 感觉背后松动了一下，火铃甲脱落了，但是并没有飞起来，而是掉在地上了，没错，掉在地上了，麻痹的，这种没出息的玩意儿要来干嘛，简直是丢脸，要么胡乱杀人，要么掉地上。 马刀女也看到了，她弯着腰捡起来。一脸嫌弃地说：“这是什么东西？” “蛇鳞病脱落的大皮屑。” 吓得她随手扔进火炉去了。 “喂，赶紧捞出来！”我喊道，还没被烧过呢，火铃甲能抵挡火烧吗？ 马刀女用手帕擦完手，一脸嫌弃地扔进火炉里，还真当鳞甲是掉的皮屑啊，愚蠢的女人，穿军装还要用手帕。 “不玩了，还以为你们有多厉害呢，杨广元非要请你。”马刀女说道，看来张麻子什么都告诉她了嘛，但始终没看到张麻子。 看来这女人是想试试我们到底有什么本事，莫非是想收服我们？还是认为我们知道水底石骑兵该怎么启动？ 我连忙说道：“谭师长带了一个红衣喇嘛，叫慈航大师，非常厉害，你可以抓住他烙烙，或许他知道。” “放心吧，你们一个都跑不了。”马刀女将白手套脱下来扔进垃圾桶里，然后对赵营长说：“你们继续给他们用刑，不说出羊皮图的秘密，就没价值了，明儿执行枪决。” “张麻子怎么办？”赵营长问。 “先跟那老巫婆关在一起，他若是敢骗我白跑一趟，就五马分尸。” “马进军那边……” “他是你老上级的儿子，你不用出面，我会给他最后一次机会。” “要不要给大帅汇报一下啊？”赵营长问道. 马刀女转头瞪着他，“赵营长，你口口声声说喜欢我，想做马家的女婿，可要表现好一点啊。我和我娘得不到爹爹的宠爱，就没有地位，说不上话，你也没机会当上骑兵团团长。事情还没确定，你就这么急着告诉我爹，到时候办砸了，我脸往哪儿搁？” 赵营长连忙笑道：“君娜，我听你的，但是杨广元你要慎重点，搞不好引起川军跟我们的关系，他爹是袍哥会的核心人物，袍哥会里有人跟四大家族关系紧密，恐怕会引起老蒋的注意，不好惹。” “我心里有数。” 看来这个叫马君娜的女人是马大帅的女儿，估计是那种小妾或是玩过几次的女人生的，在马家没有地位，所以总想搞个大功劳来争宠，赵营长不过是被利用的棋子而已，看这姑娘的态度，对他哪有一丝情义啊！ “猴子，死心了吧，难道你也要投靠马大帅，做乘龙快婿？”我说。 张蓬摇摇头，低头看着胸前的伤口，还在流血呢，一直流到小弟弟上，苦笑道：“看一眼就够了，我可没兴趣为害一方，只是连累你了！” 赵营长跟在马君娜后面准备离开，张蓬喊道：“赵营长，你跟那豆腐坊的死者是亲戚吧？” 赵营长愣了一下，回头问道：“勉强……算吧，怎么说？” “那地上有定魂符，你拿一张给他们，烧符泡水给孩子喝，七日之内就能好了。”张篷说道，这家伙还真是大善之人啊，自己都成这逼样了，还惦记着那个被吓傻的小男孩。 赵营长很不耐烦的在地上翻了翻，里面好几种类型，他有些搞不清楚。 “你左手边那几张都是。”张蓬提醒道。 我感觉若不是马君娜在边上看着，赵营长压根就不想理张蓬，也不知道是什么鬼亲戚，嫌贫爱富得这么明显，也是绝了，亲戚小孩死活一点都不关心，又不要他付出什么，找张符都不耐烦。 按照他的想法，小灵儿除了长相，什么都不是了，跟她在一起还那么危险，我就应该跟青青好，人美钱多又火辣。 马君娜转身看着张蓬，嘲讽道：“死到临头，还想装大好人。” 张蓬嘿嘿一笑，叹了口气说：“你永远不会懂的。” “那是因为你太幼稚，不懂这个社会的残酷。”马君娜说道，或许大家族就是这样吧，尤其是这种疯狂的年代，上梁不正下梁歪，马大帅这种德性，又怎么能培养出心态健康的子女呢？她离开时看着旁边的士兵说道：“待会儿好好伺候他，看看好心能得什么善报！” () 第283章 灵儿闯营 我看了看张蓬，这家伙看着马君娜离去的背影惨笑道：“这女人不是娜莎，娜莎心地善良。” “你笑个屁啊，马上就要大刑伺候你了。”我骂道。 “无所谓，就是连累你了。”他一直说这句话，让我很烦。 “她为啥不取走羊皮图呢？”我问，那羊皮图还在我衣服口袋里呢，扔在地上。 “估计搞不懂里面的名堂，想等我们来解开。” “我们也不懂啊！” 真是冤枉，明明不知道，却用铁烙烫我，应该去烙杨广元和欧采青，不对，欧采青肤白貌美，烙杨广元这尖嘴猴腮的鬼东西比较好。 两个士兵拿着长皮鞭，一个长相粗壮的家伙摸着皮鞭，说道：“小李，我想打这个嘴欠的，我在边上看得都烦，最喜欢把嘴硬的人打得跪地求饶了。” “我也喜欢啊！”小李说道。 “明儿给你一包烟总行吧？”粗壮男说。 “行，一言为定，那我打这个瘦子吧！”小李勉强同意。 粗壮男走到我跟前，拍着我的脸说道：“你千万要撑住，待会儿别求饶啊！” 我笑道：“兄弟，你也只是一个兵，命如蝼蚁，何必抓着手中的这点微小的权利，欺负我一个普通老百姓呢？好男儿应该上场杀敌，明年就会爆发卢沟桥事变，你应该去第二十九军杀鬼子。” “叭”的一声，皮鞭抽到我的脸了，我能感觉到右脸被抽出一道血痕，火辣辣的痛。 “鲁迅先生现在还活着吧，他的书你看吗？他说弱者抽刀向更弱者，你鞭子打在我身上，等于捅你自己一刀，你以为很了不起啊？”我笑着说。 “叭”的一鞭子抽在刚才肚子烧伤的地方，已经痛得冷汗直冒，我深呼吸了几口气，咬着牙，一声不吭。 “继续说啊……”粗壮男笑道。 那小李本来准备打张蓬，这会儿居然站在一边叉着腰笑道：“大牛，这小子嘴真硬，你不行让我来。” “咱们打个赌，十鞭子保证他叫爹。”大牛说。 “一条烟，敢不敢赌？”小李抽出一根劣质香烟笑道。 “可以，一条哈德门，你敢不敢？”大牛挑衅道。 小李点点头，这下好了，张蓬倒是逃过一劫，我就遭殃了。 “水生啊，你的火铃甲死了吗？”张蓬刚说完，就被小李一鞭子抽在脸上，这家伙真是没事找抽。 “不知道啊，搞不好烧化了。不然这两个混蛋肯定死翘翘。”我回道。 “二牛，抽他的嘴。”小李吼道。 二牛轻轻甩着鞭子，好像在找感觉，以便抽准我的嘴，这两个家伙不为逼供，纯粹打人取乐。 这时候门口一声惨叫，两人连忙看向门口，我这里看不到什么情况，被牢房挡住了。二牛连忙去拿步枪，这时候飞过来两把刀，寒光一闪，插入二牛和小李的大腿，环首刀，刘灵来了。 小李一声惨叫，跪在地上，端起步枪，刘灵快速冲过来，先是膝盖撞向他的脸，然后顺势踹飞他手中的枪，拔出双刀，转身将绑着我们的绳子砍断。 “你来干嘛，找死啊？”我吼道。 “你舍命救我两次，我还给你。” 她说的应该是挡火铃甲那次，还有豆腐坊那蛇绳咬她的时候了，其实这两次对我来说，没有什么风险，倒是她这次风险很大，几乎是跑不了。不过为她舍命倒是真的，原本是想挡枪的，结果火铃甲飞回来，不管任何时候，我都要挡在她前面，可惜她不懂。 张蓬突然冲过去，一脚踹在大牛的刀伤处，痛得他嗷嗷叫，原来这家伙准备捡枪偷袭。刘灵走到他们跟前，要杀了他们。 “别急。”我说。 “不杀的话，待会儿没法逃走。”刘灵说。 小灵儿就是厉害，看来她潜伏进来，还没人发现。我穿上衣服，摩擦着伤口真叫一个痛。 “你们赶紧逃，我……我保证不会叫的。”大牛跪在地上说道。 我捡起皮鞭，张蓬明白我的意思了，连忙找了一块染着血迹的破布，准备堵住他们的嘴。 “猴子，不用塞了，灵儿，他们敢大叫一句就砍头。”我说。 不太会用皮鞭这玩意儿，太长了，不好操作。本来是想抽他的嘴，结果抽中腿上的伤口，这命中率也太低了吧，他捂着伤口，倒在地上嗷嗷叫。 “我家中还有年迈的老娘，求你们放过我吧。”大牛求饶道。 “你老娘教你这么对待老百姓的？”我问，又是一鞭子抽过去，这下抽中他的脸了。 “大哥，好汉，求你们了，你们是好人，连小孩都救的啊……”他一手捂着脸，一手捂着伤口。 “有意思！”张蓬也捡起皮鞭猛抽小李，三鞭子才找到感觉。 “你是畜生吗？非要鞭子打在身上才知道痛啊？打别人的时候怎么那么开心呢？”我问道。 “是……是……是赵营长和马小姐让我们打的啊，你们也说过不能欺负弱者，我只是一个小兵啊！求你别打了。”大牛哭喊道，又不敢叫出声，刘灵的刀还沾着血呢。 我又一鞭子打在他伤口上，“逼供是他命令的，可是你们打人取乐，也是他们逼的吗？一条人命不如一条烟是吗？” “我错了，真的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大牛痛得满头大汗地跪在我跟前。 “求饶啊，说你是畜生！”我吼道。 “大哥，我已经在求饶了啊，我是畜生……”大牛不仅承认自己是畜生，还自扇耳光，果然求饶得很熟练。 我瞪了一眼小李，他也从地上爬起来跪着，“我也是畜生，你们别跟我们一般计较！” “走了！”刘灵瞪着我说。 我扔了鞭子，对张蓬说道：“把他们嘴堵上吧，你们记住了，下次再敢对这样对待囚犯，别让我知道，否字杀了你们。” 张蓬堵嘴的时候，他们乖乖张开嘴。我则拿着火钳，在火堆里翻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那火铃甲，烧得通红，就是没变形，也没融化。 “猴子，这该怎么办？” “放水里凉凉。” 他刚说完，监狱大门就被推开了，我们连忙躲在墙后，有人喊道：“大牛，有没有看到人进来？” “头儿，那张麻子不会耍我们吧，他们被关着，怎么知道有人闯进来？”一个士兵问。 “说是那印度老巫婆妖术发现的。” “那巫婆不老啊，身材又好，还是洋妞，待会儿咱们兄弟几个去玩玩呗，在这鬼地方，两年没碰女人了。” “找死啊你，没听到马小姐特意叮嘱不准碰那女人啊，否则军法处置，等她走了再慢慢玩。” 我看了一眼，十来个士兵走进来，应该是看守张麻子的兵，搞不好是那老巫婆的鬼婴发现刘灵的，毕竟刚才揍她的时候没看到那玩意儿。 这些家伙腰间挂着刀，背着步枪，只要一开枪就完蛋了。刘灵瞪着我，估计是责怪我刚才耽误了时间，我挠挠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大牛看到救兵来了，呜呜大叫，那些人冲过来，刘灵冲上去一刀砍断最前面那家伙的腿。 “嘿，这妞不错。” “抓活的。” 说完他们拔出刀一拥而上，我手里只有火钳，自然也要冲上去，猛地砸向一个家伙的手臂，他差点砍到刘灵。 但是火钳伤不到人啊，火铃甲掉在地上，屁用都没有。那家伙转头看着我，一刀砍过来，我只能用火钳招架，这些家伙都是经过专业砍杀训练的，械斗比我强。 刘灵虽然杀了一个人，但被八九壮丁挥刀猛砍，也只能自保，监狱中间的走道太窄了，她根本没有游斗的空间，只能凭借快速的反应能力格挡，我担心这样下去会引来更多士兵。 “火铃……”我喊道。 () 第284章 挟持 火红色的鳞甲终于动了，在地面上飞速旋转，突然钻进砍我的士兵裆部，从头顶冲出来，那家伙瞬间凝固了一般，扑通一声倒在地上，太他妈残忍了，但火铃甲依然是火红色，一滴血都没有，那倒在地上家伙也是一滴血都没流出来。 “卸刀即可，别乱杀人。”我冲火铃喊道，这些家伙虽然跟土匪没两样，凶残又没人性，但环境造就人，以后碰到好队伍，还是会上战场抗日的嘛，不想杀他们。 但火铃甲根本不受我控制，飞向那堆围攻刘灵的士兵，这玩意儿离开的身体就六亲不认，不会连我都杀吧。 “灵儿，小心！”我喊道。刘灵低头躲过火铃甲，挥刀击退四个士兵，准备退出包围圈。 火铃甲带着火焰，更像是火气，快速穿过三个人的身体，哪来这么多火气，又不是它被人用刑，我都没想杀人呢，这狗东西居然再次冲向刘灵后脑勺。 “别伤她！”我吼道。 幸好刘灵身手好，挥刀挡开了，不然直接穿脑而过，接着她就地一滚，连忙站到我身边，她看了一眼右手的环首刀，刃被切了一半，差点就断了。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不受你控制？”她问。 “一块大傻逼。”我怒道。 “回来！”我冲火铃甲喊道。 火铃甲穿过所有人的身体后，还不罢休，居然旋转着朝张蓬飞过去，跟疯狗一样，逮谁咬谁。吓得猴子连忙躲在我身后，火铃甲又转头冲向刘灵，我很生气，挡在刘灵跟前，这次没用后背去挡，而是面朝火铃甲。 火铃甲在我眼前不到十公分的距离盘旋，都能感受到它火热的高温，我死死盯着它。 “来啊，有种杀了我！”我怒道。“你就是杀我，也不能动灵儿，听到了没？” 这玩意儿就在那盘旋着，也不进攻。 “归位！”我命令道。 “喂……喂，你不怕烫啊？”张蓬说道。 草，气糊涂了，忘了！ “先别归……”我还没说完，火铃甲已经贴在我背上，刘灵就在身后一米处，它没有再攻击，看来还是听懂了我的话。虽然有一股轻微的糊味，痛感却只是一闪而过。 “奇怪了！”张蓬嘀咕道。 “咋了……咋了？”我连忙问。 “贴在你身上时，火焰好像被其他麟甲吸收了，马上变回了正常颜色。” “你试试温度。”我说。 张蓬用手指点了一下，然后摸上去，“真的降温了，邪乎！” “别管了，赶紧走，去劫持马君娜。”我说。 “劫持她干吗？”张蓬不解。 “不劫持她，别想逃远，骑兵营追上来能把我们踩死。” 我们走出地牢，观察了一下，没人过来，马君娜的宿舍离这里还是有段距离，得有两百米吧。 “猴子，你要开法眼啊，躲开那个尸婴，别让它看到了。” “没事，现在我自带法眼，它就趴在那哨楼顶上。” 张蓬说完指给我们看，小灵儿眯着眼睛看了半天，好像一无所获，又揉了揉眼睛继续看，一脸的正经，这傻乎乎的可爱模样很熟悉。那哨楼太远了，估计得有三百米，啥都看不到，我让张蓬在前面带路，我们跟在后面，躲避尸婴的观测，摸向那马君娜的宿舍。 到楼下的时候，发现她房间的灯是亮着的。我们轻手轻脚的摸上楼，这狠毒的小妞绝对想不到我们会二进宫吧，我江水生又回来了。 “猴子，待会儿我揍她，你可别心疼啊？”我轻声说。 “又不是娜莎，心疼什么？”张蓬回道。 我们摸到门口，居然听到里面有老巫婆的声音，她怎么会在房间里？ “张麻子，我说过会帮你弄到马大帅的女儿。” “嘿嘿，等我当了大帅女婿，你也一起嫁给我。”张麻子的声音。 “我可不稀罕，只要你听我的话就行。” “这是当然，迷魂香能维持多久啊？”张麻子问。 “至少一小时。” “待会儿我进入了，你能不能让她醒来，不然没意思。” “你就不怕她喊出声，赵营长杀了你吗？” “没事，保证她一声都喊不出来。” “你先上吧，别耽误时间，我会教你怎么让她怀孕，只有这样你才能控制她。” “一起玩呗！”张麻子浪笑道。 我摸到破窗户跟前，已经拉上布帘，我用手指塞进去轻轻拨开，张麻子在迅速脱衣服，马君娜穿着睡衣躺在床上，像是睡着了。张麻子很激动，看着马君娜眼睛放光，嘴唇都在颤抖了，老巫婆也在脱衣服，还真准备一起啊。 “尤物，尤物。”张麻子呼吸急促地说，然后坐在床上，准备去摸马君娜。 张蓬一脚踹开门，吓得张麻子从床上爬起来，惊恐地看着我们，我冲上去一脚踹在老巫婆肚子上，对刘灵吼道：“杀了张麻子。” 张麻子爬起来准备拿桌子上的手枪，刘灵扔出刀，将他的手钉在木桌上，他躺在地上惨叫道。“救命啊……救命啊……” 接着外面便响起警报声，老巫婆想要放绳子，被我一脚踩着手腕，猛跺她的脸，踩得她嗷嗷叫，本来是一张年轻性感的女人脸，被我踩成一张老人脸。 “你们为什么总跟我过不去，我马上就要梦想成真了，为什么……为什么……”张麻子冲我们吼道。 “因为你这种垃圾只配死。”我说。 刘灵挥刀杀了张麻子，他死都不瞑目，睁着大珠子，这野心勃勃的狗东西，牺牲自己老婆和兄弟来换取老巫婆的信任，真以为自己能梦想成真，一飞冲天呢？ “有梦想是好的，但是不能太坏。”我说道。 张蓬已经替马君娜穿好衣服，将她抱在怀里，他太瘦了，脸都憋红了，毕竟马君娜个头还是不小的。 “老巫婆别杀，问她知不知道羊皮图的秘密。” “嘿嘿，羊皮图必须要夸吕的血才行。”老巫婆脸都被我踩变形了，还在那嘿嘿笑着。 “夸吕都死多久了，哪有血？”我问。 “你进古墓看看不就知道了？” 张蓬将马君娜交给我抱着，然后抓着老巫婆那只纹着黑凤凰的手，吐了一堆口水上去，掏出符烧了，猛搓一通，黑垢掉一地，十分恶心，接着老巫婆手上的黑凤凰居然被他搓干净了。 “里面人听着，放开马小姐，否则将你们五马分尸。”赵营长在外面喊道。 我抱着马君娜到走廊上，看到外面几百骑兵站得整整齐齐的，列队欢迎我们呢。 “赵营长，你看好了，马君娜在我手里，现在命令你们，把大货车开过来，你们退回房间休息。” “大胆马匪，不交出马小姐，你们今天出不了军营。” 赵营长说完挥挥手，几百条步枪同时指向我，我举起马君娜，吼道：“你们不听话，我就将马君娜扔下去。” “有种你试试。”赵营长吼道。 我当然不会这么干了，但这赵营长不肯照办咋弄呢，刚才张蓬临死都要救那小孩，他肯定以为我们是善良的人，做不出狠事，好心吃大亏啊。 这时候，张蓬居然冷不丁地将老巫婆扔下去了，这老巫婆个儿高，又丰满，他力气可以啊。万万没想到的是，那老巫婆还没掉在地上，突然手一抖，一根长绳飞向天空，她像猴子一样快速爬上去，我抬头看了看黑色的夜空，什么都没有，绳子也收回去了。 “通天绳，真的能上天吗？”我问道。 “怎么可能真上天，借着黑夜逃走了呗。”张蓬看着空中嘀咕道。 我看着赵营长喊道：“看到了吧，我不是跟你开玩笑的，老巫婆有通天绳逃走，你的马小姐，会不会这种邪术呢？她要死了，你就做不成马大帅的乘龙快婿了，还会被追责。” () 第285章 逃出太平镇 就算马君娜不讨宠，那也是马大帅的种，赵营长想了半天，刘灵这丫头也是厉害，提着张麻子的腿，将他扔到赵营长马脚下，吓得他连忙后退两步，终于知道我们不是开玩笑的了，点点头让手下去开车。 “我会带走马小姐，出了太平镇再放，你们要是敢追上来，我就杀了她。”我喊道。 “你敢动马小姐一根汗毛，你们出不了青海。”赵营长吼道，有些气急败坏，这也难怪，本来想做乘龙快婿，现在赔了夫人又折兵。 一辆货车缓缓开过来，我们走到楼下，张蓬上去看了看，然后对我大声喊道：“轮胎在放气，杀了马君娜。” 我连忙用张麻子的枪，指着马君娜的脑袋，冲赵营长吼道：“你他妈敢玩花招。” “别……”赵营长吓尿了，马鞭抽在那开车过来的士兵脸上，吼道：“谁让你放气的，开辆好的来。” 难怪坏人都喜欢挟持人质，原来真的很爽，刀尖上装逼，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刺激，我都忘记身上的伤痛了。 张蓬走到我边上，轻声问道：“你会开手动挡吗？” “我连自动挡都不熟。”我说。 “我也不会。”他轻声说。 刘灵看着我们，有些不解地问；“不会开你们要车干嘛？骑马啊！” “骑马太危险了，车子比较安全，没事，步骤知道，试几次就可以了。” 很快有一辆卡车开过来，我们钻进车里，张蓬开车，他好歹比我熟练点，我跟刘灵和马君娜坐后面，张蓬挂上档，一边松离合，一边踩油门，看上去挺熟练，车子居然动了。 “小伙儿，不错啊！”我说完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接着便熄火了。 “别拍我！”他吼道。 接下来更尴尬了，起步都没成功，连续熄火三次，身后就是五百骑兵拿着步枪瞄着我们，幸好马君娜被我们扣着，要是空手逃命，早就被打成筛子了。 “不急，不急，慢慢来。”我说。 张蓬深呼吸了一口气，我摇下窗户，伸出头冲赵营长吼道：“愣着干嘛，大门打开啊，难道还要我们撞出去吗？修车不要钱啊？” 赵营长拿着马鞭的手一挥，那铁门慢慢打开，张蓬也很争气的发动车子开出去。后面尘土飞扬，骑兵追上来了，这样咬着不行啊，万一马君娜醒来还不好搞呢，又不能真杀她。 “他们三个在那小山坡等我们。”刘灵说。 前面果然有三个人在那招手，正是白熊加小马，他们三个人跑过来，张蓬放慢速度，我说道：“里面坐不下，小马上车，你们两个去后面。” 小马爬上副驾驶位，我连忙对张蓬说道：“开车，不快不慢，让他们两个追一会儿，两个大男人居然让我灵儿冲军营救人。” “好勒！”张蓬一踩油门，白宗耀和熊启龄两个迷糊了，但马上反应过来，追在后面想爬上车，特别滑稽，尤其是熊启龄，拿着拂尘背着剑，咋一看，是个高人，跑起来蹦蹦跳跳的，跟个袋鼠似的，还不停回头看后面的骑兵，怕死的样子哪像个得道高人。 白宗耀体力比较好，但发型全乱了，笔挺的中山服扣子掉了两颗，狼狈地爬上车。他走过来，拍拍窗户喊道：“慢点，熊启龄还没上来。” 张蓬放慢速度，熊启龄终于爬上来了，后面的骑兵紧追不舍。我扶着马君娜，刘灵抓着车门，表情严肃，脸色苍白。 “你不会晕车吧？”我问。 “有点，太颠了！”她说。 “你可能需要输氧，猴子你开稳点。”我说。 “你来开啊，这什么路况！” 刚说完，马君娜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了，胳膊肘猛地撞向我脸部，骂道：“小贼，居然敢绑我。” “灵儿，打她！”我喊道。 “谁是你灵儿？”刘灵生气地问，我今晚一直占便宜，但是太忙了，情况紧急，所以没跟我计较。 接着马君娜抓着我的头发，使劲往座椅上撞，我骂道：“你他娘的再动手，我还手了啊！” 马君娜终于醒悟过来，打我是没用的，她居然冲上去勒张蓬的脖子，这个疯婆子，穿着睡衣，我都能看到她底裤的颜色，她一点不在乎，只顾玩命。 “控制她！”张蓬喊道，他都快被勒得翻白眼了，路况本来就不好，方向盘没打稳，车子差点掉头朝骑兵开过去，搞不好会侧翻，这个年头的板车悬挂不适合急转弯。 “小刘，打她！”我喊道。 刘灵凑过来，抓着马君娜的头发猛地撞向车玻璃。我连忙躲着，马君娜捂着头，凶狠地抓起一块玻璃刺向刘灵的眼睛，刘灵快速锁住她的手腕，痛得马君娜嗷嗷叫，接着刘灵一个虎爪抓着马君娜的手臂，也不知道怎么操作的，直接把她左手干脱臼了。 “灵……小刘，不要太狠，不然猴子会心疼。”我说。 “打这个蠢女人，狠狠打，差点把车子弄翻了。”张蓬说道。 女人撕逼，果然惨烈。刘灵短发一甩坐回去，像没事人一样，气都没喘。我装作很怕马君娜的样子，挪过去挤着她，刚才她冲过来打马君娜的时候，我闻到了她的味道，熟悉的，我爱的味道，还趁机摸了一下她结实的小屁屁，非常爽！ “你以后再敢动手动脚，我就剁了你的手。”刘灵对我说道。 我吓得连忙挪开，刚靠近母老虎马君娜，她就在我耳边狂吼道：“我要你们全死！” 我坐在中间嘛，以为她手脱臼了，放弃了抵抗，没想到她挠不到刘灵，居然疯了般的用头撞向我的鼻子，我摸了摸，鲜血直流，鼻子一酸，流出了伤痛的眼泪，气得狠狠扇了她一巴掌，吼道：“闭嘴，信不信把你轮了？” 她怒气冲冲地看着我，终于不再发飙了，抱着左手，脸色发白，紧咬着嘴唇，就是不求饶，比那两个熊兵倒是硬气多了。 “刘灵，要不把她的手给接上。”张蓬说。 “心疼了啊，麻痹的，你看她把我鼻子撞骨折了。”我仰着头，鼻血不停地流。我突然想起一个问题，“猴子，娜莎的画呢？” 张蓬一个急刹车，回头看着我，又看了看马君娜，问道：“把画给我，待会儿就放了你。” “烧了！”马君娜狠狠说道。 张蓬眼睛一睁，转身抓着马君娜的脖子，吼道：“还我画！” 我连忙推开张蓬，吼道：“你脑子有问题啊，她要敢烧，在地牢就烧了，那画里就是她，要是真烧了，她的脸，她的皮肤，会被毁容，变成一个黑女人。” 我说的时候朝张蓬挤眉弄眼，意思是让他不要拆穿，画肯定被马君娜藏在军营，只要她留着不毁掉，下次还有机会拿到。 张蓬顿时明白了我的意思。 “快走啊，骑兵快追上来了。”熊启龄喊道，他本来也是有发型的人，还盘着发髻呢，现在早已散乱，像个疯子一样坐在车后面。 “小马，朝骑兵开三枪。”我说。 “老大，万一激怒他们。” “开枪！”我吼道。 小马钻出车窗，开了三枪，不过没打人，喊道：“再追上来，就杀了人质。” 果然赵营长一挥手，骑兵终于停了下来，我们开车继续按照小马指挥的路线逃走。马君娜脸上已经冷汗直冒，看着张蓬问：“你为什么要偷偷收藏我的画，我认识你吗？” “你不会明白的，也别问，千万别烧毁，那里面可是藏着你的魂魄，不然画是不可能会动的。” “是什么妖术吗？”马君娜问。 “是的！”张蓬回道。 () 第286章 狼群 “但我不会跳这种舞，那里面的女人衣服也很奇怪，根本不是我，你们吓唬我的。”马君娜脑子开窍了，这可不好，万一这疯女人真烧了画，娜莎就没了。 “谁说吓唬你的？”我吼道，马君娜有点怕我，可能是因为我刚才说要轮她，吓到了。 我继续忽悠道：“那就是你的魂魄，我们张大师画的时候经过艺术加工了，所以让你变得跟天空一般的明朗，不然就你这心理阴暗的母老虎，谁会喜欢你？” “我不要你们这些下贱人的喜欢，还有，你的女人一样是母老虎。”马君娜说道。 我看了看刘灵，这马君娜是猪吗？只有灵儿能帮她接手啊，居然这么说她。 “你懂个屁啊，谁说她是母老虎？好着呢？”我反驳道。然后抓着她的睡衣，装作要撕开的样子，吓得马君娜再也不敢还嘴了。 “你们这些军阀搜刮民脂民膏，才是下贱坯子，我们靠劳动赚钱，高贵得很。” 小灵儿只是防备心比较强，真打开她的心，她可温柔了，恨不得把命都给我。我总记得在羕岛那次，为了让她逃走，我打算勒晕她，她手中拿着刀拼命挣扎，人在命悬一线的时候，就会有本能反抗，更何况窒息是非常痛苦的。 但她连伤害我的意思都没有，当时看她苦苦挣扎，我心疼不已，若不是情况危急，我是不会干这种事儿的。 刘灵压根不在乎马君娜怎么说她，而是伸出头看着后面，说也奇怪，刚才还晕车呢，跟马君娜打了一架，好像状态好多了。 “水生，你让刘灵给她接上吧！”张蓬说。 刘灵推开我，坐到中间，对马君娜说道：“你要再敢动手，我就直接卸了你的胳膊。” 接着很轻松地替她把脱臼的手接上去。 马君娜倔强地看着窗外，一副不肯求饶的样子，以她的家世和姿色，男人们可能会讨好她，做她的备胎，任其差遣，但刘灵可不会，说拧断就真的会拧断，马君娜大概也明白在这里她只是俘虏，不是马家大小姐，再也不敢顶嘴。 我们开了三个小时，路况越来越差，突然想到油可能没了，这是个大问题，这一带都是无人区，难道要走回去吗？果然又开了不到一小时，终于熄火了。 “小马，这附近有加油的地方吗？”我问。 “柴油是军区特供，其他地方一滴都没有。” “这附近的镇上也驻扎着一个骑兵营，你们可以送我过去，他们会给你油。”马君娜说道。 “小马姑娘，你当我们是傻的啊？”张蓬说道，他开车也很累了。 刚才怎么就忘记让他们放一桶油上去呢，还是作案经验不丰富，想得不周到。我们也累了，只能先休息下，晚上还是有点冷，刘灵冻得瑟瑟发抖，脸色苍白地缩成一团，虽然有点夸张，但她现在没有红佛舍利，抵抗不了寒冷，难怪两千年来，她都没法找到自己的亲人，这种怕冷的体质根本没法下水，即便是在夏天，积水潭也很冰的。 我让小马去找点干柴生火，我们下车吃点干粮，这小马办事还是很靠谱的，逃跑都不忘带干粮和水，应该之前也跟着马队混过，对这里的情况比较了解。 “你们小心点，这里很多狼群。”马君娜看了看无人的狂野，乖乖跟着下车烤火，这样也好，不用绑着她，免得她跑去附近军区，带兵来把我们灭了。 人与人啊还是要单独相处，不然就她在军营的样子，根本没法交流。张蓬将水和食物递给她，她吃了一口那僵硬冰凉的大饼，难以下咽，直接吐在地上，将剩下的还给了张蓬，张蓬也不介意她的口水，吃得津津有味。 “那副画记得还给我啊！”张蓬碎碎念地说。 “上面到底是谁啊？”马君娜试探着问，不过态度好多了。 我生怕张蓬说漏嘴，踹了他屁股一脚，这女人太狠了，才不会管那么多。刘灵倒是大口吃着饼，这丫头不管在多艰难的情况下都能活下来，从不矫情，从不抱怨，我就喜欢她这样的。 白宗耀和熊启龄两人都是花脸猫，一声不吭地吃着饼，我看着这两个老跟班，问道：“你们到底是谁介绍的啊？这钱也太好赚了吧？” 白宗耀白了我一眼，说道：“我们不是吃闲饭的，可是杜先生的公子介绍给欧小姐的。” “老白，你到底师从何处啊？”张蓬问道，其实我们明明知道嘛，混元道派，还是那雷凌老头的师叔呢。 “混元道派，我师父是大名鼎鼎的雷霆道长，现在是道教联合会长。”白宗耀很自豪地说。 “老熊呢？”张蓬问。 “我跟白兄不能比，跟着江湖艺人学了点东西，算个命测个字，混点饭吃。”熊启龄笑道，这家伙肯定是不想说，所以跟我们打哈哈。 “你们两家关系很不错啊，手牵手一起走江湖。”我笑道。 白宗耀站起来，叹了口气，看着熊启龄说道：“白熊两家虽然祖上有点过节，但那些都是过去的事，现在年头不好，家中老小需要生活，熊老弟更是有八个孩子，小儿熊九还不到一岁，我也有四个子女，四个老人要照顾。便商量着携手出来闯荡一番，所以江老弟不要与我们为难才好，你也是湖北人，我们那附近就有个当归村，很多江姓，也算是老乡了。” 白宗耀这话说得我很不好意思啊，他若不跟我抢刘灵，我自然不会针对他，熊家只有八个孩子，想必那大女儿早已经被扔进积水潭，在水底给那红衣女鬼当伴奏童女了。 “行，大家以后齐心协力，但你们两个不许跟我抢刘灵。”我说。 刘灵白了我一眼，躺在地上，估计是累了，懒得跟我计较。熊启龄笑着点点头说：“放心，放心，既然刘姑娘喜欢江兄弟，我们自然不夺人所好。” 刘灵突然从地上坐起来，瞪着我们说：“以后你们再拿我说事，可别怪我不客气。”说完还紧紧拽着刀，瞟了我一眼，搞得我们很尴尬，这年头还不流行公开抢妹子。 “你们跟杜先生在大上海混得好好的，干嘛来这里啊？”张蓬问。 “前段时间我们刚到上海，没有饭吃，正好杜先生家宅有灵异事件，我们便去看了看，对付了一个东瀛鬼怪，他给我们一些钱，但并未收留我们。”熊启龄说。 “东瀛鬼怪？” “没错，鬼子想找他合作开什么亚东银行，被杜先生拒绝了，所以想暗杀他吧。” “老熊，你看杜先生一个商人，都有如此气节，你可要向他学习啊。”我笑道。 熊启龄没明白我的意思，而是点头道：“那是当然！杜先生在上海，说一不二，游刃有余，还能享受荣华富贵，我很是敬佩。” 哎，这小子还是没明白我对他的叮嘱，他敬佩的是荣华富贵。 “别说话！”刘灵突然说道，哐的一声抽出双刀站起来。 我们也立刻从地上爬起来，看着茫茫黑夜，什么都没有啊！ “小刘，你听到什么了？”我问。 “和尚念经，你们没听到吗？”刘灵问。 和尚念经，我和张蓬对视了一眼，同时说道：“慈航！” 刘灵闭着眼睛，仔细聆听，突然转头看向山顶，两只黄绿色的眼睛在山顶出现，它冲天嚎叫一声，接着山顶和山腰上，突然露出无数绿色眼珠子，满山遍野。 “狼群！”马君娜说完吓得转身往驾驶室跑去。 () 第287章 火铃斗妖僧 熊启龄这老小子，跑得跟兔子似的，也想钻进去，被我抓着屁股的衣服拽下来，差点把他的麻布短裤给扯下来，我吼道：“你们有武器，去后面，这里面挤不下。” 他只能无奈地和白宗耀去了后面车斗，刘灵这傻妞拿着刀，也想跟着上去，被我拽着手拖过来，一把塞进车厢。我们连忙将车窗摇上来，马君娜那边玻璃被撞破了，所以刘灵跟她换了位置，毕竟她手上有刀。 山顶出现一匹一米多高的狼王，背上还坐着一个人，鸡冠黄帽红僧衣，可不就是慈航这妖僧吗？ “青海怎么有这么大的狼？”马君娜恐惧地说。 “喂，慈航，你想干嘛？”我喊道。 “哈哈，江中鹤老弟，又见面了。” 他说完，刘灵看了我一眼，估计以为我不老实，没告诉她真名字，现在也没心情跟她解释了。 “别废话，说事。” “把那羊皮图交出来！” “不然呢？” “喂狼！” “你一出家人，咋这么歹毒？” “出家人也是人啊！”他厚颜无耻地笑道，骑着那匹狼王，走到下面小山坡上，很是威武的样子，对我说道：“江中鹤，你使出看家本领，我倒是想瞧瞧，你有多厉害。” 狼群慢慢围过来，白熊二人吓得背靠背站着，这妖僧是怎么做到让这么多狼群听他指挥的呢？控制了狼王吗？ 早知道他要中途截胡，就让赵营长的骑兵营在后面慢慢追着了，骑兵营对付这些狼群还是很容易的。 小马看了看手枪，只有四颗子弹，狼群不低于一百，他吓得手发抖，我担心他走火打到自己人。“小马，精神点！别走火了。” 他点点头，深呼吸几口气。 “小子，快把火铃甲搞出来啊！只有那玩意儿能远程攻击。”张蓬喊道。 我闭目静心，念诵涅槃经，张蓬狠狠敲了一下我的头，吼道：“干人的时候你念什么涅槃经，想控制自己心神的时候再念。” 我连忙闭嘴，深呼吸一口气，脑子里想着那片不争气的火铃甲，鼻子却闻到刘灵的味道，太诱人了，好像亲。只好憋着气，一心一意的控制火铃甲，车内所有人都安静地看着我，我是他们的希望，我是小灵儿的希望，她看我这么厉害，一定会爱上我。 突然，一个响屁扰乱了宁静的车厢，车内的人们连忙捂着鼻子，我装作屁不是我放的，纹丝不动。马君娜想要摇下车窗，一匹狼跳起来撞在玻璃上，吓得她连忙关了。 小灵儿皱着眉头看着我，一刀插死攻上来的狼，连忙伸出头呼吸新鲜空气。白熊二人刀剑挥舞，已经干死好几头了，尤其是白宗耀的七环大刀，舞得虎虎生风。 “你……你他妈，每次都要放屁干嘛？”张蓬捂着鼻子吼道。 非常尴尬，我连忙闭着眼睛，忍受着自己的臭屁，聚精会神地说：“清气上升，浊气下降，霸王之气，凝聚我心，火铃飞甲，起！” 咦，火铃甲真的有动静了，不过没有飞起来，而是掉下去了，从衣服里滑落，掉在屁股位置，我连忙站起来，掀开裤子掏出来，马君娜嫌弃地看着我，挪动身体躲在车窗角落。 我想从刘灵这边窗户扔出去，左手撑着她的大腿，右手伸出车窗，却被她突然推开了，唉，万万没想到，就连小灵儿都嫌弃我，失去了支撑，我身体一滑，脸撞在她腿上，鼻子痛得不行，火铃甲从我手中滑落，掉在地上。 我连忙爬起来，看到火铃甲飞了起来，朝那火堆奔去，这家伙已经爱上火了？ 一匹大灰狼跳上来咬向我的头，刘灵拽着我的耳朵拖回来，一刀插进狼脖子。 “滚开！”刘灵吼道，火铃甲依然在烤火，她只能守着这边窗户，小马那边的玻璃窗已经被撞破了，举着枪吓得发抖。 “小马，别急，等狼头卡进来再开枪。”我喊道，只有四颗子弹，别浪费了，他点点头，擦着满头大汗。 张蓬回头看着我说：“水生，待会儿火铃甲飞出来了，你试着控制它的方向，别让它养成嗜血的习惯。” “你到底是叫江中鹤还是江水生啊？”马君娜问。 “这重要吗？”我怒道，什么时候了，问这种我都想不通的问题。 我死死盯着那火堆，心里默念着快点啊，快点啊！车厢里面空间狭窄，灵儿的刀太长了，很难操作，“我得上车顶！”她说完就一溜烟钻出去了。 “别出去！”我说道，接着也跟着上去了，她吼道：“你上来干嘛？” “我得守着你。”我说。 她无奈地伸出手，将我拉上去，接着递给我一把刀，她长刀挥舞，狼群无法接近我们，砍死了好几匹狼。 突然那慈航开始念经，全是我听不懂的，死掉的十几匹狼，居然重新爬了起来，浑身血淋淋的，黄绿色的眼珠子，变成纯绿色。熊启龄脚下就有匹死狼，突然拽着他的腿往车下拖，他抽出拂尘，猛地一甩，将那匹死狼打下车，可能拂尘是什么法器吧，那匹死狼绿色的眼珠子突然盯上了刘灵。 死狼的弹跳能力特别强，飞向刘灵，我一刀捅向它的脖子，居然还张开嘴咬向我的头，刘灵的刀从我脖子后伸过来，插进死狼的嘴里，一脚将它踹下去，这家伙嘴巴都被刘灵削豁了，居然又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了，带血的舌头舔了舔。 “猴子，杀不死啊！”我喊道。 “死狼复生就是阴物。”张蓬在里面喊道。 白宗耀听完双指抠着刀背上的铁环，猛地将七环拉下来，撒向空中，吼道：“七星罡煞剑阵！”七环变成七把白光剑，专攻死狼。 慈航唱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那七把白光剑才杀了七匹狼，就掉在地上，白宗耀火候还不到啊。张蓬扔出绿竹筏，绿竹剑变成八阵图的龙虎阵赞，保护着货车，死狼倒也没法靠近。 “哈哈，张蓬小友会这么古老的阵法，奇妙奇妙！可惜啊，功力太浅！”慈航笑道，接着取下脖子上的佛珠，洒向空中，那串佛珠在空中盘旋，居然将竹剑全部吸上去了。 这时候刘灵的皮靴被一匹死狼咬着，把她整个人拖下货车，我冲火堆喊道：“火铃……” 火堆里的柴火突然被掀翻，火红色的火铃甲在空中盘旋，居然发出尖锐的嘘嘘声，我不知道该怎么指挥，聚精会神，双指并拢指着火铃甲，划向刘灵这边，果然火铃甲飞速冲过来，穿过那匹死狼的身体时，将它烧成灰烬。 在火铃甲要冲上刘灵的时候，我手指一划，它终于不再盯着刘灵，而是转头穿过包围刘灵的十几匹狼的身体，死狼成灰烬，活狼变尸体。 我将灵儿拖上来，朝白宗耀喊道：“你们撑得住吗？” “可以！”他回道。熊启龄的拂尘很棒，可以击退死狼，白宗耀可以抵挡活狼。 我双指一甩，火铃甲便朝慈航飞去。“火铃，杀了这妖僧。” 慈航突然从背后掏出两个金光铜锣，在火铃甲快要飞近的时候，哐的一声，竟然将火铃甲硬生生震落在地，什么情况。我双指一挑，火铃甲再次飞起来，在空中盘旋，杀不了妖僧，就去干狼王了。 慈航快速哐着铜锣，口中又念起梵音经文，“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这狗东西，自己控狼王杀人，嘴里却念着让人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什么邪法啊？简直是侮辱了这么圣洁的佛语。 声波干扰了我的思绪，头晕心慌，非常焦躁，火铃甲明显攻击力下降，在空中漂浮着，摇摇晃晃，被妖僧用铜锣夹在里面了。 () 第288章 并肩作战 刘灵也似乎被梵音干扰，速度也慢了下来，我很着急，担心她再被咬到。越急心里越发慌，白宗耀被狼咬了一口，一声惨叫，到底谁能克制这死妖僧啊。 “水生，现在聚精会神背《涅槃经》，先控制心神，不要被他干扰。”张蓬喊道。 “交出羊皮图，饶你不死。”慈航说道，这尖锐的声音，像个太监，真他妈烦人。 “交你妈个比，死太监！”我骂道。 “背经，不要急！”张蓬在车里吼道，他也背诵佛经安神，他的竹剑阵还在空中跟佛纠缠。 “大般涅槃经者。盖是法身之玄堂。正觉之实称。众经之渊镜。万流之宗极。其为体也。妙存有物之表。周流无穷之内。任运而动。见机而赴。任运而动。则乘虚照以御物。寄言蹄以通化。见机而赴。则应万形而为像……” 背着背着，我发现自己记住的太少了，只能从头再背一遍，还是有疗效的，至少脑子清醒不少。刘灵咬牙坚持守住狼群攻击，我看她已经满头大汗了，全靠意志力在撑着，双刀舞得虎虎生风，四周都是饿狼的嚎叫声和惨叫声。 睁开眼睛一看，那火铃甲还被困在慈航的金锣当中，我看到那金锣一时被烧红，一时又变回铜金色。 黑夜里传来马蹄声，我一边诵经，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欧采青打着手电筒，带着几匹空马狂奔而来，这女人来得真是及时啊，准备来喂狼吗？估计是逃走的几个探子回去禀报的，她掏出枪想要射击慈航，但马上被狼群围攻，欧采青双枪齐射，打死狼群，护着马匹。 为什么只有一片火铃甲，其他的十七片为什么没动静，我闭上眼睛，不顾周围一切的干扰，仔细感受着后背的动静，十八片麟甲应该是兄弟吧，火铃被困，其他的怎么不去救呢？ 突然，第一排左边的麟甲松动了一下，我喊道：“武曲……” 武曲终于破衣而出，快速飞向那慈航，我想找回来先救欧采青，但是武曲跟当时的火铃一样，不听我驱使。慈航自然要自保，哐的一声，用金锣关住了武曲甲，结果火铃冲出来了。 我不急着攻击慈航，先救人要紧，深呼吸几口气，唤回火气冲天的火铃甲，这玩意儿真是脾气大，斗气又重，居然不肯回来，非要去干慈航，慈航双锣对付武曲和火铃，倒也能勉强应付，不相上下。 “火铃，回来！”我喊道。 火铃这才按照我的指挥飞向欧采青，将围攻的死狼群烧成灰烬，欧采青连忙趁机换上弹夹，爬上马，我觉得该干掉这些狼群了，然后再安心对付慈航。 刘灵终于解放，几十匹死狼被火焰麟甲穿身而过，再也无法复活。刘灵跳上欧采青骑过来的马，双手挥着环首刀，砍死阻挡的狼群，居然冲向山坡上的慈航。 这傻丫头，真是不怕死。 我也跳上马追上去，刘灵骑着马刚冲上山，那狼王突然从山坡一跃而下，咬着那匹马的脖子，硬生生按倒在地，一口就把马咬死了，刘灵摔在地上，就势一刀砍断狼王的前腿，这玩意儿居然三条腿硬生生站起来，身上还背着慈航呢。 狼王暴怒，咬向刘灵的脖子，刘灵的刀插进它的心窝，依然没改变它凶残的本性。狼群听到狼王嚎叫声，纷纷冲过来，我骑马冲上去，指挥火铃甲钻进狼王嘴里，从头顶双耳中间钻出来，直奔慈航脖子，被他用金锣震开，狼王扑通一声倒在地上，慈航连忙爬起来。 “手！”我伸手拉着刘灵，她纵身一跃，坐在我后面。 “火铃杀狼群，武曲起……”我喊道。 武曲根本懒得动的样子，火铃撞向武曲甲，差点打起来，武曲终于漂浮在我眼前，我试了试，总算听指挥了，被妖僧打一顿才乖是吧！贱甲一枚。 我手一挥，武曲飞向妖僧，缠住他的金锣，刘灵坐在我后面，环首刀一拍马屁股，冲向妖僧。妖僧甩出金锣，刘灵挥刀格挡，环首刀却被削断了，差点伤到刘灵。 “熊启龄，太阿剑！”我喊道。 熊启龄拂尘一甩，缠着背后的太阿剑柄，在空中转了几圈，将太阿剑甩过来，差点插到我的头，被刘灵紧紧抓住，总算能跟那金锣对干了。 “火铃回来！”我让火铃跟那金锣缠斗，准备带着刘灵冲过去近身暴揍慈航妖僧。 这妖僧已经被打得措手不及，念经也不专心了，我顿时觉得神清气爽。“灵儿，过去干他！” 我骑着马先冲到山上，然后掉头朝半山腰的慈航冲刺，他想唤回佛珠，却被张蓬用八阵图困住，在空中缠斗，反正谁也奈何不了谁。 小灵儿马战经验很丰富，左手抱紧我，右手不停地甩着太阿剑，蓄积力量，再借助马下山狂奔冲刺的力道，侧身一剑扫向慈航，他只能举起金锣来挡，火光四溅，妖僧被震飞五米多远，滚下山坡，可能是受伤气泄了，所有法器纷纷落地，那狼群被火铃干死了一半，狼王也死了，四处逃散。 我们刚准备下去宰了慈航，结果山头上机关枪扫射，朝我们狂喷，将我们的马打死，我和灵儿滚到山脚下，我连忙紧紧抱着她，后背朝子弹射来的方向，唤回火铃和武曲，在身后飞舞，抵挡雨点般的子弹。 这时候黑暗中有亮光，两辆军绿色吉普车快速开过来，也架起两挺机枪朝山顶狂喷。 “杨少帅，我们停战！”山头传来谭大帅的声音。 “谭师长，你先停火。”杨广元的声音。 接着两边都停火了，麻痹的，早用机关枪对喷就行了，何必搞得这么复杂呢？欧采青猫着身体冲过来，问道：“你们没受伤吧？” “没有。” 刘灵的手臂中枪了，幸好子弹没在里面，只是擦伤，估计是刚才双甲挡子弹，漏了一颗。 “归位！”双甲归位，有了火铃帮忙，武曲总算听话一点，不知道该怎么降服这些玩意儿，不能反而被它们控制啊。 我扶起刘灵跑到货车后面躲起来，担心两个军阀继续开枪乱扫。 “少帅，咱们合作吧，不然引起马大帅的注意，大家都捞不到好处。”谭师长说道。 慈航妖僧被我们干得很狼狈，收回法器，向山上爬去，这家伙也是够厉害的，我们一帮人才打败他，居然可以同时控制这么多法器，还很强大！主要是能控制狼群，张蓬咋就不学点这种歪门邪道的东西呢？ 幸好武曲甲启动了，仅靠一块火铃甲，很容易被他的金锣关住，根本斗不过，两片麟甲他就没办法了。 张蓬爬过来，说道：“小伙儿，干得不错。” “你的竹剑不行啊，连串佛珠都干不过。”我说。 “别小瞧他那佛珠，至少有两百年的历史了，若不是有八阵图可以勉强将他们困在里面，估计更打不过了。” “你说我又不是阴物，他的金锣咋能冲我飞过来呢？”我不解。 “应该是你麟甲阴阳之气过于充盈，是人是鬼都可以干你，别忘了你还有金蚕在肚子里。” “靠，这样也行？” 杨广元坐在吉普车上叼着雪茄，正在跟山顶的谭师长谈判。 “这样吧，谭师长，咱们合伙，你们都听欧采青安排，金银珠宝归你。”杨广元说道。 “那你呢？”谭师长好像还不太了解里面的情况，谁知道是不是装的。 “我只要文物和古董，反正我们离这里近，运输方便，你那边就不行了。” “成交！”谭师长远道而来，金银珠宝价值高，容易携带。 他们谈的很开心，根本不知道这里有个马大帅的女儿还在呢。我问欧采青，“你们准备怎么运输石骑兵？” “不用你管！”她说。 () 第289章 我不是无赖 欧采青看着我们，又看了一眼马君娜，警惕地问：“这是谁？” “张蓬的妞，你别管那么多，赶紧走。这附近有马大帅的骑兵营，被他们知道了，你们就完蛋了。” 马君娜在大家族长大，地位不高，是个会审时度势的人，知道自己身份若是暴露，肯定会被灭口，我们不会杀她，杨广元和谭师长可是心狠手辣。所以她现在特别乖，我说她是张蓬的妞，居然真的挪到张蓬边上，靠得紧紧的，张蓬被她挤得一直往我这边挪，这小子平时骂我怂蛋，人家姑娘往他身上蹭呢，却吓得满脸通红，大气都不敢喘。 “谭师长，你们先离开，羊皮图就放在我这，你们耳目众多，可以盯着我们，什么时候我们下水，你们跟着就是。”杨广元喊道。 无论是机枪喷，还是搞歪门邪道，谭师长都败了，只好怏怏离去，他刚才一直在山后偷看。 杨广元开着车到我们边上，一声不吭地走到我跟前，说道：“羊皮图呢？” “图可以给你，但是她的任务完成了，明儿我们就离开。”我说完指着刘灵。 刘灵有些惊讶，但也没说话。杨广元背着双手，微微一笑，“你知道我付了她很多钱吗？” “多少钱啊？有这羊皮图值钱吗？”我问。 “如果她敢不跟着去，以后在鬼市就没法混。” “以后她不混鬼市了。” “哟，才见面几天啊，你就开始为她出头了？还真是见一个爱一个啊，前些天盯着欧采青，这么几天就换对象了？你什么地位啊，一个贱民，强出头死得快知道吗？”杨广元厚颜无耻地说，看了一眼欧采青，带着嘲弄的表情。 “你要把欧采青让给我吗？”我笑道。 “采青，这个无赖你是怎么雇的？”杨广元瞪着欧采青吼道。 “放心，她一分钱都没付给我。” 杨广元闭着眼睛，压住怒火，“嘿，原来是坐地起价，说吧，要多少钱？” “刘灵的报酬就够了，羊皮图可以给你，明儿我们离开，你们自己去玩。” 我说完掏出羊皮图，杨广元想伸手过来抢，结果没抢到，我看着他说：“你还没答应我呢。” “你找死！”他吼道。 这时候车上的几个兵拿枪指着我，我闭着眼睛，火铃甲突然飞出来，居然全身通红，刚才归位的时候，难道温度没被吸收吗，根本没有灼伤感啊，这玩意儿是爱上火了，它飞到杨广元跟前，吓得杨广元后退好几步。 “在他们开枪之前你就死了。”我说。 杨广元第一次看到这种新鲜玩意儿，头晃来晃去，想躲开，姿势特别滑稽，但火铃甲死死盯着他。 这时候欧采青用枪指着我的脑袋，说道：“把暗器收回来！” 我转身看着欧采青，抓着她的手枪一把抢过来，她压根就没想过要杀我，我吼道：“我们不下夸吕古墓。” 很简单，我的目的就是找到刘灵，夸吕墓就算没那些鳄鱼守着，也很危险，而且老巫婆说要夸吕的血，才能看到羊皮图的秘密，搞不好那家伙也变成了怪物。就算墓里没危险，现在闹成这样，那赵营长肯定要向马大帅报告，到时候一个都跑不了，都是凡胎肉身，干得过大炮机枪吗。 杨广元站在那，时不时想躲过火铃甲，但很明显他躲不过，火铃甲是有灵性的，他只要晃一下，火铃甲就跟着他的节奏晃。 “好，羊皮图给我，你们随时可以走，到时候就让青青下去。”杨广元说。 欧采青面无表情地看着我，眼神里的情感很复杂，好像对我很失望一样，她伸出手，我将枪放在她手上，“羊皮图给我，你们可以骑马离开，我们不会找刘灵麻烦。” 说完她抓着我手中的羊皮图，狠狠拽过去，头也不回地交给杨广元，我将火铃甲收回来，现在控制这一片鳞甲倒是没问题。杨广元看着羊皮图上面的血，便问：“小马，你们被赵营长发现了没？” 小马走过去将所有事情经过讲了一遍，杨广元眉头紧锁，将羊皮图交给欧采青，说道：“青青，你们明天就过去，抓紧时间，我先回成都，找我爹商量下，万一到时候你被马大帅抓了，我还可以周旋。我不能被抓到，因为我代表杨家，盗墓不光彩，到时候我爹在舆论上处于劣势，对我将来继位也不利。” “你赶紧走吧，本不应该过来。”欧采青说。 “这是什么话，没我在这，你能搞定吗？”杨广元怒道。 “杨少帅，你这就怂了？自己跑路，让女人去送死。”我笑道。 “关你屁事，你现在赶紧滚！” 杨广元冲我吼完，想将手搭在欧采青肩上，却被欧采青甩掉，“杨少帅，请你尊重一点，生意归生意，你先回去等我好消息。” 这什么人啊，把未婚妻丢在这里送死，他自己先跑了。张蓬凑到我耳边说道：“他这是故意钓你，知道你放不下欧采青。” “我……我为什么放不下她？又不是我媳妇。”我不解地问。 “你自己心里有数。”张蓬嘀咕道。 本来站在一边老老实实的刘灵，突然走到欧采青跟前，说道：“我跟你去！” 我听她这么说，急了。走过去拉着她，吼道：“去什么去，我都谈好了。” “江水生，哦，江中鹤，你管的太宽了，凭什么替我做主？”刘灵没好气地问，刚才我说的时候她没做声啊，怎么突然就变卦了。 “我……我……我是江水生啊！”我说。 “滚！管你是什么玩意儿，你们这些男人个个都是软蛋！”欧采青冲我吼道。 草，自己未婚夫把她甩在这里冒险，管我鸟事啊！现在这个社会，谁都能冲我江水生发一通火，是我好说话吗？我的火铃甲这么威猛，就没人怕我吗？ “你说刘灵是吃醋吗？”张蓬摸着下巴几根小胡子分析道。 我捏着他的小胡子，猛地拔下来几根，怒道：“就你他妈多嘴！” “那你到底去……还是不去啊？”他捂着下巴问。 “你说呢？”我反问道。 “这两个都是你的妞，别问我。” 杨广元见我们在吵吵闹闹，连忙上了吉普，说道：“青青，有什么情况让小马联系探子向我报告，放心，我是你坚实的后盾，等你凯旋归来。” 说完他一挥手，司机没明白，“少帅，现在是回旅馆还是回成都啊？” 这家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杨广元明明是要跑路，还想强行装逼，恨不得马上离开呢，司机却硬生生补一刀。杨广元瞪着司机，握着拳头像雨点般打在他头上，司机也不敢叫，只顾求饶，估计都不知道为啥被打。 “你他妈是猪啊，回成都！”杨广元吼道。 接着吉普车跑得跟兔子似的，好像马大帅的兵现在就能追上来一样。我抽出一支烟，很是无奈，挠挠头问刘灵，“你还真去啊？” “江中鹤，不要以为刚才救了大家，所以我就得对你言听计从。”刘灵冷冷说道，完全忘记了刚才并肩作战的情意，她将短刀塞进刀鞘里。 我想着寒月刀还在那里面呢，算了，还是去吧！ “猴子，我们还是去吧！”我说。 “随你了！”张蓬也叹了一口气，很是无奈。“本来还可以赚点报酬，现在好了，成义务劳动了。” 欧采青走过来，对张蓬说：“放心，钱不会少你的，江中鹤一分钱都别想拿到。” “凭……凭啥不给我钱？没我，你们能下去吗？”我说。 “就凭你是个无赖，没有契约精神，给你钱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你让我找刘灵过来，我找到了，你却突然反悔，准备丢下我不管。”欧采青气愤地说。 () 第290章 千年伤疤 刘灵听到欧采青的话，迷茫地看着我，她根本不知道是我指名道姓，让欧采青从鬼市找到她的。完蛋了，女人的嘴果然靠不住，欧采青可是答应过我，不跟刘灵说这事的。 “欧采青，就算是契约，也有重新商量的余地吧，我可没答应帮你去军营抢羊皮图啊，怎么说都是互不亏欠，刚才已经跟你家少帅沟通好了，怎么算耍赖了？”我没好气地说，就算是生意，也是一码归一码，老子又不是她欧杨两家的长工，冒死抢到羊皮图就够了，还想我没完没了的卖命啊！ “反正就不给你钱，我算是明白了，就算是一分钱都不给，你也会跟着刘灵去的，你这种要女人不要命的家伙，我很了解。”欧采青得意地说， “放你娘的屁啊，你了解什么？你什么都不了解。”我说道，希望通过跟欧采青吵架，把刘灵搞迷糊，忘了刚才欧采青说的话，免得刘灵真觉得我有什么企图。 刘灵这几天本来就被我的热情给搞糊涂了，现在更是愣在一边，想了半天，然后问欧采青：“欧小姐，你找我来，是他专门交代的？” “没错！” “指名道姓？”刘灵又问。 “没错！”欧采青肯定的回道。 我在心里骂道：欧采青小贱人，我要撕烂你的嘴。 刘灵看着我，吓得我连忙躲在张蓬后面。张蓬更是无耻，一个转身绕到我身后，将我一把推到刘灵跟前。我在离刘灵不到二十公分的距离急刹车，差点就撞上了，她先是面无表情地看着我，然后很失望的样子。 “你倒是说话啊！”我说。 “你跟我过来。”她说。 接着她便走向黑夜，我三步一回首，朝张蓬挥手，让他赶紧跟过来，有人在边上总要好些的，但张蓬摇摇头，挥挥手让我自己去。 刘灵走到一个小山坳里，慢慢拔出环首刀，指着我说道：“江中鹤，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但除非你杀了我，否则你拿不到，来吧！” “不是，灵儿……小刘，你误会了。”我连忙解释道，这真是百口莫辩，开时空挂泡妞自然会占便宜，但我不曾想到有这种后果。换位想想，我可以理解她的，一个陌生人点名道姓的找她，说是因为爱情，恐怕傻逼都不会信，再说她肚子里还有所有人类垂涎的回春丹。 刘灵握着环首刀刺向我的脖子，以我的速度怎么躲得过，刀离我脖子不到十公分的时候，她手一抖，刀锋擦着我皮肤划过去，架在我脖子上，我纹丝不动地站着。 “为什么不用你的暗器？”刘灵问。 “暗器不是用来伤害你的。”我说。 “曾经有个男人像你一样，对我死缠乱打，时间长了，我信以为真，因为我那时候太年轻，害怕孤独，渴望有人陪着，直到他趁机抓住我，将我的双手双脚钉在十字架上，想要活剖我，我才醒悟过来。”刘灵说道，一滴眼泪在她眼睛里打转。 “我不会这样对你。”我说。 刘灵并不信我的话，而是继续说道：“我养父一家四口人冲进来救我，跟那男人同归于尽，我自己爬回家疗伤，三天后，我再回去的时候，他们的尸体都腐烂了，一切都是因为我的幼稚。” 养父养母？那就是很久很久以前了，那时候她可能是正儿八经的二八年华，这件事看来在她心里是永远的伤痛，不然她记忆混乱，不会过了两千年还记得，还会有眼泪。 伤疤不会留在她的皮肤上，却永远留在她的心里。 “放心，我不会对你这样。”我说，语言是苍白无力的，哪怕是说一百遍。 “不要花言巧语，以后离我远点，否则我杀了你。”她吼道，情绪有些激动，这是很少见的。 正想着要不要直接说出来，我知道她肚子里有回春丹呢。这时候火铃甲突然飞出来，将刘灵的环首刀撞开，怒气冲冲的在刘灵眼前盘旋。 老子真是日了狗，这玩意儿是不长脑子的吗？没看到我正在跟小灵儿沟通感情啊！ 刘灵没有丝毫的恐惧，站在那一动不动地看着我，以她的身手，可以回刀挡几下的。 “草泥马，搅屎棍啊你，信不信把你扔屎坑里去？回来！”我吼道。 火铃很不开心的绕着我盘旋了三圈，“回来！”我再次命令道，它终于老实了。 刘灵收起刀，转身离开！我跟在后面，骂了火铃甲一路，从思想上狠狠教育了它，简直王八蛋，我指挥它的时候，压根飞不出去，我不指挥的时候，飞得比谁都快，尽跟我对着干。 张蓬屁颠屁颠地跑过来，看了看我脖子上的小伤口，笑道：“有希望，有希望！” “猪队友，滚蛋！”我瞪着他怒道，擦了擦脖子，搓了搓手指，我的热血是属于灵儿的。 我们骑着马朝鳄灵湖方向奔去，马君娜反而不再闹着要回去，乖乖跟着我们，我觉得奇怪，这鬼丫头又在玩什么花招。 “你坐在张蓬后面，不许单独骑马！”我说道。 “凭什么？”她反驳道。 “过去！不然割烂你的衣服，让你裸奔。”我威胁道，这女人太狂傲，而我专治不服，因为我不装绅士逼，不对女人讲虚伪的风度。 熊启龄赶上来，对我笑道：“江老弟，是不是可以将剑还给我呢？” 我这才想起来，太阿剑一直拿在我手里呢，完全没有还给他的意思，而且很自然就当成自己的了，主要是这玩意儿在我和张蓬手里太久了，早就习惯它的存在。 “老熊啊，你说你这么喜欢刘灵，就送给她嘛！”我说道。 刘灵没有无坚不摧的利器，战斗力弱不少，环首刀自然是漂亮帅气，但是不抗砍。我当然知道熊启龄不会给，故意当着刘灵的面证明一下，这家伙老奸巨猾，白宗耀封建老顽固。不需要激烈竞争，在无形之中剔除两个竞争对手。 只有江水生才是刘灵的希望之光，生命之火。 熊启龄嘿嘿一笑，说道：“老弟，这把剑啊，是我祖辈传下来的，这真没办法！” “要是她嫁给你呢？”我调侃道。 “那……那她可以用一用，但还得放在我这，毕竟是传家宝，传男不传女嘛！”熊启龄笑道。 “一把破剑，你还当个宝了，我马上给她找到更好的。”我说完猛地扔向黑夜里，熊启龄骑着马屁颠屁颠地跑去找。 欧采青骑着马过来，鄙视地看着我，“你好贱啊，还给人家就得了，扔那么远干嘛？” “我乐意！”我说。 白宗耀笑道：“江兄弟虽然人品不怎么样，但还算性情中人，斗妖僧的时候，为救刘姑娘，可以说是不顾性命，在下佩服！” 刘灵就在边上，一声不吭，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老白以为这是在夸我呢，谁稀罕啊！ “老白，你懂个屁的人品啊，我人品怎么了？比你这装逼老男人强多了好吗？表面上一身正气，又想泡漂亮姑娘，又不尊重女人，本质上来讲，你才是至贱无敌啊！”我说。 “哼，无耻小儿，我不与你争论，男人乃一家之主，顶天立地，岂可像你这般油嘴滑舌毫无底线的讨好女人，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白宗耀老顽固的本性又暴露无遗。 “我跟你说，老白，将来的社会，男女都是平等的，你这臭毛病，会害了你的后人，尤其是女孩。”我提醒道。 我不是只为了跟他打嘴炮，我说的女孩，当然是指二婶，老白这蠢货，自己带着家人出国，把二婶送给熊家做童养媳，想缓和关系，彰显他的圣母大义，结果害了二婶一辈子，童年就遭了熊九毒手。 () 第291章 欲擒故纵 张蓬走过来踢了我一脚，估计担心我说漏嘴，然后说道：“别跟这些早已躺进棺材里的人讲这些先进的观念，对牛弹琴。” “你们才是牛，两头乳臭未干的牛犊子，无知无畏！”白宗耀怒道。 天微亮的时候，我们也到了鳄灵湖附近，欧采青想进八阵图里躲藏，她担心马大帅的人追上来，但被我阻止了，后面还有十几个杨广元的警卫连要过来，那谭师长的人肯定也会跟着。这些匪兵个个带着枪，都是一些粗鲁的军人，我担心打扰到辩机的清修，万一这些家伙去杀狐狸吃，可就麻烦了。 “我们就在附近找个隐蔽的地方扎营，有危险再进八阵图。”我说道。 张蓬更是赞成了，没有他，我们进去也出不来。 欧采青只好点头同意，自从昨夜一战，我的地位陡然提升，果然这年头要别人服气，还是得打，讲道理是解决不了问题的，那些家伙还以为你怕了，反过来欺负你。 所谓的扎营就是找个地方坐下来，然后点火烤着，幸好天气不错，没有下雨。小马带了一匹死狼过来，张蓬特意看了看，不是那种尸变的狼，不然还不能吃呢。 小马自从知道我不仅不是杨广元的心腹，还差点打起来后，已经不叫我老大了，也不跟我搭话，一个人在远处小河沟里剥狼皮。 “猴子，我觉得你需要去跟马君娜沟通一下感情，看看她有什么目的。” “这女人有点危险，你想想，她故意把羊皮图留给我们，然后乖乖跟过来，莫不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吧，反正这里是马大帅的地盘。”张蓬分析道。 “所以啊，你赶紧去跟她沟通感情，就算到时候被抓了，也可以给我们求求情什么的。” “也对，留个后路。” 张蓬嘀咕道，然后磨磨蹭蹭走到马君娜边上，像个智障，隔着两米多远坐下来，怎么泡妞？果然都是骂别人的时候，嘴巴厉害，轮到自己就怂。 我挠挠头，坐在刘灵和欧采青中间，刚好有空位子嘛！刘灵已经包扎好了伤口，她处理的方式很简单，就用布条绑着，反正她的外伤会好很快，我想帮忙，但她已经提醒我离她远点，现在得想别的办法了。 欧采青看着我：“你能不能让开点？” “关你屁事啊？”我说，本来悄无声息的坐下来就行了，她这一说，搞得我脸皮很厚一样。 刘灵倒是没说什么，在火堆边上搓手烤火，欧采青将一盒雪花膏打开，又是抹脸又是搓手，然后递给刘灵，说道：“你要不要用，烤火很干燥。” 刘灵摇摇头，我连忙抢过来，递给她，“试试！” 我看了看牌子，上面还有英文，译名叫迪安雪花膏，闻了闻，一股清淡的果香味，欧采青果然很洋气啊！她可能之前没有下过水吧，不知道危险，不然哪有心情抹雪花膏。不过女人的爱美之心很可怕，曾经看过一部电影，女主自杀前还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呢。 “刘灵，你用的什么化妆品啊，怎么皮肤和气色这么好？”欧采青问道，其实她的皮肤也很好了，白皙光泽，眼睛也很水灵。 但小灵儿体内有回春丹啊，这个是任何化妆品都无法相比的，本来也天生丽质，积水潭那红衣女鬼就是她的亲娘，六岁时看到就觉得惊艳，当然了，更多的是惊悚！ “我很少用！”刘灵似乎不习惯讨论这些，也或许压根不懂。欧采青嘛，家境殷实，在十里洋场的大上海留过学，花样多。刘灵成天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压根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刘灵见我一直伸着手，便用手指抠了一点点，算是意思一下。马君娜爬过来从我手中抢去，她到现在还穿着睡衣。 张蓬问道：“你洗手洗脸了吗？” “哦，对啊，忘记了，你陪我去河边，那里太黑了。”马君娜说。 张蓬爬起来，跟在她后面，这样挺好，张蓬不能总活在过去，有个新的开始也很好。欧采青看着他们的背影，问我：“你又见到女人挪不动腿了？带着她，不怕马大帅找过来？” “不带她，马大帅一样会找过来。”我说，这马君娜跟我有什么关系，只是帮张蓬而已，希望他的石心赶紧复苏过来。 “带着她也没用，我听说马大帅几十个女人，这马君娜估计是谁生的，他都未必记得。” “你爹呢，多少个女人？”我问。 “六个。” “杨广元的爹呢？”我又问。 “你问这么多干嘛？”欧采青不耐烦地说。 “好奇！” “十二三吧，明面上。” “那杨广元将来呢？” “滚蛋，我就知道你要绕到这里来，多管闲事。”欧采青怒道。 小马这时候走过来，将狼肉架在火上烤，一脸的不高兴，我问道：“小马你怎么了？” “江大哥，你之前说你是少爷的心腹，我很尊重你，你也很照顾我，狼群围攻的时候，虽然我帮不上忙，也让我进车里，我的命算是你救的，但你怎么会跟少爷有矛盾呢？现在还跟他抢少奶奶。”小马说。 “小马，你闭嘴，我还没嫁过去呢，谁是你少奶奶？这小子臭流氓一个，有什么资格抢我？”欧采青没好气地说。 我举着手打断欧采青，小马这家伙不错，做事可靠，人品也好，所以我想开导他一番，交个朋友，现在我没有天煞孤星这个名号，很有交朋友的欲望。 “小马，你今年多大啊？”我问。 “18。” “说出你的理想。”我忽悠道吗。 “理想？”小马挠挠头，想了半天，才说：“找老婆生孩子算不算？” “绝对……算！”我肯定地说，“但是你找了老婆，就要当爹了，你的孩子将来要向你家少奶奶一样，上大学，学英文，找漂亮的媳妇。” “江大哥，你开玩笑吧，我的孩子将来还是得养马，在少帅家养马还是能吃饱穿暖的。” “糊涂，养马能让你的孩子有大好前程吗？凭什么你要做下人？”我说。 小马也不敢反驳，翻着香喷喷的狼肉，不知道怎么回答我，即便是奴隶，也有想当主人的欲望，只是欧采青这将来的少奶奶在，他不敢说出来罢了。 狼肉烤好后，大家一窝蜂地围过来，个个饥肠辘辘，折腾了一晚上，的确是疲乏。小马将刀递给欧采青，她又递给我，让我分狼肉，本来我觉得这种事儿吧，大家都有刀具，自己上就行，但欧采青估计想竖立我的威信，一个团队总得要个带头人，她嘴上在骂我，搞不好已经对我产生信任感。 我先是割了一块最好的肉，闻了闻，叹道：“真是香啊！” “江兄弟，你还是快点吧，我们吃了好休息一会儿。”白宗耀说道，他肚子饿得咕咕叫。 我将肉递到跟前刘灵一米的距离，这距离不近不远，刘灵无法确定是不是给她的。她傻乎乎地看了我一眼，才犹豫不决地伸出手，我却将肉收回来，转头递给欧采青，“少奶奶先吃！” 欧采青瞪了我一眼，“你这人……”但她还是接着了。 刘灵尴尬地缩回手，将一缕头发捋到耳后，但什么都没说，也没有什么情绪。就是要钓钓她，看以后还敢这样对我不。 这时候熊启龄连忙用剑割了一块肉，递给刘灵，带着媚笑说道：“刘姑娘，你先吃吧！” 妈的，无耻老儿，竟敢截我胡！ 我还没反应过来呢，大家见熊启龄自己割肉了，一拥而上，欧采青用嘲笑地眼神看着我，“哈哈，活该！” “真香啊！”后面有人说道。 谭师长的声音，他带着一行人全副武装地走过来。 大家顿时紧张起来，刚才生死搏斗，这家伙居然又回来了，欧采青把枪都掏出来了，我连忙抓住她的手，“别急，他们人太多！” () 第292章 危险的伙伴 谭师长笑呵呵地走过来，他带来的二十个手下将我们围成一团，手里都拿着枪，他蹲在火堆跟前，抽出小刀，戳了戳狼肉，笑道：“都没什么肉了嘛！” 慈航妖僧在火堆边坐下来，闭着眼睛数佛珠。我一直盯着他，谭师长嘛，想要干他也是三秒钟的事儿，但我现在不能冲动，毕竟这些家伙都拿着枪，就算能杀他们，也是两败俱伤。 “谭师长，你们还想抢羊皮图吗？”欧采青问道。 “都说合作了嘛，现在咱们是伙伴了。”谭师长说完蹲下来，找了块狼肉割下来，扔给慈航，他也割了块吃着，还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铜质酒壶。 大家都这么僵持着，谁也不做声。我一屁股坐在谭师长边上，点上一支烟，然后说道：“你们去休息，天快亮了。” “江兄弟，你一个人能看住我们二十号人吗？”谭师长笑道。 “看得住啊！”我说，然后指着慈航，“不信你问这妖僧，我杀人跟杀狗没区别，现在没有狼群帮忙，你们一起上，也不是我的对手嘛！” 慈航只顾吃着狼肉，并不理我的挑衅，狼吞虎咽的，一点都不像出家人。谭师长看着我点点头，“刚才我看到了，江兄弟果然是少年英雄，手段高明。” 我点点头，懒得理他，这时候欧采青走到我边上，轻声说：“水生，我们再找个地方休息。” “没用的，你看这谭师长吃肉的时候跟狗一样，会咬着我们不放的。你们去休息吧，天快亮了。” “谭师长，你最好不要乱来，这周围埋伏着广元的警卫连，你们一样跑不了。”欧采青说道。 谭师长嘿嘿一笑，“我的探子跟着他们呢，他们得先护送杨少帅出青海才能回到这里。” 杨广元果然很怕死啊，我拍了拍欧采青的腿，看着刘灵说：“没事，你们去休息，我在这守着就行。” 刘灵站起来，跟着欧采青他们一起到边上，小马和张蓬重新生了火，这里什么都没有，只能就地而眠，没有火堆的确是有点冷。 “等等！”谭师长说完，喝了一口酒，将狼肉咽下去，看着马君娜说道：“如果我的探子消息没错的话，这位姑娘是马大帅的千金吧，为什么会混在里面？你们也合作了？” 张蓬站起来，走到马君娜身边，马君娜也有点慌张了。 “她是我朋友的恋人，所以在这保护我们。”我说。 “哈哈，保护你们，你不知道她爹的风格吧？狠起来，自己女人都能一枪毙了。”谭师长看着我问。 “我又不跟她爹打交道。” “信我一句话，杀了她，不然我们出不了青海。”谭师长说完挥挥手，两个士兵便走向马君娜。 “猴子，在地上划条线，谁越过我就杀了谁。”我吼道。 张蓬连忙捡起一根树枝，朝前走出五步，在地上画了一个大圆圈，将他们框在里面。谭师长点上烟，眯着眼睛看着我，很不爽的样子！一个站在我身后的士兵，用枪顶着我的后脑勺。 欧采青掏出枪，指着谭师长说道：“你敢动他，我就毙了你。” “你只是杨广元未过门的未婚妻，别把自己看得太重了，他也奈何不了我。”谭师长说完朝那两个士兵吼道：“抓住她先绑了！” 张蓬站在马君娜跟前挡着，有什么用呢，若伦打架，马君娜的马战比我们强十倍。这些兵个个如狼似虎，肯定不能把马君娜交给他们。 两个士兵还是跨过了那条线，我身后的士兵一声惨叫，火铃甲切断了他的手腕，并未停留，飞过去穿过两个士兵的大腿，他们倒地惨叫，火铃甲飞回来切了谭师长手中的小酒壶，里面的白酒被点着了，吓得谭师长连忙松手，火铃甲也沾了白酒，带着蓝色的火焰，在谭师长眼前旋转。 一个士兵朝我开枪了，武曲甲飞出来挡住子弹，冲向那家伙眉头，穿脑而过。 “武曲回来！”我喊道，不然这家伙真的会将这些人杀光，免不了有人开枪扫射，我也不想再杀人了，我早就发现这些麟甲嗜血，之前我不能控制，可以为自己开脱，现在火铃完全听我话了，武曲嘛，虽然不听话，但好歹能勉强控制。 武曲归位后，我捡起谭师长半截酒壶，说道：“谭师长，据我的研究证明啊，平时越是牛逼轰轰的人啊，临死的时候，越是怂，你想试试吗？” “你这是什么妖术？”谭师长问，我相信就连慈航都没看清麟甲到底是什么名堂。 “你不懂的，我毫不吹牛逼的说，在下一身本领，不是你这慈航能对抗的，这两片麒麟飞甲只是餐前甜点，我还有十六片，你想尝尝**的滋味吗？”我问道。 完全就是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目的就是为了从精神上鄙视他，让他搞不清我到底是什么套路，这么多枪，再加慈航，如果一起上，两片飞甲根本不够用，但慈航根本搞不清我到底还有什么招数。 谭师长眉毛挑了挑，看了看慈航，那和尚还在闭着眼睛数佛珠，对眼前发生的一切不闻不问，谭师长问：“你能干过飞机大炮？” “干不过，但是干你，绰绰有余！” “子弹打不死你？”他问。 “打得死，但你肯定比我先死啊！”我笑道。 他挥挥手，让人去把那两个在地上嗷嗷叫的士兵拖过来，我也收回火铃甲，“谭师长，你最好为自己手下考虑一下，他们为你卖命，你应该把他们当兄弟，而不是当畜生，这两人的腿算是废了，但能怪我吗？我都再三提醒了。” 我始终相信人的行为是因为环境造成的，士兵再服从命令也是人，是人就会有思想，有小心思，除非是那种灵魂被控制的傀儡。谭师长吃着狼肉，不再说话！ “水生，你过来这里休息！”欧采青喊道。 “不行，我今晚就要靠着谭师长睡，不管谁乱来，我就杀他。” 说完我便躺下来，后背靠着谭师长，他挪了挪，我就蹭过去，他挪了三次，还是甩不掉我，便干脆放弃了。 我其实很累，但我没有刘灵的警觉性，麟甲有没有警觉性不知道，还没有证实，所以我根本没睡着，一直装睡来着，嘴里虽然说得轻松，但这一动手就是人命，心里压力很大。 一直熬到谭师长打呼噜半小时，肯定他睡着了，我才敢睡觉。 本来我们是死对头，现在背靠背地睡觉，谭师长的呼噜声真是他娘的惊天动地，主要是节奏不稳定，时高时低，还偶尔抽一下，要么好像浓痰卡在喉咙里，很影响我的睡眠质量。 抬头看了看，刘灵跟欧采青背靠背睡着，张蓬最幸福了，马君娜几乎是跟他脸对脸睡着，这女人心机有点深，不知道是真的跟张蓬对上眼了，还是因为我们是她的救命稻草，故意诱惑。 可惜的是，张蓬不受诱惑，要是这样搞我，还真不好说！那边明明有两个香喷喷的美少女，我却和一个刚喝完酒的恶心老男人睡一起，非常的沮丧。 醒来已经是中午，其实我睡着了，什么都不知道的，欧采青拿着干粮和水放到我边上，我胃口不是很好，倒不是嫌弃东西难吃，而是到了现在，躲也躲不掉，得去鳄灵湖了。若不是担心刘灵和欧采青的安危，这趟真是毫无意义的冒险，为两个军阀做嫁衣。 我走到河边洗脸，欧采青也跟着过去，蹲在我边上，递给我一支棕毛色牙刷，做工还是不错的，难怪她总是口气清新，原来这么讲究。“给刘灵用吧！” “她自己带着有。”欧采青说，然后给我挤了牙膏，还有薄荷味呢。 “无事献殷勤，说吧！” “今儿下水吧，时间不多了。”她说。 () 第293章 左右为难 我没有回答欧采青，仔细刷着牙，想想好几天没刷牙了，万一待会儿下水要输氧，可能会熏到小灵儿。没有什么比肌肤之亲更能唤醒人类感情了，我一点都不担心熊启龄这截胡的贱人。 “你在想什么？”欧采青问道。 “不要急，先看看谭师长有什么办法，不然他凭什么跑这么远来，鳄灵湖水深至少五十米，一般人在水下很难待久，更别提里面还有鳄鱼。”我说道，洗了把脸，转头一看，刘灵站在那里看着我们。 “那我们待会儿怎么下去？”欧采青问。 “我先下去看看再说吧，你真的想下去吗？”我问。 “是啊！” “那就得输氧。” “输……输氧？”她脸一红。 “是的，就像那天在木桶里一样。” “你不会占……占我便宜吧？伸舌头什么的。”她瞪着大眼睛问。 “那你自己下水试试，坚持不住再找我。” “张蓬也输氧？” “嘿嘿，他有办法。” 现在想想，这个技能真是厉害，输氧大法，泡妞神技！小灵儿，你逃不过我的手掌心，别挣扎了，我看着刘灵得意的笑了。 欧采青一巴掌打在我后脑勺上，站起来没好气地说：“我就知道你天天想这事儿。” 谭师长和慈航跟我们一起走，让手下在后面跟着，他们这一堆人太引人注目。马君娜现在真是自觉，张蓬一上马，她就自动爬上去，紧紧搂着他，我眯着眼睛盯着她，张蓬骑马走过来，冲我说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他在想什么？”马君娜问。 “嫉妒我了。”张蓬笑道。 我也嘿嘿一笑，连忙点头，转头看着小灵儿，说道：“唉，有的女人就是会讨男人喜欢，有的女人呢，天天板着脸，暖不热。” 刘灵当然明白我在说她，一声不吭地骑着马朝前面奔去。 “江先生，你准备怎么下水啊？”谭师长骑马跟我并肩而行，慈航自从昨晚被我揍了之后，就再也没说过话，一直跟着，我担心他在憋大招，单挑的话，我可能干不过他。 “你呢？”我问。 “我们有办法，在水里，你可要小心咯。”谭师长嘿嘿一笑。 “那是，既然是合作伙伴，还望谭师长多多照顾。”我说道，这家伙简直就是有眼不识泰山，在岸上我可能斗不过慈航，在水里，根本不需要飞甲，直接游过去把他勒死就行。 到了鳄灵湖，我终于知道谭师长的办法是什么了，那印度老巫婆背着黑篓子，穿戴着黑纱，就站在那里等着呢，水边还停着一个小木船。她也能下水吗？ 这些个人吧，还真是跟我们有缘分，怎么揍都能重新见到，印度巫师的职业操守都这么好吗？我骑着马走到老巫婆跟前，笑道：“你还真能上天啊？” “我还能下水！”她的声音总是这么怪，分不出年龄。 “那正好，你们先下吧，我们就看看。” 老巫婆走到谭师长边上，介绍道：“水深约为五十米，我刚才测量过了，顺绳而下，不走弯路的话，正常人也可以下水。” “到了水底怎么办？”谭师长问。 “古墓里有空气。” “你怎么知道？”欧采青问。 老巫婆转头看着欧采青，她吓得连忙躲在我身后，老巫婆嘿嘿笑道：“因为羊皮图就是我们给她的。” “你给的？”欧采青不解的问。老巫婆说的是“我们”，难道是一个什么组织，专干这种事儿的？ “没错，所有消息都是我们放出来的。贞观九年，李卫公率兵攻打吐谷浑，用八阵图困死八百石骑兵，之后彻底打败吐谷浑。一时找不到毁灭石骑兵的方法，只能找到夸吕的墓，用道术将石骑兵封印在这鳄灵湖底，并且运来咸水巨鳄守墓，夸吕后人表面上归顺唐朝，暗地里却想复国，后被唐朝追捕，先是逃到吐蕃，后来到了印度，这羊皮图也就流落在印度了。”老巫婆说道。 “说出你的目的。”我说。 “很简单，阻断茶马古道，只要这一带大乱就行。” “那我不盗墓就行了。”欧采青说。 “现在由不得你了，马大帅已经知道了此事，八百石骑兵刀枪不入，所向披靡，谁不想要？杨少帅也是为了这个来的吧？” 谭师长一听，立刻掏出枪，指着老巫婆说道：“你这妖婆八面玲珑，居然还去通知马大帅了。” “嘿嘿，是的，而且他的人明天就会来，所以你们只有今天的时间。” “石骑兵真有那么神奇吗？”谭师长看着慈航问。 慈航回道：“我听说石骑兵速度奇快，久战不乏，刀枪不入，八百石骑兵曾经打得中原军队落花流水。” 谭师长点点头，看了欧采青一眼，并未说话，本来这家伙是想要捞金银珠宝的，现在很明显有了异心。现在军阀的武器并不先进，重型武器几乎没有，不然马家军的骑兵就没这么厉害了，有这些不怕子弹的石骑兵，真是无敌了，什么阵地都能攻下来。 我看着欧采青，将她拉到一边，说道：“要不我们就这样放弃吧！现在跑路还来得及。” 欧采青搓了搓脸，看着我说：“我爹想要从政，必须要杨大帅和袍哥会的支持，现在四川军阀太多，必须要有人坐大才能稳定局势，我们控制石骑兵后，就带回四川，我想马大帅的骑兵拦不住我们。” “你靠什么控制？”我问。 “说是羊皮图上会有办法。” “你是担心自己不为杨家做贡献，将来嫁过去没地位？”我问。 “不为杨家，而是为了我们自己的家族，这年头没有地位，商人什么都不是，任军阀宰割。我们家每年辛苦经营，最后赚的钱全部用来打点关系，很快就要陷入亏损，茶叶这种生意，只要供应一断，就被人趁虚而入，以后想要捡起来就难了。” “你从这里带走石骑兵，马大帅发现了，不照样会破坏你们的关系？”我问。 “没错，所以杨大帅的方案是，他独占四川后，就有实力跟马大帅联姻，互相娶彼此的女儿，到时候就有机会控制整个西部，连老蒋都要看他们脸色。” 国难当头，这些家伙都想坐地为王，难怪抗日时期这么艰难。 欧采青看样子是铁了心要去的，也不知道她为什么如此野心勃勃，但是欧家几代经营，历经百年，打败那么多对手，能把茶叶卖到西域各国，想必也是家族齐心协力才能做到吧，这种家族使命，是我这农村孤儿无法理解的。 刘灵现在不信我，劝不了。而且她是中间人介绍的，要遵守契约，否则她就没法再去羕岛找她认为的亲爹了。我若是告诉她，刘迁压根就不想见她，也不是她亲爹，她估计也是不信的，她两千年来念念不忘的使命，凭什么让我几句话就说服了呢？ 老巫婆说马大帅明儿就来，谁知道真假？搞不好我们下去后，马家军就在上面等着我们呢。 张蓬走过来，跟我说：“基本上可以肯定了，马君娜就是来卧底的，还想色诱我，到时候大家别再瞻前顾后，能跑就跑，否则进了军营地牢，没好日子过。” 我看着刘灵和欧采青，很是无奈，明知很危险，却非要下去，我又做不到丢下她们不管。主要还是我对她们的关心，多过她们对我的信任。 谭师长看着老巫婆，问道：“石骑兵怎么激活，你知道吗？” “只需要两样东西，一是羊皮图，二是慈航和我。”老巫婆回道。 () 第294章 剑拔弩张 “慈航和你？”谭师长不解地问。 “没错。” “羊皮图，慈航，你，这……这他妈不是三样东西吗？”谭师长说完看了看我们，不想再问过多，估计是担心我们听到，其实他自己也是蒙在鼓里，这家伙也是盗墓上瘾了，什么都不知道，财迷心窍。 不过谭师长数学还是不错了，我听到的时候，也有这种想法，应该是老巫婆不好，表达不清晰吧。 “欧小姐，你要跟我们一起下去吗？”谭师长说道。 “谭师长，你知道入口吗？”欧采青问。 “这个得下去找。” 现在让我很为难的是，辩机说要毁了石骑兵，欧采青想要得到石骑兵，而我本来就是个打酱油的，只是担心这两个女人的安危，我是站在辩机这一边的，这种邪术不应该出现在人间。但怎么搞定欧采青呢，这可是她家族大计，如果毁了，到时候肯定恨死我了。 还有个最大的问题，现在所能知道的信息是羊皮图可以开启石骑兵，但不知道毁灭的办法。 下水当然是我最擅长了，不过那么多咸水巨鳄我可搞不定，麟甲在水里能不能飞起来，有没有攻击力，也是未知数。 “你们先下去，我们在岸上放哨，毕竟我们都是旱鸭子。”我说。 “也行，这样吧，你们先把羊皮图给我，万一打开古墓需要羊皮图呢。”谭师长笑道。 欧采青脸一拉，怒道：“谭师长，你就是想要石骑兵吧？” “绝对不是，我要这玩意儿干嘛，难道能凭这八百石骑兵称霸天下吗？我没有这个野心和实力，只要金银珠宝，到时候你当了杨家少奶奶，我若是去投奔，你记得在少帅面前美言几句这就可以了。”谭师长笑道。 这家伙真是把人当傻子了，昨晚差点把我们搞死，投奔个屁啊。欧采青不可能给的，她走到我边上，估计担心谭师长硬抢，现在只有我能镇住这家伙。 “你知道羊皮图到底是什么情况吗？”我轻声问道。 “不知道，但玄机肯定就在里面，给他了，到时候他掌控石骑兵，我们根本没法阻挡。”欧采青坚定地说。 谭师长看着远处潜伏着的士兵，挥了挥手，那些人便骑着马狂奔而来，他说道：“慈航法师，你和巫师对付江中鹤，我负责抢到羊皮图，时间不多了。” “可以。”慈航笑道。 这下搞大了，白宗耀连忙走到我们边上，抽出刀，刘灵也站在我边上，熊启龄则站在远处一动不动，我看着他，说道：“你在干嘛？” “欧小姐，我觉得还是给他比较好，江兄弟最多应付慈航，那二十条枪我们可斗不过。”熊启龄说道，妈的，变得这么快。 “熊启龄，你那尾款一分都拿不到。”欧采青怒道，这就是她朋友介绍的，说很牛逼的道长。 “那总比没命好，白兄，快过来，咱们学道之人，对付小鬼可以，对付军人可没办法。谭师长，我们只是雇来的帮手，还望高抬贵手。” “好说，不跟我作对就行，你们跟我混，钱少不了你的。”谭师长很得意地笑道。 白宗耀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既然拿了钱，就尽力而为吧。熊老弟，到时候我的钱，你帮忙带给我老婆和孩子。” 我歪着头倒向刘灵，差点跟她头碰头，吓得她连忙躲开，瞪着我，很是不解。 我说：“小灵儿，我和熊启龄人品高低见分晓了吧？” “一直都是你自己在自导自演的加戏，我对他又没意思。”刘灵回道。 “是吗？”我反问道，觉得好开心的样子。 欧采青踹了我一脚，吼道：“能不能有点正经。” “可以！” 我说完火铃武曲双甲便飞向谭师长，慈航拿出两只金锣，咣的一声震偏火铃武曲的攻击，接着将金锣舞得密不透风，双甲一时拿他没有办法，也不知道这两只金锣是什么法器，居然这么扛撞，一般的材质，早就被麟甲削了，也或许是我力量不够吧。 而那些骑兵已经到我们跟前，用枪指着我们，谭师长躲在慈航身后，跟缩头乌龟似的。狼群嘛，刘灵能应付一段时间，子弹谁都对付不了。 “交出来，否则把你们打成筛子。”谭师长吼道。 “慈航的体力挡不了几分钟，你就是把我打成筛子，这两片麟甲照样弄死你。”我说。 “那就试试看。”谭师长急了，他跟我一样，担心马大帅赶过来，到时候什么慈航，什么火铃甲都没用了，密集的子弹谁能挡住？ “我数三个数，你们不拿出来，我就自己拿。” “一……” “等等，谭师长，你杀了我，就算逃出青海也难逃一死。太平镇骑兵营已经通知我爹，他做事的风格你很清楚，我不是正房所生，那他对我也是倍加宠爱，你若是杀了我，他一个电话打给老蒋，就能取你的性命，孙殿英可保不住你了。”马君娜说道。 这女人既然这么能说，昨晚怎么不说出来呢，真的是扮猪吃老虎啊，想跟着我们浑水摸鱼，现在见苗头不对，就准备逃走。 谭师长想了想，老巫婆说：“她的确讨马大帅喜欢。” “你出来！”谭师长说道，这家伙是要玩真的了。 马君娜走出包围圈，回头看了一眼张蓬，什么都没说。 “你心里现在有什么想法？”我问他。 “很淡定，因为我早已看透一切，什么想法都没有。”张蓬回道。 刘灵抽出双刀，欧采青握着枪，张蓬什么都没有，被人团团围住，枪口对着我们，如果实在没办法，我只能再次大开杀戒，先唤回麟甲干掉这二十来个士兵，我真的不想杀这么多人，而且他们子弹都是上膛的，一旦打起来，我们之中肯定就有人中枪，甚至是我自己。 这时候远处传来女人的喊叫声，“给他啊……” 我回头一看，一个穿着红色棉袄的女人从一片青绿的草原中跑过来，大声喊道：“和尚让你给，你就给。” 和尚让我们给就给，是说的慈航吗？他一直没说话啊，还在那挥舞着双锣斗我的双甲呢。 “这不是张麻子的老婆嘛，怎么会说话了？”张蓬眯着眼睛看了半天，果然是张麻子那被吓傻的老婆，之前只会啊啊叫，哪里会说这么多话啊。 “他说和尚让给是什么意思？”我问。 “谁知道呢，万一被吓疯了呢。”张蓬也不明白。 那女人停在远处不再跑过来了，站在漫山遍野的小黄花中，摸着胸前黑色粗麻花辫子，笑着朝我们喊道：“我没疯……” 我靠，隔两百米远呢，怎么听到我和猴子悄悄说话的。大白天的通灵了？还是有顺风耳。 “我吃了沙棘果就好了。”她喊道，咯吱咯吱笑着，这不是疯子是什么。 “江大哥，这莫不是仙女儿吧？”小马问道。 “你……你口味也太独特了吧？”我看着小马问。 “你们认识啊？”小马好像看上这女人了。 “到时候给你介绍。”我不耐烦地说，麻痹的，什么时候了，还想这事儿。 沙棘果？和尚，那不是辩机吗？辩机和尚搞什么鬼，让我们将羊皮图给谭师长。我喊道：“火铃武曲回来。” 麟甲回来后，慈航已经累得满头大汗，弯着腰喘气。 我看着欧采青说道：“给他！” 欧采青瞪着我，吼道：“不能给。” “给他！”我吼道。 “王八蛋，孬种！”欧采青骂道。 她紧紧捂着胸前，我就明白她藏在哪里了，简直此地无银三百两，我抓着她的手，伸手塞进去，我的天，那叫一个柔软润滑啊！这女人怎么能把这么脏的羊皮图，藏在如此圣洁的地方呢，难怪今早看上去，大得不像样子。 () 第295章 诱杀巨鳄 “江大哥，你……”小马看我轻薄他家少奶奶，有点不爽，还真是为主子着想。 “闭嘴！”我吼道。 我一把掏出来，拿在手上，用力过猛，把欧采青的粉色肚兜都扯出来了，她连忙整理衣服。 我冲谭师长说道：“我不想杀人，图现在给你，你要遵守跟杨少帅的诺言，否则我就杀了你。” “好说，好说！”谭师长笑道，挥挥手，围着我们的人让开，我将羊皮图扔给他。 欧采青看着谭师长拿着羊皮图，冲我吼道：“你这叛徒。” “哈哈，欧小姐，你还是太年轻，洋墨水喝多了，不懂我国人的本性，大难临头各自飞，你这些人都是花钱雇来的，还指望真为你拼命啊？”谭师长非常得意，他应该是想石骑兵和金银珠宝兼得，将财宝装在石骑兵身上带回去，可不就两全其美吗？ 他将羊皮图递给慈航，说道：“快把石骑兵喊起来，到湖边守着马家军，我们才好搬运财宝。” “这样是不行的，必须下古墓，才能找到办法。”老巫婆说道。 “你们准备怎么对付咸水鳄？”谭师长问道。 慈航取下佛珠，说道：“很简单，将我的佛珠藏进马肚子里，将马赶下水，吸引鳄鱼过来撕咬，它们吞食佛珠后，半个时辰内必死。” “赶紧办！”谭师长迫不及待地说。 我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儿，如果古墓底下真的有巨额财物，那这谭师长到底给慈航多少报酬啊。 慈航这么牛逼，又能对付鳄鱼，又能唤醒石骑兵，对这里面好像很了解一样，为啥不自己夺走这些东西呢？莫非这谭师长是他利用的棋子？那他的目的是什么，他好像跟老巫婆很熟悉，两个贱人偷偷搞定不就得了，兜这么大的圈子，将三个大军阀牵扯进来干吗？闲的蛋痛啊！ 我还是看戏比较好，不然糊里糊涂的，被人当猴耍。 士兵牵了三匹马过来，慈航将佛珠拆散，分成三份，士兵们先是含在嘴里用口水润滑，非常残暴的塞进马屁股里，痛得马惨叫嘶鸣，这些家伙真是残暴，骑着它们战斗，骑着它们逃命，现在却这样对付它们。 “变态！”欧采青嘀咕道。 我回头看了看那红衣疯女人，已经不见了，只有小黄花在随风摇摆，小马还在张望，我问：“你还真看上了？” “小仙女，不见了。”小马说。 “先保住命再说。” 这疯女人跟张麻子也算是命苦了，小马若是有意思，介绍他们认识，应该不错，年龄也差不多。 接着马匹便被牵进水里，它们肚子痛，当然想爬上岸，谭师长的手下连续开了几枪，将它们打伤，血液在湛蓝的湖面漫开，它们睁着通红的眼珠子在水面死命挣扎，再也爬不上来了，的确是有点残忍。 很快它们便被拖下水去，水里暗浪翻滚，鲜血涌上水面，慈航居然双手合十，嘴里嘀咕道：“罪过罪过！”这点子可是他出的，装什么慈善呢？ 熊启龄见我们已经不再对抗了，一扬拂尘，面带微笑地走过来，欧采青说道：“你的合同现在解除，以后别想再羕岛下面接活儿了。” “欧小姐，我的意思也是将羊皮图给他们，最后的结果不是一样吗？江兄弟直接从你这抢走了，甚至还轻浮你，不能这样对我啊！”熊启龄很冤枉地说。 “一个大男人，还争风吃醋了？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欧采青嘲讽道。 熊启龄表面虽然笑着，眼里却划过一丝恨意，这家伙有点阴。不过听欧采青的语气，我在她心里的地位至少比熊启龄要高不少嘛！刚才那一瞬间的接触，真的有点让人心猿意马。 马君娜也走到张蓬边上，看了张蓬一眼，然后说：“张蓬，刚才我也没办法。” “我又没说什么。”张蓬笑着回道，真是淡定。 熊启龄叹了口气，走到白宗耀跟前，说道：“白兄，我看在这里呆着也没什么意思，没有报酬，就没必要卖命，这是我的钱，你到时候帮我带回家乡。” 说着他掏出一个小袋子，递给白宗耀。 “熊老弟，你就算不参与，也可以等我办完事，一起回家看看。” “我要借此机会去一趟玉峰雪山，那边有个朋友，叙叙旧。”熊启龄说道。 玉峰雪山，这家伙跑那里去干吗？张蓬看了我一眼，连忙问道：“熊道长，去玉峰雪山可有些距离，我的家乡就在那边，你找谁啊？” “五年前，我认识一位道友，现在已经是红佛寺的主持，特去拜访一下。” “道友改当和尚了？”张蓬连忙问。 “没错，现在年头不好，混生活不易，红佛寺香火旺盛，不愁吃穿，倒也自在。” 何止是不愁吃穿，还不缺女人呢。 熊启龄居然跟红佛寺扯上关系了，不过那红佛寺的主持我也没见过，我现在虽然有两片麟甲做武器，也不知道能不能斗过那红佛，最关键的问题是，进了七宿阵，要么将他们全部杀光，要么就永远被关在里面被金戈铁马追杀。 “诸位，后会有期！”熊启龄抱拳说道，然后转身上马离开。 “小子，你少个竞争对手了。”张蓬笑道。 “屁，他算什么竞争对手，灵儿眼睛明亮着呢。” 刘灵白了我一眼，很无奈地叹了口气，她一本正经地站在我前面，盯着旁边围着我们的士兵，莫不是想保护我吧，无形之中已经被我的真情打动了？ 突然水面轰的一声爆炸，接着连续十几下爆炸声。一群鳄鱼头飞出水面，张开大嘴，咬向站在水边的人，慈航掀起他的红袈裟，漂浮在空中，像是屏障，挡住了鳄鱼头的攻击，保护谭师长和老巫婆。那些士兵可就惨了，顿时惨叫声四起，鳄鱼虽然只剩下头，但咬人可不含糊。 刘灵就在我前面呢，一条鳄鱼头张开大嘴咬向她，速度太快了，我抱着刘灵转身挡住，喊道：“火铃武曲……”火铃和武曲飞出来将鳄鱼头削个稀巴烂，不然我就被咬死了，这些家伙的獠牙太吓人，还长着倒刺，上次都没发现，咬合力也大得惊人。 接着双甲猛烈攻击其他鳄鱼头，白宗耀的大刀也砍掉一个。 这些玩意儿也就借势攻击一次，接着纷纷掉在地上，被太阳光照得冒黑烟，很快便成了一堆黑炭，风吹过来，烟消云散。刘灵被我抱在怀里，居然没揍人，看着我，问道：“你没事吧？” “开玩笑，我怎么会有事呢？一点事都没有。”我很淡定地笑道。 她推开我，不过没之前那么暴力，指着我的手臂说：“你，流血了。” 我看了一眼，才觉得好痛，两只手臂鲜血直冒，衣服都被撕破了，被割了好多细伤口，估计是牙齿上的倒刺刮伤的，幸好火铃武曲干得及时，不然真咬下去，双手就废了。 刘灵从口袋里掏出两卷白色纱布绷带，“我给你包扎一下吧。” 张蓬掏出符烧了，准备吐口水拌符给我消阴毒之类的吧，免得伤口发炎。 “等等！”我说。 “怎么了？”张蓬口水都快挤出来了，硬生生吞回去。 “我要刘灵的口水，你的太恶心了。”我说。 欧采青从刘灵手中接过一卷纱布，准备帮我包扎右手，“你是有毛病吗？非得要刘灵的口水，她的口水香些还是咋的？” “我觉得是这样。”我说。 张蓬懒得理我，吐出一堆恶心的口水，拌了符灰，在我血淋淋的手臂上，胡乱抹着，痛得我嗷嗷惨叫。刘灵和欧采青一人一边，替我包扎伤口。 () 第296章 鳄灵湖底 “你说那些鳄鱼都被炸死了吗？”张蓬问。 “不好说啊，有的没闻到血腥味，有的可能没吃到佛珠，可不就没事吗？”我分析道。 刘灵包扎的技术明显比欧采青好多了，她缠的纱布整洁美观，欧采青都没缠紧，舍不得用力。我看着刘灵问道：“你口袋里带纱布干嘛？” “有时候受伤了用得着。” “你经常受伤吗？”我问。 她点点头，没有说话。白宗耀叹道：“刘姑娘年纪轻轻，真是不容易，应该有个依靠。” “喂，老白，我敬你是条汉子，不跟你计较，你咋又来忽悠小灵儿了？”我说。 “江兄弟，你莫要如此霸道，我跟刘姑娘说句话都不行吗？”白宗耀怒道，这家伙脾气也不好。 “说话可以，但是不能黏黏糊糊的。”我说。 “你更甚，长得倒像个男人，却跟上海那些油头粉面的家伙一个路数，花言巧语，胡搅蛮缠，搞得刘姑娘晕头转向。”他说，自己的发型滑溜滑溜的，还有脸说我。 我还准备跟白宗耀怼几句，但刘灵突然用力系紧绷带，把我的话给痛回去了。 “好了！”她说，将那半卷绷带又塞回口袋里。 谭师长已经跟慈航和老巫婆上了小木船，老巫婆将竹篓子从背上取下来，放在木船上，好像很重一样。谭师长手贱地拨开竹篓子上盖着的黑纱，看了一眼，吓得后退好几部，差点摔到水里去。 “你……你带一筐两头蛇干嘛？”谭师长脸色都变了。 “这是通天绳。”老巫婆说。 谭师长脸色惨白地挪到慈航后面坐着，小木船朝湖中间划去，老巫婆拿着羊皮图指挥方向。 我走到水边，站在高岸上看着他们，想了想，还是说：“我下去看看，你们在这等着。” “我也要去。”欧采青说，她可能担心东西被抢走吧。 “那要输氧，你去吗？”我问。 她想了一下，瞟了一眼刘灵，依然回道：“去！” “去你妹，不要命啊，鳄鱼还不知道有没有死光呢，小心老巫婆那一筐子蛇盖你头上，在岸上老实等着我。” 我说着退后几步，趁谭师长他们三个划远了，张开双手冲向岸边，想学跳水运动员的姿势，尽量减小声音，结果扑通一声巨响，吓得我一跳，看来以后得多练练。连忙抬起头看了看，他们距离够远，应该没听到我入水的声音，根本没反应。 好久没下水了，感觉特别亲切是怎么回事呢，就像鱼儿回到大海，我在蓝色湖底畅游，观察周围的动静，除了鱼儿游来游去，没发现巨鳄。游到深处的时候，才发现湖底到处都是乱七八糟的石骑兵，有的站着，有的倒着，之前还以为龙吸水坠落的地方才有呢。 但这么大一片石骑兵，该怎么找那夸吕古墓的入口，莫非那羊皮图上的红点定位，就是入口吗？ 游了好远都没看到大鳄鱼了，难道只有十几条吗？突然前面绿色一闪，吓得我连忙躲在一个石骑兵后面，仔细一看，原来是虚惊一场，一群绿色背脊的小鱼儿从我身边游过，真是美极了，第一次对绿色有了好感。 我加速游向老巫婆的木船，躲在船底，木船已经停下来了，一条花绳扭动着从船上钻进水底，过了一会儿，便绷得直直的，等了半天，才看到谭师长滑下水，估计吓怂了，犹豫半天才被忽悠下来，接着是慈航妖僧和老巫婆也滑着绳子下去，我现在要弄死他们很容易，但我目的不是杀人，也没什么血海深仇，想跟上去看看他们怎么打开夸吕古墓。 五十米的深度，说深不深，说浅不浅，对于一般人来说的确很困难，除非专业练过，一般肺活量没这么牛逼吧。 我担心他们看到我，所以等他们快到水底的时候才跟上去，接着我便看到一串小水泡冒上来，应该是有人顶不住了，仔细一看，老巫婆居然跟谭师长亲上了，也在输氧，这老巫婆可以啊！ 谭师长已经想上去了，拼命挣扎，被老巫婆拉住，慈航倒是淡定，莫不是练了什么龟息大法吧？ 老巫婆打开电筒，看了看羊皮图，那花绳缠上旁边石马的脖子，用力的提起来，拖到一边，老巫婆用手摸了摸水底，扒开沙子和石头，好像找到了什么机关，慈航拿出那双锣，用力拉了一下锣上的金环，居然弹出密集的齿轮，这锣里居然还有这种机关，以后可要小心了。 接着他将双锣按在湖底，拧了几下，一个石暗门便打开了，旁边的石骑兵随着慢慢移动。慈航有点邪乎，他到底是谁，怎么会有打开夸吕古墓的钥匙？若没有他，欧采青和杨广元岂不是白折腾，杨广元不知道这个信息吗？谭师长又是从哪里找到慈航的。 谭师长迷迷糊糊的，第一个被老巫婆推下去，我并没有看到漩涡，看来又是跟那玉峰天池底下的姥姥村一样，空气和水是分开的。石门关闭的时候，我连忙冲过去，暗中运劲儿，飞出武曲甲横着卡在中间，有一指长的距离。 我趴在石门上，想从缝隙处看看，里面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我想用力掰开，却没什么用，这时候漆黑的缝隙里，好像有两只绿眼珠子飘过来，越来越近，一个婴儿龇着牙撞过来，差点咬到我手，绿色的脸，还有这长相可不是老巫婆的尸婴吗？ 我朝他伸出中指，他就那么死死盯着我，这缝隙他可钻不出来，应该是老巫婆派他守在这里。看来我一个人是没法下去的，打不开这石门，不知道张蓬有没有办法。 我潜出水面，拽着小木船朝湖边游去，欧采青正站在水边看着我呢。我将张蓬拉到一边，把情况跟他说了下，他嘿嘿笑道：“你不知道我师父的竹筏遇水可以变大吗？” “撑开那石门？”我问。 “对啊！” “你说要不要告诉欧采青这蠢女人啊，她肯定会乱来。” “反正你也要下去找刀嘛，不过你现在没得选。” “为啥没得选？”我非常不解，刀拿不到，以后有机会，还可以把太阿剑抢了嘛。 “因为蠢女人就站在你身后。” 我连忙转身，跟欧采青鼻子擦鼻子，“你干嘛偷听我们说话？” “下去！”她说。 “这水很凉的。”我说。 “你不去我去。”说完她就走向木船。几个士兵围上来，用枪指着我们，“谭师长说不许你们跟下去。” 我一声不吭，火铃甲突然飞出来，将他们手中的枪直接削断，差点削到手指，我对他们说：“小兄弟，我不想坑你们，你们师长已经淹死在水底了，现在赶紧走，马大帅的骑兵很快就要来了。” “你骗我们吧？”带头的排长说道。 “我骗你们干嘛，我把小木船都划过来了，你看这么久，他们上来了没，你们师长潜水技术你们心里没点逼数吗？而且下面还有大鳄鱼。” 刚才二十多个士兵，至少有七八个被咬死了，有些人早就怂了，现在更是不知所措，领导不在了，还在这里等死啊，马大帅恶名扬天下，谁不知道。 “白宗耀，你在上面看着他们，我们几个下去看看。”我说。 “江兄弟，我是在江边长大的，潜水技术还可以，万一你们顶不住，我还可以救人。”白宗耀说着，走到刘灵边上。 刘灵是他能救的吗？那是我的专业。 “你那三脚猫的潜水技术有卵用，待会儿我还要给灵儿输氧，怕你气得憋不住。”我说。 “输氧？”他不解地问。 “对啊，就是嘴对嘴的输氧。”我说着还嘟起嘴，装作要亲刘灵的样子。 “无耻小儿，借机占便宜，”白宗耀怒道。 () 第297章 输氧大法好 刘灵看着我，又看了看远处湖面，咬着嘴唇，白了我一眼，都快憋成内伤了，估计早就想打我，但现在不是时候，她叹了口气，问：“水温很低吗？” 我这才想起来，她怕冷呢！水温的确有点低，“虽然是春天，但还是有点凉，要不你在岸上再陪白宗耀一会儿，以后他就没什么机会跟你说话了。” “为何？”白宗耀不解地问。 “因为你太帅了，她以后做了我媳妇，不准她跟你说话。”我说。 “你……”白宗耀紧握着大刀，帅脸气得快要抽筋了，恨不得来砍我。 “好了，别废话，我跟你们一起下去。”刘灵说。 我得意地看着我白宗耀，他不想再理我，抱着刀看着湖面，很是嫉妒。我让刘灵和欧采青带了干衣服，不然全身湿透了，女人身体弱，顶不住。 马君娜也想跟着下去，死死拽着张蓬的手，被张蓬猛地甩开，吼道：“你以为是下去旅游吗？在岸上好好呆着，你爹马上就要来了，到时候你就自由了。” 马君娜瞪着他，不再说话，气得咬牙切齿。 我对她说：“你这女人成天想取悦你爹，有意思吗？他是皇帝还是咋的？我兄弟虽然长得挫了点，但是顶天立地，何不跟他一起闯荡江湖？” 张蓬上了船，看着马君娜说道：“你现在就可以离开，免得到时候打起来受伤，如果我没死，会去找你要画，那副画不是你，而是我一个心爱的女人。” 我们上船时，张蓬瞪着我，没好气地说：“你他妈别瞎助攻，坑害人家小姑娘，我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吗？” “怎么叫坑害了呢？你还有希望恢复的，她这种在家族没地位的，迟早当做礼物送出去联姻。”我说。 他不想理我，这小子看来是想放弃了。没了老巫婆的通天绳精准定位下水，我只能凭感觉，我们早就有种标准的连体姿势，第一次从积水潭下面出来时用的。欧采青有点犹豫，说道：“为什么不让刘灵抱着你？” “因为刘灵可以防止水底异物攻击。”张蓬解释道。 “水底有什么异物吗？”欧采青紧张地问。 “以防万一了。” 张蓬说完将布袋套在她身上，将她推到我怀里来，我看着刘灵说道：“千万别松手，千万别忍着，要输氧时记得主动。” “那……那你要是气不够怎么办？”她问，现在她还不知道我水下功夫了得呢。 “放心，够得狠呐！”我说完拉着她的手，搭在我肩膀上。然后说道：“火铃，要是有情况，飞出去时千万别伤到刘灵，否则我就将你留在古墓里，让你一个人在里面玩。” “你这人色眯眯的，待会儿千万不要占我便宜。”欧采青勾着我脖子说，离得很近，能感觉她呼吸有点急促，搞得我居然有反应了，她低头看了一下，皱着眉头，有些着急的样子。“为什么张蓬有水管？” “我自己准备的啊！”张蓬得意地说。 “下次我也准备一根。” 曾经的青青很豪放，吻得很主动，这欧采青毕竟年代不一样吧，可能含蓄点。一切准备就绪后，我们同时数到三，一起跳进水里，我回头看了一眼刘灵，她的短发漂在蓝色湖水中，右手紧紧抓着我的手臂，左手握着刀，四处张望着。 她的亲人都被葬在水下，不知道这两千年来，她尝试过多少次下水，她体质过寒，实在不易在水下久呆。 我开动麟甲，加速朝水底游去，欧采青平时肯定很少游泳，枪法和骑马技术都不错，唯独肺活量不行，她开始冒泡了，我就等着，看她主不主动，她指了指自己的嘴，想让我主动亲上去，我装作没看到，接着她便抱紧我亲上来，我无动于衷，也不张嘴，她的小舌头顶来顶去，急得不行，我只好勉强张开嘴咯。 张蓬回头看着我装逼的样子，朝我竖起中指。我给欧采青输完氧，刘灵连忙转过头看向一边，看来刚才在偷看啊，我指着嘴巴，问她要不要，她摇摇头。 我拽着她的衣领拖过来，她傻乎乎盯着我，难道不知道打啵儿要闭眼睛吗？顾不了那么多了，狠狠亲上，这次轮到我撬她的双唇了。可能是我亲得太起劲儿了，不知道停下来，她拼命挣扎，但小舌头被我吸住了，她只能用手拧着我的耳朵，拽开我的头，我还想亲上去，她连忙用手捂住嘴，左闪右躲的，离我远远的。 欧采青见我缠着刘灵，用大腿顶向我的裆部，痛得我硬生生喝了一口咸湖水，我刚才硬着呢，这女人，想要我断子绝孙啊！不过刚才的确是贪婪了，待会儿上去还有机会，急什么。 终于到了水底下，那武曲甲还乖乖在中间卡着，我趴在缝隙看了看，尸婴不见了。张蓬掏出小竹筏，塞进缝隙里，闭着眼睛憋着一股劲儿，竹筏越来越大，真的将石门撑开，我靠，武曲甲没有回来，而是掉进去了。 我感觉这夸吕墓里应该没什么东西可捞的，若是有金银财宝，千多年前，早就被李卫公扫光了，他又不傻，远征西域不要军费吗？还轮得到我们来偷。 恐怕那石骑兵是唯一的财富了，当然还有那把寒月刀，将来我若是死了，刘灵既可以用来防身，也能时而想起我，我们江湖儿女，就以刀为定情信物吧，这是我唯一能拿到的好处，不然就是白来一趟，欧采青也不给我报酬。 石门被竹筏撑开，终于可以容人下去，我想着里面可能有危险，便双手撑着石门准备先下去，本想看看有没有台阶之类，结果什么都没有，果然空气和水被什么东西隔开，这里面不会也有什么妖法吧，不然这不科学。 还没做好思想准备下去呢，鞋子就被什么东西咬上，脚趾剧痛，手一滑就跟着掉下去，整个人都摔懵逼了，至少有四五米高，满嘴的灰尘，脚也崴了一下，以前的帝王真是舍得给自己造墓，这种水底墓都能如此干燥，实属稀奇，关键是还能通空气，这是担心自己会复活吗？ 有人喜欢，就有人研究，洋枪洋炮造不好，奇门杂术这种事儿，咱们还是很擅长的。 我揉着屁股站起来，仔细一看，那尸婴一溜烟地爬上旁边的石壁，回头用绿眼珠子看着我，就是这小鬼咬我脚趾头。 “武曲，切了这龟儿子！”我喊道，麻痹的，一个外国小鬼，跑到这里来搞我多少次了。 刚喊完呢，那鬼婴的脖子便被削了，武曲飞回来贴在我后背上。鬼婴的头掉在我脚下，眼珠子依然是绿色的，眨巴着眼睛，我气得一脚踹出去，被我踢得老远，接着便不见了，好像掉下去了，莫非前面有悬崖吗？ 他们三个人估计在外面憋不住了，都将头伸进来呼吸空气，张蓬嘀咕道：“靠，还真有这种邪门的玩法啊，居然有空气！” 上次在玉峰天池，他没跟着我去，只是听我说过。 “估计有四五米高，你们小心点。”我手里什么都没有，电筒在张蓬的布袋里用塑料带包着呢。 “电筒给我，我先下。”刘灵拿着电筒，双手撑着石门跳下来，稳稳落在我跟前。 “灵儿真是好身手。” 刚说完，她就一巴掌打在我左脸上，我一脸的懵逼，“你打我干嘛？” “刚才你到底是输氧还是占便宜？”她用电筒照着我问。 “输……输便宜。” “你……”她瞪着我，气得说不出话来。 “好了，别打情骂俏了，快把地面清理下，我们要下来了。”张蓬喊道。 () 第298章 夸吕墓 刘灵的电筒照在地上，看到一堆白骨，难怪刚才我下来崴到脚了，这些骨头看着不想是人的，倒像是什么动物的，大小粗细都有，刘灵电筒扫了扫，很大一片都是这种东西。 我们清出一块空地，张蓬让欧采青先跳，的确有点高，欧采青有点不敢。刘灵有经验，指挥欧采青按照她的步骤来操作，欧采青刚准备跳呢，张蓬回头看了一眼，慌张地推了一把欧采青，他也跟着跳下来，欧采青倒是不傻，盯着我跳的，趴在我怀里，又把我砸倒在地。 “武曲卡住石门！”我忍着痛喊道，免得待会儿出不去，慈航他们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猴子，你急个屁啊？” “你自己看。”张蓬说道，手好像摔了。 刘灵用电筒照了上面，我抬起头一看，一条大鳄鱼在那游来游去，几乎是压在缝隙处，现在我们就像在海洋馆看水底世界一样，待会儿该怎么出去呢？ “青青，起来了，你还趴上瘾了啊？”我说。 “我腿好像摔了。”欧采青痛苦地说。 我将她抱起来放在地上，刘灵走过来撸起她的裤子，看了看，说道：“没事，没伤到骨头！” 张蓬从布袋里掏出一个小瓶子递给我，这是他师父的跌打药，居然也带过来了，“给欧采青揉揉，刘灵帮我把手右手接上。” 还没开始呢，就成了残兵败将，我给欧采青揉着膝盖，说道：“以后就叫你青青了。” 欧采青咬着嘴唇，忍着痛，说：“刚才你在水里亲我的时候，我脑子里闪现一副似曾相识的画面，而且耳边还有你叫我青青的声音，这是什么原因？” “啊……”张蓬一声惨叫，刘灵已经替他接好胳膊，张蓬躺在骨头堆里，闭着眼睛深呼吸。 “刘灵，你来替青青揉吧，男女授受不亲。”我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欧采青。 刘灵捋了下湿漉漉的短发，脸色惨白，瑟瑟发抖，估计是冻坏了，头也不抬地说：“我要找地方换衣服。” “别跑远了，这里面漆黑一片，我们看不到的，就在旁边换。”我说。 刘灵将电筒给我们，躲到边上黑暗处换衣服。 “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欧采青问我。 我替欧采青揉着膝盖，看了一眼张蓬，希望他能说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他说道：“上辈子有缘呗！” “那辩机和尚怎么说是来世有缘人。”欧采青追问道。 “不重要了，什么是来世，什么是上世，你分得清前后吗？”张蓬回道。 “什么意思？”欧采青问。 “过去即是未来，未来即是过去。” 张蓬说着站起来，又找我要烟抽。对于我们两个来说，的确如此，我们的过去，就是欧采青和刘灵的未来。 欧采青有些迷糊了，嘀咕道：“既然是上辈子，为什么我脑子里还会记得你呢，奇怪了。” 我用力揉了一下，痛得她一巴掌拍在我头上，吼道：“你不知道怜香惜玉啊？” “你是要当军阀少奶奶的人，轮不到我嘛。赶紧换衣服，待会儿我背着你。”我说。 刘灵换好衣服，走过来拿起电筒，四处照了照，这里面异常空旷，前面不远处，好像有个巨大的坑，那鬼婴的头就是从那里掉下去的，但奇怪的是，鬼婴的身体也不见了，刚才根本没留意到。 武曲甲卡在缝隙处，那鳄鱼也没离开的意思，好像就准备趴在上面等我们上去，若只有这一只还好，杀了就行，但外面要是有很多该怎么办？ “欧采青，你到底对这夸吕古墓知道多少啊？”我问。 “之前是广元知道的消息，所以杨大帅便让我爹想办法找到羊皮图，说让我好好表现一下，将来嫁到杨家有地位。”欧采青回道，听声音正在换衣服呢。“水生，你过来一下，我腿抬不起来，裤子穿不上。” “小灵儿，你去帮她一下。”我说。 “她叫你去，你就去。”刘灵回道，蹲在地上拿起一根白骨，喃喃自语道：“应该是马或是牛的骨头。” 我走过去扶着欧采青，她的手臂冰凉的，真是光滑如玉。 “杨广元做事风格是什么样的？”我问。 “谨慎，缜密，还有……狠毒。” 她倒是评价得很客观，但即便如此，她还是想着要去做杨家少奶奶。 “那就奇怪了，我们抢到羊皮图的时候，他似乎都没仔细看，就这么交给你来处理，你一个女孩子，他就那么放心吗？而且古墓只有慈航能打开，他不知道？”我问道，也不知道欧采青有没有说真话。 欧采青穿好衣服，看着我说：“很简单，他只是想让我来试试，我死了，他又没损失。而且盗墓这种事，很不光彩，还会得罪马大帅，让我来最好不过。这个计划若是不成功，我们欧家就彻底得罪马大帅了。” “你还不傻嘛，知道他压根不在乎你死活啊？” “他跟你不同，是有大志向的人，我只是一个联姻的棋子。” 好吧，我就是个没什么大志向的人，不在乎当官发财，更鄙视那种想复辟当皇帝的。但杨广元是个谨慎的人，对这石骑兵好像势在必得，自己还跑过来一趟，不可能只是试试，他跟马进军谈生意时，可是连妹妹都当做筹码。 “辩机为啥要让我们把羊皮图给慈航呢？”张蓬问。 “不知道，不过我相信他。” 张蓬点点头，辩机一看就是得道高僧，我们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对他的信任却是绝对的。 我们走到那巨坑边上，下面像是一个无底深渊，电筒照不到底，没看到慈航他们，没有一丝亮光，也没有他们的声音。但这里只有一条路，地上到处都是枯骨，中间有一条小路，应该是慈航他们下去时拨开的吧。 我背着欧采青，小心翼翼地走着。欧采青在我耳边说道：“夸吕是游牧民族，这些应该是陪葬的牛羊马之类的骨头。” “你之前对这里的资料做过研究没？”我问。 “吐谷浑比较冷门，没有太多史书可供参考，现在也没有什么吐谷浑的古墓出土，我在上海的时候，去图书馆找遍了，没找到任何相关资料。” “当初谁让你去藏区搜羊皮图的？” “广元，五年前他不知道从哪得到的消息，就开始谋划了。”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五年前他就开始弄了，怎么会只是试试。欧采青这么好的女人，杨广元都舍得牺牲她，真是够狠。 刘灵的电筒扫向下面，说道：“有佛像。” 她电筒照着的地方，的确是有一个巨大的佛头，布满灰尘，好像跟墙壁融为一体，再往下就看不清了，佛头两边有很多竖着的大柱子，像是一个古代宫殿，风格不像是中原的，跟以前电影里罗马宫殿的风格倒有些接近。 我们下了台阶，因为布满灰尘，所以有新鲜的脚印，“咱们就跟着脚印走，老巫婆和慈航好像对这里比较了解。” “这佛像是西域风格的，慈航也是西域僧人，莫不是跟这里有什么渊源吧。”张蓬分析道。 走到一个平台就没有路了，只有一个木板吊桥通往佛头边上的宫殿，吊桥木板上有清晰的脚印，还有一串小孩的赤脚印。 “怎……怎么还有小孩的？”欧采青惊恐地问。 “应该是老巫婆的那个鬼婴，没事，他已经被我削了头。”我安慰道。 这里面比较干燥，木板应该都没烂！这吊桥也不知道是原先葬人时留下的，还是李卫公的人进来弄的，张蓬上去试了试，还算牢固，慈航他们能过去，我们应该也没问题了。 () 第299章 狼俑 “水生，把青青放下来，别踩断木板掉下去了，下面还不知道有多深呢。”张蓬说道。 我放下青青，牵着她的手，慢慢走在张蓬后面，吊桥晃来晃去，青青本来就受伤了，走得很慢，刘灵快速走过去守着那一边，以免被谭师长发现了偷袭。 那佛头离我很近，明明看上去很慈祥，现在却觉得有种诡异的恐怖感，可能年长日久，它的面部都裂开了。欧采青看着佛头说：“本来吐谷浑信仰的是萨满教，后来夸吕在中原引进了佛教。” “我觉得杨广元把你当工具利用了。”我说。 “我没得选，这是个残酷的社会，每个人都是工具。”欧采青回道。 看来她心里门儿清，只是依然选择为家族利益不顾一切，想要享受荣华富贵，就得付出更多，倒也公平。 我们走过去后，刘灵用手电筒照着下面，视线所见的地方能看到很多这种木板吊桥，纵横交错，通往各种山洞，也不知道里面通向哪里。我们只能跟着脚印走，不然这里面太复杂了，也不知道到底有多深，幸好有慈航他们在前面探路。 张蓬自从被辩机和尚开光之后，现在简直是开了天眼，不借助符也能看到邪物，所以只能他打头阵了，罗马柱每隔五六米一根，高度差不多也就五米吧，看不到接缝，应该是用巨石雕琢而成。 柱子上面雕刻着各种图腾，骑兵比较多点，还有人物像，有狼群，连牛马羊都在上面。 我们跟着柱子绕了一会儿，又看到了一个台阶，欧采青下台阶比较困难，我只能背着她了。 “猴子，你看到什么东西了没？”我问，不说话简直太安静了，我们几个就像是鬼魂在游荡。 “没有，游牧民族比较自由，应该不会用活人陪葬，所以我们才会看到那么多动物尸骸。” “那就是比较安全了？” “动物比人安全吗？”张蓬反问道。 “既然这是墓，那夸吕的棺材呢？怎么开凿的？” “应该是从别的地方进入的，那时候又没有潜水设备，怎么可能在湖底凿这么巨大的空间。” 下了台阶，我们又看到了一圈罗马柱的走廊，只是这罗马柱更高一点，电筒照了照下面，还看不到底，也可能是电筒光亮太弱了，照不远。 “这是搞什么啊，跟十八层地狱一样，谁愿意把自己葬在这下面？” “每个时代，每个民族的思维方式不一样呗！”张蓬回道。 “咱们走快点，跟着慈航好了，不想在这地方待太久，咱们又不是考古的。”我说道。 欧采青走不动，我干脆一直背着好了，反正还挺爽的，不是特别重，又香又柔软，热乎乎的。刘灵倒是脚步轻盈，我问：“刘灵，你累不累，要不要我背你？” 她转过头拉着脸瞪我，吓得我连忙闭嘴，欧采青拧着我的耳朵：“你真是贼性不改，这是谈恋爱的地方吗？” 到第三层的时候，终于看到有个石门，看脚印，慈航他们进去过，又出来了，所以基本判断就是没危险。 我们走进去看了下，空间不大，四五十个平方吧，有六根粗大的罗马柱撑着上面，中间位置有个巨大的动物雕塑，看样子不是狗就是狼了，走进一看，不是石头材质的，而像是泥巴，鼻子处还有两个孔，好像用来呼吸的，张蓬对着鼻孔处闻了闻，说道：“里面味道不对，好像有尸气。” 刘灵走近敲了敲，好像知道是什么东西一样，挠了挠头，想了半天才说：“应该是俑，把活物迷晕用特制的泥巴封好，晒干或是烘干，用来陪葬或是守墓。” “有人俑吗？” “我以前看到的好像就是活人俑。”刘灵说。 “什么时候看到的？”我问。 “不记得了。”她说着走出去，不想再多说，要么是真不记得了，要么是担心我们知道她活太久。 “应该是狼俑了，谁放条狗供在这里啊。” “如果按照小灵儿说的，里面包裹着尸体，那这狼他妈得有多大，比慈航骑着那匹大多了，变异了吗？” 我说着还打着手电筒，回头看了一眼，那两个鼻孔里好像呼出了一口气，喷出像灰尘一样的东西。我壮着胆走回去，用手掌挡在鼻孔处试了试，没什么感觉，电筒照着里面，什么都看不到，我对着狼俑的鼻孔吸了几下，没闻到什么尸味啊。 “水生，怎么了？”青青在我背后问。 “狼俑刚才好像呼吸了一下，你看到了没？”我说。 “放屁啊，都死多久了，怎么会呼吸，赶紧走！” “对，对，赶紧办正经事，好奇心害死猫。” “那你还闻。”欧采青说着就拧我耳朵。 “你丫还拧上瘾了，信不信把你扔到这里做狼媳妇？”我没好气地说。 “二百五。”青青骂道。 这里面有个狗屁的金银财宝啊，灰尘遍地，到处一片狼藉。造型像金字塔的样子，越往下面积就越大，石柱就越高，而且这里面的设计也特别操蛋，楼梯不是在同一侧，你至少得绕半圈才能找到下去的石梯。 不会这样一直走下去，然后到冥界见冥河渡者吧。 “水生，你发现小孩脚印消失了吗？”张蓬问。 “可能在这里追上那巫婆了，小心点。” 我们跟着脚印快速下去，都不知道自己下到了第几层。张蓬走在前面，刚过一个大石门的时候，连忙停住了看着地上，回头看着我说：“脚印没了。” 我转头看了看大门里面黑漆漆的空间，“他们一定是进去了。” 这石门与楼上的有所不同，门两侧的有石柱装饰，密密麻麻的菩萨像，雕刻得非常精细，但我是一个都不认识，应该是印度佛教的造型。 “不是说中原佛教吗？”我嘀咕道。 “中原佛教也是古印度传过来的，估计他们后来去过印度寻源了吧，毕竟那时候打仗到抢掠，成吉思汗还从蒙古打到欧洲去了呢，那时候国界跟现在不是一个概念。”欧采青分析道。 欧采青抬起头，用电筒照了照上面，有几个像蚯蚓一样的字，“好像是梵文，又不像。”她嘀咕道。 张蓬以前懂一点梵文的，摇摇头肯定地说：“不是梵文，也不是藏文，但是很像，我一个都不认识。” “那就是笈多文，梵文和藏文都是从笈多文演变而来。” “谁认识啊？”我问。 “笈多王朝早就灭了，估计除了一些专业领域的学者，没人认识。”欧采青说道。 “那你怎么知道这是笈多文？” “去年我去清华听过陈寅恪先生的课，他讲过这种文字，他精通各种语言，对笈多文或许有研究。” 哇，我还跟这些大学者同时代了，想想就激动。刘灵一直盯着里面，碰了碰我，看着里面轻声说：“他们应该在里面。” 我们跟着刘灵摸进去，电筒也不敢乱照，这里面好像是个古庙，立着很多石柱，上面刻满了我们不认识的文字，应该就是笈多文了，应该是佛教经文之类的，我想那辩机和尚肯定认识，他是这方便的专家。 “猴子，小心那鬼婴，这玩意儿鬼鬼祟祟的。”我说。 “下次用火铃甲。”张蓬提醒道。 我点点头，火铃甲的火焰好像好像可以杀死阴物，上次那复活的狼群，被它穿过就灰飞烟灭。 “你们耍我啊，什么都没有，金银珠宝呢？”谭师长的声音。 我们连忙躲在石柱后面，最里面有亮光，我们想绕近一点，看他们到底在搞什么鬼，欧采青在我耳边轻声说：“放下我，不然你累得跟狗一样喘，被他们听到。” “能走吗？”我问。 “可以了。” 谭师长拿着手枪对着慈航，慈航跪在地上，好像在朝一具干尸跪拜，老巫婆就站在边上，一手拿着鬼婴的头，一手抱着身体，在那接着。 () 第300章 大祭司 慈航的跪拜仪式非常怪异，行礼结束后他站起来，看着谭师长，笑道：“谭师长，你急什么，那些石骑兵可比任何珠宝都要值钱。” “那赶紧搞，我不喜欢这个地方，狗屁没有，怪异压抑。”谭师长吼道。 老巫婆将篓子放在地上，慈航居然抱起那缩成一团的干尸装进去，还真塞进去了，谭师长不解地问：“你这是要干嘛？” “这是婆罗门太阳神庙的首任大祭司的神体，我得带他回神庙。”老巫婆说。 “什么跟什么，你不是说为了阻断茶马古道吗？” “嘿嘿，印度茶商本来就是我们太阳神教最大的金主，两件事能一起办，有什么不好？”老巫婆笑道。 “你们？你们是一伙儿的？”谭师长如梦初醒地问。 “实不相瞒，她算是我师妹，我年轻时就走茶马古道到西域学艺，跟她相识相爱。笈多帝国衰败后，夸吕跟突厥率领骑兵侵入，不仅抢走女人和粮食，还掳走了太阳神庙的大祭司，带回吐谷浑做大法师，抢走了我们太阳神庙的镇庙神石，导致我们太阳神教一落千丈。”慈航说道。 “那……那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不是中国人吗？”谭师长问。 “我祖父是太阳神教的护法，从清朝就来中国，寻找大祭司的遗体，还有太阳神石，后来一直没什么收获，娶了老婆，便在这里安家了。”慈航解释道。 我靠，原来是个印度种，难怪长相有点怪异，像个混血儿。 “所以你来找我们孙司令，目的是为了你自己的私心？”谭师长很不爽的样子。 “两全其美。” “全个屁，你可是说有无数埋藏了上千年的金银珠宝，现在屁都没有，还骗了孙司令的一串乾隆佛珠，不知道他做事是什么风格吗？对了，那太阳神石在哪？”谭师长总算注意到关键的东西了。 慈航一点都不急的样子，根本不理谭师长，将那大祭司的干尸背在身上，一边念咒一边拔起地上插着的一个黑色棍子，这玩意儿本来是用来支撑干尸坐姿的，估计是禅杖之类的吧。 他看了一眼老巫婆，说道：“去找神石吧！” 谭师长当惯了土匪，哪里受过这等冷落，很不爽地举起枪指着慈航和老巫婆，吼道：“你们两个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师长大人，我保证帮你把石骑兵唤醒，你别激动。”老巫婆转头笑道。 “你们既然不需要我就能进来，为何还要三番五次说动孙司令？” 谭师长终于他妈的开窍了，这件事整个过程都不需要他，也不需要我们。 “还有，慈航的鎏金铜锣从哪里搞来的，为什么能打开这里的石门？” 我真想冲上去给谭师长送束大红花，这傻大兵终于问了这个问题，我一直想知道慈航到底在搞什么。慈航停下来，转身看着谭师长，说道：“师妹，这人话太多了。” “但不能杀了他，否则杨少帅的计谋就落空了。”老巫婆说道。 这又是什么跟什么，怎么跟杨广元扯到一起了，谭师长也懵逼地问：“跟杨广元有什么关系？” “你还不知道我师兄的身份吧，他是袍哥会的大护法，慈航寺的主持。” “你……你怎么是袍哥会的人？你都跟孙司令三年了。”谭师长难以置信地说。 “嘿嘿，我就是被袍哥会养大的，五年前我们就开始谋划了，三年前我开始接近孙司令，实话跟你讲吧，你和孙司令就是个替死鬼，我们准备用你们的名义赶石骑兵出青海，然后杨少帅会在若尔盖等着我，这样不影响杨马两家的关系，你们盗墓名声在外，我想马大帅最后没有办法，只能找你们孙司令出气。”慈航笑道。 慈航什么都跟谭师长说明白了，这就意味着他死定了。 “那你们为什么要通知马大帅？”谭师长问道。 “很简单，我是孤儿，根基不足，需要在袍哥会竖立威信，将来控制杨广元甚至整个西部势力，一点难度没有，哪会有谈判筹码？”慈航这家伙也有五十多了吧，野心倒是挺大，一个和尚，还想控制整个西部军阀，想要谋反不成。 “王八蛋，敢坑孙司令，找死！”谭师长刚举起手枪，老巫婆手一甩，一条两头蛇便钻进他鼻孔里，谭师长连举枪的力气都没有了，子弹打在地上，然后跪下来，用双手捂着脖子，眼睛瞪得老大，眼珠像是要飞出来一样，流出的眼泪都是红色的，喉咙里发出怪异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老巫婆走过去，冲他勾勾手指头，说道：“你还不能死，站起来。” 谭师长居然乖乖站起来，跟在老巫婆后面走着，已经七孔流血了，也不知道是死是活。我回头看着欧采青，难道她也早就知道杨广元的计划吗？所以我们都来干什么的，打掩护的送死的吗？ 慈航是杨广元的人，狼群攻击的时候，可是丝毫不留手，就连欧采青冲过来的时候，也差点被狼群咬死，这苦肉计演得，难怪谭师长会相信呢。 慈航和老巫婆出去了，谭师长就跟个智障一样跟在他们后面。我们躲在石柱后面，他们也没发现，或者说发现了，但没戳穿，毕竟那鬼婴的头被我削掉了。 我打开手电筒，照着欧采青，捏着她的脸，按在石柱上，问道：“这些信息你知不知道？” “我怎么会知道？”欧采青反问道，想要推开我的手，“你这么凶干嘛？” “杨广元搞这么多名堂，还要我们来干嘛？人肉烟雾弹吗？” “我说过，我自己都是棋子，如果我不来，孙殿英那么谨慎的人，肯定会起疑心，八百石骑兵带出青海，马家军肯定会发现，他是想让孙做替死鬼，马家实力强大，他现在不敢得罪。”欧采青解释道。 我松开她，叹了口气说：“好吧，我们现在出去，有慈航在，那石骑兵跑不了。” “但是……如果不是我带回去的，我爹就没面子，你也听到了，慈航野心勃勃，到时候可能连我家都被控制，他肯定向着老巫婆，茶叶生意一样没了。” “你爹面子重要，还是你性命重要，你爹没儿子吗？你又不继承家业，非让你来做这件事。”我没好气地说。 张蓬叹了口气，拍着我的肩膀问：“那咱们到底咋整？还要不要给刘灵找刀了？” “什么刀？”刘灵不解地问。 “我们听说这里有把寒月刀，削铁如泥，这小子想找到送给你。”张蓬说。 “我怎么感觉你们全是骗子，我不要什么寒月刀，按合同办事，欧小姐离开，我就离开。”刘灵说着还看着我，“以后再也不想见到你。” 我们的确是骗得她团团转，甚至没法解释，难怪她有这种感觉，根本没听说这里有寒月刀，分明就是猜的。但她说以后不想见我，这可不行，不然我跑到这个年代来干嘛，赖死她。 “刘灵，以后你会懂的。”张蓬说着拍了拍我肩膀。 走到罗马柱跟前，我关了电筒看了看下面，慈航和老巫婆已经走到最底下一层了，估计下面还有两层，我们的位置离地下估计二十来米吧，真是浩大的工程。 他们先是在石建筑里找了半天，然后又走到外面空旷的地面四处寻找，估计是找夸吕的尸体，我看到地上好像到处都是白骨，甚至还有人头骷髅，搞不清是陪葬的，还是当年唐朝士兵。 “师兄，夸吕的棺材是空的，尸体呢？”老巫婆问。 () 第301章 金裹尸 难道那什么太阳神石在夸吕的尸体里？有什么特殊功效吗？不会诈尸吧，不然死了这么久，哪来的血浸羊皮图。 欧采青想要下去，被我一把拉住手腕，“等会儿，看看再说。” “你老是这么用力干嘛啊？”欧采青甩开我的手，摸着手腕，撅着嘴，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发脾气。她将枪拿在手上，这丫头也是倒霉，本来雇了白熊二人，结果却碰到我，一点都不听她的话。 慈航将背干尸的篓子放下来，拿着电筒朝空中四处扫了下，光线扫过的时候，我看到前面半空中，好像有很多铁链子吊着什么东西，但光线实在太弱了，根本看不清。 慈航走回建筑里，出来的时候，不知道在哪找到一个火把，点上后，猛地扔向空中，撞到铁链子，那些铁链子居然着火了，火势越来越大，像一条条火绳悬挂在空中，中间被铁链子绑着的，是一坨人形大金子，双手被曲在胸前。若是谭师长精神还正常，肯定能开心得跳起来，这么大体型，得有上千斤吧。 “我草，奥斯卡小金人？”我惊道。 “什么奥斯卡？好莱坞吗？”欧采青问。 “说你也不懂。”我懒得解释，不过这丫头还真是见多识广，不愧是在十里洋场待过，这年头就能知道奥斯卡跟好莱坞有关。 我感觉后背火铃甲动了一下，估计是看到火就来劲儿，吓得我连忙说道：“火铃，老实点，别动。”还好这家伙听话，没有飞出去。 刘灵站在我边上，轻声问道：“你后背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刚才麟甲的动的时候，火光好像在你背后流动。” “你怕吗？”我问。不过还是第一次知道火铃甲动的时候，还有火光流动，难道每次它归位的时候，火就被其他麟甲吸收，出来的时候再释放出来吗？为什么我感觉不到温度呢？ “怕！”刘灵说道。 “不用怕，以后你会爱上的。”我说。 张蓬看着那人形大金子，喃喃自语道：“里面不会是人吧。” “这么阔气？用金子裹尸体？” “不会有人傻逼到把自己尸体裹在里面，肯定是用来封印里面的尸体，五形之中，金质地最硬，而且金光即佛光，可以借这石佛的佛气。”张蓬分析道，看了一眼旁边的大石佛，现在我们所处位置刚好在石佛屁股处。 “难怪用铁链子绑得这么牢，莫非就是夸吕尸体在里面？” 老巫婆抬头看着空中，问道：“师兄，夸吕的尸体莫非在里面？” 她跟我想的一模一样，但这老巫婆跟慈航一直都是用，我想慈航大概在这里待久了，早就变成中国人了，一口川普，心却不是中国心。 “应该是，你退到庙里面去。”慈航回道。 接着他取出那鎏金锣，启动机关，双锣便弹出密集的锯齿，他猛地甩向空中，铜锣锯齿飞速旋转，切断烧得通红的铁链，那巨型金人从空中坠落下去，重重砸在地上，一声巨响，居然还没破。 老巫婆从里面走出来，仔细研究了一下，说道：“既然唐朝军队用金裹尸，说明夸吕的遗体出了问题，太阳神石肯定在尸体里面，只是他们不知道罢了，以为尸变了。” “你觉得神石真的能救咱们的孩子吗？”慈航犹豫地问，夸吕若是尸变，谁能对付？ 我草，不会那鬼婴是他和老巫婆的孩子吧，这也太狗血了，这两人年纪不小，那鬼婴好像都没怎么长啊，莫不是早就死了，这要复活了，会变成什么鬼东西。 “试试吧！我听说有用，只是担心到时候被祭司追杀，他让我找回神石，我们却独吞了。”老巫婆说。 “如果真有用，你就随我回成都，大祭司就算硬来，也不能拿我们怎样，这里不是印度。” 老巫婆看着怀中的鬼婴，一手拿着头，还没接上去呐。 “师兄，孩子头肯定是那江中鹤削的，他一定躲在这附近，待会儿我们就将他们杀个精光。” 老巫婆说着还四处张望，吓得我们连忙退回去。 “放心吧，他们已经偷听到我跟谭师长的谈话，死定了，江中鹤不能留，将来是个麻烦，太爱管闲事，又跟欧家小姐搞在一起，现在杀他还来得及，以后就难了。”慈航真是大言不惭，既然知道我在这，不是明摆着恐吓我吗？ 欧采青看着我说：“那就下去看吧，反正人家都知道我们进来了。” “行！”我说，真是尴尬，每次都想偷偷的，偷偷的，总是被人发现，看来这些人出来混都不简单，聪明得很呐。“不过我们就躲在一边看好了，免得影响他办事，我倒要看看他们怎么激活羊皮图。” “到时候你有信心从慈航手中抢走吗？”张蓬问。 “不要紧，自有高人。”我笑道。 “辩机？”看来他跟我想到一块儿去了。 “没错，他就住在这附近，还对这石骑兵如此了解，想必就是在这专门守护封印的。不然为啥派张麻子老婆来通知我们将羊皮图给慈航呢。” “你真是喜欢冒险，万一辩机搞不定，咱们罪孽就大了。”张蓬说道。 我看着欧采青，叹道：“没办法，谁叫这女人走狗屎运，碰上我呢，就算我不管，慈航回去后，也会杀她的。” “你还在乎我的生死啊，你心里只有刘灵。”欧采青嘀咕道。 我们坦然地走下去，这石建筑的造型不像什么墓，倒像他们嘴中的太阳神庙，石柱上刻着各种菩萨像。把自己葬在庙里，到底是搞什么鬼，想成佛吗？石骑兵莫非就是那干尸大祭司搞的名堂？ 到了一楼，我们想先找个地方躲着观察，这里面空间巨大，石柱更加密集，更加粗壮，毕竟要支撑上面好几层，中间放着一个巨大的鎏金佛座莲，后面还有很高的背景装饰，形状像一片莲花，佛座台中间放着一口打开的棺材，上面雕满了笈多文，看来这夸吕可汗，还真想成仙成佛啊！ 既然是成仙成佛，就得有善心嘛，地上这么多牛羊马的尸骨又是怎么回事，难怪被李卫公封住，估计不是诈过尸就是成妖了。 我们躲在大殿静静看着，哪怕老巫婆已经知道我们在边上躲着，也不想出去，免得尴尬。慈航将金人扶起来站在地上，这身高至少有两米多了，看来里面至少不是实心的，否则慈航哪有这么大力气。 慈航坐在地上，嘴里念着咒文，那两个带着齿轮的鎏金锣飞向那金身，沿着两侧飞速旋转着切割。 “师兄，你小心点，别将神石切碎了。”老巫婆在一边说道。 很快那金身就被切成两半，我们连忙挪近一点，想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玩意儿，慈航走过去，用力的掰开正面，果然出现一具尸体，还身穿铠甲呢，身形高大，黑不溜秋的，头顶上还露出一个像是刀柄的东西，刀身一直没入身体。 “扑通”一声，那黑尸倒在地上，吓得慈航退后好几步。老巫婆走过去，用蛇绳卷起黑尸，翻了个面，接着那绳子钻进黑尸嘴里，寻找了好一会儿，但并没有什么收获。 “师兄，嘴里没有神石，莫不是吞到肚子里了吧。”老巫婆说。 “这黑刀刚好插进嘴里，可能挡住喉咙了，按照书上的记载，神石的体型很难吞下去。”慈航分析道。 慈航说完握着刀柄，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用力拔了出来，接着月牙蓝光一闪，可不就是那把寒月刀吗？ “好刀！”慈航说道，将刀扔到旁边地上，仔细观察着黑尸，真是不识货啊。 我准备摸过去抢刀，刘灵抓着我说：“我不要这刀，你别去送死。” () 第302章 火铃枪 “放心，这刀本就属于你的，你们躲在这别动。”我甩开她的手，从旁边摸出去，趴在尸骨堆里，慢慢爬向慈航。 老巫婆又将那花绳伸进黑尸嘴里摸索，我好像看到那尸体的腿抽了一下，慈航连忙拉开老巫婆，说道：“让开！” 刚说完那黑尸突然从地上僵硬地竖起来，嘴里还吊着长绳，睁开眼睛，这眼珠子竟然是金黄色的，果然与众不同，难道是被金身包裹太久，深深的爱上了金色？可惜看不清长相，脸像一张黑皮。 老巫婆还想拉绳子，黑尸咬着花绳，一脚将老巫婆踹出十几米远，老巫婆喷出的一口鲜血，看来她还是人类，慈航也连忙后退，掏出鎏金铜锣，守在老巫婆边上。 我趁机冲上去，想要捡起黑刀，刚抓到刀柄，刀身却被一只铁鞋大脚踩住，我用力拽了几下，根本没用，抬起头一看，那黑尸的金色眼珠子正在看着我，我嘿嘿一笑，说道：“夸哥，不关我的事，我只是个捡破烂的……” 刚说完，就被一脚踹飞出去，这黑大个儿，麻痹的，一声不吭就开打啊，力气奇大无比，幸好灵儿在身后用双手单脚顶住了我的后背，不然就直接撞在石柱上了。 黑尸张开右手，那寒月刀竟然从地上飞起来，被他握在手里。他看着楼上，喉咙发出怪异的声音，尖厉刺耳，接着一个大黑影从空中一跃而下，扑通一声落在尸骨堆上，将脚下的骨头踩得粉碎，正是那狼俑。 它呲着獠牙，眼珠子竟然也是金黄色，头部漏在外面，身体还被包裹着，没毛的狼还是很恐怖，想到我们刚杀了那么多狼，还吃过狼肉，可能都是他的子孙后代，不禁吓得菊花一紧。 黑尸看着我们，又看了慈航，居然朝慈航走去。 嘿嘿，看来刚才一句夸哥没白叫，应该把这家伙送到玉峰天池下面，去对付那金戈铁马，搞不好有得一拼，至少能对付一个真身吧。 “小子，你还要抢黑刀吗？”张蓬说。 “好像不……不好抢啊！”我嘀咕道。 “本就没让你抢，自作多情。”刘灵讽刺道。 “你要是不说，我怂怂就算了，你这么说，我偏要抢。” “那去啊！”张蓬推着我说。 “等等，先等慈航跟它干到差不多，再捡便宜。” 我们趴在尸骨堆里，眼前就是一个人头骷髅对着我，慈航先是飞出一只金锣，被黑尸一刀劈中，撞出老远，卡进罗马石柱里，慈航又飞出另外一只，口中念念有词，那卡在石柱的金锣飞回来，两只金锣的齿轮飞速旋转着，发出嚓嚓声，就是近不了黑尸的身，黑刀只要砍到，金锣就被震飞。 “江中鹤，你还不出手，待会儿谁都跑不了。”慈航喊道。 “叫……叫爹！”我回道。 我乖乖趴在那里，就是不出手，你慈航不是牛逼吗？ 这时候那狼俑似乎盯上我们了，慢慢朝我们走过来，欧采青拿着枪对准它，连开了三枪，子弹打进去跟石沉大海一样，根本没用，倒是激怒了那狼俑，猛地扑过来。 “火铃，干它！”我喊道。 火铃甲飞出来，切断一条火红的铁链，带着火焰飞向那狼俑的头部，没想到这玩意儿居然躲过了，身手好得不行，火铃甲连续从身后攻击了多次，这家伙屁股像是长了眼睛一样，根本干不到它。 吓得我们连忙跑回建筑里，这里面柱子多，应该更容易躲藏。狼俑的弹跳能力非常强大，一窜就纵身上了石柱，四条腿上突然长出十公分的黑色利爪，插进石柱里，接着一转身又跳到另外一根，火铃甲猛地撞上去，扑了个空，卡在石柱里，明显是急了。 这里面空间太黑了，狼俑像猫一样利索，利爪能抓进石柱里，窜来窜去，一会儿就消失不见，我看不到，火铃也找不到，在石柱间四处乱窜，我担心那家伙从上面偷袭。 张蓬掏出小竹筏，撒向空中，喊道：“临兵斗者，阵列在前！”竹筏变成九把绿光竹剑，将我们包围。 “还是出去算了，这里容易被偷袭。”张蓬说道。 竹剑阵护住我们朝外面走去，欧采青突然抓着我的手，吓得一声尖叫，那狼俑的金黄色眼珠子就在我们头顶，它倒立着从石柱爬下来，张蓬的竹剑冲上去顶着它的头猛烈攻击，就是插不进去，利爪一扫就被打回原形落在张蓬手里。 唉，张蓬的法力和法器，年限都太低了，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 眼看利爪就要挠到我们了，火铃甲突然钻出来，削向狼俑的前腿，狼俑利爪扫向火铃甲，将火铃甲扫飞出去，狼俑估计也受伤了，掉头爬上石柱，又消失在黑暗中。 我们冲到外面，看到慈航拿着法杖击向那黑尸，黑尸用寒月刀格挡，虽然火光四溅，但那法杖倒也没断，可见也是好东西。黑尸一人对付两只不断攻击的金锣，还有慈航手中的法杖，绰绰有余的样子，慈航动作稍微一慢，法杖就被震飞，朝我们飞过来，差点砸到我们，插在尸骨堆里。 我连忙拔出来，有点沉，难怪慈航挥舞的时候很吃力的样子，我准备用来防身，火铃飞出去后，我手中连个武器都没有。火铃还在里面跟狼俑玩躲猫猫的游戏，但这慈航可已经顶不住了，什么法力都没用，根本近不了黑尸的身。 老巫婆见亲爱的师兄快要不行了，飞出绳索缠上那黑尸，慈航再次唤回被击飞的金锣，想要上去切了黑尸的脑袋。但蛇绳不到三秒就原地爆炸，黑尸反而将一只金锣击回去，削了老妖婆的一只手。 “师妹……”慈航喊道，看来是真爱啊！ 火铃没出现，那狼俑倒是趴在二楼的罗马柱上，瞪着我们，这么一会儿功夫居然窜上楼了。刘灵握着刀，我拿着法杖，欧采青连开了十枪，倒是都打中了，只是一点卵用都没有。 狼俑纵身一跃，扑向我们，接着我肩膀被踩了一下，刘灵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后面冲过来，踩着我的肩膀跃起四五米高，双刀砍向狼俑。 狼俑利爪将她的刀扫开，刘灵失去重心，摔在尸骨堆里。 “火铃回来！”我喊道，连忙冲过去，挡在刘灵前面。 那狼俑扑通落在地上，带着凶狠地目光，朝我们走来，我挥舞着法杖，慢慢挪动身体，吸引它的注意力。 狼俑纵身一跃，扬起利爪，抓向我的头，我只能举起法杖去挡，就在这一瞬间，火铃甲飞过来，甲身突然拉长，变成一把冒着火焰的长枪头包裹在法杖上，狼俑想收回利爪已经来不及了，长枪划过的时候，将它的一条前腿削断，落在地上，就变成碳灰，只有那坚硬的长爪还在。 狼俑瘸着腿，退后几步，有些恐惧地看着我，仰天长嚎。 “我草，火铃牛逼！”张蓬喊道。 我看着手里的法杖，已经变成一把长枪，枪头红似烙铁，甩动的时候，还带着火焰呢，枪头居然甩不掉，可我他妈不会耍枪啊！ 这法杖如此之重，玩不转，火铃是什么意思，自己打不过狼俑，让我来吗？ “小心！”刘灵喊道。 接着我后背就被猛击，飞出四五米远，趴在尸骨堆里，头刚好跟人头骷髅撞到，痛得要命。回头一看，那黑尸盯上我了。难道就因为我砍了他的爱狼吗？幸好有后背麟甲抵挡。 “武曲……来援啊！”我朝空中喊道，咳出不少血，感觉肺都要咳出来了。 这下完蛋了，没有武曲在那卡着，待会儿怎么出去？ () 第303章 武曲肩甲 我连忙爬起来，朝黑尸挥舞着火铃枪，吸引他的注意力，因为刘灵就在他的攻击范围内，可能是摔伤了。 “猴子，青青，我引开他，你们带灵儿跑！” 那黑尸头也不回的击飞慈航的双锣，提着黑刀朝我走来，这法杖实在太重了，根本耍不动，还没戳到黑尸呢，自己就累得气喘如牛。青青和张蓬扶着刘灵站起来，朝石台阶走去。 “他怎么办？”刘灵问。 “没事，命硬，他死不了！”张蓬说道。 我硬个屁啊，一直在节节败退好吗？现在这狼俑没了一条腿，应该追不上吧。但这畜生压根就没打算追他们，而是堵着我的退路，想要报断腿之仇。 黑尸直接走过来，我一枪插过去，他挥刀挡开，震得我虎口发麻，火铃枪差点脱手。狼俑疯了般地扑过来，张开獠牙大嘴，武曲甲这时候飞过来，穿狼身而过，但狼俑不仅没死，而是摆摆头，气得嚎叫不停，更加狂躁，獠牙突然一下长出十公分，怎么回事，越干越猛。 黑尸并不急着攻击我，而是朝火铃枪猛砍几刀，震得双手生痛，一点力气都用不上，火铃枪从手中滑落，我看着颤抖的双手，连拳头都握不紧了，只能等死。武曲飞到我跟前，冲向那黑尸，被一刀劈飞，但武曲也很顽强，连续攻击很多次，依然找不到漏洞，名为武曲，却没一点武曲星的样子，历史上多少知名武将被说成是武曲星转世，简直是耻辱！耻辱！ 这时候刘灵居然又回来了，在黑尸准备砍我头的时候，扔出双刀，飞向黑尸的脑袋，寒月刀将飞过来的环首刀直接扫断，刘灵就地一滚，躲过狼俑的利爪，到了我跟前，捡起火铃枪，说道：“还是你先走吧。” 我很感动，灵儿到底是惦记着我呢，还是为了偿还救命之恩？ 说着她一挥火铃枪，跟黑尸缠斗在一起，刘灵的枪舞得虎虎生风，逼退黑尸，又扫向狼俑，对我说道：“江中鹤，走吧，别耗着一起死。” 我后退了几步，喘着气，靠在崖壁上，点上一支烟，说道：“我等你。”我看她坚持不了多久，况且被黑尸和狼俑缠上，没法脱身的，所以我不能走。 武曲甲又飞回来，在我眼前飘来飘去，就是不上去帮忙，时而翻滚，时而旋转，搞不懂这家伙要干嘛。 “上去帮忙啊，看看人家火铃。”我没好气地说，不过有它在边上守着，那狼俑的攻击有些犹豫不决，跛着脚围着我转，我闭上眼睛，想看看还有没有麟甲能帮上忙，过了一遍，那些玩意儿都纹丝不动。 刘灵很快落了下风，舞枪的速度慢了下来，这法杖虽然质地不错，但的确太重了，刘灵已经算是不错的了，主要是那黑尸身形高大，力大无穷，一刀砍过去，把刘灵震得后退好几步，只能回枪插进地上，才能稳住身体。这样搞几次，刘灵的劲道很快就被震散。 “你为什么不走？”刘灵回头看着我，喘着气说。 “我得陪着你！”我说完将烟头弹向那黑尸，这家伙都不躲，烟头撞在他脸上掉落在地，武曲甲还在那跳舞，晃晃悠悠，看来只有我上，它才会帮忙了。 我走过去扶着刘灵，从她手中接过火铃枪，说道：“去休息下！” 刚说完，黑尸挥舞着黑刀砍向我，我只能举起火铃枪去挡，接着我和刘灵被震飞出去，刘灵在后面顶着我，才没摔倒，她看着我发抖的双手。 “你以前认识我吗？为什么要这么拼命？”她问。 “认识，还很喜欢你。”我说。 “什么时候？” “前世和来世。” “但是……我还有事情没完成，你不肯走，我得离开。”她说。 “我知道，你先走，我顶得住……绝对顶得住……” 欧采青站在三楼朝黑尸猛地开枪，这丫头真是作死，本来没她的事儿，开什么枪，黑尸转头看着上面，狼俑瘸着腿冲向石阶梯。 “你有病啊，开什么枪？快上去，我挡着！”张蓬吼道。 刘灵看了我一眼，转身冲向那石台阶，黑尸追上一刀砍向她的背后，我用火铃枪插过去，挡住黑刀，黑尸很是恼怒，一脚踹飞刘灵，撞在石柱上。 黑尸转头看着我，闷吼了一声，朝我狂砍，只能举着火铃枪横挡着，火光四溅，火星溅进我眼睛里，痛得厉害。 我感觉双手骨头要被震碎了，接着他黑刀一挑，将我手中的枪挑飞，铁拳一挥，击中长枪尾，插进身后的悬崖里。 “打不过就跑，耗着干嘛？”张蓬喊道。 对啊，耗着干嘛，我拔腿就跑向刘灵，没出息的武曲甲居然跟在我后面，黑尸一跃而起，砍向我的后背，将我砍趴在刘灵身上，我看到她捂着胸口，急促的呼吸，灵儿伤得不轻。 我嘴里涌出的鲜血滑过下巴，滴在她的嘴唇上，她看着我，什么都没说。 “哎，你回来干嘛！”我说。 现在想跑都爬不起来了，我回头看着那寒月刀锋冰冷的月牙蓝光，这刀在刘灵手上，蓝月牙很美，救过我很多次性命，简直是我生命之光。现在觉得很可怕，因为黑尸正高高举起它，准备砍向我们的脑袋。 我看着旁边的人头骷髅，才知道当年李卫公多不容易才降服这狗玩意儿，很快我和灵儿就会像这人头骷髅一样，长葬鳄灵湖底，陪着这黑脸怪。 我抱着刘灵，紧紧地抱着，一起死也挺好，她也没挣扎，或许没力气吧，我能听到她在我耳边急促的呼吸。 就在这时候，关键的时候，我右手抱着刘灵突然从地上弹了起来，刚好躲开了寒月刀的砍杀，那人头骷髅被砸得粉碎。 “嗯……”黑尸长嗯了一声，歪着头，不解地看着我。 我也看了看自己，居然多了一副肩甲，从肩膀一直包裹到双手，几乎是将上半身包起来，有点像武将的铠甲，里面黑黄两股气流乱窜，刚才就是左手撑在地上，将我们身体弹起来的。 我将刘灵抱起来，放在边上靠着悬崖壁，感觉她好轻啊，我几乎没用什么力呢。 挥舞了几下拳头，感觉双手有劲儿了，难道刚才武曲在那晃晃悠悠地，看着刘灵和黑尸对战，是在学习格斗技巧？ 那黑尸冲上来，一刀劈向刘灵，我连忙用左手臂去挡，心想这下要成独臂大侠了，但并没有，并……没……有…… 武曲铠甲挡住了寒月刀，那黑尸并不服气，再度使劲儿，将我压得跪在地上，上身有武曲甲，力大无比，下盘可是光秃秃的肉身啊。 不能赤手空拳跟这黑家伙打，我左手用力甩开寒月刀，右手一拳打在黑尸肚子上，将他击飞出去，摔在地上，嘴中喊道：“火铃枪！” 插在悬崖上的火铃枪，突然飞出来，掉头快速冲向我，正想骂这家伙速度太快了，但却被我右手稳稳抓住，哈哈……牛逼了……，我也会像灵儿那样抓武器。 既然武曲刚学过，那我就不必再担心格斗技巧了，放松心态，跟着它学习，火铃枪在我手中不再那么沉重。那黑尸压着我们打了那么久，被我揍了一拳，暴怒狂吼，像个野兽一样，先是蹲下来，然后猛地跃起四五米高，双手持刀砍过来，我紧握长枪横扫过去，硬碰硬，将黑尸击退三米才站稳。 “江兄弟，牛逼，快杀了他取血！”慈航喊道。 “取你妈个头啊！”我骂道。 “你不是杨少帅请来的吗？” 我用火铃枪指着慈航，吼道：“闭嘴，等我收拾了这黑家伙，待会儿再找你算账。” () 第304章 笈多咒语 “搞快点啊！我顶不住了。”张蓬在上面喊道。 我抬头一看，他几乎是使出所有法器跟那狼俑战斗，符啊，黄豆啊，竹筏啊，但实在威力有限，他自己都准备转身跑了。 “再坚持一会儿。”我喊道。 长枪一抖，刺向黑尸，速度和力量奇怪无比，从来没有这么爽的感觉，难道我就是赵子龙或是吕布这样的武神转世？ 可惜啊，步伐跟不上，如果是防守没有问题，但如果主动攻击，黑尸挪动几步，我就很吃力，但现在足够了，黑尸已经只有防守之力，没本事再攻上来，我这火铃枪至少两米长，光那火铃枪头就有一尺，一寸长一寸强。 火铃枪舞得越快，火铃枪头的火焰就越大，黑尸连忙后退。我本来想让武曲甲自己做主，但这家伙就知道猛攻蛮干，不知道虚实结合，声东击西，打架也要靠脑子啊，黑尸也不是吃素的，这样耗着不行，还得去救张蓬和青青呢。 我要控制主动权了，刚才打的时候，我都在用心感受武曲甲的每一个动作。 先是虚晃一枪刺向黑尸金黄色的眼睛，他自然要挡了，我连忙中途撤枪，双手紧握枪身，蹲下来一个旋转扫，黑尸想跳起来躲避，但迟了一步，火铃扫过他的小腿，跟那狼俑一样，被砍的腿变成焦炭，再也接不回去了。 这家伙的小腿被我砍了，居然还能挪着跟我干，一枪挑了他拿刀的手臂，捡起寒月刀。 “不能杀死，否则取不了血。”慈航喊道。 我想着辩机和尚托疯女人的带话，有些犹豫不决，到底要不要杀呢。 “你他妈的能不能快点啊！”张蓬喊道。 我连忙将黑刀放到刘灵跟前，轻声说道：“等我一会儿。” 刘灵捂着胸口，满头大汗，“快去吧，他们危险！” 我点点头，准备冲上去，刚走到石台阶处，张蓬又骂人了，“你猪啊，火铃枪不是会飞吗？等你跑上来我都死了。” 对啊，我连忙退出去，喊道：“火铃，起！” 草，火铃果然飞起来了，第一次飞离地面二三十米高，真是把我吓尿了好吗？整个人像失去了重心，只能双手死死抓着火铃枪，吊在空中乱蹬腿。 火铃枪倒是飞上去了，我却狠狠撞在三楼的石板沿上，泄了气，双手一松，差点掉下去，幸好有两根手指抠住了石板沿，我深呼吸几口气，“吓死老子了。” “你……没出息的家伙。”欧采青骂道。 “他就这逼样！”张蓬说着连忙后退，狼俑见主人被干，发怒了，忍受一根竹剑插进眼睛里的痛苦，狂嚎着扑向张蓬。 我双手扒着石板沿，用力将身体撑起，力量强劲，整个人弹起老高，刚站稳，就一拳头砸向狼俑的肚子，将它整个身体打飞出去。 我感觉自己浑身散发着王八之气，捶了捶胸口，像头雄猩猩一样看着欧采青，说道：“牛逼吧？” 欧采青白了我一眼，一脚踹向我的屁股，指着里面说：“我看你这瓜娃子脑壳有问题，死狼又来了！” 果然那狼俑爪子快速挠着石地板，又想再次冲过来。我优雅地挥挥手，对张蓬说道：“你们两个小朋友先去休息一……” 麻痹的，“下”字还没说出来，狼俑就飞过来撞向我胸口，直接将我撞下楼，什么叫装逼必被抽，说的就是我。 “水生……”青青喊道。 这下真是自由坠落，心里一慌，惨叫着喊道：“火铃儿啊……” 狼俑也跟着掉下来，张开獠牙想要咬我的头，我接过火铃枪柄卡在它嘴里，挥舞着王八拳将它打开，转身用手撑在地上，安全地趴在地上，差点就摔死了，二十多米高呢。 狼俑走到黑尸跟前，用獠牙叼着残缺的黑尸甩到背上坐下，将火铃枪甩给黑尸，估计它以为枪比较厉害，黑尸一只手抓着枪，我从地上爬起来，冲火铃枪喊道：“铃儿啊，乖啦，过来！” 火铃枪带着黑尸飞过来，到我跟前的时候，还知道避开我的身体，我抓着枪柄，就是几个大耳光扇上去，“你个大男人，自己没枪吗？让你跟我抢……让你跟我抢……” 又是几个大耳光，不仅黑尸被我打得暴怒，就连狼俑都懵逼了，这不是坑主人吗？ 一脚踹飞黑尸，狼俑张开嘴扑过来，我旋转枪身，右手握住直接插进它的嘴里，左拳击向长枪尾，火铃枪穿菊花而过，插进后面的罗马石柱里。 我走到小灵儿边上，捡起黑刀，说道：“这寒月刀削铁如泥，以后就是你的了。” “你是不是人啊？”刘灵问。 这话问得我摸不着头脑，回头看着那已碳化的狼俑，说道：“这家伙要咬死我们，爆它菊花不过分吧？” “我问你，是人还是妖！”刘灵捂着胸口，已经对我无语了。 “放心，我是人！”我说完抱起她，武曲突然就恢复原形，贴在我后背上，这才感觉双手剧痛无比，像是散架了一样，差点把刘灵摔到地上，寒月刀太重了，掉下去的时候差点插到我的脚。 “放我下来，我能走。”刘灵说。 我咬着牙说：“我可以，抱……抱得起。” “你手受伤了。”刘灵说完推着我的下巴，想要挣扎着离开我的怀抱，但我使出吃奶的劲儿抱着她，她瞪着我吼道：“放下来！” 吓得我连忙将她放下来，我的双手已经抬不起来了，低头看了下，手臂到手掌，早已是乌青色，开始肿了，手指轻微颤抖着，不由我控制，不会废了吧。 刘灵捡起地上的黑刀看了看，又看了看我。“刀我收下了，你随时可以要回去。” “这是定情信物，就是你的了。”我说。 慈航和老巫婆已经将黑尸的头切下来，从嘴里抠出一个金黄色珠子，将整个空间照得通明，像是太阳光一样，夜明珠还有这种颜色的吗？难怪叫太阳神石。 尤其是那巨石佛像，被金光照着更加威严。 接着老巫婆将珠子塞进鬼婴嘴里，这太阳珠比鬼婴的嘴大很多，但老巫婆不管，硬生生塞进去，我感觉那婴儿嘴都要被撕裂了。她将鬼婴的头接上身体，绿眼珠子突然变成金色，鬼婴眨巴着金色眼睛站起来。 慈航见黑尸在加速干枯，连忙抓着黑尸头将最后一滴金黄色血液滴在羊皮图上，那滴血液像是在水里一样快速蔓延，浸过的地方出现字迹，也像是笈多文。 “师兄，以后这笈多古咒语只有你能使用了。”老巫婆说道。 “我的笈多古文是大祭司教的，他也会。”慈航说。 “没事，他远在印度呢。有了石骑兵，就不怕叛教之名。” 若是唤醒那石骑兵的咒语，以后只有慈航能懂，他就可以通过这个来控制四川军阀。 辩机和尚是否认识笈多古咒语啊，而且羊皮图在慈航身上，辩机又怎么知道里面写的是什么内容？我要不要抢过来，会不会破坏辩机的计划？这辩机和尚又不跟我说清楚，搞得我很纠结。 我走过去，看了一眼羊皮图，根本看不懂，只能对慈航说：“你敢乱来，我随时可以杀了你。” “放心，我这也是给杨少帅办事，如果办不好，欧采青也照样没好日子过。”慈航笑道。 他连忙将羊皮图折起来装进怀里，估计也担心我会抢，鎏金锣一直拿在手里防着我。 “江中鹤，好男儿应该有番事业，你虽然法力过人，但也是凡胎肉身，没法对付大量洋枪洋炮，若是我们一起合作控制袍哥会，你才可以得到欧采青，否则以杨少帅的为人，这姑娘不会有好日子过。” () 第305章 巨婴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不跟你合作，你也不要乱来，否则就会像那狼俑一样，被**花，可是很痛的，非常……非常痛！”我加重语气提醒道，就算他能控制石骑兵，我也可以先宰了他。 慈航站起来，手拿双锣，压根就没收回去的意思，一直防备着我呢。“走吧，免得马大帅的人赶来。你跟我一起去成都，咱们做个交易，我说服杨少帅让你带走欧采青，你也别搞事。” “你未必太高看自己了。”我笑道。 “放心，杨少帅是个有野心的人，爱江山不爱美人，女人对他来说只是玩物，欧家很多女儿，不必非得欧采青。”慈航很自信地说。 这倒是个不错的交易，可惜我不能让他带走石骑兵啊，否则不是违背了辩机的叮嘱，万一石骑兵四处乱杀无辜，搞得国内战乱不断，我的良心不会痛吗？ 咱们一向有攘外必先安内的风格，石骑兵能不能用来对抗鬼子不知道，但肯定先干自己人。再说了，一个国家要站起来，应该凭借人们热血奋战，这种邪门的东西加入战争，必定受世界各国谴责，难道画地为牢，与世界为敌？不现实嘛！干得过飞机轰炸，干得过老美的原子弹吗？ 搞不好慈航这狗东西，就是借此坑我们，成为世界公敌。 我唤回火铃甲，那法杖砰的一声掉落在地，我走过去想捡起来，但是拿不动。张蓬已经从楼上下来了，捡起法杖，“靠，这么重啊！”他只能双手拿着扛在肩膀上了。 刘灵捂着胸口，一声不吭，这女人太隐忍了，让人心疼。我跟她走到夸吕的棺材跟前，那黑刀鞘正放在里面呢，刘灵捡起来，将环首刀的皮带扣套上去背在后面，又是我在当归村第一次见她时的样子。 “小灵儿，你太美了。”我夸道。 “别废话，如果你认为送我刀，我就是你的，那你趁早拿回去。” “放心，我一向以德服人，直到你喜欢上我。” 欧采青走过来，用手枪狠狠戳了一下我的手臂，痛得我连忙躲开，“你干嘛啊？” “你送人家黑刀，总得我送我点东西吧？”她说。 我想了想，走到外面捡起两根漆黑的狼爪，递给她，“来，别客气，跟猴子一人一根，地上还有很多，自己找。” 欧采青气得咬牙切齿，“你有毛病啊，这么恶心的东西。” 张蓬连忙将两根接过去，还将地上的十八根狼爪和四颗獠牙全部找到了，“这可是千年狼，辟邪之物，狼爪我留着做法器。” 接着他拿出狼牙放到石台阶上，说：“刘灵，用你那黑刀将狼牙前面的三公分精华砍下来，做成坠子戴在脖子上，小鬼莫近。” 刘灵抽出黑刀，一一砍断，张蓬捡起来将两颗塞进我里面口袋，自己留了两颗，“这两颗你给青青和刘灵做成挂坠。” “那……那我呢？”我问。 “你不需要啊！”他说。 “这玩意儿像黑曜石一样，光泽亮丽，戴着好看啊，我长这么大还没戴过首饰呢。”我说，但张蓬并不理我，转身就走，我连忙追上去，问道：“你留两颗干嘛？给我一颗嘛，大家都有啊。” “这一颗送给马君娜。”他说。 “这……”我盯着他手里的狼牙说，万万没想到啊。“你是道士，更不需要啊！” “滚蛋！”他骂道。 “见色忘友，无耻！”我气氛地说。 欧采青看着我流口水的样子，无比鄙视，“我那颗不要了，送给你。”她说。 “慈航跑了。”刘灵抬头看着上面说。 果然慈航跟老巫婆已经跑到三楼了，谭师长屁颠屁颠地跟在后面，老巫婆还是非常强悍的，断了一只手，也不喊痛。 我们连忙追上去，只有慈航能打开上面的厚石门，张蓬扛着法杖，根本跑不动，累得跟狗似的，气喘如牛，我更是痛苦，双手无力地吊在肩膀上，跑快的时候晃来晃去，很痛啊。 下楼容易上楼难，这夸吕真是闲的蛋痛，造这么高的石楼干嘛，成佛又不靠造庙，靠的是修行好不咯。 我们一直追了好久才看到慈航，这家伙准备切断那吊桥的绳子呢。 “慈航，你找死啊！”我喊道，火铃甲飞出去，吓得他连忙收回鎏金锣，笑道：“别误会，我只是不想里面的东西跑出来。” “老实滚过去，不然宰了你们一家。”我吼道。 慈航收起双锣，走过木桥，欧采青走了几步，吓得退回来，撞在我怀里，她用电筒指着对面，“那……那是什么东西？” 我看了一眼，吓得脚下一滑，差点掉下深渊。我……我草啊，欧采青电筒照着的是一个外国巨婴，为什么叫巨婴呢，因为他的长相就是婴儿，但体型至少一米八，眼睛冒金光，可不就是那鬼婴吗？白皮肤中透着金黄色，十分诡异。 “这么一会儿，就长到一米八了？”张蓬嘀咕道，十分羡慕的样子。 “是啊，你他妈三十年了，还不到一米七。”我说。 “慈航，你这是什么邪乎玩意儿，这样出去见到太阳，可就灰飞烟灭了。”张蓬喊道。 “张兄弟放心，有太阳神石在体内，可以见阳光。”慈航说。 “这能叫复活吗？还是一怪物。”张蓬回道。 老巫婆凶狠地看着张蓬。吼道：“不许你这么说我儿子，儿子就是儿子，不管是什么，都是儿子。” “你……”张蓬还没说完呢，那巨婴就朝张蓬狂吼一声，声音真是大，但音色还是婴儿，牙齿尖利，是三角形的，这他妈变成怪物了，还复活个屁啊。 “猴子，别管了，人家乐意就行。”我说。 张蓬点点头，我们跨过吊桥，走过去不过十几分钟的时间，感觉那巨婴好像又长高了一点，身上的肉那叫一个多，又没穿衣服，屁股肥大，肉挤肉，有点恶心，唯独那玩意儿没有按照比例发育，陷入肉缝里都看不到，这要是尿尿，岂不是沿着大腿往下流。 或许他不需要尿尿吧。 走到那石门下面的时候，也不过半小时吧，巨婴已经长到两米多高了，我抬头看着他，嘀咕道：“绝了！” 他蹲下来，慈航站在他肩膀上，巨婴慢慢站起来，双手举着慈航，刚好够着那开门的机关。若再不出去，按照巨婴的生长速度，可能会卡在石门里。 石门缓缓打开的时候，巨鳄好像不见了。慈航先拉着老巫婆送出去，接着对我们说：“你们从我儿子身上爬上来吧。” 欧采青看着我，皱着眉头，我瞪着她说：“快点！” 青青抿着嘴，皱着眉头，抓着一团肉，踩着巨婴的膝盖爬上去，我看着都起鸡皮疙瘩了。 刘灵看着我问：“你行吗？” “你开始关心我了啊！”我笑道。 小灵儿鄙视地看了我一眼，抓着我的衣服推上去，巨婴还算客气，提着我塞上去。 我趴在湖底，将头伸进石门，担心老巫婆搞鬼，巨婴发怒，小灵儿上不来。刚好她就爬上来了，离我的嘴唇只有三公分的距离，我连忙凑上去亲了一下她的额头。 “你……”她瞪着我怒道，接着巨婴将她推进水里，没法说话。她爬上来，气呼呼地瞪着我，吓得我连忙躲在张蓬后面，她警惕心比较强，没跟我计较，而是看着周围的水域，可能担心有鳄鱼袭击。 等巨婴爬上来的时候，我感觉他已经有三米了，这他妈的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一头巨鳄从石骑兵后面探出头，猛地冲向巨婴，可能觉得他比较肥美吧。 () 第306章 八百石骑兵 虽然鬼婴以前搞过我，但刚才老巫婆母爱泛滥，撕心裂肺地说，不管变成什么样，巨婴都是她儿子，我有些心软了。我想，若是我妈妈在，即便我被村民当做怪物，也是她的心头肉吧，我奶奶和爹为了我，操劳而死，这种伟大的情感怎能不让人动容。 刚想唤出火铃甲杀鳄鱼呢，但巨婴转身用肥胖的双手抓着鳄鱼嘴巴，跟鳄鱼纠缠在一起，巨婴的力量很大，不一会儿竟然将鳄鱼的大嘴硬生生撕开了，这股劲儿可不像婴儿啊，但长相真是让人汗毛直竖，看一眼，做一辈子噩梦的那种。 不知道是不是太阳神石被夺走，破坏了夸吕墓的阵法气场，石门已经没法关闭，水流急灌进去，形成巨大的漩涡，巨婴提着父母朝水面游去。 我们赶紧组合好体位，扇动麟甲离开，虽然已经尽量躲避漩涡，但依然很吃力，差点被水流吸回去。四个人，只有我一个动力源，他们三个帮不上忙，不动更好，不然节奏和方向不协调，反倒耽误工夫。 普天之下，能跟我在水中节奏吻合，做到一加一大于二的，大概只有那人鱼姑娘了，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名字。 欧采青睁开眼睛看着我，凑到我跟前，我们几乎是零距离对视，我知道她可能要吸氧了。没想到她亲了一会儿，就无法控制自己，闭上眼睛疯狂吻我，这可不像在吸氧，而是在占我便宜，绝对是。 她亲得很热烈，很忘我，双腿紧紧夹着我的屁股，越缠越紧，若不是有裤子挡着，就出大事了。 刘灵本来是抓着我的手臂，突然拽着我的耳朵，痛得我歪过头，终于躲开了欧采青的激吻，万万没想到，这女人还上瘾了，又追上来贴着我的嘴，还咬着我的舌头，现在好了，灵儿拽我耳朵，越来越用力，青青咬我舌头，越来越用力，我感觉自己的脸已经痛得变形了，到底要干嘛啊……啊……？ 终于游到水面，欧采青靠在我肩膀上，无力地喘着气，还偷偷亲了一下我的脖子，这女人怎么突然就发春了？ “以后不跟你们三个下水了，麻痹的，有毛病啊你们？老这样纠缠，能不能干正经事了？”张蓬说道。 “不管我的事啊！”我很无辜地说。 我看着刘灵，她则看着岸边，说道：“骑兵！” “完蛋了！” 我转过头一看，远处岸边站满了密密麻麻的骑兵，赵营长骑着马站在前面看着湖面，旁边骑着高头大马，穿着军装的女人可不就是马君娜吗，这么快就变身了？ 白宗耀和小马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估计远远看见逃走，要么就是被抓了。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正是谭师长的手下，不是让他们逃走的吗？ “水生，从那边水草里爬上去，躲着点。”张蓬说。 “喂，青青，醒醒了。”我说。 欧采青柔软地问：“怎么了？” “我靠，我们刚才说半天，你还没听到吗？” 这女人不仅没听到，而且还趴在我肩膀上想事情，水温可是很低的，小灵儿都缩成一团了。这时候我看到那巨婴从水面出来。 我们露出水面的位置就在湖边，有个小山坡挡住，赵营长他们还没留意到，但那巨婴可太显眼了。 “那是什么东西？是人吗？”赵营长说完，拿起望远镜看了看。“妖怪，快开枪！” 接着骑兵营连续开枪，流弹打在我们不远处的水面，我连忙游到山坡边上躲起来，欧采青软绵无力地靠在我肩膀上，对眼前的一切并不是很关心。 “猴子，她是不是中邪了？”我问。 张蓬撑开她的眼睛看了看，“发春了！” 说完他指着欧采青的脑袋朝我使眼色，这是什么意思呢？欧采青彻底想起我了吗？还是她脑子被水泡坏了。 “哇……” 湖面中间传来哇哇的哭声，声音响亮，我靠，那巨婴脸上被打了几个洞，哭得很伤心的样子，慈航和老巫婆就躲在他身后呢。 “把谭师长和石骑兵交出来，不然上机枪了。”赵营长喊道。 慈航并未回话，掏出羊皮图，念念有词，声音不大，被巨婴拖着向我们游来，可能想借助山坡躲避射击。 我只能拉着他们三个让位了，这大婴儿可是枪靶子。我们往前游了十几米，找到一块石头躲着，我很想上岸，刘灵冻得不行了。 “？？？ò？？？……？？？？？？？……” 慈航还在叽里咕噜地念经，一句都听不懂，石骑兵也没出来啊。我看着水边的小黄花，想起一个成语，鸟语花香。 “架机枪！”赵营长在远处喊道。 一挺机关枪被抬出来，架在小山坡上，枪口朝着我们，刘灵还在那伸头观察，被我一把拉到怀里，那机枪四处乱喷，流弹可不长眼睛。 我回头看了看，湖边四处都是草原，根本找不到躲藏的地方，除非再下水，游到射程之外，但这样又没法盯着慈航。 “等等……”马君娜的声音，我伸出头看了一下，她拦住了机枪手，朝我们这边喊道：“张蓬，你在不在？赶紧过来，不然待会儿开枪了。” 我戳了一下猴子，笑道：“看来那女人还惦念着你啊！” “狗屁，她是惦念着石骑兵吧！”张蓬嘀咕道。 我抬起头看了下，马君娜分出了一部分骑兵朝我们这边冲过来。接着她手一挥，“开枪！” 这女人果然够狠啊，说喷就喷，机枪密集的子弹打进水里，像是下暴雨一样，现在都没法下水了，他们已经知道我们藏身的地方，还有那几十个骑兵狂奔而来，这该怎么办，几十个人啊，我不想飞甲杀人。 “龙吸水！”欧采青终于恢复了理智。 远处湖面上，一根巨型水柱朝湖中间席卷而来，慈航念经的声音更加快了，越来越密集，就跟苍蝇一样嗡嗡叫。这家伙照着羊皮图上念，速度这么快，就不怕漏字吗？ 龙吸水的水柱里突然甩出一个什么东西，仔细一看，是水底的石骑兵，砸在水边，也没摔碎，那石马一声嘶鸣，居然直接从水里爬起来，冲上岸。接着又甩出一匹，又一匹，成群的石骑兵被龙吸水甩到岸边，嘶鸣声不断，纷纷冲上岸，排列得整整齐齐，站在草原上，机枪手都忘记开枪了。 “过去！”马君娜喊道。 那边三十多个骑兵冲过来，抬枪就射，十个石骑兵站成一排，一声不吭地挥舞着弯马刀冲上去，速度奇快，子弹打在他们身上，没有丝毫反应，那些骑兵只能抽出刀准备硬拼。 十个石骑兵冲上去，几乎是跟推土机一样，撞得人仰马翻，钢刀砍在它们身上，一点用处都没有，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啊，如此坚硬。 石马比正常的马体型至少大一倍，四肢粗壮有力，直接将活马撞翻在地，甚至撞飞，马蹄踩踏过去，非常凶残，那三十多个骑兵只有少数被砍死的，多数都是被直接踩死。 我弯着腰站起来，看着地面上一片血腥的残缺尸体，吼道：“慈航，住手！” 但慈航已经不见了，这家伙已经被巨婴提着到了石骑兵队伍中间躲着。 “跑！”刘灵拉着我就跑。 水底居然也有石骑兵冲上来，我们只能往岸上跑，那边赶上来的骑兵营，看到自己人死了，连续朝我们开枪，只能借助石骑兵队伍的掩护钻过去，幸好这些鬼东西举着刀一动不动，估计是在听慈航指挥呢。 “水生，你带她们先走，我得去救马君娜。”张蓬说。 这小子看来对马君娜很有意思啊。 “我去吧，你去太危险了。”我说。受伤再重，再危险，猴子的女人还是要救的。 () 第307章 夺兵 该怎么去呢，我们冲到一个小山坡趴着，只看到那三米身高的巨婴儿，却不知道慈航躲哪儿去了吗，估计他也知道我要宰他。 石骑兵已经全部上岸，身上长满了水垢，排列得整整齐齐，组成两个方阵，一眼看不到头，数量是不是八百，不知道，没心情数，一个方阵应该在四百骑。 那赵营长的骑兵营要遭殃了，他们依然狂奔而来，刚才没看到三十多个骑兵被十个石骑兵碾压吗？ 欧采青推了推我，“辩机和尚！” 远处的黄色花丛中，辩机和尚穿着白色的僧袍，坐在轮椅上，正在努力的上一个山坡，好像很吃力的样子，这里大山没有，但到处都是小山坡，泥土又松，轮椅没人推的话，寸步难行。 “你们去保护辩机，他可能有办法，我去救马君娜。”我说。 马家军的骑兵营真是太自信了，不知道逃跑，还飞速冲过来，人啊，硬要作死是没办法的，辩机就算有办法，也赶不上救他们了。 前面一排石骑兵迎头冲了上去，从刚才的方阵来判断数量，至少有八十骑。古代两军对垒，还讲究排兵布阵，这慈航一声不吭地就猛干，纯属为了杀人拉仇恨嘛。 “杀……杀……”骑兵营里喊声连天，就差战鼓声了。 马君娜和赵营长在骑兵后面指挥反击，两个蠢货，一个骑兵营需要大量金钱和心血才能武装起来，就这么急着送死吗？难道是马大帅给他们下了死命令，必须搞到石骑兵？ “武曲铠甲火铃枪！”我喊道，武曲甲上肩，火铃飞出来变成枪头包裹法杖。 我担心再这样搞下去，手肯定要废了，但马君娜不能不救，这女人可能会让张蓬的七窍玲珑心复苏。 我站在山头上，手握火铃枪，观察战势，如果马君娜没危险，我就没必要去了，我可不想被踩死。 那石骑兵已经将马家军骑兵冲散，就像大人暴揍小孩，才出动了前面一排石骑兵而已，不到一百骑，就将那五百骑的骑兵营冲得落花流水，简直是鬼哭狼嚎，士兵们的惨叫声，战马的悲鸣声，人头马头直接被踩碎，也不知道死了多少人。 我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惨烈的战斗，心中震撼无比。 “火铃，过去！” 这次我有经验了，死死抓着火铃枪柄，若是掉到骑兵队伍里，真的会被踩成肉泥。我吊在火铃枪上从石骑兵阵上飞过去，都看不到慈航和老巫婆躲在哪，估计躲在石马下面。 石骑兵冲过去后，再次掉头扫荡，第三个回合后，五百石骑兵几乎是全军覆没，石骑兵完好无损，除了身上到处都是鲜血。只有少数在湖边的人，直接跳进鳄灵湖，想要逃生，却被冲上来的鳄鱼撕咬，还有一些战马被吓坏了，纷纷逃散。 两个石骑兵朝马君娜和赵营长冲去，我落在马君娜前面，吼道：“还不跑，想死啊！” “张蓬呢？”马君娜问。 “他会来找你，快走！”我喊道。 “杀！”赵营长吼道，挥着马刀冲上去。 “回来！”我喊道，但是没用，他已经冲上去了。紧接着，他的身体被石骑兵的石刀拦腰砍断。 我双手紧握长枪，在石骑兵冲上来砍我的时候，蹲下来扫向马腿，果然大力出奇迹，前面的两条马腿被我扫断了，但石马并没有摔倒，而是靠着后面两条腿支撑着，另外一个骑兵的石刀砍中我的后背，将我击飞七八米，我用长枪柄插进泥土里，才稳住身体。 马君娜总算知道逃跑了，那巨婴却纵身一跃朝她追上去，巨婴双手着地，速度特别快。看来这慈航想抓住马君娜，我看到张蓬骑上一匹逃走的战马，朝马君娜狂奔而去。 “猴子，小心啊！”我喊道。 “你去保护辩机，只有他能对付石骑兵。”张蓬喊道。 “我到时候来找你。” 张蓬已经扬长而去，不知道他能不能对付巨婴。刘灵推着辩机朝我这边走来，那断了前腿的石骑兵再次冲上来，我火铃枪一抖，扫断了它的后腿，终于摔倒在地，溅得泥土飞扬，马背上的石骑兵居然爬起来了，被我一枪爆头击碎。 另外一个骑兵再次冲上来，石马居然还挺聪明，抬起马腿躲过我的长枪扫击。 我退后几步，一枪扫向马头，但这马头太大，材质太硬，只震碎了一只眼睛，我自己反而被石马一个弹腿踢，向后飞出去。后背被一只软绵绵的手掌撑住，心中感觉有股暖流，勉强站稳，还以为是刘灵呢，结果转头一看，是辩机和尚，他坐在轮椅上呢，哪来这么大的力气。 “阿弥陀佛，罪过！小施主，卸甲！”辩机和尚看着那遍野的尸体说道。 “骑兵过来了。”我说。 “先卸甲！” 我将火铃枪插进泥土里，收起武曲甲，胸口那副不详老头画的辩机像居然又出现了，而且线条不再是黑色，变成金色，飞出我的身体，漂浮在空中居然像个大活人，钻进辩机身体里，合二为一。 接着辩机和尚便开始念经，叽里咕噜的，根本听不懂，追上来的石骑兵离我们只有不到五米的距离，一秒钟就能冲过来将我们撞飞，然而它突然勒住石马，就地掉头回去了。 这……这什么情况？看来辩机和尚也可以控制石骑兵了，他是怎么做到的？莫非是通过我胸前的画像，偷看到羊皮图上的咒语，这和尚真是狡猾啊！ 我看到那两个方阵的石骑兵，一半冲出来，分为两个纵队，将另外一个方阵的石骑兵包围起来。 “你是谁？怎么会笈多古咒语？”慈航喊道。 “贫僧辩机！” “不可能，不可能……”慈航喊道。 辩机和尚并不跟他废话，很快石骑兵围着石骑兵，直接攻击，没有任何阵法，就是硬碰硬，撞得石人石马惧碎，我在一边都看傻了，根本分不清敌我，长得都一个模样。 这石骑兵之战，非常粗暴，撞完一拨儿又一拨儿，直到只剩下一百多石骑兵站在残石堆里，慈航站在石堆之上，哈哈大笑道：“和尚，你失败了！” 说完慈航便指挥石骑兵朝我们冲过来，我已经上了武曲肩甲，随时准备迎战，刘灵也抽出黑刀。 辩机并不着急，再次念咒，冲过来的一百多石骑兵，前面一半突然掉头，朝后面的石骑兵冲刺撞击。 “辩机，你到底在搞什么？”慈航怒道，快速念咒，想要将那一半石骑兵抢回去，但是没效果，功力不够的样子。 慈航刚开始可能觉得辩机想抢石骑兵，但好像并不是这样，辩机要的对战，让石骑兵自我毁灭。 很快石骑兵只剩下几十骑，又被辩机分出一半。 慈航和老巫婆坐在骑兵后面，想要带着二三十余石骑兵逃走，辩机控制的石骑兵追上去，一阵猛砍猛撞，慈航只能让石骑兵迎战，否则他就会死。 这下好了，八百石骑兵，现在只剩下七八个，杨广元若是知道他日夜思念的石骑兵，被辩机这么败完了，估计得气得喷血而亡。 三个石骑兵被辩机控制，慈航跟老巫婆驾着两匹石骑兵逃之夭夭，留下三骑对抗。 十秒钟后，除了慈航带走的两骑，所有石骑兵被全部消灭。辩机睁开眼睛，看着满地残骸，对我说道：“小施主，推我到那些军人中间，我为他们诵经超度。” 我根本不想过去，那场面不仅血腥还很恶心。但辩机的轮椅在泥土里，寸步难行，刘灵见我手臂用不了力，便上来帮我推轮椅，我想偷个懒，留在原地。 辩机却回头看着我说：“两位小施主，也跟过来吧！” “我……” 辩机看着我的眼神，没有威严，没有震慑，但我就是没法拒绝，只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硬着头皮跟上去，欧采青只能皱着眉头跟在我后面。 () 第308章 暂别 辩机看到远处的惨象，无比平静，又是一个无悲无喜的家伙。我对他很是好奇，便问：“辩机师父，你怎么会笈多古咒语啊？” “佛教跟婆罗门教息息相关，我的主要工作就是翻译佛经，曾经花了大量的时间研究笈多古文。”他回道。 “你得快点啊，不然马家军可能赶过来，很危险。”我说。 “没关系，我任务已经完成，可以圆寂了。”他依然很淡定。 “圆寂？你的身体不是挺好的嘛。”我说，他眉清目秀，精神很好，不像是要死的样子。 “守了这么多年，也算是功德圆满了。” 我点点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自己都这么淡定呢，面不改色的，我还能求他别死啊。辩机和尚回头看着我们说：“如果三位觉得不适，不用再跟着了，在这看着就好。” 这里比较平坦，不推轮椅，辩机也能过去，我拽着刘灵的手拖回身边。辩机推着轮椅缓缓前行，到了残骸跟前。 我看到这副景象都想吐，只能转身看着远处辽阔的草原和鲜花，深呼吸了几口气，一阵微风吹过来，空气中似乎都带着血腥味。 欧采青早已脸色惨白，被风一吹，趴在草地上狂呕，什么东西都没吐出来。 身后传来辩机和尚诵经的声音，张蓬的声音浑厚，慈航的声音自带妖气，辩机的声音则平静祥和，将我心中不适也抚平了，欧采青四肢无力地蹲在地上，靠着我的腿，说道：“我们赶紧走吧！” “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搞事。”我没好气地说。 “现在我担心的不是以后，而是这次回去怎么交代。” “不要回去了。”我说。 “你说的倒是轻巧，那是我的家，不回去又能去哪儿？”欧采青回道。 我点上一支烟，深深叹了口气，看着刘灵，又看了看张蓬离去的方向，他没有再回来，不知道有没有出事。 辩机诵完佛经过来，我想他既然要圆寂了，能不能多要几颗沙棘果，彻底释放我其他的麟甲，免得每次都很吃力。 他却看着我说：“小施主，请你回头再看他们一次。” 我只好无奈地转过头，看着那一大片血红色的残躯，辩机说道：“这五百三十二个人，四百九十八匹马，曾经都是活生生的生命。在旁人看来，他们只是一个兵，只是一颗棋子，或是战争工具，瞬间便被杀死。但他们都是从娘胎出生，从婴儿长大，有家人，有朋友，有过去，有回忆，有笑容，有痛苦，有些人还有妻子和小孩。” “我知道，但是，辩机师父，他们的死跟我无关啊！”我说。 “贫僧不是在责怪施主，只是我快要离开了，想再多言一句。你记得背后麟甲到现在杀过多少人吗？”辩机问。 我心里一沉，仔细想了一下，除了客栈那次火铃甲冲出来，杀了十七个，其他的我居然记不清了，怎么会记不住呢，主要是监狱里的到底多少个，我压根没数，当时只想着逃跑。 心里一阵难过，不敢看辩机和尚，咽了咽口水，艰难地从喉咙里崩出两个字：“三……三十？” 辩机看着我，眼睛清澈，并无责备之意，但我脸上却火辣辣的，低着头，紧握着拳头，双手的痛感能让我心里舒服点。欧采青一把拉开我，看着辩机没好气地说：“和尚，那些人都是坏人，是他们想杀了我们的，水生只是自卫而已。” “小施主，请看着这些人，他们是坏人还是好人？”辩机看着欧采青问。 欧采青急了，吼道：“我哪里知道，这……这么多人？这些人又不是我们杀的，你要是早点在这里守着，不就没事了。……但如果他们不死，我们就可能会被杀。” “自古以来，战争就无法避免，我们也很难去改变这个世界的游戏规则。佛陀四处传教，我和师傅潜心翻译经书，都是想普渡世人，但千百年过去了，世界却依然如此。死在小施主手中的那三十二个人，就算小施主的麟甲没将他们杀害，他们也会死在战争中，死在抢劫的途中。” 辩机看着我，依然慈眉善目地说：“小施主，贫僧所言，绝不是责难，也不是让你牺牲自己，救他人性命，而是让你不忘自己的善心，记住我的话，杀他人即是诛己心。这一切不为他人，只为你自己。” “师父，我没法控制身后麟甲。”我说。 “你在慢慢控制它们，它们也在慢慢控制你，你们本为一体，又各有思想，麟甲嗜血，以后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我该怎么办？”我问。 “很简单，放下执念即可。如果我让你们四人去八阵图里的文成公主庙生活，从此不问世事，能做到吗？”辩机说完看着刘灵。 刘灵看了看我们，估计在想辩机说的包不包括她，“我做不到，我还有事要做。”刘灵坚决地说。 “我也做不到，我要回家。”欧采青说。 这时候远处一只白狐从花丛中跑过来，钻到辩机怀里，辩机抚摸着白狐的柔顺光泽的毛发，“施主，我走了，保重！” “辩机师父，以后还能再见吗？”我问。 “有缘即可再见，刘灵姑娘体内之物，不可让人知道，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这可能就是你入魔的起因。”辩机说。 “有无破解之法？”我问。 刘灵警惕地看着我们，退后几步，紧握拳头，可能她搞不清，我和辩机怎么会知道她体内有回春丹。 “贫僧心中无生死，对此亦无研究。”辩机说完，越行越远，慢慢消失在远处大草原里，白衣好像跟天空融为一体，连轮椅都不见了。 他消失的地方，倒是有三匹马朝我们狂奔而来，辩机师父真是好人，不然在这无人的旷野，不知道要走到什么时候。 “这和尚成仙了？”欧采青嘀咕道。 我搓着脸，想着辩机的话，不想再回头看那一片狼藉，三匹骏马走到我们边上，吃着野草，我们上了马。 “我要去找张蓬。”我说，希望她们跟我一起，不然太孤独了。 “我得赶紧回成都。”欧采青说。 我看着刘灵，她也看着我，犹豫了半天，才说：“我跟你去找张蓬，你也能帮我做一件事吗？” “可以！”我干脆地说。 “你还没问什么事，可能会有危险。”刘灵提醒道。 “成交了。” 说完我便骑马朝张蓬离开的方向奔去，欧采青和刘灵跟在后面。 我追了一段路程，看到一片草地上有大量的子弹壳，巨大的脚印，还能看到燃烧的符灰，从密集的马蹄印来分析，绝对不止两匹马，至少有几十匹马，看来这里发生过激烈的打斗，应该是有援兵赶到了，张蓬不会被抓了吧。 刘灵骑着马，跟着巨婴的脚印追踪了好久，草地里还能看少量的黄色汁液，她停下来说：“从巨婴的脚印深浅来判断，他逃跑的时候，体重没增加，这就意味着，他没有抓人走。” “马君娜肯定回西宁了，你们得去那找张蓬。”欧采青说。 “怎么去西宁，有多远？”我问。 “一日路程。”欧采青回道。 但是不可能啊，张蓬跟着去西宁干嘛，还真准备做马大帅的上门女婿了？不符合他的风格，只有一个可能，就是他被赶来的援兵抓走了。 “水生，我不能跟你去西宁，你们找到张蓬，到成都来找我。”欧采青说。 “找你干嘛？”我问。 欧采青愣了一下，有些失落，然后倔强地吼道：“慈航到时候耍诡计杀我，你……你不管的吗？” () 第309章 伴我同行 我看着欧采青，故意问道：“我又不是管家，你不是有杨少帅吗？慈航闲的蛋痛啊，敢杀你。” “你破坏了他的计划，我知道了他的身份，还知道他想控制袍哥会的阴谋，他肯定会杀我灭口，你不来，到时候别后悔。” 真有意思，这丫头莫不是看上我了吧，还后悔呢，她要嫁给杨广元，我后悔个屁啊！ 欧采青在等我回答呢，见我无动于衷，很是气愤，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砸我脸上，骑马离去，我看着她的背影，竟然有点担心她的安危。打开一看，原来是一张青海地图。 “你会去的，咱们得抓紧时间！”刘灵说。 “那可不一定，她不服软，我就不管她。”我看着地图嘀咕道，刘灵看都没看，直接狂奔而去，我只能跟在她后面了。 “小灵儿，你跑慢点，别跑错路了。”我说。 “我知道怎么走。”刘灵说。 “你咋知道，以前来过吗？”我问。 “来过。” “找人吗？” 刘灵看了我一眼，搞不清她在想什么，反正不是特别友好，莫非她还在为我和辩机知道她肚子里有回春丹的事儿而担忧？我该怎么向她倾诉我的情怀呢。 跟她一路同行非常的愉悦，我紧紧跟在她后面，看着她的背影都觉得幸福。我们累了就休息一次，她的话很少，大概是太疲惫了吧，骑马骑得我屁股痛，又没有手表，不知道现在几点了，从天亮跑到天黑。 刘灵突然停下来，看了看后面，然后说：“我们休息下，我知道一条近道，天亮之前就可以到了。” “咱们连夜赶路，希望猴子真在那儿啊，别白跑一趟。”我说，鳄灵湖离马进军那太近，如果是他赶过来抓到县里去了，可真是南辕北辙。 她没有说话，躺在草地里，难怪她总是穿着皮衣，在野外露宿，虫子太多了，咬得我全身痒痒。我走到刘灵旁边躺下，她看着我，“能不能离远一点？” “近点好，天冷。”我说着还往她跟前挪了挪，她也挪了挪，这样挪下去很耗费体力，算了。 其实我现在累成狗，也没心情占她便宜，就想靠近点而已。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总觉得空落落的，想翻身抱着刘灵，手刚搭在她腰上，她却抓着我的手甩开，转头看着我。 “你还没睡啊？”我问，吓得连忙缩回手。 “有人跟踪我们。”她说。 “不可能吧，这里到处都是平原，跟踪的话早就发现了。” “应该对这里路况比较熟悉，知道我们的路线，就躲在那边小山坡后面。”她看着不远处的小山坡。 “几个人？” “听马蹄声，应该是一个。” 刘灵说完翻身起来，拿起寒月刀，弯着腰，健步如飞地冲向那小山坡，果然山坡后面黑影一闪想要逃跑，我唤出火铃甲飞过去。 “江大哥，是我啊！”小马的声音。 “火铃，回来！”我喊道。 小马举着双手朝我们走来，我一脚踹在他屁股上，骂道：“你他娘的有毛病啊，跟踪我们这么久不出来，差点废了你。” “我怕你杀我嘛！”小马嘀咕道。 “我……我杀你干嘛？” “你不是跟马君娜一伙儿了吗？今儿我还看到你冒死救她呢。” “那我还冒死救你们少奶奶呢。”我说。 “那不一样，你喜欢我们少奶奶。”小马说。 “放屁！”我说，这个我能承认吗？ 刘灵走过来将刀扔到草地上，又继续休息。我看了看后面，没有人。 “白宗耀呢？” “他说任务完成了，要先回家乡看看。”小马说。 “哦……”我嘀咕着，“回家乡了。” 白宗耀的家乡也是我的家乡，虽然时隔七十多年，村庄未必是那个村庄，但山山水水总不会变的，我点上一支烟，竟有些想家了。可惜现在的我，是个既没有家也没有故乡的人，就像小灵儿一样，是游荡在世间的孤魂野鬼。如果这年头也要身份证，我连火车都坐不了的。 “小马，事儿都完成了，你咋不回去呢？”我问。 “江大哥，你真没有投靠马大帅啊？”他问。 “你有毛病吧，我要投靠马大帅，第一个就把你给抓了。”我说。 “那倒是，你抓我还是很容易的。”小马嘀咕道，然后挠挠头，装作很神秘地说：“其实我实话告诉您，我是杨大帅派到西宁道的探马。” “什么意思啊？”我不解。 “就是我负责侦探马家军的一些情报，然后向杨大帅汇报。” “现在玩得这么高级吗？” “其实互相之间都有探子了，成都还不是有马家军的探子，只是隐藏得很深，没人知道而已，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嘛，万一要打起来，很多信息都是有用的。” “你在这多久了？” “两年多了。” “还有其他人吗？” “不知道，肯定有，但是各人搞各人的，有什么重要信息，就托袍哥会控制的商号带回去。” “你不想家吗？”我问。 “我是孤儿，没有家啊，嘿嘿！”小马笑道。 我点点头，看着小马，“你为什么这么相信我，这个信息都敢告诉我？” “你救过我的命嘛，而且你这人不一样，看上去像个好人，也不把我当下人。” 我装作很深沉地拍了拍小马的肩膀，看着刘灵说道：“小马同学，你眼光很不错，不像有的人缺心眼。” 小马嘿嘿一笑，“你是说刘姑娘吧？” 我瞪着他，这家伙也太直接了吧。“小马同学，刚夸你呢，就不知道天高地厚，胡说八道。可惜了，那红衣姑娘不见了，不然就介绍给你。” “我已经让白道长带她到成都等我了。”小马说。 “啥？这才多长时间，就把她拐到成都了？”我很惊讶，为什么我的爱情道路如此曲折，人家分分钟搞定的样子。 “我和白道长看到马家军就逃跑嘛，然后跑到一个石堆里迷路了，是她带我们出来的，一个坐轮椅的和尚说她已经没法回家乡了，让她跟我去成都，她还真信了。”小马滔滔不绝地说，很得意的样子。 “你就不怕白宗耀拐走了？”我故意调侃道。 “白道长是正人君子，长得那么帅，又有学识，应该不会喜欢一个牧羊姑娘吧。”小马很天真地说。 “他帅个屁屁，老顽固一个。”我回道，背后骂人很不好，但当着刘灵的面，绝对要表明立场，白宗耀还没对灵儿死心呢。 我凑到刘灵身后，轻声问道：“你觉得是白宗耀帅还是我帅啊？” “他！”刘灵干脆地回道。 气得我咬牙切齿，倒头就睡，小灵儿这是在耍我吗？我们又休息了一会儿，小马对这里的路况更是轻熟熟路，我们披星戴月，朝西宁道狂奔。 一切都是因为张蓬那个智障被抓了，不然我们就可以直接去成都，不对，去成都干嘛，直接跟着刘灵去上海玩玩，反正现在无所事事，漫无目的，耗着刘灵就行，不让她去救亲人，多相处一天是一天，万一哪天她被我感化，想通了呢？ 天微亮的时候，我们才到了西宁城北门，这是我第一次看到正儿八经的城墙。小马对西宁城了如指掌，带我们找到一家不错的旅馆，我身上只有三个大洋，其他的都装在张蓬那儿了，如果他被抓，我们又是穷光蛋一个，只能指望刘灵了。 刘灵转过身体，小心翼翼从背上布包里掏钱，一副抠门样，我灵儿出身显赫，没想到花钱时这么谨慎，这年头活着不易，她的钱都是拼命挣来的，自然得省着点，谁也不愿意天天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 () 第310章 太倔强了 “到时候我还给你。”我说。 “你准备怎么还？给欧采青免费卖命，不亦乐乎。”刘灵没好气地说。 “灵儿，不能这么说啊，如果用钱偿还不了，我只能用自己的身体偿还了。”我尴尬地笑道。 刘灵白了我一眼，不想离我。“法币收吧？” “收，当然收！”店主笑道，然后瞟了我一眼，很是鄙视的样子，可能觉得我长得不咋样，居然还能吃软饭。 刘灵数出二十张法币，递给店主，说道：“一间房吧，先住四天。” 哈哈，我心里乐开了花，睡一个房间，就有意思了。刘灵可能觉得她武艺高超，我不敢怎么样，但我现在也很厉害啊。 我倒不担心她没钱花，随便找个下水的活儿就能敲诈一笔，看来下次碰到欧采青，先搞点钱放在小灵儿那，反正欧家的钱都贡献给军阀了，不要白不要。 小马说在城里租有房子，让我们先休息好，他去打探下情况，下午再来找我们。虽然小马说这是西宁城最好的旅馆，但也很一般，洗澡不方便，得自己去厨房锅炉那打热水。刘灵洗的时候，我只能靠在门口守着，直接躺地上睡着了。 “你再去打点热水。”她推醒我。 “不用了，就用你这随便洗一下。你赶紧休息吧，天都亮了。” “你也好好休息。”她说着就上炕睡觉了。 房间只有一个炕，我得睡地上，虽然是木地板吧，但依然很冰凉，可是我不敢爬上床，而且也很累，双手痛得厉害，奔波一天，很快就进入梦乡。 阳光从木窗户透进来照在我脸上，我醒了，感觉很安逸，疲于奔命后，第一次睡得这么香，幸福感总是在对比中获得。我伸了伸拦腰，内伤恢复得很好，我这康复功能也是蛮强的，每次受伤都像是锻炼，本来以为双手骨头都震碎了，没想到依然好好的。 我看了一眼刘灵，她歪着头朝我这边睡着，脸色红润，呼吸匀称。我看着看着，突然来劲儿了，掀开被子看了看小兄弟，兴致勃勃呢。 从地上悄无声息地爬到她跟前，仔细欣赏着她水灵的小脸蛋，弯弯的睫毛，咽了咽口水，真是美腻了，我江水生何德何能，能遇到如此绝色佳人，我的小心肝啊，怦怦乱跳。 亲了一下她的额头，她抿了抿可爱的小嘴，居然没醒，难道她内心其实对我已经放松警惕了？我又亲了一下她的嘴唇，柔软而温暖，亲不够的感觉，忒爽了！干脆壮起胆爬上去，想要撬开她微闭的双唇。 她突然睁开眼睛看着我，先是吓得我一跳，但马上恢复了镇定，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继续亲了几下，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洪荒之力啊！刘灵伸出右手想要来抓我耳朵，被我抓住手腕按在枕头上，这女人真是太不懂情调了，居然用左手锁着我的喉咙，将我摔到里侧，翻身坐在我身上。 “你找死啊！”她怒道。 “是啊，我就要找死，你这冰木头，我要好好调教你。”我壮着胆说。 “那我就成全你。”刘灵说着，伸手去拔枕头下的寒月刀。 “武曲铠甲！”我喊道。 顿时武曲甲就上身了，我抓着她拔刀的手，将她一把翻到身下，右手将她的双手锁住按在枕头上，刘灵气喘吁吁地瞪着我，却无法挣脱，我也没太用力，免得弄痛她。 左手捏着她白皙的下巴，狠狠亲了一口，她居然张开嘴咬我，像狗一样，差点嘴唇就被咬住了，吓得我连忙缩回来，只能亲吻她的小耳垂，然后到了脖子，口感和味道真是好极了，她脸颊上起满了鸡皮疙瘩。 “你的武曲铠甲就是用来对付我的吗？”刘灵瞪着我问。 “谁让你老打我？”我说，并没有停下来。 “那是你不老实，想要非礼我。”她吼道。 “你是我女人，不非礼你，我非礼谁？” “我不是你女人！”她倔强地说。 我懒得理她，在她修长白嫩的脖子上狂吻，刚想扒了她的衣服，她却在我耳边说：“你要是硬来，我就咬舌自杀。” 这女人真是太倔了，我终于停了下来，将头埋在她脖子间，闭着眼睛，头晕脑胀，整个人像是要爆炸一样。 “我松手，你别打我啊！”我说。 “好！”她说得很平静，并没有刚才那么彪。 我刚松开手，小灵儿就耍赖了，胳膊肘撞在我脸上，痛得要命，接着被她一脚踹到地上，她快速抽出黑刀从床上跳到我跟前，架在我脖子上，羞愤地说：“我杀了你这禽兽！” “你杀了我，以后可就没人像我这样喜欢你了。”我说，收回武曲甲，刚才的确玩得太过火了。 “不要脸！”她踩着我的胸口，一刀砍向我的脖子，我都能感觉那刀口的寒气，但她并没有真砍，刀在我脖子处停下来。她握刀的手气得发抖，大眼睛瞪着我，银牙紧咬，俏脸依然红润，很明显是下不了手嘛。 “小灵儿，冷静！冷静！”我说。 “你怎么不冷静？”她怒道。 “男人就是这样的，尤其是我，冲动型选手，以后你跟我相处久了，不仅会习惯，还会热爱。” “你……”她气得又想砍我了。 我们就这么僵持着，她也不想收回刀，估计是担心这样一来，就更加纵容我的不要脸了，以后肯定会得寸进尺。 小马来得很及时，在外面敲门，刘灵找到台阶下，转身将刀插进刀鞘里。我爬起来打开门，小马看我捂着脸，又看了看刘灵，说道：“江大哥，你被打了？” “没事！”我回道，这才发现腮帮子撞到牙齿出了点血，舌头顶了顶伤口，虽然痛吧，但是值得，我小灵儿岂是那么容易亲的。 “夫妻嘛，床头打架床尾和。” “说正事。”我没好气地说。 小马关上门，坐在桌子前，给自己倒了杯茶，说道：“我已经托人向守城门的伙计打听过了，昨天晚上，马进军进城了，抓了两个男的。” “两个？”我不解地问。 “是的。还有就是，说抬了一个受伤的女军官回来。” “马君娜受伤了？” “应该是吧！” 我想这下麻烦了，马君娜若是受伤，不会把罪名怪在张蓬头上吧，还有谁被抓了？谭师长吗？我看他被慈航夹在石骑兵后面带走，难道是扔给马进军了？这极有可能，慈航不可能带着这个顶罪的家伙回四川。 “他们被抓到哪儿了？”我问。 “马大帅现在是西北五省总司令，应该被关在司令部，那里面应该有个小牢房，专门用来刑讯逼供。”小马回道。 “马君娜在哪？” “应该送回家了吧，马君娜是私生女，平日跟母亲住在城西一个小宅子里，马大帅一般不去。” 我看着刘灵，笑嘻嘻地问：“小灵儿，你身上还有多少钱啊？” “干嘛？”她没好气地问。 “给小马拿去打点下，看能不能知道张蓬的具体下落。” 刘灵回头看着我，还是从枕头下面摸出她的小布包，放在桌子上，说道：“这是我所有的钱了，差不多三千法币。” 我拿起钱，递给小马，问道：“法币在这可以用吧？” “可以用的，不过应该用不了这么多，我先拿两千吧，不够再说，我身上还有点老婆本。” 小马拿了一千法币，刘灵连忙将钱收起来，我叮嘱小马给刘灵买套普通的衣服来，她这皮衣太显眼，而且也好多天没洗了。 “小灵儿，等救出张蓬，我们先去成都搞笔钱用用。”我笑道。 “怎么搞？”她问。 “放心，总会有办法的。” () 第311章 马大帅 我们洗漱后，准备出去找点吃的，顺便去看看那西北司令部，到底有多少守卫兵。感觉这次搞大了，可别连累小灵儿，据说这马大帅杀人很残酷，连子弹都省，直接活埋。 街道比较热闹，毕竟是省会城市，谋生的人多，但依然很破旧，也没有一条像样的道路，今儿天气晴朗，灰尘满天飞，两边到处都是小商小贩吆喝着，卖各种生活用品，还有一些新奇的小玩意儿。无论什么年代，谋生都是最重要的，只有我这种局外人，才会成天打打杀杀。 “有朝一日，我们也应该过这种生活。”我对刘灵说。 “没想过。”她回道。 看来以后可以继续得寸进尺了，小灵儿已经跟我恢复了对话，语气也很平静。我们吃了点东西，找了两辆黄包车，拉车人问我去哪儿。 “我们是跟着马队的商贩，第一次来西宁城，你就带我们四处逛逛吧。” “总得有个地方吧。”车夫问。 “那你带我们去看看马大帅的司令部吧，久闻其名，还没见过呢。” “平民不准走近的。” “没事，就在远处看看，开个眼。” “其实也没啥好看的。” 谈好价钱，黄包车便拉着我们在大街小巷穿梭，路况不好，颠得不行，车夫真是辛苦啊，跑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才看到一个大院子，刘灵给钱的时候他们还挺开心。 其实真没啥可看的，没我想的那么威严，门口站着八个士兵放哨，全部背着步枪，很少有人进出，立了一块牌子：军事重地，闲人勿近。 我和刘灵坐在旁边的小山坡上盯着对面，距离不远不近，有树木挡着，对面的士兵也不会留意。 “江中鹤，你和辩机怎么知道我体内之物？”刘灵问。 “以后叫我江水生。”我说。 “回答问题。” “如果我说，你以前是我爱人，你信吗？”我看着她问。 “不信。” “我知道你体内有回春丹。”我说。 刘灵听我说完，像见了鬼一样，反应激烈，抓着刀，忽地爬起来，一脸的慌张，估计很少有人会知道她的情况吧。 “你……你怎么知道的？”她问。 “一开始就知道。” “那你想要干嘛？”她追问道。 “跟你在一起。” “你是因为回春丹才喜欢我的？”她问。 我看着她，有点不高兴了，都这么久了，为什么还是不信我呢？“你脑子到底是怎么运行的？回春丹难道是什么好东西吗？我现在打不过你还是咋的？” “但天下人都想要。”刘灵回道。 “我不是天下人，我就是江水生。” “还有别人吗？”她问。 “张蓬也知道，除此之外我就不知道了。不过若有人得到了那本《淮南鸿烈》，可能会通过上面的线索找到你，毕竟你天天盯着羕岛。”我分析道，既然欧阳雄能拿到，这年头肯定就有人拿到，刘安天天瞎搞，造假书糊弄人，以后碰上石心人就得悠着点，不知道张蓬能不能辨别石心人。 “去年我冬天有三个人追踪到我，我杀了他们，他们就提到过这本书。” 我连忙问道：“什么人？” “不知道，好像是学道之人，说是要取出我肚子里的回春丹，拿去研究。” 我一听就怒了，这帮家伙，天天就想着长生不老，“麻痹的，他们再敢来，我宰光他们。” “但辩机说过，你不能乱杀人。”刘灵提醒道。 辩机的苦心，我是懂的，但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刘灵一根汗毛。“我不喜欢乱杀人，但也成不了佛，如果实在没有办法，杀孽太重，我自愿下十八层地狱。” 刘灵可能被我的话给惊着了，敢情辩机千叮咛万嘱咐，一点用都没有。她盯着我看了好久，轻叹了一口气，说道：“不值得。” “值得的！”我回道。 这时候我看到马进军从司令部出来，一个警卫员牵着马过去，他们一起离开了。因为在城里，所以他们的速度很慢。我拦了一辆黄包车，对刘灵说：“你坐我怀里，别让他发现了。” 她还在犹豫不决，但就这一辆黄包车了，西宁城里黄包车并不多，这里经济不太行，一般老百姓舍不得坐。我一把将小灵儿拉上来，搂在怀里，紧紧抱着她的小蛮腰，啧啧，这手感。 “师傅，你拉得动吗？”我问车夫。 “给双倍就拉得动。” “好勒，跟着前面那个骑马的。” “那可是军爷，我不敢啊！”车夫说。 “没事，他是我大舅子，我抓奸呢，给你十块钱。” “那说定咯。” 这黄包车师父嘴上说不敢，身体却很诚实，一听说有十块，跑得比谁都快，我还得提醒他跟慢点。幸好城里人来人往，马进军也没注意到，他压根就不认识刘灵，没打过照面，除非被刘灵的美色吸引，否则很安全。 我将头埋在刘灵背后，偶尔偷看一下，必须得转移注意力，不然刘灵贴我这么近，又要想入非非了。 “师父，这是往哪儿啊？”我问。 “城西啊！” 城西？莫非是去马君娜家？这马进军成天惦记着高攀呢，杨广元逃了，他抓到谭师长，还救了马君娜，这么好的机会怎么会放过，他可能还不知道自己的事儿已经败露了吧。 果然马进军在一个安静的老宅跟前下马，门前还有另外四匹马，在那吃着树叶，三个全副武装的警卫员蹲在边上抽烟聊天。 “小李，司令在里面吗？”马进军笑道，从口袋里掏出三包烟递给他们。 “在呢，你进去吧！” 马大帅居然在这，我和刘灵绕到宅子后面，她踩着我的膝盖，一跃便上墙了，然后将我拉上去。我们上来的位置应该是厨房，有个烟囱。这小院子不大，但很整洁，院子中间栽着一棵沙棘树，枝叶茂密。好像也没看到什么佣人，静悄悄的，我看见马进军走到正对面的一间房子跟前，敲了敲门，然后才进去。 我掀开一片瓦看了看厨房里，确定没人后，才跟刘灵下去。我们躲在厨房里，观察着外面，壮着胆子窜过三间房，准备偷听隔壁的对话。我们所在的房间应该也是女人的，梳妆台上还放着一张黑白照，照片上年轻漂亮的女人很像马君娜，可能是她母亲，旁边则是一个穿军装的大胡子，估计就是马大帅了。 “西宁城里的医生都来看过了？”一个浑厚的声音问。 “是的，说……说伤太重了，恐怕很难醒过来。”女人哭泣着说。 “进军，你今晚抓紧时间刑审谭昌明，万一君娜有什么事，我得有证据找姓孙的算账。太平镇骑兵营全军覆没，损失得弄回来。” “是，司令。”马进军回道。 “听说他中邪了？” “是的，神志不清。” “那就找懂行的人来看看，还有就是那个瘦猴子是怎么回事？” “他是跟杨广元过来盗墓的。” “听说是个道士，他懂邪术这些东西吗？”马大帅问。 “应该不懂，我们对付那大怪物的时候，他什么都没做。” 我算是明白了，马进军压根就不想谭师长醒过来，因为他跟谭师长有交易，张蓬肯定可以治愈谭师长啊，不就是被老巫婆下蛊了嘛。难道马君娜没告诉父亲，关于马进军勾结杨广元的事儿吗？这女人太想立功争宠了，勾结赵营长。 “欧家大小姐抓到了没？” “没有，也许跑……跑了。”马进军的声音都颤抖了，这家伙也是胆子大，虎口拔牙啊。 “你是干什么吃的？”马大帅吼道，“抓不到人，你就回家给你爹守坟去。” “是，那个瘦猴子有个朋友叫江中鹤，可能会来救，欧采青跟他好像有一腿，或许他们在一起。” “明儿中午，将那瘦猴子拉到菜市口公开枪决，看会不会有人来救。”马大帅吩咐道。 “是！” () 第312章 换魂计 我听到推门声，马大帅出来了，满脸横肉再配上大胡子，一看就不是善茬，真是恶人有恶相。马进军跟在后面，马大帅拍着他的肩膀说：“我看在你爹的面子上，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再出差错，恐怕不是守坟，而是进坟了。” 马进军脸色顿时就变了，就差跪在地上。“是，一定不让司令失望。” “你真看到过那八百石骑兵吗？”马大帅问。 “我在远处看到了，谭师长带来的喇嘛能控制，但后来又出现一个白衣和尚，好像是个残疾人，然后石骑兵就莫名其妙的对战，全毁了。”马进军说道。 “找到那白衣和尚，我的地盘居然还有这种高人。” 我倒希望辩机和尚已经离开，不然被军队找到可就很麻烦了，军阀一般都喜欢找高人指点，做军师什么的，那孙殿英估计就是被慈航这么忽悠的，以辩机的性格，就是杀了他，也无动于衷，不可能给任何人效劳，再说他一心劝人向善，烦死人，搞不好几天就被马大帅毙了。 “恐怕不好找。”马进军回道。 “我明儿会派鳄灵湖附近的骑兵营搜捕，掘地三尺也要找到。”马大帅吼道。 马君娜认为父亲对她很好，我怎么觉得这家伙更关心损失的那五百骑兵呢？杨广元还是牛逼，年纪不大，城府倒是深得很，以后得防着他点，这马大帅作为西北五省总司令，杨家也惹不起，利用慈航去坑谭师长，倒是高招，反正现在死无对证。只是他千算万算，也没想到辩机横空出世吧。 马大帅离开后，马进军进屋寒颤了几句，然后准备离开，既然马君娜可能今晚就会死，他也没必要再巴结了。 “小马，你把那个会法术的师父叫来看看娜娜吧，我担心她……她熬不过今晚啊！”马君娜的妈妈哭着说。 “夫人，那家伙就是个江湖骗子，没什么本事的。”马进军说完就离开了。 马君娜的母亲只知道哭，也是个可怜的女人，当年估计是被强占的，一看就知道没什么地位，这房子连个佣人都没给配，哪像现代社会的小三。我挠了挠头，在房间里来回度步，心生一计。 “不详老头，你睡着了吗？” “睡着了。”他回道。 “在这墙壁上写几个字。” 接着不详老头便出现在刘灵后面，突然就冒出来，刘灵可能感觉到了，连忙转身，吓得一跳，几步退到我后面，准备拔刀，我连忙说：“别动，我朋友。” “是人是鬼？”她问。 “应该是鬼……吧！”我说。 “放屁，我跟辩机和尚一样，是一种不生不灭的存在。” “那是一种什么形态？”我不解地问。 “这世间啊，不止你们，还有我们。” 看到不详老头，我就想起一个问题，“辩机的画像，是他让你画的，还是你自己突发奇想？” “是他让我画的，不过我也想画。” “我没听到他跟你说话。” “嘿嘿，不懂了吧，有种东西叫神交。”不详老头得意地说。 这家伙居然都不跟我说下，隐瞒了这么久，辩机还能跟人神交啊，牛逼大了，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以前的我，还是太浅薄了。 “干正事。”我说。接着我便让他在墙壁上写着：被抓之人，乃文道大师，法力高超，可医令媛之疾，速去请他过来。 我之所以不想用他真名，免得将来拐走了马君娜，马大帅派人来追杀我们，反正我都被认为是江中鹤了，没所谓的。 这老头写汉字也很漂亮，跟个书法家似的。刘灵担心隔壁的女人回房，想要离开，但我的计划必须要娜莎的画，赵营长来赶去鳄灵湖的时候，应该带给了马君娜吧。 “灵儿，你去厨房搞点动静出来，引马君娜妈妈过去，然后你赶紧翻墙出去等我。”我说。 小灵儿做正经事的时候，倒是很听话，一溜烟的就出去了。我盯着外面，刘灵在那里面搞得动静也太大了，感觉她把厨房的锅碗瓢盆全砸了，外面的两个警卫都听到了，马君娜的妈妈也连忙跟着过去，他们刚进厨房，我就钻到马君娜的房间。 “夫人，是不是遭贼了？”一个警卫喊道。 “好像已经翻墙走了，算了。”马母说。 “找死，逮着扒了他的皮，居然连这里都敢偷。”警卫居然不听夫人的话，拿着枪冲了出去，灵儿对付他们两个应该没问题。 我试了试马君娜的呼吸，的确很微弱，脸色惨白，也不知道她哪里被伤了，毕竟是猴子喜欢的女人，我也不敢乱碰乱摸，若是欧采青和小灵儿，我能把她衣服扒了慢慢检查。 “不详老头，你自己的画自己能感应到吗？” “在那衣服里。”不详回道。 马君娜的军装就搭在衣柜上，我连忙搜了一遍，果然找到了娜莎的画，折叠得整整齐齐的。我将画装进口袋里，马君娜的妈妈就站在大门口看着外面。我连忙加快脚步，冲到厨房里，从墙上翻出去的时候，那两个士兵正好拿着枪在找刘灵呢，吓得我又退回来了。 我看到那女人走回自己的房间，可能是看到了墙壁上的字迹，站在门口四处张望了一会儿，居然朝厨房走过来。 这里根本没有躲的地方啊，把我吓尿了好吗？做贼真的好心虚，我只能躲在门后，将不详老头扔到地上，说道：“老头，如果她要是准备动这门，你就现身。” “我该说什么？” “说你是灶神。” “我不喜欢做灶神，我的喉咙被割开了，没法吃东西。” “哪来这么多废话，我要是被抓，你也惨了。” 接着就有急促的脚步声走进来，我吓得大气都不敢出，看着地上的影子，真的向我走过来，毕竟厨房也没什么可躲藏的地方。 “有人在门后吗？”她问。 草，急得我满头大汗，哪里敢回答。 “我不会告发你的，被当兵的抓走可能会没命，你就躲在这里，他们很快就要换班了，然后你再翻墙走。我只想问问，房间墙壁上的字是你写的吗？” 女人倒是善良，我在想要不要出来，但她毕竟是马大帅的女人，没道理向着我一个陌生人的嘛，万一马大帅追问起来，她几句就漏嘴了，那不是很麻烦，他们本来就准备设计抓我呢。 这时候不详老头突然冒出来，吓得女人一屁股坐在地上，连忙向后爬去，我担心她喊叫外面的警卫，但她还比较冷静。 “你……你是谁？” 不详确实很吓人，尤其是那张开的脖子，长相也很怪异。 “我是东厨司命九灵元王定福神君。” 这老头牛逼啊，居然说出这么一串乱七八糟的玩意儿，我都不知道灶神还有这种称呼呢，他一个外国鬼，居然研究得这么透彻。 “是……是什么？”女人也没听懂。 “灶王爷。”不详回道。 “墙壁上的字是你写的吗？” “正是本君。” “那文道大师真的能救我女儿？” “当然，但你不要说受我点拨，因为我讨厌人类，不想被打扰。” “那该怎么说？” “就说，是你女儿的梦话。” “好，神仙，谢谢你！谢谢你！”女人跪在地上连忙磕头。 “你去将那两个士兵叫回来，刚才是我想开荤，抓蟑螂吃发出的声音，没人进来。” “好，好，我这就去！” 女人连忙出去，我再次爬上围墙看了看外面，她果然将那两个士兵唤回去。这女人还挺聪明的，说什么刚才马君娜说梦话了，她要赶紧去见马大帅，让两个士兵守在门口，寸步不离。 () 第313章 变脸 我从墙上翻出去，对不详老头说：“你可以啊，老家伙。” “我要睡觉了，以后别让我干这种事，有损神格。” “你又不是神，哪来的格。” “画神也是神。” 刘灵居然从隔壁的院子里伸出头，我连忙爬过去，绕开警卫兵，跟上马君娜的妈妈。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将我的计划告诉张蓬，把娜莎的画给他，他治好马君娜后，趁机劫走，至于马君娜嘛，如果她惦念张蓬，肯定会来找的。 我们一直跟到司令部，马君娜的妈妈进去后，可能是没找到马大帅，便又朝城里闹市区走去，这女人还真是节省啊，这么远的路程，一路都是靠小跑，也舍不得坐个黄包车，哪像大帅的女人，难怪马君娜这么努力的想要表现争宠，估计是想替妈妈挣个地位吧。 看来想通过她找到张蓬，不知道要搞到什么时候。 这时候小马突然从小巷子里冒出来，跟在我们后面。“江大哥，找到张大哥的位置了。” “在哪？” “司令部的审讯室。” “消息可靠吗？” “可靠，有个开赌坊的朋友跟马大帅的警卫关系不错，托他打听的。” “司令部有多少警卫？”我问。 “一个警卫连，差不多一百人。” “这么多人啊！” “是啊，而且看守很严密，因为里面关着重要人物，恐怕很难搞！” “什么重要人物啊？” “据说是敌对分子。” 我顿时就明白了，该怎么通知张蓬呢，画在我身上，又怎么给他呢。我们回到旅馆，很是犯愁，我本想着趁天黑潜入进去，但现在小马说里面关着重要人物，这条路就行不通了。 “要是能易容就好了。”小马嘀咕道。 “易容还不是进不去。”我说。 “马大帅的秘书在西宁城寻找法术的人，你不是会嘛。” “我……”我竟无言以对，我哪里会什么法术啊，张蓬到是会点。“我不会易容术嘛！” 既然小马这么崇拜我，我肯定要装一装的，崇拜是收小弟的大杀器。小马的方法不错，问题是我们没人会易容之术。况且易容这种技术，不能像电影电视里拍得那样拙劣，一看就知道是男主角，或是假脸，坏人盯着看半天，结果都被男主光环照成瞎子，强行不认识。岛田文夫那种变来变去的脸才是高招。 “哎呀，江中鹤啊，你真是一头蠢猪啊。”不详骂道。 “你骂我干嘛？”我怒道，这死老头现在也叫我江中鹤了。 “我擅长什么？”不详问。 “画春宫图。” “放屁，是画人像，我画一张脸贴在你脸上即可。” “这怎么行，易容跟这是两码事，你这个不靠谱的家伙，别坑我啊，进去了可是九死一生。” “试试啦，问题是画成什么样。” “越帅越好。” “辩机的样子好不好？”不详老头问。 “他太帅了吧，不适合我的风格啊！” “就这样了，随便找张黄纸来，抓紧时间。” 小马一直盯着我看，眼神怪异，过了半天才问道：“江大哥，你在跟谁说话啊？” “啥意思？”我不解地问，看了一眼刘灵，她摇摇头，难道小马根本没听到不详老头的话吗？我连忙装模作样地说：“我刚才在跟师父用神交的法术对话，他已经告诉我易容的秘诀，你快去买张跟皮肤颜色相似的宣纸过来。” “神交？果然厉害。”小马嘀咕道。 小马很快在一家文房四宝的店里买了张浅黄色的宣纸，我让小马先出去守在门外，不许任何人进来。 不详老头出来画画，一支烟的功夫，辩机就被他画出来了，栩栩如生，但是吧，终究不是个活人啊。不详老头将头像随手撕下来，这徒手撕纸的活儿真是绝了，刚好就是一张脸的模样。 “老头，这样不会连累辩机吧？”我问。 “连累什么，人家已经涅槃了，除非他自己出来，否则找不到的。” “你咋知道？” “我的信仰就是小乘佛教，看得懂。” 他说完伸出黑色的舌头准备舔那画像边缘，我连忙拦着他，“你们这些人，怎么老是喜欢用口水啊？” “废话，口水乃体内之物，能更好的跟你皮肤融合。” “换她的口水行不行？”我指着刘灵问。 “也行。”不详说完将画递给刘灵。 刘灵瞪着我，没好气地说：“你咋这么多事儿啊？” “我今晚可是要闯龙潭虎穴，万一死了，你就永远见不到我，咱们相识一场，同生共死，同枕共眠，哦……同房共眠，你连口水都舍不得啊？”我很认真地说，又不是没尝过，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她都快被我气死了，无奈地伸出红润的小舌头，在人脸边上舔了一圈，不详老头仔细贴在我脸上，然后说：“平躺着，别掉了。” “死老头，你耍我啊，就这样吗？”我说，这是在开玩笑吗？时间紧迫，他还在瞎搞。 “躺下，别说话，都皱了。”不详怒道，又替我抚平。 我连忙躺在床上，不一会儿我看到他双手捂着脖子的窟窿，仰着头，刚想起他要干嘛，就被一口水喷在脸上，眼睛里，嘴唇上，鼻孔里，到处都是，水量特别大。敢情我厚着脸皮要灵儿的口水，一点意义都没有，最后还是被他喷了一大口，这死老头为什么早说？ “别动，别说话。”不详吼道。 “有……有干净的水啊，为什么要用洗澡水？”刘灵一脸懵逼地问。 “洗澡水有皮肤的分泌物啊，能更好的让皮肤和画像融为一体，变得油亮有光泽。”不详说。 这不详老头真是胡搞一通，那是我和灵儿两个人的洗澡水，骑马奔波一天，灰尘可想而知，尤其是我搓完之后，水就像被污染过一样，他居然喷我一嘴。这破店家也不帮我们倒掉，服务太差了。待会儿要是没效果，我就把他扔到马桶里去。 “要多久才可以？”刘灵问。 “一炷香的功夫吧，你看着差不多了就行。”不详说道。 接着刘灵便将毛笔头装进我口袋里，我也不敢说话，只能一直等着。过了一会儿，刘灵走到门口对小马说：“你去托人放出消息，说有个辩机道长，法力高强，推荐给马大帅的秘书。” “好嘞！”小马回道，想伸进头来看我是否真的变脸了，被刘灵拦住。 刘灵过来看了我一会儿，然后说：“好了。” “像吗？”我连忙问。 “你自己照照镜子。”她说。 我连忙爬起来，走到镜子跟前一看，真是太帅了，只是皮肤颜色稍微深点，没有辩机那么白，我挤眉弄眼的，居然一点都看不出来这是一张假脸。 “不详老头，我能永远用这张脸吗？” “见清水即掉，除非你永远不洗脸。”不详说。 不洗脸肯定不现实，也就这么一问，我可不希望跟灵儿啪啪的时候，她看着别人的脸。我非常自信地看着刘灵，问道：“小灵儿，我帅吗？” “光脸有什么用？”刘灵问。 “那你还想咋样？” “气质。” “什么意思？我气质不好吗？” “辩机一看就是高僧，你换什么脸都是一股猥琐劲儿。” “小灵儿，你什么时候学会怼人了？” “我是告诉你，这次不是搞着玩的，你要装得像一点。” “放心吧。” “我怎么办？要不要易容？”刘灵问。 “你听我的，现在就出城，在西城门外湟水河桥边备好马匹等我们，到时候闹大了，他们肯定要封城搜人，旅馆的外地人一个都跑不了。” “那……那你怎么办？”刘灵问。 嘿嘿，小灵儿居然关心我了。 () 第314章 贫道辩机 我走过去，一脸深情地看着小灵儿，开始酝酿情绪，她有点不知所措地退后一步，我突然将她拉过来抱在怀里，带着悲伤的语气说：“如果天亮之前我还没出城，你就不用等我了，以后也不用记得我。来生相逢莫相问，从此江湖两相忘。” 刘灵被我搞糊涂了，呆呆站在那，居然没有反抗，我趁机在她脸上狠狠亲了一口，“告……告别吻，也许是永别。” 她一把推开我，问道：“你，故意的吧？火铃枪不是可以飞吗？” 完蛋了，套路被她识破。我再次抱紧她，免得被打耳光，又夹紧双腿，守住下盘。 “火铃枪未必能拖动我和张蓬两个人，而且子弹飞得更快。”我这倒不是说假话，一百条枪，甚至更多，会飞也没卵用，跟打鸟一样。 “反正你得活着出来，你还答应帮我办一件事呢。”刘灵说。 “我尽力！” “不是尽力，而是必须。” “好！” 这时候小马突然冲进来，见我抱着刘灵，连忙退到门口，准备带上门。“不好意思，不知道你们在办事。” “进来！”我连忙喊道，终于松了一口气，有外人在，小灵儿是不会对我动手的，她还是会顾忌我的面子。 我冲小马吼道：“办什么事啊？我是这种人吗？” “你……你……是江大哥吗？”小马惊讶地走过来，居然伸手来摸我的脸。“如果没有腿，就是那白衣和尚啊！” “搞定了没？”我问。 “消息已经放出去了，我把你吹得特别厉害，降妖伏魔，奇门遁甲，无所不能，估计傍晚他们会来旅馆找你。” “你这牛逼吹大了吧，不知道会坑死我吗？” “不吹怎么会引起他们的注意呢？” 这倒是，我想到小马是四川人，到时候闹大了，搞不好他也要遭殃，毕竟这件事跟杨广元有关系，小马都知道军阀之间在互相安插眼线，马大帅的人能不知道吗？而且我的名声还是他托人放出消息的，顺藤摸瓜就能找到他。 “小马，你跟刘灵一起离开城里，在外面等我们，回四川。” “但是，我还没跟杨少帅请示呢。” “不用请示了，保命要紧。” “我也想回去看看那女子，但是……” 我抓着小马的肩膀说：“小马，听哥一句，你的命是你自己的，不是杨家的，你也不是奴隶或是下人，杨家把你当马奴养，你也不必感恩戴德，再说你从小为他们卖命，早就还够了。回到成都后，暂时不要回杨家，躲起来，我若能出来，以后会带着你混的。” 小马犹豫了半天，就是做不了决定，在房间里晃来晃去，抓耳挠腮。 “赶紧走，不然待会儿你们就走不了，小马，你不回成都，你的那个小仙女可能无依无靠，被人拐跑，甚至卖到妓院。” “行，我走！”小马终于做了决定。 刘灵拿着黑刀，将她身上最后一千法币递给我，说道：“可能用得上，记得一定要出来，不要赖账。” “小灵儿，我太感动了。”说着趁她不备，又一把抱在怀里，她居然没有强烈反抗，嗅着她发间令我神魂颠倒的味道，竟有些不舍，也许以后就没机会了。 小马走过来，看着我们说：“哥，差不多可以了吧？时间不多啊。” 他们走后，我先让武曲铠甲上身，穿好衣服盖着，不然那法杖太重了，根本拿不动。这武曲甲为啥只能包着上半身呢，要是双腿双脚甚至是头都能包着，那就牛逼了。 接着我便对着镜子，反复练习得道高人的装逼表情，这次只身闯龙潭虎穴，一切都要靠我随机应变，不能出差错，否则我和猴子的性命都不保。 “不详老头，我的声音咋办？那马进军可能会识破啊！”我说。 “简单，用毛笔头在舌根上点一下，然后按照你想要的腔调练习一会儿，找找感觉就可以了。”不详回道。 我按照他说的操作了一遍，想变成老年白宗耀的腔调，毕竟当时第一次看到他很震惊，以为他是神人，没想到年轻的他，居然也做过我小弟，还想跟我抢小灵儿，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白宗耀，你这癞蛤蟆……白宗耀，你这癞蛤蟆……” 用这句话反复练习了多遍，像不像老年白宗耀的声音不知道，反正不像我自己的声音就行。 等了一会儿，天都快黑了，依然没人来请我，很是着急，万一张蓬被带去救娜莎，画还在我这里，可就麻烦了。 肚子饿得不行，本打算先吃一顿好的，但想到自己现在是一个得道高人，怎么能大鱼大肉呢？便点了一根清水白菜，没错，就一根，店主都被我搞懵逼了，很快就用盘子装着一根清水白菜送上来，我连主食都没要，也没吃，就坐在桌子跟前，看着盘子里的那根寡淡的小白菜。 就在我快要睡着的时候，终于有人敲门了，我装作很深沉地说：“谁啊？” “请问辩机道长在吗？” “贫道辩机，有何贵干？” “我是大帅府的人，请辩机道长过去施法。” “请进吧。” 一个带着眼睛的中年人推门进来，仔细打量了我一番，又看了看桌子上的那根白菜，问道：“道长还没吃晚饭？” “我在辟谷，一根白菜即可抵抗三日饥寒。”说完我拿起筷子，夹着盘子里白菜，非常庄严地塞进嘴里。 眼睛男很明显不相信，笑道：“道长可懂驱邪之法？” “降妖伏魔，驱邪正法，正是贫道所擅长。” “那就好，请道长随我走一趟。” “贫道一生修行，岂是说请便请。” “道长匡扶正道，难道还要收钱吗？” “如果是贫穷百姓，自然可以免费，富贵人家就得出钱，而且是大价钱，没有施主，贫道靠什么生活，道观靠什么维持？” “请道长开个价。” “三千块。” “道长胃口好大，三千不是问题，希望你的本事能配得上这个价格，否则你就出不了西宁城。”眼镜男笑道。 “好说，好说，先付两千吧，事成之后，再付余款。” “没问题，先付三千也没问题，但我们还请了两位高人，你们得露出真功夫比试一下。” 我听完心里一沉，居然还搞选拔制，不知道我能不能忽悠住那两个道友啊，希望是江湖骗子，不过一般的江湖骗子也不敢去大帅府骗人吧？真是骑虎难下。 “小意思，贫道是凭真本事吃饭。”我说。 眼镜男带了两辆黄包车来，我们坐车，后面跟着十几个全副武装的警卫骑兵。这阵势我还真是第一次见，以前都是偷偷摸摸的，现在是装模作样的公开糊弄人，还要受到两位道友的挑战，要是张蓬在就好了，他研究比较多，应该容易应付。 他们说的大帅府，就是司令部了，反正马大帅就是西北土皇帝，军队就像是他私人的一样，怎么说都行。我跟着眼镜男进去，里面有个会客厅，马大帅坐在太师椅上，马进军站在一边，另外有两个穿着长袍的人坐在一边喝茶。 进去后，马大帅压根不说话，在那端着碗喝茶，都不瞟我一眼。 马进军看着我，问道：“你就是那个叫辩机的道士？” “没错，贫道辩机。” 旁边的一个年轻道士问：“辩机？怎么跟大唐僧人一个名字？” “名字随我取，这你也要管？”我问。 “道士取个和尚的名字，不伦不类的。”旁边的中年人笑道，这家伙盘着发髻，下巴还翘着一把长胡子，比我还要装逼。 “天下无二道，圣人无两心，辩机心中包罗宇宙万物，无道佛之分。”我吹道。 “你是哪门哪派的啊？”那中年人问。 “你们两位又是何门何派，一直盘问我，真把自己当主人了？你们贵姓啊？”我反问道。 “你……” 马大帅抿了口茶，说道：“好了，不要打口水仗，先自报家门，然后试试真功夫。” () 第315章 一招定胜负 这两个道士好像是一伙儿的，为什么针对我呢？难道是因为我比较帅的缘故？对于道教那些名堂不太懂，万一他们先出招，我岂不是容易露出马脚啊！ “道德通玄静，真常守太清。一阳来复本，合教永圆明。我乃龙门道派卫大通。”中年道士说道。 年轻道士也朝马大帅抱拳说道：“浑合本空洞朝谒上玉京虚无生一气良久归太清。我乃混元道派雷鸣。” 居然混元道派，这家伙也不过二十来岁的年纪，应该是那雷凌的老头的长辈了，估计比白宗耀辈分还小吧，不过他毕竟姓雷，应该是雷家子孙。我本来想说白宗耀都是我小弟，吓唬一下这小兔崽子，但想想算了，那老白还有老婆孩子，不想给他添麻烦。 卫大通和雷鸣两人介绍完后，互相抱拳致礼，好像彼此很熟悉一样。接着他们便看着我，我想了半天该怎么装逼呢？这两个家伙真是穷疯了，跑到大西北来谋生活，偏偏在这种关键的时候给我找麻烦。 “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我乃白日道派辩机。”我回道。 “什么白日道？天底下哪有这个门派。”卫大通怒道。 “胡说八道，简直是有损道教形象，什么叫白日派？”雷鸣年轻气盛，脾气也不小。 “白日就是白日，青天白日，朗朗乾坤的意思。” “开派祖师是谁？”卫大通问。 “就是我。” “狂妄之徒，大言不惭，江湖骗子。”雷鸣说着就要动手了。 “好男儿自当开宗立派，岂可寄人篱下？”我回道。 “你凭什么开宗立派，龙门道开派祖师丘处机，混元道开派祖师雷默庵，都是响当当的人物，你算什么东西？”雷鸣怒道。 “我看你倒像是妖人。”卫大通盯着我说，拍着手边的木匣子，难道里面是什么武器吗？ “开派祖师也是人，为何我就不能开宗立派？”我笑道。 突然一声枪声，吓得他们这两个名门正派之人缩成一团，我则纹丝不动，这种场面见多了。马进军用枪指着我们，吼道：“叽叽歪歪吵个屁啊，你们很牛逼吗？怕枪子吗？” 马大帅端着茶碗，用盖子刮了刮，说道：“吵得我脑袋痛，你们这些人啊，真有本事上阵杀鬼子去，就会胡说八道，谁再吵一句，就毙了。” 雷鸣愣在那，屁都不敢放一个，卫大通毕竟年轻大点，抱拳朝马大帅说道：“大帅，这个小子肯定是个江湖骗子。” “是不是江湖骗子待会儿一试就知道，敢骗到这里来，恐怕是活腻了。”马大帅说道。 “行，我倒要看看他有什么本事。”卫大通说道。 我手握法杖，走到他们两个跟前，说道：“看好了。” 接着我闭上眼睛，将铠甲所有力气全部凝聚在右手，效果怎么样不知道，但有武曲甲在，应该不会丢人。接着我紧握法杖，猛地插进石板地面，“砰”的一声震天巨响，石板被震碎飞出去，法杖硬生生插进地下二十公分。 转头看了他们两个，吓我一跳，卫大通身手不错，已经跳到椅子上，雷鸣则抱着小腿蹦蹦跳跳地坐在椅子上，痛得呲牙咧嘴的，就差哭喊了，我看见他指尖有血迹渗出来，应该是刚才石板碎片飞出去时撞伤的。 马大帅倒是纹丝不动坐在那里，毕竟他在远处，所以应该没伤到，马进军倒是很紧张地用枪指着我。 “来，卫道长，把我的法杖拔出来。”我说。 卫大通倒是不傻，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说道：“我们是比道术修为，而不是力气。” “肤浅，无知！什么力气能做到这样？这叫气功，运气才能做到。”我回道。 卫大通气得脸色铁青，不再说话，也没拔法杖。 “你的气功能逼出人体内的蛊虫吗？”马进军问。 “可以试试。”我说，但是怎么逼呢，没想好，也不能用血滴进谭师长嘴里吧，搞不好把他毒死了，我的金蚕蛊最进好像在休眠，也不知道有没有消化。 “给他三千块，现在就去审讯室，卫道长也跟着去，万一他不行，你再试试。”马大帅说完就准备离开。 这时候马君娜的妈妈的蓬头垢面地冲进来，脚步蹒跚，看样子累得不行，脸上有瘀伤挠痕，像是被女人打了。 马大帅看着她问：“你怎么来了？” “司令，我找了你好久。” “你非要跑去家里找打干嘛，让警卫来找我不就行了。”马大帅没好气地说。 “这事儿他们说不清楚，我必须亲自来找你，她们打我不要紧，反正我要救女儿。” “怎么救？”马大帅问。 “娜娜说了一句梦话，叫什么文道大师，我想那道长肯定能救醒她。” “被抓的那个吗？” “是的。” “如果需要道士救，那说明中邪了？”马大帅摸了摸胡子，想了想，看着卫大通问：“你不是能驱邪抓鬼吗？” “是的，大帅。”卫大通连忙回道。 “跟着她去试试，进军带辩机去审讯室，别耽误时间。” 马君娜的妈妈看了一眼卫大通，说道：“大帅，娜娜叫那文道大师的名字，想必只有他能救人啊！” 马大帅看了一眼女人，眼睛滑溜溜转着，来回度步，“为什么只有他能救呢？莫不是他的同党，耍的诡计吧？” 我听着心里一沉，这家伙还挺狡猾啊，这下麻烦了。我担心女人被马大帅吓唬，就把实情全盘托出。我抓着法杖猛地抽出来，吸引注意力，地面被我的法杖砸出一个大窟窿，大家都被我这一招给唬住了，马大帅看着我。 “容我插一句嘴，敢问这位夫人，伤者为何非要叫那文道师父的名字呢？他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渊源？”我问。 “应该是，他们一起回来的。”女人回道。 “为何受伤？”我故意问道。 “说是被一个大怪物打伤。” “那文道师父是不是见过那怪物？” “是的。” “很简单，文道师父可能知道那怪物是什么东西，以及伤者的病因，因此能对症下药，我看未必是中邪。”我分析道。 卫大通见我跟他过不去，便说：“大帅，我去看一眼便知是什么情况，然后再下结论不迟。” 这家伙真是个搅屎棍，我怒道：“手下败将，速速退下，水平不行就算了，怎么思想品德也不行，这位夫人如此着急，想必伤者危在旦夕，你要去看一眼才知道结论，来来回回，若是耽误治疗，你的狗命不保。” “你……”卫大通气得快要吐血了。 “对啊，大帅，我找你已经耽误了好久，不能再耽搁了。”女人哭诉道。 “别哭了。”马大帅瞪着她吼道。“妇道人家，就知道哭哭啼啼。这小子很重要，我要抓他的同党。” “那女儿的命你也不能不救啊，大帅。”女人哭道。 哪怕生了孩子，还得叫人家大帅，一辈子就这么毁了，凭什么她这辈子就得守着一个老宅子孤苦伶仃的呢？在我这个现代人的眼里，权倾西北的马大帅并不比这女人高贵。 土匪横行的乱世，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铺路无尸骸，除了没辙就是无奈。 “大帅，贫道法力你也见识到了。我去试一试，便知那文道有无能力救令爱。如果的确可以，你再让士兵押去即可，在这西宁城，谁能从大帅手里抢人呢？”我知道这是在给自己挖坑，这样一来，肯定是重兵押送，但是没有办法，这马大帅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爱马君娜啊！ () 第316章 修理搅屎棍 马大帅走到我跟前，盯得我手心发凉，这家伙莫不是怀疑我是张蓬的同党吧，毕竟刚才替他说话了。 “进军，你和王秘书带辩机去看看那小子，如果真有本事救君娜，就派五十骑兵押送过去。”马大帅说道。 “大帅，说好的先付钱！”我说，正好缺钱花。 王秘书直接掏出三千法币递给我，看来是早就准备好了。我跟着马进军出了会客厅，朝后面走去，司令部灯火通明，到处都是带枪的守卫，救张蓬必须要速战速决，除了警卫连，还有西宁城守军，一旦涌上来，口水都能将我们淹死。 卫大通也觍着脸跟在我身后，那雷鸣受伤了，自己先回旅馆。难道这卫大通想学龙门派祖师爷丘处机，跟在成吉思汗营帐，劝其止杀爱民吗？马大帅不是成吉思汗，他也不是丘处机，我看这家伙更像是为了名利。 在古代，学道之人喜欢给帝王炼丹博取功名利禄，很多所谓的高人，名号都是皇帝封赏的，至于修行到底怎么样，谁也说不清，现在居然开始傍军阀了。 现在让我担心的是，待会儿怎么救醒那谭师长，又不会弄死他，最主要是这卫大通在旁边盯着我，别搞出什么幺蛾子。 “卫道长，你不要总是与我为难，大不了分点钱给你。”我说。 “我看你身上有邪气，所以很好奇。”卫大通冷笑道。 “丘处机乃得道高人，受人敬仰，你咋这么操蛋呢？” “是你坏我前途。” 马进军转身用马鞭抽在卫大通身上，吼道：“都给我闭嘴！江湖术士，小心我一枪崩了你们。” 卫大通连忙点头，这唯唯诺诺的样子，才是丢学道之人的脸啊。 马进军现在肯定心急如焚，想必是担心自己的勾结谭师长的罪名败露。王秘书夹着烟，看着马进军说：“小马，你在急什么呢？” “我哪有急啊？教教他们规矩。”马进军连忙笑道。 “你若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司令的事儿，给我多少好处，哥哥都不敢帮你。” 马进军点点头，强颜欢笑道：“大哥，放心，我不会干这种事儿的。” “你知道你和你爹最大的区别在哪吗？”王秘书问道。 “王哥，请多多指教。” “你爹是靠拼命来获取司令的欣赏，你这个人呢，太喜欢钻营，到外面没学到真本事，全是花花肠子。捞钱也是有规矩的，首先事情要办好，而且底线就是不能背叛司令。” 马进军干笑了几下，擦了擦额头的汗，连忙点头。 审讯室是新建的石房子，像个碉堡，上面有三个洞口，亮着灯，架着三挺机枪，应该长期有士兵守着，房顶上也有几个拿枪的哨兵走来走去，看来这里面真的关押着重要人物。 我跟着他们进去后，里面惨叫声连连，从前我是个安分守己的老实人，连拘留所都没进过，一来到这个时代，现在是二进宫了，一踏进去就能闻到死亡的气息，胸闷得很，上次被马君娜用铁烙烫的地方隐隐作痛。 审讯室里灯光昏暗，设计得也独具匠心，十多个铁刑架并列在一起，并未隔开，那些等待受刑的人，若是心里素质不过硬，听到惨叫声，看到别人皮开肉绽，就会吓得尿裤子，想必还没用刑就已经意志溃散，全盘托出。 每个刑架前都有火盆，专用的刑具架，摆着各种丧尽天良的发明，老虎凳，老虎钳，铁烙，铁刷，钢针，还有那种触目惊心，专门针对女性用的刑具，那玩意儿上面布满了铁刺。若要说人间地狱，应该就是这里了。 在电视里看到有些人被用酷刑，却依然牙关紧咬，死不招供，我们只会心生佩服，但那种非人的折磨，是没法体会的。真来到这个地方，就知道那些被严刑逼供的人，到底有多痛苦，哪怕是最后忍不住招供，也是可以值得原谅的，人嘛，毕竟是肉身。 马进军停下来的地方，有三个人绑在刑架上，一个是谭师长，中间是张蓬，最右边的男人不认识，但他是最惨的，胸前被划了无数小伤口，全身都是血，一个士兵正在朝伤口上刷蜂蜜，他可能已经痛晕过去，没有丝毫反应，士兵刷完蜂蜜，将一盒蚂蚁倒上去，接着那男人呼吸急促，痛苦地呻吟着，抬起头的时候，脸上全是血，他看了我一眼，紧咬牙关忍着，我担心他会咬断自己的舌头。 张蓬也被打了，衣服上有血迹，低着头，不知道受伤严不严重。谭师长胸前被铁烙烫过，他目光呆滞地看着我们。 “辩机道长，赶紧吧！”王秘书说道，接着一个士兵搬了凳子让他坐下，他在抽烟看着我。 我走到张蓬跟前，说道：“贫道辩机，你可是文道？” 张蓬抬起头看着我，又看了一眼法杖，愣了一下，然后就明白了，“正是在下。” “道友可知马小姐受了什么伤？”我问。 “被巨婴打得魂飞魄散。” 我刚想继续引导，那卫大通连忙说道：“王秘书，若只是被打散了魂魄，我可为马小姐招魂。” 真的是忍无可忍，我拿起法杖挥向火盆上一根木柴，那木柴带着火焰撞在卫大通的胸口，他的衣服也被烧着了，倒在地上连忙滚了两圈，将火扑灭。马进军用枪指着我，吼道：“找死啊你，敢在这里动手。” 他刚说完，我左手快速抓着他拿枪的手，用力一捏，他一声惨叫，顿时手枪便掉在地上，接着十几个士兵冲上来用枪指着我。 我松开马进军，用法杖将地上的手枪砸个稀巴烂。“谁用枪对着我，我就杀了谁。” 王秘书瞪着我，然后笑了一下，挥挥手让士兵退开。 我走到卫大通跟前，抓着他的衣领吼道：“手下败将，再敢多说一个字，废了你。” 他气呼呼地看着我，恨得咬牙切齿。我走到张蓬跟前，继续问道：“道友可知马小姐的魂魄去了哪里？” “被我收了，只有我能释放出来。”张蓬回道。 “凭什么相信你呢？”我问。 张蓬不是很理解，但马上回道：“那你想怎么样？” “我得试试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接着我走到谭师长跟前，问道：“这位神志不清，是为何故？” “中了毒蛇蛊。”张蓬回道。 “你觉得我会如何救他呢？”我笑着问，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其实是想张蓬告诉我，这家伙到底该怎么弄。 “辩机先生阴阳之气充盈，修行不凡，若你肯用一滴血从他的囟会穴按摩到印堂穴，将毒物从鼻孔逼出来，一定可以救他。”张蓬语速很快，估计是担心被人阻止。 “放屁，哪有用血去逼毒蛊的。”卫大通爬起来吼道，然后抱拳对王秘书说：“只需我一张符灰水，便可将那蛊物消灭。” 我回过头看着卫大通，慢慢走向他，吓得他退后一步，我问道：“喝了符灰水，多久可以杀死毒物？” “那要看毒物的抵抗能力，或许三个时辰，最多一日。”卫大通回道。 “我……”我抓着卫大通，慢慢说道：“只需要一分钟。” 接着我便对王秘书说：“长官，你还是让他来吧，马小姐若是死了，不关我事。” “你先试试，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可以收魂魄，很是好奇。”王秘书说道。 “将这家伙赶出去，若我有半分差错，你们立刻开枪毙了我。” 王秘书并没有答应我的要求，而是对卫大通说：“不要再说话了，在旁边看着，不然把你舌头割了。” 卫大通愤恨地退到一边，这家伙争宠之心旺盛，一看就是个奴才相。 () 第317章 单枪挑军营 “文道的法器呢，拿来我看看，收魂魄必须得借助法器。”我说。 士兵将张蓬的布袋从刑具架下面柜子里翻出来，我早就将娜莎的画折叠好，藏在右手衣袖里了。接过布袋，假装伸手进去摸索了半天，然后将画拿出来，展开看了看，走到王秘书跟前，说道：“王秘书，这可是你家小姐？” 那士兵挠挠头，嘀咕道：“我刚才怎么没发现呢？” 王秘书看了一眼，从椅子上站起来，推了推眼镜，仔细看了看，一脸诧异地看着张蓬，“这画就是魂魄？” “没错，只有我能让她回到马小姐身体里，三魂归位。” 卫大通走过来也看了一眼，没有说话。王秘书看着卫大通，“你会这样收魂魄吗？” “不会。”卫大通摇摇头。“这不就是一张画吗？” 张蓬嘀咕了几句，也不知道是不是跟娜莎之间的暗语，接着娜莎便眨了眨眼睛，吓得王秘书差点将画扔到火盆里烧了，被我一把抓住。接着卫大通脸上就挨了一巴掌，王秘书吼道：“你眼睛瞎了吗？画会眨眼吗？耽误老子时间。” “长官，这……这是邪术！”卫大通解释道。 “滚！”王秘书吼道。 卫大通背着木匣，转头看了我一眼，愤恨离去。 马进军连忙说道：“王秘书，我带他去救马小姐吧。” 王秘书看着他冷笑了一声：“谭师长还没醒，你不能走，也不用惦记着马小姐，司令准备将她嫁到南京去联姻，没你的份儿。” 接着士兵便将张蓬解下来，戴上手铐和脚铐，我将娜莎的画折叠好，塞进布袋里，递给张蓬，他看着我，说道：“辩机道友，有机会，一起交流学道心得。” “好，等你出来。”我笑道。 他是被两个士兵拖走的，我看着张蓬离去的背影，很是担心他的安危，他也回头看了我一眼，像是在说保重。 “好了，开始吧！”王秘书说道。 我并不着急，得等张蓬离开司令部才行，否则待会儿万一招数不灵，我先得自己逃跑了。 我走到那重伤之人跟前，看了看伤口，蚂蚁都已经钻到肉里去了。“这样搞会死人啊！” “不要多管闲事，你要是跟他扯上关系，那你就死定了。”王秘书说道。 “放心，我从不参与任何俗事。我只是觉得可以用更好的办法，不必如此残酷。”我说道。 “什么方法？” “比如一些邪术啊，既不用伤人，又可能得到你们想要的东西。” 那受伤的人抬起头看着我，说道：“大师，不可助纣为虐。” “你会吗？”王秘书连忙问道。 “我学正道的，当然不会，但可以帮你打听下。” “那你说个屁，别他妈耽误工夫，折腾一宿，天都快亮了。”王秘书不耐烦地说。 接着我拿过刑架上的一根钢针，这玩意儿莫不是用来插进指甲缝的吧，看着都痛。我在指尖戳了一下，渗出一滴血，双手搓了几下，将血液均匀地抹在手掌上。 我伸出一只手掌，在那伤者的血痕处过了一下，接着那些蚂蚁便吓得四处逃散，从伤口里爬出来。跟刘灵在野外睡觉，蚂蚁虫子的确敢咬我，毕竟它们不是毒虫，感应不到我毒王的气质，但它们一旦咬到我，就必死无疑。 “你干嘛？”马进军吼道。 “他伤太重了，我看他三魂都将离位，人死了，你们还怎么审讯。”我说。 王秘书对马进军说：“赶紧去找医生来，这家伙可不能死，必须得活着。” 马进军离开后，我走到谭师长跟前，慢悠悠地搓着手，按照张蓬的方法从囟门处按摩到额头，再到印堂，再到鼻子，这样来回搞了三次，便看到谭师长痛苦抽搐着，鼻子里冒出一条带血的小蛇。 “喂，你可别搞死他啊！”王秘书喊道。 “长官，好了，你过来看看。”我说着伸手塞进鼻孔里扯出两头小蛇，王秘书走到我跟前，皱着眉头问：“就是这恶心的玩意儿吗？” “是啊！”我说完突然捏着他的嘴，将两头蛇塞进进去，接着他便倒在地上抽搐不停，口吐白沫。 我将手中的法杖使劲掷出，将十几个士兵撞得人仰马翻，在前面的已经口吐鲜血，无力再爬起来，后面有几个人想要爬起来捡枪，被我一拳一个，将双手全部打骨折。 “火铃！”我喊完，火铃便冲出来，将那伤者的铁链斩断，那家伙直接倒在地上，我将他扶起来。 “大师，你是谁，为什么要救我？”他虚弱地问。 “我是中国人，你叫什么名字？” “吴子豪。” 火铃裹着法杖变成火铃枪，我背着他朝门口冲去。守着铁门的两个警卫已经被里面的惨叫声警示，按响了警报，朝我猛地开枪，胸前中了两枪，幸好有武曲铠甲挡住。我甩出火铃甲，将那两个守卫杀了。 一枪挑开铁锁，想到门外还有三挺机关枪呢。“撑一下，别掉下去了。”我喊道。 接着双手握枪，插进房顶，用力划出一个大圆洞，一个士兵跟着掉下来，我踩在他身上，借助火铃枪飞上二楼，上面机枪手趴在机枪跟前，还没搞清什么情况，就被我的长枪给挑了，我将那三挺机关枪砸个稀巴烂。 听到楼梯间的脚步声，应该是楼顶的哨兵下来了，我躲在门口，在他们冲进来的时候，连挑八个，都是尽量只伤不杀。 我背着吴子豪跑到楼顶，紧抓着火铃枪飞出司令部，这吴子豪伤太重了，差点掉下去，被我一把抓着手臂，上面全是血，滑溜得很。 刚落地跑进一条小巷子，就被一伙人围住了，个个都拿着手枪蒙着脸，莫不是抢劫的吧。 “放下他！”有人喊道。 我刚准备干，吴子豪却说：“自己人，不要动手。” 接着我们便被拉进一个民宅里，里面居然还有藏人的地窖，我将吴子豪放下来。“既然你找到自己人了，那我先走了。” “辩机大师，你现在出去很危险，我们有办法出城，一起走吧。”他说。 “没事，我引开他们，我得去救朋友。” 吴子豪虚弱地点点头，说道：“大师救命之恩，江湖再见时，子豪必当重谢。” “不必，保重！” 我说完就冲出地窖，上了屋顶，御火铃枪朝马君娜家奔去。街道上灯火通明，骑兵跟着我紧咬不舍，密集的枪声震天响，但我的速度比较快，他们一时也追不上。至于我为什么突然脑子一抽，冒死救那吴子豪，我也说不清，只是觉得他是条汉子，被虐得太惨了。 到了马君娜家门口，我看到门口和院子里守着密密麻麻的士兵，应该就是那马大帅派的五十个警卫。我轻轻落在马君娜的房顶上，掀开瓦片看了看，里面就张蓬一个人，门被他反锁了。他正在拿着娜莎的画，娜莎也看着他。 “娜莎，你愿意跟她的身体融为一体吗？我也不知道到底谁适合你，但这是一个好机会。”张蓬说。 “猴子，你喜欢她的吧？”娜莎问。 “我……我不知道。” “如果你喜欢，我就愿意。”娜莎笑着回道。 什么时候了，还在这扭扭捏捏。我轻声说道：“快点！” 张蓬抬头看了我一眼，点点头，快速解开马君娜的衣服，我连忙掀开另外一片瓦，歪着头偷看了一下，这妞身材不错啊！张蓬却无动于衷，将画贴在马君娜身上，然后替她穿好衣服。爬到柜子上，我连忙捡瓦片。 “身材这么好，你不摸一下吗？”我问。 “你他妈以为我是你啊，快点。” “摸都没摸一下，你的石心怎么复苏？”我嘀咕道。 “以后再说，先逃命。” “不行啊，有横梁，出不来。”我说。 “那咋整？” “抱着头。”我说完一枪扫断横梁，拉着张蓬衣领硬生生拖出来。 后面传来阵阵枪响，这个位置离西城门最近，但也有一段距离，张蓬体力还可以，死死抱着我的双腿，飞过一幢房顶的时候，卫大通就站在前面挡住我们的去路。 “早就知道你是个妖人！”他怒道，打开剑匣，里面摆放着几把寒光闪闪的铁剑。 () 第318章 卫大通 我准备落在屋顶上，揍这个搅屎棍一顿，怎么老坏我好事呢？不知道我在救人命吗？张蓬却拍拍我的双脚说道：“别惹龙门道派，全真道好几个分支，彼此之间关系都不错，抱团取暖，龙门派为首。” “这家伙差点搞死我们。” “绕过去。”张蓬是认真在说的。 “卫大通，你是要钱吗？咱们一人一半，不必为难我们。”我喊道。 “你让我丢脸，就是找死，我堂堂龙门派，丢不起这个人。” “老子要救人，你没一点眼力劲儿吗？救人不如你的面子重要？”我怒了。 “你救你的朋友，关我何事？我学道这么多年，就是要创出一番事业，被你给破坏了。” “马大帅是什么好人吗？助纣为虐。” “别废话，今天你们走不了。” “你他娘的，刚才没被我打怕吗？”我吼道，这家伙也太不识好歹了吧。 “刚才在司令部，不好跟你动手，而且我只要缠着你就行，军队赶过来，我倒要看看你这妖人能不能挡住子弹。” 张蓬狠狠拧了我一下，轻声喝道：“江水生，赶紧走，听到没有，这家伙一口一个妖人，到时候把你搞臭了，全天下的术士都来弄你，就麻烦了，为刘灵着想，她是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吗？” 我想着灵儿肚子里还有回春丹呢，这种玩意儿是谁发明出来的，可不就是那些修道的家伙吗？搞了几千年也没搞出名堂，万一我们被缠上，知道刘灵肚子里有这玩意儿，真可能把她抓去当研究对象。我从口袋里掏出那三千块钱，撒向卫大通。 “卫大通，钱给你，让我们走。” 说完我便御枪飞过他头顶，卫大通怒道：“钱本来就是我的，你也不许逃，今晚我就要降妖除魔，为民除害。” 草，这狗东西还真是大言不惭，在军阀跟前跟哈巴狗一样，居然还敢大言不惭地说什么为民除害，果然是名门正派那副臭不要脸的模样。 “小心！”张蓬喊道，我还没来得及回头呢，就发现大腿一阵剧痛，意念一散，火铃枪差点掉下去，原来左大腿被卫大通的铁剑直穿而过，这家伙也会飞这种铁剑吗？“卫大通，你敢偷袭我！” “这家伙道术高深，赶紧逃。”张蓬说道。 “逃你妹啊，不是你叽叽歪歪，我会中剑吗？”我吼道，大腿被刺穿的伤痛让我很是恼火。 回头一看，卫大通剑匣里另外六把剑也飞过来，为啥这些家伙都喜欢七个这数字呢？我咬着牙，深呼吸几口气，硬生生抽出那把铁剑，猛地掷向卫大通，快要射到他跟前的时候，他双指一挥，剑居然掉头朝我飞来。 我回枪扫飞攻上来的七把剑，张蓬的屁股也被伤了，这下没法逃，火铃枪飞行的时候，指哪飞哪，毕竟它才是动力源，枪一抖人也跟着抖，根本没法在空中操作，我双手都快抓不住了，还有张蓬吊在我身上。 “我要摔下去了。”张蓬说道。 “火铃下去！”我喊道，回枪扫向那攻击的铁剑，我们被甩来甩去，张蓬终于抓不住，重重摔在地上，他是无能为力的，法力本不如人家，自己还受伤了。 卫大通的铁剑其实没攻击他，主要是攻击我，若是刘灵在，上前一刀就解决了卫大通。 我落在地上，差点摔倒，用枪稳住身体，左腿鲜血直流。 我盯着卫大通，他冷笑一声：“也不过如此。” “你找死。”我怒道。 远处街道上传来马蹄声，那些骑兵很快就要赶到了，得速战速决。在七把铁剑再次从空中攻过来的时候，我手握火铃枪一抖，划向空中，将七把铁剑全部削断，断剑掉落的时候，横枪扫向断剑，飞向那卫大通，他双指并拢，慌张吼道：“撤！” 断剑掉落在地，我甩出火铃甲，穿过他的右腿，他一声惨叫，倒在地上，“你……你竟敢伤我，龙门派你惹不起。” 我杵着火铃枪，瘸着腿，走到他跟前，捡起地上的钱，怒道：“你他妈也知道痛？贱人一个，给你钱不要，好说你不听，居然敢偷袭我，你们名门正派，就是这种小人途径吗？今天留你一条狗命，下次再碰到我，杀了你。” 张蓬站起来，走到卫大通跟前，说道：“道友，你这种行为说出去也是受天下人耻笑，巴结军阀，毫无风骨，希望以后不要再找我们麻烦。” “风骨能当饭吃吗？文道，辩机，我盯上你们了。”卫大通怒道，痛得在地上嗷嗷叫。 “那你现在就去死吧。”我旋转火铃枪，指着卫大通吼道。 张蓬拉住我，摇摇头说：“你现在气头上，不要杀人。” 我一枪刺向卫大通，他吓得连忙捂着头，但我只是吓唬他而已。提着张蓬，忍着剧痛，飞向西城门，灵儿在等着我呢，跟这臭道人计较干嘛。 张蓬回头看着卫大通，叹道：“幸好我们是化名，不然麻烦了。” “你就这么怕他们？” “所谓教派，就是天天钻研这些玩意儿，其他的啥事儿都不干，你以为他们的钱是哪来的？还不是从民间赚来的。虽然现在大不如从前，但是历代传承，总会有不少真功夫的，卫大通这么一个普通弟子，都能控制七剑，师祖辈恐怕更难对付。” “别想那么多了，反正他们若敢碰灵儿，我一个都不饶。” “辩机的话，你忘干净了？” “那你他妈叫我怎么办？”我吼道。 张蓬叹了口气，点点头说：“边走边看吧，尽量劝劝刘灵，放弃寻找家人，我们找个地方隐居。” 张蓬对这些教派比较熟悉，所以忧心忡忡，我没跟他们打过交道。装神弄鬼的成立各种教，靠信徒养着，无非就是背后有靠山，出来混有人撑腰，跟袍哥会洪门这种黑道组织没区别。只是这卫大通一口一个妖人的叫我，搞得我很不爽，我是活生生从娘胎出来的，这狗道士凭什么污我名声。 骑兵在下面追，我加快速度让火铃枪飞向西城门，在城墙守军还没看清楚的时候，我已经越过城墙朝湟水桥奔去，他们马上就会打开城门来追我们。 小马打了个暗号，张蓬立马听懂了，他们躲在桥头一个小屋子里，小马和刘灵牵着八匹马。 我一落在地上，就站立不稳，差点摔倒在地，刘灵冲过来扶着我，“你受伤了？” “腿受伤了，赶紧走！”我说。 “我给你包扎一下。”刘灵说。 “来不及了，骑兵马上就会出城，先逃走再说。” “那……你先跟我骑一匹马，不然你这腿伤了，容易掉下来。” 我点点头，咬着牙，已经头晕脑胀了，不知道会不会失血过多，刘灵将我扶上马，坐在我背后。小马一个人带着五匹马，说是沿途换，跑长途，别说人顶不住，马都受不了，刚开始更需要速度。 小马对路况熟悉，在前面带路，这家伙真不愧是喂马长大的，为了不牺牲速度，那些马匹没有用绳子连起来，但是他一吆喝，那五匹马便乖乖跟在他后面狂奔，若没有他还真逃不了，沿途都是军营，我们就跟瞎子一样，搞不好会跑到人家军营门口等死。 “我们沿途会绕过军营，到了青川交界线他们就不敢追过来了。”小马说道。 刘灵一只手牵着马绳，一只手扶着我，几乎是靠在她怀里，血哗啦啦流着，我用手紧紧捂住大腿。我不杀别人，却差点被别人杀了，叫我如何不造杀孽。 “小马，得找个地方让水生止血，不然很危险。”刘灵说道。 “再过半小时前面有个山洞，先过去躲躲。” () 第319章 安全屋 我刚开始还有剧烈的痛感，现在可能是失血过多，逐渐麻木，左腿好像不是我的了。差点依偎在刘灵怀里睡着了，闻着她的味道我就感到舒心，所有痛苦都不及这种温暖。 灵儿平日里冷冰冰的，我曾经对她杀熊九眼睛都不眨一下，颇有异议。我想她大概就是被狗咬的次数多了，逼不得已。 那时候我还小，待在当归村，虽然受人排挤，但不是天天都有性命之忧。今晚我对此深有体会，若没有手下留情，早早杀了那卫大通，此刻就不会重伤，现在被人追杀，若是因此连累到小灵儿，我是不甘心的。 张蓬自然是比我境界高，担心我埋下祸根，杀人太草率，但不杀卫大通才是最大的祸根。 反正在这个世道，生存不易，我这辈子是成不了佛，也没有拯救天下苍生的能力，更不愿意让刘灵受到伤害，以后杀人的事儿还是我来吧。 “水生，你得撑住了。”刘灵在我耳边说。 “放心，为了你，我也不能死。”我说。 又跑了半小时，刘灵急了，“小马，还有多远啊？” “快了，前面就是，你们下去，我在岸上放哨。”小马说道。 “不用了，追兵走近的时候，我会听到。”刘灵说。 刘灵将我扶下马，张蓬过来扶着我，她则用耳朵贴着地面听了一会儿，说道：“他们或许是追丢了，附近没听到马蹄声。” “但这附近有骑兵营。”小马回道。 “刘灵，听我的，不要进洞了，直接在这包扎，马上走。” “你需要休息一会儿。”刘灵说。 “我都受伤了，你还不听我话啊？”我吼道，休息个屁啊，骑兵营找到我们，会把我们打成筛子，那个重要人物被我救走了，他们不会罢休的。虽然这里地域广阔，到处都是无人区，行踪不容易暴露，但毕竟有两万骑兵驻扎在各个军营，还有当地的民团组织，只要他们想找，还不容易吗？ “对啊，刘姐，江大哥一直流血，骑兵营都有猎犬，很容易找到我们。”小马补充道。 张蓬打着电筒去找了一些草药，塞进嘴里嚼碎，跟他的金创药混在一起，说有止血效果，但是伤口有点大，又是贯穿伤，马背上再颠一下，肯定又出血，很是耽误工夫。 “火铃！”我喊道，火铃甲浑身通红地飞出来，在我大腿伤口处盘旋，我取出一支烟贴着火铃甲点上，深吸了几口，“你丫轻点！” 接着我便闻到一股糊味，火铃甲烫在伤口上，刘灵主动握着我的手，我紧紧抓着她，痛得都快翻白眼了。 刘灵替我仔细包扎着伤口，一声不吭，我坐在地上点上一支烟，笑道：“你心疼了么？” “你不痛吗？”刘灵抬起头看着我问。 “一点都……都不痛。”我说，香烟被我咬断了，掉向裤裆，灵儿快速伸出双指夹住，塞进我嘴里，这一幕真的好熟悉。 张蓬也找我要了一根烟，摇摇头，有些自责。“早知道反正要打起来，要伤人，不如先下手为强，现在反而搞得你受伤了。” “谁知道卫大通是这种货色呢，居然在那拦截我们，钱都给他了，还不肯罢休。”我回道。 接着我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把钱，递给刘灵，笑道：“你看，我说赚钱很容易吧。” “你自己留着用吧。”她说。 我将带血的钱装进口袋里，其他的放在地上，“以后我的钱，就归你管了。” “就当你还我的了。”刘灵包扎好伤口，将钱卷得整整齐齐的，用皮圈套起来，塞进衣服里。 我抽完烟，用清水倒在脸上，猛搓一顿，将辩机的画像搓干净。我们继续朝四川方向狂奔，现在天还没亮，趁机跑远点，等天亮了，视野开阔，老远就能看见，会很麻烦。 连续狂奔五小时，天已大亮，别说我已经迷迷糊糊的，就连马都跑不动了，到若尔盖大草原至少还有半天路程。小马说前面的村庄有个袍哥会的临时落脚点，这搞得跟拍间谍片一样，还在别人的地盘上搞安全屋。 安全屋是普通的茅草房，倒是挺大，但破破旧旧的，跟村子其他房子没什么区别，我们避开村民绕过去的。屋子里有个中年人正在吃饭，体格健壮，一脸凶相，小马跟他对了暗号，那人连忙出去将马匹全部赶紧屋子里。 “你们吃饭了吗？”中年人问。 “没有。” “先去地下室休息下，我去煮点面条。” 中年人走到房间，掀开被子和床板，果然有个入口，刘灵扶着我踩着木梯子下去，地下室漆黑一片，只有一支蜡烛，我有点不放心，“小马，你出去休息，顺带看着。” “没事，这里很安全的。” “去！”我说。 他点点头爬上去，不一会儿中年人便煮好面条递下来，刘灵接过面条端到我跟前。 “灵儿，你喂我吧！”我说。 “你手又没受伤。”她说。 “但是没力气。” “接着，很烫，怎么喂？”她没好气地说。 吃完东西疲惫得很，按照小马的意思是我们晚上动身，现在还可以休息几个小时。我将头枕在刘灵大腿上，她也没说什么，而是保持姿势，靠在干草堆上，果然男女之间啊，就得多亲热，感情升温快，光靠嘴炮是没用的。 “你要是对我这般温柔，以后天天受伤都值得。”我笑道。 “赶紧休息。”她说。 不知道是因为过度劳累，还是因为有小灵儿的腿，总之我睡得特别香，还做了个春梦，这是非常难得的，那卫大通的剑再上来一点，我命根子就废了，现在居然能做春梦，这腿伤也算是值了。 刘灵突然动了一下，揉了揉眼睛，竖起耳朵听着外面。 “怎么了？”我问。 “有马队过来，还有狗叫声。” 我连忙翻身起来，都忘记大腿受伤了，差点摔倒在地。刘灵拿着刀，说道：“你们在这等会儿，我出去看看。” 接着她便上了楼梯，我担心她的安危，光靠刀有什么用，对付步枪得远程攻击。 “猴子，扶我上去。” 张蓬扶着我爬上木楼梯，还没推开床板，就听到外面的声音。 “有没有看到外地道士经过？” “没有。” “两个男的呢？” “也没有。” “你这些马匹怎么回事？” “我就是靠养马为生啊。” “放屁，当我瞎的吗？这几匹马一看就是刚跑过远路。” “我早晨去隔壁镇上相一个女人。” “你他娘的相女人带这么多马吗？” “壮个声势嘛！” 这时候，我听到狗叫声，麻蛋，那玩意儿居然朝床边狂叫。接着我便听到脚步声，“打开床板！” “军爷，床板有什么好看的？” “快点，否则老子一枪崩了你。” 接着我便听到一声惨叫，我推开床板，刘灵已经将三个士兵杀了。小马估计是太累，刚睡着了，幸好刘灵听到，不然我们都在地下室，若是丢一个手榴弹进来，可不就一锅喷了。 “又有马队过来，赶紧走！”刘灵说道。 那个看安全屋的中年人也只能跟着我们离开，连我都能听到后面密集的马蹄声，距离已经很近了。 后面枪声四起，我和刘灵两人骑着一匹马，速度最慢，我担心灵儿在我身后容易中枪，便说：“小灵儿，一人一马。” “你可以吗？”她问。 “没问题。” 刘灵纵身一跃跳上另外一匹马，接着手臂便中枪了，我能看到子弹射进她手臂，鲜血喷溅出来，她咬着牙一声不吭。 “火铃武曲，杀了追兵。”我怒道。 “水生，不要！”刘灵喊道。 () 第320章 秘密追捕令 小灵儿终于叫我水生了，我听了她的话，收回麟甲，回头看了一眼，数十乘骑兵已经上了山，紧追不舍。 这时候两边山头上突然响起枪声，朝骑兵猛射，打得人仰马翻，有点莫名其妙。骑兵被突然袭击，都没搞清袭击者在哪呢，只能退回树林里。到底是谁来救我们呢？欧采青带人来的吗？不过才三四天的时间，她不可能回去，再带人过来啊。 “小马，是袍哥会的人吗？”我问。 “不可能，他们是不会公开跟马家军斗的。”小马回道。 “莫不是……”张蓬看着我说。 “赶紧逃！” 张蓬还没说完就被我打断，顿时明白了我的意思，如果不是欧采青和袍哥会的人，那就是吴子豪的人，除此之外，应该没人敢在青海跟马家军对干，看人数至少有几十个，全是步枪和手枪，没什么重型武器，这种游击战术还能有谁。 小马倒还好，安全屋的中年人可是袍哥会的，甚至可能是杨大帅的人，不能让他们知道我救过吴子豪，若是跟这家伙扯上关系，我们以后就真成通缉犯了。 双方打得火热朝天的，我们加快速度朝若尔盖大草原奔去，幸好这年头通讯方式不发达，要是有手机，追兵掏出来打个电话，估计前面的军营骑兵就能赶来拦截。 连续跑了三个小时，后面没有发现追兵，我们又找了一个破宅休息，重新替刘灵包扎好伤口，子弹从肌肉穿过去的，没有卡在里面，她咬着牙一声不吭。 “痛你就叫啊，为什么要忍着？”我说。 “还好啊！”她说。 “好个屁，你是铁人啊？”我问，她没回话，就死死咬着牙。 “几天能恢复？”我又问，反正我都知道她肚子有回春丹了。 她愣了一下，轻声回道：“三五天吧！” 我把张蓬叫过来，小马和那中年人正在生火。 “待会儿我们甩掉他们。”我轻声说道。 “你担心杨广元会报复我们？”张蓬问。 “慈航肯定将石骑兵被毁的罪名怪在我头上，杨广元能罢休吗？他花了几年筹备。” “行，找机会吧！” 等小马和中年人呼呼大睡的时候，我将小纸条塞到小马口袋里，偷偷牵着马走了几百米，然后扬长而去，反正我手中有欧采青给的地图，刘灵也大概知道怎么走。 “小马回去会不会有危险啊？”张蓬问。 “肯定要被杨广元惩罚，我让他先不要回杨家，躲避几天再看看。” 我们一路马不停蹄，直到深夜才到了松州地界，已经进入四川，不用再担心追兵，进县城后找了半天才有一个小客栈。此时应该凌晨了，敲了半天门，老板才来开门，这年头做旅馆生意都不用通宵值班吗？他揉着眼睛，盯着我们看了半天，才让进门。 “三位客官从哪来啊？”老板问。 “这你也要管啊？”张蓬笑着问。 “倒也不是。”他笑道。 接着我们便登记姓名入住，当然不敢报江中鹤和文道的名字了，我让刘灵也化名刘月，她有点不乐意的样子，可能觉得这名字不好听，但还是没反抗。 “老板，有吃的吗？”我问。 “有啊，稍等，我去做。” 张蓬等老板进去后，快速走到柜台前，伸手进去摸出一张纸看了看，又塞回去。 “怎么了？”我问。 “刚才他瞟了一眼那里，我担心是通缉令之类的，所以看了看。” “然后呢？” “辩机和我的画像，袍哥会发的秘密追捕令。”张蓬轻声说道。 “速度还真他妈快啊，画得像吗？”我连忙问。 “不是特别像，看来我明天要去换发型和衣服了。” “袍哥会怎么会追捕我们？杨广元搞的吗？” “不是杨广元就是马家军，反正他们是黑社会组织，收钱办事。” “慈航可知道这其中的内幕，骗不了他，他见过辩机坐轮椅呢，肯定会怀疑到我们头上。” 本来以为逃过了危险地带，吃饱后安心睡一觉，结果这追捕令闹心得很。老板端来吃的，我们快速吃完准备上楼休息。 外面有人敲门，刘灵放下筷子，将寒月刀放在大腿上藏起来，准备随时动手。老板嘀咕道：“今儿生意这么好吗？” 外面站着五个人，“怎么样，看到人了没？” “没有啊！” “今晚有陌生人入住吗？” 老板回头看了我们一眼，那五个人推门进来，一个光头腰间插着驳壳枪，另外几个提着大刀，这帮流氓深更半夜的都不睡觉吗？到底是给了多少钱啊，这么卖命，估计这小县城也没几家旅馆，所以很容易找。 光头身材魁梧，满脸凶相，他坐在刘灵边上，死死盯着刘灵看。果然漂亮女人容易被盯上，刘灵也得易容了。 “从哪来？”他看着刘灵问。 “兰州。”我回道。 “没问你。”他吼道。 “我也没让你问。”我笑道。 光头看着我，很不爽的样子，一副地头蛇的嘴脸。“过来干嘛？” “去成都做点生意。”我说。 “什么生意？” “杀人的生意。”我说这话的时候看着他，想通过凌厉的眼神震慑，但好像效果不好，是我太面善吗？ “谁请你去成都杀人的？”他问。 “康定茶庄欧老板。” “欧老板？” “对，欧老板。”我看着他回道，先骗过一晚再说，我想欧老板在袍哥会应该地位不低，这些小喽啰应该不敢惹。 “欧老板想杀什么人啊，要从外地请人。” “那你得问他了。” 这家伙勾勾手指，店主将登记名册递过来，他看了看名字，又掏出画像对照了一下，盯着刘灵，露出大黄牙，笑着问：“这位美女，你会什么本事啊？” “杀人。”刘灵回道。 其他几人哈哈大笑，光头摸着胡茬，笑道：“用什么杀啊，你这凶器看上去不错的样子。” 说完他伸出大手准备去摸刘灵的胸，刘灵抓着他的大拇指，直接掰断了，光头一声惨叫，我看着大拇指怪异的造型，都觉得隐隐作痛。 其他几个人抽出刀，小灵儿也准备拔刀。我将手搭在桌沿上，一掌推出去，将他们几个人撞得人仰马翻，光头捂着胸口，将头顶上的面条抹下来，骂道：“敢惹我们袍哥会，活腻了。” 刘灵的黑刀已经架在他脖子上，光头马上改口，“我们和欧老板是朋友，刚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误会啊！” “你跟你们兄弟打个招呼，沿途不要拦我们，否则格杀勿论。”我说。 我说着走到他跟前，右手运劲儿拍向撞他们的桌子。轰的一声巨响，桌子直接被我拍个稀巴烂，一下子就将这几个家伙给震住了。之后的路程虽然无法保障，先忽悠过今晚再说，好好睡个安稳觉。 “好说，好说，我马上就把信息告诉沿途的兄弟。”光头回道。 “滚！” 他们屁滚尿流地爬走后，我们上了楼，张蓬看着我的手，问道：“你手不痛吗？” “你说呢？”我举起手，连拳头都握不紧了，虽然刚才砸桌子的时候，武曲甲迅速包住，但震得还是很痛啊。 “好好休息吧，晚安！”张蓬说着进了房间，关上房门。 刘灵见我还站在门口，压根没有进去的意思，问道：“你……准备睡外面吗？” “我睡你的房间啊，现在受伤了，睡觉比较死，万一有人突袭，我可能会被暗算。”我说。 “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她说。 我站在门口，看了看大腿，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看着刘灵问：“小灵儿，你说是不是应该换个纱布啊，用温开水清洗下伤口，不然容易发炎什么的。” 刘灵无奈地看着我，推门进去，我跟在后面，一瘸一拐的，特别开心，手也不那么痛了。我坐在凳子上安逸地抽着烟，刘灵去楼下打热水，然后耐心替我解开纱布，仔细看了下伤口，“还好，你恢复得比较快。” () 第321章 借宿阴宅 刘灵替我清洗完伤口，重新包扎好，又替我打好洗脚水，下楼去找店主要了两床被子，铺在木板上，“你睡床，我睡地板。” “你体寒。睡床吧，手又受伤了，我没事。”我说。 “你怎么知道我体寒？”她问。 “我就是知道。”我说。 她提着热水到屏风后面洗，躲着干嘛，迟早都是要看个遍的。我泡着脚，真是舒服啊！为啥要找媳妇呢，就是受伤了有人伺候一下，打个热水什么的。 “小灵儿，要不要一起来泡个脚啊？我教你玩鸳鸯戏水。”我调戏道。 她根本不搭理我，出来时，已经换上干净的白褂，衣领太高了，裹得严严实实的，看不到里面穿的啥，她捋了捋头发，擦了擦下巴的水珠，小动作这么多，明显就是紧张了。她将外套和刀放在地板上，一声不吭地钻进铺好的被窝里，将被子裹得紧紧的，这是干嘛，难道在防着我吗？ “灵儿，你太美了，这年头地痞流氓多，不是每个人都像我这般正人君子，坐怀不乱。就算我们没被盯上，你也太招眼，明儿让不详老头给你画个男人脸。”我说。 “嗯，好！”她回道。 她这个嗯啊，特别乖巧。我泡到水冰凉才瘸着腿走到她边上，她连忙睁开眼睛，将被子裹得紧紧的，以为我又要乱来呢。 “我是让你去床上，地板凉。”我说。 “不凉，你离远一点。”刘灵看着我说，然后又问：“铠甲一直包在身上，不累吗？” “担心有人偷袭啊！”我说。 “没事，卸下来，我留点神就好。”她说。 “你今天为什么阻止我杀追兵？”我问。 “辩机说了，麟甲嗜血，既然你知道我肚子里有回春丹，那我实话跟你讲，杀人内疚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麻木。之后你会觉得自己行尸走肉，对人没有任何感觉。” “所以你不希望我变得麻木，对你永远热情？”我笑道。 “那是你的事儿。” “那你对我呢？”我问。 “什么？”刘灵不解地问。 “麻木啊，上次那亲热虽然野蛮了点，但你脸红了，呼吸也很急促，还起了鸡皮……” “信不信我把你踹出去？”她问。 吓得我连忙闭嘴，我这没撩到刘灵，反而把自己给撩到了，想着小灵儿那天的表情，真是让人欲火焚身啊。但我又忍住了，凭啥跟她睡一个房间，我还要自己撸啊！这像个媳妇的样子吗？ 我是在想入非非中睡着的。 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亮了，一个大胡子男人坐在桌子跟前，吓得我连忙蹦起来，“武曲……” “是我！”刘灵的声音。 “你……怎么变成男人了？” “不是你让我易容的嘛？”她说。 “不详老头给你画的？”我问。 她点点头，那大胡子比我的还长，真是倒胃口，逼真得不像样子。 “他喷水到你脸上了？”我问。 “废话，不然怎么易容？” “为啥不让我喷？”我吼道，很生气。 接着后脑勺就被重重敲了一下，回头一看，不详老头就躺在床里边，我连忙爬起来。“老头，你有毛病啊？” “你脑子天天到底在想什么啊？”不详老头问。 “你睡我边上干嘛？” “哎呀，以后就这么睡了，笔头里面空间太小了。” “滚！”我一把抓着他拖下床。 我走到刘灵边上，闻了闻她的头发和脖子，还是我灵儿的味道，她连忙躲开，我说道：“女人味还是很明显啊！” “那……那怎么办？”她问。 “待会儿去买顶帽子吧。”接着我又看了看她胸前，问道：“胸呢？去哪儿了？” “裹起来了。”她说。 “哦，不要裹太紧，到时候越裹越小，而且也不利于血液循环，有害健康。” “关你屁事，废话真多。”她没好气地说。 “枪伤好点了没？” “结痂了。”她回道。 张蓬推门进来，店主跟在后面，送了点吃的给我们，这里到成都至少还有两三天路程，得抓紧时间，杨广元马上就会发现我们进入四川，肯定得来抓我们。 我有点担心欧采青的安危了，这杨广元若对她没有丝毫情面，那我是要带走她的，离开军阀控制的区域，就算被追杀，以现在我的本事，也应该能保护她。只是她恐怕不愿离开，家族命运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我也没法感同身受，但作为受过高等教育的女人，她应该有点渴望自由的灵魂吧。 在松州县城没再碰到阻碍，但这帮家伙若是汇报上去，慈航肯定知道，一眼就能识破我们的身份，人在屋檐下，真是没办法，我们买了一些衣物还有帽子，张蓬把发型都换了，直接理成板寸，像个和尚，胡子刮得干干净净。 “张和尚，你这造型好像更帅一点啊！”我笑道。 “我早就想过出家当和尚啊，只是放不下娜莎。” “你说马君娜会来找你吗？”我问。 “不重要，重要的是娜莎已经跟她融为一体。” “那她醒来后，到底是马君娜还是娜莎呢？” “既是马君娜也是娜莎，我没有替换马君娜的魂魄，毕竟这是不人道的。” “欧采青也是这样吗？”刘灵突然问我。 张蓬看了我一眼，然后说道：“你就跟刘灵大概讲讲吧，能听懂就最好，听不懂就算了。” 接着我们放慢脚步，花了近两个小时，将经过前前后后讲了一遍，我是从哪儿来，第一次见到她，去黄玄家的时候，怎么撩的她。玉峰天池和断头崖下红衣女鬼的事儿我都隐瞒了，她现在未必知道具体位置，也不知道刘陵是她亲生母亲，免得急着去找，毕竟从四川既可以去玉峰天池，又可以顺江而下去当归村。 我的计划是，先解决她体内回春丹，等我能暴揍七公后，再去水下救她的亲人，免得中途出变故，我可不想再让灵儿等我七十二年。 我着重讲了她曾经是多么喜欢我，让我随便亲随便摸，热烈回应，从不挣扎。刘灵当然是迷迷糊糊的听不懂，反问道：“我的魂魄也归位了？” “你都不记得我，归什么位？”我笑道。 “那你就别编故事骗我。” “编什么故事？”我不解，根本没编好吗？只是稍微夸大了一点而已。 “以后离我远点，再敢像上次那样，我就……你懂的。”刘灵回道。 张蓬连忙凑到我跟前，问道：“快说说，上次是怎么回事？” “跟你说个屁啊，把人家马君娜衣服都扒了，居然无动于衷，男人中的败类。不试试，你的石心什么时候才能好。”我喷道。 张蓬并不回答，而是转移话题：“刘灵好像只愿意跟你说话，跟别人都是短句，就跟你是长句，刚才最后一句还带着娇羞之气。” “嘿嘿，她已经在无形之中，深深的爱上我，不然怎么会让我进她房间。”我看着她的背影，得意的笑了。 今儿一天我们走得比较自在，累了就停下来休息，找不到方向就问人，一路欣赏沿途风景，大好河山，宛如人间天堂，只有破败的村庄和面黄肌瘦的人们，才让我想起这是一个苦难的年代。 天黑的时候，我们看到一个稀稀落落的村庄，不敢借宿，毕竟是外地人，官方一盘查就能找到我们了，这里离成都已经很近了，现在不想惹麻烦，只想晚上好好休息。 “那有个破房子。”刘灵指着大河对面说道，一栋黑瓦白墙的房子在对面山脚下。 “就是有点阴。”张蓬嘀咕道。 “没办法了，你还怕鬼吗？找个地方休息最重要。” 这条河又宽又深，毕竟在高原下游，多水也是正常的，长江黄河之水都从高原来。 吊桥看上去有些年头了，铁索已经生锈，木板踩得嘎吱嘎吱响，我们牵着马小心翼翼地走过去，第一次走这种高吊桥，晃得厉害，我本就瘸着腿呢，哪怕我知道自己掉下去不会淹死，也觉得腿发软。 () 第322章 猎吻 突然空中黑影一闪，冲向刘灵，她挥刀砍下来，一声尖锐的叫声戛然而止。 “蝙蝠！”她看着木板上的巴掌大的尸体，用刀挑到河里。 终于过了吊桥，我们将马栓到山脚下，接上长绳，让它们吃草，走到老宅门口，我刚要推门，就被张蓬抓住。 “等等！”张蓬说着敲了敲门，煞有介事地说：“我们路过此地，借宿一晚，明儿一早便离开，绝不打扰，还望包涵！” “他在跟谁说话啊？”刘灵问。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他每次都这样，说是跟屋子里的东西打个招呼再进去，这样人家就不会找我们麻烦了。” “空宅啊，有什么东西？”刘灵不解地问。 “鬼！”我说。 “我住过下水道，住过坟地，住过无数荒宅，怎么没看到鬼呢？”刘灵问。 对啊，他妈的奇怪了，我走到哪里都能碰到这些玩意儿，小灵儿咋没碰到呢？ “猴子，你倒是给个解释。” “因为你比较奇葩，刘灵一副凶样，鬼找她做什么。” “那鬼为什么不找你？”我问。 “因为我会法术啊，而且我是石心，它们可能以为我也是死的呢？” “石心？”刘灵又听不懂。 “以后再给你解释。”我说，凑过去在她耳边说：“猴子说你太凶了，鬼都怕你，以后啊，你得对我温柔点。” “不会！” “不急，不急，我慢慢调教你。”我说。 刘灵压根不理我，猛地推开木门进去，哪管什么鬼不鬼的，这宅子好像荒废的时间并不长，虽然墙角布满蜘蛛网，什么家具都没有，但灶台上的积灰并不厚。 “刘灵，你太急了，还没经过人家同意呢？”张蓬说。 “男的还是女的啊？”我问。 张蓬还没回答，刘灵转头瞪着我们吼道：“能不能不要自己吓自己？哪有人？” “对，对，不要自己吓自己。”我连忙附和道。 张蓬只能点点头，我们走到卧室看了看，有一张清朝风格的木架床，居然还有被子，被子已经发霉了，深绿色床单中间印着血红色的牡丹花，刘灵掀开被子，里面居然藏着一窝老鼠，到处都是老鼠屎，恶心死我了。 “为什么屋子里其他东西都被拿走了，唯独床单还在呢？”我嘀咕道。 “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屋主死于非命，东西被村民搬光了，唯独床品和衣服没人敢要。”张蓬说完走到衣柜跟前，打开柜门，果然里面挂着很多衣服，居然还挺干净。 “怎么会是学生服呢？还是女生的。”我嘀咕道，通常来说，这种穷地方，不应该有这种学生服的，这衣服刘灵都可以穿了，至少是高中或是大学的，这西部穷山沟，居然有人愿意送女儿上大学？ 我取出一件浅蓝色校服放在刘灵跟前比划着，刘灵穿上一定好看得不行，胸前处赫然绣着几个红色小字：上海圣约翰大学。 “这不是欧采青的学校吗？”张蓬问。 “没错，可能是同学吧。真是奇了怪，这里村民连饭都吃不饱，房子也很破旧，怎么舍得送女孩去上海读洋人的大学呢？一般小地主都未必能承担起学费吧。” 我将衣服递给刘灵，说道：“小灵儿，今晚你穿这衣服试试。” “干嘛？”刘灵不解地问。 “制服诱惑。” “有毛病！”她将衣服扔给我。 我随手挂在房间衣架上，吹吹风，这样小灵儿就可以穿了，毕竟她现在也没什么衣服穿。又看了看里面的衣服，居然还有一件黑色吊带的真丝睡衣。 “邪门了，够时髦啊，这种睡衣价格应该不菲。”我说，这屋子主人应该是个年轻姑娘，而且受过高等教育，在十里洋场呆过，所以才会有这种性感的睡衣。 “小灵儿，你若是穿上这睡衣，那绝对是倾国倾城。”我笑道。 “不穿！”她有些不耐烦了，说道：“我肚子饿了，上山打猎，你们在这慢慢看。” 刘灵一走，张蓬就摇摇头，说：“你他妈真抠啊，这死人衣服你觉得刘灵会穿吗？去成都买啊！” “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啊，抠了一百多万存在银行里，为国家做贡献。我是看她有没有兴趣，然后再买。” 我拿出一套中山服比了比，身高应该跟我差不多，看来这屋里还有男人。我将衣服挂在外面透透气，待会儿洗个澡就可以穿上，身上都臭了，难怪小灵儿嫌弃我。我可不在乎什么死人衣服，那些都是吃饱穿暖撑得慌才应该担心的事儿。 “你去厨房生火，烧锅热水，我跟刘灵一起去打猎。”说着我将睡衣扔到张蓬脸上，他闻了闻，皱着眉头，扔进衣柜里。 外面下起了毛毛雨，我看到刘灵手持黑刀，打着电筒爬上了山，这女人真是虎得生风，这漆黑的夜晚，去树林里干嘛？房子已经够诡异了，若不是她，我肯定是不会上山的，哪怕吃干粮，或是饿一晚，但现在只能跟在后面了。 她回头看了我一眼，“不是在看女人衣服吗？” “有你呢，还看什么女人？”我笑道。 “欧采青呢？”她问。 “那……也不看。” 她并未回答，而是说道：“脚步轻点！” “你不怕吗？”我问。 “怕什么？” “万一有鬼呢？” “我看是你心里有鬼。”她没好气地说，“我都是这么过来的，习惯了，鬼要杀我，便杀，不杀的话，我怕什么？” 我点点头，趁机摸了摸她的头，算是安慰，她好像并不领情，看着我，想要骂人的样子。 我灵机一动，连忙说道：“小灵儿，我们打个赌吧？” “什么赌？”她问。 “看谁先打到猎物，若是我先打到，我亲你一下。”我说。 “你要是输了呢？”她问。 “你亲我一下。” “一巴掌。”她说。 “你这么爱打人干嘛？”我不解地问。 她还没回答我呢，就一巴掌打在我脸上，特别地响。接着前面小竹林里什么东西动了一下。刘灵猛地甩出黑刀，然后跑过去，并没有什么猎物，而是一只鞋，男人的高帮皮鞋，鞋码应该跟我差不多，又是城里的玩意儿，什么情况啊？我捡起来提在手上，还是真皮的呢，可惜只有一只。 “明明有声音啊！”刘灵皱着眉头，打着电筒四处照了照，捡起刀，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 “你刚才打了我一巴掌，现在怎么算？”我问，很生气，至少先打到猎物再打人吧。 “欠着。” “不行。”我说。 “那你打我一巴掌还了。”她说。 “不行，我虽然打过女鬼，但不会打你的。” “那你想怎么样？” “让我亲一下算是补偿。” 她看着我，我还以为这是默许了呢，凑过去准备亲，没想到她又打我一巴掌，然后电筒一扫，小树枝晃了一下，一只肥胖的灰兔子钻进去，刘灵追了上去，我紧跟其后，明明腿受伤了啊，为了一个吻，居然跑得跟兔子似的，完全忘记了腿伤。 灰兔子越跑越快，竟然带着我们跑到河边，这里视野很好，刘灵扔出黑刀。 “武曲火铃……”我喊道。 武曲甲飞过去猛地撞开刘灵的刀，火铃甲将兔子击飞出去，撞在石头上。我跑过去捡起兔子，嘿嘿一笑，“小灵儿，想不到吧！” “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刘灵面无表情地看着我问。 “别耍赖，你欠我三个吻，至于亲哪儿嘛，嘿嘿，由我选，可能是三角形的三个角哦。” “智障，你把刀撞河里去了。”她吼道。 () 第323章 一只绣花鞋 第一次听她这么大声，但是，刀真的不在岸边，我捡起小石头砸向武曲甲，它居然还躲过了，骂道：“你是不是猪啊，逗灵儿这么用力干嘛？” 我将兔子递给灵儿，笑道：“没事，我去捞。” 她气呼呼地取下刀鞘，塞到我怀里，“这刀鞘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能吸住刀，你用刀鞘口对着水下就行，小心点！” “放心，知道我为啥叫江水生吗？就是我水性特别好。” “快点！” “那三个吻你别耍赖。” “先把刀捞上来。” 她真的生气了，会生气就好，就怕没情感，死木头也能被我气活，也算是一种本事了。 我瘸着腿准备下水的时候，她才想起我腿受伤了，拉着我说道：“还是我下去，你这腿不能进水，免得伤口发炎。” “灵儿，你错了，水可以替我疗伤，水生这名字不是……” 我自信的言语还没讲完，就被打脸了，直接滑进水里，没错，不是我主动的，而是滑进去的，有东西拉我的腿。 “水生！”刘灵喊道。 我猛蹬几下腿，扇动麟甲，浮上水面，喊道：“没事，千万别下水！” 接着我又被拉下去，电筒根本不防水啊，下去就一摸黑，我不再挣扎，任其将我拉到河底，这小河能有多深啊？又淹不死我，静心呼唤火铃甲，一片红色冲向我脚底，这火铃甲的火不知道是什么名堂，到水里都不灭，而且周围还冒着水泡，接着我双腿就被松开了。 我并没急着上去，而是让火铃甲在水底搜索，但实在视野不行，没看到什么名堂，倒是游回岸边的时候，火铃撞到插在水底的寒月刀，被刀鞘直接吸进去。难怪大坝的时候刘灵能找到黑刀，原来是这个套路。 我游上岸，看着刘灵笑道：“我没说错吧？” “怎么回事啊？真……真有鬼啊？”她问。 “没有，我踩滑了。”我说，不想吓到她，以免影响她兑现诺言的心情。 接着我走向刘灵，她退后几步，“干嘛？” “亲一下啊！”我说。 “回去了，很饿。” 我搂着她的腰一把拉过来，她歪过头，倒也没反击，毕竟她刚才先下手为强，莫名其妙地打了我两耳光，还有脸耍赖吗？她一条筋，又不像我。 “头歪着干嘛？到时候没亲准，不作数的啊！”我说。 “赶紧！”她说。 我捏着她的下巴，摆正她的头，她却用电筒照着我，还带着鄙视的表情。 “眼睛闭上啦！你大眼睛瞪着我，怎么体会身体和灵魂的双重融合呢？”我说。 她紧握拳头，恨不得揍我一顿，然后眯着眼睛，睫毛颤抖个不停。 算了，先亲再说，免得她反悔。搭着她的脖子拉过来，粗暴地撬开她柔软的双唇，温柔而贪婪地亲吻着，真是幸福啊！ “够了你！”她推开我，我还想上去继续呢，她却盯着我的鞋子，吓得脸色惨白，“你的鞋……” “怎么了？”我问。 低头一看，吓得菊花一紧，我草，我左脚居然穿着一只红色绣花鞋，鞋尖上绣着一朵粉色牡丹花，因为有点小，所以只套在脚趾上，刚才上来我就感觉到不对劲，但这条腿受伤本来就麻木了嘛，而且一心想着亲小灵儿呢，根本没低头看，还以为自己的布鞋脱落了呢。 “鬼啊！”我一脚甩掉绣花鞋，拉着刘灵就跑，哪里顾得上腿伤，太他妈惊悚了，偷了我的鞋不说，还给我穿小鞋，女人的绣花鞋。 我们跑上岸，就看到前面的房子了，脚底板插满了刺，脸上都被树枝刮伤好多次，几乎是一只脚跛着跑。 “你慢点，别把伤口撕裂了。”刘灵说着回头看了一眼，根本啥都没有。 “赶紧跑，真有鬼！” “你不是会法术吗？” “我只会两片麟甲啊，猴子才会抓鬼。”我紧紧牵着她的手，生怕她跑丢了。 张蓬站在门口，瞪着我们，很是生气，我气喘吁吁地坐在门口，都没力气说话了。 “你们到底是去打兔子，还是打炮啊？”张蓬没好气地问，然后突然在我耳边吼道：“我他妈都烧开了三锅水，你们还没回来。” “猴子，有鬼……给我穿小鞋，还是绣花鞋。”我说，想从他口袋里摸支烟塞到嘴里。 “我知道啊！”说着他突然将一只红色绣花鞋伸到我眼前，我吓得连忙站起来，吼道：“你他娘的想吓死人啊？” 他看了看我窝着的左脚，又看了看手中的右脚绣花鞋。我之所以要窝着脚，是因为脚底板插满了小刺。 “小鞋成双了。”他说。 “哪来的？”我问。 “在水缸里。”他说着又踢了门口湿漉漉的高帮男皮鞋，“还有这个。” “山上有一只这种皮靴，也成双了。” “看来是对鬼鸳鸯啊！”张蓬嘀咕道，将绣花鞋丢在门口，看着湿漉漉的我，“你什么妖魔鬼怪没见过啊，这次怎么吓成这样。” 我点上烟，说道：“这你就不懂了，恐惧这种东西，不是对方越厉害越怕，她要是跟我硬来，我早就干了，怕就怕诡异，懂吗？突然搞一下，很是吓人。我跟灵儿吻得正开心，结果他娘的，脚上居然穿着一只女人的绣花鞋。再说了，怕也是对鬼的一种尊重。” 张蓬的关注点顿时就变了，看了看刘灵，笑道：“你小子可以啊！” “是打赌！”刘灵说着从我手里抢过兔子和刀，进厨房去了。 我朝张蓬招招手，他凑过来，我说道：“灵儿刚才被我吻得心跳加速，这个真有效，我跟你说，马君娜要是记得你，找到你的话，不管能不能硬，先亲热再说，腻乎到硬为止。” “她这么凶，不好弄吧！”张蓬说。 “她有刘灵凶吗？”我问。 “那还是要差一点，至少她脑子会转弯。” “这不就得了，她要是喜欢你，最多就是打你几下。” 张蓬点点头，然后用电筒照着我的脸，问道：“你脸怎么也肿了？” “被她打的，每一个吻都是要付出代价的，这样才热烈。” 我说完拍了拍他的肩膀，嘲讽道：“老处男，好好领会一下我刚才的深意。” “你已经不是了？”他追上来问。 “快了！” “灵儿，兔子我来杀，正好有热水，你去洗澡。” 我刚说完，走进去一看，刘灵已经将兔子插在刀上，放在火上烤了。 “速度这么快吗？”我问。 她用热水洗了洗手，回道：“你以为都像你一样，那么多废话。” 我挠了挠头，看了看水缸里，果然张蓬这傻逼烧了半缸热水。刘灵洗干净手，也不知道她在哪里找到一块香皂，我看了看盒子，又是上海的产品，还是明星胡蝶代言的，这家主人到底什么名堂啊！ “你们看着兔子，我去房间里洗个澡。”她说。 “别去那房间了，就在厨房，直接用水缸洗，好好泡个澡，我们在堂屋生个火堆烤兔子。”我说。 她点点头，我和张蓬在门外又搞了个火堆，反正厨房木柴很多，刘灵关上门洗澡，我们在门外守着也不会有事。 “猴子，你上符，这里不正常。”我说。 张蓬蹲在火堆边上，掏出一张照片递给我，说道：“房间里找到的，应该就是这家主人了。” 我接过来看了看，里面是一对年轻情侣，看这标志性的建筑，应该就是民国时期的上海外滩了，男生文质彬彬，带着眼睛，女生则非常漂亮，穿着旗袍，身材也极好，虽然都是二十岁的样子，但是明显女生要成熟许多。 照片背后还有题注：曾桂芳LOVE陈成，上海，1935年秋。 “你看她们的鞋！”张蓬说。 我打开电筒，仔细看了看，虽然是黑白照片，但男人脚上的高帮皮鞋和女人的绣花鞋，可不就是刚看到的那两双吗？ () 第324章 深夜蹲茅厕 刘灵洗好澡，我连忙将照片藏起来，她在我心里永远是小女孩，这种诡异的事儿还是不要让她知道的好，毕竟看了照片后，我脑子里尽是那女孩的笑容，好像她就在某个黑暗的角落，浑身湿漉漉地看着我笑，童年的阴影会在人心里生根发芽，永远忘不了，其实我什么都没看到，她或许在哭呢。。 “你在看什么？”刘灵问，也看向那个房间门口。 “没什么啊！”我说，那房门口漆黑一片，并没有什么，我只是在思考问题。 “张蓬，他是不是中邪了？”刘灵问。 “放心，邪气入不了他体内，只是容易被迷惑。” “女鬼吗？”刘灵问，看来她已经在慢慢尝试着了解我，不然她压根就不会问。 “嗯！”张蓬说。 我撕下一条香气扑鼻的兔腿递给刘灵，说道：“还有两次。” “什么？”她接过兔肉问道。 “你刚才打了我两巴掌。” 张蓬从我手中抢过另外一只肥腿，塞进嘴里咬了一口，“你们要亲热提前说一下，我他妈到门口去吃。” “你得看着，多学点经验。” 我刚说完就发现嘴里有根头发，还以为是小灵儿的，舌头顶了半天才找到，越拉越长，把一大块嚼碎的兔肉都带出来了。刘灵看着我，又看了看手中的兔腿，问道：“哪来这么长的头发？” “没事，吃吧！”我说将头发扔进火堆里，继续吃兔肉。 张蓬看着燃烧的头发，叼着兔肉，从布袋里掏出几张符，贴在门头上，“晚上就在这堂屋里将就着睡吧。” 我吃饱后，洗了洗手，去衣柜里翻到一床棉被铺在地上，问道：“灵儿，你睡这个。” 她点点头，果然没有怕筋啊！ 我打开大门，准备去旁边牛棚里提一捆干草铺在地上，不然地上太凉了。我们刚到的时候，刘灵说牛棚里的脚印是马，所以里面的干草应该是用来喂马的。提着干草回屋子的时候，突然发现门口的那两只鞋子不见了。 我看了看漆黑的山林，门前只有踹急的河水声，并没有什么异常，说道：“喂，不要再搞我们啊，这里有一代抓鬼大师张猴子，还有一代妖王江……江水生，小心揍得你们屁股尿流。” 刚说完，什么东西就狠狠砸在我的脸上。 “你妈的……” 还没骂完又被砸中鼻子，仔细一看，是那男人的皮鞋，刚好一双。 “有种出来，怕你啊！正好没鞋穿。”我捂着鼻子，将皮鞋捡起来，推门进去。在地上铺好干草，晚上就这么睡了，给小灵儿的被子下面也铺了一层干草，这样又软又暖和。 “死人鞋捡回来干嘛？”刘灵问。 “穿啊，鞋子不是掉了一只吗？”我说，解开皮鞋带，看了看里面，也不是很湿，掏出绣花布鞋垫放在火边烤着。 “你刚才跟谁说话？” “跟鬼啊，让他们不要出来吓人，不然我就揍他们。”我说，这皮鞋做工还算不错，翻开看了看，还是真皮的呢，捡着便宜了，我试了试，正好合脚，四处奔波，需要一双耐穿的鞋子。 “张蓬，他是正常人吗？”刘灵问。 “不要担心，只是脑子有点不太好而已。” 我偷偷拉过张蓬的布袋擦着皮鞋，说道：“猴子，你看到没，刘灵就是茅坑的臭石头，也被我捂香了，都会主动提问。你要加把劲儿啊，马君娜要是不来找你，咱们就想办法让她来。” “什么办法？”他问。 “找袍哥会放出消息，提供地址啊，不然她就是想找我们，也没办法。” “到成都再说，但是太危险了，我现在几乎成为你的累赘。”张蓬说。 “不要这么说，在我屁用没有的时候，你也经常照顾我啊，而且我一直想照顾别人，只是没什么机会表现，那次对付熊九，虽然吓得屁滚尿流，但我觉得那天很开心。”我说。 这皮鞋被刘灵的刀划了个小口子，但没什么影响。 张蓬笑了下，那个年代我们可能回不去了，估计也活不到那个岁数，但回忆总是美好的。他转头看着我手里的布袋，顿时发飙，一把抢过去，吼道：“这布袋前天才洗干净的。” “不要这么小气，去成都，我先找欧采青敲诈点钱，咱们好好消费一下。” 我看着眼前被擦得光亮的皮鞋，又看了看已经睡着的小灵儿，很满意地躺在草堆里。身边有朋友有爱人，足够了，只是张蓬跟着我们，天天看我跟小灵儿亲热，心里肯定不舒服的，也不知道他的小弟弟什么时候能硬起来，不然他连撩女人的兴趣都没。 睡到半夜的时候，肚子痛得不行，难道兔肉没烤熟吗？我看了看小灵儿和张蓬，他们睡得很香啊，就我一个人肠胃不好？还是那根头发不干净。 我爬起来，捡了几根木柴填到火堆里，刘灵缩成一团，应该是有点冷。 “怎么了？”刘灵轻声问。 “肚子有点痛，去个厕所，你睡吧。”我说。 “要我陪你吗？”她问。 “不用，我拉屎很臭啊！小鬼看到我，一般都吓得屁滚尿流，不用担心。”我吹道。 “有事叫我。” “好，赶紧休息。” 我捂着肚子跑出去，旁边有个茅草盖的旱厕，还没蹲下来就噗的一声，狂喷而出，在寂静的夜里特别响，连绵不绝，我将电筒放在门口的地上照着，低头看了看，裤子还是很干净的。 点上一支烟，想着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这家主人是男的，小女生是从城里骗回来的。这种旱厕又臭又脏，一般城里姑娘可受不了，可见是真爱，那又是怎么死了呢？ 但是吧，死也是我们一种猜测，张蓬根据情况判断的。不过对这种事，他的判断一般不会有错，甚至他可能都看到了阴魂，只是没说出来，不想吓唬我们罢了。 “靠，忘记带纸了。”我嘀咕道。 不过这难不倒我，茅厕是大敞门，门口就有树枝，我伸手去折树枝，来回搞了好几次，总感觉没干净，准备拉过那大树杈子慢慢刮，使劲拉了几下，感觉特别重，拖不动啊！ 我蹲着往外面挪了几步，抓着粗干猛地一拉，居然从草丛里拖出一个长发女人，并没有穿衣服，只有脚上穿着那双绣花鞋。吓得我菊花一紧，连忙站起来，难道是尸体吗？ 我轻轻踢了一下，她不动，又狠狠踢了一脚，女人突然伸出手，抓着我的脚，她想抬头，被我一脚踹脸，提着裤子跑向屋里。 “猴子，有鬼……”我喊道。 推门进去，刘灵已经冲出来了，差点跟我装个满怀，低头看了我一眼，然后连忙转过头，“把裤子先提上。” 我这才发现裤子只提到大腿的位置，“还没擦……擦干净呢。” 刘灵突然看着我身后，拉着我的衣领拖过去，一脚踹向我身后，我回头一看，那女人被刘灵踹中，身体漂浮起来，湿漉漉的长发反而缠着刘灵的脖子，我冲上去抓着她的头发，对着她就是几闷拳。 “松开她，不然让你魂飞魄散！”我吼道。 接着两张金符一闪，快速飞过来，一张贴在女人头上，一张飞向我身后，我转头一看，草，那男鬼就在我身后呢，差点亲上。 我扶着刘灵让开，张蓬走到他们跟前，“我撤下符，你们离开，否则我就收了你们。” “冤枉……”女人幽幽地说。 “我们只是路过此地，没法替你申冤，只能给你超度，如果你愿意的话。”张蓬说。 “大仇不报不投胎。”女鬼说。 () 第325章 鬼鸳鸯 我看了看刘灵的脖子，还好没事。我看着这对鬼鸳鸯，男人就是那照片质彬彬的眼睛男，女人的头发盖着脸，像贞子一样，看不清长相。 “头发掀起来。”我说。 “没穿衣服。”她说。 “都成鬼了，就别嫌丢人了。” 刘灵碰了我一下，我只好放弃，便问：“你们到底要干嘛？鬼鬼祟祟的，还把我肚子搞坏了，拉泡屎都要捣乱，吓得我屁股都没擦干净呢，信不信我用你头发擦？” “你能说点正经的吗？”刘灵说。 “我们被杨三木害死的，他将我们捆在一起，塞到猪笼里，装满了石头，沉到河底，活活淹死。”女人幽幽地说。 “杨三木是谁啊，警察抓住他没？”我问。 “警察不敢抓他。” “为啥？” “因为他是四川督军。” “你不会说的是杨大帅吧？” 女人突然抬起头，瞪着我，草，我居然透过她的头发，看到了她的死鱼眼。“你认识他吗？” “听说过。” “就是他！”女人怨恨地说。 “那你们去找他啊，吓唬我干嘛？” “我们杀不了他，他身上有金刚符护体。” “那就赶紧投胎去吧，拜拜！” 说着我就将他们两个推出去，女人看着我说：“我还以为你是好人。” “我是好人，但是帮不了你。”我说。 张蓬叹了口气，说道：“实不相瞒，前面这条河边，我看到不下十个游魂，我们不是阴阳判官，帮不了你。杨三木害了你们，死后他会遭到报应的，我建议你们赶紧投胎，天天泡在水里多难受。” “尸体我可以替你们捞上来。”我说。 “他什么时候才会死？非要死了才可以吗？那我要等着他……”女人说。 “我也实话告诉你，他可能会活得比较长，你最好不要等。”我提醒道。 “多长？” “如果我没记错，至少九十岁以上。” 女人瞪着我，呲着牙，恨不得吃了我，“骗人，凭什么？凭什么他造孽无数，还能长命百岁。” “不凭什么，人间就这样。如果你们要等，那就等吧，不过四十年后，你可能要漂洋过海，才能找到他。” “你怎么会知道？”男生终于说话了。 “就是知道。” “你们是不是神人，为什么不替我们做主？”女人说。 “我们不是神人，也替你做不了主，你都这样了，还认识不到人间的残酷，宁可在痛苦中度过，也不肯投胎重新做人，那我们就没办法了。”我说，安慰的假话说了，只会耽误。 “求求你们，替我偷了他的金刚符，我就能杀了他。” “不可能！”我吼道，妈的，以为死得冤枉了不起啊，一开口就让我们去偷军阀的护身符。“第一，我跟你素不相识，凭什么要冒险去搞军阀，第二，明年他就会去上海参加抗日，川军军阀也是抗日主力，战场上将会死更多无辜的人。我们能做的，就是帮你们把尸体捞出来，然后安葬，替你超度，重新投胎。” “那我们的冤屈怎么办？”她怒道，却吼不出来，鬼只有怨，没有气。 “忍着！”我说。 “这不公平……不公平。” “书读多了，脑子傻了吧，这世界哪有什么公平，你只能祈求下辈子不要投胎在人吃人的社会。” 张蓬收了他们头上的符，叹道：“听我们的，去投胎，不要再纠缠，他有高僧护法，你斗不过的，人家随便就能将你们震得魂飞魄散，不要再耗着了。告诉我们尸体的位置，明儿我们离开前，捞你们上来入土为安。” “不公平，不公平……”男人也嘀咕道。 “公平你妈个头啊？你活着的时候，没听说过他的事迹吗？何止是他，哪个军阀不是手上沾满了鲜血，你可曾为了公平持枪去刺杀他们？”我问。 “我只是一个文弱书生，哪里能杀得了他。” “你弱你有理了啊？你弱你牛逼啊？文弱书生拿不起枪吗？轮到你们遭遇不幸，就喊不公平了？”我反问道。 “我哪里会知道，他说要跟桂芳离婚的，还许诺给我一个工作，不然我怎么会被骗到这里来，尸沉水底。”男人说道，头发耷拉在额头上。 “所以，曾桂芳是杨三木的女人？”我问。 女鬼痛苦地说：“我是他的养女，十四岁就被他强占了，后来他送我去上海读书，想把我培养成名媛，给他长脸。我接受了新思想，爱上陈成，想要跟杨三木离婚，追求自由的爱情，他表面上答应了，还说给陈成介绍一个文书的活儿。把我们骗到这里来，装进猪笼，从吊桥上扔下去。” 我冷笑一声，看着男人说：“你抢了魔鬼的女人，还妄想从他这里谋分工作，你大学读的什么书啊？脑子进屎论吗？” “你也是魔鬼。”男人说。 “够了！”我说，“我不想对牛弹琴，你们走吧，不要再来打扰我们，明天我会替你们捞尸，也不用你们的感激，之后你们愿不愿意投胎我不管，想要去找杨三木，我们也拦不住。” 女鬼悄无声息地跪在我跟前，抱着我的腿，“求你们帮我吧，不然不甘心啊！” “你为什么不甘心？你十四岁被他糟蹋，他不止糟蹋你一个吧，你睡在他枕边，至少有一百次机会可以杀他，但你没有，你渴望他的怜悯。梦破了才醒，迟了！所以不要再纠缠。” 女鬼瘫坐在地上，一声不吭地低着头。 “当我们在地狱的时候，要靠自己去斗争，哪怕牺牲性命，不要指望通过别人的怜悯来得到光明，魔鬼就是魔鬼，永远成不了佛。” 我甩开女鬼的手，将他们推出去，关上门。走到草堆跟前，点上一支烟躺着，刘灵坐在我边上，看着我说：“你这么激动，没事吧？” “没事，早点睡吧！” 张蓬拍拍我，说道：“你说的只是比较残酷，但没什么错，所有超度的咒语里，都得放下恩怨，重新做人。冤魂厉鬼，死不甘心，非要报仇，那也是他自己的选择，佛祖都度不了。” “不能让欧采青嫁到杨家，谁知道杨三木会不会看上儿媳妇。”我说。 “那你也不能强迫她。” 是啊，我还能把她掳走不成，只希望青青在她体内能起作用吧。 我起的很早，从屋子里出来，空气很好，一直走到吊桥上，刮着火柴，点上烟，静静看着下面的深水区，我突然觉得自己长大了，已经不再对这种事情愤愤不平，人生在世，能照顾好自己的身边的人，已属不易。 刘灵走过来，看了我一眼，然后说：“中午再下水吧，现在有点冷。” “我昨晚是不是对他们太凶了？”我问。 “你至少还有热心，不过他们感激的，只想要你帮着报仇。对我来说，一点感觉都没有，见太多了，我……不是一个好人。”刘灵说完似乎在等我回答，毕竟她现在已经够主动了。 “我不想你做好人，只想你好好活着。回春丹，或许有办法解决的。” “人们都想要长生不老，你怎么觉得我就不想呢？”刘灵反问道。 “因为我懂你啊。”我说。 刚想凑过去亲热一番，刘灵便拽着我的衣领扑倒在桥板上，接着后面便传来枪声。我拔出刘灵的黑刀，喊道：“火铃！” 火铃甲包裹在刀上，带着我们贴着吊桥飞向桥头，回头一看，十几骑着马的人正朝我们追过来，疯狂射击。 这些家伙非常凶悍，吊桥已经很旧了，居然准备骑马直接冲过来，我们躲在大树后。 “武曲上身。” 在他们上了吊桥的时候，我猛地甩出黑刀飞过去，割断对岸的绳索，前面的连人带马摔进河里。黑刀被火铃带着飞回来，刘灵伸手握住。 张蓬这时候也冲过来，趴在我边上，“慈航也来了。” () 第326章 真成妖僧了 对方并没有穿军装，搞不好是袍哥会的小流氓，但是枪法又他妈特别准，兄弟掉进河里，也没见他们去救，而是蹲在地上，子弹上膛，朝我们连续开枪，打得树皮满天飞，我们三个挤成一团，我紧紧将刘灵抱在怀里，她傻乎乎地看着我。 “看我干嘛？”我问，“小心子弹啊！” 我比较担心他们发现小树林的那三匹马，我这腿伤还没好呢，可不想走路到成都。 “喂，你们他妈再开枪，我就不客气了。”我朝对岸喊道。 不喊还好，一喊吧，对方居然掏出一个手榴弹，麻蛋的，这不是杀鸡用牛刀吗？河面宽度至少有五十米，直接扔过来还是有难度的，但不妙的事情发生了，巨婴突然从对面的山上一跃而下，落在他们身后，接过手榴弹，这家伙现在至少有四米高了。 “武曲！” 接着武曲甲便飞向对面，巨婴举起手榴弹，刚扔出来，武曲甲直接撞上手榴弹，弹了回去，“砰”的一声巨响，在他们头顶炸开，巨婴皮好像比较厚，倒没什么事，只是哇哇大哭，其他人倒在地上，捂着眼睛，抱着头嗷嗷惨叫。 “慈航呢？”我问。 “不知道，刚才看到他骑着马的啊！”张蓬说道。 刘灵突然转向后面，我回头一看，慈航就坐在一片竹叶上，没错，就是一片竹叶，乍一看还以为悬浮在空中呢。他穿着红僧衣，睁开眼睛，抬起干尸一般的枯手，乌黑色的，没有一丝血气，难道是烤火被烧了？这手让我想起夸吕古墓里面的那个大祭司。 “阿弥陀佛，皈依我门，可饶你不死。”慈航说道。 “妖僧，你没被打怕是吧？”我吼道。 “江中鹤，我已与大祭司合为一体，你的那点本事恐怕不够看，成为慈航寺弟子，可保性命。” “去你妈的，武曲铠甲火铃枪！”我喊道。 武曲甲刚归身，慈航干枯的手掌就推过来，越伸越长，我紧握铁拳，直接撞上去，咔嚓一声，我的右手臂被撞断了。 “跪下投降，可饶你们不死。”慈航说道。 “跪你妈个头。”我骂道，但已经知道根本不是他的对手，级别不一样。 刘灵拉着我快速退到树边，慈航那干枯的手掌又要伸过来，我抓着刘灵一把甩出十几米远，她虽然没准备，但依然落地站稳，接着张蓬也被我甩了出去，“接住猴子，你们骑马逃走，我随后赶来。” “水生，小心啊！”刘灵喊道。 干枯的手掌打在我胸口，直接推到树上，水桶粗的大树，被连根推起，我感觉慈航的手掌已经震碎我胸前的骨头，若不是武曲甲包裹着，可能会被挤成一个肉饼，接着我跟大树一起被推到大河里。 狗日的，这家伙怎么突然这么厉害了，推土机吗？ 我反正是全身瘫痪，只剩下一口气儿了。刘灵钻入水里，将我拉上水面，我看到慈航已经站在岸边看着我们。 “火铃枪！”我使出最后的力气喊道。 火铃甲飞回屋里包着法杖穿墙出来，刺向慈航干枯的手掌，没想到他伸出双指轻轻一拨，火铃枪便被弹飞，接着慈航朝火铃枪伸出右手，火铃竟然跟法杖两个拔起河，火铃想回到我这，法杖却想回到慈航手里，麻蛋，果然敌人的法器不能乱用，随时就有被收走的危险。 “灵儿，这家伙真成妖了，赶紧逃走。”我说。 刘灵倔脾气一上来，根本不听话，她的原则不是能逃就逃吗？怎么到我头上就非要作死呢？ 她将我背着，想要爬上岸，慈航手一挥，火铃枪居然朝我们冲过来，不过是法杖在前，火铃甲在另外一头拖着，所以速度慢了一些，但明显火铃不是对手了。 “武曲……” 武曲甲脱离身体，冲向那法杖，包着法杖另外一头，那法杖两头被包住，依然很顽强，在空中飞速旋转，眼睛都看花了，竟将火铃和武曲硬生生甩飞出去，然后冲过来撞在我背部，就算有我挡着，刘灵依然震趴在地上，口吐鲜血，我就更惨了。 “跪下！”慈航喊道。 “跪……你妈个比！”我骂道，可惜只有刘灵能听到了。 接着那法杖飞向空中，从天而下，若是被砸中，不仅我得死，小灵儿都被连累了，还有张蓬，已经被老巫婆用绳子缠着脖子，踩在地上。 一个巨大的身体飞过来，撞在法杖上，救了我们一命，原来是那巨婴，这是什么情况，他重重撞到河边岸上，嚎啕大哭。 “你是谁？”慈航看着对面问。 “王屋山复阳子，敢问大师尊号。”一个老人的声音，他站在另外一边岸上，背着一把二胡，说话还带着山东口音，发型怪异，身穿打着补丁的长袍，一点都不像民国年间的人。 “慈航寺住持慈航法师，我正在收拾妖孽，道长莫要多事才好。”慈航说道。 这复阳子能将巨婴直接甩出几十米远撞飞法杖，真是牛逼大了。 “大师说的妖孽是指你自己，还是指这三位年轻人？”复阳子笑道。 “看来这闲事你是管定了？”慈航不悦地问。 “若是普通的打打杀杀，我也没兴趣管，但你这西域妖僧跑到中原来大开杀戒，不管对不住自己的良心。”复阳子十分无奈地说。 “道长何门何派？”慈航问道，估计是想看看惹不惹得起。 “龙门道派。”复阳子说道。 我一听心里哇凉哇凉的，刚揍了一个卫大通，他的长辈就赶到了，不被慈航搞，也被这家伙干啊！ “我与龙门现任掌门有交往，还希望你不要惹事，而且以你们的实力，不是我的对手。”慈航说道，看来他对龙门派很熟悉。 “现任掌门是谁啊？我不认识。”复阳子说。 “那就不必多言。” 慈航说完，那法杖从巨婴的身下钻出来，飞向对岸，复阳子并未出招，但是河水有动静，河面上升起一幕透明的水帘，将那法杖挡住，怎么也撞不过去。慈航伸出他那干枯的手掌，击中法杖，冲过水帘，复阳子长袖一挥，山中一块巨石飞过来砸开法杖，一声巨响，巨石被击得粉碎，搞得复阳子一身的灰。 复阳子取下二胡，拨了一下琴弦，水帘里冒出七把水剑，冲向慈航，那水剑若不是从我头顶飞出来，根本看不到，又细又尖。 几棵大树飞过来替慈航挡住，复阳子又拨了几下二胡，水帘长出上百把水剑飞向慈航，慈航只能撤回法杖在周围飞速旋转，将水剑砸飞。 “小兄弟，借你的火剑一用。”复阳子说道。 火铃能变剑吗？我不知道啊，“火铃，变剑！” 火铃突然拉伸，变成跟水剑一模一样的形状，估计它是模仿的，飞向慈航，但还是被慈航的法杖击飞了嘛。接着河里冒出一根粗水柱，卷着泥沙碎石撞向火铃剑柄，慈航连忙握着法杖顶着火铃剑，两人在互相较劲儿。 复阳子不停拨着二胡，将他身后山中的泥土石头，甚至是树木也吸出来，搅拌在一起，汇聚成一条黑乎乎的粗柱子撞向火铃剑柄，慈航咬着牙坚持。 那道士身后可是一座大山，被他吸出一个大洞，源源不断的力量撞向火铃剑，慈航终于顶不住，被自己的法杖撞中胸口，向后飞进树林里，再也没出来，应该是逃跑了。 “火铃剑，杀了那老巫婆。”我喊道。 火铃剑带着火苗冲向那老巫婆，割断花蛇绳，插进老巫婆的身体，将她钉在墙壁上燃烧起熊熊烈火。 张蓬艰难地掏出一张符，拉断花蛇绳，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不知道受伤重不重，反正我只能躺在灵儿的腿上，爬不来了，她躺在河滩上。 巨婴爬上岸，看着被烧着惨叫的老巫婆，想要过去拔剑，又怕火，冲我一声狂叫，也不管他妈了，猛地跳起十几米高，钻进树林里，复阳子没有再出手的意思，毕竟不管他的事儿，只要待会儿别搞我，为那卫大通报仇就行。 () 第327章 复阳子 复阳子慢条斯理地将二胡背在身上，拍了拍头上的泥土。走到桥头，那些家伙还在惨叫，他检查了下，从胸前布袋里翻腾了半天，掏出一个小瓶子，朝每个人眼睛上倒了药。 “别叫了，赶紧去找大夫。”复阳子说。 接着他骑上一头驴，那驴走路一瘸一拐的，但还挺厉害的，从对面陡峭的河岸下来，居然还会游泳，黑驴上岸后摆了摆头，走到河边吃草。复阳子走到我跟前，看着我，又看了看刘灵，回头看了看躺在那一动不动的张蓬。 “你就是那妖人啊？”他问。 “是啊！”我回道。 “哦，你们三个是挺怪异的，一个不老身，一个无心人，你嘛，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人不人，鬼不鬼的。”他说着， “你才人不人，鬼不鬼呢？”我连忙说道，看了一眼刘灵，生怕她瞧不上我，但她好像挺平静地看着我。 复阳子也不跟我斗嘴，蹲下来，摸了摸我的后背，嘀咕道：“水象……” “咋的，想要替卫大通报仇啊，我看你一把年纪了，得先等我好了再来吧，不然太欺负人了，我才19岁。”我说道，其实是想拖延时间了，然后跟着火铃逃跑，就不信他骑着瘸驴子能追得上。即便好了也打不过他嘛，这家伙好像根本不需要法器，河水山石都是武器，怎么跟他玩？ “你，19岁？”复阳子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说吧，到底想要怎样？” “没想怎么样啊，我只是刚才在这附近采草药，收到龙门教弟子求救用的通门符，说这里有千年妖人，我说赶来看看热闹，没想到你这么不堪一击。”复阳子说道，好像很失望的样子。 妈的，这家伙什么名堂啊，难道专门过来挖苦我的？我看着刘灵，她肯定受了内伤，“道长，既然你不是来杀我的，那能不能救救这姑娘啊？”毕竟他连那几个流氓都救，刘灵这么可爱，没道理不救的嘛。 复阳子又在布袋里翻了半天，掏出一个小瓶子，取出红木塞，“张嘴。”接着他将一粒丹药喂进刘灵嘴里，还给了我一粒，味道很怪异，一点都不好吃，现在我全身都散架了，就算喂的是屎球，我都没法反抗了。 这时候张蓬从地上爬起来，看来没什么事，刚才应该是被老巫婆勒晕了而已。他走到复阳子跟前，说道：“前辈是高人，应该不会跟我们晚辈为难吧？” “为啥要跟你们为难？”复阳子不解地问。 “不是卫大通让你来杀我们的吗？” “我又不是杀手，他是谁我都不认识，通门符应该是发给掌门人看的。” “那你怎么收到的呢？”张蓬不解地问。 “龙门派关门弟子，都会用一种类似求救的符，很多人都能看到，我每年要看很多，就当看新闻了解世间事，哪有心情管闲事。只是你们与他结怨，可就要小心了，你若杀了龙门派的人，肯定会被追责，你也有点本事，凡事留一手。若是惹得当今掌门人请阳神令，那可就不好说了，阳神令不管门派尊卑，隐居在何地，接令必须服从调遣。” “所以呢，只能你们龙门派杀人？”我问。 “也不能这么说，一般弟子都不会滥杀无辜，阳神令也是有灭门危机才会请。真杀人了，龙门派会调查事情真相的。” 我很是不解，问道：“所以你是专门来看热闹的？” “千年妖人啊，很难见到的，我已经百年没看到了，当然来凑凑热闹，没想到大失所望。”复阳子叹道。 “老大爷，实话跟你讲，我是人类。”我说。 “人类后面会长这些玩意儿吗？”复阳子说着，看了一眼被烧成炭的老巫婆，然后叹道：“可惜了，东西是个好东西，的确有千年妖气，就是用的人不行。” 这不是在挖苦我吗？男人怎么能被说不行呢？ “你这老头好奇怪，我说我是人，你不信，我若是妖人，你们又想杀我。” “万物皆有善恶，不可一概而论。再说我们没这么喜欢管闲事，除非你作恶多端，斩之可扬名天下。” “你们这么功利吗？”我不解，和我想的有所不同，这是修的什么行？跟我们俗人没啥不同嘛。 “教派要延续下去，就需要不断经营，否则不是灭亡了吗？” 张蓬没好气地瞪着我，吼道：“能不能问点正经的，比如那慈航要怎么对付。” 复阳子叹了口气，说道：“那西域妖僧就比你强多了，身体蕴含着巨大能量，刚才若不是借助你身上之物，我都未必能对付。” “你们龙门派应该找他麻烦，那卫大通自己想投靠军阀，助纣为虐，居然还反咬一口说我是妖人。”我没好气地说。 “哟，昨晚说那女鬼的时候，不是言辞激烈，振振有词吗？我们龙门派干嘛找慈航麻烦？那妖僧既然与你有怨，你就自己去对付。至于什么卫大通嘛，我没兴趣知道，别跟我讲，不管佛道，修行都要靠个人造化。” 原来这复阳子昨晚就在偷听我们说话，真是来看戏的，至于最后为什么会出手，恐怕完全是凭心情了。 我无奈地点点头，他说的对，慈航关他们什么事呢？但这妖僧突然一下变得这么厉害，有点像技术大爆炸，中国历朝历代都是强国，欧洲工业革命后，造出更厉害的武器，就把我们打得屁滚尿流。之前我还能暴揍他，现在他一掌我都接不住，火铃枪也被废了，我刚掌握了一点感觉呢。 “前辈，你还没说到底怎么对付那妖僧呢。”张蓬执着地问。 “强者遇强则强，都是一步步被对手训练起来的，除非像那妖僧一样用邪法抄近道，我跟他势均力敌，不能稳操胜券，也不知道绝对的克敌之法，否则刚才我就使出来了。年轻人不要总是想走捷径，打不过就挨着，实在不行就跑嘛，你们三个反正也没什么年龄上的概念，来日方长。” 我根本听不懂，什么叫没年龄上的概念，我和猴子可不会长生，只有小灵儿才没这个概念，永远青春焕发，貌美如花。但这老头好像有点道行，便问：“前辈，这姑娘的不老身，可有破解之法啊？” 复阳子摸着长须，想了想，说道：“这个炼丹术啊，金丹南宗比较擅长，我都没见过长生不老身，南宗五祖有个叫白玉蟾的，据说是这方面集大成者，可惜你们找不到。” “他在哪？”我问。 “鬼知道！很久以前，倒是在武夷山太乙宫炼丹，现在不知道咯。这姑娘既然服用了长生丹，难道南宗已经炼出这种玩意儿了？”复阳子问道。 “跟南宗没什么关系。”我回道。 复阳子看着滔滔河水，喃喃自语道：“世人都盼长生，长生者又想老去。做人难啊！” 这老头的思维太跳跃，而且对什么都是漠不关心的样子，已经没法正常对话了。但不用再问他怎么对付慈航妖僧了，他说的也没错，人们都想知道富豪是怎么快速赚钱的，殊不知富豪也是熬出来的，要么就得命好，像马大帅这样，有个牛逼的爹。 我已经算是抄近道了，本来屁用没有，也没有修炼几百年，就凭背后的麟甲耀武扬威，只能指望其他麟甲早点开发出来，也来个技术大爆炸，超越慈航，爆他菊花。 老头的药物还是有奇效，至少痛感减轻了许多，我看着灵儿问：“你怎么样了？” “我还好。”她回道。 () 第328章 河底捞尸 “好了，我要走了，等你真成妖人了，我再来看。我说的事儿你可别忘了，免得将来运气不好，让我接到阳神令，别给我找麻烦。碰到龙门派的人留点手，毕竟我救过你一命，还有，不要跟他们提我的名字。”复阳子说道。 张蓬挠挠头，抱拳问道：“前辈可是龙门得道高人，赵真崇？” “你猜！” 老头说完上了瘸驴子，游过大河，爬到对面的路上，哼着曲儿消失在尽头。像他这般悠闲，没有红尘杂念，啥都不管，倒也是神仙日子。我就做不到了，我有灵儿，天天想跟她抱在一起睡觉，还要冒着危险，厚着脸皮去救欧采青那蠢女人，很是无奈。 “猴子，你应该问问，怎么提高你的战斗力啊！”我说。 “哎，没办法的，石心人的体质就决定了，我不可能成为复阳子这样的人。”张蓬黯然说道。 小灵儿杵着黑刀站起来，看着我说：“你可以起来吗？咱们得离开才行，可能还会有人追杀我们。” 她扶着我从地上艰难地爬起来，我看着那断桥下面的水域，无力地说：“我既然说过把尸体捞起来，那还得去，不然昨晚振振有词就太虚伪了。” “你受伤了，还去什么呢？给点钱让村民们捞起来就可以了。”刘灵说道。 “这两人的尸体，村民是不敢捞的。水生在水里反而恢复得更快，我们去挖坑。”张蓬说。 “好吧！”刘灵回道。 我拉着灵儿，对张蓬说：“小灵儿受伤了，你去挖！” “你妹的，我也受伤了啊！”张蓬说道。 “你那能叫伤吗，赶紧去，灵儿得在岸上用绳子拉，不然我可提不动那两具尸体，还有石头呢。” 张蓬点点头，嘀咕道：“也对。” 他回到屋里找锄头，在牛棚旁面找了地方挖坑，说实话挖坑真的很累，灵儿回屋找绳子。我躺在河里，开动麟甲，慢悠悠的逆流而上，根本不着急，捞太早了，待会儿还被张蓬拉去挖坑。 刘灵站在岸上，喊道：“江水生，你没事吧？” 我连忙睁开眼睛，小灵儿已经找到捆柴的绳子接起来，“没事，睡着了。” “在……水里也能睡着吗？”她瞪着大眼睛问。 “是啊，特别舒服，就像沐浴在母亲的肚子里，有种安全感。” “哦，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刘灵回道。 “到时候事情办完了，我搞点钱，带你去夏威夷，马尔代夫这些地方度假，咱们天天玩鸳鸯戏水，骑鲸震四海。” 刘灵知道我在胡说八道，不再理我。骑鲸震四海说出口，连我自己都觉得牛逼，十分具有想象力，我相信世间没人这么玩过，比车马震之类的高级多了。 我朝水下游去，只是一条河而已，居然还挺深的，至少有十几米，水底到处都是砂石，没看到尸体啊，我朝上游搜索，天气很好，所以能看清水底，水里小鱼儿挺多，还有一条黄鳝在杂草里游来游去，然后钻进河底壁缝里。 黄鳝消失的地方，一只绣花鞋挂在河边垂下的树枝上，其实我不怕鬼的了，昨晚都把人家女鬼骂哭了呢，但看到这只绣花鞋还是挺渗人的，脑补的恐惧感涌上心头。 想了想，还是游过去取了下来，杂草里好像有个扁形的岩石洞壁，一根绳子就漂浮在洞口，我拉着绳子，真是他妈的重啊。 我拖啊，拖啊…… 绳子突然断了，估计是在水里泡太久腐蚀了。 这洞口特别低，高度最多一米，能困两具尸体的笼子直径应该不会小啊，怎么飘到这里面来的？我只能趴在河底，朝里面摸去。里面一片漆黑，一抬头就撞到岩壁，痛得要死，我还得克服童年的心理阴影，自小就讨厌这种窄小黑暗的水域，压抑得很，总感觉黑暗中有东西在看着我。 我好像摸到了一个笼子，伸手进去，里面真有石头，滑不溜秋的，再往里伸，我就摸到软乎乎的东西，应该是女人某个部位，不知是水垢，还是已经开始腐烂，那手感真是让人倒胃口，吓得我连忙缩回手。 但是，我的手被四只手死死抓住，尖利的指甲都快抠进我肉里了。 我心里暗骂，你妈的，老子好心来捞尸，居然还想拉着我赔命，怨气别发在我头上啊！幸好我在水里可以呼吸，不然真被拉在这里陪葬了。 火铃甲冲出来，尸体就吓得连忙松手了。 我拉着笼子很艰难地向洞外拖去，到了亮光处，就看到竹猪笼里，这对情侣裸着背靠背，被绳子绑得死死的，还塞了不少石头进去挤着。 尸体被泡得浮肿不堪，皱巴巴的，让想起我小时候看到马腰山水库死去的白皮猪。尸体并未腐烂，浮肿的肉卡在笼孔处。女人的眼睛是睁着的，狰狞恐怖，似乎在诉说着她的冤屈。长发飘在水里，依然能看到她活着时的美丽。 这杨大帅真是他娘的歹毒，用这种古代的刑罚，难怪曾桂芳怨恨，想要报仇。权利永远带着血腥，人命贱如狗。这杨大帅不知道死后，会不会被冥河渡者打入无间地狱，我上次不知道这件事，不然就会先问问了。 我让火铃甲将竹笼子割了个小口子，忍着恶心，将里面的石头全部掏出来，不然太重了，根本拖不动。浮出水面，我才发现自己游了好远，离那吊桥已经上百米了，能听到小灵儿在喊我的声音，毕竟我下水太久。 拖着猪笼朝吊桥游去，刘灵看到我，问道：“你没事吧？” “灵儿，在水里啊，你就放一百个心，哥是永远不会有事的。”我笑道。 接着我将绳子系在猪笼上，刘灵受伤了嘛，两具被泡浮肿的尸体，至少得两百斤以上了，她一个人哪拉得动，我让她将刀鞘扔下来，然后让火铃包着，插进猪笼里，我踩在上面，直接就飞上岸了。刘灵连忙抓着我的手，以防我摔倒掉下河岸。 “既然可以这样操作，为什么还要让我找绳子？”刘灵问。 “嘿嘿，咱们天生一对，干什么都得黏在一起。” “无聊，还不如帮张蓬挖坑呢。”她嘀咕道。 “挖坑特别累，让他锻炼下。” “哪有你这种朋友？” “放心，我们就靠互坑找乐子，习惯就好！” 刘灵将干净衣服递给我披上。我们拖着尸体走到房子边上，张蓬杵着铁锹，跪在土堆上，揉着腰，累得像条狗一样喘粗气。我看了看，速度还可以啊，有一米多深了，他应该是找了一个土质较松的地方挖的。 “可以了，就这么深吧，又没棺材。” 他擦了擦汗，看了看两具尸体，叹道：“真是他娘的残忍，到成都尽量不要跟杨大帅打交道。两人魂魄都没跟上来，鬼鸳鸯看来不报仇不罢休啊！” “真他妈白费力气。”我说，刚才捞得多辛苦啊！ “也不能这么说，万一她们想通了，就可以直接投胎。” “投个屁啊，现在慈航这么厉害，他们两个小鬼，去找杨大帅麻烦，有去无回。” 这种事儿说起来很气人，活着时被欺负，死了还斗不过，没办法的，谁让自己不够强大呢？没人会因为自己踩死一只蚂蚁而感到愧疚，甚至遭到报应，报应这种东西或许是佛教用来安慰人的吧。我也不觉得冥河渡者有什么卵用，活着作恶爽到老，谁管死后事。 不过以我最近暴揍贱人的经验来看，杨大帅死后，肯定是要哭天喊地求饶的，恨不得上天堂呢。 刘灵跟张蓬将两具尸体用被单裹好，放进坑里填土埋好，我躺在地上，一点力气都没有，不停咳嗽，我可从来没感冒过，估计是内伤太重了。 () 第329章 杀破武 “我们得赶紧走，若是大部队赶过来，恐怕很难逃走。”刘灵说。 我装作很可怜的样子，“灵儿，要不再休息一会儿吧，我实在没力气，骑不了马啊！” “那……那我坐你后面？”刘灵问。 “这应该可以。”我连忙说。 “啧啧，天底下也只有刘灵吃这一套了。”张蓬喷道。 灵儿去牵马过来，我从地上蹭到张蓬后面，一脚踹在他屁股上，“就你他妈废话多！” “小子，刘灵活了多少年，你才活几年，你这烂招人家看不出来？”张蓬说。 “你的意思是，她故意装作不知道？” “看来冰山又要被你磨化了，真是佩服你这厚脸皮的劲儿。”张蓬看着刘灵叹道。 但我真不是完全忽悠灵儿的，我是真的没力气，好像被慈航打得泄气儿了，整个人都是软绵绵的，像是没骨头似的，真成软骨头了？ 灵儿将我扶上马，我靠在她怀里，吊桥没了过不去，只能从这边山上慢慢走，看下游有没有桥过去了。 我靠在灵儿怀里，上山的时候，就贴得更紧了，她好像裹得没昨天紧了，胸前软绵绵的，她呼出的气息喷在我脸上，特别的舒服，。可能是听我说裹太紧影响健康吧，也或许是她已深深爱上我，毕竟是女孩，总不想在我面前变成男人婆嘛！ 但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为啥脖子下面一点的背部在她胸前摩擦着，感觉是如此的亲切真实呢？好像是皮肤紧贴着她，骨头被打散架了没力气，不该硬的地方，此时倒是坚挺无比。 小灵儿的双手牵着马绳嘛，还得担心我摔下去，就放在我腹部，山路不好走，晃来晃去的，就会无意中碰到那里。 “江水生，你是怎么回事啊？有力气自己骑马。”灵儿在我耳边说道，有点恼羞成怒了。 “身不由己，自然反应，你忽略就行。”我笑道。 越想越不对劲儿，麟甲呢？不可能触感这么强烈啊！我草，不会丢了吧？ “停！”我喊道，张蓬回头看着我问：“怎么了？” “灵儿，脱我衣服。” “你有毛病吧？赶路了！”她说。 “脱上身，快点！” 她无奈地替我脱掉上衣，她是没见过我后背的，可能是被惊到了，居然伸出手指去摸了一下武破杀三甲的位置，触感强烈，草，真不见了。接着她的手指划下去，摸着麟甲。 “猴子，杀破武三甲丢了。”我喊道。 张蓬一听，连忙掉头到我身边，仔细看了看，骂道：“妈的，你自己身上的东西掉了不知道的吗？” “真不知道啊，没感觉，是不是被慈航打掉了？还是掉在捞尸的位置了？”我问。 “我哪知道啊，又不是我的东西。” 我连忙坐起来，摸了摸后背，那三块麟甲的位置可不就是皮肤吗？虽然这些玩意儿很讨厌，但现在却是我的武器啊！ “武曲！”我喊道。 等了半天，一点动静都没有。刘灵拉了一下马绳，掉头朝上游奔去，“去找找看！” “应该会自己回来吧！”我说。 “谁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万一被袭击呢？”张蓬说。 我居然有点慌了，这些鬼玩意儿怎么如此随机随性，一点都不给我这个主人面子，说掉就掉，上次是龙吸水，还可以理解，这次很操蛋啊，没有武曲，我就真成软脚虾了。 先是到了桥头，我喊了半天没看到武曲甲回来。 “快回来吧，以后我不骂你了。”我说道，没有反应，想着辩机说，我在控制麟甲，它们也在控制我，现在真是离不开它们了。 刘灵驾着马，朝山上奔去，穿过一片竹林，就到了我刚才捞尸的地方，我朝河里喊道：“杀破武归位。” 山下河面水流踹急，但没看到什么动静，我看着张蓬问：“它们逃了？以后都不回来了？” “不可能，这些麟甲虽然有个性，但不可能逃脱你的身体独自存活。” “再他妈不出来，老子以后不鸟你们了。”我朝山下撕心裂肺地喊道。 突然三匹马一声嘶鸣，朝后退了好几步，我看到刚才捞尸的崖洞处，上面的泥土在动，裂开一个大口子，像地震塌方一样滑到河里，莫不是把什么妖怪叫出来了吧！ 接着缝隙中，碎石冲向天空，紧接着一把黑剑钻出来悬在空中，还有一具完整的盔甲缓缓升起，有头盔，有铠甲，还有战靴，只不过都连成一体，吓得身下的马连忙后退，我看着里面是空的，没有东西在里面啊！ “这你那玩意儿吗？”张蓬问。 “不知道啊！” “武曲甲主斗在手，破军甲主阵在脚，七杀甲主杀成器，应该是杀破武三甲了。”张蓬说道。 “上身是武曲，下身是破军吗？”我问。我草，突然想起来，张蓬在积水潭的尸洞里跟我说过，杀破武三星合一是杀神白起啊！应该战斗力很强吧。 “你猪啊，试试不就知道了。明暗两股气息四处乱窜，不是你的又是谁？”张蓬说道。 他一说我就从马上翻身下来，有气无力地喊道：“杀破武上身。” 这玩意儿纹丝不动，我吼道：“武曲，听到没？” 接着武曲飞到我背后，包着我的身体，但没有头盔啊，“破军！”我吼道，必须要有气势，否则这些玩意儿镇不住。 破军甲飞过来包裹我的双腿一直到脚，连皮鞋都被包在里面了，接着破军甲和武曲合并在一起，居然就长出头盔包在头上，这头盔太紧了，脸和额头都包住了。刘灵看着我，都懵逼了，一脸的惊恐。 我手一伸，喊道：“七杀过来！” 七杀剑飞到我手上，我想低头看看，但是脖子处被包住了嘛，猛地用力挣扎了几下，脖子处的麟甲就软了，可以活动，接着蹦蹦跳跳，挥挥手啊勾勾脚，让关节处可以自由活动。我看了看自己，感觉牛逼大发了，这些麟甲真是软硬皆可，浑身都是劲儿，一股王八之气涌上心头。 我挥舞了几下七杀剑，吼道：“哈哈，我又硬了！” 远处有一棵参天大树，直径至少一米，我冲过去想试试剑，脚下生风的感觉，几步就冲过去了，手腰腿同时发力，七杀剑挥过去，果然是利器，主要还是力量够大，大树轻易就被砍断，晃晃悠悠地倒下去。 “你有毛病啊……”张蓬喊道，吓得几匹马四处乱跳。 因为大树刚好砸向他和刘灵，吓得我连忙一脚踹过去，直接将大树踹下山，掉进河里。 “牛逼！”我喊道，非常的燥动，一个扫腿将竹子踢断，想要找人打架的感觉。 刘灵骑着马过来，担忧地看着我，根本不敢靠近，“水生，你……你没事吧？” “没事！”我笑道，但是看到她一脸的担忧，立刻冷静下来，吓到小灵儿了。我收回三甲，顿时又变得没力气了，毕竟内伤还在嘛，坐在树墩上抽了一支烟，累成狗儿，喘着粗气，内心依然很激动。 刘灵伸出手，将我拉上马，“走吧！争取晚上到成都，你需要养伤。”她说。 我上了马，小灵儿没有再说话，静静骑着马。 “猴子，我喜欢玩长枪啊！”我说。 “七杀甲既然可以成剑形，自然也可以变枪。” “那火铃怎么办？”我问。 “火铃有它牛逼的地方，你可以用来做枪头嘛，而且也可以随时变成阴阳双剑，七杀为阴，火铃为阳。你的麟甲是活体，怎么用看你自己以后慢慢发挥了，至少不会像那法杖被人收回去。” “行，到时候试试！” 张蓬冲我挤眉弄眼，我回头看了看灵儿，她咬着嘴唇，骑着马，一声不吭地，好像在想心事儿。 “你怎么了？”我问。 “没事！”她说完双腿夹了一下马，朝山下奔去。 我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担心我变性，像辩机警告的那样，变成杀人狂魔，一片麟甲尚难控制，更别提着杀破武三甲了，紧紧将我包裹着，还有个火铃。我何尝不担心呢，我伸出手摸了摸灵儿的脸，说道：“放心，你永远在我心里。” () 第330章 我不喝酒 沿路都贴着我们画像，只能让不详老头给我们三个都易容了，袍哥会的实力的确很吓人，杨广元并没有动用军队，全部是黑道力量在寻找我们，而且画像已经越来越接近我们的长相。 画像上是两男一女，而我们现在是三个男人，刘灵一般不说话，她的声音其实已经变粗了，但她就是闭口不说话，除非是被抓着问话，才偶尔回两句。 “小灵儿，你不用担心影响在我心中的形象，该说的还是要说，免得被人怀疑。”我说。 “知道了。”她回道。 到了成都，终于有点大城市的样子，这里的建筑和道路比那西宁城强很多，毕竟是西部最好的城市，张蓬的意思是找间小旅馆，但我却非要找好的饭店，而且跑到市中心繁华地带的春熙路。 “大隐隐于市，杨广元肯定想不到我们这么嚣张，况且我们都易容了，他们也看不出来。” “你和张蓬一间。”刘灵说道。 “我没说要跟你睡一间啊！”我笑道。 刘灵白了我一眼，不再说话了。 终于睡到像样的房间了，装修古典，干干净净，就是价格特别高，一间房二十五法币，两间就是五十，相当于现代社会五星级酒店的价格了。刘灵数钱数到一半，问道：“要不咱们换个便宜点的？” “不换，我会再想办法弄钱。”我说，自从我和张蓬到这里来，就没好好休息过，小灵儿这一辈子都在躲藏，她还说睡过下水道呢，一个女孩子，活得太辛苦了。既然我有特殊技能，干嘛不用来赚钱，活得舒服一点呢？ 到了房间，心情愉悦，第一件事就是大洗特洗，身上的黑泥简直搓不完的感觉。 “猴子，晚上我去欧家看看，上次给小马纸条的时候，说约在那附近见，他应该早就回来了，搞不好在那等着我呢。”我洗完澡，张蓬早就脱光衣服在那等着了，身上都被他挠破皮了。 “记得偷偷的，别让人发现了。” “你说要不要跟刘灵说呢？”我问，担心她吃醋嘛！ “无所谓了，我看她没那么小心眼，否则就不会跟着来了。” 我躺在床上好好休息了一下，受的伤还没康复，人也很疲倦，全身酸痛。天黑的时候，外面有人敲门，张蓬从床上爬起来，走到门口问道：“谁？” “我！”小灵儿的声音。 张蓬打开门，她钻进来，刚洗完澡的缘故，把易容的脸都给搓掉了，应该是来找不详老头重新弄吧。我看到她又恢复了美貌，休息了一下午，气色也好了许多，让人垂涎欲滴。我躺在床上装死，张蓬一看就明白了，去了洗手间。 刘灵走过来问：“你没事吧？” “好像发烧了！”我有气无力地说。 “那要不要去医院？”她问。 “算了，走不动。” “烧得很厉害？” “不知道，全身酸痛乏力，头晕脑胀，恶心想吐。” 她搓了搓手，想了好一会儿，还是坐在床边，伸手过来摸了一下我额头，又摸了一下自己的，“还好啊，正常的。” 说完她立刻觉得不对劲儿，想要缩回手躲开，被我一把拉到怀里。 “你……骗子！” 狠狠亲了几下，刚想来点激烈的呢，就被她强行挣扎开，拧着我的手按在床上。 “轻点……轻点……，我是个伤者？”我说。 “以后不敢靠近你了。”刘灵推开我，退到一边，擦了擦嘴，至少离我五米远。 我将不详老头喊出来，给我们重新画脸，这老家伙估计是画腻了，一直在唠唠叨叨。我从床上爬起来，穿好衣服。 “我晚上去欧采青家看看。” “哦。”刘灵点头道，坐在沙发上，没有什么表情。 “你跟着一起去好了。”我说。 “不方便。” “什么不方便？”我不解。 “你注意安全就是，别让慈航发现了。”她说。 本想叫饭店送吃的到房间来，但走到窗户看了看外面，春熙路真是挺热闹，各种小贩吆喝着，不少小吃的样子，有夜生活才叫大城市，想着我一路走来，匆匆忙忙的，从来没有夜生活呢。小灵儿活得太紧张，打算带她去逛逛。 “猴子，走，下楼喝点酒。”我说。 “太好了，刘灵也得喝，你们喝多了，咋折腾都行，晚上我就可以一个人舒舒服服的睡觉。”张蓬很是开心的样子。 “我不喝。”刘灵回道。 我们下楼的时候，才发现这家饭店到底有多热闹，二楼就是夜总会，莺歌燕舞的声音都穿到大堂了，音乐和歌声都是老上海的风格。 我还想去看看呢，却被刘灵拽住，“杨广元！” 果然披着大衣的杨广元从大门口走进来，马上就有服务员迎上去点头哈腰，他后面跟着的人正是马进军，这家伙速度挺快啊。不过他少了一只耳朵，还包着白纱布，被马大帅割的吗？ 幸好我们易容了，跟他们擦肩而过的时候，他们都没瞧我一眼。 杨广元说道：“进军啊，今晚好好玩。” “唉，实在是没心情，回去还不知道怎么跟马大帅交差呢。”马进军叹道。 “马大帅无凭无据就让我赔三千两黄金，这不是欺负人嘛，等我爹回来再说，今晚啥都不想，就是玩女人。”杨广元说道，看情况应该是马大帅派马进军来找杨家赔偿损失，那谭师长肯定什么都交代了。 “杨兄啊，拿不到钱，我回去就没命了。”马进军诉苦道。 “那就不要回去了，在这跟我混。” 马进军嘴上虽然没有答应，但连忙点头哈腰地跟着杨广元上楼了。 懒得理他们，在外面找了个小摊位吃烧烤，这里果然安全多了，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也没有袍哥会的人四处搜捕我们。张蓬好像很嗨一样，他比较爱酒，我们都不知道多长时间没好好喝酒了，但我晚上还有要去找欧采青呢，喝多了误事，这家伙却拼命找我喝酒。 “灵儿，你跟他喝！”我将碗放到刘灵跟前。 “我……不喝酒。”刘灵摇摇头说。 “我晚上还有事呢，你也不想我犯错对吧？万一喝多了，睡在欧采青床上，明天早上再回来，你不得哭死？”我说。 “不关心，你随便。”刘灵回道。 张蓬连忙给刘灵倒满酒，端起碗等着刘灵，她想了半天，还是慢悠悠地端起碗。 “就喝这一碗。”小灵儿说完咕噜咕噜的一口就干了，将空碗推到我跟前，然后跟没事人一样吃东西，只是小脸儿有点红。 我看着张蓬，他瞪着我，低头看了下自己满碗的酒，“什……什么情况？”他懵逼地问。 “你倒是喝啊！”我吼道。 “整碗干掉啊？”他问我。 “不是你要跟人家喝吗？”我问。 “这一碗下去，就趴下了，刘灵，你头晕不？”张蓬问。 刘灵拿着烤串，毫无感觉地摇摇头，“不晕！” 我抓着张蓬的碗，塞到他嘴边，强行将一大碗灌下去，张蓬翻着白眼，打着饱嗝，将碗摔在地上，吼道：“不科学……”，刚说完就跑到路边的垃圾桶里狂吐不止。 “我喝酒是浪费！”刘灵说。 “为啥？”我问。 “不知道，没有醉酒的感觉。”刘灵回道。 我点点头，抓耳挠腮了一番，很是忧伤，这可不好，喝酒不会醉，那以后怎么灌晕她嘿咻呢？她这么冷静隐忍的性格，需要酒精的激励，才能解锁各种技能啊！ 张蓬跪在垃圾桶跟前，在那吐得呕呕叫，烧烤摊的老板都烦死了。 “我说，老板，你走远点吐啊！我这还要做生意呢。”他对张蓬说。 “走……走不动！”张蓬回道。 () 第331章 留一块 我走到张蓬跟前，拍了拍他的背，见他实在喝多了，准备扶他回房间算了，免得他发酒疯，当街唱起歌来，我们现在要低调。 这时候头顶窗户传来打骂声，一个女人哭得很惨，“你们不要打他！” 接着砰的一声，二楼窗户玻璃被撞碎了，杨广元抓着一个人的头发按在窗户上，吼道：“吃里扒外的东西。” “少爷，我没出卖你，求求你放雪迎离开这里，我一定做牛做马报答。” “跟我谈条件，你的命都是我的。”杨广元吼道。 我靠，这不是小马的声音吗？他的头卡在玻璃窗外，满脸是血，窗户里面传来女人的哭声。 我朝刘灵招招手手，她走过来扶着张蓬。 “灵儿，赶紧送猴子回房间，注意安全，不要出门。” “要我帮忙吗？”她问。 “不用，你们得躲着，不能让杨广元发现我们易容了。” 我说完从烧烤摊的水桶里搞了清水搓掉假脸，若被杨广元知道我们懂易容术，以后藏身就更麻烦，他可能会搜捕得更仔细，万一脱下衣服，我的背可藏不住。反正他也知道我进成都了，没所谓。 我退后几步，看了看情况，杨广元身后跟着七八个人，小马喜欢的那女人被一个壮汉抓着头发，也被打得鼻青脸肿，她身上穿着红色旗袍，真被逼着做小姐了？楼下顿时一群人围观，但没人敢吭声。 杨广元松开小马，摸了摸梳得光溜的头发，点上一支烟，慢悠悠地说：“这女人今晚赏给你们几个了，别在这影响生意，找个地方打断小马的腿，让他看着你们玩，以后就把他丢在饭店对面做乞丐，天天看着他的女人被众人操。” 接着两个人抓着小马的腿，准备推出窗外，我冲过去的时候武破铠甲上身，到窗户下面稳稳接住小马。他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睁开眼睛看着我，半天才反应过来。 “江大哥，你来了？” “你能走吗？”我问。 “能，但是……” “我去救人，上次约定的地方等我。”我说。 “好！”小马回道，然后将欧采青家的地址装在我口袋里，接着冲进人群，他很机灵，腿脚也利索，应该不会有危险。 杨广元叼着烟，站在窗户跟前看着我，笑道：“早就知道你会自己送上门来，怎么包成粽子了？” “你今天死定了。”我说。 “马上打电话到慈航寺。”杨广元说完便离开窗户。 接着窗户玻璃都被砸破，一堆手枪对着我，楼下这么多人呢，这些家伙就不怕误伤吗？有人朝天连开三枪示警，“都滚开，抓逃犯。” 接着人群便乱成一锅粥，四处逃窜，可怜了那些摆摊的家伙，被人群冲得四零八落。 很快只剩我一个人站在狼狈的街道中间，我也不想乱跑，子弹不长眼，伤及无辜群众。 八枪齐射，子弹像雨点般射过来，我只能用双手挡住脸，虽然子弹打不穿铠甲，但打在头上还是很难受，震得脑袋痛。我退后十来米，冲过去的时候，命令火铃甲飞出去，上面传来一阵惨叫，我跳出四米高，双手抓着二楼窗台沿，翻身钻进去。 里面同样乱成一团，杨广元拽着雪迎的头发拖向楼梯，他带的手下已经被火铃甲废了手，舞厅的几个保安冲上来，都不够我打的，一拳一个，力大无比，一个家伙被我打吐了，躺在地上嗷嗷叫，不肯再起来。 我很飙，冲上楼梯，这里应该是嫖客带女人上来睡的房间，电灯都关了，漆黑一片，不时有光着身子的男女从里面冲出来，我用双手挡着脸，慢慢朝里面走去，毕竟杨广元有枪，得尽快速战速决，不然慈航赶来可就麻烦大了，别说救人，我自己都跑不了。 突然后脑勺被枪抵住了，“去死吧！”杨广元说完就直接开枪，子弹撞在我后脑勺，剧痛无比，眼睛都迷糊了，头晕目眩，但我不能倒在这里，转身抓着他的枪，他扣动扳机，我头一偏，躲开子弹，掰断了他的食指。 “你若杀了我，我爹会灭了欧家满门。”杨广元抓着变形的手指，想要冲进房间，被我拽着衣领拖回来，抓着他的蛋。 “信不信我灭你满门？”我吼道。 “你以为你是谁？你不知道我爹是谁吗？”他吼道。 一声惨叫，他的蛋差点被我捏碎，杨广元倒在地上，痛得满地打滚。之所以没有太用力，就是为了欧采青着想，他是个聪明人，应该可以分得清轻重，若杀了他，那欧采青家可就真危险了，虽然她爹的死活，跟我无关，但不想让她恨我。 “蛋还要不要了？”我问。 “要，要，欧采青给你，以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他喊道。 我稍微用力，他痛得几乎晕过去。 “我说真的！”杨广元喊道。 “记住你的话，你要知道这世界上没什么东西能阻止我的煽蛋术。”我威胁道。 “我明白……我明白，这女人你带走！”他说。 我没有再纠缠，抱着雪迎冲下楼，外面楼梯传来密集的脚步声，看来是援军到了，我直接从窗户上跳下去，刚好落在一辆汽车上，从制服上判断，冲上去的人应该是警察。我唤出七杀剑，飞向对面的屋顶。 “他会飞……” “妖怪……” “搞不好是鬼……” “开枪啊！”杨广元的声音，知道这家伙不会罢休的，身后传来枪声，我回头看见刘灵正在饭店楼上窗户看着我，手里握着刀，这女人是随时准备来救吗？ “知道这个地方吗？”我将地址给了雪迎的女人，朝欧采青家狂奔， “知道……我刚来的时候，去找过欧小姐一次。”雪迎说。 “她还好吗？” “没见到人，不知道。” 她这么一说搞得我还有点慌了，欧采青不会出什么事吧，她爹好歹是个大富豪，又是袍哥会的人，跟杨大帅有交情，杨广元应该不敢拿她怎么样。 我们很快便落在一个大院子门口，这欧家还真是家大业大，里面大多数房间都是关灯的，估计是休息了。 斜对面的巷子里传来熟悉怪叫声，就算听不懂也知道是小马了。 我将雪迎塞到他怀里，这两人很奇怪啊，居然好像感情很深一样，见面就拥抱，“你没事吧？” “没事。”雪迎摇摇头，我一直都不记得她到底长啥样，就在张麻子家看过正脸，那时候她还是个被吓疯的女人。 “你们在这等会儿，我去拿点钱。”我说。 “去哪拿？”小马问。 “当然是欧家了，你知道她家钱藏哪儿吗？”我问。 “她家我去过两次，大门进去右边角落处有个铜门，那就是账房了，欧小姐的房间就在二楼。”小马说。 我让小马找个地方藏好，然后跳上围墙，从屋顶上绕过去，先是落在欧采青房门口，但里面黑灯瞎火的。我轻飘飘地落在一楼，七杀剑没有火光，隐蔽性好，果然眼前就是铜门大锁，上面还写着账房两个字，生怕别人不知道，估计也没贼敢偷欧家的房子。 将七杀剑塞进锁里，用力一撬，大锁便崩开了，我看了看院子里，没人发现，账房旁边是会客室，这个时候自然没人。 我推门进去，里面黑漆漆的，划了根火柴才看到墙角有一个铁皮柜子，敲开大铜锁，本以为放满了金条，但其实没我想的那么多，主要是账本，最上一层放着十三根金条，法币倒是有不少，估计上万了，应该是类似备用金之类的，难怪这么随意呢？ 我在桌子抽屉里找了一个布袋子，将金条和法币全部装进去，想到复阳子跟我说过，凡事留一手，便抽出一块钱放回柜子里，留一块也算是吧！ () 第332章 躲到被窝里 刚转身就被一把枪顶住脑袋，我这个警觉性啊，要是刘灵早就发现了，人都摸到我身后了。电筒光亮照着我的眼睛，虽然看不清，但闻香味就知道是青青。 “嘿嘿，好久不见。”我笑道。 “你来的第一件事，不是找我，而是来偷钱？”欧采青怒道，她故意压低声音，应该就是不想让人发现嘛，还是有情有义的。 “没办法，小马被杨广元追杀，我得给点钱让他跑路。”我说。 “小马？” “没错啊，杨广元刚才差点杀了他，还要让手下轮那个他喜欢的女人。” “你为了他，去得罪广元？你是不是脑子有病？”欧采青没好气地说。 “广个屁，以后不许这么叫他。”我说。 “我怎么叫，关你屁事？” 我懒得跟她废话，抢过她的枪塞在她口袋里，将布袋背在身上，“赶紧回房间等我，我先送钱出去，马上回来，别说你见过我。” 说着我就跑了出去，欧采青居然真的没叫，出来时还将门给带上了。我跳出围墙，找到小马藏匿的地方，留下两根金条和三千法币装进口袋里，其他的连布袋一起递给小马。 “你可以逃掉吧？”我问。 “没问题，我对这里了如指掌，成都现在对外通商，很容易逃脱。”小马自信地说。 “好，赶紧走！”我说。 他打开袋子一看，吓尿了，“江大哥，咋这么多钱？” “拿着，以后过日子。” “我不知道去哪儿，老家也是四川的，肯定不能去。”他说。 “你这么机灵还怕没地方去吗，不行就去大城市，找点生意做，西部都不要去了。”我说道。 “那你接下里去哪儿？”他问。 “我们应该是去上海，这样吧，你先去上海在租界找个大点的房子，我们随后就到。”我说道，刘灵说的那件事就是去羕岛找刘迁，陪着去呗，顺便把人鱼妓院的人鱼姑娘给救了，再顺便的话，杀了刘迁和铁听。 “那到时候你们怎么找我？”他问。 我挠了挠头，想了半天，“这样，上海外滩应该有个华懋大饭店，你到时候想办法将信息放在那前台，我到了上海去哪儿打听。” “好，江大哥，那我们在上海等你们。” “注意安全！”我语重心长地说，若是时间足够，就让不详老头给他易容了。 “放心，躲避追捕我很擅长。”小马自信地说。 他们离开后，我飞身上屋，欧采青还在等着我呢。刚准备下去，就听到远处路上传来怪异的喊声。 “慈航法师夜巡，闲人退避，以免被法气所伤……” 很快我便看到远处小路上，四个黄衣僧抬着一顶轿子朝这边狂奔，前面还有两个僧人抬着那根法杖，最后面跟着的，正是那两乘他带回来的石骑兵。 草，慈航来了，这家伙搞什么名堂，居然还找人喊话开道，估计是不想让太多人看到石骑兵吧。 刚想着要不要下去，欧采青趴在二楼走廊处伸出头，朝我喊道：“快下来！” 眼看屋子里的灯都亮了，慈航也快到门口了，我连忙下去，欧采青拉着我进屋，然后说道：“躲进柜子里。” “万一他们来搜，不是瓮中捉鳖？”我说。 “快进去，我房间他们不敢搜！” “先看看再说！”我说道，万一慈航真要搜，那我只能逃了，可不想他堵在衣柜门前，到时候打起来还容易误伤青青，以我和他现在的能量，可能会把这房子给拆了。 我们从窗户缝看着外面，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中年人提着灯笼，站在院子里迎接，长什么样也看不清，慈航是握着法杖，走进院子里的，看来对欧家还蛮尊重嘛。 “这是你爹吗？”我问。 “是啊！” 慈航走到欧老板跟前，双掌合十，“欧堂主，深夜到访，打扰了。” “法师，这大半夜的来访，是为何故？”欧老板问道，怎么还是堂主了，估计是袍哥会里面什么名堂。 “杨少帅想要抓的人，今晚出现了，还伤了他，所以他让我抓人。” “广元没事吧？”欧老板关心地问道。 “无大碍。” “那怎么搜到我家来了？” “此人就是江中鹤，上次我们青海的计划泡汤，他负主要责任。”慈航说道。 “你认为他来找青青了？”欧老板问。 “不敢肯定，只是猜测，他在成都应该没什么熟人。” “我问过青青，广元也问了，青青跟他压根就没什么事，说只是雇来的帮手。” “少男少女之事不好说，何不去看看呢？”慈航坚持道。 “法师可不要乱说啊，青青可是少帅的未婚妻，别污了她的名声。”欧老板说道，语气中明显不悦。 “老衲只是不想欧堂主蒙在鼓里，以防影响欧杨两家的关系。”慈航的语气很坚决。 “行！我去问问。” “老衲可否同行？”慈航厚着脸皮问。 “法师是出家人，倒也无妨。” 出家个屁，找个外国老婆，勾结外教，还生了个怪胎，还出家人呢！ 接着欧老板便让一个女人提着灯笼，朝这边楼里走来，欧采青拉着我的耳朵，没好气地说：“还看个屁啊！赶紧躲起来。” “怎么躲啊？衣柜也太好找了吧？还是逃走算了。”我说。 “现在逃哪儿去，外面有人守着呢。”欧采青说。 早知道不下屋找她了嘛！慈航还能飞上天追我不成，不过也不好说，他上次能坐在一片竹叶上，这家伙已经变得人不人，妖不妖的，之前逃命时也要背着那大祭司的干尸，原来是用来做这个的。 欧采青拉着我到床边，从衣柜里又翻出一床被子压在上面，然后开始脱睡衣，“上床躺在里面！” “你要干嘛？”我问。 “床上他总不敢搜吧！快点，把恶心的龟壳卸下来！”她急道。 “谁说这是龟壳，这叫武破战甲。”我吹道。 “别废话！”她比我还着急。 我卸掉武破盔甲，钻进被窝里，她故意把被子弄得拱起来，让我平躺着，然后穿着粉色肚兜钻进来，放下红色蚊帐，侧躺着朝外面。 “我待会儿起身开门，你要贴着床，我会快速回床上，别让人看出来，否则我名声都给你毁了。”欧采青提醒道。 被子里都是她的味道，脸还贴着她光滑的背部，我草，忍不住了，真要喷血了，手不知不觉就搭在她的小腹上。 “你干嘛……”她轻声喝道。 门外传来敲门声，“青青，开门。”女人的声音。 “干嘛啊，娘，我睡着了。” “开下门，我有事。”女人说道。 欧采青装作不知道外面有别人，穿着肚兜就去开门，然后吓得一声尖叫，“你们干嘛啊？” “哎呀，赶紧去穿衣服。”欧老板捂着眼睛说道，慈航倒是在后面盯着看，欧采青的确身材好。 欧采青当然没有穿衣服，而是快速跑回来钻进被窝里，“三更半夜的干嘛啊，不知道我不舒服啊？” “慈航法师，我说没人吧！”欧老板笑道。 “什么意思啊？什么没人？”欧采青突然从床上坐起来，用被子捂着胸口，吓得我连忙朝她那边挪了挪，免得被看出来，真是好味道，我要死了，憋死了。青青吼道：“慈航，你是来替广元抓奸的吗？” “阿弥陀佛，老衲是出家人，怎么会来抓奸呢？”慈航连忙回道，我借着被子处的缝隙观察外面，慈航果然瞟向那衣柜，因为刚才匆匆忙忙，没完全关好。 “去看看！”欧老板对女人说。 慈航已经紧握法杖，一脚踏进了门槛，欧采青的妈妈打开衣柜，说道：“没有人啊。” () 第333章 我要控制我自己 “法师，看够了吧？”欧老板问。 “老衲告辞，欧老板早点歇息，明早要召开堂主会，还望你早点过来。” “一定，法师辛苦了。” 慈航都转身离开了，青青倒发起飙来，朝门口喊道：“跟杨广元说，以后再敢怀疑我，就取消亲事。” “闭嘴！”欧老板喝道，转身跟着慈航离开。 她妈妈走过来，摸了摸青青的额头，轻声说道：“盖两床被子干嘛？” “冷啊！那事儿来了。”青青说。 “哦……那就好好休息，你这孩子总不让人放心。” “娘，你也早点休息。”青青说道。 我窝在里面不敢动，整个人被憋得满头大汗，全身发热，她妈妈离开后，青青连忙起来将门拴上，然后穿上衣服掀开被子，我喘着粗气儿，张着嘴，即将爆炸。 “你怎么了？”她问。 “你……你说呢？” “不会是想那事儿了吧？”青青鄙视地问。 “废话！” “我还以为你对我没感觉，心里只有刘灵呢。” “这是两码事。” 我躺在床上不想动，太舒服了，味道太好，这是我生平第一次钻进女人的被窝，原来比我想象中要美妙一百倍，也有可能是一万倍。 “起来啊，还赖上了，你身上脏兮兮的，我要换被单。”她说着把灯关了，打着电筒放在桌子上，免得让人起疑心。 欧采青见我一动不动，便掀开被子要拖我下床，我像死尸一样身体僵硬，不对，是哪里都硬着。她怎么也拖不动，在我身上蹭啊，蹭啊，气得我一把将她拉过来压在床上，她大眼睛瞪着我，居然在枕头里摸出一把手枪，顶着我的鼻子。 “我就知道你是个臭流氓，早有准备。”她说。 “你才是臭流氓，上次在水里占我便宜。” “这事翻篇了，回到家里，我已经清醒过来，以后不准再提。那次是被你这个妖人使了迷魂术，让我脑子里胡思乱想。”欧采青说道，还用力的用枪口戳我鼻孔。 “喂，小心走火啊！你再戳我，我就戳你。”我说。 “你已经戳到我了。”欧采青气急败坏地说，又不敢大声喊出来，只能将枪往下挪，顶着我的胸口，见我还不松手，便挪到我的腹部下，“再不松开，就废了你。” “来啊，来废我啊！”我说。 “死变态！”她咬牙切齿地摆过头，还以为她准备献身了，没想到嘴里却跟念经似的，“刘灵……刘灵……刘灵……灵儿……灵儿……小灵儿……” “好了……好了，你赢了。” 我无奈地站起来，走到洗脸盆跟前，捧起盆里的凉水洗了把脸，然后将冰凉的手塞进裤子里，嘴里念念有词，“呼……啊……呼……啊，清气上升，浊气下降……” “恶不恶心啊，别再放屁，手不许再伸到盆里，那是我洗脸用的。”欧采青捂着鼻子。 “我要控制我自己，不让小灵儿伤心哭泣……”我轻声吟唱改编的《星语心愿》。 “闭嘴！” 欧采青低声怒道，我又洗了把脸，终于冷静下来了。欧采青走过来，说道：“这是我洗脸盆。” 这女人就是有毛病，刚冷静下来，她又跑过来，不知道她的睡衣会让我想起被窝里的味道嘛？ “我要控制我自己，不让小……” 还没唱完呢，就被欧采青抓着头发亲上了，又把我欲火给挑起来，难道她想睡了我？但我想多了，她不是认真亲的，而是咬着我的嘴唇. “痛……痛，你干嘛？”我说，话都说不清楚，这下算是彻底清醒了，早知道痛感有效果，就掐小兄弟一把咯。 “不许再唱小灵儿。” 我趁机一把推开她，“你是不是有毛病？刚才是你自己说的。” “现在不许唱了。”她说。 我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咸咸的，这女人下嘴也太狠了吧。“你这房间有邪气，不能呆。你没事就行，我得走了，以后多保重。” “什么以后？你要去哪儿？”她问。 “我得逃啊，现在整个西部黑白两道都在追捕我。” “你现在不能走。”她说。 “干嘛？” “你得杀了慈航。” “凭什么？他现在可厉害了。”我说。 欧采青叹了口气，回到床上坐着，靠在枕头上，捋了捋秀发，拉着被子盖住身体。竟然还真有点像婴儿肥版的张柏芝，当年她可是我的女神，后来瘦不拉几的就不好看了。 “你过来。”欧采青说道。 “干嘛，我得离你远点，真把你办了，到时候你嫁进杨府可要受罪。”我说。 “那你坐在凳子上。” 我坐在凳子上，觉得距离太近了，往后挪了一米，还有点担心刘灵他们呢，杨广元不知道会不会搜酒店。但欧采青好像有话要说。 “我在考虑要不要取消这门亲事。” “那最好不过，杨广元可是畜生。”我说，接着将小马和雪迎的事儿说了，麻痹的，哪怕杀了小马最多就是心狠手辣，居然找人轮雪迎，还让小马在边上看着，这不是畜生吗？“当时若不是为你考虑，我就捏爆他的蛋。” 欧采青听完叹了口气，“他是什么人品，我还不知道吗？” “那你干嘛非要嫁过去？” “我不想嫁，不是因为他的为人，因为男人有了权力都这样，主要是他准备将我献给慈航。” “啥？”我从凳子上坐起来，顿时就怒了。 “你声音小点，我弟弟就在隔壁房间。”欧采青说道。 “什么情况？” “慈航从青海回来就变得特别嚣张，前些天我回成都，为了不让广元……哦……杨广元起疑心，就去他家打个招呼，偷听到他们的对话。慈航说他虽然没夺到石骑兵，但却可以将四川其他军阀全部暗杀，到时候再逼着杨大帅退位，辅佐杨广元上位，以后甚至会暗杀任何与杨广元为敌的人。慈航的要求就是控制袍哥会，还有……杨广元娶了我之后，必须送我到慈航寺带发修行，伺候慈航这狗东西。”欧采青说道。 “草他奶奶的，杨广元真答应了？”我问，难怪慈航刚才盯着她看。 “他当然会答应，毕竟其他军阀就连杨大帅也搞不定，杨广元这人好大喜功，女人他又不缺，你住的那个酒店，就是他家开的，他在里面有三个私人套房，女人换得勤。” “慈航既然能杀别人，自然可以杀他啊。” “慈航一看就不是纯正中国人，而且是和尚，他最多就是当幕后控制，明面上肯定还要能服众的人。” “那你还嫁个屁啊，明儿就将这事跟你爹说！” “说了，我爹什么都没说，家业都在这边，若是慈航真有这个本事，他可能会妥协，正好了却他当官的心愿。” 我气得一巴掌差点拍在桌子上，只是没拍下去。“那你跟我去上海。” “我去上海干嘛？嫁给你啊？你心里只有小灵儿，我可不想跟着你四处奔波，还遭你嫌弃。” “我他娘的什么时候嫌弃你了，没为你拼过命还是咋的？” 欧采青听到这里，突然笑了，“你是个脑子有问题的人，还为小马的女人拼过命呢。我还有几个妹妹，她们比我还小，做姐姐的逃了，让妹妹遭殃吗？” “那你想怎么办？”我问。 “不知道，明儿堂主会议，另外大大小小的几个军阀也会参加，不知道慈航会盯上谁，他肯定是要向杨广元先证明自己的能力，他逼着杨广元三个月后跟我成亲。” () 第334章 想明白了 我点上一支烟，在房间里来回度步，倒不是我怂，而是担心打不过，到时候还连累刘灵，就像她在东洲渔村曾经对我说的，我不能死，否则她又是孤苦无依。但青青我也不能放弃啊，慈航那恶心逼样，怎么能让他糟蹋青青，而且他那身躯是千年干尸的，想想就恶心。 “在你爹心里，女儿不重要是吧？”我问。 “在他心里，家族和生意最重要。”欧采青说。 “你也愿意牺牲自己？你看慈航的手，又黑又干，那张耷拉着厚皮的脸，还有尖锐的声音，男不男女不女的，你真受得了？”我说。 “别说了啊，想我晚上做噩梦吗？”欧采青没好气地说。 欧采青见我不再说话，愁眉苦脸的，便靠在床头闭上眼睛，叹了一口气，眼睛里竟然含着泪，“我明白了，夜深了，你回去吧！” 我叹了一口气，“如果我杀了慈航，你又如何，还是嫁给杨广元吗？” “那你想怎么样？”她问。 “跟我走，到上海租界躲着，或者我把杨广元也宰了。”我说。 “那他爹肯定不会放过你。” “他能奈我何？若不是因为要爆发抗日战争，担心川军阀大乱，连累无辜战士。我会连他一起宰了，都是畜生，死了不可惜。”我狠狠说道，想起那个尸沉河底的女鬼。 军阀都是什么人，就是有武装的土匪，不算正规军人，多数没有家国情怀，没有文化，最后抗日那也是没办法，形势所逼。东北张大帅被鬼子炸死，儿子接手，一枪不开就把东北三省送给人家。大军阀能割据一方，要么靠家族，要么靠个人能力镇住下面的小土匪，一旦没了，下面就会乱成一锅粥。 慈航根本不算是我国人，谁知道他有什么野心，勾结日军都有可能。 欧采青擦了擦眼睛，看着我，半天才说：“辩机和尚的话，你是不是忘干净了？怎么动不动就说要杀人？” “没忘，只不过想明白了。”我说。 “想明白什么了？”她问。 “如果实在没得选，那我选择下地狱。”我回道。 “你真相信有地狱？”她问。 “相信！”我说，能不相信吗？冥河渡者那巨大的鼻孔，插人脖子时熟练的动作依然在眼前。 “那算了，到时候我自己解决，你现在只是一时冲动，以后还怪我。”欧采青说道。 “堂主会议在哪儿开啊？”我问。 “你要干嘛？”欧采青问。 “去听听，你明天起早来酒店找我们，商量一下，只要破坏慈航的杀人计划，就能让杨广元跟他翻脸，说不定慈航能替我杀了杨广元。” “不可能，袍哥会的总舵很严格的，除了内部人，根本进不去。” “所以才需要你，听我的。” “你太年轻了，斗不过他们的。”欧采青嘀咕道。 “哪来这么多废话？”我吼道，感觉太凶了，便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放心，就如你所说，我连小马的女人都救，怎么会不管你？” “我有什么特别的吗？”欧采青看着我问。 “你有的。”我回道，拍了拍她的头，“早点睡，我走了！” “小心点，观察一下慈航有没有埋伏。” “知道了。” 我说完走到门前，欧采青突然从背后抱着我，“如果这件事解决得好，家里人没有危险，我就跟你走，就算你心里只有刘灵，我也愿意跟着你，至少你不会伤害我。我没你想的那么贱，不是非要荣华富贵，也没有什么野心。” “我知道，但你是不是蠢？到了大上海，花花世界，以你的姿色和学识修养，富家公子随你挑，未必非得我这个乡野村夫嘛！” “我不管，反正我昨晚做梦都梦到你了，仿佛我们相识很久，你的味道，你的勇敢，你的蠢样，在我心里像是生根发芽了。”欧采青说。 “这个……这个梦，有点不好解释。但我要声明一点，蠢只是一种大智若愚的伪装，我还是相当聪明的。”我说道。 的确是没法解释啊，她那春梦，肯定是因为欧阳青青的原因，她已经越来越像青青了，但青青以前也没说过梦到我啊，难道她一直暗恋我？扯淡吧！天天嫌弃我的龟壳，嫌弃我土鳖村炮。 “明早过来别让杨广元的人发现你了。”我叮嘱道。 “嗯……”欧采青回道。 我拍了拍她的手，她才舍得松开我，若不是她刚才搬出刘灵这个大杀器，我今晚肯定就睡在这了，幸好没喝多啊。 悄悄摸出门，上了屋顶，四处观察了一下，没看到任何埋伏，反正我是用飞的了，无所谓，但问题来了，我搞不懂方向啊，天空中又没坐标，只好又回去敲欧采青的门，她知道是我后，连忙打开门，“有埋伏吗？” “那饭店什么方向啊？”我问。 “西南啊。” “怎么……怎么判断西南？”我问，我又不是猴子，他一看天空就知道方向，我最怕别人指路时跟我说东南西北了。 “我家大门就是朝西南，那饭店是成都最高的建筑，晚上外墙灯光亮到四点。要不……你今晚别走了，杨广元到处搜捕你，明早再回去。”欧采青说。 “那……那……那不太好。”我想没有任何人可以骂我好色，以欧采青的长相和身材，尤其还穿着贴身睡衣，尤其我刚才还钻过她的被窝，摸过她光滑的小腹，就算是柳下惠再世，也无法控制自己。 “我的意思是，你可以睡地板，铺上被子就行，天气也不冷。”欧采青说。 “那有个屁的意思，走了！” 我说着站在二楼栏杆上，纵身跃上围墙，四处打量一下，没发现异常，尝试着让七杀变成棍子，毕竟将来要想七杀火铃枪成型，它必须得配合，而且七杀这个名字实在有点渗人，不想让它变成直接杀人的武器。 小巷子里到处都是火把，有骑马的，有走路的，还有警察开车的，甚至还有骑自行车的，神经病啊！哥在天上飞呢，幸好有七杀甲，若是火铃，肯定很容易被发现。 人们觉得能在天上飞是很牛逼的事儿，但其实并没有想的那么美好，我现在姿势很难看，双手紧紧抓着，一刻都不敢松懈，还要弯曲着腿，垂直吊着很难受，就像只癞蛤蟆，速度快一点吧，大风呼呼吹，吹得我泪流满面，还担心偏离方向，在黑暗的夜空，怎么辨别方向啊，回头已经看不见欧家大院了，只能按照青青说的，朝着有光亮的地方。 难道没有更好的飞行方式吗？ 就算像只癞蛤蟆，那我也是一只牛逼的癞蛤蟆，刘灵和青青都是绝色佳人，虽然还没发生过实际行为吧，但想想就很美，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快到酒店楼顶的时候，看到上面有个黑影子，吓得我连忙绕道到背后慢慢飘过去，原来是小灵儿，手里握着刀，站在楼顶四处张望，她还是担心我的嘛！ 刚落地想偷偷过去亲一下，她就发现了，耳朵太灵不是好事，以后没法玩偷袭。 她转头看着我，“没受伤吧？” “没有！”我说。 “回房休息，巡捕来搜过酒店了，应该是安全的。”刘灵说。 “你们身份没暴露吧？”我问。 “没。” 我现在没易容，担心走楼梯下去被人发现，便建议抱着小灵儿从窗户进去，她却说：“你自己从窗户走，把刀带下去就行。” “那你怎么上来的？”我问。 “攀墙上来的。” “以后不许这样，多危险啊？被人发现咋办？”我生气地说。 “知道了。” “如果我打不过，你来也是送死，千万记住这一点。”我说。 “我都说知道了。”刘灵回道。 () 第335章 欧父 灵儿在积水潭下面也说过类似的话，张蓬也说过，这是组队最麻烦的事儿，彼此之间感情太深厚，优势是绝对信任，缺点是容易被人一锅炖，打不过就应该各自跑路，这是最优解，但往往做起来很难，比如灵儿若是被困，我死都要救的。 但我希望她不要像我，两千年都是这样过来的，不能因为爱上我，就破功了，那我罪孽深重，在地狱里呆着也不安心，她若死了，冥河渡者照样不会放过她。 我说完伸出手搂着她的腰，从楼顶一跃而下，可能是太突然了，吓得她紧紧抱着我的脖子，到八楼的时候。张蓬正站在窗户跟前看着外面，我们从天而降，吓得他一跳，“你倒是把所有技能都用来撩刘灵了。” “没有付出，哪有回报，你今晚好好反思下，明天见。”我对他说。 我先将刘灵推进房间，然后也跟着爬进去。 “你房间在隔壁。”她说。 看来不能同房共眠了，“我知道，马上就过去。” 她将刀塞到枕头下面，问道：“不说没受伤吗？” “是没有啊！”我说，张开双手让她看。 “嘴唇受伤了。” “哦……这个是刚才跟人打架，我猛地磕向对方，结果磕伤了。” “你打架用嘴唇去磕人家吗？”刘灵问。 “好吧，是刚才欧采青咬的，慈航去欧家抓我，发生了一点小插曲，但坦白跟你讲，我没睡她，她也没睡我。”我老老实实地说。 刘灵坐在床上，静静看着我，然后问：“你觉得我会吃醋？” “难道不是？”我回道。 “我不懂男女之事，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吃醋，早就过惯了独身生活，也不想有牵挂。欧采青挺好，漂亮又有女人味，你不要错过了，我这种男人婆，凶狠，不会笑，不会哭，很快你就会腻烦。” 刘灵说话时吧，语气平静，你看不到她的表情，听不出她的情绪，搞不懂她的喜怒哀乐，这让我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不知道她是说真的，还是假的，如果对我没意思，刚才为啥冒险站在楼顶四处张望，跟望夫石似的等着我回来？ “你很有女人味啊，不然我为啥这么想亲近你？你若不信自己的魅力，我今晚就睡在这里，好好交流一下，人的潜力是无限的，你看我的麟甲就明白了。只要你放松点，很快，你既会笑也会哭。”我说，笑是没见过，但哭我见过啊，就是我中了长吻海蛇的剧毒，差点死的时候，她就挤出过眼泪。 “回房睡觉去，我累了”刘灵说道。 “我睡地上行不？”我问。 “不行。” 我根本不想走啊，刘灵拽着我的衣领拖到门前，将我推出去，然后关上门。当门关上的时候，我居然心痛不已，捂着胸口回到房间。 “受伤了？”张蓬问。 “被灵儿所伤，心痛不已。” 我捂着胸口坐在沙发上，什么情况啊？伤得这么重吗？痛感很强烈啊，点上一支烟，刚抽了一口，却发现烟纸上都是血，心脏剧痛无比，“猴子……猴子……”我喊道。 “咋了？”张蓬抬起头看着我，吓得连忙从床上爬起来，“草，什么情况？” “不知道，胸口痛。” 他冲过来，解开我胸前的衣服扣子，“金蚕又复活了，你多久没念《涅槃经》了？” “不知道，好久了，忘了。” “赶紧调整气息念经，最近别碰灵儿和青青了，金蚕一醒来就会分泌毒素。” 我按照他说的，坐在床上，跟着张蓬一起背诵涅槃经。 “猴子，刚才欧采青把我嘴唇咬破了，不会毒死她吧？”我问。 “胸口什么时候开始痛的？” “就刚刚！” “那应该没事，这事不要说出去，万一慈航知道你有弱点，可就麻烦了，巫师特别擅长这个，他若知道怎么激活金蚕，到时候你别说跟他斗，只能等死了。” “我还是每天背经文吧，这金蚕什么时候才能消化啊？” “不知道，这金蚕跟那积水潭下面龟蛇的年份相差不是太大，恐怕一时半会儿难得搞，辩机让你念诵佛经，主要是安抚金蚕调理气息，但没说可以消灭啊。”张蓬提醒道。 这可就麻烦了，跟我头上的紧箍咒一样，动不动就来搞我一下。我心平气和的背诵了一小时的经文，果然有效果。 第二天大清早，我睁开眼睛，张蓬对着脸盆里的黑狼牙念咒语，这家伙比较变态，滴着自己的血到盆里，说这样可以快速让狼牙成为自己的法器，任其驱使，也是邪法。 “我昨晚做梦了。”我说。 “梦到什么了？”他问。 “我是孙悟空，被五指山镇压的孙悟空。”我说道。 “被压是什么感觉？” “孤独！” 这时候外面有人敲门，张蓬走到门口，轻声问道：“谁啊？” “张蓬吗？”青青的声音。 她钻进来的时候，张蓬差点把她推出去，因为她穿的男装，还贴了个小胡子，黑色毡帽挡着眼睛，跟个特务似的。她走过来，看了看我的嘴唇，“我昨晚没用力啊，怎么真破了？” “以后看我怎么破你。”我说道。 她先是一愣，然后听懂了我的意思，掀开我的被子，吼道：“起床了，都几点了。” 接着又有人敲门，原来是刘灵，我将衣服穿上，抿着嘴唇，免得她看着尴尬，她看到青青先是一愣，两人互相点头算是招呼，小灵儿坐在一边没说话。 接着又有人敲门，吓得我们四个人顿时就愣住了，刘灵连忙站起来，手握黑刀。 “谁啊？”张蓬问，没人回答。 我挥挥手让刘灵和青青躲进卫生间，手一抖，武破甲上身，七杀剑在手，我躲在门后，张蓬走到门口问：“谁啊？” “我！”一个男人的声音。 “你找错房间了。”张蓬说。 “我是欧家声，欧采青的父亲。”外面的人说。 吓尿我了，现在我们都是真面目呢。张蓬摊开双手看着我，大概是问我开不开门，这欧采青怎么回事，居然被自己老爹跟踪了。 “你老丈人！”张蓬轻声说道。 “去你妹的，把青青找过来辨认下。”我说。 这破门居然没有猫眼，还是不够高级，不过我也不认识她爹。欧采青从卫生间伸出头，说道：“打开吧，是我爹的声音。” 我招招手让她过来，轻声说道：“看有没有带人。”我则连忙去穿上衣服，武曲甲还在身上。 欧采青先是打开一条门缝看了看，然后让她爹进来了。欧家声面容清瘦，精神奕奕，穿着灰长袍，也带着黑毡帽，倒也儒雅，他走进来取下帽子，看着我们，眼睛盯在我身上。 “你就是江中鹤？”他问。 “是！”我点头道。 “我家账房的钱，也是你昨晚偷的吧？”他问。 我咽了咽口水，非常尴尬，走到床边掏出两根金条，放到桌子上，“就剩两根了。” “其他的呢？都花了？”他试探着问。 “送人了。” “送人了？”他有点不信。 “没错，至于送给谁了，不能告诉你。”我说。 他点点头，并没有收桌子上的金条，而是坐在沙发上，仔细打量着我和张蓬，然后看着欧采青，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就这样还吓得欧采青不敢吱声。 “倒是有些胆识，住在杨家开的饭店里。”欧家声的语气不是夸奖，而是嘲笑。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笑道。 “安全？杨广元每天晚上都要来这里逗乐子，被碰到可就不安全了。”欧家声说。 “放心，我自有办法。”我说，易容术这种高级货，他哪里会懂。 “青青从小眼光高，受过良好的教育，不知道为什么会看上你，还敢将你藏在闺房。” “年轻人的思想你是不会懂的，相比杨广元或者慈航，我还是觉得自己强点。欧老板不如说说来干嘛？外面不会布满了杨家军吧？”我笑道。 “放心，我一个人来的。听你的语气，青青已经把所有的事儿都跟你讲了。那我就开门见山，既然你能让慈航亲自来抓，那我不如请你办件事，”欧家声说道。 “您说。”我笑道。 “三个月后，替我杀了慈航。”欧家声说道。 “有什么好处吗？”我问。 “你偷的钱足以在成都买套大宅子，还不够吗？到时候，我还会让杨广元放过你。” “两码事，钱是我凭本事偷的，而且已经偷了，不能作为筹码，至于杨广元嘛，不是他放过我，而是我会不会放过他。”我说道。 欧家声看着欧采青，摇摇头叹道：“哎，家贼难防，你倒是说说有什么条件。” “取消欧采青和杨广元的婚事，我带她走！” “放肆！”欧家声吼道。 () 第336章 说服 欧采青站在旁边一声不吭，我看着她，她紧握着小粉拳头，我只好说：“欧老板，实话跟你说吧，我能将你家偷的钱全部送人，而且送给的是一个跟我关系并不紧密的人，所以钱对我来说，没有意义。” 欧家声冷哼一声，“我十八岁丧父，经营家族生意近四十年，还未见过不爱钱的人，只是贪婪程度罢了，这样吧，一百根金条。” “一亿根。”我说。 欧家声气得眉头抖了一下，说道：“既然你没有诚心，那就算了。” 说着站起来拉着欧采青准备离开，“回家，以后不许你再跟他见面。” “站住！”我吼道，欧家声转头看着我，眼珠都气得瞪出来了，怎么说他在四川也算是有头有脸，有财有势的人，被我一个年轻人呼三喝四，估计不习惯。 “欧老板，我可以告诉你，明年夏天，杨大帅会率军去上海抗日，之后数年抗战，他的军队消耗殆尽，13年后他会逃到南方一个岛度过余生，余生都没机会回成都，你也靠不上他。”我提醒道。 欧家声满脸惊讶地看着我问：“你……你怎么会知道未来的事儿？” “我知道的远远比你多，而且我可以告诉你将来谁是这个国家的主人，你不用想着跟他混仕途，除非你以后想客死他乡，永远不再回来。” “一派胡言！”欧家声怒道。 “那就走着瞧，但是我不会让欧采青嫁给杨广元，去给慈航那个妖僧当玩物，你若是按照我的办，将来我可保你家安全。” “你凭什么？”欧家声肯定是压根不相信我能预测未来。 “欧老板，你可是个生意人，生意人要做的就是规避风险，鸡蛋不要放在一个篮子里，而不是像条哈巴狗一样摇尾乞怜，天下未定，你急什么？杨广元连自己的父亲兵权都可以夺，准备将妻子献给一个妖僧，你这个岳父在他眼里算个屁啊？他会比杨大帅对你更好吗？”我分析道。 欧家声又坐回沙发上，“那你觉得慈航会成气候吗？” 我冷笑一声，“慈航？他能活几天都不知道，我看在青青的面子上，实话跟你说，现在国家形势未明，你最好不要想着当官，否则将来死得更快，最好的办法就是老实做生意，哪怕艰难点，只要能养家糊口坚持下去就行。” 欧家声叹了一口气，点上一支烟，“你们年轻人，只顾鲜衣怒马，快意恩仇，其他的什么都不管，大言不惭很轻松。我欧家三十多号人，都得靠我周旋养活，眼前这一关都未必过得了，我也不想慈航坐大，但这人手段狠辣，又深得广元和杨司令信任，我也不敢得罪，否则欧家必遭殃。” “只要你不将欧采青嫁到杨家，我就会想办法杀了慈航。” 欧家声冷哼一声，“搞得好像青青嫁到帅府还不如嫁给你，她年轻漂亮，学历高，家世好，哪个年轻人不想娶，你在我眼里，还不够格。” “你是年纪大老糊涂了，还是耳朵不好使啊？我他妈什么时候说过要她嫁给我，只是说不许嫁到杨家。” “你对我爹客气点。”青青终于说话了。 “我客气个屁啊，我又没要他的钱。” “你偷的钱不是钱啊？”青青生气地说。 “我他妈就剩两根金条了，你们拿回去，都给我滚！”我吼道。 “那你为什么愿意冒险去跟慈航斗？”欧家声问。 “为了她啊！”我指着欧采青说道，好像哪里不对，有点打自己脸的意思。 张蓬看着我摇摇头，坐在欧家声对面，说道：“欧老板，说实话吧，我知道你阅历丰富，有自己的处世经验，但我这兄弟可能要例外，他跟你这辈子见过的人都不一样，你无法理解很正常。他虽然年轻点，脾气躁，但目前来说，除了他，没人能对付慈航，更没人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儿，他对你女儿的关心也是真切的。” “这可不是小孩子闹着玩，关系到我欧家三十多号人的性命。”欧家声语重心长地说。 我只能再次重申，“我刚才说过了，你是生意人，应该懂得坐山观虎斗的套路吧？你在一边看着就行，我失败了，跟你没关系，你以后爱咋折腾都行。我成功了，带青青离开，你也不要以父母亲情的名义让她为家族牺牲，每个人都有权利选择自己的幸福，你也没打算将康定茶庄传给女儿吧？到时候你就跟杨家说，青青是被我掳走的。” 其实我心里已经打算好了，借刀杀人，杨广元肯定会被我废掉，只是这个想法不能让欧家声知道。 欧家声皱着眉头，抽着烟在房间走来走去，然后看着欧采青问：“青青，你相信他吗？” “我……相信！”青青肯定地回道，然后走过去拉着欧家声的手，“爹，你一向最疼我，也不想看着我嫁给杨广元，被慈航这个死变态糟蹋吧？” “你们的计划呢？”欧家声看着我问。 “很简单，我要保住慈航想杀的军阀，只有其他势力还在，袍哥会才有意义，彼此之间能互相制约，否则就是一言堂，你最后只能听任摆布了。所以我今天要混进去，观察慈航到底想暗杀谁。” “袍哥会高层会议，岂是你可以混进去的。” “如果我会易容术呢？”我说。 “易容？”欧家声疑惑地问。 “没错，你放心，我就是这么躲避你们袍哥会的追捕的。” 欧家声怎么也是个堂主，对追捕我的事儿肯定知道，“难怪你能直接跑到成都来，还敢住在这里。这次会议主要讨论怎么对付马大帅那边的事儿，新茶要上了，每年这个时候，大家会品尝新茶，有两个聋哑人会在一边煮水泡茶，如果你能易容，倒是可以试试。” “放心，这两个人都是你的心腹吗？”我问。 “算是吧，不过也不好说，谁知道有没有被暗中收买。有一个今年得了肺病，被我辞退了，还有一个在，他好赌，靠不住。” “这样吧，你两个都换了，我和青青去，她认识人，好给我介绍。” “你们身高倒是差不多，但你不可能易容得跟他一模一样啊？”欧家声怀疑地问。 “保证完全一样。” “那你易容好后必须先经过我过目，总舵在慈航寺，若是出差错，你不能让青青有危险。”欧家声说道，这家伙倒是谨慎。 我点头同意，接着欧家声便让青青带我去见那个送茶的人，他戴着帽子，满脸担忧地离开。 “啊……”我一声惨叫，欧采青趁我不留神，狠狠踩了我一脚。 “你有毛病啊？”我骂道。 “你刚才对我爹是什么态度？”她怒道。 “我他妈又不是见老丈人，谈生意就得有谈生意的态度。”我说道。 她一把拉着我的耳朵，怒道：“你什么意思呢？既不让我嫁人，又一点不尊重我爹。” 我先是瞪着她，眼珠子滑溜溜转动，然后瞅着刘灵那边，欧采青顿时明白了我的意思，连忙松手。 “我说你蠢，你不信，你爹这种老生意人，眼睛里看什么都是生意，我对他客气，他还以为我要做他女婿呢，装孙子能唬得住他吗？”我说道。 “赶紧办事去。”欧采青说道，可能觉得自己刚才太过火了，她又偷偷瞟了一眼刘灵。 “以后注意形象，别动手动脚的。”我说。 刘灵站起来，走到门口，若无其事地说：“我去吃早饭了，你们注意安全。” “刘灵，你刀借给我一下，我今儿把那狼牙吊坠做出来。”张蓬说，刘灵将刀递给张蓬，这家伙随手去接，完全忘记寒月刀有多重，直接从他手中滑下去，我和刘灵同时伸手去接，结果我们抓着彼此的手，刀直接砸在张蓬脚背上。 () 第337章 冰蚕 “我的妈……”张蓬惨叫道，跛着脚还不忘一巴掌打在我后脑勺上，“你捣什么乱？接得住吗你？还不如让刘灵来。” 我并没有鸟张蓬，而是轻轻抚摸着小灵儿光滑白皙的手背，她想要挣脱，却被我紧紧抓着。 “你干嘛啊？”她没好气地说。 “刚才你吃醋了？”我问。 “我最讨厌的就是，你办正经事的时候，一点正经没有，你现在是去拼命，不是儿戏。”刘灵一本正经地说。 “就是！”欧采青附和道。 靠，她们两个还站一边喷我了。 我们每天早上起来都得重新易容，不管不详老头的易容术有多高超，就是不能用清水搓洗，但哪能不洗脸呢？刘灵难得在这么好的环境，恨不得一天洗两个澡。 不详老头已经很生气了，坐在桌子前面，抬起倔强的头颅，那脖子处张开的大洞吓得欧采青连忙站在我身后，第一次见谁都怕。 “我一身本领，天天给你们画假脸。”不详老头嘀咕道。 “老头，不要急，我们现在是朋友嘛，将来我让你画我在水上飞的连环画好吗？” “画个屁，你那是飞吗？你是江中鹤，鹤鹤鹤，不是江中蛤蟆，就你那姿势，我画出来能把自己看吐了。” “那总得一步步来嘛，要是我死了，你就没得画了！这一路走来，你碰到多少怪物，白发三千丈，金戈铁马，七头金佛，慈航妖僧，巨婴，辩机和尚，对不对？你若是困在那破岛上，永远都画不成，这些都是你的素材。” 妈的，跟哄小孩似的，真是个老顽童。 “若不是看在这个份上，我才不给你们画这些无聊的东西，人脸有什么可画的？”不详絮叨着。 我说的话只有张蓬明白，青青和刘灵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根本听不懂，倒也没问。 青青跟刘灵一样，变成了男人，不详每次画男人脸，都要加上胡子，这样也好，至少不会让我乱来，看着一张胡子拉碴的脸，没有任何胃口。 “你走路的时候注意点，不要像个女人。”我提醒道。 “怎么可能一下子就变过来呢？就让别人觉得我是娘娘腔吧，反正到时候也是装聋哑人。” 我们得先带不详老头去见那个伙计长什么样，然后回来再换上脸，幸好有不详老头啊，不然根本没法玩啊。 “我得给你讲讲倒茶的规矩。”欧采青说道，一路给我讲了倒茶的各种规矩，比如先要给杨大帅倒，然后从左至右，开水不能溅出来，不要跟人对视，添茶要及时，春茶三泡就得换茶叶，不然没味道。 听欧采青的介绍，那聋哑人在康定茶庄做了二十年，是个老伙计，平日里就打打杂，正因为他听不到，也不会说话，所以才在袍哥会开会时，派去给大家烧水泡茶。 我们走到一个小巷子的尽头，有一处破草房，青青刚要走过去开门，我听到里面好像有人说话的声音，连忙拉着她躲到一边，绕到后面窗户。 本来想偷听，但里面的人说话不连贯，我们从窗户缝里看进去，一个黄衣僧人比划着手势，说道：“放进茶里，每人一颗……一颗……”估计是哑语不熟练，所以才说出声，接着他将什么东西递给那个伙计。 等那黄衣僧离开后，青青才对我说：“这家伙被收买了。” “你能看懂哑语？”我问。 “这还需要懂吗？那里面肯定是毒药。”青青说道。 “怎么可能，这么明目张胆的下毒药，不是慈航的风格。”我说。 “现在怎么办？”她问。 我反正易容了嘛，一点都不紧张，推门进去，那聋哑人手里拿着一个黄符纸包，连忙藏在身后，我冲过去一拳将他打晕，扶到床上。拆开黄符纸包，里面居然是茶叶，卷着的茶叶球，大概有十几颗吧，像是铁观音。 “茶叶？”欧采青嘀咕道，拿出一颗到鼻子跟前闻了一下，“味道不对啊，春茶的香味不是这样。” 说着她就准备拆开，突然剥出一条特别小的白虫子，吓得她连忙扔到地上，我捡起来一看，像是幼蚕，但身体僵硬冰凉，难道是死的吗？ “带回去给猴子看看。”我说，将那聋哑人的嘴巴塞上，捆在床上，打的死结，还将门从外面锁着。万一这家伙跑去报信，就麻烦了，我倒是能跑掉，欧家大大小小几十号人可要遭殃，欧采青会恨我一辈子。 “应该杀了他，我爹对他不薄，居然被慈航收买。”青青气愤地说。 “那他为什么这么可怜？”我看着家徒四壁的破草房。 “黄赌均沾，能不穷吗？多少像他这样的人，根本吃不上饭。” “那你来杀，我是下不了手。” 欧采青也下不了手，我们连忙回到酒店，将茶叶球交给张蓬，他看了看，然后倒了一杯开水，将茶叶放进去，不一会儿那茶叶便散开，他将茶叶挑起来，那冰幼蚕便开始蠕动，真是恶心极了。 “这是什么？”欧采青问你。 “一种蛊，看来都各有心思啊，这慈航是想控制所有人。”张蓬说道。 “但是，假如我们不照办，不是露出马脚了？”青青分析道。 这倒是啊，假如我们将这些东西都扔掉，慈航肯定会怀疑啊！那会直接怪在欧家头上，毕竟他跟杨广元的对话，青青是偷听到的，可能他还不知道欧家声也想弄他。 我想了想，说道：“我有办法，不详老头，赶紧画出来。” 不详老头果然牛逼啊，看一眼便画出了那聋哑人的脸，半小时后我从床上爬起来，欧采青看了半天，说道：“脸真是像啊，换件衣服就行，但你眼睛里劲儿太足了，不像个颓废的中年人。” “那我低着头就好。”我说。 “慈航目光锐利，很容易看出来，你小心点。”张蓬说。 “那该怎么办？” “很简单，我在当归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那眼神就是绝望愤怒颓废，回忆一下就行。” “看来我在无形之中，已经变得像个男人了。”我嘀咕道，走到镜子跟前，看着自己，以前从来没好好观察过自己的眼神。 “那当然了，杀过人就会变得凶悍，能力增长就会变得自信，还有两个大美妞，那简直就是春风得意。” 欧采青也走过来，看着镜子里的我，“你这么逗逼，什么时候还绝望愤怒颓废过？给我讲讲。” “讲个屁啦，我的过去岂是你这黄毛丫头能懂的。赶紧去找你爹，现在都九点多了。” 我们到康定茶庄的总店，就在春熙路尽头的一幢房子里，距离酒店很近。里面几十个伙计在忙着，青青说要找他爹，差点被人拦下来，还是伙计看到我，才放进去。 欧家声看到我，刚开始愣了一下，然后说道：“你的眼神不对，幸好其他人也跟你不熟，待会儿低着头，别吭声就行。” 欧采青将那伙计背叛他的事儿说了，欧家声拿走一个茶叶卷，想了想，打了一个电话，说道：“我会处理，你们去库房换件衣服，我们马上过去。” 我们下去的时候，看到一个年轻人上了楼梯，我瞅了那年轻人一眼，眼神冷酷，我在青青耳边轻声说道：“你爹可能会杀了那伙计。” “别管了。”青青说道，他爹的为人，我想她是了解的。 去的路上，欧家声问了我的办法，其实很简单，我会趁机将毒蛊逼出来，就像上次帮那江子豪逼蚂蚁一样，只要有人看到小虫子，就应该没事。 “这事儿你要慎重处理，他们可能会逼你喝下去，我到时候不会帮你说话，毕竟你是我的人。”欧家声说道。 () 第338章 慈航普渡 “爹，那怎么行，喝下去不得死啊？”欧采青说。 我拉着她的手，说道：“没事，你到时候躲在后面煮开水就行，其他的别管。” “你是不是傻，会死人的！”欧采青看着我说。 “这点本事都没有，还不让你爹小瞧我了啊！” 欧家声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盯着我拉着欧采青的手，我连忙松开。 “青青的手不要露出来，一看就知道不是男人手。” 欧采青点点头，我看着那汽车的方向盘，居然还是福特牌的。 “欧老板，这福特多少钱啊？”我问道，沟通一下感情，他为了慎重起见，自己开车的，所以车上就我们三个人。 “你偷的钱，足以买四辆这种进口车，相当于市区繁华地段带院子的宅子。”欧家声说。 “你不要老惦记着那点钱嘛，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不要跟我花言巧语了，你们今天见的那聋哑人，就是我从街上捡回来的孤儿，结果怎么样？” “你把他……”我还没问呢，欧采青就踹了我一脚，我连忙闭嘴。 “杀了！就算不会说话，也很容易被慈航发现。”欧家声说道，声音和表情都是如此平静，毫无波澜。 一般来说，寺庙都在稍微偏僻点的地方，但这慈航寺不一样，就在繁华大街的十字路口，建筑宏伟，主寺至少有五层，红瓦金檐，应该新建不久，立在大院子中间位置。 院子大门可以开车进去，占地面积巨大，里面停着七八辆汽车，福特别克，还有一辆奔驰，感觉这是全四川的保有量了，按照欧老板刚说的，四辆进口福特车就相当于市中心带院的宅子，到底是车贵，还是宅子太便宜。 下车的时候，我看到主寺后院的角落处，居然放着八个石雕人像，全是和尚的样子，有五个已经刷上金漆，排得整整齐齐的像是在晒太阳，这石头的颜色，让我想起了鳄灵湖底的石骑兵。 “欧老板，那些石雕像是什么？”我问。 “不知道，以前没有的，怎么了？”他问。 “没事，待会儿我去看看。” “跟着采青，不要乱跑，香客只能在慈航普渡大殿活动。” 主殿金碧辉煌，门头挂着一个巨大的金底黑字牌匾：慈航普渡。 还真他娘的是慈航普渡，一人一只毒虫子，众匪平等啊。大殿更是豪华，香火旺盛，里面菩萨甚多，中原的，藏传的，印度的，各种风格都有，一帮和尚在那忙活着。 我们跟着欧老板上楼，楼梯口守着四个武装人员，腰间插着手枪。杨广元正好下来，看了我们一眼，“欧叔，今年换人了？” “那个老孙不是得了肺病嘛，哪还敢让他来煮茶。”欧家声笑道。 “哦！”杨广元看了欧采青一眼，说道：“我去楼下接爹，你先上去休息。” 我和青青站在一边低着头，等杨广元下去后，才敢上楼，担心杨广元发现欧采青走路的姿势不对，毕竟是女人，始终看着不对劲儿，穿着粗布衣，也掩盖不了她身材的秀气。 开会的地方是在三楼，欧家声进了一个宽敞的金漆大门，牌匾上有三个金字：金不换。 这真是讽刺，到处都是金色，还说金不换，我理解为是兄弟情义比金坚的意思，但很明显这是忽悠人的，个个都想坑死对方呢。 我们在三楼角落处一个房间里用炉子烧开水，按照欧家声说的，开始我只需要给他们泡陈茶就行，待会儿会议开到一半，欧家声会让我们上糕点，品尝春茶，估计是一种装逼的仪式，或者缓和气氛的调解方式吧，不然搞这么麻烦干嘛，直接喝就行了。 欧采青一个大小姐，根本不会弄，生个煤炉子，搞得跟战场似的，浓烟滚滚，幸好关着门开着窗户，也压根没人管我们。 “我来吧，欧大小姐，你真是……以后嫁给谁啊？”我轻声说。 “嫁给谁也不嫁给你，别说话了，我们现在是哑巴。”她跟个花脸猫一样。 我将炉子生好，让青青在那猛地扇火，先烧半壶水去应付下，泡茶得控制水温，陈茶要刚烧开的水，春茶则要温度低点什么的，我是搞不懂这些名堂，但欧采青懂嘛，否则泡出来的味道不对，也会露出马脚。 “记得啊，一定要先用开水洗一遍茶叶，陈茶五六泡之后就得换茶叶，不过他们可能喝不了这么快。”欧采青叮嘱道。 “十几号人，我怎么记得住谁的茶叶要换？”我说。 “看茶汤，颜色淡了，就换！” 水烧开后，我提着水壶去给他们泡茶，里面的人都是穿着长布褂，只有杨广元一人喜欢穿西服和风衣。 慈航还没来，这家伙一个和尚而已，架子这么大吗？除了欧父，其他人我是一个都不认识，两边的檀木椅好像都是论资排辈的，上堂两张空着的椅子，应该是杨大帅吧，另外一张莫非是慈航的？ “欧老板，今年的新茶怎么样？”一个老头问。 “有三个品种，待会儿就品尝，喜欢的话，我让伙计给你们送过去。”欧老板笑道。 “还有心情讨论新茶，待会儿准备让我们吐血呢。”一个油腻的光头说。 “老刘啊，待会儿说话注意点。” “谁搞的事儿谁负责。”刘光头说道。 欧家声没有回答，毕竟这件事他也是参与者。当然了，之所以搞砸，我起了巨大的作用，主要是辩机，他让不详老头偷偷在我胸口画上头像，不知道用的什么招，看到了那笈多咒语。 欧家声朝我挥挥手，说道：“动作利索点，这么久还没泡好茶。” 我装作没听到，毕竟我现在是一个聋子，慢悠悠地按照青青交代的步骤泡茶，然后端到他们跟前。 杨大帅来的时候，还是有点面子，大家都起来跟他打招呼，他也笑呵呵的，长得一副滑头像，看上去还挺和善，难怪那曾桂芳对他还心存希望呢，背叛了杨大帅还敢让情郎过来找工作，最后一起被尸沉河底。 只有杨广元拉着脸，好像刚才被骂过，后面跟着慈航，拿着法杖，他还瞅了我一眼，但我并没鸟他，低着头泡茶，只要我不出手，他应该认不出我吧，至于什么阴阳之气，那是道家的说法，而且我现在脸是假的，身上包得严严实实的。 “慈航法师，我最近两天连续做噩梦，你得想想办法啊！”杨大帅说。 “什么梦？”慈航问。 “总感觉天花板上有人在看着我，上个厕所吧，马桶里好像有女人在哭。” “大帅身上有金刚符，不用担心。” “不是担心，而是影响睡眠啊！” “那我今晚去看看。” 一定是那对鬼鸳鸯跑过来了，把他们尸体捞起来，就可以四处晃悠。慈航若逮着他们，可不会像我这么仁慈，不听劝那就没办法了，好心当成驴肝肺，活着作死，死了还要作死。 会议是慈航主持的，看来他这个法师就是用来主持公道之类的，那地位也不低了。 无非就是讨论该怎么应付那马大帅，听意思是康定茶庄很多人有股份，假如马大帅一生气，以后那条茶马古道就给断了。 “老杨啊，你儿子背着我们去搞的事儿，找我们商量什么呢？你家四川首富，三千两黄金还拿不出来吗？”刘光头说道 杨大帅喝了一口茶，点上烟，笑道：“这些东西弄回来，是放在袍哥会的，以后谁有困难，随时可以调用，又不是我一家的事儿。” “你什么时候说过？”刘光头怒道。 “你问慈航！”杨大帅回道。 慈航双掌合十，说道：“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我三年前去接近孙殿英的时候，杨大帅的确是私下跟我说过。” “私下？”刘光头冷笑道，“成功了就是你杨家的，失败了责任就大家扛，是这意思吗？” “那你的意思是我杨家和欧家出钱咯？”杨大帅问道。 “废话，你们是亲家，你们自己商量着。” 欧家声干笑着说：“我又不是军人，请问我要这石骑兵干嘛？” 杨大帅点点头说：“这样好了，这件事我有错，我出一千两黄金，剩下两千两黄金由康定茶庄出，反正大家都有股份。不要再闹下去了，否则告到老蒋那里去，大家都没脸面不是？” 欧家声听完，手中茶杯都差点掉地上，搞来搞去，搞到他头上来了，这可是两千两黄金啊！“大帅，茶庄每年都把分红给大家了，一下拿不出这么多钱啊！” 刘光头好像挺牛逼的，就他在一直说，别人都是附和他。“不要拿大家股份来还这个钱，其他人我不管，我那分红，今年一分都不能少。” 慈航一直没说话，看着欧家声笑道：“欧老板，咱们先品尝点心和春茶，缓解下气氛。” “对……对……”欧家声连忙说道，他这样子也真是可怜，有钱也是孙子，毕竟干不过军阀土匪嘛。 () 第339章 熊启龄 欧家声冲我打了个手势，我也看不懂，但他很聪明，带了配音：“去把春茶和糕点端上来。” 我点点头，刚关上大门，便看到那个送蛊的黄衣和尚站在楼梯口看着我，他冲我竖起食指点了点，大概意思是一人一颗。 欧采青将水壶递给我的时候，紧紧拽着水壶不肯放手，“你干嘛？”我轻声问，担心那黄衣和尚听到。 “注意安全，如果他们逼你喝下去，你就将慈航的阴谋说出来。” “我百毒不侵，你放心！”我掰开她的手，她端着糕点准备跟我一起去，被我推回去了，“不许跟着，免得被人发现，就在门外等着。” “要是中毒了，我来救你，我带枪了。”欧采青说完摸了摸腰间。 “我不会中毒，你放心，进来我就揍你。”我认真地说，女人真麻烦，婆婆妈妈的，我现在是她爹的人，说出慈航的阴谋，谁信啊，又没证据，那家伙是个哑巴，已经被杀了，欧家声可没胆量出来跟慈航怼。 我说完将手指弄破，挤出一滴血在手掌搓了搓。先将开水和茶叶拿进去，接过青青的糕点，她要跟着进来，被我一把推出去，朝她挤眉弄眼的，想让她赶紧滚蛋，但她倔强的站在一边，这小表情哪里像个男人，气煞我也！ 慈航瞟了我一眼，见我慢吞吞的，很是不满的样子。 我抓茶叶的时候，用力捏了捏，让茶叶沾上我的血味，倒上开水快速洗了一遍，茶叶还没有散开。 泡好后，第一杯是要给杨大帅的，我偷偷将手掌捂在杯子上面，那冰蚕被我逼出来了，才端过去放在杨大帅跟前，又放了一杯在慈航边上，他端起来用盖子刮了刮，估计是想看看里面有没有蛊，然后放下茶杯，看着大家。 “大帅，你看看今年的新茶怎么样？”欧家声特意提醒道。 上完茶，我站在一边等着，心里在想，要是有人不怕烫，一口喝下去了，那我也就懒得管了。慈航见气氛沉重，堂主们还在为刚才的事儿闹不愉快，端起茶杯，自己先喝了一口，点点头说：“今年新茶真不错。” 杨大帅也端起茶杯，刮了刮，闻了闻，准备喝了，他是这些人的老大，还真不能有事儿。 “杨兄，你一向喜欢春茶，觉得味道如何啊？”欧家声连忙问道，他还是很聪明的。 “一般，不如去年。”杨大帅说着看了看茶叶，吹了几下，准备开喝了，快要喝到嘴里的时候，他突然停了下来，拿开杯盖，将杯子放到桌子上，“老欧，你这茶叶怎么还有虫子啊？” 慈航端着茶杯慢慢放下来，脸色非常难看，欧家声连忙走过去，看了看杨大帅的杯子，然后回头看着我，吼道：“你怎么挑茶叶的？” “我这也有！”刘光头也喊道，然后将茶杯砸在地上，冲欧家声怒道：“老欧，你是想谋杀我们吗，这是什么虫子，被开水泡了，还是活的。” “刘兄，我真不知道什么情况。” 接着其他人也看了看杯子里，顿时欧家声就成了众矢之的，他冲我招招手，吼道：“你过来！” 我刚走到他跟前，他就一脚踹在我肚子上，我连忙作势摔倒，“你个不长眼的玩意儿，谁让你专门挑有虫子的茶叶，给我喝下去！” 他将杨大帅的茶杯端到我跟前，妈的，别人还没让我喝呢，他倒先迫不及待了。茶水很烫好吗？他想灌我，被我一把推开，然后接过杯子，吹了几口，慢慢喝下。 “把我这杯也喝了。”一个老头说道。 “全给喝了，然后拉去枪毙。”杨广元怒道，他估计也不知道慈航的阴谋。 这么烫的茶水，让我全喝，去你妹哦，我喝了两杯，然后捂着肚子倒地抽了几下，就地装死。 “怎么回事？”杨大帅问道。 慈航走到我跟前，试了试呼吸，我本想憋住气装死，但觉得慈航不可能用剧毒，这蛊主要是用来控制人的，只好装晕。 “可能是晕了。”慈航说道。 “怎么会晕呢？莫不是有毒吧！”杨广元问，他已经怀疑是慈航了。 “先抓起来再说，到时候审讯！”慈航说道。 这时候我听到大门被打开了，还以为是来拖我的人，没想到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这不是什么虫子，而是蛊。”一个男人说。 我想了半天，居然是熊启龄的声音，他不是早早就跑到红佛寺去找朋友了吗？怎么闯这儿来了？ “你是谁？竟敢擅闯慈航寺。”慈航喝道。 “我是熊启龄，马大帅的军师。”熊启龄说道。 这家伙什么时候投奔马大帅了？ “熊启龄，你什么时候成了马大帅的军师了？”杨广元问，他见过的嘛。 “嘿嘿，没两天。”熊启龄笑道，他家一直被白家压制，估计难得这么风光，所以脸上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 “就算是马大帅本人，也不许擅闯慈航寺。”慈航怒道。 “你们的人拦不住怪谁，我来告诉你马大帅新的要求。”熊启龄笑道，他这点三脚猫的功夫如此嚣张，倒也稀奇，我偷偷睁开眼睛看了下，他已经变成和尚了，穿着红衣袈裟，后面还跟着一个年轻的男人，仔细一看，正是那穿男装的马君娜。 “现在马大帅这边由我说得算。”熊启龄说完将一个盒子放到桌子上，杨广元走过去打开盒子，吓得退后好几步，差点踩到我脸上。 “你杀了马进军？”杨广元问。 “没错，吃里扒外，不杀干嘛？”熊启龄说道，语气跟之前完全不一样，去了一趟红佛寺，变牛逼了吗？慈航寺楼梯上那么多人守着呢，他怎么进来的？ “放肆，佛门清净地，居然带人头进来。”慈航简直是暴怒了。 “慈航，咱们都是假和尚，别装了，谈生意吧。” 熊启龄说完大摇大摆地坐下来，端起杯子看了看，从里面捏出小虫子，“这是一种蛊，看来你们之中，有人想一家独坐天下，控制袍哥会啊！” “这是我们自己的事儿，说吧，老马想要干嘛？”杨大帅问。 “除了三千两黄金，还要欧家大女儿和杨大帅的女儿一起嫁给他，这样一来，三千两黄金就变成陪嫁，你们也有面子，以后这事儿扯平了。”熊启龄大言不惭地说。 “老马还真是高看自己啊！”杨大帅笑道。 “杨督军，不能这么说，马大帅也是有诚意的。”熊启龄说完看着马君娜，“这位就是马大帅的千金，模样不比你女儿差吧，如果你有意愿联姻，她就留在你府上了。” “女人我不缺，但老马这是在羞辱我，欧家大女儿是我杨家未过门的儿媳妇。还想要黄金，老子一分不给，看他能怎样。” “欧家每年通过茶马古道做多少生意啊，不止是茶叶吧？怎么会舍不得三千两黄金呢？那边孙司令比你们惨多了，因为有了谭师长这个人证，可要付五千两黄金啊。和马大帅联姻后，你想想，这西部还有谁能与你们匹敌？” 熊启龄说完居然端着茶杯喝了起来，慈航眉头一皱，这家伙明知道里面有蛊，依然喝下去了，看来是真有些本事了，那七头金佛难道有什么速成邪法，他这去玉峰雪山也没多久啊。 看来这欧家的确是这些军阀的提款机，一提生意，大家都不做声了，难道欧家不止做茶叶生意？还带着做了更赚钱的东西？ () 第340章 供词 “熊法师远程而来，晚上何不住在慈航寺，我们论论佛法。”慈航笑道，这家伙突然转变态度，估计是想试试熊启龄的本事吧。 熊法师叫起来怪怪的，这熊启龄估计真想光宗耀祖，连个法号都舍不得取，直接用本名。 “不好意思，我是个假和尚，只住饭店，至于我的条件，你们看着办，成都是个好地方，你们的茶叶可以通过西域往各国卖，印度的好东西也能通过你们茶庄向全国分销，不珍惜那就没办法了。” 熊启龄说完便离开了，马君娜始终跟在后面，一句话没说，我看她的样子倒也正常啊，眼睛四处打量，应该没中招。 屋子里一片安静，杨大帅摸着额头，十分焦虑的样子，“看来老马这龟儿子也想从中分一杯羹。” “没办法，谁让他掌握着青海呢。”欧家声回道。 “能不能从云南走？”杨大帅问。 “那要绕一个圈子，我们这么多年的经营，这条线已经很熟悉了，周转站就有十几个，再说云南那边一样有障碍嘛，现在全国都在搞禁烟运动，我们还是得安全第一，要不然闹大了，会被媒体骂死，也会影响杨兄的仕途。”欧家声说道。 杨大帅来回度步，冲大家吼道：“现在好了吧，本来就三千两黄金，你们一个个抠成什么样。” 看来这欧家的生意套路是，将茶叶卖过去，然后再从印度偷偷搞大烟卖到国内，我记得英国的大烟都是印度产的，品种优良，价格昂贵。 刘光头不乐意了，“杨大帅啊，这事儿是谁鼓捣出来的，本来老老实实赚点钱就好了，非要去惹马家，他们是那么容易招惹的吗？” “你懂个屁，不壮大实力，还赚个屁钱。”杨大帅吼道。 “老杨啊，本来吧，我们都让你做老大了，你非不相信我们，搞什么石骑兵，想要将我们彻底收编，这点小心死蛮得过谁啊？我看黄金呢，就按照你刚才的方案，至于联姻的事儿，你要不乐意，我家女儿可以。”一个老头说道。 “你以为你巴结上姓马的，就能沾上光了？”杨广元没好气地说。 慈航站在窗户边上，看着外面，然后转身走到我边上说：“这样吧，我下午先审讯他，这蚕蛊应该是熊启龄给我们下的，到时候若有了证据，不是可以反将马大帅一军了？” “他是哑巴，怎么审？”刘光头问。 “让他写个供词，我们就有理由抓熊启龄和马大帅的女儿，再逼他们承认谋害我们就行，到时候大不了闹到南京去，暗地解决不了，就用明面的。”慈航说道。 “那熊启龄看来不简单，法师可有对策？”杨广元问。 “先试试吧。” 接着我便被两个和尚拖出去，没看到欧采青，这丫头机灵，看到熊启龄肯定会躲。 很快我便被拖到后院的柴房里，这柴房可不简单，全是实体砖墙，里面还有铁链子呢，我双手双脚被锁着，和尚出去后，将铁门关上，也上了锁，我让火铃甲削断铁铐，爬起来走到窗户跟前看了看。 “水生，你没事吧？”窗户外传来青青的声音。 “没事，外面没人守着吗？”我问。 “没人，他们回寺里了，谁会守你一个中毒的聋哑人。”青青说道。 “你去找纸和笔来。”我说。 “干嘛？”她问。 “快点！” 青青倒是对这里非常熟悉，佛寺里找这些东西也简单，很快她就找来黄纸和毛笔，我觉得她待在外面不安全，便让火铃甲从窗户出去，将铁门锁削断，青青进来时，我正在想供词怎么写呢。 “你干嘛？”她问。 “满足慈航的意愿，让他跟熊启龄狗咬狗，一嘴毛，正好看看熊启龄都会什么本事。”我说道，写上供词两个字，什么叫随机应变，这就是了，我江水生可是开挂的，玩套路一样很多。 “你这词字写得不对，是言字旁。”她说。 “对哦！” “你是不是没读过书啊？要不我来吧。”青青看着我问。 “放屁，我文化高着呢。”我反驳道，女人字肯定不行嘛。 她笑了笑说：“行，行，你文化高，快点写，别待会儿他们开完会过来审你。” 这年代都是用繁体字，接着我便用繁体字写出一份供词。 大概意思是我虽然是个哑巴，但听力是正常的，一直以来都是装聋，早就被马大帅收买，在这里搜集康定茶庄贩卖大烟的证据，了解每年的营业额，现在我钱赚够了，要找个地方养老，让慈航不要追杀我，冰蚕蛊是熊启龄给我的，目的是控制袍哥会。 我还在供词后面装可怜，说熊启龄会来救我，并不知道我出卖了他，让慈航暂时不要拿出供词，等三日之后我找机会逃走了再拿出来。 我当然知道慈航不会管我死活，只是为了给逃走找个借口。 “我爹在贩卖鸦片？”青青问。 “你不知道吗？”我问。 “不知道啊！我不管生意。”她说。 “现在你知道了？不过他也没办法，这应该是军阀的意思，你爹就是个赚钱机器。” “难怪了，我偷偷看过账本，八年前利润突然暴增，但八成都分给他们了。”青青嘀咕道。 我将供词折好插在砖缝里，生怕他们看不见，将铁链子堆在下面。接着我和青青偷偷摸进寺庙里，搓干净脸，恢复到本来面貌，她也将发型重新整了下，我们装作情侣香客，大摇大摆地走出慈航寺，反正这年头也没有摄像头。 “他们还在开会。”青青说。 “你让你爹要重新做打算，坚持到抗战爆发就行，到时候要么抗日，要么做汉奸，不会天天搞这种事儿。” “那还有一年多时间。”青青担忧地说。 “放心，等我废了慈航，就没那么多妖蛾子了。” “你觉得熊启龄能斗过慈航吗？”她问。 “不知道。” 青青突然抓着我的手，说道：“我刚才偷听到他们的对话了，我是绝对不会嫁到马家的，你到时候带我走吧。” “只要你愿意，现在就可以走。”我说。 “但是……我担心家人会有危险，如果慈航知道这事儿是我们搞的鬼，我爹也参与了，那……。” 我知道青青的担忧，最好是熊启龄能跟慈航打得两败俱伤，然后我再捡个便宜，但我担心熊启龄压根不是慈航的对手，别提慈航自己的法力了，那八个石僧像肯定有什么名堂。 “要不要跟熊启龄联手呢？”青青说道。 “这人太奸诈，不好合作，咱们先躲着观察再说。” 刚到酒店房间门口，还没敲门呢，张蓬便打开门将我们拉进去，“熊启龄住进来了。” “我知道。”我说，将那袍哥会的事儿大概说了一遍。 “你知道个屁，他就住在这一层，以后小心点。”张蓬说。 “那你看到马君娜了没？”我问。 “她也来了？”张蓬问，有点激动的样子。 “是的。” “估计没住在一层。”他分析道。 “咱们得盯着点，这熊启龄现在小人得志，嚣张得很，之前盯着灵儿不放，这次搞不好会打马君娜的主意。”我提醒道。 张蓬担忧地点点头，“我们盯着熊启龄就行。” 他递给我两个狼牙吊坠，还有一个是用狼爪尖做成的，看上去其实差不多了，小坠子黑得发亮，看来他还算够意思嘛！不然他们四个都有，就我没有，会让我很失落的。 他是用寒月刀在上面割了一圈，然后用细绳子绑着的，很是精致，这家伙真是心灵手巧。 我让火铃甲变成一把锋利的枪头，枪头处又长又细，用枪尖在一个上面刻着“灵”字，一个上面刻着“青”字。 () 第341章 我投降 “你现在对火铃的控制已经炉火纯青了，而我，还没什么本事，哎……”张蓬一声叹息，将狼牙吊坠递给我，刻了一个娜字。 “不知道还有没有什么其他本事，我现在越来越感觉压力太大，有点喘不过气来，慈航和熊启龄好像都挺厉害，实在不行，你们先逃到上海去，我一个人反倒没牵挂。” “怎么会没牵挂呢？青青又不能现在离开。”张蓬说道。 我说着将吊坠递给青青，她却伸出白皙的长脖子，“既然是你送的，那你亲手给我戴上。” 张蓬撕开手上的伤口，将血滴在娜字上，顿时就被吸收了，他对我说道：“你们易容了才能出去，不能让熊启龄看到。我去找马君娜，得把这东西送给她，若是熊启龄耍什么邪招迷惑她，狼牙或许还能对抗一下。” “你注意安全！”我说。 张蓬点点头，然后说道：“你将血滴到字上，我已经研究过了，青青和刘灵戴上这坠子，若是有危险，或许你会感应到。” “这么邪乎吗？”我嘀咕道，将血滴上去，等吸收了，才戴在青青脖子上。她纤长玉手将长发挑出来，走到镜子跟前，笑道：“真好看！” “你上次不说恶心，不要的吗？”我问。 “没想到这么好看嘛！”青青笑道，解开一粒扣子，露出长脖子，各种姿势照镜子。 我让不详老头出来，画人脸，他现在已经不唠叨了，估计是无语问苍天的态度。我在墙壁上敲了三下，不一会儿刘灵就过来敲门了，这丫头还挺聪明嘛，一进来她就看见青青在那摆弄着吊坠。 “头伸头过来！”我说。 “干嘛？”她问。 “给你定情信物。”我笑道，完全没意识到这句话的后果。 “你一下送两个定情信物吗？”她看着青青问。 我当时就懵逼了，搓了搓脸，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这是智障吗？干嘛这么说，稳定了一下情绪，笑道：“不是，咱们几个都有。” “我不爱戴饰品。”刘灵回道，她说的倒不假，不化妆，也不爱戴饰品。 “这个有用处的。” 这时候青青走过来，从我手上接过吊坠，对刘灵说道：“刘灵，你不用担心我跟你抢水生，他心里只有你，至于他为什么帮我，我也搞不清楚，可能是看我比较可怜。你要是觉得我不能戴这吊坠，我就不要了。” 青青说着就要去取脖子上的狼牙吊坠，这丫头真是大忽悠，她可怜个屁啊，欧家大小姐，只是暂时碰到一些困难罢了。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刘灵回道，她居然被青青给激了。 “那就戴上，可以防鬼的。”欧采青说道，刘灵还没回答呢，就被她一下套在脖子上，欧采青还要给她塞进衣服里去。 刘灵连忙退后几步，说：“我自己来。”她一向不喜欢别人碰她，也就我强行碰过几次。 “记住了，这狼牙吊坠能让我感觉到你的危险，千万不要丢下了，长期戴着。”我说。 她看了一眼，没再说话，然后说：“我去吃饭的时候，看到熊启龄了。” “你没跟他打招呼吧？”我连忙问。 “我跟他打招呼干嘛？”刘灵不解地问。 “怕你跟他相处那么久，友情深厚嘛！”我说。 “别阴阳怪气的。”刘灵说。 “那就好，以后出门必须易容。”我说，走到窗户跟前，点上一支烟，很是蛋痛，怎么敌人越搞越多了呢，这幸好有不详老头的易容术，否则就麻烦了。 我也把情况跟小灵儿说了下，让她小心点，熊启龄肯定还惦念着她，不过现在刘灵有寒月刀，倒是可以对付熊启龄的太阿剑。 “灵儿，你能不能去上海等我们？”我说。 “为什么？”她不解地问。 “张蓬要保护马君娜，青青现在不能离开，否则容易被怀疑，就你可以离开，在上海等我，免得有危险。”我说。 刘灵看着我，好像生气了，说道：“江水生，之前说好的，咱们之间是交易，我跟你去救张蓬，你跟我去羕岛，协助我救一个亲人，之后我不会再求你任何事，也不会打扰你，你要是反悔赖账，我就杀了你。” “我怎么会反悔呢，只是现在担心我斗不过他们，你有危险。”我说。 小灵儿压根不听我的话，将吊坠取下来，放在桌子上，出去了。 我一脸的懵逼，看着青青问：“什么情况？” “你太猪了吧，她肯定以为你赶她走。” “那也是担心她的安全啊！”我说。 “你真是不懂女人，刘灵虽然冷酷，但终究是个女人，是个不怕死的女人。你为她好，她却认为你为了我。”青青解释道。 “你？”我疑惑地问。 青青听着突然拉下脸，一脚踹在我小腿上，怒道：“你什么意思？我不值得还是咋的？你也不照照镜子，老娘这么美，居然敢轻视我。” 心中一万头草泥马狂奔而过，我哪有轻视她，“你是不是有毛病？我哪里轻视你了？” “你的语气就是这样。”她怒道。 我气得脸都抽筋了，“你们还讲不讲道理了？” “讲你个头！”她怒道，坐在沙发上生闷气。 我紧紧握住拳头，看着窗外热闹的春熙路，心酸不已，欲哭无泪，老子这是得罪谁了？明明是担心小灵儿的安危，却惹怒她，一个普通的问句，硬生生被欧采青听出我轻视她。 揉着小腿，又点上一支烟，抽完才平静下来，“孔爷说得对，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知道就好，以后不要出口伤人。”欧采青说。 “我他娘的什么时候伤你们了，命都豁出去了好吗？”我说。 “江水生，我已经够大方了，堂堂欧家大小姐，不计较你心里只有刘灵，你还敢挖苦我，以后不得把我当贱人看啊。”欧采青这四川辣妹子的本性一下就暴露出来了，说话也很难听。 “你……血口喷人……”我深呼吸了一口气，解释道：“首先，我没有挖苦你，其次，我们是朋友。” 她突然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我跟前，拉着我的衣领说：“只是朋友，就不必冒死相救，不值得，还有，是你先惹我的，是你给我下了咒。” “我哪会下咒这么高级的东西。”我说。 “你就会，不然自从你上次亲了我，怎么每晚都梦到你，还有清晰的画面，我们一起出生入死，梦里我就知道你爱刘灵，但我说服自己，刘灵先到，你对我也很好。” 我能怎么办，我能说什么，只能举起双手，低着头，说道：“姐，我错了，我怕你们了。” 她抓着我的手，放到胸前坠子上，“狼牙吊坠，是你亲手戴在我脖子上的，你现在取走，带着刘灵去上海，我的死活，不用你管了！” “我都投降认错了，到底要怎么样？”我吼道。 “取不取？”青青咄咄逼人。 “猴子不是说了吗，这个可以让我感应到你的危险。”我解释道，已经服了。 “以后要么取走，要么别嘴欠。”欧采青说道。 不详老头回头看着我，摇摇头，叹道：“儿女情长，英雄气短，你别叫江中鹤了，叫江中羽。” 我不想被青青怼了，连忙躲开，转移话题，问道：“江中羽什么意思？” “你们历史上不是有项羽霸王别虞姬的传说吗，还有个关羽败走麦城的故事，羽嘛，鹤身上的一根毛，没了就没了，飘来飘去，浪啊浪，叫江中浪也不错。” “老头，你懂个屁啊，赶紧给我们易容，我要去帮猴子找媳妇。”我说。 青青深呼吸了一口气，咬着嘴唇走到我跟前，“是我自作多情了，不该对你发脾气，若是到时候有危险，照顾好刘灵，不必担心我，最多就是被当做交易筹码，女人的命运就是如此，也没什么好矫情的。” () 第342章 又要背锅了 青青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见我没吭声，转头就要走。我抓着她的手，实在不知道说什么，这时候最怕的就是女人冲动，影响大局，这不是搞着好玩的，现在的对手都不是善茬，都想杀了我，占有我最在乎的两个女人。 熊启龄来成都第一件事就是砍了马进军的头，还用盒子装着送到袍哥会做见面礼，杨家和慈航还用说吗，那对鬼鸳鸯的事儿青青也知道一些。 或许是我连累了刘灵，她之前躲着那些人，还能自保，现在我招惹的都是什么玩意儿，军阀啊，人妖啊，点儿还特别背，到哪儿都能碰到，果然是自带孤星气质。 “青青，咱们先把感情的事儿放下来，你要打起精神，不要闹脾气，万一出了事，后悔都来不及。”我好声好气地说，以前没跟女人打过交道，但也耳闻女人难缠啊，刘灵很简单的，她对我一向没什么要求，除了我不能死。青青毕竟是小丫头，脾气大。 她点点头，毕竟是个明事理的姑娘，乖巧地回道：“我知道了。” “你赶紧回家，跟你爹说我的计划，利用熊启龄对付慈航。杨三木要为大局考虑，未必想跟马家闹翻，明的不行，那就让你爹鼓动慈航暗中对付熊启龄。” “好，你们小心。” 我送她下楼时，看到张蓬拿着两个苹果，在大厅四处张望，这家伙估计还没找到马君娜住在哪个房间呢。他从我口袋里掏出仅剩的一百块法币，走到前台，塞给那服务员，很快就问到马君娜的房间号。幸好我们用得假名字，这些家伙嘴巴也太不严了吧。 “你把偷的钱都给小马了？不是还有金条吗？”他问。 “放在刘灵那了，我就拿一百零花钱。” “以后她就是你的管家婆了？” “不行吗？” “是她主动要求，还是你强迫的？” “我强迫的。” “有钱该花就花，我和娜莎抠钱的教训你不知道吗？法币再过些年就成擦屁股纸了。” “能活到那时候再说，实在不行换成黄金。” 我先让张蓬回房间把脸洗干净再到七楼，他拿了一个盘子，送水果总不能拿在手里吧。马君娜还不知道站在哪一边，不能让熊启龄知道我们也住在这里，所以干脆以真面目见她，就算她跟熊启龄说了，也找不到我们。 据张蓬打听的，马君娜住在706号房间，我们摸到门口听了听，里面静悄悄的，我敲了好几次门，里面才传来她的声音。 “谁？”马君娜在门后问。 “服务员。” “干嘛？” “送水果的。” 张蓬站在门边，将苹果递给我，我端在手里，挺直腰杆，得有个服务员的样子嘛。 马君娜打开门，看着我，“你是服务员？” “对啊！”我笑道。 她突然抓着我的衣领，将我拖进门里，那把马刀已经抵在我脖子上，这女人依然凶狠，张蓬怕是顶不住。 “这酒店的服务员都穿工作服，你骗人也不动动脑子吗？”马君娜说道。 “外面有一个人，他想见你。” “你是谁？” 我看了看房间里没有别人，便说：“我是张蓬的朋友。” “张蓬？”她皱着眉头问。 “你不记得他了？这才几天啊？他救了你的性命。”我说道。 “你是江中鹤？” “看来脑子还算正常的。” “易容了？” “是的。” 马君娜连忙打开门，张蓬便站在门口，她愣了一下，将他拉进来，伸出头到外面看了看。“小心熊启龄，他找人盯着我呢。” “你是马大帅的女儿，他能对你怎么样？”我不解地问。 “你逃走后，他就来了，替我爹搞定了谭师长的口供，还说保证将黄金带回去，还有就是，抓到吴子豪和江中鹤带回去。” “这狗东西口气挺大啊！”我怒道。 “他很厉害，当着我爹的面，杀了那两个道士。”马君娜回道。 “哪两个道士？”我连忙问。 “卫大通和雷鸣。” “啥？”我听着咋这么心慌呢，卫大通刚给龙门派发了什么通门符，说我是千年妖人，接着他便被杀了，熊启龄肯定不会承认，麻痹的，不会又要让我背锅吧。 “那你来干嘛？”张蓬问。 “熊启龄要求他办完事情后，我嫁给他，我爹答应了，让我跟着来监督，考察一下他这个人能力如何。” “不对啊，不说把你交给杨大帅吗？”我问。 “熊启龄说他有办法，让杨大帅吃哑巴亏，带回钱和女人，照样可以通过控制茶马古道，索要更多的分红，杨大帅打不过我爹的骑兵。” 果然军阀无诚信可言，都是骗子，骗到后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回头再咬你一口，反正杨大帅又不占理，打又打不过。 “你怎么想的？”张蓬看着马君娜问。 “我？”马君娜有些恍惚了，刚才拿刀架我脖子的凶狠劲儿没有了，只有茫然和无助。“张蓬，你怎么救活我的？听我娘说，当时我已经快要死了。” “这个……有些复杂。”张蓬说道。 “怎么了？你不是好好的吗？”我试探着问，想看看娜莎的魂魄进去了没。 “我感觉记忆混乱了，好像我的身体里还有另外一个人，那个人好像跟张蓬很熟悉。”马君娜说这话的时候，看着张蓬，眼神里感情很复杂，我想着这下有戏了。 “猴子，你们慢慢聊，我先回房间，有情况从窗户喊我就行了。”我说道。 “猴子？”马君娜嘀咕道，坐在沙发上，揉着头，“这个名字好熟悉啊！” 当然熟悉了，猴子我可是跟娜莎学的，是她发明的，马君娜熟悉不是很正常吗？ “君娜，你要记住水生这张脸，我出门也会易容，不要告诉熊启龄。”张蓬提醒道。 马君娜点点头，闭着眼睛靠在沙发上，好像很累的样子。我将张蓬拉到门口，让他赶紧去趁热打铁，还指了指嘴，特意提醒：“一定要打啵儿，这样她的记忆恢复得快。” 我则直接去了灵儿的房间，她打开门看着我，“什么事？” “找你谈谈人生和理想。” 她一听这么无聊的理由，就知道我又来死缠乱打了，站在那考虑要不要我进去，我推开她，直接进去了。我取出口袋里的狼牙吊坠，将灵字给她看了看，“这坠子就是属于你的，过来戴上。” 刘灵根本不听话啊，走到桌子前，喝着水，背对着我说：“江水生，我不妨实话告诉你，不要被我的外表迷惑，其实我脑子一向很混乱，记得的事情很少，不奢求别人真心对我好，更不喜欢跟人抢什么，就这样一个人活着最好，牵挂太多，我不习惯。” 我走到她身后，将吊坠戴在她脖子上，在她耳边说道：“记住了，你永远不会忘记我，我也会记得你，所以不要装得像个局外人，不开心就告诉我。” 刘灵叹了口气，说道：“虽然青青比你大一岁，但她还是小女孩，但我不是啊，所以你不必为了我，去伤害她。” “所以，你的意思是，让我不管她的死活吗？”我问。 刘灵有些无奈地看着我，“你知道我不是这意思，也不是你说的那种吃醋，你觉得我还像小女孩一样，说那种口是心非的话吗？” 我将刘灵这木头人掰过来，看着她说：“好，既然你不会说口是心非地话，那你现在告诉我，你喜不喜欢我？” “不知道，你不要问我。”她居然这样说。 “那我换个方法问，我死了，你是伤心，还是开心，亦或是无动于衷？” “我为什么要开心？你对我很好，这个我知道。”刘灵说。 “直接回答！” “应该，会伤心吧！” () 第343章 他叫虎面 我将吊坠塞进她衣服里，张蓬说这个必须贴着皮肤才行，我轻轻拍了拍她的头，说道：“以后不必在我面前，装什么冰冷坚强，你是个女人，不是个铁人。” “我做不到青青那样有活力，闷得很。” “那就慢慢激活。”我安慰道，看来即便她这么漂亮的女人，也会有自卑的心理。 刘灵真没有跟人相处的经验，我要是不找话，她就不知道该说什么，走到床边坐着，一声不吭，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个啥。我将马君娜的事儿说了一遍，还把张蓬的石心有可能激活的情况也告诉她了。 “非得通过这种方法来激活吗？”刘灵问。 “是啊，张爱玲曾经说过嘛，通往女人灵魂的通道是那什么什么嘛，男人也一样。” “是什么？”刘灵问道。 这真是尬聊，毕竟张爱玲在一九三六年才16岁，《色戒》这篇要到十几年后才能写出来，刘灵肯定没听过。 “就是那什么什么。”我嘀咕道，觉得解释起来，她又觉得我耍流氓，便说：“所以，晚上张蓬要是把马君娜带回房间，我就得睡你房间了。” “他也可以去马君娜的房间啊，为什么非得在你们房间？”刘灵不解地问。 “这个……”我想了想，该找个什么借口呢。 “马君娜房间不安全嘛！毕竟熊启龄知道她的房间号。再开一个房间，你也舍不得钱对吧，几十大洋一个晚上呢。” 刘灵终于被忽悠到了，点点头没再反抗，我心中一阵窃喜，马君娜不大可能晚上到我们房间嘛，但小灵儿又不知道。 “你可不要骗我，否则我会立刻将你赶出去。你们隔壁房间有什么动静，我能听到。”刘灵提醒道。 我就说耳朵太灵不是好事嘛！最主要是她现在对我的套路已经很熟悉了，只要我开始打她主意，立刻被识破。 我躺在刘灵床上休息，莫名其妙的睡过去了，有她在，我就特别安心，不用担心她有危险，不用担心看不到她的人。醒来时，她就站在窗户跟前，看着外面。 “我睡多久了？”我问。 她回头看着我，“一个小时。” “你咋不睡？” “没床。” “站在那不累吗？过来陪我说说话。”我拍拍床沿，她走过来站在床边，就是不肯坐下。 “说什么？” “谈情说爱啊！” “不会。” “难得好时光，要珍惜。”我提醒道。 这时候外面有人敲门，刘灵从枕头下面拿过刀，走到门跟前轻声问道：“谁？” “猴子！” 张蓬进来，好像心情不错的样子，看着我躺在床上，又看了看刘灵，问我：“睡过了？” 刘灵靠在桌子边上，冷冷看着张蓬。 “猴子，你今晚要跟马君娜睡一起，保护她。”我说。 张蓬先是一愣，眼珠转了转，立刻就明白了，“那是当然。” “不是说狼牙吊坠会感应到危险吗？”刘灵问。 “你们刚戴上，效果如何不知道嘛，而且等我们感应到的时候，可能危险已经发生了。”张蓬虽然自己泡妞水平不行吧，但绝对是个好僚机，我什么表情都不用做，他就能领会我心中所想。 刘灵终于没反驳了。 张蓬说刚才熊启龄来找马君娜去旁边一家最好的餐厅吃饭，他担心熊启龄会搞什么鬼，所以准备跟着去。 “正好，小灵儿，让张蓬请你去吃大餐。”我从床上爬起来。 “凭啥是我啊，你不是刚偷了金条吗？”张蓬问。 “你身上还有多少钱？”我问。 “不到一百大洋啊。” “先花光再说。” “吃一顿饭要这么贵吗？那我不去了。”刘灵说。 我走到小灵儿跟前，笑道：“你不要这么抠，堂堂大汉公主，吃点好的怎么了？” 刚说完，刘灵突然疯了一般抓着我的衣领，用力把我推到墙壁上，拔出黑刀，目露凶光，“谁跟你说的？” “你这么激动干嘛？”我不解地问。 “说啊！不要逼我杀你。”她怒道，眼眶都红了，我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她很少这么激动。 张蓬站在一边，也没搞清什么情况，只能说：“赶紧把情况说下啊。” 我便将刘迁的话说了一遍，但我没说断头崖的女鬼是她母亲，上次碰运气活着出来了，再去万一没这么好的运气呢？而且断头崖崩塌了，救那红衣女鬼出来，那我必须得一鼓作气干掉七头金佛，若是我死了，七十二年后再投胎，刘灵不会再去那里找我，永远跟她无缘了。 刘灵将信将疑地问：“那上次你怎么没说？” “因为我不希望你去找那刘迁。”我说。 “为什么？” “你不是他的女儿。” “不可能，我记得他是我父亲。”刘灵说道，如果这样追究下去，我就得告诉她刘陵是她亲生母亲，然后又得去断头崖。 “反正我们当时一起去的，他还想抢你的回春丹。”我说。 “如果他没有回春丹，他怎么还活着呢？江水生，你是不是把我傻子耍？你很多事儿瞒着我，对不对？”刘灵问。 我都着急了，麻痹的，解释不清楚，想要隐瞒信息，就会有漏洞，她会怀疑我的真心，但我觉得除了她的亲生母亲，其他人不值得救嘛！她母亲也早就死了，只是在断头崖下比较可怜而已，成了龟蛇两妖的玩物，有什么好着急的，现在的问题是，刘灵不太相信穿越的事儿。 “你他妈缺心眼吗？我耍你干嘛？”我吼道。 张蓬将铁耳抢了回春丹的事儿讲了下，刘灵听完，问道：“也就是说，现在我爹还活着？” “可以这么说吧，但他真不是你爹。”张蓬说。 “那我是谁生的？”刘灵痛苦地问，她惦念了两千年的父亲，结果我们告诉她，那不是亲爹，而且理由还很牵强，的确说不过去。 “这个去了羕岛才知道，我会跟你去问清楚。”我说。 刘灵这才松开我，说道：“你们去吃饭吧，我不去了。” “灵儿，你告诉我，刚才为什么这么激动？”我问。 “不关你事。”她说。 “你不说，我就不陪你去羕岛。”我威胁道。 刘灵看着我，然后痛苦地叹了口气，看着窗外，“我不是什么大汉公主，而是淮南王刘迁的孙女，最多跟我姑姑一样，算是翁主吧。但这件事，除了我养父母，两千年来，我只跟一个人说过，其他人不可能知道。” “跟谁说过？”我追问道。 “虎面。” “谁是虎面？” “就是在我二十岁时，将我钉在木桩上，想要活剖我取回春丹的那个人。”刘灵说道。 “他还是人吗？”我骂道。 刘灵没听出来我骂人的语气，反而解释道：“他是被山中虎妖喂养大的，所以长大后，面部长得像老虎，大家都叫他虎面，他觉得回春丹可以让他变回人形。” “这么丑你也喜欢。”我嘀咕道。 “这跟喜欢没关系，他对我很好，宫廷密探追杀我，也是他舍命救了我很多次。那时候养父母带着我，每个月都要搬家一次，以躲避追杀。我看到他，就像是抓到救命稻草，祸是我惹出来的，死的应该是我，而不是养父母一家人。” 这虎面若活着，我就扒了他的皮，不仅想要活剖我灵儿，还伤了她的心，难怪刚才那么激动。估计她以为我是虎面呢，不然怎么会知道她跟大汉皇室有关系。 我真是冤枉，开挂把自己开死了，这些信息也是听刘迁说的好吗？但跟我没说真话也有关系。 那虎面也舍命救过她嘛，我有什么好炫耀的呢，灵儿凭啥因此就爱上我呢。 () 第344章 红佛真身 “灵儿，以后你会懂的，现在我说什么都很苍白，你看我的行动吧。”我说。 “哪怕刘迁真不是我父亲，你也要帮我一次，我得知道自己的身世，见亲人一面。”刘灵看着我说。 “好，我跟你去羕岛。但现在去吃饭，别一个人闷在房间里。” 她点点头，将刀藏在枕头里，跟在我后面，一声不吭的，看得我心疼，也不知道怎么安慰。真的想穿到她二十岁那年，去揍虎面一顿，把他的虎脸打成猫脸。 张蓬见我心事重重的样子，便说；“你更应该担心的是龙门和混元两派找上你。” “又不是我杀的。” “谁帮你作证呢？熊启龄和马大帅吗？卫大通可是通知龙门派，你是千年妖人。” “那个复阳子应该可以吧？” “我问过马君娜了，我们离开后的第二天，熊启龄就找上马大帅，当时卫大通受伤了，跑去找马大帅邀功，坚称把你打成重伤，让马大帅赶紧派兵追捕。熊启龄不信，约在晚上斗法，直接将他们二人杀了。” “马君娜看到熊启龄用什么招了吗？”我问。 “她当时不在，也是听人说的。” 我们走到那家餐厅跟前，里面还传来悠扬的萨克斯声，装修典雅，的确算得是高档了，是家新开的餐厅，装修风格中西混杂，这年头最流行的就是假洋气。 以刘灵的抠门风格，可能没进过这种餐厅，站在门口等我们先进去。我大摇大摆地走进去，服务员连忙将我带进去挑座位，里面人并不多，大多穿着体面，真有个老外在那吹萨克斯。 我已经看到马君娜和熊启龄在那点菜，这熊启龄真是恶心死我了，居然穿着西装，打着领带，不伦不类的，张蓬恨不得上去咬死他。 我拽着他坐在熊启龄隔壁，这里还挺讲究隐私的，每个座位都像个软包卡座，顾客彼此看不到。服务员递来菜单，上面标着创新川菜，什么叫创新川菜？ 刘灵看了一眼菜单，在我耳边轻声说道：“就点三个素菜，我们待会儿出去再吃。” “辣子鸡，毛血旺，麻婆豆腐……” 当我指到凉拌豆腐的时候，刘灵狠狠拧了我的大腿，痛感让我顿时想起来，当时就是用豆腐初步打败熊启龄的，可不能这么点，容易漏出马脚，我在桌子底下摸了摸刘灵的手，她连忙缩回去，让服务员看到以为我们在搞基呢，现在她是男装。 “回锅肉，水煮鱼，再来一瓶法国红酒，先这么多吧！”我说。 刘灵看了看菜单，已经消费了五十八块，瞪着我，气得咬牙切齿。若按照2008年的物价来算，至少一千五了，这样想想，这价格真是太贵了，难怪没几个人来吃。 “水煮鱼用的什么鱼啊？”张蓬问道。 “黑鱼。”服务员回道。 “哦……”张蓬看着我，应该跟我一样想起了马腰山李秃子草黑鱼的故事。 “要不换个？”他笑道。 “不换，我就爱吃黑鱼。”我说道。 熊启龄点的比我们还多，已经开始上菜了，两人似乎没什么话说。 “为什么不叫他们一起来吃，这么多菜简直浪费。”马君娜说道，应该是跟班了。 “他们是下人，还不够格在这种高档餐厅用饭。”熊启龄说道。 马君娜冷笑一声，“你是什么上人吗？” “君娜，虽说你是马大帅的女儿，但你娘是什么地位，你心里清楚，大帅这么多女人，这么多子女，一年能去看你们母女一次吗？我就不同了，只要得到大帅的信任，常伴他左右，你嫁给我，是高攀，不是下嫁，或许还能让你母亲住进大帅府。” “对得起你家里的老婆吗？”马君娜问。 “她只是一个长得丑，没文化的农村女人，若不是帮我生了儿子，娶了你，我就让她滚。不过你放心，结婚后，你永远是正室，或许能再生几个男孩，帮你爹打天下。” “无耻小人。” “什么叫无耻？骂你爹吗？你以为我四处奔波，付出惨重的代价学艺，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光宗耀祖和得到更多的女人。” “放心，死也不会嫁给你的。”马君娜斩钉截铁地说。 “你死了，谁照顾你母亲？她把你拉扯大，可不容易啊！”熊启龄得意地笑道。 张蓬紧紧握着拳头，我担心他冲动，便抓着他的肩膀，摇摇头，示意他要冷静。 “喝点酒吧，放心，你们女人心里在想什么，我很清楚，一点都不担心你有小姐脾气，最后还是会乖乖服侍我。”熊启龄说道。 “不要跟我说话。”马君娜嫌弃地说。 “大帅多少女人？你数得清楚吗？她们彼此之间勾心斗角，就是为了争宠，每月从账房领到更多的生活费。活到我这个年纪算是明白了，名利地位，比什么都重要。难道大帅的女人们没像你一样年轻过吗？”熊启龄笑道。 马君娜没有搭理熊启龄，站起来去了卫生间，我坐的位置可以从旁边的装饰的镜子里，看到熊启龄的一举一动，张蓬自然也能看到。 熊启龄从袖子里拿出什么东西，像是一片树叶，我们顿时想到了那春蚕蛊，他将蚕汁儿挤进马君娜的酒杯里，还用她的筷子搅动了一下。 我让张蓬别轻举妄动，待会儿截胡就行，这下好了，猴子晚上真要享福。马君娜中了春蚕蛊就会像青青那样狂烈，正好试试张蓬，看到底有没有效果。 马君娜从洗手间回来后，不再跟熊启龄说话，只顾着吃菜，在她端起酒杯的时候，张蓬都差点要蹦出去了，幸好我踩着他的脚。 我们的菜也上了，终于明白什么叫创新，就是盘子大，菜很少，这样看上去很小资，很有逼格，好好的川菜，搞成这逼样，让人恼火，估计这老板是从上海餐厅学来的。 辣子鸡改名辣鸡算了，这是我最爱的菜，本来分量就少，干辣椒比鸡还多，点缀着一朵萝卜花。 小灵儿看着盘子中间那点麻辣豆腐，白了我一眼，气得不行，我将盘子推到她跟前，给她倒了点红酒。 “味道真不错。”我赞道。 “那你多吃点。”她说着将一盘子干辣椒赶到我碗里，这丫头真是省啊，这样的媳妇哪里找。 “兄弟，钱不是问题，做人呢，最重要的就是开心。”我摸着小灵儿的大腿说道，她一把推开我，一来一去几个回合，刚才她差点要打我的尴尬就没了，只是希望今晚金蚕不要出来闹事吧，我要好好跟她亲热一番。 我们很快就吃完了，刘灵去买单，我去卫生间将武破甲上身，然后穿上衣服，坐回刚才的位置抽烟。 我让刘灵和张蓬在外面躲着接应，免得刚好三个人，容易露出马脚，我坐在熊启龄身后看着镜子观察，马君娜已经脸色绯红，呼吸急促，双手捂着脸，昏昏欲睡的样子。 “我们回房休息吧！”熊启龄奸笑道，然后快速付了钱。 “你给我下药了。”马君娜娇喘道，还四处乱看，估计在找张蓬救她呢。 “不是药，一种提升情趣的技巧。”熊启龄这个得意啊，他现在心里肯定乐开了花。 我将一块黑布蒙在脸上，七杀剑上手，熊启龄一手提着剑，想要去摸马君娜的脸，我挥剑砍向他的手，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躲过了，还快速抽出剑逼退我，轻飘飘地搂着马君娜跃到远处的桌子上，他看着我，冷笑道：“江中鹤，我就知道你在这附近，故意引你出来。” “受死吧，贱人！”我怒道，真后悔没早点宰了他。 我冲过去一剑砍向他的脑袋，他挥剑抵挡，劲儿比以前大多了，反应敏捷。 突然一声巨响，饭店玻璃窗破裂，吃饭的人一声尖叫，一具穿着红衣袈裟无头干尸，提着金戈骑着铁马冲进来，麻痹的，熊启龄把红佛真身都带过来了？ 熊启龄退后几步，拖着马君娜，笑道：“我不仅要睡了马君娜，还要玩刘灵和欧采青，玩腻之后再取出刘灵肚子里的东西。” “我今儿就杀了你。”我吼道，火铃甲冲向熊启龄，速度已经很快了，但还是被他挥剑击向干尸，那红佛真身金戈一扫，将火铃甲直接击飞，撞进墙壁，不见了。 “七杀火铃枪！”我大声吼道。 () 第345章 乱斗 火铃甲再次从墙壁里飞回来，变成火红的长枪头，七杀剑突然拉长变成金光黑气相互交缠的枪身，跟火铃甲无缝拼接，熊启龄想带着马君娜离开，我不想跟红佛真身缠斗，打不打得过是另外一码事，我现在是要救人。 没想到干尸的长戈突然刺向旁边躲得瑟瑟发抖的一对男女，举着他们的身体甩向我，我横枪在前，接住他们的身体，但好像已经死了，长戈穿身体而过，心脏都被戈嘴拉出来了。 接着干尸将一张桌子扫过来，被我一枪砸个稀巴烂，我没办法，只能先出去了，在这里面容易连累无辜的人，外面是空旷的街道，稍微安全点。 熊启龄抱着马君娜想要逃回酒店，我旋转七杀火铃枪，枪头朝下猛地插进石板地面，掀起两块大石板砸向红佛真身。 转身追上熊启龄，他看都没看，甩出太阿剑，这家伙现在也会御剑了，到底那七头金佛给他使了什么妖法，我扫开太阿剑，想要一枪挑了他，没想身后传来哒哒的声音。 “小心背后！”灵儿喊道，我一个回马枪刺向红佛胸口，被他的金戈扫开。 小灵儿已经从房里取出刀，冲向熊启龄，跟他缠斗在一起，幸好她身手不错，我担心干尸攻击刘灵，将它引到一边，这干尸骑着铁马，借势攻击的力量奇大无比。 张蓬站在门口，一声怒喝：“三魂速至，七魄急临。从无入有，分明还形。急急如律令。” 突然从他身后冒出一头巨型的黑影，扑向熊启龄，那尖锐的长爪可不就是张蓬的狼爪吗？这小子可以啊，也会玩这种名堂了。但这大黑狼好像不分人，张开黑嘴冲天嚎叫，左爪挠刘灵，右爪攻击熊启龄。 熊启龄只能撤回太阿剑去防那狼爪，刘灵趁机从他手中抢过马君娜，刚要退后，狼爪抓向刘灵的脸部，我甩出火铃枪头，将那黑狼击散，狼爪落地。 “猴子，你搞什么鬼？” “我现在还控制不好它。”张蓬说道，双指并拢再次念咒语，让黑狼恢复原形，缠住熊启龄。 “赶紧离开！”我喊道，刚说完，那红佛真身突然抛出袈裟包在我头上，越缠越紧，什么都看不见，我又没灵儿的听力，只听到哒哒的铁马声冲向我。 “水生，横枪挡！”灵儿喊道。 “没事，赶紧走！”我回道。 刚说完就感觉双手发麻，幸好被灵儿提醒，我的七杀枪柄挡了一下，整个人被击飞出去，接着火铃枪头飞回来，沿着我胸前飞速切割，将红佛袈裟割开，我一把抓着袈裟扔到地上，闷得我透不过气了。 明明袈裟被割破了，飞回红佛干尸身上，居然又恢复了原形，披在他身上。 张蓬和刘灵跑向饭店后面的巷子，这是我们事先说好的，从后门进去，不要让熊启龄知道我们住在一家酒店。熊启龄见马君娜被抢走，十分愤怒，又被黑狼缠着，他双指在太阿剑一抹，那血液顿时包裹剑锋，将黑狼逼得节节败退。 他则趴在地上，自己去抠喉咙，这是什么情况，很快他便抠出一只黑色的虫子，这家伙到底是学的什么东西，怎么会吐虫子出来，他血指在虫子上一抹，念了几句咒语，虫子变得无比巨大，是只巨型蝎子，挥舞着铁钳扑向那黑狼，熊启龄则收回太阿剑去追刘灵他们了。 我御枪追杀熊启龄，干尸的铁马速度奇快，紧紧跟在我身后，掷出长戈刺向我的背部，我只能落地躲避，在空中根本没法打斗，身体都稳不住。 甩出火铃枪头，变成一柄火剑，缠住熊启龄，只要猴子他们进了酒店，熊启龄就找不到了，我们打成这样，很快军队和慈航就会赶来。 红佛真身击退我后，直奔酒店后门，似乎他的对象是刘灵，而不是我，刚才熊启龄说什么抢刘灵肚子里的东西，难道那七头金佛已经盯上刘灵了？ 小灵儿并没有去玉峰雪山附近啊，莫不是我们穿越后，七头金佛也知道刘灵腹中有回春丹？毕竟永夜之境是他们搞出来的名堂，刘安知道怎么送我们回来，他们攻破刘安的那个小山洞，自然也能研究出来吧。 我飞到那红佛真身前面，重新组合七杀火铃枪，就地一滚躲过他的攻击，扫向那铁马前腿，直接将那铁马的一条腿打得变形了，但是马腿并没断，不知道是这玩意儿质地太硬，还是我力道不够。 “江水生，你肚子里有金蚕蛊，逃不了的，我会用咒语让你生不如死，赶紧跪地求饶。”熊启龄站在一边喊道。 “跪地求饶的应该是你。” 嘴上骂着，心里却想着，莫非这狗东西已经掌握了激活金蚕蛊的咒语？ 红佛真身金戈舞得虎虎生风，我们几乎是不相上下，幸好只来一个，如果再加一个什么花佛青佛之类的，我就很难应付了，骑兵之所以牛逼，就是因为能借助马的力量冲击，我站在地上，硬碰硬很是吃亏。 铁马这种邪物，速度快，冲击力惊人。我马斗术也不懂，武曲甲是在战斗中学习的，希望这次它能学点名堂出来，但哪里去搞匹牛逼的马呢？普通的马肯定是不堪一击。 远处传来声音，“慈航法师夜巡，闲人退避……” 慈航来了，我双剑抓在手上，以最快的速度飞向饭店屋顶，张蓬也站在屋顶将黑狼爪收回去。 那铁马想要掉头冲进饭店大门，黑夜里一对鎏金铜锣飞向他，被红佛挥戈扫回去，铜锣杀了抬着慈航轿子的两个黄衣僧，慈航居然没有摔下来，用法杖撑住身体，悬浮在空中。 我听到身后传来声音，回头一看，那巨婴从对面的楼顶准备跳过来，吓得我和张蓬连忙弯腰躲藏。接着那巨婴的大脚扑通一声落在楼顶，从我们眼前冲过去，直接跳下去了，草，这可是八楼的楼顶啊，他吐出嘴中那太阳神石，金色珠子飞过去镶嵌在慈航手中法杖上，原来是这么玩的。 慈航抱着变回原形的小鬼婴，法杖指着红佛叽里咕噜地念着什么玩意儿，天空中居然一道闪电劈下来，红佛抛出袈裟飞向空中，将闪电的力量卸掉，劈在那家餐厅的墙壁上，裂出巨大缝隙，一幢红砖新房子就这么轰然倒塌，老板估计哭死了，整条街道的电都停了，漆黑一片，只有那太阳神石的亮光。 “这么牛逼吗？”张蓬嘀咕道。 估计那红佛感受到了威胁，骑着铁马直接冲向春熙路对面的商场里，撞破墙壁，消失得无影无踪。慈航身后的一乘石骑兵追赶上去，另外一匹也不知道去哪儿了，但仅仅一匹肯定不是红佛的对手。 慈航再次飞出金锣，杀向那黑色巨蝎，那玩意儿居然用尾巴将双锣击飞。熊启龄念了咒语，蝎子变得很小，他连忙捡起来塞进嘴里。 “熊启龄，你竟敢在慈航寺管辖区域使用妖法。” 熊启龄终于被教育了，知道慈航不好惹，收起太阿剑，抱拳说道：“慈航法师，我也是自保，江中鹤出现了。” “他在哪？”慈航问道。 “若不是你阻挠，我可能就抓住他了。”熊启龄说道。 “要抓也是我抓，不允许你在这放肆，这条街道是杨大帅亲自筹建，岂容你毁坏。”慈航说道。 “那也要怪你们治安不好，妖人横行。” “江中鹤我会抓，但你必须跟我走一趟，毁坏之物由你赔偿。” 熊启龄很是愤怒，本来是想来敲诈一笔，博取马大帅的信任，现在被慈航反咬一口，搞不好还要亏钱，那他回去怎么向马大帅交代。 () 第346章 激活 熊启龄被慈航反咬一口，很是激动，气急败坏地说：“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我回去向马大帅禀报，咱们战场上见。” “你以为你这样回去，还有脸见马大帅吗？”慈航笑道。 “不如我们做个交易，我帮你抓住江中鹤，这件事咱们两清，毕竟你也知道他喜欢捣乱。”熊启龄说道。 “你有什么办法找到他？”慈航问。 “放心，我自有办法。” “行，就这么定了。” 慈航当然不会放过熊启龄，但是他更想抓到我，因为我杀了他的老婆，还将石骑兵废了，毕竟石骑兵是他潜伏三年的计划，就这么被我冒出来搞砸了，但这是辩机搞的事儿，我压根就蒙在鼓里好吗？现在辩机倒是不见人影，让我来背锅。 “请按照我写的内容，让杨大帅发正规通缉令，他躲在暗处，应该是易容了，这家伙机灵得很，又会御甲飞行，跑得比鸟还快，比较难抓，我们需要借助更多的力量围捕他。他对我没用，我保证帮你抓住他。” 熊启龄说完掏出一张黄纸，用血指在上面写了内容，飞出给慈航。距离太远，看不出什么内容。 慈航看完，用法杖在两个死掉的黄衣僧上点了下，接着两个死人居然从地上爬起来，继续抬着轿子，而且脚步更加快了，后面两个活僧，几乎是被带着跑。 “慈航，你可不要反悔。”熊启龄喊道。 “先抓到江中鹤再说。”慈航回道，声音在空中飘荡，人早已消失不见，那石骑兵从那商场钻出来，追随慈航而去，估计是没追到红佛真身。 我和张蓬快速回到房间，刘灵已经将马君娜绑在椅子上，我看到灵儿脸上有个淡淡的唇印，难道是马君娜亲的，我靠，这春蚕蛊真是太凶狠了，连女人都不放过。马君娜不仅脸红了，就连眼睛都是红的，刘灵用冰凉的毛巾不停给她擦脸。 “张蓬，救救我。”她说道，看来意识还是清醒的。 “赶紧让不详出来解毒。”张蓬说道。 “你不用试试吗？” “试你妹，什么时候了？我们明天得搬走，这里太危险，熊启龄应该是跟那七头金佛签了生死契约，已经卖身了，开的挂比我们还厉害，掌握了金蚕蛊咒，还带来红佛真身，可能会搞死你，你又没降服金蚕蛊。” “他肚子里那恶心的蝎子是怎么回事？”我不解地问。 “七头金佛养各种玩意儿，肯定就是用这东西控制他。” 张蓬见我压根没有掏出不详的意思，从我怀里抢过笔头，涂在马君娜的嘴唇上，很快马君娜就晕倒过去，刘灵扶着她到床上休息。 “那慈航什么情况啊？怎么还弄出闪电了？”我问。 “道法之力在于借助天地万物之气，没想到那太阳神石配上法杖，居然这么强大，早知道咱们当初就应该毁了。”张蓬说。 “哪有这么多早知道，本来就不是我们的东西。”我说。 张蓬掏出符将窗户和门都封上，“那红佛真身应该是夜行，白日躲避，所以我们找机会白天对付熊启龄。” 我看着灵儿，说道：“刘灵，现在你要跟我寸步不离，很快你有回春丹的消息就会放出去。” “熊启龄是怎么知道我肚子里有回春丹的？”刘灵问。 我只能挠挠头，将所有的情况和盘托出，毕竟瞒不住了，刘灵听得很认真，经过这么多诡异的事情后，总算是有点相信我了，但信息量毕竟太大，过了好久，她才问道：“你为了回来救我，死过一次？” “也不算死吧！”我说道。 “青青也是被我连累的？”刘灵追问道。 “她有她的目的，本来是让她离开的。” “我爷爷真被困在玉峰雪山下面？” “是的，但我觉得他不值得你去救。” 刘灵好像很失落的样子，可能我说的跟她想象中的亲人不一样吧。她擦了擦脸上的唇印，然后抬头看着我，问：“水生，我知道时间能消磨掉一切感情，包括亲情，但若是你的亲人呢，你的父母或是爷爷，你会去救吗？” 这个问题让我没法回答，如果是我爷爷，那我还真说不好，就算我爷爷做了葬棺人，隔代被诅咒，但我好像也没恨他，血脉亲情这种事真不是一句话就可以切断，更何况刘灵从小就被养父母灌输要救亲人。 “可以去救，但是你要听我的话，不要乱来。”我说道。 “但是，这样又会连累你们，本来你们与这件事无关。”刘灵 “怎么无关了？你的事儿就是我的事。”我吼道，走过去抓着刘灵的双手，说道：“我为你而来，如果你怕连累我，像以前那样偷偷溜走，那我做的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我们应该一起面对困难，人生路本就是从艰难中走过的，你以后不许再偷偷离开，懂了吗？” 刘灵看着我，终于点点头。“今天是我不对，不应该拿你跟虎面比。” “你一直蒙在鼓里，不能怪你。” 张蓬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抓耳挠腮，“那熊启龄说的通缉令，不会将卫大通和雷鸣之死怪在你头上，让龙门派和混元来抓你吧？” “肯定是，先把锅盖在我头上，掩盖他的罪行。以后我恐怕真要成妖人了。”我分析道。 “那卫大通真是傻逼，咱们放过他一命，居然用什么通门符。” “所以出来混，以后不要心慈手软了。”我回道，卫大通我不了解，坏也说不上，只是没什么原则，他毕竟是生活在这个年头的人，跟我们想法不一样，这是一个乱世，国家未定，都想建功立业，享受荣华富贵，妻妾成群。 “你说熊启龄和慈航这么厉害，为什么还要做军阀的走狗呢？”刘灵很是不解地问。 张蓬坐在马君娜边上，替她擦着脖子，说道：“熊启龄能控制马家军吗？慈航也控制不了四川，再说人上有人，天外有天，我们见过辩机，见过复阳子，还有各种不管世事的高人，一旦引起公愤，他们也不是对手，七头金佛也只能守着他们的七宿阵。” “这次他们冒险出来，我会趁机杀了红佛真身，正好给刘灵抢到红佛舍利。”我说道。 “有什么用？”刘灵不解地问。 “可以缓解你体内的寒气，否则你在水下没法呆。” 我牵着刘灵，对着张蓬说道：“早点休息，给马君娜洗个澡，她全身都汗湿了。” “要不让刘灵来洗吧。”张蓬说。 “我们累了，要休息！”我说。 “你故意的吧！”张蓬没好气地说。 我拽着刘灵离开，回到我的房间，刘灵有点不情愿，但很明显她必须得来，否则没地方睡。 “马君娜还是小姑娘，她没同意，你就让张蓬给她洗澡，这样不好吧？”刘灵问。 “我跟你说，小灵儿，那马君娜本来应该会死，是张蓬用娜莎的魂魄救活的，他们是注定的，早就是老夫老妻了。” “那你跟青青也是注定的啊？”刘灵问。 “这个……我们不是，她之前跟我不是老夫老妻啊！”我解释道。 “不用紧张，我又没说不让你跟她好，早点睡，明天一早搬走，这里太危险了。” 刘灵说着就进了洗手间准备梳洗睡觉，我将衣服脱个精光，敲着卫生间的门，“灵儿，我们一起洗吧。” “滚！” “我就洗澡，保证不做别的。”我说道。 “别做声，楼顶有人念经。”刘灵突然说道。 我走到窗户跟前，轻轻打开窗户，因为我们住的是顶楼，离楼顶比较近，我看到无数黄符飞向黑夜中，接着便听到熊启龄叽里咕噜念咒的声音。 我连忙掀开衣服，看了看胸前的金蚕蛊，它果然被激活了，胸前皮肤里金光蠕动着，从心脏处向上爬，剧烈的痛感布满我每一个毛孔，四肢无力，扑通跪在地上。 刘灵包着浴巾从卫生间跑出来，将我扶到床上。 () 第347章 辩机破咒 “水生，你怎么了？”刘灵慌张地问，这是她在我面前穿得最少的一次，拉掉浴巾，她的身体就会呈现在眼前，但我现在全身像是爬满了蚂蚁，噬咬着我每一寸肌肤，没有心情欣赏。 “灵儿，不要碰我，拉上窗帘，关好窗户，去找张篷过来。”我说。 刘灵连忙去拉窗帘，我看着她修长紧致的美腿，那小腿我见过一次的，馋得我不行。但很快我眼睛都迷糊了，金蚕已经爬到我脖子处，我用手摸了摸，想要用力捏死它，但没用，根本抓不住，它很快就钻进肉里去了。 “可惜啊，可惜啊！”我嘀咕道。 “可惜什么？”灵儿回头问。 “腿……”我刚说完，喉咙里直接喷出一口血，刘灵连忙冲过来，我使劲力气朝她吼道：“别过来，有毒！” “我去找张蓬。”刘灵说道，快速穿上衣服，打开门出去了。 我能感觉到那金蚕已经爬到太阳穴处，我一拳头砸向自己的头，将自己打趴在床上，但并没有感觉很痛，也没砸到那金蚕，一拳之痛，跟金蚕噬咬的痛苦不能比。 张蓬跟着进来，刘灵关上门，“赶紧念经。” “我看不见了。”我说道，眼前昏黄一片，像是站在漫天风沙中，沙子不停吹进我眼里，哪怕我闭上眼睛，风沙一样能钻进来，一粒一粒的沙子刮擦我的眼球。如果我瞎了，就永远看不见刘灵的样子，可惜刚才最后一眼，只看到她的小腿。 “我去杀了熊启龄。”刘灵说道。 “站住，不许去！”我嘴里蹦出几个字。 “刘灵，听水生的，你去打水来给他擦汗，不要碰到他皮肤。”张蓬说。 接着他便坐下来，陪我一起念诵涅槃经，但好像并没有什么卵用，很快我的耳朵也听不见了。我都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却能听到熊启龄的声音。 “江中鹤，出来，我可以替你解除痛苦。” “解……你妈个比！”我心里暗骂道，他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将声音传入我耳朵，毕竟我已经聋了，看来这酒店真不能呆了。 我能感觉到小灵儿在替我擦下巴的血，她似乎很慌乱，耳朵鼻子眼角都被她擦到了，难道我已经被折磨得七孔流血了？ 头痛得像要裂开一样，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就像有人用巨大的针筒插入我的头顶，在抽我的脑髓，耳边熊启龄的咒语越来越清晰，一句都听不懂，叽里咕噜，叽里咕噜的。 “江水生，随我一起念涅槃经，我助你破解金蚕蛊咒。”耳边居然传来辩机的声音。 “辩机师父，你在哪？”我问。 “我是你胸前僧印。” “你快将我身体的金蚕消灭啊！”我痛苦地说。 “金蚕蛊王生命力顽强，两千年来靠毒杀其他毒物生存到现在，跟你体内之气一样，遇强则强，我的修为也无法消灭它，还得靠你自己慢慢融合。我只能助你破解蛊咒对金蚕的控制，你必须凝神静气，跟上我的节奏，因为僧印即将消失。” “你的真身去哪了？”我问。 辩机不鸟我啊，接着便听到他念诵佛经，他的声音如沐春风一般的在我耳边响起，看来我还没有聋。我跟在他后面，熊启龄的声音也传入我耳朵里，乱七八糟的，幸好我已经背会了一半涅槃经，很快就赶上了辩机的节奏，跟他的声音融为一体，本来我记不住那么多的，但很奇怪，这次脑子里好像早就存好了，毫无逻辑的佛经莫名其妙地蹦出来。 过了一会儿，我就听到灵儿在喊我的名字，带着哭腔，还有张蓬念经的声音。嘿嘿，臭丫头，知道我有多重要了吧。 “不要走神，别功亏一篑。”辩机提醒道。 我跟着辩机诵念佛经，也不懂他为啥就能用佛经破解那金蚕蛊咒，我和猴子念了这么多次，为啥不顶作用呢？若真有效果，熊启龄还不知道，下次他再装大尾巴狼的时候，可以装死坑他一把。 “刘灵，你不用担心，金蚕离开头部了。”张蓬说道。 “以后他都会这样吗”刘灵问。 “慢慢应该会缓解的，假如没有这金蚕蛊跟他长期耗着对抗，后面的麟甲也不会脱落，所以有害也有益。” 刘灵替我擦了擦眼睛，“但这样也太辛苦了，我看着都觉得痛。” “江水生虽然年龄不大，但意志力顽强，是可以依靠的人，你以后不要怀疑他。”张蓬说。 “如果我像你那样了解他就好了。”刘灵轻声说道。 这时候门外突然传来声音，好像什么东西在刮门，不会熊启龄来了吧。 “张蓬，你看着水生，我去守着门。”刘灵说道。 辩机已经停止念经，我睁开眼睛，眼前昏黄一片，迷迷糊糊的，我草，难道我瞎了吗？ “猴子，扶我过去。”我说道。 我好像看到刘灵耳朵贴在门上，手握寒月刀，什么东西突然插破房门，刘灵头一偏躲过了，差点伤到她，她准备去砍，我抓着刘灵的肩膀，将她拉到我身后。 “你没事了？”她问，很是开心的样子，刚才那么惊险，她居然没有一点后怕的样子。 “我说过要陪着你嘛，我眼睛看不清，贴着我的耳朵，告诉我情况。”我说道。 我冲她挥挥手，让她退后几步，手握七杀火铃枪，张蓬让刘灵挑起地上几块带有我血迹的湿毛巾放在门口地上。 “水生，门外有脚步声。”刘灵在我耳边轻声说道。 我点点头，长枪对着房门没动，看来熊启龄是通过什么方法找到我了。我回头看着张蓬，轻声说道：“把脸都蒙起来。” 刘灵掏出黑丝巾，替我蒙上，哪怕易容了，也不能让熊启龄知道我长什么样。 突然，又一只蝎子脚插进来，想将房门撕开，刘灵低头从撕开的洞里看了看，然后轻轻拍了我的手背。 我紧握长枪尾，突然发力，使劲刺出去，穿过房门，熊启龄还是挡了一下，却发出一声惨叫，看来是偷袭到了，接着便听到他慌忙逃跑的声音。刘灵拉着我后退几步，“小心蝎子！”那只蝎子突然将门撕开，准备攻击我的双腿，我将一块毛巾踢到它身上，吓得它屁滚尿流。 我拔回长枪，刺死了那只蝎子。刚打开门，刘灵又将我拉着退后几步，“水生，地上到处都是黑蝎子。熊启龄不见了。” “马君娜！”张蓬说道。 “灵儿，赶紧把东西收拾下。” 我说完将一条毛巾挡在门口，在前面开道，跟张蓬到隔壁房间，马君娜握着马刀走过来，看着张蓬说：“我还以为你不管我死活了。” “怎么会？赶紧离开，到处都是蝎子。”张篷说道。 张蓬收拾东西，我提着枪站在走廊，竖起耳朵听着，但除了蝎子刮擦房门的声音，啥也听不到，熊启龄逃走了。 “赶紧走，万一待会儿慈航过来就麻烦了。”张蓬说道。 我点点头，一起下楼，现在是深夜，大堂连个人都没有，静悄悄的，只能听到前台服务员轻微的呼噜声。我们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只能去找青青了，这是她的地盘。我让火铃甲带路，上次带了它跑过两趟。 马君娜似乎在犹豫，她在老家还有母亲呢，而且对张蓬的感觉也是迷迷糊糊的，跟着我们就是跟她爹过不去。 “马君娜，你先跟我们走，之后再说，免得熊启龄打你主意。”张篷说道。 “好吧！” 我刚才经过金蚕蛊的折腾，已经很累了，电筒光线太暗，是一点都看不见，刘灵搀扶着我，但是没办法，走夜路很容易被那红佛偷袭，只能打起精神竖起耳朵听着周围的动静。 “刘灵，你的耳朵为啥那么灵？”我问，若是瞎了，永远看不到灵儿了。 “我养父母说耳朵比眼睛更重要，所以从小蒙着眼睛练到十六岁。” “如果我瞎了……” “不要紧，我还看得见。”刘灵说。 把我感动得一塌糊涂，但是作为一个瞎子，找这么漂亮的媳妇，真的好意思吗？ “水生，刚才辩机又出来了？”张蓬问。 “你们没听到他的话吗？”我很好奇。 “没有，只听到你在那自言自语。” “他说自己是僧印，替我破解金蚕蛊咒就会消失，。” “这辩机也算是好人了，虽然坑了你一把。” 走了一个多小时，才到青青家门口，幸好火铃甲有点灵性，没找错地方。刘灵陪我去找青青，这丫头又带着我去撬掉了账房的锁，然后拿了一把铜钥匙，说有个放茶叶的仓库可以供我们暂时躲着。 “你这天天撬自家账房，你爹不会骂你吗？”我问。 “你是贼！” “现在是个瞎贼。”我有些失落。 “说不定明天就好了。”青青安慰道。 () 第348章 轴，太轴了！ 刘灵和青青两人扶着我，搞得我还有点不好意思呢，我只是一个瞎子，实在不配这种高级待遇。 青青带我们去的仓库还挺大的，她打开电灯，里面摆满了砖茶，一股浓厚的陈茶味道， “你们今晚先在这里睡，明天我再想办法。”青青说。 “你别走夜路了，在这里睡，天亮再走。”我叮嘱道，最怕就是拖家带口，到处救人，有了牵挂，别人就知道你的弱点，再强大也没用，我要是够狠，也能逮了襁褓中的熊九，那熊启龄会像条狗一样来求我，他有多爱儿子，我心知肚明。 张蓬将几个箱子摆平，让马君娜休息，“青青，白天有人进来吗？” “放心吧，最近马队回来后，就不敢出去了，马大帅那边派兵封锁了茶马古道，事情不解决，暂时怕是没法做生意，看仓库的人也回家探亲了。”青青说道。 “不好意思，偷了你家的生活费。”我说道。 “担心你自己吧！我爹做了这么多年，早在上海外资银行存够了一家人的生活费，问题是他放不下家族生意。”青青说道。 什么年头都是有钱好，生意废了也不影响富裕的生活。刘灵和张蓬用箱子摆了一个很大的床。 “你们三个人睡这个，江水生早点休息，希望明天眼睛能康复吧。”张蓬说道。 “三……三个人一起啊？”青青问道。 “我再摆一个好了。”刘灵说道。 “刘灵，要不我们一起，让水生自己睡。”青青建议道。 “不知道我眼睛受伤了吗？需要安慰吗？”我吼道，真是不懂事。 “凶什么凶啊，一起就一起，谁怕谁？”青青怒道。 “我草，你们真是绝了，这么多箱子，又不是舒服的大床，有什么好争的。随便睡睡就行了，我和马君娜还在边上呢，你们能干嘛？”张蓬说道。 马君娜从箱子上爬起来，笑着问道：“猴子，你们平时说话都这样吗？” “对啊！难道我还要跟他客气吗？”张蓬回道。 “挺好的，感觉像一个大家庭。”马君娜羡慕地说，她虽然是权倾一方的军阀之女，但跟灵儿一样，从来没感受过家的温暖。 刘灵将我扶到箱子上躺下来，欧采青可能睡过一觉的原因，比较精神，在那晃来晃去，可能是觉得三个人睡一起比较怪异吧，就是不肯上来。但我发誓，此刻我眼睛很不舒服，啥都没想，看着电灯泡，只有一坨昏黄的光。 正常人根本无法理解失明的痛苦，一想到我可能看不见明天的太阳，看不到灵儿在阳光下晶莹剔透的皮肤，看不到欧采青发小姐脾气，看不到张蓬那忧郁的眼神，就心里难受得狠。终于能理解七头金佛渴望回春丹的心情了，它们虽然搞了个什么永夜之境，但它们其实也厌恶黑暗，渴望见到太阳。 我宁可哑巴，也不要瞎，也不要聋，我要看到灵儿渴望我的眼睛，听到灵儿的声音。 刘灵坐在我边上，不知所措，她也很累了，澡洗到一半被打断，还跟熊启龄斗了一晚上。 “刘灵，你赶紧睡，我等会儿就睡。”欧采青说。 “青青，你要是不习惯，自己搬个箱子休息，我眼睛酸痛，得赶紧闭目养神。”我说。 “你睡你的啊，干嘛非要刘灵陪着。”青青嘀咕道，语气特别怪异，真不知道她在那纠结个啥，我早就想闭着眼睛休息了，一直眨眼睛，一直流眼泪在。 我突然坐起来，看着青青说：“你哪来这么多废话？不知道我们折腾了一晚上？” “你再凶我，我就回去。”青青说道。 “过来！”我吼道。 刘灵推了我一下，“你这么凶干嘛啊？” “过来！”我再次吼道。 我看到欧采青的影子站在那一动不动的，估计被我吼得生气了，我翻身下去，摸到欧采青跟前，抓着她的衣领，说道：“欧采青，我这都是为了你才留在成都，你别在我跟前耍小姐脾气，不然你就嫁到青海做马夫人去。” “我就不去，我就要跟着你。”欧采青倔强地说，这是在我跟较劲儿咯。 我指着自己的眼睛，说道：“看到没，很快就成瞎子了，你要是不休息，就别说话。” 欧采青气得呼吸都急促了，站在那不再说话。 懒得安慰她，眼睛看不见让我焦躁不安，若是慈航或者熊启龄再来搞我们，根本对付不了。 我爬上箱子，刘灵扶着我躺下来，她也躺在我边上，我将头挪过去，埋在她脖子间，在她耳边轻轻说道：“留点神，别让青青出去了。” “放心，那大门声音很响，我会留意的，你要不要去哄她几句啊？”刘灵说道。 “哄个屁，她这小姐脾气不治治，以后跟着去上海，谁伺候她？”我说，倒不是脾气大的问题，而是每当我们遇到危险的时候，我就担心出事，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很害怕再失去任何一个人，天下太乱，我如何能保护好每个人呢？ “你的嘴真是太硬了。”刘灵嘀咕道，“那就赶紧闭上眼睛休息，” 很快我就睡着了，直到我被一泡尿憋醒。我爬起来的时候，好像看到灯光下站着一个人影，妈的，吓得我一跳，仔细一看，好像是青青，我走近一点，便闻到她的香味，确认是她了。 “青青，你怎么还不休息啊？”我揉着干涩的眼睛问。 “是你让我站着不要说话。”青青说道。 “我……我说过让你站着了吗？” “你就是这个意思。”青青说着鼻子一抽一抽的，不停擦眼泪。 我就算眼睛看不清，脑子可没坏，根本没说过让她在这站着的话。 “我不是这个意思，刚才眼睛难受，你老在那纠结，所以说话语气不好，现在几点了？”我问。 “快五点了。” “你站了几个小时？” “四个。” “我草……你……”天底下居然还有这种轴女人，我扶着青青的肩膀，“好了，我错了，不该凶你，赶紧休息，天亮了你得出去打探消息。” “那我睡哪儿？”她说。 “上去睡啊！”我说。 “腿麻了。” 刘灵本来就是个轴脑子，又来一个欧采青，从前的青青吧，好像挺洒脱啊，并没有喜欢我到轴的地步吧。 瞎吧，瞎了好，到时候她们两个受不了，都会离开，就不会有这种折磨了。我将青青抱着放上箱子，她揉着腿，慢慢躺在刘灵边上。 我摸着箱子，找到一个地方嘘嘘。尿完了是应该抖一抖的，但我好像感觉有人在弹我的弟弟，现在都不用抖了。回头看了看，没人调戏我啊，伸手摸了摸，结果摸到一只鞋子，湿漉漉的，拿近一看，好像是红色的女人鞋。 草尼妈，吓得老子拔腿就跑，但是眼睛又看不见，被什么东西绊倒，摔了一个狗吃屎，接着手就摸到一只冰凉的脚。 “猴子！”我喊道。 最先到我身边的永远是刘灵，她一把将我拖起来，在我耳边说道：“又是那个女鬼。” “曾桂芳，天都快亮了，你还敢出来，找死啊！居然弹我弟弟。”我骂道。 接着我耳边又传来幽幽的声音，“冤枉啊，那和尚把陈成收走了。” 张蓬也赶过来了，“你他妈不是要报仇吗？跟你说过多少遍了，斗不过那妖僧，好好投胎去，现在鬼哭鬼闹的，活着的时候是这样，死了还是这样，神仙都帮不了你。” 我也很生气，最讨厌这种诡异的突发情况。“我带着伤去捞你们的尸体，我兄弟带伤给你挖坑埋葬，你们一点不领情啊，别再找我们了。” () 第349章 成了知名妖人 “求求你们帮我救了他，我们立刻放下仇恨，去投胎。”女鬼说。 “晚了，我自身都难保，猴子，赶她走。” 刘灵拍了拍我身上的灰，扶我到箱子上躺下来，欧采青翻身朝着我，“这就是杨大帅杀的那个小老婆吗？” “是，跟小情人绑在一起，塞进猪笼里，沉到河底，活活淹死的。这就是我坚决反对你嫁到杨家的原因。”我说。 “这也太残忍了，我爹怎么跟这种人交朋友呢。”青青说道。 他爹一声不吭地就把那聋哑人伙计干掉，没有一丝犹豫，干脆利落，又能好到哪里去。在这个家国陷入危难的时候，还在倒卖鸦片，祸害国人，简直一丘之貉嘛。虽说是被军阀逼迫，但他既不缺钱花，非要受制于人干嘛，去外地老老实实做点茶叶生意，也能丰衣足食。 张蓬把那女鬼赶出去了，她是怎么找到我们的呢，莫非早就跟在我们后面，可不要搞出什么幺蛾子啊！ 我闭着眼睛准备再睡一会儿，欧采青翻来覆去，一直在捏大腿，估计是刚才站太久了，腿难受吧，我伸出手替她捏了捏，她终于稍微安静点了，将头靠过来，于是我们三个人姿势很奇怪，我靠着刘灵，她靠着我。 “用点力。”青青说道。 “啊……”我听茬了，顿时来了精神，用力点这三个字很诱人的啊！马上就明白她的意思，用力捏了几下，就当是为刚才吼她道歉吧。 我一直睡到很晚才醒，睁开眼睛看了看，视力已经好了许多，仓库上面的小窗户好像有阳光照进来，至少看旁边熟睡的青青已经很清晰了。 刘灵在练刀，舞得虎虎生风，我揉了揉眼睛，一大坨眼屎。刘灵收起刀，过来扶着我去仓库的小房间洗脸，那里有个锈迹斑斑的水龙头，里面还有张很小的竹床，估计是看仓库的人住的。 “你肚子饿不饿啊，我去买点吃的。”刘灵说完，她自己的肚子咕噜咕噜叫着。 “你去吧，先易容。”我掏出笔头递给她。 “我去就可以了。”青青站在后面说，语气明显缓和多了，虽然脾气大，但来得快，去得也快。 “你可能会被熊启龄和慈航的人盯上，不要再来仓库了，我眼睛好了会去找你。”我说道。 “你不会是因为我昨晚惹你生气了，赶我走吧？”青青问道。 “生气还给你捏了一晚上的腿啊，赶紧回去，让你爹一定要稳住，他是个生意人，要是觉得不风向不对，可能会倒向杨广元或慈航。” 青青先回去了，刘灵则让不详老头易容后，才出去。张蓬跟马君娜也过来洗脸，张蓬搓着脸，说道：“你让小马去上海找房子是对的，我发现我们这个大家庭，很有凝聚力啊！都舍不得走。” “无情乱世中的一点温情，寒冷中抱团取暖。”我说道，用清水洗了几次脸，觉得眼睛要舒服一些了。 “猴子，如果我去上海了，能让我娘也去吗？”马君娜问。 “当然可以啊，住不下我们再找个房子，放心吧，肯定不会让你饿着。”张篷说道。 马君娜依然犹豫不决，若不是娜莎与世无争的灵魂起了作用，我想以她之前的心态，估计未必看得上我们。 我拉过张蓬，“你得先睡服她。” “你他妈不知道我什么情况吗？”张蓬说道。 “你抱着她睡觉的时候，有没有一种想硬的感觉？”我问。 “还……还没有。” “你得有一种强烈的渴望才行啊，老是寡得跟白开水一样，别把热情消耗光了。赶紧激活石心，说不定你的法力会突飞猛进，到时候助我一臂之力。”我催促道。 “我偶尔会有那个想法，但就没你那种精虫上脑的劲儿，担心万一惹了她，却表现得不行，她会不会瞧不起我？”张蓬失落地说。 我拍着张蓬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看到我的麟甲没？哪次不是在痛苦受伤中爆发的？看到我的金蚕没？每次发作的时候，都想自尽，但我却越来越强，越来越硬。你得实践，硬不起来，你还有嘴，先伺候着。” “嘴……？你都是这么调戏刘灵的吗？”张蓬皱着眉头问。 “没看过岛国片啊？你自己看着办，热恋时都激不活，以后你真他娘的没救了。” 马君娜站在小房间门口，问道：“激活什么？” “男人之间的话题，没什么。”张篷说道。 刘灵钻进来，手里提着豆浆和油条，她将东西放到我跟前，拿出油条递到我手上，“水生，你眼睛好些了吗？” “好多了。”我回道。 “你上报纸了。”她说着摊开一张报纸。 “啥？上报纸了？你快读给我听听。” “一级通缉令，江中鹤，男，年龄不明，来历不明，杀人重犯，曾在青海杀过数十人，劫走敌对分子，其中两名死者被砍头，为龙门弟子卫大通，混元弟子雷鸣。昨晚大闹春熙路创新餐厅，杀害一男一女，捣毁房屋一幢。极其危险，会邪教法术，杀人时全身铠甲，手持长枪，枪头红似烙铁，会御枪飞行。他的同党叫张文道（化名张蓬）。提供消息者，赏一百大洋，抓捕或是击杀，赏一千大洋。警备司，令。” 我听着心里一沉，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他们掌握着话语权，说我是妖人便是妖人，说我是杀人犯便是杀人犯。 张蓬从刘灵手中接过报纸，看了看，“第一次见头版的通缉令，画得还挺像的，你以后恐怕是要戴着面具做人了。” “这是地方小报吧，离开这里就没事了，我可不想天天贴着一张别人的脸皮过日子。”我说道。 人生第一次成为名人，还是妖人，还上了报纸，唯有一句草泥马能解我心中忧愁，别说不详老头画人脸画烦了，我都烦了，天天被他喷一脸口水。 “先把眼睛养好，别想这么多，吃完好好休息。”刘灵说道。 我将头枕在刘灵腿上，闭目养神，果然还是受伤好，有特殊待遇，她一点儿都不反抗，我就喜欢这样乖巧的小灵儿，心里觉得有人关爱了，我是个缺爱的孩子。 “猴子，江水生怎么像个小孩子啊？”马君娜在一边问道。 “天生的。”张蓬回道。 我睁开眼睛，说道：“猴子，你跟马君娜把那小房间整整，咱们得分开睡，不方便。” “不行，就睡这。”马君娜说道，这丫头挺精啊，难道是听出我的意思了？ 刘灵拍拍我的手臂，说道：“别尽想这些事，睡不着也闭目养神。” 在灵儿心目中的形象算是彻底毁了，我只是想让张蓬早日恢复到正常男人而已，并非我天天想这事。 欧家声来的时候，带了一些吃的，欧采青将东西放到箱子上，他忧心忡忡，“看来咱们的计划不行，突然杀出个熊启龄，把你变成了通缉犯了，这可不像袍哥会的追杀令，广元已经发向全国了。” “没事，越乱越好，反正我不会出卖你的。”我回道，得稳住他。 “你救过一个叫吴子豪的人吗？”欧家声问。 “顺便救的，怎么了？”我不解地问。 “他的身份很敏感，如果你跟他扯上关系，恐怕以后寸步难行，军统会盯上你。” 我当然知道吴子豪是什么身份了，便说：“欧老板，实不相瞒，十六年后，吴子豪他们会是国家的主人。” “你这只是算命先生的胡说八道，我是不信的，你如果是这种身份，那我要考虑青青跟你走的问题，真会连累到我全家。”欧家声说道。 () 第350章 以德服人 “我跟他没有关系，只是敬他是条汉子，而且被打得太惨了，顺便救出来。”我解释道，现在的确不应该跟吴子豪扯上关系。 欧家声忧心忡忡，看着我说：“广元今晚会宴请两个道派人士，他们都是来找你的。” “卫大通和雷鸣是熊启龄杀的。”我说道，这些家伙速度也太快了吧，难道是当时收到通门符就派人来了？ “青青跟我说了，但现在官方已经定论，你恐怕很难解释清楚。” “欧老板，请你放心，给我几天时间，我会想办法解决慈航，然后离开，他们找不到你头上。” 欧家声点点头，将一串钥匙放在箱子上，若不是欧采青哦关系，我觉得他可能要反水了，毕竟我像是一个定时炸弹，随时可能炸了他全家。 “这是我让人租的一个小宅，你们去那睡，住在我的仓库里，我肯定逃脱不了干系。” 我拿着钥匙，准备天黑再过去。欧采青死缠乱打加撒娇，欧家声才准许她留下来，看来欧家声的确很宠这个女儿，否则牺牲她一个，他就没有任何风险，鸦片生意又不是他一个人的，那马大帅想分钱，杨大帅应该更着急。 欧采青带我们去的宅子其实还不错，但问题是有三个房间，还不如那仓库呢，跟刘灵同房的借口都没了。 “这房间多，我晚上就住这。”欧采青说。 “你这样跑来跑去不好，老老实实回家呆着，万一被盯上咋办？”我说。 “不会的。”她说，根本没离开的意思。 好吧，她既然要赖着我也没办法，马君娜和猴子去做饭了，这女人骨子里跟娜莎还是挺像的，只是有点苦大仇深，又天天跟军阀接触，所以凶悍，相信被张蓬征服之后，应该会是个很好的女孩。 吃饭的时候，外面有人敲门，我们顿时紧张起来。欧采青走到门缝里看了看，说是他爹的心腹。那小伙儿在外面说，刚才慈航去搜了仓库。 “水生，得抓紧时间了，我爹肯定被怀疑了。”青青说道，她爹是家里的顶梁柱，她着急很正常。 “一定是那女鬼。”张蓬说道。 我没有回答，该说什么呢，真是好心没好报，女鬼肯定是出卖我们的藏身地点，跟慈航交换她的小男友，若是如她所愿，倒也罢了，跟一个鬼计较什么。以前我捞人起来，总会得到感激，王小峰那小鬼都舍不得离开我呢，现在这年头怎么回事，好心没好报，坏事传千里。 欧采青急得跟蚂蚁似的，我没有心情再吃饭，想去看看那龙门派来的是什么人，是否有机会把来龙去脉解释清楚，毕竟是名门正派，那复阳子也不像个不讲理的人。我可不想与天下人为敌，杀来杀去何时是个头，还是得以德服人，更不想妖人的称呼被坐实，我就是一个正常的人类。 本来我想一个人去，快去快回没牵挂，但小灵儿非要跟着我，说我眼睛还没康复。 “我也去吧，我对这里比较熟悉。”欧采青说道。 “你以为去旅游啊，带不动两个人的。”我说。 “那你下次也带我飞一下。”青青说。 这丫头之前很强悍啊，只身闯匪窝，双枪齐射，怎么现在像个小丫头一样，她还比我大一岁呢。 “姐，我怕你了，到时候带你飞。”我说道。 我抱着刘灵，她也勾着我的脖子，吊在火铃枪上，飞去了那家饭店。那倒塌的饭店边上站着四个人，正是熊启龄和杨广元，还有两个道士，一男一女，男人背着剑匣，女人手里握着一把剑，我轻飘飘地落在倒塌的房子里面，找个地方躲起来。 “熊启龄，你说这些是江中鹤做的，倒是向两位道长解释下怎么回事，不然这费用可得找马大帅出了，还有对面的商场的墙壁，差点就被撞垮了。”杨广元说道。 这两人本来是对头嘛，现在倒是搞在一起了，我真是人类大和谐的灵药，能把坏人都聚在一起，哪怕他们都有自己的小算盘，但此刻同心协力的坑我。现在我的目标有三个，杀了慈航，抢走欧采青，搅黄熊启龄的春秋大梦。 坑我者，必十倍奉还。 熊启龄自然把他做的事儿栽赃在我头上，“道兄，我当时不在场，否则我一定会救贵派卫道友的，我师父和卫掌门还相识呢。” “如何才能找到江中鹤？”道长问。 “我觉得还是请卫掌门比较好，两位恐怕不是他的对手啊，我这眼睛就是他昨晚所伤。”熊启龄说道。 我仔细看了看，原来昨晚偷袭到他的左眼，现在他已经是个独眼龙，这劲头不错，伤成这样还像没事人一样。 “我师兄贵为龙门大弟子，道武双修，整个龙门派除了师父和师公，就是他修为最高，你怎么知道不是他的对手？”道姑怒道。 “实不相瞒，江中鹤真的很厉害。”熊启龄再次强调。 “熊道长好像在煽风点火，莫不是想借刀杀人吧？”那道长说完，我就觉得他这大师兄脑子不错，看来可以沟通。“我师弟曾经发过通门符，说那江中鹤是千人妖人，到底是什么情况？” “他背后有麟甲，可以飞出来，杀人不眨眼，威力无比。”熊启龄说道。 “背后有麟甲？从来没听过，什么妖怪？”道长疑惑地问。 “不知道，像蛇又像龟。” “蛇龟又如何会成人形，不怕太阳吗？为何要杀卫大通？” “因为他救敌对分子，卫大通当时准备在马大帅那做一番事业，便去拦截，没想到反而被杀。”熊启龄说道。 “我不是很理解，既然是妖人，他的目的是什么，为何要救敌对分子，难道他这千年妖人也对世间俗事有兴趣吗？”道长反问道。见熊启龄回答不出来，便对女道姑说：“给师父飞鸽传书说下情况，我们等他的指示，如果真是千年妖人，恐怕师公都未必能对付，我们得让师父知道，看有无必要请阳神令。” 我见这件事越搞越大，准备待会儿单独找他理论理论。他们一起进了酒店，我也跟进去，毕竟现在这个时间段酒店生意好，都是去二楼玩姑娘的，我们站在前台，装作询问房价，熊启龄只知道我在哪间房，并没有看到我易容后的样子。 杨广元好像对这两个龙门派的人比较热情，“楼上安排了宴席，请两位上去就餐。”他笑道。 “不必了，少帅，我们忌口甚多，实在不方便，早点休息。”道长说道，比那卫大通好多了嘛。 “我可让人安排素菜。” “少帅不比客气，我们还有事需要沟通。”道姑也说道。 “两位可有兴致跟我一起建功立业？”杨广元问。 “少帅的好意，我们受宠若惊，但这件事必须要我师父批准，日后再说吧！”道士说。 接着两人抱拳离开，直接上了楼，这重燃了我找他讲道理的兴致，至少比那卫大通好多了嘛。 熊启龄自从被慈航用闪电劈过之后，终于知道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厉害，所以对杨广元的态度也没那么嚣张了，又恢复到点头哈腰的本性，这家伙最让人恶心的就是见风使舵。 “少帅，你看我也没办法，我的要求还望你考虑。”熊启龄说道。 “你跟慈航商量吧，这件事我已经交给他了。” “但你们的生意现在被马大帅切断了，不着急吗？要是知道断了货源，可就会被其他人趁虚而入啊！”熊启龄提醒道。 杨广元看着他，厌恶地说：“你倒是操心得狠啊！本来我们跟马大帅一直合作得很好，该给的好处也给了，现在冒出你们这些乱七八糟的江湖术士，从中作梗，把事情搞得越来越复杂。熊启龄，在四川没人敢威胁我，不知道你这么厉害，能不能挡住子弹？” 熊启龄捂着受伤的眼睛，看着杨广元离去的背影，面露杀机，他可能挡不住子弹，但弄死杨广元太容易了。 我们快步上了楼梯，跑到五楼的时候，刘灵拉着我退后几步，一只铁剑从黑暗中刺了个空，如果我们不退，那就是一剑挑两个，我得向刘灵学学，耳听八方，眼观六路才行啊。 “跟踪我们干嘛？”道姑的声音。 说完她又一剑刺向我，刘灵挥刀挡开，上前一步挡在我跟前。 接着一个中年道士从墙角处出来，看着刘灵说：“两位易容术高超，可与我们认识？” “你怎么知道我易容了？”刘灵问。 “因为我看出来你是女人，没有喉结。”道士说。这观察力可以啊。 “我是江中鹤，想找你们聊聊卫大通的事儿，杀他的人是熊启龄。”我说道。 道士一听，背后剑匣里便飞出七把铁剑，将我们包围，“你身上果然有妖气。” “你要打我奉陪，但事情得先说清楚，我江中鹤一向以德服人，从不滥杀无辜。”我说道。 () 第351章 臭道士 臭道士并不相信我，铁剑离我只有一米远，他在观察我，估计想看我如何反击，或者想看我到底是什么千年妖人吧，但我纹丝不动，说实话，就他这几把破剑，就算比卫大通的更快，法力更强，但那也不过是铁剑，而且才七把，我都懒得削他，免得到时候找我赔钱，有靠山就是好，就算打得过，也怕麻烦。 我看他的年纪应该不到六十，不信他有那复阳子的本事，功力已经到了百物可为器的地步，否则也不必背着剑匣了。 “每个人都说自己不滥杀无辜，那就是说你杀过人咯？卫大通在你眼里是有辜还是无辜？”他问。 “实不相瞒，我瞧不上他，马大帅可不是什么好人，他要投靠本来不关我的事儿，只是我救朋友的时候，他阻止了我，伤了我的大腿，我也伤了他的大腿，然后我就逃了。”我说道。 “放肆，不许你羞辱我龙门中人，你凭什么瞧不上我师弟，他将来可能是龙门派的掌门。”道姑吼道。 “那他是谁杀的？”老道士问。 “熊启龄，他杀了卫大通和雷鸣，目的就是为了获取马大帅的信任。那时候我早就离开西宁了，当晚我被马大帅的骑兵追杀，连夜逃出西宁。”我实话实说，他是个聪明人，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我不觉得熊启龄有这个胆子，一次杀了龙门和混元两个弟子，你倒是像个硬茬，年纪轻轻，不知道天高地厚。我师弟死前还给我们发了通门符，如果你没威胁到他的安全，他不会这样做。”臭道士说道。 我冷笑一声，这家伙也没我想象的聪明嘛，一边说我是千年妖人，一边说我奶年纪轻轻，逻辑错误。 “我还以为你够聪明，如果我当时就杀了他，他哪来的机会发什么通门符。熊启龄才是真正的妖人，他带着两千年的干尸，战斗力强大，他肚子里还藏着一只毒蝎蛊王，你们最好小心点。” 老道士很是不屑地说：“别人说你是千年妖人，你就说别人带着两千年的干尸，老夫今年五十有八，都没见过超百年的干尸，年轻人，就算你没杀卫大通，你的人品也不怎么样，不值得信任。” 我一听就怒了，老子说真话，他倒是不信了，熊启龄一顿大忽悠，他就当真。“牛鼻子老道，你老你了不起吗？你没见过，就代表别人没见过？你去找慈航寺的妖僧斗斗就知道什么叫千年干尸了，他的身体就是。” “哼，道佛一向互不相干，我为什么要去跟他斗法？你若不是千年妖人，今年才多大，以你的修为，听过移花接木这种法术吗？早就失传了，慈航的身体怎么可能是千年干尸？”老道士说道。 “你他妈去看看再下结论不行啊，倚老卖老。”我骂道，不过的确才刚知道这种玩意儿叫移花接木，秃驴接干尸。 “师兄，不必跟这乳臭未干的小子废话，他们各执一词，看来我们有必要去趟西宁，找到大通的魂魄，也好问个清楚。”道姑说道。 “只怕很难了，不管是他所杀，还是熊启龄，大通的魂魄估计都灰飞烟灭了，这件事明显就有一方想借我们龙门派的手杀人。” “你总算开悟了，我不会做这种事，你多调查下熊启龄。”我说道。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你虽然易容术很高超，但你刚才说话时，眼神里透着邪气，你看到熊启龄杀他们了？”老道士问。 “没看到，是马大帅的女儿亲口告诉我的，你若不信，我可以找机会当面对质。”我说道。 “我又不认识马大帅的女儿，如何相信你的话？只有一个办法，你随我走一趟龙门，让我师父定夺，若你不是凶手，他会放你离开。”道姑说道，她明显脾气要急躁一点。 这句话让我有点恼火，妈的，好言相劝，怎么不听呢，还让我跟他们去一趟，我闲的慌是吗？去了他们的地盘，还不任人宰割。 “我已经跟你们说明白了，不然我没必要出现，我也会遵循复阳子老前辈的叮嘱，对龙门中人留一手，不会跟你们为敌。其他的，跟你们也说不通。”我准备离开了。 “你刚才说什么？”老道士问道。 “不跟你们为敌。”我回道。 “复阳子？”老道士皱着眉头问。 “对，他救过我一命，协助我斗过慈航妖僧。” “龙门第六代律师赵真嵩？”老道士继续追问道。 “那我就不知道了，应该是，反正他说他是王屋山复阳子，骑着一个跛驴子。” “哈哈哈……无耻小儿，你说梦话吧，他老人家已经羽化三百年，会现身见你？”老道士嘲讽道。 “他自己说的啊，我当然信了，他在附近采药，收到通门符，顺便来看看我这个千年妖人。”我解释道，但好像有点对牛弹琴，羽化啥意思？死了吗？那我见的是他的鬼魂？ “一派胡言！我师公今年一百三十岁，是龙门派最年长的，都未曾见过真嵩祖师，你一个外人，大言不惭，掌门没请阳神令，真嵩会为你一个小人物现身吗？”老道士怒道。 “你不信我也没办法，该说的我都说了，这里的确有两个妖人，一个是熊启龄，还有一个便是慈航寺的妖僧慈航，你若有斩妖除魔之心，弄的应该是他们。我江中鹤，光明磊落的真汉子，不喜欢杀人，只想陪着红颜知己走天涯。” 老道士收回剑阵，看着我说道：“他们与我无冤无仇，我不会没事找事。为了不冤枉你，明天上午，我约熊启龄和你当面对质，你若不敢来，我们便让道教协会发斩妖令，到时候各门各派都会追杀你，你将寸步难行。” “就这么定了，我会带马大帅的女儿来作证，你要再不信，就自己去西宁调查吧。”我说。 他们两人离开后，刘灵看着我，“你还真来啊，不怕他们设圈套抓你吗？” “明天我一个人来，不对劲儿就跑。”我说。 我们刚准备离开，刘灵的耳朵颤了一下，回头看着后面的墙角，我视力还没完全恢复，什么都看不到，这里光线暗淡，“怎么了？” “一只蝎子！”刘灵说道。 “熊启龄偷听，赶紧杀了。”我说道。 “已经钻进墙角了。” “赶紧走，我眼睛看不见，免得他又念金蚕蛊咒。”我说。 “你不是……”刘灵刚说完，我连忙阻止了，熊启龄不知道辩机替我破咒了，下次可以装死再偷袭他一枪。聪明的小灵儿顿时明白了。 “你千万不能让他知道你看不见了，否则就麻烦了。”她故意说。 “赶紧离开！”我说着朝楼上走去，刘灵跟在我身后，在我耳边轻声问：“你干嘛？” “去宰了他，趁红佛真身不在。” “宰了他你不就没法跟龙门派的人交待了吗？”她说。 对啊！到时候那臭道士还说我杀人灭口呢。熊启龄虽然有点阴，但他目前的水平，我还是能对付的，那什么狗屁蝎子蛊对我没用嘛，只是红佛真身难得搞。但龙门派不一样了，不管他们有什么本事，我没法与天下道派为敌啊，还是明天先对质后，再慢慢修理熊启龄吧。 老乡老乡，背后一枪，下次不会戳他眼睛了，直接戳他的蛋蛋，反正这家伙阴险毒辣，正好成全他做阴人的心愿。 我们跑到八楼楼顶，准备离开了。这时候我看到路的尽头，黑暗空中一道白色闪电，转瞬即逝，那个位置可不就是慈航寺吗？难道慈航又跟红佛真身打起来了，这就太好了，反正都是老干尸，斗个你死我活，搞不好可以去捡个便宜呢。 () 第352章 左右护法 “真的要去吗？”刘灵问，她生存的法则就是规避风险，这本来很好，但现在我要主动进攻，主动偷袭，不能总被人牵着鼻子走。 “去！” 我搂着刘灵，一跃而下，吓得她连忙抱紧我的脖子，落下的时候，我还在窗户看了看熊启龄的房间，里面是空的，没住人，连个行李都没有，这家伙难道是怕我找他，换房间了？ 当我们到了慈航寺跟前的时候，发现八个金光闪闪的和尚，围着两个着装怪异的家伙，这两人手里拿着跟慈航同样的法杖，造型一模一样，服饰倒是像那老巫婆，黑面纱包着头，莫非是女人吗？ 几个和尚面无表情，也不像是肉身，让我想起了那天的金漆石僧。 我带着灵儿趴在上次锁我的那个柴房房顶，准备看好戏，那八个石和尚也没有攻击的意思，没看到慈航的身影。 “慈航，交出太阳神石和大祭司，我们带回太阳神庙，这东西不属于你。”一个女人的声音，这太阳神教也是厉害，个个都会嘛，还特别喜欢用女弟子，院子里的火光实在太弱了，根本看不清长相，她们戴着黑纱巾，听声音倒是年纪不大，不会又是老妖婆吧。 “两位护法，等我用完了，会亲自送回太阳神庙。”慈航说道，我四处看了看，这家伙居然坐在主殿的楼顶，而且是在一根葫芦形状的鎏金柱子上，那顶上是很尖的，难道不担心被**花？ “你是想占为己有吧？大祭司早就看透你的野心。”另外一个女护法也说道。 “两位护法长途跋涉，何不在庙里休息，瞻仰一下首任大祭司的真身？”慈航说道。那干尸不是被他移花接木了吗？让两个女人瞻仰自己的身体啊！ “放肆，首任大祭司的真身，我们是要迎回去供教徒跪拜的，怎能让你私自占有？” “我已经获得大祭司的允许，跟他合为一体，两位护法应当对我尊重一点，现在我命令你们跪下拜祭，晚上好好伺候，以后就在慈航寺做我的护法。”慈航说道，这家伙应该去花佛寺才对，他好像对印度女人特别钟情啊！否则以他现在的身份，祸祸普通姑娘还不是轻而易举。 “左护法，不必与他多言，直接去抢。” 右护法说完，便举起法杖扫向围着她们的金身石僧，慈航的咒语响起，八个石僧跟左右护法斗成一团，这两人的身手倒是不错，法杖打在石僧身上，声音巨响，但这些家伙毕竟不是真人，不怕痛的样子。 两个女护法举起法杖朝着火堆，叽里咕噜地念着，一条火柱飞向她的法杖，顿时那法杖像个火把，她们击中石僧的时候，火势便包着金身石僧燃烧，但好像并没有什么效果，两人在说话，但是我听不懂啊！ “两位不用浪费力气了，这八个金身石僧不怕火，圣火令的法术没用，你们也没别的招数了吧。”慈航说道。 “但我们可以烧了你的寺庙。”一个护法说道。 左右护法将法杖指向主殿，接着接二连三的火球飞过去，我觉得这样挺好，烧了慈航寺，最好烧死慈航这个妖僧。没想到慈航的黑掌推出去，竟然将一堆火球直接拍飞，隔着一二十米呢，搞什么搞啊？左右护法顿时手忙脚乱，差点把自己给烧了，八个金身石僧只围不攻，看俩是想活捉，两人已经处于下风了。 “左右护法，我听说圣火令是首任大祭司发明出来的，遇到他的身体便自动躲避，你们不知道吗？”慈航得意地说。 明明很牛逼的一招啊，现在反而没什么卵用，八个石人烧不了，看来这慈航早有准备。 我还以为这两人千里迢迢从印度追过来，百分百可以干慈航呢，看来慈航早就做好了准备，要不要跟她们联合起来呢，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嘛。 “石骑兵出来了。”刘灵说道。 果然那石骑兵从主殿里冲出来，举着石刀，冲向那两个什么护法，本来八个金身石僧就够她们喝一壶了。 “水生，要不要救她们啊？”刘灵问。 “灵儿，你在这躲着，我去救！小心闪电劈。”我说。 我想着这两个女人毕竟对那太阳神石比较了解，总会知道一些关于闪电的东西吧，现在最怕的就是这个玩意儿，房子都能被劈垮，就算武破铠甲可以抵挡一把，劈不死我，那也近不了身，到时候被劈成重伤，不是等死吗？ 一个护法被石僧打中胸口，石骑兵冲过来将她左手臂砍伤了，只能单手战斗，也算是顽强了。我御枪飞过去，挡在她们跟前，一枪刺向金身石僧的光头，这家伙居然硬生生用额头顶住我的火铃枪头。 “看你有多硬。”我说完让火铃枪飞速旋转，枪头很容易钻进去，感觉只是外面包着石壳子，里面是空的，我挑了他的脑袋，有血溅出来，这他妈什么情况？不是石头嘛？还包着人？ “里面是肉身。”那受伤的护法说完，法杖上的火球便冲过去点燃了那金身石僧里面的身体，顿时燃起熊熊烈火，火苗从脖子处窜得老高，轰的一声巨响，居然爆炸了。 既然这些金身石僧可以搞死，那就好说了，我又一枪钻穿两个，两个使者配合得很好，法杖的火球紧跟火铃枪后面。 这很奇怪，我火铃枪无法令里面的身体燃烧，对付干尸倒是有效果。但这圣火令的法术却可以见血燃烧，还来个大爆炸，炸得我满脸石灰粉。慈航本来有两乘的石骑兵的，另外一乘莫非就是用来做这个了？ “江中鹤，毁我心血，今天我就要杀了你。”慈航怒道。 “哪来这么多废话？你不是早就想杀我了吗？”我骂道。 那石骑兵再次冲过来，我一跃而起，跳出三米高，自从破军甲上身后，我的下盘功夫就很厉害了，弹跳能力强，脚步灵活，力量从地而起，长枪扫断石骑兵拿刀的手，那石骑兵没了武器，居然准备逃回慈航寺。 我飞过去拦在它前面，蹲在地上，长枪直接刺进石马前腹，将枪尾抵在地上，石骑兵力道再大，能比得过脚下的大地吗？ 长枪刺穿石马身体，又穿过石兵，石马前腿都被顶得离开地面了。我跃身上了马背，拔出七杀火铃枪，将石骑兵敲个粉碎，很奇怪的是，没了石骑兵，那石马也顿时变成一堆石灰粉，上次在鳄灵湖畔，把石马前腿都敲断了，依然可以战斗。 看来这邪术还是以人为本啊！ “江中鹤……”慈航怒道，这可是他从青海千里迢迢带回来的宝贝，估计搞那什么金身石僧就是想自己研发。 这时候我看到主殿上面，那太阳神石发出白光，接着一道闪电从天而降，慈航举着法杖劈向我，我连忙用双手挡住脸。闪电击中我的身体，朝后面飞出去，我用长枪尾杵着地面，依然没用，撑不住啊，直到将慈航寺的围墙撞了个大窟窿，我才倒在地上，这闪电劈的能量太大了！上次红佛真身怎么卸掉这股力道的，那袈裟张蓬可也偷来用过，完全没这种效果，只能抓抓那百惠阿姨的布娃娃。 若没有武破铠甲护身，我恐怕被劈成渣渣了。我倒在地上，杵着七杀火铃枪艰难地爬起来，慈航的法杖又接上一道闪电，他妈的别再劈了，我真扛不住啊！想着要不要放弃，逃走算了，这两个人我可能救不了啦，灵儿还在那等着我，可别跑出来一起被劈。 在闪电快要劈过来的时候，两个护法冲过来，法杖组成X的形状，嘴里念着咒语，交叉处居然将那道闪电吸过来了，接着她们将闪电卸出去，劈中慈航寺了。 () 第353章 圣你妹的女 “牛逼啊！”我喊道，看来没白救她们，能对付闪电劈，那就还有赢的希望。 主殿的一角被劈中，瓦片纷纷掉落在地上，慈航无比愤怒，本来他靠石僧和骑兵很快就可以抓到两个护法，又被我搅黄了，难怪他们这么恨我。 这时候两个金身石僧被闪电吸住，悬浮在空中，慈航一掌一个，将这些家伙打出来，石僧的光头撞向两个女护法，我连忙站稳，七杀火铃变成双剑在手，跳起三米高，踩在两个石僧身上，双剑大力插向他们的后脑勺，直接将他们插趴在地上，左右护法引火将他们直接烧了。 问题是我对付不了闪电，刚被劈得心有余悸，万一我的帅脸被劈中，可就废了。我只能躲在左右护法身后，慈航又连续引了几道闪电劈过来，都被两人接住，倒是那主殿倒霉，被劈得不像样子，感觉可能会垮掉。 “江中鹤，你屡次坏我好事，我跟你势不两立。”慈航怒道。 “打不过了吧，别他妈的嘴炮了。”我骂道。 这时候慈航寺门口一堆警察冲进来，朝我们开枪，毕竟斗了这么久，警察军队很快就会来支援。 这两位女护法看来也怕子弹，跑得比我还快，连忙躲在断墙后面，她们想用什么圣火令去烧警察，被我拦住了，甩出火铃甲，击落他们手中的枪。 但我的善良救不了这帮狗腿子，慈航居然用闪电将那些受伤的警察全部拉起来漂浮在空中，他们像触电的小鸟，要么抽搐，要么缩成一团，身体都变形了，接着慈航将十几个警察的身体甩向我们。 这一招太他妈操蛋了，我只能用长枪柄拦着他们，还要回收卸力，以免他们伤得更重，但这些身体飞过来的速度太快了，逼得我节节后退，最主要的是，他们撞到我的枪柄就顿时毙命，口吐鲜血，喷我一脸。 那两个女护法更凶悍，直接用法杖砸，有的人头都被法杖砸烂了。他们来救慈航，然后反而被当成人肉炸弹了。 “水生，走了，有军队来。”刘灵喊道，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绕到我身后的围墙外面。 “你们跟我走。”我对两位护法说道。 我们钻进对面黑暗的小巷子里，我回头看到三辆军车开进慈航寺大院，上面站满了拿枪的军人，得有二三十个了吧。有了这些人，根本没法跟慈航打，他可不在乎这些人的性命，人肉炸弹，谁受得了。除非我大开杀戒，将他们全挑了，但我是个善良的男子，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两个女护法跟着我们，她们其中有个手臂伤得挺厉害，一直在流血。 我没法带着她们一起飞，自己也受伤了，还得灵儿拽着跑，我们在巷子里钻来钻去，现在终于知道欧采青的优点了，要是有她在，早就找到回去的路了，我们纯属瞎跑，折腾了两小时才回到那宅子里，还是刘灵凭着感觉找到的。 张蓬见我带了两个印度女巫回来，虽然很是不解，但还是扶着她们进了屋，他在门后点上阴眼灯，以防有阴物偷袭，不知道有没有暴露藏身之地。 青青打来热水，我们全身都是灰尘，我让她们两个先洗脸。两个护法取下黑纱巾，年龄大概在三十左右，长得都不错，高鼻梁，大眼睛，但她们的法术有点邪门，也搞不清真实的年龄了，比如慈航那老巫婆都多大年纪了，还不是能把马进军给干得服服帖帖。 刘灵替那右护法包了伤口，敷上药。两大护法似乎很失落的样子，也不说话，她们身上咖喱味到没那么浓厚。 “你们两位怎么对付慈航的闪电劈？”我好奇地问道，这么牛逼的法术，打起来还没近身，就被劈成狗，她们两个居然能接住。虽然这些都不是慈航本身的修为，但太厉害了。 “太阳神石是从天而降的神物，不仅可以闪电劈，还有更厉害的天象之术，只是慈航不知道罢了，大祭司觉得他这个人不可靠，只告诉他三分之一的咒语，还留了一手，我们合力能凭借法杖和咒语接住闪电。”那受伤的右护法说道，很不标准，但是能听懂。听她这意思，太阳神石必须得佩服某种咒语才有效果，而这个咒语只有她们现任大祭司知道。 “你们怎么都会汉语？”张蓬好奇地问。 “我们的东西很早以前丢失在你们国家，太阳神教鼓励教徒学汉语，以便寻找首任大祭司和神石的下落。” “神石只有慈航的法杖能控制吗？”我问。 “没错，本是跟那法杖配套的。”左护法回道。 妈的，难怪那次在曾桂芳的老房子里，我们的踪迹被发现后，慈航亲自来追杀，主要就是为了夺法杖，早知道用来做这个，我就将法杖丢进鳄灵湖了，还帮他带到四川来，可惜人生没有那么多早知道，若是什么都早知道，在夸吕墓里就应该将他宰了。 “那怎么对付他啊，根本近不了身，我刚才被劈懵逼了。”我说道，还有就是慈航那闪电能将人吸到空中制造人肉弹，下次要斗，也得找个没人送死的地方，否则不知道要死多少无辜的人，警察和士兵不分好坏，他们只是听从命令。 “慈航本身修为并不高，只是借助大祭司和太阳神石，如果能进近身，我想凭你刚才的本事可以对付他。”右护法说道。 我点上一支烟，刚才被闪电劈得胸前像刀切的一样的痛，若没有武破铠甲，就被劈成两半了，青青从地上捡起一块麟甲，放到桌子上，“水生，你龟壳掉了。” “谁告诉你这是龟壳啊？”我说道，她好不学，把龟壳两个字倒是记得挺牢。我接过麟甲看了看，根本不认识是哪一块，通常不听话，直接掉在地上，都是新甲，我准备回房间再研究，不想让这两个护法知道我的后背，她们是正是邪还不知道呢，已经闻名四川了，还要扬名海外不成。 “那是什么？”青青问，倒真没跟她讲过这种事。 左护法拿起我的麟甲，看了看，说道：“江先生，你修炼的到底是什么法术啊，为什么这些龟壳可以变来变去？” “美女，别听这傻丫头胡说八道，这是中原武林最牛逼的法术，这不是什么龟壳，这是麒麟神甲。”我解释道。 “麒麟吗？”左护法好奇地问，“那你能变成麒麟的样子吗？我们从没见过，只是听说过，在我们太阳神教，供奉的神鸟是伽逻楼，跟你们的金凤凰有点像。” “我……我也没见过麒麟，这是一种传说中的神物，神话故事而已，世界上没这种玩意儿。”我尴尬地说，这些人脑子这么死吗，我只是说这是麒麟甲，没说我是麒麟啊，只是一种吹牛逼的美称而已，文化差异的鸿沟啊，无法解释。 “两位的目的就是为了抢夺太阳神石吗？”张蓬连忙转移话题，不愧为僚机。 “我们是被现任大祭司派来的特使，本来慈航早就应该将太阳神石和祭司遗体送回去的，但他食言了，想占为己有。”右护法说道。 “你们大祭司应该有办法对付慈航吧？”我说。 “他是首任大祭司的后裔，肯定有办法，可惜他年纪大了，没法跑这么远的路程。” 左护法说完，看着刘灵，十分惊讶地问：“这位姑娘可愿意随我回去，做太阳神教的圣女？” “开什么玩笑呢？”我没好气地说。 “没兴趣。”刘灵回道。 “太阳神法力高强，或许可以保你平安。” “保个屁啊，先对付慈航吧。”我嘀咕道，做什么圣女，灵儿是我一个人的圣女。 张蓬对这些歪门邪道一向有兴趣，连忙问道：“你们神教还收外国圣女吗？” “长相不要紧，信众可能更加相信她是太阳神派来的。若做了圣女，接受信众跪拜一百年，或许太阳神可以了却你一个心愿，甚至常伴太阳神左右，进入天堂。” 她们怎么知道灵儿能活一百年呢？ () 第354章 旄头甲 这两人还挺坚持，用天堂来忽悠我这种见过冥河渡者的人，可不好使啊。刘灵拉着我到外面院子里，轻声说道：“她们知道我有回春丹吗？” “怎么可能，或许她们的圣女能活一百年吧。”我说道，但是不科学，哪见过一百岁的圣女啊。 “你们怎么知道她能活一百年呢？”张蓬这么鸡贼，已经替我们问了这个问题，但是那左护法却不够坦白，连忙说道：“太阳神教的圣女，均过百岁而不老。” “是吗？但你们好像对这位姑娘尤其的有兴趣？她有什么特别吗？”张蓬问道。 “她的气质很好，用你们的话说，就是出尘脱俗，穿上我们的圣女袍，能达到圣女的要求，况且，她还是处子之身，这很难得。”左护法说道。 我看刘灵一眼，不可能吧！刘灵摸了摸额头，低头走到屋檐下躲在阴影下面，难道不好意思了？ 张蓬看了我一眼，这左右护法肯定有什么事瞒着我们，因为欧采青和马君娜长得也不差，从年龄来看，应该也是处子之身，她们咋不看一眼呢？这样想来，我们这个团队，全是童子军啊，张蓬是个老童子鸡，丢人！ 若是这两个护法也想打回春丹的主意，我立刻将她们扔到屋外给慈航拿回去啪啪啪，但她们怎么会发现灵儿是不老身呢？印度跟我国一样，都是古老的国家，说不定很多东西都有想通之处吧。 因为有这两个护法，所以房间又得重新分配了，青青的意思是她们三个女人一个房间，我和张蓬一个房间，刘灵和马君娜连忙同意，灵儿明明很喜欢跟我一起睡的啊。 “我眼睛还没好呢。”我说。 “不是好了吗？”青青问。 “没完全好。”我提醒道。 “我要跟马君娜说事情。”张蓬说，我给了他一个赞许的眼神。 “什么事情啊？”马君娜连忙问。 “重要的事情，你先回房吧，我和水生有点事先商量下。” 张蓬说着拿起桌子上的麟甲，把我拉到后面厨房，掀开衣服看了看我的后背，“旄头甲。” “干嘛用的？”我不解地问。 “月升鸱尾城吹角，星散旄头帐点兵。” “说人话。” “旄头即是昴星，西方白虎象七星宿之一，还有一种说法，旄头是指皇家的先驱骑兵。” “这么小的一片麟甲，变成骑兵？你扯淡呢吧？”我骂道。 “谁知道呢，你先收着吧，本来这些麟甲的名称只是一个代号而已，你想它们成为什么，便是什么，跟名字其实无关，我想刘安还没本事给你的麟甲定性，但名字又会引导你往上面开发，很多事情都是互相影响的。你和这些麟甲是一体，它们只是你的工具，你是骑兵，它可以是坐骑啊。” “变成啥子？马吗？白虎？不科学吧？”我说。 “武破双甲不也能延伸包裹你的身体吗？七杀不也能延伸卷成一根长枪棍吗？火铃就更不用说了。”张蓬提醒道。 我看着小麟甲，估计是刚才被慈航电掉的，这些麟甲很奇怪，每次掉下来，并不像是乱来的，它们彼此之间似乎商量好了，在需要的时候，就冒出一块，跟其他的互相配合，但每次它们都好像在跟我示威，总是掉在地上，一点面子都不给。 既然张蓬给我提供了信息，下次就带它去见见马，若真能变成马，那我干掉红佛可就有胜算了。 我扔到空中，想要收回它，但是它却很淡定地掉在地上，一点动静都没有，我打着电筒找了半天呢，原来卡在石板缝里，若不是期待它们提升我的能力，我可能真会扔到厕所里去。这样看上去其实挺恶心的，青青说是龟壳，根本不对，比龟壳还恶心，里面两股气还在纠缠不停，窜来窜去。 青青还是妥协了，跟我们挤在一个房间，她就应该回去睡，非要赖在这里干嘛。 我脱了上身的衣服，发现那闪电劈是线性攻击，从下巴到腹部，一条线的生痛，若没盔甲挡着，青青就不会争风吃醋，反正都死了，我被劈成两半，她拉一半走即可。 我闭着眼睛背诵涅槃经，金蚕蛊咒被破了，金蚕还在体内，一天不背，反受其累。 “江水生，看过来。”青青说，我回头一看，差点喷出一口老血，这丫头居然穿着她的丝绸吊带睡衣过来了，还是粉红色的。 “这衣服是什么颜色的？”她问。 “干嘛啊？”我不解。 “测测你的视力。”青青说道。 “灰色的。”我说。 “你故意的吧！今晚我跟刘灵睡被窝，你就打地铺吧，我已经给你铺好草席了。”青青说道。 我靠，低头一看，床边果然铺着草席跟一床被子，折得整整齐齐的，还是新的被单，青青倒是很讲究嘛！ “你真是多此一举啊！”我说。 “不然你又故意占便宜，我和刘灵都是黄花大闺女，可不能就这样被你糟蹋了。”青青说，她不知道刘灵肚子里有回春丹。 灵儿永远是包得那么严，穿着白色褂子，钻进被窝里老老实实躺着，睁着眼睛，听着我青青说话。 “青青，你还是回家睡吧，不然被熊启龄或是杨广元盯上，很麻烦的。”我提醒道。 “放心，我早上就回去，晚上才过来。”她回道。 “你有毛病吧，不是黄花闺女吗，干嘛非要跟我挤在一起？” 我很是郁闷，本来可以跟灵儿卿卿我我，早日跟她办成好事，反正她已经喜欢上我了，现在青青非要盯着我们，是准备干嘛呢？我只说带她去上海，没说要跟她好啊。 “青青，我觉得水生说得对，之前可能慈航和熊启龄看在杨家的面子上，不敢动你，今晚慈航已经感觉到了威胁，你要小心点。”刘灵提醒道。 “灵儿姐姐，你和水生会来救我的吧？”青青看着刘灵说，真是不要脸，居然叫起姐姐了。 “我对付不了这些妖魔鬼怪的邪法，水生肯定会去救你，但现在他要保护的人太多，咱们还是注意点好。”刘灵说。 灵儿说得对，我当然会救青青，但问题是我也得有能力应付啊。“青青姐，这不是搞着好玩的，把你去青海倒腾石骑兵的精神拿出来，别天天浑浑噩噩的。” “江水生，我不就比你大一岁吗？还没有一岁，就11个月零几天，不许叫我姐姐。”欧采青说。 “好，好，那我说的话，你要记住，我要对付的人太多了，他们都是几十岁的人，手段又狠，我只是一个刚成年的小伙儿，你爹把全家大小的性命都压在我身上，让我压力很大。”我说道，想起今晚那十几个警察，根本不管我的事儿，但难免这些账又要算在我头上，毕竟有报纸宣传污蔑我，到最后，恐怕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我知道的，又不傻，只是跟你们在一起，比较好玩嘛。你看我出门都带枪的。”欧采青说着拍了拍枕头下的手枪，她枪法倒是不错，可惜邪物不是子弹能对付的。 明明比我大一岁，却还需要我来照顾。当时那欧阳青青要是早点回去，不要搞什么回春丹救她爹，就不会跟我们一起困在七宿阵内，这一切都不会发生。我会跟着灵儿直接去羕岛，让她死了心，最多去断头崖下把她母亲的魂魄救出来。 我将旄头甲扔在桌子上，青青见我心事重重，不再说话，而是出去提了一壶开水进来，将木盆放到我脚下，倒了开水。 “等会儿，太烫了，我去打点冷水掺一下。”她说。 刘灵看着我，说道：“你看青青多好。” “她从小在大家族长大，会来事儿，这个你别学，我不会被她迷惑的。”我说。 “口是心非。”刘灵嘀咕道，盯着天花板，不知道心里在想啥。 青青将水掺好，还想给我脱鞋。 () 第355章 暴尸街头 “别，别，我自己来，你欧家大小姐，可别折我寿。”我连忙抓着自己的皮鞋，让人伺候，我太不习惯了。 欧采青拉过我的脚，非要替我脱鞋，说道：“你喜欢穿皮鞋吗？明儿我给你买。” “不用了，这个挺好的。”我说。 “听张蓬今儿跟我说，这是死人鞋啊。”青青说道。 “无所谓，能穿就行。”我说，她是不了解我小时候过的苦日子，为了吃一顿生冬瓜，差点被黄玄丢进积水潭没了性命，曾经跟村里土狗抢过剩饭。这皮鞋虽然是死人穿过的，但皮质却很好。 她替我脱了一只鞋子，我连忙将她拉起来，指着被窝说：“我自己来吧，你去休息。” “没事儿，我可会伺候人了。” 她说着将我的脚按进木盆里，我草，烫得我脸都抽了，连忙拿出来，脚都红了，“青青，你这水是用来杀猪的吧？” 青青伸进去试了一下，连忙缩回手，“你自己慢慢泡，热水泡脚才能睡得香。”她说完便钻进被窝，跟刘灵套近乎。 我用热毛巾敷在胸口痛处，但没什么用，感觉越敷越痛，还烫得厉害，刘灵看着我，“水生，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你睡吧。”我说。 “瘀伤短时间内不能热敷。”她说。 我连忙将毛巾拿下来，不太懂这些。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青青已经不见了，应该是回家或是打探消息去了，反正他爹经常有最新的消息，刘灵在院子里练刀，张蓬钻进我房间里，“你觉得那两个什么护法靠得住吗？” “不需要靠得住，她们有所求就行了，至少可以挡住慈航的闪电劈，我又不跟她们抢太阳神石。”我说。 “昨晚她们的话很怪异，莫不是太阳神教有解决回春丹的办法吧？”张蓬推测道。 我立马从被窝里坐起来，这可能性不大啊，毕竟回春丹是大汉朝的玩意儿，那时候还没有笈多王朝吧，也没有太阳神庙。“她们不肯说，到时候找她们要个地址，带着刘灵去印度拜访一下他们大祭司。” “太远了吧，又没有确切信息，咱们办完事还不如去武夷山找找那什么白玉蟾。”张蓬说。 “你有了马君娜，肯定要尊重她的意见，她若想过安定日子，不想跟着我们跑，你便不要勉强。”我说道，如果我们都有了自己的爱人，就好像有了个小家，不可能天天拉着张蓬跟我到处跑。 “昨晚我有了一点冲动。”张蓬神秘地说。 “硬了？”我连忙问道。 “没有，但是看到她梳洗的时候，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冲动涌上心头。” “就是这种感觉，再接再厉。”我鼓励道，当我看到灵儿用浴巾包着身体的时候，我当时就有这种感觉，一种想要将她推倒疯狂占有的冲动，可惜金蚕蛊坑了爹。 “我不会撩女人啊！” “你他妈三十岁的人了，这个还不会吗？你以前是怎么忽悠我的，轮到你头上就怂了？”我骂道，这种事儿就没不会的，男人天生就会，只是怂罢了。 院子里的刘灵停下练刀，看着我说：“有马蹄声。” “几匹？”我问。 “一匹。” 我们连忙躲在门后，那两个护法也已经拿着法杖出来，现在光线好，她们身材还真是不错，相当的丰满成熟，一股熟女的韵味，这样做护法不会让教主想入非非潜规则吗？ 很快我便在门缝里看到欧采青骑着一匹大黑马在门口停下来，她似乎很着急的样子，一跃而下，直奔大门，我刚打开，她就冲进来，跟我撞个满怀。“你干嘛啊，把我额头撞了。” “你慌慌张张地干嘛？”我捂住鼻子问。 “那两个道士死了。”她说。 “死了？什么时候死的？”我连忙问道。 “不知道，尸体被吊在饭店的楼顶，而且……” “说。” 欧采青无奈地说：“胸前刻着你的名字。” “麻痹的，肯定是熊启龄那小子栽赃我，去看看。”我急道。 刘灵对杀人之类的见识多广，所以我便带着她一起去了。熊启龄这小子真是坏透了，迟早将我坑死，好人斗不过坏人，就是因为坏人没底线啊，我是做不出随便杀人嫁祸的事儿。 这年头刑侦水平太差，一般也调查不出什么真相。江湖各种帮派，解决仇恨靠私斗不靠警察，龙门派若不知道真凶，肯定就将罪名安在我身上，一下死了三个弟子，总得找人把面子要回来，都怪那卫大通，小肚鸡肠，这么点小事，发什么通门符？不然哪会惹出这么多事。 我搞不懂的是，那道姑说师兄道武双休，怎么这么容易就被杀了呢？熊启龄没这么牛逼吧。 饭店门口已经人山人海，老远我就看见八楼窗户外挂着两具尸体，衣服全扒了，堂堂学道之人，死后还被这样羞辱，熊启龄果然畜生一个。定睛一看，胸前有几个血字：杀人者江中鹤。 这是明目张胆的搞臭我，虽然手段很低级，但无奈到处都是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我毕竟是他们眼中的千年妖人。 灵儿在我耳边说：“你看那脖子处的伤口，绝对是红佛真身的金戈。” 这就合理了，熊启龄未必能轻易杀了他们，但那红佛可就轻而易举，别说什么道武双修，武术练得再好，也禁不住红佛挥戈攻击，刀法快如我灵儿，照样接不了那花佛真身的一击，至于道术，以他这个年纪的修为，可能对红佛没什么伤害。之前在花佛寺的时候，那混元派七八个人，搞什么七星剑阵，照样被花佛真身一戈击得溃败。 毕竟能量不在一个级别。 饭店大门口的台阶上，有个警察拿着喇叭，对众人说道：“有江中鹤的消息，悬赏1000大洋，只需要提供消息即可。” 杨广元这时候骑着马从人群中钻出来，警察局长对他点头哈腰的。杨广元没好气地说：“赶紧把尸体放下来，影响做生意。” “是。”警察局长连忙点头，让手下去取尸体了。 杨广元又对他说：“把熊启龄也找到。” “要发通缉令吗？”警察局长说。 “你不发通缉令就不会抓人了是吗？先偷偷找到再说，还有那马君娜也一并抓到送到我军营里。”杨广元说道。 “少帅，昨晚江中鹤杀了我们警局十几个兄弟。” “把这个罪名加到通缉令上，还有，找两个机灵的兄弟盯着欧采青，直接对我汇报，记住，盯着就行，别打草惊蛇。”杨广元提醒道。 看来这家伙知道是熊启龄所为，恶人知道善人的弱点，也了解坏人的烂招。杨广元的想法应该是抓到熊启龄，借此对付马大帅的敲诈，可惜熊不过是马大帅的一条狗，杀了也没用的，马大帅明显是盯着那鸦片生意的，青海消费能力不行，赚不了什么钱，欧家声的销售网络能将印度最好的鸦片卖到全国去，谁看着都眼红。 当然了，我是所有人的眼中钉，搞我是他们的心愿，因为我不跟他们同流合污，在一个烂透的社会，正直的人就是大反派，这世界没有什么正义，或许这就是那些高人都要隐居深山的原因吧。 我跟灵儿退出人群，走到一个小巷子的时候，灵儿突然拉着我躲进一户破房子里。“灵儿，咋了？” “有人跟踪。”她说。 我刚要武破甲上身，她却拉着我的手，摇摇头。“我来就行。” () 第356章 杀马 我点点头，这青天白日的，应该没太多邪门歪道，以后成了知名妖人，麟甲也要慎用，别让人一看就知道我是江中鹤，我可不想天天躲避追杀，万一那些人把目标盯在小灵儿身上，知道她有回春丹，那我们真得逃到国外躲避了。 过了几秒钟，便有两个光头从巷子转弯处出来，四处观察，估计是没看到我们的踪迹，以为跟丢了。我看到他们头顶有戒疤，应该是慈航寺的吧。 刘灵蒙上脸，打开门冲出去，沾衣十八跌招呼了几下，便将两个和尚锁在一起，按在地上。 “是江中鹤吗？”一个和尚的手被反锁着，痛得呲牙咧嘴的，难道慈航已经认出我易容后的样子了？ “跟着我们干嘛？”我站在门后问道。。 “主持让我带话，若是交出那两个护法，他以后就不找你的麻烦。”和尚说。 我他妈才不信呢，慈航根本不是个讲信用的人。 “让他拿熊启龄来换。”我说。 “主持说若今晚不交出两大护法，明天他就让少帅去抓了欧采青全家。”和尚说。 “你也跟他说，欧采青是少帅的未婚妻，跟我没关系。他若再招惹我，我会烧了慈航寺，杀了他的鬼儿子。” “我会带话给住持。” 刘灵一脚踹开他们，两个和尚吓得屁滚尿流地离开了。 “你这样说，让青青听到会伤心。”灵儿说。 “说说而已嘛，不能让慈航知道欧采青是我的软肋，明儿起，不许青青来找我们了。”我说道，天天跑来跑去，难免被人怀疑。 有了刘灵，我再也不用担心会被人跟踪了，她的警觉性实在是让我佩服，刚才被人两个和尚跟踪，我压根没注意到，他们其实没跟那么紧，灵儿也没有回头看啊，怎么就发现了呢？ “灵儿，以后一定让你过上安心日子。”我说。 “但我觉得，你不想救我的亲人，总是在逃避。”刘灵说。 “我的确不赞成，那么多年过去了，他们可能都死了。” “有回春丹不会死，可能会被关在水底，我本不应该连累你，但这么多年来，我还没发现一个像你水性这么好的，只有你能下深水区，若你能帮我救他们，我以后都跟你在一起。”刘灵说。 我停下来，转头看着刘灵，有些不悦，她为什么这么说呢？ “所以，你现在跟着我，只是因为我能救你的亲人吗？” “怎么了？”她不解地问。“当时我们说好的啊！” “说个屁，你以为我会用交易来交换你的人吗？我要的是你真心喜欢我。”我说。 “我以为，你只是想得到我的人。”刘灵说。 “狗屁，别看我色眯眯的跟你腻乎，但我跟白熊二人不一样，跟别人也不一样，我不是贪图你的美色，更不是因为别的。我对你的要求，远不是得到你的身体，人和心我都要。”我说，特别不爽，之前跟她讲我们过去的故事，她似乎不能体会其中的动人之处啊。 “对不起，太复杂了，我不懂。”刘灵说。 “这不是打架，不是什么技术活，不需要懂，你问问自己的心就行。”我戳着她柔软的胸口说道。 刘灵被我戳得后退了几步，没再说话，跟在我后面。她现在是男装，还带着小胡子呢，两个男人戳戳点点的，很怪异，我准备今晚把青青赶回家，在床上跟她好好理论理论，上上课，三天不做思想工作，她就忘记我是谁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我看到那匹大黑马躺在地上，死了。 莫不是被偷袭了吧，门口没看到打斗的痕迹，里面也静悄悄的，我很是紧张，唤出武破甲上身，抱着刘灵跃身上墙，仔细看了看。他们在房间里呢，欧采青正跟马君娜聊天，张蓬在研究那八阵图，还用狼牙在那摆弄着。 一派祥和的气氛，那匹大黑马是怎么回事？ “张蓬，你觉得水生会喜欢我吗？”青青问。 “我哪知道啊，你得问他，不过我知道他很喜欢刘灵。”张蓬回道。 刘灵转头看着我，离我很近，我趁机亲了一下她的小嘴儿，“听到了吧，猴子都知道我喜欢你。” “那我要是同意他娶两个老婆呢？”青青说道。 张蓬转头看着青青，“你这女子很奇怪啊，你又不是大老婆，你同意有个卵用，得刘灵同意才行吧。” “我看刘灵也是个古代人，肯定会同意的，她是个无欲无求的女人，没什么独占之心。”青青说道。 马君娜正在给张蓬洗衣服，听着他们两个聊天，偶尔笑笑，真是稀奇事了，这女子可是拿着马刀差点劈死我们的凶女，还用烙铁烫过我的肚子，怎么会跟搓衣服联系在一起呢？ 我和刘灵落在院子里，青青见我们回来，连忙闭嘴，过去帮马君娜拧衣服。 “青青啊，你的马怎么死了？”我说。 “死了？不可能啊！” 青青说着就冲出门外，看到那匹倒在地上的马，顿时脸色就变了. “这是谁弄的啊，我爹花十五条金鱼买的啊。”她急道。 十五条金鱼，我草，能买两辆进口汽车了。 我走过去检查了一下，没有伤口啊，地上也没多少血，就是马嘴处在流血。奇怪的是，我早上出去的时候，看到这黑马很壮实，现在却很干瘦。 “马血被吸干了。”刘灵说道。 “被什么吸干了？”我问。 “不知道。” 张蓬闭上眼睛，伸出手放在黑马心脏处，接着睁开眼睛将我拉过去，轻声说道：“你的旄头甲呢？” 我愣了一下，“在……在桌子上。” “你去看看还在不在。”他说。 我连忙冲回房间里一看，草，旄头甲不见了，早上出去的时候有点急，所以压根没放在心上，反正这东西也没什么卵用，对于别人来说，就是龟壳一个，扔得挺随意的。 听张蓬的意思，莫不是我的旄头甲杀了青青的马吧！畜生啊，那匹马品种纯良，色泽光亮，一看就是西域良马，这青青不知道要跟我怎么闹了。 我出了门，朝张蓬使了使眼色，他看了一眼哭得稀里哗啦的欧采青，没有说出真相。 我连忙过去安慰，这时候从马屁股处冲出一片血淋淋的麟甲，在空中晃悠悠地飞向我，正在欧采青背后呢。 “谁杀了我的马，我要一枪崩了他！我爹真会打死我的，今早偷偷骑出来的。”青青骂道，她是真流眼泪了。 灵儿和张蓬看着那块悬浮着的血麟甲，又看了看我，没说什么，这是等着我来安抚青青呢。马君娜搞不清楚情况，差点叫出来，被张蓬拉住了。 我一把抓着欧采青的肩膀，将她的头按在我胸前，说道：“放心，我一定会替你的马报仇。” 说着我冲旄头甲勾勾指头，这家伙就割破我的衣服，回归自己的位置。 