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重生之没错我爹娘是反派 作者:江小夜爱吃糖 文案 往事不堪回首,熬夜看小说看到突发心脏病的他应该也是第一人了。再睁眼自己穿了也就罢了,为什么还变成了个奶娃子? 归蕤抹一把辛酸泪,这一定是医生抢救的方法不对! 穿书不可怕,穿成男主后宫可遇不可得的秒死白月光也就罢了,可是要是隐藏剧情是白月光的爹娘是最终大boss那就要命了! 咳咳,鉴于此白月光的短命程度......归蕤决定,一定要抱紧娘亲大腿!反派怎么滴了!搞不死主角,老子的名字倒着写啊! 忘记写等级了,在这里补充一下,么么哒! 练气 筑基 金丹 元婴 出窍 分神 合体 大乘 渡劫 内容标签: 性别转换 重生 搜索关键字:主角:归蕤,扶桑 ┃ 配角:归虚,晚菁,孟寒凌,雨如晦…(慢慢补充) ┃ 其它:男穿女,穿书,各种 ==================   ☆、第1章 死的太窝囊,穿的太坑爹   寻常人眼睛一睁,一闭,一天就过去了。   我的眼睛一睁,一闭,就此穿越重回婴儿时期。   还不是我曾经经历过的婴儿时期。   我躺在一个摇篮里,环顾四周,入目尽是古色古香。   摇篮里的视野非常受限,我竭尽全力,也挣扎不起身来,最多只能仰面看着那高高的穹顶。   黑乎乎的,也没啥看头。   这一切都是何其壮烈,壮烈的我唯想长叹一声,却奈何这小奶娃子应该是刚生下来,离长牙还远,连叹都叹不了,只能发出“吚吚呀呀”的声音。   还别说,我现在这奶娃娃声线挺嘹亮,一吱声,就有人走过来了。   这是一个一身古装的白衣女子。嗯,就算是用男人最挑剔的眼光来看,她也是个大美人,纯天然无公害,足以一顾倾城的那种美人。美人穿的衣服非常讲究,却并非常规的汉服式样,我想,我可能是架空穿了……咳,回到刚才的,就先来说说这女子的衣服,绣纹繁复,绣线还是金的,我不动声色的伸出小爪子摸了摸,不刺手,反倒顺滑的很,应该是纯金溶的金丝线,绝对不是西贝货!   至于衣裳,我倒是摸不出面料了,但肯定比丝绸要好的多,于是,我顿时满心喜悦,好啊!这辈子投了个好胎,且不论这四周陈设,就是这一身衣裳,也足够说明此家非富即贵!   我乐坏了,裂开没牙的嘴笑得欢喜。上辈子苦读多少年还没熬出头,这辈子老子反正有老本,看这资产丰厚程度,吃喝玩乐一辈子应该是吃不穷的,至于光宗耀祖的事情嘛……等我以后有了儿子,一定让他以此为己任!   我这一笑,那女子也高兴,一直没什么表情的棺材脸也柔和了,眼底甚至还噙上了一丝笑意:“蕤儿乖,娘亲在这里。”   我这美人娘亲抱起我,轻轻拍着我的背,似乎是想要哄我,可她实在没经验,连抱孩子的手法都是错的,弄得我总是往下滑,作孽啊!这初生婴儿的小胳膊小腿娇嫩着呢,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摧残法?   于是我妥妥的抗议了,血盆小口一张,“哇”的一声就哭了。   我这一哭,反倒是把娘亲给惊到了,她手抖了抖,差一点就要把我给抛了出去,还好她最后记起来了这是她生下来的娃,而不是一只小猫小狗,不会蹦不会跳的,抛出去一准摔死。   “蕤儿怎么哭了呢?宝宝乖,不哭不哭啊……”娘亲手足无措的抱着我转过身,秀眉一皱,呵问旁边站着的几个“隐形人”道:“公主怎么哭成这个样子!”   公主……?   我愣了愣,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   对啊老子是男的啊娘亲你为啥要说我是公主?难道您已经男女不分到连儿子和女儿都弄不清楚了吗?!   还是说……我低头看下去,除了自己短小的身材啥也没看出来,于是我故意扭了扭,拿下边的某个部位在美人娘亲身上蹭了蹭……   然后,便没有然后了。   我只感觉耳边“轰隆隆”雷声阵阵,险些就眼前一黑,再穿一次。   旁边站着的几个人都是没声没息的,听见白衣女子问话还齐齐低头,眼观鼻鼻关心,就等着谁倒霉。   “奕楚,你前些年不是才得了个儿子吗?难道你就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小孩子吗!”   处理……   在场几位长老尤其是被点了名的奕楚真心内心狂汗,族长大人,这可是您怀了多少年才挣命生下来的孩子啊,您这么说真的好吗?好吗!   “都是死了吗!不知道回话的?!”   美人娘亲气势全开,威压一放,顿时整座大殿都沉重了起来,虽然她已经有意绕开了了我,但是无奈实力太强悍,我还是被压的一个激灵,立刻从天雷滚滚中回神,伸出小短手一把抱住了娘亲的脖子!   娘亲一愣,那压死人的威势明显弱了不少。在场几位长老被这突如其来的威压弄得满背后虚汗,心里想着族长大人果然是脾气越来越大了,这喜怒不定的架势,呜呜呜,招架不住啊!   奕楚抬手抹了一把冷汗,在旁边几位心疼的目光中站出来一步,一脸苦瓜的道:“大人,属下的夫人为了生下儿子就此陨落去了,故此这孩子都是随意摔打着长大的,可是小公主……”   小公主可是您唯一的血脉啊!能不小心着些吗!男女有别啊这真不能一概而论的,您要让属下如何开口!   美人娘亲一听,果然觉得不妥,她喜怒无常不代表不讲道理,故此也就不再逼问了,只说:“去人界找个女人吧,刚生完孩子的,带过来伺候小公主。”   哎,人界?   这话这么说?   我额头一下子冷汗冒了出来,搞什么?弄了半天这里不是人间?那是什么,天堂?还是地狱?!   不会的吧?我竟如此牛逼,一穿穿了个非人间?   “嗯,这件事情,还是交给流光去办吧!”   美人娘亲说完,一旁一身白色劲装的少年便低低的道了声:“遵命。”   流光?我有些茫然的歪了外头,这名字听起来咋这么耳熟?   我美人宜娘亲肩上歪着头想了半天,愣是没想出来。   这时候,又一个不知道叫什么的长老犹豫再三,终于还是开口说话了:“族长,您,还是不打算和归虚大人和解吗?”   咦,归虚大人?这名字似乎也很熟啊……   我稍微运转了一下当机许久的大脑,只感觉一道九天玄雷劈下,劈的我两眼发花。   作孽啊,作孽!要是流光我想不起来实属正常,毕竟人家充其量就是个戏份不算多的炮灰,这一说归虚,我还能想不起来吗!   某点本年度黑马小说《九天至尊》啊!   别问我为啥记这么清楚,换成是谁,临死前要是撸完了这么一本书,那么你也铁定印象深刻!   好的吧,这就不得不说一下我上辈子是怎么死得了。   虽然还不至于是满纸荒唐言,但还真真是一抔辛酸泪。   本人苦读十余栽春秋寒暑,终于一路拼杀到了博士学位,就差一篇论文,便可完美终结那数十年不堪回首的岁月,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小生苦熬数日,基本没怎么合眼,终于在最后关头将论文交了上去,并且不日得知结果,过了!   此真乃普天同庆之乐事。   欣喜若狂之余,我拿起手机,废寝忘食一口气刷完了几百万字的《九天至尊》。   是的,你没听错,整整两天一夜,我没合眼。而这本老太太裹脚布一般又臭又长的书看到结尾,特么的居然老子最喜欢的两反派还被主角给干掉了!   即使知道必然是这个结果但是还是不甘心啊啊!在这样一篇脑残文里面好不容易遇见两个喜欢的居然还死了,死法还是男主挑拨两句于是自相残杀双双阵亡?!   你特么不要逗我了哦!   男主打不过就打不过,弄这么牵强的“险胜”只会让人鄙视好吗!   于是,从来不知道自己居然还患有心脏病的我只感觉胸口一阵窒息,手一抖,手机落地,黑屏,我的意识也就同步黑屏了,眼一闭,就从此再没睁开来。 作者有话要说:  咳,总感觉这文各种天雷狗血。 当然这其实也表现了我的一个悲催心态,那就是没回看文喜欢的总是配角还时常是反派boss,这就很悲催了,于是萌一个死一个,感觉自己都要抖M了……汗("▔?▔)汗? 还有,今天小年夜哦,住大家各自团圆啦! 么么哒~(^з^)-☆ 红包不要客气的手下吧~仗着自己小23333!   ☆、第2章 狗血的原著剧情   咳,其实我上辈子怎么死的真的不重要,回归正题咱们应该好好地来说说这本《九天至尊》。   要问我看完此文有何感想?且不说我搭上了一条命,就是我还四肢健全的好好活着,我也觉得不值。   垃圾小说,累我精神,耗我钱财,害我生命!   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为什么会去看它,撇开自己手贱,还有就是因为它是一匹黑马,在某点层出不穷的作品中,居然硬生生的杀出了一条血路!   为什么?   很简单,因为男主不花。   此文男主颇有柳下惠之风,各色美人宽衣解带主动求安慰,他全都不屑一顾,又尽得唐三藏真传,管你仙人妖魔,只要是个母的,只要对他有意思,他一准老老实实和你保持距离!   他的这种行为,很大程度的讨好了一众女性读者——谁不喜欢专一自律的男人?   但是看在我一个货真价实的单身汉眼里,唯一的感觉就是,此人不是基佬就是需要肾宝。   作为某点男主的孟寒凌当然不是基佬,他有真心喜欢的妹子,那是一个唤作林瑰的白月光妹妹。孟寒凌十岁拜入昆仑,原本资质平平,只不过是个泯然于众人间的外门弟子而已,但是就是有那么一回,他被师兄设计去采一种药草,孟寒凌兜兜转转在山里找了大半天,药草没找到,自己倒是晕头转向的找不着北了,野外的夜晚是非常危险的,遇到魔兽妖兽那是天经地义,不遇上才叫不正常,而男主遇上的,自然是格外难缠,你跑到哪里它追到哪里,就是甩不掉!   于是男主孟寒凌撒开两条腿一路狂奔,居然还真让他遇见了救星!   千钧一发之际,我们的白月光出场了。   我到现在还记得那时候作者对于林瑰的描写:年岁尚小却风华初成,轻纱掩面反而更添神秘灵动,一双露在外面的眸子如霜似雪,不沾一点人世尘寰。   总之,这是极好的一个妹子,白衣飘飘,仙气满满,冷若冰霜,堪称小龙女再世,可惜,被男主这手辣的给摧残了。   白月光刷刷刷拔剑出鞘,三两下就秒杀了魔兽,把男主都看呆了,只差留下两行鼻血。白月光虽然看着冷,但是她心肠还是比较热的(只对男主热),见孟寒凌受伤,还主动带他去自己闭关静修的洞府疗伤。   要不是此时男女主都还未成年,这一准是要发生些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的,可惜,此时他们两一个十五一个十四,做的事情简直不要太纯洁,我一直觉得这个作者蛮拼的,为了这点纯洁的爱情,甘心被拍无数板砖。   白月光照顾了男主十天,什么仙丹妙药都不计成本的给男主用上,结果男主不仅伤好了,而且还连着突破了两级,一直从练气五层涨到了七层,虽然依旧是弱的可以,但是至少洗洗经伐髓过了啊!脏东西全给洗出来了,以后修炼绝对是事半功倍的。   而此时他也知道了白月光的身份,内门某长老的亲传弟子,资质堪称千年不遇,被誉为整个昆仑的宝贝和未来。   如此优秀,如此美丽的妹子当前,男主动心了,决定早恋了,但是同时他也意识到了自己和白月光的差距。   真的就是一个是天上的月亮,一个是地上了烂泥塘。   男主觉得,白月光是喜欢他的,就算不喜欢也至少有好感,只是自己实在太差劲,人家妹子无法跨越千山万水来到他身边。   于是乎,他决定自己跨过去。   从此,孟寒凌爆发了!   他觉得自己之前的五年外门生活简直就是在浪费生命!   男主决定痛改前非,一心修炼,终于,在两年之后,他十七岁那年,比武场上一战成名,以优异的“成绩”被掌门破例收为弟子,羡煞旁人。   不要说这件事情有多么多么不可思议,有多么多么不合规矩,什么叫规矩?所谓规矩,就是为了主角而改变的!   孟寒凌一朝飞上枝头变凤凰,也终于能够接近昆仑派的明珠林瑰妹子了,两人很是甜甜蜜蜜了一段时间,但是好景不长,人界又不太平了,神器更易,禽兽屯于阶陛,魔族趁乱浑水摸鱼,不仅端掉了好几个较小的修仙门派,还大肆屠戮,残杀收集人类灵魂!   作为修真界的王者,龙头老大的昆仑山,终于不能再作壁上观,昆仑高层开了几天的研讨会,终于决定派一些能力比较出众的小辈下山历练一番。长长见识杀杀魔族的同时,也救救百姓为门派博一点好名声。   是的,救救百姓只是附加的。在这些自命不凡的修仙者眼中,凡夫俗子,基本等同于刍狗。要不是这回魔族杀得太多,他们基本上是处于一种放任自流的态度。   毕竟他们也不大看得上魔族。虽然魔族的确比他们要强很多,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修仙的就是看不上魔族,更有甚者觉得魔族就连刍狗都不如。   我当时看的挺奇怪的,别的不说,昆仑的掌门修为不过出窍而已,而人家魔族族长呢?人家还是个女的啊!修为保守估计都是分神啊!更别提魔族还有个不问世事的隐藏boss归墟,一出场就是妥妥的大乘期,秒杀了一众小蚂蚱。   当然,魔族也不是没有弊端。   在魔界,他们分为三个级别。   高级的魔族生来就是人形道体,不论是肉体抗摔打能力还是修炼天赋都是杠杠的,但是他们偏偏生育困难,基本上就是那种要么生不下来,要么生下来了孩子却耗干了母亲的精血,所以人数实在是稀少;其次是那种比较低级的魔族,他们生来兽形,天赋普遍不高,但是努力修炼也能混个人形,他们唯一的好处就是繁衍快,生的多,一胎少说也有几十个崽子,可谓是战场主力军,专门就是冲在最前面卖命的。   而还有一个最低的级别,就是魔灵,一种连形体和意识都没有的小可怜,差不多就和幽魂能划上等号,攻击力不强,一打就死,唯一的优势大概就是魔灵是群居,以吸人精气为生,要真普天盖地的冲上来,也足够人烦恼的。   而且,最主要的问题,魔族的灵气资源已经近乎于枯竭,如果不是他们都很有献身精神,每代总有那么几个强悍的长老宁愿牺牲自己来供给能源支撑魔界,魔界早就要毁了。   前任的魔族族长怎么死的,就是为了支撑魔界而献身的。而新任族长晚菁,继位时仅仅百岁。这个年纪,在魔族中,基本就等于人族的十五六岁,都还没成年!   魔界是个大烂摊子,但是晚菁很有手腕和能力,不过百年时间,就将魔族从被修士追着打的局面扭转成了双方谁也不会轻易招惹谁。这一点听着好像很简单,但是真要做起来,其中的辛酸不是常人可以想象的。   但即使是这样,魔界的情况依旧不容乐观,低等魔物越来越多,魔界原本是上古天魔创造了专门给自己的后裔居住的空间,容量就算大也是有限,实在是无法容纳那么多低级魔兽与魔灵。   曾经有长老忍无可忍的提议驱赶一些魔兽与魔灵,但是这也只是气头上一说而已,不可能真的落实到行动上,他们唯一能做的,大概也只有向人界出手,争夺资源了。   这种行为并不光彩,但是却已经是他们到现在为止唯一可以做的事情了。如果不放魔物去人界,魔界的空间就要塌,到时候简直就是魔族的全民悲剧。   我从来不觉得我是什么好人,当初在看书的时候,我就觉得魔族并没有什么错,是作者不给人活路,逼着人家杀出一条血路,而现在,就连晚菁都成我娘了,这世上哪有胳膊肘往外拐的孩子?魔族生孩子有多难我清楚,就是为了娘亲生我吃的那些苦,我也不能恩将仇报!   更何况,最终boss之一成了我娘,另一个十有八九是我爹,都已经和反派绑的死死的了,我哪里还有回头路?   要么干掉主角,要么顺从剧情game over。这一笔账,只要是个人,大概都不会算错!   只是......我有些茫然的伸出小短手抱紧了我的族长娘,疑惑的想,不对啊,原著里只是说魔族的族长和大祭司非常暧昧,没说他们已经连女儿都生下来了啊!   我一惊,难不成,我居然是个bug?! 作者有话要说:  大年初一爬上来更新一章~也许晚上再更一章?噫,这取决于宝宝的心态哦~ 昨天抢红包完全抢够了山兔兔cos服的钱,真是欣喜若狂! 哦呵呵呵呵呵~~   ☆、第3章 论男主与魔族的深仇大恨   一台强大的计算机,很有可能最后就是死于一个小小的病毒。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我很有身为bug的自觉,我要做的,就是那个病毒,就是那只蚂蚁。   我已经摸清楚了现在的时间,按照书中的纪年方式,男主现在应该才只有一岁,会不会说话还是个问题,更别提威胁。   我很想乘着现在这个档口把他干掉,奈何我连他都不如,牙都没长,声带都没发育好,连说话都不行。   就是我能说,我又如何让我这个boss娘亲出手去杀一个到现在为止还名不见经传,连天赋都不甚佳的小屁孩呢?   有时候级别相差太多,地位差距太大,也是一件让人很头疼的事情,我要是说这个孟寒凌在几十年后会成为昆仑派新的掌门,将一盘散沙一般的修仙门派、世家聚合在一起正式向魔界宣战,估计我娘亲都要以为她闺女魔怔了。   魔族寿命很长,作为天魔后裔,只要不遭受重创或者自我牺牲,他们的生命几乎可以算作“无尽”。而且有一点挺得天独厚,那就是天魔一族生来人形道体,就连一开始的成长也是和人族一样成长,只不过到了十八岁以后,就可以选择是让自己继续变大,还是永远停留在那个时刻。   不要以为这是作者在眷顾魔族,恰恰相反,此文作者不知道和魔族有什么仇什么怨,他写的所有都是为了要让魔族最后惨绝人寰。譬如不会老这一点,须知,即使是修士,也抵抗不了时间,他们也想要永恒的青春,于是,在魔族的两位最高领导人自相残杀双双身亡,七位长老死伤惨重之后,其余生下来为数不多的天魔族人便被昆仑以及另外的一些和男主亲密的修真大派秘密囚禁起来,取血炼制驻颜丹药。   天魔一族要死亡不容易,被囚禁之后,真真就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男主这么做,并非他黑化了,在大众面前,他还是那个心怀天下苍生的昆仑掌门,他对于魔族如此憎恶是有原因的,那就是他心爱的白月光林瑰,死于魔族之手。   在那一次下山历练中,尚且还怀有慈悲心肠的男主实在是看不过师兄弟们将凡人看低一等,只想着保全自己的心态,于是便处处出手救济,以至于好几次众人能逃的时候逃不掉,只能硬着头皮和魔物拼杀,即使最终没有死人,但是断胳膊断腿是少不了的。   那时,百姓几乎把孟寒凌当做救世主一样来膜拜,而同门们则是将他恨得咬牙切齿,有一位师兄在与孟寒凌几次争吵怒极之下甚至拔剑与之大打出手!   孟寒凌虽然是男主,有光环加身,但是一个筑基初期的对战一个筑基后期,半步金丹的师兄,那还是只有一种可能——被吊打。   此时,我们的白月光妹妹自然是出手维护,并且选择坚定不移的站在男主的身后,和诸位师兄弟决裂!   我到现在都记得当时这位林瑰妹妹的一句话:“师兄,我看你们是被魔气侵了心智,居然朝同门拔剑!此事如若传扬出去,我昆仑岂非贻笑大方!”   她的言下之意,就是她看诸位师兄弟脑子有病。但是在我看来,她和男主才是真的脑子有病。   修真界讲究无情,讲究强者为尊弱肉强食,要一群信奉实力的修士为了救一群凡人而牺牲自己……对不起,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们并没有魔族强者那样的自我牺牲精神。   吵架都已经吵到动手打架的份上了,那么自然是不可能再握手言和一起走了,两拨人没怎么纠结,果断的选择了分道扬镳。   孟寒凌和林瑰一路说说笑笑,路见不平即拔剑相助,小日子过的分外美好,就这样,三个月的时间一晃而过,他们再一次和诸位师兄弟遇上了。   那时,师兄弟们正在和魔族缠斗,而这个魔族,并非魔界的小喽喽,而是正正经经的天魔族人。   天魔一族只需收敛气息,便可以完美的将自己伪装成人族强者,一般情况下是不可能被人发现的,尤其是被一群筑基期的小朋友发现,我当时就觉得,这是一个很明显的bug,但是对于此文作者来说,能推动剧情就成,bug什么根本不是事儿,毕竟他在后面还有数也数不清的硬伤无法解释。   两拨人究竟是如何对上的不得而知,但只要稍微对修仙有所了解的人都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在修仙之路上,级别越往上,差距越大,他们这些人中最厉害的也就是那位半步金丹的炮灰师兄,而对方却是实打实的金丹中期,在实力的完全碾压下,仗着人多围殴,是最最愚蠢的,唯一的结局就是上一个死一个,上两个死一双。   男主才入内门不久,本身就和师兄弟们感情不深,而且先前又有矛盾,在此生死攸关的时刻,自然是不愿意再淌这趟浑水,但是白月光不一样,她从小生活在内门,与师兄弟们亲如一家,即使之前为了男主可以与他们分开,但是在她心里,吵架归吵架,那些还是亲人,她绝不可能抛弃他们不管。   两人来来回回争吵了接近两千字,白月光爆发了,甩开男主就冲了出去,而男主在眼睁睁看着她冲了上去之后……他自己也冲了上去。   最后的结果自然非常惨烈,除了有不死光华的男主以外,其余全部团灭了,包括我们可爱的白月光林瑰妹子。   此生挚爱就此丧命于天魔族人之手,男主孟寒凌可谓是把天魔族人恨到了骨子里,说是恨不能食肉饮血都是轻的。于是,林瑰妹子就此变成了男主和魔族对上的踏板,在男主的心中束起了除魔卫道,魔族该死的大旗,成功晋升为男主此生注定可遇不可得,却又终身痴迷的初恋白月光。   OK,关于原著我们暂时到此为止,目前我有必要说一下我的现状。   天魔族人生育困难,我亲亲的娘怀我怀的比哪吒还长,是他的十倍,整整三十年!   魔族怀孕是很痛苦的,一旦有女性天魔怀孕,那几乎就是要闭关静养的,但是我这位娘亲,在那三十年里面每天还在坚持处理公务,从来没有一时一刻的懈怠,更别提她在生我的时候,生的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就此陨落去见诸位先祖。   在这个世界上,大概没有比晚菁更加尽职尽责的族长了。   她一心为了族人,族人不傻,自然也都为她。我这个“小公主”,之所以会被他们当做珍宝一样的捧着怕碎了,含着怕化了,很大的原因就是因为我这个劳模娘亲。   几位长老都对我极好,我也多多和他们亲近,只有从小和他们搞好关系,将来要做起事情来,才能一路绿灯!   而一晃眼的功夫,我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有两年,逐渐的,我从一个短手短脚的婴儿团子,正式成长为一个......嗯,粉雕玉镯却依旧四肢短小的团子。   呜呜呜,穿书穿反派我我认了,可为什么还偏偏要变婴儿?这手短脚短的,要做什么委实不方便,如果可以有什么办法能够迅速改变现状,我真的一点也不介意拔苗助长!   迈着小短腿,我“哒哒哒哒”的奔向我家boss娘亲:“阿娘!”   晚菁正皱眉立在巨大的水晶壁前,不知在思索着些什么,一听见我喊她,便立刻回身一把把我抱了起来,微微一笑,如同冰雪初销,竟是美的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我现在已经知道了我的确是晚菁和归虚生的,这在魔族高层不是秘密,大家心里都有数,毕竟除了大祭司,也没有谁还能配的上他们的族长大人了。但是就我来说,我还是感觉……我家娘亲真是一朵最美的鲜花插在了最臭的牛粪上!   上辈子我家庭和睦,老爸从小身体力行的教育我,将来当别人老公一定要和他那样,就是比不上他这般疼媳妇,嘘寒问暖也必须是随时随地的,处理事情也要先过问老婆大人的意见,媳妇错了也是对的,等等等等诸如此类,所以,虽然我没谈过恋爱结过婚,但是,我尤其看不惯不负责任的男人。   而归虚明显就很不负责任。晚菁千辛万苦的怀孕三十年,他消失无踪;晚菁生孩子生的几乎陨落,他也没有出面.一直到现在,我已经两岁,却连父亲长什么样子也没见过。   呵呵,这种男人,要是搁现代,一准就是个要被人挂天涯喷死吊打的人渣!   晚菁的性子有点喜怒不定,当然,不包括对我,我家娘亲不论什么时候对我都是最最温柔的!要不是她是我亲娘,要是我还是个男的,我一准要把她娶回家当媳妇!   咳咳,扯远了。   对于诸位长老来说,我家娘亲是不太好琢磨的人,但是唯有一点,大家心里都和明镜似的,那就是,决不能在她面前提起我那个该被吊打群喷的爹!   晚菁生气的时候也许会放威压骂人摔东西,但是在提起归虚这个名字的时候,她唯一的反应就是沉默。   一个人要是发火了,那别人至少还知道你在生气,可是你沉默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也许在众人眼中,晚菁是无所不能的领导者,但是唯独在她沉默时,大家才会发现,他们的族长也只不过是一个弱女子而已。   晚菁的修为越来越高,分神巅峰的瓶颈甚至隐约有些松动,几乎有半只脚踏入合体的迹象在,但是她的人却越来越单薄,消瘦的好像一片影子,除了脸上还看的过一些,身上几乎已经不剩几两肉了。   娘亲啊,减肥需谨慎,您再瘦下去就改成白骨精了!   作为阿娘的贴心小棉袄,我搂着她的脖子,在她脸上“吧唧”一大口:“娘亲今天是不是又没有乖乖吃饭!”   乖乖吃饭是我这个小婴儿该做的,晚菁分神巅峰着实没必要,都辟谷了的,但是我一想到她总是连着十天半个月的不吃不喝,就觉的心里头一阵发酸。   我家娘亲被我问得一愣,不过旋即便笑了,说道:“阿娘吃过了。”   我心道:半个月前喝了杯茶也算?   我小嘴一扁,大眼睛眨巴眨巴:“阿娘骗人,你要是再不好好吃饭,蕤儿今后也不吃了!”   晚菁抱着我亲了亲,轻声道:“别胡闹。蕤儿乖,娘亲给你看样东西。”   我疑惑的看了周围一遍,四面黑墙当中一面水晶壁,有啥好看的?   “蕤儿把手放上去,什么也不要想,就把手按在上面,好不好?”晚菁轻声细语的哄小孩,哄的我都有点黑线了。娘亲你至于吗?我好歹也是一个嘈过无数某点文的成年人,不会连测灵根也不知道的……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这一章就是交代清楚一些“原著”中的事情,其他也没啥……因为有些抱歉所以晚点应该还会更一章,毕竟夜夜假期也很忙所以我也感觉很不好意思(T ^ T) 有朋友说我写的像草稿,好像是有点,有机会再该吧! 年初二快乐,么么哒~(^з^)-☆ 本来从来没打算日更,但是既然还有不嫌弃我文笔渣看我东西的朋友……那我还是努力的更吧!   ☆、第4章 尊严问题,是很严重的问题   虽然我对晚菁忽悠小孩式的语气很无奈,但我还是装作一脸懵懂的乖乖把两只小胖手按在水晶壁上了,说实话,身为一个bug,我也很想知道,我的天赋究竟如何。   修真真的是非常不公平的一件事,先天天赋的重要性远远超过了后天的苦练。君不见有多少人苦苦修炼几十年,却不如天才玩着玩着过去的几个月。   天魔一族的天赋一向很好,虽然单一灵根的天才依旧只占少数,但是最差也就是双灵根了,不会有再低,所以我虽然好奇,却并不担忧,最差也不过就是双灵根,走在外面那也算是需要重点培养的苗子。   水晶壁在我的手贴上去之后,很快就像水面一般漾起了一圈一圈的涟漪。   我激动的睁大眼睛,期待着它下一步的变化,然而,这水晶壁波动了好一会儿,居然黑屏了?!   我:“……!?”   我一脸茫然的看着我家娘亲:阿娘,你之前给它充电了吗?这好好的咋突然就黑屏鸟?是短路了吗?不对啊,这个世界貌似不用电的啊!   晚菁沉默的注视着那变成一片混沌黑暗的水晶壁,凝重之色溢于言表。   她缓缓闭目,抬手按在了水晶壁上,水晶壁再一次陷入了波动,许久之后,方才在那一片黑暗之中,显出了一丝柔嫩的新绿。   那抹绿色极美,仿佛是绝望中的一线生机,虽然微弱,却柔韧而顽强。   晚菁收回了手,脸色苍白的不见一丝血色,我也将手收了回来,却敏感的察觉到她的身体微微的摇晃了一下,分明就是体力不支。   “阿娘……你,没事吧?”我有些忧心,晚菁瘦成这样,该不会身体不好有病吧?不会呀!且不说她是魔族,就是普通凡修修到了分神这个境界,也不可能会生病了啊!   晚菁摆摆手,道:“无妨。我为你取名为蕤,倒是取对了,你是单木灵根,非常好。”   我一愣,木灵根?   木灵根是个啥概念?在我看来,木灵根就像是游戏里面的DPS,专门打辅助的。没奶妈的时候也可以顺便给奶一口,但是单一攻击力就不好说了,木灵根的修士大多选择走法修的路子,因为这样方便群攻,能够使自己的战斗力提高一点。   不过也有例外,譬如男主的亲亲白月光林瑰,她就是单木灵根,却偏偏选择做剑修。不过林瑰在作者笔下堪称天才中的天才,这个世道从来厚待天才,所以林瑰哪怕是修剑修,也依旧修的比别人要强挺多。   “单木灵根?晚菁,几十年不见,你睁着眼说瞎话的本事,倒是又见长了。”   男子低沉的嗓音忽然在耳边响起,带着淡淡的沙哑,是很撩人的音色。   整座偏殿陡然陷入了黑暗,浓重的黑雾弥漫开来,有一些慢慢的凝聚,化作一张王座的模样,一个黑色的男人,就这样安安静静的坐在上面,带着嘲讽的微笑。   这就是归虚!   归虚在《九天至尊》里面,是一个很神秘的角色。就连作者,也没有解释清楚他的真实身份,只说他是魔族的大祭司,年纪不可考,大乘期修为,吊的男主都不敢和他动手,其余来历等等,一律是空白不明。   当时我之所以会坚持看完这本书,很大的原因就是我以为作者在最后会填上这个坑,向我们揭露归虚的真实身份。   然而,一直到最终,作者都没有解释,一个字也没有!!!   在那个时候,我是很想砸手机的,但是我还没来得及砸,我的小心脏就负荷不住的停止了跳动!   虽然我觉得归虚是渣男,但是不得不说,他是我此篇文中最喜欢的角色没有之一,看见他本尊出现在我面前,我还是有点小激动的。   晚菁弯下腰,重新把我抱进了怀里,轻轻在我耳边道:“乖,别怕。娘亲在。”   我赶紧点头,娘亲你放心我一点也不怕,虽然归虚是全文最危险的人物,但是身为他亲闺女我真是一点也不怕。毕竟他就算丧心病狂也不至于干掉自己亲闺女。   “啧,没想到,你还真能怀孕,而且,还能有命生的下来。”   “这是我的女儿,不干你的事。”   晚菁在看见归虚之后周身明显低气压了:“不过你来的正好,把隐魂珠给我,我需要帮她伪装。”   归虚坐在黑雾凝结而成的王座上,二郎腿一翘,手往下巴一托,饶有兴致的道:“怎么,现在要本座帮忙了?刚才是谁说的,你的女儿,不管我的事?你一个人能生吗?”   晚菁的声音已经冷到了冰点:“你不要得寸进尺。”   归虚彻底往王座的靠背上一靠,双眼一片漆黑,连眼白都消失了个干净:“当初主动要和我上/床的是你,翻脸不认人的也是你,可你居然还说我得寸进尺?啧,本座可真是好奇,与你而言,究竟何为尺寸?”   我在娘亲的怀里听得目瞪口呆,不会吧!归虚这是要从渣男洗白成受害者了?   那不靠谱的原著好歹说过,当归虚的眼睛彻底变成黑色时,就说明他很愤怒,而他现在愤怒成这样,就说明,他没说谎。   难道我出生的真相是我娘欺骗了我爹的感情然后翻脸不认人最后两人彻底的崩了?!   卧槽,要不要这么狗血!   晚菁一脸冰寒,说出来的话冷的跟冰渣子一样:“尺寸,自然在我心中。”   我听她这句话听得真想长叹一声。   娘亲啊,最为一个消遣时看过无数脑残小白文的过来人,我真的很想负责任的告诉你,遇见这种情况,男人一般想听的是你的解释,哪怕你有不能说的苦衷,随便编一个借口也比死鸭子嘴硬来的好,毕竟,你要是在这种生孩子的问题上保持沉默,最后的结果就往往比较凄惨,会有小事变大,大事爆炸的趋势。   果然,归虚已经有点要爆炸了。   我理解他,此刻他的感觉大概和吞了一只苍蝇是一样的,吞的下去吐不出来。而且,他还十有八九会觉得,自己就是个生孩子的工具,晚菁之所以和他那啥啥,只不过是为了他的小蝌蚪。   这很可怕啊,毕竟关乎的可是男人的尊严问题,我很害怕他现在一个想不开,就把我娘亲按床|上去了。   然而事实证明,我很悲催的猜的全中!   归虚直接把我从我娘怀里拽了出来,一把丢出了偏殿,我在地上摔得眼冒金星,要不是魔族身体强悍,我就不是受轻伤而是可以飞升了。   等我爬起来的时候,殿门早已经关的死死的,不论我怎么敲打都没用,呜呜呜,混蛋啊!居然欺负我娘亲!   分神和大乘差了整整两个等级啊混账,归虚要是真的手下不留情娘亲绝对会被欺负死的!   我在殿外急得直跺脚,除了等待却不能做别的任何事。找人?呵,别开玩笑了,大祭司要强x族长,这事儿是别人能管的了得?是别人敢管的?   我一直在殿外的台阶上从天亮等到天黑,再从天黑看着东边冒出鱼肚白,直到重新变得光明,昼夜完成一个轮转。   “吱呀——”   我转头,殿门打开了,晚菁已经换了一生衣服,慢慢的扶着门走出来。   她走路有些不稳,疲惫之色布满双眼,我登时在心里又把归虚从头到尾的骂了个遍,然后直接冲过去抱住了娘亲的腿:“呜呜呜,阿娘!你没事吧!我好害怕……”   害怕是假的,担心却是实实在在的。   晚菁淡淡一笑,带着些许苦涩,蹲下身,和我面对面。   “阿娘没事。蕤儿别害怕,有了隐魂珠,就不会有人伤害你了,为了你,娘亲受这点伤又如何?”   我一噎,顿时失语了。   不会吧?娘亲啊,你如此辛苦的被归虚那啥啥了一晚上,难道就是为了隐魂珠?   我只感觉当头一阵乌鸦飞过,您知不知道,这种行为是交易?对于男人来说,您有一次成功的把归虚的尊严踩在了脚底下啊!   把男人的尊严啪啪啪的踩,结果是很惨烈的,我抱着我娘亲险些泪如雨下,咋办,感觉归虚这个老爹是不会放过我的,接下来只怕是没好日子过了,呜呜呜,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 作者有话要说:  呜呜,一不留神太晚了,但是夜夜还是遵照诺言更了,明天爷爷奶奶要来家里,注定要忙一天,而我还有好多任务没完成,心好痛ㄟ( θ﹏θ)厂 这个天是越来越冷了,貌似还要下雨……不说了,一说都是泪(T_T)/~~   ☆、第5章 试探不成反被套   晚菁拔了根头发,灌入灵力,把隐魂珠穿了起来带在我的脖子上。   “这上面有阿娘的灵力,除非是分神以上的强者,否则没有人能够将它从你身上取下。当然,你自己也不可以。”   我苦恼的看着我脖子里挂着的月白色小珠,越看越觉得这就是归虚那碎的不能再碎的玻璃心。   唉,人家从来只有爹娘操心孩子,隔我这儿,还得我来操心爹娘的情感问题。归虚和晚菁明显就是属于那种智商超标,但是情商为负嘛!照他们这么发展下去,估计也不用等男主长成出来了,直接就可以自相残杀了。   于是,我问:“阿娘,这珠子到底有什么用呀?”   娘亲面不改色的道:“你带上它,就没人能发现你是魔族了。”   晚菁说的极为淡定,要不是我是看过原著,知道天魔族人的伪装几乎与人族无异,我大概就要真的相信她了。   看来归虚这个渣爹有一点说对了,我娘睁着眼说瞎话的本事的确不可小觑……   不过,如果晚菁这么说,是不是就意味着这珠子对我并没有“压制”的作用,有的仅仅是更加完美的“伪装”?   我皱起小娃娃精致的眉,十指交叉,做出十足十纠结但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的样子,说道:“阿娘……你不要骗我,我,真的是单灵根吗?”   果然,我话一出口,娘亲虽然脸上依旧没什么大表情,但是她下意识的抿了一下嘴唇。   这是晚菁的经典动作,一旦出现就表明她的内心并不平静!   不过,我觉得她可能是误会了我的意思,我认为我有必要把我娘亲的思维给掰回来:“娘亲,其实双灵根也挺好的,如果,我真的还有一个灵根并不好的话……你一定要告诉我!”   我眨了两下眼睛,一下子眼眶里水汪汪的,十分惹人怜爱。   灵根只要超过了一个,那就是能分主次的,一般性测试灵根的时候,第一个出现的就是主灵根,其次是为辅的灵根。我当时手一放上水晶壁,水晶壁就黑屏了,直到后来晚菁把手放上去,才慢慢显出了一丝绿色,还不是特别浓郁。   这说明了什么?这就说明了,那最初的黑屏才是我的主灵根!这个“主灵根”非常强悍,几乎已经能有压制住我的第二灵根,如果不是晚菁当时强行压制了那黑色的灵根,根本就发现不了我居然还有木属性在身!   即使归虚在原著中是个大坑,但是我不是傻子,只要有点眼力的,都能发现,我的所谓“主灵根”,与归虚出现时的黑雾应该是同一种或者说是相似的力量!   而归虚是我这辈子的亲爹啊!灵根遗传的可能性非常大,比如我的木灵根,晚菁就是水木双灵根,两个灵根一个是DPS一个是彻底的奶妈,但是我这娘亲是个能人,硬是能把奶妈的水灵根扭转成攻击性变异冰灵根,当然,这些暂时都可以揭过不谈,总之,就现在看来,应该是我的第一灵根来自于归虚,第二灵根来自于晚菁。   我不信晚菁不知道归虚的真实身份,但是她肯定不会说,毕竟归虚是魔族的底牌,最后支柱。没有人会自己揭自己老底的,对着亲生女儿也不可能。可是,她现在的状态很不好,再精细的人,慌乱之下未必不会百密一疏,而我,只要能够摸索出有关第一灵根毫厘线索,以我对于原著的了解程度来看,应该还是可以大着胆子做出些猜测的。   晚菁沉默许久,嘴唇抿过几次,居然还硬生生抿出了些血色来。   “蕤儿……你的另外一个灵根,不是废灵根,但是,记住阿娘的话,不论是谁问你,你都只能说,你是单木灵根!”   我故意默了默,乖巧点头:“嗯!孩儿记住了!”   晚菁终于松了口气,轻轻揉了揉我的头发,说:“但是那个灵根也必须修炼,只不过那是杀手锏,决不能随便使出来,当然,是在人前不行。”   哎?   我一愣,人前不行,那么我娘的一丝就是在别人不知道的情况下可以由着我用这个神秘的灵根给人下黑手啦?   晚菁说:“你现在还小,该怎么修炼,我过两天会亲自教你。只是,蕤儿,你想做法修还是剑修呢?”   我皱眉,好像不论是那个黑屏还是木灵根都比较适合法修吧?不过法修的战斗力却实在是……   于是我便试探着童言童语道:“阿娘啊,我两个都喜欢怎么办?”   原本我这么说的意思是让晚菁帮我选,毕竟她老人家活了两百年了,吃的盐比我吃的饭还多,听亲娘的准没错,但是我却没想到,我家娘亲听完后,居然微微点了点头,道:“都喜欢?我的女儿果然和别人不一样,既然都喜欢,那就都学吧!”   我:……嘎?   娘亲你闺女真的只是随便一说的,你千万别当真啊喂!   不过晚菁显然当真了,而且还是铁了心要我剑法双修了。   如果可以,我真想剑指问苍天,为何我的命竟是如此苦逼。   剑法双修,听着是否很装逼,很高大上?   然而,装逼是需要代价的。   双心法修炼,功法无比挑剔也就罢了,毕竟魔族别的没有,资源那绝对是无敌的,但是你修两本,就意味着,别人费一份力,你得两份……   而我,双灵根啊!即使我娘不大愿意承认,但我还是个双灵根,这就代表着,别人单灵根一分力,我得花四分力,而且还得努力保持平衡!   毕竟要是一个晋级了还有一个依旧拖拖拉拉,尴尬不说,时间长了对自身也是有害无益。   晚菁是不会害我的,她既然能做出这个决定,就说明她相信我。   可是……娘啊,你什么也不和我说,就对我这么信任,我又不是真的无知小孩,你这样我会很有压力的!   但我现在偏偏还只能装三岁小孩,不论内心是如何的苦逼,面上我也只能眨着眼睛,甜甜的说一声:“好。”个屁。 作者有话要说:  去看西游降魔篇23333~真的好忙乱我妈还把奶茶翻了(?ω?) 坐等开始,这一章有点少有点匆忙,不好意思(T ^ T)   ☆、第6章 喜欢昆仑吗   晚菁是个行动派,今天给我测完灵根,明天就给了我一块玉简,那玉简通体玄黑,触手温凉,丝丝缕缕的生气从中透出,只是最普通的接触,便能使人耳目清明,如沐春风,可见是木属性的极品功法。   “娘亲这是法修?”   晚菁点点头,说:“是。毕竟剑修都差不多,也不过就是那么回事。可是法修不一样。世人只知剑修可独当一面,却不知法修到最后,方才可以万人敌。所以,在我看来,修法远远要比修剑重要,所以,如果要修法修,就一定要修最好的功法。”   我听了,暗自思忖,不对啊,原作者没说这一点啊!难不成又是个坑?   尼玛的这作者挖这么多黑坑到底还要脸不要?   不过,晚菁说的这一点倒也不是很难理解。简单解释的话,就是你只要能耐着性子把法修修好了,那么必然有几率能够从奶妈转变为群攻大神!   我激动了,眼前却不知为何突然浮现出软萌的山兔小爪子一挥,然后一群小兔子扑上来的悲剧性场面......   “如果先修法再修剑,会不会不平衡呀?”我可不想上辈子偏科,这辈子到了修仙世界继续偏科,如果是那样的话也太悲催了!   修仙界强者为尊,我的终极目标是要怼掉全身外挂的男主,除了变强别无他路,就是想要偷懒都不成。为了保护娘亲的悲剧不再重演,我觉得就算要付出四倍的努力,似乎也没什么了。   娘亲沉吟一下,说道:“不会,这么一点点稍微努力一下就可以补回来的。修剑必须等你到了昆仑再说,要不然会露出马脚。”   我刚郑重的点了一下头,就僵硬了......啊咧,是我听错了吗?昆仑?我为什么要去昆仑啊!   我很尽责的装什么也不懂的三岁小孩,问道:“娘亲,昆仑是哪里啊?”   晚菁微微一笑,摸了摸我的脸,然后抬手在我眼前一挥,我面前的虚空中顿时就像投影仪一样投下了一副全息画面。   穹殿巍峨,群峰环绕,云雾缥缈,真真是好一派仙家福宝地,修行绝佳处。   “这就是昆仑,美吗?”   我真心实意的点了点头,内心却是感慨作者也实在是太双标了!   看看,看看!男主修行的是个什么好地方?一看就是灵气满溢嘛!再看看魔界啥地方?水土流失越来越严重,除却天魔族人栖居的魔界中央还能见山水,其他地方几乎都已经变成一片荒漠了好吧!   差距啊差距!这差距太大!   我觉得,既然我来了这里,既然我成了魔族,那么我就必须要努力改变这种局面!   羔羊尚知跪乳,乌鸦且有反哺之恩,而我,作为魔族的公主被族人当珍珠宝贝一样的供养着,若是不思回报,那岂不是白眼狼天理不容?   晚菁见我点头,脸上的笑容虽未变,却总带着些许怅然,她问道:“那蕤儿将来愿意去昆仑修行吗?”   我心中低叹一声,果然,我家娘亲这是打算让我给她去昆仑当卧底啊!   只不过,她现在的心情大概也蛮复杂的,一方面吧,希望女儿能去,昆仑的修炼环境自然是不用多言,灵山秀水,清气醉人。而昆仑的剑修向来是天下第一,千百年来无人胆敢与之争锋,以我单木灵根的伪装,就是在昆仑,那也绝对是妥妥的天才,想必昆仑的那些长辈们不会吝惜对我的培养。   让敌人帮自己培养女儿,这种行事魄力,若说晚菁没能力担起魔族这个破烂摊子,那其他人简直就都是废物了!   当然,以上那都是她作为一个族长的心态,而当她站在一个母亲的角度的话,只怕没有那个当娘的会舍得把自己女儿送到死对头那里去,即使她知道自己已经布置的万无一失。   但是,她又不得不把我送走。   魔族得了个小公主的消息瞒不了多久,早晚会被外界得知,天魔族人在十八岁之前是很弱小的,几乎与人族修士一般无二,若果外界那些所谓的正道人士要抓我做人质,即使潜入魔界偷人很有难度,但若是真的一波又一波执着的来,那很难保证不会一时疏忽。   所以,出于对我的保护,晚菁应该是打算先把我送走,然后找一个替身,代替我到十八岁或者更远以后。   我娘一番苦心,我这个孩子自然也不能辜负。于是,我低着头,狠狠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再抬眼,双眸含泪,呜呜咽咽的道:“孩儿都听娘亲的!”   晚菁看的心中一痛,赶紧把我抱入怀中,眼圈发红,低声道:“蕤儿对不起,是娘亲没能保护好你。”   我忍不住心中低叹。   如果我可以说出来,那我一定要告诉她,她这个娘亲,真的已经做得非常好了,至少,要比我上辈子的母亲做得好许多。   我的父亲很疼我,他对我的好毋庸置疑。但是,他珍而重之的妻子,却并非我的亲生母亲。   我前世生活在一个重组家庭,父母为何离婚,那时尚小的我并不清楚,但母亲离开后少有音讯却是真真的。   三年以后,我八岁,父亲娶了继母。不久,又给我生了个妹妹。继母是个温婉的女子,带着江南水乡的一骨子书卷气。摸着良心说,她自从嫁给我父亲,便对我从无苛待,妹妹会有的,我必然都有——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但是,每当看见父母和妹妹三人幸福甜蜜的依靠在一起时,那种格格不入的感觉,便总是无可盾行的笼罩着我。   是,继母对我的确很好。但是,很好,不代表亲近。我能看得出来,在她眼中,我从来不是她的孩子,我只是一个她必须负起的责任。   前世,我想象过无数次,如果我的亲生母亲在身边,我是否能与她共享天伦?只是很可惜,想象终究只是想象而已,从午夜梦回中醒来,现实不会发生任何的改变。曾经,我不止一次的自嘲过自己和母亲没有缘分,却没想到,老天爷居然还给了我一次重生的机会,给了我一个全心全意为我的娘亲。   即使这个世界各种不靠谱,即使魔族生存的真的很艰难,但是就为了晚菁,我真的很感谢老天爷。   而我从一开始,对于这个世界的目的就很简单,到现在也从来没有改变过,那就是我要保护晚菁。   为人子女,若是连保护父母都做不到,那也不用活在这个世界上了。   我擦了擦眼泪,睁着红红的兔子眼,问娘亲:“阿娘我什么时候去呀?”   晚菁摇摇头,说:“现在不着急,等你六岁再说。”   我心中稍显宽慰,还好,不是立马走,要不然,我还真是舍不得她,毕竟还有归虚那个混账在,谁知道他会不会脑子一抽风又欺负我娘亲!我可不希望我走了再回来就听闻我娘亲又给我怀了个弟妹!   不过,这两人的感情问题得加紧啊!要不然,早晚都得出问题。   不论如何,原著中的相爱相杀绝对不能出现,有的只能是夫妻携手对外!   于是,我咬咬牙,抱着长痛不如短痛有病一定要尽早治疗的心态,问晚菁:“阿娘呀,之前那个黑色的叔叔呢?虽然我感觉他好像很凶,但是我真的感觉他好亲切啊!”   呜呜,天知道我说这话多么违心!归虚要是亲切,这个世界上还有凶残的人吗!   晚菁一愣,显然是没想到我还会主动提起归虚,她的脸色有些白,嘴唇抿了又抿,方才认了一般的道:“啊,他啊......他就是,就是你父亲啊。” 作者有话要说:  失踪两天的我默默滚回来了,23333~   ☆、第7章 亲爹是什么样的?   我的内心长松了一口气,娘亲啊!终于逼你把这句话说出来了!   只要你肯认这个事实,那么接下来一切好办!   我从来没有那么庆幸过自己身体里有归虚的血脉,可以像个雷达一样,不论何时何地,只要他在附近,我就能够感知的到。这简直不要太美妙,逼得我娘亲说真话,还不就是说给你个渣爹听得!   我再接再厉:“娘亲,那你之前为什么从来没有和我提起过啊!我看别人都有爹,就我没有,呜呜呜~我还以为我爹死了!”几年的相处,我还能不清楚晚菁的性格吗?对谁都硬的起来,唯独对我,特别容易心软,稍微哭一哭,保准她心疼的不得了。   晚菁的确心疼了,但却没心软,依旧面不改色的编谎话哄我:“不是娘亲不告诉你,是……是你阿爹要闭关啊,不好打扰的,你看,他现在一出关,不就第一个来看你了吗?”   我半信半疑的道:“真的吗?”你说他闭关我相信,说他是来看我的我打死也不信,只要有眼睛,一眼就能看得出来他要找的是娘亲你啊!   晚菁说:“真的。”末了,她又加上一句:“娘亲什么时候骗过你吗?”   我默默地没说话,心道您忽悠我的次数简直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晚菁以为我没吱声就是相信了,于是她慈爱的摸了摸我的脑门,说道:“蕤儿,这些说白了都是大人的事情,你还小,不用提娘亲操心。你只需要管好你自己就可以了。你呀,就是想得太多,明明才几岁,怎么这么老成呢?”   我:不老成不行啊!我内心都快三十的老男人了!不多想一点指不定改天男主就要杀上门了!   这一点目前注定是和晚菁解释不清楚了,也许一辈子也没法解释,我也不打算和她说实话,现在最重要的是和归虚谈一谈,这位原著里的大boss,我这辈子的亲爹,必须得摸清楚他是什么性格脾气,接下来才能对症下药!   于是我开始打哈欠哄我娘亲:“阿娘我好困,想要睡一会儿了。”   晚菁“哦”了一声,一点也不意外,反而道:“是该睡一会了,你还小,多多睡眠能让你快点长高呢!”   这哄小孩的话听得我心中一阵沧桑,勉强挤出来个笑,说道:“是呀,娘亲你看我是不是长得特别快?”   晚菁默了默,大概是觉得如果应和我说的话,有点对不起自己的良心。但是最后,她还是昧着良心道:“是啊,蕤儿长得可快了,都已经到娘亲的膝盖了呢!”   我只感觉膝盖狠狠种了一箭,说不出话来,只能朝着她“嘿嘿”的傻笑,那小样儿,万幸我自己看不见,否则我上辈子连带着这辈子都别见人了,忒丢脸!   终于哄走了我家娘亲,现在就该面对“渣爹”了!   归虚啊归虚!虽然我一直喊你渣爹,但是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呐!   我深呼吸两下,保证了自己目前看起来形象还是比较高深的(自以为高深的呆萌三岁屁孩)。然后下床,对着感知到的那个方位闭起眼睛来喊:“出来!”   然而,没有一点反应,甚至就连气息也没有变动一下。   我毫不气馁,再接再厉:“你出来!”   嫩嫩软软的童声回荡在空旷的殿中,可惜,依旧是没有得来丝毫回应。   呦呵,小样儿,和我来玩傲娇?你见过什么东西傲娇能傲娇的过宅男吗?作为傲娇的过来人,我告诉你,这方面,老师我一准儿把你捏的死死地!   于是,我露出一个小女孩特有的甜软微笑,用奶声奶气的声音嗲嗲的喊:“爹爹~你出来一下好不好?我好想你呀!”   那声音是典型的小奶萝莉,要是我还是原来的我,听见了一准儿爱心大发,羞涩不已,但是就现在的我来说……额,也许是自己说出来的原因,我感觉背后一身的鸡皮疙瘩。   我也算是放了大招,就不信召唤不出归虚这个死宅加隐身偷窥狂!   我听见面前啥也没有的空气中传来一声傲娇的冷哼。   哼你妹的哼!敢在老子面前装逼,早晚有你要还的时候啊孩纸!   归虚依旧没有现形,只是飘飘渺渺的发了个声儿:“现在知道要喊本座爹了?”   那声音,明显就是对我刚刚那句话十足十的受用。   好的吧,我已经看出来了,对这个爹,根本不需要虚与委蛇,他就是个黄瓜,欠拍的,一个字,贱!两个字,抖M!   如果晚菁到现在都没能和他相亲相爱,那么一定是我家娘亲比较婉约,拍他拍的不够狠!   你不是喜欢哼吗?咱们需要比比谁哼的更加装【哔——】吗!   我人小,而归虚指不定就飘在我的头顶上,于是我仰起头,努力的鼻孔朝天,用力哼了一声:“应了声儿,你就给我滚出来!”   我的话音还未落,尚在绕梁之时,我背心就被人一脚,顿时被踹飞回了床上,摔得接连两个后滚翻。   而归虚,就站在我方才站的地方的后面,依旧是毫无花纹的黑衣,整个人沉沉的,带着浓重的墨色,十足十高傲的瞥我:“就这么点小,也敢大言不惭让本座滚出来?平日里你娘就是这么教你的?还是说——”   归虚顿了顿,身形一晃,顿时坐在了我床边,饶有兴致的看着我,道:“还是我,你在你娘面前那些,都是装模作样?”   我几乎要热泪盈眶,亲爹,这一准是亲爹,猜的忒准!只是,千万不能让他抖落到我娘亲那里去,晚菁其实很容易受伤,尤其是面对我的时候,简直柔软的一塌糊涂,就好像一只没了壳儿的蜗牛,稍微戳一戳,便是重伤。   好在归虚还没那么每品,他道:“你放心,本座不会告你状的,就是说了,你那个娘也不会信我。”   虽然吧,归虚说的好像挺不在意的,但是这话听起来,咋这么像被抛弃的某种小动物???   我特别真诚的看着他,说:“爹,你别自卑啊!”   归虚:“……”   归虚看着我,嘴角是一丝奸诈的笑,他很认真的问我:“你是不是很希望爹爹能揍你一顿?”   我赶紧摇头,连连道:“不不不,我就说说而已!你看,再怎么说,我也是你亲生的对吧?就算你对我不咋地,但是你至少想想,我是我娘多么辛苦的怀,多么辛苦的生,才造出来的?你不心疼我,好歹心疼心疼我那个瘦的只有一把骨头的娘啊!”   归虚提着我的领子把我拎到他腿上捏脸,坏坏的笑着看我:“她还需要人心疼吗?”   我内心对他这句话颇为不屑,你就死鸭子嘴硬吧!一提到晚菁都笑的合不拢嘴了,装给谁看呀!演技太差了吧!   我写字早掉了,现在光着脚在他腿上狠狠的踩,一边踩了泄愤一边说:“要不是看在你是我爹,亲爹,我才不帮你追我娘咧!”   归虚似乎对于追求晚菁非常排斥,我一说,他立刻就把我远远的丢开了,人也站起来准备消失,我赶紧抓住机会喊:“不许走!你要是这一回敢消失,你就等着给我娘亲收尸,然后打一辈子老光棍吧!”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迷上了众神之神! 这剧有毒!绝对有毒!看了就停不下来了23333~ 不知道有木有小天使也迷这个,总之我自大吃了基友的这个毒安利就停不了了呜呜呜~ 辛辛苦苦看到五十几集,总算是又看到毗湿奴出场了!简直不要太腹黑2333 ~ 强烈推荐啊嘤嘤嘤!配乐超级赞! 以及,偶的山兔cos服终于到了!表白喵呜家,衣服香香的,过了一个新年的孩纸并没有吃胖2333!虽然感觉脸圆了,但是体重并没有变!   ☆、第8章 我怀疑我爸是神   “你说什么?”   果然我娘是一大杀器,对付渣爹一戳一个准。   我又重复了一遍:“你不听我说,你就等着给我娘亲收尸吧!”   归虚不屑的哼了一声,说:“都分神了,还是魔族,这世上除了本座,还有谁能杀她?”   呵呵,我怕的就是你啊爹!   我一脸深沉的说:“爹,你相信我,我娘现在的状态绝对不正常,你难道不觉得她已经瘦的要脱形了吗?大腿还没别人手臂粗,你觉得这正常吗?她这是心里有结啊,你也说了,她是分神巅峰,万一她突破合体时冒出来个心魔,爹,你能承受那个后果吗?反正我是承受不了。”   也不知道是我的表情太过正直,还是归虚真的关心则乱,总之他是被我唬住了。   我继续发力:“爹,你说句话啊!”   归虚脸上带着些笑,一笑居然还能露出四颗牙,颇有些可爱小弟弟的感觉,只不过他做的事情一点也不可爱,他掐着我的脖子把我提起来,声音略微凶残:“你究竟是谁!”   我心里一惊,他这是看出我是穿的了?   不可能!唯一的原因,大概是他现在怀疑我是夺舍而来。   这我就不虚了。毕竟是胎穿,相当于转世,虽然我还带着上辈子的记忆,我的的确确是原装,既然是原装,我就是真金不怕火炼,难道还虚这个亲爹吗?   不过归虚一直是原著里面的bug,他的实力,或者说能力,一直都难以测算。在原著中,唯一对他能力的一句描写是:源自于虚无。   这个“虚无”究竟是什么意思,很难有定论,谁知道包不包括看穿前世今生呢?不管出于哪一方面,我觉得他是而已摊开来说的人。只要我是他女儿这个基点不变,他就不会伤害我,他就是安全的。   于是我苦笑一声,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放心,我并非夺舍。我只不过是一个……忘记喝忘川水忘尽前尘的人而已。既然转生为你们的女儿,我自然就是你们的孩子。作为子女,我当然是不惜一切代价,希望父母能够感情和睦。”   归虚的手并没有加力,但他却坚定的说道:“这不可能!”   我继续沧桑脸,说:“为什么不可能。大千世界,有什么奇迹是不可能发生的呢?”   归虚手一松,我再次掉在了床上,滚了两滚,小屁股生疼。   归虚面无表情的看着我,声音平淡无波:“这个世界上,只有神,才会在肉体彻底消亡之后,能够转世轮回。”   我:……啊咧?还有这么个说法?   我回忆了一下原著,发现并没有关于这方面的理论,但是既然从归虚嘴里说出来,那就不可能有错,唯一的可能就是……这又是作者大大的一个坑。   大大,我求求你,写文的时候不要挖这么多坑好不好?我知道填坑很累,但是烂尾更加可耻好吗!   大大,因为你的挖坑不填,你看看你现在害得我多么悲剧,对着这么一个咄咄逼人的老爸,你让我如何接话,如何继续?!   归虚道:“你不记得自己是谁?”   我瞎扯道:“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记得还是不记得。”   这句话颇为模棱两可,但看阿爹你怎么理解。   归虚自以为明白了的点点头,说:“我不据你上辈子是个什么东西,总之,如你所说,这辈子你就是我的女儿。只有这是既定的现实。其他一切,都是虚幻。”   我:哎哟卧槽我都不知道我爹这么哲学的啊!   我赶紧点头,继续一脸深沉:“是,这一点我早有觉悟。”   归虚点点头,说:“按照你的说法,你并非是没有忘记,你只是执念太过,没忘干净。如若机缘巧合,也许在未来的某一天,你还能够回忆起来,之前的一切。”   我呵呵一笑,并未说话。其实我真的不用回忆啊!因为我全记着呢,最多就是前世今生偶尔记忆错乱而已。但是这被我归结于穿越者常性精神压力,不算是什么大问题。   “你娘已经开始让你接触修炼了?”   我点点头:“嗯啊!”   归虚说:“要说你的木属性,她还能帮帮你,可是你另外一半源于我的力量,除了我本尊以外,无人能够助你修炼,也无人能给你修炼法门。不要试图自己摸索,此力量源泉为我,只要我掐断它,你就无法触碰。”   我差点脱口而出一句:这么吊?!   能够成为力量源泉的,已经不是正常的人,或者魔能够做到的,而是只有神了吧?   我忽然意识到,有可能这个怀疑我是神转世的老爸,自己也就是个神……   当然,这一点在目前纯属猜测,并无依据,还需后期观察。   “我让你能够接触我的力量,你帮我哄好你那个一根筋的娘,让她好好地别再做傻事,如何?”   我有点感动,爹你是在和我商量吗?   我问:“难道我娘从前干过傻事?”   归虚似乎不大愿意提及这个问题,说道:“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该死的人都死了个干净,不说也罢。”   我狐疑的看着他,这种说法,看来我娘从前有受过情伤啊?而且伤情对象还不是我爹?   嗯,这又是一个值得推敲的坑啊……   我说:“你这么喜欢我娘,你说你为什么就是不表白?男人的面子有那么重要?”   归虚道:“感情是两情相悦的事情,她心中的那个人不是我。就连你,也不过是一个意外而已。或者说,只是她的计划而已。”   我吃了一惊,这是真的要逆转?渣爹秒变伤情单恋苦逼男二?   来来来!告诉我让我娘瘦的一把骨头的混蛋是哪个啊!看我长大以后不吊打死他!   我忽然想起来一桩事情,问道:“等等,之前你们关起门来一晚上,都干了些什么?”   归虚淡然道:“打了一架,你娘似乎是受了点伤,但是我有分寸,伤得不重。”   我:“……”卧擦擦擦擦擦哦!   关起门来一晚上是为了打架,爹娘你们很可以的嘛!   并非是我思想龌龊,真的是高段位的大神的脑回路不是我们这种小兵小卒可以理解的啊!   我真的觉得我爹的情商可能不是一般般低,就我娘那个样子,心里十有八九是有他的,只不过女孩子的脸皮都比较薄,等着对方先说出口呢,偏偏我爹这个伤情男二模式一开,就停不下来。   我觉得他们的问题非常容易解决,于是我诚恳的道:“阿爹啊!我觉得,你只要把我娘再扑倒一次,保管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 作者有话要说:  我还是默默的滚来更新了!拖延症害死人,两本练习册等着我,呜呜呜~ 但是还是控制不住地想看众神之神,迷上印度神话了,小葵花简直太美233~ 真的相信我吃了这个安利吧!嘤嘤嘤~   ☆、第9章 修炼=发呆?   有句老话,叫做“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还有一个成语,叫做“祸从口出”。   事实证明,滥用娘亲的宠爱是不对的。   boss级的反派,可以让你完美的体验到什么叫做天寒地冻,气压为负!   尼玛的比高原反应还恐怖!她往我面前一站,我就感觉想窒息啊!   这时候谁要是肯卖我一个氧气筒,价格就算再变态,我也一准不会眨眼的付钱!   晚菁“慈爱”的抚摸着我的头顶,冲我微笑,慢条斯理的说道:“都是娘亲不好,让你被一个混蛋钻了空子,不过蕤儿你放心,娘亲过两天就把你送去昆仑,绝对不会让你被某些人纠缠。”   我听得胆战心惊,只得支支吾吾的答应了。心道归虚你真是不会办事,这是多么好的一个决策啊!居然能被你给搞成这样,难道你是武力值爆棚脑力值为负的吗!   晚菁和归虚打了一晚上,为我求来了隐魂珠,只是这个隐魂珠大概是归虚幻化出来的宝物,常人只知道它是藏匿的至宝,却不知道,还可以用来联系。   而且还是全息立体封闭式高科技交流哦,你值得拥有~   我的内心忍不住小小的荡漾了一把,摩挲了一下隐魂珠,闭上眼睛开始在心里呼唤老爹。   果然,老爹的全息立体投影立刻就到了!   他似乎是有点不耐烦,问我道:“你又出什么幺蛾子!”   我不服道:“这话该我问你啊爹!你说说你怎么搞得?是不是又欺负我娘了?别告诉我你和我娘是初恋啊!哦不对,她不会是你的初恋吧!”   我觉得归虚在感情方面就是战五渣,特么的还傲娇,真是没救了!   这种人活该追不到媳妇娶不到老婆啊!   归虚的全息立体投像走过来瞪了我一眼,我想他大概是想要揍我,但是苦于目前是空气揍不到我。   他傲娇臭屁的来了一句:“关你屁事!要不是我,哪有你出生的分!”   因为知道我其实有着正常成年人的心理,所以归虚也没有打算把我当成小孩子来看,但是这具身体着实幼齿,有时候实在是控制不住啊……   我说:“好好好,你是我爹你最厉害行了吧!现在我娘要把我提前送去昆仑了!我该怎么办啊我不要到那变态地方去!”   昆仑的确是仙境福地,但是在这块福地一般性只存在两种人,一种是男主的脑残粉,一种是男主一生黑。即小弟与炮灰。   而这些人,大多数脑子不正常!   搞什么,要我到那种地方去,这不是要命吗!   归虚淡定的道:“现在你知道怕了?当初出那个馊主意的时候你倒是顺溜的很嘛!你放心,你娘亲向来机关算尽,她既然准备把你送去,必定一早都给你打好了算盘。毕竟魔族在昆仑和蜀山,都有不少卧底。”   我:“……”都有不少卧底最后还被人灭了?果然这就是男主光环胜于一切吗?作者大大我越来越佩服你了啊!你对于卧底这个东西还真是只字未提啊!   我深沉的道:“原来是这样,那我就放心了。只是我娘说,你赋予我的力量是我的杀手锏,可是到现在,我都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力量。”   言下之意,大大求给金手指啊!这年头,不带金手指不敢出去混啊!毕竟那是男主的底盘,我很害怕被主角光环秒杀的!   归虚总算露出了一个正常的笑容,眼中流露出几丝凝重,缓缓道:“这股力量,源于虚无。从这里往前推个几十亿年,太古洪荒时代,没有人,也没有魔,这个世界,是神族的世界。所谓神者,即天地自然孕育的第一批具有思维的人,他们是神中的神明,现在已经失去了记载,但是在神族的典籍中,称最初的那些神为尊。那些人是所有元素的祖先,而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几乎都回归于这个世界,向世界分享他们的力量。”   “再后来,不知道过了多少岁月,有一位神明愤怒的撕开了苍芎,天火如同流星一般倾落九霄,那一刻,地裂山崩,洪水肆虐,神族竭尽全力修补了苍天,挽回了浩劫,但是,也因为这一点,他们经历了灭族的灾厄……即使是还剩下了一些,也被地底涌溢而出的浊气侵染了身体,于是,这个世界上,从此有了魔。而因为他们原本是神,所以天魔一族,是一个非常奇特的种族,他们拥有魔族的躯体,不老不死,容颜永驻,而灵魂却是源于神族,于修炼一途,得天独厚,无人能及。”   归虚的声音其实非常好听,磁性又深沉,认真讲起话来的时候,还带着一点点若有若无的沧桑之感,简直帅的无差别攻击,不论男女,都很难控制口水的分泌。   我心中叹息,可惜他平日了大多不靠谱,要不然就这状态往我娘亲面前一站,我娘亲保准分分钟被帅哥所惑!   我提出了一个疑问:“为什么那位神明要灭世?”   归虚想了想,很是真诚的回答道:“也许,他是不想活了吧?”   我有些怒:“混账!不想死自杀不行吗?非得拉着那么多人一起死!果然神的脑子出乎想象,装逼不是这么个来法的!”   归虚:“……”   我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那个……你故事也说完了,是个不错的悲剧,可是,我要的是重点!你这个怎么修炼啊!”   归虚一脸嫌弃的看着我,说:“你怎么那么笨啊!都说了,这个源于虚无啊!修炼起来太简单了,不论何时何地,你只要放空思想——什么都不许想,一点点也不可以!然后你的灵魂即会进入一种虚无的状态,等到你回神的时候,境界必然上去了。”   我:“……”   我不敢置信的又确定了一遍:“你的意思是说,不需要功法,不需要任何东西,只需要……发呆就可以了?!”   归虚点点头,说:“严格来说,就是这么一回事。”   我扶额,说:“可怕,你为什么不让魔族人人这么修?天天什么也不用干,大家一起坐着发呆好了,个个都能大乘!”   归虚这回都直接鄙视我了:“你的脑子是被你自己吃了吗?没有灵根,怎么修!”   我一拍脑袋,对哦!他们没这个灵根啊!   不错嘛!终于有一个大家都没有我有的的东西了!可喜可贺!   确定了金手指的修炼方法,我继续和老爹确认它的作用:“那我把这个修炼好了,有什么用啊?不是,我的意思就是,攻击力怎么样?”   已经有一个DPS&奶妈灵根了,这一个金手指必须强悍啊!   归虚想了想,说:“就我这个境界来说,但凡修为低于我者,我心念一动,即可取他性命。”   我的嘴张成了个圆圈,卧槽这么厉害!果然归虚你不愧是是bug大杀器啊!   但是他接下来又是一盆冷水给我泼了下来,说道:“至于你的话……金丹之前,你除了能够用它隐藏气息,伪装自己,偶尔灵力攒多一点隐个身之外,好像没什么作用了。”   我听得险些热泪盈眶,金丹啊!说得容易,资质差一点的一辈子也未必到金丹,就是天才也得修个几十年呢,也就是说,在这几十年里,我这个“金手指”其实是开不了的?   悲剧啊!就连隐身还是要攒积分的,这真是还不如木灵根来的实惠呢! 作者有话要说:  开学综合征,所以好久没更新了~看见收藏掉了一个,本来就几个,呜呜呜……看来有个亲亲放弃了我啊!是我太乌龟了吗? 可是这个学期突然功课好多,专业课上的我大脑炸裂,真是专业选不好,天天背书赛高考。。。 而且宿舍最近还有点尴尬事,想想真心悲剧……唉,不在这里唠叨啦~各位不要抛弃我哦!我会努力更新,然后绝对不会坑,最后,么么哒!   ☆、第10章 假的假的!这个世界卖假药!   我列举了“金手指”近十年来的能够起到的作用如下:   1.窃听   2.偷窥   3.背后插刀   4.装神弄鬼   ……   果然人需要乐天,需要自(我安)慰,这么一排看下来,不是还挺有用的嘛!   咳,虽然都很阴,但是至少管用啊!   别人敢明目张胆窃听偷窥吗?别人敢淡定的背后捅你一刀吗?别人有本事完美的装鬼吗?   不敢了吧!哼哼,别人不敢的事我敢,别人做不来的事我能做!这么一想,脑海中竟只余下了一个字,爽!   几天的时间在我的“发呆”下度过了,这“发呆”似乎还真是一个法门,我每天发呆到自然回神,再一探查体内那股子力量,居然果真强大了不少,已经到了练气巅峰的境界!   我着实被骇到了,两三天的时间练气巅峰啊!虽然只是其中一个灵根,但是就算磕了药也没那么快吧!这该不会基础不扎实留下后遗症吧!   我有些惊恐的召唤了老爹。   归虚探查了一下我的经脉,说道:“没事,你扎实着呢,两三天才练气巅峰,筑基都做不到,你到底是不是我亲生的?资质太差了吧!”   我依旧沉浸在这巨大的冲击中回不过神来,原来我的金手指居然是归虚吗?他这个血脉太强悍了,卧槽就这修炼速度,金丹指日可待!开启新功能指日可待!   “不过……一般人要做到虚无的状态非常困难,你居然能够做的那么好,这倒是出乎我的预料。”归虚托着下巴,自恋的道:“果然是我生出来的,就是不一样!”   我个人觉得他真是想太多,我能那么快神游太虚,这一切功劳明明应该归功于我上辈子的诸位老师!   尤其是我伟大的物理老师,教会了我什么叫做看天书,并且如何在看到天书的时候迅速的神游物外!   想要发呆太简单了,在心里背一下那百变的物理公式,你一定能够迅速进入大脑一片空白的阶段!   本人童叟无欺,百分之一百!   “你娘要来了,我先走了。”   突然,归虚拍了一下我的脑门,便迅速化作黑气消散了,而与此同时,晚菁推开了我的房门。   “蕤儿,你怎么了?”   晚菁急匆匆的走到我身边,拉着我的手把我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有些着急地说:“我听伺候你的侍女说,你这两天经常双眼无神,木木呆呆的一动不动,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地方?要是有,你可一定要告诉娘亲啊!”   她一下子把我按入了怀中,声音居然有些哽咽:“阿娘就你一个,你可千万不能有个什么好歹!我已经什么也没有了,要是连你也,也……”   我感觉心中一阵草泥马呼啸而过,尼玛这是哪个多嘴多舌的胡说八道!老子明明好得很,不过就是发个呆,如何就到了“双眼无神,木木呆呆一动不动”的地步了?   搞得好像受了轻伤要寻死觅活一样!   晚菁见我又走神了,总算是彻底的相信了我时常“双眼无神”,不禁更加焦急:“蕤儿,你是不是不愿意去昆仑?”   我眼睛一亮,总算是恢复了神采。   娘亲你猜的怎么这么准!   我嗫嚅道:“真的可以不去吗?”   晚菁的眼中闪过挣扎,她轻轻咬了咬唇,却还是道:“不可以。蕤儿,娘亲已经帮你安排好了一切,不会让你出任何危险的。绝对!”   眼见着晚菁就差指天立誓了,我赶紧阻止了她,一脸真诚的说:“我……我只是舍不得娘亲……”   晚菁听后终于是松了一口气,原来女儿没有想不开,只是太黏她了而已吗?这么一想,她居然还有点欣慰,带点感动的说道:“你放心。送你去昆仑这桩事情,娘亲势必是要亲力亲为的。务必会把你安顿好。我知道你舍不得我,娘亲也舍不得你……”她将一只碧绿色的手镯套到了我的手腕上,微笑道:“这东西在别人眼中就是个普通玉镯,但其实里面自有一个空间,我能为你想到的东西,从衣物到丹药秘籍,全都在里面,更重要的是,这里面有我的一丝力量,通过那股力量,你可以与我对话。”   我把玩着手腕上的那个镯子,心道这可是个好东西。   在这个修仙的世界,大家用的普遍都是乾坤袋,储物能力有限,品级高低还一眼就能看得出。若是个高阶些的,明晃晃挂在身上,我总觉得那就是拿来招贼的!而且,便是最高级的储物袋,也只能存放死物,最多再加一个食品保险功能,总而言之还是只能放一些无生命的东西。不像这种储物手镯,里面拥有巨大空间不说,活人还可以进入,简直就是开挂一般的存在!   不,这个手镯本身就是一个挂啊!   从前打游戏的时候我总是无比鄙视那些等级不够高拿装备来凑的人,到了现在我才发现……这种感觉,实在是太酥爽了!   男主都要好好珍惜的空间石我可以拿来当手镯,别人为了一本秘籍、争得头破血流而我有一打!   我目测只要我娘再给我准备些个丸子我就可以直升满级了什么鬼!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的确有“母子连心”这个东西,我这一头才刚刚想到丸子,那一边娘亲就发话了:“我给你准备的药物都是益气补血,洗经伐髓,还有疗伤救命的药,并没有筑基结丹的药物。”   我:“……啊?”   娘亲你那么有钱居然还不包升级?!   晚菁悠悠道:“但凡是用了药物进阶的,说到底没什么好光彩的,更何况是药三分毒,那帮助进阶的药物说白了也算逆天而行,吃了之后毒素在体内沉积,元婴之后,便成了累赘。与其到时候花了大力气将毒素排出来,还不如一开始的时候就靠自己。我们魔族,从来不用那些乱七八糟的进阶丹药。”   我仿佛被一道九天玄雷劈中!   尼玛这个世界还有没有好了?我怀疑我穿的是一本假书!   原著中无比金贵只给天才吃的升级丸子搞了半天居然是“假药”?!   杀千刀的正派人士荼毒人才啊!   难怪当初被人轻视看不起没吃上药的男主最后却走的最远,因为人是家靠自己实打实练级而且从来只吃“真药”啊!   我记得原著里貌似还有个男主一生黑的炮灰师兄,为了向当时还在外门混且没有背景但是热衷装逼的男主炫耀,于是当场吞了原本属于男主却被他暗箱操作拿到手的筑基丸子,直接光环加身筑基了的事件,当时我只觉得这师兄好拼,居然不怕被男主报复,现在我觉得他不仅仅是拼,他根本就是个茶几!   我默默的在我未来要做的事情里面加上一条:一定要让孟寒凌多多吃药! 作者有话要说:  又一个礼拜了,数了一下本学期要考十一门课…… 好的我是个悲剧不解释-_-|| 三月份感觉超级忙,到处扫墓的人类啊~( ̄▽ ̄~)~ 这两天再忙我也会坚持更新哒! 如果我做不到,你们可以啪啪啪打我的小屁屁_(:з」∠)_ 今天去出山兔噫噫噫!第一个正式的cos角色啊!有点激动所以早起也无所谓! 而且你们看,多么福利,我起的早你们还可以看文……(此人已经没救了╮(╯_╰)╭)   ☆、第11章 论如何给男主挖坟   根据我看了这么多年x点升级流的经验来说,男主之所以会强,那是因为他曾经太弱。   当然,主角光环是很强大的一部分,毕竟这世上屌丝千千万,能逆袭反转的却只有他一个。   而像男主这种屌丝中的屌丝为何可以顺利逆袭?抛开那不靠谱的主角光环和逆天的运气,其实他靠的是一群黑粉在背后鞭挞!   但凡你还是个人,但凡你还有点骨气,被欺压的久了,总会想要奋起反抗。当然,且先不论这反抗是否会成功,但是这种要发奋的斗志必然是会愈演愈烈。   对付拥有光环的男主,硬来是讨不到好的,只可以使用怀柔的手段。   而我现在最大的目标,就是要励志让男主一路绿灯,从头顺到尾!   该是他的药必然得叫他一个不落的全部吃下去,就算不是他的药也得叫他多多益善的吞!该让他练得功必然要叫他一个不少的练出来,就算不是他该练得也不能放过,谁知道会不会练得多了就一个不小心相冲然后在某一天走火入魔暴体而亡了呢!   我认真思考着这种做法的可行性。如果我将男主所有的困难全部都先一步扫平了,那么会不会导致他的修为或者地位biubiubiu的涨呢?   我想到了两个字,一条计,是为“捧杀”。   再外加两个字,叫做“虚高”。   人啊,不论做什么,总还是需要一步一个脚印的走的,如果你太过于顺遂,那么便会开始飘飘然,不知道何为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基督教列举七原罪,却将傲慢放在第一位,可见骄傲自大是一种多么可怕的情绪。   我需要做的,不过是给男主挖坟而已,这个坟坑挖的大了,挖的好了,他孟寒凌,自有主动跳下去的一天!   想清楚了未来行动的大致方向,我顿时信心满满,感觉自己未来在昆仑的生活充满了光明,就差磨刀霍霍,然后举着那两把钢刀直接扑向现在还是个小屁孩的男主了!   我家娘亲是个行动派,她似乎很喜欢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又或许她真的还在担心我要寻死觅活,于是堪堪才安慰了我,便立刻收拾了两个包裹要带着我出发赶去昆仑山脉。   我有点措手不及——这个发展似乎有点太快了啊!于是,我抱着一点点挽回的希望,诚恳的道:“阿娘,其实真的没有这么急吧?”   晚菁瞥了我一眼,淡淡道:“既然是早晚的事情,那么早一天晚一天,又有什么分别?还是说……你终究是不愿的?”   我:“……”   我的娘啊!您到底是绕进了什么死胡同,亏您还是个聪明人,怎么就一根筋转不过来了呢!   我男子汉大丈夫,既然说了要去,那就不会反悔,您老到底是为了啥这么不相信我?   无奈,我只得一脸苦色的再次重复:“娘亲,我真的愿意。我是娘亲的孩子,是魔族的人,就应该为了阿娘分忧,为了族人出力的!”   晚菁愣了愣,她默了一会儿,方才道:“你……你还小。族中事物,自然有为娘撑着,就是为了你,娘亲也得撑着,这些事情……都太苦了。蕤儿……其实,你在昆仑,只需要开开心心的就可以了,本来,也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需要用你的时候。”   原来,晚菁反复确认我愿不愿意,是怕我在昆仑过的不开心吗?   所以,是我小人之心度娘亲之腹了?   我心中愧疚的扑上去抱住晚菁的脖子,软软的喊了一声:“娘亲……娘亲说得对,女儿一定会好好的!不让娘亲为我操心!”   娘亲抚了抚我的背,温柔道:“乖。”   她指了指那收拾好的两个包袱,道:“昆仑的衣服都是一模一样的,没什么稀奇,却还偏偏不许人穿别的,娘亲给你带的都是贴身穿的。冬暖夏凉,水火不倾,只要不是神器,普通刀剑也伤不了,你记得一定要穿了防身。”   我点点头,忽然又想起了我现在才三岁,这衣服虽然材料特殊,可是它也不会自己收缩啊!于是便说道:“娘亲,我会长大的,这些衣服若是小了可怎么办?”   晚菁微微一笑道:“无妨,娘亲既然要准备,必然是会替你全部准备齐全的。这衣服总归穿不坏,小了之后便丢镯子里,换件合身的就成。”   我简直掩藏不住我眼中对娘亲的倾佩之情!太厉害了有没有?居然连码数都是全的?娘亲你果然有钱啊!   只是……我有点搞不懂,这些东西直接放在镯子里就好,为啥晚菁她非得把衣服单独收拾两包袱?   难不成她还准备长途跋涉了?不会吧!按照晚菁这个修为,我们要从魔界到昆仑,只不过是挥挥手的功夫而已,她应该不至于如此有情趣吧!   晚菁微微一笑,修长细嫩的手指在我的额头上一点,我原本那一身精致的纱绸华服,立刻便化作了最为普通的棉布交领裙,且是从头白到了脚跟,活像戴着一身重孝。   她自己亦是摇身一变,同样是披麻戴孝的打扮,头上还簪着一只同样白的晶莹剔透的素体玉簪。   “这……”   有道是“若要俏,一身孝。”女孩子似乎总是觉得一身白能够浑身冒仙气儿,然后美的不要不要的,但是恕我俗气,我实在是无法get到这一身披麻戴孝的美点。而且,我也一点都不想穿这么一身丧气加晦气的衣服啊!   我正考虑着着要不要给娘亲提提意见。其实她穿红的更加好看,不,我娘亲美貌如斯,自是穿什么都好看,实在是不需要故意搞得这么凄凄惨惨戚戚,就听她不急不缓,悠悠然说道:“蕤儿,这几日,娘亲已经安排好了此番我们前去昆仑的身份。你父亲林睢乃是昆仑内门林贤长老的亲弟弟,他从小天资聪颖,却偏偏想要做一名散修,游历天下,斩妖除魔。你的母亲叫陈衾,同样是一名散修,他们是在外游历时结识并结为道侣的。两年后生下了你。而你要记住,从此以后,你的名字,不再是归蕤,而是唤作……林瑰。现在,你的父亲不幸为魔兽所杀,因父母感情至深,所以在你父亲死后,你的母亲便将你送上了昆仑,托付给伯父。而她安排好一切之后,便会从昆仑绝壁之上一跃而下,为夫君殉了情。从此,就只留下你一个孤女。” 作者有话要说:  劳动周悲剧了,为什么会被分配去扫大街……第一天手上就全是泡!!! 祈求它不要再变大了,呜呜呜(┯_┯) 之前从来没有求过包养,但是现在夜夜莫名想要求包养专栏_(:з」∠)_ 给我点动力吧!毕竟你们是我完成2017小目标的源动力! 感觉我需要研究一下晋江的榜单该如何申请……似乎有点复杂??? 噫噫噫之前cos山兔好开心,等到片子出来了,你们有想看的可以去我微博看哒!额,一个晋江白痴似乎并不太懂如何放微博链接。。。 不过就叫江小夜爱吃糖,如果搜的到你们可以试一下(●—●) 最后,还是么么哒~(^з^)-☆   ☆、第12章 乔装改扮   要问我听完这番话后还有何感想的话,那么我只想送给你两个字——呵呵!   老天爷,你特么真的是在玩我吧!   看小说看死我认,穿书我认,穿反派婴儿穿我都认了,可是这个穿成男主钟爱的白月光到底是个什么鬼!   我被晚菁的话彻彻底底的雷到了,雷的外焦里嫩,一直到了昆仑山下,我也没有缓过劲儿来。   作孽啊,是我作孽。   原著里面白月光对男主那叫一个温温柔柔体体贴贴。我预估了一下,如果我要真的落实我的捧杀计划,那么我就必须要按照原著里白月光的套路走,而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我绝对不能死!   笑话,一切的事情都是白月光,也就是现在的我这个罪魁祸首给勾起来的,要不是白月光死了,男主能和魔族如此深仇大恨?   哎……?   我忽然眼前一亮,不对啊!要是白月光没死,那么男主不就和魔族没仇了吗?既然没仇,只要我略施小计,尽量把魔族的印象分在他的脑海里面刷的高一点,不是很容易可以就可以把主角这个挂逼给拉向我们魔族了吗?   啊呀我之前居然都没能想到这一切的关键不在孟寒凌而是在白月光,真真是一叶障目了!   晚菁略微用了个小法术,将我们母女俩变得要多风尘仆仆有多风尘仆仆。   我一抬手,擦了擦脸,然后我原本还白生生的手背便黑了。   我:“……”   我无语又艰难的抬头看像我家娘亲,却发现她不仅仅是变得一身脏污,而且还略微改了容貌。   晚菁的美丽,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她有着一张世界上最清丽,最惹人怜爱的面孔,却偏偏冷若冰霜,高贵威严,心机深沉,手段老辣。这样矛盾的容貌与气质,却偏偏可以在她的身上完美的糅合,实在是让我不得不感慨,果真不愧是能将归虚那个老油条迷的如此七荤八素的强人啊!   我家娘亲现在收起了她的冰块脸和气质,甚至连容貌都故意丑化了不少。她转眼间便能换上一副哀切的面孔,骨瘦如柴,满身尘土,还要带个孩子,真是要多凄惨就有多凄惨。   我抬头望了望眼前的昆仑山脉,可谓是层峦叠嶂,直入云霄,延绵一片……我瞧得心中一阵发虚,这状况,晚菁总不会是准备要徒步攀登吧?你确定这样的话真的不会死在登山的路上吗啊喂!   当然,晚菁是什么人物,她是绝不会干这种蠢事的——昆仑山有结界和阵法,她一个从未上过山的普通修士,想要徒步上山寻找仙境?搁在任何正常人的眼里,都是直接送你两个字:“做梦!”   晚菁从袖中取出一张符纸,然后引燃。   符纸散开悠悠青烟,却不见有灰烬落下,不多时,那符纸烧完,青烟也尽数消散了。   我茫然的问道:“娘亲?”   晚菁抬了抬手,示意我不要说话。   果然,片刻之后,我们眼前的空间便是一阵扭曲,几名一身白衣的负剑修士自空间中走出,规距的像我们道好后,便问道:“敢问两位是何人?为何会有我昆仑内门的符纸?”   他们的动作言语的确是极为规矩,一看就是有专门训练过的,奈何他们看向我们的眼神实在是看不出多少恭敬,我心中忍不住暗自道,亏的这昆仑是名门大派,怎么教起弟子来,就只教表面不教心了呢?   晚菁闻言,便弯下腰,将我抱了起来。   随后,她略微抬起脸,满眼麻木的扫过那几名修士的脸,淡淡道:“我要找林贤长老。”   “林贤长老?”   其中为首的一名白衣少年眉头微皱,林贤是昆仑内门最为年轻的长老,要说他的年纪,今年也不过堪堪三十岁,却已经即将结婴,可谓天资纵横。因为门派极为看重林贤,所以想要讨好攀上他的人数不胜数,这对母女看起来境遇凄惨潦倒,该不会也是想要来胡搅蛮缠的吧?   少年有些纠结,她们有符纸,来到昆仑就是客,没有不迎接的道理,可是……万一放她们进去之后真的出了什么事情,这个责任可就要靠他们来承担了啊!   晚菁木然的双眼中飞快的滑过一丝嘲讽。   呵呵,这就是昆仑。千百年都不曾变过一变的昆仑!   每个人都只想着该如何保自己,甚至连规则都可以犹豫无视,这样的昆仑,怎么可能还有繁荣的希望?   它现在还能是修仙界的龙头老大,与魔界有所抗衡,不过是因为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在还活着的几个老东西的支撑之下,昆仑山一时半刻的还看不出弊端而已。但这也不过是一时之策,若真拖得时间长了,自然有他们自乱阵脚的时候!   晚菁忍不住握紧了拳。这样一片灵山秀水,各种元素气息充沛到连她这种境界都忍不住舒服到感慨,却居然被这样一群无能自大之辈霸占着,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这位夫人,不好意思了,林长老是昆仑非常重要的长辈,平时都极少见客。如果您要寻林长老,光凭一张符纸是不够的,还请你出示一些别的与长老有关的东西。”   林贤作为昆仑长老,穿的用的哪样不是顶端?就晚菁和我现下这副穷酸的样,这少年还如此说话,看来是真的已经打定主意不想让我们进去了。   晚菁抱着我的手紧了紧,她哑着嗓子,有些窘迫,有些艰难的道:“和他有关的东西吗?我……我不知道什么才可以算……”   那少年听到这里,便是认定她没有了,心底一阵不耐烦,他抱了个拳,道:“既然您无法出示,那么不好意思……”   “陈衾?!”   就在这时,又一个白衣人突然出现,好巧不巧正打断了那少年还没来得及说的话。   那少年原本还有些不悦,带他定睛看清楚了来人是谁以后,顿时吓了一跳,赶紧带着身后几人恭敬的行礼问安道:“弟子等见过林贤长老!” 作者有话要说:  忽然感觉自己好拼好可怜…… 呜呜呜给自己加油! 江小夜最棒! 嗯,各位小天使也是棒棒哒!   ☆、第13章 来只纯天然无公害的叫花鸡   这简直是堪称翻转!   我也算活了两辈子,还是头一回真正意义上理解了何为苏秦所说的“前倨后恭”。   上一秒钟那少年还是一脸的臭屁高傲,现在一见了林贤,立刻就萎了,哆哆嗦嗦着连句话也说不清楚,卑躬屈膝到超乎人的想象。简直让人大跌眼镜。   晚菁是编故事的一把好手,三言两语将林睢遇难,以及他遇难之后我们所遭受的种种磨难不幸给概括了一遍,听得林贤一脸的“悲痛欲绝”,恨不能当场泪洒衣襟,赶紧一口一个“弟妹”,再一口一个“侄女”,哀伤万分的将我们这对“孤儿寡母”给迎了进去。   人有一个天性就是八卦,奈何昆仑山脉千年仙府,讲的是个清修,平日里可以拿来八卦的事情实在是太少,现在内门炙手可热的长老家中居然发生了这样叫人痛惜的悲剧,如何不叫人争相上前慰问?   慰问的同时,他们还想要和林贤好好套套近乎。毕竟林贤在昆仑也是出了名的性格冷淡,很少与人有所交集,是个不太好勾搭的人物,现在好不容易能寻到个机会,他们岂能放过?   这不,我和晚菁才堪堪换洗干净,便有人络绎而来了。只是,叫人觉得有趣的是,身为这件事情的主角,我们母女俩却活像是两个背景板一般。几乎每一个来的人,都是先要和林贤嘱咐一番什么什么,嘱咐完了他,方才转过头来看我们两个一眼,叮嘱两句好好休养之类的。他们中演技好的,说不准还会流两滴眼泪装模作样,演技不好或是懒得演的,只要稍加留意,便可以看见他们眼中隐约的不屑,就好像是有钱人家看待上门攀关系的穷亲戚一样。   我的脸色渐渐有些不好,晚菁倒是一直垂着头。不说话,也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只是抱着我,见我眼中隐隐有些厌恶与不耐,便一下一下的轻抚着我的后背来安慰我,让我平静下来。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来的人却是不断,这林贤一贯走的都是清心寡欲的路子,他挑了一座山头,搭了几间茅屋,原本神仙一样的地方,短短半日,居然连门槛都被踩松了。   我这具身体才只有三岁多,修为就更加不济,这一日没吃东西,只觉得饥饿难忍,浑身无力,一个压不住,肚子里便发出了“咕噜噜”的声音。   原本还没有什么表情的晚菁,在听见了这一声之后,脸色顿时黑了起来,在其他人都没注意的时候,飞快地抬起眼来冷冰冰凉飕飕的瞥了林贤一眼。   原本就应酬的心中烦躁的林贤被晚菁这一瞥,顿时只觉背后发凉,汗毛倒竖。   他的族长很明显的,动了杀意。   虽然随着修为的增长以及怀孕的事情,晚菁近百年来的性情愈加的阴晴难料,但是这样直白的表现出她的愤怒,却还真的是头一回。   林贤觉得,自己若是再不迅速解决掉这些人,那么只怕接下来他家族长大人会把他给剁了泄愤。   于是林贤俊脸一板,整个人开始嗖嗖嗖的冒冷气,还有想要上山拜访的,统统都被他给轰了下去。   笑话,要不是这些人,他会被晚菁甩眼刀吗!居然还敢上山,诚心和他过不去吧!   林贤非常速度,短短半柱香的时间,就清扫干净了自己山头所有的外来生物。   我已经快要饿的眼花,晚菁的脸色更加是黑的厉害。   “愣着做什么!没看见公主饿了?!”   晚菁一边哄我,一边对着林贤撒气:“还不快去寻些食物来!”   林贤吓得忙应了,可是应完了他才记起来,自己都已经元婴了,早就辟谷了啊!这山头干干净净的,上哪里能找到吃的东西?就是辟谷丹那种东西,只怕还要翻箱倒柜,才能找出个把漏网之鱼,而且这辟谷丹没别的特点,就是难吃,难不成要叫小公主嚼那东西?   林贤实在是没有那个胆子。   “属下……属下这就出去打两只野味来,还请大人与公主稍带片刻!”   我一听,还能吃野味?那感情好,要不来一只叫花鸡?   叫花鸡也算是我上辈子热衷的小吃之一了,可怜我到这里三年,长牙就花了一年,剩下来的两年吃的都是软软糊糊的“幼儿食品”,实在是没机会碰到这诱人的叫花鸡。   只要一想想,这可是在仙山上长大的鸡,纯天然无公害也就算了,更重要的是它新鲜啊,这如何不叫我垂涎三尺!   于是,我巴巴的道:“嗯嗯,阿娘我想出叫花鸡!”   晚菁虽然活了几百年,但却有些不食人间火,并不是很明白什么叫做叫花鸡,于是便又转头去看林贤。   林贤一头的大汗,却又不敢擦,只得道:“是是是,属下这就猎了山鸡去为小公主做叫花鸡!”   晚菁若有所思的朝他摆了摆手,林贤仿佛得了特赦令,赶紧退了出去,打山鸡去了。   我只要一想到马上就能吃到久违的叫花鸡,顿时连饿都觉得不是那么难捱了,却听晚菁忽然凉飕飕的开口问我:“蕤儿,那叫花鸡,你是从哪里知晓得?”   我一愣,心道这一回大意了,居然没想到,连晚菁都不知道的东西,我这个从来都没有出过门的三岁小孩,又会是从何而知呢!   不过,对她这个问题,我还真是不需,谁叫我还有归虚这个万能老爹呢?有什么锅,只管往他头上扣,一准儿没错。反正晚菁也不会去求证。   于是,我便眨眨眼睛,真诚的道:“是阿爹告诉女儿的呀!”   远在万里之外的归虚忽然连打三个大喷嚏,他揉了揉鼻子,奇怪道:“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本座还能伤风感冒?”   晚菁一听见我这一声“阿爹”,本来还稍稍缓过来的脸色,一下子又不好看起来。   她有些艰难的道:“你唤他阿爹?是他让你喊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哒我又滚回来了! 终于熬到星期六了,忽然好感动! 看见有小天使说喜欢真的很高兴! 也希望你们多提一些意见,这样我才可以多多改善,谢谢么么哒!   ☆、第14章 深仇大怨?   我思考着,究竟什么才叫做“是他让你喊得吗?”   晚菁这句话可以理解成两个意思,一个是归虚强迫我这么喊,还有一个就是我自己要喊。   而既然她这么问,就说明在她的心里,几乎已经认定了是归虚让我喊得。   我觉着吧,虽然我给归虚甩的锅不少,但是那都是可有可无的小锅。瞧晚菁现在这黑的跟锅底能够媲美的脸色,若是我再说一声“是”,只怕原本要等到原著结尾才会发生的那一场相爱相杀就要提前了。   更何况,这第一声“爹”的确是我自己喊出来的,就更加不能推到归虚头上。   可是,就对着晚菁现在的脸色,我是真的怂,实在是没有勇气认了这桩事情。我脑中须臾间千回百转,总算是想出了一个甩锅的好办法!于是,我一脸无辜,模棱两可的道:“不是娘亲说……他是我阿爹吗……”   既然这个锅不能给归虚,也不能给我自己顶了,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甩回晚菁的头上!   更何况,我也没胡说,的确是她亲口告诉我,归虚就是我亲爹的啊!   我只不过实在阐述一个“事实”,仅此而已。   晚菁听了,不禁有些恍然,她沉默了片刻,方才道:“啊……原来是这样。果真是我记性差了。”   我觉得她这还不至于上升到记性差的地步,正想着该如何接话才好,就听晚菁继续问道:“你喊他阿爹,他可有说什么?”   我一脸茫然的摇头,说:“没有啊!”   最多傲娇臭屁的答应我一声,这算是说了什么吗?   晚菁见我这样反应,不似作伪,脸色居然渐渐地好了起来,一时间竟还阴转多云,眼角眉梢也瞧着松快了不少。   我发现我现在真的是完全读不懂我娘亲了,从前她要变脸,好歹还有个缘由,那现在这种情况,又到底算是上哪一出?   我实在是有些心疼我的归虚老爹,不容易啊,头一回喜欢人,就喜欢上这种有情绪不说,全憋在心里让你猜的姑娘,他居然能坚持那么多年,真是应该为他掬一捧辛酸泪。   眼看着屋内气氛又要冷场,林贤小天使终于打回了山鸡。可惜的是,他虽然听说过叫花鸡的大名,但是却并不会做,料理干净那只山鸡后,只会拿火属性来烧烤。不过幸而他是单火灵根,又是元婴期,对于火候的驾驭可谓登峰造极,烤出来的山鸡也算是外焦里嫩,香气喷溢,鸡的外皮被烤的金灿灿的,还在滴油。我闻得口水直流,顾不得烫手,便撕下了一块鸡肉。金黄色的外皮被撕开,里面的鸡肉白生生的,嫩到入口即化,简直不要太美好!   我几乎是狼吞虎咽一般的啃完了整只小山鸡,尚且觉得意犹未尽。   天知道终于告别了魔界那个烂到家的婴幼儿糊糊食品的我内心有多么激动!   晚菁第一次见我吃这么多,似乎有点惊,她问道:“饱了吗?”   我揉了揉我圆滚滚的小肚子,点了点头。   其实我是还想吃的,奈何人太小,胃也小,实在是撑不下了。   见我饱了,晚菁也就放心了,转头对侍立在一旁的林贤道:“公主年岁尚小,性子也顽皮,今后,就托付给你了。在这昆仑,她无父无母,只有你这么个大伯,你记住,万不可叫她受委屈。”   林贤将双手交叠在胸前,行了一个魔族的大礼,道;“属下定然不负所托。公主即是少主,属下定然拼尽一切护公主周全,绝对不叫她受半分委屈。”   晚菁抬了抬手,示意他起身。林贤站直了身体,依旧是垂手立于一边。晚菁掏出块手帕,替我擦了擦油乎乎的嘴角,微笑道:“都说昆仑是修仙第一家,惯会培养人才。若是有朝一日,公主成了才,我却是真的要好好谢谢昆仑。”   我的嘴角微微的抽了一抽。   若是将来昆仑知道他们费尽心思培养出来的人才是魔族的公主,只怕是高层全员要气的吐血三升吧!   林贤听了,却是一脸深以为然的道:“公主能读昆仑的书,是给了昆仑的脸。”   我默了默,这才想起来,这位仁兄似乎也是这么被昆仑高层当成宝贝疙瘩蛋那样千辛万苦的培养出来的……   真是心疼全昆仑三秒钟。   晚菁道:“这一代昆仑的掌门,可是雨如晦?”   林贤点头道:“正是。”   晚菁轻轻的“哦”了一声,淡笑道:“要说他,可是真真比我矮了一辈。本座听闻,这昆仑掌门继位近百年,还未曾收徒,可是真的?”   林贤道:“这的确是真的。雨如晦修为了得,不到两百岁就已经达到出窍后期。继掌门之位后,一应事物,都有留心,先前昆仑较现在还要不堪,在雨掌门的铁血手腕下,风气也算是清正了不少了。只是昆仑内里烂的实在厉害,短短百年,成效尚且不算明显。”   晚菁嗤笑道:“是。从前的昆仑,本座不是没有见识过。正如你所说,内部的芯子都是烂的,就算表面上修的好看了,又有什么用?烂的,始终都是烂的!”   我伪装空气在旁边听他们对话,心中暗道晚菁和昆仑难不成还有什么渊源?听她这口气,似乎是对昆仑很熟悉啊!   而且这种熟悉,貌似还并不是好感,反而像是有着什么深仇大怨。   不过,昆仑和魔界死对头也不是一百年两百年的事情了,不论是有着什么仇什么冤,应该都不会让人觉得奇怪。   “这雨如晦比本座矮了一辈,原该是同公主一个辈分的,现在我的女儿要拜入他的门下,也真是便宜这小子了。”   我心道,晚菁果然是打算要么不拜师,一拜师必然要我做昆仑的“掌门亲传弟子”。但是,在原著中林瑰的师尊并非掌门雨如晦,而是昆仑一位长年闭关不问世事,修为比掌门还要高的长老。   这位长老着实是个悲剧,身为“女主”的老师,却连个龙套都算不上,因为他从来都没有正式出过场。他一直都在不停的闭关闭关闭关,存在感极低,别人甚至都不会主动提起他,而林瑰称呼他也从来都不过是冷冷淡淡一句师尊而已,所以这直接导致我这个一口气扫完全书的人根本就不记得这位据说修为很高的长老到底叫什么名字。   我对他唯一的印象,大概就是白月光死后,男主抱着她的尸骸回昆仑安葬,恰逢这位师尊出关,一眼看见了爱徒的坟冢,当时他还不相信林瑰死了 ,强行挖开了坟,总算是亲眼瞧见了徒弟已经要烂的尸身,大受打击之下,居然气息不稳,一口老血直上凌霄,就这样爆体而亡了!   当时的男主先是死了挚爱,又是死了挚爱的师长,也不知道是不是受的打击太大,居然还把林瑰跟那位长老葬在一处了……   总之这一段当初看的我各种天雷,吐槽这位可怜的长老被死亡的同时,我真心觉得,男主的脑回路,果真不是我等凡人可以理解的,把爱人和别人合葬什么的……果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气量! 作者有话要说:  额,鉴于有些小天使不大喜欢看文案,所以这篇文的等级我在这里再排一下: 练气 筑基 金丹 元婴 出窍 分神 合体 大乘 渡劫 讲真这篇文就是我看了一寒假玄幻修真文之后被各种雷到之后的产物。我真的不应该看女强(也不知道算不算女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女强文里面女主只要一碰水晶球,那个水晶球就会五光十色然后爆炸……其实各种属性大乱会真的有点恐怖啊…… 在这之前我从来都没有写过什么正儿八经修真的文,而且据说这频道还很冷……唉,其实我自己到现在也还没排清楚线呢,只是有一个大致的结构在脑海里一样,所以如果你们看了我这篇胡说八道的文……还请多多包涵哈! 么么哒!希望小天使们多提意见,然后如果可以的话,请顺手包养我一下~(有个朋友和我说,每天求一求保养,总会有小天使心软……)   ☆、第15章 再无瓜葛   晚菁的意思很明显是要我拜昆仑的掌门为师,这样子说不准哪天掌门翘掉了这个昆仑就成了魔族自家的。奈何我觉得她的想象很美好,但是现实实在是有些残酷。   虽然从我来到这个世界开始,很多剧情都已经改变,但是其实仔细想想,到现在为止,但凡会发生改变的,都是小事,真正关乎设定的事情,我还没有挑战过,但是我觉得,我能够挑战成功的可能性,比较小。   就好像是现在,我觉得不管晚菁和林贤目前规划的有多么美好,在事情还没有真正敲定之前,一切都还只是未知数。   林贤胆战心惊的和我家娘亲唠了一会嗑,我觉得我的胃里涨的难受,大概真的是刚才不知饥饱,吃的太多太快。   晚菁又把我抱起来亲了亲,淡淡道:“时间不早,我不宜在昆仑久留,也是时候离开了。”   我一愣,道:“阿娘这就要走?我们今天适才上山,这也太着急了些吧?”   晚菁道:“既然是做戏,自然要一鼓作气做全套。这昆仑绝壁早晚是要跳的,早一些还免了许多麻烦。”   我撇撇嘴,道:“娘亲真舍得。先前我看同昆仑有关的书时,说是那绝壁崖下凶险万分,娘亲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这绝壁崖也相当于昆仑的一个死刑场了,但凡是犯了十恶不赦大罪的门人弟子,最大的惩罚就是往绝壁崖下面一丢,只要你每到分神修为,下去之后保管你连一丝残魂都留不下来。   其实要在昆仑寻死很方便,毕竟是在群山之巅,不拘什么地方,你往下边一跃,保准就粉身碎骨了,但是晚菁执着的要跳绝壁崖,想必也是担心会有好事者非要寻尸骸魂魄什么的,平添麻烦,这样一来,也算是一了百了了。   我觉得晚菁如果生活在现代,那么必然是个影后,说不准还能拿个导演金奖。因为这会儿她这自导自演的一出戏,实在是很精彩。   昆仑绝壁也算是昆仑一个忌讳的地方,平常没人会去,因为害怕被底下的杀伐之气灼伤,甚至都没有设看守,晚菁三更半夜的穿着一身重孝,一步一步缓慢的向绝壁崖走去。   我和林贤远远地在后边坠着。我瞧晚菁走的熟门熟路,门道摸得比一般新弟子还熟悉,不禁心中起疑。她这个样子,可不像是没来过昆仑,反倒像是曾经在这里生活过很长时间一样,我心道,难不成我家娘亲之前也在昆仑当过卧底?   我人小,修为也弱,离那绝壁崖如此远,都感觉胸口被压得发闷,也不知道晚菁瘦的和一道影子一样的身体究竟能不能吃得消那股杀伐戾气。   我有些担心的拽了拽林贤的袖子,问道:“伯父,我娘亲她不会有事吧?”   林贤缓缓摇了摇头,说:“寻常人谁也说不准,但是族长运筹帷幄,步步为营,她既然选择这样做,就一定做了完全的准备。”   我有点急,说道:“也就是说不一定会死,但是八成要重伤?”   林贤道:“以族长的修为……也不一定就会重伤。”   我听得一阵无语,你他妈这不是说的废话!   晚菁在绝壁崖前静默的伫立了许久。   底下凶煞的气息一阵一阵的翻涌上来,如果侧耳聆听,说不准还能听见残魂恶毒的咒怨。   她晚菁活了这几百年,自诩手上杀孽重重,却一直秉持着两句话。   第一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分毫,我必千倍万倍奉还。   第二句,便是倘若你我一刀两断,那么所有我欠你的,我都还给你,所有你欠我的,我也会一一讨回来。   “程染,你曾跳过一回绝壁崖,现下我也跳一回。这一次,便真是两不相欠,再无瓜葛了。”   她勾起唇角,微微一笑道:“从此以后,我再不会对昆仑,手下留情!”   她的话音随着夜风飘散无迹,除却她自己,再没用被任何人听见,恍若梦幻泡影。   我胃中着实难受的紧,方才走了一会儿的神,再抬眼的时候,就见晚菁已经朝绝壁下纵身一跃,黑色的发丝伴着白色的衣角,转瞬间消失无踪。   而就在她跳下去的瞬间,昆仑山顶的大钟忽然自鸣起来,“咚——咚——咚——”的沉闷巨响迅速传遍了整个昆仑。   “有人擅闯绝壁崖!”   擅闯绝壁崖可不是闹着玩的,你闯一闯就是一条人命。因着昆仑绝壁也算是个逆天的杀人宝地,一下去保管杀的你从此世上再无此人,所以便是真要把十恶不赦罪该万死的穷凶极恶之徒丢下去,事先也要祭告过天地才可,否则便太过歹毒,是以但凡有人下去了,又没祭告过天地的,这大钟便会自动发出哀鸣,惋惜那消散的魂魄。   林贤带着我收敛气息完美隐藏了一把,坐等各位昆仑高层先赶过去,等到看着高层差不多都到齐了,但是小鱼小虾都还没赶到的那个档口,抱起我一脸焦急的也冲上前去!   乱跳绝壁崖也算是一桩大事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钦佩我娘亲有胆子,就连那据说每天忙得和陀螺一样的昆仑掌门雨如晦都到了。   雨如晦年纪不大,连两百岁都还没满,瞧着更是年轻,好像才只有二十出头一般,头发端端正正的束着,衣裳是一席浅蓝色道袍,领口绣着银白花纹,面目清秀,本是讨人喜欢的一张面孔,却偏生没有一丝表情,这般清风霁月的装束,又硬生生叫他穿出了沉闷之感,实在是可惜。   我心中暗道一句,个小老头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雨掌门板着他那一张招牌木头脸,冷冷淡淡的发问。他的声音虽则好听,却和他的木头脸极为神似,也是没有一点起伏,比读书软件还要读书软件。   我心想,难怪他没徒弟,就这装逼的样,能收到徒弟简直老天爷打盹儿。   林贤暗中在我耳边传音:“殿下,一会儿能哭出来吗”   我估摸着就我现在胃疼的状况,哭出来应该不成问题,哭的狠了指不定还能吐一吐。便点了点头,向他比划了了一个OK的手势。   林贤有点愣,问道:“这是何意?”   我拍了拍脑门,暗道真是傻了,忘记他是古代人,不知道OK是什么……   于是我便在他手掌上写了三个大字:“没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为啥写到雨如晦的时候总是会想到厂花……然后你们懂得就开始脑补坤儿穿道袍的样子了(扶额——) 因为这个学期学习压力突如其来的大,所以已经好久都没有玩基三了,感觉手好痒www!!! 赶脚马上男主就可以出现了!啊,养成是多么的美好! 然后继续不要脸的求包养,么么哒!   ☆、第16章 吐你鞋子上!   雨如晦转头问昆仑众高层:“方才跳下去的是个什么人?”   众高层齐齐沉默,掌门你都不知道问我们我们哪知道,不管它方才跳下去的是个什么人总归现在都不是人了……   林贤看看时机差不多了,便抱着我拨开围着的众高层,顶着一张震惊 难以置信悲痛遭受巨大打击的脸的走了出来。   光靠一张脸能读出这么多情绪来,我身边的还真个个是影帝。   “林长老?您这是……”   大概是林贤平时太世外高人了,大家一时有点受不了他突然恢复了七情六欲的样子,更何况他手里还抱着个娃。   我一脸害怕的紧紧抱住林贤的脖子,然后把自己的脸埋进他的颈窝——我怕我对着那一众高层的脸会笑场。   林贤一脸的恍惚,抱紧了我,茫然的问众高层:“可还……可还能拉得上来?”   众高层再次沉默。林长老受打击太大傻了吧!绝壁崖这地方跳下去了那么久还想拉上来?这会子估计连骨头渣子都灰飞烟灭了吧?   最后还是雨如晦深深地看了林贤和我一眼,依旧是毫无波澜的语气,淡漠的陈述着事实:“没有了。”   他说的是没有了,而不是“没救了”。   因为大家都知道跳下去必死无疑,所以他是在告诉林贤和我,不要做跳下去捞人之类的傻事,底下的人已经彻彻底底的消失了个干净。   林贤如遭雷击,竟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整个人神情都木了。   我尽职尽责的演丧母的小孩子,心里想着胃好疼胃好疼,便觉得原本就疼的胃越发的剧痛起来,疼得我一个忍不住,就“哇”的哭出了声。   我瘫坐在地上,眼睛直直的盯着绝壁崖,放声大哭:“阿娘——你不要蕤儿了吗!蕤儿会听话的,会好好听话的,你为什么不要蕤儿了!娘亲你回来啊!”   我哭的撕心裂肺,登时众高层又一次的集体沉默了。   我心道,他们还真是史上最敬业的背景板。   我哭的狠了,再也控制不住胃中的翻涌奔腾,喉咙滚动了两下,口水急剧分泌,于是,我头一歪,又是“哇”的一下,吐了出来。   养尊处优的昆仑众背景板齐齐下意识后退一步。   只有雨如晦真不愧是做掌门的人,面对我吐的一地污秽,以及那股子酸臭气息,居然巍然不动,甚至还朝我走了过来。   我看着地上的那一双白色绣银步云靴,心中暗骂:去你的,欺负老子现在人小个子矮身高碾压是吧!   雨如晦在我面前蹲下来,从自己宽大的袖口里面掏啊掏,掏出来一块手帕。   “吃太多,擦一擦。”   我:“……”   我看着那块手帕,接过来,然后狠狠的砸他木头脸上!   周围众背景板一阵倒吸一口冷气。   擦一擦,擦你妹夫!   原本我吐了吐,已经感觉舒服了不少,不打算继续吐下去了,可是现在我只感觉非常不爽,于是,又故意掉了两下嗓子,拼也要拼的再吐一口出来,就吐在了雨如晦鞋子上。   一直精神恍惚的林贤乘人不备默默地看了我一眼,然后继续精神恍惚去了。   众背景板看着他们掌门的鞋子再次抽一口大气。   雨如晦瞧着自己鞋子上的秽物,却是极为淡定,屈指一弹,一个清洁术过去,不光他的鞋子干净了,连带着我和周围的地面都干净了。   “林长老的侄女,很灵透。”雨如晦站起身,向林贤淡淡抛出了一句话,便转身瞬间消失在了原处。   雨如晦年纪轻轻,这掌门却做得颇有威慑力,他在的时候,大家伙都只敢做背景板,谁也不敢多吱一声儿,现在好不容易熬到他走了,各位长老也算是松了口气,都上前来要扶林贤和我。方才雨如晦夸了我一句灵透,他们便忍不住要猜掌门这话里的意思——难不成,掌门是一条光棍形单影只的久了,也开始想要养个徒弟端茶送水长门面了?   他们心里想些什么我差不多有数,可惜他们猜的都是错的。   雨如晦之所以说这句话,那是因为他觉得我的“撕心裂肺”“悲痛欲绝”有些假。   和晚菁以及林贤他们比起来,我实在是不大会演戏,骗骗别人应该没什么问题,但是雨如晦这一百年的掌门也不是白做的,玩弄了一百年的权术制衡,他也算是根老油条,想要在他面前演戏,成功可能性不太高。   我心里有点烦躁,难不成我才到昆仑,就要出师未捷身先死?!   想到这里,我倒真的是有点悲从中来了,既然眼泪鼻涕还挂在脸上,那便索性扑倒林贤大伯怀里再哭会儿吧,也算是演个全套。   雨如晦回到昆仑掌门居住的归一殿,将自己的心腹谷风招来,问道:“白日里本座便听闻林贤有亲眷入昆仑,本身并没有在意,却不知晚上便出了这样的事情。只是不晓得,林长老那弟妹,好端端的是做什么要跳绝壁崖?”   掌门日理万机,有些事情自然不能兼顾,谷风便相当于他的眼睛,替他看着昆仑的各种事物。谷风听雨如晦发问,便解释道:“掌门不晓得,这也算是一桩叫人唏嘘的事情了。林贤天资纵横不必多言,他有个弟弟,叫做林睢,虽不及他一些,却也是单灵根的天才。只是他这个弟弟,却并不愿意留在昆仑修炼,说是死于安乐,长留门派必当一叶障目,坚持要下山除魔卫道。他下山后,也的确做了不少好事,前些年又娶了个名为陈衾的女子,结为道侣,生了个女儿。原本也是和和美美的一对儿,谁晓得那林睢就死在了魔物的手下呢?陈衾带着女儿拼死逃了,一路到昆仑投奔。她同林睢的感情极好,想必也早有了殉情的心思,只是舍不得幼女孤苦伶仃,现在既然托付了大伯,她大概便无所牵挂,彻底的绝了生意,去跳了绝壁崖。”   雨如晦听罢,依旧是面无表情,只淡淡的说了一句:“还真是曲折。”   谷风近些年来被雨如晦弄得有点三八,听他如此说,便道:“可不是曲折嘛!怪道人间有句话,自古红颜多薄命,这陈衾也算是应了这句话了。”   雨如晦凉凉的瞥了他一眼,谷风顿时哑了,不敢再说话。   雨如晦道:“那陈衾虽则是自杀,又神形俱灭了,但她终究是无辜生灵,现在枉自在绝壁崖下送了一条命,也是一笔孽障。天道都看在眼里呢,改日设坛,祭一祭天地,否则因果报应,说不准哪一日,就报到我昆仑的头上。”   谷风赶紧点头,道:“还是掌门思量的周到,谷风这就去办。只是还有一点……那叫做林瑰的小姑娘,到底是陈衾的亲生女儿,我们祭拜的虽然是天地,但是说白了为的是她母亲,到时候开坛,要不要请她前来?”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我食言了男主这边还是木有出现~~ 不过下一章一定会粗来的! 因为晚自修被值班老师打了个良,我们班主任愤怒了,每天留堂到很晚……昨天我午饭都没吃然后一直饿到下午五点半实在是受不了了偷跑出去买了个鸡腿(T_T)/~~ 从来不知道有饭吃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情。。。 嗯,我要做一个合格的咖喱推销员(这个人中毒没救了╮(╯_╰)╭),来来来我的宣传语是:旁友,吃安利吗?B站搜一下众神之神(dkdm),毒安利让你停也停不下来! 啊,我妈好像同意六一儿童节送我《摩诃婆罗多》做礼物了!好期待(?>?<?)! 最后还是老样子,有木有土豪心软的包养我一哈子捏?点一下作者专栏,养成我啊~ (最后冒死加一句,夜夜正常是隔日更的,然后双休日应该是一天一章~不过我这个周末要考试所以……你们懂的,不要打我ヽ(≧Д≦)ノ抱头跑!)   ☆、第17章 早生华发   “自然是要去的。如你所说,那总归是她的母亲。”雨如晦说完,停顿了很长一段时间,就在谷风以为他可以告退了的时候,雨掌门却又发话了:“扶桑长老近日可好?”   谷风愣了愣,心中暗道掌门怎么忽然提起这尊大神了?   要说这位扶桑长老,也算个传奇了。他无门无派也无师长,谁也不知道他的来历究竟是什么。扶桑在千年之前以散修的身份突然出现,在世间行走,修为深不可测,当时的昆仑掌门下山历练,恰好为他所救,因着救命之恩,也因着扶桑的实力,好说歹说,不知道废了多少的口水,总算将这位大神骗回了昆仑,拜了长老之位,好生的伺候着供了起来。   而千年之后,当时的那位掌门早已经魂归九泉,扶桑却还活的好好地,便是连容貌都没变上一变。只是千年之前他好歹还肯偶尔露个面,现在倒好,便是遇上昆仑的掌门更替之类的重大祭典,他都是在不停地“闭关”。再不过问世事。   扶桑住的山头在昆仑极偏,原本那是座荒山,也没有名字。他到了之后,为这座山取了个名字,叫做“三泉”,于是昆仑门人便从此称呼那座山头为三泉峰。   说来也是奇怪,这三泉峰原本寸草荒芜,再贫瘠不过,可是自打扶桑往那里一住,几百年过去,居然生生变成了灵山秀水,再到现在千年的时光,那三泉峰竟是变得灵气逼人,各种灵物仙兽都爱往那里去,俨然是成了昆仑众山中的第一宝地。   只是扶桑性格奇怪孤僻,不论谁来劝说,都不肯开山门收弟子,甚至不许任何修士靠近。便是掌门,想要上山拜会,也要先投了玉简,可是最后扶桑到底见不见人,还得看他的心情。   谷风想了想,答道;“太上长老深不可测,想来应是极好的。”   雨如晦听后默然不语,过了好一会儿,方才道:“你下去吧。”   谷风暗自腹诽掌门现在的心思果然是越来越能和海底的针媲美了,面上却是并未显露什么,规规矩矩的行完礼,便转身退了下去。   雨如晦待谷风离开后,似乎很是疲惫的用手支撑着额头,靠在椅背上闭目养了一会儿神。   何为多事之秋?   何为广厦将倾?   何为独木难支?   旁人只看见了昆仑是众门派的执牛耳者,却全然不知这个庞然大物内部的枯朽。   世人都羡艳他能坐上昆仑掌门的大位,统领仙界万人敬仰,却丝毫也体会不到在其位,谋其事的辛劳。   他还不到两百岁。   他可是出窍期的修为。   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已经生了些许白发。   这件事情若是说出去,只怕所有人都要拿来当个笑话听,但是,这却偏偏是真的不能再真的事实。   “唉……”   许久之后,这空空荡荡的归一殿中,只徒余男子低低的一声长叹。   ***   我回到林贤的无名山头,便立刻跑进了自己的小住屋,然后反锁住了门。   我心急如焚的戳了戳脖子上挂着的隐魂珠,带着哭腔道:“老爹你在不在啊!你倒是快给我出现啊!就是不出现,你吱一声儿成不成!”   归虚的全息投影从隐魂珠里边幽幽的飘了出来,他两手抱胸,一脸幽怨和不耐烦的看着我,没好气的道:“臭丫头,你懂不懂什么叫尊敬长辈?老子是你爹,你对爹就是这么个呼来喝去的态度吗!”   我心道你不就是个抖M吗?我对你呼来喝去你还不是随叫随到……   当然,这话想想就成,说是绝对不能说的,否则恐怕要挨揍。   于是我迅速切入正题,问道:“阿爹,这些都先放一边,我切问你,我娘亲现下会魔界了没有?”   晚菁分神巅峰的修为足以撕裂空间,对于她来说,从昆仑到魔界遗世宫的距离不过是闭眼再睁眼的刹那而已。若是她安好无损,现下怎么说,也该到魔界的地盘了。   归虚打了个哈欠,懒懒道:“我哪知道她呀!应该还没有吧?怎么,你不是和她在一起吗?现在反到来问我,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我急了,几乎是口不择言道:“滑稽你妹啊!我娘亲她之前从昆仑绝壁上跳下去了!那是什么地方,元婴出窍的下去都要魂飞魄散,我娘她才分神啊!万一她这一下要真有个什么好歹,要真有个什么好歹……魔界你来撑吗!”   我说着说着,莫名的替晚菁觉得一阵委屈,自己也是又着急又后悔,先前两眼哭的红肿水亮,现在一个控制不住,居然又是几滴眼泪吧嗒吧嗒的下来了。   归虚听得都愣了,他整个人僵了三秒钟,方才结结巴巴的问了我一句:“你刚才说什么……你说,说你娘她……她跳了什么?”   我抬手狠狠的揩了一把眼泪,气冲冲的重复道:“我说昆仑绝壁啊!绝壁崖你知不知道!”   “绝壁崖……”归虚有些恍惚的重复了一遍这三个字,随后周围的空间便是一阵扭曲——很明显,这是我这个boss爹发怒了。   “晚菁,你这个疯子!”   归虚一张俊脸转眼间寒气四溢,对比之前的吊儿郎当,活像是一瞬间由夏入冬,冷的我一个寒战。   我赶紧附和道:“是是是,她是疯子,那你倒是赶紧去救人啊!救上来了,你要怎么骂她随你的便啊!”   归虚冷冷道:“既然她有胆子跳下去,还要我插什么手!是死是活,都是她自己的事情。”   我闻言,气急,怒道:“放你的屁!你到底要口是心非到几时?你敢说你不担心,不着急!这么装模作样的,有意思没意思?!”   情绪都已经激动到连一个幻像都能引起小幅度的空间扭曲,就这样还想傲娇的装不在意?   真不知道他这是想要自欺欺人还是把我当成了傻子!   我严重怀疑归虚本体所处的那块空间是否已经塌方。   “闭嘴吧你!”归虚在我面前来回的踱步,也不知道是愤怒痛苦还是着急忧心,亦或者两者兼有。他就这样背着手转了好几圈,直到转的我两眼发花,才终于顿住了脚步,停了下来。   “我已经去找她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发现我在电脑上打字文思如泉涌,在手机上却写不出来一个字。。。 憋了两天憋出来这么个东西,也是有点小心塞…… 如果你们觉得这章不好看……辣么也请将就一下吧_(:з」∠)_ 打开手机发现少了个收藏……本来也没几个,是有小天使放弃我了吗,心塞塞T_T 基友生病请假陪着去医院,配了一堆药……心疼我家的小药罐子…… 原本准备隔日更的,后来想想明天就周五可以回家了,就还是发一章吧! 最后,依旧是请各位小天使动动手指,戳戳夜夜的专栏,收藏我一下吧~   ☆、第18章 故乡和母校   三泉峰。   古老粗壮的桃树枝上,正趴着一团小小的,浑身纯白的毛团儿。   这毛团儿身子极小,连带着绒绒的毛,也只有成年男子的巴掌大小,却偏偏长生着一条粗粗的,蓬松的大白尾巴。它的大白尾巴远看就如一团软绵绵的白云,可爱至极,叫人一见就忍不住心中柔软,想要去抚摸揉捏一番。   那小白团儿似乎是正在酣眠,大大的尾巴出于本能,有一下没一下的晃荡着,似乎是要驱赶那些为了采花蜜蜂儿。   “斐鉴。”   这时,不知从哪里忽然传来了一声低低的呼唤,那睡着的小家伙耳朵一支,“忽”的一下就睁开了圆溜溜,淡金色的眼瞳,一下子跳下了那可老桃树,飞快地往一个方向窜去。   它的目的地是一个山洞。   只是这个山洞与普通的山洞有所不同——它并非为野兽所栖居,而是昆仑的太上长老扶桑所居住的修行之地。   山洞门口,正安安静静的立着一名红衣男子,他似乎是堪堪才在山颠的幽泉之中沐浴完毕,头发湿漉漉的披散在身后,散着淡淡的百花香。   小毛团子“跐溜”一下,熟稔的窜进了红衣男子的怀里。   扶桑一手抱着那只小毛团子,另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斐鉴蓬松的大尾巴,淡淡道:“要下雨了,就不要乱跑了。”   他说完,便拎起了斐鉴的尾巴,甩手将它往山洞中一丢,再屈指一弹,便是一个结界,将那灵力微弱的小毛团子关了个严严实实。   斐鉴在地上打了两个滚儿,有些委屈巴巴的睁着大眼睛瞪扶桑,这个坏蛋!还让别人不乱跑,明明自己才是那个最喜欢到处乱跑的家伙!   小毛团子觉得自己被扶桑鄙视了修为!   虽然就目前来说,它的实力的确有一点点弱,但是现在弱不代表一直都弱啊!他肿么可以这么做!真是叔叔能忍婶婶不能忍,虽然它的叔叔婶婶都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但是还是不能忍啊!   伸出爪子拍了两下却发现结界纹丝不动的某毛团子大眼睛水潞潞的一眨,嗯,它决定了!以后自己的尾巴,再也不给扶桑这个大坏蛋摸了!   而扶桑此时呢?   太上长老现在早就已经不知走出三泉峰多远了。   此刻时值夏季,俗语道,六七月的天,小孩子的脸。所以,初夏有一个特点,就是常有雷雨。   昆仑是仙山,虽然同人间有所不同,但是四季还是分明的。不仅如此,因为昆仑层峰入云,所以一旦打雷,昆仑的闪电还总是看上去特别的近,一道一道的,明明灭灭,便好似劈在头顶,要将你仰首所能见的那一片天生生撕裂一般!   年纪还小的弟子们看着那瞬间黑沉下来的天色,都觉得心中害怕,其中有个孩子,实在是怕的不行,便抓住个路过的师兄不撒手,带着哭腔说道:“师兄师兄!往常也有打雷闪电的,却不似今日这般……师兄,你说,这闪电该不会劈在谁头上吧!”   被师弟拉住的师兄心中也是被那隆隆的雷电之声震得发虚,此刻一听要劈在谁头上就更加觉得头皮一阵发麻,但是他低头环顾一番小师弟们期翼的眼神,却又不得不硬撑着在师弟们面前装榜样,于是,他便整肃了一下面容,一本正经的教导道:“莫要胡言乱语。我昆仑何等地方?乃是仙山福地。诸位长老,还有掌门,都是有大神通的,区区雷电,不过是小菜一碟而已!”   那些年幼的师弟们此时正是孺慕的年纪,现下听了年长的师兄的话,都好似吃了颗定心丸,争相告知道:“放心吧!放心吧!咱们昆仑是仙山福地,不过就是打个雷而已,这些还不放在眼里,总之是决计不会劈着人的!”   此时林贤正抱着我准备去归一殿面见雨如晦,却不料在昆仑的中央广场正巧碰见了这一幕。   我们两人收敛气息,实在是要多低调有多低调,所以也没人发现我们,倒是叫我们在一边旁听了个清楚。   即使我们只能算是魔族在昆仑的“钉子”,并不能真正算昆仑的一员,但是看见了这样一幅场面,林贤却依旧是忍不住的低叹了一声。   他并没有向我解释他为何要叹息,只是抱着我默默地向归一殿的方向去了,但是我却知道他究竟是因何低叹。   昆仑是何等地方?   确是仙山福地不错,但是这仙山福地又是从何而来?是从自然而来。   雷电不会劈到昆仑的人?这是谁定的?又是哪一本课本上面讲的!   雷电是元素,对应的是雷灵根,就好像山石对应的是土灵根一样。不论是普通凡人还是修仙者,尊重自然是最基本的道理,可是身为昆仑的弟子,还是内门弟子,却居然可以这样大言不惭的蔑视自然之力!不仅如此,他们还将这样错误的概念传授给年纪尚小的师弟们,使得他们在懵懂时就树立了诸如昆仑无敌,可以藐视一切的自大的思想,这难道不可怕吗?这难道不可悲吗!   即使是我才来昆仑几天,见到这幅场面也是忍不住心中无奈,更何况林贤还是从小生活在昆仑的。他对于魔族的忠心自然是毋庸置疑,但是要说他对昆仑有没有感情,那自然也是有的。   如果说魔族是林贤的故乡,是他必须回去也是心中想要回归的地方,那么昆仑就是栽培他的母校,他在这里成长和学习,却终有一日要离去。   虽然知道终有一日自己会和昆仑站在对立面——又或者他们从来就是对立的。但是林贤是个君子,他这些年不问世事的隐居修行并不全为了更好地潜伏,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自己就喜欢这样简单安静的生活。所以对于他来说,如果魔族和昆仑开战,他愿意作为魔族的将士光明正大的与昆仑战斗,但是他却不愿意看到自己的“母校”以这样一种自大过头的方式衰败。   如果将昆仑比作一个英雄,那么即是是年迈虚弱的英雄,也应当死于沙场,而不应当死于傲慢的囚笼。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考试,于是大晚上的更一章,还更得少…… 好的不要打我!!! 这一章大概是我最近读书读傻了的结局,后面就差写上“人与自然”了…… 呜呜呜,好累啊,亲亲们祝我明天考试过过过!(我妹妹在拜轻松熊来着,说是拜了考试就能过?这里面有什么缘由吗?不是很懂啊!求告知!) 嗯,最后依旧是求各位亲亲点个收藏哈~只是顺手之劳而已,爱你们!   ☆、第19章 心理阴影   我和林贤见到雨如晦时,雨掌门正将自己埋在一堆的公务之中,桌案上尚且胡乱丢着几支写秃了的毛笔,也不晓得他已经这样没日没夜了多久。   看着他这副架势,我不由得想起了我娘。晚菁也是一碰到公务就废寝忘食的人,天天拼命赛过高考,若这不是一个修仙的世界,若是换了一个意志力少许差一些的人,只怕不是要过劳死就是要发疯了。   “见过掌门。不知掌门传林贤前来,是为何事?”   林贤和雨如晦既谈不上亲近,也不想要套近乎的装亲近,所以他只是按着规矩做了一礼,连说话也是淡淡的。   雨如晦终于从那堆得好似小山一般的公务中抬起了头,依旧是没有表情的一张木头脸,淡漠的扫了我们一眼,目光在我的身上微微停顿了须臾后,他眯了眯眼睛,道:“林瑰?”   我:“……”林瑰你妹!   我原本以为我已经可以做到对这个名字免疫了,结果事实证明,我真是太高估我自己了!   尼玛的我只要一听见这个短命白月光的名字就觉得全身一阵酸爽,恨不得拿块豆腐分分钟撞撞死自己算了!   林贤见我默不作声,便以为我是见到雨如晦有些紧张,他将我往身后藏了藏,挡在我前边,替我答道:“是。小女便是唤作林瑰。瑰丽的瑰。”   雨如晦道:“小女?她难道不是林长老的侄女么!”   林贤面不改色的道:“伯父伯父,便如同父亲一般。既然在下弟弟与弟妹都已经不在人世了,那么阿瑰自然就是在下的女儿。”   雨如晦听了,便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却也在理。好了,我也不同你们多说废话了,此番唤你二人前来,是为了两桩事。第一,是先前林夫人擅自跳绝壁崖,我昆仑少不要举行一场祭典,敬告一番天地。第二,便是林瑰若要在昆仑——当然,林长老的侄女,是绝对不会放到外门的,但是即使是在内门,却也是个看资质的地方,择日不如撞日,不若就今天吧,在这归一殿中,测一测这孩子的天资,有本座作见证,只要不是废灵根,本座都保林长老的侄女能够拜个好师尊。”   修仙一途,最重要的有两点,第一点是你的天赋,第二点就是你的师承。好的师父便是遇上三灵根四灵根的弟子,也未尝不能化腐朽为神奇,但若是遇上了一个是非不分,糊里糊涂的师尊,那便是单灵根的天才,也极有可能是一生庸庸碌碌,难成气候。   林贤有天才之名,他的这个天才却不仅仅是在修炼上的天才。他的口才,他的脑子,也是不可小觑的聪敏。   林贤道:“掌门师兄,林贤有一言,不知当说不当说。”   其实林贤和雨如晦根本不是同一个师父教出来的,但是林贤位居长老,按理他完全可以喊掌门一声“师兄”,可是多年来,他却一直都是恭恭敬敬的称呼雨如晦为“掌门”,而现在这个档口他一声师兄喊出口,那么必然就是要雨如晦的人情了。   雨如晦此人虽则刚正,但他不解的似乎只有红尘间的滚滚紫陌,而对于这样人际间的弯弯绕绕,他经的太多,实在是太过熟稔。   “林长老有什么,但说无妨。”   林贤一直是个谁也不帮的中立派,雨如晦不是不想要拉拢他,但是他也没准备能一次性把他从世外高人的境界拉到这些勾心斗角之中,他想做的,不过就是要林贤欠他个人情,指不定今后什么时候,就能派的上用处。   林贤也不客气,直接道:“既然如此,那么在下便直言不讳了。非是林贤高傲,实在是在这昆仑,放眼望去,在下瞧得上能给阿瑰做师尊的,也不过区区几人而已。而这区区几人中,除却在下自己,再除却几位长年闭关,不问世事的老前辈,也就是掌门师兄一人了。林瑰是我侄女,我爱她怜她如同亲女,有道是慈父母,多败儿。她若是拜我为师,我势必对她多有纵容,这样便是害她,毁她,我既然应了她的母亲要将她培养成才,发了诺言,便不可以不遵守。所以林贤恳请掌门师兄,若是阿瑰天赋尚可,就请掌门师兄破例,收了她做弟子吧!”   雨如晦听罢,便默然不语。   不得不说,林贤挺绝的。他先是吧啦吧啦的将你一顿夸,等夸完了再给你一顶大帽子扣上,这时候你就是要说不那也晚了,谁让他夸得你连推脱都推脱不掉呢!   其实雨如晦是真的不想收徒弟。   问为什么?原因很简单,他怕麻烦!   昆仑现在内有无数蛀虫,外有魔族虎视眈眈,还有其他各门派暗中作梗,真可谓是内忧外患一起上,雨如晦一个人苦苦支撑,自己都疲于应对,更何况还要照看教导个徒弟?   若是个男弟子,不论如何摔打都无所谓,收便收了,便是麻烦也是有限,可是小女孩却不一样。   难道要将娇滴滴的小姑娘和个皮小子一样的放养吗?那怎么可能!不出事还好,一旦要真伤着碰着了,弄出个好歹,林贤可绝不不像他表面上的那么好相与。   雨如晦不是没有见过别人家的女徒弟。但是那些女弟子留给他的印象实在是不如何。个个都娇娇怯怯,动不动就是一惊一乍,平时不肯好好修炼,一到实训的时候就指望着师兄弟们救命,更别说有些外门的女子,根本就不是凭着自己真才实学入得外门,而是靠着卖弄风情。   他曾经不止一次的遇见,某些师父和女徒弟“光明正大”的勾勾搭搭,呵,这哪里是什么师徒?这分明就是借着一张师徒的皮,养着小情、人呢!   为师者不尊,为徒者不贤不孝,再这样下去,别说是天道,只怕就连人伦都要不存了吧!   雨如晦对于这种师徒乱,伦的行为深恶痛绝,甚至曾雷厉风行的整肃过一番,总算现在昆仑的“伪师徒”气焰是没有那么猖獗了,但是暗地里,总还是各自有数,只不过是由明转暗了而已。   水至清则无鱼,雨如晦也知道不可能彻底杜绝这种现象,现在他也不过是眼不见心静罢了。   只是,所谓“眼不见,心为净”,本身却就是一种逃避的做法,只是很有可能,当事人本身也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是的,雨如晦对于“女弟子”,已经有了心理阴影。 作者有话要说:  考试考的我心好累…… 想想雨掌门的心理阴影是不是觉得有点萌萌哒? 感觉这几章好像都有点愤青??? 完蛋,一定是我政治书看得太多了! 各位有没有玩基三的大大啊?在下是一个不认路的咩萝,在双梦,想要找个认识路的带带我呜呜呜! 最后依旧是万年不变的,如果喜欢,请点一下收藏哦~   ☆、第20章 雨掌门是炮灰?   其实在原著里,这位刚正不阿,兢兢业业的雨掌门,也就是个炮灰。   要问为啥?   呵,谁叫他最后收了男主这个好徒弟呢!   患有“女弟子恐惧症”的雨如晦,也不知怎么的,就是在比武大会上一眼看中了当时还没有患上“除白月光外一切女人抗拒症”的男主孟寒凌!   当初我书看到这一段,我就说,雨如晦一准就要炮灰,结果可好?果真两百章过去,这位雨掌门莫名其妙就被人给刺杀了,刺杀他的是谁到最后都没查出来,只说是魔族的刺客,真好,又是一顶大帽子扣魔族头上,魔族真是冤的连汨罗江都洗不清了。   