张蓬鄙视的朝我竖起中指。 我让刘灵过来安慰一下欧采青，连忙跑回屋里换了件衣服，麻痹的，这旄头甲有点虎头虎脑的，一声不响就把欧家声的宝马给杀了，还把马血给吸了，这是要干嘛？ 欧采青不仅是伤心，主要担心回家被她爹骂，所以一直赖在我们这不肯走，虽然这个宅子比较偏，但一匹死马放在门口也太招眼了，我本想让欧采青回家找人来把尸体处理掉。 但她想出了个馊主意，就是让我们偷偷把马给葬了，然后她回家跟欧家声说马受到惊吓之类的，跑得不见了，她觉得时间可以让她爹把这事儿给忘了。 这套路跟我上小学的时候很像，没完成作业，各种忽悠老师，各种找借口，但通常最后的结局是被揍得更惨。 我点上一支烟，插在马嘴里，觉得自己罪孽深重。“马兄弟，对不住了，你千万不要跟你主人说是我的麟甲杀的啊，来世做兄弟，保你平安无事度过此生。” “得了，赶紧把马扛进来，别让人看到，等天黑拿去埋了。”张蓬说道。 “你过来帮忙啊！” “武破铠甲力大无穷，你背进来。” 武破甲上身后，我扎马步站稳，抓着两条马腿，运足劲儿提起来甩到肩膀上，真的硬生生扛进去了，如不是张蓬偷懒，我还不知道自己如此的牛逼，这匹马怎么说也有几百斤吧。 () 第357章 青青被抓 青青不敢回家，我也不好逼她，毕竟我心虚啊，虽然旄头甲无缘无故杀了那匹马，但好歹没杀人，算是一种庆幸吧。 天黑的时候，我准备把马扛去埋了，但那欧家声派来的小伙儿却在外面敲门催青青回去。 “小姐，老爷说让你把黑驹子带回去。”小伙儿说。 青青躲在门后，看着我求助，我摊开双手，能怎么办啊，毕竟是她爹，最多骂她一顿，还能咋的嘛。 “我晚点回去。”青青回道。 “老爷说不行，必须现在，少帅晚上来吃饭，讨论结婚的事儿。” 青青跑过来看着我，“水生，怎么办啊，肯定是慈航催杨广元了。” “慈航上次的计划不是被我破坏了吗？怎么这么快就答应慈航了？”我说道。 “我爹安排在杨广元身边的卧底说，慈航愿意去刺杀马大帅，辅佐他的弟弟当西北总司令。这样一来，不仅可以证明他的能力，还可以解决古道被封锁的问题。他的条件是，以后袍哥会跟军阀分开，由他一人说得算，他要将袍哥会发展到全国。”青青说道。 欧家声倒是挺有种的，居然把人安排到杨广元边上了。我没想到慈航胆子挺大啊，居然直接去刺杀马大帅，不过以他现在的本事嘛，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我其实没啥好办法，现在打慈航一点信心都没有，左右护法还受伤了一个，主要是我不想慈航用人肉炸弹轰我，他可以用报纸污蔑我，我却没有话语权来揭开他的暴行，最后他杀的人，都要算在我头上。 “青青，你先回去看看情况，明儿再来跟我们商量，我也想想办法。杨广元总得等慈航去杀了马大帅，才会将你送给他吧。”我说。 这慈航又要发展袍哥会，又想要欧采青，莫不是也想打鸦片生意的主意吧，他可有印度血统，这些玩意儿都是他家乡种出来的。这种暴利的生意，谁不眼红啊，他这假和尚拼命折腾，跟所有男人一样，还不是为了金钱、权利，还有女人。 杨广元年少气盛，当上了总督军也未必能镇住下面的人，刺杀马大帅可以帮他竖立威信，毕竟几个军阀都不想把鸦片的钱分给马大帅，只是谁也不敢出头解决罢了。 而慈航呢，他只需要控制杨广元即可，最后军队、帮派、还有欧家的销售网络都是他说得算，简直完美啊。 如果慈航要去青海，我只能再去一趟了，风险和机会并存，那里空旷的大草原，不用担心他用人肉炸弹，但我也没地方躲藏，容易被闪电劈，希望到时候两个护法能发挥好吧。 青青见我一时没想到好办法，便只能撅着嘴儿看着我，可怜兮兮地打开门，跟小伙儿回去了。 “小姐，黑驹子呢？”小伙儿问。 “跑了！”欧采青没好气地说。 我连忙关上左边的门，那黑驹子的尸体，就旁边的地上放着呢。 “跑了？”小伙儿惊道。 “不行啊，我又追不上它。”欧采青说完便上了小伙儿开来的车。 等车子离开后，我将黑驹子扛在肩膀上，找到一个没人的小树林，张蓬看着一棵大树，对我说道：“来，试试。” “干嘛？” “拔起来啊，不然这么大的坑多难挖。” 我抱了抱那棵树，比我腰还粗，这他妈怎么能拔起来呢？我又不是大象。但张蓬非要忽悠我，说什么力量是被激发出来的，在此之前，我也不信能扛起七八百斤的骏马。 我想想也对，武破铠甲上身，蹲着马步，抱着大树，用尽了力气，但并没有什么卵用，因为我抓不紧啊，手打滑。我让武曲甲包着双手，四指并拢，插进树里。 “我草，大力出奇迹，快点，左手也插进去。” 我双手插进树里，猛地一提，地面真的松动了，再一用力，泥土已经被我翻起来，我退后十几米，冲刺过去，一脚踹在树上，大树轰的一声倒下来。 “我就说可以嘛！”张蓬说道。 “快挖。” 大树被我连根拔起，在这个基础上再挖就很容易了。 但是，远处传来枪声，正是欧采青离去的方向，手枪和步枪的声音不一样，这很明显是手枪。 “猴子，搞不好是青青出事了，你在这挖，我去看看。” 我说完御枪飞去，经过宅子跟前的时候，刘灵已经迅速翻出围墙，手里握着寒月刀，也朝那个方向狂奔，以她的听力，肯定也是奔着欧采青去的，她一般不喜欢管闲事的，怎么跟我在一起后，这么急着去救青青呢，不是好现象啊。 我俯冲下去，她刚一回头，就被我搂到怀里飞向空中，她也很自觉地勾着我的脖子。 “快点，可能是青青遇袭了。”她说，比我还着急的样子。 很快便跟着刘灵的判断到了现场，车子撞在一个石墩上，冒着热气，我观察了下，挡风玻璃破了，周围一片安静，我和灵儿落在车顶。她检查了一下车玻璃，说道：“是被利器刺破，看宽度和厚度，跟那红佛的长戈吻合。” 我跳下车子看了看，那小伙儿胸口被刺中，已经没救了。后面车门被硬生生拉掉，甩在小河边上，上面有几个子弹孔，应该是青青开枪射击的。 再次御枪飞到空中，观察了四周，到处漆黑一片，并没有看到那金戈铁马，也没有再听到枪声。不知道熊启龄躲到哪里去了，很担心欧采青的安危。 熊启龄抓欧采青的目的是什么？威胁杨广元吗？还是为了引诱我过去，如果是为了引诱我过去，应该迟早会留线索吧，还是为了威胁欧家声和杨广元同意他的条件。 他应该不敢对青青怎么样吧，这家伙真是疯了，来这里什么事儿都没做成，已经气急败坏。 我掏出不详老头，让他赶紧按照小伙儿的模样画了一张脸，就地易容，欧家声肯定会发现，但他应该不会揭穿我。 “水生，你觉得杨广元会去救青青吗？”刘灵问。 “不敢确定，杨广元人多力量大，欧采青现在对他和慈航都很重要，应该会帮忙找，至少是个面子问题吧，慈航都打算刺杀马大帅了，还在乎他一个熊启龄吗？最主要是让他们互殴。”我说道。 刘灵想要跟我一起去，但想到张蓬还在那挖坑呢，可能会有危险，便让她去报个信，顺便先把小伙儿的尸体藏起来。 我则去了欧采青家，外面停着一辆黑色奔驰轿车，四川就这么一辆豪车，肯定是杨广元的了，他喜欢赶时髦，我看到欧家七八个男人坐在餐桌上陪着杨广元，但没有动筷子，估计是等欧采青回来吧。 我推开大门，大声惨叫道：“老爷，不好了，老爷，不好了。” 欧家声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走到门口，喝道：“慌慌张张地干嘛？” “老爷，小姐被抓了。”我说。 “被抓了？谁抓的？” “熊启龄。” 杨广元听着从椅子上蹦起来，看着我问：“你亲眼看到了？” “没错，还有个无头干尸。” “熊启龄要上天了吗？敢在我的地盘动我的人。”杨广元骂道，他还真是把青青当作自己的人了，说送给慈航就送给慈航。 青青的妈妈听到了，吓得眼泪都出来了，难怪欧采青愿意为这个家族牺牲。 欧家声让我带着他们去现场看看，杨广元打了电话，警局和慈航都通知到了，他好像很生气，做惯了大少爷，怎么可能忍受别人在他的头上撒尿呢。 () 第358章 狼牙追踪 我们坐着杨广元的车子到了现场，尸体和血迹已经被灵儿清理了，杨广元看了看挡风玻璃，又看着我问：“你不是开车吗？为什么没受伤？” “那无头尸追我们，小姐嫌我开得慢，非要自己开车，我就让给她了。”我说道，反正死无对证，熊启龄坑我，怎么也得坑回去。 慈航来了之后，杨广元让他赶紧去抓熊启龄。“这熊启龄给脸不要脸，直接杀了。” “这得等他提出条件才行，现在不知道他在哪。”慈航说道。 “他想要什么条件？”杨广元说道。 “不知道，他好像把马大帅的女儿搞丢了，估计是被马大帅发现了，毕竟成都有他们的安插的奸细，熊启龄可能着急完成任务，别忘了欧采青可跟江中鹤有牵连。”慈航说道。 “她敢跟江中鹤有牵连，我弄死她。马君娜去哪儿了？”杨广元问。 我看着他，恨不得一脚踹死他，麻痹的，当着欧家声的面说弄死青青。 “不知道，极有可能被江中鹤掳走了。” “这江中鹤难道会隐身吗？怎么这么久都找不到？”杨广元冲警察局长吼道。 警察局长吓得连忙走过来，紧张地回道：“少帅，我觉得肯定有人在暗中帮助他，不然不可能找不到人啊！” 欧家声瞟了我一眼，纹丝不动地站在那里，他紧张是正常的。 “他会易容术。”慈航回道。 杨广元一脚踹在警察局长肚子上，指桑骂槐地吼道：“别他娘的找借口，你连个马奴都抓不到，你这局长别做了。” 他说的马奴应该是小马了，我听到心里松了一口气，小马看来早就逃出四川了。欧家声走到杨广元边上，“广元，青青可是你的未婚妻啊，若是熊启龄要求三千两黄金，我们两人平分就是了。” “欧叔，你觉得老马看得上这三千两黄金吗？他是要大烟生意的分红。”杨广元说道。 “那你是什么想法？放弃青青吗？”欧家声问。 “欧叔，做大事者不拘小节，你不要着急。他若敢伤害青青，那这个生意就没法谈了，到时候对我们有利。等抓到熊启龄和马君娜，让他们坐实那聋哑人的供词，在南京那边咱们就占理了，毕竟盗墓的事儿他们没证据。我爹也托重庆那边的人去南京活动了，大烟生意一定要保住。”杨广元说。 杨广元的意思很明白，他不在乎欧采青的生死。若是熊启龄撕票，那到时候就反咬一口，正好刺杀马大帅都有借口了，毕竟熊启龄杀了他的未婚妻嘛。老蒋最后还不是和稀泥。 欧家声气得脸抽了一下，瞟了我一眼，想发火又不敢，硬生生憋回去了，老东西终于知道自己在人家心里是什么地位了吧，还想巴结杨大帅从政呢，他就是这个游戏的最底层，赚钱机器而已。 “欧老板放心，我会帮你找回女儿。”慈航说道。 杨广元听到慈航这么说，很是不爽，但也没说什么，估计还是有点怵慈航。这是打他的脸啊！自己的未婚妻还要别人来救。 这两个家伙在这扯来扯去，真是耽误工夫，我本来是可以利用慈航对付熊启龄和红佛真身的，但我等不及啊，不是担心熊启龄撕票，他还没那么傻，而是担心青青被羞辱，毕竟熊启龄天天想娶漂亮姑娘，在青海的时候，他看着刘灵献媚的那眼神，还历历在目呢。 漂亮女人就是麻烦多，不然我只需要坐等他们互殴，渔翁得利就行，反正总有一个会完蛋。现在只能先想办法找到熊启龄，先保青青的安全再说。 这就是在阴谋诡计方面玩不过人家的原因，不是我蠢，而是我不够心狠手辣，我能像杨广元那样放任欧采青不管吗？这次来就是为了她，她若出了事，一切都没意义，所以最后只能自己一个个的解决了。 我也不想学他们，否则跟禽兽无异。至于我千年妖人的名声，去他妈的吧，问心无愧就好，该干就要干。 “老板，我还是先回去发动兄弟们找一下，那具无头干尸很显眼，附近一定有居民看到过。”我说道。 欧家声应该是明白了我的意思，挥挥手说道：“去吧，发现踪迹了不要打草惊蛇，一定要注意小姐的安全，先来向我禀报。” 我点点头，连忙离开，刚走了没一会儿，欧家声便开车追上来，对我说道：“上车。” 欧家声点上一支烟，将烟盒递给我，我却没什么心情抽烟。 “你有办法找到青青吗？”欧家声问。 “试试吧。”我说。 “救了她之后，立刻带她离开。”欧家声说。 “万一杨广元发现了，你不是很危险？”我问。 “没事，茶庄的生意网络是我一手建起来的，不是每个人都会做的，他们只会威胁我，不会轻易杀我，到时候我只能将责任推卸到你身上去了，说青青是你掳走的。”欧家声说道。 “这倒不是问题，但是……青青肯定不会同意的，她很担心家人的安危。” “到时候我跟她说，杨广元的性格我了解，即是他不要的女人，也不能嫁给别人。更别提他还想将青青送给慈航那个老怪物，从我选择跟他们同流合污那天起，就知道有什么样的风险。”欧家声说道。 我点头应允，先答应着再说，到时候看青青的意思吧，她若不愿意离开，我也只能耗着，或是暗中保护，免得欧家被灭门，那青青可能会恨我一辈子。 相比于欧阳雄，我觉得欧家声更好一点，至少还有点人味，而且出发点也不一样，欧阳雄是想要回春丹，欧家声是为了保护家人。 欧家声将我放到宅子跟前，我不好意思地说了实话，“欧老板，实不相瞒，你那黑驹子出了意外，以后可能永远不会回来了。” “不重要，先找到青青再说，我回去安排一下你们逃出四川的路线。”欧家声说道。 张蓬和刘灵已经在屋子里等我了，我一进门张蓬就说：“我知道怎么找到欧采青。” “用狼牙吗？”我问。 “你小子可以啊！跟我一样的聪明，你们把狼牙拿出来，我要唤狼魂，狼的獠牙四只为一个整体，这三只应该可以追踪到欧采青。”张蓬说着取下狼牙，刘灵和马君娜也取下来递给他。 我看着那两个护法，说道：“你们去慈航寺等我，到时候我会引一个对手过去，咱们看有没有机会杀了慈航。” “好，我们在那等你到凌晨。”左护法说道，接着两人很积极的便去了。 “你把慈航也扯进来，这是准备决战吗？”刘灵问。 “不算吧，看机会再说。”我回道。 “我也要去。”她说。 “你别去了吧，带马君娜去欧府保护青青的家人，然后跟欧家声联系下，看他怎么安排的。到时候我带着青青过来，咱们直接离开。” 小灵儿还要反抗，被我突然袭击，狠狠亲了一口她微张的嘴，说道：“听话。” “好……好吧！”刘灵有些懵逼地回道。 “注意了，如果有情况，打不过就跑，别死撑。”我叮嘱道。 她点点头。 “走了。”张蓬喊道，那三颗狼牙已经飞起来，绳子在张蓬手上牵着。 我们跟着狼牙后面狂奔，到处都是搜捕的警察，杨广元把军队都搞出来了，看来今晚是铁了心要逮着熊启龄，但他的搜捕非常粗暴，只要有院子的住户，都是直接踹开大门。这样兴师动众，万一把熊启龄搞慌了，青青可能会有危险。 () 第359章 装死偷袭 我们跟着狼牙吊坠跑了近一个小时，几乎是到了郊区，房子稀稀落落，全是破旧的民房，我们跟着爬上小山坡，便看到眼前有一个类似工厂的建筑，相当的破旧，似乎也没什么设备，隐约能看到里面有白墙房子。 三颗狼牙绳子虽然被张蓬拽在手里，却朝围墙里面猛窜。 “应该就在里面了。” “猴子，我进去看看，你回去帮着灵儿，免得慈航有什么乱七八糟的邪术，他们对付不了。”我说道。 “你打算怎么办？”他问。 “到时候我一人在成都牵引他们的注意力，我救了青青之后，你们先按照欧家声的方案逃走。” “行，你找到青青，小心被跟踪。” 张蓬离开后，我武破铠甲上身，御枪飞向那工厂，里面漆黑一片，应该早已废弃，没什么人了，好像有五六间房屋，我轻飘飘地落在屋顶上，远处有个房子里好像有幽幽的亮光。 以前可能是个大型屠宰场，地上到处都是动物的毛发之类的，我摸向那房子，从洞里看了看里面，可不就是熊启龄吗。 他正在打坐，还有一个年轻人，看着有些眼熟，仔细一看，草，居然是那创新川菜馆的点餐服务员，难怪知道马君娜被我抢走了。 “马大帅说，如果你完不成，就把马小姐带回去，他会约杨大帅见面谈谈联姻的事儿，别陪了夫人还折兵。”小伙儿说。 “把羊腿递给我。”熊启龄说道，火上正烤着羊腿呢。 欧采青双手被绑着，嘴里塞着一块破布，挂在一个铁钩子上，这钩子以前可能是挂死猪肉的。 欧采青衣衫整齐，应该没事，熊启龄现在估计也没什么心情。他以为自己很厉害了，但没想到还有个厉害的慈航，还有我这个牛逼货跟他过不去。他离开欧采青的队伍时，慈航是跟着谭师长混的，哪里会想到是杨广元这边的人。 “你自己不会切啊？”小伙儿脾气还挺大的，熊启龄本来想装个逼，他也不给面子。 “你是什么身份，这么跟我说话？”熊启龄怒道。 “我是大帅的心腹，专门来监督你的，马大帅是什么人，会相信你一个新手吗？这次最大的问题在于你想打马小姐的主意，我看到你给小姐下药了，所以才被那个叫江中鹤的妖人给搅黄了。后面你根本不知道自己的使命，惹了事，还想跟慈航套近乎。你有点本事，就是脑子不够好，控制不住自己的贪欲。”小伙儿喷道，说得头头是道，准备伸刀子去割羊肉。 “你看到了？”熊启龄问，被一个年轻人教训一顿，他当然是非常不爽的。 “看到了，如实向马大帅做了汇报，你太心急了，马大帅喜欢办完事再讲条件，而不是偷偷耍心眼。” 小伙儿刚说完，熊启龄便抓着羊腿猛砸他的头，小伙儿想要去掏手枪，熊启龄抽出太阿剑猛地砍向他的脖子，连续砍了三剑，直到将他的头硬生生砍下来，才肯罢休，青青吓得拼命挣扎。 “你看见了，不会装聋作哑吗？” 熊启龄看着尸体怒道，然后将沾着人血的羊腿塞进嘴里撕咬了一口，这家伙是真的疯了。接着他从喉咙里掏出一只黑蝎子，那玩意儿越变越大，吃着那小伙儿的尸体，铁钳一下就将人头夹成两半，真是恶心极了。 熊启龄看着欧采青，语气怪异地说：“这都是江中鹤搞的鬼，坏了我大好前程，现在我也得不到马大帅的信任了，你的他的女人吧，我先玩残你，再拿你去换刘灵和马君娜，最后把你们的身体吊在城门口，让大家观赏。” 欧采青眼睛里尽是惊恐，熊启龄捏着一只白色的春蚕，慢慢走向欧采青。 “欧采青，我早就看上你了，吃了这个，叔叔让你欲仙欲死。”熊启龄说道。 我的七杀火铃双甲已经飞过去了，一脚踹开那铁门，抓着铁门猛地摔向熊启龄，那黑蝎子的铁爪居然插进铁门，将门甩过来，我一拳打飞，这样甩来甩去可不行。 火铃甲已经飞过去将青青的绳子割断，她掉在地上，七杀甲跟熊启龄的太阿剑缠斗在一起。 我冲向熊启龄，准备跟他肉搏战了。 那吃尸体的黑蝎子突然扑过来，我一拳打在它脸上，根本没用，只是退后几步，这家伙身上跟铁壳似的，反而越变越大，力大无比，冲过来将我扑倒在地，准备用那尖锐的尾巴攻击我的脸。 我歪头躲过它连续几次攻击，咬破嘴唇，吸了一口血，吐在包裹着双手的铠甲上，双掌并拢，猛地插进它的腹部，将它撕开，甩向熊启龄，他正想拖着青青逃走呢，被自家的蝎子尸体砸倒在地，他收回太阿剑爬起来。 “江中鹤，你就算杀了我，也逃不过名门正派的追杀。”熊启龄怒道。 “我先杀了你再说。”我怒道。 青青从地上爬起来，站在我背后，“没事吧！” “我没事，他是个变态，杀了他。”青青说道。 七杀火铃枪在手，熊启龄一边防备着我，一边从嘴里使劲儿抠着，突然他一阵狂呕，嘴里吐出源源不断的蝎子，真是他妈的恶心。青青吓得一声尖叫，地上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蝎子，涌向我们，就算我没事，但青青被咬一口就麻烦了。 我退后几步，杀、破、武、火、旄五甲划伤我的胳膊，沾上我的血，变成四黑一红的长剑，旋转着铲向那蝎子群，地上噼里啪啦的声音，一会儿满地的蝎子便灰飞烟灭，熊启龄擦了擦嘴，手握太阿剑指着我。 “不可能，我就不信金蚕蛊咒对付不了你。”他怒道。 熊启龄说完嘴里叽里咕噜地念着咒语，我武破铠甲上身，七杀火铃枪在手，准备杀了熊启龄，但外面传来沉重快速的马蹄声，红佛真身来了。 “青青，退到角落里去。”我说道，红佛是个硬茬，待会儿打起来以免伤到她，青青躲在臭水池子边上趴着。 熊启龄的咒语越念越快，我顿时倒地装死，摸着胸口嗷嗷惨叫。 “水生……”青青喊道。 “我没事，别过来！”我回道。 “哈哈，江中鹤，你也有今天，上次金蚕蛊没弄死你，这次你还不死？” 熊启龄非常得意地说，提着太阿剑慢慢靠近，又不敢走过来，那红佛真身撞开墙壁冲到我跟前，我想着待会儿要怎么偷袭呢，只要用火铃枪挑了红佛真身，应该能灭了他。 熊启龄本来掷出太阿剑来刺我，但根本没用，我全身铠甲包着呢，只有脸露在外面。这时候他冲过来握着太阿剑，刺向我的脸，麻痹的，我是打算偷袭红佛真身的，结果这傻逼先上了。 他一剑没刺中，嘴里依然念着咒语，估计觉得自己的金蚕蛊咒很厉害呢，殊不知我一点感觉都没有，辩机这一招还真是不错，否则就废了。 第二剑刺下来的时候，我懒得等红佛走近了，因为他骑着铁马在旁边看着。 我突然抓着熊启龄的太阿剑，他愣住了，拔了一下剑，见拔不动，想要撒手逃跑，我翻身起来从后面伸过去，抓着他的蛋蛋，他像条狗一样，蹦蹦跳跳地嗷嗷乱叫，就是逃脱不了我的手掌心。 “啪……啪……”的两声响，熊启龄叫的跟杀猪似的。 他的蛋，被我，捏碎了。 接着我胸口就被红佛的长戈刺中，飞向后面，撞烂了那臭水池的水泥墙。 我爬起来抱着欧采青飞向房顶，长枪一抖，扫烂屋顶横梁，刚冲出房子外面，一只脚却被抓住了，我松开欧采青，说道：“快逃回家，有人等你。” “你怎么办？”她趴在屋顶上喊道。 我已经被拖下去了，这红佛跳得真他妈高啊，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他抓着我的腿，先是砸向那臭水池的水泥围墙，砸个稀巴烂，实在没东西可砸了，才猛地将我甩向墙壁，我手中长枪穿墙而过，稳住身体。 “旄头，你他娘的还不出来！”我喊道，麻痹的，全身都要被砸散架了，这红佛干尸力气真是大啊，提着我就跟提着婴儿一样甩来甩去。 () 第360章 邪灵附体 熊启龄痛得在地上打滚，叫声震天响，红佛真身用金戈将他挑起来，坐在铁马背上，干枯的手掌，在他背后戳戳捏捏的，他抽搐了几下，变得冷静下来，不再嚎叫了，这是什么手法？还能止住爆蛋的痛苦？ 红佛真身抓着熊启龄的衣服，猛地甩向屋顶，可能想让他去追欧采青。我拔出火铃枪，双脚在墙壁上撑着弹出去，横枪扫向熊启龄，他用太阿剑挡住胸口，但依然被打出去，落在十几米开外，但我也被红佛真身击中，撞向墙壁，撞了一个大洞，落在外面地上。 里面传来哒哒的马蹄声，铁马撞破墙壁，本来就是破房子，这面墙壁被搞了两三次，轰然倒塌。我翻身起来，横枪护在头上，一只脚跪在地上，挡住砸过来的一面墙。捂着胸口，深呼吸几口气，准备迎战。 铁马前腿踩在断墙上，将我压在下面，金戈穿墙而过，差点刺到我的脸，幸好头部被武曲甲包着，反应敏捷，躲过了，这好像不是我有这个本事，而像是本能。 插过来的金戈没有撤回，而是直接扫向我脖子，我用肩膀顶着长枪，将断壁猛地推出去，退后十几米。 一声响亮的口哨，接着听到灵儿的声音。 “喂……你是想找我吗？” 她骑着马站在工厂中间的空地上，红佛一看到她，就不管我了，铁马掉头去追灵儿。 我冲进屋里，想杀了熊启龄再说，但他已经逃得不见了。我懒得去找，灵儿的活马是跑不过那铁马的，担心她被红佛追到，真是不听话，过来干什么，不知道那七头金佛要的就是她肚子里的回春丹啊。 出了工厂大门，我看到灵儿骑着马狂奔上山，我知道她想引红佛去慈航寺，“火铃，快点！” 眼看那红佛铁马就要追上了，这铁马也不知道是什么方法驱使的，速度奇快不说，上山时居然也速度不减。我俯冲下去，长枪扫向红佛后背，他明明没头，后背却像是长了眼睛一样，挥戈挡开，我转身飞向刘灵背后坐下，搂着她的腰，但是坐两个人，就更跑不过那铁马了。 “水生，你没事吧？”灵儿问。 “你跑来干嘛？”我吼道。 “我引红佛去慈航寺，他想要追的是我。” “不听话。” 我回头一看，那红佛真身长戈已经砸过来，我横枪格挡，感觉这家伙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我是勉强抗住了，但身下的马却顶不住，毕竟力道会传到马身，它一个踉跄，被砸得直接倒地，栽了个跟头。 我卸掉长戈，抱着刘灵飞向空中，但这样一来，就没法跟红佛斗了。 我以为在空中就没事了，没想到红佛真身挥舞着长戈，猛地甩过来，长戈刺向刘灵，我只能挥枪去挡，但我们两人就在空中晃来晃去，没法稳住身体，那无头干尸站在马上，蹲下来，这他妈是要跳上来抓我吗？再被他抓到腿，小灵儿就危险了。 灵儿骑来的那匹马，本来吓得逃走了，突然一声惨叫，栽倒在地，是谁杀了它呢？我感受了一下，后背的旄头甲不见了。 那红佛干尸一跃而起，跳起来十几米高，抓着空中追击我们的长戈，猛砸下来，我只能撤回长枪去挡，这样我们就是自由落体了。我和灵儿被长戈压得砸向地面，那匹死马却已经冲到我们身下，身上黄黑气流在窜，莫不是旄头甲将那马包裹着了？ 刘灵左手搂着我的腰，眼疾手快地抓着马绳，我们落在马上。 “驾！”刘灵一声喝道。 我们被旄头马拖走，红佛干尸翻身上了铁马，紧追上来，这下速度真是快了。 “水生，这马不听我使唤。”灵儿说。 “旄头，听灵儿的。”我吼道。 我转身朝后面，防止红佛干尸追上来，屁股好像被吸住一样，坐得稳稳的，不愧是麟甲一家亲。 现在我们的速度可以跟那铁马匹敌了，隔着十来米的距离，灵儿驾着马朝慈航寺跑去，旄头马载着我和灵儿两个人，还能跑这么快，实在难得，铁马只能望尘莫及了，干尸才多重。 “青青呢？”灵儿问。 “应该逃走了，但是熊启龄也不见了，不知道会不会被抓。”我担忧地说。 “待会儿把无头干尸引到慈航寺，我去找她。”灵儿说。 “你自己也要注意安全，打不过不要硬上，等我回来。” 很快我们便到了慈航寺跟前，旄头马真是凶猛，将红佛寺外面的大铜门直接撞飞，冲了进去，那红佛真身犹豫了一下，在门口放慢速度，大概是有点顾忌慈航的那闪电劈吧。 那左右护法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应该用火球砸红佛真身啊，干尸最怕火了。 灵儿在院子里调转旄头马，看着那红佛干尸，那玩意儿还是提着长戈冲进来。 “灵儿，你去找青青，我来对付他。” “水生，你小心，尽快来找我。” “放心，我不会死的。”我说道，抓着灵儿手，甩向慈航寺的围墙，她稳稳落在墙上。 红佛真身想要出院子去追，他对我没兴趣的，只对刘灵有兴趣，我骑着旄头马冲过去，借着冲刺的力量，一枪扫过去，这家伙一向自信，直接挥长戈来挡，这下真是硬碰硬了。 枪戈相击，没有火光，但却一声巨响，我们同时被震飞出去，我用枪尾插进石板地面才稳住身体，那干尸也后退好几步才站稳，旄头马和铁马刚才直接装撞上了，头碰头，直接倒地。 我还以为无头干尸要跟我地面战，没想到他跳到铁马身上坐着，想要掉头冲出寺院去追灵儿，根本无心恋战。 旄头马从地上蹦起来，我跳上去追赶，看来慈航不会轻易出手了，这红佛真身压根不理我，本想跟他打斗的时候，把主殿给砸了呢，慈航总不会不管吧，但这家伙一心跟在灵儿屁股后面跑，有什么办法呢？ 这时候我看到灵儿居然站在寺院大门口，我草，这丫头怎么又回来了？ 那红佛干尸估计担心铁马撞到刘灵，所以放慢了速度，我则加速赶过去，那干尸伸出左手，倾斜身体，准备抓灵儿，她傻乎乎站在那里，目光呆滞，居然不知道闪躲。 “灵儿，躲啊！”我喊道。 在那红佛干尸快要抓到灵儿的时候，我已经冲上去，长枪扫向他的左手，他只能挥戈挡，可能没做好思想准备，被我击飞出十几米远，落在地面。 我抓着灵儿拉上马，发现不对劲儿，她手里怎么拽着一只红色绣花鞋呢。 “你不帮我，我就杀了你。”灵儿说道，这语气让我想起那个怨鬼曾桂芳，莫不是被上身了？ 灵儿突然挥出寒月刀砍向我，我用手臂挡住，“灵儿，你怎么了？醒醒啊！” 完蛋了，猴子不在这，该怎么唤醒她呢？ “杀了江中鹤，我就将此女子给你。”慈航的声音。 我抱着灵儿，看到那慈航又坐在屋顶葫芦尖上，估计是被**上瘾了，怎么喜欢坐在上面呢？ 很奇怪，之前小灵儿极少被邪物上身的，张蓬说她身上以及寒月刀有杀气，一般邪物迷惑不了她，看来是慈航搞的鬼了。 那红佛真身再次上马，手持长戈，指着我。带着灵儿，根本没法跟他打啊！ 灵儿用后脑勺突然磕向我的鼻子，挣脱我的怀抱，跳下马，挥刀砍向我的腿，我只能挡开。 那红佛手握长戈，夹在腋下，直冲过来，戳中我的胸口，将我将马背顶出十几米远，若不是武曲铠甲包着，这下就是穿胸而过了。 我一口鲜血喷出来，杵着枪，跪在地上，深呼吸了几口气。 () 第361章 拆了慈航寺 干尸长戈砸向旄头马，将马打倒在地，他想要伸手去抓灵儿，却被灵儿一刀砍断手腕，那干枯的手腕从地上飞起来，锁着灵儿的喉咙，灵儿双手抓着干尸的断掌，已经开始翻白眼了，无法挣脱，身体悬浮在空中。 “放开她！” 我从地上爬起来冲过去，一枪扫向那铁马的头，将它打得退后好几步。 枪头刺向那锁着灵儿脖子的干尸断掌，手掌吓得连忙松开飞回去，跟干尸的身体又接在一起，打不死的小强吗？火铃枪头应该可以对付他吧，否则就麻烦了。 无头干尸虽然没有头，但他的动作表现出他的情绪，长戈刺向灵儿的腹部，准备直接取回春丹了。我左手紧紧抓着长戈的戈嘴，硬生生拽开，屁股却被灵儿砍了一刀，很痛，但我没心情理她，一枪刺向干尸，他直接将我挑起来甩了出去。 在落地的时候，我甩出火铃枪头，阻止干尸的手掌去抓灵儿。那旄头马居然又从地上翻身起来冲向我，七杀枪身在地上一点，翻身上马，冲过去抓着灵儿的衣领提上马，抱在怀里。 我死死抱着她，不让她反抗，取下脖子的狼爪吊坠，套在她脖子上，因为听张蓬说这千年狼牙狼爪能辟邪。 她全身颤抖了一下，松开绣花鞋，却又快速抓住了，莫非狼爪没用吗？这该如何是好。 “水生，我没事了。”她说。 “醒了就好，快跑！”我说，总算放下心来了。 “我没伤到你吧？”她关心地看着我。 “没有，你怎么舍得伤我呢。”我说，屁股还隐隐作痛呢。 火铃枪头已经被长戈击出寺院，在空中旋转着回到七杀枪身上，这意思是让我上了，它打不过。 灵儿突然跳下马，拽着绣花鞋冲进慈航寺，这是要干嘛，引无头干尸去跟慈航斗吗？这傻丫头，很容易就被慈航发现的啊！ 无头干尸果然上当了，紧追上去，他虽然有点怵闪电，但毕竟是无所畏惧的，因为他没头，所以没脑子。 我想那七头金佛此刻正在玉峰天池下面观战，他们是可以头身相连，获取信息的。这也是我急着解决的原因，万一再派个花佛什么的过来，更难搞了。 灵儿回刀挡住长戈的挑杀，借力跳上去，抓着主殿的屋檐，跃身上了二楼。 铁马冲进主殿大门，我骑着旄头马紧跟在后面，那铁马纵身上了楼梯，无头干尸想要扫断楼梯，阻止我追上去，被我伸出长枪挡住，这家伙还有点脑子嘛。 幸好灵儿是攀着外墙上去的，我们骑着马只能走楼梯。 “灵儿，小心慈航的闪电劈！”我喊道。 “曾桂芳，不许进慈航寺，否则让你们魂飞魄散……你竟然将邪灵逼出体外，小瞧你了。”慈航刚说完，一道闪电便劈下来，灵儿从窗户翻身进来，躲过了。 “不许毁我慈航寺。”慈航的声音，这主殿金碧辉煌，估计花了他不少钱，又是新建的，心疼可以理解。 无头干尸可不管这些，但毕竟在屋子里面嘛，太多障碍物，灵儿很容易躲避，很快五楼就被砸个稀巴烂，墙体都被长戈扫断了，摇摇晃晃，灵儿跟猴子一样窜来窜去，身手敏捷。 那无头干尸很明显是着急了，甩出红袈裟想要抓捕灵儿，我甩出火铃枪头，将那袈裟钉在墙上。 我连续扫断几根承重梁，上面三层楼顿时塌下来。 我骑着旄头冲向灵儿，借着旄头马冲刺的力量，紧握枪身顶飞砸向她的粗横梁，正好砸出一个空隙，她抓着我的手，跃身上马，我将她紧紧抱在怀里，旄头马带着我们从空隙处直接跳下去了。 我草，第一次骑马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下去，我抓着七杀枪身，抱着灵儿，想要用双腿夹住那旄头马，以免它摔死了，但根本夹不住嘛，里面包裹着一匹死马的尸体呢，得多重啊！后来想想没必要，但当时没来得及想嘛，觉得它是一匹活马。 旄头虽然重重摔了个跟头，将地面砸出一个大坑，但很快就站起来了，也是一个摔不死的小强，我带着灵儿坐在马上。 “下去，不许毁我慈航寺。”慈航的声音，对无头干尸说的。 最上面的三层楼倒塌，砸得下面几层也摇摇欲坠，本来就是木质结构的。 无头干尸才不管慈航呢，刺出长戈，慈航用法杖去接，跟长戈头对头顶上，两人力道都不小，无头干尸骑着铁马只是后退几步，慈航的身体则向后飞了出去，毕竟铁马多重啊！ 那无头干尸骑着铁马追上慈航，两人同时坠落，慈航的法杖白光一闪，一道闪电劈下来，无头干尸的红衣袈裟飞向头顶，将闪电挡开，又劈中慈航寺主殿了。 上次被劈了几次，这次又是被砸，又是被劈，慈航寺主殿终于承受不住，轰然倒塌，八层的塔楼啊，就这么被毁了。 慈航举着法杖，被闪电悬浮在空中，十分愤怒。“你们一个都别想逃。” 连续劈出十几道闪电，无头干尸有红衣袈裟卸力，将闪电卸向我们。我和灵儿就啥都没有了，幸好旄头马身手敏捷，不仅速度快，而且弹跳能力强，每次闪电劈过来都被它躲过了，地面都被闪电劈裂。 无头干尸借着红佛袈裟的掩护，冲向我们，他的目标就是回春丹，其他的什么都不管。 我甩出火铃甲，想要击开那红佛袈裟，让闪电劈一下无头干尸，看看效果，但这家伙长戈挥舞得虎虎生风，将火铃打得四处乱飞。 我又让七杀，武曲，破军全部出去，这样一来，我自己也危险，旄头马要是速度慢点，没躲过闪电，我们就死定了。 四甲强攻红佛袈裟，无头干尸依然能将它们击飞，只是速度就慢了下来。 “小心！”灵儿喊道。 慈航的太阳神石已经聚集了十几道闪电，准备集中攻击，我连忙唤回武破铠甲，抱着灵儿以防万一，在闪电攻向我们的时候，左右护法及时挡在我们跟前，法杖交叉，接住了那一大束闪电，甩向无头干尸。 红衣袈裟飞过来挡在铁马前面，十几道闪电聚在一起，果然能量巨大，将红衣袈裟劈个粉碎，闪电劈在铁马跟前的地面上，一声巨响，尘土夹着石头飞扬，我感觉地面都在震动了，干尸和铁马一起被炸飞出去，撞破围墙。 地面被炸出一个巨坑，无数碎石飞向我们，七杀火铃枪拉长身体，在前面飞速旋转，抵挡碎石的攻击，灵儿被我抱在怀里，倒是没事，那两个护法受伤了，火铃枪并没有挡住所有的碎石，她们充满异域风情的美脸估计是毁容了。 无头干尸再也没进来，不知道是被炸死，还是逃走了，应该是被炸怕了吧。 “灵儿，去找欧采青。”我说完带着她冲向无头干尸砸开的围墙。 “左右护法，你们跟江中鹤这种千年妖人结盟，是不会有好结果的，现在你们也毁容了，只能死，我可不要丑八怪做护法。”慈航说道。 “慈航，你杀了我们，大祭司不会放过你的。”左护法的声音。 “你不懂华夏之国，我不怕大祭司找来？我会通过杨大帅的权利和金钱，让中原修道术士一起抵抗。”慈航得意地说。 “你以为他们会听你的？” “哈哈，我在这里长大，了解他们，出侯入相，功名利禄，是许多人修道之人的动力。” 我将刘灵送到外面，已经没了无头干尸的踪迹，看来是跑了。 “水生，你将我送到屋顶，我从上面走，那无头干尸已经骑马逃走了。”灵儿说道。 “你小心点！”我说。 () 第362章 近身攻击 “你不要硬拼，实在杀不了慈航，再想办法！”刘灵回头看着我说。 “亲一个。”我突然说道。 “能不能正经点？”灵儿怒道。 “万一我死了呢，都不亲一下，没有活下去的动力。”我嘀咕道，后面寺院里白光闪耀，两大护法发出怒吼声，灵儿跟花脸猫一样，脸上都是灰。 这时候确实不适合调情，但关键时刻才不能忘了索吻，万一我被劈死了，以后就没机会了。 刘灵在我脸上啄了一下，跟鸡啄米一样，她嘴唇上都是灰尘，我才想起来，刚才也被炸得一脸灰。 “这么多灰，你还亲得下去。”我替她擦了擦嘴唇。 “不是你让的吗？”她生气地说。 “嘿嘿！” 我笑完提着她的腰，用力地送上去，她双手扒在屋檐上，翻身上去，回头看着我，“你安全回来找我，我就让你再亲一下。” “一言为定，不过一次亲多长时间，由我定。” 我说完手持长枪，掉头冲进慈航寺。那左右护法已经没有还手之力，跪在地上，艰难地接着慈航的闪电劈。见我回来，两人居然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了，果然信心比黄金都重要。 慈航飞出鎏金铜锣，想杀了两大护法，我掷出七杀火铃枪，将飞到左右护法眼前的双锣插在地上。 我冲过去拔出长枪，挑起鎏金铜锣猛地甩向慈航，他蓄积两道闪电将铜锣劈个粉碎。 左右护法接过一道闪电，反劈回去，慈航又甩出一道闪电，吸住那一道同时劈向我，被旄头马躲过，将地面炸出一道大裂缝。 “驾！”我长枪敲了一下旄头的屁股而已，它就发飙了，飞速朝慈航狂奔而去，快得跟利箭一样，麻痹的，惯性差点让我摔下马，一口风沙钻进我喉咙，呛得我眼泪都出来了。早知道这么容易激怒它，我就狠狠打它的屁股了。 旄头马确实反应敏捷，躲过数次闪电劈，那两个护法甩出一连串火球，攻击慈航的头，毕竟身体是首任大祭司的，不怕火球。慈航只能腾出一只手将火球打向我，这样一来，他就分心了，无法聚集太强力的闪电。 “七杀变盾牌！”我喊道，这是突然想到的，主要担心火球太多，万一挡漏了，砸到我的脸，本来就不怎么帅，再毁容的话，小灵儿可真亲不下去了。 我抓着七杀盾牌，手持火铃剑，挡住火球和闪电的攻击，已经冲到慈航下面。 旄头马突然转头向围墙冲刺，我以为它怂了要逃走，没想到它先是一跃上墙，弹起老高，将我顶上去，我借力甩出七杀盾牌砸向慈航。 一道闪电劈开盾牌，但明显力道小了很多，七杀盾牌被砸开，又快速飞回来，我发现距离太近的话，闪电无法蓄积力量，难怪这妖僧每次都要坐在八楼顶，那左右护法是干嘛的，为啥没告诉我这个信息。难道她们也不知道？ 我已经跃到了慈航跟前，火铃剑劈向他的脑袋，他只能用法杖抵挡，可能是他泄了气，或是忘记念咒语了，上面牵引他身体闪电没了，但他的力道依然强劲，我们被同时震飞出去。 没想到旄头借力，在空中我也有这么强大的力量，若是借助火铃飞过去，挥剑的时候身体就开始晃了，一点力量都没有。 快要摔到地面的时候，被旄头马接住了，稳稳坐在上面，慈航的身体则砸在那柴房顶上，砸出一个大坑，掉下去了。左右护法冲过来，快速念着咒语，法杖猛甩，甩出无数火球飞向那柴房，里面顿时火光滔天。 我骑着旄头马冲过去，对付慈航的闪电劈，必须要贴身攻击，我不想粗心大意，不然被他劈得都近不了身，只有躲避和逃命的份儿。 一具带着火的尸体从柴房窜出来，举起法杖，闪电将他悬在空中，慈航的身体没事，因为他说过圣火令是首任大祭司发明的法术，烧不了他自己。但接在身体上面的秃头可就惨了，被烧得已经只有骨头了。 火苗从他眼睛里，鼻孔里，还有嘴里冒出来，但就是不死啊！ 我甩出七杀盾牌，将慈航的头击得粉碎，一道闪电劈过来，旄头马先是躲过，故技重施，但这次却冲向那烧着的柴房，我连忙蹲在马背上，七杀甲已经回来拼成七杀火铃枪。 在旄头冲向柴房顶，将我顶上去的时候，我双腿用力一蹬，长枪刺向慈航，闪电劈中我的胸口，但七杀火铃枪也被我掷出去，刺进慈航的胸口，顿时那脖子以下的干尸身体，就开始着火了。 我被闪电劈进柴房里，狠狠砸在火堆里，连忙捂着脸，麻痹的，这些惨了，成了铁锅包肉，武破铠甲能挡住火烧吗？感觉自己在火炉里，旄头冲进来，后腿将我蹬出柴房，狠狠摔在地面上，这么用力干嘛！ 慈航即将被烧化的身体将太阳神石甩出去，倒塌的主殿废墟里，鬼婴从里面钻出来，接着太阳神石塞进嘴里，顿时变得五米多高。两大护法甩出火球攻击巨婴，但巨婴弹跳能力惊人，跃出二十米高，跳出慈航寺，消失不见了。 “江中鹤，帮我们追太阳神石。”左护法说道。 “对不起，我还有事，只答应联合对付慈航，太阳神石是你们的事儿。”我说道，爬起来跃身上马，我还担心灵儿和青青呢。 刚出慈航寺，就遭到军队的扫射，麻痹的，杨广元的警卫连长孔剑带着军队在外面堵着我呢。 “上马克沁机枪！”孔剑喊道。 我手持七杀盾牌挡子弹，不想跟他们纠缠，什么马克沁机枪子弹喷得我全身生痛，骑着旄头马飞速朝欧采青家狂奔而去，这里打成一锅粥，路上都是军队警察，我伤了几个，但没杀人。 但这样去欧采青家，不是会被发现吗？可能会连累到欧家声，至少目前没有任何证据显示他跟我勾结，所以要保证这一点。 “旄头归位！”我喊道，旄头甲突然收起来，飞回我背后。我草，那匹被包裹着的死马摔在地上，顿时变成一滩肉泥，刚才战斗太激烈了，估计全身都被打碎了。 我御枪飞向欧采青家，门前门后被军队围得水泄不通，全他娘的是骑兵，得有上百个了吧，这是要干嘛，是被发现了，还是来保护的？ 里面倒是灯火通明，我落在远处的树上，准备观察一下里面的情况，树下的一幢宅子里传来张蓬的怪叫声。我落在院子里，只看到他和马君娜跑出来。 “灵儿和青青呢？”我问。 “青青被抓了。”他说。 “谁抓的？”我急道。 “熊启龄跟杨广元冲过来，要抓欧采青的父亲枪毙，欧采青忍不住，冲了出去，刘灵说去救她。”张蓬说道。 “蠢女人！”我骂道。“欧家人没事吧？” “没事，杨大帅的副官说先软禁起来再说，等大帅发落，杨广元就没动他们。”张蓬回道。 “猴子，你先带马君娜走吧，慈航已经死了，估计杨广元现在很难杀熊启龄了。”我说道。 “水生，你别急，杨广元把她们抓到军营了，应该是引你先去救她们，我和马君娜牵着马在外面等着你们。”张蓬说道。 “好，那你们也自己小心点，他们连机枪都动用了。”我说。 说完我便按照张蓬给我的狼牙，追向军营，如果这次想要不杀士兵，那只能自己掌控七杀火铃枪，否则甩出去，这些麟甲一旦尝到那么多鲜血，肯定忍不住杀人。 () 第363章 姜还是老的辣 军营是在郊外的山脚下，建筑面积还挺大，里面灯火通明，热闹非凡，狼狗狂叫着，到处都是全副武装的士兵，似乎是在等我的到来。 我悄悄落在树杈上，哨岗的塔楼上有探照灯四处照着，连空中都没放过，我看到塔楼上面吊着有人。我从树林里绕路钻过去，居然有几队士兵牵着狼狗上山搜寻，我感觉不妙，熊启龄和杨广元两个奸诈狡猾之徒，莫非设计坑杀我？ 若是我一个人，自然什么都不用担心，但问题两个女人在他们手上呢。 塔楼上吊着的是灵儿，另外一个吊着的则是欧采青，两人的距离还挺远，下面就是一排马克沁机枪摆在地上，随时都能将她们打成筛子，这该怎么救？ 里面房子太多，也不知道杨广元在哪，只有抓住他才是最安全的办法。 想到这里，我落在地上，收起麟甲，朝军营大门走去。门口守着的士兵，举着枪冲我大声吼道：“站住！” 我连忙停下，这要是对方直接开枪喷，我也会被打成筛子，坏人就是死于话多，莫非杨广元不想我马上死？他是不知道我有多厉害吗？ “我是江中鹤，找杨广元。”我喊道。 “抱着头，趴在地上。”士兵喊道。 我只能抱着头乖乖趴在草地上，不一会儿十个士兵牵着狼狗过来，恶臭的狗舌头在我脸上舔来舔去，也得忍着，他们将我五花大绑，脚上还带了铁烤，两个士兵拽着铁链将我拖进军营。 灵儿和青青两人明显是看到我了，在那拼命挣扎。我被孔剑带到一栋平房里，十来把枪顶着我全身，只要稍微反抗，他们就会开枪，应该是对我早已防备。 里面有三个人，正是杨大帅，杨广元，还有旁边站着的熊启龄，他面色苍白，但却很镇定，爆蛋之痛，居然也能忍得住。桌子上放着刘灵的寒月刀，看来这些家伙不识货啊！ “大帅，将江中鹤给我带回去，你们跟马大帅的事儿一笔勾销。”熊启龄说道。 “这是老马的意思吗？”杨大帅问。 “是的，此人救了敌对分子，马大帅要将他拉回去审讯。” 熊启龄这个大忽悠，明显就是气急败坏，想要抓我报私仇，他早就回不去青海了。 “大帅，你可不能让熊启龄给骗了，他杀了马大帅的探子，还搞丢了马大帅的女儿，他只是想要杀我报仇，之后他就会逃之夭夭，不可能回青海的。”我连忙说道。 “死到临头，还敢大言不惭，开枪阉了他！”熊启龄怒道。 “你们可以去看，那探子尸体还在废弃的屠宰场。”我连忙说。 “那是你杀的。”熊启龄吼道。 “探子跟我无冤无仇，我为什么要杀他？”我反问道。 “都给我闭嘴！”杨广元吼道，他走到我边上，拿出手枪，朝我大腿上打了一枪，我咬牙忍着剧痛。他用枪顶着我的脑袋，“小子，你只要敢反抗，你的两个女人马上就会被打成筛子。你杀了慈航，勾引我的女人，意欲何为啊？” “慈航跟熊启龄做了交易，准备通过妖法控制你和马大帅，一起控制鸦片生意，还有袍哥会。”我说道。 “一派胡言。”熊启龄吼道。我这个的确是冤枉他的，但是很合理。“你在鳄灵湖的时候，就跟欧采青眉来眼去，石骑兵也是你找一个坐木轮椅的妖僧破坏的，我都看到了。” 杨大帅一直没说话，看着我，又看了一眼熊启龄，“你们两个到底谁是妖人？” “大帅，他是妖人，他会飞，他背后长满了麟甲，麟甲会杀人。”熊启龄说道。 “你才是妖人，嘴里吐蝎子。他还带了一个无头干尸，骑着铁马，那创新餐厅，还有商场都是那无头干尸做的。”我反击道，既然没法硬来，先拼嘴炮拖延时间。 “越说越荒谬，哪有无头干尸。”杨大帅怒道。 这时候那警卫连的连长孔剑发话了，“大帅，刚才我们在慈航寺外面守着，的确看到了无头干尸，手里拿着长戈，骑着马，而且不怕子弹。” “不怕子弹？世界上还有这种东西？慈航怎么回事？”杨大帅沉思道。 “我在墙外看到他会飞，被闪电悬浮在空中。还……还有一个巨人，长得像婴儿一样，一下子就蹦不见了。”孔剑说。 杨大帅听着，走到我跟前，蹲下来用手枪戳了戳我大腿的枪伤，“这江中鹤不是能被打伤吗？” 接着他突然伸出枪，朝熊启龄开了一枪，打中了他的手臂，熊启龄捂着伤口惨叫着，杨大帅笑道：“不也能打伤吗？我花这么多钱装备军队，居然还有人不怕枪？那这些钱不是白花了？” “大帅，他的麟甲要是上身了，就不怕子弹了。”熊启龄捂着手臂说道，这家伙也是嘴够硬啊。 杨大帅顶着我的脑袋，“按照他的做，我试试看。” 妈的，我身体被绑着，先得切断铁链才行，不然有什么用，他随时就能一枪崩了我。 “大帅，我是人，不是妖。熊启龄才是妖人，他根本不怕痛。”我连忙解释道。 杨广元这时候说道：“爹，这家伙能杀慈航，说明真有点本事，咱们何不让他去刺杀马大帅。” “放了不就跑了吗？我的地盘不能出现妖人，否则以后咱们就得受控于人，就地正法吧。”杨大帅说道，真是不要脸啊，慈航那么大个妖人，他是睁眼瞎吗？ “爹，他的女人被我们抓了呢，不担心他逃走。”杨广元说道。 “你会为了两个女人去冒险杀西北总司令吗？”杨大帅问道。 “他跟我不一样的，他还不是跑这里来救人了？” 杨大帅似乎被说动了，在那走来走去，突然回头看着杨广元，说道：“慈航死了，我很开心。” “为……为什么？”杨广元不解地问。 “你跟慈航走得很近，你是我的儿子，心里在想什么，以为我不知道？”杨大帅说。 杨广元吓得脸色都白了，这做贼心虚的样子，在他老子前，根本不够玩的啊。 “你若不是我儿子，第一个宰的就是你，吃里扒外的东西。老子能做到今天，靠的是脑子，不是歪门邪道，你若弄掉我，以后你就是慈航的傀儡。”杨大帅骂道。 这家伙倒是挺聪明，难怪留着欧家的性命，若是杨广元这性格，早就将欧家灭门了。姜还是老的辣，之前以为他是个糊涂蛋，好像不管事一样，在这种没有规则的乱世，他白手起家，可以说比马大帅还牛逼了，这是凭本事混出来的，怎么会是蠢货呢？ “爹，我没有啊！”杨广元连忙解释道。 “那两个印度护法，是我让袍哥会的人瞒着慈航带进来的，不然你以为她们的长相，能偷偷进得了成都城？”杨大帅说道。 “那……那你当年为何同意盗石骑兵的计划？”杨广元不解地问。 “起初我是想要石骑兵的，但慈航不仅没带回来，还完全不受控制，变得人不人，妖不妖的，私下搞那么多小动作。我不想受制于人，但苦于没办法对付他，本来我已经派人拿重金去道教协会请人，没想到江中鹤倒是帮了我这个忙。”杨大帅说道。 “爹，我真没有背叛你，我是想通过慈航控制其他军阀，让您统一四川，杀了马大帅，解决茶马古道被封锁的问题。”杨广元依然顽强挣扎。 “放屁，人的权利欲望是无休止的，慈航的欲望比你还强，你个蠢货，有什么本事能控制他？”杨大帅吼道。 () 第364章 武破千军 “那……那马大帅那边怎么办？”杨广元说。 “生意上的事儿，总是可以坐下来谈的，钱可以少赚点，但自己不能被人控制。你真不如你弟弟，是怎么都教不会的。”杨大帅叹道。 杨广元气得紧握拳头，不敢再说话了。 “江中鹤是吴子豪的同党，关起来送给老马做个人情，我会约他当面谈谈，熊启龄嘛，杀了，歪门邪道，多生事端。”杨大帅轻描淡写地说。 熊启龄一下就慌了，他还以为举报个欧采青，抓住了我，杨家父子真把他当自己人。 “杨大帅，我可以顶替慈航的位置，以后任你差遣，保证不搞小动作，对你忠心耿耿。” “你变得挺快嘛！我最讨厌就是不忠心的人，不如养一条狗。”杨大帅冷笑道，然后朝孔剑使了使眼色，孔剑点点头，直接朝熊启龄开枪。 熊启龄身后突然冒出一只蝎子铁钳，将子弹夹住，接着地上密密麻麻的蝎子涌出来。 “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子喂你们吃蝎子。”熊启龄怒道，甩出太阿剑，插进孔剑胸口。 本来用枪顶着我的十来个士兵，朝熊启龄猛开枪，但几只大蝎子替他挡住了子弹。 杨广元是第一个逃跑的，根本不管他老子，估计恨不得老子早点死呢。 一只大蝎子尾巴突然变长，飞过去插进他的后脑勺，这军阀的公子哥儿嚣张了这么久，自认为很聪明，现在瞪着血红色大眼睛，心脏被蝎子尾巴从后脑勺的大洞里拉出来吃了，接着那只蝎子变得很小，钻进他的身体里。 外面也传来枪声，还有那铁马急促的马蹄声，莫不是那红佛来抢灵儿了吧，这就麻烦了。 屋子里的士兵很快就被成群的蝎子咬得面目全非，杨大帅刚才的威风也没了，手枪子弹打光，转身逃出房间，一只蝎子射出长尾巴缠着他的脖子想要拉回去，熊启龄还想控制他，所以没杀。我翻身起来用手抓住蝎子尾巴，武破铠甲已经上身，直接拉断，。 这家伙不能死，到时候没人指挥，军营乱成一锅粥，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熊启龄早已冲出房间逃走，我带着寒月刀，提着杨大帅，飞出屋外，但已经看不到熊启龄的身影，这家伙逃命倒是比谁都积极，士兵的目标是我，也不是他。 我看到那无头干尸手持长戈，骑着铁马冲向那一排机关枪，子弹打在他身上纷纷掉落在地，他骑着铁马冲过去，将三挺机关枪撞翻在地，长戈一扫，几个人头落地。 “旄头马！”我喊道。 这次它似乎不用再包裹活马了，大概已经知道怎么塑形，一片小的麟甲，居然能扩展成这样，也是牛逼了，当年嫌弃的累赘，如今成了我保命的资本。 我提着杨大帅跃身上马，“杨大帅，我救了人，就放你，让他们别开枪，否则先死的是你。” “别开枪，是司令！”有军官喊道。 “江中鹤，你果然是妖人，若是杀了我，你会成为全国通缉犯。”杨大帅说道。 “如果你逼我，那没办法，眼前活命才是最重要的，但我希望你不要死。”我说道，他死了这些家伙的子弹炸弹会全部招呼过来。 我懒得跟他废话，骑着旄头冲向红佛干尸，他跳起来用长戈割断绑着灵儿的绳子，我踩在马背上，一跃而上，拽着他的脚，用力甩向墙外，将灵儿抱在怀里，落在马背上，割断绑着她的绳子，取下塞嘴的毛巾。 “青青在那。”灵儿说道。 “我知道，你没受伤吧！” “腿中枪了。”她说。 我拽着杨大帅的头发拖回来，提到马背上，他还想逃跑呢。灵儿抽出黑刀架在他脖子上，“小心那干尸。”我说道。 七杀火铃枪组合好后，我飞向青青，割断绳子，将她抱在怀里，她已经昏厥过去，今晚真是遭罪了，连续被抓，吊了两次，一个姑娘家，体力哪里顶得住。 那无头干尸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哨岗的塔楼上面，从上面一跃而下，长戈直刺下来，我掷出七杀火铃枪，变成两把剑，缠住他。 我把青青交给灵儿，唤回七杀火铃枪，接过寒月刀，“灵儿，带着青青走，越远越好，找到张蓬，先出城。” “那你待会儿怎么走？”灵儿着急地问。 “还有旄头马，没事的，快点！” 干尸重新上马，准备冲刺过来，我提着灵儿的黑刀，她一手抱着青青，一手抓着七杀火铃枪，飞出军营。 我挥刀卸开干尸的冲刺，杨大帅差点被刺死，“杨大帅，我放了你，欧采青现在已经是我的女人，必须带她走，你们家只想要黄花闺女做媳妇吧，你也不必找她家人的麻烦。” “一言为定。”杨大帅说道。 我将他甩出去，这家伙重重摔在地上，快速爬起来，钻进军队身后。 那无头干尸无心恋战，朝围墙冲去，这是准备追灵儿了。我追上去，从马身上一跃而起，一刀劈向他身后，他看都没看，长戈一挥，精准的击中我的刀，将我扫飞出去，旄头马将我接住了，这家伙虽然没头，但他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啊？没法偷袭。 接着无头干尸便骑着铁马撞破围墙冲出去，我担心他追上灵儿她们，也想骑着马追上去，结果杨大帅食言了，十几颗手榴弹扔在我跟前，轰的一声巨响，将我跟旄头马炸飞出去。 旄头很顽强，载着我从地上爬起来，人都被炸懵逼了，脸上火辣生痛，刚才没来得及挡，那围墙的洞口处，已经架满了机枪。 “扔石灰粉，子弹打脸。”杨大帅喊道。 接着一堆包着石灰粉的袋子扔向空中，机枪扫射，我只能低头捂着脸，靠旄头马来抵挡密集的子弹，冲向那围墙洞口，那里是最近的距离，雨点般的子弹打在我身上，我是能感受到的痛感的。 眼睛根本睁不开，石灰粉在我头顶爆炸，全身都是，呛得眼泪直流，脸上的伤口被石灰粉腌渍，火辣辣的痛。 “手榴弹！”杨大帅喊道。 无数手雷丢过来，轰天巨响，将我和旄头再次炸飞出去，我除了捂脸，根本不知道要干嘛，这次是真正的懵逼，他们早有准备，估计是熊启龄献的计谋。 旄头马再一次站起来，我现在也没法看方向，不然可以去抓杨大帅，石灰粉若是钻进眼里，遇到眼泪能将眼睛烧瞎了。 “汽油！” 操他妈的，完蛋了，这狗东西压根就不想放过我，若不是为了大局，哪怕带着他的尸体，也不能放过他。 我镇定下来，根据马大帅的声音判断方向，准备冲过去先揍他一顿。 接着汽油喷得我全身都是，周围一片火海，我捂着脸骑着旄头马冲出去，我知道脸已经烧伤了，不知道有没有毁容，痛得厉害，但幸好身上的火被武破甲吸收。 睁开眼睛，冲向保护着杨大帅的士兵，十几把步枪刺刀从两侧刺向我的脸，他们已经知道攻击点了，我挥刀将枪身齐腰扫断，愤怒之力，奇快无比！恨不得杀人了。 我本想杀了杨大帅，但还是放弃了，刀锋一转，用刀身扇向他的嘴巴，估计将他的牙全部打掉了，他倒在地上大喊大叫，再也没法指挥攻击了。 我勒住旄头马，转身跟杨大帅说道：“记住我的话，欧采青以后是我的人，欧家人若有事，你纵有千军万马，我也可以随时取你狗命！” () 第365章 横枪立马 我冲进士兵堆里，炸弹是没人敢扔了，无数子弹狂喷而来，我一手捂着脸，借着手指的缝隙看路，撞翻人群，冲向大门。 大门前面已经有好几道铁木桩拦着，但旄头异常凶猛，硬生生将铁木桩踢开，我用寒月刀撬起一个铁桩，甩向后面准备扔手榴弹的士兵，将他们砸到在地，几颗手榴弹掉在地上，吓得他们四散开来，跳进人防工事里躲着。 挥刀砍断大门铁锁链，冲出军营，后面车辆驾着机关枪紧追上来，冲我背后疯狂扫射，我不知道身体伤成什么样了，但是武破铠甲在身，力量还有的，我就要坚持，找到灵儿他们。 我希望灵儿他们已经逃走了。 “旄头，去找火铃它们！”我喊道，不知道脸上到底伤得有多严重，骑在马上，晚风吹过来，痛得好像脸皮被掀掉一般。 旄头似乎知道要去的方向，朝市中心跑去，到处都是警察军队，估计在搜捕我。随时有冷枪朝我狂射，但我没心情理他们，旄头在巷子里钻来钻去，也不知道它是否真能找到灵儿她们。 快要跑了一个小时，感觉都跑出城了，还没有看到她们的人影。 “你他娘的是不是迷路了？”我喊道。 旄头根本不鸟我啊，四处乱窜，这时候我听到身后有马蹄声，借着小巷子门口的灯笼亮光，我看到那无头干尸手持金戈，朝我冲过来，这家伙出现了，说明灵儿就在附近了。 我调转旄头马，紧握着刀，还没发令呢，旄头自己反倒冲了过去，也是够猛的。 我像上次灵儿那样挥舞着寒月刀，准备蓄积力量，刚冲到铁马跟前，那无头干尸刺出长戈，我想挥刀扫开，长戈虽然被挡偏，但依然刺到我右胸口，将我顶飞出去十几米远。 一寸长一寸强啊，马战的兵器很重要。 我又不敢呼唤七杀火铃枪回来，万一灵儿和青青还吊在上面，可能会被摔下去。我深呼吸了几口气，从地上爬起来，那干尸长戈扫向马头，旄头被打得撞向围墙，接着长戈再次砸在旄头脖子上，围墙轰然倒塌。 “谁啊！”里面有人喊道，应该是住户了。 我握着寒月刀冲过去，一跃而起，砍向干尸，长戈柄扫过来，我用左手抓住，将干尸身体劈成两半，但并没有什么卵用，干尸腾出右手，一掌打在我胸口，将我击飞出去，我踉跄退后四五步，才稳住身体，他的上半身则重新愈合，长在一起。 接着无头干尸退后几步，将长戈握在手上，柄尾夹在腋窝下，戈尖指向我，这是冲刺的姿势，哪怕我有武破铠甲护体，他依然能将我五脏六腑顶裂，失去抵抗能力，然后他可以随便插我的脸了，这里是小巷子，两边都是围墙，根本没法逃，也来不及了。 就在长戈快要刺到我跟前的时候，宅子的围墙被旄头撞开，火光在眼前划过，灵儿骑在旄头上，双手握着七杀火铃枪挑开无头干尸的长戈，我跃上旄头马，坐在灵儿后面。 无头干尸看到灵儿很是开心的样子，长戈都没停留，直接刺向她的腹部，我提着灵儿甩向后面的屋顶，用寒月刀卡住长戈的戈嘴，戈尖已经刺中我的胸口，我用力卸掉长戈，骑着旄头躲开。 “水生，枪！”灵儿说完，站在屋顶上掷出七杀火铃枪，我也将寒月刀扔给她。 我提七杀火铃枪，让旄头退后十几米，深呼吸几口气，重新调整状态，看着那无头干尸，他大概也知道不搞定我的话，没法抓到灵儿，所以他也严阵以待。 “灵儿，青青他们没事吧？”我问。 “他们已经离开成都，你专心迎敌，不要废话。”灵儿说道。 “好！” 我枪身在地上一划，指着无头干尸，双腿夹着旄头马，喊道：“驾！” 英勇的旄头飞速冲向无头干尸，在快要撞上的时候，我突然跳下马，长枪刺进对面围墙里，拦住铁马的前腿，铁马想要跳过去，但旄头张开嘴咬住它的耳朵，接着那铁马便一头栽倒在地，我一脚将干尸踹飞出去，撞破围墙，他落在院子里爬起来。 七杀火铃枪攻击他的下盘，被他长戈拦住，我们就在院子里地面战。 房子的主人吓得哇哇叫，又不敢出来逃走，里面还有小孩被吓得大哭的声音，我担心无头干尸去攻击他们，灵儿像是知道我的担忧，已经从屋顶钻进房子里，保护着他们，这丫头越来越心软了，被我融化了吗？ 那铁马冲进院子里，无头干尸想要跳上去，我全身发力，长枪扫向铁马身体，无头干尸又挡住了，这家伙速度太快了。 我灵机一动，喊道：“火铃！” 火铃枪头离开枪身，转头刺向干尸夹在马背上的小腿，我挪动步子到侧面，七杀枪身接上火铃枪头，猛地一挑，将干尸的一条腿挑断，掉在地上，顿时烧成一坨炭。 无头干尸没了一条腿，连马都夹不住了，但长戈依然有力敏捷。 我再次故技重施，刺过去的时候，他自然要挥戈来挡，然后火铃枪头离开枪身，冲刺过去，但是这家伙速度真是太快了，居然能同时扫开枪头。 我跃身上了旄头，退后十几步，无头干尸知道灵儿在屋子里，但现在他没了一条腿，不敢大意，我退后的时候，他也没冲进屋子，而是准备迎接我的冲刺。 “驾！”我猛敲了一下旄头的屁股，它又生气了，朝无头干尸无脑冲过去，我借助冲刺的力道，使尽全力从断腿的一侧扫过去，因为没了一条腿，夹不住马身，肯定接不住这一下。 果然无头干尸被我扫飞出去，落在院子里，我拉着旄头的缰绳，掉头冲向他，现在是我在马上了。 他突然蹲在地上，长戈刺向我的马脖子，想学我上次那招，顶翻我的马，这样我就没法攻击到他了。但我却御枪飞向空中，喊道：“火铃放弃飞行！”调转枪头朝下，自由落体。 旄头马确实被顶翻在地，无头干尸也及时撤回长戈想要挡住我从天而降的攻击，但是他迟了，长戈扫在我身上，我的七杀火铃枪却插进了他断脖子处，火铃枪头钻进他的身体。 “哐当”一声，长戈倒在地上。 他跪倒在地，全身燃烧起来，我则被砸得撞破墙壁，重重摔在房主的客厅。 “水生，能走吗？”灵儿一瘸一拐的从屋里出来，她的腿中枪了，也不知道子弹有没有取出来。 “抱抱！”我说，我的血真他妈多啊，每次被揍，都要喷血。 她将我抱在怀里，我唤来七杀火铃枪，灵儿背着刀，右手将我抱在怀里，左手死死拽着枪身，飞出屋子外面，这下可累坏她了，我搂着她的腰，伸出手也抓着枪身，担心掉下去。 “我可以的，你松手休息下。”她说。 “我也可以的！” 地面到处都是车辆，大部队出动了，在搜捕我们。 “天上有光！”下面有人喊道。 “飞高点！” 我喊道，刚飞高十几米，下面就传来一阵阵枪声，还有炮轰的声音，草泥马，至于吗？ 我们飞过高山，飞过大河，飞过田野，就没找到张蓬。 “灵儿，你不会迷路了吧？”我说。 “不会的，现在已经离开了成都城，张蓬他们会在重庆等我们，欧家声说让我们走水路离开，顺江而下，那边陆路也在抓我们。” “找个地方休息下吧，我有点累了。”我说。 灵儿看到下面有个大森林，我便让火铃下去了，森林里是不用担心追兵的。刚落地，我们两个便重重摔在地上，灵儿也累得不行，她的腿虽然包扎了下，但还在流血。 “我们腿里都有子弹，得取出来，不然会流血过多。”她说。 “怎么取，你教我，我帮你先取。”我说。 “不用，你躺着就好！” () 第366章 取舍利 我躺在草丛里，不一会儿就开始打瞌睡，大概是灵儿生了火堆，感觉很温暖，脸上火辣辣的痛，脸皮紧绷着，但就是睁不开眼睛，脑海里都是刚才打斗的情形，像是要爆炸一样，不知道今晚有没有杀人，好像根本没法沉睡。 这不是我想要过的生活，若不是灵儿在我边上，那这样的日子真是没劲。 “水生，醒醒！”灵儿拍着我的脸。 “怎……怎么了？”我突然从地上爬起来，慌张地看着周围，只有黑暗的森林，还有阵阵野兽的怪叫声。 她将一根木棍递过来让我咬着，取出一把小刀，“我先给你取子弹，你得忍着点。” “我得摸着你的小腿。”我说。 “什……什么？”灵儿愣了半天才问。 “可以止痛。” “谁告诉你这样可以止痛，你自己编的吧？” “这叫转移注意力大法，你不懂的。” 我懒得跟她废话，在身上擦干净手掌，摸着她的脚踝，慢慢摸向她紧实的小腿肚，狠狠亲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痒，她想要收回去，但被我抓住，感觉很不错啊。 “灵儿，你可以开始了，尽情的折腾，别管我。”我豪情万丈地说，将棍子塞进嘴里咬着，双手抱着她的小腿。 “你别往上摸，不然我待会儿手抖，大腿血管多，弄疼你了，可别怪我。”她说。 “放心，来吧！”我说。 刘灵将小电筒咬在嘴里，滚烫的刀子割开伤口，她修长的双指在伤口里摸索着，棍子被我直接咬断，“啊……”我痛得一声尖叫，紧紧抓着她的小腿，又不敢太用力，担心会捏伤她。 “不说可以止痛吗？”她问。 “一点……都……都不痛！”我说道。 “快了，你忍着点！”她说。 我又从地上随便摸了一根树棍塞进嘴里，她终于将子弹取出来了，我让火铃甲飞出来，将伤口烫了，虽然粗暴，但是止血效果最快，灵儿弄了些草药，上面还带着她的血，敷在上面，用纱布包扎好。 我急促呼吸着，灵儿将小刀放在火上烤着，撕开自己左腿的裤子，她的腿也中枪了，不过伤口已经没有流血，凝固成薄薄的血痂，愈合能力太强了，她将电筒用纱布包了两圈咬在嘴里。 “灵儿，我帮你吧！”我爬起来说。 “你没经验，不会弄。”她说。 “你以前经常这样取子弹吗？”我不解地问。 “我羕岛找过两次父亲，只要一提刘迁的名字，就有人用枪偷袭我，中过两枪。”她说。 “那是刘迁指使的。” “不说这个了，就算是他指使的，我也要问个明白。”刘灵说。 她已经下刀子割开伤口，我只能暂时先放下这件事。 “我抱着你。” 我爬起来，靠在树上，将灵儿抱在怀里，握着电筒，找了木棍给她咬着。电筒是铜壳的，太硬了，很容易伤了她的牙齿，刚才咬断木棍，都感觉牙齿松动了。 我都不忍心去看她伸手去抠大腿里的子弹，只能亲着她的脸，希望能安慰她吧，以后就算我中枪，也不能再让她受伤。 这丫头的性格真是太隐忍了，咬着木棍，满头大汗，呼吸急促，痛得脑袋抖个不停，银牙已经咬进木棍里，但手却没有抖，一声不吭的，硬是自己把子弹抠出来。 我让火铃甲替她烫伤口，反正她不会留疤，几天时间皮肤就能恢复，她却说：“水生，用纱布蘸上我的血，我替你擦擦脸上的伤，这样会好得比较快。” “你别流血过多，把腿给废了。”我担忧地说。 “没事，躺下！”灵儿命令道。 “我的脸能恢复原貌吗？”我问。 “不知道，我的血应该有效果，其他的就看你恢复能力了。”她说，用纱布捂着自己腿上的伤口，直到泡透了才替我擦着脸。 “啊……好痛……”但想到她刚才一声不吭的，我一个大男人，也不好意思叫，抓着她的小腿。“灵儿，我不会毁容吧？” “你是男人，有点疤也没事。” “不行啊，那你会嫌弃我的。” 灵儿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我问：“你觉得我是看上你的脸吗，没毁容也很一般啊！” “什么意思？你说我丑？”我不服气地问。 “是！”她干脆地回道。 “哪里丑了？不就黑一点。” “别说话，伤口里有灰尘和石屑，我得替你清洗干净。”刘灵吼道，她早已面色苍白了，但依然小心翼翼地替我清理伤口，我想我的脸现在皮开肉绽，一定很恶心，自己都不想看。 我看着灵儿，她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紧咬着嘴唇，忍着伤痛，还要用自己的血清洗我的伤口，很是感动，鼻子一酸，差点哭了，从来没人对我如此温柔。 “灵儿，我要娶你做老婆，一辈子跟你黏黏糊糊。” “一辈子？”她看着我问，“那你得好好活着。” “争取长命百岁，我今年19，还可以陪你81年。” “81年？那可不够。”灵儿嘀咕道。 折腾了十几分钟，仔细检查了半天，她才将我的脸包得跟木乃伊似的，只有七孔露在外面。我连忙爬起来，替她包扎好腿上的伤口。 “腿麻了，我们赶紧休息。”灵儿说。 我将她紧紧抱在怀里，狠狠亲了几口，本想睡个好觉，却突然想起一件操蛋的事儿，若不是脸痛，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刚才被红佛一闷棍打懵逼了，忘记取红佛舍利，那小孩哭得嗷嗷叫，有点慌张，我只想带着灵儿跑路。 灵儿在我怀里全身冰凉呢，没有红佛舍利，到时候去了羕岛，万一出了事沉下去，要带她从水里走，海底那么冰凉，她不是很难受？ 她很快就睡着了，我想偷偷的去，不然她肯定要跟着，她失血过多，需要睡眠来疗伤。 刚轻轻抽出手，她却紧紧抱着我，“干嘛啊？我冷！” “灵儿，我去上个厕所，你先睡。”我在她耳边说，这丫头过于机警，根本没法偷偷溜走。 “要我陪你吗？”她问。 “拉屎有什么好陪的，很臭啊，好好休息，马上就回来了。” “不要跑远了。” “知道！” 我说完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给火堆添加了木柴，将地上擦过我血的纱布摊开，绕她一圈摆好，这样毒虫之类的就不敢靠近了，毕竟身处大山中的原始森林。 “快去快回，折腾什么劲儿？”她迷迷糊糊地说。 “有点不舒服，可能拉肚子，你好好休息，别管我，马上就回来了。” 我钻进小树林里躲着，观察了一下，见她好像睡着了，便抓着七杀火铃枪飞回成都，那红佛干尸已经被烧成炭，舍利被包裹在里面，我想应该很容易就找回来，屋主应该没心情去倒腾那恶心的骨灰吧。 “七杀火铃，速度快点！”我喊道。 两家伙同时使力，像利剑一般射出去，我双手紧紧抓着，换了个姿势，转过身体，不然伤口被风刮着真是太痛了。 成都城依然在搜捕我，每个路口都有警察军队，我落在那小巷子里，武破铠甲上身，观察了四周，没发现什么动静。 屋子里漆黑一片，屋主应该是带家人离开了，毕竟那无头干尸很吓人，谁还敢住在里面。我走进院子里，那干尸骨灰还在，在里面扒了几下，果然看到那红佛舍利了，虽然血红色的珠子在夜晚很显眼，但跟那太阳神石不一样，没有散发出亮光。 “江中鹤，老夫等你好久了。”屋顶上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 第367章 天蚕丝 我瘸着腿，退后几步，七杀火铃枪在手。看着屋顶上站着一个干瘦的老头，带着黑色帽子，手持拂尘，穿着黄色道袍。 “你是？” “龙门掌门卫青山。” “你不会又来找我报仇的吧，我跟你说，卫大通真不是我杀的。”我说。 “没有杀人犯会承认自己杀人，官府都在通缉你。龙门三个弟子的死都跟你有关，我也不想冤枉好人，你随我回龙门山配合调查，再作定论。”卫青山说道。 “青山道长，我朋友在等我，所以没时间跟你们回去。我可以直接告诉你，熊启龄就是杀你三个徒弟的人，他跟我有私仇，嫁祸于我。”我耐心地解释道，手里紧握着红佛舍利。 “师父，不必跟他废话，抓了再说。” 我回头一看，围墙外面已经站了六个人挡住了我的去路，全都穿着黑色道袍，拿着拂尘，背着剑匣。我现在若伤了他们，那就是无休无止的缠下去，但是他们又不听我的解释。 “卫道长，你们都是修行的人，总得讲道理吧，我都指名道姓告诉你，是熊启龄所为，为何你还一口咬定我杀了你龙门弟子呢？就不能调查一下熊启龄吗？”我耐心解释道。 “我找不到他，大通死之前，也没说过跟熊启龄为敌，所以你是第一嫌疑人。我不冤枉人，只说让你去配合调查，他说你是千年妖人，这也冤枉你了？”卫青山说道。 “熊启龄的家就在宜城一个叫当归村的地方，你可以去找找。我是人，不是妖，只是得了一种怪病而已。若我想杀卫大通，他就没机会发什么通门符，这个逻辑很难理解吗？”我说。 “本来乱世多妖孽，我们也懒得管那么多闲事，但你杀我龙门派的人，那就是不行。我徒儿的尸体被你悬挂在酒店楼顶，死后还遭羞辱，让你跟我回去调查，你不愿意就是做贼心虚。”卫青山很是激动，上次听说那卫大通还是他的儿子什么的。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罢了，我不跟你们计较，也懒得解释。”我叹了口气，点上一支烟，趁机将红佛舍利塞进嘴里，可能因为没清洗的原因，味道有点恶心，反胃得很，但不想被他们看到多生是非。 “这人也是你杀的？”卫青山指着无头干尸问。 我有点恼火了，小灵儿还在等着我呢，本来就耽搁这么久，一泡屎哪来这么长时间，她待会儿醒来看不到我，一个人在大森林里怎么走出去？腿又受伤了。 “卫青山，你一把年纪了，修为去哪儿了？这是什么正经人吗？这铁马是怎么跑到这里来的？”我拍了拍身边僵硬的铁马，红佛真身死了，它就不再动弹。我捡起地上的长戈，猛地插进地面，吓得那几个徒弟准备动手了。 “你找个专业的法医，检查你徒弟的尸体跟这地上的金戈，伤口是不是吻合就知道了。”我怒道。 “第一，金戈到底是谁的，这个你无法证明，第二，我徒弟的尸体已经被火化。所以我很多情况不知道，所以才需要你跟我回去慢慢解释，真假我自会辨别。”卫青山说道。 “你是原告，你得提出证据，证明我杀了你们的人，而不是让我自证清白。”我吼道。 “通门符就是证据，你是妖人，就是证据。你想逃跑，这又是证据。”卫青山说道。 “好了，多说无益，我老婆等着我呢，等我忙完了去龙门山找你们喝茶。” 我说着准备出门，这么多人在看着，我也不敢御枪飞啊！站在门口的几个道士冲过来围着我，每人都在甩着拂尘念着咒语，这些家伙想靠这些玩意儿来打我吗？ “你身上铠甲和手中长枪均有妖气流动，跟我们回龙门山，让掌门人给你驱驱邪。”一个小道士说。 “滚蛋！” 我说着便走向大门，紧握着拳头，准备动动手就算了，没必要动枪，以免伤到人。没想到双脚被什么东西缠上，回头一看，拂尘上的银须变得特别长，拧成一股粗绳子，死死缠着我的脚腕，原来这是用来抓人的玩意儿。 我力道下沉，站得稳稳的，两个道士死死拽着拂尘，就是拉不动。 “放开，信不信我打人啊？”我吼道。 刚说完，双手就被缠住了，六个道士一拥而上，将我拉起来悬浮在空中，七杀火铃枪变成两把剑，想要隔断那些银色细丝，却没什么效果。 “别费力气了，这是我龙门法宝，天蚕丝，专抓妖人。”一个道士喊道。 我有点怒火攻心，七杀火铃双剑飞向他们的手，将臭道士的手臂割伤，他们一泄气，我挥舞着王八拳，将他们手中的拂尘甩掉，落在地上，一拳一个，将他们打倒在地。 “我可以很轻易的杀了你们，但我并不想杀人，以后也别再来找我。” 说完我便御枪飞向空中，那卫青山甩出拂尘缠着我受伤的右脚，想要拉下去，但他的力气明显不行。 “飞快点！”我吼道。 那卫青山被拖下屋顶，落在地上，几个徒弟连忙爬起来，一起拽着拂尘，就跟放风筝一样。卫青山叽里咕噜念着什么咒语，拂尘柄变长，他一把插进地里。 “剑阵！” 七真是个邪门的数字，什么派都喜欢用这个数字，七个人，七个剑匣，七七四十九把铁剑，量太大，让人很蛋痛。我只能落在地上，七杀变盾牌，火铃剑缠了几道那拂尘银丝绳，“旄头马！” 等旄头出来，我跃身上马，那四十九把铁剑已经有序地飞出来刺向我。 “驾！”我喊道。 旄头飞速冲刺出去，盾牌扫开飞过来的铁剑，紧紧握着火铃剑，熊启龄的太阿剑都能隔断查尔斯白飞刀的天蚕丝，虽然那就一根细丝，旄头这么大冲刺的力量，割断这绳子应该问题不大。 旄头前腿被拉起来，我也差点被拖下马，那玩意儿一头还缠在我腿上呢。紧接着那天蚕丝果然被火铃剑割断了，砍断几把攻上来的铁剑。 “师父，此人果然是妖孽。”一个道士说。 我御枪飞向天空，收回旄头甲，回头喊道：“卫青山，我再说一遍，没有杀你们的人，若你们再死缠乱打，别怪我不客气。你们找到熊启龄，他才是杀人凶手。” 逃脱后，我将脚上的天蚕绳解开，这么好的玩意儿可不能扔了，接成绳子给刘灵绑在刀上用。 我以快的速度飞回森林处，也顾不上受伤了，担心灵儿跑去找我。杵着枪落在草地上，那堆火已经熄灭了，灵儿不见了，刀也不在，地上只有白色的纱布。 “刘灵……”我喊道。 喊了十几遍，都没人回答我，真是心急如焚。我也走不动啊，准备御枪飞行着搜山了。刚准备起来，就被人抓着双腿拽下去，回头一看，刘灵正拉着脸看着我，原来这丫头故意躲着呢。 “吓死我了。”我笑着说，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现在差不多两个时辰，你去哪儿拉肚子了？”她问。 “走得有点远，迷路了。”我笑道。 “不说实话是吗？”她怒道。 我只好将情况说了一遍，她看着我，“你不能跟我直接说明白吗？莫名其妙的就不见了。害得我找了一个小时。” “我担心你非要跟着去嘛，想让你好好休息下，本来是很快的，谁知道碰到那些狗皮膏药呢。” “自作多情。” 我从嘴里吐出红佛舍利，递给她，“你吞下去，这个很暖身体的。” “恶心，我才不要。”她嘀咕道。 我看着沾满口水的红佛舍利，的确是有点恶心，上面还有股怪味，“那我明天洗干净给你。” () 第368章 失败的战役 “天快亮了，你是准备直接赶路，还是休息下？”灵儿问。 “再休息会儿吧，我都没好好睡觉呢。” 灵儿重新生了火，我将她抱在怀里，亲了一下她的额头，她也没挣扎，我记得她说，如果安全回来，多让我亲一下，但现在已经亲了无数次。 明明很累，就是睡不着，担心那龙门派和混元派以后缠上我。民国多悬案，这年头刑侦技术不行，警察机构都像是私人所有的，要么就是半个特务机构，根本不成熟。还有官方带头黑我，几乎是有理说不清了。 我要报复熊启龄，只能宰了他，除了马君娜听来的消息，我也没任何证据说人是他杀的。也不能杀无辜的人嫁祸给他吧，那岂不是跟他一丘之貉？ “在想龙门派的事儿吗？”灵儿问。 “嗯。” “水生，我知道你很善良，但当你无法为自己辩解的时候，那就不要辩解。这世界本来就是不讲理的，是我连累你，所以不管生死，我都会陪着你。”灵儿说。 我将她紧紧抱在怀里，问道：“你不是要救家人吗？” “我不是没脑子，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凶多吉少，若我活着，便要有活下去的动力，若我死了，其实一切也就放下了。”灵儿说道。 她愿意跟我同生共死，甚至放弃寻找家人，倒是让我很吃惊。 “这次的事儿真是搞不清楚了，他们正派仗着有组织，占着话语权，想要诬陷我，也是轻而易举的，我只是觉得，你过去没有我，反而活得轻松些，跟我在一起，倒是连累你的性命。我实话跟你讲，小时候，村里人都叫我天煞孤星，离我远远的。” 刘灵一把推开我，“你什么意思？你觉得我活了这么久，所以就贪生怕死是吗？” “不是这个意思。” “那就是嫌弃我太老了？” 她今晚是怎么了？平时没这么激动的啊，怎么突然不讲理了，难道是刚才偷偷离开，惹她生气了？有情绪倒是好事。 “怎么越扯越远了？睡觉觉，起早去追张蓬他们。”我说。 她不再让我抱了，一个人交叉着双手背对着我。我慢慢挪过去，将手搭在她的腰上，她推开我的手，我又搭上去，她又推开，我干脆将她拉到怀里。 “你欠我一个吻。” “你都亲了多少次了，以为我不知道？脸包得跟粽子似的，想要干嘛？”刘灵回头问。 “我想负伤战斗。”我说。 “什……什么意思？”她回头看着我，不解地问。 “我想那个啥。” “哪个？”她追问道，傻乎乎的，这是故意装傻吧。 “要你！” “有毛病，你不累吗？这荒山野岭的。”刘灵没好气地说。 “本来很累，现在来劲儿了。” 我在她脸上蹭来蹭去，从额头亲到脸，再到耳朵，嘴唇。 “睡觉，睡觉！”灵儿紧紧拽着衣服，在火光的照耀下，她的小脸蛋通红，吓得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捏着她的下巴掰过来，狠狠亲上，我们的腿都受伤了，只能侧躺着。 “水生，你不要这么着急，我怕……”灵儿说道。 “我现在就像炸药桶，你若不是不让我得逞，就会原地爆炸。” “那明天你去找青青，她这么喜欢你，肯定会迁就你，我不介意的。我是真的不会，不要逼我了。”灵儿哀求道。 “我也不会，失败是成功之母，人类就是在无数次冒险中，牺牲亿万子孙，才慢慢成为地球之主的。”我忽悠道。 “你这么猥琐，怎么可能不会？”灵儿轻声嘀咕道。 “真的，我只是外表猥琐，内心却是无比纯洁，跟孩子一样。” “好了，赶紧睡觉。”她吼道。 她想要推开我，但我又黏上去了，就跟狗屁膏药似的，我之前的确很累，但是此刻，我充满了力量，兽血沸腾，再大的战役，我也能咬牙撑下去，伤口不痛了，脸也不痛了。 灵儿越挣扎越无力，因为我的吻已经将她覆盖。 “我就知道不能离你太近。”她气急败坏地说，松开我的手，去抓那寒月刀，吓得我的一跳，以为她要砍我，没想到她紧紧拽着抓着刀柄，紧张得如临大敌，哈哈，这是缴械投降的意思。 …… 枝头小鸟叽叽喳喳地叫着，将我吵醒，头顶一片碧绿，空气清新，灵儿躺在我怀里，呼吸匀称。 我亲了一下她的脸蛋，轻轻放下她，坐起来，揉着眼睛，点上一支烟，回忆昨晚郁闷的一幕，心里很是不惶恐。 因为我失败了，我空有一腔热血，却什么都不懂，以为看了片儿就会，没想到事到临头就惊慌失措，最后折腾得小灵儿带着哭腔求我了，只能作罢。她从来没这么软弱过，真的是在迁就我。 如何才能让她也感受到愉悦呢？ 一块纱布上画着春宫图，画面很简洁，上面写着几个字：失败的战役。 “不详老头，你他娘的能不能不要每次都偷看啊？”我骂道。 “失败，失败，在我的小时候，男子成年后，父亲便会带着儿子去三趟妓院，直到技术熟练后，才谈恋爱娶媳妇。”不详老头说道。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跟我背靠背坐着了，这里树林茂密，太阳还没出来，不然他是不敢出来的。 “为啥？”我不解地问。 “很简单，你作为男人，得是引导者，才能让女人开心享受此事，春宫图就是古代宫廷的训练手册，这也是一门技术活儿。这种事不能靠献身精神，昨晚刘灵就是如此，你跟头发情的公牛一样，完全不顾人家的感受，她明明很怕，你那么猴急干嘛？你要知道人家两千年都没被男人碰过，你这样肯定行不通。” 不详老头说得倒是有道理，但他不是几百年的老处长吗？说得头头是道，纸上谈兵吧！ “你不是百年老处吗？妈的，骗子。”我骂道。 “我那是发育太早，十五岁就爱上一个姑娘，发誓身心都要忠于她，结果……她被别人抢走了。”不详老头说。 “她不喜欢你？” “应该有点喜欢吧，我沉迷于画画，不懂女人心。她嫁的那个男孩去过十次妓院，同龄人中，他是懂女人的高手。所以，我败了。”不详老头说的时候，内心没有悲喜，没有不甘，只是娓娓道来。 我捡起那块纱布扔到他脸上，“这个适合你，我这不叫失败，这叫……叫叫成功的第一步，你才是失败。” “成也如何，败也如何，最后都是大道朝天，劳燕分飞。” “别废话，百年老处长，我一定会成功，你下次没机会偷窥了，我会将你锁进柜子里再办事。” “没有什么能阻止我偷窥。”不详说道。 “我去打猎，你在这守着，跟灵儿说下。” 我杵着木棍站起来，准备去搞点吃的，腿依然痛着，但好些了。 小灵儿昨晚那么累，现在一定很饿，我其实也是饿醒的，刚睁开眼睛的时候，还在啃着灵儿的脖子呢。 走了一会儿，看到一条小溪，本想去搞条鱼儿吃吃，草丛里一只大野鸡突然飞起来，七杀甲快速飞过去，变成一支弓箭，穿过野鸡的脖子，绕着参天大树转了一圈飞到我手上。 我提着野鸡在河边拔毛清洗，灵儿走过来，拿出布包的牙刷和毛巾准备洗漱。 “昨晚，是我太冲动了，以后我会温柔点，耐心点，一步步来，不着急。”我说。 “你……你你还要那个？”她看着我，惊讶地问。 “这不是废话吗？”我说，怎么回事啊，昨晚都没成功，她莫不是以为这样就行了吧？ 刘灵眉头皱了一下，准确地说是抽了一下，刷完牙将牙刷递给我，“你嘴里一股烟味，以后少抽点。” “知道了。”我说。 () 第369章 星空 吃完野鸡肉，我们让不详老头给我们易容，抱着灵儿在树林中间缓慢飞行，到了山脚下，我们看到一个村庄，只能老老实实穿好衣服步行了，找村民们打听了一下，原来这里是南充下面的一个小县城。 “灵儿，你说猴子约的地点是哪儿？” “奉节白帝城。” “白……白帝城？朝辞白帝彩云间的白帝城？”我问道。 “是啊，那里比较偏一点，康定茶庄那边有个周转仓，安排了船只，顺江而下，便不会有人拦截了。” “草，那能叫重庆吗？都快到我家了。”我说道，过了白帝城，顺江而下，就能到当归村，只不过这年头还没有修大坝。 “你家在哪儿啊？”灵儿问。 “当归村。” “那正好，我想去看看。” “没什么好看的。” “我想去。”灵儿说。 “行，咱们先找个地方好好睡一觉，晚上御枪飞行，张蓬他们肯定很慢，咱们去白帝城等。”我说。 “我……我不跟你睡一个房间。”灵儿回道。 “放心，保证不做别的，就睡觉，咱们现在两个瘸子，走路很艰难。” 问了县城的方位，我们重新上了山，抓着火铃枪在树间穿梭，灵儿说得去县城买张地图，不然到时候晚上不知道方向，容易走弯路。 “灵儿，我搞不清方向啊！” “今天天气好，晚上肯定有星星，根据北斗七星找到北极星，然后就可以定位了，到时候我教你。”灵儿说。 有这样的媳妇，以后再也不怕迷路了。 我们到了县城，一瘸一拐，大摇大摆，反正易容了，也没人认识我们。先找到一家破书店，买了一张四川地图，问了问这里到奉节的路程，估算了一下，如果速度快点，应该四个小时就能飞到了。 大门口就张贴着通缉令，当然有我们了，感觉张蓬他们几个这两天都没法洗脸了，应该将不详老头给他们的，反正我会飞，不怕追。不过有欧采青这个土著在，到处都是她们康定茶庄的点，应该没事儿。 “走了，去农市场。”我说。 “去那干嘛？” “嘿嘿，买两只竹箩筐，我们坐在里面，一直吊着多难受。” “亏你想得出来。”灵儿回道。 我们相互搀扶着，走向农产品市场，本想买两只，但是想到这样就不能抱着灵儿看星星了，便买了一只最大的箩筐，应该是粮仓用来装谷子的，又买了几根结实的绳子。 “江水生，你的腿可受伤了，到时候压到可别鬼叫。”刘灵说。 “我把伤腿伸到箩筐外面就行。” 见我如此坚持，她也就没说什么了。我们找到一家小旅馆，先是好好睡了一觉，我真的没再动她，好好洗了个澡，换上干净衣服，抱着她一直睡到傍晚。 我醒来的时候，灵儿正替我拆大腿纱布，准备换新的，发现我那伤口已经开始结痂了。 刘灵轻轻碰了一下痂，睁着大眼睛看着我，很是不解，“你这是什么体质？” “我恢复得比较快。”我说，其实痛感还是很强烈的。 她又替我拆了脸上的纱布，发现也已经结痂，但是这样子太恐怖了，我都不敢照镜子，又让她包了一层。 她的伤口也恢复得比较快，毕竟回春丹大用处没有，在愈合方面效果还是很好的。我们先去外面吃了点东西，又打包了几个馒头，晚上可能会饿，退房的时候，灵儿还找老板买了一床旧被子。 我们背着箩筐出了县城，找到一个没人的地方，七杀火铃枪组合好后，我将绳子绑紧了，但我担心绳子滑到火铃枪头那儿，可能会烧断，便说：“火铃，把火卸掉，不行就让武曲破军来。” 火铃枪头离开枪身，在我面前飞速旋转几下，以示抗议，回到背后，再次出来的时候，已经没有火了，这才对嘛！ 灵儿已经将被子铺在下面，我先坐进去，将伤腿翘起来搭在箩筐岩上，灵儿看着我，我拽着她的手，坐在我怀里。 “你的腿不会麻吗？”灵儿问。 “没事，就几个小时。” “七杀火铃，起飞咯！” 接着我们便飞向天空，这有点像热气球啊！ 天空似乎离我们很近，繁星点点，有种手可摘星辰的感觉，让我想起在大海上，跟人鱼姑娘一起畅游的那次，也是这样干净的天空。最主要的是，今晚有月亮，崇山峻岭依稀可见。 “雄州雾列，俊采星驰。”灵儿呢喃道，她也被这美丽的夜景给惊呆了，本来身体僵硬着，见我老老实实地抱着她，没有动手动脚，便开始放松下来，靠在我肩膀上，指着天上的北斗七星说：“看到那勺子口没？最外面的两颗，那颗叫天璇，外面的那颗叫天枢，天璇到天枢的距离，直线延伸五倍，就是北极星。” “五倍？这么远怎么量？” 她伸出修长的右手，对着北斗七星，做了一个六的手势，“大拇指对准天璇，小拇指的位置大概就是北极星了。” “我看到了。” “北极星就是最北方，它是永远不会动的，现在我们要往东边偏南一点出发。” 我拨动一下七杀枪柄，调整方向。灵儿突然亲了一下我的脸，我顿时就愣住了，什么时候这么主动了。难道要来个星空震？这种震法，别人可享受不到啊！ “脸上包着纱布呢，没感觉。”我说。 “算了。”她说。 “亲一下嘴啊！” “你真是会得寸进尺！”她嘴上这么说，还是鸡啄米一般亲了下，我舔着嘴唇，感觉很爽啊！她靠在我肩膀上说道：“两千年真是白活了，从来没有这样好好欣赏过星空。” “你不会飞嘛！”我说。 “不是这个原因，是没有心情，觉得什么都没意思，活着也没意思，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想死又不甘心，我就是一只流浪狗，想要找到亲人，像正常人一样的老去。”灵儿说道。 “放心，我一定会替你找到办法。”我说。 远处有一条河，灵儿说那是嘉陵江，我的腿已经被灵儿坐麻了，想要活动一下，自从来到这里就没好好游过泳。 “灵儿，我要起来活动一下。”我说。 她便坐好，我站起来，空间还是有点小，灵儿趴在箩筐沿上，还在沉醉于星空的美丽，我已经脱了衣服，当飞到嘉陵江上空的时候。我站在箩筐边上，拍了拍七杀枪身，让它飞低点，准备下去游个泳，我将伤腿踩在箩筐沿上，看着壮丽河山，万丈豪情，油然而生。 “：江山秀丽，叠彩峰岭，问我国家哪像染病……”忍不住唱起歌儿。 灵儿可能感觉箩筐在下降，突然起身，屁股将我直接顶下去了，箩筐才多大啊！筐沿又不深。 “啊……”我的惨叫声划破了夜的安静，这太高了，感觉还有几百米呢，根本没做好准备啊！ “水生，你疯了？”灵儿趴在箩筐上喊道。 “七杀火铃救我啊……”我喊道。“武破铠甲……” 接着武破铠甲上身，我飞速朝下坠落，吓得快尿裤子了，童年被摔下断头崖的阴影一闪而过，总觉得水底有鬼。 七杀火铃枪从空中急速飞过来，灵儿连忙抓着绳子稳住身体。当它飞到我身下的时候，我脑子里居然想试一下新姿势，想站在枪身上。 “不详老头，这个姿势总不会像蛤……” 但是我错了，根本站不稳，风阻太大，没飞出二十米，便一头栽下去，所幸灵儿抓着我的手。 () 第370章 白帝庙 “你干嘛啊？”灵儿吓得脸色苍白，冲我吼道。 “被你屁股顶下来的。”我说。 “你站在边上干嘛？” “我说飞低点，下去游个泳。” “游……”灵儿瞪着我，气得半天没说话，“游泳？大半夜的游泳，这么高跳下去，你找死吗？” “我游泳可以疗伤啊！不过刚才有个不好的念头，吓到了，还是算了……” 我还没说完呢，她真松手了。“去死吧你！” 不过她是故意松手的，因为很快便落在水里，并没有什么危险。嘉陵江的水比长江水真是要清澈多了，我喝了几口，慢慢浮上水面，灵儿离水面只有一米的距离，贴着水面飞行，我在水里游着，一把撕开脸上和腿上的纱布。 “你不担心发炎吗？”灵儿问。 “江水生这个名字不是白取的，江河之气，可以替我疗伤。” 我取出红佛舍利仔细清洗干净，递给灵儿，“试试，真的可以暖身。” 灵儿犹豫了一下，伸手出来接，我将红佛舍利塞进嘴里，爬上箩筐，拉着灵儿的头过来，想要嘴对嘴地喂给她，但她紧紧闭着嘴。 “我们以前就这样喂过，不要怕。”我说。 拉下她的手，将红佛舍利喂给她，灵儿皱着眉头含在嘴里，我朝她嘴里猛地吹了一口气，将红佛舍利直接吹进她喉咙了，气得她将我一把推下去，掉进水里。 过了一会儿，她摸了摸脸，又摸了摸手，说道：“真的有效果啊！” “我还会骗你不成？不然废这么大力气干嘛，你的气色也会比以前更加红润，冬天就不那么难熬了。” “江水生，差不多了，再游一会儿就要赶路，一直沿着嘉陵江，可就到重庆朝天门了，到时候要绕远路。” “我再闭目养神一会儿。” 灵儿趴在箩筐边上看着我，我闭上眼睛，躺在水面，难得如此惬意，谁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我在循环劫里死过这么多次，现在惹了一身骚，不知道能活多久，所以要好好享受这一刻。 一路美景，还有佳人相伴，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你是喜欢以前的刘灵，还是现在的？”她问。 “你就是你，哪有什么从前和现在。” “若按照你所说的，你脑子里可能有很多个我。” “只有一个你。”我说。 “青青怎么办，要不你娶了她吧。” 我睁开眼睛，看着灵儿，很是不解，作为男人，我承认青青很好，但我并没有想过要找两个媳妇啊！ “你是正常女人吗？为啥老让我跟青青好呢？” “我不是正常的女人，没法陪你一起变老，但青青可以。” “我们去羕岛看看，反正我还有件事要办，然后我们去南方找那白玉蟾。”我说的那件事就是救出人鱼姑娘，她们此刻或许正在遭受非人的折磨。 “白玉蟾若是炼丹士，看到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抢回春丹。” “那我就揍他。” 我爬上箩筐，灵儿转过头，我换上干衣服，她靠在我怀里睡着了。 我们朝白帝城飞去，不知道过了多久，又看到一条江河，隐隐约约看到有个白发老头划着小舟，速度特别快，一看就不是泛泛之辈，这么晚了，在这山沟里的江中划船，他不睡觉吗？好像还在抬头看着我们，我连忙驱使长枪飞速离开。 “灵儿，这下面是什么河啊？” “应该是渠江。”灵儿闭着眼睛回道。 “从哪来的？”我问。 “陕西。” “陕西？”我有种不祥的预感，那龙门派可不就在陕西吗？这老头不去成都，朝重庆去干吗啊？ 我用被子包着灵儿，让七杀火铃放慢速度，免得风太大，把她吹感冒了。不过现在她身上倒是暖和许多，双脚也是热乎的，昨晚睡在山里，一晚上都是冰凉的。 我脑子里想着事儿，睡不着，取出那天蚕丝一根根的接上，然后搓成细绳子，打发时间。等弄完的时候，居然有二十来米长，用力拉了几下，非常的牢固，我缠成一小卷塞进灵儿口袋里，天也快亮了。 看了看地图，下面的地势跟白帝城很像，左边是瞿塘峡，右边便是长江。 “灵儿，应该到了。” 我们落在那岛屿上，本来想的是这里可能会隐蔽点，山上却传来钟声，还有诵经的声音，难道还有庙吗？ 在箩筐里窝了一晚上，我的腿早就麻了，灵儿将我扶出来，准备散散步，活动一下，这里应该比较安全了，三面环水，对面就是峡谷，若有危险，可以随时逃跑，别人也追不上。现在得找个地方落脚，然后等张蓬过来，不知道他们三天能不能到。 上了山，果然看到一座寺庙，走近一看，原来是白帝庙，门口一个灰布衣小和尚正在打扫卫生，年纪也就十几岁。 “师父，庙里可有露宿之处？”我问。 “施主，镇上有客栈。”小和尚笑道。 “不好意思，我们喜欢安静的环境。” “这个小僧做不了主，得方丈答应才行。” 接着小和尚便带我们进去了，这里面还挺大，干净淡雅，从香炉来判断，香火旺盛，越是不好的年头，人们就越是渴望得到佛祖的庇护，可惜佛祖上班地点不在人间，佛教讲究出世，哪管人间事哦。 小时候我奶奶几乎将附近所有寺庙都踏遍了，但并没有什么用。 院子里有个池子，水质清澈，冒着白气，中间盘着一条石雕白龙，看上去有些年头了，白龙身上居然还有几块大洋，水底差不多有十几枚，人们饭都吃不饱啊，丢在这里多可惜，我恨不得卷起裤子下去捞。 “师父，这莫非就是白帝城名称的由来？”我问。 “是的，这叫白龙池。西汉末年，有个叫公孙述的在蜀郡称帝，这口井每天清晨便冒白气，形如白龙，冲向天空，与白云融为一体，他觉得这是龙脉之象，便自号白帝，白帝城之名由此得来。” 小和尚带着我们到了方丈的房间，一个白袍老僧正在打坐念经，年纪估摸着有八九十了，但依然神清气朗，僧袍虽然打满了补丁，却很干净。 小和尚说明了我们的来意，老僧睁开眼睛，看着我，“施主，这离镇上很近，那里应该有住的地方。” “师父，我们想找个清净地静心修养数日。”我说。 “施主想要静心修养，倒是好事，但寺庙不留女香客夜宿。”老僧看着灵儿说。 老和尚的眼睛真是毒啊，灵儿现在满脸胡茬呢。我双掌合十，说道：“师父，出家人心中哪有男女？” 老和尚微微一笑，对小和尚说道：“也罢，你带两位施主去住下吧。” 我们刚走出门，老和尚又说：“两位施主，用过早膳，可否与贫僧一叙？” 我点点头，灵儿看着我，有些担忧。我们跟着小和尚先到房间住下，里面虽然简陋，但很干净，灵儿给了二十块香火钱，我本想让她多给点，但其实这已经不少了，小和尚很礼貌地接下了，没有任何推辞，也没有嫌少。 “水生，那老和尚不会看出什么了吧？”灵儿问。 “没事，看上去像个高僧呢。”我说。 很快小和尚便端着两碗清粥，两个馒头过来。灵儿很谨慎，说要自己先吃，因为她体内回春丹可以分解毒药。 我趴在桌子上看着她，“我可以吃了吧？” “可以了，吃吧！”灵儿几口将粥喝完，狼吞虎咽地，想起来她好久没吃豆腐了，这几天都是我吃她豆腐，待会儿去镇上逛逛。 吃完早饭，我们便去了老和尚的房间，还没有敲门，他便让我们进去，年纪这么大，耳朵还这么好，很是难得。 () 第371章 雷霆 老和尚也是刚吃完，跟我们一样，一碗清粥，一个馒头，因为那小盘子只能放得下一个馒头。他端着小托盘，笑道：“两位先坐，我去把碗洗了。” 搞得我很尴尬，我们吃完就过来了，碗还放在那里呢，真把这当旅馆了。老和尚很快就回来了，坐在蒲席上，看着我说：“最近官府通缉令上说有个千年妖人，名叫江中鹤，可是施主？” 我有点慌张地看着他，“你想要怎样？” 老和尚笑了笑，“施主见笑了，只是觉得你与佛有缘。” “师父不会是想劝我出家吧？”我问，辩机和尚虽然没有劝我出家，但希望我能在八阵图里呆一辈子，不要出来造杀孽。 “不会，贫僧从不劝人出家。只是我有两个老友，一个叫卫无极，一个叫雷霆，他们二人很快就到这里会合，商量要不要对那江中鹤发出猎妖令。”老和尚说道。 “师父，这是一场误会，我没有杀他们的人。”我说。 “所以，贫僧到时候为你们调解，弄清真相，不知你是否同意？”老和尚说道。 我站起来抱拳道：“那就有劳师父了，我并不想跟他们纠缠，话说清楚也好。” “到时还望施主冷静以对，雷霆性格暴烈，还是道门之首，若是对你发出猎妖令，那日后可就麻烦了，各大门派会想尽一切办法猎杀你。在西宁死的人是他的亲孙子，难免会激动，还望你到时候能克制一些。” 我点点头，灵儿却满脸担忧，一副恨不得立刻拉我走的样子。我把真实情况说了一下，老和尚听得很认真，“我相信你说的话，各门各派除了要真相，还要个面子，他们若请你回去调查，施主可愿意啊？” “我不愿意。”我坚定地说。“今天被人陷害，便要我自证清白，千里迢迢跑去跟他们解释。他日别人再随口诬陷我，又要自证清白，说实话，我还有很多事儿要做，没有时间跟他们纠缠。” “你身在红尘中，便要懂得游戏规则，否则很难生存。”老和尚耐心劝解。 “我觉得他们学道之人，应该去锄奸除恶，而不是天天仗着人多，提一些无理要求，说我杀人，总得要有证据。” “施主，恕我直言，千百年来，不管是奇门杂术，还是道佛武，可有哪门哪派不顾一切的行侠仗义？人间自有人间道，这世间，终究还是要靠自己，修佛修道，也是个人的造化，你也不能强迫谁去主持正义。但施主也不必灰心丧气，每当邪道横行之时，总会有人中豪杰出现。” 老和尚这话说的很不佛教，江湖味很重，但却是至理名言，说到底，都是出来混的。 “师父，我看还是顺其自然吧，跟他们做无谓的解释，我还有更重要的事儿去做。”我说道。 “施主如果不急，就等两日。” “实不相瞒，我刚被龙门派的人围攻，万一到时候打起来，我怕扰了佛门清静。” “施主放心，我作为调解者，不会让你们在这里打起来的，如果实在调解不了，那贫僧也无能为力。”老和尚笑道。 这老和尚看来有些本事啊，说的这么轻松，如果我没记错，那什么卫无极应该就是卫大通的祖父或曾祖父吧，好像有一百好几十岁了，不知道老和尚能不能阻止，至于那雷霆，我倒是不怎么了解，好像是混元派掌门，应该跟卫青山差不多大，是白宗耀的师父。 希望张蓬早点来吧，别到时候卫青山带着弟子也赶过来了，实在不行，到时候逃走即可。若我昨晚看到那划舟老头是卫无极，那应该就是前来跟雷霆会合的了，掌门出来就算了，连龙门师公都出来，看来这件事闹大了。 熊启龄这狗杂种，把我坑得死死的，下次看我怎么弄死他。 我们回到房间休息，碗筷已经被收走了，灵儿替我检查伤口，我则背诵涅槃经，反正我们的伤还没复原，就在这修生养息算了。 次日下午，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灵儿连忙坐起来，说道：“白宗耀来了。” “你倒是对他的声音记得很熟啊！”我没好气地说。 她白了我一眼，没有理我，而是到了门口，看了看外面，我也凑过去，白宗耀站在一个长须道长后面，两人正在跟老和尚寒暄，那道长年纪约莫六十来岁的样子，早已秃顶，身材高大，杵着一个拐杖，这个拐杖跟那雷凌的很像，应该是同一根吧。 这些家伙加起来好几百岁了，麻痹的，联合起来打我一个十九岁的小孩，真是不要脸。 “卫无极大概要明天才能到。”老和尚说道。 “他用纸鹤给我传了信息，说前晚划着小舟顺渠江而下，看到一个会飞的妖人，与那江中鹤很像，方向正是朝白帝城而来。”雷霆说道。 “会飞？”老和尚皱着眉头问道。 “对啊，老和尚，你比我活得还长，可见过如此妖人？卫无极说如果实在不行，我们就得请祖师爷现身对付了。”雷霆问道。 老和尚笑道：“这有点大动干戈了吧，没有灭门之危，无此必要。我记得除了太平天国时期，八派的祖师爷现身过一次，重新加持七星龙渊剑封印群妖，之后再无此事。” “都说是千年妖人嘛，看看再说。”雷霆说道。 老和尚并没有出卖我，而是将雷霆请进屋子里，我和灵儿偷偷跑到那白龙池边上，绕到老和尚屋子外面。 “雷掌门，这次事件你打算怎么办？有无调解的可能？”老和尚问道。 “我那孙子虽然顽劣，但罪不至死，这个仇我是一定要报的。”雷霆说。 “事情已经调查清楚了吗？”老和尚 “没法调查，尸体都被处理了，魂魄也找不到，他又在成都杀了龙门两名弟子，还将尸体高挂在饭店上展示，当地警察都通缉他了，应该不会有错，如此恶劣行为，必须共诛之。”雷霆说。 “恕我直言，这个年头，官方的说法也不可信。”老和尚说。 “先抓了再说，还有个熊启龄也是嫌疑人，我已经派人去他家里找了，到时候当面对质。反正这江中鹤是妖人总不会错，卫掌门已经跟他交过手。”雷霆说道。 “我跟江中鹤一起办过事，他的法术的确是邪气，在青海一次杀了十七人，只用了几秒钟，我和熊启龄亲眼所见，绝无虚假。但是，此人做事也不算狠毒，还算仗义吧。”白宗耀说道。 “你跟熊启龄是老乡，他的为人如何？”雷霆问。 “我们一起长大的，他的为人虽然有点城府，但是他的能力不足以杀龙门派的人啊！”白宗耀说。 “一次杀了十七人？”老和尚问道。 “是的，当然他是为了保命，那些人都是马匪，准备枪毙他们。” “那也过狠了，他的法器不受控制吗？”老和尚轻声说道。 “没错，嗜血！” 我草，这老和尚不会要倒向他们一方吧，我想推开门进去解释下，但被灵儿抓住了。我们退回房间，她说让我躲在房间不要出去，老和尚能看出我的真实身份，那雷霆说不定也能看出来，晚上她会约白宗耀出去当面谈一下。 “我也去。”我说。 “你对我不放心？”灵儿问。 “开玩笑的，你去吧，去吧！”我大方地说。 “随你了，躲着不要出来就行。”灵儿说。 晚上我们吃了斋饭，灵儿便将一张纸条递给小和尚，让他交给白宗耀。我们偷偷出了寺庙，到了山脚的城墙，我则躲在旁边的山脚下树林里偷听，我是以保护灵儿安全的借口跟着去的。 白宗耀果然来了，跑得还挺快，看来依旧惦念着我家灵儿呢。他看到刘灵十分激动，笑得很开心的样子，灵儿已经恢复了真实面貌，有了红佛舍利，气色比以前更加红润，美得跟天仙似的。 “刘姑娘，你怎么在这？”白宗耀问。 “我回上海，准备在这坐船。”刘灵回道。 “这里夜景很美，不如我们走走吧！”白宗耀说完看了看四周，估计是怀疑我在边上。“你还跟那江中鹤在一起吗？” “是。”灵儿回道，又恢复到以前僵硬冷漠的样子。 “他现在很危险，我建议你还是离他远一点好。” 灵儿转身看着滔滔江水，头也不回地说：“我已经决定跟他同生共死。” 她说的很坚决，虽然让我很感动，但这丫头太笨了，白宗耀那么喜欢她，万一这家伙心眼小，趁机黑我一把，那不是真的无法调解了？ “什么？你……你居然真的喜欢他？”白宗耀失落地问，一副不服气的样子！ 在他这个伪君子心中，我就是无耻小人，灵儿如此绝色佳人，怎么可以喜欢我这种无耻小人呢？ “是。”灵儿回道。 “那他人呢？”白宗耀看看四周。 我连忙趴在草丛里，灵儿便将情况从头说了一遍，白宗耀跟熊启龄是同乡，还是一起长大的。 “我不信熊启龄的法力如此突飞猛进，待我见了他再说。至于调解的问题，不是我能做主的，得看我师父的想法，他就一个孙子。” “但也不能冤枉人啊！”灵儿说。 “江边风大，早点歇息。” 白宗耀说完，失落的离开了，走起路来也不像以前那样昂首挺胸。他是名将之后，长得又帅，投身名门正派，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优越感，至少相比熊家和李奴家，是如此吧。 现在他的失落感，不仅是因为小灵儿跟我好了，还因为现在熊启龄如此厉害，他肯定感受到了威胁，不过幸好他有混元派做靠山，只是以后恐怕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把熊启龄当小弟。 () 第372章 偷袭 我从小树林里钻出来，灵儿依然看着长江，转身对我说：“水生，要不我们先离开，让方丈给张蓬带个信，去你家乡等他们吧。” “万一他们被抓怎么办？”我回道，如果我们离开了，到时候张蓬他们三个被抓了，我还是要来救人，可就麻烦了，从湖北再飞回重庆吗？ 灵儿没说话，点点头，嘀咕道：“那就再等等。” 我牵着她的手，站在城墙的炮台边上，旁边有一架年头古老的大炮，炮口朝着长江口，以前这里可是军事重地，蜀道难，难于上青天，除非走水路，即便是现在，白帝城应该也照样驻守了重兵，所以还是得小心点。 灵儿突然回头看向一个小山坡，我也跟着回头，“怎么了？” “好像有人在看着我们。”她说。 “这么远你也能感觉到？”我不解。 “被人盯着会有感觉的，赶紧回去。” 我们连忙回到白帝庙，既然老和尚说不让我们打起来，那在庙里应该是安全的。我们刚到庙门口，一声巨响，像是什么东西磕在地上，几道白光朝我们射过来，灵儿在我边上，首当其冲。 “七杀盾！”我喊道，灵儿的身手多敏捷，已经站在我身前。七杀盾飞速冒出来，挡住了那几道白光，我让另外四片麟甲冲向那黑暗处。 雷霆挥舞着铁仗将四片麟甲挡开，但也被缠上了，麟甲没有我的命令，就在那不停攻击，累死这孙子。 “阿弥陀佛，佛门清净地，都住手吧！”老和尚的声音响起，他已经站在门口了。 我收回麟甲，雷霆从墙角出来，“老和尚，看到了吧？这些麟甲连我的罡煞之气都不怕。” “罡你妈个头啊，自称名门正派，居然放暗箭伤人，你若伤了我老婆，挑了你们混元派。”我怒道，刚才若不是我反应快，灵儿可就危险了，这铁仗里名堂多，早就见识过。 “狂妄小儿，混元派存在数百年，以为我们都是吃素的？”雷霆吼道，他的脾气果然跟名字一样，修道的修的是什么劲儿，难道修罡煞之气的人，脾气都不怎么好，说话全靠吼吗？ “江施主，息怒。雷霆老弟，你若再如此，便不能住在白帝庙了。”老和尚说道。 “喂，老和尚，你居然向着他。这小子邪气重得可怕，你现在帮他，将来是个祸害。”雷霆怒道。 “我是出家人，不向着谁，这小施主经常背诵涅槃经，想必是向善之人，我看此事可能有误会，不如等卫前辈来了，我们当面沟通下。”老和尚说道，他都九十了，还叫卫无极前辈，那家伙可够老的。 白宗耀跟在雷霆后面，从角落处走过来，灵儿挡在白宗耀跟前，说道：“我让你帮忙调解，说出事情的原委，你居然泄露我们的行踪，小人。” “刘姑娘，你让我说的话，我一字不差的都跟师父讲了。但他毕竟是我师父，我也不能瞒着他。”白宗耀说。 雷霆走到刘灵跟前，看了看，问道：“刘姑娘今年多大啊？” “管你什么事？”刘灵冷冰冰地说。 “只是想了解你是何门派，免得伤了自己人。”雷霆说。 刘灵看着我，说道：“我是他的人，你敢杀他，我就杀你。” “我徒弟白宗耀为人正派，你不喜欢，倒是喜欢这么个妖人，年头不好，人心不古啊！” “你是什么东西，我喜欢谁，需要你来管？”刘灵怼人的时候，简单粗暴，没想到这么不给面子啊，我都不好意思这么说。 白宗耀看着灵儿，叹了一口气，说道：“师父，不必多言，年轻人总是这样，尝到苦果时，恐怕就后悔莫及了。” 我将灵儿拉回来，牵着她的手，说道：“别跟他们废话，对牛弹琴，倚老卖老。” 老和尚看着我们吵吵闹闹，摇摇头叹息，看着漆黑的树林里，喊道：“施主，躲在树林里做什么？” 但没人回答，看来灵儿刚才的感觉是对的，有人在盯着我们，莫不是杨大帅的人吧，重庆还是他的势力范围啊！ 见树林里无人回应，老和尚也没再问，“夜深了，几位回房歇息吧。” 我跟老和尚走在一起，想起刚才树林的人，道行再深，也怕官兵啊，哪个门派敢惹军阀，搞不好会被灭门，跑得了和尚，你跑得了庙吗？只有我这种闲散之人，才敢将杨大帅的牙齿打得吞进肚子里。 “师父，我们明儿不住这儿了，毕竟我现在是通缉犯，可能会连累你们。”我说。 “施主是要放弃调解吗？”老和尚问。 “不是，我们会在镇上找家客栈，你跟他们商量好后，再来通知我。”我说。 “这样也行，施主放心，既然我来当中间人，他们二人会给我这个面子的。” 我回到房间第一件事就是瞪着灵儿，瞪得她挠了挠头，半天没搞明白我的意思。 “怎么了？”她问。 “以后有危险不许挡在我前面，躲到背后。”我说。 “好！”她敷衍地回道。 “听清楚了没有？”我怒道。 “知道了。你现在厉害，不需要我的保护。”灵儿没好气地说。 我将她拉过来，她甩开我的手，不想理我，只好厚着脸皮凑过去，“以后我来保护你嘛！” “早点睡，晚上小心点。”她说。 毕竟在寺庙，我也不敢动手动脚，老老实实地抱着她睡觉，她则一直将寒月刀抱在怀里，拼命往外挪。 “你再挪，可就掉在地上了。”我笑道。 “我现在不怕冷了，你不要抱这么紧。”灵儿说。 “你不喜欢吗？”我问。 “不……不习惯。”她回道。 “慢慢就习惯了。” “不想习惯。” “为啥？” “习惯成自然。” “那就成自然吧。”我说完搂得更紧了，她挣扎了一会儿，便放弃了。“江水生，这是佛门清净地，你可不要乱来。” “放心吧，我在默诵涅槃经呢，淡定得很，不会乱来的。”我没说假话，因为现在我天天跟灵儿腻乎着，必须天天背诵，否则万一金蚕蛊作祟，搞不好会把她给毒死。 “那你认真点，别蹭来蹭去。”她说。 “嗯！” 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灵儿突然拿开我摸着她小腹的手，翻身起来，几步到门后面，我揉着眼睛，从床上起来，那雷凌不会这么不要脸，又来偷袭吧。 我看到有人从门缝里塞纸条进来，但门缝比较小，他塞得很吃力，我捏着纸条猛地拉进来，接着便听到外面有脚步声，跑得飞快，我打开门，看到一个人影翻墙出去。 摊开纸条看了看，上面写着：江兄，西宁救命之恩，子豪无以为报，明日中午，镇上白帝大饭店一叙。吴子豪。 这家伙鬼鬼祟祟的干嘛呢？就是为了请我吃顿饭吗？灵儿不想我去，因为他也是个危险人物，是军阀和特务机构抓捕的对象，又没有我们这么高超的易容术，搞不好到时候还要救他。 “去看看吧，反正也要去镇上住的。”我说。 “那好吧。”她说，现在的灵儿已经很听我的话了。 我们第二天一早便离开白帝庙，刚走到山下，白宗耀正在江边练刀，这是故意盯着我们吧。他走到我们跟前，说道：“江中鹤，我看你还是在待在庙里好，至少慧心法师可以保证大家不用动武。” “等龙门派的人过来，我会来白帝庙说清楚。” “我师父联合几个门派，一个月后在混元派集合，想请你跟我们回去，接受大家的问询和调查，既然你问心无愧，不如去混元派住上一段时间，事情清楚了，自然会放你走。我们也好集中力量抓捕熊启龄。”白宗耀说。 () 第373章 吴子豪 “你们他妈的要脸吗？凭啥跟你们回去？” “我们修道之人，降妖伏魔为己任，你不去，到时候武力抓捕你，不是更麻烦？” 我抓着白宗耀的衣领，他想要反击，灵儿的刀已经架在他脖子上。他看着灵儿，愣了半天，伤心地松开抓着我的手。 “白宗耀，你他娘的就是伪君子，断头崖下有什么东西，你不知道吗？熊家为了生儿子，每代人都将长女扔到积水潭供奉蛇妖，你不知道吗？你为何不让什么狗屁八大门派去宰了那两千年蛇妖？不就是担心风水破了，你们白家遭殃吗？”我骂道。 白宗耀的俊脸煞的一下白了，“你……你怎么知道此事？” “老子知道的多了，别再假惺惺的，小心熊启龄杀你全家。”我推开他说。 白宗耀看着我，表情复杂，已经没法回答我的话。我就不信当年那卧龙先生能看出来断头崖下有东西，别人就看不出来，只不过没人敢下去罢了，毕竟在水里，别说玩法术，自己先被淹死了。白家根本不想让断头崖倒塌，虽然是死局，但我讨厌白宗耀一副假仁义的样子。 “你以后不要再跟我装清高，灵儿是我的，你也别想了，好好回家看着老婆孩子，熊启龄可能会回老家看儿子。” 说完我便拉着灵儿离开了，留下白宗耀看着滔滔江水，失落地抽着烟。 我们先是找到一家旅馆休息，在这县城也别想住好的了，只能应付一下，到处都张贴着我们的画像。我有点饿，便和灵儿直接去了那什么白帝大饭店，名字取得响亮，其实就是一个小餐馆，脏兮兮的，不过还挺香，在庙里喝清粥和吃馒头，得吃点肉改善一下生活。 刚进门，灵儿看了一眼吃早餐的十来号人，这些家伙一看眼神就不像普通农民，也不说话，闷头就着稀饭吃油条，灵儿碰了一下我的手，用警惕地眼神提醒我，我点点头。 我说姓江，老板娘便让我进了一个包厢，里面坐的人应该就是吴子豪了，早就不记得他的长相。他已经贴了胡子，穿着长褂，并没有什么特别，看上去很年轻的样子。 “外面是我的人，你们不用担心。”他笑道。 我和灵儿坐下来，他放下手中的报纸，居然是《申报》，这应该是民国年间最具影响力的报纸了。他将报纸推到我跟前，我看了看那标题，大概是说在虹口开了一家弘道会馆，为了加强中日文化交流，算是普通的广告吧。 “这弘道会馆，说是文化交流，其实是日方特务机构，创办者是满清肃亲王府的格格，爱新觉罗显玉，被日本人养大，大家都叫她松岛风子，现在是伪满军总司令。” “不是岛田文夫吗？”我问道。 吴子豪眉头皱了一下，很是不解地笑道：“江兄，为何这么说？” “哦，没事，我听说过这么一个人而已。”我说。 “据目前的消息，的确有个阴阳师叫岛田文夫，据说他们主要是通过邪法，来刺杀主张抗日的人士。” 灵儿看着吴子豪，问道：“你跟我们说这些干嘛？” “江兄，这位兄弟是？”吴子豪问。 “我朋友，姓刘。” 吴子豪点点头，笑道：“刘兄，是这样的，江兄弟道术高超，这种邪法，我们这些普通人是没法对付的，所以想请江兄助我一臂之力。” “他拼命救了你，还要冒着危险去帮你？”刘灵问。 这句话把吴子豪问到了，灵儿可见过太多朝代更替，对这种什么家国情怀，早就没了兴趣，她自己就是皇家血脉，牛逼如她爹汉武帝，不照样死得毛都不剩一根。她的思维方式跟我们这些人是不一样的。 “刘先生，你的话倒是不错，但国家有难，匹夫有责，江兄弟世外高人，所以我才像请他帮这个忙的。”吴子豪说道。 “现在有很多门派，你们去找他们也一样。”灵儿说。 “这个我们在努力了，南京的特务机构也去找他们游说，目前已经有几个门派答应派人参与此事，各门各派顾虑比较多，担心被卷入战争，门派遭殃，像江兄这样有本事有大义的人并不多见。” 我看着报纸没说话，主要是我还有更紧要的事儿去办。灵儿一直处于隐身状态，不喜欢我这样出头冒险，便说：“我们还有事要做，你不能看他好说话，就什么都找他，上次救你，他的腿就伤了。那些人口口声声名门正派，这种事应该他们出头。” “小刘，你出去点菜。”我说。 “不去！”灵儿回道。 吴子豪看着灵儿，又看了看我，搓着手不知道该说什么，可能觉得我们关系很奇怪吧，明明两个男人啊，怎么搞得跟情侣一样的语气，我担心他误会我喜欢男人，便对灵儿很严肃地说：“去……点菜！” 灵儿白了我一眼，起身出去。 “多点豆腐。”我喊道。 “这刘兄弟好像挺有意思。”吴子豪笑道。 “实话跟你说，她是女人，我的红颜知己。”我说。 “那她的声音……” “她会变音。” “厉害，厉害！”吴子豪叹道。 他递给我一根烟，想了半天才说：“我想让江兄领导各门派的人，现在知道的情报是道派人士蔑视日本阴阳师，说这些名堂都是从我们这偷过去的，可能会派一些小徒弟来。但我在东京留过学，很了解这个国家，他们做事很谨慎，组织性强，不像我们一盘沙。既然派过来，就不会是泛泛之辈。我推测，他们现在是在为将来的战争铺路，很快他们就会发动战争。” 吴子豪倒真是个聪明人，算是这个世道难得清醒的人吧，年纪也不大，估计三十左右的样子。 “实话跟你讲，他们很快就会发动战争，就在明年。”我说。 “江兄如何得知？” “我夜观星象，发现上海那边明年七月将有一次战争，除了他们虎视眈眈，还有谁呢？”我说。 “胜负呢？”他连忙问道。 “上海沦陷！” 吴子豪听完，猛吸了几口烟，皱着眉头问：“最终的结果呢？我们会亡国吗？” “不会，侵略者必将失败。”我说。 他的眉头总算舒展开了，再次央求道：“正面战场，我相信国人会英勇斗争，但暗地里也很重要，这世道虽然不好，但还是有些清醒的人，知道他们的狼子野心，这些人可以唤醒民众意识，如果他们都被杀了，那后果不堪设想。我们这些文弱书生是无法对付邪术的，求你答应我的要求。” “直接杀光他们不就可以了？”我说。 吴子豪摇摇头，说道：“那样你再也无安身之地，他们会找借口施压，发动战争，到时候别说其他国家舆论倒向他们，恐怕你就是死罪。我只希望江兄尽力阻止他们暗杀，而不是让你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这些明面暗面的斗争，牵一发而动全身，我是不能理解的，主要现在国家太弱，不敢得罪人。吴子豪看着我，在等我的回答，我只好将龙门和混元两派的事情说了一遍。 “这个我会从中协调，尽量让他们以大局为重，到了上海，有很多我们的同志，警察军队都有，你不必再四处逃避，至少明面上他们不敢骚扰你，我也会给你提供最及时的消息。” “我考虑一下吧，我等到朋友，也一起去上海，到时候再说。”我说。 吴子豪见我这么说，很是开心，“你等的那个朋友是张蓬兄弟吗？” “是的。” “好的，江兄，我会在上海给你们安排住所，你只要住在华懋大饭店，我们的人就会找到你。” “行！”我回道，也不知道小马有没有找好住所，所以先答应再说。 灵儿进来了，接着上了七八盘菜，全他妈是豆腐，花样做豆腐，别说吴子豪傻眼了，就连我都傻眼了。“灵儿，没点肉吗？” “自己去点！”她没好气地说。 () 第374章 终于会合了 我知道灵儿的担忧，也知道我不应该惹事生非，再死了，以后就没机会了，所以我才没答应吴子豪的要求，到时候看看再说。如果他真能以自己的身份去游说其他门派，不要找事，那最好不过了，杀鬼子阴阳师，总比杀这些道士要好。 “吴兄，多吃豆腐身体好。”我尴尬地笑道。 他看着一桌子豆腐，也连忙点头，“挺好，挺好！” 灵儿端着半碗米饭，将麻婆豆腐大勺的舀进碗里，吃得很开心的样子，哪怕当着外人面，她也是丝毫不注意形象，吃起饭来，速度特别快，吃得特别对，说白了，她压根不在乎别人的眼光。 吴子豪看了看桌子上的一瓶白酒，估计是他带来的，“江兄，到了上海，我再给你接风洗尘。” “行，大家都是年轻人，不必客气。” 吃完饭，吴子豪便离开了，我看了看外面，果然那几个人都不见了。我打了一个饱嗝，一股麻辣豆腐味涌出来，灵儿一直没说话，闷头吃豆腐。 “灵儿，你少吃点。”我说。 她放下筷子，心事重重地喝着水，叹了一口气。“这么多年来，我早就明白了，以我的能力，根本没法下水救家人，活着真没劲，你若是死了，我也去死。” 我将她拉过来抱在怀里，说道：“放心，我心里有数的。” “你就是个愣头青，哪有数？你不知道羕岛下面的鬼市里，就有个换人脸的档口，里面老板就是东瀛人，邪乎得很，他们就喜欢偷偷摸摸的，不会跟你硬来，到时候阴死你。”她说。 “我知道，我知道，毕竟我是开了挂的，不会再丢下你一个人了。”我说，拍着她的后背安抚。 老板娘这时候钻进来，看着我们两个男人抱得紧紧的，吓得连忙退出去，以后江湖上不会传出江中鹤喜欢男人的谣言吧！我灵儿可是绝色佳人啊！到了上海就让她换上女装。 我们回到旅馆，那个打扫卫生的小和尚已经在等着我了，说是卫无极下午就会到白帝庙，方丈让我晚上一起过去商讨。 “小师傅，康定茶庄在这里可有分号？”我问。 “有一家，在白帝城与奉节中间，那附近有个孔明先生的八阵图遗址，你找到那里，再打听打听便可找到，距离这儿大概有十里路程。”小和尚说道。 送走小和尚，我便和灵儿找了一辆马车，现在走路太吃力了，准备去那康定茶庄问问，有没有欧采青他们的消息，虽然他们慢点，但这都快两天两夜了，有欧家声的帮忙，应该差不多到了吧，如果开车，那就更快了。 八阵图遗址在那附近，不知道张蓬会不会去看啊，毕竟他现在正在研究这个。回头一看，白宗耀骑着马跟在后面，应该是雷霆让他盯着我，担心我逃走吧，老子要逃，他能盯得住吗？ 灵儿故意将头靠在我肩膀上，我猜白宗耀此刻心里正在滴血，以后也得防着他一点，抢了他喜欢的姑娘倒是小事，灵儿本来就是我的，以他的装逼样，不会为此事报复我。 但他若知道我要下水救灵儿的母亲，有可能为了断头崖下的风水来坑我，毕竟白家人是不想断头崖崩塌的，他几十年后，将二婶送给熊家联姻，想缓解关系，简直就是脱裤子放屁，典型的伪君子，人熊家遭受千年痛苦，指望一个联姻就能解决？白白牺牲孙女的幸福就算了，还给江楚眉取这么个名字，自己倒是躲得远远的。 拉驴车的人知道康定茶庄的分号，说他以前经常帮着运茶叶去码头，所以很快就找到了。我看门口有崭新的轮胎印，这破县城哪来的汽车。我内心一喜，他们肯定是到了。 进了门，伙计们都在忙着，也没人上来招呼，我也不想暴露身份，该怎么问呢？ “伙计，过来！”我喊道。 一个中年人看了看我们，走过来问道：“怎么了？” “买茶叶啊！”我说。 “要多少？” “三两。” “三两？” “不可以啊？” “可以，可以！”他说，让一个小伙计过来帮我们抓了三两茶叶。 “能便宜点吗？” 小伙计头都不抬地说：“三两茶叶你想要怎么便宜，送给你行不行？” “我跟你们康定茶庄的大小姐是朋友啊。” “哪个大小姐？”中年人突然问道。 “欧采青。” 他愣了一下，然后走过来，在我耳边轻声说：“天王盖地虎。” 这句台词是出自《林海雪原》，这年头是没有的，除了张蓬这二逼，还有谁会知道呢，这世界除了我，还有谁能接得住呢？ “宝……宝塔镇河妖。”我看着他回道，中年人没有任何的表情，可别接错了，万一张蓬这二逼青年下句搞个什么小鸡顿蘑菇，那就操蛋了。 “跟我进去取茶叶吧！” 我们跟着他穿过一个院子，到了一个仓库跟前，中年人说道：“茶叶在仓库里，你们自己去取吧。” 灵儿当然不知道这句暗语有多牛逼，很谨慎地解开包着寒月刀的黑布，将刀拿在手里。我推门进去，仓库没有灯，光线不好，一个影子窜出来扑向我，闻到一股清香，不用说，是欧采青，她搂着我的脖子，双腿夹着我的屁股，而她脖子上，正架着刘灵的刀。 场面一度很尴尬。 我看着走出来的张蓬和马君娜，又看了看刘灵，不知所措。 “不好意思！”灵儿连忙收回刀，让到一边。 “灵儿姐姐，我只是见到你们高兴。”欧采青说，嘴上这么说，手却没松开。 “差不多可以了。”我说，拉开青青的手，她的行为倒也不过分，刚经历过两次生死，被折磨得昏过去，之后就跟我分开了，离家出走，不知我的死活，看到我自然开心。 灵儿将刀插进去，用布包起来，可能觉得不好意思，在那折腾了半天，也不打招呼。我咋感觉她在青青面前，好像很自卑一样呢，一声不吭的。 “什么时候到的啊，也不去找我们。”我说。 “刚到的，张蓬都不让我们休息，没日没夜的赶路，刚洗完澡呢。”青青说。 “没事就好！”我说。 “你的脸怎么了？”青青问。 “毁容了。”我说。 接着我们便跟着青青穿过仓库中间的货品通道，里面居然有间不错的房子，藏得还蛮隐蔽，青青说这是他爹准备的，这里是出蜀的码头，以后打算逃走时，还可以住住。 “狡兔三窟！”我嘀咕道。 接着我跟张蓬说了下情况，他建议我还是让老和尚调解比较好，惹了这些人，到时候源源不断的麻烦接踵而来，难以应付。 “我去八阵图研究下，说不定到时候可以借来用用。”张蓬说。 “有什么用？这离那白帝庙隔着十多里路呢。”我说。 “嘿嘿，研究下再说，到时候万一打起来，直接搬过去拦住他们，咱们好逃走。” “你还有这本事？”我不信。 他将我拉到门外，在我耳边轻声说道：“我硬过一次。” 我连忙问道：“啥……啥时候？” “欧采青自从被你救出来，昏睡了一夜，好像跟欧阳青青的魂魄完全融为一体了，哭了一天一夜。昨晚她闲的无聊，把我的事儿跟马君娜讲了，然后马君娜居然主动挑逗我，硬了一秒。” “才一秒？” “已经可以了，证明以后恢复有望啊！” “这能提升你的法力吗？” “我对八阵图的理解突飞猛进，我先去研究下那遗迹再说，移形换位你知道吧，虽然是幻象，但能拦一会儿，就足够我们逃走了。你带着她们去旅馆，我会去找你。休息一晚，明儿就离开。”张蓬说。 马君娜现在变得无比温柔，很有娜莎的影子，非要跟着张蓬，她的武力值高于张蓬，所以跟着也挺好。我让不详老头给他们易容了，然后带着青青和灵儿先回旅馆，本来想问问欧家人怎么样了，但她一上马车就靠在我身上睡觉，可能实在太累了。 我看了看灵儿，她没说什么，而是掏出干净纱布替欧采青重新包扎手腕。这女人被吊了两次，手腕伤得很厉害。 () 第375章 卫无极 青青一直睡到天黑还没醒，我让灵儿在旅馆看着她，反正要等张蓬回来。 她站在二楼阳台上看着我，“你忍着点，别总是脾气那么大，我等张蓬回来，就去找你。” “好！”我回道。 我走了很远，一直到街的尽头，回头一看，灵儿依然站在阳台上看着我，有点送夫出征的意思，其实她不必那么担心，我逃跑本事一流，也没想跟他们纠缠。 白帝庙外，那龙门派的六名弟子已经守在门外，这些家伙速度真是挺快啊，难道为了抓我，连夜不停歇吗？还是有人送他们过来的，毕竟它们也是江湖人士，跟官商富人各种关系，不然卫大通怎么会跑青海去巴结马大帅呢？门派总是想扩大影响的。 他们看着我虎视眈眈，我笑道：“好久不见啊！” “把天蚕丝交出来。”一个中年道士说。 “早就扔了，就那么一小截，留着干嘛？”我说。 “扔了？你不知道这个东西多么珍贵吗？”他怒道。 “有多珍贵啊，你们人手一把，被我轻轻一割就断了，跟钓鱼线差不多的嘛。” “钓……鱼线？不识货的小子，我们是龙门七子，这天蚕丝拂尘总共只有七把。” 现在只有六个人，那死去的大师兄应该就是七子之首，可惜了，不知道接了红佛真身几招，法术这个东西，靠的就是聚天地阴阳之气为己所用，修行不到家，还不如红佛真身这种千年老怪物的大力出奇迹，之前在那花佛寺，混元派一堆人什么七星剑阵飞来飞去，花佛真身长戈一扫，便打回原形。 “好了，不要纠结这个了，如果你们要找，我应该扔在南充某个山沟里了，你们去找吧！” 我说完准备进去，六个道士将我围在中间，剑拔弩张的，这些家伙还真是不要脸、 “喂，你们六个人加一起有没有二百五十岁？居然围着我一个十九的懵懂少年，要不要脸啊？” “你杀人不眨眼，还懵懂少年？” 这时候小和尚出来，双掌合十，说道：“各位施主，请不要在白帝庙前动武，方丈请江施主进去。” 我推开牛鼻子道士，大摇大摆地走进去，跟着小和尚到了方丈房间，除了那雷霆和白宗耀，就是卫青山和一个白胡子老头，应该就是卫无极了，他的头发已经很少了，胡子都是白的，虽然满脸皱纹，却依然红光满面，什么法器都没带。 “你就是江中鹤？”他问。 “正是在下。” “你的脸怎么了？” “被炸弹炸了。”我说。 “炸弹都炸不死你？”卫无极很是惊讶的样子，至少说明一点，炸弹可以炸死他。 “我还小，舍不得死。” 卫青山见我说话无礼，瞪了我一眼，看着卫无极说道：“爷爷，他的法器可变成铠甲，刀枪不入。” 我草，卫青山已经六七十岁了，居然叫这老头叫爷爷，至今为止，除了回春丹，我见过寿命最长的是白宗耀，没想到这老头年纪更大，好像一百三十多岁来着。我算了算，这老头1800年左右出生，搞不好跟乾隆皇帝在同一个时代待过，而我是两百年后的新思想，恐怕是很难沟通了。 “法器？这个年纪可控制不了这么邪门的法器，若我没猜错，那晚我乘舟而下，御枪飞行的也是你了？”卫无极说。 麟甲会飞这件事我自己都觉得邪门，所以没做声，更不想承认。 卫无极点点头，“那就是你了。慧心法师，你看懂他是什么来头了吗？” 老和尚看着我，摇摇头说：“卫前辈，贫僧也看不出个名堂来，但我觉得这年轻人心性还不错。” “你看人的眼光自然是不会差，这也是我愿意听他解释的原因，但你别忘了，心性是会变的，一念成魔，一念成佛，他控制不了自己的麟甲，也控制不了自己的心性走向。”卫无极说道，他是这群人中最有话语权的，所以雷霆一直都是听着，白宗耀更是连坐的资格都没有。 “既然还有希望，不如引导嘛。”老和尚说。 “你这人啊，总是喜欢和稀泥，等他变得厉害了，咱们如何对付？祖师爷们早已羽化，还真要发阳神令不成？我还要这张老脸呢。”卫无极回道，“我一把年纪了，也不想动手，让他跟我们回去，联审之后，再做定夺。” 我看着卫无极，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问道：“联审什么？你是法院吗？我是犯人吗？说我杀了你们的人，可有证据？” 卫无极突然长袖一甩，一道金符飞向我，搞得我差点站起来反击了，但那金符在我眼前便停下了，在我眼飘来飘去，十分诡异，正是那卫大通用自己的血发的通门符。我看完之后，卫无极手一挥，那玩意儿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以为龙门派的人会随便冤枉人吗？”卫无极说道。 “这符只说我是千年妖人，可没说我杀了他。” “各大门派的祖师爷早已经立下规矩，所有法术都不能用于人类，我活这么大年纪，龙门弟子还没人敢犯这个戒，除了你，他还会跟谁结仇？” “熊启龄！”马君娜的声音，张蓬跟她两人进来的，没看到刘灵和欧采青，张蓬走到我跟前，说道：“刘灵在外面等着我们。” 我点点头，灵儿的确不方便进来，这卫无极好像道行挺深，万一他看出来刘灵是不老身，那肯定又要惹出更多麻烦。道家追求的就是个长生不老，谁知道会不会惦念，或是把灵儿抓回去研究。 马君娜将熊启龄杀人的经过说了一遍，卫无极听完看着雷霆，“你们的人找到熊启龄没？” “暂时还没有。”雷霆说。 “这位姑娘，你亲眼看到了？可否将经过仔细说一说。”卫无极问道。 “我……我没有亲眼看到，是听警卫说的。” “听警卫说的？”卫无极不信了。 “很简单，你们去西宁调查一下，马大帅肯定是知道，只不过我抢了他的犯人，所以你们注意分辨真假。”我说道。 雷霆这时候才毕恭毕敬地看着卫无极说：“前辈，据我徒弟白宗耀所说，那熊启龄没本事杀我们两派的弟子。” “之前或许他真的没这个本事，但现在他有了。在西部有个唐古镇，那附近有个玉峰雪山，下面有七座寺庙，被七头金佛用邪法控制，熊启龄去那里之后，便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这个事白宗耀也知道。”我说。 “七头金佛？”老和尚不解地问。 “老和尚你也没听说过吗？”卫无极问。 “从没听人说过。” 我笑道：“听过又如何，没听过又如何，那七头金佛已经在那逍遥两千年，你们就算去，也是送死。” “说来说去，都是你一张嘴。”卫无极回道。 “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不过我得提醒你，一旦被七头金佛发现，就永远困在永夜之境，出不来。” “你一张嘴我就得千里迢迢去看吗？”卫无极说道。 “你一张嘴我就得千里迢迢跟你回去受审吗？”我怒道。 于是好好的调解大会，变成了斗嘴，这些家伙认定我是妖人，要我跟着去，搞不好会被坑死，法术不能对人类，但谁是人类，谁是妖魔鬼怪，还不是他们说的算。 “卫前辈，不必跟他废话了，若他不配合调查，就先带回去再说，我倒是要见识下他是什么妖人。”雷霆说道。 我看了一眼老和尚，他轻叹了一口气，看着我说：“小施主，毕竟是三条人命，你跟着去一趟又何妨呢？只要不是你做的，我相信他们不会冤枉你的。” 我将那张《申报》拍在桌子上，怒道：“就你们弟子的命是命，苍生百姓的命不是命？眼看国家危难，鬼子阴阳师都把档口开到上海了，你们做过什么？” 雷霆和卫青山两人对视了一眼，没有回答，想必他们作为掌门，已经有人请他们下山了。 卫无极则说：“东瀛阴阳师的本事，均是唐朝时期才由空海和尚传过去，我中华文化博大精深，岂是他们能理解的。他们若敢乱来，必会狼狈而归。龙门本不管世间事，我教比很多朝代都要长，人世纷争不想去管。但还是派了一名弟子前去协助，你不用担心这个。” “火药还是中国发明的，怎么被人打得屁滚尿流的？就是有你们这些个自大狂，不思进取，才会处处挨打。上次你们卫掌门带着六个弟子，加起来绝对超过二百五十岁，不照样被我一个十九岁的年轻人打得屁滚尿流？” “轰”的一声巨响，卫青山手中的拂尘将桌子扫得粉碎。 “放肆，是你逃走的。” “卫掌门，不用爱这个面子，我是跟你们说明白这个道理而已，我被人邀请去上海斗阴阳师，没时间跟你们回去。”我已经很耐心地跟他们讲明白了。 “这是两码事，你要跟谁斗，那是你的事，今天看在老和尚的面子，不对你动武，你必须跟我们回去。”卫无极说道，语气好像没什么商量的余地。 () 第376章 镇庙白石龙 老和尚双掌合十，说道：“江施主，世界不是非黑即白，很多事永远没有真相，你这样激进，打打杀杀，自然树大招风，也难怪很多罪名都找到你头上来。何不跟这卫前辈去潜心修行呢？” 我站起来，已经不想再解释了，说道：“你们都是出家人，可以躲在山沟沟里，不问世事，但我不一样。废话说了这么多，全无意义，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想要找我算账便来吧！” 说完便离开房间，张蓬跟在我后面，说道：“走快点，咱们顺江而下。” 我们经过那白龙身边的时候，张蓬停了一下，“你看到那白龙口中的石珠动了一下吗？” “没有啊！”我说。 “赶紧走，他们可能要动手。” “八阵图移过来了没？”我问。 “他们不动手就算了，动手的话，我就可以借力，下午我到这里考察过地形了，应该没问题。” 到门口的时候，那几个道士已经拔出剑将我们拦下来了。 我刚想硬冲过去，欧阳青朝空中开了两枪，指着他们六个人说道：“都让开！水生，你过来，他们谁敢动，我就打谁。” 这几个道士还挺硬气，居然一动不动地围着我。 我当然不怕他们，只是不想惹出更多麻烦。刚走了几步，一个道士便用佛尘缠住了我的腿，青青直接开枪打中他的手臂，我一脚踢掉拂尘。 “居然敢开枪。”其他五人顿时将我们围住，青青朝他们脚下开了几枪，吓得他们连连后退。 这时候几个道士的剑匣的铁剑全部飞出来，立在我们上空，他们并没有动啊，还背在后面呢。刘灵连忙过来保护着青青，马君娜也抽出马刀，张蓬从布袋里掏出狼牙，已经到了剑拔弩张的时刻。 “你们几个退下。”卫无极他们走出来，看着我，原来这些剑是他一人指挥出来的。“最后问你一次，跟不跟我们回去，我可不是老和尚，不会对你这种妖人心慈手软。” 大战在所难免，武破铠甲上身，七杀火铃枪在手，说道：“要打便打，不要废话。但若伤了我的朋友，不要我怪我大开杀戒。” “好嚣张啊！”卫无极笑道。 “猴子，你带他们乘舟离去，我马上赶过来。”我说，我想我会御枪飞行，趁机逃跑就好了。 “江边等你。”张蓬说完便下了台阶，灵儿居然又挪到我跟前了，被我瞪了一眼，才乖乖跟着张蓬离开。 幸好这些人只想抓我，倒也没有攻击他们，否则麻烦了。当那悬在空中几十把剑从天而降的时候，我举起长枪扫向旁边围观的几个弟子，他们连忙各自指挥自己的剑掉头，差点被自己的剑给插死。 “爷爷，只要击落他的武器，便可用天蚕丝抓住了。”卫青山说。 卫无极手掌伸向空中，那四十九把剑先是合成七把，最后合成一把巨型大剑，飞到他跟前，被我击断的那几把断剑也合并在一起了。 雷霆则铁仗一甩，无数白光飞向我的脸，我只能用七杀变盾牌挡开，身上虽然也被攻击，但对我没造成什么伤害。 接着卫无极猛地一掌推过来，那巨型大剑冲向我，撞在盾牌上，直接将我顶飞出去，撞在一颗大树上。那卫青山和几个徒弟也同时使力，巨剑的力量更大了。雷霆收回白光，在手中聚成一团推过来，撞在巨剑柄上，盾牌直接顶到我脸上。 四个弟子走过来，准备用拂尘抓住我。 我松开盾牌，借助火铃剑飞向上面，七杀甲本来想变小，飞回我跟前，却被顶进树里，一棵水桶粗的大树直接被断了，我手指插进树里抓起来，一拳砸过去，撞倒那四个围上来的道士，雷霆射出那团白光撞开大树。 旄头甲飞出来，我迅速坐上去，再次手握七杀火铃枪，预计张蓬他们差不多到江边了，便打算从树林下去，没想到旄头马腿却被天蚕丝缠住，我想要让它变回原形逃脱，但已经变不回来了，估计这天蚕丝还是有些门道。 我只能骑着旄头马在树林绕了几圈，将那天蚕丝绕在树上，挥枪猛扫，割成了三截。 但那卫无极手一挥，地上被割断的天蚕丝却变成一张网从四面八方扑向我，织成网后，绳子就不够粗了，我扫开一个口子骑着旄头冲出去，被我割开的天蚕网居然重新接好了，从空中盖下来。 真是小瞧了这玩意儿。 一个不留神，就被雷霆的那一团白光击中胸口，差点掉下马去，气得我怒火攻心，我钻出天蚕网的围捕，“驾”，提枪冲向卫无极，他手一挥，那把巨剑挡在我跟前，我借助冲刺的力量，挥枪扫开，本来巨剑被击散了，但又汇聚在一起，变成扇形，四十九把小剑，一把把的刺向我的眼睛，麻痹的，有点应接不暇啊！眼睛都花了，不敢眨眼睛。 “老和尚，看到了吧，这剑汇集了我百年的功力，依然被他击散，还不来帮忙。”卫无极说道。但老和尚没理他，也没出来。 关键是，剑被我扫断了，又飞回剑阵中重新接好，难道这些玩意儿并非普通的铁剑，怎么砍不断呢？ 后面的天蚕网已经飞过来了，雷霆也在蓄积更大的白光球体，准备撞向我。 这时候我看到白帝庙上空一条白石龙，扭着身体俯冲过来，以为是要攻击我呢，没想到却将那扇形铁剑阵撞飞，然后白龙尾巴将天蚕网扫到卫无极跟前，吐出口中石珠子，撞向雷霆的白光球体。 轰的一声巨响，雷霆被震得退后了几步。 那白石龙在空中盘旋，我猜也是一种法器吧，因为根本没表情，也没叫声，不是真正的龙。 “老和尚，你搞什么鬼？把镇庙石龙都搬出来了。”卫无极喊道。 “卫前辈，不搬出石龙，哪里拦得住你，我答应这位施主调解，留他多住两日，所以你们不能在白帝庙抓他。”慧心和尚说道。 “你以为这石龙就能拦住我吗？”卫无极说。 “卫前辈，这石龙也曾被你龙门第六代宗师卫真定前辈加持法力，他应该是你的祖先吧，咱们之间不应有隔阂，还以为你能给我个面子。”慧心说道。 “这小子几枪就将我的天蚕丝划断，还有那黑马，你没看到他有多邪乎吗？” 我还以为卫无极要憋大招，没想到他收回手，那些剑重新回到剑匣里。“好吧，那我就等他到江边再抓。” 他刚说完我便御枪飞向江边，在树林里钻来钻去，折腾了十来分钟，居然又绕到庙前了，吓得我一跳，我草，这是什么情况？但那帮人也不在，好像能听到他们的声音，刚才明明是追在屁股后面的啊！ 只有慧心和尚站在门口，他看着树林，喊道：“哪位高人在这里摆八阵图，先让这位施主出去再说吧。” “你左边第三颗树进来。”张蓬的声音。 这小子牛逼啊，还真搞成功了，我按照他的指示，左钻右钻的，地形变来变去的，不像是下山的路啊，倒像是上山的路。我想要飞高点，看看这八阵图是什么名堂，但是烟雾缭绕，什么都看不到，能见度为零。 “别飞那么高，按照我说的，别看下面石头。”他说。 原来是这个名堂，我这飞行都迷路了，更别提卫无极他们步行了。 “师父，有人在这摆阵。”卫青山的声音。 “这年头谁还会这种奇门阵法，莫非是传说中的八阵图？”卫无极说道。 “师父，怎么出去啊？”卫青山问。 “怕是那江中鹤的同党故意拖延时间，若真是八阵图，很难出去。”卫无极回道。 我操，终于到了江边，本来十秒钟的路程，前前后后折腾了二十分钟才出来。 张蓬坐在辩机给的八阵图跟前，叽里咕噜的念着什么。竹筏已经在长江口等着了，灵儿手握寒月刀，站在竹筏上看着我，张蓬收起八阵图，我提着他飞向那竹筏。 接着便看到那卫无极踩在巨剑上飞出树林，这老小子居然会御剑飞行，第一次见啊！他那把剑足够大，所以应该比较容易站稳，江边还有一众子弟在那施法助攻。 这时候那石龙也终于飞出来了，在江面上空翻腾，十分壮观，看来刚才这家伙也被八阵图困住了。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卫无极喊道，跟张蓬喊同样的术语，效果却大不相同，水面一团水柱被他吸出来，推向那石龙，石龙被撞击得后退了一步，但是并没有气馁，但它也不攻击。 “慧心，你真要跟我过不去吗？”卫无极说道。 “卫前辈，不要让我为难，否则以后这调解之事，谁敢信我？”老和尚说。 我和张蓬落在竹筏上，五片麟甲变成五把剑，七杀跑得最快，攻向那卫无极，那石龙钻进江里，喷出几道水柱，将我的剑撞开，这还真是劝架的样子。不然我就要干得那卫无极措手不及。 “见水不灭，你这到底是什么剑？”卫无极看着火铃剑说。 “天下无敌**剑。”我喊道。 “无耻妖人！”卫无极骂道。“雷掌门，你的《混元如意掌法》练得如何了？” “卫前辈助我一臂之力。” “将他们打进水里。”卫无极说道。 卫无极先是吸出一个水球，然后猛地拍下江面，砸得江水溅出七八米高，那雷霆手中的白色球体推出来，撞在溅出的水柱上，无数冰球射向我们。 我早已唤回五片麟甲，变成巨型盾牌，拦在竹筏跟前，每一次撞击都将我们推得更远，竹筏飞速向下游冲去。 “哈哈，傻逼老头，助我一臂之力。”我大笑道。 () 第377章 轻舟已过万重山 “卫兄，这妖人的法器有些厉害啊，变剑又变盾牌？”雷霆喊道。 “根本不是什么法器，而是某种活体，本就无形，深不可测，所以才可怕。”卫无极回道。 “我会让三位师公在宜城拦截他。”雷霆对卫无极说。 我们已经乘舟离去去，远处岛边上，龙门派的弟子已经在砍树了，将树推进江里，一棵树上站一个人，准备追上来的意思，卫无极也站在树上，毕竟御剑飞行看上去很厉害，但需要功力支持，我想他们还没到随心所欲的地步。 “慧心，你今儿放虎归山，他日你必定后悔。”卫无极喊道。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以后我不再插手此事，还望江施主好自为之。”慧心和尚说话的声音已经很小了，但我还是听到了。 张蓬递给我一根竹竿，说道：“赶紧划！” “划你妹啊，都坐好了！”我说完组合好七杀火铃枪，坐在竹筏上抓紧，带着我们快速向长江下游奔去。 “慢点……” 紧接着“扑通”一声，回头一看，坐在最后排的欧采青掉水里了，刘灵瞪着我，她的刀还没插进刀鞘，想要跳下去救欧采青，被我拉回来，我钻进滚滚江水里，抱着青青浮上水面，游到竹筏跟前，灵儿将青青拉上去，气得一巴掌打在我头上。 “你是不是缺心眼？她受伤又感冒了，那么快干嘛？”灵儿问。 我摸了摸头，有点不好意思，“我不知道嘛！” 青青全身湿透，意识有点模糊了，我摸了摸她的额头，的确烫得厉害。我和张蓬背对着，她们两个替青青换上干衣服。 刘灵刺破手指，滴了一滴血在青青嘴中，然后将长竹竿一刀砍断，跟张蓬一人一截，说道：“顺流速度够了，我们划吧，太快的话，竹筏上面都是水。” “灵儿姐姐，我来吧！”马君娜说，跟张蓬两人并肩而坐，好像还挺默契一样。 以前总觉得漂亮姑娘与我们无缘，没想到移魂大法效果如此好，只是我想到一个问题，马君娜真的爱张蓬吗？还是那个娜莎的魂魄在暗示她呢？青青真的喜欢我吗？ 我这才发现大家屁股都湿了，的确没必要速度太快。 那些家伙应该也追不上，江水太急了，大树可不好控制方向，那卫无极法力再强，还能一直耗着不成？再说了，在水中，法力有个卵用，我分分钟将他们拖到江底，到时候搞不好还要救他们。 “这帮人啊，真是他娘的麻烦，你不搞他们，他们搞你，你搞他们，惹出更多的麻烦。”我嘀咕道。 “这就是组织的力量，我们几个，死了也就死了，谁还会惦念你。”张蓬说道。 “我有灵儿惦念我，你有马君娜，这就够了。”我说。 “那我呢？”青青说道，舔了舔嘴唇，咳了几声，睁着大眼睛看着我。 “好好休息，天亮你就好了。” 我拍着她的肩膀说，除此之外，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脱下外套擦了擦竹筏上的水，灵儿也脱了皮衣，垫在青青屁股下面，将她放在我怀里靠着。 灵儿很安静地坐在竹筏上，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 江风实在太大了，张蓬和马君娜两人已经靠在一起取暖。我从灵儿的背包里翻出衣服递给她穿上，捏了捏她的手，不是很冰凉，红佛舍利还是有一点效果的。 “猴子，你们休息下，不要划了，他们追上来，也不用担心，让他们喝喝长江水，长长脑子。”我说。 “你早说啊，不然还不好意思放下竹竿。”张蓬说道，擦干净水渍，躺在竹筏上，马君娜捏着马刀，乖乖躺在他怀里，当时在青海，她可是用这把马刀，把我们砍得屁滚尿流，哎，女人啊！ “你他妈还会不好意思啊！”我笑道。 张蓬看着我，指了指怀里的马君娜，“我害羞。” “水生，你也休息下，我下午睡过了。”灵儿说完挪过来，我靠在她的大腿上，竹筏就这么大，再也睡不下人了。 我摸着灵儿的手，她说道：“水生，我们不去羕岛了。” “为啥？”我问。 “太危险了。”她说。 “必须得去。”我说。 “为什么？你不是不想去吗？”她问。 “我还不了解你？”我笑道，“你说不去，到时候偷偷摸摸地逃走了，还一副成全我和青青的壮烈模样，让人讨厌。你以后再这样，我就把你屁股打开花，要么齐心协力，要么说不去就不去，到时候我要去找你，岂不是更危险？” 灵儿的小心思被我看穿了，便不再说这事儿了，而是打开电筒看了看我的脸，轻声嘀咕道：“开始脱痂了。” “帮我把痂撕掉。” “有病，会撕出血的。” “没事，出血你就停下，揭痂很爽的。”我说。 “你怎么有这种爱好？” 小灵儿轻手轻脚地替我把脱掉的痂撕掉，一点都不痛了，当她的手指触及我刚长出的娇嫩皮肤时，我觉得特别舒坦，只有在鬼门关晃来晃去的人，才知道片刻的安逸，片刻的温情是多么的可贵。 “欧家声没事，他答应杨大帅，找到欧采青就嫁给他。”灵儿说道。 “这些人怎么一点伦理道德都不讲呢？儿子死了，儿媳妇还想要。”我嘀咕道。 “我虽然很多事记不太清了，但早就明白一点，得权者，与禽兽无异。所以我离人远远的，谁也不惹。” “我在青海调戏你的时候，你真想杀我啊？”我笑着问。 “是，你知道我太多秘密，我担心你是虎面，他是我少年时最大的心理阴影。但是又很奇怪，我对你居然下不了手。”她说。 “怎么会呢？他不是死了吗？”我问道，灵儿可不是手软的人，居然对我下不了手。 “我记得是死了，因为我脑海里有他尸体的样子，但我养父好像说过他可能是虎妖，所以我当时被你吓到了，万一他没死呢。”灵儿回道。 “如果他是虎妖，你养父母怎么杀的他？”我问。 “不知道，我再回去的时候，只有尸体。我当时很小，天天在躲避追杀中度过，吓得都快崩溃了，以至于我现在都不知道自己的记忆是不是真实的。” “你喜欢他吗？”我问。 “不知道，不记得，但他若没死，我希望亲手杀他。” “别到时候又下不了手。” “你是你，他是他，你看我能不能下手。”灵儿说。 “我有什么特殊的吗？为啥当时下不了手？”我笑道。 灵儿停下手中动作，看着我，“我虽然处处躲避，但依然有很多男人打我的主意，哪怕我易容成男装，也会被人认出来，所以我能看出男人心里在想什么，当然有人真心喜欢我，但我不喜欢他，拔刀砍过去，跑得比兔子还快。” 我第一次被灵儿的话给都逗笑了，这丫头居然还会讲冷笑话，幸好上次她拔刀砍我，我纹丝不动的震住了她。 “你跟人家谈个恋爱，干嘛要拔刀呢？”我笑着问。 “可我天天过的就是这种生活，我哪里知道他是不是为了回春丹而来，再说我也不想有牵挂，不想要男人。” “那你为啥喜欢跟我在一起？” “不是甩不掉吗？本来想利用你，跟我去羕岛，没想到……” 我拍了拍她的屁屁，说道：“放心，你去哪儿，我便去哪儿，死就死吧。” “我之前说的话不是开玩笑。” “哪句？”我不解地问。 “你若死了，我也死，反正耗着没意思，我又没本事救家人。” () 第378章 重回故里 我之前以为她只是说气话，但是她这一本正经的，让人很不安，我坐起来，说道：“灵儿，剧本不是这么来的，我死了，你也要活着，这样将来你才能在断头崖用红佛舍利救我。” “为什么红佛舍利能救你？”灵儿问。 “我……我也不知道，可能有什么猫腻，到了当归村，我带你去看看。”我说。 到底要不要说那下面就是她亲生母亲呢？灵儿现在应该很听我的话了，我活着，她当然不会贸然前去，毕竟她不是个冲动的人。 但我妈妈掉下去的时候，她正好救我，可不就跑去了吗？我死了，谁还管得住她。也不知道她脑子是在哪里被炸伤的，这次肯定要避免，不是每次都这么好运气，万一被炸死了，就没戏了。 不对，这次我坚决不能死，还有个刘安在那捣鬼呢。 我摸了摸青青的额头，好像在退烧了，替她盖上衣服，也跟着睡了。等我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微亮，灵儿依然精神地看着竹筏。 张蓬倒是把马君娜抱得紧紧的，这家伙终于享受到女人味了，所以放弃过去来到这里，倒也挺好，人不能活在过去，我们从小都是没什么依靠的人，不能总是这样孤独的活下去。 我让灵儿靠在我怀里睡一会儿。 “我给你哼首歌儿。”我说。 “两个姑娘躺在你怀里，心里乐开花了吧？”灵儿问。 “没……没有啊，绝对没有，我是要回到家乡了，开心嘛！”我回道。 “声音小点，别把青青吵醒了。” “countryroads，Takemehome，totheplaceIbelong……” 我灵儿耳边轻轻哼唱着七十年代的美国民谣，青青翻了个身，说道：“真好听，你还会英文啊？” “青青同学，我跟你讲，我会的多着呢。”我摸了摸她的额头，好多了。 “我肚子饿了。” 我不能动弹，灵儿在睡觉呢。我一把抓向张蓬的弟弟，并没有擎天啊，倒是把他给抓醒了，冲我吼道：“你有毛病啊？” “我试试啊！”我说，然后指了指自己，气得他恨不得一把将我推到江里去。 “看来青青说的是真的。”马君娜揉着眼睛，看着张蓬说。 这种事，张蓬作为男人，当然会不想谈起，便坐起来用江水洗脸。 “君娜，你不要灰心丧气，猴子一定会恢复雄风的。”我安慰道。 “嘿嘿，放心吧，把他交给我了。”马君娜邪恶地笑道。 我眯着眼睛看着她，又看了看张蓬，这姑娘很凶残的样子啊。张蓬指着脑袋，大概是说马君娜脑子有问题，娜莎的温柔和马君娜的狂野放在一起，恐怕只有这样的性格才能激活张蓬，或许这才是娜莎年轻时的样子。 前面好像到了一个小镇，我让张蓬去买点吃的，他和马君娜划着船到了岸边。两人现在很有默契的样子，其实相处的时间也不算长。我突然明白了，一个姑娘喜不喜欢你，很容易就能看出来，根本不需要像李奴对石清夫人那样，一等就是几十年，死缠乱打，把朋友耗成陌生人。 他们很快便说说笑笑地提着吃的回来了。 “这里是屈原镇，应该上午就能到断头峡了。”张蓬说。 “断头峡是什么地方？”青青问。 “水生的故乡。” “那我要去看看。”青青说。 “有什么好看的？”我不解啊，灵儿也要看，她也要看，其实严格来说，现在的当归村不是当年的当归村。 “看看你长大的地方，我在梦里好像去过。”青青说。 “去可以，但江水生，你要注意了。”张蓬说。 我明白他说的意思，就是不要接近我的血亲，要不然我会凭空消失，于是我在想一个问题，我这个人是真实的吗？为什么会凭空消失？我摸了摸灵儿的脸，很真实啊！我叫醒她吃早餐。 站在竹筏上，我摸出张蓬布袋里备用的香烟，看着滔滔江水，内心无比渴望回去看看，本来断头崖是个邪恶的地方，现在到成了我的回忆，小学的时候，我并不是很能理解那句“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 流浪了这么久，我能体会了，低头看了看坐在竹筏上吃包子的小灵儿，她流浪两千年，自出生起就没有家乡，不知根在何处，这样的心情谁能体会呢？ 灵儿嘴里还咬着包子呢，却突然站起来，看着上游，“水生，他们追上来了。” 果然上游一只木船上站满了人，那白胡子老头卫无极最为显眼。 “这次真要坐稳了。”我喊道。 将七杀剑拿在手里做动力源，竹筏飞速前进，那卫无极便指挥弟子拼命划船，不一会儿就被我们甩开了，在江里跟我玩什么飞机呢，我这相当于快艇，他们那是人工划船。 “他们哪搞的船啊！”张蓬嘀咕道。 “管他呢，我们在断头峡那里上岸，他们会以为我们直接去上海了。”我说。 “那雷霆说什么让师公来拦截我们，不知道会在哪。” “小心点，应该就是这附近了。” 因为竹筏跑太快了，上面一层水，所以我们只能蹲在上面，双手死死抓着，不然就被惯性甩到江里去了。一条摆渡船从我们跟前慢慢悠悠的经过，上面好多人，看着我们议论纷纷。 “那是什么？” “竹筏能跑这么快吗？” “是不是被鱼拖着跑的？” 在他们说话的功夫，我们已经跑出百来米了，根本不用到中午，十点多的时候，我们便到了那断头峡口，跟我的记忆一模一样，远处的断头崖也清晰可见，我有些恍惚，断头崖到底倒塌过吗？ 我们爬上山，张蓬将竹筏收起来。找了半天都他妈找不到正路，我连现在当归村在哪都不知道，便打算带着他们去看看白家祠堂，那里才是我长大的地方，顺便看看熊启龄有没有回家，宰了不现实，当着妻子儿女面杀他，我下不了手，交给卫无极他们倒是可以。 我带着他们从山路沿着断头峡走，现在想想，白熊李三家住在这里面，几乎就是隐居状态了，连条正经路都没有。若不是以前的当归村地势太低，我想人们也不太愿意搬到断头峡附近住吧。 张蓬钻出树林，走到断头崖边上，看着那一圈悬棺，回头看着我，“你有什么想法？” “恍如隔世！”我说。 “猴子，你也曾经来过这个地方吗？”马君娜问。 “到底是曾经，还是以后，我也分不清了。” 青青走到我边上，她还是有点虚弱，我扶着她，担心她滑下去了，“水生，我来过这地方吗？” “你……”我挠了挠头，该怎么说呢？说白了，我在断头崖边上活了十八年，每天想的就是搞点饭钱，从不曾预料到今天这样的生活。直到那一天邮轮出事，我才认识张蓬，刘灵，还有青青。这一切都是欧阳雄搞的鬼，当然还有欧阳青青的功劳，所以青青记得这里，也很正常。 “我梦里肯定来过。”青青肯定地说，然后看着刘灵，“你也来过。” “我？”灵儿问。 “青青，你不要把灵儿脑子给搞乱了。”我说，再说下去没法解释了，灵儿的母亲就在这下面。 灵儿看着悬棺，揉着脑袋想了半天，然后问：“水生，这是长江中游吗？我怎么记得好像我姑姑就是在这附近？” 张蓬自然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走了，先去别的地方逛逛。” 灵儿跟在我后面，不停回头看那断头崖，我牵着她的手离开。 “张蓬，这水下应该就是极阴之地吧？”灵儿问。 “没……没下去看，不知道有什么名堂！”张蓬回道。 “那这些悬棺……”灵儿问。 “诅咒馆，咱们不碰动那些，里面有三百，哦，应该是两百多年的鬼王。”张蓬说。 () 第379章 恍如隔世 我们绕到乱坟岗，这里的孤坟依然好好的，摸到山脚下，便看到一栋房子，正是那白家祠堂，之前旁边的草坪上有个砖瓦房子，真算不上好，白家也是挺穷的呢，但好像挺大，几个小孩在屋前玩耍，最小的还在地上爬。 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正在那看着孩子们玩，穿着灰布褂，还裹着小脚。再看我边上这三个女人，都是大脚，除了马君娜的我没见过，灵儿和青青的脚那叫一个美，看着就想咬一口。 所以我一直搞不懂古代男人的审美，所谓的三寸金莲，我看着都觉得恶心，脚都变形了，变态的爱好。 “水生，你就在这里长大的吗？”灵儿问。 “算是吧，土地还是这片土地，只是这个年头，可能我爷爷刚发芽。”我说。 马君娜根本搞不懂我们在说什么，严格来说，我们现在几个人，脑子里的回忆没一个是正常的。 “白宗耀家没啥好看的，咱们去熊启龄家看看。”张蓬说。 “这是白宗耀的家吗？”青青问。 “是啊，按照年龄来判断，那个女人就是他老婆了。” “那他当时还想追刘灵。”青青嘀咕道。 “做小的啊！”我说。 “这么破的地方，那么多小孩，还想娶小的，做白日梦吧？” “那你待会儿去看熊启龄家，他还想娶你和马君娜呢。”我笑道。 “有毛病！” 灵儿站在我边上，傻愣愣地看着我，我也看着她，她眉头一皱，说道：“每次说这事，你都要看我干吗？我又没对他产生好感。” “你看哈，若不是我出现，你差点就要叫那女人姐姐了。”我调侃道。 “滚！”灵儿没好气地说。 我想那熊启龄的家应该还在以前那个地方，便带着他们绕到白宗耀家前面的小树林里，这里小山路依然在，毕竟白家人也要下山嘛。 这山路是唯一能让我想起往事的地方，我在这里强吻过江楚眉，我在这里被查尔斯偷袭过，还在这小路边的树林里，发现了被熊九无血斩头的江叔。 这是我的青春，充满了苦涩与血腥，事情似乎很久远了，我也不再是那个被村民欺负的孤独少年，我看着张蓬，他自然是懂的，灵儿却看着我，“你怎么了？” “过去虽然不是很美好，但回想起来，还挺惆怅的。” “因为那是你在世间留下的痕迹，我就不太想回忆，越想越乱。” 熊启龄家的房子，曾经是在村里最好的位置，走几步路就可以到小卖部，但现在不过是一片荒山，以前小卖部的位置，还长着一棵大樟树。 我们趴在小山坡上看了半天，并没有熊启龄的踪影。 五个小女孩正在门口纳布鞋，估计是做来卖的。还有两个小点的在玩泥巴，熊启龄的老婆正在给熊九喂奶，她好像比熊启龄还大，看样子得有四十岁了，好多白头发的样子，熊家的房子比白宗耀的还破，估计在这个地方是不好找老婆的。 “这是生小孩，还是生长工啊，这些小孩肯定都不用上学吗？”青青说。 “你这富家女，哪会明白这种生活，能活着就不错了。” “那还生这么多。” “熊家爱儿子。” 我站起来，走过去，在门口晃悠了一下，女人连忙放下粗布衣服，将孩子抱在怀里，看着我，问道：“你找谁？” “熊启龄在吗？”我问。 “没回来，上次让老白带了点钱回来，你认识他吗？”女人问。 “随便问问。” 女人没见过什么世面，用家乡话问，“你是这附近的吧？” “不是。”我回道。 我看着她怀中的婴儿，滑溜溜的大眼睛看着我，又白又胖，小手一抓一抓的，这就是那恶魔熊九吗？哪怕我知道他将来会无恶不作。但是此刻，他却依然是个可爱的婴儿。 难怪那些道佛两教的神仙啊，佛祖啊，都懒得管人间事，根本没法弄嘛！就算我清晰地知道现在宰了他，将来就会有很多小女孩免遭毒手，但我下得了手吗？不现实。 “你要好好教育这个小孩啊！”我对女人说。 “放心，他爹赚钱回来了，会教他的。”女人说。 我叹了一口气，点上一支烟，还是离开了，张蓬看着我，“你就是喜欢自己找虐。” “水生，你在这晃来晃去，不回自己的家看看吗？”马君娜问。 “我是大禹，三过家门而不入。”我笑道，突然想起来我曾祖父江中鹤应该于去年死了，现在家里日子应该很难过，便对灵儿说，“拿两根金条出来。” “两根？你上次只拿了两根。”刘灵问 “是偷的。”青青提醒道，然后便开始叽里咕噜地数落我，“真搞不懂你，把金条当香烟发了？你知道这国家百分之九十五的人都没见过一根金条吗？你一下给人家十一根，还有大几千块。” “好了，好了，到上海我赚一百根回来，赶紧给我。” 灵儿只能轻轻叹了一口气，在包里翻半天，才拿出一个小袋子，打开小袋子，里面还用白布包了好几层，堂堂大汉公主，抠成这样。 “你怎么赚，不就是偷吗？还不如光明正大的挣钱，我可以教书养活你。”青青说。 “偷怎么了？我就去偷，谁家有钱，我偷谁家的。”我说。 “那你去杜老板家，他家有钱。” “放心，我会让他乖乖把钱给我送过来。” 我捏着金条，找到一块石头，放在上面，“灵儿，一根金条分成十份。” 灵儿的刀法果然厉害，两根金条被分成二十小块儿，大小一模一样。我用不详老头的笔头，在白布上写着： 切记两条：一，1978年将有一场大洪水，记得提醒村民们逃走。二，你儿子江别山切不可做葬棺人。二十小块金子收好，不要让人看到，每次要用的时候，拿到县城商行去兑换，千万藏好。 想了想，该怎么落款才会让他们相信呢？张蓬说道：“随便了，写个玄武大帝、太上老君手谕之类的，重要的是金子。” 我随便写了个落款，包着金条，递给张蓬。 “想办法给我曾祖父家，然后记得交代我曾祖奶奶，这个纸条上的内容切不可忘记。” 张蓬将我拉到边上，说：“我突然想起一个问题。假如到1989年的时候，你还没死，到时候你就没法再投胎，那下一世你就不是江家人了，你要死了嘛，历史重演。” “你担心个屁啊，我现在19，再过53年，我都七十二了，哪有这么长的寿命。” “这可未必，白宗耀还活到2008年了呢。” “没所谓了，说不定我没投到妈妈肚子里，她还不会有事呢。” 张蓬摸摸胡子，想了想，“这倒是，毕竟你是个灾星。可是，如果你没有投胎到你母亲肚子里，那你又是谁呢？从哪里来的？” 我挠挠头，想了半天，蛋都想痛了，还是想不通，气得一脚踹在张蓬屁股上，“哪来这么多废话，我活过这一世就够了啊，赶紧去。” 他先是找熊启龄老婆问了地址，说要翻过马腰山，然后再翻两个山头就能看到现在的当归村。 爷爷这时候应该也是襁褓婴儿，我对他没什么印象，倒是很想看看我奶奶婴儿时的样子，可惜这个年头，她还没出生。 我跟张蓬约定在断头峡口那边等他，待会儿就直接去上海了。那卫无极一帮人按照正常速度，应该是到了，但他们应该不知道我们从这里上山了吧，我带着灵儿和青青在树林里穿梭，反正这里我路熟，倒也不担心。 “水生，那混元什么师公好像没拦我们啊！”青青说。 “还是小心点，咱们就在树林里等猴子。” () 第380章 混元三贱老 小灵儿经过断头崖的时候，就挪不动腿，站在崖边看着悬棺，青青拉着刘灵说：“灵儿姐姐，走吧，太高了，看得头晕，越看越恐怖。” “水生，你以前在这里长大，有没有听说过关于水底的东西？”灵儿看着我问。 “大鱼。” 她不是很理解，我说道：“这水里有条很大的鱼，鱼头跟火车头那么大，喜欢吃人。” “你能杀死它吗？”青青问。 “这个就不知道了，它的皮很坚硬，又在水里，很难搞。” 灵儿点点头，然后才依依不舍地离开，这丫头难道是跟那女鬼有感应吗？怎么一到这里就舍不得走呢？ 我们走了没几步，灵儿便拉着我的手，我回头看着她，“怎么了？” “前面有人说话。” “没事，可能是附近的村民。”我说。 “三个人。” “三个？” 灵儿应该跟我一样，想到了那什么混元派三个长老要在中途拦截我。我们钻进树林里，悄悄跟着灵儿摸向那声音处，很快我们便到了断头峡边，前面果然有三个糟老头。 年纪估摸着八九十岁的样子吧，反正看上去很老，穿着打满补丁的长袍，还扎着清朝的辫子呢，可惜头发太少了，鞭子又短又细，花白的胡子都比头发长，这清朝都亡了二十多年，还舍不得理发啊！ “这个地方果然邪乎啊！”一个老头说，三个人长得还挺像。 “我早就听说了，三十年前，清朝皇帝还到处请人来找什么祖先的尸体，所以那断头崖的悬棺里肯定有个皇帝。” “难怪清朝会亡，祖先都被葬在这里了。” “幸好咱们三个没答应，否则麻烦就大了，悬棺事小，水底的东西才可怕。” “清朝气数已尽，就算找到了祖先的尸体，也救不了。” 看来很多人都知道这断头崖下面有东西，但是没人敢下去，就连白家，都不知道李冰大师在里面偷偷留了一招山河正法，不然活着的人，谁干得过那妖蛇啊！可惜上次经过都江堰，没时间去拜祭一下李冰，可以说他救过我一命。 这时候一个老头拍着光秃秃的脑壳，问道：“咱们是来干嘛的？” “老三，你老年痴呆啊，抓那什么妖人江中鸟啊！”另外一个说。 “你才老年痴呆，是江中鹤，不是鸟。”老三说。 “鹤……不不是鸟吗？” “麻雀也是鸟，能一样吗？知道什么叫鹤立鸡群吗？鹤是神鸟。”老三争辩道。 那老头有点生气，用手指戳着老三的胸口说：“没大没小，我是你哥，我不知道什么是鹤吗？故人西辞黄鹤楼，千里江陵一日还。” “你连诗都背错了，你就是老年痴呆。” “你们两个老不死的，别吵了，那小子搞不好都已经逃跑了，我说追上去，你们非要在这里看什么断头崖。” “你比我们还大，你才是老不死的。”老三骂道。 三个老头差点打起来了，原来是三个老逗比，我朝灵儿挥挥手，准备绕路逃走，让他们在这慢慢吵吧。 那老三突然薅了一把青草，撒向空中，长袖一挥，十几根青色细剑便刺向我们，灵儿寒月刀出鞘，将青草削个稀巴烂。 “嘿嘿，姑娘好刀法。”老三看着我们说。 “你们他妈居然玩偷袭。”我骂道。 “无耻小儿，没大没小，看到混元三老，还不速速求饶。”老大喊道。 刚才吓得我一跳，幸好灵儿反应敏捷，不然眼睛都被戳瞎了。“我看你们是混元三贱老还差不多。” “没错，我们的确擅长用剑斩妖除魔，就问你怕不怕。”老大说。 “可惜出门太匆忙，忘记带了。”老二说。 “我是说，贱人的贱。”我解释道。 “大胆！” 老二怒道，双手从地上吸了两团青草，猛地甩向我们，明明只是青草而已，此刻却变成长短不一的绿色细剑刺向我们，密密麻麻的，让人觉得压抑。 我挡在灵儿和青青前面，用七杀盾牌挡住了，力道将我们推得后退好几步，灵儿顶着我的腰，青青摔倒在地，脚下青草划过，居然把我们衣服都割破了。 青青气得爬起来，举起手枪就打，三个老头挤在一起，同时吼道：“混元罡气……” 也不知道是什么名堂，子弹到了他们跟前，像是碰到阻碍，拐弯射进树里。 这时候我们被密密麻麻的青草包围着，我倒是没事，但灵儿和青青就麻烦了。 “停……停……”我连忙喊道。 “怎么？怕了？”老三喊道。但是他们也停止了攻击。 “赶紧投降跟我们回去。”老大喊道。 “江中鸟，我看你也不算特别妖，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你们他妈不是道士吗？成什么佛？”我骂道，简直是无厘头。 “我的意思就是让你束手就擒，放弃无谓的抵抗，缴枪不杀。” “这小子挺妖的啊，你们不觉得他跟这断头崖下面的东西有渊源吗？”老大说。 老二和老三连忙点头，“也对，打不过水底妖物，收服这小子也不错。” 我躲在盾牌后面，喊道：“你们要找的是我，这两人是无辜的，我陪你们玩，放她们走。” “行，你们两个先走。”老二说。 “老二，万一我们打不过，抓着这两个正好啊！” “不行，咱们名门正派，怎么能干这种事呢？”老大说。 “狗屁的名门正派，三个贱老加一起，三百岁了，打我一个年轻人，脸不红吗？”我骂道。 “红什么红？你手中龟壳盾牌比我们老多了，妖气冲天。” 我非常严肃地看着灵儿说：“带青青走，找到张蓬，直接乘舟离开，我会去找你们。” “反正我们也找不到路，不如你跟我们一起。”灵儿说。 “青青凭着记忆找，快走！”我吼道。 老三有点不耐烦地说：“你们两个女娃儿赶紧走，否则到时候毁容了可别怪我们。” “这高个女娃有点不对劲儿啊！肚子里有什么东西，长生丹吗？”老二说道。 我一听不好，这老家伙莫不是看到回春丹了，瞪着灵儿，“还不赶紧走。” 灵儿点点头，拉着青青的手，拿着寒月刀，想要劈开那包围我们的青草，但青草自动让开了。 “色老头，居然敢轻浮我老婆，找死啊你？”我骂道。 “谁轻浮你老婆了？我对女人早就没兴趣了。”老二回道。 “年纪太大，那玩意儿早就不中用了吧？”我笑道。 “放屁，我们修道之人不近女色。” “喂，你们三个会游泳吗？”我问，灵儿和青青已经消失在树林里。 “干嘛？” “水里去打啊！” “水……水里？” 我七杀旄头双盾在手，推开那攻击我的青草剑，纵身跳到断头峡边上。那些青草剑撞在我身上根本没卵用，草就是草。 “利器伤不了这妖人，用气震伤他。” 空中漂浮着密密麻麻的青草，突然聚集在一起，成一条青龙模样，撞向我的盾牌，直接将我们顶下悬崖。我甩下旄头盾牌，还没落水的时候，便已经稳稳站在上面，站在水面，周围还比较平静，那大鱼没有过来。 “来啊，来啊，死老头。”我看着岸上骂道。 “你给我等着。” 老三说完，一掌推向旁边的大树，老大和老二也帮忙了一把，一颗大樟树被推下悬崖，接着三个老头居然也跳下来了，站在树上，这个位置还挺高的，崖壁至少有五六十米高，三个老头跟大树一起落在水里，还能站稳，也是蛮厉害了。 () 第381章 冰龙斗鱼 我连忙躲开，踩在旄头盾上差点掉下水去，平衡能力还是差点，幸好有破军甲包裹下盘稳住了。 这三个人很明显是配合得好，可能是孪生兄弟，三人合力，功力恐怕不止百年了。 我驱使旄头甲离他们远点，大概二十米的距离吧，“喂，你们会不会游泳啊，待会儿淹死了，你们混元派又跟狗一样咬着我。” “嘿嘿，怕了吧！乖乖投降，别反抗。”老三说道。 “要不要脸？既然是打架，就各安天命，干嘛跟狗屁膏药似的？” “小子，你是不是傻？自古以来，都是人多欺负人少，不然成立教派有什么意义？建立国家有什么意义？这就是靠山的力量，你今儿逃走，还有更厉害的等着你，所以别自讨苦吃了。” “草，我看你们永远也得不了道，跟黑社会团伙似的。” “得不得道，是你说得算啊，我就问你怕不怕？”老二问。 “不怕，今儿让你们喝喝这断头峡的水。” “这水有尸味，我才不喝，你喜欢，待会儿我们让你喝个够。” “老三别废话，集中精神，不然到了晚上就麻烦了。”老大说。 “不用到晚上，你们待会儿就麻烦了。”我说道，但心里又不确定那条大鱼这年头还在不在啊，毕竟现在是七十年多前，也不知道它的年龄。 那条青草龙已经从树林里钻出来了，这次中间还包裹着一棵树。我七杀火铃枪在手，指挥旄头盾冲过去，长枪刺进青草龙的嘴里，刚好插进树里，火铃枪头飞出去，穿过大树中间，直冲混元三贱老，他们三人连忙聚在一起，一声怒喝，将火铃枪震开。 青草龙已经将我顶出几十米，三人一边跟火铃枪头斗，脚下的树朝我这边冲来。 回头一看，已经离积水潭不远了。 “水灭火。”老大说完，双手吸出两个水球，跟那雷霆一样的招数，他将水球推向火铃枪头，但火铃依然是火铃，并没有灭，还是在那顽强的撞击。 “这是什么名堂？”老三不解地问。 “先打伤宿主再说。”老二说，这意思应该是说，我是这些麟甲的宿主了？ 三人从水里吸出一个巨大的水球，“天地之气，混元六合……”推向我眼前的青草龙，顿时那青草龙便结冰了，变成一个怪东西，就叫它青草冰龙吧，真是大杂烩，什么都包在一起，难怪叫什么混元六合，还能搞出混泥土不成。 “能不能换个花样啊，动不动就是龙形，动不动就是天地之气。”我喊道。 “废话，要的就是气势，龙是万兽之首。”老三喊道。 “有屁用，还打不过鱼。” “放屁！” 火铃枪头攻击不到这三个老头，根本近不了身，总差个几十公分，看来这混元派的什么狗屁罡煞之气还是有点作用的。 倒是这青草冰龙，把我都顶进积水潭了，我收回火铃枪头，想要击碎这青草冰龙，无奈这三个老东西一直在射水球过来修补，就这么耗着也挺好，等猴子他们差不多离开了，我就可以飞上断头崖逃走。 “老头，我告诉你们啊，这断头峡有进无出，你们要小心啊！”我说。 “那你怎么敢进来？” “我……我水性好啊！”我说，除此之外，也没法解释了。 那青草冰龙突然退回去，在空中扭动着，张开嘴猛地吐出无数青草细剑，我踩着旄头甲退后二十几米，然后一个急转弯，那些青草细剑却紧紧跟着，主要是担心刺到我的脸，不然没什么影响，我手持七杀盾牌抵挡，这时候我感觉脚下什么东西撞了一下旄头盾。 心里暗叫不好，莫不是那大鱼要出来了？ 青草冰龙突然从天空中俯冲而下，撞向我胸前，我只能用长枪挡着它的嘴，但力道太大了，我站立不稳，直接一头栽倒在水里。 落水的那一刹那，我心里有点慌，等我睁开眼睛一看，那红衣女鬼正在深水区看着我，按理说，我的肉眼是看不到那么深的，但我就是看见了，她好像深水区。 不过这次就不是笑了，而是表情狰狞地看着我，大概这个年头她还不记得我吧，如果灵儿来了，她肯定能感应到。她身后就跟着那条巨大的怪鱼，依然火红的眼睛，呲着獠牙的大嘴。 但现在我毕竟有了本事，也见过很多世面，不再那么怕了。还仔细看了看，她的五官，尤其是眼睛，嘴唇，跟灵儿太像了，不愧是亲生的，只是表情太恐怖了，不能再看，否则下次跟灵儿啪啪时，会产生一种不好的幻觉。 灵儿一直想要看看爹妈长什么样，两千年来都没机会，我倒是看过好几次了。 刚要钻出水面，那条傻逼青草冰龙撞在我头上，再次将我打进水里，撞得我头晕脑胀。红衣女鬼的黑发从水底蔓延上来，想要将我包裹，七杀火铃枪在水中一划，那些头发便纷纷被切断，女鬼的绿眼珠子挣得更大了，估计是发怒了，她自然是不敢浮出水面了，但那大鱼敢啊！ 大鱼从水底游过来，张开獠牙大嘴冲过来，我长枪一横，顶着鱼嘴，它嘴张得越大，我的枪身就越长，接着我被大鱼顶出水面，冲出几十米高。 “那……那是什么？”老三喊道。 “大鱼！” “江里哪有这么大的鱼，这小子从水底唤出来的妖怪吗？”老二问。 那青草冰龙才十几米高呢，此时它猛冲过来，我提着七杀火铃枪，飞向上面站在悬棺上看着下面，青草冰龙撞在大鱼身上，大鱼失去重心，它不会飞嘛，重重撞在断头崖壁上，掉进水里。 这时候水里开始形成巨大漩涡，三个老头站着的大树，跟着旋转。 “稳住，稳住！水里有妖！”老大喊道。 “别掉进去了。”老二喊道。 “救命啊！我不会游泳啊！”老三喊道。 “别叫，丢人，集中意念！”老大吼道。 青草冰龙本来是要上来攻击我的，但突然掉头，在空中俯冲下去，三个老头，将一连串的水球击向冰龙，冰龙体型越来越大，砰的一声钻进那漩涡里。 顿时水里波涛汹涌，动静大得要命，三个老头不停吸出水球击向水面，想借助撞击的力量离开积水潭，但这是逆流啊，加上那漩涡越来越大，很是吃力的样子。 “哈哈，混元三贱老，若是答应我，以后不再找麻烦，我可以来救你们。”我笑道。 “放肆，绝不投降。”老大说道。 “你们不会御剑飞行吗？”我喊道。 “宝剑忘记带了。”老三说。 我脚下悬棺里动静很大，一圈棺材都在晃，莫不是要砸下去吧，一百多口棺材砸下去，那这三个老家伙岂不是死定了。 当第一口棺材滑铁架的时候，我甩出火铃枪冲向悬棺，本以为这些悬棺很强大，刺不破呢，但我错了，火铃枪头虽然第一次被弹了回来，但是我让它飞速旋转，真的钻进去了，可能还穿过了里面的尸体，因为悬棺里面突然起火了，悬棺在空中轰的一声巨响，爆炸了。 “草！”我喊道，但效果就明显了，一圈的悬棺好像能感应到危险一样，顿时就老实了，不再晃动。 “牛逼！”我嘀咕道，这些东西倒是挺狡猾，知道有危险，都停止攻击了，这算不算违背了妖蛇的命令，毕竟白天他们也不敢出来，怕他个卵啊。 这时候那青草冰龙从水里钻出来，本来很粗的一条，现在变成细龙了，冰都化了，还有不少青草露出来，破破烂烂的样子，里面被包着的大树，树枝都被咬断了。 三个老头吸出水球继续给青草冰龙补水，不对，应该是补冰。 这时候漩涡中间，那条大鱼冲出来，獠牙大嘴咬向那青草冰龙的头，在空中胡乱甩着，撞向断头崖壁，顿时青草冰龙变成了青草渣渣，冰碎了，变成水珠掉下去，大鱼落进水里，水面上漂浮着一片青色。 () 第382章 抓捕熊启龄 “三贱老，你们连大鱼都打不过，里面还有更厉害的东西，还不跑！”我喊道，这几个老家伙可别死啊，不然我又多个罪名。 “江中鹤，今天算你赢了，在水里斗不过你，居然养这么大的妖鱼。”老大说。 “草泥马，这些东西跟我又没关系。”我骂道，好心提醒，居然还诬陷我，他们以为这些东西是我派来的，我要有这么牛逼，当年当归村的人谁敢得罪我。 “你跟这里面的东西是一家吧。” “放你娘的屁，老子是顶天立地的男人，赶紧逃命去吧！” “正在……逃。” 三个人还在那用力推水球，但是力量明显不够，巨大的漩涡将他们往积水潭中间卷去，就这么在积水潭出口处耗着了。 “谁让你出门不带剑？”老大怒道。 “你带了吗？你带了吗？”老三喷道。 “我们还是太高估自己了，本来以为抓个年轻人很轻松，没想到要葬身水底。丢人！”老二说道。 “你们不说我是千年妖人吗？剑都不带，太轻敌了吧？”我笑道。 靠着断头崖壁，将火铃枪插进棺材盖里，点上一支烟，站在悬棺上好轻松，看着他们三个跟神经病一样在下面手舞足蹈。 “说你还没成气候嘛，谁知道你还搞出这么多名堂，早知道不来了。”老三一直很怂啊！ 漩涡慢慢移向三人，看来我不去救的话，可能死定了。断头峡有进无出真不是虚名啊，除了我江水生，谁敢这么玩，难怪千百年来都没人敢斩妖除魔，下水就废。 我发现一个规律，不管正邪，道行深浅，都喜欢守着自己那一亩三分地，不像我这样出来没事找事，到处惹是非。七头金佛如此，妖蛇也是如此，辩机如此，复阳子也是如此，出来搞事还是主持正义，可能真的不安全，毕竟人怕出名猪怕壮，一物降一物，一山还有一山高，谁知道什么时候就被搞死了啊。 辩机和慧心的话看来还是要听啊。 上一轮循环劫肯定是作死的，但上一轮好像不一样，这次红佛舍利是在成都取的，而不是刘安说的，自己跑去红佛寺取的。 眼见三个老头实在没招了，我便御枪飞到那漩涡上，猛地将长枪插进水里，好像有血迹冒出来，但却激怒了大鱼，再次从水里冲出来，不过这次我有心里准备，踩着旄头盾牌在水面快速漂移开了。 大鱼从空中落下的时候，伸出那猩红的长舌头想要缠着我，我双手抓着舌头，黏滋滋的，只能卷几道了，其实只要不慌张，不过如此嘛，就是比较恶心。 本想将它摔到崖壁上撞，但是太重了，甩不动，大鱼一声惨叫，落进水里，舌头还在我手上拽着，真是够长的，至少有七八米，弹性非常棒，大鱼就围着我转，我紧紧踩着旄头盾，免得被拖进水里。 “傻逼鱼，我已经不是七十年后的我了。”我骂道。 “七十年后是什么意思？”老三问道。 “还不逃走，找死啊！”我吼道。 “对，对，又忘了……” 接着三个老年痴呆水球连拍，终于逃出积水潭了，但是他们该怎么上去呢？断头峡谷到长江口，还有很远呢，水流明显越来越急了，千万别把里面的大妖蛇给逼急了。 我左手抓着大鱼舌头，七杀火铃枪从水里钻出来，我握着长枪一抖，卷着大鱼舌头，在它将我拉下水的时候，火铃枪也将舌头割断了，猩红色的半截舌头顿时鲜血直冒，都断了，还想缠着我的身体，被我一把甩进水里。 大鱼痛得在水里拼命扑通，喷出一根水柱，将我撞飞出去，我手持七杀火铃枪飞出水面，踩在旄头盾上。看来的确跟上一轮不一样，至少大鱼的舌头断了，难不成还能接回去吗？或是七十多年又长出来了？这不科学。 水底传来一声尖厉，正是那妖蛇的声音，水面波纹细密地震动着，耳朵都震麻木了。我心想不妙了，积水潭上空的天色顿时暗了下来。 “水下还有更厉害的东西啊！”老二慌道。 “废话，抓着这个！” 我说完一脚踢出那旄头盾牌，飞向那三个老头，他们连忙抓着，快速朝断头峡口冲去，人太多了，飞不起来。 “这个是什么东西，为啥会飞？”老二问。 “阴阳之气炽盛所产生的动力。”老大说。 “这小子能控制？” “正常人是不可能控制的，除非跟他本就一体。” 这时候我看到水下好像结冰了，突然无数冰锥从水底冲出来，速度奇快，好像突然就冒出来，力大无比，将我直接顶向空中，幸好有武破铠甲挡着，。 而那三个老头也被顶到空中，手舞足蹈，幸好他们的罡煞之气挡了一波儿，但是冰锥并没有放弃，而是突然又蹭的一下变高，刚才十米，现在三十米，再次将我们顶向空中，那老三可能气泄了，冰锥直接插进大腿里，被老大提起来的。 我再次落下的时候，甩出火铃甲，变成剑扫断几根尖冰锥，三个老家伙落在上面，才跳过一死。 我御剑飞向那三个老家伙，抓着老大先甩上去，再将老三甩过去，老大接着，老二掉下冰锥，幸好旄头盾在屁股下面挡着了，不然就是穿屁股而过，在他快要掉下去的时候，我抓着他的衣服，再次甩上悬崖。 混元三贱老终于被我甩上岸了，这就意味着断头峡有进无出的名声被破坏，有人逃出去了，而且一下还是三个。 “我们先走了，在树林外面等你。”老大说。 “赶紧滚，别等我。”我说道，在这里碍事。 水底响起更大的嘶呖声，震得我脑袋痛，飞回来的旄头甲都失去飞行能力，掉进水里，我掉下去的时候，冰锥也突然全部碎裂，但是冰面上却冒出无数大冰蛇，像是从冰面长出来的，长獠牙晶莹剔透，还挺好看呢，悬浮在空中，封住了空中，向上飞有危险。 “旄头马！” 旄头变成马想要破冰而出，但被冰在水下了，我俯冲下去，火铃枪插进冰块里，用力将旄头马挑出来。旄头双腿踩在冰面上，一蹦就出来了，我骑在马上，扫开几条冰蛇的攻击，朝前面跑去，离积水潭越远越好。 奇景出现了，断头峡上空雪花飘舞，乌云密布，如今正是烟花三月，不过想想上次还是七月天呢。 我骑着旄头朝断头峡口跑去，长枪挥扫着冰蛇，倒是能击碎，但问题是太多了，从四面八方咬过来，飞上去还是有危险。 “水生，熊启龄出现了。”青青在岸上喊道。 “我马上去抓他。”我说。 “刘灵和猴子去了。” “青青，离开岸边，到有太阳的地方去！”我喊道。 一条冰蛇咬向青青，我甩出火铃枪头，将蛇头斩断，青青很聪明，连忙钻进树林，火铃剑飞回来，我双手持剑，有点应接不暇，接着旄头马的四条腿被咬住了，我一咬牙，武破双甲离身，变成两把剑，四剑同时砍断四条冰蛇。 四剑前面开道，旄头变回一把剑握在手上紧跟其后，削得冰屑四溅，终于裸奔上岸，回头一看不好，冰蛇消失了，冰面上长出无数冰箭，我直奔青青的方向而去，后面的大树花草，被密集的冰箭平推了。 我抱着逃走的青青，四把剑变成盾牌，护送我们逃到一片空地上，这里有太阳，应该逃离了妖蛇控制的区域，一大片树林全部被推倒，青青看着密集的冰箭射过来，吓得紧紧抱着我，五片麟甲盾牌已经竖在我跟前。 当密集的冰箭快要射到我们跟前的时候，顿时融化，变成水珠落在地上，挂在草尖上，在阳光的照耀下，晶莹剔透，妖蛇还挺暴力，雨点般的冰箭攻击了三波儿，全被融化后，远处积水潭底响起暴怒的尖厉声。 “什么东西叫啊？”青青问。 “有个水洞，里面有蛇蛇。” “水洞里面有蛇蛇？”青青嘀咕道，然后一脚踢向我，“什么时候了，还耍流氓。” 我一脸懵逼地看着她，“这怎么是流氓了，你也太污了吧，灵儿去哪儿了？” “张蓬说让我的狼牙带你去。” 我看了看胸口的狼爪，剧烈的跳动着，这说明什么，他们有危险。 我抱着青青，御枪飞向空中，大白天的飞来飞去真不好，但是没办法，青青胸口的狼牙带的方向好像是马腰山的位置，这一带我还是比较熟悉的嘛。 熊启龄的太阿剑，灵儿是可以对付的，但是他那肚子里的蝎子太恶心了，不知道里面是不是一对公母在一直造，怎么源源不断呢？但这东西应该也怕太阳，所以只能在马腰山背面的那个山洞里面。 之前我们这些小孩放牛的时候，看到过那个洞，漆黑一片，没人敢进去，老人说那个洞是抗日时留下的，现在看来，不是这么回事，这时候还没开始大战呢。 我落在山洞前面，春天杂草茂密，挡住了洞口，但是有被刀剑砍的痕迹，我让青青在洞口躲着，她将手电筒递给我。 “青青，看到熊启龄逃出来直接开枪。”我说。 “好，我等着你们。”青青说完躲在一棵小树下。 () 第383章 人不要脸 我钻进洞里，里面还挺深啊，握着长枪进去，再往里面走，进去的路被密密麻麻的蝎子挡住了，火铃变成剑在眼前飞速旋转开道。 “水生，我在这。”灵儿的声音。 我连忙冲进去，里面居然还有个巨大的空间，三人被十几只巨型蝎子围着攻击，那黑狼正在挥舞着利爪，跟两只蝎子缠斗，张蓬的竹剑阵勉强应付着，好像一只都没杀死。 一只蝎子的铁钳突然伸进去夹马君娜，被灵儿挥刀砍断，但她自己的脚却被夹住了，甩向空中，我持枪飞过去接住灵儿，单手持枪一个旋转扫，干掉冲上来的五只毒蝎子。 我们落在张蓬跟前，五剑飞出去，将包围的十几只蝎子全部杀了，我在灵儿的刀上割破手纸，将我的血点在他们手背上，这样蝎子群便不敢靠近。 马君娜扶着刘灵，我检查了一下伤口，还好，没有伤到骨头。 “熊启龄呢？”我问。 “在那黑暗处。”灵儿说。 看来刚才蝎子夹着灵儿准备甩给熊启龄的，不然用力夹的话，腿早就断了。熊启龄都被我爆蛋了，为何还如此痴迷于灵儿呢，恐怕只能宰了。 一直在黑暗处默默偷袭的熊启龄突然站起来，朝洞口跑去，莫非最近他都藏在山洞里？五把剑攻上去，他应接不暇，双腿受伤，扑倒在地，七杀剑以最快的速度插进他的大腿，将他钉在地上，我抹了一滴血在手上搓了搓，摊开手掌，慢慢走过去，蝎子们纷纷退散。 “你这么年轻，为什么这么厉害？我肚子里的蝎子王已经几百年了，为何还怕你的血？”熊启龄问。 “因为我牛逼。” “江中鹤，求你放过我，我还有孩子。” “你连自己的女儿都舍得丢进积水潭，还知道孩子啊？” 这件事应该只有他自己知道，所以他惊恐地看着我，撕心裂肺地吼道：“你怎么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你真是妖人，你是妖人……” 这家伙本来脑子就有病，现在更是一直冲我狂喊着，“你是妖人……你绝对是妖人……”。 我夺过他手中的太阿剑，对准他的脖子，“放心，一剑毙命。” 他不再喊了，见我好像玩真的，连忙爬起来跪在我跟前，“求求你，我孩子还很小。” “我会给你老婆钱的。” 我说完准备一剑插进他的喉咙，洞口却传来小孩撕心裂肺的哭声。熊启龄连忙用手挡住脖子，“求求你，让我最后再见儿子一面。” “孩儿他爹，你在里面吗？”熊启龄的老婆喊道。 我叹了一口气，麻痹的，算了，这次是杀不成了，但可以把他交给龙门派。“你若是承认你杀了龙门和混元派的人，或许我还可以饶你一命。” “好，好，他们是名门正派，一定会绕我一命的。”熊启龄恬不知耻地说。 我提着熊启龄拖出了洞口，一帮人都在那等着，卫无极居然也在，莫非是这混元三贱老通知他们的吗？白宗耀在雷霆耳边嘀咕了几句，雷霆说：“现在好了，人都齐了，熊启龄，是不是你杀了混元龙门两派的弟子？” 熊启龄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想要爬过去，被我拽着腿拖回来。 “冤枉啊，是江中鹤杀了人，想要借刀杀人，趁机夺我的太阿剑。” 草，真是贱人啊！我将熊启龄踩在脚下，“无耻小人，今天就送你上西天。” 说着太阿剑准备砍了他的头，熊启龄的老婆抱着婴儿跪在我跟前，哭道：“你不能杀了他，我一家老小全靠他养着呢。” “滚开！”我吼道。 龙门派的四十九把剑，还有混元三老的草剑已经将我包围。 “你若是杀了他，就坐实了你的罪名。”混元大贱老说。 “怕你们啊？”我吼道。 卫无极推开混元三贱老，走到前头，看着我身后说：“即便你能逃，你这四位朋友能逃吗？别拿什么名门正派来盖在我们头上，你若敢杀了熊启龄，你就是凶手，你这个四个朋友就会死在这洞口。” “那我就杀光你们。”我怒道。 “你倒是试试看。” 熊启龄的老婆已经爬到我脚下，抱着我的腿，苦苦哀求，我看着女人怀里抱着的婴儿，他黑溜溜的大眼睛正在看着我呢，当着小孩的面杀父亲，我的确是做不到，哪怕他是个臭不要脸的禽兽。 即便我知道放了他，只会被反咬一口，不会得到任何感激，但依然下不了手。 刘灵这时候走过来，推开我，用寒月刀架在熊启龄的脖子上，说道：“熊启龄可以给你们，但是江中鹤不能跟你们走。” “他们两个必须跟我回山对口供。”雷霆说。 刘灵毫不犹豫地削掉熊启龄的一只耳朵，痛得他一声惨叫，冷冰冰地说：“那就同归于尽吧！我现在就杀了熊启龄。” 我看着灵儿，没想到她比我狠多了，但是对付熊启龄这样的，就是得狠啊，不然没辙。 “姑娘，你是觉得我们会害江中鹤吗？”混元第三贱老问。 “没错，因为你们不值得信任。”灵儿说。 “这倒也是，行，你们走吧！” 雷霆一听不高兴了，“三师公，这不行啊，必须带他走。” “一边呆着去。”第三贱老吼道。 卫无极看着第三贱老，“雷老三，我在这，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 “你在这怎么了？你活得长，你牛逼啊！你能修成正果吗？你能到羽化界吗？”雷三贱老说。 “凭你这点三脚猫的功夫，还敢在我面前嚣张。”卫无极怒道，看来所谓的结盟也不是很牢靠嘛。 “三个人一起打得过你吗？”雷三问。 “绝对打得过。”雷二说。 “把他剩下的几根白毛也拔光。”雷大说。 “三位师公，你们这是干嘛？我们跟卫前辈是一起的啊！”雷霆说。 “前辈个屁，倚老卖老，这小子刚才冒死救过我们一命，总要还个人情嘛，之后我们就不管了，还有就是，他也不像你们说的那么心术不正。”雷大回道。 卫青山也拉着三贱老，“三位前辈，不要这样嘛，咋还窝里哄呢？” 那四十九把剑顿时掉头，指着三贱老，但是他们并不慌，而是靠在一起，走到卫无极跟前，说道：“来啊，来啊，用你们的破剑插我们啊！” 卫无极气得吹胡子瞪眼，“你们三个搅屎棍，早就知道不应该找你们。” “不找我们，你们这群蠢驴早就跑到上海去了。” 雷霆这个掌门在一帮老头跟前，很没有存在感，毕竟三个老东西是他的师公，应该是爷爷辈的了。好像也不是什么讲理的人。 “卫前辈，我看这熊启龄也不像是什么好人，肚子里有阴物，看来江中鹤说的至少有一部分是真的，我们先带熊启龄回去审问，至于江中鹤，他若真是到上海抵抗东瀛邪术，那咱们派去的弟子也可以随时汇报他的行踪，反正跑不了。” 卫无极很是不爽，但又很是无奈，看三贱老的意思，他未必是三个老头的对手。“你们一个个跟我作对，到时候被这妖人杀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卫老头，你想太多了，未来的事儿谁也算不准的，咱们的确是没证据嘛。”雷大说。 雷三朝我挥挥手，“好了，好了，你们赶紧离开吧。” “这太阿剑是我祖传的，他想抢走。”熊启龄捂着流血的耳朵说，他的老婆在旁边哭得稀里哗啦的，撕下衣服替他包扎耳朵。 雷三一听就来了兴趣，一瘸一拐地走到我跟前，看着我手中的剑，“这就是太阿剑吗？” 我将剑递给他，他仔细看了看，研究了一番，“的确是太阿剑啊，可惜你们不会用，熊启龄的祖先是楚国王室？” “没错，所以我不会滥杀无辜的。”熊启龄说道。 “那可未必，这太阿剑中就有无数冤魂。”雷三摸着太阿剑说道。 “剑给你们了，我不稀罕，你们若放出熊启龄，我就会杀了他。”我说道。 雷三随手一甩，将太阿剑掷向卫无极跟前的草地上，说道：“看到了吧，我说这小子不坏嘛，这可是太阿剑，他都不稀罕。” “以后，我不想跟你们混元三蠢说话了。”卫无极怒道。 我说完将灵儿抱起来，准备离开了，她的腿受伤，还没止血呢，而且不能在这呆太久，这些家伙太危险了，可能会看出来灵儿肚子里面有回春丹，那复阳子不就一眼看出来了。 谁知道这帮不靠谱的家伙什么时候又反悔，青青一直躲在草丛里，这时候才钻出来，收回手枪。第一件事竟然是关心灵儿的伤势，这两个女人很奇怪，莫不是假喜欢我吧，怎么关系越来越好呢？ “江中鹤，这次放过你，若查出确是你杀了我门人，会再来找你。”卫无极喊道。 “随时恭候，你们更要小心的，是你们派去上海的门人，我曾经夜观天象，他们会死在日本阴阳师手里。” “别妖言惑众，会有人盯着你的一举一动。” () 第384章 百棺夜行 我们找了个地方给灵儿包扎伤口，两个门派的事儿总算告一段落了，三个臭老头没白救，虽然跟他们讲不清道理，但好歹没忘了报救命之恩。不知道他们是否会杀熊启龄，若再让他活下来，以后更加麻烦了，这家伙的确又阴又没节操。 本来以为我追灵儿就够不要脸了，但他是真不要脸。随时可以给你下跪，随时坑你一剑，只有杀了，以绝后患。 但就目前来说，也无法证明熊启龄是凶手，你说用邪术蛊术之类的吧，熊启龄肚子里有蝎子，他才不怕呢。 这年头若是没靠山，死个把人算什么呢？ 我们到了断头峡口，张蓬将竹筏扔进水里，我抱着灵儿上去，她大概是考虑青青的感受，想要自己坐，却被我紧紧抱在怀里。 “休息下，待会儿找到地方吃饭，我再叫你。” 青青上了竹筏，坐在刘灵边上，笑道：“对啊，灵儿姐姐，你受伤了，好好休息吧，我不会吃醋的。” 我眯着眼睛看着欧采青，“青青，猴子的七窍玲珑心应该给你啊，你这嘴儿甜的，扮猪吃老虎吗？你开枪打人的时候可不是这样。” “那你想要我怎样？我现在又不是大小姐，没地位，被你拽出家流浪在外，还不敢惹你生气，你老吼我，只能巴结你的小灵儿。”青青没好气地说。 “没事，到了上海，你就很抢手了，灵儿只有我要。”我说。灵儿倒是躺在我怀里没有争辩。 “狗屁！她比我还漂亮，你不信让她去歌舞厅晃悠一下。”青青翻着白眼说。 马君娜看着我们三个笑而不语，拿起竹竿划船，她现在心态已经很好了，娜莎的魂魄真是强悍，越是性格温和的人，意志越坚定，润物细无声，欧采青还折腾了好久，这马君娜倒是很快就过度了，而且娜莎也没有强行占有身体，当她拿起马刀的时候，还是有马君娜强悍的一面。 水流突然不正常了，我们差点被冲进断头峡里去，我快速组合长枪插进悬崖的石壁里，死死抓着竹筏沿边的竹子才稳住。 “我草，什么情况？”我说完看着断头峡里的水，的确很不正常，峡口的水流比平时急很多，想将我们吸进去。 张蓬看着断头峡，说道：“莫非那妖蛇还不肯放弃啊，你记得悬棺的可怕之处吗？” “开棺者必被砍头？”我问。 “没错，你何止是开棺，你把人家给烧了。” “我们赶紧走，它们还能定位不成！”我说。 说实在的，我现在不是很怕，虽然有两个鬼王，但若真追上来，我相信我能对付。 我让火铃枪的动力带我们离开断头峡口，朝上海的方向出发，希望那小马已经将住的地方找好了，否则我不得不答应吴子豪的条件，现在至少还可以拒绝。虽然救过他，但人家毕竟是为了国家在奋斗，我也不能以此来要好处，革命经费也不容易搞，还是自力更生地好。 “灵儿，你身上还有多少钱啊？”我问。 “没多少了，四千多块吧。” “还好，咱们不要太着急，就这么慢慢漂流，便走便玩，就当带你旅游了。”我说。 “那到上海花什么？这么多人，万一没找到小马呢，租界的房子很贵，物价可不是西部能比的。”灵儿说。 “没事，我可以去教书。”青青说。 “教书能赚几个钱？”我说。 “那没办法啊，我家倒是在上海有个商号，但现在肯定不好拿钱了，袍哥会在里面也有股份呢，除非我爹偷偷托人带钱。” “我会去搞钱的，再从你家拿钱，搞得我跟吃软饭似的。”我说。 “你要对我好点，老老实实吃软饭，不再惹是生非，我可以养你，大不了找我爹把属于我的那一份存款取出来。”青青说。 女人就是这样，之前她找我帮忙，救她的家人，可不是这样说的，那不是惹是生非是什么？而且惹的还是慈航这个对手。 现在好了，她倒希望我老老实实吃软饭。我当然是不乐意的，但是听起来，咋感觉这么爽呢？居然还有女人愿意养我，不过话说得好听，真在家里什么都不干，她估计几个月就腻烦了。 男人，还是得靠自己。 “水生，你说那巨婴逃哪儿去了？那两个太阳神使者能找到吗？”张蓬问。 “不知道，估计是逃到山里去了。”我说。 “幸好慈航没掌握太阳神石，否则真是无敌了。” 傍晚吃饭的时候，我说要租条大船，毕竟江风大，晚上没法好好休息，但灵儿不同意，说钱要省着花，现在只有她身上的钱了，其他人都是穷光蛋。偷钱对我来说，虽然很容易，但也麻烦，因为没了青青这样吃里扒外的内奸，不知道人家钱存在哪，除非是去偷银行。 张蓬买了一些防水布，做了一个船篷，还在里面铺上被子，至少晚上轮流睡觉的时候，可以舒服点。 我跟灵儿在里面休息，青青掀开布帘，说道：“方便进来吗？” “你感冒刚好，先来睡会儿，水生出去。”灵儿说。 “我也很累啊！”我说。 “你想三个一起睡？”灵儿问。 “我……” “出去！”灵儿轻喝道。 “我只是睡觉而已。”我说。 “你才忍不住。” “没办法咯，滚出去吧。”青青很得意地挥挥手让我出去，只能让开了。走到外面接过马君娜的竹竿，“你也去休息下，挤挤应该可以，我和猴子划船。” “你说刘灵咋这么抠呢？还没见过这么漂亮女人节省成这样。”张蓬问。 竹筏已经够大，但还是太挤了。 “没办法，她跟我们不一样，少花钱就意味着她可以少找活儿干，少杀人。” “到时候咱们到上海了，找个冤大头，先骗点钱来花。”张蓬说道。 “怎么骗？” “这年头找个手上带血的土豪还不容易吗？先让冤魂显形吓唬一下，然后再去抓。”张蓬说。 “这个好，比偷要强。” 我让张蓬就在外面躺一会儿，他今天没怎么睡觉。我划着船，吹着江风，看着天空一轮明月，点上一支烟，天气真是不错啊！ 灵儿从里面出来，拿出一件衣服替我披上，默默站在我身后。 “青青真是很喜欢你。”她说。 “一种错觉，因为现在她只能依靠我。等到了上海这种十里洋场，她就会找到自己喜欢的了，毕竟她从小长大的环境跟我们不一样。”我说。 “如果她真的喜欢你呢？”灵儿问。 “你干嘛老是担心这个问题？”我反问道。 “我只是觉得你可能因为我，不敢接受她，其实你也很喜欢她，对不对？你要知道，她可能是最适合你的。倒是我，真的把你当成唯一的依靠，你就像这滔滔江水中的竹筏。”灵儿说。 “你总是想太多，到上海再说，咱们先要活着。” “经历过太多的生死后，我可能跟很多女人不一样，没那么强的占有欲，你若需要我，我便在你身边，你哪天腻了，我也会离开。你要是喜欢青青，就娶了吧。” 灵儿说完转身准备回篷子里，布帘晃动了一下，不知道是风吹的，还是青青也听到了。 “水生，快点！”灵儿突然说。 “咋了？”我问。 “那水面上是什么？棺……棺材吗？”灵儿问。 我仔细看了看后面江面上，密密麻麻的棺材疾驰而来，草，这是什么情况？鬼王真的追上来了？而且速度很快的样子。 “猴子，起来了！”我喊道。 张蓬猛地爬起来，刘灵回里面拿出寒月刀，张蓬抓着我的手指，重新将伤口弄破，连续画了好几张符，烧了两张替刘灵和马君娜的刀过了一下。 “猴子，鬼……鬼吗？”马君娜问，她没见过这种名堂。 “没事，早就跟他们打过交道。” “蛇……蛇……”青青说着朝水面连续开了几枪。 “你们三个进去。”我吼道。 一条大腿粗的鸡冠蛇突然从江面冒出来，张开大嘴吐出毒液，我挡在灵儿跟前，毒液飙我一脸，我手持七杀火铃枪，插进它的嘴里，手一抖，蛇头就被削了，但江面上密密麻麻的小蛇，看着人头皮发麻，所以我在这上面，所以竹筏上还算干净。 刚才被我宰的鸡冠蛇，莫不是那条在乱坟岗，坐在我们屁股上的傻逼大蛇吧。 “妈的，早知道坐车了，还真追上来了。”我喊道。 “坐车也没用，他们照样能找到。这些家伙真是执着，我们都出发十个小时了。” “猴子，待会儿我抓鬼王，你看着竹筏就好。” “行。” 张蓬飞出两张金符，贴在船蓬上，然后扔出狼爪，唤出那黑狼，黑狼并没有什么重量，站在竹筏前头，一爪扫掉尝试着爬上来的蛇群。 我将灵儿推进去。“灵儿，蛇是进不来的，但那些鬼兵不怕这符，你保护好她们两个，不要出来。” 武破铠甲上身，百口棺材已经将我们包围在江中间，接着“砰砰……”的声音响起，棺材盖纷纷飞向空中。 “棺材撞过来了。”张蓬喊道。 我甩出火铃枪头，穿过撞上来的一圈棺材，顿时里面便冒起熊熊烈火，突然一声怪叫，那些着火的棺材顿时让开，给后面的棺材让道。 “水生，那口棺材里面是鬼王。”灵儿探出头喊道，指着一口盖子打开的棺材。 我御枪飞过去，在空中一看，果然是那穿着黄龙袍的清朝鬼王，我甩出火铃枪头，那鬼王却突然张开嘴，一声尖叫，喷出一堆黑虫子，包裹着火铃枪，噼里啪啦的像放鞭炮。 我落下去，抓着棺材沿，猛地掀起来，将棺材掀了个底朝天，没想到棺材居然竖着立在江中，那黄袍鬼王站在上面。 它一声狂叫，一堆棺材便飞起来撞向我，我将棺材扫向鬼王，他一掌一个，将棺材击飞。 我踩在脚下的棺材盖突然飞起来，我双脚用力，硬生生将棺材盖踩下去，火铃枪插下去，没想到棺材突然炸得四分五裂，一个古代农民穿着的家伙飞起来，旁边几口棺材连忙追上来将他接住，这家伙莫非就是另外一个鬼王，洪秀全的祖先？ 这些家伙真是拼了，不担心天亮没地儿去吗？ () 第385章 百鬼斩 两个鬼王一前一后，我看了看小竹筏，张蓬倒是可以应付一阵，那黄袍鬼王扭头看着竹筏，嗷了一声，然后十几口棺材便撞向竹筏，黑狼跳进一口棺材里将干尸撕个稀巴烂，我担心小船被撞翻，甩出火铃飞过去保护，顿时周围一片火海。 我唤出旄头甲，它还真是喜欢变马啊，四条腿稳稳地站在棺材的沿边上，我骑上去，让七杀长出枪头，两个鬼王同时鬼叫鬼叫的，周围一圈棺材飞向空中，纷纷砸向我，里面还装满了蛇，干枯的尸体被蛇裹着。 旄头一跃而起，踩在飞起的棺材上，左跳右跳的，蛇群我根本不放在心里，掉在我身上就吓得屁滚尿流，落进水里，只要不被棺材砸到，不被鱼刺刀捅到脸就行。 七杀枪连挑七八个鬼兵，被削的干尸掉进水里便不再起来了，可见麟甲之气可以杀死这些鬼兵，接着我的后背就被重击了一下，黄袍鬼王看着自己手中的鱼刺刀，很不开心的样子，因为我一点事儿都没有，他反而被旄头马一个后踢腿，弹飞出去，落在一口棺材上。 我想起来黄袍鬼王腰间有块玉佩，这玩意儿可值钱了。便骑着旄头马从棺材上跳到他跟前，他爬起来站在棺材上，冲我一声狂吼，嘴里又喷出恶心的飞虫，但这些虫子到我跟前便自动让开，黄袍鬼王估计心里都有阴影了，他已经没什么招了。 我跳下旄头马，站在他跟前，他的脸真是丑，像树皮一样，牙齿又黄又尖，眼睛像是两个黑洞，上次跟猴子两人吓得屁滚尿流，根本没仔细看过。他挥舞着鱼刺刀砍向我，却被我用手抓住，只能朝我狂喷虫子，我们的距离很近，但虫子从他嘴里飞出来，立刻绕道，“没辙了吧？” 我说完一脚将他踢飞出去，夺过鱼刺刀，骂道：“鬼叫你妈个头啊！三更半夜的。” 农民鬼王从后面飞过来抱着我，鱼刺刀猛戳我的腰，但并没有什么卵用，插不进去，獠牙狂啃我的后脑勺，但也咬不到，急得嗷嗷叫。我反手抓着他的脖子甩进棺材里，旄头变成剑插进他的胸口，将他钉住，他似乎很痛苦，将棺材都挠破了，这家伙身上啥值钱的玩意儿都没有，鬼叫声倒是不小，耳朵都震麻了。 “现在的我不是以后的我，让爹教你怎么做鬼。”我对黄袍鬼王吼道。 黄袍鬼王大概知道只有棺材撞击才能对我形成威胁，便唤起水面的棺材攻击我，他自己居然想逃，躺进棺材里，盖上盖子，飞速向上游冲去，逆流行驶，还能这么快，这一招我要是会就好了，这家伙带了上百口悬棺追了我一晚上，竟然就这么怂回去了？ “别追了。”张蓬喊道。 “玉佩啊！”我说。 “水生，别追了。”灵儿喊道。 “马上就回来。” 说着七杀枪扫开两口飞过来的棺材，追向那口黄袍鬼王的棺材，回头一看，剩下的几十口棺材也跟在后面。 “龟儿子，有种别跑。看你以后还敢追杀我不，哦，不对，你没有以后了。”我喊道。 棺材跑得更快了，跟快艇一样，我担心后面那些追上来，到时候分不清哪口棺材是黄袍鬼王的，不过这也不是大问题，因为今晚，这一百多口棺材，我一个都不会放过，宰了他们，明天见到太阳，早点去投胎，别躲在里面害人。 “旄头变枪！”我伸手接住飞过来的旄头枪，双枪动力，更加强劲，我落在黄袍鬼王的棺材上，双枪插进棺材盖，用力一挑，棺材盖变成两半飞出去，那黄袍鬼王是不会说话，若是会的话，此刻他应该会说“欺人太甚。” “就是欺负你丫的。”我吼道，已经脑补他这么说了。 他躺在蛇群里，一声狂怒，想要站起来，被我一拳打下去，他也一拳打向我，力道还挺大，我差点飞出去，幸好我一脚踢破棺材板，卡在里面稳住身体。蛇群四处逃散，争先恐后地爬向棺材外面，落进江水里。 这些东西也是欺软怕硬啊！ 黄袍鬼王还挺顽强的，想要再次爬起来，被我锁住了脖子，猛地一拳砸在他脸上，将他的獠牙都打断了。 我抓着他的脖子举起来，左一巴掌，右一巴掌，打得他嗷嗷叫，两百多年的鬼王啊，被我打得嗷嗷乱叫，如果有气，估计早就气死了。我四指并拢，插进他的胸口，掏出他那颗干枯的心脏，用力一捏，心脏顿时变成粉尘，随风吹散。 “你应该感谢我，好好投胎去吧！”我说。 扯掉他腰间的玉佩，装进口袋里，松开干尸，“火铃归位！”我喊道。 火铃飞速过来，明明让它归位，却走的是S型，连续穿过十几口棺材才到我跟前，我指着身边的几十口棺材，“全灭了。” 接着五剑齐射出去，在棺材里穿梭，将里面的干尸杀死，到底死没死很容易判断，棺材没了动力，会顺流而下。 这时候我觉得不对劲儿，因为我站的棺材依然逆流行驶着，回头一看，那黄袍鬼王居然又爬起来了，干枯的手掌插向我的胸口，我连忙转身用后背挡住，顿时被打飞出去，落在江水里，那鬼王朝我一声狂吼，这家伙没了心脏，居然还不死？是在下大意了，差点被他掏了心。 这时候火铃剑飞速冲向那鬼王，他张开嘴，黑虫子再次飞出来，不过没能阻止飞速旋转的火铃剑，插进他的嘴里，他立刻烧着了，还不服气的样子，对着我嗷嗷乱叫。 五剑在疯狂的干，我则朝小竹筏游去，江里密密麻麻的蛇群，我游过去，它们便纷纷让开，根本不敢靠近，只是视觉上有点恶心，在身后火光的照耀下，容易患密集恐惧症。 二十分钟后，我终于看到船只了，灵儿和青青站在船头，打着电筒四处乱扫。 我潜入水里，游到竹筏跟前的时候，突然从里面冒出来，青青一声尖叫，手枪响了，幸好刘灵甩出寒月刀，将子弹挡开。 “江水生，你是不是有毛病？”青青吼道，吓得声音都变了。 灵儿手中的天蚕绳一抖，将寒月刀从江里拖出来握在手里，青青想要伸手拉我，灵儿却一脚踩我脸上，猛地一蹬，将我踹进江里，鼻子都被她踩出血了，痛得不行。我想要爬上去，她抬起腿，又将我踩到水里。 “灵儿，你疯了？”我吼道。 “你不是喜欢玩吗？在水里玩个够。”灵儿怒道。 “好，好，我错了，以后不会了。”我说。 刚要爬上去，灵儿抬起腿，又要踹我，不过这次我抓住了她的脚，因为她压根没用力，所以速度慢，我将她也拖下水，然后抱在怀里狂吻，她先是要拧我的耳朵，但我将她拖进水下，她很快就没法呼吸了，只能张开嘴配合，虽然已经拧住我的耳朵，但也没舍得太用力。 等我们再次浮出水面的时候，青青看着我们，气得咬牙切齿，“你个臭流氓，太过分了。” 马君娜将手搭在张蓬肩膀上，她本来就比张蓬高一点，现在像是搂着小弟弟，“猴子，看到水生没，好好学学。” “你喜欢这个？”张蓬问。 “不喜欢在水里，我说的是你要主动，要激烈。”马君娜说完双手挤着张蓬的脸，狠狠亲了一口，张蓬跟木头人一样站在那，不知所措，以前娜莎估计也没这么主动啊，二合一之后，他不适应了。 灵儿一把推开我，抹了抹脸上的水珠，青青连忙将她拉上去，我也随后爬上去，灵儿看着浑身湿透的自己，冲我吼道：“你是真有毛病，我换洗衣服没干，没衣服穿了。” “没事，我也没衣服穿了，咱们躲在被窝里，你的衣服挂在外面吹一晚，很快就干了。”我说，其实我还有套薄衣服在灵儿包里。 “喂，王八蛋，这么多人呢，你还想干嘛？别把竹筏震翻了。”张蓬提醒道。 “没事，灵儿姐姐，我还有套干净衣服。”青青说，她比刘灵矮一点，但应该也能穿。 这时候五片麟甲完成任务，贴着江面飞回来，回到我背后，灵儿进去后，将我的干衣服甩出来，我只能穿上了，又不能抱着她贴身睡觉。 我掏出玉佩丢给张蓬，他接着看了看，“这块玉佩被我们抢了两次。” “对啊，上次你卖了多少钱，为啥没分钱给我？”我问，不过心里却想，幸好没卖，不然又为银行做贡献了。 “有点舍不得，所以没卖，说值三百万，不过这年头古董还不怎么值钱。” “你说咱们要是去盗墓，不是发财了？”我笑道，一般的妖魔鬼怪咱也不怕。以前看到悬棺里面动一下，就吓得屁滚尿流，这次抓着鬼王脖子直扇耳光，真的是好爽。 “又不缺钱花，干那缺德事儿干嘛，这年头盗的古董，到最后都被洋人带回国了。” “那这玉佩咋整？”我问。 “不缺钱就不卖，缺钱就卖给可靠的人。” “猴子，你说这次鬼王，咋这么弱啊？是不是还没到三百年的缘故。” “不是他不行，而是你的级别已经提升了，他不是你的对手，刚才吐出来的那些虫子，其实很厉害的，咬普通人一口，可能会生重病甚至是发生瘟疫，但是看到你就绕路，有什么办法？” “那刚才吐出那么多，咋办？”我说着看了看四周黑漆漆的长江两岸，不会坑这附近的居民吧。 “你追上去将他杀了，那些尸虫会同时毁灭。”张蓬说。 () 第386章 金碧先生 尸虫对我来说根本不是威胁，对普通人来说，却可能是致命的，佛说，众生平等。平等个毛线啊，难道我们几个不是人吗？我真是妖人不成？妖人也是众生啊，哪里平等了？ 早上过武汉的时候，特意上岸补充物资，经过我坚持不懈的忽悠，灵儿终于同意买船票，我们坐上一艘名为“光耀”号的客运轮船，灵儿抠门货一个，买的都是大厅座位，我已经很累了，想舒舒服服地睡觉。 “买包房票。”我说。 她将钱拽得紧紧的，我只能从她手里把钱抠出来，“乖，乖，松手！” 终于升级到包房，本来说要三间，但灵儿只肯买两个房间的票，因为的确有点贵，比成都那酒店贵多了，毕竟要三日三夜才能到上海。 “我们三个一间，你和张蓬一间。”灵儿说。 “我还要跟君娜沟……沟通感情。”张蓬说。 我站在灵儿后面朝张蓬竖起大拇指，马君娜笑而不语，青青倒是没什么意见。灵儿回头看着我，我连忙装作挠头，她瞪着张蓬，“你们故意的吧？” “没……没有啊！”张蓬说，挤了挤马君娜，马君娜立刻就明白了，笑道：“灵儿姐姐，猴子说的没错，他病还没好呢，我得给他治。” “你现在倒是跟他们两个站一边了。”灵儿说完，无奈的抓了抓头，一咬牙又掏出钱递给我，“你再去补个房间吧。” “不用了啊，得省着点，我就在外面逛逛好了，看看江景。”青青说。 我听着心里不舒服，这丫头说的可怜兮兮的，虽然我知道极有可能是她的套路，但依然说道：“你们两个睡床，我睡地板，可以吧？” “晚上要是爬上来，我把你腿打断。”灵儿说。 “知道了，知道了。” 我提着买的两大包衣服和吃的，走到灵儿边上，轻声问道：“你是担心我跟你亲热，青青心里不舒服吗？” “你是不是缺心眼，你把人家带出来，现在老这样，你好意思啊？”灵儿轻声说。 “行，行，我会控制我自己。”我说。 “就不能老老实实的跟我们在一起？”灵儿说。 “老实不是我本色。”我说。 “那就忍着。” 上次的战役失败了，我很焦虑，总想来第二次，但是没什么机会，灵儿对这种事儿兴致不高，莫不是传说中的冷淡吧，毕竟男欢女爱对她来说，可能是太陌生了，她是古代人。也许需要学习的不是我，而是她，有机会在上海找本春宫图，让她好好观摩学习一下。 若是青青，可能一撩就是干柴烈火了，哎！ 房间还是很干净的，白天睡了一整天，晚上怎么也睡不着，她们两个倒是睡得挺香的，两个绝色佳人就躺在床上，我却不能碰，神仙也受不了啊。我在地板上翻来覆去的，灵儿轻声下床，走过来替我盖上毯子，“你怎么了？” “憋成内伤了。”我说。 “那出去吹吹风？”她问。 “好。” 我们站在船头，我从后面抱着她，狂啃脖子，“江水生，你能不能消停下？” “你就不能乖乖配合吗？”我说。 “上次不是已经让你那个了吗？” “第一，上次没成功，第二，上次都多久了？是不是一百年一次？”我说。 “痒啊！”刘灵的脖子缩来缩去的，回头看着我问：“那你以前都是怎么过来的？” “以前靠勤劳的双手。”我说。 “那你现在也可以啊。” 我瞪着她，“你怎么能这样？你作为我的媳妇，却让我用双手。” “我现在不是你媳妇啊！洞房也要结婚后啊！” “那现在就结婚，来，来，跪下拜天地。” 她抓着我的衣领提起来，“你够了啊，我已经很配合你了。实在不行，你进去找青青，我在外面等你。” 我看着她，她很平静地看着我。 “你故意的吧？试探我是不？” 灵儿举起两根指头，说道：“我对天发誓，绝对不是试探，青青很喜欢你，但是你不能把她当做发泄工具，你得到人家了，就要负责。” 我挠了挠头，想了想，灵儿可以随便来，青青不行，万一到时候她到上海喜欢了别人，到时候关系就搞复杂了。 点上一支烟，蹲着马步，吹着夜间凉爽的江风，我深呼吸了几口气，打了一套慢节奏的王八拳，“清气上升，浊气下降……” “灵儿姐姐，他要放屁了。”青青喊道。 灵儿一听，连忙让开几步，但是我并没有放屁，因为有些问题，放屁是解决不了的。青青走到我跟前，扯掉我嘴里的烟，叼在她自己嘴里，吸了一口，呛得不行，然后站在栏杆边上说：“江水生，到了上海，我不跟你们住一起。” “那你去哪儿？”我问。 “我去同学那儿住。”青青说。 “什么同学？” “你们聊，我进去休息了。”灵儿说完便转身进去了，这是故意给我们单独聊天的机会啊。 “不用你管。” “男的女的啊，安不安全啊？”我问。 “关你屁事。” “到时候再看吧。”我说，反正她在上海混了那么久，应该没事。不然她在边上，我真的没法跟灵儿亲热，我总不能两个一起上，虽然灵儿好像脑洞清奇，并不在乎，但我还是有点不习惯，一个都搞不定，别说两个了。 青青一把将我拉到她跟前，问道：“你这么不喜欢我？” “不是，你又漂亮，又时髦，很好，但是……” “因为刘灵？” “是啊！” “我说了不介意，你还要我怎样？” “但这样我怕刘灵心里不舒服嘛。” “你当着我的面跟她亲热，就不怕我心里不舒服？”青青问。 “这个……那个……”我不知道该说啥，或许真是年代差距，这年头的姑娘居然不反对一夫多妻吗？灵儿古代思想，可以理解，青青可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啊！ 青青一把推开我，“你就是怂，我跟刘灵早就沟通过了，她哪有心里不舒服？” 我只能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眼珠子四处乱转，青青从我嘴里将烟抽出来扔到江里，我又叼上一支，又被她抢走了扔到江里，这是要跟我杠上了吗？ 我捏了捏烟盒里，已经没几根了，便赶紧装在口袋里，再这样下去，被她扔光了。这时候我看到角落处有个人影似乎在看着我们，烟头一晃就没了。 “青青，进去！”我说。 青青回头看了一眼，“怎么了？” “那边好像有个人，你看到了吗？”我问。 “没……没有，你别吓我。” 她躲在我身后，我慢慢走过去，居然什么都没有，地上倒是有个烟蒂，我捡起来一看，上面还有口红印。 “女人。”青青说。 “女鬼，一闪就不见了。”我说。 青青连忙去掏枪，但她并没有带出来，“水生，赶紧回去，刘灵一个人在房间呢。” 我们连忙回到房间，灵儿躺在床上，好像是睡着了，我将门拴上，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是谁会盯着我。 早上六点我就醒了，实在是睡不着，在船上睡了一天一夜，青青还在睡，夹着被子，抱着枕头。灵儿在练功，倒立得纹丝不动，长腿已经顶着天花板了，而且只用了两根手指。 “灵儿，以后我保护你，你别把手指弄粗了。”我说。 “我经常这样，你看我手指有没有粗？”她说。 我走过去，趴在地上，跟她亲了一下。 “去刷牙！”她说，一副嫌弃的表情。 我在镜子跟前照了照，脸已经好得差不多。掏出烟，发现只剩下五根了，趁青青没醒，赶紧去船头抽两根，顺便找找卖烟的小孩。 一个穿着小西装的俊俏年轻人，走到船头，靠在栏杆上，头发梳得光溜，叼着烟，说道：“麻烦借个火。” 居然是个女人声音，我转头看了她一眼，将烟头递给她，她点上后，闭上眼睛抽着烟。我从她手中抢过烟头，吸了几口，可不能浪费了。 “阁下可是江中鹤？”女人问。 “你……你是谁？”我问，这家伙可真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你叫我金先生吧。” “金先生？金小姐才对吧？”我说。 她笑了下，凑过来吹了一口烟到我脸上，“实不相瞒，我虽然是个女儿身，却是男儿心。” 我一把推开她，问道：“关我屁事儿啊？” “昨晚你那个叫青青的姑娘，如此绝色佳人，江先生都能拒绝，实在让我大开眼界，我都都心动了呢。”女人笑道，牙齿整齐白皙，看五官也是个漂亮女人了，无奈她好像喜欢的也是女人。 “有屁快放，阴阳怪气的，小心我抓着你的头发扔江里去。”我说。 “江先生大闹青海成都，没想到说话也这么粗暴，连女人都打，我喜欢。” “喜欢你妈个头啊，阴阳怪气的，一口日本腔。刚不说男儿心吗，要打你就变女人了？”我没好气地说。 女人有点惊讶，问道：“你跟他们打过交道？” “不是打过交道，我是打过他们。” “哦……”女人点点头，皱了皱眉头，“本来想找江先生共谋大业，没想到你也是如此目光短浅。” “谋什么大业？”我问。 女人从西服里掏出一张卡片，递给我，说道：“到了上海，欢迎到弘道会馆做客，就说找金馆主。” 我看了看卡片，有点类似今天的名片，一面，一面日文，女人的名字居然叫金碧，我嘀咕道：“金碧，金B？我草！好名字。” 突然想起来，吴子豪跟我说的那个满清格格，莫非就是眼前这女人？男不男女不女的，还想拉拢我，她是怎么跟踪我的呢？居然亲自出动，我的面子挺大啊，格格这种玩意儿，以前只在电视里看过。 回头看了看，不知道什么时候，后面站了四个黑衣人，三男一女，穿的是笔挺的黑色学生装，女孩年轻很小，也是男人发型，但她目露凶光，让我想起了那个杀手妖夜。 刘灵这时候从里面出来，手里拿着刀，不过用黑布包着，穿过四个黑衣人，走到我身边，金碧的眼睛一直盯着她，都快放光了。什么情况？ “江先生好福气啊！”金碧说。 “关你屁事？”我说着将名片飞出去，掉在浑浊的江水里。 “别不识抬举，否则你在上海将寸步难行。”金碧说着，将烟头扔在地上，用脚摁灭，回房去了。 () 第387章 十里洋场 灵儿站在我边上，看着金碧离去的身影，有点不解地问：“这人是男还是女啊？” “应该是女人，反正你防着她一点，她说她喜欢女人。”我说。 “女人喜欢女人？”灵儿瞪着大眼睛问，很是不理解。 “太阳底下无新事，只是你不知道罢了。”我说。 刚想蹭过去亲她一下，却被她推开，说道：“你去了大城市，要小心点，这么好色，那里诱惑可多了，形式也复杂，咱们要低调点，尤其是去羕岛，那里面鱼龙混杂，旁门杂术，杀人是合法的。” “没事，有你看着呢。”我笑道。 “这种事儿可看不了。” “灵儿，你注意下，这个金碧好像派人在跟踪我们。”我提醒道。 “我以前听说东瀛有种忍术，可以遁形，所以跟踪很难被发现。” 两天后的下午我们终于到了上海，那金碧女人再也没有来找过我，估计是我拒绝得太彻底了，甚至是消失得无影无踪，下船的时候倒是看到她了，码头还有车来接她。她摇下车窗，看着我说：“江先生，今晚有地方住吗？” 我懒得理她，她倒是看着欧采青，笑道：“你是康定茶庄的大小姐吗？” “你是谁？”欧采青疑惑地问。 金碧神秘地笑了笑，说道：“我曾经托人在你爹那里买过最好的大烟。” “你吸大烟？”青青惊道。 “这年头，有钱人都吸大烟，一口烟云解百忧。” 我拽着青青想要离开，金碧却抓着青青的手臂，塞了一张名片到她口袋里，“这男人不喜欢你，你若是没地方去，可以来找我。我同时可以哄五个女人，她们跟我在一起都很开心。”金碧笑道。 “你不是女人吗？”青青不解地问。 “这重要吗？”金碧说完竟然想要摸青青的手，我抓着她的手用力一掰，她眉头都没皱一下，居然还笑起来，若不是看着人多，说我欺负女人，就将她的手指掰断。旁边三个黑衣人冲上来，她却优雅地伸出手制止了。“江先生，你这脾气可要改改，十里洋场是个虚伪的地方，你这种性格不适合。” “我不需要适合，你若是敢找事，连你一起杀了。”我说。 “哈哈，你果然是丝毫不讲风度。” 我松开她的手，说道：“没错，我不在乎你们这些人搞什么名堂，话我只说一次，第二次我就会直接杀了。” 金碧揉了揉手，其实她的手还挺好看了，保养得不错，看着青青说：“你是欧家大小姐，是上等人，不必对这种乡野村夫死心塌地，尤其是，他还不在乎你，日后你们欧家有求着我的地方，我还可以帮忙，他能做什么？” “我对女人没兴趣，对汉奸更没兴趣。”青青说道。 “嘿，你太年轻了，我不是汉奸，天下本就是我们家的。*****后，谁才是国家的主宰者？难道是现在这些贪官污吏，军阀土匪吗？” “清朝难道不腐败？”青青说道。 我夹着青青的名片，飞向金碧的脸，坐在她身边的那个年轻女孩伸出双指夹住，突然飞向我的眼睛，灵儿手一晃，夹住那张名片，背后居然还藏着一只小型六角飞镖，非常锋利的样子，速度太快了，根本没看清她是怎么操作的。 金碧看着灵儿笑道：“这姑娘不仅长得好看，身手也好，我喜欢。江先生，你若不跟我合作，你的两个女人以后都是我的。” “你最好祈祷下次别碰见我，否则就凭你这两句话，你就死定了。”我说。 金碧冲我点点头微笑，然后摇上车窗，车子缓缓开走。灵儿看了看手中的六角镖，说道：“这就是他们擅长的暗杀技巧之一，正常打斗你可能不用担心，但是暗镖，你就很难躲过了。” “怎么才能有你那样的听力呢？”我问。 “这恐怕一时很难解决啊！”灵儿回道。 “那你就天天跟我在一起。” 张蓬看着消失在人群中的车子，说道：“还有一种办法，就是训练你的麟甲，别忘了它们可是有灵性的。” “怎么训练？”我不解。 “让刘灵多偷袭你几次，试试效果。” 我觉得这办法也不错，便跟灵儿说：“以后你每天随机偷袭我。” “这可是你说的，别到时候吼我。”灵儿嘀咕道。 “放心，绝对……” 我还没说完，灵儿就打了我一巴掌，我捂着脸一脸懵逼地看着她，旁边下船的人，都在看着我笑，“你是猪啊，这么多人，你打我脸干嘛？” “不是你说随时吗？”灵儿一本正经地问。 青青好像也来劲儿了，“算我一个。” “凑什么热闹？这是正经事，不是让你泄私愤。”我说。 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那华懋大饭店，我们下船的码头就在外滩，应该走走就能到，我之前虽然来过一次上海，但对这里还不是很熟。 灵儿知道华懋大饭店的方向，带我们步行过去。 “水生，如果小马没有留信息，那我们今晚就找个小旅馆住，华懋是上海的最贵的饭店，你可别又赖着不走。”灵儿看着我说。 “行。”我干脆地回道。 我看着右侧的万国建筑群，好像跟现代的很像。半小时后，灵儿果然找到了华懋饭店，就是现代的和平饭店嘛。酒店门口热闹非凡，好多人堵在那儿，我们挤了半天才进去，这是搞什么名堂，降价大促销吗？ 原来是有名人入住，一打听才知道是著名喜剧大师卓别林和宝莲高黛住在这里，什么年头都有追星族啊！我倒是看过他的电影，不过没什么兴趣一睹真容，毕竟喜剧演员还是在电影里比较好，一旦见了真人，可能会落差比较大。 “我草，牛逼了，卓别林！”张蓬说道。 “要不今晚就住在这里？”我说，的确有点奇幻。 灵儿瞪着我，吓得我连忙闭嘴，走到前台看了看，人太多了，都没法打听消息，小马能混到这里来放消息吗？估计今天房间也是爆满，我们在大堂到处晃悠着，差点被警察盯上。 “水生，改天再来吧？”灵儿说，她不习惯这么多人，而且到处都是警察，惹出麻烦，以后会被盯上。 青青倒是很激动，她在这个年头是站在时尚前沿的，毕竟家境好，跟灵儿的思维不一样，“水生，宝莲高黛啊，超级漂亮的，你不想看看嘛？” “漂亮也跟我没关系，没兴趣。”我回道。 对我来说，看不见摸不着的女明星，就是一张画，没啥感觉。哪有灵儿好！ 灵儿只会在我面前管控严，见青青想住下来，她就不说话了，毕竟她身上的钱严格来说，都是青青家偷的，她不再说话，而是等着我做决定。 “算了，走吧，肯定没房间了，什么年头都不缺有钱人。” 我们出了饭店，有点茫然的感觉，我问灵儿：“你以前住在哪儿啊？” “我住在一个叫东洲渔村的地方。”她说。 “怎么跑那儿去了？” “那里离羕岛比较近，每次我都得找机会偷偷上船，没有邀请函，是上不了船的。”她说。 “还要邀请函？” “没错，必须是熟人介绍，否则不让上船。” “那你中枪伤了怎么回来的？”我问。 “在羕岛找个地方呆着，等到伤好了才出来。” “白天羕岛会下沉吗？” “是的，白天沉下去，但依然有空气，不知道他们怎么弄的。”灵儿回道。 看来这刘迁能将羕岛发展起来，还是名堂挺多的啊，居然搞先进的秘密会员制。 “灵儿，那里有个人鱼妓院是吗？”我问，因为不太确定。 灵儿疑惑地看着我，“你怎么知道？不会想去吧？” 我瞪着她，狠狠敲了一下她的额头，“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人吗？能不能正视我高贵的灵魂和品格。” 她揉着额头，嘀咕道：“你们男人都喜欢这种地方，那里被男人们称为人间天堂，据说是按时辰算钱的。” “我绝不是这种人，那是男人的天堂，是人鱼的地狱，我要废了这个地方。”我说道。 “小声点，别让人听到。”灵儿提醒道。 我们在拥挤的人群中钻出华懋大饭店，竟然还有人举着卓别林的画像，像是学生模样。 刚走出没几步，灵儿突然转头，看着街对面的人流，“有人在盯着我们。” 这真是神了，根本不是听力的问题，而是她长年以来形成的感觉，这是没法学会的了。我说：“算了，不用管了，你这样会精神衰弱的，咱们找到地方住，让他们跟着吧，别被我抓到就行。” 这时候一个人撞了我一下，然后快速钻进人流中，根本没看清是谁，幸好玉佩在灵儿身上，否则我以为是小偷。麻痹的，人真是太多了，难怪灵儿讨厌人多的地方，防不胜防，要是刚才给我一刀，可就被白捅了。 张蓬走过来，从我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上面是一个地址，落款竟然是小马，这家伙神神秘秘地干嘛，难道刚才那个人是他？ “他干嘛不直接找我们？”青青问。 “小马精明的很，肯定是也发现有人盯上我们，不想被人知道住址。”张蓬说道。 什么情况啊，一到这里来就被人盯上了。 “不详老头，他们是用什么方法追踪的啊？”我问。 “忍者的追踪术，非常厉害，除了遁形，他们有种变脸术，可以一直在你边上，但你却觉察不到。”不详小声说道。 “坐黄包车。”我说。 但可惜这里很难拦截黄包车，生意太火爆了。 () 第388章 遁形术（大章） 我们走出拥挤的人群，找到人流比较稀少的路口拦黄包车，这时候两辆黄包车主动过来了。领头的车夫走到我跟前，说道：“去哪儿？” 声音咋这么熟悉呢，仔细一看，车夫抬了一下帽子，轻声说道：“江大哥，快上车。” 居然是小马，这家伙名堂真多啊！一溜烟的功夫，居然成了车夫，我们连忙上了车，张蓬和马君娜在最前面，我们三个坐在小马的车上。 “小马，三个人拉得动吗？”我问。 “没事，都是平路。”他说。 “远不远啊？” “半个时辰就到了。” “你哪搞来的车？” “我刚买的啊，找点活儿干。”他说。 “以后别干这个了，太辛苦了。”我说。 “嘿嘿，江大哥，你这就不懂了，黄包车是一个巨大的群体，可以打听到很多消息。不过我这半个月都没拉人，主要是守在饭店门口等你们。”小马说。 “你们还好吧？”我问。 “挺好的，房子已经租好了，你一定会满意的。” 我真是没看错人，不然在这地方人生地不熟的，没个落脚点，很是麻烦。灵儿看着后面，并没有发现跟踪者，三个人坐一起，的确挤得慌，青青干脆一屁股坐在我身上，幸好路况比较好，小马身体也很强壮，黄包车晃来晃去的，竟然很舒服，不一会儿青青就靠在我肩膀上睡着了。 小马回头看了一眼，嘿嘿笑道：“江大哥，你竟然真把少奶奶拐到手了。” “注意形象，以后没有少奶奶，我也没有拐她。” “那不行，她以后还得是少奶奶，在这里。你需要一个身份，毕竟咱们都是外地人。” “你以后不用担心了，杨广元死了。”我说。 “你杀的吗？”小马惊讶地问。 “不是，熊启龄杀的。” “难怪黄包车夫最近收到了你和熊启龄的画像，让提供消息，我感觉杨大帅是想找人暗杀你。” “让他们来吧。” 难怪小马这么谨慎，但我不想天天提心吊胆的，谁敢来杀我，就让他来，只要不动用大量警察军队，看我不把他打得屁滚尿流，上海毕竟没有坐大的军阀，龙鱼混杂，反而还好些。灵儿瞄了半天，都没发现跟踪者，不一会儿也靠在我肩头睡着了。 小马偶尔会回头看我们一眼，估计是看我左拥右抱的，想问一些问题，但又不太好意思。 十几分钟后，我们便到了一个安静的街道，两边都是单套的住宅，很快前面张蓬的黄包车便停下了。一幢小洋房的大门打开，小马的女人站在门口给了那个黄包车夫钱，他就离开了。 我突然想不起来她叫什么名字，相比于在张麻子的匪窝第一次见到她，现在她更像个持家妇女，穿着朴素多了，眼神和笑容都很正常，不像之前那样恍恍惚惚的。 “江大哥，你们来了。”她笑道。 我点点头微笑，也不知道该怎么打招呼。灵儿醒过来，看着洋房，第一件事就是问：“小马，这房租得多少啊？” “一年一千八。”小马回道。 “一千八？”灵儿眼珠子都瞪出来了。 “不好吗？”小马连忙问。 “挺好的，以后别听她的，她抠得很。”我说，一千八，换算一下人民币，大概一年六万吧，一根金条的事儿，多便宜啊！ “我是怕太差了，江大哥和少奶奶不适应，而且这里有四个房间，正好住得下这么多人。”小马连忙说。 灵儿点点头，她并没有责怪的意思，只是随口一说，她之前可能舍不得住这么好的房子。我们跟着进去，房子总共有三层，里面装修还是很不错的，房间里被子都铺好了，整理得干干净净的。 我刚要动脑子怎么分房间呢，张蓬就根本不用担心这个，马君娜现在几乎是没他不行，可能也是出门在外，没有安全感，毕竟才十八九岁，第一次离开家，大西北跟上海滩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灵儿走到我边上，在我耳边说：“你别想了，我和青青一个房间，你自己单独一间。” 青青连忙点头说：“反正我不想一个人睡。” “你在家不都一个人睡吗？”我问。 “现在不习惯了。”她说。 我看了看张蓬，他耸耸肩，好像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毕竟所有烂招都用完了，他说：“要不我们一个房间？” “对你没兴趣！”我没好气地说。 马君娜紧紧拽着张蓬的手，生怕他跑了似的。 小马带着我到二楼最大一个房间，说这是主卧，特意给我留的，麻痹的，我一个人占个主卧有意思？现在最失败的居然是我。 “江大哥，你先整理一下，马上吃晚饭。”小马笑道。 我连忙拉着他，“你老婆叫什么名字啊？” “雪迎啊！”他说。 他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刚准备脱了衣服洗个澡，青青却推门进来，靠在门口，“江水生，我是不是跟你说过，我不跟你住一起啊？” “你说过吗？”我装傻充愣地问。 “你故意的吧？” “你的思想很危险，以后老老实实的，别找事，万一被人利用，可就麻烦了，尤其要小心那个什么金碧，她很懂你们女人的心思。”我说。 “放心，我对女人没兴趣。” “你要是找男朋友，也得先经过我和张蓬审核。”我说。 “凭什么？”青青气愤地说。 “幕后对手还没露出来，我们真要小心，你要是耍小姐脾气，可能会连累到我。”我一本正经地说。 “什么幕后对手？” “岛田文夫。” 灵儿说他们喜欢玩阴的，这才是我最担心的。现在我们这一大家子人，按照我的性格，不想任何人出事。 “你还真准备答应帮吴子豪吗？别把自己拖进臭水沟。”青青提醒道。 我从口袋里掏出烟，点上一根，坐在椅子上，“看看再说吧，我脑子乱着呢。” 还要去羕岛救人鱼姑娘，至于那个刘迁，到时候看情况再说，他的死活我是不关心的。还要救石清夫人一次，但是怎么救？什么时候救？不救她会不会死？这一切都是未知数。 一点头绪都没有，但我想不通的是，熊启龄都被抓了，怎么会带李奴来上海混呢，莫非这次跟之前不一样？还是说，熊启龄不会死？还能逃出来？ 晚饭异常的丰盛，这几天在船上就没吃过一顿好的，搞得我胃口大开，桌子上还放着酒，灵儿看着那一盘凉拌豆腐，早就开始咽口水了，在这丫头眼里，难道豆腐比我好吃吗？ 小马挪动主位的椅子，说道：“江大哥，你坐这里。” “随便坐啊。”我说。 “我觉得我们以后还是要组成一个家庭的形式，这样才不会让人怀疑我们的身份，不然这么多人住一起，算什么情况呢？”小马说道。 张蓬点点头，说道：“对，既然要在这里做事，出去总得有个身份。” “那我的身份是什么？”我问。 “你自己看，需要装逼赚钱的时候，你就报江中鹤，应该也有些名气了。”张蓬分析道。 “那我以后就两个身份，时而江水生，时而江中鹤。”我说。 小马挠挠头，说道：“这样吧，江大哥，你是大少爷，是主人，我是车夫，雪迎是管家，少奶……哦，欧姑娘和刘姑娘都是你的媳妇儿。” 我眯了眯眼睛，我成大少爷了？还两个媳妇，咋有点腐败呢？“猴子呢？” 张蓬摸着几根胡子，想了半天，“出于这个生活费的考虑，我们还是要想法多赚点钱的，就是你的结拜大哥吧，名叫张文道，一代抓鬼大师。” 我点点头，想想也好，万一我死了，他们需要生活费，那就多赚点钱，免得灵儿再去接那些乱七八糟的活儿。 雪迎的手艺很不错，灵儿吃得很开心，我将豆腐推给她，“你以后要学点厨艺啊！别老是出去打打杀杀的，待在家里。” “就嫌弃我了？”她问，然后嘀咕道：“我刀工好，可以切菜。” “雪迎，你到时候教我厨艺啊。”青青说。 “好啊，不过你觉得好吃就行，这种粗活儿我来做就是。”雪迎笑道。 自从我和张蓬来到这个世界，今晚是吃得最开心的一次，终于不用到处跑了，好歹有个落脚的地方。喝得也很爽，我们喝了两瓶白酒，迷迷糊糊的，我喝得最多。 “你们扶他上去，我点个阴眼灯。”张蓬说，他是酒壮怂人胆，居然主动牵着马君娜的手去了大门口，看来硬起有望了。 上楼的时候，我还哼着歌儿，“鞋儿破，帽儿破，身上的袈裟破……” 灵儿和青青扶着我进房间，将我扔在床上，青青对灵儿说：“灵儿姐姐，你在这照顾他吧，喝成这样子，晚上肯定口渴。” “要不你在这？我怕……怕他。”灵儿说。 “怕什么怕？”我说道，将她们两个同时拉到床上，迷迷糊糊地说：“都不许走，争风吃醋的，今晚我要把你们一起办了。” “你终于说出心里话了。”灵儿说。 灵儿掰开我的手臂，从我怀里钻出去，青青力气小，掰不动，“姐，他疯了，不能让他得逞，明儿肯定耍赖不认账，拉我起来。” 灵儿并没有拉她，而是离开了房间，我此时已经分不清谁是谁了，抱着青青就亲，手早就不老实了，她睁着大眼睛，指着天花板，嗯嗯嗯个不停，但她的力气哪有反抗的余地。 突然，灵儿又进来了，手里还提着刀，莫不是要将我阉了吧。没想到她甩出寒月刀砸向天花板，哐当一声，刀被人挡开，我顿时清醒不少，松开青青，转头看着天花板，一个蒙面人从空中突然冒出来，武士刀直插而下。 “武曲……”我喊道。 武曲甲射向那黑衣人，被他一刀挡开，回到我上身包裹着，接着黑衣人甩出一支六角镖，差点插到青青的脸，被我一把抓住。破军甲也上身了，吓出我一身冷汗，连忙抱着青青从床上起来。 灵儿再次甩出寒月刀，那黑衣人突然不见了，幸好灵儿手中天蚕绳一抖，撤回刀，不然天花板都要被砸破了。 接着灯泡被一支飞镖击破，房间没了亮光，灵儿打着电筒。我们将青青围在中间，七杀旄头甲变成盾牌，围着我们旋转。 “他会遁形术，注意点。”灵儿说。 张蓬这时候从外面冲进来，我吼道：“出去，关上门。” 这时候一堆飞镖飞向我们，被盾牌挡住。 “他想逃。”灵儿喊道。 接着窗户玻璃碎了，我也跟着冲出去，其实我现在脑子是糊的，灵儿想要抓住我，但我跑太快了，刚好将那黑衣人抱着摔在一院子里，他想要翻身起来，被我按在地上一拳头将头打爆，地板砖都裂开了。 四个黑衣人从屋顶一跃而下，灵儿想要从窗户下来，我喊道：“别下来。” 我担心自己会误伤她，毕竟光线也不好，我也有点迷糊。 我提着黑衣人的尸体扔向其中一个人，跟着疯了般地扑上去，但这些家伙身法特别快，加上我喝多了，反应迟钝，身上已经被砍了好几刀，若不是有武破铠甲护体，早就死了。 一个黑衣人刺向我的脸部，我用手抓着刀，一拳头打在他胸口，居然有弹性，是个女人，闷哼的声音也是女声。 她想拔回自己的刀，却被我捏得紧紧的，我一脚踹飞侧面攻上来的家伙，一声怒喝：“抓波龙爪手。” 将她胸前的衣服抓个稀巴烂，闻了闻，果然是女人，莫非就是船上那个年轻的姑娘，跟妖夜同样的杀手组织吗？ 女忍者“啊……”的一声，吓得松开手中武士刀，退后好几步，满脸惊恐地看着我。 “嘿嘿，我又要来了。”我挥舞着双手猥琐地笑道。 接着他们突然消失，地上的尸体漂浮在空中，被甩了出去，我冲过去抓着那尸体的脚往回拖。 有人砍了我手臂一刀，我松开尸体，顺手一拳头打在他胸口，鲜血喷出来，我抓着他的脸按在墙壁上猛撞几下，直到没气了才松手，接着一只钩子射过来，穿过那人的尸体，将尸体硬生生拖到楼顶。 “火铃枪！”我喊道，想要追上去。 灵儿从窗户跳下来，抓着我的手喊道：“别追了。” “有种别跑！下次再敢到这房子来，杀光你们。”我喊道。 灵儿拍着我的脸，说道：“水生，醒醒，你没事儿吧？” “我喝多了，想吐。”我说完便趴在花园边上疯狂呕吐。 () 第389章 无聊的考验 青青从楼上下来，带了一杯水给我漱口，说道：“灵儿姐姐，他刚才跟疯了一样，小时候是不是受过什么刺激？ “喝多了。”灵儿回道。 “以后不能让他喝酒了，跟疯子一样。”青青说。 “他可能是担心那些人再来，所以才下狠手的。”灵儿分析道。 我将杯子递给青青，说道：“灵儿说得对，这些人现在还不知道我的底细，也不知道我要干嘛，所以今晚只是来试试，若不让他们知道我的的厉害和凶残，他们还会来的。” “脑子还挺清醒的嘛。”青青笑道。 “走，上去睡觉。”我说，困得不行，喝多了真的很想睡觉。 “你自个儿睡吧。” 我看着青青，很不理解地问：“什么意思？青青，你脑子想什么呢？太自作多情了，难道我还想睡你不成？” “江……王八蛋！”青青骂道。 灵儿瞪着我，非常鄙视的样子。 “咋了？”我问。 张蓬搭在我肩膀上说：“你刚才正要强上青青，打完一架就反咬一口，老子真是服了你。” “你看到了？”我问。 “我们都听到了啊。”他说。 “我要是青青，非把你阉了不可。”马君娜说道。 我挠了挠头，似乎想起来了一点，张蓬和小马将我扶到房间，把我推到床上。 “自己单独睡吧！”张蓬说。 “江大哥，这窗户破了，晚上可能会有点凉，要不你和少奶奶她们睡一个房间啊！”小马说。 “小马，你去推推她们的房门，看是不是开的。”我说，虽然喝多了，但脑子还没傻嘛，如果留门了，就可以进去，没留门那就是没戏。 小马果然跑去看了，外面传来令我失望的声音，“江大哥，你还是自己睡吧。” “小马，哥跟你讲，人生从来就是孤独的，晚安！”我叹道，抱着枕头睡觉，实在是太困了。 睡到半夜的时候，我想起来上厕所，下了床，漆黑一片，开光拉了十几遍，灯也不亮，也找不到具体方位，迷迷糊糊就准备开撒。 “你干嘛呢？”灵儿喝道。 “我尿尿。”我回道。 “那是床头柜抽屉。”她说道，走过来将抽屉推进去。 “那……那厕所呢。”我问，根本不记得刚才拉过抽屉啊。 “你就这么点酒量，以后少喝点。” “两瓶白酒可不少！”我说。 “又不是你一个人喝的。” 她扶着我到洗手间，等我尿完回房间的时候，她给我灌了一杯温开水，总算舒服多了。她想要离开房间，我将她拉到怀里，抱着就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时，灵儿又在练功，青青在窗户边上看书，外面阳光很好，照在她白皙的皮肤上，格外的漂亮。 “青青，玻璃窗怎么破了？”我问。 “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她将信将疑地问。 “提示一下。”我说。 “你昨晚把我睡了。”青青说完将书拍在桌子上，一本正经地说。 “睡你能把窗户睡破了？”我看了一眼灵儿，说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你不用看她了，你把灵儿姐姐也睡了，你说吧，想要怎么办？” “怎么可能？我醉了，哪有这个本事？”我说道，青青肯定在耍我，但是刘灵就在那练功，一声不吭，这是什么意思？我不可能一次睡两个，但我记得好像的确说过这么一句话，然后打忍者来着，之后断片了，玻璃窗是打架的时候破的。 “想赖账吗？说，该怎么办？”青青走到我跟前，瞪着我吼道。 我连忙捂着肚子，从床头柜上拿了烟，“我肚子坏了，先去个厕所。” “别想逃跑！”青青说。 洗了一个冷水脸，点上一支烟，仔细想了想，完全没印象啊，啪啪这么愉快的事儿，我怎么可能一点印象都没有，而且我裤子还穿得好好的啊！ 青青敲着门，“灵儿姐姐，我就说他是个怂蛋，敢做不敢当。” “谁说的啊？谁说我是怂蛋啊？”我喊道，“我拉肚子呢，等会儿，别急！” 我想了想，从窗户爬出去，跳到一楼，雪迎正在扫院子，血迹已经被清理干净了。 “你干嘛从窗户翻出来啊？”她问。 “我找猴子商量点事儿。”我说，上身还是光着的，打着赤脚。 跑到张蓬房间，他正在打坐，马君娜在练习针线活儿，给张蓬补衣服什么的，但是很明显不熟练，一本正经的样子，却笨手笨脚的。 她见我进来，连忙转头捂着眼睛，“江水生，你干嘛呢？晚上耍流氓还没够，大白天不穿衣服到处跑，能不能注意形象？” “我又不是没穿裤子。”我说道，然后坐在床上，“猴子，我问你啊，你昨晚听到我房间有动静了吗？” 张蓬看着我，说道：“你指的是什么动静？” “早上起来，青青诬陷我，说我昨晚把她们两个都睡了，逼问我该怎么办。” “然后呢？”张蓬问。 “到底有没有睡？”我问。 “重要吗？”张蓬问。 “怎么不重要？”我怒道。 “重要的是，她们想知道，你想要怎么负责吗，二选一，还是两个全娶了。”张蓬说。 “猴子，我跟你说啊，咱们啊，连未来什么情况都不知道，我该怎么负责？结婚生子吗？万一我死了，那她们该怎么办？”我问。 张蓬看了马君娜，叹了一口气，可能也担心这个问题，其实他现在可以带马君娜离开的，但他又不肯走，没了他，那些歪门邪道，我又搞不明白。 “咱们出去说。” 他刚站起来，马君娜吼道：“站住。” 她走过来，突然就翻脸了，跟翻书一样快，拽着张蓬的衣领，“你们两个天天想着死是吧？那把我从青海拐到这里来干嘛？还有你，江水生，把青青硬是从别人手里抢到这儿来，你们却总是讨论死的问题，你们才多大年纪？死了我们怎么办？” 这话问得我们一时语塞，我只能说：“这个只是有一种可能而已，而且我跟张蓬会先去赚够钱。” “啪”的一个大耳光，张蓬捂着脸，一脸懵逼地问：“你打我干嘛？” “你是我男人，我不打你打谁？以为钱就能解决一切问题吗？”马君娜吼道。 “我们一定会努力活着的，放心，别打张蓬了。”我说。 “啪”又是一个大耳光，张蓬被打得脸都红了，只能朝我吼道：“你赶紧滚！别说话了。” “江水生，站住！”马君娜吼道。 青青站在门口，挡住了我的去路，灵儿在她身后默默看着我，马君娜朝我吼道：“你是我们这帮人的主心骨，就要有个样子，不是努力活下去，是一定要好好活着，刘灵没男人喜欢吗？青青没男人喜欢吗？干嘛要跟着你？你怂个什么劲儿，身在福中不知福，不就是怕压力大，付不起责任吗？” 我只能无奈地解释道：“我们只是说以防万一……” “不许万一，你说的简单，知道我们听在耳朵里，多难受吗？天天这样。”马君娜说。 “你又不了解情况。”我说。 灵儿搓着手，转身离开了，可能觉得她的事儿连累大家了，待会儿很有必要再找她谈谈心，可千万别一人逃走了。青青则看着我，笑道：“你昨晚酒后吐真言，所以我早上试试你，没想到你吓得跳楼，以后不说这个了，去吃早饭吧！” “你这个实验真的很无聊，搞得猴子挨了两耳光。”我说。 张蓬瞪着我，“吃饭去了，今天还有事儿。” 青青去安慰马君娜了，我跟张蓬下楼，“马君娜这么强悍啊？” “有点精神分裂的感觉，好的时候好得不行，发起飙来我都怕，再说昨晚……”张蓬捂着脸说。 我一听就来劲儿了，连忙问道：“昨晚怎么了？” “我们那个了。”张蓬说。 “成功了？”我问。 “也不是很成功，但好像很爽的样子。”他说。 我羡慕得不行，小马搭着我们的肩膀，说道：“没事，等空了，我好好教教两位哥。” “你……？”我看着比我还小一岁的小马。 “我现在已经是老手。”小马得意地笑道。 虽然跟女人讲不了道理，但我还是觉得要赚一大笔钱存着，不过在这之前，还有件事要办，就是保住大家的安全。 “小马，今儿带我们去弘道会馆。” “去那儿干嘛？”他不解地问。 “给他们敲个警钟，免得天天来搞我们，以后我要换风格了，掌握主动权。”我说。 “哥，我觉得你要做几套像样的衣服，这样去跟人家谈判，可不好。”他说。 “没事，又不是谈生意，而是谈生死。” 灵儿拿着刀想要跟我们一起去，被我拒绝了，家里没人保护可不行。我找她要了那块玉佩，准备打听下，看有没有人对这个感兴趣。 小马拉着黄包车，一路上都在给我讲上次给他的钱用了多少，还剩多少。“江大哥，还有就是，雪迎给父母寄了一些钱。” “她还有父母啊？”我问。 “是啊，她是被马匪抢走的，家里还有几口人。” “那你以后自己看着办吧，寄钱什么的就不用跟我说了，只是你要注意，别寄多了，够生活就好，否则太招眼，惹来无谓的麻烦。”我叮嘱道，这年头农村人，没什么文化，也没什么赚钱门道，饿不死就好，钱财一多，容易招出麻烦，到时候好心办坏事。 小马拉着我们跑了好久，才找到弘道会馆，看样子是新建的房子，占地面积还挺大，全是日式风格。 院子中间的石碑上有个太极图，还有个“道”字。 () 第390章 一百根金条 这时候一个穿着木屐鞋的女人挪着小步子过来，“馆主请两位进去。” 我们跟着她穿过一个小木屋，到了一个院子，有假山，有池塘，有花草树木，再穿过一个走廊，到了一个落地门的房间跟前，里面传来三弦的声音，女人朝我们鞠了一躬。 “两位请进。” 她也不帮我们推门，我只能自己动手，里面传来一股熟悉的香味，好像在哪里闻过，张蓬连忙拉着我，“等等，有迷幻香之类的东西。” “那就打开门吹吹。”我说，然后将所有的门都推开了。 “江先生真是一点礼貌都没有，把这当自己家了？我让你推门了吗？”就是那金碧的声音，好像在布帘后面。 “我就佩服你们，都要以命相搏了，还装逼，讲礼貌能让你滚出我们国家吗？”我说。 这时候那道银色布帘慢慢拉开，我看到辣眼睛的一幕，金碧靠在榻榻米上，披着松垮的碎花睡袍，抽着大烟，头枕在女人腿上，四个女人伺候着她，一个替她捏肩，一个女人剥了颗葡萄，塞进嘴里吐出葡萄籽，然后嘴对嘴将葡萄肉喂给她，真是她娘的会享受啊！ “太他妈腐败了！”我说。 “你们出去吧！”金碧挥挥手。歌妓便跟着一个拉三弦琴的老头出去了，歌妓从身材上来看，很年轻，但是脸涂得太白了，不知道是不是年轻的西冈晴子，但老头不是大座头。 金碧拉下一个侍女的衣服，捏着不可描述之物，一副很享受的样子看着我，说道：“江先生，你只要投靠我，天天都可以享受这样的日子。” “你爹不稀罕。”我说。 这些侍女虽然还算不错，但哪有我灵儿一半漂亮，以后也要灵儿给我喂葡萄，只是恐怕很培养啊。 “真不稀罕吗？你脑子里就在想这些吧？你那两个小情人可放不开，不如送来我这里帮你调教下？”金碧笑道。 “去你麻痹的，老子自己会培养。”我骂道。 “我知道你们男人想要什么样的生活，无非就是得不到，没本事而已。”金碧笑道。 不想跟她废话，便问：“知道我来找你干嘛的吗？” “你真是不按常理出牌，杀了我的人，还敢闯进来找我麻烦，你知道这里埋伏了多少杀手吗？”金碧笑道。 “赶紧叫他们出来，正好一起杀了，免得再去打扰我。”我说，从昨晚他们抢尸体就知道，在做见不得人的勾当，所以不希望暴露出去，杀了也白杀那种。 张蓬靠在木门上，笑道：“你不会想靠这些纸人来杀我们吧？” “纸人？”我不解地问。 “这四个侍女是黄纸人用法术变的，东瀛那边叫什么……式神。”张蓬说。 “你又是谁？式神没人能看出来。” 金碧说道，从榻榻米上坐起来，瞪着张蓬，很是惊讶的样子，衣服也不拉上，就这么袒露着，她似乎根本不在意形象，还他妈让我在意礼貌。 我草，这个牛逼啊？跟真人一模一样，那身材和脸蛋也不错，要是有这么个本事，岂不是宅男的的幸福？但估计一般人也不会这种法术吧，不然谁还找媳妇，比那网上卖的什么娃娃强多了，跟真人几乎一模一样。 “所以说啊，你们这些雕虫小技就不要在我们面前显摆了，丢人现眼，知道不？”我说。 “江中鹤，你跑到上海来干什么？是谁请你们来的？”金碧问道。 或许这才是她想关心的问题，拉拢我不成，就想杀掉，无非就是担心我破坏她们的刺杀计划，但现在我还不想暴露，毕竟没答应吴子豪，而且我还有这么多人需要保护。 “我们就是来混生活的，大家井水不犯河水，都是生意，没有立场。我的态度昨晚也表明了，你们那点本事不够我玩的，别让你的人再来送死了。下次再惹我，会直接将你们弘道会馆废了，你知道我跟你们一样，是没什么原则的。”我说道。 “你太嚣张了，昨晚只是试试你的斤两罢了，别以为我们就这点本事。不过，你若不跟我为敌，以后可以互不相干，否则你知道我们做事的风格，是不会对任何人妥协的。”金碧说。 “你别忘了自己是哪里的种，一口一个我们，你以为鬼子把你当什么？”我说。 “如果在清朝，你敢对我口出狂言，早就被砍头了。”金碧说。 “大妈，您醒醒，大清早就亡了。”我喷道。 “送客！”金碧说完，继续抽大烟。刚才被我打开的几扇移动门突然自动关闭，我还伸头进去看了一下，没人推啊，全都是一些莫名其妙的名堂。 反正我的意思已经带到了，她们有更重要的事儿去办，应该也不想找我麻烦，只是以后若是碰上，肯定就暴露了，毕竟我的武器是那么容易辨别，不过我已经说了自己没有立场，保护人也是生意。 很奇怪的是，她说这里埋伏着杀手，但我们一个都没看到，好像很冷清的样子，这些家伙藏身的本领真是好！ 不过没灵儿在边上，的确要小心点，万一被偷袭，我根本没法发现。找了半天，都没看到那个歌妓，很想问问她是不是西冈晴子，这样将来才能找到岛田文夫，这家伙一看就是隐藏在幕后的。 “猴子，你觉得他们的法术，咱们斗得过吗？”我问。 “你家灵儿不是说了吗，他们不跟你正面刚啊，就偷偷摸摸搞你。” 小马不知道什么时候，将黄包车停在马路对面，朝我们挥手。他递给我一个纸条，上面写着：杜公馆，找小伍先生。 “什么意思？”我不解地问。 “不知道啊，一个年轻人交给我的，说吴子豪在那里等你。” 这吴子豪还真是无孔不入，我没住进华懋饭店，他都能在这找到我，不过他既然是盯着金碧，肯定长期派人在这附近晃悠。 “那就去吧！”我说，他门道多，交个朋友，以后好有个照应。 不过这杜老板难道跟他认识吗？这年头不可能敢跟他打交道啊！不过什么小伍先生，应该是吴子豪的化名了。这家伙也是厉害，胆子很大，黑白两道通吃的样子。 小马对这些知名的地方，早就了如指掌，拉着我们到了一个路口，便看到了杜公馆。跟守门的人报了小伍先生的名字，便让我们进去了。 进了院子，我终于知道什么叫豪宅了，这里面有两幢楼，估计得有一两千平方了，我觉得小马说的没错，我和张蓬这身衣服出来真是丢人，还是得去定制几套像样的衣服。 一个长得精致的女佣人，非常和蔼地带着我们进去了，穿过客厅，上了二楼便听到搓麻将的声音。推开房门，吴子豪正在跟三个老头打麻将。有个精瘦的老头瞟了我们一眼，留着板寸头，约莫五十岁的样子，穿着干净的灰袍子，什么都没说，继续打牌。 吴子豪回头笑着说：“两位先坐，这一局很快就完了。” “张妈，给两位上茶。”老头说。 我打量着这几个人，确定那精瘦的老头就是杜老板了，其他两个不认识，年纪比他还大，估计有六十岁了。 “黄金大戏院明晚几点开演啊？”一个胖老头问。 “七点。” “你是去看戏，还是看人啊？”老头笑道。 “都看！”杜老板回道。 “小孟还没答应你吗？”老头问。 “不急，烫要慢慢煲才好喝。”杜老板说。 以我对这段历史的了解，他们说的那个小孟应该就是京剧名角了，杜老板第N个老婆，真羡慕这些人，娶老婆一点心理压力都没有，再大的明星，说要谁就要谁。 而我呢，被灵儿和青青两个女人搞得头都大了，倒不是我不懂怎么操作，而是没这些人狠，灵儿和青青都是有个性的人，我也不是那种古代思想。 “小伍先生的信息若是真的，你可要小心点。”老头提醒道。 “这两位不是来了吗？”杜老板说完看了我一眼，我大概明白了，应该他就是被刺杀的目标，吴子豪想让我保护他。杜老板手一搓，将麻将推开，“这局不收你们钱了，不打了，说正事儿。” 吴子豪连忙过来给我递烟，还帮我点火，这好歹让我们有点面子。 我们被请到书房喝茶，明明是帮派，干得是杀人放火的生意，却搞了很大的书房，书架上摆着各种古典书籍，可见主人是有多么喜欢装逼了。 杜老板敲着二郎腿，优雅地用盖子刮了刮，吹了吹，“小伍先生，这两位什么价格？” “这个……”吴子豪看了我们一眼，我担心他装逼说不要钱，便连忙说道：“一百根金条。” 杜老板送到嘴边的茶杯又放下了，看着我说：“你再说一遍。” “一百根金条，一根都不能少。”我说。 吴子豪顿时就懵逼了，杜老板将茶杯慢慢放下，点上一支烟，在烟灰缸上弹了弹，没有回答，另外两个老头也愣住了。 “两位小兄弟真是好大的口气啊，知道一百根金条是多少吗？有概念吗？”一个胖老头说。 “杜老板的性命不止一百根金条吧。”我说。 “但我也要考虑价钱，可能有更便宜的人，二十根金条。”杜老板说，语气不容置疑。 “好吧，二十根就二十根。”我笑道，吴子豪终于松了一口气，我掏出玉佩走到他跟前，慢慢放在桌子上，“这个玉佩值八十根金条，刚好一百根。” “江兄，这是不是太……”吴子豪说。 我笑道：“小伍先生，生意就是生意，杜老板若觉得不值当，可以拒绝。” 杜老板看了看玉佩，递给老头也看了看，继续喝茶。 “是好货！”老头点点头说。 杜老板喝了几口茶，不慌不忙地站起来，走到门口，喊道：“张妈，去取一百根金条过来。” “老板，一百根？家里没这么多。”张妈回道。 “那就去银行，记得用箱子装好。”杜老板说道。 () 第391章 我发飙了 张蓬大概也是觉得我要价太狠，尴尬地朝吴子豪笑了笑，吴子豪看了看杜老板，也不好意思说话，我大概明白他是想拉拢杜老板。 但我想，杜老板这样的人物，想要做什么，完全看自己的意志，不会因为我这一百根金条就变卦，他这么精明的人，肯定国共双方谁都不会得罪，小忙都会帮。 几个人喝着茶，没人说话，杜老板玩着玉佩。 “江兄弟，你看价格是不是有点高啊？”吴子豪说道。 我还没接话呢，杜老板便说：“伍先生，我喜欢江兄弟这种爽快人，既然是生意，还是事先谈好价格，免得后面扯不清楚。但是呢，我有两条要说明，一是刺客没有来，那你这钱得还给我，说明伍先生的信息来源未必真实，玉佩呢，将作为赔偿。二呢，如果你们没保护好我，那可能就不是退钱的事儿了，你以后在上海将寸步难行。” 这老头狡猾啊，钱真是不白花，若是杀手看到我，吓得不敢来，岂不是一分钱拿不到，还搭进一块玉佩？麻痹的，这吴子豪还真是拿我们做人情，一点都不讲我的身价，好像我的出场费一文不值。 “行。”我回道，狮子大开口总是有风险的。 杜老板点点头，“张妈会派人送到你府上，你留个地址吧，就不留两位吃饭了。” 我们刚要出门，就有一个年轻人走进来，看了看我们，在杜老板耳边轻声嘀咕了几句，杜老板淡定地喝着茶，慢悠悠放下杯子，夹起烟灰缸里的香烟，轻描淡写地说：“那就把他办了吧。” 办了吧，这句话在我理解，就是杀了吧，只是他说的实在太轻松了，让人怀疑真实性。但也足见这杜先生，不是那么好惹的，这点钱我拿得心里不踏实，还不如去偷呢，我当然不怕被攻击，麻烦的是他势力太大，想要把我赶出上海，太容易了。 既然主人下了逐客令，我们便赶紧离开，我还想陪灵儿她们吃饭呢，谁在乎啊？ 出了杜公馆，小马在下面东张西望，很是紧张的样子，一般人可能从不曾想过跟黑帮大佬会有什么交集，所以他的紧张情有可原，若不是我现在一身打不死的本领，我也怕。以前在当归村，熊老六他们打捞队，我也不敢惹，除非他们太过分，逼得我狗急跳墙。 我和张蓬刚坐上黄包车，一辆黑色汽车缓缓开进来，停在院子里，本能地看了一眼，青青居然从车里下来，她都没看到我，还有一个年轻人跟着她一起下来的。这年轻人西装革履的，带着眼镜，文质彬彬的样子，张妈连忙笑着迎出来，接过他手中的公文包。 “张妈，这是我同学欧采青。”年轻人介绍道。 “采青姑娘，今晚一定要在这里吃饭，老爷一定会高兴的。”张妈笑道。 “张妈，晚饭我就不吃了，还要回家。”青青说。 “怎么，你怕父母担心吗？我让人去打个招呼。”张妈热情地说。 “张妈，她父母在四川，不用打招呼了，我做主了，青青晚上就在这吃饭。”年轻人说。 青青笑了一下，没有拒绝，跟着进去了。 小马想要上前打招呼，被我阻止了，“小马，回去吧。” “你不担心啊？”小马问。 “担心什么？”我不解地问。 “被人家抢走啊，这可是典型的富家公子，还有权势。”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走吧！”我说。 我点上一支烟，回头看了看，想着这样也好，若真是跟杜家少爷好了，我也不用再为两个女人纠结了。 路边一个七八岁的报童，站在十字路口卖报纸，喊着什么鲁迅先生住院了，胃疾犯了，我让小马停下来，买了一张报纸，专门就是为了看这个新闻。 小马见我看着报纸发呆，便说：“江大哥，时间还早，要不拉你们逛逛，那医院就在附近。” “不用了，回去休息吧。”我说，这年头不少知名人物，在历史上留下重要的一笔，没必要去看，打扰人家休息，我又不是来旅游参观的。 回到家中的时候，一辆车子缓缓离去，大概就是送金条的了，我们进了院子，雪迎正在挪门口的箱子，小马连忙过去帮忙。 “江大哥，这是什么东西啊？说让我交给你。”雪迎问。 “金条。”小马回道。 “什么？里面全是金条？”雪迎惊讶地问。 “是啊！”小马说完打开箱子，里面整整齐齐地摆着金条，在阳光下亮瞎人的眼睛，金子这玩意儿，真是可爱啊！ 灵儿从屋里出来，靠在门口，说道：“水生，你不会又去偷了吧。” “怎么会，这是光明正大赚的。”我说。 她听我说完经过，便说：“我也得跟着去，不然你太危险了。” 我想想也是，没灵儿的警觉性，我恐怕很难防备暗杀，杜老板的黄金可不是这么好拿的。我准备到时候全部易容，就当杜先生的小跟班，那些家伙也认不出我来，正好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青青……出去了。”灵儿说。 “哦……”我装作毫不在乎地回道。 “你不问去哪儿吗？”她问道。 “她又不是小孩子，上海她熟。”我说。 “你不问跟谁一起出去的吗？”她又问。 “干嘛要问，无非就是男人呗。” 灵儿便不再说了，摸了摸我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嘀咕道：“没发烧，那就是装的。” “我说你这个女人很奇怪啊，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你男人啊？”我问。 “有啊！”灵儿大方地回道。 “那你咋老提这事儿呢？青青找了男人，你不是可以独享我吗？”我说。 “话是这么说，但你心里不是这么想的，自欺欺人，还不如坦诚以待。”灵儿回道。 “哟，你这木头人现在能耐了，还会讲道理。”我说。 张蓬和小马将黄金准备搬上楼，我说道：“别搬了，就放在这，晚上分了。” “分了？”小马不解。 “对啊，虽然住一起，但大家都是成年人，没点钱怎么行，至于自己怎么花我也不管。”我说。 随便吃了点东西，我就回房间睡觉，昨晚喝太多了。醒来时已经是傍晚了，灵儿站在窗前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灵儿，你过来。”我说。 “怎么了？”她回头问。 “你过来。”我说。 她走到我身边，我捏着她的手，问道：“在想什么？” “没有。” “是不是在想你的事儿？不要着急，或许我能弄到羕岛的邀请函。”我说。 “怎么弄？” “吴子豪门路多，我会让他帮忙的。” 张蓬也刚睡醒，跟马君娜两人揉着惺忪的眼睛走进来，这样的日子真是安逸得过分啊，钱也不愁花了，抱着亲爱的姑娘睡觉，不知道能这样过几天，要是能一直这样过下去就好了，我并不喜欢打打杀杀四处逃命的生活。但我的想法太天真，跟鬼子结仇了，等他们占了上海，我哪还有落脚之地。 “你们又弄过了？”我问。 “关你屁事啊？自己怂蛋一个，天天过嘴瘾，以后不许你跟张蓬讨论这个。”马君娜回道。 “君娜，你什么时候跟灵儿好好沟通下，她不让我碰。” 灵儿看着我的手，甩了甩。“那你这是干嘛？” “这不够的嘛！” 张蓬坐在椅子上，朝我挥挥手说：“江水生，鲁迅先生说过，生活太安逸了，反而会被工作所累，你别老想这个，给刘灵点时间，她情况特殊，慢慢来嘛。你得想点正经事儿，那金条先不要急着分，搞不好还要原封不动地还给杜先生。” “猴子，我刚才想到一个问题，黄金大剧院明儿开业，必定热闹非凡，以杜老板的实力，请的人必定都是有头有脸，这金碧干嘛非要这时候刺杀他？莫不是假消息吧？”我问道。 “我也想到这个问题了，只能理解他们想要给大家一个下马威，告诉他们拒绝跟日本人合作的下场，这就是明目张胆的刺杀。” “那明儿咱们要小心，你们两个保护好杜先生就行，其他的我来对付。”我说道。 吃晚饭的时候，我让小马明儿去黑市买几把枪，再将储藏室加厚并且换上厚铁板门，以防备弘道会馆的杀手来偷袭的时候，不用担心他们几个的安危。 “记得，墙壁全部用铁板，留透气孔就行。”我叮嘱道。 小马点点头，然后说：“要不要等少奶奶回来再开饭啊？” 我瞪着他，将筷子拍在桌子上，吼道：“跟你说了多少遍，以后不许叫她少奶奶，你现在不是下人了，听不懂吗？” 小马吓得不敢说话，灵儿看了看钟，现在已经七点多了，问我：“要不要去接她？” “接个屁啊，会有人送她回来的，吃饭！”我说。 “你怎么知道？”她不解地问，她压根不知道青青也去杜公馆了。 大家刚准备吃饭，门外响起汽车声，应该是青青回来了，小马连忙去开门。 青青在外面小声问道：“你们这么晚吃饭啊？” “等你啊！”小马说。 “我吃过了。” “江大哥生气了。” “那你别告诉他，我再吃一次就是。”青青说。 这他妈哪是悄悄话，餐厅正在窗户边上，我听得一清二楚。 我大口吃着饭，青青进来，安静地坐在餐桌上，但没准备她的筷子。雪迎想要起来去给她盛饭，青青连忙拉着她说：“不用了，我自己去。” 接着她便盛了一大碗，这就是心虚的表现，还装作很饿的样子，大口往嘴里扫。 灵儿看着青青，估计是担心她撑坏了，便说：“青青，你给我一点。” 青青一听，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灵儿刚把碗递给青青，却被我接过去了，说道：“我帮你盛。” “不用，我吃不了那么多。”灵儿说着不肯撒手。 “那就少盛点。”我强行接过碗，去给灵儿盛饭。 青青只能自己硬着头皮吃了，但估计实在吃不下，马君娜说道：“青青，吃不下就别吃了。” “我加点汤。”青青说道，狠狠打了一个饱嗝。 灵儿突然站起来，走到青青跟前，端着她吃不下的半碗饭走到我跟前，盖在我碗里，说道：“你不要这样，撑坏了怎么办？你吃了。” () 第392章 黄金大戏院 “我说过什么了吗？”我问。 “你的意思就是这样。”灵儿说道。 “你还能看懂我的意思啊？” 青青突然站起来，冲我吼道：“我不就是去找老同学见个面吗？你给我脸色看干嘛？” 说完她就要上楼，我喝道：“站住！” 她便站在楼梯口，一声不吭。 “我是让你以后出去记得打个招呼，既然你要跟我们这帮危险的人在一起，就长点心眼。天都黑了，你要是出事，我怎么知道去哪儿找你？”我说。 她没有回话，直接上楼了。灵儿白了我一眼，“你就不会好好说话？” “不会。”我没好气地说。“她这个毛病必须得治治，不然就趁早搬到杜公馆去住。” “我就不去！”青青的从二楼传来。 灵儿瞪着我，我也瞪着她，她也很无奈，便说：“牛脾气，跟小孩儿一样。” “你以后要敢出去不打招呼，甚至不辞而别，看我怎么收拾你。”我说。 “知道了，知道了，别影响大家吃饭的心情。”灵儿说，然后上楼去了，安慰青青去了。 吃完饭，我偷偷摸到她们房间门口，灵儿正在跟青青聊天。张蓬和马君娜两人上来，马君娜朝我鄙视地竖起小指头。 我连忙挥挥手，让他们赶紧滚，竖起耳朵偷听她们的谈话。 “灵儿姐姐，水生心里只有你，我还是离开这里吧，没意思，天天就知道凶我，我爹都没舍得凶我。”青青说。 “他不是担心你嘛，你喜欢来接你的那个男生？”灵儿问。 “不喜欢，读书时他就追过我，要是喜欢早就答应了，但是他人也不错，要是水生老这样对我，那小杜也是个不错的归宿，总是要接受现实对不对？爱情是稀有的，有些人一辈子都得不到。”青青说。 “我觉得吧，水生心里有我，但也有你，只是不敢承认罢了，不然他今晚急赤白脸地干嘛？”灵儿说。 “大家都是女人，我不想跟你抢，也抢不过，谁也不愿意跟别人分享爱人。” “青青，你错了，对我这种人来说，过了今天便不知道明天会怎样。当你把人生的长度拉到三百年，甚至是一千年，你就会明白，人的一生，除了孤独，没有什么东西是可以独占的，这辈子能碰上他，我很满足，或许在将来，这段日子的回忆，会陪我度过漫长的孤寂，是我活下去的动力，所以我很珍惜。你不要急着做选择，他就是思想太超前，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人，不敢同时接受我们，扭捏一段时间就会好了。如果哪天我离开了，我希望你能照顾好他。”灵儿说。 灵儿从来没一次说过这么多话，如此有哲理，她跟我们在一起，的确变了好多，一个度过沧桑岁月的人，怎么会是木头人呢，只是碰不到想说话的人罢了。 “你为什么会说离开的话？你这么喜欢他。”青青说。 “如果真有那天，一定是我身不由己，希望水生不要怪我吧。”灵儿说。 “你跟他说过了？”青青问。 “嗯，现在算说过了吧！不过我是说逼不得已嘛，现在我还想跟他在一起，跟你们在一起。”灵儿说。 “灵儿姐姐，你真好！”青青说。 “好了，江水生，进来跟青青道个歉。”灵儿说。 我就知道瞒不过她，只能推门进去，没好气地说：“你还真是大方，润滑剂啊你！” “道歉！”青青吼道。 “道什么谦啊？我又没说什么。” “你刚才看我的眼神，就是冷暴力，害我吃了那么多饭，现在都撑到喉咙了。” “那还不是因为你心虚。” “我心虚什么，就在同学家吃个饭，回来晚了，也不行啊？再说你是我什么人？我就算交男朋友，也不管你的事。” 灵儿走到我跟前，瞪着我说：“道歉啊！” “行行，我错了！” “这还差不多，给我倒杯茶消化下。”青青摸着肚子说。 我只能乖乖给她倒了杯茶，语气非常平和地说：“青青，我刚才跟你说的不是气话，明晚我们可能就要跟弘道会馆结仇，你以后出门一定要告诉我一声。” “知道了，你不是不在家吗？而且我跟灵儿姐姐说了啊，你明明看到我进了杜公馆，为什么不打招呼？就是故意想整我。”青青说道。 “怕耽误你好事嘛！”我笑道。 “闭嘴！你明晚小心点，灵儿姐姐刚跟我说了你们明晚的事儿。我今晚偷听到杜先生跟伍先生谈话，说明晚有很多大人物，还有个什么石清夫人，杜先生判断她可能也是目标，因为最近听说，她劫过日本人的物资船。”青青说道。 我听完心中一惊，嘀咕道：“石清夫人？她怎么也在呢？”很是不理解，石清是一个海盗啊，怎么还敢跑来听戏，莫非跟杜先生也认识，来谈什么事儿？或者易容来的？ “怎么，听到女人又来劲儿了？”青青问。 “你想哪儿去了？我要尽量避免跟她正面接触。”我说。 “什么意思？你认识她吗？”灵儿问。 我便将我和石清夫人的经过全部说了一遍，至于有些话题我就一笔带过了，免得青青问七问八的，我没法跟她解释她体内还有一个灵魂。 她们两人听完一愣一愣的，青青看着灵儿说道：“完了，灵儿姐姐，又多出一个年纪更小的女孩。” “想什么呢？人家是海盗夫人，比你们两个都成熟。”我说。 “啧啧，还没见人，就开始夸奖了，就算再成熟，你们男人也喜欢更小的，按照你说的推算，她今年多大，十八岁吧？”青青问。 “应该差不多，不过我不想在她面前露正脸了，免得耽误人家，明儿得化妆的丑一点儿。”我说。 青青点点头，表示很满意，然后问：“江水生，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说你是未来人穿越过来的，真假先不提，你不会办完事就回到你的时代去了，丢下我们不管，消失得无影无踪吧？” 灵儿好像也很关心这个问题，瞪着大眼睛等着我的回答。 “不会，我不回去了，办完事想办法出国。”我说，拥有这样精彩的一生已经够了，哪管什么我将来怎么出生的事儿。 大概是和青青终于和解，态度也比较诚恳，灵儿说成全我一次，让我今晚睡在她们房间，本来挺高兴的，以为执行任务前，可以办点正经事，但灵儿却帮我在地上铺被子，“明晚可能没法睡觉，你早点睡。” 这有什么意义？还不如自己一个人睡呢。 我等她们两个都睡着了，便跑到阳台上去抽烟，担心很多问题，比如明晚任务会不会出岔子，能不能保护两个人，结怨之后，弘道会馆的人会怎么报复我们，毕竟他们第一个任务就失败的话，很丢脸。总之，无论成功与否，以后的日子都不会平静了，其实这活儿不应该接的，但吴子豪说国家有难，匹夫有责，我不想开挂参与战争，但这种事儿还是可以做的。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给小马定了死任务，今儿必须去找人把储藏室搞好，晚上他们四个人在家，可不想后院失火。 我们三个人吃了中饭，便去黄金大戏院勘察现场，今儿我的装扮特别土逼，至少是四十岁，而且脸上还长着一个痦子。 “我想这次，石清夫人应该看不上我吧？”我问。 “你还真是自信。”灵儿嘀咕道。 “灵儿，我感觉我就是死了，都睡不到你。”我说。 “你又耍无赖，那晚……”灵儿说。 “停停……，那都什么时候的事儿了，好好学学马君娜。”我没好气地说。 张蓬看着我，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身体扛不住啊！” 我推开他的手，麻的，这不是故意损我吗？什么扛不住？我现在恨不得做个一夜百次郎。 “刘灵，你真要理解一下江水生，他可能真的会爆炸，你记得那个复阳子说过一句话吗？”张蓬问。 “哪句？”灵儿问。 “水象。” “什么意思？”我们几乎同时问道，复阳子的确嘀咕过这句话，当时我是没听懂，也没在意，后来忘记问了。 “古代神话中呢，有四大神兽，镇守四方，称为四象，其中北方玄武便是水神，玄武是龟蛇合体，古人将其奉为生殖之神。” “然后呢？”灵儿追问道。 “也就是说，江水生若是水象之类的，他脑子里可能比一般人更钟爱男女之事，甚至，他脑子里天天想的都是这个，你们老不成全他，可不就会爆炸吗？”张蓬一本正经地忽悠道。 灵儿看着我，眼神中流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甚至是恐惧，或许她对这种事儿没那么感兴趣，毕竟没经历过嘛，女人都是后天开发出来的，马君娜那也是强行撩猴子，就是想给他治病。 我看着张蓬，“你丫这忽悠得有点过分吧，什么意思啊？我他妈是种马啊，还生殖之神，放你娘的屁。” “这真不是忽悠，除非那复阳子说错了。”张蓬说。 “水生，你脑子里真的天天只想这种事吗？”灵儿问。 “你不要误会，我只是想跟你在一起而已，做不做那种事，本质上来说，我是不在乎的，如果可以偶尔或者经常深入沟通一下感情，那就更好了，只是锦上添花而已，不是猴子说的那么夸张。”我解释道。 “你……白给你助攻了。”张蓬怒道。 “那青青呢？你也幻想过？”灵儿问。 “没有……绝对没有……”我连忙说。 张蓬推了一下我，眯着眼睛说：“怎么没有啊，我记得你跟我说过，当年还对着青青的照片撸过一发的啊！” 灵儿点点头，嘀咕道：“那看来张蓬说的是真的，水生，你以后多找青青，我真的不介意，你心里有我就够了。” “你排斥这个吗？”我问。 “也不是，不能理解你干嘛天天想这个，不能老老实实说说话吗？”灵儿说。 “木头人……木头人……”我恨恨说道。 黄金大剧院在西藏路附近，地段繁华，装修还挺高档，恐怕普通老百姓也买不起门票。很多人在忙碌，门口放了不少花篮，还有一张京剧名角儿孟小楼的宣传海报，真是漂亮极了，气质过人。 难怪这年头男人们都要以性命来搏杀，以求地位与富贵，谁不想拥有才貌双全的女人？漂亮女人们也想嫁给有权有势的男人，哪怕做第N任小老婆也不介意，至少可以得到庇护和安宁，衣食无忧。 其实不管在怎样的社会，都是如此，什么一夫一妻制只是名义上的，这世界永远是权与利的天下，就像青青说的一样。 生活是现实的，爱情是稀有的。 像我们这帮人，经历过无数次生死，在这乱世互相照顾，世间又有多少？ 我们装作搬运工混进去的，戏院一楼是普通座位，位子并没有想象的多，估计也就百来个吧，难怪门票这么贵，二楼是一圈包厢，只是不知道哪个是杜先生的，面对戏台的方向只有一个木栏杆，也就意味着，这是最好的攻击点。 “不知道石清夫人跟他们是不是同一个包厢啊！”我嘀咕道。 “能不能跟杜先生商量，让他们在一起？不然太分散了，不好保护，到时候一打起来，观众四处乱窜。”灵儿说。 “行，到时候我跟他商量一下，如果他们认识的话。”我回道。 () 第393章 硬气的石清 在这些包厢中，中央位置有一间面积好像比其他的要大一些，这应该就是杜先生的专用包厢了吧，毕竟是他要捧的女人。 但是工作人员走来走去，我们这种装扮，根本上不了二楼，只能出去在对面的小茶馆里等着，灵儿喝着茶，一直盯着对面的大门，很淡定的样子，她以前可能经常做这种活儿。 我感到很内疚，还说不让她再冒险赚钱了，这又跟她之前干的活儿有什么区别？无非是这次讹了一大笔钱，还有我陪着，但是惹出的危险可能更大。 “你们两个待会儿注意安全。”我说。 夜幕降临的时候，一辆车缓缓开来，门口几个迎接的人连忙跑上去送花，从里面出来一个穿着旗袍的女人，也看不到长相，但身材修长，十分优雅的样子，这么大阵势应该就是大名鼎鼎的京剧名角孟小楼了。 “自古红颜多薄命，鲜花插在牛粪上。”我嘀咕道。 “你太自作多情了，或许对她来说，杜老板才是温室。”张蓬说。 她刚进去不久，杜老板的车子就到了，我们连忙下了茶楼，吴子豪跟着他一起来的，也没人认出我们来，结果被门口收票的拦住了，还是我主动跟他打招呼。 “江兄，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他问。 “易容啊！”我说。 “哦，对，对，这位莫非就是你那位红颜知己？”他问。 我点点头，实际上我不想让人知道灵儿也参与了这件事，尽量隐藏她的身份，但她那刀一出鞘，还是太显眼了。我趁机溜到卫生间穿上盔甲，然后将衣服套在外面。 杜先生对吴子豪说他要去化妆室看看，让人带我们去包厢坐着喝茶。刚进去没多久，便来了两个老头，其中有一个是打麻将的，好像叫什么黄老板，还有一个不认识，好像姓张，看气势应该就是青帮三大佬另外两位了，位子总共就五个，张老板看了我们一眼，问道：“你们是谁？” “小杜请来的保镖。”黄老板说。 “我们不是带人了吗？”张老板问，这家伙的目光都带着一种阴沉，让人一看就知道不好惹，那杜先生虽然也够狠，但至少看上去像个读书人。 “这次情况特殊。”黄老板说。 “去外面站着吧。”张老板挥挥手说。 我站起来没理他，而是站在栏杆跟前，抽着烟，看着下面慢慢进场的人群，观察有没有什么异样。 张老板瞪着我，好像很不爽的样子，我压根懒得鸟他，青帮三大佬，虽然都是狠角色，干的是杀人放火的买卖，但唯独他贩卖鸦片，投日，他可能压根不知道，我知道他日后的大概人生轨迹，撑死再活四五年。 黄老板碰了碰他，示意算了，这时候两人才开始喝茶，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 “这位小伍先生是做什么的啊？”张老板问道。 “张老，实不相瞒，我在江湖上，靠卖一点信息为生。”吴子豪笑道。 “信息从何而来呢？” “我有隐秘的组织，不方便透露。” “哦，这也挺了不起，那你这次卖给小杜什么信息啊？”张老板问，应该是辈分比杜老大高，所以直接叫他小杜。 “这恐怕得杜先生告诉你，信息我已经卖了，就不属于我的了。”吴子豪笑道。 “哈哈，有意思，日后多交流。” 黄老板喝着茶，想了想还是问道：“老张，那个石清扣了你的货，你准备怎么弄？” “之前只知道有这么一个人，最近才知道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女娃儿，而且据说长得不错，待会儿来了，好好沟通下，看能不能娶了。”张老板笑道。 “哟，你这想法也是够绝，人家扣了你的货，居然还想着娶人家。” “她一个十七八岁的丫头，跟着一帮海盗天天在一起，能过什么日子，跟了我，天天看戏逛街，不好吗？” “但据说她好像挺硬气的。” “上了岸，还能硬到哪里去。” “你可别乱来啊，别到时候我们的货都被她扣了。” “放心，我什么年纪了，还摆不平一个丫头吗？”张老板自信地说。 一楼的人越来越多，中间一张桌子的人还没来，直到快开场了才来了一帮人，我们自然将注意力盯在他们身上。但是也不能阻挡他们看戏的视线，只能躲在后面。 杜老板这时候钻进来，春风满面的样子，坐下来点上一支烟，翘着二郎腿，问道：“那石清夫人还没来吗？” “不急，可能对京剧没兴趣吧。”张老板笑道。 台上锣鼓喧天，好像在演孟小楼的拿手好戏《捉放曹》，我对这个一点兴趣都没有，觉得吵死人了，灵儿敏锐的听力没了，只能四处张望，倒是张蓬看得很开心的样子。 这时候门被推开了，一个穿着风衣，带着毡帽的人进来，一身黑，身高大概一米六八的样子，当她摘下帽子的时候，才知道是个女人，应该就是石清夫人了，果然英气逼人，盘着长发，虽然装扮看上去很成熟，但依然无法掩盖她稚嫩的年龄，还有她美丽的少女容颜，难怪十六岁就被海盗抢走了。 虽然面对的是上海三大黑帮大佬，但她依然很淡定，脱了风衣挂在一边的木衣架上，里面穿着黑色马甲，白色衬衣，打着一条纯黑色领带，脚上穿的也是皮鞋。坐到张老板边上的时候，还瞟了我们一眼，很是警惕，大概我们几个让她觉得很奇怪，一般保镖都是在外面等着，没资格进包厢。 灵儿拍了拍我，指了指她的腰间，有个东西鼓鼓的，可能是带枪了，那种很小的微型手枪，不知道她是一个人来的，还是带了手下。 “石清夫人，你住在哪儿啊？”张老板笑着问。 “张老板应该关心的不是自己的货吗？”石清夫人笑道。 “不急，不急，先看戏。” 我看着石清夫人，想起了她年迈时的孤寂与凄凉，杵着一支三八大盖，走到灯塔跟前，一坐就是一天，看着大海等着那个人来看她。如此有胆识有魄力的女子，怎么会为了我终身不嫁呢？ 她大概是觉得有人在看她，便回头看了我一眼，我连忙避开她的眼神，不过她可能压根没在意，或者觉得我心怀不轨，她就在男人堆里混，暗恋她的男人应该很多，我现在的样子很丑。 毕竟是名角儿，唱完一曲就要休息一会儿，大家就嗑瓜子聊天，张老板仔细打量了一下石清，然后说：“小夫人，过路费我都交了啊，你干嘛还扣我的货呢？” “货有问题。”石清说道。 “你是海盗，我们给了好处，你放行就可以，还要管什么货吗？”张老板问道。 “一般我是不管的，但是鸦片我可能会过问一下。” “你这是准备讹诈我吗？”张老板很不爽，已经翻脸了。 “我不是来讹诈你，只是来赔礼道歉。” “说吧，想要多少钱？” “迟了。” “什么迟了？” “烧了。”石清干脆地回道。 张老板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杜老板拍了拍他的手，看着石清说道：“石清夫人，我们三个人每年都给你们稳定的收入，虽然我也不喜欢鸦片生意，但是这次还望你通融一下，之后说明白就行。” “小杜，什么说明白就行？我做什么生意，警察都不管，她算什么东西？以前跟她男人不是合作得好好的？”张老板说。 “在海上，我说的算。”石清淡定地回道，面无表情地看着下面舞台。 “那你们东海渔帮只能换老大了。”张老板说道。 “那就是没得谈了？”石清笑道，说完她就站起来准备离开。 “石清夫人，既然你决定烧了，那还来谈什么呢？”杜老板问。 “自前帮主开始，大家合作这么久，承蒙各位照顾，特来道歉。按理说我不应该管什么货，但鸦片从清末到现在，依然无法杜绝，吸食鸦片者，轻则偷盗杀人，重则家破人亡，这种国难财我不发，也不允许我的海域出现，张老板可以绕道。”石清夫人一个女人，或者说一个小女孩，居然说出这种话，吴子豪看着她，很是佩服的样子。 “哈哈，真是好笑，你们海盗做的是什么光明正大的勾当吗？抢劫来往船只，还搞得跟圣母玛利亚一样。”张老板笑道。 “张老板，你错了，现在东海渔帮在我的管理下，除了海运业务，虽然也抢劫，但从来不抢穷人的渔船，我们做的事儿，的确不是光明正大，只是目前来说，我说的话没人敢违抗，鸦片不行。”石清硬气地说，她的意思就是哪怕在做违法的事儿，但就是不能过鸦片，你能怎么的？ “开价吧，我要给客户交货，你要是不交出来，出不了上海。”张老板怒道。 “那就告辞了！” “老杜，老黄，你们两个怎么说？”张老板看着杜老板问。 杜老板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然后夹着烟，说道：“能怎么样呢？她控制着水路，合作还是得继续，东海渔帮大乱，对我们也不好。” “那我的货怎么办？”张老板问。 “早就跟你说做鸦片生意有风险了。”杜老板说道，然后放下杯子。 张老板气得脸抽筋了，石清夫人穿上风衣，戴上帽子，我担心她有危险，准备送她去楼下说明一下情况，我又不能分身，怎么可能同时保护两个人。我碰了碰灵儿，她点点头，转过头盯着楼下那一桌人。 () 第394章 一片混乱 我跟着石清夫人出门时，张老板也随后出来，对手下嘀咕了几句。我就回头了一下，石清就消失不见，我连忙跑下楼梯，还以为她上厕所了，结果一转弯，我的腰间就被一把枪顶住了，石清夫人瞪着我。 “你干嘛跟着我？” “日本人要杀你和杜先生，所以你必须回包厢，不然我没法保护你。”我说。 “不需要，门口有我的人。”她回道。 “你的人没用，这次他们用的邪术，你那些人都不够他们玩的。” “我跟他们打过交道，没你想的那么厉害。” “这次不一样，弘道会馆，听说过吗？你咋就不信我呢？”我急了。 她冷笑道：“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石清收回手枪，刚走出没几步，三个人冲过来，一看就是张老板的保镖，三人都拿着驳壳枪，这些家伙还敢在这里开枪？不过里面又开唱了，鼓锣喧天，吵得耳朵都聋了，又隔着两道墙，这要打起来还真未必能听见，听见了也没人敢管。 “我们老板说你不能走。”一个小伙儿说道，用枪指着石清的脑袋。 “你倒是开枪试试。”石清看着那小伙儿说道，“你知道我是谁吗？杀了我，杜老板和黄老板的货全没了，你们三个的狗命保得住吗？” 那小伙儿顿时就懵逼了，有点犹豫不决，但依然举着枪，毕竟现在杜老板才是实力派，掌控着青帮。 “不要让我们为难，你必须听完戏，等我们老板发落。”小伙儿说。 “我一个口哨就能冲进来十个人，你可以选择开枪。”石清说道，语气盛气凌人，倒是真能唬人啊，她说着就大摇大摆地朝外面走，那小伙儿举着枪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们也是办事的，对不住了。” 我的武曲甲已经悄悄延伸，包着双手，快速伸过去夺了小伙儿的手枪，直接将枪管掰弯了，放到小伙儿手上，他低头看着手中变形的手枪，跟两个同伴对视了一眼，一脸的懵逼，这一招别说三个小跟班看傻眼了，石清看着都皱眉头，走回来，盯着我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放心，我既不是张老板的人，也不是杜老板的人，我只是受雇来保护杜老板，还有你。”我说。 “我可没给你钱。” “免费保护你。” “为什么？” “我……我佩服你的气节。”我说。 石清冷笑一声，“撒谎都不会啊？我一个海盗，有什么气节？” “总之我会免费保护你的安全，但你要是跑了，我就分身乏术。”我耐心解释道。 “好意心领了！告辞！”她说完转身就走。 “你他娘的能不能别废话？”我吼道，急得要死，她在那叽叽歪歪，虽然她单枪赴会，谨慎没什么错，但我担心楼上动手啊，灵儿和张蓬两个未必能应付呢，还要保护他们几个人。 “鬼子的阴阳师随时会动手，我还有两个朋友在包厢呢，你不回去我就把你扛进去了。” “你试试看。”石清夫人怒道，好像很生气的样子，大概她不习惯被人这么说吧，毕竟好歹是海盗头子。 忍无可忍了，我想要伸手去拉她，她却拿出手枪顶着我的胸口，我伸手去夺枪，这傻逼女人居然真的开枪了，子弹打得我胸口一阵闷痛，气得我抓着她的手枪一把枪过来，捏着上面的壳子直接拆了。 这下石清更看傻眼了，盯着从我胸口掉下去的子弹头，本来另外两个小伙儿还拿着枪指着我们，不知道该怎么办呢？现在连忙收回枪。 我抓着石清的手臂扛在肩膀上，冲他们吼道：“滚开！” 想要推门进去的时候，石清突然咬向我的耳朵，痛得我一声惨叫，门口的十来个保镖，看着我们一时搞不清状况。 “放我下来。”她怒道。 “可以，但是你不许逃走，看完戏我送你到目的地，保证你的安危。” “你把我枪毁了。” “我知道你枪法好，但你先呆在里面，我才能保证你的安全。” “警察正在通缉我，你是何居心？” “杜先生在，警察不敢进来搜的，放心吧。” “先放下我。” “行，反正你也逃不过我的手掌心，我这样扛着你进去，多丢脸？”我说着将她放下来，她气得咬牙切齿，刚才的淡定都没了，恨不得杀了我的样子。 这女人年纪轻轻，但遇事镇定确实是一绝，她可能还在怀疑我是张老板的人，这样被硬生生掳回来。我推开门让她进去，她整理好衣服，进去后立刻恢复了平静，坐回张老板边上。 “怎么样？考虑好了吗？”张老板笑道，估计以为是他的手下劫回来的呢。 “早就考虑好了，原则不会变，这批货的钱，可以按照实际价格抵你未来两年的过路费。”石清说道。 “你都把我货给劫持了，还抵什么过路费啊？”张老板估计一点看戏的心情都没了，恨不得将石清吃了。 杜老板这时候转头看着石清，说道：“石清夫人，你是女中豪杰，我很尊重你，但是呢，你们那么多兄弟也要吃饭，不怕他们造反吗？” “杜先生，老二老三的确对我有意见，所以我自己出钱，让他们去东北日占区看了看，那里的人在日军统治下，活得跟狗没区别，据说在辽源煤矿有个万人坑，里面很多人都是活埋而死，这些煤矿工人，自己辛苦挣的钱，却拿来抽大烟了，还有东北到处都是种植鸦片的地方，你猜都卖到哪里去了？如果我没推算错误，日军很快就要攻占上海，到时候你们还能像现在这样潇洒？”石清问道。 吴子豪也点点头，“没错，我得到的消息就是，弘道会馆就是他们的前哨，刺杀反日分子，将来占据了上海，好做统治工作。” “杜先生，本大师可以给你们透露一点，就在明年七月七日，到时候你们都得跟着老蒋搬到重庆。”我说。 杜老板眯着眼睛看着我，当然是不信，但没再说什么。 “日军来了怕什么？他们不要赚钱，不要收税吗？我们做好自己的生意就行。”张老板说道。 “杀人的事儿敢做，卖国的事儿不敢。”杜先生说道。 “我也不会跟他们合作。”黄老板也说。 “别扯那么远，我的货你们赔还是咋的？”张老板没好气地说。 杜老板看着他，然后慢悠悠地说：“这若是最后一笔生意，我们两人帮衬着点，倒也可以。” 张老板明显还想继续做鸦片生意，一声不吭地站起来，“小杜，老黄，别说我没提醒你们，石清今晚走不了。” 张老板刚离开，灵儿突然拔出刀，吓得我一跳。 “灵儿，怎么了？” “那上面！” 我看了一眼，那舞台上面的黑暗顶上，突然露出一排黑色人影，接着他们甩出一排铁钩子，搭在旁边包厢的栏杆上，直接踩着绳索就这么走过来了。 门口响起了惨叫声，接着便是混乱的枪声，“灵儿，你去守着门口。” 七杀火铃旄头飞出来，将旁边的几根绳子隔断，那些黑衣人掉下去的时候，下面一片混乱，黑衣人顿时就消失在人群中。舞台上的孟小楼吓傻了，被人拖到后台去了。 门被撞开，几个黑衣人想要冲进来，被灵儿连人带刀砍成两截。 “你们退后几步。”我说道，长枪抵着一排椅子的扶手，用力往后一扫，将他们四个人向里面平推两米。石清居然卷起西裤，又掏出一把微型手枪，大衣里面的口袋还有弹夹。 “石清夫人，你帮忙看着门口。”我喊道。 她挪动椅子，转身看着门口，连开两枪，打中外面两个想要涌进来的黑衣人，枪枪爆头。 我站在栏杆上，手持七杀火铃枪，看到楼下角落处躲一个穿着西服的人，双指并拢，闭着眼睛。 接着门口有人突然撒进一把黄纸人。 “式神！”张蓬喊道。 突然小房子里就多了五个黑衣人，直奔杜先生而来，石清的子弹打在他们身上根本没用。张蓬飞出符贴在他们头上，念咒破解，虽然他被攻击得鼻青脸肿，但那五个式神也烧着了，纸片落在地上，变成灰烬。 就这么一晃眼的功夫，我后背和脖子就被各砍了一刀，两个黑影子站在栏杆上，一个利落的空翻，躲过了我的扫击，一个砍向石清的脑袋，一个砍向杜先生，我左手抓住砍向石清的刀，石清并没有慌张，而是一枪打爆了他的脑袋，子弹是从下巴穿过去的。另外一人的脑袋，已经被我的长枪刺过，钉在墙壁上。 我抓着两把武士刀猛地甩向一楼角落处念咒的家伙，一张桌子突然飞起来，挡开了武士刀。那家伙看着我，眼神的凶狠，隔着二十米我都能感受到。 五个黑衣人从空中突然冒出来攻击我，这里是最大的口子，宽度五六米，高度也有三米，他们当然想要强攻，我七杀火铃枪猛扫出去，他们用刀挡，但并没有什么卵用，五个黑衣人的身体被我一下扫成两截，残肢落在一楼，吓得女人惨叫个不停，再仔细一看，草，居然变成纸人了。 真真假假的，根本搞不清是纸人还是真人。 看戏的人秩序乱了，在那四处乱窜，出口好像堵住了，折腾这么久，也没逃出去。 我甩出火铃枪头攻击那角落处捣鬼的人，那家伙却突然钻进人群中，消失不见了。 () 第395章 巷战 我们三个人的出现，让杀手损兵折将，杀得他们措手不及，很快他们就冲进慌乱的人群中撤走了，刺杀这种事儿，是有时间限制的，很快租界警察就会来。 门口躺着十来个保镖，被全部抹脖子，杜老板看着门口的尸体，转头对我说：“你们几位护送石清夫人离开吧，注意斧帮。” “斧帮？”我不解。 “多的就不方便说了。” “杜老板可要注意安全，万一他们杀个回马枪。”我说。 “放心吧，我会让警队护送我回去。”他说完就匆忙去了后台，估计是担心红颜知己的安全。 石清这次终于相信我了，跟我们离开，门外并没有什么她的人，我看了半天，大家都四处逃命，没人理她啊，看来刚才她就是吹牛吓唬那三个小伙儿的，胆子太肥了。 “石清，你的人呢？”我问。 “你应该叫我石清夫人。”她说。 “好，好，石清夫人，你的人呢。” “我没带人来，他们跟着太危险了。” “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一个海盗头子单枪匹马跑到这里来，只为了给他们三个人道歉吗？”我说。 “他们的生意我还得继续做，你懂什么？再说关你什么事？不懂规矩，怎么跟我说话的？”她瞪着我问。 “好了，我不问了，我又不是你的手下，需要讲规矩吗？这年头拳头硬就是规矩。” “莽夫。” 我又不要泡她，所以也不在乎她怎么看我了，莽夫就莽夫，谁怕谁，越讨厌我越好。 “警察来了。”灵儿说。 石清带着我们钻进旁边的一条巷子里，她对这里的路况好像比较熟，带着我们东窜西窜的，这哪像海盗？倒像是早就蹲好点的小偷。我牵着了灵儿的手，石清时不时地看我们一眼，可能觉得我取向不对，毕竟灵儿现在是男人装扮男人长相。 “石清……哦，夫人，你对这里咋这么熟。” “我小时候跟着母亲在上海城区长大的。”她说，总算能好好聊天了。 “你抢了日本人的货，还抢张老板的货，以后可要小心啊。”我说，还以为是李奴刺杀他的时候，第一次见面呢，没想到是这样的情况下。 “不劳你费心。” 这女人说话针针戳心，难怪张老板气成那样，灵儿以前只是冷冰冰，但好歹不戳心啊。 “你打算去哪儿？实在不行，去我家呆一晚，免得张老板抓到你。”我说。 “不连累你们了，我去江边码头，那儿有船在等我。” 好吧，看来她有计划，我们送她到江边就行，走了一会儿，她看了我几眼，还是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江水生。”我说，想起她可能会牢记江中鹤，便说了真名字。 “化名吧。” “啥子意思？” “我听江湖人说，有个江中鹤，跟你今晚的表现倒是有点像。” “行，行，随便了。” “你想不想加入我们？以你的本事，可以做更大的事业。” “没得兴趣。” “瞧不上海盗？” “可以这么说。” 虽然石清很优秀，长相和性格也很有魅力，但我已经无福消受了，跟她去当海盗的话，我现在这么厉害，还不被她抢去当压寨男人了。 跟着她绕得我都糊涂了，不知道此刻身在哪里，两边都是低矮的民房，老上海的繁华也就那么几个地方，大部分居民区都是农村，不过相对于贫穷农村，好处就是，巷子里每隔二十米会有一盏昏暗的灯泡照明。 灵儿突然拉着我的手，放慢速度，伸出手示意我们停下来。 “怎么了？” “前面有人埋伏。”她说着指了指前面的巷子口，想要过去看看。 “我去。” 我让他们三个贴着墙壁躲着，摸着墙壁挪过去，武曲甲包着上身，到了转角处，看了看地上的影子，果然有人埋伏。 刚准备伸头过去看看有多少人，结果对方也伸出了脑袋，几乎跟我面对面，那家伙吓得一跳，我吼道：“啊……鬼啊……” 他还没反应过来，我一拳头打在他脸上，鲜血溅出来，他一声惨叫，我冲出来一脚踹在他肚子上，将他后面几个人撞到在地。 “歪头。”灵儿喊道。 我连忙歪头，耳朵被什么东西刮了下，剧痛无比，一把锋利的斧头砍在被我踹倒在地的家伙大腿上，回头一看，另外一边还躲着一排人呢。 “回来。”灵儿说。 我屁颠屁颠地跑到灵儿边上，她帮我看耳朵，“没事，只是破了个口子。” “你是女人？”石清惊讶地问，虽然灵儿声音变了，但还是被石清听出来了。 “我老婆。”我说。 “跟你很配。”石清说。 “你啥意思啊，我老婆比你美。”我说，灵儿现在的装扮的确有点丑，所以石清才这么说。 “明白，情人眼里出西施。”石清不装的时候，还是个小丫头，出口就是嘲讽。 灵儿倒也没说什么，这时候路口挤满了黑压压的一群人，这些家伙居然都穿着跟小马一样的黄包车夫工作服，虽然穿得跟歪瓜裂枣似的，但看上去很整齐，每人手里拿着一把斧头，这搞得是什么名堂，斧帮难道都是车夫组成的？ “留下那个女海盗。”有人喊道。 “留下你的手。”我说。 他们站成一排，整整齐齐的，举起斧头。 “他们要扔斧头，小心……” 灵儿还没说完，斧头就扔过来了，她连续接住了两把斧头，石清连开两枪，打掉两把斧头，我也伸手去接住一把，结果漏了两把，距离太近，速度太快了，光线也不好，直接劈向我的脸，石清稳稳接住一把，锋利的斧口离我额头不到十公分的距离，灵儿也敲掉一把掉在地上，不然现在我头上就劈着两把斧头。 张蓬不见了，回头一看，他已经躲在我身后了。 “妈的，你倒是很鸡贼啊。”我骂道。 “我又接不住。”他说。 “你也不过如此。”石清嘲讽道。 “那就让你看看我的厉害。”我说。 接着七杀盾牌上手，也不想用七杀火铃枪了，这些人对我来说，就是一棵棵大白菜，只是不想杀他们罢了。 石清和灵儿可没这么好脾气了，石清捡起一把斧头，举起双斧，跟灵儿两人同时甩出去，灵儿的手法比较精准，速度又快，连中两人的大腿，石清也命中一人的鞋子，另外一把被人挡开了，三个人倒地嚎嚎大叫。 我将斧头扔向那个看似老大的人，被他伸手接住了，但却立刻松开，揉了揉手，估计是我力道太大，把他手撞伤了。 第二排斧帮的人上来，准备第二波扔斧头，带头的人走到一边，点上一支烟，靠在墙上，说道：“别扔了，直接上去砍，女的留住，其他三人全剁了，先解决这个拿盾牌的。” 十个人冲上来，一起砍向我，我甩出盾牌废掉几个人，右脚大力扫向另外几个人，遇人扫人，遇斧头扫斧头，将五个人扫飞出去砸在那一堆人中间。 “一起上！” 我感觉至少有二三十个，五只盾牌同时出来，在我跟前排成一字型，排山倒海般的平推出去，将几十号人推得人仰马翻，盾牌在人群上空飞速搜寻，谁想爬起来，盾牌就砸他一脸鼻血，顿时惨叫声连连。 “大哥，这家伙不是人，咱们打不过的。”有人喊道。 那站在一边的大哥，是个小胡子，带着一副透明圆框眼镜，可能担心别人看到他的长相，毡帽压得很低。他从腰间抽出两把斧头，我收回武破铠甲，这家伙身手很是利落，把斧头挥舞得虎虎生风冲过来。 我左手臂挡住他的斧头，右拳撞出去，压根都没躲，直接将他打飞出十米远，撞在巷子的墙壁上，他吐出一口血，还没倒地，我蹲下来纵身一跃，跳到他跟前，膝盖差点撞到他的脸，自从有了破军甲，下盘功夫厉害得不行，跳得高，就跳得远。 将他从地上提起来，甩到石清跟前，这家伙也算是顽强，被揍成这样，依然没有求饶，而是说道：“你是江中鹤？” “谁告诉你的？” “混江湖的人，谁不知道你的名字？” “知道我是江中鹤，还敢拦我？” “被削了之后才知道，你又没报名字，我怎么知道。” 石清用枪顶着老大的额头，说道：“莫非你就是王亚樵？” “没错，在下就是。” “好吧，敬你是条汉子，你走吧！”石清收回收回手枪。 “你是谁？” “石清。” “久仰！”王亚樵从地上爬起来，抱拳说道。“按照规矩，我不能透露雇主的名字，但现在我可以告诉你，是张啸林雇我们的。” “我知道。”石清回道。 “这位兄弟可是你们东海渔帮的人？”王亚樵看着我说。 “是的，他已经归顺于我，你若是想报复，便来找我。”石清说道，这小丫头片子还挺有担当啊。 “石清夫人言重了，这位兄弟手段不凡，实在佩服，本想保护你离开上海，现在看来不必我了，告辞！” 接着王亚樵便带人离开了，石清看着他们离开，便带我们继续赶路。 “石清，那人是谁啊？”我问。 “说过多少遍了，叫我石清夫人，石清是你叫的吗？” “一个名字而已。” “那人就是大名鼎鼎的杀手之王王亚樵，帮主，亡命之徒，主要杀汉奸，日本特务，连老蒋都被他暗杀过，三大佬都要敬他三分。” “哦，还算条汉子，你早点说，我刚才就轻点揍他。”我说道。 “我又不认识他，只闻其名。”石清说道。 很快我们便跟着石清夫人到了江边码头，果然有条船停在那等她。 石清取下盘头发的蝴蝶铜簪，长发撒落而下，显得更加美艳了，相比于一般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她有一种独特的女人味。 () 第396章 岛田文夫 石清将铜簪递给我，冲我抱拳道，“谢谢江兄的保护，大恩不忘，他日若有什么可以效劳的，请到羕岛下面鬼市，里面有间房子专门贴悬赏通告，你拿出铜簪站在门口，我的人就会来找你。” 这些海盗玩的挺高级啊，到处布满眼线，难怪能在这乱世生存下来。 “请问，怎么才能拿到羕岛的邀请函？”我问。 “很简单，你告诉我地址，明后天我找人给你送过来。”她说。 “那就谢谢了，簪子我还是还给你吧。”我说完，便将地址告诉了她。 “这是小事，铜簪你留着吧。” 石清说完也不顾我的推辞，或者说根本不鸟我，直接上船离开了。我拿着簪子，站在江边看了好久，灵儿也在那陪着我看，倒是张蓬推了推我说：“别看了，赶紧回去。” 我想到他们几个还在家，可能会有危险，便站在路边拦黄包车，居然有一辆雪佛兰汽车停在我们跟前，靠，这年头也有出租车，只是价格比较贵，司机还说这是他接的私活儿，一般公司只接受电话预约。 司机报了价格之后，我看着灵儿，她点点头，说道：“快点！”关键时刻她还是很大度的，一趟车钱，相当于这年头很多人的半个月薪水。 青青已经睡觉了，大概是被我的敲门声惊醒，她穿着睡衣跑下楼，见我耳朵流血了，连忙去找纱布来替我包耳朵，其实已经没有流血了，但既然是她的心意，我也没拒绝。 灵儿则去倒了一大杯水，坐在我边上，喂我喝了几口，她就咕噜咕噜喝完了，这样感觉挺好的，共喝一杯水，好亲密的样子。 “灵儿姐姐，石清好看吗？”青青问。 “好看。”灵儿回道。 “一般般，也是一只母老虎，还是你们好看。”我说。 灵儿从我上衣口袋里快速掏出那只铜簪子，递给青青，“这就是石清的。” 青青停下手中动作，将蝴蝶铜簪拿在手上，“江水生，才见一面，就给你定情信物了啊？你上辈子是不是一棵桃花树啊，咋这么多桃花运呢？” “得了，得了，不知道情况别下结论，什么桃花运，你一个欧采青就搞得我头都大了。这是因为我救了她，簪子的确是信物，但不是定情用的，下次可以找她帮一个忙。”我解释道。 “是吗？”青青问灵儿。 灵儿点点头。 “那你怎么不帮灵儿姐姐，找她要什么羕岛的邀请函。”青青问。 “我已经要了，你以为每个女人都像你一样，花痴啊？动不动就定情信物。”我说道，很是不理解，就我这样子，青青为啥觉得女人看到我就会喜欢呢，果然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青青气得咬牙切齿，捏着我脸上的超级大痦子，瞪着我说道：“你也不看看你的样子，谁花痴啊？我这不是被你劫走，没地方去吗？无家可归吗？”说完她还一下将我的痦子直接拉掉了，痛得我眼泪直流，不用清水，硬撕很痛的啊。 “簪子还给我。”我说道。 “就不给，放在我这里给你收藏，要用的时候再给你。”青青说。 “青青，还是给他吧，今晚就不用来烦我们，可以看着簪子睡一晚。”灵儿说道。 青青这才将簪子塞进我口袋里，继续给我包扎伤口。 “灵儿姐姐，我搞不清啊，你怎么没醋劲儿呢？”青青问。 “有啊，只是我不说。”灵儿回道，然后起身上楼了。 青青看着我，说道：“看到了没，灵儿姐姐这种闷罐子，你要多观察，不要把她气走了。哪像我这种厚脸皮，哪怕骂死你也不肯走。” “那你怎么不吃灵儿的醋呢？”我好奇地问。 “她人很好啊，又没什么坏心眼，我可以和她成为好姐妹，一起对付你。” “行，你先说服她。”我说道，累了，上去睡觉。 青青跟在我后面问：“说服她什么？” “额……陪我睡觉啊。” 青青白了我一眼，跑上楼梯，嘀咕道：“天天想这事儿，今晚就让簪子陪你睡吧。” 簪子没法陪我睡觉，可能会被扎到，枣红色的小蝴蝶结倒是挺精致。这玩意儿让我失眠了，我坐在阳台，点上一支烟，借着灯光看了看手中的簪子，闻了闻，似乎还有丝丝发香。 脑海里又浮现出东洲渔岛上老年的石清夫人，当她第一次看到我的时候，那强忍着眼泪，湿润的眼眶，满脸的皱纹，花白的头发，是如此的清晰，和今晚见到风华正茂的她，简直是两个人。 她在人鱼岛的船上自杀的枪声，时隔这么久，依然在我耳边缠绕。 没人能理解我现在的想法，记忆是无法跟人分享的。有这种记忆的只有张蓬了，但我才是当事人，他的意见跟我一样，别招惹石清夫人，或许她还能找到归宿。 但那李奴该怎么办，他会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刺杀她呢？这次要不要杀了李奴，还是留他一命？哪怕他是健全的人，石清也不会看上他，毕竟一个宁可做奴的人，还有了老婆孩子，石清如此高傲，怎么会看得上。 不是所有的痴心妄想，都会被满足，搞不好这家伙还玩阴招，强上石清。 我很蛋痛。 “别想了，你的女人们出事了。”不详老头说。 “什么事？”我问，我就坐在这里，她们房间的窗户就在我旁边，没听到声音，灵儿的耳朵那么灵，怎么会听不到呢。 “刚才飞头蛮进窗户了。”不详说。 “飞头蛮？” “东瀛的一种鬼怪。” 我草，我听完连忙跑过去，房间的门是关着的，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我推门进去，看到黑暗的房间，青青和灵儿慢慢飘到窗户边上，双脚都离地了，再一看，居然有三个人头，中间也是一个女人头，这他妈是什么鬼。 “猴子！”我喊道。 我拉开电灯，才看清眼前恐怖的一幕，灵儿和青青被勒得翻白眼了，说不出来话，勒着她们的是一个女人的脖子，没错，就是脖子，脖子非常细，就跟手指那么粗，女鬼长发拖在地上，面如白纸，红色的舌头掉在外面，好像在朝我笑，身体好像在窗外哪里躲着。 我已经飞出火铃甲，但没法攻击，她左右摇晃，带着两个女人的身体也跟着晃，很容易伤到灵儿和青青，我只能冲过去拽她的脖子，却跟橡皮筋一样，弹性很强，倒是灵儿和青青被勒得更紧了。 我让火铃甲从屋顶钻出去，从窗户钻进来，将细脖子直接割断了，那女人头发出一阵尖厉的叫声，恐怖得很，灵儿和青青落在地上，青青都吓傻了，灵儿喘着粗气将她拖到边上，女人头想要从窗户飘出去，被我抓住头发拽回来，按在窗台上拳头猛砸，砸得像一张饼。 “让我收了她，你去把身体抓回来。”不详老头说道，手里拿着一张白纸，将人头铺在上面，喷了一口水，顿时变成一幅画，还有立体感。 “水生，她想逃。”张蓬喊道。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在墙外了，手里拽着那飞头蛮的脖子，这是什么情况？估计那飞头蛮的身体在屋顶上。 “灵儿，你们没事吧？” “没事。”灵儿说道，抚摸着青青后背，安抚着青青，毕竟她很少见这种怪异的鬼东西。 我飞出窗外，接过张蓬手中的细脖子，提着他的后背，甩到阳台上，“保护好她们。” 接着我便跃上屋顶，果然那尸体已经跑到旁边房子的屋顶了，这脖子至少有三十米长，我也不急着拉她回来，而是牵着软乎乎，像肥肠一样恶心的脖子，跟在她后面慢慢飞，看她想要逃到哪里去。 那飞头蛮其实也会飞，见我追上去了，她就开始飘向空中，我拽着她的脖子，到了她身后，仔细看了看，居然还有胸，靠，恶心。 我一脚踹在她屁股上，骂道：“飞快点！” 她没头，也说不了话，不知道是不是模仿中国鬼怪制造出来的，反正我一路就狂踹她丰满的屁股，她想飞快或是飞高点，脱离我的手掌心，我将细脖子缠在手上，有点像放风筝。 快到弘道会馆的时候，她慢慢飘落下去，果然是这帮孙子，这次不给他们点厉害看看，还蹬鼻子上脸了。 “她的头呢？”金碧问。 “已经被我杀了。” “她本来就是死东西，你怎么杀的？”金碧说道。 “嘿嘿，就你们这点玩意儿还敢显眼。” 金碧退到木屋走廊上，手一挥，从空中突然出现十几个黑影，明晃晃的武士刀砍过来，我松开飞头蛮，飞出五片麟甲，穿过他们的脖子，顿时尸体纷纷落在地上，这次是真人。 “你不要太嚣张。”金碧说。 “你连续来找我两次麻烦，今儿不废了你弘道会馆，我不走。” 说完我飞出火铃枪头刺向金碧，她吓得节节后退，就在火铃快要刺到她胸口的时候，黑暗中突然飞出一把武士刀，扫退火铃枪头。 一个穿着阴阳师白袍高帽的人出现在金碧旁边，握住武士刀，他始终站在黑暗处，根本看不清长相。 我又飞出七杀旄头剑，那人叽里咕噜地念着咒语，原本掉在地上的武士刀，此刻全部飞过去阻挡我的三片麟甲剑，虽然很多被砍断了，但依然近不了身。 院子里的树叶漂浮在空中，射向我的面部，我双手捂住脸，露出手指缝，大摇大摆走向他们。 “江中鹤，我们就此扯平，以后井水不犯河水。”那人说道，一听就不是中国人。 “你们说话就像放屁一样。”我说。 “别以为你的铠甲无法刺穿，我手中的鬼彻就可以。”那人说。 “你来试试。” 唤回火铃甲变成超级大盾牌，绕着我转了一圈，将所有的树叶全部烧毁，那阴阳师叽里咕噜的念了几句咒语，屋顶上突然出现一匹骷髅狼，踩得瓦片纷纷掉落，像极了那人鱼岛的精蝼蛄。 这玩意儿从空中跳下来，落在石头上，砸得石头都裂开了，而且还他妈会分身，一下变成三匹，这肯定是什么幻术，其中两匹是假的。 “江中鹤，以后我们不去你家，你也不许再来弘道会馆。”金碧说道。 “老子不信你。”我吼道。 阴阳师突然抓着金碧，扔到我跟前，说道：“你可以杀了她，之后你就是国家罪人，我会全面开战，大家拼个鱼死网破，要么你就按照我说的约定。若是在执行任务的时候碰到，就各安天命，平时井水不犯河水。” “你就是岛田文夫？”我问。 “你怎么会知道？”他低沉地问。 “没什么是我不知道的，而且我告诉你，你们最后会失败，所以最好别再惹我。” “可以，我刚才说的话算数。” 火铃甲突然穿过金碧的手臂，她紧咬着牙齿，倒是没吭声，我抓着她的头发，说道：“这是给你的教训，再敢说话跟放屁一样，下次穿过的就是你的心脏。” () 第397章 一个坏消息 我之所以想跟他们和解，定下规矩，是不知道他们到底有多少人，而我快要和灵儿去羕岛，不可能把他们几个都带去。 回到家里，我吩咐小马明天最好再去租一套小点的房子，我们去羕岛的时候，他们可能需要搬走，这房子只能我回来的时候才能住，虽然麻烦点，但我可不想他们出事。 不详老头无法确定那阴阳师是不是岛田文夫，因为他不认识，但他可以确定的是，绝对不止岛田文夫一个人。 第二天下午石清果然派人送来了邀请函，这玩意儿相当于介绍信，在上面填上我们的名字就行，还有就是要验资，上船时必须出示五根金条以上的财富，才能去羕岛浪。 “水生，我能不能跟你们一起去啊？”青青问。 “不行，你就在这等我们回来。” “青青，羕岛太危险了。”灵儿也说。 青青便不再说话了，我看着她，说道：“青青，如果我们没有回来，你就用金条把这房子买下来，然后你们几个人一起住。” “你们不回来，那我就回成都了。”青青回道。 “去那干什么？” “你都死了，管那么多做什么？”青青瞪着我反问道。 我点点头，这倒也是，都死了，管得着吗？爱嫁谁嫁谁。我希望张蓬不要去，但他说我搞不懂那些鬼名堂，非要跟着去，马君娜坐在边上一声不吭。 刘灵在想什么，我很清楚。 “你说那些门派派来协助吴子豪的人呢？”张蓬问。 “我也在想呢，昨晚根本没有出现。” “要不要去问问吴子豪？” 说吴子豪，他便到了，坐着黄包车来的。他来主要告诉我两个消息，一是那些门派的七个弟子都失踪了，还有就是，熊启龄来了，此刻在张老板府中做客。 “他一个人吗？”我问。 “好像一行三个人。” 三个人，另外两个莫非就是白宗耀和李奴。那混元派口口声声说要报仇，这才多久就将人给放了，熊启龄是靠什么获取他们的信任呢？毕竟跟白宗耀一起，应该不是逃走的，真是小看这孙子了。 “吴兄，你需要再帮我的朋友找个安全的住所。”我说。 “这个没问题，之前给你准备的，应该是挺安全的，我把地址给你们，随时可以搬过去。” “还有就是，你找人帮我盯着熊启龄他们，然后告诉我住处，我有事。” “好的，不过在上海尽量不要杀人，免得巡捕房找到你们。” 我点点头，不知道熊启龄又要玩什么花招，总感觉身边危机重重。吴子豪很快就离开了，晚上的时候有人给我们送来了他们的住处，我对灵儿说道：“走，带你去见一个老朋友。” “谁？” “老白啊。” “还是你去吧，我不去了。”灵儿说道。 “为啥？”我问。 “避嫌，免得你又阴阳怪气地。” “我哪有这么小心眼，走吧。” 见白宗耀当然是灵儿的效果最好了，我们坐着黄包车到他们三人的住处，是个比较便宜的旅馆，毕竟他们现在可不想我们这么有钱。熊启龄现在能耐了，大概是来闯荡一番，赚点大钱。 灵儿给白宗耀房间塞了小纸条，我准备躲在一边，并且叮嘱灵儿不要提我。不一会儿白宗耀果然走出旅馆，还回头看了看楼上，应该是担心熊启龄发现，接着跟在灵儿身后走到一个小公园，而我就躲在树林里偷听。 “刘姑娘，你怎么找到我们的？”白宗耀问。 “我们之前见过张老板，有人告诉我们这个消息。” “谁？” “这个你不用问，据说熊启龄也来了？” “你们的消息真是灵通，江中鹤呢？”白宗耀说着还四处看了看。 “他没来，我想问，熊启龄明明杀了你们两派的人，为啥这么快就放了？” “因为……他以一个重要的信息跟两派掌门交换的。” “什么信息？” “关于你。” “我？”灵儿很是不解。 我听完心里一惊，莫不是这狗日的把灵儿肚子里有回春丹的消息卖了？熊启龄去了红佛寺，那七头金佛肯定是通过什么方法，把过去的信息传递到现在，不然怎么会派红佛真身来杀我呢？ “他说，你肚子里有一种东西叫回春丹，其实你已经两千多岁了，而且还告诉卫无极，取丹的方法。” 灵儿听完傻眼了，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该说什么，我从树林里出来，白宗耀大概是知道我在边上偷听，回头看着我，也不是很惊讶，“我就知道你在这。” “卫无极他们信了？”我问。 “他们早就看出来刘姑娘异于常人，刚开始还以为她是道法高深的世外高人，熊启龄一点拨，他们就确信了。”白宗耀回道。 “卫无极想要回春丹？”我问。 “不仅他同意了，我师父也同意了，我想他们都想要的。”白宗耀说到，至于他和熊启龄想不想要，很难说，但是他们两个根本不是我的对手，所以不会那么渴望吧。 “所以现在不追究两派门人之死了？” “熊启龄把罪名推到你身上，反正都是没证据，他们选择相信熊启龄。” “装聋作哑是吧？”我笑道。 “江兄弟，希望你保护好刘姑娘，我要回去了，虽然是师父让我来盯住熊启龄，但他现在能力在我之上，我也只是跟着他混混生活。” 白宗耀说完就要离开，我说道：“白宗耀，你最好跟他分开，跟他在一起，没好下场。” “放心，我会找机会离开的。” “我可以介绍你去杜先生那，别跟张老板混。” “那就谢谢了。” “你们今天去张老板那干嘛呢？”我追问道。 “张老板说如果我们杀掉一个叫石清的人，他就给我们一大笔钱，并且以后我们可以跟着他混。” “熊启龄准备怎么做？” “他说派李奴和我去羕岛，在那蹲守石清，伺机刺杀。”白宗耀说道，心里的不爽一闪而过，熊启龄现在都可以指派他了。 “李奴准备怎么杀？” “他在家里培养了一种毒蜂。” 这就对了，李奴之后还在养这种玩意儿呢，后来还发明了一个什么桃花阵，估计也是跟熊启龄学的，这些东西对付我可能没卵用，但对付石清还是绰绰有余。熊启龄应该是觉得羕岛太危险，所以让李奴和白宗耀去蹲守刺杀，反正他又没什么损失，真成了还赚一大笔钱，甚至是得道张老板的信任。 “小心点，明天我带你去见杜先生。”我说。 “如果可以跟着杜老板混，那我就不去羕岛了。”白宗耀说。 “你不怕熊启龄杀你？” “他现在还不敢惹混元派。” 白宗耀不慌不忙地离开，这家伙现在有点怪，很明显对灵儿没那么痴情了，很平静，但是却将消息告诉我们了，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借我的手杀掉熊启龄，还是借熊启龄的手杀掉我？灵儿现在是烫手的山芋，恐怕他是不敢接的。 我在想要不要去杀了熊启龄，灵儿突然牵着我的手，有点冰凉，用力地握着我，好像我会甩了她一样。 “放心，不会让他们取你的回春丹。” “如果回春丹被取走了，你不要来救我。” “为什么？” “我不想你看到我那个样子。” “别这么想，你不会有事的。”我在她额头亲了一下，紧紧抱着她。 “这种消息一放出去，你没法保护我，你不可能与天下人为敌。”灵儿说道。她说的没错，熊启龄自己没本事拿到，就会乱放消息，但他最后的下场不会好到哪里去，真当肚子里的蝎子吃素的呢。 “我可以，与天下人为敌。”我坚定地说道。“不过以后，你要与我寸步不离。” “好。” “现在就去杀了熊启龄和李奴。” 灵儿跟我摸到熊启龄的房间，我们蒙上脸，刚准备踹门，白宗耀却打开门出来，看着我们，说道：“他们已经离开了，我回来的时候就离开了。” “他发现我们了？” “应该是，熊启龄做事很谨慎的，要么就是，他不想让我监视他，可能担心混元派再找他麻烦。” 好吧，这孙子跑得比兔子还快，我拉下面巾，“卫无极有没有说打算怎么抢回春丹？” “不知道，我师父和他们现在各有心思，毕竟回春丹只有一粒。” 我想了想，对灵儿说道：“你下去等我，我和白宗耀说点男人之间的事儿。” “什么事？”灵儿不解地问。 “快下去。” () 第398章 生猴子的问题 灵儿呆萌地挠挠头，根本不知道什么叫男人之间的事儿，但还是乖乖下去了。我走到白宗耀跟前，说道：“不止一粒，在羕岛下面有一颗，还有就是在熊启龄去的那个地方，玉峰雪山也有一颗，你家门口的断头崖下也有一颗。你把这个消息传递给你们掌门。” “所以，这世界上有四颗？”白宗耀惊讶地问。 我点点头，估计这消息若是灵儿知道，肯定会恨死我，但我已经想好了说辞。 “你怎么知道断头崖下面有这种东西？你到底是什么人啊？”白宗耀追问道。 “不用问这么多，反正我就这么告诉你了，你若不希望断头崖里面的东西出来，你就将这个消息隐瞒了。另外至少还有两颗，别老是盯着灵儿，否则谁来谁死。记住了吗？”我说道。 他点点头，“我也不希望刘姑娘被活剖，我会告诉掌门这个消息的，他们应该很快就会来找你们了。” 到了楼下，灵儿问我跟白宗耀说什么男人的事儿，我就直接说了，她气得甩开我的手，瞪着我，气得不行。 “水生，你……太过分了吧，怎么能用我的家人做诱饵呢？”灵儿问。 “傻丫头，那个玉峰天池和羕岛里面怪东西多着呢，他们若去抢，不是坏事，说不定能救你的家人出来。反正既然已经有人知道这个消息了，不如干脆搅浑，这两天我们就去看看你认为的父亲。” “万一被他们抓到了呢？” “我会去救他们啊！总比对付那些妖怪要简单多了。” “为什么不提前跟我商量？”她怒道。 “跟你商量，你会同意吗？谁会愿意拿家人替自己挡刀，但是，你知道你为啥两千年来都搞不定吗？这得用计谋，借力，懂吗？”我忽悠道。 灵儿没说什么，她一直想保守的秘密，此刻被熊启龄放出去，再加上我补刀，恐怕天下大乱了，其实最慌张的是我，准备带灵儿去见见刘迁，让她死心之后，救出人鱼姑娘，之后我们就离开算了。 回到家里，我把信息告诉张蓬，这次真的是很危险，而且对付的人都是后台硬的，杀了他们，就来更多更厉害的。 我再次要求他带着马君娜离开，但是他却说：“卫无极一定是自身修炼不到家，无法羽化。生命却到了大限，毕竟一百三十多岁了，所以他很希望有回春丹延长寿命。” “应该让他们去看看刘安，回春丹并非他们想的那么好。” “即便看到了，他们还是会想要的，毕竟返老还童需要漫长的时间，他们自信在这个过程中能找到解决办法，或者说达到羽化界。” “羽化到底什么玩意儿？” “他们相信修炼到一定境界，肉身虽然死了，灵魂却可以长留在世间。” “什么意思？就是死了？那复阳子呢。” “跟死不一样，鬼魂是怕太阳的。羽化是另外一种境界，比如那复阳子虽然三百年过去了，想出来就可以出来，并且法力会越来越强。” “那不就是妖怪？” “还是有点不一样吧，羽化界遗世独立，不用祸害苍生之法，便可长存，大家都说的神仙就是这种了。我以前习惯用科学的方法来解释，觉得这种应该跟多维空间相似，他们或许就在人类身边，只是我们感应不到罢了。” “扯几把蛋，难怪他们那么嚣张，原来是有这些祖师爷庇佑。” “我的功力也大涨，辩机把他的法力藏在八阵图里，我现在身体好了很多，还是可以帮助你的，虽然攻击不了，但可以防守或者困住敌人。”张蓬说。 “完全硬了？”我问。 “马马虎虎吧，昨晚君娜见红了。” “我草！” 张蓬得意地笑道，拍着我的肩膀说：“你有两个美女看上去很好，但你却太不痛快了，想上又要装逼，别到死了还是童子鸡。君娜跟我说，哪怕说服不了我去送死，她也想给我生个孩子。” “我想把青青赶走，灵儿是身不由已，没得办法，青青不应该跟着，太危险了。至于孩子，我没想过，一个单身母亲，要遭多大罪？”我说。 “你错了，水生，我们都是孤儿，还不是长大了？人生从来都是艰难的，数千年来，多少战争年代，多少人吃不上饭，还不是要生好多孩子，按照你的思维，祖国大地，两千年前就应该没人了。咱们不是在以后的和平年代，追求什么生活质量，一点辛苦都受不了。”张蓬看来是被马君娜说服了，意志很坚定的样子，生个孩子这件事我倒是真没想过。马君娜也是妈妈带大的，所以她可能觉得这根本不是事儿，好歹张蓬还是她爱的男人。 “话是这么说，但很难做到。以青青的条件，过更好的日子很容易，没必要跟着我们。君娜要是怀孕了，你就跟她一起离开，不要跟着我，兄弟一场，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我说。 “至于青青，你自己看着办吧，哪怕一时伤害她，但只要活着，总会好起来的吧，时间会让人忘记一切。”张蓬说道，但是关于他自己，倒是没回答，如果马君娜怀孕了，我相信他会有所转变吧。 张蓬转身离开，却突然举起双手，退后几步看着我，我还没转头呢，后脑勺就被一把枪顶住了，我已经闻到青青的体香，她怎么还跟我们玩起枪了。 “江水生，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你要是想让我离开，就不要给我种情蛊，我现在只要一睡着，脑子里尽是你的影子，你想要我怎么样？以后跟别的男人睡一起，脑子却想的是你吗？你知道这有多痛苦吗？”青青问道。 “时间长了，你会过上新生活，你又不是真的喜欢我。”我说道，也学张蓬那样举起手。 “闭嘴，要么一起死好了。”青青说完真的打开了保险栓。 我草，这是要干嘛，真想杀了我啊。这时候灵儿走过来，捏着青青的枪说：“青青，你小心走火啊！” “对不起了，灵儿姐姐，我不想过没有你们的生活，虽然我们认识的时间不算长，但在我记忆里，却好像有了一个世纪，他说不要我就不要我，当我是垃圾吗？口口声声为了我好，有没有问过我？”青青激动地说。 “他就这样自私。”灵儿说。 我冲张蓬使眼色，让他替我解围，他却举着手，慢慢退出房间，“自己惹出的事儿，自己看着办。” 我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点上，脑壳子痛，灵儿走到我跟前，盯着我说：“你哑巴了？说句话啊！” “青青，我也不想你离开，我答应你，跟灵儿去羕岛，一定会回来找你的。我不会死的，会好好活着，照顾好你们。”我说。 “听张蓬刚才说的，我也想给你生个孩子，如果你死了，我可以把他带大，我可以教书，不会饿死。”青青说道。 “你想清楚再说，别说话不过脑子。”我说。 我瞟了灵儿一眼，她没有说话，只是很安静地看着我。但是现在不急着讨论这个问题，上一轮坑了石清，这一轮再坑青青，这不是扯逼蛋吗？ “灵儿姐姐，你能不能不要去找亲人了，毕竟那么久了？咱们一家人就找个地方，好好过日子啊！人总是要向前看的。”青青说。 灵儿点点头，“青青，等我们办完水生的事儿，咱们就离开，我不再坚持了。” 我看着她，闭上眼睛，她说的话是真心的，但这可能会成为她心里永久的遗憾，毕竟找家人这种想法在她脑海里，不是一两天形成的。她为了我们放弃家人，之后时间一长，还是会不开心，希望这次去羕岛，能让她死心吧。 晚上我是陪着她们一起睡的，因为决定明天去羕岛，所以我失眠了，也没有什么歪门邪道的性趣，很担心灵儿的安全，直到天快亮才睡着。 中午的时候，我送他们几个去了吴子豪准备的房子，这是在一个居民区，一大片低矮的房子，虽然有些旧，但应该还算隐秘。青青和马君娜站在阳台上，一直看着我们离开，张蓬回头了五次。 “猴子，放心，这次应该不会有事的。”我说。 吴子豪说让我们找到一个叫张良的人，他的人会在羕岛接应，到时候将他交给他们就行了。这个什么张良，在羕岛吸大烟赌博，搞不好还去玩人鱼姑娘了，花花公子一个，我却还要救他，但是没办法，谁让吴子豪答应帮我们保护青青他们几个呢。 () 第399章 鱼龙混杂 按照吴子豪提供的信息，我们先要到码头坐船去东洲渔岛，上了岸，那边会有一排黄包车等着，只要出示邀请函，他们就会带我们去东洲渔村等羕岛的船。 船的速度很慢，在江面上晃晃悠悠，上面的人数不少，每个人都穿得衣着光鲜，没人说话，估计是担心暴露了身份，不排除很多官商去那里玩，毕竟是无法的天堂之地。这些人怎么说也不像是东洲渔村的，那毕竟是个穷地方，这年头应该不流行什么农家乐吧。 “穷人很多，富人也不少。”张蓬说。 “就算是人吃人的社会，也有地主土豪的嘛。” 据说上羕岛的船，不仅要邀请函，还需要验资，每人五根金条起步，这一船人怎么也有三十来号人，一船人的财富加起来，估计得有两三百根金条了，这羕岛的生意真是赚大钱啊，不管是吃喝嫖赌，最后的最后，肯定是空手而归。 上了岸，路上果然有一排黄包车等着我们，至少有五十辆，车夫估计都是东洲渔村的渔民。这里的路应该是被特意修过，虽然是土路，但很平整，果然一船人都坐上了黄包车，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被拉到东洲渔村去了。这些人当中肯定有李奴，但我他妈不认识啊。 上次见到的是九十多岁的他，老成狗了，现在的他还不到三十岁，根本认不出来，只是他若敢开口，我倒是能认出来，毕竟老家的口音还是能听出来的嘛。 现在的东洲渔村还没被鬼子占领，有不少渔民居住，海边家家户户在晒网，小孩子跑来跑去，黄包车夫让我们看着灯塔，若上面的灯光亮起，就说明羕岛的船来了。我仔细打量着灯塔，就是石清每天守着的那个，造型一模一样，只是这时候还很新。 听黄包车夫的意思，船要天黑之后才会来，这些家伙还真是很谨慎。我打招呼让灵儿和猴子过来，说道：“到时候要是在羕岛打起来，你们两个就撕掉假脸，暗中支持我就行。” “你为什么不撕？”灵儿问。 “我得吸引注意力啊，逃跑的时候再撕也不迟，否则引起他们的怀疑，把羕岛封锁了，唤出那个大章鱼怪很麻烦。” 之前跟人鱼姑娘一起，她们游泳技术高超，好歹能躲过，现在这两个人呢，被吸住一个就很麻烦。灵儿虽然担心我的安危，但关键时刻，她还是很听我的话，只是现在我们都是男人装扮，不能太亲近。 天色逐渐昏暗，远处海面上有亮光，接着灯塔上亮起一盏灯，等了至少两个小时，这羕岛大概是生意太好了，完全不怕丢失客人，客人们也一直很安静，老老实实地等着。 来的船很大，是人工划的那种大木船，船上的人全幅武装，腰间插着枪，验资的时候大家老老实实地掏出金条，很多人根本不止五根，我旁边有个家伙的黑袋子里，至少有十根以上。 这石清夫人莫不是也跟羕岛做了交易，不然这条船很值钱啊，怎么不来劫呢？她是个聪明的女人，知道长期生意更有赚头，抢羕岛的人，抢了一次以后就没第二次了，还容易得罪人。 船长给我们大概讲了下羕岛的规矩，听意思是要把黄金兑换成筹码，一根金条十个筹码，我草，我们三个人带了十五根金条，难道就这么没了？ 还有就是，钱若是输光了，或者钱花完了，可以借贷，不过必须通知家人来赎，七天内无人来赎，就扔进海里喂鱼，难怪那章鱼怪这么喜欢跟人做交易，作为赌徒，输光了总觉得能回本，不知道有多少人葬身章鱼肚子，变成一坨鱼屎。 在海上航行了一个小时后，就看到了海盗船，船型很大，上面的旗子很显眼，装备居然很不错，还有大炮，海盗船跟我们的船擦肩而过，并没有抢劫，我仔细看了看，没有石清夫人的影子。 “为什么没抢我们啊？”有人问道。 “你希望他们来抢啊？”船长笑道。 “这倒不是，只是好奇。” “我们每月给过路费，放心吧，去羕岛玩，只要不去鬼市，很安全的。” 四个小时后，已经差不多十点了，船在海面盘旋，也不前进，不一会儿，远处就露出了一根烟囱，接着就能看到一个山头逐渐露出水面，真不知道以前灵儿都躲在什么地方疗伤。 羕岛露出水面的速度很快，不到二十分钟，就能看到整座羕岛都露出来了。很快便露出亮光，石台阶上有两排散着幽暗黄光的灯笼，看着非常恐怖，因为长期不见阳光，所以树木都是枯败的，从船上看过去，像个死岛。 “不用怕，我来过几次，这里很安全，等上去了就很好玩。”有人说道。 接着船只停靠在石台阶边，船员架上木板，一个老头上去第一件事就摔了一跤，这老头穿着很华丽，另外一个小伙儿连忙将他扶起来，看上去像个跟班。 “你这一把年纪了，还来这干嘛？”一个中年人笑道。 “都说这里人鱼姑娘好玩，我得试试。”老头说。 “哈哈，你还行吗？” “不行也得行啊！据说他们有药。” 山上来了几个提灯笼的人，带我们一起上去，一排持枪的人从上面下来，走到海边，每隔十米站一个，应该是哨兵了。石形门上羕王岛几个字清晰可见，两边的章鱼石雕依然在，时隔这么久，看到这些玩意儿居然很亲切，至少提醒我，过去的经历并非虚幻。 很快我们便到了那一条石头房子的街道，两边可以用张灯挂彩来形容，除了各种吃的，还有一些海鲜干货，除了男人，居然还能看到不少女人，穿着旗袍，妆容妖娆，一看就是里面妓院的女人。 “大家先在这里吃点东西，再去玩，也可以直接找地方先睡觉，反正通宵营业。”一个领队的小伙儿说。 “都这么晚了，还睡什么觉啊！” “那你们自己看着办吧，妓院里也可以包夜。” “人鱼妓院呢？”老头问。 “不行，里面按时辰算钱。” “你们都不让人鱼姑娘休息啊？” “你可以按照包夜价格付钱，看着她们休息。” 我们三个人找到一个面馆，吃了点东西，菜单十分怪异，居然还有什么人心汤面，我也没问，不会真是用人心吧，很少有人点这个菜。 刚才听到他们的对话，我心里很不舒服，没什么胃口。人鱼姑娘竟然这么凄惨，真他娘的是畜生，不过我不能操之过急，先搞清状况再说，毕竟这里面鱼龙混杂，如此经营有序，硬来可能风险很大，我甚至不知道该怎么放人鱼姑娘出去。 吃完我们直接去了羕王冢，这里依然立有一个高石碑，只是那洞口有石门装饰，再进去就是羕王冢里面的空洞，登记的地方。 “真是晦气啊，怎么把门建在墓里呢。”有人嘀咕道。 “你懂什么，这样才安全。”有人回道。 我们三人随便登记了个名字，不过邀请函上有石清的客户编号，也被登记在册，早知道就不找石清要了，没想到她也毫不犹豫地给了我们，应该让吴子豪帮我们搞定的。也就是说，如果我们三个闯祸，他们会追究石清的责任。 羕王冢里面的机关石门是打开的，进去后，热闹非凡，人们来来往往，前台就是兑换筹码的地方，有人盯着顾客，不兑换不让进去，而且起步就是五根金条。我们也只能兑换筹码了，不然容易被人怀疑，毕竟这些家伙戒备心很强。 这时候，人鱼妓院的石门里出来一个猥琐的中年人，叼着烟，满脸空虚的样子。 “喂，爽不爽啊？”老头问。 “不爽谁花这个钱啊，此等尤物只应天上有。”那人笑道。 那老头连忙去前台买票，但说里面现在人满了，必须要等一个小时。我想去里面看看，却被灵儿拉住了，在我耳边说：“你不要着急，匆忙行动，万一出了岔子怎么办？别到时候人鱼没救出来，把自己搭进去了，我们先去赢钱，把人鱼妓院今晚包了，你再慢慢想办法。” “那得多少金条？”我问。 “相信我。”她说。 我想起来她的听力很好，莫非这就是赢钱的诀窍？我看着上面的牌子算了算，如果全包五个小时，至少得要一百五十根金条，这得赢多少啊！如果把把梭哈，输一次就没得本钱了。 “灵儿，你这么厉害，怎么不去赌博生活呢？”我问。 “不喜欢这样，而且以前我不会易容，容易被人盯上。”她说。 我之前的想法很简单，就是先救人鱼姑娘，然后我们趁乱找到刘迁，就不信他的金字招牌没了，还不出现，至于吴子豪说要保护的那个家伙，我只能随机了。灵儿这个办法也好，或许可以逼出铁听。 “灵儿，里面有个人听力很厉害，你知道吗？”我问。 “知道，谁要是赢多了，他就会出现。” “你有信心赢过他吗？”我问。 “没信心。” 灵儿的回答让我大跌眼镜，但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了，现在去看人鱼姑娘，我肯定忍不住动手，到时候就算逃出羕岛，也没法离开啊。 () 第400章 赌神小灵儿 这时候我看到石清从石门进来，她依然是上次的穿着，所以不仔细看，也不知道她是个女人。我本想跟她打个招呼，但是又觉得不方便，倒是想看看她来到底干嘛。我让灵儿和张蓬去赌博，让她先试试手，不要冲动，我则尾随着石清进了赌场。 我回头看了看，并没有看到李奴的行踪，这家伙可能没看到吧，但是很奇怪，怎么会有人知道石清今儿会来羕岛呢，她是经常来，还是海盗里面有内奸，把这个消息卖给了张老板。 赌场的人多得很，每个赌桌前都坐满了，二楼“子夫楼”的妓女们没活儿的就趴在栏杆上盯着赌客们，看到谁赢了钱，就马上冲下楼堵着纠缠，死缠乱打的带进房间里去赚一发。 石清一直穿过赌场，上了二楼，被一个穿着绿色旗袍的女人拉进一个房间，靠，这是什么情况？一个穿着红色旗袍的女人准备过来拉我，被我严词拒绝了，她看到我手中没有筹码，估计以为我没钱，便不再缠着我了。 那绿色旗袍的女人又从房间出来了，我趁机钻进石清的房间。 她正坐在桌前喝茶，腰间已经掏出一把手枪对准我。 “你要干嘛？一直跟踪我。” “我是江中鹤。”我说。 “你？怎么来这里了？”她不解地问。 “我来办事。” “莫非你也好这一口？”她疑惑地问。 “别误会，我是为了人鱼姑娘而来。” “畜生！”她大眼睛瞪着我骂道。 “我是来救她们的啊。”我说。 “救她们？” “是的。” “你认识她们吗？”石清好奇地问。 “现在还不认识。” 石清根本听不懂我说什么，接着外面便响起敲门声，她连忙让我躲进衣柜里，现在想起来，当初来羕岛，有个藏女尸的柜子，不知道是不是这个。 “石清夫人，你怎么突然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非常的耳熟，可不就是那铁耳吗？他的两只耳朵健全，穿着华丽，大拇指带着一只绿翡翠戒指，一副雍容华贵的模样，看来是赚了不少钱，难怪多少年后，他还想重新恢复羕岛的光辉，现在他的日子的确是爽，这个羕岛吃喝嫖赌全了，他还是主事人。 “铁掌柜，我想跟你谈一笔生意。” 衣柜门没关紧，想到那铁听的耳朵够好使，我便尽量稳住呼吸。 “什么生意，需要你亲自登门？”铁听笑道。 “是这样的，我想赎回你这二十三个人鱼姑娘。” 铁听愣了一会儿，很是吃惊的样子，然后才说道：“这个可不行，这是我们的招牌，多少钱也不行的。” “你或许不知道，人鱼姑娘在以前是海神，是我们渔民拜祭的对象，现在被人糟蹋，迟早海神震怒，很麻烦的。你们也是靠海做生意，不怕遭报应吗？”石清说道。 “石清夫人，你可别忘记了，人鱼姑娘是谁卖给我们的。而且做了这么多年，不是好好的吗？这世界上，黄金才是神，其他的都是狗屁。”铁听笑道。 “我知道，前任帮主的父亲以三百两黄金卖给你们，现在我以千两黄金赎回，这些年你们也赚了不少。”石清说道。 “哈哈，石清夫人这是说笑吧，你知道现在人鱼姑娘一晚替我们净赚多少钱吗？就是万两黄金，我也不乐意，这还根本不是钱的问题。”铁听说道。 “能找羕王谈谈吗？”石清说道。 “他不会露面的，这里的事儿我说得算。”铁听说道，他可能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等我杀他的时候，不知道会不会吓得屁滚尿流。 “铁掌柜，你知道没我的支持，你的客人是没法安全过海的。” “石清夫人，你可别威胁我，我现在跟日军的特务在合作，若是你敢太嚣张，日军军舰可不是好惹的，你要知道，还有海警也在追捕你们。” “没想到你居然跟他们合作。”石清笑道。 “很简单，我不介意做汉奸，我就是个生意人，无国界生意人。”铁听笑道。 石清喝着茶，没再说话，对于这种人，什么道理都没法讲的。铁听站起来，抱拳说道：“你好好玩，今晚无论你想玩什么，都算在我账上，合作继续，我听说你已经得罪了张老板，再把我这也得罪了，你那么多兄弟，也要吃饭啊，可不好交代！” 石清没有说话，这时候铁听走到衣柜跟前，我准备开杀了，只是想到石清在这，可能会不安全。他转过头看着绿旗袍的姑娘，说道：“绿茵，好好伺候他们，再叫两个姑娘进来。” “不必了。”石清说道。 铁听离开后，石清也让绿茵姑娘离开，我从衣柜里出来，她看着我问：“你打算怎么救人鱼姑娘？” “硬救。”我说。 “他们这里可有高人镇守，你小心点。” “什么高人？” “不知道，是前任帮主的父亲介绍给他们的，居然一百多年前，就是他们忽悠人鱼岛的原住民设计人鱼姥姥，用奇术将人鱼姥姥封印在水缸里，扔进海底。”石清说道。她很奇怪，一直说的是前任帮主，似乎从来没承认是她丈夫。 “为什么要这样做？”我问。 “不知道，估计是想控制海域。” “你怎么知道这些人在这里？” “前任帮主告诉我的，说他们是猎妖族的后人。” “猎妖族？” “没错，有这种传说，他们自己是人妖杂交，主要收入就是靠猎妖，不过近百年来，靠人鱼赚了不少钱，所以也就没在江湖上出现了，现在更是羕岛的主事人之一。” “他们觉得人鱼族是妖？” “是不是不重要，重要的是人鱼能赚钱。”石清说道。 “那羕王呢？” “羕王不知道，从来没人见过，他或许就在这些人中间，只是没人认识。” 我点点头，上次见刘迁的时候，他已经不像人了，跟鬼一样，这次再见到，不知道能否认识。猎妖族不知道是什么鬼东西，说到底还不是为了钱吗？ “石清，你赶紧离开这里，免得打起来，你就麻烦了。”我说道。 “你的长相怎么变来变去的？”她好奇地问。 “我易容了。” “能看看你的真面目吗？”她问。 “有机会我会让你看的，你现在就离开，然后开着渔船在附近海上，如果到时候有需要，可以接应我们。”我说道，至于真面目，我是不会给他看的，毕竟我那么帅。 “好，那你小心，据我所知，人鱼妓院的环形石梯下面有个养人鱼的池子，那里是可以通到海底，只是你要小心，这座岛真正的控制者是一个条章鱼怪，出去的时候，肯定会遭到拦截。” “我知道，还有就是有个人要刺杀你，算了，还是我送你上船吧。”我说。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石清好奇地问。 “嘿嘿，哥也是高人。”装完逼我就后悔了，万一她爱上装逼的我，该如何是好。 “那就拜托了，我会带兄弟们在附近接应你们。” 石清刚要离开，我突然想到人鱼姥姥的位置，她好像法力高强，若是人鱼姑娘能尽快找到她，才能在大海生存下来，否则也可能会被追捕。 “石清，你知道人鱼姥姥被沉到什么地方去了吗？” “在人鱼岛西边一百海里的海底，非常深，恐怕很难找了。” “行，我知道了，你先离开。” “你不说送我吗？”她不解地问。 “你先走，我要杀了那个追杀你的人。”我说。 “谁要杀我？” “张老板派来的人。” 石清点点头离开，我喝完一杯茶刚准备离开，这时候绿衣旗袍的姑娘走进来，看着我说：“你真的可以救人鱼姑娘？” 我草，怎么就这么被她偷听到了，刚才我还特意留意门外呢，吵吵闹闹的，没道理听得到啊。 “你怎么偷听到的？”我怒道。 “隔壁房间是我妹妹的，墙壁有个暗门。”她说。 这姑娘身材好，脸蛋也不错，看上去还挺善良的样子，年纪估计十六七岁的样子，我也没法下手杀她啊，若是将她绑起来不知道行不行得通。 “放心，我不是坏人。”她连忙说道。 “你想干嘛？”我问道。 “我就想等你们乱起来，我和妹妹好趁乱逃走。” “你们不是自愿来的吗？” “有的是自愿来的，我和妹妹是被父母卖来的。”姑娘说道，刚才看她热情接客的样子，还以为是自愿来的呢。 “你准备怎么逃？” “我和妹妹有恋人，他们偷偷准备了木筏，有办法的，只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行动。” “或许就在今晚，你自己留意点。”我说。 “你准备怎么救人鱼，你很厉害吗？”她很天真的问。 “一般一般，世界第三，你别废话了，自己准备好。” 她连忙点点头，准备出去，我突然抓着她，将她按在衣柜上，狠狠说道：“你要是敢透露我的消息，我杀了你，听懂了吗？” “你放心，我绝对不会的。”她说道。 我想着她若是想报信，早就可以去告诉铁耳了，没必要进来问我。出了房间，在走廊上看了看一楼，灵儿跟前已经摆了一堆筹码，张蓬就站在她身后。 我连忙下去，他们玩的是猜大小，简单粗暴，张蓬拍了拍我，说道：“已经赢了相当于四十根金条的筹码。” 那摇骰子的人看着刘灵，已经头上冒汗了，估计他们也有考核，我看他跟前的筹码已经输光了。 () 第401章 愿赌不服输 刘灵赌得很谨慎，每次压很小，但因为命中率太高，所以导致一帮人跟风。 “大哥，你能不能换个桌子？”摇骰子的小伙儿说道。 “可以，可以。”我说。拉着灵儿到一边，说道：“玩四五把就换个台子，等我回来。别让人盯上你了。” “你要去哪儿？”灵儿问。 “我去保护石清，千万记得经常换台子，别引起别人的注意了。”我叮嘱道。 她连忙点点头，我让张蓬看着，这样一直赢，很容易被铁听盯上。我不希望在我回来之前，他们就出事。 我连忙出去，石清的脚步还挺快的，这一会儿就不见踪影了，从羕王冢到石房子街一带人来人往，真不知道这些人都住在哪，难道通宵玩不睡觉？ 我一路狂奔，跑到石台阶处，这里已经没什么人了，台阶上也没看到石清的影子，这可把我吓坏了，连忙朝海边跑去，结果听到路边的树林有女人的声音，连忙摸过去。 石清用枪指着一个年轻人，说道：“你跟踪我干嘛？” “我没有跟踪你啊！”年轻人说。 这口音一听就是李奴了，应该是我刚才提醒石清，她发现了李奴的跟踪。 我躲在李奴身后，看到他的手塞到裤袋里，因为晚上灯光比较暗，所以我担心他耍花招，便走到李奴身后，问道：“你是李奴？” 他回头看着我，一脸的茫然，这年头的李奴的确很年轻，但胡子拉碴，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看着我很紧张，估计也是第一次执行杀人的任务。 “熊启龄呢？”我问。 “我不认识他。”李奴说。 我从他口袋里拉出手，原来握着的是一张石清的黑白照片，我将照片没收了。 “照片哪来的？” “捡的。” 我抓着他的脖子推到树上，地上很滑，他差点跌倒在地，被我硬生生提起来，“你是熊启龄派来杀她的，以为我不知道吗？他在哪，有没有过来？” “大哥，我真不知道。” “别他妈跟我装可怜，你叫李奴，家住马腰山水库边上，你们家代代人都要引诱小孩下水游泳，送给黑鱼鬼，你是熊启龄的下人。” 他看着我，满脸的不解，很明显脑子是清醒的，也就意味着那些小孩下水，他们心里清楚地知道是什么怎么回事，“你……你是谁？”他慌张地问。 “熊启龄在哪？” “他在上海，在张先生家做客。” 这下就很尴尬了，这家伙也没来得及杀石清啊，我要不要弄死他呢。我搜了搜他的口袋，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凶器，石清收起枪，走到我们边上说：“江兄，放了他吧，我先离开了。” “好。”我说。 等石清离开后，我才松开李奴。“大哥，你放了我吧，我没有害过小孩。” “你以为老子会信吗？”我吼道。 “真的，真的。”李奴说道。 我走到台阶上，看着石清下台阶的背影，突然听到一声口哨，麻痹的，肯定是李奴唤毒蜂啊。我意识到不好，唤出七杀火铃枪飞向石清，果然借着路边灯笼昏黄的灯光，看到密密麻麻的毒蜂朝我们围攻过来。 我抱着石清飞出十米外躲开，甩出火铃甲变成盾牌挡住毒蜂的攻击，想到石清万一被咬可能会很麻烦，我咬破手指，将血涂在她的额头上，还有双手。 “石清，赶紧去船上。”我喊道。 石清看了看围着我们的毒蜂，有点犯怵，这种东西可不是枪能对付的。 “放心，他们不敢上前的。”我说。 “那你呢？” “我要去杀了那孙子。” 石清走了几步，果然毒蜂在她头顶盘旋，就是不敢上前，她有点不理解地看着我。“江中鹤，我会带着船只在这附近等你到天亮。” “好的，快走。” 我收回火铃，飞进树林里，李奴正在朝山上狂奔，我落在他身后，抓着他的衣领提起来，一拳头打在他的胸口，撞在一棵树上，树可能已经被腐蚀，竟然断了。 “真尼玛的贼性不敢，都放你一马了，还敢耍阴招。”我骂道，若不是这些小毒物怕我，这么毒蜂，我们肯定要遭殃。 李奴跪在我跟前，说道：“大哥，你也是我们老家的人吧，求你绕了我。” “你知道吗？我见过太多你这种小人，放你们一马，反而坑自己，久而久之，怜悯之心就被耗尽了，还有你家害了那么多小孩。”我说道，飞出七杀甲在他胸口盘旋。 “大哥，我家里还有老婆孩子。小孩也是没办法啊，我每次做完就后悔，但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是熊家人逼的。”李奴解释道。 “哦……那你活着也没必要了。我会让白宗耀给你老婆带点钱的。”我说完七杀甲穿进他的胸口，李奴扑通一声倒地，我看了看身后，一个白发老头站在那，对我说道：“小兄弟，他快死了。” 我终于想起来了，问道：“你就是从童话村来的石心人？” 老头眉头一皱，“你怎么会知道？” “哦，你这次救不了他了。” “小兄弟，何必动杀孽呢。” “杀你妈个逼，你这刘安的傀儡，你知道他害过多少孩子吗？你也救不了刘迁，回去把这个消息告诉刘安，我会去找他。” “你……” 老头点点头，看着地上抽搐的李奴，说道：“原来是你。” “你认识我？”我问。 “昨晚我做梦收到淮南王的信息，说你若敢杀刘迁，他就杀了张蓬。” “张蓬已经不是石心人了，你不要操这个心，刘安控制不了。” “不可能，石心是不可能恢复的。”老头说道。 我懒得理他，试了试，李奴已经没有呼吸了，我转身上了台阶，走到一半的时候，我突然觉得这老头的长相有点眼熟，跟张蓬的师父张文道长得很像，莫不是他的祖先吧。 这家伙不知道在羕岛呆了多久，肯定已经跟刘迁接触上了，只是刘迁压根就不想去救他爹，他认为自己之所以被镇压在这羕岛底下两千多年，就是因为他爹瞎几把造反造成的。 若不是我担心灵儿他们的安危，就跟着这家伙找到刘迁了。我连忙回到赌场，灵儿还在赌桌上，面前的筹码已经不少了，张蓬在我耳边说：“差不多六十根金条了。” 灵儿拿出一个筹码放在小字上面，其他人也纷纷跟着押，我连忙捡起筹码压到大字上面，灵儿紧紧抓着筹码，傻乎乎地瞪着我，“你干嘛？” “听我的。”我说。她这才很舍不得地放回去。 接着自然开出来的是大了，众人纷纷咒骂。我拿着灵儿的筹码，说道：“不玩了。” 她站起来，轻声说：“还不够呢。” “只要别人跟风了，就要换桌子。”我说。 一帮苍蝇跟着，还能玩吗？ 我们走到一个庄家筹码很多的桌子，我让灵儿听，等骰盅落地的时候，灵儿在我耳边说道：“小。” 在对方说“买定离手”的时候，我将所有筹码全部压在小上，灵儿连忙拽着我，“你这么冲动干嘛？” “加快速度，别让铁听看到了。”我说。 果然开出来的是小，于是一下子就翻倍了，再压一把就行。这时候我看到铁听跟刚才那桌坐庄的小伙儿朝我们走来，我拉着他们两个钻进人群里，这些开赌场的，是不愿意见到灵儿这种稳赢的人。 “灵儿，赶紧去洗手间把脸洗了。”我说。 “那我不成女人了？”灵儿说。 “这里吵吵闹闹，你的声音还是男人，一时半会儿怎么看得出来，然后迅速来找我。”我说。 灵儿连忙去了洗手间，我跟张蓬在赌场人流中四处乱窜，他们一时也追不上我，绕到厕所附近的一张桌子的时候。灵儿正好出来，迅速走到我跟前，我们躲在人群里，那小伙儿只认识刘灵，刚才被吓得满头冒汗，没留意到我，带着铁听从我们跟前走过，都没认出来。 灵儿又让我押了一个大，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押下所有筹码，当骰盅打开的时候，坐庄的年轻人吓得脸都变色了，这次他要赔一百二十根金条的筹码，很明显不愿意赔这个钱，四处张望找铁听。 “快点赔！”我瞪着他吼道。 他不想赔这么多，整整一百二十根金条的筹码，才一把的功夫，他跟前的筹码都不够了。 “掌柜的，他们在这里。”他朝铁听喊道。 这时候铁听带着一帮人将我们围在中间，他走过来看着桌面的筹码，“你们是来砸场子的吗？” “怎么？开赌场怕人赢钱啊？”我笑道。 “你们这明显就是耍诈。” “铁掌柜，你们坐庄，骰子是你们摇的，我们怎么耍诈？”我问。 周围的赌徒们纷纷点头，铁听走到骰子跟前，扫起桌子上的骰子，装进骰盅，说道：“你们再猜一次，赢了就给你钱，输了就证明你们耍诈。” “这样吧，铁掌柜，这些赢来的钱，我们用来包所有的人鱼姑娘一个通宵。”我说。 听我们这么一说，周围的人顿时轰动了，有的人还嘲笑道：“那么多姑娘，你们三个享受得了吗？” “哈哈，不如给我们玩玩啊，兄弟。” 我出其不意一拳头打在那家伙的嘴上，顿时鲜血如注。我看着他们说道：“谁再敢多嘴，我杀了他。” “哼，用我们的钱包人鱼，你想的倒挺好。”铁听说道。 我走到他边上，说道：“所以你是准备耍赖了？” “按照我说的办，否则你们出不了羕岛。” 我刚准备动手，灵儿连忙抓住我，说道：“可以。” 铁听摇动骰盅，猛地砸在桌子上，灵儿一直竖起耳朵听着，铁听说道：“猜点数。” 这狗日的不是耍无赖吗？猜大小变成猜点数了。 () 第402章 鱼玄姬 “一点。”灵儿斩钉截铁地说，怎么会是一点呢，我有点不理解。 铁听的脸色很难看，看来他知道灵儿猜对了，准备伸手去开，我说道：“我来开。” 刚要揭起来，灵儿却说：“慢！” “怎么了？”我问。 “有人在耍花招，现在里面已经是七点了。” 我看着周围，一个年轻人站在二楼，竖起双指在叽里咕噜地念着什么，张蓬说道：“这家伙应该是阴阳师。” 我让七杀甲悄悄从上衣滑到地上，慢慢钻过人群，到了二楼走廊的下面，突然穿过木地板，从那家伙的裆部进去，穿脑而出，尸体从二楼坠落下来，吓得人群四处逃散。七杀甲飞到我手上，已经变成了一把剑，我看着铁听，笑道：“现在知道我们的钱不好骗了吧？” 铁听脸色都变了，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冷静，说道：“行，就按照你们的办，今晚人鱼姑娘让你包一晚。” 接着他让人收回筹码，便让人带着我们去人鱼妓院。我离开赌场的时候，还看了看二楼，那绿红旗袍两个说要逃走的妹子此刻已经不见踪影。 “你得等里面的人完事。”带我们的伙计说。 “你去通知他们，给他们十分钟时间离开，加上铁掌柜输的，总共有四百八十根金条，你猜我能包多久？”我看着小伙儿笑道。 “掌柜那可没有跟你们赌，所以还是二百四十根。” “你让他来我跟前说。”我瞪着他吼道。 他连忙让人去通知了，十分钟很快过去了，但是并没人愿意出来。我走进石门，对灵儿和张蓬说道：“不许任何人进来。” 灵儿点点头，守在石门边上。 “如果出了乱子，你们就趁乱跟着人群走，我会来找你们。”我说。 “水生，我能跟你一起吗？”灵儿问。 “但这里不能没人守啊！”我说。 我走下石台阶，依然没看到人出来，是的，他们或许很享受，不想出来，但是此刻他们已经没机会出来了。 走到最底下那个水坑的时候，我看到十来个人鱼姑娘被铁链子吊在水里，她们光着身子，垂着头，长发落在水里，脖子上挂着编号，嘴巴被类似皮套子一样的东西封住了，一个穿着长袍的壮硕中年人正在挑选。 “我要九号，十号，一起送到房间。”中年人说道。 “客官，这里已经被人包了，现在不能再选了。”伙计说道。 “不说不能包吗？我还没玩够呢。” “您老刚才已经玩了一个，明晚再来吧。”伙计笑道。 我看着他们，问道：“刚才没人通知你们十分钟撤离吗？” “你是谁？滚开。”中年人说。 “客观，您就是那个全包的人吧，这位是军爷，远道而来，所以……”伙计解释道。 我搭在两人的肩膀上，将他们推进水里，人鱼姑娘们顿时惊醒，用凶狠的眼光看着两人，在水里挣扎着，我飞出七杀甲，砍断那些锁在她们手上的铁链子，她们大概是被锁了好久，看着满是血痕的手腕，有的人鱼撕开嘴上的口罩，傻傻看着我，不知道我要干嘛。 “我是来就你们的。”我说。她们好像听懂了。 两个家伙想要爬起来，被愤怒的人鱼姑娘拖进水里撕了。 我走进门里，里面穿来不绝于耳的男人的吼叫声，前台的小伙儿还没发现外面的情况，看着我说：“客官，您就是全包的人吗？” 我点点头，走进包房的走廊。 “客观，您稍等，其他客人还没完事，半小时就好了。” 我根本不理他，转身推开一个包房的门，里面传来人鱼姑娘痛苦的声音，还有皮鞭啪啪的声音，我掀开珠帘，那个跟我们一起来的老头，挺着大肚子，正在用皮鞭狠抽一个人鱼姑娘。 “爽不爽？”老头笑道。“待会儿好好伺候我啊！” 人鱼姑娘已经差不多昏死过去，背后能看到血痕，房间里有一股怪异的香味，我现在看人鱼姑娘，下面并不是鱼形，而是人腿，惦着脚尖踩在水床上。 我拿出不详老头的笔头在嘴唇上抹了一下，果然就能看到人鱼姑娘被切开的真身，看来这里用了什么迷幻香之类的东西，让嫖客们看到人鱼姑娘，跟人类一样。 当人鱼姑娘转过来的时候，我的心跟刀割一样痛，因为这个姑娘我认识，就是那个曾经带领人鱼族来救我的姑娘，她是如此善良，现在居然被这样对待。 老头这时候才发现我，回头冲我吼道：“你是谁？” 我举起颤抖的右手，四指并拢，武曲甲慢慢包裹着，砍向他的喉咙，他睁着大眼珠子倒在地上。 我让七杀将铁链削断，抱着人鱼姑娘，解开她的口罩，本来奄奄一息的她，冲我疯狂的嘶叫，碧蓝色眼珠子带着仇恨，以及无比悲伤的眼泪，震得我头痛欲裂，我擦了擦鼻血，将她抱在怀里，摸着她的头说道：“别怕，我是来救你的。” 人鱼姑娘在我怀里拼命挣扎，咬向我的脖子，看到被我杀的老头，犹豫了一下，转头咬向我的肩膀，像是在哭，早已虚弱无力了，虽然很痛，我也是忍着的。 “你要干嘛？”闻声而来的伙计在门口喊道。 我将老头的尸体砸向他。 “杀人了，快逃啊。”小伙儿喊道。 我将人鱼姑娘抱起来，走出门，五甲在前，顿时从房间里钻出十几个人，还有一个房间出来三个男人，也就是说三个人共享一个人鱼姑娘。 人鱼姑娘冲他们怒叫着。 “十分钟已经过了。”我说。 五甲齐射，将走廊逃命的十几号人全部杀了。没错，这些人就是我杀的，辩机让我不要开杀戒，这次我就开了，多少人我也懒得去数。 我抱着人鱼姑娘走到水池边上，那个伙计一边上石梯，一边喊叫着，火铃追上去从他背后穿过，他掉落下来，被人鱼姑娘拖进水里，顿时血花翻腾。 我刚想将人鱼姑娘放进水里，水里一个人鱼姑娘突然从嘴里掏出一个蓝色的小玩意儿，像是心脏，我抱着的姑娘接过来，想要塞进我嘴里，我便只好张开了，刚进嘴里，便直接钻进喉咙，像是一股甘甜的清泉。 接着神奇的一幕发生了，她说话我能听懂。 “这是海神之心，是我妹妹死前留下来的，你吞了之后能听懂万物之语，能通过水看到你想看的未来和过去。”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 “鱼玄姬。” “好，我记住了。” “我该怎么称呼你？”她问。 “江水生。” “我还有很多姐妹在里面，求求你救她们。”她说。 “我会的，你们等着我。” 我将她放进水里，接着我进去将里面的人鱼姑娘全部抱出来，被咬了好几口，里面见到的情景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有一个人鱼姑娘已经死了，就是那三个男人房间的，我打开口罩的时候，嘴里的舌头掉出来，估计是自杀，非要对人鱼有兴趣，可见都是什么类型的怪胎，所以手段也变态。 就算我不杀他们三个，恐怕铁听也要宰了他们，毕竟人鱼已经快灭族了，铁听将她们视为财物。 人鱼姑娘们抱着那个死去的姑娘，个个低头无语。 几乎每个人鱼姑娘的手腕都是血痕，而且很深，鱼玄姬虽然说她们在海洋里能恢复，但是伤疤却永远留着在呢。 上面的人应该还没搞清我的目的，没听到楼上有打斗声，说明他们还没发现，我想速战速决。 “小心后面。”鱼玄姬喊道。 我回头一看，密密麻麻的细针从身后石门射过来，七杀盾飞过去挡开。里面走出来四个人，其中一个穿着绿色旗袍的女人，正是那个说要逃跑的女人，还有一个红衣服的旗袍的女人，想必就是她妹妹了，还有两个光头壮男，皮肤寡白，连眉毛都没有，这好像是两对双胞胎。 “他们是猎妖族的，小心她们的弩，射中就浑身无力。”鱼玄姬说道。 “你们躲在水里，别出来。”我说。 绿色旗袍的女人笑道：“你果然是冲着她们来的。” “你们早就潜伏在这里了？”我问，突然想到之前还有个日监暗室，没去搜，想必刚才她们就躲在那。 “没错，想看看你到底要干嘛。”绿色旗袍的女人说。 “就凭你们四个？” “不够陪你玩吗？”她笑道。 “恐怕不够。” 我担心中了他们的弩箭，所以七杀盾牌在手，旄头和火铃变成两把剑，躲在门边，准备随时突袭。 四人双手总共有八只弩，只是这次他们射出来的是短箭，那些短箭特别牛逼的在于，全身是铁材质，尾巴连着细绳，而且射出来后，箭头里面有机关，会弹开成四边形，若是卡进骨头里，就很难再挣扎了，别说还有麻醉剂。 我用七杀盾牌扫开他们的弩箭，被他们收回去后，再次射过来，居然缠上了我的脚，直接将我拖过去，火铃旄头双剑突然冲过去，刺穿两个男人的脑袋钉在墙壁上，再回来插进两个女人的腹部。根本没有反抗之力嘛！ 我从地上爬起来，解开细绳，发现像是那种天蚕丝之类的玩意儿，我走到绿旗袍女人跟前，说道：“你们搞什么搞啊？就这么点本事？” 她一口老血喷出来，说道：“你逃不了的，我们师父已经赶过来。海底有章鱼怪镇守，你没法逃走。” “他够玩吗？” “胜邪剑可破你的铠甲，不要高兴太早。” “我搞不懂，你们既然是猎妖族的人，为何在这卖呢？” “找乐子。”绿衣女人说。 “哦。” 我说完收起双剑，很是不解地看着鱼玄姬，问道：“他们怎么抓捕你们的？” “他们天生不怕我们的声音，而且机关众多，人鱼族长失踪后，我们也没什么反抗之力了。”她说。 “你们族长在人鱼岛以西一百海里，我带你们出去后，你们去找她。” “你……你怎么知道？” “人鱼岛的居民现在是海盗，海盗首领叫石清，她请我来救你们的，告诉我的。” “不可能，我恨他们。”鱼玄姬说完又变得凶狠起来。 我蹲在水边，摸着她的头，说道：“人也有好坏的，我先送你们出去再说。” 说完跳进水里，说也奇怪了，明明下面黑暗一片，在我看来却像是蓝色海洋一般，看的清清楚楚，这跟以前在水里视力好不是一码事。 () 第403章 猎妖族 刚朝水里游了不到十分钟，鱼玄姬突然回头看向后面，我看到有亮光，一行人朝我们游过来，我有点担心灵儿和张蓬了，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按照我说的，趁乱混进人群中，可别出事。 我挥挥手，让人鱼姑娘们躲在两边石墙后面，我则唤出杀破武旄四甲在水中隐藏，火铃容易被发现，所以我就没让它出来，准备随时变成盾牌替我挡弩箭。 一行人穿着特制的衣服，嘴里含着细软管，应该是用来呼吸用的，不知道他们打算追多远，要是路程够远，这软管有个什么用？ 并没有看到那个什么猎妖族的师父，我本不想杀他们，割断软管就可以了，但是他们手中都拿着弓弩，射中我们就完蛋了，主要是有麻醉作用，我可不想因为自己不够狠，让人鱼姑娘再有危险。 四甲飞速旋转，照着他们脖子抹去，直到他们死了，我才敢让人鱼姑娘们出来，继续朝水底游去，鱼玄姬好像知道路，她可能担心我在水里又不快，想要挽着我，我便让她挽着，其实她们下半身受伤了，游泳的速度未必有我快呢。 一直游到岛底，我们游了很深，不用她们提醒我也知道，章鱼怪现在正悬浮在空中，我们需要钻到海底，然后再钻出去。 我们不能打扰到章鱼怪，否则一座岛沉下来压着我们，该怎么逃走？人鱼姑娘在陆地又没法走路。 我示意人鱼姑娘停下来，我落在软绵绵的恶心章鱼怪身上，发现肚子里在蠕动，这下面应该正是它肚子的中间位置，莫非是在喂食？ 鱼玄姬拉了拉我的手，我们朝人鱼姑娘们奔去的方向，原来她们找到岩壁处，下面是章鱼须，须与须中间有巨大的缝隙，足以我们钻过去，但是这样一来，若是章鱼怪发现了，那大吸盘可就麻烦了，人鱼太多了。 目前也没有更好的办法，鱼玄姬胆子似乎特别大，拖着我就游进缝隙处，她可能太渴望外面自由的世界，不知道她们在这禁锢了多少年。 我只能跟着她们一起游向外面，所幸章鱼怪似乎没注意到我们，毕竟托着一座岛很吃力，若是在进食吃人，估计没心情干别的，我们快速游向外面。 眼看就要离开羕岛了，鱼玄姬突然回头，看着后面跟着的姐妹，我也数了数，怎么只有二十一个了？掉队了一个。 我看了看鱼玄姬，她漂浮在碧蓝海水中，点点头，看来我都不用说，她就知道我在心里在想什么。 我挥挥手，让她们赶紧离开。鱼玄姬想要跟我一起去找她的姐妹，被我瞪了一眼，便连忙带着姐妹们迅速逃离。 我钻进鱼须中间，游了一会儿，便发现一个短发的人鱼姑娘被吸盘吸住了，她长得很萌，是个小圆脸，摆动着被切开的银色尾巴，双手用力划动，拼命挣扎。 见我来了，她张开双手，带着哀求的眼神，这眼神跟人类一模一样，无助和恐惧，没有办法，我只能飞出火铃，变成带着锯齿的盾牌，切掉那吸盘，搂着人鱼姑娘。 但是这样一来，就惊动了章鱼怪，它用巨须上无数吸盘拦截我们。 我让五甲全部拉伸变大，五只巨齿圆形盾牌护着我俩，水底到处都是被切割的章鱼肉，这大家伙倒没什么攻击力，就是吸盘太多，我感觉羕岛在迅速下沉，一旦章鱼怪遭到攻击，它就会想回到海底。 人鱼姑娘很聪明，跟我面对面抱着，游动的节奏是同步的，所以速度飞快，终于看到远处海中漂浮着一排蓝色眼珠子，她们还没走。 五甲同时切断横扫过来的一根巨型章鱼须，水面上一艘船好像被断须砸中，上面有人在扑通，还以为是砸到石清她们的人呢，游近一看，这些家伙的装扮好像是猎妖族的，不知道水面到底有多少人，全部穿着黑色衣服。 有个家伙看到我们，居然朝我们射箭。我们的人实在太多了，只能四甲抵挡弩箭攻击，七杀最凶残，上前攻击，我抱着的短发人鱼姑娘，突然猛地钻到我身后，一只短箭插进她的腹部，这傻姑娘居然为我挡了一箭。 箭刺进她的腹部便弹开，猛地往后拖，顿时红色血液染红了我眼前的蓝色海水，我心里暴怒，火铃盾飞速旋转切断弩箭上面的细绳。 鱼玄机抱着短发人鱼姑娘，我专注指挥四甲延伸到我能想象的最大面积，绕着我们飞速旋转，挡住无数短箭，七杀则将落水的猎妖族人全部斩杀。 但我也不知道水面上到底还有多少人。 我指了指水底，让鱼玄机她们从海底逃走，她想要拉着我一起逃走，我怎么能走呢？我还要去找灵儿和猴子呢。 不过这些姑娘比人类要好很多，就是不扭捏，瞪她们一眼，便乖乖钻进水底，直到弩箭攻击不到后，我才让武破上身，左手旄头盾牌，右手七杀火铃枪，飞速钻出水面， 钻出海面的时候，十几艘小型木船朝我快速驶过来，这种速度可能是某种机关，绝对不是人工划的。 每艘船上都坐着几个双手持弩的光头人，这些家伙什么情况我搞不懂，别说头发，男人连毛都没一根，倒是几个女人扎着长发，都穿着清一色的黑衣服。难怪那绿红旗袍的孪生姐妹，宁可去子夫楼做妓女体验生活呢，她们的族人实在太丑了。 我立在空中，看着他们，“人鱼姑娘已经走了，你们不会再找到他们了。”我说道。 “那你就得偿命，作为人，居然为了人鱼族屠杀同类。”一个老人说道，我转头一看，从羕岛方向飞来一把黄光金剑，上面站着的老头可就是那个刘安的石心人，这家伙法力挺强的啊，怎么猎妖族的人变成石心人了，不过刘安这个换心术的确牛逼，除了有后遗症，能治好心脏病，猎妖族的人也是人啊。 “你到底是谁啊？”我不解地问。 “猎妖族长老张孝泉。” “我问你，你为何要这样对待人鱼族？” “因为三百年前，人鱼长老对我们施咒，我们每代族人中，都有人得心病，有的甚至是孩童。” “她们为何要针对你？” “这是我们的事儿，关你何事？” “那就是说不出来，你们做了亏心事。” “她们是妖，那就是我们追捕的对象，刚才我看走眼了，以为你是人，原来你也是妖。” “放你娘的屁，你个恬不知耻的东西，在以前她们是海神。” “海神？这世界哪有什么神？”张孝泉的年纪看不出来，应该很老了，但是他这么恨人鱼族，看来是宿敌，但即便是家族恩怨，也不应该这样对人鱼姑娘们。 “张孝泉，冤家宜解不宜结，你们已经做得很过分了，不要再痴迷不悟，况且你也不能杀我，刘安还指望着我去救他，你杀了我，你觉得他会放过你吗？” “世仇不共戴天，不逼着人鱼长老解除咒语，我们永远不会让她们好过。” “那看来是没办法了。” 我说道，御枪飞向羕岛，不想跟他们废话，回头一看，无数弩箭飞过来，其中有几个家伙缠上了我的双腿，却被我直接拖进水里，我挥枪砍断绳子，迅速逃离。 “胜邪剑出鞘，诛杀妖人。”张孝泉喊道。 原来他刚才是站在剑鞘上，金光一闪，麻痹的，那胜邪剑紧追我后面，听那绿衣旗袍女说，这玩意儿能刺穿我的铠甲，所以心里有点怵。 羕岛的两座山峰已经下沉了，我钻进水里，那胜邪剑紧咬着不放，也钻入水里，这家伙好像锚定我了。 我穿过石房子街，刚才还热闹非凡的街道，此刻一个人都没有，石房子的窗户和门都是紧闭着的，看来里面是有空气的，这岛的通气管道真是建得很牛逼，地上到处都是破碗，还有食物，以及被淹死的尸体，看来太匆忙，大家都没来得及收拾。 我绕了几道弯，那胜邪剑依然紧紧跟在后面，幸好我是三甲动力，速度非常快。 钻进羕王冢，那石门已经关闭，我打开按钮，石门缓缓打开，海水冲进去，我转身扫开胜邪剑，随着洪流冲进去，大厅里还有好多人呢，赌场继续营业。 我趁着人群被大水搅乱，连忙从人堆里爬起来，那人鱼妓院的石门是打开的。灵儿和张蓬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我顾不上全身湿透，看着赌场里面的人，他们完全没觉察到这里面发生了什么。 就连铁听都不见了，我抓着前台的小伙儿，问道：“铁听呢？” “他在人鱼妓院里面的水牢里等你。” “什么意思？”我不解。 “你的朋友被抓了。” “还有什么人？” “阴阳师。” 这些家伙是什么时候来的呢？难道一直在潜伏着？我冲进石室，从台阶上一跃而下，落在石门跟前，走进人鱼妓院，现在这里面死寂一片，我慢慢走向那水牢的位置。 我卸下五片麟甲捏在手上，走进水牢里，里面的铁牢房好像刚刚建好，最里面有昏黄的灯光，我随手将麟甲扔进水里，等会可以随时突袭。 “你居然真的回来了。”铁听笑道。 “他们人呢？”我问。 接着里面顿时灯火通明，灵儿和张蓬被分别绑在两个牢房里，两人都受伤了，手臂被断箭射穿，绑在刑架上，昏迷不醒。张蓬跟前站着猫又的怪物，灵儿跟前站着精蝼蛄。 () 第404章 红鸾甲 铁听一个人站在那，让我很不放心，这家伙不可能使唤东瀛怪物。 “你还是把岛田文夫叫来吧。”我说。 “你若是敢反抗，我就弄死你的朋友。”铁听笑道。 从里面的石室里出来一行人，为首那个穿着白衣戴高帽的应该就是岛田文夫了，除了他之外还有七个穿着一样的，四个猎妖族的人举着弩箭对着我。 “举手投降吧。”岛田文夫说。 我没有动，水里面的麟甲在向我靠拢，我让七杀和火铃靠近灵儿和张蓬，“你若敢动，你的朋友必死，不信你就试试。” 天蚕绳未必一次就能砍断，而且他们两个都受伤了，昏迷不醒，这些阴阳师有什么本事我不知道，若不能秒杀，灵儿和张蓬都有危险，两个怪物分分钟将他们撕碎，我想起当年在羕岛下面发现的残肢，不知道那时候我是否有现在这么厉害。 但可以肯定的是，那时候张蓬没有七窍玲珑心，意思就是说，其实还是不一样的，所以我不能放弃，又到了命运的关键的时刻。 我这一考虑，双手双脚就被四根断箭射穿，整个人被拖进水里，迷迷糊糊的，痛感逐渐散去，变成昏迷不醒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一个白发青年看着我，七个阴阳师全部坐在高凳子上，将我围城一圈，就连那张孝泉也进来了，我身上一丝不挂。 铁听对那白发青年说：“羕王，这家伙怎么处置。” “东瀛人想要怎么处置？”原来这家伙就是刘迁，声音已经变得很尖锐，连眉毛都是白色的，皮肤则是红色的，长得十分怪异，难道这也是常年不见太阳的后遗症？ 我看着刘迁，又看了看刘灵，问道：“你知道那个女孩是你什么人吗？” “当然知道，我已经让人跟她说过一次，让她离开，她不肯，那我就没办法了。”刘迁说道。 “亲人你也不放过吗？”我问。 “我没有亲人。”他冲我吼道，不知道是什么怪腔调， “你们两位还是先去忙吧，这人我来处理。”岛田文夫说，他的脸此刻是一个英俊的少年，看上去不过二十岁，按理说这个年纪是不可能有什么修为的。 我看着刘迁，说道：“你肚子里的东西，这铁听很想要，你自己小心点。” “他是我的奴隶，你多虑了。”刘迁说道，他手里拿着一把剑，看来也是有点本事的样子。 “你爹让我来救你。” “我爹早死了。” “出去！”岛田文夫吼道。 看来他早已经控制了羕岛，毕竟把怪物都带进来了，若不是跟刘迁沟通好了，那些猎妖族的人怎么没跟他们打起来。这些家伙还真是挺聪明的，岛田文夫带来的东西不是妖又是什么，怎么没见他们来猎呢？ 等刘迁和铁听出去后，岛田文夫轻飘飘落在我跟前，看了看我的后背，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皮肤病，没见过吗？”我问。 他抽出鬼彻刀，对着我后背的红鸾甲砍下去，但是并没有什么卵用，他双指在鬼彻的刀尖上划了一下，叽里咕噜地念着咒语，接着那鬼彻刀顿时变成血红色，接着我后背剧痛，刀尖插进我皮肤里，硬生生割开红鸾甲，果然这刀能刺穿我的麟甲。 岛田文夫看着红鸾甲，百思不得其解，放到铁火盆的岩上，猛地一刀砍下去，将红鸾甲砍成两半，掉进水里。 “不过如此。”岛田文夫笑道。 “这个人应该是支那法术最高强的人，杀了他，以后就没人敢跟我们对抗了。”一个阴阳师说。 “你们不要大意，我看未必，他们流行隐居，很多高人没出来罢了。”岛田文夫说。 “哪有什么高人，你看看上次我们杀的那十几个人，都没出手呢。” 我听懂了，那些门派的人是被这些家伙杀的，我忍着剧痛，看了看灵儿和张蓬，他们还没清醒过来，灵儿的寒月刀挂在墙壁上。 岛田文夫看着我说：“你说那羕王肚子里有什么？” “长生丹，吃了可以长生不死。”我说。 “你怎么知道？” “我就是来抢这个的，他其实是汉朝人。”我这样说，灵儿也危险了，因为他们去找刘迁，刘迁肯定就是先供出灵儿，但是我希望借助他们的手杀了刘迁。 “荒唐，我不信世间有这种玩意儿。”岛田文夫说。 “信也罢，不信也罢，说吧，你们想要怎么样？” “你愿意效劳于我吗？”岛田文夫说。 “不愿意，除非你先放他们走。” “哈哈，你以为我像你们这么容易被骗？” “岛田，我看不如杀了他。”有人说道。 岛田文夫朝一个阴阳师挥挥手，那人从高凳子上下来，拿出包里的照相机，给我拍了照。 “这家伙有点本事，如果实在不能为我所用，我需要知道麟甲怎么用。”岛田文夫说。 “这些东西长在他身上，我看很难为我们所用。” “万一有咒语和控制之法呢？” 东瀛这些家伙应该是喜欢用咒语之类的，他们不知道我们很多高人，根本不需要这些玩意儿，只是跟他们说的一样，我们的高人都消失在人海，从不管是世间事，只有我这么无聊。但不可否认地说，他们不是吃素的，光这些邪门的鬼怪就很难搞定了。 我后背哗啦啦流着血，双手双脚也都在流血，血液从脚后跟滴进水里，便朝刚才红鸾甲的位置流去，钻进水里，很奇怪，那麟甲不是都被砍断了吗？怎么还在吸血，居然还吸的是我的血。 岛田文夫在水里摸了摸，捡起那块红鸾甲的时候，麟甲居然又变成一块了，而且变成了红色。 岛田文夫看着血红色的麟甲，很是不解，拿到我跟前问道：“这是什么情况？” “放了那两个人，我告诉你怎么玩，他们受伤了，血会流光而死。” 这时候灵儿抬起头，看着我被钉在刑架上，想要挣扎，“灵儿，别动。”我说。 张蓬也迷迷糊糊醒过来，咬着牙没做声，既然他们都醒来了，那好说了，找机会大干一场。 “告诉我方法，否则我立刻让精蝼蛄咬死她。”岛田文夫说。 我摇摇头，说道：“先放人，她若死了，这些好东西。你永远别想用。” 拍照的阴阳师走过来，看着红鸾甲，拍了一张照片，说道：“若是能用这些东西炼制尸兵，那就很厉害了。” “没法融化。”岛田文夫说。 “用清姬的火试试。”年轻的阴阳师说。 “清姬的火？” 岛田文夫嘀咕道，然后点点头，从大袍袖口里掏出那招魂幡，双指并拢叽里咕噜地念着，我看到隔壁牢房里的张蓬好像在跟着念，这家伙又不懂日文。 接着一条小蛇从招魂幡里跳出来，落在岛田文夫手里，那蛇的上身是一个长发女人，什么都没穿，腹部以下就是蛇身了，特别的小巧，在岛田文夫手里，像条蚯蚓。 岛田文夫将清姬扔进水里，顿时就变成一条巨型大蛇在水里扑通，上半身露出水面，湿漉漉的长发，白寡的皮肤，红色眼珠子，她张开獠牙的嘴，冲岛田文夫吼叫，看来也不是很愿意的样子。 “用你的火烧烧这块麟甲。”岛田文夫命令道，将麟甲放在火炉边上，那红鸾却突然飞回我背上，刚好贴在伤口上，草，这是想坑死我吗？ 清姬才不管这些，岛田文夫还没下令呢，她就喷出一团火焰烧向我，万万没想到的是，火势到了我跟前，便自动散开，绕到我身后，好像全被红鸾吸收了，接着我闻到了烧焦的味道，那后背伤口好像被烫了。 岛田文夫退后好几米，根本没搞清这是什么状况，其他阴阳师也双指并拢，准备反击。 清姬发现火对我没用，便继续狂喷，我感觉全身被放在火炉里烤着，温度好像灼伤了我的皮肤，但皮肤并没有伤痕。 我胸口隐隐生痛，胸前金光闪闪，那金蚕都被烧出来了，心想这下完蛋了，这鬼东西都出来捣乱了，可能是温度太高，它已经开始反抗了，但在这关键时刻，我不能走神，只能默念涅槃经。 这时候身后火光一闪，红鸾甲从后背飞出来，将清姬喷出的火焰全部吸收，它越来越膨胀，突然像是从茧里钻出来一样，轰的一声炸开，变成一个长有翅膀的怪东西，像只火鸟。 红鸾张开尖嘴，猛地朝清姬喷出红蓝混合的火焰，清姬被吓得想要逃跑，红鸾飞过去，用利爪将她从水里提出来，直接将上身和蛇身撕开了。 这他妈是什么情况？我自己都搞不清。我让火铃从水里钻出来，穿过精蝼蛄的头部，七杀甲割开绑着灵儿的绳子，武曲破军则攻击猫又，旄头甲割断绑着张蓬的绳子。 “红鸾，别他妈喷了，先救我。”我喊道。 红鸾掉头喷我一口火，“喷我干嘛？”我骂道。 没想到啊，红蓝交织的火，将天蚕绳和短铁箭全部烧了，就我一点事儿都没有，而且伤口还被高温止血。 牛逼了！ 我落在水里，让红鸾先是喷死了那四个猎妖族的人，这些人被直接烧成炭灰。七个阴阳师同时念经，水牢的水变成水帘挡在他们跟前，岛田文夫飞出那把鬼彻将红鸾劈成两半，掉进水里，但是很快红鸾又起来了，先是拼接好，在空中旋转，又蓬的一声展开翅膀。 () 第405章 胜邪剑 我手脚都受伤了，剧痛无比，几乎是跪在水里，但现在无暇顾及伤痛，唤回武破双甲上身，从水里站起来。那只三条尾巴的猫又倒是很快就被杀了，但是那精蝼蛄特别凶猛，被火铃穿脑而过也不死，身上的骨头像是精钢一般坚硬。 张蓬落在水里的布袋，狼爪飞起来，落在水里，一头黑狼从水里蹦起来，扑向那精蝼蛄，两个怪物在水里纠缠，灵儿的腿倒是没事，她迅速给自己双臂缠上绷带。 我手持七杀火铃枪扫开岛田文夫的鬼彻刀，长枪挑着寒月刀甩给灵儿，没想到她虽然受伤了，居然硬生生接住了，蓝牙月光一闪，灵儿将精蝼蛄的头直接砍掉。 岛田文夫突然消失，另外几个阴阳师也像是鬼一样，从昏暗的亮光中消失，理论上讲，下面有水，应该可以看到痕迹，但是并没有，这种遁形术确实厉害。 “水生，后面……”灵儿喊道。 我都没转身看，枪柄直接插向后面，刺进岛田文夫的腹部，他的鬼彻也刺激我的后背，但由于有铠甲挡了一把，所以伤口并不深，铠甲是可以被刺穿，但同时有愈合能力，不是那么不堪一击。 我反手抓着鬼彻，岛田文夫想要抽回去，我连忙用双指夹住，免得割伤手。接着一个后蹬腿将他踹飞出去，这家伙又变没了，本来想一拳头将他的头打爆，结果打在石壁上。 这种鬼玩意儿真是让人蛋痛，我摸了摸后背的伤口，将鬼彻握在手里，既然能刺破我的麟甲，那就不能让这刀留在世上，准备出去后丢进深海里去。我将刀插进墙壁，连续几拳，连刀带柄打进去，我不相信岛田文夫有力量拔出来。 我跑到灵儿边上扶着她，她环顾四周，昏暗的水牢里现在只有我们三个人了，那张孝泉什么时候不见的，我都没看见。 “他们应该是逃走了吧。”我说。 灵儿盯着水面，一片安静，主要是这里光线不好，若是光线足够好，那岛田文夫被我刺伤，不可能不出血吧。灵儿握着寒月刀，明明手上都是血，却没有丝毫放松。 我跟灵儿到了张蓬边上，红鸾在那四处寻找，很明显它跟我是一体的，我看不到他们，它也看不到，张蓬看着红鸾，叹道：“还可以这样玩？” “可惜是个哑巴。”我说，这个玩意儿跟那旄头马一样，从来不叫，闷头干的类型，感觉只是一种变形而已，并不是真的鸟。 水牢里死寂一片，我们三个背靠背，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人受伤后，需要靠深呼吸来对抗痛感，不然神经会麻痹。 岛田文夫不会在憋什么大招吧，突然门口人影一闪，岛田文夫和那几个阴阳师，居然已经晃到出口处了，接着他们同时念咒语，门口的铁牢栏杆突然飞起来，不好，这些家伙连铁器都能使唤了。 我挡在他们前面，手一挥，三块盾牌挡在我跟前，那些铁栏杆飞速冲过来，红鸾飞过去，一顿狂喷，栏杆穿过红鸾的身体，都被烧红了，红鸾的形状先是被打散，但很快又恢复，它并不是生物，所以不能被杀死。 岛田文夫跟前一道道水帘升起来，大概他是想着，火总怕水吧，但红鸾钻过水帘，颜色并没有变，经过之处，水便开始热气腾腾，但铁栏杆一根根穿过它的身体，它也一时无法飞到岛田文夫跟前。 连续十几根铁棍撞在三块麟甲盾牌上，将我们推后十几米，他们又拆了一座牢房，使唤更多的铁棍飞过来，我想着老是这样防守不行啊，纵身跃到盾牌外面，双手交叉在胸前，顶着十几根铁棍的撞击，抓着铁棍一根根甩出去。 铁棍跟铁棍在空中撞击，发出刺耳的声音，火光四溅，掉落在水里，本来温度挺低的水牢，现在水里的温度已经很高了，都是拜红鸾所赐。我接铁棍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熟练，双手不停的接住铁棍甩向岛田文夫他们，里面的十间铁牢房很快就被拆光了。 掉进水中的上百根铁棍再次被他们唤起来，“旄头马！”我喊道，跃身坐上去，唤回红鸾甲变成红蓝气流乱窜的长棍，左手红鸾长棍，右手七杀火铃长枪，左右狂扫，旄头撞飞了一些位置低的铁棍，我则将几十根铁棍扫回去，插死了三个阴阳师，将他们的尸体钉进石壁里，这时候就看谁的力量大了，我节节前进，他们节节后退。 “张孝泉，你还不出手。”岛田文夫喊道。 回头一看，不好了，那张孝泉死老头竟然躲在最里面的石室里，难怪刚才突然就不见了。“别说我跟东瀛人勾结，你放了人鱼族，我跟你总要算这个账的。” “你个撒比，被人卖了还给数钱啊。”我骂道。 “除非你将人鱼抓回来给我。” 我这种硬骨头，怎么会同意，“去你妈的，小心我灭了你们猎妖族。” “猎妖族乃八大正法门派之一，你敢动我们，吃不了兜着走。” “就你这逼样，还正法。”人家李冰大师那才叫山河正法，这死老头震个鸟法，自己就很邪乎，莫非他们跟什么龙门混元也有点关系？我一边跟岛田文夫用铁棍对仗，一边跟张孝泉打嘴仗，就怕他的胜邪剑从后面突袭。 “水生，给我来九根铁棍，要烧红的。”张蓬喊道，手里已经拿出那八阵图，刘灵提着他的衣服甩到一张椅子上坐下。 我将九根铁棍扫过去，同时甩出红鸾棍，红鸾夹在九根铁棍中间，突然变成火鸟，将铁棍烧得通红，张孝泉拿着胜邪剑砸进水里，水花翻腾，一股气流将红鸾震开，铁棍却没事，穿过水流，定在空中，这胜邪剑的确有点邪气啊！ “百物可为器，百物可为器，天地风云龙虎鸟蛇，奇正相生，循环无端……”张蓬双指比划了几下，一根铁棍插在张孝泉跟前，其他八根铁棍则围着那根棍子飞速旋转，眼睛都看花了，那一块积水被烧得冒烟，顿时阵中雾气翻腾，很奇怪的是，水汽出不来，就在中间那一块。 张孝泉跟无头苍蝇一般，什么都看不见，用胜邪剑砍了几下，并没有什么卵用，看来这胜邪剑跟寒月刀和太阿不同，不以削铁如泥为己任，而是专门用来斩妖的，也有可能是张孝泉力量不够。 那岛田文夫见张孝泉被困死，便指挥铁棍刺向灵儿，被我一枪扫开，却有一支铁棍从水里穿过去击散了那八阵图，在张蓬准备重新唤起铁棍阵的时候，张孝泉已经气急败坏，使出全身力气，将胜邪剑甩向张蓬。 我指挥红鸾变成盾牌去救，可惜没用，直接被胜邪剑穿过，张蓬坐在凳子上都傻眼了，灵儿甩出寒月刀，但是太迟了。 就在胜邪剑要插进张蓬喉咙的时候，突然停下来了，定在空中不动。 张孝泉冲过去，一拳砸在剑柄上，胜邪剑依然纹丝不动，差点将他震倒在地，张蓬皱着眉头看着张孝泉，吼道：“你倒是用点力啊！” “你是谁？你不可能是猎妖族的执剑人，不然我怎么不认识你？”张孝泉说道。 我他妈都忘记扫铁棍了，被砸得飞起，从旄头马上跌落在水里，灵儿连忙将我拉起来，我让七杀火铃变成盾牌挡住铁棍的攻击，旄头马力量大，则顶着两块盾牌，我抱着灵儿，回头看着张蓬，想了解到底是怎么回事。 () 第406章 张蓬的身份 张蓬用手指弹了弹胜邪剑，金光闪闪的剑突然掉头，剑柄朝着张蓬，他轻轻握住，挥了挥，看了看我，“啥……啥意思？” “我他妈哪知道啊？”我说，灵儿看着我，说道：“莫非他也是猎妖族的人？” 张孝泉后退了几步，看着张蓬说道：“不可能，不可能，胜邪剑只有猎妖族的执剑人才能控制。” “那我就是啊，大家都姓张。”张蓬说着一剑砍向旁边的凳子，以为威力很大呢，结果他用力过猛，卡在里面拔不出来。“我草，什么玩意儿？” 张孝泉一拳头砸在张蓬后脑勺，抢过胜邪剑，甩向我，我连忙收回七杀剑扫开，但是这家伙明显不怕我，继续攻击，我使劲力气，连续砍了几次胜邪剑的剑身，就是砍不断，跟普通的剑货不一样。 “停，回来。”张蓬喊道，胜邪剑居然真的停下来，掉头飞回张蓬手里。 张孝泉又想去抢，灵儿甩出寒月刀将他逼退，这家伙有点气急败坏，怎么自己家族的人都不认呢？十个石心九个变态，果然不假。 他掏出腰间挂着的黑筒，对着我们射出无数银色细针，灵儿长腿一伸，勾着天蚕绳拖回来，抖动寒月刀扫开了很多细针，我飞出七杀盾挡住剩下的细针，差点插到灵儿的脸。 刚想让红鸾烧了张孝泉，没想到张蓬先偷袭了，用剑身拍在张孝泉的脸上，打得他一脸懵逼，冲张蓬吼道：“就算你是猎妖族执剑人，我也是你祖先，不孝之徒。” 张蓬趁他说话的时候，又一剑打在他嘴上，“去你妈的，老子没你这种祖先。” 一个可以御剑飞翔的白发老头，没了胜邪剑，居然被张蓬这种菜鸟连续扇了两剑。 张孝泉鼻血直流，嘴巴都被打肿了，对着胜邪剑运劲，想要收回剑，张蓬紧紧抓着，就是不给，果然一会儿张孝泉就放弃了。 “你果然已经不是石心人了，否则对胜邪剑的控制力，不可能比我强。”张孝泉黯然说道。 我突然想到张孝泉说过，猎妖族被人鱼族诅咒，每代人都有一个得心脏病，这样一来，他们家族可能跟刘安达成了某种长期交易，就是换石心，张蓬是小时候就被换了，就连那文道老头也可能是猎妖族的后人，只是他的职责是伺候刘安。 “猴子，你可能真是他子孙。”我说，岛田文夫想趁我不备，继续发动攻击，但是没用，我后面几块麟甲盾挡着呢，铁棍就那么多。 “是吗？”张蓬有些不解地看着手中胜邪剑。 “胜邪剑乃铸剑祖师欧冶子铸造，杀戮无数，后来欧家后人收回此剑，赠与墨家猎妖族一脉，并对此剑定性，只能斩妖，不得杀人，只有猎妖族执剑人才能使用，自从被人鱼长老诅咒后，猎妖族每代执剑人都从石心人中诞生，但石心人又无法发挥它最强的威力。”张孝泉说道。 看来这个家伙也是执剑人，只是石心斗不过张蓬的真心罢了。但这又有一个悖论，张蓬为啥可以见祖先而没有消失呢，难道就因为他被换了心的缘故？ 张蓬看着手中短剑，可能搞不懂怎么玩，又砍了一下凳子，又被卡进去了，这家伙没有三两力，而且双手受伤了，他一边咬着牙拔剑，一边嘀咕道：“不过如此啊！” 完全忘记自己受伤了。 “你的石心重新复活，相当于死而复生，我搞不清你到底是不是猎妖族人，我也没见过你。但是胜邪剑认识你，那应该不会有错，你也不可能是欧治子的后人。”张孝泉看着张蓬说道，他根本不想放弃胜邪剑。 这家伙估计都气糊涂了，根本不认识张蓬，莫名奇妙多出来一个后人。 我回头看着岛田文夫他们，已经撤退了，估计知道大势已去，这个什么张孝泉不仅没有攻击到我们，还送给猴子一把剑。 “猴子，你慢慢跟你祖先叙旧。”我说，然后对灵儿说：“看着这张孝泉，若是乱来就杀了他。” 灵儿点点头，我骑着旄头马，手持七杀火铃枪，红鸾在我头顶盘旋，朝水牢门口冲去，旄头马非常冲动，直接将慢慢关闭的石门撞裂，我长枪一抖，扫开石门，不然就撞到头了。 这些阴阳师能隐身，但是那环形台阶他们总得上去，不可能一下飞到顶吧，那里就是捕杀他们的好地方，因为只有一条小石梯。 人鱼妓院那些被我杀的嫖客，此刻都被唤起来了，挡在走道上，朝我扑过来，我本打算骑着旄头冲过去算了，没想到红鸾特别积极，在前面一阵狂喷，将他们全部火化了，我钻进火中，跑向楼梯口。 到那环形石台阶跟前，没想到正在一截一截的断裂，断裂的石板纷纷砸向我，被我长枪扫开，肯定是阴阳师搞的鬼，想要断了后路。 “驾！”的一声，我用长枪狠狠敲了一下旄头马的屁股，它暴怒无比，纵身跃起十几米，落在窄台阶上，再纵身一跃，稳稳站在石台阶上，只能朝上面跑了，不后面一节节的掉落。 我不管看不看得见，长枪乱扫，顿时一股鲜血溅在石壁上，一个阴阳师的胸口被我扫中，显出原形，旄头踩过他的身体，继续朝上面跳，我长枪各种扫，连续斩杀三名，他们早已黔驴技穷，只顾逃命。 本来我是可以让红鸾烧的，但是吧，我担心他们被烧成灰，看不清岛田文夫有没有被杀。等我杀了四个人之后。岛田文夫身影显现，已经站在最顶上，这家伙跑得最快，让其他的阴阳师垫底，接着他身后的石门冲出来几个猎妖族的人，朝我射出十几根弩箭。 “草你妈！”我连忙让七杀变盾牌来挡，旄头马的四条腿被天蚕绳缠上，直接绊倒掉下去，变成麟甲飞回来，我唤来红鸾喷出火焰，将几人烧死，岛田文夫抓着一个家伙挡住火焰，没被烧着。 他的招魂幡一甩，自己则又隐身了。 一个黑乎乎的小孩从台阶上滚下来，这小孩很奇怪，长着满脸大胡子，身高最多一米二，一丝不挂，背着个酒葫芦，留着个西瓜头的发型，头顶有两只黑色的尖角，眼睛只有眼白，皮肤粗糙得像树皮一样，手和脚比我的还大，肌肉发达，完全不成比例，他凶神恶煞般地看着我。 “江水生，小心，这是九吞童子，吃了九个最厉害的鬼怪，是我们那的百鬼之王。”不详说道。 “就一个小孩嘛！”我说。 红鸾飞过去准备喷火，那九吞童子右手插进墙壁里，硬生生拉出一块一米长的厚石板砸向红鸾，火焰喷在他身上，一点事儿都没有。 接着这家伙左右开弓，将石壁的石板抽出来砸向我，被我的长枪连续扫开。他纵身一跃，落在我跟前，我长枪刺向他，被他用手抓住，火铃枪头刺不进他的皮肤，也烧不到。 他喝了一口酒，喷向火铃枪头，一股绿色火焰烧向我，红鸾张开尖嘴，将所有火焰全部吸收，不然极有可能烧到我的脸。 这小屁童子见石头砸不到我，火也烧不到我，一拳头砸过来，我也一拳砸过去，拳碰拳，我被震得后退，脚下的石板全部被我踩断了。 接着九吞童子跳得老高，扑在我身上，我们从百米高的台阶落下黑洞，重重砸进下面锁人鱼的水池里，我本想在水里面缠着他，但这家伙根本没有呼吸，所以也不怕水了。 () 第407章 小小的身体 九吞童子一拳将我打出水面，击出水面十几米高，力量实在太大了。 我一口老血喷出来，他快速爬上去，猛地纵身一跃，飞起一脚踹在我胸口，我嘴里的血喷在他脸上，红鸾这时候飞过来，用身体将我接住，飞进人鱼妓院，免得被这家伙当球踢了。 我站在红鸾身上，漂浮在空中，看到他的眼睛冒浓烟，也摔在地上，退了几步，在水里洗了几次，好像眼睛被我的血烧伤了，我都痛麻木了，忘记此刻金蚕还在噬心呢，但好像没那么痛了。 “老头，这家伙的死穴在哪？”我问。 “眼睛。”不详说道。“别让他听到我的声音，否则他会吃了我。”不详老头好像很怕这九吞童子。 “吃了你，不是变成十吞了？”我问。 “吃了你，他就变成十一吞了。” 我草，后悔没早问，刚眼睛被我烧了，现在这家伙眼睛紧闭，从地上爬起来，真是倒霉，插眼的机会都没有了，不知道他听力怎么样。 我擦了擦嘴角的血，让所有麟甲全部上身包裹着，左拳是火铃，右拳是红鸾，火焰在我双拳中缠绕，既然刺不进他的皮肤，那就只能靠拳头了。 我捡起一块石头扔向一边，但他依然看着我，原来这家伙也不用靠眼睛的。 九吞童子的眼睛被烧，非常狂躁，一米二高的身体，却有着大大的拳头，他飞速冲过来抱着我猛揍，我压根不挡，反正双层铠甲了，左右手都是四指并拢，对着他的眼睛猛插。 插得他终于受不了，抓着我的右手指，想要掰断，我左手撑着他的眼皮，又一口血喷进去，一拳头将他打飞出去，撞在石壁上，差点被他把手弄废了。 这鬼东西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从地上爬起来，再次冲过来，我双手插进地面，拉出一块巨大的石头，猛地砸在他一对角上。 石头碎了，他没事，稳稳站在我跟前。 金刚不坏之身吗？打不死的小强吗？ 这时候张蓬和刘灵跑出来，九吞童子尖尖的耳朵还挺灵，居然朝他们冲去，我纵身一跃，飞到他身后，拉着他的腿提起来，在墙壁上猛砸，人鱼妓院的小接待台都是石头的，被砸个稀巴烂，但是九吞童子依然没事。 我们两个现在都是皮厚加力大无穷，谁也搞不定谁，形成僵局，这样打下去，我被包裹着的肉体可就惨了，到时候全身被打散架。 “水生，试试胜邪剑。”张蓬甩出胜邪剑。 我本来想抓住，却没想到那剑居然剑锋朝我，直接将我的麟甲割开了一层，虽然麟甲马上就复原，但看来那胜邪剑真能劈开我的麟甲，所传不虚。 九吞童子一拳击中胜邪剑的剑身，几乎是打飞了，这家伙明明闭着眼睛啊，若是砸中剑锋，倒是可以看看能不能杀死他，或许胜邪剑可以杀了他，但问题近不了身，我也抓不住那剑啊！ “水生，松开他，不要缠斗！”灵儿说。 这小兔崽子一直近身缠斗，打得我不知道吐了多少血，灵儿甩出寒月刀，缠着九吞童子的腿，想要将他拉走，没想到他腿一蹬，将灵儿拖倒在地，转身一跃扑向灵儿，我追上去一个大拳头砸向九吞童子的脑袋，抱着灵儿就地一滚，这家伙拳头砸空，石板地面一声巨响，直接被砸成渣渣，这要是砸中我灵儿，后果不堪设想。 他小小的身体里，蕴含着巨大无比的力量，很是头痛。 幸好刚才我的火铃和红鸾两片火甲跟我心有灵犀，抱着灵儿的时候，火焰自动熄灭，不然她可能会被烫伤。 我在想，若是让九吞童子这小屁孩，跟那断头崖的蛇龟斗，估计能一直打个几千年吧，反正打不死的小强。 但这世间就是一物降一物，除了招魂幡里有对付他的咒语，胜邪剑不知道行不行。 想到这里，我扑向九吞童子，朝他狂吐带着血的口水，但是效果已经不行了，他紧紧闭着眼睛。我勒着他的脖子，双脚死死锁住他的小短腿，这样是有风险的，不知道他的力量到底有多大，若是比我双重铠甲的力量都大，那极有可能将我的身体直接撕裂。 “猴子，快点！”我吼道。 胜邪剑带着金光，刺向九吞童子的胸口，但只插进去一点，灵儿一个旋转再次从地上翻身起来，双手举起寒月刀，猛地敲向胜邪剑的剑柄，才进去不到一公分，她双手受伤了，血一直流，我看着心疼。 我对猴子喊道：“傻逼，眼睛……眼睛啊……” 九吞童子和我同时使出吃奶的力气，他想逃脱，我死死锁着，他的头躲来躲去，看来眼睛真是弱点，我都控制不住了，也顾不了恶心，一口咬住他那只尖尖臭臭的耳朵，恶心死我了，一种腐尸的味道，比屎还恶心。 张蓬瞄了半天，猛地插进去，童子突然一声尖叫，我耳朵都震聋了，他的头摆来摆去，竟然将抓着剑的张蓬甩了出去，剑却依然插在眼睛上，好像吸住了一般。 我翻身起来，九吞童子想要拔出剑，我则一拳头砸在剑柄上，剑又进去几公分，我总算抓住剑柄了，他在拔，我在按着，一直将他顶到石壁上，我先是一记重拳将剑砸进他的脑袋，穿过后脑勺直接钉进石壁里。 这个大胡子童子非常顽强的一脚将我踹出十几米远，撞在墙壁上。 张蓬手一挥，那胜邪剑一个旋转，扫掉了九吞童子的半边脑袋，但他不仅没死，反而从地上又摇摇晃晃地爬起来。 “再来一次！”我喊道。 张蓬指挥胜邪剑再次插进九吞童子的脑袋，我一跃而起，肘部砸向剑柄，剑身插进这个小鬼的身体，再来一个旋转，将他小小的身体削成两半。 我终于没了力气，瘫倒在地上，踹着粗气，灵儿走到我边上，“把麟甲收了，我给你检查下。” 我收了麟甲，发现四肢已经没法动弹了，呼吸急促。“灵儿，别碰到我的血。” 灵儿点点头，“咱们得休息下，你伤的太重了。” “你的祖先呢？”我问张蓬。 “被你的灵儿给杀了。” “他偷袭你的兄弟，想要抢剑，你让我杀的啊。”灵儿连忙解释说。 我看着张蓬，问道：“你真是操蛋猎妖族的后人？” “我哪里知道，没人跟我说过。”张蓬看着短剑，百思不得其解。 这时候外面黑影一闪，十几个猎妖族的人借着天蚕绳落下来，这些家伙倒是挺勇猛，不怕死的样子。一堆弩箭对着我们，现在就是麟甲上身也来不及了，还有灵儿和张蓬呢。 “胜邪剑怎么在你手上？”一个女人用弩箭指着张蓬问道。 我已经让六甲飞起来准备迎战，张蓬拍了拍我的肩膀说，“让我来。” 然后站起来装模作样地举着胜邪剑说道：“猎妖族新一代执剑人在此，还不放下武器跪拜！” “你是新一代执剑人？我们的族长呢？”女人问道。 “死了！”张蓬说。 “怎么死的？”女人问。 “被东瀛人杀的。” “放屁，剑在你手上，我看是你杀的。”女人吼道，弩箭对着张蓬。 “胜邪剑不是执剑人才能用吗？你们没长眼睛啊？”张蓬说道。 “拿在手上就算能用吗？”旁边一个光头男说。 “那你想要怎么办？”张蓬吼道。 “御剑飞行给我们看看。”女人说。 张蓬将剑放在地上，踩在剑上，回头看了看我，估计是觉得我在这一块比较有经验，然后对着胜邪剑说：“飞起来。” 剑没动。 “飞起来啊！”张蓬吼道。 “你得用意念，急个屁啊，我还在这呢，怕啥？”我没好气地说。 他回头看了看我，点点头，连忙稳住呼吸，毕竟二十几把弩箭对着他呢，随时把他射成刺猬，这些家伙我们已经见识过了，不会手软，他可能有点紧张。 胜邪剑果然金光一闪，张蓬站在上面，慢慢离开地面，不到一米五，他就重重摔在地上，几乎是脸着地，因为他没站稳，脚滑了。 () 第408章 不合群的执剑人 虽然张蓬并没有飞起来，甚至栽了个大跟头，但猎妖族的人已经知道他真的是执剑人，胜邪剑要是谁都玩得转，他们早就弩箭齐发将我们射成刺猬，抢走镇族宝剑了。 他们的反应很冷静，跟电视里那种立刻下跪完全不一样，毕竟都是有智商的大活人，依然警惕地看着张蓬，不过弓弩倒是放下来了。 “你到底是谁？怎么我们都不认识你？”一个女人说道。 “什么态度，见到执剑人还不行礼。”张蓬吼道，这就是拿着鸡毛当令箭，他的暴吼并没有什么卵用，十几个族人依然冷冰冰看着他。 “谁告诉你我们见到执剑人要行礼？” “那……那这玩意儿有什么用？” “执剑人应该保护族人，诛杀妖孽。” “你们不尊敬我，不听我的话，凭什么要保护你们？”张蓬反问道。 “那你就没资格做这个执剑人。” 张蓬气得将剑扔到他们跟前，说道：“谁稀罕你的破剑，还给你。” 这下他们傻眼了，没人去捡这把剑，看来在普通人手里，就是一把兵器，达不到胜邪剑的效果。 “胜邪剑是猎妖族的宝物，大家都无比尊重，你竟然如此无礼。” “对我行礼。”张蓬说道。 几个人面面相觑，骨头还挺硬的，也可能是张蓬的要求，他们从来没碰到过。灵儿担心我看不了热闹，将我的头扶起来枕在她的腿上，她则靠着墙壁，我们都很累，只有张蓬双手流血，强硬的要求猎妖族给他行礼，我知道他是想争取权威，到时候好缓解人鱼和猎妖族的矛盾。 “你想要行什么礼？”女人无奈地问。 “鞠躬，带着无比尊重的心态鞠躬。”张蓬说道，这家伙还真是得寸进尺。 “鞠躬后，你可以为我们做什么？抓捕人鱼族吗？” “从现在起，听好了，以后不许追捕人鱼族，谁敢再猎杀人鱼，杀无赦！”张蓬说。 “你……你不是执剑人，是叛徒。” 地上的胜邪剑突然飞起来，对准女人，张蓬看着她说：“执剑人难道不是代表猎妖族吗？我都是叛徒，你们站在我的对立面，算是什么？” “我们猎妖族百来号人，都是靠羕岛养活，放走了人鱼，以后我们靠什么生活？” 我听着不爽了，骂道：“你妈的，你们没手没脚啊？不会干活儿？不会干苦力嘛？非要靠人鱼来养活你们？要不要脸？” “哼，好日子不过，跑去做苦力，若是这样的执剑人，不要也罢。” 张蓬看着我，我挥挥手说道：“算了，别废话了，他们早就过惯了好日子，不撞南墙不回头，若再让我看到谁抓捕人鱼，我就杀了他。” 那女人突然举起弓弩对着我，在她旁边的胜邪剑，突然发力，将她手中的弓弩直接削断，女人惊讶地看着张蓬，“你是我们的族人，竟然帮着外人。” “对不起，我跟你们不熟，他可是我的兄弟。”张蓬说，其实严格来说，这些人是他的祖先了。 女人旁边的一个年长的光头，对她说道：“胜邪剑现在在他手中，现在又没有新的执剑人备选，若是杀了他，恐怕……” 女人气得将自己手中断弩砸在地上，张蓬走到她跟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张黑衣。” “叫族长。”张蓬跟上瘾了一样。 “族长必须族人来选。”黑衣说。 “以后谁是执剑人，谁就是族长。” 旁边的中年人抱拳朝张蓬说道：“族长。” 这个叫张黑衣的女人约莫三十岁，长得也不错，但好像很顽固，倔着头颅，就是不肯低头。张蓬看着中年人点点头，说道：“这还差不多，你们看见羕王了吗？” “没看到。” “铁听呢？” “没看到。” “咋什么都没看到，在上面守着，我们马上出来！”张蓬吆五喝六的，气得他的族人恨不得撕了他。 猎妖族的人悻悻离开，弓弩上面有个轮子，射出弩箭，天蚕绳将他们直接拖了上去，也算是有些本事了，至少能飞檐走壁，而且断箭能插进岩壁里，射出来的力度可想而知。 张蓬看着短剑，说道：“我的人生从来没这么嚣张过。” “你的手不痛吗？”我看着他还在流血的伤口。 “对，对，装逼装忘了。” 灵儿让他坐过来，给他包扎伤口。我让麟甲包着身体，艰难地站起来，“我要进去，你们在这等我。” 灵儿拉着我，“还进去啊。” “那把鬼彻我得扔到海里去，这刀有点妖。”我说。 我走进水牢，这里面现在空荡荡的，电灯也很应景的一闪一闪，突然熄灭，我打开电筒，只能听到自己的趟水声，水里都是血腥味，我让胸前麟甲开了一口子，手伸进去掏了半天，掏出一只烟点上，想着这是第二次来了，希望是最后一次，不要再有这种无聊的循环，我和灵儿应该有个新的开始，新的人生。 清姬的尸体已经消失不见，本来就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应该也没什么实际形状，你说她到底是人还是蛇呢？ 我自言自语地说：“总算跟以前不同了，现在我的命运，我做主。” 走到那墙壁跟前，使出很大力气才将鬼彻慢慢拔出来，已经恢复到钢刀的颜色，刀是好刀，扔掉可惜了。 我握着刀走到外面，“灵儿，带你去找刘迁吧。” “你应该休息下。”她说。 我知道她很想去找刘迁，毕竟在她心里，那是亲生父亲，不知道刚才刘迁的话，她有没有听到。 都到这个地步了，趁机让她死心算了，平时那刘迁是不会出来的，他根本不想自己活了两千年的事儿被人知道。我担心铁听偷袭他抢回春丹，到时候死了，灵儿心里很多事儿都会想不明白。 我们走到那水池边上，上去的台阶都没了，我唤出七杀火铃枪，抱着灵儿，对猴子说：“你是自己御剑飞上去，还是抓着我的腿。” 张蓬抬头看了看黑不见顶的圆洞，说道：“还是抓着你的腿比较好。” “不怕被族人看到笑话你吗？” “他们也没尊重我啊！” 我抱着灵儿御枪飞行，张蓬则抓着我的腿，他双臂被族人射伤了，所以我得勾着他的腋窝。御剑这种事儿还得熟能生巧，否则真的很难站稳，我都试过多少次了，还是觉得抓着比较有安全感。装逼总是要付出代价的，别以为御剑飞行这种技术很牛，喝风喝到饱。 我们走出人鱼妓院的石门，发现赌场还在营业，真是他娘的绝了，下面死了多少人啊，赌徒们依然在狂欢，这也说明一个问题，外面的空气通过烟囱进来了，否则这些家伙早就缺氧而死。 找了半天都没看到铁听，我抓着前台兑换筹码的家伙打听铁听的消息，他摇摇头说不知道，我走进柜台，用鬼彻将巨大的铜锁敲开，这刀的确是锋利，看了看刀刃，一点痕迹都没有。 “不说的话，这些金条我全拿走了。”我说，里面至少有三百根金条，摆得整整齐齐的，金条这种高级货，通常都保管得很好，几乎亮瞎我的眼，第一次见这么多黄金。 但我根本拿不动啊，三百根金条，得有大几百斤了吧。这里面财富肯定不少，铁听恐怕还有个金库，只是没法搬走，我得让石清带人进来，全部抢了拿去分一分，毕竟她把人都得罪光了，那么多海盗也要吃饭，这次我要化解人鱼，海盗，猎妖三族恩怨。 我摸着金灿灿的金条，抢金子的确是非常爽的样子，有种黑吃黑的快感，尤其在这非法的水下世界。 “你抢金条是逃不掉的。”他说，看着旁边站着的十几个猎妖族的人。 “你看他们敢不敢动手。”我笑道。 张蓬横着胜邪剑挡着猎妖族的人，说道：“从今以后，本族长命令你们自力更生，不要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儿，与其说是人鱼族长给你们下咒，还不如说你们自作自受。” 猎妖族的人很生气，碰到这么个跟族人没感情的执剑人也算是倒霉了，但他们什么都没说，也没上来进攻，看来张蓬还是有点震慑作用的。这些家伙其实还挺有攻击力的，尤其在以前的冷兵器时代，他们的弩相当牛逼了，手法又快又准。 我拿起一根金条塞到张黑衣怀里，说道：“这些金条都是你们谋财害命的钱，你们可以趁机把这金条抢一些走，别再猎杀人鱼了，记得给我留一点。” 前台的收银顿时吓得脸都变色了，“你们抢金条，是逃不出去的，这水底的章鱼爷爷，不会放过你们的。” “哟，你叫章鱼都叫爷爷了？”我抓着他按在后面的档案柜子上，“铁听去哪儿了？” 收银人指着地下鬼市的门，“我看到他好像去了下面。” 不管他说的真假，总之现在也没地方可找了，只有鬼市还没去，这小子可能是想我们下去送死，灵儿之前就被冷枪偷袭过。 我们三人走到鬼市石门跟前，刚按下按钮，灵儿便提醒道：“小心，里面有剧毒的环纹海蛇。” 进门就发现洞壁上布满了环纹海蛇，它们似乎是被饲养的，环纹海蛇的身体黑白环相间，现在它们盘得像盘蚊香，贴在洞壁上，倒是可以做装饰品，很奇葩，也很诡异，足以震慑来这里交易的人。 我说伸手去摸一摸，试试这些蛇怕不怕我，顿时吓得它们屁滚尿流，钻进小洞里。灵儿白了我一眼，没好气地说：“能不能别找事儿？” 我们越往下走，气温就越低，台阶也越来越滑，地面结冰了。他们两个只能抓着两边的绳子，刚开始以为是环纹蛇，摸了摸才知道是海蛇皮做的绳子，我让包着鞋子的破军甲长出钉刺，每步都走得很稳。 “灵儿，你以前来这下面，不怕冷吗？”我问。 “很冷，所以我不太敢下鬼市。”她回道。 “现在好些了吧？” “好多了，红佛舍利有效果。” () 第409章 鬼市 一个杵着拐杖的驼背老头从下面走过来，这走道很窄小，我让路的时候，看了看他的样子，也不认识，他是个独眼龙，我想到那岛田文夫可能还没出去吧，万一易容呢，便用鬼彻的刀背敲了敲老头的驼背，试试真假，听声音，应该是真的。 “你干嘛？”老头回头怒道。 “哦，没事，拜拜。”我说着连忙下去，声音跟岛田文夫不一样，再说他看到鬼彻刀也没反应。 不过由此看来，这鬼市下面还在营业，我看哪怕铁听和刘迁死了，这羕岛也会继续营业吧，毕竟只要章鱼怪不死，沉岛就会浮出水面接客。 岛田文夫若不死，他还是会想控制这羕岛的，毕竟这玩意儿的确隐蔽性很强，非常适合他们做那些下流勾当，可惜他碰到我，人生的辉煌还没开始，就被我打熄火了。 我们到了鬼市，中间依然是一条冰封的内河，每家店铺都挂着一盏灯笼，好像也没什么生意，死气沉沉的，完全没上面热闹，这一大排长街，该他妈怎么找，这里面虽然寒冷，但空气充盈，毕竟空间大。 灵儿看着远处冰河，接着冰面上有摩擦的声音，一个穿着棉袄的年轻人踩着四轮滑板车，双手杵着铁撬滑到我们跟前，问道：“几位干嘛？杀人，找人，换脸，器官，毒物，枪支武器，古董，要啥有啥？” “你是干嘛的？”我问。 “接待员啊！” “找人。” “好的，请往前走十二间门面，那里有个找人的专用间，贴上悬赏，等人接单。” “不用了，我找铁听，还有羕王。” 小伙儿愣了一下，“铁听是赌场掌柜，你要去那里找。” “这里面掌柜是谁？” “羕王。” “他人呢？” “不知道。” 这里面到处都是门面，去哪儿找啊！我抓着小伙儿想来硬的，结果这家伙还挺敏捷，大概知道我们是来找事儿的，所以一溜烟就跑了。 “小心点，上次我就是问了他。”灵儿说。 “然后呢。” “被偷袭了。” “谁开枪的？”我问。 “不知道，这些门面的人，随时都有可能放冷枪。” 我看着长长的街道，四甲飞出来，绕着我们飞行，这得小心点，放冷枪太操蛋了，主要是这里面光线太暗，两边都是门面，他们都躲在暗处，开一枪都找不到凶手。 我牵着灵儿的手，张蓬也想凑过来，“你他妈一个猎妖族的执剑人，能不能有点出息？” 他握着胜邪剑，跟在我们后面，我们上了台阶，贴着店铺前行，好像这里面处处都是陷阱。 刚走到那换脸医院门前，突然冒出一张皱巴巴的老脸，是个老太婆的，吓得我一跳。 “你干嘛，想吓死人啊？”我没好气地说。 “你们换脸吗？”她颤巍巍地问，声音是装出来的。 “换个屁啊，别偷袭我们，小心我杀了你。”我说，指着她眼前旋转的红鸾甲说道。 她不解地看着麟甲，点点头缩回去，我想着红鸾甲这种高级货她应该没见过，不敢再偷袭我们了吧。 走到第三家店面的时候，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劲儿，这老太婆的声音咋这么耳熟呢，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儿，对啊，就是宫崎葵的声音，虽然听上去要年轻很多，但她故意装成老人的声音，所以才能听出来。 而且这太婆就喜欢换脸，不是她又是谁，在这个鬼地方恐怕是为了给岛田文夫做接应吧。 她是岛田文夫的老婆，后来成了铁听的老婆，他们会不会躲在里面呢？或者至少有一个人躲在里面。 刚想转身，灵儿左手快速抽出黑刀扫向后面，挡开一颗子弹，那老太婆拿着手枪对着我们，露出半个脑袋，因为我还要找她问话，所以并没有让红鸾烧死她，而是削断她拿枪的手。 “你他娘的没长耳朵啊？”我骂道。 我们刚回到换脸医院的门口，冰河对面枪声又响了，我挡在他们前面用手臂挡住子弹，差点射到我的脸，红鸾快速飞过去，喷出一团火焰，将那偷袭我们的人店铺都烧着了，顿时亮堂了许多。 我提着宫崎葵走到冰面中间，看着里面昏暗的街道大声喊道：“谁他娘的再敢放冷枪，那就是下场。” 我说完指着那间被烧着的店铺，突然连续几声枪响，我担心射到宫崎葵，便用后背挡住子弹，这些家伙还真是不要命啊，一个个都是亡命之徒，根本不怕死的样子，一般人在这下面也没法生存，毕竟干的杀人放火的买卖。 红鸾朝枪声飞去，张开巨大的双翅，连续喷了十几家店面，几个被烧着的人惨叫着从里面冲出来，在冰面上打滚。接着那几家店铺火光滔天，我看到空中吊着一架铁马葬棺，棺材底下的盖子是关着的。 “猴子，盯着那铁马葬棺。”我说。 我连忙拖着宫崎葵回到她的店铺，将她拽到里面手术室坐下，刘灵握着刀，推开里面的卫生间，看着我摇摇头。“没人。” 灵儿可能是第一次进来，看到墙壁上玻璃柜里挂着一张张年轻女人脸，有些不适应，“这些人脸都是哪来的？” “当然是从姑娘身上取来的了。”宫崎葵神秘地笑道。 “活人身上取的？”灵儿问道，我已经看出来她目露凶光了。 “是啊，必须是活着的时候取，才会新鲜，换了之后，才能长在一起。” 灵儿听得怒火四起，挥刀架在宫崎葵的脖子上。 宫崎葵双手合十，装作很可怜的样子跟我说：“客官，你们是来闹事的吗？我只是一个九十岁的孤寡老人，别伤害我。” “你还真是不要脸，跟你说过别偷袭我。”我说道，抓着她受伤的手举到她眼前，“你易容真是不用心啊，你看你的手多嫩。” 她竟然笑了，“只是用脸做个广告而已，没想到客官火眼金睛啊，你要做换脸手术吗？” “老子这么帅，换什么换？”我没好气地说。 我抓着她皱巴巴的假脸，摸索了一下，抠进她耳根后面的接缝处，一把撕开，顿时露出一张美艳的脸，真的是很诱人的那种。 灵儿走过来，不解地看着她，嘀咕道：“还是你对女人观察得仔细。” “我认识她。”我说。 “你怎么会认识我？”宫崎葵问道。 “你是岛田文夫的老婆，跟铁听还有一腿儿吧。”我说。 宫崎葵听了有些慌张，眼珠子转了转，“你可别瞎说啊，我不认识他们。” “行，不用你认识，我会杀了你，免得你日后跟铁听一起害小姑娘，你老公反正也不要你了。”我说。 “谁说我老公不要我，我这么美。”她争辩道。 的确是好看，她的老年那么变态，没想到年轻时居然如此美艳，搞得我都下不了手，我看了看她耳后，没有接缝，说明这是真脸。 “岛田文夫不是跟一个歌妓西冈晴子搞在一起了吗？”我问。 “那是利用她拉拢人心，我才是他的老婆。”宫崎葵怒道，从她的眼神里可以看出，她知道晴子的存在。 我也没心情管这些事儿，再次拉着宫崎葵到门口冰河上，红鸾在冰河来回巡逻，再也没人敢偷袭我们了，或许之前几次循环劫，我都是吃了善良的亏，有些人活着就是祸害。 “铁听，岛田文夫，你们若在这里，就出来，否则我会杀了你们的女人。”我吼道。 “我老公是不会为了我出来的。” “那铁听呢？” “他其实是个很怕死的人。” “那你就准备受死吧。”我说。 宫崎葵摸着我的脸，冷不丁地想要亲上来，“放了我，我可以陪你一晚上。” 我躲开她的偷袭，将她推在冰面上，“我跟你讲，我见过你老年的时候，特别丑，就跟你刚才那张假脸一样，所以别恶心我。” “不可能，你怎么会见我老年？我现在才二十岁。而且我永远不会老，那么多少女的脸，我可以青春常驻。”她说。 “看来即便没有铁听，你一样会害人。”我说。 “哪来这么多废话？”灵儿说道，走过来推开我，一刀砍了宫崎葵的脑袋。 我瞪着她，很是不解，这丫头怎么比我还冲动。 “你这么冲动干嘛？”我没好气地说。 “你去看看里面，至少有二十几张年轻女人的脸。” “那等会儿啊，我要逼出铁听来。” “你以为男人都是你，傻不拉几地跑出来送死。”灵儿说。 “你……”我本来想教训她，但转念一想，这不是在夸我吗？“你说的很对，我就是一个有情有义的男人。” “你就是看人家漂亮，舍不得。”灵儿瞪着我说。 “放屁，我是那种人吗？” 这铁听是不会出来的，我看着上面悬挂着的棺材，喊道：“红鸾回来。” 让灵儿和张蓬躲在换脸医院里，我则站在红鸾背上，手持七杀火铃枪，飞上那铁马葬棺，用长枪敲了敲铁棺，说道：“喂，刘迁出来。” 里面没动静。 “不出来，就把铁链削断，摔死你丫的。”我说。 “你到底是谁？想要怎么样？” 果然里面有人啊，这刘迁难道真的睡在铁棺里面吗？已经养成生活习惯了？不过他没死就好。 “出来。” 接着我便听到棺材下面有机关的声音，刘迁的身手非常好的样子，抓着铁链翻身站在棺材盖上，手里拿着一把环首刀。 “把武器扔了。”我说。 他不仅没扔，还拔刀砍向我，红鸾退后一步躲过了，这家伙刀法和步法还挺好，在铁链子上走来走去的，稳得很的样子，想要逃跑，看来他的确不怕铁听，若是凭硬功夫，还是有自保能力的。 无奈跟我不是一个级别的，我手中长枪扫过去，连刀带铁链一起被齐齐削断，他失去重心掉下去，红鸾飞过去，我提着他的衣领。 我们落在灵儿跟前，她傻傻看着刘迁，突然跪下来，“爹，我是灵儿。” 刘迁甩开我的手，“我不是你爹，不是托人跟你说过吗？怎么赶不走啊？我跟你说，那些偷袭你的人，就是我指使的。” 灵儿抬起头，看着朝思暮想的父亲，一个白发红脸的怪物，他说出这般冷血的话，是个人都应该放弃了。 () 第410章 海雕夺丹 灵儿这傻妞还跪在地上，看着刘迁，一脸茫然，“可是我记得养父母从小跟我说，你是我亲生父亲。” “那是因为你的亲爹要追杀你。”刘迁说道。 我将灵儿抱起来，地面跟冰块一样凉，跪什么跪，“我跟你说过，你不信嘛。” 接着刘迁便将情况大概说了一遍，可能完全颠覆了灵儿脑子里的固有想法，她看着我，不知所措。“水生，你相信他说的吗？” “我相信。” “那我娘呢？”她问。 “在断头崖下，已经死了，只有尸体。” “那……你上次骗我。”灵儿嘀咕道，有点伤心的样子，我觉得现在也不是解释的时候，便说：“放心，我肯定要跟你一起下去的，只是时机还不到，现在下去我们会死，懂吗？” 刘迁看着我，问道：“你又是谁？怎么会知道得这么详细，连我都不知道妹妹在哪。” “我是未来人。” “什么叫未来人？” “嗯，这是一种很科幻的概念，以你的智商，是无法跟你解释清楚的。” “放肆，竟敢对羕王无礼。”刘迁怒道。 我用鬼彻拍了拍他的手臂，提醒道：“你的性命现在掌握在我手上，听懂了吗？” “放肆，我就算不是刘灵的父亲，也是她的大舅。” “大你妹的舅，赶紧滚吧，小心你肚子里的回春丹，别被人抢走了。” 刘迁听着脸一抽，“你怎么会知道我肚子里有回春丹？” “我说过我是未来人了，你没回春丹，能从西汉活到现在啊，你是猪啊，刚才讲了那么半天故事，还问我为啥知道。” “你想要干嘛？”刘迁吓得退后几步，以为我要抢他肚子里的东西。 “什么都不想干，就是让这傻丫头来看看你，死了这条心。”我牵着灵儿的手说。 刘迁看着刘灵，有些不解地问：“为什么你有回春丹，气色这么好，而我却变成这个鬼样子了？” 刘灵摇摇头，没有说这个的心情，她自己也不知道，只是看着刘迁，失望的眼神揪心啊，她可能觉得自己永远都叫不了一句爹吧。 “你若是我舅舅，那跟我们一起出去，咱们去救母亲和爷爷。”灵儿说。 刘迁瞪着刘灵，吼道：“你是不是脑子傻了？都多少年了，我他妈都忘记他们长什么样子了。” “灵儿，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样渴望家人，算了吧，他更喜欢在这儿当羕王。”我安慰道。 “对啊，当羕王多好？现在外面是什么样的世界？早就不是我们刘家的天下了，出去有什么意思？你要救，自己去救，我没兴趣，以后别来找我了。”刘迁说道。 灵儿靠在我怀里，很是失落的样子，像是某根筋断了，突然就变得虚弱无力，没了执念也好，这么多年她兜兜转转，又有什么意思呢？ “滚，滚，别废话。”我对刘迁说。 他刚转身出门，又回头看着灵儿，“刘灵，咱们换颗回春丹吧。” 我瞪着他吼道：“你他妈脑子有问题啊，回春丹要活剖，你想死是吗？” “但伤口恢复得很快啊，我这样子实在太难受了，我不能看太阳，皮肤总是很痒，越抓越红，能不能换一下？”刘迁说着，焦虑地挠着通红的皮肤，一挠便是血痕，看得我都起鸡皮疙瘩了，这样长生有什么意思啊？还天天住棺材里。 “我实话告诉你，回春丹可能只适合女人用，你还是先自宫再说吧。”我好心提醒。 “胡说八道，我爹自己都吃了。” “你去看看你爹，比你还惨呢。”我用手在他屁股处比划了一下，“只剩这么点了。” “你走开，这是我们家人的事儿，关你什么事？”刘迁吼道。 我一脚踹在他肚子上，将他直接踹出换脸医院，摔到冰河面上，吼道：“你他妈怎么当舅舅的？信不信我宰了你。” 刘迁从地上爬起来，对着黑暗的街道，大声喊道：“杀了那个妖人，免租三年。” 他刚说完，冰面突然破裂，三只大鸟飞出来，不对，是海雕，那雕体型巨大，跟当年铁耳养的很很像，猛地啄向刘迁的腹部，刘迁一声惨叫，抓着雕的翅膀缠斗，将海雕的身体直接撕裂，但那雕也够狠，只剩半边身体，又啄掉刘迁一只眼睛。 另外一只雕再次啄进刘迁的腹部，我飞出红鸾甲扑过去，那雕快速钻进冰窟窿里，红鸾张开嘴咬着第三只雕甩向空中，转身一口火焰喷上去，将雕直接烤熟了。 刘迁倒在地上，灵儿跑过去扶着他，看着被海雕拉出的肠子。 “把你的回春丹给我吧，你的命是我爹救的，该还了，该还了。”刘迁说，死死抓着灵儿的肩膀。 我冲过去抱着灵儿，顿时店铺里枪声四起，现在不是冷枪了，而是直接站在门口，朝我们疯狂开枪。我让三甲挡子弹，红鸾飞过去朝两边狂喷，要钱不要命，那就真的会没命。 冰窟窿里依然是那种奶白色的章鱼怪，那海雕能潜水，还能从里面出来，证明它们找到空隙了，追不上，也没必要追，我会告诉卫无极他们回春丹的下落，坑死铁听。 刘迁估计撑不到三个小时，很快他就会失血而亡。 “灵儿，我们走吧。”我将灵儿抱起来，冲上台阶，灵儿靠在我怀里，眼睛盯着躺在冰面上刘迁被章鱼须拖进水里，张蓬则跟在我后面。 这时候冰面破裂，一根章鱼须伸进来，将张蓬吸住，猛地拖回去，幸好红鸾变成麟甲从缝隙处冲回来，切断了吸盘，我让红鸾甲拉伸，插进两边的石墙里，卡在走道上，挡住章鱼须的攻击。 “现在咋办？”张蓬问道。 “出去了。” “我的族人还在这呢。” “没事，岛还会继续上浮的，这里面人还挺多，只要有人肉吃，章鱼怪是不会搞事儿的。” 张蓬刚才被吸了一次，现在跑得比兔子还快，刚下来的时候，还在那小心翼翼的，生怕摔跤。 我们冲到外面接待厅的时候，那些猎妖族的人都不见了，只有那个张黑衣坐在那里，赌场依旧，这世界上恐怕只有赌徒不分黑夜与白昼，一口气玩到死。 “看到铁听了吗？”我问。 张黑衣摇摇头，“知道我也不会跟你讲的，我们跟他合作了很多年。” “你这样的族人，不要也罢。”张蓬气愤地说。 “你这样的族人，是我们的耻辱。”张黑衣反驳道。 “你……还反咬一口了。”张蓬气得说不出话。 “算了，别吵了，我们要离开，你的族人们以后还要在这里吗？”我问。 张黑衣点点头，“我们的人去追捕人鱼了，这个岛我还要经营下去。” 灵儿拍拍我，我将她放下来。 我走到张黑衣跟前，抓着她白嫩的脖子举起来，吼道：“你们是不是有毛病？觉得我不会杀你们是吧？还想抓捕人鱼。” “我们百来号族人也要生活。”张黑衣抓着我的手说道。 “你们不会去找个地方好好生活，天天活在黑暗里，很有意思吗？” “世道不好，这里反而更舒服。” 我气得真想捏断她的脖子，但毕竟是张蓬的族人，便看了看张蓬，他朝我挥挥手，“放下吧，我们去救人鱼。” “我得找到石清，她知道怎么去那里。”我说着松开张黑衣。 “把她一起带去，如果执迷不悟，我就要清理门户。” 我看着张蓬，以为他脑子被驴踢了，哪有后代清理祖先的门户。他看着我，“现在我是执剑人，那就得正本清源，不能再让他们这样下去。” “你当执剑人才多久，有什么资格杀我？” 我推开张黑衣，问道：“你们执剑人总是得心脏病，你丫不知道吗？我帮你们把这个问题解决，你放过人鱼族，行不行？” “你凭什么让人鱼族听你的话？”张黑衣问道，“当年祖先们砍掉人鱼族长的手，她都不肯解咒。” 如果她说的没错，那我也未必能解决这个问题，也不知道人鱼姥姥到底跟他们结了什么仇，居然这样都不肯妥协，宁可被砍掉双手，沉在黑暗的海底。 “你先别管，我自有办法，你就说行不行？”我问，走一步是一步了。 “如果你能做到，我可以听你们安排。”张黑衣点头道，总算妥协了。 那十几个猎妖族的人都能出去，说明现在羕岛并没有沉底，因为还要让空气进来，应该是烟囱露在外面，完全沉底的话，他们是不可能游出去的，一般人憋不了那么长时间。 张黑衣打开石门，一股水流冲进来，她抓着被冲进来的一根粗绳子，慢慢爬出去，这接待厅的排水系统也是好，这么大水流，一会儿就能干了。 我都怀疑那铁听是不是猎妖族的人，这里的建设和机关可不是刘迁一个人能完成的，应该是猎妖族的人帮忙搞的，墨家最擅长的就是这些机关术，可以说是古代的技术专家。 张蓬跟张黑衣在前面，我则抱着灵儿在后面游着，防止有什么东西偷袭，好像岛田文夫并没有放什么妖怪在这等我，现在什么大嘴怪过来，我会削死他，连东瀛的百鬼之王九吞童子都被我们三个干死了，估计能对付我的，也就那大座头的琴声了。 浮出海面的时候，外面已经微亮了，远处有十几艘海盗船漂浮在海面上，炮口朝着我们，这石清果然守信用，说等到天亮就等到天亮，还没走。 我们游过去，石清此刻穿着红色披风，背着步枪，恢复了女装，海风吹得她长发飘飘，可谓是十足的大美人了，主要是这个气质啊，看得我都忘记抓绳子了。 () 第411章 征服海盗 “水生，水里冷，你上去再看啊！” 灵儿搂着我的脖子说，她总算开口说话了，一直都是傻愣愣地，刚在水中给她输氧，亲了几下，既不配合也不拒绝，像泄了气的皮球，大概是见亲生父亲的愿望彻底破灭了吧。 “我……我没看啊！”我说。 她和猴子的手受伤了，我先用绳子绑着张蓬的腰，然后抱着灵儿抓着绳子被拖上去。 石清走到我跟前的时候，我已经将麟甲收回了，她看着我，“江兄，你总算露出真面目了。” 我在水里折腾这么久，假脸早就掉了，只能无奈摇摇头，还是被她看到我的真脸，虽然算不上貌若潘安，但也算是很有特点了，至少比她身后这帮糙海盗强多了。 “石清，去找人鱼姥姥。”我说。 一个壮汉穿着白褂，腰间插着两把枪，冲我吼道：“放肆，石清是你叫的吗？” “一边玩去，我跟你们大姐大说话，有你什么事儿？”我没好气地说。 壮汉还想跟我来劲儿，石清回头瞪了他一眼，他便乖乖退到一边。 “江兄，我听说那人鱼姥姥在海底，你有办法下去吗？”石清问。 “有的，放心吧。” 壮汉又过来了，说道：“帮主，那人鱼姥姥可不能出来，据说她能呼风唤雨，万一把人鱼岛给淹了，我们可就无家可归了。” 石清点点头，可能也有此顾虑，“江兄，救人鱼姥姥倒是没问题，可是万一她发怒，我们上百号兄弟的性命，可就难保了。” “我会想办法的，你要相信我，我已经将人鱼姑娘救出来，现在那帮猎妖族的孙子又去追捕了。” 张黑衣推了我一下，说道：“谁是孙子啊？” “你再叽叽歪歪，就把你丢到海里去。”我瞪着她吼道，吓得她再也不敢说话了。 现在再也不能让人觉得我年轻善良，就好欺负，那样的话只会惹出更多的麻烦，说扔海里去就要做好宰了她的心理准备，这样才能事半功倍，人类啊，总是得寸进尺的。 石清看着海面，想了想，然后说道：“行，我相信你。” “帮主，你这样不行的啊！”那傻大个儿说。 “老二，别说了，我们和海神族的恩怨总是要解决的，这样将来我们金盆洗手了，才能好好靠打鱼生活。”石清说道。 “好好的海盗不干，非要打鱼。”老二抱怨道。 石清瞪着老二，冷冷说道：“跟你们说过多少次了，你们也有家人，不管是发生战争，还是以后我们国家发展壮大，海盗都没法做下去了，你们还不明白吗？现在的航海技术和战争武器，突飞猛进，你们打得过正规海军吗？” “鬼子来了，照样跟他们干。”老二有点虎，但看得出来，他对石清很服气，没有他这种忠心耿耿的人帮衬，石清也很难掌控百来号人，毕竟她那么漂亮，哪个男人不垂涎她的美色，更别提这些糙老爷们了。 “你是老二是吧，我实话跟你讲，石清说的没错，将来海盗是没有生存空间的，你们不如合在一起好好发展渔业，不过，十年内别回东洲渔村住，等和人鱼关系缓和了，你们就住在人鱼岛，好好守着，别让鬼子来抢走了。”我说道，若有人鱼姥姥镇守人鱼岛，想必鬼子的军舰也没法强占，至于阴阳师，我会将他们清理干净，其他特务石清能对付。 老二走到我跟前，这家伙至少有一米八多，手臂比张蓬的腿还粗，呼出一股大蒜味，“你他妈的是谁啊，老二是你叫的吗？江湖人都叫我二哥，还一口一个石清，一口一个石清，石清是你能叫的啊？” 估计石清现在是她们的女神了，只能供着，不能亵玩。 “石清，石清，石清……你能拿我咋的？”我瞪着他说。 老二的眼珠子瞪得比牛眼还大，我的小眼睛可能只有他的三分之一，他抓着我的衣领，吼道：“信不信把你扔到海里去？” 我看了看石清，她居然叉着手退到一边，好像要看我教训这家伙一顿，难道这就是当老大的套路？ “大海就是我的故乡，海风吹，海浪涌，随我漂流四方。你觉得我怕到海里去吗？”我对着老二说道，不收服这家伙，以后还没法镇住了。 老二回头看着海盗们，哈哈大笑，石清也握着拳头擦了擦鼻子，不好意思笑，然后一本正经地看着我。 “你还吟起诗了，老大，你是在哪里认识这个呆头呆脑的傻小子？”老二问。 “扔不扔啊，不扔的话，就赶紧去救人鱼姑娘。”我说。 “还人鱼姑娘，她们发起怒来，一口咬死你，她们是野兽。”老二说。 “那是因为你丑，人家对我不知道多好。”我说。 “我看这个人有病，老大，人鱼族不能救。”老二说。 “磨磨蹭蹭的，石清，出发，去你说的那个地方。”我说。 “还敢叫石清。”老二说完大手抓着我的衣领，灵儿站在我边上，黑刀一闪，架在他脖子上，其他海盗纷纷掏出枪瞄着我们三个，我拍了拍灵儿的手，“没事，我得驯服他。” “臭小子，你吃软饭的吧，居然要女人来救，还驯服我？”老二说。 “石清，石清……”我念道。 老二气得脸抽筋，将我狠狠甩下船，在我快要落水的时候，红鸾甲飞出来，“蓬”的一声张开翅膀，接住我，慢慢升到空中。 “喷一点小火，然后立刻收回。”我对红鸾说。 红鸾朝老二的裆部喷了一坨小火球，吓得老二连忙后退，差点摔到在甲板上，不过红鸾很牛逼，中途将火球给吸回来了，老二低头看了看自己裆部，张开大牛眼看着我，又看了看石清，一脸的懵逼。 “这……这……” 石清也没见过我用红鸾，也很吃惊的样子，走到船边，目不转睛地盯着我，我跟她对视的时候，被她的眼神给吓到了，连忙看着我灵儿。 这一次无形装逼，让我突然感觉不妙，石清说到底还是个小丫头，正是少女怀春的年纪，哪怕混在男人中间当海盗头子，也总是希望有人保护吧。她看着我的眼神，很奇怪，不再那么霸气和冷静了，不会把我当成踩着七色云彩的意中人了吧？ 张蓬看了石清一眼，冲我摇摇头，我从不觉得装逼也能获取别人的芳心，她应该不是这么肤浅的女人，或许是我想多了。 我站在红鸾上，绕着几艘海盗船转了一圈，大声说道：“老二，还有你们，给我听好了，人鱼族，猎妖族，还有你们渔民，本不应该世代仇恨，别忘了你们是靠大海为生，而人鱼族是海洋的守护神，过去她们从没害你们，是你们的祖先为了钱捕猎她们。今天本大仙会帮你们解决这个矛盾，希望你们能配合，现在立刻动身，去人鱼岛以西一百海里。” 旁边海盗船的船长看了一眼石清，等她发令，石清手一挥，“出发，人鱼岛以西一百海里。” “出发！人鱼岛以西一百海里。” 一声声传过去，十几艘海盗船掉头出发，我落在老二跟前，他吓得退后一步，然后转到我身后，看了看后背，戳了戳，“这是啥玩意儿？” “本大仙的法术岂是你能看明白的？” 张黑衣也被我唬住了，不再撅着嘴，而是老老实实坐在一边。石清请我们到船舱里，给我们端来吃的喝的。我替灵儿换了绷带，她刚才用了好几次力，伤口又被撕裂了。 “江大哥，你夫人真好看。”石清说，她什么时候改口叫我江大哥了，不愧是江湖大姐大啊，不过我的确比她大一岁。 “还可以，还可以，她叫刘灵。”我说，先把媳妇搬出来，石清总不会痴心妄想了吧。 灵儿看着我，又低头看着我帮她绑纱布，有话但没说。 “咋了？”我问。 她摇摇头。 “石清，你得加快速度，猎妖族的人去追捕了，不知道有没有追上人鱼族，她们本来就受伤了。” 石清点点头，说道：“我这就让他们加速，猎妖族有速度很快的巨弩船，在没有枪炮的时代，是无敌的。” “什么巨弩船？” “每条船上有三架巨弩，能射出三米长的机关弩箭，可以射进大型海洋生物身体里加速，猎捕人鱼时，巨弩箭还会自动弹开成弩网。” “那快点快点！”我说道，若不是在上海搞不清方向，我就自己先去了。 石清出去打了招呼，然后坐下来陪我们吃早餐，船速果然快了，我从灵儿胸前掏出那狼牙吊坠，上面系着一块铜怀表，是青青送给她的，我是后来跟她亲热时才知道，灵儿当做宝贝一样，估计这辈子也没几个人送她礼物吧。 “大概多久能到啊？”我看着怀表说。 “按照这速度，估计三个小时是要的。”石清回道。 我点点头，可别辛辛苦苦把人鱼姑娘救出来，结果被猎妖族猎杀了。 “石清，你们刚才在外面守着的时候，看到铁听了吗？”我问。 “看到了。”她说。 “咋没抓住他呢？” “我跟他没仇啊，而且合作这么久，不过他被人抓走了。” “谁？”我连忙问道。 “好几个人，其中有个白胡子老头，好像很老，我没靠近去看，本来他们只是绕着烟囱口转，海雕从水里钻出来的时候，铁听想离开，那几个人就把他连海雕一起抓走了。” 我点点头，不用猜了，肯定是卫无极几个孙子想去羕岛找什么回春丹，结果发现羕岛沉了，就在那耗着，结果刚好碰到铁听的海雕夺丹，然后被他们看出来了，熊启龄已经告诉他们取丹的方法，恐怕这几个家伙也要争斗一番，毕竟只有一颗。 () 第412章 三族恩怨 昨晚彻夜未眠，我困得不行，还有三个小时的时间，准备睡一会儿，石清的船舱里有一张床，应该是她平时用来休息的，我牵着灵儿的手，说道：“走吧，睡会儿。” 灵儿站起来，已经很虚弱了，那羕岛底下气温低，她受伤后也没闲过，失血过多。我躺在床上，把灵儿拉在怀里，对猴子说：“你就在地板上将就一下。” 张蓬点点头，和衣躺下，他的伤恢复得慢，更需要休息，石清找了床薄被子给他盖上，然后看着我和灵儿问：“你们还没结婚吧？” “没有啊，怎么了？”我问。 “哦，没什么？”石清尴尬地笑道。 我将灵儿抱在怀里，替她盖上被子，“江湖儿女，活过今天没明天，不需要讲究这么多。” “江大哥说得对。”石清点头道，然后坐回去，拿出一本书看着。 灵儿在我耳边轻声说：“我在你心里只是还可以啊？” 我看着她，终于明白她刚才为啥瞪了我一眼，原来对还可以这个评价不满意，我连忙忽悠道：“谁说只是还可以，那是相当美，快睡觉。” “我相信你了。”灵儿说。 “什么？” “等救出我娘的魂魄，咱们几个找个地方过日子，不这样奔波下去了。” “好，太好了。”我狠狠亲了她几口，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好的呢？可能是亲的声音太响了，石清转过头看了我们一眼，哎呀，你说我们睡觉她在那看什么，她一个年轻小姑娘，也没谈过什么恋爱，这不是虐她这个单身狗吗？ 灵儿这么机灵，当然也发现了，便拍拍我，“老老实实睡觉，好困。” 石清没有叫我，我是自己醒的，主要做了一个梦，梦到鱼玄姬被一根长弩箭插中腹部，在水中拼命挣扎。我从灵儿衣服里摸出怀表看了看，已经快到了，我们睡了两个小时。 我轻手轻脚从床上爬起来，走到船舱外面看了看，石清正在校对路线，她毕竟也不知道具体位置。 “石清，快到了吗？”我问。 老二这回不敢朝我瞪眼睛了。石清看着宽阔的海面，说道：“应该到了，就在这附近。” “猎妖族的人没找到这里吗？”我不解。 “不可能，是他们自己沉的，上辈肯定有交代具体位置。” 石清让海盗船放慢速度，在海面晃晃悠悠的寻找。 不一会儿，我看到远处海面竖着什么东西，大概跟水桶一样粗的管子，高度差不多一米，再仔细一看，不止一个，有十几个。 “那些你看到了吗？”石清问。 “看到了，什么东西？” “如果没猜错，是猎妖族的船只。” “他们的船还能潜水？”我惊道。 “很简单，人躲在密封的船舱里，靠这些管子呼吸。” “那怎么沉下去的？” “用锚链将船只拉下去。” “这么麻烦是为了啥？闲的蛋痛啊。” “躲藏着等待，人鱼喜欢在朝阳出现的时候，跃出海面看日出。” 我看着东方的旭日已经缓缓升起，估计她们很快就要出来了。 “石清，开过去，把他们拉起来。” “怎么拉？”她不解地问。 “很简单，灌水。” “灌水？”石清一脸惊讶地问，然后说：“江兄，灌水搞不好导致船只沉下去，而且手段也不太光明吧。” “没错，我就是个心理阴暗的人。” 海盗船缓缓开过去，这些家伙应该能听到声音的，若还是不肯起来，就让他们喝饱海水，不吃亏是不知道我的厉害。 接着我让石清给找了一根橡胶水管，踩着七杀盾在海中飘过去，我趴在通风口出，一头管子插进海水里，吸了一口，塞进通风口。 我说将头伸进去看一看，喊个话，结果一支弩箭射出来，吓得我连忙缩回头，点上一支烟，站在十米开外看着。不一会儿平静的海面顿时波浪翻涌，看来这些家伙也不傻嘛，知道灌水就连忙上来，我还以为自己离得够远了，没想到还是不够远，几艘巨大的船只从水下冒出来。 本打算跟他们讲讲道理，但周围的四条大船还没完全露出水面，船舱的小窗户先打开了，一个黑漆漆的像是炮筒一样的东西对着我，顿时密密麻麻的小铁箭向我射来，“武破铠甲！”我大声喊道。 所幸武破双甲的速度要比弩箭快很多，我踩着七杀盾牌飞向空中，没想到那射弩箭的炮筒还会调整角度，再次喷射过来，这些家伙名堂真多。 “人鱼！”有人喊道。 我看到远处蔚蓝的海平面上，一轮朝阳缓缓升起，人鱼在水面翻腾，银光闪闪，她们跳得很高，有的翻跟头，有的张开双手在空中舞动优美的身体，有的发出欢快的叫声，这大概是她们出来后第一次见到太阳，所以很激动吧！ 再低头一看，猎妖族的船只已经出发了，四条大船的甲板打开，每条船上有两个巨大的机关弩升起来，上面的弩箭足有三米长，每架机关弩好像有五支备用的弩箭，也就是说，它们可以自动上箭，这么牛逼的设计，要是绑上炸药包，可不就是大炮了吗？ 这些船只速度非常快，朝人鱼的方向冲过去，有些人鱼姑娘也看到了，朝那些玩得忘形的姑娘喊道：“玄姬，恩人怎么带人来抓捕我们了？” 我靠，难道因为我在空中飞，船在底下开，所以她们怀疑我来抓她们，没看到我下面弩箭狂喷吗？可能还有点距离，射我的弩箭比较小，她们没看清。 “我不是来抓你们的？我是来阻止他们的，你们快进水里躲着。” 刚说完，最前面的两只机关弩发射了，直接射向天空，这些家伙的精准度已经不用怀疑了，我唤出红鸾七杀火铃三甲，变成飞剑冲上去撞击巨弩箭头，这样它的方向就变了。 箭头虽然偏了，但这些粗长的弩箭突然在空中分离，十来根一米长的细弩箭带着绳子撒网式飞出去。 接着后面又射出两只巨弩箭，我抓着最先射出的那两根弩箭尾巴的绳子，让七杀快速后退，猛地拖回来，甩向后面那两只弩箭，这些巨弩箭的机关是碰到阻碍就会弹开，于是四根巨弩箭喷出的几十根细箭交缠在一起，混成一团。 “你们射死他，我们去抓捕人鱼。”猎妖族的人喊道。 “今儿谁碰人鱼，谁就死定了。”我朝下面喊道。 张蓬冒险御剑飞过来，堵在那两轮机关船前，吼道：“执剑人在此，谁再乱杀无辜，就地正法。” 张蓬正法个屁啊，他若是飞出那胜邪剑，自己就掉海里去了。 “喷网。”一个猎妖族的人喊道，接着一只网喷出来将张蓬网住了，直接拖回去，他们肯定不会伤害张蓬，但也知道张蓬这个执剑人对他们来说，不是同一条心。 所以呢，什么执剑人掌门人，若是不能带领手下致富或者说过上好日子，其他的都是扯淡，什么年头了，还真当你是老大啊！ 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是千年定律！ 四只巨弩箭交织在一起，天蚕绳乱七八糟的都打结了，这种稀罕货，猎妖族是哪来这么多的，难不成那龙门派的天蚕绳也是猎妖族赠送的？ 我提起水里乱七八糟的弩箭在空中旋转了几圈，甩向那两艘船的巨弩上，差点将两艘船直接拉翻，四条船顿时纠缠在一起，天蚕绳的牢固度非常可靠，那么大的船只，也被硬生生拉住了，接着轰的一声，一架机关巨弩被连根拔起，砸在甲板上。 我落在船上，划开张蓬身上的网，他气呼呼从地上爬起来，指着猎妖族人，吼道：“大逆不道，大逆不道，连执剑人也敢抓。” 张黑衣好像是这帮人的领头人，她从石清的船上下来，看着张蓬说：“这四条船上总共有五十六个猎妖族的人，他们还有家庭，请问执剑人，你准备怎么让我们好好活下去？” “各自干活儿去啊，难不成还要我给你们发生活费啊！”张蓬怒道。 “那猎妖族一脉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大家在一起生活的意义是什么？” 张蓬捡起地上的胜邪剑，走到张黑衣跟前，“我问你，什么叫意义？猎妖族一脉除了抱团取暖，猎杀人鱼，供人取乐，你们吃香的喝辣的，又有什么意义？” 说着张蓬将胜邪剑插进甲板上，指着剑说道：“这胜邪剑的使命是什么？欧冶子的后人给你们剑就是干坏事的吗？” “如果你真的是执剑人，那你就是石心人，难不成我们还要以德报怨。”张黑衣回道。 我推开张蓬，抓着张黑衣，她身边的中年光头男拿弩箭对着我，被我一拳头砸过去，直接打进海里了，顿时十几个人双手持弩瞄着我，跟修理海盗一样的套路嘛，红鸾对着倒地的巨弩喷了一口火，顿时甲板上火光滔天，然后对准那些人，吓得他们节节后退。 我拖着张黑衣，走到他们跟前，对着他们的弩箭，吼道：“射啊，有种来射啊，射我一脸啊！” 没人敢射，红鸾血红般的眼睛瞪着他们，尖利的嘴中，红蓝相间的火球在滚动，一股随时要喷出来的样子。 “老子就是妖，来猎我啊？”我吼道，依然没人敢动。我回头看了看人鱼姑娘，她们不仅没走，还游过来了，头露在外面，冲猎妖族的人呲牙咧嘴，叫声尖厉，暴怒无比。 () 第413章 解救姥姥 鱼玄姬在我面前那么温顺，此刻声音中充满了仇恨，曾经的屈辱都化作怒火，但猎妖族的人一点事儿没有，他们天生不怕人鱼族的叫声，所以才敢这么嚣张，海盗们倒是被震得鬼哭狼嚎，都想要开枪了，被石清强行压制住，但石清也怕这声音啊！ 这两族都是鱼玄姬的仇人，都有杀伤性武器，人鱼姑娘们是无助的，也挺有血性，一点都不怕死，或者说叫兽性吧，当鱼玄姬张开嘴，那尖利的牙齿真的很可怕。 那被我打到水里的中年光头想要爬上船，四个人鱼姑娘将他们围在中间，准备将他撕了。 “鱼玄姬，你相信我吗？”我拖着张黑衣站到船边。 “你为什么要带他们来？”鱼玄姬幽怨地看着我，挥手制止了那四个人鱼姑娘，被我救回的那个短发人鱼姑娘，也就是那个为我挡了一箭的呆萌人鱼，现在独自游着，看来大海的确可以替她们疗伤，她到鱼玄姬边上，说道：“姐姐，我相信他。” 我连忙解释道：“不是我带他们来的，他们知道这个地方。” “那你想要我们怎么样？”鱼玄姬问我。 “化解你们之间的仇恨，我实话跟你讲，我梦见过你们人鱼姥姥，这也是她希望的。”我说。 鱼玄姬眼神中透露着悲伤，举起双手，将那铁铐造成的深深的血痕露在水面上，其他人鱼也跟着举起双手，她翘起那被裁开的尾巴，其他姑娘也照做，清澈的海水，令人揪心的伤痛，二十多个被摧残的身体，让人震撼。 “恩人，我们该怎么化解仇恨？还有我们被羞辱的十几年，又怎么化解？”鱼玄姬问我。 搞得我一时语塞了。 那边海盗船上，老二指着我，瞪着大牛眼，一脸惊讶地跟石清说：“大当家，他能跟鱼说话。” “闭嘴。”石清轻喝道。 我捏着张黑衣的脖子，指着水面上的人鱼姑娘，说道：“看到了吗？你也是女人吧？” “她们是妖，不是人。”张黑衣如此固执，估计也没读过什么书，讲道理是件难事。 我气得将她扔到人鱼中间，她吓得脸色苍白，在水里胡乱扑通，看来是个人就怕死，除了灵儿和石清两个有点生猛，当然了，我也是很怕死的。 那几个持弩的还想围上来，我瞪着他们吼道：“我看你们谁敢动。” 他们看了看头顶的红鸾，我也看着红鸾，说道：“谁动就烧死他。”没点杀气，这几百年的仇恨是化解不了的，更别提人鱼姑娘还是绝对弱势的一方，通常强者是不会在乎弱者死活的。 鱼玄姬想上前撕了张黑衣，但是被短发人鱼妹子拉住了。 我撕开张蓬的衣服，指着他胸前两道换心的伤疤，看着鱼玄姬说：“这是我兄弟，他是个好人，十岁的时候就患上心脏病，只能换上石头的心脏，他有爱的姑娘，但是因为石心，所以硬不起来。这是我们人类繁衍的方式，他不能跟爱的人有后代。” 张蓬看着我，虽然有点不服气，但没说什么，毕竟他已经硬过了。我就喜欢他现在这种不服气的精神，不像以前，故作深沉，其实是行尸走肉。 鱼玄姬毕竟不是人类，或许以前不懂硬不起来是怎么回事，但被关在人鱼妓院那么久，见过不少男人，再加上我的解释，应该已经明白怎么回事了。 “人鱼姥姥的确是诅咒了他们的人，具体原因，我也不知道，但是，姥姥并没有乱杀无辜，否则在这大海之上，他们一个都跑不了，也只是诅咒了他们一个执剑人，他们也报复了，将姥姥沉在海底几百年，他们还不放过我们这些姐妹，恩人，你是人类，我不想与你为难，但是……” “玄姬姑娘，人类贪念重，我知道不能靠我一张嘴就能解决，不如先救出人鱼姥姥，然后咱们听她怎么说。” 鱼玄姬看了看其他姐妹，然后点点头，始终是个善良的姑娘啊，我跳进水里，将张黑衣和那中年光头男甩上去，对红鸾说道：“看着他们，等我回来。”又对石清说道：“你来控制局面，我很快就上来。” “江大哥，你没搞错吧，大海深不见底，你不能去。”石清说道。 “放心吧，他可以的。”灵儿说道。 鱼玄姬拉着我，“姥姥被困在缸里，我们咬不碎那缸体。” “没事，我可以。”我回道，这些姑娘还准备用咬的，什么思维模式。 接着人鱼姑娘们便钻进水里，我紧随其后，朝深海区游去，鱼玄姬应该是刚下去过一次，所以在前面带路，她好像担心我顶不住，所以一直回头看我，我朝她挥挥手，示意我没问题。 十几分钟后，我们到了深水区，我的视力依然很好，这是海神之心的作用。 鱼玄姬朝一座暗礁游去，我看到一双蓝色眼珠子，游近一看，那个我曾经见过的人鱼姥姥，花白的长发漂浮在水里，她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她的头好像从石头里长出来的一样，其实那是个大缸，只不过年长日久，有点奇形怪状，好像海底什么东西长在上面了，按照人鱼姑娘的身长来看，她的身体是弯曲在里面的，缸里被灌满了某种东西，将她封得死死的。 我看着都难受，让我觉得最恐怖的事儿，就是身体不能动，别说几百年，就是一晚我都受不了。 我飞出五甲，让它们变成锯齿圆轮，但问题来了，我又看不到里面的情况，身体是怎么弯曲的，搞不好就会切到人鱼姥姥。 鱼玄姬将我的左手轻轻放到人鱼姥姥的额头上，我脑子里突然出现一种幻觉，似乎能感觉到她的身体，我觉得自己有点无法呼吸了，因为我能感受到那种身体被封得死死的窒息感，明明不到半分钟，却好像已经几十年甚至上百年了。 心脏剧烈跳动着，我连忙大口喝了几口水，再吐出去，呼吸了几次，水泡直冒。 鱼玄姬见我的样子可能有点不对劲儿，连忙凑过来，微微张开嘴亲上我，朝我嘴里吹气，果然一会儿就舒缓多了。 我指挥五甲同时切割，我的身体跟人鱼姥姥同步了，能感应到麟甲的距离，当快要切到身体的时候，我就让它们避开。 十分钟后，那缸体被切成三瓣儿，人鱼姥姥的双手没了，齐肩削断，尾巴是被弯曲着硬塞进去的，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快速朝海面游去，她的尾巴会突然抽筋，剧烈颤抖，像是触电一般，要么就是僵硬无比，直接下沉，吓得鱼玄姬她们连忙过去接住，我估计这些症状是被困太久了，身体出了问题。 但人鱼姥姥非常顽强，冲鱼玄姬摇摇头，她们便乖乖松开，姥姥连续抽了十几次后，终于能正常游泳了，速度越来越快，我们紧跟其后，我的速度一点也不比她们的慢，鱼玄姬看着我，笑了。 当她笑的时候，蓝色的眼睛像蓝色的月牙，她的牙齿也不吓人了，很甜美。 人鱼姥姥快要冲到海面的时候，尾巴弯曲，猛地一弹，窜出水面，鱼玄姬和短发呆萌鱼拽着我的手臂，带着我窜出水面，我跟着她们在海面上翻了一个跟头，砰的一声落进水里。 人鱼姥姥先是眯着眼睛看着朝阳，即便在海底她也能看见，但黑暗就是黑暗，没人不渴望光明。 然后她慢慢转头，看着远处的海盗船和猎妖族的船，明明什么都没做，海面上却卷起冲天巨浪，足有几十米高，向那些船只狂奔过去，这种速度和力量，足以让他们葬身海底，除了人鱼姥姥，谁还有这个法力。 “姥姥，请听我说。”我连忙游到她身边说道。 “我不会杀他们，只是告诉他们，我不是没有能力，只是不想这样做。”姥姥用苍老声音回道。 那些船上的人，吓得四处逃窜，但巨浪到船前的时候，中间的水突然下沉，上面的水还在呢，留着一个空隙刚好避过船群，也就是说，人鱼姥姥可以随便控制海水。 “姥姥，其实我们之前见过一次，哦，应该是之后。”我说道，想套个近乎，要不然谁也对付不了她，我就算在海里能生存，但是还有那么多我关心的人在船上呢，况且冤冤相报何时了。 姥姥转头看着我，说道：“我知道，你叫江水生。” “怎么会？那还是七十年后的事儿啊！”我说。 “大海是这片土地之母，最初这世上只有海水，没有陆地，后来有了陆地，就有人鱼族尝试着上岸，经过漫长的进化，才成为人类，所以我不会伤害你们。动物会灭亡，但海不会枯，对我们来说，在思想上没有时间限制，这也是我能撑过漫长黑暗的原因。” “也就是说，你们的思想可以在过去和未来自由切换？”我惊道。 “没错，不然你没法到这个年头，你死的时候，我提前跟冥河渡者打了招呼。” 好吧，我已经被姥姥绕糊涂了，但她既然没有伤害人类之心，那就好办了。 “我们好说，以后会隐藏到无人能到的海域，人类始终是人类，跟我们早就不一样了，他们野心太大，而我们对大海是没有要求的。你打算怎么说服他们放下仇恨？”人鱼姥姥问道。 “关于猎妖族的咒语。”我说。 人鱼姥姥回头看了看朝阳，像是在回忆往事，说道：“那时候我还年轻，不是族长，对人类充满好奇与爱意，不想却受到欺骗，所以下了海神之咒，让猎妖族那些妄想得到海神法力的执剑人永无后代。这些年想想，是我错了，不该因我一时之恨，连累那么多人。” “到底怎么回事啊？”我问道。 “说来话长，现在有一艘威力巨大的船只靠近人鱼岛，我们先回去吧，那上面还有很多人类生活。”人鱼姥姥说道。 () 第414章 巡洋舰 “姥姥，如果是军舰，你帮我们灭了他们。”我说。 人鱼姥姥摇摇头，说道：“我怎么能帮你们人类互相斗争呢？你们有国界之分，对我来说没有，你可以解决的。” 我点点头，也不再纠缠，这就好比孩子打架，父母不可能帮架。我游到石清跟前，把人鱼姥姥的话告诉了她，吓得她花容失色，对老二说道：“全速前进，回家。” 接着海盗船纷纷掉头，快速朝人鱼岛驶去，因为人鱼姥姥还没给猎妖族的人解咒，所以他们也跟在后面，虽然是机关船，但跟石清的现代动力船比，速度还是差点。 人鱼族则潜入水里，估计也回人鱼岛了，人鱼姥姥不想再住在那里，但是很明显她还是很关心岛上居民，或许在很久很久以前，人鱼族就是从这里上岸的吧。 石清在船上来回度步，我告诉她的消息，她并没有告诉手下，可能是担心大家着急家人，到时候不好指挥。 “别着急，听人鱼姥姥的意思，他们还没有接近人鱼岛。”我说。 “这附近的海域，可能就是日军巡洋舰，我曾经见过一次，叫冲云号，船长120米，排水量近万吨，2座双连装阿姆斯特朗式203毫米45倍径炮，14座单装阿姆斯特朗式152毫米40倍径速射炮，12座阿姆斯特朗式76毫米40倍径速射炮，8座单装47毫米哈乞开斯速射炮，四座水下457毫米鱼雷。” 石清如数家珍地介绍完那只大船，然后说道：“我们虽然有十几艘大型船，但跟他们比，只是以卵击石。除非我们出动所有船只，散开包抄，看能不能直接将其撞沉。” “没事，不要冲动，我会帮你们的。”我说。一百多米的军舰，简直难以想象。 “江大哥，现代的军舰，你是没见过，也不是靠一人之力可以解决的，装甲非常厚。我们还是自己来对付，你和朋友带着人鱼族去躲避吧。”石清说完便让老二调出一条船准备护送我们去东洲渔村。 “当家的，本来船只就不够啊，还调走啊！待会儿还要运送兄弟们的家属呢。”老二说。 “按照我说的办。”石清说道。 老二无奈地摇摇头，准备朝旁边的一艘船喊话，却被我拉住了，“不用了，我不会走，他们就是要强占人鱼岛，做一些歪门邪道的事儿，我会解决他们的。” 老二瞪着我吼道：“你靠什么解决？知道那军舰有多牛逼吗？” “找喷啊你？”我瞪着他吼道。 他瞄了一眼红鸾，不再说话。石清还想劝我，却被我阻止，“不必多说，你对我的力量一无所知，我是打不死的小强，越打越强，况且还有人鱼姥姥，再强大的军舰，在海洋上也是沧海一粟，人鱼姥姥不会看着他们屠杀的。” “她对我们不仇恨吗？”石清说。 “姥姥早已看淡了一切，先解决那军舰再说吧。” 我说着从灵儿手里接过鬼彻刀，递给石清，“这把刀很厉害，削铁如泥，就送给你了。” “这是武士刀，我不能用。” “有什么不用的，你那三八大盖还是日式装备？没有枪，没有炮，敌人给我们造，这是好事。”我劝道，强行塞给石清。 老二接过去，看了看，叹道：“做工真是牛逼，不知道好不好使。” 说着他从旁边一个海盗身上抽一把大砍刀，鬼彻直接砍上去，结果鬼彻卡进那刀里去了，他的劲儿不够，或者不会发力，若是灵儿，直接削断了。“好刀，好刀！”老二再次叹道。“当家的，你不爱用，就送给我吧。” 石清从他手中夺过鬼彻，捏在手上，这意思是收下了，她走到船头，看着人鱼岛的方向。 灵儿挪到我边上，在我耳边轻声说：“难怪你舍不得扔。” “想什么呢？这是充分利用。”我说。 “你送我一把刀，送石清一把刀，是不是也得送青青一把刀，到时候她知道了，肯定吃醋。”灵儿说。 我瞪着她，没好气地说：“怎么回事啊？青青又不需要用刀，刀又不是什么好东西，等办完事你也不要用刀了。” “嗯，好。”灵儿回道。 “别跟青青说啊，她的脾气你懂的。”我叮嘱道，有刀送给了石清，不送给她，她可不跟我翻脸吗？况且这次出来，没带她，让她待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灵儿装作没听到，走到船边看着茫茫大海，然后回头看着我说：“你说我们在人鱼岛过日子好不好？这里比较安静偏僻，又有大海，” “也行，到时候看吧。不过……”我回头看了一眼石清，我们待在人鱼岛，这怎么行，难不成我还要伺候三个女人？我才不干，一个比一个棘手。 灵儿也看了一眼石清，然后便不再做声了。我走到石清跟前，跟她说了我的计划，很简单，既然是军舰，上面就有弹药库，我会单枪匹马冲过去，让红鸾喷了他们的弹药库。 “那你该怎么逃走，你知道火药库爆炸，冲击波有多强大吗？”石清说道。 这倒是没想过，如果冲击波过大，武破甲也恐怕也保护不了我，到时候看着办了，只要能找到弹药库我就先脱身。 石清拿着望远镜看了看，说道：“快到人鱼岛了，不好，他们比我们快。” 说完石清将望远镜塞给我，朝老二吼道：“开足马力，他们接近人鱼岛了。” 我用望远镜看了看，远处海面上，一艘巨型军舰顶着海浪，朝人鱼岛快速前进，这距离我也没法预计，只能对石清说：“待会儿他们要是登岛了，你带人去阻止他们，军舰我来对付。” 石清总算点头应承，取下步枪，走进船舱里拿出装子弹的袋子挂在身上，她这枪的子弹得一颗颗的上，做狙击枪不错，但若是近战会很吃亏，上子弹再快也比不上人家连喷。 果然那军舰比我们先到一会儿，上面居然还有不少兵，得有几十号人了，撑着小船朝人鱼岛上划去，那些人全副武装，肯定也看到了石清的船，估计是想抢占有利地形，石清拔出鬼彻刀，大声喊道：“装弹。” 接着船上便开始忙碌起来，这些海盗好像受过专业训练一样，有条不紊地行动。 石清又朝两边喊道：“散开，散开，船距不得低于一百米。” 接着军舰开始快速掉头，他们并不是要逃走，倒像是故意拉开距离，船头一挺巨炮轰的一声，将我们旁边刚散开的海盗船直接击中，惨叫声连连，那船上至少有二十个人，全部丧命，巨大的海盗船，就这么被击沉，我们的船都差点被震翻。 石清举着鬼彻喊道：“开炮！” 一门大炮先开了，但是没用，距离太远了，落在巡洋舰附近，这就是装备的差距，人家打得到你，你打不到人家。 我拉着石清，说道：“你们得绕到人鱼洞里进去，那里有口子。正面打的话，你们不是对手。” “巡洋舰会在海面开炮向人鱼岛打击，我们必须牵制。”石清说道。 “不用了，我过去！”我说道。 我走到灵儿跟前，跟她和张蓬说道：“你们两个不会开枪，找地方躲着，别出来。我去去就回。” 灵儿很是担忧地看了一眼那巨大的巡洋舰，但她知道我肯定要去的，便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 我摸了摸她的头，给她安慰，接着我跳进水里，准备从水下潜泳过去。 “小心他们有鱼雷。”石清趴在栏杆上喊道。 我回头看着他们，点点头，钻进水里，朝军舰游去。游了不到十分钟，果然前面水里有什么东西快速冲过来，人生第一次见到鱼雷，比我想象的要大很多，直径足有半米。当然了，我很轻易就避让开。 大概是他们搞明白我不是什么杀伤性武器后，便没有再发射鱼雷，毕竟要钱啊。我浮在水中看了看，船边站着一排拿枪的人，等我浮上水面。 我当然没这么傻，游到他们看不到的位置，露出头，唤出火铃和红鸾，“随便杀！” 接着红鸾和火铃便快速飞上去，现在离军舰这么近的距离，我才知道这船有多大啊，一百多米长啊，什么概念，24层楼那么长，法克，难怪石清说这不是靠个人力量可以搞定的。 上面一阵阵惨叫，我看到石清那边又有船被轰中了，这样不是办法，我唤回双甲，游出一百米，偷偷浮出水面，观察军舰上的炮台的布置，放出六甲，朝那几门正在开炮的炮口冲去，这次不再是杀人了，我想到了一个绝招，就是让麟甲飞进炮口，卡在中间位置，堵住炮弹，让他们这些牛逼的大炮直接炸膛。 六甲从水面快速窜出来，急速朝军舰飞去，我现在是肉身，担心被冲出来的士兵射击，所以又潜回水里游远百来米。 我浮出水面，回头看了看，石清他们居然还没走，估计是想看看我行不行吧。 “轰！”的一声巨响，我感觉水面都被震动了，军舰那台最大的长炮突然炸开，站在栏杆边上瞄着水下的士兵也被直接震飞，掉落在海里。 接着五六下巨响，六座正在开炮的炮台全被自己射出的炮弹炸膛了。 军舰上有人爬起来喊什么话，我又听不懂，便将不详老头的笔头塞进耳朵里，问道：“老头，他们在说啥？” “别开炮，有东西堵住炮口。”不详老头说道 () 第415章 颤抖吧 “哈哈哈哈哈，颤抖吧！向我开炮啊！”我大声喊道，很是开心，居然这样就把他们吓得不敢动了。 接着一连串子弹射过来，吓得我连忙潜入水里，他们已经不敢开炮了，这军舰得多贵啊！我唤回武破铠甲将身体包裹着，旄头变盾牌在脚底，七杀火铃枪在手，准备直接冲上去干了，不然这艘军舰在开战后就会开进黄浦江，先炸为敬。 刚飞出水面，长枪扫开几颗子弹，准备踩着旄头甲飘过去，不详老头却开口说话了。 “江中鹤，你上去后，我们就要告别了，先跟你说一下。” “为啥？”我不解地问，连忙落进水里躲藏，接着连续三颗鱼雷射过来，被我连续躲过。 “因为现在的我就在上面，收我的阴阳师也在上面，距离近了，我就会消失。” “他厉害吗？”我问。 “一般般，应该没岛田文夫厉害。” “那不怕。” “如果我到时候不认识你，也不想跟你交朋友，你就将我扔进大海里，或许我可以飘回故乡，我想画富士山了。”不详说。 “但是，你还没给我画画呢。”我说。 “已经画过了，你和刘灵睡觉的时候，我放在她的布袋。” “那我将你放在这里，你在水里等我，我回来找你。” “不必了，这世界上，没必要存在两个我，本来我就是不存在的。” 我竟然有些舍不得，摸了摸塞在耳朵里替我做同声翻译的不详老头，带着郁闷的心情，踩着旄头甲飞出水面，冲向那艘巨大无比的巡洋舰，栏杆上已经站满了拿枪的鬼子兵，子弹像雨点般射过来。 虽然有铠甲，但是子弹射在身上，就像玩具枪的子弹打在身上的感觉一样，虽然不会有性命之忧，但依然很痛啊！ 在快要接近巡洋舰的时候，我一声爆喝，“旄头马！” 脚下的旄头甲变成旄头马，四条腿在空中滑动着，稳稳落在巡洋舰的甲板上，长枪扫向冲我开枪的鬼子兵，将他们连枪带手全部削了。接着我便骑着旄头马朝人最多的地方冲过去，撞得他们人仰马翻，看了一眼，石清她们终于开始靠近人鱼岛了，那些划船的鬼子兵已经上岛，上面枪声砰砰响，估计是在家镇守的海盗，跟他们干起来了。 一个军官抽出武士刀，八嘎八嘎地喊叫着。 “他们要上刺刀跟你硬拼了，注意安全！再见，江中鹤。”不详老头说道，我连忙摸了摸耳朵，不详老头已经消失了，我心里有些惆怅，但是活儿得继续干，若是他们现在大炮齐发，人鱼岛上桃花寨里的人，恐怕都得死，刚才炸了六门炮，吓得他们不敢开了，现在我在船上，麟甲也没法离身。 几十号鬼子兵给步枪装上刺刀，不要命般的冲上来，还鬼叫着喊口号，估计是天皇万岁之类的，****的走狗，不得不说，这些家伙真是疯狂，我懒得跟他们纠缠，直接骑着旄头冲过去，我要找的是军火库，可不是跟他们打架。 把他们撞得人仰马翻，但腿上还是被刺了几刀，没什么影响了。这军舰实在是大，我看着旁边炸塌的炮台，绕了好几圈，都他妈找不到下去的路，真的有点绕糊涂了。 直到一个地方陆续有人冲出来，我这只无头苍蝇才终于找到入口，骑着旄头撞翻冲上来的鬼子兵，刚冲进去，就觉得不对劲儿，我冲进那个大首怪的嘴里了，这家伙的大黑牙咬下来，旄头连忙钻进去，站在舌头上滑腻得很，直接将我摔下来。 我长枪插进舌头里，里面一片漆黑，红鸾甲飞出来照明，我走到舌根处，放出火铃甲变成带齿的圆轮，飞速旋转，直接将大首怪的后脑勺削出一个大洞，大首怪痛得嗷嗷叫，我骑着旄头冲出去，这里面更复杂了，到处都是全新的设备，狭窄的走到，真是无头苍蝇了，后面大首怪倒在地上，逐渐化成一缕烟，消失不见。 主要是日文我也不认识，后面的鬼子兵涌进来，朝我猛开枪，我甩出火铃将他们杀光，踹开一间间的铁门寻找。 经过一个铁门的时候，一个黑衣人跃上我的旄头马，速度奇快，手里握着武士刀，想要架在我脖子前，被我用手抓住了刀。 “你要干嘛？”她问，居然是个女的，说的还是蹩脚的。 “你是谁？”我回头问道。 “我是间谍。” “间……间谍？”我不解地问。 “你带炸药了没？”她问。 “没啊。” “那你来干嘛？” “我要炸了军火库啊！”我说。 “没炸药你怎么……”她气得不行。 “我有办法。” “那我带你去军火库。”她说， 她拉下面纱，又拉回去，居然是那金碧的一个杀手，就是那个短发的，在长江船上见过的。 “往前走！”她说。 我听说她是间谍，便将她提到我前面坐下，在后面肯定会中枪。“哪里人啊？” “不要问，按照我说的走。”她说。 实在搞不懂了，难道日本也有反战团体？在自己国家做间谍？我之前倒是看过这么一种说法。现在反正是无头苍蝇，就跟着她好了，她的性命在我手里，难怪吴子豪每次消息这么灵通呢，这家伙的安排很高明啊，但这女子在这军舰上干嘛呢？就是为了来炸掉军火库的？ 我们跑了十来分钟，红鸾在前面喷火开道，很想再找到不详老头，但可惜不知道那阴阳师躲在哪里，如果没猜错，这一船的家伙，就是准备在这开辟生化武器研究的基地，反正离他们国家有点距离，比较安全，这里隐秘，研究过程中，他们还要抓捕人类试验，成功了直接投放战场。 想到这里，我骂道：“干死丫！” “你说什么？”女人问。 “没什么。” “下楼！” 我靠，这军舰居然有三层吗？ 到了最下面一层，里面至少有上百人的军队蹲在地上，举着步枪，我让旄头前腿跳起来挡住子弹，但这姑娘的腿部还是中枪了，吭都没吭一声，也算是女汉子。 “他们后面就是军火库。”她说。 “你躲躲。”我说着提着她的衣服，甩向另外一边的角落，落地的时候，她一个旋转就消失了，就在我眼前消失的，牛逼了。 “别跑远了，待会儿我带你出去。”我喊道。 “快去。” 我趴在旄头马上，直接冲过去，长枪挑飞挡道的鬼子兵，果然有个大铁门，火铃甲飞出去快速切割，旄头前腿猛地将门蹬开。 进去便被眼前壮观的景象吓尿了，这个军火库空间很大，至少有两百来平方了，货架上面摆满了各种大炮弹，还有鱼雷，这他妈都发出去，能把人鱼岛给炸没了。 “红鸾，等我命令。”说完我将红鸾变成一小块麟甲，扔进里面一个缝隙处。 我骑着旄头冲出去，外面的鬼子兵这下不拦截我了，而是冲向军火库，估计以为我在里面放了炸弹什么的。 到了楼梯口时，一个黑影闪现出来，飞向我的旄头马，但是我发现不对劲儿啊，腿上明明中弹了，怎么现在好好的，回头一看，草，是个男人的眼睛，浓眉大眼的。 一把胁差短刀插向我的眼睛，我头一偏，用头盔挡住，然后一拳头将他打飞出去。当他准备遁形的时候，一把武士刀冒出来将他的头削掉了，那间谍妹子干的，当她准备跳上来的时候，却被人一把拽下来，重重摔在地上，一个黑影出现在她身边，武士刀挑向她的面部，估计想知道她是谁。 旄头马跳起来，双腿踢在那忍者身上，直接将他弹飞出去，撞在船壁上，口吐鲜血。 我提着那妹子上了马，接着便看到一个阴阳师叽里咕噜地走出来，撒出一把纸人，五个黑影还没到我跟前呢，就被我甩出的火铃甲烧着了。 阴阳师可能觉得不对劲，也没有什么拿手绝活了，转身就要逃走，我冲过去一脚将他踹到在地，他爬进房间，又叽里咕噜地念咒，顿时房间床底下涌出一堆长吻海蛇，吓得那姑娘惊声尖叫，可能女孩都怕蛇吧。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幻术，只能从旄头上下来，手在伤口处抹了点血，吓得长吻海蛇四处逃窜，我则走向那阴阳师，抓着他的衣领，在他口袋里摸了摸，掏出那只不详老头的笔头。 他有点不理解，叽里咕噜地说着什么，我将他扔向那女忍者，一刀穿脖子而过，这姑娘什么情况？日奸吗？ 我夺过招魂幡，将不详老头装进口袋里，骑上旄头马冲出去。 “你是谁，想要干嘛？”不详在我口袋里喊道，声音还是那么熟悉。 “我是你朋友，带你离开这里。”我说。 “我没有朋友，别想我帮你办事。”不详说。 “你除了会画个破画，还会什么？” “你……知道我是谁？” “等会再说。” 冲到甲板的时候，子弹朝我密集的射来，我现在不打算跟他们打，让两甲变成盾牌挡子弹，我提着那姑娘，御七杀剑飞向人鱼岛。 飞到一个小山头上，我松开女忍者，对着红鸾用意念说，烧光那里面的东西。 不到一分钟，巨大的冲云号军舰轰隆声四起，炸个稀巴烂，海面上一片火海，我离着好几百米呢，都能感受到巨大的威力。那些正趴在地上战斗的鬼子兵，回头看了看冲云号，傻愣了半天，都不知道开枪还击了。 他们再也回不去了。 () 第416章 太直接了 石清带着海盗们将鬼子兵们围在海边，全部消灭，一个鬼子兵想要跳海逃跑，石清追到海边，快速装上一颗子弹，举起步枪，直接爆头，尸体漂浮在水面，晃晃悠悠，鲜血从他的身体里冒出来，像是要染红蓝色的海洋，人鱼姑娘们从水里冒出来，看着那具尸体被海浪冲向远方。 我就站在山头看着下面的一切，说实话，很是凄惨，海盗们也很强悍，一个都没放过，现实就是这样的世界，你不杀这些鬼子兵，他们也会将你的家人杀了。 所以跟我说什么众生平等，简直扯淡，无非就是弱肉强食，佛教让人出家，出了家，就六根清净，没有牵挂，既不会杀戮，也不会管别人死活。 而我是做不到的。 我回头看着那女忍者，她坐在地上，看着下面的尸体，眼神中透露着悲伤。 “你现在准备干嘛？”我问。 “回上海。” “不怕被金碧发现吗？” “从选择那天开始，就已经不怕了。” 我将她扶起来，至于她为啥要做这种危险的工作，我也无法理解，有些人天生就有拯救人类的理想。 “你是杀手集团的吗？”我问。 “以前是，后来我跟爱人一起加入了东京反战团体。” “你爱人呢？” “死了。” 看她的长相跟妖夜还是颇有几分相似，或许就是她的族人吧。 “知道岛田文夫在哪吗？” “不知道，他来无影去无踪的，不归我们杀手集团管，这次他们的行动谋划了好久，还没开展，全被你破坏了，恐怕他的日子也不好过，你要小心。” “你若知道他的消息，让吴子豪及时来通知我。” “好。” 我没有问她的名字，将她交给石清的人，海盗里面也有一个老中医，帮她取出子弹后，之后就随她吧。 老二一瘸一拐地走过来，他腿上中了一枪，还绑着纱布呢，抱拳说道：“江兄弟，你果然厉害，我服了，还希望你能留下来，与我们共创大业。” “共创什么大业啊？”我掏出一支烟递给他，坐在海边，看着人鱼姑娘在水中畅游，她们似乎挺喜欢这人鱼岛，毕竟是她们从小长大的地方。 “咱们学梁山好汉，有你的本事，不但壮大，将来整个国家都是我们的。”老二说。 “你是真二啊，还整个国家，梁山好汉最后什么结局啊？”我问。 “都……都死了。”老二说。 “老二，你们也别做海盗了，好好靠打鱼为生。” 老二点点头，说道：“当家的让我来提亲。” “提什么亲？”我不解。 “她说想跟你结婚。”老二说。 “啥？”我惊道，这石清如此直接吗？刚打完仗，这就让人来提亲了。 “是的，她说是想嫁给你，不是娶你，希望你能带领我们过上正常人的日子，当然了，她说不是一定要逼你。”老二说。 “你去跟她说，我已经有老婆了，我和她，不可能的。”我坚决地说。 老二瞪着我，又要发脾气了，“我说小江啊，你是不是没长眼睛啊？我们当家的多好看？做事也有魄力，她不嫌弃你有老婆，说什么自己也嫁过人，愿意做小的，你还不乐意啊？” “老二兄，麻烦你去跟石清说，在下没这个福气，我实在没这个能力，我怕。”我说。 “你……你自己跟她说去，人家一个黄花大闺女，你还嫌弃了，不识好歹。” 我没听懂，看着他一脸懵逼。 老二看了看旁边没人，便在我耳边说：“我们以前的老大，那方面不行，把当家的当女儿养了。” 我点点头，心里更加沉重了，难道石清一辈子都没有…… “你先去忙吧，我会跟她单独沟通的。”我说。 “你小心点，别伤害我们当家的，否则我带着兄弟们跟你血拼。” “血拼个屁啊，你们打得过我吗？” “当然打不过，不然怎么叫血拼？”老二说道，逻辑还挺清晰，拍拍屁股站起来，回桃花寨了。 这家伙虽然五大三粗的，但是人还挺有意思。 鱼玄姬在海里朝我招手，然后朝人鱼洞游去，估计让我也跟着去。 灵儿和张蓬从桃花寨下来，我等着他们一起去，灵儿看着我，眼神怪异，但又忍住了。 “灵儿，你咋了？我没受什么伤啊。”我问。 灵儿白了我一眼，就是不说话。 我看了看张蓬，问道：“啥情况？” “那个石清找她谈话了。”张蓬说道。 我看了看，石清正在指挥人清理现场，站在石板上，看着我们这边，老二从她边上经过，石清好像拽了一下他的衣服，但老二没理，直接走过去了。 “灵儿，她找你谈什么？”我问。 “没什么，我跟她说了，这件事儿我做不了主。”灵儿说。 张蓬回头看了一眼石清，叹道：“别说老年石清，少年石清也有这么直爽，敢爱敢恨的典范。” “给我细细道来。”我说。 张蓬从我口袋里翻出去香烟，点上一支，突然笑了，“石清说，她觉得你很好，刚才若不是你，东海渔帮上上下下近两百号人就命丧如此，她想要嫁给你，希望刘灵不要介意，她以后会很尊重刘灵，并且将东海渔帮交给你打理，她年龄太小，恐怕没法让兄弟们过上太平日子。” 我没想到石清会直接到跟灵儿沟通，估计她看我比较怕灵儿，所以来个曲线救国。 我看着闷闷不乐的小灵儿，捧着她的脸狠狠亲了一口，她想扭头躲开，我却用力挤住她的脸，挤得她漂亮的小脸蛋都要变形了，小嘴儿像只鸭子。 “放心，我不会答应她的，我还要陪你去办事。”我说。 “你可不是这么狠心的人，尤其你跟我说过，她为了你，等了一辈子。”刘灵说。 “这个问题当然也要解决，我会跟她好好沟通的，她不是个扭扭捏捏的人，只是觉得现在年头不好，自己照顾不好兄弟罢了，并不是真的喜欢我。” “口是心非。”灵儿嘀咕道。 张蓬看着石清开枪自杀的那个码头，叹道：“她的确不是个扭扭捏捏的，朝自己开枪的女人哪会扭捏。” “你……”我瞪着他，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你能别说话吗？” 灵儿也看着那码头，这故事我们在东洲渔村等船的时候，她一直问，我就大概提了一下。 “如果她的性格真这么刚烈，要不你娶了她算了，我……可以忍，反正你们男人都是三妻四妾，以后咱们好好活着就行，只要你别总是喜欢找死。” “放心，我会想办法的。”我挠挠头说。不过我有一事不明白，灵儿对青青咋这么好，对石清就不行了呢。“灵儿，为啥你能忍青青呢？” “我没有忍啊，青青是我的姐妹，跟她在一起我也很开心，也不希望她伤心，我只是觉得再加个石清，你爱得过来吗？”灵儿说。 我点点头，走到那码头上，看了看人鱼岛的四周，没错，这栈桥并没有变化，只不过现在比较新，应该是刚建好不久，石清那一枪似乎在我耳边回响。 她可以一枪解决李奴，也可以一枪解决自己赔命，从不拖泥带水，而我呢，怂得一逼，根本配不上她。 灵儿走到我边上，看着我说：“你不要因为我而为难，不想你以后怪罪我。虽然心里有点不舒服，但我想这是正常的，习惯了就没什么。” 我牵着灵儿的手说：“你很好，我知道，我会找机会跟她沟通的。” “鱼玄姬在找你，你快去吧。”灵儿看着人鱼洞方向，鱼玄姬带着一帮人鱼姑娘，在那朝我招手。 “我们一起去，我带你看看那个人鱼洞。” “我伤口见水好得慢。”灵儿说。 “从山上绕过去。” 张蓬也跟在我们后面，他是猎妖族代表，得去跟人鱼姥姥和解。 从山上去人鱼洞，就得经过桃花寨。石清看到我们，竟然眉头一扬地走过来，想要跟我打招呼，我转头看着灵儿，没有理她。 经过石清边上的时候，她看着我牵着灵儿的手，便没有说话，而是垂下头，转过身，疲惫地取下背着的步枪，随手扔到旁边一个海盗怀里，失魂落魄地走回桃花寨。 “这石清才18岁，真不容易啊！”张蓬说。 “其实她可以离开，干嘛非要顾着这些海盗。”我说。 “她是继承人，做事也挺有魄力，所以大家至少还服气，若是她走了，你看帮海盗不内讧才怪，都是没读过书的粗人，谁的手上没人命啊，刀枪天天背身上，一不小心就干起来了，哪有这么容易被镇住。”张蓬分析道。 “猴子，你相信这世界上有孽缘这种事儿吗？”我问。 “相信啊，不然石清为啥要喜欢你，这里面缺男人吗？你长得比谁好看吗？”张蓬说。 “张蓬也很好，她为什么不喜欢张蓬啊？”灵儿不解地问。 “得，得，你放过我，一个马君娜就把我折腾得不行。”张蓬说。 “我说猴子，你活儿还不行啊！还不够坚挺啊！” “你还有脸说我，你个童子军。”张蓬反驳道。 我拉了拉灵儿，说道：“看到了没，看到了没？你是怎么对我的？张蓬现在天天拿这事儿讽刺我。” 灵儿甩开我的手，抓着一棵树爬上去，嘀咕道：“你不就再想多找个老婆吗？我又没说什么。” “怎么说话的呢？”我吼道，怎么不讲道理啊？我说这个，她就提那个。 灵儿回头看着我，“我不跟你争论这个，我回去告诉青青，她能收拾你。” () 第417章 姥姥的预言 青青能折腾，灵儿不太爱争这些事儿，若是被欧采青知道，她估计会冲上来撕我的脸。 “别告诉青青，她会闹得鸡飞狗跳。”我说。 “我考虑下。”灵儿回道，现在跟青青学坏了，居然还跟我玩这个。 到了那绿河边上的时候，我拽着刘灵拖回来，再次抠开伤口，在她和张蓬的额头上抹了一点血。 “小心点，这里树上隐藏着很多绿蛇。”我说。 灵儿下意识地抓着我的手，看了看四周，每次有危险的时候她会第一个冲上去，哪怕有老虎也不怕，但是此刻倒像个小女生一般，我很欣慰。 上次跑太快，被一条恶心的绿蛇咬中鼻子，其实没生命危险，但很吓人啊！所以我现在很慎重，唤出六甲开出一条小道，将挡路的树枝都削断了，不然它们躲在树叶里融为一体，根本看不清。 当我要战斗的时候，脑子是虎的，什么都不怕，跟灵儿越来越像，被她感染了。 但当我冷静的时候，蛇怕我，其实我也怕蛇，怕那软绵绵的身体，怕它阴气森森的蛇眼，我甚至都搞不清，蛇的皮肤到底是滑不溜秋，还是带着蛇鳞的摩擦感，想到这些，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这些蛇的毒液有麻醉效果，或许猎妖族弩箭上的玩意儿，就是在这些蛇身上提取的。”我分析道。 “应该是，人鱼族生活在海里，肯定不怕海蛇，唯独怕这些蛇的麻醉剂，可见万物相生相克，总有一招能搞你。” 地上果然有不少绿蛇从被削掉的树叶里钻出来，消失在草丛里，它们自然是不敢近身的。 “猴子，为啥现在金蚕蛊噬心，我没那么痛了。” “你受伤的次数太多了，我感觉你的神经可能出了问题。”张蓬分析道。 “不会有事吧？”灵儿连忙问。 “谁知道呢？” “别他妈吓唬小灵儿，我强壮的很。”我说。 走到那人鱼岛连着的水潭时，我发现好多食人花，几乎是绕着水潭一圈，比之前来多多了。我让六甲将食人花削断，那些花也很奇怪，倒地就枯萎，鱼玄姬从水潭里露出头来，说道：“不要都砍了，它们可以保护我们。” “哦，明白了。”我们三个连忙冲过去。 人鱼姥姥从里面游出来，身后跟着一帮人鱼姑娘，这些丫头此刻欢声笑语地在水潭里玩着，虽然尾巴还没愈合，但她们此刻似乎很开心的样子，蹦蹦跳跳，在清澈的水里嬉戏。 我们走到一块石头上坐着，鱼玄姬扶着人鱼姥姥游过来，浮在水中，她看了看张蓬，“你也是猎妖族的执剑人吧？跟他真像啊！” 张蓬点点头，抱拳道：“还望姥姥能替猎妖族的人解除咒语，大家化干戈为玉帛。” “刚才我已经借助人鱼神像解除了，从此以后，你们不会再有这种困惑。”人鱼姥姥说道。 “姥姥，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问。 人鱼姥姥叹了一口气，看着张蓬，抬头看了看头顶青郁的树叶，一缕阳光打在她苍老的脸上，湛蓝色的眼珠子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特别美。 “当年我还很小，大概二十多岁吧，我们人鱼族必须过了百年才能出人鱼洞，去大海里畅游。所以我们只能在这水潭里玩，有一天，来了一个白衣飘飘的少年，他偷看我游泳，差点被食人花吃了，是我救了他，后来他日日来这里陪我说话，我们无话不谈。一直这样过了五年，少年人长大了，有了妻子，但仍然每天会来这里看我，我每天就在这里等他，哪怕只是看上一眼也好，又这样过了十年，少年人有了孩子，他不再来找我了，但我依然每天在这守候着，其实我们人鱼不适合在淡水里呆太久，可是我很想他，自己又无法上岸。” 人鱼姥姥说道这里，摸了摸我们坐着的石头，说道：“他当时就坐在这石头上，陪我度过了漫长的十五年。” “最后一次他来的时候，带着弩箭，二话不说，将我射中，说他现在继承了执剑人，法力不够，对付不了仇敌，希望我能赐他海神之力，他用刀子划开我的胸口，想要取走我的海神之心，这事儿也怪我，不该把一切都跟他说，我母亲赶来救了我，她非常愤怒，保护岛民出海安全，却要取我们的心脏，我若死了，人鱼族的族长位子将会空缺三百年，下一任族长才会出生，母亲想要淹死人鱼岛上的所有居民，被我阻止了，母亲便改为诅咒。” 人鱼姥姥说完，指了指胸口处，我果然看到一条刀疤，她继续说道：“后来我掌管了人鱼族，人鱼岛上的居民便开始猎捕我们，那时候我已经对人类产生恐惧感，宁死都不肯替他们解除咒语。他们有胜邪剑，还有那么多机关弩，没有咒语压制，执剑人的威力无穷，我们人鱼族手段不够狠，斗不过他们的。” 张蓬看着手中的胜邪剑，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其实对猎妖族并没有什么情感，只是有血缘关系罢了。“姥姥，你说那人像我，搞不好就是我的先人，在下作为新一代执剑人，以胜邪剑向你道歉。” 张蓬举着胜邪剑跪在地上，态度很诚恳。 “罢了，你也是咒语的受害者，不过侥幸拥有了一颗七窍玲珑心。沧海桑田，不过是一转眼，我都忘记他长什么样了，只是觉得跟你像。后来我给人鱼族立下规矩，不许靠近人类，没想到江水生，又将这个规矩打破了。”人鱼族长说道。 鱼玄姬朝那短发妹子挥挥手，她从水里钻出来，呆萌地看着我笑，我也看着她笑，鱼玄姬看着我说：“江水生，姥姥说要离开这里，以后恐怕不能再见，你多保重。” 我点点头，但是想到没有人鱼族保护，如果鬼子兵再来，石清她们还是一个死，虽然人鱼姥姥不会杀人，但是她可以阻止。 “姥姥……”我说。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如果渔民们愿意，我会将这座岛在大海中隐藏，她们只要不出远海，外人是找不到这里的，他们可以靠捕鱼打猎种粮食养活自己。”人鱼姥姥说。 “这样行，如果他们非要出远海，那也没办法了。”我说。 呆萌短发人鱼游到人鱼姥姥边上，说道：“姥姥，既然我们跟岛民和解了，为何不能住在这里，这位大哥哥也在这里住，多好啊？” “什么大哥哥，你比人家大一百六十年。”人鱼姥姥说。 呆萌鱼不高兴了，“姥姥，你不要这样说嘛！” 我怎么也不会相信呆萌鱼有一百八十岁了，看起来像十三四岁。 鱼玄姬拽开呆萌鱼，“你别缠着，不记得姥姥的规矩了？” “姐姐，难道你不想呆在这里啊？”呆萌鱼问。 鱼玄姬看了我一眼，说道：“我听姥姥的。” “你们两个不懂人类，他们过不了百年，就会忘记今天，他们不是吃饱肚子就能满足的，欲望永远难以填满。江水生以后，也不会在人鱼岛，你们两个死了这条心，鱼玄姬将来是族长，族长对人族有独特的情感，发生在我身上的错误，差点导致人鱼族灭族，你千万要注意啊！” 鱼玄姬连忙点点头，呆萌鱼问：“姥姥，江水生以后会去哪里？” 人鱼姥姥看了看我，又看着刘灵，说道；“我向来反对透露这种玄机，在海底的时候，江水生将手搭在我额头上，我才知道她们喂你吃了海神之心，我看到的是，你会被囚禁三百年。” “三……三百年？”我惊道。 “没错，三百年，一年不多，一年不少。” “谁囚禁我？”我问。 “他。”人鱼姥姥指着张蓬说道。 “为啥？”张蓬连忙问道。 “这就不知道了，江水生没有反抗，只是孤独地站在黑洞前，那就是他自愿的。” “姥姥，你可能搞错了，我活不了三百年的。”我说。 “你被囚禁的地方，是永夜之境，没有日月更替，时间凝固，你不会老死。” 我和张蓬两人大眼瞪小眼，姥姥这话说的可不像有假的样子，至少永夜之境在西部，这里可是东部，她都能知道，不会有假了。 灵儿看着我和张蓬，知道我们也信了，眼泪都急出来了，看着姥姥问：“姥姥，是不是因为我？” “怎么会是因为你？”我吼道。如果说是因为她，那灵儿肯定又要偷跑了。 “过错不在于你，在于那些贪婪的人。”人鱼姥姥说道。 “那我呢？”张蓬问。 “我没看到你，但那八阵图和永夜之境配合在一起，没有你，我想维持不了。” “我也能活三百年？”张蓬惊道。 “我看不到你，但只要你想守着江水生，我想八阵图里的高人可能会成全你。” “姥姥，不能避免吗？”我连忙问。 “你在时空中反反复复，已经好些年头了，其实跟囚禁在永夜之境，没有区别。我都记不住这次是我们第几次见面，每次都不一样，这一次你做事得了先机，也不再心慈手软，想要改变你和爱人的命运，但也会导致其他的问题发生，所有的预言都是枉然的，天道之谜，无人能解。” “姥姥，是不是因为我肚子里的回春丹？”灵儿问。 “不管是不是，你也不要再折腾，陪着江水生，就这样过下去吧，活在哪里，活多久，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在一起。” 人鱼姥姥大概是觉得自己说太多了，便不想再说话，灵儿走到我跟前，紧紧牵着我的手，眼泪一直流。 “那就是说灵儿还在我身边，那我就放心了，无所谓了。” 人鱼姥姥点点头，没再说话。那青青该怎么办呢？我还想问，人鱼姥姥看着我，摇摇头。 () 第418章 水 人鱼姥姥摇头，要么就是没看到青青，要么就是不想说，对未来知道太多也不是什么好事，越是想改变，越是产生出更多的麻烦。 “江水生，你这名字跟你的人一样，水才是你的能量之源，要记住这一点。”姥姥说道。 “姥姥，听不懂。”我回。 “你对你的能量一无所知，水是万物之源，地上的人，动物，石头，空中的云和气都有水，只要你学会控制水，你才算是真正的强大。” “还……还是听不懂。” “将你的手掌放在我断臂上。”姥姥说。 我看着那断臂的伤疤，心里其实有点反抗，正常人都不喜欢摸伤疤吧，更何况是截肢的，会有点心里不适。我站在岩石上，正在想着要不要下去呢，却被张蓬一脚踹下去了，两个人鱼姑娘连忙躲开，我重重摔在水里，鱼玄姬和呆萌鱼连忙将我从水里提起来。 “你他妈脑子有问题啊？”我怒道。 “扭扭捏捏的，像个女人。”张蓬嘀咕道。 “你咋不下来？” “我又不叫江水生。” 我懒得跟他废话，将手搭在人鱼姥姥那伤疤上。 “将另外一只手放在水里。”姥姥说。 我按照她说的办。 “看到那片青草了吗？它们就是靠这里的水滋养，才能长得这么茂密。” “哪片青草啊？”我不解地问。 姥姥没回答我，我四处看了看，东张西望，一转头，水潭边上碧绿的草地突然慢慢变黄，不一会儿便成了枯草，接着枯萎蔓延到一棵参天大树，估摸着有二三十米高了，一眼看不到顶，我抬起头，从第一片树叶开始，不到三秒钟，树叶全部枯黄，一群鸟儿吓得飞出去，树叶纷纷落下，吓得我连忙缩回手。 这应该跟我们没关系了，是姥姥的法力。 “吸干水，它们就会枯萎。”姥姥说。 张蓬看得嘴巴都合不拢了，跳下石头，走过去摸了摸枯草，扯起一根在手中搓了搓，又捡起一片枯树叶，全都搓成了一堆渣渣从他手中散落，张蓬回头看着人鱼姥姥说：“这不是幻术吧？” “你有七窍玲珑心，幻术你可以分辨出来。” “姥姥，这是怎么做到的？”我问。 “水由你掌控，你慢慢悟吧，只是别忘记自己的职责。” “什么职责？我没职责啊？” “守恒。” “不懂。” “假如这世界上所有人都长生，那人类也就离灭亡不远了。” “不可能所有人都长生啊。” “有一就有二。” 何止是二，这世界上有三颗回春丹，但是目前来说，应该没人能研发出回春丹吧，我不懂怎么控制水，也不懂什么职责，我保护好我的灵儿就行，其他的不管了，爱生不生，爱死不死。 “姥姥，你是看到了什么，还是推测。” “我法力有限，总有一些模糊的印象在我脑子里闪过，但我也搞不清来龙去脉，又无从说起，那时候我已经死了，所以看不到太多。” 灵儿神色严峻地听着，似乎她把所有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我想不能再听姥姥胡扯下去了，免得灵儿想太多，她会把我囚禁三百年的事儿当做自己的过错，到时候又偷偷跑了，我去哪里找。姥姥或许是在海底关太久，思维混乱了。 “你们离开吧，该说的都说了，不该说的也说了，你们跟渔民说，我会将人鱼岛隐藏在大海之中。” “姥姥，你们会去哪儿？”我问。 “不知道，远离人类的地方，也希望你能破这循环劫，别在这个时空段兜兜转转，耽误人生。” “姥姥，人鱼岛三个字是不是要毁掉？”鱼玄姬说。 “毁掉吧，江水生，你右手摸在石头上。”姥姥说。 我按照她说的办，接着便看到上面的人鱼岛三个大字被一阵海风直接吹散了，只留下一个新鲜的框框在哪。 “邪乎。”张蓬仰头嘀咕道。 我们跟人鱼姑娘们告别的时候，鱼玄姬和短发呆萌鱼在水中踮起身体，目送我们，其他人鱼姑娘也跟着冒出来，我回头朝她们笑了笑，实在舍不得她们。但不能再听姥姥给灵儿捅刀子了，我就不该带她来，本说带她来玩玩的，免得她又跟石清搞出什么幺蛾子，这上面风景特别好，结果惹出这么多事儿。 灵儿闷闷不乐地跟在我身后，我牵着她的手，“怎么了？别想那么多，姥姥也说了，天机难测，所有的预言都不准的，她也就是推测而已，咱们过好当下最重要。” “你自己也信了。”灵儿说。 “我才不信呢，要是信这个邪，我压根就不会这么玩命，直接等死得了。”我口是心非地说，但我现在已经骗不了灵儿，她已经很了解我什么德性了。 “想那么远干嘛，你现在应该想的，不是怎么逃避石清的猎捕吗？”张蓬说。 是啊，相比姥姥说的那么玄乎，那么遥远，石清才是眼前的烦恼，我跟她其实也没什么接触啊，唯一亲近点的，就扛过她一次，还有李奴杀她的那次，为了躲避蜂群，抱了十几秒钟，这样就爱上了？难道我身上自带吸引奇葩少女的雄性荷尔蒙不成？ “我看石清挺好的。”灵儿说。 “说什么呢？”我瞪着她说。 “没什么。” 灵儿说完甩出寒月刀，缠在绿河对面的树上，用力一拉，助跑了几步就跃过五六米的河，根本不管我们两个。我和张蓬干瞪眼，我身上反正是湿的，无所谓了，张蓬这小短腿，不可能跳过去，便说：“你背我过去。” “上来。”我说。 他居然还真的跳上来了，走到河中间的时候，我一把将他扔到水里，连忙冲过去追灵儿。 “王八蛋……”张蓬骂道。 灵儿脚步很快，直奔桃花寨而去，我知道她要干嘛了，连忙追上去，拽着她的手，说道：“捣什么乱呢？” “咱们不去冒险了，就在这里呆着，姥姥说会把这里给隐藏，以后就很安全了，这里是石清的地盘，你得娶她，不然没法跟这么多海盗相处。”灵儿说。 “娶什么娶啊，我娶谁，轮得到你做主了？”我说道。 “我……我是大老婆，凭什么做不了主？”灵儿说道。 我本来想揍她，但是她这么一说，我又觉得很搞笑，居然自称大老婆，要不要脸？ “青青咋办，不管她了吗？还有马君娜呢。”我说。 “把青青接过来。” “那我可顶不住，三个女人，我会疯的。” “你天天脑子里想的什么，以为我不知道？其实你心里很开心。”灵儿说。 “放屁。” “你才放屁。”灵儿居然会骂我了，这是疯了吧，被人鱼姥姥给吓疯了。 “我问你，你肚子里的回春丹不想解了？你娘的尸体不想捞出来了？”我问。 灵儿低着头，说道：“没法两全其美的，总要有所舍弃，这么多年来，我本就是个不孝女。” “听我的，现在我这么厉害，还怕什么？”虽然一直希望她能放弃，但是为了我放弃救母亲的尸体，这还是让我有点不舒服，况且我还想跟她一起老去，像个正常夫妻一样呢，回春丹必须要解决啊。 “我不听你的，搞不好什么循环劫，就是每次都听你的，才害了你。”灵儿倔强地说。 她转身准备进桃花寨找石清，被我一把拽着拉回来，又不敢太用力，她的手还伤着呢。 “放开我！” 气得我就是一巴掌打在她屁股上，灵儿很少发脾气，脾气一来，就蠢犟蠢犟的。 我怒道：“天底下哪有你这种蠢女人。” 她回头瞪我的时候，好像看着我身后，张蓬抹了抹湿漉漉的头发，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说道：“你们慢聊。” 我回头一看，石清就在身后瞪着我，光是这两个女人瞪着我的大眼睛，就让我明白了，媳妇啊，还是不能多，两个就是四只眼睛，三个就是六只眼睛，能活活把你瞪死。 “刘灵啊，你进去，我跟石清聊聊。”我说。 “你们两个跟我来。”石清说道。 “干嘛？” “换衣服啊！”石清没好气地说。 我跟张蓬两个落汤鸡跟在石清后面，灵儿想要走到我前面，就被我拖住了，怎么现在一点都镇不住她了呢，打屁股都没用。她无非就是被人鱼姥姥吓到了，想我平平安安的在人鱼岛生活，不然她的态度怎么会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从反对到这么积极推进，根本不科学。 石清让人找来两套衣服给我们换上，等我们出去的时候，她已经备好了饭菜。我其实真的很累了，都折腾多久了，才在船上迷迷糊糊睡了两个小时，想吃饱睡一觉，然后跟石清告别，赶紧离开。 青青和马君娜两个女人在上海，不知道有没有危险，那吴子豪的工作本来就很危险，让他保护也是很不靠谱。 “三位请坐。”石清说道。 她说话的语气中吧，总有一种老大的气质，可能是多年的海盗生活养成的习惯。 我们坐好后，石清拍开一坛女儿红，给我们倒了满碗的酒。她已经换上了浅蓝碎花的旗袍，麻花粗辫子甩在胸前，好像还抹了点胭脂在嘴唇上，唇红齿白，还没见过她穿得这么女人，但是穿得这么淑女，提着一个大酒坛子，真的好吗？ () 第419章 女儿红 “江大哥，对我没感觉是吗？”石清看着我问。 灵儿就在我边上呢，她怎么回事啊？问这种话。 “不是，只是没缘分，说实话，我现在被两个女人缠着，头都大了。”我回道，若是当年孤独的我，别说石清这样的漂亮丫头，哪怕是四十岁的她，我也要了。 “谁缠你了？”灵儿问。 “闭嘴！” 灵儿喝了一口酒，不想搭理我。石清听着我的话，也端起碗喝了一口，也不回话。 “干了吧。”张蓬说。 “你少喝点。”我说，他酒量又不是好得很，就他妈喜欢跟人干。 “女儿红怕什么，喝不醉的，黄酒而已。”张蓬吹道。 “干了，今天一醉方休，江大哥这么坚持的不要我，或许以后就没机会再见面了。”石清也笑着说，端起碗，跟我碰了一下，然后大口地喝着酒。 我慢慢端起碗，看了她一眼，白皙的脖子咕噜咕噜地喝着酒，最后一句真是戳痛我了。突然想起来第一次见到老年石清的时候，她就穿着跟这花色一模一样的衣服，只是那年头已经不流行旗袍了，她牙齿也掉了，满脸皱纹，驮着背，孤独地提着灯笼，蹒跚着走向那灯塔。 这一碗女儿红，就跟毒药一样，喝着难受，搞得我差点都要动摇了。刚放下碗，石清又给我倒了一碗。 “刘灵把人鱼姥姥的话都告诉我了，我搞不懂什么循环劫，但还是希望江大哥能考虑刘灵的想法，她是真心想跟你在一起，不忍心看你在黑暗中孤独度过三百年。不知道江大哥有没有尝试过孤独的滋味，我时常一个人站在那栈桥上，一站就是一晚上，看着茫茫大海，失落而无助，我想家，可是回不去了，在乡亲们心中，我早已是残花败柳的海盗头子。天亮后，我还要装作像个老大的样子，可我毕竟只是个十八岁的丫头。”石清说，她的脸色已经有些许红润，谁说黄酒不醉人。 我没回答，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顾喝着酒。 “江大哥要实在对我没感觉，我也不是非你不嫁，以后就把你当大哥哥，这岛面积其实很大，你可以把青青姑娘接过来，在这里安家，过些平淡的日子，我虽然敬佩像江大哥这样有情有义的英雄人物，但其实轮到自己的时候，还是希望家人能平平安安的就好。” 石清真是口才绝佳，虽然年纪不大，穷苦人家，也未必上过什么学，但煽动性和思想性的确能打动人，难怪连灵儿都被她说服了，只要我想，我想青青也能被她说服的，但问题是我……他妈的真不知道该怎么接她的话。 张蓬端着碗，假装喝酒，眼珠子瞟着我，等着我回答。 “你哑巴了？”灵儿问。 “老子真是服了你。”我瞪着她骂道。 石清又给我们各倒了一碗酒，自己喝光了，然后放下碗，擦了擦嘴角，笑道：“大家吃菜吧，不说这些扫兴的事儿了。” 我将一碗酒喝光了，说什么呢，难道说你这么好看，人又优秀，以后肯定能碰到更好的。若是我喜欢的女人这么跟我说，我会恨不得一碗酒泼她脸上去，还不如直接干脆拒绝。 “对不起，我有两个女人了，我可能不喜欢你这种类型，不是你不好，是我……”我终于还是说出这句话了，但还没说完。 老二冲进来，突然拽着我的衣领直接拖倒在地，碗里的酒泼我一身，一把大刀架在我脖子上，“你是不是活腻了？我们当家多好的人，你竟然不喜欢？” “你喜欢你自己追她啊！”我说。 老二一拳头砸在我脸上，“我把她当女儿，你个畜生。” “出去！”石清瞪着他吼道。 老二推开我，气呼呼地出去了，我擦了擦嘴角的血，爬起来坐在凳子上。妈个比的，这些海盗果然作风强悍，难怪石清当年被直接抢走了，幸好我不是个女的，否则会被强上吧。 “江大哥，对不起，他们都是些野蛮人。”石清说。 “没事，这老二人还不错。”我说。 “刘灵说，你想要替她解开长生丹之谜，我会在这等你回来，外面的世界早已乱七八糟，人鱼岛就是世外桃源。”石清说。 “千万别……”我几乎和张蓬同时说出来。这刘灵是不是缺心眼，怎么什么都说，她就这么信任石清吗？肯定是被我讲的故事感染了，女人总是会被这种故事打动，她早就不是那个铁石心肠的灵儿了。 石清不解的问：“别什么？” “别等我，若是按照人鱼姥姥说的，我会困三百年，那你又何必呢？日子一天天过去，很快就没了，你也会老，何不趁青春年少，找个对你好的人，咱们不过是萍水相逢，现在人鱼岛也没有危险，只要你们按照人鱼姥姥说的去做就行，有我没我，不重要的。”我说。 “好，我明白了，不过是萍水相逢！”石清笑道，没再说什么了。 不知道她会不会以为我觉得她是残花败柳，所以才不要她的，我没有这么封建，这么好的女人，谁娶到都是幸福的，可是多一个青青我就很头痛了，我要是死了或者被困，她应该会好好生活的吧，她本来就应该有更好的生活，虽然是乱世，但也比跟着我这样冒险的好。 我记得现代社会，并没有人如此顽固啊，江楚眉虽然对我表示过好感，但还不是一样跟男友幸福的生活在一起，日子过得也不错。怎么我后来碰到都是脑子抽筋的，不过人家条件这么好，要是脑子不抽筋，估计也不会喜欢我。 哎，瞎猫碰到死耗子，孽缘，孽缘！ “你这个妹妹，我认了。”我说，端起一碗酒，想用这种恶俗的套路来化解尴尬。 “你回来这生活，才可以认我这个妹妹。”石清看着我说，搞得我更加尴尬，只能将碗塞进嘴里，自顾自喝着。 灵儿虽然面色红润，但她是不会醉的，现在反而主动喝酒了，抓起石清边上的女儿红，给自己倒酒，这丫头看来已经确信我会被囚禁，而这一切都是为了她，所以她的心情可能更加沉闷。 我知道她不想我出事，她有时候觉得自己就不应该活着，经常把我的生命和快乐放在她心中最总要的位置，不然谁愿意自己的男人娶别的女人，还傻愣愣地撮合。 石清不再说话，四个人各自喝着闷酒，一坛女儿红被我们喝完了。 “老二，再来一坛。”石清喊道。 “什么再来一坛啊，这是你出嫁的酒，总共就埋了这一坛。”老二在外面吼道。 “不是有两坛吗？拿过来。”石清吼道。 张蓬差点把嘴里的酒喷出来，谁他妈知道这是石清出嫁的酒啊，我看着半碗酒，咽了咽口水，这就是鸿门宴。 “石清妹妹，这酒好喝。”灵儿说。 “那就多喝点，还有一坛。” “可惜我不会醉，太可惜了。”灵儿说。 “你已经醉了。”我说。 “我没醉，我要再喝一坛，你不是天天吵吵着想要睡我吗，今天你想要怎样都行。”灵儿说。 “一股酒味，谁对你有兴趣？”我说。 “傻瓜，这可是女儿红啊。”灵儿说，她是真有点醉意了，说好的不会醉呢。这么多人，她是怎么说出这话的？酒不醉人人自醉？ 老二这时候拿过一坛酒，重重放在桌子上，一巴掌撕下标签，气呼呼出去了，我有点头晕，看那标签上的好像是花雕，而不是女儿红，不过这样最好，我没说破，反正都一样的味道，只是寓意不一样罢了。 石清脸色红润，拍开酒封，给我们倒了一碗酒，嘴里还吟诵一首诗。 “戎马终有尽，归饮女儿红。余众皆伏醉，唯我傲如松。醇香若兰芷，清冽入甘喉。后世永平顺，江东水自流。” 张蓬听着诗，摇头叹息，我大概也听明白了，这是让我办完事就回来，别打打杀杀的，而且那句“唯我傲如松”是什么意思？她还要等的意思吗？ 草，什么情况？还解决不了这个问题了吗？我自认为已经把话说得很绝了。 哎，时代对人的影响还是很大的，我相信石清若是生活在以后的花花世界，肯定不会这么执着，甚至是死心眼。 不过，若是人鱼姥姥的预测是错误的，我办完事儿，还真说不定带他们一起来这里呢，不然能去哪儿，抗战胜利后，也至少三四十年没好日子过，来这里是最好的选择，希望石清那时候已经嫁人了吧。 两坛酒喝完，我已经晕乎乎地了，但是这酒的确好，没有想吐的感觉，张蓬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江大哥，你们房间准备好了，你这两天没休息好，我该说的已经说了，说太多了，不再勉强你，希望你和灵儿姐姐，还有……还有青青姑娘，平平安安。” 石清说着倒光最后的酒，跟我一干而尽，她摇摇晃晃的出去了，我心情也很郁闷，转身看着她走进旁边的屋子里。 灵儿也站起来，还打着酒嗝，说道：“你跟张蓬睡，我好累，心累，被你累的。” “刚才怎么说的？”我问。 “什么刚才？”灵儿回头问。 “耍无赖？女儿红啊，这酒太燥热了。” 我说着抱起她进了房间，将她扔到床上，哪管她一直说想睡觉，三七二十一，七八五十六，办得她毫无抵抗之力。 () 第420章 猎妖令 一觉睡到天黑，打开灵儿的怀表看了看，已经深夜十点多了，我似乎听到远处有小号声，便从床上爬起来，替灵儿盖上被子。 走到外面一看，张蓬睡在地上，呼噜声还挺响，这家伙每次喝酒都要把自己喝醉啊，动不动就找我干。我将他拖到另外一边房间的床上，他却拉着我的手，说道：“娜莎，娜莎……别走！” “滚蛋！”我甩开他的手，“你可别跟马君娜睡觉的时候喊这个。” 不过马君娜跟娜莎本为一体，所以喊了也就喊了，从来没听马君娜为这事儿跟他吵过。 我走到外面，桃花寨的人都睡着了，我闻着小号声而去，看到石清站在那木栈桥上，对着大海吹小号。 海风很大，小号声时而遥远，时而被海风吹到我耳边，我点上一支烟，看着石清的背影，想了半天还是算了，不去打扰了，既然已经决定狠下心来，就不要搞那么多名堂。 “你谁啊？”不详老头出现在我身后。 “我是你朋友江中鹤。” “不认识你。” “你给我画过画。” 我回到房间，从灵儿包里掏出那张不详老头的画，递给不详老头。画中我站在红鸾身上，手持七杀火铃枪，全身铠甲，飘在海面上，旁边写着：千年妖人江中鹤。这不详老头真是讨厌，想要坐实我千年妖人的事实吗？ 他看了半天，惊得嘴巴都合不拢。“这的确是我画的，但是我怎么不记得呢？” “这个就是我，再过七十年，你是我的朋友。”我说。 “邪门了，不过我不习惯有朋友，我要回家，你的招魂幡毁了吧。” 招魂幡我的确抢了一个，但怎么毁我不知道啊。 “一把火烧了。”不详说。 “那里面的妖魔鬼怪会出来吗？”我问。 “不会，被困在里面的，烧了也就永远被封印了。” “那你呢？” “我要回家，只是茫茫大海，我该怎么找呢？”不详嘀咕道。 “你一个鬼，哪有家啊，不如跟我浪迹天涯。” “谁说我是鬼？我是画魂，你不懂，再说我活着的时候有家啊。” 我点着招魂幡，想了想，还是算了，一直带着人家，跟那阴阳师有什么区别，他是艺术家，想要自由。“那你走吧，保重。” 不详老头慢悠悠地走了几步，回头看着我，“我该怎么回去？” “我也不知道啊！”我说。 不详老头在那转了几个圈，有点像无头苍蝇，“你之前，哦，之后在哪里碰到我的？” “也在这里，你被困在一个山洞里七十多年。”我说。 不详挠挠头，坐在凳子上，像个孤苦无依的老头，“那看来我是没法回去了。” “这样吧，你先跟着我，等有机会，我送你回去。”我说。 “你说话算数？”不详问。 “我要是一个说话不算数的人，你会跟我成为朋友，还给我画画吗？”我问。 老头点点头，然后钻进笔头里，飞进我的口袋。“说定了，将来有机会送我回家乡。” “肯定。” 没想到他一个鬼魂也想家乡，其实我也想家乡，只是我没有罢了。 回到房间，我继续抱着灵儿睡觉，哎，有灵儿的地方，就是我的家乡。 “找石清说清楚了？”灵儿问，钻到我怀里，我只要一动，她就能醒过来，我刚才起床时她装睡罢了。 “没说，不知道要说什么。” “你说我们要去找解丹的办法，但是去哪儿找？” 我深深叹了一口气，是啊，去哪儿找？“要不先去救你娘出断头崖吧。” “好，救完了，我们就会回到这里来，至于那什么阴阳师，你不用再折腾了，不都说以后会胜利的吗？” “嗯，回春丹的办法再找找，不然以后我死了，不知道谁陪着你，你这么傻，跟我过久了，会以为天下男人都像我这般对你好。”我说道。 “我自杀。” “什么？”我不解地问。 “你咽气的那一刻，我自杀，可以一起投胎。” “自杀多痛苦，下辈子也不可能会碰到，别找事，你可以活着等我倒是可以。” “缘分来了，谁说得清楚，这辈子你还不是碰到我了。我可不想一个人等，你等我几十年甚至上百年试试。” 第二天起来，我们收拾东西，张蓬则去跟猎妖族人交代了两点，一是绝对不可以猎捕人鱼，二是不要在羕岛那里干活，迟早鬼子也会找过去的。至于有没有人听，他说不管了，他崇尚自己的命运自己选择，非要贪心，好吃懒做，那谁也救不了，各安天命。 石清没有起来，估计是昨晚睡得太晚了，我想偷偷走，灵儿却拉着我说：“你去跟人家打个招呼啊！” 我只好走到石清门前，敲了敲门，不一会儿她疲倦地打开门，估计天亮才睡着。 “不好意思，我要走了。”我说。 “我已经安排船了，你走吧，想回来的时候，在东洲渔村去找村长，他会让船送你过来的。”石清说。 我能怎么办，只能点点头，石清重重关上门。 船是老二开的，他说送我们到东洲渔村，我回头看了看人鱼岛，真的是世外桃源，若是能在这里聊此余生，倒也惬意，可惜灵儿身上的问题还没解决，必须要搞定，这是她的愿望，我不帮她完成，以后没人会帮。 “她还是来送你了。”灵儿说。 我回头看了看，石清果然站在木栈桥上，她又恢复了海盗的打扮，红色风衣让她显得更加英气逼人，但也更加孤独。 老二嘀咕道：“当家的就是跟外面接触太少了，你这么个货色她也喜欢。” “你好像看我不顺眼啊！”我说。 “男人有本事的，哪个不是三妻四妾，你倒好，跑得比兔子还快，搞得我们当家的这么伤心，昨晚吹一晚上小号，吵得人没法睡觉。” “老二，说正经的，你们不要再做海盗，好好待在人鱼岛，否则你们全会死。”我说。 老二瞪着我，“咒人呢？” “我是神人，神人是可以看到未来的，懂吗？”我问，为了能使他信服，我还唤出红鸾甲，张开翅膀吓唬他。 “放心吧，当家的就等着你回来呢，不会乱来的。”老二说。 “你要是为了你当家的好，真把她当女儿看，就记住我的话。还有，让她别等我了，过于执着，只会伤害自己。” “你觉得我的话，她会听？”老二没好气地说。 半小时后张蓬再回头看，嘀咕道：“岛已经不见了，看来人鱼姥姥已经施法了。” 我却能隐隐约约看见，估摸着是海神之心的作用吧。 “你们怎么回来？”我问老二。 老二掏出一颗回魂弹，“用这个做指引。” 我们到东洲渔村的时候，羕岛的码头挤着很多人，至少百来号人了，估计是去玩的。他们看到我们的船，连忙喊道：“是不是去羕岛的啊，我们等了两三天，都没人来接是怎么回事啊？” 等我们下了船，老二瞪着他们吼道：“你们丫眼睛瞎了，没看到东洲渔帮几个字吗？我们是海盗。” 一个老头笑道：“请问羕岛出什么事了？” “羕岛沉了，永远不会再起来了。”我说。 老头还想问，被我一脚踹倒在地，其他几个人想要上来跟我争论，灵儿刀一抖，吓得他们连忙后退，一帮吃喝嫖赌的货色，宰了也就宰了。 但我们不想惹出麻烦，到村里打听了一下铁听的消息，没人知道，我们坐上黄包车的时候，拉黄包车的小伙儿突然回头看着张蓬，“你是猎妖族执剑人吗？” “你怎么知道？”张蓬惊道。 “你的剑。” “什么事？” “八派今天发布猎妖令，我在这等你。” “你怎么知道我会到这里来？” “不是发了猎妖令给你吗？” 张蓬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什么猎妖令？” “混元雷掌门发的猎妖符令啊，他是协会会长。” 张蓬挠挠头，估计他没收到什么猎妖符令，估计发送的时候，我们正在人鱼岛，被姥姥的布下的气场挡住了。 “猎谁？” “江中鹤。” 小伙儿应该不认识我，之前我都是易容的，现在我们又换上另外的脸，江中鹤向来只是个传说，从来不曾真的出现过。 “在哪开？”张蓬问。 “华懋饭店。” 张蓬看着我，我点点头，“走吧！” 妈的，这帮孙子，是怎么回事，怎么又扯到我头上了。熊启龄告诉他们回春丹的消息，就放了，难道还为徒子徒孙的事儿找我算账，还是说这只是一个借口，主要目的是想搞死我，然后得到灵儿的回春丹。 正派中人多伪君子，尽干当婊子还想立牌坊的事儿。 我们先到东洲渡口等摆渡船，那小伙儿看着我和灵儿问：“这两位也是你们门派的人吗？” “是的，我的族人。”张蓬说。 “你们族人的机关很厉害，或者能帮忙埋伏江中鹤。” “为啥猎杀江中鹤？”我问。 “他杀了七派总共十八名弟子，猎妖族有没有不知道。” “哪十八名？”我问，心中暴怒了，我什么时候杀过他们的人。 “一个叫铁听的证人，说江中鹤一口气杀了十四名弟子，他们的尸体就在羕岛水下，之前还有龙门混元共四名弟子也死于他手中，” 灵儿听后气得不行，我拍拍她的手，让她不要着急。看来铁听那回春丹已经被人夺走了，不然不可能让他公开露面的。卫无极既然专门为了回春丹到这里来，肯定就是想夺走，雷霆不是他的对手。 () 第421章 小鸡炖蘑菇 因为担心青青她们，所以我让灵儿先回去，我们则跟着小伙儿直接去了华懋饭店，他说雷霆在明天开会之前，先要跟各门派的人通个气儿。这些家伙还挺有钱啊，在很多人吃不饱穿不暖的时候，他们还能在这种上海最豪华的饭店开会。 华懋饭店此时能看到穿着道袍的人进进出出，具体是哪几派我都没搞清楚，道教各种乱七八糟的分支，的确是让人迷糊。 雷霆正在房间跟一个穿长袍的老头聊天，两人喝茶，见张蓬进来，有些疑惑，“你是谁？” “猎妖族执剑人张蓬。”张蓬说，幸好我们之前都用张文道的化名。 “张孝泉呢？”雷霆问。 “死了。” “谁杀的？” “鬼子阴阳师。” 雷霆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我这次来，是想请大家跟我一起灭掉阴阳师。”张蓬先下手为强。 雷霆摇摇头，说道：“你还是太年轻了，他们是那么好惹的吗？跟军队是一起的，现在他们重兵屯在东北，将来搞不好很多地盘都是他们的，你们猎妖族现在住在羕岛上安全，我们可都是有家有业的，不能惹他们，灭门的责任我可担当不起。” “国家危难，更要出力。”张蓬说。 “我们修道之人，要的就是个清静，红尘俗事谁管得了，朝代最多三两百年，得道之人却可以永存。再说了，之前我们不是派过十几名弟子，后来却被江中鹤杀了。” “他们也是被鬼子阴阳师杀的。”张蓬说。 “胡扯，我人证都有了，他是羕岛掌柜，能错的了？阴阳师能杀得了我们的人？”雷霆怒道，明显是有点气急败坏了。 我猜一个九吞童子就将揍死他们所有人，那点法力有卵用。 “我当时也在那。”张蓬说。 “好了，别说这个了，这事儿已经是板上钉钉，改不过来，猎妖令我都发了。”雷霆说。 “你可别利用猎妖令徇私啊，雷掌门。”张蓬说。 雷霆脸一拉，站起来吼道：“小后生，刚当上执剑人，就胡言乱语，我是八派会长，这可是你们张孝泉选的。” “既然可以选你，就可以推翻你，你不帮我们抵抗外敌，却只顾你那些小心思，以为别人不知道吗？”我说道，既然这死老头已经知道灵儿肚子里有回春丹，还能指使八大门派，我正在想要不要将事情捅出来算了，但是这样的话，可就更多人找我们麻烦。 旁边的老头一直在看我们，此刻放下茶杯，问道：“你知道什么？张兄弟，说来听听。” “陈掌门，别听他胡说。”雷霆说。 “听听无妨嘛！”陈掌门一脸的狡猾。 “他跟卫无极去过羕岛，好像是为了抢什么长生不老丹。”我说。 “长生不老丹？真有人炼成了这种东西吗？你怎么知道的呢？”陈掌门问我。 “因为他们抓捕铁听的时候，我偷看到了。” 陈掌门皱着眉头，喝着茶，“那这事儿跟江中鹤有什么关系？” “我不知道，可能是因为雷掌门觉得江中鹤肚子里也有一颗。”我说。 “雷掌门，卫前辈人呢？”陈掌门问。 “不知道。”雷霆说道。 我仔细观察着他，看来这雷霆老头在抢回春丹的过程中，被卫无极打败了啊！所以才开始打灵儿的主意，毕竟回春丹只有一颗，他又不是卫无极的对手，猎妖令又不能对八大门派的人，只能对付我了。 “你又是谁？”雷霆看着我问。 “猎妖族族人。” “我怎么看你不像呢？” 张蓬将胜邪剑砸在桌子上，说道：“这剑像不像？” 雷霆没说什么，张蓬接着说道：“把铁听和卫无极找来对证一下。” “你算什么？就算没有你，七派的力量也足以抓捕江中鹤。” 陈掌门看着张蓬说：“你莫不是跟那江中鹤相识吧，怎么好像处处护着他？” “陈掌门，难道你就心甘情愿被雷霆利用吗？”张蓬问。 陈掌门笑了笑，“八派自联盟之后，就要共进退，更何况那江中鹤也杀了我们门派的弟子，这个账不算，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也不搞清楚原因？不怕滥杀好人？”张蓬反问道。 “哈哈，那小子本来就是妖，怎么会是滥杀呢？”陈掌门说。 “看来我跟你们没法产生共鸣了。”张蓬拿起胜邪剑要走。 “站住。”雷霆吼道。 我转身看着他，雷霆站起来，拿着铁仗，“你们猎妖族一向对妖孽毫不留情，怎么这次反倒是处处维护江中鹤？” “猎妖族现在由我说得算，而我是一个受过现代教育的人，不是你们想怎样就怎样，告辞。”张蓬说道。 “我听说猎妖族的胜邪剑只有执剑人能控制，你是不是，试试就知道了。”雷霆说。 这老东西看来是怀疑我们的身份了，想要动手啊，若不是怕那二十条性命被坐实在我身上，我真想现在就宰了他。 张蓬手中的胜邪剑突然出鞘，飞向雷霆，被雷霆的拐杖震开，胜邪剑插在墙壁上，飞回张蓬的剑鞘内。 “现在信了吧？”张蓬问。 “你们若不跟我们合作，以后就会被踢出去。” “不稀罕，现在猎妖族已经解散，只有执剑人，族人将不再参与任何事务。” 我们离开酒店，现在情况大概明白了，雷霆就是冲着灵儿来的，那陈掌门听完之后，也产生了浓烈的兴趣，这些家伙表面上说什么为弟子报仇，实际上就是为了回春丹。至于最后落入谁手，只能通过互相残杀了，这一切都是熊启龄搞的鬼，现在我最想杀的就是他。 回住处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来吴子豪交代的事儿没办，就是保护什么张良的家伙，好像是某个军阀的儿子，不过算了，死了就死了，少他一个不少，垃圾一个。 青青和马君娜站在小街道的路口，东张西望的，灵儿则在一边看着，我们两个换了脸，声音也变了，只有灵儿能认出来。我并没有暴露身份，而是走到青青边上，猥琐地看着她，然后突然摸了一下她的脸。 “哟，小妞不错啊！”我调戏道。 “滚蛋！”青青没好气地说。 “陪爷玩玩呗。”我说。 “信不信老娘阉了你？” 青青瞪着我吼道，见我还不走，而且很下流地看着她，一巴掌打在我脸上，“滚！” “找死啊？”马君娜瞪着我凶巴巴地说。 我对张蓬说：“哟，兄弟，这妞很暴烈啊，适合你。” “是吗？今晚我倒是要尝尝。”张蓬配合道。 灵儿在边上看着，眉头一扬，淡淡笑了一下，她的面部肌肉因为太久没笑，一直紧绷着，现在倒是有点好转了。