不管那个刺客到底是不是真的来自魔族,但总之雨如晦是必死无疑的,因为只有他死了,他的亲亲好徒弟男主孟寒凌,才可以登上昆仑的掌门之位,号令众仙,正式的拉开旗子跟魔族开战。而他,也不过就是开战的一个借口和跳板而已。   《九天至尊》里的雨如晦非常的平面,他存在的所有意义就是维护男主,做男主无权无势时候的靠山,等到男主有权有势了,他也就死了。而现在,即使我与他不过几面之缘,但是不得不说,真实的雨如晦一点也不平面。他的情感,爱憎,都非常的分明,是一个叫人无奈却又讨厌不起来的角色。若是让他就像原著里面那么死,我实在是觉得不值得。   原因有二:第一,他若不死,孟寒凌就做不到昆仑掌门,无法向魔族正式宣战。   第二,雨如晦若是没有被人刺杀,魔族也好少一顶帽子。现在的魔族不过是声名狼藉而已,但是在雨如晦死后,经过昆仑的宣传鼓动,魔族几乎到了人人喊打的地步。   三人成虎,人言可畏。像原著里面那种魔族=过街老鼠的局面,绝对不可以发生!   我对于做不做掌门亲传弟子其实真没啥执念,要是能做上,那么正好杜绝了男主,若是做不上……也不过就是照着原著来,说的通俗一点,那叫情理之中。   雨如晦犹豫了一下,便瞬间恢复了冷静。他看着林贤,淡淡道:“先测灵根吧!若是真的天赋足够,本座便是当真收了她做弟子,也无甚不妥。”   晚菁先前和林贤说过,我乃是单木灵根,也算是个天才了,所以林贤对测灵根还真是一点也不担心。他微微一笑,原本便生的儒雅,现下更是叫人有如沐春风之感:“掌门师兄所言极是。只是人言可畏,人心更是难测,我宝贝阿瑰,便有不知道多少人背地里头乱嚼舌根。若是随便取个测灵根的法器,只怕还要被人猜测是不是动了手脚。现在却是好了,那幻世镜不是在掌门师兄手中吗?一切虚假在幻世镜前都无所遁形,就请掌门师兄祭出幻世镜,来测一测阿瑰的灵力,免得将来叫孩子面对诸多猜疑。”   幻世镜也算是原著中的一大宝贝了,世间几乎所有的东西,在它面前都难以伪装,除了天魔族人。在《九天至尊》中,并没有对天魔一族的来历有过多的解释,但是按照归虚的说法——如果他说的是真的的话,那么其实天魔一族并非魔,而应该是上古遗留下来的一支神族。只不过是他们曾经受了魔气的侵染,就好像是受了核辐射一样,潜移默化的发生了一些改变而已。但是不论怎么改变,他们的核心也还是神族,或者说是人,所以其实我们除了天赋,力量比一般修士强了许多之外,和正常人类并没有什么大的差别,于是幻世镜就分辨不出天魔和人类的异同?   真是不管怎么想,都觉得这个幻世镜有点坑爹啊!难怪最后都碎成渣渣了,估计又是作者菌觉得脑洞开的大了圆不回来了,所以直接叫这个宝贝领了便当?   尼玛,要在这本《九天至尊》里面活下来真不容易,从人死到宝物,管你是什么身份,管你的死法牵强不牵强,只要作者菌圆不回来了,就统统炮灰,简直是……太特么酸爽了!   其实给小孩子测灵根真的用不着把幻世镜都祭出来,但是毕竟这不单纯是测个灵根,弄不好就是掌门收徒弟,雨如晦对于弄虚作假也算是深恶痛绝,更别说是要收为弟子的人,所以对于他来说,为了这事儿用个法器,也不是不能接受。   他点点头,道:“也好,用幻世镜一照,将来也免了许多麻烦。”   他作为昆仑掌门,众仙门表率,可不想在今后天天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说什么收徒弟开后门。虽然都是无中生有的事情,但是换成是谁,都不会喜欢听见有这样的声音的。   真金不怕火炼,若是林瑰是块货真价实的金矿,那么自然也不会惧怕幻世镜。   雨如晦袖袍一挥,抬起手来在虚空中一划,然后双手飞速结印,在他的胸前,便慢慢的浮现出一面透明的小镜子。   那面小镜子只有巴掌大小,玲珑剔透,上边用阴文雕刻着千瓣莲花,似乎是对应了佛家的禅机。   那幻世镜慢悠悠的飘到我的面前,没有照出来我的人影儿,却是照出来一抹新绿。   我往里边瞧了瞧,感觉这抹绿似乎是比一开始在魔界时强壮了不少,就像是从个小豆芽慢慢的张出点叶子了,也不晓得将来有没有一天能长成参天大树。   “单木灵根。”   雨如晦忽的收了幻世镜,脸上依旧是无甚波澜起伏的淡淡看了我一眼,说道:“林长老的侄女,果真也不是一般人。”   林贤微微笑着,道:“那么师兄现在如何看我这侄女呢?”   雨如晦直白道:“不如何看。小小年纪,心思却太重。不过,本座说出口的话从不食言,既然说了只要天赋过人便收为弟子,现下自然也不会推脱。”   林贤听得雨掌门这一番话,只觉得今儿个算是大获全胜,他揉了揉我的头顶,对我笑道:“阿瑰,既然掌门师兄都这样说了,那你还等什么?为何不速速拜见师尊?”   我被他突然这么一揉,还有点发愣,心道,居然这么简单就算成了?这雨如晦收徒弟也太不矜持了点吧!要是换成是我绝对不会那么迅速的答应啊!   不过他答应了总比不答应好,至少我一下子就把未来男主“掌门唯一亲传弟子”的名头给杜绝了,也算是可喜可贺的一桩美事了。   我“哎”的答应了一声,正准备给雨掌门下跪磕头,却见着归一殿内殿原本金碧着的大门忽然开了,外头恰巧一道巨大的闪电劈过,粗壮而狰狞的亮白色电光,就如同一道巨大的伤口,将天幕痛苦的撕裂。   红衣男子无声无息的立在门口,他的声音并不大,却偏偏可以使得每一个人都听得无比清晰。   他说的是:“且慢。”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这周末的收藏随着小高考定格了。。。。 无奈╮(╯_╰)╭ 呜呜呜,大家若是喜欢,就加个收藏呗,么么哒~(^з^)-☆ 忙昏头了,之前作者有话说都没写。。。   ☆、第21章 我的师父是个小白脸   扶桑占着昆仑太上长老的位子,岁数也是活了一大把,但是他若是真在昆仑行走,还当真没几个人认识他。   同样,扶桑的修为也是一大谜团,据说雨如晦的师祖,也就是上上任的昆仑掌门,曾经受过一次重伤,大家都说没得救了,眼见着就要陨落,但是这位掌门年幼时嘴儿颇甜,做事也颇为讨人喜欢,扶桑曾经许诺他,将来若有要相帮的,必然出手帮上一回,那掌门求生心切,只得寄希望于扶桑长老,但是毕竟大家伙都说他没救了,他自己也觉得很痛苦,觉得自己就是匹死马,哪怕是当成活马医也未必医得好,可是谁知道,扶桑带着他在净室中闭关七七四十九日,再出来时,那原本眼瞧着就要咽气了的掌门,居然红光满面的走出来了,别说陨落,就是修为都突破了几重。   众人皆是难以置信,个个想要好生拜见拜见这位太上长老,但是扶桑来无影去无踪,早就已经消失不见了,众人便只好去问那位掌门,太上长老是如何救人的?虽然这在修真界中并不是好直接询问的问题,但是架不住人都有一颗好奇的心啊!   那位掌门从小长在昆仑,是个实实在在的道者,此时面对众人,却是连连闭目摇头,口中说出了一句禅语,言道是:“不可说,不可说啊……”   于是,这一桩事情,几百年来,也算是成了昆仑的一个秘密了。   在原著中对于扶桑的描述实在是太少,他就好像是被作者脑子里灵光一闪闪出来的一个人物,但是在安进了剧情中之后却又觉得此人属性太过逆天,太过逆天可怎么行呢!所谓升级流中,能逆天的只能是男主,其他人你要是设定敢逆天,那么就只能送你两个字——呵呵!   为什么我会突然从那本只记得请大体情节的《九天至尊》里边想起来扶桑?原因很简单,因为在原著里,他就是那个死法奇葩一口凌霄血喷上天莫名其妙陨落了的白月光师尊啊!   原著里没说林瑰当初是怎么拜的师,唯一说的就是因为她师父总在闭关,所以很少管她,她修炼都是靠的自己,要不然也不会发生什么十来岁的小丫头片子一个人在外门的山中闭关修行之类的事情。但是如果这么说,那么林瑰和扶桑的感情应该不怎么样才是,为何扶桑在听闻弟子死讯的时候,会反应大到直接也跟着去了?   我心中长叹一声,尼玛的这又是一个奇葩的bug,而且这个bug仿佛让我看到了男主头顶隐隐约约的青青草原……   好了,言归正传,既然扶桑这个正牌师尊已经出现,那么看来雨掌门这个师父,我是注定拜不成了。   外边的闪电劈的实在有些凶残,扶桑走进来,袖子一挥,那归一殿内殿的大门就自己关上了,就好像是全自动感应的一样。   其实归一殿中是摆了夜明珠的,光线虽然不能说是亮的“如日中天”,但是却也是清辉凌凌,只是扶桑似乎是嫌弃这地方还不够亮堂故此他抬了抬手,“吧嗒”一个响指弹出去,顿时整个内殿都燃起了熊熊的烛火,光线微黄,带着一种温暖的感觉。   我想,这个扶桑绝对是个暖色系控啊!其实他应该不是觉得不够亮,而是那个亮光不合他的心意吧?   在昆仑,林贤若是算个隐居者,那么扶桑就真真是不问世事,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了。所以,很多人都在想象他到底长得是个什么模样。   有人觉得,他该是已经白发苍苍,还有人觉得,他老是必然老了,却应当是童颜鹤发。   有的人猜测他生的该是如何如何魁梧不凡,甚至还有人信誓旦旦的说他足足有两米多高……   当然,这些都不大可信,但是真见到了这位太上长老的真容,我还是有点……被打击到了。   天道不公啊!   一个大男人要长这么好看干什么,干什么!   你说你长得唇红齿白,面若好女也就罢了,你特么还穿一身红,真是……要多骚气有多骚气!   扶桑的年纪应该是毋庸置疑的老,但是他看着却真是水嫩嫩一块小鲜肉,俊目修眉,鼻梁挺直,下边两片薄唇,活生生一张海报上的美人脸。   红色这个颜色是个不大好穿的颜色,白的人穿着更白,黑的人穿着更黑,偏偏扶桑就是个小白脸,这一身大红穿在身上,简直就是诱人犯罪。   要不是扶桑个子高了些,那他可真是长了一张极品小受的脸!   昆仑是个讲礼节的地方,雨如晦身为掌门,更是个“遵纪守法”的“三好学生”。林贤还没反应过来呢,他已经弯腰像扶桑作了一揖,道:“太上长老别来无恙。”   林贤这才知道,原来眼前这个年轻人便是昆仑那位传说中的长老,他比扶桑小了不晓得多少倍,论年纪就更是不必说,是以他也赶紧弯腰拜道:“晚辈拜见太上长老。”   扶桑背着双手,微微颔首,道:“不必拘礼。本座听闻,掌门打算开门收弟子了?”   雨如晦站直身,被扶桑如此直白的问,难免有些尴尬,却也只得道:“这……是这样。”   扶桑点点头,道:“那本座且问你,你身为昆仑之长,你要收徒,可有开坛祭祀,敬告天地,以全大礼?”   雨如晦一向是三好学生,规矩从来不差半点的,现在扶桑说的却句句都是真,被长辈如此说教,就是雨如晦已经修炼到木头脸了,他的木头脸也难免泛红。   雨如晦硬着头皮道:“还不曾敬告天地,但是晚辈已经准备……”   扶桑抬起手,制止了雨如晦继续说下去。他悠悠道:“既然还未曾行大礼,那么不管你们先前说了什么,约定了什么,都不可作数。这孩子,现下和你,还没有任何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  赶脚自己的更新速度是在浪费鞭腿啊……但是学生党真心伤不起π_π 感谢各位亲亲愿意看我的胡说八道,所以我中午滚过来发一章~ 祝我下午考试过吧(┯_┯) 长叹一声唉…… 最后你们懂的~喜欢的话就收藏一下下哦~ (ps,我还是想吐槽一下,赶脚班主任需要脑残片!!!!)   ☆、第22章 这个师父画风不对!   眼见雨如晦脸皮薄,被训得有点羞涩,扶桑也不在意,他微微一笑,道:“既然这孩子和掌门还没甚干系,不若就请掌门心体谅体谅我这个老人家在山上一人寂寞,想要个孩子来作陪的小心思吧!”   雨如晦一愣。   原本他以为扶桑是来抽查他的,原来搞了半天只是为了抢个徒弟?!   嗨,早说啊!至于让他这样吗!   虽然雨如晦觉得让个徒弟没什么,更何况这徒弟一开始就是林贤半逼着他收下的,但是他毕竟也是发了誓的,更何况林贤还明晃晃的站在那里,他也不好太自作主张,所以他便看了林贤一眼,奈何林贤一直低着头,也不知在思索这些什么,所以并未回应雨掌门的目光。   林贤在思索些什么呢?自然是在权衡利弊。   他觉得自己这一回,还真是赚大发了,一箭何止双雕啊!   昆仑内部核心那些长老有多么争权夺利他很清楚,但是他却从来都没有看在过眼里,放在过心上。   只有人族才是贪慕权势的,对于魔族而言,他们更加单纯,他们只相信实力。   为什么晚菁一个弱女子,在魔界的地位却是无可撼动?对于族长的崇拜还是次要的,最主要的就是她有着强大的实力。在魔界,就是一句话,你行你就上,不行你就滚蛋。   所以林贤一开始就没把那些所谓的手握重权的长老放在林瑰的师尊人选里面,他之所以看上雨如晦,除却他是掌门,最重要的就是他的实力足够。   但是雨如晦毕竟只是出窍,可扶桑不一样啊,扶桑的修为深不可测,他光是站在你面前,就能让人有一种被看穿,被扒光的感觉,而这种感觉,魔族的人都太过熟悉了。他们的大祭司归虚站在他们面前时,他们就是这样的感觉。   魔族崇拜强者,而扶桑……说的不好听一点,他极有可能就是昆仑,乃至整个仙界的最强者。   若是林瑰可以拜他为师,那么会有多大的益处,几乎是已经能够想见的了。   而且,今日林瑰这个徒弟,说的不好听一点就是扶桑强抢的,太上长老和掌门相互抢着要收为弟子的人啊!林贤已经可以想象到,今后林瑰的天赋会被昆仑传的如何逆天了。   林贤越想越觉得,这得是什么样的运气,才能碰见这样的好事?小公主果然不是常人,她就是个小福星啊!   “林长老,林长老?”   见林贤神游还神游的没头了,雨如晦无法,只得叫他回神。   “林长老,你才是林瑰的伯父,他的师承为何,没有什么比您更有发言权了。所以,您的意见是?”   林贤抬起头,看了一眼雨如晦,又看了一眼扶桑,满意的微笑道:“阿瑰是个女孩儿,身为掌门弟子压力总是太大了些个。她身世可怜,我这个做伯父的,只希望她能平安快乐的长大便是。能跟着太上长老修行,想必这孩子是个有造化的。”   林贤不愧是人精儿,这一番话说的,可当真是滴水也不漏。   扶桑对林贤的识趣儿也觉得颇为满意,反正林瑰这个小徒弟他今天是必须要收的,林贤答应最好,就是不答应……那也得答应。   扶桑道:“既然都没问题,那这孩子我这就带走了,至于拜师大典……掌门先前投的玉帖,本座答应了。”   雨如晦原本心中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空落落,现在一听扶桑这句话,顿时喜了,忙道:“是。晚辈一定安排的周全又妥当!”   扶桑点点头,一把把我捞了起来,抱孩子的手法倒是颇为熟练,直接就带着我走了,走之前还不忘留一句话:“到了那一日,本座必会带着爱徒到来。”   我听得稀里糊涂,到那一日,那是哪一日?   还有,他就这么带着我走了?这还没拜师呢,我是要喊师尊呢,还是喊别的什么?   我这儿正想着呢,扶桑已经伸出两根手指夹了夹我脸上的肉肉,满脸笑的就像只狐狸的道:“来,宝贝叫师尊!”   我:“……”囧。   扶桑见我不说话,也不气馁,继续再接再厉的道:“宝贝你几岁啦?”   我的嘴角控制不住的抽了抽,尴尬道:“我……三岁了。”   扶桑把我的脸捏的像个猪头似得,说道:“小骗子,还敢在我面前装!”   我心中一阵卧槽,居然又是个能看出我是个假小孩的!这《九天至尊》里边,除了男主以外,还真是藏龙卧虎啊!   扶桑见我沉默,便道:“宝贝你别怕啊,不管你是天魔还是天神,是借体还魂还是转世轮回,在我眼里都一样。来,叫声师尊啊!或者你亲我一下?”   我受不了了,总算是憋出来了一句话:“你……有病吃药!”   扶桑听罢,很是高兴的道:“嗯,你就是我的药!”   我:“……”卧槽这还要脸吗!   “亲亲我还是喊师尊?”   我看着扶桑那张笑开了花的脸,嘴角再次抽搐,却实在是喊不出一声师尊来。   这是多么高大上,多么有意义有道德的连个字,怎么可以对着如此无节操的一张脸喊得出口?   虽然我也知道不应该亲他,但是就是这样鬼使神差的,我还居然真的在扶桑的脸颊上“吧唧”了一口。   扶桑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   我面无表情的抬起小短手,“啪嗒”一下拍在他的脑门上:“醒醒神啊!你到底和雨掌门约定了什么?”   扶桑笑道:“乖宝贝你喊我一声师尊,我就告诉你。”   我:“……”   我诚恳的道:“恋、童是病,你好好吃点药吧!”   扶桑无所谓的道:“啊呀,我一向是透过现象看本质的,你还不算儿童。”   我无奈,只想发表一句诸葛亮的经典感慨: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我硬着头皮,全身都是鸡皮疙瘩的嗲嗲的喊了一声:“师尊!” 作者有话要说:  默默的滚回来更一章! 这个礼拜好累啊_(:з」∠)_ 下个星期是见习周,感觉又是累成狗的一周。。。 之前说班主任需要脑残片,看来是我们高估她了,脑残片已经拯救不了我们神一样的班主任了(┯_┯) 不过感觉这个周末很美好,拉着基友住回家然后想想就美好啊~ 不过为啥我二四发二四下午不是考试就是默写?! 果然下次应该一三五发的吗_(:з」∠)_ 就我这个更文速度居然还有小天使不抛弃我,真是好感谢啊~ 么么哒,如果喜欢请收藏一哈子~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扶桑被喊得高兴,居然也在我的脸上“吧唧”了一口,然后一脸得逞般的笑了,说道:“嗯。乖~为师在!”   我再度默,并且这一回是真的不想说话!   去你妈的,占了便宜吃了豆腐说话还带小波浪呢是吧!   好,现在有你嚣张的,将来自然也有你吐不完的凌霄血!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我恨恨的趴在扶桑的肩头往下看了一眼,然后……我的眼前一阵发黑,胃里一阵翻腾,“哇”的一口吐了。   冤孽啊!老子有恐高症!从飞机上面往下看,大概也就是现在的这个效果了吧!   我稀里糊涂的吐了扶桑大半身,吐完之后还头脑眩晕的拉过把柔软顺滑的东西,闭着眼睛就着近的擦了擦嘴。   嗯,貌似感觉还不错,只是,为何那东西是丝丝缕缕的?   我心中疑惑,鼓起勇气将眼睁开了条儿缝,定睛一看我手里抓着的那一把儿,乌溜溜彷如水缎,不是扶桑的头发又是什么?   而此时,扶桑大概是也看出了我恐高,总算是不再直接御风而行,而是招来了一朵云头,好歹将下面的景物遮掩一二,免得我又是刹不住一口吐出来。   我手里握着他落在肩头的一把乌发,现在松也不是,继续握着也不是,当真是尴尬异常。   “师尊这一头头发,可当真是……”我默默将他发丝上的污物在他的衣襟上揩了揩,然后一脸诚恳的对他道:“可当真是极好的。”   扶桑:“……”   扶桑低头瞥了一眼自己的衣襟,再瞥了一眼我吐他的半身秽物,手指微曲,便弹出一个清洁术,瞬间便将身上恢复了整洁。   我几乎想要鼓掌,这就是修仙界的福利啊!衣服脏了不用洗,直接一弹搞定,弹弹弹,弹走脏衣服!   扶桑抬手,揪了揪我的发辫,一脸和蔼的微笑道:“原本是想要带着你去见你母亲的,现在想来……还是算了吧。毕竟清洁术虽然可以去除身体的污秽,但是无奈我这个人,略微有些洁癖,弄脏了倘若不温泉池里边泡一泡,便是全身难受,可是我这池子里泡一泡的时间,只怕你母亲的这些个天雷,早已经劈完了。”   我:“……”   我大惊:“天雷?劈完?劈哪个人?劈我娘亲吗!”   扶桑淡定道:“合体期的雷劫,不劈她,难道还有谁到了这个境界,又恰好身在昆仑境内吗?”   我抬头看看那天际时不时的一道狰狞闪电,有些不敢置信的道:“合体期的天雷劫,就这么点阵势?”要知道,在原著里男主达到出窍时候的天雷就已经说是有近十米的粗细了,整整劈了七七四十九道,将当时的一座山头的夷平了,合体比出窍结结实实高了两个境界,雷劫怎么会只有这么点阵仗?!   开什么玩笑,难不成雷劫的阵势也要加主角光环?那我还真是感激作者啊!   扶桑笑道:“合体更进一步便是大乘,已经是接近巅峰的存在,自然是不可能如此随便,只不过有人偷天换日,使了障眼法,觉得别人修为不够,瞧不出端倪而已。只是这些东西骗骗别人还成,想要瞒我,就想差了。”   扶桑抬手将手掌轻轻按在我的眼睛上,低声道:“说来你与他也算同源,如果用心看,仔细的看,定然可以看见那些雷电原本的模样。”   我感到眼前一阵灼烫,明明是闭着眼睛的,眼前却仿佛出现了一些画面,那是一棵参天巨木,通身赤红如火,那巨木顶端的枝干上,恍惚有一个人影儿,又似乎并不止一个人影儿……总之我就是瞧不真切,好似回归了我上辈子近视加散光,两眼一抹黑的时候。而在我努力的想要看清楚时,扶桑却将手从我的眼前挪开了。   他在我耳边道:“现在睁开眼睛来看看呢。”   我不知为何竟有些心中发虚,却又不是胆怯,我犹豫了一下,想着男子汉大丈夫,难道还怕睁开眼睛看看闪电吗?于是,我便猛地睁开了眼睛,入眼便是一道巨大而又刺目的白色闪电,它似乎离我极远,但是看在眼中,却就好像近在眼前一般。   我只看了一眼,便赶紧重又闭上了眼睛。搞笑,小孩子眼睛有多嫩,夕阳都不能多看呢,还看这种变态闪电?会瞎的好不好!做过一辈子的高度近视,这辈子再弄坏了,可是连眼睛都不能配啊!   扶桑轻轻拍了拍我的头,道:“好了,变回去了,你现在可以睁开眼睛了,只看一眼不会瞎的。”   我捂住眼睛,摇摇头,就是不睁眼。我郁闷道:“你是不是会读心术啊?为什么我心里再想什么你全都知道?”   扶桑默了默,说道:“读心术?怎么可能。没有人和你说过,读心术有违天和,从上古洪荒之时,便是禁术的吗?”   我问:“禁术禁术,禁掉了难道还真没人学吗?怎么可能!不过就是偷偷摸摸的而已。”   就好像孟寒凌,在昆仑秘法境中发现读心术的玉简后,还不是立马就上手修炼了,虽然为了避免产生心魔只练了第一部分,但是还不是练了?   所以说啊,有些东西,禁是禁不住的,只看你低不低调而已。   扶桑叹了口气,道:“你放心,我不会去碰那东西,我要读,也只读你一个人的心。”   我:“……”   我竟无言以对怎么办!   搞什么!这是情话吧?这妥妥的是情话吧!神经病啊!这身体才三岁,那么小小只的一个,扶桑你居然能对着说出情话来!   老子两辈子还没和妹子说过一句情话,就先被男人,还是个不知多少万年的老变态说了情话吗!   这真是……何止心塞二字可以言明啊!   我两只小手从捂眼睛转变为捂脸,一脸悲剧的道:“别别别,别读我,师尊在上,您行行好,给徒儿留点隐私成不成?”   扶桑无语了一秒钟,方才道:“是你自己的表情太明显了。”   我从指缝里边睁开一只眼睛,真诚的道:“嗯,你可以无视我的面部表情的,真的,你无视我吧!”   扶桑看着我,一脸嫌弃的表情。   我想,他要是还能腾出手来,他现在一定会捂脸,扭头,再不忍直视我。   “罢了罢了,不逗你开心了。我带你去绝壁崖之下,见你母亲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周五去看了美女与野兽!非常不错!少女心爆棚!野兽傲娇又闷骚!变成王子超级惊艳! 今天准备和基友去鼋头渚的樱花谷,好期待晚上的漫展! 感觉会很棒棒但是最近无锡一直下雨,下的我无比桑心…… 祈祷樱花还没掉光吧! 喜欢请顺手收藏一哈子,么么哒~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昆仑绝壁崖是个刑场,这一点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但是,绝壁崖作为一个刑场的同时,它也是一个修炼的宝地。   只不过这桩事情,却是几乎无人晓得,便是有为数不多的几个人心中有数,也没有谁有胆子敢跳下去修炼。   毕竟修炼可以慢慢来,但是小命可只有一回,若是为了突破境界连命都丢了,那还要境界作甚?   所以,千万年来,人人都只当昆仑绝壁是个杀伐之地,是个凶残的禁地,却没有人敢置之死地而后生的下去尝试一二。   不过现在这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出现了。   不才正是我的娘亲。   晚菁卡在分神巅峰近百年了,虽说修到了分神这个境界,百年不过弹指一挥间,就是卡上个万年也是情理之中,但是不同人对不同事,魔族并不乏分神期的长老,作为族长,下边多少双眼睛盯着她再看,人族多少门派多少大能虎视眈眈?现下两族关系愈加紧张,若是她一直卡在瓶颈上不去,那么时间拖得越久,对于心性的影响就越大,晚菁一向好强,倘若一个想不开走火入魔了,那可真是人间惨剧。   修炼一途,一开始晋级倒是快,也没什么瓶颈,只要你勤勤恳恳的练积分,分到了那个点你自然就往上升了,充其量就是天赋好一点积分快一点而已,没甚稀奇,但是到了元婴期,这种情况就变了。   元婴的修士有很多,但是出窍期就少了,假如说有一百个元婴修士,那么这一百个元婴修士里,若是能有五个突破出窍,就已经是可喜可贺了。   为何?   因为从元婴到出窍开始,若想要进阶,靠的就不是积分,而是天赋和机缘了。   或者说的通俗一点,那就是靠人品了。   有的人人品爆发主角光环加身,一口气直奔大乘中间都不带卡壳的,有的人人品差又非,就连出窍都死活迈不过去。   说什么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对什么都一视同仁,全是扯淡,说穿了修仙一途才是最最不公的一条路。   一个昆仑有多少人?光是内门,一万没有,八千肯定超,而外门有多少人?   是内门的十倍!   在这外门的数万人中,有几乎百分之六十的人都不过是四灵根而已,四灵根意味着什么?四灵根就意味着如果那个人不是气运逆天满身外挂的话,那么这一辈子就连筑基都吃力。   筑基在仙路之上,不过是底层的底层,便是元婴,也不过只能初窥天道一角而已。   那些四灵根的人若只作为普通凡人生活,他们也许会为何吃喝发愁,会为了油盐酱醋忧心,但是他们可以活的自由自在。有一句话叫做人心不足,他们一旦接触到了修仙,就会有“盼头”,会希望自己能够有机会傲视苍生,但是事实上呢?那不过都是痴人说梦罢了。   天道给那些资质差的人希望,却不给他们达到梦想所能拥有的天赋,这是何其不公,何其可悲可笑?   并非我危言耸听,真是修仙,毁掉了那些原本可以拥有更加绚烂生命的修士们。   话归原处,如果将晚菁的计划抽丝剥茧,其实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昆仑绝壁崖下为何会有这般凶煞戾气?   因为那是上古之时众神之战最初打起的地方,这是一个背负了诅咒的地方。   绝壁崖是一块死地,但是天地之道,莫过于阴阳轮转。一个地方坏到了极点,那么自然也会产生别样的生机。   晚菁的境界已经到了拖无可拖的时候了。没有人比她自己更加了解她自己的身体状况,她只有两条路可以走,要么死,要么活。   她绝不是一个坐以待毙的人,她只会破釜沉舟。   这世上没有那么多秘境让她找机缘,魔族手中就算还握着几个没开发的秘境宝地,但那也是给历代小辈的,并不适合已经分神巅峰的族长大人。   所以她就想到了这块昆仑的刑场。   其实她安排的计划并非多么天衣无缝,但是妙就妙在一个死无对证。   人人都觉得昆仑绝壁跳下去必死无疑,那么自然也不会有人想到居然还能有人借着这块地方修炼。   若是所有人都认定陈衾已经灰飞烟灭,死的不能再死,那么即使她之前的安排有所疏漏使得雨如晦心生疑惑,他也无从查证。   说白了,这就是利用人的思维盲区,完美上演的一出戏。   除却她自己外伤吃了点苦头以外,其他都可谓一本万利。   皮肉伤养养就好,境界可是只此一次的机会啊!   借着昆仑的宝地修炼,还让昆仑给你养闺女,如此种种,也不晓得晚菁一箭射了几只雕。   归虚先前说晚菁是疯子,我还不甚明白是什么意思,现在想来,归虚那么了解晚菁,想必是立刻就猜出了她的真正目的。   太铤而走险了!晚菁的胆子不是一点半点的大!   这么大的事情自己做决定,事先谁也不商量一下,谁也不透个口风,换成是任何人,知道了都很难不生气。   我抱着我那被雷和凶煞之气劈的满身是血的娘亲哇哇大哭。   说来也奇怪,都说绝壁崖凶险,可是那凶险的却只是掉下来的那一段路,真到了绝壁崖底下,虽是一片荒芜,却是没有一丝煞气戾气,有的唯有强盛的五行元素之力,堪称修行宝地。   归虚其实真不容易,若非雷劫必须要晚菁亲自受,只怕他就要以身相替了,可是就算是他替不了,他也一直在旁护法,免得我娘亲伤太重真挺不过去给天雷劈死了。   “你这是……”   晚菁才被雷劈完,脑子似乎还有点发懵,看见我突然出现,完全没反应过来,脸上表情完美诠释了“一脸茫然jpg.”。   倒是归虚,从我和扶桑出现开始,他便已经从闭目打坐神游的状态里面苏醒了过来。   在我直扑向娘亲怀抱的时候,归虚站起身,缓缓向扶桑的方向走去。   “原来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  原本以为见习周可以走读的我梦想完美破裂,今天居然还要住回去简直造孽好不好! 我只是想窝在家里存存稿而已啊! 昨晚漫展玩得好开森!可惜今天不能去了呜呜呜! 啊,宝宝强行和cb 拍了三次照,第一次糊了,第二次暗到看不见人,第三次虽然依然暗但是好歹可以看清楚脸…… 简直是人品爆发啊一本满足! 从小鼋头渚去了不知道几十次,从来不知道夜景居然辣么美,我怀疑我是一个假的无锡人…… 感觉昨晚就是属于照片拍不出眼睛看到的美的系列啊! 漫展上好多穿汉服的小姐姐,一开始我也想穿着去但是人矮裙子长怕下雨,结果它并没有下雨地面也干得差不多了,亏我全程拿着一把无比big 的伞,还被人围观,真是悲剧…… 最后你们懂得,如果喜欢,动动手指收藏一下哈~感激不尽!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扶桑微笑:“好久不见。”   归虚冷笑一声,道:“怪道这昆仑绝壁之下千丈戾气,原生是你埋骨之地。”   扶桑脸上的笑容微微僵硬了片刻。   他看了看我和晚菁,对归虚道:“我们别处叙旧?”   归虚道:“我同你无旧可叙!”   说完,只见他身侧黑雾盘绕,瞬息之间,便是消失无踪了。   扶桑双手抱胸,唇角微挑,缓缓地摇了摇头,也迅速消失在了原地。   我想扶桑大概很无奈。毕竟归虚的傲娇的确不是一般人可以受得了的。   晚菁大概是终于缓过了一口气,头脑也清醒了,她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皱了皱眉,看着我问道:“方才那是……?”   我两手一摊,有些无奈的道:“娘亲,方才那个……恰好就是女儿刚刚才拜的师尊!”   晚菁闻言,恼怒道:“什么?雨如晦莫非看不上你父母皆去,孤身一人吗!”   我微愣道:“……啊?”   虽说我掌门没拜成,但好歹也拜了个太上长老,我娘亲向来慧眼如炬,难不成偏在这点虚名上头看不穿吗?   晚菁的恼怒还在继续:“虽说方才那位修为深不可测,远在雨如晦之上,不论怎样说来也算是我们赚到,但若是雨如晦那小儿仗着自己是昆仑掌门就瞧不上你不愿收你为徒,那也实在太过于狂妄了!”   我:“……”   我无语。娘亲你的侧重点真是……与众不同画风清奇啊!   我于是劝慰她道:“非也。那雨掌门并未因为什么原因而瞧不上女儿,相反,是昆仑的太上长老……也就是方才那位红衣人,强行抢了女儿为徒。当时,雨掌门还有所不愿的。”   晚菁听后,果然面色稍霁,说道:“算他还有些眼光。昆仑统共没有几位太上长老,收你为徒的,却是哪一个?”   我答道:“他叫扶桑。”   晚菁眉头微皱:“扶桑?三泉峰上不问世事,一心问道的那一位?”   我点点头,道:“正是他不错。”   晚菁低低的“哦”的一声,说道:“蕤儿,那位扶桑长老可不简单,你果真是有机缘,竟能够拜这样一个性情诡谲莫测的强者为师,须得好好珍惜利用啊!”   我应道:“女儿心中晓得的。只是娘亲要注意身体,好生养伤。下回莫不可再如此行事了!万一……若是万一有个好歹……”   晚菁一愣,旋即便笑了,说道:“这点你们都可放宽心,既然已经到了合体之境,那么也就没什么好着急了,一切顺其自然就好。”   我心道,您要是早些个能这样想的通透,何至于做那些个叫人担心的事情?反正我是不晓得这分神巅峰和合体初期到底有多大差别,英语四级和英语六级吗?   正说话间,方才消失私聊的归虚和扶桑便又出现了。归虚的一只眼睛青了,扶桑的脸色虽然苍白些个,但却没见有什么伤,我便以为大概是我那个不靠谱的爹伤的更加沉重一些。   了不得啊!难道剧情又有逆转?大boss不是归虚是一口凌霄血喷上天的扶桑?!   天魔一族肉体强悍,自愈能力也是突破极限,寻常仙器砍在身上,分分钟痊愈,现下换成了天雷,虽然好的没有那么快,但是晚菁修为毕竟在那里,这么一会儿下来,居然也好了有一半的样子,凡是愈合了的皮肤连道疤也没留下来,简直堪称恐怖。   “人族讲究尊师重道,晚辈听闻,但凡孩子拜了师,人间的父母都要给先生送束脩以表敬意。又有一句话,叫做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等虽非人族,却也并非蛮夷,这些道理,还是晓得的。只是……”晚菁笑吟吟的走到归虚身边,看着扶桑道:“初次与前辈见面,前辈便将晚辈的夫君伤成这般,又是否符合道理呢?”   扶桑默默地看了归虚和晚菁一眼,没有说话。   我内心有些小悲愤,娘亲你就这样果断的走向老爹秀恩爱抛弃闺女了吗!这几天里边到底发生了什么啊!你们两个终于想清楚不打算再继续相互作天作地的作下去了?   不过,在子女的层面来想,父母感情修好,也算是可喜可贺的一桩事了。   归虚大概是头一回被我娘亲这样温柔以待,居然有些受宠若惊,一张小青年的脸涨的通红,就好像准备第一次表白的纯情小男生一样。   啊,不对,他有表白过吗?   好像没有啊!   归虚无比激动的握住晚菁的手,不知道从哪里来了点小骄傲,说道:“你何必喊他前辈,我同他若算同辈,你也没比他矮什么,这一声喊出来,岂非轻贱了自己?”   晚菁若有所思的微微点头道:“说的在理。”   她于是便微笑道:“这样一来,太上长老真是白占便宜,且占两回便宜。一回占了我魔族大祭司的,再一回占了我这个魔族族长的。两个都是我魔族的大便宜,不晓得太上长老打算如何来算?”   扶桑脸色苍白的道:“你想要如何?”   晚菁笑的狡诈:“也不如何,不过就是请太上长老对着天道立个誓言……   她话还未说完,便被归虚打断了,归虚道:“不成,他占了两个便宜,该立两个誓言!你说一个,我说一个!”   扶桑:“……”   扶桑淡淡道:“不论是一个,还是两个,亦或者三个四个,与我而言,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   晚菁拍了拍手,笑道:“扶桑长老果真是爽快人!”   我站在旁边听得险些冷汗掉下来,娘亲您这一张嘴还真是……扶桑这是爽快吗?充其量是被逼无奈的爽快吧?   晚菁说道:“头一个,请先生对天道立誓,既然收了归蕤为徒,便一生一世护着她,不可叫她有任何差错。”   我大惊,这样大好的一个敲诈扶桑的机会,娘亲你居然只要和他立一个保护我的保姆条约?   太浪费了吧!   这样我会很有罪恶感的!   扶桑点点头,道:“在下既然收归蕤为徒,自然会一生一世的护着她,不叫她有任何差错,如违此誓——神魂俱灭,永无生路。” 作者有话要说:  见习周第一天,累昏…… 感觉我的腿已经不是我自己的腿了! 呜呜呜而且宝宝重感冒了,喉咙痛,头痛!真是要命…… 心塞塞的,赶脚自己需要安慰。。。 上一章你们居然都说我要搞事情??? 怎么可能!夜夜的口号是世界和谐! 原本想着这篇文不要写太长,二十万足以,现在看着这个进度……赶脚二十万完全不足矣啊! 最后泥萌都懂哒~喜欢请动动手指收藏哦~也可以直接收藏一下作者,么么哒!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原本《九天至尊》的作者并没有对于“转世轮回”的方面有过多的描写,唯一说的,就是如果精神力强大,人死后还能有灵魂或者元神存在,但其实这并不能算是真正意义上的死亡。   因为但凡精神力强大到足以支撑灵魂逃离肉体依旧拥有意识的,至少也是出窍以上的强者了。普通人死了就是死了,再无转圜的生机。   那么那些脱离肉身之后的灵魂都去向何方了呢?   即使是修仙问道的修士们,也很难解释的清楚。光靠他们的阅历和修为,连“死去之前”都还没能参悟透彻,又如何能参透“死去以后”呢?   告诉我这个谜答案的是归虚。   当时他的语气是嘲讽的。   他说,在这个世界上,人是没有轮回的,因为即使是大乘期修为的人,他的灵魂力量也只能保持暂时的不灭,就好像是一盏油灯,你灯油足些,便多烧些,灯油少些,便尽的快些。   人若想要死而复生,只有两种办法,一种是从娘胎里就夺舍,还有一种,是取了天材地宝,好像哪吒莲藕做骨肉一般的重新做一具能够附身的肉体。   但是,这两种法子都有弊端,也都不容易。   夺舍伤天害理,必遭天谴,多命数不长,也再难走上仙途。而重塑肉身就更不必说,难度指数五颗星以上,基本上是不可能成功的。   所以,对于人而言,根本就不可能做到真正的“轮回”。   归虚说,只有神明,能够拥有一次轮回重生的机会。   神明天生地孕,他们的元神便是天地灵气,在他们的肉身陨落之后,他们的元神会自动离体,在无意识,也无记忆的情况下,自然结做一个灵胎,随缘分托生在有缘人的腹中,然后与正常的婴儿一般被生下来。   只是如此这般,那重生的神明就不能算是神明了,借了他人的胎,自然也就成了那有缘人的孩子,是凡胎,我一向觉得天道不公,但唯有这一点,算是还有些道理了。   在这个世界,神魂,即元神与魂魄,乃是最为重要的东西,扶桑用神魂立誓,立得实在是一个毒誓,不仅是毒,且狠,对自己狠,狠得断掉了所有的退路。   我暗自吐槽道,倘若他说的不是师父保护徒弟,这个誓言一准可以拿去作海誓山盟,保准能够骗得一众妹子的死心塌地。   可惜,我只是他的徒弟而已,而且,我本身也不是什么妹子。   至少不是柔柔弱弱玻璃心的菟丝花妹子。   晚菁的誓言扶桑已经立下了,下边还剩了归虚的。   归虚不像晚菁那样喜欢说话绕个大圈子把人套进去坑,他一向比较直接。   归虚道:“手下败将,不如立誓不论何时,只要魔族需要,你就要站在魔界这一边?”   好样的老爹,您可真是给魔族,给我娘亲买的一手好保险!   且不说扶桑的实力,就是扶桑的身份,若是无论何时都站在魔族的一边儿……真的可以说,只要扶桑不死,那么昆仑这辈子别想明目张胆和魔族开战了。谁让昆仑别的不行,就是有一点好,那就是民主,所有大事都要全部长老团团围坐投票表决,而位份超然的太上长老更是拥有一票否决权。只不过一般做到太上长老这个位置,活到这样一把岁数的人,都已经没有了参合“红尘俗事”的兴趣,所以到现在,昆仑的这个“一票否决权”,还从来没有真正实行过。   就这段时间我在昆仑的所见所闻,我感觉雨如晦是真的不容易,投票表决表面上民主,但是落实起来弊端太多,所以才会弄得下边的各位长老都拉帮结派,没事找事的和掌门作对。   其实雨如晦并非主战派。他并不像男主对魔族有着深仇大恨,他只是一个从昆仑鲜花着锦的外表下敏感捕捉到衰亡腐朽气息并且想要努力中兴的掌门。在他没有将昆仑内部处理完之前,他实在是不想也无力与魔族有过多纠缠。只要雨如晦在掌门之位一天,修真界同魔界,就打不起来,因为除了昆仑掌门之外,再没有谁有资格可以振臂一呼,团结各大门派向魔族宣战了。   也许这就是原著中雨如晦必须炮灰的真正原因。   为了两族的和平,我觉得这一回绝对不能让他再炮灰了!   就算剧情实在太强大,他最终没能挺住,依旧被炮灰掉,那么至少还有扶桑在,他若是在孟寒凌要开大会的时候一票否决了,那么就算孟寒凌小哥哥是男主,他也无可奈何。   最重要的是,我绝对不会让自己被炮灰掉,变成白月光!   搞什么,白月光有什么好,老子的目标是变成千秋万代必朗照之的明月好吧!   我走神的这么一小个空挡,扶桑已经举手照着归虚说的立了誓言,只不过这一回他没再起誓“神魂俱灭”,而是换做了“必遭果报”。   虽然没有第一个誓言那么狠毒,但是这个果报是个最最说不清的东西,指不定因果报应就要丢了命,所以也算是个毒誓了。   两个誓言立完,扶桑淡淡道:“二位可还满意?”   归虚笑的见牙不见眼,道:“哎呀,满意,可真是太满意了,有你像我立誓,值了啊!哈哈哈哈!”   晚菁甩开他的手,随意撕开空间,径自转身就走,潇洒的连个背影都没留给归虚,归虚原本笑的正开心,突然被甩了手,笑声顿时戛然而止,倒是嘴还半张着,显出一个惊讶的表情。   别说他傻了,就连我也没搞清楚晚菁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明明前一秒两个人不是还甜甜蜜蜜的吗!怎么忽然又不行了!   娘亲你的脾气性子难道是随着修为往上涨的吗?   扶桑看着归虚,非常不客气的笑了。   唇角那弧度,摆明了是嘲笑。   扶桑一挑眉,道:“还傻愣着作甚,还不快去追?”   归虚呆了一秒钟,然后仿佛醍醐灌顶一般的通透了,转瞬间化作黑雾消失无踪。   我瞧着飞速消失的老爹,依旧不是很懂,但我还没来得及继续“一脸茫然jpg”,就被扶桑一挥袖子,隔空吸了过去,捞进了怀里抱着。   他问我:“你不懂?”   我眨眨眼睛,道:“懂什么?”   扶桑笑道:“如果一个女孩子当着别人的面和自己喜欢的人表白,而那个人却只忙着做别的事情做的很开心……你说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作者有话要说:  玄幻要变一周榜了,虽然希望能有更多的人喜欢,但是想想一周真的感觉很惆怅啊! 难道可以浪的日子真的一去不复返了吗_(:з」∠)_ 你们要珍惜给你们更文的江小夜,毕竟宝宝昨晚还发烧一晚上没睡好(┯_┯) 我的头大概是别人的头,我的喉咙大概不是我的喉咙,至于我的腿……它大概是假的吧! 最后都晓得哈~喜欢请动动手指收藏一下下,也可以收藏一下作者~且行且珍惜吧~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如果换成平时,我一定会无情的嘲讽那个被表白的男的情商太低,但是现在我真是不好嘲讽,倒不是因为归虚是我爹,而是因为……我自己也情商很低的完全没有看出来。   我感觉我的自尊遭受了打击。   于是我决定要对扶桑进行一些打击报复,也杀一杀他的自尊。   我道:“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对女孩子心里的这些弯弯道道这样了解?就跟个八公似得,嫌不嫌丢人?”   扶桑微微咬了一下唇,道:“我……只是觉得,她和你的性子,很像。”   像吗?我和晚菁?不是一个级别的吧!   我刚想说哪有,就见扶桑脸色苍白的吐出一大口淤血来,他一手要抱着我,还有一手捂着嘴,暗红发黑的血顺着他的指缝溢出来,在手背上蜿蜒而下,仿佛一道道靡丽而又诡谲的章纹。   我大惊:“这,这怎么回事?!”   扶桑咳了两声,似乎是稍微缓过来一些了,他使了个清洁术弄干净手上的血污,淡笑道:“不碍事,将淤血吐出来,就没大问题了。我之所以答应归虚,并非是占了便宜什么的,而是因为……愿打服输!”   他托着我,将我举得稍稍高一些,然后偏头在我脸侧亲了一口,又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欠打表情:“不过刚刚亲亲这么慌,是因为担心我吗?”   我无语片刻,认真的看着他,恳切道:“师尊,您的脸呢?”   扶桑腆着脸笑嘻嘻的凑过来,真诚的道:“啊!为师的脸,许是被亲亲吃掉了吧?”   我看着他,呵呵一笑,无比温柔的说道:“滚,远,一,点!”   扶桑道:“不行不行!滚远一点我们还怎么培养师徒感情?”   我道:“我现在一点也不想和你培养感情!说!你刚刚和我爹怎么回事?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那你还……”   这个扶桑对于晚菁和归虚不仅没有丝毫的惊讶,相反还可以和归虚打的半斤八两,如此人物,却那般随意就和晚菁签下了“不平等条约”,怎么想都叫人觉得无法理解。   他到底是出于一种什么样的心态一定要收我为徒?   若说别人是为了巴结魔族我还信,但若是扶桑……实力到了这般地步,他已经无需巴结任何人。   “我其实并不想要你做我的徒弟,或者说,我并不需要任何徒弟。但是现在……”扶桑微微顿了顿,继续道:“如果现在唯一能让你留在我身边的办法就是收你为徒,那么也唯有如此了。只是,你并不需要对我有所拘束,在无人时,你完全可以将我当做正常朋友一般看待。”   我暗道,哎哟,这是打算和我交心呢?   于是,我道:“我不要,师尊你太老了,可能比我爹还老,我才三岁,怎么把你当正常朋友看待?忘年交虽然有很多,但是忘年交也都是培养出来的啊,咱两才认识一天,实在是交不上啊!”   扶桑:“……”   扶桑看了我一眼,淡淡道:“你觉得我很老?”   我“额”的一声,道:“难道你觉得你并不老?”   扶桑想了想,说道:“这并不是现下就可以证明的了的。”   我道:“现下都证明不了,以后你岂不是更老?”   扶桑微笑道:“不不不,老不老这个问题,终归是要亲身实践了才晓得的,譬如说,你爹那么大的年纪,他是否宝刀未老,只有你娘亲说了算。”   我:“……”   我撸起袖子对着扶桑又捶又打道:“混账啊光天化日之下你特么开什么车!恋童吗你!老子才三岁,三岁啊!”   扶桑道:“你灵魂年龄又不是三岁,若非你现在这具身体才三岁,我又怎会只是嘴上说说?”   我大怒:“敢情你还想要亲身实践?”   扶桑点点头,诚恳的说:“你觉得可以吗?”   我一巴掌糊他脸上;“滚远点啊!你个死变态!”   扶桑捉住我的小手,笑的一脸恶作剧得逞后的小得意:“好啦,我逗你玩呢!你不会真的不理我了吧?亲亲,我和你说,拜我为师好处有很多的!别人求还求不来我却抢也要把你抢回家,怎么样,你有没有觉得特别开心,特别高兴?”   我无奈道:“目前还没有,你说点实际的,我再考虑考虑。”   扶桑说:“我有许多昆仑藏书阁都找不到的极品心法!”   我点点头道:“嗯,我魔族也有不少。”   扶桑顿了顿,又道:“拜我为师,你的辈分就特别高,就算见了掌门,也是平辈相称。”   我想了想,说道:“我娘和我说,那雨掌门按辈分是她师侄,我是她女儿,原本我与雨如晦也该是平辈。师尊,你并没有让我涨辈分啊!”   扶桑:“……”   扶桑深呼吸一口气,继续道:“你拜我为师,想穿什么穿什么,不用跟着其他弟子穿校服。这个怎么样?”   我沉吟道:“听着似乎还不错,不过我看昆仑的校服也蛮好看的。而且我既然在昆仑学习,那么在实力没能完全横着走的时候,还是不要太特立独行引人注目了,穿校服也挺好的,既省了自己的钱,又坑了昆仑的钱。”   这《九天至尊》的世界乃是个修□□,并非历史上真实存在,所以穿起衣服来也很混,并不全是汉服,什么样的都有,就看你的喜好。比如归虚就喜欢穿一身劲装,偶尔再披一件大袖衫在外面。晚菁就明显偏爱改良唐装,各种飘逸各种仙气各种美。雨如晦是一身道袍,但是他的道袍极为精致华贵,非唐非汉,纯属原创,而林贤虽然同样也是道袍,却是素到了极点,除却柔和的象牙白再没别的颜色,版式也是正规的深衣制汉服。   上辈子我就是汉服控,古风控,我觉得中华文明博大精深,什么样款式的汉服都好看,但是要真说我最喜欢哪一种,那必定是魏晋。   翩若惊鸿,矫若游龙。这并非夸大其词。   只是可惜,魏晋风太贵,而且平时也不算太日常,穿出门不够方便,于是我就算有一回实在忍不住买了一套回家,却也只是把它当祖宗供着一般,连摸一摸都觉得奢侈。   而现在,我觉得扶桑若是哪里最对我的胃口,那么必然是他的衣品。   真的!说出来别人都不信,要不是他当时出场的时候穿一身魏晋大袖衫飘飘欲仙,没准我还要认真思考一下,是否不要去给他当徒弟!   唉,若是我当初真的认真思索了那么一下,现在又何至于摊上这么个被爹坑的师父?   扶桑见我沉默不语,便试探着问道:“你是不是,喜欢我这身衣裳?” 作者有话要说:  额……昨天太累了忘记发文了,对不起π_π 这个星期真是身心俱疲,身体天天出状况啊。。。但是想着马上就要结束见习,还是好舍不得……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我想说:呵呵,老铁,又被你看出来了。可惜,你所存在的世界注定你不知道什么叫做情侣装。   于是我淡定的说:“是的呀,师尊您的衣裳比您的人好看。”   扶桑瞥了我一眼,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说:“没关系,反正为师并非女子,要比衣裳好看作甚?不像乖徒儿,长得就是比你这衣裳好看。”   我:“……”我去你妈的!   我笑道:“其实红色,尤其是大红色,一般都是正房夫人爱穿的颜色,真没料到,师尊堂堂八尺男儿,居然也喜欢的紧。”   扶桑微笑道:“赤者,正也。且喻火德。因有火种,故生光明,故生万物。此乃天地间万物所生所长之源。为师敬天地,着红衣有何不妥吗?”   我听了,暗自有些惊讶,心想还真是海水不可斗量,这个扶桑也不仅仅会耍嘴皮子,他讲起大道理来,也是头头是道。   “师尊所言并无不妥,是徒儿孤陋了。”   我这句话说的极为真心。自来这个世界开始,我的确是想要努力的改变,想要努力的修炼——为了保护我想要保护的人。但是,我却从来没有坚固过一颗道心。   没有道心的人,天赋再高,也注定在修行之路上走不远。   我不喜欢天道,从前不喜欢,现在也不见得有多喜欢。   但是很神奇,扶桑轻轻松松一句话,居然能让我沉入深思。   金木水火土,是为五行。这是修行最根本的五灵根。而剩下的诸如雷灵根,冰灵根等等,其实都属于由这五行元素转化变异而来。   扶桑的话,乍一听是说火是万物所生所长之源,但是五行却又明明是相生相克的,这是矛盾的一点。   所以我想,他所说的万物所生所长之源,应当并非火本身,而是火种所衍生而出的光明。   万物因光明而生长,繁衍,这就是两仪中的阳。   而同样的,有阳就有阴,一如有生就有死,有光明,自然也就有黑暗。   万物生长有赖于光明的存在,那么在这一切出现之前呢?是否就犹如曾经神话传说中所讲,在开天辟地之前,宇宙只是一个黑暗的大鸡蛋一般的东西?   在我完全没有意识到的时候,我竟已经进入了一种神奇的“入定”状态。   扶桑抱着我,轻轻地吻了吻我的额头,眼中是说不出的复杂情感。   “世界因你,尚有光明存在。”   ……   入定是一种很玄妙的状态。   没有入定的人永远无法了解入定的人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曾经看书,看到说达摩祖师面壁长达九年之久,也有说,印度的修行者们有的结一个瑜伽印,就可以保持几个月甚至更久的不动弹。   那个时候我觉得这简直是荒谬到匪夷所思,但是真正进入到了那个状态,我才发现,入定的人根本意识不到时间的流逝。   他们的脑子里唯一存在的,就是那个诱使他们进入这种玄之又玄境界的那个问题。来自于外界的一切变化,其实都与入定者无关,也无法将他们打扰。   我所思考的问题是阴阳。   《易经》中说:“无极生太极,太极生两仪,   两仪生三才,三才生四象,   四象生五行,五行生六合,   六合生七星,七星生八卦,   八卦生九宫,一切归十方。”   这其中的两仪,指的便是阴阳二气。二此二者,又都来源于无极。   说的通俗一点,就是万事万物皆从一片混沌中来,混沌由阴阳不分化作阴阳有分,逐渐衍生万物,但是这万物最后,却又都是要归于无极,即混沌的。   就好像是人的灵魂,自混沌中孕育,于寿尽之后,终归又是一片虚无,不复存在,即使神拥有了重新化胎的机会,但是时间过去,神明也终将是无极而已。   或许这才是“天地不仁”的真正道理。   只此一生,不论功成名就抑或潦倒放纵,总不过就是一生,一切结束之后,都不过是虚无中的过客。   我恍恍惚惚间,似乎听见一个声音在问我:“何为天道?”   我没有回答。   那个声音又问我:“你为何非要扭转乾坤?”   我心想,这不是我最初的目的吗?如果那孟寒凌是乾坤,是男主的话,我就偏偏要扭转乾坤!   不知是不是那声音察觉了我心中所想,只是长长一叹,之后便没了声响。   我这一场参悟到最后,终究也没有参悟出何为阴阳,何为无极。   也许我摸到了一些皮毛,但也仅仅是皮毛而已。   只是我却不知,单这一些皮毛,就已经足够我获益匪浅了。   我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的是一个纯天然无公害的山洞顶。   环顾四周,好家伙,偌大一个山洞,除却我身下的这张赤红色石床,居然空荡荡全无一物。   真特么是神仙住的地方啊……   我默默吐槽了一下这周围参差不平坑坑洼洼的石壁,心说这石头好生无趣,毛糙又无形状,一点也比不上善卷洞的好看……   不过,我躺着的这张床倒是还蛮舒服,瞧着坚硬,连个褥子床单也没,睡着倒是比前世的床还要定心。且有着一丝一缕的火木元素力量慢慢的往身体里面钻,对于一个身体里面有木灵根的人来说,这张石床简直就像个巨大的充电宝。   我坐起来,生了个懒腰,活动活动筋骨,只觉得全身舒爽,伸手一挥,一道强劲的碧绿色光芒挥出,居然生生将那石壁都砸出了一个大坑,反倒是吓了我一大跳。   这这这……涨的也太猛了吧!   我赶紧闭目打坐,仔细检查自己体内的经脉灵力,不检查不要紧,一检查简直心惊胆战,木灵根居然已经到了筑基大圆满?!   明明上次才练气啊!人家跳个阶已经吓死人了,我这是直接跳级?!   我心中大惊,且有些惶惶,仔细的运转一二,方才觉得,自己体内的木属性有些虚浮,并非实打实的,倒有点像是充电五分钟满格的那种虚电,瞧着境界高,实际上却并非如此。我心中一块石头落下,幸好我检查了一遍,要不然若是这般妄自尊大,岂非将来要后悔莫及?   我静气凝神,慢慢的将自己体内虚高的境界往下压,压得扎实了,其实也不过是堪堪筑基六阶的水平而已。   至于那个来自于归虚的属性……   我将自己的身体来来回回的探了两遍,愣是没有发现!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是不是感觉很烧脑……? 其实我也觉得烧脑,但我还是想写,写着写着又怕把自己绕进去了,也是悲剧…… 试着下载了一个小黑屋,但是发现功能需要研究,还没有晋江后台或者WPS打起来爽? 都说清明节流量会好一点,但是奈何我是一个没有榜的人,我只希望不要掉收藏,至于涨……随缘分吧。 四月一号的这个日子真是说不出的悲哀,哥哥给世界开了一个最大的玩笑。可惜他离开的时候我还只是一个牙牙学语的孩子,或许这就是君生我未生的悲哀吧。在他离开以后才那样喜欢…… 还有我们大风,总是那么温柔的道歉,明明只是沟通失误导致的乌龙呀……希望大大将来会越来越好~ 最后,大家愚人节快乐~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什么鬼?这年头灵根还带失灵时不灵自动消失的?   太坑爹了吧!   我低头想要看看脖子上系着的隐魂珠,可是为什么觉得那绳子似乎短了些许?   虽然同样是摘不掉,但是明明之前还带到胸下的,怎么现在就到胸口了呢?   我有些疑惑的揉了揉鼻子,忽然觉得……似乎我的手也变大了一点。   之前我三岁小孩的手是很胖很小的,握起来就是个小白团子,但是现在……虽然依旧是小,但是那小手却已经有了指节,变得纤细白嫩,明显不可能是个三岁孩子的手!   我心下一阵寒颤,不会我又穿了吧!不对呀,这是我的身体啊!那么我到底一觉睡了多少年?   我这是属于一梦千年呢,还是烂柯奇谈呢?   怎么感觉都不大一样呢!   就在我一个人正恍惚的时候,只见这山洞的洞口忽然蹭吧蹭吧的蹭过来个小白团子。   因为隔得远,洞口的太阳光又亮,我看的不是很清楚,但也能确定那是个皮毛蓬松的小团子,嗯,这大概是一个尾巴巨大的虚胖团子。   小团子跐溜一下的蹿进了洞里,甩着大尾巴跑到我的跟前,来和我大眼瞪小眼。   这小白团子是个未知品种,尾巴是身子的两倍,身体只有巴掌大小,长得有些像小奶狐狸,却又不是。   我想,这大概是这个世界的土著小团子吧!   小白团子和我互瞪了一会儿,小脑袋一歪,口吐人言:“你睡了四年,终于睡醒啦?”   我大骇。原因其一,怎么这地方连小动物都能开口说人话了?果然昆仑仙乡福地吗?   原因其二,我一觉睡四年吗?难怪长大了,但是……我现在该有多么蓬头垢面难以见人啊!   小白团子继续道:“哎哎哎,你跳起来干什么?我就算很可爱,但是你也不用用这样激烈的表现来膜拜我呀!”   我默默站定,鄙视的瞥了那小团子一眼,然后弯腰一把拎着它的大尾巴把它提了起来。   我问道:“你公的还是母的?”   小白团子一脸茫然的挣扎:“……啊?”   我叹了口气,直接自己去检查了,待检查完了,我又是长叹一声,有些心痛的道:“你说你一个公的,怎么能这么自恋呢?小白团子,这是哪啊?”   小白团子被我检查了一下某个部位,羞愤欲死的扭动了起来,却偏偏挣脱不开,只得委委屈屈道:“这里是三泉峰啊!还有,我才不是什么小白团子!我叫斐鉴,我已经两百多岁了!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后一只,也是唯一的一只白泽!我是神兽,神兽,神兽!”   我撇撇嘴道:“喂,最后一只的意思不就是唯一一只吗?还有神兽神兽,就算加了个神字,可你本质不也是个兽吗?”   前世读过一本神话地理巨著,叫做《山海经》,山海经上就有说,昆仑山上有神兽,叫做白泽,可以说人话,通万物,知过去,晓未来。天下鬼神的状貌,它都知道,是一种吉祥的神物。民间多有用白泽图案来驱赶鬼怪,护卫平安,也有做成白泽状的枕头,以此来用于安寝。   不过,不论是白泽图上的白泽,还是山海经上绘画描述的白泽,多是背有翼,头有角的异兽,威风凛凛又白雪神圣,可我眼前的这只……怎么看都是个适合拿去骗小女孩的萌物啊!   我提溜着他,问:“你真的可以同过去,晓未来,参通万物吗?”   小白团子纠结了一下,说:“看情况吧!”   我无语:“看情况?你说的这不是废话么!来,我问你个问题,扶桑在哪里啊?”   这小白团子贼机灵,只在三泉峰活动又是神兽,一准儿是扶桑家养的。   小白团子两只前爪一摊,道:“他除了闭关,还会干别的吗?”   我心道,还真是在闭关啊?难道这不靠谱的原著还有一点是对的,那就是扶桑是个闭关狂人?   不成,这个习惯得改,他境界够高了,再闭关闭下去,真要一口凌霄血喷死了。   我抱着斐鉴,问:“能带我过去见他吗?”   斐鉴说:“能是能,这三泉峰统共三个洞,一个住的,一个是你这地方,还有一个就是他闭关的地方。我从小在这儿长大,闭着眼睛都不会走迷路,就是扶桑那家伙,闭关不见人,天道崩塌他都不一定肯挪挪脚。”   原来我这躺了四年的地方叫做五行洞,名字和五行山有点像兄弟,但是之所以谓之五行,是因为这周围全是石头,乃是土,底下有水流,洞口又藏风,当中还摆了块火木元素的宝贝石床,五行俱全,是个修炼闭关的大好地方,所以谓之五行洞。   我无奈,这扶桑还真是够懒的,五行俱全,就叫五行洞吗?   这么一来,我倒是有点好奇那另外两个洞了。   小白泽斐鉴平日里三泉峰上满山乱窜,但是到了晚上,它毕竟还是一个懂卫生,知好歹的神兽,晓得要回藏明洞睡觉,也知道扶桑偶尔有些洁癖,若是一朝出关,见着了洞里遍地狼藉,指不定要教训它,于是这每日一个清洁术,倒是从来不曾落下。   我抱着小白团子在藏明洞中好生转了一圈,只见此洞中烛火光明,窗前摆着一张棋桌,前后两个蒲团,棋桌山是半局残局,因着没有一丝灰尘,却是像极了主人堪堪离开片刻,虽是还能回来的样子。   这个扶桑果然是个暖色系控,且偏爱金红,这洞中凡挂帘子,定是厚重的红色,深红,朱红,浅红,若是厚布帘子,便拿金线绣了华美的纹案,若是珠帘,也是红色与金色的珠子交相辉映,端的是一派华贵庄重,古式大气的风采。   说来也奇怪,若是住的地方太红,一般容易使人情绪亢进,激动,甚至引起焦躁,失眠等情绪,但是不知为何,这藏明洞中的陈设虽然也是有些红,但却红的叫人心中暖暖的,说不出的安心。   我用力吸了吸鼻子,才发现,原来这藏明洞里头,还一直焚了香,只不过这香气极淡,飘飘渺渺的,一开始进来时没怎么注意,转了一圈适应后就更加闻不出来,现在转头乍一见了香炉,才发现了。   我猜着这也许是什么安神的东西,便问白泽:“这个是个什么香料?是常年燃着的么?”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我要补一下作者有话说…… 之前定了个时间,但是忘记写了…… 是这样的,夜夜要告诉大家一个悲剧,那就是我卧室里的电灯坏掉了,作为一个酷爱晚上窝在床上码字的人来说,这简直就是不让人活了,而且作业和清明节的行程也比我想象的要重和多,如果我要码字只可以晚上开台灯坐书桌前写。幸好目前并没有榜单,我的更新可以稍微放肆一点。如果不出意外是隔日更,一直维持到节后左右? 而且我希望大家可以给点评论啊……每天单机游戏会越来越没有信心的,么么哒! 祝各位节日快乐~   ☆、第30章 第 30 章   小白团子“呜”了一声,道:“是呀,不断的,燃的是犀角。扶桑那家伙最是装模作样的,说是什么燃了这东西就可以平心静气,益气怡神。可是这犀角香都不知道点多少年了,除了叫他的性子变得愈发温吞以外,我也没见他什么时候有定定心心的睡过次觉。”   我一愣,问道:“他睡眠不佳?”   小白团子随口道:“还好吧,他基本上不睡觉,唯一躺的几次翻来覆去的总也没见他睡沉,大概这是老年人的通病吧?”   我笑了,点头道:“你这话说的我爱听。呐,我问你,这山里有没有可以沐浴的地方?在去找师尊之前,我这个躺了几年的徒弟总得收拾一下自己的仪容仪表才是。”   小白泽疑惑的看了我一眼,道:“你除了头发长的快拖到地上了这一点不好,其他的不都干干净净的?哎,对了,你的衣服的确是小了那么一点,难为你是怎么撑进去的啊?”   我无奈,我能撑进去那是因为这是我三岁的衣服啊!古装没别的好,就是深陷不大,这衣服穿身上真是三岁嫌大七岁嫌小,而正好的那四年偏偏叫我一场大梦睡过去了……   “洗澡的地方是有,后山就有个温泉池,一向是扶桑那个老家伙专用的!哼哼,他不准我下去,我今天就偏偏要叫你下去给他搅一搅水,让他老不死的洁癖……”   我闻言,赶紧道:“哎哎哎,你打住!这都什么和什么呀!师尊居然有如此严重的洁癖吗?我先前还吐他身上来着,他都没什么反应啊……”   小白泽听了,顿时一脸钦佩的看着我,说道:“哇!真的吗?林瑰,那从今以后你要罩着我啊!”   我:“……”   我定了定神,说:“嗯,这个改天咱们好生再商讨吧。你先把我带去洗澡要紧。”   都说白泽知晓一切,我却觉着这小白泽极为好骗,怎么三言两语的,就对我深信不疑了呢?不仅如此,这个一直要求我罩着它,又是个什么意思?   我表示不是很懂,还是赶紧洗澡要紧,这衣服实在是太小,箍得我都快喘不上气了,脱下来跳进池子的瞬间,我简直是觉着一阵爽快。那池子里的水不冷不烫,就像调好的一样,是人体觉得最舒服的温度。我搓了搓胳膊,舒服的长叹一声。   小白泽虽然有几百岁了,但是毕竟不是攻击性的凶兽魔兽,灵力不济,三两下就被我拿藤条给拴树上了。没办法,我要洗澡,它一只公的白泽,总不好一直跟着吧!再怎么说我现在也是女儿身,更何况换成任何一个人,都绝对没有被别人围观洗澡的喜好吧?   也许是这池水温度太舒服了,我泡着泡着,就觉得有些困乏,不知不觉的居然睡着了,还是一觉睡到自然醒,我说我怎么能睡这么舒坦,原来我早已经回了藏明洞,躺在铺了好几层褥子的石床上,自然是睡得舒坦。   我迷迷糊糊的从床上坐起来,恰巧扶桑端了一碗粥走进来,见了我,便笑道:“一梦数年的感觉如何?”   我努力回忆了一下关于我入定时的记忆,但是我发现我是真的一点也想不起来了,便只能道:“似乎……还不差?”   扶桑在我身边坐下,看着我,居然颇为哀怨的道;“哎呀,徒儿你自己倒是睡得香,一睡这么久的,真是一点也不心疼为师日日夜夜翘首以盼等着你醒过来。现下你总算是醒了,第一件事却不是来找为师,而是先泡池子,这叫为师很是伤怀呀!”   我被他这一番话听得全身一个激灵,细细密密的鸡皮疙瘩爬了两条手臂。   我努力吞了口口水,挤出一个笑脸来,说道:“我,徒儿这不是打算……洗干净了在去见师尊吗?谁晓得,师尊你老人家就先把徒儿捞回来了呢……等等!你是把我光着捞上来的?!”   扶桑有些莫名的看着我:“难道你方才洗澡还穿了衣服?”   我:“……”   我诚恳的问道:“那么敢问师尊方才瞧着如何?”   扶桑认真的想了想,说道:“从头平到脚,真是很不如何。毕竟你睡得是四年,不是四十年。”   我打他:“你有病吗?四十年我都成大妈了!”   扶桑说:“不会啊,明明那么小。”   我扶额,好的吧,和这些动辄几十年上百年的人真没什么好说的。不就是看了眼我的平板吗?怕什么,看一眼也不少一块肉。   在入定以前我是真没想到我一觉能睡那么久,所以现在也就积压了一些问题,比如我们两原定的拜师大典,因此而被推迟了。   扶桑倒是觉得无所谓:“反正主角是你,东西一应都是齐的,只要你到了,随时都可以叫雨如晦举办那一场拜师大典。不管是昆仑抑或其他门派,我定要叫整个修仙界都来见证。”   我道:“这……只是拜个师而已,不用这样吧?自己内部消化一下就好了啊!而且我就是想要和你说,我不想太引人注目啊!”   扶桑不解道:“难道你不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徒弟吗?”   我笑嘻嘻的看了他一眼,说:“这就是你不懂了。你说要是所有人都知道你背景很牛逼,那么到了关键时候你抖背景别人也不会觉得你多么厉害,但是要是他们一开始不知道,遇上别人摆不平的事情我能摆平,那岂不是很震撼?”   扶桑:“……”   扶桑默默道:“你开心就好。”   我正打算再乘胜追击的调戏一把扶桑这个大美人,却忽然想起来一个最重要的事情来,赶紧一把拉住了他,急道:“对了,你快帮我瞧瞧这是怎么一回事,我感知不到来自于我爹,哦,就是归虚的那股灵根了!”   扶桑的眉头难得的皱了皱眉,拉过我的手腕探经脉,探着探着,那微皱的眉头,又缓缓的舒展开来,化作笑意了。   “不用担心,这是好事。”   我有些茫然了,说道:“突然感觉不到灵根还是好事?可是这总是失灵时不灵的,要是真到了要用的时候不成了那可怎么办?”   扶桑摇摇头,说:“不会不成,相反,你还会觉得更加随心。”   我越听越糊涂,问:“这算是个什么说法?”   扶桑道:“你可知道,灵根的本质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好累。。 山累。。。 不想考试(┯_┯) 各位看文的小天使都安好哦~ 么么哒爱你们~ 喜欢请收藏一哈子,谢谢(*°?°)=3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我托着下巴,一脸高深莫测的沉思道:“灵根的本质?嗯,这可真是一个高大上的问题。”   扶桑:“……”   扶桑扶额,道:“没事,为师也就是随口一问。你连寻常书本也没有念过,这样的问题的确是为难了。”   我:“……”师尊您老这是嘲笑我读书少还是怎地?   昆仑的正常启蒙年纪是五岁,我来昆仑时三岁,现下七岁,却还没有正式读过一部经典,这也的确是有点没文化了,若是真和寻常弟子一般去读书,只怕还要被当做留级生。   修真界虽说实力代表一切,但是一般实力强的人都有渊博的知识。因为如果没有那些知识,他们可能并活不到有实力傲视一切的时候。   昆仑是个什么状况我不大清楚,但是魔族可是有整整一个小宫殿专门来存放各类典籍卷宗,从基础入门到不出世的秘笈,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你找不到。晚菁素来骄傲好胜,在当上族长之后的百来年,硬是将这一殿的书全看完了,简直是大脑开发的典范。   我郑重的对扶桑说:“我的确没有正儿八经听先生教过课,但是我敢说你问我的绝对不是基本常识。因为基本的常识我娘亲都有和我讲过,我不敢说全背下,但七七八八是不差的,不信你考我,看是我魔族启蒙的好,还是昆仑更会教书育人。”   扶桑笑吟吟的看了我一眼,道:“这么迫不及待要证明自己?”   我道:“那是自然。师尊你可以看不起你的徒弟,但是绝不能看不起我家里。”   扶桑点头,说:“好,有骨气,到底不忘记自己是个当间谍的。”   我无奈:“这不是一茬的事情,师尊您能别扯一块去吗!你到底还问不问了?”   扶桑说:“问,怎么不问?你先背背有多少个等级吧!”   我有些诧异:“这么简单?不就是练气、筑基、金丹、元婴、出窍、分神、合体、大乘、渡劫么?每一级分十阶,等到了大圆满时,便有瓶颈,是也不是?”   扶桑听后,道:“是,也不是。”   我疑惑道:“哦?怎么说?”   他缓缓道:“我可以发誓,从今以后,但凡你修炼源自于归虚的那股力量,你将永远都不会遇到瓶颈。”   “啊……?”我听得更加迷糊了,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手掌中凝聚出一股玄色的漩涡,小小的一个,却隐隐有着强悍的吸力,似乎可以吞噬万物。   我莫名道:“这……这到底算是哪一出?”   扶桑却是不着急的问我:“你说,灵根有何而来?”   我随口答道:“这还用问?自然是从五行,从自然,从无极中来。”   扶桑笑道:“这不就得了。灵根的本质,不就是这些么?同样的问题,我换一种问法,怎么你就不会了呢?看来还是没有将书嚼透。虽然我也不大喜欢不住的考试考试考试,但是常识乃是修仙的基本,不了然于胸滚瓜烂熟,将来绝对要吃亏。”   我有些钦佩的看着扶桑,真心满满的道:“师尊!你真是好会教育人啊!这个口才,成天闭关可惜了!”   扶桑瞥了我一眼,道:“若能教通你一个,我也知足了。”   那语气略带嫌弃。   我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方才我虽然没能举一反三,但至少死背书我还是背出来了的啊!怎么就一下子嫌弃上了呢?   我于是讨好的道:“正是因为弟子愚钝,所以才要师尊费心啊!”   扶桑无奈的道:“也罢……谁叫你,是你呢?你方才回答的问题,就是你为何感受不到来自归虚力量的关键所在。我等下要和你说的,并不透彻,很是简单浅薄,因为你的悟性高超又修为不济,我怕说得多了,你一下子又要入定个好几年。”   我:“……”   我定了定神,端端正正的盘腿做好,庄重道:“师尊你说吧!”   扶桑:“……你可以放松一点,也不至于这般。”   我犹豫了一下,终究是没动。   扶桑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随便你吧,总归只要你开心就是。”   “一切灵根自无极中来,即五行元素。人之所以可以拥有不同灵根,就是不同人对于不同元素的敏感程度有所不同。倘若一个人对火元素极为敏感,那么他就是火灵根,若是对火,木都敏感,那就是火木双灵根,以此类推。”   我举手:“可以问个问题吗?”   扶桑点头。   我说:“既然这样,那为什么是灵根越多越不好呢?照理不都是对自然越敏感,天赋越高吗?”   扶桑淡淡道:“这个世界上三灵根修出大道的也不是没有,只是用心过杂,便难以专一而已。修仙一途,最是验人心志。只要有一颗向道的心,灵根只是辅助而已。”   我已经听得有些茫茫然,虽然还没真正进入入定的状态,但是已经有些“酒后吐真言”的模样,说道:“我不喜欢天道,它太过不公。既然我不喜它,那又如何一心向道?可若是不一心向道,那又如何成就大道?”   扶桑闭目答道:“道可道,非常道。谁言天道即是道,万事万物皆可为道。道者,执也,过执则入魔。故此一念成仙,一念成魔。”   我的眼前似乎成了模糊一片,用力睁大眼睛却看不清什么东西,唯有扶桑的声音,如同空山钟鸣,一下又一下的扣在我的心头。   万事万物皆为道吗?   若道者,执也,那么又究竟何为道,何为执?何为仙,何为魔?   扶桑眼看着我又是要入定的样子,便并指在我眉心一点,一道灼热打在额前,倒是叫我的脑子稍微清明了一些。   “悟性强而修为浅,心志弱又根基稳,你太容易入定了。”扶桑缓缓地摇了摇头,道:“入定于寻常人极为难得,多是用在瓶颈突破之时,你这样年纪这样修为,平凡入定消耗悟性,对将来不利。”   我有些惭愧的道:“啊……是我没控制好。师尊继续说吧,这一回我一定能压得住。”   扶桑将我额上的手指曲起,轻轻敲了敲我的脑门,说:“压压压,压什么压!越是压越是要想,要入定。你就当我在说故事,听过即可,听完了存在心里,将来时候机缘都对了,再拿出来慢慢想,晓得了么?” 作者有话要说:  上课上到感觉身体被掏空。。。 这回这个榜单好狠,玄幻还改革一周一换!!! 尼玛悲剧(╥ω╥`) 我要远离小黑屋…… 明天回家努力的码字!!! 么么哒喜欢请收藏哦~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我赶紧道:“晓得了晓得了,师尊您放心说!”   扶桑收回了手,“唔”了一声,道:“哎呀,你这么一打岔,我都忘记方才说道哪里了。”   我想这大概是全天下老师的通病。从前教我的各位老师在课上训完人之后就是会一脸懵逼的说:“啊呀我刚才说道哪里了?”然后他们想起他们之所以会忘词全是因为我们打岔,于是又会对着我们劈头盖脸的一顿训……   唉,往事不堪回首啊!不提也罢。   我提醒他道:“你说万事万物皆可为道。”   扶桑又是“哦”了一声,问我道:“那么你到底听懂了没?”   我说:“没啊!就是听不懂才要入定啊!入定还被你打断了。唉,我先前那个问题入定四年还没想出个所以然呢,更别说现下这短短的一瞬了。”   扶桑松了口气,说:“听不懂才好,现在听懂了才吓人。”   我:“……”好啊!感情你这是试探我呢?   我气呼呼的鞭策他:“继续继续啊!”   扶桑想了想,道:“不和你多说了,我就这么和你讲吧。您能感应到灵根的存在,说明你对那个元素敏感,但是如果你与元素本身融为一体了,那么你就可以运用它的力量,但是你感受不到。因为你即是它,它即是你。好比你知道自己是谁,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但是如果你撇开自己的名字呢?你还是知道你自己是谁,但是你却不知道怎么喊自己,可是,难道失去了一个名字,你就不是你了吗?”   我说:“我当然还是我。但是我却无法向别人介绍和解释我自己。”   扶桑两手一摊,说:“对啊,你是归虚的血脉,你与他传与你的力量融合了。可是那股力量还是那股力量,只不过换了个形式存在而已,不就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我嘴角微微抽搐,这个……很简单吗?   师尊啊!不是所有人都有你这样的脑子的!   就好像我现在,就处于完全听不懂然后一脸懵逼的状态啊!   “那你为什么说我从今以后修炼这股力量不再会遇见瓶颈?”   扶桑一脸嫌弃的看着我,道:“还不懂?说了那么多,傻丫头你还是不会融会贯通?因为你与它融合了,你就是那股力量的实质了呀!借灵根修道,终究是借来的,自然有卡不过的瓶颈,可是那都成你自己的了,怎么还会卡呢?你自己卡你自己吗?”   我才准备点头,忽然想起一点不对头,赶紧抓住扶桑的手问道:“不对!如果我成了力量的实质,那么我到底是我,还是那股力量!”   扶桑;“……”   扶桑皱着眉抬手按了按太阳穴,似乎是对我有点头疼。   “以你现在的境界,还不足以能够想通透这个问题。道修与佛修虽然有所不同,但所谓大道三千,殊途同归。佛家有一句话说的好,便是不可云。有些东西,是无法通过言语来传授的,只可以靠自己来领悟。”扶桑想了想,又添上了一句,说道:“若你何时可以达到元婴以上,想必就可以对此有所触碰领悟了。”   我:“……元婴啊?”   扶桑微微摇了摇头,神色间满是淡定的道:“以上。”   去你妹夫的以上!   我真想一巴掌糊他脸上,你丫当出窍是什么?菜地里的大白菜吗!这世上但凡达到出窍期的板着手指头都可以数的清啊!   虽然按照他的说法,我修炼是不会遇上瓶颈了,感受不到那股力量是因为我和来自归虚的力量融合了,这一切看上去都在向好的地方发展,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怎么就是觉得有些心中发虚呢?   这世上从来没有白掉的馅饼,天道对除了男主以外的任何人都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宽容。我虽然顶着一个白月光的身份,但那白月光毕竟是一个短命的炮灰。我并不觉得自己因此就可以一路顺风。   相反,天道无情,它在一开始不论给你多少便宜,到了最后,终究还是要你偿还的,而且这个偿还是等价还是高利贷,没有人说得准。   我并不希望将来苦逼的去还天道的债。   于是我斟酌着问道:“师尊,我现下不过七岁,却已经筑基中期。有多少人终其一生也不过是止步练气而已,您是否觉得,弟子的修炼速度,有些过□□速了呢?”   扶桑沉默了一下,仿佛背书一般的说道:“你的母亲晚菁,生来异象,有枯木逢春,断水重流,万物复苏之景。她生来便是筑基,四岁修成金丹,十九岁步入元婴,不到百岁达到出窍,两百岁晋阶分神,现下她也不过三百岁出头,却已经是合体的修为,你虽然不像她那样天赋异禀,却也是出众,别的不多说,你单单和你母亲比一比,你还觉得你快吗?”   我的嘴圆圆的张成了一个“0”形。   四岁金丹,十九岁元婴……我忽然有点要泪目的冲动,呜呜呜,我娘亲她还是正常人吗!   我咬牙含泪道:“不快,我简直慢的人神共愤……”   扶桑微笑了一下,有点像狐狸,安慰我道:“没事没事,你心里知道差距就好,慢慢来嘛!反正你娘再活个万把年估计不成问题,也用不着你小小年纪去担什么大任。她那样的修为,都是被逼出来的,若是可以选,哪个人愿意这么个不要命的修炼法?”   我一愣,有点怔然道:“啊……也是哦。”   晚菁曾经是怎么个修炼法,我并不是很清楚,但是她绝壁崖上那往下一跳,我却是眼睁睁的见着的。   昆仑绝壁下煞气千丈,冤魂残魄,是说不清的凶险,但是晚菁为了晋阶合体,却能眼都不眨一下的做出决定,这其中除却超越常人的魄力和血性,更多的,其实就像扶桑所说,这是一种不要命的修炼法。   在晚菁的眼里,大概没有什么比修炼晋阶更加重要,性命也不过是拿来博弈的筹码而已。   可是,她却不是为了自己修炼的。   这个世界上,大概不会有人肩上的担子比晚菁更重。雨如晦要面对的不过是昆仑的日渐空洞,但是摆在晚菁身前的,却是全族的生死存亡。   魔界的空间愈加不稳,老族长牺牲性命所能够换来的安稳,实在是太过于短暂。   以晚菁的修为,足以教许多年岁近万的老家伙们尊称一声前辈或者尊者,以晚菁的气质城府,绝对要远超任何一个浸淫权术上千载的伪君子。可也似乎就是因为如此,许多人都快忘了,她现下也不过刚刚三百岁出头而已。   三百岁出头。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年纪?   即使是在人族,三百岁出头也可以当得起一声“姑娘”,完全算是正当妙龄。   而晚菁这三百年所经历的一切,不论是哪一桩哪一件,都足以使人的心被磋磨的苍老。   如果可以选择,有得选择,只怕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会愿意如同这般的苦修。   但是晚菁却偏偏没有选择。   “娘亲……”   我低低的叹了一口气,再抬头,眼神却是愈发的坚定。“她太辛苦了。我的确难当大任,但是,只要是我能帮她分担掉的,我必然不会有所推却。”   首先第一桩,就是先得把孟寒凌给解决了!   毕竟他可是一切悲剧的制造者!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因为是分了两次写的,中间还隔了几天,所以前半段和后半段我总觉得衔接生硬,各位小天使就凑活着看看吧~ 感觉这一周的榜好紧啊!我要闭关码字了,你们觉得我可以做到两天写一周的字数吗……? 感觉小天使们都不喜欢留评啊? 有点桑心,但是有个朋友收藏是我两倍但是评论只有四十几条……我顿时觉得心中微微松了口气是什么鬼!!! 不管怎么说还是希望各位大大可以给我一点评价啦!么么哒! 最后还是老样子~如果喜欢,请收藏一下下哦~ --------- 林瑰:不管怎么说我要先把男主给解决了! 孟寒凌小盆友(纯真无辜小眼神):阿嚏!阿嚏!阿嚏!!!咦,有谁在咒我吗?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其实扶桑对于收我为徒这件事,一直很执着的想要大操大办。   但是我义正言辞的拒绝了他。   然后我这才发现,扶桑的性格有一点和我很相似,那就是倔。   一旦决定了想法,管你是四牛还是五马,统统都拉不回来。   这真是一个悲剧。   我们开始了长达半年的冷战,每天同在一个屋檐下,却是他修他的,我修我的。   扶桑到底是个什么修为,我其实不是很清楚,但是他既然可以和归虚对打,怎么说也差不了。扶桑早已经辟谷,不在进食,只要往蒲团上一坐,两眼一闭,根本没有日落月升之别。   但是我不一样。我才筑基中期,虽然也可以不食五谷,但却还是会饿的。   这山洞里所有设施一应俱全,唯独没有厨房,真是可悲可叹。万幸我身边还有我娘亲给我的手镯,我进去看了一圈,总算翻出来一瓶辟谷丹,一颗嚼下肚,总算是缓解了那种烧心的饥饿感。   辟谷丹适用于金丹期以下的修士,虽然只是很普通的丹药,但却并不便宜,所以一般性未达金丹的修士,大多还是吃一日三餐的。在他们眼里,辟谷丹是奢侈品,可是在我看来,与其叫我嚼这难吃的破药丸,我宁可一日三顿餐餐不落!   扶桑的三泉峰是一块宝地,灵气浓郁到难以想象,于此处修炼,几乎是事半功倍。   虽然目前我同这山的主人出于冷战期,但我毕竟还是他的徒弟,他每天闭着眼睛打坐不管我,我也没有客气,白天去泡他的温泉,夜里就回藏明洞冥想修炼,天地灵气每天吸收的不要太爽,半年下来,境界都涨了,离筑基后期可谓只有一步之遥。   扶桑终于从他那闭目打坐的状态里面睁开了眼睛。   他梗着脖子又问了我一遍:“你真的不要举行祭典,八方来贺的拜我为师?”   我看了他片刻,忽然噗通一下在他面前跪下了。   他一惊,连忙站起来,说道:“你这算是……”   我道:“四年前我在雨掌门面前就已经拜你为师,师尊这两个字我也唤了整整四载。师尊,既然你我早已有了师徒之实,那么是举行大典亦或者是只有寥寥数人知晓,又有什么关系呢?”   扶桑听后,便是默然不语。   我又切切的唤道:“师尊……”   “罢了。”   扶桑微微抬起手,阻住了我的话。   “就随了你吧……”   我欢欣鼓舞的给他磕了个头,雀跃道:“徒儿谢过师尊!”   扶桑有些没办法的道:“和我耗赢了,你就这般开心?”   我连忙点头,真诚的回答道:“那是自然,首战告捷,焉能不快?”   扶桑:“……”   扶桑提着我的后领直接一把将我拎了起来,然后“啪啪啪”的打了几下我的小屁屁!!!   要死啊!我长这么大,前后加起来两辈子,还从来没人敢打过我的屁股!   我头一回遭此待遇,不禁气急怒急,一个忍不住就开口大骂道:“你有病吗?!有病就去看,不要放弃治疗啊!吃药,要吃药知不知道!!!”   扶桑似乎被气笑了,抬手对着我娇弱的小屁屁又是几巴掌,道:“怎么,为师还没教呢,你就无师自通的医理?还是说,晚菁就是这样教你要欺师灭祖不懂得尊师重道的?”   扶桑似乎是故意拿我寻开心,一下一下听起来打的响亮,但是力道却不大,几十下打完,疼虽则也疼,但只是微微的疼,若是下地,就是跑跑跳跳也不成问题。   但是这根本就不是伤没伤到的问题,而是十足十的尊严问题!   我脚才一着地,就狠狠的在扶桑的脚背上跳了两下!可悲啊!就这小身板,就这身高差,我居然连揍他一拳也做不到,只能踩踩!   扶桑似乎在强忍笑意,问我:“生气了?”   我踩完人转过身,把脸背对扶桑,怒道:“滚,我不想和你说话!”   然而……   我的话音还未落,就又被扶桑提着后领拎起来抱着了!   尼玛的之前我三岁,你要这么抱抱也就算了,现在我都七岁了,你还这么抱?   扶桑很是淡定的看着我说:“很轻,不长肉也就罢了,怎么还偏偏不长个?”   我:“……”   不用说了,我已经什么也不想说了,我直接一巴掌糊在他脸上了。   丫的,你还得寸进尺了!   不长个怎么了?老子发育的晚!   再说,在三泉峰这地方呆四年不长肉不长个扶桑你身为主人身为师父真的一点都不觉得羞愧吗!吗!吗!   明显营养不良伙食差虐待儿童啊!   “给你打也打了踩也踩了,宝贝你火气消了没有?”   我抱着扶桑的脖子哼哼道:“火气大,说不准,看你表现。”   扶桑默了默,忽然喊了我一声:“宝贝……”   我得意洋洋的“嗯”了一声,说:“怎么啦?”   扶桑似乎是很认真的思索了一下,说道:“你真的很欠打。”   我:“……”   ***   我从入定中出关,又和扶桑置了半年的气,现下终于恢复正常,方才想到了还有个雨如晦需要去拜见。   我是很定要和原著中一样去接近男主的,单这一点,我就不能一直呆在扶桑的身边。   毕竟在原著里白月光可是一直和昆仑内门诸位师兄弟姐妹们相亲相爱成长到大的。   虽然那群人现在根本就不是我的师兄弟姐妹,而应该算是我一群萌萌哒师侄。   不过没关系,反正他们不知道我家师尊是太上长老。   在入定闭关的四年中,我修的是无极,也就相当于接触了一丝丝天道。我现在的境界还太低,一如扶桑所说,很多东西我并不能去接触,因为我的境界并不足以支撑我去触碰,如果强行去试探天道,只会遭遇反噬。   我这四年并未参通无极,却也看出来了一件事。   这部《九天至尊》的男主孟寒凌,是这个世界的气运之子,寻常手段并不能杀死他,因为天道在保护着他。   只是,不能杀,不代表不能坑。   天道毕竟是无情的天道,即使对气运之子有所偏颇,也不能一口气偏太过。   天道对于孟寒凌的保护底线,就是他不死。   于我而言,这可真是好得很。既免了我手上沾染血债,又送我个剧情大神来教我手把手坑男主。   其实,男主可遇不可求,可念不可说的白月光这个身份,有时候,还是非常好用的,不是吗?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我是一个可以日万的孩子!!! 啊,喜欢周末,写文让我快乐!!! 但是没办法,下个礼拜还要考试。自从到了这个学期,我总是把每周回家当做一次解放,然后下个星期继续地狱…… 喜欢可以收藏~ 么么哒(*  ̄3)(ε ̄ *)~   ☆、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修仙不计岁月,千百年亦不过是弹指闭目的光阴而已。四年半的时间,这个分别委实不算长。   再见雨如晦,我根本不觉得隔了几年,甚至跟着林贤去拜见他,也似乎不过是昨天的事情而已。   唯一不同的是,先前我同林贤去见他,我算是晚辈,而现在我随着扶桑去见他,我与他是平辈。   见到我,雨如晦并未多言,只是淡淡说了句:“不过是五年都不到,居然就已经达到筑基中期的修为,可见太上长老教导有方。”   扶桑揉了揉我的发顶,微笑道:“闭关修行虽然好,但阿瑰毕竟是孩子,总一个人太闷,还是得道外面见识见识。我并不欲别人知晓她是我的弟子,免得给她的历练平添麻烦。”   我被他揉的只能低头,心中却是暗暗道,什么不欲别人知晓,你明明恨不得闹得天下皆知,这分明是我靠冷战半年换来的成果!   雨如晦听后,居然有些钦佩的说道:“长老公允,并不因弟子而偏颇,晚辈佩服。”   扶桑淡然道:“人之常情,掌门很是不必。”   这话说得,可真是实打实的仙风道骨啊!不知道他性子的,一骗一个准!   于是,雨如晦看着扶桑的眼神便愈加的钦佩了。   这分明就是一个小迷弟啊!   我忽然想起来原著里边有一茬,说是在扶桑一口凌霄血上天之后,雨如晦很是哀痛,哀痛到一个面瘫都能有表情的那种哀痛。   之前看的时候我还以为这是个伏笔,但是等到雨如晦也莫名其妙被暗杀我也没等到这个“伏笔”的作用。而现在看来……可能真的只是我想太多了!什么狗屁伏笔,分明只是个失去了偶像的小粉丝嘛!   扶桑虽然很想再在我身边赖赖,但他好歹还记得自己是个太上长老,而这里也并非他的三泉峰,他不能太过放肆,所以也只能把我单独拉到一边,殷殷嘱咐一番,就得离去了。   他的殷殷嘱咐是这样说的:“宝贝,你真的不考虑一下了?我也可以带你出去历练的,保准比你一个人收获大!”   我微笑的看着他不说话。   扶桑继续殷殷道:“亲亲我不放心你~”   好家伙,说话还带起小波浪了,不过可惜,对我撒娇没用。   我说:“师尊很是不必,我身上有我娘亲的一缕神识。”   他撇撇嘴,很是委屈的道:“你娘亲才合体初期!太弱了!”   我:“……没事,我娘不行还有我爹,我可以随时和我爹联系。”   扶桑跺了跺脚,说:“归虚不靠谱!”   我看着他,无比真诚的问道:“师尊……您觉得,您靠谱吗?”   扶桑不管,往我手里塞了一块朱红色的水晶小镜,只有巴掌大小,光滑蹭亮。   “你每天对着这面小镜子喊我三声,就可以看到我,知道吗!”   我犹豫道:“每天啊?”   扶桑道:“怎么,不行啊!你要是不答应,我现在就是把你打晕了也要压回三泉峰去!你自己考虑吧!”   我想了想扶桑一关的脾性,以及他的实力,终于还是屈服了,说道:“好吧……”   扶桑依旧不依不饶:“不许敷衍我啊!,要是你哪天忘记喊我,那就欠我一个亲亲!”   我:“……”   我一脚踹他脚面上,怒道:“耍流氓不是这么个耍法的!”   我被扶桑的无上缠功摧残许久,总算是把他给赶回了三泉峰。   “呼——”   长松一口气啊不解释!   我一下消失四年半,要做的第一件事自然是回去看看我的挂名大伯,林贤。   雨如晦让我稍安勿躁,表示早已经让人去请林贤来归一殿了。   我这才松了一口气。   雨如晦让我在他身边寻位子坐下,我也不客气,他让我坐我就坐。   “你这四年多的时间,一直都在闭关吗?”   雨掌门一边查看底下陈交上来的事物,一边还不忘问我问题,一心二用的分外娴熟。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这样子就有点像批奏折的皇帝老爷,一看上去有点欠揍。   我满脸笑容的道:“是在下不才,闭关四年,也不过筑基而已。”   雨如晦抬起头看了我一眼,说道:“不才?”他放下手中看着的东西,一双凌厉冷淡的眼睛专注的看着我,说道:“你可知晓,七岁达到筑基中期,是昆仑多少年没有发生过的一件事情?”   我坦然道:“在下年岁尚小,实在是不知晓。”   想试探压我?雨掌门你太小看我的心里承受能力了。要说和扶桑呆久了别的没学到,耍无赖什么的还是颇得真传的。   雨如晦默了默,方才道:“在昆仑的历史上,除却我昆仑开山祖师,七岁筑基,便再也没有了。就是我的师尊,天纵奇才,也不过是十岁堪堪筑基而已。”   我心想,搞什么,怎么动不动都能和开山祖师扯上关系!这要让我怎么接,朝着雨如晦呵呵一下然后笑着说一句“真是好有缘分”吗!   昆仑的开山祖师爷啊你怎么就不能再早一点筑基呢!非得赶在七岁是几个意思!   雨如晦在等着我接话,我却表现的有些不在状态,他正准备开口说些别的,林贤却突然到了。   我如遇救星,大伯父你真是好样的!   雨如晦这人看着一派冷漠,但其实精明透顶,很是难缠。我不欲和他再扯下去,果断扑向了林贤的怀抱。   林贤抱着我掂了掂,笑的很是满足:“阿瑰重些了!”   我:“……”   三岁和七岁,能不重吗!   雨如晦瞧着林贤这侄女在怀心满意足的样子,不知为何心中竟有些不快,脸色也是黑了一秒钟。不过他向来是面瘫,所以也没有人捕捉到了他的情绪。   雨掌门冷冷的看了林贤一眼,又冷冷的说道:“林长老与侄女数年未见,这便回去好生相聚吧!再有五年便是外门弟子进入内门的选拔,林长老不要忘记曾经答应过本座什么。”   林贤抱着我的手臂微微的僵了那么一瞬,很快便恢复正常,他温和的开口道:“是。在下答应为掌门操办的事情,必然竭尽全力。”   雨如晦脸色稍霁,对林贤道:“那么林长老与林师妹一路走好。最近人间不大太平,如果要历练,也等年纪再大些吧!”   我捉摸着,这雨如晦不对头啊!说的话怎么味道那么奇怪呢?   林贤淡然道:“掌门操心了。阿瑰还小,她是我林家最后一点血脉了,在下自然不会让她有所涉险。”   我感觉,如果情绪可以化作实质,只怕林贤和雨如晦之间已经是电闪雷鸣了。   而他们电闪雷鸣不要紧,为什么要拉着我做炮灰!、   想吵架就放心大胆的吵啊!您二位何苦拿我当借口!   不过我就不懂了,雨如晦一派掌门,每天日理万机忙不完的事情,对什么都是冷冷淡淡;林贤就更是不用说,本身性子就是温润如玉形的谦谦君子,就算有人当着他的面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他说不定也会淡淡一笑不放在心上,怎么这样两个都不容易动火气的人,一见面就开始掐? 作者有话要说:  又要滚回学校了。。。心在流血 不想考试,可是没办法…… 我要炸学校!!! 操作考试去死!!! 最后,还是各位小天使如果喜欢就动动手指,戳一下收藏哦(?-ω-`)   ☆、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回到林贤的茅草屋,我弱弱的对他说:“大伯, 你别生气了。”   林贤气的一甩袖子, 大声道:“我没生气!”   我:“……”   林贤:“……”   林贤大概是自己也意识到了自己说的话和做出的动作有多么的不符,于是只能岔开话题, 开始关怀我这四年半的三泉峰生活:“阿瑰,太上长老他……对你好不好?”   虽然我和扶桑几乎天天掐, 但他这个师尊的确是做的好, 我于是实话实说道:“师尊很好。教会了我许多。”   林贤点点头,说道:“瞧你现在的修为, 也看得出来扶桑长老是个很好的师尊。”他说完,有些疑惑的看着我, 问道:“只是,你为何不呆在三泉峰呢?那里是整个昆仑灵气最为充裕的地方, 在三泉峰修炼, 不说一日千里,但事半功倍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我如实道:“因为我不想别人知道我是太上长老的弟子。而且修仙一途,修的是心, 成天只在山上闭门不出有什么意思, 总还是要到外面来与人接触的。伯父, 要是别人问起来,你可以对别人说, 我是一只在您身边闭关修炼吗?”   林贤点头道:“这自然是没有问题。怎么,你现在想要和那一群小毛孩一道上课?你是筑基修为,放在外门都足够当老师了, 虽然内门筑基弟子也是许多,但他们都比你要大上不少,你若是和他们一起,又有些……”   我懂林贤在担心什么,他无非是怕我不合群而已。毕竟我的年纪和修为,都有些尴尬。   若论年纪,内门虽然天才多,但别人再怎么天才,七岁也还是练气,我已经筑基中期,自然不能和他们混在一起,但是其他筑基的弟子,年纪最小的也十七八岁了,我才是他们岁数的零头,待在一起,总是难免有些尴尬。   我微笑道:“伯父尽管放心,我无碍的。修仙之路实力为尊,想必那些师兄弟们也不会因为我年纪小就有所微词。”   我上辈子好歹活了二十多年,要我再和一群小屁孩呆在一道,实在是有些难为我,虽然我现在看起来就是个小屁孩。   林贤听后微微颔首,道:“是我忘了。你说的不错,修仙之路强者为尊,你修为比他们高,按理还该他们喊你一声师姐。年纪倒是并无大碍。不过数十年光景而已,倒还真不放在眼里。”   我听得连连点头道:“就是这个道理!”   解决完了上课的问题,我没有忘了正事,先前雨如晦说的我可记着呢,五年之后,外门弟子进入内门的大选。   这可是关键!   《九天至尊》前期有两次转折,第一次是男主遇上白月光,决定逆袭,第二次就是内门大选一举夺魁,被掌门收为弟子,从此扶摇直上九万里开启辉煌人生。   只是,我记得在原著里面,主持大选的并非是林贤啊!甚至在原著里,林贤这个人物根本就没有出现,连扶桑这个师尊都能莫名其妙的吐血而亡,更不必说是区区伯父。   可是现在,林贤这个人不仅出现了,还对我很重要,而他现在,还要主持这一次的大选。   林贤的性子与其说是与世无争,倒不如说是明哲保身——不论他修为是否又有所精进,亦或者是有哪方哪方势力来拉拢他,他从来都是婉言推却的。不答应,但也不得罪人。   可是现在,他居然答应为雨如晦主持内门的大选,这就相当于是公开表明,他站在了掌门那一边,要和昆仑的诸位老牌长老作对。   这并不像是林贤会做的事情。   但他偏偏做了。   都说一只蝴蝶煽动翅膀,就可以引发海啸。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这只蝴蝶的到来,所以才会有这样多的事情改变。   我假装一脸天真的问林贤道:“伯父,内门大选会有很多人过吗?”   林贤想了想,回答道:“大约是一百比一的概率。”   我轻轻地“哦”了一声,说道:“真不懂为什么外门的人都想进内门,昆仑内门规矩好多,不达金丹之前没有长老令牌甚至不能随意出去,不像外门,每个月还可以下山两次。”   林贤微微一笑,说道:“这有什么不懂的?人往高处走。更何况内门有这样的规矩,也是为了保护弟子,毕竟能进入昆仑内门的,都不会差,损失一个都是会心疼的。就好比我们魔族,不也是一样的吗?族长将你送出来,也不过是换一种方法来保护你而已。”   我思索一二,点头道:“伯父说的是。”   内门的门禁如此森严,我又该如何找机会出去呢?林贤虽然有长老令牌,但是他护我就更护眼珠一样,比扶桑也差不了多少,我现在年纪还小,就算筑基了,他也不会放心让我随意出门,即使是去外门。   要死!难不成要我去偷林贤的令牌吗?   林贤是多么心细如发的一个人啊,就算我偷成功,他也总会发现令牌失踪,到时候我又要怎么和他解释,说只是为了好玩吗!   明显是行不通的啊!   现在的我,大概是真的只能相信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了。   扶桑从来不穿昆仑的校服,但是其实,我觉得昆仑的校服真的挺不错。布料好,版型好,穿上之后一般的火都烧不到,算是一件低级的防御器了。   昆仑的校服按照级别分为高配版和低配版,但是不管高配低配,都是蓝的,各种蓝。   浅蓝深蓝靛蓝,劲装道袍大袖,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你见不到。   昆仑山脉周围是大漠雪山,又担着修仙第一大派的名号,先前我怎么都觉得,昆仑校服应该是那种仙风道骨的装逼白。   但是昆仑的祖师爷就是如此清新脱俗,他觉得昆仑山顶是最接近苍穹的地方,而苍穹是什么颜色的?蓝的。   晴空万里时是浅蓝,夜幕降临时是几乎墨黑的深蓝,总之这位祖师爷大概是只看见了天空的蓝,没看见过天还有灰蒙蒙阴沉漆黑的时候,所以他给昆仑创造了一溜儿蓝的校服文化。   我跟着扶桑时,扶桑从不穿校服,而且还酷爱红色。跟着晚菁和归虚时,他们是典型的黑白配,也不喜欢穿蓝色。所以,在我拿到属于我的一堆昆仑校服之后,我居然感觉莫名的激动。   两辈子了,我就没穿过这么好看的校服!   昆仑果真财大气粗!   外门的校服是半年发一次,内门的待遇比较好,衣服穿旧了只管报上去,会尽快给你做好新的。虽然……新的和旧的长得并没有什么差别。   长老们喜欢仙风道骨,所以他们穿得都颇为飘逸。即使是深沉入雨如晦一般的人物,也喜欢套件外披。但是弟子不一样,昆仑的弟子们一般穿的都是方便行动的收腰劲装,毕竟他们时常要做任务修炼,穿的太仙风道骨容易引人注目,没有人希望成为大家目光的焦点,越是修为高的师兄,就越是低调。   我将我领到的校服都穿上身试了试,裁剪极为合体,穿着也很舒服,只是除了颜色不同,一律都是蓝色秀云纹的样式。   浅蓝色就绣白云,深蓝色就绣金云,我觉得,若是再绣上一轮红日,昆仑校服大概可以和太阳肩并肩。   不过还好,这校服一身从头到脚,穿上身都极为好看,甚至能将一个七岁的孩子都衬托的十分有英气,瞧的我心甚乐。我将自己收拾妥当,查了一下记录我课表的玉简,便兴致勃勃的赶去上课了。   在我原本的印象里,插班生应该比较难过,而跳级的插班生就更不好过。   我现在就是一个跳级的插班生,但是叫人意外的是,我的师兄弟姐妹们都太热情了……   今天的课程是理论,也就是那些死记硬背的常识,大概是课上先生要抽背,所以大家都早半个时辰来背书,我到的时候原以为自己够早了,却没料到一个班加上我十八个人,除却三个出去做任务的,都已经到齐了。   而我出现在教室门口的时候,顿时便呼啦啦围上来一圈人,个个两眼放光,情绪极度兴奋。   “啊!这就是新来的小师妹吗?长得好可爱啊!好小只的一个!”   “去去去去,什么小师妹,你才筑基初期,人家是筑基中期,死小子喊师姐!”   “小妹妹我们可以捏一捏你的脸吗?啊啊啊!好可爱!”   “小妹妹你是林贤长老的侄女是吗?我和你说,我特别倾慕林贤长老……”   “小妹妹你今年才这么大就这么高修为了啊!真是人比人急死人!”   “小妹妹听说你之前是一直在闭关?啊!我最讨厌闭关了,你是怎么有这个耐心的啊?”   “小妹妹……”   “小妹妹……”   我:“……”      ☆、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我看着这群明显活泼过头的同窗们,一脸懵逼。   “啊呀呀小妹妹好像有点委屈?”   “都是你们这群笨蛋啊!一定是吓到小妹妹了!”   “安静!安静!安静!”   有女高音的师姐连喊三声安静, 我面前激动的人群终于消停了。   如果我可以说, 我一定要说一句:麻麻,昆仑好凶残, 我要回魔界!   有个“姐姐”问我:“小师姐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不说话,举起我的身份玉牌放到她凑过来的脸前面, 有眼睛自己看!   “林瑰……好好听的名字啊!”   “是啊是啊!就和小师妹(姐)长得一样可爱!”   我:“……”   我认输, 我真的认输还不行吗?!   今天来上课的先生是个风韵的美人,金丹后期的修为, 瞧不出年纪,看皮相, 约莫三十不到,但我估计, 她的真实年纪大概是三十的十倍左右。   尼玛一个和我娘亲一个年纪的!   这位先生姓萧, 据我那群疯狂的同窗们说,萧先生长得美则美矣,却是个狠角色, 讲的课几乎字字句句要背诵, 若是背诵不出来, 还要罚抄,五百遍打底。   听到要抄书, 我忍不住抖了抖。几乎看见了中学时的英语老师一般。   萧先生拿起书本哗啦哗啦翻了翻,一个教室十五个人的心都随着那翻书声七上八下。   “今天新来的这位……林瑰,请你站起来一下。”萧先生倚着桌子, 一张美丽的脸笑着看着我,慢悠悠的道:“作为先生,我总要考校考校你的水平。不过,想必林长老带出来的孩子,该是不凡的。”   我心道这萧先生是和我过不去吗?我从未上过她的课,书本都是今天才拿到的,怎么会知道她要提问考校什么,只是,先生发话,我这个学生却是绝没有不搭理的资格。别的不说,就我这筑基中期的小实力,也实在没本事和一个金丹后期的先生作对。于是,我只能乖乖的站起来,再乖乖的道:“先生请问。”   萧先生放下手中不停翻着的书本,问道:“你先背一下魔灵的概念吧!”   魔灵?那群没意识没形态只有□□气本能的小可怜?   我可能真的是读书少,第一回知道原来魔灵还是有概念的,而且看周围各位同窗们苦逼又同情的表情,估计那个概念还是很冗长的一大段。   明明原著里面都是一笔带过的好不好!   我努力回忆着晚菁给我普及的知识,结合了一下自己的语言,回答道:“魔灵就是……嗯,由怨气与浊气糅合而成的一种……没有意识,没有形态,只会根据本能寻找生人并且吸食生人精气的生物。因为魔灵没有意识,所以它们无差别攻击,只要是个人,是个活人,不论是凡人还是修士,都会扑上来。魔灵是群居生物,几乎没有攻击力,但是数量庞大,非常难缠,如果普天盖地的魔灵进行攻击,就连元婴初期的修士也有可能被活活耗死……嗯,差不多就是这些了。”   反正我背的都是晚菁说的,要是再有纰漏那也应该是不怎么重要的纰漏,毕竟我娘亲一向只说重点。   萧先生听我磕磕碰碰的说完,脸上没有什么笑容的继续说道:“那么魔兽呢?”   “魔兽分为九阶。六阶魔兽拥有智慧,能够听得懂人话,七阶魔兽可以说人话。八阶魔兽可以幻化为人形,但是身上会残留很强的魔气以及原形的特征。九阶魔兽可以化为人形但是不残留特征,如果很好的掩盖的话魔气同样可以被遮掩。一阶魔兽和练气中期的修士差不多,二阶和练气大圆满与筑基初期差不多,三阶相当于筑基中后期,四阶是半步金丹,五阶为金丹,六阶为元婴初期,七阶为元婴巅峰,八阶为出窍,九阶为出窍以上。”   我一口气背了一大段,有点口干。萧先生冷冷扫了我一眼,说:“继续。”   尼玛还继续!   我默默告诉自己要忍,退一步海阔天空。只得硬着头皮接着背:“低阶魔兽繁衍迅速且成长迅速,大约不超过二十年就可以成年,但是六阶以上魔兽的繁衍就明显困难起来,六阶魔兽百岁成年,七阶五百岁,到八阶需要千年时间才可以勉强化为人形。九阶魔兽几乎不存在,但记录上说他们三千年成年化形,至少有着分神修为。”   我把我想的起来的全背了,背的全班鸦雀无声。   我想,我难道就真背的这么差劲?   萧先生在我背完后又晾了我一会儿,方才开口道:“虽然背的差强人意,但是也算七七八八,抄写就免了你的。只是,你且记住,修炼固然重要,但是这些基本常识也不可拉下。听见了吗!”   我沉默低头,回答:“听见了。”   萧先生点点头,说:“我们现在开始上课。”说着,她便又翻开了那本书,只是没有叫我坐下。   我不知道她是忘了还是怎样,但是眼看着我都快站了有一个时辰,我终于不想忍了,直接一屁股坐下了。   原本静坐闭目授课的萧先生忽然睁开了眼睛,直直看着我,说道:“林瑰同学,请你回答一下这个问题。”   我算是彻底看出来了,萧先生就是和我过不去,原因暂且不明。   我才坐下,她就叫我起来回答问题,分明是不想叫我坐着。   唉,手段敢不敢稍微隐晦一点?   我无奈的道:“先生请问。”   萧先生道:“如何辨识天魔一族?”   我深呼吸一口气,道:“无法辨识。”   要是能辨得出,我还有林贤也不会好好在这儿呆着了。天魔一族身上魔气极淡,几乎察觉不到,只要稍微隐藏,就无人能辨。   萧先生看了我一眼,有些轻蔑的道:“只有四个字?”   我回答说:“要不然?”   萧先生气结,瞪着我没说出话来。   我诚恳的看着她,问:“先生,我可以坐下了吗?”   萧先生狠狠一甩广袖,瞪了我一眼,冷冷道:“坐!”   我大大方方的坐下了,似乎是完全没有留意到她难看的脸色。而接下来的这一天课,我都没有再被她叫起来,安安稳稳的坐到日落西山下课。   但是,这位萧先生依旧不喜欢我,却是明显的不能更明显。   下课后,我正准备收拾笔墨书本回我的小房间,却又被那群热情过头的师兄弟姐妹们团团围住!   我看着他们那一脸的激愤与不平,只觉分外无奈。   师姐一号慷慨激昂的对我道:“林师妹,那萧老太婆太过分了!居然这样为难与你!”   我:“……”   我正准备说些什么安抚一下那位师姐的情绪,却见又有一位师弟手舞足蹈的怒道:“哼!那老太婆都四百岁了,还没嫁出去!不就是之前和林长老表白被拒了么,居然也好意思迁怒在你身上!”   我憋出来半句话:“……她喜欢林……喜欢我伯父?”   众同窗一道点头:“是啊,师妹(姐)你不知道吗?”   我嘴角微微抽搐着道:“不知道,我是真不知道。”因为我没有那么三八好不好!!!   不过要说这萧先生……就我看来,不论容貌品性,还及不上林贤的一半。林贤不喜欢她也算是情理之中,若是喜欢……那也只能说是萝卜青菜,各有所好了!   “对了!”一位师姐忽然道,“师妹,今天萧老太婆问的问题都是生涩没教过的,你居然七七八八全答上来了,也太厉害了吧!是林长老教你的吗?”   我一愣,原来今天萧先生给我提问的都是还没学的?难怪当初全班寂静,搞半天不是我背的太差而是背的太好?!   我心底顿时生出了些个豪气。   我道:“倒不是我伯父……是我娘亲,我小时候,她总喜欢把这些东西给我当睡前故事……”   我话说道一半,却见周围师兄弟姐妹们的表情又不大对了,眼中似乎在酝酿着一股莫名的崇拜?   “哇!把这些都当睡前故事!师妹你娘亲也是修仙的吗?好厉害啊!”   “是啊是啊!我背到现在连一阶魔兽都没记全呢,可是你娘亲居然和你讲的那么全!”   “不过师姐也很厉害啊!都可以记得住,换成是我,估计早就疯了!”   我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想着那个要疯的兴许是我才对。   “是啊是啊!之前萧老太婆教的根本听不明白,只知道死背书,师姐你今天一说,我感觉说的好简单实在啊!破天荒第一次记住了!”   “哎哎哎,这么看来林师妹这么厉害也是正常的了,有这么一个厉害的伯父,有一个那么厉害的娘亲!”   “是啊是啊!好想见见师姐的娘亲!”   我发现晚菁的魅力当真是无处不在且无可匹敌,我才不过说了一句话,这群人居然就秒变族长大人的脑残粉了?   我的嘴角再一次抽了抽,面上却是一脸沉重的说道:“我娘亲四年前就不在了。先前她说,我也记不住,但是现在我为了怀念她,所以长长温故,时间长了,自然记得格外深刻一些。”晚菁喜欢拿这些知识给我当睡前教育倒是真的,只是她说过也就说过了,能记住多少全靠自己。毕竟她是一个几乎不会重复的人。   我一说自己娘亲不在了,顿时又换来同窗们一阵扼腕的叹息,并且再一次轮流告诉我一遍不要和“萧老太婆”一般见识之类云云。   我听得连连点头,末了,我微微一笑,说道:“那是自然,比我娘亲还大呢,我要尊敬长辈。”   躲在暗处偷听的萧先生,你放心,我一定对你十足十的尊重。      ☆、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我在来上课之前林贤问我是住分配的小房间,还是住回他的小茅屋。我当时思考了一下, 决定住自己的小房间。   林贤不论怎么说也是元婴期, 我在他眼皮子底下不管做什么都觉得有点瘆得慌,还不如有个自己的小房间, 好歹门口有个结界阵法,虽然只是个低级阵法, 但这阵法有一个好处, 就是被化解时必然有动静,所以根本不必担心有人偷看偷听什么的。   昆仑隐私保密工作杠杠的!   我收拾好房间, 做上床盘腿打坐修炼。   每个人都有元神,只不过境界低时元神也脆弱, 几乎不能使用,但是从元婴开始, 便可以修炼元神, 做到身外化身。   说的简单一点,就是你的本体坐在一个地方,但是你却还可以分出去一个意识干别的事情, 只是元婴的元神大多比较脆弱, 真真就和个小婴儿差不多。而到了元婴以上, 也就是从出窍开始,就可以留下神识, 身外化身也会强悍许多,几乎与本体无异。   就好像我手镯里面属于晚菁的一抹神识,即使只是一抹神识, 却也有着分神初期的修为,而我与那抹神识交流时,晚菁的本体也会知晓。   我虽然并未达到元婴,但是我却有源自于归虚的力量。   归虚说过,在我没有达到金丹之前,我除了用它隐藏起息伪装自己,再偶尔隐身以外,这股力量并没有什么大用,但我却发现,这股力量的大用真是太多了。   譬如只要我一运转起那股力量,这周围的灵气就和个漩涡一样,刹都刹不住往我身体里钻,就好像我是一个磁极一样。   或者说,那股力量像一个黑洞,能够疯狂的吞噬天地灵气。   而且,即使我没有元婴,我的神识也可以扩散追踪,只是不能凝聚成形而已。   我运转起灵力,集中精力催动那股虚无力量,想要查探一下孟寒凌。   那股神识仿佛一个追踪定位仪,大约过了一个多时辰,终于锁定了尚在人间毫不起眼的孟寒凌。   孟寒凌十岁拜入昆仑,此时年仅八岁的他还不过是一个小家族中毫无存在感的子弟。   父亲早亡,母亲带着她过着不算太艰难的艰难日子。   他们不至于饿死,但却受尽族亲的白眼。   即使只是一个小家族而已,人类势利的本性却是发挥的淋漓尽致。没有人喜欢孟寡妇,也没有人喜欢孟寡妇还算乖巧的儿子,因为他们觉得这对母子不吉利。   孟寡妇现在生病了,缠绵病榻,看似只是太过劳累,并不严重,但其实连年的积劳已经使得整个苦命的女子身体极度亏空,再难回转。   孟寒凌在哄母亲吃药,母子两人畅想了一下痊愈后未来的生活。孟寒凌说:“等我长大了,一定让娘过上好日子。我要好好读书,考状元,做大官!叫娘亲被所有人羡慕,再也没人敢说娘的不好!”   是的。此时的孟寒凌,尚且完全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修仙一说。即使知道所谓的仙人,他大概也只当传说。   他现在的目标,仅仅只是他的母亲可以好转,他可以靠自己博得一个锦绣前程,不再让自己和母亲受任何人的口舌。   孟寡妇微笑着看着半大的儿子,连连欣慰点头。她觉得自己不是大病,很快就可以痊愈。她觉得他的儿子如此聪慧,读书过目不忘,来日必可位极人臣,光宗耀祖。   只是,这一切不过都是她觉得而已。   这个辛苦一生的女人,只剩下了不到一年的寿命。   在未来的一年中,她的病势会越来越严重,最终骨瘦如柴痛苦的离去。   孟寡妇曾是孟寒凌在这个尘世间最大的希望,她死了,孟寒凌万念俱灰,虽然还活着,但却如同混日子的行尸走肉一般。   正因为他觉得自己无牵无挂,所以在街上遇见昆仑的弟子,并且问他要不要拜入昆仑时,孟寒凌毫无犹豫的答应了。   他不是没有怀疑过这几个人也许是骗子,但是对于那时的他而言,这些都已经无所谓了。   他在孟家的所有执念都是因为他的母亲,他对于族亲所有的忍耐也是因为他的母亲。而现在,他的母亲走了,只要不留在孟家,他去哪里都无所谓。   他已经没有家了,没有家的人,在哪里不是活着呢?   孟寒凌的位置离昆仑有些远,以我筑基中期的实力,支持不了多久就要收回神念。但即使我只看了他一炷香的时间还不到,便已经觉得头痛欲裂,身心俱疲。   到底还是修为太低啊……   金丹期方才可以飞行,筑基巅峰即使可以御剑,但却也极为吃力。孟寒凌距离昆仑太远,我即使可以伪装自己离开,一来一回时间也不够。   比起等孟寒凌拜入昆仑后再和他周旋,我其实更加倾向于使他过一个凡人百年无虞的生活。要做到这一点非常简单,只要让他母亲活下去就行。   看小说时我觉得孟寒凌就和其他所有升级流的男主一样,实力强大,运势逆天剧情爽则爽矣,个性却太过平面,甚至还没有归虚跟晚菁有血有肉,但是等到真的看见他,我却觉得,每一个人都不容易,没有人的生存是不艰难的。   即使孟寒凌为天道所偏爱,但他到底也历遍了苦难。人生于世,似乎就是为了识得五蕴八苦而来。   我低低的叹了一声。   孟寒凌,如果我断了你九天至尊的路,那我就还你一个你原本想要过的日子,如何?   若如是,那么,我大概也不算是欠你许多了。   天色将明,我从床上跳下来,推开窗户,等待着明艳的朝阳从东山升起。   昆仑位于群山之巅,这儿不论是日出,亦或是星辰,都给人一种特别近,特别绚烂的感觉,使人难以抑制的感慨自然女神的圣迹。我记得曾经读过一个传说,说是“日出于扶桑之下”,而扶桑这颗通体赤红的巨树,可以上接苍穹,下通三泉。   我忍不住想到我那个不靠谱的师父。   他为何要以扶桑为名?   他为何如此喜爱红衣?   他为何要为洞府取名藏明,为山峰取名为三泉?   这一切,真的只是巧合而已吗?   我忍不住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来到这个世界越久,就越觉得,这个世界存在的问题,已经远远不是作者留下的bug那样简单了!   除却孟寒凌,这里的所有人,都与《九天至尊》中的不一样!   或者说,就连孟寒凌,也不一定一样。   有一种病,叫做未来恐惧症。   不才我恰巧就有这么一点,从上辈子带到这辈子。   上辈子我为何选择一直读书读下去?因为我恐惧面对这个复杂的社会。如果我没有死去,我想,我也许会选择留校继续做科研。   可现在,我是真的死了。然后重生在了这个世界。   我原以为我熟知剧情就等于熟知未来,所以可以无所畏惧。但我现在却觉得,是我错了。   我熟知的终究只是剧情,而不是未来。   不论是哪里的未来,都是不可预测的。   不论是人是魔,亦或是仙是神,除了活着走下去,似乎,都没有第二条路可以选择。   我懒懒的打了个哈欠。   既然只能走下去……那便走下去吧!   与天斗……其乐无穷!   ***   昆仑对于筑基期弟子的课程其实还是比较放松的。你想要上课就上课,不想上课就申请任务出去为门派分忧,或者请假闭关,只要在出关之后修为有所提高,闭关一年都没人管你。   但内门筑基的弟子在尚是练气的时候,却是实实在在苦过来的。   但凡能进内门的弟子,一般都有两种途径。第一,你有着不错的天赋。第二,就是达到练气大圆满时通过外门的考核大赛升入内门。而这些升入内门的外门子弟,在进来时基本都是半步筑基。所以说,你只要在内门看见练气的小屁孩,那必定是有着还不错天赋的。   修仙之路天赋第一,即使是昆仑这样的大派也非常看中天赋尚佳的弟子,毕竟这些才是门派未来发展的中流砥柱,必须珍惜。   而这就导致了内门练气弟子的苦逼成长史。   外门弟子在达到练气五层的时候一年尚且还有两次出去做任务的机会,内门的练气弟子呢?他们只能呆在一亩三分地的课堂,每天不停的上课上课上课,修炼修炼修炼,考试考试考试!   最重要的是不能逃课,考试考不过还要罚!   许多筑基的同门们在说起自己悲催的成长经历时,无一不是一种极类高考结束解脱了的表情,顺便再恨恨加上一句:真他妈不是人过的日子!总算是熬出头了!   我这才无比庆幸自己没去练气班,而是直接筑了基。   萧先生看我不顺眼,很巧,我也刚好看她不顺眼,于是我便一翻课表,发现在每个月里,她的课居然占了大半,要躲还真不容易。   我沉吟一二,直接跑去申请了一个月的闭关假。   谁怕谁呀!惹不起我还躲不起了?   先闭关再说!      ☆、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其实我是很喜欢闭关的。   毕竟只要我一闭关,修为必然是蹭蹭蹭的往上涨。我喜欢那种全身充盈着灵力的感觉。就好像是手机充电宝通通满格, 没有理由, 就是觉得安心。   我身体里的那股虚无力量虽然若有若无的感觉不到,但只要心念一动, 它必然随叫随到,所以我倒是不太担心, 这一个月我需要好好巩固的是晚菁给我修炼的法修功法《枯荣境》。   所有人都以为我是剑修, 然而,我练得最用功的还是法修。   我的剑修是扶桑教的, 扶桑的修为和归虚比起来都不差什么了,早已经不需要实体的兵器。他告诉我说, 金丹以下的剑修无需什么上品仙剑,有了也发挥不出实力来, 而出窍以上, 即分神期的剑修完全可以以心为剑,聚气成刃,若非神剑, 一律兵器都已经成了鸡肋, 甚至是累赘。   剑修比法修更修心, 若是一眛依赖有形之剑,那么必然不能触及无形的大道。   所以, 只有金丹到出窍的剑修,恰是卡在当中青黄不接的当口,手里是需要拿剑的。   当然, 这只是扶桑个人的修炼心得,而就是因为他的这个心得,导致我到现在手里连把铁剑也没有!   搞得别人还以为是林贤给了我什么好东西我藏着掖着不肯拿出来呢!   尼玛昆仑太上长老的弟子是一个两手空空的剑修,说出去估计都没人相信!   昆仑剑冢百年一开,轮到我,还得是二十年后。哪怕开了,最好的也是为了男主留得,就算我真能侥幸将孟寒凌蝴蝶掉了,可二十年那么长的时间,谁知道当中会发生些什么,到那时我究竟是在昆仑还是魔族,尚且是一个未知数。总之,那昆仑的剑冢距离我实在是太过遥远,基本上可以不做期待。   我不知道我还需要多久结丹,但这总是越快越好的。金丹不像筑基那般轻松,将灵力锻造炼化为一颗源丹,而这颗源丹还是未来修炼元婴的胚胎,注定是一个艰难的过程。   世人都道出窍难,却不知道,金丹是一切的基础,若连金丹都结不好,那将来又该如何修炼元神!   《枯荣境》是上古流传下来的神品功法,也就是魔族底蕴厚,晚菁舍得给我,要不然这东西要是拿到外面去,早就引起一片血雨腥风了。   我若是老老实实算灵根,其实还真是纯木属性,但这《枯荣境》却似乎并不是纯木属性那样简单。   何为“枯荣”二字?   枯荣,可以说是春秋轮转,也可以说是生死之轮回。   晚菁给我的这《枯荣境》为何会是神品功法?   正是因为它修炼到最后,可以有逆转一切的力量!   生死人,肉白骨。逆春秋,颠阴阳!   人修仙有九大境界,《枯荣境》便也有九翻领悟。   而以我现在筑基的修为,也不过只能修炼领悟第一,第二式而已。   这是我第一次正式领悟《枯荣境》,而因为我的计划,我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可以用于闭关,这却是无论如何也不够的。   该如何是好,该如何是好!   我轻轻摩挲着那套在腕上的手镯,放空神思,进入了其中。   “娘亲。”   晚菁留下的神识正在盘膝闭目打坐,我在她面前跪坐下,凝神问道:“可否将这番小世界中的时间与外界调缓?”   晚菁闭着的双目缓缓睁开,看着我,问道:“你想要如何?”   我想了想,说道:“一比十的比例。”在外界一个月,在这番空间中便是差不多一年的时间,若是一年我还无法将《枯荣境》前两境界悟透的话……那一定是我的修炼方式不对!   如果连前两境界都要这样长的时间,那么我简直不敢想象未来的七大境界我该怎么过!   动不动闭关几百年那种事情,我总还是觉得有些接受无能。   晚菁点头微笑道:“如你所愿。”   我换成了打坐的姿势盘腿做好,问道:“已经好了吗?”   晚菁说:“是。”   我呼了一口气,在闭目修炼之前,不忘问我家娘亲一句:“阿娘你的伤好些了吗?”   晚菁的神识微微一愣,随即便微笑道:“都好的差不多了。蕤儿放心。”   我心下一块石头落定,感觉应该没有什么好担心了,便放心的闭上眼睛参悟起了《枯荣境》。   《枯荣境》前两式,第一境界为“草木之心”,第二境界为“一叶障目”。   庄周与惠施曾经讨论过道家一个非常有名的问题,那就是“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当时惠子问庄周,庄周回答说,你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不知道鱼的快乐呢?   而这《枯荣境》的第一境界,便是去懂的草木的悲欢。   都说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可是,谁又能断言,草木就一定无情呢!   说草木无情,不过是因为,你并不懂它!   人自混沌中赤条条的来,最终也终将会身无一物的被埋葬入泥土。   一如花草树木,自不见天日的地下诞生,死后便零落成泥,再一次萎顿入大地之中。   我忽然想起,在《九天至尊》之中极少提及神明,便是归虚所说的诸神灭世也只字不存,但唯有一位,是被重复了两次的。   第一次,是孟寒凌在接受一个上古遗迹传承之时,那上古大能于最后一抹意识消失时,警告孟寒凌,说:“即使修炼至巅峰,也决不可与拥有自然之力的人为敌,这个世界,因为自然女神的缘故,已经承受过一次神尊的怒火。再不堪承受第二次了。”   这一句话说的十分的模棱两可。   何为拥有自然之力的人?若是说自然之力,其实五行元素都算是自然之力,总不可能只要看见个修士,就绕着走吧!   于是,这句话到最后孟寒凌也没有参悟,没有参悟,自然也不会放在心上,更何况他也的的确确没遇见过什么拥有自然之力的人,所以可以暂时揭过不提。   第二次,则是在原著中归虚第一次出场,为了保护晚菁以一人之力同包括男主在内的昆仑八位强者缠斗。   那时,归虚说:“尔等承受自然女神,大地之母的馈赠,苟延残喘至今,不仅不思回报,居然还狼子野心,实在是该死!”   当时除了接受过上古传承的孟寒凌听见这句话怔愣了一下,其他所有人都以为归虚是在胡说八道。   但是现在看来,我爹他不仅不是在胡说八道,这里面还有着不少的内幕。   那位上古大能虽然活的久,但他应该不清楚事情的具体,只是有个模糊的概念而已。而归虚这话说的,就应该是完全清楚上古之时究竟发生了什么。   自然女神,大地之母。   是因为你,所以才陨落了一个时代吗?   自然之力,究竟又是什么呢?   我觉得这个“草木之心”很难,难得不像是第一境界该有的难度。   反倒是这个一叶障目……   我心中一惊:一叶障目!   原来,为“草木之心”所一叶障目的人,居然是我!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就周五了,可以回家了,开心! 越来越累了,但是一忙起来就感觉一个星期特别快…… 因为刚刚入V然后周五还有夹子(?)的问题,所以这几天更新时间可能有点混乱……但是等混乱过后,应该就是每天七点半更新一章了~ 没错,我就是热衷这个新闻联播结束的时间!!! 么么哒,喜欢请收藏订阅~ 宝贝们支持正版,这是我的饭费啊…~ 谢谢(*°?°)=3   ☆、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当我从悠久的长眠之中苏醒时,我的眼前, 唯有一片昏沉的黑暗。   我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 也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我拥有意识,却无法操纵自己的肢体。在这一片暗夜中, 甚至连自身也无法辨识。唯一能够感受的清楚的,便唯有恒古的孤寂。   当万物归于沉寂时, 时间的流逝变得模糊, 你永远也无法判断究竟度过了多少岁月,是一个刹那, 又或者是多少个轮回。你不知道自己何时诞生,也不知道自己何时会消失不见……   生灵对于黑暗的恐惧源于内心, 发自灵魂,而我, 竟对此尤其惶恐。   思量再三, 我决定再一次陷入沉睡——即使混混沌沌不知岁月,也好过在这一片无边无尽的长夜中煎熬度日。   这一次的沉睡,使得我生出了一个梦境。   太平盛世, 歌舞华章。   天子嫁女, 大族娶亲。红妆十里, 宝马雕车香满路。   洞房花烛,铜镜前的少女乘着夫君未至, 俏皮的挑开自己的华盖,欢喜的瞧着自己如花般娇艳的容颜。   这是谁呀?   这是我么!   从小有全天下最尊贵的父母千娇百宠着长大,即使是嫁人, 要嫁的也是全天下最叫人钦羡的郎君。   这一切是多么美好。   我在铜镜前坐了一整夜,红烛成灰,却没有等到新婚的丈夫。   第二日清晨,我独自一人拔掉了满头的珠钗,然后从随嫁宫女愤懑的话语中得知,我的夫君早有所爱,他娶我,并非情愿,而是迫不得已。   我恍然,原来,是迫不得已。   于是,我第一次知道,这个世间,竟还有一种感情,叫做求而不得。   我去寻他,看见他正紧紧的牵着另一个女子的手,将她护在身后,警惕的看着我。   我淡淡一笑,道,我懂你心中所想,但却不会原谅。   我抬手,将那对男女错愕的表情撕碎,眼前便倏忽换了一副画面。   小小的孩子想我张开手臂本来,亲切的喊我母亲。   我忽然一怔,母亲?为何是母亲?我何时有了孩子?即使是有了孩子,我想,我也该是父亲才对的,如何就成了母亲!   温婉如玉的女子从我身后转出来,将那孩子抱入怀中,笑着道:“宝儿,娘亲在,怎么不喊爹爹呢!”   那孩子便又抬起头,软软甜甜的喊我父亲。   我心中一松,果然这才是对的。   我想要的很少,一个温柔投缘的妻子,一个乖巧懂事的孩子,平淡如水的生活,这就足矣。   我不知道我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但是似乎,在很久很久以前,这就是我终身求而不得的目标。   与妻子孩子在一起度过的时光,是最美好的时光,叫人恨不得生生世世的沉湎。   然而,好景不长,噩耗突来。   家族中一人犯罪,全家连坐。   当权者不过一纸御令,便可使得几多人骨肉离散。   我莫名被判斩首,妻子被贬为奴,孩儿更是流放边疆,小小年纪,也不知有没有那个命数活着走到那千里之外。   狱中,我忍不住问妻子,可有后悔嫁我?   妻子安然笑道,后悔,怎么不后悔,只后悔不能多伴我几载,两个人一起到白首。   我长叹着对她道,不论如何,一定要活下去,即使只有孤身一人。   她却道,若她命归黄泉,必不是为我,而是为自己不叫人作践!   话音未落,妻子已然一头撞死在了我的面前血顺着额角留下来,淌到地上,一滴一滴,炽热的如同烈火。   悲莫悲兮生别离,人间惨事,莫过于生离死别。   我不禁恸哭出声。   当泪已流干时,我再一次挥手撕碎了这片悲凉场景。   我行走在山林间,从青春年华变得白发苍苍,从身强体健变得残弱多病。   最后,我停止在一棵古树下。   濒临死亡的痛苦侵袭这我的所有感知,对于未来的茫然使得我忍不住的想要逃避。   