青青可能觉得我不对劲儿，拽着我的衣领拉过去闻了闻，“江水生，你脑子有病啊？” “怎么发现的？”我问。 “一身臭味。”青青翻着白眼说。 “哪臭了？” “全身都臭。” 马君娜这时候才知道是我们，本来就要上来干了，她的暴脾气，可比青青还要猛，突然跳到张蓬身上，狠狠亲了几下。 “注意形象。”张蓬说。 我们到菜市场买了好多菜，她们没事儿就安心多了，青青特别开心，买了一只鸡，说最近跟着小马的老婆学会了小鸡炖蘑菇。 “最近你们还好吧？”我问。 “挺好的，没人发现我们，我们也没出门。”青青回道，跟菜市场的老板娘讨价还价。 “学了几个菜啊？” “小鸡炖蘑菇。” “就这一个？” “分量大点就可以了。” 我和张蓬提着菜，三个女人非常开心的有说有笑地走在前面，青青和马君娜居然也开始穿旗袍了，从后面欣赏的话，身材真是好，搞得路边摊贩纷纷看向她们，以后得让她们低调点。 小马和雪迎已经把东西整理好了，准备回那别墅住，这里房子是在太小了。但我还是觉得挤挤就好，那里已经被阴阳师发现，哪像这里，到处都是人，像个劳务市场，虽然都是小房子，但找一个人是很难的。 “小马，你们的金条已经够买那个房子了，你就买了，以后跟雪迎结婚用。”我说。 “江大哥，你们要走吗？”小马问。 “必须得走了，以后有机会来上海，也有个住的地方。”我笑道，大概率是不会来了。 雪迎正在和青青做饭，灵儿也过去帮忙，但她只会切菜，就用一只手，拿着菜刀哐哐地砍，也不扶着，不过切得还挺好。马君娜则在那洗衣服，真是很像一家人，可惜这样的日子长不了。 “灵儿，你受伤还没好，别砍了，哪像个切菜的样子。”我说。 她刀没停，回头看着我说：“你看我切的多好。” 她好像也很喜欢这样的生活，只是我们惹出这么大的麻烦，也没法过个安静日子。 “姐，你累了，去休息，待会儿尝尝我的小鸡炖蘑菇。”青青说，她还像模像样的，只是戴着袖套，系着围裙，生怕油渍溅到脸上。 “青青，小鸡炖蘑菇不用一直看着，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我说。 青青本来笑嘻嘻的，很开心，听到我的话，有点愣住了，好像知道我要说什么，我拉着她的手，坐在我边上，说道：“我不能带你走，太危险了。等我和灵儿办完事，再回来找你，好不好？” 青青看着我，又看了看灵儿，“你是个骗子，以为我不知道？” “我说真的，如果能回来的话。”我说，其实还是想骗她了，她跟石清不一样，在大城市过惯了，很快就会忘记，重新有新的生活。 “灵儿姐姐，你说句话啊！”青青说。 “水生，我们直接回人鱼岛，不去做别的了。”灵儿说。 “不行。”我回道，本来这是我希望的，但是当灵儿为了我们，放弃自己的追求时，我就觉得这样不对，到时候我死了，她要么一个人继续干，要么像她说的那样，自杀。 这两点都不是我想看到的。 “小鸡炖蘑菇就算倒给狗，也不给你吃。”青青哭道。 () 第422章 投敌 由于青青的暴怒，我晚上只能吃青菜，一口鸡汤都没喝到，连蘑菇都没吃到一口，她说不给我吃就不给我吃，倒是灵儿吃得很撑，青青给她盛了好几碗鸡汤，灵儿也不管我馋不馋，根本不看我。 “青青……”我说。 “别说话，吃饭呢。”青青吼道。 “脾气不要这么暴躁嘛，我这也是为你好。”我说。 青青不理我，就闷头吃饭，连续吃了两碗还不知道停下，我朝灵儿使了使眼色，她才制止青青，不然她可能要吃三碗下去。 如果只是生生闷气，那也没什么问题，时间能消磨一切思念和痛苦。 晚上等他们睡着了，我到阳台上抽烟，想着如果我们逃走，道派联盟的家伙应该追踪不到我们吧。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袍哥会的网络可以追踪到你们，他们一直在找你，前两天我去茶庄分号问过了，杨大帅对你恨之入骨。最容易追踪的是我，现在八派讨伐你，袍哥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只是时间问题，除非像刘灵说的，找个地方隐居起来。”青青说。 我回头看着她，说道：“你可以换名改姓，重新在这里生活。” “水生，在你心里只有灵儿姐姐，没有我是吧？我死不死不重要，对吗？”青青问。 “灵儿跟你不一样，她是没法像你这样重新来过。”我说。 “所以呢，我就要遭受不公正的待遇？” “这不是不公正，你应该找个男人只爱你一个，何必跟着我，风险又大，而且我实话跟你讲，搞不好，我会被囚禁三百年。” “三……三百年？谁跟你说的？”青青有点懵逼地问。 “人鱼姥姥，你没见过，我相信她的话，所以你不要耽误自己，以你……” “为了刘灵吗？” “或许吧，不知道，具体情况搞不清楚，说来话长。” “如果是我，你一定不会这样做的。”青青嘀咕道。 “青青，很多事不是这样比的，你有危险的时候，我还不是去救你，现在的问题是，灵儿需要我。” “可我也需要你。” 青青说着凑到我跟前，搂着我的脖子，哭得像个小丫头，我抱着她安慰。 “三百年，三百年我早就死了，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死心眼，非要帮灵儿姐姐解除回春丹，就不能咱们好好过日子，在一起呆个几十年吗？你们要死了，还呆不了这么久呢。”青青说。 她说的很有道理，老老实实的过日子，可以跟灵儿过几十年，若是折腾，可能活不了多久。 这事儿我已经想通了，来这里就是为了灵儿而来，不能再这样折腾下去，到时候永远困在循环劫中，青青也一样陪着我们折腾，也许被困三百年也好，就可以彻底跳过这循环劫了，只是姥姥却说只看到我一个人站在黑暗中，好像没看到灵儿，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听话了，好不好？如果我没死，还会回来看你的。”我说。 “那我等你。” “不要等，碰到喜欢的人就跟他好，我就算回来，咱们也可以做朋友不是？” “你要是回来，就得娶我，否则我就偷偷跟着你去。” 这丫头可也是有脾气的，搞不好真会偷偷的，那还不如在我边上安全，现在先忽悠她一下，“好的，如果我回来，我就会娶你。” “三年，你不回来我就不等你了。”青青负气说道。 我一听喜出望外，这太好了。“行，没问题。” 青青亲吻着我，我没有拒绝，直到她想要解自己的衣服，我才清醒过来，“青青，这样不行啊，三年我要是没回来，你还得嫁人。” “我得罪了杨大帅，我爹都不敢认我，你认为我现在孤身一人，能嫁到什么好人家，不要紧，我想要跟你亲热。”青青说。 我一把推开她，“不行，说三年就三年，如果我不回来，你就不要等了。” 青青咬着嘴唇，都咬出血了，泪眼婆娑地进去，我想她现在一定恨透我了。我走进去的时候，灵儿翻了个身，不用说，她肯定都听到了。 我又退回阳台，御枪飞了出去，想去看看岛田文夫和熊启龄是什么情况。 原本以为要跑两个地方，没想到刚到弘道会馆，里面就传来熊启龄哈哈大笑的声音，我连忙潜入进去，黑暗中估计是有人防守，反正他们就擅长这一套，所以我让武破铠甲上身，随时预防偷袭。 里面有个年轻的女人正在跳舞，金碧和熊启龄在喝酒，那弹琴的老头正是大座头。熊启龄喝着酒，盯着跳舞的女人，眼珠子都快要掉下来了。 “岛田先生呢？”熊启龄问。 “他一向很少出来，这里由我负责。” “金先生，不知我有什么可以效劳的？”熊启龄猥琐地笑着问。 “我们需要你这样的人，为*****效力。” “如何效力？” “我听说在很久以前，有个狱法山，里面封印着很多妖怪，不知道熊道长可知道那里。” “从我师父那里听说过，但狱法山在哪好像没人知道，而且据说那里有柄七星龙渊剑，谁也拔不出来。” “七星龙渊剑？” “没错，就是欧冶子大师铸造的第一把神剑。” “欧家后人可以吗？” “不知道，而且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了，估计也无法排查谁是他的后人。” “你可别忘了，我可是清朝王室的人，自从我们祖先统一中原的时候，就开始摸查了各门各派的底，所以不用担心这个问题，我找到大内密探问问便知，很多人还在亲王府效力。” “但是这个放出来，恐怕你们也控制不了，那里面都是老妖怪，法力高强。”熊启龄说。 “这个你放心，东瀛的阴阳师最擅长的就是跟鬼怪做交易，只要那些东西同意在身体种下我们的咒语，我们就有办法控制它们，再厉害的妖怪，只要自愿接受咒语，阴阳师也可以分分钟废掉它们。”金碧自信地说。 熊启龄点点头，“既然你能排查出欧冶子的后人，那我相信你们能也找到那狱法山，那我能做些什么呢？” “陪着岛田先生即可，听从他的差遣，你这太阿剑同为欧冶子所铸，里面封印着无数冤魂，杀气凌厉，可惜你不会用。” 熊启龄听着眼睛一亮，“请金先生指点。” “如果你信任我们，便在这里住上一晚，我将太阿剑交给岛田先生做法，然后再还给你。” 熊启龄明显是不愿意，便没有说话。 金碧朝那跳舞的小姑娘挥挥手，她便走到熊启龄边上，陪他喝酒，搞得熊启龄晕头转向。大座头先生不再弹琴，而是钻进三弦琴里。 金碧点上一支香，插在香炉里，说道：“这位西冈晴子是我们最知名的歌妓，若你有兴趣，今晚就由她伺候你。” 那支迷魂香燃烧的烟雾，缓缓钻进熊启龄和西冈晴子的鼻孔，西冈晴子白皙的脸上有了红润，摸着熊启龄的胸口说：“文夫，你来看我了啊？” “文夫？”熊启龄百思不得其解。 金碧站起来拉下身后的遮帘，顿时一排惊心触目的岛国特有的工具展现在眼前，整整齐齐排列在墙壁上，“她把你当成她的情郎了，所以你今晚要好好待她，这上面的玩意儿是她最喜欢的，只要你玩得好，她就会无限配合你。” “但是我……”熊启龄有难言之隐，因为我捏爆了他的蛋。 “你的声音有所变化，我早就看出来了，没了蛋，不影响男女之事。”金碧指着身后的一排玩具，说道：“况且，按照我说的去做，你可能重现男性雄风，最多就是生不了孩子罢了。” 熊启龄一听，顿时来劲儿了，加上迷魂香的作用，他已经开始做出猥琐的动作，将西冈晴子的衣服全扒了。金碧笑着走过去，拿过他的太阿剑，出门了。 她出来的时候还拿着大座头的三弦琴，我正在想要不要去杀了熊启龄和金碧，谁知脖子就被砍了一刀，回头一看，四个黑衣人围着我。 岛田文夫从黑暗的夜里慢慢飘出来，跟幽灵一般，手里拿着招魂幡，对着三弦琴说道：“大座头，杀了这个人。” “我又不杀人。”大座头回道。 “你不杀他，我就让你魂飞魄散。” “你觉得我怕吗？”大座头回道。 “你过去爱人的魂魄我也会毁灭，让你们做妖魂也不得见面。”岛田文夫威胁道。 我飞出四甲冲出去，想趁机宰了岛田文夫，但这家伙叽里咕噜念着咒语，身形竟然闪来闪去，麟甲穿过他的身体，就好像穿过空气一样，莫非这个是他的幻象？ “大座头，我最后再说一次。” 大座头果然出来了，坐在走廊的石条上，开始拉三弦琴，他那一曲肝肠断，我是非常怕的，琴声入耳，我脑子里就开始有点乱了，四甲摇摇晃晃冲向大座头，岛田文夫出现在他边上，接过金碧的太阿剑，将四甲击飞。 红鸾冲出来，喷出一口火焰，岛田文夫招魂幡一挥，他脚下的青草便飞起来变成青草墙，挡住了火焰。 我想提枪亲自上，但我脑子里便开始胡思乱想，最先入脑子的画面，就是青青死了，接着灵儿也死了，张蓬也死了，画面特别逼真，搞不清真假。 “大座头，我们是朋友。”我喊道。 “那我拉的是什么曲儿？” “一曲肝肠断，天涯何处觅知音。” “你走吧，否则我只能杀了你。”大座头回道。 “我脑子里看到的情景是真的吗？” “我只是扰乱你的情绪，那是你自己想的，不是真的。” 我唤回四甲，踩着红鸾直接离开了。再不逃跑，不用岛田文夫杀我，我可能会自杀，因为我心情低落，很沉重。 () 第423章 八派会议 回去的路上，我决定放弃杀熊启龄和岛田文夫了，因为大座头现在被他控制，我躲不过那琴声，而且这种事儿那些名门正派都不管，熊启龄这狗杂种还做汉奸了，我犯得着去送死吗？ 那什么狱法山我是搞不清了，也不了解，若是不阻止，恐怕到时候涂炭生灵，所以这个信息要传给那些门派。只是岛田文夫名堂这么多，不知道那些家伙能不能斗得过。 我准备跟灵儿两人去，先去南方找那什么白玉蟾，寻求解丹之法。只是青青，该怎么跟她说，还有张蓬和马君娜，一帮人在一起的确不好办事。被大座头的琴声扰乱了思绪，脑子里乱糟糟的，这死老头是没什么攻击力，但是让你自杀的本事，就很牛逼了。 落在阳台的时候，灵儿正在等我，“又跑哪儿去了？” “去看了看，我们改天偷偷走吧。”我说。 灵儿朝我竖起手指，示意我别说话，“青青一直在哭，别让她听到了。” “这次谁也不带，就我们两个。”我说。 “去哪？” “去武夷山那一带，找找白玉蟾，看是否有解丹之法。” “青青怎么办？” “就让她在上海呆着，我们若真能活着回来，再找她。若回不来，就让她慢慢恢复吧。” 灵儿只能点点头，但是我觉得明天还是要去一趟八派的猎妖会议，把关于狱法山的消息传递出去，张蓬正好是猎妖族代表，应该不会惹出什么麻烦。 为了不刺激青青，我跟灵儿分开睡的，自己打地铺。她陪青青睡一张床，青青一直抽泣着，哭到很晚才睡着，灵儿也一直安慰，两个女人就差抱头痛哭了。 我几乎整晚都没睡好。从前自己孤身一人，虽然想要朋友，想要女人，但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现在要照顾的事儿实在太多了。 第二天一大早，青青和灵儿还没起床呢，张蓬便跟我坐着小马的黄包车去了华懋饭店，我把情况和想法跟他说了一下。 “你这就准备跟我分道扬镳了？”张蓬问。 “那么老远，带你去干吗，马君娜咋办？我们先去再说，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我们永远是兄弟。” 张蓬没有说话，我也没说话，大家都有不舍，他也不想跟马君娜分开，我若是有去无回，恐怕这次分开就是永别了。 “小马那个房子就作为定点，但不要住进去，你们就住在附近好了，我若是回来，会去那里找你们，若是……没回来，你们就在明年春天离开，或者住到美英租界去。” “拿支烟来。”张蓬说。 我递给他一支，自己也抽上一支，张蓬抽了几口，“你不会像忽悠青青那样忽悠我吧？” “忽悠你干嘛？不是明说了吗？你以为我不想照顾青青啊，灵儿跟她又没矛盾，我也很想跟她一起，只是实在太危险了不是？”我说。 “如果那什么狱法山里的东西放出来，以后可就麻烦了。” “那凭咱们也阻止不了，就看今天这些人怎么说了，他们的祖师爷不是用法力加持狱法山的龙渊剑吗？总不会坐视不管吧。” “这可不好说，乱世多苟且之辈，他们不敢惹鬼子，还有就是一心想要找刘灵的回春丹，这帮人，修行不行，就想着长生了。”张蓬说。 “你记住了，如果他们不管，你也别管，以你现在的本事，可没法跟岛田文夫他们斗，熊启龄的什么鬼太阿剑，估计又要被岛田文夫开发出什么功能了。” 张蓬点点头，我们下了车，小马说就在外面等着我们。 会议是在雷霆的房间召开，毕竟就那么八个人，加上我也就九个了，张蓬说我是后备执剑人，所以才让我留下的。 “从没听说你们还有后备执剑人啊！”雷霆说。 “门派秘密，当然不能让外人知道。”张蓬笑道。 除了张蓬年轻比较小，其他七个人的年龄都挺大，七个老头加一起，估计有五六百岁了，虽然看上去一副道骨仙风的样子，但实际上他们的修为已经到了最高境界，随时面临着死亡。 龙门的卫青山自然也在，他跟雷霆不再那么亲密了，两人似乎也没什么话说，看样子真的是卫无极把回春丹抢走了。雷霆怎么就有信心，到时候抢到灵儿的回春丹，他能拿到呢，混元三贱老应该不会出手吧。 雷霆站起来，晃晃悠悠，来回度步，背着手，说道：“好吧，开始说说，怎么追踪那江中鹤？” “你找我们来，肯定有办法吧。”陈掌门说。 “据我的徒弟白宗耀说，这小子还会去断头崖，因为那里面有他要的东西。”雷霆说。白宗耀还真是七面玲珑啊，那么耿直的人，居然把这个消息也说出去了。 “断头崖里的东西，可不是他能对付的吧。”卫青山说。 “说不好，这小子搞不好跟那里面有什么渊源，我三位师叔说，这小子身上的妖气跟里面的很像。这家伙妖力深不可测，我们还是得小心。断头崖的悬棺两三百年了，一般没人去惹，但是这小子去了之后，那些悬棺一口都不见了，后来在长江下游发现了，不是他消灭的，还有谁？”雷霆说。 “那雷掌门的意思，就是我们在那守着？”陈掌门问。 “这是一个办法，同时跟袍哥会的人做个买卖，他们的人分布在全国各处，只要这江中鹤跟人动手，我们就会知道。” “那江中鹤没有亲人吗？我们找到他的亲人和朋友不就行了？”卫青山说。 “没错，他有两个红颜知己，其中有一个比较好找，叫欧采青，是康定茶庄的老板的女儿，被江中鹤强行掳走的。还有一个张文道什么的会八阵图，上次将我们困在白帝城。” 雷霆说完还看了张蓬一眼。 “果然是妖人，强抢民女。”陈掌门虚伪的怒道，他们三个知道回春丹老家伙，心里在想什么，我很清楚。 “八阵图？这种东西还有人会用？他怎么用？”一个花白头发的老道问，他还是以前的那道士装扮，拿着一把拂尘。 “不仅会用，而且邪乎，以前这是用来打仗的，现在这小子居然能用来围困我们，里面名堂很多，就算是卫前辈都被困在里面束手无策。”雷霆说到卫无极的时候，毫无尊重之情，卫青山则喝着茶装傻，反正回春丹被他爹抢走了，说不定还能研制一颗出来呢。 “这么好的阵法不用在战场上可惜了。” “现在是什么社会，就算困住了，炮弹子弹不照样打得出去，困得了一时，还能困一世？”卫青山说。 “好了，说正经的。”雷霆说。 张蓬一直听着没说话，这帮老头子一聊起来，就无穷无尽的样子。 “你们猎杀江中鹤，我还是想知道原因，否则违背了我们名门正派的作风。”张蓬说。 卫青山冷笑一声，“张执剑，你说的真是笑话，你们猎妖族猎捕人鱼赚钱，这种事儿，别以为我们不知道。现在跟我们讲什么正派作风，不怕笑掉大牙吗？” “没错，之前猎妖族的人，的确犯了这种错误，但是现在已经被我说服了，再也不会出现猎杀人鱼族的事儿。”张蓬说。 “张蓬，你若不愿意参战，就别来参加这个会议，我看你是有其他想法。”雷霆喝道。 张蓬这才走到人群中间，抱拳说道：“没错，我的确有其他想法，据我得到的最新消息，一个叫岛田文夫的阴阳师，联合你们放走的熊启龄，准备去解开狱法山的封印。” “一派胡言，首先狱法山早就没人知道在哪了，其次，就算去了，那七星龙渊剑也无人能拔起。”雷霆吼道。 我看着这帮家伙，真是气死了，忍不住说：“没错，不过他们似乎找到了一种方法。” “什么方法？”卫青山问。 “这帮阴阳师之中，有个叫金碧的女人，是满清的格格，我不知道你们听说过没，她说七星龙渊剑由欧冶子炼制，除了封印的先师们，还有一种人可以拔起七星龙渊剑。”我耐心地说道，这帮人应该有职责去守护那封印。 “什么人？”陈掌门连忙问。 “欧冶子的后人，清朝在占领中原之后，便有大内密探长期搜寻各种门派及江湖信息整理，这个叫金碧的格格，可能会知道欧冶子的后人在哪。”我解释道。 那拿拂尘地老头，站起来，走来走去，“如果你说的不假，那这可不是小事，狱法山下封印着无数妖力高强的鬼怪，我们这些人是对付不了的，别到时候还要请早已羽化的祖师爷出马。” “所以要阻止他们拔出七星龙渊剑。”我说。 雷霆打断我的话，看着大家严肃地说：“熊启龄不足为惧，那个阴阳师应该也没什么本事，这不是短时间能完成的事儿，排查欧冶子的后人哪这么容易，就算找到了，也未必能拔剑，从来没听过这种说法。而且现在打仗，大家是想鬼子的炮弹将你们的教派圣地全部轰了吗？最重要的是先收拾江中鹤，否则我们八派的联盟经不起考验。” “雷会长，你莫不是有私心吧？江中鹤只是一个人，那狱法山下有多少妖魔鬼怪？”张蓬问。 雷霆脸一拉，暴怒道：“从今天起，你们猎妖族被开除八盟资格，因为你居心不良，一直在为江中鹤说话。” 张蓬长袖一甩，“你以为老子稀罕，各位，小心被利用了。告辞！” () 第424章 告别 我和张蓬两人出来后，快速坐上小马的车飞速离开，我们两个人一直为江中鹤说话，搞不好那几个老脑筋转过来，会产生怀疑。 “你还是躲着吧，什么都比不上他们活下去重要，估计回春丹才是他们最想要的，毕竟都是黄土埋到脖子的人了。”张蓬说。 “行，你就在上海等我吧？”我说。 “我在想要不要租个偏僻的住所，你不在了，我也不想跟吴子豪打交道。”张蓬说。 “可以啊，不过若是青青跟你们住一起，恐怕到时候她会继续等我。” “我会让君娜开导她的，她现在才二十岁，等三年也不算太大。如果三年你都回不来，那可能就真没戏了，再说你只是去南方找个白玉蟾，为啥觉得会有危险呢？”张蓬不解地问。 “不知道，感觉不是很好，我还要去解决断头崖的事儿，不过是在替灵儿解决问题之后了。” 张蓬没有说话，这是我们到这个时代来之后，第一次分开，简单来说，只有我们了解彼此的经历，其他人都是迷迷糊糊的，如果分开了，就像是连体婴儿被切开，这个时代不属于我们，，以后恐怕连个心领神会的眼神都没有了。 灵儿心里只有我，不管我在想什么，怎么做，她都会支持我，朋友和爱人还是有点不一样的，尤其对男人来说，有些事儿我只能跟张蓬说，不能跟灵儿说，怕她会担惊受怕。 一路上没再说话，我让小马直接带着我们到火车站买票，他说到武夷山目前来说只能先坐火车到上饶，然后再想办法去，这算是比较快的路线了，至于那白玉蟾是什么时候的人，能不能找到，我也不知道，这个信息还是复阳子提供的，目前就是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 我让小马买了最豪华的包厢票，价格算是相当的贵了，一百五十大洋，但是也没所谓，最重要的是舒服，咱也不缺钱，要那么多钱有什么用，人死了钱没花光，才痛苦，他们几个都有金条，够花一阵子了，至少比一般人日子过得好。 票是今天晚上的，我拿着火车票，一想到青青就很蛋痛，我都能想到她那恨我的眼神。 回到屋子里，青青跟灵儿她们几个女人去逛街了，我将火车票放在桌子上，一直等到她们回来，事儿总是要交代清楚的，被骂被打挨着吧。 我躺在房间休息，本来四个女人回来时说说笑笑的，不一会儿外面就没声音了，青青拿着火车票冲进来，将我从床上拖起来，“你真要走了？” “是的。” “三年，你记住了。”青青说道，然后将票塞到我怀里，没有发飙，没有打我，只是提醒我三年，其实时间足够了，如果我能平安回来，一年就够了，如果找不到，耗一年也差不多，我也不是故意避着她。 “记住了，你就跟张蓬小马他们几个一起，有喜欢的人不要拒绝。”我说。 “这还需要你提醒吗？”青青没好气地说，大眼睛瞪着我，尽是委屈。 我想安慰她一下，结果她狠狠甩开我，被我一把拽回来，扑在我怀里哭得像个小孩子。 “好好照顾自己，你是这个年代的人，好好活着，别为了我耽误。”我说。 “上次我就去小杜家里吃个饭，你就给我脸色，虚不虚伪？” “那是因为……” “闭嘴啊！”青青轻声喝道，将我抱得紧紧的。 至于找房子的事儿，小马会去办，我也没让他们去送，人多扎眼，就我跟灵儿两个人，被小马送到火车站，很淡定地跟小马握手告别。 “你让雪迎多陪陪青青，还有就是机灵点，注意安全，万一住所曝光了，就转移地方。” “好的，我知道了。” “记住一点，最好早点去英法租界找到房子住下，吴子豪欠我人情，如果有麻烦可以直接去找他。” 交代完后，我和灵儿便进了火车站，等了半小时，就上车了。进去一看差点被吓尿，这年头的火车包厢真是高档，难怪票价那么贵。设备华丽，座位宽大，地下铺有地毯，卫生间等一应俱全，沙发是鹅绒铺的，坐下去，周身密贴，软绵绵地，尤其的舒服，我看着灵儿猥琐地笑了。 灵儿看着包厢，摇摇头，“你真是会浪费钱。” “哎呀，咱们目前还不需要省钱，毕竟生里来死里去，钱存下来给谁花，那张蓬上辈子就跟娜莎存了一百万，结果好了，都贡献给银行了。” “你就会狡辩。”灵儿说。 我躺在床上，将她拉过来，抱在怀里，说：“休息会儿。” “我……我去沙发上睡。”灵儿慌张地说。 “为啥？” “怕……怕你。”灵儿捋了捋短发，支支吾吾地说，脸还红了，好久没理发，长了一些，盖住耳朵了。 “怕什么？你去沙发我也去。” “你老爱折腾人，累。”灵儿嘀咕道。 “我都不累，你累什么？以后要还要好好培养你呢。” “唉，你说我的是短发好看，还是长发？”灵儿抬头看着我问。 “你在乎这个吗？” “当然在乎啊，我也是女人啊，你喜欢青青那样的长发吗？”灵儿问。 她好像第一次说自己是女人这么女人的话。 “你短发就很好看啊，你要留长发，我也不介意。”我说。 “没原则。”她嘀咕道，像个小媳妇。 她去把门锁上，我们便睡觉了，火车速度慢，据说要两天两夜才能到，这若是在现代社会有动车，三个多小时就到了，上海到上饶又没多远。 火车咚咚地响着，灵儿突然从床上翻身起来，死死盯着窗户外面，我也连忙睁开眼睛，但是什么都没看到。 “怎么了？” “刚才好像有人在看着我们。”灵儿说，下床将黑刀拿到枕头下面，我起来将窗帘拉上，抱着她说：“你不会是神经过敏了吧，别怕，我在呢？” “我哪次听错了不成？”灵儿反问道。 这倒也是，她对危险天生敏感，不过这火车还在动呢，谁会趴在上面看着我们呢。 “莫不是袍哥会的人咬上我们了吧？”灵儿说。 “没事，他们那点三脚猫的功夫，不能拿我们咋样，休息吧。” 果然一夜平安无事，若灵儿真没说错，被那些家伙盯上也是个麻烦事，我在想着晚上要不要抓个正着试试，免得到时候把大部队都引到我们后面，岂不成围剿之势了？ 起床洗漱后，我们去餐厅吃饭，这头等舱只有两类人，一种是西装革履的老头子，一种穿着军装的，他们身边都带着年轻漂亮的女人，估计是姨太太之类的，这年头也只有这两类人最会搞钱了。 我的年纪算是异类吧，估计在他们心里，我是个公子哥儿。灵儿一进去就吸引了这些老家伙的注意，刘灵不仅有美貌和身材，还有一股高冷的气质，岂是这些庸脂俗粉能比的，老家们自然是眼馋。 我们吃了点东西，四下看了看，并没有什么异样。 灵儿一直警惕性很高，但并没发现什么问题，我晚上起来嘘嘘，还趴在窗户边上看着外面，盯了好久，但是什么都没看到。还不放心，便钻出窗外，御枪飞到火车顶上，观察了半天，什么都没看到。 上饶站是新建的，人也不是太多，我们出了站，便打听去武夷山的方法，可惜这年头交通不发达，没人去那里，不过路程不远，好像百多公里，我准备白天就租辆马车慢慢晃悠，晚上就御甲飞行过去。 现在总共有六甲，我一点都不担心了，马车送我们走到天黑，已经接近福建地界，我直接将后面的轿子买下来了，老头骑着单马回去。 “你买这个干嘛？”灵儿不解地问。 “嘿嘿，玩点新花样。”我说，唤出四甲变成长棍插在底部，砍掉车轮子，六甲直接将车厢托起来了，我们坐在里面，扎紧布帘，四甲保持平衡，朝武夷山飞去。 “你真是名堂多，搞这么复杂干嘛？”灵儿抓着车厢沿边。 我抱着灵儿，各种腻乎，她都要被我烦死了，但是这种事儿吧，容易上瘾的。 “你小心掉下去……有毛病啊……”灵儿骂道。 “掉下去也没事的。”我安慰道，连哄带骗的再次得逞。 () 第425章 寻找白玉蟾 到了武夷山地界，我们也是四处乱逛，这里有很多道观之类的，我和灵儿几乎是一家一家的打听，别人都以为我们是神经病，说什么白玉蟾祖师那是几百年前的事儿了，早就羽化仙隐，不可能找得到。只是打听到一个消息，说白玉蟾炼丹的地方叫什么太乙殿。 这年头又没有手机，也不知道张蓬他们怎么样了。 一周后，依然没有收获，灵儿都有点泄气了，我们坐在绿荫下休息，她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生，咱们要不回去吧，找不到的啊！” “才刚来，你就泄气了啊？”我安慰道。 “我总感觉有人在跟踪我们。”她总是四处张望，我真没发现有人跟踪我们，难不成这些跟踪者也有隐身术？周围都是树林，除了她的耳朵，也看不到什么东西。 “水生，我想青青了，你不想的吗？”灵儿问。 我看着她笑道：“你现在成小女孩了啊，出门没几天就想家了。” “你真不想？”她又问。 “只是有点担心。” 我们站在山头上，看着远处群山，白云环绕，谁知道白玉蟾躲在哪，应该把张蓬带过来的，他还可以看看哪座山有灵气，按照我的看法，这里的风景好，青山绿水，空气清新，好像哪里都有灵气。 太玄观的钟声响了三下，我牵着灵儿朝山下走去，就当是带她游玩也好，山里很安静，这年头大家也没心情出来游玩，都要为生活奔波，就连道观的小道士，也要轮流下山赚钱。 中午我们准备找户农家弄口饭吃，这几天都是这么过来的，住宿也是，农家住着很便宜。 给了主人家一个大洋，她便很开心的去弄饭了，没什么菜，一个腌萝卜，一大盘青椒炒鸡蛋，鸡蛋是她养的几只鸡下的，灵儿现在特别爱吃米汤泡锅巴，这种其实我小时候也会做，但必须用土灶。 “不好意思，年纪大了，要不然可以上山打只兔子。”老妇人说。 “没关系，你们这平时有游客吗？” “很少有游客，大家饭都吃不饱，哪来的心情游山玩水，倒是下村的一户人家今天早上接了十来个人的住宿和吃饭，估计能赚不少钱。”老妇人说道，她已经吃过了，坐在边上纳布鞋。 “十来个人？过来旅游的吗？”我问。 “好像是道士，估计是去山上太玄观串门的。” “我想去看看，怎么走啊？”我在想，可别是那几个老家伙追过来了，刚好一周的时间，他们差不多可以到武夷山了，搞不好灵儿的推测是对的，有人在跟踪我们。 她看着我，将半碗锅巴粥推到我跟前，“吃不下。” “急什么？没事的。”我回道，现在她吃不下的东西就要逼我吃完，粮食可贵，不能浪费了。 因为担心灵儿体内回春丹之气被人发现，所以我便打算单独下去看看，这山脚下农户不多，据说躲在这山里，靠山吃山，可以逃避税收，也是一个苛捐杂税猛于虎的年头。 我从树林里摸到下村，说是一个村，其实也就住了四五户人家，隔得也挺远，有户人家的土房子比较大，应该只有他家能收留这么多人了。 过了一会儿，一个道士从里面出来，点上一支烟，在门口来回度步，接着那陈掌门也出来了，完蛋了，果然是他们追上来了。 “张兄，我看我们要联合起来，混元和龙门搞不好已经联合了。”陈掌门说。 “那姓熊的说的是真的吗？千百年来，这么多道家炼丹，就没听成功过，怎么那女子肚子里会有长生丹呢？”张掌门问道。 “肯定是真的，我之前听那猎妖族的人，也说过回春丹的事儿。” “若只有一颗，咱们到时候抢来怎么分？” “我的意思是把那回春丹拿出来研究，说不定能批量炼制出来，到时候大家就不用争了嘛。”陈掌门说道。 “这恐怕不是一两八!零!电!子!书!w!w!w!.!t!x!t!8!0!.!c!o!m天的事儿，咱们这个年纪等不及了，曾经在这个地方，有个叫白玉蟾的道家，沉迷于长生丹，也没见搞出什么名堂。” “所以我们到时候联合起来，据说总共有两粒的。” “你说那熊启龄把这个消息告诉我们干嘛？” “他不是告诉你我，恐怕是所有人都说了。”陈掌门回头看看屋子里。 “所有人都说了？” “没错，应该是东瀛阴阳师的主意，目的是让我们自相残杀。” “他们不想要回春丹？” 陈掌门摇摇头，陷入沉思。“或许这江中鹤真的很厉害，他们不敢惹，便想引我们对付他。” “这件事若是宣扬出去，我们名声就臭了，还是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好了。” 妈的，还知道要名声啊！ 万万没想到熊启龄又将这事儿告诉他们了，这家伙还真是天生搅屎棍。我回去后，带着灵儿便朝山里走去，晚上住这里恐怕是很危险的，这次她更加小心地留意后面。 我们今天下山的时候，发现有一处瀑布，在瀑布下面的水潭旁边就有一个小茅草屋，应该是猎人晚上住着的。我让灵儿在里面收拾一下，我则飞到瀑布上面，看着四周树林，想看看到底有没有人跟踪我们。 但什么都没看到。 瀑布的水质清澈甘甜，应该有不少小动物来这里喝水。 我们已经好几天没吃上大餐了，我准备在树林里打只兔子，却发现一头死掉的成年野猪，野猪的身上的肉被吃了一半，肠子流了一地，伤痕还是新鲜的，从伤口来看，应该是被什么动物咬死的，树林里只有野猪挣扎的脚印，却没有别的脚印。 我看了看四周茂密的丛林，一片祥和安静，就是太安静了，现在这个季节，在这种天然的森林氧吧，应该百鸟齐鸣才对，推测灵儿说的跟踪者，极有可能不是人。 我当然不是怕，只是这些鬼东西，来无影去无踪，担心被偷袭而已，正面斗，并没有什么可怕的，现在终于体现出张蓬的重要性了，他不在，心里不踏实。 想到灵儿还在草房子里，我便连忙赶回去。 她正卷起裤脚站在水边，全神贯注地看着水里。 “水不冷啊？”我问。 “别说话，我等鱼儿来呢。” 不一会儿，一条很肥的鲤鱼，不知死活地从她脚下游过，灵儿寒月刀一挥，将鲤鱼的头直接砍掉了，“水生，我会烤鱼。”她说。 “没听你说过。” “我野外生存能力很强的。”灵儿说着从水里上来。 我替她穿上袜子和鞋，走过去把情况说了下，让她晚上听着点，她看了看四周的森林，点点头。 “没事，你在我边上，我一点都不怕。”她说。 这时候一头小野猪从树林里钻出来，在水边喝水，我不喜欢吃鱼，在水边呆太久了，只喜欢吃肉，再说鲤鱼吧，以前我们村只会用来做咸鱼，新鲜的鲤鱼不好吃。 “想不想吃肉？”我问灵儿。 “想啊！” 她回头看着那头小野猪，准备扔刀，但是我早已让七杀甲钻进水里，等那小野猪喝饱的时候，七杀从水里冲出来，将其斩杀。 我把野猪腿割了一条下来，灵儿在洗锅，锅里挺脏的，估计好久没用了。 “那就烤猪腿，鱼可以炖汤。”灵儿说。 “你会炖汤？”我不解。 “我跟马君娜和雪迎学了一点啊，以后可以给你做饭。”灵儿抓了把沙子在那擦着，把锅洗得很干净。“不过，我做的没青青好吃，她的小鸡炖蘑菇，很好吃。” “好吃个屁，我一口都没吃上。”我说。 洗干净猪腿，我去找了点干柴，让红鸾出来喷了一口火，就开始烤了，本来红鸾多喷一会儿就行，但容易烤糊，影响口感。 () 第426章 一线天 灵儿把鱼清理干净，割了一点肥猪肉，先炼出油，放进锅里一起炖着，居然还挺香，像模像样的，跟个小媳妇似的。她又去山中找了一种树果子，暗红色的，丢进锅里。 “喂，丫头，你可别乱来，万一有毒呢？”我喊道。 “这是草果啊，我的绝招就是它，不管做什么都放一些，这样味道比较香。” “那你做的菜味道不都是一样？”我问。 灵儿点点头，“应该是。” 接着她拍烂一颗草果，递给我，让我塞进猪腿里烤着。 茅草房里被灵儿整理得干干净净的，被子已经发霉了，她没要，铺上了稻草，晚上就这么睡着了。 等我的猪腿烤好的时候，她的鱼汤也差不多了，天渐渐黑了。我们在水边的岩石上开吃，非常的爽，灵儿的鱼汤炖得还不错。 “水生，怎么样？”灵儿问道。 “很好喝的，没想到这里的鲤鱼味道如此鲜美，当然了，主要还是你炖得好。”我赞道。 灵儿眉头一扬，笑了。第一次看见她真正的笑，居然有点小酒窝嘞，虽然只是转瞬即逝，但真是美呆了。 “你再笑一次。”我说。 她歪头看着水面，问道：“我没笑吧。” “你刚才笑了，多练习。” “嗯，好！” 就因为我夸了下鱼汤好喝，她就逼着我喝了四碗，我已经撑瘫在石头上，打嗝都是鱼汤味。 “灵儿，以后分量搞少点。” “好喝，喝得我想吐了。” “你准备在这里呆多久？” “遍访名山，找到白玉蟾为止。我们这样的生活，其实也不错的，游山玩水。等哪天你怀孕了，还可以给我生个宝宝。”我说道，的确感觉很好。 “再找一个月，找不到算了，我们回去找青青，我担心她有危险，你跟我说，欧冶子的后人，青青不也姓欧吗？欧姓不多，万一……” “没这么巧吧？”我从石头上坐起来，本来没想过这么多，现在灵儿一说，搞得我心里直打鼓。 灵儿洗锅碗去了，我则将六片麟甲扔到茅草房一圈，只要有人来偷袭，随时击杀。 我们在水潭里洗了个鸳鸯浴，其实南方的气温还好，没有那么冷，灵儿是被我硬生生拖进水里的，她的体温还算正常。 我用衣服包着她，抱回茅草屋，准备来个野战，她却看着我说：“我活了这么久，搞不好没法生孩子。” “没事，只是说说，我本来也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人，可能也生不了孩子呢。”我说。 “但是，青青肯定可以，不如……” 我亲着她的嘴唇，说道：“我不在乎有没有孩子。” “人就这么一辈子，没孩子怎么行？” “有你就可以了。” 正要进入主题的时候，森林里传来狗叫声，吓得灵儿推开我，翻身起来穿上衣服。 这种深山，到了晚上怎么会有狗叫声呢，莫非是猎人上山了。不会来这个茅草房吧，我也连忙穿上衣服。 狗叫声越来越激烈，越来越近，好像不止一匹狗，有很多，叫声是四面八方传来的。 灵儿已经抽出刀，我唤回武破铠甲上身。 “狗叫声不会把那些人引过来吧？”灵儿问。 “理论上不会，这几乎是山顶，距离下面很远。” 草丛里什么东西动来动去，传来摩擦树叶的声音，我唤起四甲，冲进树林里，顿时惨叫声连连，我想着要是猎户的狗，那就不能杀，便唤它们回来，四甲在我面前晃着，仔细看了看，上面并没有血迹，那刚才的叫声是什么？ 我走进树林里看了看，地上也没有尸体，刚才没杀死吗？地上也没有血。 灵儿突然转身挥刀，一条黄毛巨狗扑向她，寒月刀砍到那大狗的前腿，直接划过去了，这家伙像是影子，根本不是实物。 红鸾飞起来，喷出红蓝交织的火焰，那巨狗惨叫了几声，消失不见。 “什么鬼东西？”我嘀咕道。 不一会儿，狗叫声停止了，但树林里七道金光从空中飞出来，像是流星雨。 仔细一看，居然是剑，颜色有深浅，还有一柄偏白，这些剑的形状也不一样，还是被那帮孙子找到了，我感觉是被跟踪狗故意找过来的，这些狗肯定是什么邪物，搞不好是岛田文夫派来的式神，目的就是为了将几大门派引到我这来，而他和熊启龄好去拔那什么七星龙渊剑。 “这犬魂，是谁的玩意儿啊？”雷霆的声音。 “不知道，我们不搞这些名堂，可能是鬼子阴阳师那边的。”卫青山回道。 接着便没人回答了，很明显这些家伙知道岛田文夫玩什么把戏，但他们却更想要回春丹。 他们说话的声音很大，生怕我听不到似的，接着七个人出现在瀑布的山顶上，他们人手一个火把，七把金剑围着我们。 很奇怪的是，那瀑布白天飞流直下，本来水量很足的，此刻却一滴水都没有流下来，水流就是突然消失的，难不成这些家伙法力如此高强？ 电筒照了照，崖壁上居然有一条缝隙，估计三米宽左右，邪了门，白天根本看不出来，因为被瀑布挡住了，看他们七个人站的位置，那缝隙直通山顶，问题来了，为啥河流的水都没有流？ “这瀑布什么情况？怎么还隐藏着一线天的地势。”有人问。 “不知道，缝隙里肯定有气场，不然河水会流下去的啊！” “先干正经事，杀了江中鹤，小心别伤了那女子。” “雷掌门，为何不能伤那女子？”有人问，我猜是故意装傻的，要么就是认为熊启龄把这个消息只告诉他自己了。 “咱们名门正派，怎么能与女子为难。”卫青山这话很是不要脸到极致了，男道熊启龄没告诉他，那回春丹要活剖才能取出来吗？ 他们大概是觉得人多力量大，压根没把我放在眼里，这些人当中只有卫青山和雷霆跟我交过手。若只是他们两个，我自然不放在心里，其他人就不知道什么水平。 “水生，我们进那一线天里，可以防止他们围攻你。”灵儿说。 “他们既然不会伤你，你待会儿就躲远点，如果我打不过，你就跑。” “我不。”灵儿倔强地说。 “听话了，我逃跑还不容易吗？” “你专心对付他们，如果我有危险，狼牙会警示你的。”灵儿说。 对啊，但是每次吧，狼牙的颤动频率太低了，上次那什么飞头蛮缠着青青和灵儿的脖子，我当时正在想别的事儿，都没感觉到，我将狼爪塞进衣服里贴着胸口，灵儿也照办。 “这家伙身上的铠甲很邪乎，刀枪不入，咱们一边用剑阵攻击脸，一边合力用石头撞伤他。”雷霆说道。 我抱着灵儿，踩着红鸾飞向那一线天的缝隙处，这些家伙应该早就预料到了，七剑挡在我跟前，三甲变成巨型盾牌绕我们飞舞，挡住七剑攻击。 “他踩着的那是什么？” “所以我说他是妖，法器也很妖。” “龙门无极剑阵……” “混元罡煞剑阵……” “正乙剑阵……” …… 随着他们的念叨，七剑变成无数金光，攻击我的面部，简直是眼花缭乱。 我抓着七杀盾，让红鸾飞上去喷火，喷死丫的，这几个掌门倒是有些道行，踩着剑逃离山顶，躲过红鸾的火焰，接着引水潭里的水包围着红鸾火焰。 “咱们七人法力连接，对付这红鸟，让水成冰，天地无极，星月借法……”陈掌门说道。 接着从水潭里飞向空中的水扑向红鸾，七人一人一掌，竟然硬生生将水变成冰，红鸾四处乱撞，我趁机抱着灵儿冲进那一线天里。 “红鸾回来。”我喊道。 () 第427章 白玉蟾 这一线天里，缝隙不过三米，越往里面，缝隙越小，直到只能容纳一个人的时候，我让灵儿钻进去，我将旄头盾牌卡在缝隙处，挡住那些剑阵就可以，至少不会伤到灵儿，这些家伙嘴上说不会伤害刘灵，但是剑阵四处乱窜，谁知道会不会误伤。 红鸾是从地下钻出来的，巨大的翅膀展开，我踩在上面，手持七杀火铃枪，飞向空中，准备主动攻击。 “水生，你别出去。” “算了，跟他们来个了结吧，天天跟狗皮膏药似的。” “你杀了他们，会惹出更大的麻烦。” “如果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杀了我们。” 七大掌门站在水潭上空，将我围在中间。 “你们想要长生，今日就让你们死。”我看着他们平静地说。 “妖孽，休要张狂，还不速速受死，杀不了你，也送你去狱法山，封印千年。” 陈掌门刚说完，我红鸾便冲过去，我长枪插进冰墙里，猛地一划，火铃炽热的火焰在冰里犹如切割，我一拳击碎冰面，陈掌门身后扇形的剑阵冲过来，七杀火铃枪飞速旋转，加上红鸾的怒气冲冲，一口火焰喷出去，陈掌门一声惨叫，我长枪插进他的胸口，一脚将他踹进水里。 “妖人，滥杀无辜。” 陈掌门跟那什么张掌门是联盟，现在他很生气，我看着他们说：“一起上吧。” 顿时我身边有无数石头浮在空中，纷纷砸向我，我冲进水潭里，游到最深出，躲过石头的攻击。 接着无数金剑插进水里，我扫开金剑，再次冲出水面，刚好在卫青山的脚下，拽着他的脚直接拖到水里，这家伙吓得大叫：“雷兄，救……” 他已经没机会喊叫，我将他的身体挡在我跟前，不一会儿他就被插成刺猬。 我拖着他的尸体再次冲出水面，“是你们的剑杀了他，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滚不滚？” 森林里五棵大树被连根拔起，从四面八方撞向我，而且飞速旋转，上下密集的剑阵攻击，他们觉得困住了我，但是红鸾一阵狂喷，将新鲜的大树直接烧着，我一拳一棵，将带着火焰的大树砸向他们。 雷霆刚躲开，被我一脚踹中脸，掉进水里，不过这家伙还挺机灵，连忙唤剑封住我的去路，所以他躲过一劫。 他浑身湿漉漉地看着我，满脸的惊恐，那张掌门看着雷霆说道：“雷兄，这小子太邪乎了，咱们还是请祖师爷出马。” “走，去找卫无极，请龙门派前辈出来。”雷霆说完第一个御剑逃走，其他人也跟落水狗一般离开。 这家伙为啥自己不请前辈，而要让龙门的出来呢，可别把复阳子请过来了，我还不想跟他交手呢。 我站在水面上，看着他们仓皇逃走，也没想继续追他们。 走到旄头甲跟前，我心里一凉，灵儿不见了，我草，刚才他们明明几个都在啊，灵儿怎么不见了呢？一线天里烟雾缭绕，什么都看不见。 “灵儿？”我喊道。 喊了十几声依然没反应，我看了看两边的崖壁，也没有什么刀痕。我慌张得不行，四处寻找，一直往里走，知道人都过不去了，都没看到灵儿踪影，我刚才就在外面，她不可能出去的。 “灵儿，你别吓我啊！”我喊道，除了回音，没人回应我。 我踩着红鸾慢慢向上，发现空中距离越来越大，四五十米高的距离有一座木桥，或者说木板吧，两边有两个洞口，够一个人直立行走。 灵儿肯定被什么东西抓进去了，我落在木板上，压得木板嘎吱嘎吱响。 我用电筒照了照黑洞，什么都看不到。 “灵儿……” 依然没人回应。 左边洞口一只巨大的白色蟾蜍趴在洞口，嘴里留着奶白色的液体，灵儿莫不是中毒了吧。 我走过去，那蟾蜍突然跳起来，想要咬向我，被一拳头打回去，它同时喷出恶心的液体，喷得我全身都是。 “草你……” 这家伙还挺顽强，再次跳过来，我想一枪挑死，没想到这家伙突然变小，跟小拇指一般大，钻进我的嘴里，速度奇快无比，躲都来不及，我感到脑袋一阵剧痛。 接着我便感觉全身被麻痹了，从木桥上直接掉下去，撞着两边石壁，幸好红鸾及时飞过来将我接住了。 “红鸾，进洞。” 我感觉全身都无法动弹，这白蟾蜍估计有什么麻醉的效果，红鸾带我冲进洞里，能见度太低了，只能瞎蒙。 很快红鸾便撞在一扇铁门上。 它气急败坏地喷出一口火焰，将铁门烧红为止，这家伙真是胸猛，带着我后退了十几米，然后扇动着巨大的翅膀，好像准备冲刺进去。 我胸口剧痛，胸前的白蟾蜍跟金蚕两个东西互相撕咬，痛得我不行，不过手上有感觉了。 就在红鸾快要冲到铁门的时候，我紧握拳头，将所有力气运在右拳，砸开铁门。 里面是一个巨大的空间，中间有个水池子，里面全是味道浓烈的污水，水池中间是一个巨大的铜鼎，正在冒着浓烟，下面正在燃烧熊熊烈火，味道很恶心，估计在煮着什么。铜鼎上面有一只体型巨大的白色玉蟾，看样子不是活物。 墙壁顶上，地上都是密密麻麻的树根，十根树根拧成一股，再十股拧成一根绳子，再十根绳子拧成一个巨大的粗绳子，绳子是通向黑暗处的，我沿着那粗绳走进去。 “咚……” 后面传来敲击声。 我回头一看，三头白猿站在那，身高差不多两米，身体强壮，每个手上都拿着一把巨型铁斧，斧头差不多有一米长。 它们三个走向我，态度不是很友好。 三只白猿同时冲我吼叫，獠牙尖利，里面空间毕竟是封闭的，震得我耳朵都发聋了。 我一手拿着七杀盾，一手拿着火铃锤子，之所以用锤子，这里面的环境让我想起了白玉蟾。既然是来求人家的，就不能杀了他的人，或者说他的宠物。 这三个家伙还挺实在，并没有藐视我，而是准备同时上。 我挡住一个攻击，这些家伙的力量真是大，将我直接震出十几米。 第二只纵身跳出三米，大铁斧从空中砸下来，我一个闪身到它身后，锤子猛砸在它的后背，白猿被砸趴在地上，口吐鲜血，看来不是什么妖精啊。 “停下来。”黑暗中有个声音喊道。 两只想要攻上来的白猿这才拖着它们的哥们，退到一边。 “把灯点上。” 白猿还挺听话，拿着巨鼎下面的木柴，点上两边的油灯。 我走过巨鼎，里面坐着一个干瘦的老头，他的全身跟枯槁一般憔悴，没有一丝血色，那树根巨绳接入他的头顶，好像从里面长出来一般。 灵儿就躺在她跟前，好像是昏迷了。 老头放下灵儿的手腕，抬起满是皱纹的眼皮，看着我：“你是谁？居然把我的白蟾蜍吞了，还有战斗力。” “我叫江水生，敢问您是白玉蟾前辈吗？” “是的。” 我看着灵儿，走过去，那三只白猿纵身跃到我跟前，白玉蟾咳嗽着说：“你们让开。” “这是我老婆，她没事吧？”我问。 “你老婆？她两千多岁了，你才多少岁？” “前辈说的没错，她肚子里有长生丹。” “哎，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我还没听说过谁能炼出真正的长生丹。”白玉蟾说。 “这个说来话长，不过我们此次前来，是想问前辈，长生丹有无破解之法。” “破解？好不容易有了这么宝贝的东西，居然要破解？”白玉蟾不解地问。 “没错，我老婆不想长生，只想跟我一起老去。” 白玉蟾叹了一口气，“我这辈子都在钻研长生丹，始终没有结果，只能靠借大树的灵气养着肉身六百多年，没想到你们有了长生丹，又要破解。真是缺什么，便想什么。” “还望前辈成全。” 我活着走过去，看了看灵儿，好像没什么事，白玉蟾将一粒红丹塞进她嘴里，不一会儿灵儿便醒过来了。 “她的丹药在她体内的时间，太长了，除非消化，否则丹药离体，人必死亡。”白玉蟾说。 () 第428章 她的悲伤 灵儿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白玉蟾的样子，被吓到了，连忙翻身起来，躲在我后面。这老头几乎跟树长在一起了，若不仔细看，都分不清是人还是树。 “没事，这就是白玉蟾老前辈。”我安慰道。 “我怎么进来的？”灵儿问。 “被他们三个抓进来的，我感觉到了你的长生丹，很想看看。”白玉蟾回道，他的语气透露着失落之情。 反正他也没对灵儿怎么样，而且我还有求于他，所以只能客客气气的。 “白前辈，请问您刚才给她把脉，可知道该如何才能让回春丹消化？” “丹家都是用的各自秘方，虽然我不知道，但原理无非就是阴阳相生，生生不息，按理说女性身体偏阴，丹药应该偏阳性。但是呢，每个人的体质不同，很难掌握这个度，否则女性可能会长出胡子，甚至变成男人，而男性服用阴气太重的丹药，也会变成女人，声音变，雄性特征没了，这是永远难以解决的矛盾，最后身体系统出了问题，搞不好无法长生，甚至折寿。” 白玉蟾的身体异常虚弱，说这么几句话，就已经喘不过气来，一个白猿走过来，端着一碗药，喂他喝下。 “前辈，他们都说你羽化仙隐，怎么……” 白玉蟾喝完药，说道：“我一心沉迷于炼丹，没有用心去修炼道法。” “你女人肚子里回春丹，很是奇妙，居然反其道而行，阴气过重，虽然这个办法我也想过，但是觉得炼出来也容易毁人，所以便早早放弃了，没想到还真行。所以她的体质过寒，不过肚子里好像有别的东西来抵御寒气，那东西是什么？” “是一颗舍利，血红色的舍利。” “哦，这东西的阳气太低了，还有一股气，就是你体内至刚阳气，你们最近经常交欢吧？”白玉蟾问。 我看了一眼灵儿，她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是的，很多次，因为毕竟年轻身体好。”我回道， “如果那红舍利，再配合你的阳气不断输入，估计一千年后，就可以消化回春丹，达到阴阳平衡。”白玉蟾说。 “一……一千年？”我惊了。 “前辈，那会伤害到他吗？”灵儿问，她估计是担心把我吸干了。 “不会，他强悍得很，问题是，他没法活那么久。你这肚子里的长生丹，若是男人吃了，恐怕问题会很多，或许，长生不老这种东西只适合女人。” 本以为白玉蟾是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现在看来，说法也不是没道理，跟那刘安讲的有点像。 “前辈，难道就没别的办法吗？”我问。 “除非你找到天地至阳之物。” “至阳之物？”我想了想，突然想到家乡那断头崖下的巨龟的龟胆，便跟白玉蟾说了下，若是可以的话，我就将灵儿扔进去，报之前她扔我之仇。 “没用的，这事不是中毒吃解药就行，日积月累，需要时间慢慢消化，太过激烈的话，万一她顶不住，可能会肝脏惧裂而死。” 我看了看灵儿，她倒是很淡定，我却不淡定了，难不成这事儿无解了？ “可惜啊，取不出来，否则我可以研究下，罢了罢了，此物阴气过重，男人吃下去也是生不如死。” 白玉蟾嘀咕道，这老头对什么长生丹真是痴迷到一定境界了，还想拿去研究呢。幸好他没动歪心思，否则我又得跟他打架了，打老年人可不是我的喜好。 “前段时间，有个老友过来拜访，给我讲了一件发生在蜀地的事儿，说是在慈航寺发生了一起斗法，其中有颗珠子，犹如烈阳，我想那个东西如果放在肚子里，静养数百年，或许会有效果。” “太阳神石。”我嘀咕道。 “太阳神石？”白玉蟾看着我，“我年轻时四处游历，去过西域一些国家，倒是听说过此物，可惜下落不明，我想那东西应该可以。” 我叹了一口气，心中郁闷无比，有如晴天霹雳，都想骂脏话了。若是早知道，当时就会去追那巨婴，抢走那玩意儿，本来不是什么难事，那两个使者想必也不是我的对手，可是现在人海茫茫，我该去哪儿找，那巨婴不知道是否还活着。 “白前辈，那东西该怎么用呢？”我问。 “那东西应该是太阳上面掉下的物体，可以先含在口中，看看会不会发生什么情况，如果她的身体受不了，副作用过大，那就距离远着点，只是需要时间慢慢消化，千万不可操之过急，我想两三百年，应该就可以让她恢复到正常人的体质。” “两三百年？”我惊了。“会有什么副作用？” “不知道，或许会有，冰火两重天，总是难免的，世间事，除了天意，还要靠自己挺住，看她个人造化吧。” 灵儿一直在边上听着，“水生，那七大掌门呢？” “逃了。” “你没杀人吧？” “杀了两个。” “你……”灵儿皱着眉头，有点着急。 “没事，以后再说，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太阳神石。” 白玉蟾闭上眼睛，不再说话，不一会儿那三只白猿，拿起一根铁棍插进那巨型铜鼎上，撬开盖子，里面散发出一阵恶心的臭味，这是炼的什么东西啊！ 巨鼎里烟雾缭绕，白猿看了看里面的东西，嗷嗷叫，我他妈居然能听懂它们的意思，想起来鱼玄姬喂我吃海神之心的时候，说过什么能听懂动物的语言，要是我能听懂所有动物的话，那我以后还怎么吃肉？吃不下去啊！ 但是今天看那小野猪，并没有听到它说话啊！ “又失败了。”一只白猿说。 “好臭。”另外一个说。 “老头估计要伤心了。” 白玉蟾睁开眼睛，苍老干枯的眼睛里流露着绝望，“罢了，罢了，两千年前就有人能炼出长生丹，而我折腾了这么久，都没有成功，可见我的确没有天分。” “前辈，那回春丹据说也是八公胡乱折腾出来的。”我安慰道。 “肉体长生这种东西，或许压根就不现实，是我太执着了，时间太长了，不好验证，你永远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如果把人变成怪物，那长生的意义就不大了。”白玉蟾叹道。 灵儿走到我前面，回头看了我一眼，问道：“前辈，请问我……我还能生小孩吗？” “恐怕是不行了，孕育生命的机会是有限的，而你耽搁太久了。” “哦……”灵儿点点头，声音都变了，没再说话，黯然失落地退到一边，我看了看她，眼睛都是红的，她在强忍着眼泪。 刚在想怎么安慰她呢，白玉蟾又说：“不过，好在你是从小就吃了回春丹，生理机能被冻结在二十岁，如果能消化回春丹，或许有机会恢复，就看你的运气了吧。” 我握着灵儿的手，将她抱到怀里安慰了一番，刚才还忍着眼泪呢，此刻被我抱在怀里，却突然哭出声了。 “水生，对不起……” “傻丫头，说什么呢？”我笑道。“前辈不说还有希望吗？再说，有没有小孩，不重要了。” 其实说实话，我穿到这个年代，压根就没想过要小孩，可能是因为我年纪还小的缘故，我还没想过要做父亲，担心照顾不好小孩，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再像我小时候那样，受那么多苦，活得那么艰难。 但是话又说回来，跟灵儿若是有个孩子，那我还是很开心的，这是一种无法言说的成就感。 灵儿哭得这么伤心，好像她很想当妈妈，无论她经历过什么样孤独与绝望的时刻，她始终是个女人，想要孕育生命，这是正常的，只要有一丝希望，那我肯定是要找到太阳神石的。 () 第429章 托付 白玉蟾看着那三只白猿，缓缓说道：“你们过来。” 三只白猿走过来，它们好像对白玉蟾十分尊重，低头颔首。 “你们跟了我百余年，我就要离开了，太累。”白玉蟾说。 三只白猿嗷嗷叫着，非常不舍，白猿毕竟是灵物，跟人类在一起久了，或许有感情吧。 “这位小兄弟，可否替我照顾这三只白猿？”白玉蟾看着我说。 “前辈，我还有要办，恐怕……带不动他们。何不让它们回归森林？” 白玉蟾摇摇头，说：“它们是这一片山脉仅存的三只，出去就会被人类猎杀，或者它们伤人。在这是没法生存的。” 这件事我真的很为难，毕竟我带着灵儿，可以飞来飞去，再带上这三个大家伙，我可没法飞。 白玉蟾伸出手，对我说：“把你的手拿过来，我给你把把脉，我看你体内之气紊乱，又将我的白蟾蜍吞进去，你到时候会很痛苦。我虽然炼制不出长生丹，却炼出一种调和阴阳之气的化气丹，若你答应我照顾它们三个，我可以将仅有的一颗赐予你，不仅可以免除你的痛苦，或许还能提升你的能力。” “前辈，恕我直言，在下刚才才杀了你们正派的掌门，你为何如此相信我？”我不解地问。 “天下只有正邪之人，没有正邪之派，正派也有贪心之人。我也早就明白了，只有得道的道家，所谓的道派，到最后都成为争名夺利的产物，祖先的东西不仅不能发扬光大，还逐渐丢失，最后成为一帮庸俗之辈。独善其身的修行者才能大成，每个修行者，都应该靠自己的悟性和刻苦。再说，除了你之外，我也没人可托付。” 我想老人家最后一句话才是重点，他已经灰心丧气，想要离世，这里除了我和灵儿，估计也没什么人会来。 “你何不将它们托付给你那友人？”灵儿问。 “他闲云野鹤，我找不到他的。三百年才想起我来，见面的时候都忘记彼此的名字了，更加难以照顾它们三个。” “我倒是有一个地方，适合它们居住，可惜路途遥远，我没法带他们去。”我说道，我说的就是人鱼岛，那里大片的原始森林，这三只白猿，也通人性，应该可以跟岛民和平相处，但是距离实在太远了，我怎么带三只庞然大物过去呢。 三只白猿摇摇头，“我们不走。” 它们的声音很怪，也不是人类的预言，但我就是能听明白它们的意思。 白玉蟾摇摇头，“我若死了，这里的气场可能会全部崩溃，你们对这些不懂，没法在这生存太久的，瀑布的水会流下来，将这里淹没。” “水生，我们可以走水路，附近的闽江流入大海，然后我们从入海口雇船去人鱼岛。”灵儿说道。 “这也太绕了，而且未必有船夫愿意飘扬过海去那么远的地方。”我说道，真是不想带着，而且很容易引起麻烦，主要是我想再入川，去找找那太阳神石。 “只是会耽误些时间，其他的应该没问题，你体内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若是不能解决，恐怕以后你会很痛苦。”灵儿说。 白玉蟾眯着眼睛，像是要睡着了，我想去试试他有没有断气，他又睁开眼睛。“年轻人，老夫拜托了，这三位虽然是白猿，但在我心里就如老友，它们都是很忠诚的朋友，你可以带着它们，它们身上有灵气，也能助你一臂之力。” “好吧，前辈，我答应你，只是你这丹药，靠不靠谱啊，只有一颗，万一跟回春丹一样，没经过实际检验，那不是很麻烦？” “放心，这个丹药是经过检验的，有人吃过，让我看看你身上的东西。” 实在搞不懂，为啥高人一看，就知道我身上有奇怪的东西呢，难道这么明显吗？雷霆那些家伙就看不出来。 我转身蹲下来，白玉蟾在我后背摸索着，然后点着八座和三台两甲，又问我：“你体内的蓝色之气是什么东西？” “海神之心。” “人鱼族的吗？” “你知道？” “我去过南海，只是听说过，没见过。但是你怎么可以取她们的心脏，你若是这种人，我可不放心将他们交给你。”白玉蟾说。 “有个人鱼姑娘死了，她姐姐赠送给我的。”我解释道。 “哦，这还差不多。”白玉蟾回道，真是善良质朴的老人，这样就信了？还是有什么其他的门道，能看出我的本性。 “有什么名堂吗？”我问。 “据说人鱼族死后，她们的心脏会升入空中，变成一颗极小的星星，漂浮在浩瀚天际。所以海神之心，就代表着，天空海阔，永恒之源。这两片麟甲脱落后，你要尽量用海神之心促使它们融合一起。” “有什么用处？” “这一片你可以理解为上中下。”白玉蟾点着三台甲说，又点着八座甲说：“这一片可以理解为八方，两甲合二为一，便是空间，借助海洋之心的力量源，可以遁入甲内，带你去这世界上任何一片角落，只要那里有水和气流。” 我草，还有这种玩法，那岂不是比岛田文夫那遁形术还牛逼的遁形术。 “奇门遁甲之术的精髓就在于融合，奇为日月星，称为三奇，八门为休、生、伤、杜、景、惊、死、开，遁即隐藏，甲为六甲，甲子、甲戌、甲申、甲午、甲辰、甲寅。这里面包含了日月星辰，大地磁场，还有时间，时间和空间组成了这个世界。每个人的理解都不一样，各人有各法，各有奥妙。 卧龙先生根据八门研究出八阵图，也有人根据这个来算命，但他们都不是大成之人。大成之人，意念中，北与南，东与西，过去与未来，并没有距离，世间是多层次的，我们现在的南方可能与另一个世间的北方重叠或是交叉，遁形只是最简单的，有的人甚至能在多个时空穿梭，或是将时间限定在一个段位无限循环。” 白玉蟾几乎是鼓足劲儿说了这些，他的气息越来越弱，可惜我听不太明白。不过最后一句让我想起来那七宿阵的永夜之境，好想每隔72年就会运转一次，莫非也是这类法术？ 我担心他突然就死了，到时候丹药没吃到，他的三只白猿我还得带着，毕竟算是答应他了。 “前辈，我答应你，带它们去人鱼岛。”我说，赶紧给我吃什么化气丹吧，如果真能空间穿梭，那太爽了，我就可以带着灵儿好好找太阳神石，逃起命来，那也是爽爽的，搞不好还可以遁到别人屁股后面，踹一个狗吃屎。 但白玉蟾先生并不着急，“若你理解不了，我再详细解释下，奇门遁甲图其实跟八卦图原理一样，只是更为复杂，中间的阴阳鱼便是中心点，卦爻便是大地，奇门遁甲里包含了空间和时间，你站在阴阳鱼中间，提取空间，图随你转，转到你想去的任何地方，你提取时间，便可以去到任何时间点。” 我只能机械性地点头，心里想着，海神之心的用处还真是大啊！ 之前压根没想到，麟甲还可以跟海神之心三合一，不过好像白玉蟾说的也有道理，那红鸾甲只是一小片麟甲而已，觉醒之后，怎么就会变成一只巨鸟？可见麟甲真的不是什么固体，可能是液体，甚至是气体，固体恐怕只是最低级的形态。 人鱼姥姥说我能借水之力，也不知道怎么借，现在一点感觉都没有。 () 第430章 化气丹 “那化……”我被老先生唠唠叨叨的，搞得有点迷糊，想在他活着的时候，赶紧吃了化气丹，试试效果，到时候有问题，也可以解决啊！ 但是，白玉蟾老先生依然举起手打断我了，继续说道：“三只白猿，大白，二白，三白，它们喜欢吃鱼，你是水象，正好跟你有缘，最好是带在身边，好好调教，它们会忠心耿耿地陪着你，到最后一刻。” “好，我明白，那什么……” “不急，我好久没跟人说话了，多唠两句吧。” “哦，好吧。”我无奈地说。 “你这次杀的人里，有个叫卫青山，他虽然本事不怎么样，但是他的祖先有个叫卫真定的，是法力极强的高人，龙门六代宗师，虽然早已羽化仙隐，但是龙门的阳神令可以唤出他的真身，你杀了他的后人，谁对谁错，恐怕早就扯不清了。 你最好找个地方隐居起来，就算你找到什么太阳神石，你的爱人也需要时间来融合体内之长生丹，不要跟他们斗了，复阳子是龙门第六代大律师，是我的小兄弟，他当年修炼之时，受过我的恩惠，食用过一粒化气丹，我离世前会用念力跟他联系，替你求个情。” “那多谢前辈了，只是他们来无影去无踪，好像能飞天遁地一般，我该如何躲避他们呢？” “五百多年前，我到西域游历的时候，曾经误入一个地方，那里有个永夜之境，阵型早已成型，就算是卫真定他们，也进不去，进去了也要等72年才能出来，所以你躲到那里面去吧。”白玉蟾说道。 我靠，这还真是缘分，但是老前辈还没搞清状况。 “前辈，我去过这个地方，但实不相瞒，这阵是被七头金佛控制，他们想要我老婆肚子里的回春丹，若是杀了他们，阵会不会破？” 白玉蟾有些诧异地看着我，“你连那里都去过？年纪轻轻，经历倒是不少。他们想要回春丹干什么呢？” “说是可以让身体和头接在一起，重新长出新的肉身，还可以晒太阳。” “不可能，他们在永夜之境呆那么久，见到太阳，眼睛马上会瞎，只是一种妄想罢了。” 白玉蟾老先生可能真的好久没跟人说话了，虽然奄奄一息，但是说气话来，还挺溜。 “没有人永远靠法力维持这种千年巨阵，否则会精力枯竭而死，阵的作用就是借助天地灵气，自行运转。那个阵我都看不懂，也找不到缺点，应该是修补了无数次，早已无懈可击，我听说那里有七座寺庙，每座庙里都有一具真身，你就算杀了那七头金佛，只要不动真身，还有那中心点的通天玉佛，阵就能维持下去，只是威力可能会弱些。” 我想起人鱼姥姥说的话了，难道我被镇压在永夜之境三百年，并不是被追杀，而是我为了躲避麻烦，刻意逃进去的吗？永夜之境阵法弱了，再加上张蓬的八阵图，估计无人能进去吧。 只是不知道我能不能遁出来，总不能让张蓬一直守在外面，他也有他的生活。 想到我要在里面呆三百年，我很是担忧，因为极有可能，我会跟那刘迁一样，出来后，都不敢见阳光，甚至是身体变异。 白玉蟾停下来歇息了一会儿，好像又要睡着了，这老头子跟钓鱼一样，就是不给我化气丹，搞得我很着急。 “老先生，你睡着了吗？”我问。 灵儿也急了，走过去蹲下来，扶着老头的肩膀，试了试呼吸，“老先生，你还是趁早把丹药拿出来吧，我们答应你，一定照顾好白猿。” 白玉蟾又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对三只白猿说：“大白，把那丹药拿出来，给你的朋友。从此以后，你们要好好相处。” 大白便走到角落处，在一堆坛坛罐罐中寻找着，我都看傻眼了，这么牛逼的丹药，就这么随便放的吗？ 可能是罐罐太多了，大白翻了十来分钟还没找到，我担心它会找错，别把老头炼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给我吃了，到时候生不生死不死的，我可不想吃失败的长生丹。 “前辈，你再撑撑，万一大白找错了呢。”我说。 “放心，不会错的。我的丹药都是它们三个帮助我的，我已经无法走路了。” 我伸头看了看，老头的背部已经突出了，好像骨头从后腰长出来一半，都长进后面的山壁了。可能是长期坐久了，这家伙也真是痴迷，别人活着是为了女人和权利，他留着一口气就是为了炼丹，就算他炼出来，自己吃了，恐怕身体也恢复不了吧。 “前辈，你离世后，你的肉身。” “点……点把火烧了吧，这里面乱七八糟的丹药太多，万一以后有人闯进来，吃了，可就害人不浅。” “好。”我点头道。回头看着大白，“二白，三白，你们去帮忙。” 果然两只白猿也跟过去找了。 又过了十来分钟，大白才找出一个脏兮兮的罐子，上面有一条小拇指粗的蜈蚣，大白拿起来就塞进嘴里吃了，看得我头皮发麻，这些家伙可能什么东西都吃。 大白将破罐子递给我，真是太脏了，我只能用衣服擦了擦，不然手上黏糊糊的，打开看了看，里面果然有一粒黑色的丹药，非常的黑，软乎乎的。 “前辈，是这个吗？”我问。 但是白玉蟾前辈并没有答应我，灵儿伸出双指试了试呼吸，然后摇摇头。 “我草，这样怎么吃啊？”我嘀咕道。 三白猿跪在地上，朝白玉蟾老先生磕了三个响头，脑袋直接磕在石板上，声音特别响。 “大白，你这个不会错吧？”我问。 它摇摇头，嗷嗷叫着，“不会错，这药是我小时候炼成的。” “啥玩意？小时候炼成的？几岁啊？”我问。 大白的长长的手臂弯曲着，先是伸出五根手指头，然后又收回两根，这意思就是三岁了。 “三……三岁？” 我草，我蹲下来，摇了摇白老前辈，“前辈，你再回来一会儿，确认下，是不是这个啊？” 灵儿看着我手中的黑泥丹药，挠挠头，皱着眉头，“怎么办？” 我眼睛一闭，将恶心的丹药塞进嘴里，嚼了几口，吞了。 “要死万万年，不死鸟朝天，大白这么聪明，应该不会错的。反正我百毒不侵。” 过了三分钟，我感觉全身发热又发冷，接着双脚冰凉，双手都烧得通红了，额头上豆大的汗珠直冒，灵儿连忙拉着衣袖替我擦汗。 接着冷气冲到头上，热气冲到双脚，我感觉鞋子都要烧着了。 然后时而上，时而下，时而左，时而右。两只眼珠这么近，都一边火，一边冷。 “水生，你快去水里，不然脑子要烧坏了。”灵儿说。 对啊，我连忙冲出洞口，朝外面奔去，灵儿跟在我身后。 “三白跟我出来，红鸾去烧了山洞。”我喊道。 三白跟在我身后，我还想抱着灵儿从木板上跳下来呢，结果我们衣领被白猿抓着，一跃而下，稳稳落在地上。 我朝一线天外面跑去，边跑边脱衣服，扔到灵儿手中，纵身跳进水潭里。 “好爽，爽歪歪。”我喊道。 我潜入到水底，看着胸口，金蚕，白蟾蜍，还有那什么海神之心，金白蓝三色绕成一团，互相颤斗，也想是融合。 灵儿可能是担心我，也跟着游下来，想要主动亲吻我，可能是觉得我痛苦，给点安慰吧，我却连忙捂住嘴，指着胸口，让她不要急，万一金蚕和白蟾蜍胜了，可能会分泌出毒液。 胸前可以用色彩缤纷来形容了。 () 第431章 融合 这水潭的水并不深，也就是十多米的样子，但我却有点迷糊，好像在无边无际的大海里畅游，周围是一片蓝色，睁开眼睛时，灵儿已经憋不住气，游上去了。 我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便伸手去摸了三台八座两片麟甲，它们在水里有规律的扇动着，并没有要掉下来的意思。 胸前有五股气流越来越淡，有两股是金色，金蚕我是能认出来的，另外一股估计就是我体内之气。 很快金蚕和白蟾蜍同时被融化，消失得无影无踪，唯有海洋之心海蓝色流在身体里流窜，本来吃进去的时候，有点像心脏，当时我还感觉很恶心，现在直接变成气流了。 我感觉这肯定是化气丹的作用，那大白应该没找错丹药，海洋之心吃了不是一天两天，之前跟那金蚕都是相安无事，。 不管怎么说，金蚕和白蟾蜍被我体内之气融合，那是好事，不然我简直就是个垃圾桶，什么东西都往肚子里塞。 尤其是那金蚕，每次搞我的时候，那股钻心的痛苦，终于可以不用再担心了。 以后至少跟灵儿亲热的时候，不用担心被金蚕搞，分泌出毒液，但问题是我以后还要不要念涅槃经呢，道佛的方法完全不一样，佛教希望我们用自己的修行来控制，道家则直接给我丹药，佛教看透生死，道家却要逆天改命，有的想成仙，有的想长生。 现在我杀了那么多人，估计涅槃经也救不了我吧，那冥河渡者不知道怎么对付，不过那是死后的事儿，也想不了那么多了。 从水里游出来，灵儿站在岸边，那三只白猿嗷嗷叫，我听懂它们的意思了，是让我们赶紧走，上面的瀑布开始流水，红鸾飞了回来，白老头的遗体已经被火化，虽然仓促了些，但我想他不会介意，白老头好像只是对长生丹痴迷，自己倒没有表露出想要长生不死的意思。 “水生，感觉怎么样？”灵儿问。 “没啥感觉，这三台八座也没掉下来啊，看来我们还是得走水路了。”我说。 “没事的，我们赶紧离开吧，他们两人的尸体，怎么办？”灵儿看着那两个被我杀的掌门，问道。 “埋了吧。”我说。 我让三只白猿去挖坑，灵儿去换衣服，我则捞起他们的尸体，拖到岸边。 “卫青山啊卫青山，你们卫家已经拿了一颗回春丹，却还不死心，贪婪无度，你不死谁死啊？怎么不找你爹要去啊？”我嘀咕道。 三只白猿力大无比，用斧头砸进土里，一挑就是一个大坑，然后直接用手掏，我用七杀剑砍出两片木板，唤出不详老头。 他很开心地跟我说：“跟你一起还是有点好处，可以画一些奇怪的东西，你们打架画出来肯定很过瘾，还有那个树人，我都画了。” 他觉得白玉蟾是树人。 “老头，我以后可能会被囚禁，这次去人鱼岛，还是将你扔海里去，你自己回家吧。”我说。 “你不是会什么空间遁吗？到时候直接遁到我的家乡就可以了。”不详说道。 “现在不是没学会吗？而且你的老家我也没去过，能不能到那里都是个问题啊。而且我没去过你们的国家，连地理位置都不知道。” “这倒也是，你先练熟，到时候看能不能借助我的记忆。”不详嘀咕道，然后他便在木板上写上他们的名字，如果他们的先辈要找我报仇，或许会再来这里，可以将尸体带回去。 “你那什么海神之心之气，在你体内流窜，就像我这笔头的墨水，你试着控制控制啊！” 不详老头的话惊醒了我，海神之心现在就在我心脏位置，我咬紧牙关，集中意念，想让它流到右边，但好像并没什么用，就在我胸口不停旋转。 灵儿换好衣服走出来，摸着我的胸口那股蓝色气流，说道：“水生，内气运行，必须集中精神，你还没掌握，这样用蛮力是没用的。你得心平气和，好像你的意念在身体里游走，从你的头部，到你的脖子，再到你的胸口，再到你的双手，然后再回来，凝聚在你的丹田，好像那股气就属于你自己，先跟它建立连接，然后再尝试着随心所欲的控制。我运刀的时候，就是将全身力气，集中在那握刀的手，爆发出去。” 大白走过来，提着两具尸体的脚，拖到坑里放着，将他们埋好。 我拿着两块木板，这是第一次收拾自己杀的人，心情比较沉重，虽然是他们过来找死，但我发现自己已经变得不再那么悲痛了，跟当年杀熊老六时的心情完全不一样。 或许是我变得强大了，也或许，是我变得冷漠麻木了，但现在已经无暇顾及这些。 这世间就是个大丛林，你要想自己和身边的人好好活着，就得去搏杀，否则就成为别人的盘中餐。 灵儿看着白猿埋葬尸体，很是担忧地看了我一眼，我干笑道：“没事，从前，这种杀人的事儿你都要抢着干，以后我来做。” “可你还是个十九岁的孩子。”灵儿叹道。 我白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我是你男人，什么孩子，难道你喜欢跟小孩子谈情说爱啊。” “好，好，你是男子汉，行了吧？赶紧搞完我们离开，万一他们找过来，又要多生事端。” 她这样一说，好像在哄小孩一般，但是我懒得跟她计较，“床上收拾你。” 我站在坟前三鞠躬，不是道歉，只是想跟他们说一句，“你们总诬陷我杀了你们的人，现在成为事实了，至少以后也不用解释。你的先人若是来找我报仇，请你们实话实说，不要诬陷我，之前你们门派的人，我一个都没杀。也许你们心中早就知道，只是想找借口夺走回春丹。” 他们的先人这么有本事，肯定能提出他们的魂魄来询问，只是他们活着的时候，就认为我是妖孽，死了恐怕更加怨气冲天，更加不会说什么好话了。 无所谓了，事已至此，我惹的麻烦已经够多，救这个救那个，救青青是希望她能嫁个好人家，结果反而伤害了她，救石清也是被她老年时的样子打动，结果又耽误人家，救了吴子豪，结果还惹出一堆国仇家恨。 或许那些隐士，也腻烦了这种生活吧。但是我若没救人，又怎么会多那么多朋友呢？张蓬和灵儿都救过我多少次了。 我看着三只白猿，它们的手臂真的很长，都快垂到膝盖了，我说：“你们应该会在树上狂奔吧？” 大白点点头。 “这样吧，我带着灵儿在空中飞，你们跟在后面，别跟丢了，我们从山上到闽江，然后再找船，或是自己造只船去大海。” 刚说完呢，三只白猿便将斧头挂在后背，纵身一跃，先是跳上一棵碗口粗的小树，将树干都压弯了，双手借着树干弹回去的力量，弹出十米多高，跃向另外一棵大树，很快就消失不见。 若不是这年头有枪，又有麻醉枪这种东西，我想普通的猎人是拿它们没办法的，猿类在森林里，谁能抓住它们？ 这三只白猿虽然有点脾气，但人畜无害，只喜欢吃鱼，哦，或许什么都吃，为啥会遭猎杀呢，看白玉蟾的意思，以前这里好像有不少白猿的样子，莫非也是猎捕了拿去卖钱？ 只要能卖上钱，人们什么都乐意干的。 我抱着灵儿飞上天空，闽江到底怎么走，我也不知道，但看三只白猿的方向明确，应该是知道怎么走。 “这三只白猿挺好的。”灵儿说。 “那就带在身边，等我空间遁的技术练好了，可以带着他们三个，正好可以用来当手下，打猎捕鱼，还可以用来吓唬人。” “你想什么呢？它们跟白玉蟾相处了百来年，有感情很正常，你能控制它们吗？还是送到人鱼岛，让它们好好生活吧，那里真的是世外桃源。” “那我们到时候办完事，若是没出意外，就去人鱼岛。”我开玩笑地说。 “好啊，带青青一起去。”灵儿有些开心，她还真是把青青当做亲姐妹了，我有点鸡贼地想，这丫头幸好被那虎面伤害过，不然就她这种渴望朋友的心态，不知道会被多少人套路，搞不好就没我江水生什么事了。 “问题是，我们若是去人鱼岛，石清非要跟我好那该怎么办？”我笑着问。 “你终于说出心里话了，只要你能过青青那关就行。毕竟到时候在人家的地盘，我不反对。”灵儿说。 “灵儿，你是不是不在乎我啊？”我问，这真是我想的问题。 “为什么这么说？”灵儿瞪着我反问道。 “在乎一个人就会想占有，怎么会同意与别人分享呢？” “是吗？我还真没想这么多啊，只是觉得你开心就好，不然你会离开我的。我只想跟你一起，而且我还喜欢孩子啊，每次看到小孩，我都想去抱抱，可是怕吓到他们。以后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灵儿说，虽然勉强笑了一下，但还是很难过的样子。 “你不怕我到时候嫌弃你，不喜欢你吗？”我调侃着问。 “你对我挺好的，哪怕只有一年，或者一个月，甚至是一天，我都很开心了。但你若是厌烦我了，我就离开，不声不响的离开。” “你能去哪儿？” “漫无目的走，走到哪是哪。” “放心，不会有这一天的。” () 第432章 三气混合 三只白猿沿着九曲溪方向朝下游狂奔，它们的力量和敏捷性不是人类可以比拟的，体力又好，一直没休息过，现在还是晚上，所以是最好的时机，天亮了难免会被人们发现。 我几乎是贴着树顶飞行，这样可以看到它们的行动，免得跟丢了，灵儿的耳朵灵，听着树林的动静指挥我紧紧跟着，时不时能看到树林白色一闪，然后又很快消失不见。 一小时后，我们终于到了闽江口，闽江是好几条溪流汇合在一起的。灵儿看了看怀表，才不到四点，肯定没有船家经过，这荒山野岭的，我也不想等到白天。 三只白猿力量大，每人一柄大斧子，很快就砍了十几棵树，我让火铃枪头旋转着，横向钻出十几排洞，然后用手腕粗的小树穿过去连接在一起。 但问题是它们三个太显眼了，被人看到的话，惹出不必要的麻烦。我便让白猿又砍了十几棵小树，在船上搭了一个木篷子。 三只白猿干活儿速度快，又没什么废话，白玉蟾说它们好像活了百来年，不知道还能活多久。 想想，猿生也是寂寞如雪，就三个兄弟孤独活在这世上。 我划着船，让灵儿进去休息，三只白猿抓着我做的木浆快速划着，“你们三个也休息下吧，一直忙活着，我来划。” 它们还挺听话，坐下来背靠背坐着睡觉，仔细看看，还挺萌的，各自背着一把巨斧，像三个白衣武士。 不知道此去人鱼岛，那人鱼姥姥还在不在，若是在的话，可以让她看看未来的世界，能不能发现那太阳神石在哪。 巨婴是印度人，不知道他会不会逃回家，问题在于他只是一个鬼婴，含着太阳神石变成一个怪物，他有没有思想，我想是有的。 上次他在鳄灵湖底还知道保护爸妈呢。那么他能找到回家的路吗？毕竟那么遥远，他白天肯定不敢行动，否则报纸上早就应该有报道了，那么大的巨型婴儿，谁看到都会传得沸沸扬扬。 万一它回到了老家，我该怎么办，跑到印度去抢吗？这鬼婴本就死了，被老巫婆用妖法变成这个样子，现在没了老娘，还能去哪儿？ 一定要去找的，为了刘灵。 我将七杀旄头甲唤出来，卡进木筏里，快速前进，慢慢调整到合适的速度，免得水漫到上面来，虽然速度不是特别快，但好歹我不用人工划桨。 七杀旄头被调教几次后，不仅速度稳定了，还会在碰到转弯时，自动调整方向。 这里也不用认路，一直走就到大海。 我回到船篷里，抱着灵儿睡觉，她翻身过来，跟我面对面睡着，慢慢凑到我脖子下，温热的气息喷得我心痒痒，她越是留恋我，我越是压力山大，明明很累，却睡不着。 干脆坐起来，凝神静气，我的意念在体内巡视，从头部下到胸口，仔细感受着自己的心跳，居然感受到了那股气流围绕着心脏流动，感受了一分钟后，我慢慢向右胸引导，但是觉得自己无法呼吸，便睁开眼睛，深呼吸了几口气。 反复几次之后，那股气流总算随着我的牵引，慢慢流到我的肺部，接着再到右手臂，我能看到皮肤里海蓝色气息流窜。接着这股气流到了手掌心，我张开右手，船篷里顿时被蓝色光亮照映着。 我伸手到后面摸了摸三台和八座甲，居然将两片麟甲吸在手中，这是最奇怪的一次脱落，我看着手中的麟甲，金黑两股气流跟蓝色气流融合，固体变气体，居然钻进我的掌心。 草，吓我一跳，怎么麟甲直接钻进我的身体了？我看着掌心那团金黑蓝三色气流，想要将它们分开，慢慢的那两片麟甲又从气流中出来，坚硬无比。 邪乎！ 我觉得挺好玩的，便又玩了几次，若不是灵儿睡着了，我真想让她看看这神奇的一幕，不过现在我已经控制得很好了，想必以后可以跟她们展示。 要是猴子在，就好了，说不定知道怎么玩这个东西。 我出了船舱，三只白猿已经醒来了，它们瞪着呆萌地大眼睛，看着我的掌心，十分好奇的样子。叽叽歪歪地叫着，抓耳挠腮，跟孙悟空一般搞笑。 “等我研究下，会有更大的惊喜。”我说。 手中的气流好像之前卫无极那一招吸水，我便手掌朝下，对着闽江水，憋足劲儿，想要将其吸起来，但一点效果都没有。 重新调整呼吸，再次对着水面吸了几下，依然没效果。 “奶奶的，这个到底怎么操作啊。”我嘀咕道。 将手伸进水里，奇怪的一幕发生了，一只麟甲，我也搞不清是八座，还是三台，突然拉伸，变成一个巨大的八角形，浮在水下。另外一只就应该是三台甲了，刚好定在中心位置，也没变成什么阴阳鱼，只是大概形状有点像，接着这三台甲又拉伸成立体三角形，一角的尖端立在八角形上，慢慢旋转，像个倒立的金字塔。 海蓝色气流将水都变成蓝色，顿时水面开始有漩涡了。我脑子里想着，难道这样就可以去人鱼岛？水面就突然出现了人鱼岛的倒影，但是闪一下就不见了，水面漩涡越来越大，三台跟八座逆向旋转，我担心将木船掀翻，连忙缩回手。 “不会要水才行吧。”我嘀咕道。 突然，灵儿从里面跑出来，挡在我跟前，三头白猿本来在等待见证奇迹的时刻，现在却朝我身后疯狂吼叫，纷纷将斧头都取出来握在手上。 我转头一看，蓬顶上好像有人站在上面，我将灵儿拉到我身后。 一个披散着头发的长须老头，站在船篷上，灰色的长袍，眼睛死死盯着我，面无表情，本来天色没什么光亮的，但他那凌厉的眼神，我还是能感觉到。他稳稳站在船篷上，纹丝不动，也不知道怎么过来的，手上没有任何法器。 “你是谁？”我问。 “龙门卫真定。” 这家伙来得还真是快，想必那阳神令一发，他们立刻就能收到，然后就赶到了，莫非是跟踪我们？也或许是那卫青山的魂魄指引他来的，毕竟对于道家来说，唤出魂魄，是很容易的事情，就连张蓬都能办到。 “给卫青山报仇的？”我问。 “没错，杀我龙门派掌门，你不知道后果吗？”卫真定说道。 “卫前辈，您是得道高人，总不能不讲道理吧，我只是自卫，他们七派围攻我，想要抢我女人的回春丹。” 卫真定看着灵儿，点头道：“嗯，你女人肚子里的确有长生之象，但是，即便他有错，龙门有龙门的戒律，也有大律师管掌纪律，你可以去讲道理，把事情说清楚，但不能滥杀。杀我门派掌门人，就会有灭派危险，所以这件事儿我必须要管。” “卫前辈护犊子，我没什么话好说，你们龙门派找人围攻我，我还得去你门派说好话，求饶是吗？” “江湖便是如此，我早已不管世间事，但他们不仅是我龙门后人，还是我的后人，于公于私，这个事情我是要出面处理的。”卫真定说道。 他到也没装逼，就算明面上，他们理亏，但他也说了，毕竟那卫青山是他的后人，就算抛开门派的阳神令，他也是要找我麻烦的。 “直说吧，想要怎么样？”我问。 “你身上妖气冲天，可随我去狱法山，在那里面修炼，只要你妖气退去，又有悔恨之意，我会放你出来。”卫真定说。 “对不起，我不能去。”我斩钉截铁地说。“有人去拔龙渊剑，你们更要小心。” “放心，龙渊剑，无人能拔。” “欧家后人呢？” “欧冶子几千年前的人物，不可能找到后人，那里有人镇守，不用担心这个。”卫真定肯定地说。 “那没什么好说的，我不会跟你走。” 卫真定点点头，说了句：“好吧，那我只有硬来了。” “我奉陪到底，只是这四位跟这件事无关，你不要与他们为难。”我说道，因为之前见过复阳子，好像挺厉害的，但貌似这卫真定比他更牛叉，所以我没有信心打败他。 不管做什么事，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是巨大的，有些人牛逼起来，七大掌门加一起，也不够瞧的，那些废物，若是自己能得道，搞不好就不会来抢灵儿的回春丹，不过也说不好，有些人耐不住寂寞，就喜欢人世繁华，这里有金钱名利还有女人。 “只要他们不插手，我不会伤害他们，但是看样子，你得先劝劝。”卫真定说。 总算有点宗师风范了，好歹不耍流氓。 我看着灵儿，她的刀已经拔出来了。“你不用说了，我不会放你不管的。” “我还没说呢，你跟他们三个正常行驶，我打完了会回来找你。”我说。 “不行，这人有点厉害。”灵儿说。 我将她拉过来，轻声说道：“我开发了三台八座的功能，可以遁形，待会儿我随便一个隐身，他就找不到我了。” “你骗人的。” “没骗你，不信你问三大白衣武士。”我说完抬头一看，草，三个家伙不见了。 再一回头，三人的斧头已经劈向那卫真定，卫真定并不还手，背着双手，身体向后，漂浮在江面上。 () 第433章 真的打不过 三把巨型斧头甩出去，卫真定长袖一挥，三把斧头居然快速回旋，砸向三只白猿，我连忙武破铠甲上身，想要替他们挡开，但幸好三大猿武士不是吃素的，竟然将斧头接住了，只是力量太大，他们三个被斧头带着向后飘去。 我先是抓着大白的手，拉上木筏，灵儿则抓着二白的手，三白掉进水里，我伸出手，他那巨大的手掌握着我的手，翻身上了木筏。 “嗷嗷……”大白愤怒了，朝卫真定疯狂吼叫着。 “你最好劝劝他们，若是再缠着不放，我可不会再手下留情了。”卫真定说道。 “咱们上山打。” 我说完御枪飞向江岸上的树林，这样他们四个就不会上来助攻了，让我很意外的是，三只白猿跟我并没有很深的交情，当时我还犹豫不决，想要拒绝白玉蟾老先生的要求，没想到此刻，他们却愿意为了我拼命。 在他们刚才接斧头那一刻，就应该知道他们不是对手了。 “水生……”灵儿喊道。 “等我回来。” 我落在树顶上，踩着红鸾，七杀火铃枪在手，旄头三台八座三甲变成巨剑在我头顶盘旋，回头看了一眼，我靠，那三只白猿还挺强悍，居然不肯走，拿着小树杆，快速将木筏划向岸边，木筏还没有靠岸，三大白衣武士便纵身上岸，灵儿好像被大白背着。 “不要跟上来。”我吼道。 卫真定伸出左手，那木筏顿时飞离水面，先是拆开，接着几十根树木快速撞向我，先是一根被我一枪扫开，接着两根，三根，均被三剑劈个稀巴烂。 这家伙好像在试探我的实力。 “身手不错。”卫真定说道。 接着他张开手掌，突然四周劲风四起，树林都在为之摇摆，莫非是要憋大招了？我让红鸾冲过去，喷出一团火焰，他长袖一挥，直接将红鸾打散了，变成一股蓝红交织的火焰扑向我，幸好红鸾的火焰对我无效。 同时三甲巨剑冲刺过去，在他跟前定住了，我击中意念，加强力量，同时甩出火铃枪头，飞速旋转，虽然火铃枪钻进去了一点，但依然没什么用。 卫真定抬起手掌推过来，将四片麟甲打成原形了。 这家伙果然厉害，看来我只有防守，没有攻击之力了。 我想着他应该不会为难他们四个，便想先逃，等躲开他了，再回来找他们四个人，踩着红鸾钻进树林里。 七杀火铃枪扫开挡着的树枝，往森林深处钻去，飞了好一会儿，还以为甩开那个老家伙了，结果前面本来茂密的树林，突然腾出一片空地，树木纷纷移动，围成一个大圆圈。 卫真定已经悬浮在上空，“小子，你跑不掉的，我看你心术不算太邪，想要给你一个机会，你不要再反抗了。” “老家伙，我跟你说明白了，我不会去什么狱法山，老子是人，不是妖。” 我说着落在地上，除了武破在身，六甲冲过去想要削开那树墙，但是好像被挡住了，离树一米远的时候，就再也进不去。 卫真定落在三米处，我想着既然这样，那就来硬的好了，八甲全部上身包裹着，巨大的双拳似火，纵身一跃，大拳头砸向卫真定，他很轻松地飘到我身后，地上被我砸出一个巨坑，死老头一掌推过来，明明没碰到我，我却被一股强力的气流推出去，撞在一堵无形的墙上，被弹回来。 妈的，真的打不过啊！ “水生……”灵儿的声音，这丫头居然真的跟上来了。 我从地上爬起来，麟甲破了个口子，伸进去掏出一支烟，在火铃甲上点燃，塞进嘴里，猛吸一口，坐在地上，看着卫真定，我倒要看看他能拿我怎么办。 卫真定很是不解地看着我，“你投降了？” “不是投降，而是想看看你能拿我咋地。”我无赖地说。 卫真定先是一愣，然后哈哈大笑，“你这妖人倒是有意思，真以为你的麟甲刀枪不入，又能护体，我就不能奈你何？” 我不想跟他说话，叼着烟，将手插进松土里，准备随时撒他一脸，到时候再飞上去逃走。 这个坑刚才应该是棵大树，被连根拔起，所以土质松软，里面湿漉漉的，毕竟是在水流丰富的闽江边上。 “你们正派人士真的很不要脸啊！”我说，吸引他的注意力，准备随时偷袭，趁其不备，攻其不意。 “你太幼稚了，成年人谁会用名门正派来约束别人，以为这样说，别人就会放过你吗？”他问。 我点点头，“没错，的确是我太幼稚了，我就应该将他们杀光，一个不留，都是岳不群。” “谁是岳不群？” “岳不群你不知道啊？看过《笑傲江湖》吗？” “别废话了，你就是拖延时间，也逃不过我的手掌心。”卫真定说完，手中多了一条绳子，也不知道从哪来的。 “这是什么？”我问。 “捆妖索。” 听他这么一说，我连忙让麟甲膨胀，厚厚的包裹着我的身体。 “捆不住我的，死老头，我可跟你说，你们八派是要镇守狱法山吧，赶紧回去，不然你们会死得很惨。”我说。 “狱法山早就消失在人世间，近千年来都没出过事，你不用担心这个，你随我去看看就知道了。” “我看你才是邪派啊，我是一个大活人，从娘胎里生出来的，你非要将我送到狱法山与妖精为伴，这么缺德，不怕五雷轰顶吗？”我问. “从前也有一个叫虎面的虎妖这么说过，最后他差点杀光我们八派的人，所以现在，我们不会再给你这个机会了，是人是妖，你都要进去，等你将麟甲的妖气卸掉之后，我会让复阳子放你出来。”卫真定说。 他说完捆妖索便飞出手掌，在我头顶盘旋。我刚才是听到了虎面这两个字吗？ “等等……虎面？”我问。 “怎么，你认识他？” “他曾经伤害过我的一个朋友，他不是早就死了吗？”我问。 “他母亲是人，父亲是原始森林的千年不死的大白虎，生下他后，变得不人不虎，好像是死后重生，变成一只虎妖，能力强大无比，跟你很是相似。” “你可别乱说，我爹妈可都是人。”我说，虎面居然在狱法山下，居然还没死，要是能放出来，我可要弄死他，居然那么对待我的灵儿，虽然是他将灵儿送到我手中，但还是要弄死他。 “不跟你废话了，早就跟你说过，拖延时间也没用。” 捆妖索扭扭曲曲的从空中冲下来，想要困住我，我纵身一跃躲开，但并没有什么用，捆妖索将我死死缠住，双手无法动弹，手里的泥巴也扔不出去，麟甲在使劲儿膨胀，捆妖索则越来越紧。 卫真定手一挑，我慢慢离地。“跟我走吧。” “金蝉脱壳！”我喊道，厚厚包裹着我的铠甲里面松开，我掉在地上，捆妖索捆着的是铠甲，接着八片麟甲突然缩小，又回到我身上。 卫真定不可思议地看着我。捆妖索又将我缠住，我再次脱壳，就这么来回折腾着，所谓的捆妖索也不过如此嘛。 “小子，看来我只能将你打伤了。”卫真定说完，双手冒出金光闪闪的气团。 这下就麻烦了，麟甲脱壳，他再狠狠攻击我，到时候我没有铠甲保护，岂不是会被打成重伤，任他宰割？ 我手中的海神之心蓝色气流一闪一闪的。 “那是什么？”卫真定好奇地问道。 “一件法宝，你最好小心点。”我说着抓着泥土，准备随时偷袭。 “法宝？” 他好像很有兴趣，往前挪了两步，估计从来没见过吧。 “好像是海神之气，可否给我看看？”卫真定问，这老头还是有点见识的嘛！ “没错，正是海洋之神的心脏，她们跟我是朋友，就问你怕不怕？” 我依然抓着泥土，手背上蓝色气流在动，手中的泥巴越来越稀，这是什么情况，好像坐在喷泉上了，我屁股都被打湿了。 卫真定很想看看，但是我又不给他看，他也不好意思上前，天都快亮了。 他抬头看了看天空，手中金黄色的圆球越来越大，突然推向我，我潜意识地抓着泥土撒过去。 接着奇怪的一幕发生了，大坑中明明是泥土，现在却被我吸出水流冲向那金色球体，不然依然没挡住金色球体，我被砸了出去，倒是水流源源不断冲向那卫真定。 我撞在树上了，那股气墙似乎不见了，这时候我才发现，周围的大树全部干枯，树叶被我撞得纷纷落下，地面上都有裂痕了，像是干旱了好久，水流挡住了卫真定的视线，不过也没喷到他身上，因为他被气墙护住了身体。 看来看手中的蓝色气流，我很是吃惊，从地上爬起来，这时候后面传来劈砍声，我连忙躲开，大白的斧头劈进来，“大白，让开。” 接着我几拳砸过去，将几棵干枯的大树硬生生砸倒。 灵儿跟三白猿就站在外面。我抱起灵儿飞向空中，吼道：“赶紧走！” 白猿武士纵身一跃，上了大树，紧紧跟在我后面。 回头一看，卫真定已经飞向我们，这家伙就硬生生站在空中，脚下似乎踩着一根小树枝，长袍飘飘，一点儿都没打湿的样子。 我六甲动力，也顾不上白猿能不能追上了，先甩掉这卫老道再说。 潜意识的就飞到闽江边上，那卫老道已经很近了。“妖人，别想逃了，我不会放你离开的。” “有种随我来水里。”我说。 将灵儿放在岸边，她却看着前方，“水生，那是谁？” 我抬头一看，江边岸上一个老头骑着跛驴子，朝我们一瘸一拐地走来，可不就是复阳子吗？也是来搞我的？一个我都打不过啊！ “卫师兄，好久不见啊！”复阳子说。 “赵老弟，你怎么来了？” “小弟有一事相求。” “莫不是为了这小子吧？” “是的，当年我受过白前辈的恩惠，答应他一件事，现在他说，要我救这小子一命。” “白玉蟾为何偏袒他？” “他没说啊！”复阳子为难地说。 卫真定站在我跟前，我站在水边，推开灵儿，他看着我，又看了看复阳子，“赵老弟，这次不能给你面子了，你作为龙门大律师，不能这样只顾自己。” “可是，卫师兄，当年我答应白前辈的事儿……” “不必多说了，你也阻止不了我，千里迢迢来这里，你也算是尽力了。” “这小子心术也不是很歪，我跟他有一面之缘。”复阳子说。 “我也不是要杀他，只是这小子太不识抬举，我要将他封印在狱法山里。” 我知道没戏了，只能靠自己，他们是同门师兄弟，复阳子不可能为了我，跟师兄动手吧。我走进江水里，猛地钻进去，身体却被硬生生吸出来。 草，什么情况！ “哪里逃？”卫真定说道。 这家伙手一挥，我便又被捆妖绳绑住，我想起刚才玩水的时候，那人鱼岛的倒影，便让三台八座融合在手中，凝神聚气，吸起江水，顿时我跟前就立起一面八角形的蓝色水帘，三台八座逆向旋转，蓝色水帘被搅出一个大漩涡，我脑子里想着通天玉佛的景象，水帘便浮现出那个倒影。 “这是什么妖法？”卫真定不解地问。 我猛地推出去，卫真定挥手想要扫开，但是却被八角水帘直接吸进去，消失不见，哈哈，我把他遁到通天玉佛那儿了。 () 第434章 水遁术 我看着空中旋转的水帘，爬上岸找了找，卫真定真的不见了，会不会是躲起来了呢？的确太玄乎了，让人难以相信。 “老卫，你在吗？跑哪儿去了？”我朝树林里喊道。 复阳子骑在跛驴子上，也四处看了看。 以后这招就牛逼了，打不过我就把对方遁走，不过好像要近距离才行吸进来，要是对方远程攻击，估计就没辙了。我也搞不清是不是卫真定被复阳子扰乱了心神，自个儿疏忽了，才中了我的招。 复阳子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我，“小兄弟，你这是什么法术？我还没见人用过。” “我也不知道啊，可能是一种遁形术吧。”我说。 “通常遁形术是遁自己啊，你这……怎么把我卫师兄给遁走了？”复阳子惊讶地问。 “老头，这个我还真不知道，不过你这次能来救我，也算是有情有义了。” “我也是受人之托，不然哪里会跑这么远，管这闲事，但始终无能为力，毕竟他是我师兄，没法动手。你还是赶紧离开，他很快就会回来。”复阳子提醒道。 我想也是，他们都是来无影去无踪的人物，追上来恐怕也是分分钟的事儿，这卫真定法力高强，我根本没法攻击他，他上了一次当，第二次就很难搞定他了。 三只白猿冲过来，朝复阳子狂吼，这三个家伙似乎分不清好坏，见人就吼，估计是平常跟人接触得比较少。 我本来想着要是三白跟复阳子去什么王屋山隐居，那也是很好的，至少不会有危险，复阳子也不会拒绝，他毕竟受过白玉蟾的恩惠，答应救我却没做到，应该会好好对他们三个。 但是三白对我很够意思了，拼命来救，忠心耿耿，勇气可嘉，这话我也说不出口，他们都能听懂人话，人家白玉蟾把他托付给我，我再转给复阳子，也太伤猿心了。 “水生，我们怎么走？”灵儿看着定在空中的水帘遁门，伸手去摸了摸，然后连忙缩回来。 “咋了？”我问。 “没事，怪怪的。”灵儿嘀咕道。 的确是怪怪的，我也一点信心都没有。我看着这遁形门，在想着要不要钻进去，不知道进去了会是什么感觉，目前还没法证明进去了就能出来，那卫真定要是能回来就好了，说明一点事儿都没有，但他却还没回来，万一被遁到水里淹死了呢？或者这玩意儿就是个绞肉机，进去就搅碎了。 “年轻人，你把我师兄遁到哪里去了？”复阳子问，他倒是很关心自己的师兄。 “沱沱河附近有个玉峰雪山，你听说过吗？”我问。 “没听说过。” 没听说过，那我跟他废什么话，人家卫前辈还去过呢。我牵着灵儿的手，回头看着三只白猿，说道：“你们确定要跟我走吗？” 大白点头，二白和三白也跟着点头。 这时候树林里黑影一闪，卫真定从树叶中冒出来，怒气冲冲地站在空中。 “小儿，哪里逃？”卫真定的声音，好像很生气的样子，估计是觉得刚才的样子太丢脸了。 这家伙居然又回来了，看来这个没危险，可以大胆放心地遁了。 “拜拜。”我抱着灵儿冲进旋转水帘里，顿时我们全身好像都被水包裹着，眼前波光粼粼，十分耀眼，穿过水帘之后，睁开眼睛一看，我靠，居然站在人鱼岛的沙滩上。接着三白从身后的漩涡里钻出来，差点撞到我们身上。 那卫真定也跟着来了，头刚伸进来，就被我一拳头打回去了，连忙收起三台白座双甲，免得他追进来。 “水生，你说他会不会追过来？”灵儿问。 “说不好，应该不会吧，这里他又没来过，而且有姥姥的气场隐藏着，如果不借助我的海神之心，想必他进不来了。”我分析道。 等了一会儿，还灭见到卫真定的影子，应该就是进不来了。回头却看到石清从桃花寨里跑过来，大概是有人发现我们了，向她报告的。 她跑的速度很快，脚步还有点欢快的样子，长发飘飘，然而我的内心却是崩溃的，这么快就跑回来了，真不知道该怎么跟她交代，此刻的她，像个小姑娘，肯定认为我回心转意了。 “我需要回避吗？”灵儿问。 我知道她故意这么说，调侃我，懒得理她，走过去笑着跟石清说：“我又回来了。” “江大哥，这次不走了吗？”石清笑道。 “还是要走，这次是把这三位送到这里来。”我回头看着三只白猿，石清惊讶地看着他们，她的身高差不多一米六五，得仰着头看着他们，这三个家伙就像是巨人，两米高，又强壮，一点表情都没有，眯着眼睛看着人鱼岛的风景，也不搭理石清。 “他们是？” “一个朋友的托付，他们三个是世间仅有的三只白猿。我想让他们在人鱼岛生活。”我说。 “这自然是没问题，不过你还要去哪里？”石清问。 “还有很多事要做，石清，你不用等我，我说过的。而且我的麻烦越来越大，搞不好会打扰了人鱼岛的清静，就算你不怕，我也不想过多的分心，希望你能懂。”我直接说道，担心卫真定再找来帮手，直接破了这人鱼岛的气场，到时候这小渔岛的安宁也没了。 石清尴尬地笑了笑，然后说：“我又没说什么。” 一时间陷入沉默，三只白猿站在我身后，我转身看着他们问：“你们喜欢这人鱼岛吗？” 大白点点头，直勾勾看着眼前青绿的森林，这里的空气好，还有碧蓝的大海，细腻的银色沙滩，大海里的鱼想要多少有多少，简直就是人间仙境，谁会不喜欢呢，就连灵儿都想来这里生活呢。 “石清，我还要去人鱼洞看看，不知道姥姥有没有走。” “我也不知道，自从你走后，她们没有再出现过，我也命令岛民不许去打搅。” 我让灵儿跟石清聊几句，还瞪了她一眼，意思就是别助攻，好好聊。 我则御枪飞向那人鱼洞，太阳神石几乎是从我眼前溜走，无数次都能拿到手的，所以我特别郁闷，现在想起来，那两大护法好像说过让灵儿去当什么圣女，说有可能治好，原来是那太阳神石有猫腻，当时我们都认为她们是忽悠，现在肠子都悔青了。 到了那瀑布下的水潭，我直接钻进水里，游向人鱼洞，里面很安静，一点动静都没有。等我游到那人鱼神像的时候，发现里面的水位变深了，淹到了人鱼像的脖子处，洞里空荡荡的，水面都没有一点涟漪，死静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姥姥……” “鱼玄姬……” 没有人理我。 “鱼玄姬……哎，来迟一步了。”我叹道。 刚准备离开，那人鱼像的眼睛好像动了一下，蓝光一闪，接着快速消失不见，我以为自己眼花了，便游进看了看。 “姥姥，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没有声音。 我游到那人鱼石像跟前仔细看了看，眼睛并没有动啊，我摸了摸那石雕像的眼睛，顿时全身像触电一般，脑海里浮现一副画面。 在一片荒芜的热带森林里，有一座古建筑，一条黑色的巨蟒盘旋在门口，像是在睡觉。再仔细一看，这间好像跟夸吕墓里面的太阳神庙有点像。 我的意识穿过巨蟒，进了神庙，在一座印度佛像的手上，杵着一根法杖，上面的珠子耀耀生辉，是金黄色的，照得整个大殿有如白昼，可不就是太阳神石吗？ () 第435章 孤身前往 难不成那两个护法找到了巨婴，带他回去了？这很有可能啊，我怎么没想到呢，她们随后就去追，这两个女人还是有点本事的。 我又闭上眼睛，仔细看了一遍，加深印象，主要就是为了到时候好直接遁形过去。我试图扩展视角，扫视着太阳神庙里面的环境，这里好像有些败落，佛像都裂开了，两边的石兽也是缺胳膊少腿，根本没人打理的样子。 听那两个护法说，自从丢了大祭司的尸体和太阳神石，神庙就败落了，难道没人镇守吗？ 不可能吧，他们找了这么久太阳神石，不就是为了重新将神庙发展起来吗？ 我又巡视了一番，这里面实在太大了，意念已经没法往里面走。 再一转头，那巨蟒突然张开大嘴，咬向我！ 吓得我连忙松开手，草，那巨蟒怎么发现我的？我根本没去啊！ 看着人鱼像，真是很邪乎，为什么我只能看到这一个景象？还能不能看到其他景象呢？又摸着那双眼睛，想了想灵儿和青青，还有张蓬，想看看未来我们的命运是怎么样的。 但是，什么都看不到。 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人鱼姥姥特意给我留的，她知道我要来，还知道我想知道什么事情，上次怎么没说呢？ 我又看了几次，想看看那什么大祭司在不在，但连那左右护法都没看到人影。 这些家伙莫非能感应到不成，不然那巨蟒，怎么会突然咬向我呢？这可不能带着灵儿去，就算我能遁形，但是他们既然能感应到我，肯定本事不低，抢太阳神石的过程中，肯定会打起来。 人家找了几百年的玩意儿，岂是这么容易就让我抢走的？万一是个陷阱咋整。 我游出人鱼洞，想着该怎么跟灵儿说呢，还是偷偷的自己过去，反正现在遁形，非常快，搞完就回来，若是正常跟她说，以她那倔脾气，肯定会死活要跟着去的，我总不能揍她吧。 可是我还没想通呢，钻出水面，灵儿跟石清就站在水潭边上，接着树上白影一闪，三只白猿也跟着跳下来，落在水边。 这时候树林里树叶一晃，一头黑猩猩从里面钻出来，猛地扑向石清，好像有点眼熟，这家伙挺能活啊、灵儿抓着石清的衣服甩向我，我连忙跃出水面接住，接着她双手握拳微屈挡在胸前，被黑猩猩一拳头砸出几米远。 “草你妈！”我火了，唤出火铃枪头，准备弄死他。 大白纵身扑过去，勒着黑猩猩的脖子，猛地甩进水潭里，接着二白三白扑过去，顿时水潭里水花四溅，很快二白三白就锁住了黑猩猩的两只手，大白纵身过去，一拳头打在黑猩猩的脸上，牙齿都打掉了。 我见他们三个已经搞定了那黑猩猩，便抱着石清上岸。看着灵儿的被打骨折的双手，我他妈都想宰了那黑猩猩。 很快黑猩猩就被三白弄得毫无反抗之力，跪在水潭里，这家伙也太自不量力了，三白猿是斗士，连武器都会用，虽然黑猩猩体型更大，更强壮，但依然不是三白的对手，他们的斧头还没掏出来呢。 我对它们种类搞不清，好像是一个种类的，但毛发不一样。 石清懂跌打，看了看灵儿的手，说道：“这得好好休息，江大哥，你还是在这多呆几天吧。” “没事，她好得快，不过我得去看看张蓬和青青他们，灵儿还是在这里等我好了。”我说，想借机忽悠一下，然后快去快回。 灵儿皱着眉头点点头，我抱着她，得回寨子里敷点止痛药，虽然灵儿好得快，但是痛依然在啊！ 我回头看着大白，说道：“大白，以后你们还要在这里生活，算了，放过他吧，你们都是一家人。” 大白松开黑猩猩的时候，还将他推进水里，这家伙真是做事风格强悍，黑猩猩从水里站起来，冲三白狂吼，三白也朝黑猩猩狂吼，谁都不服谁。 “你他妈再叫就宰了你。”我吼道。 黑猩猩看着我，顿时哑巴了，它知道自己打不过三白了，只是不服气而已，估计在这人鱼岛，它也算是动物之王了。 回到人鱼岛，石清给灵儿敷上一种黑乎乎的药膏，我尝了一口，凉飕飕的，“带薄荷啊？有点腥。”我说。 石清转过头看着我，拉着我的手指，看了看，吼道：“你吃了？” “我就尝了一点。”我说。 “你是不是有毛病？这里面有海蛇草，有毒的。”石清怒道。 “没事，没事，你继续。”我说完就想去吐了，海蛇这东西实在太恶心了，越来越觉得自己嘴里是海蛇的味道。 我坐在桃花寨门口看海，张黑衣走过来，坐在我边上，“执剑人没跟你一起吗？” “没有，他跟老婆在一起。”我说。 “他有老婆了？”张黑衣问。 “是的。” “猎妖族不能跟外族通婚的。” “那你们最后搞来搞去，不是近亲吗？” “一般都是三代以上，我们都要好几个小孩，以前猎妖族人很多的。” “难怪你们各种身体不好，以后不要这样了，张蓬已经解散了猎妖族，以后跟岛上渔民通婚。” “我应该跟下一代执剑人结婚，你告诉张蓬，他必须回来。”张黑衣说完就站起来离开了，她至少有三十了吧，不过张蓬也是二十七八了，但是，马君娜可比她漂亮多了啊！ “他不会回来的，他很爱老婆。”我说。 我打定主意，先骗灵儿去找张蓬，然后再偷偷去太阳神庙抢那太阳神石了。我跟灵儿说的时候，她只说好。 “水生，要不你把张蓬和青青带到这里来啊，反正现在也很方便。”灵儿说。 石清听着眼睛一亮，“好啊，江大哥，你把他们带过来。” 妈的，我是想借机会逃走，怎么能带过来呢，到时候还跑得了吗？ “到时候再说吧！”我说，因为我觉得张蓬还有一件事没做，就是将我和灵儿封禁在永夜之境，灵儿的回春丹需要消化三百年的话，我得找个安全的地方守护才行。 现在我得罪了多少人，岛田文夫，八派以及他们的先人，若是他们都把自己几百年前的先人唤出来，那我就死翘翘了，再说了，这次去太阳神石，那太阳神教的大祭司能放过我？ 他们虽然败落了，但法力依旧在啊，只要找到我，他就能唤出太阳神石的法力，那到时候我能不能逃得过都是问题。 现在想来，人鱼姥姥的预测是对的，这条路已经成了唯一可行的。人鱼岛自然也能隐藏，但我担心这么大的气场，人鱼姥姥也不在，对付普通人没问题，那些几百年上千年修行的人，可就未必有用了。 “灵儿，当年虎面真的死了吗？”我问，因为担心她的记忆混乱。 灵儿不解地抬起头，看着我，“怎么了，水生？” “没事。”我说。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灵儿问。 “没有，我只是觉得他是虎妖，可能没死，那卫真定说将我镇压在那狱法山下，里面就有个虎妖，不知道是不是虎面。”我说。 灵儿慌张地站起来，眨了眨眼睛，嘀咕道，“不可能啊，我好像记得，看到过他的尸体啊！” “没事，都猴年马月的事儿了，不可能是虎面的。”我安慰道。 若是我有人鱼姥姥这种提取过去记忆，及预测未来的本事就好了。那样我只需要将手放在灵儿头顶上，就能看到当时虎面死没死。卫真定又说虎面死过一次才变成虎妖，人怎么会死而复生呢，妖怪也不可能吧。 我跟灵儿和石清告别，这次石清没有挽留，因为她知道，灵儿在我边上，我肯定还会回来的。 她送我到桃花寨口，说道：“江大哥，注意安全，灵儿姐姐等着你呢。” () 第436章 蛇树 我托付石清照顾好灵儿，走到海边，吸出海水，脑子里想那幢别墅的样子，也只能先去看看，除此之外，我也不知道去哪儿，希望小马给我在那里留了记号吧。 我刚钻进去，三只白猿便从树林里冲出来，紧跟在我后面。 站在别墅的院子里，他们接二连三的冲出来，差点将我撞倒在地。 “你们跟着干嘛？”我不解地问。 “我们得跟着你。”大白说。 “为啥？” “我们跟黑猩猩无法相处。”二白说。 “你们不是应该和睦相处吗？都是一家人。” “忍不住打它。”三白说。 我一时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三个家伙让我想起了混元三贱老，竟然还有点逗逼，难怪这么喜欢跟我在一起。 别墅的大门是从外面锁着的，我敲了敲门，没人应声，估计小马他们没住在这，白影一闪，门直接被踹开了，我看着二白还没缩回去的右腿，不解地问：“这是我家啊，你踹门干嘛？” 二白挠挠头，很是不解的样子，好像在说，有门为啥不踹？ 我走进去，里面空落落的，房间倒是被都收拾得干干净净，应该都是小马媳妇弄的，一看就好久没人来住了。 四处找了找，根本没看到任何线索，大白拿着电话在那拨着玩，我走过去一看，电话机下面居然压着一个号码。 我拨通过去，对面传来小马低沉的声音，“谁？”他应该是捏着嗓子在说话，生怕别人听出来。 “小马，是我。” “江大哥，你回来了？”马上恢复了原声。 “你们在哪？” “还在那个小房子里，张大哥他们离开了。” “离开了？” “对的，张大哥说你可能会去什么童话村，他要去那里等你。” “青青呢？” “也跟着去了。” “她也跟着去了？”我惊道。 “她说，她要跟你在一起。” “笨蛋，妈的，怎么不听话呢？”我骂道。 “江大哥，你要去找他们了吗？”小马问。 “我还有点事，你和雪迎回别墅住，我们不在了，他们不会找你麻烦的，若是张蓬他们打电话或是发电报过来，你也能接到。我会随时回来。”我叮嘱道。 现在空间遁的速度快如闪电，来去很方便，只是不知道他们在哪，不然都想遁过去骂青青一顿，明明知道我到时候待在永夜之境内三百年，她还要跟着去，不是作死吗？跟我想的有点不一样啊！ 挂了电话，很是担心他们的安危，主要是灵儿上次提醒我，欧采青可能是欧冶子的后人，搞得我越想越多。生怕被熊启龄他们调查到，张蓬虽然有点本事了，但很难对付那么多日本阴阳师的。 打开厨房的水龙头，回头看着三白，“你们别跟着我啊，这次很危险，去的是外国。” “我们喜欢树林，不喜欢这里。”大白说。 我无奈地摇摇头，没有心情再跟他们扯，三白呆在这里肯定不行，搞不好会把别墅拆了，就他们那三把什么都想砍的巨斧，带去那太阳神庙，应该可以对付巨蟒吧，毕竟森林里是他们的地盘。 将海神之心的气流凝聚在手掌心，唤出三台八座双甲，朝着水龙头，喷涌而出的自来水还没落进水池里，直接转弯跟三台八座双甲混合在一起，我闭上眼睛，想着那太阳神庙以及旁边的一草一木，睁开眼睛看到漩涡里竟然是模糊的印象，不一会儿那太阳神庙便消失不见了，像是遁形了一样，只有晃晃悠悠茂密的树林，看得我眼花缭乱，莫非是被隐藏起来了？ 若是看不清影像，那不知道会遁到什么地方去，那大祭司牛逼轰轰，似乎能感应到我利用海神之心进去过，搞不好此去是个陷阱。 我先带着三白遁到人鱼洞里，让他们在岸边等着，我则游到人鱼神像跟前，摸着神像的双眼，这次画面清晰了，但信号依然被干扰了一样，那太阳神庙一闪一闪的，有点像电视快要没了信号，担心它再次消失。 迅速将海神之心以及三八双甲，凝聚在右手掌，拍进水里，我其实想偷偷去算了，没想到被三白发现，这三个家伙弹跳能力相当的强，直接从人鱼洞的岸边一跃而起，跳进漩涡里，二白几乎是跟我脸贴脸，一起遁了进去。 钻出去的时候，气温一下升高了，本来四月初，正是最舒适的季节，这里却好像有三十度，闷热异常，空气潮湿，我将外套脱下来扔了。 这里的植物我都没见过，跟当归村的山林很不一样，头顶是茂密的树林，阳光都无法照射进来。各种动物的怪叫声，估计是原始森林了，太阳神庙真在这里吗？ “看来位置遁偏了。”我嘀咕道。 此刻我们正站在一条小河边，里面长满了绿油油的水草，一棵大树倒在水里，正好可以过河，大白取出斧头，走上树试了试，树桥尚未枯烂，可以承载重量，然后冲我们招招手。 “大白，你知道方向？”我问。 “那片树林是假的。”大白指着河对面的树林，地上的草比人还高，我最怕就是走这种树林了，啥都看不见，若不是现在毒物都怕我，我是不敢去的。 “你怎么知道？” “我能闻到树木的味道，那里有风吹过来，但风里却没有那种味道。”大白说。 岸对面那片树林里并不像有风的样子，树叶丝毫未动，但我明白大白的意思。 大白先过去，我们也跟着过去，河中间有一条泛白的蟒蛇尸体，约有大腿粗，长度看不到。一堆肥胖的苍蝇站在尸体上面，嗡嗡作响。我走过木桥，水里的小动物四处逃窜，也不知道什么怪东西，一个都不认识。 大白握着斧头，砍断拦路的树枝，我们走近一看才知道，这里并不是什么树林，而像是一棵树，一棵巨大无比的树，树上长出无数分支，纵横交错的缠在一起，因为树粗大无法估计的主干只有一米高，被杂草挡住了，所以远处看还以为是一片树林。 我连忙冲过去拉着大白，“我走前面，这里是热带雨林，毒物多。” 三白跟在我身后，走向那棵怪树，我伸手摸了摸，树身竟然软绵绵的，冰凉透骨，我恨不得将身体贴在上面解解暑，热带森林里竟然有这种东西。 “这是什么树？”我不解地问。 小白走到我旁边，一斧头砍进去，树身竟然流出红色的汁液，这也就算了，二白居然伸出舌头去舔，我想要拦住都来不及了。 “二白，你跟我一个兄弟很像，他叫张蓬，屎都尝。”我说。 “蛇血的味道。”二白看着我说。 “蛇血？你没中毒吧？” 二白舔了舔嘴唇，吧唧了几下嘴，摇摇头。三兄弟连忙退后几步，举起大斧头，猛地砍向大树长出的枝干，果然大树全身都在扭动，三个冲动的家伙。 鲜血直飙，飙得他们三个白毛变红毛。 “喂，你们干嘛啊？”我问。 突然我的腰部被细树干缠住，猛地拖到树的深处，本来是黑色的粗树干，现在变成了蛇，二白纵身一跃，追了上来，真是好兄弟。 “二白，你们三个别追来，我能搞得定。” 我被拖到树中间的位置，抬头看了看上空，都是舞动的蛇头竖在空中，跃跃欲试，准备俯冲而下。 三角形的蛇头，吐着鲜红色的蛇信，这些蛇明明都是一棵树上长起来的，现在却在争先恐后地抢食，上百条碗口粗的树，不对，是蛇，以及上面长出的像树枝的无数小蛇，纠缠争斗，可能它们觉得我是一顿美味的餐肉。 我想，很快它们就会后悔。 () 第437章 太阳神庙 八甲同时飞出来，削断缠着我的蛇身，武破铠甲上身，我落在一条蛇头上，双腿紧紧夹住，这家伙想要回头咬我，我四只并拢，插进它的脑袋里，痛得它四处翻腾。 六甲紧跟我身后，划破我的的手臂，每次都要对付这种东西都要自残，但皮肤被划破的时候，鲜血冒出来，那些俯冲而下，想要吃了我的蛇头吓得四处逃窜，可惜它们的根是长在一起的，能逃到哪里去？不一会儿都打结了，而且是死结。 “妈的，怎么不抢了？来吃我啊！”我骂道。 六甲变成齿轮圆盾，四处绞杀，我坐着的蛇头，被我四指直接插死了，摔下去的时候，我纵身一跃，钻出树林，落在大白边上。 看着六甲追杀蛇群，我心生一计。 “三八双甲，回来。”我喊道，海神之心凝聚到右掌心，朝着远处的河边，如此远的距离能不能吸过来水，心里也没数，我需要大量的水。 河水倒是被吸过来了，但冲过来的有野草，还有那条死去的蟒蛇尸体，我连忙躲开，三百非常有默契的跳起来，同时横扫斧头，将死蛇身砍成四截，差点砸到我的脸。 三八双甲已经飞回来变成气流，奇门遁甲阵成型，但是这棵蛇树太他妈大了，也不知道能不能遁进去，所以我尽量吸取更多的水，几乎将那条河快要吸干了，漩涡越来越大。 实不相瞒，我脑子里想着的是那弘道会馆的场景。 对的，我要将这棵巨大无比的蛇树遁到弘道会馆里面去，至于他们能不能搞得定，我就不管了。 蓝色的漩涡越来越大，已经有十多米高，有些蛇头已经被吸进去了，我猛地将巨大的漩涡推向那蛇树，绿色水流突然炸开，扑向那蛇树，接着越吸越多，几乎是包裹着蛇树，蓝光收缩，变成一滩水落在草地里，三八双甲飞回来，蛇树不见了，我希望那岛田文夫或是金碧的忍者杀手能对付这突然冒出的巨大玩意儿，别坑到别人就行。 眼前出现的就是太阳神庙，原来是用这蛇树挡着呢。 三白，不对，现在已经成了三红，他们四处张望着，甩了甩斧头的蛇血，很是惊讶的样子，地上被砍掉的蛇头都变成枯树枝。 眼前的太阳神庙像是千年古迹，斑驳的石墙，巨大的石条台阶，已经长满了苔藓，能看到蜈蚣，千足虫，从石头缝里钻出来，三白兴奋的抓了好几条，直接吃了。 “别他妈乱吃东西，不怕吃坏肚子啊？”我没好气地说。 我四处看了看，根本没看到那守在门口的巨蟒蛇，整座神庙似乎都是用石头天然雕琢而成，就连一楼承重的一排圆形大石柱，好像都是整条的石头，要知道这柱子可有十多米高，哪找的啊？ 有些石柱上有巨大的裂痕，似乎随时都会塌一样，树藤绕着石柱一直缠到庙顶。 三白蹦蹦跳跳的上了台阶，我吼道：“别进去，小心那条蟒蛇。” 这次他们可算是听话了，带着这三个家伙真是吃力，大概是以前跟白玉蟾前辈在洞里，天天闻着恶臭炼制丹药，没怎么见过世面，这遗迹也算是奇观了。 “大白，小心点，在门外等我，别乱跑。” 大白点点头。 这神庙的造型跟那夸吕墓下面有些相似，只是这庙更加雄武，有一种庄严的气质，夸吕墓下面那个完全是仿照品。 我戳了戳门口的那裂开的石柱子，还挺牢固的，我便没有在意，朝里面一边走，一边喊道：“左右护法，好久不见，出来叙叙旧呗。” 但没人鸟我，进去后先是一个大厅，两排都是拿着长矛的石雕怪物，人头蛇身，狮头人身，人头马身，到底是什么东西，我也认不出来，有点像张蓬说的，移花接木。 大厅中央是一个造型讲究的蓄水池，水池中间是一座石雕，四只翅膀的大鸟，水流从它嘴里喷出来，哗啦啦地流进水池里。 这里的设计很巧妙，阳光穿过外面的树林，穿过神庙外墙的圆洞，还能照射到那中间的石鸟的眼睛。 怎么看，都有点像我的红鸾，可惜我的红鸾只有两个翅膀，下次能不能让它也变出四个翅膀呢？之前都没想过还可以这样玩。 “左右护法，别躲了，我只是来借点东西，不是抢。”我喊道，三百年转眼即逝，若是能借，就不必抢，总觉得有点过意不去。 依然无人回应，邪门了，太阳神教就算败落了，也不至于这么点人都没有吧，那左右护法这个职位有什么意义？还有大祭司，那慈航还在这里学过法术，肯定是藏在哪里了。 “大祭司，江中鹤来找您聊天了，别学鬼子的阴阳师，躲躲藏藏的，我和你们的左右护法感情很好的，我救过她们的性命。”我喊破喉咙了，除了我自己的回音，什么都没有。 我仔细想了想，这一楼的造型，跟刚才我用人鱼神像看到的不一样，可能是在其他楼层。走向通往二楼的石梯，石板有点松垮，感觉随时会倒掉的样子。 刚点上一支烟吸了两口，就听到小孩的哭声，草，邪术！这荒郊野岭的地方怎么会有小孩的哭声？ 但还是忍不住朝上走，因为那声音我很熟悉，好像就是我自己。 这是怎么回事呢？我朝二楼狂奔而去。 经过一个石板走道，光线暗淡，墙壁上雕刻着各种怪力乱神的壁画，根本看不懂，表情狰狞，壁画的眼珠子凸起得很厉害，又特别大，像是甲亢晚期患者，到底是地狱，还是神庙啊！ 哭声越来越清晰。 没错，就是我自己，小时候的自己。 穿过走道，我居然到了从前的老家，奶奶正背着我朝山上走去，她杵着一根干竹竿，背已经驼了，走得很吃力，山路并不好走。 我好像就三岁多的样子，这段记忆好像熟悉，又好像很遥远，后来的日子里我似乎从来没想起过。 奶奶突然滑倒在地，直接跪在草地上，她皱着眉头，喘着气儿，揉了揉膝盖，右手依然用力拖着我的屁股，但我似乎胆子很小，被吓哭了。 只顾着大喊大叫，“奶……奶……” “水生，乖啊，奶奶带你去大师那看看，等你后背好了，就认真读书，上大学，再娶个媳妇，奶奶还想抱曾孙子呢，嘿……”奶奶嘿嘿笑道。 而那时候的我，就像个傻逼，只顾着哭闹。奶奶一步一步向山上挪着，走十来步休息十秒钟，是如此的艰难。 我连忙追过去，走到奶奶边上，仔细看了看她的样子。 她死的时候，我太小了，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死亡。记忆是那么模糊，那年头又没遗照，这么无私爱着我的一个人，怎么不记得她呢？ 我就站在奶奶边上，但她似乎感受不到我的存在，原来她的牙齿都没了，所以嘴巴干瘪着，她脸上都是皱纹，老人斑都长到额头上了。 “奶奶，你放下来啊，他都三岁了，可以自己走。”我说道。 但奶奶似乎听不到我的话，依然朝山上爬着，现在仔细想想。 那时候奶奶听说隔壁村有个庙，里面住着的假和尚似乎挺灵验的，便背着我翻了三座山头，具体的我不记得了，只记得那时候我脾气特别大，每次长出新的麟甲，就发高烧，所以奶奶什么都依着我。 “奶奶，对不起！”我哭了。 但是太迟了，她老人家似乎根本听不到我的话，抓着一棵小树，慢慢向上爬。 () 第438章 冥河界 突然，奶奶背着小时候的我，走到一条深沟前，她想尝试着跨过去，但沟又太宽了。 奶奶深呼吸了几口气，抬起头，皱着眉头，擦了擦嘴，鼓起劲儿，抬腿跨过去。 但是她脚下一滑，掉了进去，小时候的我一声尖叫，消失在深沟里。 我连忙也跟着跳进去，但我什么都没看到，没有奶奶，也没有年幼的我，只有黑暗无底的深渊。 一直掉啊，一直掉啊，无穷无尽的黑暗与恐惧。 我似乎掉进了水里，激起巨大的水花，睁开眼睛一看，眼前一片红色，这情景似曾相识，我拼命朝上面游，奶奶也掉进来了吗？我得救她出去。 但当我浮出水面，居然发现自己在血海，这是怎么回事？冥河难道都管到印度了吗？冥河渡者明明说的话，我能听懂啊，那不是中国的吗？ 血海茫茫，永无边际，我在血水里游着，一艘巨大的黑木船快速开过来，不过这次船上的人没用捞网，而是跳下几个拿鱼叉的人黑影。 “老冥，我是江水生啊！”我呼喊道。 他们站在血海上面，如履平地。 “冥河渡者令，抓江水生回冥河府受审。”其中一个黑人说道。 他的鱼叉至少有五米高，跟他的身高差不多，其他几个黑人也是如此，这些家伙的脸根本看不清楚，黑漆漆一片，好像有脸，又好像没脸，只能看到黑色赤脚，脚板至少有一米长，好想叫张蓬来看看。 我唤出红鸾，踩着它飞出血海，飘在血红色的晚霞中，“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是谁？” “冥河阴差，抓你归案。” 七杀火铃枪握在手，“凭啥抓我？” “你杀人无数，即将在童话村犯下六百条人命的罪行，必须要先抓捕你。” “麻痹的，还没发生的事儿，你们就来抓，讲不讲理？” 五把鱼叉刺过来，我长枪一甩扫开，这些家伙力量还挺大，直接将我和红鸾震飞出去，不过他们五个也没好多少，大脚板后退了好几步。 右手唤出海神之心。将血色海水吸出来，冥河渡者穿着长袍，站在船上，我踩在红鸾上，飞身上船，跟他平视。 “老冥，都是一家人，你干嘛搞我？”我问。 “你犯杀戒太多了。” “别人杀我，我难道不能反击吗？” “冥河渡者主生死，论行不论心，论心世上无好人。你难道是好人吗？为了自己的爱人，就可以杀别人了？我给你杀人的权利了吗？跟那些为了功名利禄，不顾他人生死的，有什么区别？不用多说，上次就该收了你，我妹妹的情谊到此为止。” “那他妈能一样吗？我这是情，他们那是利。” “你之情，不是别人的情，你的利也不是别人的利，都是你自己的自私自利，有何区别？这血海里每一滴血都是从人间流下来的，每个人都说自己没错，我可不懂你们人间虚假的情与义。” 妈的，跟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三观完全不一样，几乎是没办法讲道理了，所以没什么可说的。 既然是论行不论心，那一切扯淡都是白瞎，人鱼姥姥的情谊用过一次，已经无效了。 “行，行，我不跟你废话，我问你，我明明在印度，怎么会跑到这里来？”我问。 “我收了那鬼婴到冥河界，太阳神庙的大祭司跟我做了交易，还给她太阳神石，她帮我把你送过来。” “我要的就是太阳神石。” “不用救了，那刘灵欠我两千零三十年的寿命，她若死了，我要将她羁押在冥河界两千零三十年。” “草你奶奶的，你也太较真了，我灵儿死了便死了，你不让她投胎，还让她归还寿命，信不信我废了你冥河界。” “你的海神之心在这里是没用的，你有能耐废了冥河界？” 我听了心里一沉，若是真没用，我该怎么出去，我又是怎么进来的，被那大祭司设计了。这该怎么办？ 试了试，海神之心虽然能吸血海的水，但始终与红色纠缠，无法做到蓝化血海的血水，说到底，这里面不是水，而是人血。 三八双甲也帮不上什么忙，始终形成不了漩涡，我也看不到里面的倒影。 这里毕竟是冥河渡者的地盘，很难为所欲为了。 “老冥，我是怎么进来的，我死了吗？”我问。 “你中了我和大祭司联合设的局，你既然这么怀念你的奶奶，那何不跟我走，她还在我这。” “怎么可能？我奶奶这年头估计刚生出来。” “你的时间轴，不是我的时间轴，我是从你本来的人生开始算，人鱼族长帮你作弊，我这可不会马虎。” “告诉我，该怎么出去，我现在很忙，没时间和你鬼扯。”我说，这真他妈是鬼扯，这冥河渡者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人？鬼？兽？ 我确实很着急，灵儿在等我，青青在等我，我却来到了冥河界，简直莫名其妙。 “你走不了。” “冥河渡者，咱们做个生意，等我办完事，我来你这自首。” “那得多久，三百年后，四百年后？到时候你的真身觉醒了，冥河界还能留得下你？” “什么真身？” “我哪里知道，你是妖人，就有真身，你若不是妖人，哪有这些本事，居然可以空间遁，难不成你还会时空遁，逃避冥河使者的追捕吗？” 时空遁？就可以逃避冥河渡者的追捕？这意思是只要我不死，他们就拿我没办法了，有了时空遁这个牛逼的本领，我就可以在快死的时候，遁到我想去的时空，然后再来一遍，那样我就可以永远活着。 “多谢指点。”我说道。 身后的几个鱼叉男已经将我包围，这里面不知道有没有空气，也不知道有没有地心引力，我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在呼吸。反正他们在空中也是如履平地，难道冥河渡者的使者团就这么五个人吗？ 那我还是不怕的。 “既然你不肯给人鱼姥姥面子，那就来吧，咱们打一架，你把我送回去，不然我就杀了你。”我说道，上次他可以送我出去，这次肯定就行。 红鸾喷出一股红蓝交织的火焰，在血红色夜空中，显得十分显眼。 但冥河渡者并不怕，手一伸，原本被我吸起来的血海之水，离开我的控制，居然掉头将红鸾的火焰扑灭了，我草了，之前他们最多可以用水墙来挡火焰，还没见过能将红鸾的火焰扑灭的招数。 既然这一大杀招不灵，我就只能硬拼了。 “先等等，你为啥说我在童话村犯下六百条人命的罪行？” “因为你想要抢占七头金佛的地盘，到时候会有六百条村民的性命被玉峰天池的水淹死。” “是我导致的？七公在那里害人，你怎么不找他们麻烦？” “我自然会找，只要他们一死，就永无重新投胎做人之日，永沉冥河底。你若去抢他们的地盘，导致玉峰倒塌，那你也有责任。我说过，论行不论心。” “那就是不讲理了？” 我无奈地说，跟他讲不了道理，他就是爷，他有权审判别人，而且他说啥就是啥，别人没有争辩的权利，甚至是，不管你做的是对是错，冥河渡者只论行，那七公若是永远躲在永夜之境，就永远没事，因为他们只要还活着，冥河渡者就可能拿他们没办法，至少永夜之境冥河渡者搞不定吧，不然为啥不去抓。 所以问题来了，难道现在的我他妈是个死人吗？不管是生是死，我都要出去，灵儿需要我。 () 第439章 大祭司 七杀火铃枪在手，踩着红鸾飞向冥河渡者，长枪刚要刺到他的眼睛，他却突然消失不见，不仅是他不见了，而且那艘高达百米的巨型黑木船，也不见了。 远处红海里，黑影一闪，黑木船居然在我左侧五十米处闪出来。既然他跑路，我也不想追，刚要逃走，准备找出口，那船又在我身下，冥河渡者离我只有不到十米的距离，低头俯视着我。 这有点孙悟空永远逃不出如来佛祖的手掌心的意思。 我六甲齐射，冥河渡者用那戳人脖子的小刀，连戳了几下，将我的麟甲戳飞出去，接着几个大鱼叉同时攻击上来，叉着我的脖子，直接顶到船板上，幸好鱼叉够大，我的脖子卡在缝隙处，几乎就要无法呼吸了。 六甲变成双头剑，飞速旋转回来，削掉了五个鱼叉男的脑袋，我站起来冲向冥河渡者，他再次闪到一百米开外，我连忙唤回红鸾，不然就掉进血海里了。 这时候，我听到空中有白猿嗷嗷叫的声音。 有人在打我的脸，大巴掌连扇了几下，脸都要被打肿了。 我突然想起来，有的阴兵会在你的梦里或是潜意识里将你带走。 我并没有死，我只是晕厥或是昏迷了，但这梦境又是如此的真实，真实到我不知道该如何醒来。 杀了冥河渡者五个使者，他似乎很生气，红色的海洋里，从血海里冒出无数黑木船，船上站满了体型高大的巨人，他们的武器就是大鱼叉。 “抓住他，丢进船舱里。”冥河渡者尖叫道，他的声音就是这样，长相也是这样，至今我人不清楚他到底是男还是女。也分不清他说的是，还是英文，反正我就是能听懂。 “大白，将我送到水里去。”我说道，希望能通过梦话说出来吧，既然血海的水不能为我所用，而我又还活着，那人间的水我总能用吧。 阴兵船纷纷靠拢我，这些冥河渡者的兵还挺有纪律，又没人下命令，成千上万柄鱼叉同时举起来，又同时掷向空中，不用猜，落点就是我的位置，无法躲闪，数量实在太多了。 血红色的空中，总让我觉得是晚霞映满天，密密麻麻的鱼叉，很快就会将我叉个稀巴烂，麟甲能挡住那么多鱼叉的重击吗？ 手中的海神之心开始发光，我连忙集中意念吸水，本来我的意思是利用肉身吸人间的水，但没想到把血海的水给吸上来，顿时蓝色便将红色包裹，肃清，变成海蓝色的漩涡，我想着太阳神庙的位置，猛地钻进去，逃出冥河界。 醒来的时候，我就在一楼的四翅鸟下的水池里，大白一巴掌打过来，麻痹的，打出一口老血，牙都要被他打掉了。 “你妹的，别打了。”我骂道。 我从水里站起来，看着空洞的太阳神庙，朝空中的天井吼道：“大祭司，有种出来干，别耍阴招。” 依然死一般的寂静，“大二小，你们三个出去，这里面不安全。” “石头动了。”大白说道。 果然那人头马身真的动了，手握长矛，直刺过来，我飞身起来，坐在旄头马上，组合七杀火铃枪，小白已经冲过去了，跳起来就是一斧头，劈在那人头马的脖子处，顿时石头便像散沙一样飘落在地。 看来三白是不会听我的话了，他们就喜欢打架。 “那你们三个在一起，别受伤了，人家只是石头，你们是肉身。”我喊道。 说完三白便背靠背，手握长斧，喔喔叫着，好像很兴奋的样子，没办法。 我骑着旄头马冲上二楼石梯，再次鼓起勇气走过那石道，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我并不后悔刚才中招，因为我看到奶奶清晰的面容，原来这个记忆一直在我心里，永远没有离去。 心想着，若是掌握了冥河渡者说的时空遁，我一定要去那个年头看看，仔细看看我的奶奶，我的妈妈，还有我的爸爸，我还要去看看灵儿，看看虎面。 左右护法拿着法杖站在石墙道的尽头，她们明显是要与我为敌。我回头一看，后面还有两个门面的黑纱人跟着，估计也是什么护法之类的。 既然冥河渡者已经确定要搞我了，那我就得认真拼搏，去他娘的天道循环，杀人偿命，老子就是不服气。 么错，将来我死了，墓志铭也只有两个字：不服！！！ “辩机师父，辜负了你的好意，对不住了。”我嘀咕道。 左右护法拉下面纱，依然是俊俏的面容，通常她们是不会让别人看到自己的脸，这算是什么，一种致意吗？毕竟说到底，太阳神石是我帮她们抢到的。 “江中鹤，你到底是为什么？当时帮我们抢太阳神石，现在又要来夺。”这应该是左护法了。 “对不起，我的爱人需要借这个一用，三百年后，我会给你送过来。”我说道。 “不行，太阳神石是我们的。” “但却是我帮你们找回来的，现在我有需要，你们竟然不借吗？”我说道。 “我了解你的性格，知道你不是那么贪心的人，但是大祭司有令，太阳神石与我们共存亡，你若是想治疗你女朋友，可让她来做圣女。”右护法说道。 “做圣女，你能让她安全活三百年吗？我能陪着她吗？” 左右护法没有说话，举着法杖，准备跟我硬刚了。 这时候里面传来悠悠的声音，“此人已**男身，想必那长生女，也不是处子身了，无法做圣女，杀了他。” “圣你妈个头啊，你这神庙都要倒塌了，总共也没几个人啊，还想死灰复原呢？都多少年了，你还能从这森林里修路出去吗？”我吼道。 “大祭司，此人能量巨大，恐怕我们。”左护法说道。 “杀了他，我需要他体内的海神之心。”大祭司居然也是个女的，而且应该是个老太婆，声音尖锐，有点像国外电影里的老巫婆。 看来不仅冥河渡者管全人类的死亡，那人鱼姥姥也是整个海洋之神了，谁都想要海神之心，听姥姥的意思是，人类不应该获得这种东西，所以她当年记恨那猎妖族的执剑人贪婪，至于我嘛，也不知道跟她们有什么渊源，姥姥居然没说什么。 要知道有了这玩意儿，可以控制水，我甚至是能空间遁，将来搞不好还会时空遁，那岂不是人世间最大的BUG吗？ 我长枪旋转，红鸾飞出来，蓬的一声张开翅膀，因为我知道她们两个的招数，不是闪电就是火球攻击。 果不其然，四大护法法杖一伸，里面飞出几个火球，三台甲变成盾牌，火铃枪头飞速旋转。 她们同时甩出火球攻击我，红鸾猛地一吸，将火球全部吸进去了。 “你们最好让开，不想杀你们。”我说道。 然后骑着旄头马冲过去，之所以没让红鸾去喷左右护法，不是因为她们漂亮，而是至少认识，并肩作战过，只要她们不阻挡我，我不想杀她们。 后面两个什么鬼护法，已经被红鸾喷出的火焰挡住了路，我的火铃枪头扫开左右护法甩过来的两个火球，跟她们再次甩过来的火球相撞。 “砰”的一声巨响，火星四溅，烫到她们的脸了，吓得她们两个连忙退后。 我甩去火铃枪头飞向刚才大祭司声音传来的地方，七杀棍扫向左右护法的腹部，她们用法杖挡了一下，但还是被我扫出十几米远，毕竟我骑马冲过去的，力大无穷。 她们撞在石柱上，口吐鲜血。 “别再起来了。”我说。 骑着旄头马冲进神庙里，果然看到了那太阳神石正在法杖上，而握着法杖的，是一尊八只手的佛像，我也叫不出名字，毕竟菩萨千万种。 一个杵着法杖的白发女人从佛像后面走出来，手一伸，那太阳神石便飘落在她手中的法杖之上。 () 第440章 第三只眼 我骑着旄头马慢慢走进大殿里，大祭司披头散发的，我根本看不清她的眼睛，只能大概判断她的年纪至少有六七十了。 “大祭司，我只是借用一下太阳神石，不是想要占为己有，否则当时我就不会帮左右护法抢这玩意儿。”我说道。 毕竟是一个年轻人，打一个老奶奶，不是我的风格。况且我刚才在幻境中，看到奶奶了，被感动得泪流满面，所以我现在很尊重老人。哪怕这是大祭司的阴谋，我也忍了，至少现在我的脑海中，奶奶的印象很清晰。 我很想念她！ “太阳神石是我们太阳神教的，你们的古人抢走了，我们拿回来天经地义，你还想邀功不成？” 大祭司说的话让我很生气！ “我们的古人抢走你们的东西，那关我屁事？我还需要来邀功吗？我能帮你们斗慈航，就能抢回你手中的东西，这太阳神石，我自己来取。再说了，太阳神石，不是太阳系的陨石吗，落下来被你们捡到了，就成你家的了？” “狂妄无礼的汉人，有本事来拿！” 汉人应该是很古老的叫法吧，况且这老奶奶也不是我中华人士啊，搞不懂！ 我只是嘴上逞能，并没有立刻上去拿，因为上次被闪电劈怕了，不过现在是大白天呢，外面艳阳高照，应该没有闪电可以借用吧。 我算是明白了，这世间再厉害的法术，都是借法，借助天地之气，自然之力，就看你的水平能借多少，以及怎么变化无穷的利用，靠人自身的能量，最多也就到灵儿和三白这样的水平了。 “大祭司，我不想杀你，因为我们有尊老爱幼的优良传统。但你可能不知道，我的法力太强，很容易错杀，这阳光高照的，你也没法借用闪电吧。”我试探道。 大祭司并不理我，将法杖插进那八手佛像前面的小洞，拧了一下，那太阳神石金光闪现出来，屋外射进来的阳光，居然被直接吸过去了，第一次见到在空中转弯的光线。 阳光经过太阳神石，折射到那佛像身上，金色亮光包裹着那佛像。 这是要干嘛？ 接着那佛像居然动了，本来是坐着的，现在眼睛突然睁开，晃晃悠悠地站起来，八只手四处乱晃，将那法杖拔起来，走下台阶。 这佛像至少有五米高，八只手非常健壮，像是铜铸的。 我感觉自己可能打不过，毕竟这是人家的地盘，总会有点看家本领的。 海神之心凝聚在我的右手掌，我脑子里想着一楼水池的水，接着一条水柱像蟒蛇一般钻进来。 “你是水神？这么远的距离，怎么可能被吸上来？”大祭司惊讶地问。 “对了，我啥本事都没有，就是水多。”我说。 接着三八双甲飞出来，组合成遁甲水阵，我的想法很简单，就是将这八手大佛遁到别的地方去，至于遁到哪里呢，我想了想，还是送去玉峰天池吧，那里也有个触手怪的金佛，让他们打一架，看到底谁厉害，再说太阳神石在他手中，到时候我就旁边看着，直接抢。 永夜之境里的太阳神石，会是什么景象呢？ 通天玉佛的景象倒映在漩涡里，我推向那八手大佛像，那太阳神石金光一闪，居然硬生生将我的阵型打了回来，差点把我自己遁到玉峰天池去了。 我草，吓得我腿一软，坑人不成，反坑自己啊！那七头金佛都拍红佛来追杀我了，只要一去，肯定就被七宿阵给探测到了。 “你这阵型奈何不了太阳神石，神石本身就是时空之物，若你只有这点本事，我看你今天死定了。”大祭司说道。 看来只能硬刚了。 神石就在我前面不到十米处，那八手铜佛一步步走向我，震得地板砰砰响。 “驾！”我吼道，七杀火铃枪拍了一下旄头马的屁股，这家伙不顾死活的冲过去，大佛像一拳头砸过来，我长枪直捅过去，插中他的手掌心，但是并没有什么卵用，这家伙的手太多了，另外一只大手抓着旄头马头，用力甩出去。 我御枪飞起来，旄头马砸向石柱子，柱子垮了，旄头马也被砸得变成一股气流，然后恢复成麟甲的模样，再次飞回来变成马，那柱子本来就是承重支撑用的，现在被撞断了，屋顶上一块巨石板砸下来。 手中长枪插进巨石板里，砸向那八手铜佛，他伸出两只手竟然硬生生接住了，我甩出四甲变成剑，攻击他另外几只手，我则冲过去一拳头砸在铜佛的肚子上，他也一脚踹在我的胸口，我们同时倒向后面。 我又撞断了一根圆石柱子，胸口发闷，不过，刚才我冲过去的时候，盯着的是太阳神，此刻已经被我抢到手了。 再次凝聚海神之心，想要直接遁走，不要再打了。 但是那大祭司好像并不着急，而是坐在地上念着咒语，这白发老奶奶的咒语真的有用，我的手被烫伤了，太阳神石变成了一颗炙热的火球，从我手中飞了出去。 武曲甲包裹着我的手呢，还是被烫伤了。 可见，我的麟甲也不是无坚不摧，只是没碰到对手罢了。 这该怎么办，明明都抢到手了，就这么硬生生飞了出去，那太阳神石再次飞回法杖，我的四甲剑，削断了那大佛的两只手，他好像很生气的样子，睁开他额头那只眼睛，将太阳神石塞进去了。 我草！ 这是二郎神吗？刚才还以为是条裂缝呢，没想到居然是眼睛。 那眼珠子金光闪耀，突然射出一道金光，我让旄头变盾牌挡了一下，想看看到底有多大能量，结果那金光，直接穿过旄头盾牌，我连忙头一偏躲过了，幸好早有准备，不然就是脑袋穿洞。 耳朵剧痛，连忙摸了一下，还好，只是耳垂烧了一点。 这就意味着，我没法挡住他第三只眼睛射出来的金光。 既然没法对付这八手怪佛的第三只眼，抢了太阳神石也没用，我只能先对付大祭司，一切都是她的咒语导致的，八甲全部上身包裹着，以免被八手佛射中，能挡一下是一下、 我纵身一跃，跳出三米多高，踩在一个石头佛像头顶，一道金光射过来，直接将脚下的佛像头给削掉了，这玩意儿有点像激光扫射。 我扑向那大祭司。 大祭司还挺聪明的，知道了我的意图，居然唤回那八手铜佛挡在前面，我们拳头对拳头，我被震得后退，站在一尊铜像头顶。 唤出红鸾鸟飞过去，朝大祭司喷火，八手怪佛用身体挡住了，全身被烧得通红，但就是不化，按理说，如果是铜质的，此刻应该就地融化才对。 火红的八手怪佛全身冒着火焰，就连眼珠子都冒出红蓝相间的火苗，就像从十八层地狱出来的一样。 第三只眼珠子，也就是太阳神石再次凝聚着金黄色气流，射出金光横扫，我身后的石柱子，还有石头材质的油灯座，铜铸佛像，全部被扫断了。 我是就地在水里滚了好几次，才躲开的。 “喂，大祭司，你再这样打下去，你自己把神庙拆了可别怪我啊！”我躲在石墙后面喊道。 “庙没了，可以重建，太阳神石没了，一切都没了。”大祭司躲在八手怪佛后面说道。 “我又不是要据为己有，到时候我会还给你的。”我说。 “你现在就如此强大，有了太阳神石，再过些日子，谁能奈何你？”大祭司说道。 “放心了，我是个诚信的小男孩，我又不要这玩意儿。只是用来救老婆，谁还没个家人啊！” 若不是为了灵儿，我真不想要这东西，那夸吕跑那么远，抢了太阳神石，还不是照样死了，国家也亡了，没有什么宝物能一劳永逸，否则这太阳神庙就不会没落至此。 “别废话，你硬闯神庙，就要伏法，虽然神庙没落了，但是规矩还在。” 大祭司是个固执的老奶奶，就像是亡国的君主，国家没了，架势还在。 我之所以废话，是在想到底该怎么办呢？那第三只眼太厉害了，这八手怪佛的手能被我的麟甲剑削断，就说明还是可以对付的。 但是那金光能量太大了，把我的飞甲剑扫得四处乱飞，都近不了身。 太阳神石是能量巨大的阳性物质，那怎么对付呢？海神之心是水象，应该可以试试了。 我将蓝色气流凝聚在手心，将地上的水吸起来，变成一个水球，在一到金光射过来的时候，我手中的蓝色水球猛地推过去，水火不相容，水球炸开，变成了蒸汽，但是那道金光也被挡住了。 “哈哈，大祭司，你没招了吧。”我笑道。 双手合拢，将海神之心的能量分摊在两手，地上的水已经不多了，我只能左手朝着一楼水池的方向吸水，右手拼命的将蓝色水球推向那八手佛像。 水被高温蒸发后，室内空气都变得湿润了，我举起手掌朝空中试了试，牛逼了，居然也能吸出一个水球，只是好像自己有点窒息，姥姥果然没骗我，假如我抽干空气中的水分，人是不是很难受呢？ 我步步紧逼，左手吸水，右手推水球，刚好跟那第三只眼打个平手。 () 第441章 太阳神鸟 八手铜佛还有六只手，他蹲下来纵身一跃，应该是有点激动，跳太高了，他的大头将楼顶撞出一个大洞，一块大石板从上空砸向我的头，七杀甲变成盾牌飞过去，将石头切割。 铜佛的大脚先是将七杀盾踩到地上，然后想要来踩死我。 身上包裹着的几层麟甲同时离身发射，将那只脚切割了，八手铜佛身体一歪，但依然没有倒下。 大祭司看着八手铜佛落了下风，便又再次叽里咕噜地念着咒语，楼下传来一声尖厉的叫声，接着一声巨响，我脚下的石板有些松动，好像有东西在撞，不会是那巨蟒吧。 接着地面开裂，我连忙蹦到五米开外，跑得比猴子还快 石板地面被撞得四分五裂，楼下那只大石鸟冲出来，这体型可比我的红鸾大多了，四只巨大的翅膀扇动着，那大眼睛本来是石头材质的嘛，现在却突然脱落，变成了金光闪闪的眼睛，鹰一般的眼睛十分威严，盯得我心里发毛。 “江中鹤，让你尝尝太阳神鸟的厉害。”大祭司说。 “大祭司，你这神庙就这么点看家的宝贝，别全折腾了，这么败家，怎么当祭司的呢？”我说道。 这是实话啊，我只是来借个太阳神石用用，没想到这老人家要跟我玩命，就怪我当初太孤陋寡闻，还有张蓬，奇门杂术白学了，若是知道太阳神石有这功效，就应该在成都抢走太阳神石。 大祭司并不鸟我，那八手铜佛虽然没了一只脚，走路有点歪歪斜斜的，但是依然斗志昂扬，第三只眼射出一道金光，击碎了那太阳神鸟的石身，变成了一只金光闪闪的大鹏鸟。 相比我那红鸾鸟，这家伙真是又大又漂亮，金光闪耀，眼睛都看花了。 大祭司跪在地上，朝神鸟跪拜，嘀咕道：“请太阳神烧死他。” 金鸟的嘴里，金黄色的火球在酝酿着，我连忙唤出红鸾飞过去，喷出一口火焰。但是并没有过用，火被金鸟吸进去了，金鸟也喷出金黄色的火焰，被红鸾也吸进去了。 大祭司抬起头，看着红鸾，有些不服气地说，“不可能的，金色火焰犹如炙阳，威力无穷。” 果然真的不可能，红鸾虽然吸了那金黄色的火焰，但自己的肚子却突然膨胀，轰的一声爆炸了，草他奶奶的，我的红鸾啊，别废了啊！ 不过还好，红鸾飞回来了，它真的不只是一块麟甲，而是有灵性的，有思想的，因为它知道怕，知道怂，体型没人大，火焰没人强。 “去干它啊！”我吼道，红鸾在我边上扑腾着翅膀，就是不上前。 我双手齐发，吸出更多的水源上来，太阳神鸟飞向我，在我头顶盘旋，这让我想到羕岛那个放金条的柜子，金光亮瞎了我的眼。我连忙躲进齐膝深的水里，射出两道水龙冲向神鸟，但是并没有什么用。 被它巨大的翅膀给扇偏了，果然别人家的地盘别人做主啊！ 它喷出一口金黄色的火焰，水面的温度立刻升温，我觉得很烫，连忙从水里爬起来，吸出水，遁到一边的角落，才躲过第二次攻击。 那神鸟一个转身，翅膀将一尊石像扇起来，砸向我，被我一拳头砸个稀巴烂。我看着它，是相当绝望的。 那大祭司依然躲在八手铜佛后面。 “交出海神之心，我放你走。”大祭司说道。 “不可能，我不能赔了夫人还折兵啊！”我说。 “私闯神庙，当然得赔偿损失。” 既然大家都这么贪婪，那还是算了，硬拼吧！这神庙经过这么一折腾，估计很快就要倒了。 我再次吸出水，遁向那大祭司，没想到啊，我刚出来，就被八手铜佛的大手提起来，扔向那太阳神鸟。 神鸟也不客气，飞过来用大爪子抓住我，将我按在地上，它全身都是炙热的，有如太阳一般炙热。 我感觉武破双甲被烧化了，很快我就会变成烤熟人，我只能猛地吸水，将地面所有的水都吸上来，包裹着身体降温。 很快我就感受到了剧烈的痛感，背部似乎烫熟了，那股烤香味，让我想起上次在白玉蟾洞外烤的那只野猪，现在我就是那头猪。 “你杀了我，海神之心也没了。”我说，这可不是骗她，毕竟这气流已经跟我融为一体，不再是一颗心脏。 “没事，我可以用你的尸体，去印度洋引诱人鱼族过来。这海神之心应该只有她们有。” “草你奶奶的，你可是大祭司，怎么能干这种事儿？”我骂道。 我很是着急，本来我是救了人鱼族，现在若是为了自己的事儿，再连累她们一次，真的会很内疚，我当然是自私的，为了给灵儿恢复身体，但也不想连累她们，毕竟鱼玄姬和姥姥是那般的善良。 印度洋在南边，离东海那么远，应该引诱不到吧。 “为了壮大我教。” “你这邪教。”我骂道。 我拼命挣扎，但是那神鸟巨大的爪子死死抓着我，根本无法反抗，后背都快要冒烟了，麟甲能否挡得住？ 就在我要绝望的时候，就在我快要被烤熟的时候，神鸟一声惨叫，松开了我，它撞向神庙大殿的主佛像，直接撞塌了后面的墙壁，叫声很凄惨，冲向天空，直奔太阳而去。 我从水里爬起来，忍着剧痛，连忙摸了摸后背，龙池甲不见了。 大祭司看着那一面倒塌的墙壁，难以置信地看着我。“我的神鸟，怎么会这样？”大祭司看着户外强烈的阳光，她的神鸟已经飞走了。 我的屁股被烧伤了，后背没有麟甲的位置也烧伤了，我很愤怒。 吸出两团蓝色水球，砸向八手怪佛射出的两道金光，再来一个水遁，遁到大祭司身后，一拳头打在她的脸上。 老人家骨质疏松，不禁打，鼻子咔嚓骨碎的声音，我听得一清二楚，鼻血直冒，她歪着头看着我，伸出干枯的双手，想要抓住我的脑袋，想到刚才差点中招的幻像，我连忙一脚将她踹开。 一道金光扫射过来，差点将我扫成两截，我连忙跃起躲过，因为正好在八手怪佛的身后，便跳起来勒着他的脖子。 这样你丫就射不到我了吧。 但他还有六只手，胳膊还会旋转，各种大拳头砸过来，几乎要把我打成猪头了。 我唤回七杀火铃双甲在手，变成两把剑，插进那八手怪佛的脖子，猛地一挑，直接将他的头挑飞，落进水里。 虽然他不会死，大拳头依然把我打得鼻血狂飙，但我也不用再怕他射出来的金光了。 大祭司坐在那念咒语，四大护法已经赶过来，守在她身前，太阳神石飞回她的法杖上。 这老巫婆最蛋痛的就是能控制太阳神石，估计太阳神教就是靠着开发这神石的能量，才建立起来的。 我若不把她打到投降为止，根本没法带走这玩意儿，太阳神石可能真的是太阳系某个星球的陨石，能对抗我的遁甲水阵。 希望破了大祭司的咒语后，太阳神石能乖乖跟我走吧。 总不能抢了就跑，然后踩着红鸾飞回上海吧，那他妈得有多远啊！根本不现实。 我也没想到会有这种事，不然就把灵儿带过来，然后从藏南那边直接去童话村。也幸好没带灵儿来，以她决定跟我共赴生死的脾气，这要是来了，不被活活烧死吗？ 我的屁股都被烧成什么样了？ 想了很多，依然不知道该咋整。 躲开八手怪佛的胡乱攻击，我扑向那大祭司，四大护法火球狂甩，我的七杀火铃枪将火球扫回去，这几个年轻的女教徒，还真是衷心啊，我不认识的一个护法，见火球差点撞到大祭司，居然用身体去挡。 我连忙吸出水球推过去，将那火球扑灭了，不然她就被烧死了。 左护法感激地看了我一眼，“江中鹤，请不要与我们为难，你离开吧！” “他不能走，有了海神之心，我就能借助海神的力量，开拓水路，信众可以直接到太眼神庙，还可以通过控制洪灾，吸收教徒。”大祭司说道。 她已经念完咒语，太阳神石变成了白色，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大祭司的意思，就是有了海神之心，她就可以发动洪灾，让那些人来神庙寻求庇护，然后再恢复昔日荣光。 这一招的确很缺德，那冥河渡者还跟她做交易，大言不惭地跟我扯什么杀孽无数呢？ 不过那渡者也不是佛教中人，甚至不属于人类这个品种，好像是死神之类的，他心中没有是非的，所以才说什么只论行，不论心。反正就是不管对错，不能杀人，因为人类的生命归他管。 “你个老不死的老大娘，别痴心妄想了，你以为谁有了海神之心，就能控制水吗？别忘了，我是水神。”我说道。 大祭司念完咒语，从石台阶上站起来，“江中鹤，我看这样吧，你把神鸟还给我，以后为我太阳神办事，我允许你在庙内使用神石救你的爱人。” “那不行啊，我从来不为别人办事。” 至于她说的神鸟，我也不知道去哪儿了，我还想让她把神鸟唤回来，把龙池甲还给我呢，还没见面，那麟甲就不见踪影了。虽然曾经，我很讨厌这些麟甲，但是现在我一片都不想丢，甚至很喜欢它们了。 别人说我天煞孤星也好，说我是妖也好，我他妈的都不在乎，就是要变得更强，你不服，我也无所谓，你要是想搞我，我就先搞死你。 本来阳光明媚的天空，突然想起巨雷，接着乌云密布，我没有猜错，大祭司刚才念的是呼唤闪电的咒语。 她终于要用闪电来劈我了。 () 第442章 玄蛇 我看了看脚下的水，想了想，既然要电我，何不一起被电？大家一起来吧。 海神之心在我双手，对着那堵被神鸟撞塌的墙，将神庙附近的树林所有的水分全部吸收进来，外面的苍天大树顿时干枯，地面的水快速蔓延到大腿高度。 “你这妖人。”大祭司骂道。 “你用闪电来劈我啊！”我挑衅道。 这老人家也有一种不服气的精神，举起白光闪闪的太阳神石，对着神庙的天井，顿时外面乌云密布，声声巨雷炸耳，十几束闪电从天井外钻进来，凝聚在法杖之上。 大祭司叽里咕噜地念着咒语，闪电像一张网一样扑向我，我吸出地面所有的水，猛地推过去。 将她们五个淋成落汤鸡，大祭司被水柱冲倒，摔在水里，右护法连忙将她扶起来。 “你这妖人……” 我被闪电劈中，砸进水里，所幸有武破甲挡了一把，但我全身麻痹，已经不能动弹，可是脸部没有挡啊，感觉自己的脸变形了。 电流击中水面的时候，她们几个就更惨了，整个人都被电得抽搐个不停，头发全部烧焦了，直冒黑烟。 “你这……你这妖……哎哟……”大祭司被电得白发扬起，十分飘逸，嘴巴都是歪的，白色的泡沫涌出来，话都说不清楚，不停翻白眼。 幸好大祭司及时收回闪电。 我的眼睛都闭不上了，此刻的我，应该也在翻白眼，躺在水里，像条死鱼。 太阳神庙内，终于恢复了安静，因为我们都被电得无法动弹，我感觉自己的嘴唇也歪了，还不停地抽搐着，水浪在我眼前晃动。 毕竟是人，挨不过这超强的闪电啊！ 太阳神石掉在水里，这神庙彻底要废了，上面摇摇晃晃，即将倒塌，也不知道三白有没有逃出去，那么多石怪物围攻他们。 一块两米长的大石头从上面掉下来，直接砸在我身上，我被沉到水底，嘴中的血飙进水里，蔓延开来，像是一朵鲜艳的大红花，此刻的我，脑子是迟钝的，若不是武破铠甲，恐怕已经嗝屁了。 水里传来声音，有东西在游动。 我眼睛迷迷糊糊的，看到一个巨大的黑影游过来，突然露出水面，不是别的，正是守在那门口的巨形蟒蛇，现在近距离一看，原来它头顶上还长着一片火红色的鸡冠呢，下巴还吊着两片红色肉肉，看的人头皮发麻，公鸡不像公鸡，也没个蛇样，看来也不是蟒蛇了，而像是鸡冠蛇。 我的血液就浮在水面，这家伙在试探着，似乎不是很怕。 蛇到底有多大呢，我猜至少有二十米长吧，蛇身沉在水底，根本看不到，直径至少一米五以上。 我在心里说道，你他妈赢了，我和大祭司打得全身抽搐的时候，居然来捡便宜。 记得和张蓬第一次在乱坟岗，碰到的大蛇好像就是鸡冠蛇，最终还是要死在它的肚子里吗？我的灵儿，还有张蓬和青青，他们怎么办，没有我，他们应该也能活得很好吧，或许还少些麻烦。 大蛇丝毫不客气，张开大嘴，推开石板，叼着我的身体，猛地一甩，装进嘴里咬着。 这是准备来个活吞江水生吗？ 但是，我不能死啊！我闭上眼睛，深呼吸几口气，感受龙池甲，既然它带着那火鸟飞走了，总会回来的，我的麟甲跟别人的法器有所不同，它们与我共生共死，是我身体的一部分。所以就算在天涯海角，它们也会回来跟我相聚。 大蛇并没有准备活吞，而是咬着我的大腿，因为麟甲依旧包裹着，所以咬不动，大蛇很生气，张开大嘴，四颗黄獠牙，脏不拉几的，恶臭扑鼻，也不知道吃了多少动物，这家伙准备猛咬了。 一团巨大金光火球从外面飞回来，钻进大蛇的嘴里，刚好卡在大蛇喉咙处，大蛇很生气，咬着我甩到大祭司身边，刚好砸到她的怀里，大祭司歪着嘴看着我，我歪着嘴看着她，她蜡黄色的脸，很是生气，我歪着嘴笑了笑。 “我系水神，我有麟甲。”说话口齿都不清楚了，我艰难地爬起来，捡起她法杖上的太阳神石，说道：“老人家，年纪大了，好好休息，不要折腾了。” 我说完没有力气，坐在大祭司和左护法中间，将头靠在老人家的肩膀上。 大祭司也爱吃咖喱。 味道太重了，我抽搐了一下，将太阳神石装进口袋里，歪过头靠在左护法的肩膀上，很累，需要休息。 那金色火球钻进大蛇的肚子里，大蛇痛得长尾狂扫，扫得巨石乱飞，我飞出七杀盾撞碎那砸过来的大石板，大蛇的肚子鼓得老大，本来黑色的蛇身，此刻被撑得泛白，不对，里面好像有金光一样。 “大祭司奶奶，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啊？”我问。 “妖……妖银，还我的太阳神鸟，还我的咸蛇，还我的太阳神石。”大祭司说话更是口齿不清，本来就不标准。 “什么蛇？咸蛇？”我不解地问。 左护法歪过头看着我，补充道：“是玄蛇。” “真不管我的事儿，我只想要神石而已，早点给我不就行了？现在好了，我看你这两个宠物都要归我了。” “它们是神物，不是宠物。”大祭司抽风一般地怒道。 “都提醒你了，不要乱放电，现在电到自己了吧。” 这时候，那玄蛇的肚子被撑开了，四片巨大的翅膀钻出来，扑腾几下，将玄蛇带着飞了起来，黑色的蛇身，此刻变成金色蛇鳞背，黑色肚子上两只金色鸟爪破肚而出，大祭司睁大眼睛，歪着的嘴唇都在颤抖了。 “介……介才是真正的咸蛇，原来需要神鸟跟它合二为一。” 我拍了拍老奶奶的肩膀，“是玄蛇，不是咸。” 四片翅膀的大蛇，闻所未闻。 “说实话，大祭司，你得感谢我。” “你这……妖银……” “你这么大年纪了，终于能见到这种像龙的玄蛇，不是应该很庆幸吗？” 大祭司气得翻了白眼，像是羊癫疯，抽一下就吐出白沫，她很固执，算了，懒得理她，本想着来借东西，以理服人。 那玄蛇明显还有自己的意识，并不愿意飞起来，可能它从来没飞过，有点怕，长尾横扫过来，力大无比，扫塌另外一面墙，这神庙马上就要倒塌了。 “三八双甲！”我喊道。 海神之心凝聚在掌心，吸出一个漩涡八角水盘，我抓着大祭司，还有四大护法扔进去，我也跟着钻进去，顿时就来到神庙外面二十米处，我四处看了看，没见到三白的猿影。 我唤出红鸾，朝神庙一楼飞去，虽然手脚都是麻的，但还是得去救他们，神庙一塌，他们三个死定了。 三白被几十具石怪物围攻，三人均已负伤，但大斧头依然挥舞得虎虎生风，很爷们，他们站得位置正是去二楼的楼梯口，这三个家伙真是我兄弟，可以说冒死挡住了一楼那么多守庙的石怪。 我唤出其他五甲攻击石怪，这些东西跟那些石骑兵一样，打不死的小强，明明变成一堆土掉在地上，却马上又恢复了原状。 楼上的石板缝里已经开始掉土渣，整座神庙摇摇晃晃，我吸出那水池里仅剩的一点水，将漩涡推向三白，我则踩着红鸾转身飞出神庙。 轰隆一声，六层高巨石砌成的神庙轰然倒塌，我踩着红鸾连忙逃走，差点被砸死了，那玄蛇估计是被压死了，也不过如此啊，但我的龙池甲应该不会死。 “龙池甲，回来。”我喊道。 没甲鸟我。 那神鸟和玄蛇好像都挺厉害，都不是泛泛之辈，莫非跟我的龙池甲同归于尽了？ 我落在大祭司边上，一屁股瘫坐在地，擦了擦嘴角的血。 大祭司已经缓过神来了，“江中鹤，还我太阳神石。否则我太阳神教不会对你客气的。” “大祭司啊，你老人家想开点呗，你就这四大护法，不如让她们回家好好嫁人过日子，别撑了。” “谁告诉你的？太阳神教难道就这一座神庙吗？还有很多座。” 我有点不解，“他们都有神石吗？” “没有，只有我们有，正是因为如此，我才需要这东西，你不能拿走。”大祭司的语气明显缓和了，打不过我，拿不到海神之心，就想来软的，太狡猾了，这老奶奶。 “大家都没有，这样对别的神庙才公平吧。这东西我真的拿去救命的。对不起，老奶奶。”我诚恳地说。 “你这妖银，连冥河渡者都收拾不了你，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废话真是太多了，我四指并拢插进土里，吸出土地里的水，我准备走了，灵儿还在等着我呢。 “把神石还给我。”大祭司拽着我的衣服，我连忙甩开她的手，爬到一边，四大护法知道打不过我，围在大祭司旁边，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这老奶奶在扮猪吃老虎，待会儿她要是恢复元气了，还得抢走神石，毕竟她的咒语可以控制太阳神石的力量。 倒塌的神庙里，什么东西钻出来，玄蛇挥舞着四片巨大的翅膀，还有那一双金爪子，冲向天空，一声嘶呖，本来阴霾的雷电天气，乌云慢慢散开，变得明朗起来。 太阳出现在空中，金色的玄蛇冲向太阳，卷曲着长尾巴，十分霸气的样子。 () 第443章 他们有危险 玄蛇在空中盘旋着，还有两个大金爪子，真的很像一条龙，接着一个回旋，扭身冲向我这边，黄獠牙在太阳底下都变成金色的了。 我连忙唤出六甲，变成剑阵，准备随时开干，四大护法也举着法杖保护着大祭司，就连她们也分不清这玩意儿到底是哪一边的了。 那玄蛇在十米高中盘旋，停止了攻击，而是睁大眼睛看着我。 “小龙，小龙池甲？你还在吗？”我问。 玄蛇冲向我，六剑齐射，结果射了一个空，玄蛇变成一块麟甲落在我跟前，大祭司皱着眉头看着眼前草地的小麟甲，然后抬头看了看我，一脸的疑惑，伸出皱巴巴的手，捡起麟甲。 “我的神鸟和玄蛇呢？”大祭司嘀咕道。 “估计融为一体了。”我提醒道。 “江中鹤，你抢了我们的太阳神石，我也奈何不了你，把这个甲片儿给我留下吧。”大祭司几乎带着央求的语气，刚才要夺我海神之心的嚣张气焰没了。 我点点头，“大祭司，大家都是出来混的，我是没问题的，只是这麟甲，可能你无法掌控。” “我太阳神教最擅长搞研究，你不用担心这个。”大祭司说道。 “也是，一块陨石你们都能玩出花样，我相信你的能力，我先走了。”我鼓励道。 我手一挥，将蓝色漩涡甩向空中，三白纵身一跃，站在我身边，我看了看他们三个的伤势，还好，没伤到骨头。 漩涡扑向我们的时候，我喊了句：“龙池归位。” 大祭司手中的龙池甲嗖的一声飞过来，身后传来大祭司的骂声，“江中鹤，你这妖人，骗子，我要你不得好死。” 老人家终于说清楚妖人两个字了，可是我们几个已经遁到了弘道会馆的门口，我是担心那蛇树无法控制，附近的居民遭殃，过来看看好了，毕竟这是大都市，这种妖物估计也没什么人收拾。 我摸了摸背后的龙池甲，依然健在，将头伸进漩涡里，说道：“大祭司，真不是我骗人，实在是麟甲与我太亲密了，您老人家掌控不了啊！” 大白拉了拉我的手，指着院子里面，我抬头一看，草，吓尿了，那蛇树居然长在弘道会馆的房子中间。 小白掏出斧头，瘸着腿就要上前，被我一把拉住了。“你们受伤了，躲着点。” 我一脚踹开门，蛇树上扭动的蛇躯十分狂躁地冲过来，九甲齐出，砍掉前面的蛇头，金碧的尸体从一条蛇的肚子里滑出来，蛇树的肚子里鼓鼓的，看来是吃了不少忍者杀手。 这里面现在除了蛇树，啥都没有。 地上到处都是枯树枝，应该是他们也砍了很多蛇头。 龙池甲化成玄蛇形状，冲蛇树一通狂叫，口中金色火焰在聚集，吓得那些冲过来的蛇头连忙退缩回去。 这时候吴子豪带人冲进来，看着眼前的蛇树，吓得连忙后退，差点摔倒在地。这家伙估计是闻风赶来的，普通人哪里见过这种怪物，像树又像蛇。 “江……江兄吗？这是怎么回事？”吴子豪脸色惨白地问，他身后的几个跟班都已经退到门外去了，手里拿着枪，吴子豪算是很有胆识了，站在门槛处看着蛇树。 “吴兄，我帮你毁了弘道会馆，若是鬼子追责起来，你就说是我江中鹤干的。”我说道。 “江兄，但是这样一来，官方可能会被鬼子逼得追捕你，你以后就没法立足了。”吴子豪说道。 “不要紧，我不打算回到人世间了，你们赶紧离开。” 我说完双掌按在地上，将蛇树的水分全部吸干，那些本来耀武扬威的蛇头群，此刻都变成了蛇干，毕竟还是树，毕竟还需要水分的滋养，红鸾飞过去，疯狂喷火，将蛇树烧着，这弘道会馆的房子都是木质的，又连在一起，恐怕会被烧个精光。 “江兄，你现在的法力，怎么如此高强？”吴子豪问。 “没时间说了，我还有事要办，告辞。” 说完我将那吸出的水分凝聚手中，带着三白直接遁了进去。 人鱼岛的沙滩上，我掏出太阳神石一看，十分耀眼，里面似乎有股炙热的金黄色气流在流窜。 灵儿站在桃花寨门口，看着大海，看到我的时候，快速朝我走来，她一向很稳重的，此刻却想好久不见的小情人，越走越快，走到我跟前的时候，我张开双手，准备给她一个吻，虽然离开的时间不长，但我却好像跟她分开了一个生命周期。 她眉头一扬，看着我身后问，“青青呢？他们三个怎么受伤了，遇到伏击了吗？我说怎么这么长时间还没回，准备跟石清去上海找你们呢。” 其实受伤最重的是我好吗？ 对哦，她不知道我去了印度，以为我只是去了上海呢，也不知道我刚才经历过一番苦战。 “他们去玉峰雪山了。”我说。 “去那儿干嘛？” “等我们。” “那我们赶紧去。”灵儿说。 我掏出太阳神石递到她跟前，想给她一个惊喜，哄她开心下，毕竟受伤了，精神不是很好。 “pia”的一个大巴掌打在我脸上，灵儿怒了。 “你干嘛啊？”我吼道，现在我的脑袋还被电得晕沉沉的呢，应该给我一个拥抱才对。 “说过不许骗我，就不听是吗？说好的去找青青，偷偷跑印度去了。”刘灵怒道。 只顾着邀功呢，结果被灵儿这么一说，我连忙认怂，转移话题，看着三白猿，说道：“你们三个就别跟着我了，我还有事要做，这次不是危险，而是可能会被困住，那里是漫漫冬夜，永无止境，你们就在这里生活，多年以后，我会来这里找你们，这是命令，不许再跟着。” 我没有给他们三个拒绝的机会，即便是我，也不知道在黑暗中呆三百年会怎么样，可能会变成一个瞎子，甚至是一个心理变态的怪物。 何必多连累他们三个呢？ 现在各方势力都在追杀我，是我的过错也好，是他们太贪婪也好，事情已经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多说没有意义，自己选的路，没什么好后悔的。唯一的办法就是躲着，好好陪灵儿疗伤，我还能跟她过完后半生，除了玉峰天池的永夜之境，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人鱼岛虽然也很安全，但我能做到冻龄三百年，等灵儿身体恢复吗？我活不了那么久的，也不知道太阳神石会不会伤到刘灵，所以我必须得守着。 三白看着我，知道我是说真的，三人互相搀扶着，走向树林，他们是斗士，所以从不矫情。 这三个白猿武士跟我不久，但的确对我无比忠诚，希望它们能在这里生活得开开心心吧。 “兄弟，我说话算话，如果那时候你们还活着，我也还活着，我一定来看你们。”我说道，这话的确是真心的，可惜太假，谁能活三百年？就算我可以，它们三个可以吗？ 二白回头看了我一眼，没有说什么，三白猿走进森林里，消失不见，这个背影就当是永别吧。 石清站在桃花寨口，这次她没有追过来，我回头看了她一眼，喊道：“石清妹妹，江水生与你有缘，三生有幸，可是我早已心有所属，你也不必为我白白耗费青春，若是岛中没有你爱慕的人，便出去看看，有缘……” 本来想说有缘再见，还是不说了。 石清没有回答我，只是呆呆站在那，她应该听到我说话了。 我吸出海水，伸出手，灵儿走过来，“水生，你决定了要这么做吗？” 其实她很纠结，又想破了不老身，跟我白头偕老，又不想冒这么大风险，所以干脆由我做主，我最喜欢这样的她了，不用再扭扭捏捏地担心我的安危，死亡其实并没有那么可怕。 “走吧，最后一搏，咱们都听天由命，不管怎样，我都陪着你。” 刚要抱着她进去，灵儿却从衣服里拿出狼牙吊坠，狼牙不停抖动着，飘向西部，这玩意儿还是很牛的，人鱼岛明明被隐藏了，还能感应到。 这说明张蓬和青青他们有危险，我的狼爪反应要慢一点，但此刻也已经感受到了。 但是他们到底在哪？按照小马说的，我们去武夷山的第三天，他们就出发了，那到现在已经半个月了，我跟灵儿在武夷山就瞎晃好久。 灵儿将狼牙取出来，扔进那蓝色漩涡里，过了一会儿，里面出现文成公主庙的倒影。 怎么跑那儿去了？谁在追杀他们？ “走。”我牵着灵儿，跳进漩涡里。 文成公主庙出现在眼前，我们走进庙里，灵儿受伤了，我让她在我身后。 先是朝辩机之前抄经书的房间走去，灵儿却拉着我，“水生，会不会是埋伏，那辩机一心劝你莫犯杀戒，现在不会是设陷阱抓你吧？” 灵儿说的不是没有道理，辩机高深莫测，真要对付我，恐怕我还真逃不出这八阵图，有进无出，无处可遁。 但他不至于会用这种手段来制服我吧，他也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和尚啊，一心只顾着抄经书，劝戒我，也不过是本着佛度有缘人的心态罢了。 我走进辩机的禅房，里面只有整整齐齐的经书，其他的什么都没有，没有沙棘果，没有白狐。 好像这里从来没人住过。 () 第444章 团灭 我们找遍了文成公主庙，里面没有人，但厨房里有火堆的木碳灰，说明有人在这里生过火。 “水生，我控制了这八阵图，但是也没法出去，岛田文夫要抓青青，带着一堆阴阳师，扎了一千多式神，在八阵图里搜捕。”张蓬的声音在我耳边传来。 “你们在哪？” “出门左转，第三个石堆右转，再左转第十个石堆，后退两个石堆，走进左手边的过道……” 这傻逼叽叽歪歪一堆，我哪里记得住，只能根据他的指引，出了文成公主庙，走进石堆里。武破铠甲上身，七甲在我们周围飞行。 “你们都没事吧？” “青青受了伤。” 我一听着急了，“严重吗？” “有点失血过多，快点。” 左右各出现一个阴阳师，居然都是岛田文夫，长得是一模一样，穿着也是一样，不用分真假，也懒得分，七甲齐射，两人挥舞着武士刀没抵抗几下，就被穿过脖子，才发现两个都是假货。 接着一群阴阳师像我们这边聚集，八阵图里的白色石堆飞速移动，想要挡住他们的进攻，肯定是张蓬干的。 “猴子，别挡了，把他们全部弄出来。”我说道。 “你能对付吗？”张蓬问。 “弄死他们丫的。”我骂道，跑到这里来撒野，这是什么地方？是他们鬼子的地方吗？ “看来青青真是欧冶子后人，以后她可能就麻烦了。”灵儿分析道。 “她家有那么多人，干嘛非抓她？” “搞不清，通常这种神一般的人物，不会不留点手，若是欧家后人全部都是，那早就绝种了，估计会留一个血脉。” 古人这套我倒是领教过，断头崖的咒语可不就是如此吗？朝代早就没了，诅咒依旧在。有人住高楼，有人在深沟，一将功成万骨枯，谁会在乎你的死活？ 张蓬说的没错，果然很多人，当石堆全部移开的时候，密密麻麻的黑白相间的阴阳师慢慢围过来，而且长得都一模一样，看得我眼睛都花了，我将灵儿拉到身后。 “谁是真的岛田文夫，有种出来，否则无差别格杀。”我喊道。 所有的阴阳师纷纷竖起双指，无数武士刀白晃晃的升向空中。我海神之心在双手，四甲变盾牌，红鸾蓬的一声张开翅膀，龙池甲飞向云端，八阵图里是没有太阳的，白云压顶，空中什么都看不到，就是让人无法辨认方向。 当前面一圈武士刀冲过来的时候，我甩出蓝色漩涡，将刀全部吸进去，至于遁到哪里呢，其实还是这里，不过是在阴阳师中间的位置，上百把武士刀从蓝色漩涡进去，从他们背后冲出来，穿过前面一排阴阳师的身体。 第二圈武士刀被盾牌挡开，红鸾冲过去疯狂喷火。 这些玩意儿很多都是纸人，被火一喷，就点燃了，偶尔也有个别真是人，被烧得在地上打滚。 现在比较蛋痛的是，这些家伙根本分不清真假，都是一个长相，不知道哪个才是岛田文夫，搞不好这家伙压根就没在里面。 空中一声怪唳，玄蛇从云端钻出来，落在阴阳师最密集的地方，长尾一扫，将人群倒向空中，红鸾冲天狂喷。 玄蛇四只翅膀飞速扇动，嘴中金色火焰冲出去，这种金色火焰似乎温度过高，被喷中的人，直接化成灰，不管是纸人式神，还是真正的阴阳师，都是一堆灰而已。 “草，这什么玩意儿？”张蓬问。 “还有没有？全部移过来。” “其他的不知道了，阵外还有，熊启龄没出现。” “这孙子太鸡贼，你们小心点，我马上过来。” 我说完让四甲带着我们按照张蓬的指示走过去，玄蛇和红鸾两个家伙，他们就已经够呛了。 “红鸾，龙池，一个不留，全喷了。”我喊道，其实我也可以将他们全部遁走，省得麻烦，但是这岛田文夫不是喜欢玩阴招吗？就让他玩个够。 “岛田文夫，你的弘道会馆已经被我全毁了，你有种来找我。”我喊道。 “杀了他！”人群中一声尖叫，灵儿耳朵尖，看着后面的一百来个阴阳师，我手指一挑，玄蛇冲过去，将那一堆直接扫飞，这些家伙的武士刀根本没用，砍在玄蛇上，没有丝毫影响，这大家伙连血都没有，我都搞不清是什么东西，根本不是龙池变出来的，而是龙池甲将太眼神鸟和那大蛇融合在一起的产物。 我最怕蛇，想到自己背后天天趴着一条，有点头皮发麻。 “青青。”灵儿冲过去，我看着腹部受伤的青青，火冒三丈，她皱着眉头，捂着肚子，躺在马君娜的怀里，银牙紧咬。 “水生，你……你来了啊？你没事吧？”青青问，声音虚弱，嘴唇都发白了。 “我能有什么事？你真是……”我连忙深呼吸几口气，缓和情绪，蹲下来，将青青抱在怀里，灵儿割手滴了几滴血在青青的伤口处，然后用纱布包裹着她的腹部。 “灵儿，没事吧？”我问。 “应该没伤到肾。”灵儿说。 “谁伤的啊？”我问。 “熊启龄，他和岛田文夫一帮人追杀我们，幸好逃到这里了。”张蓬说，他满头大汗，体力透支，手臂也受了伤。 “妈的，他们怎么知道青青是欧冶子后人？” “应该是金碧的大内密探搜查出来的，他们先去的成都调查。” “猴子，别耗神了，不用维持八阵图，放开一条道，让他们全部过来。”我说道。 张蓬用尽最后的力气，散开一条道。一堆阴阳师冲过来，真的人多，主要这帮家伙会用纸人，我吸出蓝色漩涡，对张蓬说道：“你们在唐古镇等我，我弄完他们去找你们。” “这么远，我们怎么去？”张蓬不解地问。 “遁过去，小心那什么探春僧，带青青到一个安静的地方养伤，我很快就好。” 我说完将漩涡推向张蓬他们，“什么东西……”张蓬不解地问，但他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旄头甲飞回来，我跃上去，手持七杀火铃枪，红鸾玄蛇在我两边，七杀枪柄延长到十米，我使劲力气横扫过去，将前面几十个阴阳师扫成两截，其中有一个是真身，身体被齐腰扫断。 我纵马驰骋，犹入无人之境，挑得他们尸体飞向空中，红鸾跟在后面喷火狂烧，我冲到头边，调转马头，“交出熊启龄，否则你们今天连一张纸都逃不了。” 再次狂奔扫荡，这帮孙子不知天高地厚，跑到我们的地盘来欺负我们的人，现在让他们知道我的厉害。 阴阳师中间的一个人影闪现出来，是岛田文夫，他会遁形术，眼前的几百张脸都长得一样，所以很难搞死他。 “你真的废了我的弘道会馆？”岛田文夫问道。 “没错，要不要去看看？”我问。 “我的毕生理想，就是靠阴阳之术成为天皇座上宾，就被你这妖人给搅和了，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你根本不配拥有现在的能力，心无大志，为了女人四处奔波，你的能力应该属于我这种开创伟业的人。”岛田文夫怒道。 他不仅是愤怒，而是悲怒，又悲又怒。 “你们修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就是为了加官进爵？那我可要告诉你，我就是专业碎梦者，专门搞你们这些狼子野心的贪婪之人，你们的伟业是建立在数以千万的死者身上，今天，本碎梦者就要让你尝尝自己种下的苦果。”我说道。 “我要跟你同归于尽。”岛田文夫吼道，他一向显得很有气质，很高深的样子啊，怎么现在如此撕心裂肺的吼叫？ “交出熊启龄吧。”我说。 “交出他，你就不杀我吗？”岛田文夫怪笑着问。 “你们岛国的风格，不是任务失败了，就要剖腹自尽吗？怎么还怂了，我成全你个全尸如何？”我问。 “你让我的心血白废，还打算团灭了我们所有阴阳师，全尸有意义吗？” 我从土地里吸出水球，地面都干裂了，猛地推向那几十号阴阳师，不管真假，我打算一股脑儿的遁走，脑子里想着的是鳄灵湖底，纸人变的式神不用呼吸，但真的岛田文夫可就要呼吸了。 “红鸾龙池在这继续干，一个不留，否则不许跟过来。”我命令道。 红鸾跟玄蛇一听，更加卖命狂喷，我在辩机师父的地盘大开杀戒，虽然九成九是纸人，估计他也是不会同意的，所幸他老人家早已涅槃，不问世事，不然还挺尴尬。 我也跟着蓝色漩涡进入鳄灵湖底，果然一帮假的岛田文夫的武士刀刺过来，后面真的岛田文夫朝水面游去。 火铃枪头对付这些假货，我则开动剩下的九片麟甲，手持七杀剑，冲向岛田文夫。 这家伙游泳技术还不错，快要露出水面的时候，我抓着他的脚，硬生生拽下来，他手中的武士刀割伤了我的脸，我抓着他的武士刀，七杀剑插进他的腹部，然后拖着他飞向水面，落在草地上。 “说，熊启龄在哪儿？”我问。 “嘿嘿，他的太阿剑杀的无数恶魂被我激活了，以后照样可以破你的麟甲，就算你坏了我的好事，我也让你一辈子不得安生。” () 第445章 想明白了 岛田文夫死到临头了，还想嘴硬，这家伙只是把熊启龄当成一条狗而已，怎么反而这么维护他呢？ “说吧，熊启龄在哪？否则我会将你丢进鳄灵湖里，喂咸水巨鳄。”我说道。 “我失败了，斗不过你，但你们的人斗得过你，熊启龄的师父知道是谁吗？天师府的后人，他师父的师父已经与祖师爷通灵，很快就会有天师府高人来抓捕你，你是妖人，这早已是事实，你逃不掉的。” 我搞不清什么天师府，大概就是那些抓鬼抓妖的天师组织吧。 但没想到熊启龄居然也有些门道，不过他好歹也是楚国王室后人，总有沽名钓誉的人，收他当徒弟，哪怕不教本事，说出去也很光彩，学古典文化的人嘛，总会留恋那种在封建王朝的时代，道家出侯入相的风光。 “你脑子被我打坏了吧，这世间哪有什么天师府？”我问。 “哈哈，你可以拥有无穷无尽的法力，怎么就不能有天师府？只是隐藏得深罢了，不管世事不代表不存在，他们统领各派羽化宗师，一般不会出手，除非你这种妖人横行。”岛田文夫大言不惭地说。 我是不是妖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认为我是妖人。 但是岛田文夫怎么会知道这么多，莫非是熊启龄告诉他的？ “你这傻狍子，莫不是被熊启龄骗了吧？你才来我们国家几天啊，好像很了解似的。这世间混沌不堪，早就妖孽横行，比如你招魂幡里的东西，天师府的人为啥不抓你？”我问。 岛田文夫吐了一口血，俊俏的脸上居然笑了，“因为那些妖魔鬼怪不会去惹你们隐居的高人，我也没去惹他们，只是干自己的事儿。但是你呢，谁都干，你不死谁死？你们自诩五千年文化，名门正派讲究传承，是要脸面的组织，你这样打他们的脸，谁受得了？我希望你能被他们碎尸万段，或被永远镇压在无尽黑暗中，永世不得超生。” 这小子很恨我，我心里明白的，他是为了野心不择手段的人，否则谁会把自己的女人用来供他人取乐，巴结人心？还玩那种重口味的手段。 岛田文夫以为自己的人生就要飞黄腾达了，没想到刚刚开始就被我破坏，最厉害的九吞童子都被我干死了。所以他即便是死了，也要让我不得善终。 “你是铁了心不肯说是吗？”我问。 “没错，我不会告诉你熊启龄去哪儿了，他会带人来找你，而我呢，在阴阳交界处等你江中鹤。”岛田文夫惨笑道，“你若死了，你苦心保护的女人，会被我们的军队轮流糟蹋，我已经把欧采青、刘灵、石清的照片发送到军部，人手一张，哈哈哈哈……” 岛田文夫口吐鲜血，依然笑着，牙齿都染红了。 “骨气是有的，骨头可就没了。”我说完拔出七杀剑，退后十几步，猛地冲过去，一脚踹在他腹部，将他踢进鳄灵湖，两条巨鳄张开大嘴在那等候着，一条咬着头，一条咬着双脚，直接将岛田文夫撕成两截。 “你到底死在我手上多少次啊，小鬼子。”我问道。 岛田文夫真身死后，水面上顿时浮起十几片小黄纸人，那些式神变回原形了。我踩着旄头甲从水里飘到血色水面，捡起那招魂幡，一把火烧了。 办完这些，再次遁到八阵图里，幸好张蓬将八阵图留了一个豁口，不然我一个人还遁出不去呢。 红鸾和玄蛇已经将千名阴阳师烧个精光，尸体大概有二十几具，估计真是团灭了。这些家伙都是狼子野心的侵略者，死在我手里，一点都不觉得内疚，他们杀人的时候，可没跟我们讲过什么积德行善。 我点上一支烟，朝阵外走去，要干就干个精光，就算是帮助吴子豪吧，以后不用担心阴阳师派鬼怪或是式神去刺杀知名人士，因为我已经替他扫清了。 我看着地上烧糊的尸体，想着若是再碰到辩机师父，倒是要问他，佛祖是否能渡所有人，还是只能渡有缘人？如果能渡所有人，为啥不去渡鬼子兵，不去渡那些杀戮无数的战神。 如果只能渡有缘人，我想这个有缘人，不是碰到就算是缘分了，而是你得信，这种事就是信则有，不信则无的事儿。脑子里突然想起来2001年春晚的小品《卖拐》，信不信，你自己看着办。 那佛祖也不是万能的咯？那这世界到底什么东西，或者说什么定律才是万能的，永远有效的呢？ 强者生存，弱者死亡？ 想到这里，我觉得自己变得通透了，虽然这种在杀人之后，变得通透的感觉很不好，也有些邪道，但我觉得心里舒坦。 决定以后不再废话，也不会再跟什么名门正派的人讲道理，说我是妖人，便是妖人吧，去他妈的，打得赢就是硬道理，打不过，别人说你是一坨屎也得认了。 说到底，什么得道高人，什么妖魔鬼怪，通通给我绕路，别打扰，更不许伤害我在乎的每一个人。 阵外已经没有人了，我收回所有巡视的脸麟甲，直接遁到唐古镇。 灵儿在那家小旅馆门前等我，她见我丝毫无伤，便说：“青青在楼上休息，她需要睡觉来恢复体力，这样我的血才能起作用。” 我点点头，牵着她的手走进去，张蓬和马君娜两人正在喝牛肉汤面，两人似乎好久没吃东西了。 “青青真的是欧冶子的后人，我们试过，胜邪剑对她完全无效。”张蓬说。 “什么叫完全无效？”我问。 “我御胜邪剑刺过去，到她跟前十公分，便掉在地上。当年欧冶子可能留了一手，他的宝剑，不伤后人。”张蓬说。 “若她的身份曝光，是不是意味着有危险？”我问。 张蓬点点头。“是的，恐怕正邪两道都想要她，毕竟狱法山下，封印了太多妖魔鬼怪，总有人想天下大乱，也总有人想避免天下大乱。” 我看着碗里的牛肉汤面，肚子虽然饿，却一口都吃不下。实在不知道怎么安排青青了，送她回去很简单，但杨大帅恨着她呢，可能会连累到她的家人，毕竟杨广元的死跟青青也能扯上一点关系。 还有那熊启龄不知道要搞什么鬼，如果那些镇守狱法山的人知道青青的存在，不知道会不会想要消除隐患，将她抓走。 灵儿将一碗面推到我跟前，“青青也三天三夜没吃东西，你去喂她。” “要不你去吧。”我说， “自己去，我想你有话跟她谈，到了现在，你该面对了，说清楚，我尊重你的意思。”灵儿说。她没有再说青青的事儿，大概也知道此去玉峰天池，生不如死，所幸她也没劝我放弃，让我很欣慰，这丫头总算跟我心有灵犀了。 过于考虑对方的处境，是我们困在循环劫里的重要原因。人生到最后都是个死，如果让我选择在当归村安全的孤独死去，还是陪着灵儿一起搏一搏未来。 我会选择后者。 端着碗走向二楼，回头看着这家客栈，就是我跟张蓬刚来这个年头的时候，碰到边茶商队的那家，一切的一切都一模一样，时间其实没过去多久，但我们却经历了很多。 青青躺在床上，非常虚弱，明明伤口很痛，却一直忍着。我摸着她的脸，冰凉冰凉的。 “痛就喊出来啊，傻丫头。”我柔声说道。 “我怕你嫌弃我。”青青说。 “从来没有过，吃点面喝点汤吧。”我说。 “你喂我。”青青轻声说。 “好。” 我将她扶起来，靠在我的怀里，先让她喝了几口热乎乎的羊肉汤，她很乖的将所有面条都吃了，真的是饿坏了。 “水生，我可以跟你和灵儿一起吗？这次我们经过成都的时候，偷偷去看了看爹妈，他们现在活得心惊胆颤的，我真的回不到过去的生活了。而且，我不是装可怜，也不是因为无处可去，其实我可以待在上海的，我就是很想和你在一起。”青青靠在我怀里问。 “若不是刘灵要治愈身体，我不会不要你的，但是，这个时间太长了，我也不能不陪着她。你要知道，那地方寒冷，看不到太阳，你是熬不住的，若真是三百年，你以后的人生就毁了。”我说。 “那你为什么可以为刘灵熬住？”欧采青问我。 我将碗放到柜子上，替青青擦了擦嘴，“你知道的，我想跟她在一起，也想帮她了却心愿。” “我熬得住，只要跟你们在一起就好。”青青说。 我不知道若是杀了七头金佛，张蓬是否可以破了七宿阵，随时进出，但很明显这是有风险的，万一无法出来，青青会不会恨我？ 现在的难题在于，我既需要永夜之境保我照顾灵儿三百年，又想自由进去，这本身会不会就是个悖论？若是可以自由进去，阵里阵外的时间不是乱套了吗？ 太阳神石在我手上，却不敢给灵儿试用，担心会出事，白玉蟾也都是推测而已，谁知道会不会发生意外。 “我再考虑下吧，你先养好伤。”我对青青说。 没经历过永夜之境的人，是不知道其中痛苦之处的，你试着想想，如果你永远生活在寒冷的冬夜，没有黎明，看不到白天，人会不会疯？ 到时候把青青折腾疯了，我该怎么办？ () 第446章 或是永别 鉴于青青的伤势，我们决定在客栈住上一天，老板看着我们发愣了几次，可能觉得有点眼熟，但也没说什么。 马君娜想回家看看母亲，我便将她和张蓬遁了过去，约定明天早上，我再去接他们，希望他们别碰到马大帅就行。 自从有了这空间遁的技术，真是太方便了，飞机火箭看到我都要哭。 为了照顾青青，我和灵儿睡在她的房间，很多男人追求个左拥右抱，我现在就是，我睡在中间，灵儿靠在我怀里，青青皱着眉头忍着疼痛，我心里没有一点愉悦感，只有无法言说的压力。 青青抓着我的手，咬着嘴唇，我替她擦了擦眼泪，亲了一下安慰，腹部被刺到底有多痛，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她不是灵儿那种身经百战的，此刻已经很坚强了。我看着她难过的样子，只能尽量的对她好点，对于她，我还是挺内疚的。 “明天早上就能结痂了。”我说。 “嗯，你这么累了，睡吧。”青青说完将我的手臂枕在脖子下面。 第二天一大早，两只手臂都麻得无法动弹，青青的精神好了些，我让灵儿照顾她，去把张蓬接了回来，马君娜跟母亲哭哭啼啼的告别，看来她母亲也默认了张蓬这个女婿，她的想法是，女儿与其像男孩一样跟着马大帅打仗杀人，还不如跟着张蓬平平安安过日子。 我们从西宁遁回来吃早餐，商量了一下计划。 “猴子和君娜不能进童话村的，否则灵儿一进去，永夜之境就开始运行，那到时候你们两个也出不来。” 张蓬睁大眼睛看着我，又看了青青一眼，我点点头，“青青决定跟着我。” “青青，你可要考虑好了。”马君娜说道。 “放心吧，我决心跟他们两个在一起。”青青回道。 张蓬点点头，若是以后青青怪罪于我，我也只能认了，现在她也不肯走。 “水生，我看这样，我们两个先去废掉真身和七头金佛，然后将红佛舍利放回原位，如果这样还不能恢复永夜之境，那可能就真的没办法了。”张蓬说。 我们对永夜之境的了解都是白玉蟾的推测，至于能否真的生效，恐怕难说，之前想的太简单了，若是杀了七头金佛，永夜之境没了，该如何是好？ “如果猴子要进去，那我也进去。”马君娜说道。 没必要这么多人一起去凑热闹，又不是看大戏。 “就按照我的计划，我先将灵儿和青青遁到刘安那个洞里，等我把他们全部干掉，再去找她们。猴子和君娜就在外面守着，如果永夜之境没了，猴子就以布下八阵图，把玉峰雪山给隐藏了。”我说。 张蓬看着马君娜，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我知道他为难，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做了这么久兄弟，我一直都把你当亲哥哥，你应该知道我这人最大的特点，就是命硬，不用担心。” “行，就这么决定了，其实也不一定非要为了我等三百年，我们能好好活着就行。”灵儿说，她一直都是这么个意思，三百年太不靠谱了，白玉蟾虽然是修行高深的炼丹师，但毕竟也没炼出过长生丹，对灵儿体内回春丹的治疗办法纯属推测。 可是我觉得离成功只差这么一步，必须要试试，如果七宿阵加通天玉佛都无法让永夜之境运行，那最后的办法就是带上张蓬遁去人鱼岛，既然要好好活几十年，不如找一个山清水秀的世外桃源。 还有一个变数，就是太阳神石真的能治好灵儿的回春丹吗？想起那巨婴，我就害怕得慌。太阳神石威力太猛了。 “你确定你能搞定他们吗？别忘了那里面法力可会……”张蓬问道。 “应该没问题的。”我打断张蓬的话，他连忙止住了，我不想让他说下去，免得灵儿和青青担心，我知道张蓬的意思，永夜之境里面法力会受限。 灵儿担忧地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灵儿和马君娜去收拾东西，张蓬对那里熟悉，知道永夜之境大概的范围，不用担心他会误入，在外面好好等着就行。 我们两人要了半斤烧酒，倒在碗里，张蓬依然是那尿性，非要一口干了，然后我们站在客栈门口抽烟。 “水生，这次不会是永别吧？”张蓬笑道。 “应该不会吧，若是等不到，那就带马君娜去人鱼岛。”我笑着说。“没人跟兄弟永远在一起的，最后还是要跟爱人在一起，你有马君娜照顾，我就放心了。” 灵儿和马君娜扶着青青下楼来，我们走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双手凝聚海神之心，本来张蓬对这种玩意儿特别有兴趣，但是此刻他却没心情，就那么站在一边，一句话都不肯说。 我朝张蓬点点头，他也朝我点点头。 算是告别。 我先将灵儿和青青张蓬遁到那刘安的八卦门洞里，这里面可以隐藏灵儿的身份，不会让那些家伙立刻追过来。 洞里很干净，此刻却一个人都没有，张蓬的房间，此刻是空荡荡的，并没有人住，但是青青需要一张床休息，主卧室有密码，我武曲甲飞出来，直接将密码锁削掉了。 这房间衣服和被子叠得整整齐齐的，一尘不染，应该是有人住。 刘安就在衣柜后面的密室里，估计现在他还不会出来，这家伙早就有点不正常，对刘灵也没什么感情，但应该不会为难自己的外孙女吧。 “灵儿，若是刘安出来，你就告诉他，我去破阵了，会救他出去，这样你们就不会有危险。”我说。 “我爷爷真的会害我吗？”灵儿不解地问。 “总之按照我说的做。”我叮嘱道。 她点点头，我将太阳神石递给她，指着窗外的阳光，说道：“好好看看，永夜之境若是长期运行，以后可能就看不到太阳了。” “我们等你回来。”灵儿担忧地说。 “放心，我会回来的。”我亲了一下她的嘴唇，将她吐出来的红佛舍利含在嘴里，又替青青盖好被子。 我走到温泉室，借助水源遁到通天玉佛跟前，果然有个道士在钓鱼，看来这种工作是每个守洞的石心人都要干的活儿，无非就是刘安的计策，麻痹七头金佛，他们知道这里有个洞，只是不知道刘安就躲在里面而已，经常出现在那无所事事，七头金佛就会认为只是一些修道之士的隐居洞穴。 七头金佛希望有人入住七宿阵内，这样他们的资源就源源不断，至于是修道之人还是什么的，只要法力威胁不到他们的安全，他们是不在乎的，否则刘安那个小洞，早就被端了。 我一直站在道士身后，知道他发现我的影子，才猛然回头。 “你姓张吗？”我问。 “没错，你是？”他的年纪在五十左右，又是一个被刘安的石心，白白虚耗青春的人，他可能是张蓬的祖先，我得提醒他一句。 “你最好现在就离开这里，因为永夜之境马上就要运行。”我说。 “你要干嘛？”他慌张地问。 “这个你不必知道，外面有个叫张蓬的人在等你，他是你们猎妖族的执剑人。话我就说这么多，你的洞里有两个女人，是我的人，你最好别与她们为难。” 老道士一脸懵逼地点点头，毕竟我在他身后站了这么久，他都没发现，就知道我们不是一个级别的了。 “你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逃走，否则以后永远都走不了，你自己看着办。” “我逃走也没用的，活不了。” “放心，永夜之境运行后，刘安不能拿你怎么样。”我提醒道。 他放下鱼竿，惊讶地站起来，“你怎么知道刘安？” 我抬头看了看通天玉佛，吸出冰窟的水凝聚在前，他更加惊讶地看着我，似乎已经相信了我刚才的话，连忙转身就逃。 刚才我们的对话，搞不好通天玉佛都听到了，这玉佛的高度刚好俯揽整个七宿阵，就是那七头金佛的耳目。 他若是逃得慢一点，可能无法躲过，我将漩涡推向他的后背，将他直接遁到张蓬说好的那个位置，如果这家伙非要钻进来，那我也没办法了。 我则直接去了红佛寺，红佛真身被我干死没多久，所以这里的香火依然不错。 走进院子的时候，那桑叶树已经枯萎了，红佛真身被屠，他们应该早就知道。 一个六十多岁干瘦的老头看着我，一脸的警惕，“施主，你是谁？” “江水生。” “江水生？不认识，请问你怎么会有红佛舍利？”这老头一眼就看出来我有红佛舍利，想必是红佛寺的住持了。 “因为红佛真身是我屠的。”我盯着他，笑道。 “你……你莫非就是熊启龄说的江中鹤？”老和尚说道。 “没错，你跟熊启龄什么关系？” “我们是师兄弟，我只是在这里谋生，施主不必与我为难，交出红佛舍利，你离开吧。”老和尚说道。 我知道他在说谎，当了红佛寺的住持，就是卖身于七头金佛，没听说还可以用来谋生的。 他看着我，手却伸向那住持的卧室，在他的法杖飞出来的时候，七杀甲飞出来穿过他的喉咙，既然要先下手为强，就没必要纠结了。 () 第447章 连挑七寺 我将红佛舍利塞进他的嘴里，七杀火铃枪挑开水缸的盖子，将他的尸体扔进去。 住持没来得及叫唤，弟子们好像都在红佛殿念经，竟然无人发现。 但是天色却逐渐暗淡下来，也就是说那七头金佛发现了。 接着我快速遁到花佛寺，与其等他们来围攻，还不如快如闪电的解决，上次实在是被花佛真身给打怕了，对他们有心理阴影。 我站在那花佛寺的水缸跟前，桑树枝繁叶茂，上面成群的春蚕正在吃桑叶，长枪插进土里，准备挑开水缸盖子。 一根法杖飞过来，被我的长枪扫开，一个穿着花袈裟的和尚带着十几名白衣僧人围着我。 “江中鹤，你找死。”花和尚骂道，看来是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 “我不是江中鹤，我是施主，施舍你们的性命，希望你们赶紧离开，否则杀无赦。”我说道。 “狂徒，今天让你……” 他的话还没说完，火铃枪头飞进他的嘴里，穿过后脑勺飞回来，白衣僧人攻上来，我长枪将他们扫在地，“滚吧！” 手腕我挑开水缸盖子，里面果然有具干尸，火铃枪头插进去，顿时就将干尸燃烧起来。我在缸底拨了拨，果然有颗银灰交缠的花色小圆石头，大拇指一般的大小。我提着那住持的尸体扔进缸里，将花佛舍利塞进去。 那些白衣僧被我打伤，捂着伤口骂道：“小子，你跑不了。” “我压根就没想跑，你们最好跑远点。”我说。除了七公，我谁都不想杀，冥河渡者跟我说的六百条性命，我没跟张蓬和灵儿说，首先我没有杀人之心，其次七宿阵里的所有人，都是七公奴役的奴隶，随时拿来享用，他们吸光女孩的青春，七座寺庙需要这里的人辛苦劳作来供奉。 至于那些人怎么死的，我不知道，能救就救，不能就算了，反正我不会杀他们，若是七头金佛杀的，却算在我头上，我是不认的。那些人喜欢戴帽子，我不接受各打五十大板这种罪名。 永夜之境若是运行，他们最后都要冬眠三百年，严格来说，我这是在拯救他们，否则就算现在我一家家通知，他们也不会相信的，毕竟花佛寺外面的夜市，把蜈蚣当鱿鱼烤着吃，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天已经全黑了，空中密密麻麻的雪花飘落下来，落在我的脸上。 其他五寺我都没去过，所以也没法遁过去，根本不必找，就在这等着他们过来吧。 我提着七杀火铃枪，骑着旄头马，走到门外的时候，听到铁马哒哒的声音，我连忙躲开，一匹铁马撞开花佛寺的铜门，朝后院水缸里跑去，我跟着去看了看，铁马竟然僵硬在那里，我戳了戳，真的不动了，马腰上悬挂的金戈还冒着寒光呢。 走到花佛寺的门口，骑在马上，将长枪插进石板里，掏出一支烟点上，实在天冷了。 四月天下雪，你说冷不冷，我从印度回来，身上就一件单衣呢，武破铠甲又不保暖。 香烟刚抽完，我便看到五匹铁骑狂奔而来，铁骑上的无头干尸披着各色袈裟，手持寒光闪闪的长金戈，刚才是偷袭花佛真身的，现在面对五寺真身联手，可能又是苦战吧。 “红鸾龙池甲，上。”我喊道。又点上一支烟抽着。 红鸾冲出来飞过去，龙池甲则一点动静都没有，红鸾想要喷出火焰，却只喷出一些火星子，麻痹的，喷不出火了，是因为雪太大，还是因为永夜之境困住了红鸾的火焰？ 这就很麻烦了，到时候如何跟七头金佛斗呢？ 我拔出七杀火铃枪，看来只能硬刚了。 五寺真身提着长戈，将我包围在中间，仔细看了看，真是五花八门的袈裟，除了被我废掉的花红两大真身，眼前是青黑白绿紫，青紫也就算了，绿佛绿袈裟？若是有头，是不是得带个绿帽子？ 奇葩！ 五匹铁马慢慢后退，我明白他们的套路，准备借助铁马冲进的力量，从五个方向同时攻击我。 但是今非昔比，我不仅会飞，坐骑还是一片麟甲。假如他们用自大的力量撞过来，会发生什么呢？ 直到他们推出十几米远，才将长戈夹紧，长戈矛头对准我的上身，也没人喊驾，但五驾铁骑居然就同时冲刺过来。 我不着急，抽了一口烟，等他们离我只有两米距离的时候，御枪飞向空中，踩着红鸾，旄头马变回盾牌攻向青佛，被他的长戈扫开，可是他们的速度实在太快了，金戈又太长了，结果自己插住自己人。 “哈哈，没脑袋就是没脑子。”我笑道。 我俯冲下去，他们虽然互插，但并不能杀死彼此，一点事儿都没有，毕竟这些家伙也不是人嘛。 我借此机会，七杀火铃枪插进黑佛的脖子处，直捅到地面。这家伙想要回长戈来挡，可惜插在青佛胸前呢，一时半会儿还没拔出来，结果被我插中后，身体着火，长戈乱扫，将青佛给挑下马。 青佛也不是吃素的，稳稳落在地上，长戈一点，飞起来扫在我腹部，我并没有躲，而是火铃枪横扫向他的胸前，我被击飞出去，吐出一口鲜血，染红了地上薄薄的积雪。 青佛真身也被击飞出去，但是并没有烧着，他的袈裟挡了一把。 我的七杀火铃枪插进石板里，刚稳住身体，后面黑影一闪，头便被身后冒出来的巨大蟾蜍咬进嘴里，我的鼻子和嘴被恶心的绿色粘液包裹着，但是，蟾蜍比我更惨，直接死了，这就是不长眼的坏处，我这身体里包含的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岂是它一只蟾蜍能奈何的。 我拔出头，抹了抹脸上的绿色浓液，差点恶心吐了，还没缓过劲儿，胸前便被三柄长戈击中，我的身体撞塌了花佛寺的外墙，三把长戈依然顶着我的腹部，直接撞在钟楼的下面的石柱子上。 青佛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围墙上，掷出长戈，斩断了吊着大钟的铁链，直接将我罩在钟里。 接着钟外响起重重的撞击声，震得我头晕脑胀。 我四指并拢，插进石板地里，掀开石板，吸出一团水，遁了出去，位置刚好就在青佛的身后，这家伙手中没有武器，甩出青衣袈裟，准备盖住我，火铃枪头飞速旋转，插破青衣袈裟，直穿青佛的腹部，我将燃气熊熊烈火的青佛真身，一脚踹向那黑佛，被他长戈直接扫成两半。 这说明什么，我的空间遁还是有效果的，我搞不清这是三八双甲的力量，还是海神之心的力量，也或许是我本身水象的力量，哪怕永夜之境的冰雪连天也都是水啊！ 我发现麟甲的功能也有阴阳，比如红鸾火铃龙池，很明显就是阳气过盛，但是在这永夜之境的天下极阴地，却失效了。控制水的法力，倒是依然很好用。 我双掌凝聚海神之心，伸向天空，黑夜中的鹅毛大雪纷纷向我聚集，就连地上的积雪都被我吸起来了，在我眼前融化成水，悬浮在我跟前，漩涡出现的时候，最先攻上来的是白佛，他骑着铁马，将我站着的外墙，直接撞塌，这家伙的白色袈裟几乎被白雪掩藏了。 掉落在地的时候，我将蓝色漩涡推向白佛，不需要遁远，就遁到藏红佛真身的缸体边上，接着我钻进去，这家伙还没来得及掉头呢，身上的白衣袈裟就被我追上去挑飞，接着火铃枪头船插进他的后腰，他很顽强的来了一记回头枪，被我用手臂挡住，他的尸体着火后，便掉在雪地里。 蓝色漩涡我没有撤掉，认定那几个家伙会追上来，我就骑着旄头马，站在漩涡边上，最先出来的黑佛，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我刺中胸窝处，这次我聪明了，这些家伙披着袈裟骑着马，身上到处都是漏洞，何必跟袈裟过不去呢？直接插露出来的部分啊！ 消灭了黑白青，还剩绿紫两个妖艳贱干尸了。 绿紫很聪明，没再追进来，我担心他们跑了，连忙捡起黑白两具真身的舍利，钻进漩涡里，没想到绿紫两佛居然逃走了。 我捡起青佛舍利，骑着旄头跟着马蹄印追上去，“喂，别走啊，还没打完呢。” 但是这两个家伙根本不听我的呼喊，而是朝玉峰天池疾驰而去。 我吸出地面的积雪，直接遁到两个家伙的后面，跟他们并排着冲上玉峰雪山，他们攻击我的方式，跟我攻击他们的方式几乎一样——拌马腿。 问题是我真的将他们两个绊倒在地，但是我的旄头马后腿被绊的时候，旄头直接后腿离地，躲过攻击，稳稳站在半山腰。铁马哪有我这旄头灵活啊！ 我想这次真是顺利啊，准备挥枪了结两个妖艳的真身，没想到这两个家伙战斗力还挺强，纵身一跃跳上铁马，再次冲向山上。 我准备追上去，结果却看到山上伸出一只手掌，晶莹剔透的冰掌，料想是那通天玉佛的，我的七杀火铃枪穿过手掌，挑断了半边，但残掌依然攻过来，击中我的胸口，直接将我打到山脚下。 () 第448章 千手玉佛 我从雪堆里爬起来，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点上一支烟叼在嘴里，骑着旄头马慢慢朝山顶走去，风雪遮人眼，积雪里的小虫子纷纷退避，很快我就将面对劲敌，我们三个的生死，都在我的肩膀上。 经过那太极铜门的时候，我看了里面一眼，没看到灵儿和青青，不知道青青的伤势有没有好些。玻璃即将被积雪覆盖，我产生一种想要进去跟她们亲热一番的冲动，我怀念那种温存，比这肃杀的气氛要好得多。 但是我不能进去，她们愿意跟随我一个未满19岁的少年来到这种环境，我得像个男人一样去战斗，不能让她们担心。 山顶上似乎挺平静，两骑铁马已经消失不见，地上只有深深的蹄印。 走到玉峰天池边上的时候，通天玉佛已经屹立在冰面中间，光线不好，看不到顶，四周除了冷，什么都没有，没看到七头金佛。 我骑着旄头马，其他四甲飞出来，变成金黑双色大剑，护在我周围，走向冰面，这里到处都是水，我也有我的优势，可惜红鸾和龙池两甲无法发挥作用，尤其是龙池甲的玄蛇，那么牛逼，在这里却发挥不了作用，很是蛋痛，可能是因为没有太阳的原因吧。 四周依然一片死寂，七头金佛不可能不知道我的到来，但我也不着急，长枪插进冰面，我叼着烟，安静的等待着，其实我也可以遁到那个姥姥村里面去，但那是他们的地盘，我不想跟他们在那里面斗。 冰面下面传来滋滋的声音，我拔出火铃枪，看了看旄头马下面，黑影一闪，接着玉佛下面金光破冰面，巨大的七头金佛佛身，坐在玉佛跟前，七个头颅依然是那么丑陋，那么让人讨厌。 “这小子就应该早点弄死，现在成了祸害，竟然将我们的真身都废掉了。” “他的战斗力为何如此强大？” “天生的。” “何来的天生，普通人类不可能长成这样，他后背及体内之气，比我们还妖呢。” “这次一定要弄死他。” “迟了，真身没了，有了回春丹，我们也不能享受帝王之乐。” “借助他人身体亦可。” “借助别人的身体能爽吗？” “谁说不能爽，快感是在脑子里形成的，又不是下半身。” “放屁，那你怎么不用头玩女子。” 七个怪物叽叽喳喳，好像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我弹开烟头，搓了搓手，捂在嘴前，哈了几口气。 拔出七杀火铃枪，在冰面一划，拍了一下旄头马，“驾……” 冰凉的雪花打在我的脸上，立即融化，我的血是热的，我要为了我的女人争取最好的人生。 “这小子过来了。” “打死他。” “他的枪好像很厉害。” “还有飞剑也很厉害，能量很足，只是他还没有融合，否则我们真有可能打不过。” “战神体质，弄死他，弄死他……” “如来千掌，看他能挡住几掌。” 接着七头金佛身上出现密密麻麻的金手掌，更可怕的是，通天玉佛也长出晶莹剔透的千只冰掌，即便现在光线不好，我也能看到那一圈手掌，这就麻烦了。 掌掌要命，该如何是好。 通天玉佛先动手，雪花飞舞的天空中，冰掌笼罩在上空，齐齐砸下来，我想遁走，但是遁到哪里去？这次是我主动来挑事儿的，难道一直逃吗？ 四把飞剑拉倒三米长，飞速旋转，冲向那密密麻麻的冰手掌，冰掌被削断，像冰雹一样砸我脸上，我最讨厌这种量大管饱的打法，我再次敲了一下旄头马的屁股，提枪冲向那玉佛脚下，准备跟七头金佛近战，也想将七头金佛遁走，然后直接将玉佛摧毁，但是那白玉蟾说通天玉佛是永夜之境的中心点，所以不能倒。 四甲倒是护住了我的上空，但是没法护住四周，冰掌砸在冰面上，像是粘住了一般，跟冰面长为一体，像一个冰树森林，我长枪扫断眼前的冰掌手腕。 接着脚下的冰面全部被提起来了，旄头马直接朝下面滑去，四条蹄掌连忙长出锥子卡进冰面，稳住身体。 冰面被玉佛的千掌提在半空，旄头马脚下伸出一只金手掌，打在旄头马的腹部，直接将旄头马打成原形，不过我马上让它变成盾牌，替我挡了一把，但是力量巨大，依然将我打飞，飞向天空，一直飞了百来米高。 太欺负人了，千掌对付我一个。把我架在中间吊打，干你娘的！ 落下去的时候，我闭上眼睛，深呼吸了几口气，我要控制住蔓延到头部的伤痛，继续战斗。 长枪一抖，扫断几只追上天空的冰掌，旄头跟其他四甲在一起，变成锯齿圆盾，飞速旋转碎断冰掌。 我直冲那七头金佛而去，因为是自由落体，速度特别快，面部已经冻僵硬了，好像不再是我的脸。 可惜我不会用那太阳神石，不然我就可以用闪电劈那个七头怪物，但是这很公平，别人也控制不了我的麟甲。 在我离七头金佛不到十米的时候，七杀火铃枪突然延长，猛刺过去。 “居然会变长。” “小心，小心。” 长枪刺进一个白皮光头的脑壳，我猛地一挑，将他的头挑成两半，“晋昌，老晋……” “杀我老友者，死。”一个白皮光头怒道。 看来我杀死的那个家伙，正是红佛真身的主脑，这晋昌也是相当倒霉的，每次都是他先死。 因为他们的头颅靠得非常近，本想再挑一个，可惜长枪被金手抓住了，这家伙居然不怕火铃枪，但是火铃很聪明，突然恢复原状，逃出金手掌心。 但我可就倒霉了，千掌不是开玩笑的，我的双手双脚还有头被五只手掌抓住，拼命撕扯，想要将我四分五裂，我也无法逃走，幸好武破铠甲有点骨气，硬生生顶住了撕扯的巨大力道。 其他七甲飞回来救我，七头金佛的手掌真是金质的，七甲削得火花四溅。 海神之心凝聚在我手心，但想要吸水，就得收回包裹着手掌的武曲。 “那蓝光是什么？” “不知道，水神之心吗？” “居然是海神。” “你见过大海没？” “见过，我曾经远度东海，去蓬莱岛求过道。” “蓬莱岛在哪？” “不知道，东边，东边。” 我双掌被锁住，但海神之心的法力犹在，吸出水，刚形成漩涡，那通天玉佛将悬在空中的大块冰面碎裂，然后冰手连弹，几道碎冰箭射过来，我根本没法躲闪，一道小冰箭，穿过我的左手掌心。 我咬着牙，没有喊叫，灵儿和青青不在，叫给谁听，痛得我冷汗直冒，忍住伤痛，将漩涡吸起来，直接将我遁到玉峰天池边上。 重重摔倒在雪地里，本想爬起来，但是却发现右腿也折了。我看了看掌心，中间被穿了一个洞。 让武破铠甲紧紧包裹着身体，从雪地里爬起来，伸手接过飞回来的七杀火铃枪，稳住身体。 风雪飘零，我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声，看到自己呼出的白气，随时永夜之境，但总有一股莫名其妙的微弱幽蓝的亮光，照映着皑皑白雪。 碎裂的冰面依然悬浮在空中，玉佛千掌同时中指微屈，做拈花指状，接着同时弹向悬浮的碎冰。 千道冰箭迎面而来，自上而下，无处躲藏，五甲盾牌飞速拉伸，在我跟前一字排开，挡住攻击上来的冰箭。 我在想如果把通天玉佛遁走，会出现什么状况吗？永夜之境会不会毁掉？ 但是除此之外，也没别的办法了，七头金佛的手掌就够多了，还有个通天玉佛在上空攻击，我怎么打得过呢。 想到这里，我再次露出双手，左手的血洞鲜血快速滴进白色雪地里，吓得方圆百米的小毒物四处逃散。 “这小子的血是什么情况？小毒物怎么吓得屁滚尿流的？” “好像有金蚕之气。” “咱们的金蚕怎么会在他体内？” “他肯定就是那个七十二年后，夺走我们金蚕的家伙。” “金蚕蛊天下无敌，怎么会被夺走，他如何做到的？” “先杀了再说，否则咱们的宝贝就要被他吃了。” “那就是说，他跟那刘安的外甥女是一起的咯？” “对啊，对啊，那女子若来了，咱们就可以有回春丹了。” 草，这几个老家伙还挺聪明的，就这样推测出，我灵儿到了永夜之境。 “那永夜之境怎么侦测到回春丹的动静。” “你没看到这小子的奇门遁甲之术，已经出神入化了吗？肯定是直接遁到那山洞里了，除此之外，没地方可以藏身。” 果然七头金佛对永夜之境的一切了如指掌，虽然没侦测到刘安的痕迹，但是下面有个山洞，他们也是知道的。 我吸出积雪，三八双甲拼命拉伸，通天玉佛个儿太大了，遁走没那么容易，我想将它遁到山脚下，然后打完架，再遁回来。 这个家伙知道刘灵的存在，肯定会去抓，所以我得试试把通天玉佛遁走，赶紧宰了他们几个。 () 第449章 玉峰崩 “他又要干嘛？” “估计想逃走了。” “逃走这么折腾干嘛，刚才不是随便就把自己遁走了吗？” 他们叽叽喳喳，也是没见识的家伙，估计很多人对奇门遁甲术的理解都是将自己遁走，没想到我还可以遁别人，这也是无意中发现的。 也幸好他们没发现，但是他们知道我要出大招，便连忙百掌齐发，我麟甲盾牌层层将我包裹着抵挡，整个人都被推得往后推，我猛地将蓝色漩涡推向那通天玉佛，七头金佛也在通天玉佛下面，不会一起遁走了吧，那就没意义了啊！ “这小子要干嘛。” “看不懂，先躲开。” 其实七头金佛的位置，已经没有冰面了，刚才都被通天玉佛给掀到空中碎冰了，但是这家伙无数手掌居然可以住在水面爬行，波光粼粼，那么大个玩意儿像是没有重量一样，这是很些话的。 这七头金佛的真身应该是一只千年蜈蚣。 蓝色漩涡飞向空中，千只冰手向漩涡攻击，但是并没有什么用，进去后就消失不见了。 “这是什么法术，怎么把手都吸进去了。” “用真气将其震散。” 草，我连忙让蓝色漩涡从通天玉佛的头顶盖下去，免得这七头金佛将其震散了。 “玉佛不见了。” “这小子居然可以遁走通天玉佛。” “杀了他。” 他们很生气的样子。 看来通天玉佛凝聚了他们很多心血，上次被文道偷袭，差点将玉佛放倒，结果七头金佛连忙去撑，或许玉佛真是永夜之境的中心气场所在。 通天玉佛被遁走后，七头金佛暴怒了，突然变大，本来也就十来米高，此刻却暴增到几十米，而且金光闪闪的身体是靠着无数只手在水面支撑着的。 这是要憋大招对付我了？ 接着一圈巨型大手，纷纷推向我，速度快，力量大，天空中的雪花都被掌力打得四处乱飞。 我连忙吸出冰水，遁向他们背后，但就当我闪现出来的时候，轰隆一声声连环巨响，玉峰雪山有双峰，刚才我站着的那一边山峰，这无数金佛掌连续暴力击中，直接塌了，因为金佛的手掌是四面八方打过来，所以不仅山峰塌了，还打出一个巨大的坑。 玉峰天池的水哗啦啦流向山下，奔涌而去，完蛋了，冥河渡者的预言终于应验了。 山脚下就是童话村，住着至少六百人，这他妈也能算在我头上吗？ 我本可以从后面攻击，但是我依然遁到山塌的山脚下，洪流已经像猛兽一般冲下来，我双手摸着地面，想要阻止水流冲向童话村。 就在洪流将我淹没的时候，居然硬生生在我跟前停下来了，形成一堵波涛汹涌的巨浪墙，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是永恒不变的定律，我的能量或许根本无法改变这种趋势。 我越是用力，左手的鲜血越是冒得更多，额头已经痛得抽筋了，我咬牙紧紧忍着。 凝聚海神之心，想以水遁水之法，将这些水遁走，可是我能遁到哪里去？这么巨大的水流，总得要有个能蓄水的地方吧。 “哈哈，这小子居然还在乎畜生们的死活。” “那就好，弄死他。” “咱们把畜生们都弄死了，到时候哪有人供养我们啊。” “童话村只是最小的村庄，还有那么多村庄呢，怕什么。” 七头金佛随着水流漂浮下来，百掌齐发，从水里由上而下，推得巨浪已经百丈高，水流更加急了，我准备放弃了，体力已经透支。 但我还是迟了一步，整个身体被巨浪里奔涌而来的金佛掌打中，洪水冲过我的身体，金佛掌变成拳头，从水面砸下来，砸在我的胸口，将我重重砸进雪地里，再砸进地里，我整个身体都现在深深的泥土里。 “还不死。” 我能在水里听到他们的声音，睁开眼睛，看着冰凉的水流从我身体冲过去，奔向童话村。 这算是我的过错吗？如果我不除掉七头金佛，千百年来，这些村庄的村民代代被坑，恐怕以十万记，这六百村民就算今天不死，他们及后人也不过是七头金佛圈养的动物吧。 怪不得我了，真怪不得我，真的尽力了，现在唯有宰了七头金佛，解救那另外六个村庄的村民，才能安慰我内疚的心。 金色巨拳拼命砸向我的肚子，我已经有点迷糊了，眼前的水流似乎变成了红色，远方海面上，冥河渡者的黑帆船，带着百艘战舰，朝我这里疾驰，密密麻麻的鱼叉掷向空中，落点就是我的头顶。 我并没死啊，为什么突然来到血海了。 “水生，江水生，起来。”青青的声音。 “哈哈，刘安老儿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刘安老儿，你果然在这里，很厉害啊，居然能躲这么久，还想去找你呢。” 这是什么情况，灵儿呢。 “水生，灵儿姐姐出事了，你赶紧起来啊！” 灵儿怎么回事，她出什么事了。 我连忙睁开眼睛，眼前的水变得清澈了，我凝聚海神之心在手，将自己遁到水面，踩着旄头甲躲开金佛掌的攻击，甩出火铃枪，钻进一张手掌，猛地一挑，断了一只。 青青虚弱地站在一个平台上，旁边有个白发三千丈的小男孩，可不就是刘安吗？ 百道金光冲过来，我再次遁到青青跟前。她冻得瑟瑟发抖，我将他抱在怀里。 “青青，灵儿怎么了？” “她试了太阳神石，结果突然晕厥过去，不省人事。” “刘安，这是什么情况？”我连忙问。 “这石头的阳气太重了，她这种体质，不能吞之，否则会内脏炸裂而亡。” “那她现在怎么样了？” “还有心跳，不必担心，先认真对付这几个家伙。”刘安说道。依然一副人小语气沧桑的模样。 他的白发突然飞起来，缠向空中击打过来的无数金佛掌，很快就支撑不住了，小脸憋得通红。 “还不上，站着看戏吗？”刘安说道，接着将太阳神石递给我，“你含在嘴里，这是极阴之地，必须用极阳之气来对付，否则永远胜算。” 刘安看到山脚下屹立的玉佛，很是不解地看了我一眼，但很快他的头皮就被金佛掌全部掀掉了，小小的头颅顶上，全是鲜血，看得人想吐。 “你先对付一下，我先送她回去。”我说着，抱着青青遁到石洞里，然后看了看灵儿，她躺在床上，全身发烫，有微弱的呼吸，也有心跳，就是无法醒过来。 接着我再次遁到刘安站着的地方，他已经凝聚了几条雪龙保护自己，可惜啊，很快就被打散，这家伙每次头皮都被掀掉，也是倒霉，真的很痛。 “杀了七头金佛后，先给我太阳神石融化回春丹，我就让刘灵跟你好。”刘安说道。 这老小子居然也想要太阳神石，“你算老几？”我问。 “我是刘灵的爷爷，你不知道吗？”他怒道。 “你个小屁孩，吃屎去吧你。”我说着，趁他一心对付金佛，便一脚将他踹飞，滚向山脚下。 “你……找死。”山脚下传来小孩的尖叫声。 “先抢回春丹，还是先杀人。” “先杀人，反正刘安跑不了。” “先去抢回春丹啊，不然刘安死了，那回春丹可就没用了。”我喊道。 将太阳神石含进嘴里，这家伙实在太大了，突然感觉一股火焰冲进我的喉咙，烫得脸色通红，全身发烧，就连我手掌的血洞都顿时凝固了。 这是什么情况，明明只是一颗普通的石头，怎么突然变成这个样子，遇到口水就来劲儿吗？ 我跪在地上，在空中抵挡金佛掌的龙池甲突然飞向天空，变成玄蛇飞到我跟前，张开大嘴看着我，我似乎明白了它的意思，将太阳神石掏出来，玄蛇的脖子一瘪，猛地吸了一口气，太阳神石居然冒出金色火焰钻进它的嘴里。 吓得我直接扔到地上去了，担心烫到手。 玄蛇一声尖厉，转头朝红鸾甲喷出火焰，红鸾的嘴里也冒出一团火，两甲飞向那七头金佛，红鸾的红蓝色火焰，还有玄蛇的金黄色火焰混合在一起，金佛手掌推过来就被融化。 火克金，尤其是这两大神兽的炽烈火焰。 “推水，推水。” 七头金佛喊完，百只金手掌插进水里，将流下来的汹涌水流推向红鸾和玄蛇，然后顿时结冰，双甲拼命喷火自救，水流也快速凝聚，只要流到附近就开始结冰，洪水太大，所以两甲很快被冰山困住了。 这七头金佛似乎可以让水成冰，不然怎么能搞出永夜雪境这种东西呢。 我将太阳神石喊进嘴里，全身冒汗，似乎所有麟甲都在变红，就连我身上的武破铠甲都越来越红了，好像里面有火焰，不会将我烤熟吧，我并没有灼伤感，只是有点热，有点胸闷，头晕。 接着“蓬”的一声，所有麟甲冒出火焰，没错，是所有麟甲，就连我身上的武破铠甲亦是如此。 “这小子不是水象吗，怎么可能控制火？” “他的神石。” “那东西阳气太盛，咱们小心点，将他也冻死在冰山里。” “咱们七宿阵压制法力，为何这小子不怕。” “因为这石头比我们能量大，年限久。” () 第450章 大蜈蚣 接着滔滔洪水流向我，但我是什么，自称水神的男子，现在全身冒火，除了被冻住的红鸾龙池，其他七甲都变成冒着金色火焰的锯齿圆盾，飞速切割金佛掌，谁说真金不怕火炼，金佛掌被切割的时候，被融化的金水掉进水里，迅速下沉。 洪水涌向我，想要将我冰封在里面，我伸出双掌，海神之心的蓝色气流，让洪流岔开，到我跟前自动绕行，接着我吸出漩涡，遁向那七头金佛。 “完了，完了，他可以控制水火，蜈蚣和金蚕的毒汁也干不死他，咱们危险了。” “人呢，人呢……” “那四翅大火蛇要出来了，加水冻住，否则那炙阳烈焰，会把我们的金身融化。” 七公已经被我搞得手忙脚乱，我站在金佛屁股后面，御枪飞向空中，十几只手掌攻击上来，我四处乱窜，七杀火铃枪变成两头尖，在我手掌飞速旋转，护着我钻到一头白皮脑袋后面，四指插进后脑勺，拉掉头颅。 “这小子在我们后面，变形，变形。” 突然高大的金佛扑倒在雪地里，无数手掌撑在地上，金佛身不断延长，居然变成一条大蜈蚣，长度不知道，估计得有百来米吧，夜色太暗，看不到头去哪儿了，我只能站在蜈蚣背上，蜈蚣的两排腿变得像钢针一样锋利，像织布机一样密密麻麻地插向我。 锯齿火麟甲飞速旋转，削断两边攻击上来的坚如钢针的蜈蚣腿，幸好我的麟甲已经够多了，否则不知道被插死了多少回。 我重新组合七杀火铃枪，想要从背部插进去，但是并没有用，非常艰难，火铃枪头飞速旋转，虽然钻了一个孔，喷出恶臭的乳白色浓汁，也杀不死啊！一个小洞有什么用，我又没有炸药装进去。 终于看到了蜈蚣头，那七公除了被我弄死两个，其他五个头还在上面，一排头的下面就是巨大无比的蜈蚣嘴，不仅有触角，还有长达三米的獠牙，我在它跟前，就像一只蚂蚁。 变成真身干嘛，除了壳儿更加坚硬，腿更加多了，也没看到什么攻击力啊！ 这时候那大嘴扭头攻击上来，我也冲过去，担心灵儿的安危，想要快点解决战斗，既然外壳太硬，那就像上次对付大鱼一样，让麟甲钻进去攻击好了。 麟甲倒是先钻进去了，蜈蚣一声怪叫，猛地吸了一口气，顿时雪花，洪流，卷着我的身体一起被吸了进去，我并没有打算钻进这家伙恶心的肚子里啊！ “红鸾龙池跟我来……”我喊道。 玄蛇翅膀金色利爪破碎冰山，红鸾一口火焰喷出来，双兽飞向我，被一起吸进蜈蚣嘴里，恶臭扑鼻，白色浓液包裹着我的身体，火红的麟甲也被浓汁包裹着，我们被带向蜈蚣腹部。 大蜈蚣竖起头部，俯冲下去，猛钻进土里，这家伙钻土技术似乎很好，我担心自己被深埋在土里，就算杀了他，也无法到地面，不过地下也应该有水吧。 武破铠甲离身，破开包裹着我的恶臭浓液，我连忙深呼吸几口气，但是空气稀薄，越到地下，空气越稀薄，这样下去，我可能会窒息而死。 那白色浓汁有腐蚀效果，我的皮肤被快速灼伤，连忙让武破铠甲包裹着身体，重新整顿精神，红鸾张开翅膀撑破包裹，朝蜈蚣肠子狂喷，玄蛇一声怒叫，四支翅膀猛地扇动，巨大的利爪挥舞着，十分狂躁，这里面的环境恶心又压抑，就连它都不喜欢。 玄蛇划破内脏及内壁，金黄色火球连环发射，我们就在大蜈蚣肚子里胡搞乱搞，也不知道他将我们吞进来干嘛，估计是想用浓液将我融化吧，可惜我的麟甲还挺厉害呢。 浓液和内脏被烧焦的味道更加难闻，让我不得不吐了。 我的脸部已经被浓汁烧得毁容了，这东西并不是毒那么简单，而像是具有腐蚀性的硫酸，我抗毒性再强也没办法，不知道会不会吓到灵儿和青青。 其他五甲将蜈蚣壁切出一个巨大的口子，蜈蚣痛得一声惨叫，在地下四处乱窜，这家伙真的会打洞，这么大的身体，在地下穿梭自如。 我不知道自己到了多深的地下，一百米？还是一千米？现在的想法就是一边放火烧，一边切割，将蜈蚣的身体直接切成两截。 麟甲各自工作，我则将海神之心凝聚在掌心，从被切开的动力，不断吸进地下水淋到我身上，不然我没法呼吸。 这时候蜈蚣的身体终于被切断了，但它并没有降速，上半身朝地下猛钻下去，真不知道那七公到底是死物，还是活物，怎么可能在这么深的地下生存呢？ 我还准备继续追，但是空气实在太稀薄了，只能作罢。 遁到地面上，我连忙呼吸了几口新鲜的空气，红鸾和玄蛇从巨型大洞里飞出来，地面有一个直径五米的巨洞，这就是蜈蚣身体的直径。 刘安小儿走到我跟前，看着我说：“他们肯定回洞了，你要乘胜追击，否则等他们恢复了，你又得苦战。” “你回你窝里照顾刘灵，她若是有个闪失，你也得死。”我说。 “你居然对我用这种语气。”刘安依然是那种人小心大的语气，质问我。 “都踹你屁股了，你能怎么的？头皮都被掀了，你打得过我吗？”我没好气地冲他吼道，总感觉下一秒他就会被我吓哭，毕竟是儿童。 刘安小孩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气，“太阳神石给我，回去研究下。” “不能给，你什么想法，什么人品，我还不知道吗？你根本不在乎你这个外孙女的死活，跟你的儿子一样自私。” “我儿子呢？” “死了。” “你杀的？” “被他的手下杀的，为了抢回春丹。本来他有机会来见你，但是他不想，因为他恨你。”我说道。 刘安点点头，叹道：“当年炼制回春丹就是个错误，江山没到手，反而家破人亡。” “救完刘灵，如果你还需要太阳神石，再给你试试，不过你觉得回春丹融化了，你就能变成大人吗？”我问。 “不需要变成大人的身体，我只想看看太阳，我太怕冷了。”刘安说道，然后飞向那太极铜门洞口。 我看着眼前的通天玉佛，想着还是先解决七公，再将它移上去。 遁到玉峰雪山顶上，这里的水已经差不多流干了，冰面下面是空的，我跳了下去，发现水深还不到脖子处，现在玉峰天池就像个池塘，而山脚下水深早就两三米高了，那些冬眠的村民，估计会淹死在睡梦里。 再次遁到姥姥村，我回头看着那圆洞，这洞里的水倒是还在，可能水位比较低，没有流下去。 我从嘴里掏出太阳神石，顿时将整个空间照得犹如白昼，这神石越是在黑暗的地方，越是发亮，甚至还慢慢发热。 水洞就像一面镜子，照出了我的样子。 我看了看洞中的自己，白色浓汁染白了我的头发，脸上都是烧伤的新鲜伤疤，现在已经不觉得那么痛了。 “你是谁啊？还是江水生吗？”我对着洞中的倒影问自己，有点像个怪物，不知道灵儿的血还能不能治好我的伤疤。 回头看着姥姥村密密麻麻低矮的石房子，我双手对着黑洞，吸出巨大的水漩涡，推向所有的石房子，脑子里想着的，也只能是红佛寺周围的地盘了，花佛寺所在的童话村已经被淹，红佛寺那边应该还好，天池的水量不足以淹到那里去。 遁完后，里面只剩下一块空旷的平地，山洞里什么都没有，这些老人醒来后，能不能活下去，我也不知道，也没那么个本事管了，将她们送出去，已经是我最大的能量。 我走向那未央宫，这里是七头金佛的老窝，他们应该会回来的吧。 走到养花室的时候，发现里面依然有十几个年轻的姑娘沉睡着，不知道怎么让她们清醒过来，先将遁到红佛寺再说吧，至于能不能活下来，就看她们自己的造化了。 温泉的水冒着白腾腾的热气，我走到边上，让红鸾烧了那些人尸模特身上挂着的龙袍鳯袍，捧着温热的水，洗了洗伤痕累累的脸，怎么不痛了呢，我的皮肤已经没有痛感了吗？ 我已经迷恋痛感了，让我觉得自己还活着。 走到最里面的时候，大蜈蚣上半身果然盘旋在里面，将山洞挤得满满的。地面上已经流了一米深的白色浓汁，它好像在疗伤，上半身居然在慢慢长出新鲜的下半身。 “他来了。” “他怎么知道这个地方？” “难道是七十二年后，他来过这里？” “赶紧战斗。” “战斗个屁，身体都没了，怎么跟他斗。” “那等死吗？好不容易刘安出来了。” “死吧，死吧，死了重新投胎，要回春丹有什么用，真身都被这家伙毁了，享受不了男人的乐趣了，待在这个地方还有什么意思？” 其实还有紫绿两佛的真身没找到，不过不要紧了，先宰了七公，那他们的真身，没有大脑控制，自动会死亡吧，到时候直接去捡尸取舍利。 () 第451章 重置七宿阵 火红的五甲飞过去，削断所有的钢针腿，我杵着七杀火铃枪跳上蜈蚣的身体，这家伙真是大啊！ 我不想告诉他们，死了也无法投胎这个事实，因为六亲不认的冥河渡者，会让他们的魂魄永沉血海之底。万一跟他们说了，他们反抗咋办，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上半身再逃到土里去了，哪里去找啊，正好趁他们灰心丧气的时候，干死丫的。 火铃枪连挑了四公的脑袋，只剩下一个家伙瞪着我。 “动手啊，动手啊……”他吵闹着，真的是心如死灰了，急着去死。 “我问你，七宿阵如何维持？” “哈哈，我告诉你，把通天玉佛移到原位，把舍利塞进我们的嘴里，放在七寺的缸体里，就可以维持了，这些都是我们发明阵法以来，不断完善起来的，没有我们的法力维持，也可以结死阵，只是无法随心所欲了。”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我不解地问。 “因为你一旦让七宿阵再次运行，没有我们的破解，你永远都出不去，哈哈，你会像我们一样，永远被困在黑暗之中。” “废了通天玉佛，也不行吗？”我问。 “废了玉佛最多就是停止下雪，七舍利没有我们真身养着，过了七十二年就会融化，你以为我们这种学道之人的真身，真能养出佛家的舍利吗？不过是我们布阵的一种工具罢了，到时候永夜之境就成死阵了，好像从来不曾在世间出现过，跟在地狱没区别，死都死不了，也看不到太阳，最后你的皮肤会像我一样，白得流浓汁，你的眼睛看到光亮就会流眼泪，看你怎么玩。” 他很得意，叫什么名字，我也没兴趣知道。 我将太阳神石放到他眼前，他果然一声惨叫，眼睛直接瞎了。 如果到最后我们出不去，那该怎么办？把灵儿的身体养好了，还有意义吗？但是灵儿现在昏迷不醒，很是危险，没得选了，白玉蟾说，如果太阳神石能量太大，就放远点，慢慢融化灵儿肚里的回春丹，三百年啊，必须要个绝对安全的地方。 “如果我不杀你，你可以帮我维护七宿阵吗？”我问。 “不行，必须要我们七个人一起的能量才可以，哈哈……” 我不知道七公说的是真是假，但是上次刘安能让我们在七宿阵里穿越，那么说明七宿阵还是有破绽，如果我能时间遁，遁到一个时间点，出去后，再遁回来，不知道是否可以。 “假如我在七宿阵里被冻龄，出去后，会立刻老死吗？”我问。 “即便你的真气过人，能护住身体，但那有什么用？你已经是一个怪物了，在世间有容身之地吗？” 他说完闭上眼睛，叹道：“当年就不应该炼什么回春丹，更不应该跟着造反，以我们的造化，应该隐居修炼的，都怪刘安老儿。” “去了冥河界，你们自己好好掰扯吧。”我说道。 “送我上路吧。” “冥河界有个冥河渡者，你们吸走了这么多姑娘的青春，他会好好招待你们的，到时候跟他打个招呼，就说六百条人命，是你们造成的，跟江水生没关系。” 白皮脑袋，转头看着我，嘿嘿一笑，“你觉得我会说吗？不是你来找我们麻烦，我们依然在享受着帝王般的生活，我们圈养的六百条性命也不会突然死亡。” 他的牙齿是黑色的，火铃枪插进他的嘴里，穿过后脑勺。 “不说也不要紧，我不在乎。” 我想那紫绿双佛真身，一定在这里面，不然也没地儿去，找了一会儿，果然就在之前那个停放铁马葬棺的屋子里，长戈插进地里，支撑着他们的身体，早已死亡，我双手插进他们的腹部，火焰将他们的身体直接烧化，紫绿两色的舍利珠子便在我的手掌心，十分的漂亮，像天然的夜明珠。 确定他们全部死亡后，我再次遁到玉峰雪山上，天色竟然亮了，太阳高挂在空中，积雪在慢慢融化，雪地里的小毒物来不及逃走，冒着烧焦的浓烟，腥臭扑鼻，完蛋了，怎么永夜之境这就破了？ 我先是将通天玉佛遁到原来的位置，发现玉佛也在慢慢融化，准备送舍利到七寺，尽快让永夜之境恢复，免得玉佛融化了，再也搞不定。 张蓬这时候御胜邪剑飞过来，喊道：“江水生，赶紧布阵，天师府派人来抓捕你了。” 等他走到我跟前，吓得连忙后退几步，差点滑倒在冰面，“草，你的脸怎么了？头发也白了？” “被毒汁泡过，应该会好。”我说。“什么天师府的人？” “天师府派了几个仙隐的高手，过来对付你。其中有我猎妖族的祖师爷，到时候胜邪剑我也控制不了，恐怕没法帮你了。”张蓬说。 我看着山脚下齐膝深的水慢慢退去，永夜之境不运行了，这些洪流就会流到阵外，跟山川河流汇合，村民的尸体漂浮在水面，晃来晃去，我就知道没法解释了，七公已死，这六百条人命，他们会算在我头上，哪怕他们不过是想要回春丹，想要青青，想要报仇。 “怎么布阵？”我问。 “收齐七舍利，以通天玉佛为中心点，我按照原来的七宿方位，将阵型缩小，这样也不能释放村民。”张蓬说。 “这样也好，隐去玉峰雪山就好，不必将所有村民都圈进来，也算救他们一命吧。”我说。 身上有五颗舍利，只剩花佛红佛的了，我迅速按照张蓬说的去办，刚遁到红佛寺，挑开水缸盖子，准备取珠子，就被人偷袭了，我回马枪刺过去，被那人一掌震开，接着他手一伸，喊道：“借执剑人胜邪剑。” 张蓬的胜邪剑从远处飞过来，落在他的手上，他是个蓬头垢面的糟老头，银白色头发，根本看不清他的眼睛，只是有点吓人，突然冒出来的。 能把张蓬的胜邪剑直接拽过来，看样子就是张蓬的祖先了，猎妖族的先辈执剑人。这些家伙早就应该死了，还能被唤出来抓我，这难道不是作弊吗？ “江水生还是江中鹤，这都不要紧，我收到天师府令，抓你去狱法山。” 我甩出火铃枪头，被他一剑挡开，我则跳进水缸里，抠出红佛舍利，双手凝聚海神之心，准备遁向那玉峰天池顶。 “你跟人鱼族有什么关系？”这人问道。 “你是谁？”我问。 “回答我的话。”这家伙似乎很激动， “你莫非就是当年那个想要人鱼姥姥海神之心的猎妖族执剑人？”我问道。 “不错。” “畜生，情兽。”我骂道，然后连忙遁走。 “我的祖师爷来了。”张蓬说。 “知道，碰到了。” “赶紧把舍利给我，我会让八阵图跟七宿阵融合，在八阵图里给你留一条通道，到时候你就可以出来了。” 这个方法好，只是张蓬这技术含量，我也不知道靠不靠谱，不过目前我也没更好的办法，只能让他试试。 这时候通天玉佛顶上白光一闪，五个白袍老头出现在空中，长袖一挥，便向我扑来。 “水生，将他们遁出阵外，我会马上布阵。”张蓬喊道。 卫真定也在其中，其他四个除了那个猎妖族的，都不认识，每人都是左手持八卦铜镜，右手持剑。 “先用八卦镜封住他麟甲的法力，然后用千年梨花针封住他的八脉，小心他的遁形术。”卫真定说道。 八卦镜分布在我的头顶，果然麟甲飞不起来了，我心里一慌，空中八只飞针射过来，张蓬扑向我，八针刺进他的身体，这小子还真是够义气，想都没想直接扑过来。 “猴子，你没事吧。”我说道。 “没……没事，梨花木针对身体伤害不大，只会封印邪法，赶紧将他们遁出阵外。”张蓬痛苦地说道，他不是邪法，所以对他来说，应该一点儿都没有。 我双掌合十，先将海神之心融为一体，在能量越聚越大的时候，我双掌一分，朝着山下，顿时山脚下两条水龙被我吸上来，纠缠在一起，我屏住呼吸，将三八双甲扣下来塞进漩涡里，他们能封印我麟甲的攻击力，却封印不了海神之心。 “散开，他要将我们遁走。”卫真定吃过一次亏，所以有经验。 “卫兄不急，我们会马上遁回来。”猎妖族先人说道。 “你的后人在布阵，到时候就找不到他了。” “那我们就将计就计，封死这小子布的七宿八阵图，让这妖人永远出不来。”另外一个老头说道，他对阵法应该比较有研究，所以张蓬搞的名堂他看懂了。 现在根本没有别的办法，也顾不了那么多，没看到熊启龄，我若死了，他会去抓青青，还有灵儿的回春丹也是那几派想要的，我没得选了。 想到这里，我心中暴怒，一声暴喝，声音震天响，将巨大的水阵推向空中，虽然他们五个已经在躲了，但水阵像一朵巨大的蘑菇云，在空中爆开，将他们全部吸进去，我将他们遁到了断头峡下面的洞里，以他们的本事，应该可以对付那龟蛇了吧。 张蓬背部被针插的位置，一直在流血，他从地上爬起来，掏出八阵图谱，推向那通天玉佛的头顶，然后胸口流出的血祭了七舍利，坐在雪地里开始布阵，七颗珠子按照他双指的指挥飞向各自的方位。 “猴子，我什么时候将你遁走？”我问，马君娜还在外面等着他呢。 “天色将黑的时候。”张蓬回道。 接着他闭上眼睛，果然空中黑雾弥漫，不一会儿便飘出雪花，永夜之境在慢慢恢复，我吸出蓝色漩涡推向他。 “水生，保重，有缘再见。”张蓬的声音消失在漫漫飘雪中。 “猴子，保重。”我说道。 () 第452章 长眠不醒 空中再次炸出白光，那五个老家伙又出现了，“这小子的遁术好厉害。” “那里面的龟蛇妖物跟他很像，难怪法力超群，若是这小子将龟蛇之气全部融合，那以后还得了？咱们五人合在一起，法力也不及他的年限。” “他还有海神之心。”猎妖族先人补充道，他好像对海神之心念念不忘，时空遁形之术，恐怕人人都想要吧，他们现在空间遁没问题，但时空遁估计不行。 这些家伙没杀那龟蛇，而是又回来抓捕我了。或许他们打不过，或许他们不关心那里面的两个妖物。 “不能进去了，这阵型怪异，进去就出不来。”一个老者说。 “诸葛子，现在该怎么办？”卫真定问。 “将那猎妖族执剑人的阵型加固，封住最后一条通道，让他永远被封印在里面。”诸葛子说道。 “张雷，你们猎妖族的人怎么会跟妖人搞在一起，而且还有有七窍玲珑心，我看这阵型卧龙先生的阵型更加巧妙复杂，你能封住吗？”卫真定说道。 “试试看。” “听说剑祖后人也跟着他，这样会不会不太好？毕竟咱们这些门派受过他老人家的恩惠。” “一起封在里面，不是更好？欧家后人只有这女子具有剑祖之血，若是被困在这里，剑祖的血脉就断了，以后不用再担心狱法山的龙渊剑被拔。”卫真定回道。 他们说的就是青青，只要青青死了，剑祖血脉断了，那神剑才是神剑，否则神剑在青青面前就是废铁。张蓬就尝试过，胜邪剑到了青青跟前，就直接掉落在地。 猎妖族的胜邪剑可是欧冶子的后人所赠，他们用来封印的七星龙渊剑，也是欧冶子所炼制，我想欧冶子听说后人遭受这种待遇，一定会后悔吧。 现在我没得选了，他们也不会进来了。 终于坚持不住，躺在雪地里，看着空中诸葛子在那胡乱折腾着，我点上最后一支烟，塞进嘴里，掏出火柴点火的时候，才发现双手一直发抖，是因为冷，还是被打伤了，亦或是我怕，怕害了灵儿和青青？ 以后没得烟抽了。 我从雪地里爬起来，海神之心在手心，想尝试着遁向人鱼岛，结果却遁到山脚下的风雪之中，真的出不去了。 遁回洞里，刘灵躺在床上，刘安小儿不见了，青青坐在床上看着灵儿，用热毛巾给她擦脸。 “水生，你……你的脸怎么了？”青青惊恐地问。 “被蜈蚣的汁儿烧伤了，没事，我用灵儿的血洗洗就会恢复。”我说，其实不好说，这次可不是刀伤之类的。 “灵儿姐姐，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不会有危险吧。”青青问。 我脱下衣服，坐在灵儿边上，摸着她冰凉的手，她依然有心跳，呼吸微弱，但就是不省人事。 “太阳神石的能量太大了，遇寒就越强，恐怕是伤了她的身体。她太心急了，没等我回来，就塞进嘴里，上次那巨婴的副作用又不是没看到。”我看着刘灵责备道，她从来不这么冲动的。 “是那小孩怂恿的，说这太阳神石应该含在嘴里，才能更快的消化回春丹，灵儿姐姐担心有危险，你到时候在边上会难过或是阻止，所以便想试试效果，没想到……” “刘灵总是用这种莫名其妙的狗屁逻辑来气我。早就提醒过她，刘安小儿没把她当外孙女，就是不信，他是想让灵儿做试验品，看看太阳神石的威力如何。”我说道，这老小子若不是灵儿的外公，我现在就弄死他，人小鬼大心黑。 “水生，你休息下，我来照顾灵儿姐姐。” “青青，不用照顾，灵儿醒来，可能需要时间。你好好休息下，我先去泡个温泉，再来陪你们。”我说。 青青点点头，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她的伤还没康复。 我拿着灵儿的手，在她的掌心割了一个小口子，鲜血冒出来，灵儿一点反应都没有，眉毛都没动一下，就好像是个植物人，还没跟她好好说话，商量着怎么治病呢，就这么沉睡了。 我将她的手掌摩挲着我的脸，很是难过，五指抓进墙壁里，掏出一个坑，将太阳神石放进里面，我能看到一幽淡淡的金光钻进她的鼻孔，好像是自动吸收一样。 房间里顿时如白昼，慢慢温度也上来了，好像有了暖气一般，青青蠕动着干燥的嘴唇，想要爬起来。 “怎么了？”我问。 “我好渴。” “别起来，我去给你倒水。” 给青青喂了水，她睡着后了，我才到温泉里，躺下去好好洗洗身上的伤痛，泡着温热的泉水，十分舒适，竟然就这么睡着了。 醒来时，刘安小屁孩竟然站在我边上，冷冰冰看着我。 “你要干嘛？”我问。 “将我和刘灵送到那水洞里去，我也同样需要入眠，借助太阳神石的力量。” “不可能，你就在边上慢慢吸收吧。” “那洞里空间不大，又在深水区，极寒之地，太阳神石在那里面不仅可以发挥更强大的能量，你还可以养殖动植物，否则你们会饿死，我看刘灵的样子，不是短期内可以解决的，现在永夜之境长期运行，没法出去采购食物，必须自力更生。”刘安说道。 我从水池里站起来，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太阳神石能像太阳一样，让动植物生长？” “没错，小的空间应该可以照顾到。” “你离灵儿远点，别打太阳神石的主意，你知道我们不是第一次打交道，所以我不会在乎你是不是灵儿的外公。”我说道，想到他的那个什么密室可以时空穿梭，所以我想暂时留着他，同时还要防备他逃走。 刘安点点头，转身离去，他的头皮已经结痂了，不知道太阳神石能不能让他重新生长，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我只能祈祷灵儿早点醒来，在这之前，我要找到出去的办法，还要好好修炼后背麟甲，不然就算将来出去了，那些人也不会放过我们几个，灵儿的回春丹没了就没危险，反倒是青青有危险了。 不过我想若真是三百年，一切都会过去吧，到时候我会带着她们两个去人鱼岛好好生活，一直到老，与世无争。 希望永夜之境真的能让我们冻住年龄，给灵儿一个圆满的人生。 青青这时候穿着T恤走过来，这里面温度已经暖和许多了，太阳神石果然神奇。青青脱了衣服，走进温泉池子里，躺在我胸口。 “伤口不能见水啊！”我说。 “没事，已经结痂了。我身上痒，想泡泡澡。” 我搓着她的背，太累了，也没有其他的想法。洗好后，我抱着她到床上，跟灵儿一起休息。太阳神石可以保证照明和温度，倒也舒适，只是我担心时间长了，青青会受不了，一个城里姑娘，在这种封闭的环境，该如何生活下去。 “水生，我们要是有了孩子该怎么办？”青青问。 “有了孩子？”我倒是没想过这个问题，但是现在又没有什么其他措施，恐怕无法避免了。我抱着青青，什么都没说，心里其实有点后悔带她进来了，哎！ “青青，我会尽快找到出去的办法，若是有了孩子，我会先送你们在阵外住着。” “如果你能来去自由的话，这样也好，既可以照顾灵儿姐姐，又可以让宝宝在阳光下长大。” 青青年纪不大，考虑的倒是挺多，这些也都是很现实的问题，我也不喜欢自己的孩子在这种地方长大。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食物，这玉峰雪山除了天池里有鱼，不知道还有没有别的东西可吃，光吃鱼也很难受，还是得试试刘安的办法，去那水洞里，开点地，看能不能长出点食物。 “灵儿姐姐需要吃东西吗？”青青问。 “没事，她冬眠了，需要的营养不多，我到时候给她喂点鱼汤。” 永夜之境无昼夜，只能靠青青的怀表来看时间，屋内有太阳神石，宛如白昼，屋外就永远是飞雪黑夜，积雪似乎永远无法变厚，大概就一米深的样子。 厨房里有储备很多大米以及玉米棒子，大概够我们吃上一年的，刘安说这是他特意备用的，因为永远不知道永夜之境什么时候会出问题，所以储备了一些食物，虽然他痛不欲生的活了两千多年，但是他对生命的留恋，可见一斑。 我和青青呆了一周养伤，什么都没干，就聊天睡觉，我的脸结痂了，依然很丑，青青几次想要跟我亲热，都被我拒绝了，我想等脸好了再说，毕竟这样子实在让人倒胃口，我自己看着都恶心。 灵儿依然沉睡着，每天给她洗一个温泉浴，希望这样能保持她身体的整洁和血液循环，早点醒过来，听不到她的声音，我真的很难过，但又不能在青青面前表现得太明显，否则她会觉得自己在我心里不重要，她对我已经很好了，不能再伤她的心。 太阳神石到底要什么距离最合适，根本没法判断，只是现在的距离，灵儿的体温很正常，面色红润，呼吸也正常了，就是无法苏醒。 我每天傍晚给她喂点鱼汤，至于鱼嘛，就太好抓了，天池的虹鳟味道鲜美，麟甲变成剑飞进去，随便都能插到鱼，现在的水位很浅，过不了多久，那水位就会慢慢上来，也不知道是从哪来的水，如果根据水追根溯源，不知道能否遁出永夜之境。 () 第453章 穴居 “我好像什么感觉都没有。”刘安用手挡着眼睛，看着太阳神石说，每当他接近太阳神石，眼泪直流，像是布满血丝一般通红。所以他都呆在那密室里，很少出来，这家伙三天才吃一顿饭，说是在练习辟谷之术，这样一来，他可能无法融化肚子里的回春丹了。 “你可能也需要含上一口，让太阳神石激活你体内的回春丹。”我提醒道。 “或许吧，但是我不想睡三百年，搞不好醒来的时候，我的身体已经变没了。现在我的身体太虚弱，太久没见到太阳，也没刘灵的抵抗力，含在嘴里可能直接焚心而亡。”刘安说道。 “随你，我若在这里呆三百年，能否逃出循环劫，过上新的生活？”我问道。 “你若能出去，还不死的话，应该是可以。” 青青在厨房里整理玉米种子，她不是很懂，我以前跟刘叔干过不少农活，所以种田这些事儿，还是懂一些的，刘安这里备有各种种子，一小袋一小袋的，都是耐寒的食物，他做了很多准备，但是若没有太阳神石，恐怕耐寒的植物都没法生长起来。 “青青，我们一起去水洞里，种点食物吧。” “水生，你真觉得能种活啊？”青青疑惑地问。 她的精神已经好多了，伤口已经复原，连伤疤都没有，心情很不错。这两天对我特别温柔，也没有发脾气，按照她的话说，现在灵儿休眠了，她要对我好好的，等灵儿醒来的时候，她或许已经死了。 “谁知道呢，刘安老小子说行，那就试试呗。”我嘀咕道，挑出一些质量好的玉米，然后拆了几袋子密封的大米，在里面挑稻谷，民国年间的大米加工技术还没有那么成熟，煮饭的时候不仅要淘沙，还有很多整颗的稻谷。 “如果不行咋办？”青青问。 “那我就做各种鱼给你吃，然后再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小动物可打的，玉峰雪山这么大，我们只走过这一条路，很多地方都没有去过，所以还有机会的，别担心。”我安慰道，其实最担心的是我，作为男人，怎么能让自己的女人饿死呢。 “这里面这么多毒物，小动物估计活不了，但是土壤应该很肥沃吧。”青青分析道。 我笑了笑说：“之前永夜之境很少运行的，七十二年才运作一次检查漏洞，平时就跟正常天气一样，所以这雪山才有植物啊！那应该也有动物的。”我分析道。 青青点点头，终于相信我了。我带着她和灵儿遁到那水洞里，将灵儿放到那大床上休息，太阳神石放到床头，她鼻孔里依然源源不断的吸收着极阳之气。 这里面真的是冷，既在雪山底下，又被冰水包裹着，所以太阳神石散发出更加炙热的光亮，整个洞穴犹如白昼，姥姥村本来在外面，现在也慢慢有光亮了。 这石头就跟恒温器一样，难怪那夸吕干尸像个黑炭头，妈的，难道是被太阳神石烤这样的？我白嫩的灵儿可不能变成这样啊！ “水生，灵儿姐姐的皮肤很烫。”青青说。 我看了看，灵儿脸色发烫，浑身通红。 “太阳神石的温度太高了，得放远点。” 青青想要去拿太阳神石，被我制止了，怕烫伤她。我先是摸了一下，这玩意儿虽然散发出来热气，但石头本身并不烫，只是温热的，邪门了，果然是个好东西啊！ 我将太阳神石塞到石洞顶上镶着，观察了一下，灵儿的鼻孔依然在吸收阳石之气，再观察了一下，体温果然正常了，如果再升高，还得移远点。 我让青青陪着刘灵，她非要跟着我，里面还有大蜈蚣的尸体没处理呢。 “水生，把那蜈蚣尸体拖到外面去焚烧，然后就可以用来做肥料了。”青青得意地说。 “真聪明。” 我将大蜈蚣的尸体切割成小块，撒在姥姥村的地上，地上很脏的，那么多老人的粪便，肥料应该是足够了，我先让红鸾疯狂喷火，将地面上的蜈蚣尸体和粪便全部烧成灰。 接着我让九块麟甲变成盾牌，插进土里，飞速耕耘着，将坚硬的地面耕成松土。 青青则进去将里面打扫一番，毕竟长期被阴物占领，味道真的难闻，她将所有脏物都扫出来，我则让红鸾烧了做肥料，这丫头累得满身大汗，真不像个千金小姐。 “水生，这里面越来越暖和了，得把温泉室的门关上，不然到时候洗澡澡热死了。”青青说。 “嗯，很聪明。” 姥姥村的大空间也越来越明亮，我进去看了一下，灵儿的体温又升高了，我又将太阳神石移到外面一点，正好可以照顾到土地的阳光。 接着我站在黑漆漆的洞口，引进水流浇灌出一块水田，大概一亩左右吧，撒下稻谷。边上的旱地则用来种玉米和白菜，还在那养花室种了一些花，中间的位置，则用三张床拼成一张床。 我握着灵儿的手，说道：“希望你醒来的时候，能看到我为你种的花。” 外面几亩地的空间，不到三个小时就全部弄好了，种子都已经播进去，就看能不能发芽生长了。收回麟甲的时候，感觉臭烘烘的，用水洗了洗，真是大材小用啊，这种高级货居然用来种田地了。 没有刘安这个电灯泡，青青很放肆，我们都累成一身汗，便去温泉室里泡澡，她在我身上纠缠不停，我不希望她有孩子，但在这种无聊的地方，我们两个精力充沛的年轻人，无所事事，恐怕是难以避免的了。 青青红彤彤的小脸，靠在我胸口，摸着我的头发说：“你的头发都白了，以后没法黑了吗？” “嫌我老啊？”我笑道。 “不是的啦，只是觉得你好辛苦，为了我们几个。” “不辛苦啊，我很开心有你们。”我说。 “不知道君娜她们怎么样了。”青青靠在我怀里说。 “我会尽快找到出去的办法，到时候好让你去透透气。” “那些想抓你的人，会不会进来？”青青问。 “应该不会。” “那就好，咱们就在这好好过日子，习惯就好了。” 在这里生活久了，难免会压抑的，我当然明白，只能好好让她开心，灵儿若是沉睡之后，醒过来就能消化回春丹，那倒不是坏事，至少可以避免这种无聊的生活。 “下次种田的时候，不要乱撒，咱们一颗颗的栽，我还没栽过菜呢。”青青饶有兴趣地说。 “嗯，那得先发芽，然后咱们再挑出一些栽种起来，胡乱撒的种子太密了，长不好的。”我解释道。 “咱们得找点事做做，不然会无聊的。” “什么事？” “我会写作，不如写你的故事吧。”青青看着我问。 “谁看？”我问。 “你和不详老头看啊！” 说道到不详老头，我才想起来，把他也带进来了，这老家伙本来想回家，没想到现在却被带到这里，不过他也不用吃饭，就四处晃悠着，太阳神石毕竟不是太阳，所以他还能顶得住。 这时候他已经在烟雾缭绕的水池边上，画了五副春宫图，可以用栩栩如生来形容了。 “你们写你们的故事，我则整理我的画，最近积累了好多素材。”不详说道。 我擦擦手，收起他的春宫图，“这个没收了，画里不要画这种东西，没法出版的。” “以后七头金佛那个房间就是我专门的画室，你们不要进去。”不详老头说道。 “为啥不能进去？” “我会将这里的冤魂全部吸引进去，免得吓到你们。” 青青一听脸色都吓白了，看了看四周，“什……什么冤魂？” “别听他瞎说，哪有什么冤魂。”我说道，这里面被七头金佛弄死的人，不计其数，我和青青看不到，不详老头跟他们是同类，估计能看到。 不详老头一直盯着青青后面看，估计后面就有一个甚至无数个冤死的女人在看着我们。 我连忙推开不详老头出去了，这种东西，她们不出来，我们就看不见，当她们不存在就是了，这不详老头总是喜欢偷看，怎么回事？我可不喜欢啪啪的时候，有人在边上看着画画。 肚子饿的时候，我就带着青青遁到太极铜门洞里弄吃的，不详老头一边画画，一边看着灵儿，万一灵儿醒了，我担心她害怕。 对于如何修炼我的本事，没有什么头绪，十八飞星术是刘安让我研究的，所以我便问了他的意见。 刘安看着我的后背，摸了摸龙池甲，沉思良久。 “原本呢，我只是随便命个名字，好让你凝聚心神，与麟甲互通，将麟甲脱落，为己所用，最多就是飞甲术。但你的开发能力远超我的想象，就连玄蛇这种东西都弄出来了，还能利用三台八座和什么海神之心，空间遁形。这些都超乎我的想象。” “是不是它们本身就具备这种功能属性？”我问道，因为有时候是我主动的，有时候则是麟甲主动的，我根本什么都没做。 “麟甲只是我随手命名的，并无定性，它们之所以变成现在这样，是因为你本身就具备这杨的能量，说到底，这些麟甲只是你的附属品，只不过我的命名，让你有了心里暗示罢了。武破不一定是铠甲，也可以是红鸾神鸟，也可以是神兵。” “那些没掉的麟甲，会有什么用？” “在过去这段日子里，每次麟甲掉下来，就是你生命有危险的时刻，它们是根据你的潜意识生成功能的，需要火，便有了火，需要剑，便变成剑。麟甲既不是火，也不是剑，一切都是你的意念所致。我说过，你这些麟甲虽然是以蛇龟麟形长在你的后背，但其实它们不是死物，而是活体，也可以说是真气之类的，若是你想拥有最高的能量，那就应该将十八片麟甲吸收到体内，成为你身体的能量，到时候不必依靠麟甲攻击，你的每个毛孔都应该是武器。” 刘安分析道。 () 第454章 永夜之境第一年 “那我当年若没有治好这麟甲病，可能上百片了，不是更厉害？”我问。 “非也，你体内之气不会变，在麟甲上流窜，就是因为你没有融合，所以麟甲才会一直生长。” 青青摸了摸我的后背，嘀咕道：“这么硬的东西，水生该怎么吸收啊？” “慢慢悟吧，每天留点时间与麟甲保持意念沟通，不要天天跟女人黏糊在一起，或许你的能量是我们能出去的唯一机会。”刘安说道，看来他是很想出去走走，现在盯着他的七公也死了，他再也不用担心了，哪怕是用小孩身体出去晃晃也好。 在铜门洞中吃完饭，我就和青青去玉峰天池底下的水洞，灵儿依然安详地躺在那，青青给她喂了点鱼汤，便跟不详老头去里面玩了，她决定跟不详老头学习画画，日子漫长，看不到尽头，我鼓励她为自己找点乐子，希望永夜之境真能冻龄，那样将来出去后，我要好好补偿她。 如果不能冻龄，我死后，就没人陪着灵儿了，我的魂魄会被冥河渡者抓去永沉血海之底，不知道那时候我是否还有能力对抗。 我抱着灵儿去温泉里洗了澡，用床单包裹着她的身体，这里面温度适宜，不用穿衣服。 做完这些，我走到外面姥姥村，看着那黑水洞，不知道七公在这里面加持了什么阵法，水就是进不来，我想人鱼姥姥看到的就是现在的场景，不过她老人家没看到青青，难道是看走眼了？否则我应该多动点脑子安置她的。 我脱了衣服，走进水洞里，坐在黑暗的水里，随波漂浮着，屏神静气，水是冰凉的，海神之心让我在黑暗的水里，也能看得清清楚楚，一条虹鳟从我眼前游过，似乎没注意到我的存在。 红鸾飞离身体，在水中散发出火红的亮光，我从它开始研究，红鸾是最先突破固体的，就像一股气流，但是如何把它融入我的身体呢？还有麟甲之气融入身体后，麟甲是否依然存在，我又想到了海神之心，为什么可以在我体内自由运行。 并没有什么收获，我遁到了玉峰雪山的山脚下，看着茫茫雪夜，一直朝着张蓬在阵外住的地方走去，无论我怎么走，就是没有尽头，永远在漫无边际的雪境里打转。 “猴子，不知道此生还能否再见。”我自言自语地说，也不知道他的伤势是否好转了，那五个天师府的人，有没有难为他，熊启龄和那消失不见的卫无极会不会找到他，希望他早已离开了吧，这永夜之境没什么好守着的。 太阳神石果然有太阳的功效，我每日浇水，姥姥村一片葱绿，青青兴奋地在田埂上跑来跑去，扑在我怀里，在玉米地里打滚，这种地方能看到绿色，真的让人激动。 “青青，别滚了，脏啊！”我提醒道，拍了拍她头发上的泥土，到处都是粪土呢。 “那去温泉里洗洗澡。”青青咬着嘴唇害羞地说道。 “行！” 我虽然有意识的避免青青怀孕，但她除了学画写写故事，就是跟我腻乎着，一起照顾灵儿，不然也没什么可做的，我们年轻力壮，身体都很好，始终无法避免。半年之后，她还是呕吐不止，貌似是怀孕了。 田地里稻子早就收过一波儿了，这里没有春夏秋冬，一直很温暖，这就意味着，只要我想，随时可以播种，玉米地里现在也到处都是金黄色的玉米棒子，青青一边摘着，一边神色严峻。 “青青，你累了，去休息下。”我说。 她点点头，擦了擦额头的汗，坐在田边，心情有些不好。 “怎么了？”我问。 “水生，我可能是怀孕了。”她说。 “怀孕了，就生下来。”我说。 她低下头，看着肚子，没有说话。我心里也很难过，难道让小孩在这种地方过一辈子吗？长大了，该如何跟他解释，三百年啊！之前虽然偶尔想起这些，但真碰到这种事，还是让人措手不及，我们年级还是太小了，二十来岁的年纪，没经历过的事情太多。 青青睡着后，我来到刘安的小房间里，他依然在打坐，头顶又长出了新发。 “刘安老头，你能不能跟之前那样穿越，把青青穿出去？”我问，想着等孩子大点，把青青和孩子一起穿出去，我若能自由进出，那是最好的了。 “我的阵本来只是助力，本身没有穿越时空的能力，她肚子里有了你的孩子吧，可能会死。” “海神之心好像有时空遁的能力，只是我不会用。”我说道。 “我没见过这种带有神性的物质，所以没办法帮着你，但这海神之心肯定跟你有缘，你本身就是水象体质，你应该好好研究下一如何借助水。” 借助水，我也试过了，海神之心可以在阵内随便遁，但无论去哪，都是在雪地里，出不了这阵型。 “天师府你听说过吗？”我问。 “不知道，在汉朝，应该还没有这个组织，不过他们若在外面加固了阵型，恐怕你更难出去了。” “就没有别的办法？” “世间之法，跟天地运行道理都是一样的，弱肉强食，你若是比七公和天师府的法力高出许多，他们的法力加固，对你就是无效的，唯独那八阵图比较巧妙，可能需要点时间去研究，不过你的朋友已经给你留了口子，我或许可以慢慢找到，但要先破了永夜之境。你体内不仅有天生的龟蛇双甲之气，还有其他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只要你能完全融合，惊天动地不敢说，掌控自己的命运却是没有问题的。” “永夜之境，不能破。”我嘀咕道。 “你要记住一点，孩子出生后，不要离开太阳神石，否则也会被冻龄，还有刘灵，最好每天带到永夜之境呆一会儿，因为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春丹就因为融化而失去功效了，到时候她还没醒过来的话，可能会衰老。”