我开始回想我的一生。   我是什么呢?   竟是一丝一毫也没了印象。   也许,我是一棵树吧?   又或者,我只是天地间的一只蜉蝣,朝生暮尽。   在死亡面前,这一切似乎都变得不重要起来。   不论你生前如何波澜壮阔,死后也不过半尺黄沙,随风而去罢了。   若一梦为一世一劫一修行,那么我已然分不清这世界究竟经了几世几劫,只知道在有一天,我再一次睁开双目时,竟然看见了光明。   于此之前,没有人懂的何为光明。但是在那见到的一刻,所有人的心中,都豁然开朗一般的发出了同一个声音——那就是“阳”!   如果说曾经黑暗的世界只有“阴”这一面,那么当金色的神鸦展开双翼,翱翔过天际时,便补全了这天地间的一切“道”!   如果说世间一切皆是天道所诞生,那么唯有阴与阳,乃是道之根本,举世之源,是他们,诞生了天道!   这世间的劫数轮回永无止境,唯有阴阳,亘古长存!   我身为天道的造化之一,几乎无法遏制的仰望着神鸦于天际的身影,就好似眷恋母亲的孩子一般,贪婪的享受吸食着那股纯正的炽热力量。而与此同时,我的身体也在不断的生长,越长越高,越长越大,越来越……向他靠近。   太初之时,神鸦盘旋于天际,永不停栖,直到我的枝梢触碰到了天穹,直到我的根须下生到了黄泉,这一切才悄然改变。   他停下了。   他就这样收敛了羽翼,停栖在了我的枝干之上。   我浓密的叶子为他撑起了一片阴影,遮挡住了他的神光,从此,世间再一次陷入一片黑暗。   我为此感到惶恐,担心自己是否破坏了天道的循环往复。   但是他并未在我的枝梢上停留多久的光阴,短短十二个时辰之后,他便再一次离开,于九天之上尽情舒展着自己的羽翼。   又是十二个时辰。   他再一次回到了我的身边。   我的心中顿时有所明悟。   阴阳阴阳,先生阴,后生阳。可是这阴与阳,从来便是形影不离,永远无法区分的。正如天地不可能陷入永夜,也不可能永远只有白昼。   这也是天道。   何为草木?   所有人皆是草木,不过是形态各异而已,本源却唯有那一点。   何为“草木之心”?   潜心于道,是最卑微,亦是最高大。俯首之时可低至尘埃,抬手之际又可俯仰红尘。   归于本心,即为草木之心!   本心是最原始的东西,每个人从一出生就拥有,可是后来历的多了,便免不了为滚滚红尘所一叶障目,再难看得清自己原本究竟是何模样。   这草木之心与一叶障目,竟是要同时参悟,方可得要领。若是单看一点,便只能触及到丝丝皮毛!   我于幻境中历了红尘三世。   我于遥远的时空中经了太初阴阳。   而现在,也该是我回归现实的时候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写的我好艰难啊! 就像蹲坑时候憋不出来那种悲剧的感觉!!! 好多小天使纠结主角到底是男是女……这个问题感觉需要在这里统一说明一下,这里面其实是有缘故的,但可能因为夜夜文笔有限一开始没有处理好,所以导致大家看的时候很难以接受…… 毕竟夜夜在写东西的时候……怎么说呢,你们看文看到现在所以为的真相或者猜测可能……都是假的。。。 最后还是祝大家看文愉快,爱你们,么么哒! 喜欢请收藏订阅,支持正版哦~ 以及……顺手的话可以收藏一下傻作者!谢谢!   ☆、第40章 第四十章   我觉得我别的不行,对于掐点这个问题, 还是掐的比较准的。   大梦一场苏醒, 时间不偏不倚,堪堪就是十个月, 真是比我想象中的要快得多。   经历过草木之心和一叶障目的领悟,我终于是明白了一点, 那就是《枯荣境》这个功法中的每一重, 似乎都不是能够单独参悟的,想要修炼下一重, 就必须要基于之前的领悟,想要偷懒都不可能。   我试着运转一下自己体内的灵力, 发现居然已经涨到了筑基后期的境界。   这并不让人意外,甚至在我原本的预期中, 参悟透这两重领悟应该是至少可以达到筑基巅峰半步金丹的。   我无比苦恼, 半步金丹勉勉强强还可以御个剑,筑基后期想要御剑就太过于自大了一些,说到底, 还是要耽误行动速度!   晚菁的那道神识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急躁, 开口提醒道:“静心。”   我一怔。随即认错道:“是孩儿太过求成了。”   晚菁微微的点了点头, 却并没有再说话。   这手镯内的时间流速要比外界缓慢很多,我也不着急出去, 索性就躲在这里面呆段时间,也好稳定一下境界。   晚菁的修炼可谓是急于求成的典范,但也正是因为如此, 她知道修炼中过于心急心燥有多少弊端,这种弊端在她一个人身上经历过一遍就罢了,决不能在她的孩子身上重演。   有句话叫做这世上唯有父母是不会害你的,说的却也不差。   我又在这手镯中度过了七日,在确保自己的境界已经扎实稳定之后,才向晚菁道别,离开了这片空间。   而此时,外界正是月上中天。   我先前修炼一年也不觉得有多累,现在一回到自己的小房间,居然就控制不住地伸了个懒腰,连着打了三个哈欠。   果然是自己亲手布置的小房间与众不同吗?   唉,都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古人诚不欺我。   现在洗澡是来不及了,清洁术虽然有效,但是就感官方面来说……洗了和没洗是没什么区别的。于是,我草草洗了把脸,就精疲力尽的倒上床睡着了,入眠速度是空前的快。   然后,一觉睡到大中午,怎一个爽字得了!   我将我的衣物整理了一番,就跑去销闭关的假了,假期一销完,我转头便又去申请了一个二星任务。   昆仑的任务多种多样,一般性是分为五个级别。而筑基期的弟子,最喜欢做的,就是二星任务。   其实在昆仑做任务并不能拿到多少好处,比方说一只二阶魔兽的内丹,在外界至少价值一百灵石,可昆仑会给你的报酬,却仅仅是它原本价值的十分之一。   这并非是门派在压榨你。   想想看,要培养出一个筑基,甚至是金丹阶段的修士,其门派需要付出多少的努力和心血?   别的不多说,就弟子们修炼用的灵丹妙药,有问人要过一颗灵石吗?   那必然是没有的。   昆仑不是挖不空的金山银山,它也需要周转,也需要有资源补充。昆仑的任务性质就是如此。门派培养你,你翅膀硬了以后,总是要或多或少的为门派付出一些的。而做任务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或者说,做任务的好处有很多。   第一,你任务做得多,做得好,那么可想而知,时间长了,你必然扬名。虽说修真界实力为尊,但若是你名声在外,那么即使是别人要对你动手,看在你背后有一堆迷弟迷妹的份上,他们也得先掂量掂量!   第二,就是昆仑其实是个积分制的门派。   修炼途中,有两样东西必不可少,第一样是丹药,第二样是法宝。而昆仑的丹药和法宝,就是通过做任务获得的积分来兑换的!   所以说,你积分赚的越多,能兑换的东西也就越多,还都是好东西,那么又何乐而不为呢!   我现下接的这个任务,是要猎杀十只二阶魔兽,并且将内丹带回上交。   二阶魔兽的实力顶死了也就筑基大圆满,这个任务对于我来说,难度其实并不高。   一般筑基修士还没有完全独当一面的能力,所以他们在做任务时,往往会选择组队,而我并不喜欢组队。   没有别的原因,就是觉得组队烦。   其实,我并不是很擅长人际关系,又或者说,不是不擅长,而是性子太懒,所以不爱和人打交道。这一点不论是前世今生,都没有改变过。   上辈子我想大概是因为家庭的原因,而这辈子,我也可以找借口说是遗传了归虚。   晚菁性子清冷却又长袖善舞,唯有归虚的性格,是真的和我像极了。   我们都是讨厌麻烦的人。   也许组队的确可以使做任务的速度加快,但同时也会有很多不可预计的事件发生,比如完成任务以后,那个功劳算是哪个人的?积分又该怎么分?人心不足,昆仑每天都在死人,谁说同门如手足?即使门派明令禁止私斗,但是有一些事情,包括雨如晦在内,大家总是心知肚明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向来对这种事情避之唯恐不及。更何况,我接这个猎杀魔兽的任务本身就是为了练习攻击法术,提高自我生存能力的,必然是有什么杀招都用上,不怎么会藏私。独自一人才好,若是有人相伴,反倒要顾及许多,无法施展。   于是,我接受了任务之后,便孤身一人进入了昆仑周边的山脉中。此处是我特意挑的,地处偏僻,魔兽稀少,所以一般极少会有人跑到这里来做任务。   不管怎么说,我终究也才筑基后期,若是真遇上高阶魔兽只怕打不过,所以我才一到这儿,确定了周边方圆数十里都没有人烟之后,便果断的将体内的天魔血脉释放出了一些。   越是高阶的魔兽,越是对天魔血脉的威压敏感,而我现在释放出的这些,就像一张滤过网一般,不多不少,刚好够阻挡三阶及以上的魔兽,却又很难被人族修士探查到。   就这样,我很是大摇大摆的走进了这片山脉,不多时,就碰上了第一个来撞枪口的魔兽。   那是一只二阶的媚狐!   媚狐这东西,长得和一般狐狸区别并不大,唯一的特点,就是它的体积比较大。一只成年的媚狐,大约有一头水牛那样的大小。   媚狐的攻击力并不算高,但却有一点,那就是它善于影响人的心智。   媚狐的叫声极像婴儿哭声,一声比一声凄厉尖锐,激的人大脑小脑一起发涨发昏,而人在极度烦躁的情况下,攻击力就会下降,甚至产生幻觉,这就给了媚狐可趁之机。   媚狐体积虽然大,但却善于躲藏,皮毛甚至还和变色龙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它若要躲起来叫,那么被它叫的要发狂的修士们几乎是找不到它的,更不用说是攻击。   只可惜,这一点对于我,效果不大。   因为我是一个木属性修士,而虚无之力最擅长的就是探查。   那只媚狐在我的眼里,就像是黑暗中的红外线,简直不要更显眼了!   我原本还在想着那媚狐的皮毛不错,若是取了还能给我娘添件毛领子,但现在这媚狐叫得我实在是很烦躁,于是我一个没刹住力道——那只媚狐就被它自己藏身的灌木丛给插成了筛子。   既然草木拥有顶穿泥土砂石的力量,那么,它们又为何不能够化生为利刃,洞穿那媚狐的血肉之躯呢!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又憋出来一章! 一晃居然已经九点半了~ 虽然基友们都觉得我夹子的日期不是很好,但是其实第一次签约上夹子的我已经被震撼到了…… 可惜夹子只有一天哈哈哈~ 感觉我要全勤很遥远,这个月已经不可能了,或者说要上课基本上三千字都很难…… 不过慢慢来嘛,我毕竟还是个孩子等着被你们养成~ 喜欢可以收藏订阅~如果顺手就收藏一下傻作者,么么哒~   ☆、第41章 第四十一章   二阶魔兽其实都不难打,当然, 那个不难打指的是一对一的打。   我觉得我的运气有点差劲。   在我击杀完第六只二阶石刎猫之后, 我在大半夜休息时遇见了三只二阶苍狼。   我想,我大概是抢了它们的食粮, 于是它们决定拿我当食粮了。   苍狼是群居魔兽,要么不出现, 一出现必然是两只以上, 三五陈群。我这一回只遇上三只,也许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早前我击杀的那只石刎猫, 大概是它们追踪许久的猎物吧?   石刎猫善于伪装和逃窜,但是血肉却是大补, 苍狼尤其钟爱。而现在,它们那钟爱的石刎猫, 早就成了我的晚饭。就在两个时辰前, 我还很是满足的感慨了一下烧烤石刎猫的美味……   二阶苍狼,大概是我这几天来,遇见的攻击力最强的二阶魔兽了, 三只成群, 实力甚至不亚于三阶魔兽!   眼看着苍狼逐渐逼近, 我慢慢后退,然后背靠一颗千年巨木。   身为木灵根修士, 只要靠着生命力强悍的树木,就会觉得安心。   我双手结印,开始催动周围的植物。   这树上有数不清的叶片, 树干上有着无数缠绕的藤蔓,而这一切,都可以为我所用!   “刷——”的一下,最弱小的一只苍狼被藤条抽飞出去,重重的落在一处灌木从中,那丛植物瞬间变得嗜血起来,犹如刀山一般,将那只苍狼戳了个对穿!   我在心中暗自吐槽:这死法可真他妈血腥!   也许是那只苍狼死的太惨,初开灵智的苍狼有些不再敢贸然攻击。   但我对它们发起了挑衅。   无数的叶片向它们飞去,每一片树叶上的灵力都不是很强,但就是堪堪可以在它们的身上划出血痕。   这世上的人都很讨厌蚊子。为什么?因为蚊子太烦人。要说蚊子吸得血多吗?天地作证,实在是少得可怜,但要是一群蚊子围着你打转吸血,也足够叫人崩溃了。   而苍狼的忍耐力绝对比人要差劲很多,它们被我的叶片骚扰了还没多久,就克制不住的暴怒了!   “呜——”   凄厉的狼嚎响彻天际,苍狼幽绿色的瞳孔闪出愤恨嗜血的光芒,我刷刷刷就给自己先套下三个结界,然后躲在结界里面对苍狼进行攻击。   玩过植物大战僵尸的人都知道,到后期那巨型坚果有多么重要!同样,现在杀起魔兽来,结界也很重要!   大约缠斗了半个时辰左右,那两只苍狼也在怨愤中被击杀了,临死前还不忘再狠狠拿绿眼睛瞪我一番。   我对那两只死不瞑目的苍狼说了句:“阿弥陀佛,何苦咧?”然后,我毫不犹豫的爆了它们的头,取内丹!   苍狼和石刎猫已经是山林中较深处的魔兽了,我不敢再深入,害怕会遇见三阶,或者四阶的魔兽,于是我开始往回走,顺道猎杀了一只二阶的石魔。这石魔并不是真的石头,而是因为它的外壳坚硬如石,又常常伪装成石块趁人不备,所以才得了这样一个称呼。   石魔有两个特性,第一,行动迟缓。第二,皮厚。然而,皮再厚,没速度没攻击力,解决起来还是分外容易。   苍狼皮和石魔的身体都是做低阶战甲与防护衣的好材料,我决定自己留着,不上交。反正昆仑交任务只以内丹为证,魔兽身上的一应东西,都是可以自己处理的。   我估摸着,三张苍狼的皮,足够我做一件厚厚的狼皮大氅了,又好看,又实用。至于石魔的身体,现在看着巨大,炼化过后却可以变得很小,拉薄之后,做全身的衣服虽然不够,但内衣是搓搓有余了。   于是,我的第一个任务就此完美完成,末了还叫我满载而归。   这苍狼皮我交给门派专门做衣服的地方去处理了,石魔却是不好弄,所以我只能先把它放在手镯里,回去交给林贤处理。   林贤表示做完一件石魔小衣大概要半个月左右,我应了,又出去申了个任务:寻找昆仑悬崖峭壁上生长的玄芝草。   筑基期修士无法御风飞行,甚至无法御剑飞行,所以这个任务还是有难度的。但对于我来说,即使有难度,那个难度也是被简化了的。   毕竟玄芝草它长得再怎么偏僻,它也是个草啊!只要是木属性的,就都像是沾亲带故的好兄弟,随便运用草木之心的心法和树木进行一下交流,玄灵草不要太好找!   我花了七天时间摘到了玄灵草,然后试着催动了一下隐身的能力,看看我一次性能隐身多久。   大约十个时辰后,我显出了身形。   虽然十个时辰连一日都未到,但是对于筑基后期的我而言,已经长的出乎预料了。   我又在山中修炼了几日,等半个月的时间到了,我再回昆仑交任务。   而此时,林贤也已经为我炼制好了石魔小衣。我试了试,分外合身。   “谢谢伯父!”   一天之内又赚灵石又赚积分,还一下子拿到了苍狼大氅与石魔小衣,我的心情简直不要太愉悦!   林贤冲我微微摆了摆手,示意举手之劳不用谢,然后,他又道:“你这几个月来,不是闭关就是在做任务?”   我略微有些支支吾吾的道:“啊……是啊。”   林贤有些苦口婆心的劝导我:“阿瑰,虽然实力很重要,但是课有时候还是要上上的,毕竟在外面,有时常识远比实力来的重要,知道吗?”   我点点头,说:“这些我都懂的,可是……”   林贤有些疑惑,说道:“可是什么?你是和同门相处的不快吗?”   我摇了摇头,一脸委屈巴巴的说:“不是因为同门。”   林贤彻底不懂了:“那是因为什么?”   我继续委屈巴巴,将那萧先生看我不顺眼之类的事情添油加醋的又说了一遍。   我不怕林贤去查证,反正我说的都是真话,如假包换!   林贤听罢,就算平日再好脾气再温和,此时也不禁有些恼怒:“这萧林真是……真是岂有此理!”   我扁了扁嘴,说:“所以我不想上她的课,可是一个月她的课最多,还错落的紧,要是不一直请假,实在是逃不开。”   林贤点了点头,道:“你现在还未结丹,她高你一个大境界,自然压着你,等你结丹,她便没资格管你了。你不想见她也无妨,请假闭关便好,别一直出去做任务,还不和别人组队,太危险了。”   我说:“这我自然晓得,我现在手头接的,是最后一个任务了,也挺简单的。没什么危险,一个人完成绰绰有余。”   林贤放了点心,随口问道:“是什么任务呀?”   我微微一笑,答到:“去人间四方各一座城池,用混元瓶收集王气,方便昆仑识别接下来百年的人间运势。”   林贤忽然一愣,惊道:“你要去人间?!” 作者有话要说:  开始准备要搞事情了! 这个收藏掉的,我都虚了。。。 天气说热就热,我妈昨天问我要不要外面穿一件毛衣,幸好今天出门之前看了看天气没穿,否则……我可能要昏死在外面了吧_(:з」∠)_ 下个礼拜感觉要被考试淹没,同样的我还是准备尽量在周末赶完一周的,你们祝福我吧~ 最后,喜欢请收藏,订阅,支持正版哦~ 作为一个用惯了手机APP的人,在寻找各种方法省钱╮(╯_╰)╭   ☆、第42章 第 四十二 章   我这个去人间的任务,是今天回来交玄灵草时特地申的, 为的就是先斩后奏, 免得林贤各种不同意。   昆仑有个规矩,申请了任务就不能退, 不管你是不是有后台,规矩就是规矩, 掌门来了都没用。   林贤看着我, 又气又急,说道:“人间近来不太平!”   我一愣, 在原著中,人间的确不太平, 恰逢乱世,各大门派面和心不合, 各个浑水摸鱼。而魔界从中推波助澜, 隔岸观火从中取利,可谓是乱的不能更乱。   昆仑不仅是修真门派,更是掌握着一件神器。那便是决定天下王者之气的崆峒印。   所以在那一场乱世中, 昆仑才会率先出手。   而现在, 距离原著中昆仑派人下山, 还有将近十年的时间,难道这天下, 已经开始有了乱世之相了吗?   于是我问道;“这话怎么说?”   林贤道:“人间近来出现大批魔灵。”   我一惊:“魔灵?大批吗!”   魔灵这种生物,不仅仅是出现在魔界的,只不过魔界有了魔气催化, 比较容易滋生而已。但事实上,只要有强烈的煞气和怨气,哪里都可以产生魔灵。   人间向来比较太平,就算有战争也比较小个规模,人的魂魄虚弱,照理不太容易聚合化作怨气深重的魔灵,就算有也是个别,而现在,居然出现了大批的魔灵?!   果然是乱世将至,世道已经改变了吗?   林贤点头道:“不错。这件事情在昆仑也属于机密,族长也并不放心。毕竟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遇见什么事情,都爱往魔族头上推。”   我问:“那现在查过了吗?”   林贤道:“还没有眉目。”   我皱着眉点了点头,嘴上说道:“早知道这样,我就不接这个任务了。”心里却道:早知道这样,我还是得接这个任务!   我沉重道:“现在可怎么办好?伯父,要不我速战速决,争取一年之内回昆仑?”   林贤道:“一年?!”   我摊手道:“若我可以御剑飞行,也不过就是半个月的事情,可惜我不行。”   林贤摆摆手,道:“这不是问题,我给你个飞行法宝,虽然速度不及御剑,也没有飞行那般随心所欲,但是至少能凌空而行,即使半个月回不来,一个月也管够了。”   我大惊道:“一个月!”   林贤疑惑道:“怎么?”   我干笑道:“没什么,没什么。一个月就一个月吧!”   林贤极为聪慧敏感,若是我再多说什么,只怕他要怀疑。这一个月的时间虽然短了些个,但若是抓紧速度赶一赶,又或者是勉强拖延上半个月回来,也不是不可。   林贤见我答应,一时间又是各种不放心,接连道:“石魔小衣要穿好,苍狼大氅也带着,现在人间正值寒冬,你虽然筑基了,但还是小心别冻着!人间交易不用灵石,而是用金银,你身边有没有,没有我给你……啊,还有,魔兽是不会没眼色的来寻你晦气的,但魔灵不同,那群畜生不生灵智,若是撞见的多了也麻烦,你要是打不过,千万不要逞强,只管保全自己,知道吗?”   我眼见林贤有喋喋不休之势,赶紧开口好叫他打住。我说道:“伯父尽管放心,这些我都晓得的!金银我够的,但凡往人间的任务,昆仑都有发银钱。”修仙之人只认灵石不看金银,所以出手就很是大方,比如我这一次只是去人间收集一些气泽而已,昆仑就极为豪爽的给了一百两黄金的,装载荷包大小的储物袋里面,既不显眼也没什么重量。   林贤苦恼道:“放心,你叫我怎么放心?族长把你交给我……唉,你这丫头是越来越有主意,若非如此,你当我能放心教你在这时候一个人往人间去?势必是要亲身跟在一旁的!”   我心道,幸好你现在没跟,要不然我还得想法子把你给甩了,到时候更加浪费时间。   我劝慰的话说了一箩筐,总算是从林贤的小木屋逃出生天。我叹了口气,只感觉林贤近来真是越来越婆妈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以前的他温柔则温柔,却也没有如此这般“柔肠百结”啊!   要想让一个男人在短期内发生巨大的改变,那么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恋爱了。我忍不住又回头望了望林贤的山头,感觉自己真是想多了。林长老搁现代就是个与世无争的宅男,绝对是属于找不到媳妇的品种,就算能找到,那也是慢热星人,总之要在几个月内发生这样大的变化,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我又猜了几种林贤目前这种诡异状态的可能,最终却都是否定。我猜的累了,也懒得想了,心说也许过段时间,他自己就又恢复正常了呢?   就像女人每个月还有几天流血事件呢!   我一想到自己明天就可以下昆仑前往人间,心情简直愉悦至极,慢悠悠的散步回了自己的狗窝,整理了两套在凡间适合穿的衣物塞储物袋里,就准备洗刷刷睡觉了,只是却不料,扶桑给我的那面镜子突然抽起了风,在我怀里一阵乱颤,吓得我赶紧把它拿起来,跟视频通话似得朝里面吼道:“抖什么抖!不知道忙了一天了吗!打住!”   我最后一个字话音落下,那镜子果真不抖了,但里面却出现了扶桑一张委委屈屈的脸。   他说道:“宝贝,咱们说好的每天都要在这里面见一回面的呢?现在你看看,我们都多久没见过了!”   我颇有些翻脸不认人的道:“那是你单方面说明的,与我无关。”   扶桑不满的道:“宝贝你不能这样,你这样为师会伤心的!”   我听他说话听得额角青筋乱跳,咬牙道:“嘴里喊着宝贝,你还有脸自称为师?师尊,就算你放荡不羁,但你能不能好歹注意一点礼义风化?师徒是乱伦啊!乱伦!”   扶桑有些奇怪的道:“既然你都说了为师放荡不羁,那么我又为什么要注意礼义风化?这岂不是前后冲突,自相矛盾?”   我:“……”   我彻底无力了,扶额道:“师尊,您老有什么话直说吧,咱们这么绕,也怪累的。”   扶桑眨巴眨巴眼睛,半晌才道:“你不喜欢我?”   我手一抖,几乎想要将手中镜子给砸了。   扶桑微微的叹了口气,说:“算了,我不逗你玩了。其实我也没有别的事,就是……我很想你。”   我听得又是一阵无语。   我一脸正气的教导扶桑:“师尊,作为男人,要懂得拿起和放下,这么婆婆妈妈的像个什么?还是不是大丈夫?”   扶桑喃喃问道:“作为男人?大丈夫?你竟如此了解男人吗?”   我一愣,说不出话来。   扶桑又叹道:“你会这样说,一定是因为你没有喜欢过人。就好像经常喜欢说自己是大丈夫的人,内心都很脆弱一样。”   “不算上辈子,就是这辈子,你我相识也有数年了,更兼着师徒之名,可是到现在,我却连你的名字也不知道。宝贝,你说我该喊你什么?林瑰?还是归蕤?亦或者,是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名字?” 作者有话要说:  今晚注定是一个通宵背书的夜晚。。。 真的要修仙了,感觉会猝死。。。 明天一定要下雨!!!不然大清早还要做早操不如杀了我来的痛快╯﹏╰ 人一热,脑子就容易糊涂,唉╯﹏╰ 喜欢可以收藏订阅哦~么么哒,支持正版哈! 四月份真可怕,唉╯﹏╰ 考完这两个礼拜安安心心过五一!   ☆、第43章 第四十三 章   据说,有一个非常狗血, 非常老套, 但是非常好用的梗,叫做前世梗。   何为前世梗?   说的简单一点, 就是喜欢一个人,各种求而不得, 然后各种找替身, 最后开启一系列你渣我贱天生一对的神奇故事。   而在这个梗里面,女主对于男主而言, 什么都是假的,包括名字。   在《九天至尊》中, 林瑰死后很多年,孟寒凌偶然间捡到了一个和白月光特别相似的孩子, 于是就将这孩子带回昆仑, 当成自己女儿一样来养,并且还叫她“阿瑰”。   他的这种行为,可以有两种理解, 第一种是他很痴情, 实在是一个可怜的娃;还有一种, 就是他是个变态,对这个孩子都能猥琐的进行某种想象。   哪怕撇开所有对于男主的偏见, 就我对前世梗的厌恶,我也绝对站第二种理解。   我是一个对名字没有执念的人,但我很讨厌把一个名字强行安到另外一个人头上的这种行为。   如果说名字只是一个代号, 一个阶段,那么于我而言,上辈子的我既然已经死了,上辈子的名字自然也就没有任何意义。这辈子,我只是归蕤而已。   但不知道为什么,扶桑似乎就是对我之前的名字有着说不出的执着。   用他的话来说,就是他想要对我有一个独一无二的称呼。   可我觉的,执着太过,很容易心理有毛病。   我叹了一口气,说:“你是非知道不可吗?归蕤不好吗?前尘不过就是前尘而已,过了就是过了,何必呢?”   扶桑这时却不知到底抽了什么风,坚持与我道:“不!只要发生过,它就不会过!只不过你现在在时间的这一端,而它在彼端,就这样简单。不过是一个名字而已,你也要胆怯到逃避吗!”   我一贯钦佩扶桑的渊博,也知道他说的必然都是真正的道,但是此刻,我却偏偏没来由的一阵烦闷。   我握着镜子的手控制不住的收紧,喉头仿佛是梗着一团棉花,却就是说不出话来。   扶桑就这样静静的看着我,目光坚定,仿佛不问出来决不罢休。   我最终是没能耗过他。   罢了……   我垂下眼眸,低低的道:“我从前……叫孟昀。”   说出那两个字,仿佛是耗空了我所有的力气。   我将那面镜子反扣过来,收进了手镯,而扶桑也没有再说过一句话,仿佛是已经心满意足。   孟昀,梦昀。   记得前世父亲有和我说起,我的母亲在生我前夜,梦见了红日东升,光华万丈,普照天宇。所以,他们为他们的儿子取名为昀,希望我可以像日光一般,耀眼,温暖。   然而,上辈子的我,没用了二十多年,却从未给过他们一丝一毫的耀眼光芒。   我终究是辜负了这个名字的。   我原以为重生一世,一切都已经改变,一切都已经忘记,一切都已经过去,然而,我却连负担一个名字的勇气也没有。   扶桑说得对,喜欢自称大丈夫的人,往往都不是大丈夫。   我只是一个没用的懦夫。   我虽然没用了一辈子,但我还不想再没用一辈子。   这一世,不说求着万古留名,但我至少希望可以保护好自己在意的人。   以我微薄之力。   这个我原本准备好好休息的夜晚,我终究是没能合眼。   我看着月上中天,看着日出东方,我看过天地昼夜的一个轮回,然后将所有的空茫孤寂都再一次的深埋进自己的心底。   对着铜镜微笑一下,我依旧是这个世界没心没肺的归蕤,或者说是潜伏在昆仑的男主白月光。   孟昀什么的,都滚一边去吧!   ***   天地并非四方,但是天地偏偏于四方各有一座帝王之乡。   这四块地方,往往有一个更加接地气的称呼,那就是龙脉。   为何有的王朝如此短命,有的王朝又能千秋万代?   撇开帝王本身的德行命数,便是与这龙脉干系最大。   龙脉有四条,当这四条龙脉相互制衡达到一个稳定的巅峰时,那么就是太平盛世,反之,如若有其中之一压制了其他三条,导致平衡被破坏,龙脉相争,天下自然大乱。   有道是“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其实这也是轮回,只不过是天下气运的大轮回而已。   上古神器大多早已不知所踪,或者化作劫灰,但凡有一两件能够留存下来的,都实属不易。而昆仑执掌崆峒印已近万年,神器有灵,你既然想要拥有它,那么也必须要付出代价。   崆峒印有着引导天下气运,废立帝王的神力,是真正的王道至宝,昆仑既然守着它,那么也必然要关心天下气运。   而现在,傻子都能看得出来天地将乱,昆仑承天命管的就是这一块,如何能不上心?   遣人用混元瓶收集四方气运,也不过是为了分辨这人间新的主人将于何处诞生,来日方便暗中辅助而已。   这四座城池位于天地四方,中间个个隔了十万八千里,林贤给我的飞行法宝虽然好,但它最主要的是稳,速度实在是不怎么快。我日夜不停的赶了三日,方才到了距离昆仑最近的一处龙脉,打开混元瓶,收集了一整日的气运。   连续四日不做任何补给,精神还高度紧绷,即使是金丹初期的修士也没这个精力,更别说我只有筑基后期,都还没辟谷。   虽然我身边有辟谷丹,但是辟谷丹哪里有新鲜的饭菜好吃?我至今都很畏惧辟谷丹,因为它的味道实在是太奇葩了,只要味觉正常的人,大概都不会喜欢。而昆仑还偏偏讲轻身,每天萝卜白菜青菜轮换着来也就罢了,最主要的是还一天只吃中午一顿,饭量少菜量少,且过时不候。   总之,我感觉自从我开始过昆仑正常弟子过的生活之后,我的饮食水准就直线下降,长此以往,只怕是要连肉味都忘了。   我觉得这一点必须要改变!   在昆仑已经吃不好了,到了人间若是再不让自己好好吃饭,对得起这具正在成长的身体吗!修仙已经够辛苦够自律的了,到了红尘若是再不叫自己好好享受,对得起门派给你小荷包里面满满当当的黄金吗!   于是,我本着做人不能对不起自己对不起门派的理念,走进了这座城池最好的酒楼,好生大吃大喝了一顿!   也许是我当真太久没好好吃饭,这吃相实在是略有豪迈,弄得那小二都有些虚了,战战兢兢的在一旁问道:“小……姑娘,您慢着点,当心吃多了积食!”   我顿住了嘴,一想,他说的可真是有道理,于是,我大手一挥,道:“有什么好的,都给我打包!价钱不用在乎,只管挑贵的来!” 作者有话要说:  考完试感觉自己已经无所畏惧,虽然后面还有好几门。。。 没有猝死的我跑回来更新啦! 耳机里面单曲循环着女儿情然后大惊失色的发现人渣的本愿下架了?! 尼玛要不要这样!!! 明天又是考试,后天默写,大后天可能考可能不考,尼玛的。。。 喜欢可以收藏订阅哦~然后欢迎留爪! 我发现小天使们都不喜欢留评……? 么么哒要考试的一起加油吧! 谢谢(*°?°)=3   ☆、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我之所以选择在这里收集第一处气泽,不仅仅是因为它距离昆仑最近, 还有一点, 就是孟寒凌的所在之地,就在这处城池的旁边。   孟寒凌的故乡, 唤作襄城,受此处龙脉的波泽, 千百年来, 虽说不上是什么宝地,但却也安安稳稳, 百姓富足,是一处极好的休闲养生之所。   当然, 休闲养生那都是别人的,和孟寒凌一点关系也没有。   他有一个温吞软包子又寡妇失业的娘, 自己就算再肯吃苦, 也毕竟只有九岁,能干得活实在太少。   我悠然的坐在茶馆二楼,闭目运用灵识观看楼底下孟寒凌小盆友勤劳刷碗一整天的辛酸直播。   然后感慨, 这是多么贤惠的一个孩子, 我两辈子加起来, 还从没见过有人能将碗刷的这样干净又美学。   男主毕竟是男主,就是刷个碗也那样不同凡响。   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 日落西山,孟寒凌可以拿了工资下班回家了。   这间茶馆出手阔绰,一天工资有二十文, 干上十天,足够买得起孟母一天的药了。   我瞧着孟寒凌在掌柜面前等拿钱,便抬手招来跑堂小哥,指着孟男主问道:“那个人是谁?”   跑堂小哥瞧了孟寒凌一眼,又瞧了我一眼,意味深长的笑了。   我总感觉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算了,不管他。   跑堂小哥道:“那孩子……说来也可怜见的。他的娘是个寡妇,现下病了……”   跑堂小哥嘴皮子利索,语速飞快,等他将孟家的恩怨情仇都讲了个大半,孟寒凌还站在掌柜的面前没拿到钱。   我在内心默默道,掌柜的加油,您的手一定要再慢一些!   掌柜的也许和我心有灵犀,等我已经走到他旁边了,他还在和孟寒凌絮叨。   掌柜的语重心长道:“小孟啊,我们这里,照例是没有日结的银子的,你出去问问,有哪里的月钱是每天发的?你若是肯踏踏实实在这里干,你做的这样好,别说一天二十文的算,就是一天三十文的算我也认。但你今天来一天算一天,明儿个不来,再后天来半日,这到底算是个什么道理呢!”   孟小盆友抿着嘴唇,苦涩道:“掌柜的,你说的道理我都懂,也知道您待我好,已经为了我破了不少规矩,但是,但是我娘的身子越来越不好,有时候,我真不放心她一个人呆着……”   我心说,这孟寒凌还真是个孝子,什么你说的道理我都懂,分明就是臣妾做不到嘛!   掌柜的叹了口气,说道:“罢了,今儿个的钱你拿去吧!若是你还想在这儿干,明儿个来,给我个准话,若是不想……明日你也就别来了吧!”   孟寒凌原本听见说可以拿到今天的钱,脸上堪堪要绽出个笑来,再听见掌柜的后半句话,那笑容又凝固住了,将笑不笑的表情,颇为奇怪。   掌柜的料理完孟寒凌,总算是搭理我这个排队许久的人了,殷勤的来给我结账。   孟寒凌也拿到了他的二十文钱,并未再多说什么,只是低着头默默地走了。我又挑眉看了他一眼,故意对掌柜的道:“好可怜啊!”   掌柜的闻言,又叹了一口气,说道:“谁说不是呢,我们这些做乡亲的,能帮一点就是一点吧,其他的,也算是看各人有各人的造化了。”   我从怀里摸出一锭金子,递给掌柜的,说道:“明日若他还来,劳烦掌柜的交给那人。若是不来,也就罢了,权当给茶馆的补贴了。只是我看那家伙颇有几分傲骨,随便给钱怕不会收,还要掌柜的多编写谎话了。”   掌柜的一看那锭黄灿灿的金子,登时都傻了,愣愣道:“这……这样多的钱,怎么好,怎么好……”他话锋一转,将黄金还给我,郑重道:“小姑娘,在下虽然不知道为何你能一掷千金,但行走在外,切记财不露白!你小小年纪,更是应该注意!这钱你收回去,我们绝对能收。”   我摩挲了一下那锭金子,思索一二,说道:“也罢。掌柜是君子。您说的道理我都晓得,若非有保身之力,我一个孩子,自然是不会在外乱走。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掌柜的微怔道:“我看姑娘言行谈吐皆是不俗,想必出生大家,只是为何会对那小孟如此关心?”   我心道,他是男主啊!我不关心他还能关心谁?   当然,这话嘴上却是不能说,于是,我朝着那掌柜羞涩一笑,说道:“我若说我看他一眼,便已经喜欢上了他,你信不信?”   掌柜的这下更懵了,半晌,才讷讷道:“姑娘现在这岁数,春心也动的忒早了些吧?”   我:“……”   我强颜欢笑道:“不怕动的早,只要动的专就成。”   听我这样说,那掌柜的顿时拿一副钦佩的表情看着我,看得我背后一阵发毛,赶紧撤了去找孟小盆友。   孟男主现在正在医馆替他那寡妇娘抓药。他母亲得的是虚症,需要补,但又不能太补,所以吃的都是些性温的药材,这些药没别的特点,就是价钱大。   因此孟寒凌为了买药,过的是真的很苦逼。   魔族有时候也会入世垄断一些东西,赶巧医馆就是其中之一。   而更巧的是,这家医馆恰好就是魔族暗中置办的。   晚菁为了魔族也真是耗尽了心思。一般修行之人看不上人间的财路,但是晚菁不一样,她觉得人间很重要,到了必要的时候,若是魔界的空间真的撑不住了,那么至少她还可以带着天魔族人化整为零的潜居在人间。   所以,在很多年前,晚菁就专门安排了一位长老统领管理人间的事物,什么重要干什么,什么赚钱干什么。以至于现在近两百年过去,但凡人间有老字号的,全是魔族的产业……   当然,在各个医馆里面干活的还都是些普通人,他们只知道他们最上头的大老板是个很厉害很神秘的角色,却决计想不到,会是魔族。   我看着孟寒凌在那里和大夫讨价还价,一开始还觉得蛮有意思,在看了半柱香后,实在是觉得好抓狂。   你说你讨价还价好歹有点成果呢!半点钱都杀不下去你还说什么说!   我烦了,直接跑过去一拍桌子,大声道:“够了!”   原本正杀的起劲儿的两人一瞬间被惊住了,都是一脸很懵逼的表情看着我。   我先是指着孟寒凌,恶人先告状的道:“你说我怎么总是遇见你!”   孟寒凌有点反应不过来的指着自己,说:“我……”   我打断他,继续道:“每次遇见你,你还都不像个男人!”   孟寒凌再次懵逼,又开口说了句:“我……”   我拉着他的手就往外走,边走边说:“你不要解释!”   我一说,孟男主果真就不解释了。虽然他解释来解释去,也就一个我字,没什么意思。   我把孟寒凌拉到医馆外的一处僻静地方,指着他道:“现在,我说,你听!懂不懂?”   孟寒凌乖巧的点了点头。   我对此表示非常满意,然后便开始了我的教育工作。   “第一,你要记住你是个男人!遇见事情,就算囊中羞涩,也别像个大妈买菜一样的和别人讲价,知不知道!”   孟寒凌愣愣的没反应。我踹了他一脚,道:“知不知道!”   孟寒凌被踹了,只得道:“知道了。”   我哼哼道:“知道就好。还有,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都说漆下有黄金,你就算没黄金,也别遇见事情就一副要求人的态度,看着连我都觉得烦!若不是那掌柜的人好,你当谁愿意和你念叨这样久?” 作者有话要说:  在闲鱼上遇见一个神奇的妹子 原价五百的古装,出过外景我自己知道有污渍有褶皱,放的时间长了,砍到两百挂上去,还会包邮送小礼物,个人感觉我是一个很有良心的卖家。 妹子和我来来回回纠结了很多天,没有说买不买,她问的所有问题我都耐心的如实回答了,然后她问我,八十卖不卖。。。 我说不行,她又问我,九十卖不卖??? 问题是我之前很明确说过,最低一百五,不可能再低了,你就是出去找裁缝,也不止八十九十块!!! 有点小生气。。。 天气忽然变得好热,宿舍没空调T_T 妹纸们喜欢可以收藏订阅哦,么么哒~ 欢迎留爪!!!   ☆、第45章 第四十五章   孟寒凌一怔,忽然道:“徐掌柜与你说过什么?”   我摆摆手, 说:“他和我说过什么这不重要, 现在重要的是,你不用去买药了, 我会点歧黄之术,我帮你去给你娘看看。”   孟寒凌忽然笑了, 看着我冷冷道:“你?你又是谁?姑娘, 你莫名其妙拉着我出来,又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堆奇怪的话, 现在居然还说要给我母亲看病?你的年纪还没有我大,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呦呵, 死小孩,你很厉害嘛, 我年纪没你大?我前后加起来当你爸都够了!   我两手一摊, 说道:“信不信由你。别怪我说话不好听,你娘活不过一年了,你就可着劲儿的折腾吧!”   孟寒凌脚下步子一顿, 转头怒视我:“你咒我娘亲?!”   我陈恳的看着他, 说道:“我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孟寒凌, 你母亲得的病,若是有名医手段, 倒也不难,只是你请不起名医,也没有钱为她好生调理, 所以,你现在除了相信我之外,大概也只有看着你母亲愈加虚弱了。”   孟寒凌开始对我使用眼神杀:“你究竟是什么人!”   可惜我对他的眼神杀完全免疫,淡定的回答道:“修道之人而已。初至凡尘,不想就遇上你这么个傻子,真是白比我还大一岁了。”   孟寒凌:“……”   孟寒凌狐疑道:“修道?我从来不信这些神仙鬼怪的事情。”   我道:“你不信,是因为你没有见过,自然是情理之中。不如你看……”   我抬起手单手掐了一个诀,顿时,我们二人脚下的青砖便微微的被顶开了,几乎转瞬的速度,这原本空无一物的地上,便明晃晃的开出来一朵花。   还是一朵白色的菊花……   我感觉头上略微有些黑线,不过孟寒凌小盆友好像并没有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于是,我依旧满脸淡定的将那朵菊花摘下来,递给孟寒凌的同时出口成章来一句:“记住,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   孟寒凌被我说的虎躯一震。   阿不,他现在的小身板还远远称不上虎躯。   孟寒凌小心翼翼的从我手里接过那朵白色的菊花,居然还很是珍视的对我说了一声:“谢谢你。”   我不仅感到脸皮一热,有些不好意思。   这得是多么单蠢可爱的傻孩子啊,收到白色菊花还知道要说谢谢呢!怎么就怎么可人疼呢!   我羞涩道:“无妨,举手之劳而已。下山之前家师特意嘱咐过,要我多做好事。若是我真能治好你母亲,也算是功德一件。你们为我积了功德,反倒是我要谢谢你们才对。”   孟寒凌点头道:“原来是这样……敢问姑娘名讳,以及,师承何处仙乡?”   我也没什么好避讳的,直接道:“在下林瑰,师承昆仑。”   孟寒凌有些恍然道:“昆仑……原来,这世上,真有昆仑仙山吗?”   我颔首作一副高深莫测装,说道:“自然是真的。”   孟寒凌似乎是还想要问我些什么,我却真不想再和这傻孩子唠嗑了,直接把他老娘搬了出来,说道:“你母亲还等着呢。先带我去看看她的情况吧!”   讲真,我觉得那孟寡妇能耐得住这样絮絮叨叨的一个儿子,也实属不易。   孟寒凌一听母亲,果然正经多了,脸色也变得沉重,一边带我回家,一边和我说他母亲近来的状况。我为什么他答什么,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生怕有什么说漏了或者没说清楚。   我问道:“是突然就不好了的?”   孟寒凌想了想,答道:“不好说。先前我母亲有一段时间只是偶然眩晕,嗜睡,力不从心,可是好像突然之间,就连床也起不来了。若说是突然,也突然。可若说不突然,她却也有过一段时间的征兆。”   听到此处,我原本放松的心情一下子紧了起来。   孟寒凌母亲的这种状况,是明显的阳气虚亏,而非表面上所表现出来的积劳成疾!   人一累,就容易虚弱,但是,再虚弱,也绝不会阳气虚亏!   人的阳气会减弱,只有两种可能。第一,是他年迈苍苍,重病缠身,命不久矣。第二,就是为非人所吸食。   非人二字,其实概括非常广泛,但又非常好理解,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指不是人的一切生物。   魔族也是非人,但非人却不单指魔族。精灵,妖物,都是非人。   而喜好吸食人类阳气的,便只有魔灵和妖物了。   精灵大多是植物的精气所化,力量弱小,他们的食物是甘露与花蜜,简而言之就是吃素的。而魔兽呢?他们都是吃肉的。魔兽喜欢修士,或者同类的血肉,因为这些对于他们都是大补之物,而阳气则明显不对他们的口味。至于天魔族人……我自问我没有这种爱好,我全家也没见有谁好这一口,所以可以直接排除。   身为魔族,我们对于任何携带魔气的生物都非常敏感,魔灵即使再若,它也有魔气,如果孟寒凌的母亲是魔灵害的,那么必然一开始就逃不过我的眼睛,所以,现在只剩下了最后一种可能性,那就是妖物。   都说魔族惹人嫌,但其实我觉得,那些小妖才最讨人厌。   妖物力量弱小,不像魔兽那样好修炼。何为妖?老而不死是为妖。妖可以是得了机缘延寿千年的山中野兽,也可以是不经修炼,走了野路子长生不老的人。   但总而言之,不管是大妖小妖,只要他是个妖,他就惧怕一样东西,那就是朱砂。   这就是为何符纸可以驱邪保平安的缘故了。   魔兽魔灵一般不会或者极少出现在人间,凡在人间作怪的,都是妖物,只需朱砂,就极好克制。   我问孟寒凌道:“你们家族还有谁近来也身体不适吗?”   孟寒凌仔细想了想,说道:“亲戚们倒是没什么,只是听人说,上个月姑婆身边伺候的何妈没了。但何妈年纪大了,身体不舒服是常有的事情,因此也没人在意。而前两天,我又听人说,三婶婶身边的小莲,近来一直卧床,似乎是葵水止不住。”   我听着孟寒凌一个男孩子一本正经的说着什么葵水止不住,险些脚底下一个踉跄栽了。   虽则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是好习惯,但是孟小盆友你堂堂男主,成天去关心人家女孩子的生理问题,确定没有关系吗! 作者有话要说:  那个妹子今天问我,一百卖不卖,我说,不包邮,没有小礼物,然后她说,不包邮算了-_-|| 我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她总算想清楚不买了,与其买给这种人我宁可不卖啊啊! 哼(ノ=Д=)ノ┻━┻ 下周要考七门课,我默默的吞下一条咸鱼…… 为啥每次抽考都抽到我们!!! 不服(┯_┯) 最近还总是失眠,一宿舍六个四个失眠,有毒_(:з」∠) 眼睛酸涩神志清醒,感觉真的要猝死了吗这是_(:з」∠)_ 欢迎订阅收藏,请支持正版,么么哒~(^з^)-☆   ☆、第46章 第四十六章   孟寒凌的母亲大概是丈夫死得早,拉扯儿子又太辛苦, 总之大概是种种原因累积, 所以据孟寒凌所说,是已经很久都没看见他娘用骑马布了。   我听得真是满头冷汗。   我连晚菁有没有那个啥都不知道, 可是孟小盆友居然可以观察仔细到他妈的骑马布!!!   果然是男主所以如此与众不同吗!   可是我为什么觉得他那么变态呢!   我颤巍巍的跟着孟寒凌进了孟家,来到了属于他们母子两那偏僻的小院, 还没进门呢, 就听见了孟母那剧烈的咳嗽声。   孟寒凌脸色一沉,赶紧加快脚步跑了进去, 迅速的倒了一杯水,递给他母亲。   孟母的手顿了顿, 方才从儿子的手里接过水碗,轻轻地抿了一口。   我嗅了嗅, 这屋子里果然有着浅淡的妖气, 若有似无,若非我是魔族对于这种气息格外敏感,只怕也很难捕捉。   孟母喝了水, 也不咳嗽了, 抬起头正准备和儿子说话, 却看见我走进来,不禁疑惑的看向自己的儿子。   孟寒凌虽然相信我是修行之人, 但是这种说法毕竟太过玄幻,大人反而不会相信,于是他便道:“是朋友。”   “朋友?”孟母一向是个中规矩的人, 一听顿时有些不赞成的道:“凌儿,就算是好朋友,你又怎么可以把人家女孩子直接带回家呢?”   孟寒凌微微咬着唇,没有说话。他娘现在这状态,他自然不会对母亲有所顶撞。   我走过去,笑眯眯的给孟母见了个礼,说道:“伯母你好!我叫阿瑰。凌哥哥在外面做活时和我爹爹认识了,现在我爹爹要出去做生意,觉得我年岁小,不好一直带着,所以就拜托凌哥哥照顾我几日。这些天,真是添麻烦了!”   孟寡妇明显是要赶人的架势,我哪能让她得逞,自然是要先一步把她要说的话全部都堵死了为是。   这孟家明显有问题,想让我走,那真是想太多。   孟母一听,果真不好再赶人了。   第一,我说孟寒凌在外做活认识我爹,那很明显就是东家,今后孟寒凌若还想要干那活,就必须收留我那几日。   第二,都说了我年岁小,住在别人家里,总比一个人待在外面有规矩吧!   所以,现在孟寡妇就是不欢迎我,也得硬着头皮留下我了。   孟寒凌服侍老娘又躺下了,方才带着我出去,焦急的问我:“如何?”   我道:“有妖气。你先带我去看看那个……那个止不住的小莲呢?”   孟寒凌摇摇头,说:“我不方便去探望她,但我可以告诉你她住的地方在哪里。你若是有本事,就自己去瞧瞧?”   我想了想,的确,孟寒凌虽然年纪小,但不管怎么说也是个带把的,总不好明目张胆的去探望长辈的婢女,这话说出去……只会愈加显得孟寒凌很猥琐。   于是我便点头道:“可以,我过去看看。现在我的内心大概有个猜测,等我看了回来,再和你商量。”   孟寒凌像我指出了那小莲的住所,我使了个隐身术,优哉游哉的晃了过去,以我现在的实力,完全可以隐身七八个时辰,这时间是不论如何都够得。   我悠哉悠哉的去到小莲的住所,只见小莲躺在床上,面无血色,虽然人也清瘦,瞧着状态不怎么好,但是怎么看也比孟寒凌的娘目前的状态要好得多。   小莲的旁边是另一个女孩子,那女孩子两眼泪蒙蒙的看着床上的小莲,说道:“姐姐你可一定要好起来,爹娘从小将咱们卖了做奴婢,就只有咱两姐妹相依为命了,你可一定不能有个什么好歹!姐姐,我拿我三个月的月钱去道观里求了个护身符,就像你从前为我求得一样,姐姐你答应我一定要好起来!”   我心道,原来是小莲的妹妹。   小莲的这屋子住着小莲和她妹妹小荷两个人,同样也有着浅淡的妖气,但比孟寒凌院子里的妖气要更加的浅淡。   我凑近瞧了瞧小荷那三个月月钱换来的护身符,只见这符里面也没什么好的符咒,唯一的一点就是朱砂量管够,虽然不能呼风唤雨,但是叫妖物不敢近身是绝对绰绰有余了。   我心道,若是人人都能带个平安符或者带点朱砂,谁还怕被妖物害啊!   等等……护身符?!   我忽然想起了什么,赶紧在孟家转了一圈,果真又遇见了好几个人身上残留着浅淡的妖气,他们的症状都还比较轻,只是有些乏力眩晕而已,还不至于像孟母与小莲那样严重。   但是,这几个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他们身上从来也没有佩戴过朱砂!   朱砂可以做成符咒,也可以做成首饰,但是不管是做成什么,效果都是一样的。   那妖物果真是惧怕朱砂,只敢挑身上没有朱砂的人下手。而身上连护身符也带不起的人,一般都是孟家可有可无的人。   果真是小心谨慎啊!   我心中大概有了对策,便又回了那小院,孟寒凌已经守在门口等了,一见我,便问道:“如何?”   我说:“你母亲有护身符吗?”   孟寒凌想了想,答道:“以前身上有,一年前不慎丢了,我娘因为觉得贵,便没有再求。”   我点了点头,取出一张符纸,咬破手指在那上面画了一张符,折好了递给孟寒凌,说道:“放在你母亲的枕头底下,记得要悄悄地,不要叫她发现。”   一旦被妖物吸食过的人,就是妖物锁定的猎物,而病的最重的那个,就是妖物守得最牢的。毕竟他们也明白一个道理,好东西要一个一个的吃,而孟寒凌的小院,也的确是妖气相对最重的地方。   那妖物也许不在这里,不然妖气绝不可能那么弱,但它也许经常会来,所以此处才会残留较重的妖气。   天魔之血不像朱砂,妖物一碰都不能碰,它的更大作用是震慑。   妖不是魔,但是同样很敏感,什么东西可以招惹,什么东西不可以,它们心里有数。   趋吉避凶,是任何生物的本性。   孟寒凌答应了,果然悄悄地将那符纸放在了自己母亲的枕头底下。   我拉着孟寒凌坐在外面门槛上嗑瓜子,决定守株待兔,却不料此时屋中突然发出了一声惨叫!   是孟母! 作者有话要说:  嗯,每次都掐的很准,在周末码够一个礼拜的字。 下个星期估计很可怕,我要认真复习背书啦!祝福我在周末爆发吧! 爱你们,么么哒~(^з^)-☆   ☆、第47章 第四十七 章   那一声惨叫夹杂着强烈的恐惧,堪称撕心裂肺。   我心中的忽然有一个猜测成形, 连忙暗道一声不好!   孟寒凌却是吓坏了, 怒视我道:“这是怎么回事!”我还来不及回答,他就已经先冲了进去, 我紧随其后,只见孟母披头散发的坐在床上, 手中抓着那张符纸, 但凡触及到的皮肤,皆被烧灼的焦黑, 散发着一股子糊味儿,很是可怖。   “阿娘, 你这是怎么了!”   孟寒凌吓坏了,赶紧冲过去想要扔掉那张符纸, 却见孟母一抬头, 露出了一双漆黑的眸子!   没有眼珠,也没有眼白,她眼眶里的, 唯有一片黑暗!   “嗬——”   活人的眼睛怎么可能会是漆黑色的?!   孟寒凌从未见过如此阵仗, 不禁吓得倒退一步, 我快步冲上前,挡在孟母面前, 并指点在她的眉心,厉声喝道:“停下!”   孟母原本躁狂至极,几乎是到了见生人就要撕咬吞噬的地步, 而现在被我一点,竟是硬生生的顿住了,以一个诡异的姿势僵在原地,丝毫也动弹不得,身体剧烈的颤抖着,仿佛是无比的恐惧。   我见她这样,内心几乎忍不住将孟寒凌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他妈的你们祖宗能不能积点德!这遇上的哪里是吸食人阳气的小妖,分明就是妄图借着凡人的血肉阳气做皮囊掩护化魔的老怪啊!   我觉得,但凡是稍微有点运气的人,都不至于撞上这种概率不足万分之一的事情!   可是要命的是偏偏就被孟家撞上了,这挑中作罐子的还恰恰就是孟母!   果真是人要倒霉起来,出门转一圈都会吸引妖怪吗!   但凡山精野兽,只要有机缘,都可以成妖,但是妖的寿命很有限,甚至不足三百年,力量也很薄弱,于是,有一些妖物为了延长寿命,或者增强力量,就会想要化魔。   魔族很有些得天独厚的优势,譬如说寿命,再譬如说力量。   妖物如果机缘巧合下能得天魔族人的一缕魔气,又或者是受高阶魔兽魔气滋养,假以时日,他们也可以慢慢修魔。但是还是有一点,那就是这样即使能从普通妖兽化作魔兽,那也是很弱小的魔兽,比原来强不了多少,唯一好的一点,那就是寿命长。   若是这样的小妖兽,那还不足为虑,可是,孟寒凌的老娘真的不是一点半点的倒霉,她碰上的这一只,还真不是妖兽修出来的。   这是一只妖气怨气都极强的妖,就连我也一眼看不清楚跟脚。   但我却能一下子肯定两件事情,两桩都不是什么好事情。   第一,那就是这怪物杀起来不容易。   第二,则是孟母必死无疑,神仙也救不了了。   毕竟这妖物已经要成半魔了,天魔族人对于它们而言,就是巅峰一般的存在,所以这妖物非常的害怕我,害怕到一碰到我的血液就会被灼伤,隔着孟母的皮囊接触到我都会恐惧的全身颤抖。   我必须要将这妖物逼出孟母的身体,要不然只怕孟寒凌他老娘都早就要成个空壳子,骨肉都被吸食个干净了!   于是,我从指间逼出一滴精血打入孟母的眉心,怒道:“畜生,还不出去!”   孟母仰头长嘶一声,只见一团黑气一瞬间从她的背心中被打了出去,在屋中徘徊片刻,便从窗中迅速逃离,不见踪影了。   孟寒凌下意识的抬步要追,我拦住他,说:“你追不上的,我能寻到它的行踪,现在不急,你最好先……把你母亲处理一下。”   孟寒凌眼睛睁大,回过神来,转头去看自己的母亲,却见孟母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的腐烂着,不消两三个呼吸,便已经恶臭熏天,满目疮痍,有一些烂的快的地方,甚至已经可以看见斑斑白骨!   “娘……娘?”   一个时辰前,他的母亲明明还是活生生的,而现下,怎的就化作一具腐尸了呢?   孟寒凌几乎崩溃,抱着孟寡妇烂的难以入目的尸体痛哭出声。   我饶是见惯生死,对着孟寒凌现在这状况也觉得有些看不下去,毕竟,他还只是一个不足十岁的孩子啊……这一切对他,的确也太过残忍了些。   我低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说道:“其实,你母亲早在一开始卧床不起时,便已经死了。只是那妖物为着完美无缺的霸占她的身子做掩护,所以强行留住了她的一道神识,使她看起来与寻常人无二罢了。那第一个做了妖物养料的,应该是已经死了的何妈。老人家年纪大了,神识散的快,所以它必须要寻找下一个目标,而那目标就是你母亲。你母亲的神识原本还能支撑半年,若是我不来,她的神识散后,下一个就该是那小莲了。”   为何小莲会葵水血流不止?人体内原本都是阴阳调和,现在小莲被吸食了阳气,阴盛阳衰,止得住才叫怪了!   “生生死死皆是无常,你不必太过挂心。凡诸所经历,都是命定之数,人死不能复生,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快些使你母亲入土为安。”   孟母并非正常死亡,她属于惨死,属于枉死,若是不尽快埋葬,怨气凝结,容易形成魔灵。大地慈悲包容万物,足以消化她的怨气。   孟寒凌再伤心难过,也明白逝者已矣的道理,更何况男主毕竟是男主,魄力和定力自小便与众不同,他哭完一场,硬是咬牙止住了眼泪,说道:“你说得对……现在最重要的,是让我娘亲入土为安,然后……灭了那妖物!”   要不是现在孟寒凌情绪还不对着,我真是想要为他鼓掌。   不错嘛少年,懂得分清主次,比那些只会喊“不要死”“不要走”之类台词的偶像剧男主要好得多了。   “你说生生死死皆是无常,却又说凡诸所经历,都是命定之数?林瑰……你说的,究竟哪一句是真话!”   孟寒凌执着的抱着老娘不愿意撒手,眼睛却是死死地盯着我看,哭过之后两眼血丝的,实在是略微可怖。   我有些无语,孟小盆友,你知不知道我只是随口一说安慰你的,你怎么还真就当真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是我赶回家临时码出来的,可能发的晚了辣么一丢丢,而且还有点仓促~ 我决定要好好研究一下微博这个东西…… 微博真是一个神奇的东西!!! 小天使们都不喜欢留评啊!而且订阅也好可怜……感觉给一个饱受考试摧残的人双重打击啊! 难道是我每章都太短小了吗! 喜欢请留评,订阅收藏一下啦~   ☆、第48章 第四十八章   身为男主,孟寒凌很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求学精神。   我当真是无比头疼。   “生死有命是为无常之数, 生死由天是为天定之数。是以命也有常, 命也无常。”我一脸高深莫测的将手在胸前摆了个印,对孟寒凌道:“此为天道, 并非你一介凡夫俗子可以参悟明白。便是我等修道之人,一生也在不断的探寻。”   孟寒凌听后, 沉默的低头看了一眼他娘满是烂疮的脸, 复又抬头问我道:“是否修道便可参悟这所谓的天道?”   我哑然。男主大大,您这是把我的后半句话完美忽略了吗!   我诚实的道:“不知。天道千变万化, 无有尽数,而人不然, 神明之下,或者天道法则之下, 一切皆为蝼蚁。我等寿元, 比之悠悠昊天,便如同蜉蝣,朝生暮尽。”   孟寒凌轻轻的“唔”了一声, 然后盯着我, 斩钉截铁道:“那么, 我要修道!我要跟着你修道!”   我可真想甩他两个巴掌!   修道修道修道,修你妹夫的道!   我毫不留情的回绝道:“这不可能!”   别看孟寒凌人不大, 力气却不小,居然硬是能把他娘背在身后背起来。他往前踏一步,走到我面前, 认真的问道:“为何不可?”   我扁了扁嘴,打击他道:“你的资质太差。修仙没有前途的。昆仑人才济济,天才数不胜数,且不说你已经错过了最好的启蒙年纪,就是没错过……你也不过是千万人中之一,是谁给你的自信,让你有胆子踏上这一条没有回头的路?”   我这话并没有多少夸大其词的成分,孟寒凌虽然是男主,但是他的资质其实真的不如何,只是三灵根而已,放在外门都不出彩——当然,这是撇开他后来逆袭的种种事迹得出的结论。   孟寒凌看着我,嘴角勉强扯出来一个笑,仿佛自言自语一般的低声道:“原来,你也看不起我。是啊,我这是谁给的自信……谁给的……”   我瞧着他那小怨妇一般自怨自艾的表情,顿时又是一阵无语,却又不得不勉强安慰道:“我没有看不起你,我只是说出了一个现实。修仙是很残酷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而且一旦走上这条路,想要再过人间平平淡淡的生活,那就再也不可能了,我不希望你将来后悔……”   “如果我说我不会后悔,也不怕吃苦,你是不是愿意教我修道?”   我:“……”   我无力的道:“你究竟为何突发奇想要踏上仙途?须知,修仙第一重要的就是道心,若是道心不稳,来日只怕无有建树,还会走火入魔,所以,你若是不和我说清楚,我是不会答应的,免得害了你。”   虽然修道道心的确很重要,但是放眼整个修真界,真有人敢站出来说自己道心稳固心无杂念吗?这简直就是笑话一场!何况修为愈高,每个人所证之道更是不同,这道心乃是虚无缥缈之事,谁又说得出一个所以然来?所以说,这下子,是我坑了孟寒凌。不管他等下说出什么,只要我找借口回绝掉,他必然也能歇歇心思了。   然而,我没想到的是,男主不愧是男主,孟寒凌不愧是孟寒凌,除了他,大概不会再有人,每说一句话,都让我有一种一口血堵在喉头,吐不出又咽不下的苦逼之感。   只听孟寒凌义正言辞,铿锵有力的说的是:“我踏上此路,只为斩妖除魔,造福苍生,永远不再让发生在我母亲身上的惨事,再有机会发生在他人的身上!”   我看着孟寒凌大义凛然的表情,只觉得满头黑线。而此时,却是听得天际遥遥的响起了几声惊雷,更是叫我恨不得将眼前的孟寒凌拨皮拆骨,抽筋剃肉,大卸八块的炖了吃肉!   呵呵!果然不愧是天道的宠儿么?随随便便的开口说一句话,都能印证成誓言的,孟寒凌你大概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好好好!天道你可真是好!   既然你这般不给我痛快,那我便顺着你下去,看看究竟最后谁胜谁负!   你要玩,那我便拉着你的宠儿,陪你玩个彻底!   我默了半晌,方才咽下了喉头那几乎压不住的一口血,抬眸看着孟寒凌,淡淡的说道:“不错,你的觉悟很正么!只是你要知道,妖魔并非一体,而不论是妖是魔,皆有善恶悲欢。你的心中满怀仇恨,我只怕你将来意气用事,连是非都分不清楚了!”   男主大大,害你娘的是妖,最多算个半魔,还是很低级的那一种,你要斩妖斩妖就够了,特么的何苦非带上个除魔!这锅魔族真不背!   孟寒凌被我夹枪带棍的一顿奚落,脸色顿时有些不太好看,他顿了顿,郑重道:“待为我母亲报了仇之后,一切尘埃落定,自此都成过去,寒凌绝不会再为此做任何意气之事!”   我复又淡淡的点头答应了,心想着孟寒凌这一回说的可比方才还要郑重,怎么的也该响起一两声天雷,却见我左等右等,耳朵都竖起来了,别说雷声,就是风声也不见一阵!   我对天道真是彻底的绝望了。   男主要修仙,天道为了护着宁可以天雷示警。若是方才我再开口反驳,只怕那天际遥遥的雷下一道就该劈我身上了。而现在,男主发誓将来不会对魔族意气用事,它却又毫无反应?这不是明摆着给男主毁约的机会吗!   不公啊!天道真是何其不公!   我忽然间仿佛灵光一现,似乎是想通透了什么。   天道本应无亲,本应公正,那么为何……在这个世界,还会出现孟寒凌这个气运之子?   又为什么,这个好好地世界,会成为网络平台上的一本不入流小说呢?   我一直以为我不属于这里,可是,我来到这个世界七年,所得到的归属感,却是在先前二十多年都从未得到过的!   如果我不属于这里,我又该来自何方?   这世间自有循环往复,一应万物具有因果,我却似乎总是漏了一层,忽略了什么最为重要的东西!   那究竟是什么呢?!   “去将你母亲安葬,我会带你离开。孟寒凌,在这个红尘人间,你当真没有舍不得,放不下的人或物了?须知,一旦出得红尘,便再难反转了!”   这是我出于良心最后一次警告孟寒凌,若他还是执意修仙……那我就好生“成全”他!   孟寒凌闭上眼睛,仿佛是在回忆着什么,几个呼吸之后,他缓缓的摇了摇头,低低道:“没有了,再也没有舍不得,放不下的了……一切于我,都已经结束了。”   我道:“好,你出去吧,埋葬你母亲之后,记得在她坟前守七天再回来,七天之后,她便解脱了,从此以后,你们亲缘已尽,你便可一心向道了。”   孟寒凌并未答应,只是沉重的点了一下头,便背着自己的母亲,弯着腰蹒跚着走出了门。   我在他的身上设了结界,故此肉眼凡胎,都看不见他,否则大街上的,一个半大孩子背着具烂的七七八八的尸体行走……实在是太过诡异了一些。   目送孟寒凌离去,我立马又给这房间设了一个结界,方才我似乎心有所感,乘着现在这股感觉还没散,我得赶紧参悟一番。七天的时间,应当是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总是很不明白小天使们为啥不喜欢留评。。。 难道你们就没有什么想要问我的吗_(:з」∠)_ 哪怕是吐槽吐槽好歹让我知道我不是在单机。。。 至于我那个惨不忍睹的订阅。。。嗯,我决定不去看订阅了。。。。 让我鼓起勇气晚上愉快的码字,么么哒~(^з^)-☆   ☆、第49章 第四十九章   归虚曾经说过,世间人无有轮回, 而扶桑曾经玩笑一般的补全了归虚所说的后半句——神明之下无轮回, 天道之中却又偏偏有因果。   一个孩子,会成为父母的孩子, 这其中便有着因果。如若不是自行斩断亲缘,那么从你生, 到你死, 灰飞烟灭之前,你都断不了与你生身之人的干系。   孟寒凌……孟寒凌……   说到底, 孟寒凌也是一个狠心人。   为了来日修行心无旁骛,居然与母亲的缘分也是说断就断得。有这一份魄力, 也无怪得在原著里他可一路无阻,踏上至尊之路了。   只是, 天道不全, 万事都该留一线,孟寒凌这般不知留退路,将来只怕稍有不慎, 便会由高处跌落, 摔得死无葬身之地!   说实话, 我不止一次的想过,我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界。   一开始我以为, 这兴许是机缘巧合,但是现在想来,却似乎远远没有那么简单。   这世上每天死的人何止千万, 猝死的人更是数也数不清,凭什么我就有这样好的运气,别人死了灰飞烟灭,我就能中大奖一样的重获新生   这根本就说不通!   再者,就算重生,这世上有多少人?我脱胎在谁的肚子里不好,非得就是晚菁?   天道存因果,天道存因果!   那么,我与晚菁的因果又是什么呢?   她为何会成为我的母亲,我又为何会成为她的孩子?   我似乎隐约触及了一个遥远的答案,却偏偏如同眼前遮雾,越是想要看清楚,就越是想不明白。   但是,我可以肯定,这个答案,归虚知道,扶桑也知道。   而他们,却不约而同的选择了三缄其口。   这又是因为什么呢?   他们二人已经可以说得上是这个世界上无人能及的两人了,连他们都要选择隐瞒的事情,究竟是什么呢?   难道……是因为那寻遍典籍也不过只有寥寥数语,早已淹没在时间洪流之中的诸神之战吗?!   我心中惊涛骇浪,甚至可以清晰的感觉到一股苍茫的恐惧。   这股恐惧因何而来?因我现在不过是天道之下的区区蝼蚁!   就我现在的实力,莫说接触这些,便是入现在一般,稍微猜测一点,都能够感受到头顶苍穹所带来的巨大压力!   无穷无尽的混沌之气与灿烂耀目的灼热光芒相撞击,糅合,旋转,最终……化作阴阳太极之相!   我的脑海中一声巨大的轰鸣,震得我强行睁眼,“哇”的一声,控制不住的吐出一大口血来!   天呐!我刚刚看见了什么?我刚刚看见了什么!   那就是大道的本源啊!   我整个人的力气仿佛已经被抽干,软绵绵的瘫倒在地上,血吐了身边一地,衣服上也斑斑驳驳,很是狼狈不堪。   但我此刻,心中却只有两个字——值了!   连世界之初,大道根源我都看见了那么一刹那,吐一口血又怎么了?别说吐一口,就是吐十口,别人都是穷尽一生求而不得!   吐完血之后我的虚弱不是假的,不论是灵力亦或者体力都是极度的透支。而与此同时,我周围的天地灵气却是如同疯了一般的往我身体里面涌,即使是满了也不停歇,撑的我全身经脉胀痛难忍,火辣辣犹如灼烧,等到了实在是撑不下一丝一毫天地灵气时,这些灵气却又迅速的往我的丹田处汇聚,并且在那里糅合,凝聚!   我心中大骇,这是要结丹的征兆啊!   去他妈的,好死不死,怎么偏偏赶在这个时候?!   练气晋阶筑基都不能有丝毫打断,更何况是结丹!稍有不慎,前功尽弃也就罢了,万一运气不好经脉俱断,那可就真成了废人了!   我叫孟寒凌七天后回来,现在只剩下了四天,虽然我在此处设立了结界,但是男主毕竟是有光环的,与众不同万一叫他闯了进来,那我岂不是呜呼哀哉?   而现在这要紧的关头,我更加不可能挪地方了。   看来……又要借助那手镯里的小世界了。   那手镯虽然是个宝贝,里面自有空间,与一般储物法器有所不同,但是它之所以可以调控时间流速,是因为里面有晚菁的神识存在。   而晚菁的那道神识,却是个可消耗的,而且一定程度上,那道神识还可以反应一些本体的情况。而就我上次所见到的,晚菁的状况似乎并不好,若此时我还让她劳心劳力……为人子女,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   可现在恰恰又是结丹的关头,金丹就像个胚胎,像个鸡蛋,若是金丹结不好,将来只怕元婴也是差强人意,而修炼起元神来,便更是力不从心了……   我咬咬牙,在心中暗道:“娘亲对不住了,只此一次!”等我有朝一日能够强大到保护好自己,保护好你们的时候,我一定不会再让你受一点伤!   进入到那小空间,晚菁的神识依旧是盘膝坐在先前的地方打坐,只是身上糅合的白光却似乎是暗淡了些个。   若说上次这道神识是电量满格,那么现在充其量就是百分之八十五。   我弯腰伸手护着丹田,咬牙道:“娘亲,又要辛苦你了,这一回……将时间调到里面一天,外面一月可以吗?”   流速差的越大,就越耗费精神,这次完后,只怕“电量”连百分之七十都撑不到了。   晚菁睁开双目,温柔的看着我,原本清冷的双眸,仿佛含笑。   “娘亲不辛苦……我的孩子,长大了呢!金丹很关键,绝对不可掉以轻心,心急冒进,知道吗?”   我点头,在坐下前,却还是忍不住担忧的望向晚菁,咬牙道:“娘亲……你注意身体啊!”   晚菁的神识复又闭上眼睛,并不言语。而与此同时,位于整个魔界中央的遗世宫中,晚菁本人却是在剧烈的咳嗽着,一点一点朱红的血丝从她苍白透明的指缝中溢出,鲜明的对比叫人触目惊心!   归虚一手按在晚菁的背心,一边小心的给她度着气,一边又气又急又心疼的道:“你为什么不肯听我一句话呢?这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有什么是非得一个人扛的?你当你身边这些长老都是用来浪费空气的吗?呵,就你是族长,你最厉害是么!我告诉你,下次要是再让我发现你,发现你敢擅自去填那个无底洞,我就,我就……”   归虚说着说着,一低头,恰对上晚菁一双倔强中带着丝丝委屈的眼睛,顿时就哑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晚菁方才咳的太厉害,现在嗓子还是嘶哑的,声音非常难听。   她咬着唇,难得的露出了一丝女孩儿的虚弱。   “你说,你就干什么?你不是教训我吗?你倒是说啊!”   晚菁说着,声音竟是带上了些许哽咽,道:“你以为我愿意吗?魔界空间内的土地风化越来越严重,现在外围百分之六十的土地都变成了沙漠和荒土,被那些杀也杀不光的低阶魔兽占据,你让我怎么办,你让我怎么办!就现在这状况,魔界还能撑多久?难道你真的要我再数百年后,带着族人放弃这世世代代生活千万年的家园,藏身入人界吗?这个样子,我和人间那些亡国之君,又有什么分别!” 作者有话要说:  我决定为这一周取名为猝死周!!! 有要一起考试考到暗无天日的吗? 我们抱成团啊啊!!! 心好痛ㄟ( θ﹏θ)厂 其实这篇文我从头到尾都在挖坑,满满都是坑,想到啥就写啥,也不知道你们喜不喜欢…… 反正我是周末写完一周的量的可怜孩子。。。 自从到了晋江,手速越来越快了_(:з」∠)_ 啊~反正大家一起加油吧~么么哒~(^з^)-☆ 喜欢可以收藏订阅~如果喜欢,可以加个作收哦~   ☆、第50章 第五十章   相比于孟寒凌的一往无前,不会给自己留后路的做法, 晚菁真可谓是步步为营, 寸寸小心,瞻前顾后, 不敢有丝毫的疏忽。   人之所以可以勇敢,可以任性, 那是因为他们的心还年轻, 无所顾忌。但是晚菁不一样,她在很小的时候, 就被迫成长,早早地挑起了沉重的担子——还是一个很烂的担子。   在晚菁还只有十几岁的时候, 她不是没有恣意洒脱过,而那一次的年少轻狂, 却几乎要了她的命, 给了她一个永远难以忘怀的深刻重创。   从那以后,那个自由自在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小公主从此消失了个干净,余下的, 便唯有一个清冷尊贵, 心机深沉的魔族继承人。   一直到现在魔族这位说一不二, 乾纲独断的族长大人,晚菁的成长堪称一部励志的血泪史, 随便拉一段出来,都是说不清的艰辛酸楚。   譬如这一回,晚菁会去试探着向那个“无底洞”里面输灵力, 也不是什么突发奇想,而是深思熟虑之后的结果。   她并不是想要保护那些长老,也不是太有责任心和大无畏精神,她只是想要投石问路,看看究竟有多么的凶险。   哪怕是拉个族人丢进去生殉又怎样?到底比不上自己亲身体验一下来的清楚明白。   只是,她终究是高估了自己,低估了魔界的亏空程度。   别说是合体初期,便是丢个大乘后期的进去,只怕也没命出来!   若不是归虚感觉到她有危险及时将她拉了出来,恐怕现在魔族已经痛失族长了。   而这一次尝试,晚菁就是再不想承认,不想相信,也只得咬着牙齿认——这个魔界的确支撑不了几个百年了,便是把所有的长老都填进去,也是杯水车薪,天魔一族本身也就百来个族人,与其白白牺牲,还不如像她原本所计划的那样,弃了这片空间,藏到人间去。   可是,计划是计划,这只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晚菁在内心深处,还是不希望这样做的。   毕竟……魔界是他们生存了千万年的故土啊!抛弃故土躲到人间去,这究竟算是怎么一回事!   晚菁颓废极了,觉得自己真是没用,连魔界都保不住,还要跑到人间去寄人篱下。   而人间,近来也是出奇的不太平。   “若说朝代更迭,龙脉相争,不说长远的,就我这三百多年的阅历,这也是见了第三回了,怎么先前都没异样,现在却弄出这许多魔灵来……咳咳咳,咳咳咳咳!”晚菁话未说完,便又控制不住的一阵咳嗽,难过的她觉得接下来自己有可能会把自己的肺脏都咳出来。   归虚抱住他,就像是安慰小孩子异样,缓缓地抚着晚菁披散的长发。   便是昆仑这种镇守人世上万年的门派,面对人间出现的大批魔灵,也只是隐约感觉到不对劲而已,而魔族不同,他们本身就是对天地间魔气感应最强烈的一批人,可饶是如此,也只有到了长老这个地步的天魔族人,方才知道,人间魔灵肆虐,到底意味着什么。   魔灵是一切恶念,戾气,怨灵所融合化成的,换一种说法,就是魔灵凝聚了世上所有阴暗的东西,这看似不堪一击的小东西,其实才是最最不应该存在于世间的生物。   第一只魔灵初现,是在上万年前,魔界刚刚开始露出亏空征兆的时候。只不过那时,并没有人在意。而万年的时间过去,魔界荒芜的越来越厉害,魔灵也愈渐增多,现如今,魔灵却又出现在了人界。   从前人界不是没有魔灵,但是最多也就是在硝烟四起的乱世出现个别,像现在这种状况的,还真是前所未有。   “你太累了……”归虚将晚菁抱紧,低声呢喃道:“菁,不要怕,有我在……天塌下来,有我撑着。”失去过一次的至宝,好不容易挽回,他怎么可能,让人有机会破坏呢!   若是有人执意与他作梗……那就莫要怪他违背誓约,大开杀戒了!   而此时,昆仑三泉峰上,扶桑靠坐在老桃树下,面前摆着一副棋盘,场上黑白厮杀,胜负难分。   斐鉴在树枝上酣眠方醒,爪子底下一个打滑,便“呼”的一下摔了下去,好巧不巧,恰将扶桑的一局棋砸凌乱。   扶桑的眉头稍稍蹙了一瞬,拎着斐鉴的尾巴将他提到怀里,笑骂一声:“你这小畜生……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不过……本是一出无解之局,毁了,也好。”   他有一下没一下的顺着白泽的皮毛,仿佛是在对怀中的白泽说话,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语的道:“这天……终于又到了要变的时候了么?果然是,起风了啊……”   即使有着年轻的外表,可是从身体到灵魂,他终是无一不苍老,苍老的连他自己都无比的厌恶。   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   这话放到了他身上,也一样合用。   只是万幸,他还没有不中用!   ***   雕琢金丹是个细致的活计,与做泥塑有着些许相似之处。只不过,你并非在用手雕琢,而是用的灵力与神识。   人在专心做一件事的时候,总是感觉不到时间流逝的。   我亲眼看着那些灵力从虚无变得凝实,被挤压,被糅合,慢慢的结合成一个浑圆的金丹。   只不过,这个一开始的金丹,是一个坑坑洼洼的金丹。   我花费了很多的功夫,方才将那啃啃哇哇到叫人不忍直视的金丹填补到圆润,光洁,完美。   至此,我这颗金丹,总算是结成了。   我终于,从筑基,迈入了金丹!   在没有达到金丹之前,就永远都无法明白,这其中究竟是多么大的差距!   筑基到金丹,已经不仅仅是实力的提升,更多的,是心境与五识。   若说筑基期修士的肉体还是沉重的,那么金丹期便可以轻身御剑,凌风而行。   若说筑基期修士只有一双有形的眼,那么金丹期便可眼观四路,耳听八方,凭借些许神识来察觉分辨对手!   这完全是质的飞跃啊!   向晚菁道别后从手镯中出来,恰好是第七天的傍晚。   我神清气爽,一身轻松的伸了个懒腰,却听耳边忽然有人道:   “恭喜你,结得金丹。” 作者有话要说:  考试考昏头了我。。 。忘记七点半了。。。 来来来,大家一起通宵背书!!!   ☆、第51章 第五十一章   我被这仿佛惊悚片特效般的一句话吓得浑身一个激灵,顿时什么好心情都没了!   尼玛到底什么人在装神弄鬼!   我回头一看, 嗬, 原来是扶桑。   不,确切的说, 这是分出来的神识。晋阶金丹之后,我对于真人和神识的分辨似乎更加容易了, 几乎是一眼就可以看穿的那一种。要知道, 合体期修士的神识,就已经可以强大到凝练实体, 即身外化身,而不再是无法触摸的幻影了!   我恭恭敬敬的向扶桑行了个礼, 冷淡道:“师尊突然到来,真是让徒儿好生惶恐。”   先前扶桑逼我说名字的事情我可没忘, 现在见了他, 自然也不可能有什么多么的热络,我想,我能忍住不对着他骂, 已经是我素质高了。   都说做人留一线, 日后好相见, 当时扶桑干的事情,可似乎没有留给我什么底线。   扶桑察觉出了我的心思, 却依旧是一脸笑容,他笑眯眯的道:“这不是为师在千里之外还不忘时时刻刻关心你,所以你一结丹, 为师就惦念着我的宝贝徒儿还没有适合御剑的仙剑,赶着给你送一把么!”   他说到最后,语气中难免带上几分若有若无的委屈,竟是颇像那被婆婆所祸害的小媳妇,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我在三泉峰这些日子,见他这般没有百次,也不下数十次了,早就产生免疫抗体了,是以完全不为所动,依旧是淡淡的道:“那师尊真是有心了。”   扶桑走过来,捏捏我的脸,一脸受打击的脆弱表情。他弯下腰,和我面对面,似乎是有些讨饶的说道:“昀儿还生气呢?要不为师给你赔罪如何?你要对我怎么样都行,就是不要冷冰冰的对我,行么?”   我听得那一声“昀儿”,只觉得全身上下遍体生寒,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脸色都青了。   “别这么喊我……”这么喊,太像我爸了,上辈子的爸。   来到这个世界,我要花多少力气和勇气,才能去忘掉前世的挂念,我不能因为扶桑而留恋过去!   “不喊昀儿,喊阿昀可以吗?”   扶桑大概是也看出了我的状态不佳,于是选择退而求其次。   看来不管怎么样,他都是咬定“孟昀”这个名字了。   我有些无力的摆摆手,说道:“随便你吧……其实,原本也没什么差别。”   一个名字而已,说不定听习惯了,也就无所谓了。   扶桑看着我,很是苦恼的道:“可是你好像不喜欢。”   我没好气的道:“恭喜你,猜对了。”   扶桑听了,并没有笑,但却很认真的说:“可是,我很喜欢阿昀的名字!”   我无言,他顿了顿,又继续道:“更加喜欢阿昀这个人。”   不知为何,听了他这番话,原本应该哭笑不得的我却忽然感到了从内心深处弥散开来的一股深切哀伤,当初修炼《枯荣境》时幻境中所经历的种种苦楚,都及不上现下这份哀伤的千分之一。   我一时竟是讷讷,许久才道:“我现在的身体才七岁。”   扶桑抱住我,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我知道。我等你长大,很快的。十年的光阴,闭关也不过弹指一瞬间而已。”   哦,差点都忘了,扶桑是个闭关狂魔。   但是,最重要的问题却并非我的年纪!   我深呼吸一口气,抬手想要推开他,推了一下,没推得动。我估摸着,再推也不可能推得动,于是,也就没有再做无谓的挣扎,只是以一种空前平静的心态,用毫无波澜的声音说道:“可是,你知不知道,我上辈子,是个男的。”   扶桑抱着我的手臂稍稍的僵硬了一瞬,随即便道:“这不重要,这只是一个小小的失误,但是现在已经纠正过来了!阿昀……轮回辗转皆是空幻,只有本心方是真实。你上辈子,这辈子的皮囊是男是女,其实并不重要!即使你这辈子还是个男的,我也无所谓……”   我耳朵里听得扶桑满口的男的女的,莫名觉得心火一阵旺过一阵,烦躁不已。手底下一个用力,居然还真把他推开了,而且力道还有些失寸,竟能将他一个大男人推得倒退踉跄两步。   我看着他,心中生出过一刹那的念头,想要去扶他,但最终却依旧是冷眼旁观。   我的脑子很乱,乱的就如同一团浆糊。我甚至控制不住自己要说的话,但是我却能清晰的听见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   我说:“你够了,我讨厌前世梗!我今天就和你说个清楚明白,首先,你若是想要找什么熟悉的感觉,那么不好意思,你找错人了!其次,我是个男的,男的!就算这辈子不是又怎么样,我上辈子总是!或许我有些时候窝囊了些个,但却不妨碍我是个直的,笔直笔直的!我这辈子就是清心寡欲永远不嫁人,也不会和你在一起!再次,你我现下的身份是师徒,就算你可以不顾伦理纲常,但我还没到你那种可以藐视一切的境界,我还是顾的!我一点也不希望我将来走到哪里都叫人指指点点,每个人都再我的背后戳着我的脊梁骨说,看,她和她的师尊乱伦,真他妈不要脸!”   我最后一个字说出口,扶桑的脸色已经苍白如雪。   他似乎有些战立不稳,原本艳丽的红衣此刻穿着,竟是生生叫他穿出了脆弱的感觉。   “我当初为了护你收你为徒,原来是收错了……阿昀,这世上,可还有人比你更狠?”扶桑问这话时,眼中是浓重到化不开的悲哀,他仿若自嘲一般的微微仰头,喃喃自语:“是我错了,终归是我错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既然是我做的孽,那么现下要我还,也是该的!哈哈哈,果然是天道因果,报应不爽……”   我听他这话听得皱眉,心脏也仿佛被一只大手牢牢攥住,连大声喘口气也不行。   方才那一番话,原不是我的本心。但是不知怎么的,我就那样脱口而出,等到意识到的时候,早已经无法挽回。   这是我第一次深切的意识到,究竟什么叫做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而覆水,终是难收。   “此剑尚且无名,是我堪堪炼制出来的高阶仙剑,比之昆仑剑冢中的宝剑,也是不遑多让了,现下便送了你吧……但愿它可护你安好无虞。至于我……”扶桑微微的顿了顿,似乎是在脑海中做出了什么决定一般,淡笑着说道:“为师决意闭关。并非死关,若无意外,出关时间应是十年后。昆仑女子十八岁行成人礼,为师到时候出关,应该还赶得上吧?”   “总之啊……只要是阿昀的愿望,我总舍不得不答应。既然阿昀不想见到我,那便不见了吧……若是十年后你还不愿见我,那也无妨,为师多闭关些时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扶桑忽然走近,抬手在我的脸颊上摩挲了一下,叹息道:“只是有一点,我喜欢你,唯有这个,我不能如你所愿……十年后再见了,阿昀。” 作者有话要说:  得知明天只考数学,但是我觉得数学要死… 同桌说,如果过了把自己脑袋拧下来。。。 我真的只求及格!!! 悲剧(╥ω╥`) 周四考三门,呵呵哒,手动再见!!! 又发晚了,对不住啦! 喜欢可以收藏~么么哒~(^з^)-☆   ☆、第52章 第五十二章   我想对扶桑说,你不要走。   可是, 我终究没能来得及。   我伸手想要去拉住他, 却只触碰到了一片虚幻破碎的衣角。   刹那的瞬间,这道身外化身已然消失了个彻底干净, 余下的,唯有一道清越龙吟, 伴着一道耀目白光, 自天际飞来,悬浮着停止在了我的面前。   那是一柄极漂亮的剑。   精致, 优雅,剑身如霜似水, 水生木,与我倒是颇为相和。   我抬手, 握住了那柄剑的剑柄。而与此同时, 原本无鞘的长剑顿时幻化出冰蓝色的剑鞘!   那剑鞘晶莹剔透,通明澄净,上面仿佛有着流泉般的华纹, 叫人见了便可心思宁静, 神清气爽。   我抱着这把剑, 抬手对自己就是狠狠地一巴掌!   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却也总没有这样说话出口伤人的!   扶桑此人,虽然有时候看着实在不着调,但是骨子里却是极为强硬骄傲的。   这世上骄傲的人数不胜数, 但是唯有扶桑,似乎与众不同。   他的高傲,源自于灵魂。   只不过,他向来隐藏的很好,不为人所知罢了。   但是,他既然说闭关十年,那必然是十年,早一年晚一年都不可能。   我想我真是个混账!   扪心自问,我真的可以忍受十年都见不到他吗?   隔着一座结界,他在洞府里面,我在洞府外边。我和他说话,不晓得他听不听得见,却知道,他不会回答。   这样的失落,真的……可以接受吗?   早知道说完就要后悔,早知道他会怒而闭关,我方才究竟是魔怔了什么,竟然脱口而出那样伤人的话?   我想不通透,唯一知道的,就是心似乎在痛。痛的并不激烈,但钝刀子割肉样的一下一下,才是最让人难熬的。   我长长的叹了口气,轻轻抚摸着怀中的长剑,喃喃道:“叫你什么好呢?他叫扶桑,将欲倚剑天外,挂弓扶桑。浮四海,横八荒,出宇宙之寥廓,登云天之渺茫……你不如,就叫浮荒吧!”   浮荒轻轻的吟颤一声,似乎是很喜欢这个名字。   我心中沉沉的抬手撤了这院子周围的结界,瞧见高挂云霄的明月,我放才想起,现下都已经近午夜了,这孟寒凌怎么还没回来?!   说要再给他母亲守一守?呵,别人这么说我还信,孟寒凌连亲缘都立誓斩断了,必然是只尽义务不将情分,那还会再多呆一刻?   除非,是真出了什么事!   我心道,不会这么倒霉吧?难不成那孟寡妇死了那么久,真化成魔灵了?不会这么衰吧?晚了那么一时片刻的如土就不成了?   要知道,魔灵可是没有意识只有本能的。管你是不是亲儿子,只要是个生人,便是来者不拒!   孟寒凌现在还只是个凡人,若真碰上魔灵,那就跟块大蛋糕一样,满满都是美味啊!   不是我嫌弃孟寒凌,而是他真的有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等我找到他的时候,他整个都被几团硕大的魔灵吸得瘦了一大圈,脸颊都凹陷下去了,居然还没死,真是奇迹。   我无语的几下弹指,刷刷两声,便击散了那几只魔灵,又从身上摸出一粒号称“十全大补丸”的聚阳丹喂孟寒凌吞了下去,他总算不是出的气多进的气少了。   我估摸着,这聚阳丹发挥效力还有一段时间,不如我就在旁边打一会儿坐,等着孟寒凌清醒?   嗯,不若就这样吧!   只是,我在旁坐了有一盏茶的功夫,却还不见孟寒凌清醒,反倒是看他面色潮红,还时不时的皱眉嘤咛一二,那小样……怎么这么不对头呢?   我疑惑的看向我手中的聚阳丹,是真药没错啊!晚菁出品,就算是低阶丹药那也必属精品!   ……等等?必属精品???   我心惊胆战的拿指甲刮了些个药沫子放到嘴里尝一尝,脸色顿时就不好了!   果然是精品!这丹药的浓度纯度,赶得上一般聚阳丹的两倍了吧!   我特么还一口气喂了孟寒凌两颗!   他一个九岁的凡人就算阳气亏虚,也受不了四颗聚阳丹啊!   我吃四颗都嫌多了!   我默默地瞥了一眼孟寒凌的下半身,呵呵,果然挺精神的!   完蛋,一口气补得多了,万一他现下糊里糊涂的纵欲过度,将来肾亏肾衰的可怎么好,千万别怪在我头上啊!   孟寒凌现在是昏迷的,他自己肯定不可能给自己撸出来,但若是憋着……只怕将来得萎。   我托着下巴想,这该怎么办呢?   忽然,我脑子里面灵光一现,想到了个好方法!   ***   当天际洒上淡淡的晨曦时,孟寒凌终于是醒了过来。   孟寒凌的神情很是懵逼。   他感觉全身都很虚。   最主要的是,他觉得下边某个日常排泄的地方,有一种说不出来潮湿冰冷。   孟寒凌难受极了,忍不住就伸手往下边摸,可是摸到的裤裆却又偏偏是干燥的。他疑惑万分,但难过却不是假的,思量再三,他咬咬牙,也不要什么羞耻脸面了,直接就把手伸了进去……   这一伸,他只觉得自己更加懵逼了。   为什么别的地方温度都是正常的,只有他的小jj是冷的跟个冰块一样?这冷的都和周围空气产生液化反应了……   我干了些个亏心事儿,脸上总有些挂不住,早躲远了,现在看着孟寒凌总算是清醒了,眼神也还算清明,便不得不硬着头皮出来了。   “你醒了啊?”   孟寒凌点了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我瞥了眼他伸在自己裤裆里的手,掩着嘴轻声咳嗽一声,说道:“你这……是被魔灵吸食阳气的后遗症,不足为异,过几天,自然就好了。也不必担心今后什么。不过,既然要修道,本也应当清心寡欲,道侣什么的,也并非必要。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孟寒凌听得愈加懵逼,等他懵逼完了,才意识到自己的手还伸在裤裆里,顿时又热血冲头,赶紧把手缩了回来!   我又是咳了两声,说:“没事没事,你……你自便好了!修道之人,不拘小节不拘小节,这些都无碍的,呵呵,呵呵呵呵……”   孟寒凌小脸又是憋得通红,半晌,才说出一句话来:“修道之人……竟是不拘小节至此吗?”   言下之意,就是说这已经不是不拘小节,而是厚颜无耻了?   拜托大哥,厚颜无耻掏裤裆的是大哥你好不啦!   我充其量只是给你昨晚精神的小兄弟来了一个小小的冰镇术而已啊!   冰镇术这个小法术其实没什么用,最多也就是在炎炎酷暑的时候降个温,然后镇个水果饱饱口福什么的,拿来冰镇jj,说实话,我恐怕也是史无前例的第一人。 作者有话要说:  忽然发现升级了……? 好高大上的样子。。。 今晚继续通宵。。。药理病理伤不起!!! 熬到五一我就可以放飞自我了!!! 么么哒,我爱你们~   ☆、第53章 桃源之梦   等带着孟寒凌解决掉了那妖物,他也算是和这人世完全没有关系了。   其实有的时候, 我做事下套还是挺绝的。   如果我断绝了孟寒凌与人界一切的因果, 那么他就不会再对人间产生感情,而如此这般……有些东西一时半刻看不出什么成效, 但是天长日久,总会看见我所想要的。   那妖物碰过我的血, 就是逃到天涯海角, 我也能找得到它。而它所藏身的地方,乃是一处密林。   我觉得非常不可思议。   此处地理四季分明, 土壤干燥但不贫瘠,为何这密林之中, 却是瘴气横生,沼毒蔽日, 凡人但凡踏进一步, 必然中毒而亡。   太不对劲儿了!   往往能使普通生灵成妖的,必然是灵山秀水,便于修炼, 可是这地方……别说灵山秀水, 就是魔界那风化的土地质量都比这高!   我皱了皱眉, 递给孟寒凌一瓶避毒丹,说道:“每一个时辰吃一颗, 多吃无所谓,千万别少吃就成。”   孟寒凌很是听话,当即就打开吞了一粒下去。   我放心了, 带着他往密林中前行。   眼前是伸手不见五指的大雾。   我是一个方向感很差的人,平素青天白日我尚且辨不清东西南北,更何况现在这情景?   于是,我对孟寒凌道:“里面雾气会越来越大,你握住我的手,我带你走。”   那妖物我是能找得到,可孟寒凌可没被我的血灼伤过,他要是走丢了,那可不得了。   孟寒凌毫不犹豫的一把拉住了我,还是以一种手掌包握的方式。   讲真,我对这种我发没什么好感。   小时候晚菁这么牵着我,我可以接受,毕竟她是我娘,可是现在明明是我保护孟寒凌,他这么个握法算是几个意思?   我有点小小的不满。   我们二人在这片大雾中行走了足足有两个时辰,这两个时辰里,除了彼此的呼吸声,我们再也没有听见过其他的声音——寂静,是非常可怕的。如果将一个人关在一间没有任何声音的屋子里,不消多少时间,他很有可能就会疯狂。   我可以感受到孟寒凌隐约的恐惧。   不过幸好,我们算是到达目的地了。   我从袖中掏出几张符纸,心中默念几句咒语,低喝一声:“明!”   顿时,那几张符纸燃烧了起来,迅速祛除了这周围的浓雾。   而此时,我与孟寒凌的眼前,是一株枯死的老树。   那老树已经不知死了有多少岁月,连树心都空了,只余下一个巨大的树洞,而那树洞中,皆是堆积的累累白骨。   那些白骨非常的散碎,且层层叠叠,根本分不清有多少人,但是看那些头颅,却是老少齐全,男女皆有。   怪道这林中如此深沉的重雾,如此多的人露骨于此,蔫能不成孽障!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结了一个收魂聚气的法诀,试图聚集这林中还没散干净的人的荒魂。   这些人的魂魄都很散了,我接连两次失败,总算是在第三次的时候,勉强凝聚起来了几个人。   只是,那几人却是飘飘荡荡,魂魄不稳的厉害,只怕坚持不了多久,便又要散去。   我得抓紧时间!   “汝等何人,缘何露骨于此,不得安葬?”   那几人听得露骨于此,不得安葬几个字,顿时被戳了痛处,皆是嚎啕,哽咽着道:“此处,远不是密林,而是一座村庄……”   数百年之前,在这座山上,有着好几个小山村。山底下人多些,山上住的少些。这些村民热情好客,善良淳朴,然而,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收留了一个本不该收留的人。   那是一个男人,一个穿着斗篷遮挡住脸的男人。   他说,他是仙人,来到人间,就是为了度化众生。他说,你们这些人都是好人,待我如此热情,我应当要报答你们。   村民们听了他的话后,又是高兴又是惊讶,高兴的是他们遇上了神仙,惊讶的是他们其实什么也没有做,怎么能够得到神仙的报答呢?   那个自称神仙的男人说,他有一个办法,可以改变这座山的风水,让这里的后代都改命,都有机会高官厚禄,位极人臣,从此,这里的人再也不用饱受平困之苦。   这里的村民们有些犹豫了。   的确,他们的日子并不富裕,但是他们很知足,高官厚禄的显贵,他们会羡慕,但却不奢求。   于是,在大家讨论过过后,他们终于还是拒绝了神仙的好意。   那神仙显得非常愉悦,他说,他被这些村民们感动了,于是,他决定换一种方式去报答他们,那就是使这座山,变成一个真正的桃花源。   他说,从此以后,没有人会来打扰你们,而你们这里的人,也将获得长久的生命。   男人在山顶上种下了一颗树,让村民们记得每日都要前来朝拜,唯有如此,他们才可以得到长久的快乐。   村民们对男人感恩戴德,几乎要跪下来膜拜,而男人则是拒绝了他们的好意,瞬间消失了个干净。   在男人离开之后的很多年,村民们每日都会如约在日落之时聚集到山顶去朝拜那颗树,而日复一日,那棵树也越长越大,越长越高。   这原本是极好的一处桃源。   然而,久而久之,终于有村民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他们在这近百年的时光里,成年人不会变老,老人不会死亡,小孩不会长大……就连新生儿,也是一个也没有出生过!   村中好几个孕妇,怀胎近百年,愣是没有把孩子生下来,而他们自己,似乎也没有意识到,这是非常不对劲的一件事情!   知道现在,已语惊醒梦中人!   不会长大不会变老还可以理解,可是这孩子生不出……这怎么想怎么诡异!   村民们忽然开始感到恐慌。原本被他们莫名忽略的问题一旦被意识到,便是日夜不得安寝。   他们已经有近百年没有离开过这里了啊……   虽然可以自给自足,但是,没有人想要真正同时代脱节!   他们还是想要出去看看的。   那个“神仙”说过,外人找不到他们,那么他们可不可以出去呢?   答案是不可以的。   不知什么时候,在山的外围,早已经被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雾所环绕,再有方向感的人走进去,也出不来。   村民们就这样迷失了好几个误入浓雾的人,而与此同时,他们更加恐惧了!   这哪里是恩赐的桃源?这分明是变相的囚禁!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声音,在叫嚣着他们想要出去,想要过自由,正常的生活!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自己明天病理要裸考了。。。 这回的榜单要周两万,看来我这个五一可以废了(ノ=Д=)ノ┻━┻ 一天没吃饭的宝宝在这里默默啃手抓饼,第一次知道手抓饼如此美味!!!   ☆、第54章 第 五十四章   而此时,终于有惶恐不安的村民, 想起了山顶上的那棵树……   他们似乎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 没有去膜拜过那棵巨树了。也许,那棵树, 会有着什么转机?   村民了成群结队的登上了山顶,却发现那棵树已经不如先前那般郁郁葱葱, 甚至显出了些许颓败的模样。   而在树脚下, 赫然是几具白骨!   那些白骨身上的衣服已经烂的差不多,但是尚且可以勉强辨认——他们分明就是先前迷失在密林中的那几人!   前几日走的时候尚且是鲜活的人, 可是现在几日过后,他们竟已经化作枯骨了吗?!   就算是死也不该死成这样啊!   而且……为什么他们的枯骨偏偏就出现在这棵巨树之下!   难道, 就是这棵巨树,阻拦了他们离开这座山吗?   愤怒恐惧的村民们拿起了火把和刀斧, 想要砍倒烧毁那株巨树!   然而, 斧子砍在树的身上,树留下的,是殷红的血。   有村民在树下挖土, 挖着挖着, 便是挖出了白骨, 再定睛一看,那白骨的穿着, 竟是与自己一般无二……   最终的最终,所有的枯骨都被挖了出来,不多不少, 恰恰就是所有的村民。   男人,女人,老人,孩子……就连养的猫狗,也是一个不差!   “啊啊啊啊啊——”   不知是谁的惨叫过后,那株参天巨木彻底的枯萎死亡,弥漫的雾气掩盖了这座山,而所有的村民,也化作了无家可归的孤魂。他们离不开这里,只能漫无目的的在山林中徘徊,眼睁睁看着自己越来越虚弱,最终回归虚无……   这就是报应啊!   他们贪慕长生,却又不愿意付出自有作为代价,最终亲手挖出了自己的尸骨,使得自己暴尸于外,连最起码的安宁也做不到……   是他们自己做的孽,是他们自己做的孽!   我看着那几个痛哭的魂魄,一时间竟不知应当如何是好。   原以为不过是个寻常妖孽罢了,谁知道这其中还有这许多曲折!   最重要的是,这件事情,是一件大事。大到已经不是我一个人能够处理的了。   原著小说里面是根本没有这一茬,而以我现在的学识阅历,根本就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桩事情!   这些村民从树下挖出自己的骸骨,就说明他们是早已经死亡了的,只是他们不知道而已。有人用他们的骸骨做了一个封印,这棵树就是阵眼!   这些村民究竟因何而死?   所谓的桃源,真的是桃源吗?   依我看,这不是桃源,倒是个锁魂的妖地!   但不论如何,这地方,我是绝对不敢冒进了。   我对那几人飘飘荡荡的魂魄道:“尔等若是呆在此处,百年之内魂魄尚且不散,可若是离开,不消片刻,便是三魂七魄一道消失了个干净,你们怎么选?”   “出去!我们要出去!”被囚禁在一片混沌的迷雾中太久,不死不灭已经成了折磨,他们宁可瞬间消逝,也想要再最后看一眼真实的阳光。   我长叹一声,道:“好吧,我带你们出去。”   而就在此时,孟寒凌却忽然道:“且慢!”   我转头看他,道:“怎么了?”   孟寒凌瞧着那堆白骨,说道:“他们没有说实话。”   我眉头一紧:“怎么说?”   孟寒凌蹲下检查哪些白骨,一边翻检一边道:“先前他们说,他们在桃源中过了百年,可是他们在挖出哪些骸骨之后,哪些骸骨上的衣服不说完好,但却还是可以辨认的。只是——这又怎么可能!”   “百年时间,珍珠都要化作尘土了,更遑论衣裳?而不瞒你说,这地方虽然偏僻,但却还算作周边境内,一应具有地志记载详细,可是,我可以肯定,在数百年内,都根本不存在什么小村庄!”孟寒凌顿了顿,拨弄了一下一具尸骸,伸手招呼我:“你过来看,这白骨都已经有些分化成灰了,达到这种程度,至少应该经历了千年!”   我蹲到孟寒凌身边,仔细一看,发现他说的确实没错,这其中,疑点太多,这几个魂魄,的确有些难以自圆其说。   但是……他们几个说的都是一样的,总不可能都在说谎话吧?   或者说,这其中,还有着什么更不叫人知道的秘密?   我想到了人间现在异样的混乱,总觉得和这诡异的桃源有着千丝万缕道不清说不明的关系。   孟寒凌问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我沉默片刻,忽然一掌挥向了那几个看似虚弱无比的魂魄!   “呼”的一声,那几个魂魄只是飘荡了两下,半丝伤害也没有,却像是有什么帮他们挡着了。   头顶分落下几片枯叶,我皱眉看向那颗枯树,难道,是这东西在护着那魂魄?   作为阵眼,这树的确是有镇压的作用,但同时,似乎也对被它囚禁的东西有着某种保护作用。   只是……这棵树都枯死成这模样了,居然还可以挡得住金丹初期的攻击吗?   果真是不简单呢!   当初布阵之人,想必修为绝不会在大乘之下!   这世间大乘期的修士有多少个,手指头数都数的清,大多数都闭了死关,或者求突破的一线生机,或者熬日子等待寿终。但我实在是想不到,究竟会是哪一个,能有这样无聊?   是的。若布置这桃源的人,不是出于无聊,那么,他大概就是在悄然布局,布一出从千年之前就暗中开始,一直到现在终于见得成效的局!   可是,我想不明白,他布这一出局的目的,又到底是什么呢?   我对孟寒凌道:“此地不可久留,我们需要快点离开!”   先前不觉得,这会子动用灵力后却觉得心虚气短,灵力也是断断续续的接不上,这可不是什么能叫人心情放松的事情。灵力倘或接不上,那是要人命的!   “这几个魂魄怎么办?”   孟寒凌也看出了此时情况不对头,并不执著于那害死他母亲的妖孽,只是,他看着那几个将散不散的魂魄,总觉得很是不舒服,心下下意识的提防着。   我道:“这棵树只要在一天,他们根本离不开这里!我们做什么都不中用!现下最重要的,是我们快些脱身!”   孟寒凌并不在迟疑,点一点头,拉住我的手道:“好,都听你的,我们快走!我还记得出去的路!”   我一怔,这才想起这四周都是大雾,根本分不清方向。我来时是根据那妖物的气息找到这里的,现在没了那妖气,我还真不认识出去的路,没想到,孟寒凌的方向感居然这样好?   我赶紧点头,跟着他快步往前走。我们一直跑出大约几十步远,只觉得脚下沉重,犹如灌铅。   我好歹也是金丹,即使是刚结的金丹。连我都觉得迈不动步子,就更别提孟寒凌了。   他已经被那股莫名的力量压得跪倒在地,动弹不得,冷汗簌簌的顺着额角向下滚。   “胆大包天的无知小儿,也敢往这林子里闯,可当真是活的腻味了!跑什么呢?永远留在这里,不好吗?” 作者有话要说:  回家第一件事就是睡觉……一直睡到天昏地暗。。。 这周居然要两万字榜单,我想我的五一可以不要出门了(手动拜拜……) 今天的确是发完了,是我的错,呜呜呜~ 大家五一节假快乐呦~   ☆、第55章 茉茉   我回头,眼前是一个穿着灰色长袍的男人。   看面相, 这个男人的年纪并不大, 容貌很好的保持在了三十岁上下的样子,但是, 他的头发却明显夹杂着灰白,且神情中, 透露着一种无法掩藏的虚弱和疲惫。   这似乎是一个不会对人造成伤害的角色。   然而, 这些都只是表象!   单是这个男人周身散发出的威压,也至少有着分神中期的修为!   我心下一片冰凉。   分神中期对上金丹初期, 想都不用想,根本就是碾压!实力的碾压!   可能有些修士天赋好, 有些修士运气好,总之打败比自己强大的对手这样的事情总是屡见不鲜。但是, 这些最多只是差了一两个小境界而已。金丹到分神, 光是大境界,就差了足足两个!   这特么还怎么打,被吊打吗!   不, 估计吊打不了, 分神期挥挥手, 我估摸着已经重创了,这个重创还是看在魔族身体素质逆天的份上。   这种时候, 谁如果再干犟,那就不是骨气,而是蠢货了。于是, 我恭敬的朝那男子弯腰拜了拜,说道:“冒犯前辈。我二人只是误入这林中,并非有意冲撞,还请前辈网开一面,饶过我们这两个不识抬举的后辈。”   “误入?”那男子不屑的一笑,道:“若只有那小子一个说误入,我也就勉强信了,可是你一个金丹修为的同我说误入,是真当我年纪大了,脑子不好么!”   “况且,误入可以从层层迷雾中误入山顶,你们这个误入,可真是误入的运道忒好!”   我淡淡道:“这却是不敢当的。”   我算是看出来了,这灰衣男子现在已经铁了心不肯放我们离开了,不论我怎样做,他都不会回心转意,那么,我还做什么要对他低声下气呢!   我道:“前辈准备何时动手杀我二人?是先杀我,还是先杀这一个?”   灰衣男子道:“我要杀你们,何其容易,自然也不急在这一时片刻。小丫头,我知道你是什么身份,也知道你轻易死不了。堪堪结丹就敢离族乱跑,不得不说,你很有胆子。”   我冷着一张脸道:“真是过誉。不过,你既然知道我是什么人,却居然还有胆子,也是很让我钦佩的。不瞒你说,你这分神的修为,搁在外边是佼佼者,搁在我眼里却是见得太多。你信不信,今儿个你在这儿折腾我,明儿个自然有人能教你灰飞烟灭!”   灰衣男子微微一笑,说道:“哦?是么?那我便恭候,瞧瞧谁能到这里来,将我灰飞烟灭!”   他朝我略略一抬起手,顿时便有几道枯藤伸出将我手脚都困了个结结实实动弹不得,我却是连拔剑都来不及。   “剑是好剑,只是人不中用。”   灰衣男子手指一勾,似乎是想要去勾浮荒,浮荒乃是仙剑,既然认我为主,自然不肯能再追随他人,此刻哪怕那灰衣男子威慑再强,它也不过是轻轻地低吟了一声,却没有被拽过去。   灰衣男子见了这一幕,似乎是有些恼怒,心头微微冒火,一低头瞧见还在一旁动弹不得的孟寒凌,顿时找到了撒气的点,抬手就是一掌甩了过去,灵力倒是用的不多,主要是看在孟寒凌是个凡人,真一下子把人打死了,那就没意思了。可饶是如此,孟同学依旧被打的倒飞出去,一下子撞在树上,口中鲜血狂喷的昏死了过去。   我心道,虽然看着疼了些,但是孟同学你终究还是昏了的好,要不然我怕一会儿吓到你。本身就不怎么聪明了,再吓傻了,那可就真没救了。   我颇是神色复杂的看了那男子一眼,无奈道:“前辈,你留着我又用处也就罢了,可是为什么还要留着那人?”   灰衣男子瞥了我一眼,说道:“怎么,瞧着舍不得了?哼,你这招没有用。我说过你们一个都走不了,那就是一个都走不了!”   我:“……”拜托你是哪里看出我舍不得的!我的意思明明就是你可以载下手狠一点啊!难道是我的表述有错误吗?不可能的!一定是这人脑子有问题!   我瞧着那灰衣男子,很是无言。   气氛一时有些冷场。   不过,这莫名的尴尬并没有持续太久,就有人来打破了。   那是一个飘飘荡荡和游魂没太大区别的女人。   或者说,是少女。   她大约十五六岁的样子,齐刘海,生着一张可爱的圆脸,浅红色的长裙,更是显得活泼可爱。   奈何,这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妖。   我就是追随着这股气息来到这里的,所以,即使我从未见过这少女,闭着眼睛我也能认得出,她就是那为祸孟家,被我重伤的妖。   只是,在我原本的想象里,那妖应当是个阴险毒辣的角色,怎么竟是个这样迷糊的少女吗?   只见那少女仿佛刚刚睡醒一般,一直都在抬手揉着眼睛,一边揉,一边说:“月出哥哥……你在哪里呀?你刚刚为什么不在?”   那灰衣男子先前还一脸冷漠,在看见这少女出来的一瞬间,神色却忽然柔和了起来,他走到那少女身边,牵起她的手,柔声道:“茉茉别怕,我在,我在这里。”   那少女一只手被他牵着,另一只手却还在不住的揉着眼睛,一边揉,一边道:“唔,怎么又看不清楚了……”   我惊讶的看着那灰衣男子和女孩交握住的手,感觉自己当真是读书少。   可是,真的没有哪本书上有写过,有实体的还能和没实体的握手啊!   这根本就不科学!!!   就好比是人跟空气,跟一阵风,应该怎么做到握手这样高难度的动作!   除非……这两个都有实体,或者,都没有!   灵体可以凝实到像真人一样,但是身体绝对不会淡化成灵体,那么也就是说,其实这个灰衣男子也没有身体,而只是灵体凝结而成的吗?   分神期的灵体,这也是闻所未闻了!   我正在胡乱想着,便只感觉心头一疼,低头看去,原来是那灰衣男子催动枯藤打进了我的胸口,在抽我的心头血!   我疼的眼前发黑,生理泪控制不住的流了满面,差点就要昏过去。   搁在昨天,要是有人对我说,你会被人吊起来抽血,还被抽的完全无法反抗,我一定以为他是智障。然而现在……我只想感慨魔族强大的心脏。   都疼成这样了,我他妈的居然还不能昏过去!   这真是太不人道了!   而此时,那灰衣男子抽到了我的血,将那些心头血凝聚成一个指甲盖大小的血珠,推进了那少女的身体里。   瞬间,那少女的灵体便凝实了许多,虽然还是有些透明,但总算是不飘飘悠悠的了。   说实话,我有点懵逼。   这么多年,我第一回知道,自己的血居然还有这作用,虽然,我还是希望我永远都不要知道的好!抽心头血什么的……实在是太疼了。   那少女凝实的同时,也不揉眼睛了,好似睡醒了一般有些傻愣愣的看着那灰衣男子,道:“我这是怎么了?我为什么会在这儿……”   灰衣男子道:“你睡醒了,出来找我。傻丫头,是不是又睡迷糊了?”   少女摇了摇头,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但却最终什么也没想起来,便道:“唔……是吗?我一点儿也不记得了……说来,我已经很久都没有像现在这样精神过了呢……”   我被吊在半空听得想哭,姐姐,你喝了我的心头血,一准儿精神百倍啊!   灰衣男子满是柔情的对那少女道:“相信我,一切都会慢慢的好起来的。茉茉,你别在外面久呆,我送你回去吧!”   茉茉乖巧的点点头,拉着灰衣男子的袖子跟着他走了。我则被从头无视到尾。   这混账是准备把我困在这里抽血给那个茉茉治身体吗?呵,可真是个痴情人,只是手段太激进了,必须杜绝!!!   我低头,对着脖子里的珠子喊:“爹?”   没反应。   我微微皱眉,再喊:“阿爹?”   那颗珠子安安静静,依旧是毫无动静。   我心中暗道不妙,直接喊了一声:“归虚!”   仍旧一片沉默。   我低头长叹一声。虽然依旧猜到了可能是这样,但是真正确定的时候……还是好心塞啊!   这个空间被人杜绝掉了,是真的与世隔绝。如果不是我顺着那茉茉的妖气来到此处,根本就不会有人发现的了这里!   我和归虚是有血缘牵绊的,这种牵绊比别的都要深刻。可是现在,我喊他,却全无反应。   现在我的面前摆着三条路。   第一,反抗,被那灰衣男子击杀或者继续抓回来。他留着我又用,应该是被抓回来可能更大。   第二,坐以待毙,每天等着被抽血。   第三,用杀手锏拼一拼。   我决定要三管齐下,总之,决不能在这里停留过久,留的越久,我的灵力就越是断断续续的接不上!   我召唤飘在一边的浮荒:“能动吗?”   浮荒方才被那灰衣男子钉在地上,也不晓得能不能挣脱。   浮荒剑身剧烈的颤动起来,似乎是在挣扎着。   我在半空中给它鼓气:“加油!等我们逃出去,我给你滴血!”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榜单是在逼我日三千吗!!! 有时候写文没灵感了,我发现我只要一穿上古装或者汉服,顿时文思如泉涌什么鬼! 五一第一天,我在床上躺到一点钟…… 然而起来之后依旧有黑眼圈什么鬼!!! 总之,大家还是都不要熬夜的好,呜呜呜~ 节假日快乐哦,好好休息! 如果喜欢,就收藏订阅一哈子啦! 么么哒,留评好不好,我都不知道你们对现在的剧情有啥看法……(委屈的吃手。。。)   ☆、第56章 我带你们离开   我对浮荒说,要是能逃出去, 我就给它滴血。   于是浮荒很激动, 非常激动,就好像被打了鸡血一样。   修士对于法器的认主方式有两种, 一种是滴血的,还有一种是不滴血的。   不滴血有点像是法器一心一意的倒贴, 它只有一个主人, 但是它的主人可以有很多法器。滴血就不一样了,那就像是一张结婚证, 一夫一妻制,还不能办离婚, 除非是剑断或者人亡。   像浮荒这种高阶仙剑,其实它更加希望可以与主人完成滴血仪式, 因为唯有这样, 将来才可愈发的心意相通,甚至修出剑灵,拥有真正属于自己的意识, 而不再是一把冷冰冰的兵器。   浮荒被我鼓舞的下了死劲儿, “唰”的一声, 居然真的挣脱了那灰衣男子的束缚!   我赶紧道:“快帮我把这东西砍断!”   这枯藤绑的死紧,还铬人, 我感觉我的手脚大概已经差不多要废了。   浮荒非常给力,“刷刷刷”几声,我便手脚一松, 从半空中掉了下来,因为使不上劲儿,浮荒还托了我一把,叫我好歹不要直接砸在地上。   我手脚都被绑的青紫,胸口衣服撕裂了一道大口子,却被已经半干不干黏答答的血糊着,总算是没叫我走光。   我自己闭上眼睛,一咬牙将那黏在伤口上的衣服给撕了开来。   尼玛……好疼!   我眼前一阵发黑,然而还是没能昏过去!   等到那阵眩晕过去,我低头看自己的伤口,虽然依旧是血粼粼的,血肉模糊,但是这血肉模糊却只是表面的,伤口并不深,而先前心脏上的伤口,却是已经愈合了!   我感觉天雷滚滚。   这天魔族人究竟是什么逆天的自我修复技能啊!   我忽然想到了原著里面男主最后将魔族残余的族人都关起来,做这个实验那个实验,然后这么折磨那么折磨,可是偏偏天魔族人还就是死不了这一茬,原先我只是觉得可怕,但是现在自己亲身经历一下,简直就是毛骨悚然好不好!   这世上的事情,难道还有比想死但是死不掉更可悲的吗!   我抱紧浮荒,当场就割手指,滴血!   孟寒凌靠不住,现在除了我自己,就只能靠靠浮荒了,杀手锏什么的得留到最后,要不然怎么叫拿来保命的?   浮荒饮了我的血,顿时寒芒大作,我怕再把那灰衣男子引来,总算是制止了它的剑啸龙吟之声。   浮荒剑柄蹭了蹭我的胸口,我感到了一阵冰凉。   我低头一看,要死,衣服被我撕开来了,虽然这身体还没开始发育,但是一个小女孩总不能敞着胸,忒没底线了。   于是,我从手镯里掏出一身新衣裳来,准备换上,谁知道,我脱了衣服穿到一半,肩膀还光着呢,就听身后响起一句:“小妹妹……”   我全身上下一个冷战,汗毛倒竖,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卧槽要不要这样灵异!   我迅速拉好衣襟,回头一看,果真不是人。   正是方才那吸收了我的心头血的茉茉。   我对她很警惕:“你究竟是什么人?”   茉茉说:“我叫茉茉。”   我点了点头,心道,我知道你叫茉茉啊你个煞笔!   茉茉继续说:“你们为什么到这儿来了呢?”   我道:“误入。”就是追着你的气息来的啊姐姐!   茉茉恍然道:“原来如此,我说呢!”   我觉得这个茉茉智商堪忧。但是,智商堪忧的人往往好骗。   我说道:“茉茉姐姐,刚刚那个灰衣服的人不让我们出去,他要杀了我们!你救救我们吧!”   茉茉听后,痛苦道:“我知道……我知道是这个样子!”   我一听,心道难道那灰衣男子之前还杀过别人?   茉茉眼眶泛红,眼看着就要哭了:“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我安慰茉茉道:“没事没事,不是你的错,话说,你倒是别哭啊!”   热衷哭哭啼啼的女孩子是没有前途的想开点啊喂!   茉茉用手背胡乱的擦了擦自己的眼泪,看着我,坚定道:“我带你们出去。我绝对不会再让他伤害无辜了!绝对不会!”   我皱眉,看着茉茉,道:“你可以阻止他吗?他很强的。”   不是我不信任茉茉,这个女孩子所有的表情都写脸上了,太好懂。但是就那灰衣男子的实力……茉茉明显是知道那人先前还有杀过别人,但我相信,那些别人,应该都已经死的连骨头都找不到了。   茉茉的身体果然僵硬了一瞬。她低低道:“月出哥哥暂时被我困住了,他短时间内应该不会追上来。只要你们出了这片雾气,他就没办法了。”   我想了想,问道:“你们……都不可以离开这里?”   茉茉点点头,说道:“是的。我们都被关在了这里,永远也出不去。人做错了事情,总是要偿还的。困在这里永世不得超生,就是我们要付出的代价。”   我心下凝重,如果这里所有的灵魂都出不去,那么之前吸食人阳气的妖孽,到底有是什么?茉茉的手上被烧灼的焦痕犹在,身上的妖气也做不得假,可是,她却说他们一个也出不去……   而且,很明显茉茉之前的神志是不清楚的,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之前干了什么,也没有先前的记忆!   我感觉头脑一阵发胀。   他妈的这到底都是些什么糟心事儿啊!   不过,既然茉茉愿意带我们出去,我就不能放弃这个机会。孟寒凌现在还半死不活的在地上躺尸,虽然我很想把他丢在这儿不管,但我终究不能这样没品,想了想,还是把他拖了起来,一路走一路拖,拖得孟寒凌衣服都要破了。   茉茉看的有些担心,问我道:“这样子……真的没问题吗?”   我说:“应该吧,他是男孩子,身体素质总不会这样眉眼。而且,茉茉姐,你看我这小胳膊小腿的,能背的动他吗?”   虽然孟寒凌还是个小男孩,但我现在也是个小女孩啊!总没有我背他的道理吧!   茉茉听了这话,深以为然。不再同情孟寒凌了,反而转过来同情我:“阿瑰你这样累不累啊?唉,要是我可以碰得到他,我肯定帮你了……”   我摆摆手,道:“没事没事,我还可以坚持。话说茉茉姐,你们这儿……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呀?”   茉茉脚下步子一顿。   她脸上的神色有些痛苦,低低的道:“这些事情……一言难尽。但总之,都不是什么好事。总归是我们做了孽,承受这些也是应该的……”   我套话道:“哪有什么应该不应该呢?茉茉姐,你不妨和我说说看呢?没准我就能帮得上什么忙呢?就是帮不上,事情也最多不过如此,不会再更坏了,不是吗?”   人一旦将一件事情长埋心底,心理压力肯定会大,而且还是越来越大,有一个可以倾诉的机会,这对茉茉有着无法抗拒的诱惑力。   茉茉挣扎了一下,说道:“其实这不是什么不能说的秘密,只是……每每思及,总觉羞愧难当,追悔莫及。”   我道:“无法补救了?”   茉茉摇头:“无法补救。”   我想了想,说道:“我要问几个问题,还请你如实回答。”   茉茉点头道:“只要是我知道的。”   我思量一二,问道:“你是这村子里的人?”   茉茉的手下意识的拽紧了自己的裙摆,最终却还是微微的点了点头。   我瞧了她一眼,继续问道:“那么再有一个,这座村子,究竟是百年前消失的,还是千年前,甚至更早?”   茉茉皱了皱眉,神色有些躲闪:“为什么这么问?”   我随口道:“好奇。好奇心可以杀死猫,你不知道吗?还有,虽然那些村民的衣着都已经烂光了,但是我可以肯定,你和那个叫月出的人的穿着,绝不是这人间近百年会流行的服饰。要知道,服装也是传承,每个不同的时代,自然会衍生出不同的传承。”   茉茉神情复杂的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淡红色的裙袍,喃喃道:“是啊……山中无岁月,世上已千年。千年之前,我还活着的时候,就仿佛还在昨天。虽然一直不愿意以魂魄自居,但是……我终究还是死了的。”   茉茉忽然抬头看向我,略带凄然的一笑,说道:“阿瑰,你现在还小,不明白。可是等你长大了……等你长大了,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就会知道,爱让人变得很勇敢,什么事都会奋不顾身的去做,根本就不考虑后果,也不会去想,今后自己是不是会有后悔的一日。”   爱一个人时,所有卑劣残忍,善良自尊,都来自于灵魂,无法遏制,没有缘由。   “有时候回头想一想,我这一生,大概做了许多叫自己后悔的蠢事,唯有喜欢月出这一点,我重来多少次都心甘情愿,只恨没能更早遇见他。”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去吃了剁椒牛蛙,爽爽爽爽爽爽!!! 感觉放假真美好,只要呆在家里一切都很美好。。。 五一第二天快乐哦~ 么么哒爱泥萌~ 喜欢可以订阅收藏,顺手的话可以收藏一下蠢作者~再顺手的话宝贝们留个评捏(??ω??)??   ☆、第57章 生死无妨   她的名字叫茉茉,茉莉的茉。   她没有父母, 爷爷告诉她, 她的母亲是个大美人,最爱茉莉花, 她的父亲当初为了娶到她的母亲,就为她母亲准备了一片茉莉花海, 是风中一片纯美的白。   然而, 终是好景不长。   父母是怎么死的,茉茉已经完全没有印象了。她只记得, 爷爷带着她,走过了一个又一个城镇, 由南到北,由东到西, 最终停留在了这个位于西方的小山村。   爷爷说, 打这里再往西走,就是昆仑山,乃万山之祖, 龙脉之源, 天下奇才的汇聚之地。   不过, 小时候的茉茉并不明白这些,她只知道, 他们不用再四处漂泊,总算是有了一个可以安稳落脚的地方。   只是,爷爷的年纪实在是很大了, 两年之后,茉茉十岁,爷爷就离开了她。   小孩子不懂生死,却知道,从今以后,她是真正的只剩了孤身一人。   不过幸好,在这座小村子里的村民,都是很良善的人,茉茉是孤儿,却也是大家的孩子。作为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在大家的保护下,茉茉的成长居然意外的简单快乐。   茉茉单纯善良,她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但是,她却不知道,她心中所谓的这些恩,其实,都是假的。   这世上总没有无缘无故的好,不管得到了什么,总是要付出代价的,这也是天道因果。   在茉茉十六岁的一天,她上山采了些果子,准备分给左邻右舍的乡亲一些,却无意间听见,隔壁待她如亲女的赵叔赵婶在争吵。   茉茉本身想着,听人壁脚,尤其是长辈壁脚是不好的,她应当回避,却有些字句,控制不住往她的耳朵里边钻。   赵婶儿说:“是,这些年的确风调雨顺,收成好了不少,但是光这样就能发财吗?我们还不是穷的半个子儿也攒不出来!当初都是你!做什么就答应了那老东西!”   赵叔道:“当初不过以为随手照看个丫头,没几年的事情,哪里晓得现在到是甩也甩不掉了呢!说到底,是那茉丫头太没眼力劲儿!”   赵婶儿附和道:“就是!吃百家饭长大的,瞧见了就烦!一天到晚送什么果子草药呢!又不生病,这不是平白咒人呢吗!真要有心,长着这么长美人脸儿,怎么不下山去卖?”   赵叔这时有些不赞成,说道:“你这话就过分了,怎么把人家姑娘往火坑里头退呢!咱们到底是受了那老头子的恩……”   “受了恩,这么些年给他养孙女还没报干净吗?我告诉你,可不止我一个人有这念头,王家的,李家的,周家的……前二个我们几个女人聚在一起玩牌的时候,还说起这件事呢!”赵婶儿忽然压低了声音,道:“你晓得外头这样年岁的一个姑娘值多少钱吗?她要是出去卖一个月,咱们全村半年都有着落了!话说回来,天知道这些年的好收成,到底是老天爷有眼,还是真以为那老死鬼?他要真有那呼风唤雨的本事,能一命呜呼的归西?别逗了!”   “你这样说,倒也不是没有道理……”   里边的赵叔和赵婶还在商议,屋外的茉茉手脚冰凉,险些拿不住手中的果篮。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浑浑噩噩的回到家中的。   茉茉未必敢自称有多么聪明,但她也不是个蠢货,她听得出,爷爷和这些村民做了个什么交易,为的就是让他们在他走后照顾她。而这些人,在照顾了她六年之后,打算毁约了。   他们要把她卖了!   茉茉为此吓出了一身冷汗。   不行,她不能再留在这里了,她要离开,她要逃出这里!   她已经十六岁了,是个大人了,这世上天大地大,只要有心,哪里不能去?   她忽然想起了爷爷曾经说过的昆仑。   万山之祖,龙脉之源。世间俊杰汇聚之地。   茉茉有些茫然的想,那里的人,会是好人吗?昆仑,会收留她吗?   她不知道昆仑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但她依旧准备向西走,去找一找昆仑,如果昆仑不要她,她就再到别处去。   彼时的她,并不知道,她这一次的出走,将会改变她自己,改变这座小村庄的命运。   ***   茉茉遇见月出,是在昆仑山下。   那一夜,月朗风清,是一个难得的好夜晚。   月出坐在树梢上,白衣墨发,像极了传说中的神仙。   茉茉一路走得风尘仆仆,她站在树下边,一脸的泥。   他们两个,一个在树上,一个在树下,就这样大眼瞪小眼的相互看了许久,就似乎是除了对方,再没有见过其他人一般。   最后,还是茉茉第一个开了口。   她有些局促的仰头,问树梢上的那个男人道:“你是谁?”   他淡淡道:“无名。”   茉茉有些惊讶:“人怎么会没有名字呢?”   他答道:“吾非人类。汝亦是。”   茉茉一皱眉,说道:“你胡说!你不是人就罢了,为什么要拉上我?我明明就是人,我这十六年来一直都是人!”   树梢上的男子淡笑不语,唯有茉茉一个人在树下自言自语:“哦!对啦,爷爷和我说过,一个人的灵魂就是名字,如果人没了名字就没了意义。哈哈,我明白了!你一定是因为没有名字,所以非要说自己不是人,还要带上我!你真是叫人讨厌!”   “呐!我给你取个名字好不好?这样你就不会觉得难过了!你看,今晚上月亮好不好,你就叫月出吧!月出好听不好听?月初哥哥!你倒是回答我一声呀!”   茉茉激动地站在树下,一双眼睛很明亮,亮的好像里边有满天星斗。   月出从树梢上跳下来,鬼使神差一般的说了句:“谢谢你,我很喜欢……小狐狸。”   茉茉非常得意于月出所说的喜欢,却不是很明白他的后半句话。她以为,那一句小狐狸,是他在调侃她。   “你说谁是狐狸呢?你全家都是狐狸!我才不是狐狸,我是人!”   月出瞧着眼前犹自不知自己身份的某只未成年幼崽,竟不知怎么的就附和上了她:“是是是,你是人。成了吗?”   茉茉满意的笑了,跳起来用脏兮兮的小爪子拍了一下月出的额头,愉快的道:“这还差不多!”   月出捂着自己沾上了些许污渍的额头,一瞬间面红耳赤。   他们就这样,相互依靠着,在树下聊了一整个晚上。不似初相识,却像久别重逢。   “你想上昆仑?”他问她。   她回答:“唔,也不一定。其实就是听爷爷说起,想来看看。”   月出想了下,忽然道:“你爷爷叫什么名字?说不准,我与他还是故人。”   茉茉摆摆手,道:“不可能的!我爷爷一把年纪,都走了六年了,你才多大岁数,哪里会是故人?”   月出默了默,最终还是没有告诉她,其实他已经活了上千年。   月出陈恳的道:“你还是不要去昆仑的好。”   茉茉疑惑道:“为什么?”   月出微笑:“资质太差,人太笨,估计没人肯收你做徒弟。”   茉茉回过神来,张牙舞爪的踹月出:“你给我滚!!!”   其实茉茉不知道,不让她去昆仑,是月出为了保护她。   她自己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但是其他可以看出的人有太多。   天狐啊……   人心不足,修士的心更是贪婪。上古异兽多数灭绝,有多少是败亡在了人族的贪欲之下?   玩累了,一晚上也快过去了,茉茉有些疲倦的靠在月出的身上,问:“你是住在昆仑吗?”   月出想了想,答道:“生在此处,是否长留却是未知之数。”   茉茉又问:“昆仑好玩吗?”   月出淡淡道:“腐朽至极。”   茉茉“唔”了一声,说:“那就是不好玩了。”   月出没有回答。茉茉枕着他的腿,沉沉的睡着了。   月出看着茉茉的睡颜,忽然心念一动,决定了一件事情。   红衣男子飘忽的身影在他面前若有似无:“去意已决?”   月出回答:“去意已决。”   红衣男子又问:“生死无妨?”   月出想了想,答道:“天数而已。”   红衣男子苦笑一声:“呵……天数而已。”   他转身欲走,月出忽然又说了句:“倘若我死了……倘若我死了,请你记得,为我收敛尸骸。”   男子脚步一顿。   “放心。”   放心二字落下,他的身形已然消散于晨雾之中。月出心中似乎空茫了一块,但他一低头,瞧见茉茉熟睡的容颜,顿时又觉得,这一切似乎都不坏。   生死有命,不需强求。死劫终究是他的死劫,躲在昆仑,躲在那人的庇护之下,也不过一时之好,终究难得大道。   与其这样苟且偷生,还不若遵从本心,跟着自己想要跟的人,去她想要去的地方,过她喜欢的生活。   等待缘分也许需要千百年,但是爱上一个人,却只需要一瞬间。   没有缘由,他只是想要随她离开,即使他知道,也许,她方才是他的劫。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可能有点乱……讲真我也不晓得这是写的啥_(:з」∠)_ 然后大概就是一个过度,不晓得你们猜不猜的出我安排的剧情~ 回到学校之后各种悲剧啊~最重要一点,太热了。。。 么么哒,五一最后一天快乐哦(?-ω-`) 爱泥萌~ 喜欢可以收藏订阅哦~   ☆、第58章 天罚   “你相信吗?从人变成恶魔,有时只需要一个念头。”茉茉的声音平静的不起一丝波澜, “都说非我族类, 其心必异,呵, 不过都是为自己贪欲所寻找的借口罢了。”   “我跑了,他们不甘心, 就找了几个所谓的神仙来, 说了这些年的异象,那几人惊喜万分, 连着我爷爷的骸骨都挖了出来,说要炼丹。逼我回去, 为了天狐一族的言灵术,呵, 我哪里会什么言灵术?天狐修练千年方得通天意, 得言灵本能,且每一次施展都会损耗自己许多寿元。他们得不到言灵术,就要将我活活丢进炼丹炉里, 月出哥哥来救我, 一怒之下杀了这村子里从老到小所有的人, 一个也没有放过……然后,他就受到了天罚。”   我一惊:“天罚?!”   天罚这东西, 可不是人人都能有的!   天道大多数时候还是无情的,它奉行弱肉强食,只要不是造的孽障太多, 天道一般性不会管。我有些疑惑,这山中顶死了数百人,杀了数百人怎么就能得天罚了呢?须知,修真界多少修士一生杀人上万,也照样活得好好地,该修炼修炼,该突破突破,半点要受罚的样子也没有。   这月出究竟是有多么倒霉,杀个几百人就要天罚?   “阿瑰,你或许不知道。天道对于神兽的规则,相较于对人族,要严苛的多。月出哥哥是不能杀人太多的,更何况是屠村呢?”茉茉的声音居然出奇的冷静,“我很后悔,当初我为什么要带他离开昆仑。如果他继续留在昆仑,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他依旧是上古神兽的后裔,修仙得天独厚,而不是沦落的现在这般,妖不妖鬼不鬼,甚至寸步难行。”   我不知道应当如何安慰茉茉,只得道:“你不必自责,这一切都是命数,并非你的过错。”   茉茉却并未回答,只是带着我缓缓地往前走,又走了大约半柱香的时间,她停住了脚步。   “你从这里一直往前走,很快就可以离开迷雾了。这里是结界的边缘,我不可以出去。”茉茉抬起手,轻轻地对我挥了挥,脸上挂着清浅的微笑:“阿瑰,再见了。谢谢你愿意听我说,我祝你幸福。然后……永远都不要再回来了。”   我看着茉茉的样子,意外地眼睛有些酸涩,却不敢点头答应她。   因为我知道,我也许终有一天会再一次踏上这片迷雾。我不敢说这是我的直觉,但我的心中,的确是有着这样的一个声音。   茉茉,对不起,我终究是不能站在你的一边。   这片迷雾的秘密,必须被破解,否则,受困的就不只是你们。   我有预感,人间的衰败,异象,魔灵……这所有怪事背后的答案,都与这层层迷雾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   我没有再回头看茉茉一眼,只是顺着她所指的方向,背着孟寒凌一步一步的往前走,越走,果然雾气越淡,我身上那种灵气的断断续续也逐渐恢复,看来,我们果真是走出去了。   原本我并没有对成功逃脱保佑太大希望,甚至已经准备好了放出晚菁的那道神识和月出拼命,但现在却因为有了茉茉的帮助而没费一兵一卒,,即使受了点伤,但也不算太狼狈。   孟寒凌内伤受的颇重,虽然我不怎么喜欢他,但这毕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我总不能看着他去死。无奈,我只得掏出了一堆丹药,掰开他的嘴就全部塞了下去——先吃再说,混在一起有没有副作用,就和我没关系了。   此次迷雾林事关重大,我不能仅仅和晚菁的神识交流,虽然那道神识和本体有感应,但那终究只是感应,万一有个什么延迟和偏差,那就完了。所以,这一次,我选择用隐魂珠。   归虚和晚菁应该是在一起的,就算不在一起,他们一个知道了,另一个也差不离了。   “爹,你在吗?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和你说。”   归虚大多数时候还是比较靠谱的,不多时,他的三维全息立体投影就出现了。   “怎么回事?你能把自己整成这样?”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衣服都换过了,除了神情可能有点疲惫,其他应该还都算作正常吧?   “有人取过你的血。”归虚盯着我的胸口看了许久,最终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究竟是谁这样不怕死,敢碰我的女儿?”   我感觉归虚的眼神太恐怖,和X光有些神似,于是忍不住将我那原本已经够严实的衣襟再拉的严实一些。   没办法,实在是太具有侵略性了!   我咳嗽一声,道:“我找你,就是为了和你说这件事。”   我从孟家收妖开始,将这桩事从头到尾的和归虚说了一遍,生怕漏了一星半点的细节。当然,我去孟家的理由变成了一时好奇,毕竟好奇心能害死猫,所以归虚对此倒是没有怎么怀疑。   我说完之后,觉得有点渴,却奈何没水,只得清了清嗓子,问道;“阿娘在旁边吗?”   归虚眉头紧锁道:“她在。你说的,她都听见了。现在她在查古籍,你所说的一切,许多就连我也无法做出准确的解释。”   我道:“这却是无妨,反正这块地方你们也晓得再哪里了,也不急在一时片刻就弄个清楚明白,你且先告诉我你们可以确定的呢?”   归虚道:“可以确定的是,有人在这里偷天换日。”   “那些村民,确是都被那月出杀死了,然而他们并不知道。或者说,他们知道,却被人改变了记忆。有人设了一个阵法,但凡阵法,都需要阵眼,但是有一些,也需要祭品。”归虚沉吟道:“若我没有猜错,那阵眼根本就不是那棵树,那棵树不过是个幌子,真正的阵眼,就是月出,或者说是月出的尸骸。而那些村民的尸骸,原本也埋在树下,应当是按照一定规律来埋的,他们是祭品,作用就是辅助结阵。”   我听了,皱眉道:“话虽如此,但是,那些村民明明就死了,他们又怎么可能和活人一样的活着呢?还活了那么多年……而且,那山中的时间也和外界不一样。他们之所以会挖出哪些骸骨,是因为有人走进了迷雾,可是又为什么,一走进迷雾尸骨就会被翻出呢?每日去朝拜那棵树,或者说去朝拜月出,究竟又有着什么意义呢?”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气温。。。我很懵逼。。。   ☆、第59章 不许早恋   “你忘了,那个茉茉, 可是一只天狐。”归虚冷静的道:“天狐千岁可通天道, 与天交流。这确是非到千岁不可,但是言灵不一样。言灵是天狐的本能, 只是这个本能所需要付出的代价太大,成年之后使用是削减寿元, 成年之前的话……若是发的咒太逆天, 或是太过阴毒,恐怕就是直接陨落了吧。”   “茉茉使用言灵术而死, 是唯一的解释,否则, 月出救了她,而天谴又是降临在月出身上, 和茉茉并无干系, 那么,她又是怎么死的呢?而如果有言灵术辅助的话,所有不可能发生的事情都会变成可能, 所有得不到解释的事情也都能够得到答案。”   毫无疑问, 在这场迷雾之中, 是茉茉用生命的代价,为这些村民织出了一场幻梦, 让他们以为,他们还活着,可以长生不老。她禁锢了他们的自由, 预料到了他们的贪婪,也最终猜到了他们会亲手挖出自己的尸骨,结束这个幻梦的结果。   我分析道:“也就是说,那些村民说的话根本不可信,因为他们本身就混混沌沌什么也不知道。他们说是百年,而不是千年,并不是因为有什么法术操纵了时间差,而是因为那一切都是言灵术,是假的。梦中的时间,过的和外面自然不一样……这样说,又是个一叶障目的迷局了。”   归虚道:“这些事从头到尾,也许连月出都知道的不全,那唯一最清楚的,就是茉茉。这个丫头深藏不露,说的事情留头留尾,却偏偏掐了中间最重要的一段。看似和你交心,实际上却是将你往误区里面带。天狐皆是狡猾之辈,你只怕是被这小狐狸骗了。”   我听了,有些诧异的看向归虚,问道:“爹,你为什么忽然这么剔透起来了?”   归虚很是自然道:“这些话是你娘说的,我给你转达。”   我:“……”   我说:“唔,那我娘现在古籍查完了吗?”   归虚道:“哪里有这样快?我们先得查查那迷雾到底是个什么样的阵法才行,这样才可以推测它的作用……你说你这次下昆仑是要去四方之地收集气泽?”   我点点头,回答道:“是。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地方吗?”   归虚道:“没什么,根据你娘的推测,可能那四方之地都有这样一个迷雾阵,只是其他地方有没有这里这么弯弯绕绕,她就不好说了。”   我一脸苦逼的道:“不用不好说了,从我说的这些里边能推出这么多,娘亲的智商已经是我等凡人膜拜的存在了!”   归虚听了,眼角忽然沾染上了些许笑意,对我道:“你娘听见了你的话,她觉得很高兴。”   被女儿崇拜所以觉得很开心吗?   可是我为什么嗅到了可耻的狗粮的味道!   秀恩爱天打雷劈啊!   我镇静的想,嗯,一定是我的鼻子呼吸方式不正确。   “好了,不和你多说了,等我们查到了消息会告诉你的,至于四方之地的气泽,你收集完就赶快走,切记不要再节外生枝……对了,”归虚很是认真的看了我一眼,又看了在一旁挺尸的孟寒凌一眼,说道:“我不管你在外面做什么,但是你现在……毕竟还太小,早恋什么的,也不能太早!听见没有!”   我:“……”   我悲愤的看了一眼孟寒凌,妹夫的,我看着像是对他有意思的样子吗!   为什么每个人眼神都不好使呢!   真真是作孽啊!   我欲哭无泪的对归虚道:“爹,你放心,就是这全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会喜欢这躺地上半死不活的傻逼。”   归虚一脸“我懂我懂”的表情,说道:“你们女孩子,不管多大年纪的,但凡是喜欢,嘴上都说不喜欢。打是亲骂是爱,爱到狠了下脚踹,对不对?你现在骂他,为父很是欣慰,毕竟你们还在第一阶段。”   我:“……”这还让我怎么接!!!   我长叹一声,凄凉的道:“嗯,我记住了。但我对他没意思是真的,我就是要喜欢人,也不会喜欢这么个小屁孩啊,毕竟我也不是孩子了。你说是也不是?”   我说着,抬头看归虚,却见归虚狠狠瞪了我一眼,嘴型飞快的动了动。   我仔细辨认了一翻,之间他说的是:你娘不知道!   我这才想起来,我在这里说的每一句话,晚菁都能听得见。   她到现在为止,还不知道我是个带记忆的,而不论是我,还是归虚,都没有准备告诉她。   毕竟归虚可以接受轮回的说法,极大的原因很有可能是因为他是极为接近这一切的存在,但是晚菁不一样。   即使晚菁站的比绝大多数人都要高,但是遇见这种情况,她第一个会想到的,也绝对是夺舍!   就算是后来她认可了,那也难保她从此不对我心存芥蒂。归虚爱晚菁,所以他舍不得她痛苦,而我太想要一个家,一个母亲,所以我也不想去破坏这一切。   不管目的是什么,总之在这一点上,我和归虚打成了共识。   我有些懊悔的看了归虚一眼,归虚故意道:“哎呀呀!现在的小孩子,明明才多大一点点,连我腰都不到,可就是喜欢说自己长大了,真是傻得可爱呢!”   我故作炸毛的跳脚,一挥手斩断归虚的全息投影,恶狠狠道一声:“滚!”   归虚被切了视频通话,转头委屈巴巴的对晚菁道:“你看看,女儿她切我,你到底之前都怎么教她的呀?”   正在翻古籍的晚菁一手托腮,懒洋洋的抬眸,好似一只娇倦的猫。   “打是亲,骂是爱?爱到狠了下脚踹?是么?”   归虚忽然觉得有点背后发凉,赶紧跑过去将晚菁揽进怀里靠着,一本正经的道:“这是我胡说八道的,你怎么可以相信呢!”   晚菁语调平平:“可是之前你打伤过我很多次。”   归虚:“……”这都啥时候的事了!嗯?为什么他完全没有记忆!嗯!这一定是假的,是不存在的!!!   晚菁还在幽幽的继续:“第一次的时候,是我十八岁那年,你把我从昆仑救回来,然后一巴掌把我打成重伤,让我要明白自己的身份,要自尊自爱。”   “最近的一次,是我问你要隐魂珠,你对我说,你让我十招,若我还可以在百招之内斩断你的衣角,你就把隐魂珠给我。然后,我们打了一夜,你在我身上留下了二十三处伤。”   “这当中的两百多年,我们还打过很多次,最激烈的一次,是生蕤儿的那一次……”   被黑历史打击的体无完肤的归虚:“……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所谓一个巴掌拍不响,能够打起来必然是两个人都有错,但凡晚菁在先前几百年里面肯有现在的千万分之一柔软,以归虚的忍耐力都绝不会被她激的忍无可忍而动手,毕竟这千万年来,能够主宰他悲喜哀乐的,也就晚菁一个了。可不知为什么,现下这些东西一从她的嘴里说出来,他就觉得自己从前是如此的混账呢?   大概是因为打老婆的都是混账,而伤了还没成为老婆的老婆,则会被媳妇念叨着然后愧疚一辈子?   毕竟晚菁就是这样一个能把人抓得死死的的人啊……   不过,归虚想,他这大概,也算是被抓得心甘情愿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晚上还得更一章,明天不晓得会不会请假一天…… 要是我今晚不更我就要小黑屋了啊啊啊! 作死的榜单两万字,呜呜呜呜(┯_┯) 基友和我说断更原本惨的数据会更加凄惨……所以我觉得吧,除了申榜大概没有什么可以鞭策我了,但是一万五我还能接受,这个两万实在是。。。坚持不住啊啊! 阿弥陀佛下个榜单不要两万字了!!!!   ☆、第60章 拜师?!   我离开昆仑时,人间尚是初冬, 而现在, 已经下了不知第几场大雪。   好巧不巧,此时我与孟寒凌恰恰赶到北方地域。   真是冻的和冰棍有的一拼。   照理修到了金丹期, 是绝对不可能还会存在“冷”这个感知,一年四季都该常温调控的, 但是偏偏我就是朵奇葩, 瞧着那茫茫白雪,迎着那凛冽寒风, 我只觉得手脚冰凉,瑟瑟发抖。   我想, 花无百日红,大概木属性的修士, 较别人来说, 都要更加畏寒一些?   好的吧,裹着苍狼大氅的我完全忽略了身边还有一个真正靠着凡人小身板和几层棉絮抵御严寒的孟寒凌同学。   我问他:“你看这天气如何?”   孟寒凌很是实成的回答:“冷。”   我点点头,一脸高深莫测道:“好好珍惜还可以知冷知热的时候吧!等到修到人上之人, 你就会知道, 这些平凡的感知是多么的宝贵, 多么的求而不得。”   冻的牙齿咯咯打战的孟寒凌点头受教:“是,我懂了。”   我颇有兴致的问道:“真的懂了?”我根本就是在和你瞎扯呀少年!你究竟明白了啥?   孟寒凌张口就是一段课本:“天降大任于斯人也, 必先苦其心志……”   我:“……”   我扶额,道:“打住打住!”   孟同学果然打住了,两眼囧囧有神的看着我……   我努力的忽视他那囧囧有神, 批评他道:“只会死背书有什么用?道之一字,就是要懂的融会贯通。道可道,非常道。明白了藏在心里,哪个叫你说出来了?!”   孟寒凌一怔,忽然就给我跪下了!   我:“!!!”   我大惊,男主给我下跪啊!我区区金丹初期,何德何能受他这一跪,受天道宠儿的两道膝盖?只怕接下来要遭天打雷劈啊啊!   我简直想哭,孟寒凌,我和你什么怨什么仇,你要如此坑害我!   我听见了天际隐约的雷鸣之声,只觉得人生无望,啊不,魔生无望……   我凄凉的看着孟寒凌,满眼哀怨的说道:“何必行此大礼?”   孟寒凌认真的盯着我看了片刻,然后趁我来不及反应,动作极为迅速的以头抢地,“砰砰砰”就是三个响头!   我被这结实的“砰砰砰”声和天边越来越响的雷鸣声弄得已经麻木到没脾气了【手动再见……】。   孟同学,我要是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我改还不成吗!你为什么要对着我磕头啊啊啊!   你晓不晓得,你的这个头,不是磕在地上,乃是磕在我的心上,撞的我原本就不甚强健的心肝肠肺肾齐齐作抖。   “阿瑰,你为我母亲报仇,带我踏上仙途,一路教我,导我,我今日便拜你为师,你可愿收我这个弟子?”   孟寒凌两眼坚定的看着我,莫说驷马,就是来个千马,只怕也难把他拉回头。   而我,此时的内心大概唯有剩下了无数头呼啸而过的草泥马……   我看着小孟同学,艰难的道:“等你到了昆仑,一旦拜入内门,就会拜掌座师尊,那才是你正正经经应该磕头的师父,我这么一点,根本就不能算的。你可要想想清楚,莫要来日后悔!”   孟寒凌字字铿锵:“不后悔!”   他话音方落,头顶便是雷霆轰响!   这算是天道应了他拜我作师尊吗?   我只觉得心中一阵无力。   今日孟寒凌要拜师,天道就全然不顾我这个“师父”的意见,执意成全他,可若是来日孟寒凌立誓要灭魔族呢?   天道也如此这般的应和他吗!   天道,好你个天道!   “呵……冬雷震震夏雨雪,这样的异象都出来了呢……”   三番四次,你一而再再而三的维护孟寒凌,可见是真真在逼我了!   我本亦是在修道,大道三千,无不是天道,可是似你这般不公,我又做什么要来修你?!   心中忽而有一个念头,既然天道不公,那么,不修也罢!   然而,这个念头只是在我的心底一闪而过,却又疏忽捕捉不到,再次深埋。   可是我知道,从此刻起,有什么东西,便又是与从前有所不同了。   我深呼吸一口气,负手对孟寒凌道:“起来吧,我收了你了。”   孟寒凌眼中的喜色藏也藏不住,兴致勃勃的冲我喊道:“师尊!”   这一声师尊喊的我真是分外心塞。   强买强卖收的徒弟,真的是一点点也不开心。   我微微点头,应道:“嗯。”   孟寒凌大概是没喊过人师尊,觉得格外新鲜,开口便又是一叠声儿的“师尊”,中间都不带换气儿的!   我顿感一个头几个大。   我道:“拜我做师傅,就要听我的话。”   孟寒凌连忙点头,大声道:“既然拜了师尊,自然事事皆是师尊说了作数!”   我于是竖起一根手指,在孟同学两眼中间晃了一晃,眼瞧着他有些斗鸡,顿觉有些满足的道:“那么,我今日便告诉你拜我做师傅要记住的头一点,那便是,不准在人前喊我!也不许叫别人知道我们的师徒关系!能做到吗?”   孟寒凌思考了一下,最终认真的点了点头,说道:“这是秘密,徒儿省得的。”   我心道,虽然你猜的都是错的,但是好歹目标是殊途同归,既然最终结果都是一个,当中你爱怎么想,总归和我没多大关系,随你去也罢。   我由是微微颔首,说道:“你能明白,这是再好不过。不过,这记在心里就是,无人处也少喊我师父,你不晓得,仙路上多少前辈大能,他们若要隐匿个身形,那我们就是和他擦着身也觉察不出来的,所以,你以为的无人处不一定是真的无人。隔身有耳,唯有小心自己的言行了。”   其实我这番话基本上是在瞎扯,这世上前辈大能是有,但是我相信,绝没有哪个前辈大能,会无聊到偷听我们这种小角色的谈话。   不过,这些用来哄哄什么也不懂的孟寒凌同学,那是管够了。   孟寒凌皱眉仔细思索了一翻这其中的厉害,越想越觉得,我说的实在是颇有哲学,颇具深度,颇富内涵。   最终,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一眼各种情绪纠结,无比复杂。   我回赠了他同样一个极为复杂的眼神。   男主啊男主!你告诉我,我到底要怎么坑你,才不会被天打雷劈呢?   孟寒凌弯腰朝我一拜,深沉的道:“师尊之透彻,是弟子所不及!”   我叹气:“的确是你不及,我都说了多少次,少喊我师父!”   孟寒凌直起身子,硬是比我高了一个头!   只听他温着嗓子,很是柔软,对,没错,就是柔软的唤了我一声:“阿瑰。” 作者有话要说:  这应该是……够了吧??? 爱你们,么么哒! 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第61章 引气丹   迄今为止,但凡喊我阿瑰的, 全是我的长辈。若论同龄人, 孟寒凌还是头一个。而这一声阿瑰能够喊的我全身一颤的,不巧他又是头一个。   说实话, 其实我很想对着孟寒凌那张没长开的俊脸一巴掌乎上去。   奈何不成,我得忍。   只是, 若是如此放任自流, 我却是觉着太憋屈了一些。   于是,我堆出满脸的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微笑来, 从身上摸出了瓶丹药,递给孟寒凌。   孟寒凌接过, 茫然:“这是……?”   我一脸笑意的道:“这里已经是收集气泽的最后一个城市了,最多后天, 我们便要启程回到昆仑。御剑飞行是非常快的, 千里之遥不过半日时光而已,所以现下有些事情,我免不了要同你说一说。”   孟寒凌认真的点头, 说道:“嗯, 你说的, 我都听着。”   我踮起脚尖,揉了揉他的脑袋, 心情颇好的道:“乖啊!”   孟寒凌:“……”   孟寒凌的脸诡异的红了。   我咳嗽一声,收回了手。   嗯,我可以以自己的节操发誓, 方才对他,绝无调戏之意,顶多就是想溜溜小孩子。   我清了清嗓子,开始了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昆仑不管是内门还是外门,都有一个规矩,那就是收进来的弟子,不准有修为,便是七老八十了来参加招生,也决不能有丁点修为。想入昆仑,必须要从头开始。而这一点,你是没有问题的,你最大的问题,就是资质太差。”   孟寒凌听得有点着急,一着急,脸就更红了。   我不紧不慢的继续说道:“依我看,你的资质最好也不过是三灵根罢了,进入内门根本不可能,只能盼着在招生大赛上争气一点,在外门挑个好山头,再差再差,只要别干后勤就成。”   在原著里边,孟寒凌因为母亲的死而万念俱灰,干什么都觉得没劲儿,招生大会上虽然不见得是倒数第一,但总归也脱不出倒数十名,于是就这样被丢去干了后勤。   后勤是啥意思?   混的好了你可以叫后勤,刚进这山头你只能叫杂役!   后勤弟子没资源,没人脉,连人权都不一定齐全,师兄师姐们喊你干嘛你就得干嘛,总之很是苦逼,很是没人爱。   没办法,修真就是这样残酷,你没本事,就只能被人踩。   只不过,孟寒凌并没有被人白踩。   他后来逆袭了嘛。   原著里面雨如晦破格收孟寒凌当徒弟,有很重要的两点原因。第一,是白月光在雨如晦身边和他说孟寒凌的好话;第二,就是雨如晦听说了孟寒凌的出身居然是个杂役弟子!   他觉得这小伙子很不容易,都被派到那没人管的破烂地方了,居然还“身残”志坚,硬是能靠着自己的悟性和毅力夺得第一。   这么有前途,有心性的弟子,必须得收啊!   既然我现在当了孟寒凌的师父,那么我肯定不会再在雨如晦面前教唆他收徒,而同样的,我也不会再让孟寒凌去干杂役。   要知道,从前低到了尘埃里,一朝翻身,他放才会光芒万丈。而如果他一直都很好,那么再出色一些,放在别人的眼中,也会说,啊!不过如此而已呢!   我需要的就是这么个效果。   “我给你的,是最基本的引气丹。昆仑考试的第一项,就是引气。七天之内,成功者,第一关就算是过了。引气若是顺利,对未来修炼助益颇多,你伏下这颗丹药,按照到时候师兄教导的运气方法,很容易就能够引气入体,突破练气一层。”   我说的可句句都是大实话,来日也不怕有谁要来对证。引气是所有修炼的基础,若是引气快,那就说明你天赋高,对周围灵气敏感,若是连气都引不好,那就意味着你的基础真的非常差劲。   许多人想要修仙,但是却奈何是在没天赋,于是就会靠吃药,这引气丹虽说是最基础的药,可是若放在外边,价值也是不菲。   人族对于吃药有着一种莫名的热衷,却不知道,药吃多了,那明面上修为高又如何?翻开来看看芯子,都是烂的,虚的。   我最终对孟寒凌敲定道:“给我拿个前十回来,前十之下,你也别喊我师父了。”   引气丹都给了,聚气入体越早修炼的越快,那么接下来的试炼想必对孟寒凌来说难度不大。   虽然我说的是前十,但是按着孟同学的男主光环来看,指不定一个搞不好,他还能给我弄个第一回来。   孟寒凌眼睛一亮,用力的点了一下头,很是激动的道:“我明白!”   我淡淡道:“明白就好。”说完,又问:“在哪里野外收集了一天的气泽了,你饿么?”   其实是我自己觉得馋了,但却觉着自己一个金丹,照理已经可以辟谷,这样熬食,实在是有些丢人。   孟寒凌很是会说话的道:“的确觉得腹中饥饿。”   我一拍即合:“好好好,我们乘着这最后几日,多买些人间的特产回去,就算是分给师兄弟姐妹亦或长辈也好啊!”   孟寒凌:“……”你真的是要分给师兄弟姐妹和长辈的吗!   ***   “这人间今日来,不大对头啊!”   “哎,这位道友说的是,别的不论,我活了这样百十年,还从来没有在人间见过这么多魔灵呢!”   “嗨!你们还说魔灵呢,我前儿个,在西边还碰上了一头三阶魔兽,幸亏我逃的快,要不然,早就没命坐在这儿了!”   “啊!三阶魔兽?若非筑基后期,谁敢与这种畜牲正面撞上!”   ……   我拿筷子敲了敲孟寒凌的脑门:“别听八卦,吃饭!浪费粮食我就打死你!”   孟寒凌皱眉看着那些人,问道:“他们也是……?”   我点了点头,说道:“是啊,大约是散修吧?要不就是什么小门小派出来的。修为最高的也不过筑基中期,那么大把年纪了,也不晓得丢人不丢人。”   孟寒凌:“……”   孟寒凌问道:“三阶魔兽很强大吗?”   我想了想,说道:“没怎么遇见过,应该不是很难搞,毕竟等级限制在那里,如果不进阶,顶死了也就筑基后期,连大圆满都不到,挺好处理的。”   孟寒凌默默的看了一眼那几个还在吹嘘的大汉,心道这些人也是可怜。   “人间很少出现魔灵和魔兽吗?”孟寒凌疑惑道:“为什么他们那么紧张?”   我一口热汤面喝下去,只觉得全身都暖洋洋的,悠悠道:“嗯,你以前见过魔灵和魔兽吗?”   孟寒凌摇头:“没有。”   我两手一摊:“那不就得了!这魔灵和魔兽虽然不是魔界的特产,修真界也有,但是世上总有那么点规律的,譬如他们不会到人间来,这就是规律。要不然你看,这世上修仙的话本子有多少?可有什么是对了的?没有吧!那不就是因为都没人见过,而修士们又一般和凡人井水不犯河水,极少会泄露吗!”   孟寒凌有些想不明白的道:“可是这几个人不就泄露了吗?”   我无语,又拿筷子敲了一下他的脑袋,道:“你傻了吧!若不是你知道我就是修士,自己是个预备修士,你就算听见了这番话,你会信吗!”   孟寒凌默然,想着若是自己从前听见了这番话,只怕会当做是一群看话本看的走火入魔的疯子,听见也就听见了,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听过也就忘了。   我道:“要修仙,就索性一心一意的修仙,别总是八卦这些有的没的。听多了没好处,同样,话多的往往也活不长。信不信,他们一旦出了这城,只怕性命危矣?” 作者有话要说:  药理没有及格,哭了。。。 还是默默的更上一章,因为又是两万的榜!!! 哭死……   ☆、第62章 魔灵   魔灵这个东西,虽然个体实力不强, 但奈何是群居动物, 且一旦遇上了,只要你没把他们全解决了, 那么这些魔灵必定如同附骨之蛆,势必盯到你死为止。   蚊子虽小, 但未必就吸不干一头牛, 而且还只是不甚强壮的一头牛。   更何况,这里面还有一个人遇上了三阶魔兽。   有些三阶魔兽你逃了它就罢了, 但是有些魔兽耐性堪比野狼,只要盯住了一个修士, 那么就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将那修士吞吃入腹, 还有就是那修士侥幸将之斩杀。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没有第三条路可以走。   总之,对于魔兽而言,世间最美味的食物, 莫过于修士的血肉修为了。   人间修士极少, 好不容易遇上一个, 魔兽岂能放过?   相必是早就一路追踪了,只不过碍于这是大城镇, 不敢随意进入而已。   魔兽和野兽一样,一般不敢到人族聚居的地方,只不过野兽是害怕危险, 魔兽是潜意识还知道要遵守一下天道的规则。而此处位于四方之地,规则更是明显。所以说,除非那几个修士这辈子躲在这城里不出去,否则一旦出去,只怕是凶多吉少。   我对孟寒凌道:“不要多管闲事,我们今晚就离开。”   和林贤约好的时间将近,而昆仑外门招生也就在这几天了,我得抓紧时间。   孟寒凌没别的可叫人省心,唯有一点就是听话,我说什么他听什么,现在我叫他不要再多管闲事了,他果真就一眼都不再往那几个修士那边看了,我对此颇为满意,吃完了一碗面,又点了一碗小馄饨,吃的格外幸福。   只是,有些时候,你不找麻烦,麻烦却会找上你,譬如这个时候,我们不再关注那几个修士了,那几个修士却来关注我们了。   那其中修为最高的筑基中期修士朝我们走来,试探着问我道:“小姑娘……敢问来自何方啊?”   我非常讨厌有人打断我吃东西,尤其是不认识的人,于是,我连头也没抬,便没好气的道:“有事吗?”   那修士愣了愣,回道:“没事。”   我摆摆手,说:“没事就别随便打扰人,个人该干什么干什么。这位大叔,你也晓得,有道是财不外露,一旦外露,不是傻子就是说明不差这点钱。你活了这把岁数,可别一时脑子不清。虽说杀人夺宝天经地义,但是修真界还有一个规矩,就是别招惹惹不起的人,要不然生死道消都是便宜的。”   我晓得他们为什么要来和我搭讪,凡人眼拙瞧不出,修士到了筑基期,还能看不出苍狼斗篷?三只二阶魔兽的皮子,还经了炼制,也能算得上一件防御宝物了。   那修士虽然年纪不小了,但却毕竟只有筑基期,这个等级注定了他们不敢随便招惹人,听见此话,自然是都明白意思,那修士有些尴尬,连连朝我道歉道:“是在下唐突了,还请这位姑娘不要在意。姑娘年纪虽小,却是谈吐不俗,想必是出自名门大派吧?”   我抬起眼皮瞧了他一眼,说道:“问完来自何方,这回直接问师承,不拐弯了?”   那修士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愈渐尴尬,说道:“姑娘就算不惧,也总该晓得,在外行走,还是多给人留点脸的好,这样也是给自己留脸。”   我“啪”的一声将筷子往桌上一拍,将金丹初期的威压略放了那么一瞬,顿时将那几名修士压得脸色发白,方才喝酒聊天的红光满面顿时散了个干净。   我冷冷道:“我需要给你们留脸?是你们自己不给自己脸面吧!真要我追根究底,倒是我该问问你们,今朝惹了老子的兴致,你们哪一个心甘情愿拿命来陪?”   修真界杀人不犯法,不杀人才叫奇葩,就算是佛修,又有哪个手里没有沾上过血?高阶修士惹不起,因为很有可能一出灭门的惨剧,仅仅只是因为一言不合或是单纯八字不合相看两讨厌。   金丹和筑基,我就是压了他们一个大境界,可是那又怎么样?修真界实力为尊,实力不如别人,什么阴谋诡计都是空话!   那修士瞧着我,脸色恐惧中透露着一丝复杂。   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孟寒凌。   我淡淡道:“怎么,你盯着我孙儿看作甚?”   那修士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赶紧道:“不敢不敢,前辈海涵,海涵!”   他话音未落,便已经脚底抹油的溜了,他一溜,另外几人修为比他还低,自然也都溜了。唯有一个孟寒凌,到现在都弄不清楚情况,一脸茫然的看着我。   说到底这会子的确是我占了些许他的便宜,我也有些过意不去,便说道:“嗯,修仙嘛,有些个人,年纪大了,却偏偏不喜欢自己的模样,变得年轻些也是有的。千八百岁还和二八少女一样不奇怪。”   孟寒凌有些了然的看着我,说道:“可是老太婆变成七岁的小姑娘,就很奇怪了,对么?”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点了下头,随即想起了什么,赶紧道:“不过我可不是什么癖好特殊的老太婆,我是实实在在的,如假包换,除非是恨不能将自己变大些,在没有要变小了的。”   孟寒凌微笑着看着我,说道:“我晓得的。”   我:“……”大哥,你的笑容莫名让我有点起鸡皮疙瘩啊!   我拍了板,为了减少麻烦,也为了不让小吃变味,今晚上就启程回昆仑!   飞升了金丹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御剑飞行。   御剑和御气而行根本就是两个速度概念,即便是林贤给我的飞行法宝,和自己御剑比起来,那都是没法比的。而且,飞行法宝哪里有自己御剑随心所欲来的爽?   吃完饭,我招出浮荒,跳了上去,顺便将孟寒凌也拉了上去,对他说道:“我不确定一会儿会不会遇见什么麻烦,总之不管碰上什么,你都拉着我,千万别松手!”   孟寒凌一旦遇上什么关乎性命的危险,天道就会自行保护,但是天道的保护往往有些凶残,用力过猛,指不定会不会出什么问题。我是一个害怕麻烦的人,自然不想孟寒凌这会子出什么岔子。   孟寒凌一双眼睛盯着我都不带眨一眨的,当即就拉住了我的袖子,身体力行的表明了他很听话。   不得不说,作为男主,即使是没长成的男主,孟寒凌也还是很有魅力的,尤其是那一双眼睛,盯着人瞧的时候,很苏,非常的苏。   我忍不住比较了一下扶桑和孟寒凌比起来谁更苏,最后的出来的结论,似乎是归虚最苏,尤其是看见我娘的时候,那个眼神简直苏破天际好不好!   打住打住打住,这个问题简直是有毒,绝对不能再继续了!   还是早点带着男主起飞来得好!   我预料过出了这座城,大概会撞见魔灵,但我却没料到,即使魔灵是群居动物,但我真的会运气差到遇见这么成群结队的!   最具攻击力的魔灵是什么样的?   就是这样黑压压普天盖地的!   真是卧了个大槽!!!   就这状况,元婴大圆满以下只怕都只能明哲保身先行遁走吧!   “阿瑰……这些云,似乎黑的不正常啊……”   我面色沉重,当然不正常,现在的孟寒凌一介凡夫俗子,肉眼所看见的不过是接连天际层层叠叠的黑云,而我所能看见的,却是纠结扭曲一片又一片狰狞的魔灵。   我低低的咒骂一声:“该死……”   魔灵是所有沾染魔气的东西里面最不怕天魔族人的一类生物,因为它们很迟钝,迟钝到根本感受不到源于血脉气息的威压之力,所以,他们对于天魔族人,和普通修士一般,都是无差别攻击。   我想我忽然明白了此地为何会蜂拥而至如此多的魔灵,但我却不知道这些魔灵究竟都是从何而来。   人间……照理不论如何都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我闭了闭眼睛,这个问题现在已经来不及细想了,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这些饿疯了的魔灵,想要吞噬这座位于北方之地的城池!   华城……此番危矣。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迷上了伦桑的山有木兮,真的好好听!!! 愿此间山有木兮卿有意,昨夜星辰恰似你 身无双翼却心有一点灵犀 愿世间春秋与天地 眼中唯有一个你 苦乐悲喜 得失中淋漓尽致 *** 两万的榜其实对于我这个苦逼学生党来说真的很苦逼,但还是会努力不进小黑屋!!! 其实脑子里有好几个耽美的树洞,但是想了想既然当初签的是古言,第一本写的是玄幻,所以我还是准备好好地在这里摸爬滚打个两年,磨练一下自己再考虑转组~ 么么哒! (主要是耽美不用套路可以放飞自我咳咳咳……) 喜欢可以收藏订阅一哈子啦! 我这回大概上了个毒榜!!!   ☆、第63章 对策   这个世上的确有规则存在,而遵守一定的天道规则, 是所有生灵的本能。   但是这个本能有时候也是会被推翻的。   譬如说人畏惧黑暗, 畏惧野兽,那么在黑夜里点上火把, 三五陈群的行走,就可以战胜这种恐惧。   魔灵也是如此。它们想要吞下眼前的这座城。   四方之地, 位于北方的龙脉。一旦让这些魔灵得逞, 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都说三足鼎立最为稳当,但其实, 四足方才是一个平衡。传说女娲斩鳌四足立于四方撑起天地,就是这个道理。   一旦四方的龙脉被破坏了一个, 那么其他三个,也就唇亡齿寒, 岌岌可危了。   这四天龙脉是整个人间的支柱, 绝对不可以出现任何问题!   以我现在的修为想要带个人御剑逃遁,其实并不算很难,但作为任何一个有理智存在的人, 都绝对不能坐视这座华城被魔灵侵占!   一旦人间除了问题, 修真界, 魔界,哪一个可以得了好处?   仙人魔三界, 本便是系于一体,而人间就是那根系起来的绳子!   我皱眉,对孟寒凌道:“我忽然想起来, 还有一些很重要的事情没有做完,我得抓紧时间赶去最后一个地方,可是我带着你走不快,若是到时候错过昆仑的招生,那就完了。这样吧,孟寒凌……我给你一个飞行法宝,速度不是很快,但也不慢,而且它非常稳妥,只要我一开始用灵力推动它,你没有灵力也可以安全的待在上面,不会有危险,你一路朝着西方去,上昆仑山,先报个名吧!我尽快赶过来,如何?”   孟寒凌愣了一愣:“阿瑰?”   我淡淡道:“嗯。”   孟寒凌低头,犹豫了一下,问道:“我可以和你在一起么?”   我道:“报名就想迟到吗你?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前十!若是连名都没报上,我就将你逐出师门!”   孟寒凌顿时不敢再挣扎了,我召唤出林贤的飞行法宝,在上面施了个咒,坐标昆仑,反正这小子不会法术,而我的一丝灵力也在这上边,不怕孟寒凌走岔路乱惹事。   “上去!”   “师父!”   “我让你上去!你个大男人婆婆妈妈烦不烦!”   孟寒凌还没烦,我就先急了,直接袖袍一挥,将他给挥走了。   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件事最好不能让昆仑知道……不,是绝对不可以!   不管什么东西,不管什么事情,只要沾上了个魔字,魔族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只能任由人屎盆子往脑袋上扣,我绝对不能叫昆仑抓到这个把柄!   但是这件事,总得和林贤知会一声!   我取出一张幻影通讯符烧了,眼前果然出现了林贤的身影。   “阿瑰?你怎么了?你身边……怎么会有这么多魔灵!”   林贤原本还优哉游哉的画着一副扇面呢,乍一看见我身边的镜像,顿时就站起来了,急道:“你晋阶金丹了?不成!金丹绝不是魔灵的对手,阿瑰,乘着可以御剑而行,你快跑!回来了就安全了!”   我对着林贤摇了摇头,无奈的道:“伯父,我不能跑。你知道这是哪儿吗?这是四方之地的北方龙脉所在地,华城。我不知道从哪里出现了这许多魔灵,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三日之后月圆之夜,阴盛阳衰之时,魔灵必然出动,吞噬这座城池!”   林贤听得倒吸一口冷气。   “北方龙脉……”   我点头:“正是。伯父,这件事情绝对不可以让昆仑出手,否则来日,只怕又是魔族一大罪名!”   林贤显然也已经想到了这一层,但他却有些疲倦的缓缓摇了摇头,道:“只怕已经晚了。你忘了吗?昆仑拥有崆峒印,留住神器所需要付出的代价就是守护人间的正法,北方龙脉有难,崆峒印必然产生异照,想必此时,雨如晦已经有所察觉。你忘记他的幻世镜了吗?那宝物不仅可以使一切虚假无所遁形,查探个把地方,也是可以的。他只需要用幻世镜一照,只怕就知道情况了。”   我有些急了:“拿着可怎么办呀!”   林贤这时候倒是冷静下来了,他沉声道:“你赶紧将这件事告知族长大人和大祭司,最好让他们也派人赶过去镇压魔灵,我去找雨如晦,尽量说动他亲自前来,一旦双方碰上面了,那么魔族就尽量将自己说的弱势,说的大义凛然一些。雨如晦就算聪明,心机深沉,但是至少他没有盲目的仇视魔族,他有脑子,自己会判断!”   我仔细将林贤的法子想了想,觉得确实可行。   所谓擒贼先擒王,这时候也是如此。若是昆仑的掌门都觉得魔族无辜了,那么其他人,自然也就不值一提了。   他们知不知道这件事还另说呢!想要给魔族锅盖?做梦!   于是,我和林贤各自行动,我通知晚菁和归虚,他去找雨如晦。   不过话说,这两人啥时候关系这么好了?一派掌门可是不会随意走动的,没了主心骨可不是好玩的,据我所知雨如晦自从继位之后就寸步也没有离开过昆仑。   算了,不管了,晚菁还有时候往外跑呢,雨掌门偶尔出个门,也算是可以理解。   我敲敲珠子:“爹!”   归虚的全息立体投影从里面飘了出来:“不是叫你少惹事吗?你又干了什么!我去!怎么会有这么多魔灵!”   我:“……”爹你大概是个假的吧!这什么诡异的画风!   我简单地把事情和他们说了一下,包括林贤的计划,然后问道:“你们看谁来比较好?”   那一头的归虚看了眼晚菁,然后说:“你不许去!”   晚菁皱了皱眉,说道:“区区魔灵而已。”她好歹也是合体期,想要对付这些个魔灵,说实话,根本不存在问题。   “为了区区魔灵,魔族族长亲自出马,你觉得说得过去吗?雨如晦要是亲自动身还可以解释为因为有个林贤在,你怎么解释?你想让雨如晦那死小子怀疑到蕤儿吗?”   其实吧,归虚身为boss,智商绝对不比晚菁低,只是大多数时候他根本懒得动脑子——可以实力压制的,干嘛还要那么费劲儿?   不过这时候不一样,晚菁的身体状况一直不是很稳定,当初她两百岁出头一些晋阶分神时,硬是卡在了出窍大圆满,闭关十年还是卡,卡到后来她自己想了个法子,乃是魔族的一种禁术,叫做“分魂术”。   这个分魂术非常强悍,专门就是用在晋阶卡不过的时候。晚菁从小天赋异禀,一路修炼到出窍大圆满还从来没卡过瓶颈,原本她还准备将这分魂术留待以后,谁知道分神就用上了。   分魂术这个法术有些逆天,就算大乘到渡劫,只要你施展成功了照样晋阶,但是也正因为它太逆天,违背了修炼的常理,所以凶险异常,而且还有这不小的后遗症。   这个后遗症具体是什么,没有人知道,因为在此之前,从来没有人顺利施展过分魂术。但是,晚菁本人却可以感觉得到,分魂术之后,她不论是修炼还是身体方面,都有着很大的阻碍和问题。   譬如她晋阶合体之时,如果她没有选择九死一生的跳昆仑绝壁,只怕还要卡上百年不止,而晋阶之后,随着修为越高,她的修炼也越来越吃力,如果不长时间闭关,很难有所进益,至于身体……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都说女人生孩子是鬼门关前走一遭,其实天魔族人更是如此,在生下归蕤之前,她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她的身体还会疲倦,会乏力,会觉得眩晕甚至低烧。   晚菁的身体状况实在是叫人堪忧,归虚简直恨不得一年到头的把她锁在身边寸步不离的看着,哪里舍得她再出去?   什么?媳妇太要强拦不住?拦不住也要拦着!养着那些长老难道就是浪费空气和粮食的吗!   啥?媳妇担心女儿宁可易容也要出去?开什么玩笑!打昏了也不能放任自流!   咦,不能打老婆?归虚表示,放心,他很温柔,毕竟打疼了他更加舍不得,到时候还是得自己想尽办法哄回来,虽然现在已经需要想好词汇等晚菁醒过来好好哄了。   “流霜!你现在急需前往人间一趟!” 作者有话要说:  流血事件,生无可恋…… 和一个男同胞聊起这件事,他表示,还好男的没有。我说,其实是有的,男的每个月会有那么几天特别躁狂。 然后他就说,他写完卷子交之前非常躁狂,我说,那你可能每天都在大姨父。 他表示,如果我在他身边,坟上的青草大概已经有一个人那么高了…… 我:……   ☆、第64章 酒量   相比于人间兄弟姐妹一大串,仙界独来独往很多人连爹妈是谁都不知道, 天魔一族简直就是独生子女的社会。   没办法, 生完孩子还能活着的魔族女子实在是太少见,几乎是不存在的。   所以说, 像流霜和流光这样的亲兄弟,实在是太过于稀少。   他们两的母亲在生完流霜以后, 调理了整整五百年的身体才敢生小儿子, 奈何还是不顶用,命数终究是命数, 逃得过一次逃不过第二次,生完小儿子以后, 她终究是陨落了。   这兄弟两个的父亲是个痴情人,爱妻一死, 没掉一滴眼泪, 只是淡淡的嘱咐大儿子要好好照顾小儿子,然后便抱着妻子的尸身一道自爆,灰飞烟灭了。   这桩事情叫当时才一百多岁的晚菁非常震撼, 甚至一度幻想过自己今后要找什么样的人, 但她的身份不允许她有过剩的少女心, 所以等到开会的时候,她也只得板起脸来, 冷冷淡淡的说上一些诸如“感情深是好的,但是也要以大局为重”“诸位长老还需爱惜自己”等等标准的领导式台词。   因为小弟弟而一夕之间父母双亡的流霜并没有脑残的迁怒当时还在襁褓中的弟弟,他的脑子非常清楚, 这是他现在唯一的亲人了,他必须要保护好他。   于是,流光即使没有父母,也依旧在这个大哥的保护下过的非常好,从步入修炼一直到现在元婴,两百多年顺风顺水,所有一切流霜都帮他料理好了,只怕这个弟弟有个什么意外。   说是全职保姆也不为过。   魔界众长老表示,弟控和兄控的世界我们不懂……   雨如晦出窍大圆满,流霜偏巧是分神初期,也不知道归虚出于一种什么样的心态,就是要找一个修为压雨掌门一个境界的来。   分神期已经可以撕裂空间,所以流霜来的颇为迅速。   流霜其人,长得和流光颇为相似。只不过流光尚且有些少年心性,我在魔族为数不多的几年,流光时常会带着我玩,玩的非常接地气,上房揭瓦下河摸虾,偶尔还能摸着个把螃蟹,煮一煮,很是美味。   我当时记得最牢的一句话,便是流光顶着一张一眼看上去很“高冷”的脸,一本正经的对我说:“殿下,不要虚,房子塌了算我的,不用你赔。”   虽然我私以为拆个把瓦片还不至于拆塌个房子,但是不得不说,流光说的这话,很的我的心意。   流霜和流光除了身形身高不大一样,那张脸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只不过流光是假高冷真熊,流霜是真真高冷弟控。   什么叫弟控?   对于流霜来说大概就是除了弟谁都不控吧!   我和流光比较熟,和流霜是真不熟,所以一见面,连近乎也每套,他直接开始干活,解决那些魔灵,我在一旁干看着有些不好意思,便逮着被流霜切割开来的一些小团魔灵打,很像干扫尾工作的。   不多时,雨掌门也总算是赶过来了。   出窍和分神速度最大的区别在哪儿?一个只能极速飞行,一个却可以撕裂空间。   这就和筑基的飞行法宝跟金丹的御剑飞行一个道理。   雨掌门一个木头脸,自然也不会套近乎,和流霜一样,他也是个实干派,不管怎么说先动手解决问题事大!   有一个分神一个出窍大圆满的大能在,这片乌压压层层叠叠的魔灵不过半日,就被处理了个干净——当然,这也可以说是我的扫尾工作做的比较贴心,所以一团也没拉下。   虽然我很想和流霜问个好,再顺便过问一下他家宝贝弟弟的情况,但我想着我现在总归还是昆仑的人,于是就算再不情愿,也只能跑到雨如晦面前,恭恭敬敬的道:“见过掌门。”   雨如晦点了点头,将我拦到了他的身后,对流霜道:“阁下似乎并非人族。”   流霜淡定道:“在下魔族流霜,雨掌门别来无恙啊。”   雨如晦点头:“原来是流霜长老,久仰大名。”   我看着这两人在哪里你一言我一语的打招呼,觉得有点无聊,就很识时务的没有说话,乖乖在后边站着。   而那边雨如晦和流霜已经开启了密聊,也就是传音入密,大概是在说这次事件属于突发事件,魔族很有理智,绝对不可能做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所以别把脏水随手乱泼,我们魔族不背锅之类云云的话。   大约过了半柱香的时间,两位大佬终于洽谈完毕,各自行了一个礼后,流霜便一个闪身消失不见了,只剩下了我和雨如晦还飘在半空中。   啊,不对,雨如晦可以凌空飞行,我还只能御剑飞行。   雨掌门板着一张依旧面瘫的脸转头看我:“金丹了?”   我原本其实还想藏一段时间的,但这次事发突然,藏是来不及了,所以只能承认了。   雨如晦沉默了片刻,然后很是认真的问我:“就因为你不想上萧先生的课?”   我:“……”   我一脸懵逼:“这特么都哪桩跟哪桩呀!”   雨如晦:“多向你伯父学习,不要说脏话。”   我:“……”这个雨掌门可能是个假的,手动再见呵呵。   只是,雨如晦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   难道是林贤说的?!   之前看林贤不是个大嘴巴呀!他怎么什么都说!   雨如晦:“你已经结丹,课已经不用上了,之后是自己闭关修炼还是外出做任务都随你,这是金丹期的自由。”   我眼前一亮:“没人管了?!”   雨如晦点点头:“理论上是这样。”   我顿感前程非常美好。虽然,我还是有些纠结林贤那突如其来的“大嘴巴”。   我用怀疑的眼神看着雨如晦。   雨如晦面无表情的道:“林长老酒量太差。”   我:“……”我似乎发现了些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啊喂!   其实魔族有条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禁酒。具体原因不明,但总之魔族从男到女酒量都很差劲这倒是真的。有时候我想,是不是就是因为酒量太差所以才禁酒?但后来想想,酒量不都是练出来的吗!你一直不喝,还能千杯不醉这倒是怪谈了!   林贤这货可不是一般的规矩,他居然能和雨掌门喝酒话家常?   都说酒后吐真言,他连我随口一提的不喜欢萧先生都能讲,我很怀疑再让他喝一点他八成连自己是卧底都要供认不讳了!   我第一次和雨如晦达成了共识:“掌门你放心,我回去之后绝对不会让他再沾一点点酒精!”   雨掌门颇为赏识的看了我一眼。   我很是深沉的点了点头,然后,我们就一起回了昆仑。   距离昆仑外门的招生,还剩下四天的时间,我估摸着林贤那个法宝的速度,估计孟寒凌最晚明天早上,一定可以赶到了。   我这一段时间需要好好地安抚一下林贤被我一惊一乍吓怕了的小心肝。   当然,我还是更加好奇他和雨掌门的喝酒事件。   林贤:“金丹初期?阿瑰,你这个速度……”   我说:“我也知道,是太快了些个。”毕竟我才七岁,七岁的金丹……也是奇葩了。   林贤点点头:“金丹其实还好说,没多难的,毕竟你有个太上长老的师尊,别人最多感叹一下,不会往别的地方想,只是这之后,你的速度总要控制一点。”   我两手一摊,说道:“伯父,其实不用我控制,这一回结丹纯属意外,自从步入金丹,我也意识到了丹田想要充盈一回需要打坐筑基期近乎十倍的时间,所以我自己也觉得,我不会太快。能够在成年礼之前到达金丹中期,都未必呢。”   更何况我还得操心那个要人老命的孟寒凌,估计修炼时间就更少了。   级别越高,闭关时间越长,万一我修炼太久,孟同学脱离掌控了可怎么办!   林贤听了我这话,到算是松了一口气。   “分给你的筑基弟子的小房间,你还住吗?不住的话,和我做个伴也不错。”   没有人天生喜欢一个人,林贤之前一个人是怕被人发现端倪,久而久之也就勉强安慰自己习惯了,可是这又哪有习惯一说?一旦出现了一个人能陪着说说话,再想恢复到那种寂寞,就很残忍了。   可我大概注定是要残忍一回了。   “说实话,我还是挺舍不得那个小宿舍的,毕竟有一个自己随意布置的空间很美好,但我也晓得,金丹之后我还想住那里,只怕是不成,所以我就想着,还是得自己寻个地方带着,随意找个没人的山头劈个洞修炼,或者呆在三泉峰也成……不过,伯父,我也会常常来看你的,真的,说谎话我五雷轰顶。”   “好了!”林贤摆摆手,有点疲惫的道:“我知道了,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决定就好,无需发誓什么的。”   我安慰的给了林贤一个拥抱,然后想起来雨如晦说的那一茬。   “对了,伯父!我和你说,你今后可再也不能喝酒了,一滴都不许!!!”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下周要不要申榜。。。 如果继续两万或者两万以上肯定写不完。。。 最近学校事儿忒多。 不过我想我应该可以坚持日更,就是日更的少一点~ 么么么哒~(^з^)-☆ 我爱你们!!!   ☆、第65章 赔罪   一提到喝酒,林贤有点尴尬。   我道:“禁酒啊伯父, 我娘我爹都不喝的!”   林贤一张白净的脸缓慢的涨红了。   “那个……是我一时疏忽。”   我睁大眼睛探究的看着他。   林贤憋了许久, 终于说到:“我以为那是果汁,就喝了两杯, 然后还有一些小菜……尝着味道却是极为爽口的,哪里晓得, 晓得都是拿酒糟了的……”   我:“所以这是乌龙事件?”   林贤结结巴巴道:“算……算是, 是的吧……”   我犹豫许久,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句:“嗯, 伯父啊……你有没有被那个,那个雨掌门, 占什么便宜啊!”   林贤仔细想了想,然后一拍桌子, 义愤填膺的道:“有!”   我:“!!!”伯父你的袖子要断了吗!   林贤激愤道:“他用那影石都录了下来, 说要威胁我!”   我:“……”我忍不住暗自腹诽,你确定这不是属于面瘫的独特小情趣?   当然,这是不可以说出来的。   我追问道:“只有影石?”   林贤有些茫然, 道:“要不然呢?”   我有些无语, 问道:“那影石你亲眼见着了吗?”   林贤想了想, 说道:“这却是没有……”   我看着林贤,忍不住痛心疾首:“伯父, 你被雨掌门套路了啊!”   林贤:“!!!”   回过神来的林贤有点懵逼。   不过他并没有懵逼很久,在短暂的极致安静之后……林贤直接暴走去找雨如晦算账了!   我站在小茅屋里,手里端着一杯刚好泡的茶, 心中默道:雨掌门,不是我坑你,实在是你自己坑自己啊!这一回,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虽然按照实力,林贤是决计打不过雨如晦的,但是这一回雨掌门理亏,而且对着林贤他也不可能真动手,所以我真的感觉……这一回他要被揍成猪头。   不说了,这些还是直接等结果吧!   我翻了翻储物袋,发现我从人间买回来的那些点心还非常新鲜,有的因为用法术保了温,都还热乎着呢!   “唉,也不晓得扶桑吃不吃这一套……”虽然没见过扶桑吃东西,但是看他的样子……貌似还蛮有少女女心的?(你是从哪里看出来的啊喂!)   嗯,会撒娇易受伤,应该是挺少女的。   我越想越觉得自己是正确的。   于是,我果断的带着一大包点心,直奔三泉峰。   我进到藏明洞中,转了一圈儿,的确是不见了扶桑的影子,唯有斐鉴正百无聊赖的在扶桑桐木古琴的琴弦上跳来跳去,带出一连串沉闷的响声。   我把它拎起来:“这是一把好琴,别弄坏了。”   斐鉴耷拉着毛茸茸的大尾巴,往我怀里蹭了蹭。   “我师尊他真闭关啦?”   斐鉴有气无力的“唔”了一声。   我的心有些凉,扶桑不会真的君子一言,说是闭关十年就真十年吧!   虽然十年对于他们那个级别的修士来说,不过就是弹指一刹,便是对于金丹而言,也不算长久,但是对我来说,却是太长了。   我现在的身体七岁,十年之后就是十七岁。这十年的时间,从一个孩子长到一个风华正茂的少年人,只怕连脸都要认不出了,他说好的要当我的师尊,可是却要错过我人生中再无重复的十年吗?!   修仙无岁月,今后可以存在无数个十年,我可以将容貌停驻在十七八岁,但是,这个慢慢长大的十年,却是只此一次!   “扶桑,你这个骗子!”   我不知为何,只觉得心头一股无名火起,连斐鉴都没管,就直奔扶桑闭关的洞府而去,到了门口,却叫一道结界给拦在了外边。   好啊!还敢设结界!   我气昏了头,压根就没想到闭关设结界是常识,不设结界那才叫诡异。   我到现在也不晓得扶桑是个什么境界,但却知道他设下的结界我是无论如何都打不开的,可我总觉得不甘心,只知道召唤出浮荒剑,对着扶桑的结界就是一通狂轰乱炸。   然而,那结界稳如泰山,我炸了许久,连一条裂缝也没见着。   我“噗嗤”一下将浮荒插入底下,冲着里边大喊:“扶桑,你是个骗子!”   “你说过要当我的师尊,可是你说闭关就闭关,一闭关就是十年,你根本就不是诚心的!”   里边空空荡荡的没有回应,我鼻子一酸,膝盖就软了,噗通一声就跪在了洞口。   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我现在虽然依旧算不得男的,但却不是没骨气,可是眼前这洞里的人是我师尊,我跪他不丢人。   “师尊,之前是我不好,我话说的冲了,没过脑子的,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你看我还给你带了点心,我晓得你大概辟谷都辟了万万年,但是这些真的很好吃,我都是尝过了才买的,就是想要给你尝尝……”   “人间的食物就算有术法保着,也存不了十年啊!十年之后你出关,他们都要烂的没影儿了……”   “师尊,人间十年很长的,或许再出去的时候,做这些东西的师傅都不在了,咱们就再也吃不到一样口味的了,你心软一软,别错过好不好?”   “师尊……”   “东西留下。”   “嗯……?!”   我跪在外面哭了许久,里边的扶桑总算是有了点儿声,只是……还是不愿意见我。   “师尊,你是不是不想看见我?”   我压抑了许久,总算是问出了这句话,一心等着他回答,不论他说是与否,都无所谓,可是,等到黄昏,扶桑依旧没有作答。   我只感觉原本总算热起来些许的心一下子又冷了下去,罢罢罢,原也是我的错,现在要自己吞这苦果,也是我该的。   扶桑对我好,我就不拿他当一回事,似乎觉得他本来就该对我好,以为不论我如何待他他都不会生气,但是现在扪心自问,又怎么可能?   多数时候我太过自我,总觉得扶桑烦人缠人又讨厌,在他逼我说名字的时候还有些恨他,但是现在想想,若不是他逼我说出来,我一直将这些憋在心里,憋得久了,焉知就不会憋出心魔来?   他拿我当个宝,我把他当根草。   宝贝被宠习惯了,便抽不开身了。   说到底,人都是贱的。   天黑了,我将那些点心放在洞口,自己默默的站起身,想要潇洒的走掉,却还是忍不住一步三回头,回到后来,还是觉得舍不得,硬是又跑了回去,很不要脸的赖在洞口坐着,就这样坐了一个晚上,把头顶的星星数了一遍又一遍。   “你生我的气了,我晓得。”   “只是你的气真的好大……我有点害怕。”   “扶桑你也太有心计了,先是把我宠的不知天高地厚,然后又这样简简单单就撂手把我抛下了,你这样可叫我怎么办呀……”   “你故意的是不是……”   我越说越觉得委屈,委屈的狠了,眼泪就不争气的吧嗒吧嗒掉了下来。   “我这两辈子都没怎么哭过,扶桑你厉害,就你能把我弄哭……”   我也不晓得我说的话他在里面能不能听得见,只是又想他听见,又不想他听见,一边觉着丢人,一边又想着,反正人已经丢了,也不差这一下了。   我正在那里胡思乱想着呢,突然猝不及防嘴边就被递上了一块糕点,是红豆糕,清清淡淡,软软糯糯,泛着一丝一丝浅浅的甜。   “一天没吃东西,饿了吗?我瞧你在人间时,就这个吃的最多了。”   扶桑这一回并未穿红的,而是一身月牙黄素衣,头发额前脸颊旁散了几缕,其余的都在脑后随意拿了一条月白发带系了,随意又清净。   我微微的撇开脸,说:“你不是不理我吗?”   扶桑叹了口气,提着那一袋子吃的在我旁边坐下,又将我拉到怀里靠着,问:“哭半天了,别哭岔气了。”   我一听,莫名又是一阵委屈:“管你什么事!”   “昀儿。”   “……啊?”   “我没有不见你。”扶桑抱着我,淡淡道:“通过虚像,我每天都在看着你。你做了什么,吃了什么,我都知道。”   我吸了吸鼻子,委屈巴巴的道:“那你晓不晓得,我被困在迷雾林里面,又是被吊起来抽血又是被耍的团团转,那个时候我都做了最坏的打算了,虽然知道只有自己最可靠,人也总要靠自己才成,但是那个时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我真的很希望你能突然出现,和我说,别怕,为师在……”   “你被困在迷雾林里面吊起来抽血?”扶桑眉头紧皱,显然是不知情的样子,“什么时候的事情?”   我说:“你走以后。”   扶桑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昀儿,对不起。是我疏忽了。”   我摆了摆手:“没关系的,反正也没出什么事。那地方挺悬的,过了也就过了。”   扶桑抱紧了我,手有些微微的发颤:“是我不好,我不知道……”   我觉得他状态有点不大对,似乎是反应过于剧烈了些,便道:“没关系啊,我也不是怪你。”   扶桑颤声道:“我多想寸步不离的守在你的身边,可是我现在的状况……却是不得不闭关,昀儿,昀儿……这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是我连累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有时候三次元的恶意真的叫人很无奈。。。 从来不后悔如咖喱圈,林伽字幕组很不容易的,如果不知道内情又不愿意相信真相,那就保持沉默,不要再攻击字幕组了…… 嗯,我只是在这里胡说八道一下,大家看过就忘好了,么么哒~ 至于我因为学校的很多事情,可能在暑假之前(节日也许多更一点),其他时候除了日更字数真的不能保证……如果要保证字数日更又可能做不到。。。 你们是想要一天一千五以上到两千出头还是两天一更三千以上……???   ☆、第66章 吃醋   我不是很懂扶桑连累了我什么,但我觉得人情绪一激动, 说出来的话大多语无伦次, 于是我便安慰他:“没关系的,闭关就闭关, 你走不出来,我就多来看看你……哎, 我来的多了, 该不会打扰到你修炼吧?”   扶桑缓缓地摇了摇头。   我反手抱住他,可是这身体年纪太小, 抱不住,于是只得改为圈着他的腰, 蹭了蹭,说道:“你不能走的太远, 但是你这个元神明明可以离开洞府嘛!我哭了这么久, 你才出现,是不是故意的!”   扶桑老实回答:“是故意的。”   我有些怒:“你怎么可以这样!太可恶了!”   扶桑:“因为你和那个小子一路上有说有笑还那么亲密,对着我却是骂的毫不留情, 我很不高兴。”   我想了半天才想出来那小子指的是孟寒凌。   不好意思, 男主的存在感在我眼里根本比不上扶桑的脾气。   我有点惊的看着扶桑:“你吃醋?!”   扶桑有些傲娇的偏过头, 往我嘴里丢了快红豆糕。   “不光这样,你还收他做徒弟, 一点也不问问我这个师尊!”   我一边嚼着红豆糕,一边欲哭无泪:“我那是迫不得已,苦衷一大把, 你这样就吃醋,吃的哪门子醋啊!”   扶桑想了想,淡淡的道:“大概是天道吧!”   我听得一惊,一口糕点差点卡主,糊在喉咙口,上不去也下不来。   “你说什么……”   “那个小子是气运之子,天道护着,我算出来了。”扶桑缓缓的倾吐语句,“只是,他以为天道护着就可以随心所欲?天道……我还不惧。”   我为他鼓掌:“是是是,你最厉害,天下无敌!”   扶桑似乎有些怅然的道:“那都是曾经了。”   我问:“你是不是身体不好?”   扶桑摇摇头:“不会身体不好。”   我轻轻说了声:“哦。”   扶桑道:“你的糕点我都收下了,虽然你找我,我会出来,但是最多一个月一次,不能更多了。你是要住在三泉峰,还是说……继续去找那小子?”   我愁眉苦脸的道:“你觉得我有选择吗?我不把那小子忽悠好了,将来等他长成,集天地气运于一身时,难不成还就等着被他杀了?”   扶桑淡淡道:“可是你这样,我很酸。”   我说:“嗯,我闻到了,飘出三里地了都。”   扶桑道:“说说你的计划,我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得上的。”   我想了想,说了第一条:“让他多吃药……嗯,最好是那种看上去很高大上,但是实际上又有后遗症副作用的那一种。”   扶桑:“……”   扶桑顿了顿,说道:“你真狠,这样下去,再好的根骨都得毁了。”   我摆摆手,连连道:“不会不会,最多元婴之后晋阶困难而已!”   扶桑:“这和废了有区别吗?”   我说:“你不要站在大能的境界看问题,要站在凡人的角度看问题!”   扶桑:“……好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丹药的事情我大概帮不上忙,好的炼药师不一定是大能,但是修炼到了一种境界,必然融会贯通,不管是炼丹还是炼器都是高手,所以你说的那种劣质药……我大概做不出来。”   我摆摆手,大方道:“没关系,之后我去问问我娘,不过魔族药吃得少,我觉得她可能不大会有,实在不行,我叫林贤昆仑找一找。”   扶桑一听,顿时有些心疼的道:“你真不容易。”   我瞥他一眼:“知道就好!我辛苦成这样,你还吃醋,你说你说得过去吗!”   扶桑:“……”   扶桑陷入了沉默。   扶桑元神出来的时间大概有限制,不能太长,一个晚上已经是极限了,所以等到天亮的时候,他不得不回到洞中去了。   我们两个窝在一起看日出,我忍不住感叹:“昆仑的日出好美!”   扶桑忽然道:“魔界……”   我有些心酸的道:“魔界没有太阳,我们靠的是两块玄晶维持正常的日出日落。虽然也有太阳和月亮,但是毕竟是假的……而且现在……原本一个鸟语花香仙境一样的地方,到处都在风化,被魔兽和魔灵占据,我娘可辛苦了。”   扶桑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道:“我都知道。”   我有些惊讶:“你知道?”   魔界是魔族的创始者所单独开辟的一处空间,除了族人无人知道其中境况,扶桑是从何而知的?   扶桑道:“时间是会扭曲很多事情的,不论是有心还是无意,时间过去,万事万物都是如此。所谓的永恒不过是刹那,而刹那亦可以成为永恒。”   我有些怔楞的道:“我记得佛家有一句话,叫做须弥藏芥子,芥子纳须弥,似乎和这个道理颇为共通。”   扶桑微微一笑:“我家昀儿真聪明。不过你要小心,你总是一不留神就入定,入定要留在关键时刻,说不定还能救命呢,知道吗?”   我其实不是很明白,但还是乖乖地点了点头。   “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了。”扶桑冲我眨眨眼,“给我抱一下,成不成?”   我扁扁嘴,还是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抱过这一回,下次还要见面,就得等下个月了。   我抱着扶桑有些不想撒手,可是,我却留不住他。   当太阳完全升起的时候,扶桑就像是块冰,在我身边融化了。   我看着他越来越透明,最后化作清风回到洞中,竟有一种恍然如梦的感觉。   掌心的触感犹在,人却已然消失无踪。   我有些茫然,为什么这个扶桑,给人这样的不真实感?   是因为夜晚和白天的区别吗?   我用力甩了甩头,决定乘着还早,先回藏明洞睡一觉。好久没有正常休息,我觉得我有一些撑不住。   ***   “付出这么多代价,所能够离开的也不过就是元神而已,你觉得值得吗?”   “你没有资格嘲笑我。”   扶桑盘腿坐在蒲团上,静静的看着眼前黑衣男子的幻影:“归虚,你同我比起来,又好了多少?”   归虚随手幻化出一张黑雾凝结而成的王座,吊儿郎当的往上一靠,二郎腿架的老高,嗤笑道:“本座最最比你强的地方,就是不受身躯的束缚。你看这上至九天下至黄泉,再算上中间的三界,有何处不是我,何处不归我?”   “天道又如何?我即是天道,天道即是我,无我,如何生万物?”归虚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扶桑,又点了点自己:“这全天下的东西,说到底,哪一样主子不是我?曾经也许还归你,但是你瞧瞧你自己现在这落魄样子,拿十年来换千年,还处处受到限制连自己的力量都用不了,你说你丢人不丢人?”   扶桑看着归虚那嘲讽的表情,冷冷道:“你说我丢人,那么你画地为牢自困千万年,就不算丢人了吗?万事万物皆是你,我不否认,但是 ……你的这一些幻影,又有你本身的多少力量?你那力量还被封印着呢吧?说我身神分离,那么你空有身体却使不出原本十分之一的力量,难道你就好的到哪里去?”   归虚定定的注视了扶桑一会儿,随即嗤笑一声:“小屁孩……现有我再有你,你我即是平辈又是后辈,我知道的事情,远远比你多得多譬如说……我可以帮你从这不死不活的状态下,解脱出来。”   扶桑淡定道:“不必,等你什么时候拿回了原本的力量,再来和我说这一句话。”   归虚道:“我奉劝你不要再搞什么花样。你敢碰晚菁,我就让你永远见不到你喜欢的人。这辈子我是她爹,你说她听我的还是听你的?”   扶桑默了默,忽然没头没尾的问了句:“你盼着她们能够想起来么?”   归虚僵硬了片刻,随即道:“没有这个必要。往事已矣,如同逝水东流,不可追也不必再追。把握好现在,比什么都强。我警告你,机关算尽,可别害人害己。”   扶桑点点头,说道:“我明白。只是昀儿轮回了三世,不管怎么说,晚菁不该少一次,如果少了……”   归虚猛地从座椅上站起身,指着扶桑怒道:“你住口!”   扶桑一脸冷漠的继续戳刀子:“何必自欺欺人?天行有常,即使你可以溶于道,但却绝不可能凌驾于其上。因为……你终归只有一半,曾经你留不住她,现在你又有什么自信,可以护得住人?”   归虚反讽道:“那么你呢?凭着别人的名字过了这么多年,真当自己是扶桑了?假的,永远也成不了真。” 作者有话要说:  爱你们,么么哒~感觉熬过这个学期就会不忙一点点,不过写文是真爱,不会放弃哒!   ☆、第67章 招生   斐鉴对于扶桑的琴似乎有着一股莫名的热爱,将那琴弦拨出一阵阵的噪音, 大概是他在无聊中唯一的乐趣。   我觉得我不能再放任自流下去, 再这样下去,这把琴大概就要毁了。毁坏工艺品什么的, 简直完全不能忍!   不知道是第几次拿棋子将斐鉴从琴弦上砸了下来,瞧着那小家伙晕头转向的样子, 我总觉得自己有些虐待动物。   “你为什么对这个这么喜欢呀!”我吧斐鉴抱到怀里揉脑袋, 一边揉一边问,:“喜欢也不用扒拉着不松手吧, 坏了怎么办?”   斐鉴委屈巴巴:“可是这琴上有同族的味道,我控制不住自己……虽说我是神兽, 但是从出生到现在都是孤身一人,感受到了气息能不激动吗?这三泉峰诺大的地方, 也只有这把琴能叫我熟悉一些了……”   我一愣:“同族?说来也奇怪, 白泽一族世代生活在昆仑山,这怎么说也是个仙境,为何到了现在就只剩下你一个了?”   斐鉴尾巴都没力气翘起来了, 只是垂着有一下没一下的晃悠着, 说道:“我们有使命的呀!我们生在昆仑是没错, 但是我们这一族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几乎可以说是百科全书, 这一点天赋太逆天,所以相应要付出的代价就是修炼缓慢。你看,人族修炼算慢的了吧?但是单灵根再不济几百岁总该结丹了, 我们不一样,五百岁之前,根本不可能金丹。往后也是一样的。而且我们还不能乱开杀戒,被白泽杀死的人会成为无主荒魂永世不得超生,这很可怕的,所以如果我们乱杀人,会有天谴。所以说,我们基本上一辈子都不会离开昆仑,凡是出去的族人大多没有好下场,昆仑会给我们庇护,扶桑大人会给我们庇护。”   我有一下没一下的捏着斐鉴的大尾巴,喃喃道:“这样啊……”   不能乱杀人,杀人有天谴,被杀死的人是永世不得超生的无主荒魂……   我不禁皱眉,这么一听,为何与那月出如此相似?   而那月出,也是从昆仑山上下来的……   难道,月出也是白泽?   我问斐鉴:“你们的使命是什么?”   斐鉴摇摇头:“我还未成年,没觉醒血脉呢,不知道。”   我:“……”   我对着斐鉴恨铁不成钢:“你说我要你何用!!!”   斐鉴:“……”   ***   孟寒凌是在傍晚时分抵达昆仑的。   财不露白这个道理他很明白,所以方才到山脚下,他便收了那飞行法宝,那法宝自动缩小成了巴掌大小,藏在身上非常的容易。   昆仑外门弟子的招生是五年一回,对外招人,可以自己来报名,也可以是被昆仑在外巡视的人察觉到灵根,然后带到这里。   原著里孟寒凌就是被从大街上发现,然后抓壮丁抓过来,阴差阳错的踏入了修真,而这一回,却成了自由报名党。   其实自由报名党比被抓壮丁过来的还要苦逼,因为被带回来的至少可以确定都是有灵根的,不用再行测试,直接报了名等开始考核就成,而自己报名的去不一样,他们还要排队等着测试灵根,有灵根的进,没灵根的就滚。   孟寒凌现在就在排队。   昆仑山下向来人迹罕至,也就每次招生的时候能排成长龙,御剑从天上瞧下去,确是颇为壮观。   我找到孟寒凌,收了浮荒剑,走过去找他:“排了多久的队了?”   孟寒凌原本正在神游天外,等着这条长龙缓慢移动,冷不丁被我拍一下,顿时回了魂:“阿瑰!”   我皱眉:“嗯,你喊就喊,何必如此大声?而且阿瑰是长辈喊的,你还是喊我林姑娘吧!”   孟寒凌听了,神色有些失落,却还是乖乖的喊了一声“林姑娘”。   我听得他这一声“千回百转”饱含各种情绪的“林姑娘”,只觉得后背一阵阴风,差一点就以为自己穿差了地方,穿到四大名著里边去了。   我刚想纠正一下孟寒凌,却不料这时排在他后边的小姑娘也从昏昏欲睡的神游状态里回神了,且一眼就发现了自己眼前多了一个人,顿时不乐意了,指着我道:“喂,我说你这个人,怎么插队呢!”   我有点茫然,指着自己,问她:“你说我?”   小姑娘两手叉腰:“不是你是鬼吗!喂,后面的都看看啊!有人明目张胆插队呢!认识人了不起啊!你插了队,万一没灵根,还不是照样滚蛋!”   我:“……”   亏我刚刚还是准备要好好解释的!   现在倒好,一大群吃瓜群众过来围观我,有意思没意思!   “咦,这小妹妹看着挺可爱的啊!不大像是会插队的呀!”   “你可不知道了吧!知人知面不知心,小姑娘能来这里,哪个心思是浅的?”   “嗯,我也急着来着,先前前边明明没有这个小姑娘的!”   “果真是插队的?!凭什么!咱们排这么久了都!插队的滚!”   周围一群自以为真相了的群众越来越义愤填膺,那小姑娘则是一脸骄傲的看着我,看的我竟无语凝噎。   不是我说,这一回昆仑招的人的质量……实在是有些差劲啊!   这后边一群放眼望去,十个里面都未必有一个存在灵根好吗!   灵根虽然不能直接考眼睛看出来,但是修到金丹了,对灵根还是敏感的,有灵根就意味着周围会吸引元素力量,可是这些人……身边能吸引元素的人……实在是太少了。   讲真,我有些心疼这些排队的人。   你说你辛辛苦苦排几天的长队,这到时侯搞了半天压根连灵根都没有,这是多么的尴尬呀!   虽然排在孟寒凌后边那小姑娘性子坑了一些,但是至少她是有灵根的,愤怒一下插队也就罢了,可是后边这些……我放眼望去,越是义愤填膺的厉害的,越是没灵根。   “都干什么呢!不许大声喧哗,不许招惹事端!”   这边动静闹得太大,已经成功吸引了前面维持秩序的弟子过来查看,我将自己的苍狼大氅稍微打开些,露出内门弟子的校服,冲他们笑道:“诸位师弟,不好意思,这儿有一些误会……”   昆仑规矩还是有许多的,虽然有些人不是很遵守,但那不遵守的必然是有不遵守的资本,而一般的弟子,还是很恪守这些条条框框的。   就好似有一条,那就是内门弟子远远比外门弟子要值钱太多。修真本身就是个不看年龄只看辈分的路,是以不论我现在多大年纪,只要我穿着内门弟子的衣裳,那些一看就比我大许多年纪的外门弟子也得规规矩矩的叫我师姐。   昆仑对于外门的重视程度虽然不如内门,但是不论如何比起其他门派是要好了不少了,别看现在收人的都是外门的弟子,等到试炼时,一应布置监督,就都是内门的人安排了。   来查看的两名外门男弟子见了我,赶紧行了个礼,道:“见过师姐,只是不知,师姐此番是为何来次……”   我看了他们一眼,说道:“我会出现在这里,自然是奉了长辈的令,却是不必与你们说清楚。原本我并不欲声张,只是没有想到,现在引起了一些误会……”   这些外门弟子哪个不是人精?见我如此说,立马便扫视了周围一圈,大声说道:“有什么误会,现在索性都当着面说个清楚!总不见得是这位师姐有意无赖你们!”   那些来报名的人自然也晓得这内外门之间的差距,又怎么可能会主动得罪内门的人?一时间想起刚才的事情,都很不得那你一言我一语的人不是自个儿呢!现在我主动给了他们一个台阶,他们自然都是顺着下,连连说道:“既然师兄师姐们都说了是误会,那自然就是误会!误会一场,说开就好了嘛!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我故意道:“我可说了,这说开的机会只有一次,错过了,那可就没了!” 作者有话要说:  刚刚被班主任召唤去办公室,我以为自己要挂了,结果她对我不是一般的和颜悦色。。。 慢慢的喂了我一大碗鸡汤。。。让我说什么好……   ☆、第68章 灵根   没有人说话。   我于是又重复了一次,说道:“你们确定没话要说了?”   周围一众吃瓜群众连连摇头。   我对此感到很满意, 便拉着孟寒凌对那两名弟子道:“这个人是我在外发现的, 因为一些原因没能亲自带着来,他本不该在这里排队, 现下我便将他带进去了,可以么?”   那两名弟子自然道:“既然师姐如此说, 那自然是没有问题的。”   我方才要点头, 就听先前那小姑娘又冷冷的开口了:“哼!之前我还真当你光明磊落,原来也不过是滥用职权, 提携亲信罢了!这里这许多人,你就偏偏带他一个, 说没内情,试问哪一个人相信?!”   我内心道:姑娘你真相了一半, 是有内情不错, 只是这个内情和你想的内情差距有点大……   不给孟同学一点积攒不满的机会,我怎么对得起我全家都是反派的身份?   于是,我点点头, 坦然的道:“对, 是有内情不错。”   那小姑娘看着我的眼神一阵鄙夷。   我又道:“可是这个内情, 我方才不是都已经说了个清楚明白了吗?你难道还有什么疑问?内门弟子外出做任务时遇见个把有灵根的带着,这又不是什么不能讲的事情, 这里所有的人,只要长着耳朵,相必都不会漏听了吧?”   那小姑娘的脸气的有些红, 正欲开口再说一些什么,却听孟寒凌开了口:“林姑娘所说,句句是真,她不仅是我的伯乐,更是我的恩人,如果没有她,我的母亲现在还不得解脱。这位姑娘,你有什么冲着我来,何必处处针对林姑娘?”   那小姑娘一阵语塞。   我看着孟寒凌,其实也有些语塞。   讲真,我自己都不知道,原来我在他的眼里,是这样的高大上……   我一直都觉得自己很低能的!真的!   做人要低调,低调啊!   那小姑娘有些委屈的对孟寒凌道:“伯乐,恩人?不就是穿了身内门的皮吗!就这么值得巴结!我要进内门,不也一样轻而易举!”   我看着那小姑娘,大致感受了一下她周围的灵力波动,发现她竟然是双灵根,按照这个资质,要想进昆仑的内门,的确是不难。   只不过……她的这个脾气,委实太大小姐了一些,用现代的话来说就是公主病,修真界在不能傲世一切之前,也是需要人情世故的。纵使雨如晦是一宗之主,纵使他本人再淡漠,在某些时候,他还不是得压着自己的本性长袖善舞一把?   太过随心所欲而又没有随心所欲资本的人,不论走在哪一条路上,都不会走的太远。   “姑娘。做人不可太过任性了,你的父母也许护得住你一时,却不一定护得住你一世,还是自己好自为之的好。”   我淡淡看了她一眼,直接拉着孟同学就走。   这小姑娘估计的确是出生不错,要不然,也不会这样娇贵大胆了,只是……小小年纪,就敢一个人出来瞎闯,很难保证,会不会就遇见什么危险。修仙路上枯骨成山,我不喜欢这种自大到不看重自己性命的人。   这个世上命只有一次,若是不好好把握,简直不能忍!   “我可以确定你有灵根,却没有随身携带测试灵根的法器,我先带你到前面去测一测吧!”   孟寒凌点了点头,答应了。   其实我是知道孟寒凌的灵根的。问我为什么?这不是废话吗!因为原著里有写啊!   孟寒凌是三灵根,说真的,不是多么好,只能处于那种外门看的过去,内门基本被碾压的地步。   但是孟同学身为男主的好处就是,他三个灵根里边两个都是变异灵根!   金,火,风。   变异的金灵根使得后期的孟寒凌身体强悍到可以与高阶魔兽相媲美,说的通俗一些就是皮厚,血多,打不死。   而变异的火灵根就更加不用提,人家的火就是火,遇上水灵根就不成了,他的火是除了自己没人能扑的灭,要是水往上一浇……目测那个效果跟浇油是差不了多少的。   至于风灵根,这个倒是没有变异,然而风助火势,自带一个风灵根的孟寒凌,火灵根简直是天下无敌!   我忍不住感叹,修仙真是没有公平可言,天道要偏爱一个人,任别人怎么羡慕都没有用。孟寒凌的机缘,千百年来都未必能出一个,可是他就是这般出世了,没有任何征兆,就这样席卷一切。   “这位师弟,劳烦借一借灵石。”   “师姐客气了,这里每天测得人没有上千也有几百,灵石是多备了了的,莫说借,就是送一块给师姐又如何呢!只怕师姐嫌弃不要呢!”   外门弟子察言观色当真个个是好手,我虽然不是很喜欢将人一个个都变得如此市侩,但是却也不得不承认,有时候,这种市侩,会给人带来很多的便利。   世事总是这样矛盾,人也是这样矛盾。   然而,身处于这样矛盾的世界,你除了适应,别无他法。   我微微笑道:“那真是谢过了!”   那招生的弟子连连摆手:“不客气的,不客气的!”   我对他道:“先前我要带这位师弟进来,就引起了一些误会,我这个人,实在是很害怕麻烦,不如,就在这儿测了吧!现场测了现场登记,免得有人不信不服。你觉得如何?”   那人愣了愣,连忙道:“师姐当真是公正!”   我略一点头,很是正直的道:“应该的。”   孟寒凌看了一眼那形状诡异的灵石,有些莫名的看着我。   我清了清嗓子,说道:“这个石头,的确是长的不如何……但是俗话说得好,玉不琢不成器,这块石头难看是难看了些,但你只需将手放上去,它就可以检测出你所拥有的灵根。”   其实,我也是第一次见道这测灵根的灵石,我第一次灵根是晚菁的水晶壁测的,第二次是雨如晦的幻世镜。晚菁的水晶壁是个什么宝贝我不是很清楚,但是雨如晦的幻世镜却绝对算得上高阶仙器。所以乍一看见这如此接地气的灵石,我也有些没回过神来。   孟寒凌明白了之后,也没多说话,就这样很爽快的把手给放了上去,一时间,那石块光华流转……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可以早一点,明天我真不知道啥时候能写完更上去,让你们等了,真是很过意不去啊……   ☆、第69章 真心   灵石发光是一件好事,但是要是一下子颜色太斑驳, 那就是一件憾事了。   颜色越多, 就说明灵根多,灵根一多, 那么基本就意味着死亡。   说实话,孟寒凌的资质在这些报名的人里边不算太差, 据说先前考试还有考到过五六个灵根的, 孟寒凌和他们一比,天资简直就是高不可攀的天才。   我拍拍孟同学的肩, 诚恳道:“不错,继续加油, 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   孟寒凌听了这一句不错,难免有些小激动, 用力的点了点头:“嗯!话既出口, 必然做到!”   我很满意,又鼓励了他两句,便动身回了内门。   孟寒凌那里我无需担心, 自然有人安排他, 我需要的是找林贤商量一些事情。   只是, 我方才到林贤的竹屋门口,就听见了里面的争吵声。   真是奇了怪了, 林贤这好脾气还能跟人吵架?   我颇为好奇的隐匿了气息身形,大摇大摆的走进去偷听。   还别说,归虚遗传给我的能力里边, 这藏匿的确是天衣无缝,简直都可以和空气相容了。   原来,和林贤吵架的居然是雨掌门。   我有点惊讶,又似乎有点了然。   嗯,除了掌门同志,似乎也没有谁可以把林贤气成这幅模样了吧?   只是,你们以后吵架,劳烦设个结界,若是被除了我以外的再有什么有心人听了去,那必然不算一件好事。   只听林贤道:“你不要得寸进尺,欺人太甚。”   雨如晦道:“我这哪里算是欺人太甚呢?代理昆仑的掌门事物,是多少人都求之不得的?”   林贤:“不好意思,我不求这个,掌门另找他人吧!”   我听得一阵讶然,雨如晦居然要林贤代理掌门?   这也太奇怪了吧!雨掌门继位这么多年,什么事情不是亲力亲为,现在居然肯假手他人?   虽然林贤一看就是个无欲无求的,但是这未免也太信得过了吧!他们两个关系什么时候好成这样了?看雨如晦的架势,都打算和林贤穿一条裤子通气儿了!   雨如晦被林贤一口回绝,依旧没有气馁,打起了温情战术,一脸无奈的道:“你不要这个样子,我除了你,没有信得过的人……我这闭关一进去,说不准五年十年的,这点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若是没有个可信的人撑着,我怕我出来之后,一切都前功尽弃了!”   须知,现在昆仑的内部形式并不算多好,一大群吃饱了不干事,天天背着手倚老卖老的老长老们就想着要和年轻的掌门对着干,若是雨如晦真的公布了他要闭关的消息,那么很有可能,等到他出关以后,他这个掌门就成了一个吉祥物,已经被架空的差不多了。   雨如晦可不想当那群老东西们的吉祥物,要不然,他也不至于从上任到现在一直都在整顿昆仑内务了。   所以说,雨掌门现在是准备一个人悄悄地闭关,然后安排林贤假扮他办公?   毕竟掌门位高权重,需要路面的时候非常少,大部分时间都是足不出户的,所以要找个人稍微假装一下,其实并不是很难。   只是林贤不明白,雨如晦怎么就找上了他?   他不相信雨如晦身边就连一个人也没有了!随便拉一个心腹出来,只怕都比他要能干活!   林贤叹了口气,对雨如晦道:“想要我帮你,你就说实话。究竟是为什么……不要和我说那些虚的,我要你实话实说。”   雨如晦有些沉默。   林贤道:“我数五个数,你若不说,便再不要来找我。”   雨如晦叹道:“我若实话实说,怕你看不起我。”   林贤冷笑:“你还未说,就先怕上了?我且不知,掌门竟是如此胆小之人?”   雨如晦无奈,只得道:“我此次闭关,一是出窍期的确不够看,我止步出窍大圆满十余年,总算在前日稍微碰到了些许分神的门槛,闭关在所难免。还有就是……”   林贤道:“就是什么?你说是不说?”   雨如晦道:“我近些时候,竟觉得自己动了凡心,实在是惶恐难安,思来想去,也只有闭关能够静一静心思了。”   林贤听了,却是没有觉得怎么样,魔族一向洒脱,不像昆仑这样规矩多,于是他便道:“这有什么,你喜欢谁只管说,若是人家姑娘也有意思,那就结个道侣,若是不成,也不过是无缘罢了,何至于此?”   雨如晦听了,缓缓地摇了摇头,说道:“不能说。”   林贤思量一番,惊讶道:“莫非你喜欢上了凡人?这却是难办!”   雨如晦:“……”   雨如晦没有说话,林贤便当做他是默认了。   于是,他犹豫了一下,方才说道:“你……是真心的吗?”   雨如晦忽然听得这个问题,也不知道是怎么个鬼使神差,居然脱口而出便是一句:“真心,自然是真心。”   林贤听了,竟是莫名的觉得有些烦躁。   他没什么表情的道:“掌门放心,这差事在先就先答应你了,只是你这闭关倒真是要好好地闭一闭,仙凡殊途,您好好想清楚。”   修仙之路漫漫,除却佛修意外,其他门派若想要找道侣,都是随自己开心便好,最多到时候向师门报备一声,总之师门是绝对不会去干涉弟子找对象的,但是却唯有一点是例外。   那就是不能找凡人。   你就是找个魔族,大不了就是被口诛笔伐一下,再追杀一番,最坏的结果也就是人人喊打,名声扫地,但是你只要不妨碍到别人,也没人真会死死咬着你非把人逼死,毕竟找对象是自己的事情,找着什么样的,都是成年人,既然有勇气决定在一起,那自然是能够一起面对后果的。   可是凡人不一样。   这并非是出于歧视,修仙者在修炼之前哪个不是凡人?他们总不见得歧视自己。最重要的问题是,凡人寿命太短暂了。   一旦步入仙途,即使你只有筑基,寿命也有三百年,三百年啊!是凡人寿命的多少倍?   修仙者青春永驻,几乎不会老去,但是凡人呢?短短数载青春,等到几十年后,一个依旧年轻的人面对着自己垂垂老矣的爱人,那将是一种怎么样的痛苦?   爱情带给人幸福,也会带给人痛苦。   因为爱上凡人而想尽办法续命逆天的修士,从来都不少见。   也正是因为这前车之鉴,所以不管是魔族还是其他门派,都明令禁止,绝对不可与凡人有任何沾染。   违者,禁闭终身。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发现我真是穷的难以言喻……看见汉服:啊!这个一眼种草!!! 看见口红:啊!这个色号喜欢!!! 等等等等…… 一摸口袋:咦???没有钱!!! 去看摔跤吧爸爸啦! 好激动!!! 豆瓣评分九点几唉!阿米尔汗的电影一直很值得期待!!!   ☆、第70章 脾气大   不论是在哪门哪派,禁闭终身都绝对是最狠的惩罚之一了。   为何如此绝情?   因为没有哪个门派可以保证, 那被关的弟子放出来以后, 会不会干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可怕事情来。与其留着一个未知数,那还不如棒打鸳鸯打个彻彻底底。   反正已经不是好人了, 不好到什么程度,差别其实不大。   林贤做梦也没想到, 雨如晦居然有一天也会干这种事情。   “你和她什么时候认识的, 常常见面么?”   雨如晦沉默不语。   林贤很生气,非常的生气。   呵, 不说话?那不就是承认了吗!   果然雨如晦每天把自己关在宫殿里面,都不知道在干点什么好事!说不定就是离开昆仑密会小情人呢!   林贤心中莫名的升腾起一股子杀意。   最好不要让他知道那个女人是谁, 否则,他一定亲手了结了她!   他和雨如晦说熟, 其实也不是很熟, 但是他一直都觉得,他们两个很投缘。有时候只需要简简单单的一个眼神,相互之间就可以明白对方的意思。   林贤有时候想, 这也许就是凡人所讲的一见如故, 或者知己。   所以林贤觉得, 他绝对不能让任何女人毁了雨如晦!   林贤强制自己冷静,说道:“赶紧闭关, 乘着你对她感情还没有到割舍不下,能忘就忘了吧!十年很快的,真的。”   雨如晦忽然低低的问了声:“真的吗?”   林贤肯定的点头:“真的, 绝对是真的。如果你觉得十年不够,或者说心中遗憾……这世上稀奇古怪的药多得是,未必就没有可以忘记的东西。”   雨如晦轻轻地笑了,是一点自嘲的笑:“忘记?忘记有用吗?早晚会记起来的。这个世上,除了忘川河边,奈何桥头,再没有什么,是可以忘记的了。”   林贤被他这一句话堵住,顿时说不出话来了。   我听见这一段,只觉得对雨如晦的感知都全部推翻刷新了一遍。   先前我向来吐槽他是木头,现在看来,的确是我错了。   这雨掌门哪里是木头啊!他根本就是木头里面包裹着一团烈火,俗称干柴烈火啊!   我很想甩自己两巴掌,自己究竟为什么这么脚欠,非要走进来偷听!   我可真是一点也不想听见雨掌门的这些隐私和八卦啊!   听不见好歹还可以说是不知道,听都听见了还怎么假装不知道!   须知林贤看着什么都不管,可是人家真的是一个动起手来不留活路的实干派啊!   我感觉只要雨如晦一闭关,林贤一准立马派人去人间查,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那个可怜的姑娘给找出来斩草除根。   果然,雨如晦很显然也知道林贤的想法,他道:“你不必紧张,如非必要,我绝不会再次前往人间了。”   林贤一听,火气愈加上去,他冷笑道:“你这是在保护她?”   雨如晦:“……”   雨如晦摇头道:“我只是想让你放心。”   林贤:“这你就不必多想了,总归不是我的事情,我很放心。当务之急,是你闭关要紧,林贤在这里,就提前恭祝掌门突破分神了。”   被堵住所有话茬的雨掌门果然失语了。   他本来就不是多么擅长言辞,今天更是不擅长的紧,不管说什么,都会被林贤完美堵回去。   沉默了好半天的雨掌门终于又开口了,只不过这回开口说的是:“我要走了。”   林贤有些躁狂的道:“滚吧!”   雨如晦:“……”   在一旁偷听的我:“……”   我的三观再一次被刷新了,林贤居然会骂人。   颠覆形象啊伯父!   雨如晦听话的滚了,滚得一步一回头,像极了要背井离乡不知归期的游子。   林贤见雨如晦当真滚了,直接关起门来放飞自我,把屋子里的桌椅用具砸了个稀巴烂。   我眼看着当头就要飞过来一卷书,赶紧闪身避过,逃出了屋子,苦逼的跑到山下想现在应该怎么办。   以前完全不知道林贤发起脾气来这么恐怖的说啊!   有点不敢找他怎么办!   山顶山小茅屋里面乒乒乓乓砸东西的声音犹在耳畔,我不禁有些汗毛倒竖,而就在我犹豫的时候,后背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啊!”   我现在精神高度紧张,突然来那么一下,顿时被吓到了,转身一看,更是被吓得不轻。   卧槽这不是一步一回头的雨掌门吗!   他不是走了吗!为什么还在这里!   尼玛我不会偷听被当事人亲自抓包吧!   太特么尴尬了!   我一个立正,语无伦次的道:“你好掌门!不对……视见过掌门掌门你好啊?”   雨如晦面无表情的道:“我不好。”   我:“……”   我尴尬的笑道:“掌门你真会开玩笑,呵呵,呵呵……”   雨如晦:“很好笑吗?”   我一手都是汗,连连道:“不好笑,不好笑,呵呵呵呵……”   雨如晦:“……”   我快要哭了:“雨掌门对不起,我一看见你就紧张,一紧张就想呵呵,不呵呵就紧张!”   雨如晦:“……我难道很可怕吗?”   我:“没有没有没有!这世上没有谁比你更加和蔼可亲了!”   雨如晦:“那你紧张什么?”   我:“我刚刚上山来着。”   雨如晦:“嗯。”   我:“然后我就看见我伯父他在砸房子。”   雨如晦:“……”   我欲哭无泪:“我有点害怕,所以我没敢进去,直接就跑了,然后你就突然出现了!”   根本就没有走过的雨如晦:“……”   我痛心道:“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见过我伯父生这么大的气,发这么大的火!究竟是什么事情,能将他弄成这样!”   罪魁祸首雨如晦:“……”   我抬头,用一双泪眼迷蒙的眼睛盯着雨掌门,沉痛的道:“掌门你知道吗?”   雨如晦点头:“我知道。”   我心道算你有胆子,干了好歹知道认,也算是一条汉子。   此时,只听雨如晦用枯井无波的声音道:“我喜欢他。”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这几张在放飞自我…… 尼玛的又要考试。。。隔日更有人打我吗???反正周三周四可能不知道更不更的了,因为要考试。。。 然后端午节那段时间再申个榜吧!   ☆、第71章 吵架和好的方式   我以为自己听差了:“……你说什么?”   雨如晦于是又字正腔圆的重复了一遍:“我喜欢他。”   我麻木的道:“我伯父啊?”   雨如晦“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我感觉我现在内心就剩下了几个字, 乃是某一神兽的大名, 唤做草泥马。   虽然我先前一直觉得雨如晦和林贤偶尔有点小亲近小暧昧,但我一直以为, 这只是我内心有些小龌龊,毕竟, 在这样一篇升级文里面, 应该所有的男女,都是笔直笔直的。   然而现在, 昆仑掌门在我面前直播出柜啊!   而且这个出柜对象还是我名义上的伯父!   我感觉自己已疯。   我飘飘忽忽的问道:“那个……他知道吗?”   雨如晦想了想,说道:“我不知道。”   我又问道:“那他喜欢你吗?”   雨如晦又想了想, 说道:“我不知道。”   我都快无语了:“你还有什么是知道的吗!”   雨如晦:“我不知道。”   我:“……”   好的吧,掌门你狠, 你一问三不知, 你最狠。   于是,我故意问道:“我伯父如此生气,不会就是掌门你和他坦白了吧?”   雨如晦摇头:“没有。”   我再一次故意道:“那他为何这样生气?”   雨如晦继续雷打不动:“我不知道。”   他顿了一顿, 又道:“可能是他以为我喜欢上了一个凡人女子, 所以有些恼怒。”   我心道, 您老确定他是恼怒而不是暴怒吗?   我道:“喜欢上凡人可不是小事,掌门您不应该这样骗我伯父的!他这个人很好骗的, 你说什么他都当真!”   雨如晦困惑而痛苦的道:“可是我什么也没有说啊!”   我长叹一声,情商低是病,雨掌门你千万不要放弃治疗。   我说:“我不知道你们当时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但是,我只知道,人间有句话,叫做沉默等于承认,解释等于掩饰。”   雨如晦恍然大悟道:“原来竟是这么个道理吗?”难怪他们的对话说着说着就偏的没边了。   雨掌门虚心请教:“那现在该怎么办?”   我道:“千言万语比不上一点实际行动,人间还有一句话,叫做夫妻吵架,床头吵架床位和,为什么呢?因为他们从床头滚到了床尾。”   雨如晦认真思考了一下,一脸不解的道:“为什么滚一圈就不吵了呢?凡人只需要滚一下床,可能是修为不够,我看林长老此次似乎是气的狠了,短短一张床的距离只怕不够,不如招朵云来?也宽大一些。”   我:“……掌门你真强大。”不愧是做掌门的人,人家滚得是床单,他滚得是云雾,和太阳肩并肩,并不只是理想。   我恨铁不成钢的道:“双修啊!双修!”   雨如晦继续茫然:“双修为何要打滚?”   我:“……”   尼玛昆仑真的是教书的吗!你们掌门都读书读傻了吧!   我只得道:“嗯……不是,我的意思就是,你们可以干一点,只有夫妻之间才可以做的事情,比如说……做,做……做,爱。”   雨如晦:“……”   雨如晦皱眉:“小小年纪,成天都在干些什么!虽然修仙之人不拘小节,女子也不像人间那样规矩众多,但是你才多大,怎么竟关心这些事情?”   我:“……”   卧槽,雨如晦你也太白眼狼了吧!早知道我就不帮你了!   我低头,一脸愧疚的道:“是,掌门。只是先前弟子去了一趟人间,人间繁华,弟子一时间忍不住多瞧了几本话本子,因为心智不坚,这才有些胡言。下次绝对不会了!”   雨如晦点点头,一本正经的说道:“你自己能控制住就好,不过,你还小,话本终究不能多看,不如上交的好。”   我:“……”   呵呵,掌门你这绝对是为了“公报私囊”吧!   我身边哪里真有话本,不过都是随口的借口罢了,于是只得道:“那些话本子,都是千篇一律,无非是些书生小姐,将军公主什么的,头两本瞧着新奇,后边却委实没有什么乐趣,弟子都是看了一本就随手丢一本,回到门派也差不多丢了干净,实在是没有了,脑子里倒是还记着些许,若是掌门有兴趣,弟子可以给您说个一两段的。”   雨如晦摆摆手,说道:“这些我也没什么兴趣,等有什么帝王将相的,你再拿来我瞧吧!”   我有点茫然:“帝王将相?是史话么?”   雨如晦:“……”   雨如晦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道:“不错,就是史话。阿瑰……”   我突然被他喊了一声阿瑰,只觉得背后窜出来一股子寒气。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雨如晦是想要干什么?   雨如晦淡定的道:“若是你说的法子管用,我一定不会忘记报答你。”   我一时间脑子没有反应过来:“什么法子?”   雨如晦意味深长的瞧了山顶一眼,转瞬间便消失不见了。   突然反应过来的我:“……” 作者有话要说:  周四考试,明天通宵…… 一定要考好考不好真没脸见人了…… 悲剧(╥ω╥`)   ☆、第72章 天然渣   雨掌门心急火燎的去和林贤尝试和好的方法了,而我急匆匆跑过来一趟, 啥目标也没完成, 还白白的摊了一身的麻烦。   我现在只能祈祷雨掌门不是单相思。   毕竟林贤的武力值和雨如晦相差了一个大境界,打架肯定打不过, 若是被霸王硬上弓了,那就真心悲剧了。   然而, 就算林贤也有那个意思, 他现在正在气头上,雨如晦就这么直直的跑过去, 哪怕是成了……以前以为林贤好脾气,那是以为没见过他发脾气时候的恐怖样子, 说实话,我很担心林贤最后能把雨如晦直接给废了, 永远不能人道的那一种废。   果然天魔族人的内心都是很狂野的啊!   雨掌门, 我为你祈祷,阿门上帝如来佛祖观世音菩萨道祖元始天尊女娲娘娘大天毗老师!   总之自求多福吧!   我去昆仑的食堂大吃大喝了一顿,点了一堆美味又大补的灵兽肉, 吃的全身灵力充沛, 然后回三泉峰, 在藏明洞了打坐了一个晚上,消化完那些灵气, 只觉得耳目都清亮了不少,全身轻松爽快的很。   虽然随着修为的增高,那啥啥的时间也会变长, 但是我想着那两人要是真成了,也就第一次吧?一个晚上应该够了。若是不成……打一个晚上的架,也该打完了。   于是我隐匿了身形,再次跑过去偷窥。   结果当真是好的不能再好,好到让我恨不能自戳双眼。   据说早晨来一发有益身心健康。   当然也有可能是他们一晚上都没停过?   嗯,守了百八十年的魔法师一旦爆发,往往都很恐怖。   可是……我真的不想要现场观摩啊!男女也就罢了,你们两……算了,不说了,说多了都是泪。   被虐狗虐到的我坚信自己也能够获得魔法,默默地飘走了。   林贤这件事得保密。你知我知他知,天地都不能知的保密。   好好一个卧底,卧底到别人掌门的床上去了,不懂的人最多玩笑一句说声“真拼命”,懂得人那就麻烦了。   卧底和被卧底的人产生感情,那注定是个悲剧。   雨如晦不可能反叛昆仑,因为他是掌门。同样,林贤也不会背叛魔族,因为那是家。   我拍了拍额头,这真是个无解的局,能拖一点时间是一点时间吧。俗话说得好,今朝有酒今朝醉,明天会怎么样,等明天再考虑。   我隐身在山底下拔草,生生把脚底下一片都给拔突了,直到太阳西沉,才看见雨如晦离开。   我赶紧将手里的草丢了,又洗了一把手,这才上山。   林贤衣服穿得有些随意,只穿了贴身的里衣,外面随意的披了一件,但是好歹还算整齐,不至于衣衫不整,最多就是有些慵懒的感觉。   他正在开窗通风,然而屋子里那一股神奇的“海鲜”味儿并没有散干净。   林贤同志正在整理那些昨天被他自己砸的一地狼藉的桌椅书籍。   嗯,桌椅是可以直接换掉,书籍有些都是珍贵的古籍,至此一本别无盗版的,总还是要收拾一番。   我有些尴尬的站在门口,冲林贤招招手:“林长老……”   林贤弯腰整理的动作僵了一僵,然后站起来,微微的点了点头。   这身林长老一出口,就是站在种族立场上公事公办讨论问题的意思了。   林贤喊我一声“殿下”,按理我是他的上级,此刻他在等我说话。   我顶着那满屋子的鱿鱼味儿进去,组织了好久的语言,才憋出了一句:“雨掌门走了啊?”   林贤点点头,说道:“去闭关了,冲击分神。”   我支支吾吾的道:“那挺好的啊……”   昨天听雨如晦说要闭关,我还以为是借口,原来居然是真的。看来先前归虚派流霜出马,还是刺激到雨掌门了。   我神思不定的,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更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竟然脱口就是一句:“新婚快乐啊……”   林贤:“……”   林贤摇了摇头,苦笑道:“这算什么新婚呢?不过逢场作戏罢了,当不得真的。”   我心道,这个世界的人都是怎么回事,床单滚得开开心心,怎么滚完之后都不认了呢?说句喜欢就那么难?想到我那两个造完人之后还相互渣死鸭子嘴硬的爹妈,再想想林贤,我感觉我是真不能理解。   难道这个世界的属性就是所有人都天然渣还每个人都渣的很心酸?   我叹了口气,直接道:“你对雨掌门……究竟是几分心意?”   林贤想都没想,直接脱口而出一句:“我不知道!”   我忍不住吐槽:“你们还真有夫妻相。”   林贤疑惑的看着我。   我并不打算和他说雨掌门昨日一问三不知的丰功伟绩,只是道:“他似乎是真心的。”   林贤微微一笑:“真不真心,你如何得知?”   我道:“他说的啊!”   林贤道:“嘴皮子上下一碰,多么简单的事情啊!一个人要说假话,只要说的高明,哪一个可以分得清楚?更何况……欲望底下说的话,就更是做不得数。听的时候就听一听,听完别往心里去就是。露水姻缘罢了,修真界有很多。相互看的顺眼就上床,做完之后再见面,谁和谁都没有关系。”   我真是实力心疼雨如晦。   林贤你要不要这么开放,这种时候你可以矜持婉转一点的啊!   我努力的为雨如晦说好话:“不是,你看雨掌门是这种人吗?不是啊!他从来都不会乱来的,如果他和你……那是不是说明,他是真的……”   林贤直接道:“他是真的,我不是真的。他是个好人,奈何我不是。”   我觉得头皮有些发紧,只得道:“不是,我不是来和你问罪,也不是要你表态的,我就是想和你坦诚的聊一聊,你们两个,到底是这么个状态?”   林贤抱着一堆书,直接席地坐下了。   我觉得他可能是真的有点腰酸腿软,于是……我也索性在他面前坐下了。   林贤思考了挺久,久到太阳完全落下,北斗星高挂天际的时候,他方才开了口。   “殿下,你还小,所以,你还单纯的觉得,世界上的人都很简单,但是事实上,却并非如此。”林贤的手指在地面上轻轻的划拉了一下,说道:“我自问不是什么好人,雨如晦身为一宗之主,更加不会简单,如果你一定要我说我们之间的关系,那么,应该就是相互有些惺惺相惜的博弈了。” 作者有话要说:  通宵的后遗症就是全身不对劲儿。。。 话说马上5.20了啊……?   ☆、第73章 后台专业户   其实自古以来,不管换多少个世界, 多少个背景, 一夜情这种事情,总是屡见不鲜, 甚至可以说得上是稀松平常。   人总是喜欢激情,这种不用负责的激情则更是诱人。   魔族是一个矛盾的种族。   我们一旦遇见了真心喜爱的人, 那么必然是从一而终, 哪怕是由魔兽转化为人形的魔族也不例外,一生之中真正的伴侣只会有一个。但是, 若是找不到,那也不能勉强什么。魔族对于这些事情容忍度非常高, 只要你没有伴侣,那你哪怕是豪放的和人群p也没人管, 毕竟说白了是自己的事情, 别人也管不着。而且魔兽大多数欲望强烈,根本就不可能禁欲,天魔族人耳濡目染, 哪怕不这样乱来, 但其实也算不上多么的有道德底线, 一般性都是看顺眼了就直接上床,若是床上身体契合一点, 那说不定还会时常交流,但是不管有没有感觉,穿上衣服之后, 也不过点头之交而已,谁和谁都没有关系。   想必魔族的这种“开放”,人族其实还是比较有道德风化的。   虽然一夜情还是一夜情,但是至少天亮以后,还是有着些许露水情分的。   所以我说林贤渣也不是没有理由。若是他将这一切当游戏,而雨如晦则当了真,那雨掌门可真是悲剧的彻底。   托了魔族强悍身体的福,林贤体力还颇有富余,甚至可以和我煮茶聊天。   林贤:“这天气,已经过最冷的时候,照理人间这时候,应当是过了年。”   我到了这个世界后,一次年也没过过,从前我总是吐槽说年味越来越淡,而到了这里可好,压根不存在过年!   我便点点头道:“还要冷一段时间呢,最怕初春乍暖还寒,手上冻疮好了又长,长了又好,折磨人。”   林贤笑道:“金丹的修士生冻疮,说出去只怕要叫人笑死!”   我叹了口气,举了举红彤彤的小爪子,说道:“这个好像和体质有关系,和修为倒是关系不大,我也不晓得为什么,有人就是长,年年都有,有的人就是没有,不管多冷都没有……反正很气怪,我想,我就是修到我娘亲那修为,也不一定搞得懂这个冻疮。”   林贤低头一笑,呷了一口茶水,并未说什么。   我现在实在是静不下心,瞧着那十分好的茶水也没有兴趣,忍了好半天,依旧是没忍住问林贤:“你就准备用这种方式得到昆仑?他闭关总是要出关的,到时候见面不尴尬吗?”   林贤的眼神略有些飘忽的道:“若雨如晦当真这样好对付,他又如何能再这百年不到的时间里就将昆仑整顿的这样好?阿瑰……我说了,你不能只看表面,这世上,最复杂不过人心。”   我一拍桌子:“我知道你有原因,可是你总是话说半段,后半段叫人自己体会,我怎么体会的懂?你们两个的事情我是真的一问三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的?什么时候发展的?接下来打算怎么半?想必我娘送我来这里的目的你我都清楚,互相辅助卧底是一条,还有一条就是相互监视,谁有问题弄死谁……嗯,我是她亲生的,她大概相信我一些,就算有一天我真的干了什么要命的事,她大概是舍不得我死的,但是你不一样啊!他对你有多少信任?你和她又什么关系?她能在昆仑放我们两个,难道就能保证没有别人了吗?林长老!算我求求你了,你为自己想一想,好不好?”   我话一口气说完,累的喘了一口气,还没吸回来呢,就听林贤轻声道:“殿下,你说自古以来,做细作的,有几个能够全身而退?”   我一口气卡在脖子里,不上也不下。   “族长大人送你到这里来,是为了保护你,想要让你有一个随心所欲的童年,但是我不一样。”林贤淡淡一笑:“我只是个棋子,仅此而已。用得好就用,用的不好就随时抛弃,在棋盘山的位置,一点也不重要。从小到大,算来也有百年光阴了,除了我自己,从没有人为我着想过……哦,你今天也许是头一个。”   我默默地想,我这是被发了好人卡吗?   “你若是实在要我对雨掌门说出个所以然来,我只能说……他很聪明,也很有手段,非常的难对付。他有一个喜欢的人,但那个人并不是我。我们两个,相互利用,皆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林贤说着,忽然顿了一顿,道:“命是自己的,即使只是一个随时可以被抛弃的棋子,命也是自己的,踏上这条仙路的人哪个没有一颗搏命的心?我也有,所以我从来不认命。当初昆仑是我自己要来的,所有的决定都是我自己做的,不论结局如何,我都不后悔。这就是我所有的态度,殿下。”   我一脸的高深莫测,正在分析着林贤这些话里面提供的信息。   第一,他有着一个很悲剧的背景,简直堪称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第二,他不是个认命的人,所以他一直都想要搞搞事情,但是一直到现在,他都没能搞出什么来。   第三,也许渣的不光是林贤,雨如晦很可能也是个渣,而且两个人渣的各有原因,但具体原因还不是很明确。   第四,那就是雨掌门有喜欢的人,林贤知道,但雨如晦还是在套路林贤,林贤也知道,并且正在陪他玩。   其实林贤从小生活的环境让他很受不了这种关心,想要在这种关心下保持理智,他就要在每一次面对雨如晦的问候的时候一遍遍的反复提醒自己,这是假的,做不得真,而这一遍又一遍,简直就是自虐。   我也不知道他在这一遍遍的自虐里面找到快感没?找到了那就真是抖m了。   总之,得出结论,两个都不是好东西。   套路啊套路,看的就是谁比谁的套路更深!   我咳嗽一声,说道:“不管怎么说,你是我认得大伯,就是一家人,不管你要做什么,我都支持你。就是我少不得问一句,你恨他吗?”   林贤微微愣了愣,自然知道那个“他”说的是谁。   他眯着眼睛想了想,随后道:“不恨。有爱才有恨,说到底,我们也没什么关系,我自然不会恨他。”   我松了口气,林贤心思重着呢,真叫他盯上了,那真是要夜不能寝,毛骨悚然,还是那句话,雨掌门自求多福吧!   我道:“伯父,我记得我在人间有读到本话本子,上边说道: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希望伯父不要走上这般道路啊!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林贤微笑:“那是自然,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这是我的规矩。”   我心道,所以悲剧就悲剧在雨如晦来招惹你了?真是作孽。   我端起茶杯豪迈道:“那就先敬你,祝我马上要有一个代理掌门的伯父了!算来我的后台在昆仑,也是绝无仅有的了吧?”   林贤笑道:“殿下的后台,全修真界,难道还有人能级?”   我一想,魔族大祭司是我爹,魔族族长是我娘,昆仑太上长老是我师尊,昆仑的掌门和代理掌门勉强算我伯父和伯夫……这么一来,我的确算是后台专业户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5.20! 打算双更来弥补一下小天使们! 最近收藏订阅真是惨不忍睹,果然不日跟没有肉吃!!! 我只是想要买套夏天穿的汉服而已,哭唧唧! 先前有小天使说这是大长篇,我一开始还在想,不可能啊,预计也就三十万,怎么会大长篇,现在写着写着……我默默扬起了我茫然的小脸儿。。。 算了,写到哪里是哪里吧,我已经无所畏惧了!!! 反正是签约后第一篇文,不放飞一下自我怎么行,笔下的文文都是真爱!!! 么么哒!明天虐狗节见!   ☆、第74章 点名   我和林贤说了收孟寒凌当徒弟的事情,以及他现在在参加外门选拔的事情, 当然, 这其中还是省略了很多的,不过大致就是这么个意思, 表示我想向林贤讨要带着一介的新弟子试炼的事情。   不论内门外门,都是昆仑的弟子, 哪怕对外门不是很重视, 但终归是自己人,选拔试炼之类的事情, 一般都是由内门弟子带着的。   选拔顾名思义,就是让他们集体学习一段时间, 然后各种考试,笔试实践都有, 过关的就正式进入昆仑, 不过的就离开,等待下一次招生或者是放弃,随意自便。   而试炼则要难度高一点, 试炼的成绩决定了你可以去哪个山峰修行, 不要小看了外门, 就像是一个大学一样,总是术业有专攻, 外门的一些山峰,未必就比内门的一些山峰差劲。只要师父拜的好,自己肯努力, 其实在哪里都没有什么区别。   我既然说过要让孟寒凌一路绿灯,那必然是要叫他通身发绿一路绿到头顶心的。   林贤有些不理解的道:“阿瑰……带徒弟不是说着玩的,你自己才多大,就收个比自己还大两岁的徒弟吗?虽然我没有带过徒弟,但是我也知道,弟子绝不可以和你这样惯着的!”   我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的道:“很明显吗?我对他的偏心?”   林贤肯定的点了点头。   我满意的说道:“嗯,那我就是要这个效果。”   让男主知道我对他有多好,让他依赖我,然后让别人妒忌他,和他不敢深交,这就是我的目的,而现在这个第一步,似乎完成的很美好啊!   林贤问道:“怎么说?”   我一笑道:“暂时不透露计划,但是我要说的是,我的徒弟,那自然是要惯着的,你看,我这不是全修真界第一后台吗嘛!若是不对自己弟子好一些,那我这个第一后台可真是憋屈呢!”   我有意这样说,林贤听后一点头,想来也是信了我,,以为我不过是年少贪玩罢了,收个徒弟来解解闷,也没什么。   于是,他便道:“那我便答应你了,你自己注意安全,新生试炼没想象中的容易,外门弟子命苦,死了也没什么人心疼,自认倒霉罢了,每一会总有那么几个的,你须得多看护一些,毕竟都是性命。”   我道:“这个自然有数,金丹虽然弱了些,但是看顾些个方才练气的小屁头,我还是得了的。”   从林贤处讨到了差事,我也没有多耽搁,收拾了一番便去了外门,招生已经招完了,当时来排队报名的人那叫一个浩浩荡荡,而真正拥有灵根能够暂时留下的,却是一百个都不到。   我翻阅了一下名册,对与我搭档的另外一名男弟子道:“这么少?”   那名男弟子很显然也不是第一次负责招生了,听见我问,便道:“已经不少了,你头一次不晓得,上一届才只有七十几个人,这一回好歹多了二十多个。”   我道:“这样说,也算是人间灵脉有所改善?”   那弟子笑了,指了那名册上的几个名字,说道:“毕竟好多年前的事情了,我记得也没有多清楚,但就这几个,我也是记忆深刻了,你到时候看见了,就明白了什么意思。”   我一瞧那几个人的名字,王大发,徐厚道,刘青石……瞧着也没有什么不一样啊!   我疑惑的瞧了那弟子一眼,那弟子只是但笑不语,我也不好追问,只能等着明早的点名。   每一次考核试炼的总负责,一般都是两名内门弟子,修为在筑基中期以上。我突破金丹的事情,目前昆仑也就扶桑,雨如晦,林贤知道,但是扶桑闭关,雨如晦准备闭关,林贤是自己人,所以他们谁都不会去乱说,我完全可以将修为压制到筑基后期,这样子最多就是叫人有些惊羡,但绝不会太过惊异。毕竟筑基早的即使少,也还可以理解,但是金丹就有点恐怖了。   除却我和那一名弟子之外,其他的负责人员就都是外门派出来的了,修为最高的筑基初期,最低的也有练气中后期,带带新生,是绝对管够了。   与我一同的那名弟子叫做君诚,名字很实在,只是人却没那么实在,成天嬉皮笑脸,典型的一肚子坏水,成天就想着捉弄人。   君诚是筑基大圆满的修为,离着金丹也算是临门一脚,我和他说:“你再忍一忍,千万不要想不开吃什么药,吃了将来一准儿后悔。”   单火灵根,三十岁就筑基大圆满,这君诚也算是天资惊人,若是为了结丹而给自己未来平添麻烦,实在是有些不值当。   君诚看着我,有些莫名其妙:“我为什么要吃药?结丹的药物太贵了,我穷的叮当响,哪里来的钱买药?”   我听了,欣慰笑道:“这就是穷人的好处了。”   君诚:“……”   我微笑:“穷人好,穷人有福啊!那些吃药炫富的人早晚会后悔的。”   君诚:“……”怎么办他发现他完全听不懂啊!   我和君诚各自洗洗睡了,第二天起了个大早,站在广场上面点名。这一回留下的九十几个人一个不拉的全到了,拍着整齐的队伍,也乌压压的站了一小片。   君诚将名单丢给一个外门弟子,那弟子便开始点名了,点到名字的人就出列,由我和君诚对他们说点鼓励的语句,算作甚精神助力而十分巧合的是,那名单上的第一个人,恰好就是王大发……   我看着那拄着龙头拐杖,走路都颤颤巍巍的白须老者,揉了揉眼睛,再睁开,还是他没错。   我看了君诚一眼,君诚一脸得逞了的奸笑,看得我真是颇为无语。   按理出列之后,我们要问的第一个问题就是骨龄,但是面对王大发,我硬生生问出来一句:“老先生贵庚啊?”   君诚脸色还算正常,身体确实微微抽搐,明显是笑的狠了。   王大发颤巍巍的立正,大声道:“弟子姓王,名为大发,字有才!年八十又二,曾中举人,做了二十三年县令,方看破红尘,一心向道,姜太公为王赏识之时,也是白发苍苍,弟子年岁尚轻,必然潜心修行,克己复礼……”   我:“……”   君诚忍无可忍的道:“打住!”   王大发立刻打住了。   我期期艾艾的道:“老先生,我们这儿不考状元,您,您不用,不用背书……”   王大发又是一个立正,大声道:“是!”   我对后边记录核对骨龄的弟子道:“还不快记!”   那弟子赶紧低头写字,君诚摆出一张前辈的脸,好生鼓励了王大发两句,王老先生最终一本满足的颤巍巍下去了。   我乘着弟子报下边名字的时候,一脸苦逼的问君诚:“这王大发见过了,剩下的刘青石和徐厚道,不会也是这样的活宝吧?一把年纪了,万一试炼折腾出个好歹,这可怎么办?家属若是闹上昆仑,也太没脸了。”   上辈子医闹都见了不少,打人骂人都是轻的,所以我对老人家其实一直有点恐惧,现在自然也控制不住的心头发虚,生怕一群家属找我来要命。 作者有话要说:  5。20,虐狗节…… 单身狗还是乖乖在家码字的好,昨晚吃了半个西瓜,一直上厕所什么鬼,今天早上还是被饿醒的,恐惧!!!   ☆、第75章 东方漪   君诚白了我一眼,说道:“你想到哪里去了, 能来这儿, 还管生死?修真界一天要死的人也太多了,若是死一个闹一个, 那都别修炼了,光应付这些事就能烦死了。”   我这才有些恍然的想, 是啊, 差点忘了,这里人命不值钱, 但饶是如此,却还是有些难过。   站在这里的九十几个人, 足足有一半都是老弱病残,一回又一回, 不知道已经考了有几回, 还有再一半,已经是壮年,骨骼几乎完全成熟, 即使拥有灵根, 也很难修炼。而真正可以招进来的孩子和少年, 满打满算,居然连二十个也不到。   我对君诚道:“这可真是难办, 你说要是叫不符合年纪的都不许报名,他们要闹腾,可现在招进来了, 这百来个人,不是增加我们负担,平添发麻吗!明明知道很难走上这条路或者说根本不可能走上这条路,却还是不死心的来一次又一次,修仙当真有这样诱人吗?”   君诚忽然喊了我一声:“林师妹。”   我抬头看他:“怎么了?”   君诚道:“林师妹一定出生很好吧?”   我皱了邹眉,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君诚笑道:“因为你说的话啊!你的天赋毋庸置疑,而家中背景想必也不会差,因为只有像你这样的姑娘,才可以说出这样的话来。修仙诱人吗?当然诱人。你之所以不屑它,是因为你对这些触手可及,所以你永远也不会知道,像我们这种只能慢慢挣扎着一步一步向上的人,心中有多么的渴望。”   我努力消化了一下君诚的话,感觉他要是搁在现代,那大概就是仇富情绪。   对此无言以对的我选择默默不说话。谁知道我要是接下去了君诚能再说出些什么来,虽然仔细想想,他说的貌似也没有错……   点名还在继续,我等到脚都算了,才总算轮到孟寒凌。   孟同学看着我面无表情,但眼神却是欣喜的。   我拍了拍他的肩,笑道:“加油啊!”   君诚瞧了我们一眼,说:“这是熟人?”   我笑眯眯的道:“我找到的人哦!”   君诚于是笑着对孟寒凌道:“既然是林师妹看好的人,那就拭目以待了。”   孟寒凌谦恭的道:“弟子定然不会叫师兄失望。”   我心道,孟寒凌这话听着,怎么莫名有一种装逼的感觉呢?   果然主角就是与众不同白里透红?   我往下扫视一眼,果然看见不少对孟同学羡慕嫉妒的眼神,只是目前,他们还不敢公开的表现不满。   孟寒凌的名字其实已经到了最后几个,而这压底的最后一个,居然就是先前和我吵架的那小姑娘。   那小姑娘原来复姓东方,名唤一个漪字。我此时方才晓得,原来这小丫头也是未来男主的忠实追随者之一。   所谓忠实追随者,其实和后宫也没有太大区别,只不过一直到全文完结,男主依旧是守身如玉,所以这位东方姑娘还只能算作待定后宫。   东方漪在各位女主中人气其实颇高,原著中说她性子娇蛮,心直口快,美艳惊人,长大以后身材好到叫人不敢多看,就是生怕唐突,若是眼珠子盯在女孩子身上下不来,那也太丢人了。   而且,这小丫头的出生还很好。东方家在修真界未必有名,却有着许多大宗门都没有的大乘期老祖坐镇,还不止一位,而是有两位,虽然都只是大乘初期中期的样子,但是大乘依旧是大乘,战斗力惊人,而更要命的是,好死不死,这两个老祖更魔族还有仇。   当然,撇开这些修真的事情,这小丫头在人间的身份最后是真的堪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为何?因为这一场乱世,最终天下归了他们东方家,而那被选中的天子,真是东方漪的亲生哥哥,东方淇。   这东方淇和男主关系很铁,不是一般的铁,乃是终极迷弟,男主要他往东他绝对不知道西边在哪里的那种,所以毋庸置疑,最后他当了皇帝之后,就彻底和掌管王道的昆仑联手了,发誓永久扶持,将自己的王朝打造成了一个仙凡一体的天下,王室里若是有天资高的弟子,直接送昆仑,学成了再回来,治理天下,简直一环扣一环不要太美好。   可是与现在的我而言,对这东方家就是全无好感了。男主抓捕天魔族人的时候,作为人间帝王的东方淇不知道出了多少力,这些血海深仇,想要忽视,太难。   而且别的不说,单论这东方漪妹子,不用讲,我对她肯定是没有好感。   原作者你确定这妹子是心直口快而不是被宠坏了不知天高地厚的无脑吗?对于我而言,第一印象很重要,定下了就改不了,而我对于东方漪的第一印象则是非常不好,所以想要改变是不太可能了。   君诚鼓励了东方妹子几句,最后说了句:“加油。”   东方妹子听完,开始转头看着我,扬起下巴,似乎是要等我开口说话。   我面无表情的说了句:“认真学习,试炼小心,注意安全。”   东方漪:“就这点好说的?”   我道:“不然?”   她高傲的笑道:“你别得意,我记住你了。林瑰对吗?我总有一天,会把你踩在脚底下。”   我被她的话气笑了,反手就是一掌甩出去,没有打她,而是将广场的地面砸了一个大坑,碎石横飞,,瞧着颇为惨烈。   不过我不虚,反正这广场有自己恢复的能力,要不了多久,想必也自己好了,都不用等人修。   我看着东方漪道:“这位师妹,我喊你一声师妹,是我讲礼,看在你还没有正式入门,所以称师妹。但是你不要忘了,我筑基,你连练气也不是。就算是了,我还是压你一个大境界,按理,你该喊我师叔,我们辈分还差了一辈。我昆仑执掌王道,最是讲礼数,不敬长辈,按照门规,我完全可以把你拉出去,关上十天半个月的禁闭。”   东方漪不服的道:“筑基在么了!筑基我还不放在眼里!你有本事……”   我打断她,道:“是,你筑基不放在眼里,那么就请你先筑基。哪一日你打败了我,再来说这些大话吧。”   “你……”   我道:“对了,再和你说一句,不要成天想着靠长辈,长辈不能护你一辈子。修真界藏龙卧虎,你可别惹什么麻烦,给长辈丢人。”   东方家的两位老祖是真的宠东方漪,正是因为这样,才把她惯成这样。大乘虽然少,但我魔族也不是没有人,不算归虚,渡劫期都还有两个,大乘期有三个,其余更是不用说,所以我还真是不怕这位东方姑娘。   东方漪从小被人顺着,说的话还没人敢反驳,一时间更是生气,却没实力反抗,只得道:“哼!昆仑也不过如此的样子吗!我总有一天会比你强的!”   我淡淡道:“那么林瑰便在此恭候了。” 作者有话要说:  在这个虐狗的日子,我吃了五斤龙虾……只想说,真爽!!!   ☆、第76章 争执   和东方漪来完一轮,我除了心累还是觉得心累, 只想大吃一顿恢复元气。   ……然后我就和君诚去食堂点了满满一桌子的菜。   “这乳鸽炖的可真是太烂了, 入味儿!”   我抱着一根羊腿啃,边啃边说:“明明烤羊腿才是人间美味好吧!这烤的太有水平了, 入口即化啊入口即化!”   君诚吃的很是幸福:“来来来撕块肉我尝尝?”   我抱紧羊腿不撒手,道:“可以啊!炖乳鸽来换!”   君诚:“……”   大快朵颐一顿的我们最终得出了一致的结论, 那就是……外门的伙食实在是太好了!   品种多样, 口味丰富,管你甜咸, 一应俱全!   其实这主要还是因为内门弟子修为普遍比较高,所以不吃东西或者吃灵兽灵植对身体更好, 故而做的再美味,翻来覆去也就那几样, 可是外门不一样, 这里对吃的没什么限制,只要有钱,想吃什么吃什么。   君诚道:“不到外门来, 简直像是错过了一个世界。”   我惋惜的点头:“以后需要时常出来关心一下外门的师弟师妹们啊!”   君诚白了我一眼, 道:“你就算了吧!话说, 我一直都以为,只有长大了的女孩子之间才会刀光剑影, 还真是没想到,你和那个东方漪,也就七八岁, 怎么也这样呢!”   我道:“女人的本性,似乎没有限制吧?何况,是她第一个招惹我,我只是还击。”   君诚咂咂嘴,道:“还击的真狠,不知道的,还当你们深仇大恨呢,真真是半点面子都不给人留的。”   我道:“是吗?我怎么没觉得呢。有道是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我还觉得我对自己残忍了呢!”   君诚感觉摆摆手,说道:“古人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当真是诚不欺我!”   我抬手“啪”的一声将手中筷子给掰断了,砸在他的脑门上。   君诚蒙了片刻:“……你怎么打人呢!”   我拍拍手,很是不要脸的说道:“我是女子,又是小人,恰好最是难养,你就忍忍吧!”   ***   这些新招进来的待定弟子们,需要先上三个月的课程,这三个月,包括了理论方面的基础知识,引气入体,最基础的修行法门,还有一些基本的近身格斗。而在这三个月后,每个人都会有一张成绩单,成绩合格的,可以下一步试炼,不合格的,自然也就没有试炼的必要了。昆仑讲究礼法,礼法里面又有一点,是友爱同门,所以,若是在这三个月里有斗殴行为,不管理由,参与双方都会被逐出昆仑。   这一点看似不近情理,实际上却是有原因。所谓一个巴掌拍不响,假若一个人挑衅你,你却无法忍耐,那只能说明耐力不足,修仙之路何其漫长,如果这点耐性都没有,那么索性也就不要修炼了。   我记得原著里面是有一起斗殴事件的,不过孟寒凌当时万念俱灰,也没什么和人一争长短的心思,所以哪怕是在一个房间,别人打架他也没有参与,最后反倒是逃过一劫,但饶是如此,还是被拉出去反复盘问了几次,而他给带领弟子留下的印象分,自然也相应的非常差劲。   我有点担心孟同学。毕竟他现在不仅没有万念俱灰,相反的,我感觉他还全身充满了干劲儿,而孟寒凌争强好胜的本性,则更是全无隐藏,若是这一回他没能禁得住挑衅,参与了斗殴那可怎么办?   第一回就被刷下来,我难道还要再等十年,开玩笑!   不管怎么说,打架必须要杜绝!   我私底下找到孟寒凌,警告他道:“一个房间六张铺子,什么样的奇葩都有,如果有人找茬,你就当他在放屁,千万不要放在眼里,绝对不可以打架斗殴,否则掌门亲自来都救不了你,知道吗!”   孟寒凌一向很听我的话,我这样说,他自然点头,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我赶紧打断他,道:“人若犯你,你也不可犯人!”   孟寒凌点点头,微笑道:“我可以忍的!