刘安提醒道。 我点点头，若是稻谷和玉米会成熟，青青腹中的孩子会长大，那说明太阳神石的光线让可以让生物生长。 “如果实在出不去，那就在孩子十八岁的时候，带到永夜之境，跟我们一起冻龄，这样将来也许出去后，会有新的生活。” 现在我们是利用青青的怀表来计时的，每天在墙壁上刻上时间来做标记，不然这里是没法知道过了多久，怀表总是会坏的，不过刘安的密室里能计算出公历时间。 “刘安，你听过一个叫虎面的人吗？”我问，他是那个年头的人，如此奇怪之人，总会有人知道吧。 “虎面？” “没错，据说长着一张老虎脸。” 刘安眯着眼睛，想了半天，“当年我筹划谋反的时候，收留了不少门客，倒是有一个满脸虎毛的少年上门来过，因为长相奇特，我记忆尤新，那时候他约莫八九岁的样子吧。他自称西方白虎星宿之神转世，说可以助我成就伟业，条件就是每天要吃十个年轻的女子，我觉得他并无什么特别之处，又过于残忍，便将他赶走了。” “据说他还没死，被镇压在狱法山下。” “这也有可能，据说狱法山历史悠久，专门用来封印一些法力极强，甚至是无法彻底消灭的强妖魔，当年剑祖欧冶子大师，炼制的第一把七星龙渊剑，就是用来封阵镇山的。” “在哪里？” “据说在被称为世间之巅的山底，也是极寒之地，由守山灵一族永久镇守，还有一些道派天师级别的人物轮流协助加持法力。” “世间之巅？莫非是珠穆朗玛峰？” 刘安摇摇头。“我修道术，只为长生和江山，对这些没有兴趣，所以了解甚少。” “天师府加持八阵图的法力，多久需要巩固一次。” “我看他们的法力，至少得二十年。” “也就是说加持之前，那时候是法力最弱的时候？” “可以这样说，可惜你无法跟那石心人朋友联系，否则以他的七窍玲珑心，研究永夜之境二十年，或许可以趁他留的那条暗道，带你的孩子出去。” 张蓬也有自己的生活，还有马君娜，或许他们现在也有了孩子，怎么可能在阵外研究二十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不能总是连累朋友。 我离开刘安的房间，替灵儿穿好衣服，带着她到玉峰天池剩下的那座孤峰上看雪，她靠在我怀里，皮肤冰凉，我抱紧她，点上一支干稻草杆当烟抽，香烟这东西，有就有，没有也就没有了，就是燃烧一下苦闷的孤独感。 “灵儿，我说的话，你能听到吗？”我问道。 我跟她说了好多话，然后便默默看着天空中的雪花，这阵型是虚幻的吗？否则哪来这么多雪花？ 这时候前面雪地里面好像有东西在涌动，我让红鸾飞出来，在那上面盘旋，雪地里一只雪狐抬起头，然后快速钻进雪地里。 我想着该给青青找个宠物了，便抱着灵儿遁过去，这小家伙还挺机灵的，在雪里四处乱窜，我伸手插进雪地里，捏着它的脖子提出来。 雪狐看着我，竟然说话了，是个小女孩的声音。“放开我，放开我。” “我不会伤害你的，别怕。” “那你干嘛抓着我？” “跟你交个朋友。” “我在这阵里待了一千多年，凭什么要跟你这小屁孩交朋友？”雪狐说道。 “我小屁孩？”我没好气地问。 “跟我比，你当然是。” “你不跟我交朋友，我就把你吃了。”我吓唬道。 白狐转了几下眼珠子，连忙点点头，我开心地带着她回去了。青青睡醒过来，有点饿，我准备去给她煮点玉米。 () 第455章 永夜之境第十年 当我把白狐拿出来的时候，青青吓得一跳，之前在辩机的阵里倒是见过一只叫高阳的白狐，但是这只雪狐体型要大一些，而且毛发更加光亮，柔顺得不行，跟白雪一样干净，摸着都让人开心。 雪狐非常聪明，大概是担心我把它吃了，在青青怀里蹭来蹭去，搞得青青开心得不行，她一笑，我就放心了，据说怀孕的女人脾气不好，她本来就是辣妹子，我得小心伺候着。 白狐很喜欢吃玉米棒子，把青青逗得哈哈大笑，“水生，以后小白狐就可以跟我们宝宝玩了。” “是啊，宝宝需要朋友。” 白狐在雪夜里待太久，不习惯温暖的环境，所以每天玩几个小时，就得送到外面去，它可能也挺孤独，每次都会自己跑过来，很奇怪的是，它居然会游泳潜水，常常自己钻到地里吃玉米棒子。 青青挺着肚子，学画太吃力，就暂时停止了，每天在地里跟白狐躲猫猫，我则专心与麟甲沟通。 几个月后，青青生了一个男孩，我在不详老头的指挥下，亲自给她接生的，用麟甲割了脐带，青青已经累得快要虚脱了，我将她抱在怀里，心疼的不行。我都不知道要不要马上给宝宝洗澡，温泉的水自然是很好的，但不知道适不适合给婴儿洗，结果白狐伸出小舌头，给宝宝舔干净羊水。 青青看着身边熟睡的孩子，感动得眼泪直流。 “老公，你给儿子取个名字，长得跟你好像啊。”青青幸福地说。 “我，你这么辛苦，还是你来吧。”我说。 “不行，你是爹，得你来，我睡会儿，醒来你必须取了。”青青任性的说。 我抱着宝宝，有点不知所措，喜忧参半吧，现在的我，总是忧心忡忡，又不能在青青面前表现出来，要是奶奶在就好了，她照顾我长大的，应该有经验的。 “不如就叫江中鹤算了。”不详老头说道。 “不行，那是我曾祖父的名字，你是猪啊！” “也是。”不详嘀咕道。 我给宝宝喂了一点水，抱着他在田埂上走了好几个小时，感觉想了几百个名字，就是不满意，小生命在我怀里睡意安详，我觉得自己压力山大。 第一次做父亲，似乎能更深刻的理解到我爹当年为了凑那三千块前，决定冒险前去断头峡里捞尸，那是一种无怨无悔的爱意，虽然他失败了，但那种伟大不会变。 “爷爷奶奶还在断头峡里，我会带你一起去救出他们的魂魄，想必他们一定会很开心。”我对着沉睡的宝宝说道。“希望爸爸不会辜负你和妈妈。” 我抱着孩子到青青和灵儿边上，一直坐到青青醒来，我给她盛了一碗鱼汤，她喝完喂宝宝，我替她擦了擦额头的汗。 “名字取好了吗？”她问。 我一口气说了十个名字让她选，她噗的一声笑了，“傻瓜，你说这么多让我选，还不如我自己想。” “那你想嘛，我听你的。”我笑着说。 “你叫江水生，姥姥说了，水生大地。” “江大地？”我问。 “没文化，就叫江山好了，男孩得有如山般的气质。”青青说。 “行，行，就叫江山。”我终于松了一口气，虽然以我的那个年代来看，这名字有点土，但是谁能土过我江水生的名字？ 青青看着身边的灵儿，说道：“灵儿姐姐，我的孩子也是你的孩子，你快醒来看看宝宝吧。” 灵儿一直睡在边上，她那么喜欢小孩，不知道有没有听到江山小朋友第一声啼哭。 有了宝宝，青青每天的生活变得充实很多，从刘安那石洞里找了一些布料，给宝宝缝衣服，一切都是自学的，不过这里就我们一家人，温度又不冷，所以随便穿穿就行。 自从有了小孩，雪狐来得更勤快了，慢慢也就适应了里面的温度，只是雪狐可能担心吓到青青，从来没说过话。 不详老头更是痴迷我的宝宝，看着我怀中的婴儿，居然露出一丝婴儿般诡异的微笑，嘴角是强行扯上去的，倒不是他故意的，毕竟他是魂魄，不会笑，只是模仿我的儿子。而且他永远不会用脖子处的大洞对着我儿子，说是担心吓着他，所以他总是在孩子面前低着头，夹紧那伤口。 “水生，我从来没见证过一个婴儿长大，年轻时，我希望跟爱人生一个孩子，可惜未能实现。”不详说道，鬼魂也有情啊！ “以后宝宝就叫你爷爷了。”我笑着说。 “那太好了，我以后每天给他画一幅画。”不详兴奋地说，这里最没有烦恼的就是他，他可以在画室里呆一百年都不出来，痴人的心永远是最单纯的。 有了小孩，生活变得忙碌起来，粮食已经太多了，我们吃不完，便在田地里种了各种花，按理说这里是世外桃源，气温适宜，食物无忧，但可惜身不由己，无法出去，小孩子的好奇心永远是无限的。 孩子在这里一天天长大，总是站在漆黑的水洞门口，问我们外面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的，每当这时候，青青便看着我，我便让不详老头将外面的世界画在姥姥村光滑的石壁上，这些画栩栩如生，有上海，有人鱼岛，有我的家乡，有青青家的房子，还有不详老头家乡的富士山，青青便耐心地给江山讲故事。 “爸爸，我想出去看看雪。”江山说。 “会有机会的。”我笑道，摸了摸他的头，不知道自己是否会食言。 他已经十岁了，除了我们，就只有雪狐一个朋友，现在雪狐只跟他一个人说话。青青依然很体贴，让江山叫灵儿大妈，在她心里，灵儿始终是她的姐姐。 我体内之气，都是天生的，除了我和青青的知识，没什么可教他的，我会每天去接刘安过来交给他一些道术，以备将来出去了，能有点本事保护自己。 他在这里面生活太久了，思想过于单纯，还有十年，不知道到时候张蓬留的那条路能不能出去，若是到时候能将他交给张蓬，那最好不过的了。 他们都睡着后，我一个人走在田埂的花丛中，站在那黑洞跟前，自言自语地说：“猴子，不知道你的孩子多大了，十年过去了，我很想念你。” 我在黑洞跟前站了整整一个小时，头发自从白了，便没再黑过，现在我觉得自己像一个小老头，严格来说，我现在依然是十九岁的身体，至于我的年龄，真的算不清楚了，现在还是一九四六年，我是一九八九年出生的，所以我到底该多少岁？三十？还是按照猴子的算法，年龄是负数。 雪狐从花丛中钻出来，问道：“我什么时候可以带江山出去玩？” “等他成年的时候吧，不过外面安全吗？”我问。 “以前很多毒物，现在都没有了，你当年战七头金佛，太阳突然出来，都被晒死了。而且我发现你儿子，拥有跟你一样的血液，毒物恐怕也接近不了他。”雪狐说道。 “你在这里面，怎么知道自己活了多少年？”我问。 “我能感受到时间的流逝。” “你为何能在毒物中生存下来？” “在很久以前，我的家族以玉峰雪山为生，那时候这一带根本没人住，我们家族有上万只雪狐，最后家人都被毒死了，唯独我获得了免疫能力，活了下来。”雪狐说道。 “你能变人形吗？”我笑道。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江山是我的朋友。” “如果有机会，我送他出去的时候，你跟着一起，你很聪明，可以保护他。”我建议道，雪狐也一直很想见识一下外面的世界。 雪狐没有回答，纵身一跃，钻进水洞里出去了。 我的麟甲依然没有什么太大的进展，可能现在生活太安逸了，没有新的麟甲脱落，但是我现在已经脱离刘安当年的命名，而是无差别感受每片麟甲，不再只有红鸾甲能变成红鸾，除了神鸟鸡冠蛇三体合一成玄蛇的龙池甲，其他八甲都可以变成红鸾，在水里游动，十分漂亮，孩子太小，我暂时没告诉他我的能力。 我也尝试着让八条红鸾合为一体，但是没成功，也尝试过将红鸾之气吸进体内，也没效果。 青青走过来，钻进我怀里，“这么久了，灵儿姐姐怎么还没醒来，会不会有危险？” 我摇摇头，叹了一口气。 “你不要担心，她现在心跳和体温都是正常的，一定会没事的。”青青说。 “真是辛苦你了。” “我不辛苦，只是希望十年后，猴子留的那条道若能出来，咱们把儿子送出去，那时候他也成年了，应该有自己的人生。”青青说。 “到时候你跟着一起出去吧，不然你会天天想念他的。”我说。 “我不，我要跟你在一起，儿子有自己的人生。”青青说道。 话是这怎么说，但我知道青青到时候肯定会痛不欲生，毕竟江山从来没跟她分开过。 江山十八岁那年，跟我一样高，长得跟我很像，眼睛像青青，比我要白一点，可能青青的基因比较好，他比我帅气不少。 “爸，今天可以带我出去玩了吧？”他央求道。 我已经不需要折腾半天形成蓝色漩涡了，海神之心的控制已经随心所欲，凝聚在我脑子里，只要意念稍微集中，水流便自然飞进来形成蓝色漩涡，我牵着他和青青的手，直接遁到玉峰上。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雪，兴奋得跟小孩儿似的，抱着雪狐在山峰上滚来滚去。 () 第456章 雪狐 “江山，小心点，别滚到下面去了。”我说道，理论上来讲，雪狐是个女声，这小子莫不是青春期到了吧，抱得那么紧。 “水生，你管管啊，那雪狐是女孩。”青青着急地说。 “算了，这个怎么管，她又不能变成女孩。”我说。 “狐狸精你没听说过啊，万一真能变成女孩呢？”青青说。 “不会吧，从来没见过她变过！” 青青瞪了我一眼，在我耳边说道：“你没发现，之前雪狐是小女孩的声音，现在声音变成熟了点吗？” 我眉头一皱，想了想，这倒是真的，第一次抓雪狐的时候，我记得声音就跟三岁小孩一样，现在至少是成年女孩的声音了，难怪她很少跟我们说话，莫非也跟着我儿子一起变了？毕竟雪狐是个精灵，会模仿人类嘛！ 站在雪峰之上，观察着周围和天空，猴子留的那条出路到底在哪儿呢，七舍利的位置，我是每天去查看的，又不敢移动，万一破了永夜之境，只剩下张蓬和被天师府加固的八阵图，那更加麻烦了。 江山和雪狐玩的很开心，一点都不怕冷，青青看着他在地上滚来滚去，说道：“我现在又生不了，真不希望他离开我。” “没事，等你出了永夜之境，身体恢复正常，就没问题了。”我安慰道，其实我心里也没数，也幸好青青刚进洞里没多久，就有了江山，否则被冻龄后，她的生理也出现了一点问题。 “这个可不好说，长生是有悖常理的，搞不好我会像灵儿姐姐那样，身体出问题。” 我们所做的都是未知的事物，也不想说一些无聊的话安慰青青，她在这里生活了十八年，对这一切早就了如指掌，无谓的安慰是没有用的。 离天师府来加持法力，还有两年时间，猴子是不是已经离开了，现在应该是一九五四年，依然是个生活艰难的时代，他在外面或许没我过得好。 我每天都在四处检查，对这周围的环境，我熟得不能再熟悉，但是并没有看到什么异象，青青的怀表出问题了，我们现在计时只能靠每天去问刘安，我真佩服这老头在密室里一呆就是近两千年，除了自己的生存，还有那羕岛下的儿子，他似乎对一切都没了兴致。 江山跟在我后面，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看着茫茫黑夜，追上我的脚步，“爹，外面的世界是不是很精彩？” “再过三十年应该很精彩，现在嘛，搞不好吃不饱。”我说。 “再过三十年，我岂不是四十八岁了？”他问。 “不会，你以后每天来雪地里玩玩，到时候你还是十八岁，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我安慰道。 “那我跟雪狐一起来。”江山说，语气还是像个孩子，这也怪不得他，他真是在温室里长大的，身边就爹妈，靠听故事，是不会懂得人情冷暖的，我都不放心送他一个人出去，不过很多事儿要看从什么角度，我小时候可是孤儿，饱受欺凌和冷落，也艰难的活下来了。 “雪狐……是姑娘吗？”我看着他问。 江山愣了一下，脸都红了，支支吾吾地问我：“爸，为什么这么说？” “我听过她的声音，是女孩。”我说。 “那应该是吧，有什么问题吗？”儿子问我。 “没事。” 只是青青比较担心而已，雪狐已经陪他十八个年头了，应该不会对他不利，况且永夜之境也没什么危险。 “那张叔叔在外面，会不会饿死啊？”江山一向问题多，青青戏称他是十万个为什么，但我总是尽量给他解释。 “应该不会吧，他还是挺聪明的。”我说道，张蓬的事儿，是我跟他讲的，毕竟一辈子只有这么一个兄弟，所以必须要让孩子知道。 “爸……”江山语言又止。 “怎么了？”我回头看着他问。 “算了。”他嘀咕道。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那你别骂我。”他怯生生地说，我平时因为压力大，不如从前那般乐观和逗逼了，毕竟张蓬不在，也没人配合，我是丈夫和父亲，想的总是很多，所以当我发火的时候，江山很怕我。 “你到底是更爱大妈，还是更爱妈妈？” “你懂什么是男女之爱？”我笑着问。 “懂一点点，雪狐教我的。” “她懂？” “她说自己活得久，在她年少的时候，喜欢过同族的一只雪狐，后来那只雪狐死了。” 这故事怎么跟我和灵儿的有点像。 “都爱。”我回道。 “爱谁多一点？”江山打破烧锅问到底的毛病又来了。 “如何衡量爱的多还是少？用尺子丈量，还是用称称？”我问，应该不是青青教他问的吧，青青现在没这么多鬼心眼啊！毕竟老夫老妻了，我待她如何，她心里早就有数了。 “不知道，比如两个人都有危险，你会救谁？”江山问。 “我都要救的，我愿意为她们付出我的生命，你大妈曾经为了救我，从来都是不顾及自己性命的。至于我们人生最后的结果如何，我不去想，死去的人将被怀念，活着的人需要继续前行。生活没那么多浪漫的设想，也不是选择题，总是有很多困境等着我们去解决。” 江山挠挠头，哦了一声，似乎不是很明白。 我擦了擦儿子头发上的雪花，想起了很多与灵儿的往事，那些事仿佛越来越遥远，我担心自己年长日久，会慢慢忘记，青青能将这些事记下来，倒也不错，将来等灵儿醒来，我要跟她慢慢分享青青记录的一点一滴。 雪狐比我想象中要懂得多，我得留意着她点，别把江山带歪了，这小子未经世事，脑子里全是对外面美好世界的幻想，其实很多事情父母是教不了的。 “听妈说，大妈要三百年才能醒，你每天都要给大妈洗一次澡，带她到外面来看雪，爸，你真的相信自己能坚持三百年，天天如此吗？” “山儿，爸可以的。”我看着他，坚定地回答。 回道水洞里，我把今天跟江山聊的都跟青青说了，青青靠在我怀里，“这孩子真是长大了。” “十八年好快。” “我想灵儿姐姐了，好希望她能早点醒来，我们也可以说说女人之间的话。” 如果青青的怀表是准的，一九五四年的五四青年节，便是江山十八岁的生日，我将那块挂在灵儿胸前，已经不走了的旧怀表，送给他做生日礼物，上面挂着灵儿的狼牙，这个代表着我们一家人，除此之外，我也没什么礼物可以送给他的了。 “爹，雪儿在找我，我去找她玩了。”江山说。 “雪儿？”青青皱着眉头问。 “是啊，她的名字就叫雪儿。”江山擦擦喝鱼汤的嘴，穿上从刘安那洞里找来的灰色麻布长袍，这算是他的新衣服了，青青给洗得干干净净的。 “你怎么知道她在找你？”我不解地问，并没有看到雪狐的影子，正在好奇呢，今天的日子，她怎么没来？ “我和她有心灵感应。”江山得意地说。 青青看了我一眼，有点疑惑，我也很是不解。江山走到水洞跟前，直接钻了进去，他的体质很好，似乎也得了我的遗传，在水里憋气时间特别长，游泳速度特别快，现在玉峰天池的水已经很深了，这么冰冷的天气，他居然直接游出去。 本来他可以叫我送他出去的，但是很明显，他不希望我耽误了他跟雪狐的约会。 “水生，你偷偷去看看，看看那雪狐到底搞什么鬼。”青青催促道。 “要不一起去？”我问。 “行，等我给灵儿姐姐喂点鱼汤。”青青说道，其实最主要是她担心儿子被坑，那雪狐真的有点神秘。 我放下碗的时候，温泉水已经在我跟前形成漩涡，青青很喜欢这种遁来遁去的感觉，“你现在越来越厉害了，以前还要折腾半天，现在好像看你什么都没做，有种为所欲为的感觉。” 青青现在几乎是我快乐的源泉，她依然保持着乐观天真，这也感染了儿子。 “并没有什么用，若是出去，还是斗不过天师府的人。”我说道。 喂完灵儿半碗鱼汤，青青将碗筷收拾好，“搞不懂他们为什么就是盯着你。” “刚开始是因为八派打回春丹的主意，后来梁子越结越深，他们认为我是妖，只要一旦给你钉上妖孽的罪名，怎么弄你都是名正言顺，所谓名门正派，不是行事绝对正义，而是需要一个正义的借口。” “是妖我也爱你。”青青说。 我笑了笑，很是开心。 “三百年后，他们应该不会再追究了吧？” “一旦天师府认为我是妖，又派人来加持封印的话，那三百年也解决不了问题，毕竟他们的思维和对时间敏感度，跟我们普通人是不一样的，那狱法山下的虎面，被镇压了两千年，依然没有出来。” “若是到时候他们还这般对你，咱们就回到这里，或是去人鱼岛住着，不跟他们斗，毕竟他们人多势众。” 青青收拾好碗筷，我搂着遁到玉峰雪山顶，但是并没有看到雪狐和江山的影子。青青顿时就慌了。 “江山……儿子……”青青焦急地对着黑夜喊了好久，但并没有回声。 () 第457章 江山失踪 莫非是到其他地方去玩了？毕竟江山年轻贪玩，但是玉峰雪山到处漆黑一片，气温又寒冷，他怎么能看得见呢？之前我带着他，他还发牢骚嫌冷要回洞里呢。 青青焦急地四处张望着，急得眼泪都出来了。 “水生，儿子呢？” “别急，反正就在玉峰雪山这一带。”我安慰道。 “雪狐该有个山洞吧？”青青说。 “是有的，我问过，她说就在山腰的天葬台下的小洞，我去观察过，直径不到五十公分的小洞，江山不可能进去。”我回道。 我先是让九甲全部飞出来，玄蛇带着八只红鸾在空中翻腾，将永夜之境照得通明，连空中飘落的雪花都要融化了。 “搜山，找到江山或是雪狐。”我喊道，现在它们就是我的眼睛，若是看到江山，我一定会感应到的。 我则带着青青绕着湖边遁行，把能上岸的地方全部找遍了，没发现脚印，江山出洞的时间并不长，他也不可能像我一样会飞行，怎么可能没有脚印，更不可能被大雪覆盖，他比我还高点，这种体重，即便现在飞雪，没个一天时间也填不满脚印。 “脚印被抹了。”我说道。 “雪狐？”青青问。 “我在这里巡逻了这么多年，除了她这一只生物，没有别的东西。”我说。 “希望是恶作剧。” 不是恶作剧，就是小孩的玩闹，毕竟这永夜之境，他们能去哪里，每个角落我都摸熟了。我带着青青遁到玉峰雪山中间的天葬台，这里已经被积雪完全覆盖了，若不是我来过几次，根本认不出来了，之前是童话村死人后，送来这里天葬，给毒物食用。 我到天葬台下面，找了半天，竟然看不到那雪狐洞，我唤来红鸾甲，它钻进雪地里，火焰顿时将方圆十米的积雪融化。 “果然有个小洞。”青青看着一个黑漆漆的小山洞。 我让红鸾变回麟甲飞进去，趴在洞口看了半天，里面很潮湿，也什么都没看到。我闭上眼睛，与红鸾感应，看到里面居然好像有很大的空间。 “青青，我进去看一下。”我说。 “我也去。” 儿子失踪了，她着急，我还是带着比较好。 遁到洞里的时候，红鸾已经全身火焰，将狐狸洞照得通明，里面一股狐狸尿的味道，我到倒是没事，青青眉头一皱，双腿发软，差点瘫倒在地，被我扶住了。 “这雪狐不正常。”青青说。 确实不正常，狐狸洞挂满了狐狸皮，一张张白色的狐狸皮排列整齐的铺开，密密麻麻，就连洞顶都布满了，正中间的墙壁上，居然有一副由七个狐狸头组成的怪异图形。 “水生，那图形是什么？老虎？猫，还是狼？”青青问。 “好像是老虎。”我抱着青青，踩着红鸾飞向那白色虎形图形，居然跟七宿阵的方位一模一样，狐狸头都是闭着眼睛，从脖子处直接切断，似乎黏在石壁上的。 “莫非这跟永夜之境有关？”我嘀咕道。 “别动，万一永夜之境消失了，灵儿姐姐不是功亏一篑。”青青提醒道。 我抱着青青四处找了找，没有其他可疑的地方，狐狸洞里怎么会布置虎形图腾呢？ “去找刘安。” 他在这里呆了这么久，又是此中修行之人，总能知道点什么吧。我遁到刘安的山洞里，他正在打坐辟谷，食物我没少给他，只是他三四天才吃一顿，身体虽小，意志力却很坚强。 “还有这种事？我在密室中从未出去过，所以不知道有这种地方，带我去看看。”刘安说道。 我带着他遁到那雪狐洞中，他走到虎形图腾跟前，沉思了半天，嘀咕道：“莫非当年那虎面少年，真的是西方白虎神灵转世？这里正是西方，七宿阵的永夜之境也是白虎星宿阵型，还有这里的白虎图形，哪来这么多巧合？白虎在我们道家眼里，是纯阳之物，怎么如此阴冷的阵型跟他有关？不合理，不合理。” “这跟他有什么关系？”我问。 “你当年是为何问我关于虎面的事，你跟他可有过节？”刘安问。 “我跟他隔了两千多年，能有什么过节？” “那可未必，你若能时空遁，自然就有关系了。” “没有，我也是听刘灵说的。”我说道，接着将刘灵跟我说的，大概说了一遍。 “当年他是被谁收服，送进狱法山的？”刘安问道。 “据刘灵说，是被她的养父母一家。” “不可能，刘灵的养父母只是我家的马奴，虽然也跟着习武，但绝对没有这个本事，那少年八九岁时，便面露杀气，喜好吃人，刘灵二十岁时，她养父母已经过五十了，绝不是对手。” “那我就不知道了。” “西方是白虎的属地，到底是七公借用白虎星宿布局设的阵型，还是真的跟白虎有渊源呢？”刘安嘀咕道。接着又说：“我曾经在《淮南鸿烈》里，将白虎划为天官五兽，但那也只是星象学，从不曾想过还真有此种生物转世投胎到人间。天之四灵，白虎镇守西方，怎么会离位到人间吃人呢？” “真有神兽这种东西？”我问。 “你麟甲中各种东西，可不就够神的吗？” “既然是神兽，怎么会吃人？” “谁告诉你神兽不吃人？兽便是兽。神仙为何需要人类的香火的供养来保持神格？说到底，大家都是努力的成为人上人，只有苍生大众永远是被圈养的对象。” “真的有神仙？”我疑惑地问。 “神仙？哼，我两千年不死，若是让众人知道，我便是神仙。世人若知道你法力高强，还活了三百年，你就是俗人眼中的神仙，天师府的得道高人，便是神仙，神仙不过是相对苍生来说而已，想要受人敬仰膜拜，本身就是很俗气的事情，所以神仙也不过如此。我著《淮南鸿烈》，收无数门客，想要长生，就是想谋反成功之后，以神仙亲点之名来坐稳江山，否则以我的地位，根本没法服众，仅世族这一关就过不了。” 我没心情听刘安胡扯，现在重要的是找到山儿，“雪狐是怎么回事，跟白虎又有什么关系？” “不知道，白虎乃百兽之王，能指唤任何动物。” “可虎面不是被镇压在狱法山下吗？怎么可能搞这么多名堂？” “不知道，不知道。” 我看他也搞不出个所以然，便将他遁到洞外，击垮天葬台，彻底封死了雪狐洞口，刘安若是想出去，破坏里面的白虎图形，万一七宿阵破了该咋整？虽然还是不确定，但我不想拿着灵儿来冒险。 青青已经哭得不行了，永夜之境极度寒冷，她是女人，体质寒，流眼泪是非常难受的，我紧紧抱着她安慰，再次遁到玉峰雪山顶上。 依然没看见江山和雪狐。 “雪狐不会害江山吧？”青青哽咽道。 “不会的，只要他们在这里，麟甲早就发现了，现在我什么都没看到，只有一种可能。”我说道。 “什么？”青青问。 “雪狐带着他出了永夜之境。” “怎么可能？雪狐知道怎么出去吗？” “雪狐说她在这里面活了千多年，对这里了如指掌，若是张蓬真的在哪留了口子，她可能会第一个发现。要知道，儿子最想的就是出阵。” “若是这样，就太好了，但是，我觉得儿子会有危险。” 这时候在空中盘旋的玄蛇一声尖叫，朝我跟前飞过来，利爪扫向黑夜里，一道寒光闪现，居然是一把剑飞过来了，仔细一看，剑身不大，不正是张蓬的胜邪剑吗？ 我担心胜邪剑伤到玄蛇，便让旄头甲飞过来，我踩在上面，绕着胜邪剑打转，一把抓住，想要将剑降服。 这把破剑还挺顽强，跟我在空中纠缠，老想刺我，看来张蓬还没彻底降服这把神剑，或者，剑被他的祖先夺走了，飞进来就是为了杀我的？怎么进来永夜之境的？当年那家伙也没让剑飞进阵里来啊。 没想到青青手一伸，胜邪剑居然乖乖落在她跟前，插进雪地里，突然想起来，她是剑祖后人，胜邪剑在她跟前就是孙子。 青青看着剑身，喊道：“水生，胜邪剑上有字。” 我连忙落在青青边上，胜邪剑身两面都有密密麻麻的小毛笔字。 “水生，三件事。一、昨日天师府来人加持阵法，我将他们困在八阵图里，诸葛子是卧龙先生后人，对八阵图很有研究，很快就会出来，届时我留的暗道可能会被发现，或被永久封闭，若想出阵，现在抓着胜邪剑，立刻出来。二、我听那几个人说，有人已经炼成了第一颗回春丹，正在研究批量生产的可能性，我猜那人是卫无极。三、若真有回春丹，我在想，要不要弄到一颗，等你一起出来见面，兄弟想你了，我和君娜有了一个女儿，叫张青灵，本来想把你的名字也加上一个字，但君娜说四个字像日本名字，不同意。” 张蓬依然废话多，我看着青青，青青担心儿子的安危。 “青青，要不你出去吧，灵儿没有我每天照料，不行的。”我说。 “我不出去，不想离开你。”青青哭得很伤心。 “若是被永久封闭，你到时候出不去，就见不到儿子了。” “你也会想他的，我得陪着你。” “乖，我会想你们，会很想。”我将青青抱得紧紧的，心里那个内疚与痛苦，无法言说。 () 第458章 青青出境 青青依然在我怀里哭泣，出了永夜之境，便很难回来，不然那天师府的人早就进来了。 若这次是和妻儿的永别，那或许对我来说是终生遗憾吧，但是灵儿现在昏迷不醒，每天需要洗澡，需要到永夜之境来冻龄，必须要我亲自照顾。 “我若出去，以后怕是不能见面了吧？”青青问。 “不知道，或许……不能了。” 听我这么一说，青青哭得更厉害了，这些年来，她一直很坚强的，也很乐观，但此刻却是崩溃的，一边是我，一边是儿子，女人怀胎十月，好不容易把儿子拉扯大，现在那雪狐来历不明，江山年轻不懂事，也不知道被拐到哪里去了，青青担心是正常的。 青青越哭越伤心，眼泪止不住的流，我让八甲围绕着我们飞行，这样温度会暖和些，免得伤了她的皮肤。 “水生，我真是恨死你了。”青青说完，一口咬在我肩膀上，她有多爱我，咬得就有多重。 我一声没吭。 地上的胜邪剑再次飞起来，想要掉头，被我一把拽住。 “青青，出去后，让张蓬帮你一起找江山，假如那雪狐是虎面早就安排好的，那目的就是让江山去拔七星龙渊剑，让猴子务必阻止，你带着江山到人鱼岛找石清，在那里面生活，不要出来，外面的世界日子也不好过的。”我提醒道。 青青愣了一下，估计压根没想到这一茬，被我提醒后，更加紧张了。那雪狐若是虎面安排好的，恐怕早就知道永夜之境的出口，只是一直在这里等我罢了，虎面若真被镇压在狱法山下，是如何安排的？ 他跟我难道有什么过节？ 我拽回胜邪剑，交到青青手里，“如果那天师府的人，没有发现张蓬的漏洞，记得让张蓬二十年后给我传递你们的消息。” “二十年……二十年……你一个人在这种地方，谁陪你说说话？”青青拽着胜邪剑，嘀咕道。 我淡然一笑，“不过是回到了从前那种日子，只要你和儿子好好生活就行，如果到时候我有机会出去，一定会去人鱼岛找到你们。” 青青抓着胜邪剑，还想跟我说什么，但是胜邪剑已经带着她飞进黑暗中，我站在山峰之巅，看着她离去的方向，只有漫天飘舞的雪花，我回头看了一眼雪地，一片死寂，眼泪竟忍不住流了下来。 我在玉峰顶站了很久，很久，看着地上青青的脚印一点一点的被飘雪填上，心里却无比空虚。 回到洞里，我抱着灵儿到温泉里洗澡，不详老头不停的问我，“江山呢，江山呢，怎么连青青都不见了？” “他们离开了，你去画画吧。”我有气无力地说。 给灵儿洗完澡，我跟她讲了一会儿话，这是我每天要做的工作，希望这样能让她早点醒来。准备离开的时候，她的眼角却流出一滴眼泪，我激动得连忙抓着她的手。 “灵儿，灵儿，你是不是能听到我的话？”我说了很多遍，但是她依然没有反应。 但可以肯定的是，她肯定能听到我说话的，这样很好，以后可以多跟她说说话。 走到外面的田野里，这里开满了鲜花，一颗海棠花已经长得很高了，我来回度步，连续走了几个小时，都没有丝毫的睡意，也不觉得疲倦。 再次遁到那玉峰雪山顶上，青青的脚印已经快被积雪填满，本来我不希望这世间有什么回春丹，现在我倒是希望她们能搞到回春丹，等我出去。 “还是不要了，回春丹对人体伤害太大了。”我自言自语地说。 那卫无极折腾了十八年，难道真的研究出回春丹了？这要是批量生产，那三百年后，我出去将是一个怎样的世界？还是人间吗？一堆长生不死人？ 有点荒唐。 假如一堆长生不死人，也就意味着，世间的秩序乱了，到时候更加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雷霆，卫无极这些人修炼再修炼个几百年，到时候世间到处都是卫真定，复阳子这样的高手，还有个天师府，还有个什么虎面。 我需要加把劲儿了，别付出这么多，把灵儿给治好，到时候一出去就被人干死了，或是又被镇压在狱法山下。 再次遁到刘安的密室，他的头发已经十八年没理了，又长出来了，头皮被掀掉，还能长出头发，这是不科学的，应该是回春丹的功劳。 “你头发太长了，吸收过多的营养，应该要理发。” “这是我的武器，不能理。” “好吧。”看来他是没被撕够。 把张蓬告诉我的信息，说了一下，他对回春丹还是蛮有研究的，毕竟就是他组织人研究出来的。 “哈哈……”刘安居然狂笑起来，“如果这世间到处都是回春丹，恐怕人类就要灭绝了。” “为啥？” “你想想，有了回春丹的人，就拥有更多的时间和资源，剥削那些普通人，拥有回春丹的人，越来越多，那些底层被剥削的人就会越来越少，而长生者他们不能生育，时间一长，各种毛病都出来了，生不如死，你认为那照葫芦画瓢的人，能炼出比八公更好的丹药吗？” 大自然果然是公平的，你若想长生，便不能有后代，这真是太讽刺了，从前大家天天盯着灵儿，因为熊启龄的爆料，大家都想得到她肚子里回春丹，三百年后的世界，搞不好就是，只有她和我没有回春丹。 “这一切都拜你所赐，炼制出什么回春丹，把全人类都玩没了。”我说道。 “责任在我，又不在我，在于人类的贪婪，迟早有一天都会被自己毁灭，只是自我毁灭的技术没出现或者时间点没到罢了。” 我点点头，刘安说的对，不过是早晚而已，从前认为和核弹将消灭全人类，没想到是回春丹这种东西，有点黑色幽默。 “将来等待你出去的，将是一个奇怪的世界，你还是好好练功吧，就你现在的本事，出去了也保护不好你的妻子和儿子。” “你认为青青和山儿会吃回春丹？” “人有牵挂，眼前又有现成的回春丹，为何不会？我虽然治军治国不如刘彻，但我活这两千年，对人心的观察实在再了解不过了。欧采青已经有了孩子，吃了回春丹也没什么影响。” “这些年来，我并没有什么长进，始终不得要领，恐怕再过三百年，也没法达到理想的境界。”我说。 “你现在过得太安逸，没有生命危险，你潜意识里是不会逼麟甲对抗的，而且你练偏了。”刘安说。 “什么意思？偏了？”我问。 “我见你的麟甲全是火，阳气过重，阴气不足，没法达到理想效果，昼夜交替，阴阳调和，刚柔并济，才能调动天地之气。天之四灵，为北玄武，东青龙，西白虎，南朱雀，其他三灵兽要么偏阴，要么偏阳，唯独玄武阴阳合一，所以能坐镇北方，北方为帝王之位。” “所以到底要怎么搞？”我问。 “太阳神石为极阳之物，通天玉佛为极阴之物，我建议你夜晚将太阳神石含在嘴里，用体内阴气对抗，白天去通天玉佛的脚下的水里，屏声静气地吸收永夜之境的阴气，用体内阳气对抗，应该会有效果。”刘安说。 他说的方法就是阴阳对抗，在这鬼地方，哪有什么黑夜与白天，只能从时间上来看了，以刘安的意思是，虽然这里是永夜之境，但昼夜依然存在，只是被阵型挡住了而已。 “那通天玉佛脚下恐怕得零下四十度，真的不会冻死吗？” “你体内阳气过盛，刚开始应该不成问题，你应该担心的是，你含着太阳神石，会不会被烤化。” “十八年前，我斗七头金佛的时候，含过一次太阳神石，并无不良反应。” “那才多一会儿。先在通天玉佛地下坐二十年，让你体内阴阳之气达到平衡，再用太阳神石修炼。” 想想也是，唯独含过太阳神石的就是那鬼婴，后来他变成了怪物，我可不想这样。现在只能按照刘安的方法来试试了，只是这样真的很痛苦，零下四十度的玉峰天池底，还有那炙热如太阳的神石，我该怎么面对这冰火两重天的处境。 “你那石心人还能给你传递信息吗？可否帮我留意一下青青和山儿的消息？”我问刘安。 他摇摇头，“永夜之境是没法传递信息了。” 没法知道外面世界的信息，也就没法知道青青和儿子怎么样了，现在就是个瞎子，只能枯燥地等待。希望下一个二十年早点到来，哪怕只是知道他们的消息也好。但张蓬上次的语气十分仓促，这让我内心十分不安。 按照刘安提供的时间来算，现在是白天的中午十二点，我得去那通天玉佛脚下去静坐。 遁到通天玉佛底下，摸了摸冰冷刺骨的玉佛，“你可有佛性？还只是七公捏的样子？万万没想到以后会是你陪我度过剩下的两百八十年。” 若是在水底游一会儿，我还能坚持住，但要我坐在玉佛水底，长年累月地吸收永夜之境的阴气与阳气对抗，恐怕身体会扛不住，我清楚的知道自己是肉身。 () 第459章 永夜之境第一百年 七杀火铃枪飞出来，插进一米厚的冰面，绕着我划了一个圆圈，我深呼吸了几口气，接着便掉进天池水里，我连忙朝水底游去，第一次发现玉峰天池居然有这么深，估计得百来米了。 以前就怀疑一米厚的冰面，能否承受一两百米高的通天玉佛，还以为是什么邪法维持的。原来下面的佛脚，直通水底，在水底的双脚下有一个冰底座，我打了一个洞，刚好能让我坐进去。 刚开始还好，只是觉得冷而已，过了一会儿，就不是冷的问题了，而是全身被冻僵，无法动弹，感觉屁股都被冻死在通天玉佛的底座上了。 我睁开眼睛，想要上去，准备慢慢来，但是已经无法动弹，草，莫不是刘安小儿坑我吧，海神之心凝聚在脑海，但也没有了法力，应该是身体受到冰冷的摧残，无法击中意念，我想起来刘安的说法，连忙与麟甲连通，首先就是火铃和红鸾。 但是，他们并没有什么反应，难道就让我在零下四十度的水底，直接被冻死吗？ 坑死我了，刘安小儿，以后就在水底做冰雕了？谁来照顾沉睡的灵儿。 很快我就被冻死了，不，是冻晕了，因为脑子还有意识，一直想要海神之心将我遁回山洞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觉到一股炙热的气流从后背钻进体内，好像是红鸾，但是红鸾进入体内后，我属于外冷内烧的状态，趁机缓了一口气儿，遁进洞内。 我落在海棠花树底下，全身冻得瑟瑟发抖，卷缩在地上，一时意识模糊，就是起不来。 太阳神石热量慢慢将我焐热，体内红鸾之火，似乎有在焚烧我五脏六腑，我痛得在地上打滚，直到沉沉睡去。 醒来后，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我摇摇晃晃地走到灵儿边上继续睡觉，不过至少刘安说的有点道理，红鸾真的在生命危急的关头，出来救了我一命，我摸着后背，红鸾甲不见了。 我闭上眼睛，感觉它就在我体内四处乱窜，我睡在灵儿边上，明明离太阳神石很远，但是依然大汗淋漓，全身湿透。 之后的每天，我除了照顾灵儿，还有陪她说说话，几乎就是去通天玉佛下面打坐，说不冷那是假的，红鸾之气不是抵抗寒冷，而是身体越冷，它在体内愈加狂躁。 不详老头自从江山离开后，就很少出来，一心一意在里面画画，我跟刘安也很少接触，毕竟我们的思维方式不一样，也很难成为朋友，他一个人待久了，可以十年不说话，一开口，口气能把人熏死。难怪他的牙齿总是掉了长，长了掉。 一转眼，又是二十年过去了，我每天在水底打坐，已经将红鸾和火铃甲吸入体内，速度有点慢，主要是因为有了红鸾甲护体，每次都没到生死边缘，所以进展就慢了。按照刘安说的，我需要重新调整，十八片麟甲，九阴九阳，先是全部吸入体内，最后来个大融合。 现在对抗冰寒之气，吸收的都是火铃红鸾这种已经成型的阳气麟甲。现在体内应该基本达到平衡，之后就是白天在玉佛底下打坐，夜晚含着太阳神石。 唯独那玄蛇，始终很顽固，这家伙可以说是阴阳融合得最好的一片，因为它的体内禁锢着太阳神鸟和鸡冠蛇。 我内心最期盼的，不是变得多么厉害，而是二十年一个周期，天师府的法力应该到最弱的时候了，张蓬能否给我送点信息，如果时间来得及，我还想出去看看青青和山儿。 我已经派旄头马日日夜夜守在那玉峰之上，但时间一天天过去，我什么都没看到。 赤身站在雪峰之上，现在我下水已经不穿衣服了，这里空无一物，身上的水渍不到十分钟就结成冰，然后脉搏里红色火焰四处流窜，将薄冰融化，汗水流出来，将飘落身上的雪花融化，再次结冰，火焰再次将其融化，就这么一直反复着。 对温度依然是有正常感应的，只是冻不死而已。我连瑟瑟发抖的心情都没有，像一尊雕像样站在寒冷之中翘首以待。 “猴子啊，你什么时候给我传递信息？” “难道真的被天师府的人发现你留的漏洞了吗？” “青青和山儿可还好？青青改嫁了吗？” 自言自语地说了几个小时，连续数月，我都没有心情打坐修炼，担心胜邪剑飞过来，无法控制，就这么日日夜夜守在雪峰之巅，次次都是失落而归。 若是天师府的人发现了，张蓬恐怕是无法对付的，他的修炼道行毕竟跟人家几百年的功力无法相比，搞不好他自己都有危险。 按照正常的时间来算，离我出生还有十三年，我还会出生吗？还是在这个世界，我根本是个不存在的人，再过三十二年，是否就躲过了循环劫？ 他们都拿到回春丹了吗？若是没拿到，青青的生理年龄已经四十岁了，山儿都快四十了。而张蓬已经六十五了，马君娜也快六十了。 “猴子，你还活着吗？” 没有人回应我，没有人跟我说话，我都是自言自语，遁到那水洞跟前，我看着水里的倒影，自己的白发已经好久没削了，自从青青走后，我没有兴趣理发，没有兴趣刮胡子，越来越长，脸倒是二十岁的模样，但整个人却像是一个老头。 我回到灵儿身边，将她抱到温泉里洗澡，轻轻擦拭着她柔嫩的肌肤，将她抱在怀里，沉沉睡去，抱着她的时候，是我唯一觉得自己还活着的时刻。 二十年过去了，最近这一年，我什么都没做，就守在玉峰顶上，哪怕一句话也好，但我什么都没等到，我是个死人吗？ 刘安，刘迁变成这样，他们可是在极寒之地呆了两千多年，难怪会变态，就算是我，恐怕也会变态吧。 失望是反复的，在永夜之境的第六十个年头，我依然没守到猴子的来信，他现在若还活着，已经八九十了，我在整整在山峰之上站了两年，日夜等待来信。 第八十个年头过去了……我站了三年。 第一百个年头过去了……我不再站在那等待了。 我几乎是已经死心了，猴子他们可能已经不在人世，就连我的青青和孩子也不在人世了。 修行倒是有点成果，比如我可以控制火了，体内气息充盈，除了每日给灵儿喂点鱼汤，我也就吃点稀饭，已经毫无胃口，只要饿不死就行，刘安教给我的辟谷之术，就是挨饿。 田地里已经长满了荒草，不再有青青和山儿的笑声，荒草比我还高了，我总是出现一种幻觉，似乎他们躲在玉米地里的某个地方，跟我躲猫猫，等着我去找他们，然后青青便会扑向我的怀里，我能闻到她身体里淡淡的少女香。 “青青，我真的想你。”我嘀咕道。 我双掌推出，体内麟甲变成红鸾鸟，浑身火焰，在荒草地里四处乱窜，周围一片火海，我走在田埂上，连火都给我让路。 走到那水洞跟前，看着丝毫无伤的白发，我冲自己吼道：“你是怪物吗？” 身后的火海在刹那全部熄灭。 我握着灵儿的手，在脸上蹭着，“我终于知道，活太久，有多痛苦了。等你好了，我们一定要找个地方，好好老死在一起，最好是能跟青青还有山儿葬在一起。” 灵儿依然沉睡着，面色红润，右眼流出一滴滚烫的眼泪，却不肯醒来。 在水底打坐不再那么冰冷，我在含着太阳神石的时候，被烫伤过，但是也有三片麟甲苏醒过来，分别是天杖和天刃，天印，这三块麟甲到底干嘛用的，我不知道。 我一度认为灵儿不会再醒来，这样世间就我一人了。 再过两百年，就两百年，多一天都不要，如果灵儿没活过来，我就跟她一起死，但是我该怎么个死法，火烧不死，水也淹不死我。刘安那里有菜刀，抹脖子总行的。 我无数次站在雪峰之巅，这里是我和青青分开的地方，现在已经没有盼头了，张蓬的胜邪剑再也不会出现。 “以后再也不来了，你也是座孤峰。”我嘀咕道。 玉峰雪山本是两座，百年前被七头金佛打掉了一座，现在只剩下一个大缺口，缺口冰冻了，所以玉峰天池才能继续蓄那么深的水。 想到这里，我身体向后飘去，自从将麟甲融合到体内，我再也不用借助七杀火铃枪飞行了，我似乎能踩在飘落的雪花上稳住身体，甚至在上面飞舞。 我将黄黑两色气流凝聚在掌心，扫向空中，双指一划，指向那孤独山峰的半山腰，天刃天杖变成一把巨型斧头，火焰气流绕着巨斧纠缠，巨斧越变越大。 巨斧劈向那半山腰，轰隆一声震天巨响，直接将孤峰拦腰劈断，上面那一截倒向山下，我飞过去，收回气流再次凝聚双掌之上，再次使劲吃奶的力气推向那倒向我的半截山峰，两道巨型掌印平推过去，掌印震得周围的飞雪乱舞让道，这半截山峰约莫四五十米高的样子，直接被我推到那倒塌的缺口处，刚好补住。 “好了，现在是两座了，你不再像我这般孤独。”我说。 刘安站在天池边上，看着我的一举一动，大声问道：“你吸收了多少片麟甲之气？” “十一片。”我回道。 “要所有麟甲全被吸收，才能最后融合。继续！” () 第460章 灵儿丢魂 麟甲还有多久被吸收，还有多久才融合，对我来说，都不重要，要那么厉害有什么用，现在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这里鬼都没得打，水洞里就算有很多魂魄，但跟我没有丝毫矛盾，老老实实的躲在黑暗的小屋子里陪着不详老头呢。 脚下的孤峰都被削了，还能跟谁打，欺负刘安小儿吗？一百年过去了，他似乎对自己即将变成娃娃毫不担心，本来可以跟灵儿一起用太阳神石治疗回春丹，但是他又担心自己的身体太虚弱了，无法抵抗，又想保住眼睛，太阳神石的光亮，让他根本没法睁开眼睛。 我现在最想知道的是，海神之心怎样才能像人鱼姥姥那样看到过去和未来，哪怕山儿和青青都已经死去，我也想看看过去一百年他们是如何度过的，开不开心，有没有受苦。 时间我已经不再记录了，现在只想等到灵儿醒来，然后再想办法出去，毁掉通天玉佛，毁掉狐狸洞的那狐狸头组成的白虎七宿图形，不知道能不能破解这永夜之境，再不行，我会直接毁掉玉峰雪山。 没日没夜浑浑噩噩的过着，直到有一天，不详老头晃晃悠悠地来到我跟前，说道：“已经两百年了。” “这么快吗？”我问。 “你不记时间，我记时间，并不觉得快。” “老头，你活多少年了？” “我本来就是死的，时间对我是不存在的。” “时间对我也是不存在的。”我回道。 “对你是存在的，你还活着，若如你所说，山儿若吃了回春丹，肯定还活着，你要去找到他，到时候你可以用太阳神石将他的身体恢复，反正才不到三百年，应该很容易。”不详老头说道 “若他想长生呢？”我问。 “那就随他，其实无所谓，长生者都是占用了不该有的生命，冥河渡者肯定早就急了，若世间都是长生者，其他人都死了，恐怕到时候冥河渡者就要自己来人间抓捕了。” 那真是乱套了。 “老头，出去后，我就送你回家乡。”我说。 “算了，以后我就在这里呆着，习惯了，你们出去吧，找到山儿的话，让他来见我一面就好了。” 不详老头说完晃悠悠地回去了。我看了看沉睡的灵儿，脱了衣服进水洞。 现在只有四甲未脱落，分别是凤阁，天府，天相，天虚[凤阁与三八融合，时空遁 天府，包容体内之气 天相，看到过去和未来 天虚，遁异界]，可见当年的命名真的是刘安随便来安排的，以前掉落的随意，现在吸收的也随意。其他麟甲虽然变成气流渗进我的皮肤，但没有融合，我能感觉到自己充满能量，没有对手，也不知道十三片麟甲到底有多厉害。 还有一片就是那不肯投降的龙池甲，也无法吸收，主要是里面的玄蛇，本来不属于我，所以在顽强抵抗，每次飞出来就狂躁喷火，我将他化成玄蛇之气，很快就恢复了原形。 坐在通天玉佛下面的冰座，玄蛇再次与我对抗，它绕着通天玉佛狂窜，想要逃离我的控制，却被我吸回来，它张开利爪猛地挠向我，我抓着它金黄色利爪，用力拖到我跟前，抓着它那冒出金色火焰的翅膀，死死拽住。 它跟我面对面，张开大蛇嘴，朝我喷出火焰，但全被我身体吸收了。 玄蛇很生气，我再次将它化成金色气流，反复斗争，它一时被我融化成气流，一时恢复到凶猛的模样，如果我没记错，我们已经这样斗了数百次，每次都是不相上下。 基本上我的修炼，就是用阴气斗阳气，用阳气斗阴气，都是我身体里本来就有的，本来这是非常枯燥的，但是我现在又能做什么，跟灵儿说了两百年的话，太多的话都说了无数遍，灵儿依然未曾醒来，难道要回春丹化了才能醒来吗。 还是出了什么问题。 对啊，刘安已经好久没来看灵儿了，他应该分得清回春丹消化到什么程度了吧。想到这里，我便松开玄蛇，它终于松了一口气，再次变成龙池甲飞回我背后贴着，真是个顽强的混蛋。 我将灵儿抱到刘安的小房间里，他给灵儿把脉，把了很久很久，一直闭着眼睛，我还以为他睡着了。 “老刘，你睡着了吗？”我问。 “别说话！”刘安吼道，这老顽固脾气还真大，大概是知道我们在一个地方住了两百年，已经不会对他怎么样了。 刘安的小手给灵儿把完脉，又翻看她的眼睛看了看，“她之前可有什么变化？” “没有什么变化，只流过几次眼泪。”我说。 “多久没流了？” “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你干什么吃的？” “我怎么会知道她什么时候流泪呢？难不成我还故意让她流泪不成。”我问道。 我当时想着灵儿能听到我说话，所以我没怎么跟她说伤心的话，免得她在昏迷中干着急，还要忍受着我的痛苦，这些我自己可以承受的，却没想到这样一来，她出事了，我却不知道。 “她不会醒来了。”刘安说道. “什……什么意思？”我抓着他问。 “魂魄丢了，心跳还在，但只是假象，等回春丹完全融化，她就会死去。” “出了什么问题？” “不知道，总之魂魄不见了。回春丹的脉象已经比一百年前弱了很多，证明太阳神石有效果，但是你要尽快找到她的魂魄，否则功亏一篑。” 刘安说完拿出一个做工精致的红木罗盘，从灵儿的指尖挤出一滴血到罗盘上，“带我到永夜之境。” 我带着他遁到永夜之境，刘安拿着罗盘站在雪峰之上，转了好几圈，但指针就是不转动。 “灵魂不在永夜之境。”刘安说道，一脸的迷惑。 “不在？” 我有点慌了，灵儿的灵魂怎么会突然不在了，这里也没法出去，还是被人收走了，之前一直好好的，这里也没其他人。我看着刘安。 “不会是你吧？” “怎么可能是我？你应该去问问那个东瀛画怪。” 不详老头之前用画收过娜莎的魂魄，难道是他？不可能，他何必收灵儿的魂魄呢。 我抱着灵儿回到洞里，不详老头正在画画，是我大战七头金佛的连环画。 “老头，你没收灵儿的魂魄吧。” “我收她的魂魄干什么？”不详疑惑道。 相比于刘安，我更相信不详老头，他无欲无求，也不会搞这种恶作剧。 “那是什么情况？”我问，灵儿在我怀里依然呼吸匀称，心跳正常，好像睡着了一样。 “不知道啊，我也没见过她的魂魄啊！” 这就奇怪了，我抱着灵儿回到那花房，如果到时候回春丹收回来，灵儿却死了，那我做这一切有什么意义呢？ 想破了脑袋，谁能偷偷抓走灵儿的魂魄，如果按照刘安说的，灵儿已经好几十年没掉过眼泪了，也不可能是那雪狐，雪狐都是一百八十年前的事儿了。 只有冥河渡者了，只有这个不男不女的家伙了，它一直想抓我灵儿，说她活了两千年，必须偿还寿命，若是被冥河渡者抓去，那灵儿可能两千多年都没法投胎。 想到这里，我在空旷的草地上，来回度步，该怎么在灵儿醒来之前，去找冥河渡者要到灵儿的灵魂，现在以我的本事能否打败他，但是问题又来了，我该如何去冥河界呢？ 我幻想着血海，幻想着冥河渡者，幻想着那巨型黑木船，海神之心在我身体里盘旋，遁形失败了，现在很明显，我没法越界遁形，毕竟那已经不属于人类空间。 还有一百年，甚至更短，我该怎么办？本来这么多年来，我早已心如死水，没想到突然发生这种事，冥河渡者难道是找到了什么漏洞不成？永夜之境他也能来抓走灵儿的魂魄。 人昏迷时，或是受伤时，意识最薄弱，所以冥河渡者才会有机可趁，两百年前，我被大祭司坑一把，就差点被冥河渡者困住。现在我就不担心了，我去冥河界时，会先让自己的肉身泡在水里，到时候若有危险，我就直接遁走。 现在就是要找到去冥河界的办法，上次刘安让我穿越的时候，经过冥河渡者的地盘，但那次是借助七宿阵，炸了红佛舍利，现在七头金佛死了，炸了红佛舍利，会不会让永夜之境也破了？ 我走进那水洞里，海神之心将水里渲染得一片蓝色，真的好想跟人鱼姥姥对话，问问她到底该怎么办。 现在我只想好好将体内之气融合，等到灵儿的回春丹即将全部融化的时候，再用红佛舍利，让刘安炸我一次，阵破了也无所谓，只要及时去冥河夺回灵儿的魂魄即可。 上次到了冥河界，法力大大受损，现在将这些麟甲之气都融进体内，应该可以自由发挥吧。 等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玉峰天池的水居然变成血红色，我以为自己到了冥河界，没想到通天玉佛还在我边上呢。 倒是那海神之心的漩涡里，一艘黑木船的影子晃来晃去，冥河渡者站在船头，提着昏迷不醒的灵儿魂魄，对我说：“江水生，我等你过来。” () 第461章 遁冥河 “我该怎么过来？” “你后背有块麟甲叫天虚吧，天虚即冥，你将这片麟甲融合到海神之心内，我给你开道，就可以异界遁形，到我这来，不过你来了就走不了，两百年前你手上近七百条人命，罪行还在你身上。” “那七公呢？” “他们早就被我送到冥河司审判，被判永沉血海底无间地狱之刑，永世不得投胎，刘灵还没有审判，给你一百年时间融合天虚甲，若是不过来，我就不再等你了，先处罚她。”冥河渡者说道。 “冥河渡者，你放心，我一定会过来，希望你能看在人鱼姥姥的份上，不要与我为难。” “哼，人鱼姥姥，她已经死了，本来她的寿命还没到尽头，被你们人类折磨的。” “死了……”我心疼地问，“那鱼玄姬呢？” “她现在是新任族长，人间早已一片汪洋，你们一家人，都是我的目标。我会不择手段抓到你们。” “什么意思？” “我不会告诉你的，免得你食言。” “你如何能穿过永夜之境，跟我对话？” “永夜之境不过是七公所设的阵法，永夜即冥，我囚禁了他们的魂魄，还用担心进不来吗？你若食言，我便上报冥河司，派冥军来追捕你的灵魂。” “总之你先不要为难刘灵，否则她要是有三长两短，我要么不来冥河界，你们来人间也斗不过我，要么，我就端了冥河界，还有什么冥河司。” “等你来，别耽误了时间。” 冥河渡者说完便消失得无影无踪，看来它是从七公的魂魄那里得到永夜之境的入口，也就是说他可以随时进来，但是为什么不敢跟我正面打呢，却偷偷摸摸抓走灵儿的魂魄。 只有一点，那就是在这里，他担心斗不过我。他怕什么，怕太阳神石，太阳神石他曾经好像得到过，不是还跟大祭司做过交易吗？ 还是怕我现在的威力？ 天虚甲，天虚甲，妈的，我现在连玄蛇都搞不定，不知道为什么，越到后来，越是难以搞定那剩下的几块麟甲。 我走到灵儿跟前，捂着她的手，放在我脸蛋上摩挲着。“灵儿，我一定会救你出来的，你等着我。” 到外面拔了一根稻草杆点上，我需要平静下来，听冥河渡者的意思，青青和山儿还活着吗？为啥说我一家人呢。还有就是外面一片水海是什么意思，出了什么问题。 莫非，七星龙渊剑被拔，那长年积雪，挡住印度洋热带季风的狱法山倒塌了吗？但是那一带还有喜马拉雅山脉呢，怎么会一片汪洋呢？ 这些科学知识我也说不个所以然，也没人论证出来，只是自从我在循环劫里兜兜转转，始终绕不开一个问题，那就是蝴蝶效应，世界之巅的冰山倒塌，再加上热季风过来，冰川融化，又带动了什么样的连锁反应，无人能推算出来。 假如世间一片汪洋，青青和山儿又在哪里藏身，还有张蓬，是否还活着，人鱼岛那么低的海拔，人鱼姥姥也已经死了，是否被淹没了？ 莫非山儿也有剑祖后人之能力，能拔出那七星龙渊剑，雪狐陪他一起长大，没想到竟然是阴谋，真是后悔当初没让红鸾喷死它，可是当初谁知道她会干出这种事？甚至跟虎面扯上关系。 灵儿一直跟我说，虎面死了，若她的记忆混乱，有出入。那卫真定可是跟我说，虎面被抓到狱法山封印，除此之外，我对虎面一无所知，根本没想到那一茬。 虎面布局了这么久的阴谋，就是为了救自己出来吗？他早就知道自己会被抓紧狱法山？ 一切都是猜测，我应该早点出去。 一百年看上去很长，对我来说，似乎很紧迫。 自此之后，我每天按照之前的计划来修炼，只是时间延长了，我每天只睡三个小时，其他时间都在和麟甲，和体内无法融合四处乱窜的强大气流，做斗争。 我的人生不能就这样留下遗憾，我的爱人孩子还有朋友，他们需要我。 永夜之境第两百五十六年。 我终于收服了龙池甲，将控制它的四翅双爪的玄蛇吸进体内，这家伙真的生猛，在我经脉四处乱窜，想要再次冲出来，它当然可以出来，但那应该是我放它出来的时候，而不是由着它的性子。 整整跟在他天池水底极阴地，用我修炼的阴寒之气跟它斗了三年，终于将它完全融合，服服帖帖。 我遁到那被我削断的玉峰上，伸出左手，一条小金色玄蛇在我掌心游动，我将全身极阳能量聚在它身上，猛地推出去，金色光亮在空中炸开，玄蛇全身金麟，头顶的红色鸡冠变成了金角，鼻孔处竟然长出两根金须。 四条腿在空中乱抓，突然朝黑色雪空一声狂吼，口中金色火球喷出去，像是太阳一般炙热，居然将玉峰山顶的积雪全部融化。 就连那通天玉佛都摇摇晃晃，我连忙飘过去一把扶住，然后吸出山脚下的积雪稳固根基，然后将极寒极阴之气，凝聚掌心，传到玉佛体内，补上来的积雪顿时结冰，将玉佛稳住。 “妈的，还在撒泼啊！”我骂道，其实应该骂我自己，因为是我将能量灌输在它身上。 这家伙现在变得很怪异，像是一条有四扇翅膀的龙，但龙没翅膀嘛。当玄蛇变成一道金光被我吸收回身体的时候，后背的凤台甲稍微松动了一下。 怎么，还要来个龙凤呈祥吗？ 我凝聚真气对准凤台甲攻击，将它击飞出去，接着一声尖厉，一只像是蓝色的凤凰在我眼前扇动着翅膀。很奇怪，她居然有银蓝色的鱼尾巴，头上还长着长长的银发，鸟脸很怪异，像是女人脸，但又不像，只是这银发被海蓝色包围着，像极了那人鱼的颜色，我将体内海神之心抽调出来。 银蓝相间的鱼尾怪鸟，猛冲过来，将海神之心直接吸走了，吞进去了，“喂，还给我。” 这是什么情况，没有海神之心，我该如何空间遁。 接着那鱼尾怪鸟，变成一股小气流，钻进我的指尖。我很奇怪这东西该怎么用啊！接着试了试，居然还能继续遁形，看来没啥影响，只是这凤阁甲到底有什么名堂呢，增加海神之心的能量吗？还是能发明新的功能？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那天虚甲了，还没掉下来，按照冥河渡者提示的，天虚即冥，那应该算极阴之气，我需要太阳神石来与之对抗。 我每日将太阳神石含在嘴里，既能融合体内阳气，又能与阴气对抗。只是我张开嘴，灵儿也可以同时接受神石之阳气，不会耽误事儿。 永夜之境第两百九十九年。 我终于将天虚甲弄下来了，凤阁吞了海神之心，已经纠缠在一起，分不开了，我将天虚甲震散成气流，混在一起吸入体内。 给灵儿洗完澡，炖了一锅鱼汤喂上，抱着灵儿到刘安那里，让他把了脉，刘安摸了半响脉象，眉头一皱，又再次确认了一遍。 “太阳神石果真有用吗？难道当年的回春丹真是你说的极阴之气，所以才能中和。”刘安难以置信地说。 “已经消化了？”我连忙问。 “是的，看不到了，不过她的气息越来越弱，你必须赶紧抢回她的魂魄，让她苏醒，否则她就真的死了。”刘安说。 刘安老头似乎后悔不已，“八公居然瞒着我，难道他们不知道这回春丹男子不能服用吗？” 我交代不详老头，如果我一天之内没回来，再给灵儿喂上一碗汤，至少要保证她的肉身正常运行。 办完这些，我拿着太阳神石，走到水洞跟前，吸出水流形成漩涡，一直旋转到漩涡由海蓝色变成血红色，我才钻进去。 我真的遁到了冥河界，不知道冥河渡者给我的天虚甲开路，还是凤阁和海神之心的功劳，我总觉得那凤阁甲跟人鱼族有点关系，不然她怎么冲着海神之心来，要么就是海神之心在我体内过久，唤醒了它，还有她的长相，实在跟人鱼族很像，难不成我江水生还能将人鱼族圣灵也融入体内？ 可惜人鱼姥姥死了，不然我倒是要问问她。 血海之上，一片空旷，血色的天空，血色的云在慢慢移动，我不是像之前那样掉在血海里，而是站在水面，连我的布鞋都么有打湿。 那冥河司到底在哪？冥河渡者的黑木船在哪，茫茫血海，哪里去找。之前每次来，血海里经常有人窜出来，现在一片死寂。 冥河渡者没生意了吗？ “冥河渡者，我来找你了，你还不出来。”我喊道。 没有动静。 我飘向那血云，想要站高点，看远点。这里的光线过于怪异，像是晚霞蒙上了一层薄雾，好像看得见，又好像看不见。 我掏出太阳神石，顿时金光四射，我唤出玄蛇之气，它含着太阳神石飞出去，在血海上空搜寻。 玄蛇一声狂叫，我借助它的眼睛，看到远处血海之上，有一座红色岩石的岛屿。 我朝玄蛇飞去，落在红色沙滩上，红色海水非常安静，并没有大海那般的波涛汹涌。沙滩上立了一个血色石碑，上面有三个黑色大字：冥河司。 () 第462章 地狱火之刑 冥河渡者在搞什么名堂呢，说要等我来的，现在不见人影，难道是怕了我？ 我看一眼血海面，大概这血色世界唯一的异色就是我的白发。 这什么冥河司的山顶看得我毛骨悚然，血红色的石头山高入红云宵，看不见山顶，无数火红的铁链条从上面盘旋而下，有粗有细，粗的如大腿一般，细的跟大拇指差不多粗，胡乱纠缠着，一个人都没有。 这难道就是阴间，这就是地狱吗？ 我走向那红色石台阶，看了看眼前冒着幽幽绿火的粗铁链，伸出两根指头搭在上面，顿时铁链的火焰消失了，慢慢延伸向山顶，接着我将冰寒之气灌入铁链，拽着那铁链猛准备直接拉断，引起冥河司的注意力。 “冥河渡者，出来！”我喊道。 周围先是一片死寂，我摇了摇铁链。 接着血石峰顶上，两排黑衣黑帽，拿着鱼叉的阴兵踩着火红色的铁链，向我奔来。 “来者何人？”一个身形高大的巨型黑衣人杵着一根几十米长的巨型鱼叉，从两排冥河兵后面走出来。 “江水生，找冥河渡者出来见我。” “哪门哪派，是死是生。” 我愣了一下，冥河界还讲究这个吗？“无门无派，不死不生。”这句基本上是我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胡说八道，天师府的羽化者登极者请自行离开，普通人来冥河闹事，有来无回。” 这让我想起来一句话，叫官官相护，什么羽化者就自动离开，那冥河渡者当年跟我吹牛可是六亲不认。冥河界跟人世间的高人居然还有这种交易，难道是天师府比较牛逼，所以能对抗冥河军队？ “冥河渡者呢。” “他管冥河，不管冥河司。” “哦，请问一个叫刘灵的在不在你这？” “暂无记录。” 我点点头转身离开，看着茫茫血海之上。 “站住！”那黑衣人喝道。 “干嘛？”我问。 “坏我套魂索，必须受刑。” “什么刑？” “火烙之刑。” “胡乱行刑，会死人的。” “受得住，你就走，受不住。你就在这里呆着。” 火烙之刑，真的对我有用吗？我倒是想试试，看看着冥河界的火烙之刑，能不能对抗我体内的阴阳之气，我说道：“可以受刑，但是你得唤出冥河渡者。” “先受刑，他自会出来。” 我算是明白了，冥河渡者大概知道我不好抓，所以准备先用计将我困住，看来冥河界也就欺负普通人的本事，天师府法力高强，他们就不敢收。 “好，来吧。” 我装作投降的样子，举起双手，看着山顶盘旋而下的铁链，那黑衣人看着天空中盘旋的玄蛇，“这是什么？收起来。” “嗯，收起来。”我淡定回道，手指一勾，玄蛇便飞向我，钻进我的掌心，太阳神石被我我吞在嘴里。 这时候山顶的几条手腕粗的铁链，像条火蛇一般盘旋而下，扭曲着身体，突然从四面八方攻向我，缠着我的双手双脚，最后一根居然缠着我的脖子，我连忙运行体内气息，吸收热量，不然会被烧着。 我的身体被猛地拉向空中，直接甩到红云之上，我坐过一次飞机，这上面跟空中的景象很像，血云像红色的，很美，只是没有太阳，光线不好。 “为什么烧不着？”那黑衣人问。 “加粗，加粗。” 接着大腿粗的铁链飞过来，缠着我的腰，我既要防着被五马分尸，又要对抗炙热的火焰，不能被烧成灰烬。 “冥河渡者？” “你是不是天师府的人？为何能对抗火焰。”那黑衣人用尖锐的声音问道。 “我不是，只要你让冥河渡者交出我的爱人，我便不再跟你为难。” “狂妄，加火水。” 红石山顶像是火山喷发一般，一股绿红色的铁水奔着铁链，快速滑向我，我还没意识到他们居然这么高级，这铁水要是将我包裹，我能否逃过一死呢。 未知的事物总是让人恐惧，这莫非就是地狱之刑。 “你们还没审判我，居然就动用私刑。”我喊道。 铁水在半途停下来了，山顶火焰中走出一个白衣人，奔着铁链走过来，他没有脸，跟冥河渡者一个德性，手中拿着一支巨粗无比的铁笔。他走到我跟前，用铁笔划破我的皮肤，打了个一个叉叉，然后说道：“我乃冥河司大判官，叛你呆在无间地狱十八层，永不得超生，永受地狱火之刑。” “你他妈也太随意了吧？”我吼道。 “并非随意，虽然你躲藏了三百年，但是你的罪名并不会因此减轻。”铁笔判官说完，铁笔在空中一划，从熊老六开始，我每杀的一个人都在空中浮现出来，像是快进一样。“而且你的家人，犯下滔天大罪，极刑之苦，你若愿意一人承担便不要反抗。” “什么罪行？”我问。 “江山是你儿子，他以欧冶子剑祖后人之力拔出七星龙渊剑，放出千年妖群，生灵涂炭不说，在狱法山倒塌的一百年后，世间变成一片水海，人类几乎毁灭。” “是他自己主动拔的，还是被人要挟？”我问。山儿的长相，我只能通过不详老头的画来回忆，他的每一个笑容是什么样的，每一个表情是什么样的，我几乎都想不起来了。但我知道一点，他性格纯良，怎么会干出这种事呢？一定是有人逼迫或是诱骗。 若真是山儿自己作的孽，我这个做父亲的，或许会考虑承受地狱之刑，但不能这么不明不白。 “这重要吗？冥河界论行不论心，那熊启龄自然也是主犯，但他已经到了羽化界，进了天师府，否则等他死后，同样受尽狱火之刑。”铁笔判官说道。 “我愿意承担我家人的刑罚，你都记在我的头上，但是我必须要调查清楚，你们冥河界论行不论心，我可是大活人，对我来说，论心很重要。” “讨价还价，若是你不肯承担，等我们抓到欧采青，和江山，就将他们的灵魂用地狱之火融化。” “你敢，动欧采青，我废了你冥河司。” “狂妄。” 铁笔判官明明没脸，此刻却突然抽了一下。 没必要跟他讨价还价，因为我不会放弃家人，冥河界的规矩对我来说算个屁，但我没想到的是熊启龄这狗日的居然进了天师府，听冥河渡者的意思，是他抓山儿去拔的七星龙渊剑啊。 我隐居的三百年，世界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得赶紧夺走灵儿的魂魄，然后出去看看，若山儿和青青还没死，我要找到他们，保护好他们，弥补这些年的遗憾。 这时候血海之上，巨大的黑木船从血海里冒出来，冥河渡者终于出现了，他身后跟着密密麻麻的黑木船。 “大判官，我将此人收服，直接扔进地狱便可，不必与他多废话。”冥河渡者说道。 “刘灵呢。”我喊道。 “你想要她陪着你吗？她的罪行可不及你的重。” “刘灵呢！”我再次吼道。 “你被套魂索捆住了，还敢如此嚣张，刘灵就在我的手上，现在我就要当着你的面给她放魂血，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就提醒你了，没想到你一错再错。”冥河渡者说完伸进人堆里，提出刘灵。 刘灵从昏迷中苏醒过来了，在冥河渡者的手上拼命挣扎，“水生，你自己快逃，出去后吃了回春丹就不会死了，好好照顾青青和山儿，不要冒险来救我。” 我紧握着拳头，手指咯咯响。“灵儿，我既不会吃回春丹，也不会放弃你，冥河界若敢动我，就废了他们。” 捆着我的铁火链火焰被我身体全部吸收，同时我将极寒之气注入铁链，顿时铁链被极寒之冰裹着。 我一声吼叫，将捆着我双手双脚以及脖子的铁链直接震断，腰间的粗铁链蹦蹦响。我双手抓着铁链，猛地拽断，甩向那冥河渡者的黑木船。 铁笔判官本来站在粗火链之上，可能被我的行为吓到了，连忙飞到沙滩上。 冥河读者伸出巨大的双手，抓着那粗铁链，尖锐地朝后面喊道：“阴叉！” 接着他身后的黑木船群，纷纷举起鱼叉掷向空中，大鱼叉在空中穿梭，像是两军对仗时射来的箭雨。 我则落在血海之上，双手插进水里，顿时红色海面，被我极寒之气冻住了，冰面快速向前延伸，直到黑木船，直到后面的无数冥河兵乘的船只，将他们冻得无法动弹。 厚厚的冰面再次被我震裂，冰块飞起来，我双手一挥，无数血红色的巨型冰块砸向那空中的大鱼叉。 带火的鱼叉插进冰面，冰与火相斗，我将冰块拉下来，砸进水面，沉入海底，然后再次将血海之上全部冰封，我加持了很强的寒气，厚冰面将鱼叉全部压在水底，一时半会儿也上不来。 我则将凤阁之气唤出来，从冰孔中吸出血水，想试试能不能遁到冥河渡者的船上，现在我不是要干他们，而是要救灵儿出来。 () 第463章 夺魂 “冥河渡者，你搞什么鬼？这小子现在如此厉害，怎么抓？”铁笔判官怒道。 “放心，我负责抓他，你不用担心，若是不行，会与天师府和虎面神君联合起来捕杀。倒是你，到时候能否看得出他呢？” 妈的，什么狗屁虎面神君？不就是那虎妖吗？这冥河渡者太不要脸了吧，自己奈何不了我，居然找天师府和妖人做交易，倒像是个生意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有一点冥界的尊严吗？ 原来我以为这种异界做事应该不像人类那么多套路吧，但是没想到，居然比人类脑袋还灵活，估计是跟人打交道久了。 “一百年前，我说动用冥河兵去抓，你说等他过来，现在如何跟冥王府交代？他体内冰火可以在冥河界使用，谁给他的能量？” “哼，冥河界都抓不了他，你去阳间就能抓住吗？”冥河渡者说道。 “他的法力为何在冥河界不受压制？” “应该是跟血海有关，此人是水象，身世可疑，冥王府也查不到他的上世。” 在冥河读者跟铁笔判官逼逼的时候，我已经遁到他跟前，他提着灵儿，手里拿着那把尖刀，插向灵儿的脖子，我已经随手从血海面带出冰块，右手击中那冰块，顿时无数小冰箭射向冥河渡者，他自然用灵儿来挡。 我手指一转，小冰箭到灵儿跟前便自动让开，插向那冥河渡者，他挥出一掌想要击碎冰箭，但被我抢先了，极阳之气江冰箭直接燃烧起来，火星冲向冥河读者的面部，我飞向空中，天杖甲在掌心旋转，变成一根带着赤色火焰的黑棍子，砸向冥河渡者干枯的巨手。 接着我夺过灵儿，她靠在我怀里，再次昏迷不醒，身体没有一丝温度，我若不是跟火焰打这么久的交道，其实我也没温度，所以我搞不清自己到底是死还是活。 冥河读者巨型手掌推过来，我双指并拢，戳向他的掌心，将寒气灌进去，将他冻成冰人，伸手吸过来那条被我拉断的粗铁链，缠着他的身体，一手抱着灵儿，一手提着他的身体飞起来，砸向那涌来的阴叉兵。 冰面上都是阴叉兵，他们正在搞自己的鱼叉，我拖着冥河渡者僵硬的身体，扫开他们，吸出血海之水，准备遁出冥河界。但是一帮鱼叉兵已经飞身上船，将我们围在中间，鱼叉胡乱插着，我带着灵儿快速躲避，这些家伙体型巨大，我们在他们眼里，估计是小虫子吧。 冥河渡者也很厉害的样子，竟然将体内冰气融化了，挣开铁链，站在冰面拖着巨型黑木船，猛地往下拖，看来是想将我们按到血海里去，我不知道血海之底有什么东西，当然不想沉下去。 我吐出太阳神石，这里是冥河界，天的另一面，金色玄蛇飞出来，含着太阳神石，吐出金色火焰，将周围一圈阴叉兵烧成灰，他们会不会死呢？有没有灵魂呢？我看是没有，连一声惨叫都没有。 “跟着他。”冥河渡者喊道。 “你是人鱼姥姥的亲戚，虽然她老人家死了，但是毕竟对我有恩，你也帮过我一次，所以这次我放过你，下次再找我麻烦，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我对冥河渡者说。 “她是人间，我是冥间，不用给面子，不用讲人情，你逃得了今天，逃不过明天，大判官叛你地狱火之刑，永久有效。你就算有本事出永夜之境，在人间也无立足之地，你们一家人都是人类的罪人。”冥河渡者说。 “关我何事？回春丹我是炼出来的吗？七星龙渊剑是谁想拔出来？熊启龄是主谋，虎妖是祸首，你们怎么不敢去动？卫无极批量炼制回春丹，你为何不去抓？”我说道。 不过我这次没有那么愤怒，算了，已经不再年轻，想想我也活了三百来年，什么事儿没想透，没必要废那精神劲儿跟人生气，要么被人毁灭，要么毁灭别人，这才是牛鬼蛇神界通用的法则，什么名堂都是假的。 这世界上对我真心的，只有两个女人以及张蓬，还有我的儿子，只要他们好，其他的人我他妈不在乎。 说到底还不是天师府实力强大，虎妖有群妖为伍，唯独我江水生，单枪匹马，要保护家人和朋友，所以他们觉得我比较好对付，那什么冥王府是什么机构，我不知道，这些家伙难道也是要向上面交差吗？ “这些人我都要抓，只是时机不到，你若帮我抓到他们，我可以给你减刑。”铁笔判官喊道。 “等到我要杀他们的时候，自然会杀，现在我不接受你的无间地狱火之刑。” 我再次吸出血海之水，直到漩涡将红色变成蓝色，我才带着灵儿钻进去。 从水洞里出来，身后居然有阴叉兵跟上来了，我一掌打出去，将他们全烧成灰，然后撤掉漩涡。灵儿本来在我手里抱着的，现在却突然消失不见，怎么回事？ “不详老头，出来看看，灵儿不见了。”我喊道。 “她在向肉身冲去，太阳神石别拿过来，你快过来，她应该快要醒了。”不详在未央宫的门口说道。 灵儿求生欲望还挺强的，这样我就放心了，否则睡了三百年，我还担心她醒来，不认识我呢。 我连忙冲过去，我想听她说话，想要抱着她。 不详老头站在灵儿边上，“魂魄已经合体了，但还没醒来，可能灵与肉身分离太久。” 我听完很是担心，将灵儿抱在怀里，走向那温泉里，她全身冰凉，没有一丝血气，我将她抱在怀里，一直说话，求求她赶紧醒过来，这一天我等了三百年，几乎要忘记她的声音了。 “灵儿，我好久没跟你说话了，你醒来陪我聊聊天。”我说道。 她依然无动于衷，不详老头站在水池边上，然后无奈地转过身，摇摇晃晃的离开了。 难道灵儿就这样死了吗？她才刚刚变成正常人呢。 …… “水生，我好饿……”灵儿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从水里钻出来，以为自己在做梦，灵儿软弱无力地靠在沿边上，抓着我的手说：“水生，我有点饿，饿得心慌。” “我马上给你做饭吃。”我哈哈大笑道，抱着灵儿狠狠亲了几口。 “别亲嘴，我都那么久没刷牙了。”灵儿抿着嘴说。 “没事，没事。” “不要再喝鱼汤了，烧条鱼。” “行，行。” 又狠狠亲了她几口，然后赤身从水里钻出来，冲向那水洞口，手掌塞进去，猛地一吸，顿时一群金色的虹鳟朝我游过来，将水洞堵得花团锦簇，我搞不明白的是，这些虹鳟是不是也是三百年前的鱼，永夜之境动物是无法生长的。 三百年都没将天池的虹鳟吃完，应该庆幸了，不过我也不是天天吃，主要就是给灵儿熬点汤，天天吃鱼谁受得了。 我一边杀鱼，一边手激动得颤抖，从来没这么激动过，只有灵儿在的时候，我才能这么活泼，她总是包容我，无私地爱着我。 灵儿穿好衣服，那是青青给她准备的，我一直都洗得干干净净，保存得很好。她走路有点吃力，我扶着她坐在椅子上。 “水生，青青和山儿的消息还没有吗？”灵儿问。 “你知道山儿吗？”我问。 “我知道啊，你们以前对我说的话，我都记得呢，不然我困在梦中，该如何支撑下去。” 我将鱼洗干净，放进锅里煎着，然后跑到房间里，拿过山儿的画像递给灵儿，“这就是山儿。” “好像你啊！”灵儿笑道。 “灵儿，等你身体元气恢复，我们就出去了，以目前知道的消息，青青和山儿还没死。”我说。 “那我们明天就走啊！”灵儿着急地说。 “不行，你的身体得康复，我也得找到方法出去，而且，我还得想想，出去后，我们会不会被时间赶上，不然一出去就可能死了。”我说。 “我好像见青青，都是我拖累你们。”灵儿愧疚地说，擦着眼泪，像个小丫头了。 “傻丫头，别这么说。” 我给鱼翻了身，然后浇上一些水烧着，玉米饭已经煮好，鱼烧好后，灵儿吃了三碗饭，撑得不行，然后便躺在床上混混欲睡。 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怎么出去了，还得问问刘安，他在给灵儿把脉，看看身体是否正常。 “刘安，我们出去后，会死吗？” “应该不会，太阳神石已经让你们适应了阳光。” “那该怎么出去？” “这是极阴之地，常年积雪覆盖，不见天日，只有阴物才会受得了这种环境，我的想法是，你先吸尽阴寒之气，再用太阳神石激发阳气对抗，看能不能毁掉永夜之境吧。” “那雪狐如何出去的？” “雪狐若真是虎面的安排，那她是如何都能出去的。肯定早就给她留了出路。” “既然有漏洞，两千年来，七公都没发现？” “不知道，这就是我迷惑的地方，到底七公才是这阵的主人，还是虎面呢？” “你的意思是，就连七公都是虎面的人？这七宿阵，也是虎面在很久以前弄的？”我疑惑地问。 “不知道，不知道，虎面若真是西方白虎转世，这么西方就是他的天下，可以为所欲为。” “那狱法山也在西方吧，为何虎面出不来。” “这就要你出去后调查了，谁有能力将西方白虎神灵封印。” () 第464章 破阵 灵儿吃饱喝足后，身体也有了一丝血气，现在她是个普通姑娘，可不能再让她受伤了。 一脸懵逼地看着我们，大概是听到我和刘安谈到虎面了，“你们说的是虎面吗？” “是啊，你能想起什么来吗？”我问。 灵儿摇摇头，“我记得的都告诉你了，他……他还没死吗？” “按照目前的信息，应该没死。” 灵儿对虎面还心有余悸的样子，有些慌张地抓着我的手，她的掌心冰凉，估计那次虎面真的在他心里留下了阴影。 “那怎么办？” “我在呢。”我安慰道。 “怎么回事啊？我记得看着他死的。”灵儿再次强调，痛苦的揉了揉太阳穴，仔细回忆着。 “可能又活过来了。不知道，出去再看吧。”我知道她怕虎面，便安慰道：“若再碰到他，我会将他重新塞进狱法山下，放心。” “狱法山已经倒塌了，塞什么？”刘安说。 “那就宰了。”我没好气地说，正想找他算两千年前的旧账呢。 我想出去了，先找到张蓬，再找到青青和儿子，看看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刘灵看着刘安，问道：“爷爷，你实话告诉我，我到底是谁的女儿？” 刘安叹了一口气，说道：“刘彻和陵儿的，你的母亲可能还在那断头峡下，江水生见过她，你跟他走吧，把她的魂魄救出来，她没做过什么狠事，冥河渡者会让他安心投胎的。” “哦……那，外公，你呢？不跟我们一起出去吗？”灵儿问。 “假如外面真的如江水生所说，回春丹泛滥，肯定就有人发明解药，我等着你们给我送解药，我的身体已经变异，太阳神石阳气过重，不适合我，还能等个三百年。”刘安说道，他要是出去，确实会引人注目，一个儿童身体的老头。 “灵儿，走吧，以后再回来。”我说。 “江水生，你最好也能长生，否则冥河司既然给你判了地狱火之刑，就永远不会罢休的。”刘安说道。 “我若是毁了冥河司呢？”我问。 “这我就不知道了，但是毁冥河司，过于大逆不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觉得真的没人收拾你？”刘安说。 “没所谓，反正我不太想服用回春丹，想做一个正常的人。”我说。 她跟着我到了玉峰山顶，看着那半截断山，突然扑倒我怀里，哭得稀里哗啦，怎么回事啊，下大雪呢，这么冷的天，怎么都喜欢在这上面哭。 “傻妞，你现在没有回春丹，可要悠着点，脸哭皴了，很难恢复啊！”我笑道。 “水生，我知道你为了我，很辛苦，你每次跟我说的话，我听到了，知道很孤独，想要醒来陪着你，就是不争气，心里都要滴血了。”灵儿哭得稀里哗啦的，以前她是多么坚强啊，现在被我宠得像个小丫头，不过也好，过去的她，被身世和长生之苦折磨着，从来没法这般发泄。 灵儿哭好后，自个儿擦了擦眼泪，说道：“我们赶紧出去，找山儿和青青，我想见山儿，在睡梦里，我是听着他的声音，见证他长大的，好像睁开眼睛看看，好像抱抱他。” “没事啊，等办完事儿了，咱们也生一个。”我笑道。 “生三个。”她说。 “这么多？” “我喜欢。” “行，没问题。”我干脆地回道，正好她沉睡了这么多年，我也憋了这么多年，找个机会，大战三百回合，一个月不下床。 我让灵儿退后，按照刘安说的方法，先将太阳神石推送到空中，直接按进通天玉佛的头顶，镶嵌在上面，大概是过于冰冷，神石越发的亮了，这次是要毁了永夜之境的阵法，以后再逃避的时候，可就没这地方了。 接着我将玉峰天池的积雪全部吸起来，在空中形成巨大的白色漩涡，绕着太阳神石飞舞，天空的下的鹅毛大雪也被卷进来，很快整座玉峰雪山，全是光秃秃的湿土。 地上一片雪花都没有，我一掌击碎那通天玉佛，冰渣掉落在天池冰面，砸得冰面纷纷破裂，接着所有冰块也被空中巨大的漩涡吸进去，冰雪被无限压缩，紧紧包裹着太阳神石，变成一个巨型的大雪球。 “轰隆”一声巨响，大雪球裂开，里面金光散射出来，接着太阳神石爆炸出金色光芒。 “草，我的太阳神石。”我有点慌张，太阳神石是个好东西，说好要还给大祭司的，结果现在爆炸了，而且以后说不定要给青青和山儿治疗回春丹呢。 玄蛇从我掌心钻出来，冲向金光，将太阳神石爆炸的金光全部吸进嘴里，这有什么用，已经爆炸了，还能为我所用吗？玄蛇钻进我掌心之后，地面剧烈的晃动着，玉峰天池那通天玉佛的位置，像是有洞或是裂缝，中间形成了巨大的漩涡，水位越来越低。 “水生，山要塌了么？”灵儿喊道。 我抓着她飞向空中，“不详老头呢？”她问。 “他不肯出来，说要在里面等山儿。” “会不会被压死啊？” “对啊，你的寒月刀还在里面呢。” 我抱着灵儿遁进洞里，里面的水流已经进去了，我冲到不详老头房间里，他站在脖子深的水里画画。 “画个屁啊，走啊！”我说道拽着不详老头，抢过他的笔头塞进口袋里。 顺过灵儿的黑刀，便遁向刘安老头的铜门洞里。他已经将自己关在里面密室了，“不用管我，玉峰雪山就算塌了，我这也不会有事，灵儿，拿到回春丹的解药，记得给我送过来。” 既然小刘安这么说了，就不用耽误时间，免得被埋在山下了。我带着灵儿遁到雪山顶上，天池的水已经干涸，虹鳟在里面蹦来蹦去，纷纷掉进深洞里，两边山峰已经在塌陷，那黑洞到底是什么情况？ “雪停了。”灵儿说。 果然空中不再下雪，我抱着灵儿漂浮在空中，根本不知道从那里出去。 “水生，你看那里是不是亮光？”灵儿问。 我抬头一看，空中有个白色小圆洞，我便朝那圆洞奔去，那洞越来越大，但是我却永远飞不到那里去。这他妈什么情况？ 很快那洞透出太阳光线，刺得我眼泪都出来了，其实我还好，至少被太阳神石长期照耀，适应了这种光线，倒是灵儿，已经睁不开眼了，她三百年来都是闭着眼睛，我担心她这么漂亮的眼睛被阳光刺瞎了，便连忙脱了衣服，盖在她的头上，得慢慢适应。 “什么情况啊？怎么感觉还有那么远。”我嘀咕道。 “张蓬给这里加过八阵图吗？”灵儿问。 “我擦，对啊！” 这永夜之境外面还有一层张蓬加持的八阵图，后来被天师府的人重新封印了，甚至是补上了漏洞。 这该如何是好，刘安说研究，研究，结果屁也不放一个，那就是没研究出什么名堂了。 “张蓬还活着吗？”灵儿问。 “不知道，应该……死了吧。”我说，都这么多年过去了，张蓬哪有途径去搞回春丹，青青和山儿怎么搞到的，我也不清楚，总不成大街上都能捡到回春丹吧。 我抱着灵儿飘在空中，下面的玉峰雪山，此刻已经陷成一个巨大的天坑，将整座山都吞没了，这刘安是找死啊，在这下面埋着，到时候怎么找呢，估计他有办法出来吧，算了，死了就死了，只要灵儿不闹着来就行，反正见也见过了，他自己不肯出来，怕太阳毁了自己。 永夜已经不见，空中一片明亮，四年八方蓝色水流奔涌过来，很快便将四周覆盖了，就是进不来，空中又只剩下一个三四米直径的大洞，其他都是水。 “水生，这是什么情况？”灵儿问。 “不知道，据说外面已经一片汪洋。” 这水进来倒还好，若是就这样包裹着，不知道会不会有氧气。 我和灵儿像是被放在一个巨大的浴缸里，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太阳神石都爆炸了，才毁灭了永夜之境，现在居然被八阵图困住了。 就在我和灵儿快要绝望的时候，那圆形洞中突然冒出一个脑袋，距离有点远，看不清是谁。 “谁啊？”我喊道，几乎使出了吃奶的力气。 那脑袋好像没听到，准备头往里伸呢。 “你谁啊，聋子吗？”我更加大声了。 很快上面便传来悠悠的声音，“傻逼，是我啊，猴子。”上面那颗脑袋说道。 “哈哈哈，猴子，你还没死啊！”我兴奋得快要流眼泪了。 “你不也没死吗？等你出来，还没到三百年呢，我是说来看看，没想到你已经破了永夜之境。” 张蓬说完，站起来，双指指着我们的方向，喊道：“天地风云，龙虎鸟蛇，奉吾之命，破！” 接着那巨型黑洞里，辩机和尚的那张八阵图形飞出来，冲向那圆洞，原来这么多年，猴子一直将那八阵图放在这里镇守啊！ “张蓬，你屡次与天师府为敌，今日我要替猎妖族清理门户。”一个声音喊道。 “夺过他的八阵图，重新布阵，封死江中鹤这妖人。” 完蛋了，天师府的人过来了。 () 第465章 封妖境 “水生，快出来！天师府来人了。” “张蓬，不要一错再错，赶紧住手，江中鹤再出来，人类没救了。” 张蓬喊完收过八阵图，拿在手里。顿时八阵破了，洪水滔天，从空中压向我们，那圆洞不见了，光亮也不见了，再次陷入黑暗中，张蓬也不见了。 灵儿这次很积极的搂着我的脖子，跟我亲吻，热烈的亲吻，大概是沉睡了三百年，早就想跟我亲热了，所以借这次机会，吻得我差点泄气了。 但我担心张蓬在上面斗不过，便一掌推向空中，一股气流避开上面的水，不需要再游上去了，抱着灵儿直冲上去，她还没发现呢，小舌头跟我缠绕着。 出去的时候，并不顺利，明显感觉到外面有股巨大的能量在压制着我，不想我逃出水面，这些家伙是还没搞清我是谁吧，在水里还想弄我。 我将能量运行到左掌，猛地推向空中水面，跟那股能量硬碰硬，蓝色海水被挤压得向四周散去，轰隆一声爆炸，水面炸出一个大洞，我抱着灵儿冲出水面。 张蓬正运行胜邪剑，跟那卫真定诸葛子们缠斗，他故意避开自己的先辈，明显是不想跟他斗。 看来张蓬这三百年来没有浪费，功力增长得很厉害，游斗五人，还能在水面四处窜，没被伤着。胜邪剑在空中杀气凌厉，逼得诸葛子节节后退。 卫真定吸出两条水龙，冲向张蓬，将他缠在中间，张蓬的那什么狗屁先人，也不是吃素的，竟然抓住了胜邪剑，猛地甩出去，胜邪剑钻进水面，居然冲向张蓬。 张蓬修炼了三百年，但是这些家伙可能到现在都修炼上千年了，功力自然也在增长。张蓬接住了胜邪剑，但被卫真定的水龙撞中胸口，吐出一口鲜血。 我遁到他身后，扶着他拉到我身后，他借助胜邪剑站稳，灵儿则一个转身，非常利索的趴在我后背。“水生，先对付敌人。”灵儿说，她是在给我腾手。 “妖人出来了。” “先降服妖人。” 两条水龙将我们围得密不透风，我吸出一条如玄蛇一般造型的巨型大水蛇，张开大嘴吞了那两条水龙，接着我一掌推出去的时候，用极寒之气冻住水玄蛇，体内则包裹着上次吸收的地狱之火。 卫真定很自负的再次拉出两条水龙攻击我的水玄蛇，因为四处一片水海，实在没什么东西可借的。大概在他心里，我还是三百年前的那个江中鹤。 然而他错了，两条水龙碰到我的水玄蛇便被吸附在一起，跟着玄蛇冲向他。 “什么情况？”诸葛子惊道。 “什么什么情况？赶紧帮忙。”卫真定吼道。 “这小子变厉害了。”另外一个青袍老头子说道，也不知道是什么人。 卫真定长袖一挥，想要击退我的水玄蛇，但水玄蛇四条翅膀一挥，冲过去将他撞飞出去，这老小子还是有点本事，握着胸口很快就飘回来了。 “不是变厉害了，而是已经很难搞了，封妖镜拿出来。” 接着五人胸前各自浮现一个封妖境，上面刻着太极图。又是这一套，五面封妖境飞到我的头顶，竟然将阳光聚集起来，射向我。 “灵儿，闭上眼睛。”我喊道，担心她眼睛被炙烈光线所伤。 这时候我手掌心真正的玄蛇冲出来，张开巨大的獠牙大嘴，冲封妖境一声狂吼，把所有太阳光线全部吸收。 “这么什么东西？” “应该是玄蛇。” “玄蛇本为阴物，怎么到他这里可阴可阳。” “什么形态不重要，重要的是他阴阳之气已经很充盈了，若是融合起来，恐怕天师府没几个人能收服他。” “张胜水，用你的胜邪剑屠了这小子。” 原来张蓬的先人叫张胜水，这小子欠人鱼姥姥一个说法呢，可惜姥姥已经离世，事情已经过了这么久，估计姥姥也已经原谅他了。 “加大封印。”诸葛子喊道。 四人本来一只手控制什么狗屁封妖境，现在双手加持法力，阳光更加炙热和强劲，“这小子好像不怕阳光，怎么回事？” “阳气太足。” 张蓬手中的胜邪剑拼命发抖，他在控制着胜邪剑，那张胜水却在争夺胜邪剑。 “张胜水，你有个不孝子孙就算了，竟然还夺不了他的胜邪剑。” “这小子法力突飞猛进啊！” “三百年前就跟你说，废了他，不听。” “毕竟是后人。” 我已经不耐烦了，那封妖境的能量都被玄蛇吸收了，我则将两股真气凝聚在双手，脚下的海水涌上来，经过我双手之间，冲出来的已经变成密集的蓝色冰箭，像机关枪一样冲向那封妖境，击得封妖境摇摇晃晃。 “封妖境会不会被毁？” “一点效果都没有啊！” “完蛋了，又一个虎面级别的妖怪。” 突然我聚集冰箭，猛地散开双手，顿时那五枚铜镜被撞飞了，无个老家伙自然去抓了，我则直接遁到空中，一手一个，将五枚铜镜全部没收。 “还我天师府法器。” 卫真定冲过来，一掌推向我，我双指凝气，硬生生长出冰锥，直接插向他的掌心，一股气流将我逼退几米，我遁向张蓬面前。 卫真定看着自己被击穿的掌心，难以置信地看着我，“这三百年，你到底是怎么修炼的？才三百年而已。” 我按着五枚天师府的封妖境看了看，好东西，以后可以借助阳光之气，增持我体内的纯阳之气。这封妖境的逻辑就是妖多修炼阴气，封妖境能借助太阳的力量，克制妖的阴寒之气，我想对断头崖下的妖蛇可能有点用，对付虎面不知道效果如何，估计是没用了。 “这你们不用管，你回去禀报一下，第一，以后不要找我麻烦，我跟虎面不同，不会乱杀无辜，第二，把熊启龄交出来，否则我扫了你的天师府。” 张胜水一声冷笑，放弃了跟张蓬争夺胜邪剑，“那江山可是你的后人？他是毁灭世界的罪魁祸首，你们父子没一个好东西。” 我听到山儿的名字，脸一沉，“你知道山儿的下落？” “放心，天师府高人无数，你们父子迟早都会伏法。” “伏你的妈个比。” 我骂的同时，遁到他跟前，他突然发力，竟然将张蓬那胜邪剑硬生生夺过来，剑气从水下冲出来，我迅速封住水面，结了至少一米深的冰，将胜邪剑卡住了。 那另外四人准备发力攻击我，救张胜水，冰面突然长出无数冰锥，吓得他们冲天飞去，冰锥追赶着他们，张胜水想要遁走，被我硬生生用漩涡吸了回来，我脚下的冰面冒出两根冰锥刺穿了他的脚掌。 我抓着他的衣领，吼道：“山儿在哪里？” 张胜水冷笑一声，“你的亲儿子，现在认贼作父，成了虎面的儿子，在断裂的狱法山里建立了妖族，这些妖怪每天要吃百余人，这世间总共才不到百万人，你准备怎么做？杀了你的儿子吗？” “不可能。”我吼道。 张蓬这时候闪到我跟前，说道：“放了他，我跟你说。” 我松开张胜水，张蓬双指一挥，胜邪剑便破冰而出，削断那张胜水脚下的冰锥，看来他的法力已经不比先人差了。 张蓬看着天空四处躲藏的四个老家伙，空中的冰锥已经成了蓝色的冰山，喊道：“你们走吧，江山的事儿，到底是谁的错，你们心里没点逼数吗？居然还反咬一口。” 看来张蓬知道一些情况，我便没心情跟他们打了，想赶紧知道青青和山儿的下落。我抓着张胜水扔到空中，他长袖一挥便遁走了，其他四人估计觉得打不过我，也跟着逃走。 冰山突然变成蓝色海水，一秒钟融化，散落在水面上。 张蓬看着我的后背，问道：“只剩下两片麟甲了？” “是的，其他的都被吸收了。” “三百年没白熬。” “山儿到底怎么回事？” “这事儿说来话长，毕竟过去一百多年了，跟我回去再慢慢跟你讲。” “青青呢？” “不知道她的踪迹，但我去找你儿子的时候，觉得她还没死。” 我想着此地不宜久留，很快我出世的消息就会传遍开来，到时候天师府再派人来，就麻烦了，我想知道青青和山儿的下落。 冷静下来，我看了看四周，不得不震撼了，一片汪洋大海，从前这里可是有不少高山的，况且这里还是高原地带，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三百年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世界都变成这样了？”我问张蓬。 他无奈地点点头，“是的，现在除了五岳长生界，还有人鱼族为人类建的七十二座岛，已经变成水世界了。” “这样多久了？”我问。 “一百五十年。” 张蓬御剑飞向空中，我背着灵儿跟在他身后，“你住哪儿？” “我住水底？” “啥玩意儿？”我不解。 “当狱法山倒塌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世界不会安宁，便先建了八阵图，在那里面生活了到现在，离你这也近，每过二十年我都来了的，但是天师府封闭了最后一条道，我没法跟你联系，找到了破解之法，法力却不如他们五人联合，除非我将之前布设的八阵图全部撤掉，但又担心他们冲进去，打扰到刘灵的康复，不敢尝试。” () 第466章 念江居 张蓬回头看着那冰玄蛇融化在我们跟前，变成一滩水掉进海里，里面被我隐藏的地狱之火还没来得及用，我便收回掌心里，他无比惊讶，“小子，你这名堂很多啊！” “这三百年来，我都是跟麟甲度过的，你说不搞点名堂出来，我有脸出来见你啊！这冰玄蛇只是玩玩，真玄蛇都没出来呢。”我笑道。 张蓬点点头，他并没有像普通朋友那样吹捧我，而是带着无比怜悯的样子，拍了拍我的肩膀，“这些年，你真的辛苦了，孤独是可怕的，我曾经很理解那种感受。青青出来后，来找我，说了刘灵的情况，我很着急，可是我那时候真的能力有限，帮不了你。” “没事，一切都过去了，见到阳光了，也见到你了，我很开心。”我笑道。知道青青和山儿还活着，我就很开心，哪怕他们惹出再大的祸，都由我这个当丈夫的和当父亲的来顶着。 张蓬看着刘灵，“她的眼睛不能见阳光吗？” “有点不适应。”灵儿回道。 “走吧，去我那休息下，那里光线比较温和，需要时间来适应。” 本来打算带着张蓬遁过去，但也不知道他在哪，他说带我看看这一片汪洋，还是飞过去好了。 这里本是西方高原地带，但此刻却四处是蓝色海水，温度至少三十度了，不再像是以前那种寒冷地带，世界的气温发生了变化。 “猴子，狱法山只是一座山而已，喜马拉雅山脉也没了吗？”我问。 “狱法山倒了之后，很多专家说没事的，但没想到不到五十年，喜马拉雅山脉冰川全部融化，接着西部荒漠之地倒变成鱼米之乡，东部则成为一片汪洋，又过了几十年，南北极冰川也跟着融化，世间就变成这样了。” 假如连南北极冰川也融化了，那这世界阴阳早就被打破，人类将永远在海洋之上生活，淡水恐怕都成问题。 “我们到家里再聊。”张蓬说道，接着他飘在水面上，他脚下的海水纷纷涌向四周，让出一个漩涡，“水生，跟着跳下来，下面是空的，小心点。” “这就到了？”我嘀咕道，还没五公里呢。 我抱着灵儿跟在猴子后面，跳进那漩涡里，抬头看了看，海面已经恢复，上面覆盖着一层薄薄的海水，里面还有空气和阳光呢。 仔细一看，这可不就是那花佛寺的位置吗？果然张蓬从未离去，一直在这守着。只是现在这红佛寺已经被改成了一座绿意盎然的小院子，院子里种满了鲜花，炊烟袅袅，那间娜莎住的草房子也还在。 我们落在红佛门口，上面居然还有一块木牌子，写着三个歪歪斜斜的大字，一看就是出自张蓬之手。 “念江居？”我问。 “是啊，念你赶紧出来啊。”张蓬说道。 “有点肉麻。” 灵儿从我怀里下来，取下我的衣服帮我穿上，红肿的眼睛总算停止流眼泪了。“君娜呢？” “她在厨房做饭，刘灵你赶紧去让君娜加菜，她还不知道你们到了呢？” “好，你们聊，我去跟君娜学学做饭，熟了来叫你们。”灵儿说，她毕竟沉睡三百年，碰到这么一个好姐妹还活着，自然想去叙叙旧，她现在已经是真正的女人了。 “怎么回事？你们都吃了回春丹吗？”我问。 张蓬点点头。 “哪搞来的？” “山儿给青灵的。” “山儿给的？”我疑惑地问，青灵就是猴子的女儿了。 “进去喝茶，我慢慢跟你讲。” 我们来到他的小花园，外面有个石板桌，马君娜提着一壶开水出来，看着我笑道：“水生，你可出来了。” “君娜，好久不见啊！”我站起来看着她，依然是那么美。 “是好久了，太久了，我和猴子甚至以为咱们以后永难相见。” “这不是出来了吗？”我笑道。 “你的头发怎么全白了？”马君娜看着我的头发，惊讶地问。 “这不是老了嘛，你倒是依然这么美。” “哎，我刚还跟刘灵说呢，一直活着也挺痛苦，尤其是这回春丹不知道会有什么不良反应，我担心猴子的身体。” “怕我不行啊？”张蓬笑道。 “闭嘴，水生刚出来，你就活蹦乱跳，没个正经了。”马君娜笑道。 看着他们打情骂俏，只能感叹这感情够持久了，三百年的夫妻的确够长的了。“放心吧，君娜，我或许会想到办法，如果到时候你们想自动衰老的话。” “当然想啊，这太别扭了。” 我看了看院子，怎么只有张蓬和马君娜两个人呢，“你们的孩子呢。” “我们就生了一个女儿，那时候担心时局不稳，后来吃了回春丹，就没什么机会了。” “青灵呢？” “她一百五十年前去找山儿，从此消失不见了。” “她和山儿。” 张蓬点点头，“你儿子跟你一样，桃花运旺，跟那雪狐关系不简单，青灵也很喜欢他，这丫头学了我一点皮毛，便偷偷离开了。” 失踪了一百五十年，青灵这丫头不知道是否还活着，马君娜脸上的悲伤流露出来，张蓬挥挥手说：“老婆子，先跟刘灵做饭去，我跟水生讲讲这些年发生的事儿，现在凭我们的本事，应该能把两个孩子和青青都能找回来。” “猴子，你觉得女儿还活着吗？”马君娜问。 “她跟你一样鬼精灵，又吃了回春丹，应该没什么危险。” “现在不就这么点人，找人很难吗？”我问。 “几乎回到了原始社会，找人当然难。”张蓬说。 “我们给的狼牙，她取下来没带走，不然猴子还能找到。”马君娜补充道，然后回厨房了。 “青青又是怎么回事？” “当时我们是把江山找到了这里的，本来说在这里守着，但是青青听说外面有回春丹，便要出去找，三年都没回来，之后你儿子也着急，也偷偷离开了。” 我看了看上面的漩涡，张蓬说道：“那时候还没有这东西，我和君娜把那些尸体花了两个月时间才处理完，然后便在这里过生活，八阵图是听说狱法山倒塌了，才建立起来的。” “山儿哪来的回春丹？”我问。 “青青脑子活，山儿嘛，出去可能被熊启龄之类的人抓了，也或是被雪狐带偏的，总之他现在的名声可不好，天师府的人都想抓到他，只是一时斗不过虎面的群妖而已。” “你见过虎面吗？”我问。 灵儿这时候端着一些糕点走过来，我连忙朝张蓬眨了一下眼睛，他依然跟我心有灵犀，便闭嘴喝茶。这就是我心中最好的友谊，君子之交淡如水，即便三百年不见，见面了也不用有距离感，不用客套。 “灵儿，跟马君娜继续学厨艺啊！”我说。 “这不给你送点吃的嘛，你在那里面都没吃好。” 我吃了糕点，原来是桂花糕。灵儿吃了一个，大概知道我们在谈事，不想让她听到，很识趣的看了我一眼，进厨房去了。 “灵儿还是那样子，倒是你，面目全非。” “我嘛，无所谓了，老婆都有两个了，不需要帅气了，只想家人还有你，一起安安静静的过日子。” “现在这个世间是无法之地，安静过日子很难。世界上一百万人，五十万人是长生的，他们活得长，有势力有本事，归属在五岳长生界，另外五十万人几乎就是被剥削的对象，所以这些人也在努力积分换取回春丹。” “积分换取？” “对啊，纳税给五岳长生界，六十年不断供，不死，便可获得回春丹。” “那以后全是长生人，该怎么办？” “那就再制定游戏规则呗。” “到时候我们去看看，说说虎面吧。” “虎面，我总有一种感觉。”张蓬看着我说。 “什么？” “他跟你有深仇旧怨。” “为啥？” “那雪狐你不觉得就是他两千年前设的计谋吗？” “我挖他祖坟了？” “不知道，总之他留山儿在身边，好像就是等你。” 这个我跟猴子的想法一样。 “狱法山的妖怪多不多，厉不厉害。” “天师府当家知道是谁吗？” “不知道，我听说的时候，已经在永夜之境了。” “全阳子萨真人，阳气充盈，天雷火，五明降鬼扇，都是很牛逼的，天师府有近百位挂名天师，他们也跟虎面斗了百余年，但是没用，谁也奈何不了谁，最后达成协议，虎面派熊启龄入天师府，大家和平共处。” “全阳子？复阳子？” “是全阳子，复阳子早就不见人影了，他估计隐藏在某处，不会出来了，龙门教现在可牛逼了，占据泰山之巅，为五岳之首，除了天师府和群妖，谁都不怕。” “因为卫无极炼成了回春丹吗？” “是的，不过雷霆和其他三派也不是好惹的，毕竟回春丹现在已经泛滥了。而资源则越来越少，都想当老大。” 这些我都不管，我只想找到家人，然后带他们到一个安全的地方隐居，如果实在没有藏身之地，那也很简单，先在江湖上竖立威信，干几个厉害角色，或者干掉虎面，随便找个地方住着，在那里竖个江水生的牌子，入侵者死之类的，应该也有用吧。 () 第467章 狱法山 山儿应该跟我之前推测的那般，被雪狐拐去，或是被熊启龄抓去，趁机拔了七星龙渊剑，那里不是有人镇守吗？熊启龄的法力突飞猛进了吗？还是那雪狐耍的诡计，如何顺利拔了七星龙渊剑？ 三百年的信息量不是我听张蓬讲就能了解透彻的，就连他自己，很多都没搞清楚。 “猴子，青青不会被虎面抓了吧？”我问，其实我是担心他会不会把青青抢去做老婆之类的，不然山儿是怎么会死心塌地的跟着他呢。 张蓬皱着眉头喝茶，瞟了我一眼，说道：“应该不会，虎面对女人没兴趣，刘灵总不输青青吧，当年他也只是惦念着那回春丹。” “虎面现在需要回春丹吗？” “那些妖怪被镇压千年，都不死，需要什么回春丹，当年的虎面可能还是个法力不高的普通少年，所以才会想用回春丹治好自己的脸。” 我想赶紧去狱法山看看，但马君娜做了一大桌子菜，这里并没有那么多食物，总不能浪费人家的心意，我也很饿了，自从青青走后，我自己就没什么兴趣弄吃的，瘦得皮包骨头，像个干瘪的老头，空有一张沧桑的嫩脸。 “喝点酒吧。”张蓬说。 “等找到青灵和山儿青青，咱们一家人再喝。”我说道。 马君娜有些担忧地看着张蓬，“你们又要出去啊！” “不出去怎么办，你不是想见女儿吗？现在我和水生可不是当年那年轻的小孩，足以与这些人玩玩，我等这天好久了。”张蓬说。 “我也要去。”马君娜说。 “狱法山你和灵儿都别去了，我和猴子先去，反正我现在可以遁形，来去都很快，到时候若是离开西部，再来接你们。” 张蓬一愣，“你要去狱法山吗？” “先去看看山儿怎么样了，或许能找到青灵和他妈妈的下落。” “那你不要冲动，山儿毕竟在虎面手上，而且虎面的四兽很厉害。” “我只和一个豹面的家伙交过手，差点被他咬死，动作过于敏捷，来无影去无踪，胜邪剑根本追不上。” “好，到时候我听你的。” 刘灵本来吃得好好的，此刻却突然快速扒饭，红红的大眼睛不停的瞟我，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 “灵儿，怎么了？”我问。 “我也要去，除了见山儿，还有那虎面，我想确认他是不是死了。” 我只好点点头，她沉睡太久，带出去活动一下也好，便叮嘱道：“那你不许冲动，听我指挥。” “行，我一定听你的。”她点点头说。 狱法山我是没去过，所以也无法遁形，准备跟张蓬飞行而去，离这里说远不远，但也不近啊。 一路上到处都是汪洋大海，世间终于变成平的了，以前这里就很荒芜，现在真的是一个人都看不到了。 “猴子，那七十二座岛是鱼玄姬建的吗？” “是的，一片汪洋之后，那天师府的法力只够将五岳山拉出水面，七十二座深海之岛，是鱼玄姬带领三百人鱼族，耗费十年才建好的，现在她已经成了七十二座岛的守护神。” “她的法力不善斗争，真的能守护七十二座岛吗？” “只是竖个榜样而已，人鱼族哪会杀人，最近五十年，又被人类捕杀。虎面之前吃人，后来规定，每年给他送一条人鱼才可以，否则他就放妖群攻击七十二座岛掳童男童女当食物，这世界新生儿已经极少了。所以鱼玄姬她们躲得远远的，哎，我们猎妖族又担起了捕杀人鱼的任务，已经近五十年没追踪到人鱼族踪迹了，估计是在深海区躲着呢。” “你这执剑人怎么当的？”我没好气地问。 “我能怎么办，把自己族人全杀光吗？只能夺了胜邪剑，不让他们用这剑捕杀人鱼罢了。他们若不捕杀人鱼，就要遭到五岳长生界的制裁。” 我停下里，抓着张蓬的肩膀说：“你知道这三百年我想通什么了？” “你不用跟我说，你若要为人鱼族出气，我不参与，就当看不见好了。我之所以躲起来，就是觉得这世间早已无正气，心灰意冷，管他死与活。” “没错，但人鱼族我必须要帮。” 傍晚的时候，我们才到倒塌的狱法山前，作为世界之巅，即便倒塌了，从前的那条高原线也能隐约看到，露在海面上，估计有一百多米高的山脊，出来这么久，第一次看到陆地，可惜这里没有一个人，哪怕上面森林葱郁，气候宜人，这里毕竟是妖界的地盘。 我们站在树枝上，看了看下面，张蓬深呼吸了一口气，“有森林真好啊！” “你多久没出去了？” “我每年都要出去一个月，找青灵和青青的，不过七十二座岛太乱了，长生界也乱糟糟的，一点头绪都没有。” “世上就这么点人了，够他们吃吗？”我问。 “从前有一百万挤在那七十二座小岛，被妖界吃的，还有被自己斗死的，获得回春丹的，就剩下这么点了，不够就凑合吧。” “天师府不管？” “从前管的，天师府也有被吃的，妖也有被屠的，就这么无休止斗下去。虽然这些年天师府跟虎面表面达成协议，但是群妖不可能不吃东西，偷偷去搞，别让天师府丢脸即可，反正现在天师府的挂名天师已经没那么多人烧香供着，自保就行。” 我抱着灵儿落在丛林里，灵儿从地上拔了一颗草，放在鼻子跟前闻闻，又给我闻了闻，这种带着泥土和青草气味，真是很好闻啊！让人心旷神怡，曾经那么多山水的世界，如今就连这个都变得稀有之物。 张蓬的胜邪剑已经出鞘，在前面带路，这剑对妖气很敏感，动不动就朝着我，被张蓬控制住了。 “我真他妈是妖啊？”我好气地问。 “妖可不认为自己是妖，这胜邪剑是道家的产物，不是以人类之法修得道行，而具有杀气的，在它眼里都是妖。” 灵儿的寒月刀也拔出来了，我将她拽住，这丫头都吓得瑟瑟发抖，估计是知道虎面可能会出现。 这时候我才发现，森林里如此清新的空气，却没听到一声鸟叫，虫子的声音都没有，一片死寂，寂静得可怕，现在天还没完全黑，也许妖怪们都躲起来了估计是被吃了。 那江山在这里吃什么，莫不是也吃…… 想到这里，我心里很不是滋味，恨不得现在就找到虎面，救出山儿。 这时候张蓬的胜邪剑突然掉头，朝着我们身后，灵儿居然没听到，莫非她的听力下滑了？还是后面的东西本身就没有声音。 我们几个连忙回头，身后什么都没有，但是草丛里有很明显的痕迹，什么东西压着青草请前进，像是透明物，当痕迹到我跟前的时候，立刻绕道，冲向刘灵。 灵儿黑刀一闪，居然被震飞出去，张蓬的胜邪剑刺过去，也被透明物躲过了。 我的身体挡在灵儿跟前，那东西想要逃走，我四指并拢，猛地插进那透明物身体里，果然皮肤很硬，但一股火焰从我指尖冒出来，变成火铃枪头飞速旋转，一声惨叫，响彻森林。 接着一条黑色的九头巨蟒出现，我插的是其中一只头。 这家伙可能有点怕我，但是现在估计狗急跳墙了，另外八只蛇头从四面八方冲过来，我将太阳神石之赤焰灌入它的身体里，八只蛇头痛得猛弹回去，巨大的蛇身将后面的树林全部扫断了。 轰隆一声，火焰聚集在它九头汇集之处的蛇身，轰然爆炸，八条活着的蛇头被炸到到处都是，想要隐身逃走。 草地里到处都是水，你丫想逃走？ 八条蛇头跟着水一起被吸过来，纠缠在一起，接着那些草地里的水变成巨大的冰球，将八头冻住，越缩越小，越压越紧，直到压缩成一个脸盆大小的时候，变成一堆乌黑色的血水落在干枯的草地里。 张蓬看着方圆十米被我吸干的枯草枯树，“你丫牛逼了，这未来水世界，都是你的天下。” “小心点，这里随便一条蛇妖都有这修行，恐怕不好对付，那虎面有备而来。”我说道，最关键是山儿在那虎面手上。 带灵儿来也好，我倒想知道当年是怎么个一回事。 走到一个山坡上的时候，前面有坐最高的山头，岩石上有六个字“虎面神君洞府”。 突然，灵儿被脚下的树藤被缠住，直接拖上去，张蓬飞出胜邪剑斩断一根冲上去的粗树枝，我也跟着冲上去，抓着那树藤，直接燃烧了。 一颗直径三米粗的大树，一声惨叫，居然长出一张老人脸，那嘴巴是相当的大。 “树妖，你不想死就老老实实的。”我怒道。 “你是谁？刚才是什么火？我可是修行了八百多年，普通的火根本烧不了我。” “太阳之火。”我回道。 “不可能，人类怎么会有太阳之火，就连那天师府的封妖境引来的太阳光我都能顶得住。” 我漂浮在空中，抱着灵儿，掌心中一团火焰在燃烧，像极了那太阳神石，真不知道我还可以这样玩。 “你想试试吗？”我问。 “你是天师府的人吗？什么名字？” “江水生。” “原来是你，好吧，我打不过你，你去找虎面神君。” () 第468章 父子反目 树妖的话搞得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老家伙认识我？张蓬见我一脸懵逼，也打消了问我的念头，而是对着树妖喊道：“喂，树妖，你他娘的把话说清楚啊！” “井水不犯河水，别问我，我也说不清楚，只是认识江水生的儿子。自从我被释放出来，江湖上就有你的传说。” “你认识我儿子江山？”我问。 “滚，滚，别打扰我捕鱼吃，都好久没得人肉吃了，还以为你们几个是迷路的小羔羊，没想到是硬茬。” 这树妖看来挺顽固，我当然可以直接去找那虎面问个清楚，但是山儿到底是什么情况，虎面会不会利用他对付我。山儿也吃过人肉吗？ “跟我说说山儿什么情况。虎面为何想要利用他干嘛？”我说完，手一伸，那树妖的粗树根便被我捏在手上，接着水分慢慢被我吸干，枯萎蔓延向那树妖的树干。 “停，停，你有种别用这一招，看我不把你困死在山林里。”树妖说. “说不说？”我稍微运气，那参天大树上面的树叶子便枯黄一大片。 “就不说，我哪里知道虎面神君的想法，他是妖界老大，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树妖。” “山儿也在那洞里吗？”我问。 “滚！”树妖说完便消失不见。 “跑哪儿去了。” 张蓬指了指大树后面，“这家伙可以在树里遁形，早就跑远了，算了，你总不能把这一条山脊的森林都毁了吧，将来灭了群妖，这里是人类生活的好地方。” “水生，天黑了，咱们快点去看看，免得晚上群妖都出来了，会很麻烦。”灵儿提醒道。 我们再次跃上大树，张蓬用胜邪剑在前面开道，直接朝那虎面神君洞府冲去。那洞府虽然只是狱法山断了之后剩下的一点山脚，但依然很高，估计露出水面的不部分得有个几百米千把米吧，估计还是世界之巅了。 近前一看，山顶居然好像有点积雪。 “这种温度，山顶上怎么会有积雪？”我嘀咕道。 “若按照你所说，虎面能设永夜之境这种阵型，那么他也有可能在山顶搞点名堂。” “搞来做什么？” “可以降温乘凉啊，天气这么热。这大概是世界上唯一一点积雪吧。”猴子说道。 我们落在山脚下的草坪上，四周森立里已经一片漆黑，这里能看到最明亮的星星，黑暗之中时不时露出一双黄绿的眼睛，要么就是各种莫名其妙的怪叫声，看来群妖出动了，只是隐藏在黑暗里。 张蓬的胜邪剑已经六神无主了，在空中飞速旋转，根本不知道该指向哪里，估计是妖孽太多了，张蓬手一收，将胜邪剑拿在手上。 我手中地狱之火猛地一甩，顿时将身后的草坪烧起来，绿黄的火焰形成一堵火墙，“我们直接上去，他们应该暂时过不了地狱之火。” “地狱之火？”张蓬疑惑地问，“你小子又跑到冥河界去了？” “不仅去了，还打了冥河渡者一顿。” “得了，你现在是人鬼兽皆恨，只剩下我一个朋友。” “一个够了。哦，人类为啥恨我？” “因为天师府向众生显灵，说今天这一切都是江中鹤及他的儿子江山弄的，所以山儿除了我那，还真只能待在这里，否则天师府和五岳长生界，甚至是七十二座岛的人居民都会跟他过不去。” “熊启龄反而没事吗？”我问。 “他能有什么事儿？他是和平大使，既受妖界保护，也受天师府保护。” “我倒要看看，这次谁能保护得了他，这狗日的是会钻营。” “没节操嘛，” 看来，当年真不该给山儿找什么雪狐，现在想想，应该是虎面设计我的了，他自己被困在狱法山下，却安排了一只雪狐在永夜之境等我两千多年，或者说就是为了等山儿，雪狐肯定是骗不到我的。 那么，虎面是怎么知道以后发生的事儿呢？怎么知道我会去永夜之境给灵儿疗伤。 我走到那山洞跟前，大声喊道：“虎面，我是江水生，出来见我。” 声音中气充沛，在山谷回荡，群妖的怪叫声，顿时停止了，似乎在静静偷听。但是我却并没有听到回应，这里哪有什么山洞。 张蓬眯着眼睛看了看四周，“山洞被他隐藏起来了。” “你能找到吗？” “当然，七窍玲珑心别的用处没有，这点本事还是有的。” 他说着掏出一张黄符，胜邪剑穿过黄符，顿时金光四射，冲进那石壁，轰隆一声，无数碎石屑朝我们冲击过来，我手一挥，将身前的空气凝冻成冰墙，一掌推出去，将碎石击退。 “草，牛逼！”张蓬瞪着眼前的冰墙说道。 果然一个黑漆漆的巨型山洞出现在眼前，里面深不见底，我刚准备进去，里面却飘出来一个白衣女子，面容妩媚，穿着白色丝绸长袍，秀发洒落在肩膀上，香气逼人，面容和气质都像是天仙一般，怎么有点眼熟呢，妖气逼人。 “你是雪狐？”我说道。 女子走到洞口，屈膝朝我行了个优雅的礼，“是的，我就是雪儿。” “雪狐，你陪着山儿一起长大，怎么可以这样对他？” “江水生，我跟山儿是真心相爱，虎面神君对他也很好，你走吧，不要在这里闹事，否则虎面神君发怒，山儿会有危险。” “让虎面出来见我。”我吼道，青青毕竟是女人，那时候她多敏感啊，我却认为这雪狐被困了两千年，即是打山儿的主意，那也没什么，山儿也需要异性陪伴，谁能想到她是虎面的人。 “神君说现在还不是时候。” “什么意思？”我问。 “神君的意思我不敢妄自猜测。” “找山儿来见我们。”灵儿吼道。 “灵儿姑娘，你醒了？那想必江水生很高兴，他有你就行，山儿和青青对他来说不重要。” 灵儿一听，眉头一皱，脚下用力，黑刀哐当一声出鞘，熟悉的月牙蓝光一闪，冲向那雪狐，灵儿的武力自然是没问题，但是这雪狐可不是人类。 可能雪狐害怕灵儿的寒月刀，向后飘去，我一个遁形已经堵在她身后，拉着她的脚，一把拽下来。捏着她的脖子，吼道：“把山儿交出来，带我去找虎面，否则我引海水淹没了这狱法山。” “你杀了我，山儿会更恨你。” 身后传来脚步声，接着响起熟悉的声音，“没错，你很厉害，你自命为水神，或许可以淹没这座狱法山，若雪儿死了，我会杀了你。” 我回头看着山儿握着一把长剑，慢慢走过来，张蓬眉头一皱，“七星龙渊剑。” 江山看了看手中银白色的剑鞘，“没错，张叔，这就是七星龙渊剑，比你那胜邪剑更厉害。你是个好人，希望你离开，不要在这里久留，否则我也保护不了你。” “山儿，你怎么跟你爹说话的呢？”张蓬怒道。 “张叔，我们这么久没见了，我已经不是当年的小孩子，你们走吧。” 我走向江山，看着他依然青涩的面容，好像永远停留在二十岁，我在永夜之境一个人的时候，曾经想象着，若是山儿没死，我们见面会是怎样激动的事儿，在山洞的时候，他最喜欢跟在我后面，天天让我带着他去永夜之境巡山。 “你妈妈呢？”我问，其他的我真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虽然被雪狐骗出境，我也并无太大过错，但是因为我的名声，他肯定受过不少苦，而我却没法帮助他，他那时候年轻，在无助时肯定心里恨我，认为他和青青在我心里不重要. “江水生，你有刘灵这红颜知己，需要我妈妈干嘛？”江山冷笑道，看了一眼刘灵。 灵儿收回刀，低下头，不吭声，大概是心里内疚。 “说，你妈妈去哪儿了？”我吼道，这小子未经世面，就被虎面和雪狐洗脑了这么久，现在跟他说不清楚了，我得找到青青，让她来劝劝儿子。 “她为了再见你一面，去找回春丹，自此之后，我再也没见过她。你若是能找到妈妈，或许我能原谅你。”江山说道，然后走过来快速拔出七星龙渊剑，一声龙吟，星光闪耀，长剑指着我，剑身镶嵌着北斗七星，山儿曾经跟我那么亲，在我身边长大的，现在却用这冰冷的剑锋指着我。 灵儿身形一闪，挡在我跟前，“山儿，我是大妈，如果你要怪罪，那是我的过错，跟你爹没关系，你们父子不能反目。” “大妈？那是妈妈让我叫的，不是我想叫的，我妈妈把你当亲姐姐，为了你和我，牺牲自己的青春，孤独的等着他，我也不怪你，我就怪他。”山儿怒道。 我将灵儿拽回来，看着江山，说道：“你真是有出息了，跟群妖一起生活，你是不是也吃过人肉？” “我吃什么关你什么事？”山儿怒道，眼中透露着杀气。 雪狐却拉下他拿剑的手，说道：“山儿不吃人，我也不吃人，你们赶紧离开吧。” “虎面把你留在身边，就是用来对付我的，你心里应该有数，你不是当年那个十八岁的孩子，算算，你也有三百岁了，就算我后来没尽到做父亲的责任，你也是在我身边长大的，你不记得，我却记得很清楚。”我说道，心里的悲伤，大概此刻已经流露在脸上了吧。 雪狐抱着江山，不让他冲动。 () 第469章 重返断头崖 “你走！”江山冲我吼道。 我叹了一口气，“你没事就好，我先去找你妈妈，青灵呢？” “青灵？”山儿一时恍惚了，“她不是跟张叔叔一起吗？” “青灵去找你了，再也没回来。”张蓬叹道。 “我不知道，给你们送完回春丹，我再也没见过她。也不知道她跑来找我了，找我做什么？你们应该去七十二岛找一下，或者去长生界找找，她吃了回春丹，应该不会死。”江山说的时候，看了一眼雪狐，这小子估计是被雪狐迷惑得神魂颠倒了，现在我们说什么他都不听。 他这么大的人了，我若强行掳走，恐怕他更加会反抗，这家伙手里拿着七星龙渊剑呢，万一偷偷给我一剑，以后父子间的感情不是更没法弥合了。再说，这虎面没出来，不知道他的妖力如何，我能不能安全带他们几个离开都是问题，现在也没什么安全的地方可遁。 看山儿的样子，至少目前没有什么危险，那虎面到底想干嘛呢？ 刘灵这时候走到洞外，看着山顶，吼道：“虎面，你没有脸见我是不是？” 山儿牵着雪狐转身走进黑暗的洞里，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什么都没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张蓬居然给我递了一支烟，白色纸卷着的，“自己种的烟叶，可好抽了。” 我点上烟，好久没抽烟了。来到灵儿边上，说道：“走吧，他不会出来了。” 突然空中一声虎啸震天响，耳朵都要麻木了，灵儿握着黑刀凝神戒备。 “哈哈哈……刘灵，两千年不见了，你现在没了回春丹，我现在也不需要回春丹，所以对我没用了，若是我跟着江水生说，让他拿你来换他的儿子，你猜他会不会同意。” 声音浑厚苍老 “无耻。”刘灵骂道。 “本来我交给雪狐的任务是，拐走你和江水生的儿子杀掉，报复他，万万没想到，江山居然是剑祖的后人，真是天助我也。”虎面说道。 “虎面，你不敢见我是不是？”我问。 “没错，你这人越斗越强，我也不想助长你的法力，现在人鬼兽三界都要置你于死地，天师府和冥河界都在想法弄死你，那时候我来助攻即可，杀不了你，也可将你封印在狱法山下，你的位子我单独留了，我要让你儿子亲手用七星龙渊将你封印。哈哈哈……你从前在我面前耀武耀威，现在知道自己有多无力了吧？” “下次可就不是把你送进狱法山了。”我回道。 “我等着你，等着你，你的女人，本来是刘安许配给我的，只是我对回春丹更有兴趣而已，不然压根就没你的事儿。”虎面说道。 “你这妖孽，连条狗都不如。”刘灵怒道。 “刘灵，你在你祖父刘安心里，真的是连条狗都不如，在你两三岁的时候，他就将你送给很多人联姻了，可惜他造反大业失败，没人敢惹你。”虎面不敢出来，就在那打嘴炮，若不是我担心山儿的安危，我早就毁了这狱法山，不信这孙子不出来。 “走吧，别跟他扯淡了，你们过去应该是有什么渊源，这家伙可能有点怵你。咱们先找到青灵和青青，到时候再想办法劝山儿出来。”张蓬说。 我们的话也不知道虎面能不能听到，不知道这家伙搞什么鬼，山儿难道不知道自己很危险吗？他这么聪明的孩子，刚才看他的样子，也不像丢了魂啊！ “你见识过虎面的法力吗？”我问张蓬。 “没见识过，就他下面四妖兽，目前就足以对付天下了，都轮不上他出手。” “还是先找到青青，现在不要动他，山儿在他手上呢。”灵儿提醒道。 我点点头，带着张蓬一起遁到他家里，准备休息一晚，就去七十二岛找青青和猴子的女儿了，刚才看山儿的意思，他对青灵还是有点意思的，至少很关心，至少还没有那么坏，不然不会专门送回春丹给猴子一家，还有得救，自己的儿子，怎么样都不能看他越陷越深。 君娜已经给我们准备好了吃的，刘灵吃饭的时候，一句话都没说，我和猴子便到院子里抽烟喝酒聊天，猴子有说不完的话，男人跟男人，是什么都会说的，比如他很想女儿，比如他觉得活太久没意思，这些消极的话，他一般都不会跟君娜讲。 “十八岁那年，我很庆幸有你这个朋友，回忆我们几个在当归村度过的时光，是我在山洞里沉闷的时候，常常想起的。” “诶，你说那断头崖还在吗？”张蓬问。 “不重要了。”我说。 “可是，你得救出刘灵的母亲啊，她还在里面，刘灵现在没说，不代表不想，她只是觉得自己拖累你罢了。” “嗯，那明天就先去那里走一趟，斗不过蛇龟也没关系，至少能救出她的母亲吧。”我说。 “这样也好，就当去回忆青春了。” 我不禁哑然失笑，“我们的青春就在那个鬼地方啊！” “那还不是因为你这朵奇葩，我现在都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来路，怎么跟虎面还结仇了，你真是个惹事精。” “这世界啊，做好人就是这么难，所以我决定以后什么人都不救了，顾着自己的家人就好。” “行，你早点睡，去安慰一下灵儿，她估计现在伤心死了，今天江山对你的态度，她估计都揽在自己身上了。” “嗯，你也给君娜请个假，不行就带她一起去。” “一起去？不安全吧？” “有什么不安全的，你保护她总没问题，其他的让我来，她这么久没见到青灵，肯定会很想念。你这里环境是很好，但一个人的孤独，我是很能理解的。” “行，带她一起去。” 张蓬点点头歪歪倒倒的走进去，我点上一支烟，问道：“猴子，青灵长得像谁啊？” “当然是像我了。” “像你？” “怎么的，我不好看吗？她的眼睛像我，圆亮得很，其他的都像君娜。” “哦，那还好。” “智障，搞不好以后我们就是亲家，别对我女儿点评。”张蓬骂道。 “我不是没见过，问问嘛！”我笑道。 “滚蛋！” 张蓬回房间里了，我放下笑容，看着上空深蓝色的海水，自己跟自己喝了一杯酒，然后回房间了。 推开门，灵儿翻了个身朝里面，偷偷擦了擦眼泪，我知道她在哭。 脱了衣服，将她抱在怀里安慰道：“没事，事儿一步步来，总有个解决办法，你不要把什么事儿都往自己身上揽，过去我能保护好你们，现在也依然能保护你们，一个都不会少。” “以前我还能保护你，现在我只是累赘，还害得山儿跟你反目成仇，我觉得对不起你和青青。”灵儿抽泣道。 “傻丫头，我在呢，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们生来就不平凡，注定会有劫难，生活嘛，总是曲折离奇，兜兜转转，你应该早就习惯了啊！别哭了，明天我们顺路去看看断头峡，带你去见见母亲，尽量救出来。之后再去七十二岛找青青，好不好？”我柔声说道。 “嗯！” 灵儿钻进我怀里，大概是哭累了，很快就睡着了，她过去的沉睡，一直是煎熬，所以她还是很需要补觉的，现在她体内的抵抗力也没那么强，从前的体力，因为沉睡太久，也需要时间来复原。 第二天起来，君娜把吃的都准备好了，还打包了两大包衣服，猴子的衣服我穿不下，但是总比穿个破布要好。 “先将就着，去七十二岛买新的。”猴子说。 “现在用什么货币啊？” “当没有通用货币的时候，只认黄金，现在也是如此。” “你还有黄金吗？”我问。 “还有几根，当年来了这里，也没地方用啊。” 我们先到海面上，张蓬将口子封闭，这里是他们经营多年的小家，不能让人发现，幸好这里早已是荒海，压根没人来，水世界这么多年，估计早就没有燃料供船只远行了。 我吸出一个大漩涡，准备直接遁到那断头崖下面去，这时候随水吸上来一条巨大的鲨鱼，张开獠牙要咬过来，别说我吓一跳，张蓬都抱着马君娜飞出老高。 “妈的，这条鲨鱼以前天天在我们头顶盘旋，估计早就馋死了。”张蓬骂道。 “那你们以后出来得小心点，别被人家守株待兔了。” 灵儿依然手脚快，黑刀都抽出来了，但是没必要，我一掌推出去，将鲨鱼打飞出去几十米，张蓬抱着君娜连忙钻进漩涡，我也抱着灵儿冲进去。 当我们出来的时候，竟然在水里，张蓬和马君娜吓得有点慌张，什么情况？这断头崖下本来是有空间的啊，难道我遁错地方了？ 我腾出右手一转，顿时一条水桶粗的漩涡直通水面，中间空着是用来导入空气的，漩涡罩住了张蓬和君娜，跟着他们头部的方向移动，这样就可以呼吸了，刘灵则由我直接输氧。 我跟着记忆朝里面游去，那几十万具尸体都不见了，我抬头一看，上面还是亮着的呢，怎么回事？ 断头崖难道塌了吗？ () 第470章 拔不出的杀神剑 因为海面已经将断头峡完全淹没，所以在水面根本没法看到是否倒塌，我带着他们继续往里面游去，依然没有什么异象，难道是我遁错地方了？不可能啊，这里是我的家乡，我怎么可能会错呢？ 张蓬朝我挥挥手，指了指我身后，我回头一看，一群黑鱼呲着獠牙像我们冲过来，现在淡水咸水都混为一体了，黑鱼如何生存下来的？而且个头特别大，像是要攻击我们的样子。 就当黑鱼群冲到我跟前的时候，我突然伸手抓住一条，顿时这带头的大黑鱼就被冻成了一条硬邦邦的冰鱼。后面的鱼群吓得四散逃走，这也太没骨气了，我还没动手呢，还是我认识的那些凶猛的黑鱼吗？ 张蓬从布袋里取出一条小绳子，将黑鱼绑着挂在胸前，这家伙看来是准备带去吃。 我们继续往里面游，灵儿四处看着，哎，现在连方向都搞不清楚，哪儿去找她老娘啊。我看了看张蓬上面的空心漩涡，肯定这断头崖踏过了，就算海水蔓延，这地方也没有理由倒塌啊！ 我在海底的视力很好，想四处看看到底什么情况，便钻进漩涡里，对张蓬喊道：“你带灵儿和君娜到水面等着我，我下去看看。” “我不想和你分开。”灵儿说。 “乖了，海底水压太高，你不能跟着下去，我去下面摸摸情况就上来。” 她只好乖乖点头，我左手在水中搅动几下，空心漩涡变得更大了，灵儿也钻进去，跟着张蓬他们游上去。 我则朝水底游去，从前这积水潭的水估计也就两百来米深了，现在不知道有多深，相对于西部，断头峡的海拔很矮了。 游了好久，我才慢慢落地，凭着记忆四处搜索，摸索了半天，才看到一头铁马葬棺沉在水底，等我到边上的时候，才发现铁链子已经断了。铁棺盖子落在一边，早已锈迹斑斑，我看了看铁链断裂的痕迹，按照记忆重新绑了一下，抹掉锈迹，发现断裂的接头处，铁棺的侧面有一个洞，里面并没有什么子弹之类的武器。 那说明什么？ 这是被那妖蛇的冰箭射断的，后来冰箭融化了，就留下了这么一个洞。 妖蛇带着灵儿母亲的尸体离开了，我以水底铁棺为中心点，朝那龟蛇被镇压的百童殿游去，水底没什么坐标，找的很困难，以前这里面的陆地都是以浮尸组成的，现在尸体都不知道去哪儿了，妖蛇若是带着这大几十万甚至百万的尸体出世，那他妈真是比人类还多了。 百童殿也不再是百童殿，我还是根据水底那些人骨头做成的乐器，判断上面就是百童殿。 这里曾经是我杀熊老六的地方，于是问题来了，熊启龄现在混得那么好，熊九熊老六父子会不会出生，会不会死，还有我的妈妈在这个循环中，是否有生下我？他们是否也拿到了回春丹，到现在还活在长生界或是七十二岛某个地方？ 因为我躲在永夜之境里面，没有重新投胎啊！ 我朝上面游去，果然很快就看到了一股白汁儿，就是那万年水太岁流出来的，这汁儿也不知道有什么用，渊源不断流着，再往上面游了十几米，就看到了那完好的武安君像。 我落在水太岁上面，居然能在水底站稳，慢慢走到武安君石像跟前，他手中的石剑完好无损，也就是说那龟蛇可能根本没死，再往上游，果然看到两边的山崖全部断裂，武安君像的头都断了，估计是被龟蛇打斗的时候，撞断的。 再次站在杀神剑跟前，我运行内力，想要将那石头震碎，取了里面的杀神剑，因为我的确很怵那妖蛇，毕竟我身体里有它的血液，可能根本奈何不了它，到时候若是碰到了，搞不好要用杀神剑将其正法。 可惜，并没有什么卵用，杀神剑要白家后人才能取出来，我震碎了巨型石剑，却拔不出那插进水太岁里的杀神剑。 这说明什么问题，说明李冰大神对天地山水之道的功力，在我之上，至少现在是如此，没了杀神剑，到时候能不能干得过那妖蛇啊，那神龟会不会帮我，还是跟妖蛇相处两千年，相杀相爱，已经跟妖蛇成为朋友了。 杀神剑真是牛逼，被石头包住这么多年，依然杀气凌厉，一点锈迹都没有，不知道现在泡在海水里，是否会腐烂啊！ 哎，这些真是没想到。这说明什么，法力再牛逼，也抵不过宇宙运行规律，时间是最厉害的，无论你想怎么做，总是出现你意料不到的结果。穿越之前，拼了性命屠杀妖蛇，结果现在这家伙居然好生生出去了，而且在这个汪洋世界，搞不好还带着大几十万具尸体。 我踩着水，速度比鱼还快，现在都不需要麟甲扇动了，直接冲出水面，张蓬三人正浮在水面四处张望，现在这里再也没有长江了，因为都被覆盖，四处是一片空旷的海面，如果高海拔的西部都被淹没，那这中部地区肯定全军覆没，大上海更是成水底世界。 “怎么样？”张蓬问。 我摇摇头，叹了口气，“杀神剑依然健在，那龟蛇都不见了，山塌了。” “怎么会塌？没有其他人帮忙，杀神剑没起来，山怎么塌的？妖蛇怎么出来的？”张蓬说着还不停四处张望，估计是担心那妖蛇突然冒出来，我们对那大家伙有心理阴影了。 “不知道，或许真有人帮忙。” “唯恐天下不乱啊！” “现在怎么办？直接去七十二岛吧？”我说。 灵儿游到我边上，问道：“水生，那……那我母亲的尸体呢？” 我摇摇头，“估计也被妖蛇带走了。” “额……”灵儿失落地说，真正爱她的亲人，这世界上，估计只有一个，就是那个女鬼，死了这么多年，都惦记着女儿。 “把杀神剑拔起来啊，万一你斗不过那妖蛇呢？”张蓬说道。 “你猪脑子啊，杀神剑必须要白起后人才行，现在哪里去找啊！”我喷道，“再说了，现在世上都没几个人了，跟妖蛇斗干嘛，它自己在海里畅游好了。” “水生，我不懂，这些东西都是在淡水里生存那么久，现在都是海水，它们不会死吗？”灵儿问。 这些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张蓬说道：“动物是会进化的，我听说猎妖族的年轻人，还有个别捕鱼的渔民后人，已经有人长出腮了。” “人长腮了？”我惊道。 “没错，就在耳根后，三道腮。”张蓬指着耳根后面说道，“可以在水里呼吸。” 难道以后的未来水世界，人类的后人都会返璞归真，变成鱼类，都在水里生活吗？那这些孙子还敢捕杀人鱼族，不怕将来被咬死啊！ “还是去人鱼岛看看吧，你们都吃了回春丹，万一还能碰到石清或是鱼玄姬呢。”我说。 “你还惦记着石清啊？”灵儿说。 “想什么呢？人家若没死，也早找男人了。” “那可未必，从前她身体好好的，也要等你到老，现在吃了回春丹，不能生孩子，说不定真的会继续等你，毕竟在她心里，你一定会回去的。” “别胡说，人家错过了一个人生，再错过三百年，你这不是吓唬我呢吗？”我说道。 灵儿嘟着嘴不再说话。 张蓬的杀神剑突然出鞘，在空中旋转，张蓬连忙将马君娜推到我身边，他则从水中一跃，踩在胜邪剑上，看了看四周，我一手搂着灵儿，一手搂着马君娜，跃上水面，站在空中。 “你不用借助法器，就能立在空中吗？”张蓬问。 “是啊，十六片麟甲都被我吸收了，当然可以自由了。”我说。 “胜邪剑肯定是发现了妖气，这里空旷无垠，哪来的妖，只能在水下。”张蓬说。 我们对视一眼，同时想到了那妖蛇，我草，我连忙吸出海水，准备遁走。 张蓬手中多了十道金符，撒向空中，金符燃烧化成带火的巨型大剑，冲进胜邪剑指着的水下。 一声熟悉的尖厉，在我们脚下响起。 “草，妖蛇。”张蓬喊道，他射入水中的金剑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我吸出的水，却被硬生生冻住了，水柱连着我的手，我连忙将冰柱融化，下面百来平方的海面突然结冰，我手中凝聚气流，猛地拍向冰面，轰隆一声巨响，冰面碎裂，空中顿时乌云密布。 这妖蛇怕太阳，所以这白天出来都要先遮云蔽日。 “这家伙不会在这里等你吧。”张蓬说道。 “可能，飞高点，飞高点……”我喊道。 刚喊完，水底突然冒出无数冰锥，快速冲上来，我带着两个女人飞向空中，张蓬的胜邪剑在脚下飞速旋转，削断攻击他的冰锥。 我将炙热的金火球猛地拍下去，火球在冰面爆炸，向四处蔓延，将冰锥直接融化了。 原本以为这样可以将周围的冰面融化，但是万万没想到，那火焰像是被什么东西吸收一般，钻进水里，接着水底冒出一个巨大的火球，朝我攻击过来。 妖蛇并不能控制火焰啊！ () 第471章 龟蛇合体 火球冲破冰面，想要攻击我，我准备一掌打下海里，看下面到底是什么玩意儿，没想到火球居然轰隆一声爆炸，我担心伤到他们几个，体内极阳之气将爆炸开的火球硬生生包裹住，猛地吸进我的掌心。 张蓬的胜邪剑已经做出入水攻击的姿态，我让他慢点，这家伙就这么一把剑，别下去就出不来，毕竟那妖蛇太大了，胜邪剑这么小的玩意儿，就算刺破了它的麟甲，也无济于事。当年的杀神剑，那可是吸收山河之气，吸了无数巨石，最后爆炸，感觉那妖蛇是被炸死的。 “妖蛇是阴物，并不能控制火焰啊！”张蓬叹道。 幸好我们现在可以飞了，若是以前，就是像当年那些军机一样，被冰锥直接插死。 “你以为就你丫会玩冰火啊！”我骂道。“君娜，去猴子那里。” 灵儿翻到我身后，搂着我的脖子，马君娜踩着我的膝盖，猛地一跃，扑向张蓬，幸好被张蓬接住，这女人也太猛了，我还说将她扔过去呢。 我张开双手，将海神之心与极寒之气凝聚在双手，猛地将越扩越广的冰面直接吸起来，已经有近千平方米了，接着双手一沉，极寒之气将冰面下带出的水流，全部变成巨型冰锥，接着使劲将下面长满倒冰锥的冰面猛地压下去。 水下一声尖厉，头顶已经乌云密布，巨型黑影一闪，绿色灯笼冒出水面，直冲而上，冰锥插在妖蛇头上，似乎并不能伤害它。 带着无数冰锥的冰面，被妖蛇直接钻破了，巨大的黑色蛇头冒出来，水下波涛翻涌。我掌心的金色玄蛇在掌心翻腾，这家伙似乎已经知道有劲敌，想要出去战斗。 “草，龟蛇合体了。”张蓬喊道。 果然冲出水面的蛇身，居然背着一个巨大无比的金色黄壳，妖蛇的嘴中居然还有两只巨大无比的火眼睛再滚动，那可不是那巨龟的头吗？ 蛇龟纠缠在一起，冰与火竟然合体了，难怪刚才能将我击出的火焰吞了。 “水生，走了，这龟蛇以后估计还有用，现在留着。”张蓬说。 “有什么用？”我问。 “对付虎面的时候，万一有用呢。” “哦，有点道理。” 妖蛇，或者说龟蛇直冲上来，张开双重大嘴，咬向我们。 我再次将冰面吸起来，冰面炸裂成细小的碎片，形成漩涡，龟蛇似乎知道这漩涡不能乱钻，居然躲开了，还想下次直接将它们遁到有太阳的地方，直接消灭呢，看来这家伙很聪明啊。 张蓬率先冲进去，我将四周海水全部吸过来，海面顿时波涛汹涌，百米高的海浪纷纷涌向我这边，将龟蛇直接压进水里，我则带着灵儿也跟着遁了进去。 我们去的地方是人鱼岛，不然七十二岛我没去过，不知道方位，根本没法遁形。 当我们出来的时候，又他妈在水里，本来以为这里是沙滩呢，难道是因为水位高涨，将沙滩淹没了？以后遁形，得找高的地方，不然每次都遁到水里，灵儿和马君娜两个女人都在水里泡了好久。 我们钻出水面的时候，终于看到了人鱼岛，那瀑布还在，而且给人的感觉明显是被拔高了，灵儿已经冻得瑟瑟发抖。“水生，怎么又在水里啊？” “不好意思，定位错误。”我说道。 灵儿趴在我耳边轻声说，“我流血了，所以身体虚，怕冷。” “啊，哪里流血了。是不是受伤了？”我连忙将她从后背抱在怀里四处看，刚才明明把冰锥都挡住了啊！ “笨蛋，不是受伤。”灵儿说，脸都红了，除了三百年前，我刚开始跟她亲热的时候，她有点脸红，好久没见过她脸红呢。 “啥意思？”我不解地问。 “你是猪啊，大姨妈来了啊。”灵儿说。 “我草，这么灵验吗？”我说道，张蓬瞪着我，马君娜笑而不语。这种事儿青青教过我啊，大姨妈来了，就意味着灵儿的身体正常了，说不定可以生孩子了。 “你干嘛这么大声？”灵儿拧着我的耳朵说。 “那赶紧上去。”我说。 我抱着灵儿飞向那瀑布，张蓬也带着马君娜飞过去。 我们还没落地呢，四张巨大的白色渔网从树林里射出来，没错，是射出来的，因为刚开始只是一团白球，弹出来后就变成一张大网，我一个旋转，右手一挥，搅动强大气流，将四张渔网直接击退回去。 “什么人？竟敢私闯我们的岛屿。”树林里有人喊道。 张蓬踩着胜邪剑冲向那大树中间，我也跟着过去，“猎妖族执剑人在此，休得放肆。”张蓬喊道。 接着几个黑衣人从大树上跳下来，落在河流边上，想想，当年妖夜就是在这里追我的。 几个黑衣人从地上爬起来，手里拿着长筒枪，估计就是刚才射网的装备，他们看着胜邪剑，其中一人说道：“哼，黑衣早就叮嘱我们，执剑人早就被开除猎妖族，胜邪剑也应该归新的执剑人。” 张蓬落在他们跟前，笑道：“那你倒是让他来拿。” “别仗着你法力高强，就可以威胁我们。黑衣去找张胜水祖先来清除你这个叛徒。” 我落在张蓬身后，走到他们跟前，盯着那光头男问道：“你们的族人现在还有人得心脏病吗？” “早就没有了，你是谁，怎么知道这件事？”光头男问。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张黑衣违背了她的誓言，只要她敢回来，我就会杀了她。”我说道。 “你到底是谁？什么誓言？你以为我们猎妖族的族长是这么容易杀的吗？你知道她活了多久吗？” 马君娜看着他们手里的射网设备，走到他们跟前，“你们是不是又开始捕杀人鱼族？” “这个我们也没办法，能在这个世界生存下来，我们的作用就是捕猎人鱼族，否则我们就没有存在的价值。” “那你们就都去死。”我吼道。 “你……” “他就是江中鹤，你跟张黑衣说他的名字，她应该知道。”马君娜狠狠说道。 “江……江中鹤。”光头男脸色都白了，“他不是三百年前就死了吗？据说被天师府的人封死了在极寒之地，怎么会……” 没想到老虎不在家，猴子称霸王，张黑衣居然成了猎妖族的族长，她估计是年纪最大的了，张蓬无意做这个族长，她来做也是正常，猎妖族虽然法力不咋样，但是器械之王，这个没有科技的时代，他们还是很有用的，做的机关用来捕杀猎物，肯定是可以的。 我看着地上的白网，捡起来看了看，居然是天蚕丝织成，这种东西质地非常好，捕杀一般的妖怪，应该轻而易举，捕杀人鱼，只要射中了，那真是一来一个准。 “你们为何违背誓言，再次捕杀人鱼？谁让你们来做这件事的？”我问。 光头男并不鸟我，一副不怕死的样子，我握着手中的天蚕网，猛地将火焰凝聚在掌心，火焰喷出去，快速蔓延，将手中抓着的天蚕网烧了。我若不是看在张蓬的面子上，现在烧死的就是眼前这光头男，人鱼族建立七十二岛，挽救了百万人的性命，这些孙子居然还来扑杀人鱼。 “喂，别乱来，这是我们猎妖族的宝物。”光头男慌张地说道。 “为什么他的火焰可以烧我们的天蚕网。”旁边一个中年男说道。 “不知道，听说他是个妖人，妖力高强。” 其他三波儿躲在树林的猎妖族人，也纷纷围攻上来，每人手中都拿着连发弩，这连发弩似乎是更加先进了，毕竟经过三百年的改进，我看了看那弩箭匣子，里面至少有二十发短箭，若是射程再更新，估计可以当枪使了。 我再次抓起一张天蚕网，看着那光头男说：“谁让你们捕杀人鱼的？” “很多人都要，有的人要海神之心，妖族想吃人鱼，我们为了保护人类，也得每月进贡，这是我们猎妖族生存的基础，现在人鱼族已经繁衍出不少了，初步统计，至少有三百多条，可以继续捕杀，并不会让她们灭绝。”光头说。 我听着他的强词夺理，火冒三仗，当年鱼玄姬那么恨人类，若不是我救了她们，给了她们希望，她们会帮忙建立七十二岛吗？ 现在她们再次遭到捕杀，不知道会不会后悔建岛，不过鱼玄姬现在是族长，以她的能量应该可以引海水淹没这些岛屿吧，但是她并没有。还有就是，她妹妹的心给我了，现在她是人鱼族长，海神之心也就只有她有了，不知道她是否安好。 我将另外两张网也吸到手中，猛地运劲，火焰喷射出来的同时， “不许烧我宝物。”光头喊叫的同时，四周的弩箭也射向我，我将带着火焰的天蚕网撒向他们，双手猛地将射过来的数十只短箭凝聚在双掌之内，顿时将铁箭直接烧成铁水。 猎妖族的人看着我，一时惊呆了，只能继续射箭。 旁边的河水里被我吸出无数冰箭射过来，冰箭自动躲开我们四个，将十二个猎妖族的人四肢射伤，弓弩纷纷掉地上。 他们有的身上着火，顾不上大腿伤，拼命爬向河里，但是河水并不能灭了我的火焰，有的看着大腿的冰箭，吓得惨叫着，“这里是热带，怎么会有冰箭。你真的是妖人。” “这岛现在被你们猎妖族的人控制着吗？”我问。 “我们的上面是卫无极前辈，你最好赶紧逃走，否则他带领长生界的高人来收拾你。”光头男还嘴硬。 “卫无极？”我疑惑地问，这老小子怎么会控制了人鱼岛呢？石清呢？ () 第472章 七十二岛链 “卫无极是神仙，你竟敢口出狂言。”旁边的一个小子怒道，其他人似乎也脸上透出怒意，看来卫无极的形象已经很高大了。 越是生存遭到挑战的时候，人们越是渴望神仙的庇护，但是他们真的受到了这些人的庇护吗？当然了，卫无极掌握着回春丹的技术，大家想求长生，他自然成神了。 “不过是手下败将而已，你们滚吧！”我道，经过这么多年的岁月，我已经懒得生气，懒得跟他们逼逼。 “这人鱼岛是我们守护的，住着八万人，你们最好赶紧离开，否则……” “滚！”我回头瞪着他们一声暴喝。 “你……” 那光头男还没说出来，就发现地面的草全部干枯，吓得他们面色更加才惨白了，额头都冒出汗了。 “这……怎么回事？”旁边一个小伙惊恐地看着我。 “别说了……走……” 几个人拔出冰箭，勉强站起来，互相搀扶着，连忙冲进树林。张蓬看着族人离去的背影，只能摇头叹息。 我理他们，走到更高的山坡，看了看远处海面上，竖立着高大的人鱼族石像，直通云霄，有几只渔船此刻正划过去拜祭，这人鱼石像看着的方向正是这边岛屿，再仔细一看，人鱼岛左右都有一排长不见影的岛屿，排成一字型，岛与岛之间，有长长的铁索桥，大概百来米，上面人来人往。 “七十二座岛屿被铁索桥连在一起，形成岛链，方便人们做交易，谋生。”张蓬说道。 “管理者是谁？” “每座岛都应该有管理者，各自占岛为王，每个岛都有挂靠长生界，总的来说归五岳长生界来管理，就好比这人鱼岛挂靠在卫无极下面，由他来征税。” “那五岳长生界都归谁管？” “天师府呗。”张蓬回道。 “五十万人养五十万人，怎么养？他们还要养家人与孩子吧。” “十岁的孩子都跟着出去打鱼了，或是种地，现在的教育已经很缓慢了，很多人选择谋生，或者努力求得长生丹，进入五岳门下，这是一个新的游戏规则。人鱼族建岛的时候，给每个岛开了充足的淡水源，所以只要肯做，活着不是问题，懒惰的人，将会上黑名单，无处生存。” 再回头一看人鱼岛，果然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房子，多以木房子草房子为主，人也非常多，人鱼岛还是很大的，以前都没逛遍，到处都是原始森林，现在倒是树木不多，毕竟要住下这么多人，到处炊烟袅袅，想必都是靠烧柴火为生，只是这能维持多久吗？ 唯独山峰顶上有一幢高大的砖瓦房，约莫有五六层，密密麻麻的窗户，白色的墙壁十分显眼，建得很不错。 “那是猎妖族的住所，他们负责打理这座岛屿，已经发展得有三百人了，都住在那大房子里。” 我们沿着小河朝那大房子走去，这条河应该是主要是水源了，不少人上山挑水，不管世界变成什么样，活着都是最重要的。人们依然有说有笑，他们不知道未来的世界是怎样。 “听说了没，你隔壁王家生了一个孩子，耳后长腮了。”几个穿着粗布衣的大婶正在水边洗衣服，聊着天。 “长腮也好，以后就不担心没吃的了，在水里自由自在。” “海里东西多，也不是什么好事，淹死的都是会水人。” “什么东西多？” “鬼东西啊，你没听说啊，之前就有人在海里游泳没上来。” “是妖怪吗？还是水鬼啊？” “不知道，还是去五岳山好，那里据说很安全。” “那里可不是我们能想的，都是神仙呆的地儿。” “哎，过一天是一天吧，谁叫咱们找的男人没用呢。” 旁边的小伙子，本来将头埋在水里，我看到了他耳后红色的鱼腮，他从水里出来，没好气地说：“男人有用了，你又嫌弃他三妻四妾，没用你又说没用，你们女儿事儿真多。” “你这懒驴子，不跟你爹去打鱼，跟我们这帮老娘们斗什么嘴？给人作妾，也比现在天天吃饭都愁要好啊！” “谁有兴趣跟你们斗嘴？等我去了长生界，投入卫神仙的门下，我要取十个媳妇，女人敢七嘴八舌，就打烂她的嘴。就你这模样，也只配给我扫厕所。”小伙儿说完去上游打了两桶干净的水，挑着离开了，经过我们边上的时候，还回头看了一眼灵儿，差点被石头绊倒。 “得了吧，就你那怂样，还长生界，你能去猎妖族谋个差事就不错了。”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没大没小。” “我们这些人，百无一用咯，据说一百多年，女人的地位是很高的。” “那时候是脑力时代，现在是体力时代，不一样的了。” 女人说完看着我们几个，估计是觉得眼生，但是很快就将注意力集中到灵儿身上，“你看这女人，细皮嫩肉的，长得也好看，肯定没干过什么农活儿。” “好像是外地人。” 那女人说完，朝我们喊道：“你们几个去那宅子登记没？” 灵儿看着她，问道：“登什么记？” “新来的要去登记，否则不许在岛上留宿。” 灵儿没理她，转身就走。那女人还来劲儿了，放下木棒槌，起身追上我们。 “几位，没有登记，被猎妖族的巡岛队抓到了，可是要坐牢的，不如我带你们去登记，那里面我有认识的人，只需要给我点碎金子就好了。”女人笑道，年纪约莫四十多岁的样子，皮肤黝黑，满脸雀斑，脸上能看到辛苦劳作的痕迹。 灵儿不想理她，我说道：“对不起，我们的金子不多了，谢谢你的好意。” 女人之前的眼神一直盯着灵儿，现在看着我破衣烂衫的，裤子知道小腿处，朝我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还金子不多，我看你是没金子吧，天黑之前赶紧离开，不然就去牢里呆着吧。” 我拽着灵儿离开，跟她浪费什么时间，不过是想趁机宰一把外地人罢了。 到了那猎妖族的大楼前，果然很繁忙，门口人来人往，外面还有个指示牌，各种部门，人口管理，征税的，巡逻的，进院子里一看，居然还竖着一尊卫无极的石雕像，有模有样，张蓬说还是进去登记一下好，免得惹出麻烦，而且没有登记的话，可能住不了旅馆，我点头同意。 “你这猎妖族的执剑人，真是窝囊啊！”我笑道。 “哎，无所谓，这些东西我也搞不来，就这样吧，胜邪剑我是不会给他们的。”张蓬说完将胜邪剑交给君娜用黑布包起来。 这时候我却看到门口有块木牌子写着卫大仙洞。 “这是什么鬼？”我嘀咕道。 “不知道，没去参观过，好像是卫无极当年炼丹的地方。” “那老小子在人鱼岛炼成的丹药吗？”我疑惑地问。 “没错，可惜这人鱼岛太大，都是原始森林，我们当年没早点发现，你还记得，三百年前，那次他在羕岛外面夺了回春丹，应该就是躲在这岛上某个山洞里，炼制丹药。”张蓬分析道。 “草，莫非是那尸研所？” “什么尸研所？”张蓬不解地问。 那地方就我一个人去过，就是发现不详老头的地方，跟张蓬说过的，但是可能时间太长，他一时想不起来了，不像我，在永夜之境那三百年，就靠着回忆过去过日子，青青还给我写了日记打发时间呢。 想起那本日记，我又很想青青了，她不知道在哪里，看着这望不到头的岛链，该去哪里找她，不知道这些年她受了多少苦，这里到狱法山，若是靠现在的航海技术，恐怕是永远到不了，她大概在思念儿子的痛苦中度过吧。 “你先去登记，待会儿我们去看看。” 张蓬从马君娜那带着黄金进去了，他说登记留宿是要收费的，真是雁过拔毛。 不一会儿，他又转身回头看着我，“用真名，还是化名？” “就用真名吧，如果青青和青灵知道我们的消息，说不定会找上来。”我说。 张蓬摇摇头，“没用的，当年我为了找青灵，在人鱼岛住过一段时间，张黑衣也没找我麻烦，可是青灵并没有找上来。” “先去吧。”我说。 我们这次是来找人的，刚才已经与猎妖族的人发生冲突，现在化名估计也来不及了，人鱼岛都在他们的掌控下，就这么大，还实行登记制，要找我们实在很容易。这七十二岛链联系如此紧密，我们的行踪恐怕是要暴露了，但是没所谓了，现在我他妈谁也不怕。 很快张蓬便拿着四张通行证出来了，说收了一根金条，主要是我们几个没有其他岛屿的通行证，七十二岛链外面的人来投靠，必须经过严格审核，我们的通行证只有半个月时间，到期就得重新办。 “除了七十二岛，还有别的地方有人吗？”我问。 “应该有吧，世界又不止我们一个国家嘛，这七十二岛链里就有外国人，日韩的也有，不过现在都说汉语了。” () 第473章 鬼彻与村正 我用的江水生的名字，不知道张黑衣看到后，是否能想起我，不过她的族人会提醒她，张蓬又化名张文道了，这家伙很不想跟族人发生冲突，可以理解，因为我现在脾气不那么好，也不再那么善良心软，下手狠。 “你低调点，就算你再厉害，也无法与世界为敌。大家都讨厌你，你不怕啊！”张蓬说。 “怕什么？从前那么点本事，我都不怕，再说现在不同以往，从前他们需要灵儿身上的回春丹，现在回春丹都成街货了，他们吃了苦头便不敢再在我面前折腾了。”我说。 “那可未必，黑暗森林法则，你还记得吧，就算猎妖族的人不敢与你为敌，那卫无极，熊启龄，雷霆，他们都怕你，虎面的目的不就是想借助其他力量打击你吗？” “那就让他们来吧，很快我们的行踪就会暴露，咱们还是早点找个地方休息，吃点东西。” 张蓬看了看马君娜，估计有点担心，不过我已经想好了，让他们在暗中行动，我在明处。这样不会连累到他们，我也好吸引大家的注意力。 我们朝神仙洞走去，一路上我都在感叹，人鱼岛大概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吧，地形也早已变了，我都快不认识了，那桃花寨早已不在，不知道石清在哪，是否还活着，人鱼岛一直是他们海盗的，怎么现在倒成猎妖族的了。 “猎妖族精通各种器械，若是石清她们从良后，没有了枪支，或者说放松了警惕，猎妖族很容易就能占据人鱼岛了。”张蓬说。 “当年就应该杀了张黑衣，猴子过来找青灵的时候，差点被她抢走当压寨丈夫。”马君娜说。 “还有这种事儿吗？”我笑着问张蓬。 “别提了，这女人是个疯子！脾气暴躁，思想极端。” “还有做事狠，若我宰了她，你可别激动。”我说。 “猎妖族跟我早已划清界限，我现在既不跟他们发生冲突，也不管他们的死活，你要弄就弄吧。我算是看透了，这世间，讲仁义是要吃大亏的。” “猴子，你当年过来的时候，就没有发现石清，以及三白猿的消息吗？”我问。 “都没听说过，白猿能活这么久吗？石清若是没有服用回春丹，估计早就死了。” 虽然地势早已变化，但越走我越觉得当年那什么尸研所的山洞就是现在的神仙洞了，卫无极逃到这里躲避的时候，那时候鬼子还没占据人鱼岛，所以这个世界本无尸研所，只有神仙洞。 我们走进外面山洞，果然中间就有一条小溪，两边居然还真有人来来往往的，估计是来拜的，求个长生什么的，那山洞莫非本来就存在吗？ 进了里面的山洞，虽然变成了崭新的铜门，我几乎可以肯定了。 “没错了，当年真是跟卫无极擦肩而过。”我嘀咕道，那时候没有什么尸研所，毕竟还是海盗的地盘，鬼子的军舰被我炸了。 哪里会想到卫无极会跑到这个地方来，人鱼岛可不是这么好找的。 人鱼姥姥居然也没看见这一幕，否则提醒我就好了，估计三百年后的时间太久远，那时候她时日无多，从我身上看不到这么远吧。 里面当然是经过整理的，到处都是铜鼎，干净整洁，还有人负责打扫卫生，我想卫无极现在一定感觉很良好，虽然人类已经所剩无几，但是他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位，估计除了天师府和那虎面的妖界，他谁也不怕了。 “猴子，现在起，我们分头行动，你带着君娜跟在我们后面，不要搞得我们认识一样，免得到时候有人偷袭你们，伤到君娜。”我说。 “也行，你脖子上的狼爪别掉了，我会跟踪你的狼牙，有事我会找来你。”张蓬说。 “青青脖子上也有狼牙，你从来没感应到吗？”我问。 “她离开后，感应过一次，就是在这人鱼岛，但我过来的时候，她已经不见了。” 我们找到一家旅馆休息，虽然简陋，但还算干净，这七十二岛链也是一个生态，有人做买卖，有人种田，有人捕鱼，像是个小国家。 旅馆上也有猎妖族的标记，所有商业都归他们了。 我们开了两间房，先吃了点东西，食物非常贵，几乎跟住宿费差不多，幸好张蓬留了点金条，否则现在真是寸步难行。 一直休息到晚上，这倒也奇怪，那猎妖族的人居然没来找麻烦，张黑衣被我教训过，应该知道我的厉害，他们在天师府的祖先张胜水刚跟我打过交道，吃了亏，应该不敢再来跟我斗了。 “水生，我们该怎么找青青？”灵儿问道，起来给我倒了一杯水。 我将狼爪戴在灵儿脖子上，掏出猴子自制的香烟点上，走到窗户跟前，“我也不知道，希望她听到我们的消息后，能来找我们吧。不然这百万人中想要找她，也是不容易的。” “就是不知道，她会不会和山儿一样恨我。”灵儿说。 “山儿恨的不是你，而是我。”我安慰道。 灵儿叹了口气，喝着水，没再说话。她的内疚我自然是懂的，我为守护她，害得儿子跟我翻脸，她肯定把责任都揽在自己头上，但是我已经不喜欢纠缠这些，山儿自己难道就没错吗？他好歹被我带大到十八岁，我当年可是连饭都没得吃，以天煞孤星闻名当归村，不照样活得好好的。 只是家人之间，不应该无休止追究对错，那是小孩子做的事儿，我要做的就是把他从深渊中拉出来。 “你坐下，我把你的头发剪下，还有胡子刮了，不然你这满头白，跟个小老头似的。青青到时候看到你，怕是要不认识了。”灵儿说道。 我便乖乖坐到镜子前，看着自己的样子，不禁感叹青青现在是否依然像灵儿这么年轻，她还惦记着我吗？ 灵儿给我剪完头发，又去打来热水洗了洗，看样子是年轻很多了，白发倒也不错，至少看上去不像个小屁孩，至少不用出手，也能震慑一些怂人吧。 这年头早已经没有空调，旅馆点的都是桐油灯，虽然有咸湿的海风一直吹着，但屋里依然很热。 我便带着灵儿去外面走走，人鱼岛的星空是非常美的，这曾经是我内心深处最美好的记忆。 张蓬也带着马君娜出门，我们没打招呼，但是却朝一个方向走去，他和君娜跟在我后面。大概是因为天气的原因，路上还有不少人，这里人口密集，晚上是需要出来透透气。 我朝那人鱼洞的方向走去，看看有什么变化，或者进去看看，那人鱼石像还在不在，能否再借助人鱼像看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桃花寨现在已经成了一个大村庄，密集的小房子，一直向山顶排去，外面乘凉的人睡得到处都是。估计那绿蛇河也早就被收拾了，因为到处都要住人。 我们穿过村庄，刚上狭窄的山路，就听到山顶上传来号角声。张蓬凝神听了一会儿，便跑上来，四处看了看，见没什么人，便说：“水生，听着这意思，好像有人偷袭。” “偷袭，哪里？” “不知道，咱们去那瀑布顶上看看。” “好。” 我说着摸着旁边的大树，吸出水分遁到山顶，没想到上面人也很多，居然还有在河里洗澡的，我们的出现有几个人看到了，不过我们很快就钻进树林里躲着。加上山顶号角声一直不断，很快他们的注意力便又被吸引过去了。 “有人在码头偷机关船。”有人喊道。 “快去帮忙，抄家伙。”估计这些人当中，也有猎妖族的人。 我看向从前那个码头，虽然水位升高了，但是水面好像新建了一排码头，那里灯火通明，停靠着很多船只，人声鼎沸，很是吵闹。 “不会是海盗吧。”有人说道。 这年头还有海盗吗？ 我带着他们再次遁到码头边上的小树林里，看了看，这码头居然还建了一道高墙，上面架着十架巨大的机关弩，应该是海防设施了，看上去还挺高级。 难怪猎妖族现在这么牛逼，说什么要靠捕猎人鱼族为生，简直是扯淡，他们靠这些技术就能混得很好了。无非就是想要讨好卫无极，获取更多的回春丹和资源罢了。 “偷船的人知道怎么操作我们的机械船，追不上了，上火箭直接射死。”有人喝道。 “会不会把船烧了？” “烧了也不能便宜别人。” 接着那机关怒果然拉上了巨弩箭，还点上了火。接着十根巨大的粗弩箭带着火光飞速射向海面上的一艘机关船。我一掌拍向海面，顿时十条几乎透明的冰玄蛇从那机关船前面钻出来，咬着十根粗弩箭落进海水里。 “什么情况？什么东西？”猎妖族人的惊呼道。 “海里有……有妖怪。” “不会是人鱼族吧。” “沾上绿蛇毒液再次射击。” 正要第二次发射的时候，突然传来一声惨叫。机关弩的地方被黑衣人攻击了，看上去好像只有两个，身手敏捷，将上面猎妖族的人杀得措手不及，嗷嗷惨叫。 我们遁到海防墙边的角落里窝着看了一会儿，这两人用的都是武士刀，我还发现这两把刀很熟悉，因为都是杀人不沾血，寒光四射，其中一个杀了两个猎妖族的人，刀一甩，便干干净净。 “妖夜吗？”张蓬说。 我也想起来了，这甩刀的姿势可不就是她吗？ 另外一个黑衣人双手握刀，猛地砍向一支正要射击的弩箭，居然将那粗弩箭直接削断了。“莫不是鬼彻吧。”我嘀咕道，武士刀有这种水平的，我只见过鬼彻和村正，自然会想到这刀，但是这刀，我送给了石清啊！ 这时候空中闪现一个黑影，双手持连发弩，那弩箭头居然是金色的。 “你们找死！”张黑衣的声音。“让你们尝尝暴雨梨花！” 她鬼叫完，连射出几道金光，明明是弩箭，射出来后在空中分离，变成无数密集的金针射向两个黑衣刀客。 我一掌击中旁边的大树，树叶纷纷震落，还没落地我手一挥，将树叶急速冻住，冲向那空中的金针，将其一一击落在地。 () 第474章 巨阙剑 张黑衣口中很厉害的暴雨梨花，被莫名奇妙冒出来的树叶击落，她很是愤怒，抓着一片树叶，疑惑地看着我这边，“谁？” 我本想跟着那两个刺客，但是这两家伙身形一晃，便消失在树林里，张黑衣想要追，却再没有看到她们的踪影。我和猴子猜的应该没错，这两个家伙会遁形术，应该是忍者。她们为啥要抢猎妖族的机关船呢？ 张黑衣再次上弩箭，对着我们躲藏的地方，我从角落里出来，笑道：“好久不见啊，张黑衣。” “你是……” 大概是我的样子有些变化，张黑衣一时没认出来。 “你是江中鹤？你……果然没死。”她惊恐地说，退后了几步，猎妖族的是个黑衣人挡在她身前，拿着弩箭对着我。 我突然遁到张黑衣身后，她还看着前面呢，四处张望，朝手下吼道：“愣着干嘛，快找找，他去哪儿了。” “在……在你后面。”她的手下转头看到我了。 张黑衣倒是挺聪明的，头都没回，想要跃起来逃走，却被我紧紧拽住了小腿，猛地拖下来，她重重摔在地上，就地一滚，十分狼狈，被我一把从地上提起来。 “你想要干嘛？你知道现在人鱼岛归谁管辖吗？”张黑衣都不敢回头看我，脸上的汗水哗哗直流，这里气温也算很高了，但是她肯定是被吓的。 “归卫无极吗？” “没错，卫无极挂靠的是天师府的张胜水和卫真定神仙，所以你知道我现在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你若伤害我，五岳长生界和天师府的人都不会饶你的。” “张黑衣，你怕死吗？”我问。 她没回答。 我捏着她的脖子，她张开嘴，想要呼吸，挤得她眼泪都出来了。 “你怕死吗？”我再次问道。 “我要跟张蓬谈谈。”张黑衣艰难地挤出几句话。 “不用了，他不会管你了。既然你这么不怕死，执意要猎杀人鱼，那我就送你去见海神了。” “我……我也是没办法，卫无极他们需要海神之心修炼，那妖族说不给他们人鱼吃，就吃我们，这也是为了人类着想。虎面是冲着你来的，这个责任应该算在你头上。” “我问你，刚才抢机关船的是谁啊？” “不知道，可能是海盗。” “海盗住在哪？” “不知道，据说他们在海上某个角落建了一个寨子。” “海盗是石清吗？” “不知道，应该不是，已经三百年过去了，她应该早就死了。” “你不也活着吗？” “卫神仙给我回春丹了，石清也是他赶走的，你要报仇，应该是五岳长生界找卫神仙，不能欺负我们啊！” 看来张黑衣也不知道石清的下落，或者她知道，但是不肯告诉我，这女人一门歪心思，嘴里估计没什么真话，现在她只想活命。 卫无极赶走的石清，不知道他是否知道石清的下落，大家都在说五岳长生界，我也没去过。若是知道我出来了，不知道卫无极是否会主动找上来。 这时候空中突然白光一闪，乌云密布，一柄巨大的白光剑浮现出来，悬挂在空中。 “妖人，赶紧投降！”有个苍老的声音喊道。 “天师府的人来了，你还是快逃吧！”张黑衣说道。 这些家伙来得真是快，估计是收到我出来的消息了，以后在这七十二岛链不好混了啊！ “好啊，不急，等他的剑插下来，我再逃，到时候你不知道能不能逃得过。”我笑道。 然后看着天空，喊道：“张胜水，你这手下败将，你的后人捕杀人鱼族，再让我发现一次，我就宰一个。” “妖人，杀气好大，你说猎妖族捕杀人鱼族，可有证据？”声音应该是张胜水了，不过这剑我倒是真没见过，上次也没见过他们用啊，封妖境对付不了我，又请出什么大杀器了吗？ 我捏着张黑衣的脖子，说道：“你们天师府眼瞎的吗？” 这些家伙掌控着七十二岛，怎么可能不知道猎妖族的所作所为，只是装傻罢了，现在让我拿证据，我哪里去拿，拿了他们就能管吗？ “无凭无据，口出狂言。” 我也不知道上面到底有几个人，张胜水知道打不过我，不可能自己一个人来吧。 “小子，走了。”张蓬在小树林里喊道。 “张蓬，你出来，别躲着。”张黑衣似乎找到了救星。 “张黑衣，我劝过你多少次了，自己作孽，你捕杀人鱼的时候，可没这么怕死。”张蓬说道。 “你们口口声声说我们捕杀人鱼，证据呢？”张黑衣突然变卦了，大概是刚才张胜水这么问，她就知道在这件事上，可以做，但是不能拿出来说，毕竟人鱼的功绩大家有目共睹，传出去，名声就坏了，所以准备耍赖了。 不过我没打算亲手杀她，借刀杀人比较好，根本问题是，我杀了张黑衣，猎妖族的人也不会因此放弃取悦卫无极，停止猎杀人鱼。 因为他手里掌握着回春丹的技术，在这么艰难的社会里，没有门路的人，生不如死，有门路的人，自然是活着潇洒，猎妖族的人掌控着人鱼岛，衣食无忧，长生才有更大的发展前途。 “水生，小心。”灵儿喊道，已经从黑暗中冲出来了，猎妖族的人突然射出弩箭，灵儿挥刀挡开。 我回头一看，一把剑从黑暗的树林里直飞过来，我捏着张黑衣的脖子扔过去，这剑穿过张黑衣的身体，继续攻击我，张黑衣还没来得及惨叫就倒在地上。猎妖族的人冲上去，将她扶起来躲到一边。 终于看仔细了，这是熊启龄的太阿剑，这老小子躲在暗处准备偷袭呢。 “熊启龄杀了张黑衣，你们可别把这账算在我头上。”我朝空中喊道。 “张前辈，不要跟着无耻小儿废话，免得他又逃了。”熊启龄的声音。 掌心的武破甲迅速钻出来包裹着我的右手，我指尖凝聚着火焰，猛地弹开太阿剑，顿时剑身被烧着，果然是好剑，我如此炙热的火焰，居然没将其烧化。 剑身通红，但并没有变形，在空中旋转几圈，再次带着火焰刺向我，我猛地一扫，将太阿剑掉头，一掌推向空中，带着金黄火焰的太阿剑冲向空中。 “巨阙，出击！” 我没听错吧，巨阙，张蓬介绍过，这是欧冶子剑中体型最大的剑了，钝而厚重，极其霸道，难道这些古代神兵都在天师府的手上？现在怎么纷纷出世了？ 接着那把巨型的大剑，从空中直射而下，我都能看到它带动的气流，旁边的树叶都在晃动，参天大树都被压得抬不起头来了。 太阿剑相比之下，就要小很多了，刚要跟它正面杠上，却突然被熊启龄唤了回去，避开了跟巨阙正面冲刺，熊启龄这小子三百年来，看来也长了不少本事，至少自家的太阿剑能控制了。 “啊……草你妈……”他刚接到太阿剑，就一声惨叫，估计是被烫了，连忙松手。 眼看那巨阙剑就要斩下来，我一个遁形，穿过去，抱着灵儿，拖着张蓬和马君娜遁到那瀑布的山顶上，刚转身便听到一声轰隆巨响，巨阙剑插在那海防台上，地面全部裂开，十来架大型机关弩全部被气流震翻。张黑衣本来还没死透，现在连带扶着她的那两个人，被直接震到海里去了。 现场一片狼藉。 张蓬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小胜邪剑，又看了看那三米高的巨阙剑，“这剑好霸气，估计只有传说中的工布剑能与之媲美了。” “七星龙渊剑呢？”我问。 “七星龙渊有灵气，就看山儿会不会用了。我们赶紧离开，别找事，还没找到青青和青灵呢？”张蓬说道。 是啊，现在我们是来找人的，别惹事了，这七十二岛链要是发布通缉令什么的，我们真是没地方藏身了。 “他在那里。”熊启龄在在空中喊道，这几个家伙始终没有现身，一直躲在乌云里。 那巨阙剑再次起来，突然掉头，朝我们攻击而来。 我看着远处的岛屿，带着他们快速遁向前面一个岛屿，回头一看，巨阙剑已经追上来了。 我连续遁了十来座岛，才带他们躲在树林里，果然那巨阙剑再也找不到我们了。 “可惜了，那两个黑衣人逃走了，不然找到他们，或许能找到海盗寨子，看是不是石清在那。”我说道。 “打听下吧，海盗们也要生活，应该跟这上面有来往的，我听说铁听代表雷霆控制了一座岛屿，专门做点吃喝嫖赌的生意。” “铁听？” 我竟然忘了，铁听自从被八派抓走后，就没怎么出来过，这小子居然还没死，甚至也长生了，也算是会钻营了。世界再怎么变，吃喝嫖赌的生意似乎都不会停止。 坐在小树林里抽了一支烟，心想现在住哪儿呢？在这树林里将就下了，现在住旅馆很容易被发现，在找到青青之前，还不想跟天师府正面斗。 找到她们之后，先搞清楚状况，实在不行就趁机逮着熊启龄，看能不能打听到山儿到底是什么情况，还有虎面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都找上门了，他都躲着不见我，就是为了等天师府的人来干我，然后他捡便宜吗？ 我还想让他对付天师府的人呢。 哦，对了，还有那两千年龟蛇合体，不知道能否干死虎面。 () 第475章 熊姓少年 我们在小树林里一直睡到天亮，岛上的渔民成群结队地从上面下来，往海边走去，十分热闹，人声鼎沸。 我伸了个懒腰，看到灵儿已经在树林里边上守着了，这丫头的耳朵还是很灵啊！我偷偷摸过去，拍了拍她的屁股，她回头瞪了我一眼，“正经点，现在我们的行踪都暴露了。” “以后不要像昨晚那样横冲直撞啊，现在你没有回春丹了，身体恢复不像从前。” “嗯，好。” 等渔民们下去了，我们便上了岛，这岛肯定是新建，树木明显没有人鱼岛那么古老，我们找了一个小馆子吃了点粥，打听了一下那个叫羕岛的岛屿，这个名字估计是铁听故意取的，肯定不是那大章鱼控制的岛屿，现在海平面都升高了，那岛更不足以浮出水面供人类生存了。 “编号72，在七十二岛链的尽头，没人鼓励赌博，去那里玩一次，以后就准备饿死吧。”小餐馆老板说，似乎是在好意提醒我们不要去。 这就好像是烟草行业一样，到处都在禁烟，就是不让烟厂关门，既然不鼓励人们玩这些名堂，那就不要开了嘛，脱了裤子放屁不是。 岛链中的小岛好像都编了号，我们所在的岛屿是46，这么一算，人鱼岛应该是岛链的中心地带，我带着他们三个，遁了好久才到编号七十二号的羕岛，因为我没去过，所以脑海里无法形成画面，只能一座一座的遁，每次还得遁到森林里。 还不如直接飞行，但是大白天的，蓝天碧海的，这样高调，简直是惹事。 这72号岛屿算是最小的了，好像没完成一样，像是人鱼族的法力耗尽，实在没法完成工作，最后放弃了一般，但是上面依然人来人往，山顶上也也有一幢大房子，我们便从树林里出来，装作赌客直接上去。 “小子，你这一出来，就要搅得风云四起了。”张蓬说道。 “现在这样当然好，当大爷的当大爷，饿死的饿死，有人长生不死，孩子们刚出生就恨不得下海干活儿，一切都很稳固，人们乐于这种生活，我也懒得管，但我的家人一定要找到。” “水生，你觉得虎面的目的是什么呢？取代天师府吗？”灵儿问。她还是比较关心虎面的目的。 “不知道，但是谁也不愿意被镇压在极寒之地，他应该是想借助我灭了天师府，那些人当年可是封印他的。” “他是被七星龙渊剑和阵法封印的，为何不毁了七星龙渊剑呢？”张蓬问。 “或许他的法力还办不到，也许这就是他的目的，他之所以没杀山儿，要么就是因为他体内有剑祖后人血液，要么就是因为我。” 这一切都是我们的推测，还是要找到青青，不知道她是否知道一些事情的原委，这丫头在这末世艰难生存，如果还活着，不知道有没有找个伴儿，即便她再爱我，近三百年的孤独，谁能受得了。 想到这里，我心里有些不舒服。 铁听依然是那么一套，进赌场是需要验资的。张蓬身上只剩下两根金条了，不过好歹这年头金子是有限的，所以也就让我们进去了。 这里的格局几乎是照搬羕岛下面的，一楼是赌场，二楼是取乐的地儿，什么年头这两项都是好生意，里面的竟然有近百人在赌桌上搏杀，个个都是眼带血丝，这里已经有了简单的交易规则，那么与其活得艰辛，不与来这里搏一把。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的记忆力有限，所以根本不记得铁听长什么样，倒是灵儿沉睡后，记忆似乎没受到影响，四处瞟了一眼，便说：“没看到铁听的影子。” “你确定吗？”我问。 “确定。” 本来可以用当年那套引铁听出来，不然硬来肯定不好找，这家伙太奸诈了，看到我们几个就会跑。 但是这里的游戏规则已经变了，骰子已经没人玩了，变成简单粗暴的用纸牌比大小，就是庄家给没人发一张牌，直接比大小，一来这样可以防止那些听力好的人，二来庄家玩老千更加容易了。 “猴子，你的法术可以用来偷窥吗？”我问。 “没这么种法术，而且现在到处都是长生人，还有什么天师府，这种小伎俩恐怕行不通了。” “那只有我来了。”我说。 “你来？你还会这种歪门邪道？”张蓬惊讶地问。 “嘿嘿！” 我将海神之心凝聚在掌心，张蓬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想了想，终于明白我要干嘛了，我的想法很简单，就是换牌，跟庄家换牌，我未必要赢很多，但可以让庄家输很多，到时候铁听坐不住自然会过来。 “看到那些巡逻的人嘛？应该就是雷霆山头的人。” “他还为这里保驾护航啊！” “那肯定啊，他家的产业。” 我们先去将两根金条换成了小额筹码，现在这种方法，可不能一下压下去，亏完了咱们就没本钱了，应该多来几局，通常庄家在大家下大注的时候，就想要耍老千通杀。 “实在搞不懂你们男人，这种骗人的伎俩，居然这么多人玩。”马君娜嘀咕道。 “你以为男人都像你家猴子那样聪明啊！”我笑道。 “我是怂，钱都在那君娜管着呢。” “就两根金条，你也好意思。” 我们走到一家玩得最大的赌桌，这些赌徒到底哪来的金条啊，看样子都很年轻，约莫二十来岁的样子，细皮嫩肉的。 灵儿拉着我到一边，在我耳边轻声说道：“这些人好像都吃了回春丹。” “啥？”我惊呆了，看了一眼那些年轻人，难道这些家伙都是长生界的人，来这玩的？ 张蓬也很疑惑地在边上看了一眼，然后指着一个年轻人，轻声说道：“你看那家伙像谁？” 我看了看，“谁？” 张蓬狠狠瞪了我一眼，“你是不是在里面呆傻了？像不像年轻版的熊老六？” 我仔细想了想，“草，还真有点像。” 这时候那年轻人瞟了我一眼，死死盯着灵儿，哈喇子都要掉下来了，然后冲我们招招手，“你们四个也过来玩啊！” 我朝张蓬挥挥手，让他跟我分开，别凑到一块儿。 笑着走过去，“行，一起玩玩。” “你贵姓啊？”他问。 “我姓江。”我笑道. “哦，我姓熊。” 我愣了一下，看了看张蓬，他眯着眼睛示意我继续打探一下。 “熊姓倒是不多啊！”我笑道。 “你也是长生界的吗？我看你好像年龄也不小了啊！”熊姓少年明明跟我说话，却死死盯着灵儿。 “是，是，但是家父管得严，所以我不方便说名字，你家也应该一样吧。”我说。 “我老爹可不管，活了那么久，不找点乐子，有什么意思啊？” “那请问你尊姓大名，改日我回五岳长生界，到时候去拜访熊兄。” “熊九，现在跟着雷霆掌山人混。” “熊九？”我惊道。 “咋了？”他问。 “哦，没事，没事，雷霆掌山人是你师父吗？” “是啊！我爹送我过去的，已经呆了两百年了，你呢，哪个山头的？” “卫无极掌山人门下一个小弟子。”我笑道。 旁边一个小青年看了我一眼，“不认识你啊！” “我也不认识你。”我说，心想可别漏馅儿了。 “泰岳共有几万弟子，你怎么可能个个认识。” 那年轻人便不再说话。 看来熊家真的改变命运了，熊九这小子当年见的时候，被抱在妈妈怀里呢，想想现在也活了三百年了。不知道白家是否还在，还是被熊启龄直接干死了，毕竟白宗耀这一世真的不是熊启龄的对手。现在可以长生了，他们也不用追求什么生儿子了吧。 还有就是我的爷爷江别山，应该跟熊九是一个辈分的吧，不知道现在是否还活着，如果他活着，那我爸爸和妈妈呢，我还是他们的孩子吗？ “你们继续玩啊，别他妈在这唧唧歪歪。”另外一个少年喊道。 我刚开始连输了一点碎银子，只是在观察庄家的手法，什么时候他要通杀。熊九很大方的将一叠筹码塞到灵儿手上。 “美女，你也来玩玩啊！” 灵儿倒也不拒绝，将筹码直接放到我跟前，说道：“我男人玩就可以了。” “对，对，女人不擅长玩这个。”我笑道。 接着庄家发了一组牌，熊九拍拍我，在我耳边说道：“兄弟，咱们来个场外赌注吧。” “怎么玩？”我问。 “你这小媳妇不错，你要赢了，我给你五根金条。” “我要输了呢？”我问他。 “你媳妇陪我一晚上。” 灵儿怒目圆睁，瞪着熊九，恨不得就要动手，我拍了拍她的手，让她退到一边。我看了看熊九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就知道这家伙肯定要玩什么猫腻，不然赌博这种事儿，哪有绝对把握。 “五根金条啊，那值得。” 灵儿气得咬牙切齿，我朝她使了使眼色，让她别着急。 就算我输了，熊九也没法动灵儿一根汗毛，他若只是好色，我应该不会杀他，若还是像从前那么操蛋，估计死期不远了。但他还是很赚，以前可是在监狱里坐到快老死的时候才被放回来。 () 第476章 本性难改 熊九见我答应了，脸上抑制不住的兴奋，灵儿越是愤怒，他越是开心。 “再笑，我就挖了你的眼睛。”灵儿怒道。 “媳妇儿，不要急，这年头没点金条，哪有好日子啊！”我说。 “对，对，什么年头啊，钱都是最重要的。”熊九说。 “下注呗。” “喂，兄弟，你这媳妇卖不卖啊？二十根金条，咋样？”熊九说。 “媳妇还可以卖吗？”我不解地问。 “你这都不知道啊？进五岳长生界没多久吧？这个年头，大家都吃不好穿不暖，有什么不能卖的？” “你们掌山人不管这些吗？” “各凭本事，有什么好管的，这家小岛，我爹管的。” “哦，先打牌再说吧！”我说，突然想起来，那熊老六呢？便又问道：“你没家人和孩子啊？” “你到底是不是卫无极的门生啊，吃了丹哪来孩子啊！”熊九疑惑地问。 “哦……我没你那么早嘛，也有可能生了孩子再吃啊！”我说。 “哦，我很早就吃了，三十岁不到，算是第一批。”熊九说。 我看着他的下巴一根胡子都没有，看来这回春丹并不是那么好吃的，不知道他是否知道。现在不过是三百年，若是一千年后，不知道长生界会变成啥鬼样子。卫无极知道自己的回春丹会有副作用吗？ 看来，熊老六的出生被剥夺了，那我爹娘呢，应该就不会有当初掉进断头峡的事儿了，我可曾出生，那个还是我吗？他们都是老实过日子的人，恐怕没搞到回春丹吧，就算出生了，恐怕也没逃过这淹没世界的大洪灾吧。 无论我怎么做，父母的遗憾都没法弥补吗？ “下注啊！”熊九喊道。 我连忙将所有筹码都压下去，熊九又压了五根金条，然后看着发牌的庄家，眉头一挑，这是他家的产业，发牌人听他的很正常，其他人明显也知道什么情况，毕竟是一起玩的牌友，所以都下的很少。 这是准备吞了我的金条，再得到我的灵儿，熊九这小子心挺黑啊！ 想着我们是来打听海盗的消息，若是铁听没看到，逮着熊九也不错，或许他会知道呢。 庄家洗了洗纸牌，给我们发完牌，海神之心已经在我右掌心。 “买定离手！”庄家喊道。 我右手按着自己的一张牌，左手戳了戳灵儿的屁股，朝她使了个眼色，是想让她吸引熊九他们的注意力，我遁牌的时候担心他们发现。 傻灵儿愣了半天，终于醒悟过来了，大声吼道：“我不同意。” “什么？”熊九懵逼地问。 “我不同意这个赌局。”灵儿冷漠地说。 熊九一听急了，凶狠地瞪着灵儿，吼道：“说好的，你敢反悔。” “是他答应的，我又没同意。”灵儿指着我说。 “他不是你男人嘛？”熊九瞪着灵儿吼道。 “那又怎么样？我有自己的主见。” 熊九离开桌子，走到灵儿跟前，气急败坏地说：“今天由不得你。” “哈哈哈，熊九，看你今天怎么收场。”其他人一直在看热闹。 “一个小丫头我还收拾不了，以后别在这里混了。”熊九怒道。 我按着桌子上的牌，盯着熊九那张牌，暗地运劲儿，轻微的蓝光一闪，那发牌的庄家揉了揉眼睛，但是什么都没看到，他盯着我疑惑地看了看，估计想要提醒熊九。 “灵儿，乖点，就按照我说的办。”我拉着刘灵说道。 “pia”的一个大巴掌，打得我的脸火辣辣的，我瞪着刘灵，轮到我一脸懵逼了，演戏而已，有必要这么用力吗？她怒目圆睁瞪着我，“不要脸，自己的老婆都可以用来做赌注。” “闭嘴！妇人……”我喊道。 “pia”又是一个大耳刮子，我已经不知道该说啥了。看了看张蓬，他一只手捂着脸，在笑。 熊九推开我，吼道：“今天由不得你，开牌。” “诶……”庄家估计想要提醒一下，但是已经来不及了，熊九左手拿我的牌，右手拿自己的牌，同时摔向石头桌面，我的黑桃K，他的红桃10，熊九难以置信地看着两张牌，凶狠地瞪着发牌人。 刚要发火，轰隆一声，石桌突然碎裂，直接垮了，有几块掉在地上，砸成石粉，估计刚才吸得太猛，把石头里的水分给吸太干了。 “你丫耍老千。”熊九冲我吼道。 我捡起地上的筹码，“我怎么耍诈的？你倒是说说。” 熊九当然说不出来，就是让他看见，他也说不出来，这种技术天师府的人估计也搞不出个所以然。 “重新来过。” 熊九说完伸出手，“筹码给我，重新来一次。” 我脸色一拉，“你说来就来吗？” “怎么？不服气吗？你知道这是谁的地盘吗？敢在这里找事。”熊九怒道，手一伸，从二楼妓院的一间房里，飞出来一把杀气腾腾的鬼头刀握在手中，这小子看来也学了一些本事，这鬼头刀黑得发亮，这小子怎么就如此迷恋祖先的封魂斩呢。 “哈哈，今天就看看卫大仙的山头跟雷大仙的山头，到底谁厉害。”有人起哄道。 那个卫无极山头的少年倒是闭口不言，站在人群中看热闹。 熊九似乎很有自信，看来他现在段位已经很高了，至少在这些人当中，应该算是高手，毕竟他吃回春丹比较早，所以应该有些道行。 他慢慢地将鬼头刀架在我脖子上，看着灵儿问：“今晚不陪我，你男人的头就要掉了。” “你想的美，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狗样子。”灵儿回道。 “你……”熊九大刀一扫，灵儿黑刀已经出鞘，顿时火星四溅，虽然挡住了，但是她的身体却被震出老远，张蓬身形一闪，在她身后，用手拖住了她。 我看着灵儿发颤的右手，看来这熊九的确有点本事了，不过他不该动我的灵儿。 “哟，原来是个练家子，我喜欢。”熊九色眯眯地看着灵儿笑道。 鬼头刀再次架在我脖子上，熊九冲我吼道：“跪下！” “怎么，你很迷恋封魂斩吗？”我问，看来依然是本性难改，杀人就算了，还想将人的魂魄封印在体内，永世不得投胎。 “你怎么知道？”熊九疑惑地问。 我右手突然夹着他的鬼头刀，看着熊九说：“本来想放你一马的，但是你不该攻击我老婆。” 他猛地运劲，大刀想要抹向我的脖子，但是却被夹得死死的，他无法动弹，接着刀身突然变得通红，被烧红的剑身蔓延向熊九的右手，他可能感觉到不对劲，想要缩回手，赤红的刀身火焰突然冲向刀柄，将缠着刀柄的绳子融化，直接将熊九的手黏住了。 “据说封魂斩需要将刀身烧红。”我笑道。 一股烧焦的糊味在室内漫开，熊九痛得呲牙咧嘴，但就是甩不开刀柄，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移过来了。 “啊……好痛，你们还不来帮忙。”熊九喊道。 “你不是卫神仙的门下，没有人体内可以自带如此炙烈的火焰之气，你到底是谁？”那年轻人终于开口问道。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没人可以动我的女人。”我说。 “你想要怎么样？”熊九痛苦地问。 “你不是喜欢让人下跪吗？”我说。 刀身已经被烧得通红，甚至是冒出火焰了，熊九看着自己已经被黏上的手，吓得惊慌失措。 扑通一声，突然跪在我跟前。 “兄台，我爹是天师府的人，我爹的师父是天师府的挂名天师，咱们都是五岳长生界的，井水不犯河水，你也犯不着惹这麻烦。” “你比以前怂了。”我说道。 “什么以前？”他不解地问。 我看着鬼头刀，“封魂斩要想找到关键部位，必须要用手来摸脊椎的缝隙吧？” “你……你怎么什么都知道？”熊九脸都抽筋了。 “一只手能不能玩这个啊？”我问。 鬼头刀的刀身，火焰突然消失，寒冰将刀身包裹，熊九想要撤回手，可惜来不及了，他的右手也结冰了。 这真是冰火两重天，刀身经过炙热烧烤再加极寒速冻，已经开裂出无数缝隙。我双指松开鬼头刀，轻轻一弹，鬼头刀纷纷碎裂掉落在地上，到了刀柄的位置，熊九看着自己被冻得僵硬的右手，也跟着碎裂，一块一块掉在地上。 “啊……我的手，我的手……”熊九哭天喊地鬼哭狼嚎。 这时候赌场冲出十个黑衣人将我围在中间，有点熟悉的声音响起，“谁敢在这里闹事？” 一个年轻人走出来，我看着有点眼熟，他从人群中出来，看着我半天，眯着的眼睛跳了几下，似乎认出我来了。 “你……你是江中鹤？” “你是铁听？你的记性不错嘛，变得这么年轻了？”我问，的确变成二三十岁的年轻人了，难怪一眼没看出来。 铁听毫不犹豫地钻进人群中，大声喊道：“他是江中鹤，快拦住他，去喊五岳和天师府的人来。” 他自己一溜烟冲出了赌场，我提着熊九，直接遁到外面，铁听直接撞上来，我连忙用熊九挡住，两人撞个满怀，嘴对嘴，鼻子对鼻子，铁听捂着鲜血直喷的鼻子，熊九早已痛得迷迷糊糊了。 “铁听，不想死，就老老实实站着，我有事问你。”我说。 “你……你这三百年来，到底学了什么妖术。”铁听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回头看了看赌场，可能搞不懂，我为啥突然在他跟前出现。 () 第477章 传说中的海盗 铁听吓得额头冒汗，站在那里，四处张望，赌场的黑衣人冲出来，不是来围攻我的，而是被灵儿打得屁滚尿流，吓得逃跑的。 “铁听，找个地方，我们坐下来聊聊。”我说。 “熊公子受伤了，总得包扎一下吧。”铁听说。 我看了看熊九受伤的手臂，并没有流血，说道：“没事，回春丹对身体的恢复很快，你应该很了解吧，当年若不是你抢夺刘迁的回春丹，后来被卫无极夺去，哪有今天？” “您可不能将这个责任怪在我头上啊，谁不想长生呢？”铁听说道，看来是想拖延时间。 “你是在等熊启龄和卫无极来救你们吗？走吧，去里面等。”我说。 接着一手提着铁听，一手提着熊九，拖回赌场，人群吓得顿时安静下来，我走到那一桌长生界的人跟前，说道：“你们继续玩，我找他们有事，熊启龄和卫无极若来了，让他们来二楼找我。” 那卫无极门下的年轻人已经消失不见了，估计是去报告了。这正好，我倒要看那卫无极敢不敢来，还想问问他，石清到底怎么回事。 我拖着两人上楼，灵儿跟在我后面，张蓬和马君娜则躲在人群中。 “大哥，你是想找熊天师吗？我可以通知他来。”铁听说道。 “天师府到底在哪啊？”我问他。 “不知道，好像说是在天上。” “天上？”我不解地问。 “据说他们将府邸建在云端，所以很难找的。” “哦，以后再去，先跟你们聊。” “江老大，我铁听一直是个跟着混饭吃的，你为难我也没用啊，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我走到那熊启龄的房间，我一脚踹开房门，里面两个年轻女子吓得跑出来，我将他们两个丢在地上，灵儿则坐在一边桌子上，烧水泡茶。 “铁听，石清在哪知道吗？” “石清夫人吗？” 这家伙明知故问，我看着他，没有说话。 “江老大，你是不是日子过太久，糊涂了，石清那可是三百年前的事儿了，她哪能活这么久？” 我掏出他口袋的卷烟点上，“那个海盗是怎么回事？” “海盗？那只是传说吧，自从有七十二岛以来，海盗并没有来打劫我们啊。” “传说是怎么传说的？” “说是有一拨儿人，在遥远的东海面上，建了一个水上寨子，随波漂流，靠打鱼为生。他们的人会乔装打扮，用上好的鱼干来七十二岛换粮食，但很隐秘。” “怎么才能找到他们？” “不知道，随波漂流啊，那该怎么找，找不到的。” 熊九这时候从地上坐起来，靠在墙壁上，擦了擦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你放了我，我就告诉你怎么找。” “好，你说。”我回道。 或许是我答应得太干脆了，熊九有些不相信地看着我，“你可是大名鼎鼎的江中鹤，说话可不能不算数啊！” “嗯，好，你说。”我回道。 “你不是诓我吧。” “说！”我吼道。 吓得熊九连忙向后退去，“我想要一支烟，手臂很痛。” 铁听连忙卷了一只烟塞到他嘴里。 “你也知道手臂很痛啊，你用封魂斩砍人脖子的时候，有没有为别人考虑过？” “你到底是什么人啊，怎么会对我的事儿了如指掌，我长大的时候，你不是已经消失在人间了吗？封魂斩是消失两千多年的技术，只有我在用，别人不可能知道。” “说正经的，怎么找到海盗的寨子。” “最近有一次捕猎活动，猎妖族的人要出海猎捕人鱼，他们应该是找到了人鱼踪迹，而传说中，人鱼族现在跟海盗相互依靠，在远离七十二岛的地方生活。” “海盗头子是谁？”我问。 “不知道，没人见过。” 虽然海盗头子极有可能不是石清了，但是我依然要去，猎妖族既然要出海去捕猎人鱼，肯定是计划周详了，我得跟着，说不定还能见到鱼玄姬和那短发呆萌鱼呢，好久不见了，在这陌生的水世界，我怀念老朋友。 灵儿端着一杯热茶递给我，然后问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一个叫欧采青或是叫张青灵的？” 刘灵是真的惦念青青，她心中似乎丝毫没有嫉妒之心。 “没听说过，三百年来都没听说过这两个人。”熊九回道。 青青这么聪明，要在这里生存，不想被我的名声连累，肯定是要化名的，她本身又是剑祖后人，那巨阙在天师府手中，其他几把剑不知道是否也在，这么一个欧家后人的存在，直接危险到他们神剑的威力，估计天师府抓青青，恐怕不只是为了七星龙渊。 “你是刘灵吧？”铁听问道，他从前是见过灵儿的。 “回答正经事。”我吼道，“猎妖族什么时候出海？” “明天早上。”熊九连忙说道。 我点点头，那就等到明天好了，这房间的环境非常好，就在这住下，小树林里住着很不舒服。 “大……大哥，我可以走了吗？”熊九问。 “去哪儿啊？” “你不说放我走吗？” “得先证实你的话对不对，现在这里呆着。” “你……”熊九气得脸爆青筋。 我是想着放这小子走了，以后还不知道哪里去找，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撒谎骗我，带着他，熊启龄还敢来找我麻烦吗？ 我让灵儿去把筹码兑换成黄金，到时候还要用嘛，然后让他告诉张蓬，在这里面找个地方休息，等我消息。 “你们两个应该知道跑不了吧？”我看着铁听问。 “知道，知道。不过，这里去人鱼岛还要很久的路程，咱们是不是先出发，在那边休息啊！” “这不是你要担心的，你们互相看着，若是有一个人跑了，两个人的腿都会像熊九的手一样断掉。” 我站起来，让门外的一个姑娘去里面房间给我们换上新床单，关上门休息。灵儿换了黄金回来，也很累了，我看着镜子里被她打红的脸。 “灵儿，你刚才为啥打我这么重？” “我故意打的，看你以后敢不敢拿我做赌注。” “那不是演戏吗。你还当真了？” “演戏也不行，万一你输了呢？”灵儿严肃地说。 “行行，我知道了。” “你休息吧，我听着他们的动静。”灵儿说。 我将她抱在怀里，靠在床上休息，这大概是我睡得最好的一次了，这么多年来，在永夜之境日夜煎熬，最怀念的就是抱着灵儿还有青青睡觉的那些日子，一个人根本睡不好，总是恍恍惚惚，这大概是我头发白了就再也不能复原的原因了。 “假如青青也吃了回春丹，那该怎么办？你刚治好我，咱们还是不能一起到老。”灵儿问。 “太阳神石虽然炸裂，但是被玄蛇吸进我体内，应该可以逼出来，她吃了回春丹也不过两百多年，很容易消化的。” “不知道卫无极炼丹方法是不是跟当年八公的一样，不然太阳神石也没用吧。” “他是拿着刘迁的回春丹照葫芦画瓢搞出来的，应该差不多。” “不知道青青会不会跟石清在一起，听猴子说，她不是在人鱼岛出现过一次吗？” “这就是我们必须找到海盗寨子的原因。” 灵儿刚躺下，便想要起床，“那两人想要逃走。” 我抱着她，“不用起来。” 双指指向那洗脸盆，顿时两道冰箭便浮在铁盆之上，我双指一拨，冰箭穿过木门，射向外面，两声惨叫。 “我的腿。”熊九喊道。 “咱们还是老老实实呆着，江中鹤太厉害了。”铁听说。 “他会放过我们吗？” “不知道，他亦正亦邪，说不好。” 果然直到晚上两人都老老实实的，铁听还让外面的女人给我们端来很多好吃的，我让他们给猴子房间也送一些。万万没想到，生活物资如此短缺的年头，盘子里面，牛肉猪肉鸡肉要有尽有，海鲜更不用说了。 我和灵儿吃着饭，看着熊九问：“你没派人去跟你爹报告吗？怎么还没来？” 熊九低下头不说话，时间已经过去几个小时了，熊启龄依然没来，估计是没找到帮手，或者在谋划什么阴招来对付我。 “熊九，你爹不是跟着虎面混吗？怎么跑到天师府去了？”我问。 “不知道，我一直隐姓埋名藏在泰岳门下，他到了天师府后才来认我的。应该是天师府跟虎妖做的交易，我爹在这边来做天师，盯着天师府，这样虎妖就不来攻击人类。” “真不知道，还是不肯说？”我盯着他问。 “真不知道，大哥，我真不知道。”熊九慌张地说。 他就算知道不肯说，我也不擅长用酷刑，熊启龄就这么一个儿子，应该会来救的。 直到第二天，天师府和五岳长生界都没有动作，搞得我和张蓬都很意外。 我们睡得很香，早早起来吃了早餐，便带他们直接遁到人鱼岛那个码头旁边的树林里等候，熊九看着周围的环境，“这不是人鱼岛吗？江大哥，你的法力已经达到天师级别了。” “别他妈叫我江大哥，割了你的舌头。”我怒道。 吓得他连忙闭嘴。 猎妖族虽然前晚遭受巨阙剑重创，但码头依然很忙碌，几艘巨大的机关船已经整装待发，这些人穿着黑衣服，袖子上绑着白布条，应该是张黑衣死了。 一个年轻人腰里别着张黑衣的弓弩，看着海边排得整齐的猎妖族人，说道：“你们都是长腮者，在水里可以呼吸，所以没什么好怕的。这次出海，若是能捕到人鱼献给卫大仙，到时候你们都能获得回春丹。” “前晚那个偷袭我们的高人若是出现该怎么办？”有人问。 “放心，这次卫大仙会派人协助我们，不要担心。” “我们在天师府的先辈都没法对付他，卫大仙可以吗？” “这是你担心的吗？不想干就滚回家吃奶去。”带头人喝道。 () 第478章 小老头 猎妖族这次看来是玩真的了，把一帮长了腮的年轻人送上茫茫大海，他们也不傻，知道我可能会出现，所以到时候天师府或是五岳的人应该会来帮忙。 “水生，他们不会主要想对付你吧？”灵儿问。 灵儿很聪明，她猜测的也没错，搞不好这他妈就是一个陷阱，专门为了猎杀我的。但是，我还是得去啊，人鱼族对我可以说恩重如山了，没有鱼玄姬的海神之心，没有人鱼姥姥的点拨，我和灵儿就不可能活下来。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去是没问题的，担心的是你的安危。” “以后不要说这个问题，现在世间都变成这样了，没有你，我一个人活着有什么意思，要死一起死，没什么大不了，可不想再找来找去，茫然的等待。而且，青青万一跟石清在一起呢？我想见她了。”灵儿说，她的语气容不得我半点拒绝。 我看着马君娜，她也算是女中豪杰了，“不要看我，按照刘灵说的办，咱们都去，我的马刀都带来了。” 张蓬点点头，现在他们都是活了很久很久的人，对生死看得已经很淡了，人们怕死，怕衰老，但是活太久了，也会腻的。 “水生，你看到猎妖族的船舱了吗？因为下面有很多机关，所以非常深，我们可以在那里面躲着。”张蓬提醒道。 我们退后几步，在茂密的树林里，我左手掌摸着草地，四周的青草慢慢干枯，水分被吸到我们跟前，熊九和铁听看着，睁着大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 “江大哥，我可以拜你为师吗？” 熊九刚说完，我转手就是一巴掌扇在他脸上，“他妈跟你说了多少遍？别叫我江大哥。” 论出生时间，他是我爷爷辈，居然叫我江大哥，臭不要脸。从前那个牢底坐穿的熊九，是多么的杀气腾腾，多么的变态，怎么现在变成这样了？这样还玩什么封魂斩。 带着青草泥土气息的蓝色漩涡将我们吸进去，出来的时候，已经在一个拥挤而黑暗的角落。灵儿的味道我很熟悉，她就在我的右边，但是左边臭烘烘挤在我怀里的，不是熊九就是铁听了，我一把推开他们。 “这是哪里啊？”张蓬问。 “不是你说的船舱吗？” 我伸出右手，一团金色火焰在上面晃晃悠悠，照亮了这个空间，里面各种巨型齿轮咬合在一起，船还没有发动。 “就在这藏着吧，下面不出故障，他们是不会来检查的。”张蓬说。 我们找了一个空间稍微大点的地方，窝在一起，我指着熊九和铁听，“你们两个到那去蹲着，别跟我们挤在一起。” 熊九这小子就他妈故意挤啊挤，手都断了，还总想挤我灵儿占便宜。 很快齿轮便开始发动，我们没有照明工具，我也不知能掌心一直顶着一个火球，熄灭了火，我抱着灵儿，张蓬抱着马君娜，老老实实坐着等。 “猴子，水位应该淹没这个了吧，不然可以打个孔看看外面。”我说。 张蓬让我再次照亮，用手掌丈量着，大概这三百年来，他也研究过一些本门的机关术了，本来这也是他的爱好，量到他够不着的地方，说道：“上面一米应该差不多了。” “你确定吗？” “没事，先试试，不行你就将这洞用冰冻住啊。”张蓬说的有点不靠谱，冻住怎么行，一会儿冰就化了，大海表面的水可是有水温的。 我四指并拢，武曲包裹着手掌，踮起脚尖，在张蓬说的位置戳了一个大洞，水位刚刚差不多，这小子还是有几下的。 “江大哥，你那手上冒出来黑色的东西是什么？”熊九问。 “闭嘴。”我怒道，哪来这么多屁话，这小子就是想跟我套近乎，让我不要杀他而已。 外面偶尔有水冒出来，这样一来，当猎妖族发现人鱼的时候，我就能及时看到并且制止，猎妖族的弩箭威力巨大，射伤人鱼我都觉得心疼。人鱼族法力是很强大，但是她们在海里待久了，没跟人类打交道，所以从来没想过攻击力的问题。 鱼玄姬甚至有能量带领人鱼族毁了七十二岛，但是她们并没有这么干，人类有贪婪的，有坏的，但也有我们这样的好人，一并弄死，不是她们的风格。 我看着外面茫茫大海，不知道猎妖族通过什么技术来抓捕人鱼的，这时候灵儿拉了拉我的裤子，“怎么了？”我问。 “好像有别人。”灵儿说。 “啥？”我不解地问，连忙蹲在她边上。 “这里面还有别人。”灵儿在我耳边轻声说。 “别人？”我连忙看了看四周，甩出一团火焰在空中悬浮着，昏暗的光亮，死寂的船底舱，哪有什么人啊？ “灵儿，你不是听错了。” “真的，好像有人在擦什么东西。”灵儿肯定地说，握着地上的黑刀，蹲着朝大齿轮里面走去，我拉着她一把拽回来，“你这点三脚猫的功夫，逞什么能，坐回去。” 灵儿白了我一眼，乖乖转身回去坐着，嘴里嘀咕道：“现在你本事大了，就开始嫌弃我了。” 我懒得理她，跟个小媳妇似的，偷偷摸到那最里面，竖起耳朵一听，果然有微弱的声音，好像有人在刷墙壁一样，微弱的“沙沙”声。 我朝张蓬招招手，收鬼这种小差事，是他擅长的，他也摸到我旁边，看着里面漆黑一片，掏出一张黄符，轻声说道：“我喊一二三，你就直接点火照明。” “预备，三！”张蓬喊道。 “草……” 我慌忙地射出一团绿色火球，这是吸收的地狱之火，我想鬼魂应该看到就会吓尿吧。 果然里面最角落处有个干瘦的白发老头在给齿轮刷油，他似乎很老很老了，脸皮耷拉在脸上，驼着背，根本看不清长相。张蓬的黄符已经冲过去，穿过我的火苗，燃烧起来，贴向那老头的额头。 但是符到老头跟前自动熄灭，老头伸出一根手指，接住我的那个绿色火球，“厉害，厉害，能将地狱之火藏于体内，这种火看上去属阳，其实是至阴之火，你能降服，体质果然不一般！” “啊，你是人啊？”我问。 “难道是鬼吗？”老头也不看我们，将火球弹回给我。 张蓬看着我问：“你这火很容易玩吗？” 我将火球递到他跟前，“你来试试。” “靠，那这是谁？”张蓬看着老头，也不敢走近，回头手一伸，胜邪剑已经飞到他手上，只是没拔出来。 现在的我们已经得了被搞得患了被害妄想症，看到个不明人物就很警惕。 其实很简单，我和猴子的爱人在边上，不得不小心，张蓬还好，猎妖族的人虽然讨厌他，但不会与他为难，毕竟他还是人，还是执剑人。而我在他们眼里是妖，连累家人和兄弟的事儿，不想再发生了。 “老头，你是何人啊？”张蓬问。 老头看着张蓬手里的剑，“你也是猎妖族的啊？” “你也是吗？”张蓬问。 “不算吧，我年轻时被逐出过猎妖族，不过我也姓张。”老头说。 “你在这干嘛？”我问。 “等你啊，跟你聊聊。” “聊什么？” “今天这个水世界，人类生存不了多久的，就算长了腮，在水里也无法跟大型肉食鱼类对抗，你想怎么办？”老头停下手里的活儿，看着我问，昏黄的眼里，却透着清明。 “我？我能怎么办？这又不是我导致的。”我说。 “责任不在你，但根源其实还在你，也只有你有能力救人类。”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我问。 “你有两种选择，若你完全掌握了海神之心的精髓，则可以穿到过去，阻止剑祖后人拔七星龙渊剑，但是那时候你已经存在，同一个时空不可能存在两个相同的人，若你死了，则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情况。你的爱人那时候应该还在消化回春丹，恐怕你不愿意冒这个险。” “所以呢？”我不解地问。 “所以还有种办法，就是把冰川融化的水，再吸回去冻起来，那样人类回道陆地，还可以继续修生养息，现在水世界存在的时间还不算太长，又有那么多长生人掌握着现代的技术，很快人类就能重新来过。” “老头，你的想象力很强大，但我只想救自己的家人，没有能力将世间的海水全部吸收回去再冻成冰山。”我说。 这老头简直胡说八道，世间一片汪洋，我将水都吸回去冻起来，简直扯淡。那岂不是创世纪？ 我是神仙啊？ “但这一切的结果，也有你的原因。”老头说。 “管我什么事？” “我听说，今天的一切都因你和虎面的过节，当年，是你亲手将虎面送进狱法山下，他一直在和你斗。” “我将他送进去的？你听谁说的？”我惊道，灵儿听到了也钻到我边上，我拦着她，她问老头：“你是谁，水生是现代人，怎么可能是他将虎面送到狱法山下的？” “老祖先说的呗，你们之间的事儿，时间那么久了，又无见证者，谁能说得清楚？你自己转世了这么多轮，记不住也正常。” () 第479章 海面大战 我懒得听他扯了，就算我能时空遁，可以遁到汉朝，先杀了虎面，但虎面当年也被人宰过，不照样只能送到狱法山下吗？而且这种穿到过去改变未来的事儿，隐患实在太大了，搞不好最后，我和灵儿就没有今天了。 “老头，别瞎扯了，我不是圣人，也没能力按照你说的做，更无意为人类奉献自己的生命和家人，你知道天师府吧，他们不是很牛逼吗？让他们去折腾。” “凭你一己之力当然不行，但是有人会帮你。” “你是说你自己？”我问。 “我只是个老头，没这本事，虎面就是其中之一，你要先搞定他。” 我一听怒了，虎面是什么人，当年差点杀我灵儿，现在又把我儿子骗在身边，“你老糊涂了吧，赶紧抹你的油，我和虎面不可能合作。” “虎面大概也只有你能降服，否则此灵戾气过重，将来不仅你和家人没法生活，人类也会随之灭亡。” “降服？我拿什么降服他，你是天师府的人还是猎妖族的人，你应该让天师府去降服啊！” “天师府的人也搞不定他啊！现在群妖以他为首。” 张蓬眯着眼睛瞪着老头，他一直在旁边观察，“老头，你对这些如何了解的，据我所知，你不是天师府的人吧，天师府得到之人皆为执剑人，我这胜邪剑看到你，可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是天师府的天师官，专门记录一些事务，所以世间事，我多少有些耳闻，你有空来拜访我，我给你看看资料啊！” “你莫不是像引诱我过去，设计抓捕我吧？”我问。 “放心了，我不是那种人。” “那什么卫真定之类的要抓我，你管得住吗？” “还好，还好，大家最重要的是和平解决人类危难，而不是互相残杀，你看这水世界还能维持多久？好多人都在长腮，江水生，你本身就应该承担这个责任。” 这张姓老头真是有耐心，我已经不想跟他废话了，不过天师府我倒是想拜访下，“我待会儿要宰了猎妖族，你不要阻止我，不然我会翻脸。” “放心了，我不会跟你动手的，否则我就没必要在这里等你，猎妖族不重要，人鱼族最重要，希望你能保护好他们。” “你说的倒是好听，你这么有本事，连我地狱之火都能接住，你怎么不去阻止他们？” “我们这些天师府的人啊，都被人际关系所拖累，互相之间关系错综复杂，我若动手，惹出更多麻烦，你的形象反正都是这样了，不如就保护好人鱼族，将来她们对你们很重要。” “草，你倒是会推卸责任啊！” “记住我的话，想法降服虎面，到时候应该会有办法的，我也会去查查资料，翻看当年的资料，看是否有天师将此事汇报过天师府。” “怎么降服？” “虎面是凶猛之灵，虽然狡猾，但还是服强者的，打服比较好。” 我看着张蓬，很是无奈，“算了，不跟他扯了。” 灵儿则走到那小洞跟前，踮起脚尖看着外面，然后将耳朵树着听了一番，“水生，船上好像有人发现人鱼族了。” 我走到那小洞跟前看了一会儿，船上吵吵闹闹，也听不清在说个啥，突然一直巨型弩箭射向空中，海面上银色鱼尾翻腾，朝远处朝阳游去。 本来我可以将这艘船击沉，但是灵儿和猴子他们都在船上呢。 我从小洞里吸进海水，猛地遁向空中，巨型弩箭的箭头正在飞速旋转，马上就要弹出无数带机关弹钩的小箭了，我拖着那银白色的绳子，甩向身后，密密麻麻的小弩箭射向机关船。 船上的人也射出数张大网，挡住我甩回去的细弩箭。我一掌推出火焰，顿时船板上鸡飞狗跳，很多人直接跳到海里去了。我交叉着双手，站在空中，瞪着机关船上的四处逃窜的人。准备差不多的时候，把火焰收回来，这船可是好东西啊！ “又是他，又是他……”有人喊道。 “其他的船只围攻过来。” 旁边四艘大型机关船掉头朝着我，在海面之上，这些家伙还想找死，刚想冰箭反击，结果人鱼族逃去的方向，有五条船开过来。 这些船上居然也各有一挺巨大的机关弩箭，黑色船帆上刺着黑色骷髅，五条船上的机关弩顿时齐齐对准猎妖族的机关船，但是很明显他们不是对手，猎妖族每艘船上有两挺机关弩，而海盗的船上只有一架，估计还是从猎妖族手上偷来的。 “捕猎人鱼就是跟骷髅海盗为敌，你们马上掉头离开，否则杀无赦。”一个男人拿着破喇叭喊道。 “就凭你这几艘破船。”猎妖族那带头人笑道。 “老大，但是这个妖人跟他们是一伙儿的啊！” 猎妖族的小光头刚说完，空中顿时射出五把长剑，速度非常快，为首的就是巨阙，太阿也在其中。 “直接诛杀，不必多言。”空中有苍老的声音喊道。 我手中天杖天刃双甲已经组成一把小斧子，我猛地甩向空中，掌心大的斧头突然变成一把巨型黑斧，劈向那五把飞剑。 我双手朝着海面，周围无数像尖山一般的冰锥从水里冒出来，我没戳猎妖族的机关船，避开了，一是上面人有点多，我还不想一次杀这么多人，主要是这些机关船可以留着送给石清做见面礼，若她还是海盗头子的话。 天刃斧勉强挡住了五剑攻势，但是也没法击飞，这些剑的威力巨大，一把都没砍断。我双掌推向天空，冰锥像利箭一般离开水面，冲向空中。 “封妖境！”空中有人喊道。 顿时空中冒出好多明晃晃的封妖境，将炙烈的阳光聚集在一起，亮瞎我的眼，折射的阳光从空中直接压下来，冰锥被快速融化。 我再次吸出无数冰玄蛇，这次玄蛇嘴里都包含着神石金色火焰，一来可以抵抗一下炙热的阳光，二来玄蛇灵活，或许可以找到空子攻击。 “弩箭射空中。”海盗船上有人喊道。不过这次好像是个女人声音，但是距离有点远，听不太清。 “人类不许插手，否则将会受到天师府法力攻击。”空中响起威严的声音。 密集玄蛇在空中翻滚，突然四散开来，钻进云层中，准备从四面八方攻击。这些家伙躲得那么远，的确是影响我的威力了。 眼看天刃斧已经巨阙缠住，其他的飞剑想要腾出来攻击我，张蓬的胜邪剑已经从船底舱飞出来，去帮助天刃斧，主要是缠着熊启龄的太阿剑了。 “又是猎妖族的不肖子孙，可否收回胜邪剑。” “这小子在胜邪剑上动了手脚，除了他，我控制不住。” “你这个祖师爷怎么当的。” 我则再次甩出杀破武三剑，前去帮助天刃斧，于是五把兵器在空中纠缠不清，胜负难分。 “萨真人怎么还没来？”有人问。 “他还在犹豫是否要毁了这妖人。” “有什么可考虑的？” 空中白光闪来闪去，跟玄蛇打得难分难解，现在是不相上下，那个什么萨真人莫非更加厉害，那可不好对付。 我正在想要不要带着灵儿他们几个遁走呢，万一我被抓，他们几个岂不是也会被猎妖族抓住，张黑衣也算是死在我手上了，他们肯定想要报仇吧。 “天师府的人退下。”有个声音说道，好像是那天师官老头。声音不再像刚才那般和气，而是有种威严。 “谁的声音啊？” “天师官吗？他来这里干嘛？”熊启龄说道。 “退下，否则革除天师府资格。” 看来这张老头，是类似于人事经理的职务啊，管理天师的吗？可以直接革除天师的资格。 空中白光闪了一阵，五把天师府的飞剑冲上云霄，然后寂静无声，那小老头站在甲板上，说道：“猎妖族的人，从此之后，不许再捕猎人鱼，否则将不受天师府保护。” “你是谁啊，这是卫大仙的意思，我们哪敢违抗？”那猎妖族的带头人喊道。 “他算个球的大仙，那你们就让卫无极来保护你们。江水生，这里交给你了。”小老头说完，凭空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这刚停手吧，海盗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摸到猎妖族的船只附近，他们很聪明，知道猎妖族要反击，攻击力不如人家，所以船上冒出好多木盾牌，只露出大型弓弩机。 “猎妖族的人听着，留下船只，跳进海里，滚回七十二岛，否则杀无赦。” 这次不是女人的声音了，搞得我有点失落，莫非刚才是幻听了。 不管是不是了，这些人刚才都准备射天师府的人，也算是很硬气了。我快速遁向猎妖族的船只，猛地一扫，将船上所有人都扫进海里，接着第二艘，第三艘，这帮家伙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纷纷掉进海里，吓得再也不敢出来了。 海盗船这时候打开盾牌，靠近猎妖族的船只，一帮黑不溜秋的糙爷们，穿着小短裤，提着大砍刀，冲上猎妖族的船，兴奋得哈哈大叫，有个开船的猎妖族小伙儿漏了，吓得瑟瑟发抖，被一把大汉抓起来，甩啊甩啊，甩出十多米落在海面上。 “毛都没长齐，竟然敢来抓捕人鱼，下次再来阉了你丫的。”糙爷们喊道。 我站在船板上，看着乱七八糟吵闹的海盗，就是没看到石清的影子，心里有些失落。 () 第480章 漂浮的海盗寨 一下子缴获五艘海盗船，他们很开心，忙着清点物资，但是没人鸟我，刚才我表现的那么厉害，他们咋不把我当神仙呢，这帮海盗真是没信仰啊！我有说过海盗船送给他们吗？ “你是谁啊？”一个女人的声音喊道。 我看了看，一个穿着红色布褂的年轻姑娘，站在海盗船的黑帆下看着我问，模样十分俊俏，眉目之间透着傲气。 我盯着她看了半天，确认不是石清，虽然三百年了，但是我在永夜之境里呆着的时候，除了前十八年青青和儿子陪着我外，脑子几乎没有什么值得回忆的事情，是空白的。 但听她的语气，貌似认识我。 “你谁啊？”我问。 “骷髅寨寨主，喂，我问你呢，怎么反过来问我了？”小丫头片子瞪着我说。 “报上你的名字。”我说。 “你听好了，我叫张青灵。你呢，叫什么？” 我懵逼了，盯着这小姑娘，可不有点像君娜吗？眼睛还有点像猴子呢，我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跑到船沿，对着那小洞大声喊道：“猴子，君娜，出来……” 小姑娘眉头一皱，手一挥，一个甲板铺到我这船上，她步伐轻盈地走过来。“你刚才喊什么？” “猴子，猴子，快出来！”我大声喊道。 很快张蓬他们三个就跑出来了，马君娜看着张青灵，眼眶顿时湿润，张蓬揉了揉眼睛，看着张青灵，将胜邪剑扔给我，慢慢走到张青灵跟前，嘴唇都抽动着，这家伙根本不像当年我认识的那个逗逼，激动说不出话。 张青灵自然也认出来了，吃了回春丹，他们的容颜并没有什么太大变化，一家人抱头痛哭，张蓬一把年纪，哭得跟个孩子似的，将马君娜和张青灵抱在怀里，越抱越紧。 这场景太煽情，我有点不习惯，眨了眨眼睛，卷了一支烟，靠在船沿上点上。灵儿挪到我边上，说道：“你很羡慕吧？” “是啊！也不知道青青在哪。” 一支烟抽完，准备点第二只，刚在干树叶上舔了口水准备粘起来，张蓬揉着红肿的眼睛走过来，一把拍掉我手中的香烟，“在小孩子跟前抽什么烟，过来认识下。” 小孩子？他女儿可是三百岁了，按照比例算，比我们小不了多少。 我走到张青灵跟前，伸出手，“青灵，你应该叫我叔叔。” 张青灵看着我，眼神非常复杂，但还是跟我握了握手，然后看了看灵儿，“江叔叔，你真是大名鼎鼎啊！” “一般一般！”我仔细打量着，真是个美人坯子，长相虽然不及雪狐妖媚，但也有股马君娜当年的英气。 张青灵又看了看灵儿，“那位就是刘灵姐姐吗？” “什么姐姐？叫阿姨。”马君娜说。 “不是，妈，你先等会儿。”张青灵将我拉到边上，小声说：“江叔叔，我干妈经常在我跟前提起你。” “你干嘛？青青吗？” “对啊，你还记得她啊！” 我心里无比激动，这丫头是猪啊，青青我怎么会不记得，“走，赶紧带我去见她。” 张青灵手一挥，大家纷纷上船赶紧走，也担心猎妖族的人追上来，一路上青灵这小丫头跟猴子和君娜讲干妈，听着不对劲儿。 “青灵，你干妈叫什么名字啊？”我问。 “石清夫人啊！从前她可出名了，现在我们躲在海上漂，没人记得她了。” 我的表情肯定很怪异，悲喜交加，我肯定跟青青更亲啊，更想见到她，但是石清还活着，依然干着老本行，倒也是很开心的事儿了。 “死丫头，你下次把话说清楚，让你江叔空欢喜一场。”马君娜说。 “啊，妈，空欢喜？江叔，你不想我干妈吗？” “想啊，很想见到她，老朋友了，三百年没见了。”我连忙说道。 接着青灵给我们将了一下关于石清的情况，她原本是想将人鱼岛重新建设成渔村，把猎妖族的人也吸收进来了，但是有一天张黑衣无意中发现了卫无极炼丹的那个洞，被卫无极收为徒弟。 卫无极一心要创伟业，自己长生了还不算数，还想依靠人鱼岛，秘密出售回春丹，他坐大后，名利双收，只是没想到七星龙渊剑被拔后，世界一切都没了，但他依然控制着五岳长生界。 石清先是带着族人回道东洲渔村住了一段时间，她为了等我，也托人弄了一粒回春丹，之后水世界到来，便带着东洲渔村的人，在人鱼族的帮助下，在海上建立了一座漂浮的木寨。 灵儿听青灵说完，看着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虽然现在的人生是漫长的，什么都没有，只剩下时间，但等待的孤独却是如影随形，时间过去这么久了，石清怎么还这么顽固呢。 “她怎么知道水生不会死呢？”灵儿问。 “不知道，她说见过山哥哥的妈妈，知道他还活着。”青灵说起山儿，话语都变得柔软了。 “对了，青灵，山哥哥的妈妈，你见过吗？”我连忙问道。 “小时候青阿姨和山哥哥在我家的时候，见过的啊，现在都不记得她的样子了。我爹说我的名字就是她和灵儿阿姨的合并呢。”青灵挠着脑袋说。 别说她了，青青在我脑海中的样子都变得模糊了，一直都是不详老头画中的样子，越是想念，脑子的印象越是迷糊。 “那就是说，青青不在寨子里了。”我嘀咕道。 “没事，总会找到的。”张蓬安慰我。 我也立马转变态度，今儿是他们一家人团聚的好日子，没必要总是愁眉苦脸。青灵盯着我看了半天，说道：“江叔叔，你长得也不帅啊，怎么这么漂亮的阿姨喜欢你啊，我干妈可漂亮了。” “没有很多，而且年轻时，我还是可以的。”我回道。 我是没有回春丹的，灵儿一直休眠，所以她的皮肤很好，我则长出皱纹了，可能在永夜之境一个人太苦闷了吧。 灵儿鄙视地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很明显她并不觉得我年轻时帅。 牵着灵儿走到船舱外面，让猴子他们一家人好好叙叙旧，我看着远处海面上，的确有一个漂浮的巨大的寨子晃晃悠悠，全是木质结构，这上面也能住人吗？ “水生，水下好像有声音啊！”灵儿说。 “是吗？” 我看着海面，密集的波纹震动着，我竖起耳朵一听，里面好像传来人鱼姑娘的声音。 “江大哥，你快下来，我和姐姐等着你在。”这声音，莫非是短发呆萌鱼的声音。 “是人鱼找我，我带你下去看看。”我跟灵儿说。 “我不去，你自己去。”灵儿说。 “为啥不去？” “我碍事。” “瞧你说的。” 灵儿还没回话，我就已经跳进水中了，回头一看，她站在边上朝我翻白眼。 我朝深海游去，刚才跟青灵聊得太投入，都忘记了，人鱼族在水下呢，可不就是为了救她们嘛？ 水底黑漆漆的，黑影一闪，一条人鱼从我身后钻出来，鱼尾缠着我的腰，柔嫩的小脸蛋在我脸上蹭来蹭去，我草，这么久没见，姑娘们都这么热情了，幸好没带灵儿下来，不然她又要瞪我了。 鱼玄姬睁开湛蓝色眼珠子，游向我，那这个缠着我亲昵的估计就是短发呆萌鱼了，只有她是那么活泼。 我任由她亲昵着，鱼玄姬游到我跟前，盯着我，摸了摸我布满沧桑的脸，还有白头发，连胡茬都是白的，她嘴里冒着水泡，但是我依然听懂了。 “江大哥，你怎么变成这样了，这些年，你受苦了。” “还好，人类生活就是如此。”我笑道，不知道这年头有没有染发的，不然每次别人看到我满头白发，灵儿心里就内疚，觉得是她拖累我了。 “我们住在寨子里面的水池，那里也有人想见你。” 短发呆萌鱼抓着我的头发，依然纠缠着我，鱼玄姬瞪着她，说道：“小银，别缠着江大哥。” “好久没见他了，想他了嘛！”呆萌鱼说。 接着她就被后面的人鱼姑娘直接拖开了，“就你好久没见他啊！” “那不一样的啊，他救过我呢。”呆萌鱼说。 我回头看着她，依然胖嘟嘟的小可爱，也不知道人鱼的寿命到底有多长，姥姥已经离去，现在都是鱼玄姬话事了。 我们浮出水面，人鱼姑娘们在海面上拼命跳跃，溅得灵儿全身湿漉漉的，她站在船沿上，看着我问：“玩得开心吧？” “很不错啊，老友想见，一点陌生感都没有。” “喏，那里还有个人在等着你，你可别舍不得走，不找青青。” 灵儿居然也会吃醋了。我看着寨子上面的瞭望塔，石清披着红披风，背着一把步枪，站在上面，看着我们，长发飘飘，这个造型很眼熟，是专门给我看的吗？ 我从水里窜出来，飞向那高高的瞭望塔，站在她跟前，她跟我记忆中的一样，年轻英气，她看着我笑道：“江大哥，好久不见！” 我伸出手，她见我这般客套，想要说的话硬生生憋了回去，跟我大方地握手。 () 第481章 海底尸群 我们走下瞭望塔，虽然寨子依然很稳健，但是走起路来，明天感觉下面是漂浮着的，不是很踏实，寨子都是用木材和竹子搭建，十分庞大，总共有七八层，人来人往的，小孩们在楼下玩耍，中间是个巨大的水池子。 蓝色海水冒出水花，短发呆萌鱼从里面冒出头，嘴里叼着一个五彩斑斓的蚌壳，头一摆，扔到岸上给小孩子们玩耍。 她伸出白皙的修长的手跟我打招呼，我笑了笑，这条人鱼似乎永远都那么开心，永远不会衰老。 “江大哥，寨子里住着三百人，自从我们在这搭建了寨子，人鱼姑娘们便跟我们住在一起，我们互相保护。”石清说。 “挺好的，如今世界变成这样，你们互相照料，会安全很多。” “我们寨子是漂动的，漫无目的，所以猎妖族或是七十二岛的人想要找我们，也没那么容易。” “寨子的木材和竹子不会腐烂吗？会有危险吧？” “鱼玄姬加持了法力，永不受海水和海风腐蚀，这座寨子我们搭建已经有一百八十年了，除了平时维护，一直挺好。” “猎妖族攻击过你们多少次？”我问。 “次数还是蛮多的，现在他们有长腮的人，次数更多了，之前他们还恐惧人鱼姑娘的海啸。” “到时候我去给他们点教训，以后他们就不敢了。” “没用的，他们有卫无极罩着呢。” “那我就去找卫无极，这家伙活了这么久，也该死了。” “算了，这些事儿我们都习惯了，先去迎接灵儿姐姐吧。” “她的回春丹已经解了。”我说。 石清愣了一下，点点头，“你呢？” “我没吃回春丹，因为我不想长生，给灵儿解了之后，再找到青青和儿子，我准备找个地方好好过日子。” 石清看着茫茫大海，没说什么，可能是失落吧。“青青的事儿，我们待会儿吃饭的时候再说。” “你知道青青的消息吗？”我很激动。 “那是两百七十五年前吧，青青来到人鱼岛，她很着急，说山儿被人抓走了，她又找不到，也没法告诉你，她得想办法，然后就离开了。” “去了哪？” “不知道，她说要自己想办法找到山儿，救出他。否则对不起你，你就这么一个孩子，她都没保护好。” 我听着心里一酸，嘀咕道：“哪里是她对不起我，是我对不起她，她有没有说是谁抓了山儿？” “好像是熊启龄，还有雷霆吧。” “雷霆干嘛要抓山儿呢？他不是八派的人吗？” “青青说有什么狐狸精，允诺给雷霆一颗什么千年妖心，让他永生不死。” 那就是雪狐了，这么说来，虎面在天师府和五岳界都安插了卧底，这家伙到底要干嘛呢？毁灭还是为了控制，一个虎妖，居然这么多套路，那熊启龄可是被明目张胆的插进去的，天师府居然也没什么对策。 灵儿他们从寨门进来，我们走向一楼的忠义厅，张蓬看着石清问：“你这步枪还能用啊？” “还有三颗海魂弹，以备不时之需，子弹是没有了，现在海里怪东西多。” 我看着在水池中间玩耍的人鱼姑娘们，轻声说道：“你这海魂弹可别在人鱼姑娘跟前用，那是她们的眼珠子做成的。” “不要紧的，海魂弹本来有四颗，都是人鱼姥姥死前交给我的，两颗是鱼玄姬妹妹的，还有两颗，就是姥姥自己挖出来的。”石清说。 “姥姥为何这样？”我不解地问。 “她说这个能保护我们寨子和人鱼姑娘们，比她带着沉入海底要好。” “什么时候用了一颗吗？” “五十年前，卫无极使用邪术驱使人鱼岛的那些绿蛇来围攻寨子，我用了一颗海魂弹。” 卫无极，这老小子以后恐怕没什么好日子过了。只要天师府的不插手，我看他也抵抗不了我几下攻击。 “卫无极就是要向海神之心吧？”张蓬问。 “没错，这里只有鱼玄姬是海神族长，他的目的就是要捕杀鱼玄姬。” 我看着鱼玄姬靠在岸边，跟孩子们玩耍，我跟她的故事真是漫长，前生今世，三百年前后，总有缘相见。 寨子里住着三百人，所以主食都是配给，大家只能保证不饿到，海鲜倒是管饱，大家可以随便吃，本来就是渔民，捕鱼技术不用说，但也容易腻，这种日子过着说是自在，但也没太多开心的吧。 在这个水世界，能苟且活着就不错了。 石清给我们准备了好几碗白米饭，搞得我们都不好意思吃下去，在那水洞里的时候，主食最不用担心的，就是菜比较单调。 七十二岛还是有不少种田的地方，气候适宜，一年能收三季。只是石清她们比较难搞到，每次都要冒风险，七十二岛也禁止跟海盗交易，但她总是有很多办法。 “七十二岛，五岳长生界，都有很多我们的人，在那打探消息，给我们安排粮食。”石清说。 “这里淡水怎么保证？”张蓬问，毕竟他女儿在这里生活，比较关心这里人怎么活下去。 石清笑着走到一边的竹筒旁，用纤长玉手接了一口水直接喝了，“水是最不用操心的，人鱼族为这些竹筒加持了过滤的功效，出来的就是淡水。” “石清，你们的人有打探到青青的消息吗？”灵儿问。 石清做到我边上，叹了口气，“大概在八十年前，的确是有，就在五岳长生界的华岳山，那是雷霆的地盘，雷霆派人追捕青青。” “追捕她？” “没错，不知道为了什么，他们都说是雷霆看上了青青，想要娶她，但是青青不同意。” 我一听气得将手中筷子直接折断，要杀的名单又多了一个，雷霆一把年轻，就算吃了回春丹，回到年轻体壮的时候，居然敢碰我的女人，你丫真是找死。 “后来呢？”我问。 “后来就没了消息，当年刚进入水世界的时候，一点秩序都没有，那些有点地位的人，本来年纪大了，一吃回春丹，就开始到处抢漂亮姑娘，五岳长生界的掌山人，个个都有十个八个女人。” “那卫无极可是百多岁了。”张蓬说。 “没错，现在他已经回到青年了，当年他给我的条件，就是让我嫁给他，我差点一枪打死他，但是他的法力太强了，若不是人鱼姥姥及时发动海啸救了我，估计我就自杀了，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石清看着我说，灵儿自然是明白她的意思，咬着嘴唇没说话。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忍住愤怒，拿起那半截筷子吃饭。 还没吃几口呢，就传来人鱼族的尖厉的警报声，接着鱼玄姬在外面喊道：“江大哥，江大哥，你快过来。” 我快速闪到鱼玄姬身边，看着她问：“怎么了？” 她一脸慌张的样子，朝我招招手，将她的手掌搭在我的额头上，一边说道：“你看到没，海底有东西过来，数量很多。” 我闭上眼睛，果然看到深海里，有一大片一大片的尸体飘过来，看服装竟然都是古代的，全是白头壳，我想到了什么，断头崖下面的东西。数量之多，实属罕见。 那妖蛇想要干嘛？杀我吗？怎么找到这里的？难道是有人早就发出了信号吗？ 睁开眼睛的时候，鱼玄姬焦急地看着我，张蓬他们也到了边上，我抬头看了看空中的太阳，“石清，还有多久天黑？” “六七个小时。”石清说道。 “赶紧布防。”接着我把情况说了一遍，石清听着眉头一皱，连忙跑回屋子里拿出小号。 麻痹的，我真是到哪儿都出事啊！但是我又搞不清，这些家伙到底是为了我而来，还是海神之心，若是为了我，但我都不能离开啊，万一寨子被水底丧尸攻击，到时候人鱼姑娘的性命恐怕是难保了。 小号一吹，顿时上面几层排满了人，妇女儿童都出来了，我拍了拍脑袋，说道：“石清，先让他们准备足够多的弓箭，其他的我们先商量下。” 张蓬对那里面的东西有所了解，便建议先用我的血画符，虽然我的能力足以对抗尸群，但是这寨子太大，还有那么多儿童妇女，到时候肯定照顾不周，海盗们也必须自保。 而且最可怕的是，那龟蛇合体的玩意儿也跑过来了。到时候我的精力可能要用来对付它，那数十万具尸群该如何对付？谁来对付？ “猴子，你说那玩意儿为啥要追杀我？”我问。 “或许它感受到了危机，或者说，有人告诉它们，你以后会宰了它们。”张蓬说。 “石清，你的人有发现白宗耀的人吗？”我问。 “白宗耀？”石清茫然地摇摇头，她压根跟白宗耀一点都不熟，估计没留意，若是他在，我还可以去取了杀神剑，宰了那龟蛇。 这里到处都是水，那些东西就在我们下面，只是现在烈日当空，不敢出来罢了。不然，还可以让猴子布下八阵图，至少可以挡挡。 “不用画符了，直接让你们的人箭头用干枯易燃的材料，到时候点上我的太阳之火，那些东西应该是怕的。”我说。 “得跟玄姬商量下，可不能把寨子烧了。”石清嘀咕道。 () 第482章 丧尸围城 人鱼族受到鱼玄姬的召唤，已经纷纷钻进寨子里，三百条人鱼啊，挤在里面，她们的长相很相似，除了特立独行的呆萌鱼显眼一点，想要找到鱼玄姬都是件难事，但是她很聪明，知道我们要找她商量，便在边上等着。 “石清，我送你的鬼彻刀呢？”我问。 “我给妖月了。” “妖月？”我想了半天，都想不起来妖月是谁。 “就是三百年前，你从鬼子军舰里带出来的那个姑娘，她们也想法搞到了回春丹，来投靠我，我就接收了。” “那晚两个黑衣人偷袭猎妖族，就是她们吧。” “对的，另外一个是妖夜，是她哥的孙女。她手上那把刀叫村正，也是削铁如泥，她们用刀技术好，所以交给她们了。” “人呢？” “妖月长期待在七十二岛，保护我派去的那些伪装的族人，妖夜则去长生界了。” “哦，明白了。我就是好奇，觉得那刀眼熟，还以为被人抢走了呢。” “早知道会有那么多尸体来攻击，就让她们留下来了，鬼彻和村正两把刀杀阴物还是很厉害。” 鱼玄姬当然有办法保护寨子，至少她可以让海水随时灭掉火焰，我放出的烈焰，我自己可以控制，所以石清的担心倒不是问题。 我看着几十个小孩在玩耍，这些都是以后的希望，这些人都没有食用回春丹，所以还能正常生孩子。 “石清，你最好找个大房间，将妇女和孩子关在一起，猴子再贴上符，至少可以保护她们不受尸体攻击。” “那假如我们在寨子外面全部贴上符呢？” “没用的，空间太大，来不及了，效果也不会明显。” 石清按照我说的去布置了，寨子里热火朝天，嚷得我头都晕了。男人们都在忙着做弓箭，需要大量的弓箭，我只需要他们保护自己的安危，其他的我得想办法，尸体量太大的话，靠弓箭是应付不了的，完全不是一个量级。 只有我和猴子知道那妖蛇控制的到底有多少鬼东西，没跟石清她们说实话，不然会吓死人，跟七十二岛居民相同人数的尸体，说出去要么没人信，要么吓尿。 我让灵儿跟着张蓬马君娜他们去安置好小孩子和妇女，我则跳进水里，想看看到底有多少，如果只有几百个，千把个，立即直接将他们遁到海面，让太阳直接烧了即可，若是几十万，那就不用白费力气了，我他妈累死，也遁不完海底几十万具尸体。 这些白头壳曾经是我的噩梦，但是现在我并不是很怕。独自一人朝深海区游去，这些东西主要是不用呼吸，像是受妖蛇控制的玩偶，不然即使量大，在水里也不怕。 游了近百米，直到一点阳光都看不到的时候，我才停下来，看着脚底下白得渗人的一大片，一眼看不到头，他们都是趴在水里的，我也不敢再往下了，不想看到他们的脸和绿眼珠子。 这些尸体现在是沉睡状态，我一直在他们上面两三米的位置游啊游啊，真的是永无止境，不然往哪个方向，都是密密麻麻的白东西。 一切都太安静了，龟蛇合体的玩意儿去哪了，不然白天还可以跟它斗一斗。 后面水花突然翻腾，吓得我菊花一紧，一团火焰已经凝聚在我掌心，准备随时攻击，接着我的肩膀被一只手搭住，我歪着头看了一眼，是只白皙修长的女人手。 猛地回头一看，鱼玄姬正在我身后呢，这傻鱼姑娘，差点伤到她。 她竖起手指，让我不要做声，接着她将双掌摸着我的额头，我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出群尸无边无际的俯瞰图，我他妈都想吐了，太压抑了，这些东西排得整整齐齐，随海浪晃悠，但就是跟着海盗寨子，海盗寨子被这些尸体包围在中间，小得都看不见了。 我集中意念，将白色尸海拉近，再拉近，仔细看了好久，想看看灵儿的母亲在不在这中间，但是并没有发现，她的红色衣服很鲜艳，应该很容易就能发现的。 接着鱼玄姬亲上我的额头，尸体的画面变得模糊，白色变红色，我的意念被鱼玄姬带到了血海之上，冥河渡者站在船头，仰着头看着我，他的身后跟着密密麻麻的黑木船。 他似乎发现我了，我连忙睁开眼睛，鱼玄姬看着我，指了指上面，示意我们上去。 我脑子里想着这是什么意思呢？我朝上游去，鱼玄姬跟在后面，游了一会儿，却发现她还在海底，拼命挣扎，而尸群越慢慢聚在一起。 她被拖住了。 我折回去，发现她的鱼尾被好多尸体拽着咬着往水底拖。 我双手凝聚太阳神石的金色火焰，按着那些滑不溜秋的白脑壳，将那些缠着鱼玄姬的十几具尸体全部燃烧，我则抱着鱼玄姬遁到寨子里。还好有鱼鳞保护，她没有大碍。 其他人鱼姑娘纷纷围过来，开始亲吻鱼玄姬的伤口，应该是给她疗伤，她们伸出尖尖的小舌头轻吻伤口，看得我都不好意思，人类思想太复杂了，总是能想歪。 “江大哥，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将冥河渡者带到这里来，他对着这些尸体是很有兴趣的。”鱼玄姬说。 “你现在也能跟冥河界联系上了？”我问。 “没错，姥姥将人鱼族长之位传给我，就能跟他们联系上了。姥姥死前说，祖先们一直相传，我们只是管管人界之蓝海，但是九界之水都归你掌管，冥河界之血海本应属于你的管辖。” “九界之水？归我掌管？可是，冥河渡者对我很是不敬啊，还天天想搞我。” “姥姥说，那是因为你还没找到真正的自己，所以没人认识你。” 我看着蓝天，翻着白眼，的确不知道真正的自己是谁了，又是时空穿梭，又是被永夜之境冻龄，现在的我，还是当年那个当归村的我吗？ “怎么才能找到真正的我呢？”我问，若真能找到，至少可以化解这次危机了。 “你自己都不知道，别人又怎么知道呢？这就是姥姥一直帮助你的原因，但是可惜，她也搞不清个所以然，只能希望我能继续协助你。”鱼玄姬反问道。 好吧，我真不知道，还是想做一个凡夫俗子，找到青青，就是有两个媳妇，下半辈子，好好伺候她们，就已经够爽了。 但是鱼玄姬却给了我一个提示，冥河渡者掌管死者的灵魂，断头崖下数十万尸体的灵魂被龟蛇控制着，冥河渡者不馋吗？肯定很渴望将他们拉到冥河界啊，只是现在活人太少了，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能转世投胎。 想到这里，我爬上寨子，找到了石清给我们安排的卧室，拧开厕所的竹水管，这里的设施真牛逼，排便系统非常方便，都排到大海里去了。 凤阁甲凝聚在我的掌心，海神之心已经被她吞进肚子里，我看着那极其像人鱼族的凤阁甲，十分不解，这玩意儿到底跟人鱼族有什么关系呢？难道我前世跟人鱼族还有什么渊源？ 我回到床上，闭上眼睛，水从卫生间的竹水管飞过来，我将蓝色漩涡拉近自己的身体，直接遁到冥河界。 冥河渡者果然站在船头等我，我漂浮在他眼前，全身的高度也只有他的发际线到眼睛的距离，这是我估测的，因为冥河界这些玩意儿都是无面者。 “江水生，你又来了。”冥河渡者说。 “给你一笔生意。” “刚才你借助海神之力看我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你想让我带兵去收那些浮尸吗？” “没错，你最喜欢的工作。” “从前很喜欢，因为死亡率低，我这太空闲了，现在我不喜欢，死的人那么多，人界活着的人那么少，还有几十万长生不死者，灵魂积压在我这，根本没法投胎。” “我不信，不然你在这等我干嘛呢？”我问。 “你既然来找我谈生意，那我就跟你谈。” “你若不想去收，那也无所谓，两千五百多年来，你们都没将那些尸体的魂魄收回来，恐怕是无能为力吧，现在蛇龟合体，法力强大，你更没有能耐去抢，错过这一次机会，以后我可不会帮你。” “赫赫……”冥河渡者发出冰凉怪异的声音，像是在嘲笑我，“让你看看这里到底有多少积压的灵魂。” 冥河渡者说完大手一挥，顿时血海之上浮出密密麻麻的人头，这他妈才叫一望无际，布满整个血海。 “冥河界共有七十亿灵魂无法投胎，一直积压在这里，估计需要漫长的岁月才能消化，你告诉我，我稀罕那四十多万的累赘吗？” 我看着眼前这一幕，简直惊心动魄，“若是人类灭亡了呢？” “那这些灵魂将被永远销毁，以后世间不需要再有人这种动物。” “那你不是失业了？” “无所谓，乐得清闲，没了就没了。” 好吧，既然他开始耍无赖了，我也没办法。便问：“说吧，你想要怎么办？” () 第483章 尸群攻城 “消灭回春丹，不能再继续生产与扩散，任何生物都不应该永生。”冥河渡者说道，这家伙真是对回春丹耿耿于怀，那些吃了回春丹的人若是将来死了，肯定要被他关押三百年还债。 “那天师府的人怎么说呢？打不过是吧？”我问道。 “天师府的那些，都不能算是人。” “那他们都是什么东西？” “一种脱离了肉身，也能存在的玩意儿，反正数量少，不到冥河界来转世轮回，也无所谓。” “你就是打不过。” “放肆，这次若不是让你帮我办事，就让你有来无回。”冥河渡者的声调明显提高了，这就是打不过别人，故作牛逼的样子。 “你连天师府的人都打不过，还想让我有来无回？” “小子，猖狂什么？你以为天师府这么容易对付？你的死对头，虎面都不敢拿他们怎么样。” “行，行，别生气，我答应你，你帮我把这四十万的尸体全部带到冥河界，我帮你灭了卫无极和他的回春丹。” “行，天黑之后，我会放出一个你熟悉的人来带冥河军队斗那数十万丧尸，到时候你只需要缠住那蛇龟合体妖孽即可。” “我熟悉的人？”我不解。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我点头答应，最主要的是保护寨子，上面还有这么多人呢，至于我熟悉的人，到底是谁呢，我在冥河界没有熟人啊。 遁回寨子，我睁开眼睛，灵儿正给我换湿衣服呢，刚好脱光，本来是可以来一发的，好久没跟她亲热了，但是没有心情，冥河界的时间也不知道怎么算的，去了才这么一会儿，外面就已经是黄昏了。 我穿上衣服，和灵儿走到外面，张蓬正在指挥寨子里的人布防，他对这些阵法之类的比较有研究，尽量让每个壮丁都发挥作用，这些人最主要的目的就是保护寨子，这里是他们在水世界生存的根本，绝对不能毁掉了。 带着灵儿遁到瞭望塔上，吓得放哨的海盗差点跌到海里去。 我看着夕阳西下，想着世界上有永夜之境，不知道有没有永昼之境，假如有的话，这些鬼东西就永远不敢冒出来了，太阳永远象征着光明，阴物永恒的克星。 寨子大门已经被张蓬贴上了黄符，最上面一层已经放了很多弓箭，至少有几千支了。 现在最危险的就是中间的大型水池，人鱼族不能离开水，假如不能封闭起来，很多尸体就可以从那里攻进来，到时候人鱼姑娘一个都不能幸免。 我到那水池边上，问道：“玄姬，你们怕冷吗？” “不怕啊，姥姥带我们离开人鱼岛之后，曾经去北极住过一段时间。”玄姬回道。 “那就好，玄姬，把所有人鱼都召集在一起，天快黑了，我要将海底的水冻起来，以防你们被攻击。” 玄姬将人鱼姑娘们唤到一起，长发姑娘们纷纷从水里钻出来，水面变得非常拥挤，但是没有办法。我则到了海底，将人鱼姑娘脚下十米的海水冻住厚厚的寒冰层，将周围一圈也冻住了，至少能维持几个小时。 等我们吃完饭，天已经黑了，我站在一楼中间，双掌凝聚百团太阳之焰，推向一圈火把，将其点亮，带会儿他们需要点燃弓箭再射击，不然是杀不死水底的东西。 海面上一声尖厉，尖厉的妖蛇声音，夹杂那巨龟的浑厚的吼声，这声音打破了海域的宁静，海盗们哪里听过这种声音，顿时变得慌张起来，有的人刚给弓箭点上火，突然吊落下来，我连忙手一挥，将那些火熄灭。 我草，还没开始就吓成这样，别群尸还没攻寨，他们自己就吓得把寨子烧了。 石清已经站在那瞭望塔之上，用喇叭对着下面喊道：“不要慌，江大哥会帮助我们的，小心火，别把寨子烧了，等待我命令再点火。” 她旁边负责放哨的海盗，看着外面的海面，“尸体，好多尸体……”吓得连忙后退，脚底一滑，直接掉下去了，我连忙遁到寨子外面接住了他的身体，猛地推上去，石清抓着他的手，拖上瞭望塔，骂道：“孬种，小心点！慌什么？” 我回头看着海面，一望无际的白色尸体已经浮上海面，接着海面开始结冰，那些尸体从脚下的冰面爬起来。寨子也不再飘动了，已经被冰面封住。 “点火……”石清喊道。 寨子上亮起两百支火箭，对着水面，有的人吓得手一松，火箭已经脱手，但是什么都没射中。 “不要慌，不要慌，稳住，没人瞄准一个。” 我落在冰面上，太阳之火迸发出来，将周围几十具尸体全部烧了，接着我双手插进冰面，猛地运劲，将围着寨子的冰面全部解冻，尸体又纷纷跌进水里，纷纷向寨子上爬去，毕竟是木质结构，这些家伙很容易往上爬，有的还用嘴直接咬。 “江大哥，快上来。”石清喊道，这些尸体跌进水里，正好扎堆，她想把握这个机会。 “不要管我，火箭伤不到我，直接射击！”我喊道，再不射击，有的地方可能都会被咬穿。 石清毕竟是带有领袖气质，没有丝毫犹豫，十分干脆地喊道：“射击！” 接着密集的火箭从上面垂直而下，带着火的尸体纷纷跌落，就像下饺子一样。 “停，箭省着点用，听我指挥。”石清喊道，她是想有尸体攻上来的再射击，不然弓箭很快就没了。 我回头一看，密集的尸体已经将我围得水泄不通。 就怕他们不集结，越密集越好弄，我掌心的红鸾和玄蛇已经跃跃欲试，双手一挥，十六甲带着太阳之火纷纷出动，玄蛇和红鸾两个喜欢喷火，只能去外围攻击，不然它们一口火就能将寨子点了，哪怕我可以随时让火焰熄灭，但木寨子经受不起哪怕一次攻击。 接着我凝聚极寒之气，吸出海水，围着寨子冻了五米高的护城墙。 但万万没想到，远处又是妖蛇的一声尖厉，冰面碎裂，蔓延到我千辛万苦冻成的冰墙，顿时垮塌。 还有红鸾和玄蛇喷的火焰，都被那妖龟全部吸收了，刚喷出去，火焰就飘向远处海面，然后消失。 我跟这家伙实在太像了，估计打起来，没有杀神剑，想要收服它，是个难事。之前妖蛇和巨龟没有合体，那还可以分别击破，现在该怎么操作呢？ “妖蛇在那，胜邪剑，出鞘！”张蓬喊道，他踩着胜邪剑飞向那妖蛇。 我草，这小子也太猛了，他的妻女还在寨子里呢。 没有办法，我也跟着冲过去，“石清，守着寨子，援兵马上就到了。” 张蓬一脚将胜邪剑踢向那妖蛇的大嘴，胜邪剑冒着金光，飞速旋转，妖蛇吐出密集的冰箭射向空中，接着像雨点般的射向张蓬。 我迅速遁到他身前，将冰箭定在空中，双手一挥，将妖蛇的冰箭射向那些攻城的尸群，尸群顿时被射得纷纷栽进水里，但是没有用，一会儿他们就爬起来了。 妖蛇一声惨叫，胜邪剑插了它的一只眼睛，它很是愤怒，海面冒出一座冰山，将胜邪剑直接冻住了。 我冲过去，想要将冰山融化，但是冰山越长越大，我则将其快速融化，妈的，难道就这样僵持着吗？ 我吸出漩涡先将张蓬遁到寨子里，想要再次吸出一个巨大的漩涡，将妖蛇遁到虎面的狱法山，让它们斗斗。 但妖蛇明显是知道了我的能力，居然吐出无数火球攻击我，我则将那些火球纷纷引向那尸群。 分了心，蓝色漩涡便很难凝聚，太小的漩涡是没法遁妖蛇的。 “操你妈，冥河渡者还不出来？”我骂道。 我可以缠住妖蛇，问题是那几十万具尸体一直在攻城呢。石清他们能坚持多久？ 在妖蛇再次吐出火球攻击我的时候，我佯装将火球甩向尸群，突然遁到它的眼前，将太阳神石之焰，塞进那只被胜邪剑戳伤的眼睛里，妖蛇一声惨叫。 头顶的角猛地顶向我的胸口，我连忙向后飞去，妖蛇紧追不舍，上半身全部在海面上，背部背着一个巨大的金黄色大壳，蛇角死死盯着我。 离我胸口只有一米的距离，这若是被戳到，可就死啦死啦的，又没麟甲护胸了。 我吸出漩涡想要遁回去，但是它的角也跟着伸进来了。 “天刃回来。”我喊道。 天杖和天刃甲组成一柄巨斧飞到我手中，猛地砍向那蛇角，蛇角没砍断，因为这些麟甲之气还没融合，所以蛇龟还是母体，砍不进去。 但我当时毕竟凝聚了我体内之气，所以妖蛇被震进海水里。 金黄色的玄蛇这时候扇动翅膀飞过来，伸出利爪，体型越变越大，也跟着冲进海底，跟那妖蛇纠缠在一起，顿时海面波涛汹涌，海盗寨子摇摇晃晃。 “江大哥，浪太大了！”石清喊道。 我也担心寨子被拆了，所以跟妖蛇一直在远处对战，若是靠近寨子，妖蛇那么巨大的身体，尾巴就能将寨子扫没了。 “玄蛇，去远处！”我喊道。 但是玄蛇很吃力，根本带不动，反而由于翻滚，越来越靠近寨子，我趁机冲过去将冰山融化，胜邪剑飞向张蓬手里。 “猴子，别过来，守住寨子即可。”我喊道。 我则钻进波涛汹涌里，想看看两条东西打成什么样了，玄蛇也不完全是蛇，那妖蛇也不是蛇，只能叫东西了。 刚刚入水，蓝色的海面纷纷冒着血浆，一片红色，寨子边上突然冒出无数黑木船。冥河渡者总算了。 但是他没有说话。因为在他的船上，还有一个人全身银色盔甲，骑着高头大马，威风凛凛，白色的胡子被海风吹动着，这不是冥河界的人。 “分散开来，每船负责一万具尸体。”那人喝道。 这声音一响，攻城的尸体纷纷回头看，突然就掉进水里，有的尸体甚至吓得都不动了。 草，什么情况？ “江水生，你对付妖蛇，不要让它攻击我们，尸群我们来对付。”冥河渡者喊道。 ‘ () 第484章 杀神之魂 来人的长相我自然是认不出来，但是气势倒让我觉得眼熟，他或许是某个被冥河渡者囚禁的魂魄，谁能让这些尸体听到声音都吓得惊魂不定呢？ 莫不是杀神白起吧！ 冥河渡者也算是很鸡贼了，居然直接将杀神之魂提出来对付这些丧尸，仅仅是听到声音就能让他们吓尿，两千年前的威慑似乎在这些灵魂身体里，生根发芽。 否则这几十万具受妖蛇控制的尸体，若是爬上黑木船，估计能将这些冥河军队给活活撕了，毕竟数量实在悬殊。 丧尸群还在惊魂未定当中，妖蛇似乎也听出来了，从海里直接冲出来，张开大嘴朝杀神之魂疯狂吼叫，但是杀神之魂依然镇定自若的指挥，并不鸟那妖蛇的狂怒。 “套魂索成网。” 接着冥河军队甩出很多带地狱之火的细铁链，船与船之间相互交叉在一起成为网，这是准备直接捞尸了。 妖蛇尖厉的叫声唤醒了尸群，他们只能往寨子里冲去，因为外面被套魂网挡住了去路，但凡被捞到都会立即烧成灰，其他的冥河军队人手一个巨大的捞鱼网，伸进海里拼命往上捞。 尸群并无反抗之力，但是也知道逃命，好多都已经爬上了寨子，杀神可不在乎寨子里面人的死活，但是我在乎。 玄蛇从海里冲出来，咬住妖蛇的脖子再次拖进水里，我则遁回寨子里，必须要想办法离开，否则很快寨子就能被拆了。 海盗们的箭已经射完了，尸群蜂拥而上，这次不是在攻击，而是在逃命，实在搞不懂，去冥河总比被妖蛇控制当玩物好，他们都是普通的百姓，也不会遭到冥河司的判罚。 妖蛇还在怒叫，海面上波涛汹涌，像是海啸一般，两蛇缠斗溅起的海水都能溅到我脸上了，它们离寨子越来越近，玄蛇的火焰被完全压制，只能靠体力在坚持，很快妖蛇就会冲到寨子。 妖蛇当然是希望尸群直接攻击冥河渡者的人黑木船，数量足够多的。可惜这些尸群只知道逃命，完全不敢攻击。 我落在人鱼边上，张蓬也跟着下来，“那是谁？莫不是武安君的魂魄吧？” “应该是了，冥河渡者曾经说过，杀神之魂因在人间杀孽太多，被他囚禁在无间地狱。但现在寨子却更加危险了，我要将寨子遁走。”我说道。 现在尸群被阴兵用套魂网围在中间，只需要将寨子遁到一边去，尸群就没法追上来了。 “遁走？”张蓬看了看寨子，吓得合不拢嘴，是啊，这寨子太大了，如何才能遁走，靠我一人之力自然是不行，但是鱼玄姬她们应该可以帮忙吧。 “玄姬，海底的冰化了吗？”我问。 “化了，已经有尸群从下面游过来了。”鱼玄姬慌张地说。 “吸海水上来，大量的海水，传递给我。”我说道。 “好！大家一起来。”鱼玄姬回道。 我跃到寨子的最上空，海盗们已经在拿着带火的长刀跟爬上寨子的尸群对拼，到处都是惨烈的叫声，尸群实在太多了，冥河军队已经在拼命打捞。 石清站在瞭望塔上，灵儿在旁边保护她，黑刀挥舞，砍得那些白头骨纷纷掉落在水里。 石清拉上那把老步枪的枪栓，将嘴里咬着的一颗海魂弹装上，瞄准那蜂拥而上的尸群，猛地开枪，再次见识到了海魂弹的威力，冲向尸群中，猛地爆炸，尸体纷纷落进海里，但这也无济于事。 这就像是末日的丧尸剧，人类永远斗不过这种没有思想，只顾攻击的尸潮。 妖蛇的脖子虽然被咬，但它依然顽强的朝寨子本来，长尾扫向杀神所在的黑木船，冥河渡者将杀神之魂送到另外一只黑木船上，杀神毕竟是死了，即便魂魄的杀气还在，也只对那些尸群有效果，他的杀神剑法力也是李冰所加持的，他没法跟这妖蛇斗。 杀神倒是躲过了妖蛇尾巴的攻击，冥河渡者所在的黑木船可就要遭殃了，只能让军队用鱼叉顶住妖蛇的粗壮的尾巴，不然黑木船会被压进海水里。 “所有船只前进，强行推进！”杀神吼道！ 杀神很专心的指挥，黑木船强行将尸群往寨子里挤，几乎是强行的，这样就更加密集，更方便他们操作。 感觉寨子很快就会被击垮。 “江大哥，我们该怎么办？”石清冲我喊道。 她从来没这么着急过，这次不是出去打仗，生死有命，这次是有人攻她的堡垒，而这里面妇女儿童加在一起，至少有一百多个，这都是她想要保护的人。 我跟前已经凝聚了一大片海水，鱼玄姬她们将海水源源不断的供应上来，在漂浮的寨子上空形成巨大的漩涡。 “那是什么？” “他要干什么？” “龙卷风吗？” 海盗们都没搞清这是什么情况，不好好打僵尸，反而看这个，这些家伙真是不怕死。 当漩涡将整座寨子都笼罩了之后，妖蛇已经知道我要干嘛了，拼命甩开玄蛇的攻击，这巨大的怪物若是冲进寨子，能将寨子分分钟钟拆了。 我将巨型漩涡压向寨子，不用遁太远，就在旁边的海域就行。 妖蛇已经冲上来，我手一声，巨型天刃斧已经落在我手里，将所有麟甲全部吸收回来，巨大的能量全部凝聚在天刃斧上，直接劈向那妖蛇的龟壳，下面蓝光一闪，整座寨子消失得无影无踪。 妖蛇被我的巨斧直接压进海水里，可惜劈不进去，不能劈死丫的。 “江水生，快要妖蛇从尸群中带走。”冥河渡者喊道，他是担心妖蛇攻击他们的黑木船。 我也不想将杀神之魂弄得魂飞魄散，因为我还想问他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就是怎么拔出杀神剑，否则我是没法对付妖蛇的。他应该会知道吧，毕竟当年李冰施法，是他命令的。 我跟着妖蛇钻进海水里，死死抓着它的角，就是不放开，后背被尸群咬了好几口，这些家伙被挤在中间，密度实在太大了。 之前骑妖蛇的姿势很怂，当年我看到端木百惠给我的照片，我都觉得不好意思。所以我挺了挺身体，巨斧举起来猛砍舌头，妖蛇被震得头晕脑胀，在海底四处乱窜。 也不知道跑了多远，妖蛇很像甩开我，但我死死抓住它的角，就这么耗着，它一时从海里窜到空中，一时钻入海底，精力太他妈旺盛了。 回头一看，我都不知道被带到哪里去了，四周一片漆黑，看不到海盗寨子，也看不到那冥河渡者的黑木船，我想可以了，得回去问问杀神老人家，怎么拔出杀神剑，否则这妖蛇是没法降服的。 松开妖蛇，我遁回冥河渡者的船上，杀神之魂仍然坐在高头大马上，也不知道哪来的，马也有魂吗？我站在边上，看了看他，他却不鸟我，一心关注着海面捞尸。 “你们速度得快点，不然那妖蛇又回来了。”我说道。 他不鸟我。 “请问是武安君吗？”我问。 他不鸟我。 仿佛跟没听到一样，什么情况？没有听力吗？刚才发号施令的不就是他吗？ 海面上的丧尸扎在一堆，大抄网，带着地狱之火的铁网，就跟秋季大丰收一般，这些被妖蛇控制两千年的尸体，终于可以安息了。 我拍了拍杀神之魂的大腿，就跟拍在空气上一样，像个投影出来的人，根本不是实体啊！ 我回头看着冥河渡者，他正在看着我，“不好好缠着妖蛇，你想要干嘛？” “你个无面傻大个，我的账还没跟你算呢，我是来让你救人的，不是让你来坑人的，你把这些尸体都往中间挤，差点害惨了寨子里的人。”我没好气地说。 “我从不救活人，只干自己的事儿。”冥河渡者说道。 “那我们的约定取消。”我说，其实是吓唬他的了，就算他不说，我也要找卫无极算账的，至于毁掉他的炼丹设备，那也是我想做的。 “你敢！” “你能拿我咋的？” “我立刻将这些魂魄放进大海，再送你一百万游魂。”冥河渡者说道。 好卑鄙的鬼东西，妖蛇固然可怕，但是这么多尸群，不论是围攻海盗寨，还是围攻七十二岛，那都是极其可怕的。 “行，暂时原谅你一次，我问你，怎么让我跟杀神搭上话？”我问。 “你直接问，他想告诉你，自然会开口，不想说，那你就滚。”冥河渡者说。 杀神死了，在无间地狱受难呢，却依然拥有如此高傲的灵魂，居然不鸟我，不知道我有多厉害吗？ “白起，我问你，那武安君剑怎么拔起来，否则杀不了那妖蛇。”我朝他喊道。 他转头看着我，“关我何事？” “你不知道是吧？这些人为什么怕你，那是当年鄢城之战你水淹楚国，尸堆积压导致的，那妖蛇就是这些尸体阴气长出来的产物，现在只有那断头崖下面的杀神剑能干掉这妖蛇。” “断头崖？”白起似乎有点想起来了。“断头崖？” “对，对，楚国长江中游的断头崖。” 杀神之魂转头看着我，又看了看眼前无数挣扎的尸群，眼神里流露着悲伤，“那杀神剑是蜀郡太守李冰加持的法力，你得去问他。” () 第485章 归饮女儿红 李冰那是什么年代的事儿，居然让我去问他老人家，这杀神之魂估计早就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年头了吧，看来是白问了。 “我去问他，哪里去问？”我嘀咕道。 “不知道，以他道家的修为，恐怕早就成为山水神仙了。” “世上哪有神仙，你被人们成为杀神，是不是也算神仙呢？”我叹道，有时候我都不知道人们的信仰是怎么回事，或许像刘安跟我说的一样，谁牛逼谁就是神，无关善恶，也就是说，神未必就是善的。 否则，杀神战神之类的神从何而来？杀人无数也能成神吗？ 白起看着海面挣扎的尸群，喃喃自语道：“无间地狱之刑，应得！” 他就说了这么一句话，便神色凝重地像尊石像。冥河渡者看着已经被收拾得差不多的尸群，看着我说：“江水生，我再给你一个提示，但是别忘了，毁掉回春丹。” “你说。” “人间所谓的神仙，便是指天师府，李冰修为极高，当年的天师府便是他所造，所以你可以去看看。” 难道李冰大师也在天师府？那看来天师府也不是完全坏嘛，只是他们一心认为我是妖，所以杀我成了他们心中的正义？ “行，我会去弄卫无极。” “弄到卫无极可以直接送到冥河来，我要好好伺候他。”冥河渡者说道。 我眉头一皱，这家伙看来是中立的啊，不知道能不能成为我的盟友，毕竟五岳长生界那么多人，我不可能杀那么多人，长生丹和卫无极是那些人心中的天堂，必定誓死捍卫。 “冥河渡者，我们能不能成为盟友，你帮我弄那些长生界的人，我去弄卫无极。”我说道。 “我只弄人死后的灵魂！” 就知道丫会这么说，我走到杀神之魂跟前看了看，他依然不肯看我一眼，我摸了摸他的手，也摸不到，看来是没有血了，不然可以取点去，就能拔出杀神剑。 “冥河渡者，你们血海里，有杀神的魂血吗？”我问。 “有啊，你若有兴趣，自己去提取吧。” “怎么提取，那么大一片血海？”我问，以为他会有办法呢。 “所以你还不是那么愚蠢嘛！”冥河渡者回道，这小子还会怼人了。 “就当我没说，你们快点，妖蛇可能会追上来。” 我说完就遁走了，直接到了刚才遁寨子的海域，看见海盗寨子漂浮在大海之中，远处的一轮明月似乎就在寨子的瞭望塔上，十分漂亮，里面的海盗依然不敢放松警戒，站在上面举着火把。 灵儿站在瞭望塔上，看着我飘过来，似乎松了一口气。 “想我了吗？”我问。 “你唯一让我喜欢的就是，还好每次总能回来。”灵儿说。 石清站在一边，我落在灵儿边上，看着石清问：“你们没受伤吧？” “没有，你有没事吧？” “就是后背被咬了几口。” “那赶紧去寨子里，我给你包扎一下吧。” 灵儿从口袋里掏出纱布，说：“没事，我来帮他擦伤口。” 石清失落地点点头，看了我一眼，又笑着说：“江大哥，你们累了，我让人准备晚餐，咱们死里逃生，都要感谢你，好久没喝酒了。” “莫不是还有女儿红吧？”我笑道。 “你还记得啊？”石清开心地问。 “当然，我还记得那句，戎马终有尽，归饮女儿红！” “那我另外一坛三百年的女儿红没白为你留了。” “三百年？”我不解，女儿红到后来，早就不流行了。 “对啊，当年我埋了两坛，一坛喝了，还有一坛。” “不是都喝了吗？”我问。 “当年那个兄弟没有全部拿出来，第二坛是花雕，我离开的时候，一直带着呢。” “额……”我尴尬地回道，人的记忆是不可靠的，但为什么三百年前的事儿，现在想起来，还是那么般清晰。更重要的是，我不希望是自己耽误了石清的一辈子，现在她是可以长生了，但也意味着她永远没法嫁人做妻子做母亲，除非体内的回春丹能解决。 她装作很开心的样子，下了楼梯去准备，灵儿站在瞭望台边上看月亮，她耳朵那么灵，又聪明，肯定每个字都听清楚了。 “觉得内疚是不是？”她问我。 “是！” “误人终生的确是该内疚。”灵儿说。 “但我什么都没做。” “我也误了你的终生，青青，石清，哪个都比我好，她们都爱你，你可以更安静的日子。但你还是如飞蛾扑火般的爱着我，现在我想要好好陪着你，但也不能安心，刚才我害怕自己受伤，因为受重伤了，就好不了，可能会死。”灵儿说。 “要不我们都吃回春丹算了，一起永生在这世界。”我笑道。 灵儿摇摇头，“不要，你不知道，回春丹这种东西想起来美好，但时间一长，你就会知道它的可恶，我想要一个圆满的人生，若我们一起过三五十年，你会永远待我如爱人那般，但若是五百年，五千年，搞不好你会厌烦我的长相，厌烦我的味道，至少会毫无激情可言。” 石清准备了很多海鲜当菜，还有一盘青菜，这里青菜都是她们自己在寨子里种的，量很少，比海鲜还难得。 张蓬看着那罐女儿红，本来很兴奋，手掌都举起来了，但一下子可能想起来三百年前喝的那酒，便咽了咽口水，看着我，乖乖坐下来了。 “张大哥，你开啊！”石清笑道。 “猴子，你以前看到酒很兴奋的啊！”马君娜不解地问，拉过酒坛子，准备一掌拍开，却被张蓬拉住了。 “还是让水生来吧。”张蓬说。 我瞪着他，这小子哪来这么多屁事儿，居然让我来，不知道这是石清留着嫁人的酒啊！ 青灵看着我，又看了看石清，像个小孩子一般好奇，“干妈，这不会是你嫁人时埋的女儿红吧？” “别瞎说，现在哪有这种传统，只是这次死里逃生，想要拿好酒来庆祝，这年头粮食少，已经没有什么好酒了。”石清说道。 “要不我们喝点别的也行啊！”我说。 “江大哥，你怎么也这么拧巴了？”石清说完随手拍开酒封，给每人倒了一大碗。 我不是拧巴了，我是长大了。 