从小到大,冷嘲热讽的,我也算是受了不少……”   差点忘了,孟同学先前的人设,只不过就是比小白菜多了个娘而已……   我对他道:“你放心,从今往后,我会护你安好,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并不只是说着玩玩而已。”   孟寒凌一笑:“为父?”   我咳嗽两声,严肃道:“不对么!”   孟寒凌低头道:“没有不对。”   我满意的点点头,说:“我要嘱咐你的就是这么多,你回去吧!”   孟同学于是乖巧的告退了。我往回跺了两步,总觉得不放心,所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是孟寒凌到底没有忍住的和人斗殴了,那可怎么是好?   我思来想去,还是用了隐身术,决定随时监督他。   六个男生的房间,委实没有什么好的看头。   分房间人都是随机的,孟寒凌的这个房间可真是从老到少,一应俱全。   最老的是刘青石,不比王大发的白发苍苍,刘老人家的头发都已经掉光了,九十多岁,走路都打颤,一双眼睛却还算是有神,估计还有个两年活头。   最小的就是孟寒凌,九岁。而这其余四个,一个叫周涛,四十多岁;一个叫孙河四十岁不到,三十七八的样子,还有两个分别是陈轩和卢奇,十几二十岁左右。   我觉得,孟寒凌这一回运气也是绝了,居然分到了这么些个人,难怪要斗殴,六个人来自不同的地方,有着不同的生活方式和年纪,当然互相看不顺眼了!   譬如周涛正值壮年,体型彪悍,因为现在是冬天,所以昆仑在每个人的房间里面都有放取暖的火石,这下可好,周涛觉得穿得多,热了,直接脱得精光,甩起了膀子,甚至有意无意的展露自己虬结的肌肉,看得我实在是有些想吐。   刘青石年纪大了,畏寒且不易入眠,周涛热得慌,想要收掉几块火石,而刘青石当然不会同意,其余几人也有些看不过去,于是堪堪第一晚,就发生了争执,争执对象是刘青石,陈轩,周涛。   刘青石是因为身体原因,陈轩是因为年轻对这些事情看不过去,所以就热心肠的想要帮一帮老人家。   周涛从来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一下子被两个人忤逆,还一个是行将就木的老东西,一个是乳臭未干,嘴上连毛都没有的臭小子,自然忍不了,举起拳头就想要打陈轩,卢奇想要阻止,却被推开了,好在这时有弟子前来查房,这才阻止了即将发生下去的事情。   我在这房间里真是看得心惊胆战。   要命啊 !按照这么个节奏下去,我岂不是成日都要守着,不能有一时一刻的松懈?!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真是掉收掉的怀疑人生。。。 不过喜不喜欢都是自由,如果不喜欢了那肯定是我的问题π_π 爱你们,么么哒! 前面几章的确是有点乱,原因是我一开始想要挖坑,然后我知道这是个什么坑,但是宝贝们不是很明白所以会有一种糊涂了的感觉……说到底是我笔力不足啊! 我会努力哒!抱紧大家亲一亲! 5.21是爱你们的日子呀!   ☆、第77章 试探   金丹期一定程度上,其实已经超脱普通人的一些生理需求了。   比方说进食和睡眠。   许多修士从筑基开始就服用辟谷丹, 不再吃五谷杂粮, 而金丹期则是根本感受不到饥饿,吃饭, 已经变成了一种个人爱好。   你若是想吃,你就吃一点, 若是不想吃, 半年不吃东西也没关系。同样的,睡眠也是这个样子。修士完全可以通过打坐冥想来恢复精力, 既可以增长修为又可以休息,只是我先前做了几十年的人, 还是更加偏爱睡觉。   一个金丹修士不进行任何的休息,精力可以透支到哪一种地步呢?   就算是被追杀精神高度紧张, 他也可以不吃不喝不休息一直狂奔上一个月左右。   所以说, 要我这样轻飘飘的看着孟寒凌一段时间,其实并不是很累人。   但是奈何我懒,且有些洁癖, 要我每天晚上都来欣赏这一屋子男人从老到小的肉体, 抱歉, 我实在是没这个兴趣。   每天听着此起彼伏冲天的呼噜声会神经衰弱的啊!   不行,一定得想个办法啊……要不然给孟同学换个宿舍?   不成不成, 换宿舍太显眼了,特殊对待的太过明目张胆,容易引起麻烦。   我思来想去, 还是只能单独把孟同学叫出来了,等到查房的点再放他回去,如此等到斗殴事件一过,再叫他恢复正常。   对,就这样干!   第二日,这九十几个人便分成三个班开始上课了,因为有一些时候需要两人互相配合,所以是一张桌案坐两个人,同桌搭档。   孟寒凌的同桌恰好是东方漪,这大概不得不说是缘分了。   昆仑还是秉承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这一规律的,修者尊重自然规律,也唯有这样,才可以修行的更好,走的更远。   东方漪的作息时间很不规律,有时候睡得极晚,起的便也极晚,这下忽然要早睡早起,她必然是调整不过来的。于是,课上了两个时辰,她便趴下了,只剩下孟寒凌还在认真的做着笔记听课。   我百无聊赖的站在门口,有一下没一下的踹脚底下的鹅软石,踹着踹着,眼前突然出现了个人影,我定睛一看,这不是雨如晦又是哪个?   掌门亲自驾临外门,若是叫别人看见了,只怕早已经里三圈外三圈,围了个结结实实。   我赶紧打起精神,和雨如晦行了个礼。他是悄悄地来的,自然不能惊动旁人。   雨如晦道:“你不必担心,我今日没有穿掌门的袍服,也没有带掌门的令牌,没有人认识我。”   我心道,那可不一定,毕竟您老脸还是那一张脸,若是哪位长老路过看见了,总还是认得出来的。   于是我便道:“掌门亲自到来,是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雨如晦淡淡道:“却也没什么重要的,只是忽然想到,今日是你母亲的忌日,便过来看看你而已。”   我一愣,我母亲的忌日?指的是几年前晚菁跳绝壁崖的那会儿么?   我的记性不算是特别好,有些东西隔得远了便记不太清楚。晚菁那是诈死,并非真的神魂俱灭,既然是假的,那我自然就没有多注意,且魔族与人不同,我们视死如归,并无悼祭一说,现在雨如晦突然冒出来问我忌日,我道还真是有些应付不来。   难道是雨如晦已经开始怀疑了吗?   林贤说雨如晦是个极为难对付的人,确是没有说错,他的试探总是突如其来,叫人全无防备。   假若今日不是晚菁跳下去的日子,而我承认了,那很不可思议,若今日真的是,而我若是演技不佳啊,被雨如晦瞧出来了一些什么,那就更加糟糕。   总而言之,哪一条路都很难。   我假作是愣了一会儿神的样子,再抬眼时,已经红了眼眶子。   我的声音很低,有一些哽咽:“掌门……玩笑了。我哪里,哪里还有娘亲呢?”   忌日忌日,祭悼的是死者没错,可是那个死者总得留下一些东西才是。晚菁绝壁崖上纵身一跃,在世人眼中早就神形俱灭,死的干干净净,这个世界与她再无干系,从今往后也再无此人,我这样一说,也算是堵住了雨如晦的话头。   果然,雨如晦听我如此说,便道:“是我糊涂了……陈夫人,早已经不存于三界之中了。”   我听闻这一句不存于三界之中,脸色更是苍白的吓人:“掌门……请你,请你不要在我的面前……好不好?”   在一个七岁的孩子面前反复提醒,你的母亲已经不入轮回,不存三界,这很残忍。   雨如晦道:“对不起。我不应当这样说。阿瑰,你是一个好孩子,你的父母,都会为你骄傲。”   我咬咬牙,强忍住眼泪,说道:“谢谢。”   雨如晦点点头,道:“我明日即要开始闭关,先告辞了。”   我依旧保持着一种失魂落魄,却还是不忘飘忽的对雨掌门道:“请掌门记得……去看看我伯父,可以么?”   雨如晦点头:“那是自然。”   说完,他便又消失不见了。   我吸了吸鼻子,神情恍惚的睁着眼睛流眼泪。   演戏还是要演全套的好,那个知道雨如晦是不是会去而复返,又或者,他根本就没有离开?   辛辛苦苦这么久,若是现在再露出破绽,也太不值当了。   ***   “她如何了?”   “一切都很正常。”   雨如晦微微颔首,道:“没有破绽?”   谷风暗自腹诽,一个七岁的孩子,拿来那么好的演技?还破绽?掌门这是魔怔了吗?昆仑多少人,他非要盯着一个孩子不放?   于是谷风便回答道:“都是很正常的反应。林瑰情绪很内敛,即使是哭也是一个人,绝不会叫别人看出什么来。”   雨如晦淡淡道:“这本身就很不正常。”   谷风有些摸不着头脑:“啊……?”   雨如晦道:“一个七岁的孩子,何来如此深沉的性子?三岁时发生的事情,当真能够记得清楚吗?这四年来,她在昆仑不曾受过一点苦,只有为人宠着,我不信竟能宠出一个这样的脾性,给我盯着……算了,你不必盯着林瑰了,看紧林贤就是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发现这个收藏,是我一更新就掉,不更新就不掉。。。讲真有点恐惧,但还是默默的来更了一章。。。 这几天隔日更啦~其实你们懂哒,就是周一周三没有而已,其他都是有哒! 么么哒~(^з^)-☆   ☆、第78章 容器   谷风跟了雨如晦许多年,但是就林贤这个问题, 谷风表示自己完全不明白雨如晦道脑回路。   若说是潜、规则吧, 人家林长老无欲无求的,都是雨如晦自己贴上去, 可着劲儿的撩人家,撩到了吧, 又要叫人时时刻刻的监视, 可是叫人监视的同时还把昆仑的大权送到人家的手里,简直做的每一件事都是自相矛盾!   原本吧, 谷风以为是掌门断袖了,修真界普遍活的比较长, 活的一长,对于一些世俗也就没有看的那么重了, 两个男子在一起并不叫人奇怪, 结为道侣的更是比比皆是,所以谷风还是挺高兴雨如晦终于能慢慢的拥有一些人的情感了,可是现在一看, 他却又觉得, 雨如晦大概并不是喜欢林贤。   毕竟喜欢一个人, 又怎么会舍得算计对方呢?雨如晦的态度,分明就是把林贤当成棋子在下棋啊!   可是若说只是算计, 全无在意的话,雨如晦又为什么要和林贤发生关系呢?要知道,雨掌门可是个将近两百年的“魔法师”, 守身如玉这许久,总不可能为了个计划就这样轻易地把自己给买了吧!   反正谷风表示自己智商捉急,不懂掌门的套路。   只是谁叫他苦命,是人家下属呢!就是在捉急再不懂套路,他也只能照办,也许办着办着,他就懂套路了呢?   ***   雨如晦第二天就要开始正式闭关,并不是假的。   他此番要冲击的是分神,需要闭关多久,谁也不知道,而陨落在晋阶分神的修士,更是比比皆是,没有人可以断言,自己就能完好无损的出关。   就譬如晚菁冲击分神之时,也是差一点便陨落,只不过魔族保密工作做得好,从来不为世人所知而已。   雨如晦已经说不清自己到底是抱着一种什么样的心态去找林贤的了。   他只知道,在看见那个坐在窗前自己同自己下棋的人的时候,他的心一瞬间便静了下来。   其实雨如晦极少仔细看林贤的长相,对于他来说,色相不过皮毛骨肉,美丽与丑陋,最终不过是回归于天地之间罢了,没有什么了不得。   说来,这大概是他第一次如此认真仔细的看一个人,然后雨如晦觉得,林贤的确是长得好看,非常好看。   人间有一句诗,说:君子世无双,陌上人如玉。   雨如晦觉得林贤当得起。   只是……在最终,他还是要亲手毁去这个人。   雨如晦不禁有些恍然,他这样做,究竟是对还是错?既然对一个人有所眷恋,那么又为什么要自己为自己埋下别离的结局呢?   他一恍惚,气息便不稳,叫屋中的林贤察觉到了,林贤将掌心黑白棋子尽数丢回棋篓中,淡淡道:“掌门站在门口许久,不进来小坐休息片刻么?”   雨如晦被发现了行踪,自然是走不了了,索性走了进来,林贤依旧是坐在盘腿坐在窗前,盯着眼前的棋局,说道:“一个人总是无趣,到最后胜负都是自己,不如掌门来祝我结束这半局残局?”   雨如晦从容的在他面前坐下,只见眼前棋局厮杀正烈,黑白之间,胜负未分。   只是……这未分的胜负,不过是现状罢了。这是一具凶险的棋局,不论是哪一方,一步行差踏错,便是满盘皆输,万劫不复。   雨如晦看了这棋局许久,没有动作。   林贤微笑:“掌门?”   雨如晦忽然抬头,看向他:“你喜欢我么?”   林贤脸上的笑容微微僵硬,说道:“何出此言呢?”   雨如晦问:“我们这种关系,在人间,应当算作什么样的关系呢?”   林贤的脸色有些不好看:“掌门这是在消遣在下?”   雨如晦静了静,说道:“我听说,人间若是喜欢一个人,就会喜欢到愿意连心也挖出来。”   林贤冷笑:“心乃灵窍,没有心,还谈何喜欢?当真是一派胡言!”   雨如晦此时却又赞成道:“我也觉得是一派胡言。”   于是这两个人便陷入了冷场。   最后,还是雨如晦说:“我明天就要正式闭关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来,昆仑就拜托你了。”   林贤无甚表情的道:“这是我的责任,何来拜托二字?”   雨如晦又是沉默了一会儿,方才道:“林贤,我很喜欢你。”的心。   林贤淡淡笑道:“多谢。”   雨如晦又道:“你是这天地间最独一无二的一个。”容器。   林贤这一次不笑了,他淡淡道:“不敢当。”   最后,雨如晦有些感慨的道:“若是我早就知道你在我身边,那该多好?”如此这般,他也不必浪费这许多时间,到现在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干些什么。   林贤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依旧坐着的雨如晦,说道:“这个世界上,不存在假若。”   雨如晦叹了口气,说道:“你说得对。我走了。”   林贤面若冰霜:“不送。”   雨如晦果真走了,这一回依旧是一步一回头,只是没有被林贤察觉到。   说来,他自己也不知道,他为何会如此不舍。明明……不应当的啊!   林贤看着雨如晦方才坐过的软垫,碰过的棋子,默了半晌,便抬袖将他们全部毁去了,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   如果不是归虚,如果不是归虚说出来……他还不知道自己居然还能有这样的作用!   雨如晦……先前我只当你是假好心,却没料到,你只是在拿我当容器,养着你想要的东西!   这世上有一种体质,叫做冥灵,拥有这种身体的人,他的身体,他的发肤,他的骨骼内脏,都可以完美的替换给别人,不会有任何的排斥。而只要被替换的那人魂魄尚且齐全,身躯还未成灰,换上他的心脏,便可以生死人,肉白骨,重获新生。   先前林贤知道雨如晦在骗他,但是他觉得无所谓,反正他也不是真的,但是现在……他却是想要挖他的心来救另外一个人!   这简直是笑话!   他无法决定自己的出生,无法否定自己的体质,但是他就是他,他自己的心,除了他自己,谁有资格置喙,谁有本事来拿!   即使是他死了,这一颗心脏,也只能存在于他的身体!   因为,这是他的东西,不论生死,都是他的东西,他并无这样大无畏,愿意连心脏都分享给一个连是谁也不知道的陌生人!   魔族天性敏感且睚眦必报,林贤在人族中长大,但是当他被强行撕开那一层层的面具之后,其实,这一切都不会有任何改变。   只不过,能将他逼成这样的,雨如晦倒也是头一个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上完课就可以回家啦!!!! 开心,激动,但是想到一堆卷子…… 长叹一声。。。   ☆、第79章 结界   我一个人对着太阳默默流了许久的眼泪,然后再擦掉, 终于等到了孟寒凌下课。   这真是可喜可贺。   我在前面对他招手:“过来, 我有事情和你说,跟我去吃饭。”   孟同学于是便很兴奋的跟了上来, 东方姑娘走在后面,看着我依旧是很不满, 很不屑的一副表情。   我直接无视了她。   “多吃点, 长身体呢!不吃长不高,男的要是个子矮, 那就是半残废!”譬如上辈子的我,卡死在一米七, 简直要人命。   孟寒凌惊诧的看着眼前一桌子的菜,手有点抖, 那不大住筷子:“这么多?!”   我挥挥手:“偶尔暴饮暴食一次死不了的……不对, 也没叫你全部吃掉,吃不掉可以打包嘛!浪费粮食多可耻!”   毕竟是拿我的钱刷的饭,浪费了多可惜, 你吃不掉我来吃啊!   孟寒凌这几天大概是清汤寡水吃多了, 一下子见了荤的, 有些激动,吃的很是风卷残云, 但是吃相居然不是很难看,我忍不住腹诽,男主就是男主, 饿成这样都不损多少形象。   孟同学没有让我失望的暴饮暴食完了一桌子的饭菜,然后优雅的拿着我递过去的手帕擦了擦嘴,装逼装的绝对满分!   “林师姐,你现在可以说一些找我究竟何事了吗?”   虽然孟寒凌很想喊师父,但是碍于现在的情况,他还是很中规中矩的喊了我一声“林师姐”。   我道:“每天晚上,不许回房间,到小广场等我,就是当天点名的那个地方。”   孟寒凌一脸茫然:“为何?”   我高深莫测道:“这就是我要教你的第一点了,修行不要多问,记住就好,剩下的,还需自己领会。”   孟寒凌一听,果然被哄住了,连忙道:“我知道了,谢谢师姐!”   我摆摆手:“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若是你几年后有机会入内门……说不准你就是我的徒弟呢。”   孟寒凌听见“徒弟”二字,不禁微微的笑了,心情颇为愉悦的道:“我会努力的。”   我保持着一脸“慈爱”的笑容,呵呵的道:“乖~”   全程坐在隔壁桌子上吃素的东方漪:“……”   吃完午饭,我不知为何心头一动,直接便往三泉峰的方向飞去了,进了藏明洞,却是未见斐鉴。我心中一紧,赶紧往扶桑闭关的地方去,到了那里,果然见到了急的上蹿下跳的斐鉴。   原本扶桑设置的那一层结界是看不见的,也并不具有攻击性,而现在,那洞府却是被一道纯金色的光壁给罩了个严严实实,距离五步以外,都可以感受到一股叫人难以忍受的灼热。   我擦了一把额头上隐隐出来的汗水,抱起斐鉴,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斐鉴摇摇头,着急的道:“我也不是很清楚……突然就这个样子了!我感受不到大人的气息了,可是我又进不去!”   那层光壁可不是虚有其表,它就像是个太阳,越来越灼烫,这周围的植物生灵,都已经被烤干烧焦,哪怕我已经支撑起了防御结界,也依旧是觉得难耐。   一般来说,像这种强大的结界都是主人最本真的表现,即你的主灵根是什么,这时候表现出来的结界就是个什么样子,但是,我还真没见过像扶桑这样的。   你说他是个火灵根,可火灵根也不是这样的颜色和力量啊!火灵根制造的结界,烫也是烫,烧伤东西也是有的,但却绝对没有像这样,生生烤的生灵身上的水分灵气全部蒸干啊!   我皱眉,难道是变异的?   我对斐鉴道:“在外边喊他,他能听得见么!”   斐鉴摇头:“刚刚喊了,大人一点动静也没有,我也不晓得,他究竟是听见了没回答,还是根本没有听见!”   我心中焦急,是好是歹,是死是活,总要给个数啊!这样没声没息,不死不活的,岂不是折磨人么!   我用上灵力,开始试探着感受扶桑的气息,果然如同斐鉴所说,隔了一层结界,什么也察觉不出来,无奈,我只得开始喊:“师尊!你听得见吗?”   扶桑自然是没有回应的,我于是又喊了好几遍,在确定了这样的确是无法之后,我放下了斐鉴。   斐鉴有些不安的拽住我的衣角:“阿瑰……你要做什么?”   我擦了擦额角的汗,强做镇定的道:“我要进去。”   斐鉴吓了一跳:“你不会是急疯魔了吧!主人设下的结界,没有人可以突破的,除非他自己走出来!便是渡劫期的大能都有可能把自己的性命给搭进去,更不用说你只有金丹!”   我原本心中还很忐忑,但不知为何,这时我却忽然冷静下来了。   我对斐鉴道:“你说的这一些,我都知道。但是,我还是想要尝试一下。我有预感,我可以进得去。我的师父在里面,他需要我的帮助。”   我这样说,并非是狂妄自大。   而是出于对自己的信任。   归虚曾经对我说过,我继承了他的血脉,但是有一些能力,只有等到结丹之后才可以逐渐使用,而现在……我已经修成金丹了。   也许归虚自己也没有留意自己曾经说过什么,但是我却清晰地记得,他说,到了他这个地步,只要他想,他只需心念一动,便可于千里之外取人性命。   我仔细回忆过整本书,却没有找到任何一部功法,任何一个技能,任何一个角色,可以达到这样的地步。   如果不将这一切简单的归为bug,那么,我是不是可以认为,这和归虚本人,或者说和他的属性有关系呢?   我曾经在睡梦中,梦见自己打翻了一盆花,而在我第二天醒来时,那株花果然枯死了。   先前我只以为那是巧合,但是仔细想想,那段时间,我并不仅仅做过这一个梦,而偏偏那时,正是我刚刚步入金丹,境界尚未稳定的时候。   这其中,究竟有着什么样的联系呢?   即使是渡劫期大圆满,想要在千里之外杀人,还要杀得悄无声息,绝对也是说不通的,但是归虚却可以做到……他到底是怎样做到的呢?   归虚似乎总有很多身外化身,每一个都可以拥有自己的思维,每一个力量都很强大……   归虚似乎说过一些什么,就在耳边,我却又不知为何迟迟想不起来了。   他究竟说过什么呢?   如此遥远,却又如此清晰。   我不知道他是在什么时候说过那一句话,但是我却知道,那样的话,不论什么时候,只要听过一次,那么必然永远难以忘怀。   可是……他到底说过什么呢?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更得晚啦!不好意思~ 我现在已经不敢看自己的收藏了,无视收藏…… 爱你么,么么哒!   ☆、第80章 心魔   是了,归虚说过:   “于此世间, 有何处不是我, 何处不归我?万物是我,我却凌驾于万物之上。”   这样傲然的话语, 听过一次,便永远都不会忘记。   不论是隔了多少个轮回, 在重新记起来的时候, 总会带着一股源自于灵魂深处的恐惧与崇敬。   便仿佛……是对众生之父。   不怒自威,骄傲淡漠。   “于此世间, 何处不是我……”   我反反复复将这句话重复了好几遍,如果无处不在的话, 想要隔着千里之外取人性命,似乎也不是多么困难的事情。   因为, 你可以说隔得很遥远, 也可以说,是近在咫尺,甚至, 他本身就操纵着那个人的性命。   归虚既然无处不在, 那么, 我又可以不可以,与无形融为一体呢?   忽略有形的身躯, 仅仅使用无形的元神,来感知天地间的一切,并且与之融合呢?   人自一片虚无之中来, 最终也将回归虚无。   也许,这就是归虚二字的本意。   每个人,每一个存在,都可以是归虚。   如果一切归零,那么是不是代表,所有的一切,都是可以互相转换的呢?   一如无穷无尽的阴阳更迭。   我就地盘膝坐下,开始尝试着释放自己的元神,并且将之逐渐的淡化,与虚无所融合。   如若我无所不在,那么,我就可以见到扶桑了。   结界,只是一道屏障而已,墙筑的再牢固,如果釜底抽薪的从下面过去,或者是从上面过去,甚至……可以与它融为一体。那么,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有任何的结界可以挡得住我。   不论如何,要相信自己可以过得去。如果连自己都不相信自己,那么,即使没有结界,也无法跨出那一步,因为,结界已经高筑在了你的心中。   扶桑,扶桑……请你给我回应,好不好?   若人的身躯真的是泥土做成的,那么我想,也只有此时此刻,才可以清晰的感受得到身体的沉重。   脱离了这一副身躯,魂魄飘摇,如此无依,如此惶恐。   我不知道我现在有没有睁开眼睛……我想,大概是没有的,因为我的眼前是一片黑暗。如果我此时还存在眼睛的话。   但是很显然,一道元神,亦或者说一道荒魂,是不存在眼耳口鼻的,我所有的,不过一点零星的意识罢了。   究竟是我的境界太低,做到如此地步,已经是豁出性命了。若我最终回不去自己的身躯,那么我就死了,身体腐烂成灰,而这一道意识,大概也是浑浑噩噩的飘飘荡荡,不晓得什么时候,便也不复存在了。   我想,我要去找扶桑,可是,我却在这一片混沌的黑暗之中寻不到道路。   我有些自我消遣的想,现在这情况,可与我当初参悟草木之心与一叶障目的时候真像。说来,我步入金丹这许久,却以为忙于孟寒凌的事情而一直修为停顿金丹初期,毫无寸进,自然也就不能继续参悟《枯荣境》,真真是荒废了不少。   第一次尝试这样与混沌交融,我实在是不晓得应该怎么办,除了漫无目的的向前游移,我无计可施。   我不知这样飘荡了有多久,脑子里似乎有一个声音在问我:这是最初,还是最终?   这是最初,还是最终。   这一片无边无际的混沌。   阴阳首尾相接,如果最初是混沌,那么最终也必然是归于混沌的吧?   我脑海中这个念头刚刚冒出,我眼前的景物便便了,与黑暗相对的,是一片刺目的白光,就这样直直的射过来,仿佛要将我完全穿透。   如果我还有身躯,我一定要抬起自己的手,遮挡在我的眼前。   而事实上,我也这样做了。   我有些诧异的看着自己的手……我居然,还有身体吗?   我低头看自己,发现自己穿的居然是现代的衣服,再一看周围景致,分明是宿舍无疑。   “咯吱——”   有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宿舍的门被推开,舍友走了进来,一如既往的嫌弃:“孟子,你还躺床上啊?好不容易过了,出去玩玩呗!再在床上挺尸,你还站得起来吗?”   我从床上刷的坐了起来,收集“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屏幕上逐渐蔓延而出一道裂痕。   我把我自己从上到下摸了一遍。   刘海斌看的有些起鸡皮疙瘩:“你怎么了你?有需求也不至于摸自己吧……”   我一下子站起来,眼前是一片因为长时间躺着而造成脑供血不足的缺氧眩晕。   我指着自己,问刘海斌:“你看我几岁?”   刘海斌有些茫然:“你几岁你自己不知道啊!有意思没意思?”   我又问:“我是男是女?”   刘海斌吓了一跳:“孟昀你疯魔了吧!”   我呵呵苦笑一声,无奈的捂住自己的额头,喃喃的道:“谁晓得呢?也许吧。”   刘海斌虽然很多时候神经大条不靠谱,但到底还是察觉了不对劲,他拍了拍我的肩,担忧的问道:“孟子……你真的,没事吗?”   我摆了摆手,道:“没事,只是做梦了而已。”   “这样啊……”刘海斌点了点头,也不追问我究竟梦见了什么,只说:“要出去走一走吗?走一走会好一点的。梦嘛!都是反的,散散心就忘了,千万别记着哈!对了,今天老李说请客吃饭,有个师兄也会来,人家可难请了,刚从国外回来,是不是很厉害?哎我说,我是打算接下来要工作的,你不是打算继续留下来搞科研么?今晚这饭局你可得去啊!现在人家是师兄,你要是留下来了,可就要喊人家老师,指不定还是你顶头上司呢!”   我微微甩了甩脑袋,刘海斌便以为我在摇头:“不去?”   我勉强挤出来一个笑,说:“去,怎么不去。虽然我这个人有未来恐惧症,但那总是我的未来啊!不去不成,你说是吧?”   刘海斌松了一口气,拍了我一下,道:“那你刚才怎么摇头呢!”   我无奈的道:“我只是有些头晕啊!”   刘海斌:“……”   我道:“我去洗个澡,你自便啊!”   ***   我没有开热水,直接冷水从头往下淋,却并没有觉得脑子有多么清醒。   另一个世界的事情太过于清晰,太过于深刻了,以至于是我觉得现在方才是梦幻。   当然,真的是梦幻也说不定。   按照典籍上所说,逼真到极点的幻境,一般有两种,第一种是对方是这方面的大师,且实力登峰造极,如此,方才可以消耗巨大的精神力,创造这样一个类似于世界的幻像。   第二,则是你曾经经历过,亦或者是内心深处的渴望与心愿,俗称——心魔。 作者有话要说:  难道我是要一天比一天晚了吗? 各位亲亲端午快乐! 爱你们! 我今天吃了好多枇杷!!! 奶奶特意给我买的!!! 枇杷这东西季节性好强,而且还容易烂,于是,我毫不客气的……把它们全部吃掉了。。。 昨天荔枝今天枇杷,明天买个西瓜吧……嗯,就是这样!   ☆、第81章 扶桑   如果这是心魔,其实要比别人设下的幻境容易破解, 却更加凶险。   为什么这样说?因为我知道这是心魔, 所以会时刻小心,但是何为心魔?他照射出了你内心深处的欲望, 总会叫人无意识的沉迷,无法控制, 最可怕的就是, 也许到最后,沉溺心魔的人会想:我为什么要回到现实去呢?生活在这里不好吗?把假的当做真的来过, 把真的当成假的来看,其实真真假假也就不过如此。   现实中死了就死了, 至少可以在幻世中得到一个圆满。   最后再用冷水浇了一把脸,我便关掉了淋浴器, 不论如何, 我不能留在这里。另外一个世界有我眷恋的亲人,还有我放心不下的师尊……扶桑,也许并不只是师尊吧?   我叹了一口气, 心太软终归是不好, 心软着软着, 说不准就弯了。   嗯,按照我现在的性别, 应该是弯了,若是归蕤的话……那属于正常。   我无力的扶额,真要命, 现在我居然已经对性别都无所谓了吗?   如果理解成归于混沌不存在性别,那好歹容易接受一点,是吧?应该是的吧。   做归蕤的时候,有两个大boss的爹娘,所谓背靠大树好乘凉,我也算是放飞自我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但是现在既然处在这个幻境里面,我还是得做孟昀。   与家中关系不甚亲密,性格温和,习惯带着一张微笑的面具面对别人……是了,这就是孟昀。   这就是从前的我,亦或者,我本来的样子。   一个虚伪又薄情的人呐……   即使是假的,但是作为内心深处的写照……我还是尊重一些,尽职尽责的扮演吧。   换好衣服,我就跟着刘海斌出门了。习惯了古色古香的世界,再一次看见周围钢筋水泥建成的高楼大厦时,我竟有一种说不出的违和感。   仿佛我并不应当存在于这里一样。   可是如果我从一开始就属于另外一个世界,那么我先前在这里的将近三十年岁月,又算是什么呢?   这真是一个难以解答的迷啊……   罢了,既然现在想不通,那就索性不要去想了。总不过时间,会告诉你一切的真相。   从出租车上下来,我和刘海斌到了一家酒楼,这家酒楼很是古色古香,我留心了一下外面的停车场,放眼望去,全都是价值不菲的座驾。   当真是海水不可斗量呢。这样名不见经传的一家酒楼,似乎并不简单啊!   走进门,入目的摆件是一座翡翠制的貔貅。貔貅这种神兽,有口无肛,只吃不吐,正是财源广进的象征。   刘海斌不认识貔貅,但却也知道翡翠,他看着那巨大的翡翠雕像,结结巴巴的说:“这个……假的吧?”   我叹了口气,无情的告诉他:“是真的翡翠无疑。说实话,我很担心被你拖进了贼窝。”   刘海斌:“……”   刘海斌哭丧着脸:“我哪里知道啊!我以为只是一个很普通的饭局而已啊!仅此而已啊!”   这个世上若说有什么是无法用金钱来衡量的,那么古玩玉器绝对是了,而翡翠,尤其是种好的翡翠,则更是有价无市。   毕竟那一刀切下去,谁也不知道会是一夜暴富还是倾家荡产。   这么大件的翡翠,说是重宝也不为过了,这主人还真是财大气粗,居然就这样明晃晃的摆在大门口,果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吗……   我和刘海斌两个小市民可谓是面无表情的拿着请帖到了约定好的那间包厢,推开古色古香的雕花木门,我抬眼往里面看去,却顿时愣在了原地。   扶桑……在里面。   依旧是长发,只不过用玄黑色绣金线的发带规规矩矩的束在了脑后,他穿着一身改良过的暗红色古典服装,肩头用暗金色的丝线绣着文案,仿佛是飞鸟的图腾。   “孟子……?”   刘海斌拉了拉我的衣袖,叫回了走神的我。   “阿昀,好久不见了。”扶桑忽然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我面前,对我挥了挥手,“握手吗?”   我愣愣的把手伸出去,他握住我的手,然后轻轻地在我的手心划了几道。   我将那几道在我脑海中拼了起来,原来,他写的是:别怕。   在这一瞬间,我竟有一种想要哭的冲动。   我在害怕,他看出来了,他看出来了……   这种对自己的迷茫和恐惧,就连我都在努力的忽略,可是他只一眼就看出来了。   有一个这样的人在身边,还能叫我说什么呢?   刘海斌诧异的看着我们,说道:“孟子,你和这位……师兄,是师兄没错吧?你们认识?”   我方才要点头,扶桑已经笑着说:“哪里就叫认识呢?”他举起握着我的手,道:“我们可是很熟的呢!”   我:“……”谁能告诉我,这种脸皮滚烫温度直升的状况是这么一回事!   嗯,一定是这里的空调打的太热了。   很快所有该到的人都来齐了,一顿饭扶桑都在不停地给我夹菜,我顶着一堆人探究的目光,实在是如坐针毡,好不容易熬到结束,结果扶桑又来了句:“你一会怎么回去?”   我有点茫然:“啊?出租车啊!”   扶桑看了看时间,肯定的说道:“快要九点钟了,不安全的。”   我:“又不是有一个人……”   扶桑继续道:“而且这里拦不到出租车。”   刘海斌疑惑的问道:“为什么?”   扶桑淡淡道:“因为来这里的人,都不需要出租车。”   刘海斌:“……”   我捂脸,扶桑的毒舌还真是……一如既往。   这件事情最后的结局是我被扶桑带走了,刘海斌搭另外一个人的车子回学校。   我估摸着我今晚上是回不去了,于是对刘海斌道:“你不用等我了,我今天晚上住在外面。”   刘海斌瞟了眼我从头到尾没被扶桑松开的手,露出一脸我懂的表情,点了点头。   我有点迷茫,他这是懂了什么?   扶桑微微一笑:“你这个舍友,很有眼力价儿。”   我:“……”   扶桑叹了口气,说:“阿昀,你不应该来找我的。”   我问:“为什么?”   他沉默了一下,说:“因为你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你现在所看见的一切,都是真的,却又不是真的。”   我发现我有些听不明白他的话:“什么意思?”   扶桑幽幽道:“人生恰如三月花,倾我一生一世念。来如飞花散似烟,醉里不知年华限。”   他忽然文绉绉起来,叫我更是不明所以:“然后呢?”   扶桑沉默了许久,终于道:“扶桑树……可以通往任何一个世界。” 作者有话要说:  我和基友说我的收藏惨不忍睹,收益已经不忍再看,她告诉我……那就放飞自我吧! 于是这几章,我一直都在放飞自我。。。 端午节快乐,爱你们,么么哒!   ☆、第82章 明灯   在许多神话之中,, 扶桑树, 都被称作天梯。   传说,它可以到达天宇, 也连通着幽冥。   但这总归只是传说而已,我就是有心想要了解, 扶桑也不会告诉我。   他只是说:“相信我, 我们会回去的。”   我苦笑道:“怎么回去?我再死一次吗?而且,你都还没有告诉我, 你之前到底怎么了,又是为什么也会出现在这里。这个世界, 之前是没有你的存在的吧?”   扶桑的眼中飞快地闪过了一些什么,他说:“这一些的隐情, 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阿昀, 等你长大一些我一定会一五一十,没有丝毫隐瞒的全部告诉你,可以吗?”   我微微一笑, 点了点头:“可以啊……为什么不可以呢?这本身, 就是你的自由啊!”   扶桑所说的长大, 绝对不是年龄上的长大。我不知道,他指的究竟是修为呢, 还是一些别的什么。   好了,回归最重要的问题——我们应该怎么回去?   我的身体还在那里盘腿挺尸呢!   扶桑道:“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阿昀, 这一次我牵着你的手,你就不会再一次走错路。”   即使那一片混沌归归虚管,但是也没有说,不可以有光照进去,作为指引啊!   所谓小动作,可没有说只允许一个人打。   可是要命的是……我在这里没有丝毫的灵力,更不用提元神离体什么的了,根本是不可能做到的。   虽然觉得懊恼,但这也在预料之中。毕竟魂穿还带技能的,实在是不大可能。   扶桑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一种地步,但却还是温柔的安慰我:“不要着急……两个世界流速不一样,我们在这里呆的久一点,其实也没有什么大问题。”   我叹了口气,道:“但是留的越久,对我们的影响就越大,对不对?”   扶桑并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我说:“我试着运转了一下心法,对周围的感知并没有完全失去,只是好像被什么东西裹住了,实在是使不上劲儿,有心无力。”   扶桑想了想,终于还是道:“没有关系,你好好睡一觉,也许睡醒了,明天就好了。”   我听话的点了点头,表情是十足的依赖。   然而,等到扶桑走后,我脸上的笑容却迅速的冷淡了下来,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虚幻一般。   没有办法做到一件事,睡一觉又怎么会好呢?   既然我没有灵力,更遑论用来的方法回去?   什么真的世界,这一切分明都是假的!   不过是假的高明了一些罢了,然而,终究还是虚幻。   借用扶桑神树,可以去往任何一个世界吗?   需要付出代价的吧?   这周围是一片混沌迷雾,我需要一束光,来指引归程。   一如航海的人,看着北斗星所指引的方向前进一样。   这个世界,是我的梦境。而我的梦境,应该是由我做主的,对吧?   我闭上眼睛,再次睁开时,手中已经多了一把利刃。   深呼吸一口气,我推开房门,走了出去。扶桑站在床边,黑发失去了缎带的束缚,散了一肩,赔上那暗红色的棉布衣服,无端的显得柔和。   我慢慢的走近他,他没有回头,只是唤了我一声:“阿昀?”   我慢慢的道:“你知道我要做什么,对不对?”   扶桑转过身来,愉快地微笑:“不论你要做什么,都可以。只要你高兴,就可以了。”   我举起手中的匕首,笑着说:“对不起。”   一个呼吸都不到的时间,那把匕首已然刺在了扶桑的心口,暗金色的光晕缓缓的散出,却没有血流下。   扶桑抱住我,叹道:“阿昀……你哭了。”   我颤抖着手抹了一把脸,上面全是水渍。   “至少你还可以为我哭一哭,我……很高兴。”   扶桑的身形化作无数细碎的金色光点四散开来,然而,围绕着我的温暖却并未消失。周围的景物一瞬间崩塌,我再一次陷入了黑暗,却不是完全的黑暗,那些金色的光点,在为我指路。   我顺着那条道路往前走,而周围隐约被照亮的混沌之中,我看见了众生。   从嗷嗷待哺的婴孩,一直到岁月迟暮的老人,在这片混沌中都不过是瞬息,快到连痕迹都不曾留下,便已经风化消失。   一开始,我还会为这众生芸芸恻隐,然而,这条路太长了,长到足以叫我的心脏麻木,对这一切生死再无动于衷。   我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但是我可以清晰的感受到自己逐渐的疲惫,迟缓,就好像是……从年轻,变得苍老了。   混沌的尽头,也许亦是时间的尽头,白衣的女子在安然沉睡着,她散落的黑发遮挡住了脸孔,叫我看不清楚,我想要靠近她,想要轻轻地碰一碰她,然而,我走不过去,却有一种近乎跪地流泪的冲动。   那女子从足尖开始,慢慢的被泥土侵蚀,我眼睁睁看着她白皙的肌肤化作没有生命的泥土,却无能为力。   这,就是终局了。   人的一生,从晨钟到暮鼓,是一条走向荒芜的路。   踽踽独行,无人能伴。   生似蜉蝣,每个人都是苍老的,每个人都是幼稚的。   女子的身体里有殷红色生长,瞬息之间,便已经成长为一棵参天巨树。   这是扶桑树。   “我们又见面了。”我看着眼前的巨树,微笑,“上一次,你教会了什么事草木之心,如何方可不被一叶障目蒙蔽双眼,现在,你又要教会我什么呢?”   扶桑树枝叶轻轻地摇晃,那些原本漂浮在我身侧的光点便缓缓地凝聚,化作了一个一身暗金色华服的男子。   那是扶桑。   此时的扶桑并未苏醒,依旧闭着眼睛,扶桑树伸出一片枝叶,以保护的姿态,遮挡在他的上方。   我无法言喻心中的感觉,但却总觉得,我现在所见到的这个扶桑……与之前见到的扶桑不一样。   可是究竟是哪里不一样,我却又说不出来。   “你为什么要伤害他?”   “什么……?”   “你为什么要伤害他?”   我怔楞了许久,方才发现,原来是树在对我说话,而这话语,竟像是从心底里问出来的一般。   “你不应该伤害他的。”   “即使只是一道保护你的神识,也不可以。”   “他是光啊……你怎么可以伤害你的光明?”   “他为你照亮来路,哪怕只能陪你走一步……”   “你为何……还要伤害他?”   这一个又一个的问题接连不断的从我的心底里被问出来,问得我头痛欲裂。我难受的捂住自己的脑袋,说道:“这并非我的本心……”   “因为你的本心已经丢失了。”   我大吼一声:“没有!”   “如你所说,那只是他的一道神识而已,存在的意义就是保护我,为我指路,那么我所做的,又有什么错误呢!”我逐渐冷静下来,“牺牲一道本来就应该牺牲的神识,我才可以救自己,只有我走出去了,我才可以去找他,找到真实的他。这是取舍。难不成,我要和一道神识,在一个虚假的世界里面一直待到死为止吗!” 作者有话要说:  昨晚去看了加勒比海盗~ 作为一个没有看过前几部的人来说……我居然没有感觉看不懂啥啥的? 大概是神经太大条了呜呜呜~ 年轻的船长真的……超级好看啊!嗯,感觉迷上船长了哎!   ☆、第83章 意外   “够资格质问我的,只有被伤害的和我本人而已, 你算是什么, 又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的行为?”   我冷冷的看着眼前的扶桑树:“如果不出我所料的话,你早就已经……不复存在了吧?说到底, 也不过是一个假的东西而已。”   我抬起一只手,并指, 划下。   “所以, 假的东西,还是不要存在的好!”   “轰——”的一声巨响, 那巨大的扶桑树,便已经龟裂成了碎片, 四散而去,唯有扶桑暗金色的身影, 还悬浮在虚空之间。   我足尖微点, 飞身至他的身前,有些惶惑的保住了他。   “你醒一醒吧……我知道你都听得见。”我有点带哭腔,“扶桑……我一个人, 很害怕啊……”   如果将一些浮华剥离, 最后还剩了一些什么呢?   红尘落尽之后, 我似乎只剩下扶桑了啊……   没有原因,只是因为这个人, 也许从一开始,对于我,就是不一样的吧?   我不知道我抱着扶桑过了有多久, 但是幸好,最终,他也抱住了我。   “阿昀呀……”   随着这一声轻唤,周围的混沌黑暗一瞬间崩裂,我只感觉身体一重,仿佛是从一种轻飘飘的神仙状态重新归了凡尘,再睁眼时,可不就是回到了自己的肉身里面么!   “斐鉴!”   斐鉴跳上我的膝头,担心的问道:“你没事吧!”   我揉了揉眼睛,问他:“现在过了多久了?”   斐鉴回答说:“没多久呀……怎么了?”   我瞧见天边的太阳还没有下去,就知道果然是没有过多久,我抱着斐鉴站起身,却忽然发现,那原本设立在外面的灼热结界,已经消失不见了。   扶桑红色的身影安静的立在洞口,虽然知道那只是一道神识,但我还是忍不住鼻头一酸,冲过去扑进他怀里,抱着就不肯撒手了。   “给不给我个交代?”   我一脸委屈的问扶桑。扶桑的身体僵硬了片刻,方才低声道:“抱歉……现在还不可以。”   我点点头,哽咽着说:“这一回放过你,本来也没指望着你能说出个所以然……但是仅此一次,下不为例!再出现这种失联的状况,我……我就不管你了!”   有一些话,我说到做到。担心一回已经足够,若还有下一次……不,不可以再有下一次!   “说话呀!听见没有!”   见扶桑不回答,我果断的踩了他一脚,虽然神识貌似感觉不到痛苦来着?   “听见了……”扶桑拉起我的手,按在了他的左胸口,说:“而且,我记在了心里。”   今世的你,该如何将前生的我认出啊?即使魂牵梦萦处还留有一句来不及说出口的话,到头来,也不过只剩一句“是耶非耶”罢。   ***   孟寒凌一直等到月上中天,我方才姗姗来迟。   面对已经冻得脸色发紫的孟同学,我良心没有丝毫疼痛的问道:“等了许久?”   孟寒凌:“……”这还用问么?   换做别人,遇见这种近乎放鸽子的迟到情况,只怕早已经要一巴掌糊上去了,但孟寒凌此刻总还是一个实诚的好孩子,他充其量,只是有些哀怨的对我道:“两个半时辰不到一些,也不算特别久……”   我换算了一下,不容易,寒风凛冽的等了五个小时不到,真是有毅力。   为了照顾孟寒凌的这份可贵的毅力,我淡定的道:“嗯,你须晓得,这第一日,并非是我晚到了,而是我有心考验你。若你连这点时间都等不起,这点耐心都用不上,那么明日,我自然也不会再叫你前来了,你可晓得?”   孟寒凌睁大眼睛,一脸惊讶的看着我,眼神中是无法隐藏的欣喜与庆幸——好险,幸好他选择了等待,要不然,岂不是要交小师父失望?   此刻的孟寒凌,有着一种考试擦及格线过的劫后余生之感……   我对孟寒凌摆摆手,说:“好了,今日就这样吧,你且回去,明日白天还要上课的,莫要精力不济。到了明晚同一个点儿,咱们还是在这里见面。”   孟寒凌激动的答应了:“哎!我省得!”   我淡淡的点了点头,说:“省得就成,你去吧!”   你不睡觉,我还要睡觉的,拉着别人一起不睡觉是可耻的行为!   孟寒凌大概是略有抖M倾向,遇上这种事,不禁没有一丝怨言,居然还满心欢喜的离开了,实在是叫我很不能理解……   不过也是,若是能叫人理解,那就不叫男主了,男主这种生物……本身就是奇葩的存在啊!   我打了个哈欠,准备回屋睡觉,才抬起脚,却听身后有一道细微的风声——   “什么人?!”   我猛地转过身,与此同时,手中一道灵力暴击已经甩了出去,那夜色下的黑衣人行动极快,我的攻击偏了一点,与他只是堪堪擦过,却还是叫他慢了一步,我正准备上去追赶,却只见他袖子一挥,丢出一个黑影来,那黑影倏地变大了几十倍,原是三阶魔兽异骨雕,而看那异骨雕巨大的体积,应该已经到了三阶巅峰的样子。   有了极具攻击性的异骨雕拖延时间,那黑衣人几个腾跃,终于是逃得没影了,可怜我和这畜生苦苦缠斗,金丹初期对上三阶巅峰的魔兽,其实并讨不来什么打的好处,而纠缠的时间久了,自然就会引起人的注意。   这种时候,与其被动地被发现而遭人怀疑,不如自己搬救兵证明清白来的好!   与异骨雕缠斗间隙,我屈指向天际放了个信号,而就在这个档口,那异骨雕一爪子过来,抓的我肩头一片血肉模糊。   “孽障!”   天魔族人恢复能力太强大,一旦受伤,只要不是危及生命的重创,恢复速度几乎是肉眼可见,而我这才刚刚放了信号等人过来,它就给我来这么一处幺蛾子?!   我怒急,结了一个法印祭出浮荒剑就开始不要命的和异骨雕搏斗,只盼着它索性再多给我来点伤或者我多给它放点血,这样至少还能给我个借口,瞎说些诸如这不是我的血之类的话。   然而,事情总还是出乎预料的比较多,我刷刷刷几剑斩下去,那异骨雕也却是受了重创,但却没有喷血,而是尖锐的长鸣了一声,化作了一张轻飘飘的剪纸!   而急匆匆赶过来的诸多昆仑外门弟子,看见的,正是我将之斩为白纸的这一幕…… 作者有话要说:  我感觉……这周过后我可能会失踪很长一段时间……因为要期末了啊~最后一个月,你们懂哒~ 不定期更新,但还是会更一丢丢~考完回复更新啦~ 唉,我和你们说,每次回复更新,我都要先把自己前面写的翻一次……有的人名我都忘了啊啊!   ☆、第84章 第八十四章   魔兽大变碎纸片是个什么概念?大概震撼程度不亚于大变活人。   只不过大变活人是一个魔术,而这却是一个叫人几乎不敢想象的法术——甚至并不是障眼法。   我附身拾起那张已经破碎的剪纸, 对赶来的人说道:“有不明身份者擅闯昆仑, 释放魔兽,现在已经逃离。”   君诚也在赶来的那群人之中, 他走上前,拿过我手中的剪纸, 一眼就看见了我肩上的伤, 脸色不甚好看的道:“你受伤了?!”   我用另外一只没受伤的手捂住伤口,微微点了点头, 说:“还好,血流的恐怖了些, 但是并不是什么大伤。”   君诚颔首道:“这我就放心了。此事事关重大,你我需要回到内门禀报。”   我道:“是了, 这是情理之中。”   只是, 现下雨如晦闭关,不晓得这样一桩诡异的事情,将要交到哪个人的手里来处理。   有一些出乎预料的, 有有一些情理之中, 我被内门扣下了。   简简单单的“时间”“地点”“看见的人大概是什么形貌”“确定是异骨雕吗”这几个问题, 我在数日之内被不停地翻来覆去的盘问,但不管问多少次, 我的答案必然都是一样的。   因为我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   而我并不知道,因为这桩事情,外面那些长老们已经吵得不可开交。   长老甲:“什么魔兽变成纸片, 这根本不可能!障眼法,必定是障眼法!”   长老乙:“几十个人一起看见的障眼法?我就不信没有一个人能识破!”   长老甲:“识破?那丫头是筑基巅峰啊!离着金丹临门一脚,一群外门弟子,能筑基就不错了!哪个有本事识破筑基巅峰期布下的障眼法?要我说,就是那个……叫什么来着?对了,林瑰!自己自导自演的一场大戏!”   长老丙:“话不能这么说,她这么做有什么好处?万一这是真的……那就是我们从来没有接触和想象过的范畴了,能够用一张剪纸幻化出魔兽,不得不防啊!”   长老丁:“要我说,还是先把那个林瑰扣下来再说……不行,要关起来,严密关押,若真是一伙儿,对方必然自乱阵脚,若不是,也算是封锁了消息,免得引起恐慌!”   众长老一听,似乎觉得这个提议不错,都想赞成,却见此时议事厅的门忽然被一道劲气轰开了,林贤一身素衣,乌发简简单单的系在耳后,元婴后期的威压完全释放,仅仅是站在门口,也叫一些长老觉得无法承受。   到了元婴这个境界,哪怕是高一个小境界,也是很要人命的。   “我看谁敢关!”   林贤一步一步的走进去,步子非常缓慢,然而,一名元婴初期的长老,竟是生生叫他压得吐出一口血来!   那坐在最上位上的大长老此时也不得不开口说话了,他道:“林长老,你冷静一些。都是同门师兄弟,如何能够在这里释放威压!还不快收起来!”   大长老是出窍期初期修为,对于元婴大圆满都未到的威压自然是还不放在眼里,但是他不放在眼里,不代表别人也没问题啊!所以此刻,也只有他能开口了。   只是,这大长老心中也是犯嘀咕,他记得林贤前不久才只有元婴初期修为,这怎么一瞬间都能后期了?   难不成,是他一直都在藏拙?   林贤之前一直都是不声不响的,在长老这一辈里面安静的过了头,以至于很多人对于他都只有一个很浅淡,很模糊的印象,甚至有的人连他全名都不一定能一瞬间想的起来,是以,现在这种状态的林贤,实在是叫人惊艳。   林贤微微一笑,是一如既往的温文尔雅,可那威压却是没有下去半分,甚至隐隐达到了元婴巅峰的状态,一时间,又是几人吐血不止。他道:“阿瑰是我唯一的侄女,怎么,诸位居然想要囚禁她么?若是我理解的不差的话——我家阿瑰,才是真正的受害者吧?”   “这……”   其实林贤说的也没有错,林瑰作为直面异骨雕并且还受了伤的人,即使伤的不重,但到底是伤着了,的确算得上受害者,而他们这样囚禁人的行为,也的确是说不过去。   林瑰天资纵横,八岁不到达到筑基巅峰简直堪称神话,说真的,这些长老害怕她。   后生可畏,的确是可畏的。   倘若叫这样一个天才完全地成长起来,只怕对他们这些已经苍老了的人,百害而无一利。毕竟,新鲜的人或事,总是最难掌控的。   长老们私以为昆仑从来不缺天才,即使没了那么一个天才中的天才,但至少他们还有很多可掌控的,所以,乘着她还没有完全成长起来就扼杀,其实也不算多么惊世骇俗的事情。   修真界中被扼杀的天才,实在是太多了。而这些肮脏的阴私,许多人都是心照不宣。   但是他们没料到,这林瑰居然不是孤身一人,而是林贤的侄女。   或许他们不是不知道,只不过是忘记了,而已。   因为从来都没有放在眼里,从来都觉得不值一提,所以,就从来都没有注意过。   但现在,事已至此,人家伯父已经放着元婴巅峰的威压来要人了,你说,除了放人,还能如何?   大长老其实不愿意像林贤服软,但是这种情况,他不软也得软一软,可就是软,他也须得给自己找个台阶,挽回一些面子。于是,大长老道:“林长老稍安勿躁,林瑰身为昆仑弟子,我们自然是不会苛待的,你马上就可以见到她。所以……现在,你可以将你的威压,收起来了吧?”   讲真,大长老都已经做好放出窍期威压的准备了,但在这时,林贤却是收了。   只不过,威压收了,手上却是又拿出来一样东西,众人定睛一看,赫然正是掌门的令牌!   “承蒙掌门师兄抬爱信任,全权委托了在下调查此事,所以……这桩事情,就不劳诸位费心了。”林贤带着一脸谦恭的微笑,说出来的话却是叫人呕血的很,只听他扫视了一圈这议事厅里的诸位长老,淡淡的微笑道:“诸位,这昆仑……终究是不能叫我们这些元婴的小辈来全盘接手的,不是么?”   “所以呀……在下向来有自知之明,从不多插手,管一件自己不该管的事情。”林贤收回令牌,背过手,就这样看着呆住了的诸位长老,脸上笑容的弧度都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各位,且好自为之吧!” 作者有话要说:  宿舍。。。热到一晚上大家一起睡不着。。。 周五考试,保佑我吧! 么么哒~(^з^)-☆   ☆、第85章 第八十五章   昆仑之所以能成为这许多年来正道雷打不动的执牛耳者,并不是一句资历老就可以解释的。   资历老, 底蕴厚, 这是必须的,但是最重要的是, 昆仑有高手。   所谓的高手,至少也是大乘期左右的, 除扶桑外, 渡劫期甚至还有一位老祖。这种实力,不可谓不强大。   只不过, 这些大能们,都在常年闭关, 若无大事,并不会随意出关。相比其他的“老祖”们, 扶桑实在是很闲了。当然, 他实力强,他任性也没人管。   总而言之,说的不好听一些, 会在昆仑管事的, 那都是一些不大入流的长老, 真正有本事,有能耐的, 都不屑去参合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嫌掉档次。   林贤嘴巴毒起来是真毒,一句话就把这些长老都骂了个遍, 然而……还偏偏叫那些人没有反驳的余地。   呵,还想说不?你这是想表示那些闭关的老祖们都和你们一个级别吗!   所以,这是真哑巴亏了,哪怕被人骂了,还得哑巴着认了。   于是林贤嘲讽完昆仑的一种老不死之后,潇洒的走了,别说云彩,就连一点儿灰都没带走。   “呵!黄口小儿!他算是什么东西!”   “乳臭未干,居然敢如此同我们说话,礼义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么!”   “就是啊,就是啊!”   瞧着林贤走的没有影儿了,方才被压得连一句话也不敢说,一口大气也不敢喘的长老们瞬间又活了,义愤填膺的恨不得能一道结伴去讨伐林贤。   “够了,都给我闭嘴!”   眼瞧着这些人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没边儿了,大长老重重一拍身前桌案,终于是开口发话了。   “你们一个一个,还有脸说?人家是乳臭未干的黄口小儿?呵呵,元婴大圆满的黄口小儿?”大长老气的两手都微微的发颤:“一把年纪了,修为都比不上一个后辈……你们难道觉得,很光彩?!”   “这……”   修真界的辈分其实是一直都在变的,正式拜师之前,差一个大境界的话,差不多也就相当于差一个辈分了。   而这个所谓的正式拜师,指的是亲传弟子。在昆仑,有资格收亲传弟子的,至少也要是元婴大圆满或者出窍期。   别看这里一堆都是长老,真要算起来,他们先前也没几个是亲传弟子,就算是,师尊也大多闭了死关,亦或者年纪太大,因为种种原因,已经陨落。   所以说,若是林贤真的突破了出窍,那么,他们这一些白发苍苍的老头子,日后见了人家,严格来说,还得喊一声师叔。   真是丢人丢的连家都找不着。   “虽说人跟人不能比,可是我就不懂了,这怎么天才都出在他们林家……”一名长老实在是忍不住的嘟囔了一声,又有一人顺口道:“何止是天才……那林瑰的娘当初也是奇了,跳什么不好非要去跳昆仑绝壁那神形具灭的刑场……当初掌门为了安抚绝壁下的戾气,不是还专门设祭典敬告天地吗!”   大长老听得忍无可忍,只得又皱眉道:“都闭嘴!修真最忌讳什么,全忘了么!”   修士走的是逆天而行的路子,一言一行都要注意,因为很有可能,他们无意间说出来的一句话,就能牵扯着因果报应。   人间有句话叫做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搁在修真界,呵,你还想兼济天下啊?告诉你两个字,那就是放屁!但凡是个稍微有些脑子的人,都不会傻到想要干“拯救世界”之类的事情。各扫门前雪还来不及,哪个人有闲工夫去操心别家?谁也说不准,是不是操心着操心着,就把自个儿小命给操心进去了呢?   只是……大长老眯了眯眼睛,他记得,林瑰的母亲,似乎并非是昆仑人氏啊,绝壁崖算是昆仑禁地,极为隐秘,她一个外人,为何就会去跳了昆仑绝壁?   ***   我被关了几日的禁闭,总算是盼星星盼月亮,盼到了林贤来把我放出去。   我有些诧异林贤身上的气息:“元婴大圆满?!”   林贤掩唇咳嗽了两声,道:“元婴后期而已,先前一直压制着修为,这一回不仅放了出来,还使用秘术短时间内暴涨修为,只怕少不得要虚弱些时候了。”   我轻轻摩挲了一下手腕上的镯子,从里面取出一瓶丹药,递给林贤,道:“你的情况应该不算严重,吃一颗药应该差不多了。”   魔族的确有可使修为暴涨的秘术,但是涨的越多越伤人,还好林贤只是在短时间内将威压从元婴后期提升到元婴大圆满而已,所以对身体伤害并不是特别大,修养一两日,也不存在什么后遗症。   林贤点点头,收了药瓶,说了一声:“谢过。”   我摆摆手:“客气。”   跟着林贤回到他的草屋,我设下了一个结界:“放心,虽然我只有金丹初期,但是别的我不敢说,结界必定是没问题的,只要不是什么渡劫以上的大能,都无法察觉出异常。”   毕竟,归虚最擅长的技能之一,就是隐蔽。   林贤点点头,直接盘腿坐下来就吃药运气,我在一旁坐下,调整气息的同时,也算是给他护法了。   那小黑屋里连运功都不行,简直差评!   不过,如果小黑屋里面还可以修炼,那大概也就不叫小黑屋了吧?   一昼夜过后,林贤便完全恢复了。于是,我们便开始面对面讨论剧情,呸!案情。   “雨如晦把这件事情交给你调查了?”   我颇有些好奇的看了林贤一眼,说道:“稍微有点脑子的,都知道这不是小事啊!他这么信任你?”   林贤不紧不慢的喝了一口茶,说道:“不,他没有。”   我奇怪道:“那你怎么……”   林贤悠悠道:“他既然闭关,就不应该再管昆仑的事情了。”   我道:“可是他不是还留了一道神识在外面……啊,你是说,你根本就没有告诉他?!”   失算呀雨掌门,你这才刚刚开始闭关,我家伯父都要架空你了!   林贤摇摇头,道:“不,我说了。他没有意见。你不必觉得奇怪,雨如晦当了这么久的昆仑掌门,多的是眼线在,我的一举一动,他都有数。既然他总是要知道的,那我识趣一些,亲自告诉他,又有什么不可以?总不过,现在昆仑的令牌在我的手里。”   我想了想,道:“也就是说,你每件事情都和他报备一下,但是具体怎么操作,是我们的事情?”   林贤微微颔首。   我喝了一口茶,给了他一个字的评论:“奸。”   林贤“谦虚”的道:“同族长大人比起来,还差的很远。”   我:“……”能别带上我家娘亲吗!真是躺着也中枪! 作者有话要说:  早学校遇见了一些糟心事儿……再加上临近期末最后半个月,真是一言难尽!!! 不过,我并不是高考的啦!要是高考我之前也不可能那么放荡啦~ 话说我不是叫江小夜爱吃糖嘛~一个基友对我说,你咋不叫江小咩爱吃草??? 我:…… 我捂脸!!! 更新时间依旧是未知数,大概在六月二十八号之后我会回复日常申榜,更新啦~ 其实也就是七月初六月底啦~ 最近这半个月……嗯,我大概是一直废咩了。 对了……你们里面有渣基三的吗,双梦求带啊!!!   ☆、第86章 第八十六章   继我无故失踪到现在,满打满算也有一周了。   心疼君诚同学, 一个人干着两个人的活, 偶尔还要回内门面对上边的盘问,可谓是吃力不讨好到了极点。   看见我回来, 我想君诚的内心大概是有点想要打我的,我理解他。   “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忙碌了一周的君同学有点憔悴, 我带着一脸“心疼你”的表情, 拍了拍他的肩,说道:“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究竟是这么一回事, 所以这不是要查嘛!”   “查?”君诚道,“这么多天了, 还没查完啊?对了,这位是……”   也不知道是君诚心大还是林贤习惯了让自己没有存在感, 总之等到我和他都寒暄了这样好几句, 他才刚刚意识到我身边还跟着一个人。   我一侧身,做了一个引荐的姿势,说道:“林长老, 就是奉了掌门尊者的令, 专门前来查明此事的。”   林贤颇为随和的道:“此事重大, 希望能够配合。”   君诚明显被这一句配合惊吓到了,赶紧行礼, 连连道:“不敢不敢……有什么需要弟子做的,长老只管吩咐一声就好了,弟子一定……”   林贤打断君诚道:“你不用紧张, 我没有什么试探你的意思。你不必担心得罪我。”   君诚:“……”可是还是很吓人啊!借他个胆子他也不敢当长老的一声配合啊!   我见君诚连都僵了,只得道:“嗯……林长老他比较的……平易近人。就是平易近人,他平时也是这个样子的,所以你不用紧张的,真的。”   君诚拉过我,和我说悄悄话:“不是我要紧张,可是我才筑基啊!对着一个元婴期的前辈,就算心理再放松,生理也控制不住啊!”   我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会抖?”   君诚点点头:“忍不住。”   我疑惑道:“你每一回都这样?见了师父也抖?”   君诚沉默了一下,道:“没有师父,我没有师父。”   我觉得这里面有内幕。   君诚接下去道:“内门没有师承的很多啊,而且,元婴期的长老哪里那么容易说见就见,又不是萝卜大白菜。”   我笑道:“来外门吃这么多天饭就是不一样,连萝卜大白菜都知道了?”   君诚给我的脑门来了一下:“你就放屁吧!”   我鄙视他:“你说脏话!”   一直被忽视的林贤轻轻地咳嗽了一声:“阿瑰?”   我赶紧答应:“哎!”   林贤道:“有什么旧,都等等再叙吧。你住在哪里,先带我过去吧。”   外门给我和君诚安排的住宿还是不错的,一个人一个小院儿,麻雀不大,五脏也很全,别说住两个人,就是住七个八个,也不会嫌挤。   我点点头,道:“好啊!君诚你先回去吧,我晚一点来找你,那群小师弟小师妹们这段时间没有偷懒吧?”   君诚摇摇头,说道:“没有。只是,林长老您亲自到来,是应该另外安排地方住宿的……”   林贤看了君诚一眼,淡淡道:“阿瑰是本座的侄女。”   君诚:“……”   林贤继续问道:“我们住一个地方,对此你有什么意见吗?”   君诚赶紧道:“没有没有!”   林贤点头,微笑道:“那你就是很满意了。既然很满意,那便是皆大欢喜,不是吗?”   被坑了一把的君诚:“……”   我默默地道:“输给我伯父的嘴,你不算丢人。”   君诚的三观大概有点被摧毁的离开了。   林贤跟着我回了住的小院,问我:“你和那个人,很相熟?”   我回答道:“蛮投机的。”   林贤便点点头,环顾了一下四周,笑道:“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红色了?”   我看了一眼那绯色的琉璃珠帘,屋中的红木桌椅,还有小院子里边竞相斗艳的繁花,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道:“额……大概是觉得,鲜艳?小女孩嘛,喜欢红色,很正常啊!是太红了不好看吗?”   林贤摇摇头,道:“没有,你布置的很好看。很有生命力。”   我被夸得脸红,连连道:“过奖过奖!不俗气就好。”   其实我喜欢红色是真的,只不过一直都很压抑,压抑了很久。   原因是上辈子的时候觉得一个男的喜欢红有点丢人,怕被人吐槽。到了这一世,倒是成了个女的,却又怕太红了被人笑话俗艳,所以一直都不敢表露出来。可是认识了扶桑之后,我似乎是有些放飞自我了。   反正扶桑一个货真价实的汉子都成天一身红,洞府也是布置的红彤彤的,我有啥不好意思的,喜欢啥颜色就是啥颜色喽!别人管我哦!   我和林贤又话了几句家常,便相对坐下来说起了这一回的小纸片案件。   “纸片还在吗?”   林贤问道。   我点头,从手镯中取出了一张被剑斩为两半的剪纸,递给了林贤:“那些人根本没有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所以也就根本没有问我要过这一张纸。”   林贤将那剪纸重新拼起来,是一个小纸人的形象,若非是我亲眼所见,断然无法想到,这样普通的一个纸人,居然还能够变作那样可怕的一只魔兽。   “怎么样?”   林贤的手指在纸人身上点了一点,说道:“上面有着些许魂气残留。”   我皱眉:“魂气?不是灵气或者魔气?”只要被人操纵,不论是人还是魔,不论修的是哪一门那一派,都势必要留下气息,可是这留下魂气,又算是怎么一出戏?   林贤的神色有些凝重:“这一回,看起来是真的有些麻烦了。”   我问道:“怎么说?”   林贤道:“你也许没有听说过。我族上古有一种秘术,叫做封魂,而现在,这封魂之术,乃是禁术。”   我疑惑道:“这却又是怎么一回事?”真要命,原著里面又是只字未提过封魂之术,叫我完全没有头绪。   “封魂,太过阴毒,乃是邪术中的邪术。”林贤叹了一口气,说道,“所谓封魂,就用魔兽打一个比方吧,譬如说,你捉到一只魔兽,用法器或者法术,生生将它的元魂从肉身中抽出来,这个时候,再使用封魂这个法术,将咒术下在符纸上面,那张符纸就会吞噬魔兽被抽出的元魂,施术者只需要在符纸上再下一个禁锢的法术,那么一张封魂咒就算完成了。”   “封魂咒,不单单可以用魔兽做成。对于人族,或者我族,都是可以的。在生灵还活着的时候,还有意识的时候,生生将元魂从肉身中一寸一寸的剥离,其中痛苦,是任何人都难以想象的。这种生命无法承受的痛苦,最终都会化作凶煞之气。可以说,死之前越痛苦,那么做出来的封魂咒就越强大。阿瑰,你应该要庆幸自己遇见的只是一只异骨雕,若是再换做别的……那么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我听林贤讲述封魂之术,听得真是毛骨悚然,背后一阵阵的发凉:“那么也就是说,我那一日,遇见的既不是障眼法,也不是被驯养的魔兽,而是一只……被虐杀死去,只剩下元魂的异骨雕?而最后它变成了纸片,也不是变成了纸片,而是它天生就被封印在里面,我斩杀了它,所以就只剩下一张残破的符纸?”   林贤缓缓地点了点头,对我道:“你不要有心理压力,你斩破了符纸,一定意义上也算是解除了对异骨雕元魂的囚禁,将它从这种无尽的折磨之中解脱了出去。否则,它就永远只能被禁锢在符咒之中,不生不死,永不超生。” 作者有话要说:  周末啦决定还是要放一章哒~ 这一个多星期注定会很苦逼,但总算再坚持个□□天就可以放假啦! 一直没能跟新感觉好不好意思啊…… 对不起啦~ 我在这里道个歉~   ☆、第87章 第八十七章   我说不清自己脸上是一个什么样的表情,只是从心底翻上来一股子的无力。   “这个咒术, 是魔族禁术……只有魔族有可能知道吗?”   林贤的手指轻轻地在桌上扣了扣, 说道:“理论上,是这个样子。但是, 封魂之术,不禁是禁术, 而且异常难习, 所以,我觉得, 这件事情应该与我们无关。”   我苦笑,撑住额头, 说道:“道理只有我们自己知道,但若是说出去叫别人知道, 怕是没有人会相信的。就好像现在说一句实在话, 我们都晓得这是禁术,但是真的在族中查一查,总还是能找的道人会的。”   林贤道:“即使是会, 但你忘记我说这法术是为什么会成为禁术的了吗?因为它太阴毒。因果轮回, 术士用这法术残害了多少个人, 他的晋阶和结局就会越凄惨。据典籍记载,曾有修行者, 因为修炼封魂之术,卡在大乘期数千年,最终承受反噬的折磨凄惨死去, 所以,除非是不想活了的亡命之徒,其他人不会做这样疯狂的事情。”   我道:“怕就怕不想活了的亡命之徒!连死都不怕的人,行动就更加没有章法,叫人无从猜测!而且,这件事情,又该如何结尾?哪怕与魔族没有干系,别人都能想着办法扯上关系吧屎盆子往咱们头上扣,何况这一回又真真切切就是我们的禁术呢?”   林贤勉强镇定道:“不管怎么说,先将此事禀告族长为是。既然封魂会出现在外界,那么记录了封魂的玉简,想必也会被人有所动作。昆仑既然是我在经手,那么还好说,最重要的是确定族中无事。”   我有些疲惫的点头:“你说的极是,我这就去联系我母亲。”   虽然知道这不是一件小事,但晚菁知道后的重视程度依旧超乎了我的想象。   当了她这么久的女儿,这还是我第一次看见她失态。   原本我们是通过归虚的影像交流的,但是这一回,晚菁为了更加真切的了解情况,直接劈了个身外化身过来。   我问道:“娘亲,这件事情……真的很严重吗?”   晚菁皱了皱眉,说道:“重要的超乎任何人的想象……因为,没有人能够预计到最终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我想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是不是和人界突然出现的大批魔灵有关系?”   晚菁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道:“为什么这样问?”   我道:“魔灵一定程度上也算是魂体,封魂封的虽然是元魂,但却要利用煞气和戾气。这样一算,这两样在一定程度上还是很有共通之处的。”   晚菁抬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道:“我的蕤儿太聪明了。只是,这些事情,你还太小,娘亲也还没有无用到需要你来为此操心,知道吗?”   我:“……”   我竟无言以对!   娘亲其实我真的不小了!   虽然和你几百岁的年纪比起来,我两辈子加起来也才到你十分之一。   不过既然晚菁不配合,那我还真是折腾不出什么来,于是,我便问道:“那么娘亲,我现在需要做什么呢?”   晚菁想了想,说道:“你现在,需要做的,就是随心所欲。蕤儿,当魔族的公主,苦了你了。能放肆的时候,就好好享受这一种恣意吧!等你长大了,就会知道,娘亲有多放心不下你。”   我听着晚菁这话,总觉得有一些不祥,却又说不出是哪里不祥,只得道:“蕤儿不会让娘亲多操心的。”   晚菁欣慰的点了点头,那身外化身便逐渐变得浅淡,消失的干干净净了。我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母亲手掌的温度依稀,却再也寻不见晚菁的气息了。   至晚间,我如约去找了君诚同学,见面地点依旧是在……食堂。   “谢天谢地,这一回终于不用再面对你伯父了!”   君诚叼着一只鸡腿,一脸庆幸。我道:“原本我打算拉着他一块儿来的,但是后来想了想,觉得我家伯父吃相太过优雅,我怕打击到你。”   君诚:“……”   君诚一脸苦逼:“你们真不愧是一家人!嘴巴这么毒,你以后会没人喜欢的!”   我淡定道:“那是以后的事情,现在急什么,我才七岁。”   君诚:“……虽然知道你才七岁,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亲耳听见你说出来的时候,我还是感觉微妙,仿佛在被人吊打。”   我悠悠的道:“嗯,你的感觉没有错误,我一直都在吊打你。”   君诚词穷,只得举手投降:“我错了我错了!不过,当初我就说你肯定出生很好,现在看来我没有说错嘛!真没想到你伯父居然还是内门的长老……哎!苟富贵勿相忘啊!你得带带我!”   我无语:“带个屁啊!我很忙的!”   君诚有些戚戚然的道:“哼,我真是看错你了!”   我捂脸,道:“你几岁了啊!还卖萌?不嫌丢人!”   君诚笑了一声,摆摆手道:“怎么一点童心也没有?呐,你也别当真,我也就是随口一说的!这一次新生的事情结束,我就打算向宗门申请外出历练,归期都不定呢!”   我说:“归期不定可不好,还是定一个吧!要不然不吉利的。”   君诚哈哈笑了起来,说道:“你怎么这么胆小呢!好好好,那我定一个……就渡劫怎么样?不到渡劫期,我不回来了?”   我意识到自己被君诚给耍了,恨不得一堆鸡骨头糊他脸上:“做梦吧你!”   “对了……”我这时候才想起来了孟寒凌,赶紧问道:“我和你问个人……”   君诚道:“就是那个叫做孟寒凌的小屁孩?”   我有些惊讶道:“你知道?”   君诚两手一摊,说道:“你对他够明显了好吧!不过那小子也是死心眼儿,你之前不在,还成天小广场上等你,我实在是看不过去了,就去和他说,你最近有事情,来不了,特意叫我过去带他……”   我问道:“然后呢?”   君诚说:“然后我就叫他每天晚上十圈。”   我道:“绕着小广场跑?”   君诚:“不是,绕着这一片小山头跑。”   我:“……你确定你这是看不过去了,而不是看他不顺眼?”   君诚:“额……”   我道:“没有怪你的意思,我就是问问,那十圈跑完,该天亮了吧?”   君诚赶紧道:“还有半个时辰呢,我叫他回去好好睡觉的。”   睡半个时辰吗?这可真是睡得好睡得香,保准一粘到枕头就着,睡眠质量不要太好!   我问:“他每晚上都这样?”   君诚说:“是啊!”   我点点头,说:“成,今儿晚上不劳烦你了,换我。” 作者有话要说:  明后天考试。。。 两个通宵之后我大概已经废了吧。。。 学医真是造孽。。。 不过你们应该过了两三天就可以看见一个正常更新的偶了? 嗯,也许我会休息个两天??? 大家考试都要过过过啊!   ☆、第88章 训斥   孟寒凌一向都是一个死心眼。从原著死心眼到现在。   他要不是死心眼,也不会为了个死掉的白月光当和尚, 禁欲了。   当然, 不排除他不举的可能性。   但是,有时候太死心眼儿也不好, 譬如现在,这一看见我就两眼泪哗哗的给跪了是几个意思?!   想我活的好好的, 何必如此哭丧?孟寒凌我和你什么仇什么怨, 你要这么咒我?   我赶紧去扶他:“如何行此大礼?”   孟同学一把抱住我,委委屈屈:“阿瑰……我想你了。”   我内心默默道:哦, 知道了。不过不好意思,我不想你。   我道:“不管怎么说, 你先起来。”   孟寒凌起来是起来了,就是从抱着我的腰变成了抱着我的头。   我心酸啊!不就是大了两岁, 这个子差距怎么就这么大?   “他们是不是有人为难你?”   我道:“何出此言啊?”   孟寒凌默了默, 说道:“你一直不在。”   我有点茫然,我一直不在和有没有人为难我,这两件事可以划等号?   孟寒凌继续道:“是东方师妹说的。她说你不会回来了。我问过君师兄, 他没有回答我。阿瑰, 这些天, 我很害怕。”   我给孟寒凌顺顺毛:“别害怕啊。没有人能为难我,你看, 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我只是有点事情而已。你别担心,也不要听别人瞎说,好不好?”   孟寒凌把下巴搁在我的肩上, 点了点头。   我无语,大哥,你要是觉得好,能不能不要动手动脚的?哪怕咱们还是孩子,也别这么个抱法子啊!要不扶桑那醋缸知道了,又要开始折腾了……   孟寒凌:“我每天都在跑圈。”   我一愣,这是要开始诉苦?   孟寒凌继续:“我灵根并不出色,进不了内门,君师兄和我说,如果身体素质过硬,对修炼也有好处。阿瑰,我打听过了,五年后会有一次内门的选拔,我这五年,一定会好好努力的!”   我点了点头,说:“嗯,我知道了。”   你就算不努力,也总会进内门的,谁叫你是男主呢?反正只要别拜掌门为师就是了!   不对……我皱了皱眉,雨如晦现在,不是在闭关么?他若是真的闭关十年,那不就错过了所谓的孟寒凌拜师吗?   对啊!那我还操个什么心?   可是我转念一想,不成,万一有个什么意外怎么办?   就好像是我,原本所有人的主意都是要我拜雨如晦做师父,可是最后,我还不是成了扶桑的弟子?不怕一万,就是怕万一啊!凭男主的气运,要是刚巧也遇上个大能可怎么办?   我心中忍不住长叹一声,造孽,这么个操心法下去,我已经被孟寒凌夭了多少寿了?   想想也是心酸,夭寿夭的多了,我居然都已经不在乎这几年了……   我问孟寒凌:“这几日功课如何?”   君诚这么折腾孟寒凌,只怕他上课难免要瞌睡。本来基础知识学起来就够枯燥了,太半都是死记硬背,孟寒凌此前没有一点涉及,若是上课没有认真听,只怕考试成绩要糟。   果不其然,孟寒凌低头道:“弟子惭愧……”   我叹了口气,说:“将昆仑史背一遍吧,不强求你,学多少背多少吧!”   孟寒凌便开始背书,一开始倒是顺溜,可是背了没多久,便磕磕碰碰的了,我提醒了几句之后,他直接背不下去了。   我的脸色有些难看。   “你就学成这个样子!你这个样子,两个半月之后,怎么考试!”   孟寒凌低着头,却还是暗暗的说了句:“上课别人大多不听,我也是看着别人都睡了,所以……”   我闻言,不禁气笑:“哦,那你还觉得自己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呢?”   孟寒凌便不说话了。   我继续道:“你以为修炼只需要炼体就好吗?连基础都不知道,将来准备给人当靶子呢?你说说你,连背书都背不好,等到考试的时候,是准备给我丢人现眼?还是说,你觉得别人比你还不如?”   我冷笑:“人家多大年纪,你多大年纪,人家来过几次了你知道吗?你觉得东方漪每天都不认真听课?呵,按照她的背景,这一些只怕从小都当睡前故事听!你说说,你有哪里比得上人家?”   以前自己背不出书的时候,觉得天经地义,现在可好,轮到自己当老师考问徒弟了,瞧着那支支吾吾的样子,只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我要把孟寒凌捧到高处,让他为我所用,现在倒好,别连笔试都不过,简直贻笑大方!   孟同学,算我求你,我也不容易,你别和我做对了,成不成?   “从今以后,你倒是不用围着山跑十圈了,这个点到这里来,跑一个半时辰,围着广场跑,跑几圈随意,别停就是。跑完给我回去睡觉,要是实在觉得精神头足,你就给我背书!我每天晚上抽问,答不出来,你就给我抄吧!第一次十遍,第二次二十遍,自己往上加!”   要说孟寒凌这个人,就是个蜡烛,不点不亮,贱的。你对他好说话,他倒温温吞吞,开始骂他了,他反倒有动力了。   “今天也别跑步了,回去背书吧!”   我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直接把孟同学挥回宿舍了。   孟同学走的时候眼中满是拼劲儿。   我瞧见了,终于聊感欣慰。   等到孟寒凌走的没影儿了,我方才看了一眼那广场最后面的巨大雕柱一眼,道;“东方师妹,你听够了吗?”   那石柱后面全无动静。   我懒得和小丫头玩,甩手就是一击藤鞭过去,似乎是朝着石柱打过去,实际上却是在上边绕着拐了一个弯,准的不能在准的朝着东方漪过去了。   东方妹子到底年纪小,不禁吓,一吓唬就跳了出来,敏捷的躲了开去,然后出于本能的从掌心发出一道灵力,去抵抗那藤鞭。   我指尖轻抬,那藤鞭便卷了东方妹子过来了。   “入昆仑者不得修习灵力,你已经是练气二层了。”   东方漪虽然有些狼狈,但还算是镇定:“怎么,你还准备揭发我?”   我一笑:“怎么可能?”   东方漪是东方家的人,真要是揭发了他,这大小姐又是双灵根,还不直接内门去了?我怎么会给自己做跳梁小丑的机会?   东方漪哼了一声,道:“我谅你也不敢!”   我淡淡道:“只是,你这样,对其他弟子不公平。你已经是练气了,可他们还都只是普通人,到时候聚气,你必然拔得头筹,这怎么可以呢?”   我抬手,掐了一个法诀,倏地一下,那法诀便没入了东方漪的眉心,刹那间消失不见。   我笑的人畜无害,说道:“一个小小的封印,不是什么害人的东西。你现在动不了灵力,但是修为还在等到了大家一起冲击的时候,别人聚气,你就突破我的封印,如何?”我顿了一顿,复又继续笑道,“差点忘了,东方师妹瞧不起筑基,所以,这个封印,对你应该没有太大压力吧?”      ☆、第89章 死人了   东方漪被藤鞭绑着,动弹不得, 连反抗也不能反抗, 就这样被下了封印,一时间气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只能用力瞪着我,不住的道:“你, 你……你, 你等着!”   我点点头,从善如流:“嗯, 我等着呢!”   手指微曲,那藤鞭便松了开来, 我微笑:“时间不早,东方师妹早些回去休息, 明儿个可还要上课呢!”   东方漪即使心有不岔, 却奈何被下了封印,不过是普通人一个,什么也做不了, 只得乖乖的离开了。我心道, 妹子, 你要是能一直这样听话,不乱搞事情, 该有多好,我其实很不想对萝莉动手的!   眼见着东方妹子是走的没影儿了,我便想着, 接下来我是要面对一场硬仗了。   “藏在暗中的那位,可以出来了吧?”   这东方家的人也都怪傲娇的,大小姐要出门,他们明明心里也希望她出去见见世面,但表面上却还是将心肝宝贝软禁了起来,就等着东方漪自己私逃。你说真跑了吧,千万个不放心,又害怕引人注目,于是就派了个金丹中期的修士暗中保护,干得事情都是自相矛盾,反正我觉得我是不能理解傲娇的思维。   弄那么多弯弯道道有意思吗?和我娘亲一样直接一点不好吗!   我一连喊了两声,也不见那修士现身。我心道,这人倒是比东方漪有脑子,毕竟活得久了,吃的盐粒子比小丫头要多。   其实他不出不来,对于我意义不大,我想要表达的,就是我已经知道了你的存在,所以,即使我刚刚折腾了一把你们家宝贝疙瘩蛋,也请前辈你别给我下绊子搞事情,要不然捅出来大家脸上都不大好看。   东方家是隐世家族又怎么样,昆仑什么地方,若是叫掌门知道你东方家的小姐来昆仑,还要随身派人暗中保护,潜入昆仑,那么就算表面上还要做做样子,但是心里是必然不爽的,一不爽,这昆仑,只怕就要和东方家离心了。   本来就关系算不上好,只能平平淡淡,再这么一折腾,八成就是黑名单了。   东方家冒不起这个险。   于是我道:“在下顾及与东方师妹同门之谊,即使她触犯门规,在下也不过是小惩大诫,拳拳之心溢于言表,阁下想必,是能够理解的吧?”   保镖君既然刚刚没有阻止我下封印,那就说明他不想管这事儿,但很有可能已经在心里记下了。我要的就是他记下,但记得可不是怨,而是恩。   话已至此,反正说的是我有理。该怎么掂量,就要看保镖君的头脑灵不灵光了。   而事实上,保镖君内心也是蛮苦逼的。   保镖君觉得他们家大小姐有点蠢。   同样都是七八岁,东方漪也从小修炼,修了个三四年,不过练气二层,族中就捧得和什么一样,但是这小姑娘呢,都筑基巅峰了啊!   什么叫天才,这才是天才。人和人真是不能比,人比人气死人。   而且,方才这小姑娘一试探,自家大小姐就把老底都露出来了,也实在是无脑了一些。遇见这种情况,就算是真的受点小伤也不能暴露灵力啊!这不是明显给人抓把柄吗!   现在可好,大小姐走的潇洒,徒留下他这个苦命人,还要面对眼前这个一看就全是坏水儿的小丫头。   一个把柄落在人手里的感觉,实在是不好受,就两个字,憋屈!   我原本是还打算和保镖君讨论讨论的,却没想到这时候,宿舍的那个院落忽然闹腾了起来,我仔细听去,只听见有人在喊什么:“有人打架!”   “死人了!”   之类的话,不由得心里头一个激灵——我这才叫孟寒凌回去,他不会那么倒霉,刚巧撞上了吧!   思及此,我暗道一声糟糕,也顾不上许多,直接便赶了过去,却见君诚已经到了,事情似乎还闹得挺大,林贤居然也站在一边,衣衫穿的还算完整,头发却是散着,想来也是匆忙赶过来,不过没有人脸熟他,所以他倒也就是站着,没人在意。   我过去拨开人群,道:“这是怎么回事!”   好巧不巧,出事情的就是孟寒凌他们宿舍。   地上躺着一具尸体,满嘴白沫,已经僵硬,正是刘青石。   刘青石的额角有凝固的血液,似乎是撞上了什么。   君诚原本就被急,还被众人吵得一头汗,此刻见我来了,就像是吊桥效应找了个能一起倒霉的,眼睛都亮了,连连道:“阿瑰!你快过来!”   我走上前,看了一眼刘青石的尸体,皱眉:“怎么弄成这样的!”   这刘青石年纪大了,虽然有灵根,但从未修炼过,有个三长两短不奇怪,但是这额角的伤口,却很难解释。   君诚闻言,略带烦躁的挥挥手,说:“别问我,我是已经弄不清楚他们的意思了,你叫他们说!”   想君诚平日也算是有耐心的,现在居然也能被逼的这样,难道这事情有隐情?   我扫了一眼站在一边的其余五个人,皱眉道:“一个一个的说!闲杂人等都回去睡觉!别站在这里挡地方!”   “你们谁先来说?孟寒凌你第一个?”   虽然我让其他人都离开,但是好奇心害死猫,在场的人依旧是围的水泄不通,人人都想要凑个热闹。   孟寒凌眉头微皱,说道:“禀告师姐,当时事发之时,我才刚刚回到这院中,并且遇见了同样晚归的孙河大哥,所以,对里面发生的事情并不清楚,只隐约听见了刘老先生喊了几声。”   我问:“喊了什么?”   孙河道:“大约是不要过来,救命之类的。”   孙河三十七八岁,面相长得不大好,尖嘴猴腮的,有些狡诈,我不是很信他,便又看了一眼孟寒凌,孟寒凌点点头道:“确是这样不差,我也听见了。老先生喊得很响,有些凄厉,我们在院子外面都听见了。喊过了这几声,里面似乎还传出来一道比较闷的声音,应该是撞上什么了,之后就没有声音了。”   孙河听孟寒凌说的细致,便也道:“应该就是这样了。”   孙河话音未落,周涛就忍不住了,怒道:“一派胡言,全他妈在放屁!”   周涛和刘青石相看两讨厌已经是众人皆知的事情了。周涛不止一次的当众说:“某些人一把老骨头,都快进棺材了,还想着当神仙?我看倒是快了,直接都上天了!”之类的话来嘲讽刘青石,而刘青石颤颤巍巍的和他吵得吹胡子瞪眼,别人也见好几回了,因此,方才孟寒凌和孙河一开口,相当于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引导了周涛的身上,周涛此时说话,只有两种可能,一是真的冤枉,二是气急败坏。   我正准备让周涛冷静下来,却不料一旁的陈轩和卢奇居然也开口了:“周大哥脾气虽然爆裂了一些,但是,他说的没错,那两人的确是一派胡言!”   陈轩道:“刘老根本就没有大声喊过什么,他是突然发病,没有任何征兆的就口吐白沫,然后以头撞墙,从发作到身亡,时间极快,不会超过几息。而这其间,他根本无法说话,我们三个人,所听见的最多只有‘嗬嗬’之声,根本就不存在什么大声呼喊!” 作者有话要说:  从昨天开始应该是可以做到日更啦~~ 感觉消失一个月回来,世界都不大一样了……不论是收藏还是订阅都很扎心啊。。。 没放弃我的小天使咱们么么~   ☆、第90章 一波未平   卢奇点头补充道:“我们所说句句属实。而且,大家既然来这里, 就是想要好好地留下来。即使心中再多么讨厌一个人, 也不见得就忍不过三个月。为了一时之气赔上自己,有谁会这样做呢?”   我扫视一圈周围的人, 问道:“你们可曾听见喊声?若是外面都听得见,一个院子里的, 没道理听不见!”   我原以为, 听该是听的真切的,结果却没料到, 这一问,居然也问出来两拨人!   一拨人坚持说听见了, 并且说,没有听见喊救命, 他们为什么要出来呢?   还有一拨人, 说自己是因为听见外面突然嘈杂,才赶出来的,在此之前睡得好好地, 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   这两批人都说的一脸坚定, 并且都觉得对方在胡说。   我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终于明白了君诚为何之前如此烦躁。   为何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因为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你分不清楚。   而现在,恰恰就是这么一个状况。   我和君诚对视了一眼:“先验尸。”   君诚点头,也不需假手他人, 直接自己上,我蹲在他身边,看着他动作。   “怎么样?”   “窒息死亡。”   我看了一眼刘青石满口的白膜,问:“可是因为喉头异物?”   君诚道:“目前这是最大的可能,但是……如果真的是年纪大了,突发中风,抽搐死亡,那么,他额头的伤又该怎么解释?”   抽搐抽死是很快的,就好像陈轩所说,不过几息,他们根本都来不及反应,而在这短短一段时间里面,还有由别人按着刘青石的头去撞墙,这不太可能。   君诚按了按刘青石的额角,面色古怪:“奇怪……看他眼睛和口唇,的确是窒息死亡没错,但是你看,这里,应该是撞击力度太大,以至于此处的颅骨都有碎裂。一个人自己撞,除非抱着必死的决心,否则是不可能撞成这样的,因为这也是致命的。”   我按了按太阳穴,说道:“你的意思是……”   君诚点头:“这个伤的确是发生在死亡之前,但却不是主要死因。刘青石身上并没有别人拖拽的痕迹,所以不像是被人按着撞墙。而应该是自己所为或者是意外。人这样撞一下,应该是已经蒙了,不会发出叫喊。”   我冷笑:“这就奇了怪了,那么多人都说听见了喊救命,那么听见的究竟是哪门子的救命?”   君诚道:“怕是有人想要搅浑水。此事多有古怪……”   君诚话未说完,就听旁边女生住的院落里面,突然传出来一声凄厉尖叫!   “啊啊啊啊啊!”   我道:“将刘青石尸体先抬走,这间屋子封起来,屋中五人全部关起来!余下无关者,禁止讨论此事,如果被发下私下讨论传播,严惩不贷!”   君诚对我做法颇为赞成,点了在场的几个外门女弟子:“跟我们走!”   毕竟是女孩子们住的地方,男的去多了不好,君诚是没办法,要不然其实他也不想去。   讲真,其实我也不大想去。   毕竟对着一群衣衫不整的妹子们,我心理压力大。   不过让我意外的是,林贤居然还一路跟着。   我想想,他跟着是好事,说不定就能多发现一些什么呢?   男生住的院落和女生住的院落中间隔了一个小花园,隔得说远不远,说进也不近,可要是那里的尖叫能传到这里来,也够可怕了。   出事的是两个女孩子,分别叫做凌嫣和素宛,都是十五六岁的年纪。   我们赶到的时候,这两个女孩正被吊在屋梁上,面对面的挂着,脸色青白,眼球暴突,明显是窒息而死。   一个晚上,连死三人,即使是还没有选定的人,但终究是出事在了昆仑,倘若传了出去,对昆仑的名声很不好。   我和君诚的脸色都有些难看,而外门的几位女弟子,显然也没有真的见过什么场面,瞧见了那两个死去的女孩子可怕的形状,不禁都面色惨白,有的胆小的,甚至已经全身发抖,哆哆嗦嗦不成样子了。   君诚看了那发抖的女孩一眼,道:“害怕就离开!”留下来也是废物,碍眼。   那女孩被君诚一训,反倒是一个激灵,不抖了。   女孩子因为人比较少,所以是四个人住在一起,而此时,这间屋子余下的两个女孩,一个叫月华,一个叫做红泥。红泥只有七岁,年纪尚小,见到死人,早已经吓昏过去,唯有月华,毕竟已经二九年华,稍微镇定一些,但饶是如此也颓然的瘫坐在地上,站也站不起来,害怕的连话都说不清楚,实在是问不出什么。   我向来不大会哄人,而君诚这一晚上下来也是烦躁,即使有心也是无力,躁郁之气都快从眼里溢出来了。   这个时候,就要仰仗林贤了。   林长老一旦温柔起来,那真的是男女通杀。   不消多时,那月华妹子虽然还在发抖,但至少能说话了。   据她所说,事情是这样的:   “凌嫣和素宛,本是一堆姐妹。只不过不是亲生的,素宛是凌嫣的表妹。凌嫣的家中,似乎有些势力,而有灵根可以修炼的,却只有她们姐妹。”月华顿了一顿,继续说道,“宛宛大概是从小寄人篱下,脾气很好,我们都喜欢她,可是凌嫣却很讨厌她,一直会骂她,有时候我们都看不过去,但是宛宛却都忍下了,还反过来安慰我们,要我们别放在心上。总之,宛宛真的是很好很好的人……”   月华大概真的是挺喜欢素宛这个女孩的,一提到她,便忍不住又哭了:“今天晚上红泥说上课学的东西不懂,我就在书院多陪了她一会儿,等晚些再和她回来的,一回来,就听见凌嫣和素宛在吵架。宛宛性子很好的,当时我们都很奇怪,凌嫣到底说了什么,才会惹得她也发火?红泥有些害怕,我就让她现在屋外等等,我先进去劝架,就听见凌嫣对宛宛说,说她是贱人,早晚要她死。宛宛好像气狠了,就回了一句嘴,说要死一定拉着她同归于尽!当时,凌嫣还打了素宛一记耳光……我进去劝了好些时候,她们才不这么激动了,红泥也回来了,第一个先睡下了,然后我们也都睡了,睡到半夜里,红泥起身如厕,却没有在左边摸到素宛,有些奇怪,就推醒了谁在她右边的我,我掌了灯,一抬头,便瞧见了凌嫣的一双脚,挂在半空!素宛就在她对面的梁上挂着,两个人脸朝着脸,眼珠子就像要瞪出来一样!红泥从来没有见过这等可怕的情景,一时间吓得直接厥了过去,我,我……”   月华说着说着,自己也说不下去了,干脆放声大哭,发泄着自己这一晚上的情绪。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想去看逆时营救,据说很好看~~ 我申了下周四开始的榜单,唉,也不知道这个收藏啥时候能涨回去。。。说到底是自己做的孽啊~~ 爱泥萌,么么哒~(^з^)-☆   ☆、第91章 凌嫣之死   “来人,将月华和红泥带下去, 好生安置, 不许旁人接近。”   林贤背着手,神色淡淡。   我和君诚具是一愣, 但随后君诚便弯身道:“一切都听长老的安排。”   我环视四周,冷声道:“今天晚上的事情, 谁敢乱说一个字, 休怪我昆仑规矩无情了!”   在场的都是女孩子,遇见这种事情本身就害怕, 此时一恐吓,至少短期内不会生事。   “都回去休息!明日有精神不济, 抽问回答不出的,一律广场上跪两个时辰!”   君诚害怕威胁还不够, 直接上体罚措施了。   顿时, 在场的女孩们都散了个干净。君诚带着人将月华和红泥带走了,我吩咐人,将那梁上挂着的两具尸体解下, 林贤却开口道:“送去我们那里。”   我道:“你想亲自检查?”   林贤点头。我便吩咐弟子将凌嫣与素宛的尸身, 皆抬到我们住的小院中去。修仙看惯了生生死死, 自然也就不会忌讳两个死人了。   “你将月华和红泥关起来,是准备……”我抬手, 轻轻做了一个斩首的姿势。   林贤看了我一眼,说道:“今天晚上的事情不简单。先将她们包括还有男子那便的五个人一并看管起来,总是能稍微安稳些的, 而对于她们本身,也是一种保护。至于最后他们会不会暴病而亡,这取决于他们是否管得住自己的嘴。”   我叹了一口气,道:“究竟是谁如此居心叵测?”   别的不论,光是男生宿舍那边一半人听见了呼喊,一半人没有听见,就已经足够证明,这一切都不是意外,而是有人故意想要搅浑水。   “去查一查,这个凌嫣和素宛是何方人士。”   我点头道:“明白。”   于是,我与林贤便兵分两路,他去查验尸体,我负责查籍贯,这一查,还真是查的我无语凝噎。   原来,凌嫣的父亲,还是当今天下有名的人物呢!   “凌战……”   这下可有的缠了。   当今天下始乱,凌战也是一方总兵,虽然还没举起反旗,但早就已经不听皇帝的令了。一如东方家因为种种原因而亲近昆仑一样,凌战也身具灵根,只可惜天资不成。他早年与弟弟上蜀山拜师,可是最后,他的弟弟凌则留下了,并且成了蜀山掌门的关门弟子,而他,则是下山筹谋大业。   虽然不知凌战的女儿究竟为什么会上昆仑拜师,但是方才粗粗一看,便知那凌嫣是双灵根,素宛更是单灵根,这样的天资,只要试炼结束,基本上是稳进内门的。现在折了,凌战只有这一个女儿,怕不会善罢甘休。   我头疼的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在原著里面,这人间大乱就是昆仑,蜀山,魔族的三方角力。   昆仑想要东方家执掌天下,可是蜀山也有野心,他们想要让凌战逐鹿中原。昆仑统领王道,守护崆峒印太久了,蜀山不比昆仑实力若,也不比昆仑资历差。在他们想来,皇帝还轮流做呢!你昆仑坐第一把交椅坐了这许久,也是时候该让让贤了。   至于魔族,晚菁何许人也?她看的门清呢!搅得就是两边的浑水,而事实上,因为魔族的介入,不论是昆仑还是蜀山,都损失惨重,以至于在未来数十年,都是正道被魔族压着打,连个屁都不敢放,而最后男主一呼百应集结所有大小门派向魔族宣战并且还赢了什么的,我现在想想,是真的越想越不可思议。   而且,在原著里,从来没有说过,凌战还有一个女儿啊……   莫非是其中还有隐情?作者挖坑不填,我也很无奈啊!   总之,凌嫣死了,凌战肯定跟昆仑搞事情,至于搞得能有多大,还真是无法预计。   毕竟这凌战也是个boss级的人物啊!   蜀山和凌战同气连枝的,此事可大可小,端看凌战的态度了。   我无力地扶额,只觉得身心俱疲。   也不知道林贤那里查的怎么样了……   我拿好查到的资料,回了小院找林贤,结果就看见刘青石,凌嫣,素宛三具尸体一并被脱光了放在一起,我吓了一跳,赶紧上去查看,见尸体上没有刀痕,方才松了一口气。   幸好林贤没解剖……   这个世界的人,尤其是凡世的人,对尸身还是很在意的。凌战本来就死了女儿,要是一看到尸体还被动了刀子,那岂不是要疯?   “你来了?”   林贤洗了个手,从里间走了出来:“查到了?”   我苦笑:“查到了,估计有点麻烦。你呢?”   林贤看了一眼那三具尸体,道:“不是同一人所为。”   我想了想,道:“其实本身瞧着也不像是同一人所为,只是发生时间太接近,难免叫人怀疑。”   林贤道:“刘青石窒息自残身亡,实际上是死于蛊虫。而这一对姐妹,确确实实是被勒死的。只是颈后也有些许淤青,这说明,并非自尽,而是人为。”   我有些头疼,压低声音问道:“能否用秘术聚灵?”   按照常理来说,普通人没有经过修行,元魂脆弱,一般是身死之后立即消散,但是魔族却有一种秘术,可以收集尸身周围残存气泽,勉强聚灵一段时间,以此来查明死因。   只不过,聚灵对于这种凡人的躯体而言,成功率太低。   林贤摇摇头,说:“不可以。这两个姑娘,都已经消失的干干净净了。”   我一惊:“有人已经将他们的元魂全部驱散了?”   如果不是这样,也不该散的这样快!   林贤微微颔首:“凡人的元魂本身就很脆弱。先前我还不能确定,现在看见了你送来的东西……我倒是觉得,这两个女孩儿,只怕是蜀山,在清理叛徒。”   “凌战想要脚踏两只船?”我皱眉,“这的确不道德,可若是蜀山想要给他敲一敲警钟,将这两个姑娘带走或者监视起来都好,何必下如此杀手?”   林贤沉思道:“或许,是凌战有心与蜀山相离,又或许,是他拿住了什么蜀山的把柄……总之,这两个姑娘天资都不差,试炼过后,势必是要入内门的,昆仑内门进入很难,这也许是凌战对于两个孩子的一种保护。让昆仑保护她们。却没有想到,蜀山终究是快了一步。不过,如果今晚上刘青石没有死,没有引起慌乱,那么说不定,这两个姑娘还不会死。毕竟,蜀山向来谨小慎微。”   我接下去道:“单是死了一对姐妹容易引人误会,可若是连着一下发生两桩怪案,那就有很大可能不了了之了!只是,你觉得,凌战知道这件事之后,是否会迁怒昆仑?”   林贤摇头:“不会,他只会恐惧。如果他向昆仑讨说法,那也一定是蜀山在操纵。现在但看蜀山,有多少野心了……若是他们借此得寸进尺为难昆仑,那么我们可真得做好准备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去看了逆时营救,中国之前很少有这样的题材,杨幂三个角色也演的不错,感觉还是值得看一哈子的~ 感觉最近好看的电影挺多的哈~ 么么哒,爱你们噫噫噫噫~   ☆、第92章 月华素宛   就在这时,君诚却急匆匆的走了进来:“红泥疯了!”   我和林贤对视一眼:“之前不是还好好的, 怎么就突然疯了?”   君诚道:“我们也不清楚, 小丫头之前被吓昏过去了,刚醒过来那一会儿, 倒是还迷迷瞪瞪的,月华在照顾她, 可是过了没多久, 她就大哭不止,满嘴说胡话, 还怕人,谁过去都是又撕又咬的, 竟是癫狂了。”   林贤道:“他们虽然还未修行,但身具灵根精神比普通凡人更加强大, 按理不会如此轻易的发疯——除非, 是有人要她疯,又或者,这孩子很聪明, 她知道凶手, 所以想自保。”   我想到了君诚所说的满嘴说胡话, 不禁问道:“对了,红泥都说了些什么?她也许会透露些什么也说不准, 毕竟,谁都知道,疯子的话不可信, 所以她不必担心因此而激怒凶手!”   君诚想了想,说道:“那小丫头说的可多了,一会儿絮絮叨叨,一会儿喊着要娘亲抱,一会儿又是哭又是喊的,实在是叫人摸不准。对了,她在我一个人哄她的时候,一个劲的喊,说是两个姐姐,两个姐姐……我也不大清楚那两个姐姐究竟是个什么意思,是指死去的凌嫣和素宛呢,还是别的什么。”   我忽然觉得一阵毛骨悚然,转头看了一眼那两具尸身,忽然脑中灵光一现:“素宛身形高挑,和比她大两岁的月华很像吧?”   君诚有些茫然的道:“我这倒是没有注意……”   林贤淡淡一笑:“好个小妮子,险些将我们都骗过去了。”他轻轻抚了抚衣袖,道:“走吧,去会一会那位月华姑娘。看一看,她究竟还有几分本事!”   ***   月华原本是与红泥呆在同一件房间的,只不过后来红泥闹得太厉害,所以不得已将他们分开了。   月华倒是没有想到,红泥居然如此不禁吓,一下就吓疯了。   不过,疯了也好。省的她还要处理这小丫头。   折腾了一个晚上,月华觉得腹中有些饥饿,但是这房间里只有茶水,连点心也没有,无法,她只得给自己灌两杯冷茶,虽然没什么味道,但好歹是喝点东西。   而就在这时,一直关着的房门开了。   她看见那个之安慰她的白衣男人走了进来。   先前他许是赶来的匆忙,一头乌发就那样披散着,而现在,却是用月白绣银线发带束在了脑后,鬓边细碎的散了几缕下来,无端显出几丝柔和来。   不知为何,月华觉得心中有一种莫名的感觉,无端而来,且无法解释。   “月华姑娘?”   “……啊?”   被他一唤,月华的手下意识的一颤,手中茶杯便摔在了地上,发出了一声清脆的碎裂声,摔得支离破碎。   月华下意识的弯腰想要去捡,林贤却先一步走过去,握住了她的手,微笑:“别管了,弄伤了就不好了。你的手,很漂亮。”   月华一下子红了双颊,讷讷的道:“谢谢……”   林贤从乾坤袋中取出一个食盒,一打开,里面全部都是各种精巧的小点心。他将点心取出,笑着问月华:“累了一晚上,饿不饿?”   月华下意识的点头,嘴上却慢了一拍,说道:“还好……”   林贤眼角含笑:“不肯说真话的小丫头……今天晚上遇见这种事情,吓坏了吧?”   月华微微偏着头,脸颊绯红,低低的道:“嗯……”   过了片刻,她复又道:“今天,谢谢……谢谢你。如果没有你照顾我,我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办……谢谢。”   屋外,君诚诧异的看着我:“真是人不可貌相啊……你伯父这么会撩,居然到现在都还没有找到道侣?”   我翻了个白眼:“他骨龄五十岁还不到!哪里就老的要找道侣了?”   君诚鄙视我:“你爹年纪比他小,怎么你都这么大了呢?”   我:“……”   因为我爹是神啊!愚蠢的人类!   我思考了一下,认真的回答道:“大概是我伯父太优秀了,所以没有女的能配得上?”   君诚赞同的点点头:“这倒算一个理由……不过我和你说,你还记得那个贼眉鼠眼的孙河吗?”   我想了想,孙河不就是那个和孟寒凌一起听见喊声的家伙吗?于是我便道:“记得呀!怎么了?”   君诚皱着眉道:“我和你说,那个孙河真他妈叫人作呕,下次别叫林长老再出现在他面前了。我先前就觉得他看林长老的眼神不大对头,眼珠子就和黏在上面一样,恶心。后来我去查了一下他,险些吐出来,这人好男色,又靠着家里在凡间有些势力,没少干伤天害理的事情,都不知道玩死几个人了。你说就这品行,还想上昆仑?要是真给留下了,岂不是个祸害!”   我听得汗毛倒竖,不敢置信道:“不至于吧……他这些日子,一个屋子六个人,也没见他太放肆啊!”   君诚一脸看智障的眼神看着我,道:“你傻啊!他要是在这里还敢干什么,岂不是找死?不过,我一想到他满脑子龌龊,还是觉得恶心……”   我附和道:“我也觉得挺恶心的。我伯父什么人,也是他配的吗!”   再看屋子里面,月华妹子吃了林贤的爱心点心,早已经感动的一塌糊涂,我心中叹息,终究是小丫头,还是单纯的。不知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林贤终于开始慢慢的切入正题:“我看你之前一直在为素宛哭……是和她感情很好吧?”   月华点头道:“是啊……凌嫣盛气逼人,素宛和她不亲的,红泥还是个小孩子,一派孩子心性,所以,我和她,反倒是一个屋子里关系最好的。现在……她就这么走了,我是实在想不到,明明几个时辰前还好好地……怎么就,就……”   月华说着说着,眼泪又掉了下来,还顺势往林贤怀里一靠,林贤的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一皱——他有洁癖。天知道他现在有多想一掌下去将月华劈的神形俱灭。   林贤耐着性子,慢慢的道:“那你和素宛的确是有缘分,虽然你们查了两岁,但是你们的身形,到的确更像是姐妹呢……”   趁月华哭的尽兴,林贤的手指悄然抚上了她的脸颊,动作温柔细致,仿佛是在为怀中的少女擦拭着泪水。   然而,那眼泪被擦去的同时,她脸上的易容术也一并消失了个干净。   林贤温柔浅笑着从袖中取出了一面琉璃镜,放到“月华”的眼前,道:“你瞧瞧,这个样子,是不是你们,就更加向姐妹了呢?”   月华将眼往那镜中一看,顿时苍白了脸颊,“啊”的一声从林贤怀中脱开,不敢置信的按着自己的脸,连连道:“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吱吖——”一声,君诚与我推开门走了进去。   君诚笑着打量了一番“月华”,笑道;“这哪里是更加像呢?若说与死去的“素宛”姑娘不是孪生姐妹,还真是没有人信呢!月华姑娘,你说是也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默默的渣基三。。。   ☆、第93章 真相   我从乾坤袋中取出件外套,递给林贤, 故意对“月华”道:“我家伯父, 可是有些洁癖呢……最最不喜欢的,就是来路不明的人对着他投怀送抱。”   林贤果断的将沾了月华眼泪的外袍脱了, 手一挥,那外袍直接化灰了。   这是得有多么的嫌弃……   月华的脸色难看的无法形容, 一会白一会青, 最后直接铁青中泛着黑色,好不精彩。   我对君诚道:“还喊月华姑娘?月华姑娘我院子里躺着呢, 这位,分明是素宛吧?”   素宛被人拆穿, 除却一开始的失态,现在已经镇定了下来, 这心理素质, 真不愧是能面不改色偷天换日连杀两人的角色。   “你们是怎么怀疑到我身上的?”   君诚撇撇嘴:“早就觉得你不对头了!”   我朝君诚翻了个白眼:“说这话,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我对素宛道:“一开始,我们的确是没有怎么怀疑你, 不过现在回头想想, 你全部都是问题。不过, 现在还是让我来重新说一遍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素宛姑娘瞧瞧我说的对不对呢?”   “首先, 你用易容符,易容成了月华的模样,陪着红泥在温书——而在此之前, 想必你下了很大的心思,用以挑拨真正月华和凌嫣的关系。我们询问下来,月华平日虽然为人亲和,但其实很刚正,属于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是一旦遇见问题绝对不会忍气吞声的性子,对吗?   你也许是做了什么,让凌嫣误会了你们两个人,但是这个时候你又不在屋里,于是凌嫣有火,只能朝着月华发作了。而你和月华,从身形,到声音,都有些相似,所以,即使别人再屋外听见了,也不能一下子判断究竟和凌嫣争执的是你,还是月华,对么?而你既然要做事,想来也不会只让一个人知道月华在陪红泥……证人只有一个,那可不行。这一点,等到明日,我们也会进行进一步的查实。所以现在,素宛姑娘不必着急。大可以耐心的听我把话说完。   你陪着红泥温完书之后,回来恰好遇见了月华同凌嫣的争执。你对红泥说,是素宛和凌嫣吵起来了,于是你让她先留在外面,你先进去劝架,而这个时候,你解除了易容咒,变回了素宛,并且以素宛的身份去劝了架,对是不对?”   素宛忍不住冷笑道:“林师姐的故事编的真是厉害呢!这么会编故事,怎么不去写话本子?”   我笑道:“过奖过奖,愧不敢当。正巧说累了,不如叫君师兄来说说,想来他的话本子,写的不比我差。”   君诚清了清嗓子,看了素宛一眼,道:“素宛姑娘,那么在下就继续下去了。   你自以为做的天衣无缝,只是却忘了,小孩子,是最敏感的。小红泥是只有七岁不假,但她很聪明,对于你和真正月华的声音,还是分得清楚的。她从听见凌嫣和月华相争的第一句开始,就开始害怕了。因为,她认出了你,却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为了保命,她选择当做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自然,也成功骗过了你。不是说小丫头演技有多好,而是你从来没有将她放在过眼睛里。   你劝完架之后,说自己累了,就先躺下睡了,让真正的月华将屋外的红泥接进来,月华不疑有他,便照着做了,而这时的红泥又惊又怕,便也借口早些睡了,接下来是月华和凌嫣,对么?   月华和你关系极好,所以你要给她悄无声息的付下易容丹,这也很简单。易容丹和易容咒不一样,符咒可以变回来,易容丹只此一次,变了就是变了,一辈子都再无便会原样的可能。你能面不改色的给月华吃易容丹,却对自己狠不下手……毕竟不得不说,素宛的容貌,比月华要精致许多。你舍不得你的脸。   你自以为易容咒除了下咒的自己以外无人可解,却没有想到,在修为境界面前,所谓的无解,根本就是个笑话!探查不到这位的气息,就以为他若非普通人就是与你修为差不多?素宛姑娘,你就没有想过,也许是你级别太低?你的这点小把戏,想要骗过元婴期的长老,也未免太自不量力了一些吧?”君诚两手一摊,继续道,“你趁着红泥睡着,连杀两人,之后悄无声息的将他们做成是自尽的模样。原本你也不会如此顺利,只不过你的运气实在是不差,刚巧男弟子那边,也出了事,给了你一个浑水摸鱼的机会,怎么样,素宛姑娘,我说的可对?”   素宛脸色苍白,却还是道:“凌嫣与我是姐妹,即使脾气差些,我也不至于要她性命。而你们……”她扫视一圈,最后将眼光定在了林贤的身上,苦笑道,“原来,你居然是元婴期的长老……不过,这样也不错。我完全可以说,是你,强行喂我吃了易容丹,将原本的月华变成了素宛,用来顶罪。毕竟当初多少双眼睛看着我是月华,而那个死去的是素宛呢!”   我看了她一眼,无奈道:“素宛姑娘,我早逝的母亲曾经和我说过一个道理——若是一个人,能够对你忍常人所不能忍,那么,他要么是爱极了你,要么,就是恨极了你,心字头上一把刀,在忍着找机会取你性命呢!你说,我娘说的可对?”   “如你自己所说,凌嫣待你,连别人都看不下去,那么,你自己,又是怎么能忍得下去的呢?”   “够了!”素宛歇斯底里的大喊一声,“凭什么呢!凭什么呢!我的灵根比她出色,我的容貌比她出色,甚至我的人缘也比她出色,哼,她究竟有什么资格得到这么多?”   “这一切,她都不配!你们以为我很想在凌家呆着吗!你们以为凌家有多么的干净吗!你们以为,我到现在为止,这练气中期的修为是怎么来的?”素宛忽然大笑了起来,笑的泪流满面,“凌则这个畜生……我十二岁的时候,他将我骗到屋里□□,从此以后,我就成了他的禁脔,他的玩物!我要是顺着他,他就给点功法我练练,给点符咒我玩玩,我要是不顺着他,他就将我当做畜生一般!哈哈哈哈……这就是你们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做出来的事情啊!一手遮天,顺者昌,逆者亡,真是……好不威风呢!”   素宛所说出的一番内情,倒是叫我和君诚都陷入了沉默,林贤倒是淡淡的,并没有太大的触动。我心中暗叹,你说林贤这个人温柔可亲,但他骨子里却是极为冷静淡漠,你说他薄情冷情,但他有时候偏偏又会手下留情……实在是,叫人难以判断。   就是不知道,这一回,他是否会手下留情了。这素宛究竟是生是死,说到底,都是在他手中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跟着奶奶去浙江玩两天~~ 周三去周四晚上回家~ 不过我这两天存稿箱丰盈,所以可以日更!!! 爱你们,么么哒!   ☆、第94章 收徒   “你要报仇,可以, 但月华是无辜的, 何必对她下手?”   屋中沉默一段时间之后,林贤终于开口了。   我心中的疑惑, 他怎么突然关注点如此圣母了?   素宛冷笑:“无辜?她若非贪图丹药,如何会与我亲近?她不过是借着我来满足自己被围绕的虚荣心罢了, 哪有什么真情?”   “那么红泥呢?她似乎对你没有威胁吧?”   素宛微微的怔楞了一下, 道:“我原本也没有想要她死!”即使那丫头是个威胁,她也只想过如何能消除她的记忆, 或者是让她无法说话,从来没有想要过她的性命!   林贤微微颔首:“到还算是有几分良知。你想活么?”   素宛苦笑道:“如果可以活, 那个人会想死?”   林贤低叹了一声,道:“你的资质颇为不错, 就这样死了, 却也可惜。正巧,本座差一个弟子,你可愿意?”   素宛原本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准备, 却不想居然能够绝处逢生, 还别有一番幸运, 一时间不禁有些呆了:“你们……你……你就不怕我心怀歹意?”   林贤微微一笑:“你先前不是说,我们这些名门正道, 都是顺者昌逆者亡么?很巧,我也是这样的性子。你若安安分分的做我的弟子,我助你手刃仇人。那些曾经侮辱过你的, 一个都不会放过。但是你若敢背叛我……我定然将你的魂魄,一寸一寸的抽出,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我忍不住看了林贤一眼。永世不得超生,与那封魂咒……   君诚垂着眸,双手交握,似乎也是有点发寒。   “所以,做我的弟子,有好处,也要承担风险,你若现在后悔,还不迟……”   “我不后悔!”素宛打断林贤的话,一撩衣摆跪下就朝他磕了三个头,“师尊在上,愿意收下弟子,是弟子三世修来的福!弟子此生,以师尊为天,如有反叛,身死神灭,永不超生!”   “好。”誓言都是有效力的。林贤弯腰伸手托起素宛的手臂,低声道:“起来吧。我等着看你两个多月后试炼的成绩,莫让为师失望。”   “是。”素宛感动的眼眶泛红,差一点又要哭了。幸好她本性没有她之前所故意表现出来的那么爱哭,相反,还颇为能忍,所以此时,即使是心中五味杂陈,却也依旧忍耐住了。   “这件事情,你不用再管了,素宛早已经死了,你记住,从今以后,你只是月华。”林贤从储物袋中取出一颗丹药开,递到素宛的唇边,“这是易容丹,吃下去。”   素宛其实还是有些不情愿吃易容丹的,若说月华是生的秀丽,那么,她真实的容貌,则要比月华精致灵气许多。这世上整容的人只想要把自己整的好看,整丑,那必然是不可能的。   “还想发生今晚这种情况么?所谓易容咒在高你一个大境界甚至几个大境界的强者面前,根本什么都不是。”林贤握住素宛的下巴,将易容丹强行喂了下去,“一张脸而已,人都是你,还在乎一张脸长什么样子吗?”   易容丹入口即化,真真是想吐都吐不出来。   素宛的脸色还是有些怔然,却也没有太接受不了。   就像林贤说的,人都是她,还在乎一张脸吗?   “师尊……”   林贤微微笑着看她,抬手轻轻将素宛额角散落的碎发别到耳后,柔声道:“月华,好好休息。别的事情,你什么也不用担心。”   我看着林贤的动作,以及素宛那怔怔的神色,忽然好想捂脸。   以前咋没发现林贤那么会撩还老苏老苏的。   可惜有点渣。   凌嫣素宛的事情告一段落,大家累了一晚上,出了门,君诚便和我们分开了,决定先回去休息一会儿。即使已经不用说睡觉了,却也总要打打坐恢复一下精力的。   我和林贤两个人慢慢的往回走。   “为什么收素宛为徒?那么能忍,手段还那么老辣,思虑也周详,万一是个养不熟的怎么办?”   我到现在,还是不太懂林贤的思维。   林贤微微一笑,道:“像她这种孩子,其实反而更加好控制些。”   我问道:“怎么说?”   林贤道:“她从小到大,都在苦海里挣扎,如果突然间,在她快要溺毙的时候,有一个人,伸手将她拉了上来,你说她会如何?诚然,很多狼,是养不熟的。但是一旦养熟了,她就会愿意为了你,去和比她强大数倍,甚至数十倍,数百倍的猛兽拼命。错过了这一个,我再上哪里去找这样的心腹?”   我忍不住吐槽:“可是我怎么没觉得你这是把她拉出苦海了呢?”   林贤笑道:“不需要你觉得,只要她觉得就好。我族的小殿下,只需要被千娇百宠着就好。”   我:“……”   我扶额:“别这样说,我感觉我挺耐摔打的。而且照你的说法,她那叫女主人设,我就注定是个炮灰,搞不好还是个会黑化的恶毒女配!”   林贤:“……”   林贤敲了一下我的脑门,无奈道:“少看点闲书!”   我竟无言以对。   走着走着,我们终于走回了小院,我对林贤道:“素宛她喜欢你啊!”   林贤点头:“我知道。”   我问;“你决定怎么办?”   林贤想也不想就道:“随便她。”   我鄙视他:“你个渣男!”   林贤:“……”   林贤扯开话题,道:“你有注意过君诚吗?”   我随口问道:“那方面的注意?我注意他干嘛?我又不喜欢他,太变态了吧?”   林贤皱眉道:“我发现,今天我故意提到抽出魂魄,永世不得超生的时候,他的神色不对。”   我想起了他当时脸色难看,垂眸的样子,道:“也许是被你吓到了?”   林贤沉默了片刻,道:“或许吧。也许是我多心了。”   我道:“对了,虽然凌嫣素宛的事情解决了,但是刘青石还没有!你不是说,他死于蛊虫吗?那是什么蛊虫?他一个老人家,想来也不会与谁为敌,那么,究竟又会是谁,要杀他呢?”   林贤带着我向安放刘青石尸身的房间走去,边走边道:“关于蛊毒这种东西,除却专门修这个的,其余人实在是知道的太少。能够略通皮毛,也已经足够不易。我当时只是觉得刘青石事发有异,这才带回尸身一条一条经脉查验。”   “吱吖——”   林贤推开门,带着我走过去,指着刘青石喉间被切割开的一个小刀痕,对我道:“我就是在这里,将那已经死去的蛊虫刨出来的。这一种蛊虫,应该是宿主死,它过不了多久也会死。而且不到一个时辰,它就会被分解消失,重此便再也无从查证了。”   我皱眉看着那一道伤口,问:“这蛊虫如何使人致死?”   林贤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道:“不知。” 作者有话要说:  累。。。特么的还正巧例假。。。。 我该说啥,头好痛ㄟ( θ﹏θ)厂 赶了一天的路,明天还玩的动吗(T_T)/~~   ☆、第95章 聚气   “我已经说了,蛊虫具体是什么作用, 只有蛊师知道。除却蛊师, 大约也就只有下蛊的人了吧。”林贤叹了一口气,“可惜, 现在那一个时辰已过,连蛊虫也消失了个干干净净。想要查, 就更加难了。”   我问:“你觉得, 在那五个人里面,谁最有可能……”   林贤反问:“为何就是在那五人之中?”   我道:“除却那同吃同住的五人外, 其他人再想做手脚,会难很多。”   林贤笑了:“那么那一半听见了一半没听见又怎么解释?现在我们足以证明, 刘青石事发突然根本无力呼救,所以那求救声是假的, 而很多人又真真切切的听见了。如果他们是种了幻术的话, 谁有会费那么大一番功夫,只为了杀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我听得额角冷汗直冒:“你是说……”   “刘青石,只是很多计划中的其中一步。一切的开始, 应当是从封魂术开启的。”   我无力的道:“接下来还会死人吗?”   林贤道:“短时间内应该不会, 只是试炼需要注意了。”   我点头:“也好, 好歹还有两个多月做准备。也不算太匆忙,不至于疲于应付。我之前看了这一回试炼, 是要他们能留下来的,各自两两搭档,里面有一些低阶灵兽, 既不会害了练气弟子的命,也不至于叫他们太好过。总之,时间是十天,待不下去的就先捏碎传送符出来,呆满十天并且猎得灵兽最多了便是头筹。”   林贤点头道:“既然如此,那么我们静待即可。阿瑰,一年之后,我要闭关,冲击出窍境。”   我皱眉:“晋阶摸不准时间,雨如晦闭关十年冲击分神,你打算闭关几年?昆仑的权利,你可是准备要撂手?”   林贤道:“如何能撂手?但你看我,其实也不曾真正插手过什么。不过都是暗中盯着而已。而且,在我看来,闭关三四年足以,应当还赶得及内门大选。虽然晋阶难免有凶险,但出窍于我而言,也不算太难。殿下,若非我也是个天才,族长怎么会将我自小送至昆仑呢?昆仑的好资源,当然要给有价值的棋子用。”   我苦笑:“你也别这么说,照你这么说,我其实和你差不多。”   林贤道:“不提这些。”   眼前话题太沉重,我只得打趣他道:“你要是真的成功了,五十多岁的出窍,可比我家娘亲来的厉害。”   林贤笑道:“怎么敢和族长比?”   时间过的很快,眨眼间第一个月就过去了,所有的理论知识其实都已经教的差不多,剩下的两个月,都是让他们聚气和聚气成功之后自行修炼的。   反正留给他们的时间只有两个月,能修炼到何种地步,那就是各自的造化了。   其实理论和实践是息息相关的,就好比理论学不好,就很有可能在聚气的时候,连走那条经脉都不知道。   若是因为这个原因聚气失败,那也算是造孽了,因为实在是太冤。而昆仑将笔试考试设定在最后考,也正是想看他们修炼了两个月之后,能否做到融会贯通这一点。   聚气,是修炼的第一步,却并不是修行的开始。到了筑基,才算是真正开始了修道这一漫漫无期的长路。   眼看着那些人一个一个都坐在蒲团山,盘着腿挺直了腰杆,手上结好了法印,倒还真都听像模像样的。   三天过后,终于有人身边带起漩涡,成功的聚气,步入练气一层了。   我向那人看去,正是素宛无疑。   或者说,应当喊她月华了。   君诚感叹的看了月华一眼,道:“她之前的修为全部都被林长老废去了,却还可以在三天的时间内成功聚气,果然不愧是单风灵根。”   我道:“一回生二回熟,怎么说她也是第二次。这个第一,应该的。”   君诚奇道:“你居然不觉得失落?你的孟寒凌还毫无动静呢!”   我两手一摊:“本身也没觉得他能第一,三灵根和单灵根比?你逗我呢!孟寒凌只要能前三,他就不算输。”   果不其然,第四天上午,东方妹子突破我的封印,成功再伪造了一把聚气的景象。   四天半的时间,已经有两人聚气成功了。   虽然,这两人当属这一批人中,灵根最好的两个,但是,依旧是值得人欣喜。   第四天下午,孟寒凌终于也成功了。   他虽然是老三,但是身为男主,聚气也聚的与众不同。别人聚气,不过是身边一小个涡流,他直接就是个小龙卷,疯狂的吸收着周围的天地灵气,待到他平静下来的时候,居然不是练气一层,而是直接蹦到了练气二层!   我的脸色很棒棒。   这可真是意外之喜。   一般人都以为,能够一下子连蹦数阶是天才,但是事实上,恰恰相反。   不是说这就不是天才了,而是这并不是多好的事情。等级连着蹦,看着是挺帅,可是如果不压制锤炼的话,那么今后的修炼,短时间内看不出不对劲儿,到了金丹后期,副作用就开始明显了。   造房子地基没打好,往高了去,就要开始晃了啊!   如果这个时候有一个像林贤那种级别的在,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让孟寒凌压制修为。   然而,现在这里没有。   这里所有的人都当孟寒凌是天才,那些外门弟子个个一副此子前途不可限量的表情,迷弟一般的看着孟寒凌。   想着,自己当初也是三灵根,咋就没这效果呢!   东方漪有点小激动,早就已经跑过去问长问短了,孟寒凌好脾气的回答着,时不时往我这里瞟一眼。   君诚悄声对我道:“你知道的吧,为什么不阻止?”   我笑道:“你早就知道我不会阻止,又何必来此一问?”   君诚挑眉:“你真坏。不,应该是,有点狠了。”   我摆摆手,道:“可别这么说,我担当不起,担当不起!”   君诚叹道:“我可真是看不懂你。”   我道:“是么?我觉得我一向挺好懂得,如果你看不懂,那一定是想太多。”   君诚道:“唉,咱两也算了解的了,不如心照不宣?”   我果断和他握手:“聪明,一言为定。”   君诚“哧”的笑了,对我道:“他朝你看好几眼了,还不过去安慰一下,夸个几句?”   我一阵恶寒:“他又不是三岁,有一个东方漪还不够吗?我非要巴巴的去凑这个热闹?”   君诚笑道:“啧,好酸的味儿啊!”   我:“……”君同学你鼻子是个假的吧!   我一直到第四天结束,才在食堂和孟寒凌“偶遇”了一把。   其余人还在苦逼的聚着气,只能靠吞屠杀味蕾的辟谷丹过活,孟寒凌被摧残四天,终于能吃一顿人吃的饭菜了。   “师姐……”   我挡住了他的嘴,道:“你已经聚气成功,是我昆仑弟子,我比你高一个大境界,从此,我不是你的师姐,是你师叔。莫要差了辈分。”   孟寒凌有些受挫,一脸委屈的道:“林师叔,我服下了聚气丹,却还是花了四天……我原本以为,我可以……”   我道:“聚气丹一事,从此不要再提,永远忘记!还有,你不用觉得难受,挫败,你是三灵根,人家是单灵根和双灵根,而且东方漪从小接触过修炼法门,输给她们,你不丢人。虽然你这一回只是第三,但是在我看来,你做的比所有人都好。孟寒凌,你要相信你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回家了,感觉像是折磨结束了一样……昨天晚饭没吃,今天午饭也没吃……那个菜实在是吃不习惯啊啊啊啊! 当时,我咨询了一个家乡浙江的朋友,他对我说,浙江海鲜很多,上次他回老家,皮皮虾都是一麻袋一麻袋从海鲜市场背回来的,直接盐水一煮,超级鲜! 那个时候,我真是心向往之,然而……我为什么吃了两天芋头。。。 还是各种芋头!!! 这个现实和实际差距太大了好嘛!!!   ☆、第96章 考试   孟寒凌被我感动的差点眼泪哗哗,就差跪了, 可是只有我自己知道, 我说的这一番义正言辞的话,究竟是多么的扯淡。   怎么办, 说的太逼真,差点自己都要被感动到了, 真是……捂脸。   孟寒凌沉默许久, 终于爆发出来一句话:“你信我!”   我“慈母”样眼光:“嗯。”   孟同学兴奋的打饭去了。我则直接买了饭打包带走,搞笑, 要是和孟寒凌一起吃饭,我还吃得下去吗!   嗯, 吃完饭打个坐修个练的,两个月很快就过去了嘛!   聚气是有时限的, 一开始成功的人少, 后来开始多了起来,到了最后,基本上也就没可能了。   聚气不成, 直接滚蛋!   我觉得也是可怜见的, 来的时候九十多个呢, 一聚气,留下来的不过只有二十个都不到而已。   而且, 观那些离开的人,似乎都是抱着十年后再战的心态……   我低低的叹了一声,修仙, 考状元,其实貌似也没有什么分别。都是失败了再来,来了在失败。考试还有可能中举,这修仙是你不行就是不行,没有一点一丝的通融。   想想也是有些可悲。   只是让我意外的是,那个贼眉鼠眼的孙河居然也成功聚气留了下来,他们那一个宿舍,也只有他和孟寒凌留了下来。   而此时,两个月过去,他凭着三灵根,居然也达到了练气一层巅峰的水平。   虽然炼气期修炼很容易,但是对于一个三灵根,骨龄又这样大的人来说,在短短两个月的时间达到这种水平,也是很不错了。   我皱眉,难道他悟性特别好?   瞧着也不像啊!   所谓相由心生,修仙其实有点外貌协会,毕竟道体越完美,越精致,往往你的天资,悟性,就都会高于他人。   当天道偏爱一个人的时候,那可真是全方位的偏爱。   “你说,他们把书本丢了也快差不多两个月,现在考试,能考多少?”   君诚一边看考卷,一边兴致勃勃的问我。我也就着他的手瞧了一眼,道:“还好吧,都是基本题,我三岁的时候都能倒背如流了。”   君诚挑挑眉看我:“哟,真的假的,神童?”   我面不改色的道:“假的。”   君诚:“……”   监考其实是一件挺无聊的事情。考试时间两个时辰,也就是差不多四个小时,一想到我要在堂上坐四个小时,我只觉得昏昏欲睡。   君诚瞥了我一眼:“这么困?”   我道:“这天是越来越热了,春困秋乏不知道?”   君诚好笑道:“筑基巅峰,还怕节气?”   我眯着眼睛道:“顺应天时嘛!”   为了防止我睡着,君诚便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我聊天,要不然主考官高堂酣睡,也太丢人了些个。   “你先前说你要出去历练?”   君诚点头:“天下将乱,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这个时节,是危机,也是机缘。不出去见见世面,如何能有长进,呆在昆仑,总不过是坐井观天。”   我问:“一路上计划订的如何?决定先去哪里?”   君诚笑道:“四方之地吧!龙气汇聚之地,想必最是敏感。”   “四方之地……”   我忍不住喃喃。一说起四方之地,我就想起了那片雾林,还有林中的幽魂,月出,以及茉茉。   当初千钧一发的危机依然历历在目,事情却又经历了这许多,当真是白驹过隙。   我忍不住道:“小心一些,出门在外,毕竟不像是昆仑。”   君诚瞧了我一眼,叹道:“知道了,论理我是你前辈——自然,这是个虚名,但也算个前辈,这一些,自然不用你来提醒。”   我点点头,便说:“既然这样,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来日再见,祝你修为见长啊!”   君诚一笑:“承让承让,此话也送你。”   如此,时间便过去了半个时辰,终于有人第一个交了考卷。   哦,不对,还不是一个,是四个。   第一个站起来的是东方漪,她一站起来,孟寒凌,月华,孙河,都站了起来。   君诚道:“真要是会,这一些题目哪里用的着半个时辰?只怕是已经检查了不知几遍,实在是坐不住了。”   我笑道:“换成我,我也坐不住。”   收了他们四人的卷子,君诚叫他们出去休息等候,不要走远,我则在那里阅卷。   “如何?”   君诚走回来,问我。   我将那卷子扫过,道:“答得不错。除了东方漪粗心大意写差了个年份,其他人都是全对。”   君诚讶异:“那个孙河深藏不露啊!先前倒是小看他!”   我道:“会答卷子说明不了什么问题。对了,我问你,你说试炼两两相组,现在留下来十九个人,你叫这怎么组?”   一个人单枪匹马,那必然不公平,三个人一组,也不公平。   君诚道:“简单啊!找个外门弟子压制修为,配个对不就得了?”   我撇撇嘴:“说得简单。且不说和师兄师姐在一起难免拘束,况且这试炼考的,配合也是一方面,对这个长辈,你说是听谁的?”   君诚无奈道:“你太较真了,回回遇见这种情况都是这样,不然,岂非无解?世事总不能尽如人意的。”   我叹了一口气,道:“也罢。”   君诚说得对,世间之事,总不能尽如人意。若是如此,又何来“牛角尖”一说?   大约一个半时辰之后,所有人都已经交了考卷,我和君诚一道看了看,也排出了名次,便将他们都唤了回来。   “此次考试,距离你们学习这些,已经过了两个月的时间,不得不说,有人非常优秀,但是有一些人嘛……”君诚笑眯眯的抽出几张卷子,挨个点名,点完名,他瞧了一圈那几人窘迫的神色,猛地一拍桌子,“回去温书,等着补考!考不过,哼,先杂役峰干三个月去!再考不过,呆一辈子吧!”   那几人脸色一白,都紧张害怕起来,显然没想到,考试考不好,居然会被罚的如此之重。   君诚唱完白脸,我开始唱红脸了:“好了,三天之后就要开始试炼,这三天,你们抓紧巩固修为,好好休息。三天之后,我希望看见状态最好的你们!”   人群散了之后,我特地给孟寒凌传了个音,叫他别再日日跑步了,这几天好生休息,该吃吃该睡睡,千万别有心理压力。   虽然耳边冷不丁出现一句只有自己才可以听得见的声音略有些恐怖,不过那也是看对象的,比如孟寒凌现在就不光没觉得不好,还觉得挺开心。   “哟,孟师弟……啊,不对,你修为高于我,该喊师兄了,孟师兄!”孙河见孟寒凌突然笑了,便凑了过来,“孟师兄很高兴?”   孟寒凌虽然之前便与他住一间屋子,但是着实不是很喜欢孙河,唯一一次和他一起走路,还遇上刘青石的案子,所以对孙河就更加没有好感了,一般看见都绕着走。只是现在孙河自己凑上来,他也不好赶人,于是只好冷处理,淡漠道:“还好。”   孙河却不在意,主动去拉孟寒凌的手,拉住了,还忍不住摩挲两下,孟寒凌不知为何,被他一摸,只觉得全身起鸡皮疙瘩,险些作呕。   “欸,孟师兄,咱们同一个屋子里住那么久,总该有些情谊,你如何这样冷淡呢?” 作者有话要说:  有一种悲剧,叫做血崩还拉肚子,来来回回跑厕所,一上午跑四次,两条腿都打颤了,然后躺在床上,拿起手机刚准备看小说,忽然想到了自己这周是两万的榜单,于是计算了一下自己现在写的字数,发现居然还差了八千!!! 之后你们懂得,有一句诗说的好,垂死病中惊坐起…… 所以我明天大概会更两章~~ 么么哒,爱你们~ 作为一个没有大纲没有存稿裸奔至此,一不小心就要大长篇节奏的人来说,现在居然又挖了一个坑,然后还在缓慢的存稿(大约是一天一千字不到的样子,也是丢人)…… 那是我人生中第一篇正式的耽美啊啊~ 各位如果有兴趣就收一个哈~ 我会好好写哒!   ☆、第97章 怪病   孙河说话暧昧不清,手还从握着孟寒凌的手转到了手腕上, 恶心的孟寒凌赶紧甩开。   “你做什么!”   其实孟寒凌生气起来还是很有气势的, 只是他现在毕竟太小,所以即使生气, 也是别有一番孩童的可爱稚气。   孙河被甩开了,也不好再腆着脸上去, 只得竖起脸道:“哎哟喂, 也就练气三层,不也就是个三灵根, 还真当自己是个角儿了?不就是巴着两个小丫头片子么!嘿嘿,你小子下边长全了吗?这齐人之福, 享得起么?我呸!”   孟寒凌小时候也是被欺负着长大的,但饶是如此, 他也没听过这样龌龊的话, 即使他听得懂,却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回,毕竟还是个孩子, 面嫩。一时间, 居然涨红了脸, 却说不出来一句话。   孟寒凌不欲同孙河多做纠缠,这种人, 你越是和他争,他越不要脸。于是,孟寒凌直接无视了骂骂咧咧的孙河, 大步流星的离开了,脚步稳健,小小的身影居然也颇有几分潇洒。   孙河瞧着孟寒凌的背影,瞬间阴鸷下来的神色里,带出来几丝贪婪与欲望。   虽说这原本的孙河是个草包,不过,喜欢男色这一点倒是和原本的他颇为相似呢……   “孙河”似乎是有些饥饿的舔了舔嘴唇,若非他还另有大计,不得不暂时隐忍,这么嫩的小男孩……他如何可以放过呢?   他想到方才触碰到孟寒凌手腕,小孩子细嫩肌肤的感觉,忽的又想到那一夜那个月色下披着发的白衣男子,只感觉下面一紧。   那才是绝色啊……   他就是喜欢看那种素来淡然的人崩溃的神色,如果再配上那样一张禁欲的脸,想必更是绝妙的风情呢……   哼,不过元婴而已,若是换了从前,还不是手到擒来?   何须如现在这般!   孙河将拳头攥的“咯吱咯吱”的作响,配合着他猥琐阴鸷的表情,直教人毛骨悚然。   ***   随着天气的逐渐温暖,太阳在天空停留的时间也逐渐长了起来,我回到小院,天色居然还不是很暗。   林贤点了颗夜明珠,正坐在窗边为我从藏明洞里搬出来的桐木古琴调着弦,几束桃花从窗外伸进来些许,映着那夜明珠的荧荧冷光,竟是说不出的清丽好看。   我轻手轻脚的摸过去,抬手在他眼前晃一晃:“天要黑了,小心眼睛啊!夜明珠照多了伤眼。”   林贤瞧了我一眼,纵容的笑了笑,说道:“你这琴倒是极品,瞧的我手痒。便自己拿了下来,你该不会心疼吧?”   我在他身边坐下,道:“心疼是不心疼,我对这一些也不是很了解……大约是有点暴殄天物的。哎,要是可以,要不你教教我?”   林贤微笑道:“就是怕你嫌烦,学了几日又不学了。”   我一想,好像的确如此,便忍不住笑道:“好吧,那还是索性不学了吧!要不然半途而废,怪丢人的。你……”   我话还未说完,就见林贤不知怎么了,眼前猛地一阵发黑,他下意识的想去抓东西稳定身形,却不料刚巧抓了那琴,手指一下子从琴弦上刮过去,那琴弦倒是坚韧,除了发成“铮”的一声低沉音调以外,并无大碍,倒是林贤的手指,给刮出了一道大口子,深可见骨,血顿时就哗啦哗啦涌出来了。   然而,林贤似乎还是没有所觉,整个人软绵绵的就要往下倒。   我吓了一跳,赶紧抓住他,想要给他输灵力,却不见什么效果,我无法,只得狠狠往他人中上一掐,居然把他给掐回来了!   我心中少许松了口气,吐槽道,没想到这修仙的世界,还是掐人中的法子最好用。老中医诚不欺我。   “你想吓死我!刚刚怎么回事?”   林贤刚醒,似乎还有点恍恍惚惚,声音也是软的,有气无力:“我也不知道……突然就这样了。”   我看他脸色苍白,神情有些淡漠麻木,分明是休克的模样。   即使修仙,应该也是会休克的吧?   可是……怎么无缘无故的就休克了呢?   我问他:“那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手有没有事,要不要喝点水?”   听见我问手,林贤才意识到自己的手上割了个大口子。他现在整个人状态都不大对,就连手上的痛觉都感受不到。   “我族自我恢复能力极强,想来应该没事,一会儿就该自己好了。”   林贤用没受伤的手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说:“你帮我倒点水吧……”   我一边给他倒了一杯温水,一边担心的看着他:“你真的没事么……你脸色很难看啊!”   “是么……”林贤慢慢的喝了水,皱了皱眉说,“可是我已经感觉好了很多……真奇怪,怎么会这样呢……”   我对他道:“要不要我先扶你站起来,你躺到床上好好休息一下,睡一觉?”   林贤无法,只得点头,我扶他上床,道:“把衣服脱掉点,要不然睡了不舒服。”   “嗯……”林贤似乎还是觉得头晕,眼前依旧时不时的发黑,但除此之前,身上倒是没有什么别的感觉。没觉得特别不舒服,也没觉得舒服,就是觉得恍惚茫然,仿佛这已经不是自己的身体了。   我帮林贤脱了外套和中衣,正准备扶他躺下,忽然看见他手臂上有些青紫淤痕,不禁心生疑惑。我喊了他两声,他也不作答,我便撸起了他的袖子,只见他一整条手臂,全部都是青青紫紫,就好像是被人殴打了一样,触目惊心。   我轻轻按了一下他的手臂,问:“你疼不疼?”   林贤没有回答,我低头看去,只见他眼睛半开半合,似乎是又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也不知道是有意识还是没意识。   我实在是无法想象,为什么片刻之前还好好的人,会一瞬间变成这个模样!   而且,这明显已经超越了我所能够知道的范围了!此等异状,真是见所未见!   怎么办……该怎么办呢!   我看着林贤的状态越来越差,脸色越来越苍白,急的两手冒汗,忽然,脑中灵光一现,想起了斐鉴!   对啊!白泽无所不知,他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全的活体百科全书!   就算是斐鉴不知道,我就算是跪,也要把扶苏的元神跪出来救人!   时间紧迫,我一路御剑,以最快的速度到了三泉峰,斐鉴正趴在一根老树的树枝上,面前搭着一本摊开的话本子,手里还拿着一包晒干了的花,当小零食一样的时不时往嘴里丢一个。   我顾不得许多,一把抓起他的大尾巴,将他拎了起来,斐鉴小爪子抱紧了自己的小零食,刚想不满,一回头看见是我,便也不好不满了:“哎?你回来了啊!你终于回来了!我一个人好无聊啊!你看,小零食吃吗?咱两关系好,我分你一个?”   我急道;“等等再吃吧!我有事求你帮忙!”   “哎?什么事比吃还重要吗?”斐鉴一脸茫然的默默望自己嘴里丢了一朵小花花。   我抱起他直接御剑开始飞:“来不及说这么多了,先过去再说!”   斐鉴用力拿爪子抱紧我的手臂,呜呜道:“啊啊啊你慢一点,我好晕啊!”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参加了一下晋江的征文活动~~,就是辣个御剑情缘??? 如果可以的话,你们可以去投票票哦(?-ω-`) 么么哒,爱你们(?? ?(???c)   ☆、第98章 厌胜   其实我这个速度,估计可以称得上是在修真界飙车了。   要是我是坐车的, 那一准估计也晕了, 但是奈何我是驾驶的,除了心急如焚的焦躁以外, 我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感觉。   “到了!斐鉴,里面是是我伯父你一定要救救他!”   斐鉴晕头转向的说道:“你还有伯父?我怎么不知道?”   我着急道:“现在知道也不晚!快跟我进去!”   斐鉴“哦”了一声, 便跳上我的肩头, 跟着我进了小院,我准备推门走近房间, 斐鉴立刻便道:“这儿的味道怎么那么难闻!”   我用力吸了吸鼻子,疑惑道:“没有味道啊!”   斐鉴摇头道:“有!在房间里面, 一股子腐臭味!”   我道:“这里面只有我伯父一人……”   我打开了门,还是没有闻见斐鉴所说的腐臭味, 倒是林贤原本只有一只手是青紫的, 现在那青紫已经蔓延到了颈部,我站在门口都可以一眼看得见。   我赶紧带着斐鉴走过去,斐鉴一见到林贤, 便大吃一惊:“这个人怎么烂成了这样!”   我诧异道:“烂?他不是好好地……”   斐鉴道:“这只是表面, 里面五脏六腑, 只怕是烂的差不多了。”   我闻言,只觉得一阵晕眩:“怎么会这样……半个时辰前人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成这样呢?他……他还有救么?”   斐鉴看了我一眼, 问我:“他是魔族?”   我点点头:“是。”   斐鉴想了想,道:“魔族的话,应该还有救。毕竟你们的身体素质, 远不是人族可比。”   我松了一口气,随即又吊了起来:“可是这要怎么救?你知道病因是什么吗?”   斐鉴摇身一变,从白泽原形变成了一个大约三四岁的孩童模样,玲珑玉致,说话奶声奶气的。他冷笑道:“哼!什么病因,骗得过别人,骗不了我,这分明就是厌胜之术!有人特意想要他的命呢!”   “厌胜?”我道,“可是厌胜不是民间趋吉避凶的小巫术么!居然还可以诅咒的了元婴巅峰的修士么!”   斐鉴道:“厌胜,厌而胜之。说是巫术,实际上也就是一种法术,只是一般很少有人会去学而已,但却并不是没有人会。只要能有对方的生辰八字,其实对谁都是顶用的。只不过,修士有一点特殊,你要咒死一个修士,修为势必要在他之上或者说是不相上下。否则,不仅不会成功,还会遭到反噬。你要救你伯父,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出诅咒他的东西,然后在他油尽灯枯之前毁掉。”   我看了一眼林贤那蔓延到脖子的瘀斑,又是气又是急:“这一下子要我怎么找!而且,我也不知道他还可以撑多久……”   斐鉴评估了一下,道:“他现在看着的确是有点恐怖,但是幸好,他修成了元婴,这肉身是有点坏的厉害,但所幸元婴还完好无损。如果我没有猜错,他还是冥灵体质。只要能护好元婴,就算全烂了也没事。”   我问道:“冥灵是什么?”   斐鉴道:“很难解释。简单来说,就是人药。”   我:“……还是不懂。”   斐鉴鄙视的看了我一眼,大概是在想怎么样说我比较容易听得懂……   “这么和你说吧。比如,你断了一只手,断得手已经找不到了,你就没有办法接骨了对吗?”   我点头。   斐鉴继续道:“如果身边有人是冥灵的话,就好办多了,你砍他一只手,给自己接上,长好之后,就和你原本断掉的那只手,一模一样,是完全的契合。不要惊讶,人药最厉害的一点,是一个人即使已经死的不能再死,只要你还有他的骨骸,把冥灵体质的人的心挖出来,放到那个死人身上,就可以生死人,肉白骨,起死回生。”   我忍不住退后一步,这才惊觉自己已经流了一后背的冷汗。   “即使可以生死人肉白骨,但是魂魄已经散了,那样子的起死回生,算是起死回生吗……”我神情复杂的看了林贤一眼,也不知道是喜是悲。   这件事情绝对不能再被别人知道!冥灵的体质如此逆天,可是林贤只有元婴,倘若被有心人知道了,那么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毕竟,元婴还是太弱小了……   “当然不算,那只能算是一具人偶。但是够资格用得上冥灵的人,肯定都能留得住自己的魂魄啊!不过,冥灵太难得了。自诸神大劫之后,我所能够知道的资料,只有两个。都很惨。”斐鉴想了想,道,“第一个是一出生就被发现了体质,然后他一辈子,都活的不像个人,就是个被豢养的畜生。最后,就连骨头都被人敲碎了吞下去。至于第二个嘛,是个女人,她运气稍微好一点,藏得比较严实,只有家里和自己知道,冥灵体质,也算是得天眷了,修炼速度很快,那女子长大了出去历练,爱上个凡人,短短几十年光阴,那女子因为家中事务,回去了一趟,再回人间的时候,丈夫坟头的草都人那么高。她伤心欲绝,就把自己的心挖出来,想要救丈夫,结果呢?自己死了不算,做出来个没有魂魄的人偶,到头来,白白便宜了别人,再将那人偶的心挖出来,带回不知道那个门派那个家族,去做传世宝贝了。”   我叹道:“这真是丧心病狂。”   斐鉴点头道:“怎么不是呢!可是自古人的贪欲就是这个样子。丧心病狂啊!不过,我也没有想到,我居然能有运气,亲眼见到一个冥灵。冥灵的元婴,世间万物皆可契合。所以我说,他身体都烂了都没事,只要保得住元婴,到时候上昆仑山挖点万年寒玉,雕成个和他一模一样的人形,他的元婴附上去,蕴养七七四十九日,就可以脱掉玉石的皮,变成一个真正的玉人。对于修为,也是很有助益的,说不准,就直接从元婴巅峰到出窍呢!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我苦笑道:“先别说这些了,我们总要先把那厌胜寻出来才行。要不然,他的元婴被所在身体里,出不来,一样是没得救。”   斐鉴道:“厌胜应该有两个的。一个在下咒的人手上,还有一个在被诅咒的人身边。两个厌胜互相有牵引,只要找到了一个,想要找到另外一个,就会简单得多。到时候两个一起毁掉,就好了。”   “在身边……这个在身边,是多大的范围算啊!”若是要一个院子,那么多东西,厌胜不起眼,就算翻过来,要找也很有难度。   斐鉴思索了一下,问:“他一开始觉得不舒服,是在哪里?”   我道:“就是在那里的窗边!”   斐鉴眯起眼睛:“窗边啊……”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哒今天心情好~ 咱们再来一章短小的!!!! 遇见好多不喜欢我文文的亲亲~~ 没关系么么哒~ 点进来看见就是缘分啦!   ☆、第99章 六阶通天蟒   此时,太阳已经完全沉没在昆仑山下, 西天明月高悬, 月色清寒如水,几束桃花伸进窗户, 映着那案几上来不及取下的夜明珠散着的寒芒,居然莫名的有些渗人。   斐鉴蹲在一边, 手里拿着一枝桃花, 一下一下的揪花瓣玩儿。   我扛来一把铲子,开始往那树底下挖土。   “好家伙!藏得还挺深?”   我将那桃树周围, 都掘了一圈,不说那坑很深, 半米左右总是有的,却也没有见到什么厌镇的东西:“会不会是我们找错地方了?”   斐鉴斩钉截铁的道:“不可能!我们把树推了!”   我瞧了一眼那桃树, 道:“这是老桃树了, 栽在这里怕是也有八年。照理桃树不是应该驱邪的么?那厌胜也是邪物,真的会藏在老桃树下面吗?”   斐鉴道:“物极必反,说不定就有什么缘由呢!”   我点点头, 道:“好吧。”   说完, 便一铲子下去, 想要将那树连根掘了,却没料到居然掘不动, 反倒是震得我虎口一阵发麻。   “看来,这树,是的确有问题!”   我冷笑一声, 祭出浮荒便是一剑劈下,那桃树从根部被浮荒劈成了两段,断面上鲜血横流。   斐鉴道:“看来,你这一剑下去,使那施术者糟了反噬。”   我此时再去掘那树根,倒是一下就翻了出来,而那树根下边,真是埋着一个红布锦囊。   我将那锦囊拾起来拆开,只见里面藏着一个桃木小人,小人的额头上,钉着一张符纸,而那符纸上,写的正是林贤的生辰八字!   将桃木做成的偶人埋在桃树底下,那么那一整颗树,便都成了那人偶的一体,再加上是百年老树,作用便更加的厉害!   “这小人已经腐烂了将近一半……斐鉴,我们时间不多了!”   斐鉴手指在那小木人上点了一点,那小木人便闪过一道红光,斐鉴道:“顺着红光去找!明日太阳升起之前,一定要将另外一个偶人毁去!否则,你伯父就真的要当石头人了!”   我一怔,道:“你不是说当玉人挺好的么?”   斐鉴低头道:“还不是之前怕你心急,教你宽心吗?变成玉人哪有那么容易……当中凶险麻烦着呢!反正就咱们两,是没法帮他做到的。”   我:“……”   我真想骂一句造孽,却也只得生生咽了下去,对斐鉴道:“看好我伯父,我一定在天亮之前做到!”   斐鉴说:“多加小心!”   我点点头,便顺着那偶人所指方向御剑去了,飞了许久,终于到了昆仑一处野外的荒山,因为到了晚上,魔兽大多出来猎食,所以周围兽吼之声不绝于耳,听着分外恐怖。   这应该是属于昆仑的未开发地带,就连平时做任务,都不会到的地方。   里面的魔兽有多强,谁也不知道。   我深吸了一口气,终于还是顺着那人偶的指引进入了这片荒山。   而这一路上,我光三阶魔兽,都已经杀了四只,四阶的也斩杀了一只,其余更是不必说。自己的血混着魔兽的血,整个人瞧起来分外的狼狈。   说心里不焦躁,那是不可能的。   我不可能将时间耗在和这些魔兽的厮杀上面。   但是幸好,我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明月,手中的偶人终于显示,另外一个人偶就在我的脚下。   我总算是心情稍微放松了一些。而就在这时,一道破空声从我背后传来,我身体下意识的想要躲,却已经来不及,只得挥出浮荒去挡一挡,却不料还是被劲气击的倒飞出去,砸在一块巨石上,摔得我一口血呕了出来。   刚刚那一下砸的有点狠,我此刻只觉得两眼一阵一阵的发黑,想看东西却看不清,而那偷袭我的黑影显然不想放过我,立刻就是对着我袭来,我就地一滚,那黑影巨大的尾巴便扫在了那巨石上“砰”的一声,将那巨石击的粉碎,下了好一阵石雨,对着我就是稀里哗啦的砸下来,我赶紧支起一个小结节,总算是没有再受伤,要不然被这么砸一通,还不给砸成傻子?   而此时,我总算是看清楚了那袭击我的黑影的真面目。   呵,不得了嘛!六阶通天蟒,相当于人类元婴初期的修士!   我眉头紧皱,魔兽到六阶,就已经可以拥有一些智慧了,比如这通天蟒,就可以通过人的行为动作,进行判断你下一步的意图,而更不用说,这个种族的魔兽,想来是以狡诈难缠,攻击力强大著称的。   说的简单一点,就是皮厚,攻击强,血还多。一般人身边不带点防身法器和强攻法器,哪敢和它对上啊!一剑下去,指不定这畜生皮还没破,你的剑就给折了。   这通天蟒盘在我先前站立的那一块地方,“嘶嘶”的吐着信子,看来,它就是守护那偶人的魔兽。   我心道,看来,这通天蟒是不得不杀了,它不死林贤就得死,而林贤不能死,所以,就只好让这通天蟒死了!   我估算着,我最快可以用多少时间,杀死这一只六阶魔兽。   金丹初期对上元婴初期,跨越一个大境界,似乎是没有取胜的可能。   我深呼吸一口气,那也未必。   俗话说,大蛇打七寸,要的就是快准狠!   而我的机会,也只有一次!   我忽然间隐去了身形,也收敛了气息,就仿佛与这世界融化为了一体……这一种境界和感觉,还是上一次为了救扶桑,才忽然间仿佛醍醐灌顶一般的领悟懂得。   那是一种很玄妙的感觉。先前是懵懵懂懂,现在虽然依旧说不出个分明来,但内心却是有了一种明悟。   只可意会,难以言传。   那通天蟒原本一直紧紧的盯着我,见我忽然之间消失了个干净,自然也觉得奇怪,它巨大的蛇头四下看了看,却是什么也没有发现,而这样又差不多过了大半个时辰,它才终于确信,它找不到我了,我大概是真的离开了。   而我,等得就是它放松警惕的这一刹那!   我无声无息的飞至通天蟒七寸处,手中浮荒蓄势待发,而就在这时,数根粗壮的藤蔓一瞬间同时从地下破出,死死地缠住了那通天蟒……即使我自己也知道,坚持不了多久,但是能够暂时定住它,已经足够!   浮荒的威力是毋庸置疑的,这一剑用尽全力插下去,别说是通天蟒的皮,就是传说中龙的皮,也说不准能留下道印子!   “吼——”   通天蟒疼极,仰首嘶吼,扭动着身躯,那一道道藤蔓已经断得七七八八,几乎是束缚不住它了,而我也已经没有力气再去重新催生藤蔓,唯一可以做的,就是死死地握住浮荒的剑柄,浮荒的剑身全部都埋在通天蟒的体内,我用尽所有的力气,往里面搅动着,发动一记又一记的灵力暴击,使之顺着浮荒传到通天蟒的体内——他就算皮再厚,里面也是血肉之躯,这样强劲的暴击就跟不要钱一样的砸下去,我就我信砸不烂这畜生的五脏六腑!   就好比是斗牛一样,不管最后是斗牛士赢,还是牛赢,这斗牛都留不得!通天蟒已经有了灵智,哪怕这一回叫它重伤逃了,下面我要面对的也只有它无穷无尽的追杀,而这种事情,绝对不可以发生!   “嘭嘭嘭——”   一连串沉闷的爆炸声从那通天蟒体内传出,通天蟒眼看就要撑不住,反抗却是越来越厉害了起来,许是想要最后一搏。   只见那通天蟒忽的仰起上半截身体,并且急速的向下砸去!我心中惊骇莫名——它这是想要拉着我一起死!   按照这样子砸下去的速度和力道,我肯定得成个肉饼!   生死攸关,我最终还是选择放开了浮荒,先闪身跳出危险范围,而那通天蟒一记砸下去,浮荒连同剑柄也一道埋在了通天蟒的体内,可是该死的是,那通天蟒居然还有力气重新把自己给翻回来!   这不科学!   即使是魔兽,也有着生物的本能,在这样精疲力尽之后,怎么也得先缓口气再说吧!   除非……是这魔兽的主人,就在附近!   魔兽没有灵兽那样好驯服,他们级别低的吧,只有本能没有脑子,根本不好训练,级别高一些的吧,还有桀骜不驯,不肯臣服的天性在。即使是从小开始驯养,也难免那些六阶、七阶的魔兽长大后放荡不羁爱自由的和你这个主人闹反水,至于八阶魔兽,能够化形的级别,人类就更加难以驯养,九阶算是神兽了,见都不一定能见得到,其他就更是别想了。   所以说,一般还是六阶魔兽最受修士的喜欢,高阶修士喜欢从小就捉了六阶的崽子回去驯养长大,但是他们说到底还是害怕被自己养的魔兽反咬一口,所以他们往往会在哪些魔兽的内丹上面装一个类似于定时炸弹的东西,若是那魔兽有反意,那么它还没开始付诸行动呢,便已经成了一堆碎肉。而最主要的是,有些时候若是那修士遇上仇家,不敌,而自己的魔兽又被对方打的奄奄一息了,那么他们也会捏爆魔兽的内丹,利用那巨大的爆炸威能,为自己争取逃生的机会,以及造成对对方的重创。   而有一点是固定的,那就是,在那魔兽在自爆之前,都会有着不同寻常的亢奋……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为啥,我今天好困啊。。。一整天都不得劲儿。。。 原本以为自己入了汉服坑就能出了古装坑。。结果我真是高看自己了…… 被夙和九歌种草种得个。。。 而且夙和姐姐超级好说话啊! 没钱都忍不住买了的我。。。咋办捏   ☆、第100章 夏照临   都说六阶魔兽堪比元婴初期的修士,但这个堪比也不是样样都比的。   譬如说, 人的脑子肯定比魔兽要聪明一点, 但是人的肉体强悍程度,又根本不能和同阶的魔兽去争, 要不然人皮对上兽甲,就实在是太伤心了。   所以, 六阶魔兽要是自爆起来, 杀伤力不论怎么说,也要比元婴修士自爆元神强上很多, 直接这么炸出去的话,元婴巅峰都说不定难逃一劫, 哪怕是半步出窍,也很难打包票全身而退。   至于金丹初期, 我想, 那大概是属于炮灰阶段。而我,就是个炮灰。   魔族的确耐打,但是不是不会死。而且, 你打一打, 就算伤好得快, 疼还是疼的啊!   若是这通天蟒真的自爆了,那么, 我今日,是决计活不成了。   而现在,那通天蟒半截身体凌空而起, 半截身体依旧盘区在地上,就这样维持了足足五分钟的时间。   五分钟过后,它的上半截身体便狠狠地朝着地面砸了下来——没有用力气,单纯是体积太大,重力作用。   地面被通天蟒砸了一个大坑,那通天蟒睁着一双巨大的竖瞳,死不瞑目。   我已经全身脱力的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好险,真的好险!   就差一点点,若是浮荒没能及时搅碎这通天蟒的内丹,那我今日就要殒命在此了!   我结了个印,将浮荒从那通天蟒的体内召唤而出。浮荒真不愧是仙器,在那魔兽体内一遭,居然没有沾上丝毫的血腥,依旧是寒气逼人,熠熠生辉。   我将浮荒悬停半空,做出随时准备攻击的姿态,聚气大声道:“这位前辈,晚辈虽然不知,您与我伯父,究竟有着什么仇怨,才要行此毒术。但是,晚辈奉劝您一句。旁门左道,终究是害人害己!”   我说完,静静地等了半刻钟,这四周还是静悄悄的,全然听不见一点声息——看来那个人还挺能忍的。   但是,他能忍得了,我却没有这许多时间。眼看着还有一个时辰天就要亮了,我必须要毁掉那两个偶人!   我硬撑着站起来,手抬起做了一个下降的动作,浮荒直直落下,很明显是要去挖那人偶。   人偶一旦被毁去,施术者势必修为大跌,遭反噬而重伤!   能够驯养六阶魔兽,修为绝对不会低,而修为越高的人,受了反噬,就越难养回来。   我不信他还能眼睁睁看着我挖出那人偶!   果然,就在浮荒剑尖即将要接触到地面的时候,一股强劲的攻击击向了浮荒,浮荒也不是凡品,登时也是一击回去,算是化解了这一次攻击。   我苦着脸呕出一大口血。   浮荒灵性是灵性,可是它的这个攻击,对我也是有损伤的啊!我可没有实力生生抗下这样一击重击。   “还不肯现身么?”   既然都憋不住出现了,再想逃也未免迟了些,浮荒可是认人的!   “我倒要看看,是谁那么大的胆子,胆敢用厌胜之术,来害我长辈!”   这个人的修为,我是注定打不过的,但是眼看着现在,他已经对我动了杀心,或者说,从这通天蟒出现开始,他就没有想要让我活着,故此,我已经不能再藏任何保命的手段了,若是现在还藏,那就真的没命用了。   “娘亲,救救我……”   晚菁留于玉镯中的化身突然现身,却并不是一个完整的人形,只是一道模糊的白色光影,让人无法辨认面目和性别,但却能够感受到那股分神期强大的威压。   藏于暗处的那人,显然是没想到居然还能有这一出,登时也顾不上人偶,只道保命要紧,立时就想要逃,却不料晚菁的化身突然分出数十道幻影,将他团团围住,四面八方都给堵了个结实彻底。   那人慌了抬掌便向一个幻影击去,幻影少许波动了几下,那一击便原封不动的又送回了那人的身上,打的那人吐血不止,再也不敢轻易动手。   我一瘸一柺的走到他面前,冷笑道:“前辈,被自己打成重伤的感觉如何啊?爽不爽,嗯?”   那人直接一口血吐我衣摆上,里面还夹杂着些许内脏的碎块。   我顿时整个人表情都不好了。   “为什么要这么干!说出来,我饶你一条生路。”   此时,浮荒已经将那另一只偶人也挖了出来,送到我手上,我握着那两只偶人,点燃一张火符,烧了个干干净净。   遭受厌胜反噬的那人再吐一大口黑血,这一次我很有经验的站的远了一些,虽然我的衣服已经够不堪了,都是血啊土啊灰啊,还破烂的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模样了,但是那毕竟是自己的血,不嫌弃,别人呕出来的嘛,再见不送!   “人偶已经毁了,现在这个情景,你也逃不出去,左右是个死,何必嘴这么硬?”   我个子矮,人小,只需要弯下腰,就能和那人平视。我问道:“你是自己想这么干,还是有人指使你?”   那人喘的上气不接下气,只恶狠狠的说出来一句:“雨如晦该死!你们这些他的走狗,也该死!”   我听得竟是莫名有些囧。   敢情罪魁祸首还得怪雨掌门?   我道:“所谓冤有头,债有主。雨如晦欠了你的,你认准他的生辰八字,狠狠地咒死他,管我伯父什么事?我最讨厌的,就是像你这种迁怒旁人,好歹不分的人。呵呵,出窍初期所以无法诅咒大你两个小境界的雨如晦,所以就柿子挑软的来捏?这世上哪里有那么好的事情呢!”   我见那人一脸愤怒,却被晚菁分神的威压压得动弹不得,便继续道:“既然今天我逮到了你,不好好问出点东西,我怎么好善罢甘休呢?哎,你可别想着死,你要是敢自杀,我一准有千百种办法,能教你后悔死亡。”   那人恨极,道:“你们昆仑的人,皆是枉披一张人皮!你们会遭报应的!你们一定会遭报应的!”   我皱眉道:“把话说清楚,什么叫做枉披一张人皮?我自问没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我伯父更是淡薄世俗,这一点整个昆仑无人不知。我倒是不晓得,他哪里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你要这般陷害他?是杀了你你爹娘呢,还是杀了你全家呀?”   那人闻言,大吼一声:“畜生!”   我:“……”   不会那么巧吧,难不成我刚巧就猜对了?   我道:“你骂谁是畜生?雨如晦?”   那人“呸”出一口血,道:“你们全他妈是畜生!”   这就很尴尬了。   “雨如晦好歹是一派掌门,仙界首领一般的人物,你骂他是畜生,他就是畜生?总要有个原因吧?你反反复复只有这一句话,要叫人如何相信你?”   不得不说,我觉得这小哥智商堪忧啊!   不对,堪忧的不止是智商,他的逻辑也很奇怪。   只听这小哥道:“你不要在这里假惺惺的了!林贤是雨如晦的心腹,他怎么可能会不知情!”   我无奈道:“我用人品担保,我伯父真的很无辜。所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倘若我们真的知道一些什么,早就怕死了,还会巴巴的找过来逮你么?你不妨先说说,你和雨如晦之间,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至于如此?”   那小哥道:“你过来,我说给你听。”   我迟疑了一下,并没有动。   那小哥嗤笑一声,道:“我不会耍花招的,你过来。”   我瞧了他半死不活的样子一眼,他受的都是内伤,怎么看也比我要凄惨,现在又被威压压着,的确是想干什么都不成,我大可以放心的过去。   于是,我真的走到了他的面前,弯下腰来道:“你说吧!”   那人盯着我,用传音入密道:“昆仑绝壁!”   他只来得及说完这四个字,天际便忽然出现了层层叠叠的乌云,里面电光暗涌,一道道粗壮的雷电直直的劈下,晚菁的化身之前为我调控时间,已经消耗了不少,此时顶死了也只有分神初期的修为,是绝对不能用来对抗天雷的!   眼看着她已经挡住了第一道天雷,我赶紧问那人:“还有呢!你快说啊!这是我娘留给我的,她要是伤着了我和你拼命!”   那人闭了闭眼睛,道:“不要救我,我早晚逃不过的。我叫夏照临,我们全族,都死在了雨如晦的手里,只逃了我和我妹妹两个。”   “她的名字叫夏其音,今年才只有四岁。我把她藏在了凡间,这是刻了她生辰八字的玉牌。你找到她,好好照顾他长大……”   “这雷电,是法器专门招来杀我的,我不死,是不会停下的。记住我的话,不要太相信你们掌门……昆仑绝壁,哈哈,昆仑绝壁,就是个尸山血海!”   那人在传音入密中大笑不止,面上却还是没有任何表情。但是,即使是听着那笑声,也能够知道,他此刻的内心,有多么的悲愤,痛苦,和不甘。   他狠狠地一把推开我,晚菁的化身也及时抽身,撤去压制他的威压,一把将我抱起,足尖微点,倏忽之间便飘出极远的一段距离,但是,我还是可以清晰的看见,那人迎着雷电,纵身跃起,似乎是想要反抗,却最终被一道又一道的雷电贯穿身躯,最终在电闪雷鸣中,化作飞灰……   晚菁在我的耳边低声道:“崆峒印虽是神器,可以引来天雷,但终究不是杀人害命的法宝。故而此乃兵解,只算一种刑法,毁去肉身,却并不伤及受刑者的元神,你还有机会救他。”   我道:“没有肉身,即使是出窍期,元神也支撑不了多久的时间啊!”   晚菁说:“我给你的这一只玉镯,就是能够藏匿蕴养元神的地方。即使灵气够不上先天秘境,但供养个元神,却还是绰绰有余的。”   我道:“那便有劳娘亲了。千万救他一救,这个人身上秘密太多,若是就这样死了,着实可惜。”   晚菁道:“先等一等,等那拿着崆峒印的人走远再说。”   我心中不禁有些愤怒:“他还没走?莫非是想连带着那夏照临的元神一道毁了?”   晚菁摇摇头,道:“不可能。他若是知道兵解一事,从一开始,就不会使用崆峒印。会用这种方法杀人,就只能说明,他的修为不如夏照临,所以通常情况下,并不能够保证杀死他,只能借着别人的手加一把劲儿。但是他为了以防万一,还自以为保险的使用了神器,但是实际上不过是愚蠢罢了。”   我仿佛听见了晚菁的画外音:愚蠢的人类,教你读书少!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总是会莫名其妙的累。。。睡也睡不够看小说都能睡着。。。 唉……身心俱疲。 爱你们,么么哒   ☆、第101章 夏其音   “娘亲,你说是谁要杀人灭口?”   晚菁道:“不好说。”   我道:“那夏照临口口声声说同雨如晦有仇, 崆峒印又一向由昆仑掌管, 雨如晦身为昆仑掌门,照理来说, 是最有可能拿到崆峒印的人。即使他现在闭关,也没说就不能临时潜出, 这一桩桩一件件, 都指向了他,不是么?”   晚菁微微一笑道:“连你这丫头都不相信的事情, 居然还敢来试探娘亲,蕤儿, 是谁给你的胆子,嗯?”   我脚底下一个踉跄, 要命!我家娘亲啥时候学会的这个尾音?   我满脸赔笑的道:“我这不是知道疑点, 却不知道如何解释,所以才来请教娘亲的嘛!还请娘亲解惑了。”   晚菁道:“如你所说,雨如晦握着崆峒印许多年, 连我们都知道崆峒印灭不了人的元神, 你说, 他这半个主人会不清楚么?除非他是个蠢得,否则, 不会有人干这种事情。杀人却连尾巴都不扫干净,还留一线生机,岂不是很可笑?我猜那人的目的, 嫁祸是一件……”   我赶紧问道:“那么还有呢?”   晚菁淡淡道:“还有我也不能妄定。反正现在夏照临的元神在我们手上,你大可以等他醒了去问,顺便静观其变。我想,那用崆峒印的人,一定还会有下一步的。对了,你让林贤小心一些。我想,对方大概是真的想要他的命,夏照临只知道向雨如晦寻仇,可是雨如晦身边的人远远不止林贤一个。他别人一概不管却只用命诅咒林贤,你说,这是为了什么?”   我茫然的问道:“为了什么?”   晚菁:“……”   晚菁揉了揉太阳穴,道:“这要么说明有人在故意引导夏照临的思路,要么就是……夏照临也不过是其中的一个棋子罢了。他不是还有个妹妹么?我猜他本人并不知道崆峒印只是兵解身躯不伤元神,而是以为自己真的死期将至。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到死了还想着叫人寻妹妹,可见那妹妹是他的一个把柄。”   我心道,那妹妹何止是个把柄?还是个颇有人气的替身妹子呢!   夏其音,一个默默跟在男主身边,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还赶也赶不走的……略贱牛皮糖。   事情是这样的。身为一个升级流男主,孟寒凌自然是拥有所有男主的标配:外挂,金手指,魅力,小弟,还有广大的妹子。   但是同时,孟同学还有一个标签,这个标签很独特,那就是痴情,对着白月光不是一般的怀念和痴情,就是那种只要一念到,他分分钟可以对月伤情对花落泪在风中惆怅难禁的那一种水平。   而一般性,既然有了白月光,那么这个世界就不可能没有一个苦逼的替身。   很不巧,这夏照临的妹妹夏其音,就是那个替身。只不过,大多数替身都逆袭成功了,而夏其音一直熬到这部剧烂尾,她也没能成功上位。   这大概也和夏其音的性格有关系,原著中夏其音过的很苦逼,遇见男主之前,拜入了一个小宗门修炼,一直被欺压,还因为长得漂亮被几个炮灰师姐下药,被一群路人甲这个那个,而就在那一群路人甲嘿嘿嘿正爽的时候,男主出现把他们都给宰了。   当初作者写到这一章的时候,其实是有被群喷的。就好比刀下留人一样,你那个人要是留不住多没意思,这也一样,男主的妹子都被人嘿嘿嘿了,能不叫人愤怒吗?   不过,这一切都是为了夏其音妹子的人设。作者给她设定的性格就是自卑,敏感,小心翼翼,一切以男主为中心,看着男主有众多妹子粉心中痛苦却又觉得自己脏所以不敢争只敢默默流泪的小白花。   不过,即使是这样一个要人命的性格,夏其音依旧位列男主最关心的两大妹子之一,和东方漪平分秋色。   没办法,谁让她长了一张白月光的脸呢。   就算性格再智障,对着那张脸,男主也得忍。   不过,我一向觉得,原著里面男主和东方漪还有点红颜知己的味道在,对着夏其音,那大概就只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和义务了。   虽然那个责任也是孟寒凌自己强加在自己头上的,但是他和夏其音的确能谈得东西很少。如果分析一下孟寒凌的情感,那我觉得他大概是喜欢那种性格直爽,或者外冷内热,各方面全能的天之骄女,譬如他的白月光,再譬如原著中后期成长起来的东方妹子。但总之,不是那种只爱哭哭啼啼的自卑小白花。   当初看原著的时候我对着夏其音就没什么好感,现在穿了,还好死不死的成了白月光,我更是只要一想到她会顶着一张和我八分像的脸各种嘤嘤嘤,我就不禁有一种要起鸡皮疙瘩的冲动。   “那我们要去找夏其音吗?”   晚菁道:“找,怎么不找?不仅要找到她,还要把她控制在我们的手里。只有这样,才能牢牢的控制住夏照临。”   我点点头,道:“此计甚好,只是忽然有多出来一桩事情,又要叫娘亲劳心了。”   晚菁说道:“无妨,不差这一件。”   我擦汗,这意思是平时已经事儿够多了吗?!   晚菁道:“对了,我这化身,原本便是按着那手镯中的空间幻化的,一旦出来了,就无法回去了可若是在外界停留时间太长,也只会逐渐消失殆尽。虽然这化身里的力量不多,但对你总还是有用的,你闭上眼睛,我用秘术将这化身的力量封入你的眉心,若是将来有需要,可以让你的修为瞬间提升只分神,且不伤身体。”   我道:“可是,这既然是娘亲的力量,就算要回去,也是回娘亲您的身体里去,怎么能给我呢?”   晚菁微笑道:“这是分出去的力量,就算再回去,也不过是鸡肋,没什么大用,但是给你就不同了,你用得着。何况,蕤儿你又何尝不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肉呢?别觉得不好意思,你还是个孩子,娘亲才护着你。等你长大了,自然也就没那么好过了。快闭上眼睛吧。”   我知道若是再推拒,难免成了矫情,于是也就不多说什么,听话的闭眼,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冲入我的眉心,凉凉的,润润的,最终化作一道符文,消失不见了。   夏照临的元神就被我抓在手里,我将他丢入手镯中,打道回府。   晚菁既然说会派人去找夏其音,那么我自然不担心有人捷足先登。毕竟当初看原著的时候不觉得,现在却还是有些奇怪的。这夏照临好歹也是出窍期的尊者,不至于在人世安排不好自己唯一的妹妹。夏其音究竟是怎么去的那小门派,还有待探究。   林贤是已经醒了,此时已经可以坐起来,虽然显得有些虚弱,但是精神却还挺好。斐鉴这熊孩子整个小身体扑在他身上,一直嚷嚷着亲一口再亲一口,那声音房门口都能听见,听得我满头黑线。   “亲什么亲,斐鉴你给我滚下来!我伯父还是个病人呢!”   我走过去,要把他从林贤身上扒拉下来,却被斐鉴的小短腿给蹬了一下。斐鉴哼哼唧唧的抱住林贤,道:“不行不行,我感觉我要恋爱了!我真的好喜欢你~美人美人,虽然已经有人捷足先登了,但是你可不可以不要和他在一起,你和我在一起吧!啵~”   斐鉴说着,又往上蹭了蹭,在林贤的脸颊上吧唧就是一口。   我整个人石化在了原地。   林贤的相貌虽然也是极好的,但是他更多的是一股子清润的书卷气,论美貌是绝对比不过扶桑的,可是为啥斐鉴一口一个的喊他美人?   这很让人起鸡皮疙瘩啊!   林贤对此也很无奈啊,但他还是很好脾气的说:“你还小,别胡说,乖,先下去好不好?以后长大了找一个好姑娘……”   斐鉴赶紧道:“不要不要我不小了,我都一百多岁了!还有,我们全族就剩我一个了,我左右是找不到母的同类了,既然找不到,那当然要找自己喜欢的呀!你我就很喜欢很喜欢啊!”   林贤:“……”   斐鉴:“我知道了美人你是不是嫌弃我人小?我很快就会变大的啊~你等我两年?啊,不对半年行不行啊?”   林贤:“……”   我:“……”   我强行把斐鉴从他的身上给拉了下来,林贤默默地朝我挥了挥手,我逃一样的把斐鉴给拎出去了……   “你到底在唱哪一出?”   我忍无可忍的扯着斐鉴的脸,说:“你几岁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看看你自己现在这手短脚短的样子,你说你喜欢我伯父,好,我问你,你喜欢他什么?别告诉我你一见钟情,当初你看见他的时候不是很正常?”   斐鉴撇撇嘴,说:“喜欢哪里有个所以然,你问我,我还问你你为什么喜欢扶桑呢!你说我手短脚短?那是我懒得长大!我要是现在开始长,要不了几个月就能长大,你呢?哼哼,你现在嘲笑我,信不信我长大了立马嘲笑回去?”   我撸了撸袖子,道:“信不信我找扶桑来扁你?”   既然能化形,那斐鉴至少也该分神了,我是打不过的,但找扶桑来还是能完虐这小屁头的!   斐鉴哼哼两声,道:“你除了这一招还会别的吗!”   我道:“管用就成,要别的干什么?我再说一遍啊,你离我伯父远一点。”   斐鉴一甩头,说:“不可能!我们一族很痴情的!一旦喜欢上一个人,可以为他生为他死,即使遭天谴也在所不惜,而且,绝对绝对不会变心!”   我:“……”   我头疼的道:“随便你吧,你开心就好。小祖宗,你现在是准备回三泉峰呢,还是回三泉峰呢?”   斐鉴鄙视我道:“你也太没良心了吧!有事儿就找我没事儿就丢开?我不要回三泉峰,太无聊了……扶桑在闭关,空荡荡一座山头,就只有我一个。我要和你伯父在一起!”   我正要说什么,忽然一抬眼看见林贤静悄悄的站在门后,朝我点了点头,便只得改口道:“可以是可以,就是我明天就要去准备新生试炼,你可别给我惹事啊!”   斐鉴兴奋的点点头:“去吧去吧!我能惹什么事,我最乖了!”   我:“……”   我勉强道:“你说这话感觉羞愧吗?”   斐鉴坦然道:“没有啊!”   躲在门后面的林贤忍不住笑了。如果他这辈子还能有个孩子的话……大概就会是这样一幅场面吧?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忽然想要写一个内心杀你一万遍,外表依旧风度翩翩温润如玉的男主23333~~ 也许会付诸行动哦~( ̄▽ ̄~)~   ☆、第102章 魔兽   试炼两两组队,而这个队友, 是可以自己找搭档的。   东方漪速度很快, 目标很准,直接拉了孟寒凌, 孟寒凌其实有些别扭,他不大想要和女孩子一组, 但是和其他人他也不熟, 看见了孙河还有点害怕,所以他纠结了一会儿, 还是答应了东方漪。   不多时,这个搭档就结的差不多了, 唯一剩下的就是一个孙河。他平素就习惯独来独往,且长相举止猥琐, 所以也没什么人愿意和他搭档。君诚随便指了一个男弟子, 将修为压制到练气二层左右,去和孙河组队。   “呆在里面,不要勉强, 一旦遇见对付不了的危险, 立刻捏碎传送玉牌出来!同门之间不要发生冲突, 如果发生了冲突并且导致对方重伤危及生命,那么一律严惩不贷……你们都听清楚了没有!”   君诚扯着嗓子哇啦哇啦的说了一大堆, 最后那十九个准弟子起身回答道:“听清楚了!”   “听明白了没有!”   “听明白了!”   君诚喘了口气,继续道:“好,你们现在都可以通过传送法阵到目的地去了。我和你们林师叔也会跟着, 保护和监督你们,知道了么!”   现在这群人也算是昆仑的准弟子了,一应要按照辈分来,不能再师兄师姐的瞎叫了,得要叫师叔。   东方漪撇撇嘴,嘟哝道:“什么师叔,不就是比我们高了一个大境界吗!”   她现在外表实力练气二层,但是实际上已经达到了炼气四层。原本她的天赋就很好,以前只是不愿意好好修炼而已,现在离开了家门,有了对比,自然拼劲儿就上来了,速度那叫一个迅速。   孟寒凌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道:“不要说林师叔的坏话。”   东方漪憋了一口气,道:“你就……就想着她吧!她是你师叔!”   孟寒凌这一次直接没有回答,东方漪被他气得一口气上不去也下不来,索性也就偏过头不去理他了。   我对君诚道:“你说这一次试炼会不会出点什么事情?”   君诚道:“你这是唯恐天下不乱了?”   我撇撇嘴,道:“之前出的事情太多了,我担心。”   封魂之术,刘青石之死,蛊虫,月华,还有厌胜,实在是猝不及防,却又偏偏不是一人所为,而像是千百根线连向一个点,实在是叫人摸不到头绪。林贤之前预言此次试炼会出事,则更是叫人精神紧绷。   君诚道:“你也别想太多,说不定就什么事情也没有呢?人总要往好的地方去想啊!出门还要讨个吉利呢!”   我一笑,道:“是是是,万事大吉。”   我和君诚两个人,虽然跟进去,但是一定程度上是不可以现身的,只可以暗中观察和保护。而且因为这试炼之地都是一些等级比较低的灵兽,基本上没有什么威胁,所以我们两人又全都是分开行动的。   有人在进入的第三天,就忍受不了里面的生存环境和没日没夜的提心吊胆,于是首先出来了,在这之后,也断断续续的又有人出来,真正能够呆到最后一天的,其实也不过三组而已。   因为是集体行动,所以一个人不出去,另外一个人也不能出去。月华是个外表柔弱内心彪悍的女子,她是绝对不会出去的,相反,她还能保护另外一个组队的妹子,所以这么些天下来,那和她在一起的妹子对她那叫一个崇拜,若是月华是个汉子,没准她就要求嫁了!   我忽然想到,若是月华拜了林贤为师,那么势必要和林贤住在一起,然后扶桑一直闭关,斐鉴不愿意回去,那么也就要和林贤黏在一起,再加上一个还在闭关的雨如晦……   这三个人貌似都对林贤有点意思,若是将来撞在了一起……原谅我脑洞太小实在是想象不出来那种盛况。   离开了月华,我又去瞧了瞧男主同学,不得不说孟寒凌男友力还是够得,虽然他人还小吧,但是做的事情的确是男主该干的事情,一路上带着东方妹子收获也不少,虽然没有月华妹子那一组来的彪悍。   最后就是孙河了。和师兄练手组队打怪,他一点也不拘束,相反,还挺如鱼得水的。   我眼瞧着孙河和那外门弟子又一起解决了一头灵兽,正准备离开去别的地方逛一逛,就听见原处传来一声女孩子的呼救声——是东方漪!   与此同时,那一片地方还响起了魔兽的嘶吼声,我心中一惊,赶紧向孟寒凌和东方漪的方向赶去,到了才发现,原来那里居然有一只二阶的剑齿虎!孟寒凌满身是血的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东方漪也是一身狼狈,身上的血也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孟寒凌的,幸而东方家的大小姐家底还是有的,若非她祭出了一件钟一样的防御法宝罩住了自己和孟寒凌,指不定这个时候,他们两人都已经命丧虎口了。   只是……明明这都是经过清理的试炼场地,为何会有二阶魔兽出现呢!   我祭出浮荒,直接几道灵力暴击将那剑齿虎杀死,对东方漪道:“他怎么样了?”   东方漪从来没有遇见过这种事情,一时间情急连捏碎玉牌可以出去都忘了,只知道祭出法宝护身,此时还有点抖,一提到孟寒凌,眼泪就下来了,哭着说道:“我也不知道,他身上好多伤口,都在流血,我……原本这畜生是想先杀我的,是他挡在了我前面……呜呜呜……”   我心道孟寒凌男友力果然强,这种时候都不忘救妹子,但面上还是一脸严肃的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捏碎玉牌出去!”   东方漪回过神来,赶紧找出了玉牌捏碎,结果,却是毫无反应。   “怎么会这样……”   东方漪握着那碎了的玉牌,有些茫然。   “待在这儿别动!”我丢给东方漪一瓶丹药,道:“这个先让他服下,可保元神。我再给你加几层结界,你在我回来之前,千万不要出来知道吗!外面很危险,非常危险!”   虽然不知道是谁放进了这些魔兽,但是既然已经切断了玉牌和外界的联系,那么就说明,这早有预谋!而且,切断联系的人,若不是内奸,那么就只能说昆仑的防卫措施太让人难以信任了。   而与此同时,月华那里也响起了求救声,我赶紧往那里赶去,却见君诚已经先一步斩杀了那魔兽,月华重伤,脸色苍白,另外一个女孩子身上也全是伤,不过没有那么严重罢了。   君诚急问道:“玉牌呢?为什么不赶紧跑!”修为不够还和二阶魔兽来硬的,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月华已经没有力气说话,另外一个女孩道:“我们一遇到危险,月华姐姐就捏碎了玉牌,但是完全没有用,我们实在是没有办法了,这才硬拼的!”   君诚眉头紧皱:“玉牌没有用?这怎么可能呢!”   我跳下浮荒,道:“这是真的,其他人也不能使用玉牌。”   君诚道:“这不可能!若是其他人也不能使用玉牌,这些天他们是怎么出去的?”   我正要说话,忽然又听见了来自孙河的呼救声,我对君诚道:“你先在这里照顾他们,我去看看!对了孟寒凌和东方漪在那里,你带着她们去找他们会和!他们现在应该没有生命危险,但是我不确定还会不会又强大的魔兽出现,万一能够突破结界,就糟糕了!”   虽然往年外门试炼也不是没有出过岔子死过人,但是出了事总要有人来顶锅受罚的。而且,这一次留下来的人里面,撇开孟寒凌这个男主不说,还有东方家的大小姐在呢!而月华又是满身秘密,她似乎对蜀山和凌家知之甚深,是绝对不可以出事的!   我一路急赶,终于找到了全身血淋淋的孙河,他一个人趴在树枝上,一动也不敢动,我停在他身前,一把拽起他,问:“和你一起的弟子呢!”   孙河哆哆嗦嗦的道:“师兄大义,为了保护我,被,被魔兽给拖走了……”   我倒吸一口冷气,恼怒道:“你就这样弃同门于不顾?!”   虽然我心里也清楚,遇见这种情况,所谓同门之情全是放屁,但是所谓迁怒大概也就是这样了,本来就看孙河不顺眼,这一下还因为他而折了个人,如何能叫我不恼火?   “你就在这儿呆着吧!”   我恶狠狠的甩了孙河一句,却还是传信君诚带了人快往这里赶。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把那被拖走的外门弟子的尸体给找回来!   不管被啃成了个什么样子,遗骸总要入土为安的,否则魂魄无依,违背道义,也违背昆仑的门规。   这周围的血腥气很重,我要找到那魔兽并不算难,而我到时,那弟子的身体已经被啃食了一半。那魔兽似乎是偏爱内脏,先是咬破了那弟子的腹部,将他的五脏六腑吃了个干净,四肢头颅到还算是完好。   我看见这一幕,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涌,恶心的不行,乘着那畜生还在大快朵颐,直接从背后一剑斩下了它的头颅。   我想,这大概是我杀魔兽杀得最速度的一次。   我收了浮荒,走近那弟子,心中不禁一阵悲凉。就在半天以前,他尚且活生生的在眼前,可就这么几个时辰的功夫,便无辜在此横尸,怎能不叫人唏嘘?   我心中沉重,正想将他收入乾坤袋中带走,却意外的发现他的尸体有一些异样的地方。   这弟子虽然被魔兽啃得不能看,但总归人形还齐全,他四肢上一些青青紫紫的淤痕,自然也能够看得清楚。   我似乎是想到了些什么,可是想一想却又觉得太过匪夷所思,但即使这样,那痕迹近乎凌虐,是绝对不能放任不管的。   可是现下,这人都已经死了,又该如何查呢?   我忽然想到了魔族聚魂的秘术。   现下距离这弟子死亡的时间还不远,想必他三魂七魄还没散干净,兴许就能聚的起来。只是我修为太低,且灵力不济,也不知道聚魂能不能够成功。   但不论如何,总还是要试一试的…… 作者有话要说:  我感觉吧……自打我爹给我买了个小黄人,我就每天和小黄人相依为命了。。。 昨天再刷少年锦衣卫嘛,被花道常迷得个……虽然九公主也很可爱,但是有木有觉得花道爷的小性子更萌呢?不管是段花还是石花,我都吃,只要花道爷是受!!! 今天发现颠梦轻轻给了我一个手□□~~之前亲亲就投了好多地雷啦!真的特别谢谢,么么哒!   ☆、第103章 玉牌   “君魂离散,归兮混沌。今承我命, 呼汝魂兮。何不归来?”   行聚魂术是很耗费精力和灵力的, 而且以我金丹的修为,还不一定能够成功。但不管怎么说, 总还是要尝试一二的。而且,不知为何, 我总觉得, 我同一切与阴阳有关的东西,都有着一种莫名的联系。而且, 我也分不清楚,这一种联系, 究竟是因为归虚,还是因为我自己本身。   我聚精会神的一脸念了好几遍咒语, 终于勉强将那弟子的魂魄聚起来了一个虚影, 飘飘荡荡的,极其不稳,也不知道他是否还能够回答问题, 更不知道他可以坚持多久的时间。   “我问你, 是何人害你至此?”   那魂魄微微的颤动了一下, 似乎是在恐惧,但还是充满了恨意的回答道:“孙河!”   我说不出心里是一种什么滋味, 既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又忍不住毛骨悚然。   “他如何害你?你且如实说来。我替你报仇。若你不愿说出,那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聚魂术只可以行一次, 所以不论有什么隐情,我想对方只要想报仇,就不会放过。   果然,那魂魄沉默了一下,但他似乎自己也意识到自己这种状态支撑不了多久,所以也就不再浪费时间,恨声道:“孙河他……他……”说到这里,那弟子似乎是有一些难以启齿,便道:“他用邪术,强行吸干了我的修为,并且将我丢给了魔兽!此等大仇,此等大辱……我即使是死,也不能放过他!”   我强忍着怒意,再一次问道:“你说他吸干你修为?”   “是!”   那弟子低低的应了一声,声音虽然很轻,但是那其中的恨意,却是极其叫人心惊。而他在回答完这一声之后,也终于支撑不住的破碎四散了,我不论是灵力还是精力,都严重透支,此时一脱力,忍不住一口血就涌了上来,喉头一阵腥甜,却终究还是被我咽了下去。   我将那弟子的身体收回了乾坤袋,又坐了好一会儿,才能哆哆嗦嗦的站起来,竟是连御剑都没有力气了。我从手镯里一连取出好几颗补充灵力的丹药吃下去,总算是觉得好受了一点,这才赶去和君诚会和。   见面以后,我有气无力的问:“孙河呢?”   虽然孙河的行为令人发指,但是这件事情到现在为止还是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更要命的是,唯一可以作证的魂魄,已经散了,我一没人证二没物证,根本就不可能指认孙河,也不能随意将这件事情外泄。   君诚也很着急啊,说道:“我照着你说的地方去找了,结果那里根本就没有人!倒是这一路过来,又杀了好几只魔兽,都是二阶。你说,他不会被魔兽杀了吧?”   我暗自攥紧拳头,道:“死了倒是干净。现在还不知道这里面有多少魔兽,在面对这种威胁的时候,为了四个弟子,放弃一个弟子,不过分吧?”   君诚点点头,道:“这是最好的选择了。先出去,才是最重要的。如果他真的死在了这里面,之后派人前来寻找骨骸也就罢了。”   我道:“事不宜迟,先走再说!”   我和君诚是可以自行结法阵出去的,不必通过玉牌,因此也就不用担心玉牌失效了,可是,让我们没有料到的是,孙河居然也已经出来了!   “你是如何逃出的!”君诚直接上前抓住孙河的衣领,道:“说!”   孙河害怕的哆嗦了两下,结结巴巴道:“就是,就是捏碎了玉牌啊!一开始我被魔兽给吓傻了,忘了还有玉牌这一出,等我反应过来,自然就赶紧捏碎了出来了啊!”   我道:“这不可能!”   孙河哼了一声,斜着眼看我,道:“不是我说,林师叔,我第一次用玉牌一时忘记有什么不可能的!要不是我用玉牌出来,我就要被你丢在里面自生自灭了!哎哎哎!各位师兄弟姐妹们评评理啊都!我看林师叔就是对我有偏见!一心想要我死在里面出不来!你说你就算是比我们高一个辈分,就算是内门的人,也不能这么不把我当人看啊!”   孙河说的唾沫横飞,情绪极其激动,就好像是看见了杀父仇人一般,引得许多人都探究的看着我,我气的不行,却又不能和这种无赖讲道理,最后还是君诚拦在了我前面,对孙河斥道:“慎言!且不说你林师叔当时离开是为了去寻找弟子的遗骸,她当时明明就发了信要我来救你!不知这丢在里面自生自灭又是从何说起?我们对所有弟子一视同仁,倒是你,为何处处都要针对林瑰?”   孙河吐了一口唾沫,道:“我呸!听你说的好听!你们两还不是一伙子的?什么发了信?那里面多少魔兽?等你磨磨唧唧的过来,老子早就死在里面了!哎哟喂!这昆仑真不愧是万年的仙山福地!就是不像人间,还能有个王法来主持公道,在这里,就是丢了命也没人管哟!”   我眼看孙河就要坐地撒泼,实在是忍无可忍的拔剑出鞘,浮荒直指他的心口,怒道:“你的嘴巴给我放干净一点!你自己做过什么事情自己清楚!”   孙河眼珠一转,直接开始嚎起来了:“啊哟!你们看看,我这是干过什么好事了?就算是以前在人间我不算个多好的人,但是这昆仑不是说,一盖不计前嫌的么!怎么,这就要开始翻旧账歧视我了?你们看看,她拔尖这是要杀我还是怎的?真没个公道了吗!”   “你……”我握着浮荒的手气的发抖,这可当真是穿鞋的怕光脚的,光脚的怕不要脸的。君诚按住我的肩,朝我微微摇了摇头,我冷笑一声,收了浮荒,道:“我不杀你,是怕杀你脏了我师尊为我炼的剑!”   君诚见我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便安慰的轻轻握了握我的手,把我挡在了身后,对孙河道:“将玉牌碎片交出来。还有你们,玉牌碎片还在么?都交出来,我们要拿去查验。”   若想切断玉牌和外界的联系可能性太低,要么就是有人隔绝了空间。可是隔绝空间我和君诚使用传送阵却又没有任何问题,那么唯一可能有问题的,就是玉牌本身了。   有一些弟子出来的早,玉牌碎片也早就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他们一听说这试炼之地里面居然有魔兽,个个都吓白了脸,出了一身的冷汗,心想着幸好出来的早,要不然交代在里面了可怎么是好……   我和君诚收集了所有能收集的玉牌碎片,一个一个的查,终于发现,有两块玉牌,只不过是普通的玉材,并没有封入纂刻的法阵,而这两块玉牌,恰恰正是孟寒凌和月华他们的。   “这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要单单针对他们?”   我道:“不知道,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这已经不是我们可以干涉的范围了。报给我伯父吧,对于我们来说,就算是到此为止了。”   君诚点头道:“也对。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我们只是些小鱼小虾,知道这么多,我都已经在担心我的小命儿了。”   我叹了口气,说:“放心吧,别的不能保证,但是我们俩的小命,我想应该还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毕竟就像你说的,我们只是小角色,根本管不了这么多。自然也不会对对方造成威胁。相反,如果他想要灭口的话,突然消失或者暴毙,总是更加引人注目,容易留下尾巴,不是么?”   “听你这么一说,我算是放心多了……”君诚打了个哈欠,道:“今天可真是惊险,累死人了,还担惊受怕的,吶,这事儿我可交给你了啊!你去和你伯父说吧!我得先回去休息休息,压压惊!”   我使用了聚魂术,其实比他还累,但我还是点点头,道:“好,交给我吧。”   于是我和君诚便各自回了各自的小院,林贤休息了这些天,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斐鉴恢复了原形,正窝在林贤的怀里睡的香,林贤坐在窗边,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撸着斐鉴的毛,似乎在发呆。   呜呜呜,这一种浓浓的撸猫的幸福感是神马东西!   虽然斐鉴长得一点也不像猫,但是奈何性格像啊!一样的傲娇爱炸毛。   我轻手轻脚的走过去,问:“睡着了他?”   林贤点点头,脸上挂着一脸堪称“宠溺”的笑:“小家伙很乖。”   我:“……”这是真把斐鉴当猫来撸了啊!   我道:“伯父,试炼果真出事了,这事情还不小。我感觉我们大概有内奸。”   林贤道:“说来听听。”   于是,我便如实的说了,连带着那弟子魂魄对孙河的指认。   林贤听后,皱眉对我道:“胡闹。聚魂术如何可以乱用!你才多大?万一对你身体有个不利……”   我故意撒娇的道:“会长不高吗?”   林贤:“……”   林贤认真思考了一下,说道:“可能会的吧。”   我撇撇嘴,说:“那真是太可怕了。”   林贤敲敲桌子,说:“回归正题。我听你说这孙河,怎么越听越觉得,这是合欢宗的路子?”   我道:“我也觉得像,可是他们一百多年前不是就已经被灭了吗?”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所谓的被灭,焉知不会留下什么?那孙河的身世,你查过了吗?”   我道:“查过了,却是没什么稀奇。”先前君诚和我说的时候,我就留了心,还特意去自己查了一遍。“那孙河是个无赖,仗着家中有些权势,经常欺压百姓,甚至害死人命。而且……此人还好男风。但是,凡间时孙河的确没有任何异样,也没有灵力修为。至于他想要上昆仑拜师修仙,也貌似是突发奇想。似乎他家中还阻止过,但是没有什么用。”   林贤听后,沉思一二,说道:“照你这么说,那么他的变化,还是挺大的。能够吸干人的修为来修炼,已经超越了合欢宗普通的采补功法,我怀疑,这孙河,已经不是原本的孙河了。他可能,在人间的时候,就已经被人夺舍。”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我的电脑居然中病毒了……所以瘫痪了半天呜呜呜~ 还好我万能的老爸帮我修好啦,棒棒哒! 似乎发的晚了?木事木事,有本事顺着网线过来打我呀!   ☆、第104章 夺舍   “夺舍?!”   我一下子惊得站了起来,不管何时, 夺舍这种行为, 都是最令人恶心和不耻的。不论是什么门派,一旦发生这种事情, 都是要在第一时间斩杀磨灭魂魄的!难不成这孙河,真的是别人夺了舍么?那么那夺舍的人, 又是谁呢?   林贤道:“我记得, 合欢宗当时有一位分神巅峰的长老,在剿灭合欢宗时, 自愿为蜀山做卧底,最后, 也加入了蜀山。只是,据说这位长老身下的枯骨太多, 数百年的时光, 依旧难以突破合体境。他加入蜀山之后,似乎就一直对外称闭关,再无音讯。人们久而久之, 也就慢慢的忘记了这个人。夺舍不是什么人都能夺的, 至少要修成元婴以上, 并且能够元神出窍,放眼这样的修为, 又是合欢宗的路数,这世上,估计也就只有这位长老了。”   我道:“可是你说, 他已经达到了分神巅峰,那么岂不是……”   林贤点点头,道:“不错。他很有可能分出一魂来夺舍,但是另外的一半却还留在体内。等到这一具身体的修为足够,他便吸干自己原本的修为,以此来突破合体。”   我道:“这也太可怕了,吸干自己的身体……这还有伦理道德可言吗?真是个变态!”   林贤淡淡道:“修仙一途,本身也没什么伦理道德可言。昆仑即使奉王道,但是若是真是事事规规矩矩依礼而行的话,只怕早已经不复存在了吧……”   我闻言,也只能沉默。毕竟在我的思维里面,就连克隆人之类的都是不应该出现的,但是在这里……我忽然想到了林贤的冥灵体质,若是被别人发现的话,只怕和那孙河只是小巫见大巫吧?   “那孙河既然夺舍,又为何要偏偏来昆仑,他就不怕被人发现吗?”我问道。   林贤一笑,说道:“你这是忘了他的老本行了么?当初,他就是一个无比成功的卧底。能够颠覆一个在当时实力还颇为雄厚的宗门,来昆仑套点东西,还难么?”   我道:“那他这一回,可算是阴沟里翻船了!我们该怎么处理他?”   林贤道:“现在还不到时候。一如昆仑在蜀山也有人一样,蜀山在昆仑的人肯定也不止孙河一人。毕竟孙河这具身体的修为不济,无法替换玉牌。至于替换玉牌的目的,应该是想要杀了东方漪和月华。”   杀死东方漪,可以使东方家和昆仑交恶,杀死月华的话……我惊道:“月华偷天换日的动作被蜀山识破了?”   除却这个理由,我想不出他们还要杀死月华的任何原因。   林贤道:“很有可能是这样。还记得我说的么,很有可能,蜀山原本就要凌嫣和素宛死,因为他们要清理门户,敲山震虎。但是到现在为止,素宛,变成了月华。可是他们依旧想要杀了月华,你说这说明了什么?”   我脱口而出道:“月华是蜀山的人?!”   “没错。”林贤道,“素宛当时没有全部说实话。大概是因为害怕的原因。不过,如果能够取得她百分百的信任,想要得知真相也就很简单了。”   我将这整件事情细细的顺了一遍,说道:“现在就差刘青石了。”   “刘青石……刘青石的事情,想必要问那夏照临了。”林贤冷笑,“巫蛊本是一体。有本事拿厌胜咒我,想必杀死一个刘青石,也是很简单的事情吧!”   我道:“他就在手镯中,现在应该醒了,要把他拘出来问话么?”   林贤点了点头,我便将那夏照临的元神拘了出来,他的身体近乎透明,甚至连五官都不甚清晰,还虚弱得很。   我对夏照临道:“我伯父就在这里。你对他有什么仇怨,尽管可以当面说出来。若是你说不出来,我们也是要报仇的,你先前加注在他身上的痛苦,我们自然有本事一一讨回来。”   夏照临苦笑道:“讨回来?昆仑欺骗我的家族近百年,害了我族多少子弟?呵呵,现下事情败露,便诛我全族灭口。这上上下下百来口人的血债,又该怎么来讨?”   林贤道:“我不知道你对我是有什么误会。但是冤有头债有主。我根本不认识你家的人,更不知道你家的事,你为何一心致我于死地?”   夏照临道:“你错了。不是我要你死。你说得对,我根本就不认识你,是你们昆仑有人想要你的命,不过是看我有用,借我的手杀人罢了。”   我忍不住道:“你才说昆仑害你全家,这一回怎么又帮昆仑杀起人来了?”   夏照临看了我一眼,说:“我想要杀的人只有雨如晦一个罢了。但是要杀死昆仑的掌门何其容易?呵,自然是要看着你们内乱才是。只是我没有料到,他们一看我失败,居然就这样着急想要杀我灭口……”   夏照临稍微说完,林贤已经冷冷道了一句:“愚蠢。”   我微汗。虽然这夏照临的确说的前言不搭后语而且还很混乱,但是伯父你如此直白的说人家蠢,也实在是有点……打人的脸吧?   “不会说谎还想要替人掩护?”林贤冷嘲模式全开,“你这样只会适得其反,并且耗空我的耐心。被人诅咒很痛苦吧?我虽然不会诅咒人,但是审问的手段还是有的,你现在是元神没关系,你不是还有个妹妹呢么?让你妹妹来试试如何啊?”   夏照临沉默了片刻,道:“你以为我会相信你们么?我给你的玉牌是个假的,之所以给你只是为了迷惑那些想要杀我灭口的人。而我,早就将妹妹托付给了挚友,你们休想找到她。”   我看着夏照临,忍不住道:“啧啧,怎么就这么不见棺材不掉泪呢?”   我对着我脖子上的珠子喊了一声:“爹?”   反正现在这夏照临就是个元神,离开我就要消散,一举一动都在掌控之中,所以也不用在他身边藏藏捏捏。用晚菁的话来说,有用就留着用用,没用直接抹杀好了,留着也没什么意思。   归虚从里面不情不愿的投了个全息过来,说:“干嘛?”   我问:“夏其音找到了吗?”   归虚道:“找到了啊!多早之前的事情了,现在才问?”   我道:“我知道肯定找到了,就是无奈她哥哥不相信,这不是证明给他看呢么。”   归虚一瞧夏照临,呵了一声,道:“出窍期的元神?一个出窍的,妹妹才四岁?真是有意思。”   听了归虚此言,我和林贤顿时都反应过来了!是啊,林贤已经够天才了,可是他现在骨龄也快六十岁了,才刚刚元婴巅峰,这夏照临出窍期初期,怎么说,也不是能有四岁妹妹的人啊!   就算是父母生的晚吧……若要爹娘能熬到这年纪,怎么也得元婴。昆仑不像魔族,他们人多口杂,若要出手灭掉拥有元婴修士的家族,还是会闹出点动静的,不可能无声无息。   归虚将虚无的手穿过了夏照临虚无的元神,一探,笑道:“原来如此。是该说这小子的运道好呢,还是没脑子呢?”   我好奇地问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归虚嗤笑一声,说:“很简单,他起运不错,原本筑基巅峰的修为,能遇上个出窍期修士的传承,最后大概还吸收了那人的力量,这样子,闭个两年关出来,就能直蹦出窍。不过,这辈子,也就到此为止了吧!毕竟拿了不是自己的东西,还不会锤炼,是要付出代价的。”   夏照临被归虚说的整个元神都不太稳了,好不容易才道:“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归虚很傲娇的说:“告诉你了你就认识吗?”   夏照临:“……不认识。”   归虚道:“就是嘛,反正也不认识,知道了干嘛?”   夏照临:“……”   归虚问道:“想见你妹妹吗?”   夏照临当然是想的,虽然他没说话。   归虚一晃身,直接化作了一道屏幕,屏幕对面赫然是归虚本尊。他手里提着一个穿的破破烂烂的小女孩,对夏照临笑道:“你想见你妹妹?正巧,你妹妹,也很想见你呢!是吧,小丫头?”   夏其音哭的满脸都是眼泪鼻涕,一抬头,果真是长得和我有五分相似。   夏其音一直哭着喊哥哥哥哥,把夏照临个妹控心疼的不行。然而……我和林贤看的真真的,那夏其音根本就没冲着夏照临喊。因为她貌似根本没把这个半透明的连脸都看不清的人和自己兄长联系到一起去。   归虚对夏其音的眼泪鼻涕嫌弃的不行,直接一把就给丢开了,镜头一转,好家伙,丢给了我家娘亲。   我想晚菁大概是有点想要打人的。   毕竟她绝对大多数时候都是个冰山美人。   比如说这个时候,她看着夏其音的眼泪鼻涕,就直接冷着一张脸,道:“不许哭!”   夏其音被吓得一个哆嗦,居然真的停了下来。   我和林贤都感觉耳朵遭到了拯救。只有夏照临坐在愤怒的道:“阿音还是个孩子!她还是个孩子!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她!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她!”   晚菁:“……”   晚菁不干了,直接一甩手把夏其音抛半空中定住,对着夏照临冷冰冰的道:“再敢多说一个字,我就把她从这里丢下去摔死。”   夏照临果然不敢说话了。   我对夏照临道:“你要是真把妹妹托付给了挚友,那么你看人的眼光也真是够差劲的了。你的本命玉牌一碎,你的挚友就对你妹妹又打又骂,逼她说出你修炼的法诀,你妹妹不知道,他就打算卖了这小丫头去一个三流小门派,好给自己换一点灵石。若不是我们派去的人及时赶到,你妹妹的余生命运,还真是堪忧啊!”   “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我们还不至于为难一个小女孩。”林贤继续掐软肋。   夏照临犹豫再三,才道:“你们真的不会伤害阿音吗?”   归虚对夏照临实在是忍无可忍了:“伤害?呵,我们要是要伤害她,还值得把她特意带回来伤害?这是多大的脸啊!”   夏照临咬咬牙,终于是道:“好,我说。”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最近一直都在卖毒安利什么鬼!!! 和小黄人相依为命的日子+1……   ☆、第105章 夏家的故事   自古巫蛊一图,大多为人不齿。而在修真界, 就更是被看作歪门邪道, 一旦出现,几乎是格杀勿论, 因为修巫蛊之术的人,实在是太可怕。   不需要任何正面的对战, 仅仅是写上生辰八字的几张符纸, 就可以要人生要人死,实在是太过逆天。而倘若和几年前的夏照临说, 他在来日会修巫蛊,估计他会直接将对方暴打一顿。   然而, 事情往往就是这样出乎人的预料。   夏照临不知道自己这是走了大运呢,还是实在是太倒霉。误打误撞的进入一个洞府, 然后一睡就是一年半载, 醒过来以后,自己不仅有了出窍初期的修为,还有了一条被驯化的高阶魔兽贴身保护, 简直是做梦都梦不来的好事儿。   然而, 他还没有来得及笑一笑, 就忍不住有点想哭了。原因没有别的,只是因为他接受的, 是一个修炼巫蛊之道的修士的传承。而且,这个传承还有点强买强卖,你接受了, 想要退货都不成。   夏照临当时有一点崩溃。   不过,他也并没有崩溃很久。他仔细的想了一下,以自己现在的修为,足以开宗立派,若是藏的好一点,也没人能发现他修的是什么,而这世上能杀他的,也没多少,小心翼翼一些,也不至于招来杀身之祸。   毕竟,这个传承要么就接受了,要么就自废丹田,从此当一个凡人,短短数十年光阴,生老病死,最终化作一抔黄土。夏照临当然不想要当一个凡人,在这残酷的修仙界,成为废人比要了一个人的命还痛苦。更何况,他现在已经尝试到了成为强者之后的感觉,自然就更加难以放手了。   于是,夏照临收拾好心态,离开了那个洞府,准备回家看看爹娘和妹妹,却不料,到了家中,却唯有满地尸体和一座空宅。   死去的都是一些雇佣的下人和奴婢,这一些都是没有任何修为的凡人,但是,他搜寻了一圈,却连自己家中亲人的一根头发丝也没有看见。   夏照临非常的恐慌。是生是死,总该有个准头,最可怕的就是像现在这样,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夏家世代依附昆仑,算不上世家,更加入不了什么宗门的眼。他们最多也就是凡世里的地头蛇,被不能修炼的凡夫俗子们尊称一声仙师,但是在那些修真界真正有名有姓的人眼里,他们就是像如今这样,即使被人灭门,也不会引起任何的波澜。   石子投入湖中,至少还能有些许涟漪。然而,夏家渺小的仿若蜉蝣,别说涟漪,就连个泡泡都不一定能够的上。   可笑又可怜。   夏照临的父亲只有筑基中期的修为,家中修为最高的也不过是一位半步金丹的老祖。夏照临二十多岁达到筑基,虽然也是靠了丹药,但是在他们族中,已经算得上一等一的天才了。   夏父曾经无比欣慰的说,他就等着这儿子来振兴夏家了。   然而,他终究是没有能够等得到这一天。   夏照临最终还是找到了他的妹妹夏其音。是被那条六阶通天蟒嗅出来的。彼时,夏其音已经在地下的密室里面呆了将近七日,若非夏父还留有辟谷丹,只怕这小女孩早已经死在了那暗无天日的地下。   夏照临想要问妹妹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夏其音本身太小,自己也不是很清楚情况,只知道爹爹交给了自己一块玉牌,然后就把自己藏在了密室,让她不论如何也不许出来,如果实在是等不到人,就吃哪些辟谷丹,辟谷丹七日服一颗,密室里留了足足半年的份,可见夏父的确是小心谨慎,想着即使女儿要出去,也要等过了风头再说,而且那密室里灵石,金银珠宝一应俱全,足够夏其音好好的度过一辈子。   夏照临看着自己在密室待的面黄肌瘦的妹妹,心如刀绞。他接过父亲留下的玉牌一看,原来是用来记录影像的,想必是夏父早就意识到了什么,所以提前录下了这块玉牌,用来告知一些真相。   夏父在玉牌中的影像说,自己的家族世代依附昆仑,每年都尽力为昆仑上供,只求能够给族中子弟一些上昆仑修炼的名额,昆仑每每答应,但是那些前去的子弟却是一去不返,再无音讯。夏家每次问起,昆仑的回答都是一旦上山,便该了却尘缘,不能归家,夏家也每每相信了。但是有一回,族中的一对夫妇实在是想念唯一的儿子,忍不住带了一些衣物特产,千里迢迢的赶去昆仑,想着哪怕能够见一面也好,但是却没有想到,接待他们的弟子直接告诉他们,查无此人。   那对夫妇不相信,自己的孩子好端端的跟着走了,怎么就查无此人了呢?那接待他们的弟子也挺好心,看他们可怜,便让他们先在山下小镇住着,安慰他们说,也许是儿子太优秀进了内门也不一定,等到过些日子有机会,就帮他们问一问内门的师兄。   那对夫妇虽然心中知道儿子几斤几两,觉得不大可能会在内门,但也实在无法,只好等着,等了有半个月,那弟子回复他们了,说是内门也没有这个人。   那对夫妇不信邪,一连又报了好几个夏氏子弟去询问,结果获得的结果,都是查无此人。   那对绝望的老夫妻无法,最终只得回到了夏家,向夏父说明此事。夏父一开始觉得很震惊,并不太相信,但是后来他也派人去打扮成探亲的人去昆仑问了问,的确获得的结果都是没有那些人。   夏父这时才觉得事情不太对,于是正式向昆仑发出了提问。昆仑一开始还想要搪塞,最后见实在是搪塞不住,便说,过几日会派人前来解释,要夏父耐心等待。夏父大概是意识到事情可能不简单,怕出什么意外,就提前做好了这一切,以防有什么万一。果不其然,他们等了几日,等来的却不是解释,而是屠杀。   或者说,他们屠杀的只有普通人,但凡是修炼过的,有灵力的,不管多弱,也都一并带走了。从老到小,一个也没有放过。除却出门在外的夏照临和躲在密室的夏其音。   知道了事情真相的夏照临怒不可遏,托了一个素日好友照顾自己的妹妹,但也没有直接想要杀上昆仑去为全家人报仇。毕竟这件事情还有很多的疑点,族人是死是活,也没有个定论,他也不好贸然行动。   听到此处,归虚冷哼一声,满满都是鄙视的道:“他到还算有几分脑子,只是看人眼光太差。”夏照临托付的那个所谓友人是个修炼废,修了三十多年才练气中期,原本夏照临也不过是刚刚筑基,还是因为家里有钱吃药堆的。那友人的内心还能平衡一点,想着和他打好了关系,说不定自己也能蹭到一点丹药,却不料对方一下子被灭门了不说,修为也一下子从底层的筑基变成了出窍期的尊者,这实在是让那友人又妒又惧,只恨被灭门的不是自己,若是被灭门就能成出窍,他自己动手都成。   夏照临出去查自己家的事情,那友人为了讨好他,一开始还尽职尽责的照顾夏其音,但早就不耐烦了,后来发现夏照临留给他的本命玉牌都碎了,一时间那些心中的不忿自然也都发泄了出来,而那发泄的端口,就是夏其音。   那友人觉得,夏照临能修炼这么快,一定有秘籍,而秘籍肯定是放在最亲的人那里保管。于是,他便对夏其音又打又骂,逼她交出秘籍。可怜夏其音哪里有秘籍?被打了就只能哭,那人一听哭声,顿时更烦,打得也更狠了。后来见夏其音奄奄一息,便想着索性把这丫头卖了,好歹还能换点灵石金银。若非魔族的人去的及时,夏其音已经被卖到小宗门当杂役弟子了。   当然,这一切,都是夏照临所不知道的。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他是到死,都没想到,自己所信任的朋友会是这种渣滓。   且说夏照临一路寻访,对昆仑也算是大概的了解了,甚至他还弄到了地形图,借着出窍的修为几次暗探昆仑。但是,出窍修为虽然高,昆仑却也是藏龙卧虎,常在水边走,哪有不湿鞋的?没有过多久,夏照临就因为误入昆仑后方群山被一位常年闭关不出的长老给发现了。   “能够在昆仑群山占山不出的长老总共也没几位吧?地方最偏的就是扶桑了。我问你,那人样貌如何,修为如何?”   夏照临道:“长得应该不怎么样。具体什么样子说不清楚。他用了障眼法,根本看不见模样,总之声音很苍老,可能是个老头子吧?”   一旁被惊醒的斐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道:“你傻的吧?声音可以变啊!修炼到那个地步了,年纪再大,脸都是那样了,除非他有特殊癖好,就喜欢看自己老。”   夏照临:“……”   夏照临继续道:“那人直接用威压压制住了我,我不能够知道他具体的境界是什么样子的,但是那威压绝对要比你之前压我放出的威压强。”   我想了想,道:“娘亲之前化身的威压是分神初期,那么也就是说,至少分神以上了?”   林贤淡淡道:“直接一个境界一个境界往上压就是了,何须如此麻烦?”   晚菁居然颇为赞同的道:“好主意。”   说完,直接合体中期的威压往夏照临元神上招呼过去,几乎要把夏照临给压扁了。   晚菁收了威压,面无表情的问道:“感觉如何?”   夏照临有气无力的道:“没有那么强。”   晚菁没说话,继续合体初期上。   夏照临已经被压得近乎完全透明了:“还是太强,大概也就分神巅峰的样子吧……”   归虚不屑:“切,那么弱。”   我,林贤,夏照临:“……”   斐鉴窝在林贤怀里啃完了个果子,把果核往夏照临透明的身体上一丢,道:“楞着干什么,继续说啊!”   果核穿过夏照临虚幻的元神,直接砸在了我的衣襟上,我幽怨的看向林贤:“伯父……你管管他啊!”   林贤咳了两声,撸了撸斐鉴的毛,道:“要乖啊,知道吗?”   我:“……”   好吧,继续听夏照临讲故事。   据他所说,那个长老将他强行带到了昆仑绝壁,指着那下面的万丈戾气对他说,你的亲人们,都在这下面。 作者有话要说:  去看了悟空传。。。感觉。。有点小失望? 我一直都以为女主是唐僧什么鬼?! 我一直都以为杨戬的妈会出场!! 我一直都觉得菩提很有戏结果并没有……!!! 今天我大概走了我一个暑假到现在都没走的路和出的汗。。。外面真的好热!!!! 我莫名开始脑补一点洪荒小剧场: 帝俊:今天我想亲自上班 太一:今天我也想亲自上班 陆压:父亲,叔父,既然你们都想上班,那我也上吧! 于是我一抬头:咦,为啥子我明晃晃的看见了三个太阳???   ☆、第106章 君诚离开   那长老和夏照临讲了一个故事。   长老说,昆仑绝壁下戾气千丈, 冤魂无数, 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往下面丢一些有灵力的血肉之躯下去做活祭, 用来安抚这下面不甘的亡灵。而他们夏家,就是被选中做活祭的几家之一, 只不过他们这些小蝼蚁, 全部都被蒙在鼓里,中了昆仑掌门的圈套。   那长老还说, 他所有被抓走的亲人,都被丢下了这绝壁崖。夏照临作为唯一一个活着的夏家人, 他给他两条路,要么活着报仇, 要么就把他丢下去和他的亲人们作伴。   夏照临还有个妹妹在呢, 怎么可能选择死,就在他选择要活之后,那长老蒙住他的眼睛, 把他七拐八绕的带回了自己的山峰。之前夏照临本来就是误打误撞的闯进去, 入了迷阵根本不记得什么路, 此时就更加不认识了,到了那长老的洞府之后, 却见那里面还有一个人,也一样用了障眼法来遮挡面容。那人告诉夏照临,原本绝壁崖下的□□, 都是历代掌门亲自血祭,来镇压安抚的,但是雨如晦不想牺牲自己,所以就暗中瞒着所有人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于是,雨如晦就此变成了夏照临的头号仇人。   原本那人是想要夏照临直接咒死雨如晦的,但是雨如晦已经出窍巅峰,半步分神,夏照临咒不了他,于是那人便退而求其次,要求咒死林贤,原因是林贤就是专门帮雨如晦找活祭的人,夏照临全家都是林贤抓得。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夏照临一直要嚷嚷着杀雨如晦了。雨掌门狗苦逼的,闭个关还不安生,一锅一锅的狗血往头上砸。   林贤听到现在已经面无表情——虽然原本他表情也不丰富,但是至少还是带着一点表面温和的笑容的。我个人感觉吧,他大概已经被雷的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表达自己现在的心情了。   从天而降这么大一个锅顶在头上,大概是脖子挺酸的。   斐鉴听后,第一个炸毛,道:“放屁!昆仑绝壁下面还能有冤魂?那地方一下去根本元神不存好吧!可真是够能编的!这么胡扯的话你都信,我说你是猪吗!”   夏照临:“……”   归虚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还是不甘寂寞的开口了,对晚菁道:“就是啊,活祭这么大义凛然的事儿,也就你们一根筋做得出来,一般正常人肯定不会自己找死啊!”   晚菁微笑着点点头,温柔的叫人有点发毛:“嗯,你说得对。下次出事,我第一个把你丢进去,想必可以支撑千年。”   归虚:“……好的我错了,你别气。你看,你要是把我丢下去了,那你怎么办,我怎么忍心走在你前面,让你一个人痛苦呢?”   晚菁;“……”   我:“……”   这认错速度真是可以的!   爹娘这么众目睽睽之下旁若无人秀恩爱大把撒狗粮肿么破急在线等!   斐鉴道:“要我说,现在这昆仑也太乌烟瘴气了,掌门都有人算计。既然都已经一把年纪闭门修行了,就该放手修炼享清福嘛,这还去管这些事情干什么,真是吃饱了没事儿干。真这么闲,不如去跳跳绝壁崖啊!锻炼锻炼身体多好!”   跳过一次的晚菁点点头,道:“是挺锻炼身体的。磨砺心性增长修为,两全其美何乐而不为?”   别人都以为那是个刑场,却不知道只要过了中间那一段戾气,下面便是别有洞天,乃是一块上好的修炼之地,灵力精纯到不用提炼元素,直接就朝你身体里面涌,在下面修炼,都不能叫事半功倍,根本就是一日抵百日,一年抵百年。   只不过,中间那一段戾气实在是太狠,分神巅峰跳下去也是九死一生,而级别再往上的,也没人会想不开去跳崖,因为他们都觉得这是在找死。   斐鉴有些怀念的道:“我就出生在那里,但是从那之后,我再也没有回去过。我的修为太低,度不过那千丈戾气。”   我一听,有些好奇:“你出生在下面?难怪时间无人知晓白泽一族来自何方……是扶桑把你带上来的吗?”   斐鉴正要说话,却忽然感觉背后一寒,转头才发现原来是归虚隔着光墙在冷冷的盯着他。他不禁觉得恐惧,生怕自己再说一个字,归虚就能立刻四岁中间那空间的阻隔,过来取他的性命。   “啊……那个时候,我还太小,不记得了,呵呵,不记得了……”斐鉴有点神思不属,明显是不想继续这个问题。我看他不太想说,就也没有再问下去。   晚菁道:“这一些事情,说白了是昆仑的事情,本不是我们应该管的。不过既然涉及林贤,那你就好好地查一查,免得下一回和现在一般,莫名其妙就要遭人算计丢了性命。我族还养不起这样的废物。”   晚菁这话里的意思,就是她懒得管昆仑内部这些争权夺利的小事情了,毕竟魔族是唯她马首是瞻,所以在晚菁看来,人类的这些歪门邪道很是幼稚,叫她觉得腻味。   不过,魔族还有一点好,那就是护短。于是,晚菁看了一眼夏照临,说道:“若想你妹妹安好无虞该如何行事,你自己好好想想清楚。”   说完,她便撤了半空中对夏其音的束缚,指尖微曲,夏其音便被抛给了旁边的一个侍女。   “若是你还敢藏私,就永远也别相见你的妹妹。”   刹那间,那道光屏已经消失不见,晚菁的话却是犹存,急的夏照临恨不得原地转圈飘,一边飘一边说:“卑鄙!我妹妹还那么小,你们怎么下的了手……”   林贤忍不住白了他一眼,道:“你与其在这里骂我们卑鄙,不如动脑子想想,你全家的事情昆仑上下都不知道,偏偏你遇见的那人就知道?”   夏照临一愣,问道:“什么意思?”   我实在是被他蠢得不忍直视:“你别用脑子想了,你大概没有脑子。那个要你杀人的人,才是你的仇人啊!就算不是他下的手,和他也脱不了干系。说不准,从你第一次来昆仑的时候,就被发现了,只不过人家是等着你的下一步行动呢,就和猫抓老鼠一样,把你玩弄于鼓掌之间。最后看你没用了,再直接宰了,多方便?”   林贤道:“掌门闭关,这件事情虽然几乎没有人知道,但是,如此一来,崆峒印的守卫的确轻松很多,若是身为长老,尤其是后山的那些长老,想要拿到,其实非常简单。只不过,要杀你的那位只怕不是后山那位,毕竟,他不知道崆峒印不灭人元神。”   我道:“会不会是故意留着他?毕竟太聪明的人不值得人信任,留个蠢一点的,说不定就成了?”   斐鉴道:“我觉得不太可能。这家伙太好拿捏了,一个元神,没用了捏爆就好,都不怕逃跑。”   夏照临:“……”他感觉自己真是苦逼的没话说怎么办!   林贤最后拍板道:“这事还是告诉雨如晦一声比较好。不能总让我们忙,他才是昆仑的主人,怎么也该让他操操心。”   我道:“你们同甘共苦吗?”   林贤给我一记眼刀。   我悻悻的摸了摸鼻子,决定揭过这一茬。   虽然这一次招生颇多波折,但是总算也是尘埃落定。孟寒凌的成绩非常好,奈何他是三灵根,在没有成长之前谁也不能说他能不能有出息。毕竟修仙天赋是最重要的。于是,他最终还是没能进内门,而是留在了外门最好的山峰。东方漪的成绩天赋虽然进内门绰绰有余,但是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坚持要留在外门,和孟寒凌同甘共苦。   用东方妹子的原话来说,就是在外门能憋着一口气修炼,想着要碾压内门那些眼高于顶的家伙,对她更有鼓舞作用。   我默默吐槽道,妹子,你说这话,脸疼不疼?   于是,月华就成了这一届唯一一个进内门的,还直接被林贤收了亲传弟子,不知道羡煞多少人。   君诚倒是如他自己所说,结束了这一次新生试炼后,他就向门派请了长期外出历练的假,归期不定。   他走那日,我去送他。   “一路顺风。”   君诚道:“半路失踪吗?”   我摆摆手,道:“失踪没事儿,反正一出了昆仑,也差不多就是失踪了,有命在就成,不指望别的。”   君诚撇撇嘴,说:“可别这么说,你就不能对我抱点希望吗?我可是要渡劫的男人!”   我道:“你修炼这么拼是为了什么呀?渡劫渡劫,度不过岂不是灰飞烟灭?何必如此执着。人活一世,不应该是开心最好吗?”   君诚自嘲的一笑,道:“话虽如此,但是人总是有一些执念的。或许是得不到,或许是已失去。总之能够叫人不顾一切。修炼到最高,大概就是我的执念。”   我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儿,道:“你骗我。”   君诚苦笑:“被你看出来了,真是的。我居然这么逊吗?你个小丫头也太会察言观色了!”就像你那个娘一样。   我撇撇嘴,道:“算了,既然你不愿意说,我也不逼你了。下次见面,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啊!”   君诚点点头,笑道:“那是,总是被你这么压着,我岂不是白活这么多岁数?”   我朝他挥挥手,说:“那再见啊!”   他转头走了两步,忽然回头,朝我抛了个物件儿过来,说:“送给你!你马上要生辰了,我送你的礼物!”虽然没有人知道,但他毕竟也是长辈,难得遇见个这般投缘的孩子,他总还是要疼一疼的。   我接过那物件,打开来一瞧,原来是一只步摇,样式很简单,银簪锻成一朵含苞待放的花的模样,下面坠着细碎的蓝晶,最下面是类似月光石一样的珠子,很漂亮。   可是,我还那么小,并未及笄,根本带不了首饰啊……   而且,作为一个曾经的汉子,我对着这些东西,顶多也就是欣赏欣赏,实在是喜欢不起来啊!   于是,我拿着簪子朝他喊道:“喂……你送我这个没用啊!我还用不到!”   君诚遥遥回应:“留着吧!以后自然有用。”这世上多少人想求他造的东西都不得,他白送这小丫头居然还被嫌弃?哼,不爽了。   不过,他也没有点破那簪子的用法,这种事情,自然是要让人自己发掘的。说出来了多没意思?   我将那步摇在手里转了两个圈,想着,也对,不如先收着,以后若是在外面见到了君诚,就拿出来戴戴,表示自己很记挂他也不错。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发现,我的泪点很奇葩…… 别人哭我不哭。别人吐槽我哭…… 难道我是有毒吗!!! 还有……小天使们能不能给我个作收~ 我的作收真的是感动人心啊。。。 23333~ 昨天我一个群里在讨论暑假拍汉服的事情嘛,我说,要是不贵的话我索性拍个两次啊~结果基友们毫不留情的告诉我,不存在的,你就吃土吧! 我:…… 呜呜呜,何必如此直白,其实泥萌可以委婉一点的啊! 嘤嘤嘤~   ☆、第107章 月华之密   林贤大概是抱着最好能气的雨如晦修炼走火入魔的心思,直接把自己被诅咒等一系列糟心事儿全部告诉了雨如晦的元神。据说, 雨掌门留在外面的那道神识都气的抖了。林贤在那里呆了整整一天, 之后心情颇为不错的回来了,一回来, 就关起门开始询问月华。让她最好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部一字不落的说出来,否则谁也救不了她。   月华原本以为自己偷天换日很成功, 却不料已经被蜀山识破, 自己也很害怕,但是比起性命之忧, 她更加害怕的是被师尊放弃。她已经什么也没有了,只有一个师尊还要她, 月华实在是不敢想象,如果连林贤也不要她了, 她又该怎么办?   于是, 不用多说什么,她就将自己所知晓的,全部和盘托出了。   原来, 凌战和凌则虽然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 但却还真只是表面和睦, 内里都恨不得对方去死。   从前凌家的老家主,就和蜀山掌门关系不错。蜀山和昆仑一样, 一早察觉到了人间龙脉有异,于是推演天数,发现世间帝王紫气, 大多聚集在凌家和东方家。东方家也算是隐世大家,又一向和昆仑比较和睦,都奉王道,所以蜀山不想要去扶持东方家,而是选择了相比之下比较好拿捏的凌家。   毕竟凌家就算再人间势力不小,割据一方,但总归没有修真的底蕴,这样双方才能互利互惠,并且尽量让蜀山来主导。   老家主有两个儿子,便是凌战和凌则。凌则是单灵根,被蜀山掌门收为关门弟子。但是其实凌战的天赋也不差,是双灵根。可是蜀山不想要一个修为高的王者,他们只想要一个好拿捏的枭雄,一个凡夫俗子。所以,凌战就被遣下了蜀山,为此,凌战觉得是自己的胞弟剥夺了自己成仙的机会,于是一直对弟弟心怀芥蒂。可是同样的,凌则也不怎么爽快。   他被带上蜀山的时候,还不到四岁,正是小孩子渴望家人的时候,蜀山训练很严,身为掌门弟子则被要求的更严。所以说,在凌则看来,他的童年完全就是苦不堪言。   而且,等到他渐渐长大,也明白了蜀山和凌家的交易。他觉得很不服气,凭什么兄长就要被选为未来的帝王,而自己就得在蜀山当一个小弟子,一举一动都不能自由,明明他什么也不必兄长差劲,甚至更加优秀啊!   须知,蜀山掌门不知他一个弟子,而是有三个。凌则头上还有两个师兄,都很优秀。其中二师兄还是掌门的亲生儿子,所以,这蜀山未来的掌门之位,是绝对轮不到他凌则来坐的。   如此一想,凌则觉得,自己的未来简直就是暗无天日,而兄长则是一条光明的康庄大道。   不过,这事儿在凌战眼里,就又成了另外一个样子了。   凌则时常会下山,向凌家传递一些蜀山的命令。而每每凌则回家,都会被尊称为仙师,凌战是怎么看弟弟怎么不顺眼,觉得他就是装腔作势,一个伪君子。   而事实上,凌则已经不是伪君子,根本就是有点心理扭曲了。   他在蜀山过的实在是太压抑。掌门师尊对他只有严格,极少慈爱。若说蜀山掌门对大弟子是寄予厚望,对二弟子,也就是自己的儿子是希望他能够顺心而活,那对这个小徒弟,就是真的很淡了。谈不上多喜欢,也没说就是讨厌,总之就是不怎么管,放任自流,但是若是不好好修炼,又会申斥一通的那一种。   蜀山虽然可以结道侣,但是也不能乱搞男女关系。而一个人压抑太久了,自然就会想要发泄。   很不幸,月华就是那个发泄对象。   论辈分,月华是凌则大嫂的侄女,是他的晚辈,他们是在乱|伦。但是,凌则就是享受这种禁忌的快感,而且,他似乎还喜欢在那个啥的时候玩一点S那个什么M。总之,月华是恨凌则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但是面上却还不得不顺着,任他为所欲为。   凌战一直都盯着弟弟,见月华居然和凌则勾搭上了,忍不住就想让月华当她的眼线。月华很害怕,就答应了。却没想到,凌战瞧着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初成小女人时独有的娇怯风韵,居然也有点按捺不住,想着凭什么好东西全给自己弟弟占了去?于是也和弟弟一样禽兽了一把,最后还意犹未尽的说,等自己以后当了皇帝,就封月华做贵妃什么的,简直就是丧尽天良。   月华表面上顺着答应,其实内里恨得牙痒痒,但她还是很好的干起了间谍,凌战想知道什么她就说了,也不管真的假的,反正就是挑拨那对兄弟原本就不怎么牢靠的关系,借此来获取凌战的信任。时间过了两年多,凌战终于相信月华是一条听话的好狗,于是交给了她一个任务。那就是保护凌嫣。   凌战膝下单薄,侍妾无数却没见有动静,唯有一儿一女。儿子将来还等着继承大统呢,于是女儿就成了他想要摆脱蜀山控制的一条路。   凌战给女儿测过灵根,也是双灵根,天赋很不错,于是,凌战就想送女儿上昆仑。他凌战资源很好,足够女儿打通关节,而且在他看来,怎么着也有月华这个小贱货在,昆仑向来是男多女少,白白送上门的美人他就不信没人要,有月华给凌嫣铺路,他并不担心女儿,甚至已经开始幻想着女儿未来在昆仑是如何的如鱼得水,为他带来诸多利益。   于是,凌战就伪造了女儿病故,侄女被发现和行为不端等由头被驱逐出凌家等事,原本虽说不是天衣无缝,但至少也够瞒天过海,但他却忘了,会咬的狗不叫,而月华就属于那种不叫的。   她一方面答应了凌战,把他伺候的神魂颠倒,一方面和凌则透露了消息,凌则一听,这还得了?自家大哥这是要脚踏两条船啊!凌则向来看自家大哥不爽,又因为小时候凌家将他送上蜀山,连带着对家族也有些许怨怼。此时,自然是赶紧报告了掌门,掌门便派了真正的月华前去,本意只是将凌嫣和素宛监视起来,毕竟昆仑也不是很好窥探的,还是盯着两个小弟子,不太容易。   只是可惜了,月华虽然是蜀山的探子,但是她的确之前没有修炼过,素宛早就从凌则的嘴里知道了她的身份,于是便上演了一出偷天换日。   原本她还想着,蜀山的人并不方便直接传消息出去,要听见消息无非是经过月华的嘴,而她本身又是素宛,只有凌战见不到女儿,一切就都还好蒙骗。   听完月华口中所有的真相,我和林贤已经不知道,是应该说她聪明呢,还是愚蠢呢?   林贤无奈道:“若是月华真的在蜀山看来如此重要,又岂是你能够杀得了的?不过也就是个卒罢了,有用则用,无用则弃。对于诺大的一个宗门来说,满盘皆是棋局,你们又怎么能算得上角色?”   月华心中已经知道事情败露,紧张的不得了:“师尊,那弟子,弟子现在应该怎么办?”   其实这件事情很好办,因为一个依旧死去的月华就证明了,蜀山并不将凌嫣和素宛放在眼里。于是,林贤便道:“一口咬定你是月华,和凌嫣,素宛都没有任何关系。别人若问起她二人的事情,你定要讳莫如深,说是悬案,还在查,迟迟没有答复即可。你好歹是我的弟子,蜀山总要顾及一些脸面,至于凌家……月华和凌家本来也没什么关系,不是么?只是有一点,小心孙河,尽量不要和他接触。虽然他现在在外门,但是难保就不会碰上,遇见他,你就挑人多的地方去,他若无赖,你只要占理就好,不要去和他争,更加不要和他动手,知道了么?”   月华点点头,道:“弟子都记下了。”   此事既然已经清楚明白,我相信林贤自会处理,便道:“伯父,我这段时间修为毫无寸进,也是时候闭关一段时间了。”   林贤问道:“可选好了地方?”   我道:“自然是回去与我师尊一道。”我说着,瞥了一眼斐鉴,道:“你不是不肯回去吗?指不定藏明洞落多少灰。”   斐鉴道:“切,你闭关又不在藏明洞。五行洞里那石床,不就是扶桑特意给你准备的吗?”   我说到这一茬忽然想起了那张火红色的石床,便问道:“话说,那宝物究竟是什么?”   斐鉴说:“总之是好东西啊!你不是木属性的吗,对你特别有用。扶桑很早就开始准备了,当初把你丢进去的时候,他特别高兴,说,可算是等来了。”   我微微一愣,道:“他等了很久么?”   斐鉴撇撇嘴道:“我说他日也盼夜夜盼,你信是不信?”   我嘴比脑子快的说了一句:“我信!”等自己回过神来,又忽然蹭的一下热血上头,但是想要收回去却是已经不成了。   斐鉴一脸鄙视的看着我,说:“你没救了!”   我更加没脸,直接掩面逃了,直奔三泉峰而去。   我先去藏明洞中转了一圈,斐鉴不在许久,自是落了不少的灰,我一处一处的施清洁术,总算是将那无人居住的萧条感去了一些。   我躺在床上,看着窗户外面。现在还在桃花的花期,这三泉峰上栽的桃树,当真是极好看的。个个都是千百年的老桃树,开的花不像新桃那样粉,而是愈加的艳丽,甚至带一些凄美与决然。   我茫然的瞧着这藏明洞里红金的装饰,忽然想起了梦境中一声华贵暗金色长袍沉睡的扶桑。   以前我觉得,扶桑穿红色是既好看的,现在却忍不住向,其实,最适合他的颜色,果然还是那一身暗金吧?   就好像归虚穿别的颜色也好看,毕竟人生的好是很占优势的,但是最适合归虚的,还是那无边无际的混沌玄色。   我瞧了瞧我身上蓝白的昆仑校服,想着改天拉着扶桑试试这色,说不准还能假装假装哪里的弟子?   不过,这也只能想想了,若是扶桑真的穿的和雨如晦一样,那才叫不伦不类吧?   之前斐鉴说我闭关的地方在五行洞。诚然那地方是最适合我的,但是我许是太矫情,一到了藏明洞就不想要离开了,再一想到此处处处皆是扶桑居住的气息,就更加舍不得了。   不如就在这里闭关吧,反正不着急,五年之后才是外门进内门的选拔,这五年里面,就让孟寒凌一个人折腾去吧。   我一直觉得,我修为提升有点快得吓人。虽然我身边的人都不是正常人,所以他们觉得正常,但我总觉得,在别人看来,我这就是不正常。   我没别的要求,一步一步来,五年能稳固在金丹中期,我已经很满意了。   果然定个小目标人生都圆满了什么鬼……   唔,太久没有见扶桑了,一到他的地儿,就忍不住更想,我在床上翻了几圈儿,果断的去他闭关的的那个无名洞府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我真的不喜欢菜鸟驿站!!! 尼玛的好麻烦啊! 好拒绝呜呜呜! 说好的二十四小时开呢!你就算不是二十四小时,但是好歹开开门啊! 服务态度还不咋地,哼!【掀桌(╯‵□′)╯︵┻━┻】   ☆、第108章 神明之罪   我来到那洞府前,外面那不正常的结界自然是已经不复存在了, 但一层光屏却还是封住了洞口, 使人无法进入,我站在那光屏前, 伸手戳了戳,问:“能出来吗?”   我问的这个能出来吗, 只得自然是元神。先前扶桑说一个月应该有精力出来一次, 我细算着我也两个多月没来了,他应该可以出来吧?   果不其然, 不多时,他的化身便出现了, 只不过出现在了光屏内。   “你进来吧。”   光屏内的扶桑冲我招招手。   我犹豫了一下,道:“进来?”   他点了点头。   我正在想着这要怎么个进去法儿, 忽然就开窍了, 对啊!我不是可以来一个分化消失加瞬间移动的吗!   都能和万物相融变成空气了,还怕这一道小小的光屏不成?   果然实践出真知,不多时, 我已经实践进去了。   说实话, 这是我第一次走进扶桑日常闭关的这个洞府。之前看小说的时候, 我也不是没有吐槽过,这个白月光的师父这么热爱闭关, 难不成是洞府别有洞天或者里面藏了个美人啥啥的。但是到了自己真的亲眼看到的时候,我就只能说,这地方真是太适合闭关了。   徒然四壁, 地面被雕刻成太极鱼的纹样,扶桑于阳那一半盘腿正襟危坐,另一半阴却空空如也。   从前听见达摩祖师面壁九年,终于得以证道的时候,我还不是很明白,为什么高人悟道的时候,都喜欢面对墙壁思考人生。但是现在看着这四面石壁,我感觉我大概是懂了。   拜托!在这个环境里,你除了思考人生以外,居然还是可以干别的事情的吗!   我一进来,扶桑的化身也就功成身退的回到原身里面去了。扶桑眼睛没睁,嘴也没动,直接就想起了声音:“对面坐下。”   这是要干什么?传功?   “双修。”   我:“……啥?!”   扶桑:“两个人双修,阴阳归一,是一个人单独修炼的数倍功效。而且,我还可以带你。你坐下。”   我这下方才了悟,原来扶桑只是字面意思。   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他是恋童癖。虽然我灵魂也一把年纪了,但是对着这么一个幼稚的身体……罢了,是我思维龌龊,以小人之心夺扶桑之腹了。   我一想到这里,不禁老脸一红,心中感慨,果然脸皮这个东西,是没有止境的,尚且需要修炼啊!   于是我就带着这种伟大的觉悟坐到了那阴的一面,闭上眼睛摆好姿势调动起元神,一切听扶桑的指挥。   按理金丹还无法修炼元神,到了元婴期那修炼的才是元神,但是到了我这儿……都能隐身瞬移了,能修炼个元神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理解?   我能够感觉得到我离体的元神漂浮在半空中,也能够看得见扶桑,但是就是看不见自己的元神本身。   抬手踹脚也完全看不见的那一种。   我有些疑惑。莫非元神就是这个样子,别人看得见你你自己看不见自己?   “枯荣境。你的母亲果真是很疼你。”扶桑注视着我,道:“演练一遍呢?”   虽然他早就怀疑《枯荣境》在魔族,但是碍于归虚他不好干涉。却没有料到,晚菁居然真的舍得将这上古天神遗留下来的功法,如此轻易的给自己的女儿修炼。   不过,本身最适合这《枯荣境》的人,也就是他的昀儿。他想办法取来或者默下来复刻一份给昀儿或者是晚菁给昀儿,结果都是一样的。   我习惯性的将那《枯荣境》演练到第二层一叶障目时,就下意识的停了下来,扶桑道:“为何不继续?”   我道:“第三层红尘落尽尚未习得……”   扶桑不由失笑:“尚未习得,为何知晓是红尘落尽?”   我一时竟是无言。扶桑道:“何为修炼?”   我答道:“逆天而行,与天挣命。”   扶桑:“与天挣命就是要打破一切规则,挣脱一切束缚。你现在连自己都在束缚自己,又如何去面对天地的束缚?连你自己也觉得自己不行,那你又要如何得到天地的认同,得到道的认同?”   “我说的这一切,你可明白?”   我闭上眼睛冥想了许久,终于点了点头。   扶桑问:“红尘落尽之后,是什么?”   我回答:“是人生命的本质。”   “本质为何?”   本质为何?我回忆起寻找扶桑时走过的那一条悠远而漫长的黑暗道路。那里有众生的生生死死,他们出生,到人间历一遍喜怒哀乐,所经历的一切,即是红尘。不论王权富贵也好,贫贱卑微也罢,一切结束之后,化作枯骨黄沙,不会带走分毫。   每一个生命都是独一无二的,没有人可以重复他们的经历,若如果一定要说有什么是他们每一个人都要经历的话……那必然就是——   “生死!”   如同这太极阴阳一样,阳灭即为阴,阴尽则阳生。   “师尊,这个世界上,究竟有轮回么?”   扶桑安静微笑的看着我,说:“你觉得呢?”   我觉得呢?   “有。也没有。”   “何以如此这般?”   “道化阴阳,阴阳衍生万物。那么可不可以说成,道之本身,即是阴阳呢?”   扶桑沉默不语。我复又道:“我曾经在一个话本上,看见过一个故事。在那个故事里面,有一位叫做盘古的大神。盘古大神持斧劈开混沌,清气上升化天,浊气下坠化地,自此,衍生万物。”   扶桑闻言,却道:“虽然皆是胡言乱语,但却也不无道理。”   我心道,果然,扶桑也是此世万物化生的见证者之一。   “究竟为何会有众神陨落的大劫?”   众神之劫,一直都是我最为迷惑的一点。究竟是什么原因,陨落了神明,结束了一个时代?   是神自己作出来的,还是说,是道容不下,所以推动了历史的进程?   扶桑的目光有些遥远,他低叹了一声,道:“做错了事情,总是要承担后果的。只不过,神明的责任有多重,他的罪,也就有沉重。”   我将他这一段话分析了一下。   之前就已经说过,神明和神是不一样的,神明是神族的神,或者说太初一切元素,力量的来源。而神族,只不过是最早的,最强的一个远古种族罢了,现在基本上灭光了,剩下来的一些身躯受了魔气侵染,化为了现在的魔族。   那么也就是说,一个神明犯了罪,然后丧心病狂的拉着所有人一起去死?   记得我曾经问过归虚这件事情,他说神明断断续续的都化作本源回归了混沌虚无,随着时间推移能够留下来的很少。而这剩下的必然都是强的,有一天一个神明想要毁灭天地,但是最后还是被阻止了,神族以全族为代价,修补了天地,却也从此消失在了历史洪流之中。   当时,我问归虚,那位神明为何灭世,归虚回答,大概是他不想活了吧。   现在,联系扶桑说的这些话,可以很明显的看出,这两个人说的,是同一件事,只不过,两个人看事情的角度不一样。   就好像是主观和客观一样。   只是不知道,他们究竟谁是主观,谁是客观了。   我忍不住问道:“神明的罪过,究竟是什么?”   扶桑静默了许久,就在我以为他不会回答了的时候,他却忽然苦笑道:“若我说是爱,是不是很俗套?”   我一时无语,的确是挺俗的。   “有一位神,是不可以爱任何人的。因为,他是众生之父。他是最初的一个,是一切的终极,正因为有了这个开始,才有了万物。”   我:“……”   我擦!   难怪说爱是罪,众生之父,岂不是他爱上谁都是乱\伦?   这可真是个悲剧。   “即使是太初之神,也逃不脱天道规则的制约。不过,既然爱的那一个,已经不在了,那么这个世界,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吧。”   我的嘴角抽了抽,说道:“其实这样很偏激。”而且还有一种蜜汁中二。   扶桑认同的点了点头,道:“的确是很疯狂。”但是那一种挚爱在自己眼前化作飞灰,而自己却全然无能为力的感觉,说是能将人生生逼疯也不为过。   不过幸好,幸好他们还能有重来一次的机会。   即使这代价将他们所有的尊严都折磨殆尽,逼得他们尚且需要与渺小人族争夺力量,但是,够了,真的够了。比起永生永世的孤独与封印,人还能在眼前,真的已经很能叫人满足了。   我问道:“那那个偏激的神最后怎么样了呢?”   扶桑一怔,从悠远的回忆中惊醒。   “最后啊……最后他醒了。他付出了很大的代价,使天道不得不妥协。”扶桑说到这里,忍不住笑了,“是不是没想到,天道也能够妥协?这个世上啊……就是这样,欺软怕硬,连道也不例外。”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写的我,好累啊! 三千字两个半小时啊我去! 最怕写这种过度的,要拽文,要参悟,要思考人生的东西了,累,呜呜呜~ 我感觉我已经把我的安排告诉你们很多了哦!就是不知道你们猜不猜得出来23333~   ☆、第109章 桃树   五年的时间,过的飞快。   我完全无法想象, 我和扶桑用元神讨论了五年的人生究竟是个什么概念!   用扶桑的话来说, 我太容易入定了,这种悟性非常不错, 但是不能经常入定,会消耗悟性。于是, 他就把我的元神拉出来一起思考人生, 防止我入定。   这五年里面,我们首先是讨论天地大道和众神陨落的事情, 然后他就开始吊打我……的元神。   是以,五年过去, 虽然我的修为也就金丹中期,但是元神却是不容小觑, 完全能和元婴期的去拼。毕竟, 我可是被扶桑翻来覆去吊打修炼的啊!   想想也是一把辛酸泪。   “就不能呆满十年一起出去吗?”扶桑有点小委屈。   我坚决的拒绝了:“不行。”笑话,呆十年?再被你虐五年吗!   扶桑可怜巴巴:“为什么啊?”   我道:“外面事多。而且,斐鉴那家伙总是对我伯父心怀不轨!”   扶桑两手一摊, 淡定道:“急什么?五年都过去了, 要么就是得手要么就是没有。无外乎这两种可能嘛!”   我:“……”   扶桑道:“我看你是想念那天命之子了吧?”   当年与天道那一场赌约……到底还是他们托大了。   虽然扶桑和归虚从来没有多么相和过, 但是一如归虚所说,他算是他的前辈, 若说他最认同归虚说的哪一句话,那便是“只能成功,不能失败”了。   或者生, 或者死,回归混沌,等待千万年后重生。无外乎是这两种结局,也没有什么好怕的。   天命之子身为天道规则在世间的化身,他们无法杀了他。对付他的唯一办法,就是慢慢的消磨他的气运。   但是,天道却还是会助他!   思及此,扶桑只觉心头大恨,恨不能立刻便将天命之子撕成碎片!   天之骄子,众生之祖,却一次又一次的在天数之下忍气吞声,卑微苟活,连所爱之人都无力守护,这让他……如何甘心?!   我道:“是想着他,但不是什么好的想,而是想要给他找点麻烦,添点乱子。”   扶桑叹了口气,却还是只是道:“量力而行。”若是摧残天命之子太狠,天道是会反弹的。他不想他的昀儿受到任何伤害。   我道:“我一直都很量力而行。毕竟命只有一条不是么。”   ***   再一次推开藏明洞的门,我被那扑面而来的灰尘和蜘蛛网呛得一阵咳嗽。   心道,闭关还不留人打扫,这可真是造孽。幸好这个世界上还有清洁术这种东西,要不然就这程度,足够累死多少保洁大妈和小妹啊!   “姑娘姑娘……其实我们也可以打扫卫生的!”   “对对对我们虽然不能化形,但是清洁术绝对会哒!”   “保证不管闭关多久,还你一个清新整洁的藏明洞!”   我茫然:“什么人在说话?”   “姑娘姑娘你转过头来看看,是我们啊!”   “对对对,对面的姑娘看过来~”   我:“……”   我莫名的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只看见一片在风中摇曳的……桃树。   尼玛啊!这三泉峰的桃树都成精了嘛!   我蹭蹭蹭跑过去,拉着一颗桃树的树枝恶狠狠道:“老实交代,什么时候成的精!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信不信我全把你们给拔了!”   老桃树抖了抖,道:“没没没没没……姑娘你轻点拽那是我的头发!”   我:“……”   老桃树:“其实姑娘,只有你可以听见我们说话啊!我们虽然受三泉峰灵气滋养数百年,但是力量还是很微弱,一般人听不见我们说话啊!”   我:“……我又不是桃树,为什么我可以听得见你们说话。”尼玛的我一点都不想要有这么个技能啊!   这一种感觉就好像是,原本你以为那些都是树,以为这山上只有你一个人,你想干啥干啥,裸奔都没人管。但是忽然有一天,你发现这些树都是活的,都是有意识的,你干的所有事儿他们全都看在眼里而且还会吐槽,这可真不是一般般的酸爽。   老桃树:“姑娘你不要狡辩啦!你明明就是树,虽然不是桃树!”   老桃树2:“对啊姑娘你相信我们,我们树对同类最敏感啦!”   众桃树:“就是就是怎么可能认错!你还是我们的老祖宗呐!”   我:“……再见,我不认识你们。”   众桃树:“别别别姑娘你别走啊!我们还有事儿要问你呐!你的身上有女神的气息哎!女神她回来了吗?这个大地上所有的生灵从拥有生命开始,一直到死亡结束,都很思念她啊!”   我茫然:“女神?什么女神?”   桃树:“自然女神啊!”   我诚恳道:“不认识。”   原著里自然女神倒是有一句台词的戏份,但是我是真不认识。   桃树们有点失望,说道:“果然只是巧合吗?女神还是不愿意原谅大地上的生灵啊……”   我的好奇心忽然就被勾了起来,说道:“你们这是干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连神都不愿意原谅?说说看呢,没准儿我就能知道点什么?”   老桃树道:“具体的我们也不是很清楚啊,我们所知道的只是生命中的本能而已,由先祖世代传下的。好像是因为大地上的生灵在生死面前抛弃了一直庇护它们的女神,所以女神也就抛弃了它们,立誓从此再也不会庇护生灵,一切皆听由天数。否则其实草木也没有那么弱的,唉……我们曾经是这大地上最有灵性的生命之一啊!”   它们虽然说得不多,但是这听下来,我只想说一句:“你们这不是自作孽吗!”   自己先抛弃了神,还指望着得到原谅?早知今日当初别干那事儿啊!   众桃树委委屈屈:“可是我们已经知道错了啊!而且那是我们先祖犯的罪,不带株连后辈的啊!”   我道:“那我就不知道了,大概是女神气还没消,你们等等就好了吧。说不定等到你们成为祖宗的时候,她气就消了?”   众桃树:“……”   我摆摆手:“你们说的,打扫卫生啊!好好打扫,我先走了哈!等我回来,记得一尘不染,知道吗?”   众桃树:“……知道了。”只是为什么明明是他们自己说的话,却偏偏觉得被坑了呢!   我背着手走了,走之前很有礼貌的说了一句:“再见啊!”   众桃树:“其实你可以不用徒步,御剑也不错……”   我心道,差点就忘了。嘴上却说:“我能不知道吗!这不是看着你们是不是打扫卫生,打扫干净了我再走嘛!”   众桃树:“……原来如此!”   于是我找了块石头,手里抱着浮荒,大马金刀的坐下,看它们打扫卫生。   不得不说,桃树们很靠谱,至少打扫的比我要细致。   一直到傍晚,我眼看着藏明洞是真的干干净净,连根头发丝儿都找不出来了,这才心满意足的御剑走了,临走前还殷殷嘱托他们:“记得每天一次啊!别偷懒哈!”   桃树们在我的殷殷嘱托下,苦逼的答应了。   等我赶到林贤那儿的时候,天已经完全的黑了。我正准备走进那亮着灯的小茅屋,却听背后一声拔剑出鞘的声音,紧跟着是一道女声:“什么人鬼鬼祟祟!”   我转过身一看,道:“月华?”   月华看着我,大概有些不确定的道:“你是?”   我身上没穿昆仑的校服,而是穿了一身红裙,再加上五年过去,好歹也是七岁到十二岁的跨越,个子自然是长了不少,脸也没有了小时候的圆润,是以月华还真不敢贸然认人。   她不敢认,我只好自己说:“我是林瑰。”   “师姐?”月华收了剑,有些欣喜,“真的是你?你回来了!你……结丹了?”   我其实五年前就结丹了,只是别人不知道而已,现在也不过是把金丹中期伪装成初期结丹的样子,月华先前没有心理准备,所以现在有点惊讶。   我看了她一眼道:“你也不错,筑基巅峰离结丹不过一步之遥而已。”   月华笑着摇了摇头,道:“哪里就这样容易呢?”筑基和金丹之间的差距,岂止是一步啊!   “师姐进屋说话吧!师尊可是日日都念叨你呢!”   听她说起林贤,再一想到我和林贤一墙之隔,我不仅有点近乡情怯,先问道:“伯父他,这些年,好吗?”   月华笑道:“好是挺好的。师尊三年前就出窍了,那群长老们先前以为师尊是个不管事的,好欺负,却不料师尊居然强势了起来,你是不知道,师尊声音稍微高一些,他们就怕的和什么一样,真是……”   我道:“欺软怕硬,是人的本性。”   月华认同道:“你是不知道,这些年大长老简直把师尊看的眼中钉肉中刺一样。变着法子想要给我们难看,若非师尊手上有掌门的令牌,只怕还真要吃不少亏呢!”   我点点头,问道:“那么斐鉴呢?”   月华一听斐鉴,顿时就脸色不好看了,哼了一声道:“他……哼!他不要脸!”   我心道果真是林贤会养人。五年前月华是个什么性子,这五年后,倒是跳脱了不少,更像个小姑娘了。   抱着要亲眼看一看斐鉴究竟有多么不要脸的心态推开门,只见林贤正坐在窗边继续自己更自己下棋,只不过,身上吊着一大只……汪星人化身。   林贤:“你下去!”   斐鉴:“我不要!”   林贤:“你这样我手臂都动不了了。”   斐鉴:“那就不要动了啊!我帮你动?”   林贤:“……”   林贤的内心大概是我有一句MMP不知当讲不当讲。   月华叉着腰上前,一把拽住斐鉴的马尾把他往下拉:“我说你能不能要点脸?师尊都说了要你下去了!”   斐鉴愤怒转头:“关你屁事!你一个小弟子能不能别这么多事儿!”   月华:“你给我下来!”   斐鉴:“我不要!”   我满头黑线的站在门口,心道这闹剧不会是每天来一出吧?   那可真够要人命的,想想就觉得累啊!   我对风暴中心的林贤投去心疼的一瞥,恰好林贤偏过头,正好看见了我。   一时间,相顾无言。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阴历六月二十七我的生日23333 ~ 今年有两个阴历六月哦! 也就是我可以过三次! 想想莫名好棒啊! 就是我吃了个减肥果冻,一直跑厕所……下次再也不吃了! 其实我一直想着,想要把这文在暑假完结,就是不知道做不做得到…… 有可能字数每章会多!是不是福利啊! 不过貌似也没几个小天使再看2333 ~ 没有人留评的日子就好像单机游戏…… 话说我今天跑五次厕所了,目测还要去。。。 但是我跑完厕所一称体重,从40.2变成了41.3是什么鬼……也许是体重秤有毒吧! 话说我们学校不是网络平台选修课嘛,我打开来一看,第一句话:人从出生开始,就是步向死亡的过程…… 没有爱了!我可不可以不上这个造孽的选修课!   ☆、第110章 擂比   我,林贤, 斐鉴, 月华,四人团团围坐桌前, 刚好凑成一桌麻将。   斐鉴道:“我个人热烈欢迎你的到来,因为相比于这死丫头, 你实在是太优秀了。最主要的是, 你是个有主的。”   我:“……”   斐鉴现在完全是十八九岁少年的模样,一身白衣, 同色绣金异兽纹发带将头发束成了一个马尾,再加上俊秀朝气的过头的一张脸, 十足十像一个被宠大的少年。   当然,这就是个表象。   月华:“你倒是把话说清楚, 什么叫有主的!”   斐鉴看她一眼, 道:“比如说,你就没主。还成天卯足了劲儿要和我抢。”   月华:“你……师尊你看看他!”   林贤最后道:“都住口。阿瑰才一回来,你们就要吵嘴吗?”   斐鉴:“看, 你师尊都教你闭嘴了!”   林贤淡淡扫他:“你也闭嘴。”   斐鉴乖乖的“哦”了一声。   林贤拉着我准备回房:“走, 阿瑰累了么, 我们回屋休息。”   我被斐鉴和月华两个人的眼光看的简直如芒在背,恨不得拔腿就跑, 立刻点头道:“好好好……”   到了卧室关好门,我还特意设了个结界。要不然,就斐鉴那家伙, 一准干得出偷听和翻进屋这种事情!   “你不会就过了五年这种日子吧?太可怕了。”   林贤有些苦恼,但还是说:“其实有些时候他们还是很省心的。就是大多数时候……”都有点人来疯。   我点点头,跨过这个话题,问道:“最近昆仑如何?”   林贤道:“五年前那人有些眉目了,指使夏照临杀我的很有可能就是大长老。但是大长老的师尊,在两年前终于步入了合体期,我们暂时动不了他。不过我有让斐鉴到凡间去查,发现不止是夏家,还有好几家,都有和夏家一样的情况。我们追查那些所谓上了昆仑的孩子时,线索却又断了,没有什么太有用的消息。不过,大长老和他的师尊钦君尊者嫌疑不小。”   我道:“我听月华说,大长老现在已经开始明着针对你了?”   林贤点头,说:“是。不过我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难不成还怕了他?”   别的不说,就林贤这遇强则强的性格,也不像个会认输的。   我问道:“那最后素宛和凌嫣的事情怎么解决的?凌战和蜀山又问起来吗?”   林贤:“自然是问不起来的。这就是个哑巴亏。当初凌战想要脚踏两条船,对外说女儿病故,那就是病故了,哪里还能闹出来?至于蜀山……他们只要可以确定凌战和昆仑不可能连起来,其他生生死死根本就不在意。知道月华是个假的又怎么样?本身就不是多重要的棋子,杀不掉,不用就是了。”   我忍不住叹道:“到底是可怜了那两个姑娘。”   林贤道:“当初凌则和凌战做出那等禽兽之事的时候,就应该知道有因有果。最后这个果还在了凌嫣身上,也算是天道吧。”   我点点头,说:“对了,当时我让你帮我看着点孟寒凌,他现在如何了?”   林贤一笑,说道:“都快十五的男孩子了,爱慕者倒是不少。只是她身边总霸占着个东方漪,其他女孩子哪里能近的了他的身?”   我颇有兴致的问道:“他们两在一起了?”我终于可以摆脱白月光了!   林贤:“没有,是姑娘家单相思呢。孟寒凌拒绝了他好多次,那东方家的小姑娘就说,等到了孟寒凌十八,她十六的时候,她一定要正式开始追求他。”   我奇道:“感情之前这些年都不算追求?”   林贤说:“具体我也不知道。说来,那姑娘和你同岁吧?”   我点了点头,问:“怎么了?”   林贤欣慰的说:“还是我家阿瑰好,那么小的孩子,成天喜欢呀不喜欢呀,都太早熟了!”   我:“……”   一夜冥想修炼至天明。   我回来的时间非常赶巧,明后两天就是进内门的最终决赛了。因为这件事情是林贤一手过的,所以我借此获得了一个小特权,那就是在比赛的时候拥有一个极好的观赛座位,全场一览无余,风景独好。   相比起外面那些挤破了头昂首以待的弟子们,我拎着一荷包的瓜子,糕点,蜜饯,和月华挑了个太阳晒不到的地方,开始观赛。   鉴于昆仑校服是普遍的蓝白,我纠结再三,终究还是把我那身红衣换了,继续蓝天白云的节奏。   然而,就在我抱着极大地希望,回忆着原著中的热血文字,等待着看一场大戏的时候,这比赛实在是太让我失望了。   讲真,金丹期坐在那边看最高也不过筑基初期的小盆友们在那边卖力大家的感觉,就和看过家家其实差不多。非常非常的无聊。   在我不停嘴的解决掉一大半口粮的时候,我终于看见了个熟人。   东方漪。   五年过去,她靠着双灵根和东方家的各种灵丹妙药,也算是到了练气大圆满,只差一步就可以筑基。   现在的东方漪和我同龄,还没有发育,所以也还看不出小说里描述的那种身材。不过……不可否认的是,目测之下,她比我高……   尼玛的她居然比我高!   不爽了!   东方漪就是那种长相偏艳丽的,哪怕现在还小,也可以很有感觉。尤其是她的一双眼睛,顾盼神飞,极其灵动,仿佛有着勾魂摄魄的能力。   我忍不住感慨,真不愧是作者笔下着墨最多的妹子,就是那么的与众不同,白里透红啊!   虽然她跟晚菁比起来,差距还是不是一般的大。   嗯,在我心里,我娘最美!(娘控的世界别人不懂)   我再一看和东方漪对打的人,呵,也是个熟人。   正是孙河。   东方漪一上场,吸引了绝大部分男弟子的目光,相比之下,和东方漪正面相对的孙河居然显得意外的淡定。   我表示一点也不意外,毕竟人家喜欢的不是水灵灵的小妹妹,而是水嫩嫩的小男生嘛。   我问月华:“你这些年有和他对上过吗?”   