从前我是很喜欢灵儿，但灵儿说要我收了石清，好在人鱼岛隐居的时候，确实也很王八蛋的想过，三个媳妇也很好，凭我的热烈的兽性，三个都能伺候好，这根本不是事儿。哪个男人会不喜欢石清这样漂亮潇洒的女人，简直是胡扯。 但现在青青的下落不明，儿子对我的恨，让我明白了，爱人的能力有限，分身乏力，是照顾不好她们的，反而会落下难以弥补的遗憾。 纵然她们可以原谅我，但我没法原谅我自己。 我喝了一口女儿红，酒是陈的香，“石清，接着你们要去哪儿？” “就在这一带飘着吧，我们还是不能离七十二岛太远，毕竟需要他们的粮食。” 我点点头，其实就是瞎问问，缓解一下尴尬。 “江大哥，要不你们在这里住下来吧，等我们的人找到了青青姐，会来通报给我的。”石清说道。 她又挽留我。 “我想去五岳。”我说。 “干嘛？”石清问。 “把以往他们欠我的账都算一遍，还有查出当年山儿拔剑的原因，是不是熊启龄和雷霆胁迫的。” “世界变成这样子，你还能跟他们讲理吗？” “讲不了道理，只能用武力征服，早就是个野蛮的世界，也没有什么可惜的了。但我要对自己有个交代。”我说。 “山哥哥不可能做这种事，他很善良。现在世人都把罪名安在他头上，我想他一定很痛苦，江叔，你带我去见他，我要跟他当面聊聊。”青灵说，这丫头看来还是对山儿念念不忘啊。 “我出来了，这些罪名我会承担的，你不用担心。至于见山儿，我还不能带你去，毕竟那里是虎面的地盘，这家伙我搞不懂到底有什么目的。”我说道。其实不想带她去，山儿那么喜欢雪狐，到时候又是个难事。 “听江叔的，现在不要去。”张蓬说。 青灵端着碗一口干了，这丫头的两个妈都是豪爽之人，她的性格也是如此。“我只是好久没见他了，都快忘了他长什么样子。” 石清一个人喝着闷酒，小脸通红，但回春丹有解酒的作用，倒是灵儿现在有些微醉了，娇喘着靠在我手臂上，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现在有了回春丹这鬼东西，喝酒都没感觉了，可惜我不能随你去五岳，现在寨子里三百人需要我，可惜了……”石清嘀咕道。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说好的庆祝，却都在喝闷酒。石清难道这一辈子都要献给自己的海盗帮吗？牺牲自己，成全众人，看起来伟大，但心中的苦闷，恐怕只有自己知道。 酒喝完了，菜倒是没吃多少，石清依然坚强的让人带我们去房间，自己则又爬向瞭望塔。 马君娜扶着张蓬，回头对青灵说：“好好照顾你干妈，有事及时来找我们。” 我抱着灵儿跟在他们后面上楼，张蓬迷迷糊糊地看着我说：“小子，算了，别纠结了，你不是释迦牟尼，博爱是很难的，找到青青，把这两个女人照顾好就行了。” “你是不是特别羡慕水生，有那么多女人爱？”马君娜问。 “是啊，我也有两个啊！”张蓬说。 “还有谁啊？”马君娜问。 “你和你。”张蓬说。 “娜莎是吧？我就是娜莎。” “你不是君娜吗？”张蓬喝多了，但是马君娜也不生气，毕竟三百多年的老夫老妻了。 灵儿缠上我的脖子，疯狂地亲吻着我，让我十分惊讶，她呼吸急促，很是激烈，我的腿都要发软了，差点将她摔倒地上。 “铁树开花了，走快点，小心这小子顶上我们。”张蓬回头看着我们，拍了拍马君娜的肩膀。 () 第486章 跟我玩套路 女儿红本来只是一种绍兴黄酒，即便过了三百年，口感更加醇厚，但我其实不懂酒，只是有了这个名字，便多了一层意义。 灵儿在大战之后便睡着了，我坐在窗户边上抽烟，外面的月光真是好，这寨子还是很适合生活，真不知道海上漂流的寨子是谁想出来的办法。 明天就走吧，在这里真的待不下去，看到石清的眼神我就觉得浑身难受，不过相比当年，她的情感已经内敛很多，毕竟是长大了。 “喂，小伙，战斗结束了？”张蓬的声音，我将头伸出窗户外，他也在那看月亮，他的房间就在我们隔壁，刚才喝了酒，大家又死里逃生，所以情趣浓厚，房间虽然隔音还行，但我们都知道对方在做什么。 “你也结束了？”我问。 “嗯，君娜睡着了。” “明天我跟灵儿去五岳山找青青，你们就在这住着，刚跟青灵重聚，好好呆着，我会随时回来住。”我说。 “我跟你们去吧，君娜就待在这里陪女儿好了，她们母女有好多话要说。你的事儿得解决了，不然石清这寨子不安全，那妖蛇可能还在附近的海域。” “你说，妖蛇怎么找到这里的？” “有人告诉它的呗，我觉得那虎面有什么目的。” 虎面有什么目的呢？无非就是借助妖蛇和天师府的力量杀了我呗。这小子难道之前跟我斗过，知道不是我的对手嘛？他有那么多帮手，为何不直接跟我干呢，而要玩这么多名堂。以前穿越都是我占先机，现在被他占了先机，我连他的目的都不知道。 “你干嘛不先去天师府呢？” “你知道天师府怎么走吗？”我说着指了指天空，李冰大师居然把天师府建在云中，这是怎么做到的，根本找不到好吗？“还有就是，我觉得青青如果不在七十二岛，肯定就在五岳长生界，我会让石清继续在七十二岛打听。” 如果都不在，那我真不知道去哪儿找青青了。 “你那时空遁怎么样才能行？我还是想回到正常生活，咱们结个亲家，老老实实过日子得了，现在这是什么破世界啊？”张蓬说。 “不知道，现在没一点心得，在时空里穿梭，那难度太大了。得改变过去才行，不让虎面出来。” “这个节点肯定有问题的，你那时候和刘灵在永夜之境，你遁过去，万一跟永夜之境的你有冲突，可没有后悔药。” “剩下唯一的办法，就是遁到灵儿二十岁那年，杀了虎面。”我说。 张蓬摸了摸头，分析道：“那万一要是又出了什么问题，你和刘灵以后碰不到咋办？” 每一次对过去的改变，都会造成意想不到的结果，没人能控制时间，更何况是两千年，哪有一点变化，就会导致意想不到的结果，我也只是强行为难自己。但这是唯一的办法，在那时候杀了虎面，后面再杀了熊启龄，那一切都不会有问题了。 “你说你遁到两千多年前，你的本事还跟现在一样大吗？”张蓬问。 “不知道，若是遁过去，变成一个普通人，那就搞笑了。” “搞笑个屁啊，法力不能跟着，那就是送死。” “若是辩机和尚在就好了，他洞悉天机，尤其是这种生死轮回，可以问问他的意见。”我嘀咕道. “你压根不肯听他的话嘛，他可能也不想出来见你。当年他劝你在八阵图里过日子算了，但是你不肯嘛，心里只想让刘灵变成正常人，现在这汪洋世界，不知道他是否有预测到。” “你说他会不会在天师府呢？” “不会的，天师府是道家之所，佛家肯定在另外的地方。” “睡吧，找到去天师府的方法，咱们就是去找那天师官，他好像对你意见还不是那么大，不说有资料给我们看吗？” “行，反正也要去找李冰询问取杀神剑的方法。” 张蓬说完关了窗户，我回到床上，灵儿滚到我怀里，迷迷糊糊地说：“赶紧睡，明儿赶紧离开这，不然你天天面对石清，更加睡不着了。” “做人难啊！”我说。 “多情的男人，总想给每个女人幸福，但这是不可能的，除非你像古代帝王，喜欢的就要得到，女人永远只是依附品，死活你不在乎。” 寨子随海浪晃荡，不急不缓，人鱼族在这保护着，所以不会遭受巨浪攻击。这样晃荡的节奏，睡觉其实特别舒服，一直到阳光照进房间，我们才起床。 石清已经让人准备好早餐，一碗清粥，可见这里人的生活有多么艰苦。 我站在房间外面的走廊上，喝着清粥，人鱼姑娘们在跟孩子玩耍，这些孩子们没什么肉吃，营养跟不上，所以极其瘦弱。 石清则指挥寨民修复，昨晚一战，还是有多地方都有损伤，我走到下面，想要跟她告别，然后让她派个人带我们去五岳长生界。 我走到她身后，还没想好怎么开口呢，每次都喝完她的女儿红，就要跑路，怂的一逼。 她停下手里的活儿，将工具扔到地上，转身看着我，“你又要离开了吗？” “暂时的，我会随时来看你们。”我说。 石清擦了擦额头的汗，笑着说：“你总是这么说，可别又三百年。” “不会的，这次真的不会。” “鱼玄姬说她会派小银带你去，到时候若是寨子有危险，也可以随时通知你。”石清说道。 “这样好，不用担心你们漂到别的地方无法定位。” “你先到华岳山，那里是雷霆的地盘，你到那里找到一个负责供应物资的部门，找到妖夜，她对五岳界很熟悉，会给你介绍情况，然后你们再行动。” 接着石清便给我一个寨子的信物，说挂在脖子上，妖夜看到了，会主动来跟我接触。其实不用这么麻烦，妖夜我认识的啊！长相应该不会变吧。 鱼玄姬建议的方法是，我借助小银脑海里华岳山的印象，直接将我们遁过去，到时候若是海盗寨子遭到攻击，她会通过意念告诉小银，我们再遁回来支援。 张蓬跟妻女告别，马君娜没有任何的劝告，只是默默送他到楼下，倒是张青灵有些依依不舍。现在我可以空间遁，随时可以回来看看啊！ “君娜，你为何如此通情达理呢？我倒希望你能阻止猴子跟我去。”我说。 她看着张蓬，笑道：“算了，猴子这辈子就你一个朋友，不想让他扫兴，你们早点回来就好，男人天天留在身边，会腻烦我的。水生，不要跟那些人斗，你们两兄弟，就四只手，哪能斗得过所有人。找到青青，咱们就去跟山儿沟通下，然后回到这里过日子。” “你说的对，我明白。”我点头道。 “江叔，你找到青姨，必须要带我去见山哥哥，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是喜欢那雪儿，还是喜欢我。”张青灵说。 这丫头的性格真是豪爽，我也没问她知不知道雪儿是狐妖。 “行！” “水生，你都把那熊九和铁听安排好啊，这两个人狡猾又狠毒，可别出什么岔子。要是熊启龄知道他们在这，会来劫人的。”灵儿说。 “那就晚点去。”我回道，其实我把这两个家伙忘了，带着吧，是个麻烦，到时候惹出不必要的麻烦，不带着，这里也没人能对付他们啊！尤其是那熊九，还是有点本事的。 熊九跟铁听都被铁链锁在一楼的房间里，熊九吃了苦头，我在的时候，他肯定老老实实的，我看着他的断手，说：“我要去拜访你爹，你们老老实实的，不然到时候另外一只手也断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等我回来，就会放你们回去。” “放心，我一定老老实实的，经过江大哥的教训，我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熊九信誓旦旦地说，模样特别的真诚，若不是我对他的德性了如指掌，恐怕就信了，毕竟刚刚没了一只手，应该足以震慑他。 我点点头，也不多说话，一副狠人从来不废话的样子。 接着我就出去了，但并没有离开，就在外面缝隙里盯着里面。因为铁链子是钉在木墙上的，所以那大铁钉的尖头露在墙外。 过了一个小时，熊九就不老实了。 “那小子应该离开了吧？”熊九问。 “应该离开了。”铁听回道。 “咱们赶紧逃。” “怎么逃，这么粗的铁链子锁着我们呢。” “这点东西我还搞不定，那白学艺两百年了。”熊九说。 “那么多海盗怎么对付？” “只要江中鹤和姓张的两个高手不在，这些海盗我还对付不了吗？拆了他们的寨子。”熊九说。 “对，对，石清特别漂亮，咱们要不要一块掳了？”铁听说。 “是吗？我还没见过她呢，听大家都说石清是绝色大美人。”熊九兴奋地说，刚受了重创，还是这样子，看来真没救了。 “快点走，待会儿我告诉你，就怕到时候那江中鹤不放过我们啊。” “嘿嘿，先爽再说，我会找我爹，让天师府的人对付他。这次说不定还可以掳条人鱼回去。” “别动人鱼，她们法力高强，若是动怒，到时候把七十二岛给淹没了。” “猎妖族怎么可以动他们？”熊九说完将脚上铁链子拽在手里，猛地运劲，粗铁链居然被震断了。 () 第487章 华岳山 “熊少果然厉害啊！”铁听兴奋地说，“猎妖族有机关弩，天蚕网，专克人鱼的。” “铁听啊，你错了，虽然你比我还大几十岁吧，但根本不了解人鱼族，她们信仰的是所谓的善良，太把自己当海神，渴望人类的瞻仰。根本不是怕猎妖族，不然就不会建七十二岛，哪怕我们抓了她们，也不会受到攻击的，放心吧！” 熊九说完抓着钉在木墙上的粗铁钉，估计是准备拔出来。 他还没用力，我的手指已经按在钉子上，极寒之气猛地灌输进去，顿时他拔钉子的手，再次被冻住，寒冰一直冻到他的肩膀。 本来想放过他一马，但他居然想掳走石清，还想弄人鱼，仅这个想法，就足以让我废掉他的另外一只手。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熊九惊恐地看着自己仅剩的那只左手。 “那小子刚才说让你不要动，否则另外一只手也没了。是不是他在这铁链上用了什么法术？”铁听说道。 “那你他妈的怎么现在才提醒我？”熊九怒道。 “不要急，寒冰应该会融化啊？这么热的天气。”铁听安慰道。 “融化你妈个头啊，到时候我的手就废了。” “那……那该怎么办？” 熊九又不敢动，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居然哭了，“爹啊，爹啊，你能听到我的声音吗？赶紧来救我啊！” 我点上一支烟，继续观察着，寒冰多长时间可以融化不知道，但是他的手也会跟着融化。 “我的手，没感觉了，没感觉了。”熊九看着速冻的左手，已经暴躁不安，骂道：“熊启龄，你这垃圾，儿子有难，你还不来救。江中鹤，你妈的，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欺负弱者算什么本事，你出来，我跟你拼了，你有种去找熊启龄，去找卫无极啊。” 我一脚踹开门，吓得他一抖，带着恐惧的表情看着我，顿时态度就变了。 “江大哥，江爸爸，求你放过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挑战你的权威了。”熊启龄说道，想要下跪，又担心那只手没了。 “你不是要跟我拼了吗？”我说。 “我哪敢啊，我只是一个垃圾，没有资格跟你拼的。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我一般见识。” “你的确是一个垃圾。” “对，对，我是一个垃圾，活了三百多年的垃圾，你是江湖传说，别跟我计较了。想找我爹报仇是吗？我帮你把他引出来，求你放过我，我只剩下一只手了。”熊九哭泣道。 我算是大开了眼界，想起来当年熊启龄向我求饶的情景。“你怎么可以这么不要脸呢？” 熊老六当年虽然狠毒，但可是硬气得很。 “这样吧，你跟我去华岳山，老实点的话，你这只手或许可以保住。”我说。 “行，行，我一定老实配合你。”熊九说，我当然不信，但还是想用他引出熊启龄，问问那虎面的目的。 “我问你一个问题啊，当归村的白家人，还有活着的吗？”我问。 “白家人？哪个白家人？” “白宗耀你知道吧？” “他们家全被淹死了，当归村除我们熊家，其他人全死了。”熊九说。 “江家呢？” “哪个江家？” “当归村的江别山家，还有哪个？”我吼道，熊九跟我爷爷是一辈人，我们家人可得不到回春丹，所以应该到了我这一代吧。 “应该全淹死了，当年那么大的洪水，只有我被爹带走，才幸免遇难。” “那你知道江家人的名字吗？”我问。 “他们家都是单传，江别山，江大河，江大河好像没有小孩吧。” “没有小孩？” “对啊，没有小孩的，估计是有点什么生理上的问题……” “江大河的老婆活到多少岁？” “不记得了，我离开得很早。” 熊九说道这里，疑惑地看着我，支支吾吾地问：“你……你……莫非是江家人，他们家也有个叫江中鹤的。” 张蓬就站在门外，估计也是听到了，朝我招招手，我跟着出去，熊九喊道：“江大哥，你说给我解冻的呢？” “闭嘴！”我吼道。 他吓得立刻乖乖闭嘴。 “肯定是你在这一个循环劫中没投胎，所以你妈妈便没有怀孕。”张蓬分析道。 “如果我妈妈没有生我，那我是哪来的？”我惊恐地问。 “我们活在错乱的时空，早就理不清逻辑了，但你肯定是正常出生过的。” “那我得想办法回到正轨上去。”我说道，脑子已经混乱了。 “带着熊九吧，他翻不起多大浪，随时可以宰了。” 我点点头，化掉熊九冰冻的手，“这极寒之气在你体内，骨髓之中，若是你再敢耍花样，那极寒之气就会将你全身冰冻，到时候……” 我说着在他的额头轻轻一敲，吓得他浑身一个哆嗦。“到时候我轻轻一敲，你全身就开始开裂，这可比你的封魂斩更狠。” “江大哥，我知道的，你放心，以后我再也不敢了。” 鱼玄姬让我将熊九的眼睛蒙上，因为去的地方比较秘密，不能让他知道了。 借助短发呆萌鱼的记忆，我们一行人直接遁到了华岳山，竟然是在山脚下一个洞里，小银便说：“这是我们人鱼族临时的水洞，我就在这里藏身，这华岳山生活着八万长生人，你们出去的时候小心点，别被人发现了。” 这搞得有点像间谍片，我还以为石清她们只过自己的生活呢，原来还安插了这么多眼线，不过她们在海上漂，而且是异类，所以需要及时的信息来安身立命，尤其是她们跟人鱼一起，随时可能遭到这些家伙的攻击。 我们出了人鱼洞，是在路边的一个草丛里，这华岳山直通云霄，十分壮观，据说是天师府将从前的华山拔高，供他们在这里生活。环形山路两边到处是房子，一层一层的有序排列，建设得十分玄乎，直通山顶。 “雷掌门的府邸在山顶，我可以带你们去。”熊九说。 走了一段路，离那山洞已经有些距离了，我取下他的眼罩，解开铁链子，说道：“你就跟在我们身后，打掩护懂吗？就说我们是你的朋友，不听话的后果，你懂的。” “我懂的，就算掌山人都不是你的对手，我不会乱来。” 我想不能让他知道妖夜的所在地，不然到时候石清的间谍网全被破坏了。“熊九，你就在这里等我。” “啊？你们去哪？”熊九不解，有点不敢相信我如此大方。 “物资码头怎么走啊，我要去给海盗寨子搞点粮食。”我说道。 “原来你们是想搞粮食啊，那很简单，沿着这条路一直往下走，就到了码头。” “行，你就在这里等着。” 我说完突然拍了一下他刚被冻过的手臂，吓得他一个激灵，“你懂的，乖乖站着。” “一定，一定。”熊九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干笑道。 我们便朝山脚下走去，灵儿回头看着熊九，“水生，你就这么放心啊？” “没事啊，带着是个麻烦，他若是回去禀报雷霆，那么肯定会引熊启龄过来，天师府的人现在不是还没决定跟我战斗到底吗？再说，我这次也没说要杀人，没事的。”我说。 我们的位置其实离山脚很近了，但还是走了好久，环形山路一直绕，根本没有直下的路，环路两边都得建房子，空中有四条粗绳索直通山顶，不停看到箩筐上上下下，跟缆车一样，应该是用来运输物资的吧。 码头有很多大型帆船，有的是物资船，有的是客船，人来人往的，居然很有秩序。我们站在一座房子前，寻找妖夜的踪迹，她肯定乔装打扮了，我记得她也是个美人坯子，在这种男人成群的世界，再有本事，恐怕也避不开骚扰，搞不好就被抓了，献给雷霆做老婆。 灵儿的目光锐利，对人物观察入微，快速扫了几遍，很快就锁定海边的一个搬运工，“水生，那个肯定是女人，而且身手极好。” “为啥？”我看了看，除了身材瘦小点，没发现异常啊，那人搬的东西不比别人少。 “地盘很稳，但就是个女人，放心，没错的，盯着她。”灵儿肯定地说。 那人似乎有天生的警觉性，我们隔着至少一百米呢，她却突然回头看了我们一眼，我掏出胸口的信物，她点点头，便继续干活。 我们等到天黑，她干完活儿，用毛巾擦了擦脸，走过我们身边的时候，说道：“跟在我后面，保持距离。” 跟着她绕啊绕，一直绕到人烟稀少的地方，她便进了一间小房子，我刚要进去，灵儿却拉着我和张蓬径直往前走，“后面有人跟踪。” 莫非是那熊九将我们出卖了，这小子真是狗性不改啊！ 我回头看了看，三个年轻人蹦蹦跳跳的跟在后面，躲藏技术非常操蛋，从这个房子门口，跳到另外一个房子门口，瞎子都能看到这三个逗逼，这哪里是跟踪啊？ 我一个遁形，遁到一个年轻人后面，屏住呼吸，他还没发现呢，偷偷看着灵儿和张蓬的背影，说道：“咦，那个白头发的小子呢？” “不见了，是不是被发现了？”另外一个说。 “咱们会不会看错了，他压根不是江中鹤啊！” () 第488章 守山灵 “有点像啊！”第三个说。 “你都四百多岁了，记性不好正常，三百年前就交过一次手，怎么可能记得住？” “早就说不能吃回春丹，这玩意儿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脑子现在没有以前好了。” “卫无极现在在寻找解丹之法，准备将五岳长生界的九成人变回来。” “这无耻小儿想要干嘛？” “估计是觉得能繁衍的人口太少，不够他剥削的。” “算了，算了，肯定是我们眼花了，江中鹤的头发是黑色的，什么时候变成白色了？” “老了呗？我们越来越年轻，他越来越老。” 这三个家伙叽叽喳喳的，一点跟踪别人的态度都没有。我已经想起来他们是谁了，但我依然静静听着。 “那家伙怎么突然就不见了？” “会不会就在我们后面？” “肯定在，咱们数一二三，一起回头看。” “一……二……三，快跑……” 明明说是回头看，结果变成快跑，这家伙数完就猛地窜向空中，消失不见，速度快如闪电，另外两个也想跑，被我一把拉住。 “三贱老，怎么还这么怂啊？”我笑道。 “谁是三贱老？我们不是。” “除了你们三个，还有谁一把年纪，成天没个正经。” “说谁没正经呢？我们现在是年轻人，一点都不老。”一个家伙推开我的手，冲我吼道。越是不正经的人，越想别人说他正经。 三贱老变成这样子，我的确是不认识了，上一次见的时候，他们是驼着背的八十岁老头，现在相貌就跟二三十岁差不多，甚至分不清他们谁是谁。 “雷大，回来，真是江中鹤。” 看来刚才跑得最快的是雷大了，雷大回来后，落在我边上，看着我，摸了摸我的头发，“小子，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老了啊，哪像你们吃了回春丹。” “哎，别提了。”雷二回道。 “变年轻不好吗？”我问。 “不好，不好，强行拉长生命，无趣得很。本来退休了，可以死了，现在好了，你看我们的身体，像三个小屁孩，在这岛上晃来晃去。” “那你们干嘛吃回春丹呢？”我反问道。 “唉，都怪老三，他说不信这东西能长生，说要试试，结果就试试咯，好了，返老还童了。” 灵儿和张蓬见我跟他们三个聊得很嗨，也转身过来了，三贱老也不问我们来这干嘛，我在江湖中的传说他不是不知道，按理说是跟他们对立的，但他们还是从前那样，并不关心，而是要拉我去他们家喝酒。 虽然三贱老没什么坏心眼，但口直心快的，我也不想暴露妖夜的目标，她的房门一直紧闭，并没有出来，知道她在这里就好，到时候再过来，不然三贱老是都很挺无赖，是甩不掉的。 “我要给你看个好东西。”老大说。 “什么好东西？”我不解地问。 “你的老朋友。” “我哪有这么多老朋友？”我嘀咕道。 混元三贱老现在背也不驼了，但走路还是那尿性，像个老顽童，本来我们在这华岳山是陌生脸，一路上都有人在看我们，但是有了三贱老罩着，也没人找我们麻烦，行人都对他们三个毕恭毕敬。 听着大家好像都叫他们三个什么大尊师。 “你们这生活不错吧，一堆徒子徒孙供着你们。”我调侃道。 “有什么意思？站在一起，还以为是兄弟呢。” 我们跟在他身后，走到山腰的时候，上面的缆车滑下来，一个大箩筐等着我们。 “你们三个就坐这个上去。”雷大说。 “你们呢？” “我们会飞啊！”雷老三纵身跃到缆绳上，稳稳站在上面。 “你以为就你们会啊？”我说。 “还是坐这个吧，不要太招摇。”灵儿提醒我。 我看着那缆车，觉得有点不靠谱，现在又不是机械时代，虽然看上去很稳固，但心里不踏实，但我还是上去了，即使崩了也摔不死我们。 三贱老在缆绳上纵身跃了几下，快速冲向山顶，很快就消失在云端，我们则坐着缆车筐子里，缓慢上升。 “怎么让这三个家伙发现了呢，可不能让妖夜的行踪暴露了。”我说。 “你们也就交手过一次吧，怎么记性这么好，不会有诈吧？”灵儿担忧地问。 “没事，这三个老家伙不算坏了。” 半小时后，缆车才停下来，我们的位置已经看不到山脚下，四周白云飘飘，隐隐约约能看到对面不远处有个山头上，有一座气势恢宏的道观。 气温也凉快不少，最主要是，越往上，地势越险，房子越稀，到处都是悬崖峭壁，有些房子居然建在峭壁之上，还有的直接是山洞。 三贱老就站在一个山洞口，山洞在中间位置，下面就是高达百米的峭壁，上面也是峭壁，峭壁上根本没有路，这要是一般人根本没法住。 “跳下来。”雷三说。 我还需要跳吗？我伸出手，将远处雾气直接吸过来，遁到三贱老身后。 他们迷惑地看着我，“居然能吸雾。” “雾气也有水分嘛！”我说。 山洞里很干净，明显是经过精心开凿的，墙壁上居然还有壁画，里面的户型是四室一厅的，三个房间都没有门，唯独最大的那扇门有机关石门。 大厅中间摆放着一张石桌，三贱老摇了摇桌子上的小铃铛，喊道：“白白，来客人了，上好酒好菜。” 我靠，难道这三个死老头，还专门有人伺候吗？ 不一会儿那机关石门便打开了，一头小白猿端着大盘的肉走过来，放到桌子上，手里提着一壶酒，我看着那白猿，很是不解，不是说白猿一族都快灭绝了吗？怎么还有这么小的家伙，这小白猿不过一米多高。 “吃肉，吃肉，这是白白他们猎的海狗子。” “什么叫海狗子？”我不解地问。 “一种本来在山中生存的动物，后来被赶到海边，经过几十年的进化，现在都在海里生存了。” 我依然盯着那小白猿，问道：“就你一个人吗？” 小白猿很不解地看着我，“我说话你又听不懂。” “我能听懂啊！”我说。 它愣来一下，可能不知道我是敌是友，没有说话。 “你居然能听懂白猿的语言？”雷三不解地问。 “是的，你说要给我看什么？” “他们还没回来，咱们先吃着。” 我哪有心思跟他们喝酒，走到小白猿跟前坐下，说道：“三百年前，我遇到三个你们的同类，他们好像说你们已经灭绝了，你们还有多少人？一直在华岳山吗？” 小白猿又看着三贱老，雷大点点头说：“这小子跟你们渊源颇深，你就直说吧。” 小白猿这才看着我们说：“我们是守山灵一族。” “守山灵？”我眯着眼睛想了半天，好像有人跟我说过这个啊，“守什么山，狱法山吗？” 小白猿点点头，“后来狱法山里面的妖怪出来了，我们就只能逃亡，他们誓要将守山灵一族杀绝。” “当年到底怎么回事？你们被谁攻击了？”我问。 “那时候我还没出生，只是听爹妈说的，当年有人抓了三只白猿，吸引我们的注意力，守山灵本来数量就少，从前有上万只在狱法山的雪山上生活，现在只剩下几十个了，所以我们自然要去营救，救了它们之后，就发现七星龙渊剑已经被拔了，我们被妖孽追杀，便一路狂逃，幸好被混元三老救了。” 看来这小白猿跟他的体型一样，是守山灵的后代。只是我不知道守山灵就是白猿。 () 第489章 豹面 那三只被抓的白猿，莫非就是人鱼岛上的三白？雷霆和熊启龄怎么跑进去的？莫非是卫无极里应外合？还是那千年妖狐搞的鬼？ 白玉蟾前辈死前委托我照顾白猿，我却没有照顾好，想来惭愧。 雷大听到这里，叹了一口气，说道：“本来我们三个是准备去清理门户的，但是雷霆毕竟是我们的侄孙，下不了手，加上我们去晚了，所以只能救了它们，偷偷藏到这里。” “雷霆为何要去拔七星龙渊剑？”我不解地问。 “被一只千年妖狐所迷惑，说只要拔了七星龙渊剑，就送给他，还可以陪他用千年灵狐的妖气双修。” “后来呢？” “后来他的法力的确增强了不少，但是没有什么用，虎面出来了，他也不敢要七星龙渊剑了。” “就这样还一直逍遥三百年，天师府的人没治他？”我疑惑地问。 “起初他是躲着的，后来熊启龄一人承担了责任，虎面跟天师府达成协议，将熊启龄送进天师府监控，否则就发动妖族猛攻七十二岛，没有七十二岛的人类供养着，五岳长生界也活不了多久的，长生者也要吃饭。五岳长生界的人大多都是天师府的后代，他们总是要照应的。” 我看着小白猿，又看了看那石门机关，“守山灵一族还有多少人？” “大大小小加一起，还有八十六个，都在里面的山洞里，他们到了晚上才下山捕鱼吃，这事儿不能让雷霆知道，他现在法力在我们之上，又是掌山人，联合五岳之力，若知道守山灵在这，他肯定要将他们赶走的，群妖对守山灵恨之入骨。” 我万万没想到白猿就是守山灵，那三白是否还活着呢？难道虎面的目标是守山灵吗？这家伙如此狡猾，应该不会为了报仇而如此费心吧，那格局也太小了。 “你的那三个朋友，去恶灵谷捕猎了，今天雾气大，不容易被发现，那里面还藏着一些走兽，可以改善小白猿们的体质。”雷三说。 “恶灵谷？不会有危险吧？”我问。 “应该没什么危险，我们在这生活了三百年，没发现什么妖力强的东西。” “带我去看看。”我说。 “不用去，他们都去过好几次了，只是每次都空手而归，现在食物很少了。”小白猿说。 我端着碗走到洞口，看着那深不见底的峡谷，白雾缭绕，什么都看不见，“就在那里面吗？” “是的，唯一没住人的地方，里面环境太复杂，不适合生活。” “我有点担心三白的安全啊！” “那你就去看看吧！”雷二说，他们在这生活久了，估计对这里面比较了解，所以一点都不担心的样子。 灵儿走过来，接过我手中的碗，“你去吧，我和猴子在这等你。” 这次她可乖了，没有吵着要跟着去，估计是知道我能保护自己，而且想弥补一下心中的愧疚。 我点点头，在灵儿耳边说：“你和猴子跟三贱老打听一下青青的消息，我去去就回。” “行，注意安全。” 我先是跃到最近的山顶石头上，看了看深不见底的恶灵谷，没有丝毫犹豫地纵身一跃，跳进迷雾里。身体先是自由落体，反正我可以自由控制，一点都不惊慌。 稳稳落在一颗树的顶上，这山谷里真的雾大，什么都看不见，白茫茫的一片，安静得可怕，树林茂密，这里面能有什么动物可猎的呢？ 站在草地里，脚边是一条小溪，清澈的溪水缓缓流向山下，三白猿体型大，应该很容易找到他们的脚印，我在树林里四处晃悠着，听混元三贱老的意思，这恶灵谷里并不大，人口密集，不可能有很大的空间闲置着。 晃悠了半天，依然没找到三白猿的影子，倒是看到一种猫科动物的脚印，脚印过大，莫不是老虎吧？ 突然，我听到右侧上空，传来剧烈的打斗声，像是斧头劈在岩石上的声音，异常激烈。 我寻声而去，看到岩壁，声音是从上面传来的，莫非是三白被人发现，遇到攻击了？ 纵身跃上去，一把斧头从雾气里钻出来，迎面劈来，速度奇快，被我一把接住了，这要是中了，脑袋瓜子可就成了两半。 眼前白色身影一闪，扑向我，好像是白猿。 “是我啊！”我喊道。 但是白猿是直扑下来，力量已经收不住了，我搅动一股气流，将他顶上去，我也跟着上去，抓着它坠落的身体，它看着我，眼睛眨了眨，好像认出来了。我只知道他是三白之一，分不清到底是老几。 “小心……”他喊道，这是小白。 上面两个白影坠落下来，我接着他们的身体，一起稳稳落在地上，三白猿气喘吁吁地提着斧头，看着我，他们三个都有不同程度的伤，说好的这里面没危险呢？怎么被打得满身是血，难道这里面还有有什么厉害的怪物不成，三白的战斗力一向很强啊！ “主人，你回来了？”这声音是大白的，带着兴奋，三百年了，他们居然一眼就能认出我来。还叫我主人，我哪里有个主人的样子。 “大白，你们好，这是怎么回事？” “小心……”二白喊道，举起斧头，劈向空中，但是被狠狠顶回来。 我扶着他的身体，没让他摔倒，这时候一个黑色的庞然大物重重落在我们前面的草地上，还没看清是什么东西，就一声怒吼扑过来，我一掌推过去，巨大气流将黑色物体逼了回去。 仔细一看，像是一头豹子，黑豹子！它的体型大得吓人，足有两米多高，哪有这么大的豹子，难怪三白被打得落花流水。黑豹的眼珠子是黄绿色的，它绕着我们走了几圈，没有着急攻击，估计刚才被我一掌打回去，有点犯怵。 “你是谁？”黑豹问我。 它说的居然是人类的预言。 “看来不简单啊，你居然会说人话。”我回道。 “这是豹妖，估计是狱法山下放出来的，应该是最近两天才闯进来的，之前从没见过。”大白说。 黑豹舔了舔舌头，歪着头看着我说：“好久没吃人肉了。” “你来这里干嘛？不知道这是华岳山界吗？”我问道，想起猴子说过虎面下面有个叫豹面的妖怪，速度奇快，连他的胜邪剑都追不上。 “华岳山私藏守山灵一族，我来杀白猿的。” “谁告诉你的消息？”大白问道。 但是这两个家伙语言不同，黑豹并没有理大白的追问，而是看着我，“你是华岳山的人？” “不重要，不过你今天可能走不了咯。”我说道。 “就凭你？” “没错，今天不仅要杀了你，还要吃了你，下一个就是虎面。”我说道，其实我没想杀他，先将其打成残废，然后问问虎面到底想要干嘛。 “这么大口气，头一次见，莫非是虎面神君的死对头，江水生？”豹面看着我问，脸色没有一丝惧色。 “没错，就问你怕不怕？”我问。 “嘿嘿，虎面神君惧怕你，我可不怕，在狱法山的时候，就想跟你交手了。” 豹面的兽性能从它冷酷的眼睛里看出来，这家伙四肢异常强壮，准备随时发动攻击，我对三白说：“你们找棵大树上去躲着，等我收拾完，再下来。” “我们帮你，这家伙很厉害，攻击力和速度都很强大。”大白说。 “听话，上树上去，我搞得定。”我说道。 我的语气不容他们再反驳，大白手一挥，便纵身上树，二白小白也跟在后面，黑豹纵身一跃，从我头上过去，想要撕咬小白，我一掌打在旁边的树上，无数被冻住的绿叶冰箭射向虎面，这家伙四肢利爪飞速挠着，速度快得出去，居然将密集的绿叶冰箭全部扫开。 不过它这次不敢嚣张了，落在离我五米开外，可能觉得不安全，又退后几步，眼睁睁看着三白猿消失在树林里。 () 第490章 火棍打狗 我看着黑豹，说道：“我可以只打断你一条腿，放你一马，但是你要告诉我，虎面想要干什么？” “你是不是在这无能世界呆太久了，自大过头了？我听说，那个叫张蓬的是你兄弟吧，他可是我的手下败将。” “幸好你没伤他，否则你今天死定了。”我说。 “不是我不伤他，而是他跑得快，还有我告诉你，你的老婆，也就是江山的母亲，当年就是我杀的。这足以让你生气吗？”黑豹说道。 “你杀了青青？”我心里一沉，黑豹的话像是一把利剑刺进我的心里，山儿说青青还活着的啊！难怪到处都找不到她。 “没错，她来狱法山找儿子，刚好被我碰到了，可惜没吃到她的尸体。” “你死定了。”我暴怒，先干趴它，再问青青的尸体在哪里，否则它是不会说实话的。 我手中的天杖甲变成长棍，慢慢变大，我将太阳神石之火灌入天杖中，顿时长棍通身都是火焰，我要用火棍打狗一般的教训它。 “发怒了，这很好，我最喜欢跟暴怒的人，这样的人肉吃起来特别香，里面的血液都是沸腾的。”黑豹兴奋地说。 我右手握着天杖棍，左手一掌打在雾气中，顿时四面八方的雾气先是变成水珠，还没落地就变成无数冰针，将黑豹包裹着，我手一挥，便从四面八方刺向黑豹子。 黑豹朝我一声狂吼，快要攻到它跟前的冰针被震落在地，我再次凝聚更多的冰针刺过去。黑豹朝空中狂吼着，虽然将上空的冰针震落，左右两面的却攻向它的身体，它的速度再快也没用，细针比雨点还密集。 黑豹快速抖动身体，浑身发亮的黑毛猛地甩动，保护自己不受冰针攻击。冰针源源不断的攻击，它只能拼命抖动身体，我倒要看看这条老黑狗能抖到什么时候。 它不断后退，想要借助岩壁挡住一面。 我举起带着金黄色火焰的天杖棍，横扫过去，它伸出前面左脚利爪想要挡开，我凝聚力量在手臂，将黑豹整个身体都扫飞出去，我收回天杖棍，猛地捅向它的胸口，直接顶在崖壁上，黑豹一声惨叫。 因为我用了很大力气，所以上面一块悬着的石头被震得掉下来，原本以为会砸在黑豹头上，没想到这家伙动作十分麻利，抓着巨石甩向我，左手的七杀盾牌在手，猛地掷出去，将巨石削成两半。 黑豹左爪抓着天杖，冲我嗷嗷叫着，右爪插进崖壁的石头里，一声暴喝，从身后掀起一块巨大的石头，砸向我的同时，它也逃脱了，利爪插进石壁中，逃向上面，进入云雾中，消失不见。 我用天杖砸裂那巨石，也跟着冲上去，这家伙的利爪十分坚硬，岩壁上都是它爪印，我沿着爪印快速追赶。 爪印消失的时候，我觉得不妙，果然脑后发凉，我迅速缩短天杖棍，猛地扫向身后，反正旁边也没人看着，扫空了也不丢脸，结果偏偏被我扫中了，一声闷哼，天杖棍在扫击的时候，火焰就越大，刚好击中黑豹的头，火星四溅，它头部毛发烧出一股焦灼的糊味。 我的后背也被挠伤了，剧痛无比，早知道把武破铠甲穿上，小瞧这鬼东西了。 一声惨叫，黑豹跌进雾中，我哪里会放过这个机会，连忙跟着追下去。 快要追上的时候，我的大火棍在它身上猛打，黑豹在空中翻滚惨叫着，一边想要用利爪抓住天杖火棍，当它抓住的时候，天杖就突然变小轻而易举地抽出来，再继续猛打。 “草你妈，我让你伤我青青。”我怒骂道，一根火棍不过瘾，左手天刑甲变成极寒之气的冰棍，双棍打黑狗，冰火两重天。 一直把黑豹打得重重掉进河里，它身上漂亮的黑毛已经被烧得到处都是伤疤，它从河里爬起来，居然变成双手双脚，有点像人那样站立，粗壮的后腿拉长，顿时变成四米多高，像一个大猩猩。 踹着粗气，本来凌厉的黄绿色眼珠子，此刻变得恐惧，然后是凶狠，愤怒！ 它的利爪插进三白猿上的那棵大树，直接将树拔起来砸向我，三白在树上如履平地，我不担心他们的安危。 我的天杖棍插进那棵树里，手中运劲，顿时这棵大树被燃烧起来，我手一抖，大树被震裂开，扫向黑豹，无数带着火焰的碎片将豹面包围。 这家伙动作的确是快，左挡右挡，手挥舞得跟电风扇一样，张蓬就一把胜邪剑，又不能分身，难怪打不过它，最主要这家伙的利爪非常坚硬，胜邪剑恐怕也伤不了。 黑豹可能知道自己遇到高手了，想要趁机逃走，刚才还那么凶猛呢，现在只顾着逃命，但是他速度太快，我担心又被它埋伏，所以这次我不打算给它这个机会。 九片飞甲之气在我掌心盘旋，飞到空中，变成八把剑，四把带着火焰，四把带着极寒之气，封死了黑豹往上的去路。 “跪下求饶。”我吼道，它现在是站立着的，的确可以跪下。 但是这家伙很顽强，利爪挥舞着，挡住飞剑的攻击，但是已经只有招架之力，我举着天杖棍，从空中砸向它的头部。 “跪不跪下？”我怒道。 因为速度快，天杖的火焰呼啸着砸向黑豹，他伸出两只手格挡，七杀剑的速度最快，穿过黑豹的右腿，但它依然顽强站立着。 我扬起天杖棍，再次砸向它的双手，直接将他砸得跪在早地上。 第三棍的时候，已经将它砸进草地里，只剩上半身在地面。 第四棍已经将豹面砸得只剩下那黑乎乎的豹头在地面，身体全部被我砸进草地里了。 其实我早就可以让八剑杀了它，但是我还有问题要问它。 走到它跟前，它闷哼着，呲着獠牙看着我，眼睛里依然杀气腾腾。 我摸了摸后背的血痕，还好不是特别深，刚才要不是我及时一闷棍打在它头上，真被它偷袭成功了，那就成了黑虎掏心，必死无疑。 我他妈也累了，这黑东西窜来窜去，搞得我废了很大力气。 我踹着气，走到它跟前，一闷火棍打在它头上，它张开大嘴对我嗷嗷叫着，想要窜出来咬我。 又是一闷棍，打断它的獠牙，再是一闷棍，将它再次打进泥土里，右手插进泥土里，将地面直接冰冻，困住了黑豹，它嘴里留着血，却依然不肯求饶，还想从土里窜出来。 “虎面神君说你是个疯子，你果然是个疯子，比我们妖怪还疯，其实，你跟我们是一伙儿的吧？”豹面说道。 “说，你当年到底有没有杀青青？”我吼道。 “咬伤了，虎面神君是让我抓她，不过这女人很顽强，不肯放弃抵抗，死没死不知道，被人救了。” “谁救了？” “不知道，掳了就跑，不过能从我嘴里救人，至少也是天师府的人。” “天师府的人？” 难不成青青在天师府吗？上次那天师官可没跟我说过啊，她还活着吗？心里又燃起了希望，青青可千万不能有事，否则我这辈子都在愧疚中度过，灵儿也会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那以后的生活不会安心的。 三白猿从旁边一棵树上跳下来，看着黑豹，挠了挠头. “这鬼东西突然变得像人，有点吃不下去了。”白老二说。 “是啊，我们跟人类是好朋友。”白老大说。 “但它根本不是人啊！”白老三说完挥舞着斧头，准备砍了黑豹的头。 黑豹听着它们三个的对话，终于有点怕了，谁要是听到有人要吃它，都会有点怕的。 “你们就当狗肉吃了。”我说。 “你可别杀我，不然虎面不会放过你儿子的。”黑豹说。 “我没见过你，也不是我杀的你。而且虎面要杀我儿子，早就杀了，不会等到现在，他有他的目的，你大概在他心里没那么重要吧。”我说。 “你们人类太卑鄙了。”黑豹怒道。 “那就当狗肉吃。”白老三嘴馋了，扬起斧头，砍向黑豹的脑袋。 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连忙抓着白老三斧头，看着豹面问：“当年虎面是被谁抓进狱法山的？” “他说是你。” “我？”我根本没有这种记忆，“他亲口跟你说的？” “他说七星龙渊剑就是你带领天师府的人插进去的，就是为了封印它，所以你们一家是我们群妖的最大敌人。” “你是不是傻？我才活三百多年。” “那就是你的前世。” 假如真是我的前世将虎面封印，那他应该去找我的前世啊，找我干嘛？ “你当时咬了青青哪里？”我问。 “脖子！” “脖子？”我怒道，如果咬了脖子，那青青还能活着吗？天师府的人能救活她吗？心中的怒火将白老三的斧头烧得通红，我夺过斧头，手起斧头落，直接将黑豹的头砍了。“你他妈……找死……” 黑色的豹头在地上滚来滚去，白老三脚一挑，用手接住，“去天师府的方法，混元三老知道，你去问他们。” () 第491章 守山灵族长 白大和白老二提着黑豹的尸体，猛地从土里拽出来，果然又恢复了黑豹的身体，白老大满意的点点头，“这样还行，可以吃了。” “这么老的豹妖，真的好吃吗？”我问，将斧头递给白老三，它不敢接，我将火熄灭，斧头回到常温。 “多炖一会儿，只是这家伙不知道吃了多少人类，肠子需要清理干净。” 这三头白猿倒是对人类很有感情，我向他们了解当年的经过。 当年他们三个在人鱼岛上，结果卫无极突然冒出来，将石清和他们三个赶出去了。 海盗们在石清的命令下，继续在人鱼岛生活，归猎妖族管，因为那年头不好，石清知道出了人鱼岛，她没法带领兄弟们过上好日子，后来这些海盗都成了猎妖族的人。 他们在海上漂了几天，被熊启龄和雷霆的人围攻，三白猿抵抗他们的攻击，石清则跳进海里，凭借熟练的水性逃走。 他们三个被抓后，直接绑到狱法山脚下，雷霆用他们的血引来守山灵围攻，熊启龄则抓着山儿偷偷去拔出了七星龙渊剑。后来混元三贱老赶过去，本来抓了雷霆，但是狱法山开始倒塌，他们只能带着守山灵逃走。 “所以山儿是被迫的？”我问。 “当然，我们跟江山一起绑过去的，他一直在反抗，可是我们能耐有限，斗不过他们。” “雷霆带了哪些人？”我问。 “除了他，还有一个好像是熊启龄的师父，据说是天师府三十六将的后人。” “叫什么名字，知道吗？” “不知道，法力高强。” “狱法山不是有天师府的人镇守吗？怎么还被这么轻易拔剑了？” “我们都在山脚下，没上去过，但是随行的有一个修炼两千多年的狐妖，十分魅惑，或许是她耍的诡计。就连熊启龄也非常听她的话，但是她对你儿子不错，熊启龄多次想要杀江山，都被她阻止了。” 看来虎面安排的这狐妖的确是厉害，能控制这么多人，山儿能平安，不知道跟她是否有关系，她难道跟山儿是真感情吗？那为什么要将他控制在虎面身边。 天师府这次在虎面面前这么怂，不知道是否因为自己失职有关系，那些镇守的天师，估计也没人追责吧，造成这么大的危害，谁来管控天师府呢？ “先上去吧！”我说。 三只白猿抬着黑豹的尸体，小白还提着那豹头，我看着反正是没什么胃口，黑豹刚才一直说人话，哪里吃得下，白猿想吃，我也无所谓。 我带着它们一起遁到洞口，洞口毕竟没那么大，它们抬着黑豹，差点被挤下去，被我一把抓住了。 张蓬和灵儿提着灯笼出来，原来天已经黑了，张蓬摸着黑豹的黑毛，“这莫非就是当年跟我交手的豹面？” “应该是，它提了你的名字，说你被打得屁滚尿流。”我说道。 “放屁，并没有屁滚尿流。” “青青曾经被它咬过脖子。”我说。 “什么？被它咬中脖子？”灵儿听着一愣，看着白老三手里提着那巨大的黑豹头，眼睛眨个不停，顿时就红润了，差点就要哭出来了，“那青青……” 其实我和灵儿想的一样，这么大的豹嘴，这么锋利的牙齿，青青的脖子被咬，怎么活得过来，只能指望天师府的人能救活她了。 混元三老这时候出来，看着黑豹，“你杀了豹妖这件事不能传出去，否则你儿子可能会有危险，豹妖据说很得虎面的喜欢。” “怎么去天师府？”我问。 “五岳之巅，都有通往天师府的通道，你可以去雷霆的住处看看。”雷老大说。 雷霆虽然是他们的侄孙子，但是这家伙大逆不道，不顾正道，害死多少人。混元三老虽然疯疯癫癫，但是他们心中是有正义的。 “我还要去泰岳山找卫无极。”我说道，这是冥河渡者交代的，否则到时候那家伙又放丧尸出来攻击石清他们。 “我劝你最好别去天师府，那里面的人不好惹，你若去了，恐怕有去无回。”雷老二说。 “我这次不是去闹事，而是去打探青青的消息。” 雷老三走过来，指手画脚地说：“怕什么怕？天师府那些人，连狱法山都守不住，让这么几个菜鸟就将七星龙渊剑拔了，凭啥不能打？” “那你去惹给我们看看。”雷老二说。 “我是打不过他们，不然一个个收拾。” “是啊，你有能耐，咱们祖先也有在里面的，你是不是一起收拾了？” 两人吵吵闹闹，三白拖着黑豹尸体进去。 “把豹皮给我留着，正好可以给灵儿和青青做件衣服。”我说道。 “这么热的天气，做什么皮衣？”灵儿说道，她看着外面的云雾缭绕，还在惦念着青青的安危。 “说不定以后用得着。”我嘀咕道，其实现在的天气，真不适合穿皮衣，但是这气候谁说得清呢，这么好的豹皮可难得了。 我们跟着三白进了那石室，里面还有一道机关门，再往里面走，空间就越来越大，气温也越来越低，雷老三举着火把，但是天色已黑，看不清了。 再往里面走，竟然有月光照进来，这里面空间很大，好像是一个类似天坑的大洞，坑口挂着一轮皎洁的明月，坑壁上长满了各种树木，也算是很隐蔽了。 借着月光，还能看到树梢上有几只白猿在赏月，三白将黑豹的尸体拖到坑底的河边，拨着豹皮。 这时候树丛中，一只巨大的白猿跃到我跟前，它看上去有些年纪了，后背也背着一把巨斧，躺过河水，走到我跟前，低头跟我打招呼。 “这里面住着守山灵一族，他们三个现在也归了家，我是族长。”老白猿说。 “你好，我是江水生。” “你是唯一能听懂我们说话的人，你能杀死这黑豹妖，救了他们三个，以后我们守山灵可以随你调遣，希望你能带领我们，跟群妖决一死战，守山灵一族一直以镇守狱法山为己任，谁知当年因为我的疏忽，中了计，否则绝不可能让他们得逞。能死在战场，也比现在这么窝着好。”老白猿说道，很是惭愧的样子。 “群妖有多少只？”我问。 “至少千只。” “我恐怕也只能斗虎面，你们的数量还不到一百，根本没法跟它们斗啊！” “不要紧，失责之罪，死也无憾，如果能夺过七星龙渊剑，那胜算可能会更大些。” “七星龙渊剑有什么说法吗？”我问。 “据守山灵祖上传说，七星龙渊能将剑祖欧冶子的另外七把剑合而为一，七星龙渊剑身上有北斗七星，另外七把剑便是七星，八剑合一，威力无穷。” “怎么合一？” “不知道，虎面抓的那个剑祖后人，可能就是关键。” 听到这里，我心里一惊，莫非虎面的目标是七星龙渊剑吗？但是熊启龄手中的太阿剑，还在他手上啊，虎面为什么不抢走？这有点说不通。 张蓬手中还有一把胜邪，其他五把剑去哪儿了？如果让它得到另外七剑，山儿岂不是有危险？ “正所谓擒贼先擒王，灭群妖肯定不现实，数量悬殊太大了，我先收拾虎面，到时候群妖一哄而散。” “一哄而散，那也是祸害无穷，现在狱法山塌了，谁能将它们封印呢？”老白猿说。 我点点头，这倒也是，现在天师府，五岳长生界，都不管人类死活，倒是这守山灵一族对人类忠心耿耿，誓要尽全族力量跟群妖死战。 “或许我可以跟天师府的人沟通。”我说。 “天师府的兵力只有三十六天将加上七十二地煞，恐怕也是不够的，他们曾经跟虎面斗过，两败俱伤，那还是虎面没出场的情况下。” “放心，你们先在这里呆着，其他的不用多想，我会想办法的。”我安慰道。 老白猿皱着苍老面容，满面忧愁的躺过河水，消失在丛林中。 我们出了白猿洞，走到外面，想着还要去见见妖夜呢，不过估计她也没什么青青的消息了。 “我或许要给你们清理门户。”我看着混元三老说。 “你要杀雷霆吗？”雷大说。 “是的。” 雷大皱着眉头的时候，还是像个老头，哪怕他的面容年轻，这是岁月沉淀的，“杀了他，不如收服他，到时候让他跟你一起去斗虎面。” 毕竟是亲叔公，所以他们三个的心思我也明白。 “你觉得他有这个胆子吗？” “他这个人，胆子还是有的，只是好急功近利，不择手段罢了。” “我看看再说，不过我要是杀了他，你们可别恨我。” “若论罪过，他万死不足惜，你自己看着办吧，只是你也要小心，他的神霄雷法，已经练得炉火纯青了，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放心，我自有分寸。” 饭也没心情吃了，但还是跟三老干了一碗酒，我心里挂念着青青，灵儿更是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我带着他们两个上了华岳山的山路，向下走去。 “你猜那熊九还在不在？”张蓬问。 “估计早就逃了，这家伙那般鸡贼。”我说。 一边说着呢，我们很快就走到熊九等的位置，果然不在了，这家伙可别让我碰到，下次可能真会取了他的小命。 “我就说……”我还没说完呢，熊九就从草丛里钻出来了，妈的，吓得我一跳。 “江大哥，我等你们好久了。”熊九说。 “你怎么躲在草丛里？”我问。 “怕被人碰到，这里到处都是熟人嘛！” () 第492章 雷大仙儿 熊九这么乖，倒是让我有点意外，不知道是另有所图还是真的被我搞怕了，但我是不会信任他的。 “那你继续呆着，待会儿我再来找你。”我说。 “那你们去哪儿？”他问。 “去看海。” “天黑了啊，没什么可看的。我跟着去吧，我对这里路比较熟。” “这里有很多路吗？”我没好气地瞪着他问。 “这倒也是，只有一条环山路。”熊九尴尬地笑道。 “你爹还没来救你啊？” “他不会来的，他怕死。” 我们没有理他，直接下去了，回头看了看，这家伙果然又钻进草丛里去了，张蓬挠挠头，“被你打服了？” “应该是，不过灵儿，你警惕点，不要让他跟踪我们，否则妖夜会有危险。” “水生，雷霆可能早就知道你来，不担心他搬救兵啊？”灵儿说。 “他能搬谁来，天师府估计不会帮他吧。” 假如天师府要灭我，上次就是最好的机会，但被天师官制止了，现在再来我也不怕。我已经想好了，不再跟他们一伙儿硬拼，我就逮着熊启龄揍。 我敲了敲妖夜的门，她估计已经在观察了，便打开门，让我们进去，她则看了看门外，然后连忙关上门。 “没人跟踪吧？”她问我。 我看着她，想了好久她光头时的样子，现在是短发，女扮男装，所以裹胸了，模样还是那般俊俏，为什么女扮男装这种行为在这里能混下去而不被发现，因为男人们都吃了回春丹，皮肤好，有的体质偏阴的，连胡子都不会长，不知道小弟弟会不会硬。 张蓬也看着妖夜，这个小妞曾经跟灵儿搏杀，一招天地同寿差点要了灵儿的性命，这一轮她居然活下来了。 灵儿当然是不认识了，见我一直盯着她，有些不爽，估计以为我又看上了，不过是故人罢了。我在她心里虽然很好色，但其实对三妻四妾没太大兴趣，有她和青青两个红颜知己足以，至少我们经历过生死苦难，感情深厚。 自从出了永夜之境，我便觉得一切都恍如隔世，从前的一切都像是一场梦，当归村不存在了，其实不止我们，所有人都没了家乡，所有人都是这水世界的浮萍。 在这末世大家都生存得很艰难，唯独五岳长生界的人，比如像卫无极雷霆这些人，他们站在食物链顶端，哪怕世界人数再少，他们也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 房间里很简陋，妖夜拿几个破碗给我们倒了水。 “妖夜，你在这多久了？”我问。 “我们国家被淹了之后，我和姑奶奶坐着木筏四处漂流，被石寨主救了，之后她就派我们出来卧底，大概有八十多年了吧。”妖夜回道。 “你一直待在这里吗？” 妖夜点点头，然后问：“上次在人鱼岛的时候，是你救了我和姑奶奶吧？” “是的。”我点头道。 “我姑奶奶说你救了她两次，是个好人。” 我这才想起来，她的姑奶奶就是为救的那个，原来叫妖月。“你们没有本名吗？” “我们本来都是杀手的，掌握着妖刀，所以便叫这种名字，在这里我叫石叶，我姑奶奶叫石月。” “你们是怎么拿到回春丹的？” “我姑奶奶说是一个叫吴子豪的人给的，是她的情人，后来他死了，姑奶奶就回国了，带了一颗回春丹给我了。” 我点点头，“吴子豪，我记得的。” “你们这次来是有什么事儿吗？”妖夜问我。 “你知道一个叫欧采青的人吗？” “知道，多年前在华岳山见过一次。” “什么时候？” “刚来的时候吧，石清夫人叫我盯着她，保护她的安全，她是来找儿子的，雷霆想要将她强行占有，后来来了一个天师府的人，叫熊启龄，跟雷霆打起来了，说是也要欧采青，我本来是想趁机救她，两人打得难分胜负的时候，突然吗冒出来一个白衣女子，说是虎面神君的使者，警告雷霆和熊启龄都不许碰她，后来她就离开了。” “雷霆没有伤害她吧？”我连忙问道，青青这些年是受了多少苦啊？为了找山儿。 “没有，他是虎面神君的走狗，不敢得罪他。” 那个白衣女子想必就是雪狐了，本来我是必杀她无疑，现在看来，她对青青和山儿还是起了一定的保护作用。 我看着灵儿，她低着头认真听着，手指不停地抠着桌子上裂缝，我知道她心里难过。 “后来就没有消息吗？”我问。 “后来没听到，反正人鱼岛是没什么她的消息，要么就是她没去，要么就是我姑奶奶没打听到，毕竟那时候人鱼岛还有七八十万人呢，而且她肯定用的化名，不然她的知名度太高了，长得也很漂亮，很多人都会对她不利。” “天师府那边呢？” “那就不知道了，天师府不是我们这些人能上去的。” 我点点头，没再继续询问，事情过了那么久都没有青青的消息，不知道是不是遭遇不测了。 “那时候青青身体还没什么问题吧？”灵儿问。 “没有，好像挺健康的，就是很憔悴，可能是因为太思念儿子的缘故吧。”妖夜回道。 “你没跟她说话吗？”张蓬问。 “咦……好像说过，我当时送她上船的，她好像说了一句，意思是如果有人来找她，让我告诉来找她的人四个字：我很想他。当时我没听懂嘛，差点忘了。” 我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点上，青青说的应该就是我，她大概在这陌生的世界，过的日子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了，这世界上除了我，还会有谁来找她呢？ 灵儿看着我，我抽了一口烟，“我先去雷霆那看看，你们在这跟妖夜聊着。” “记得问他，青青是不是在天师府。” “好。” 我走到门外，直接跳上那缆绳，几个大纵跃，便上了山顶。这华岳山顶的面积还挺大，有三栋大石头砌成的房子，跟山脚下那些小破屋不是一个档次，最大的一幢石房子还有院子，院子上面的木招牌上写着：雷府。 两边还挂着大灯笼，搞得跟古代大户人家一样。 里面灯火通明，传来了奏乐声，以及女人的笑声，我刚想要进去。 “来者何人？”另外一幢房子里有人喊道，估计是放哨的。 我站在门口，看着七个人，六男一女，拿着剑走过来，穿着长褂布衣，眼神却是一股子高傲，“我找雷霆。” “掌山人的名字是你能叫的吗？”为首的一个女人说道，不过这几个人我也看不出年纪了，都是二十岁上下的年纪，估计五岳长生界的人，肉身看着都差不多年纪。 “哦，那该叫什么？” “你若是华岳山的人，应该尊称掌山人，不过我看你头发枯白，面容憔悴，一看就不是长生人，所以你应该叫雷大仙。” “雷大仙儿？”我冷笑道，“行，我倒是要进去问问，看他哪里仙了。” 七把剑同时出鞘，将我包围起来，我看着他们六男一女，突然想起来那雷霆的后人，被花佛寺的和尚团灭的时候，也是这么个架势。 “什么年代了，还玩这个啊？”我问。 “放肆，我们七星天罡剑阵威力无穷，岂是你这凡夫俗子能评论的？”女子说道。 “师妹，别跟他废话，这肯定是七十二岛链的渔民，跑过来求长生丹了，我将他直接扔到恶灵谷去。”旁边一个男人说道。 女子点点头，“行，二师哥，你去试试他的斤两，免得我们动手。” 男子长剑一抖，猛地刺向我，我伸手将剑夹住，极寒之气通过剑身，将他全身都冻住了，成了一个冰雕，就连周围的空气都觉得寒气逼人。 “你……你是什么人？”女子问。 “你惹不起的人，滚开！”我没好气地说。 “布阵！”女子吼道。 “少一个。” “逼走他就行，以免打扰师父的雅兴。” 什么雅兴？里面歌舞升平，到处都是女人的笑声，在这山头枯燥的夜晚，饮酒玩女人而已。 “要打快点。”我没好气地说，接着走进院子。 “站住！” 六把剑已经悬在我的头顶，我要进去找雷霆，不想跟他们耽误时间，手中凝聚火焰，在他们还没攻击的时候，就应该推出去，将六把剑烧得通红，接着我手一甩，六把剑飞回去，射在他们脚下的石板里。 他们想要拔出来，又不敢伸手去握剑，剑柄早已通红，想要通过隔空把剑取出来，功力又不够。 “慢慢来！”我说道。 猛地推开豪宅的大门，里面果然热闹，雷霆穿着松垮的长袍躺在榻上，四个女人给他揉脚揉肩膀，一个女人正在用嘴给他喂葡萄，还有几个女人什么都没穿，在那跳一种乱七八糟的舞蹈，像是吃了药一般的兴奋。加上另外几个弹琴拉二胡的，估摸着得有十多个女人在伺候雷霆这老小子。 “雷大仙儿的修行，果然牛逼，你这过的是帝王生活啊！”我笑道。 雷霆喝得晕乎乎的，刚开始可能没听出来，突然坐起来，看着我，愣了半天，才支支吾吾地问：“你……你谁啊？咋这么眼熟。” () 第493章 从今天起 我一个遁形直接闪到他跟前，盯着他问：“要不要仔细看看？” 几个女人傻愣愣看着我，我仔细一看，都长得还不错，五官都挺标致的，这雷霆也变得很年轻。 在这饭都吃不饱的年头，在雷霆府中当个小妾，怕也是很多女人追求的了，还能天天过这么悠闲的日子。人们在这个末世，看不到希望，也不担心会老死，时间无穷无尽，穷奢极欲，恐怕是多数人追求的生活。 他揉了揉眼睛，“江……江中鹤，你果然出来了。” 看来熊九那小子并没有来报信啊！或许他压根就希望我能干掉雷霆？ “你没想到我第一个人来找你吧？”我盯着他说。 “找我做什么？我跟你无仇无怨，你杀了卫青山，卫无极和他的祖先，天师府的卫真定要找你麻烦呢。你还敢找上门？” 我拿了一颗他盘子里的葡萄，塞进嘴里，将葡萄皮吐在他脸上，气得他脸抽筋，猛地一掌打过来，我硬生生接了这一掌，卧榻轰然倒塌，四个女子被摔在地上，哼哼唧唧的。 雷霆的手掌被寒冰包裹着，不过这家伙有两下子，双拳一抖，将寒冰震落在地。他看着发抖的右手掌，脸色苍白地看着我，“怎么回事，你体内怎么会有如此极寒之气？” “都给我滚出去，不然小心没命。”我对众女子说道。 雷霆顾不上拉衣服，手中已经多了一根铁仗，他大概意识到，这三百年来，虽然他也长进了不少，但是我更不是昨日的我，当年可以干得他屁滚尿流，现在照样可以。 我抓着准备跑出去的侍女，接过她手中的水果盘子，里面是一串葡萄，我摘了一颗塞进嘴里，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在我没揍你之前，先跟我说说，你当年是怎么跟熊启龄逼迫我儿子拔七星龙渊剑的？” “我没有参与。”雷霆说道。 我摘下一颗葡萄，顿时冻得跟石头一样硬，弹向雷霆，他用拐杖猛地扫开，葡萄猛地爆炸，绿色的地狱之火冒出来，吓得他连忙后退几步，“什么情况？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雷霆看着地上消失得无影无踪的葡萄，摸了摸被烧的眉毛，脸上似乎更加苍白了，地狱之火乃阴火，这老小子修炼什么罡煞之气，我倒要看看他能抵抗多大能量的攻击。 “你作为正派人士，却跟熊启龄勾结，抓我儿子去拔七星龙渊剑，有没有这种事？”我问。 “你没有证据就不要乱说，我现在的地位可不容许你胡乱造谣。” “你就是证据，我今天就是来抓你去天师府对质的。” “哼，天师府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我们雷家有人在上头，先祖雷公明乃天师府三十六神将之一，你休得放肆。” “我还问你，熊启龄的师父是谁？” “诸葛青云，现在是恒岳山掌山人，他的祖先诸葛子也是天师府的人，你照样惹不起。” “既然你嘴硬，那我就不客气了。” 我手中冒出一团火焰，看着屋子，猛地推向雷霆，他的铁仗猛地磕出一道白色闪电，击中我的火焰，轰隆一声爆炸，火焰四射，遇墙烧墙，遇木烧木，雷霆看着石头地板都被烧着了，一脸的惊恐。 “刚才就是你的所谓神霄雷法吗？我看也不过如此，你若不老实回答，今天不仅你的宅子要被烧成灰烬，你也会葬身在这里，这样一来，你这些老婆，可能就要给别人取乐了。”我问。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当年的事儿，早就是陈年旧事，你算什么旧账？若论算旧账，三百年前你还杀了我的孙儿，杀了我们八派的人呢，现在世界已经变成这样了，你不如跟我一起享受荣华富贵，这些女人你若喜欢，全部送给你。”雷霆说道。 “麻痹的，居然敢强词夺理。”我将葡萄放到桌子上，飞向雷霆，手中的天刃斧已经在手，猛地砸向他，他举起铁仗来扛，同时释放出闪电一般的白光。 我左手凝聚太阳神石，直接将闪电引向旁边的石墙，轰隆一声，上面青瓦纷纷掉落下来，房子倒塌了。这也是我从慈航那里学到的，太阳神石乃是天象之物，慈航能用它来产生闪电，我引一下总是没问题的。 雷霆被我一斧头劈飞出去，铁仗插进石头里，才稳住身体，口吐鲜血，“你若杀了我，天师府不会放过你的，我放出虎面，天师府的人都没有为难我。” “你果然承认了是你放出虎面。” “我只是协助，协助你听得懂吗？剑是你儿子拔的，你儿子怕死，关我什么事？你应该去找熊启龄，他就在天师府。我怕什么？除了你这不知好歹的东西，谁敢与我为敌，就是卫无极也要给我几分面子。你杀了我，世界就能恢复原样吗？”雷霆怒道。 我没有回答，跟他废话什么，天刃斧变得更加巨大，猛地从空中劈下去，雷霆一声怒吼：“老子跟你拼了。” 他刚说完，天空中便闪电轰鸣，乌云密布，这老小子能量不错啊，一声轰天巨响，乌云中一束闪电射向我，我左手一伸，闪电凝聚在我掌心，全部被太阳神石吸收，太阳神石原本是金黄色的，现在都变成白色了。 “师祖，此人便是妖人江中鹤。”雷霆朝空中喊道。 我还以为这连绵不绝的闪电是他发出来的，原来是那什么雷公明啊，空中一把巨型大锤子砸向我。 我一个旋转，遁向雷霆，他的铁拐猛地砸向我，我不再闪躲，左手的太阳神石直接撞击上去，太阳神石释放的闪电跟他的闪电硬碰硬，雷霆一声惨叫，铁仗脱手而去，双手顿时被击中，垂落在双肩之上。 地上一阵猛烈震动，华岳山都被雷公明劈空的锤子砸得颤抖了。 那雷公明的大锤子刚才砸空，再次砸向我们，我扔出天刃斧，想试试他的能量到底有多大，不然我可以拿雷霆去挡。 结果就是天刃斧被劈进华岳山的石头里，而他的巨型铁锤，则被震飞出去。空中乌云都被震散了。 “好一个妖人！”雷公明说道了，果然中气充足。 我手一伸，天刃斧从石峰中飞出来在我手上。 “华岳山弟子听命，杀了这妖人，便可做我的关门弟子。”雷霆吼道。 仔细一看，原来已经有很多华岳山的徒子徒孙们从缆绳上来了，大概有几十个吧，每人都拿着剑。就连张蓬都混在其中，估计担心他们围攻，准备随时帮忙吧。 我抓着雷霆，一脚将他踹倒在地，雷公明这时候才现身，长相确实威武，拿着两把巨大的铁锤，这家伙才是有罡煞之气。 徒子徒孙们哪里见过这种大人物，连忙跪下，搞得张蓬只能跟着跪下，免得被人发现。 “恭迎雷祖师！”这些家伙本事不咋的，跪拜倒是很积极。 “妖人，你一出来便闹得天下大乱。”雷公明用大锤指着我。 “雷公明，你们天师府的天师官可是说过不准找我麻烦，你咋跑来了？”我问。 “天师官管公事，这是家事，我自然要管。” “好，那我问你，你的子孙雷霆，放那虎面神君出来，搞得狱法山塌，死了无数人，这个账怎么算？”我问。 “那也是因为你这妖人杀了他的子孙，还杀了八派几十号人，所以他报仇心切，才会做出如此鲁莽之事，这三百年来，他已经将功赎罪，将华岳山和七十二岛的事务管理得井井有条。而你呢，出来就搞得民不聊生。”雷公明说。 我冷笑一声，果然护犊子护成这样了，我拿着斧头，冷笑道：“雷公明，你们天师府我看没有存在的必要。从今天起，我跟天师府势不两立，这两日，我就会去拜访天师府，定要让你们土崩瓦解。” 说完我就一斧头砍了雷霆的右手，他一声惨叫，“这一斧头是给死去的人们。” “住手……”雷公明吼道。 接着我又一斧头砍掉雷霆的左手，“这一斧头是给你想要强占青青，还有陷害我儿子。” “你个妖人！”雷公明怒道。 “祖师爷，救我啊，救我啊！”雷霆终于不雷了，只剩下怂了。 “闭嘴！”雷公明吼道。 两把巨锤袭击过来，我手一甩，七把带着地狱之火的麟甲飞剑冲向雷公明，速度比他的巨锤还快，他只能撤回去格挡。 “地狱之火，你果然邪气。”雷公明说道。 “都给我上！”刚才围攻我的女弟子吼道。 几十号人同时吼叫壮胆，准备冲上来，我手一伸，空中乌云顿时奔涌而下，变成一人高的冰箭，射向众人的脚下，吓得有个家伙差点掉下悬崖，被张蓬抓着手拉上来了。 “不想死的，就给我滚，不管你们的事。”我吼道。 没有一个人敢上来了，张蓬本来剑都拔出来了，准备干他们个措手不及呢。 雷公明双捶互击，闪电击飞七把剑，再次攻向我，地上的冰箭突然攻向他，被他几锤击碎。 “雕虫小技。”他说道。 “是吗？” 我笑道，然后海面上一股巨大的水流冲上来，变成无数蓝色冰箭，悬浮在空中，随时可垂直而下。 “这些够你忙的吗？”我问。 徒子徒孙们终于意识到不对劲儿，纷纷后退。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雷公明看着空中无数密集的冰箭，终于服软了，他只能自保，救不了雷霆。 “很简单，他必须如实回答我的问题，否则腿也不保了。”我说。 “你问。” “我要带他去天师府问，不过我有一个问题问你。”我看着雷公明说。 “你说。” “欧采青是不是在天师府？”我问道。 “欧采青？”雷公明皱着眉头，“我没听说过。” () 第494章 你得偷偷来 我本以为青青会在天师府，这几乎是唯一的希望了，如今就这么点地方，但这雷公明居然说青青不在，那青青去哪儿了？ “雷霆，你今天不说出欧采青去哪儿了，你死定了。”我说道，满腔怒火无处发泄。 “我真不知道啊！事情都隔了这么久，当年是虎面的人保她走的，你应该去找虎面，欺负我们人类算什么本事？难不成你真是妖？跟虎面一伙的。”雷霆叽叽歪歪的狡辩，看来断手之痛他都能抗住。 “最后问你一次，青青去哪儿了？”我几乎是狂吼道，想到可能会找不到青青，愤怒顿时聚集在我的心里，憋得慌。该如何跟山儿交代，原来想着出来了，能跟老头儿子团聚了，现在完全束手无策。 手中的斧头突然冒火，架在他的脖子上，雷霆吓得瑟瑟发抖。 “江中鹤，你不要嚣张，你可随我一起去天师府，不要滥杀无辜。”雷公明吼道，毕竟是他的后代啊，后代都保不住，将来怎么在天师府混呢。 一时僵持着，张蓬走到我身边，在我耳边轻声说：“有个老头在我们身后。” 我连忙回头一看，并没有老头啊，看来只有张蓬能看到，难怪他连忙跑过来，估计是想守着我的背后。 “江水生，别回头，听我说，你要来天师府得偷偷来，大张旗鼓干什么？不要让雷公明发现我来了，免得惹是生非。”有个声音在我耳边说，好像是那天使官老头啊。 我猜他是担心自己被人认为跟我勾结，所以躲躲藏藏的，毕竟上次喝退过一次天师府的人。 雷公明看着空中依然悬浮着的冰箭，遮云闭月，现在连月亮都看不见了。 “放了他，此事一笔勾销。”雷公明说道。 剁了雷霆两只手，还能一笔勾销，这说明什么，说明雷公明他们心虚了。 “你若四处杀人，到时候我没法给你调解。”天师官也跟着说，这声音似乎只有我能听到，张蓬在那盯着天师官防备。 “这雷霆的罪恶滔天，你们天师府的人不惩戒他，还让他当掌山人，逍遥自在。”我责备道，既是说给雷公明听的，也是说给天师官听的。 “你懂什么？现在世界上就这么点人，总要有能力的人来执掌，否则以后就乱套了。”雷公明说。 “是吗？那现在我跟你们天师府做个交易，从此以后，五岳长生界，必须归我管，五个掌山人，由我看着办，三百年前，他们诬陷我杀人，我的爱人只不过是一个弱女子，出来依然遭到他们恶意对待。”我说道。 “这……这个我说的可不算，你可随我一起去天师府，找萨真人，这件事由他说的算。”雷公明说道。 “不要跟他一起去，等他先行离开，萨真人现在对你有误解，你去闯天师府，他会召集众人对付你，到时候你逃不走，也无法找你的爱人。” “水生，听天师官的，放了雷霆，反正他双手都没了，以后没什么用了。”张蓬说。 我想了想，天师府有什么三十六将，七十二煞，明闯的话，我肯定打不过，现在不能出岔子，没有什么比青青和山儿更重要。 这天师官好像有事情要告诉我，我还要去找李冰呢，所以想了一下，将雷霆踢向雷公明。 雷公明看着在地上打滚的雷霆，也没有去扶着，很是淡然，一点都不情真意切。 “他以后不许呆在华岳山，这里从今天起，我朋友张蓬掌华岳山。”我说道。 “我？”张蓬一脸懵逼的问，他压根没什么管理的经验，也不够狠，但是他的本事肯定是够了。 “咱们需要个根据地。”我说道. “我说了，这个我说的不算，你得……”雷公明说道。 “那就我说的算，谁来闹事，我就废了谁。”我打断了他的话。 雷公明被我一通暴吼，气得吹胡子瞪眼，旁边还有那么多弟子呢，这位天师府的祖师爷，是大家敬仰的神明，现在被我呼三喝四的，自然是很没面子。 “江中鹤，你妖气冲天，过于嚣张？是不是觉得李天师官在萨真人面前保你，你就以为天师府？我三十六天将，七十二地煞是这么好欺负的吗？你对付我或许没问题，但是你能斗过我们一百零八位天师府军吗？除此之外，我们还有其他挂名天师，随时可以召唤回来对付你，就连虎面和冥王府都对我们惧怕三分。”雷公明说。 “李天师官？”我嘀咕道，如果我没记错，这天师官跟我们套近乎的时候，说过自己跟张蓬一家亲啊，怎么变成李了？死骗子！搞得我都有点后悔把雷霆踢过去了，怎么有种自己进了圈套的感觉。 “别紧张，我没骗你，千万别透露我在这。”天师官连忙说道。 “待会儿跟你算账。”我嘀咕道。 “先把雷公明赶走。” 我走向雷公明，他并不惧怕，这家伙浓眉大眼翘胡子，身材魁梧，倒是有些威严，并不怕死的样子，手中的两柄大锤犹如人高。 “你赶紧滚，这里现在是我的地盘，不许天师府的人踏进一步。”我说道。 “你这是要与天师府为敌。”雷公明说。 “没错，你们天师府的人，没干什么好事，一个熊启龄，一个雷霆，一个诸葛青云，三个孬种，就放出了虎面，现在他们三个都混得风生水起，那些七十二岛上的居民，因为他们的过错，失去了亲人，现在还被你们盘剥，有些人都已经进化到长腮了，你们做过什么？”我振振有词地说。 “我不与你扯这些，天师府一向崇尚道法自然，人世间罪孽，自然会有他们的解决之法，人类也不是世间唯一存在的物种。你若是妖人，也不应该干涉。就好比猎妖族的人，海神给他们建岛，他们却依然在猎杀人鱼族，难道你要将猎妖族全部杀光吗？” 雷公明虽然有些强词夺理，明显是为了后人开脱，希望保住雷霆的小命，但他说的话我竟然无言以对，猎妖族几百号人，我怎么可能将他们杀光。 “雷公明，带着雷霆滚，不想跟你废话，雷霆若再敢踏进华岳山一步，我就宰了他。”我说道。 雷公明没有再狡辩，而是对艰难爬起来的雷霆说道：“你自己谋生去吧！” “祖师，我想进天师府，否则这妖人不会放过我的。”雷霆说道。 “天师府是你想进就能进的吗？”雷公明吼道。 “可是熊启龄怎么进去了？” “他是萨真人允许的，只是缓兵之计。” 雷公明这话可能不假，天师府的人应该是想先稳住虎面，找到办法后将其消灭，到时候熊启龄肯定没有好日子过，毕竟他是这些事情的始作俑者，但是熊启龄难道不知道这些吗？这家伙如此狡诈。 雷霆看着我，见我这根本没有回旋的余地，便又看着那角落处躲着的十多个女子，“你们谁跟我走？” 但是没人回话，就他这逼样，谁愿意跟着他，他还真当自己有魅力呢，逍遥快活了三百年，他早就赚死了。 那十多个年轻女子，等雷霆走后，慢慢挪到我们边上，看着张蓬说：“我们生死是华岳山的人，死是华岳山的鬼。” “你们都给我滚，下山找活儿干，自力更生。”张蓬没好气地说。 “这里是我们的家，不滚，我们唱歌跳舞弹琴都会。”女人们说道。 “弹你麻痹，滚下山！”我喝道。 女人们估计刚才见我打雷霆，有点凶残，杀气过盛，所以很怕我，依依不舍的离开山头。 雷公明叹了一口气，失落的纵身一跃，消失在乌云中。 “你们也都下去，从此以后，雷霆不再是掌山人，有不服气的，上山来找我。”我对着那些弟子说道。 “还有，这里谁是主事人？”我问。 “七星阁便是主事的。”那女徒弟说。 这女子刚才还是比较勇猛的，我走过去，吓得她连忙后退，“你叫什么名字？” “雷佳音。” “啥名字？再说一遍。”我以为自己听茬了，雷佳音，这名字好熟悉啊，不是那个被七头金佛抓进去养桃花的小女子吗？ “雷佳音。” “雷霆是你什么人？” “我师叔公。” “你是愿意离开，还是待在这里继续干。” “我离开，但请你帮我把丈夫的冰冻解开。”雷佳音说道。 我看着那个冰人，差点忘了，“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我才解开。” “什么条件？”雷佳音问。 “在这里继续打理华岳山，按照之前的规矩来，然后找人把这房子重新建好，我们回来要住，以后改名字叫张府。” “还是叫江府比较好。”张蓬说道。 “一边去，我还要修理卫无极，那才是我想要的山头。”我说道。 “行，行，就叫张府吧。”张蓬说道。 雷佳音看着被冻得已经没有血气的丈夫，只能点点头，“我答应你。” “记住了，是以后必须忠于我和张蓬，否则你男人就会成为一堆冰水。不许你再跟雷霆来往，他的所作所为，死不足惜，就连你们混元三老都想清理门户，你是知道的。”我威胁道。 () 第495章 迷之天师官 雷佳音只能点点头，之前没见过雷佳音的真样子，原来长得还行，刚才比较勇猛，至少是真性情，还有是当年的一面之缘，没有救到她，这次算是给她一个机会吧。 我手按在那冰人身上，极寒之冰迅速融化，男人冻得全身僵硬，差点倒地，被雷佳音抱住了。 “行了，休息一会儿就没事，你把所有弟子全部带走，我有私事，任何人都不能在场。”我吩咐道。 雷佳音离开的时候，我走到她跟前，轻声说道：“把熊九送到混元三老的山洞里关着。” “你认识我们三位师叔祖？”雷佳音惊讶地问。 “是的，按照我说的办。” “可是熊九的爹，是天师府的人。” “天师府的人算个几把，我就是要等熊启龄过来找。”我叮嘱道。 “我知道了。” 她带着众人离开后，张蓬看了看四周，然后对着空气说：“老头，你出来。” 果然一个人影慢慢在黑夜里浮现出来，就是上次那个天师官老头，我遁到他跟前，抓着他的衣领，怒道：“你这老家伙，怎么骗人呢，上次说姓张，现在又姓李了？” “上次不是想跟姓张的小友套个近乎嘛，不然你这人心浮气躁，怎么说服你呢？”老头说道。 “那我问你，你认识李冰吗？” “李冰？天师府的官录里，倒是有他的名字，此人只擅布阵施术，并不是擅长攻击的人，你找他做什么？”老头问。 “我找他有私事，你快告诉我他在哪？”我问。 “这个真不知道啊，挂名在我这，他不怎么管俗事的，一心镇守都江堰。” “哪还有什么都江堰？”我没好气地说，到处一片大海，都江堰早就被淹了。 “你现在跟我去天师府吗？”老头故意转移话题。 “老头，你想要干嘛？逃避我的问题。”我问。 “我带你看资料啊！” 我看了看张蓬，他也眯着眼睛，天师府现在是我们的对头，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这老头刚刚不敢露面，可见也是个怂货，我哪敢随便去，万一是圈套该咋整。青青还没找到，灵儿还在妖夜那儿等我回去呢。 “这样吧，现在我们还要将华岳山整理一下，你先告诉我们，天师府怎么去？”我问。 老头眯着眼睛，看着我，“你还是不相信我，行，我告诉你怎么去，但是你别闹事。” “快说！” “这华岳山顶有天师府的入口，你刚才看到雷公明怎么上去的吧，遁到那团旋转云层之上，便可以看到天师府入口。不过他有天师府认证，随时可以进去，你是外人，所以上去得选择时间，就是日出后半个时辰，那时候天师府的守门兽一般都在打盹，不要打扰到他，进去之后，到文昌阁找我。” 我点点头，“行，我知道了。” “记住了，不要闹事，偷偷摸摸的。” “知道了，知道了，赶紧走吧！”我说。 “不要去找熊启龄，萨真人现在被我说服，暂时不聚兵抓你，熊启龄若是死了，虎面再次攻击人鱼岛，死伤无数。” “所以虎面现在算是把你们的命根子给抓得死死的了？”我问。 “那没有办法，虽然我们不参与人类争斗，但那狱法山的妖怪毕竟归我们管辖，不得不妥协。”天师官说道。 “老头你叫什么名字啊！”张蓬看着他问。 “你就叫我天师官好了，反正我就是一文职。” “文昌星乃文魁之星，你算是神仙吗？”张蓬试探着问。 “我可保佑不了任何人，凡事都要靠自己，那些神仙都是人间传说自己捏出来的，你也不想想，人类那么多，文魁就一个，凭啥就保佑你一个？” 问老头正经事呢，他就转移话题，扯这些无聊的话题，他倒是滔滔不绝，连名字都不肯说出来。 “我得走了，江水生，不要乱来，你应该跟我们天师府一起，对付虎面。” “所以，你们天师府现在不把我当妖人了？”我问。 “我们也不傻，你战斗力可以，又是虎面惧怕之人，当然要联合你。” “等我考虑再说。” 我儿子还在虎面手上，是不可能这么轻易答应天师府的，现在就是三方博弈，或许是四方，那冥王府还有冥河渡者也不知道耍的什么心思，冥河渡者这家伙太顽固了，一心想把这些长生者抓去关押，那里面就有我灵儿欠他的两千年寿命。 他们三方都有势力，唯独我单打独斗，虽然有守山灵一族说要臣服于我，但是它们毕竟不是妖，战斗力不是太强。 还是得小心点，现在我有老婆孩子，还有张蓬一家子，危机重重，不能掉以轻心。 老头的身法跟那雷公明一样，钻进那漩涡的云层里。 我回到那倒塌的宅子里，一掌掀开碎瓦，桌子上的一大串葡萄还在，刚才被我冰冻了，所以没什么损伤，解冻之后口感更佳。 我端着盘子，跟张蓬一起遁到熊九躲藏的位置，这家伙果然还在草丛里。看来雷佳音还没找到他。 “江大哥，我听说你把雷掌山人赶走了？”熊九说道。 “你的消息很灵通啊！”我说。 “那是啊，刚才看到他离开了，手都没了。” “所以呢？” “那我以后跟着你混了，虽然我只有一只手，但是头脑很好，我可以帮你经营华岳山。” 我冷笑一声，看着熊九，雷霆怎么算也是他的师父之类的吧，翻脸速度也太快了。 “你倒是八面玲珑，先去找雷佳音，她现在负责主要事务，会安排你的职位。” “江大哥，你有所不知，雷佳音是雷霆的曾孙女，还是我来比较好。这女子脑子也很倔强，到时候可能会暗算你。” 这时候雷佳音突然从缆绳上冒出来，一声怒喝：“无耻小儿，跟我走！” 说着一根铁链子甩过来，熊九自然是想要逃走了，纵身一跃便跳到下面的屋顶，雷佳音也跟着过去了，我担心她有危险，便也追上去，熊九足够阴，装作从屋顶摔下去，趴在地上。 雷佳音想要去捆住他，但这家伙突然洒出一把沙子，雷佳音动作敏捷地用手挡住了，连忙后退，熊九便过去夺剑。 我没有及时出手，想试试雷佳音能不能镇住一个普通的熊九，否则将来下面人造反，可就麻烦了。 弧形蓝光一闪，灵儿突然从屋里冒出来了，差点剁了熊九另外一只手。 熊九已经将雷佳音背后的剑拔出来，砍向灵儿，灵儿退后几步，再次攻上去，一个黑影遁在熊九身后，村正刀砍向熊九，熊九一声怒喝，剑中白光一闪，将妖夜震飞出去。 灵儿知道熊九的罡煞之气力量大，她可能不及，所以换了打法，粘着熊九的长剑，猛地砍过去，将熊九的剑砍为两截。 熊九手中断剑砍向灵儿，被妖夜上前挡开。 雷佳音双指并拢，手一抖，地上的断剑飞起来，插进熊九的大腿，灵儿一脚将熊九踹到我跟前。 我走到熊九跟前，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他吓得腿一软，跪在地上，“江大哥，这雷佳音是要杀我啊！” “雷佳音，此人心术不正，你们的修炼可以废掉吗？”我问。 “可以，震断他的奇经八脉。” 她刚说完，我便将极寒之气打入熊九体内，他顿时全身结冰，冻得浑身僵硬，没法说话。 “带他去三老的山洞里放着，熊启龄若来找儿子，记得第一时间通知我。” “知道！”雷佳音说道，然后看着刘灵和妖夜，问道：“你们两个是谁？” “这两人是跟着我的，你不用管了，先走吧！” 雷佳音吹了一声口哨，上面的缆绳便下来了，她将熊九提着上去了。 我端着手里的葡萄进去，在水里洗了洗，放在灵儿和妖夜跟前，妖夜取下面罩，将村正刀藏在床里面的被子下面。 “妖夜，这华岳山现在是我们的了，你应该很安全。雷霆已经离开，但是还有很多他的弟子，你观察雷佳音是否合格，随时告诉我。” “雷佳音是雷霆的后人，你放心吗？” “她人品怎么样？”我问。 “不错，做事很有分寸，基本上华岳山的事务都是她来处理，大家私下更加尊重她，雷霆基本不管里任何事务。” “那就行，有混元三老看着，也闹不出什么幺蛾子，石清他们老在海上漂也不是长久之计，之后这里可以让她来管理，你和雷佳音协助，但是掌山人是张蓬，只有他能镇住其他四岳的人。还有件事你需要注意，三老的洞里有白猿，千万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若有人发现，杀无赦。” “雷佳音会发现吗？” “混元三老暂时会保密，你平时盯着点就行，有事就通知我和张蓬。” 妖夜看着我，“那你呢？在幕后吗？” “我得先找到青青才行，明早去天师府看看。” 灵儿听着眼睛一亮，“青青在天师府啊？” “应该不在，但或许会找到蛛丝马迹，明儿你跟我一起去。”我说。 “好，那我们赶紧休息！” “你们睡床上，我去外面找地方住。”妖夜说道。 张蓬挠了挠头，说道：“房子就这么大，明早朝阳出来，就要去天师府，你也不能和刘灵做什么吧，这么晚别出去了，就在这里瞎凑合吧！” “行，那我把地面擦擦，铺张被单。”妖夜说道。 “铺你自己的就行，我打坐。”张蓬说。 “妖夜，我们睡床，他们两个睡地上。”灵儿说。 曾经拧打在一起，互相搏杀，现在倒是睡一张床了。 () 第496章 文昌阁的竹简 等他们睡着后，我想着还得叮嘱一下三贱老，不能暴露守山灵的踪迹，以免虎面带领妖兵追过来，我遁到山洞里，三贱老正在研究熊九。 雷大戳了一下熊九的头，“奇怪了，天气这么暖和，这冰怎么不融化啊！” 雷老二则更绝，伸出舌头去舔了一下，结果好了，极寒之冰岂是能随便舔的啊，舌头被粘在上面了。“哎呀，哎呀，快去找江水生。” 我也没急着上前，而是点了一支烟在门口偷看。 雷老三戳了戳舌头，“活该，你个二货，什么东西都舔。” “据说今晚雷祖师爷出现了，咱们三个没保护后人，还跟这江水生牵扯在一起，以后该怎么跟他交代？”雷大担忧地说，应该就是指雷公明了。 “交代什么，你以为祖师爷是傻的啊，雷霆干出这种事儿，丢我们雷家的脸，我们都没脸出去见人。” “那他为什么还出来保呢？” “样子要做啊，否则他在天师府哪有面子，熊启龄和卫无极还好好的呢。” “卫无极虽然有违天道，偷偷炼制回春丹，但是没雷霆罪孽这么大啊！” 雷老二急了，话也说不清楚，“江……水生！” “我在呢？”我回道。 吓得他们三个一跳，我走过去在雷老二的舌头上点了一下，他便连忙缩回舌头，我在他身上擦了擦口水，“好吃吗？” “有点冰，小子，我问你啊，你这会不会把他冻死啊？”雷老二问。 “放心，只要将冰融化，他就能活过来，现在是类似植物人的状态。” “邪术，绝对是邪术。” “我跟你们说，熊启龄如果找来，你们千万不要让他发现守山灵一族，否则他会第一时间通知虎面。” “放心，这个我们还不懂吗？”雷大说道。 “那我问你们啊，打得过他吗？” “熊启龄？菜鸟一只，无非就是虎面教了他几招，还有把太阿剑，不成问题。” “天师府没教他点本事吗？” “你当萨真人是真傻啊？” 混元三老鬼点子多，江湖经验足，我倒不是特别担心，雷老二抓着熊九身上绑着的绳子，猛地扔出去，熊九刚好滑到山洞口，差一点就掉下去了。 “你扔门口干嘛，怕人不知道啊？”雷大问。 “你不懂，江水生明摆着就是想引熊启龄来嘛，不这样他怎么看得见。” 我点点头，“二老果然聪明，我先去睡觉了，明儿去天师府，你们也早点睡。熊启龄一来，你便将他引到外面去斗，很快就会有人通知我来救场。” “你找死啊，去天师府，到时候我们可救不了你。” “我偷偷去，放心吧！” 老二摸着舌头，拉着我，“等等，什么意思，这里还有你的人吗？谁给你报信啊？” “嘿嘿，天机不可泄露，以后华岳山还需要你们看着，我不常在这里。” “我们管不了杂事，听佳音说，你把这里交给她了，我们会协助她的。”雷老大说。 回道屋子里，灵儿正抬着头，看着我，“你去哪儿了，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准备去找你呢。” 我爬起来，亲了一下她的小嘴儿，说道：“我去跟混元三老交代事儿了，赶紧休息，明儿去天师府。” “你这次不嫌我累赘了？”灵儿问。 “这次又不是去打架，咱们偷偷摸摸的，带你见识下，万一有青青的消息呢。” “你太好了。”她说完狠狠亲了我一口，准备躺下去，她一主动，我就来劲儿，狠狠吻着她，舍不得松嘴。 “差不多可以了！”灵儿说完，松开搂着我脖子的手，指了指妖夜，我低头一看，我的左手正撑在妖夜的腰边呢，她虽然闭着眼睛，但呼吸有点急促，我连忙松开灵儿，退后几步，妖夜则迫不及待的翻身朝里面。 “回去睡觉！”灵儿挥挥手说。 经过张蓬边上的时候，他明明在打坐，却说道：“离远点，别戳到我！” “睡你的觉！” 唉，憋得好难受，但还是强行让自己睡着了，明儿有正经事要做。 “这里的朝阳五点半就出来了，我明天叫你们。”妖夜说。 她果然没睡着，刚才呼吸急促，估计是被我和灵儿的亲热挑逗了，为啥不找个伴儿呢，如今世界，好男儿不多了，大家都要苟且偷生，即便吃了回春丹，也只有功利之心，像妖夜妖月石清这几个女人，曾经都是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比大多数人硬气，自然不好找。 “好！”灵儿回道。 我冲她放了一个骚气的飞吻，灵儿被我气得也转身朝里面了。 次日清晨，我梦到了青青，她站在血色之中，深情地望着我，吓得我连忙从地上坐起来，满头大汗，心里慌张得不行，外面已经天亮，妖夜从外面进来，“江叔，可以动身了。” “哦，好！”我回道，都喜欢叫我江大哥，她咋叫我江叔呢，难道是因为我的白发？ 灵儿泪眼婆娑的醒来，走到我跟前，搂着我脖子哭得稀里哗啦的。 我紧紧抱着她，柔声问道：“怎么了？” “我梦见青青了……她……她好像出事了。”灵儿哭着说。 “梦是骗人的，别信。”我安慰道，其实我心里才七上八下的，怎么会做同样的梦呢？以前听说死人才可以托梦啊！ 我没有跟灵儿说我的梦，随便洗漱了下，便带他们两个上了华岳山顶，头顶的云朵果然有一坨凝聚不散，我将那云朵吸下来，抱着灵儿窜上去，张蓬也跟在后面。 接着我们便落在石台阶前，上面有个巨大的龙门，写着天师府三个字，但是并没有看到什么守门兽啊！ “猴子……” 我刚说完，灵儿便用手指挡着我的嘴唇，在我耳边轻声说：“在里面呢！打鼾在！” 我们像小偷一样，偷偷摸摸的摸到石门跟前，伸出头看了一眼门后，我草，两头巨大的白色独角兽果然躺在地上休息，长得像马，但是头顶又有一根锐利的尖角，还有清晰可见，发黄的獠牙。 灵儿的脚步快，又轻盈，这是基本功，猴子天天鬼鬼祟祟的，也是基本功，我就不行了，只能简单粗暴，直接遁形到他们前面。 很快就看到石条路的尽头，有一座壮观的三层古建筑，青砖绿瓦，周围云雾缭绕，搞不清李冰大师怎么把这房子悬浮在空中的。 “那死老头说文昌阁在哪没？”我问。 “没有啊，你咋不问？”张蓬说。 “你他妈怎么不问？我当时那么忙？”我没好气地说。 张蓬挠挠头，嘀咕道：“《星经》记载，文昌六星如半月形，在北斗魁前，其六星各有名。半月形……” 张蓬说完纵身一跃，冲到那最高层的建筑顶上观望，这小子也忒胆大了，太招摇了。接着他闪回我们跟前，“跟我走！” 我们跟着他从外墙走，想要绕道后面去，结果根本没有路，张蓬轻轻拔出胜邪剑，我则抱着灵儿，腾云驾雾一般的抄向后面，然后翻墙进去，果然有六座宅子连成半月形，中间招牌上写着：文昌阁。 还以为地方不大呢，结果六个小宅子，还都是两层的，大门紧闭，这是藏资料的地方吗，有这么资料可收藏的？根本不知道该进哪扇门。 我们走到正门跟前，鎏金铜门却自己打开了，果然有机关，我拦着他们两个，自己先进去试探，免得有陷阱。 “进来吧，没机关。”天师官的声音。 “你起这么早啊？”我问。 “等你呢。” 天师官捏灭油灯，放下手中的竹简，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做了一个懒洋洋的体操，我们就在边上耐心等候。 等他结束了，才说：“你想知道自己跟虎面有什么过节吗？” “太想知道了，赶紧说。” 天师官摊开桌子上的竹简，“自己看吧，这是元狩元年，天师官记录发生在长安的一件奇事，那时候淮南王刚造反失败。” 我摊开竹简，全是篆书，我哪里看得懂，字还认识几个，但就是看不懂啊！灵儿接过去，眉头皱了一下。 “说是长安城外，有一户人家灭口，还有十几名宫廷刺客的尸体，现场的房子和周围的山坡几乎被夷为平地，应该是有人斗法，说是有附近的砍柴人，看到一个人正在跟一只老虎打。” 接着天师官便又扔了一份竹简，“这份上面是守山灵一族记载的，说是一个自称为玄天大帝的人送来一头白虎，此虎性格暴虐，自称西方白虎天神，玄天大帝将其打得遍体鳞伤，扔进狱法山下。数日后，玄天大帝将带来的七星龙渊剑插进太极乾坤门里，永远封死了出口。” “他们为啥打起来？”我问。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也没找到什么资料，天师官去调查了很久，没有什么收获，只记载了一句推论：应该是为了抢女人。若是西方白虎星宿，那放进狱法山关着是不合适的，但是那玄天大帝，我们也得罪不起嘛。” () 第497章 青青 “两个你们都得罪不起，你们天师府干嘛吃的？”我问。 “我们就是一个团体啊，一起研究道行，天师府的气场足以让我们永存世间，至于世间之事，自有他们的运行规则，大道无为嘛。” 张蓬看了看竹简，又看了看刘灵，“为了女人，莫不是为了她吧！” “现在看来，有点像了。”天师官回道。 我眯着眼睛，看着上面玄天大帝几个字，“我是玄天大帝？” “不是没可能啊，你的法力跟他很像，阴阳虽未融合，但潜力无限，又起于龟蛇，而且，世间只有玄武大帝能在冥河界来去自如，你想想。” “那你赶紧拜拜我啊！”我说道。 “胡扯，你现在就是一个法力高强的人，你爱这个女子，你就得做人，跪你？你哪年出生的，我李冰……” “停停……”我喊道，盯着天师官问：“你李什么？” “我李冰冰……”天师官狡辩道。 “我擦，你还范冰冰呢，你快说，你是不是就是蜀郡太守李冰？”我抓着他的衣领说道。他或许不知道李冰冰范冰冰是什么人，那都是三百年前的事儿了，连我都是脱口而出。 “水生，范冰冰是谁啊？”灵儿问。 “哦，很久很久以前的一个明星，别打岔！” “哦……”灵儿连忙退到一边。 “放开我！”死老头甩开我的手，拍了拍麻布衣，“你要尊重老人。” “行，行，念你修建都江堰功德无量，我就不跟你计较了，现在说点正经事，你跟我说，为啥骗人？” “你脾气这么暴躁，动不动剁人手，把人冻成冰山，我怕你心术不正，惹祸上身。” “那你为啥又肯帮我？”我说。 “当年救了一个女子，她跟我说了你的事儿，肯在永夜之境孤守三百年，一般人是做不到的，至少是重情重义之人，有情义的人，也坏不到哪里去。” “我一点都不坏，等等，你救的那个女子，可是从黑豹手中救走的？” “没错，正是。” “那就是我要找的欧采青，到底在不在天师府？”我连忙问。李冰大师在我心里是神一般的存在，怎么现在如此套路我呢，隐藏了这么久，刚开始骗我们姓张，现在还说自己叫李冰冰，明明救了青青，却绝不开口，有没有节操？ 李冰摸着胡子，神秘兮兮地说：“在，也不在。” “什么意思？”我问。 “你得答应我一个要求，我才能给你透露消息。” “什么要求？”我看到一丝希望。 “我分析了许久许久，虎面的目标就是七星龙渊剑的七星归位，到时候那剑的杀气，融合千年冤魂，开天辟地，绝不可让他得逞，否则连你都不是他的对手。这虎面性格暴虐，所以西方的环境一直以来，才是那么恶劣，人烟稀少，他可不是你。” “这个我知道。你要做什么？” “你知道什么？” “我已经推测出来他的目的了，现在其他的剑都在你天师府啊！” “现在剑祖的八剑分布为，七星龙渊在你儿子手上，只有他能用，但目前只是母剑，威力有限，胜邪在这个小兄弟手上，太阿虽然在熊启龄手上，但虎面很容易就夺去了，巨阙，工布，纯钧，鱼肠，均在天师府的圣剑冢中，我要你做的就是协助我们守住天师府的四把剑，假如你也跟天师府为敌，那到时候虎面必定全部夺去。” “那湛卢剑呢？”张蓬问道。 “湛卢剑乃仁道之剑，是很重要的一把剑，我当年送给武安君，没想到他却不为所动。”李冰无奈地叹道。 “莫非，那湛卢剑就是杀神剑？”我疑惑地问。 “没错，不过我一生内疚的，却是听取武安君命，将仁道之剑用来镇冤魂。”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用内疚，你也是听命行事，我前几日斗那妖蛇，还看到武安君的灵魂了，他现在很惨，被冥河渡者关押在无间地狱，其实在后人看来，他杀戮虽重，但帝王之道一向如此，武安君对于自己现在境况，他早有心理准备。” “人类就这么斗来斗去，没办法的。” “我有一事不明啊，虎面为啥不去取杀神剑呢？剑祖后人在他手上呢。” “当年我推算如此多的积尸，被深埋水底，肯定会产生妖孽，毕竟水里阴物本来就多，便施以山河正法之术，让湛卢剑同步吸收山河之灵气，好在将来，有人能拔出这剑，诛杀妖孽。经过这么多年的灵气包裹，剑祖后人的血也不顶用了。” “你也太坑了，名堂那么多，还得白起后人才能拔剑。”张蓬嘀咕道。 “这不是我要搞的嘛，这是武安君要求的啊，不然随便一个人就拔了，到时候那么多阴尸出来，活人不也遭殃吗？” “行，就信你这一回，快告诉我怎么拔剑，还有就是带我去找青青。” “这就是我为啥一直隐瞒真名的原因，天师府除了像萨真人，雷公明这种跟我关系比较好的，其他人也不知道，主要担心熊启龄知道了，抓我去取湛卢剑。其实，我也取不了，但你或许可以啊！”李冰看着我。 “我？怎么说呢？” “你得答应我，协助天师府守住剑，否则我不会告诉你的。”李冰老头很顽固。 “行，行，答应你，只要天师府的人不来找茬。”我说道，先答应再说，我跟天师府那么多人结仇，不找茬才怪，卫真定，诸葛子，马上就要宰他们的后人了。 “好，我相信你是个懂大义的人。我看你有杀破武三星之魂，武安君是杀破武三星合一，你将三星之气导入剑体，或许有效果啊！而且这样的话，以后这剑就你一个人能用了，只要别被虎面抢去就行。” “七星龙渊剑，怎么合一？” “取剑祖之血，融入火炉。” 我心里一凉，难怪虎面将我儿子带在身边呢，原来是这样搞法，这样就更不能让那家伙夺走剑了。 “这些先不管，快说青青在哪？”灵儿问。 “现在带我去找青青。”我催促道。 李冰挠挠头，有些犹豫，“听好了，不要激动。” “快点！”我急了，这死老头，慢吞吞的。 李冰点点头，我看他的表情不对劲儿，莫非青青有什么事儿啊，老头走到一个高达几十米的书架前，拿了一个木梯子，慢慢爬上去，将基本很厚的古书按进去，接着便听到轰隆隆的声音。 在我们跟前的书柜突然后退，移到两边，露出一个宽度一米五的门，里面黑漆漆的，应该是暗室。 “青青在这里面？”我问。 “是，也不是。”老头回道。 灵儿一听急了，哐当一声，黑刀出鞘，抵在老头脖子上，“什么是也不是？你竟然将青青关押在这里，找死啊你！” “不要激动嘛！”老头拿掉灵儿的刀，“跟我进去看看就明白了。” “把刀收起来。”我跟灵儿说。 她黑刀一挥，扫向身后，将烛台的蜡烛削掉一半，火焰却没有熄灭，大步流星的奔了进去。 “小心有机关。”我说道。 “小心，暗箭！”李老头也说道。 果然密集的暗箭射向灵儿，她黑刀挥舞，挡开了一些，但是暗箭源源不断，我遁过去的时候，伸手抓着石壁的一块巨大的石条拉出来，猛地震碎成小石块，挥向那密集的暗箭，噼里啪啦的声音，暗箭纷纷掉落在地。 李冰老头跑进来，连忙在地板砖上这里踩几下，那里踩几下，关闭了机关。 “老头，你搞什么鬼？居然设机关。”张蓬吼道。 “你们不懂，我是偷偷把她藏在这里，万一被人发现不就麻烦了，因为你江水生的缘故，天下人都在找他们母子的踪迹。” 灵儿这才平息了怒气，但还是有点激动，“你把青青一个大活人关在这种地方近百年，不要把她逼疯吗？” “她……她没活着啊！”李冰连忙解释道。 “什……什么意思？”我问。 “黑豹妖把她咬伤了，伤得太重了，我带回天师府的时候，她已经气息微弱，无力回天，幸好我及时将老友白玉蟾赠送的固阳丹给她吃了，现在肉身是完好无损的，只是魂魄……被冥河渡者带走了。”李冰说道。 “先带我们去看看再说嘛。”灵儿急道。 我跟在李冰后面，心里咒骂无数次冥河渡者这个王八蛋，麻痹的，他早就将青青的魂魄抓了，就是不肯告诉我，上次从他手中抢走灵儿的魂魄，压根没想到青青也在他手里，果然是阴兵，真他妈够阴损的啊！ 这家伙又要我给他做什么呢？ 我们走进里面的石室，李冰点上油灯，借着昏黄的亮光，中间的石床上，青青正安详地躺在那里，面色苍白，没有一丝血气。 灵儿手中的黑刀哐当一声落在地上，眼泪婆娑地走过去，我心里一酸，到了青青跟前，摸着她冰凉的脸蛋，心里难受得厉害。 “李大师，夺回青青的魂魄，还能救活她吗？”我问，声音早已哽咽。 () 第498章 建立根据地 我摸了摸青青胸口，还有微弱的心跳，这大概是固阳丹的作用吧。我将灵儿的手移到青青胸口，让她摸到心跳，有所安慰，她现在真是哭得跟个小可怜似的。 我想她跟我一样，既是心疼又是内疚。青青在受伤那么重的时候，还不忘告诉李冰关于我的事儿，希望他能理解支持我，应该对我还是有爱意的吧。 “不要难过了，总算找到了不是，我一定会救活她的。”我对灵儿说。 我是个男人，这时候光顾伤心是没用的，我得让青青活过来，她还有心跳。搞不好这就是冥河渡者从中作梗，青青本来可以醒过来，被他把魂魄掳走了而已。 “固阳丹能守住青青的阳气，但是没有灵魂归体，她也没法醒来，这就是刚才我说的，她在这，也不在这，对于一个人来说，灵魂比肉身更重要，你得抓紧了，固阳丹也不知道能坚持多久。”李冰说。 “固阳丹，你说是白玉蟾前辈的丹药吗？”我问，多年前白玉蟾前辈临死前，还说过刚有朋友来看过他，没想到就是李冰大师，毕竟他们不是一个年代的，谁能想的到。 “对啊，三百年前我云游，正好去他那，特意找他要的，还是你的爱人跟你有缘，否则我也没有回天之力。我只是一个文官，这种打打杀杀的事儿，也帮不上什么，没什么攻击力，连黑豹都打不过。”李冰说道。 “仅你救青青这件事，我就会跟天师府合作，只是希望你跟萨真人说说，不要再让天师府的人找我麻烦。我马上就去找冥河渡者要人。” “你估计得花些时间了，冥河界各司其职，冥河渡者只负责执法，冥河司负责审判，冥王府才是最高机构，而且冥河界无生死，所以你也威胁不了他们，耐心点。”李冰提醒道。 我点点头，想了想，青青还是放在这里最安全，只要没人知道这个消息，一般人也不敢硬闯天师府。李冰大师虽然攻击力不强，但布阵施法是他的强项，机关这么多，应该不会有意外。 “这样吧，猴子跟我回寨子里，让石清带海盗去华岳山，你老婆女儿都在那，在海上漂不安全，那妖蛇还在海里呢。灵儿就在这里陪着青青。我，去冥河界。”我说道。 现在做什么事，都得准备好，不然会很麻烦，我分身乏力，救不了那么多人，将他们都聚在华岳山，可以统一布防。而且，我们这些人飘来飘去，也不是个办法，得找个安身之所，华岳山很好，混元三老在那，也能助一臂之力。 “现在华岳山还有那么多长生界的人，石清带人过去，会不会不安全？”张蓬说。 “在山下码头立下石碑，表明是我的地盘，擅入者死，你在那镇守，若是有意外事故，联合混元三老他们防守即可。其他的让石清管理，她比较擅长这些。若有人突袭，就让鱼玄姬通知我，我体内有海神之心，她能跟我意念相连。”我回道。 灵儿这次没有纠结，点头同意了，可能是想好好照顾一下青青，睡了这么久，有人擦擦身体，将来醒了会更健康一些。 “水生，那你要多久才能回来？”灵儿问我，每次分开都是诸多担忧。 “放心，若是一时找不到，我也会随时回来看你们的。” “这样也行，我这有吃的，刘灵姑娘在这呆着也很安全，不要让别人知道就行。”李冰说道。 “那就拜托李先生了。”我抱拳说道。 “最重要的是你速度快点，我感觉虎面快要行动了，他一直不动，似乎是在等你去拔湛卢剑，你儿子在他手上，到时候你肯定会妥协。”李冰提醒道。 “那湛卢剑就不急着拔，反正现在也不急，那妖蛇暂时也奈何不了我。” “妖蛇原为你的母体，其实我看，你才是它的本体，否则你怎么偏偏投胎在当归村呢？玄天大帝是北方战神啊，当归村是中部吧？你能收服则收服好了。” 李冰先生长年看文献，脑子想的多，天马行空的想象都有，现在是一本正经的认为我是玄天大帝转世，我他妈转得也太憋屈了吧，简直是多苦多难的一生，幸好有两个红颜知己。 张蓬一直在旁边认真思索，此时说道：“有个方法或许可以试试。” “什么方法？” “不说只有你能自由进入冥河吗？如果那妖蛇是你的宠物，或者有其他什么联系，那你到时候把它遁入冥河界啊，你想想，有它在那胡乱折腾，吸引注意力，你就可以寻找青青了。” “这倒是个办法，冥河渡者好像也挺怕那妖蛇的，到时候看看再说。”。 那妖蛇对我的遁形术很清楚，得偷偷的，否则它死命攻击我，都没法凝聚那么巨大的漩涡，还有我得先找到青青被藏在哪里。 “你先去冥河司，青青肯定没有转世投胎，不然她的心跳就会停止，那就一定是扣在冥河司或是冥王府的监狱里。”李冰建议道。 不用说了，肯定是被冥河界扣住了，如果还在血海里，那更没法找，里面困着无处可去的几十亿灵魂呢。故意扣着，那就是等我去找，故意找茬。 暂时就按照我说的安排了，我先带张蓬遁到寨子里，跟石清说了一下我的计划，她虽有担忧，但还是同意了，毕竟有了根据地，可以防守，还可以种粮食。 “石清，你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让雷佳音配合你筛选，把上面不服气的全部赶走，这些人张蓬都能对付，不敢乱来。”我叮嘱道。 “那个雷佳音本事比我高，恐怕不会对我服气吧。”石清问道。 “没事，她怕我，你就按照我说的办，有问题让小银通知我。而且你们商量着办，她并不坏，有麻烦找张蓬。” “你好像要去冥河司很久啊？”石清关心地问。 “只是先安排了，我来去都很方便。”我是想着他们若是安全的，我就多去陪陪灵儿和青青。 “哦，我是很想去的，至少以后可以跟你生活在一个地方嘛！”石清说道，用一种喜欢的眼神看着我。 我其实想告诉她，她想多了，等我把青青救醒过来，就够我忙的了，近三百年了，我要好好安慰她，心疼她，补偿她。我没有长生丹，现在体力还可以，等以后年纪大了，我怎么满足三个女人，两个就够我折腾了。 “行，我把你们遁过去，接着我就直接去冥河界了。你们注意安全，人鱼族就住在那山洞里，第一要保密，除了我们几个，谁都不要告诉，包括雷佳音。第二要警惕，有问题就赶紧逃向大海，不要让人堵在里面了。” 这句话我还特意跟鱼玄姬交代了，她们一直担心那妖蛇再来，一直精神紧绷，能换个地方也不错。 “我感觉那妖蛇一直在跟着我们，只是不知道你在不在里面，所以不敢轻举妄动。”鱼玄姬说。 “看来它还是挺怕我的嘛。” 接着鱼玄姬带领众人鱼配合我，将寨子直接遁到华岳山脚下，吓得那些在码头忙的人一阵慌张，几个学了一点本事的门徒，早已手中拿着剑，准备上来干。 “海盗来了，快抄家伙。”有人喊道，在他们心里，海盗一直是一种传说，突然冒出来，估计是被吓到了。 雷佳音从缆绳上飞下来，拦着众人吼道：“都给我停下来！” 这帮人都认识她，所以站在海边一脸懵逼地看着我们。 我从寨子里出来，一声不吭，吸出蓝色海水，冻成一座小冰山，双指凝聚地狱之火，在冰上写了几个超大的字体： 华岳山乃玄天大帝私地，冒犯者，杀无赦！封张蓬为掌山人！ 字上面冒着绿油油的火焰，似乎永远不会熄灭。我也是从李冰那里得到的灵感，自称玄天大帝，名头很响亮，吓唬一个是一个。 我跃上空中，吸起那冰山，猛地插进海边的沙滩上，冰山半截入土。我就是要装个逼，震慑这些人一下，免得石清的整顿工作不好开展。 众人顿时安静了，我把雷霆打废了，而且是在他们敬仰的天师府雷公明的面前，那么多人看到了，想必所有人都知道我是谁。 我对着众人，大声说道：“以后，张蓬就是掌山人，石清和雷佳音主管所有事务，这里他们三个人说得算。不想待在这里的人，三日之内离开华岳山，三日之后，按照新的规矩来，违抗者必受重罚！雷霆就是榜样！” “那我们不成海盗了？”有人问道。 “是不是海盗，重要吗？活着最重要，给了你们三天的机会，不喜欢待在这里的，就离开！”张蓬回道，他现在是掌山人，得有点杀气，相当老大，就要向石清学学。 “五岳一体，万一其他山头攻打过来怎么办？”有人问。 五岳山存在快两百年了，沆瀣一气，大家都认为理所当然了，现在被我打破了规矩，另外四岳自然不服，但是他们能怎么的呢？没有天师府帮忙，想要跟我斗，干死他丫的。 我依旧记得，很久以前，灵儿跟我说过，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人的残忍。所以她可以为了我，毫不手软的杀人。 () 第499章 泰岳山之巅 “有人侵犯，那你们就要死守，一直等我回来，临阵逃脱者，断腿之刑。所以，想留下来的，你们要想清楚，反正这华岳山人满为患，我也无所谓。还有，我早就想收拾卫无极和诸葛青云，你们中间肯定有另外四岳的探子，回到泰岳山或是恒岳上，给他们传个信儿。若敢过来惹事，让他们有来无回。”我大声说道。 这样一吓唬，那两孙子肯定不敢来这闹事了，尤其是诸葛青云，作为熊启龄的师父，又是雷霆的同伙，估计早就吓得瑟瑟发抖。 没人敢说话了，其实我真的无所谓，最好能走一半，留点空间给大家开荒种植，自给自足，现在这里除了山顶，下面就像个贫民窟，人太多了，全靠七十二岛养着。 “哦，对了，雷佳音，之前华岳山下面有几个岛屿？”我问。 “七十二岛里，有八岛归华岳山。” “这么少吗？”我问。 “泰岳山最多。” “哦，知道了，你先跟张蓬和石清商量，至于怎么管理，你们说得算，商量好后，派人去通知他们，税收尽量减免。” “我觉得税收不能减免，减免了其他岛的人都跑过来了，容易生乱。”雷佳音回道。 “是吗？那按你的意思办吧。”我回道，有时候就是容易好心办坏事。 张蓬见无人敢反抗了，便说：“我会查看一下这里的地势，布上八阵图，就算是他们有人攻过来，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路的。所以我们是很安全，倒是你自己，凡事别冲动，冥河界你不熟悉，偷偷摸摸研究下，就算找不到，也别硬来，青青还在他们手上，或许他们有什么诉求。” 跟他们告别后，我再次遁到冥河界，看着茫茫血海，想起青青给我和灵儿的托梦，她是知道我要来救她了吗？ “青青，你这托梦也不清晰一点，我怎么知道你在哪啊？”我嘀咕道。 每次来这里，冥河上面都是一片死寂的血海，什么都看不到，上次好像是玄蛇带我找到冥河司的，我便将玄蛇再次放出来，站在它身上。 金色在血色空中十分耀眼，就跟太阳一样。冥河渡者肯定早就发现我来了，但也无所谓，他既然扣留青青的魂魄，就应该知道我会找来。 “别绕了，直接来冥河司吧，我和铁笔判官在这等你。”冥河渡者的声音从空中传来。 这家伙倒也是直接，我骑着玄蛇冲向冥河司，之前我都想多了，还偷偷摸摸呢，两排冥河阴兵杵着黑鱼叉，正在那等我上去。 “不准骑龙进去，步行！”冥河军队喊道。 “这不是龙，这是蛇。”我说道，“玄蛇，你就在外面等我，要是打起来，记得放火烧。” 玄蛇一听，猛地挥动翅膀，盘旋着冲向空中血云，一声狂叫，体型变得更加巨大了，也不知道这家伙在装逼吓唬谁。 我上了红色石台阶，空中到处都是绿色火焰的铁链，两边的冥河军队就跟死人一样，冷冰冰的，也听不到呼吸声，站在那纹丝不动。 我试了试自己，竟然有呼吸，大概这里就我一个活人吧。 一直走到那冒着火焰的山顶，眼前是一条血色河流，对面便有一幢黑漆漆的建筑，造型怪异，四只檐角上伏着青面獠牙兽，皮肤是青绿色，獠牙比脸还大，翘得老高，也不知道是什么鬼东西，这里便是判官府了。 这判官府直入血色云霄，毕竟这里的鬼东西都是那么高大，房子太小也不行。 我推开黑木门进去，里面静悄悄的，“有人吗？铁笔判官，冥河渡者，我来了。” 但没有人回答，我揉了揉眼睛，这里的光线都是血红色，色调太单一了，所以总感觉眼睛蒙上了层红纱。 我将太阳神石放出来，顿时将冥河司照得通明。 “江水生，你不知道我讨厌这种光亮啊！”冥河渡者说。 “你丫倒是出来啊，跟缩头乌龟似的，要干嘛？”我问。 “你来干嘛？” “你不知道吗？你抓我灵儿的魂魄，又抓我青青的魂魄，还他妈偷偷的，不告诉我，找死啊你！” “你是在人间装逼上瘾了吧，跑到这里来撒野。”铁笔判官的声音，十分威严。 “你们两个出来，把青青还给我，或许我还可以放你一马。不然……” “不然你想怎么样？”冥河渡者问。 “我就把那龟蛇合体的妖孽渡到冥河界来，你们好好玩。” “放肆，你敢嚣张，我就让你的青青进无间地狱。”冥河渡者说。 “此女子在人间并无滥杀之罪，不能进无间地狱。”铁笔判官说道。 “那也没办法，现在这么多魂魄聚集在冥河界，随便塞吧。这小子和他那个刘灵，手上可有不少人血，既然他们两个抓不到，那就让这个女子来顶罪。” “也有道理！”铁笔判官回道。 我就听着他们两个逼逼，手一抖，将太阳神石猛地甩向声音处，但什么都没烧到，这两个家伙躲着呢，顿时又变得死静。 “出来，不然我就烧了你这冥河司。” 两个巨大的影子闪现在屋子里，我进去后，发现这里像是一个升堂的地方，很像古代的官府。两边墙壁上，挂满了刑具，让我想起鬼子里那些刑房，这里面可就更可怕了，上面还在滴着血呢。 铁笔判官就坐在那，冥河渡者则站在一边。 “你是来闹事的，还是好好沟通的？”冥河渡者问。 “放掉青青的魂魄，我就是来沟通的。” “你先去完成我们上次的交易，说好的废掉炼丹炉，将卫无极杀死，送他的魂魄来我这呢？”冥河渡者问。 “那是你他妈对我撒谎，是不是你故意抓青青的魂魄？” “是，不然控制不了你。” 我手一挥，玄蛇突然从外面钻进来，一声狂吼，朝墙壁上的刑具一通喷火，将那些刑具全部烧化。 “你不要乱来，欧采青在冥王府的监狱里，你若乱来，惹怒冥王，他第一个就让她受尽苦头，把这些刑具一个个给她用了。”铁笔判官说道。 “你们敢！冥王府在哪？我要见青青。”我吼道，这些刑具人用的吗？鬼东西这么残忍，口口声声，说我又杀孽，我至少没虐待任何人。 “先完成我们上次达成的协议。” “卫无极，我一定会杀，你不用担心，把青青交出来。” 玄蛇跟我是想通的，我越是焦躁，它就越加暴怒，冲过去在两个家伙头顶盘旋，准备随时放火烧。 但是，冥河界的这些鬼东西不受威胁啊，不然我就把这些刑具给他们用用，根本不是人，而是不会死的某种东西，不知道是什么形态，若是鬼，看到我的太阳之火，早就吓尿了，他们压根不死嘛。 “对我们来说，死就是回家，所以你不用威胁。我们也奈何不了你，所以咱们就做生意，第一笔生意是我帮你抓那些丧尸，你帮我们弄死卫无极，第二笔是生意，就是我们放了欧采青的魂魄，你还得为我们办件事。” “什么事？”我问。 “你得证明你的诚信，先把第一件事办了，不然我们没法从冥王府提人。”冥河渡者说。 “行，我这就是把卫无极给你提过来。你们不怕死，但或许冥王怕，我会直接找过去。” 我没有再跟他们废话，直接遁到人鱼族的山洞里，小银带着我遁到泰岳山下。 一刻都没有耽搁，直接上了山顶，这泰岳山为五岳之首，比华岳山更宏伟，而且这里是回春丹的圣地，所以更加庄严，条件也好很多，房子修得整整齐齐。 面前是一幢壮观的建筑，古色古香，如今物资匮乏，这里竟然如此奢华，全是实木建成的。 刚走进院子里，发现里面居然站着近百人，全部拿着武器，身上穿着铠甲，这是做好了防备我到来的准备啊！ “诛杀江中鹤，便可与我共享长生界的荣华富贵。”卫无极的声音。 “卫无极，你自己出来迎战。”我喊道。 这时候白光一闪，屋顶上多了几个人，卫真定，诸葛子，雷公明，张胜水，他们都拿着各式武器，卫真定和张胜水是两柄剑，雷公明还是那超级大锤子，诸葛子则是一把铁扇。 难怪冥河渡者非要我来，原来是不想跟天师府的人打起来啊！ “天师官说的话，你们几个不听是吗？”我问。 “天师府与此事无关，这次是我们跟你的私人恩怨。”卫真定说道。 “行，那就好！”我回道，这样也不会让李冰先生为难了。 一个年轻人打开铜门，身后跟着一条盘旋的白石龙，正是当年那白帝庙的镇庙白石龙啊，难道慧心和尚也在吗？不过今非昔比，那白石龙当年厉害，现在对我来说，根本没放在眼里。 “你就是卫无极吧？”我笑道，根本就不认识了，当年他是一个一百三十岁的老头，现在是一个二十岁的年轻人。 “哈哈，江中鹤，好久不见了，你头发白了，我的头发却黑了。”卫无极笑道。 “没错，所以你活得太久了，冥河司让我来抓你去无间地狱。” “你什么时候成了冥河司的一条狗了？”卫无极问。 () 第500章 一起来吧 卫无极沉迷炼丹，在个人修行上，估计是耽误了，所以他不是问题，那白石龙出现了，却没有看到慧心和尚，莫非是死了？毕竟和尚应该对长生没什么兴趣吧，否则以他跟卫无极的关系，搞丹药应该很容易。 问题在于这几个天师府的家伙，打一顿没什么问题，真杀了他们几个，势必跟天师府的关系搞僵，天师府这种机构，就那么点人，也照样有人际关系，说不定会引来更大的仇恨。 李冰老头虽然不错，但毕竟是天师府的人，他只是希望我能跟天师府合作，并非吃里扒外，灵儿和青青还在天师府呢，无论如何，我不能拿她们两个冒险。 所以我要用策略！ “慧心和尚呢？”我问。 “你倒还记得他？当年若不是他从中作梗，你早就被正法了。”卫无极说道。 “卫无极，你的罪恶足以让我弄死你，至于其他人，都离开吧，这是我跟卫无极的私怨。” 卫真定从屋顶下来，白袍飘飘，确实有点仙人风范，可惜太护犊子了，不过对于这些修道的人来说，搞不好卫无极发明了回春丹，是他们在人间世梦寐以求的呢，殊不知，这种玩意儿，完全把人道规则给打乱了。 “江中鹤，有什么事儿咱们好好说话，何必要杀人，你现在比从前更加暴虐了，跟那虎面有何区别？”卫真定说道。 我走进院子里，徒子徒孙们并不怕我，因为他们还没见识过我的厉害。 我看着卫真定，问道：“既然虎面如此邪恶，你们天师府为何不去将他灭了？” “天道循环，他迟早有灭亡的一天，我劝你弃恶从善。” “你的后代，卫无极，强占多少民女，穷奢极欲，占山为王，通过回春丹剥削那七十二岛的居民，害死多少人？多少小孩吃不饱？你们为何不追究？” “剥削？自古以来，人类就是如此运行的？若不是他的回春丹，七十二岛的居民能这么努力干活儿吗？” 我知道多说无益，看着他们上百号人，说道：“你们一起上吧，别他妈逼逼了！” “江中鹤，只要你放弃找我们后人麻烦，我们以前的恩怨可以一笔勾销。”说话的是诸葛子。 “诸葛子，你认为我要宰了诸葛青云，是因为你们当年与我结怨吗？”我问道。 他没有说话，想必也知道当年诸葛青云跟熊启龄他们，抓了山儿去拔七星龙渊剑的事儿了。 “你到底想要怎样？”诸葛子问。 “简单，欠债还钱，有仇报仇，诸葛青云必须死，还有他的徒弟熊启龄。” “你杀了熊启龄，就不怕虎面带群妖来攻击吗？难道你一点都不会活着的人考虑？”雷公明谴责道。 我没有废话，遁向卫无极，但是他早有准备，石龙猛地撞过来，被我一掌推回去，他则已经飞上屋顶，站在诸葛子旁边。 “一起上，我倒要看看，你江中鹤敢不敢滥杀无辜。”卫无极对着他的徒子徒孙吼道。 我当然不会无差别格杀，要的只是卫无极，甚至我都不用直接杀他，抓住他，遁进冥河司就行，但是这些虾兵蟹将是个麻烦，跟这些天师府的人打起来，这房子肯定是要被拆光，到时候这些家伙修行不高的话，会被砸死。 受到卫无极的鼓励，围着我的百来号弟子，举着明晃晃的剑，纷纷围攻过来，我伸出右手伸向天空，本来万里无云，艳阳高照，此时却风起云涌，云层纷纷向我头顶凝聚。 “他要施法，雷前辈，用雷劈死他。”卫无极喊道。 “没用，他能吸收我的闪电。” “那就用神霄雷法把聚云劈散，这小子的手段很高超，马上就会下箭雨了。”卫真定说道。 “攻击！”卫无极喊道。 我直冲云霄，这些小徒弟们，也追不上来了。卫无极大概是觉得我不想杀他们的徒弟，所以便又钻到人群中躲着。 雷公明用大神锤猛地敲击，想要用白色闪电将凝聚的云层劈开，但是明显他的功力还不达标。 诸葛子手中铁扇甩向我，铁扇在空中突然拆开，变成十几把铁剑刺向我。 我推出太阳之焰，将铁剑烧得浑身通红，然后一掌拍回去，他不敢接铁扇，只能躲开。 卫真定说的没错，我就是要用箭雨吓走这些小徒弟们，空中箭雨俯冲而下，这些冰箭极细，不会杀死人，致伤足够了。 天师府的人和卫无极自然是能自保，箭雨伤害不了他们，但是院子里百来个徒弟，一秒钟倒地，因为他们的脚尖全部插着冰箭。 第二波箭雨立在他们头顶，我落在屋顶上，对众人说道：“我不想杀你们，但三分钟内不离场的，就会被插成刺猬。这些人救不了你们，你们的卫大仙儿，也救不了你们。” 躺在地上嗷嗷叫的徒弟们，看到头顶上悬挂着的箭雨，纷纷向外面爬去，这是第一步，他们离开后，我就可以放开手脚去干了。 第二步就是要缠着这四个天师的家伙。 “咱们五人围攻他。”卫真定喊道。 五人站在我周围，卫无极真是没白活这么多年，鸡贼的很，知道我的目标是他，所以便站在我身后，那白石龙刚才被我打了一掌，现在正在蓄积力量，准备随时冲刺过来。 箭雨分成四个方向，卫无极看到箭雨没朝他，便知道不妙，“石龙攻击。” 我手一挥，箭雨攻向天师府的人，我则遁想卫无极，刚想要抓着他遁到冥河界，但是白石龙吐出嘴中的石珠子，差点击中我的脸，接着一个石龙摆尾，将我扫了回去。 真是小瞧这东西了，本来是死物，被卫无极练得攻击力大增。 卫真定他们也发动攻击，两把剑冲刺过来，我放出杀破武三甲缠住，那诸葛子再次用铁扇，我放出旄头甲盾牌胡乱扫，只要别攻击到我跟前就行。 最搞笑的是雷公明，拿着双锤，在那不断尝试着，想劈我又担心我将闪电引用，反而坑了他们自己人。 “雷公明，你在干嘛？做白日梦啊，用电劈死他。”卫真定喝道。 “这可是你说的。”雷公明也急了。 跃向空中，两柄大神锤猛地连击，顿时无数闪电束，从空中狂泻而下，纷纷攻向我。 我左手凝聚太阳神石，将闪电全部吸在手中。 “什么情况？石龙，快攻击他，别让他吸住闪电。”卫无极喊道。 “不妙！”卫真定喊道，“大家小心，雷公明，快停下来。” 我其实不是要攻击他们了，那最高的建筑就是炼丹楼，我答应冥河渡者要毁掉长生丹的。 闪电越聚越多，他们已经知道我要干嘛了。 “雷公明，把闪电收回来。” “收个屁啊，谁告诉你闪电可以收回来的？”雷公明怒道，有点气急败坏。 “你跟他交手过，不知道他可以利用闪电吗？”诸葛子生气了。 “刚才是谁说我在做白日梦的？”雷公明脾气暴躁。 我一个旋转，升向空中，密集的白色闪电束绕着圈子扫向周围的建筑，所到之处，墙壁都跟切菜一样，轰隆巨响滔天，吓得五人连忙闪避。 “那是炼丹阁，不能让他拆了。”卫无极喊道，这是他在这世间当老大的本钱。 但没人鸟他！ 地面上尘土飞扬，巨大无比的石头建筑成为一堆废墟。 “你这妖人，你这妖人，毁我百年基业。”卫无极怒道。 “那你倒是下来找我报仇啊！”我说道。当年这老小子追得我们四处逃窜的时候，我可没这么气急败坏。 石龙再次冲向我，张开大嘴，挥舞着利爪，像是蓄积了所有力量，来个最后冲刺，可惜它没机会了。 我将最后一束闪电甩过去，将石龙的身体中间直接切断了，顿时石龙便将僵化在空中，砰砰落在地上，变成一堆石头粉末。 我看着空中悬浮的五人，“卫无极，你的死期到了。” 卫无极盯着地上的粉尘，似乎看到了自己的命运，难免惊慌，当年他可是受八派尊重的前辈，毕竟活了一百三十多岁，现在又活了三百年，反倒更加怕死了。 “我要见萨真人！”卫无极说道。 “靠自己吧，萨真人在闭关，已经说了，不会见你。”卫真定说道。 “我可是炼出长生丹的人，他怎么可以不见我，我要进天师府。”卫无极说。 “别丢人？你活了四百三十年，亏吗？”卫真定吼道。 “别说了，一起对付他，在我们眼前将卫无极抢走，让人知道不笑掉大牙？”诸葛子说道，他若是将我灭了，他的后代诸葛青云就安全了。 “雷公明，我们用移花接木之术，助你用神霄雷法劈开泰岳山，将这小子埋了，他在水里有能耐，我看他在土里还能不能出来。”张胜水说道。 接着其他四人飞向雷公明，将自己体内真气灌输进雷公明体内。 雷公明长相本就威猛，那双铁锤现在变得更加巨大了，仿佛两座大山悬在空中，天师府还是名堂很多嘛！ () 第501章 群妖攻山 雷公明这次不再用闪电攻击我，而是挥舞着那大锤子，猛地从空中砸下来，这么大力量我自然是不能硬怼了，万一接不住呢，便直接飘走了。 接着轰隆一声，我草，震得我耳朵发聋，泰岳山顶顿时炸开，无数巨型石头砸向我，我凝聚力量将石头猛地推到天空中。 雷公明挥舞着大锤子将石头砸个稀巴烂，空中灰尘弥漫，谁也看不见谁。 “继续砸，他还在下面。”卫真定喊道。 我双手插进地里，这里到处都是石头，水分不多，等我吸出水分来的时候，第二锤子再次砸下来，我趁机遁向空中，就在他们头顶，他们还不知道呢。 又是一声通天巨响，我看到山下的人，纷纷跑出屋子，有的房子都倒塌了，道行高点的，直接跃上屋顶，朝海边狂奔，这真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山脚下的海水纷纷涌上来，形成四条水龙之势，朝我奔涌而来，因为山头被雷公明砸得乱七八糟的，到处烟雾弥漫，所以视线很差，他们根本没发现。 “砸中了没？”诸葛子问。 “看不到。” “继续砸。” “那小子会遁形，会不会逃走了？”雷公明说道。 “快看，水龙上山了。”卫无极喊道。 他们终于发现了，可惜上空早已是一片水海。 “快逃！”卫真定喊道。 “来不及了，注意防卫，他是用极寒之气将我们冻住，不要让冰山压下来。”雷公明喊道，他已经见识过了。 于是几个人所有武器纷纷拿出来，聚集在一起，准备迎接冰山的攻击。 但是他错了，我不会用冰山攻击，雷公明的锤子力量那么大，其他四人也会抵抗，固体攻击没那么快，这样是浪费时间。 我将海水全部推下去，任他们胡乱反击也没卵用，砸得水花四溅，我立刻将海水冰冻，同时不断灌溉海水进去，于是泰岳山之巅，立起一座大冰山，里面有五个人，各种造型，雷公明挥舞着锤子，卫真定和诸葛子两人背靠背挥剑，张胜水更搞笑，仰着头看上面。 只有卫无极，准备逃跑，可惜来不及了。 我走进冰山里，但凡我所到之处，周围便快速融化，流出一个人高的洞，走到卫无极跟前，他摇动着眼珠子看着我。 我戳了一下他眼前冰山，顿时融化，他被冻得瑟瑟发抖。 “怎么样？现在是不是很害怕？”我问。 “你……你想要怎么样？” “带你去见冥河渡者，你去跟他讲讲长生吧。” “你这就相当于杀我，我正在炼解长生丹的方法，你帮我跟冥河渡者说说，只要你保我不死，以后我都听你的。”卫无极说道，他想挣扎，但是双手双脚都被冻住了。 “不用了！”我说完将他从冰里拽出来，“你们总是在自己嚣张的时候，恨不得把别人赶紧杀绝，当年怎么逼迫石清嫁给你的？你让猎妖族抓捕人鱼族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有今天呢？” “我错了，以后我再也不抓人鱼族了。”卫无极求饶道。 刚说完呢，云层中一声轰天巨响，一股极大的气流狂泻而下，将冰山劈开，我提着卫无极遁到山腰。 “天师府众人归位，虎面领众妖攻击七十二岛，七十二地煞随我去反击，三十六天将守住剑冢。”一个浑厚的声音在空中响起。 虎面这时候攻击七十二岛干嘛？ “江水生，你速回华岳山，虎面要抓捕人鱼族，华岳山即将失守。” 我擦，虎面居然发动总攻，是什么目的？ “萨真人，求你救我啊！”卫无极喊道。 但是空中没有声音，卫真定他们看着我提着卫无极，无奈地离开。 “玉皇大帝来了都救不了你。”我说道。 我带着卫无极直接遁向华岳山，果然一片慌乱，岛上的人拿着武器纷纷冲向山脚下。 张蓬踩着胜邪剑，在空中巡逻布阵，但是他的阵还没来得及布好。石清则带着海盗一族，将弓弩全部搬到海边，但是这其实没什么用，华岳山太大了，妖群从哪都能攻击上来，并不是人类，非得从海滩上。 “猴子，过来！”我喊道。 张蓬看到我来了，脸色稍微好看点，落在我边上，说道：“刚才有个狼妖偷袭，被我杀了。” 我看向海面上，有十只巨大的海龟，龟背上各种乱七八糟的怪东西坐满了，停在海面上，也不攻击，就在远远看着。 而船头站着一个人，正是山儿，他旁边的是那千年狐妖。虎面呢？莫不是调虎离山之计，去天师府抢剑了吧。青青和灵儿还在那呢，万一被这家伙找到，李冰大师可对付不了他。 “猴子，我去和人鱼族引水结冰，你用极寒之冰布放八阵图，速度快点！”我喊道。 石清走过来，“江大哥，你去保护人鱼姑娘们，我守住沙滩，你把箭头点上。” 石清办事还是效率很高的，数百巨大的弩箭已经摆成一排，我将太阳之焰甩出去，将箭头全部燃烧。 雷佳音带着七星阁的人过来，我说道：“保护好石清，我跟张蓬马上布放，只要他们攻不进来就行。” “好！”雷佳音刚说完。 沙滩里突然窜出一只怪兽，咬向石清的脖子，妖夜的村正刀砍向那怪兽的脖子，却被一脚扫开，妖夜被扫飞了出去。我接着她的身体，瞬间将七杀火铃枪调出来握在右手，插向那鬼东西，这家伙的壳儿非常坚硬，居然没刺破，但是我用了很大力道，直接将它震飞出去。 它掉进海水里想要逃跑，七杀火铃枪飞速旋转追杀过去，插进它的腹部。 原来是只巨大的穿山甲，这鬼东西擅长打洞。 屋顶上白色的东西不停纵跃，向山下冲过来，混元三老落在我面前，守山灵族长也落在我面前，接着近白只白猿落在沙滩上，每个人身后都背着巨大的斧头。 “把斧头全部拿出来。”我喊道，本来它们不应该出来的，但是现在虎面都发动攻击了，只能先抵挡，人多力量大。 布阵需要时间，白猿对群妖比较了解，可能比这里所有人都有攻击力，而且他们行动力强，反应特别快，刚说完，齐刷刷的斧头便伸出来了，我用太阳之焰将它们的斧头点着。 “交出守山灵一族，否则杀无赦。”雪狐说道。群妖对守山灵一族也恨之入骨，纷纷跳进水里，准备攻击。 “上箭！”石清举着妖夜的村正刀喊道，数十架巨型机关弩已经上了弩箭，猎妖族这些东西还是有用的，下次得去把他们收服了。 山儿就站在那里，什么都没说，傻傻看着我们，不知道在想什么，可是我现在没时间去找他，我想告诉他，他妈妈已经找到了，若是有其他的难言之隐，也可以跟我说，无论怎样，我都会帮他解决，可惜，他不是小时候那个跟在我屁股后面的小家伙，现在他也是个活了三百年的男人。 父子间的隔阂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消除。 “放了我，我可以帮忙。”卫无极说道。 “你的确可以帮忙，但是不能让你逃走。”我说完将他扔进那冰山立碑里。 接着我带着张蓬遁向人鱼族的水洞里，她们吓得挤在最里面的地方。 “江大哥，水里有东西。”小银喊道。 “什么东西？”我问，太黑了，我看不到，但我很快便站到她们边上。 “把那东西逼出来！”鱼玄姬说道，同时用光滑的双手捂住我的耳朵，小银则捂住张蓬的耳朵。 三百条人鱼同时发出叫声，本来安静的水面，突然蹦蹦跳跳，人鱼族怪异的声音在洞里不断回响，若不是她们捂住我的耳朵，不知道会不会七孔流血而死。 这时候水面冒出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妈的，比那黑豹大多了，眼睛里冒着火焰，獠牙比大象的还长。 “野猪妖吗？”张蓬眯着眼睛说。 这玩意儿抖了抖身上的水，果然是野猪妖，俗话说野猪发疯，老虎都要避让三分。 “胜邪剑出鞘！”张蓬喊道，胜邪剑已经攻击过去。 但是这野猪妖身上的刺像是非常坚硬，霹雳乓啷的，居然将胜邪剑给震飞出去，而且它似乎想要胜邪剑，居然站立起来，用爪子去抓。 “回来！”张蓬喊道。 野猪妖追着胜邪剑，猛扑过来！吓得人鱼姑娘们四处躲避。 我的天刃斧已经握在手中，凝聚巨大的能量，燃上熊熊烈火，猛地劈向猪妖，猪妖一声嗷嗷叫，被我直接劈出洞外。我趁机将洞口用极寒之冰封起来。 猪妖在外面猛烈地撞击着。 “玄姬，唤起海水，越多越好，我要绕华岳山建一圈冰山。”我说道。 “好！大家围成一圈，直接涨潮。” 这个方法好，直接涨潮，水量足够打，我建好冰山，猴子布好阵后，海水再退回去就行。 我带着猴子到华岳山顶，山脚下已经发生激烈的战斗，石清指挥粗弩箭攻击远程，截断后面的攻击，她一向训练有素，所以箭射出去，杀上力还是很大，最主要有了太阳之焰，群妖害怕。 守山灵则在海边站成一排，带着火焰的巨斧劈砍从海里冲出来的兽妖。其他人类只能协助守山灵，倒是混元三老及时堵住了漏洞。 “群妖攻岛并不是很积极，来的也不多。”张蓬说道。 () 第502章 父子之间 华岳山四周波涛汹涌，通天巨浪奔涌而来，我看着海面上，担心山儿被冲进海浪里，不过海龟似乎很稳，无论还浪有多高，它都能浮在水面上。山儿稳稳站在那，并无性命之忧。 “有那雪狐保护他，你不用担心。不过，七星龙渊剑不他手上。”张蓬说道。 “来吧，你的速度要快，我将海水冻住后，是可以移动的，你移到准确的位子就行。” “好。” 七星龙渊剑不在山儿手上，说明就在虎面手上。 当海水快要冲到沙滩的时候，大家还不知道什么情况，纷纷后退，但就在一瞬间定住，被直接冻成了冰，一条攻击过来的九头蛇还没来得及反应，就从冰山滑落下来，白猿一拥而上，大斧头跟切菜一样。 接着冰山裂开，张蓬迅速施法，华岳山四周，无数冰山在移动，层层叠叠，那些攻击过来的妖怪，进阵了，就出不去，估计会在里面饿死吧。其他妖怪发现不对劲儿，便开始纷纷后退，不再进攻，只有那野猪妖比较牛逼，站在冰山上，冲我们嚎叫，但它也不攻击。 阵布好后，海水开始退潮，于是华岳山便跟外界有了巨大的冰山阵挡着，当然了，华岳山比较高，会飞的妖怪，还是能上来，但大部分后备军不敢进来，那些会飞的也不傻，不会飞蛾扑火，进来便有石清的强弩在等着射它。 “猴子，你带着他们防守，我去找山儿。”我说。 “山儿现在没危险，好好聊，不要硬来，否则他的脾气很倔，更加麻烦。” “知道了。” 我其实就想告诉山儿，他妈妈找到了，他若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必一人承担，我这个当爹的会帮他解决。 我先是遁在冰山上，然后纵身一跃向山儿奔去，雪狐拉着山儿向后躲去，那猪妖身体一抖，全身竖起一尺长的利刺，猛地冲向我，我一斧头将它劈进大海里，这家伙真是打不死的小强，简直就是猪坚强，利刺抖动的斧头特别大，斧头只能凭大力将它震飞，砍不进去。 猪妖想要再次爬上来，却被我用冰山压住，暂时无法攻击了。 一堆冰锥围着巨龟冒出来，将巨龟卡在中间，这家伙拼命挣扎，想要出去，外面的妖怪也想进来。 雪狐挡在山儿跟前，其他群妖想要攻上来，我从海面唤起无数冰箭刺过来，它们便只能疲于应付，不过这些妖怪都是各种乱七八糟的野兽，的确皮厚肉糙。 雪狐见我慢慢走向他们，便说：“你别过来，山儿不能跟你走。” 我手指一挥，两根冰箭对准雪狐的眼睛，“让开，我跟山儿有话说。” 山儿推开狐妖，挡在她跟前，看着我说：“你有话就说吧，我听着在，不要伤害雪儿。” 作为父亲，我能说什么，当年我跟青青一起在成都的时候，她的父亲也是各种阻挠，我甚至差点连累她们一家，所以我知道说什么都没用，山儿都不会听，只是这小子不傻，此刻看着头脑也很清醒，不像被迷惑的样子。 “山儿，你是为了她才留在虎面身边吗？我可以接受她，你带她回华岳山住。” “我在狱法山待久了，习惯了那里的生活，我也没有什么危险，你不用担心。”山儿回道，语气平静，似乎早就想好了。 “你知道虎面要用你的血合成七星龙渊剑吗？”我问。 山儿愣了一下，然后说：“你不要信口胡扯，七星龙渊剑只是一把剑，没有什么合成之说。” “谁告诉你的？”雪狐问我。 “你早就知道，对吧？”我看着她问。 她没有说话，这狐妖到底是什么想法，我有点看不透。 “你若是真爱山儿，你就要为他的安危着想，若是有什么困难，可以跟我说，虎面奈何不了我。”我说道。 本来是给山儿他们打打气，没想到山儿却冷笑道：“你不要高兴太早，也不要自视甚高，虎面神君法力高强，等他得偿所愿之后，你加上天师府的人一起上，也不是他的对手。” 山儿这话好像是在暗示我，什么意思呢？他是知道虎面要将七星龙渊剑合一吗？ “跟我去看看你妈妈。”我说道，我根本不需要他在那边牺牲自己的安全，提供什么信息。 这时候猪妖将冰锥全部咬断了，再次冲进过来，我手持七杀火铃枪，猛地刺过去，这家伙居然咬着火铃枪头，要知道这枪头可是带火的，若都是黑豹和野猪妖这种硬骨头，那千来只妖孽，真的搞不过。 火铃枪头飞速旋转，猪妖嗷嗷叫，居然纵身一跃上了龟背，我担心这家伙满身长刺，误伤到山儿，便松开七杀枪柄，双拳击过去，火铃枪头总算松动，刺进它的喉咙。 野猪妖嗷嗷大叫，松开枪头，更加凶残了，朝我疯狂吼叫，猛冲过来。 “小心它身上的刺。”山儿喊道。 就这么一句提醒，搞得我都有点感动，野猪妖身上的黑刺突然全部脱身，朝四周射出来，密集得让人头皮发麻，我担心伤到山儿，将海水引上来，把所有刺包住，突然结冰，变成一个巨大的冰球。 猪妖还在挣扎，雪狐搂着山儿的腰，已经飞到远处，站立在海面上，看来这狐妖的确有点本事，站在海面上，就跟平地似的。而且看得出来，她很关心山儿，一直都挡在他前面。 我将太阳之焰推进冰球里，猪妖嗷嗷大叫，冰球居然开始有了裂缝，另外一直巨龟其实也背着群妖移动过来，准备上来围攻。 突然，冰球爆炸，猪妖钢刺一般的黑毛射向山儿那边，这家伙是故意的。 我遁到山儿跟前，带着狐妖一起再次遁向天师府，但是我受伤了，因为遁的时候我得吸海水，所以还是有点迟，不过应该不要紧，大腿明显被几根猪毛插中，还有腹部也中了一下。 我得去看着灵儿和青青，万一虎面攻击天师府可就麻烦了。 我们落在文昌阁门前，但是这里却没有人。 “你带我们来这里干嘛？”山儿问。 “去看看你妈妈。”我说。 “你找到妈了？”他连忙问。 “是的，不过，她现在昏迷不醒，不过，我会将她救活过来。”我说道。 “我不去了，我得回去。”山儿说。 “你到底有什么事儿瞒着我？”我吼道，大腿的血哗啦啦流着，但是我不觉得痛，山儿明明可以脱离虎面的控制，为何却非要回去呢？ “我没什么瞒着你，我长大了，想想，也活了三百年，一切都够了，你为了爱人，可以在永夜之境守三百年，为何我的事儿你非要干涉？”山儿盯着我问，瞟了一眼我的大腿，但是什么都没说。 “虎面控制了她吗？”我看着雪狐问。 “这不用你操心，你照顾好妈妈就行，我走了。” “你不去看看妈妈？”我说。 “不去了，若是妈醒了，就告诉她，我会回来看她。”山儿说。 我看着雪狐，她低下头没说话，“虎面对你下蛊了？” “族长曾跟虎面神君签下契约，族人为他效力，直到最后一个，他生我们生，他死我们死，。当年你将他打败，镇压在狱法山下，我们族人几乎灭绝。”雪狐说。 “当年的事儿，你很清楚吗？”我问。 “我那时候还没出生，只是听说过。不过虎面神君一直恨你将他镇压两千年，这是不会错的。” “你是为了争刘灵，而将虎面神君打伤塞进狱法山的，你为她做了那么多，我为雪儿做这些，跟你没法比。我也没你那本事，只是希望你不要干涉我，生命对我来说，早就没意义了，我只想陪着她。”山儿说道。 我其实想问山儿，既然狐妖的命被虎面牵制，那他想要怎么样？让虎面杀了我，还是让虎面干趴天师府，奴役仅剩的人类。 但是，他若跟雪儿真心相爱，我该说什么呢？我这父亲不是给他做了榜样吗？为了爱的人，不顾生死，根本没脸教训他。 “我们走了。”山儿低声说道，牵着狐妖纵身跃到房顶，然后突然消失不见。 我拔掉腿上的三根黑色坚硬的猪毛，发现血液都是黑色的，猪毛离身便融化，成为一滩黑水，估计有毒，但是毒对我来说，倒不是什么问题，只是这伤口还是挺痛的。 我一瘸一拐地走进去，回头看了一下那空荡荡的屋顶，不知道青青醒来，会不会恨我，没有强行将山儿留下。我不是没这么想过，但是虎面这狠毒，对山儿要是下了蛊，强行留下来，搞不好他会死。 而且这小子似乎不是当年的小孩，而是看淡了人生，对于长生并没有什么强烈的兴趣。 或许他真的不是当年那个孩子，只是我的记忆还停在那里，他知道该怎么选择自己的人生。 我推开门，走进去，却没看到李冰，按照上次他教的，我进了石室。 “灵儿！”我喊道。 里面亮起烛光，我总算放心下来，灵儿握着刀出来，端着烛台，看到我已经被鲜血染红的裤子，连忙冲过来扶着我。 () 第503章 对战虎面 灵儿应该是刚给青青擦完身体，我坐在边上的石凳上。灵儿撕开我的裤子，检查伤口，“还好，开始流鲜血了，应该没中毒。” “毒不是问题，给我包扎好就行。” 她没有回话，心疼地小心翼翼地包扎伤口，“怎么这么多厉害，谁把你打成这样？” “没事，不就一个小洞嘛！”我笑道，掏出一支烟点上。 “腹部没伤到肠胃吧？” “没事，还好！” 灵儿捡起地上的一张纸条，递给我，“这是什么，从你口袋里掉落的。” 我打开一看，这字迹是青青的风格，她在民国时期长大，所以毛笔字很好，看内容就是山儿写的了，青青教他的书法。 内容是： 爸，如果虎面拿我要挟你，要那湛卢剑，你就给他，到时候七星归位。我试过剑祖之血，可以很好地控制七星龙渊剑，到时候我会和雪儿跟他同归于尽，绝不连累天下苍生。拔剑之罪过，我独自承担，不需要来担这个责任。你和妈妈不要为我担心，我活了三百年，已经够了。你不给他湛卢剑，他也会一样杀了我，到时候得不偿失，跟青灵说，对不起，我想了想，最爱的是雪儿。而我没有你的能耐，保护不好两个女人，世界变成这样，太多的责任，我承担不起。 灵儿看着纸条，眨巴了几下眼睛，眼眶早已红润，“你们父子都一个德性！” 我看着纸条，傻傻一笑，“你们女人不就喜欢我们这种痴情种吗？” “到时候看青青醒来，你怎么跟她解释，不如把山儿抓回来，当年拔剑，又不是他的过错，他是被人抓去的。” “问题是他太天真了，虎面不会这么蠢，以他的功力，就算控制了七星龙渊剑，也未必是虎面的对手。”我说道。 “那该怎么办？”灵儿问。 “等我想想，目前至少虎面抢不到湛卢和胜邪，其他的，等我想想吧。”我说。 “山儿也是太固执了，如果到时候七星龙渊剑归位，他又杀不了虎面，不是更麻烦？你现在还可以带领天师府跟虎面决斗，未必要杀他啊，看能不能想个办法，将他封印起来，那狐妖不就没事了吗？”灵儿问。 我摸着背后的两片麟甲，“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将体内之气全部融合，又怎么利用海神之心时空遁呢？如果可以时空遁，我至少可以想想别的办法。” “如果可以时空遁，你就去我出生的年头，帮我解掉回春丹。我便可以用最真实的年华陪你度过一生，等我死了，你再遁到青青出生的年头，陪着她度过一生，这样便两全其美了。我们应该回到最真实的自己。” “我遁到那时，你就不会认得我了嘛！”我说。 “你这么了解我，我就算不认得你，你也能轻易将我搞定，在青海时，你是怎么跟白宗耀抢我的，你就继续这样对付我，肯定好使。”灵儿嘀咕道。 “这倒是！”我看着纸条，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虎面为啥要放山儿来跟我扯那么长时间，不担心我将山儿硬绑了吗？ “李冰先生呢？”我问。 “没看到，刚才我出去打热水的时候，就没看到他。”灵儿说。 “我出去看看，你在里面不要出去。” “你受伤了。”灵儿瞪着我说。 “小伤！” 我说完遁到天师府的屋顶，那两骑守门的独角兽都不见了，剑冢在哪儿呢？天师府一个人都没有。 天师府真是大，跟一个城寨似的，而且云雾缭绕，难不成这里面的家伙，每人都有一幢房子吗？ 这时候我好像听到远处想起连绵不绝的马啼声，闻声过去，看见三十六个全部武装的人，拿着乱七八糟的武器，每人都骑着独角兽，紧追着前面一个家伙，最前面的居然是熊启龄，他也骑着一头独角兽，身上背着四把剑，这家伙安插在天师府的目的一向很明显。 但还是被虎面得逞了，看起来计谋很简单，但是虎面抓住了这些人的弱点，甚至也抓住了我的弱点，这就是邪道的本事，他们没有底线，但是天师府还是有一点的底线的，至少他们还派七十二煞去协助人鱼岛了。 但是，熊启龄并没有什么本事啊，三十六天将怎么会失守呢？ “熊启龄，你若能悬崖勒马，便放你一马。”为首的老头拿着拂尘，一个遁形，攻向熊启龄，但是那独角兽速度真是他娘的快，那老头居然扑了个空，眼看熊启龄就要跑出天师府了。 我连忙遁过去，刚出来，就看见从三十六骑的身后，窜出来一只巨大无比的吊睛白虎，挥舞着利爪，将三十六天将的坐骑全部撕裂，这些人明显知道白虎在后面追赶，看来虎面出山拖住了三十六天将，所以熊启龄才有机会偷剑的。 我本来是要追熊启龄，但是那巨型白虎纵深一跃，扑向那拿着拂尘老头，李冰先生这时候不知道从哪冒出来，居然用身体去挡。 眼看白虎就要掏掉李冰先生的心脏，我连忙遁过去，接着李冰的身体甩开，将全身之劲凝聚右拳，我感觉这是力量最大的一次，因为知道是劲敌，击中白虎的利爪。 “轰隆”一声巨响，气流涌向四方，将三十六天将都掀翻在地，四周的房子全部被掀翻，白虎朝后面飞去，我更不用说，撞塌三四道围墙，不过这次我聪明了，向后飞的时候，武破铠甲早已包裹身，但还是伤得很重，一口鲜血飙出来。 白虎的嘴角也有血迹，我们几乎同时从地面飞向空中，我手一扬，无数冰箭射向他，他则一声虎啸，将冰箭全部震成碎片。 白虎舔了舔嘴里的血，踩在空中如履平地，“玄天，我们又见面了。” “你们去追熊启龄，我来对付他！”我说道。 我感觉到伤口又开始出血了，幸好那猪毛刺不是特别粗，也没伤到关键位置，所以也没那么痛，尤其这种战斗模式下，武破甲包裹着身体，小伤对我没什么影响，还不如刚才一拳震伤内脏厉害。 我深呼吸了几口气，想着该怎么对付它。 “没用了，熊启龄已经逃走了！”虎面说道。 “你有四剑也没用。”我说。 那拂尘老头吼道：“三十六天将听令，协助江水生屠杀虎妖，熊启龄不用追了。” 这家伙能对这些发号施令，应该就是萨真人了。 接着虎面四面八方都被包围了。 我一手极寒之气，一手太阳之焰，准备就地格杀虎面，就算那雪狐死了，山儿恨我，那也没办法，就当我自私吧，再说，虎面若得逞了，所有人都要成为他的口中之食。 “来吧！”虎面居然很嚣张，这不对啊，如果他一人之力就能对付天师府和我，那他上次怕个什么鸡儿？ “诸葛子布三十六天罡阵，不要让虎面逃了。”萨真人说道。 接着诸葛子铁扇左挥挥，右挥挥，天师府三十六天将四处乱窜，我也看不懂。 我遁到虎面上面，但是这家伙已经知道我在哪，猛地扑上来，我左手太阳之焰和右手极寒之气猛地碰撞在一起，形成一股强大的金蓝相间的气焰，跟虎面硬碰硬。 再次一阵通天巨响，虎面被打下去，我连忙追杀下去，它在下，我在上，连续对击了无数次，就连天师府的厚石板被震裂。 我们击穿了天师府，向下坠落下去，到了海里就好说了。 天师府的天将也追上来，但是插不上手，在四周围城一圈，准备随时补刀。 这时候听到一声惨叫，那猪妖从诸葛子的位置冲进来，将他撞个四脚朝天，雷公明一个大闪电劈过去，那猪妖嗷嗷叫了一下，但是一点事儿没有。 卫真定射出无数飞剑，刺向猪妖，但是猪妖身体一抖，无数毛刺将飞剑击飞。 萨真人拂尘一甩，将猪妖困住了，那猪妖嗷嗷叫，很是愤怒，张胜水飞出剑想要杀了猪妖，但是上空突然掉落一个什么东西，麻痹的，像是一团火焰。 这东西简直是四不像，像狮子又有角，朝萨真人喷出一团火焰，差点烧了萨真人，萨真人只能收回拂尘扫回那团火焰。 “火麒麟，大家小心。”萨真人喊道。“引水上来！” 什么玩意儿？我这一疏忽，就被虎面挠了一抓，幸好他为了躲我的攻击，所以偏了，否则我的心脏就没了。 火麒麟的玩意儿再次喷出通天火焰，我手一伸，将那些火焰全部吸火来，推向虎面，虎面一声狂吼，竟然将火焰逼回来了。 我放出玄蛇，冲向那火麒麟，两人互相对喷，谁也伤不了谁，两个都是大猛货，互相咬着朝下面翻滚。 那猪妖为了救主，简直不要命了，猛地撞向我的胸口，将我顶出去，我一口老血喷出来，一手火铃枪，一手七杀冰剑，同时插进猪妖的两只眼睛。 猪妖惨叫着将我甩出老远，我将两把实体武器化成气流，灌进猪妖的身体里，猪妖时而身体冒烟，时而冒寒气，就地爆炸。 “本神君四大灵兽，你杀了两个，不拿胜邪剑和湛卢剑过来，我就杀了你儿子。”虎面的声音，火麒麟也松开玄蛇，变成一团大火球，滚向空中，消失不见。 () 第504章 萨真人 我朝虎面的声音追去，但什么都没看到。 “不要追了，你受伤了，不是群妖的对手。”萨真人喊道。 但我比较担心山儿的安慰，都想直接遁到狱法山，但是他们没有这么快回去，山儿真是不听话啊！有了姑娘忘了爹娘，他不知道自己出事，我和青青会有多难过吗？ 或许只有青青能说服他吧，只要他肯离开狱法山，我就是跟虎面拼命也要把他救出来的。 我看着空荡荡的海面，萨真人带着三十六天将追上来，我以为他们想要抓我，但是萨真人拂尘一扬，落在我边上。 “是我疏忽大意了，虎面远比我们想的厉害，他之前一直隐藏实力，不肯露面，就是为了今天夺剑。” 我刚想说话，却咳出一大口血，全身都是红色的。“你们天师府明知道熊启龄是虎面的卧底，三十六天将，居然连剑都守不住，还是让他得逞。现在他手上有了六把剑，只差湛卢和胜邪，这两剑都跟我有关系。” 萨真人摸着胡子，看着我，“你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你们天师府想让我跟虎面两败俱伤，然后你们坐收渔翁之利。” “放肆！”张胜水吼道。“你若害怕虎面，就让张蓬那不孝子孙将胜邪剑归还给我。” “你们守得住吗？”我看着他，冷冷地问。 “你……” 萨真人举起手，示意他不要冲动，然后看着我说：“你爱人在天师府文昌阁藏了这么多年，我其实早就知道，若是我想坑杀你，就不会装作不知道了。” 看来李冰老头告诉萨真人了。 “没错，这是我们计划中的一步，担心你将矛头指向天师府，你和虎面本质上是一种人。但没想到这么快，虎面提前动手了，我们会协助你大杀群妖。”萨真人说道。 “所以虎面一来，你们就将计就计，将我推到前头，迫不及待地等待着我来收拾这残局？”我问。 看来我没猜错，让我和虎面对决，他们坐收渔翁之利，我也无从判断他们刚才是不是故意放走熊启龄的。 李冰老头落在我身边，“只有你能挡住虎面，我们这也是不得已，不过我可以保证，萨真人是真心想配合你，大破群妖，否则人世间永远没有安宁。” “你救了青青，所以我不跟你计较，至于虎面，我肯定是要对付的，但是得由我说得算。虽然人各有命，但江山是我儿子，我不能弃之不管。” “你准备带卫无极去哪？”卫真定问道，他应该是问给萨真人听的，他早就知道我要干嘛。 “冥河司。” “那你就是杀人，你儿子犯了滔天大罪，你都要为他出头，卫无极不过是炼制了回春丹，冥河渡者要抓，让他自己来，你凑什么热闹？”卫真定说道。 “这是我跟冥河渡者的交易，你若是有意见，有本事就来抢。或许，你可以去冥河司要人。”我看着他说。 “你……”卫真定气得脸色铁青，见萨真人并没有支持他的意思，便不再说话。 “我儿子是怎么去拔七星龙渊剑的，想必你们是知道的，问问诸葛青云就知道，罪魁祸首，我是一个都不会放过。我也不想多费口舌跟你们解释，只是若我救他出来，你们不要再为难他。”我说道，这是给自己留个后路，万一到时候血拼的时候，我死了，希望他不用受这些人的为难。 “行，我答应你，虽然你儿子是被胁迫的，但毕竟那七星龙渊剑是他拔出来的，若是你能消灭虎面，妖群就会群龙无首，到时候我们各个击破，会容易很多，也会帮你救儿子。至于卫无极，你带走吧，长生人本就欠下冥河司生命债。”萨真人回道。 “萨真人，我们学道之人，炼丹长生，一直是理想，怎么现在你认为这是欠冥河司的生命债呢？”卫真定不服气地问。 “我们当年并没有预料到后果，按照现在这样发展下去，这世界上到最后都是长生人，人类无法繁衍，最后还是会灭亡。”萨真人说道。 救人是不指望他们了，我废了卫真定雷公明的后人，他们未必会出力，只要他们别找山儿麻烦就行。 “李冰先生，还望你照顾好青青，等我回来。”我说道。 “你放心，我那里面谁都进不去。”李冰回道。 我在他耳边说道：“跟灵儿说，我很快就会回来。” 我点头致谢，这我是信的，李冰大师战斗力不强，但是在施法布术方面，我相信他的话。况且萨真人现在都跟我挑明了青青在天师府，若是出事，他也没法跟我交代，他们也知道我的厉害，可能会将天师府一把火给烧了。 忐忑不安的遁回狱法山，战斗已经结束，群妖已经坐着海龟离去，这海龟的速度也是惊人，果然虎面早已经安排好的，用攻击七十二岛来拖住七十二地煞，用攻击华岳山来拖住我，担心我直接去天师府拦住他，还特意派山儿出来。 我站在猴子设的八阵图里，竟然进不去，“猴子，让我进去。” 接着冰山便开始移动，我脚下一滑，直接从冰山滑下去了，伤痕累累，血迹在蓝色冰山上，十分显眼，石清将村正刀插进沙地里，朝我奔来，跪在沙地里，“江大哥，你怎么了？” “没事，没事，小伤。” “还小伤，全身都是血。”她说。 张蓬也跑过来，“谁伤你的？天师府的人吗？” “我刚才跟虎面交手了。”我说。 “找个地方，把伤口包扎一下。” 我看了一眼那卫无极，还在冰山里呢，石清包扎伤口也很有一套。“不对，把江大哥送到人鱼洞里。” “小声点，别让人听到了。”我说。 接着她便和张蓬送我到人鱼洞里，鱼玄姬让他们把我放到水里。 人鱼姑娘们纷纷围过来，在我腹部腿上各种伤口处疗伤，疗伤的方法还是用舌头，搞得我很是不好意思，有些位置的确太敏感了。 石清看了一会儿，然后转身过去，张蓬则一直盯着我看，“很好看吗？” “辣眼睛。”他说。 “你去外面看着，冰山阵就这样放着，比较安全一些，妖群知道守山灵在这，肯定会偷袭什么的。但是要留一个闸口，方便大家进出。” “行，我先走了，石清照顾你。”张蓬说道。 “石清，伤亡多少啊？” “守山灵死了五个，伤了三十多个，人死了十个，还有十几个受伤了。”石清说道。 若以妖群的攻击性，这伤亡率不高，守山灵一向跟妖族势不两立，所以打的时候真是玩命，死掉还是太可惜了，毕竟他们族人已经那么少了。 很快我的伤口就已经愈合，不再出血，鱼玄姬从水里钻出来，“你最好休息下，别一打又把伤口撕裂了。” 石清扶着我从水里出来，她让人给我找了一套衣服换上，我想着该去冥河司了，救回青青的魂魄才是正经事，希望冥河渡者别为难我，否则到时候我就直接闯冥王府。 “你就不能休息一会儿吗？”石清问。 “还有好多事要做，你们保护好自己，若是有什么情况，让玄姬通知我。” “明天再去啊，天黑了。” “那里，没有所谓的天黑。”我回道，冥河界既无黑夜，也无白昼，永远都是红蒙蒙的一片。 石清陪我走到沙滩上，什么都没说，我看着守山灵族老带着族人正在给几具白猿尸体做一种古老的仪式，他吱呀吱呀讲着我听不懂的语言。 五具白猿尸体早已被血染红，有的缺胳膊少腿，有的头都被咬掉了，石清的人也将尸体收拾好堆在一起，现在土地太少，流行火葬，骨灰直接撒进菜地里，可以当肥料。 这时候老白走过来，说道：“族长说，白猿族的仪式是天葬，所以不希望火化。” “用土掩埋吗？”我问。 “直接扔进大海。”老白说。 “扔进大海，会被海里的动物吃掉的。”我说道。 “没关系，天葬就是这样，我们镇守那么妖怪，死了便是以肉身赎罪。”老白说。 我点点头，没想到他们是如此豁达。“这个你们自己看着办就行，不用问我们的。” 老白回去，二十只白猿抬着五具尸体，张蓬开了一条道，他们吆喝着怪异的台词，节奏感很强，其实很雄壮，或许对他们来说，死亡并不是最可怕的，众人将白猿尸体直接扔进了茫茫大海。 岸上所有的人都行了注目礼，这些人没跟各种乱七八糟的野兽打过交道，所以刚才被吓得屁滚尿流，只有守山灵一直在顽强抗敌，绝不后退，所以他们应该得到尊重。 我猜那七十二岛伤亡更加惨重。 “猴子，你们看着点，最好晚上安排人值班。”我说道。 “放心，会安排的，晚上我会把这里关闭。”张蓬说道。 “我走了。” “你觉得冥河司会坑你吗？”张蓬问。 “坑也要去，青青的魂魄必须救回来。” “行，你自己保重，我也帮不了你。” “照顾好妻女，还有，山儿说，让青灵不要等他。”我说道。 () 第505章 这就是地狱 张蓬挠了挠头，很是为难的样子，又点了点头，无奈地笑道：“亲家结不成了，我会跟君娜说说的，毕竟这事儿我这当爹的不好开口。青灵这丫头，也是个死心眼。” “年轻人的事儿，咱们也管不了，你多关心她一下。”我说。 “先把山儿救回来再说。” 我点点头，从冰山里提出卫无极，将他身体里的极寒之气也消除了，他冻得瑟瑟发抖。 “你真要杀我吗？”他问。 “我不杀你，你直接去冥河界，不会有什么痛苦。至于要怎么处置你，那是冥河司的事儿。” “我不去……” 他刚说完，我就直接带他遁到了冥河司，卫无极看着四周，吓得脸色苍白，别说他了，我当年第一次和张蓬青青来这里的时候，也是很害怕的。 这次他们没有耍那些乱七八糟的花招，门口就站着两排冥河兵，他们一拥而上，“把卫无极交给我们，你进去。” “卫无极不能交给你们，我得看到青青。”我说。 “让他进来吧。”铁笔判官说道。 我提着卫无极进了冥河司，里面站着很多身上挂着套魂索的阴兵，坐着三个人，这次主位是一个有脸的人，满脸毛发，眼睛深不见底，感觉头发都翘起来了。这张脸还不如没有脸呢，恐怖而怪异。 “江水生，这是我们冥王，你这次抓卫无极来，我们可以重新谈了。”冥河渡者说道。 冥王看了一眼卫无极，很是不爽地嘀咕了一句。“世道乱了，明明是一个四百三十岁的人，却如青年一般。” 接着手一挥，卫无极便昏睡过去，我提在手里竟然一点重量都没有。 “把青青给我，剩下的再谈。”我说。 “长生丹的炼丹炉毁了没？” “整座泰岳山山顶都被铲平了，你说毁了没？” “把卫无极收押了。”冥王说道，声音不同于冥河渡者这个阴阳体，而是特别浑厚沙哑，像是得了气管炎一般。 “别动，冥王，你可以做主，把青青还给我，卫无极自然是你的，否则我将卫无极带回人间，你今天也离不开冥河司了。”我说道。 “放肆！”冥王怒道。 “冥河渡者比较了解我。”我说。 “江水生，你怎么不讲信用？抓卫无极这个交易，是我协助你对付妖蛇的报酬，两码事。”冥河渡者怒道。 “但是你们扣住青青，就是他妈故意整我。卫无极可以给你，但你既然刁难我，那我现在就去把那妖蛇合一的东西调进冥河界，陪你你们好好玩。” 冥王站起来，身材魁梧，身穿暗红色蟒袍，本来他们坐着的时候，我就非常的微小，现在他站起来了，感觉自己还不到他的膝盖。真不知道他这衣服是谁做的。 “狂妄，你想要你爱人的灵魂，可以给你，但是必需再给我们做一件事，或者说，也是给你自己的儿子消除罪孽。”冥王怒道。 我看这扯皮扯来扯去，没什么效果，我也不可能真的大闹冥河界，毕竟青青还在他们手里，况且在这件事上，冥河界倒也没什么过错。 “什么事？”我问。 “很简单，我这里人满为患，冥河都装不下去了，你得想办法解决。” 我草，冥河几十亿灵魂，居然让我解决，我哪有这个本事，他们管理这个的都束手无策。 “怎么……怎么解决？”我问。 “卫无极这三百年来，虽然一心想要海神之心，追赶上你的法力，但其实是无用功，海神之心只有你能融合，你若能彻底跟自己融合起来，那就能时空遁行，你需要回到三百年前，将所有事情都解决。” “怎么遁？”我问。 “怎么遁？我得找萨真人他们研究下，或许我们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那虎面怎么整？遁到过去，就能将他们封死在狱法山下吗？” “不可能，虎面肯定有自己的办法，出来了，他就不会在再进去了。” “他也能时空遁？” “你们两个本来法力差不多，他只是没有把握胜你，而且天师府的人似乎也站在你这一边，所以他才会犹豫不决，想要七星归位……对了，七星归位，或许他就可以想办法摆脱你改变过去的意图。” 难怪虎面这么想要搞到七把神剑呢，原来主要是为了担心我作弊，窜到过去改变未来，我就说嘛，这世间怎么可能是我一个人这么轻易改变的呢？ “行，行，都听你们的，你先去跟天师府商量，到底该怎么操作，先把青青给我。”我说。 “你先办事，你的爱人现在很好，我们也没有虐待她。”冥王说道。 “你若不给我青青，我就没法救儿子，这样我是不会跟虎面决斗的，你们自己玩去，反正虎面不敢找我麻烦。” 冥王皱着眉头看着我，见我意志很坚定，便有些动摇了。 “我跟虎面搞不好会同归于尽，你不把老婆还给我，让我了却心愿，我怎么可能会迎战？”我忽悠道，其实这也是心里话。 “万一你带走她后，救出儿子，就逃之夭夭，到时候我们拿你有什么办法？”冥王说道。 “放心，我跟虎面势不两立，你觉得我会那么怂吗？”我问。 冥河渡者这时候嘀咕道：“怂倒也不怂，就是很奸诈。” “冥河渡者，当年你听海神族长之托，放了我一命，我一直记在心里，不然你不知道被我打死多少遍了。”我说道。 冥王看着冥河渡者，“什么时候的事？” “没有的事，我不记得了，这江水生可能搞来搞去，时间线太混乱，糊里糊涂的记错了，上次是他自己逃走的嘛！还吸走了我们地狱之火。”冥河渡者连忙狡辩，我突然发现自己说错话了，原来冥河渡者在冥王面前这么怂。 “好了，别扯来扯去，带我去见青青。”我说完将卫无极丢过去。 冥河司的兵将卫无极抬走了，冥王在那走来走去，这老家伙可别反悔啊，我已经准备动手了，他要是敢说不，我立马就上去跟他干，先逮住他再说。 铁笔判官和冥河渡者，大概也知道我眼神不对，可能会硬来，便站在冥王边上，一个拿着铁笔，冥河渡者手一伸，一支巨大的鱼叉出现在他手上。 冥王并不慌张，而是在犹豫不决，大概对付我，青青是他们手里最好的一张牌。 “你跟我去冥王府吧！”他说。 我终于松了一口气，现在要对付虎面及那上千只老妖，我只能跟天师府还有冥河联手，那猪妖如此厉害，现在还冒出来一个火麒麟。 我能搞定虎面就行，其他的还是得他们来对付。 冥王走出冥河司，外面的冥河军队抬来一顶巨大的木轿子，有二十八人抬着，他拉着红色布帘，看着我问：“要进来一起坐吗？” “轿子太小，坐不下！”我说。 “你？随便都塞进去了。” 这老家伙居然在我面前逞能，这是准备给我来个下马威。 “我有自己的座驾。”我说。 “那跟紧了，冥王府可不是谁都能找得到。” 我左手一挥，玄蛇一声尖厉，窜到我跟前，我站在玄蛇上，在巨大的轿顶逛了一圈，接着那木轿子便腾空，抬轿人跃上那冒着绿色火焰的铁链子，飞速朝山下奔去，我也紧紧跟在后面。 等他们下了冥河司的山头，便一头栽进水里，我草，冥王府在冥河底下吗？这不是个陷阱吧。 我骑着玄蛇也一头栽进去，接着我发现冥王的轿子所到之处，冥河的红色海水便自动分开，回头看了看身后，果然又合并在一起，我跟得紧紧的。 轿子一直朝海底奔去，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跟着他们进入到一个空间，一进去，我便有点吓尿了，这里大得让我吃惊，无边无际，为啥我能看得这么清楚呢，是因为里面布满了带火的刑架，一整排一整排的。 每个刑架上都用烧红的铁钩子勾着人，铁钩子是穿过锁骨的，然后周围都是火烤，却并不会死，只听到惨叫声连连，分不清男女，终于知道什么叫鬼哭狼嚎了。 这就是地狱吗，无间地狱？我听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所有犯过罪孽的人，都会在此受刑。”冥王说。 “罪孽由谁来判定？”我问。 “冥河司。” “法律谁定的？” “我定的，人死后的魂魄，便由我说得算。” 轿子继续往下，这里有刑架，却没有地面，每一层都是这种情况，只是越往下，面积看上去就越小。 “刑罚都一样吗？”我问。 “刑罚一样，年限不一样，越往下，年限越长，直到最下一层，便是永无转世之日。” 这他妈该多么绝望。 “那我死后，你们准备怎么对付我？”我问。 “你？我会考虑考虑，看你的任务完成得怎么样。” “那我的爱人呢？” “你的家人，都看你的表现，要么你就让她们别死。要么就改变这一切，让人间秩序恢复到最初的样子，或许可以记你大功，死后直接投胎转世。” “你这有记录我上一世的身份吗？” “没有，你没有，这就是我奇怪的，所以我们冥河界，根本拿你没办法。” () 第506章 百年孤独 冥河界没我，那说明我死后不会来这里？还是来比较好，我还是喜欢做人，生死有命，活着才不会麻木，否则有什么意思，哪里会懂得珍惜。 大轿子落在一个宅子门口，这里的亮光都是借着上面烤人的火焰，所以看不清宅子大概的模样，冥王这么高的身材，自然要大寨子。 我从玄蛇上落下来，抬头看着通天的冥王府，有点恍惚，这里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大家都说地狱在地下，我看这是误解，大概是民间觉得人埋在地下，所以地狱就在地下，但是你往地下挖，是不可能挖到这里来的。 用某个不同于人间的维度来看，可能会更合适，否则你无法解释那些火刑架为啥可以悬浮在空中，到底有多少层我也不知道。 上面惨叫声连连，我听得实在难受，真佩服这老家伙天天待在这样的环境里。 “我享受这种声音，一天听不到就睡不着觉，所以我从不离开冥王府。作为一个人类，你不能在享受杀戮的同时，不受处罚，我不信上帝，不信什么正义，我只信我自己，杀一个人烧一年，很公平。”冥王说。 “那你自己呢？”我问。 “我是没有灵魂的，无生无死，所以不用担心自己受什么刑罚。” “山儿被逼迫的，你可不能把这算在他头上。”我解释道，除非我服用长生丹，否则我也会老死，到那时候我还能保持现在的战斗力，保护家人吗？ “所以才设有铁笔判官，有争议的，我自会定夺。” “熊启龄呢？” “你若是把他带过来，他一定在这最下面一层，七星龙渊剑，说到底，主谋是他，雷霆和诸葛青云只是贪婪。”冥王说道，看来人世间发生的事儿，他都知道。 “带我去见青青吧。” “放心，她受到优待，我们并没有对她用刑。” “那就行，至少可以谈合作了，她在冥王府里吗？” “跟我进去。” 我跟着冥王进去，里面到处都是黑压压的冥河兵，若是转角处不小心，可能撞个满怀，这些鬼东西，一点声响都没有。这里连一个女人都看不到，或许是我想多了，这里压根就不分什么男女，这么大的宅子建在这里，到处都是空荡荡的。 冥王一直往里走，一直绕来绕去，绕得我脑子都迷糊了，这要是出去还真是个麻烦事儿，上面到处都是火刑架，一点坐标都没有。 “她就在里面，你自己去看吧。”冥王说道。 眼前是一扇高八!零!电!子!书!w!w!w!.!t!x!t!8!0!.!c!o!m达十米的大门，我推了一下，居然没推开，便用力一推，门吱呀的一声就开了。 里面没有一丝光线，我将掌心的玄蛇放大一点，在我上空盘旋，照亮整个空间，才发现这里是个巨大的牢狱。 “你他妈怎么把她关在牢里。”我怒道。 “那难道供着不成？”冥王说道。 “找死啊你！” “她又没受苦，你急什么，灵魂又不用吃饭，你去找她吧，一般人没有这个待遇，这牢狱很大。”冥王说着便消失在外面。 走下台阶，下面深不见底，这是地牢，脚下都是铁栏杆，我让玄蛇钻进去，尽量的发光。 “青青，你在哪？”我喊道。 只有我的回音，空旷黑暗，没有人回答我。 “青青……”我继续喊道，下面实在太深了，我又找不到入口，气急之下，抓着手腕粗的铁栏杆，将赤焰将其烧红，直接拔断了。 我踩着红鸾，玄蛇在里面游荡，“下去看看，到底有多深。” 这里是真他娘的深，四周也看不到到底有多大，无边无际，终于到底了，也是铁栏杆，这里也没有底，在下面还是空荡荡的。 青青看到火焰，不会知道我来了吗？ “青青，我是水生啊，你在哪？”我喊道。 越找越绝望，我准备去把冥王拉过来，让他自己来找，麻蛋的，这里面人影都没看到一个，莫不是糊弄我吧，这破牢笼又关不住我，搞这么多名堂干嘛？ 我找到顶上栏杆，将铁棍融化，准备出去的时候，肩膀上好像搭着一只手，刚开始吓得我一跳，但我马上意识到，这手是青青的。 “你真是水生吗？”一个幽幽的声音，轻柔，冰冷。 转过头，我看到青青就站在我身后，她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嘴唇苍白，傻傻看着我，双眼无神，空洞地看着我，长发披散着，身上的衣服也很薄，我不知道她冷不冷。 我本来觉得自己会有很多话要说，道歉，想念，心疼，但我此刻心里只有难过，将她拉到怀里抱着，她傻傻站在那里，任由我抱着。 “你终于来了！”她的声音颤抖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说道。 “我几乎绝望了，好像在这里过了一百年，一千年，这里面好大，好黑，就是看不到你的影子。”青青幽幽地说. “我来带你回去了。”我说，算算，她的确在这种地方呆了一百年，这里看不到光亮，看不到边际，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像是一个空洞的空间，在这里，她是如何度过漫长的岁月。 冰凉的手指滑过我的脸庞，替我拭去泪水，青青摸着我的头发，“还是白发啊？” “嗯，你不会嫌弃我吧？”我笑道。 “可是，我好像死了很久，不能跟你回去了。”青青说。 “傻丫头，我已经跟冥河界的人沟通好了，他们会放你回去的。” “可是我的身体……” “你的身体好好的，还有心跳呢，你没死，只是昏迷。” 我说着抱着青青上去了，她浑身无力，轻飘飘的，在我怀里就那么一直看着我，摸着我的下巴。 “他们没有亏待你吧？”我问。 “没有，只是这里太黑了，我只能靠回忆撑着。” 还好，还好，她还能正常交流，应该没有什么问题。我带着她出了冥王府，她看着头顶火焰，我连忙将她的头埋在怀里，担心她有心灵阴影。 “别看了，我们回去。”我说。 身后传来声音，“江水生，别忘了你的承诺，我跟萨真人商量好后，会来找你。” “行，记住我的话，不管我是死是活，都不要动我的家人和朋友。否则，我做鬼都不放过你。”我回道，张蓬其实还好，打人的活儿我一般都抢着干，他家应该没事。主要是我和灵儿，还有山儿。一切的责任，都应该由我来承担。 冥王没有回话，青青推开我的手，回头看了一眼冥王府，“他是谁？” “这里的主人，别管了，我们上去吧，灵儿在等我们。”我说. “她醒过来了吗？”青青问。 “嗯……” “那就好，那就好，我还担心你一个人在那里面呆三百年，没人陪着你，会很孤独，我都后悔去找山儿了。” 我没说什么，我的孤独算什么，我还能看到雪，我还能通过太阳神石看到光亮，我还能跟灵儿唠叨唠叨我的心里话，但青青在这里呆着，是如何的煎熬，我很能理解，因为我们都经历这种痛苦。 青青说道，她现在太虚弱了，我不想跟她说山儿的事儿，等她康复了，我会带她去见山儿一面，看看这小子会不会听老妈的话。 抱着青青直接遁到天师府，刚进门，青青便消失不见，我四处看了看，李冰拿着一卷书出来，“进去看看，应该是灵魂归位了，我给她针灸一下，很快就能苏醒过来，只是肯定气血虚，你要好好照顾。” “行，赶紧！” 我们进去的时候，灵儿正在用手指试呼吸，见我进来，开心地说：“水生，你快来，青青的眼皮刚才好像动了一下，呼吸也强了，心跳也正常了。” “应该马上就会醒了，她的灵魂已经回身。”我说。 “她在那没受苦吧？”灵儿问。 “身体倒没有受苦，只是那里面黑暗空旷，哎，无法形容，估计她熬得很辛苦。”我说。 “你别着急，等她醒来，咱们多陪陪她。”灵儿说，给我搬了个凳子，我艰难地坐下来，有点疲惫。 李冰老头取出银针，给青青扎穴位，说是这样可以让她的心肺更好的复苏。 “李先生，我想带她回华岳山，那里营养可能好点。” “嗯，可以，我们这里没什么好食物，你多给她熬点鱼汤，肉类若有的话，也给吃一点。她需要营养。” “嗯，我知道。”灵儿回道。 看来她是准备学做饭了，她的技术还不如我呢。 李冰老头做完针灸，看着我说：“你现在打算怎么办？虎面那边。” “等等吧，反正虎面不敢动山儿的，否则我会时空遁后，他就惨了，先等青青好了，我尽量想办法把儿子救出来，之后我们联合起来，跟它来个决战，虎面这是盯上我了，必须得把他彻底制服。” “萨真人见识过你的本事和为人，他不像那几个老顽固，说会协助你。” 接着我便将冥王的想法说出来了，李冰老头认真听着，“要想通过改变过去，来避免末日的问题，倒不是不可行，但是你那时候还和刘灵在永夜之境，永夜之境相对于这个世界是个真空的世界，若是你遁到那个年头，你就不担心出岔子吗？” () 第507章 奇思妙想的方案 “你觉得我或是灵儿会消失吗？”我问。 “这是一种可能，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刘灵若没消失，那她肚子里可能还有回春丹。” “淮南王刘安说，同一时空，两种同样的东西，碰到一起可能会被覆盖。”我说。 “没错，你现在法力高强，应该不是问题，但是刘灵就不知道了。” 灵儿听到这里，抬起头看着我，我挠了挠头，“我再想想，应该还有别的方案。” “或许我们想太远了，先对付虎面再说，否则我们都会成为群妖的食物，虎面之所以现在压制着妖群，就是不想跟我们天师府翻脸，因为他还没有绝对的胜算。” “那青青呢，她可以陪着你吗？”灵儿问。 “说什么呢？一个都不能少。”我没好气地说。 灵儿没说话，试了试青青的呼吸，这丫头如此淡定，让我很不爽，花了三百年才将她恢复到正常人，怎么能少了她呢？ 一个都不能少，我可以办到。 “冥王说要跟萨真人沟通一下方案，看怎么让我修成时空遁的法术，到时候你也去听听，我觉得你博览群书，总会有办法的。”我说道。 “让我看看你后背的两片麟甲。” 我掀起衣服，让李冰先生看了看天相天府两片麟甲。他摸了摸，指着天府甲。 “表面上看，你身体的麟甲好像都一样，其实是不一样的，长出来的次序不一样，所以发生的变化也更大。你这块麟甲应该是你体内之气融合的关键，另外一片，可能会跟时空遁行有关，但首先你得融合。天师府对时空遁这种法术，也不是没有研究，或许会有更好的方案协助你，到时候我跟他们沟通下再做定论。” “那妖蛇是母体，为啥还拿我没办法呢？”我问。 “再强大的妖蛇，那也是蛇，再强大的神龟，那也是龟，现在他们合为一体，也是很勉强，而你不一样，你是人，蛇为阴，龟为阳，而你是人，又是天生之气，发生的变化很难预测。最重要的是，你融合了海神之心，一般人哪能将异族的心脏为自己所用呢？”李冰分析道。 “我先走了，你好好跟萨真人他们研究研究吧。”我说道，这些东西他们天师府擅长，天天就是琢磨这些事儿的。 我抱起青青，跟灵儿遁向华岳山的山顶，已经是天亮，果然那冥河界的时间是胡乱搞的，天师府的时间也很混乱，根本没法计时。 但是令我惊讶的是，房子居然建设好了，从被我打塌，不过两三天的功夫吧，虽然小点，但速度依然很惊人。 张蓬带着娜莎连忙赶出来，他们在里面布置一些简单的家具，我们可没有雷霆那么讲究，里面能住人就行。 “你房间已经准备好了，赶紧去休息，我去熬点鱼汤。”娜莎说。 “我去熬，你和灵儿给青青换套好点的衣服，这衣服穿太久了。”我说道。 我将青青背到房间里躺下，张蓬和我去厨房做吃的，“怎么这么快就把房子修好了？” “这岛上多少劳力啊，上百人建这么个小屋子，还不是几个小时的事儿。” “倒也是。” “你先将鱼弄好，我去恶灵谷搞点草药，给青青补补元气。”张蓬说。 “小心点，带混元三老一起去，上次那么多群妖攻岛，别有漏网之鱼在里面躲着。” “放心吧，我们已经搜过那里面了，没什么事儿。” “有事通知我。” “知道了，一般的小妖我还对付不了吗？” 张蓬说着便去了，他心思细腻，不会有什么问题。石清就住在七星阁，可能听到我回来了，便及时过来了。 “我帮你吧。”她说。 “汤我得亲自熬，心里会舒服点，我对她真是亏欠太多了。你帮忙烧火就好了。”我说。 “君娜跟我说过一件事。”便拿着斧头劈了两块木柴，苦力活儿对她来说，可能稀松平常，这女人从不矫情。 “什么？”我问。 “从前，你见过年老的我，而且我还开枪自杀了。”石清看着我问。 我将海鱼洗干净，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那个……可能是虚幻的，你现在不是很年轻吗？” “假如没有回春丹，我就不会是这样的，所以现在才是虚幻。”石清问。 “没错，我的确经历过，但那都是过去，我们要朝未来看。” 我只能承认了，石清将火烧着，等锅热了之后，倒了一点植物油到锅里，我将鱼丢进去煎了一下，噼里啪啦的响声，我都不敢看她。现在我都一头包，真的害怕她了。 “你是不是因为见过年老的我，所以对我产生不了感情？”石清问。 “没有的事，我现在只记得你现在的样子，只是一个人的精力有限，你不知道青青和灵儿跟我在一起，受过多少苦。”我说道。 “我也受过不少苦，但我羡慕她们。”石清说。 “你应该找个男人好好爱一番，你知道我没这个本事娶三个老婆，这也不符合标准。”我嘀咕道。 “什么标准？这是什么世界，要么都是像我这样长生不老的怪物，那些没有长生丹的人，很快都要灭绝了，你都有两个女人，为什么我就不能跟你一起？乱糟糟没有规则的世界，能活多久就是多久。”石清说道。 我见好话她不听，便说：“你都活了三百年，还是当年十八岁的小姑娘吗？执迷不悟，我会想办法改变这一切，到时候你肚子里就不会有回春丹，只是你要好好珍惜时光，不要再等到衰老。” 石清扔下斧头，冷不丁地说一句，“我就是死心眼，若真能回到过去，我选择出家当尼姑，反正就这么一回事，我这辈子都在为别人而活，太累了。” “愚蠢！”我没好气地说。 “滚！”石清从来没这么骂我的，骂完她就气呼呼出去了。 张蓬靠在门口，看着石清离去，“你都变成这逼样了，居然还能让她念念不忘，你是不是行走的春药啊？” “放屁，这是因为现实令人绝望，大家都想着过好最后的日子。等我改变这一切就好了。” “你改来改去，总是越搞越麻烦。”张蓬说完将草药扔进汤里。 我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张蓬眯着眼睛，然后说：“我到时候跟你一起去。” “为啥？”我不解。 “你不仅要带着我们，还要带着灵儿和青青，尽量让她们和过去的自己，记忆融合，这样一来，这些年的经历，才不是虚幻的。” 我想了想，居然很有道理，“那就得好好盘算了。” “如果你能随机的时空遁形，那就很简单。” “怎么说？”我问。 “你可以在灵儿的年代，和我们本来存在的年代，来回切换啊。” “你这倒是奇思妙想！” 我和张蓬又捋了捋时间线，还想了想各种可能性，觉得还是可行的，就是不知道记忆能不能融合在一起。 我们一起经历的困境和或痛或美好的回忆，对我们来说可能是最珍贵的。 灵儿一直在照顾青青，喂好鱼汤，我们便陪着青青休息了一会儿。 我感觉有人在摸我的脸，接着我便闻到熟悉的味道，青青的味道，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青青虚弱地看着我，摩挲着我有些皱纹的脸，勉强朝我笑了笑，虽然她依然很虚弱，但还是那熟悉的温柔，并没有感到陌生。 我紧握着她的有些冰凉的手，将她揽在怀里，狠狠亲了几下她的额头。 “山儿他……”我说。 “我知道，其实我当年有机会劝他离开虎面的，但是我们没找到藏身之所，我能到的地方他是被所有人追杀的对象，雪狐说不如留在虎面那里安全，因为虎面要利用他，所以一定会保护他。我想着，七星龙渊剑已经被拔了，或许等你出来，会有解决的办法。如果山儿出事，我没法跟你交代。”青青说道。 “原来是这样，张蓬那里不是可以去吗？” “你不知道那时候的世界，没有通讯工具，从张蓬那到人鱼岛，要很久很久的，出去了便找不到回来的路，到处都是海水。我担心连累张蓬一家人，便偷偷跑去找山儿，在海上漂了好多天，差点渴死，幸好李冰先生和辩机师父多次相助。”青青说。 “辩机？”我疑惑地问。 “没错，他给我喂了沙棘果，所以我才能活下去，只是那时候我意识迷糊，不知道是梦是真，但是没有他，肯定没法在海上漂那么久的。”青青说道。 辩机和尚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啊？ 无法想象，青青一个普通人，在满是海水的世界飘着，有多么艰难，多么的绝望。 “后来我好不容易找到人鱼岛，可惜山儿不在，后来那里也出事了，我差点被卫无极抓到，只能一直飘着。豹面带领群妖攻击我的时候，是李冰先生拼死相救的，但辩机和尚好像有断后，那时候我受了重伤，也搞不清，只听见他那平和念经的声音。” 李冰老头大概是早就知道，青青是拉拢我最好的筹码，所以一早就在暗中保护青青，他作为天师府的人，也不敢声张，毕竟那时候我和山儿是公敌。辩机的帮忙，他倒是没提，估计压根都不知道，佛道一向都是互不打扰的。 灵儿揉揉眼睛，坐起来，傻乎乎地看着青青，抿了几下嘴唇，也没说话，大概是心里还在内疚，不知道该怎么说，她也不是个擅长表达感情的女人。 青青从我怀里挣脱开来，跟灵儿抱在一起，哗啦啦的哭起来，哭得很伤心。 我从床上起来，让她们姐妹好好叙叙旧，只有青青能替灵儿解开心结，其实我心情不算太差，只剩下山儿没回家了。 走到屋外，张蓬正在那对着空旷的大海打坐，我坐在边上，摸了摸口袋，“这里种烟叶了吗？”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玩意儿扔给我，“烟草是人类的精神粮食，世界末日也少不了。” () 第508章 念子心切 我和张蓬坐在华岳山头，头顶白云飘飘，山下碧蓝海水，其实这样的生活真的挺好，若不是我答应冥王的要求，回到过去，改变历史，让世界重回正常，我就在这里过下去算了。 我回想起过去这三百年，有点对不起两个女人，没有给她们安稳的日子。但话又说回来，正是因为经历过生离死别，百年痛苦，我才会更珍惜她们，所以石清刚才对我深情款款的时候，我很直接的拒绝了。 这样固然是狠心，但是说明我已经知道自己的选择，我不是佛祖，不是圣人，给不了那么多女人幸福。 “山儿其实比你我都要硬气，真汉子。” “再有骨气，那也是我儿子，他是把这世界毁灭的责任压在自己一人肩上，相当于求死了。” “若是当年的我们，肯定跑得比兔子还快。你记得吧，那天晚上，我们吃了回春草炖牛鞭，回来的时候碰上熊九，封魂斩吓得我们差点尿裤子了。”张蓬说。 “那是你，我可没有尿裤子，而且我救了你。”我回道。 “我们还是老了，开始回忆往昔，可惜回春草炖牛鞭没得吃了，尤其是你，两个如花似玉的大美女，没有牛鞭补补，你应付得过来吗？”张蓬说道。 我们好久没开这种荤玩笑了，要么没心情，要么没时间，要么没机会。 “当然可以，灵儿当年在这事儿上，就是冰山，也被我调教得铁树开花，已经开始主动了。青青更不用说，等把山儿救回来，我们的心愿也就了却了，以后的日子，就是天天啪，除此之外，我啥也不干。”我说道，这就是我理想的生活，直到死的那天，我也要死在她们身上。 “七星龙渊剑真的能杀虎面吗？”张蓬问。 “我不信，一把剑能有多大威力，那虎面是第一个能一拳把我打吐血的家伙。山儿是一厢情愿罢了，他本来就不怕死，说什么活了这么久，腻了，想跟雪狐永远在一起。” “虎面也被你打吐血了吧？” “是的，所以我们基本上差不多，现在可能我略强一些，但是他有了七星龙渊剑，那就不知道了。” “你体内之气还没完全融合，不知道到时候会有什么效果。” “这两天先让青青休息下，咱们尽量少提山儿的事，到时候我带她去见见山儿。”我提醒道。 “好！” “你跟青灵提了吗？” 张蓬挠挠头，“我跟君娜说了，但是她不敢开口嘛！这丫头可不是倔了一天两天，本来就像君娜，又跟着石清混了那么久，你说是那么容易说服的嘛！” “你怎么不说像你？”我反问道。 “我很平和啊！” “你平和个屁啊，娜莎忘了？” 刚说完我就觉得不对劲，回头一看，青灵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身后，盯着我们。 “女儿，你啥时候站在这里的？”张蓬连忙站起来问。 “江叔，你见过山哥了？”青灵看着我问，大眼睛咄咄逼人。 “哦，是见过了一面，只是……” “只是什么？你可是山哥的亲爹，就让他跟着那狐狸精送死吗？”青灵怒气冲冲的问我。 我听着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啊，这丫头直接喊雪狐叫狐狸精，看来是不可能并存了。要是刘灵和青青这么对立，那我出家当和尚算了。 “怎么跟你江叔说话的呢？”张蓬吼道。 “本来就是嘛，江叔应该直接把他绑回来，等把那狐狸精忘了，不就好了，我还不信他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青灵反驳道，这丫头还真是强悍。 “先进去，这事儿不能急，我得跟你江叔想个万全之策。山儿又不是小孩子，怎么能硬来，他的脾气你不知道啊？”张蓬说。 “我……” “进去！”张蓬喝道。 马君娜这时候出来，张蓬招招手让她过来，轻声说：“看着她点，别又跑去找山儿了。” “你不是布阵了吗，不好出去吧。”我问。 “这丫头跟我学了不少知识，出去还不成问题的。” 马君娜点点头，进去安慰青灵了。 我们感叹完，还是得继续面对眼前的困难，进了房间，青青又睡着了，我看了看鱼汤，全部吃光了，灵儿收拾碗筷，说道：“今晚你好好陪陪她。” “一起啊！”我说。 “美不死你，她需要你的安慰，别急着折腾她，身体还没康复，好好说说话。” “你呢？” “我跟石清睡吧，看样子她也需要安慰。” “什么跟什么？”我装傻充愣地问。 “你们在厨房的对话，我听到了啊！”灵儿说。 “你现在这么鸡贼啊，咋这么喜欢偷听？”我问。 “我耳朵灵不行啊，不过你这次表现不错，只是她就可怜了。” “你一说我就心软了，要不再娶一个？”我调侃道。 “随你，你能过青青这关就行。” “不要走了，晚上我要跟你们商量件事儿。”我说。 “什么？” “很重要的事儿。” 灵儿大眼睛看了我一会儿，有点疑惑地问：“你这臭流氓，不会又想玩什么名堂吧。” 我用很严肃的表情告诉她，真的是正经事儿，不是她脑子想的那样，这件事儿还必须她们两个同意。 “那行，我先去洗澡，你守着青青。”她说。 我坐在床边，看着熟睡的青青，她的脸色已经恢复了不少，还是那么漂亮，跟我记忆中的样子一点都没变，自己的女人，再见的时候，却要比对记忆中的样子，多么可笑。回春丹这种东西存在的确是一种祸害，但却意外的帮了我，冥河界虽然抓了卫无极，但是炼丹技术恐怕早就泄露了。 即便虎面没有出世，只要回春丹变成一种可批量生产的产品，这世界就会乱，人类违背了自然法则，也必定灭亡。 “水生，水生，山儿被人抓走了，你快去救他。”青青嘴里喊道，满头大汗。 我轻轻拍着她的脸，“青青，醒醒……” 她从床上猛地坐起来，差点撞到我怀里，我抱着她，拍着后背安慰，“你做噩梦了，我在这呢。” “我刚梦到山儿有危险。” “没事的，虎面三百年都没动他，不差这么几天，你先把身体养好，我带你去见他。” 我跟灵儿和青青要商量的事儿，就是关于张蓬的那个说法，将她们放在自己的年代，我则不停穿梭，陪着她们。 我觉得算是一个比较好的方案，当然了，这是建立在我能自由时空遁的基础上，既可以避开灵儿在永夜之境恢复身体的问题，又能到过去解决虎面。 主要是因为灵儿解丹之时，正是虎面出世之时，我不能去那个年头，最好的办法，就是去汉武帝时期，在那时候消灭虎面。 把我的构思说了之后，将她们搂在怀里，想听听她们的建议，但是都没说话。 “怎么样？”我问。 青青轻叹了一口气，“刚刚才跟你们团聚，又要分开吗？我不想跟灵儿姐姐分开。” “我可以经常带你去灵儿的年代见她啊！”我说。 “那我和山儿也跟过去不就行了？”青青问。 “你毕竟是现代人，在那里生活可能不适应，而且最主要是，我担心时间长了，会不会影响到你们的健康。” “那我到底是属于1936年那个时代，还是2008年那个时代？”青青问我。 “你想去哪？”我问。 “我在冥王府的时候，脑子里竟然将我在当归村的回忆记得清清楚楚，反而是我在民国时期的事情有些记不清了，但我知道那里还有爸爸妈妈，他们一定很想我。” 看来青青后来的记忆已经将从前覆盖了，毕竟2008年的记忆更近。 “没事，我可以带你回娘家。” “那就去你出生的年代，这样对你比较好，我会和那个年代的自己合一？”青青疑惑地问。 “我觉得是这样，记忆会合一。” “那可能会有点困难，你知道我爹欧阳雄……”青青说这愣了一下，她可能有点迷糊自己怎么会有两世的爹。“他可能不会答应，而且那时候我是富家女，你可是个村炮，又是个小屁孩。” “村炮咋了，咱们孩子都有了啊！至于欧阳雄，哦，你爹”我说道。 “那山儿咋办？会不会有问题？”灵儿问。 “对啊，山儿可不是那个年头出生的。” “永夜之境是的时间是不存在的，所以山儿回道任何时间点，应该都不会有问题。”我说道，其实也就是这么推测的，我得跟李冰老头确认下，这些他应该比较懂，别到时候搞砸了。 “灵儿姐姐，你的意思呢？”青青问。 “我听水生的，只要能经常能看到你们就行。” “水生，你搞清楚了没？好像很复杂，可别出差子啊！”青青提醒道。 “我会确认的。”我说道。 “行，那我也听你的。”青青说。 我点点头，她们同意就好。“你们看哈，要是以后你们两个生活在不同的年代，那可就没法一起睡了，所以现在是不是要珍惜？” “你要干嘛？”灵儿问。 刚想要起床逃走，就被我拉进被窝了。 () 第509章 潜入狱法山 青青休息了三日，体力已经恢复得差不多，心情似乎也好了些，我准备带她偷偷进入狱法山，找个机会单独聊聊，只是狱法山怪物太多了，很容易被发现，所以我有些犹豫不决。 华岳山的事情，我都没怎么管，几乎跟她们两个寸步不离，未来怎样，没法说清楚，所以珍惜现在这仅有的时光吧。 石清将华岳山打理得井井有条，这让我很放心，她看到我，一句话都不说，招呼都不打一个，带着青灵和雷佳音，四处忙着。 “其实我也觉得石清挺好的，比我们能干。”青青说。 “别说这个。”我说道，本来我已经决定好了，千万别给我找事。 “你说我这回春丹解决了，能不能怀上孩子啊？”灵儿羞羞地问。 “肯定可以，你不说大姨妈都正常了吗？”青青说。 “希望如此吧！” 她们聊女人话题，我倒是没插话，主要是我担心灵儿怀孕后，会出意外，压力山大。我斜躺在岩石上抽烟叶，青青走过来，“水生，咱们什么时候去见山儿，我想他了。” “要么今晚吧！”我说。 “那就留我一个人在这啊？”灵儿问。 “我们很快就回来，不行，就把山儿掳回来。”我说。 “山儿的性格，出来后，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在永夜之境的时候，他特别单纯，出来后，对世界太失望了，想要回去，可惜我们回不去。雪狐跟他的感情可不一般，有一年他说要去找雪狐，我差点打断他的腿，张蓬也加固了八阵图，这孩子还是出去了。”青青回忆道。 “雪狐真是神通广大，猴子的八阵图都能破掉，肯定是她接山儿出去的。”我说道。 “这妖物太有灵性了，别看她变人之后，楚楚可怜的样子，但会洞察人性，亦正亦邪，不过对山儿，我觉得感情是真挚的。”青青分析。 “行，我们先去看看，那雪狐肯定性命掌握在虎面手里，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解决。”我说。 “你还真打算让山儿跟那雪狐好啊？”青青问我。 “那你说怎么办？当年你还不是死要跟着我，你爹也管不了啊！” “我还想他取个正常人类呢，如果跟雪狐生的孩子，那不会是怪物吧？”青青问。 我挠挠头，我哪里知道呢？这个东西估计要看几率吧，看谁的基因强，而且那雪狐能不能生孩子都是个问题。这很怪异，青青和灵儿都是二十来岁的年纪，我看上去也不过二十来岁的样子，却担心孙子的问题。 本来天黑是群妖夜行的时刻，不适合去，但是白天去，那树林里照样藏着很多东西，我们还容易被发现，现在我也不担心被攻击，只要山儿没危险，我和青青随时可以逃走。 火麒麟我交过手，虽然厉害，但对于火的控制，我还是有把握的。据说虎面有四个神兽，不知道最后一个是什么。 “青青，你去准备下，把棉袄穿上。”我说道。 “这么热穿棉袄啊！”青青不解地问。 “我担心那些妖物会闻到人肉味，我得用冰球体封住我们的味道。” “哦，好！” 青青穿了厚衣服，我带着她直接遁到狱法山，不过这次我先出现在远处海面，我将海水吸上来，变成薄薄的冰球，将我们圈在中间，然后飘向狱法山。 “下面好多东西。”青青说道。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下面简直是五彩缤纷的世界，各种会发光的玩意儿，红绿纠缠的蛇群，山头上冒着绿眼睛的狼群，朝明月狂嚎叫。一条树粗鸡冠蛇猛地张开火红的鸡冠，在树顶上游走。 一头身高七八米的大猩猩，纵身一跃，以漂亮的弧线落在山头，吓得狼群四处逃窜。它捶了捶胸口，巨大的拳头将旁边的狼妖砸个稀巴烂，塞进嘴里吃着，狼群朝它狂吠着。 这东西如此凶残，不会是虎面的第四大金刚吧，这真是金刚了，提醒如此巨大。 得马上解决这些畜生了，它们开始互相残杀，恐怕虎面也拦不住。 “水生，咱们到山头上看看吧，不然很容易被发现。”青青说。 我点点头，从高空飘向山顶，山顶足够高，狱法山断裂后，上面只有土和石头，所以没有妖物在这里呆着，树林里或许还能猎杀食物。 观察了一下，那狱法山山洞门口，好多东西在晃来晃去，根本下不去，这里鬼东西太多了。那火麒麟从洞里出来，这次终于看清了，这家伙可能是这里的老二，浑身散发着火焰，走到哪里，其他妖物就吓得四处逃散。 “下不去啊！”青青说。 “山儿难道就住在这山下吗？”我问。 “是的，虎面在里面修有城寨，黑豹抓我，就是为了献给虎面当压寨夫人。” “黑豹已经被我宰了，你还吃过它的肉。” 青青一听，脸色苍白，皱着眉头，差点要吐，“你恶不恶心，那肉汤是它的肉吗？” “是的，没事的，白猿族都快把它吃光了。” 我正愁怎么下去呢，洞里说不定到处是妖物，也没法定位山儿的方位。这时候身后白影一闪，我转身正要攻击，发现是雪狐。 “你们想见山儿吗？”她问。 “是，你把他带出来。” “他被虎面神君软禁了，出不来。” “虎面在里面吗？”我问。 “不在，他去断头崖了。” “去那儿干嘛？”我问。 “他用山儿的血滴进七星龙渊剑，发现那五把剑能自动吸进去，融为一体，所以他想试试这种方法能不能把湛卢吸进去。” 我听着心里一沉，这样一来，张蓬的胜邪若是被他碰到，不是一下就吸走了，可千万别让他抢在我前头让七星归位啊！ “你们跟我来。”雪狐说。 青青拉着雪花，问道：“雪儿，我们也认识这么久了，我知道你是真心爱山儿，你能不能劝他离开虎面？” “这个，我不知道怎么劝，他不肯走，我也没办法。” “雪儿，你跟我说实话，山儿是不是舍不得离开你，担心你会死？”我问。 雪狐没有及时回答我们，明显我说对了，她抬头看着天空明月，我这才发现她后面有一条极其漂亮的尾巴，“月圆之夜，我的尾巴就会出来，山儿的确是舍不得我，我也舍不得他。我了解你们做父母的心愿，但是我们相处这么多年，他也不是小孩子，生死能不能交给我们决定。” “他是我儿子，你不能这样自私。”青青说。 抛开父子关系，作为一个男人，我是能理解山儿的选择，就好比当年我为了灵儿，为了青青，并没有贪生怕死，从这点来讲，他是我的好儿子。但青青是一个母亲，就像我的妈妈，死了之后还在惦念着我，母子之情和父子之情不一样的。 “爱情本就是自私的，我为了他，可以背叛两千多年的主人，同意和山儿一起，到时候偷到七星龙渊，跟虎面神君同归于尽，这份情你们应该能理解吧。你们去跟山儿讲吧，他若想离开，我也无任何怨言，他若能好好活着，也很好。”雪狐说道。 青青没话说了，我看着雪狐说：“这样吧，你跟山儿离开，虎面一时死不了，也不要去偷七星龙渊，虎面可不傻，他算计我两千年呢。” “我会劝他的。” 雪狐进了我们的冰球，用意念将山儿的影像传递给我，这的确很可怕，之前除了人鱼姑娘跟我的海神之心可以达到感应，还没人能这样呢。而且雪狐身上并没有狐狸味儿，而是一种诱人的女人香，我就说山儿不会这么重口嘛！ 遁到一个黑漆漆的空间，我担心这是虎面的诡计，所以时刻提防着。 黑暗中亮起一盏烛光，山儿安静地坐在角落的床上，看到我们先是一愣，之后便走过来，看着青青，哭了，像个小男孩一般，青青走过去，将山儿抱在怀里，两人抱头痛哭。 “妈妈，你总算没事了。”山儿说道。 “山儿，跟妈妈离开这里，你爹可以随时带我们走。”青青说道。 山儿摇摇头，说道：“该说的，我都跟爸说了，你们好不容易相聚，开心在一起最重要，我和雪儿已经分不开了，妈妈，我们都活在虚幻的世界，生死不是那么重要的。” “你不在我跟前，我跟你爸爸怎么能开心，你知道我们多想你吗？”青青训斥道。 我站在边上，不知道该说什么，山儿已经是铁了心。“山儿，你若要陪着雪狐，那至少不要夺剑攻击虎面，他不是你能对付的，让爹来。你既然都说生死不重要，那雪儿也陪了你这么久，你不能顺其自然吗？” “那爸爸你呢，花了三百年让大妈恢复正常人的身体，为了她成为人类公敌，为了我妈你跟军阀拼命，以后你还会想法让妈恢复正常吧，这难道就是顺其自然吗？”山儿说。 这臭小子怼得我无话可说，妈的，长大了，居然会跟我讲道理了。不过看来他心态很好，至少不再像开始见我们的时候，那么恨我和灵儿了。 “水生，你闭嘴！”青青喝道。 我连忙闭嘴，她是嫌弃我不该让山儿留下来。 “你们最好快点，虎面神君随时可能回来。”雪狐嘀咕道。 “我要等虎面回来，若是他将湛卢剑也吸进去了，那山儿就没用了，可能会杀你们灭口。”我说。 () 第510章 公开约战 山儿见我要等虎面回来，有些着急了，冲我吼道：“你也太自大了，这里是什么地方，虎面是什么人，山下那些东西看到人肉会不顾一切扑过来。你们赶紧走，不要在这里等了，我妈受的苦够多了，身体刚恢复，你能不能重视她一点，你心里只有大妈。” 青青一巴掌打在山儿脸上，怒道：“怎么跟你爹说话的？他心里有没有我，我心里没数吗？你个臭小子，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么没大没小，大妈也是你妈，不许乱说话。” 青青还是那个脾气，一上来了，谁也挡不住，山儿便不敢再说话。反倒是灵儿，虽然从前下手狠，又冷漠，但是她的脾气其实很好的，几乎没见过她发过太大的火。 我压根没放在心上，孩子跟我分开太久了，自然有怨言，至于青青，我们算是老夫老妻了，彼此心知肚明。 “山儿，其实你是在关心我们的安危，对吧？就好比我们也关心你，这就是一家人，所以你不能光顾着自己的想法，你妈妈做梦都在担心你的安危。”我说道。 山儿挪到角落处坐下来，雪狐走到他身边，说道：“你跟父母走吧，我反正都是要死的，过去我们相处的日子，足够了。” “我不会离开你的，爸妈他们有彼此就可以，我也不能离开你。”山儿深情地回道。 青青看了看我，发愁得很。我来回度步，想着既然虎面是找我报仇，那不如直接跟他说好了，公开约战，条件总是可以谈的。 我牵着青青坐在山儿边上，他松开雪狐，不解地看着我们，“你这是要干嘛？” “我准备找虎面谈谈，把事情说清楚。”我说。 “你跟他能谈什么？”山儿问。 “不用管了，雪狐，你和山儿在这里保护好青青，虎面回来了通知我。”我说。 雪狐点点头，山儿更加着急了，“你们赶紧离开啊，他回来了你们就走不了。” “山儿，神君的目标是你爹，我想，或许可以有解决的办法。”雪狐分析道。 青青也点点头，知道了我的意思。“听你爸的，我在这里陪着你。” “你比虎面还疯！”山儿嘀咕道。 “你们父子都一样的德性。”青青叹道。 接着青青就开启了宠子模式，什么虎面有没有伤害他，在这里吃得好不好，有没有吃不该吃的东西，能不能睡好觉，甚至还问了，雪狐能不能生孩子。 青青还时不时打量着雪狐，这哪里像是狐妖，明显就是一个标志的大美人，尾巴也不见了，我担心青青会问他们啪啪的问题，我也没跟狐妖打过交道了，不知道跟正常女人会不会一样。 “妈，我们都是长生人，还怎么生孩子，你想太多了，你应该劝劝爸，赶紧离开。”山儿说。 雪狐有点不好意思，站在一边像个小媳妇似的。现在我对她的印象倒是好了不少，之前还担心山儿被她迷惑呢，但是看山儿的样子，一切都很正常。 突然她看着我说：“神君回来了。” 山儿和青青同时站起来，尤其是山儿，吓得面色苍白，我想他肯定是见过这些野兽的残忍，比如吃人什么的，所以有心里阴影，还有就是他还是个有良心的孝顺孩子，担心父母的安危。 “你们在这，雪狐，你照顾好青青。”我说。 “好！” 我直接遁到山顶，看着山下群妖撕咬，这叫声真是惨烈，各种奇妙的怪声音穿破夜空。突然听到一声虎啸，山林里顿时恢复了安静，火麒麟和那巨猩猩顿时从山头跃向海边。 我纵身也跟着跃过去，虎面在海面上走着，如履平地。他本来是老虎的形状，站起来后，立刻变成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个白衣飘飘的英俊年轻人，手里拿着七星龙渊剑，说好的虎脸呢，怎么这么帅？ 难怪灵儿当年喜欢他呢，难不成灵儿记错了？ 沙滩上布满了绿色闪闪的毒蛇，在黑夜里，竟然十分漂亮，我落在中间，毒蛇顿时四处逃散，将我围在中间。 大猩猩回头看着我，瞪着火炉一般的眼睛，虎面从海面走上沙滩，看着我，笑道：“你还是胆识不改，居然敢直接出来见我。” 大猩猩双拳击打着沙滩，纵身跃上几十米高，磨盘大的拳头猛地砸向我。 我从海里吸出两坨大冰球，猛地推过去，大猩猩一拳一个，将冰球砸碎。碎冰还没落地，便又变成细小的冰箭再次攻击过去，火麒麟一口火焰喷上天空，将所有冰箭全部融化了。 我将火麒麟喷出的那团火焰吸过来，砸向大猩猩，同时吸出两条水龙冲向火麒麟。大猩猩照样将火焰砸开，我凝聚体内之气，一掌推向大猩猩，将他打飞出去，落在海里。 火麒麟将奔涌而来的海水烧得沸腾，也没法结冰，一时还真不知道怎么修理这个四不像怪物，我根本看不清它长得什么样子。 我再次一掌将火麒麟推向海里，虎面伸手抓住它的脚提回来，这家伙看来也不怕火麒麟的火焰，不知道太阳神石之焰能不能收拾它。 “你们两个回山里。”虎面说道。 “你他妈到底是人还是虎妖啊？”我疑惑地问。 虎面看了看洁白的长袍，竟然有些自恋，不再是那种凶残的样子，“我跟你一样，从娘胎出生的，后来就成了一个怪物，不过后来我发现，只要我吃的人够多，就能变成人形，将他们的五官重新组合，我可以是英俊少年，可以是白发老头，甚至是美女。” “那你怎么变成这样？”我问。 “你又是怎么变成一个后背长蛇鳞的怪物呢？我本来想投胎做人，可惜自身的气质始终改变不了。” “好了，不废话，我跟你做个生意。”我开门见山地说。 “你说，我考虑下！” “你的目标是我，对吧？”我问。 “没错，你死了，天底下就没人能对付我，我就是世界之王，奴役人类，是我的理想。”虎面说。 “你想要七星龙渊剑？”我问。 “没错，剑祖的剑之所以能被帝王将相追逐，就是因为他练剑的原材料用的是星空陨落的星石，经过数千年吸收的天地灵气，屠杀各个朝代的灵魂，可以保证我自由穿梭时空。” “你为什么要穿梭时空？”我不解地问。 “因为你，我要宰了每一世的你，你在娘胎里，我就要杀了你，否则我太没有安全感了。”虎面说道。 “湛卢剑你拔不出来吧？”我笑道。 “没错，拔出来了，我还需要跟你做交易吗？”虎面说。 “我帮你拔了湛卢，还有我们约个时间决战，生死各安天命。” “行，你的条件呢？”虎面问。 “第一，将熊启龄交给我，我必须亲手宰了他。第二，将我儿子交给我，这不管他的事，第三，雪狐你也放了，解决诅咒。” 虎面看着我，居然哈哈笑了，笑得越来越夸张，一根一根白色的虎毛从他脸上冒出来。 “你儿子果然跟你是一个德性，我本来想杀了他，将他的血冰冻封存，但是我看到他居然愿意为了雪狐去死，就知道他逃不走我的手掌心了。” “这个交易你做不做？” “这没问题，熊启龄对我已经没用了。至于你的儿子，拿湛卢剑来换。雪狐嘛，你们可以带走。” “诅咒呢？”我问。 “那你得等我杀了你，再给她解除。”虎面说道。 “那这生意没得谈了。”我说道，这样我就受制于他，青青和灵儿还年轻，她们需要我，我只是想着反正最后都要斗，不如直接干，没必要把山儿拉进来。 “随你啊，我不相信你，你这人为了女人可是不要命的，背信弃义之徒，你儿子也如此，所以我赢定了。” “你居然不相信我？背信弃义之徒我看是你吧？”我冷笑道，“当年你是怎么利用感情欺骗刘灵的？” 虎面愣了一下，敲了敲脑袋，“对啊，我想起来了，当时若是她将回春丹献给我，我就不用靠吃人才能维持人形，罪魁祸首应该是她。不过现在，我不需要那东西了，经过这些年的修炼，我已经不需要靠回春丹来维持人形。” “我看你还是变成女人算了，作为一个男人，居然将责任推给刘灵，难怪她瞧不上你。这生意不做也罢，你永远也拔不了湛卢剑。”我说道。 “是我瞧不上她，一个家族近亲的产物，差点被刘安当货物卖给我，你只是捡了一个我不要的货色。若不是你突然出现，我现在早就长生不老，统领人类世界了。”虎面怒道，很明显我说灵儿瞧不上他，他被刺激了。 我转身就走，“那就等着瞧，看到底是我先穿越到过去，让你永远被镇压在狱法山，还是你先拔出湛卢剑。” “那你也永远没法跟家人团聚，你就算回到过去阻止你儿子拔剑，你的刘灵就永远被困在永夜之境，你以为我设计永夜之境等你去，是为了给刘灵解丹的吗？”虎面怒道，已经生气了，变成了虎形，纵身一跃，从我头顶划过，挡住了我的去路。 这家伙真是经不住激怒啊！ () 第511章 你不如一条狗 虎面站在我面前，摆了摆头，朝天一声虎啸，本来安静的狱法山上顿时变得热闹朝天，乱七八糟的怪物从里面蜂拥而出，有的从天上飞出来，有的地上快速狂奔而出，还有的居然从土里钻出来。 那大猩猩身后跟着上百只猩猩，骑着狼群，狼群体型巨大，冲我呲着獠牙。这些家伙战斗力强，皮厚肉糙，速度奇怪，不知道现代武器能不能打死它们，反正人类军队肯定没法跟他们战斗的。 这些家伙知道我是人，闻到了我的味道，想要吃我。 “你拿什么跟我斗，天师府那一百来号军队还不够我吃的。”虎面说。 我不知道虎面是否知道青青也跟着来了，若是他不知道，我根本不担心，这么多怪东西，打是打不过的，但我可以随时遁走。 “我来找你谈判的，我们选个时间，选个地点，来个决斗，认赌服输。既然你怕我，那就算了，咱们还是按照以前的套路来吧，只要我不给你拔湛卢，我谅你也不敢对山儿怎么样。”我说道，谈判的时候，千万不能被人抓到死穴，否则必将分寸大乱。 “你是想单挑，还是群斗？”虎面问。 “随你，反正天师府的人也跟你势不两立，我无所谓。”我说，群斗正好将这些妖物一次性消灭，未来就不会有那么多名堂了。 “行，战场我要在元狩元年，也就是你第一次将我打败的那年，我要报仇。”虎面说。 “可以。” “你不像从前那般有骨气了，你应该跟天师府互相残杀才对，为何现在反而跟天师府狼狈为奸？”虎面问。 “你失望了？计谋没有得逞是吧？”我笑着问。 虎面有些疑惑地看着我，“你这么自信，是不是找到冥河界，让他们来帮忙了？不然以天师府的兵力，不可能斗得过我们。” “你很怕冥河界吗？还是怕我？”我笑道。 “我谁也不怕，时间我来定。”虎面说，这还是怕，冥河界兵力多，但是只能在晚上出来，这虎面的意思应该是想要在白天进行。 既然是群斗，那看来我需要去拉兵力。不过这都是后事，得先把我们体内之气完全融合，不然怎么带那么多的兵力去两千年前的战场，这虎面还真是记仇啊，不过想想也是，我在永夜之境呆三百年，就把头发愁白了，他可是被镇压两千多年，还跟群妖为伍。 “那你还是想跟我交易了？”我问。 “可以。”虎面干脆地说。 “行，现在让我带走山儿，雪狐你留着，等我把湛卢剑拿过来给你换。” 虎面一听又发火了，一声虎啸，纵身跃到我跟前，离我不到一米的距离，“你当我傻？儿子给你了，你还在乎雪狐吗？熊启龄先给你，把湛卢剑带来，我就把雪狐的诅咒解开，反正她对我来说也没用了，三日之内，没送来湛卢剑，我就将你儿子杀了。” “七日。”我说。 “行，就给你七日，给你机会学会时空遁的本事，我还想在原来的战场杀了你。我也不想在这水世界，你死了，我就不会被镇压在狱法山，也不会有今天的人类灭亡，我需要更多的人类供养我的妖兵。” 虎面想的真多，原来他想做人，就是留恋人世间的权势，想统领天下。感情我把他镇压在狱法山下，这家伙因祸得福，收了这么多妖兵。 “把熊启龄交出来。”我说。 虎面转过头，看了那大猩猩，熊启龄现在太阿剑都献给虎面了，转头虎面就将他卖了，这家伙一生钻营，心狠手辣，不择手段，到头来还是一场空，不过他倒是逍遥了几百年。 我遁到山儿的房间，青青连忙走过来，见我没受伤，便问：“谈得怎么样了？” 我把情况说了一下，山儿看着我说：“虎面不可能放雪狐的，我看得出来，他喜欢雪狐。” “他是个有野心的人，等我拿湛卢剑来换。” “你中计了，虎面根本没法解决我的诅咒，这是狐族长老自然下的诅咒，当年长老是真心想要供奉虎面神君的。”雪狐说。 “总有办法的，我到过去，想必可以找你们长老。”我说。不管这样可不可操作，先把山儿忽悠住再说。 雪狐没说什么，我想带着青青离开，她却看着山儿依依不舍。 “你这孩子自从出了永夜之境，就不听话！你爹已经够危险了，为什么还要这样？”青青说道。 山儿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妈，你们怎么能这么自私呢？只顾着自己的对儿子的爱，完全不顾我的爱，我长大了，我也陪了你们十八年，到底还要我怎样，我总要有自己的人生选择吧？” “算了，按照我说的办。”我跟青青说。 她还是依依不舍地跟我走了，我带着她遁到外面。雪狐也跟着出来，她似乎有话跟我们说。 “山儿也不完全是为了我，那一年，他说想去看看父亲的故乡，我便带他去了当归村，他亲眼见过滔滔洪水，将村庄淹没，海面一片浮尸，他哭了，自责内疚。”雪狐说。 青青听着眼泪都要出来了，我将她抱在怀里安慰着，幸好山儿不认识我的曾祖父，不知道我的家在哪，否则他更没法面对自己。 “这一切都是你的问题，山儿是被你骗出永夜之境，又是你迷惑诸葛青云，让他四处抓山儿拔捡。”我看着雪狐说。 “我是妖，对人类没有同情，虎面神君是我的主人。”雪狐说。 “那山儿呢？”青青没好气地问。“他可是真心爱你。” “我也爱山儿，只是我跟你们人类想法不一样，我觉得跟山儿同生共死，才是最完美的人生。我们谁独活都会觉得没意义。”雪狐说得振振有词，她可能的确是这样想的，并不觉得内疚，妖类怎么看待爱情我不懂，若是人类，肯定要为对方的父母着想。 “那我们呢，你太自私了。”青青吼道。 雪狐低下头，“我知道你的想法，但是我无法理解，他已经是个成熟的人，为何不能让他自己有选择。我会保护他，尽量让他活下来跟你们团聚。” 她说完便消失了。 “熊启龄被我要过来了。”我说。 “我要杀了他，若不是他，山儿不会变成这样。”青青愤恨地说。 “我来！”我说。 熊启龄被大猩猩提着扔到沙滩上，他爬向虎面，跪在地上，“神君，你不能这样对我啊，我为你夺了天师府四把神剑，天师府不会放过我的。还有我的太阿也献给你了，我如此忠心耿耿，你这样对我，以后群妖没人敢跟你混的。” 虎面掉头走向山林，“正因为你把四剑全部夺过来，所以你没价值了，你若是对我忠心耿耿，你最后的价值，就是跟着江水生离开。” “虎面，你这背信弃义之人。”熊启龄怒道。 “你也潇洒了三百年，够了。没有我，你早就是死狗一条。”虎面说。 “我为了你，儿子都没去救。”熊启龄说。 “那你更没资格留在我身边，虎毒不食子，你若愿意留下来，被群妖当食物，随你。”虎面说，接着白色虎影逐渐消失在黑色森林里。 熊启龄见虎面铁了心，便突然施法，一掌推开大猩猩，飞向空中，想要逃走。 我带着青青遁过去，就在他身后，他加快速度，下面是无边无际的大海，他还能去哪儿？ 他回头看见我就像看见鬼一样，“江中鹤，你想要怎么样？” “杀了你，你继续飞，我看着你。”我说道。 “你作为虎面一条狗，干了那么多丧尽天良的事儿，今天依然像条狗一样被人踹开，我要是你，早就自杀了。”我骂道。 “我是受我师父威胁，我师父是受狐妖蛊惑，才挟制你儿子的，而且我也没杀他。这一切都是狐妖的错，你应该杀了她。”熊启龄说。 “她不用你操心，我想要杀谁，就杀谁。现在你和你师父诸葛青云都得死，连师父都可以出卖，你也真是奇葩。”我说。 “你欺人太甚，算什么英雄好汉？”熊启龄说道。 我已经听腻了这种话，一掌攻击他的身后，他的速度不如我，只能回头硬生生接了这一掌。 稍微使劲儿，便将熊启龄击飞出去，他口吐鲜血，还没稳定身体，我就已经飞到他上面，一脚踩在他肚子上，将他直接踩进海水里，直入而下。 我吻着青青，给她输氧，熊启龄被我踩到海底一百米深，接着我提着他冲到水面，这家伙已经被淹得奄奄一息。 天师府的人都不是我的对手，就他这三脚猫的功夫，除了做些偷鸡摸狗的事儿，还能干吗？ “江中鹤，以后我就是你的一条狗，你放过我吧？你已经杀了我儿子，再杀我，我们家就被你灭了。”熊启龄说。 “天底下这么多人都因你而死，你灭不得吗？”我问。 “那你呢，为了家人什么都可以，你怎么不灭？”熊启龄反问道，他有点比较牛逼，就是再怎么求饶，嘴巴是非常厉害的，擅长诡辩。 “因为我比你厉害，你在我手里不如一条狗，行不行？”我问。 “你变了，没有以前那么宅心仁厚了。”熊启龄失望地说。他还以为求饶我就能绕了他。 “跟他废什么话，我要宰了他。”青青怒道。 “先带到恒岳山，他师父的账一块算。” () 第512章 忍着吧 答应虎面的事情，肯定是要做的，但问题是我也没把握，所以得赶紧搞定时空遁的问题，哪怕到时候我杀不了虎面，也可以把决斗时间定在两千前，不管是我死，还是虎面死，世界都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水生，你莫不是准备为了山儿牺牲你自己吧？”青青问。 “这至少是一个机会，反正他是盯上我了。若是我回不来了，搞不好一切都会改变，或许你也不认识我呢？搞不好会跟别人生孩子。”我笑道。 “这很好笑吗？别儿子回来了，你又出事。”青青没好气地说。 熊启龄被我提着遁到华岳山，混元三老将熊九送来了，他看着冰山里的儿子，“我儿子死了？” “你还知道关心儿子啊，等你过来救儿子，你竟然无动于衷，跑去天师府偷剑。”我骂道。 “我也没办法啊，自身难保，不偷剑，虎面要杀我，我能怎么办？”熊启龄说。 “你当年现实跟岛田文夫一起去救虎面，后来又要挟我儿子，你是怎么想的？觉得跟虎面混会有出息是吗？”我问道。 “我也不想祖祖辈辈被白家压着啊，这是一个崛起的机会，哪里想到会发生这么多连锁反应，我的老婆女儿也都被淹死了。”熊启龄说着竟然哭了起来，装作很伤心的样子，真是个不要脸的老东西。 “所以，你把白家都杀了？”我问。 “我没有杀他们，只是送到了那断头崖下，贡献给妖蛇了。白家人玩完了，杀神剑拔不了，妖蛇反而自己出来了。”熊启龄说。 白宗耀这老顽固，优越感爆棚，当年还带这熊启龄出去混生活呢，总觉得这样会感动熊启龄，还干过把二婶嫁到他们家的蠢事，白莲花老顽固，我能说什么呢？结果熊启龄有本事了，居然直接将他全家送给妖蛇了。 “哦，所以是你把妖蛇放出来的。行，我也会把你贡献给冥河渡者。”我说。 “不要这样，你不是要跟虎面大决战吗？我跟你混，我也会法力的，而且我知道火麒麟的致命缺点。” “先带你去跟诸葛青云对质，然后就跟你儿子团聚吧！”我说道，其实熊九还活着呢，我打算把熊启龄送给冥河渡者，去无间地狱上刑架玩着，熊九就算了，虽然贪婪好色，还没做过什么值得我杀他的事儿。 我让青青留在华岳山，我则带着熊启龄去了恒岳山。 “我师父的祖先是诸葛子，荣登天师府，你知道吧？”熊启龄说。 “你还登过天师府呢，也就这点三脚猫的本事。” 到了恒岳山，熊启龄还在那叽叽歪歪的求饶，他可能不知道，对于他这种信用早就破产的家伙来说，无论他怎么说，我都不会放过他了。 我让熊启龄带我去找诸葛青云，他竟然很开心的同意了，这积极的态度，让我惊讶，这家伙为了自己，是什么人都能坑的，真不知道他怎么活这么多年的。 他进去之后，不一会又出来了，“我师父不在家。” “你丫没忽悠我吧？”我问。 “真的，小徒弟说去天师府求救了。” “他知道我要来找他？”我惊讶地问。 “我师父擅长卜术，还是蛮准的，一定是算到自己有威胁，所以逃去避难了。” “他这么准，算到我会来取他的狗命吗？” 我带着熊启龄直接去了天师府，诸葛子的府邸我还真找不到，诸葛青云肯定是去那里躲藏了。李冰老头见我追人追到天师府了，便又想和稀泥。 “你跑到天师府来抓人，恐怕会影响合作关系啊！”李老头说。 “你别老是和稀泥，这两人我不亲自杀，我交给冥河渡者处理。” “那还不是相当于杀了他们吗？”李冰嘀咕道。 “李老头，别废话，快告诉我诸葛子的府邸在哪？” “我带你去吧，不过萨真人正和冥王在天师府谈事，你要不要问问他们的意思？” “冥王居然来天师府了？”我很好奇。 “那当然了，商量着对付虎面嘛！” “行，我抓了诸葛青云，带他一起去见冥王，正好让他顺便带走。”我想诸葛青云再不爽，也没办法，冥王肯定是想要这两个的。 “诸葛青云虽然不是你的对手，但是你也进不去，他布阵了。” 我总算明白诸葛青云为啥要躲在天师府了，诸葛子对八阵图也有所研究。“那你帮我破了他的阵。” “这个我可不行，你那叫张蓬的小朋友或许可以。”李冰提醒道。 我只能重新回华岳山，叫上张蓬，一起去闯那诸葛子的府邸了，李冰老头藏得深，带我们过去就逃走了。 诸葛府邸四处白云环绕，根本看不清脚下的路。我想将云层全部吸到一边去，但是并没有什么用，吸多少就冒出来多少，这大概就是阵法的奇妙，可以对抗强劲对手，不知道到时候跟虎面对阵的时候，这阵法能不能起到作用，人类相比那些怪兽，靠的就是脑子，硬拼实力是很难取胜的。 张蓬取出八阵图，研究了一下，“我破了这阵法，你去将诸葛青云抓出来，速度要快，我估计能撑个十分钟。” 张蓬手舞足蹈地开辟了一条通道，我拽着熊启龄进了诸葛府，这天师府真是阔气，每个天师都有一幢大宅子，供他们修炼。 诸葛子大概是知道我要来，站在院子里，手里拿着铁扇，看着熊启龄，“你这欺师灭祖的东西！竟然将他带到这里来了。” 我将熊启龄扔到他跟前，“来，你杀了他。” “江水生，你到底想要怎样？一点不把我们天师府的人放在眼里，熊启龄你抓了也就算了，卫无极，雷霆，都被你废掉了，现在连我的后人都不放过吗？”诸葛子怒道。 “你们护犊子，担心断子绝孙，我可以理解，因为你们就算在天师府养尊处优，还是一个俗人。但是诸葛青云几乎就是这件事的主谋，你是天师府的人，他跟虎面勾结，害死多少人，你不知道吗？你觉得冥王会放过他？”我问。 “你儿子江山就算被威胁的，他也可以选择提前自杀，为何还是跟着去拔了剑？就因为你法力高强，所以便可以蔑视权威吗？天师府存在数千年，从来没受过这样的屈辱，被你一个妖人弄得服服帖帖。” 诸葛子振振有词，但是我却火了，他的后人威胁我儿子，居然还说得除让我儿子自杀这种话。 我走到诸葛子跟前，“我给你一分钟，让诸葛青云立刻出来，否则我废掉你的宅子。” “你敢！”诸葛子怒道。“跑到天师府来拆房子，你真以为萨真人会容你胡乱来吗？” 我懒得跟他废话，双手凝聚真气，猛地一掌打向他，他只能用铁扇来挡，因为我发火了，所以用力过猛，直接将他击飞出去，将正厅的石柱子撞垮了，但毕竟他是天师府的人，没那么容易被打倒，居然站起来了，看着我。 “你欺人太甚了！” 我连击几掌，将房子全部击倒，一个人影从即将倒塌的房子里窜出来，我从空中吸出冰箭，那家伙还想逃出宅子，被两根冰箭直接插穿了双手，钉在石地板上。 诸葛青云我是不认识的，此刻他是一个年轻人，趴在地上嗷嗷叫着，“祖师爷，救我！” 诸葛子站在那里，满脸怨恨地看着我，“你做得太过分了，江水生，我跟你势不两立！” “随便啊！” 诸葛子铁扇一抖，刚准备攻击过来，外面一声怒喝，“住手！” 接着萨真人便飘进宅子里，那冥王居然也跟着过来了，房屋倒塌了，所以他的体型比废墟还高。看来天师府还是有点名堂，按理说现在是白天，冥河界的人是没法上来的。 “萨真人，他跑到天师府拆房子，抓人，你就不管吗？”诸葛子问。 “天师府的规矩不能私藏普通人类，你还不是破戒了？”萨真人说道。 “那文昌阁也藏着这妖人的爱人。” “那是为了大局着想。” 诸葛子惨笑道，“萨真人，你不过是担心自己没法对付虎面，才巴结着这妖人吧。不为我们做主，你有什么资格管理天师府？” “本真人有没有资格，还没轮到你来说吧？” 诸葛子似乎咽不下这口气，“事情已经过了三百年，他现在就是想拿我们天师府开刀。把我们后人全灭了。” “那就忍着吧。当年你们后人去干坏事的时候，你们怎么不盯着？”萨真人问。 冥王可是一句话都没说，衣袖一甩，便出现了四个冥河兵，举着鱼叉直接插进诸葛青云的脑袋，另外一个则插进熊启龄的脑袋，我草，让我很是意外，这他妈也干脆了吧。 一滴血都没有，但两个人却死了。 诸葛子看着自己的后人被冥河兵直接插死了，“冥王，你们欺人太甚，总有一天要你们后悔。” 说完他一个遁形消失不见了，“与虎面战斗之时，就是你们灭绝之日。” “他投靠虎面去了。”萨真人说道。 这下就有点麻烦了，假如他投靠虎面，到时候也会排兵布阵，不知道张蓬能不能斗过他啊！如果斗不过，人类的优势就没了，搞不好还落了下风。 () 第513章 惊天大局 萨真人看着冥王，有些不悦，“你下手也太干脆了，比江水生还狠，有话好好说嘛！现在好了，他直接跑去投靠虎面了，诸葛子擅长排兵布阵，更是精通八阵图，咱们到时候怎么跟那些妖兵斗，本来它们数量就多。” 冥王人狠话不多，“他的那朋友或许可以与之一战。” 张蓬可能不知道诸葛子跑了，直接将阵破了，冲进来看着地上的尸体，一脸懵逼地问，“这就杀了？” 我把情况说了一遍，他挠挠头，“不知道能不能搞定他啊，这老小子法力比我要强。” “你必须得搞定，文昌阁里面有古籍，快去跟李冰先生研究下，不然到时候咱们就全军覆没，以后就是虎面的天下了。” “若我杀了虎面呢？”我问。 “你杀了他，那些妖怪群龙无首，照样四处吃人，人类修炼几百年才这么点法力，以后可能压根就没有修炼的机会，这些妖怪都是有智力的。”萨真人说。 “假如虎面拿着七星龙渊剑，我能不能杀他呢？”我问。 “你转世很多次了，他在狱法山里一直修炼，再加上七星龙渊，我看你悬了。”冥王说。他对着个应该比较了解。 “那该咋整？”张蓬问。 “你先去研究你的八阵图吧，两军对战，阵法决定胜负，胡乱打，很容易就方寸大乱。你若让这仗赢了，以后你就是这军师府的天师。”萨真人说。 他可能会认为张蓬感激不尽呢，毕竟进天师府是莫大的荣誉，没想到张蓬却说：“我要陪着老婆孩子，不能来这里。我愿意参战，也是为了兄弟。” “这不影响，你也可以挂名在这里，平日你就跟老婆孩子在一起。”萨真人说。 “这还差不多。”张蓬嘀咕道。 他进去后，冥王和萨真人看着我，“我们想到一个办法，或许可以让你能将体内之气融会贯通。”萨真人说。 “什么方法？”我问。 “就是将冥王和我的能量全部传给你，天师府修炼为纯阳，冥王的修炼则为纯阴，还能提升你的法力。” 这个方案我还真没想到，萨真人和冥王两个居然如此大方，“那你们以后咋整？” “天师府有天师府的规矩，不是靠本事大小，冥河界也有冥河的规矩，我们法力高低一般来说不影响正常运行，同时你要负责维护我和冥王的权威，也就是说，到时候你就是我们的保护神，若真有个别人图谋不轨，你必须出来维护我们的权威和规矩。”萨真人说。 我有点疑惑，“你们不是当我是妖人吗？你把真气都给我了，以后天师府和冥河界可就我说得算。” “这个我想过了，虎面比你暴虐，你好歹天性善良，与其让虎面把我们灭了，不如助你一臂之力。” 冥王一直没说话，看着我，“你能自由去冥河界，就说明你跟玄天大帝气质比较像，那暂且就让你说得算。” 我再次提醒道，“我可是一个很任性的人，比如我当了老大，那我的家人可能都要受到优待。” “没问题，可以通融，我们并没有那么死板。”冥王说，他的话我不信，他一向很死板。“条件就是，你不仅要杀了虎面，还要保证一次性消灭那些妖怪，改变末日水世界的状况，让人类恢复到正常秩序。” 若是这样一来，以后天地人，简直是唯我独尊了。 “行，勉强答应你们了。但是这样就能穿梭时空吗？”我问，其实心里还有点得意，干死虎面后，这两家伙干活儿，我负责当挂名老大就行，又没有什么负担。到时候我想死就死，不想死就活着。 “萨真人之气在于帮你融合体内之气，我的则是跟海神之心配合，再加上你融合后，自身的法力，便可以时空遁，冥河界是没有时间的，所以你每次遁形，都要先经过冥河，再到你想去的时空。” “我想问下，假如冥河界不收我的灵魂，我会衰老吗？”我问。 “当然会衰老，这是自然规律，谁也控制不了。除非你永远在时空穿梭，你的爱人也会衰老，你愿意她们顶着衰老病痛的身体，却又死不了吗？还是想她们做个正常人。” “那我可以随时查她们去哪里投胎吗？” “当然可以。” “这样就行。”我回道，只要能查到，灵儿和青青，每一世都逃不过我的手掌心。 “你的刘灵和青青本就是错开投胎的，七十二年一个循环，所以不影响你跟她们在一起，只要你不腻歪，愿意在衰老之前就遁到另外一个时空。”萨真人解释道。 所以说，灵儿若不是回春丹的缘故，那可能不会跟青青在一个时空出现了。其实这样有一个好处就是到了现代社会，我不用娶两个老婆，毕竟不合法嘛，我要是想让她们见面的时候，就可以时空遁带过去玩几天。 再一想，莫非她们两个天生就跟我有缘？或者说天生就是我媳妇？要不然我这福气来得莫名其妙，她们两个怎么相处得这么好呢？ 这样想想还是有点爽的，但是也有不好的后果，我可能会看着自己的子女甚至孙辈一个个死去，不知道我能否抗住这个打击。到时候唯一的办法就是，若她们两个离世，我就直接遁到下一个时空等她们，像死了一样，眼不见为净。 “我若是正常衰老而死，会不会跟她们错开？”我问。 “肯定会错开她们其中一个。”冥王回道。 “江水生，你在这种关键时刻，不要只顾儿女私情，天底下人的性命都在你的手上，我们甘愿冒险将毕生修炼转移给你，希望你不要让我们失望。”萨真人说道。 这老头子眼睛还挺尖，我只是想捋捋嘛，不能只顾着装逼，为了全人类，把两个媳妇搞没了，那有什么意思？“行，行，我们开始吧！” “跟我去天师府法坛。”萨真人说完便出门了。 这天师府如此之大，他居然走路，我们可以飞，可以遁，但萨真人就是晃晃悠悠的慢慢走， “我们走路是为了让你一路上考虑好，还来得及后悔。”他说。 “你心里也没底吧？”我问，搞不好他巴不得我反悔，谁愿意将毕生修炼传给别人，我就不愿意。 “当然没底，你只有法力，没有修炼品性。” “我天性就是正义的，不用修炼。” “希望如此吧！”萨真人叹了一口气，估计是一种无奈的选择，死马当活马医。 我感觉这家伙在下一盘大棋，他和冥王两人的目标是一致的，就是希望我在两千年前就把虎面灭了，然后人类就被拯救了，这水世界也不存在。 “萨真人，你们之前一直稳着虎面，就是为了等我出山吧？”我问。 “何出此言？”他问。 “青青在天师府藏了近百年，你也知道吧？那熊启龄夺剑，也是你放水的吧？你其实就是希望虎面带着群妖和我去两千年前，来个生死大决战，把狱法山里的妖怪一并解决，此后人间就可以高枕无忧了。”我分析道。 “你想多了。”他不承认。 我看着冥王，他腿长，早已走到前面去了，“冥王，我的推测对不对？” “有那么一点道理，其实你第一次被冥河渡者抓的时候，也是我叮嘱的，人鱼族长不是冥河渡者的姐妹，而是我的妹妹，只是她们在阳间有寿命，我没有。人鱼姥姥说你就是那个能消灭群妖的人，所以我才让冥河渡者放了你，送你到一九三六年。”冥王说，他可从来没说过这么多话的。人鱼姥姥也太能藏事了吧，从来没提过。 “我草，你们可别说，熊启龄威胁我儿子去拔剑，也是你们放水的。”我说。不然根本说不通，熊启龄和诸葛青云干什么，他们天师府不知道吗？我进永夜之境的时候，天师府就来追杀过我。 “你想多了。”萨真人就是不承认。 “草你奶奶的，你们也太狠了，拿几十亿人命开玩笑，要是我输了呢？”我问。 “狱法山的群妖不消灭，迟早会出来，因为它们妖力随着年份在不断增长，再过一千年，狱法山会自己倒掉，那样人类就万劫不复，你可以斗过虎面，那至少还有一线希望。”萨真人说。 “可是虎面说他杀不死啊！”我说。 “七星龙渊剑可以杀死他的妖身，让他回到自己的西方白虎神位。”萨真人说，。 “那还不是杀不死？”我不解。 “他只要妖身死亡，神魂归位，西方白虎也归玄天大帝，也就是你管，他不敢放肆。” “听着有点吊。”我叹道，信息量太大，有点懵逼。 “但是……”萨真人欲言又止。 “什么？”我问，一听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七星龙渊剑也可杀你。” 我怎么听着心里有点慌，“七星龙渊在他手上啊，那我不是落了下风？” “你法力应该比他高，你不仅要打赢他，还要将剑夺过来，插进他的心脏。” 这帮孙子，故意放水让熊启龄拿走剑给虎面，原来是这个目的，也就是说，他们本来就希望七星归位，否则我和虎面两个怎么打，也无法杀了彼此。虎面若不能时空遁，我们在这末世厮杀，对于天师府和冥河界来说，也没有意义，不能改变过去。 “那要是我死了，以后虎面就天下无敌了？”我问。 “没错，你投胎后，还是人身，你死了，那就死了，虎面绝对不会给你再投胎长大的机会。” 妈的，感觉有个千年大坑等着我去跳！ 我听着有些犹豫不决了，要不要现在就带着灵儿和青青，把山儿抓回来，找个地方呆着？可是我又能去哪里？ () 第514章 传功 当你知道一切事件都是别人搞出来的，而你就是目标，心里多少有点不爽的，尤其这种拿全人类生命当儿戏的赌注。 凭什么所有事情都扯到我身上，我只是想做一个安静过生活的凡夫俗子。 “你们两个会遭报应的，这么大的局你们也敢玩。”我说道。 “我们两个把毕生功力都传给你了，你还不满足吗？”萨真人说。 “我满足个屁，你们若没有设计我，搞不好我现在早就是老婆孩子热炕头，现在是什么情况？就不能挑个别的人吗？”我问。 萨真人拍了拍我的肩膀，“只有你有这个本事，天命所归，好好干，不要推卸责任。” 冥王也蹲下来，向哄小孩一样拍拍我的肩膀，“冥河界那些拥挤的灵魂，就看你的了，否则人类必将灭亡，你以后也不可能和你的灵儿青青生生世世。” “行，行，我知道了，赶紧干活儿。”我没好气地说，这两个老家伙就是忽悠我嘛，萨真人真是的是良好贯彻了什么叫无为，当年天师府是怎么对我的？把我当妖人呢，他就装傻充愣，关键时刻出来吼一嗓子。 萨真人看着前面近百米高的法坛，点点头说：“是要抓紧，诸葛子背叛了我们，肯定会向虎面说出我们的计划，他可能会想法对付你，咱们得抓紧时间。” 这法坛没有台阶，我们三个飞上去后，才发现这里面积真是大，空气稀薄，中间是一个巨大的阴阳图，中间有一座石台。 “你坐上去吧，我们借助天地之气灌入你体内。” “靠不靠谱啊？”我问。 “靠谱的，放心吧，我们还会害你吗？”萨真人说。 我坐在法坛之上，萨真人则坐在阴阳图的白点之上，冥王坐在黑点上。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呢，那阴阳图就开始旋转了。 “江水生，你聚精会神，不要胡思乱想。”萨真人提醒道。 “我们传输过来，你不接收，可就散了，白白浪费。”冥王也说。 我连忙屏神静气，阴阳鱼越转越快，掀起一白一黑的两股气流，在空中搅动，我张开双手，黑白之气便钻入我的掌心，接着已经看不见萨真人和冥王了，阴阳鱼转得实在太快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空中响起一声虎啸，完蛋了，虎面来了。 “坚持住，虎面来了。”萨真人说。接着他的声音在空中响起，“天师府众人听令，护住法坛，不要让虎面打扰我们。” 接着我便看到空中飞出上百个人，全是天师府的人，他们排兵布阵，护住法坛。 一头白虎出现在上空，踏云而来，天师府的人也不主动攻击，围城一个球状，将我们紧紧护住。 “江水生，你居然跟我玩花招，跟天师府和冥河界联合起来对付我，你以为这样就有用吗？”虎面说道。 “别理他，继续吸收，直到你后背麟甲全部脱落。”萨真人说。 “我命令你，一天之内把胜邪剑和湛卢拿过来给我，否则我就杀了你的儿子。”虎面说。 看来他的意思很明确，就是想要七星龙渊剑。 “我答应你！”我回道。 “别说话，继续！”萨真人生怕他的真气浪费了。 “记住，明天没看到这两把剑，你就来给你儿子收尸。” 虎面一声虎啸震天响，转身离去，消失在白云中。麻痹的，早知道就连诸葛子一起宰了，现在怎么拔湛卢剑还没确定呢，虽然李冰先生说可将杀破武三甲之气灌输进去，但是有没有效果，他也没法确定。 看来他现在还不急着开战，只是担心我抢在他前面，跑到过去杀了他，他应该知道没有七星龙渊剑，杀不了他的啊！急什么急，我这边人手还没找够呢。 “萨老头，看你们天师府护犊子，早做掉诸葛子，不就没这么多麻烦了？” “不要这样想，动不动就做掉别人，你又不是神算子，万一做错了呢，至于困难，总是可以解决的，天师府三十六天将，七十二地煞，全部归你统领，你到时候一起带到战场。”萨真人说。 “那你呢？”我问。 “我要休息下，真气消耗过大。” “冥河界也给你拍五百军队，归你统领，不过我们要天黑之后才能出现。” “那就是废话，虎面又不是傻。五百太少了，怎么也要来两千个。”我说。 “不行，万一你输了，我还需要自己防守。”冥王说，看来他还有自保方案。 “所以这时候张蓬就比较重要，一定要让他用阵法拖住妖军，拖到天黑，我们就有优势了。”萨真人说。 天黑也是群妖的喜欢的，未必有优势，而且天师府一百多号人，守山灵不到一百人，怎么守到天黑，除非把猎妖族的弩箭全部带过去，然后弩箭上火，慢慢拖住。 刚聊着呢，后背的天相甲就已经脱身而出，落在地上，我吸回来，让其变成气流，钻进体内。 “天之相，在阴阳！”萨真人说。 接着天府甲也冒出来了，当这片麟甲钻进体内的时候，我觉得很不好，全身青筋暴起，汗毛都竖起来了，火焰和极寒之气在四肢纠缠，全身麻木，这是什么情况？ “我不会走火入魔了吧？”我说。 “别说话，正在融合，抗住！” 我觉得体内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从毛孔里钻出来，可能随时会爆炸，这种感觉很不好，还没战斗，他妈就地自爆，根本没做好这个心理准备，我还不想这么早死呢。 冥王和萨真人站起来，好像一点事儿都没有，“好了，我们已经尽力了，剩下的就看你自己了。” “我该咋办？”我问。 “就把这些东西当做你自己的，降服它们，就能为你所用。” 这他妈就是废话，该怎么降服，体内有东西在打架呢，心脏受不了。 一顶黑轿子浮现出来，冥王什么都没说，估计身体有点虚，坐进去说道：“江水生，你想要从冥河调兵，随时说，我会让冥河渡者听你调遣。” 接着冥王就离开了，萨真人甩着拂尘，在旁边看着我，皱着眉头，“稳住！” 我脑子都快爆炸了，明显感觉太阳穴处被顶起了一个大包。 很快我便迷迷糊糊的，全身的衣服都被烧化了，现在是光着屁股坐在冰凉的法坛上。时而冷，时而热。 我狂躁不安，一声爆吼，张开双手猛地捶向法坛，轰的一声通天巨响，百米高的法坛被我击碎开裂，我看到一股气流或是灰尘冲向四周，将守护的百名天师冲击得飞了出去，一个都不见了，全部飞向空中，还有他们飘向远方的惨叫，可别都被我震伤了啊，到时候还要靠他们战斗呢。 萨真人更惨，直接从神坛坠落，被石子砸得满脸是血，我连忙冲进垮塌的乱石堆里，将他提起来，落在地面上，他很生气，“妖人，妖人，你知道这法坛建设花了多长时间吗？” “意外，意外！”我安慰道。 看着那些天师们一个个飞回来，完好无损，我稍微放心点。雷公明摸着胸口，非常不悦，“萨真人，这小子练的什么东西，还没战斗，先把我们放倒了。” 萨真人看着我，捏着我的手腕把脉，“脉象已经平稳了，你体内之气应该融合了。” 难怪这么厉害，居然能将天师府众人一下震散，虎面看来是斗不过我了，若不是山儿这傻小子，我就去暗杀他，不过这样也有一个麻烦，群妖四散，不好集中消灭。 “不要想着找虎面私斗，我们的目标是灭妖群。”萨真人说，简直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居然能看出来我在想什么。 “诸葛子是不是也是你安排的啊，卧底虎面，到时候指挥时，打个配合。”我说。要是这样，那萨真人才叫真厉害，到时候张蓬也不用担心斗不过了。 “做白日梦吧，你当虎面是啥？他做事可比你凶狠多了，熊启龄为啥对虎面死心塌地，就是被虎面下了蛊，不听命令，立刻死。” “算了，不跟你说了，你赶紧让张蓬好好研究八阵图及兵法，我得搬兵去。”我说。 “除了天师府和守山灵，还有谁？”萨真人问。 “猎妖族的弩箭比较厉害。”我说。 接着我看着张胜水，他很是不爽，但是没办法，现在萨真人已经让我当总统帅了，他不听话我就揍他。 “张胜水，跟我去猎妖族。”我说。 “猎妖族是普通人，怎么跟妖群斗啊！”张胜水说。 “猎妖族不猎妖，有个屁用？”我没好气地说。 萨真人看着张胜水，“你跟着他去吧，听他的命令。猎妖族的机关术，应该有点用。” 张胜水无奈地点点头，刚准备动身，我却说：“算了，你自己去吧，猎妖族出一百人，然后三天之内，做出一万根巨弩箭，一百架巨弩机出来。” “三天一万根？”张胜水惊道。 “七十二岛那么多人，一万根算多吗？而且还有库存嘛！赶紧的，别耽误工夫。” “江水生，你确定能将这些东西运到两千年前吗？”萨真人问。 “不确定，所以我要研究下嘛！若是按照以前遁形的方法，有人鱼族的协助，应该没问题。” () 第515章 人鱼族的牺牲 张胜水按照我的吩咐去了人鱼岛，张蓬在研究八阵图和群妖的资料，我想着必须要他的胜邪剑才行，不知道这家伙会不会痛快地给我啊。 “猴子，胜邪剑你得贡献出来了。”我说。 他将古书合上，“凭什么？没了这剑，我的功力大减。” “没办法，虎面要。” “你还真答应他了？到时候你怎么跟他斗。” “这个你不用操心，你和石清对付妖群，我对付虎面。” “石清你也要带去啊？” “她负责指挥猎妖族和守山灵，跟你配合，打群架没有指挥可不行。” “压力太大了！”张蓬嘀咕道。 “专心看书。”我说着就拿起他的胜邪剑，他却紧紧抓住，一副很是不舍的样子，毕竟这剑跟他三百多年了，我用力拽了几下，竟然拽不动。 “放手！” “小子，你再考虑下。” 他紧紧抓着宝剑，我一脚踩在他的肩膀上，猛地一蹬，将他踹出老远，连忙跑了出去。 “打完架，记得把剑还给我。”张蓬喊道。 我直接回了华岳山，跟灵儿和青青说下，然后便要去拔湛卢剑了，历史上七星有没有过归位，似乎没人知道，估计就是一种传说，若真是有惊天动地的威力，那我就死翘翘了，以防我回不来，我得把灵儿和青青安排妥当。 “安排什么呢？你要是死了，虎面就赢了，首先灵儿姐姐就被他抢走了。”青青没好气地说。 “水生会带我去吧，如果没有我，估计他也到不了那时候，若是他输了，我自杀便是。”灵儿说。 “那我怎么办，也带我一起去。”青青说。 我坐在椅子上，想了想，就算是跟虎面同归于尽，也不能让他活着，这样以后我还可以继续投胎，他若活着，第一个就是去冥河界，把我弄得永世不得超生。 她们两个都不开心，这时候没人开心得起来，大决战很快就要到了，从前我只想麟甲能脱落，做回一个正常人，但现在麟甲的确是全部脱落了，镜子里的我，完全就是个正常人，再也没有那种吓人的麟甲，但我还是一个正常人吗？一个脱离了时间的人，一个想要回到过去改变未来的人。 “我去找人鱼沟通下，你们待在这里等我，我把山儿换回来之后，再想办法。”我说，想先把青青和山儿送到2008年，然后我再带灵儿去战场。 “山儿若再固执，就直接绑回来，没时间让他任性了。”青青说道。 我点点头，去了人鱼洞，石清从里面钻出来，吓得我一跳，她脸色慌张，满头大汗。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我连忙扶着她问。 “玄姬她们……她们……”石清话都说不出来了。 “走！” 我带着石清进了人鱼洞，莫非虎面的妖兵攻击过来了？我不是已经将洞口封印了吗？外面还有张蓬的冰山阵呢。 进到洞里，我被眼前一幕吓呆了，漆黑的洞里被蓝光照耀着，一个大水坑里，堆积着一堆闪着蓝光的小圆球，我看着鱼玄姬她们闭着眼睛露在水面上，鲜血从眼角流出来。 “鱼玄姬，你他妈疯了，搞什么鬼啊？”我吼道。 “江大哥，狱法山的妖怪都是妖力高强的，若是没有海魂珠，猎妖族的弩箭是杀不了他们的。你的太阳之焰只能刺入身体，并不能杀死，而且妖怪动作快，弩箭可能射不准。将我们的眼珠子固定在箭头，可以追踪击杀。”鱼玄姬说道，语气平和得不像话。 “你个疯子，哪有挖自己眼珠子的？”我继续吼道。 “江大哥，你就别骂姐姐了，这是我们唯一能做的了，也是姥姥死前交代的。”小银说。 “住嘴！”我暴怒，我生气了，发飙了，简直丧心病狂，六百颗眼珠子堆在眼前，是什么概念，人鱼族的眼睛，曾经是我人生见过最美的风景，美过蓝宝石。 短发呆萌鱼擦了擦眼角的血水，不再说话，我心疼得不行，她们的眼睛像星空一样美丽，湛蓝清澈，现在全成瞎子了，我跳下水看着她们，已经无语了。 “我杀了虎面，你们的眼睛能恢复吗？”我问。 鱼玄姬摇摇头，“不能，但我们的后代还是会有眼睛，江大哥不用担心。” “你叫我江大哥，这么大的事儿不跟我商量，自作主张。”我没好气地说。 麻痹的，什么都不跟我商量，人鱼姥姥，冥河渡者，天师府都是这样，说着让我来负责对付妖怪军团，结果他们都有自己的想法。 鱼玄姬低下头，没再说话，“我们都是自愿的，你别再难过了，没有眼睛，我们可以根据听力来判断方向的。” 其他人鱼纷纷点头，然后潜入水里疗伤，小银游过来，摸着我的脸，“江大哥，我会记住你的样子，不要担心。”说完还勉强笑了一下。 我将她抱在怀里，把鱼玄姬也拉过来，亲了一下她们的额头，这些姑娘不知道救了我多少次，每次都是无私奉献。 简直是傻到家了，我们又不是一定会输，怎么傻到挖自己眼珠这种地步了？ 石清坐在那一堆眼珠子边上，也哭得稀里哗啦的，她是个极其坚强的人，不怎么哭的。 “石清，按照鱼玄姬说的，将这些东西全部搬出去，制成可拆卸的箭头，到时候直接装上猎妖族的弩箭。” 她擦了擦眼泪，点点头，出去按照我说的办了。 “快下水里去疗伤吧！”我有气无力地说，靠在岸边抽烟，水下不再有星星一般的蓝光，漆黑一片。 岸边水坑的里的蓝色眼珠子照亮着水面，一丝丝血液从水里冒出来，每滴血都像是从我心里流出来的。 出洞的时候，我准备去拔剑了，石清带着人进来，用箩筐将人鱼眼珠子装进去。我把我的计划说了一下，准备让她和张蓬统领军队。 “我没问题，这一仗肯定要打的。”石清坚决地说，看了看手中的鬼彻刀，妖夜在她身后，哭得跟个泪人似的，这丫头可是狠角色，怎么回事？ “妖月回来了？”我问。 她摇摇头，“江大哥，你知道上次群妖攻击七十二岛，死了多少人吗？” 我摇摇头，最近太忙了，也没人主动跟我说过。 “那些畜生，才一个小时，吃了三万人，这还是天师府出了七十二地煞的情况下。它们将整个人吃进去，骨头都不带吐的，妖月的鬼彻刀，是托人刚刚送回来了，她在护岛的过程中，被狼妖吃了，尸体都没有。”石清难过地说，复仇之火在她眼中燃烧。 “放心，它们一个都跑不了。”我说。 我走到海边，现在不能再逃避了，这些妖物都得死，不然人类都成为他们的食物了，虎面只是出动一部分妖怪，一个小时就吃了三万人，那些鬼东西体型巨大，人类根本没法抵挡，估计就是平推式吃人。 拿着胜邪剑，遁到断头崖的海面，故乡已经不见了，无边无际的海平面，这一切都是不正常的，我要让一切回归正常。 到了断头崖底，我看着那杀神剑，发现武安君像已经被撞塌了，看来那妖蛇来过，想着若是杀神剑给虎面了，妖蛇不会听命于他吧。 我看了看四周黑暗的水底，一片死寂，现在我倒是很想见到那妖蛇，用杀神剑先将其斩了，免得到时候被虎面降服，那就更加麻烦了，这鬼东西比那猩猩和火麒麟加起来都要强，冰箭和火球就能让人类措手不及。 我将杀破武三甲调出来，三甲融合成一股气流，在我掌心缠绕。 该怎么灌进杀神剑呢？ 我握着剑柄，想要拔出来，但是没什么用，我的力气已经很大了，百米高的天师府法坛被我分分钟震塌，这杀神剑居然拔不起来，山河之气真的有这么强大吗？ 杀破武三条气流在我掌心纠缠，脑后一股波浪划过，心想不好，那龟蛇合体过来了。 回头一看，漆黑的水底顿时被绿光和火焰照得通明，那妖蛇的眼珠子和巨龟的眼珠子同时睁开，这家伙居然在这里等着我呢。 接着海底暗流汹涌，水下被搅得像是洪流爆发，我稳住身体，站在杀神剑跟前，妖蛇张开大嘴直接冲过来。 我左手运功，一掌推出去，急流奔涌而上，将冲刺过来的妖蛇推向海面，百米长的巨型怪物，居然就这么被我推出的水流顶出海面。 虽然这鬼东西我不怕，但是湛卢剑也拔不出来啊，这怎么搞的。 海面响起嘶呖声，妖蛇的怪叫，巨龟的狂吼声，震得我头晕目眩，七孔流血，没想到它来这一招。 杀神剑还没拔出来，那家伙又再次从上面直冲下来，它很担心我杀了它，所以想阻止我拔剑。 我看着上空，想快速拔剑，虎面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我左手准备推出一掌逼退妖蛇，右手抓向杀神剑，可能是太慌乱了，麻痹的，抓到剑锋了，一阵剧痛涌上心头。 但是杀神剑却动了，我接着妖蛇眼睛的绿光，发现那杀破武之气已经钻进去。 抓着剑柄冲向海面，正在妖蛇的上方，准备直接刺下去。 但它巨大的尾巴猛扫过来，我潜意识的横扫一剑，杀神剑划过，带着一股强劲的气流，隔着十几米远呢，捡起便将妖蛇的尾巴砍进水里，妖蛇一声惨叫，钻进水里，想要逃走。 我草，还可以这么玩！是我法力大进的原因吗？ () 第516章 江山夺剑 妖蛇见我拔出来杀神剑，不敢再那么嚣张了，在海里游荡着，虽然今儿是个阴天，但是它也不敢长期露在外面，毕竟是白天。 我钻进水里，站在它的头顶，抓着它巨大的蛇角，手感相当不好。妖蛇知道我要杀它，便猛地窜到海底，我紧紧抓着，杀神剑在手中一抹，准备插进去，但是这家伙特别聪明，猛地窜到天空，这样海水就将剑尖上的血迹全部冲洗干净，怎么也插不进去。 妖蛇冲出海面，一声尖叫，天空中已经乌云密布，它扭动上半身，狂甩身体，想要将我甩掉。 我一掌拍在它脑壳上，将它重新拍进海水里，吼道：“妖蛇，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妖蛇落进水里，再次抬起它倔强的头颅，它发飙了，火球冰箭狂喷，我衣袖一挥便扫了回去。 现在在收服它倒是没问题，但是杀神剑若被虎面拿去，会不会又成为虎面的小跟班，到时候它全身麟甲刀剑不入，没了杀神剑，就没人能收拾它了，不过虎面应该不知道山河正法的用途，除非我将这几个字抹掉，否则必须杀了妖蛇。 还有就是，我不想这世界上再有如此厉害的妖物，妖物嗜人血，有了它们，人类就没法好好生活。 杀神剑上再次沾上我的血，一掌拍下去，妖蛇想要躲进水里，我又凌空推了一掌，杀神剑半截剑身插进蛇脖子里。 我跳下去，准备来个山河正法，空中一声虎啸，白虎从乌云中钻出来，猛地扑下来，又变成了那个白衣少年，手持七星龙渊剑，他猛地一挥，七星龙渊剑上五颗金光一闪，五把剑飞速射向我。我只能拔起杀神剑，反手一剑劈过去，剑气凌空扫过，将五把剑击飞。 “你果然变厉害了，你现在是不是已经可以时空遁了？”虎面冷笑道，五拔剑再次回道七星龙渊剑中，。左手一挥，山儿便骑着一头体型很大的白狐出现，这应该就是雪狐了，以前看到她都是小狐狸，没想到她的体型也能变得这么大。 “你怕了吗？放了山儿，这剑就给你。”我说。 “先给我剑，否则我打不过你。”虎面说道。 他说着看了雪狐一眼，雪狐背着山儿过去，虎面指甲突然变长，戳了山儿的手指，滴了血到另外两颗星上去，想要将我手上的胜邪剑和湛卢剑直接吸过去，胜邪剑刚飞出鞘，就被我抓在手里，七星龙渊剑的确有吸力，我感觉手中的剑有点发抖，但依然被我控制在手里。 虎面有些吃惊，看着我吼道：“把剑给我！” 他只要一发飙，脸上就长毛，你能看到纯白的虎毛从皮肤里面冒出来。 “先放了山儿。”我说。 虎面手一伸，便将山儿抓过来，雪狐也化成人形，站在山儿边上，“不给我马上杀了他。” 我没有办法，妖蛇还没杀，这下麻烦了。那妖蛇见虎面来帮它了，便在海面游着看戏。山儿倒是很淡定地看着我，丝毫没有惊慌，猴子说得对，这小子论气魄比我们都要强。 胜邪剑脱手而出，飞向虎面，他手中的七星龙渊剑一扫，便将胜邪剑吸进去了，没错，直接钻入剑身消失不见，龙渊剑上第六颗星星被点亮了。 “湛卢，快点，湛卢！”虎面说道。 妖蛇未斩，真是不想给他。 我看了山儿一眼，他点点头，我将湛卢剑甩向虎面，湛卢剑刚飞到虎面跟前，山儿竟然伸出手抓着湛卢剑的剑尖，他是剑祖后人，是伤不了他的，虎面一惊，“松开！” 山儿并没有松开，而是用刚才被虎面戳破的手指沾了一滴血上去，虎面一掌击在山儿的后背，山儿吐了一口鲜血撒在湛卢剑上。 “山河正法！”山儿喊道，一掌将杀神剑推向虎面的脸，吓得虎面连忙后退，大概他没想到山儿突然偷袭，惊慌失措，差点就被湛卢剑插了眼睛。 我惊了，山儿都没看剑上面的字呢，也知道这四个字，而且他的用法还不一样，他是用自己的血祭剑，我之前这样操作就是无效的。莫非也是李冰当年告诉山儿的？所以他才固执的要留在虎面边上，想要借机杀了虎面。 但是山儿还是太高估剑的威力了，也低估了虎面的能力。 虎面腾开位置后，挥龙渊剑格挡，将山儿手中的杀神剑震飞，利爪抓向山儿的胸口。 我遁过去，双指并拢运足真气猛地戳向虎面的掌心，一声巨响，震得海水涌起巨大的水浪，我将虎面震得后退几十米，他身后海水里突然冒出无数石头，击中他的后背，吓得他连忙挥剑将攻击过来的石头劈开。 虎面一脸懵逼，还没搞清发生了什么事，只顾着狂劈身后的乱石，惊讶地看着山儿，“你找死！居然敢偷袭我！” 雪狐连忙飞过来接过山儿，我挡在他们前面，山儿口中鲜血直冒。我吸出海水，准备将他们遁向华岳山。 “爸……，用杀神剑先震伤虎面，不然七星归位后，御天地杀气，你斗……斗不过他。”山儿说，他伤得很重，我很担心，但是大敌当前，我现在没有时间查看他的伤势。 这傻小子目的难道不是杀了虎面，而是先伤了虎面，让我在决战时胜算大一点吗？ “让混元三老去天师府找人帮忙。”我喊道。 “想跑？”虎面甩出五把剑想要追进蓝色漩涡，被我掌力震偏了。 “雪狐，你找死！居然敢背叛我！”虎面说完，已经变成白虎的模样，朝天一声狂吼，本来已经被我遁到华岳山的雪狐，居然又现身了，被虎面的利爪抓着心脏，鲜血直流，虎面掏出心脏直接塞进嘴里吃了。 看来不管雪狐逃到哪里去，虎面都可以随时将她唤回来杀了。 她临死前也没来得及跟山儿告别，甚至连惨叫声都没发出来，就那么死了。 我掏出不详老头的笔头弹向雪狐，不详老头没有现身，只有一张白色画纸划过雪狐身体，接着上面便出现了雪狐的灵魂，一只白狐出现在空白的画纸上。 白虎劈出一剑想要削断飞向我的画布，我抓着慢慢被巨石包裹的湛卢剑也劈过去，将他的剑气给劈开了，我收着画塞进口袋里，山儿这么爱雪狐，虽然人死了，但是魂魄可以先留着，到时候看能不能想别的办法。 那湛卢剑越变越大，海底无数石头飞起来，包裹着杀神剑，这样虎面就更加吸不进去了，虎面很是恼怒，挥舞着剑想要震碎那些包裹着的石头，但是他的速度远没有源源不断补充的快。 很快湛卢剑便变成一把百米高的巨型石剑，那妖蛇可能听到山河正法早就钻进水里，吓得逃之夭夭了。 虎面看着我，“给我剑，你不也希望我带领妖兵来跟你决战吗？” “你自己拿啊！”我看着悬浮在空中的湛卢剑，跟他说。 这时候我看到远处海面上，那妖蛇伸头出来偷看，我抓着湛卢剑飞向妖蛇，虎面也追了上来，这家伙看来还想收服妖蛇，不然刚才怎么出现得如此及时。 妖蛇吓得钻进水里，回头一看，那六把剑已经追上来，我装作要钻进水里，抓着百米长，十米宽的巨型石剑，突然回扫，将虎面那六把剑击飞出去，他追的速度太快，只能七星龙渊剑格挡，七星龙渊剑此刻只有一米多。 接着虎面便被震飞出去，虎嘴里飙出一口鲜血，我没有迟疑，他收回那六把剑，想要逃走，我抓着湛卢剑，追上去劈向云中，虎面挥剑挡了一下，但还是被砸进海里。 水花四溅，我动了杀机，想要将他现在就干死，这是很好的机会，他已经受伤了。 “不给我湛卢剑，我就带妖兵杀了七十二岛所有人。”虎面说道，然后从海水里直接遁向空中，踩在乌云上，愤怒地看着我。 “放心，我会给你湛卢剑，七天后，我还要在原来的地方将你正法。”我喊道。 “不要激我，我会去，你在哪里给我耻辱，我要加倍奉还给你。你儿子必死无疑，你若想杀我，现在就可以来狱法山找我，若是想听天师府的话，消灭群妖，我给你这个机会，但你必须给我湛卢剑。”虎面说道。 还以为杀神剑最大的作用就是原地自爆，殊不知还可以这样操作，大巧不工，重剑无锋！ 虎面说山儿必死无疑，让我很是担心，刚才他的确伤到五脏六腑了，虎面那么重的一掌。 但是妖蛇现在就在附近，我得先弄死它，可惜找不到了。 这时候天师府的突然在云层中冒出来，李冰老头带着张蓬下来，“江水生，斩了那妖蛇，现在它蛇龟的胆囊合一了，你要进去将它的妖力吸过来。” “找不到！”我说。 “山河正法，石剑寻妖！”李冰指着杀神剑喊道，接着那巨大的石剑便钻进水里。“这石剑与妖蛇同时生长的，可以寻觅妖蛇踪迹。” “李冰老头，我先去斩妖蛇，你去救我儿子。”我喊道。 () 第517章 一次别离 “天师府医术最高的人已经去了，若是还救不活，那就没办法。” “什么叫没办法？”我吼道，老子为了他们天师府的计划拼了老命，他却跟我说没办法，我都能想到青青看着儿子伤成这样，要哭死了。 “你儿子在永夜之境出生，是没有时间的，若是你想让他穿越时空，回到过去的年头，必须重新出生，否则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是搞什么鬼？若是我到时候死了呢，那孩子那么小，青青怎么照顾？ “你们先去，青青估计很着急了。” “行，我们这就去华岳山。”张蓬回道。 远处海面上，妖蛇冲天而出，嗷嗷大叫，巨石剑跟在后面冲出来，我过去在剑尖上抹了血迹，其实妖蛇现在杀了并没有什么用，回到过去，它还是存在，我只是不想湛卢剑给虎面后，妖蛇跑去助攻虎面，那样恐怕我们这边要很多人力去跟它纠缠。 我抓着湛卢剑从空中插下去，妖蛇知道自己即将死亡，发出凄厉的惨叫声，巨石剑插进蛇背的龟壳，我凝聚掌力，猛地拍下去。 石剑穿过妖蛇和巨龟的腹部，妖蛇在海里痛得拧巴在一起，我钻进妖蛇嘴里，直奔蛇胆的位置，果然这蛇胆很怪异，里面一绿一火两股液体四处流窜，我双手并拢，插进胆囊里，旁边的巨石剑已经在裂开。 当巨石剑爆炸的那一刹那，我已经随着巨石离开妖蛇体内，碎石头冲击我的时候，我挥舞掌力击开，没想到无数黑色蛇鳞直奔向我，我手一挥，那些无坚不摧的蛇鳞，居然听从我的指挥，将我紧紧包裹在中间，挡着碎石的攻击。 蛇鳞到底有多少片我不知道，反正密密麻麻，黑压压一片，而且那巨龟的龟壳也跟着飞过来。 龟壳真的是很大，我手指一挑，龟壳便被我踩在脚下。妖蛇和巨龟被炸个稀巴烂，我冲向掉进海里的湛卢剑，抓着剑柄，先遁回华岳山，身后跟着无数巨大的妖蛇鳞片，吓得沙滩上的人纷纷后退，惊讶地看着我，这些东西我都不知道该放在哪，只能手一挥，堆在沙滩上，最后一个黄色的大龟壳盖在蛇鳞堆上。 我想到时候可以用这些东西攻击那些妖群吧，不知道有没有效果，早知道就阻止人鱼族挖眼睛了，这鱼玄姬真是气死人，不跟我商量。 “江山呢？”我问雷佳音。 “他被天师府来的人带到山上了，昏迷不醒。” 我遁到华岳山顶，连忙奔向屋子里，灵儿和青青坐在床边，不停摸着眼泪，一个带着布帽的老头正在给山儿把脉，见我进来，在山儿太阳穴上扎了一针。 张蓬一家子都在，青灵握着山儿的手，哭得不像样子。山儿脸色苍白，闭着眼睛。 “水生，山儿等着你，他……他快不行了。”青青哭道。 虽然李冰老头已经给我预先打了强心针，但是眼看着自己儿子奄奄一息，在我眼前被虎面打伤，这种心情谁能理解。 我掏出雪狐的画走到山儿跟前，说道：“山儿，我回来了。” 他艰难地睁开眼睛，“爸，你没事吧？” “我没事！” 山儿看了看我手中的画，“雪狐死了吗？” 我点点头。 “她这也算是了却心愿了，她说死后能不能让你跟冥河界说一下，让她下辈子投胎做人。”山儿说，他这是蓄精养锐等着我回来，大概就是为了雪狐的事儿。 “可以，我保证。”我回道。 “那就好，那就好……” 我抓着山儿的手，“你放心，你还会投胎在妈妈肚子里，过一个正常的人生。” “你会陪着我们吗？”山儿问。 “会的，爸爸这次绝对不乱来了，好好陪着你们。”我说道，没当过父亲不会理解我现在的心情，即便知道是暂别，很快就会再见，但依然有种无法言说的疼痛，在心里如钢针扎心般的痛。 “你安慰一下妈妈，没什么好伤心的，我又不亏，好累，我要休息一会儿。”山儿说完便沉沉睡去。 青青抱着山儿哭得惊天动地，灵儿则坐在边上默默流泪，我不知如何安慰，伤痛需要眼泪来安慰，山儿的事李冰他们应该说了，只是暂时的。 这时候屋子突然黑了下来，房间里出现四个巨大黑衣人，拿着鱼叉，山儿的魂魄站起来，走到他们中间。 “冥王已经交代，事成之后，江山会再次投胎到2008年欧阳青青的腹中，成为一个正常人，不再有长生不死身，不必感伤。”一个冥河兵说道。 我将画递给冥河兵，说：“将狐妖之魂投到人间。” “但是狐妖作恶多端……” “你去请示冥王，就按照我所说的办，狐妖亦是我的家人。” 四个阴兵没再说话，而是带着山儿的魂魄消失，青青看着山儿的身体，眼裂依然止不住。 “青青，我要去筹划了，很快我就会跟虎面决斗，事情解决得越快，到时候山儿回来的就越快。” 她点点头，“你去吧，我在这里陪山儿一会儿。” “灵儿和君娜，你们陪着青青和青灵，我和猴子要去忙了。” 灵儿点点头，擦了擦眼泪和鼻涕，抱着青青，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经历过亲人的离去，才会懂得什么是悲痛。 我们出了屋子，张蓬回头看着女儿，叹了口气，“这丫头该怎么办呢？” “到了2008，我会在山儿成年之后，替她解开回春丹，让她的身体恢复正常，再续前缘吧。”我说。 “山儿还会记得她吗？” “冥河渡者会给他留着记忆的。” “雪狐呢？” “她想做人，那就不知道会投胎到哪里，看缘分吧。” 张蓬看了看我手中的杀神剑，“等我们把军队统筹好，你再去送剑，咱们现在那里布阵等着妖群。” “可以，不知道虎面会不会吓得不敢去。”我担忧地说。 李冰摸了摸胡子，“放心吧，不会的，虎面仗着妖群，还有七星龙渊剑，压根没把我们放在眼里，况且，两千年前是他很想去的。” “为啥？”我问。 “因为他本就惦念汉朝的天下，汉武帝时期的基础好，中央集权，不用废劲儿去重新整治军事经济，虎面的目标始终是当人间永远的帝王，而不是带着妖群窝在深山老林里，否则也不会想投胎做人。” 这么说来，虎面即便赢了，他也不大会肆意乱杀，只是他要想永久巩固帝王之位，必须得供养这么多妖怪作为军事力量，恐怕再多人口也不够长期喂它们的。 “江水生，我和张蓬石清去统筹兵力，你休息下吧，按照你之前想的，先把青青送到2008，她应该马上就会怀孕，就不会那么伤心了。” “我该怎么时空遁？”我问，还没试过，刚才回来的时候，甚至在想，要不要遁到前面一个小时，及时阻止山儿出现，那样或许就可以救他，但是一想到李冰说的，我又犹豫了。 “时空遁跟你空间遁道理一样，你脑子里想的是什么时候什么场景，便会到哪儿。” “必须得我有记忆的地方吗？” “没错，是必须，所以刘灵你不能送到2008，她现在没有回春丹，可能会自动消失，你得借助她的潜意识记忆，回到她当初和虎面见面的年代，否则我们都回不去。” 本来还想让灵儿去2008陪着青青呢，但是看来不可行，我们要去元狩元年的关键就是灵儿的记忆，不知道她是否还记得清楚。 “刚才冥河界的人，说是欧阳青青，那欧采青呢？”我问。 “她们本为一体，不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她们记忆早已融合。”李冰解释道。 我点点头，准备进去跟青青和灵儿沟通下。 “记住了，三天要回来，别耽误时间，还有杀神剑不能带去，你家那离杀神剑太近了，很容易产生排斥反应，回来去天师府拿。”李冰叮嘱道。 我点点头将杀神剑递给张蓬，问道：“李冰老头，我能不能遁到过去把我娘救活？” “你最好不要这样，出生是一个人的根本，你靠近你娘就会消失，你本应是时空的观察者，不要参与改变自己命运有关的事情，更不要早早斩了妖蛇，那到时候你可能压根不会出生，这一切就白费了。至于你爸妈，你当年斩了妖蛇之后，他们已经投胎做人了，何必强求呢？”李冰回道。 我点点头，真没意思，这都不能改变。 “但是，你可以回到你父母活着的时候，看看他们，不要靠近，不要说话，切记。”李冰老头叮嘱道。 灵儿抱着青青安慰着，我将李冰老头的话说了一遍，青青擦着眼泪看着我，“那你要是没回来找我怎么办？” “我保证会回来找你。”我肯定地说。 “把山儿的尸体也带去。” “山儿的尸体带去干嘛呢？你马上会再次怀上他的。”我说。 “他毕竟活过一次啊，这些怎么能抹灭呢？把他葬在山上，想他的时候，可以去看看。”青青说道。 “行，听你的。” 我抱着山儿的尸体，灵儿站起来看着我们，跟青青紧紧抱在一起，“青青，我们会很快见面的。” “灵儿姐姐，你一定要保重。”青青又难过了。 “我会的，你在那等着水生，他从来不会骗我们的。”灵儿说。 () 第518章 时空遁 我带着青青出来，张蓬又回来了，他的想法是得把青灵和君娜也带过去，否则到时候杀了虎面，就没有现在的水世界，他可能找不到她们两个。 “我怎么觉得这方案有点不靠谱？”我问。 “只能这样了，难道全部带去参战吗？那样太危险了。”张蓬说。 “问题是，我带君娜过去，会不会衰老？” “她们肚子里都有回春丹啊，不会衰老的，放心吧！” 张蓬要跟我一起去参战，所以目前这是唯一的办法了，马君娜和青灵倒是没有什么意见。 “你把她们安顿好后，千万要快点回来，不然会出岔子的，虎面万一知道你离开了，过来夺剑，没人能阻止他。”张蓬提醒道。 “行，我知道了。” 我们先到海边，之所以跑这么远，是因为我压根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发生，有些犹豫不决，时空遁可跟空间遁不一样，时间会改变很多东西。 我看着青青，“准备好了没？” “你准备去哪？”青青问。 “去我家，当归村。” “先不要去哪，君娜和青灵都在，那里没地方住。” “那去哪里？” “去我家啊！” “你家？” 我都不知道眼前的青青到底是欧阳青青还是欧采青了，似乎她昏睡之后，已经完美的融合在一起，不然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家在哪？ 蓝色的漩涡里，慢慢浮现出青青家别墅的样子，这是我的记忆，幸好我去过一次。 “我先进去，三分钟后如果我没退回来，你们随后进来。”我说道。 接着我便抱着山儿进了漩涡，踏进去的时候，我似乎感受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到处都是别墅，远处还有一座小山坡。 但是山儿的身体却突然消失不见，这是什么情况，就是那么突然消失，好像从来不曾存在过。 我就站在青青家的房子前，只是房门是锁着的。青青也从漩涡里出来，后面跟着马君娜和青灵，还好，她们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我们穿的衣服太奇葩了，青青连忙跑过来，看着我空空的双手，“山儿呢？” “突然消失不见了。”我说。 “消失不见了？”青青慌张地问。 “是的。” “他会去哪儿？” 我抱着青青，安慰道：“没事的，山儿很快就会再次投胎，成为我们的孩子，这样对他更好，将会有一个正常的童年，或许这才是他本来应该有的命运，之前是我们改变了这一切，让他承受了太多痛苦。” 青灵拉着我的手，说道：“江叔叔，那你不要让冥王消除了他的记忆，否则他会不记得我的。” “放心吧，我会的。” 青青有些伤感，但还是冷静下来，走到门前非常熟练的按了门牌上的密码锁，果然开了。 进去后，我看到地面上有一封邮件，捡起来看了看，是律师函，青青拆开看了看，就像是自己家一样，拆得很淡定。 “我爸死了，应该是他生前把遗书交给了律师，让我继承家业之类的。”青青说。 看样子是欧阳雄死的时候，青青那时候应该跟我在一起，时间线有点乱，但我们毕竟穿梭成功了，所以我也就没想那么多，青青也不再执着于回春丹救父，毕竟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她应该对生死有了新的看法吧。 “青青，你家有多少钱啊？这房子好像很好。”君娜问。 “两百亿应该有吧。” “多少？”我疑惑地问，以为自己听错了，我草，两百亿是什么概念，我压根没想过这种数字。 “股份总市值应该有的。”青青很淡定地说， “哦……”我回道。 “怎么了？”青青不解地问。 “没什么，有点夸张，先进去休息吧。” 青青将律师函随手扔到沙发上，这里已经布满灰尘，看来有段日子没人住了，青青带着君娜和青灵上楼，给她们找了房间。 然后带着我走到欧阳雄的房间，桌子上放着一封信，是手写的。 青青拆开看了看，是欧阳雄的遗书，大概意思是说，青青突然消失不见，他托人到处寻找，去了很多地方，当归村，东洲渔村，童话村，但始终没有找到，而他时日无多，很想在死前见上青青一面，公司交给朋友打理，遗产会给青青留五十年，希望青青回来了，能去坟前报个平安。 看信落款的日期，是在两个月前，时间并不是隔得很远，若按我出生那次经历来看，这个时间点我们应该在童话村被困在永夜之境。 青青将信交给我，扑在我怀里哭得稀里哗啦，哎，刚失去过儿子一次，现在老爸也不在了。 “我以为自己不是他的女儿，但是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小时候的记忆就浮出脑海，心里就会伤心难过。” “你本就是个孝顺孩子，要不要我带你遁到两个月前，你跟父亲告个别。”我安慰道。 青青摇摇头，擦了擦眼泪，“算了，我们不要再折腾了，待会儿你陪我去爸爸的坟前上个香吧。” 其实我也不知道如何精准地遁到两个月前，这是很难的一件事，脑海里没什么印象。 青青拿了一套欧阳雄的衣服给我，回到她的房间，她将被单整理了一下，换了现代人的衣服，东西放在哪，她似乎都很熟悉。 说实话，我已经分不清欧阳青青和欧采青的长相到底有没有不同了，反正现在在我心里，她就是青青。 我抱着她休息了一会儿，她跟着我，的确是太疲倦了。 “青青，你现在是富婆，我要去两千年前战斗，不会等我回来的时候，你跟别人好了吧？”我说。 “这不是你一直期望的吗？”青青没好气地说。 “现在我不这么想了啊，我喜欢你啊！” “那你就平安归来，不要让我等太久，否则我就包个小白脸，你越早回来，山儿就越早出生。” “不知道你肚子里的回春丹还在不在？” “肯定在啊，你想想君娜姐姐怎么会这么年轻？说明回春丹还有效用。你之前怎么治疗灵儿姐姐的回春丹，现在就怎么治疗我们，这两天我们把事情办好，房子我会让青灵住，她也可以照顾我们，我爹不是有个密室吗？你把我和君娜送到下面去，我们服用回春丹的时间短，应该很快就能恢复到正常人的体质，说不定你跟虎面战斗完回来，我们就可以生孩子了。”青青说。 “嗯，好！” 刚睡没一会儿，楼下就有人按门铃。青青下楼开门，站着一个穿西服戴眼镜的中年人，青青居然认识。后面还跟着两个保安，应该是他们通知的了。 “陈叔叔，你怎么来了？”青青问。 “我听门卫说你回来了，就连忙跑过来了啊，你最近都跑哪儿去了？” “说来话长，不好说，您也别问了。”青青说。 陈叔叔看着我，大概我有点怪异，便警惕地问；“这是谁啊？” “我老公。”青青回道。 “你老公？你什么时候结婚了，没听你说过有男朋友啊，这段时间，他莫不是把你绑架了吧？”陈叔叔问，他脑补得很合理。 “你想到哪里去了，若是绑架了，我还能好好站在这里啊？” “你可别怕，保安在这呢！”陈叔叔继续坚持我是个绑匪，还朝司机挥挥手，示意他出来，估计想是四个人力量大，将我直接抓住，不过保安站在后面什么都没说，那就是我们遁出来的时候，他们要么没看见，要么就是压根没法监控，毕竟这事儿很玄。 “没有的事儿了，您还是到我们去爹的坟前拜祭一下吧，我想他了。”青青说道。 陈叔叔看着我，我虽然换了衣服，但一脸沧桑，依然是白发，他当然有点怀疑我不是什么富家子弟，青青怎么会看上我呢？ “咱们先去警局销案！”陈叔叔说。 我擦，我在想，若是警察局，会不会没有我的身份啊，我根本搞不清现在的时间线，若是我出生的那个年头，自然没问题，若是我回道民国后的时间线，恐怕我压根就没出生了。 “不用这么麻烦吧！”青青估计也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拒绝了。 “必须得去，当时给你报了失踪案的啊！”陈叔叔不愧为律师，只是若真没我的资料，那我以后和青青只能做个暗地里的夫妻了，毕竟她现在身份不同。 青青无奈，我为了不让陈叔叔继续怀疑，只能点头同意。 我们坐着他的奔驰车先去附近的警察局了，一路我忐忑不安，青青更是有点慌张，我握着她的手笑了笑。 “江先生是做什么的？”陈叔叔问。 “什么都没做。”我说。 “什么都没做？那你靠什么活着？” “职业保护青青。”我回道。 青青瞪了我一眼，估计是嫌我没个正经。 “保镖吗？你家在哪？” “待会儿去警局查查不就知道了？”我反问道。 他有些不爽，似乎我的出现很是多余，他看着青青，“你最近这几个月到底去哪儿了？你爹去世都不回来？” “我不知道，我们出了一些事故。” “什么事故？” “被人追杀。”青青回道。 “什么人追杀你们？”陈叔叔疑惑地问。 “不知道！”青青摇摇头。 到了警局，青青先去销案，我则便被带去问话，他们一坐下来，就看着我说：“江水生，当归村人吧？” “是的。”我心里一块石头总算落地了。 “说说，最近带着欧阳青青去哪儿了？” “去了一个很偏僻的地方躲避追杀。” “哪里？” “西部的一个小村庄。” “童话村吗？那里我们可派人去找过，但是没看到你们。” “我没发现你们来找过啊，当然了，我们后来又去了东洲渔村，估计是跟你们错过了。”我说。 “那里倒是有你们的踪迹，但是也没人知道你们去了哪。” “有杀手集团的人追杀我们。” “你怎么知道他们是杀手集团的？”一个老警察问。 “因为他们有枪。” “为什么要杀你们？” “不知道，或许是因为知道青青家有钱，想绑架她吧。”我回道。 “那你们是怎么逃跑的？” “我会格斗，保护青青逃跑的。” “你会格斗？”年轻的笑着问，很明显是不信。 “没错，而且很厉害。”我也笑道。 “咱们比划一下？”年轻的小伙儿说。 “你想怎么比？” “你说吧，只要别说我们逼供就行。” “这样吧，咱们也别大动干戈，我一只手指跟你掰手腕，你赢了，我就随你们处置。”我笑道。 年轻小伙儿脸色都黑了，“牛逼不带你这么吹的啊！” 我伸出一根小拇指，说道：“来吧！” “小拇指？”年轻小伙儿以为我是个疯子。 “来，别客气，掰断了算我的。” 他将信将疑地伸出一只手，掰着我的小拇指，我稍微运劲儿，小拇指纹丝不动，接着他双手使劲了吃奶的劲儿，我就是不动，直到他快没有力气了，我小拇指一勾，便将他摔到地上。 “现在信了吧？”我装模作样的揉着小拇指，看着他说。 他没有回话，老警察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时候青青闯进来，对着他们吼道：“你们要干嘛？有问题找我律师谈，别为难我老公。” “你老公？” “没错，这两天我们就要去国外旅行结婚了。”青青说。 青青的意思应该是，她借机说去国外旅行结婚，然后可以安心躺在地下室里融化回春丹，不然她失踪回来，肯定经常会有人找上门。 陈叔叔跟在她后面，见青青如此坚持，便没有再说话。 我们直接去了陵园，欧阳雄的墓碑就在那里，青青坐在欧阳雄的照片前，什么都没说，就在那安静地坐着，说她这些年的经历吧，陈叔叔在边上，实在太邪乎，多生是非，所以她干脆什么都不说。 我则在一边抽烟。 陈叔叔走过来，看着我手中的卷烟，“你抽的是什么？不会是大大……麻吧？” “不是，你要不要尝尝？自己卷的烟。” “没兴趣。”他说完抽了一支白嘴七星，一边玩手机。 我抽完烟走过去，抱着青青，默默陪着她。这时候对面的山头上一颗子弹飞速射过来，直冲青青的脑门，我伸出右手，直接将子弹夹在手里。 陈叔叔叼在嘴里的烟吓得掉在地上，我带着青青快速闪过去，那狙击手正在收枪，见我出现在他身后，再次朝我开枪，我再次将子弹夹住，抓着枪管，烧得通红，吓得狙击手连忙松开，他一脸的懵逼，根本没搞清什么状况。 “说，谁让你杀我们的？”我问。 “你是什么人？这……这……”他看着地上烧红的枪管，一脸的惊恐，大概他的职业生涯没发生过这种情况吧。 我抓着他的脖子，吼道：“说不说？” 他掏出手机颤颤巍巍地递给我，我看了看手机上的短信，内容居然是陈叔叔发来的，这狗东西是要干嘛？莫非是想杀了青青，霸占财产？欧阳雄的遗产到底是怎么托付的，莫非交给他来打理？那样的话，就算他不能继承，也能逐渐转移给自己，毕竟两百亿的资产，谁不眼红？ “水生，别杀人，抓住赵叔叔，交道警局。”青青说。 这下好了，本来我说有人杀我们，是指的妖夜那个杀手集团，现在这老陈直接扑上来，一切都可以说得通了，就算他不承认也没关系，这次是铁证。 我将枪手直接冰冻，不能让他发现我的特殊能力，我带着青青到了欧阳雄的墓前，那个陈叔叔已经开着奔驰逃跑了。 我追上去，射出冰箭，刺破轮胎，奔驰车直接撞在一棵树上，青青拿着杀手的手机立刻报警了。 我抓着陈叔叔的衣领，“你要干嘛？” “我……我没干嘛。” 青青翻开那短信递到他跟前，“被我们抓个现行，那杀手也被抓了，你还想抵赖？我爹给你不少好处，你当年的律师事务所也是他投资的吧？” 陈叔叔似乎很是悔恨地说：“若不是你们说有杀手追杀你们，我不会这么着急的，你们故意坑我是吧？” 他是后悔太着急下手了，估计是听我们说有杀手追杀，便提前布置了计划，我们死了，他也不会有嫌疑，幸好他提前动手，若是我离开了，青青反倒危险。 () 第519章 我要去战斗 本来对着陈叔叔还很有好感，觉得欧阳雄看人果然没错，一听说青青回来，就跑过来探望她。没想到目的竟然是想弄死青青，独吞财产，若不是我神一般的存在，青青就在劫难逃，但是现在是文明社会，我不能捏爆他的头。 “你知道吗？”我一拳头砸在车门上，怒道：“伤害我的家人，若是按照我的性子，你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 “等警察来，我会跟他们解释。” 我一拳头将他打趴在地上，快速闪到山顶将杀手拖过来，融化他身上的寒冰，他冻得瑟瑟发抖，躺在地上僵硬着，陈叔叔捡起眼睛，吓得脸色苍白，都不敢看杀手的样子。 “我爸不会也是你谋杀的吧？”青青怒道。 “绝对不是，他是重疾在身，跟我没关系。” 很快警察就来了，把他们带走，我们又跑了一趟警局录口供。青青说她现在不想管太多，反正公司有人打理，我们便直接回家了，没想到这么曲折，折腾几个来回，累得筋疲力尽。 回到家里的时候，马君娜做了一大桌子菜，说是她和青灵下午去逛街的时候，找了个菜市场买的，她的生存能力很强，我突然想到她和青灵还没身份呢。 “我到时候会找人搞定的。”青青说。“青灵，明天我带你去熟悉一下环境，然后我跟你妈妈就要去地下室让水生给我们治疗回春丹，到时候你照顾我们。” “青青姨，没问题，不过等爸爸回来了，我想离开这里。”青灵说。 “为啥？”我问。 “我不能看着山儿重新长大，不然很怪异，等他长大了，我再来看他。”青灵说。 这倒的确是个问题，青灵是一个活过几百年的人，内心早就跟普通小姑娘不一样了，十几二十年，我想不成问题。张蓬若是回来了，估计想回童话村了，不知道他回来之后，会不会又变成石心人，不过我可以到过去找人鱼姥姥解除猎妖族的诅咒，这样他就没事了。 “江叔叔，你能不能把干妈也带回来啊？”青灵问。 “我会送她到本来该有的年代。”我回道。石清的人生应该有更好的开始，这样跟我耗着不行，到时候劝劝她吧。 晚上青青洗完澡出来，穿着粉红色丝绸吊带睡衣，我都快认不出来她的美貌与性感。 说实话，我们在一起的日子里，没让她享受过什么像样的物质生活，不是打打杀杀，就是破衣烂衫，在永夜之境的日子里，她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穿上。 “对不起啊！”我说。 “什么？”她愣了一下，坐在梳妆台前擦脸，回头看着我，一脸不解。 “你看你现在多美，当初就不该跟我四处乱跑。” “这事儿都过去多少年了，还说这些干嘛？我都不记得了，像是做了一场梦。” “我出去抽支烟。”我说。 “回来！”她看着我说，然后问：“你是不是打打杀杀的生活过习惯了，现在很不适应？” “有一点。” “你真是，可别再纠结，好好过日子知道吗？山儿等着出生呢。”青青看着我问。 “知道。” “你去抽烟吧，我在床上等你。” “床上等我吗？那……那不抽了。” “那还站在那干嘛？” 她还没说完，我转身冲过去将她抱起来，扔在软绵绵的大床上，如猛虎一般的扑倒在她身上。 想着我将面临的大战，可能一去不复返，我要好好的跟她亲热一番，以便万一我输了死了，能在冥河界靠回忆度过漫长的血海岁月。 青青和灵儿全都会恢复正常人的身体，唯独我可能一辈子都是怪物了。 可能是我想的太多，有点激动，幅度过大，青青银牙紧咬，抓着我的头发问：“你猴急什么？老夫老妻的，你是狗吗？” “是！”我回道。 “你爱我吗？”青青问我。 “爱！” 第二天我们睡得很晚才起来，昨晚折腾了至少四次，累成狗。君娜直接推开房门，叫我们起来吃饭，皱着眉头说：“你们昨晚太嚣张了吧，我和青灵还睡在隔壁呢。” “猴子没这么凶猛过吗？”我问，青青从被窝里抓着我那儿狠狠拧了一巴，我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君娜白了我一眼，“你脑子有毛病吧，我干嘛告诉你？赶紧吃饭，让青青带青灵熟悉一下环境，我们得去治疗回春丹，你要回去，万一那边出事了咋整？” “好，晚上吧，我给你们弄好就去，你们估计得休眠一段时间，不然效果不好。”我说。 也不知道具体要用什么样的量，我决定放出一部分太阳神石出来，也不让她们吞了，上次灵儿差点出事，就让她们在封闭的环境里吸收太阳神石之气就行，等我回来再说，不然出了事，很麻烦，这里可没有永夜之境冻龄。 “你今晚就要走吗？”青青穿衣服的时候问我。 “早点去准备，早点回来！” “哦……” 她就哦了这么一句，结果一天都没怎么说话，闷闷不乐，我知道她担心我出事，让她白等。青灵跟着她出去晃了一圈，青青还特意去跟物业说了，以后有什么事就找青灵，她要出远门。 晚上她带我们去了欧阳雄的地下室，我看着里面密密麻麻的藏品，“这些东西得多少钱啊？” “估计二十亿是有的，到时候把它们捐给博物馆吧。”青青说。 我们走到一个密室里，青灵抱了两床被子下来，我从体内逼出一颗金黄色小珠子，悬挂在空中。 “你等我们睡着了，你再离开。”青青抓着我的手说。 “好。” “会不会发生灵儿姐姐那样的事故，我永远都不会醒来？”青青说。 “不会的，我会等着你，如果实在不行，我会再带你去永夜之境。” “你会守着我三百年？”青青问。 “会。” “不要了，太辛苦了，那里面不是人呆的。我写了一封遗书，在抽屉里，要是我醒不过来了，你就不要等我了。” “好，要是我回不来，你也不用等我了，我还是会冥河渡者把山儿投胎到你肚子里。” 我刚说完，青青就狠狠扇了我一巴掌，我一脸懵逼地看着她。 “山儿是你和我的孩子，没你我怎么生？还有你必须回来。” “不是你先说的吗？”我捂着脸说。 “我可以说，你不可以。” “行行，我知道了。” 我草，果然女人不讲理，她自己带头说的，我憋了好久才说出来，结果还是挨了一巴掌。 半小时后，两个女人便昏昏沉沉睡去，悬浮在空中的小金秋，有两股金色细线钻进她们的鼻孔，我试了试呼吸和心跳，还算正常。 “江叔，不会有事吧？”青灵没见过这种场面，有些担心。 “没事，你三天给她们擦一次身体，空调温度就保持现在这样，每天至少喂一次鱼汤或者肉汤鸡汤什么的，保持她们的体力。” “行，没问题，你要把我爸爸带回来啊，不然我妈醒来会伤心死的。” “放心，我一定会带他回来的。” 我感觉有时候自己承诺太多，所以总是很焦虑，担心自己做不到，尽力不代表有结果。 我亲吻了一下青青，轻声说道：“我一点会回来的。” 回到房间，我打开她的遗书看了看，大概意思是若是她醒不过来，将由我继承风水集团所有财产，然后我可以将股份变卖了，跟灵儿好好生活之类的吧，写了好多字，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写的。 昨晚我折腾几次后，累得不行，倒头大睡，她好像说身上出了太多汗，去洗个澡，大概就是那个时候她埋头伏案，连夜写出来的，难怪早上起来眼睛都是肿的。 …… 遁到华岳山后，石坡上站着一个黑影，抱着一把刀，这修长的身材，这孤独冷漠的背影不是灵儿又是谁，我走到她身后，抱着她嗅着发间清香，“等我吗？” “我倒希望你别回来，昨晚眼皮子跳了一晚上。” “不回来怎么行，你和猴子还在呢。不用担心，除此之外，没有别的路，祸因我而起，必须要由我来解决。” “虎面说当年你是为了我，你为什么会为了我？我记得那时候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农村丫头，蠢得像头猪，居然能被虎面骗。”灵儿不解地问。 “天生注定的缘分呗。” “猴子在里面等你，七十二岛所有资源全部用上了，制作了一万只弩箭，石清也把人鱼族的海魂弹做好了。到时候我带着守山灵负责弓箭，张蓬负责布阵，石清负责指挥总攻。” “你参战干嘛？”我不解地问。 “我不参战能行吗？你能服众吗？这事儿说到底就是因我而起。” 张蓬将湛卢剑递给我，让我明天先将所有人和物资运去战场，让大家先磨合一下，后天再去送剑，他的意思是让我将狱法山直接烧了，这样可以逼虎面将群妖带过去。 “你说他们会通过什么方式穿越时空呢？”我问。 “肯定是通过狱法山啊，他可以将时间逆转到元狩元年，那是他被你抓进去的时间，然后他现在可以控制七星龙渊剑了。” “你说这小子会不会使诈？”我问。 () 第520章 元狩元年 “估计会，所以李冰老头跟我说，我们必须再狱法山的口子那里堵住，那里是无人区，就在那里战斗，而且极寒的气候有利于守山灵作战，别让他们带着群妖一哄而散，到时候涂炭生灵，咱们还没法集中消灭。” 我点点头，按照李冰给我做的科普，元狩元年就是汉武帝第四个年号的第一年，公元前122年，次年骠骑大将军霍去病便开始远征匈奴，取得河西之战的胜利，将河西走廊纳入西汉版图。 那个地方离狱法山相对较近，也就是说，到时候会有大量军队在那里作战，若是我们不堵住妖军，或者我们惨败，那可能妖军朝人多的地方东进，首先就会有大量军队死于妖军之腹。 “天师府的人会不会不服管？”张蓬说。 “放心，我会把萨真人也带去，在那压阵，这次生死较量，我们输了，天师府照样灭亡，他们不会乱来的。” “你上次跟虎面交手，占绝对优势吗？”灵儿问我，在她眼里，天下人的安危都不及我重要。 “目前占优势，有了七星龙渊剑，就不知道了。”我说。 “目前没人知道七星龙渊剑有什么威力，一来欧冶子之间都在春秋战国的霸主手中，很难凑到一起，二来剑祖死后，没多少人知道这个秘密，也很难找到其后人，所以你还是要小心，若是打不过，就拖住他，咱们先把妖军灭了，然后你再逃跑。”张蓬分析道。 “放屁，我不能逃跑，到时候灵儿怎么办？虎面野心这么大，必须得宰了。” “猴子这个建议你要放在心上，我死了可以再投胎，你可以去陪青青，虎面又没去过现代社会，遁不到那里去，至少你这辈子是安全的。”灵儿说。 “你个笨蛋，哪有这么容易，要是我死了，虎面就会在1989年阻止我出生，他知道我在当归村生的，而且他一旦改变历史，后来不知道会发生变故。” 灵儿挠了挠头，有点犯迷糊，这个逻辑连我都搞不清楚。 “算了，早点睡吧，君娜和青灵安排好了吧？”张蓬问我。 “安排好了，或许你回去的时候又可以继续造人了，我已经留了一部分太阳神石在那治疗。” “安全吗？” “当然。” 然后我又将事情经过大概说了一遍，张蓬是知道青青很有钱了，灵儿对两百亿没什么概念， “青青这么有钱啊，两百亿是啥意思？” “就是几辈子都花不完。”我说。 “那你以后就会留在青青身边，舍不得来看我了。我可穷了，好像小时候就没穿过新衣服。”灵儿说。 “我是这么肤浅的人吗？放心，我会找你爹要抚养费，你可是大汉公主。”我说，刘彻是她的亲生父亲，怎么也要搞点钱生活嘛，灵儿可不能再受苦了。 “不行，找他做什么？你不知道汉武帝的羽林军天天在追杀我啊！”灵儿怒道。 她是不想认这个爹的，而且她小时候可能担惊受怕，有点担心，天下是皇帝的天下，谁也得罪不起，更何况武帝这么强权的人，但是我现在的武力值，可以干整个汉朝军队，怕什么，随时可去皇宫取其首级。 这里气候极其暖和，灵儿靠在我怀里，躺在外面山头平滑的石头上睡着的，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她闻了闻我T恤的衣领，。“青青现在一定很美吧？” “啥意思？”我迷迷糊糊着问。 “你衣服上都是她的味道，你们昨晚折腾了一晚上？” “嗯，累！”我都没想到这一点，这衣服本来很干净，昨晚第一啪太着急了，没脱上衣嘛。 她一把推开我，“你以后肯定不会来看我。” “哎呀，不会的啦！” 会傲娇会吃醋的灵儿还挺可爱的，必须得干掉虎面，重回正常生活，与两个美娘子，享受这天赐的艳福。 第二天我便跟张蓬石清带着人鱼族和守山灵出发去人鱼岛，天师府的人李冰会通知，我会先凭着灵儿对过去的记忆先遁到她二十岁那年，然后再遁向狱法山边上。 那妖蛇的黑色蛇鳞和龟壳，始终跟在我后面，我们刚从蓝色漩涡的遁行门里出来，想要关闭，它们便蜂拥而出，吓得岛边猎妖族的人纷纷掏出弓弩，张胜水站在那指挥，都有点迷糊了。 “你杀了妖蛇？”他问。 “是的。” “还有十条船，马上就到了，天师府已经移到上空，我们出发时，他们会随时下来。”张胜水说。 我点点头，让他继续忙，现在他知道我有多牛逼了，萨真人都把功力传给我了，他张胜水算个毛线，现在这么乖，大概是因为担心我找他算旧账，所以在将功赎罪呢，但是我可没这么小心眼。 灵儿很紧张，背着黑刀，在码头走来走去，拼命揉着脑袋，皱着眉头，十分焦虑，现在必须借助她的记忆，所以她的压力大。时间实在过得太久了，加上回春丹让她记忆混乱，她想不起来，也正常。 “你还想得起来吗？”我问。 “需要很清晰吗？”灵儿有点不自信地说。 “不用，只要有一个清晰的画面就行。”我说。 “那应该没问题，我记得小时候住的那个土房子的样子。” “可以的。”我安慰道。 七十二岛制作的弩箭纷纷运来，堆积在码头，弩车也排成一排，这些猎妖族的人，的确是手艺精巧，弩车有轮子，推起来很轻松。 “猎妖族的人得跟过去一百个，万一到时候打起来，弩车出了故障，得有人维修。”我说。 “那到时候，他们去哪儿？”张蓬问。 “打完仗还活着的，我会带他们到现代社会，跟你去童话村，或者找到人鱼岛，你带着他们制作一些制作精良的工艺品，我会让青青建个公司帮忙卖，也可以维持你们的生活。”我说。 “你咋知道我要回童话村？”张蓬问。 “青灵要回的，说不想看见山儿慢慢长大，将来会没感觉。” “她说的对，就按照你的意思，我去找猎妖族的志愿者。” “不愿去的，也不会有事的，历史改变，没有未来水世界，他们会回到正常生活。但是，跟他们说，世代不许再猎杀人鱼族，我会让人鱼姥姥解除诅咒。” 张蓬去吩咐了，我站在码头上，看着忙碌的人们，看着在那帮忙的守山灵一族，第一次觉得自己承担的不只是家人的安危，还有整个人类的命运。 “你的眼神现在特别男人。”灵儿说。 “难道我以前不像吗？” “以前你对我们很好，有责任心，为了我们两个不顾生死，也很男人，但感觉是不一样的。而且你以前花痴，若不是青青阻止，你可能会娶十个老婆。” “怎么可能？哪有十个？” “凡是漂亮的，你都想要。” “没有的事儿。”我嘀咕道，虽然的确想过，但那只是脑子里一闪而过的念头，所有男人都会有这个念头吧，并没有实施，而且还那么狠心拒绝了石清这么优秀漂亮的女子。 等大家忙完后，天师府的人从天而降，可不止一百零八，杂七杂八的算在一起，感觉至少有一百五，只是战斗力强的可能就那么一百来号人了，其他很多是文职。全部骑着白色的独角兽，天师府剑冢的兵器也全部搬来了，简直是十八般武器样样皆有，这些人本来是道士的打扮，现在全部穿上了金光闪闪的铠甲，连独角兽都穿上了铠甲，希望到时候能抵挡住群妖的攻击吧。 现在比较担心的就是守山灵，他们的战斧自然有威力，但是人数太少，搞不好就灭绝了，本来让他们当守卫军，守住猎妖族的弩箭，但是他们非要做先锋。 “萨真人，冥河界的军队到时候怎么过去？”我问。 “他们可以随便在任何时空出现，只是必须晚上，如果我们能坚持到晚上，他们一定会来的。”萨真人回道。 鱼玄姬已经带领人鱼族唤起通天巨浪，纷涌而来，我先将巨浪蓄积，双指一转，形成巨大的蓝色漩涡。 “大家挤在一起，别漏掉了。”我喊道。 接着我将漩涡猛地吸过来，穿过人和武器，眼前先是一片血海，血海里大片的黑木船，冥河读者站在船上看着我们，猎妖族的人吓得大叫，这里人类不能久留，所以我很快便根据灵儿脑海里映射出来的画面，遁到一个荒凉的小土屋前。 这里好像只有一间不大的土屋，周围没有住户，几匹马在外面吃草，抬头看着我们一堆人。 远处一堆身着铠甲的骑兵狂奔而来，尘土飞扬。 “水生，快点，直接送我们去狱法山，这里很容易被人发现。”张蓬提醒道。 “好。”我刚准备借助尚未消失的蓝色漩涡再快速遁形。 “刘灵呢？”张蓬惊道。 我回头一看，吓尿了，刘灵明明就在我边上的啊，怎么突然不见了。 “李冰先生，怎么回事？”我问。 “她肯定是离现在的自己太近了，灵魂合体了，不要担心，先快点送我们过去，你再来找她。”李冰说。 我心急如焚，借着守山灵族长脑海里狱法山的画面，直接将他们遁过去，出了蓝色漩涡，张蓬冻得瑟瑟发抖，他已经加厚衣服了。 眼前是一片雪海，寒风呼啸，吹得雪花飘舞，眼睛都睁不开了，温度急剧直下，守山灵一族倒是纹丝不动，可能对这种气温早就适应了，他们还有白长的毛发。 我看着眼前直入空中的雪山，“这就是狱法山吧？” “是的，狱法山出口就在上面，我们在下面布阵堵住。你去找刘灵，刚才那队骑兵可能冲着她来的，记住了，明天给虎面送剑，然后马上回来。”萨真人说。 () 第521章 长安城 我担心灵儿出事，便让萨真人他们现在这里布置，但还有个问题也很麻烦，如果虎面通过狱法山来到这里，那么狱法山会不会倒掉？ “萨真人，狱法山若是倒掉，咱们的力气岂不是白废了？”我问。 “这次不会，现在没有七星龙渊剑的封印，不会有问题。我们会在明日午时打开狱法山的口子，群妖会顺畅而出，不会造成雪山倒塌，最多就是会雪崩。” “那你们位置可要找到，猎妖族的人可经不起雪崩。”我说道，其他人都没问题，唯独猎妖族的都是普通人，雪崩下来，都得埋了。 交代完后，我直接遁到刚才灵儿消失的地方，那一队骑兵已经到了门口，我站在旁边倒塌的小土房里观察，里面到处都是马粪，以前可能是个马棚，因为我不知道灵儿是否在里面，也不想惹这些人，免得引起注意，我现在的穿着就像个外星人，上身白体恤，下身牛仔裤，还穿着一双运动鞋。 骑兵总共有十人，腰间系着环首刀，他们在土房子跟前停下来，为首的人说道：“先确认情报，若是马夫家的人，全部杀了。你在门外看着，不许任何人靠近。” 接着九个人便拔出环首刀，朝里面走去，外面站着一个士兵在放哨。这他妈的是要直接杀人啊，我上了屋顶趴着，看着院子里的九个骑兵，他们一心盯着屋子里，暂时还没发现我。院子里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看到，灵儿如果不在这儿，会是在哪里呢？ 地上有四具尸体，是农民的尸体，全部都是脖子被咬。 突然，院子外面传来一声惨叫，接着一个白影闪进屋子里，我仔细一看，草，这可不是虎面吗？脸上长着虎纹，头上都是白色毛发。 那领队的人回头看到虎面，也有些吃惊，吼道：“你是什么人？装神弄鬼的。” “立刻滚！”虎面说道，他的声音不一样，很年轻的样子。 “杀了他。”领队吼道，接着便第一个扑上去，虎面的速度非常快，抓着领队的脖子，直接要过去，满嘴的鲜血。 “这是什么东西？”其他八个人慌了。 “杀了他！” 八个人一起围攻上去，虎面不仅速度快，而且力量大，逮着人就咬脖子，不到三分钟，这些人就全部躺在地上嗝屁了。 虎面舔了舔嘴唇，拧了拧脖子，提着人全部丢到一边，然后进了一间小房子。 我落在窗户边上，借着窗户的破洞看了看里面，一个穿着粗布衣的年轻女子低着头，双手被铁钉钉在十字架上，鲜血直流，因为她的长发垂落下来，我看不到长相。 刘灵啊，不是她还能有谁。我火冒三丈，站在门口。 “刘灵，回春丹我自己来取了，你可别怪我，即便我不取回春丹，现在羽林军在四处追杀你，你也活不了多久。”虎面说道。 他还没有发现我就站在他身后。 刘灵头也不抬地说：“你死了这条心吧，取了回春丹，你也救不了自己。” “你以前不总说我脸很吓人吗？有了回春丹，我就能变回正常人了。” “你可能马上就要死了。”刘灵说。 虎面没有回答，直接走上前去，掀开刘灵的衣服，伸出利爪的右手，准备去腹部掏回春丹。 我快速抓着他的肩膀，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我扔到屋外，灵儿看着我，“我就知道你会赶来。” 我拔掉钉着他的铁钉，将灵儿抱在怀里，“其他地方没受伤吧？” “没有，没事，你先杀了虎面。” 虎面从地上爬起来，张开血喷大口，朝我吼叫着，我将灵儿背在身上，快速遁过去，将那铁钉直接插进他的嘴里，这家伙还没反应过来呢。 接着就捂着喉咙呕呕惨叫，这应该是年轻时的他，所以法力很弱，不堪一击，他知道遇到了强劲对手，爬起来纵身跃向屋外，我紧跟在他身后，抓着他的白毛拽回来，重重扔向土墙。 他的身体还没落下来，我就弹出另外一颗铁钉，插进他的右手，拍进墙里。 “知道我是谁吗？”我看着他问。 他后脑勺被铁钉插穿，说不出来话，嘴里血哗啦啦趟着，但是这家伙居然伸出左手，伸进喉咙里将那颗铁钉直接拔出来了，鲜血四溅。 “我知道你是谁，玄天，昨晚做梦，梦到你了，没想到是真的。”虎面惨笑道。 这虎面好像杀不死，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手一伸，旁边一棵树上，几十片树叶子变成绿叶箭飞过来，我二话不说，一掌推向虎面，将他全身都插满了，还特意照顾了他的蛋蛋。 虎面身上插满了树叶子，鲜血哗啦啦地流着。 “嘿嘿，你杀不死我！”虎面笑道。 “那就杀着玩玩。”我说。 “水生，怎么回事，他的心脏都不跳了，怎么还活着？”灵儿慌张地问，看来她的记忆已经合体，不同的是她现在是古装，还是长发。 “他不是死不了，他是已经死了，但是妖魂还在体内。”我说。 “那怎么办？” “没所谓，反正还要大战，现在杀他并不能起什么作用。” 我说着手一挥，虎面的肉身便被大卸八块。但是，他的头落在地上，满嘴是血，依然在那朝我笑，青天白日的，的确是有点惊悚。 “江水生，我在狱法山等着你。”虎面说。 “你怎么知道？”我问，这时候的他没理由知道两千多年后我们的约战啊。 “嘿嘿，你猜！”虎面笑道，我射出一团火焰，将他的虎头烧了，但他还在笑。 “灵儿，咱们不理他了，你的手受伤了，我得找个地方带你去躲着。”我说。 “不知道回春丹有没有在我体内，要是在的话，我应该很快就能恢复。”灵儿说。 “那也要休息，你的手伤到筋骨了。” “那，去长安城里。”灵儿说。 “那里不是有人抓捕你吗？”我问。 “长安城里有个章台街，里面有家妓馆的老板，好像跟我养父是故交，可以送我过去躲避一段时间。” “哎，不知道你肚子里回春丹还在不在，不然送你到青青家躲着，这里始终不放心。”我说。 “没事，我能照顾自己，很快就会好的。”刘灵说道，若是她体内回春丹没了，送她到未来，可能她会瞬间衰老而亡，毕竟她现在的身体，不是之前的了。 我凝聚一点火焰在指尖，将灵儿双手不停冒血的伤口封住，包扎好后，灵儿痛得全身发抖，咬着嘴唇一声未吭，唉，时间点选得不对，应该提前个一天，或许灵儿就不会受伤了，但是这次伤害是她脑子里记得最清晰的，所以利于我时空遁行。 这虎面真是他妈的狠，对一个女孩下这么狠的手，决斗之时，这仇一定要再报一遍，把虎面五马分尸。 我换了一套粗布衣，带着灵儿出门，远处便能看到长安城墙，我直接遁到墙头，然后再次遁到街道，按照灵儿指着的方向，直接去了章台街。 这条街道就相当于现代的酒吧一条街，全是妓院和酒肆，十分热闹，大白天的也人来人往。 “这里安不安全啊！”我说。 “放心，都是正规经营，而且羽林军不会想到我躲在这里。之前养父带我们来这类躲过一次。”刘灵说道。 等我办完事，是得去找刘彻谈谈了，掩盖自己的过错，也不用派兵追杀。 到了一间妓棺面前，灵儿让我从后面进去，这里应该是运送物资的通道，我们进去之后，先是到了厨房，里面有人在炒菜，灵儿居然会用方言，说她来找柳掌柜什么的。 然后我们就被人带到了一间房子里，很快就有个伙计把我们带到后院的一间房子里，说掌柜的在接待客人，让我们先休息，不忙的时候掌柜再过来见我们。 “去打一桶热水过来，我要洗澡。”灵儿对伙计说。 伙计点头退出去了，看来是认识刘灵。 “不会有猫腻吧？”我说。 “放心，没事的，你明天安心去跟虎面战斗，不用担心我，只是双手受伤，脚还能走。你结束了，若是受伤，就去青青家，那时候医疗条件好，若是好好的，就一定要来给我报平安，这里我不能待太久，伤好点就得离开，不然会连累人家。”灵儿说。 她全身都是灰尘，血渍，脏兮兮的，难怪一进来就要热水。 “你待会儿帮我洗个澡，身上都要臭了。”灵儿有气无力地说，几乎是累得虚脱了，也失血过多，她也不肯躺下，担心把被子弄脏了，我只能将她抱在怀里，靠在木榻上。 很快伙计就打来一大桶热水，我送他出门的时候，他还很怪异的看了我一眼，因为我是在关门，没有出去的意思。他可能好奇，为啥刘灵洗澡，我能在里面。 灵儿双手不能动，所以只能我来伺候，我将光着的她，抱进热水里泡着，给她搓完脸，洗干净头发，搓脖子的时候，我才发现这时的她真的很不一样，一脸的稚嫩，第一次见她是长发，才知道什么叫古典美人。 “没有换洗衣服啊！”我嘀咕道。 “在衣柜里有，这里本来就是柳叔给我们准备的房间。” 我在衣柜里给她找了干净的衣服，是一套白色的汉服，上面还绣着浅色小花朵，布料的质地很不错，从来没想过灵儿穿汉服会是什么样子。 () 第522章 依依不舍 灵儿洗完澡，穿上衣服，我帮她搓着长发，现在她已经成为一个标准的古典美女，搞得我都有点陌生了。 “你真的记得我吗？”我问。 “废话。”灵儿翻了一个白眼，继续闭着眼睛，抿着嘴唇，低下头让我给她擦干头发。 “我叫什么名字？” “江水生。” “我是你什么人？” “老公啊，哎呀，我手痛着呢。别问了，除了你这世界上我也不想记得谁了，放一百个心吧。”灵儿说。 我将她抱到床上休息，柳掌柜一直没来，我便只能等着了，得安排好灵儿，才能离开。 给虎面送剑之前，我还需要去狱法山那里看看他们布局得怎么样了，山儿牺牲自己，让我将虎面打伤，也不知道能有多大作用。 我们先过来，虎面肯定是知道的，无非就是现在两边实力悬殊，他比较嚣张，千只妖军，远比我们要厉害，但虎面肯定不会料到人鱼族会牺牲自己的眼珠子来消灭群妖，海魂弹我见识过，但之前都是对付阴物，还没有对付这种皮厚肉糙的老妖怪，也不知道效果如何。 总之我现在很是焦虑，因为实在没信心。 灵儿已经睡着了，我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影响她休息，便从口袋里拿出香烟，走到窗户边上抽烟。 这还是跟青青从警局出来的时候，她顺路给我买的中华，本来她讨厌我抽烟的，但是她说，知道我压力大，所以买好点的烟。 外面有人敲门，我打开后，是一个穿着华丽的老头，年龄约莫五十岁左右，他看到我第一眼，有些惊讶。 “你是谁？”他问。 “刘灵的朋友。” “朋友？”他有些疑惑，毕竟我现在蓄着寸板头，又是白发，他怀疑很正常，一个老江湖，我这种格格不入的现代人气息，是能看出来的。 “柳叔，他是我夫君。”灵儿说着从床上坐起来，虽然双手不能用力，但是对于她来说，这不是问题。 “夫君？刘灵，你莫不是开玩笑吧？”柳叔尴尬地问。 “真的，我干爹已经遇害了，是他及时赶过来救了我。” “谁害的？”柳叔连忙问道。 “不知道对方的身份，但不是朝廷的人。”灵儿回道，她家人应该是虎面杀的，但是她说不知道，还强调不是朝廷的人，应该是担心柳掌柜害怕，所以才这么说。 柳掌柜眉头紧锁，哦了一句，但是并没有说什么。“你们先休息，我让人弄点吃的来。” 柳掌柜刚要出门，便又回头看着我，“你是哪里，做什么的？” “荆州人，游侠。” “游侠？来长安做什么？” “办点私事。” “你的口音可不像荆州。”柳掌柜说道。 虽然我已经用家乡话在回答他，但还是被他听出来了，毕竟是见识多广，长安城是首都，自然有很多荆州人，我只能忽悠道：“我们那里的方言很多，官话我不会说。” “你武艺如何，能保护好刘灵吗？”柳掌柜已经无比怀疑我了，但是毕竟刘灵自己说我是她夫君，他又能如何呢。 “可以，没问题。”我很自信地回道。 “既然如此，你要及时带刘灵离开长安，这里不安全，朝廷内卫有很多暗哨，在扫荡淮南王的旧部，万一发现刘灵，我和家人也活不了。之前我跟淮南王走太近了，现在暗哨天天盯着我呢。” 柳掌柜说得这么坦然，反而让我安心不少，他为自己着想是对的，灵儿现在就是个火药桶，没人敢和朝廷对抗，更何况是一个强权的汉朝。不过看来他照顾刘灵，并不是跟马夫关系好，而是看在淮南王的面子上，毕竟他这种有钱人，跟马夫能建立什么友谊呢？ “放心，我先去办点事，几日之后便将刘灵接走。”我说。 “那就好，我会安排人照顾刘灵，你尽快回来。我这里每天都有达官贵人来寻欢作乐，刘灵实在跟她母亲太像了，一看便知。” 我点点头，柳掌柜离开后，我看着刘灵，她也有些不安。“水生，把我纱布拆开，我观察好观察明天伤口能不能恢复。” “会感染的。” “没事，不都已经止血了吗？” 她非要拆，我也只能帮忙了，这丫头是想着我要是回不来，她就要自己逃走了。“我倒是希望回春丹还在体内，你要是出事，我就继续活到你出生。” “时间太长了，不值得。”我说。 “我觉得值得就行。”她倔强地说。 “我要是死了，你就别等了，你要知道，我输了，虎面不会给我出生的机会。” 灵儿举起受伤的手，停在我脸边，“欠打不是，不要说不让我等的话，没得意思。要么咱们逃走算了，人鱼岛这时候应该还有吧，我们去那儿，虎面也找不到我们的。” “到了这个时候，没得退路了。”我回道，不可能把那些人撂在那，我自己逃走。 “放心吧，我自己逃命还是没问题的，让柳叔送我去客房，这样他就不会受到诛连了。” “你一个女的，去妓棺的客房，想什么呢？” “猪啊你，我不会女扮男装啊，你替我把头发梳起来，把胸裹起来，再让不详给我画个假脸，就没人会发现了。” 灵儿说着坐到一面铜镜前，我栓上门，裹的时候我真的舍不得用力，被她训斥了好几次，“你用点力啊，不然哪里像个男人？” “不痛吗？心疼。”我揉了揉，确实舍不得用力。 “废话真多，快点，然后你好去办自己的事儿。”灵儿催促道。 裹好之后，果然平了很多，再穿上宽大的汉服，应该看不出来了。 “那你得穿男装吧。” “肯定啊，穿女装，就是给你看看好不好看。”灵儿说。 “美腻了。”我说，在她脸上狠狠亲了一口。 我笨手笨脚的按照她的要求将头发梳好，美女就是美女，男儿的造型都这么好看，眉清目秀，灵儿的皮肤这么好，若不易容，一看便知是女子。 不详老头画了一张我的脸再加上胡子，让灵儿贴上，不详老头也留在灵儿身边了，她不能不洗脸嘛！ “我们去找柳叔，让他安心，不然他一家老小，肯定晚上睡不着觉。”灵儿说。 接着我便跟她去了前面，现在不过是下午，这里面生意就已经很火爆了，我们两个一进去，就被姑娘们拉着要去包厢，大概是灵儿有胡子，我造型怪异，加上闹哄哄，大家一时还没看出来，我们长得几乎差不多。 柳掌柜看到我们第一眼，先是一愣，盯着灵儿的眼睛看了看，毕竟认识我嘛，大概领会到了神奇之处，便什么都没问，按照灵儿的要求，带我们去了一间客房，里面香气怡人，没想到古代也有这么干净奢华的房间，雅致古典。 “你是刘灵？”柳掌柜看着灵儿疑惑地问。 “是的，柳叔，我声音也变了，所以你不用担心暗哨会发现我。” 柳掌柜满意的点点头，看着我问：“你会易容术？” 我点点头说：“是，我会的很多，你放心，绝对不会连累你，三天左右我就会回来接她离开。” 我想着跟虎面大战两天应该够了吧，想想为了消灭群妖，我付出得代价真是太大了，自己的两个女人都在危险中，也无胜算，赢了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呢？只能安慰自己，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吧，毕竟接受了天师府和冥王的法力，总不能这时候做缩头乌龟。 柳掌柜总算放心了一些，叮嘱灵儿不要随便出门，他会让人送吃的来，便转身出去接待客人了。 “要不要把你易容先洗掉？”我问。 “为啥？”灵儿不解的问。 “晚上我住这里陪你啊，对着一个男人的样子，没有性趣。”我说，虽然不能做缩头乌龟，但说句实话，我很留恋这温柔乡，就好像你要上战场打仗了，对温柔的妻子总会恋恋不舍的。 “性你个头啊，别在我这耗着，多做准备总是没错的，不要临时匆忙上阵，你马上就离开，要想亲热，你安全回来，怎样我都答应你。”灵儿回道。 “再待一会儿我就离开。”我说道。 桌子上有茶，我准备喝完一壶茶，抽完三支烟，就去给虎面送剑。灵儿坐在一边看着我，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 “舍不得离开我？”她问。 “是啊！”我笑道。 “不要这样，搞得好像你一去不回了，这样我会很担心的。”灵儿说。 “对，对，放心吧，这次天师府谋划了许久，我又将虎面打伤了，胜算很大。你照顾好自己就行，若是有危险，就先离开这里，不要死等，把地址留给柳掌柜，我会来找你。”我叮嘱道。 “行，我知道的。”灵儿说。 茶喝完了，烟也抽完了，我只能站起来，抱着灵儿狠狠亲了几口，虽然她是男人样子，但味道总是不会变的，我喜欢这种味道。 接着我便离开妓棺，长安街的样子我没心情欣赏，心里空落落的，毕竟这不是时空旅行，以后活着，随时有机会，带青青和儿子过来逛逛长安街。 找了个没人的地方，直接遁到狱法山，张蓬在布阵，天师府的七十六地煞给他助力，移动附近的小冰山，石头泥土，布了一个大局，按照张蓬的说法就是既不能让群妖快速逃出阵，也不能让群妖退回狱法山，以免狱法山倒塌。 “你到时候跟虎面斗也要小心，不要在喜马拉雅山脉一带，直接拖到西部戈壁滩这些无人区斗。”张蓬提醒道。 我点点头，这倒是问题不大，要是我们把狱法山斗塌了，那就功亏一篑。 () 第523章 送剑 石清带着人布置机关阵，她的布阵是配合张蓬和李冰的阵法，因为还有个诸葛子在对方阵营，所以必须要小心应付。 “我能遁过去，先杀诸葛子吗？”我问萨真人，始终担心张蓬不是他的对手，之前永夜之境不就是诸葛子将张蓬留的口子给封掉了吗？ “虎面又不傻，肯定会盯着你，你也不要冲动，就拖住虎面，他要是冲过来，对付我们，我们也吃不消，打仗要靠集体的力量，不能靠个人蛮力，咱们的目标是全歼妖群。”萨真人说。 “咱们军力不如人家，你还想全歼，哪来的信心啊？”我问。 “你啊，还有你的兄弟张蓬，只要他能将将妖兵全部困住，就算是同归于尽，这也是我们要干的。”萨真人说。 好吧，至少在同归于尽这件事上，我还是挺佩服他的。 也只能按照萨真人说的了，我就是专斗虎面，其他的交给他们办，我没那本事解决所有的事情，战斗就得互相合作，互相信任，这也是群妖的弱点，它们平日里彼此互相残杀，攻击力有余，配合力度肯定不如我们，这是我们唯一的优势了。 假如我杀不了虎面，他拿着七星龙渊剑，就可能将所有我方人员全部宰了，不说那些大话，我不能接受让张蓬和石清死在他的手上，答应过君娜和青灵，要将猴子带回去的。 “你的事儿都安排好了？”李冰说道。 “安排好了。” “要不要派混元三老去保护刘灵和青青？” “算了吧，我们正缺人呢。”我回道，这时候派人去保护我的女人，恐怕大家心里也不服气，危险都在我们这里，灵儿应该没什么危险，现在的长相，就算那些暗哨站在她边上，都未必能认出她。 “那你去给虎面送剑吧，要盯着它们遁过来，别让群妖跑去袭击七十二岛了。” 我接过湛卢剑，直接遁到狱法山顶，现在太阳还没下山呢，森林里就躁动不安，各种怪叫声不绝于耳。我想应该是虎面已经动员了，这些家伙正在摩拳擦掌呢，知道要大战一场，群妖对天师府和守山灵都是极其仇恨的，天师府抓住它们，守山灵镇守它们。 现在山儿不在虎面手上，我几乎没有什么顾虑。 我将湛卢剑插进地上，双手将玄蛇和红鸾推出去，这两个家伙就像是一龙一凤，疯狂地朝森林里吐火焰。 本来想着，能烧死多少是多少，但没想到里面的东西速度奇怪，森林着火，这些家伙纷纷冲进海里，顿时海面上就被大片妖物占领，我怀疑除了树妖，压根烧死什么东西。 很快狱法山就被火海包围着，我则从狱法山一跃而下，跳到洞口，想着若是能找到诸葛子，那就更好了，能宰就宰了，免得到时候捣乱。 一进狱法山洞口，便能闻到一股恶心的恶臭味，这里面群妖吃喝拉撒，地上还能看到森森白骨，这应该是在从前人类数量多的时候，他们吃了吐出来的，后来人数少了，他们连骨头都不吐了，到处都是小山坡一般的粪便。 刚想遁到之前关山儿的地方，虎面这时候突然冒出来，手持七星龙渊剑，“不用找了，诸葛子被我藏起来了，就知道你想突袭他，将湛卢剑给我，明日我就会带领群妖去迎战，它们饿得慌，守山灵的肉可比人类的更好吃。” 这孙子的确是比我老练，很多事他都想到了，所以不用担心他会退宿。 虎面好像并没有受伤的样子，拔出七星龙渊剑插在地上，等着我将湛卢剑给他。 “你这么有信心能赢我？”我笑着问。 他舔了舔舌头，邪恶地笑道：“放心，等我打败你们，杀了你之后，刘灵和欧阳青青，我都不会杀的，我得留着自己用，因为一直很羡慕你，你没有野心，空有一身本事，也能有这么两个绝色佳人陪着你，而我，却被你困在这臭烘烘的鬼地方，窝囊了两千多年，你现在会时空遁了，所以觉得时间没什么，但你知道两千多年是什么概念吗？” “就你这逼样，你觉得她们会看得上你吗？”我冷笑道。 “不需要她喜欢，我就喜欢强迫，这样才能刺激我。你死了，我就是这世间的君王，没有女人可以忤逆我。” “那你得先有本事赢我，你这手下败将。” 虎面明显不想听到手下败将这几个字，但是他忍住了，他很想要湛卢剑。 我直接遁到外面，主要担心七星归位，威力太大，在山洞里被他攻击，没处躲藏，我可不想先受伤。 外面的群妖已经发现了我，蜂拥而来，聚集在海面之下，之前不知道有这么多，现在看着密密麻麻的妖兽，的确是有点渗人。 “给我吧，不用犹豫了，你们的人不是在那等着了吗？如果我没猜错，你为了救刘灵，又杀了我一次吧？”虎面问。 “是的，这次死的比较惨，五马分尸。”我说。 “没关系，等我杀了你，以后你永远都没法投胎了，这世界上不会再有你，不会再有什么玄天之类的人物，只有我虎面神君。”虎面凶狠地说。 我看他已经被我激得发怒了，便将湛卢剑扔了过去，随时做好离开的准备。 虎面七星龙渊剑一甩，便将湛卢剑吸进去了，顿时那剑身上七颗星星亮了起来，金光四射，七颗星散射出来的光线直冲天空，像是流星逆流。 虎面并没有攻击我，而是兴奋地看着七星龙渊剑，插进剑鞘。 “好了，你走吧，明天决一死战。”虎面说。 “你不会吓得不敢去吧，那我只能带领天师府的人来这里消灭你们了。” “放心，我是个有仇必报的人，你们也不会来这里，否则一切都没有意义，海洋世界不是我想要的，我要的是一个盛世，有无数奴性人类的世界，人们跪拜我，没有人敢说我是怪物，没有人敢挑战我的权威，有源源不断新鲜的人肉可以享用。”虎面说着说着，居然有点兴奋，举起双手朝着山下，接受群妖的膜拜。 他已经嗨了，就让他嗨吧，越是骄傲，越容易轻敌，我们胜算越高。 我收回玄蛇和红鸾，按照萨真人说的，我直接遁到远处海面上盯着群妖。 虎面拔出七星龙渊剑，我看到七星一闪，顿时海水便涌上狱法山，将火焰扑灭了。他举着七星龙渊剑对群妖吼道： “明天我带你们去战斗，你们恨守山灵的，吃了他们的肉身，你们恨天师府的，吃了他们的灵魂，吸收他们的法力。以前在黑暗中度过的日子，不会再来了，这世界上有无数人供养你们，我们要吃最新鲜的人肉，年轻人的，小孩的，享之不尽。所以明天一战，只许进攻，不许失败，他们会堵在狱法山的口子那，人类排兵布阵，也抵挡不了你们的对人肉和鲜血的渴望。” 群妖发出阵阵兴奋的怪叫声，纷纷涌上光秃秃的狱法山，虎面的长剑猛地劈向天空，将乌云劈散，露出明月，狱法山上各种怪物身影蹦来蹦去，达到空前的和谐。 我开始有点担心咱们有无胜算了，这些鬼东西真的会不怕死的胡冲乱撞，若是诸葛子破了猴子的八阵图，到时候哪怕几只鬼东西冲进我们的阵地，也会大乱。 我遁到冥河界，冥河渡者正在等我。 “你怎么来了？我们正在等候时机。”冥河渡者说。 “你们能早去吗？不然我们兵力不够。”我问。 “刚才我看到了七星龙渊剑的威力，除非你能让虎面利用七星龙渊剑，让日月颠倒，我们才能早点去。”冥河渡者说。 “你能看到？”我很好奇，他不是在冥河界吗？ “废话，我们可以监督人间动静，当然能看到。” “如何才能让他来个日月颠倒呢？” “很简单，群妖也喜欢黑夜，月明之时它们妖力最强，若是白天它们处于下风，虎面可能就会启动黑夜。” “我若是夺走七星龙渊剑，能不能做到这个？” “可以，不过那太耽误时间，你觉得自己能轻松从虎面手中夺走七星龙渊剑？” “不能。”我回道，这是实话，七星龙渊剑刚才那跟天空星辰都能产生关联的威力，让我有点紧张，现在我都不知道这剑怎么用呢，只知道插虎面心脏，可以让他彻底死亡。 “那就行了，还是先努力让群妖处于弱势最重要。” 这有点废话，若是我们能很简单的就让群妖处于劣势，那还用搬救兵吗？ () 第524章 大战前夕 虽然冥河渡者说的很难办到，但也只能尽力了。我再次回到狱法山附近，妖群在光秃秃的山头上四处乱窜，一个个像发了情的野兽一般，急躁不安，或者说是兴奋吧，它们又不需要睡眠。 看样子不用盯着了，它们一定会去的，而且甚至比我们更加兴奋。 我直接遁到阵地，大家正在山洞里休息，不然外面实在太冷了，尤其是猎妖族的人，守山灵则是可以抵抗这种寒冷，还在用斧头帮人们挖洞。 周围一堆雪山，高低起伏，夹杂着小石山，张蓬的阵法已经布置好了。 张蓬和石清，还有李冰几个人正在火堆边上，讨论明天的战法，李冰带了几本群妖的资料，这些东西都是天师府的人抓进去的，所以他们有记录也不奇怪。 “当年抓进去的时候，它们妖力很一般，在虎面的指点下，提升了不少，这两千多年来，至少抓了两万只进狱法山，但现在只剩下一千来只，说明什么，说明它们在里面互相残食，剩下来的这些都是实力差不多的强者。狼族靠的是配合能力，我们最要小心，火麒麟会有三十六天将去围攻，巨猩一族则由守山灵去对付，其他的，我们只需要将它们困在阵法里消耗，它们若是冲阵，我们就用海魂弹弩箭击杀。”李冰分析道。 “我看那大猩猩至少有十来只，而且体型巨大，守山灵能对付吗？”我疑惑地问。 “应该没问题，守山灵战斗能力还是很强的，而且会使用武器。他们本为同类，所以对彼此都比较了解。” “李冰先生，这八阵图你应该看得懂吧？”张蓬问。 “看得懂啊，但是你研究这么久，还是你来指挥吧。” “我要是受伤了，你得继续指挥，借助此图可将阵法灵活变动，迷惑妖群，不然他们若是直接集中一点直接硬闯的话，可能会将雪山撞塌，那样反而麻烦了。”张蓬说。 我看着张蓬，这小子什么意思，咋还有点交代后事的意思呢。 “猴子，你负责指挥，在后方，不用担心安危。”我提醒道。 “我是担心万一嘛！”张蓬笑道。 我迷惑地看着他，“你要干嘛，可别头脑发热，乱来啊！” 张蓬挥挥手，不耐烦地说：“你别废话，我跟李冰先生解释一下，你跟石清去看看守山灵，它们这次才真的危险，首发冲锋就是它们。” 石清站起来，握着鬼彻刀，站起来，跟我一起出了山洞，三白和守山灵族长刚去踩点回来。 “它们的确随时可能会来，所以晚上咱们还是得要人放哨。”我回道。 “放心，我已经安排三白轮流放哨了。”族长回道，甩了甩斧头上的雪水，没有一丝大战前的紧张。 “族长，你们明天直接对付巨猩，有胜算吗？”我问。 “这个不知道，没有胜算，它们体型大，我们身手灵活，擅长用斧，但我会耗死它们，看天气，明天将是暴风雪天气，加上这里到处都是雪山，我们很容易隐身。”族长说道。 “耗死它们？那你们也危险啊！” “江水生，实不相瞒，守山灵祖先早有遗愿，与狱法山群妖同生共死，它们若真能灭亡，我们的使命也算完成了。”族长说道，如此悲壮的行为被它说的轻而易举。 “既然我们用了阵法，就是要周旋，没必要同归于尽。”我说道。 “既然是生死搏斗，那就肯定会有死伤，狭路相逢勇者胜，你宅心仁厚，没经历过战争，我明白你的好意，但这就是现实，死亡才是永恒的，我们也有心理准备。”族长淡定地回道，将巨斧背在身后，苍老的面容看着皑皑白雪，眼神中似乎渴望这一刻早点到来。 我看着那几个年纪不大的白猿，“那他们几个年龄还小，不如让他们先行离开，到别的地方躲避。” “没用的，若是我们输了，它们就是第一个猎捕的对象，与其这样，还不如做一个勇士，死在族人身边，不是坏事。” 石清看着我，摇摇头，示意我别在劝了。我也只能点头，或许它们的想法是我不能理解的，对使命的绝对忠诚，人类大概很少见了。 “江大哥，鬼彻你拿去用，到时候或许能跟虎面斗上一斗。”石清将刀递给我，鬼彻的坚韧倒是没什么问题，但跟七星龙渊剑的威力肯定不是一个级别的。 妖夜背着村正刀，见我没有接刀，便说：“江大哥，你放心，我会保护好石清夫人，鬼彻虽然没有特殊法力，但是无坚不摧，至少可以用来抵挡几次攻击。” “不用了，其实没什么用，我跟虎面可能不会近身搏斗，妖夜，你擅长用双刀，到时候记得保护好石清。”我说。 她点点头，石清喜欢穿红色披风，此刻天色已暗，也只有她随着雪花飘舞的红色披风在雪夜里显得格外动人。 “江大哥，战斗结束后，你准备去哪个年代生活？”石清问。 “现在这个年头陪刘灵，2008年陪青青。”我回道。 “哦，2008，那时候我已经九十多了。”石清回道。 “石清，我会送你到自己的年代，到时候给你解开回春丹，这很容易，但是你绝对不要再为我虚耗青春，找个人过日子好了。”我说。 石清轻轻叹了一口气，笑道：“江大哥不用再为我担心，你已经够坦诚了，是我想太多。假如我找不到男人，那就让妖夜陪着我好了，到时候你送我们去人鱼岛吧，我们姐妹就在岛上安静的过完这一生了。” 我只能点点头了，这是啥意思，难道石清真的打算要跟妖夜过一辈子吗？两个大美女，不是有点可惜吗？ 但既然这是人家的选择，我也没那全娶了的本事和胆量，就随她们吧，况且以后我可以随时去看她们。 张蓬依然在认真的跟李冰讲解八阵图，李冰先生对这些本来就很有研究，自然是一点就通，阵法张蓬已经布好，李冰只需要维持运转就行。 萨真人睁开眼睛，看着张蓬说：“你的七窍玲珑心被重新激活后，若是你死了，这颗心可就永远废了。” “如果人间太平了，我也想做个普通人，不需要什么七窍玲珑心。”张蓬回道。然后看着我，“如果我要死了，你记得去跟人鱼姥姥打个招呼，让她将猎妖族的诅咒解除了。” 张胜水这时候从角落里站起来，“江水生，你可以带我去年轻时，我和姥姥的恩怨，我会向她忏悔，这样我的后代就不会被诅咒了。” “你总算有点良心，放心，我到时候会带你去忏悔的，姥姥虽然后来原谅了猎妖族，但是对她和族人的伤害，本就不应该。”我说道。 张胜水点点头，没有说话。 他的事儿我倒是没心情关心，我看着张蓬，将他拽到外面去，瞪着他吼道：“你小子搞什么鬼？怎么神秘兮兮的，想要搞什么名堂？” “小子，我刚才看了李冰先生的《妖名录》，咱们没那么容易赢，就算人鱼族的六百颗海魂弹能杀死六百只妖，咱们也很难赢剩下的四百只，所以死亡这件事，你要做好准备。没有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勇气，这仗赢不了。”张蓬说。 “君娜和青灵都在等着你呢？”我说。 “你是猪吗？”张蓬没好气地说，“我就算死了，也不影响我和他们团聚啊，你可以让冥河渡者将我送到出生的年头，等到2008的时候，我会去找你们的。” “妈的，你重新出生了，要是不记得我们呢，到时候我怎么找你？” 张蓬将一张纸条塞进我的口袋里，“如果到时候我没来找你们，你就去找我，这里是我的地址，而且让冥河渡者别放我魂血，留着记忆。” “但是……” “生死离别，咱们又不是没经历过，心态平和就好，重新出生，不是什么坏事，我可以做一个正常人，胸口不留下伤疤。”张蓬说。 “你们倒是都想得挺好，可惜我，就没法回到自己出生时，改变自己和父母的命运了。”我嘀咕道。 “你不要纠结这个，没有你送我们时空遁，没有你控制冥河界，谁来帮我们完成这些？而且你若是改变自己的过去，请问到时候你万一活不过来，该咋整？青青和刘灵还有山儿，你还要不要了，你母亲或许命中注定就是为你而牺牲的，你到时候找机会去远远看着他们好了，不要接近。”张蓬重申道。 我点点头，只能这样了，成全亲人和朋友，自己就得有所放弃。不过我还是希望张蓬别搞什么幺蛾子，好好跟我回去，不然到时候君娜醒了，我还得去找他，有点超出我的掌控了。 现在对时空的了解，我们都是推论，到底会有什么结果，谁也不知道。 () 第525章 突袭 我躺在山洞门口，看着远处的狱法山，风雪交加，视线极差。石清就靠在我边上，挪了挪靠在我肩膀上，将红色披风裹着身体，冻得瑟瑟发抖。 张蓬睁开眼睛，估计也是睡不着，站起来给火堆加了点柴火，这些木柴还是猎妖族的人带过来了，这四周没有任何木材可供取火，到处都是雪山，雪山下面只有坚硬的石头。 “小子，你说青灵真能等到山儿长大吗？”张蓬问。 “这个不能强求的，下一代的事儿，让他们自己去办。” “山儿长大后，我岂不是快五十了，你也四十了。” “是啊！”我回道。 “青青家有两百亿，那到时候山儿就是富二代啊，在上海这种城市，诱惑太多，我觉得还是要劝劝女儿，不能活在过去，要是山儿是个没心没肺的家伙，那就不要嫁给他。”张蓬说，然后又自言自语地说：“但是结成亲家也挺好，到时候我们就不缺钱花，成天四处浪就可以了。” “放心，没结成亲家，我也会给你钱花的。” “你真是太高看自己了，青青以后可不是像过去跟着我们，被你嫌弃，她以后就是富婆，长得又美，你最多也就是个保镖，没有话语权的。”张蓬奚落道。 “关你屁事啊，我自然有办法。”我说，听着还有点失落呢，现在我既不想离开青青，也不想离开灵儿，希望青青在现代都市，还能像过去那样爱我吧，毕竟她是个跟我经历过大生大死，岁月沧桑的女人，不会被现代生活改变吧。 “到时候你想回当归村，还是待在大城市啊，我可能要回童话村过日子，大城市我不喜欢。”张蓬问我。 “看青青的意思吧，最好回当归村了，到时候房子建大点，你们一家随时可以来住。那里山清水秀，衣食无忧的过过清闲日子，不是挺好。” “那刘安还救不救了？”张蓬问我。 “我是不想救了，出来也是个怪物，他很快就会死，灵儿已经回到自己的年代，有了生命周期，她就不会对已经死去的人念念不忘了，到时候我会把她母亲救出来。” 我们就这么聊着，感觉很好，像是在回忆过往的颠沛流离，搏杀改命的岁月，张蓬睡着后，我站起来到外面巡逻，顺便抽上一支烟。 狱法山上突然传来一声巨响，接着什么东西直接砸向我，因为风雪迷眼，所以到我跟前才发现是白猿，我连忙退后一步，将其接住，三白倒在我怀里，全身骨头都碎裂了。 “群妖突袭。”这是它说的最后一句话。 我将他放到雪地上，冲大家吼道：“都起来，妖群来了。” 顿时所有人都从山洞里钻出来，到处都是火把，但依然看不到远处的情景。张蓬双指并拢，嘴里嘀咕着，将眼前的阵法顿时变化，石清则指挥猎妖族的人将弩箭全部上弦，所有人都紧张地看着对面的狱法山。 山上响起轰隆隆的声音，我担心会雪崩，虽然我们已经预防到这一情况。 “猴子，你负责指挥，我去看看。”我说道。 我踩着雪花冲向狱法山上，这里视线实在太差了，我只能听到下面奔流不息的脚步生，像是一群脱了缰的野马，我猛地将一个火球推向地面，看到无数异兽从山洞里奔涌而出。 两颗红色眼珠子直奔我而来，天刃斧在手，猛地甩出去将对方劈成两半，是一匹狼妖。 没看到虎面，他可能会最后出来，这家伙倒是不傻啊，居然这时候突袭。 我回道张蓬边上，“群妖出来了，能不能困住？” “可以暂时困住，我会各个击破，将火麒麟和猩猩放出去。” 天师府的三十六天将站在八阵图的山头上，手持武器，准备随时攻击火麒麟，这火麒麟身体炙热，可吐火焰，很容易影响冰山，所以必须要对付。 守山灵一族八十来号人已经伸出斧头，我将火焰推出去，八十把斧头顿时烈焰燃烧着，我看着那最小的不过才一米五高，却提着大斧头站在父母身边，面无惧色。 不一会儿，群妖便冲进阵里，密密麻麻，各种怪物都有，火麒麟从山上走下来，十分显眼，群妖纷纷让路。 “诸葛子呢？”张蓬问。 “没看到。”我说。 “你一定要盯着虎面，尽量卸掉他对我们这边的攻击，这么妖物，必须要弩箭才行。” 石清抽出鬼彻刀，举在空中，五十支巨弩箭已经瞄准了方向，蓝色人鱼眼镜像是蓝色星辰。 “稳住，还没到射程，听我的命令。”石清喊道，这种事儿还真得她来，对这种射程什么的，她的估算非常准，对时机的掌控也很好，最主要的是，现在猎妖族的人看到真正的妖物很慌张，这些妖物血口獠牙，面部狰狞，发出怪异刺耳的声音，看着我们就像看到美食。 石清却总是异常冷静，举着刀随时准备发号施令。 我也想看看海魂弹对付群妖有没有效果，不然实在太麻烦了。 “水生，将阵内的积雪全部冻住，这样群妖就没法随便攻击了。”张蓬提醒道。 我双手插进雪地里，顿时眼前的积雪变成寒冰，朝群妖蔓延而去，后面跟着过来的妖怪脚底打滑，纷纷滚落下来，拥挤不堪。 “射箭，全部射出去！”石清喊道。 还是石清干脆，直接开干，五十支弩箭直接射向那最拥堵的山脚下，就像是五十颗流星，命中率还是比较高，带着海魂弹的弩箭插进妖物的身体里，顿时爆炸，变成蓝色气流散开，挺漂亮。 但是也有少量被直接挡开了，尤其站在前面的巨猿，速度快，力量大，双手抓着弩箭直接插进冰面，海魂弹也就失去了作用，这还是在它们站立不稳的情况下，若是次序良好，真的要浪费不少弩箭。 “散开！”对面响起声音，是诸葛子的，他躲在暗处，张蓬看着对面，他布的阵开始反应移动，居然留出一个很大的口子，这是要疏散妖群，从里面冲出来。 张蓬认真指挥着群山，将那口子重新堵上，接着群山四处移动，将火麒麟分开了，天师府三十六天将扑过去厮杀，巨猩自然想要去救，但是张蓬再次指挥，将冲出来的十几头巨猩猩也重新围困在阵里。 这时候守山灵在族长的一声尖叫中，冲入阵中，它们体型差距很大，巨猩猩一拳头就将守山灵砸死，所以白猿只能靠速度和敏捷度着找机会，地面都是寒冰，巨猩猩站立不稳，倒也占不到什么优势，只是守山灵牺牲太大，砍巨猩猩一斧头，就有一个直接被砸成肉饼。 诸葛子双手挥舞着，破开了火麒麟那个口子，一群狼妖冲进去，咬着张胜水的腿，直接撕了，不过张胜水也是很猛，身体被撕开前，唤剑插死了两只黑狼妖。 我一掌推出去，天空中飘落的雪花凝聚在一起，变成冰箭雨，冲向诸葛子，准备将他插成筛子。 但是虎面突然出现，在诸葛子跟前举起七星龙渊剑挥舞几下，顿时那些冰箭被一股气流击得粉碎。 接着他将七星龙渊剑插进脚下的冰面，无数白光散开，冲击冰面，被我的极寒之气冻结的冰面，直接裂开，炸成小冰珠子。 虎面张开獠牙一声狂吼，小冰珠子直接飞起来，七星龙渊剑一个横扫，这些冰柱子是没有脑子，没有思考能力的，所以也不会被八阵图迷惑，直冲猎妖族的弩机而去。 () 第526章 惨战 我冲过去将那些冰珠子定在空中，变成冰箭，猛地压向地面的群妖，冰箭雨点般砸下去，但是并没有什么用，只是将群妖击得东倒西歪，根本刺不进它们坚硬的黑皮肤。 “放箭！”石清再次命令道。 接着又是五十根巨弩箭射向那些刚被砸得乱窜的群妖，石清只能借着对方乱的时候，来提高命中率，否则这些家伙的速度，可能导致巨弩箭插进地面太深而浪费了。 主要是巨弩箭太重了，落下去，就插进地里，再被群妖补一拳头，就深入地面，出不来。若是小箭，或是石清的海魂弹，可能真能追击妖群，但我们担心的是，太轻的羽箭没有攻击力，而且容易被震散，这些群妖狂吼带来气波还是很强大的，那到时候就算追踪速度快，也很难靠近妖群。 随着几十只妖物被射死，虎面有些发怒，还没开始呢，他就损失了七八十只。 “直接冲撞，把雪山全给我撞塌了。”虎面吼道。 我们阵法的雪山其实不小，但问题是妖群数量多，提醒巨大，若是上百只野猪妖再加上头顶一米长的牛角兽，连续撞击，可以撞垮眼前任何一座山。 这就是体现阵法精髓的时候到了，当群妖撞向一座山头的时候，张蓬便移动冰山，将那些家伙带着绕来绕去，就是冲不到我们跟前来。 猎妖族的人连续干掉八九十只妖物，信心大增，上煎的速度也快多了，石清大概知道只有六百只箭，就算她控制得再好，也只有八成命中率，全射完后，还是个问题。这冥河渡者这种时候还不来，也是很操蛋，莫非他是像我们打得差不多了，再冲出来吗？以减少自己的伤亡？ “破开这个阵法，否则要你有什么用？”虎面对诸葛子吼道。 “我需要观察一下，这阵是他布置的，而且变化更加复杂了。”诸葛子说道。 “那还不快去！”虎面吼道。 说完他看着张蓬，目露凶光，我连忙站在张蓬身边，这虎面始终是个妖，在山里跟妖怪待久了，加上自己比较暴虐，所以对人类的智慧十分鄙视，眼下他就知道自己有多难搞了。 诸葛子飘向空中，重新审视了阵法，在这方面他毕竟比张蓬研究深多了，两人修行年限就不一样，幸好张蓬有七窍玲珑心，让他变得领悟能力极高，所以他才能与之对敌，阵法是他布置的，所以诸葛子暂时落了下风。 当妖群再次冲到射击点的时候，石清再次准确的命令射箭。躲避时的妖群攻击力最差，所以七十二地煞站在山头，随时偷袭。 局势并不如虎面想的那样顺利，所以他盯上了石清和张蓬，我一直跟着他的视线，虎面也在阵中，但是这家伙太强悍了，估计是挡不住他的，这也是我盯着他的重要原因。 虎面突然发难，冲向石清，我连忙遁到石清跟前，但是他的七星龙渊剑却劈向旁边的一座冰山，这是卫真定守着的一座山头，几十米的冰山被虎面的剑气劈得粉碎，卫真定刚扫开碎冰的攻击，虎面便已经劈下去，将他手中的宝剑劈成两截，他也被劈成两半，变成一道光消失不见。 没了这座冰山，阵法就有破绽了，我连忙将碎冰吸起来，重新建山。 虎面长剑扫向我，被我轻松躲过。接着他甩出两把飞剑，犹如两道白光，同时射向石清和张蓬，躺在一边的龟壳被我唤起来，保护在张蓬跟前，而那妖蛇的巨大鳞片，则挡在石清跟前。 但是射出来的两把剑却能将麟甲刺穿，之前湛卢剑是刺不进妖蛇体内的，现在七星归位力量，反而轻松穿透，所幸妖蛇鳞片足够多，穿过一片，另外一片甚至是十片叠加的蛇鳞，重新将其挡住。 龟壳也被刺穿，我连忙蹲到张蓬跟前，抓着那把胜邪剑的剑柄，猛地拔出来甩向虎面，他很轻易就将剑吸入龙渊剑。我遁到石清跟前，将湛卢剑也甩回去。 同时将玄蛇和红鸾推出，狂喷火焰。 是我小瞧了这些东西，它们明明身上到处都是火焰，却一时死不了，反而更加狂躁，四处乱窜，撞得冰山冰屑四溅，可正是因为伤痛而暴躁不安，它们也无法聚在一起冲击，所以暂时冰山不会塌，而且天师府七十二地煞及时补刀。 虎面纵身跃到玄蛇上面，七星龙渊剑插进玄蛇头顶，一阵金光再空中爆炸，玄蛇被干掉了，而那红鸾，被虎面一剑击散。 我收回玄蛇被炸后在空中漂浮的金色气流，让其再次成型，这次没有对准虎面，而是让它攻击火麒麟，火麒麟是活物，死了就死了，不想玄蛇还能被我重新凝聚起来。 玄蛇冲过去缠着火麒麟，控制了它的火焰，它喷出多少，玄蛇便吸收多少，顿时天师府剩下的二十名天将见没了危险，跳进阵里，各种武器朝火麒麟招呼，将火麒麟五马分尸。 虎面怒了，劈开一座冰山，冲进阵里，七星龙渊剑甩出数十道闪电，将天师府二十名天将劈成碎片，只有雷公明的神锤卸掉了闪电的力量，从阵里掏出来。 天师府三十六天将几乎全军覆没，我冲进守山灵的阵里，它们已经杀了七只巨大的猩猩，但是它们自己伤亡更加惨重，只剩下不到二十人，全都是筋疲力尽，死的要么被撕开，要么身体被吃。 剩下的三只巨猩更加愤怒，一只将守山灵族长的头直接咬掉了，我刚好遁到它身后，天刃斧猛地劈向他的头，将其劈成两半，大白二白缠着一只巨猩猩死斗，大白的斧头已经丢了，死死咬着巨猩猩的鼻子，就是不松口，它已经被打得吐血，二白纵身一跃劈向猩猩的脖子，这是一记拼命的招数，猩猩的头被砍掉，但是大白也被猩猩撕开，内脏流在白色的雪地里，格外显眼。 最后一只抓着二白的头正要拧掉，我天刃斧甩出去，将他的头直接砍掉。 虎面阵营两个最厉害的物种被消灭，我们这边照样伤亡惨重。 这时候诸葛子指挥百只狼群聚在一起，石清面前的冰山突然移开。这小子是找到了突破口，准备用狼群攻击猎妖族，石清这些人普通人，可没法抵挡狼妖群的攻击。 张蓬再次使劲力气，将冰山封住去路。 但是诸葛子已经知道这个攻击口，对群妖吼道：“我将口子打开，你们以最快的速度攻击出去。” 狼妖群的速度快如闪电，集体攻击能力强，只要几秒钟，百来只狼妖便会直接攻击猎妖族守着的机关弩。 狼妖群身上被我放出的火焰烧得全身焦糊味，像烤熟了一样，血肉模糊的皮，连根毛都没有，但依然纪律很强的守在出口处，呲着愤怒的狼獠牙，准备随时攻击。 它们饿了。 我冲向石清的时候，身后却出现凌厉寒冷的杀气，我回头一看，七把巨剑从四面八方将我包围，我唤出七杀火铃枪，想要挑开七把巨剑，但是没办法，我被困住了。 虎面七剑离开，暂时劈不开雪山，但是我也脱不了身，我再次唤出那妖蛇的麟甲挡在口子处，尝试着挡住狼妖群的突围，虎面呲着牙，头一摆，变成一只巨大的白虎，纵身跃到狼妖群跟前，这家伙是准备带头冲锋，若是机关弩破坏了，那这一仗我们输定了，七十二地煞，已经被几百只群妖缠住，伤亡惨重，救不了急。 “调整准心，挡住狼妖群出阵！”石清喊道。 张蓬和诸葛子都憋足了气，一个想挡住群妖，一个想破阵，哪怕是坚持十几秒钟，他就成功了。 “诸葛子，你不要执迷不悟，虎面赢了，你也没好结果，熊启龄什么结局，你不知道吗？”萨真人喊道。 “你们天师府助江水生这个妖人，我就不能助虎面神君吗？神君答应我，你们全死了，以后我将由我重建天师府。”诸葛子回道。 这家伙真是天真，虎面若是赢了，他就是老大，天师府也是他的奴隶，当然了，诸葛子愿意当奴隶主人，那就没办法了。 狼妖群绝对不能冲刺出来，而且后面还有一堆毛如尖刺的猪妖，尖角如弯刀的野牛，那些野牛体型跟大象一样，能把那些机关弩直接给撞得散架。 石清就算挡住了第一波狼妖的攻击，第二波也来不及上弩箭了。 诸葛子憋足劲儿，站在那座关键的冰山之上，双手挥舞调动阵型，这八阵图一环扣一环，一个漏洞就有另外一个来补充，虽然巧妙，但是诸葛子洞悉其中玄机，他也不求能完全破阵，就为了**一个口子，干掉猎妖族的机关弩。 我心急如焚，那七把剑的威力无穷，从四面八方攻击过来，我只能自保，想要遁出去，却也没有办法，哪里都是剑，根本没时间凝聚漩涡。 虎面就算不用七星龙渊剑，除了我之外，现在也没人能斗过他了，雷公明站在石清边上，他已经被刚才虎面的闪电威力所伤，拿着锤子的手都在颤抖。 张蓬这时候突然冲向诸葛子，这家伙是要干嘛呢？明明在后面指挥就可以了，居然也站在那座山上。 “李冰先生，按照我们之前沟通的来操作。”张蓬喊道，已经攻向诸葛子。 诸葛子也被他的行为吓得一跳，两人就在山头打起来了，谁都没有时间来运行阵法，这家伙是疯了吗？虎面还在山脚下等着呢。 “水生，将蛇鳞唤几片过来。”张篷说道。 我唤出几片蛇鳞冲过去，张蓬缠上诸葛子，锁住了他的双手，直接扑向那蛇鳞，五片蛇鳞穿过他们的腹部。 虎面怒了，狂吼一声，扑向空中，攻击张蓬，我连忙再次唤出蛇鳞保护张蓬，但是没用，虎面一声狂吼，蛇鳞便被震飞了。 张蓬和诸葛子同时掉在雪地里，躲开了虎面的攻击。 虎面再次扑过去的时候，石清已经射出几只弩箭，将他逼开。 张蓬依然死死缠着诸葛子，突然，他伸出右手，插向自己的心脏，掏出那颗七窍玲珑心扔给我。“水生，接着，七窍玲珑心可吸出胜邪剑。” 我扫开湛卢剑，接住那颗依然跳动的心脏，自己也被胜邪剑穿腹而过。 “移形换位！”张蓬用最后的力气喊道，身边的冰山突然移动过去，将他和诸葛子同时埋在雪山底下。 我扫开几把剑，顿时傻眼了，这小子是不是脑子坏了，虎面也傻眼了，李冰连忙布阵，石清的弩箭同时射出，狼群死了一半。 而我，拿着热乎乎的心脏，泪流满面。 () 第527章 决一死战 张蓬这小子肯定是早就留招了，不然之前怎么会突然跟我交待那些事儿呢？我并没有发现这一点，因为大家都没信心，就连我都做好了死的准备，没想到的是，他居然掏了自己的心，这种事他都干两次了。 但是现在我不能分心，自己受伤了，对战虎面会更处于弱势，只能沉着应战，只有我活着，死去的人才有希望。 虎面的计谋失败，并没有破阵出去，他很是着急的用七星龙渊剑将七把剑吸回去，“是我小瞧了这小子，当时诸葛子跟我说他是七窍玲珑心，我压根没放在心上，没想到他居然跟我来这一招。” “受死吧你！”我吼道。 张蓬的心脏停止了跳动，重新变回一颗坚硬的石头，上面有七颗洞，虽然张蓬让其恢复到正常的心脏，但离开了他的身体，还是再次变成了石头，如果我能打败虎面消灭群妖，我就能让他过回一个正常的人生。 虎面看了看手中的七星龙渊剑，“我倒要看看你如何吸出胜邪剑。” “围住他，不许他过来。”他对那堆眼睛冒着火焰的大黑牛说道，他则猛挥七星龙渊剑，想要劈开挡在石清跟前的冰山。 上白头体型如大象的牛群体下头，用尖角对着我，猛地冲刺过来，我用火焰封住伤口的血液，忍着痛一掌推出玄蛇，玄蛇一声尖叫，全身带着火焰，冲向铁牛阵，撞得牛群纷纷滑倒在雪地里。 我则冲向虎面后面，他已经劈开雪山，一剑刺向石清，我一掌击向他的后脑勺，却被他转身一挥剑，扫得无影无踪。 狼群想要冲出来，我看着冰山脚下张蓬僵硬的尸体，将所有碎冰再次吸起来，前头几匹狼已经被冰山冻住，李冰老头马上挪动位置，冰山重新归位。 刚办完这些，我立刻就被虎面剑气所伤，幸好龟壳飞过来挡住，但是七星龙渊剑的剑气是分凌厉，将巨大的龟壳削成两半不说，还将我屁股划伤，幸好我及时运功抵挡了下，否则可能会被劈开成两半。 石清的弩箭已经射完一大半，杀了几百只妖兽，但剩下还有不少，天师府七十二地煞主要是偷袭击杀，并没有直接主动攻击，所以伤亡较小，但是这些妖兽已经知道他们在搞什么名堂，以至于现在都围着冰山，他们都不敢下来。 虎面在这里，这八阵图就失去了作用，张蓬跟诸葛子同归于尽目的，就是为了困死这些群妖，让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将其消灭。 但是虎面的七星龙渊剑威力过大，能将雪山劈崩，那阵法对他来说，就形同虚设，这里就七十二座冰山，到时候能全被他劈开。 所以，我得想办法带他离开这里，等解决了他，再来解决这些妖群。 “石清，弩箭省着点用，稳住即可。”我喊道。 我想要带虎面去冥河界，在那里他的法力应该会受限，但问题是我如何近身。 虎面看着我，可能是感觉出来我有什么想法，但是又不知道我要干嘛。“你不是要消灭我们吗？不着急了？等着冥河界来救兵是吗？我实话告诉你，纵使现在飞雪满天，但我依然可以劈开云层，让阳光照射进来，冥河兵不会来帮忙的。” 原来是这个原因，冥河渡者才怂的？所以要我夺了七星龙渊剑，他们才肯出兵吗？ 我看着张蓬的那颗七窍玲珑石心，走向虎面，大摇大摆地走过去，攻击现在已经没什么用了，他可以轻松一剑将我的能力劈开。 “你要干嘛，找死啊？”虎面问。 “七窍玲珑心，可取胜邪剑，你不怕吗？”我问。 他手中的龙渊剑一抖，湛卢剑飞刺过来，想要攻击我手中的石心，另外几把也从里面出来，唯独胜邪剑他不敢发送出来，估计就是怕我这石心，胜邪剑本为猎妖族祖传，这心脏是张蓬的，他可能借助七窍玲珑心下了某种咒语。 这些神剑无坚不摧，我当然不会硬碰硬，而是用七杀火铃枪连续挑开，万万没想到，湛卢剑竟然将我的七杀枪杆削断了，之前可是没这威力，而且我的麟甲本身就是无坚不摧的啊。 虎面举着七星龙渊剑指着天空，“让你尝尝真正的七星威力。” 七把剑同时冲向天空，接着天上无数闪电狂劈下来，我将太阳神石推向天空，突然爆炸出金色火焰，将闪电挡在空中，不然这些闪电会将所有的冰山全部劈开，我得花太多精力修复。 “你能挡多久？”虎面吼道。 他说的没错，闪电不断劈下来，太阳神石形成的隔护层很难坚持，经常有闪电钻到阵里，劈得雪花四溅，妖群自己也怕，渐渐聚集在一起，躲避闪电，也就是说，虎面并不在乎这些妖的死活，无差别格杀，毕竟妖群数量大。 石清很快组织再次有效的攻击，射杀了一批牛角兽，哪怕头顶闪电劈过来，她也是纹丝不动的指挥，我有点佩服这个女人了，若是取了她，这辈子我都得听她的，丝毫没有反击之力。 同样是闪电，七星龙渊剑的威力无比，雷公明的则要弱很多，他也引开了几道闪电，保护石清的安全，但每接一次就被震得口吐鲜血，左手的神锤已经掉落在地了。 我将红鸾甲甩进雪地里，不顾一切的吸出漩涡，冲向虎面，现在我们已经是很近的距离了，虎面知道我要干嘛了，七星龙渊剑砍向我的脑袋，我右手被杀破武三层包裹，抓着剑，红鸾甲从雪地里冲出来利爪抓着虎面的左手不让他攻击。 蓝光一闪，我和虎面同时被遁到血海之上。冥河渡者带着无数船队在海面上，他高大的身躯在那晃来晃去，看来是在考虑要不要去了。 “江水生，你怎么能带虎面来这里。”冥河渡者怒道。 “不来这里，你们肯去帮忙吗？”我吼道。 我看着手上的伤口，盯着虎面，他手中的七星龙渊剑一抖，便有七把飞剑冲过来归位，也不知道这些剑怎么过来的，跟着母剑跑吗？那看来也困不住虎面了。 “冥河界能帮你什么？”虎面问。 “我的目标不仅仅是消灭你，而是消灭妖群。”我回道，我需要一些嘴炮时间，疗伤，已经好几处被打伤了，这是我变得牛逼之后，第一次受伤，而且腹部也伤了，现在剧痛难忍，但是再痛也要忍，因为手上正拿着兄弟的心脏。 虎面对我手中的石心有点犯怵，而我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用，但这是张蓬死前最后留下来的话，肯定是有其道理。 他不放出七剑攻击，组成剑阵，威力就要下滑，所以现在我们是僵持状态。 “冥河渡者，你还不出兵上去帮忙，要等到何时，我会缠着虎面，他没法再使用七星龙渊剑干涉人间天气，正是大好时机，否则天就亮了。”我喊道。 “冥河渡者，你若敢跟我作对，我宰了这小子，接下来就是让你们冥河界消失，放出无间地狱所有冤魂，让你和冥王上刑架上好好享受一下自己的发明。”虎面威胁道。 冥河渡者很是为难，他们是行刑人，虽然不会死，但是被上刑，永受地狱火的煎熬，他们也怕。 “冥河渡者，冥王就这么怂吗？” “这不关冥王的事儿，而是我要为大局考量。” “你离开这里才安全，否则我们待会儿打起来，你们一样遭殃。” “冥河渡者，你若不去帮忙，我到时候让你做冥王。”虎面吼道。 因为冥河渡者这几船巨人阴兵，数量极大，举着的巨大的三戟鱼叉，的确是对付大型妖物的不错选择，他们还有套魂索，先捆再杀，天师府剩下的七十二地煞也有机会下手。 “走！”冥河渡者喊道。 他刚说完，虎面一声狂吼，七星龙渊剑横扫出去，血海之上泛起波涛，一道血光剑气攻击冥河渡者的黑木船。我也同时吸出血海之水结成层层冰山，挡住剑气扫荡。 七星龙渊剑剑气势不可挡，破冰而去，数十道冰层被扫得无影无踪，黑木船被直接血光扫得片甲不剩，轰然倒塌，冥河渡者也在我拖延的时候，将冥河兵带走，消失不见，希望他不要怂，助石清灭掉剩下的妖群。 血海之上，只剩下我和冥河渡者。玄蛇在空中飞舞，也不敢接近，红鸾再次成型，准备随时攻击，我则在虎面正面，准备就这样决一死战，我若是死了。 冥河渡者知道要送我去投胎，就是不知道法力有没有，没有法力，我就没法遁到汉朝见我灵儿，所以必须得活着。 青青和灵儿都在那等着我，没法选择投胎在哪个年代。 “你斗不过我的，不如你投降，我废了你半成法力，留你一条狗命，刘灵也给你，以后你帮我管理群妖就行。”虎面说道。 “你怕了？”我问。 举着石心踩在金色玄蛇上，死死盯着他，绝对不能让他逃出冥河界，否则上面输定了。至于石清的安危，希望妖夜和雷公明能保护好吧。 “今天你我只有一个能离开这里。”我说，缠着他，不急着强攻，在他攻击过来的时候，找机会用石心吸出胜邪剑，这样他的七星龙渊剑就没那种威力了。 () 第528章 恶灵战术 虎面急着想出去，冥河界他应该从来没来过，这里气氛压抑，血红色暗淡的光线，没有天空，也没有大地。 “这里让我想起狱法山下的日子，永远看不到光明。”虎面叹道，慢慢举起七星龙渊剑，准备跟我来最后的生死决战。 虽然我实在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来对付他，近不了身，还得小心他攻击，但是现在没有退路可选，毕竟在这里，我还是占优势的，冥王的功力不是白传给我的。 我让玄蛇猛地冲刺过去，喷出一口金光色的火焰，虎面龙渊剑一扫，便将火焰扫开，玄蛇都被劈成两半。 我落在血海之上，双手按着血海海面，顿时海面血浪翻滚，朝虎面涌去，他也从空中落下，七星龙渊剑猛地插进血水里，一股巨浪纷纷涌向我，两股巨浪互相对撞，巨响之后，冥河里无数灵魂被撞得纷纷冒出水面，沉睡的无数灵魂苏醒了。 “这些就是你弄倒狱法山，冤死的灵魂，他们来找你了。”我说道，接着我凝聚体内冥王之气，将周围所有灵魂全部吸出来，纷纷砸向虎面，他的龙渊剑一抖，无数白色闪电被甩出去，劈得肢体乱飞，然而，这些人本来就是死的，也没所谓生死。 虎面应接不暇，疲于应付，龙渊扫了一个圈，将周围的灵魂扫飞出去，自己则飞向空中，我举起双手，将那些灵魂抬向天空，继续骚扰虎面。 “怎么可能，现在是元狩元年，这些灵魂怎么可能还在冥河？”虎面说道，再多的血海之魂也伤害不了他，但是却能想蚂蚁一样烦死他，然后我才能找到机会攻击。 “冥河并无时间概念，除非杀了你，才能阻止两千年后狱法山塌，这些人才会在冥河消失。”我说道。 接着我会用更多的灵魂砸向他，血海面上，已经叠起无数人形山头，虎面飞到哪里，都逃不开这些人的耗毛抓脚。 他生气了，将七星龙渊剑掷向空中，飞速旋转，天空中下起剑雨，将所有人形山堆全部削倒。但我也混在人堆中，到了虎面的脚下，我双手抓着他的脚，直接钻进血海里。 每当他愤怒的时候，他就会恢复原形，白色的毛发已经被血海之水染得鲜红，我拽着他的腿一直朝血海底奔去。他的利爪想要插进我的双手手腕，我连忙用武破裹着双手，就这么僵持着。 七星龙渊剑在后面追赶，我用极快的速度朝下面狂奔，本想淹死他，但他并不是人，不需要呼吸。 血海无底也有底，很快我就拖着虎面到了无间地狱。 虎面看着脚下熊熊燃烧的烈火，那七星龙渊剑已经追上来，飞到他手里。 无间地狱上中左右，全是刑架上挂着燃烧的恶灵，一眼望不到头。 “我中计了，你就是想拖我到这里来，利用这些恶灵对付我，但是你觉得他们有用吗？冥王都不能拿我怎样。”虎面说道，本来他以为自己有七星龙渊，谁都奈何不了他，所以他根本不怕。 但是我假若我放出这些恶灵，至少能烦死他，我才有机会。“无间地狱共有十八层，你背我杀了之后，灵魂就会被这样对待。”我说。 “我吃人无数，你觉得这些东西敢来对付我？” “那就试试。”我说完一掌拍向身旁的火刑架，这些杀戮无数的灵魂，我自然无法控制，但我却可以控制地狱之火。 被我击飞的火刑架倒向另外一边，接着便形成多米诺骨牌效应，密密麻麻的火刑架纷纷倒下，无数带着绿色火焰的恶灵，狂吼着挣脱开来，他们的锁骨上还挂着铁钩子，拖着火铁链，但是他们并不知道痛。 虎面想要逃走，刚举起七星龙渊剑，我就一掌推过去，无数恶灵从四面八方冲上去。 七星龙渊剑一声尖锐的龙吟，再加上虎面的虎啸，将第一波灵魂震得像断了线的风筝飞出去。第二波又被我推送过去，接着我也将全身点上地狱之火，混在第三波儿一起扑过去。 一股强大的气流攻向我，我双掌运劲连击抵挡，我身边的地狱恶灵全部被震飞，而我却已经扑向虎面跟前，他终于发现到不对劲。 “奸诈之徒，受死。”虎面吼道。 七星龙渊剑扫向我，我抓着张蓬的石心硬生生接了这一剑，七窍玲珑心被击成灰尘，钻进七星龙渊剑，堵住了七星龙渊上面闪着金光的北斗七星。 我左手抓剑，右手一掌拍向虎面的脑袋，他硬生生接了我这一掌，没了七星龙渊剑的威力，虎面就不如我了，被震飞出去，能听到他左手骨头咔嚓的声音。 “日月星辰，赐剑神力。”虎面喊道。 这时候我看到，被石心粉尘堵住的七星，灰尘开始一点点掉落，不好了，七星龙渊剑要恢复了，我手中的铠甲被切开，很快又要伤到手了。 我双指运劲，猛地弹向剑身，击中胜邪剑的星位，龙渊剑被我震飞出去，一声轻脆的龙吟，那颗差点恢复光亮的星星顿时变得黑暗，胜邪剑被直接震出星位了。 “不……”虎面大吼，冲了过来，夺走七星龙渊剑。 我手一伸，胜邪剑飞过来，落在我的手上。 “没了七星龙渊剑，你将永远出不了冥河界。”我说。 “杀了你，就行了。”虎面看着手中不再闪亮的七星龙渊剑，有些恐惧。 “没了七星龙渊，你就是个屁。”我说，他更加生气，这家伙就是脾气太狂躁，自大，所以才会被我算计。 接着周围无数恶灵再次涌过来，不过才一会儿没控制他们，他们这次竟然涌向的是我，大概是把我当冥王了，这也是他们无法被放出无间地狱的原因，狂虐的本性改不了。 “哈哈，自作孽不可活，这些恶灵出来找你报仇了。”虎面得意地说，他是在给自己壮胆。 上面，下面，左边，右边，一层又一层，带着惨叫的恶灵一边狂吼着，一边将手中的铁链甩向我，恨不得把我撕裂了。 我气沉丹田，一声狂吼：“退下！” 刚要缠上我脖子的铁链，吓得退回去，众恶灵也被吓得四处逃散，他们身上哪怕有一滴地狱之火，我就能控制他们，还敢袭击我。 “重新回到刑架。”我喊道。 果然恶灵们乖乖回到刑架跟前，铁链自动挂在上面，又被吊着自愿接受地狱火之酷刑，无论他们活着的时候是将相帝王，还是杀人如麻的死变态，现在不过是被囚禁的傀儡。 这虎面简直照葫芦画瓢，突然从四处逃窜归位的恶灵中冒出来，七星龙渊剑劈向我，六把剑飞过来，我胜邪剑扫过去，剑气将六剑劈飞出去。 七星只要有一颗没归位，那能量将要差很多，之前七剑围攻我的时候，根本震不开，火铃枪扫开一把剑，就很吃力，甚至能将我的麟甲直接削断，现在隔着很远呢，就被震得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虎面手里的七星龙渊固然是把好剑，可是没有附加功能，有什么用呢？他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退，此刻就是困兽之斗。 空壳龙渊剑刺到我跟前的时候，我用双指紧紧夹着，虎面脸色的白毛抽动着，我看着他，他看着我，这家伙设计我这么多年，结果还是败了，他的心情我当然明白。 恐惧， 狂怒， 悲伤， 不服命。 “我咬死你……”虎面张开血喷大嘴，比我头还大，咬向我的头，我手中胜邪剑一扫，削断了他露在外面五十公分的虎牙，一脚踹在他肚子上，将他踢飞出去。 虎面口吐鲜血，悲壮的虎啸生盖过了无间地狱所有痛苦恐怖的鬼叫。 龙渊剑还在我手中夹着，我飞过去，踩在虎面肚子上，跟蹲风火轮一般的猛击，打得他全身没有一根完好的骨头时，我一手拿着胜邪，一手拿着龙渊剑，互相敲了一下，震散堵住星孔的灰尘，将胜邪剑插进去，胜邪剑居然就这样消失，归位到星孔，点亮一颗星。 虎面落在冥王府的屋顶上，我举着七星龙渊剑，另外六把剑飞回来，七星归位。 “必须回到战场杀了他的肉身。”冥王突然出来。 我手一伸，最下面的空刑架上两根带着绿色火焰的铁钩子飞过来，穿过虎面的锁骨，他痛得一声狂叫，居然又爬起来，被我用剑身扫中虎脸，铁火链吊着他飞向刑架挂好，地狱之火从铁链上冒出来，将他柔顺的白色虎毛烧光，只剩下焦躯。 “今天正式判你地狱火之刑，刑期两千年，届时我再来考察你的变化。”我说。 “你有什么资格判我？你自己逍遥自在，不是把我困在狱法山，就是困在无间地狱，我跟你势不两立。”虎面怒道。 “什么时候，你真心悔过，不再食用人肉，什么时候，我就让你归西方神宿之位。”我说道。 “我悔过什么？我天生就热爱人肉，我就是想要奴役人类，你可以利用时空遁，改变过去和未来，为所欲为，凭什么我就不能？”虎面说道。 “因为你输了。”我淡淡说道，是的，没有什么大道理，就因为他输了，这是所有空间，甚至是全宇宙的法则。 () 第529章 全歼群妖 虎面在无间地狱最下一层，刑期说是两千年，但也未必，也可能是两万年，因为他被封印在狱法山之下，也有两千年了，也从无悔过之心。 “冥王，找到我儿子和张蓬的灵魂，我待会儿来看。”我说。 “没什么可看的，你儿子能不能投胎，取决于你能不能把青青的肚子弄大，至于张蓬，我已经让他投胎了，还有十个月就出生，你得赶紧去人鱼岛，在他出生前，让人鱼姥姥取消诅咒。”冥王回道。 我没有心情跟他废话，直接遁到狱法山战场，现场的情况让我吃惊，弩箭已经没有了，普通弩箭根本没用，七十二地煞已经全军覆没，尸体都没看到。 李冰艰难地维持着阵法，虽然这些妖群群龙无首，但它们知道自己要被全歼，所以反而更加团结了。 冥河渡者带领的冥河兵，已经损失了一半，套魂索锁住狼妖群，但是很快就被挣脱，冥河兵的三戟鱼叉要戳很多次，才能杀死一只妖物。 石清正在摩拳擦掌，握着鬼彻刀，准备冲进去，被我一把拽住。 “江大哥，你回来了？”她兴奋地说，像是看到救星。 “还有多少？” “还有三百。” 还有这么多啊，冥河兵已经扛不住野猪妖的撞击，亏这些家伙如此体型，被野猪妖一撞就变成一股黑烟，消失不见，这些冥河兵不是人，也不是魂，他们就是冥河界的一种物种，死了也没有灵魂，就是直接消失，黑烟被风雪吹散，便没有了，再也不会投胎转世之类的。 “江大哥，你身上全是血啊！” 若不是石清发现，我还没发现呢，果然腹部的血又流出来了，加上还有多处伤口，衣服早已是红色。 “没事，先消灭这些鬼东西再说。” 我看着一头白虎的身体定在群妖之间，一动不动，他已经没有了灵魂，我直接遁过去，一脚将僵硬的身体踢到在地，七星龙渊剑猛地插向心脏位置，顿时他的身体变成一缕白烟，消失在风雪中。 守着他肉身的狼妖转过头看着我，呲牙咧嘴，看着我手中的七星龙渊剑，慢慢向后退去，他们的老大没了，七星龙渊剑还在我手上。 “受死吧，贱妖们！” “冥河兵撤退！”我喊道。 冥河兵听到我的命令，跑得比兔子还快，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说完我将七星龙渊剑插进地面，将我体内所有能量也灌输进去，地面开裂，地上的积雪被震飞起来，浮在半空，剑身七星闪耀，无数飞剑像原子弹爆炸的气流一样向四周扫射而去。 鬼哭狼嚎声从四面八方涌来，七十二座雪山也轰然倒塌，七星龙渊剑依然在地上，稳固剑雨攻击，我则遁到石清面前，建起一座坚实的冰墙，剑雨是无差别格杀，八阵图的阵法就这么被破了，因为所有冰山全部倒塌。 冰墙快要裂开的时候，我就必须得加固，否则我们都会受到攻击，这剑雨威力太大。 “虎面死了？”李冰问。 “是的，已经囚禁在无间地狱。”我回道。 “行吧，我们的任务算是完成了。”萨真人说。 “你们要回去吗？”我问。 “得重建天师府，全军覆没了。”萨真人说。 我遁到七星龙渊剑跟前的时候，已经被积雪倒塌的冰山盖住了，我只能放出玄蛇带着火焰钻进去，叼着七星龙渊剑出来，我举着剑，收回剑雨，看了看四周，已经被夷为平地，过了很久，都没看到什么动静。 我看着远处的一座山峰，遁过去，挥剑扫向山脚下，将一整座巨大的冰山直接砍断，一掌推过去，重重压在群妖的尸体上，张蓬的尸体也在下面，不过他此刻已经在属于他的年代投胎了。 “江水生，七星龙渊剑给我带回天师府的剑冢，我将会将其封印起来，免得再生屠戮。”李冰说道。 我将剑递给他之后，他便带着萨真人消失在风雪之中，剩下的活着的，只有猎妖族和石清这些人。 “我先送你们到人鱼岛。”我对石清说，还对猎妖族的众人说道：“以后，跟着石清，不许再猎杀人鱼，我也会替你们摆平人鱼姥姥的诅咒。” 他们早已冻得全身发抖，有些人在刚才的战斗中吓尿，裤裆都是冰渣子，我带着他们遁到一九三六年的人鱼岛，这里气候暖和，大家奋不顾身的跳进海水里游泳。 石清看着我，“这次是永别吗？”她问。 “不算，我会回来看你的。” “你不用再骗我了，你要同时在两个时空，和刘灵青青，已经够忙的了，以后别来了。”石清说道。 “我会来看你的，不过你也不要再等我。”我说。 “好！妖夜，我们走吧！” 我看着她们两个上山的身影，叹了一口气，石清经历过这么多，应该不会再耽误终身了。 这时候远处海面上开来两艘日军军舰，我蹲下来，在海水里洗手，海面上突然结冰，将两艘军舰直接冻在上面，接着海面的冰山蔓延，直接将军舰全部冻住包裹，军舰上的鬼子兵盯在那里，被冰山吞没。 海盗寨子已经吹起小号，准备反击了，我担心他们看到这些传出去，若是世人知道世界上有我这种人的存在，以后就麻烦了，便手一挥，冰山开裂，坠入海里，毁尸灭迹。 “烂狗屎！”我嘀咕道。 我则再次来到人鱼洞里，在那人鱼神像跟前，摸着眼睛，人鱼姥姥便映入我脑海里。 “江水生，你的任务完成了，今天人类的一切都很好。”姥姥说道。 “姥姥，我想要请求你解除猎妖族的石心诅咒。” “诅咒已经解除，只是张蓬的人生轨迹已经被改变，这样一来，他虽有一定的记忆，但是未必记得老婆和女儿，你们自己想办法吧！” “不会吧？” 不过只要他活着就没事，君娜床活一定很好，当年能硬生生把张蓬的石心激活，分分钟就能降服一个作为正常男人的张蓬。 “你赶紧去找刘灵吧，她有危险。”姥姥说完，就消失了。 灵儿怎么会有危险呢？我都没来得及出洞，直接遁了。 元狩元年，章台大街，依然热闹非凡。 但是我走到那妓馆跟前的时候，却一下傻眼了，妓馆被烧了，旁边的几家妓院却像没事一样，依然醉生梦死，也没有官兵来查看案情，来来往往的人，像是没看到一样。 灵儿去哪儿了？出事了吗？谁在这种闹事烧房子，不可能是因为自己起火吧。 我走进斜对面的一家妓馆，大概是我破衣烂衫，全身血迹，吓得姑娘们四处逃窜。 几个穿着麻布衣的大汉将我围在中间，我心急如焚，如果因为大战救了这些人，而我的女人却出事了，那有什么意义，难道我再次遁形到大战之前吗？再跟虎面打一次吗？很容易出意外的。 一个大汉抓着我的衣领，“哪里来的乞丐，滚！” 他想要将我扔出去，结果自己的袖口先着火了，吓得大家连忙后退，一脸的惊恐，旁边的一位客人将杯子的水泼到那人着火的位置，结果火势更大了。 “这是酒，别乱泼！”一个书生打扮的人说道，提着茶壶浇灭火焰，然后看着我，一脸的惊讶。 “阁下从哪里来啊？”他问，此人穿着灰色布袍，留着小胡子，有股道家风范。 “你知道对面的妓馆发生什么事了吗？”我问。 “前夜一场大火，没了。”他回道，强调十分淡定。 “有人伤亡吗？”我问。 “好像没有，人被遣散后才着火的。”他说。 “谁放的火？” “不可说。”他回道。 我站在他跟前，他后退了两步，看着我的眼神，“你不属于这里吧？从何而来？” “你又是谁，还知道什么？告诉我，必有重谢。”我说。 “重谢？什么重谢？”他好奇地问。 “你想要什么重谢？”我问道，这家伙好像知道什么，所以我不想动粗，而且他像是个文弱书生。 “在下东方朔，想要见武帝。” “你叫啥？”我好奇地问，东方朔？ “东方朔，想要见武帝，你能引荐吗？”他笑着问。 “没问题，但你得跟我说实话。” “这样吧，我们上楼饮酒，你也得换件衣服才行。” 我他妈还换衣服呢，都快急疯了，担心灵儿被羽林军杀了。但是这里大家都看着我，想必东方朔不敢乱说话，毕竟这是天子脚下。 我心急如焚地跟在他后面，进了一个包厢，他让一名年轻女子出去，然后居然开始煮茶。 “不急，不急，我看还有时间，你要找的人，我知道是谁！”东方朔淡定地回道。 “别他妈装高深，我很忙，赶紧告诉我，我带你去见刘彻。” “阁下怎能直呼武帝其名呢，小心探子啊！”东方朔回道，然后继续打量着我。 我叹了一口气，换了他给我拿出来的衣服，真是无奈，掏出口袋里的烟，全被打湿了，我抽出一支甩了甩，香烟的水分马上被我吸收，变得很干燥，点上抽着，平息急躁的心情，否则我会忍不住打人。 东方朔看着我手中的烟，“阁下是何方神圣？” 我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手掌的伤口又裂开了，桌子上有个血手掌的印记，“能别比比吗？赶紧说正事儿？” 东方朔看着炭炉中的火焰突然熄灭，吓得脸色苍白，但还是摸了摸胡子，平息惶恐的情绪，这家伙倒是有些气魄啊！ () 第530章 闯宫 “你是找一个年轻的女子吧？”东方朔问。 “女子？”我反问道，灵儿不是男装吗？怎么会是女子？行踪暴露了？ “女扮男装的女子，身高七尺半左右，眉宇不凡。”东方朔问。 那应该就是灵儿了，七尺半差不多一米七二，“既然是女扮男装，你怎么知道是女子？”我问。 “嘿，看人眼睛，当她被带走的时候，虽然无比淡定，但是依然四处张望，似乎在等待某人，而且是情人，看到你后，综合判断，应该是女子了，你不可能喜欢男人吧？”东方朔痞笑着问。 “谁抓了她？” “这是长安城，天子脚下，今长安令为主父偃，武帝的红人，长安治安极严，抓那女子的人，虽然是便服，但所持武器，还有走路的姿势，嚣张的程度，恐怕只有宫廷近卫军，也就是羽林军。” 这东方朔果然厉害，这样都能分析出来，但问题是灵儿怎么暴露的呢，我看那柳掌柜也不像个奸人，如果是他出卖的，为何自己的产业也被烧了。 “知道为什么被抓吗？”我试探着问。 “你不知道？”东方朔反问道。 “不知道！” “羽林军一般不参与这种抓捕犯人的事儿，这里是长安府尹管辖区，犯不上宫里人来抓捕。只有一个原因，就是武帝亲自下令的。” “他们进去就抓人了？” “我当时在人群中看了看，对方本来是去抓掌柜的，说他勾结淮南王，是叛党。然后那女子便跳出来了，救了柳掌柜，她的手受伤了，拿刀不稳，很快便被降服。” “那些人没有伤害她吧？” “没有，只是将她打趴在地上，捆了起来，一句话都没说，所以到底是什么情况，我也不知道。” 那看来灵儿还是被攻击了，不然以她的倔脾气，绝对不会轻易投降的。“东方朔，你知道皇宫怎么走吗？” “知道啊！” “那我现在就带你去。” “你不会是叛党吧？这样的话，我可不敢跟你一起去啊！” “那我就不能帮你了。” “你真是叛党？”他失望的问。 “严格意义上来说，我不是，但那女子是淮南王的孙女，是我的爱人。” “哦，原来如此，那我也不能去，太危险了。” 既然他这么说了，我也不能勉强他带我去，何必要连累他，长安城就这么大，皇城还不好找吗？ “壮士，留步。”东方朔说道。 “怎么说？你想冒死前去吗？”我问。 “我这有一封谏文，麻烦你到时候偷偷放到武帝桌台，他看到了，便会找我谈话了。”东方朔说道，然后将一卷竹简递给我。 “行，不过我知道你，东方朔，你将来不会做大官。”我提醒道。 “你怎么知道我？”他疑惑地问。 “因为我是未来人。” “未来人？我信。”他回道。 “牛逼，这样你也信。” “大汉天下，没有你这种口音的方言，也没有你这种说话的方式。再说，你若不是特殊的人物，怎能这么容易进皇宫呢？武帝可不是谁都敢招惹的。我东方朔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世上有许多未解之事，我抱着虔诚的态度。” 东方朔说完随手在一张锦帛上画了大概的地图，然后交给我，我看着上面标注清晰的未央宫，连皇后寝居椒房殿都有标注，问道：“你去过皇宫？” “没有。” “那你怎么知道这未央宫的椒房殿？” “我听人说的啊，而且未央宫也不是乱建的，是有名堂的，此时皇帝或许在后宫，这个你得找了。椒房殿是卫皇后的寝宫，去救佳人吧，别忘了我的竹简，后会无期！”东方朔说完便进去了，后会无期的意思是，他不想再见到我了，因为我太危险。 我出了妓馆，按照他的路线图寻觅而去，方向是对的，很快我就看到了壮观的皇城墙，即便是深夜，也依然有两对全幅武装的铠甲兵守在城门口。 按照东方朔画的椒房殿的位置，我直奔而去，这大半夜的，难不成直闯皇后寝宫吗？卫皇后应该就是卫子夫了。 落在一个建筑的屋顶上，这里是后宫，也没看到什么士兵巡逻，但是这里太大了，皇帝那么多老婆都睡在这，我咋找啊！ 走廊上有一个宫女在给灯添油，我遁到她身后，她居然没有一丝发觉，在那慢条斯理地干着活。 武曲甲变成一把小匕首，我悄悄塞到她脖子前，捂着她的嘴，“我是刺客，别喊叫，不然那我抹了你脖子，现在我问你，皇后睡在哪里？指给我看。” 她吓得瑟瑟发抖，指着斜对面的一间亮着昏暗灯光的房子。 “皇帝在里面吗？” 她摇摇头。 “你知道皇帝住在哪里吗？” 她摇摇头。 想想也是，皇帝今晚睡哪个女人，岂是一个宫女能知道的，那就只能硬闯皇后寝宫了。 为了防止她喊叫，我便将她打晕过去。 皇后的寝宫的门从里面栓上了，里面还有丫头在伺夜，我直接遁到那两个丫头跟前，将她们打晕过去，然后走向那粉红色的帐篷，里面睡着一个长发女子，看模样，还挺美的。 我站在她床前，敲了敲旁边的木柜子，声音很大，在安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响亮，皇后还没睁开眼睛，便不耐烦地说：“三更半夜，做事也不细致些。” “刘彻今晚住哪儿？”我问。 她听到我的声音，先是一愣，然后突然爬起来，用被子捂着胸前，吓得脸色苍白，大声喊道：“来人！” “你要敢大声大叫，我就把你弄了。”我喝道。 这卫皇后果然够冷静，立刻就闭嘴了，毕竟能静悄悄站在这里的人，并非等闲之辈，进不来是一说，被抓了，肯定是诛九族之罪。 “你找皇帝干嘛？” “他抓了我的女人，得找他算账。”我说。 “抓了你的女人，他是皇帝，想要什么女人没有，还需要抓吗？再说如果要纳新的女子，他肯定会跟我打声招呼的，近日他在忙着讨伐匈奴的事宜，并没有此事，壮士莫不是搞错了。” “不是纳妃，而是别的，你直接告诉我他在哪。” “出卖皇帝，若是被他知道了，我的性命也不保，还连累兄弟和族人，你若是想刺君，不如直接杀了我，我不会告诉你的。”她坚定地说。 我走过去，掀开被子，捏着她光滑的下巴，轻声喝道：“那我要是羞辱你呢？” “放肆，我乃大汉之国母，岂容你羞辱。” “那要看你配不配合，你觉得我敢闯宫，还在乎生死吗？” “你想要怎样？”卫子夫问我。 我松开她，说道：“很简单，我不会杀刘彻，但是我一定要救我的女人。” “未央宫里有三千禁卫军，你如何能逃出去？” “这你不用担心，我能进来，就能出去，三万禁卫军也不能奈我何。” “武帝准备西征匈奴，急需人才，你若有这等本事，何不去求他给我差事，将功赎罪，让他将你的女人赏赐给你。”卫子夫说。 “他还不够格赏赐我。” “放肆！” “我乃玄天大帝，神人也，刘彻不过是人皇，在我眼里不算什么。” “一派胡言，你还是杀了我。我不会出卖皇帝！” 我见她不信，便伸出手，一团火焰冒出来，吓得她脸色苍白，裹着被子往里面挪，我将火焰弹出去，一团火球在她眼前飘来飘去。 “说吧，不然就先烧毁你的容貌，再烧了未央宫。”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说过了，神仙！” 说完继续继续装逼，手一挥，寝宫的油灯，全部熄灭，卫子夫一声尖叫，“你别过来！” “那你就说实话，只要我女人还活着，我不会杀他，只是来警告他。” “那女子到底是什么人？朝廷为什么要抓她？” “她是刘彻的私生女。” “私生女？”卫子夫眉头一皱，然后好像如梦初醒一般，“我明白了，你是叛党？” “我不是，只为女人，对政治没兴趣。” “告诉你也无妨，皇帝在前殿跟汉朝大将卫青霍去病商量远征匈奴事宜，他们两人武力过人，想必你也奈何不了他们。” “怎么走？” “未央宫前殿有三个最大的建筑物，那是皇帝商讨国事的地方，你去了便知。” “你可别骗我，不然我回来弄你。”我威胁道。 “我堂堂皇后，骗你做什么？” 她刚说完，我一个手刀剁晕了她，这女人太聪明了，万一是骗我去前殿，然后报警，那我灵儿可能有危险。 出了椒房殿，站在屋顶上，连续几个纵跃，朝未央宫门口奔去，果然看到有三幢庞大的建筑物好像有微弱的亮光。 而且这里，有重兵把手，全是身穿铠甲的巡逻兵，应该没找错地方了。 最后一栋房子里，门口站着两排士兵，里面的灯火通明，应该就是他们议事的地方了，万万没想到，这武帝真是玩命，天都快亮了，他们居然还在讨论国家大事，若不是我灵儿，我都不想进去打扰。 () 第531章 你竟敢威胁朕 我遁进屋子里，站在一个类似书架后面躲着，里面闯来叽里咕噜的讨论声，还挺精神的。 在小洞里偷偷看了一下里面，三个人站在一副巨大的地图跟前，指指点点，服饰虽然豪华，但是便装，不是那种官服，三人身材都很高大，但还是能从君臣关系上一眼看出来，谁是武帝了。 我从书架后面走出来，他们都没发现，估计也是太困乏了，警觉性下降。 我走到一个年轻男子身后，他应该就是鼎鼎有定的冠军侯霍去病了，年纪跟我差不多，二十岁的样子，据说是十九岁远征匈奴的，想想惭愧，十九岁就如此牛逼，带兵打仗，也是没谁了。 “谁？”霍去病忽然转头看着我。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我找刘彻。”我说。 “放肆！”卫青喝道。 霍去病反应非常灵敏，一个转身，抽出架子上的剑，指着我，卫青也做着要打架的姿势，“来人，抓刺客！” 接着门便被推开了，一队士兵冲进来，我右手一挥，巨大的气流将那些人直接扫出去，门砰的一声关住了。 三个历史上牛逼轰轰的有名人物，一脸懵逼地看着我，像是见到鬼一般。 霍去病揉了揉眼睛和脑袋，以为自己是因为疲劳过度，出现幻觉了。 “你是何人？夜闯皇宫，是何目的？”刘彻问我。 “你就是刘彻？” “放肆，看到当今皇上不下跪，还大言不惭，你已经犯了欺君之罪。”卫青喝道。 “卫青和霍去病，我念你们对大汉有功，不跟你们计较。但这是我跟刘彻的事儿，你们别插嘴。” “你……” 霍去病被我激怒，一剑刺过来，我双指夹着剑，用劲一折，这剑看来也是个好东西，居然没断，而是折弯了，从霍去病手中弹了出来，差点丢脸。 我夹着摇摇晃晃的剑，刘彻和卫青已经吓得脸色苍白，霍去病是武将，武力值肯定没问题，否则如何奋勇作战，刚才他刺出那一剑，速度够快，力度也够大，可惜，不是一个级别的嘛！ 被我夹着的剑，突然被烧着，浑身通红，但依然被我夹在手中，三人连忙后退，已经吓尿了。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霍去病问我。 “神仙，玄天大帝知道吗？” “说吧，你想要怎样？”刘彻问我。 我觉得装逼也装够了，拿着剑柄，猛地插进地上的石板里，剑身全部没入进去。外面的门再次被撞开，这次他们拿着弓箭，冲进来二话不说，直接朝我射击，大概这些家伙都是神箭手，有足够的自信，其实他们三个离我也有四五米了。 羽箭射到我跟前的时候，我手一挥，羽箭突然转弯，将他们三个包围着。那些射箭的弓手，吓得快点尿裤子了，站在那里面面相觑。 “还不退下！”我喝道。 卫青看着我，知道不是一个级别的了，挥挥手让羽林军退下，抱拳说道：“不知道阁下夜闯皇宫，到底所为何事？” “你们羽林军是否抓过一个叫刘灵的女子？”我问。 看来这三人都知道，毕竟他们是武帝的心腹，卫青看着我问：“然后呢？” “把她放了，你们就没有危险，我要带她走。”我说。 “放肆，普天之下，皆为汉土，你竟敢威胁朕。”刘彻怒道，他真的生气了，而且还真的挺有杀气，一双大眼睛瞪着我，颇具震慑力，但对我没用啊！ “皇帝算个鸟，你只是有普天之下，而我，天地人三界都归我管。”我说道。 “朕不受你这妖人的威胁。”刘彻怒道，哟，还真是一个有骨气的皇帝，难怪如此强势！ “那我就看你要命还是要脸。”我说完将火球推出去，那十只羽箭全部燃起火焰，慢慢逼近刘彻，他想要后退，却被霍去病拉住了，因为后面也有箭。 “你跟那刘灵是什么关系？”卫青问我，他的语气很客气，知道我已经不是等闲之辈。 “她是我女人。”我说。 “你不是说自己是什么玄天大帝吗？怎么还有女人？”霍去病不解地问。 “废话，就你们可以三妻四妾，后宫佳丽三千。我就不能有女人吗？”我说。 “你……”刘彻已经快要被我气死了。 卫青转身抱拳，低头弯腰，对刘彻说：“皇上，此人非等闲之辈，恐怕能力也超过人类所能及，既然他要刘灵，给他便是。” “我刘家家事，岂能由外人做主，传了出去，我这大汉皇帝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我已经没耐心了，一只羽箭插进刘彻的手臂，他眉头一皱，满脸霸王之气。卫青和霍去病两人想要去挡箭都来不及。 “刘灵是谁的女儿？是你的，你自己造的孽，却不敢承认，怕天下人耻笑是吗？那你就去死。” 卫青挡在刘彻跟前，说道：“阁下息怒……”然后转身跪在刘彻跟前，振振有词地说：“大汉还需要皇上去开拓疆土，难道这些你都忘了吗？这人并非人类，不是我们能对付的，他想要刘灵，给他便是，岂可为了这种事，而让皇室大乱？” “你要她做什么？带她去哪里？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们能逃去哪里？”刘彻问。 “我不打算逃，想到哪里就到哪里，你若是敢再派人来抓他，我就烧了未央宫，然后宰了你。” “不可，皇上英明神武，若是他出了事，必定天下大乱，百姓流离失所，你作为神仙，难道不顾苍生吗？”卫青说，他的确情商高，一直在周旋，可谓是忠心耿耿了。 “你知道我从哪里来的吗？两千年后，你们开疆拓土也好，穷兵黔武也好，没有一个朝代会永远存在，对我来说，一切都不重要，人类是生是死，都不过是你们野心的棋子，所以我不在乎的。”我说道。 “一派胡言，大汉千秋万载！”霍去病说。 “小兄弟，冷静！你太天真了，我不跟你们理论，赶紧把刘灵交出来，否则我就要放火杀人了。” “来人！”卫青喊道。 “在！”一个守卫说道。 “去掖廷诏狱把犯人提过来。”卫青说道，他下了令，那羽林军看了看武帝，见他没有什么说话，那就是默认，便转身快速离去。 刘彻虽然手受伤了，但依然很硬气，看着我问：“你既然是神人，还从两千年后来，那你可知世上有无长生丹？” “没有，没有任何人可以长生。”我说。 “那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他问。 我的一切表现，让他们不得不相信我是个神人。我手一挥，燃烧的羽箭只剩下箭头，落在地上，我走过去，点上一支烟，说道：“我可以在时空穿梭。” “那你又怎么认识刘灵的？” “缘分，一切都是缘分。她从小过得很苦，你不疼惜也罢，你有太多的妻子和孩子，所以你不在乎，但是我在乎她，正所谓虎毒不食子，你给我记住了，若是以后再敢动我灵儿一根汗毛，我杀你全家。”我说。 三个人都没说话，我抽着烟，在里面走来走去，回头看着卫青，“你们没虐待她吧？” “没有，毕竟她的身份特殊。” “那就好！我刚才说的，你们同意吗？”我问。 “同意，你带着她远走高飞，此事就当没发生过。” “你既然如此厉害，为何没参与淮南王的造反大业？”刘彻问。 “没兴趣，我不要天下，也不要权利，我只要刘灵，所以你好好做你的皇帝，我带着她逍遥自在，我杀过很多人，也不是心慈手软之人，希望你明白。”我说。 我在大汉皇宫抽烟，里面只能听到香烟燃烧时呲呲的声音，还有刘彻急促呼吸的声音。 “愣着干嘛，赶紧宣太医进宫！”卫青喝道，马上就有另外一个羽林军跑出去了，这些家伙都吓傻了。 “今日之事，太阳出来后，便是一场梦，若是听到任何传言，你们所有人都是杀头之罪。”卫青说道，吓得大家连忙跪在地上，低着头，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我坐在椅子上，看了看门外，“还要多久？” “一炷香的时间，永巷离这里有一段时间。”霍去病解释道。 我点点头，又点上一支烟，霍去病走到那剑前，想要伸手去拔剑，却怎么也拔不出来，剑身全部没入石地板，可不是人类能拔出来的，他拔了两下便放弃了，我手指一挑，那剑便出来了。 灵儿是被抬过来的，双手都是血，应该是打斗时伤口撕裂了，身上穿着囚犯的衣服，我走过去摸着她的脸，“灵儿，灵儿，你没事吧？” 她慢慢睁开眼睛，看了看我，“水生，你回来了啊？” “是啊！我来接你了。”我笑着说。 她看了看我，“你受伤了？” “没事，小伤，你还有哪里受伤了？”我问。 “还好，没事，你带我离开这里吧！” “你有什么要说的吗？”我问。 灵儿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刘彻，摇摇头，“没什么要说的，想要跟你一起离开这里。” 我抱起她，走到门口，转头看着刘彻，吸出羽林军手中的剑，推向刘彻，插在他周围，“记住我的话！” () 第532章 意外 刘彻虽然依然很傲气，但也无可奈何，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气，过了良久，才点点头说：“朕答应你的要求！” “行，那就这么说定了，你们继续，我先走了。”我说。 “阁下，你既然知未来事，那请问，这一战我们能赢吗？”卫青抱拳问道，我想这个问题刘彻也想知道，只是他要面子，毕竟是去西域那么远的地方，跟游骑兵作战，谁能有全胜的把握。 “天机不可泄露，说你们能赢，到时候你们会松懈，尽力而为吧！”我回道。 说完我抱着灵儿跃上屋顶，也没什么地方可去，只能先找个地方休息了，让灵儿养养伤，但是能去哪里呢？我也受伤了，好久没睡觉，累得不行。 “明天我们离开这里，再也不要来长安了。”灵儿说 “先观察下你的伤口愈合速度，如果回春丹还在你肚子里，那我带你去青青那里逛逛。话说回来，你还没去过现代社会呢。” “那你在永夜之境为我守三百年，不是毫无意义吗？” “怎么会没有意义呢？至少知道了解决回春丹的可行办法，而且到时候我带你到这个时候来化解，就很容易了，你服用回春丹不过才二十年，估计几天时间就能解开了。” 我们出现在东方朔的房间里，他正趴在桌子上睡觉，很香的样子，一股酒气，应该是仕途不如意，喝多了。 我拍了拍他，他迷迷糊糊地醒来，揉着眼睛看着我，“你活着回来了？” “是的，这房间给我们住，你再找个房间。” “你自己去买个房间啊！” “你觉得掌柜还敢给我开房间吗？”我问，我和灵儿两人全身是血，谁敢招惹是非。 “也是，那我再去找个房间吧。”他从床上爬起来，打着哈欠准备离开，然后看着我系在后腰的竹简，“你没把我的上书留给皇上看吗？” “不好意思，忘记了。”我说道，的确是忘记了，这么折腾，哪里还记得这点小事。 “你……”他很生气。 我将灵儿放到床上，对他说道：“莫着急，这就去。” “这天都亮了。”东方朔怒道。 我走到洗脸盆跟前，直接遁向皇宫，将竹简放在书架的地上，这样到时候有人整理的时候能看到，接着我再次遁回房间，时间不过几秒钟，东方朔还没离开，睁着大眼睛看着我，吓得脸色苍白。 “鬼啊……”他喊完就吓得跑了出去，差点摔了一跤。 灵儿身上很脏，毕竟那是诏狱，她见我上床，非要去洗洗，“洗什么，先休息，你看看你这憔悴的样子，明天我带你去泡大浴缸。” “那不行，那诏狱里太脏了，到时候你会嫌弃我。” “不会啦！赶紧休息调养，明天才有精神。” “那你不要抱我，你睡那头。”灵儿说。 “行！” 我躺下来就呼呼大睡，身上到处都是伤，虽然没流血，但也很痛，只是被睡意掩盖了，灵儿的回春丹要是还在最好，可以一边照顾她，一边照顾青青。 总算可以放松下来了，所以睡得不想醒来，直到一股清香袭来，灵儿的味道，她钻进我怀里，头发湿漉漉的，我睁开眼睛看着她。“你醒了？” “不仅醒了，还让掌柜打了水，洗了个澡。”灵儿说。 “伤口愈合了？” “是的，可见回春丹还在。”，灵儿将手掌给我看，的确是愈合了，昨天还是一个伤疤，现在已经结痂，开始掉了。 “那行，带你去未来看看。” “现在嘛？” “是啊！” 我换了一件东方朔的衣服，用书桌上的毛笔，写了几个字：伴君如伴虎。 灵儿带我走到一条河边，找了个隐蔽处，直接遁到了青青的别墅里，我们两个人还穿着古装呢，灵儿看着豪华装修，挠挠头，“这是青青的家？” “是啊！” “那你带我去见青青。” 青灵见我们回来，很是开心，但是她很快就发现了问题，“江叔，我爸呢？” “你爸没来找你吗？”我问。 “没有啊，出了什么事了？” “哦……出了点意外，但是不应该啊！”我嘀咕道，谁知道出了什么岔子，张蓬没了石心，就不会去童话村，他的人生真的改变了吗？我草，算算，他今年快27岁了，可别结婚了，那马君娜这破脾气，醒来肯定挠我的脸。 “什么意外啊？我爸不会……”青灵这么聪明，已经猜到了。 “没事，没事，你爸还好好的，咱们先去看看，然后我去找你爸爸。”我说。 “去哪儿找？” “他的家乡，放心了，我一定把你爸找回来。”我说。 “江叔叔，你别骗我，我爸爸是不是死了？”青灵追问道。 “是的，但是他已经投胎了，现在已经二十六七岁。” “那还是我爸爸吗？” “怎么不是你爸爸，假不了。” 我害怕她连续的追问，连忙牵着灵儿去密室，幸好青灵是晚辈，所以没有太放肆，要是马君娜那脾气，估计就要骂人了。我答应把猴子好好带回来，结果我自己和灵儿回来了。 青灵嘟囔着嘴，一句话都没说，我知道她责怪我呢。 “青灵，相信江叔叔，他一定会把你爸带回来的。”灵儿安慰道。 “灵儿阿姨，你穿这样不行，我去给你拿套青青姨的衣服换上。”青灵答非所问地说。 灵儿点点头，青灵便上去了，我回头看着她有些伤心的背影，挠了挠头，“灵儿，待会儿我把她们两个抱到浴缸里去，你和青林给她们洗个热水澡，擦擦身体，有利血液循环。” “好，你要去找猴子吗？”她问。 “是的，不然我没脸见她们娘俩。” “水生，你自己也伤得那么重，不要太内疚了，你和张蓬的友谊，大家心里有数，不会怪你的。”灵儿安慰道。 “嗯，我知道，但还是得把他找回来，他若是记忆没被激活，搞不好娶了别人，那就麻烦了。”我说。 张蓬的事儿的确有点意外，虽然姥姥提醒了，但跟我预想的不一样，最好是能在君娜醒来之前把他找回来。 青青和君娜依然熟睡，我试了试心跳和呼吸，比灵儿那时候要强很多，这就意味着，她们食用回春丹的年限相对短很多，恢复起来也比较快。 “水生，你说，卫无极还能拿到回春丹研究吗？”灵儿问。 “应该不会，因为你会在两千年前就解除回春丹，也不会活到民国年间，所以他不会盯上回春丹。” “那羕岛的事儿怎么解决？” “你还想救你舅舅和外公出来吗？” 灵儿摇摇头，说道：“算了，我觉得没必要，他们出来也无法在这种社会里生存，只会带来灾难，但是他们这样在里面呆着也不是办法。” “放心，我会遁到他们被铁棺葬的路上破掉这个局，尘归尘，土归土，给他们解除回春丹，到时候他们可以逃走，至于生死，咱们别管了。”我说。 “这样也行。” 青灵给灵儿找来的衣服，是一条粉色无袖背心连衣短裙，可能觉得这样穿比较舒服吧。 我在外面等着，进去的时候，看到灵儿的样子，简直是让我打开眼界，裙子还没到膝盖处，大长腿显露无疑，白皙光亮，她本来要比青青高个几公分，所以更能凸显身材，灵儿摸了摸腿和手臂，很是不好意思。 “青灵，这是穿着睡觉的吧？没长的衣服吗？”灵儿问。 “哎呀，姨，这是我专门给你挑的，你的皮肤这么好，腿又长，就适合穿这样的。” “不行，我要换。” “别换了，就这样挺好看的，我喜欢。”我说。 “你看吧！”青灵说，但就是不看我。 我抓了抓头，抱起青青，说道：“你们两个去浴室里准备下，我抱着她们去泡个热水澡，太阳神石温度高，光擦身体不行。” 女人更要注重卫生，我以前就是帮灵儿每天泡澡的，三百年来，一天都没间断过，否则她醒来后也不会这么健康。 青青家有十个房间，每个房间都有独立的卫生间，全部装有浴缸，富人家里简直是浪费，若不是请佣人，谁来搞这个卫生。 灵儿负责帮青青，青灵负责帮君娜洗。 “我去有点事，很快就回，洗完了，你们要是抱不动，就先把她们抬到床上，我晚上就回来了。”我说道。 “你去找我爸爸吗？”青灵问。 “是的，放心，叔叔的话一定算数。”我回道，这个牛逼吹得一点都不自信。 她这才安心的关上门。 我换上一套干净衣服，摊开张蓬留给我的纸条，一脸懵逼，全被血色泡红了，一点都看不清。 只能去冥河界找冥河渡者查了，这小子要是没有按照我说的，把张蓬送去投胎，我能拍死丫的。 冥河界，还是那个冥河界，冥河里不再有密集的灵魂，无处投胎，现在总算是恢复正常了。 “冥河渡者，给老子出来。”我喊道。 () 第533章 记不起来了 喊了好几遍，这小子还没出来，难道我已经不能震慑冥河界了？ “不出来把冥河司烧了。”我吼道。 “干嘛啊？大呼小叫的？”冥河渡者的声音。 “你把猴子投胎到哪里去了，送我过去。” “按照你说的啊。” “那他怎么没来找我们？” “那我就不知道了，可能他记忆还没激活吧。” “你是不是给他放魂血了？” “怎么可能？我可不干，我送你过去吧，你自己去看看，我可没心情天天盯着他。” 冥河渡者说完，我就已经被送到一个破庙跟前，居然是东洲渔村山林里的庙宇，以前这是李奴呆的地方，这小子难道改当和尚了？ 不过他是猎妖族的后人，他们上岸后过正常生活，在这里出现倒也比较合理。 庙里很破旧，没什么生意，连点香火味儿都没闻到，我听到院子里有女人嬉笑的声音，便走进破院子里偷看。 一棵桃树下，吊着秋千，张蓬上身穿着花T恤，下身穿着大裤衩，夹着人字拖，旁边坐着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长相很普通，年纪还有点显大。 “你不要动手动脚。”女人说。 “你搬来这里住算了。”张蓬说。 “那不行，被村里人说闲话，我爸妈也不会同意的，你要明媒正娶才行。” “不用这么麻烦吧？” “你是想省彩礼，还是觉得我离婚有孩子，所以才觉得明媒正娶不值当？” “我现在没有什么钱啊！” “大家不都说你算命做法事很厉害吗？怎么会不赚钱？” “我不怎么收高价，混个生活费，再说不都给你花了吗？”张蓬无奈地说，这小子现在混得这么惨了？听他们谈话的内容，他还是干的老本行，骗吃骗喝。 女人一听就急了，站起来没好气地说：“花你多少钱啊？男人就要有个男人的样子，多挣钱才是硬道理，我妈妈说了，彩礼二十万，不然到时候你会不尊重我。” “现在我哪里去搞二十万啊？”张蓬无奈地问。 “你天天给穷人算命治病，能挣什么钱？上海城里那么多富人，你就不能去忽悠个二十万来花花？” “不太好吧！” 这种货色，张蓬居然还当个宝，难道这辈子投胎成了一个傻逼？马君娜的美貌和魅力，恐怕甩这泼妇十万条街了。 他不去找，难道真是忘了？ 我从桃树林里摸到张蓬后面，突然冒出来，女人看到我的时候，吓得尖叫起来，张蓬身手敏捷地站起来，回头看着我，便掏出一张黄符拍在我脑门上，“何方妖孽？” 我撕掉额头上的符，看着他，他居然向后退了几步，挡在女人跟前，说道：“你是……是何人？” “老子是你爹！”我骂道，麻痹的，居然一点都不认识我了。 张蓬皱着眉头看着我，眯着眼睛想了想，“你的样子我居然有点熟悉的感觉。” “想起来了？”我问。 “并没有，我时常梦到一些奇怪的人，但只是梦而已，你不像是一个普通人，我们应该没有什么仇恨，不要与我们为难。”张蓬说。 “居然不记得了，那我就打得你记得。”我说。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张蓬喊道，几道金符飞出来变成小金剑冲向我，我手一扫将那些符抓在手里烧成灰，拍了拍手，冲过去狠狠扇了他一巴掌。“借你妈个头啊！” “妖……妖气太重。”张蓬捂着脸，还是这么逗比。 “你丫记不记得我？”我问。 “翠华，去村里请人来帮忙！” 张蓬说完，就冲过来抓我的头发，我也没下狠手了，不然他还不够我玩的。 “你丫到底是什么鬼？打我干嘛？”他说道，死死拽着我的头发，不肯松手。 我一脚将他踹出去，翠华已经吓得屁滚尿流了，跑去村里找人。 “你小子真不记得我了？”我问。 张蓬揉着肚子，跪在地上，都快痛哭了。“大哥啊，我们素不相识，你有什么话可以直说啊！动手打人干嘛？你不是个正常人，我也打不过你啊！” “哦，不好意思，我还以为打打，能让你醒过来呢。” 他从地上爬起来，“你到底是谁？我们怎么会认识呢？除非你叫江水生。” 我一愣，他难道只是失忆了一部分？“我就是江水生啊！” “哈哈，想耍我是吧，给根杆就爬。江水生是我梦里最好的朋友，不存在的朋友。人类其实活在两个境界，一个是梦外，一个是梦里，这两个境界是多维度的，不存在交叉的可能。江水生不存在，你就是个骗子，我要报警抓你。” 张蓬以为套到我的话了，所以十分得意。我无奈摇头，懒得跟他瞎扯，只能想别的办法。 “我问你，你刚才跟那女人商量什么呢？”我问。 “这是我的事儿。” “你不知道你自己有老婆了吗？” “我？有老婆了？”张蓬迷惑地看着我问，表情很怪异，他挠挠头，扯了一片桃树叶子塞进嘴里嚼了嚼，然后回头看着我问：“你可别说她的名字叫马君娜。” “是啊，你想起来了？”我问。 “做梦的时候，梦到过。”张蓬嘀咕道，然后走到我跟前，戳了戳我的脸，问道：“我能不能打你一巴掌？” “为啥？” “我觉得自己在做梦。”他说。 他觉得做梦，应该打他才对，我就是一巴掌扇过去，打得他一脸懵逼，嘴唇都被打出血了，但是他并没有发火，而是嘀咕道：“很痛啊，现在我没在梦里吗？” “你现在跟我去见她！”我说。 “兄弟，你在哪里学道啊？我看你体内阴阳之气充沛，是高人中的高人啊。” “问这个干吗？”我不解。 “是这样的，你道行比我高，这个我承认，我也打不过你，但是你不能心术不正啊，耍我干嘛呢？我是个穷人，连个媳妇都讨不起，可没钱给你骗。”张蓬说道。 “这样吧，你跟我去见见她，如果你确实不记得，也没关系，到时候给你二十万娶媳妇。”我说，先骗过去再说，青灵是他女儿，君娜是他老婆，看到了总会想起来吧。 再说君娜这种美女，谁看了都心动，他到时候还会娶那个泼妇吗？ 张蓬还是那样猴精，盯着我看了看，“你肯定是个骗子，说，想要干嘛？” “你他妈哪来这么多废话？”我吼道。 提着他直接遁到青青的别墅里，张蓬睁开眼睛看着我，直接吓得掉头就跑。 “我们怎么到这里的？奇门遁甲吗？这个世界不存在这种法术的啊！你人不人，鬼不鬼的，给我等着，我回去拿法器，咱们来个公平较量。”张蓬说，跑得比兔子还快，一溜烟就下楼了。 我遁到他跟前，他吓得脸色苍白，又朝窗户冲去，还是这么怂。 拽着他的衣领直接拖到二楼，猛地推开房门，我草，青灵正在给君娜换衣服，啥都没穿呢，吓得我连忙将张蓬推进去，连忙关上门，不得不承认，君娜的身材真的挺好。 但不到三秒钟，张蓬就吓得跑出来了，吓得脸通红，指着我吼道：“你……你想要干嘛？辣眼睛，辣眼睛。” 青灵从里面跑出来，刚要叫爸，却被我制止了，“你跟我过来。”我对青灵说。 然后拖着张蓬到青青的房间，考虑到刚才的尴尬，我便敲了敲门，灵儿打开门，看到张蓬很是喜悦，好像心里的石头落了地似的，“张蓬，你回来了啊！水生，你干嘛把他打成这个样子。” 我对张蓬说，“这两个女人，哪个是你梦中的那个马君娜？” 张蓬很生气地甩开我，眯着眼睛看了看灵儿和青灵，想了半天，说道：“这两个都不是。” 青灵又要叫爸爸，我连忙制止，“你别说话。” 我再次提着张蓬的衣领，指着青灵问：“这是谁？你知道吗？” 张蓬走过去，看了看青灵，鼻子抽了抽，像条狗一样闻了闻，“想不起来了，但她跟我梦中的那女人很像。” “爸，你是不是傻了？你不记得我啊？”青灵着急地问。 “谁是你爸？我可不想喜当爹。”张蓬说。 灵儿和青灵有些懵逼地看着我，我摇摇头，“他想不起来我们。” “那该怎么办？我就说现在的他不是以前的那个他。”青灵着急的快哭了，这的确有点麻烦，本来这种时空错乱发生的事儿，就有点邪乎，若是张蓬真的想不起来，那还得重新来过，总是有些别扭的。 张蓬非常狼狈的擦了擦嘴角的血，蹲在墙角下，搓着脸，然后看着我说：“能不能去看看那个女人？” “干嘛？不是不记得吗？看到人家漂亮身材好，你就动了色心吗？”我没好气地说。 他抽了抽鼻子，走向那门口，我们跟在他身后，“我好像记得她的味道。” “那不行，你得全部想起来了才能看她。” “让他去看看吧，说不定我妈妈能快点醒过来呢。”青灵说。 我只能点点头，青灵给君娜穿上衣服，然后放张蓬进去了，张蓬像条狗一样，在马君娜鼻子前闻了闻，越闻越近，差点要亲上了，被我拧着耳朵提起来，“想起来了没？” “味道真的一模一样，但是……但是我可没神经病，从小到大，我跟她绝对没见过。”张蓬说。 “让他们待会儿吧！”青灵说。 我点点头，跟着灵儿帮青青穿好睡衣，送到地下室继续化解回春丹。刚上去呢，青灵就急冲冲地跑过来说：“我爸爸逃走了。” “你连他都抓不住吗？”我说，青灵可是跟石清混过，对付张蓬还是没问题的。 “那他是我爸，我总不能打他吧！”青灵嘀咕道。 “那只能等你妈妈醒过来才行。”我说，但是张蓬那小子要跟人家结婚，这也很麻烦！ () 第534章 石清的离世 青灵听我说张蓬要娶别人，那自然是很紧张，到时候怎么跟君娜交代呢？我比青灵还要慌张呢。 “青灵，你这几天跟灵儿在这里照顾她们，空闲的时候，带灵儿逛逛，我去守着你爹。”我说。 “我跟你一起吧，反正你遁来遁去的很方便嘛！”灵儿拉着我的手说。 “也行，我去买几台手机。” 手机这种高级货，青灵是见过的了，但是灵儿没见过。 青青之前已经告诉我她家保险柜的密码了，里面有五十万备用现金，这些足够花一阵子了，我买了手机，给青灵一个，这样有什么事她可以马上联系我。 我装了二十万现金带走，青灵不解地问：“叔，你装这么多钱干嘛？” “那个女人要求你爹给二十万彩礼，我看能不能把钱给那女人，让他甩了你爹。” “这样会不会太阴了？我爸很敏感的。” “你倒是个孝顺女儿，但是不用这招，你妈妈还没醒来，你爸就又娶媳妇了，到时候可别怪我。” “我搞不懂，那女人有我妈漂亮吗？”青灵不解地问。 “你不懂男人，我年轻时在当归村，刘灵曾经在我生命里出现过，我当时难道不喜欢她吗？喜欢，很喜欢，但是呢，我从来不敢追求她，若不是她死皮赖脸的，甚至恨不得替我去死，可能就没有今天的故事了。那时候，假如让我选，我还是会选一个普通妇女，过老实日子。”我说。 “你们男人真拧巴。”青灵嘀咕道。 “这不是拧巴，而是男人的一种自卑心里。追求一个过于美貌的女子，仅有勇气是不够的，生活是现实的，爱情是稀有的。只是你灵儿姨天生奇葩，缺心眼，非要看上我，我也很无奈。” “行，行，是我缺心眼，可以吧，我去收几件衣服，这衣服怎么出门。”灵儿嘀咕道。 其实这衣服挺好看的，但是去东洲渔村嘛，这衣服不合适，那里好多糙爷们，到时候会不停看我灵儿。 “把那套也穿上，晚上穿给我看。”我叮嘱道。 “好！” 青灵有些无奈地翻了翻白眼，“我不想看你们秀恩爱了，我去买菜，叔，一定要盯着我爸，不要只顾着跟灵儿姨啊啊啊之类的。” “知道了！” “记住了，不要让我爸碰那女人，不然我妈会发现的。”青灵叮嘱道。 我挥挥手让她赶紧去买菜，我则躺在床上看灵儿换衣服，卫生间这么大的浴缸，没来得及玩个鸳鸯浴，很是可惜，只能等办完张蓬的事儿，回来再说。 我带着灵儿到了那破庙门口，只能住这儿了，看样子张蓬还没回来，他要先坐车到轮渡码头，然后过江，我找到张蓬的房间，因为这间房最干净，换了带来的干净被套，便开始抱着灵儿睡觉了。 “有人过来了。”灵儿说。 “猴子应该没这么快回来啊！”我说。 “听脚步声，女人。” 那女人推开门，我连忙将被子盖着头，接着便听到她轻声呼喊，“猴子，猴子，你没事吧？” 看来张蓬的小号还是叫猴子。 “石清姐妹昨夜去世了，她说把房子和物件都留给你，你去找村长拿钥匙，顺便料理丧事。”女人说道。 我一听懵逼了，连忙掀开被子，盯着女人，“你说什么？” “鬼啊……” 女人吓得转身就跑，这是我第二次突然在她面前出现，吓得她屁滚尿流，也算是正常的。 灵儿也穿上衣服，“走吧，我们去看看。” “村里人不认识我们，会不会不好，哎呀，我他妈怎么忘记石清的事儿呢，还以为她一直在人鱼岛呢。” “人鱼岛太远了，在那生活其实也不方便，咱们还是去看看，等会儿张蓬回来了，肯定也会过去的。”灵儿说。 “不知道她有没有话跟我说，我想遁到一天前看看她。”我说。 “行，我陪你去！” 我们还是决定去看看什么情况，女人说石清姐妹，那就是说妖夜始终陪伴着石清，那怎么会两人一起离世呢？ “石清的回春丹，你不是还没来得及解开吗？怎么就去世了？”灵儿疑惑地问。 “对啊，赶紧去看看什么情况。” 石清的家还是在原来那个地方，所以我很快就找到了，两个村民从里面叼着烟出来，“两个孤寡老人，该怎么办？”一个男人问。 “村长，她既然把房子和物件儿都留给张蓬了，当然要他来解决了。” “那倒也是，张蓬那小子呢？” “据说有个陌生人来找他，然后就不见了。” 这时候张蓬的那个相好从山林里跑出来，一边跑一边喊，“村长，不好了，抓张蓬的那个男人又出现了。” 我连忙带着灵儿遁到屋子里，村长和那男人便朝山林跑去，应该是去庙里找我了。 这样正好，我和灵儿走进房间里，床上安详地躺着两个老人，都是满头银发，穿得整整齐齐的，脚上穿着崭新的布鞋，看来是早就做好准备了。 我有点迷糊了，她们的样子已经老得我认不出来。 仔细看了好久，终于能分辨出谁是石清，谁是妖夜了，往事一一浮现在我眼前，其实对于我来说，不过是在昨日，她们两个年轻时的模样依然在我心里，是如此的清晰，现在躺在我眼前的确是两个历经岁月沧桑的老人。 “一转眼，沧海桑田！”我叹道。 灵儿打开桌子上的一本相册，一个白色信封掉在地上，上面写着：张蓬，收。 我拆开看了看，用毛笔写的，字迹依然是那么娟秀。 …… 猴子，我和二奶奶走了，不用悲伤，我们都是九十岁的人，经历过很多事，死亡对我们来说不是大事。 我们看着你长大的，给你取名字也是受水生之托，不然你出生时，我并不知道你就是张蓬。 这事情说起来有点复杂，所以我们一直没跟你讲，我想水生很快就会来找你，到时候他会让你明白的。 房子和物件你都留着，床底有个小柜子，里面有两把好刀，一把叫村正，一把叫鬼彻，这两把刀血气太重，不要留着，拿去卖了换点生活费，记得一定要找行家，这两把刀价值连城。 另外把这信给水生看看，他会在我们到人鱼岛之后，来给我们解开回春丹，所以我们才能像个正常人一样的老去，至于什么是回春丹，你问他好了。 翠华在村里左右逢源，并不适合你，你有自己的老婆和孩子，千万莫着急，年纪轻轻，应该离开东洲村，去外面看看。 水生，看到这封信，千万不要自责，这些年，我和妖夜生活在一起，很开心，后来搬到东洲渔村，也是年纪大了，生活便利点，现在人鱼岛已经没人住了，鱼玄姬她们回了人鱼洞，你有空多去看看。那里环境还挺好的，虽然被隐藏了，但鱼玄姬给你开了口子，你可以直接遁过去。 记得把我们遗体带到人鱼岛，埋在一起，我们喜欢那里。 就说这么多，大家珍重，来生有缘的话，再见吧！ …… “水生，你自己去给她们解丹，不记得吗？”灵儿疑惑地问。 “这就是时空遁的怪异之处，我是一个在时空之外的人，我的记忆并不是人类的时间轴，现在我遁过去给石清她们解丹，也不影响今天的结果。” “也就是说，对于你来说，她们其实不算死了，你可以随时到过去看她们？” “对啊！将来，你若离世了，我会在你下一世等你。”我说。 () 第535章 葬礼 灵儿看着信，嘟着嘴说：“我才不信，你现在能耐大了，早就对我腻歪了。” “不会的，永远都不腻，你这么美！”我看着她说。 “别没个正经。” “还是等张蓬回来吧，这事儿我们不好出面，你要不要跟我去解开石清她们回春丹的时候，见上一面？” “行啊！” 我带着灵儿到海边，直接遁到一九三六年的人鱼岛，石清和妖夜正在海里游泳呢，看样子还挺开心的，两人打打闹闹，我还从来没见过妖夜笑呢，第一次，挺甜的。 “石清，我来看你了。”我喊道。 她们笑着甩甩长发，从海里游上来，趴在木栈桥上，像两条美人鱼。“江大哥，你还记得我们啊！” “废话，当然记得，不过你知道我们从哪里过来的吗？”我问。 石清摸了摸下巴，想了想，“莫不是你去找张蓬，然后看到我快要死的样子，才过来的吧？” “差不多吧，严格来说，是看到你的遗书。”我说。 “遗书上写着什么？”她疑惑地问。 我便大概默诵了一遍，遗书我还是放进相册里了。 “张蓬投胎在东洲渔村啊，那到时候我们回村里住好了。”石清说。 “嗯，现在把你们回春丹给解了吧。” 她们两个从海里爬起来，石清看着灵儿的衣服，“灵儿姐姐，你这衣服真好看，你跟着去未来了？” “是啊！”灵儿说。 “江大哥，你真是偏心啊，不带我们去未来看看。” “你们想吗？想的话，那我们去看看也行，正好等青青醒来，顺便办个婚礼，把她们两个明媒正娶了。”我笑着说。 “我觉得婚礼你得来人鱼岛，鱼玄姬她们也可以参加。” “这样也好，那就先不给你们解丹了，等青青醒了，我来接你们过去住几天。” “吃了饭再走啊！”石清说。 “不了，张蓬这小子有麻烦，我得去解决了。”我说。 接着我便带灵儿遁到东洲渔村石清的房子里，没想到张蓬正在看信，我和灵儿站在门口躲着，没有进去，张蓬看着信，看着两人的遗体。 “两位奶奶，你们莫不是忽悠我吧，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我有点迷糊了。” 刚想进去再次打醒他，没想到屋外传来那女人的大嗓门。“猴子啊！” 我和灵儿连忙躲到棺材后面，这里面有一口做好油漆的棺材，看来石清已经准备好了，她要跟妖夜葬在一起。 曾经她希望自己的骨灰能撒进大海，现在有了妖夜的陪伴，却想永远葬在人鱼岛，可见她们这些年，过得还是挺不错的。 女人一进门就抱着张蓬啃，很是兴奋的样子，完全不把两个老人放在眼里。“现在把房子卖了，就有钱娶我了吧？她们两个据说是三十年前从海上回来的，做过海盗，肯定有不少好东西。咱们结婚了，去城里买套房子。” “两位奶奶刚离世，你放尊重点！”张蓬没好气地说。 “你可别反悔，我怀了你的孩子。” “我擦……”我还没说完，灵儿就捂着我的嘴，让我别出声。 “你……你怀孕了？”张蓬惊恐地喊道。 “是啊，你别想赖啊！” “是……不是我的啊，就做过一次，还不是很成功啊，我记得！”张蓬说。 看来即便他身体是好的，也还是个老屌丝，这么大年纪了，还没怎么碰过女人。毕竟这社会不同以往，穷鬼是没女人喜欢的，我们的几个女人，若是在这个时代，那就是高富帅追逐的对象。 这东洲渔村早就只剩下老弱病残了，难怪这女人成了香饽饽。 张蓬是个没什么钱瘾的人，又有节操，以前赚钱也是为了娜莎，现在逍遥自在，待在破庙里，反而没有挣钱的动力，否则以他的水平，骗点钱没什么问题的。 “你想赖账吗？”女人怒道。 “不……不是！”张蓬细声嘀咕道，“我先处理两位奶奶的后事吧，你先回家等着。” “你要先找找遗产在哪啊，别让村里人偷了。” “哪有什么遗产。” 女人抢过遗书，看了半天，没搞懂，“刀，刀，赶紧挖出来。” “滚蛋！”张蓬吼道。 “你……你个负心汉！” 女人哭哭啼啼的离开了，我和灵儿出来走进房间，张蓬看着我们，“你咋这么快？哦，对了，你会奇门遁甲。” “你丫完蛋了，把人家肚子搞大，等马君娜醒来，看她怎么收拾你。”我说。 “虽然你们一下把我搞懵逼了，但是，梦境便是梦境，即便时空错乱，她在某个平行世界的确是我的妻子，但这也不是我真实的人生，现在翠华怀孕了，我也不能不管。”张蓬说道。 “这也不能怪张蓬，他今年都二十七了，是咱们来迟了。”灵儿说。 “那我遁到过去，改变这一切呢？”我问。 灵儿摇摇头，“不知道！” 张蓬冲过来，吼道：“我不管你有什么本事，有什么法力，但你不要凭着自己的性子改变天地正道，这孩子怀上了，就是我的亲生骨肉，你凭什么改变过去？让他不存在呢？” “老子就是天！”我吼道。 “滚蛋！” 灵儿瞪了我一眼，吼道：“别吵了，死者为大，我们先按照石清夫人的遗嘱，把她们葬了再说。” 张蓬揉了揉脑袋，狠狠扇了自己几巴掌，痛得咧嘴呲牙，以证明这不是梦。 “晚上吧，现在白天这么多人看着不方便，我会说奶奶让我将她们海葬。”张蓬说。 我点点头，也很头痛，现在真麻烦了。 “你自己有没有把人家肚子搞大，心里没点逼数啊？”我问。 “我哪里知道，操作又不是很熟练。”张蓬没好气地说。 “等君娜醒了，到时候你就熟练了。” “能不能不要老是提她，我一个破道士，住在破庙里，那种漂亮的女人，从来就跟我没有什么关系，我也没有能力养活她，更……更别说还有个这么大的女儿。”张蓬说。 “行，你等着吧！” “猴子，你父母呢？”灵儿问。 “小时候他们出海打鱼，回来的时候出事了。” 我和灵儿先到人鱼岛去挖坑，在海边找了一个最好的位置，等挖好的时候，天也差不多黑了。 到石清房子的时候，张蓬已经将两个老人抱进棺材里了，撒上了一层石灰防虫，然后准备搬起地上的棺材盖，可惜他搬不动。 我走过去，一只手抓着棺材盖盖好，接过张蓬手中的封棺钉，手指弹了几下，便将封棺钉全部钉好了。 “你牛逼！”张蓬无奈地说。 “你去看看外面有没有人。”我说。 接着我便将棺材吸起来，浮在空中，推出门外，然后抓着张蓬衣领，飞到海面，吸出海水遁到人鱼岛，灵儿正在破旧的栈桥上等我们。 我们刚落在她前面，她便指着海边说：“鱼玄姬她们来了。” 果然海面上浮起人鱼族的姑娘们，“玄姬，你们的眼睛在这个时代，应该是好的啊！”我不解。 “江大哥，我们的眼睛是消灭那些妖群的关键，不会再回来了，但这对我们没什么影响。”鱼玄姬说。 “你在跟她们说话吗？”猴子站在我身后，疑惑地问. “难道跟你说话啊！” “江大哥，我们来给石清妖夜送行的！”鱼玄姬说。 我点点头，扛着棺材走到那坑前，慢慢将棺材放下去，我和张蓬拿着铁锹慢慢给棺材填土。 安静的海面上想起人鱼族的声音，明亮的月光下，人鱼族的姑娘们在海面上翻腾，她们的声音不仅有攻击性，也能演奏出动人的音乐，清亮透彻，并无丝毫悲伤之情。 我们都是见惯生死的人，但这是我第一次参加葬礼，心里感触还蛮多的，无法言说的感受，只能静静欣赏人鱼族的歌声。 “真好听，这是给两位奶奶的安魂曲吧！看来我不用念安魂咒了！”张蓬杵着铁锹，看着海面上无比的美景，忘记了他把那个女人肚子搞大的烦恼。 “其实，你跟她们是很熟的，那个长发的叫鱼玄姬，那个短发的叫小银，她们叫我江大哥，叫你张大哥。” “上一世吗？”张蓬问我。 “可以这么说，也不能这么说，你就是你，还是这一世，只是活法不一样罢了。” “复杂，太复杂了！” “要我带你到过去看看吗？” “看什么呢？不去了，算了，上一世的事，便留在上一世，道法自然，那个……那个马君娜，我偷偷摸过她的手，不对，把过她的脉，她是怎么了，体内好像有股奇怪的东西，能醒来吗？”张蓬问我。 “醒来你打算怎么办？”我问。 “我不知道，或许是你们搞错了，或许是我没经历过，无法理解，但我始终认为道法自然，不应该改变人的过去。”张蓬说。 他的态度很坚决，就像我在当归村的时候，也跟他讨论过这些问题，那时候我也是怀疑一切。 若那女人没骗钱，而是真的怀了他的孩子，那这事儿基本无解了，只能看马君娜能不能接受。至于她醒来会不会撕我的脸，那也只能认了。 我们埋好棺材，我去树林里劈了一棵树，削了个墓碑，插进土里，唤出不详老头，让他写上几个字。接着我便带着灵儿去栈桥上坐着，跟鱼玄姬聊天，只有张蓬失落地坐在坟前，远远看着我们，也不敢过来。 “江大哥，你不要着急，张蓬跟君娜的婚姻是注定的，不会出问题的，一定是哪里搞错了。”玄姬安慰道。 “哎，蛋痛，难道这是我改变过去的后遗症吗？”我说。 我当然可以等君娜醒来之后，遁到张蓬二十岁那年，让他们培养感情，以君娜的魅力，哪怕张蓬完全不记得了，把她当个陌生人，也能把他收拾得服服帖帖。 但是张蓬说的也没错，我自己的儿子重新投胎，我和青青都觉得别扭，假如那女人肚子里的孩子真是他的，我能到过去，改变那孩子的命运吗？总得尊重张蓬吧，毕竟我们是兄弟，不能硬来，还是等君娜醒来再说吧。 “江水生，送我回家吧！”不详老头说。 “你记得自己的家乡吗？”我问。 “记得的，现代社会应该叫大阪，你直接遁过去。” 我便按照他脑子中的记忆，送他到了大阪的一座山头上，但看下面陈旧的木式建筑，并不是现代社会，没错，我又时空遁了，这应该是战争前夕，不详老头还没被抓走的时候。 “你家在哪？”我问。 “没有家，你脚下的泥土里，便葬着我爱的那个女子，将我扔到草里便可。”不详老头说。 我看了看脚下，只是一个小山坡，并没有坟墓，“要不我去冥河界问问，那个女子投胎的情况吧，把你也投到那个年代，重新做人好了，天天待在毛笔头里，多孤独啊！” “不必了，她本不爱我，过几世都不会爱，我也觉得没必要，回忆是美好的，这就够了。”不详老头说。 我便只能将墨笔头轻轻放到草丛里。 “老头，再见了！” “不用再见，你保重！”不详回道，他一向这么干脆的！ () 第536章 她们醒了 我回来的时候，张蓬依然坐在坟前，灵儿则坐在破栈桥上跟鱼玄姬她们聊天。我出现在张蓬身后，坐在他边上，他有点怕我。 “我们曾经是很好的朋友。”我说。 “多好。” “跟亲兄弟一样。” “那你还打我？” “不打你，等你老婆醒来，她就要找我算账了。” “哎，晚了，晚了……” “看来你还不傻，知道好歹。” 张蓬很郁闷，我得帮他一把，在当归村的时候，他跟我素不相识，不知道救过我多少次了，我甚至在想，他是否也是专门来找我的，因为他一点都没站在欧阳雄那边。 “休息吧，天亮回村。”我说，准备跟灵儿就在栈桥上睡一晚了，这里气候暖和，吹吹海风。 “马君娜若醒来，麻烦你跟我说下，我去跟她聊聊。”张蓬说。 我回头看着他点点头，他便卷缩在石清坟前睡着了。真是心大，这里可是原始森林，别被蛇咬死了，我放出玄蛇甲，飞到他边上的草地里，这样可以保他平安。 “你说我们下半辈子做啥呢？”灵儿问。 “造人，养孩子啊！” “你养得活吗？” “当然，到时候我们就来人鱼岛，盖个大房子，打鱼为生。” 第二天我们回到东洲渔村，一进石清的屋子，便发现石清的刀被盗了，床底下挖了一个大坑，张蓬很生气，我他妈更生气。 “估计是翠华！” “没有什么估计，就是她。”我说，除此之外还有谁呢，真想给她一巴掌。 这时候那个翠华走进来，说道：“没错，就是我，你跟我结婚，刀我就给你拿去卖了。” “结婚这种事儿，容我考虑考虑。” “考虑个屁啊，我已经跟村长说了，你若是想赖账，我就把孩子打掉，你以后在村里别想呆下去了。”翠华非常强势，张蓬已经被她吃得死死的。 “听你的，听你的。”张蓬无奈地说。然后对我说：“你们离开吧，不要再打扰我的生活了。” “这还差不多，三天后咱们就结婚，随便办几桌好了，不过你得把石清其他遗产都交代清楚，这两个陌生人估计就是冲着石清的遗产的来的。” 我将背包的钱抓出来，砸在那女人脸上，吼道：“老子缺钱吗？你这么爱钱，给你钱，离开张蓬。” “就这么点，有个屁用！”女人说。她的钱瘾变大了，估计觉得石清当过海盗，有很多宝贝留给张蓬呢。 “猴子，你不要冲动，不然你会后悔一辈子。”灵儿说。 “没所谓，你们走吧！如果你还把我当朋友的话，就尊重我一点。”张蓬看着我说。 我很是无奈地带着灵儿离开，在村里荡来荡去，走到灯塔跟前，往事涌现在眼前，这时候手机响了，是青灵打过来的，说是青青和君娜手指动了一下。 “是不是快要醒了？”灵儿问。 “没错，比我想象中的要快，赶紧回去，只能让马君娜来降服张蓬了。”我说。 我们准备离开的时候，灵儿眼尖地看着村里，碰了碰我的手，说道：“那不是翠华吗？” 仔细一看，山脚下翠华跟一个男人鬼鬼祟祟的上了山，那男人绝对不是张蓬，我靠，难道猴子被绿了？ 我带着灵儿连忙跟上去，走了一会儿，我对这条路很有印象，不就是去那破房子的路吗？ “你对这里很熟悉啊！”灵儿说。 “是的，曾经，我们来过这里。” 摸到那破屋子边上，里面传来男女说笑的声音，“你猴急什么，现在我怀孕了，不能做。” “轻一点，浅一点没影响吧。”男人说。 “死鬼，你说那两把刀值多少钱？” “不知道，到时候我拿城里去找行家鉴别一下。” “石清当了那么多年海盗，怎么会只有两把刀呢？”翠华说。 “可能是张蓬没有说出来，肯定有一些古董，甚至是黄金之类的，埋在某个我们不知道的地方。” “你说他会不会知道孩子不是他的。” 我一听就怒了，居然给我兄弟戴绿帽，狗男女！但是灵儿摇摇头，让我不要进去，我想也是，若是干死他们，到时候猴子还怪我呢，这狗男女肯定不会承认的。 “那小子天天呆在破庙里，蠢的要死，怎么会知道？不过你这小骚货，真的有几下，村里男人跟你好的不少吧，怎么确定是我的种呢？” “放什么屁呢？你什么时候娶我？”翠华问。 “你先把石清的遗产套出来。” “你不会是想要钱，不想要我的人吧？”翠华问。 “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你老婆的小舅子是镇长，你就是怂了。” “很快这里就要开发旅游项目，你知道我这村长的位子能捞多少钱吗？傻啊你！” 我日，奸夫居然是村长，哈哈，愤怒变成想笑，张蓬这逊小子，得好好耍他一下。 “来，来，给我解决下。” “怀孕了真的不能做。” “用嘴！” “你太坏了，让张蓬发现了咋整？” “他就是知道了也不能咋样，老子分分钟把他赶出村。” 接着我掏出手机，打开摄像头，蹲在墙角下，给里面拍视频，灵儿很是鄙视我，白了好几眼，我推开她。 这是搞死他们两个的证据，还是打击张蓬的绝好机会。我找了各种角度，拍得十分清晰，村长一脸的陶醉，翠华这个老娘们跪在地上，十分卖力地舔着，一点都不顾及自己怀孕了。 拍了十来分钟，我才罢休，带着灵儿遁回青青的房子里，青灵坐在一边上，瞪着大眼睛在那盯着青青和君娜。 “叔，她们刚才又动了一下，几乎是同时的。”青灵说。 灵儿试了试她们两个的心跳和脉搏，说道：“心跳频率跟正常人差不多了，应该快醒了。” 于是我们三个除了吃饭，就是蹲在边上轮流守着，等着她们两个赶紧醒来，视频我没有发给张蓬，如果马君娜及时醒来，我就不用发了，先让马君娜收拾他一顿，如果没及时醒过来，我就在他结婚办酒的那天给他看。 “你这样会不会太过分啊？”灵儿说。 “不过分，我就不会耍他了。” “真贱！”灵儿没好气地说。 我将她拉过来，打开手机的视频，“你看看，好好学学，我也要享受这个待遇。” “滚，我才不看！”灵儿推开我。 我将她抱到卫生间，按摩浴缸里已经放好水了，灵儿穿着睡衣呢，直接被我放到温热的水里，全身湿透了，格外性感。 “你玩什么啊，青青随时会醒的。” “那又怎么样。” 对于我的要求，她只会口头上拒绝，但行为上从来都是配合的，所以我也好好享受了一番村长的那个级别的待遇。 “够了吧？”灵儿抬头看着我。 “继续，继续，技术还有待提高，需要多磨练。” “不要脸！” 在灵儿憋着气在水里工作的时候，浴室的门被推开了，一头秀发的青青站在门口，而灵儿还不知道，这他妈就尴尬了。 “你们继续，我去做点吃的。”青青说。 灵儿连忙抬起头，吓得脸色通红，等青青离开后，连忙爬出浴缸，瞪着我：“你完蛋了你！” “别走，完成任务啊！”我说。 “滚！” 哎，没想到青青这个时候醒来啊！措手不及，措手不及！只能先憋回去了，正经事儿要紧。 到楼下的时候，青青和灵儿两人在弄吃的，青青很活泼，还时不时的扭动着纤细的腰肢，估计是睡太久累了。青灵陪马君娜坐在吧台前喝水，马君娜一脸的严肃，抱着被子一句话都没说。 青青看到我，“哈哈，王八蛋，你居然这样欺负灵儿姐姐。” “这怎么叫欺负了，你以为，你以后能逃脱这种惩罚吗？”我说。 青青冲我吐吐舌头，“我怕你身体受不了。” “你放一百个心。”我走到她们边上，青青在做蛋糕，她们家厨房什么都有。 “你还会做这个？” “照葫芦画瓢呗！”青青说，然后将头伸过来，“把我头发撩上去。” 我将她的一缕长发撩到耳根后面夹着，清香拂过我的鼻子，我又心猿意马了，若不是她们刚醒来，需要吃东西，我现在就想完成刚才灵儿未竟的事业。 我正在胡思乱想呢，马君娜端着水杯走到我跟前，一杯热水泼到我脸上，烫得我嗷嗷大叫，连忙躲到青青后面，根本没想到这一招，不然她怎么可能得逞，凭我对水的控制。幸好水温不算特别高！ 马君娜抓着我的衣领，怒道：“你个王八蛋，你怎么答应我的，带猴子回来，现在他人呢，他人呢？还要跟别人结婚，你算什么兄弟？猴子为了你，性命都可以不要的。” 她发了很大的火，灵儿站在一边，将青青刚烤好的蛋糕塞进嘴里，大眼睛瞪着我们，也没上来劝架的意思。 “你别着急，那女人肚子里的孩子不是猴子的。” “什么孩子？”马君娜一听就急了，“还怀上孩子了？那猴子跟她睡过吗？” “睡……不算……不算睡过，那孩子根本不是他的，放一百个心吧。” () 第537章 准备硬抢了 “那张蓬还跟人家结婚，他是脑残吗？”马君娜即便是在这么生气的情况下，也忍不住一个颗护张蓬的心。 “那女人想骗他的钱，张蓬根本不知道。” “那还是睡过！”马君娜很纠结。 我看了看时间，说道：“不着急，你和青青刚醒来，现在很晚了，你先休息好，明天我带你去找他。” 马君娜重新倒了一杯水，一捋长发，恶狠狠地说：“没错，没错，我得休息好，明天去撕了那女人的脸。” 我看着她凶残的样子，吓得也不敢再挑她了，只能点点头。马君娜从盘子里拿出几个面包，快速吃完，然后风风火火的上楼，“明天七点起床。” “灵儿姐刚才跟我说了，你太坏了，怎么能录这种视频都不告诉张蓬呢？”青青说。 “什么视频啊，给我看看！”青灵说。 “一边去，小丫头起什么哄，上去陪你妈妈睡觉。”我说。 青灵上去后，我们三个就喝着牛奶，吃面包，我和灵儿其实吃过晚饭了，青青比较饿，我们就陪着她吃。 “灵儿姐姐，你在这玩多久啊？”青青问。 “我听水生的！”灵儿说。 “那就等山儿出生。”我说。 “不行，你就想着我们两个伺候你，我也要回去解除回春丹生孩子，然后你到时候带青青和山儿来玩。” “我还真没去过汉朝呢。”青青说。 “水生，你是不是要回家一趟啊？”灵儿问。 我点点头，“是得回家看看，在那里建个房子，而且，如果我没推测错误，你妈妈还在断头峡里面，我得把妖蛇处理了，然后让她重新投胎。” “好像见她一面。”灵儿说。 “到时候带你去。” “你可不要闹出大动静了，现代社会，你会被人盯上的。”青青提醒道。 “我到时候去天师府取七星龙渊剑，很容易就宰了妖蛇，只是那断头峡不塌的话，我那房子处就看不到江景。” “你都有人鱼岛看海景了，还江什么景。等君娜的事儿忙完了，我得去上班了，到时候在你们村里投资个小型旅游项目，好好利用一下断头峡。”青青说。 “哦，也行。”我说。 灵儿看着我，跟青青说：“你知道他为什么听你说要去上班，就萎了吗？” “担心我把他甩了呗！”青青说。 我没有接话，灵儿猜得对，接着两个女人得意的笑了。 “好了，我很累，去睡觉了，你们继续刚才被我打断的事儿。”青青说。 灵儿吃着面包，舔了舔嘴角的面包屑，我看着她，“你喜欢在厨房吗？” “有病啊你……信不信我像君娜一样，泼你一脸开水。” 嘴硬心软便是刘灵了！ …… 因为昨晚战斗得很晚，所以我是被马君娜掀被子拉起来的，灵儿已经在梳头发了，青青坐在镜子前化妆，我明明什么都没穿，被别的女人看了，她们两个也不介意。 “马君娜，你急个屁啊，我没穿衣服呢！”我怒道。 “别只顾着你爽，我男人快要跟那贱货洞房了！”马君娜叉着腰吼道。 “你急什么，洞房是晚上，这事儿你听我的，因为我已经为你家猴子写好剧本了。”我说。 “你就会欺负他。”马君娜说。 青青给公司打了电话，让他们送辆车来，本来直接遁过去便可，但是青青说想要回忆一下我们曾经走过的路，灵儿没有记忆，好好给她讲讲。 马君娜很着急，但结婚是晚上的事儿，我的意思是张蓬怀疑我们都是假的，到时候马君娜直接冲进洞房，把他给办了，或许就能让他彻底相信自己梦境里的故事，并不是假的。 最主要的是，我要当众播放视频，拆穿那个翠华和村长的苟且之事。 欺负我的人，不管对方是男女，我都要十倍奉还。 “行，就按照你说的办！”马君娜说。 车子开过来的时候，还是那辆奔驰越野车，车牌都一样，来人听说我们要去东洲渔村，便说那里的旅游项目是风水集团的，但还没实施。 “以后东洲渔村就是你们家的了。”青青对君娜说。 “青青姨，你现在真像个有钱人。”张青灵说。 “那是，你可是我的儿媳妇。”青青说。 青灵便不再说话了，这事儿在她心里或许有点别扭，但是不要紧，山儿十八岁的时候，我就会替青灵解开回春丹，到时候他们怎么发展，只能看缘分了。 “叔，雪狐投胎到哪儿了，可别又跟我抢，我抢不过她！”青灵问。 “我也不知道，这种事还是顺其自然吧，山儿对你，还是有感情的，只是那时候情况特殊。” “有其父必有其子。”马君娜现在着急上火，所以我们也不跟她计较。 我们到码头的时候，轮渡一直没来，而且堵车也很厉害，我便让青青开到江边一个隐蔽的地方，连车带人遁到江对面的路上。 开了不到一公里，青青又是一个急刹车，不过这次没有冲到路边，因为我施功将车定住了。马路前面又出现一只赤狐，叼着长吻海蛇，灵儿眯着眼睛，“这一幕怎么好像发生过？” “的确是发生过。”我说。 青青直接将车开进树林里，直接到了张蓬的那破庙门前，外面还贴着两个喜字呢。马君娜想要下车，但被我拉住了，“按照我的剧本来！” 我看了看时间，已经快一点了。庙里人来人往，院子里的桃花树下，摆着三桌，张蓬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而是独自走出来，蹲在门口的石条上抽闷烟。 马君娜看着张蓬，恨不得立刻扑过去的样子。 张蓬拿出手机，想了半天还是拨打电话，幸好我聪明，已经将手机调整静音了，但我还是接了。 “她醒了吗？”张蓬问。 “没有，你想干嘛？”我问。 “没事，我今天结婚，以后不能去看她了，如果她醒来提到我，就帮我说句，对不起！”张蓬说完挂了电话，疲惫地站起来，走进屋子里。 “江水生，看你干的好事儿。”马君娜说。 “关我什么事，他自找的，带了绿帽子，喜当爹，一点都不知道。石清已经提醒他了，他却想负什么责任。” “我倒要看看那女人是什么样！” 马君娜刚说完，那女人便过来了，穿着红色衣服，一身的喜庆，还花了个浓妆，马君娜看着女人，气得咬牙切齿，“这么丑，张蓬是脑子坏了。” “张蓬这辈子是个平凡人，没那么多大起大落的经历，在这破地方，能娶到媳妇就不错了。” “那也丑！” 我懒得跟她较真，现在哪怕翠华是七仙女下凡，在她眼里也是丑逼一个，毕竟跟她抢男人嘛！ 我忍不住的想，此生结下的缘分，难道都是上辈子积的德？不然凭什么世界上这么多人，你要跟这个人白头偕老，生子成家呢？张蓬一个破道士，天天窝在树林里，他就是死都想不到，像马君娜这样的女人，会死赖着要跟他好。我也想不到自己能有两个绝色佳人陪伴！ “水生，你的计划行不行啊？”马君娜着急地问。 “行的，难道大白天洞房吗？”我说。 “亲一下都不行！” 马君娜刚说完，翠华就当着众人的面，狠狠亲了一下张蓬，气得她咬牙切齿，“贱人，待会儿把你嘴给打乱！” “轻点，她怀孕了，别惹出事！”我说。 “闭嘴！” 青灵看着张蓬愁眉苦脸的样子，“我爸爸真可怜！” “可怜什么？妻女不要，跟这么个女人结婚！”马君娜说。 青青都想笑，都知道马君娜说的是气话。青青拿过我的手机，打了一个电话，是打到公司去的。 “让东洲渔村旅游开发项目的负责人，去把镇长找过来，三个小时内赶到，我在这里等你们，重新考察这个项目的可行性。” 青青说完便挂了电话，一副大老板盛气凌人的样子，跟我见到她的时候差不多嚣张。 “青青，不用这么麻烦吧！”灵儿说。 “水生要整人，只能配合他了，不搞掉这村长，张蓬一家人以后在这里怎么混。”青青说。 原本不用这么麻烦，但是现代社会，还是用现代的解决办法比较好，我也不想被警察或是国安的人盯上。 村长这时候提着一件白酒从树林里出来，就是这货，他大概做梦也想不到，张蓬有我们这帮牛逼的朋友，他说的每句话我都记在心里，今晚一定加倍奉还。 他进去之后，跟张蓬握手的时候，居然还捏了一下翠华的屁股。张蓬拉着脸，看着翠华，似乎知道点什么，但是他肯定没法确认孩子是不是自己的。 “君娜，待会儿你就直接进去对付张蓬，其他的交给我们。” “他会想起我吗？”马君娜说。 “他知道你的名字，只是作为一个普通人，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而且现在这个境地，他很为难。” “那至少证明他还是个好男人。”马君娜说，这才多一会儿，就改口夸猴子了。 有她这样的老婆，张蓬被我耍，也值得了！应该不会跟我生气吧。 () 第538章 还是女人疗效好 大约五点的时候，酒席开始了，在庙里办喜酒也算是新鲜，难怪没生意。马君娜很是激动，下了车，直接下去了，其实这女人二婚，没什么拜堂的环节，但君娜看到那女人贴着张蓬，就很愤怒。 我担心里面那么多村民，马君娜吃亏，便只好跟着了。 马君娜一脚踢开院子的门，里面的三十来号人全部懵逼了，齐刷刷看着马君娜，张蓬更是瞪着眼睛看着马君娜，咕噜一声吞了嘴里的酒。 “你怎么来了？”张蓬问。 “她是谁啊？”翠华问道，然后便开始撒泼，踢了张蓬一脚，骂道：“你个不要脸的，居然在外面偷女人。” “你也太看得起他了，他要能偷这么漂亮的妞，还会要你啊！”有人起哄道。 村长坐在那一声不吭地看着。 马君娜走到女人边上，抓着女人的衣服，狠狠扇了两巴掌，女人想要还手，但哪里是君娜的对手，又是两巴掌。 “他是我的男人，你这贱货居然敢打他。”马君娜凶狠地说。 村长这时候站起来，看着马君娜吼道：“哪里来的泼妇，竟然敢到这里来撒野。” “村长，这女人太嚣张了，简直不把我们村的男人放在眼里。”翠华挑拨道。 “你们这对偷腥的野狗，给老娘闭嘴。”马君娜喝道。 村长一听怒了，这不是揭他短吗？走过去准备给马君娜一拳，刘灵身形一闪便抓着村长的右手，那家伙拿起桌子上的酒瓶，往灵儿头上砸去，却被灵儿眼疾手快的夺去了，抓着村长的脖子狠狠砸在桌子上。 “愣着干嘛，都给我上。”村长对村民们吼道。 接着站在桌子边上的男人们，准备上去围攻刘灵，我手一挥，桌子上的酒瓶，酒杯，菜碗、水杯全部炸裂，声音巨响，碎片四飞，吓得他们愣在那，一时没搞清什么情况。 “我看你们谁敢动！”我吼道。 “水生，别使用你的能力，免得传出去对你不好。”青青提醒道。 我点点头，这些家伙也不能拿灵儿怎么样，树上的桃树叶子就是我的暗器，随时可以让他们扑街。 马君娜看着翠华，然后一把拽过张蓬，对翠华说道：“道歉！” “道……道什么谦？他是我老公。”翠华说。 “你个不要脸的。”君娜说干就干，抓着翠华的头发，又狠狠扇了两巴掌。 不仅张蓬看懵逼了，我都看懵逼了，刚才跟她说过不要用力过猛，万一把人家打流产很麻烦，没想到女人撕逼这么猛烈。 接着翠华便一屁股坐在地上，装作很痛苦的样子，“猴子，她打我，我的肚子痛，孩子会没的。” 张蓬甩开马君娜，连忙扶着翠华，“好了，别闹了，又没打你肚子。我跟她谈谈。” 我也看到了这女人是故意坐下去的，所以应该没事，马君娜这点分寸还是有的。 “猴子，她肚子里的不是你的孩子。”我说。 “啥？”张蓬皱着眉头问，他这两天受的打击可太大了。 “进屋谈！”马君娜拉着张蓬，死拖硬拽进去了。 村长想要挡住，却被我一把拖回来，翠华想要追上去，也被我拖住了。“不许走，给你们放个小电影。” 说完我拿出手机，轻轻一点，里面就传来两人销魂的声音，我举起手机给大家播片儿，还走来走去，让每个人都能看清楚。 村民们看得很认真，因为翠华毕竟是村里的小寡妇，肯定有很多男人垂涎，所以她的视频，自然有吸引力。 村长脸色煞白，想要过来抢手机，被我一把推开，我看着翠华，“你这叫诈骗，知道吗？把石清的刀拿出来。” “我就不给，我跟张蓬结婚，又不跟你结婚，我诈骗什么，他自愿的。你有本事找警察来抓我。”翠华说。 这臭女人，就算她真是诈骗，现在怀孕了，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那两把刀是不详之物，你们守不住，小心有杀身之祸。”灵儿好心提醒道。 “威胁我是吗？我马上就报警。” 青青这时候站出来了，看着村长说：“我已经跟镇长打电话了，你和这女人不搬出东洲渔村，我们投资这里的度假村计划就会无限期停止。” “你是谁啊，你说停就停啊！”有村民喊道，投资旅游业是他们赚钱的好机会，他们的破房子和土地会升值，现在停了，他们自然是亏大了。 “我是风水集团的董事长，你说我说的算不算。”青青说。 这年头，果然有钱就是牛逼，我已经没什么用武之地了。 村民们面面相觑，他们肯定不知道张蓬这小道士怎么跟风水集团的董事长扯上关系的。 “你他妈耍我呢，你才多大？”村长吼道。 “青青，不要跟他废话了，到时候再说。” 我想去看看猴子跟马君娜谈得怎么样了，他现在肯定是懵逼的，记忆又没恢复，一连串的打击，玩过火了。 里面传来奇怪的，不可描述的声音，我轻轻推开窗户，往里面一看，马君娜坐在张蓬身上，她已经霸王硬上弓，把张蓬的给降服了，“你想起来我了吗？” “想起来了。”张蓬回道，果然这招才是百发百中的。 无论是真想起来，还是假想起来，都不要紧，结果是好的就行了，迟早他会记得过去跟我们的经历。这时候张青灵走过来，伸头过来，想要看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被我一把推开，瞪着她说：“走开，儿童不宜。” 她本来想要反驳，但是听我这么一说，自然就明白了。然后我朝灵儿和青青招手，灵儿盯着大家呢，以免村民攻击我们，青青走过来，一脸不解地问：“干嘛啊？” 我搂过她，指了指里面，“快来看。” 青青疑惑地伸头偷看了一下，“这么快？” “你要好好向君娜学学。”我说。 “你咋不让灵儿姐姐学？” “她是古代人，放不开。你学起来比较快！” “辣眼睛，别看了。” “我拍下来！”我去掏手机。 青青拽着我的耳朵，直接拖开了，“什么毛病，注意形象。” 这时候外面进来一群人，都是西装革履的，为首的人大概三四十岁的样子，微笑着走到青青跟前，笑道：“欧阳总，你怎么来这里，不跟我们打声招呼啊！” “本来是私事，现在我觉得是公事了。东洲渔村的村长，跟这女人串通在一起，偷窃诈骗，这样的人当村长，我怎么敢投资几个亿，我的钱可不是大水趟来的。” 镇长一脸的疑惑，回头看着村长，吼道：“怎么回事？” “不是，小舅子，是这么个情况，你过来我跟你说。”村长拉着镇长到一边。 镇长笑着走过来，尴尬地说：“欧阳总，我觉得可能是有什么误会，毕竟这种事儿你情我愿的，对吧？” “那你就好好调查下，这些村民们都可以作证，到时候我看你的处理结果，再决定是否投资。”青青坚决地说。 “行，行，我们先调查一下到底是什么情况。”镇长说完回头看着村长，吼道：“过来，道歉。” 翠华见大势已去，钱没骗到，还将她的录像公布于众，便从地上爬起来，抓着村长，说道：“镇长，虽然你是他的小舅子，但是你可得为我做主啊，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他说要娶我来的。” 村长没想到这女人突然翻脸，几下都甩不开，大家都在看着他们呢，村长有点气急坏败，狠狠扇了翠华一巴掌，猛地推开她，女人直接撞在桌子角上，这下撞得很重，好像真的出事了，她卧在地上，“我肚子痛，痛……” 镇长却带着村长来给青青道歉，青青瞪着村长，“你刚才那一下，可能亲手将你的孩子弄没了，若再不送到医院，会出人命。” 镇长只能瞪着村长说：“送她去医院，回头再找你算账，居然敢这样对我姐姐，你完蛋了！” 村长都没回头看一眼，陪笑着跟青青道歉，“不是，欧阳总，我是跟她有私情，但是她勾引我的，这骚货什么样，你们也看到了。但是我绝对没有让她跟张蓬结婚，再说我也不知道张蓬跟您认识啊，不然……” 青青投资东洲渔村，到时候会有基建拆迁，作为村长，能捞很大一笔钱，这种机会他怎么肯放过，低头哈腰，恨不得跪下来，一副狗熊样。 我看着手机里他按着翠华的头，让自己爽的时候，那种嚣张的样子，跟现在比，真是判若两人，钱真是个好东西。 “闭嘴，你这种冷血动物，狗眼看人低的狗东西，不滚出东洲渔村，我是不会投资的。” “滚，滚，把这女人送到医院去，出了人命，你就去坐牢吧。”镇长吼道。 这时候在一边的村民，也知道站队了，“做了这么不要脸的事儿，还想当村长，我们也不会同意。” 大家一起哄，那就是民意。村长见大势已去，恨得咬牙切齿，拖起那个叫翠华的女人，出了破庙。 “好了，你们都离开吧！投资的事儿，我会考虑。”青青说。 这时候一个年轻人走过来，轻声问：“老板，你什么时候回去接班啊，现在公司有一些投资，需要您来签字呢。” “过几天吧，你先回去，把文件都送到我家里来，我先看看再说。”青青说道。 接着人都走光了，院子里一片狼藉，里面两个家伙还没完事呢，看来张蓬这恢复得很好嘛！都半个小时了。 “他们怎么还没出来啊，叔，你去看看。”青灵说。 “你懂啥，你爸妈正在沟通感情。” 抽完一支烟，张蓬摸着头从里面出来，衣服穿得好好的，青灵问：“我妈呢？” “睡着了。” 我眯着眼睛朝他招招手，他走过来，我轻声问：“想起来了没？” “还不是特别清楚，可能需要再来几次才能彻底想明白。”张蓬说。 我拿出手机，递给他看，估计是马君娜把情况跟他说了，所以他坚决不看，“我本来也没想娶她，只是没办法，毕竟我也不确定。” “这两天我回老家，你要不要跟我去看看？”我问。 “当归村吗？”张蓬问。 “是啊！”看来这小子还真想起来不少事儿呢，果然还是马君娜有办法，所以朋友兄弟什么的都是狗屁，还是女人疗效好。 “行，去看看吧，顺便找找回忆。” () 第539章 二婶的命运 张蓬的事情已经解决得差不多了，只是他还有点陌生，青灵叫爸爸，他很别扭，毕竟看上去两人年龄差不多，我们几个都是心老，身体却很年轻，唯独他一人是新的身体。 “差点就头顶一片草原，幸好你们及时救了我。”张蓬叹道，他坐在后面，因为人多，挤不下，所以君娜坐在他怀里，两人好像并无隔阂，有了肌肤之亲，情侣之间还才能打破距离感。 “那证明你还是跟她睡过。”马君娜不依不饶地说。 “往事不要再提，我知道错了。”张蓬说。 我们先回青青家住一晚，她说明天要去公司看看，先把工作捋一捋，然后再跟我们去当归村。 “要不你先忙，我们先去好了。”我说。 “你怎么有点故意疏远我？”青青问。 “谁说的？迫切的想跟你亲热呢。” “我知道钱对你来说没意义，你随时可以去银行，可以去金库，想要多少钱都有，但是我总得干点工作嘛。” “你那工作做起来，还有时间陪着我啊，就不怕我去了汉朝不肯回来？” “那你想要怎么办？”青青咬着我的下巴说。 “你不要负责经营了，就留点股份好了，分红都有不少钱，让别人来干，咱们逍遥自在多好。” “你想去哪里住啊，想我陪你去老家住吗？” “到处都住一住嘛，人鱼岛也要建个海景房，老家建个江景房。” “你咋这么多事儿，就是不愿意住在我家是吗？”青青没好气地说。 “余生皆假期，天天造人，至于床，也要搞这种两米的。” “那来，造人，山儿等着我们呢。” 青青说完，便爬到我身上，十分主动，她先是沉睡了百年，回来又解丹，好久没跟我亲热了，所以可能比较猴急。 “你今天难得的主动啊！”我笑道。 她抬起头看着我，“你不喜欢啊，你不是让我跟君娜学学吗？” “谁说我不喜欢，特别的喜欢，继续！” 以前都是我为她们服务，现在终于享受她们的服务了，“青青，我希望你不要为了造人，压力太大，咱们就顺其自然，山儿始终都是我们儿子。” “呜……知道！”青青回道。 第二天青青去公司了，我则带着张蓬他们几个直接遁到当归村，因为担心被村民们发现，所以我选择的地方是乱坟岗，我看着周围被夷为平地的坟，有点懵逼。 张蓬走到我妈妈当年的坟前，看了看，挠了挠头，“这时间线有点乱啊，在我梦里，不对，在我记忆里，咱们在民国就没回来，对吗？”张蓬问我。 “对啊，但是我们却回到我出生那个年代，仿佛一切都是梦，但问题是，青灵，石清，妖夜，还有你，又是真实的啊！”我嘀咕道。 “好像自从你进了永夜之境出来后，到水世界，这一段被剪掉了。”张蓬的思路越来越清晰。 “不过这样也是对的，你想想，若是回到那个我没出生的时间轴，那我他妈从哪来的？”我问他。 刘灵摸不着头脑，那次在这里，就是她冲过来挡住熊老六的太阿剑，救了我一命，现在想想，她第一次出现在我的木屋子里，揍我们的时候，我就喜欢上她了，这样的姑娘，谁不喜欢呢。 “灵儿，我好久没给你做豆腐了吧？”我问。 “你压根就忘了这事儿。”灵儿说。 “没有忘，绝对没有！” 我们走下乱坟岗，看到远处的断头崖已经垮塌了。看来没错，妖蛇已经死了，我们回到的是我出生的时间轴，山脚下我那破木房子，早已被炸成稀巴烂，木板已经开始腐烂。 “从到青青家，我就应该发现了这个问题。”我说道。 “那我们住哪？”灵儿问。 “晚上回青青家睡呗，这还不容易啊，这边我再建个房子，这次要建大一点的。”我说。 如果回到正常的时间轴，那江楚眉依然存在，上一次见，差点被炸死，不知道那端木百惠还会不会来偷袭我，不过现在我压根不用担心，武力值不是一个级别的了。 “但是也不对啊，比如妖夜，按照年龄她跟我们差不多。”我很是不解。 “那或许是你把她提到了跟石清一个年代。”张蓬说。 也就是说我们这一对人，跳出了之前那个时间轴，回到了正常的年代，命运全被改变了，比如张蓬不再是石心人，也不会守着刘安。 或许这个年头，压根就没有刘安，他没有活到现在，因为我会回到过去，阻止铁棺葬，虎面早死了，不会有什么有永夜之境，不会有什么七头金佛，即便刘安肚子里有回春丹，他的身体在萎缩，活不了几天，所以大可不必关心。 灵儿看着房子的一片狼藉，问道：“你就在这里长大的啊？” “是啊，这房子你也住过。” “是吗，可惜想不起来了。” 我们朝村里走去，那条新水泥路已经通车了，一辆小货车缓缓开进村里，上面写着几个大字：楚眉鱼制品。 “你的小情人吧？”张蓬说。 “水生，你到底有多少情人啊？”马君娜不解的问。 “江叔，你可别把山儿交成你这样。” “别听猴子瞎说，楚眉已经结婚了，跟我没关系。” 张蓬看着车子开进村里，挠了挠头，“或许你还可以做一件事。” “啥？”我不解地问。 “你二婶的命运，或许可以改变一下，还有其他遭到熊九毒手姑娘的命运。” “你的意思是，回到过去，杀了熊九和李秃子？”我问。 “对啊！那些被引进马腰山水库的孩子，也能救一批。” 张蓬说的没错，我不能改变自己的命运，不能改变我家人的命运，因为那样我就可能不存在，但我可以改变别人的命运，只要不影响到我自己就行。 “你可别乱来，万一被发现咋整？”灵儿问。 “怎么会发现，这不是警力能调查清楚的，我就是天道，就是他们的报应。” 我点上一支烟，站在悬崖边上，看着远处的江景，推算了下，楚眉比我大，应该是1986年出生的，那怀她的时候，就应该是1985年。听我奶奶说，那年我爸上水利，修马腰山水库的大坝，然后认识我妈妈的，也就是说，到那个年头，我还可以见见父母。 “但是不要跟你父母说话，最好能远点。”张蓬已经看出来我在想什么。 我点点头，“你们等等我，在这里逛逛。” “没事，我带她们去楚眉那里逛逛，她认识我和刘灵嘛！”张蓬说。 “那也行，你去吧，我很快就回来。” “那我待会儿见了她，怎么聊？跟你在这里的经历，都不记得。”灵儿说，她一般不擅长跟人打哈哈，是个很实诚的女人。 “你就听猴子忽悠就行，你啥都不用说。”我提醒道。 说完我就从崖壁上一跃而下，自由落体，最近我的日子太舒适了，天天不是睡灵儿，就是睡青青，这温柔乡当然很好，但是生活太安逸了，我还有点思念那种刺激的生活。 几百米高的悬崖，直坠而下，反正我又死不了，断头崖塌了之后，这里视线不好，没有人能看到这幅画面。 当我的脚尖刚碰到水面的时候，我直接遁到了一九八五年的春天。 我从积水潭里出来的，上面的悬棺依然在，这时候我还没出生，所以我也不想修理那大鱼。 水面浪花翻滚，我以为大鱼攻击上来了，便在水里等了等，没想到那家伙居然冲出积水潭逃走了，难道它已经感受到了我牛逼的存在？ 看了看四周没人，便纵身一跃上了悬棺，然后落在断头崖山顶上，吸干身上衣服的水分。我去了当归村，这时候村民们刚搬来不久，所以房子都还挺新的。 我走在村里，大概是我衣服太时髦了，所以村民们都在看我，吓得我连忙上山了。我家那房子是八零年建的，爷爷奶奶这时候还在，我绕到屋后，看到奶奶正在喂鸡。 她的头发这时候还没全白，我出生后，她的头发几乎变成全白的了，没有母亲的孩子，是很难带的。 我躲在小树林里，偷偷看着她，眼眶不禁湿润了，甚至有种冲动，想要改变家人的命运，让她们过得舒服点，但是天师府的人多次嘱咐我，不许改变自己的命运，否则功亏一篑。 这么多本事，又有什么用呢？ 我很内疚。 “娘，我去大坝上工了。”我爸的声音，此时他还是个二十年的年轻小伙，咬着一个馒头，穿着一件破旧的中山褂子，从后门出来。 “去吧，刘家那女娃儿不错，你嘴巴放甜点啊！” “我有点不好意思！”我爸说。 “有么不好意思的呢？我看过，长得体面，你不积极，别人可就抢去了。”奶奶说。 “那……那你给我把肉包子蒸一下。” “也行，还剩两个。” 这年头日子过得苦，肉包子是稀罕货。我倒是想过要不要给送点金条，但钱多又容易出事，这时候农村还不算自由经济，他们都没见过世面，万一被人家举报什么的，可就麻烦了。 () 第540章 作恶者死 老爸和爷爷扛着锄头，去马腰山水库修大坝，爷爷此时已经年纪很大了，但还是得去干活。听说我爸本来还有两个姐姐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没了，可能是得了病，没钱治，这年头能活下去，要靠运气，庸医也有不少。 我从山上绕过去的，李秃子家有好几个女人在门前临时搭的灶台边上忙活，应该给生产队中午热饭的。 爷爷直接去大坝了，我爸则扭扭捏捏的提着包子，走到灶台前，一个穿着碎花涤纶褂子的年轻姑娘回头看着他，“大河，怎么了？” “这个……这个给你。”我爸支支吾吾地说。 “什么？” 这应该就是我妈妈了，我虽然没见过她，但是我见过她的灵魂，长得一模一样，只是这时候一脸的稚气。从来没想过，还能见到爸妈年轻时。 “肉包子！”我爸说。 “我不要，带了馒头的。”我妈妈说。 我爸提着肉包子有点不知所措，旁边的几个阿姨在那起哄。 “哟，大河，你这么害羞可不行，刚才已经有三个小伙儿给爱生送吃的来。” 我爸的泡妞水平，明显是不行，站在那里跟磨盘一样，举着包子，一动不动。 “大河，你不去干活吗？”熊九吼道，他这时候是村长，满脸横肉，一副蛮横的样子，八十年代，村长还是很有权利的，工分控制在他手里。 我爸依然提着肉包子，看来是个倔驴，我妈妈只好无奈的接过肉包子，旁边一个大妈起哄道：“哎哟，还是大河厉害，就收了你一个人的包子。” 我爸傻傻笑了下，然后屁颠屁颠去工地干活儿了。 “爱生，这大河不错，人实在，干活力气大，跟他过，日子差不了。” 我躲在树上，看着我爸妈在那辛勤劳作的背影，忍不住拼命擦眼泪，即便我经历再多，能力再大，在父母面前，始终是一个孩子。 就是这么一对憨厚的夫妻，四年后的遭遇，却是人间悲剧。 到底是我出生害的，还是熊老六害的，我不断这样问自己。 我直接遁到冥河界，找到冥河渡者，问了我父母投胎的情况，他的脑子似乎储存了大量的数据，或许是因为我父母有特别关照吧，很快他就想起来了。 “你爸妈已经投胎了，不过在未来，还是一个村的，还是夫妻。” “你们特意安排的吗？” “这是随机的，没有特意安排，对我们来说，你们人间的事儿，无法理解，也不是那么重要，或许是机缘巧合吧，一般这种概率比较小，也或许，生你而牺牲了他们，便是他们的功德，再续前缘。” “生活怎么样？要不要我送点黄金到未来给他们？”我问，没尽到孝道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一个人能力再大，也避免不了遗憾。 “不要总是搞这些，生活要靠自己奔，你出生的时候，生活就很不错了，未来还能差吗？还有，你要去改变二婶的命运，这让我们很为难，她虽然还没投胎，但是灵魂已经收押了。”冥河渡者不耐烦地说。 这小子就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天天在我面前吊得很。 “你妈的，老子说话还算不算数了？”我吼道。 冥河渡者低头盯着我，但是又不能怎么样，“行，行，随你，随你，你牛逼！” “我这不是让她起死回生，我只是将熊九带到你这里来。” “熊九的确是罪孽深重，你想怎么处罚他。” “他已经害了几个孩子？” “三个了，但是没人知道，他还杀过人，用过封魂斩，那人的魂魄也没到冥河界来。” “那就无间地狱伺候，刑期五百年。” “听你的。” “还有李秃子他爹，一样无间地狱，刑期一百年，哪怕是他受蛊惑，但实际上事情他们已经做了。”我说。 “好，你不要乱来，我们好不容易捋顺了，你要是把自己弄没了，那无间地狱的虎面，可就不存在了。牵一发，而动全身，懂吗？” “知道。” 我再次遁回马腰山水库，偷偷看着我爸妈干活，觉得这样也挺幸福的，我爸大概是刚才受到妈妈的鼓励，所以干活特别卖力。 熊九就坐在门口抽烟，这时候一个小女孩从大坝下面走来，端着瓷缸子，里面是茶，走到熊九跟前，从长相上分析，应该就是二婶了，年纪差不多十五六岁的样子，从她眼睛里判断，应该很怕熊九。 妈的，这熊九倒真是会享受，从他家到这里，走路至少要半小时，居然让二婶端着茶杯子送过来。 熊九嚼着茶叶，对二婶说：“回家把牛棚里的草收拾下，铺上干稻草。” “好！”二婶小声回道，转身回去了。 “村长，你这儿媳妇越长越俊了，老六好福气啊！”旁边一个大妈拍马屁说。 “还小，过两年再说。”熊九冷漠地回道。 接着他走到我妈妈旁边，把头凑过去看了看，吓得我妈妈连忙躲开，“爱生，你跟江家那小子，不如跟熊虎啊。” “村长，大河挺好的，人老实。”我妈说。 “人老实有什么用，得过好日子才行。” “有手有脚的，又饿不死。” 我妈妈的脾气看来是很硬气的，不然当年也不会阻止熊老六扔女儿，跟熊九说话并没有一丝惧怕，反而有些嫌弃，这熊九狗东西，居然还想贴过去，吓得我妈连忙躲开，坐在木墩上，准备生火，旁边有十几个女人，但没人敢说话。 熊九碰了一鼻子灰，将烟斗在灶台上磕得砰砰响，“那我就去找你父母聊聊。” “他们说的没用，想嫁谁得我愿意。”我妈妈反驳道。 熊九用烟斗戳了戳灶台上的肉包子，一脸的不屑。冷笑道：“两个肉包子，你们刘家女儿真便宜。” 我妈妈没有再说话，埋头干活，看来她对我爸还是有意思的，居然敢当着熊九的面，这么维护我爸。 好吧，就算熊九不欺负二婶，他也死定了。 我一直坐在树上看着他们忙到下工，我爸的确很怂，中午吃饭的时候，自己端着一碗粥，还有两个馒头在那猛啃，偶尔偷偷看我妈，我爷爷似乎有心事，一直没吭声。 难道是担心我爸要结婚生子，他担心会连累到孙子？记得我已经提醒他，不要做葬棺人的，难道他还是做了？ 大家都收工后，马腰山大坝就没人了，李秃子的爹在水库边上晃来晃去，这时候李秃子跑过去，他此刻应该是十三四岁的年纪。 “回房睡觉！”他爹吼道。 “你夜里在水库边上干嘛？”李秃子问。 他爹似乎很着急，一巴掌打过去，吼道：“回房睡觉！” 接着李秃子便气呼呼的回家了，很快水面上波光粼粼，一条大黑鱼浮出水面，我已经直接遁到他的身后，安静地站着。 当他抱着黑鱼转身过来的时候，看到我吓得惊慌失措，“你……你是谁？” 那黑鱼更是吓得突然发怒，张开獠牙冲我呲了一下，然后猛地一蹦，落进水里，可惜她已经跑不了，我手一收，便将她吸了回来。 “你们两个都去冥河界吧！”我说道。 “什么……什么？” 说完我便将他们直接扔进漩涡里，归冥河渡者处置了。地上只剩下尸体，没人知道他怎么死的。 接着我便去了熊九家，他们家还是那个房子，新建的，全村最好的房子，两层毛坯小楼房。 我在门缝里看了看里面，一家人正在吃饭，居然还有点肉，难怪把门关得死死的，生怕别人看见。不过很明显，这熊九有吃独食的习惯，肉菜摆在自己跟前，他旁边坐着熊老六，几个女儿则只能吃青菜。 好像没看到二婶的影子，这吃饭都不叫她吗？ 熊九擦了擦油嘴，抽了一口烟，端着一碗白米饭站起来，说道：“我去给月华送饭，她还在牛棚里干活。” 熊老六这时候还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连忙站起来，走到熊九跟前说：“爹，我去送吧！” “对啊，当家的，让他去送吧，明年给他们把事儿办了。”熊九老婆说。 “好好吃饭！年纪轻轻，想什么呢？我什么时候说过你可以娶她了。”熊九喝道。 “我不娶她，娶谁啊？”熊老六问。 “她是白家人，你永远不要忘记这个。”熊九严厉地说。 客观来说，二婶比我妈妈长得要漂亮多了，可以说是当之无愧的村花，熊老六惦记着也属正常，但他哪里知道，他这个禽兽爹也惦记着呢。 熊九推开儿子，端着白米饭走出去，我看到了远处河边，有个牛棚，里面还有暗淡的灯光，我便跟着熊九过去了。 二婶正拿着叉子，正在将干净的稻草叉进棚子里，她瘦小的身躯累得不行了，停下来擦汗。 “肚子饿吗？”熊九问。 “嗯。”二婶看着那碗热腾腾的白米饭，咽了咽口水。 “把稻草铺平。”熊九说。 “给牛吃的，不用铺那么平吧？”二婶说，她还没意识到熊九要干嘛。 “我让你铺平，不听话是吗？”熊九恶狠狠地问。 二婶只好点点头，将里面一堆干稻草铺好。熊九将米饭递给她，上面只有两片青菜，二婶接过米饭。 “我回家吃。”她说。 “就在这吃。”熊九说完坐在石墩上抽烟。 () 第541章 我从地狱来 二婶端着那碗米饭，蹲在地上，扒了几口饭，但是嚼了半天，就是没咽下去，不是因为饭太干，也不是因为她不饿，而是她已经觉得不对劲，熊九抽着烟，一直盯着二婶的后面看。 “爹，我回去吃，太干了。”二婶说完，站起来想离开，熊九抓着她的手，“不吃的话，今晚就没得吃。” “不是，我得喝点水，太干了。”二婶继续解释道。 熊九有些不耐烦了，将烟斗放在石墩上，从二婶手里夺过米饭，也放到石墩上，二婶终于意识到不对劲。 “爹，我不吃了，我回去洗澡。” 熊九抓着她的手直接拖回来，扔进牛棚里。他一边解裤带，一边说：“你爷爷把你送过来，就是让你满足我的，所以你最好老实点，否则我打死你。” “爹，你不能这样，我是你女儿。” “你不是，你也不会是熊家的儿媳妇，白宗耀在想什么，以为我不知道吗？就凭你，能破这千年诅咒？不过是用来安慰我罢了。” 熊九走向二婶，二婶这时候才十五岁的样子，当然是吓坏了，想要大声叫唤，熊九用自己的裤子将她的双手绑起来，然后用短裤塞进二婶嘴里。 我站在牛棚门口，熊九正想扒掉二婶的裤子，我回头看了看，熊家人肯定能听到，但没人敢过来帮忙。 “熊九……”我幽幽地说道。 二婶先看到的我，连忙喊道：“大哥，救命，救命！” 熊九也回头看着我，“你是谁？” “来取你狗命的。” “你是谁？哪个村的，大半夜的跑来想干嘛？”熊九光着屁股，一点都不害臊地瞪着我。 我走向他，他也不怕，因为熊九至少有一米八左右，身体看上去也很壮，虽然年龄不小，但这家伙凶狠的劲儿就却依然在。 “熊九，你用封魂斩杀人，你欺负了多少个未成年女子？这个账，你以为没人跟你算吗？”我说道。 “你到底是谁？不要血口喷人。”熊九说完便准备穿裤子，我一脚踹过去，他还准备来挡呢，但我的脚还没到他跟前，脚风已经将他踹飞出去，狠狠撞在墙壁上，破牛棚本来就是土砖，用泥巴糊上的，重击之下，直接倒塌了。 我一掌推开砸向二婶的砖瓦，将她拉起来，说道：“白月华，你应该离开当归村，离开熊家。” “我身上没钱。” “那就去找黄方，他会带你离开。”我说道，本来这件事吧，我不应该说，但是二婶年纪这么小，没人带着她能去哪里呢？她跟黄方之间，应该是自愿的，甚至还有真感情。最主要的是，我觉得自己不应该剥夺江楚眉的出生。 二婶爬起来，整理好衣服，就朝外面跑去，结果被人一脚踹了回来，我回头一看，居然是熊老六。 “贱货，居然勾引别的男人来拆我们家房子，你活腻了？”熊老六吼道，本来我不打算修理他的，没想到他反而自己找上门来。 他手里拿着一把鬼头刀，二婶窝在角落里，我走向熊老六，“鬼头刀？” 他愣了一下，刚要劈过来，鬼头刀却浑身通红，熊老六惨叫一声，鬼头刀落在地上，地上的干稻草燃烧起来，我捡起刀，熊老六看着我握着烧得通红的鬼头刀，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你到底是人还是鬼？”熊老六说。 熊九咳嗽了几下，站起来，看着我手中的鬼头刀，“你到底是谁？跟我家有何仇恨。” “白月华，你先离开。”我说。 二婶连忙爬起来，从熊老六身边过去，这次他们父子不敢阻拦了。 我握着鬼头刀，回头看着熊九，“我从地狱来，专程来取你狗命。” “别玩这种小把戏，老六，回家取剑。”熊九说道。 熊老六连忙跑回家，我也不拦着，太阿剑从此要易手了。熊九后退几步，躲在墙壁后面，准备等熊老六拿太阿剑来跟我斗。 我手中鬼头刀一扫，一块火帘气流扫射出去，将土砖墙削成两半，熊九的一只手已经没了。 他看着地上的手臂，一滴血都没有流，因为血液被高温封住了。 “你……你真是从地狱来的？”熊九惊恐地问。 “跪下！”我吼道。 熊九这么牛逼，这么强硬，此刻也只能乖乖跪下来。他可能真的以为，我是从地狱来的。 我走到他边上，他吓得喘着粗气，“你要杀我吗？” 我伸出左手，摸着他的脖子，其实我没掌握那种鬼头刀行刑的方法，“你喜欢这样封印别人的魂魄吧？” “饶命，饶命……我知错了。”熊九嘴里说着，不停磕头。 “你永远不会知错。” 这时候熊老六拿着剑跑过来，身后跟着熊虎。 “爹……” 我用鬼头刀挑着两块砖头，甩向他们胸口，将两个家伙直接撞倒在地。熊九趁我不备，就地一滚，捡起太阿剑，朝我脚下扫过来。 剑，被我踩在脚底下。他也不是真心悔过，恶人做惯了，是很难回头，很难真心悔悟的。 我鬼头刀挥向熊九的脖子，但是我没用封魂斩，卸了火，直接砍了他的头。 熊老六瞪大眼睛看着我，“你杀了我爹，你杀了我爹，你这杀人犯。” “你爹才是杀人犯。”我说，一脚将他爹的头踢给他，“你若像你爹那样，将女儿扔进积水潭，你也没好日子过。” “你到底是谁？怎么什么都知道？” “地狱使者。”我说完，鬼头刀重新燃烧起来，我将刀甩向熊老六，插在他的裆部。 我捡起太阿剑，直接遁走了。 回到现代社会，我站在进村的路口，将太阿剑直接甩向那积水潭的位置，这种血腥的宝剑，没必要出现在人世。 我朝江楚眉家走去，这次虽然改变了二婶被羞辱的命运，但她应该还是跟着黄方离开了当归村，出去晃荡了，所以除了会改变二婶的心态，事实应该不会改变太多。 想起那次她将最后一颗七杀珠吐向我，杀了那鸡冠蛇，她为什么要救我呢？在她死的那一刹那，是否灵光一现，见到过我改变她命运的景象。 江楚眉穿着工装，跟张蓬他们几个在一家工厂跟前喝茶，“张蓬，水生怎么还没回来？” “应该快了。”张蓬。 “他回来了。”灵儿回头看着我说。 江楚眉连忙站起来，笑着走向我，这时候我才发现她居然怀孕了，“水生，你回来了？” “对啊，你怀孕了？”我问。 “嗯，五个月了。”楚眉回道。 我看了看四周，其实是在想，二婶会不会没死呢？毕竟她是被熊家父子杀的，若是没了熊九，他们熊家实力会差很多。 “你在看什么？” “哦，没什么，你一个人在看厂子啊？”我问。 “我老公跟司机去送货了，我是听说你们来了，才专门跑过来。” “你建新房子了？” “对啊，就建在原来的位置，走，中午在我家吃饭。” 我想看看到底自己改变过去，对未来有什么影响，所以便同意了。灵儿是想回去陪青青吃饭的，便在我耳边说：“你不会看到江楚眉旧情复燃吧？跑人家家里吃饭干嘛？” “毕竟是初恋，总会有些感慨的，现在想看看她过得好不好。”我笑道，故意逗她的。 “我就知道！放心，我不告诉青青。” “青青天天叫你灵儿姐姐，你咋什么什么事都要让她来呢？”我很是不解。 “青青性格比较强悍，我反正说的，你也不听。” “听的！” 村里人都认识我，但也没人跟我打招呼。江楚眉回头看着我说：“熊芳在我这干活，她们一家人都在。” “哦，知道了。”我点头道。 说熊芳她就到了，手里拿着账本追上来，看到我的时候，愣了半天，“水生哥，你回来了？” “是啊！”我回道。 她没说什么，楚眉签完字，她便低头离开了。大概她们家人都知道自己父亲的死跟我有关吧，我也不知道刚才去杀熊九的时候，熊老六和熊虎有没有看到我的样子，当时天太黑，脸应该没看到的。 到了楚眉家，一进门我便看到堂屋的墙壁上，挂着两幅黑白照片，张蓬狠狠推了我一下，指了指那照片，我以为自己看错了，那女的自然是二婶，但男的，确是黄方。 楚眉并没有留意到我们的表情，我让君娜和灵儿她们几个进去帮楚眉做饭，我则和猴子跑到照片近距离一看。 “这是那黄玄的爹，黄方吗？”张蓬问。 “是啊，是楚眉自己挂的，还是他们结婚了？” “水生真是有福气，娶了刘灵这么漂亮的媳妇。”楚眉的声音。 我们见她们在厨房聊天，便偷偷钻进江楚眉的房间看了看，卧室里挂着一幅江楚眉的结婚照，窗户边的桌子上，放着两本相册，一本是江楚眉的结婚照，还有一本上面都是老照片。 张蓬翻开看了看，里面几乎都是二婶年轻时的照片，另外一个男人应该就是黄方老头了，难不成，他们后来结婚了？ “你真的改变了二婶的命运啊，至少没有那么悲惨，你看她的笑容。”张蓬说。 “可惜了，二婶这么年轻，跟黄方那死老头。” “人家乐意就行，你管得着吗？” () 第542章 救人一命 张蓬听我说去见过父母，很是羡慕，我答应他，等把灵儿的事儿办完后，也带他回到过去，看看他的父母。 灵儿的确是着急了，我牵着她的手，她闷不做声，“水生，你是不是不想回到汉朝啊，毕竟你是现代人。” “没有啊，今晚我们回去跟青青说下，然后就跟你回去好吗？” 她这才开心起来，灵儿好像很喜欢在汉朝，毕竟那是她出生的地方，最重要的是，她的身体能恢复正常。 “水生，要不我带青灵和君娜回东洲渔村好不好？咱们成天混，有点无所事事啊！”张蓬说。 “你没钱花啊？” “不是钱的问题嘛，得找点事做。” “等青青投资了东洲渔村，你到时候找个职务。” “算了，我还是比较喜欢自由自在，到时候把那破庙重新装修下，再买艘渔船，没事去人鱼岛晃晃，那才叫自在。现在有老婆孩子了，我还是可以自己去赚钱的。” 马君娜好像也同意了，我只好点头同意了，没有人想要靠别人养活，他自己能挣够养家糊口的钱就行，马君娜也不像大城市的女人，有那么多要求。 我们回到青青家后，便将张蓬他们送回去了，进去后发现桃花树下的秋千上，居然放着两把刀，正是石清和妖夜的鬼彻和村正，张蓬有些疑惑地捡起那把鬼彻。 “翠华被你打醒了？”张蓬笑着问马君娜。 “不许叫她名字，以后就叫那女人，或者那贱货。”马君娜说，一提到那女人，她就激动。 “别这样。” 张蓬说完，眉头一皱，闻了闻那把鬼彻刀。 “我草，怎么有人血的味道？”张蓬惊道，拔出来后，却发现刀身极其干净。 “赶紧放下来，你的指纹。”我提醒道。 “这怎么回事呢？” “鬼彻杀气太重，那翠华偷去了，肯定是她出事了。”我分析道，鬼彻不是每个人都能用的，也只有妖夜妖月这种天生刺客，或是石清这种人，才能用得住，那张翠华不识好歹，我都说过多少次了，不要碰这两把刀，可她不听。 “可她毕竟有身孕啊！谁会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儿？”马君娜疑惑地问，哪怕翠华跟她是情敌，哪怕这女人很讨厌，但杀孕妇这件事也过于残忍了。 “水生，你回到五个小时前，守着这里看看，是谁把刀送过来的，这血腥味还是新鲜的，肯定不超过五个小时。”张蓬对我说，看来他希望我去救翠华。 我看了看四周，说道：“你们进去，注意安全，我去看看。” 刚说完呢，大门就被人一脚踹开，冲出来几个警察，拿着手枪指着我们，吼道：“把刀放下来，面朝墙壁，举起双手。” “怎么回事？我们刚从外面回来。”张蓬回道。 “这两把刀是你的吧，你的未婚妻张翠华被杀了。”为首的警察吼道。 “她早就不是我的未婚妻了，谁报的警？”张蓬问。 “你管那么多干嘛？” 这下真是麻烦了，张蓬握过那刀，而且之前我们不管是在当归村，还是在青青家，这个不在场证明都缺乏说服力。 警察会问我们，你半小时前在湖北，如何这么快跑到东洲渔村的？飞机也没这么快啊！ 这该如何解释？ 两个警察拿出手铐，准备过来铐我们了，双刀已经被他们收走。 “快去！”张蓬对我说。 我连忙遁到五个小时前，站在一棵水杉树顶上守着，只要我改变翠华被杀的事情，咱们就不会被警察盯上。 不到半个小时，我就发现一个人影鬼鬼祟祟地跑过来，他身后背着两把刀，翻过墙壁，跳进院子里，将两把刀的指纹擦了擦，然后放在秋千上面。 这家伙翻墙出来，我跟在他后面，他一直跑到那间跟张翠华约会的破房子里，这房子四周都是泥潭，接着我看到他抱着张翠华的尸体，扔了下去，手里拿着铁锹将尸体不断地往下塞，大概是伤到了，一股鲜血冒出来。 “我跟你说过，不要连累我，不要连累我，你这骚货，就是不听，杀了你，你也不能怪我，你把我害惨了，害惨了。” 这村长几乎是疯了一般，越说越来劲，居然拿着铁锹开始狂插。黑色泥潭里，血浆翻滚。 我也算是见识了，这家伙几乎是疯了，张翠华自食其果，这村长可是真正丧心病狂啊。鉴于猴子的委托，我往前遁了两小时，看到那村长正在破屋子里抽烟。 不一会儿，张翠华便过来了，穿得还挺性感，手里提着两把刀，很是吃力的样子。 “来接一下啊，重死了。”她朝屋里喊道，不知道她要是看到两小时后，村长用铁锹狂削她身体的时候，会是什么感想。 “自己拿进来。”村长吼道。 “你怎么这样，不知道我怀孕了啊？”张翠华喊道。 “怀孕了很了不起啊，谁让你第二天不吃药。”村长吼道。 张翠华顿时就发飙了，“你个没良心的狗东西，你当时自己爽的时候，怎么不带套？” 村长出现在木屋门前，他拉着脸，慢慢走过木板桥，来到张翠华跟前，接过那两把刀。 “咱们离开这里算了，反正以后村里是混不下去了，你这村长也没得当，你老婆那么强悍，她弟弟还是镇长，那张蓬的朋友还要收拾你，你……” “pia……pia……” 几个大巴掌的声音，真的特别响，这是用了力的。张翠华被马君娜打得脸还没好呢，这村长的大耳光可比马君娜的力道大多了。 “你……你居然打我。” “从你出卖我的那一天起，你就是个贱人了。” “我要去告发你，告你强X！” 张翠华说完便准备转身离开，村长一把抓着她的头发，直接往小木屋里拖，我不着急出手，只是看看这家伙如何能对怀着自己孩子的女人下毒手。 张翠华拼命挣扎，但是没用，村长拖着她的头发，几脚踹在她肚子上，女人便只顾大哭和求饶。 但是村长像疯了一般，对她继续暴揍，这里是深山区，平时是不会有人来的。 村长打累了，便坐在破椅子上抽烟，张翠华捂着肚子，已经没力气喊叫了. “我以后不找你了，你放我走。”张翠华微弱地说。 村长拔出那把鬼彻刀，塞进张翠华的长发里，猛地一挑，头发便断了，“这刀真快啊！” “你……你要干嘛？”张翠华说道，已经吓尿了，朝屋外拼命爬。 村长一刀插进她的后背，接着连续插了几刀。我看得眼皮子都在跳了，本来我是想着要不要送他上西天，没想到，他居然这么狠。 张翠华倒在血泊之中。 我再次遁到半小时前，在村长给她几巴掌，拖着她往屋里走去的时候，我纵身一跃，站在小木屋门前。 “救命啊，他要杀人。”张翠华喊道，看来他也知道村长动了杀心。 “你以后还敢跟他好吗？”我问。 “我不敢了，我不敢了。” 村长拔出鬼彻刀，刺向我的脸，我夹着鬼彻抢过来，然后对女人说：“滚蛋！” 她连忙爬起来，跑得比兔子还快。 村长还没反应过来，我便将他的魂魄直接遁到冥河界，对冥河渡者说：“地狱火之刑，一百年。” “你成天惹是生非，不怕以后在人间待不下去啊？”冥河渡者问。 “不怕，按照我说的办。” 接着我便遁到张蓬的院子里，他正在扫桃树叶子。看着我问：“你去哪儿了？据说那村长死了。” 过去改变了，警察没找上门，所以之前发生的事儿，他已经不知道了。 “怎么死的？”我问。 “不知道，好像是一头栽进泥坑里窒息了，他还打了张翠华。”张蓬说。 我便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张蓬当然是相信我的了，“你虽然救了张翠华，但是也不要这么嚣张，会出事的，万一有人看到，或者张翠华招供，说那事跟你有关呢？” “笨，我可以再遁回去，改变这个情况，比如我可以蒙面。”我淡定地说。 “好吧，你牛逼。你啥时候回汉朝？” “过几天吧，等青青把公司的事儿上手，我就走了，可能需要几天时间，把刘灵的回春丹给解开。要照顾她！”我说。 “那你到时候带我们去汉朝看看啊，我对大汉很有兴趣。”张蓬说。 “行，等她恢复正常吧，我还得去人鱼岛建个宅子。”我说。 () 第543章 刘不害 按照当年刘安和刘迁提供的消息，我带着灵儿遁到了他造反的后一年，对于灵儿来说，她很想见见自己母亲，但是她不能靠近。 我记得他们给我提供的消息是，这件事归国舅田蚡处理，而田蚡又将这个任务交给了一个门客，那门客又是刘安派去的心腹，这个门客我们也不认识，只能蹲在田蚡的宰相府外等着。 “水生，咱们能不能救了我娘？”灵儿问。 “我觉得这个要慎重考虑，救了你娘，你的命运就会改变。她是自杀的，这个也不好救。”我说道，她娘毕竟是大汉翁主，又是淮南王造反的主力，若是她活着，灵儿的命运必将改变，搞不好我们之间的缘分就断了。 “那你带我去看看就好了。”灵儿回道。 改变过去很容易，但是对我来说，不能拿自己和灵儿的命运来开玩笑，所以我直接拒绝了。 这时候宰相府的后院，一队骑兵走了进去，我带着灵儿遁到那屋顶上偷偷观察，骑兵中间有一大块红布盖着的东西，我猜那是铁棺，虽然是深夜，但是把这铁棺赶进长安城，还是有点邪门。 领头的人穿着白衣服，他进去后，我带灵儿直接飞到那屋顶，他进去后，我掀开一片瓦，跟灵儿脸贴脸的盯着屋子里。 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坐在酒席前喝酒，那白衣人进去后，直接跪下磕头，刘安让他坐下来一起吃，我灵机一动，将打开录音的手机直接遁到刘安的桌子下。 “刘不害，你的铁棺葬拉过来了？”刘安问。 “没错，就在后院，主公可随我一起去看。”刘不害回道。 他的声音很熟悉，很熟悉，听完我的心里一惊，见鬼了，这不是我刘叔的声音吗？怎么这么像呢，只是方言有所不同，所以我也没法确定。 我记得那次我们在乱坟岗上躲避蛇群的时候，偷听到黄方的谈话，后来得知刘叔的哥哥叫刘八公，而刘叔是刘八公从外地带到当归村的，没道理刘叔肚子里有回春丹吧？ 刘叔也并没有什么特别啊，就四十多岁的样子，农村人就是辛苦干活，刘叔也在慢慢变老，反正我印象中是这样的，除非他会易容术。 “不急，先陪我喝一杯。”田蚡举起酒杯，然后一口干了，“你说铁棺葬真能切断刘氏龙脉吗？” “臣有把握。” “需要多久？”田蚡问，他毕竟不是吃素的，这种玄乎的事儿，如果没有验证期，那就是忽悠人。他毕竟已经四五十岁的人了，不可能等到百年后吧，那样冒这么大风险有什么意义呢？ 田蚡边上就是一把宝剑，若是刘不害敢说，一百年刘氏龙脉必断，那估计田蚡就要跳起来砍人了，毕竟他不能长生，不可能等待一百年。这就好像传统武术跟人比武，打不过就开始胡侃，嘴硬跟对手说，你已经受了内伤，不出一百年，必定伤重而亡。 “三年大汉天下势弱，五年必亡。”那刘不害坚定地说，这家伙忽悠人，也是下了血本，这要是五年没成功，岂不是完蛋了？他还能逃过田蚡的追踪？ “三年？那还行。” “但是，即便刘氏龙脉断了，主公又如何取而代之呢？”刘不害问。 “这个你不用操心，你只需要对自己的预测负责，你知道这是诛九族的罪名，你虽然独身，但你在荆州郡还有亲人族人，若是我出了事，他们也一样逃脱不了。”田蚡威胁道。 这刘不害的老家是荆州人吗？那是我的老乡啊！越来越奇怪了。 “不害对主公忠心耿耿，刘彻想要削藩，必定惹来战争，我想那时就是汉朝龙脉断裂之时，到时候主公可取而代之。” “我不会急着当皇帝，只会重新立个听我话的，刘彻脾气太硬，无法控制。事成之后，你的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刘不害是个戏精，连忙从座位站起来，走到田蚡桌子跟前跪下，“谢主公，我想要个荆州郡守。” “放心，一个郡守，完全可以满足你。”田蚡笑道。 这刘不害演戏的功夫炉火纯青，明明是为了救刘安，却主动要功劳，田蚡似乎放心了不少。 “走吧，我们去看看那铁马葬。” 他们来到院子里，刘不害为田蚡演示了铁马葬棺，这铁马葬之所以能跑那么远，是因为里面的机械技术十分复杂，两个士兵将一根拐棍塞进铁马里，摇了三分钟，然后拔出铁棍，那铁马便拖着棺材冲了出去，在院子里哒哒的跑了好久。 “主公，这只是三分之一的路程，所以不用担心送不到极阴之地。” “妙及，把人和铁棺分开运出长安城，守城的那边已经打点好了。田总管会派三队人马化成商队跟你一起去。”田蚡说道，看来他做事还是很谨慎，所以派了家丁一起前往。 “主公，这样会不会有风险？”刘不害说。 “什么风险？” “万一被军队发现，都是您的家丁，可能会连累到你。”刘不害说，他明显不想这么多人跟着。 “放心，他们都是我的心腹，即便被发现，也不会出卖我的。”田蚡自信地说。 刘不害低着头，估计心里在打鼓，田蚡能爬到这个位置，岂是这么容易忽悠的？我收起手机，准备送给刘彻听听，嘿嘿，虽然手机在汉朝没有信号，但是录音还是可用的。 刘不害离开的时候，身后已经跟着上百田府家丁，难怪这家伙后来都没法将他们 他们一直到了天牢，将人提出来后，都插上了监斩牌，七公加上刘迁，一个八个人，唯独最后一具女尸用红布盖着。 “那一定是我娘。”灵儿说。 “应该没错。” 城门果然是安排好的，他们直接出了长安城，刚出去天便亮了，时间计算得很好。 “刘兄，你把地图给我们，我们分别去往三地，否则不知何年何日才能到达目的地。而且刘翁主已经死了，尸体恐怕撑不住多久啊！”跟刘不易并排走着的男人说道。 “田总管放心，刘陵已经死了，我们就将她葬在最近的荆州郡，我已经给她用了防腐技术，不会那么快腐烂的，而且现在是冬天，时间很充足。”刘不易回道。 “刘兄，这三个地方天南地北的，你是如何找到的？”田总管问道。 这也是我好奇的。 “我当刘安府中做客之时，他有很多门客，你这是知道的，有人专门做这种极阴之地的登记，我也是，偶然看到的。” “东海的羕岛，如何才能找到？”田管家问。 “上船之后，一直向东即可。” 他们走了半天，在一个亭子跟前休息。田管家让人将灵儿的母亲尸体装进铁棺里，接着将另外几个人的头罩全部摘了喂食物。 “真的都长一样。”灵儿说。 没错，七公的长相都一样的，个个都像刘安，但是他们中间，没有一个真的刘安，真的刘安现在不知道躲在哪里。每个人都在大叫，他们不是刘安，但是这些押送的人都不鸟他们，应该是审过很多次了，无法确定谁是刘安，所以一次性全部处决了。 我最关心的还不是刘安，而是那个刘不害，我已经确定，那家伙长相跟我刘叔一模一样，只是现在他的比较年轻，而且文质彬彬。 “难道回春丹不止三颗吗？”我嘀咕道，难道还有第四颗？ “水生，我们什么时候动手？”刘灵问我。 “就在这里动手吧！” 刚说完呢，刘不害便拿着食物走到刘迁跟前，突然朝对面山坡上吹了口哨，接着一队人马便冲了出来，大概有三十来号人，骑着骏马，拿着环首刀。 “刘不害，你想要干嘛？”田总管怒道。 “嘿嘿，没办法，各为其主。”刘不害笑道。 田总管旁边的家丁突然将火堆里的火把拿起来，扔到草亭子上面，顿时火光滔天。 “老爷早就预想到你要玩花招，所以一直派人跟在后面。”田总管冷笑道。 田总管带着家丁排成一字型，刘不害的人并不知道怎么回事，骑着马冲过来，身后山坡上，上百号穿着铠甲的骑兵正在等着。 “水生，咱们要不要救刘不害？”灵儿问我，可能在她心里，刘不害是她们家的人。 “得救吧，想问问他跟我刘叔什么关系。” 我刚说完呢，灵儿压根就不知道我有个什么养父叫刘叔，便拔出刀，直接冲了出去，这女人以后生了孩子，会不会也这么虎？对面两百号来人在那里骑着战马混战，她急着凑什么热闹呢？ () 第544章 哥不稀罕 那刘不害一心想要抢人，但明显处于劣势，荒野上尘土飞扬，杀生震天响，我第一次见这些古代士兵厮杀，不得不服气，后来支援的士兵是穿着铠甲的，应该是正规士兵，估计是田蚡的心腹军队。 汉朝士兵在刘彻的强军政策下，果然凶猛，砍头砍胳膊什么的，不在话下，看得我头皮发麻，鲜血四溅，惨叫声连连，脑袋胳膊满天飞，我上次杀妖怪时的确是有这种阵势，但要妖怪毕竟是妖怪，看得我想吐。 灵儿冲过去，护在母亲尸体边上，眼睛又恢复了那种高度警惕的样子，手里提着刀，我走到她边上站着。 一个士兵甩着环首刀冲过来，估计以为我们是刘不害那一边的，我一掌推过去，连人带马都推翻在地。 我不忍心再看这些人互相残杀，对他们来说，可能是杀敌立功，换取财富的好时机，对我这种有现代思想的人来说，简直就是狗咬狗。 双手凝聚太阳之焰，猛地发力，战场上剩下的百多号士兵手中的环首刀全身通红，高温从刀尖快速蔓延到刀柄，烧得刀身上的血滋滋响，他们手里好像挥舞着火棍，吓得那些人纷纷扔掉环首刀。 接着我将所有武器全部吸到空中，刀身被高温烧了之后，变得很软，我右手握紧拳头，一百多把环首刀，顿时拧成一团火球，像悬浮在太空的火星。 这些家伙被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尿了，看着空中火球。 “你是谁，属于哪一方？”一个脸上有血，穿着盔甲的人喊道。 “都给我滚！”我骂道。 刘不害似乎认识刘灵，毕竟她跟母亲很像，一瘸一拐的朝我们走过来，这家伙看上去是个文弱书生，没想到还会点砍人术，打了这么久还坚强的活着，等他走到灵儿跟前的时候，我确定他跟我刘叔很像，很像。 刘不害对灵儿抱拳道：“小姐，请你让你朋友杀了这些人，一个活口都不能留。否则他们回去报告丞相，咱们一辈子都难摆脱追捕。” “杀人的事儿，我是不会干的，但是我可以救你们。”我对刘不害还算客气，如果他是我刘叔，那将来对我是有养育之恩的，即使那是很久以后的事，但在我心里，刘叔算是半个父亲。 “但是他们回去之后……” “不用担心，我会解决田蚡，你们自己逃走吧。”我说。 那武将一听，连忙对士兵喊话：“这些人是朝廷重犯，意图篡权，杀了他们，就能获得皇上的亲自封赏。” “没有刀怎么打？”有人喊道。 “没有刀，就用双手，全部下马。”武将吼道，自己先下了马，接着那些士兵也都跟着下马了，准备用双手硬刚，这种劲头，足以证明汉朝将士还是足够勇猛的，不然怎么会在西域把匈奴赶得跟狗似的。 “差不多行了，别逼我发火。”我说道。 “上！” 武将一声令下，上百人居然朝我们冲刺过来，这是作大死，空中滚动的火球突然爆炸开，变成小碎片射向军队，带着火焰的环首刀插在他们脚尖，我是看他们作为军人，不怂有血腥，所以不忍心杀他们，不然这些环首刀插进去的就是他们的脖子或是头颅。 这次他们终于停下了。 “再敢上前一步，格杀勿论！”我怒道。 那武将还不服气，往前偷偷踏了一步，他脚跟前的火刀跳起来，便插在他的脚背上，果然擒贼先擒王，其他的士兵知道不对劲，抬起武将便跑，马群也训练有素，他们一吹口哨，便跟着跑了。 刘不害正准备抱拳行礼，我说道：“别着急，跟我来一个。” 灵儿正慢慢掀开母亲的红色布单，看着刘陵的遗体，忍不住哭了，她应该对母亲还是有那么一丝印象的。 “刘不害，你是哪里人？”我问。 “荆州宜城人。”他回道。 “哦，你肚子里有回春丹？” “没有。”刘不害连忙回道。 “没有？”我反问道，这种事儿估计谁都不会说出来的。 “真没有。” “试试便知。” 我说完手指一挑，一把环首刀飞过来，火焰已经熄灭，落在我手上，在他手臂划了一刀，如果真有回春丹，他体内的血液很快就会凝固。 刘不害捂着手臂，看着我，很是惊恐，“好吧，的确是有。” “怎么会有第四颗呢？”我不解的问。 “翁主死前给我的，她知道自己活不了，便将女儿托付给我，交易的筹码就是这颗回春丹，这是她在八公炼成回春丹时，第一时间偷到的，本来打算在关键时刻献给武帝，保家人性命，但武帝认为这是假的信息。” “你倒是讲信用。”我笑道。 “惭愧，我没找到公主的下落，只能救刘家人，给自己一个交代。” “铁马葬棺是你发明的？”我问。 “没错。” “你准备以后去哪里？” “我准备回家乡，找一个偏僻的地方住下来。” “哪里？” “在长江中游，有一个鄢城之战的遗址，那里丧气很重，一般人不敢住，所以我去深山里，应该可以躲过追杀。” 那看来刘不害就是我刘叔的可能性比较大了，现在他虽然体面，像个文弱书生，但是一旦种田打鱼，那跟普通人也没什么差别，刘叔的死也真是莫名其妙，几乎是为了我存学费而死的，难道他真的把我当儿子了吗？ 我看着刘不害指尖的血迹停止，挥挥手说：“你走吧！” “能不能让我带走翁主的遗体？”刘不害问。 “为啥？” “因为我第一次见到她，就被她迷住了，虽然我们地位不匹配，但若是她死了，能为她守坟，也是满足我的一个期望。” 我算是明白了，刘不害一直守在当归村，莫非是为了灵儿的母亲吗？ “不行，她女儿来了，遗体得让她带去。”我说。 刘不害点点头，回头看了一眼灵儿，“她比她娘还要美几分，兄弟真是好福气。” 他眼中尽是羡慕，本来还说念在他将来会抚养我长大的份上，我可以带他到人鱼岛，躲避武帝和田蚡的追杀，但是算了，他看灵儿的样子，实在太入迷了。 “你走吧，去哪里都行，把刘迁和七公都放了，他们爱去哪儿就去哪儿，是死是活让他们自己听天由命。” “那你去哪儿？”刘不害问。 “我去见武帝，你敢去吗？”我反问道。 “见他做什么？” “谈生意。” 刘彻的皇威看来很大，刘不害听我这么一说，便直接抱拳告辞，“他们的性命暂时无忧，我的使命也算是完成了，至于以后他们会怎么样，我就管不住了，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我回道。 灵儿放开了刘迁和七公，这七公看上去真的很可怕，一模一样的脸，就连身高都好像差不多的样子，大概都是一米六五左右，难怪刘安会来这么一招。 “我们长成这样，去哪里都是个死。”一人说。 我懒得理他们，爱咋的咋的，要死就死吧，别铁棺葬就行，免得祸害人间，接着我便将那几口铁马葬棺全部上火烧着，很快便烧成铁水，铺在草地上。 “刘灵，这位是谁？带他去见爷爷吧！”刘迁说道。 刘迁这是我第三次见了，这次是最正常的，至少皮肤上像个人，之前两次都是白寡的皮肤，看上去比死人还白。 “见刘安做什么？”我问他。 “你若是刘灵的相好，就应该叫我舅舅，叫我爹叫外公。”刘迁说道。 “你不是很恨你爹吗？怎么这么积极去见他？”我调侃道，想必此时他还没有那么痛恨，因为他还没有在那鬼地方，跟章鱼怪作伴，活个两千年。 他先是一愣，大概不知道我为什么知道他的心思，“那也没办法，开弓没有回头箭，况且我们已经无路可逃，不是刘彻死，就是我们亡。我看你的本事不小，助我们灭了刘彻，大汉江山就是我们的，到时候你就是驸马，大司马，封侯拜相。” 先是驸马，然后大司马，再封个侯，这是卫青的人生轨迹啊，然而我并不稀罕。 “没有兴趣。” “知道大司马有多威风吗？你居然不乐意？”刘迁疑惑不解。 “没兴趣，假如我想当官，刘彻的人头都不保，我干嘛不直接当皇帝呢？”我笑道。 “皇帝可不是谁都能当的，不管谁当皇帝，这还是大汉天下，还是刘家的江山，你一个外人，绝无可能。只要你协助我们夺取江山，到时候绝色佳人，要有尽有。” “哥不稀罕。”我说。 “放肆，我是刘灵的舅舅，你怎么能对我自称哥？”刘迁居然还有脾气。 “我可以是你哥，还可以是你爹，因为我随时可以取你狗命。懂吗？”我问他。 “没大没小，无法无天。”他一生气起来，简直就是胡说八道，自己造反，还有脸骂我无法无天。 “我们不去！”刘灵斩钉截铁地对她舅舅说。 “灵儿，我跟他说话，你站一边去。”刘迁喝道，刚才在牢笼里，还像条死狗，现在倒是在我灵儿面前耀武扬威的。 () 第545章 封我东海侯 “说不去就不去。”灵儿回道，“以后你们自己逃命去，我也不会再管你们的死活，我带走娘的遗体安葬，给她守灵尽孝。” “刘灵，你越来越没家教了，你以为造反不成功，你还有机会过安稳日子吗？”刘迁怒道。 他瞪着刘灵吼呢，我抬起左脚，轻轻踹在他胸口，他飞出十几米远，一口老血喷出来，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外甥女婿居然敢踢舅舅。 “你居然敢打你舅舅……”刘迁吼道。 “王八蛋，只有我敢对灵儿这么说话，你算个几把？你配做舅舅吗？”我吼道。 刘迁爬起来，总算识趣儿了，看着那个七个跟他爹一样长相的奇男子，摇摇头，转头离开了。 “咱们找到刘安的下落，然后向武帝举报，这样就有生存的机会了。”七公叽叽喳喳的说道。 我抱起灵儿母亲的尸体，带着他直接遁到刘彻的皇宫，他正在批阅奏折，很是认真的样子，我将灵儿母亲的尸体浮在空中，慢慢飘向刘彻，他根本没发现。 灵儿母亲的遗体飘到他身后的时候，我推出一阵掌风，刘彻摸了摸后脑勺，然后回头一看，顿时眼睛瞪得老大，吓得直接从椅子上跌下来，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是人是鬼？”他对灵儿母亲说道。 这时候我飘到灵儿母亲身后抱着她的身体，看着刘彻，“你也有怕的时候？” “你怎么又出现了？”刘彻惶恐地问。 估计刚才被吓破胆了，所以现在有点失态。 我将手机放到他桌子上，“来，给你听个录音。” 刘彻这才从地上爬起来，门外的守卫已经冲进来了，刘彻知道他们对付不了我，便挥挥手让他们出去了。 接着我便放将田蚡跟刘不害的对话播放出来，刘彻听着眉头一皱，冷冷坐在椅子上，又恢复了帝王的冷酷风范。 他并没有急着表态，而是拿着手机问我：“这是什么东西？” “手机。”我说。 “里面的声音怎么来的？” “录音懂吗？” “不懂！” 我看了看手机，还有三格电，便取出电话卡，将手机扔了给他，“这是神人用的东西，里面的声音是田蚡的，你总该知道。” “没错，的确是他的声音，这田蚡虽是国舅，但我不会放过他，只是现在他权势太大，盘根错节，又有母后撑腰，我不好对付他。”刘彻说道。 “这样好了，我帮你收拾他，你封我个官。”我说，灵儿瞪着我，很是不解，刚才还说不想要荣华富贵，怎么转身就要封官了呢，她现在肯定很鄙视我。 “什么官，你尽管说，若是你为我效力，以后荣华富贵享之不尽，我甚至……”刘彻看了一眼灵儿，“甚至可以为她平反，赐她公主封号，把淮南王的地盘赏赐给你们。” 这小刘的意思是还要给我封王了，但是我真不稀罕。“得了，没兴趣，我要是想要当什么王，直接把你给做了，就给个东海侯吧！” “东海侯？那是什么？”刘彻问我。 “你直接来道圣旨就行，再次两个丫鬟，伺候我老婆。”我说。 灵儿看着我，轻声说道：“不许要丫鬟！” “到时候你怀孕了，总得要人照顾你。”我说。 “不需要，到时候青青过来就可以。”灵儿坚定地说。 其实我的意思很简单，就是想要个封号，到时候跟张蓬吹个牛逼嘛！其他的也没多想，要再多封赏，在人鱼岛那个破地方，也花不出去。 “行，我马上可以写圣旨，我想问的是，你准备怎么弄死国舅呢？”刘彻问，田蚡可是他舅舅，这小子还挺心急啊！ “很简单，我去地狱把两个人提出来带走他的魂魄。”我说道。 “地狱？”刘彻很是怀疑，但是在我身上，他早就怀疑人生了。 “不信吗？我带你一起去看看？”我问。 我刚刚说完，刘彻就连忙举起手阻止我，“不必，我信你。你想带哪两个人？” “窦婴和灌夫两个是田蚡进谗言，被你下令处死的吧？”我问。 “虽是我下令，但也是田国舅从中作梗，你提他们两个去见田蚡即可。”刘彻说。 “要不要带他们来见见你？”我问。 “不必！”刘彻干脆地回道，看来他也怕，帝王又如何，不过是权利够大，才能牛逼轰轰，刀架在脖子上，一样怕死，越是有权利，越是怕死，因为生活对于他们来说，其实很美好，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享不尽的佳人陪睡，还有一帮人对你溜须拍马，可以视人命为草芥，哪个男人不喜欢这样的生活？ 除了我这种思想已经超越权利的高人，才不会为此着迷，否则我能把汉朝皇室给一锅端了。 一个人英明神武，名垂千古，那是他有强大的实力，假如他碰倒一个绝对的强者，他就会认怂，这是人的本性，不管是帝王将相，皆是如此，识时务者方为俊杰！ “行，我先去了！灵儿在这等等我。”我说，其实我想着，灵儿哪怕再不想认亲爹，但作为一个人，尤其是女孩，她肯定渴望父爱的，所以让他们相处几分钟，以后也没机会见到了。。 接着我便遁到冥河界，让冥河渡者把窦婴和灌夫的魂魄提出来，让冥河兵押着跟我去了丞相府。 田蚡正卧在床上，似乎是脑袋痛，一个侍女正在给他按摩头部，还有一个给他捏脚，另外一个给他削水果，有权利的家伙生活是真幸福啊！ 我真的想带几个侍女到人鱼岛伺候我和灵儿，一个洗衣做饭，一个给我按摩捏脚，一个打扫卫生，我就天天当大爷，每天什么都不用做，就是啪啪，钓鱼，看风景，带着灵儿跟人鱼姑娘们一起畅游大海。 但是灵儿不同意，我也没办法。 而且这种生活也太腐败了，我作为一个现代人，口口声声抨击万恶的封建主义，干这种事儿，良心会痛。 我们等到天黑准备现身，三个侍女明明很累了，却不敢吭声，只能继续用力揉着，田蚡躺在一个侍女怀里，摸着另外一个侍女的超级奶，唉声叹气，好像有心事。 这时候那被我插伤脚的武将，一瘸一拐地走过来，扑通一声跪在田蚡跟前，细说了经过，再勇猛的军人，在权利面前，也是软柿子，社会就是如此，千条命也比不过一个人的富贵身，所以人们哪怕踩着尸体，也要往金字塔尖攀爬！ 田蚡听完脸都绿了，将一个盘子砸向那武将的额头，盘子落在地上，摔个粉碎。“坏我大事，连刘不害那个书生都搞不定吗？” “丞相，刘不害没什么用，但关键是有高人相助啊！”武将说道。 “什么高人？你们一百多号正规骑兵，踩也能踩死他们。” “丞相，这个……我怎么说你才信呢，你可以去问兄弟们，有个神人出现了，他一下将我们的刀夺去，然后烧得通红，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总之他神通广大，我们百来名士兵，也不够人家一挥手。”武将说道，这个的确很难解释。 所以田蚡以为这武将在耍他，很是不爽的站起来，突然拔起架子上的铁剑，指着武将说道：“神通广大？人家一挥手，你们百多名士兵就缴械投降了？他是刘彻吗？他是皇帝吗？” 田蚡可能觉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羞辱，所以一步步走向武将，武将以为田蚡只是吓唬他，并没真心杀他的意思，所以他压根就没反抗，反而低下头，也或许，是武将即便知道田蚡要杀他，也不敢反抗，毕竟诛九族这种罪名，还不如自己一人死了。 “属下句句属实，若是丞相不信，可找我的兄弟们来对质。” 田蚡并没有这个耐心，而是直接将剑插进武将的心脏，武将眼睛瞪着田蚡，里面布满了血丝，他或许没想到，自己的性命就这么没了，还不如跟着霍去病去疆场杀敌，搏命立功，或许还有更美好的未来。 田蚡一脚将他踹在地上，“敢骗我，以为老夫真的是老了吗？” 铁剑落在地上，我将窦婴和灌夫的魂魄推出去，趴在刘安的后背，他刚开始还没发现呢，走了几步，被压得踹不过气来，直接趴在地上，然后才慢慢转过头，看着后面，两人的瞪着大眼睛，跟田蚡眼对眼，舌头伸出来，缠着田蚡的脖子。 田蚡吓得直翻白眼，不一会儿便咽气了。那三个侍女吓得魂飞魄散，大喊大叫的跑了出去，接着我便让冥河兵押着他们四人的魂魄去了冥河界。 “冥河渡者问你，该怎么判！”一个冥河兵问。 “我是替你们打工的吗？冥河司的铁笔判官是干嘛的？”我吼道。 冥河兵嘀咕着，“不是怕你有特殊要求吗？” “废什么话，赶紧忙你们的去。”我说。 我回到皇宫的时候，灵儿守着母亲的遗体，背对着刘彻，刘彻则看着她们发呆，我出现的时候，他连忙将圣旨递给我，果然封我为东海侯，东海海域都归我管。 他并不知道东海有多大，东海侯这个听着不错，我觉得比东海王好听。 () 第546章 人鱼岛 刘彻想要问我需要什么封地，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我们的行踪，便直接拒绝了。人鱼岛在这个年头，没人能找到，除了岛上原居民，希望这时候没居民吧。 我带着灵儿和她母亲的遗体，直接遁到了汉朝的人鱼岛，站在那瀑布的上面，看着山下木头搭建的寨子，很是好奇，到底什么人能找到这种地方生活呢，这年头的航海技术不咋的啊！ 码头上停靠着几只木船，虽然看上去比较大，但依然是人工划桨。 “灵儿，我们先把你母亲安葬了吧！”我说。 “那些人怎么办？咱们待在这里安不安全？”灵儿问。 “没事，我看看，要么把他们都赶走，要么就听命于我们。” 我还是觉得赶走最好，万一到时候灵儿怀孕了，我又要去青青那边，她可能会受到岛民的攻击。 我将麟甲插进地里，然后体型变大，猛地挑起来，挑出一个大坑，我让杀破武三甲，砍了一棵大树，劈成木板，做了一个简单的棺材，整个过程我都没动，不需要我动手，只需要用意念即可，非常轻松。 刚将棺材慢慢放进坑里，灵儿突然转身，挥刀扫开几支弓箭，是从树林里射进来的，射箭的人应该在山头。我虽然本事高，但是警觉性和听力始终不如灵儿，除非我用麟甲防守。 这时候对方喊话了，什么鸟语我也听不懂。 我直接飞到树顶上，看了看山头上的一群人，这帮家伙居然是古代日本的发型，莫非这上面的岛民，现在都是东瀛人？不过也很难说，东瀛人，可能就是东海附近的中国渔民移民过去的。 “会说汉语吗？”我站在一棵水杉树顶上，对他们喊道，这些人已经被我悬浮在空中的技能吓尿了。 “我会说汉语。”有人喊道，虽然是有点吴语风格，但总算能大概听明白一点。 “这个岛以后是我的了，你们要么归顺，要么送你们回老家。” “回老家是要杀我们的意思吗？”那老头喊道，很是不爽的样子，手里拿着一把断刀。 “非也，非也，我是要送你们回岛国。” “岛国在哪？” “跟你们说，你们也不明白的。” “射他！” 我草，这家伙大概觉得我是入侵者，便开始放箭，几十只弓箭从空中落下，快到我眼前的时候，定在我跟前，我手指一挑，那些弓箭便反射回去，插在他们脚跟前。有的人吓得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 “等会我再来收拾你们。”我喊道。 然后落在坑前，埋好灵儿的母亲，只要有弓箭射过来，我便手一挥，那些弓箭便反射回去，这次我没有留情，射伤了几个人，所以他们便不敢再放肆。 接着我立好墓碑，跟灵儿跪拜了一番，毕竟是丈母娘，结婚的事儿还是要跟她说下的。 “你准备什么时候给我弄回春丹啊？”灵儿问。 “对，还是得将这些人赶出人鱼岛，送他们去东瀛开荒山。”我说。 “东瀛那边现在没有人居住吗？” “那就不知道了，咱们也不用管。” 我带着灵儿追上那些人，他们吓得在山上狂跑，我抱着灵儿在后面飞，直到他们跑不动的时候，我才落在他们跟前。 “老头，东瀛是个好地方，比我们这里大多了，也是我的地盘，我是汉武帝封的东海侯。” “汉朝皇帝封的侯爵吗？”老头问。 “没错！这位是大汉公主。”说完我掏出圣旨，手一抖，圣旨便展开，这些人肯定是汉朝人，可能为了躲避追兵，可能为了不用上税，总之他们能看懂汉字，有些字我都不认识好吗？ 老头看了之后，跟身后百来号岛民嘀咕了一阵，接着他便代表岛民们发话了。“请问东海侯，那东瀛可以打鱼吗？” “绝对可以，很多海鲜。” “有军队欺负我们吗？” “有军队我也会收服。”我说，这时候根本没小日本这个概念，哪有什么军队。 “我们去，每年我们会派船来给你奉献最好的海产品，但是你需要保护我们的安全。” “可以，没问题。”我连忙说道，还有这么好的事。 “我们需要准备两天。” “去吧，去吧！”我挥挥手，很是大方地说。 老头带着岛民给我们来个深鞠躬，然后便各自回家收拾包裹了。 “水生，咱们是不是太过分了？人家可能在这里生活很久了。”灵儿又心软了。 “的确是过分，不过为了你的安全，他们人多，东瀛那边不比这里差嘛，而且地方更大。”我安慰道。 灵儿只能点点头，我带她在空中飘着，想找个风水宝地，来建幢大宅子，但是看来看去，还是在桃花寨那个位置比较好，这里可以看海景，视线也好。 然后我准备再规划规划，比如从瀑布那里建一条河下来，然后沿河边修一条木台阶下来，以后灵儿可以带孩子去看瀑布也方便。 这些活儿十八片麟甲就可以干完，再不行，就把冥河兵拉上来帮忙，晚上他们也可以工作。 选好地址后，我先放出玄蛇去岛上巡逻，将所有毒物全部吓走，或是消灭，玄蛇的喊叫声都能让毒物们吓尿。 接着我便将前面挡住海景视线的山坡和树林全部削了，树木可以用来建寨子，我命令麟甲削好建材，按照灵儿的意思搭建，我站在灵儿边上挥挥手就行了。 “水生，你这样偷懒，搭建起来的房子能坚固吗？”灵儿疑惑地问， “放心吧，我以前可是建过木宅子的。” “不要太大的，够我们住就行。” “怎么的也得三百平方啊，以后咱们要生十个孩子。” “我才不生那么多，最多三个。”灵儿说。 “行，行，就三个吧！”我笑道，这年头又没有预防措施，我也不会带杜蕾斯过来，机关枪一旦开动，岂能随她？至于接生，我已经想好了，让灵儿穿现代的衣服和发型，到时候直接让青青雇专业的医生来产检和接生，在这里，医生也不知道是现代还是古代。 房子三个小时就建好了，三层三百平的海景豪宅，麟甲分工合作，十分快速，灵儿的想法也很实用，我是按照她的意思建的。 “你得把水吸干，不然没法住人。”灵儿说。 “嗯，不过这两天还是得去青青那里睡，海风吹两天估计就没什么味道了。”我说完手掌推向房子，顿时树木里面的水分纷纷渗出来，一分钟后，房子已经非常干燥了，等空了带点油漆过来做做防护。 “家具和被子什么的，该咋整？”灵儿问。 “去现代拿啊，带个发电机来，嘿嘿，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去拿。” “我要护肤品，以后回春丹也没了，生了小孩，被海风吹，必须得护肤，不然青青人美又富，你不回来看我和孩子，我们会在这里饿死。”灵儿说。 “怎么会，你是我最可爱的媳妇。” “你打算在哪娶我们？” “就在这里吧，房子都建好了嘛！”我说。 “难道你在现代，不准备在人鱼岛搭宅子吗？”灵儿问我。 “最好能尽量带青青来这里，一家人聚在一起多好。” “这可是你说的。” 青青有自己的事业，现代信息也发达，灵儿只有我，所以当然要带她和张蓬一家，经常来看看这里。接着我搭好了一个大院子，到时候灵儿可以养养花，我也可以种点菜什么的。 办好这一切后，我去跟那老头说了，三天之后，我们会回来，到时候我会带他们去东瀛安生。 “你是神人吧，我们刚才有人看到你搭宅子。”老头问我。 “没错，我就是神人，希望你们以后要尊重我，免得我发飙。”我装逼地说。 “一定，一定！”老者抱拳笑道。 我带着灵儿回到青青家，她正在做饭，这丫头上了一天班，居然还在做饭，看到我们从楼上下来，很是开心地笑着说：“水生，我以为你带着灵儿姐姐就不回来了呢。” “怎么会呢，我们刚才在人鱼岛建了个海景别墅，到时候去那里结婚吧。”我说。 “我没问题啊，但是鱼玄姬她们怎么办？” “一起带过去。”我说。 青青点点头，然后看着我，我也看着她，慢慢走过去，捏着漂亮白皙的小下巴，“干嘛？欠吻啊！” “你装傻是吧？”青青问我。 “什么意思？”我很不解。 “灵儿姐姐，你们汉朝结婚，男人不用给定情信物吗？”青青摆过头，推开我，走到灵儿边上，灵儿一听，顿时就明白了，连忙点头，“有的，有的，但是，水生啥都没有啊，拿什么做定情信物？” “不是有狼牙吗？”我嘀咕道。 “狼牙？别人都是戒指啦，你居然用狼牙。”青青没好气地说。 我一拍脑袋，抱拳道：“是在下大意了，吃完饭就去弄。” “你准备去哪儿弄？”青青笑着说，之前准备拿去给张蓬赎身的二十万，我已经放进保险柜了，不能找媳妇要钱买戒指然后再送给她们吧。 “放心，我自有办法。”说完我便坐到餐桌上，开始用手机搜卡地亚总店，没有钱，但是我可以偷啊！ () 第547章 大结局 灵儿走过来，把头凑过来，下巴靠在我肩膀上，“喂，你不会是想去偷吧？” 我亲了她一下，然后推开她的脸，说道：“乖了，跟青青去做饭，我想什么办法，你不用管。” 灵儿白了我一眼，然后便去做饭了，我装作上厕所，虽然把青青的丝袜套在头上，直接遁到卡地亚总店跟前，看了看里面，也没啥特别的安防措施啊！ 直接进去后，我就被柜台上展示的两枚粉红之星钻戒吸引了，还没走到跟前，警铃就啦啦啦的响了。 罩着钻戒的玻璃是防弹的，但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卵用，太阳之焰烧着七杀甲飞过去，高温切割，我手一抖，两个钻戒便落在我手上，哈哈，青青和灵儿的两双手都是修长纤细的熟女手，应该不是问题，大不了调调即可，贵的是那粉色的大钻石，跟小拇指那么大。 外面警车果然来的快，可惜我已经回家坐在餐桌前抽烟，临走的时候还帮张蓬顺了一颗蓝色大钻戒。 灵儿端着牛排过来，青青在开红酒，“水生，你不是上厕所了吗？” “出来了啊！” 灵儿挠挠头，嘀咕道：“没听到开门声啊！” 然后转身去拿刀叉了，我摸了摸口袋的大钻戒，装作什么都没发生，洗了洗手，坐在大餐桌上，开始用刀吃牛肉，青青将一杯红酒递给我，然后点桌上的蜡烛，这么浪漫的气息，这丫头又想跟我亲热了。 “青青，就这么一块牛肉啊！”我问。 “不够的话，我再去给你煎一块。”青青说。 “不是还有面嘛，应该够了。”灵儿说。 我挠了挠脸，继续吃肉，青青打开电视，然后端起酒杯，跟我和灵儿碰了一下，我们喝完一杯酒，青青咬着嘴唇，害羞地跟灵儿说：“姐，今晚水生归我啊！” “行啊，赶紧把山儿生出来。”灵儿说，吃着肉，一点都不介意。 青青很开心，又给我们倒了一杯酒，还没喝完呢，电视里便播放最新的突发新闻。青青和灵儿看着里面那个头套丝袜的盗贼，青青咬着嘴唇转头看着我，灵儿眼疾手快的伸进我的口袋里，掏出那三颗钻戒，放到桌子上。 “江水生，你王八蛋，居然去偷，被抓到怎么办？”青青吼道。 “声音小点，别人听到咋整。”我连忙说。 “买就是了，又不是没钱。”青青说。 “你知道这钻戒多少钱一颗嘛？”我问。 “多少？”灵儿问。 “一千万美元。” 灵儿摸着头，她对这个没概念，青青手中的叉子都掉在桌子上了，“你……” “青青，这个还挺漂亮的呢。”灵儿拿起来一颗看了看，女人对这个天生就喜欢。 青青也拿起那颗粉色的看了看，然后点点头，“不愧是千万美元级别的。”然后直接戴到手上去了。 “灵儿姐，我戴着刚好，你试试。”青青笑道。妈的，刚才还在骂我呢，这转眼的功夫，就被这颗钻戒给迷住了。 灵儿也戴上去了，然后看了看，“差不多呢，刚刚好，怎么会这么巧。” “主要是我们的手够美！”青青说道。“水生，要不你送回去，我买了吧。” “买了？”我惊道，这么贵的钻戒，说买就买，果然是我的土豪媳妇。“不行，我辛苦冒风险盗来的，凭什么花钱买。” “盗来的好像不好啊！”灵儿也说道。 “有啥不好的，青青看过《血钻》这部电影吗？这种稀有货，都是牺牲多少性命弄来的，这个产业链，没几个干净的，他们抢，我来偷。” “别说了，本来是好东西，被你说的有点怪异。就听你的，反正也没人能抓到你。”青青说。 灵儿拿着那颗蓝色钻戒，“水生，这颗给谁的啊！” “你不会还在哪个时空有女人吧？”青青疑惑地问。 “我哪敢啊，给猴子的啊，他跟马君娜也没办过婚礼。” “那这样不好啊，我们戴这么贵的。”青青说。 “姐，这颗蓝色的也不便宜。”我说。 “哎，可惜这么漂亮的东西，得偷偷的戴，不敢带出去。”青青说。 “废话嘛，你戴出去，不怕人家抢劫犯，剁了你的手，还是在家里开心下就行，至于平日里出去嘛，我给你去定制一颗普通的。”我说。 “行！我送你一辆劳斯莱斯吧！”青青对我说。 “我不需要车啊！” “那你总不能光天化日之下，遁来遁去，飞来飞去吧？”青青说。 “我就开你那车好了。” 吃完后，两个女人又研究了一下钻戒，虽然偷来的有点不完美，但是不要紧，我们这种见识的人，有什么事情放不开的呢。 “灵儿，你洗碗，我先把青青喂饱，然后再来喂你。”我说。 “不用喂我，我要睡觉。”灵儿说。 我抱着青青直接上楼，钻进浴室里。青青很想念儿子，所以很投入，很激情，其实我估计第一次就中了，毕竟冥河渡者一直让儿子在那等着投胎呢。 结婚的事儿，其实很简单，我让青青和灵儿去备了一些必要的东西，比如被子啊，生活用品啊，装了满满一大车，我则去把张蓬一家人带到青青的别墅里，再接着我连人带车遁去人鱼岛找鱼玄姬，再次遁到民国，带石清和妖夜一起去了大汉朝的人鱼岛。 人鱼岛的原住民正在我们的宅子跟前，他们背着行李，见我带了这么多人突然冒出来，还有一辆奔驰越野车，吓得他们连忙后退。 “大家别着急，我马上送你们去东瀛。”我说。 张蓬看着圣旨，挠了挠头，“你真是瞎几把折腾，居然还搞个什么东海侯，难不成，你就是岛国人民的祖先？” “这个还真有可能，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逛逛？”我问。 “你确定能准确遁到东瀛吗？你又没去过。”张蓬问。 “不详老头带我去过了，就直接去大阪。” 猴子对这种事儿向来有兴趣，于是几个女人就开始收拾东西，折腾屋子，布置婚礼现场。我和猴子则带着他们走到海边，直接遁到了上次放不详老头的地方。 猴子看了看四周的荒山大树，问我：“上次你来，也是这番景象吗？” “不是啊，下面还有楼房呢，现在这里还是原始森林。”我说。 “侯爷，咱们这一百来号人，在这么大的地方，有点浪费啊，你能再多带一些人来吗？”老者问我。 “算了，要那么多人干嘛，这个岛还是很大的，你们先在这里定下来，然后派些壮力去外面看看，走走，是否还有其他的原住民。”我说。 “如果有呢？” “那就让他归顺东海侯，不然我就揍他们。”我说。 “行，以后每年纳贡的时候，我会将情况一起汇报。”老者说道。 “行，那我们就先回去了，我空闲的时候，会经常过来巡视的，你们有困难，也可以跟我说。” “多些侯爷。”老者说完，大家跪在地上，朝我拜了几拜，很不好，我连忙挥手让大家起来，老者挥挥手让后面的年轻人送来两个木盒子，打开后，里面是两串非常漂亮的珍珠项链，湛蓝色的珍珠，我还是第一次见。 “侯爷，这是我们在人鱼岛附近捡来的珍珠，仅此两串，既然侯爷要与公主完婚，老朽将两串海魂珍珠献给你，以表敬意！” 我见他很诚心，便将珍珠收下了，张蓬鄙视地白了我一眼，肯定从心底的鄙视我。 但是，当我们回到人鱼岛，走在沙滩上，将那枚蓝钻递给他的时候，他顿时眼睛就亮了，掏出口袋里那颗价值三千元的钻戒，比了比。 “这是真的吗？”张蓬问。 “你以为我像你这么抠，三千块的也好意思拿出手。” “君娜不要嘛！” “就没有女人不喜欢这个的，不信你去试试。” 女人们已经将屋子布置好了，四间房，我和灵儿青青一间，张蓬君娜一间，石清妖夜一间，青灵独自一间。 夜晚降临的时候，她们几个还在沙滩边上搭了一个白色花亭，我和猴子穿上西装，石清主持婚礼，人鱼族的姑娘们，趴在海边，给我们助兴，很奇怪的是，我明明带鱼玄姬来的时候，最多三百条，现在海面上满满一大片银色，估计过千了，在月光的倒影下，显得格外漂亮。 本来我还担心石清因为过于喜欢我，而心里不舒服，但是她不做主婚人，就没人可做了，但她看上去很淡定，也不像是装的，应该是放下了。 婚礼刚开始呢，空中便出现一片大宅子，李冰老头和萨真人居然也来了。 “他们借助七星龙渊剑来的吧？”张蓬问。 “应该是，我怎么觉得，这天师府的人是为了七星龙渊剑呢，谋划这么久。”我说。 “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们的事情都解决了嘛！”张蓬说。 “也是。” “水生，让天师府的人把房子挪挪，把月亮挡住了。”青青喊道。 李冰老头慢慢飘下来，“马上就挪走了，马上。” 接着三个巨大的黑影从海里冒出来，冥王带着铁笔判官还有冥河渡者来了，我草，他们来凑什么热闹，他们的样子一看就很吓人啊！ “算了，算了，大喜事，不跟他们计较。”张蓬拉着我说。 因为我一个人娶两个，所以我们三个一起上台的，石清比较正派，按照程序主持完婚礼，到亲吻阶段的时候，我站在中间，两个女人居然还害羞。 “快点啊，你们亲我！”我喊道。 没有什么比这种感觉更幸福的了。 她们亲完我的时候，我拉着她们轻声说：“今晚我要玩嗨点，一箭双雕什么的。” “房子不隔音。”青青说。 “没事，我们住在三楼呢，实在不行，咱们就带着被子去那瀑布旁边，看着大海，看着明月，来场野战。”我说着自己都不停咽口水了。 “有虫子。”灵儿说。 “你不知道虫子不敢近我身啊！”我急了，咋不听话呢？ “姐，反正以后这种机会不太多了，今儿就满足他吧！”青青说。 “那……好吧！”灵儿轻声回道，脸都羞红了。 ()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