月华摇了摇头,道:“我没有,但是有打听过他。风评很不好,没有什么人喜欢和他往来。但是他又的确修炼很优秀。所以大家都喜欢对他敬而远之。”   我道:“敬而远之是最好的。别人没有机会了解他,他也没有机会害人。”   月华疑惑道:“害人?”   我道:“还记得当初试炼死去的那个外门弟子吗?若我说,是他下手杀的,你信吗?”   月华皱眉道:“难以想象,不过又似乎在情理之中。”   台上东方漪在对上孙河的时候,就暗道倒霉了。   大小姐非常讨厌孙河,讨厌的不假辞色。她讨厌孙河是从看见他的第一眼开始的,更不用提孟寒凌多次提醒她,要离孙河远一点,那个人心术不正。   但是没办法,今天他们还是遇上了,而且实力相当。   昆仑比武台上,只要不死,打伤打残是无所谓的,但是不能伤及丹田,毕竟丹田一碎,就再也无法修复,和死了也没什么区别了。   不过以为孙河的人品人尽皆知,最爱的就是落井下石,置人于死地,所以东方漪还真吃不准他。尤其是孙河的招都不安正常路子走,即使他们实力差不多,她时间长了,也有些招架不住。   就好比是这一招,孙河五指成勾,直直朝东方漪的胸口抓去,东方漪虽然还没发育,但是女孩子也知道要保护自己,所以这一下,她就乱了阵脚,刚刚招还没发出去,就先自己撤手去护胸口,结果不出意外的被孙河直接击的倒飞出去,也不知道是说东方漪运气好还是运气不好,刚好就是摔在擂台的边边上,没下去。   孙河毕竟不是个心慈手软的,更不是个怜香惜玉的,这时,直接就再加上一掌,想要将东方漪打下去。   只不过,对于原本就受了内伤的东方漪而言,若是孙河再补上这一掌,只怕她就要在床上躺上一年半载还不一定好的利索了。   我估计孟寒凌会想要冲上台,但是他若是上台,就算作违规,会直接被剔除名额,再等数年后参加下一次选拔。而那个时候,雨如晦早就出关了,我能给他这个机会?   于是,我果断的跳下场,拦在东方漪面前化开了那一掌,对着孙河冷冷道:“点到为止!”   孙河看着我愣了片刻放才想起了我是谁,正要开口说话,我却先一步转头对东方漪道:“你输了,下去。”   东方漪也不是没有脑子,自然知道再不认输就要半死了,立刻二话没说就跳下了场。   这一下,就连孙河也说不出话来了。   就算我临场上台有违规则,但是我又不是参赛人员,所以也无甚大碍,而且,我又已经让东方漪认了输,自然也不存在偏帮谁的说法。   只不过,偏偏还就是有人要找事儿。   和林贤一起坐在主台上的大长老突然一拍面前桌案,道:“不成体统!擂台之上只要不伤及性命,如何相比皆是弟子的事情,这是谁的弟子,这样不懂规矩!”   林贤淡淡道:“虽则如此,但是那弟子的手段也未免太过狠辣了一些。阿瑰看不过去,下去帮一把,既避免了弟子受重伤,又没有干涉比赛结果,分明就是同门友爱,怎么就成了不懂规矩,不成体统呢?”   大长老冷笑道:“原来是林长老的侄女。只是,林长老可知,无以规矩,不成方圆。今日,令爱是好心办好事,可若是来日,好心办了坏事,这又该如何是好呢!所以啊,这小孩子,还是要好好地管教管教的,我罚她闭门抄写昆仑门规十遍,林长老可有意见?”   林贤微微一笑,连眼神都没有给旁边的大长老一个,只是说道:“阿瑰有师尊,她的师尊不是我。按照昆仑的门规来说的话,若是她的师尊不同意,便没有人能够越俎代庖,去责罚别人的弟子。”   大长老得意一笑,问道:“哦?令侄女居然已经拜了师尊,是谁啊?”   我从乾坤袋中取出一枚朱红色的令牌,微笑道:“家师扶桑,而今尚在闭关,大长老想要见他,怕是有些不便。” 作者有话要说:  这么热的天。。。晚上停水。。。幸好没停电,不过还是只能等着不能洗澡,吃了火锅回来遇见这种情况真是悲剧(╥ω╥`)   ☆、第111章 打脸套路   大长老顿时有点哑。   他现在的感觉就好像是吞了一只苍蝇,咽不下, 吐不出, 只能堵着。   别人大概是不大知道扶桑是谁,但是他能不知道吗!不知道就白活那么把年纪了。   就扶桑的辈分……确切的说, 已经没人能算清楚他的辈分了,总之是历代掌门继位后都要喊一声师叔, 不过这一声师叔也就是喊喊, 给掌门一个面子而已,没有谁真的会傻到把扶桑这么个大能当成自个儿亲师叔, 他们可没那么大的脸,也没那么大的胆儿。   大长老不是没有怀疑过那令牌的真实性, 毕竟谁也没有见过扶桑的令牌。但是扶桑总是一身红衣倒是真的。大长老没有资格也不敢去向扶桑求证那令牌的真实性,但是在他看来,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若是不是, 那么日后报复回去就是了。可若真的是,他现在却不认,那来日他可就要倒霉了。只是, 若是林瑰真的是扶桑的弟子, 那么, 她岂不是和他们是同一辈,甚至还要比他们更加重要?   扶桑留在昆仑是被供着的, 他的喜怒爱好无人知晓。现在忽然收了个徒弟,那自然是喜欢了所以才收,若是得罪了他的徒弟, 便是触怒了他,而惹怒了太上长老的这个后果,大长老不敢想象。   大长老想到先前林瑰消失了五年,说是闭关。他原本以为也就随便哪里挑个山洞闭关,但是现在想想,却觉得很有可能是跟着扶桑。   可以说,大长老真相了,只不过只真相了一半。   我诚恳的道:“如果大长老觉得林瑰实在是错无可错,那我还是恭请师尊出关定夺吧!就好像大长老说的,不能将来犯了大错,再来弥补。总得在还没出事的时候,就把这个根给掐了,不是吗?”   林贤也赞同的点头,说道:“是啊,虽然现在阿瑰不归我管,但是我毕竟是他长辈,自然不能放任。她的提议甚好,不如就将太上长老请出来做个定夺,如何?”   大长老:“……”   大长老此时当然不能说话,不管他说什么,不都是在自己扇自己的耳刮子嘛!那可真是疼的很!   于是,他使眼色给下座的一位长老,那位长老心想,这种事情,摆明了就是人家一家子联起手来要给大长老难看,谁出头谁倒霉,这大长老怎么回事儿,非得拉着他一起遭人恨?   但是,他心里是这么想着,却不可以真的不给大长老面子,否则林贤这个笑面狐狸还没动手料理他,大长老就先弄死他了。两厢权衡,这位长老还是只能硬着头皮站起来说话。   “这个……请听在下一言。”   林贤端起茶盏,微抿一口,道:“华长老但说无妨。”   华长老顿时怂了。这端茶,不就是送客的意思嘛!林贤现在这个档口朝你端杯茶,不就是告诉你要是敢管闲事就滚吗?   华长老思及近来林贤越来越狠的手段,只觉得背后发凉。   林贤久等不见华长老说话,忽然“啪嗒”一声的把手里茶杯放下了,略微抬高声音,道:“华长老,你不是有话要说吗,你怎么不说了?”   华长老吓了一跳,也不去管大长老拼命给他的眼色了,只当他在眼抽筋。说道:“在下觉得,此事定要秉公,可千万不能委屈了林……林姑娘。”原谅她对着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实在是喊不出师姐这两个字。   林贤满意的点点头,道:“这是自然的。”言外之意,还用你多话?下次再敢乱说话,就索性别在这儿坐着了。   可怜大长老在哪里瞪眼瞪得眼睛都酸了,也没能等来一个台阶,看来今天他要是自己不打自己的脸,林贤是不打算放过他了。   于是,大长老只得道:“太上长老闭关,不好贸然打搅吧。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一如林长老说的,林……林姑娘友爱同门,这本是极好的一件事,呵呵,呵呵呵。”   大长老干笑两声,却听林贤不紧不慢的道:“哦,是么?在下记得,大长老方才的原话,可不是这般的啊!”   大长老内心把林贤骂了个遍,面上却是只得道:“刚刚是我小题大做,小题大做了,我的错,不能怪林,林姑娘。”   林贤微微点了点头,看向台下,说道:“阿瑰,你觉得呢?”   我微笑颔首道:“那林瑰就多谢大长老不计较了。毕竟,您刚刚一说,我也是无限惶恐。既然您说是小事,那便是小事吧!否则,阿瑰可真是要寝食难安,非得请师尊出关解惑才行了。”   大长老被当众两次打脸,早就待不下去了,此时更是装都懒得装,直接一甩袖子,走人了。   我心道,这老头子一走,台上颜值都拉高了不少。   林贤对我道:“阿瑰,不许再胡闹了,来我身边坐下。”   我有点想拒绝。毕竟刚和大长老干了一场,现在要是再上面去坐着,还不得被下面观众看穿?   “阿瑰。”   林贤倒是很坚持,已经开始喊了第二遍。   我无法,只得乖乖上去,正襟危坐,脊背挺得笔直。   林贤是知道我是扶桑的弟子的,但他还是问了句:“你那令牌……”   我道:“假的。你看,这根本就不是什么令牌,就是快血玉的玉佩。”   林贤:“……”   我继续道:“不过,倒的确是我师尊送我的,欠我那么多年生辰礼,就只送一件,也太抠了!”   林贤的嘴角抽了抽,说:“能给我看看么?”   我递给他:“当然可以。”   林贤接手那血玉的时候,眼皮又跳了跳。   我道:“你的脸……还好吧?”先是嘴角抽又是眼皮跳,可别是得面瘫的征兆!   我简直无法想象林贤那么好看的一张脸口角歪斜是个什么模样。   林贤无语的道:“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么?”   我道:“不知道啊!”   林贤感慨道:“太上长老果然财大气粗。此物并非血玉,而是魂玉。随身佩戴,修炼速度可以成倍增长,而且,它可以将两人的命魂相连。其中一个人遇见危险,另外一人也会知晓,可以即刻赶来救援。”   我问道:“就这点用?”   林贤:“……这还不够?”   我拿眼看着他。他只得道:“好吧。魂玉是抢不走的。而且,若是其中一方遭遇不测,令一方活着的话,就可以将另一方的魂魄放在活着的人体内滋养,这样魂魄只会越来越强大的共存,而不用担心消散。”   我忍不住道:“一体双魂,这不是成了人格分裂?”   林贤:“……我不想和你说话。”   我狐疑的看着他:“这个说话方式……你跟斐鉴学的?”   我靠近林贤,问道:“你说,斐鉴和雨如晦,哪一个人更好一些,嗯?”   林贤淡定的道:“他们是不一样的。”   我道:“怎么就叫不一样?你这话说出来,万一斐鉴听见误会了怎么办?”   林贤沉默了一会儿,方才说道:“我把斐鉴当成自己的孩子。”   我:“……可是他没有把你当成父亲。”   我忽然很心疼斐鉴。   林贤之所以纵容他,之所以疼爱他,仅仅只是因为,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   这就好像是一个无比让人喷血的梗“你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你对我就像哥哥一样好。”   然而,林贤的确是对斐鉴最好的人,可他并不是绿茶婊。性格使然,他就是这样一个人。   一个人的时候觉得也就那样,过下去也不是不可以,可是一旦有人靠近,他又向往温暖,会尽自己最大的力去对对方好。   我忽然觉得有点无力。林贤究竟是个什么神奇的气场啊!为什么总是能把人掰弯?   斐鉴可以说是臣服在了林贤无微不至“爸爸”式的关怀下,那雨如晦倒是是怎么弯的啊!就因为他们一起喝了两次酒?   我感觉我整个人都不好了,简直可谓三观刷新重组。   我憋了半天,憋出来一个问题:“你……你对女的,有感觉吗?”   林贤很是认真的回问我:“有什么感觉?”   我从乾坤袋里摸出了两本艳\情话本,递给他,诚恳的道:“好好看看,看完记得烧掉,不用还给我了。但是记得和我说说感受。”   林贤:“……”   林贤粗略翻了一下,没有细看,但是已经有点脸红,毕竟我的话本可是珍品,配图的。他有些微恼的问我:“小小年纪,从哪里来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心道好歹当了那么多年魔法师,毛片能没看过吗?到了这里只有手绘本,画的人还有点抽象,实在是不能算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把?   不过,这里毕竟也算是古代,人们的思维大多比较的保守,林贤有点接受不了,也算是情理之中。   我眼看林贤直直的盯着我看,非要我老实交代的样子,只得把一切锅丢给归虚:“我爹给我的。”   林贤的脸色顿时诡异起来。   我想了想,也难怪他脸色诡异,毕竟这世上亲爹给亲闺女小黄书看的还真是挺罕见。要是真有这种存在,十有八九也是变态。   我觉得我不能让归虚背上变态的骂名。于是我解释道:“是这样的,我以前一直问我娘,我是怎么来的,后来我爹不知怎么的知道了这件事情,就丢给了我几本画本子,让我自己领悟,别去烦我娘亲。”   林贤一脸的恍然大悟,居然真的相信了。   我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林贤。   那么聪明的一个人,却居然是一个情感白痴。所以说,老天爷果真是比较的公平吗?   ***   且说大长老接连遭遇打脸,正觉得牙疼的紧,甩袖就离开了。可是他走了没多久,就发现,居然有人跟在他的后面。   “谁人鬼鬼祟祟?”   孙河腆着笑脸走出来,向大长老行了个礼,说道:“长老,是弟子啊!”   大长老认出孙河就是那个导火索,心道若非孙河,自己今天怎么会脸这么疼!于是一时间也没了好脸色,冷冷的道:“你来干什么!”   孙河道:“弟子这不是实在是看不过去今天的事情了嘛!大长老,您是有所不知,那林瑰今日,根本就是有意为之!”   大长老冷哼一声,说:“这还用你说?那叔侄俩一唱一和,不就是要给我难看么!”   孙河连忙道:“非也非也,并非单单如此,长老,您有所不知,那林瑰针对在下,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先前入门弟子试炼,她便想要至弟子于死地!”   大长老一听,故意装模作样道:“哦?竟有此事?”   孙河道:“正是。只是弟子势单力薄,苦无证据,所以也就只能忍着,原以为她气焰不过如此,可是谁知,她居然连您都干欺侮!大长老,你说,您就能忍得下这一口气么!”   大长老的脸色顿时难看到了极点。   别人不提也就罢了,当着他的面提出来,岂不是再扇他一记耳光?   “哼!忍?如何就能忍得下!”   大长老恨声道:“只不过,那林贤有掌门护着。我也是奈何不了他!”   孙河道:“掌门啊……掌门似乎数年未曾离开归一殿了吧?这件事情,我们这些外门弟子,都有所耳闻呢!时常会说,这昆仑的掌门,莫不是个假的?要不然,怎么一直就不露面呢!”   大长老顿时一愣。   是啊,细细算来,雨如晦似乎是有足足五年,都没有在人前露过面了呢。   修仙的人不大计较岁月,短短几年,对于他们,和短短几天的区别不大。而且,雨如晦本身也喜欢深居简出,寥寥几次露面,也是必须为之。但是,这一位掌门的行为处事手段,却是颇为深入人心。是以,这些年来,诸位长老只知道掌门按时批复了上报上去的一应事宜,但是,却忘了,他们似乎真的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雨如晦了。   大长老算算,以前掌门路面再少,也没这么久没信过啊!   莫非,真是有什么隐情不成? 作者有话要说:  我想说,这个剧情发展到现在,已经像是脱缰的野马一样……刹不住了。 那么,就让我们一起,让他脱肛吧…… 23333~   ☆、第112章 x冷淡   孟寒凌果然是抽签抽到了第二天上场的,而且, 他也没有和东方漪一样倒霉, 遇见孙河这个变态他遇见的是一个御姐。   御姐气场很强大,就是实力略输一筹, 没能打过孟寒凌,于是自己跳下擂台认输了。   自己认输虽然不怎么光荣, 但是至少形象比被打下去要好看一点。   御姐显然觉得还是形象比较重要, 反正已经打到这个名次了,内门是肯定可以进的了, 没必要为了一个必输的结局和自己过不去,弄一身伤。   我想, 御姐大概是受了昨天孙河那狠辣手段的刺激,在心里自动把孟寒凌和孙河归为了一类——名为变态的人。   孟寒凌在下台之前, 忍不住朝上边辛苦凹造型做的端正的我投去一眼。   我目不斜视。少年, 你要懂,有一种真理,叫做装逼。   我岂能为了回应你而将辛苦凹了那么久的造型功亏一篑?   孟寒凌没有得到回应, 兴致有些低落的下去了。   东方漪在台下等他, 见他虽然赢了比赛, 但是兴致缺缺,忍不住道:“你还是记着忘不了?人家现在今非昔比了!或者说, 她从来就和我们不是一路人!”   孟寒凌淡淡道:“够了,我有分寸。”   “你有分寸?”东方漪笑了,“呵, 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个有分寸法!”说完,她也懒得和孟寒凌一起走,直接一个人先离开了。反正入内门的名单要今晚才会出来,拜师更是要留到三日后,所以这一天也就没有什么是东方漪必须留下来的。   她走了有一段路,还是忍不住停了下来,却终究没能看到孟寒凌跟上来。   东方漪忍不住自嘲一笑。   她作为东方家这一代唯一的女孩,从小可谓是受尽万千宠爱。但凡是她想要的,就没有得不到的,岂知竟然一次又一次的在孟寒凌这里栽跟斗?   一开始她接近孟寒凌,只是为了争一口气,想着,本大小姐已经屈尊降贵的成天围着你转了,你又怎么能不把全部的目光和注意力放在我的身上呢?   这大概就是东方漪从小被宠出来的公主病了,她喜欢并且享受着旁人所有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所有的一切都是以她为中心。   但是久而久之,五年都过去了,即使在旁人眼中,她是孟寒凌最亲近的朋友,甚至红颜知己,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在孟寒凌的心里,她永远都不是第一个。   仿佛一个魔咒一般,孟寒凌对林瑰的思念和痴迷,无药可解。   况且,这么久的时间,就算当初她对孟寒凌再没意思,现在随着年岁渐长,马上就要步入青春期,心中有一些东西的萌芽,东方漪已经无法控制。   孟寒凌很优秀。而她,是他优秀的见证。   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对孟寒凌这么好,为了他甚至愿意留在昆仑的外门,但是孟寒凌永远对她不冷不热,若即若离,而林瑰根本就对孟寒凌不屑一顾,却能叫他这样端在心上念念不忘。   论容貌,她觉得自己并不比她差,论家室,东方漪私以为自己东方家大小姐的身份,比林瑰还是能够略胜一筹的,论修为,她或许有所不及,但是她可以努力,这些年,她比任何人都要努力。而就是因为权两相比较下来,东方漪觉得自己并不比林瑰差什么,所以她才愈加的不甘心。   凭什么,凭什么呢?   当初试炼遇难,林瑰来救他们,她心里不是不感激的。可是这份感激,这样积年累月的磨下来,也就成了理所当然。   东方漪想,当初林瑰是监考官,救弟子是应该的,所以,她根本没有必要去感激她。   因为那是她的责任,是她应该做的。她并不欠她什么。   相反,是林瑰欠了她东方漪一个孟寒凌。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握紧了拳,略长的指甲掐入掌心,很疼。   没关系,现在他们都还小,她还有机会。她就不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她得不到的!   ***   林贤在台上正襟危坐一日,然而,这是表象。   真相是他看了一整天的小话本。   从我那个角度看过去,刚好能看的清清楚楚,就连他过多久翻页都知道。   其实这些话本子我都看过,所以我也知道它一页其实没几个字,就和连环画一样,主要是看图片,剧情倒是老生常谈,无外乎书生和女鬼狐妖之类的。林贤一页能看那么久,还是不是眉头微皱露出思索的表情,莫不是每一张图片都细细的研究?!   我顿时觉得有些后悔了,万一林贤看多了这各种的姿势,变得鬼畜起来了可怎么是好!   于是,好不容易熬到结束,我赶紧跑过去把他扶起来——没运功这样坐一天,腿不麻的起不来才怪呢!   林贤迅速的将话本子藏好,然后被我扶着站起了,大概真的是麻的很了,腿实在是有些软,歇了好一会儿才能走。   我正准备扶他离开,忽然发现在人都散的差不多的场地上居然还执着的留着一个孟寒凌。   他就这样隔着老远看着我们,没说要过来,也没说要走。   于是我也看了他两眼。   林贤问我:“想过去吗?”   我摇了摇头,老实的说:“不想。”   林贤便道:“那我们走吧。”   我点点头,便扶着他一起走了。孟寒凌呆呆的站在原地,立了很久。   “阿瑰……我可以进内门了。我没有让你失望。”   他不会忘记五年前君诚对他说过的话。   那个时候,林瑰被内门扣留,君诚就让他每天围着山头负重长跑,而在他累的气喘吁吁的倒在地上的时候,他便悠闲惬意的走到他的身前,用脚踩在他的脸上,微笑着对他说,这个世界上,有一些差距,是永远也不可能弥补的。和林瑰比起来,她是天上的星星,你就是地上的蝼蚁。是谁给了你胆子,妄想去碰天上的星辰?   当时的孟寒凌只是沉默着没有说话,甚至任由别人踩在自己的头上,连愤怒反抗也没有。但是他却记住了那一个晚上。他想,路是自己走出来的,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努力弥补不了的。所以,这五年,他一直都很努力很努力,几乎将所有的时间都用在了修行上。   可是,他还是离阿瑰有着很大的差距。   孟寒凌安慰自己,没有关系,他已经可以进内门了,不管怎么说,都是和阿瑰更加近了一步,不是吗?   其实孟寒凌本身也说不清自己对于林瑰的感情。   那一种感觉,就好像是遇见她之前混混沌沌,不知道活着的意义,但是这所有的迷茫,在见到他的那一刻,全部都消失不见了。   她就好像是他的一盏灯,是他的光明。   什么救了他的母亲,救了他,那都是虚的。   他的母亲早就已经死了,他自己知道。即使被附身之后他的母亲以一种假活的状态生存着,或许连自己本身也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但是孟寒凌身为儿子,他又怎么可能察觉不到母亲时有的异样?   只不过是当时他不敢相信,不敢面对,所以就想着,能拖一时是一时,甚至有不着痕迹的为那妖物寻找新的附身对象,为的就是自欺欺人告诉自己,也许有一天,那妖物餮足了就会放过他的母亲,而他的母亲还能再回来。   孟寒凌曾经感受到被人窥视,但是他没有在任何人面前表露出来。既然不知道那人是谁,也不知道她身在何方,那么自然也没有说出来的必要。然而,在他和林瑰说第一句话的时候,他就知道,她就是那个人。   当时,他心里想的是,原来是她,她就长得这个样子,比他想象的要可爱很多,自然,也要狡猾很多。   林瑰似乎对他从来不假辞色,她的脾气很难测,也许上一刻欢欣雀跃,转眼就能毫不留情的斥责你。寻常人遇见这种,只怕早就发脾气了,但是孟寒凌没有,面对着这样一个林瑰,他居然意外地感到庆幸。   因为那样的林瑰更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她会开心,也会发怒,更会闹脾气,而且这一些,只在他的面前。   孟寒凌想,也许自己在她心里和别人是不一样的,至少自己要比别人更加了解她一点。   只要这一点,就足够了。   回到茅屋,斐鉴在做饭,月华在晒花,我拉着林贤关起门讨论小话本。   原本林贤一个人住的时候,是不吃饭的,我和他一起住的时候,也不在山上吃饭。但是斐鉴不一样,他是个吃货,最爱的小零食是各种干花——没错,就是月华现在晒着的花,那都是斐鉴的小零食,一口一个,吃的非常速度。   月华其实也不喜欢吃辟谷丹,毕竟辟谷丹实在是荼毒味蕾,而她的修为不吃饭又不行,本来是准备和我一样每天食堂解决的,但是斐鉴吃过几次之后,彻底拒绝了昆仑内门的食堂。   用斐鉴的话来说就是,你们都是靠吃猪食长这么大的吗?   他说的时候,眼中满是怜悯。   然后,他就挽起袖子下厨做了顿饭。因为林贤是没有厨房的,所以斐鉴就来了个烧烤,大师级水准,饶是林贤一辈子没吃过几次烟火食,也被馋的不行。   之后,就是他特意在屋子旁边多建了个厨房,让斐鉴每天早中晚三顿自由发挥,千万别拘束。   于是斐鉴原本就很高超的厨艺在这五年内被磨砺的更加感动人心,而林贤也养成了每天按时吃饭的好习惯。   虽然我觉得,这未必是一个好习惯。   确定已经关好了们,我问林贤:“你看完了吗?”   林贤说:“昨天晚上没睡,看完了一本,今天把另一本看完了。”   我道:“你真拼……看完感觉怎么样?”   林贤:“剧情有点不切实际。”   我:“……”   我说:“你可以忽略那个不切实际的剧情。我问你的是,你看到那些,就一点反应也没有嘛?身体那方面的。”   林贤有些茫然:“我身体很好啊!一点反应也没有。”   我:“……”   我扶额,道:“你喜欢女人吗?好好想想,你喜不喜欢女人?”   林贤真的好好地想了想,最后说:“我没有喜欢过,所以我也不知道。”   ……还有比这更加尴尬的对话吗!   林贤我又不是你妈又不是你爸难道你要我关心你的生理问题吗!   于是我委婉的对他说:“我在人间时,逛了逛青楼楚馆。”   林贤立刻紧张起来:“青楼?!”   我道:“哦,隐身了的。”   林贤松了一口气。   我继续道:“我在那烟花之地的时候,发现那里的男人大多阴盛阳衰,是纵欲过度所致。”   林贤听得很认真,甚至还点了点头,等待着我的下文。   我:“然后我听那里面花娘们有相互取笑说,男人都是憋不住的,一看见她们,眼珠子都要下来了,简直就像发情的种马。”   林贤还在等我的下文,却不知道我也是瞎编的,这就要编不下去了。   无法,我只得开始结尾:“如果一个女人在你面前脱光了,一丝也不挂,你想象一下呢?你会不会觉得热血上涌加下涌?”   林贤说:“我没有试过,不过我觉得应该并不会。还有,血在上行的时候,如何同时下行?”   我:“……”因为你会觉得脸红加情动啊白痴!   我木着一张脸,说:“我也不知道啊,我听别人说的。”   总之,鉴定完毕,林贤不仅迟钝,他还X冷淡!   至于鉴定结果嘛,应该是没有救了,为雨如晦和斐鉴默哀。   接下来我和林贤就陷入了冷场,不过幸好斐鉴外面喊吃饭,好歹是让我们不是那么的尴尬。   屋外搭了一张石桌,我们四人团团围坐,斐鉴做了四菜一汤,堪称贤惠。   我狐疑的看着他,问:“说来,你之前不是个毛团吗?你什么时候学的做饭?”   斐鉴很是自豪的说:“我族无所不知!”   我了然的点了点头。   斐鉴问我:“你还是要走的吧?”   我说:“我才回来那么两天,你怎么就开始赶我走了呢?”   斐鉴说:“可是我说的是实话啊!”   我道:“好吧,不是要走,是要继续闭关。在哪里闭关不是闭关,反正你们见不到我。”   斐鉴鄙视我:“你这就是个借口!”   林贤扫了斐鉴一眼,总算是让他闭上了嘴。林贤给我夹了很多菜,说:“这才回来几天,怎么又要闭关?闭关闭关闭关,修炼傻了怎么办?”   我:“……这按照常理来说,我如此自觉不是做长辈的应该感觉很欣慰吗?”   林贤:“可是也没有让你这么拼命啊!你娘……在天上要是看见了,也会心疼的。”   我:“伯父你别骗我了,我都知道,我娘神形俱灭了。”   斐鉴默默地吃饭不说话,月华道:“师尊!你别这么说。”这不是戳师姐的伤疤吗?   我摆摆手道:“没事,既然是事实,就要面对。没有什么好回避的。”   不过,这件事以后,大家都很自觉的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地吃完了一顿晚饭。   饭后,我和林贤回屋,我开始布置结界,保证外面看不出也进不来听不见的那种结界。   “刚刚有人?”   林贤点点头。   我皱眉,觉得有些腻味:“谁这么无聊?”   林贤微微一笑,淡淡道:“雨如晦。”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跑去南长街清名桥那里拍汉服夜景啦! 所以回来的有点晚,刚到家~ 这就放上来吼吼吼吼~ ~( ̄▽ ̄~)~   ☆、第113章 幼稚的骄傲   我道:“这么多年,他还没放松?或者说, 他是看见我回来了, 这才特意盯着?这闭关可真是闭的够累。操这么多心,不怕走火入魔啊!”   林贤笑了笑, 说:“谁知道呢?那人大概是他专门培养的。毕竟昆仑掌门,身边没有只忠于自己的暗卫可怎么行呢?他想要盯着就盯着吧, 一边怀疑一边重用, 也是难为他了。”   我叹了口气,说:“男人心, 海底针,你要不再来一次美人计?”   林贤听见那件事, 居然颇为淡定的说道:“和他做没意思。”   我:“……?”   林贤想了想,又补充说:“反正不会血气上行和下行。”   我:“……那就是没感觉了。我还以为是他技术有问题。”   林贤似乎是回忆了一下, 欲言又止, 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过了好一会儿,就在我以为又要冷场了的时候,林贤忽然说话了。   他非常冷静的道:“我想到办法, 可以让雨如晦不仅不再动不动监视我们, 相反, 还会对你有求必应。”   我下意识的道:“所以你还是决定美人计了?”   林贤:“……不是。”   我问:“那是什么?”   林贤没有明说,只是道:“之后你就知道了。不过我还没有确定到底要不要这样做。”   我说:“没确定就再想想啊!又不急。”   林贤道:“对。的确是应该好好地想一想。”   三天的时间很快过去, 眼看着各位长老又恢复到了排排坐,下面站着一排十数个外门弟子,等着被挑。   我和月华站在林贤的身边。我戳戳月华, 说:“你看像不像菜市场挑大白菜?”   月华是在人间呆过许久的人,以前的日子甚至不能算人的日子。所以她对这些居然也很熟悉,甚至还对我道:“我看像萝卜!”   我捂着嘴,笑了一下,说:“所以这就叫,萝卜白菜,各有所好。”   月华有些较真:“明明就是萝卜青菜!怎么变成了白菜呢!”   林贤首先说了一通冠冕堂皇的话,最后委婉地表示,自己有一个弟子就可以了,为人师表比较的困难,需要各种品德,他能力不足,所以就不收徒弟了。   他这一番话说完,一直都关注着他的月华顿时高兴了,本来她和斐鉴两个人争风吃醋都够累了,要是再来个师弟师妹抢师尊的话,她岂不是要累死?   众位长老都有点讶异的看着林贤,心道你收了弟子也不一定是亲传弟子,可以是杂役弟子啊!留着打扫打扫卫生伺候伺候人多好,别人都恨不得多带两个身边撑门面,到底林长老与众不同,不嫌人少嫌人多。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斐鉴有多么的能折腾。就是因为怕林贤收小徒弟回来,他从一日三餐到家务全包,每天清洁术施的比藏明洞还勤快。要是林贤还敢带人回去,那么真的不排除他上房揭茅草的可能性。   一则是为了安抚炸毛的斐鉴,二则也是林贤的确比较懒,觉得现在这种情况就很好,所以也不大高兴收什么徒弟了。   林贤过了,就轮到大长老了。大长老手一抬,直接点了两个,正是孙河和孟寒凌。   大长老收孟寒凌,是看中了他比赛的成绩,至于孙河嘛,则是有些缘故了。   那日孙河去找他,大长老原本没有觉得怎么样,但是还是回去和自家师尊说了说,谁知他师尊钦君听后沉思片刻,便一定要让他在收徒时收下孙河,并将孙河带到他那里去。   说实话,那个时候大长老是很惊讶的。尤其是在钦君反复重复说,不可怠慢孙河的时候,他简直以为自家师尊又要打算收徒弟了。   毕竟他这个弟子卡在出窍初期初期几百年,卡的头发都白了,和刚刚突破合体,依旧年轻如故的师尊比起来,实在是有点丢人。   不过,好歹他也在钦君坐下侍奉了多年,他家师尊的脾气想法,他有时候还是摸得出来些许的,在他看出钦君无意再收弟子的时候,着实是松了一口气。   所以,现在他收孙河可谓是收的毫无心理压力。只不过他原本以为,孙河会为能够拜他为师这一殊荣前表现出受宠若惊之类的情绪,谁知孙河却仿佛早有预料,脸上笑容有些势在必得。   大长老选完之后,别的长老也开始挑选起来。轮到东方漪的时候,其实好几个长老都看中了她,不过,东方漪看不上这些长老。她道:“我若要拜师。定然拜的是昆仑掌门。”   这一番话引来了不少的哄笑。   掌门座下空空,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只是,多少优秀的内门天才挤破了头,都没能得掌门亲眼,他们无法想象,一个刚刚从外门提上来的小弟子,有什么胆量和资格,说这样的话。   “如果成不了昆仑掌门的亲传弟子,东方漪宁可永不拜师!”   东方漪似乎就是拧上掌门了,死也不松口。   林贤道:“她倒是有几分骨气。若非我先前应了斐鉴,还真想收了她。只是估计她也看不上我。”   我道:“那一群老头子她当然是看不上,万一遇见什么色中饿鬼的,栽了可怎么是好?有些人一瞧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你嘛……倒是不一定。毕竟你这张脸也挺勾人的。”可惜勾的大多数都是男人。   外门弟子入内门,没有师承是很可怜的。他们不像内门弟子那样,从小像上学一样的在内门长大,他们在内门没有根基。想要站稳脚跟,就只有依靠师尊的庇护。   不过,就算有了师尊,他们其中很多人过的依旧不是很如意。   毕竟就好像仙者对于凡人总是有一种莫名的优越感一样,内门弟子,也大多有些看不起外门上来的那些师弟师妹。很多外门弟子进来了,干得就像是杂役的活,也没有什么特别好的功法给他们修炼,甚至还要被师兄师姐呼来喝去,各种排挤。一年,更有甚者十年都载没有见过一眼师尊。   但即使是这样,也比没有师承的外门弟子要来得好。因为不管怎么说,你有了师尊,能欺负你使唤你的只有同门,所谓“一家人”,都是护短的,若是有别家的弟子来欺负你,你师兄师姐脸上也不好看,别人打你一拳头,你师门不说十倍奉还,照样一拳头招呼回去是肯定的。而没有师门,这就意味着,不论是谁,都可以来踩你一脚,打你一巴掌,而且,没有人会替你出头。   人性本恶。就算修了仙,也依旧是人。而人,就是喜欢看有人过的比自己更凄惨。甚至恨不得能亲自使他更惨。   好几个也是这一批外门上来的弟子一脚大着胆子开始劝说东方漪三思了,东方漪沉默的听了一会儿,忽然抬头朝我看了一眼。   我不解其意,朝她眨眨眼睛。   东方漪忽然爆发了。   她环视四周的那些外门弟子,冷笑道:“诸位师兄,师姐,师弟,师妹。我只是不服,我们在外门都是顶尖的,我们未必有很好的天赋,也没有很好的功法。但是我们靠着自己的努力,还是能够在今天站在这内门。这就说明,我们不比任何人差!既然如此,那么,我们又凭什么要摧眉折腰,在内门像只狗一样的活着呢!”   “我东方漪,只做人上人!”   孟寒凌低低的呵斥了一声:“漪儿!少说两句。”再说下去就拉仇恨了。   我心道,其实孟寒凌还是挺关心东方漪的嘛!   以孟寒凌的观察力,应该已经发现了东方漪的身份不简单,背后有人,所以一开始他由着她胡闹,并没有阻止。但是显然,东方妹子拉仇恨的力量超过了孟寒凌的预期。   就算背后有人,这里也是昆仑。东方漪若是话说的太满,必然会吃苦。   明枪易挡暗箭难防,万一就真出了事可怎么办?   “少说两句?”东方漪却没有听出孟寒凌的言外之意,她反唇相讥道:“和这个无赖做师兄弟,难道你就很开心?现在又没有磕头,谁也不是谁的师尊,谁也不是谁的弟子。孟大哥,我就不信,在内门靠自己活不下去!我们一起,就像之前那样,好不好?”   孟寒凌简直无语。   他现在是还没向大长老磕头拜师没错,但是大长老已经点了他,他若是说不,那就是在打大长老的脸。打了长老的脸,将来只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更别说修炼了,有的是人去为难他。   于是,孟寒凌只是道:“漪儿,不要任性。”   东方漪冷笑一声,道:“好,我懂了。可是我向来就是这么任性。你们都记住我今天说的话,我只做人上人。”   有一些长老已经开始用看疯子的眼神看向东方漪。   我叹了口气,对林贤道:“有反抗,有自尊是好的。只是她太过自大,还没有经历过人心险恶。”   林贤说:“去内门杀杀性子也好。况且,别人说是祸,焉知就不是福呢?”   我点点头,不在说话。林贤瞧见这种状况,直接道:“天色不早,在下先回去了。诸位请便。”   反正他没收徒弟,接下来的事情,那些长老爱干嘛干嘛,和他没关系。   回到山上,其实还早,太阳都还没下山。今天天气不错,居然还能看见晚霞。   我和林贤坐在石桌上,等开饭。   林贤说:“这晚霞一会儿会越来越红,就像血一样。”   我说:“一般人形容晚霞,不是都像火一样吗?”   林贤“唔”了一声,说:“都一样。”他停顿了一下,又道:“我今天……特别高兴。”   我问:“为什么?”   他却不回答,只是说:“阿瑰,你什么时候走?”   我道:“昨天还要我多住些时间,今天怎么就问我什么时候走?”   林贤说:“早晚都是要走的。只是我和你说一件事。”   我:“你说啊。”   林贤默了默,道:“走的时候,把斐鉴带走。”   我皱眉道:“他不会肯的。”   林贤摇摇头,说:“你放心。他会跟你走的。”   我正待要说什么,林贤忽然抢在我前面,说:“今天晚霞那么漂亮,夜里月亮应该也很不错。”   我说:“昆仑的月亮,一直就很不错。”   林贤想了想,说:“真是个适合喝酒的夜晚。”   我道:“你的那个酒量……”   林贤一脸正直的说:“酒量都是练出来的,不练怎么出来!”   我:“……”   最终我还是没能阻止林贤喝酒。   原本我看他还是吃完了晚饭自己拿个酒壶酒杯一杯一杯倒着喝,结果回屋翻了两本书,一出来,他就成了一个人坐在树下抱着酒坛子喝。   等等,拿个酒坛是哪里来的!   我看了眼林贤衣服上沾染的泥土,明白了,敢情这酒还是现挖的!   我看着桌上那东倒西歪的酒壶和酒杯,再看了看林贤抱得酒坛的大小,觉得不能再放任下去了。   “伯父?林贤?”我蹲在他面前,把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说,“还认识我吗?你别喝了!”   在喝下去就要傻了。看,现在眼睛就直了。   林贤看着我,愣了好一会儿,才说:“阿瑰,你去把斐鉴叫来。我有话和他说。”   我说:“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今天晚了。”   林贤喝了酒,性子有点犟,道:“不要,今天必须说完!”   我拗不过他,没办法,只好说:“那你等等,我去找他。”   别看平时斐鉴总是缠着林贤,但他还是很有眼力的,像这种一看就知道明显在思考人生的时候,斐鉴就不会去随便插一脚,惹人烦。   所以在我去找他的时候,他还是有点茫然的。   不过茫然过后就变成了一种受宠若惊的小雀跃。   斐鉴一跳一跳的说:“他都醉成那样了,连人都不认识,还记得找我,是不是说明,他真的很在意我?”   我诚恳的回答他:“不知道。”   斐鉴:“……切。”   然而,就在他各种忐忑,各种兴奋的跟着我走过去的时候,这才发现……林贤居然抱着酒坛,头歪在一边,睡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卡文卡的非常厉害。。。。 昨天对着电脑半天,一个字也写不出来。。。 今天都没时间写,忙了一天。。。 希望明天不卡文了。 这是我最后的存稿箱了。 心好痛ㄟ( θ﹏θ)厂   ☆、第114章 局中局   斐鉴看着睡着了的林贤,有点失落, 又有些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他一面想, 怎么就睡着了呢?就不能再等等吗?   一面又想,幸好睡着了, 要不然,他都不知道应该用什么也的表情来面对。因为好像不管怎么样, 都会紧张。   “大晚上睡在外面总不好, 要不我把我先抱回去吧?”   我收拾着一地的狼藉,点了点头, 还不忘对斐鉴说:“记得清洁术啊!你看他身上又是土又是酒,没准一会儿还要吐。”   斐鉴:“……”他怎么感觉他就是个免费劳动力呢?   我:恭喜你, 真相了。   于是斐鉴一脸认命的把林贤抱了起来,还是标准的公主抱。   我说:“你可不可以换个姿势?”这样子总觉得有一种没眼看的感觉啊!   斐鉴有点茫然:“啊?换什么姿势?”   我想了想, 对啊, 换什么姿势?背着的话,万一顶到了胃,直接吐了怎么办?   于是我道:“算了, 这样挺好的, 你走吧!”   斐鉴:“……你故意的吧。”   林贤虽然看着比较的瘦, 但是他的个子并不矮,而且是属于那种骨骼匀称, 简称脱衣有料的类型,抱着并不轻,斐鉴抱了那么久, 已经觉得手臂发酸了。所以他不得不怀疑这是我的恶趣味。   然而,这事儿我是真无辜。   我指着我自己说:“你看我的眼神这么正直,像是会故意的吗?嗯,你快点带他回去吧,要不然一会儿吐这儿就得我收拾了。”   斐鉴听了,心道这意思是抱回去吐了就该他收拾了?   斐鉴有点小小的不爽,但是一想到是林贤,那点不爽也就忍了。   睡着了的林贤是很乖的,给他擦脸的时候他会下意识的去蹭人的手,斐鉴的手被蹭到,直接觉得一股酥麻从指间直到心尖,脸顿时就红了。   “乖乖的,别动好吗?”   斐鉴任劳任怨的把林贤的鞋子外衣给脱了,看着上面的污泥和酒渍,有点不大高兴再施清洁术,便想着要不过会儿拿出去直接销毁,反正林贤也不缺一件衣服和一双鞋子。   喝醉酒的人两颊仿佛染了胭脂一般的娇艳,叫斐鉴想起了今晚的晚霞。   “你啊……”斐鉴坐在窗边,静静地看了林贤一会儿,脸上不见了昔时少年的表情,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不符合他现在面容的沉重。   他想起了他的叔叔。那个愿意为了一只狐妖离开昆仑的……傻子。   斐鉴静静地看着林贤,忽然伸手轻轻地碰了碰他的唇,说道:“别让我步他的后尘,好吗?”   斐鉴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气,正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却忽然被林贤拉住了手。   他一惊,回头去看,正对上一双黑的深沉的眼睛。   “离开这里,你不会步任何人的后尘。”   斐鉴又瞬间恢复了那种吊儿郎当的表情,说道:“原来你一直都醒着。”   林贤从躺着坐起来,对斐鉴道:“阿瑰走的时候,跟着她一起走。”   斐鉴蹭过去在他身边坐下,说:“她是去闭关的,我跟着她干什么,我又不和小丫头一样要闭关。”   林贤淡淡道:“你明白我的意思。回到你该回的地方去。”   斐鉴说:“什么是我该回的地方?我就想呆在你身边,你身边就是我该回的地方。”   林贤定定的看了斐鉴一会儿,说道:“你想留在这里?”   斐鉴才想要点头,却听林贤冷淡的补充了一句,说道:“可是我不想看见你。”   “五年过去,你的游戏,结束了吗?”   “我……”   “斐鉴,”林贤慢慢的说道,“你只是太寂寞,但是,别人未必就想要陪着你玩游戏。以前我想要看看你究竟想要做什么,但是现在看来,是我高估了你。”   斐鉴沉默了片刻,忽然一笑,说道:“你喝醉了。”   林贤淡淡道:“我很清醒,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反倒是你,别再自欺欺人了。对于你,我很厌倦。”   “你厌倦?”斐鉴似乎是觉得好笑一样的重复了一遍,说道:“你对我说你觉得厌倦?”   他倾过身,附在林贤的耳边,呼了一口气,说道:“那么有没人人告诉过你,你说谎的水平,很差劲?”   “在白泽的面前说谎,非常的愚蠢。”   林贤忽然一笑:“差点忘了,你们无所不知。只是,人心难测,你又如何确定,自己所知的,就都是真的呢?”   斐鉴道:“是啊,人心难测。读心术也总有出错的时候,何况我并不会读心术呢?只不过,对你,我比你所想象的更加了解。请神容易送神难,既然当初选择留下了我,再想摆脱,只怕不容易。”   林贤却微笑道:“是吗?那为什么我却觉得,没有那么难呢?”   他推开斐鉴,开始动手解自己的衣带。斐鉴下意识的往后推了些,道:“你要做什么?”   林贤淡淡道:“给你看一样东西。”   他脱下了中衣,解开了里衣的系带,露出了自己的胸膛。   如果忽略他心口处的那一道伤疤,这倒的确是一副美景。   斐鉴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你疯了。为什么要这样做!你知道这样做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吗!”   林贤面无表情,也看不出任何的情绪。他说道:“对于别人,是必死无疑。对于我,未尝没有一线生机。”   斐鉴道:“可是之前从来都没人人能够成功!这是违背天道规则的!”   “斐鉴。”林贤的眉目间有一些疲倦,说道:“如果能够成功,那便是捡来的。如果不能,死亡也不过是本身的结局而已。”   斐鉴气急:“你不觉得自己这种做法很残忍?明明有别的路可以走,你为什么总是要这么偏激!给自己留一条后路,不好吗!”   林贤沉默着没有说话,斐鉴冷冷道:“你爱他。”   林贤下意识的问道:“爱谁?”   斐鉴:“那个你拼了命想要赢的人。”他见林贤想要说话,便道:“你不要否认。你只是想要看一个结果,顺便报复一下那个人罢了。如果你觉得不是那样,那大概是当局者迷罢。把东西给我,明天我就会带着它离开。如果你还有机会活命,我希望有些事情,你可以重新考虑。如果不行,那么它就归我了。如何?”   林贤苦笑道:“这似乎很公平。”   斐鉴笑着挑起他的一缕长发,说道:“只不过,你就不觉得,你应该给我一些报酬吗?”   林贤垂眸道:“这不可以。”   斐鉴叹了一口气,说道:“因为是我,所以不可以?你这个人,可真是让人觉得讽刺啊……还是说,你因为笃定我不会对你不利,所以才敢这样放肆的利用?”   “我的确在利用你。”林贤看着斐鉴,道:“我对不起你。”   “与其说对不起,我更喜欢一些实在的。”斐鉴搂住他的腰身,低声道:“不愿意让我抱你的话……亲一下,可以吗?”   ***   “这都什么时辰了,斐鉴怎么还没出来做早饭?”月华端着从食堂打回来的点心,分了我一半,说道:“唉,吃习惯了他的手艺,别的怎么都不大对味儿。”   我咬了一口,说:“怪只怪他手艺太好人太贤惠。”   林贤推开门走出来,说道:“那你们可要快一些习惯没有他的日子。”   我道:“你醒了?头疼不疼,昨晚睡得怎么样?”   林贤道:“尚好。只是斐鉴走了。”   我:“啊?走了?”   他点点头,走过来坐下,也顺手拿了块点心,面无表情的咬了一口慢慢的咀嚼着。   “走去哪了?”月华有点反应不过来。   林贤说:“也许是先阿瑰一步回三泉峰了吧?”   我刚想说怎么走的这么急,以抬头,却正好看见林贤耳后有一个可疑的痕迹。   “伯父,你这里……”我指了指他左耳后面,林贤抬手摸了摸,淡然道:“也许是小虫子晚上咬的吧?难怪觉得有点痒。”   我说:“这个节气,还有虫子?”   林贤:“大概是漏网之鱼吧。”   我:“……哦。”   林贤只咬了一口点心,就放下不吃了。他问我:“你什么时候走?”   我听他这话里面隐约有一些赶人的意味在,难免有些心中难过,却也只得道:“快了。”   林贤点点头,又看向了月华,说道:“你看看阿瑰。为师不要求你和她一样努力,但你自从修炼到现在,连一次都没有闭过关,这有些说不过去了吧?”   月华:“……啊?”   林贤:“过两天就闭关去,不到金丹别出来了。”   月华:“师尊……”   林贤淡淡道:“我累了。这两日谁也别来打搅我。”说完,就转身回了房间,顺道在门上设了一道结界。   月华有些适应不来,说道:“师尊这是怎么了……”   我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也许他是有事要去做。”所以才会这样明显的赶人。   月华道:“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有些心慌。斐鉴在的时候,觉得他烦人,可是他要是走了,又觉得哪里都是他的影子。”   我再也坐不下去了,道:“我去找他!”月华担心的是斐鉴,可我担心的是林贤。   斐鉴不会无缘无故的离开,如果他走了,一定是有事要做,并且与林贤有关。   只不过,就林贤这关门大吉的状态,只怕是问不出个所以然,想要知道些什么的话,还是得去找斐鉴。   只是,斐鉴真的会回三泉峰吗?   我有些焦躁的御剑回去,却见斐鉴的确是正靠坐在老桃树底下,只是没有什么表情,像是在发呆,又像在沉思。   “斐鉴!”我气喘吁吁的跳下浮荒,喊了他一声,他抬头朝我看了一眼,道:“你也被赶回来了?”   我跑过去,拉住他的袖子,说:“林贤想做什么?”   斐鉴奇怪的道:“他想做什么,你为什么要来问我?你看,我都被他赶回来了……”   “你别想糊弄我!”我笃定的道,“你要是那么容易被赶走,还会在他身边赖五年?”   斐鉴一笑,说道:“是啊,在他身边的五年,是我这辈子最错误的决定。”   我有些说不出话来,但还是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斐鉴笑了笑,说:“很快你就会知道了。至于现在,你还是乖乖的在三泉峰呆着吧!这也是扶桑的意思。明白吗?”   我正待说话,却忽然发现自己被锁进了一个圆球状的结界中,分神期设下的结界,根本就不是我可以打开的。斐鉴在我面前拍了拍手,苦笑道:“你知道吗?我们一族,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凡世间之事,人鬼妖魔神,无所不知。唯独算不出的,就是我们自己。无所不知不是上天对我们的恩赐,而是惩罚。如果没有扶桑庇护我们,白泽早已经灭绝于天地间。”   “林瑰,一切的结局都是注定的,唯独过程是可以自己选择的。既然上天注定了我族族人终将不得善终,那么我希望,这个注定的结局,将由我自己书写。”   我试图用同样的方法离开结界,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使用灵力:“斐鉴,什么叫结局是注定的!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如果一味地相信所谓的结局,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等死不就是了?反正结局,不外乎就是死路一条啊!”   斐鉴微微摇了摇头,似乎是有些无奈的看了我一眼,说道:“你还太小。不明白有一种力量,叫做规则。即使是神,也不能违背规则,一旦想要突破规则的桎梏,就必须要付出代价。”只不过,如果付出代价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他也很愿意。但是可惜的是,芸芸众生,仿若蝼蚁,他们连付出代价的资格也没有。   斐鉴在胸前结了一个法印,那围住我的结界,就好像一个球一样的载着我飘了起来,一直飘进了五行洞,那结界落地之后疏忽散去,化作一道封印,封住了洞口。   “扶桑出关之时,这个封印,自然也就不复存在了。”   斐鉴的声音远远地飘来,却又好似近在耳边——我这是被关起来了,只不过关住我的人,不是斐鉴,而是扶桑。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   斐鉴微微的叹息一声,道:“他这样做,自然是为了你好。你留在五行洞内,养养性子也不错。至于外界事情,等你出去之时,自有定论。”   斐鉴的掌心握着一个小小的红色锦囊,那锦囊只有他半个手掌那样大,系的很好,谁也不知道,那里面装的是什么。   “我不会让你有事的。我要让你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的第一个人,就是我。”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信息量有点大,是我卡文四天的结果,里面包含了接下来大致的剧情走向,是我脑洞的集合物…… 斐鉴还是要下山了,唉~希望他不要像月出那样悲催。 林贤宝贝你的便当已经快做好啦!接下的你的戏份大概就是一个安安静静躺着的睡美人~ 背后两位下棋的大大,局已经布好,你们加油啊! 夜夜只能帮你们到这里了! 话说这四天我永远了自己所有的存稿箱…… 改了好多次,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大对,心酸的哭泣。。。 唉,放飞自我放飞自我。   ☆、第115章 我跟你走   “归虚。你的人骗走了我的斐鉴。”   扶桑盘腿坐在太极图“阳”的那一面。在他对面太极黑鱼的位置,坐着的正是归虚。   归虚淡淡道:“情之一字, 你情我愿, 怎么能叫骗呢?就好似你对她的心思一样,这辈子她还是我的女儿, 你爱她,难道是我让她来骗你的吗?”   扶桑的手忽而握紧, 又缓缓地松开, 说道:“可是你明明知道,冥灵即是欲的初始, 与他对视,看见的将是自己最想得到的, 这样的感情,分明是假的!”   归虚冷嘲道:“你是你家的那只小白泽吗?你怎么就能断定, 他的感情都是假的呢?假作真时真亦假, 无为有时有还无。过了这么多年,我原本以为,你还能有点长进, 现在看来, 你还是和当初一样。果真不愧是天之骄子, 总是喜欢以己度人啊!”   扶桑道:“我再怎么样,也比你要好。你总是喜欢强迫别人和你有着同样的思维。可是结果呢?你觉得现在的结果好吗?你满意吗!”   曾经的归虚强势到无法容忍任何的反对, 曾经的扶桑高傲到不将任何生灵看入眼中。然而现在,岁月荏苒,他们都变了, 却又似乎没有变。   时间磨去的是当初的狂傲与不羁,但留下的,却还是他们原本最初的东西。   也许是因为天生即是相反,所以他们总是一见面就会陷入争吵,却总吵不出什么结果来,最终的结局,还是沉默。   “棋盘已经摆好,棋子已经就位。接下来,该如何走,就同我们无关了。”   路是他们安排的,至于收获的结局,即是是既定的,也总是会叫人有些期待呢。   ***   “桀桀,钦君老儿,别来无恙啊!”   孙河背着手,瞧着自己眼前安静打坐的男子,口中虽然说着别来无恙,但神情里显然没有什么尊敬和怀念的意思。   钦君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孙河,眼中一闪而过厌恶。   “哼!贺隼,在下自是无恙,只是不知,你为何就成了老夫的徒孙了呢!”   “你!”   钦君似乎是戳到了孙河的痛脚,孙河气的一甩袖子,说道:“哼!有的你现在嘲笑我,忘记曾经是怎么被我压着打了?是人总有迈步过去的瓶颈,你可莫要五十步笑一百步!”   钦君冷笑:“笑你?我可怎么敢笑你。我只是道你想要偷学魔族的分魂术,却没能学像,只能用夺舍这种下三滥的法子,真是可怜!”   “啧啧,你说老夫下三滥?”孙河咋了咂嘴,说道:“那你这吸人的修炼法子,岂不是比我更加下三滥?钦君,你现在是合体没错,可是合体之后呢?你走这路子,也不怕报应吗!”   钦君看了孙河一眼,心里是浓浓的鄙夷。“报应?你都没报应,老夫还怕报应?这要报应,不也还有你顶在前头呢么!”   孙河指着钦君,真真是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他骂道:“老匹夫!”   钦君一抬手,便是掀起一股劲风,将孙河狠狠地甩出去,砸在石壁上,摔得孙河口中鲜血狂喷。   “你骂谁是老匹夫!”钦君站起来,朝着孙河一步一步的走过去,一脚踩在他的身上,讥笑道:“贺隼,你给我看清楚!现在老夫是合体,你不过就是个连金丹都没有的蝼蚁罢了!老夫还肯见见你那是看得起你,要不然……你觉得你还能在老夫面前活着说话?”   孙河又是呕出一口血。他瞧了一眼踩着自己的钦君,佯装叹息的道:“唉,你这般拼命,不就是瞧着雨如晦越来越强,怕他来找你寻仇么!毕竟,这个昆仑掌门,可实在是不好控制,不是么?要不然,你还培养什么长老来做傀儡,不就是指望着他给雨如晦找点麻烦吗!”   “唉唉唉,钦君啊!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作什么跟程染过不去呢?他要喜欢魔族妖女那是他的事情,你说你非得把人逼得去跳你们昆仑的那个绝壁崖,这又是何苦?现在可好,人家徒弟羽翼渐丰,你又要担心这担心那,你说你累不累?我这个外人,都是替你累得慌!”   “住口!”钦君似乎是被触碰了禁忌一般的提起了孙河的领子,怒道:“我的事,轮不到你来插嘴!你现在命在我手里,在我手里!我要你做什么,你就给我做什么,要不然,你别说突破合体境,我现在就能让你功亏一篑,灰飞烟灭!”   孙河向来是有眼力价的,知道人刺激到一个级别,也该停一停,不能连着来,免得钦君真的发疯杀了自己,于是便道:“那是,那是。谁叫我现在在你手里呢!你要我做什么,我必然做什么,咱两什么关系,是吧!隔世缘分了,何况我命在你手里,我总是要帮你的,是吧,呵呵,呵呵呵……”   钦君一把甩开孙河,胸口起伏不定,显然气息还没有平复。   “算你有自知之明。”钦君冷笑一声,道:“给我去找人来!我现在不能再借用昆仑寻人做食粮了,你既然说了要帮我,那就去做吧!贺隼,老夫可是很看好你呢!”   孙河一听,心中将钦君骂了个遍,但是苦于现在的实力差距,实在是无力反抗,只得假装认了。暗中却道:你这老匹夫如此欺我,我怎能教你如愿?倘或不叫你付出代价,岂不是败了我一世英名?   “滚吧!”   钦君踹了孙河一脚,孙河内心无比耻辱,却也只能装孙子,弓着背缩着腰跑了。   “师尊……这孙河?”   孙河走后,大长老也显出了身形,恭敬的侍奉在钦君身侧。   钦君冷冷道:“一个跳梁小丑而已。今日你听见的,全部忘了吧!对他,不用假以辞色!”   大长老原本今日听了这一场,以为孙河是个什么重要的角色,心中不禁有些忐忑。如今听钦君这样一说,也算是心里一块石头落地,只是还有一事不明:“师尊为何不让弟子继续找人?明明并没有人察觉出端倪。唯一知情的那夏照临却是个傻得,被我们刷的团团转还不自知。我们又有什么可担忧的呢?”   大长老这一番不说还好,一说便叫钦君一阵气恼。钦君骂道:“废物!你还敢提那件事!谁许你用的崆峒印?”   大长老忽然被训斥,还有点没反应过来,下意识说道:“神器杀人,不沾因果……”   钦君抬手就是一掌击了过去,打的大长老一口血吐了出来。钦君道:“住口吧!你这蠢货!”   神器的确不沾因果,但崆峒印却不灭人元神。他都不知道是该说自己徒弟聪明,知道要用神器,还是说大长老太蠢,给自己留下那么大一个隐患。   别人察觉不出来,他还能意识不到,那天晚上是谁击败了夏照临吗?   事情牵扯到了魔族,即使知道那人未必会干涉,但钦君总觉得他就好像埋了一个定时炸弹,随时都会爆炸一样,叫他如坐针毡,寝食难安。   毕竟那些陈年旧事,也算得上是深仇大恨。那人一天不动他,他就越是难以安心,仿佛头悬利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落下,使他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   比杀了一个人更可怕的,就是让他置身于随时会失去自己所看重的一切的恐惧中,毕竟,杀人不如诛心。   与此同时,魔界遗世宫的寝殿中,晚菁忽然从梦魇中惊醒,她抬手去触碰自己的额头,只觉得一片冰凉,但背后却是一片湿冷。很显然,她又在梦中出冷汗了。   按理,到了合体这个境界,她已经不需要任何的睡眠,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近段时间以来,她变得越来越嗜睡,时不时就会睡过去,梦见一些纷杂陆离的景象,但是一旦醒过来,梦中发生了什么,她又全部忘了个干净,不记得一丝一毫。   就好像是被尘封的前世记忆,想要通过那无边无垠的忘川水,逆流而上,却终究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挡了下来,只敢在睡梦中彰显自己的存在感一般。   晚菁放空自己的思维,一个人静静地坐了半晌,方才起身披了一件外衣,走到寝殿那巨大的窗前,独自一人眺望着远方。   遗世宫位于魔界中心,依山而建,建筑群连绵不绝,远远望去,一如其名,遗世独立,高不可攀。   族长的寝殿位于建筑群的最高处,只要晚菁推开窗户,就可以尽目之所能,看见最远的地方。   魔界并非世间所存在,而是一个巨大的独立空间。相传,这是神明开辟出来的空间。   魔界没有真正的日月星辰,但却有白天和黑夜。只不过,他们所看见的日月星辰,都只是人世间的投影罢了。   换一种直接一点的说法,那就是魔界的时间,和外界是相反的。   而现在,正处于魔界的夜晚。   远方隐隐约约的传来魔兽的嘶吼声,无端的显得有些苍凉可怖。没有人比她这个族长更加清楚,这片空间已经要坚持不住了。   传说,曾经的魔界,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地方。青山绿水,资源取之不尽。   但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里的灵兽变成了魔兽,更可怕的是,还滋生了魔灵。   魔灵刚开始诞生的时候,没有人在意它们。   因为它们实在是太弱小了。即使是幼年期的魔族,也可以轻易的杀死一大片。   但是,没有人想象得到,在将来的现在,他们居然会因为这些弱小的魔灵而要丧失自己生存的故土。   不论他们如何围剿那些魔灵,魔灵就好像永远杀不光灭不尽一般,会不断地产生,并且缓慢的蚕食他们的土地,将那些曾经的沃土变成现今寸草不生的荒漠。   最可怕的是,近些年来,那些魔灵甚至开始了变异。   原本魔灵个体很弱小,并且没有意识,但是现在,弱小的魔灵能够融合起来,开始夺取较弱小魔兽的身体。   夺取魔兽身体后的魔灵,还是魔灵,它们依旧是没有意识,但却剩下了魔兽和魔灵共通的本能。   原本魔兽还存在着对于魔族的恐惧,只要魔族释放出血脉中的威压,魔兽便不会主动攻击他们,但是现在,被魔灵同化了的魔兽,完全是六亲不认的,不管是对人族还是魔族,都只剩吸食灵气,吞噬血肉的本能。   晚菁忍不住心下叹息。原本她还想着如果魔界实在是撑不住了,还可以逃到人间,化整为零。却不料人间也开始逐渐出现魔灵。唯一值得庆幸的,大概就是目前被同化的魔兽大多比较低阶,而且数量也不多,就暂时来说,他们还能够及时清理。可是,她却实在是无法想象,他们究竟还可以支撑多久……   按照这样的发展趋势,只怕连百年都未必能够。   “这个世上,该来的事情,总还是会来的。”   “我希望它能够来的晚一些。”   归虚抱住晚菁,说:“不论如何,我会陪你一起面对。”他已经错失过一次,绝对不会错失第二次。   晚菁忽然笑了,说道:“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在这样突然出现,又忽然消失?像当初在人间一样多好?你突然出现救了我,在那之后,就再也没有离开过。”   归虚一愣,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样,说道:“我们去人间,好不好?”   晚菁默然不语。归虚说:“我们就去那里住几年,就几年的时间,像我们从前那样,像任何一对凡人夫妇一样的生活,好不好?这几年里,你把所有操心的事情都放下,什么都不要去想,由我来为你烦恼,好不好?”   晚菁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归虚按住她的肩,近乎恳求的说道:“就放纵自己一次,好不好?在一切还没有到来之前,去做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因为这一回之后……谁也不知道,还有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天下的格局一旦被打破,人间,将会成为炼狱。最终的结局是什么样子,谁也无法下定论。哪怕是归虚,也只敢承诺永远的陪伴,却不能确定那最终的模样。   他唯一能够肯定的,就是他们一定会在一起。   晚菁的生命到现在,并不算很长,短短三百年的时光,她却只有二十岁之前是仿佛少女一般自由的。只不过,为了她当初的自由和天真,她付出了永远都难以磨灭的代价。   从那之后,她就一直都很克制。她还是会笑,但是笑容却已经不达眼底,那不过是一层浮于表面的虚假。   想不想和爱的人放下一切,过一段自由的生活?   答案无疑是肯定的。   只是重担背负的太久,想要突然卸下,反而会无所适从。   所以她犹豫了。   然而最终,她还是想要去做一下平凡的女子,抛下这一切,只是做她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好……”她微微一笑,“我跟你走。”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也是无比的缓慢啊!就好像是一种粑粑拉不出来的感觉…… 其实直接写五年后四年后什么的是最好最快的,但我总觉得这中间还应该有一些什么,总之不能就这样跳过。所以我就很缓慢的拉了这一章,写的我心力交瘁…… 这就是卡文后遗症吗? 我下午的时候排了排时间轴,发现时间轴虽然顺了,但是就我这个藏不住东西的性子来说,可能会夹带私货…… 或者说有一些不适合夹带的东西我放番外里面? 你们是希望番外还是回忆杀? 如果有意见就评论提一下哈~ 不过我估计你们大概会很风平浪静呜呜呜~ 下一章五年后! 继续卡文呜呜呜~ 我决定泡杯浓茶挑灯夜战。   ☆、第116章 再见故人   五年,在修士漫长的人生中, 或许是弹指一挥间。   但如果这五年换成了是在意识清醒 , 且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状态下, 独自一人度过的,那么就可以说的上是一种摧残了。   我记得曾经看到过, 一名探险家在洞穴中生活一年, 在那一年里,他储备了所有的食物, 书籍,影片, 但是在一年后他出来时,依旧几近崩溃。   因为他没有人可以交流。   我感觉我比这个探险家还不如。因为至少他还有书和电影, 而我什么也没有, 唯一能做的,就是修炼。   这并非闭关入定的修炼方法,这根本就是关起来逼着你修炼!   当然, 你不修炼也成, 就发呆呗, 反正就在这洞里,除了出不去, 你想干啥干啥。   只不过,对着突然四壁,你会发现, 还是修炼最有意思。   发呆发的久了,人就会傻。一个人呆的时间长了,总能练就一副高冷的冰山美人样。   别人以为你是高岭之花,实际上你只是在发呆,说起来都是泪,不提也罢。   我就像一个囚徒,在等着五年有期徒刑满的那一天。   然而,等到门口的结界真的撤掉的时候,我却又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激动了。   嗯,大概是已经练就了面瘫,所以可以做到泰山崩于前而巍然不动了?   总之,我维持着我的冰山走出了五行洞的时候,总还是稍微感慨了一下自由的美好的。   如果能够不看见扶桑的话,大概就更加美好了。   我现在对他怨念很大。我讨厌被关起来。而他就好像是在无时无刻的提醒着我,如果我不听话,他可以随时随地的把我关起来,而且我逃不出去,只能乖乖的等着他大发慈悲的放过我。   这种感觉,非常非常的糟糕。   扶桑盯着我看了许久,才说了一句话。   他说:“我的昀儿长大了。”   我五年都没有照到太阳,皮肤显得有些苍白,脸上也没有什么血色。我自己的感觉是我有一些营养不良,但是到了别人的眼里,就成了莹白的好像高山之雪,一晒就要晒化了一般。   我对着清澈见底的溪水照了又照,莫名觉得自己现在的长相自带光环,大概这就是传说中的主角白月光光环?   “昀儿很喜欢自己的容貌啊,看了这么久还没看够?”   我将长发用发带往脑后束了束,站起身转身就走,依旧是没理扶桑。   扶桑有些着急,他拉住我的手,说:“昀儿,你别生气。”   我心道:亏你还知道我会生气?   扶桑见我虽然还没开口,但好歹顿住脚步不走了,总算是稍微松了口气,说道:“昀儿,我是有苦衷的……”   我直接甩开他的手御剑走了。搞笑吗?等半天解释就回答我一个有苦衷?   我也有苦衷,把你也关五年的禁闭啊!   我气极,直接就御剑到了林贤那儿,茅屋是依旧还好好地在,只是无端的显出了些许萧条的意味来。不知怎的,我竟觉得连屋外的草木,也不似五年前的那般青翠了。   我的心中忽然生出一些恐惧的意味来,颤抖着伸出手,却不敢推开门,生怕面对什么无法接受的事实。   只是,我不推门,门却在我的面前自己打开了。   我有一种忽然松了一口气,提着的心,吊着的胆,都能够放下的感觉。   然而,打开门的那个人,不是林贤,是雨如晦。   我只觉得我的血冷了一半。   有一些事情,有一些话,不需要说穿,甚至不需要提起,心中便可以了然。   如果我现在可以宣泄情绪,我一定把雨如晦拉出去胖揍一顿,然后问他一句:你凭什么?   可是,我终究不能这样做。既然林贤已经做出了决定,那我就要尊重他的计划,按照他的计划行事。所以,我唯一可以问的,只有一句:“这个答案满意了吗?你的疑心病治好了吗?”   雨如晦的脸上是显而易见的憔悴,他问我:“你要去见见他吗?”   我冷冷的看着他,说道:“见一具尸体,没有任何意义。雨掌门最好也少去看看,免得浪费了你宝贵的时间。”   别以为我不知道掌门你是个恋尸癖,地下室里面收集一堆冰棺材神马的……口味略重在下承受不起啊!   雨如晦这下更是显得失魂落魄了,他说:“我每天都在等你回来……因为我想,如果他还在,也会这样做的。”   我被他这番话听得牙直发疼,实在是忍不住打击他一把:“人已经不在了,还想着如果做什么。你不是他,他也不是你。他已经煞费苦心的给你清干净了场子,你现在却摆出这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又是要给那个看?或者说,这根本就是你心中有愧,自己做戏给自己,想要让自己心里痛快一些?”呜呜呜好烦,最讨厌这种演来演去的剧情了。雨掌门我虽然实力心疼你,但是对不起,我还是要虐你。   现在的雨如晦已经自虐了好几年,显然很是不禁虐,一虐他他就给你搞沉默,眼观鼻鼻观心,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怎么办,对手戏的演员很不配合,我一个人独角戏就要唱不下去了!林贤你能不能活过来接个手?这样甩锅走人很不道德啊!   我眼瞧着雨如晦是不会做出回答了,干脆换个话题:“月华在哪里?”   雨如晦低声道:“我一直都把她带在身边照顾。”毕竟是那个人唯一的弟子,他若不亲自来,交给谁都不放心。   我心道,我好歹还被林贤和斐鉴交了个底,剩下的关禁闭想了五年,也差不多能想通个一大半,只是雨如晦是真的懵逼,月华也是真的懵逼。但是月华不知道前因后果,必然觉得林贤做的一切真的是为了雨如晦,那么在她的眼里……雨掌门势必人渣了。   就连我在刚才看见雨如晦第一眼的时候都恨不得能揍他一顿,月华此时只怕恨雨如晦恨得就差食肉寝皮了,雨如晦居然还敢把她带在身边。除了赞一句好胆量,我还能说什么?   不管了,怎么着我也得去看看月华,要不然这姑娘还不知道要扭曲成什么模样。   我一路心急火燎的赶去归一殿找月华,结果刚到门口,就见那大殿门口跪着两个人,一男一女,头顶烈日,着实叫人钦佩。   我一开始没怎么在意,却不料那跪着的少女一眼看见了我,然后便是一句无比惊讶的:“是你?!”   我略微有些茫然的回头,妹子你对我有什么意见吗?   只是,这不回头也就罢了,一回头,我再定睛一看,终于是把人认出来了。   呵,原来这跪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孟寒凌和东方漪。   只不过,这两人变化有点大,我一下子还真没敢认。   其实孟寒凌倒是还好。男主嘛,不管怎么说,光环都是存在的。他此时虽然显得黑瘦,有些像是干苦力的农民工,但是仔细瞧瞧,依旧是英俊不凡。可东方漪就不一样了。   我记得东方漪是喜欢穿红色的,越是鲜艳的红色越是喜欢。但是现在,她穿的只是最为普通的内门弟子服,袖口衣角甚至有一些发白磨损,非常的落魄。至于原著中那仿佛魔鬼一般诱人的身材……我仔细打量了她一下,发现她胸的确是有的,奈何人太瘦,就连脸都瘦的没有一点肉了,憔悴的不行,这样瘦到脱形了的身材,就算是胸前再傲人……看在别人眼里也有点像畸形。   我有点懵,这两人好歹一个男主一个准正宫,咋就能给混成这副模样?   我看着他们眨了眨眼睛,问:“谁让你们跪在这里的?”   孟寒凌似乎是有些羞于启齿,但又不得不解释。可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东方漪已经无比怨恨的骂道:“还不都是那个贱人!你们明明是一伙的,此刻你却居然还有脸假惺惺的问?”   东方漪看着孟寒凌,说:“之前我和你说什么你都不相信,现在这贱人终于出现了,你信不信了?若不是她指使,谁会这样整我们!”   孟寒凌的表情极其复杂,我还处于茫然状态,所以一脸冷漠的冰山装的非常完美。   只是,有哪一位高人快点出现,来给我解说一下现在的这个状况吗?东方漪一个接着一个的锅往我头上砸,我也很吃不消啊!   东方漪刚认出我的时候就很激动,现在是越说越激动,直接都不跪着了,蹭的一下站起来,就要冲过来打我,我还没反应过来呢,就先被她“啪”的甩了一记耳光。   嗯,照着火辣辣的大太阳,很疼。   想我两辈子都没被人打过一根手指头,现在居然莫名其妙的被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打了,我有些不能忍,但是不能忍我又能做什么?一巴掌回过去吗?太没水平了吧!   不过,我没动手打回去,自然有人帮我打回去。   扶桑已经隐身跟了一路了,原本是不想出现的,就怕招了自家宝贝的嫌弃,但是谁知道一个不留神,自家昀儿还被人打了,这简直让他不能忍!   他千娇百宠捧在手心里,碰一碰都怕碎,连句重话都不敢说的宝贝,居然还被人打了?   呵呵,真不知道是谁给的胆子。   东方漪倒飞出去划出来弧线还是比较优美的,就是摔在地上的样子着实太惨烈了一点。我心道幸好她没有头着地,要不然……画面太血腥,我需要马赛克冷静一下。   我努力让自己显得平静,问扶桑:“为什么打人?”   扶桑还没来得及说话,归一殿里就跑出来了人。   腰上缠着软剑,一头长发用发带在脑后绑了个马尾,全身上下干净的没有一点装饰的月华,显得出乎预料的英姿飒爽。   月华看着眼前的这个状况,显然一下子也没能转过弯来。   直到看见了我,她才试探性的喊了一声:“阿瑰?”   我点点头,说:“是我。”   月华一下子就哭了。   英姿飒爽范的御姐哭起来,往往比喜欢梨花带雨的小白花更加让人难以招架。   我对月华道:“你别哭。我也没有哭。那些事,我已经知道了。”我看了眼孟寒凌,问月华:“这两个人怎么回事?”   月华依旧是哭的稀里哗啦的,稀里哗啦之余,还不忘恶狠狠的道:“一个该死,一个蠢货!”   我:“……?”怎么办我为什么一句也听不懂?   月华擦了一把眼泪,看了眼扶桑,问我:“这位是?”   我道:“我师尊。”   月华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太上长老?!”   扶桑没答应月华,只是看着我,我点了点头,对月华道:“我们进去说。至于外面这两位……既然师尊已经出手教训,就先让他们回去吧。如何?”   月华这才后知后觉的看见我脸上那越发明显的一个巴掌印,大怒:“她敢打你?不剁她一只手,如何能……”   “月华大人!你绕过她吧,她现在已经……已经重伤了。”孟寒凌破天荒的居然开口求了一把情,这倒是让我很惊讶。在我的认知里,孟寒凌应该是以保住自己为第一目的的才对。   难道这五年又五年,他终于不可抗的爱上了“默默付出”的东方漪?   我表示我被这泼天的狗血惊讶到了。   “够了!”月华一秒钟收了眼泪,憎恶的看着孟寒凌,说道:“你不要挑战我的底线。否则,就算有阿瑰在,就算她给你求情,我也不介意让你当场付出一点代价!又或者,这些债,应该她亲自来向你讨回!”   我用探寻的目光看向月华。   月华咬牙道:“若非是这畜生,师尊又怎会……”   我虽然知道林贤是早就自己给自己准备了便当,但这个领便当的过程还真是不怎么清楚。听月华这么一说,似乎还和孟寒凌有关系?   那我可要好好听听了!   于是我便道:“进去再说。伤着的那个拖下去治疗,至于这个嘛……继续在这儿跪着。我倒要看看,他究竟做出了一些什么事情,来害我至亲。”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今天现码的2333,昨天晚上我终究没写文,而是看文去了…… 啥时候我才能有辣么好的文笔辣么好的脑洞,/(ㄒoㄒ)/~~ 最近这一个礼拜是怎么了,天天卡,要死要活的卡,卡到不能理解…… 总感觉这一章过度有点牵强,唉,长叹一声。 我给林贤的便当加了鸡腿,他个人表示很有爱2333~   ☆、第117章 孟寒凌不死   这是扶桑第一次正面天道的气运之子。他能够看得出,不仅是孟寒凌, 就连东方漪, 也是有大气运的人。   曾经血淋淋的教训叫他学会了试探,于是, 他没有直接对孟寒凌出手,而是一掌击飞了东方漪。   事实证明, 天道对东方漪没有任何的保护, 否则,按理她不会受这样重的伤。   寻常大家自然是认为, 能从差距如此之大的对手手下逃过根本就是是匪夷所思的,但是天道所钟爱的人, 就这有着这样别人想都不敢想的本事。   而现在,天道却撤回和削弱了对于大气运者的暗中保护。   扶桑微微皱起眉。   这不像是天道忽然想通了, 这么多年过去, 都不知经了几个轮回,按照天道的个性,想通了是根本不可能的, 这种情况, 倒像是在恐惧着什么……   归虚从混沌中来, 而扶桑的存在是为了补全道。可以说他们是道的化身,但是道却不是他们, 而是凌驾在他们的头顶。扶桑无法想象,有什么是连运化万物的道都恐惧害怕,不得已做出退让的呢?   如今的道, 已经退让到了仅仅是保护“孟寒凌不死”的地步了。   其他的,例如机缘,又或者是特权,天道都已经收回了。   扶桑最后看了一眼跪着的孟寒凌,哂笑一声,心道,既然现在想不通,那就不想了,世间万物,随着时间的推移,总会给出一个答案。而他能够感觉得到,一切的答案,不远了。   ***   月华虽然有时候手段比较的激烈,但是她并非没有理智。就好像是她自己说的,孟寒凌和东方漪,一个是该死,还有一个是愚蠢。   该死的是孟寒凌,愚蠢的是东方漪。   月华自始至终,想要折腾的也就是孟寒凌一个,但是东方漪硬要凑上来,还一脸的骄傲看不起人,那自然引得人很想打她的脸。于是,月华就顺从东方妹子所表现出来的意愿狠狠抽了她。原本以为东方漪能看清楚点现实,结果现实却是让月华颇为无语。   她这坚持要与孟寒凌共患难的决心,月华都不知道是要嘲笑还是要钦佩了。总之就是无语。   且说他两人的事情是这样的。   东方漪五年前的一番话可谓震惊四座,只不过,博来的不是什么好名声,内门弟子都传遍了这件事情,传的是新进来的弟子如何如何的蠢。   只不过传言一般有个特点,那就是别人都知道,但是当事人自己不知道。   东方漪就是完全不知道的那一种,心特别的大。   然后,她就开始被霸凌了。   其实也是东方漪之前十几年被保护的太好,所以她好像想事情都特别的简单,觉得很容易就能够成功。然而事实上,就是她被欺负的不是一般的惨。   为了不引人怀疑,东方家的派去保护她的人最多也就金丹,内门是需要令牌才能通过阵法进去的,而且这么大一个昆仑,金丹真不算少,基本上能当先生的都是金丹,你算算那得多少人,于是,那保护她的人自然也进不去,只能回家复命。大概是东方家的人还是比较信任昆仑的,而且他们也觉得东方漪身为大小姐需要锻炼,于是索性就没再派人来保护,反正呆在昆仑内门,又没有什么危险,他们操那么多心,传出去还不得被人笑死?若是昆仑知道了,他们脸上也无光。   于是,东方漪就真的开始了一段暗无天日的生活。   她每天都被人挑战,挑战一次输一次,次次都被人打的很凄惨,一天下来眼睛不是眼睛,嘴巴不是嘴巴,全身都是伤。   她入内门的时候,是练气巅峰,半步筑基的修为,且年仅十二岁。这在外门堪称天才,在内门也很优秀。但是,前面已经说过,在天才没有成长起来之前,她就什么也不是。   也许内门的弟子们未必可以在十二岁的时候达到她那样的成就,那是他们现在的修为必然是比东方漪要高很多的。而且,只要他们从中动一动手脚,东方漪根本别想拿到筑基丹。   虽然内门不缺筑基丹,但也不是谁都能有的。   不过东方妹子也是能忍,别人不给她筑基丹,她就吃自己的呗!按照她的背景,出门还能真什么也不带?   怎么可能!   于是,在这种打压下,东方漪还是筑基了。   筑基之后,她就可以开始正式的上课了,只是她没有想到,就连老师都为难她,时常当堂提一些很难的问题,然后让她回答。对着满教室的静默和大家看好戏的眼光,东方漪只觉得很难堪。   扶桑忍不住笑道:“若是真的很优秀,就应该回答出所有的问题,然后让那个老师难堪。比如说我家昀……阿瑰曾经做的事情。”   我心道,能这么算吗,这事儿放谁身上不是强人所难?大庭广众之下打不出问题的尴尬,的确是很折磨人。我都有点心疼东方漪了。   月华道:“她若当初不说那些话,也不至于这样。至少先生们还是很中立的,不会为难她,如果需要,说不定还会帮一把。是她自己当初绝了自己的路,那就怪不了别人了。”   毕竟,东方漪当时说的话,可谓否定了整个昆仑,那些先生们也是昆仑的一份子,被人否定成那样,能忍吗?只怕一个个排着队都想去挫挫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的锐气。   于是我问:“然后呢?”   然后?然后自然是东方漪继续的各种凄惨。筑基之后不像练气那么好修炼,主要还是靠实践为主,锻炼磨砺出实战经验。东方漪被打压的太久,难免有些急于求成,她一口气接了好几个任务,且难度都不算低。她一没修为二没经验,组队之后处处拖后腿,终于在一个猎杀魔兽的任务里遇见了危险,队友自顾尚且不暇,谁还管得着她,于是她便受了重伤,险些就一命呜呼了,幸好命大,而她的队友也还比较有良心,最后没有抛下她不管,把她带了回去治疗。   东方漪苏醒过来之后,看见的第一个人是孟寒凌。   于是她便觉得,是孟寒凌救了她,她的那些队友都是些小人,见死不救之类云云。   我真心觉得当她队友不容易。我忽然觉得,这貌似已经不是东方漪智商的问题了,她根本就是人品有问题。一个人两个人讨厌你那可能是对方看你不顺眼,若是所有的人都不喜欢你,那只能是你自己有什么地方做的叫人失望了。   孟寒凌拜了大长老为师,想要罩一个人那根本就是一句话的事情。东方漪有点怨孟寒凌出现的晚,毕竟之前在外门他们从来形影不离。当然,之前基本上都是东方漪跟着孟寒凌,不过孟寒凌也没赶人走,所以东方漪就理所当然了。   孟寒凌对东方漪的解释是,之前他刚刚拜师,还没站稳脚跟,不好贸然搞什么特权。但是好在现在站稳了,于是他可以罩她了。这一番话下来,叫原本就对孟寒凌有意的东方漪深信不疑,感动的稀里哗啦。   我说:“这解释按理没什么问题啊!”   月华道:“那是因为你不知道内情。孟寒凌其实早就得到了大长老的青眼。他办事干净利落,从不多问一句话,也不多说一个字。叫干什么就干什么,比一条狗还乖,能不讨人喜欢吗?只是之前东方漪被欺负那么久,他都没有任何表示,偏偏这一次快死了去表忠心?”   我恍然大悟道:“看来这是收买人心了!”   小恩小惠有些人不一定能记得住,更加不会涌泉相报。但是救命之恩不一样,救命之恩你不想记住也得记住,你记不住还有别人帮你记住。更何况还是她本来就喜欢的孟寒凌?   于是东方漪就这样入套了。不得不说孟寒凌这一手来得好,得到了东方漪的忠心,整个东方家他就拿下了一半。   月华非常的厌恶孟寒凌,因为大长老总是鸡蛋里挑骨头给林贤搞事情,最后还害死了他,而这其中,孟寒凌的聪明才智可谓是帮了不少的忙。   虽然我不知道月华口中的不少忙是多少,但是就月华言语中表现出来对孟寒凌的恨意……只怕不少。   后来又发生了很多事,但是许多月华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突然一夜之间掌门就出关了,自己师尊就死了,大长老也死了,但是大长老的师尊和孙河却消失不见了,怎么找也找不到。猝不及防的遇见这么多事情,月华没有当场崩溃已经是心里承受能力好的了。又或者说不是她承受能力好,而是她当时已经懵了,根本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然而,事实就是事实,再不愿意相信,死去的人也不会再活过来了。   月华整孟寒凌,雨如晦一直都保持了一种“我看不见”的态度。他知道,但是根本不想管。月华大约是很想膈应他,但是雨如晦毫无动静,你就是当着他的面打人骂人,都看不出他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   对,就是那种面部肌肉连抽动一下都不存在的面瘫。   于是,月华没能耗过雨如晦,先崩溃了,哭的无法控制,而就在这个时候,东方漪很没眼色的送上门了。月华本来就伤心烦躁,再加上东方漪有时候说的话做的事的确无脑,彻底激怒了月华,于是月华便放言道,你这么有骨气,不如跟着你的心上人一起受罚。   她这话一出口,东方漪就算想后悔也不成了。真是只能和孟寒凌难兄难弟,同甘共苦了。   只是东方漪当初就算被欺负,也没孟寒凌现在这么惨。毕竟没有师尊和师尊是昆仑的叛徒完全是不一样的概念。东方漪只是弟子们想要整整她,上面再怎么说还有门规压着,也不至于多么过火。而孟寒凌根本就是掌门想要搞死他,而且雨如晦还比较的隐晦,由着月华动手,自己却只是冷眼旁观这孟寒凌从天堂跌落地狱之后的各种痛苦。   简单来说,就是那种不杀你,但要让你生不如此的意思。   我痛惜道:“雨如晦真是……怎么就不一剑斩了他,一了百了!”   难道不知道男主的定律就是咸鱼翻身吗!留着留着万一再给你一个打挺,翻回来了,那可真是呵呵哒,无比的美妙。   扶桑安抚我道:“孟寒凌现在还死不了。能多折腾折腾也好。”   没办法,人家是男主,整个一挂逼,就问你怕不怕?   我不死心的问道:“等级差别这么大,一剑下去还是死不了?”   扶桑没有明说,只是抬头看了看天。   因为天道会保护,所以即使再不合理,孟寒凌也不会死。   月华有些茫然的看着我和扶桑相互瞪眼,我问扶桑:“她现在听不见?”   扶桑点点头:“这不是她应该听见的。”   天道的秘密,不是什么人都能够轻易探知的。   听不见,是为了她好。否则天道察觉到了,对世间进行清洗,就很糟糕了。   我和扶桑停止了“杀死孟寒凌”这个话题,扶桑也撤掉了对于月华的禁制,月华问:“你们刚刚……”   我说:“说悄悄话呢,你懂得。”   月华:“……”怎么办她是真的不怎么懂。   我对月华道:“那小子我五年前对他还颇多照顾,却不料他居然如此恩将仇报。看来,我势必是要会会他了。只是你这样明显的虐待他……还有东方漪,传出去,只怕要落人口舌。偌大的昆仑,不见得就这点折磨人的法子了。你用的,算是下策。”   月华恨声道:“这道理我岂会不知?可是我一看见他,就想到师尊,一想到师尊,我就恨不得,恨不得……”   我打断她:“再恨也得忍。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况且你家师尊做了全盘准备,根本就是准备好了再来一出复活大戏。   月华噤声了,过了好一会儿才问道:“那现在应该怎么办?”   我想了想,说:“怎么办?自然是先让我和他深入的聊一聊,才能确定接下来怎么办。”   扶桑看着我,老大不乐意。   我鄙视他:“你几岁?喝醋长这么大的?就甘心被那位压着打吗?”我意有所指的瞄了一眼头顶。   扶桑当然不乐意被天道压着去给天命之子做跳板,却还是道:“我和你一起……”   我摇了摇头,说:“你不能和我一起去。你去了,什么也套不出来。真要为我好,去看看我伯父,他……”   有月华在这里,我有一些也不好明说,于是只能道:“我不敢去看。”   月华大概是怕我见了伤情,顿时也不忍起来,我还没开始伤情,她就先伤起来了。   扶桑面上只是点了点头,却私下传音给我,道:“放心,斐鉴一定会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人。”   我传音回他道:“蹦乱跳倒是不必,只要好好活着,不傻不呆就行。”万一弄出来一个人偶,那还不如死了的好,白白糟践了人。   扶桑顿了顿,道:“你大可放心。”   有他这句话,我也算是可以放心的和他兵分两路了。他去看林贤,我去喂孟寒凌鸡汤。   当然,也有可能是毒鸡汤。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稍微不卡一点了吗? 感动到眼泪流下来,我已经一个礼拜没有这么顺畅的写过东西了! 如果我再卡下去估计就是和电脑屏相顾无言了吧? 那真是太可怕了呜呜呜! 明天7.28~ 好激动终于是生日正日子了! 为了不见我那小可怜的收藏,我决定假装自己一个礼拜不上后台23333~ 就是这么光明正大的自欺23333~   ☆、第118章 扭曲   在走出去见孟寒凌之前,我花了几分钟的时间凹了一下表情。   我觉得一般性电视剧里面, 当男主成了杀你唯一亲戚的帮凶的时候, 一般性就是相爱相杀的开始。别看明面上仇多大,女主内心深处还是希望能和男主he的。   虽然我只是一个白月光, 但是这一招好像照样管用。   只不过我内心深处不想和孟寒凌he。   我所了解的孟寒凌,或者说我并不曾了解的孟寒凌, 还是五年前的孟寒凌。所以说白了, 就是五年后的我,对于五年后的他, 或者说近十年后的他,尚且出于一片空白的状态。   而如何填补这一片空白, 还需要这一次的接触来进行分析评判。   毕竟大长老这个上梁从来没有正过,我也不知道孟寒凌跟着他能歪成什么样子。   如果他还能抢救, 就多喂点鸡汤, 如果他抢救不了了……那就见招拆招往死了坑吧!   坑了那么多回了,还怕这一下下了?   我的脸上浮现出失望,憎恨, 伤心, 哀怨等各种情绪, 满眼复杂的走到了殿外跪着的孟寒凌面前。   我眼睛余光瞄了瞄,东方漪已经被抬走了, 我松了口气,还好抬走了,要不然真出了事情, 可不好像她家里交代。   孟寒凌抬头看了我一眼,沙哑着嗓子,喊了一声:“阿瑰……”   “啪——”的一声,我直接抬手给他来了一巴掌。   光明正大抽男主的爽,一般人领悟不来……   孟寒凌垂着眼,没说话。   我冷冷道:“这一巴掌,为我死去的伯父。”   孟寒凌仍旧是低头不语,仿佛已经死猪不怕滚水烫。   我决定激烈一点。   于是我半蹲下来,死死地拽住孟寒凌的领口,迫他抬头看我,说道:“你曾说过,我对你有知遇之恩。”   孟寒凌苦笑道:“百死不忘。”   我忽然冷笑了起来,道:“百死不忘?你知不知道,他是我最后的亲人了?我对你的恩,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孟寒凌生无可恋的道:“阿瑰,我欠你的,你杀了我吧!死在你的手上,我很高兴。”   我直接又甩了孟寒凌一巴掌,妈的,打得我手疼。   “杀了你?杀了你之后我伯父就能回来吗!”我眼眶发红,“你帮着你的师尊算计我的伯父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会有今天?”   孟寒凌一脸的苦涩,他激动道:“阿瑰!或者说,林师叔。你只想到了你伯父,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我只是我师尊座下的一个小弟子,我的师尊足够一手遮住我头顶的天!我除了乖乖的听他的话,我还能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当初我想要找你的,可是你在哪里?我见不到你,师尊又盯我盯得那么严,而且还有孙河那样一个师兄……你要我怎么办!”   怎么办?男主在我面前如此痛苦,我也很想知道我该怎么办。   要不孟寒凌激动我也跟着激动一下?毕竟我现在人设是冰山,要是对着孟寒凌爆发一下,也能突显一点男主的特殊不是?   于是我便也情绪激动的道:“我早就告诉过你远离孙河!当初大长老要收你为徒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拒绝?你知道师兄是孙河的时候为什么不拒绝!你只要一拒绝,我当场就能让我伯父收你为徒,实在不行我来啊!我也是金丹,我可以收弟子!你为什么不拒绝呢?当初你为什么不拒绝呢!你知道孙河是什么人吗!你知道他是什么样一个畜生吗!他现在失踪了,逃得多么的利索!这就是你的同门,这就是你的师尊,死的死跑的跑,剩你一个承受痛苦!”   “你……你!”   我站直身子,指着孟寒凌,说不出话来。   别人也许以为我是气急,却不知道我是真的词穷,憋不出来也是心塞。   怎么办,再这样下去我怕我要笑场。   于是,我果断的一甩袖子,走人了。临走前,还不忘眼角挂上两滴清泪。没办法,日头太毒,稍微一对上光线就生理泪了/(ㄒoㄒ)/~~   哦,对了,差点忘了,不能让孟寒凌这么继续跪下去,于是我走了两步,忽然回过头,似乎是忍无可忍的对孟寒凌道:“还不给我滚!”   男主你那么聪明应该能明白一个姑娘冰山外表下的“柔软”和“舍不得”吧?   说完,我也懒得看孟寒凌到底滚了没,直接就御剑走人。这种情况嘛,走了才潇洒,留下来就傻了。欲擒还要故纵呢,何况我还不想擒只想坑,当然要晾着,至于嘘寒问暖什么的……都这么大仇了还贴上去,给他脸了!   等到人彻底消失无踪,孟寒凌方才从地上站了起来。烈日将地面烤的炽烫,他的膝盖早已经灼伤,而身体其他受虐待的伤,以及过度消耗的体力,就更加不用多说。   “啧啧,那小妮子对你也算是情深义重了。艳福不浅啊小子!”一道声音在孟寒凌的脑海中突兀的响起,孟寒凌神色淡淡道:“阿瑰对我……一直都很特别。”虽然这五年,她真的变了很多。以前的阿瑰很好说话,也很喜欢笑,但是现在……她似乎是将所有人都拒之千里之外。(少年你想的真多……)   那声音道:“阿瑰?她是林贤的侄女,她叫林瑰?”   孟寒凌点了点头,问道:“怎么了?”   那声音冷嘲一声,说:“像啊!可长得真是像,尤其是那双眼睛,简直一模一样。”只是可惜,眼前的少女终究是少了些许沉淀。   孟寒凌顺着问下去,说:“像谁?”   那声音似乎是有些恐惧,却又极为怨憎,说道:“魔族族长,晚菁。”   孟寒凌道:“魔族族长似乎自继任后就没有露过面,一直深居遗世宫,外界别说性别,大多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但是徒孙听师祖的口气,似乎是对那魔族族长很熟悉?”   那声音一滞,过了一会儿,方才有些恼怒的道:“不该你问的事情你别问!”   不错,那道声音的主人,正是失踪的钦君。   孙河为人狡猾,就好像泥鳅一样,是靠不住的。这一点钦君早就有数,所以在他嗅到不对逃了的时候,钦君甚至都没有惊讶,只是他没想到,孙河都落魄到那样子了,居然还能反咬他一口。   原本钦君也算是聪明。虽然他指使大长老干了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但是这一切他都撇的干干净净,再加上他隐居长老的身份,一般根本不会有脏水泼到他的头上来。至于大长老嘛,反正也是一个棋子,一个没有了,还可以再培养嘛,他并不觉得有什么值得痛惜的地方。   然而,孙河那个混账,居然硬是把他给抖落了出来,然后脚底抹油,逃了个一干二净!   雨如晦闭关数年,出关的时候已经达到了近分神中期,但饶是如此,他和林贤一个分神一个出窍,加起来还是打不过一个合体初期。   这是等级差异,越到后面越可怕。靠着法宝和战斗技巧也许可以战胜比自己高一个小境界的人,但是一旦跨越了一个大境界,哪怕只是分神巅峰和合体初期的差距,成功的可能性也基本上是不存在的。   更何况他们的差距还不止那么一点。   雨如晦是昆仑掌门,他更加喜欢自己清理门户。至于林贤,他就是个观战的,根本懒得往上凑。打又打不过,何必弄一身狼狈?   在钦君看来,他碾压雨如晦是分分钟的事情。但他失算的是,雨如晦不打没准备的仗,而且雨如晦有崆峒印。   神器布下的阵法,钦君想要出去,很难。除非他拼个鱼死网破,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在击杀雨如晦的瞬间重伤逃逸。   在被阵法困住几天后的钦君觉得,这个法子可行。虽说雨如晦难缠,但是林贤应该比较好对付。   当然,这是他自己认为的。   然而结果往往和他想象的差距有点大。   在他拼尽全力将阵法撕开一个口子,准备杀了雨如晦逃跑的时候,林贤动了。   林贤其实也没干什么,他就是挡在了雨如晦前面,然后来了个自爆。   钦君被一个出窍期自爆堪比分神巅峰的威力打的重伤加重伤,但是好歹他没忘自己受那么重伤是为了什么,到底是火速的逃了。   只是他逃了之后,便实在是支撑不住。钦君也是个狠角色,既然肉身如此重伤,只会成为拖累,那么于他而言,不要也罢。   接下来,大概就是宿命的安排了,他就是那么不合理又合理的遇见了孟寒凌。   钦君原本当然是准备直接夺舍,吞噬掉孟寒凌的灵魂,然后再吞噬掉自己原本的血肉来强化自己,但是他真的很倒霉,偏偏就遇上了孟寒凌这个男主。男主的灵魂,能让别人吞噬?怎么可能!   钦君发现自己吞噬不掉孟寒凌的灵魂,在一开始的焦急过后,果断选择了与孟寒凌共存。因为他发现,寄居在孟寒凌的身体里,居然能够修养他的元神。这样好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   钦君问孟寒凌,想不想变强?   孟寒凌当然想,他做梦都想。   于是钦君暂时掌控了孟寒凌的身体,吞噬了自己原本的血肉。   他这样做有几个目的。   第一,毁尸灭迹。雨如晦到时候肯定找,真让他找到个尸体,只怕会有所警觉,这样徒惹麻烦。   第二,他的尸体好歹也是个合体大能,是大补,浪费了他舍不得。   第三,他要养肥孟寒凌。因为在他看来,总有一天他能够吞噬孟寒凌这堪称完美的身体。   就这样,钦君满怀雄心壮志的想要教孟寒凌修炼,却忘了一个前提,他人品太差,太倒霉。   孟寒凌接下来因为大长老一直坑林贤而孟寒凌总是在帮忙的原因,被月华各种迁怒各种虐待,雨如晦视而不见甚至有意推波助澜,没日没夜的罚跪和苦力是常有的,这样折腾来折腾去,孟寒凌只有筑基巅峰,连结丹都不成,累都要累死了,还修炼个屁!   更可怕的是,这具身体的主动权,归孟寒凌。   有时候孟寒凌懒得受罚了,直接自己在意识里面逍遥自在,把钦君推出来吃苦,钦君根本无法抵抗。用孟寒凌的话来说,就是即使是师祖,借住别人的身体,也是需要适当付出一些代价的。   钦君听得真是恨不得吐血三升。   当初他以为孟寒凌是一只羊,哪个晓得这根本就是一匹狼崽子!   贼着呢!   暂时还无反抗能力的钦君不认也得认,不忍也得忍,只能在心里发发狠,想着自己将来一朝的了身体,便要如何如何之类的。   只是,他的这些小算盘,孟寒凌根本不在乎。   因为孟寒凌最恶心的有两种人。一种是威胁他的人,还有一种是对他图谋不轨的。   很巧,钦君是前一种,孙河是后面一种。而孟寒凌的第二条恶心标准,完全是被孙河逼得。   孙河喜好男色这一点,孟寒凌在这五年里面已经很清楚了。因为他长得好看,孙河甚至想要对他动手动脚过,只不过没有成功,被他用别人搪塞了过去。   孟寒凌当时并不觉得他给孙河拉皮条怎么样,在他看来,如果保全自己的方法是牺牲别人,那这个别人牺牲了也无妨。   反正都是无关紧要的人。   然而,孙河的某些特殊癖好还是有点惊到了当初的孟寒凌。   孙河喜欢凌\虐,而且有时候他也不是非要男人,对那些还没有发育的幼女,他也是喜欢的。   对于孙河来说,那些男孩和女孩,就像个玩具一样,新的到手,玩坏了就丢掉。凡是被他玩过的人,没有一个是能活下来的。   孟寒凌第一次见到一个满身青紫与黏液的少年的尸体的时候,吐了。   然后他安葬了他,埋在昆仑山上,一个风景很好的地方。   在那之后,孙河便以此为威胁,要孟寒凌继续帮他找人。孟寒凌找的都是孤儿,但是他找了几次之后,终于忍无可忍,拒绝了孙河。   因为这实在是触碰到了孟寒凌的底线。   他觉得死亡无所谓,是人都要死。人世污浊,早点死也无所谓,但是却不能这样没有尊严的死去。   他原本已经做好了孙河恼羞成怒他们打起来的准备了,却没想到孙河听了,只是嘿嘿一笑。   孙河对他说,你不给我找外面的凡人来,就把林贤骗过来,再不行,你自己来。   孙河还问他,记得当初的刘青石吗?刘青石是他杀的,因为有一天晚上,刘青石用完晚膳,因为年纪大了,觉得积食,就出去散了散步,结果误打误撞的看见了刚刚沐浴完出来透气的林贤。本来这没有什么,但是孙河的心里却极为扭曲,根本不是常人能够理解的。在孙河看来,刘青石就是该死,因为他看见了他的东西。   孟寒凌听得整个人都恍惚了,他几乎要对这个世界产生怀疑。   林贤身居高位,他怎么把他给孙河“弄来”?而他自己去和孙河?呵呵,那简直就是个笑话,孟寒凌宁可继续找别人,也不会自己舍己为人的上。   孙河一旦开了虐\杀的头,就很难停下嗜血的本性,要人要的非常急,基本上是半个月必须找一个人。但是凡人的身体太虚弱了,不出三日,必然死在他的手下。   孙河便继续蛊惑孟寒凌,告诉他出窍期的身体玩不坏,只要他能把林贤送给他,他就再也不会来缠着他,也不需要再牺牲别人,让孟寒凌背负罪孽。   呵,这是多么诱人的条件呀……   孟寒凌茫然的摇了摇头,说,让他想一想。   其实孟寒凌经常可以见到林贤,在议事厅的时候。毕竟大长老很喜欢孟寒凌的聪明,所以经常随身带着他。孟寒凌在第二天见到林贤的时候,很是认真的打量了他许久。他承认这个人长得很好看,就像是一块玉,让人觉得瞧见了便舒心,但是他实在是无法想象,孙河居然会对他抱着这样的心态。   他不仅无法理解,更觉得匪夷所思。最后只能归结于孙河不正常。   在议事结束后,大长老问孟寒凌:“怎么魂不守舍的,一直盯着林长老看什么呢!”   孟寒凌硬着头皮回答道:“林长老……长得很好看。”   大长老冷笑一声,故意抬高嗓音道:“长得不好看,怎么把掌门迷得晕头转向呢!都说凡间污秽事儿多,为了往上爬什么都肯干,依我看啊!咱们昆仑也不少呢!”   林贤即将走出门的脚步一顿,他并未回头,只是淡淡道:“在下夜宿归一殿,只是为了与掌门商谈要事。若是大长老又那个能力办差,大可以夜夜在归一殿留宿,相信掌门会非常乐意的。”   雨如晦在闭关,这事儿知道的人包括林贤在内都不超过一手的数,乃是机密。但是掌门长久不路面总是不好,所以林贤只能努力的营造雨如晦身在归一殿,只是懒得出来走动,选择决策于千里之外的假象。   他不知道是哪里传出来的谣言,不过他也懒得澄清,若是能够说得清楚,便不叫谣言了。   何况,他虽然和雨如晦做过一次,但却不像是别人想的那个样子,他自己问心无愧就是,别人是别人,他既然无法操纵别人的思维,那又何必白费劲,操那样的心呢?   眼看着林贤已经离开了,孟寒凌却还在大长老的话里没转过弯来。   他知道林贤是阿瑰的伯父,他在潜意识里是觉得这样霁月清风的一个人,是不会做哪些龌\龊事情的,但是孟寒凌也几乎被孙河逼到了崩溃的边缘,他宁可信其有,也不愿信其无。   这世上没有空穴来的风。既然会有那样的传言,那么其中十有八九有猫腻。如果说林贤可以为了权势和掌门做那种事的话……那么和孙河其实也无所谓吧?   反正男人本来也没有所谓的贞操可言。既然他能接受一个男人,那么换一个应该也没关系的吧?   毕竟本身也不是多干净的人,何必死守着要立牌坊呢?   于是,孟寒凌几经挣扎后,终于对大长老道:“师尊,掌门他……真的在归一殿吗?” 作者有话要说:  我在这一章放飞自我放飞的可开心了…… 生日要是还不给放飞自我,也太虐了! 放飞放飞! 嘤嘤嘤你们都系好安全带了吗? 虽然我开车开得不是特别狠~ 但是毕竟前后画风转变有点快23333~ 不过话说……难道我的生日礼物就是不听掉收吗/(ㄒoㄒ)/~~ 嗯,happy birthday to me~   ☆、第119章 嗜血之门   雨如晦到底在不在归一殿里,是一个很哲学的问题。   因为没有人能够证明他不在, 所以就只能相信他是在的。   大长老也不止一次的想过这个问题, 但是他实在是没有胆量去论证雨如晦的“不在。”   掌门若是不在归一殿,还能在哪里呢?   这是他无法设想的。   所以说, 有的人眼界格局就只有那么一点,注定成不了大事。   大长老道:“你究竟想要说什么?”   孟寒凌说:“既然我们无法进归一殿, 那么我们就换一种方法, 使得掌门自己走出来。”   大长老探寻的看着他。孟寒凌深呼吸一口气,说道:“把林长老扣住, 不管什么罪名,先暗中扣住。自然, 林长老是无辜的,他总会被放出去。但是扣住他一个月半个月, 若是掌门在, 必然会问询,若是不在的话……那自然是悄无声息的。”   大长老思考了一会儿,觉得孟寒凌此计可行。   孟寒凌暗中松了一口气。   孙河也就是半步金丹, 想要压制住一个出窍期的修士是根本不可能的, 但是若是进了那布满阵法的屋子, 就不一样了。别说出窍,合体也照样使不出灵力。   孟寒凌知道这样对不起林贤, 更对不起阿瑰,但是他没办法了。孙河要杀他简直轻而易举,包括大长老也重视孙河远远超过孟寒凌。所以孟寒凌真的不能和孙河硬拼。他怕倒不是怕死, 就怕孙河来个先\\奸\\后杀,死也死的没有尊严。   更何况,其实在孟寒凌潜意识里,他也是有些扭曲的。   他对于“阿瑰”,似乎有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执念。而且,他的内心深处,其实也有嗜血和虐杀的天性在。只不过是他现在还小,没有意识到而已。孙河在使孟寒凌厌恶的情况下,一定程度的打开了他内心的一些黑暗面。   孟寒凌会想,阿瑰那么优秀,她的伯父那么优秀,可是她若没了伯父,会不会就从云端跌落一点点呢?会不会,就离他可以近一点呢?   近十年的时间,他真是受够了阿瑰的若即若离,或者彻底消失无踪。   现在他能肯定阿瑰总还会回来,因为闭关总有出关的一天,但是将来呢?   阿瑰注定会是万众瞩目的存在,她只会越走越远,离他越来越远。而他,根本留不住她。   这让孟寒凌极度恐慌。   他愿意默默地看着林瑰,但是必须是在他的视线下,必须是!   如果林贤的存在会让阿瑰离他更远,那他死了也好!   更何况……其实只要想一想那样一个白衣不染尘埃的人可以被人扒光了衣服肆意的对待,然后变得那样的肮脏下贱,他也会有一些莫名的兴奋呢……   太丑陋的人让人讨厌的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太过干净温和的人就会让人想要对他做一些更过分的事情,这种诱惑与扭曲,源于人类劣根性,且无法解除。   人,说白了也就是动物。动物总会有嗜血的欲望。这一点,谁也不能免俗。   大长老是照着孟寒凌说的去做了,只不过他想的显然比较的理想化。   坑,他可以挖,但是人家跳不跳下来,那就不是他能控制的了。   林贤的骨子里其实有很高傲强势的一面。别人不惹到他头上什么都好,一旦惹上了,他就绝不会任人宰割。   大长老原本以为林贤会乖乖接受调查,而事实上林贤的确很顺从的接受了调查。   那个时候,林贤微笑着喝茶,他说:“有什么你们觉得不对的地方,也不必等下再查了。现在我就坐在这里,看着你们查。如果查出来是在下的问题,在下绝不为自己辩驳一字。如何?”   大长老被反将一军,顿时有点愣。   这状况貌似和想的差距有点大啊!   林贤转被动为主动,宰议事厅坐了一天一夜,将所有大长老想要知道的“真相”,都给查了个一清二楚。   然后,他的手指在面前桌案上轻扣几下,笑问:“如何?可满意啊?”   大长老尴尬的要死,哪里敢说不满意,简直就是“太满意”。   林贤施施然走了,孟寒凌成了背锅侠,大长老心中一口恶气,总要有人去承受。   于是,孟寒凌被关了小黑屋。   孙河特意去“探监”,孟寒凌非常紧张,孙河道:“你放心,我现在不会动你的。有极品的美味当前,别的凡夫俗子,只会让人扫兴罢了。况且,你那么聪明,我还用得着你。”   孟寒凌警惕的看着他。孙河说:“你喜欢那个林瑰,是吧?”   孟寒凌道:“与你无关。”   孙河冷笑道:“你现在尽管可以嘴硬。不过,就你这点能耐,永远也得不到她。”   孟寒凌顿了顿,问道:“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孙河说:“在昆仑,你永远就是个虫,还妄想摘天上的月亮?”   “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除非你离开昆仑。”   孟寒凌想也没想,脱口道:“这不可能!”   阿瑰是昆仑的人,是她把自己带回了昆仑,是她让他可以修炼。如果他背叛了昆仑,岂不是也背叛了阿瑰?   阿瑰的性格,眼里从来容不得沙子。也许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她的骨子里有着一种高傲,仿佛什么都看进了眼里,又什么都没有看进去。   她若是对一个人失望了,放弃了,那么就是真的不会再回顾一眼了。   孟寒凌赌不起。   若是他真的一无所有了,那么赌一把也无妨。但是可悲的是,他还有着一些和她的记忆。只要一回想起她的声音,她的微笑,他就像是病入膏肓的患者,抱着那一点点微渺的希望,越来越深陷。   孙河盯着孟寒凌看了很久,似乎是要把他心中所想的一切全部都挖出来。   不过,他也不着急。有些事情,本身就不能一蹴而就。所谓攻心至上,他前面几乎把人逼到了绝境,现下也该松一松,让这人缓口气了。   于是,孙河故作失望的道:“你好好想想吧,想明白了,随时都可以来找我。要知道,你呆在昆仑,人和心都得不到,跟着我,至少我能让你得到人。记忆这种东西,我也可以帮你篡改和封印。到时候,那小美人,只会属于你一个人。”   孟寒凌微愣,孙河这就放过他了?   会这样简单?   接下来,孟寒凌被关了两天,然后放了出来。   那两天里,他在不停思考着孙河的话。不得不说,那很有诱惑力。   在最初的拒绝之后,反而更加会让人更加深刻的思考。   而可怕的是,孟寒凌逐渐觉得,听孙河的,似乎也不坏……   既然他在昆仑如此艰难,那么为什么,不换一个方向呢?   孟寒凌一被放出来,东方漪就拉着他问长问短。现在的东方漪正在发育期,又不像之后被月华各种虐待,身材还是不错的,曲线在慢慢的显现。自从孟寒凌保护了她之后,也没有人再敢怎么欺负她,所以这可以说是东方漪最好看的一段时间。   对着东方漪一张娇艳的脸,孟寒凌想的是阿瑰现在变成了什么模样?应该,也是很好看的,充满了生机与活力的少女吧?   东方漪小时候无忧无虑,在外门的时候也算是无忧无虑,虽然进了内门惨了一点,但好歹孟寒凌后来也没让她吃很多苦,所以她到现在为止……依旧是比较的无忧无虑。   这搁在别人眼里是傻,搁在被孙河逼着逐渐黑化的孟寒凌眼里,就是过去的自己。单纯,天真,善良,怎么看怎么可爱,怎么可爱怎么扎心。   孟寒凌感觉自己现在急需一晚心灵鸡汤的安慰,但是东方漪是指望不上的。她不仅完全察觉不到孟寒凌的情绪,而且使得孟寒凌更加的烦躁。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一对比下来孟寒凌只觉得更加心塞,受的伤害都翻倍了。   忍无可忍的孟寒凌偷偷溜出昆仑,用尽全力一口气狂奔了不知道多远,然后找了一家小酒馆灌酒。   这是他第一次喝酒,酒量实在是差劲的可以,喝了没多少就醉,醉了也以为自己没醉,继续在那里喝。   他潜意识的觉得,也许阿瑰心疼他,说不准就会来看看他。但是潜意识越是这么觉得,心里就越是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那都是假的。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他居然还真的见到了。   那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长发梳成两条长辫子,穿着很普通的粗布白衣,那衣服比她的人要大一些,于是就显得她更加的娇小。   那是这家酒馆老板买八年前回来的丫鬟,当时老板刚刚娶了媳妇,媳妇娇气,要小丫头伺候。他怕年纪大的记事,心思多,手脚不干净,他媳妇也怕年纪大了心大,会勾引人。于是两夫妻一拍即合,买下了当时还只有四岁的女孩。   这女孩对之前的记忆都很模糊,老板夫妻想了想,小孩子记不住也正常,就没怎么在意。那卖人给他们的人牙子说:“这孩子有名字了,就叫阿音吧,不用改了。”   夫妻俩觉得一个小丫头也不需要费心思想名字,阿音这名字不错,就业没再给她改名字,一直叫阿音。   因为他们买人回来本来就是伺候人的,所以阿音这些年过的即不算好,也不算不好。一日三餐都能吃饱,就是吃的不好。冬天虽然冻不着,但是穿的都是旧的,夏天也不用她顶着大太阳干什么活,但却要守一晚上的夜给太太扇风凉。   总之就是,这姑娘越出落越水灵,一张脸漂亮的像个大小姐。只是人总是干干瘦瘦的,有点营养不良。   孟寒凌想林瑰想疯了,再加上他喝醉了,哪怕知道那不是阿瑰,他对着阿音那张七分相似的脸,也能看一晚上,看到他彻底醉的昏睡过去。   孟寒凌酒醒之后,早已经忘记了喝醉时候看见的,所以在他头痛欲裂的从桌上爬起来一眼看见怯生生坐在旁边的阿音的时候,他还是下意识的喊了一声:“阿瑰?”   女孩抿了抿唇,怯怯道:“我叫阿音。”   孟寒凌此时也已经知道了她不是。因为阿瑰从来都不会有这样畏缩的姿态。   孟寒凌有些失望,又有些庆幸。失望是长得再像终究不是同一个人,庆幸的是他还可以看见一张和阿瑰相似的脸。   孟寒凌几乎不用怎么考虑,就问出了口:“你愿意跟我走吗?”   阿音有些茫然:“去哪里?”   孟寒凌知道,阿音是不能去昆仑的。但是这么像的一个人,他实在是舍不得她流落在外面被人欺负。   他想了想,还是从老板手里买下了阿音,带她到了昆仑山下的小镇,给她买了一间小屋,留了一些钱财。   人间的钱财,昆仑向来是不缺的,所以他留给阿音的,足够她用几辈子。   孟寒凌说:“有时间我就来看你,你好好在这里生活。”   当时他是真的想要一有时间就来看看阿音的,毕竟他真的太想见到林瑰了。可是这个世界上的事情总是很巧,在那之后发生了一连串的事情,他再没空闲下山。而等到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就是月华无休止的迁怒。   于是,他再也没有了去见阿音的机会。不过孟寒凌并不担心,有了那么多钱还过不好日子,除非那个阿音是个傻子。   孙河一遇见事情,脚底抹油跑的比谁都快,不过那个时候,孟寒凌基本上已经被他策反的差不多了,所以他给孟寒凌留了传音符,以保持联系。   当然,这一些是不会被外人知道的,就连在孟寒凌体内的钦君,孟寒凌也没有告诉。   秘密一旦被第三个人知道了,就不是秘密了。   这近一年时间的虐待,孟寒凌对月华不可谓不恨。他不反抗,是因为他向来很会忍耐。但是其实,所有的帐,他都记得很清楚。   孙河使他知道人的内心原来还有一扇嗜血的门,而这些时间,孟寒凌自己慢慢的打开了那一扇门。   强大的力量使他安心,白皙肌肤上遍布的伤痕和血液使他兴奋,而痛苦的哀嚎和绝望的哭泣,能够使他满足。   他不会让任何人知道,在扶桑一掌将东方漪击飞的时候,他的内心可耻的有些兴奋,而在他面对阿瑰的时候,他会忍不住的想象那美丽的身躯上布满淤痕的模样。他想,那一定很美,是世界上最美的风景。   他一直都在等着阿瑰的到来。因为他知道,阿瑰来了,他就要开始,与从前完全不同,崭新的生命了…… 作者有话要说:  简而言之……孟同学黑化加变态了。。。 孟寒凌的事儿就暂时到这里吧~反正就是通过他简述一下这五年里面的一些事情。 当然,是从他的角度啦~ 要不然后面突然黑化还不好解释。 孙河对林贤算是脑残粉了,骨灰级的。 我到现在还没想好把伯父给谁! 毕竟这五年每个人过的角度都是不一样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和改变…… 好愁啊,要不要在下面写个番外,就叫五年。交代一下各位的心路历程以及爹娘都干了些啥,夏其音妹子为啥被卖然后被男主“包养”了? 不确定妹子们要不要看,而且番外很定一章比较长,要不你们不喜欢就跳过那一章? 那是万一我刹不住了下面你们看的有迷糊咋办…… 我的妈呀真的好愁,你们能留言表个态吗。。。 单机这么久的我很心酸啊。。你们忍心和我这么全程无交流咩!   ☆、第120章 相忆深   我回去的时候,雨如晦正一个人坐在窗前, 对着棋盘上的残局发着楞。   我走过去, 坐在他的对面,说:“你这又是何苦。人已经没有了, 整天住着他的屋子,做着他的事情, 有意义吗?”   雨如晦没有回答, 只是指了指面前的棋局,问我:“你从这里面看出了什么?”   我看着那一片的黑白, 假装深沉。   没办法,我真的看不懂啊!下棋这么高级的事情, 要我来看出个所以然,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许久, 我方才憋出来一个成语:“进退维谷。”   雨如晦一愣, 问道:“何以见得?”   我:“……”我,我也不知道啊!   我努力回忆着自己两辈子对围棋所有的见解,磨磨蹭蹭的说:“人生如棋局。若是举棋不定, 自然进退两难。往前走是死局, 往后也不见得有退路, 所以就只能停在了当中。”   我个人感觉我说的应该算是高明,毕竟这种说法好像是说了, 但实际上却什么也没说,端看听的人怎么想,脑洞有多大了。   我看雨如晦陷入了思考的状态, 觉得吧,他的脑洞应该挺大的,理解起来不是很难。   却不料他思考了没多久,又开始问问题了,他问:“你觉得,人在什么时候才会这样两难?”   我:“……啊?”   我为难的道:“每一个人都是不一样的。”言下之意我一不知道前因,二不知道原因。前提一个也没有,就想让我来解答?   这也太高难度了吧!   我又不是人生解答书!   人生解答书都没那么神奇的好吧!   雨如晦说道:“是啊,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谁也不知道谁到底在想什么。即使是绞尽脑汁的去猜,只要对方不承认,那也是错的。就好像你伯父给我留了这一局棋,却永远不告诉我他真正的意图。”   我心道,原来如此。林贤还真是不遗余力的坑着雨如晦。   不论活着的时候两个人有多猜忌,死了就是白月光,就是朱砂痣。因为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对方的不好,所以剩下的就一定是好的,而且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好。   万年不变的真理嘛,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   因为你永远也得不到,所以可以有着无尽的想象,想着如果得到了会有多美好,而你越是幻想,就又是愧疚越是忘不掉,越是忘不掉了,脑洞就会越来越大,假设这个假设那个,最后的结果嘛……不用我多说了,就看你脑洞开到哪种地步了。   人啊,说到底就是贱。拥有的时候不好好珍惜,失去了才想要弥补。但这又怎么可能呢?   因为雨如晦的面部表情缺乏,所以我一直觉得他的感情莫名其妙。以前没有机会问,现在看看他也像是想要和我交心的样子,于是便忍不住问道:“你对林……对我伯父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态?”   他以前那个样子,充其量就是对林贤还算又好感,可若说“爱”这个字,那是不可能的。但是就他现在这半死不活的样子来说,又让人吃不准了。   什么鬼嘛,掌门心海底针,若是那针还是个面瘫……那我想海底应该还有个深渊。   “他……很特别,和所有人都不一样。”   我心道,这解释也够空洞的了。   于是我便道:“这样吧,我问,你答。怎么样?”   雨如晦点点头表示可以。   我说:“第一个问题,知道他酒量不好,为什么还要给他灌酒?”   雨如晦:“……”   雨如晦顿了顿,说:“因为我想听他说真话。”人喝醉之后精神会放松,比较的好问话。不过林贤虽然酒量不行,但酒品却不错,人是晕晕乎乎的,但是晕了之后你问他什么也没用,光会迷茫的看着你,不会撒酒疯也不会吐得很狼狈,只会像一只小猫一样的一个人缩着,你要是靠近他,他会依赖的蹭人,然后在你想要离开的时候,露出委屈的表情。   不得不说,这样的林贤很戳人,至少是让雨如晦百年来波澜不惊的心漾起了点小波浪。   给人灌酒的初衷早就忘到了九霄云外,他当时居然觉得能够这样抱着这个人就好,至于其他的东西……暂时抛下也无所谓。   雨如晦想到那人清醒时候言语中的各种阴阳怪气,对他温和外表下隐藏的疏离与凉薄,还有现在那冷冰冰躺在玉棺中的模样,愈加觉得他喝醉了的模样极其可贵,只恨自己当初没能好好珍惜。   我原本就没觉得雨如晦会和我全盘托出,毕竟搁在谁心里总有秘密。但却没想到他至少能真的和我说实话。   虽然这个实话只有短短的一句话,但至少不是搪塞,而是他真正的意图。   我心下叹气,说:“那我问第二个问题了。你既然一直都没有真正信任过他,甚至一直都在怀疑他突然愿意效忠的意图,那么为什么还要……还要和他做那种事情?”   都说古代人保守,但我怎么觉得,有时候古代人比后来要开放的多呢?   还是说因为是修真世界所以比较无所谓?   雨如晦淡淡道:“因为我想要确定一些事情,就只可以用那种方法。”   我问:“你想要确定什么?”   雨如晦:“冥灵。”   我冷笑:“你真是个混账。”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比冥灵更加滋养人的体质了。究竟是不是,当真是试一次就知道了。   我嘲讽道:“你这样费尽心思保存他的尸体,是为了等自己断手断脚的时候好有个保障?这可真得好好保存,要不然,岂不是教你白白牺牲了自己保存那么多年的元阳?”   雨如晦呼吸一窒,似乎是想要反驳,却终究哑然,过了许久,方才道:“他的心,不在他的身体里。”   我:“……什么意思?”   雨如晦痛苦的闭上眼睛,说:“我保存他的身体,没有任何别的意思,只是想要见他。”不知道为什么,在他看见他心口的伤疤的时候,他就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个人会回来,一定会回来。   雨如晦对昆仑掌门这个位置一点眷恋也没有。这并非假惺惺,而是他真的不在意,不喜欢。   如果可以选择,他只想背着一把剑,踏遍大好河山,看想看的风景,做想要做的事情,然后挑一处自己喜欢的地方住下,别无他求。   他会有这样的心愿,不仅仅和他本身的性格有关,还有就是因为从他记事起,他就一直有一个模模糊糊的印象,觉得自己应该去找一些什么,他要找的,是他很重要,这辈子却忘记了的事情。   即使后来他长大了,知道人死之后元神消散,魂魄归于天地,基本上不存在转世轮回一说,但是那种感觉不是假的,午夜梦回,只会愈加的强烈。雨如晦查了很多古籍,终于证明了如果人的执念太深刻,这一股执念是会徘徊在天地间不散,最终因为种种因缘际会,附在胎儿的身上,再度进入世间。   这些执念没有恶意,他们唯一想做的就是完成心愿。他们不会害人,只要完成了心愿,自然也就消散于天地了。   雨如晦在查找到这一切,他不禁没有觉得自己继承了这一股“执念”有什么不好,反而觉得无比的庆幸。   幸好,他还有印象,他没有在轮回中丢失那些重要的东西。   然而,命运总是事与愿违。雨如晦师尊程染的死亡,将他推上了昆仑掌门的位子,而他,没有选择。   有些位子,一旦坐上去了,就撂不得手。不是不想撂手,而是不能。   偌大一个表面辉煌内里腐朽的昆仑压在他的肩上,把雨如晦彻底的锁住了。   近百年来,他殚精竭虑,都是为了有一天能够脱身,但是可惜,多事之秋,他终究是脱不了。   于是雨如晦就想,如果程染可以死而复生,那么他不就可以离开了么?   他所有的知识,所有的理念都来自于程染,与其花大力气,长时间,去培养一个各种因素都不稳定的新人,还不如直接复活一个死去的程染。   程染的尸体他保存的很好,程染的元神魂魄也被玉棺封住依旧留在了身躯里面,这样得天独厚的条件,他甚至不能说是死亡,只能说是长眠。因为只要条件足够,他随时都可以醒来。   万事早已俱备,只欠一把东风而已。   而那把东风就是一颗冥灵的心脏。   关于冥灵的事迹,查遍典籍也只有两例,所以一定程度上,这又是不可能完成的最后一步。   但是雨如晦没有想到,他的运气居然那么好,在他刚刚查到冥灵的时候,林贤就出现了。   冥灵又称人药,人药人药,总是有一定程度的“药用”的。   譬如说,只要靠近这个人,就会觉得神清气爽,如果受了伤,不论内伤外伤,在他身边也会康复的很快,总之,就是个行动的“仙丹”。   而且还没有副作用。   雨如晦有偏头痛的痼疾,他不敢入睡,因为一旦睡着,他就会被噩梦惊醒,哪怕不记得梦见了什么,醒过来也是心有余悸,冷汗淋漓。   百年来,他显然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痛苦,所以在这种痛苦消失的时候,他反而比发病的时候更为警觉。   雨如晦发现自己的头疼不再经常发作,但却不是不发作,而是变得没有规律起来。他觉得这不正常,于是观察记录了近一年的时间,终于可以确定,只要他和林贤发生过肢体的接触,那么他在近半个月内,宿疾就不会发作。   在雨如晦得出这个结论的时候,他第一个不是庆幸自己的头疼有治了,而是想到了冥灵。   他想到的是,自己就快要自由了。   那一瞬间,雨如晦欣喜若狂。但冥灵毕竟太罕见,他觉得还需要进一步确定,毕竟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说不准就是因为别的原因呢。   雨如晦出于本能的想要和林贤亲近,这样的日子过了几年,连他自己都快要分不清,自己究竟是为了试探,还是因为本身就想要见他。   习惯是很可怕的。当习惯了近亲一个人,习惯了每天都要见到一个人的时候,不让你见他,就已经很痛苦了。   尤其是在发生了某些关系之后。   或许做之前是为了最后一步确认,但是做的时候却的确是很投入的,投入到仿佛全天下只剩下了对方。   极度的欢娱过后,当他第二天冷静下来,便立刻选择了离开。   他真的找到了冥灵,但是他却习惯了林贤的存在。只要一想到自己接近他的初衷是为了那个人的心脏,雨如晦就有一种近乎窒息的感觉。   不敢想那件事,完全不敢。   即使那是一个既定的事实。   雨如晦觉得自己不能再见林贤了。习惯了又怎么样呢,习惯这种东西,是可以戒掉的。痛苦过一段时间,自然而然也就忘掉了。   但是他却忘了,习惯这两个字,往往只是眷恋爱慕的借口罢了。   所谓当局者迷,不过如此吧。   闭关是早就定好的计划,势在必行。但是在闭关之前,他还是忍不住去见了一下林贤。   一如所料,那一次对话并不怎么愉快。   雨如晦撇开一颗爱自由的心,尚且算是一个是非观很正的人,想到自己当时把人翻来覆去折腾了一个晚上,到头来却直接走人了,他也觉得自己不是个东西,有点人渣。   为了让自己心里稍微好受一些,雨如晦只能不停麻痹自己,他想要的,只是这个人的心脏罢了。   只是,这样的麻痹,不禁没能叫他好受,反而使人觉得像是钝刀子割肉,凌迟一般连死都不给一个痛快。   雨如晦没办法叫自己不疼,于是便只能疼着去闭关,闭关闭的险些走火入魔。   虽说最后是有惊无险,但却逼着他不得不正视自己的情感。   他喜欢林贤。   喜欢的甚至觉得留在昆仑也不错。   为什么一定要复活程染呢?既然昆仑有他喜欢的人,既然呆在昆仑他会觉得安心,那么为什么还要离开?   兜兜转转半生,似乎要找的人从来就在身边。   这种感觉很奇妙,奇妙的就像是他当初意识到自己要寻找一样。   雨如晦想见林贤,想的无法忍耐,他想告诉他自己喜欢他,当初做的那些事情并非情况也并非羞辱。这样的情绪太激烈,所以他提前出关了。   然而,他根本就没有表白的机会。   林贤根本不见他,只是把这些年来的所有事情都丢给了他,一副你出关了我就放权,免得你又疑心的不行的态度。   雨如晦心里苦啊,但是没办法,林贤给他丢了一堆活,根本就是想要他忙得团团转,所以他心里再苦,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自然,那些事里面也包括了大长老和钦君的事情。林贤一点没“藏私”,全部把查到的东西堆到了雨如晦的案前,叫看完东西后的雨如晦气的差点头疼发作。   若是钦君还是分神到好说,问题就是他合体了。   雨如晦轻易也不敢动他,只能先拿大长老开刀,试探一下钦君的底线。   毒瘤总是要清除的,这样靠吞噬修者血肉修炼魔修昆仑绝不能留,但这毒瘤是快刀割掉,还是慢慢瓦解,就要依情况而定了。   雨如晦先动了大长老,钦君高高挂起作壁上观,显然是不想插手,看来是觉得雨如晦怀疑不到他一个一直“闭关”的“老人”,所以连动作都没有。雨如晦懂了,乘着这个机会,可以迅速将钦君彻底的清理掉。   只是叫他头疼的是,钦君的事情若是传了出去,对昆仑影响太大,他赌不定别人的嘴。原本想要找扶桑帮忙,哪知扶桑也在闭关。他实在无法,只好自己做好全副准备的上。   林贤闭门谢客好几个月,终于出了门,肯踏足归一殿了。雨如晦还来不及高兴,林贤就对他道:“钦君长老的事情,我和你一起去。”   雨如晦觉得危险,不想答应他。只是他是个面瘫,表情匮乏,所以他的忧心表现出来就是面无表情,但是流露出了不悦的气息……   林贤很是“知趣”的说:“放心,我绝不拖你后腿。只是他差点害我性命,我总要亲眼看着他死才行。”   怎么办,被心上人认为自己瞧不起他的雨掌门很心塞,但是他表现不出来……   于是他只能说:“差点害你性命,这是怎么一回事?”   林贤淡淡拒绝了他的好意,道:“陈年旧事,不提也罢。”   雨掌门被他堵得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只能答应了。毕竟他要是现在敢拒绝,他可以肯定,自己又要吃上许久的闭门羹。   只是,他若是知道自己会失去林贤,那么当时哪怕是吃再久的闭门羹,他也不会答应林贤。   这一切,既像是造化弄人,又像是那个人故意想要看他难受——哪怕是付出生命的代价。   雨如晦道:“你问了这么多问题,可否让我也来问一个?”   我说:“你想知道什么?”   雨如晦抬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问道:“他把自己的心给了谁。”   我不知该如何回答,雨如晦已经自顾自的接了下去,说道:“能够以心相托,想必是他很喜欢的人吧?”   我沉默了一会儿,说道:“那个人,的确是爱我伯父爱的愿意不顾性命。但是我伯父的心思,我不知道。”   言下之意,你可以理解为,林贤只是在利用那个人的感情。   虽然这样的想法和事实对比起来很苍白,但是好歹是一个安慰。饮鸩止渴,虽然剧毒无比,但好歹止了暂时的渴。   我叹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这八个字说来容易,真要是放在自己身上,哪个人不栽?我原本想要问你,你到底对他有没有半分真心,现在看来……也不必问了吧。”   原本看林贤吃这么多苦,还要死一次,怎么想怎么不值得,现在看见雨如晦这模样,我如何能说是谁不值?情之一字,哪怕再苦,也是心甘情愿,且只能独自一人受着,旁人替不了半分。   换我心,为你心,始知相忆深。 作者有话要说:  所以说,把钦君捅出来的不是孙河是林贤啦~ 当然孙河也捅了一把,毕竟他喜欢落井下石~ 但对于雨掌门来说,心上人说的话肯定比路人甲管用不是~ 总之,为钦君点蜡……人太蠢,谁也救不了,唉~ 其实雨如晦真不渣,将来可能全想起来了还会比较可怜……不过斐鉴也可怜,林贤是一直很凄惨。。。 大概不管多欢脱的开始,我最后总能把她掰成一个虐虐的结尾??? 不过放心啦!我是亲妈,绝对he! 今天去看了建军大业,超级燃超好看! 安利安利啊! 我已经安利了一个基友!   ☆、第121章 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月华虽然不太想看见雨如晦,但她总是要回来的。归一殿再是无数昆仑弟子想进的地方, 她也不愿在那里久呆。空有庄严华丽有什么用, 没有丝毫人情味的地方,终究不是家。   可是, 月华茫然的看着眼前的茅屋,想, 没有师尊的地方, 真的是家吗?或者说,这只是一间拥有回忆的屋子, 叫人抱着那些有血有肉的回忆在此窒息?   我走出门,准备到树底下挖点酒出来, 好歹让雨如晦别那么清醒。   有时候,喝醉也是一种幸福, 而越是清醒, 越是折磨。   “为什么站在门口,不进去吗?”   月华看着我,眼睛又红了。她喃喃道:“我害怕……”   物是人非, 触景即是伤情, 又怎么胆敢靠近去触碰呢?   我叹了一声, 几乎就想说,你的师父还能回来, 但最终到了嘴边,却还是变成了:“你再这样,你师尊泉下有知, 难道就会高兴吗?”   月华有些茫然:“泉下有知?”   自爆还能有元神魂魄存在吗?   自爆这种死法,听着好像很是血腥,但是实际上,修士引爆的不过是元神而已,虽然威力巨大,但是着实不怎么伤身躯,最多是吐血吐得狠了一些,外伤是基本不存在的。   所以说,雨如晦才能如此完整的保存林贤的躯体。   按照道理来说,人只要一选择自爆,那么也就代表了再也没有复活的可能性,甚至根本连意识和执念也不会留下分毫。   但是林贤不一样,他用了剖心的秘术,那秘术用了若还想活着,且保心脏不坏,就要分出一半的元神,到心脏上面去。   也就是说,林贤自爆掉的,只不过是一半的元神而已。   还有一半,存在在他的心里。   哪怕是寻常修士损失一半元神也最多重伤,不至于身亡,何况林贤有着那么逆天的冥灵体质,若想要休养回来,应该是比旁人要容易许多的。   但是这一些,我都不可以和月华说明白,讲清楚。   雨如晦是在发现林贤心脏不见的时候就意识到了不对。他所伤心的不过是林贤对他的狠心,而月华,是真的以为林贤已经灰飞烟灭了。   这完全是不一样的概念,安慰起来自然也不一样。   雨如晦还抱有希望,所以他还愿意和你敞开心扉的谈一谈。月华完全是绝望的,不论和她说什么,只要林贤还躺在那里,她就永远走不出来。   既然劝说是没有意义的,那么,就只能找人背锅了。   我对月华道:“他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我比你更有资格难过,连我都没有一蹶不振,你又有什么资格,摆出这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来?”   月华的唇角微微的颤了颤,却没有说话。我再接再厉的道:“你不要忘了,他当初救你,收留你,不是为了让你活成现在这幅模样。”   月华抬眼看我,神色间已经有了震动。   我淡淡道:“回屋去,一会儿我去找你。”不管怎么说,先把林贤当初埋下的爱心酒给雨如晦“睹物思人”一下再说!   月华咬了咬唇,点头离开了,我跑到林贤埋酒的地方挖呀挖,刨出来一个小坛子,拍开封泥一闻,居然还是女儿红。   啧啧,这可是出嫁用的酒啊!   我想了想,这边之前一共也只有我和月华两个女的,莫不是林贤慈爱之心发作,给我和月华准备的吧!   这样一想,我的脸色顿时就不好了,看着这酒坛子神色古怪,这样的酒……适合拿给雨如晦喝吗?   我没办法,只好再挖出来一坛,比先前的那酒坛大上一圈儿。我又嗅了嗅,终于味道不是女儿红了,且透着一股子醉人的酒香。我蘸了一些尝尝,却是辛辣如故。想来,度数应该不低。   就是你了!   我抱着这大号的酒坛子进屋,将它一下子放在桌案上,抽掉棋盘,道:“棋子摆的位子都在心里了,既然解不开,还看了作甚!喝酒!”   雨如晦愣了愣,说道:“我不喝酒。”   我道:“我伯父亲自酿的,就剩这一坛了。我想来想去,给你最好。你若不要,我就砸了。砸了也清净!”   雨如晦一听,果真舍不得了,于是便道:“留下。”   我目的达成,也不用杯子,直接取了碗来给他满上,说:“我敬你!今晚好好醉一醉,醉过了,前边的事情,就先抛一抛吧!人间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你也不是不知道。蜀山已经派了人去,你莫不是想叫人占尽先机?这可不是昆仑掌门的个性。”   雨如晦默然许久,方才从我手中接过碗,一口饮尽,说道:“你说得对。已经错失了一次,岂可再叫他人占先?”   我见他喝的如此爽快,就差拍手叫好,但是想着现在我好歹也是个高冷,人设不能崩,于是只得面无表情却手脚麻利的又给他满上了一碗,鼓舞道:“既然崆峒印在昆仑,昆仑就绝对不能让天下大乱。而今乱象纷呈,若是为了天下苍生,到了迫不得已的时候,是否应该摒弃前嫌呢?”   而今人间但凡有点本事的个个都想着称王称帝,蜀山,以及其他门派更是了的假如只为分一杯羹,昆仑不想要人间大乱,不想要被人虎口夺食,同样的,魔族也不想。   而且,这个世界上大概没有别的谁能比魔族更加希望世界和平了!   若说原著里面晚菁还可以淡定围观,做一个吃瓜群众最后收收渔利,那么就魔族现在的状况,是绝对叫人坐不住的。   人间不能死太多人啊!尤其是不能发生屠杀这种事情啊!   为什么?因为死的人一旦过多还过于密集,就会产生魔灵。   只不过凡人老百姓没有开天眼,看不见魔灵,他们喜欢用另外一种称呼来叫,那就是“瘟疫”。   魔灵吸人精气甚至魂气,被吸食的人先是精神不振,再是全身开始溃烂流脓,最后血肉从骨头上面掉下来,彻底的痛苦的死亡。   对于凡人来说,这种瘟疫无药可医,传染性极强。   为什么会有传染性?因为一个人身边既然存在魔灵,魔灵是群居生物,所以那一个人身边的人自然也都是魔灵的猎物。   只是那些人不知道这一点,他们单纯的以为,这不过是瘟疫有传染性而已。   毕竟死人太多的地方有瘟疫,瘟疫又会害死一大片人,似乎是非常的合理。   魔界已经快要撑不住了,没有神就无法重新开辟空间,晚菁还指望着能潜居人间,所以魔族自然不希望自己未来的第二家园变成人间炼狱,那样的话,就真的无家可归了。   可是,凡人打起仗来,怎么可能会没有伤亡?一场仗打下来,死几百个,都已经是很少了。而那几百个……呵呵,就算是十分之一的转化概率,也得是几十只魔灵,算是个小群体,足够祸害上千人了。   更不用说,人类喜欢自相残杀的天性,使得他们中有些人甚至总是喜欢下令做屠城之类的事情。   按照这个规律发展下去,魔灵繁衍的速度,将根本无法控制。   被魔灵害死的人,会不会被魔灵附体变成能够行动的骷髅,这一切都是未知之数,却绝不是危言耸听。   如果可以和昆仑结盟,先不说好处,至少对魔族没有坏处。   既然魔界撑不住了使魔族无法再幽居其中冷眼旁观,那么换言之,就是我们不得不投入其中,为自己谋一条生路了。   雨如晦两碗酒下肚,神色却还是清明。他淡淡道:“若是到了迫不得已的时候,什么都是可以的。只要能够达到最终的目的。”   我微笑道:“雨掌门果然豁达。美酒当前,当图一醉。我就不打扰了。先祝你能够在醉梦中见到故人影来。”   雨如晦道:“醉后所见,与真实比起来,总是分外残酷。然而,它是那样诱人。”   我笑道:“所以才有那样多贪杯之人?”   雨如晦道:“假若可以醒,谁愿意醉?”   我微微怔愣。他看着眼前碗中的酒,忽然苦笑道:“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我没有接下去,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便转身离去了。   他的愁,只有他自己能懂。旁人说得再多,也终究不是他心中的那一念。   我能做的都做了,不是我能做的,我也不会硬挨上去。   人间别久不成悲,两处沉吟各自知。   不过如是而已。   我走出门,调整一下被雨如晦那股子哀怨渲染的酸腐的情绪,定了定思路,准备去套路月华。   反正是不能再让她虐待孟寒凌了!   在我看来,她简直就是给自己立了近一年的死亡flag!   月华姐姐你知不知道你干的就是些恶毒女配的活,迟早要被主角biubiubiu的秒掉的啊!   不行,必须给你扭转过来,就算是对孟寒凌抱了最大的恶意,也绝对不可以浮于表面!   做反派,也得做的有内涵! 作者有话要说:  阿瑰:为什么这个世界也会有辛弃疾的词? 夜夜:……嗯,这是一个很哲学的问题。值得思考。 阿瑰:滚!难道不是因为你最近忽然文艺了所以才会一下子虐的和个两百斤的橘猫一样吗! 夜夜:虐你了吗? 阿瑰:额……虽然没有我,可是总是心灵鸡汤也很心塞啊!我是想要走剧情的好宝宝! 夜夜:这样啊……那就走剧情吧,好好虐虐你。 阿瑰:……?! 夜夜:┑( ̄Д  ̄)┍,所以这就是得罪导演的下场!!! 今天字数有点少~其实我在这里写“瘟疫”是有意义的啦~因为后面主角团会直面这种状况,然后慢慢的揭开各自的陈年往事噫噫噫! 都是套路23333~ 对啦!今天居然有人夸我长的好看,而且还是对着我爸说的!!! 忽然有点小激动!   ☆、第122章 一生许诺   月华并不是一个多么爱搞事情的人。但凡是她搞出来的事情,十有八九是因为被逼出来的。   先是凌家和蜀山, 现在又是孟寒凌。   而且, 月华向来不是一个能听劝的人。她只会做自己坚定的事情,谁劝都没用, 除非她成功了,或者她路走不通撞到了墙, 撞死了。   我头疼的按了按眉心, 恢复了冰山脸去和月华“谈心”。   她等了我一段时间,见我终于来了, 刚想开口,我就抢了个先, 问她:“你想不想报仇?”   月华一愣,随即道:“想, 当然想, 做梦都在想!”   我点点头,说:“很好。眼下机会就在眼前。不过你得听我的。”   月华看着我,并没有说话。   我知道她并不能全心的信任我。毕竟说白了, 我们的接触也不多。每一次接触纽带都是林贤, 现在林贤不在了, 我们的纽带自然也薄弱了很多。   她根本不了解我,又怎么能放心的信任一个不了解的人呢?   不过没关系, 了不了解我不是重点,重点是照着我的话去做。   我道:“曾经我伯父所许诺你的,我一样会帮你完成。毕竟, 这也是他的遗愿。”   月华盯着我看,我也索性放空了眼神看着她,我就不信她能对着一张没表情的脸和目光涣散的眼睛看出朵花来!   良久,月华大概是真的看不出一朵花来,又或者她想要我不懂敌先动,但是很显然,她失败了。   和一个正在发呆的人比谁更能忍,她很明显还太不淡定。   月华仿佛认了一样的呼了一口气,说:“你说,我听。”   我在内心给她竖起大拇指,真痛快!   于是,我也不再拐弯抹角,直接道:“第一,不要再去找孟寒凌的茬了,东方漪也不要惹。”   月华一听,不淡定了,道:“为什么!”   我摊开来讲,说:“第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这种做法,只会找人怨恨,是为下下策,上策当是借刀杀人,不费吹灰之力。第二,东方漪你动不得。现在你虐待她,是因为她在昆仑内门出不去,但是一旦她出去了,东方家见到他们的大小姐被折磨成了这样,势必要和昆仑翻脸。介时,你觉得昆仑会为了保你而和他们闹僵吗?这事儿总得有个替罪羊,更何况那事情实实在在是你做下的,你都不算是替罪,就是一只待宰的羊。”   月华大概是有点听不懂兵法,所以她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后半段上面,她大惊,道:“东方漪是东方家的人?!那为何,为何全无消息……他们,他们家的人,就能放得下心?而东方漪又是何苦,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我心道,妹子,你这就不懂了吧?有钱人的心态,能用常理来定论吗?   我想了想,说道:“这么解释吧。大鱼大肉吃得多了难免会腻味,这个时候,就想要试试清粥小菜了。”   众星捧月的大小姐日子是大鱼大肉,在昆仑当一个被欺压虐待的小弟子就是清粥小菜?   月华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显然受到了冲击。   我补充道:“你也可以理解为,这是一种历练。”   月华:“……”世家的心态就是不一样,我等凡人理解不了。   月华忽然阴谋论了:“掌门知道这件事情吗!”   如果不知道就算了,知道了的话还容忍她做那些事情,实在是居心叵测,根本就是想要不动声色的除掉她!   月华越想越觉得是这么一回事,我略有些无语的道:“我想雨如晦应该懒得去管这些事情。所以应当是不知道的。”   月华妹子你别脑洞那么大好吗!   好在月华现在还是比较信任我的,我这么一说,她倒也没再怀疑,而是道:“那我应该怎么办?”事情既然已经做了,补救自然是来不及的了。   我说:“不久以后,昆仑就会派弟子下山。东方漪自然是要的扣下的,但是孟寒凌不能留。我会亲自盯着他,你只要看紧了东方漪就好。至于雨掌门嘛……不要和他做对了。看在你师尊的面子上,他会对你好。你尊他敬他,真要是东窗事发,想必他也会尽力保你。但是你若一直都是这种态度的话,那可就真不好说了。”   道理月华都懂,就是她内心有点接受不了。   而且,好不容易能去一次人间,她做梦都想要杀回凌家报仇,杀了凌战和凌则这两个畜生!   我说道:“据我所知,你不过金丹初期,凌则已经达到了金丹中后期,你拿什么和他去争?更何况他背后是一个家族和一个门派,你有什么?当初你杀了凌嫣和月华的事情,不是凌家和蜀山不知道,只不过蜀山压了下去,他们若是真想管,你还有命活吗?”   这话倒不是我危言耸听,若不是月华不重要,若不是蜀山想要控制凌家,而凌战不得不依靠蜀山的帮助,再加上凌战和凌则两兄弟关系不睦,只怕月华都已经死了不知道多久了……   月华现在还是有些楞的,她原以为早已经风平浪静,却不知道这只不过是因为各方角力而恰巧给了她一个生存的空间而已。这一种感觉非常的不好受,就好像是你活到现在,才刚刚知道,原来自己活那么久的时间,都是偷来的。自己的头顶悬着一把利剑,只要上面操作的人想,那把剑随时都会落下来,使她死无葬身之地。   这样的心理冲击,是无比巨大的。   月华又和我说了几句话,借图来缓解自己的紧张。   我不着急,自然由着她。   到最后,她的情绪慢慢趋于稳定,而我此次谈话想要的目的也差不多达到了。   就在我准备离开,让她一个人安静思考人生的时候,月华忽然叫住了我,无比认真的问道:“阿瑰,你是不是……心里还记着那个孟寒凌?”   我:“……”   请告诉我我究竟干了哪些伤天害理的事情,让你们觉得我对孟寒凌念念不忘?   月华见我没有回答,便就自顾自的说了下去,道:“阿瑰,虽然这事不该我来劝你,但是我还是得说一句,他和以前不一样了。有时候他冷不丁的一个眼神,可以叫人如芒在背,酷暑的天气瘆出一身冷汗来。阿瑰,对他多提防一些,那小子狡猾得很,你可不要被他骗了!”   我:“……”   怎么办,我已经感觉到了背后一阵阴风,很是瘆人。   于是,我艰难的道:“我知道了。”   月华明显感觉我是在搪塞他。   没办法,我只能补充一句:“我与他之间,自是不共戴天。”   意思就是,哪怕我还对他“有意思”,但是就我两现在的情况来看,是不可能在一起的,所以她也就不用操心我再被孟寒凌骗之类的问题了。   月华虽然get到了我的意思,但是她还是用一种奈何明月照沟渠的惋惜眼神看着我,看的我简直都不忍直视!   忍不了了,先跑再说!   然而,逃得过月华的“惋惜眼神杀”,逃不过屋外一身红衣的某人的“哀怨眼神杀”。   难怪我觉得背后一阵阴风,还有越来越阴嗖嗖的趋势,敢情这货全都听见了啊!   扶桑幽怨的说:“阿瑰,你是不是……心里还记着那个孟寒凌?”   我:“……?”   扶桑继续幽怨:“阿瑰,虽然这事不该我来劝你,但是我还是得说一句,他和以前不一样了。有时候他冷不丁的一个眼神,可以叫人如芒在背,酷暑的天气瘆出一身冷汗来。阿瑰,对他多提防一些,那小子狡猾得很,你可不要被他骗了!”   我:“……你干嘛要学她说话?”重复月华的话还重复的有声有色,语气都一模一样。   扶桑看了我一眼,又说了一句:“我与他之间,自是不共戴天。”   我彻底无语了,说:“我就是随便搪塞她一下!”   扶桑对我道:“既然没有那个意思,就应该说清楚,而不是模棱两可,更不是搪塞。你不说清楚,别人又怎么会知道?换成任何一个人听见了这段话,都会以为你是喜欢他的。”   我道:“包括你吗?”   扶桑虽然别扭,但总算还知道说:“不包括。”   我道:“你要是有脸说包括,那可真是我识人不清了。”   “你说别人会误会,对于我来说,别人是谁?既然是别人,我又为什么要管他们误会不误会?只要你相信我,你没有误会,那就无所谓。”我认真的道:“但是,如果连你都不相信的话,那大概就只能说,我们之间的信任很糟糕。我觉得,如果连全心全意的信任都做不到的话,也就不用谈什么感情了吧?因为没有信任的东西总是很脆弱,迟早有一天会分崩离析。与其到了那一天,大家都痛苦,还不如在一切开始之前就先掐断,免得将来后悔。”   上辈子的我就有些恐惧未来,到了这儿,其实并没有改变多少。我所有的淡定,都是出于我能够预知一些剧情。哪怕现在剧情改变很多,我也一直都在和男主作对,但是,那剧情再怎么变,一定程度上我还是可以知道一些,所以我的未来恐惧表现的并不明显。但是感情这事不一样。感情是完全无法预计的,也是不可控的,。所以说白了,我害怕。   动物保护自己是本能,我也如是。因为害怕受伤,所以宁可自我封闭。   我心中长叹。说了这么多,其实不是扶桑信不信任我的问题,而是我不信任他。   假若我完全的相信他,又怎么会对未来充满了恐惧呢?   相互喜欢和信任的两个人,应该是对未来无限期待才对啊……   我感觉我很虚伪,很自私,但是却无法改变。   再这样下去,我只会越来越自我唾弃。像我这样的人不配拥有感情,我既不会主动地爱别人,在面对别人的爱的时候,也会下意识的逃避和怀疑。   “昀儿。这并不是不信任。”扶桑叹了口气,说道,“如果换成是你,听见我用默认的口吻对待和另外一个人的暧昧,你会好受吗?”   我默然不语。这当然不会好受。甚至让我无法想象。   不在意的时候一切都无所谓,一旦在意了,自然也就成了各种痛苦的开端。   扶桑微微笑了,说道:“这空气里的酸味儿很重呢,昀儿你这是在吃哪个不存在的人的醋?”   我:“……”   我只感觉血气上涌,脸瞬间涨的通红,实在是臊得慌。   钻牛角尖的时候只认死理,察觉不到他的意思,现在再一想,越发觉得丢人。   扶桑会生气是因为吃醋,而我没有察觉出来。但是他只是稍微的打了一个比方,我就酸的叫人受不了了吗?   原本好像是很好理解的事情,为什么到了我头上,就能钻牛角尖?   “倘若无心自然也不会害怕失去,如果会恐惧失去,那只能说明,你很爱我。”   我茫然的道:“是吗?”因为从来都没有爱过一个人,所以也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w ww.txt8 0.co m   扶桑道:“我永远也不会和你说,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我原本放松了的心仿佛立时又被一只看不见的打手抓起,牢牢地攥住。   扶桑走过来,抱住我,说:“但是我会一直都陪着你。除非你不再需要我。”   我怔楞了一段时间,方才反应了过来:“你这是向我许诺了一生?”   “如果你是这样理解的话。”扶桑道,“那么它就是这样。”   都说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话人人都会说,听得多了也就无动于衷了,甚至可以恣意的嘲笑其不真实性,但是当自己真的遇上时,便可以感受到它的魅力。   一句话若是能够成为人人流传的真理,那么一定是有它独到的触及人心的地方。   只是这一句话,瓦解了我所有的不安。   如果能够陪伴一世,自然不用再担心未来。剩下的,只剩下的期许。   我喃喃道:“真想快点解决掉孟寒凌。”   扶桑:“嗯?你发现了什么?”   我道:“连月华都发现了的事情……说不出一种什么感觉,但是真的,叫人觉得很不舒服。”   扶桑冷笑道:“双目为欲望所蒙蔽控制的人,早已经不能够算是人,不过畜生而已。”   天命之子是天道的显现,如果天命之子受到污染,那么天道也会受到打击,变得混乱不堪。   天道在每个人的心中,如果天道也同样受到一定的污染的话……   心性不坚定的凡人,心中的那一扇嗜血之门,只怕都会逐渐打开,但是最终会造成多么严重的后果,就只能看两点了。   第一,孟寒凌什么时候死亡。   第二,天道的自我清理能力究竟有多强。   这就好像是一个人生了病,要么自己慢慢的好起来,要么把病毒给杀死。   我问:“真的能够杀死孟寒凌吗?”他毕竟是主角。剧情还没有走完之前,怎么可能会死?   等等……   如果剧情走完之前他不会死亡的话,那么等到剧情走完之后呢!   如果这个世界已经结束了孟寒凌应该存在的时间,那么为什么,他就不能死呢? 作者有话要说:  扒衣见君节忽然生出了一个脑洞也是很棒棒啊! 我大概永远也埋不完我挖的坑了,心酸/(ㄒoㄒ)/~~ 昨天晚上做了个梦,梦见被枪杀,机关枪扫射的那一种。 剧情是这样的,我可能记得不是很清楚,但是感觉特别真实。。。 睡醒之后一身冷汗那种。 一开始有个妹子,她好像是知道了某个秘密被追杀,我爸遇见了她,但是那个时候她已经奄奄一息快死了。大boss也发现了我爸,我爸说他什么也不知道,然后那个妹子就被拖出去了(死的样子特别惨)。 然后我们全家都被抓了起来,还有另外一批和大boss原本是好朋友(他们从头到尾都被大boss骗了,以为她是好人,然后还资助了boss很多……)的人忽然都被叫来,boss的一个亲信对他们进行屠杀(机关枪扫射),每杀一批人,还要先说一遍,杀你们的人是我,和XX(boss的名字)没关系…… 这不是欲盖弥彰吗。。。 所以那些被杀的人也不相信,知道了是boss的全套,但是他们很悲惨的已经逃不出去了所以只能被扫射。。。 我们全家都被压在旁边看扫射,我爸贿赂了那个亲信,那个亲信就放我们跑了,就跑了我们,其他人没成功,因为亲信害怕死的人明显太少引起boss怀疑…… 然后还有几个人也跑了,那也是一大家子人,贿赂了亲信,但是只放走了一个成年男人和几个小孩子,剩下来的人里面还有个孕妇,挺着七八个月大肚子,也被扫射了,场面特别血腥恐怖。。。 我们跑了之后我大伯遇见了我们,虽然他答应不会泄密说我们还活着但是我和我妈都不相信,总感觉他会泄密…… 然后就到此为止了所以也不知道我们最后被抓住了没。。。 反正我醒过来的时候心有余悸特别害怕!!! 到底要多大的脑洞我才能做这种梦!   ☆、第123章 两个世界   如果完成了剧情,当这个世界不再需要所谓的主角的时候, 应该也就没有孟寒凌存在的必要了吧?   我仿佛在一瞬间得到了启示, 这种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非常好。但是同样的问题也来了,到底要做到哪一步, 才算是完成了“剧情”?   在“剧情”里面,我死了, 扶桑死了, 雨如晦死了,林贤不存在, 晚菁和归虚也都死了,可是现在, 我们都还好好地活着,难不成, 要让我们都死了, 才算是完成吗?   如果这样的话,人都死光了,还杀个屁的孟寒凌?!   把他围起来一起自爆同归于尽算了!   我想要问一下扶桑, 却不知道应该怎么样和他解释。他们明明都是真真切切的存在, 如果我要问, 那岂不是泄露了这是一部小说的真相?   换成是任何人,哪怕心理素质再好, 只怕也接受不了这种事情吧?   因为这种感觉,就好像是一下子连带着你存在的意义都否定掉了,原本以为命是自己的, 结果到头来真相却只是作者笔下的寥寥几语,他要你生你就生,要你死,你也就死了。   多么的可悲可笑。   “有心事?”   忽然被扶桑点名,我吓得险些抖了抖,却只得道:“没有……”   扶桑了然的揉了揉我的头,道:“怕是不想说。”   我呵呵笑了两声,扯开话题,说:“你看林贤他的身体……应该没事吧?”   扶桑的声音忽而无悲无喜,说道:“当是他依旧有此一劫。”   我感觉有点听不懂,说:“什么叫依旧有此一劫?”   扶桑道:“前尘往事罢了,不提也罢。该你知道的时候,你自然会知道。”自然,该林贤想起来的时候,他同样也会想起自己夙世的记忆。   虽然那些记忆……委实太残酷了一些。但是记忆是一个人的本源。一个烂疮长在身上,不把腐肉割掉永远都不会好,他若想要得到彻底的解脱,就唯有想起来。   同理,他的昀儿也是一样的。若是一直想不起来,她就永远也回不去。哪怕是修炼到了渡劫期,最终也无法飞升。   扶桑心中默叹,道理谁不懂,就是做起来太难。他自己都不是自由之身,更不用提帮助昀儿想起往事了。   路是任重而道远,可惜就是时间没有那么充沛了。   人间的恶化之快,超乎人的想象。然而,那些自命不凡的仙者们,很明显还没有意识到这一切。   没有那一件事是单独存在的,所有的一切都是环环相扣。   千万年前种下了因,到了今日自然要来偿还这个恶果。   没有人可以置身事外。   扶桑忽然问道:“你试过坐在昆仑雪域之上看天上的繁星是什么感觉吗?”   我摇摇头,说:“没有。不过,在门派里面看星河的时候,已经觉得很漂亮了。”   毕竟昆仑也是建在山上,再加上海拔高,天空就特别的近,更加不存在污染之类的问题,所以,不管是白天还是夜晚,所能够看见的天空,都很美。   扶桑说:“我知道一个地方,我带你去看。看过这一次……”说不定就再难见到这样的美景了。   我问:“看过这一次,然后呢?”   扶桑微笑:“看过这一次,那个地方就只属于我们两个了。”   我有点脸红,骂道:“要点脸行吗!”   扶桑一把把我打横抱起来,一本正经的说:“行,我的脸可厚了!”   我掐掐他的脸颊,结果一掐还给掐出了条红印子,真真是比大姑娘还嫩,就是不知道怎么这么油嘴滑舌。   我道:“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扶桑淡定道:“不行,太远了,你不会撕裂空间。”   我:“……你这是在嘲笑我?”   扶桑诚恳的说:“怎么敢,我就是实话实说而已。”   我:“……你!”我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自动消音了。   卧槽,你下次撕裂空间之前敢不敢先说一声的!突然这么一下很要命啊!   我不知道自己撕裂空间是个什么感觉,但是扶桑绝对是飙车级别的!   哪怕真的只是短短的一瞬间,但是真的还是好晕啊!   过山车都没那么刺激,真的。   头晕目眩腿软,唯一好的大概就是没有腰酸。   可是觉得心好塞啊怎么办!   扶桑:“昀儿,到了,你睁开眼睛看看啊!”   我:“……”别和我说话,让我再缓一缓。   扶桑等了一会儿,见我依旧没回音,便说道:“你再不回答,我就把你丢出去了。”   我哼哼,才不信呢!   啊咧?为什么手臂忽然就收力了?!   我吓得赶紧睁开眼睛,一把抱住了他的脖子。然后……扶桑收力的手忽然又回力了。   我擦,你机器人吗!收缩如此自如?   眩晕过一段时间,现在睁开眼睛早就已经不晕了,眼目一片清明,天幕上繁星低垂,柔和的星辉映着地上的皓皓积雪,居然使得这夜晚也明亮了起来。   我被这幅景象震撼的愣了许久,忍不住低声道:“这个时候,应该有流星?”   扶桑说:“会有的,你往那边看。”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没过多久,就有一颗流星倏忽划过天际,然后是第二颗,第三颗,最后居然还变成了一片流星雨……   我:“……”   这种八点档狗血剧里才会发生的剧情居然在我眼前真实出现了?   而且居然意外地感觉还不赖……   我喃喃道:“美的像做梦一样。”   扶桑说:“说不定就是梦呢?我是梦,你也是梦。人做梦的时候永远意识不到虚假,而醒了以后,梦里的东西,也应该忘记了。”   我一怔,忽然道:“你听过庄周梦蝶的故事吗?”   扶桑摇摇头,说:“没有。但是很好奇,可以告诉我吗?”   我说:“曾经,有一个人叫庄周,别人都觉得他是一个狂生。有一天,他做梦梦见自己变成了一只蝴蝶,醒过来之后,他就说,不知道是我做梦变成了蝴蝶呢,还是蝴蝶做梦变成了我呢?”   扶桑笑了,说:“这真是一个有趣的人。”   我点点头,说:“是呀,一个很有趣,但是很厉害的人。”   扶桑笑道:“庄周是庄周,庄周也是蝴蝶。在无形的大道之中,万物俱是一体。不存在男女,也不存在你我。”   我叹了一口气,说:“你要是和庄周认识,一定很有共同语言。”而且还是很高深莫测,别人都不懂的那种共同语言……   扶桑似乎也很惋惜的说道:“是啊,可惜无缘相晤。我们之间,就好像是梦境与真实,永远都不能想通。”   我忽然一惊,说道:“你知道……”   扶桑说:“我一直都知道。忘了吗?”   我说:“没有忘,我的意思是……”   我说的知道不是指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而是问扶桑是不是知道这个世界只不过是一本小说……   又或者,不能完全说是小说?   扶桑淡淡道:“你不用担心我会有什么难以接受的。就好像是对于我,庄周只是一个故事,但是对于你原来的世界,他就是真实。同样的,我们对于他们,也有可能是一个故事,但是对于我们自己,我们是真实的,就可以了。两个不同的未免,就好像是两个梦一样,终究是没有关系的。哪怕偶尔会有串联,那也不过是千万分之一的偶然罢了。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这并不值得人多么惊讶。”   我:“……”   我无语的道:“你可真有觉悟。不过我可以问一下,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情的吗?”   这简直太打击人了,我还在担心着扶桑会不会受不了打击呢,结果可好,人家全都知道!   “对了,”我问道:“除了你还有人知道吗?”   扶桑摇了摇头,说:“没有了,只有我知道。昀儿,你真的想要知道,我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吗?”   我点了点头,说:“当然是真的呀!”   扶桑忽然笑了,看着我道:“那可不是一段美妙的回忆,因为我记得,你捅了我一刀……”   我:“……?!”   我吓了一跳:“你记得那个幻境!”   扶桑眨眨眼,说:“那可不是幻境。只要你认为那是真的,那就是真的。那个世界的昀儿,长得也很可爱。”   我:“……”   我问道:“这样的话,那我是不是还可以回去?”   扶桑点头。世间万物都是阴阳演化的,如果他恢复了神位,突破了那个封印,撕裂个把空间根本不算什么。就算有的时候因为限制不能原身过去,万千世界总有重合,找个契合的身体并不算难。   得到了扶桑肯定的答案,我忽然绝望的捂住了脸,哀嚎道:“完蛋了……”   扶桑:“?”   我:“我杀人了……我把你杀了,就在你家,你一看就有权有势,天呐……不会等到我可以回去的时候,已经吃了几年牢饭……啊,不对,这么久过去,可以枪毙了!”   扶桑:“……昀儿,你想太多了。世界和世界之间流速都是不一样的。低位面和高位面之间的时间差很大。比如我们这里是一切的开端,众神的故乡,那么和你那个世界的流速差距就更加大了。而且,这只是寻常没有纽带的情况下。但是我们不一样,你曾经在那里生活了二十多年,你就是联系那两个世界的纽带,这个概念,和庄周梦蝶是一样的。”   我听得有点懵,问:“怎么说?”   扶桑道:“你是纽带,你在这个世界,那个世界你的身体就好像在做梦。同理,在那个世界的时候,这个世界的你就像在做梦。时间流速会变得很神奇。不管梦做得多长,醒过来总不过是几个时辰罢了。”   我勉强听懂了一半,忍不住眼皮微微抽搐,说道:“这可真是神奇。”   扶桑赞同道:“就是这样神奇。”   我忽然道:“这个世界上,究竟有没有创世神?”   扶桑问:“怎么了?”   我说:“如果真的有的话……那他不是缺心眼,就是太闲了,没事找事。”   明明很简单的一个道理,就好像那个空间流速,他非要搞得那么玄幻,这不就是吃饱了撑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有点少~ 没有存稿电脑还有点不好……基友有事找了我半天,所以到了晚上我赶紧码了甩一章上来~ 最近不知道为啥可容易累了,完全熬不了夜,所以我觉得我还是乖乖睡觉吧~ 十足的老年人作息啊23333~   ☆、第124章 绘梦   我一觉睡了三天,醒过来的时候, 是在藏明洞。   我:“……”为什么总感觉自己是被下了药才睡那么久呢!   扶桑笑眯眯的坐在床边, 对我道:“昀儿,有个好消息, 我觉得应该告诉你。”   我有点茫然:“就三天能出什么事儿?”   扶桑道:“你娘和雨如晦接上头了。”   我:“……啊?”   扶桑淡定的说:“晚菁来了昆仑,来见雨如晦。不过你放心, 除了当事人, 别人不知道。当然,不算是我。”   我有点懵逼, 说:“昆仑和魔界势不两立这么久,我娘她就这么来了?”   扶桑点头:“这有什么, 她都合体中期了,来昆仑找个人还不容易吗?”   言下之意, 反正没人拦得住。   我问:“那他们见面的结果呢?”   扶桑有点诧异, 说:“密谈的是他们,我怎么会知道结果?”   我:“……”   我问道:“那我娘现在走了吗?”   我都要十年没见过她了,说不想, 怎么可能。   扶桑无奈道:“你现在的身份雨如晦并不知道。所以对于现在的你来说, 你和晚菁根本就没有关系。不管她走没走, 你都不能去见她。”   我沉默了,没有说话。   道理是都懂的。可是做起来太难。   “我要去见雨如晦。这一次下山, 我得带上孟寒凌。不能让他离开我的视线。东方家有龙气,孟寒凌和东方漪这样好,万一给了他一个机会, 岂非如鱼得水?”我皱眉,没能低估男主鲤鱼打挺的本事。   扶桑道:“东方漪不值一提,找个机会叫她死了也罢,不过得找到替罪羊。我看孟寒凌就不错。不过现在倒是不急,先把她关在昆仑再说。只是你要小心孟寒凌,他体内有一体双魂。”   我一惊,问:“什么叫做一体双魂?”   难不成是人格分裂?!   不会这么坑的吧!   扶桑大概是知道了我又想歪了,叹了一口气,解释道:“就是有一个失去身体的魂魄寄住在他的体内。能够做到寄居,想来修为不会差,不过他到现在还能让孟寒凌居于主导,这倒是很叫人稀奇。”   我一听,顿时觉得有点无语,这什么一体双魂,分明就是赤裸裸安排给男主的金手指!   我问扶桑:“你在另外一个世界看小说吗?”   扶桑说:“不看。怎么了?”   我稀奇了,说:“你不看小说为什么要看《九天至尊》?”   扶桑道:“因为我想要了解你更多一些,所以就查了一下你日常的爱好,和你最近做的事情。我发现你除了考试查资料写论文,其他时间都在看这一本名叫九天至尊的书。所以我就也拜读了一下。原本我是想要看看你之前看的那些书的,可是这本九天至尊太长了……”   我:“……所以你就只来得及看这一本对吗?”   扶桑点了点头,说:“其实位面是很奇妙的。位面里面会有一些人,拥有绘梦的能力。所谓绘梦,就是他们也许会在梦中见到一些其他位面的事情但是因为规则限制都只是很少的一些事情,然后他们就会依照灵感进行创作。所以说,绘梦师写出来的东西,虽然并不是完全的真实,但总和大趋势有着相应的联系。就好像在那本九天至尊里面,孟寒凌得到了最后的成功,看起来好像至高无上,但其实剧情有着很多漏洞。这应该就是绘梦师在记录的时候陷入了空白。这空白他无法弥补,也没有潜意识来帮助修补,所以最终的结果就造成了整部小说的前后衔接出现问题。”   我道:“说白了,就是他只有一个开头,中间的剧情他并不是很清楚,所以也写不出来。至于结局,因为所有的男主都一定会成功,所以他就把孟寒凌写的成功了?”   扶桑点点头,说:“那位绘梦师对这个世界的理解非常简单。他知道的只是表面而已,所以写的东西也很表面。他文章中的孟寒凌,即使机缘再强大,也没有能够触摸到最上面的那一层门,凡是道之下,皆不过蝼蚁而已。”   我终于问出了我最在意的一个问题:“那么九天至尊的剧情,对于我们这里,究竟有没有影响?”   扶桑点头说:“有。”   我顿觉无奈。   扶桑继续道:“比如孟寒凌是天道选中的人,他的气运逆天,这一点是一样的。再比如他的身边有很多天道为他安排的人,不管是男是女,都会从一开始就对他感觉亲近,然后来到他的身边,就像是东方漪一样。天道要她对孟寒凌死心塌地,那么她出生的目的就是为孟寒凌死心塌地,除非她死亡,否则在别人眼里不管多么不可能,她就是会对他死心塌地。”   我道:“等等,那这么说,九天至尊里面东方家对孟寒凌还忠心耿耿呢,你之前怎么就说可以试着借东方漪让他们反目呢?”   扶桑说:“你不懂,因为你没有涉及过类似政\治一类的东西。东方家不仅是修真大家,更是政\客世家。他们的根不在修真界,在人间。他们会和孟寒凌好,不仅仅因为他这个人,更加因为他当时在昆仑的地位。他们必须和孟寒凌交好,只有这样,才可以得到昆仑的支持,只有这样,他们才有实力和凌家抗衡。这样的关系是不单纯的,如果孟寒凌没有资格让他们依靠和支持,那么即使私交不错,在大局面前,孟寒凌都不值得他们为之去做任何事情。所以这就是东方漪和东方家的区别了。一个女人可以对一个心仪的男人死心塌地,但是男人和男人不可能,即使是兄弟,反目成仇的也不少,何况只是掺杂了利益的朋友?”   我添了一句,说道:“男女情人之间,反目成仇的也有很多吧?”   扶桑肯定的道:“没有爱怎么会恨?”   我:“……”   扶桑继续道:“你看,男女要是反目成仇,一般都是女的追杀男的。为什么,因为爱啊!要是两个男的,肯定早就分出你死我活了,哪至于要那么多年?根本就是一个舍不得杀,一个舍不得反杀,想想也挺无聊的。”   我无语道:“你一个男的,又不是三八,这么懂?”   扶桑大言不惭:“两个人之间总要有一个懂,既然你不懂,那我就只能懂得多一点了!”   我:“……你个三八!滚远点!”   扶桑:“我不要,我不信你舍得我!”   我:“……”   我说:“对了,我想起来一件事。”   扶桑:“什么?”   我把手镯里面的夏照临给勾了出来,对他说:“你很爱你妹妹,对吧?”   夏照临茫然:“?”   他世上亲人就剩一个妹妹了,能不爱吗?   我说:“你之前害我伯父,我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也给你一个救你妹妹的机会。”   夏照临急道:“阿音怎么了?”   我道:“她可能要被一个人渣骗了,骗身骗心。”   夏照临:“?!”   我:“你能忍?”   夏照临:“不能忍!”   我微笑点头:“不错。我给你个拥有身体的机会,不过只能是个活死人。”   夏照临接受的是巫蛊的传承,所以这些倒还算明白,他道:“傀儡?”   我说:“傀儡已经很对得起你了。不然到哪里给你找冥灵的心脏去,到哪里给你找契合的身体去,你自己的身体早已经兵解成灰了。”   夏照临默了默,说道:“你真的会帮我?”   我:“……你觉得你还有别的只得我们觊觎?当然,我们也不是白帮的,事情你总要干得,只不过我们不会真的把你当成傀儡,除了你还得住在戒指里以外,我真的很懒的折磨你的元神,毕竟很无聊。看你难受我也没好处,何苦呢?”   其实被做成傀儡,一定程度上就是出卖了自己的灵魂。炼制活死人躯体的人会成为傀儡永远的主人。傀儡的元神就好像是一个炸弹,引线在主人的手里,只要主人想,随时想爆就能爆。   所以说,很多死了但是元神魂魄不灭的修士们是宁可魂飞魄散,也不要被人抓住去做成傀儡。人都是有点骨气的,他们宁可死个干净,也不要被人捏在手里。   所以夏照临他还在考虑。   他很想见夏其音,但是夏其音没有修炼,一个肉眼凡胎的凡人,根本看不见他,只会把他当成鬼魂。   虽然他现在的确是鬼魂来着……   而且,他已经十多年没有见过妹妹了,那个时候夏其音只有四岁,根本还不记事,虽然知道阿音十有八九已经记不得哥哥了,但是他这个当哥哥的,却总是一心想着要守护妹妹的。   尤其是现在妹妹貌似还被渣男给骗了?   夏照临内心简直不能忍,恨不得把那个渣男宰个十遍八遍的!   他权衡了一下,感觉自己反正只剩个元神了,拿捏在别人收了也十年八年了,就算变成傀儡最坏也就是这样了,还能拥有个身体,虽然是个活死人的身体,但好歹是身体了啊!不亏!   于是,夏照临点头了,说:“我可以答应你。”   我拍拍手:“敬你是条汉子,痛快!我让我师尊加加油,给你做的好一点,争取和你之前长得一模一样!”   夏照临:“……”   扶桑:“……”   什么东西,活死人不能见阳光,见了光会开始生尸斑腐烂,这长得一模一样斗篷一披脸一遮别人也看不见,有什么意义吗?   我想了想,说:“看得比较顺眼。”   夏照临:“……什么时候带我去见阿音?”   我说:“快了。”   根据魔界传来的消息是夏其音比较爱哭,一群大老爷们一开始还看她可爱,后来实在受不了了,大家请示了一下晚菁,晚菁同意之后,他们就把人给丢人间去了。当然,虽然丢人间了,但还是看着的,夏其音身上有专门的定位器,在哪里很容易就可以找得到。   虽然按照九天至尊剧情夏其音出场还有很久,但是其实九天至尊也不靠谱,我原本以为我是穿书,结果搞半天人家作者只是做梦比较厉害……算了,不说了,说起来都是泪。   但是不论怎么样,既然夏其音在九天至尊里面能对孟寒凌死心塌地,那么想必现在也死心塌地的很。所以说我说她要被人骗,也没说错啊!   就是别再别人那个啥了,毕竟现在很多都改变了,我想夏其音只要不作,应该没有那么凄惨。   只不过,现在的我,好像有点低估了夏其音作死的程度。   当然,这也是后话了。   ☆、第125章 天道与规则   扶桑要想做一个傀儡,那是很容易的事情。而且, 居然还真的把那傀儡做的和夏照临原来一模一样。   我惋惜的看着傀儡那张苍白毫无生气的脸, 说道:“你说你就这么想不开,非得自寻死路?”   夏照临:“……你这样一说, 仿佛提醒了我那个害我的钦君尊者已经跑了,而你们完全没有抓人的能力。”   扶桑道:“未必。我想, 我大概知道他在哪里。”   我问:“在哪里?”   扶桑微微一笑:“孟寒凌。”   夏照临疑惑道:“孟寒凌?他是谁?”   我道:“一个会骗你妹妹的渣男。”   夏照临:“……”   扶桑淡淡道:“好了, 傀儡需要休养三日,这三日不能见光, 就留在这儿吧,我帮你看着。”   我说:“行, 那我去找雨如晦了。”   扶桑:“何必找借口,直接说孟寒凌也无所谓。”   我:“……这回貌似的确闻到酸味了。”   夏照临:“……”为什么他感觉有点眼瞎?   错觉!一定是他的错觉!   变成傀儡之后, 就连眼神都不好了呢!   扶桑忽然道:“昀儿, 我送你的镜子还在吗?”   我茫然:“什么镜子?”   扶桑:“……”   扶桑的气压有点低:“呵呵,果然如此。”   我:“……我错了。”虽然我真的不大记得住了,但是遇见这种情况,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认错。   不管错没错, 先认了总没错!   夏照临这个时候忽然又差了一句嘴, 说道:“是不是被你扔镯子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的那块水晶呀!”   我:“……啊?”   扶桑问夏照临:“朱红色的?”   夏照临貌似想点头,但是现在他还没有完全适合这具身体, 所以只能说:“对呀!巴掌那么大。”   扶桑再一次呵呵。   我只觉大事不好。   果然,扶桑开始翻旧账了。他说:“我记得我和你说过,要你每天对着喊我三声来着。”   我硬着头皮说:“啊?是吗!你看我这不中用的记性……”   扶桑道:“的确不中用。因为你一次也没有喊过。”   我:“……”废话, 这么羞耻的事情谁会干啊!   扶桑露出一个不能更温和的表情,用不能更温和的语气说道:“还不快去给我找出来?要是找不着,你就别想离开了,准备走到哪里都被我拴着吧!”   我:“……”   我抹了一把冷汗,赶紧说:“我这就找,这就找!”   这手镯空间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以前晚菁在的时候还会帮我收拾收拾,现在可好,只有一个闲得无聊到处乱钻的夏照临,更加是弄得乱七八糟,想要找一块巴掌大的水晶镜子,谈何容易?   我一个没忍住,在心里把夏照临骂了个十七八遍,总算是找到了东西,灰头土脸的从里面出来了。   夏照临有了身体,好像打开了一个嘴炮的开端,看见我出来,便道:“唉哟,这知道的以为你去找东西了,不知道的还当你和人打一架回来呢!”   我道:“我打死你你信不信?”   夏照临朝我翻了个白眼。   扶桑把我拎出那个藏着夏照临傀儡第暗室,一个清洁术把我从头刷到尾,说:“带在身边,别再乱丢了,好吗?”   我有了这教训哪里还敢乱丢,赶紧点头。   扶桑满意了,总算肯放我走了,说:“去吧。小心一点,自己最重要,别为了别人干傻事。一旦遇见危险,你就喊我。”   说道遇见危险就喊,到叫我忽然想起了那迷雾林的事情了。   斐鉴是白泽,月出也有可能是白泽,那么……扶桑和月出,有没有关系呢?   毕竟,斐鉴说过,如果没有扶桑的庇佑,白泽一族,早已经不存。因为他们这一族无所不知,太过逆天所以为天道所不容。   扶桑见我发呆,便问道:“怎么了?”   我看了他一会儿,终于还是问道:“你……认识月出吗?”   扶桑一愣,问道:“月出是谁?”   我摇了摇头,没有回答,只是说:“我走了。”   如果扶桑说,他认识月出,那么或许迷雾林的事情与他无关。可若是他说不认识……那只怕他和月出一直都还有联系。   这些事情,斐鉴应当都知道,但是现在,斐鉴也不在昆仑。他究竟去做什么了,没有人知道。   扶桑看出我的情绪不对头,追问道:“昀儿,你怎么了?”   我顿觉有些无力,扶桑,你究竟有多少事情都瞒着我?   我问道:“斐鉴去哪里了?他毕竟拿走了林贤的心脏。待在昆仑是最好的,可是他现在没有。总不见得,他是去给你办事了吧?”   扶桑道:“昀儿,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我说:“我说的都是实话。”   “北方华城附近有月出给你守着,那么西方,南方,北方三处主城的附近,想必也有你的人吧?”我叹了口气,问道:“你究竟想要干什么呀!你知道这对于我来说什么什么样的一种感觉吗?”   扶桑你可别干潜在boss这种事情啊!我的心脏会接受不了的!   怼男主没关系,反正我也怼男主,但是你可不要一个想不开就反\人\类啊!   我一想到那些死了几百年还以为自己活着的村民,顿时有点发寒。   扶桑闭了闭眼,说:“昀儿,我现在没有办法和你解释,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斐鉴在哪里。”   我说道:“我不想看见他变成月出那个样子。”   扶桑摇了摇头,说:“不会的。月出只有一个,我保证。”   我感觉少许松下一口气,却听扶桑道:“但凡是四方之地的亡魂枯骨,皆是罪有应得。你既然见到了月出,就应该知道,那些村民并不无辜。如果你想要知道更多的一些事情,就去昆仑附近的西方雍城和斐鉴会合。他会告诉你,接下来应该这么做。”   我道:“斐鉴去了西方主城?”   扶桑说:“当然不是一直都在那里。他这些年,我并没有过多干涉,只是告诉他十年后与你会合。其他他要干什么,是他的事情。”   我道:“那么会合完了之后呢?”   扶桑:“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说。总之我绝不会害你。也绝对不会做你想象的那些事情。”   我说:“我是怕你出事!”要不是因为害怕你干坏事没好结果,谁愿意操这么多心?   我能听出来扶桑生气了,可是我想想,也觉得心里不好受。我又不是为了我自己担惊受怕,还不是怕他出事?月出当时是受了天罚,扶桑这么和天道作对,谁知道天道会不会反扑?   我不想他有任何出事的可能。任何!   扶桑似乎也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话语气有点冲,连忙补救:“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我:“谁管你有事没事!”   扶桑:“……昀儿,别生气了,我错了,好不好?”   我道:“你认错就这个态度?”   反观我之前,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扶桑说:“你想要怎么样我都答应你,你别生气了,好吗?”   我立刻道:“那就这样吧!记得欠我一次啊!”   扶桑:“……”   我狐疑道:“你不会赖吧?”   扶桑:“……不会。我什么时候赖过你?”   我道:“就是因为没有前科,所以才要预防以后啊?”   扶桑:“……”他的信誉值居然是这么个算法的吗!   扶桑感知到某个人的到来,又不好明讲,只好说:“昀儿你先去找雨如晦,告诉他让他准备准备,不久之后,他大概要下山一趟。”   我问道:“不久之后是多久,要去干什么?”   扶桑道:“介时你自然明白了。现在说在多也无用。”   我:“……”最讨厌你们这种话说一半的人了怎么办!   我道:“行,我会告诉他的。”   扶桑点点头,我走了两步,忽然回头冲他摆了摆手,说:“再见。”   扶桑一愣,进而笑了,他回道:“嗯,再见。”   我心满意足的离开了三泉峰。   而藏明洞中,扶桑对着虚空某处甩出一道劲风,道:“看够了没有。”   归虚显出身形,说:“真够腻歪的!啧啧,小子,你现在是不是应该喊我一声爹?”   扶桑冷笑:“你想的可真多。”   归虚道:“我想的再多,能有你多。花了千年时间在四方之地布阵,别告诉我是巧合!”   扶桑说:“那是最后的后手了。你与其关心这个,不如关心关心为何天道会露怯。”   这世上唯一能够窥见天道心思一二的,一是天狐一族,当然,现在绝种了,只剩下一个亡魂茉茉。还有一个,就是归虚。   他自混沌虚无中来,是最接近大道的人,窥探天道,不说易如反掌,却也并非难事。   归虚道:“天道素来都是纸老虎。大道是孕育者,天道是管理者。这个世界上只有三足鼎立才是最稳的,你不觉得,缺了一个?”   扶桑淡淡道:“规则,监督者。”   大道是一切的源泉,它负责孕育,三千位面,十亿凡世,都是由它孕育诞生的。   天道是众生之上的管理者,它可以安排人的气运,它所青睐的气运之子定然会站在世界的顶端。即使是神,也只能和天道博弈,却不能真正和它公平对决。   因为,唯一能够与天道平起平坐的,只有规则。   孕育者素来不管任何事情,它只负责永恒的孕育。如果一个世界灭亡了,那它就再孕育一个出来。大道之下,天道和规则相互达到了平衡。   管理者管理的久了,总会有失策的一天,而规则这个监督者,就是负责将管理者错误的决定扭转成正常。   比如说天命之子,原本并不应该存在。   众生平等,物竞天择,成功与否靠的是自己的努力和实力,而不是天道所给予的气运。   一旦天道偏爱了谁,那么对于其他人都是不公平。因为其他人都会成为天命之子的踏板。   规则不能够抹杀天道,但是它可以否定天道。只要规则判定为错误,为不存,那么即使是天道也无法反抗。   这就好像是官员和钦差的关系。不论前者再如何一手遮天,只要引来了钦差,判定你有罪,哪怕不能斩立决,至少这乌纱帽是保不住了。   归虚道:“规则消失太久,所以天道肆无忌惮。如今它重新流露出了恐惧,看来,这监督者终于要回来了。”   扶桑道:“这么说,之前是天道设法屏蔽了规则?”   归虚摇头,说:“我倒觉得,规则似乎被天道害的不轻。也许正是因为天道走多了夜路,所以才害怕被监督者秋后算账?”   扶桑皱眉:“天道怎么可能害的了规则……”   归虚嗤笑:“寻常情况下当然不可能……但是如果规则从它变成了他,这就容易的多了。你可不要忘了,当初天地都被打得支离破碎,我们与天道定下了赌约,继而被规则封印。原因是新的世界没有了神族,只剩下的被诅咒的魔族,所以,也不应该存在神。他身为规则修补了天地,封印了神,又为接下来的繁衍定下了各种规律,这样的损耗,是非常可怕的。”   规则受的损耗太多,势必虚弱,他若想要修复需要极为长久的时间,那么在这段时间内,他将会无力制衡天道。   扶桑道:“我们从封印中苏醒的时候,应当就是规则离开的时候。”   归虚点头:“三千年前。”   规则没有实体,即使在被封印之前,他们见过规则,可看见的也不过是一个面目模糊不清的光影罢了。天道恐惧全盛时期的规则,规则的损耗又如此严重,倘若单单是叫他慢慢修复,千万年过去也不是修复不好,但是这段时间里面天道一定希望它不好,所以就会弄出各种事情要它干涉,再加上人族发展的过程及其缓慢,规则本身也得看着,所以这样一来,即使过去再久,规则也好不齐全,依旧仿佛一个缠绵病榻的人。死是死不了,动也可以动,但是真的想要做什么的话,则是有心无力。   久病的人一定想要快点好起来,规则也是如此。   这个世界是由它的力量制衡才繁衍出来的,如果他以人的方式贴近他的力量,他就可以更快的好起来。然而,相对的,变成了天道统御下的凡人,天道想要拿捏规则,简直是轻而易举。   甚至,天道想要让规则从缠绵病榻做到一病不起,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别人也许想想觉得不可思议,因为没有人会单纯到这样被人加害,尤其是凌驾在万物之上的规则。   但事实上,规则就是这样单纯。   只有单纯的人,才能够成为一个完美的监督者。   想要判定对与错,好与坏,情、理、法三字缺一不可。如果没有一颗赤子之心,如何去做到公正的裁决?   只是规则的这一点单纯,注定要被天道利用,化为利刃,将它自己戳个体无完肤了。   “被坑害这么久,再单纯的人也会反扑,亏得天道做出这样的事,也还知道要害怕!”归虚眼中带了些不耻。扶桑沉默片刻,说道:“不管怎么说,规则在逐渐恢复意识,这对我们总是有好处的。”   至少对抗天道的胜算,又是多了一成。但是规则到底什么时候能够恢复全,就无人能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定下了一个日万的目标,可是为什么觉得这么虚呢23333~ 感觉还是需要存一下稿的,万一我过两天姨妈一来下不了床多尴尬…… 不管怎么说,这文总算是过半了,长叹一口气,一想到我第一篇居然能写这么长还坚持写了下去,顿时觉得好欣慰。 虽然写的并不好,但是我会努力哒~ mua ~   ☆、第126章 药   我进了归一殿,看见月华正坐在外殿整理资料, 便问道:“掌门呢?”   月华说:“在里面。排名册。”   我道:“名册?”   月华:“对啊, 这一次下山的人的名册。”   我问:“定好了?”   月华说:“不清楚,应该吧。”   我“唔”了一声, 说:“那我进去看看。”   进到内殿,只见雨如晦面前果真摊着一卷名单, 只是他却坐在那里发呆。   我走过去, 他毫无所觉,我拿手在他眼前挥一挥, 说:“回回魂。”   雨如晦如梦初醒一般,他拿眼看了我一会儿, 方才恍然大悟一般的道:“你来了……”   我半开玩笑道:“你这是做白日梦呢,还是干什么呢?大半天的神游到这样?”   雨如晦皱眉, 他抬手按了按自己的眉心, 道:“近来……的确有些恍惚。”   我道:“这情况可不怎么好啊!你什么时候开始的?”   雨如晦说:“也就最近。当时你那一坛子酒下去,我好像看见你伯父回来了……”   我:“……”   我咽了咽口水,干巴巴的说:“那可真是恭喜。”   雨如晦闭了闭眼睛, 说:“恍恍惚惚的, 看不大真切。话都没说一句, 就走了。”   我心道,你那是喝醉了做梦吧?怎么办, 我要不要告诉雨掌门梦见死人说话不吉利,不说话说明我伯父没想害你?   雨如晦自顾自继续说了下去,道:“我想, 说不准,是他真要回来了,也说不定。”   我心道,那可得看斐鉴的意思了。   雨如晦恍惚完,总算是正眼看我了,问道:“你来做什么?”   我道:“你这话说的,和你不熟的人,还以为你要赶人呢。”   雨如晦说:“哦。……所以你来是做什么的?”   我说:“听月华说,你把名册列好了,我来看看。”   雨如晦点点头,说:“看吧。”   我拿过去扫了一眼,孟寒凌果然在上面。我问道:“这里面想必有你的人盯着他。”   雨如晦说:“没错,他叫简溪。压制了修为去的。”   我道:“你还是叫他小心一些,孟寒凌的身体里面,藏着另外一个元神。”   雨如晦神色一凛,问:“是谁!”   我摇摇头,说:“现在还不清楚,你心里有人选吗?”   雨如晦说:“有,就是钦君。”   我道:“他不是跑了吗!”   雨如晦冷笑:“重伤至此,很难逃得出昆仑。当初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我还当他有接应,原来是如此。”   我想了想,说道:“可是你也不能就这样判断他没有接应啊!他的身边不是还有一个孙河的吗?”   雨如晦难得说了一句接地气的俗话:“孙河要是能相信,母猪都能上树了!”   我:“……”   我有点反应不过来:“你这话……和谁学的?”   雨如晦:“一直都会,不说而已。”   我:“……原来如此。”   虽然我怎么感觉不相信呢!   我道:“虽然我知道你很想灭了钦君,但是现在孟寒凌还动不了,你得再等等。”   雨如晦冷笑:“既然是早晚的事情,我自然不急在这一时半刻。”   我松了一口气,生怕他一个想不开,就要找机会灭了孟寒凌。要知道,男主这种生物,很有可能不温不火的时候也就这样过一辈子了,但是一旦出了点什么变故,那他十有八九能被逼出点能耐来。   可是,就在我这一口气还没吐干净的时候,就听雨如晦补充了一句:“不过,若是弟子们看不惯他,就是想要给他找麻烦,我也没有办法。”   我:“……”   我无奈道:“别太过分就好。”   孟寒凌抗击打能力挺强的,在这两年里面更是练出来了,只要那些人不是很过分,应该没有大问题吧?   我道:“对了,下山之后,我只怕要单独行动。”   雨如晦点头,说:“注意安全。”   我说:“这是自然,就是我师尊叫我转达你,说是之后恐怕要你下山一趟。但是具体是做什么,他倒没有明说。”   雨如晦当了扶桑这么多年的迷弟,自然不会考虑这是不是什么阴谋诡计之类的,当即就答应了,说:“好。需要我的时候,尽管传信回来就是。”   我道:“真爽快!若是可以,我都想呆在这归一殿不动了。”可惜我还要面对孟寒凌那个叫人头疼欲裂的家伙。   雨如晦说:“呆的久了,独你一人,也很寂寞。”   我眼见他情绪又要开始低落,赶紧开了句玩笑,说:“掌门,你这样的,在话本子里面,就叫思凡。”   雨如晦沉默了一下,说:“那不是戏文吗?”   我:“……你又知道?”   我心道,雨如晦你一个昆仑掌门,每天都在想点啥,难不成你偶尔还偷着下凡去听个小曲儿?   这也太刷新人的三观了吧!   雨如晦一本正经的道:“不知道,但我总觉得有些印象。向来是在哪里见过,我博闻强识,记下了也不一定。”   我:“……”好的吧,你赢了,你厉害。   出了归一殿,我打算去找孟寒凌,却不大清楚他住在哪里,便请教了一下月华。月华看了我两眼,说:“他和东方漪一直住在一起的。”   我点点头,问:“然后呢?”   月华:“……”   月华叹了一口气,说:“你别多想,他们两没事。”   我顺口道:“他们能有什么事呀?”   月华冲我眨眨眼睛,我觉得我不是很能够理解,于是也就没有回应。   月华眨眼无果,只是说道:“要说那东方漪,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就天生丽质,先前都那样了,这般养了几天,居然还荣光焕发起来了?”   我总算是明白了月华的意思。   敢情她还是坚持不懈的以为我对孟同学有意思,所以她感觉东方漪威胁性有点大?   这真是好大的一个误会啊!   我到底应该怎么样解释,月华你才会相信我?我不想被扶桑教训啊!   于是,我诚恳的说:“东方漪是东方家的小姐,若是最后她家的了这天下,怎么的也是个公主。天生丽质,是应该的。”   月华听后,沉默一会儿,忽然肯定的说:“阿瑰你千万不要这样想。你不比她差什么,整个昆仑都是你的后盾,若是没有昆仑的帮助,他东方家能翻出什么浪来?”   我:“……”   月华继续苦口婆心的说道:“阿瑰,虽然喜欢一个人没有错。但是孟寒凌真的不是什么好人,你还是要擦亮眼睛啊!”   我听得恍恍惚惚,说:“是啊,我们都是龙的传人。”   月华;“?”   我赶紧抓住她这个茫然的机会,说:“嗯,我走了,你继续整理资料吧,回见啊!”   月华刚想说等下,我便直接脚底生风跑了。心道,再和她扯下去,只怕人都要傻了。   我一路问路,问到孟寒凌和东方漪的住所,却没有现身,只是隐了身在一旁偷听。顺便欣赏了一下东方漪迅速恢复起来的身姿。   嗯,半个月前不到,她还是瘦骨嶙峋,别说扶桑那一掌下去,就是一个正常人,也不可能短短这十天左右的时间,就恢复这般风姿了吧!   简直就像是浸了水的海绵一样,不可思议。   我脑中思索着,有没有什么药是能叫人迅速恢复的?毕竟孟寒凌体内还住着一个疑似钦君的人,也别折腾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出来,再叫东方漪试药啊!   毕竟夏照临全家连同很多人都消失的不明不白……钦君究竟在修炼什么功法我不知道,但却绝不是什么正道,怕是修的魔道,只是他可以在昆仑眼皮子底下经营这么多年,实在是不可小觑。   魔修和魔族是有区别的。魔族不禁止修魔,但是最终若要遭受果报,那也是你自己的事情,得一个人担着。而人族对于魔修则严苛的多,一旦出现,基本上是人人唾弃的。当然,若是修为太高别人不敢明面上唾弃,那是另外一回事情。   昆仑号称正派之首,虽不至于死板但向来规矩,不像蜀山明面上就已经说了要兼纳百家之长,只要你有实力,又不是什么天理不容的大魔头,他们都愿意接纳。   钦君能在这样的环境下一呆这么多年不被人发现,就算是被发现了还能逃出生天,这究竟是他运气太好,还是有别的原因,亦或者有人暗中襄助?   我正想着,却听东方漪道:“孟大哥,你下山去的时候,将这块玉佩交给我家里的人,他们就会听你的了!”   孟寒凌说:“且不说我能不能离开,单单是这一块玉佩,想让你家人相信,只怕不容易吧!”   东方漪一听,似乎觉得有理,便说:“这倒也是。对了,我将它一分为二,我家人若见了一半,便知道你是我心上人了。我再给你一枚小印,他们一定信你。”   孟寒凌微笑道:“还是漪儿想的周到。”   东方漪被孟寒凌夸了,一脸甜蜜的靠近他怀里,幸福的说道:“孟大哥,你给我的那个药,真的对身体很好呢!我这两天运气,都不像之前那样阻塞了,向来,该是要筑基后期了呢!”   孟寒凌笑的一脸“深情”,说道:“嗯,我的漪儿最棒了。”   我在旁边听得险些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都哪出和哪出?孟寒凌成情圣了?这东方漪是没脑子吗?先前你两共患难的时候都没见他对你多么的温柔,现在还没同富贵呢,变化这么大不觉得有阴谋吗?   不过,听他们这么说,东方漪是真的吃了孟寒凌给的“药”?   我正在一边思考着,忽然就见那边两个人直接开始了互啃,啃得深情且不亦乐乎,拼命拿自己的舌头狂甩着对方的嘴唇,顿时就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妈蛋,辣眼睛,谁给我一瓶生理盐水,我要洗洗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忽然有点害怕接下来的剧情走向,我好像又卡文了,因为好像需要酝酿情绪而不是一味的写…… 其实我在前面埋了不少伏笔,有一些我自己也记得不是很清楚了,我觉得我应该以后写东西的时候,有伏笔就立刻记下来,不然太折磨人了…… 以及……重新刷了一遍霸王别姬(可能你们也看出来了……)哭得我不行,真的是演人间悲欢离合戏一出,不能说谁好谁坏,每一个人都有苦衷,那样的时代造就那样的故事。忽然想起了我外公,也是跌宕起伏堪为故事的一生。 我妈妈一直和我说,今天我们会这样教育你,会支持你的爱好,你要感谢你的外公。因为你外公在我小时候就是这样教育我的。路是自己选的,结果怎么样,能不能走下去,是你的事情。但凡自己做的决定,跪着也要走下去。 虽然不成功便成仁有些偏激,吊死在一颗树上更是有些牛角尖。但是道理确实是这个道理。坚持下去也许未必成功,但是不坚持一定不会成功。 共勉。   ☆、第127章 因为是弱者   我肯定不想留下来旁观肉搏战,正想撤退, 却见孟寒凌从袖中摸出个小瓶, 里面倒出一颗枚红色的药丸,递到东方漪的嘴边, 柔声哄道:“来,吃药。吃了药, 身体会好的更快……”   我:“……?”   卧槽这话为什么有着一种浓浓的人贩子既视感!   是个正常人都知道这是骗子吧!这要吃下去万一吃死人怎么办!   然而, 东方漪大概不是第一次吃药了,吃的非常爽快, 一口吞,连点水送送都不要, 吃完之后没多久,脸上便满是红晕, 眼角春意盎然, 仿佛有着用不完的精力一般。   我暗自心惊,这样的表现,和吃了毒\\\\品有什么区别?   孟寒凌问:“有没有觉得精神好一点?”   东方漪搂着他的脖子咯咯的笑, 那笑声透着一股子难以言说的妖异, 听得我毛骨悚然, 只觉得眼前的东方漪已经不像是一个少女,而像是一个化形的女妖。   孟寒凌按着东方漪的头, 低声道:“乖一点,听话。”   听见孟寒凌这样说,东方漪果然不笑了, 而是开始主动献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药物的原因,一股子诡异的香气逐渐开始在屋中弥散开来,叫人呼吸急促,心绪不稳,我赶紧开始运气驱散萦绕鼻尖的那股子气味,而那两人,也果真是滚到了一起,只不过,不知为何,我总觉得孟寒凌是清醒着的,也许比我这个运气驱散的人还要清醒。   莫非……他早就知道是这样的情况,所以预先连解药都吃好了?   虽然心中早已经知道孟寒凌早就不是以前的孟寒凌,但是他这变化,也委实出人预料了一些。   或者说,这已经不是变化,而是黑化了?   我心道,男主要是一黑化,可别在boss的道路上狂奔一去不复返啊!   对付一个正常的孟寒凌已经很让人头疼了,对付一个黑化了的孟寒凌……什么也别说了,我就想呵呵。   我迅速的退出了屋子,四处溜达了一圈看看蓝天白云洗眼睛,算算时间差不多了,再回到孟寒凌门口,显出身形开始凹造型。   嗯,凹什么样的造型比较好呢?   一脸你个渣男给我滚?不行,别说我是个冰山,就算不是,中间还隔了个大仇呢,不能这样。   可是那又要怎么办才好呢?   我灵光一现,决定什么表情也不要有,让孟寒凌自己去体悟吧!   黑化的男主的心是海底针,有心做的太多反而不好,不如什么都不做,说不定他自己就钻牛角尖想不开了!   嗯,就是这样!   我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外,听着里面某些不和谐的声音,就当自己在听室友看小电影。   我心里把孟寒凌骂了个千万遍,头一回觉得原著里面让孟寒凌睡不到妹子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要不然,就这持久度,得浪费多少时间?   在我等到差点就要崩造型的时候,里面终于结束了,孟寒凌推门走出来,连衣服都没怎么乱,依旧是穿的好好地。   唉,要不是亲眼所见,谁相信他刚和妹子大战完三百回合?   什么把别人扒光了自己却只松松裤腰带什么的技能……绝对是男主才有的啊!   他看见在门口站了不知道多久的我,整个人都愣住了,我一句话也没说,直接甩袖走人,顺便留给他一抹失望厌恶的眼神。   妈蛋,最讨厌种马了!用药的种马讨厌程度更上一层!   孟寒凌愣了一会儿,见我虚了,立刻便反应过来了,赶紧追上来,想要拉住我。我内心一阵恶寒,只感觉肥皂剧都没这狗血。   我能被他拉住吗?拉住了岂不是浪费了我新换上去的衣服?   于是,我果断的一闪身,依旧没搭理他,继续往前走。   “阿瑰,你听我解释!”   我心想,少年,我都看了前戏听了半个小时的结尾,你这是想要向我解释你的X技术有多么的强悍吗?   我实在是不想和他继续这种三岁小孩的你追我跑游戏,直接回头对着他来了一个字:“滚!”   妹的,表现的那么明显你都不知道,非要我说出来你才甘心?   孟同学,你这叫抖M,是病,最好治一治。   孟寒凌大概是被我一句“滚”虐到了,果真不再追了,就站在原地,低着头,活像认罪的死刑犯。   我抓紧这个机会,直接御剑就跑了,溜得那叫一个迅速。   真是,要是再不快点跑,难不成还真要留下来面对神经病?   都可以喂别人吃迷药了,黑化成这样,我看孟寒凌最需要的根本就是一个心理医生。   ----   孟寒凌站在原地,把钦君从精神世界里面强行拽出来,揪着他的领子恶狠狠的道:“你让我被阿瑰讨厌了!你让我被阿瑰讨厌了!”   就算钦君实力再强,在孟寒凌的身体里他也做不得主,只能被吊打,但是他也不服啊!于是,钦君忍不住嘲讽道:“你自己爽快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会被人讨厌!”虽然他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但是所谓一件事你做了就是做了没做就是没做,一个大男人耐不住寂寞和别的女人做了,被喜欢的人抓了个正着,这时候再觉得害怕,岂不是等于在放屁!你要是怕被抓有种就别做啊!他只不过是提供了个药,那药还是孟寒凌问他要的,现在倒好,还要被拿来出气,这叫一个什么事儿?   钦君就算再被动,也不至于乖乖给孟寒凌当沙包,虽然他现在没有办法和孟寒凌打,但是姜总是老的辣,钦君过的桥到底是比孟寒凌走的路多一点,论心理战,他觉得自己还是可以赢一赢的。   当然,这也只是现在而已。孟寒凌的精神世界变得越来越黑暗,也越来越叫人难以捉摸,这一点寄居在孟寒凌体内的清俊最是深有感触。他实在是吃不准接下来孟寒凌会变成什么样子,但是不管怎么变,有一点是一样的,那就是只要提到林瑰,孟寒凌就会有很激烈的反应!   钦君就不明白了,东方漪长的也算是世间少有的美女了,至少就他这近千岁的阅历来说,除了那位神秘的魔族族长以外,还真没有哪个女子能够说压在东方漪的头上。当然,林瑰不能算,就算真的要算,也只能说和东方漪各有千秋,总之还真分不出什么高下,怎么孟寒凌对着东方漪这么一个一心一意为他的女子如此熟视无睹,对林瑰这个连看他一眼都欠奉的就这么死心塌地?   难不成还真是应了那句话,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联想到林瑰金丹后期的实力,是真的长了孟寒凌一整个大境界。钦君心中不屑,难怪人家女孩子看不上你,就这点实力,吃软饭都不能够吧?   他心道,这不会就是孟寒凌心里的坎吧?   于是,钦君试探着道:“她会讨厌你,是因为你太弱了!”   孟寒凌原本还激动着的情绪忽然沉默了,钦君有点摸不准他究竟是赞同自己说的话,还是不赞同。   他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这的确是孟寒凌的心结。   但是,孟寒凌没反应,他也不好贸然继续下去,毕竟是结,若是说的多了,真的触及了他的逆鳞,那就得不偿失了。   若说钦君一开始还是拿孟寒凌当储备粮,那他现在简直就是要无语对苍天。如果他还能有重新选择一次的机会,他是宁可呆在自己那重伤的身体里面,也好过撞上孟寒凌这个魔星。   钦君感觉自己真是一辈子都没有那么怂过,但是现在情势所逼,却是不得不怂。   也罢……钦君心中暗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就不信,他纵横修真界这么多年,会真被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压的没有翻身的机会。就凭孟寒凌现在这样不稳定的精神状态,走火入魔是很容易的,只要等他走火入魔,便是他霸占这一具身体的好时机!   孟寒凌在长时间的沉默之后,忽然笑了。   他收起了身上的那一股杀气,转而赞许的看着钦君,仿佛若无其事的拍了拍自己的袖子,说道:“因为是弱者,所以可以被讨厌,因为是弱者,所以可以被无视,因为是弱者,所以可以被欺侮。这句话说得,真是太好了。”   钦君心中一惊,他为什么忽然后悔自己刚刚说的话了呢?   孟寒凌道:“你认识孙河,是吧?他逃了,你想杀他吗?”   钦君一瞬间有些心虚,却还是强自镇定,说道:“想。”   孟寒凌点点头,说:“正巧,他喜欢林贤。哦,不对,或许不能算喜欢,这仅仅只是欲望而已。但是不管怎么说,原本想要引出他,还可以用林贤试一试,可是现在啊,他被你杀了。”   钦君:“……”   孟寒凌微笑:“所以现在,你再想杀他,就只能听我的。因为,我也很想杀他。”   钦君被孟寒凌笑的一阵发毛——如果他现在有身体的话,应该就能感觉到那种寒毛倒竖的恐慌吧?   孟寒凌继续说:“上次你给我的药,就快没了。东方漪身上呈现出来的效果很好。但是你别忘了,我想要控制的,可不只是一个东方漪。”   钦君下意识的问道:“林瑰?”   孟寒凌摇头:“不,我永远也不会控制她。我的阿瑰,就是我的阿瑰。”所以,他怎么可能让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来磨损她的本性?   他的阿瑰是个宝贝,谁也不能碰,包括他自己。   他想要做的,只是让阿瑰的世界,只剩下他一个可以依靠的人而已。   他不想被阿瑰讨厌,他想要做她的英雄。   所以,其他那些让阿瑰依赖的人,就只能拜托他们都去死了!   在知道林贤死了的那一刻,孟寒凌只觉得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雀跃。   终于死了一个,真好。   作为被阿瑰依赖了那么多年的人,孟寒凌时常惋叹林贤死的太容易。   他原本以为,死了一个就好,可是谁知道,雨如晦,月华,他们个个都挡着他的道!   呵,现在又多出来一个扶桑。   为什么老天爷就不能给他一个清净?   为什么总有那么多人喜欢往阿瑰的身边挤?   为什么在阿瑰眼里他们永远比他更重要!   孟寒凌只要一想到这些,就觉得压抑不住自己内心的那一骨子杀气。   要不了多久了,不会很久了……   他一定会让阿瑰的眼里,只有他一个,也只能有他一个! 作者有话要说:  姨妈真的来了,喝完我妈买的冰咖啡之后…… (T_T)/~~ 躺在床上手机码字。。。 心酸   ☆、第128章 雍城   铠甲生虮虱,万姓以死亡。   白骨露於野, 千里无鸡鸣。   生民百遗一, 念之断人肠。   “姑娘打哪里来啊?”   “昆仑。”   “啊哟,那可是仙境啊!姑娘可是仙家?”   古道, 罡风,两匹瘦马驮着两个人, 叫一条绳子拴在了一起, 于这条路上踽踽而行。尘沙裹挟而来,我将裹着的头脸的纱巾扯得更加严实一些, 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面。如果可以,我恨不得连眼睛也不要露。   隔了几层纱巾, 我大声说道:“老爷子,您这是宁可吃满嘴沙子, 也要张口说话?”   狂风一阵又一阵的呼啊呼啊吹过, 老爷子嘿嘿笑了,说道:“嗨,老头子我在这条路上走了一辈子, 早就练出来了, 这点风沙, 也就叫你们这些细皮嫩肉的外乡人吃些苦哟!”   我问道:“老爷子,到了雍城, 不会还是这样吧?”   老爷子笑了笑,说:“你头一回去雍城?”   我点点头,点完头才发现, 他背对着我在前面赶马,看不见,于是便又扯开嗓子喊了一句:“对!”   老爷子说:“那我可要奉劝姑娘一句了,到了雍城,看好你的水囊!”   我疑惑:“为何?”   老爷子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叹了一口气,再开口,声音染上了几许苍凉,他幽幽说道:“雍城……几千年了,也不知道下过几场雨。”   我只感觉嘴里又是进了沙子,赶紧“呸呸”吐掉,说道:“就这里大漠黄沙的架势,看起来也不像是会下雨的地带。”   老爷子说道:“你这就不知道了吧,我们这儿,搁几千年前,那可是全天下最富饶的地方!”   我不禁笑了,说:“老爷子,您这是要一眼望穿一千年呢?几千年前,这里是什么模样,有多富饶,你怎么知道?”   老爷子哼了一声,说:“老头子是做不来你们仙家的什么一眼一千年,只是雍城的老百姓,有哪个不知道这些?你来的这儿的时间忒巧,刚好能赶上我们三年一度的祭祀,这可不是谁都能有缘分瞧见的哟……唉,不多说了,等你到了雍城,也就差不多明白啦!”   我打起精神来,瞭望远方,已经隐约能够看见一座黑色的城池,苍凉孤寂的伫立在那里,散发着无形的压抑。   我尝试调动灵力,却只觉丹田更加阻滞干涩。原本倒好能有三分劲儿,搁现在,若这三分里边还能余下一半儿,也是老天爷待我不薄了。   总之,因为不明原因,只要越靠近这雍城,就越不能用灵力。若非如此,我早就御剑到了,何至于还要吃沙子?   人间群雄并起,各个都有着逐鹿天下的心思。白骨成堆于荒野,却无人收尸,唯有魔灵野兽在其中作窠,曾经多少桃源,现今皆是毁于一旦,反而是这黄沙大漠中孤独的雍城,依旧保持着它原本的模样。没有人侵犯,也没有魔灵藏身于暗中害人。   “这是一座被诅咒的城。”   斐鉴挑了个能瞧见街市的位子,报了几个菜名下去,我坐下时一瞧衣摆,上面占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斐鉴笑了,说:“习惯就好,这个地界儿,不管桌椅一天擦几遍,总是有灰的。”   我叹息:“来的路上吃沙子,到了地方还要吃灰。真是不容易。你说这里是一座被诅咒的城,可它偏偏却又是龙脉所在之地,照理不该如此贫瘠。”   斐鉴道:“正因为有龙脉,所以雍城还存在。若非如此,早该像这里其他的城市那样,化作黄沙,再难寻觅其踪迹了。”   我道:“这里莫非真的不是天生的荒凉?”   斐鉴点头,说:“一开始我也不信,来了这雍城有半年,城记史书都翻了个遍,却是不得不信。”   我奇道:“白泽无所不知,雍城乃四方城,你竟不知它的历史?”   斐鉴道:“说来奇怪,我的确不知雍城的历史,这座沙漠之城,仿佛与世隔绝一般,虽往来交易者不少,但路途遥远,气候恶劣,寻常商贾,九死有余。而在他们离开之后,也对雍城历史闭口不提,所以外界便更加不能得悉了。”   我想了想,说:“九死有余……尚且往来不绝,这雍城偏僻荒凉,究竟有什么,只得他们这样拼命?”   斐鉴道:“有,那就是药物。”   “药物?”   斐鉴:“这即使神奇,也并不算太奇怪。就好像南疆有着数不清的巫蛊降头一样,在这大漠戈壁,有一些外界所不得的药物,非常正常。”   我问:“你去领略过这些药物了?”   斐鉴说:“是,但是不知道药方,也无法分析。这药不是人人都会做的,只有城中的祭司才行,每三年的祭典过后,祭司便会做四十九枚药丸,至于谁能够有缘拿到,那就不知道了。”   我道:“难怪,先前为我引路的老人说我运道好,赶上了祭典。”   斐鉴点头,说:“对,几点开始前两个月,就不放外面人进来了,你赶的巧,刚好还有两个月。”   沙漠中的格局每天都在改变,也许过了一个月再出去,左边的沙山就被风吹到了右边,非常的不好识路,有时候哪怕有老马也不成,因为很有可能你还没走出去,就已经没有了水,亦或者遇上流沙和沙尘暴,这都是很有可能的。所以,商人们往往不会在雍城久留,因为一旦留得久了,很可能一辈子就都出不去了。   因此,因为路上耽误,而赶不上祭典的人,比比皆是。   我有点心虚的说:“还好巧 ,要不然可怎么是好。”我的灵力十只存一,那一成还断断续续的使不上力气,连御剑都做不到,法术攻击更是不用讲,顶死了就是还能那种浮荒这等仙器砍砍人,力道耐力比别人强一些罢了。   “你呢,你感觉你的灵力怎么样?”   “还好。”斐鉴道,“虽然能够察觉出这城中气流的压抑,但是灵力却没有太过被压制。”   我听后,更加觉得自己凄惨,道:“不会吧?难不成这座压制修为还要看人!”   斐鉴说:“也不一定,也许是你只有金丹的缘故也不一定。只是此城来往多是凡人,罕见修士,所以我也只是猜测。”   我道:“你的这个猜测狠狠地打击了我。”   斐鉴:“……”   我体内灵力空虚,除了口腹之欲以外,久违的感觉到了强烈的饥饿感。我巴巴的盼着斐鉴点的饭上来,那是一大盆炒饭,我饿得紧了,看见炒饭两眼放光,直接了扒拉了一碗开始吃,斐鉴似乎想要制止,可是我一口饭已经塞进了口中,咀嚼两下,我抬头看了斐鉴一眼,终究是没能把那口饭咽下去,转头哇的一下就吐了。   斐鉴马后炮的说:“慢点吃,不着急。我之前来的时候,第一次尝,也吐了。”   斐鉴的厨艺非常好,搁在现代说是个五星级大厨也不为过。厨艺好的人味蕾一般比寻常人还要敏感一些,就连我都受不了的东西,他会吐也是很正常了。   我瞧着碗里的饭,左看右看都只是很正常的炒饭。顶多就是因为缺水,米粒干硬了一些,实在是无法想象,它一入口滋味居然会如此奇葩。   又硬,又辣,又咸,似乎还有小沙子硌牙。   总之,一言难尽。   斐鉴叹了口气,说:“忍忍吧,这里的饭就是这个风格,我给你喊的已经是我觉得最好吃的了,至少它还是正常可以入口的,不然像别的什么蝎子蜈蚣蜘蛛蛇啊什么的,哦,对了,还有吃蝙蝠老鼠的呢……”   我:“……斐鉴你诚心恶心我呢?”   斐鉴一脸无辜:“我说的都是实话。不过你要是不是很饿,就先忍一忍,到了夜里会有烤肉,那个倒是还好。就是有点辣。”   我扫视客栈一圈,见有人坐在那边要一坛酒,就着烈酒啃着大饼,我不求烈酒,只求一张大饼。   斐鉴看见了,说:“你别想了,人家商人自己带的干粮。往来都还要吃的,不可能分给别人。”   我顿觉一阵心塞。以前吧,不会饿,来到这里以后发现灵力压制,在路上就嚼了一粒辟谷丹,现在可好,落得要对着一张大饼垂涎不已的地步,真是凄凄惨惨戚戚。   斐鉴安慰我:“等烤肉吧!虽然辣了点咸了点,但是就着水吃吃也还可以了。”   我无语:“这里的百姓口味很重啊!”   斐鉴:“的确,因为昼夜温差大,吃的咸辣可以理解,而且这里的烈酒其实也是一绝,相比食物,这酒倒的确是佳品,其中苍凉悲壮的豪情,不亲自尝试一下有些可惜。”   我说:“我记得你以前不喝酒的。”   至少我是没有见过。我只知道最后那两年,林贤常常借酒浇愁。   斐鉴笑了笑,说道:“不喝,不是不会喝。就算不会喝,这几年,也练得出来了。”   我沉默了片刻,终究还是问道:“他……好吗?” 作者有话要说:  看出来了咩,我要开启新副本啦!   ☆、第129章 圣水   斐鉴怔然,苦笑道:“你觉得呢?”   我说:“我觉得他其实并不一定非要出此下策。”   斐鉴说:“我先前也这样认为。现在想来, 觉得自己当真是可笑。”   我问道:“什么意思?”   斐鉴叹道:“这世上的恶意, 换成是谁,承受的久了, 也会想要躲避。人心都是肉长的,谁也经不起这么个伤法。”   我道:“是谁让他伤心了?”   斐鉴说:“很多很多人, 多到数不清。包括我。说到底, 我最初留在他身边的目的,也单纯不到哪里去。但是, 他依旧对我很好。”   我一愣,说道:“你一开始也想要冥灵吗?”   斐鉴说:“没有人不想得到冥灵。甚至就在记载着冥灵出现的古籍上, 有写过这样一句话——因为冥灵而做的任何事情都可以被原谅,因为那并非罪恶, 而是本能。”   我忍不住笑了出来, 冷冷道:“本能?如果存在着这种伤害别人的本能,那这种本能就是罪行。所谓的可以被原谅,不过就是为自己罪行寻找的借口罢了。如果没有做错事, 谈何被原谅?”   冥灵确是欲望的本源不假, 但是倘若心思纯净, 又怎么会被幻想所迷?说到底,不过都是自己的问题而已。   斐鉴说:“哪怕是随便一个人, 也抵抗不了对冥灵的兴趣,何况是白泽。我们知道的太多,所以很少会对一些事情产生兴趣。冥灵的资料太少, 我一开始留在他身边,的确是想要观察,看看冥灵是否如古籍所记载的那样神奇。但是,事情是会变的,感情更加如此。很奇怪,在我看见他的眼睛的那一刹那,我居然只想要他开心,哪怕他说想要天上的星星,我也想要给他摘下来。我觉得这种情绪非常的不正常,甚至怀疑是他迷惑了我,所以,我就更加要留下来了。”   “我原本以为,在他身边呆的久了,这种诡异的感觉就会消失,却没料到,它不仅没有消失,反而还在发酵。他太会对人好了,好的就好像毒药一样,忍不住的想要喝下去,喝下去之后,就再也抽不开身了。”   林贤的酒量很差劲,一喝就会醉,但却总是喜欢一个人偷偷摸摸的躲起来喝酒。有一回斐鉴去找他,问他说,你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   林贤当时似乎是愣了很久,不知道他是在思考这个问题呢,还是根本没有听懂,总之,在斐鉴等到想要放弃的时候,他终于回答了。他说,因为你愿意陪着我,从小到大,我都是一个人。   斐鉴当时听的有点想笑,就顺着说了句:“你就不怕我缠着你是图谋不轨?”   林贤当时笑着叹了一口气,喃喃道:“啊……我都习惯了。”   当时斐鉴没有在意,但是在这些年里,他无数次的想要撕烂自己曾经那张说话的嘴。   有些人喝醉了糊涂,有些人喝醉了更加清醒。   寻常时候不敢面对的事情,不敢说出来的话,也就只有喝醉了才敢壮着胆子去正视。   所谓的喜欢清静,习惯了孤身一人,不过是因为害怕受伤找出来的借口罢了。   也许因为冥灵本事就是幻,所以林贤看的反而比所有人都明白。   是真情还是假意,他的心里都有数,不点破而已。   因为,有些东西,即使是假的,也总比真相更加叫人贪恋。   只是,越是沉迷假象,心就越是千疮百孔,疼痛到叫人难以承受。   一个人如果连心都不要了,那他一定很痛苦。   一个习惯去照顾别人的人,一定也是会照顾自己的,为什么?因为他没有人照顾。   只要别人稍许抱着一些善意的靠近,林贤就会对那个人很好。   别人或许不明白,但这就是他的报答。   不涉及任何的利益,纷争,贪妄,只是普普通通的一两句叮嘱,哪怕点头之交也没有关系。这些有着“雄心壮志”的人看不上的,对于林贤来说,却是他最想要的。   斐鉴道:“因为看的太透彻,所以他是一个非常缺少安全感的人。不说这么多年,就说这么几千个日夜,我每天都在想,等他回来了之后,我一定时时刻刻都陪着他,不管他再怎么赶我我也不走了,一直陪到我死了为止。”   我叹了口气,说:“你这是在同情他?”   斐鉴摇头:“不是,如果是同情,还不值得我做这么多。”   雍城的天黑的很早,夜晚的时间很长,而且气候寒冷,昼夜温差可以达到几十度。我从储物袋里面翻出我的苍狼大氅,裹紧了,才觉得好像不那么冷了。   斐鉴带着我上街吃烤羊肉,虽然的确又是辣又是咸,但是吃下去的确能热乎一些。   我心酸的说:“都不知道多少年没那么冷过了……”   斐鉴说:“这不是挺好,返璞归真。你可不要嫌弃雍城的夜晚,只有在晚上,你才可以听见雍城的传说。”   我道:“雍城的传说?”   斐鉴点头道:“也可以说,是它曾经的辉煌。”   我有些好奇的问:“是口口相传?”   斐鉴说:“不是,是由祭司以歌颂的姿态。每天晚上子时,神庙里面所有的祭司,都会同时唱诵着这一切,他们没有唱诵完之前,雍城的子民不得入睡,否则,就会遭遇不幸。”   我道:“小娃娃要是忍不住怎么办?”   斐鉴说:“父母会把他掐醒的,这是规矩。”   我说:“你听了那么多回,给我说说这雍城的故事呢?”   斐鉴:“祭司们每天只唱一段,还是自己听比较好。”   我道:“那就更加不行了,没头没尾的听一段,怎么能够听得懂呢?”   斐鉴毫不动摇,说道:“等你听完今天的,我在和你说之前的也不迟。”   我:“……”   我裹着大氅和斐鉴坐在街上,等待着午夜的来临。   随着到达子时的那一刻,从城中神庙里,穿出了古老悠远的歌。   那歌声中满含崇敬,感情极为强烈,非常富有渲染力。撇开冗长的赞颂不提,不论是歌词,还是唱歌的祭司们,给人的感觉,都是崇敬,感激,以及祈祷。   今天的歌,他们感激城主为他们带来了能够治愈疾病痛苦的圣泉,使他们从此远离了瘟疫与病痛,每一个子民都身强体健,寿命长久。   我问斐鉴说:“雍城不是没有城主吗?”   斐鉴说:“以前是有的,后来,就没有了。这里歌颂的,就是最后一位城主。”   我道:“我忽然很好奇那个圣泉,真的有这样神奇?”   斐鉴:“也许是有所夸大。我问过客栈的老板,他说,雍城每一户人家,家中都会储藏圣泉的泉水,这泉水不腐不坏,永远清澈如初,甘甜可口。他们自家做饭的时候,都会舀一勺加上,然后,就再也不会生病。每年除夕的时候,神庙就会开放,家家户户都可以去圣泉打水,每个人一瓦罐,大人拿大罐,小孩拿小罐,谁也不能贪多,否则,就会遭到惩罚。”   我道:“雍城四周,都是沙漠,一年到头也不见得下几场雨,那圣泉,居然如此神奇,永不枯竭?”   斐鉴说:“不见得。我听客栈老板的语气,大概是圣泉在逐渐枯竭。只不过速度很缓慢,若非百年,或者几十年,看不出什么端倪。他当时说,这圣泉水,已经不如他小时候的充沛了。客栈老板今年年过六旬,他小的时候,已经是一甲子之前了。”   我说:“这样算来,那城主已经是几千年前的事情了,难怪这圣泉要枯竭。换成是沧海,只怕也变了桑田几番了。对了,你有没有想过去探一探那神庙,看看那圣泉的真面目呢?”   斐鉴说:“我倒是去探过,不知怎么的,一到神庙门口,就觉得压抑的不得了,头疼心慌,直接就昏过去了,再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了。之后我不信邪,还试过几次,都是这个结果。”   我道:“这倒是真的奇了,难不成那神庙里面还有什么机关不成?”   斐鉴说:“不应该啊!别人靠近都没问题。”   我说:“就你有问题?”   斐鉴点头:“对。”   我说:“那就是你的问题了。”   斐鉴无语。   我说:“虽然我们进不了神庙,但是可以换一个方法诈一诈那圣水啊!”   ……   神庙中祭司们的赞歌终于唱完,雍城的百姓们也已经准备入睡,这时,客栈里忽然冲进来两个人,一男一女,女的昏迷不醒,男的背着她,一脸焦急。   焦急的是斐鉴,假装昏迷不醒的人是我。   斐鉴“急”的眼睛都发红了,冲进客栈就噗通一下跪在了老板的面前,两滴眼泪挂在眼角要掉不掉:“老板,你救救我妹妹吧!”   老板:“……这是怎么了?”   斐鉴脱了我的鞋子,给客栈老板看我小腿上的几个伤口,是沙漠中的毒蛇咬的。   客栈老板大吃一惊。   斐鉴“声泪俱下”的说道:“我妹妹顽皮,晚上我带她出去逛,一眨眼人就不见了,我遍寻不到,想着这里离城门近,许是出去了也不一定,赶紧出去找,果然倒在外面,却是叫蛇咬了,怎么喊也醒不过来……老板,我只有这一个妹妹,你救救他吧!”   因为入了夜常有勇士出城猎狼,所以雍城的城门在歌声结束之前是不会关上的,这是雍城的规矩,一个初到这里的小姑娘不知道,顽皮跑出去,遇到了毒舌,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   客栈老板有一些为难。   斐鉴在他这里住了几个月了,人也爽快,几个月过去早就成了朋友。他们这些在沙漠孤城中长大的人豪爽,也讲义气,人家唯一的妹妹被蛇咬的半死不活,问你要一口圣泉救命,换成是谁也该给,可是雍城又有规矩,说圣泉这是城主留给城里人的宝贝,不能外传。   斐鉴看出了老板的为难,说道:“我们是朋友,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这些日子你还不清楚我的为人吗?只要我妹妹好了,看完祭典我们就走,我发誓,这一辈子都不会再来雍城!”   斐鉴说着,就要举手发誓,老板哪能真让他发誓,赶紧道:“小兄弟你说的是什么话,快带你妹妹上楼回屋吧!我马上就取了水给你送上来,喝下去就好了,你别急啊!就是今晚这圣泉的事情,可记住了谁也不能说,绝对不能说!知道吗?”   斐鉴连连点头,抱着我就上去了。   我的确是被毒蛇咬了,只不过这几条毒蛇还咬不死我罢了,最多就是有点虚弱,若是那老板执意不肯给圣水,我吃点药也就好了,不过,他显然比我想象的要爽快一点。   我才刚刚被斐鉴塞到床上,客栈老板就来敲门了。   他的手里托了一个小盏子,盖着盖子,里面正是圣水。   他站在门口,又叮嘱和安慰了斐鉴几句,便离开了,等到斐鉴一关上门,我也就坐起来了。   我从他手中接过那小盏,道:“我倒要看看,这圣水究竟是何模样……” 作者有话要说:  据说今天是爸爸节!被爸爸要求礼物了~ 然而穷就是穷啊……我依旧是很穷。 *** 阿瑰:怎么办,感觉外面孟寒凌同学都要翻天了,我还在这里打副本! 夜夜:额……挖了坑要填啊我也没有办法/(ㄒoㄒ)/~~ 阿瑰:谁让你哇这么多坑,说好的暑假填完呢! 夜夜:感觉要完蛋,填不完了怎么办? 阿瑰:额,拖出去打死吧!   ☆、第130章 城主的复仇   我揭开盖子一看,不过就是普普通通一盏水, 哦不, 只有小盏子里面半盏,无色也无味, 实在是不知道和普通的水有什么区别。   我递给斐鉴,说:“你看看?”   斐鉴接过那小盏子, 低头一看, 脸色瞬间就变了,他推开我的手, 转头就干呕了起来。   我一惊,将圣水放在了桌上, 想要去扶他,问:“你没事吧?”   斐鉴没有吃什么东西, 自然也吐不出什么来, 他脸色苍白,一脸厌恶的说道:“那根本就不是什么圣水,而是一杯血水!”   “血水?”我转头又看了一眼桌上的小盏, 里面液体依旧澄清透明, 怎么看也不像是血水啊!   斐鉴说:“你闻不到吗?那么重的一股血腥味儿, 人血的味道。”   我吸了吸鼻子,却实在是没能闻到什么味道。   斐鉴皱眉, 捂住口鼻,说:“盖起来吧,这东西没得叫人恶心。”   我看他难受成了这样, 只得把那小盏盖上了,若不是开了窗户风一吹灰多,只怕斐鉴已经连窗户都开起来通风了。   我道:“你确定是血腥味儿?有时候铁锈了,也是一样的味道。而且……为什么我闻不出异样?”   当然,我没有好意思问斐鉴,是不是因为他是白泽,物种不同,所以嗅觉格外的灵敏一些。   斐鉴说:“一定是人血的味道,很强。不像是死血,应该是在人还活着的时候,往身上割了口子,一点一点放干的。至于你为什么闻不到……我也不知道,照理这股味道这么强,应该是每一个人都可以闻得到的才对啊……”   我道:“你别说了,什么割口子放血太凶残了。我只要一想到这雍城的百姓每天都吃一点,我就觉得毛骨悚然。”   最主要的是,这东西吃了居然还可以包治百病,简直可怕。   “你说那些商人带回去的那些稀奇古怪的药,不会就是用人的什么什么部位做的吧?毕竟南疆那边,用人养蛊,养药材的,也不算少。这里是一座与世隔绝的孤城,或许更为诡异也说不定。”   斐鉴说:“不行,我一定要去神庙,一定要去看看那圣泉!”   我拦住他,说:“你别激动,你忘了你不能接近神庙吗?这座雍城的故事,究竟是什么,你说它是一座被诅咒的城,是谁诅咒了它,使它从之前的繁华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真是的,每一次话不说完留一半,这样的队友我可以拒绝吗!   斐鉴道:“诅咒的事情是我猜的。至于雍城的故事,你今天也听了祭司们的歌,那些歌词里面大多是赞美之词,有用的信息非常少,我在这里呆了这么长时间,也才刚刚听他们唱完一遍而已。”   我:“……诅咒的事情是你猜的?!”   斐鉴点头:“对。”   我无语道:“那你真是很会猜啊!你觉得是谁诅咒了这座城?”   斐鉴沉声道:“城主。”   我:“那个被歌颂的城主?”   斐鉴:“对,就是他。”   我问:“他既然被写进了歌里面,被赞颂了几千年,又为什么要诅咒自己的城池,使得它变成现在这样?”   这片大陆的几千年前,修士和凡人还没有分的那么清楚,多是强大的修士们各自占地为王,圈划城池,然后相互侵略,扩大地盘。   那时候的一城之主,相当于一国之王,甚至不少强大的城主都已经称王,唯独雍城是个例外。   那时候的雍城,势力极大,是当之无愧的西方霸主,整个大陆,没有哪一位城主,敢与之争锋,然而,他们却一直都没有称王。   赞歌中的那位城主继位的时候,正是整个雍城最繁华的时候。而他,最终亲手终结了自己的生命。   赞歌中说,他在一天晚上,将珍贵的香油倒满整座宫殿,然后,点燃了它,并且屠杀了当时所有的祭司,以及自己的未婚妻。   同样的,他也将自己,埋葬在了那一片火海。   祭司还可以再选,一脉单传的城主血脉却是真的没有了。也许是最后那位城主做的事情实在是太过于疯狂,叫人心生恐惧,所以新上任的祭司们并没有主持新的城主大选,只是创作了那一首赞歌,日夜对着城主的雕像祈祷着。   他们依旧在尽心的守护这座城,但却无力去阻止这座城在短短数百年内的衰败。   各种天灾在他们的土地上频频发生,雍城久旱不雨,庄稼枯死大地干裂,以及别的城池乘机对其进行的侵略……总之,在一场可怕的大瘟疫过后,曾经的西方之主雍城,终于变成了现在世人所看见的一座寡城。   也许真的是被逼上了绝路,所以祭司们终于打开了神庙,向百姓们赐予圣水。   即使雍城百姓的日子过的依旧很苦,但是有了圣水和一些灵药之后,他们好歹可以活下去。   这么多年里面,不是没有雍城的百姓想要离开,去别的地方另觅生机,但是,这些人无一不是消失在了那茫茫大漠之中,尸骨无存。   久而久之,他们也就不敢再离开了,只是偶尔有一些人,会做着和那个带我进来的老头一样的引路人的工作,只是,他们每一次在离开雍城之前,都要跪在神庙的门口,像城主祷告,表明自己绝对没有想要离开故土的心思,只有这样,他们才会平安的归来,否则,他们的结局,就是永远也回不来了。   也就是说,那位城主并没有彻底的把雍城的百姓闭上绝路,他只不过是把他们囚禁了起来,使他们与世隔绝,然而,与世隔绝最终的结局,只怕也就是走向灭亡。   其中区别,大概也就是死得快一点和死的慢一点了。   我不解道:“既然那位城主都这么做了,那他们为什么还一直在歌颂他,歌颂了几千年?”   就算他们不知道有可能是城主诅咒了他们,但是这么大变化,难道就不会怀疑吗?   斐鉴道:“按照那歌词中所唱,是城主为他们带来了可以治疗疾病的圣泉,和世间难寻的药方。拯救他们于水火之中。”   我不禁想到了那个城主自焚的结局,说道:“可惜没能拯救自己。不过,你难道不觉得,他在死之前还要杀光所有人,这种行为,更加像是在疯狂的报复?”   “报复?”斐鉴摇头道:“应该是报仇才对。将所有的仇人全部屠戮殆尽,那些人里面,包括他自己。”   我说:“这可真是奇了怪了,自己是自己的仇人。不过,那个时候的雍城城主位高权重,几乎可以说是全大陆无人敢招惹,能把他逼到那个份上的……究竟会是什么事情呢?”   斐鉴道:“我还是想要去神庙。”   我无奈道:“你能不能先歇歇?知道进不去还要去这不是浪费时间浪费精力?你忘了祭典的时候祭司会把圣药和圣泉放在祭台上供奉?到时候再想办法也可以啊!”   斐鉴道:“抢走圣药?”   圣药和那些商人能够带回去的药是不一样的,它比圣泉更加神秘,除了神庙中的祭司,谁也无法接触到。   当然,这不包括一个分神期的修士。斐鉴并没有被怎么压制修为,介时就算是在那些祭司的眼皮子底下,想要偷换圣药也不是什么难事。   那赞歌歌词中,大多是对城主的赞颂和崇敬,还有城主生平中一些较为重要的事情,可知信息非常少。没有办法,我和斐鉴只得装作好奇的旅人,去向雍城的百信探寻一些赞歌中所没有的传说。   然而,因为时间实在是太过久远,这些百信所知道的事情皆是口口相传,而这口口相传的东西,又有太半来自那歌词,我们探访许久,也没探访出一些与众不同的东西来,无外乎就是城主多么多么天才,十几岁就继了位,并且将雍城发展的多么多么壮大,与另外一座城主的女儿定了亲,但是还没有正式成婚,他就因为那正常人所不能理解的英雄的寂寞而自杀了,甚至还有浪漫的百姓对这件事情进行了改编,说其实那把火是未婚妻放的,她在丈夫死后自焚殉情之类云云,听得我和斐鉴满头黑线,敢情你们这是忘记了那些被屠杀的祭司?   还殉情呢,你要殉情一个人自杀就完了那么浪漫还放一把火烧宫殿?   我对斐鉴说:“如果那把火真的是未婚妻放的,那她可真是一个爱浪费的小妖精。”   斐鉴:“……”   只有普通人才会相信什么王子与公主,搁在我和斐鉴这两个没有浪漫细胞的人的眼里,这妥妥的就是一场政治联姻。   我抱怨道:“所以说扶桑让我们到这里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斐鉴:“总有他的意思。扶桑从来不会做无用之事。一件事情,他要么不动,一旦有所动作,必然是有了决胜的准备。”   我叹了口气,说:“是啊,毕竟他是下棋的人,我们都是他棋盘上的棋子,除了跟着他跑断腿,好像也没有什么别的选择。”   “小姑娘,选择都是自己做的呢……要跟着别人的话,那就是一个提线木偶呢,桀桀桀桀桀……”   “什么人!”   斐鉴一把把我拉到身后,看着从墙角拐出来一个鸡皮鹤发的老头子,那老头弓着腰驼着背,几乎弯成了九十度,脖子却是向上直着,手里住着一根长长的拐杖,仿佛一个诡异的老巫师。   他说话的声音阴阳怪气,再加上那沙哑粗粝的笑声,竟是硬生生叫人打了个冷战。   老头打量了斐鉴和我两眼,啧啧有声:“哎呀,真是好俊的小伙子,好水灵的姑娘呢……我这老眼昏花的,险些以为,看见了几千年前的城主大人,微服带着心上人,嘿嘿嘿嘿……”   斐鉴一愣,问道:“城主有心上人?”   老头嘿嘿笑了许久,方才幽幽道:“有啊,怎么没有,只不过,那人不仅是个男的,还是一个没有眼睛的瞎子。可怜啊,真是太可怜了……”   那老头一边拄着拐杖想要离开,一边口中还念念有词,说道:“这么久过去,世人都以为血痕干了,却不知道,在每一天的晚上,都还可以听见亡灵在死前的恸哭哟……城主大人,早晚有一天,是会回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都在担心四川的地震,但是四川的朋友们都好淡定啊,感觉他们完全不虚的样子…… 然后我一个在四川的基友直接对我说不用跑,真要是大地震跑到哪里都一样,要死总归就是死…… 感觉这孩子看的真开ヽ( ̄▽ ̄)? 然后,不知道为什么每一次被伤害的都是大风。其实我也不是很支持一群人天天要tq死,因为我觉得这样显示网民素质特别低,反而被人诟病。我只希望大风可以好好地,今天看见她说她到底应该怎么做,是不是上辈子做了孽的时候,真的差一点眼泪就掉下来了。 可能因为我从小到大生活的环境都很安稳,所以没有接触过什么恶意,但是在看见有那么多人对耽美抱有恶意,然后觉得二次元就是一个过家家的那种的时候,还是觉得很失望的。 中国人为什么一直被说素质低,大概就是因为很少有人会去尊重别人,哪怕你不赞同,只要别人做的事情不伤天害理,你就没有资格站在制高点去批判什么。 不管怎么说,我只希望将来局面会越来越好,像之前把同性恋和性变态,性虐待相提并论之类的事情,想想总是觉得寒心的。 至少知道自己在尽一份绵薄之力,这样就很好了。 毕竟□□也说过,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希望大风可以越来越好。   ☆、第131章 被抓   提问:   在你使用了诸多方法依旧一筹莫展看不见希望曙光的时候,突然出现了一个看上去仿佛脑筋不正常但是明显知道些什么的诡异NPC, 你到底是跟上去追问还是不跟?   我和斐鉴对视一眼, 还是决定跟上去吧。   反正我们寻访了一个多月,眼看着祭典就在眼前, 都没能得到什么进展,事情再糟糕也不过就是那个样子了。再说, 我们两个加起来, 难不成还打不过一个老头?   一没生命危险,二也不浪费什么时间, 哪怕对方看上去不太正常……也还是顺着套路往下钻吧!   我和斐鉴跟着那老头走了一段,老头忽然问道:“你们跟着我干什么!”   我:“……”   斐鉴:“……”   斐鉴道:“你知道城主的事情?”   老头道:“城主的事情, 整个雍城谁不知道?”   斐鉴摇摇头,说:“你明白我的意思。你知道的, 和他们不一样。我们想要知道城主的事情, 想要知道一个真实的城主,而不是赞歌里面的形象。”   那老头嗤笑一声,说道:“雍城城主的事情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好!也许等到你们了解清楚了, 就会后悔去探寻。”   斐鉴道:“我不后悔。如果我不知道, 才是真的要后悔。”   老头打量了我们一圈, 说:“你们真的想要知道”   我点点头,说:“真的, 真的不能再真。我们已经为了这件事情寻访很久……”   老头抬手打断我,说道:“既然这样,那就更加不能告诉你们了。你们两个外乡人, 跑到雍城来花了大力气查访几千年前的旧事,谁知道,是不是心怀不轨?”   斐鉴道:“你若不想说,也罢。既然能有一个知道的,我就一定可以找到第二个知道的。阿瑰,我们走。”   我一愣,刚想说真的就这么走了?就听那老头道:“呵,我老头子能和你们打包票,你就是把这个雍城翻个底朝天,也再找不出一个知情人!”   我:“……”   敢情这老头还挺闷骚,自己不说就等着别人求他呢?   斐鉴不屑的道:“你爱说不说,嘴长在你的身上,强求也强求不来。”   老头:“……”   斐鉴继续一副我不想知道了的样子,拉过我道:“阿瑰,我们走!”   我十分的配合,说道:“饿了,去吃烤羊肉。之前弄到的圣水还剩了些,往羊肉上面洒一点,吃了没准延年益寿,还能轻身成仙。”   那老头一听圣水,脸色瞬间就有点不好看,他将拐杖在地上敲得“咚咚”响,说道:“不能喝!那圣水不能喝啊!”   我道:“每个人都在喝,为什么我们就不能喝?你究竟知道一些什么,既然知道,又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老头叹了口气,说:“此事事关雍城绝密。除了城主大人本人,不论是由谁,都没有资格述说。”   斐鉴冷冷道:“那个城主已经死了几千年,他放火自焚的那座宫殿,也已经化作了历史上的黄沙。照你这个说法,那这可真是谁也不能说,只能一辈子,埋到死的秘密了。”   “你……”老头听了斐鉴的话,似乎气的有点狠,开始大口大口的喘气,说道:“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城主大人……”   斐鉴道:“你的城主大人已经死了这么多年,骨头渣子都找不着了,还不许人说?我看你活了这么几千年,苦苦挨着日子也可怜,不如送你一程,如何?”   我一开始以为斐鉴只是在吓唬那老头,却见他已经抬起了手,掌中灵力蓄势待发,这才意识到,他是真的对这老头起了杀意。   不是威胁也不是玩笑,他是真的想要杀了他!   “斐鉴你冷静一点,你不能杀人的!”   斐鉴一把甩开我,冷漠道:“是不能杀人太多。杀一个,不算多。”   我急了,杀一个的确不算多,可是这一个光是用看也知道不是普通人,万一杀了之后,杀出个什么后遗症,那可怎么是好?!   于是,我赶紧对那老头吼道:“你知道些什么还不快说!真的想死?”   那老头见状,却似有些释然的笑了声,似叹非叹道:“老不死已经讲过了,这事除了城主本人,谁也没有资格来说……年轻人,你今日若要杀我,便杀了吧。孤魂野鬼做的久了,也想求一个痛快。”   斐鉴气的脸色发白,最终却还是放下了手,对我道:“阿瑰我们走。”   我正要再说什么,却见斐鉴已经甩袖而去,无法,只得也跟了上去,却听身后那老头叹息道:“待到祭典之时,一切自有分晓……”   我忍不住回头看一眼,只见他神色寂寂,颓败苍老的面孔上,居然有着几分悲哀。   ……   子夜过后,整座雍城都陷入了沉睡。我偷偷摸摸的摸出房间,离开了客栈,去了白天遇见那老头的地方,果然,他正等在那里,依旧是弯腰驼背,手柱拐杖,看上去普通的不能更普通。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人,却已经活了几千年。   那老头看见我,桀桀笑道:“小姑娘,这大晚上的不睡觉,出来乱跑,也不怕有妖怪,把你给吃了?”   我同样笑道:“老爷爷,您这大晚上的不睡觉,出来乱跑,居然也不怕有妖怪吗?”   老头说道:“一把老骨头了,本身也像个老怪物,怕什么?”   我道:“哦,却说这世上有一种叫做画皮鬼,专门扮作少女,于午夜出没,不论老少,就是要挖人的心来吃。你看我,长得像不像?”   老头叹道:“白日里我依旧说了,老头子什么也不能说,姑娘何必苦苦相逼。不相识的人,不相干的事,管的太多,知道的太多,可不是一件好事。”   我“哦”了一声,说道:“那你白天做什么要叫我过来呢?为了假装妖怪吓唬孩子?”   老头无言,我便继续道:“我不会告诉斐鉴什么的,只要是你告诉我的,我一个字也不会告诉他。如果你不说,你就不要想着,他会去参加祭典。”   老头道:“你们若想知道什么,自然会去,若是不想,也无法强求,管我老东西什么事呢?”   我忽然笑了一声,道:“不,最关心这件事的,就是你。因为斐鉴,他就是你的主子。他就是那个几千年前,自焚而死的城主,对吗?”   老头脸色微变,说道:“这怎么可能?”   我叹了一口气,说道:“是啊,这怎么可能。但是,把所有可能的东西,否决掉以后,剩下来的那个,再不可能,它也是真相。”   “你既然不愿意说,那么就让我来猜一猜了。当初,雍城城主杀死了所有想要杀的人之后,虽然自焚而死,但是他并不甘心,他还想拉着更多的人来陪葬,所以他就留下了一个诅咒,让雍城,越来越衰败。这里所有的子民,都会被囚禁在这座城池,永远也出不去。他们的灵魂,世世代代在这里积累,逃不出去,也无法超生。这就是为什么,这座城池,会这样压抑的原因。雍城里面,灵压太高,阴阳失去了平衡,所以任何的修士,走近这里,都会被压制,变成一个普通人。如果说,有谁还可以保存着力量,那么我想,大概就是这座雍城的主人吧!”   老头淡淡道:“这都不过是你想而已。你没有任何的证据。”   我点头,说:“对,我没有任何的证据。那么就不妨让我继续假设一下。斐鉴不能靠近神庙,一靠近就会觉得头疼、心慌,那是不是因为,那些被城主的究竟的灵魂,都被关在神庙里面,永世不得超生呢?”   老头听完,忽然笑了起来,他笑了许久,甚至笑的咳嗽了起来。他说道:“小姑娘啊小姑娘,你真是很聪明。不过,这个世界上,做人做事啊,还是不要太聪明,太锋芒毕露了的好……虽然我几千年都没有离开过雍城了,却也听说过一个成语,叫做引君入瓮,还听说过一句话,叫做,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只不过啊,现在,我是刀俎,你变成了那砧板上的鱼肉。虽然不知道你原本修为如何,但是我倒是很想见识见识,此刻的你,还剩下几成本事!”   那老头拍拍手,说道道:“来人,把她抓起来,带回神庙。等到祭典之时,就用她来做活祭!”   “是!”   老头话音未落,原本寂静的巷子里已经闪出了四个带着银制面具,披着斗篷的白袍人,赫然正是神庙中祭司的标准打扮。我暗道一声终究还是略有失算,然后象征性的反抗了一下便不轻不重的摔在了地上,刚想着幸好没有受什么伤,便被那几个白袍人擒住了。他们将我手臂向上一扭,我只听得耳边一声清脆的“咔擦”,立时便被卸了一条胳膊,那滋味,简直不要太酸爽。   然而,我还没还来得及喊一声痛,便被那白袍人直接一记打晕了过去,在昏过去的那一刹那,我只想说一句话:斐鉴,下次我要是再相信你……   不,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了!   这都他妈是些什么事儿! 作者有话要说:  上床睡觉之前想起还没发文…… 吓得我立刻就拿起了手机!!!   ☆、第132章 祭典   我记得雍正皇帝曾经手书一联,有道是:   俯仰无愧天地, 褒贬自有春秋。   说的正是做人做事, 问心无愧即可,至于旁人眼光与对待, 统统都可以忽略。   如此心胸,着实叫人钦佩, 然而, 对比我现下情状,便不禁叫人心中愈加戚戚。   想我两辈子加在一起算, 也从没作奸犯科过,到如今竟要来受这无妄的牢狱之灾, 实在是可悲可叹。   我素来是不吝于用最恶劣的思维去揣测我的遭遇的,然而, 我还是没有料到, 那群祭司居然会不给我饭吃!   搞错没有啊!距离祭典还有半个月不到,你们居然不给我饭吃?!   真以为修仙的饿不死?   我确实有辟谷丹不错,但是我的辟谷丹在乾坤袋里面啊!你们把乾坤袋摸走了, 我吃什么活命!   揉着肚子, 我忍不住想, 还能有比这更加凄惨的境况了吗?唯一的救兵是斐鉴,可是他进不了神庙, 更加不用说是神庙的地牢了。   这地牢究竟有多大,我不知道,只知道都是单间隔离, 一人一个牢房,饶是如此,也依旧没能关满,可见这雍城的确是没什么犯人,就是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有多看得起我,居然把我关在最后一间牢房里面,四肢还都给我锁上铁链,一看材质,玄铁的,真是废了不少心思。   我在这地牢里面饿了两天,饿的眼睛都要花了,那作孽的老头子终于又出现了。   他依旧是拄着那根拐杖,只不过身上衣服不再破破烂烂,而是换成了祭司的白袍,唯一不一样的,那就是他没有戴面具,大概是觉得我反正也知道他长什么模样,所以戴不戴面具也就无所谓了。   只听老头说道:“你可知晓,这几千年来,你是第二个被关进这间屋子的?”   我:“……”   我干干的道:“那可真是抬举了。”   老头又问:“你知道那第一个,是什么样的下场吗?”   我道:“我不想知道。不过,你们这雍城的规矩难不成就是,城主喜欢的人都要死?”   老头道:“如果是错误的,那自然需要消失。”   我冷笑了一声,说道:“错误,你怎么就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你觉得是错误的,所以你把人杀了还有理了?你这思维可真是独特,难怪你们城主对别人死也是死的一个痛快,只有对你,死不了,出不去,就是为了让你试试什么是绝望的滋味。”   “老而不死是为妖,我看,他就是等着你变成个老妖怪,自己把自己逼疯呢吧?”   老头气急,一连说了好几声“住口”,若不是有铁栏杆隔着,只怕他都已经要直接把拐杖砸到我头上来了。   “若非祭典需要一个全须全尾的人来活祭,我早就拔了你的舌头!”   我“哦”了一声,说道:“原来祭典需要一个全须全尾的人啊。只是,你留着一个这么齐全的我,就不怕你们现在的城主大人劫法场?哦不对,劫祭典?”   老头冷笑道:“若不是为了请城主大人务必光临,你以为你还能够活到现在,并且有福气成为祭品?”   我听得无语,说道:“成为祭品是福气?老人家,这么好的福气,你怎么不亲自上阵?”   老头这一回倒是稳得住,没有被我再一次弄得情绪激动,他说道:“作为城主喜欢的人,这样奉献的机会自然非你莫属。至于我……自然是要恭迎城主回归,如何能同你相提并论?”   我:“……”   我实在是忍不住了,对老头道:“我说……你不会是暗恋雍城城主,一直求而不得才这么变态的吧?”   老头转身欲走的脚步一个踉跄。   我继续道:“其实我还有一个问题一直都想问……”   “你给我住口!”老头似乎被我刚刚的问题气的有点疯,他指着我对身后跟随的一名祭司道:“愣着做什么!还不给我堵了她的嘴!祭典之前,要是她再说出一个字,你的舌头就拿起泡酒吧!”   那名祭司虽然带着面具看不清表情,但看动作应该还是有些惶恐的,赶紧就近来要塞我的嘴,老头懒得看全程,直接就带着人走了。眼看着他们行远,那“祭司”对我道:“姑且忍一忍。”   我心里那叫一个气,欲哭无泪的说道:“就不能让我把话说完?我真的很想砸开他的脑子看看到底为什么他会觉得你喜欢我!他是从哪里看出来的啊!还有,你这都是几辈子留下来的烂债啊!那老头明显就是个变态,你说你招惹人能不能挑个正常一点的?”   斐鉴没说话,直接往我嘴里塞了一颗辟谷丹。   我:“……呜呜!”   辟谷丹入口即化,然而,我还没有从那一股荼毒味蕾的苦味儿里面反应过来,斐鉴就真把我的嘴给堵上了……   斐鉴道:“不确定他会不会再来看。你这些日子,就委屈委屈吧!”   我:呵呵。   我手指在他手心里面比划:你觉得我气量如何?   斐鉴:“……不能指望你不报复我,只能指望你别下手太狠。”   我:你真有自知之明。   斐鉴让我“委屈委屈”,我想着应该不会委屈太久,怎么着他也得给我放个水,却不料我还真的就这样一直委屈到了祭典的前一天晚上。   在那一团布从我嘴里拿掉的时候,我几乎都不知道要怎么合上嘴了。   什么,问我腮帮子酸不酸?   呵呵,自己试试不就知道了,一准让你都不懂酸是怎么样一种感觉!   虽然大家都知道,我就是个祭品,但是在上台开杀之前,我这个祭品,美其名曰被称呼为“圣女”。   我苦中作乐,心道,万幸不是“圣母”。   大概因为地处沙漠的原因,雍城的百姓穿的都很挡风,且服装主色调以白色这种反光的颜色为主,有些类似阿拉伯人。但不知怎么,到了我这个圣女这儿,就换成了大红色的裙装,皆是纱制,端的是一个衣袂飘飘,中看不中用。   我被一群男祭司强行拉过去化了一个妆,因为没有镜子,所以我也不知道自己被化成了什么鬼模样,只知道化完妆,他们给我头上挂一块红布,就和新娘子的红盖子一样,然后大功告成,把我往步撵你面一按,抬着就出去了。   雍城的祭典三年一度,颇为隆重,又因为祭典上会有祭司传药,所以下面的围观群众可以说是人山人海,许多人都看了不止一场祭典,对流程都有一定的熟悉了,此时不见抬上三牲,却是抬了一个人上来,他们都有些懵。   想到自己有朝一日和猪牛羊相提并论了,我不禁有点心塞。   那些祭司将步撵放到祭台中央,把我扶了下来,让我就地跪坐,然后他们便开始围着我跳舞,只是不知,这祭祀的舞蹈是一个什么意思。   等到这些祭司跳啊跳,跳了半天终于跳完了之后,又有一个祭司站出来发表演讲了。   我感觉我在不通风的红盖头下面被太阳晒得快要闷死过去了。   别人看见的都是一个端坐着的红衣女子,只有我自己晓得这么坐着有多么挥汗如雨。   气的想打人,说的大概就是我现在的状况。   那个祭司洋洋洒洒先是一番称颂,称颂完了才开始进入正文。这个正文同样非常的拽文。我顶着我那发昏的脑袋,勉强总结了一下,大意就是:几千年的时间过去,城主就要回来了。因为日子卡的准,所以这一场祭典注定不是一个寻常的祭典,所以也不能用寻常的祭品,最终他们选出了一位伟大的女祭司,甘愿成为圣女,为引导城主大人的回归,以及雍城百姓光明的明天,而献出自己年轻的生命……   呵呵,这剧情可真是催人泪下。我什么时候这么无私奉献了,我怎么不知道?   然而,祭台下的百姓才不管这些是真是假,又或者即使是假的,只要他们想要这一切是真的,那么这些事情对于他们就是真的。   雍城的百姓被困的太久了,从他们的祖先开始,他们就从来没有停歇过对自由的向往与渴望。而现在,他们忽然有了一个自由的机会,那被偶像化崇拜了几千年的城主终于要回来了,他们很快就可以解脱了,在这样大的诱惑之下,牺牲个把人的生命,对于他们来说,就变得那样的理所当然。   我想,他们想的应该是:反正死的不是自己,而身为祭司,本来就应该为了雍城献身。   这就是人类自私的本性。   但是,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应该是,如果真的要从那些祭司里面推选出来一个活祭的话,想必那个人真的会如同那老头所说的一样,感觉到无上荣幸。   但凡是神庙里的祭司,从婴儿开始,就在神庙中与世隔绝的生活着,他们的信仰,就是那个几千年前自焚的城主。   经年累月的精神洗礼,能够叫一个人为之疯狂到那一种地步,无法预估。但是至少可以确定的是,这里所有的祭司,都是那老头的死士。只要那个老头一声令下,他们可以去做任何事情。不论是杀死别人,还是杀死自己。   如果可以,我想问问,我现在后悔想跑还来得及吗?   然而,我终究是没这个机会了,在祭台下一片热切的呼唤声中,我被绑上了木架,架到了一堆木柴上,前后左右各站着一名祭司,手持火炬,就等着命令下来往那干柴上一掷。   我原本还想着,那老头那么能躲,想必不会出现,却没想到,他居然还真的亲自出现了。   老头拄着拐杖,慢悠悠的踱步过来,拿那长拐杖将我头上的红纱挑去,得意笑道:“你应该感激我还来送你。你看,你一直指望着城主来救你,可是你都这样了,城主还是没有动作。这就说明,他根本就不喜欢你。”   我叹了口气,说道:“我能不能问问你,你到底是从哪里看出来,他喜欢我或者我喜欢他又或者我们两个相互喜欢?”   你们城主变成原形的时候他尾巴我都倒提过那么多次,你能指望我去喜欢一个亲眼见证他从毛球变成小孩再变成成年人的家伙?   我又不是变态……   做人不能太重口啊!   老头笑道:“你现在后悔也迟了。”   我道:“不,你说错了,我一直都在后悔,而且,现在应该也不算很迟。不相信,你回头看啊!”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八月十五号要和老爸出去旅游,所以我这两天只能苦逼的存稿了/(ㄒoㄒ)/~~ 放心,我尽量不拉下更新啦…… 如果实在是做不到日更的话……总之不会掉榜单哒!绝对不上黑名单! 不过我觉得我应该可以坚持日更2333~ 码字去啦,宝贝们明天见! 今天匪大贼帅!大风太温柔了,唉……   ☆、第133章 所谓新生   说话不能太得意,做人不能太忘形。   老头听见我这样说, 第一反应就是我要诈他, 于是根本都没想回头,结果可好, 被浮荒一击击穿,钉在了地面上, 多尴尬。   本来我修为被压制, 不论做什么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召唤浮荒攻击也只有一次机会, 若是真被那老头躲过了,不知道下一次还能不能成功。说到底, 若不是那老头太过自大,我也不会这样顺利。   见老头被一下钉在地上, 生死不明, 周围的祭司全都从宽大的袍子底下抽出长剑,随时准备将我斩杀,我道:“拿剑的别手抖, 拿火炬的手更加不要抖, 若是我出了个什么好歹, 你们连给他收尸都别想,我一准让他死无全尸!”   老头被钉在地上, 动弹不得,但却还可以说话,只听他中气尚足的喊道:“别听她的!杀了她, 杀了她便无法以灵力御剑!”   我冷哼了一声,笑道:“好啊,你尽管叫他们动手。我倒要看看,是我先咽气,还是你先被分尸!”   老头闻言,忽然狂笑起来,说道:“哼,分尸又如何!我有圣药与圣水,只要我一魂尚存,便不会死!”   我冷声道:“笑话,你也太小看仙器了!你以为浮荒剑下,还能给你留一息残魂吗!你若是不信,要不要亲身一试,看看我究竟有没有说大话?”   如此一般,那些原本又握紧了手中刀剑的祭司们便又开始游移不定起来。   老头素来惜命,虽然已经活了那么多年,但明显活的不是他想过的日子,眼瞧着自己想过的日子就在眼前,他怎么可能再这个当口用自己的性命来赌?   可是,总是这样僵持也不是个办法,先机已经被抢掉,总不见得到最后还要被人挟持吧?   老头有些不甘心。   然而,他还没有不甘心完,就见一个带着面具的白袍祭司,抱起那个装着圣水的大瓮,就狠狠地往地上砸去,众人还来不及阻止,就听“哗啦”一声,大瓮是被砸了个稀巴烂,里面的圣泉水却没有一滴溅落地面,全都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给托了起来,慢慢的凝聚,越聚越小,最后居然化作了一颗米粒大小的血珠,悬浮在半空,阳光照在上面,居然红的叫人觉得刺目。   那祭司抬手,一把抽掉自己脸上的面具,露出来一张青年的脸,正是斐鉴。   瞧见那一张脸,这周围所有的祭司却都懵了,许久,方才有一人打破这死寂,怯怯的喊了一声:“……城主?”   斐鉴点点头,说:“我是。”   他这一声我是话音还未落,这祭台上的祭司便全都跪下了,局面变的简直不要太快。   说真的,我都有点心疼老头了,他培养了一辈子,没能培养出自己的死忠粉,倒是培养出了一群城主的死忠粉,还天天叫那群死忠粉对着城主的雕像膜拜,这不,见到了真人,也都一秒钟膜拜了。谁来管你这个导师是不是还被苦逼的钉在地上?   斐鉴没有去管那群跪了的祭司,也没有在意底下那些早已经石化的城民,他只是托着那颗血珠,一步一步慢慢的走到老头的面前,脸上带着笑,说道:“这么多年你还是不肯安分。当初教你逃了,本君之所以封了雍城就是因为你,没想到……你就这么不甘寂寞?”   我刚想说,斐鉴你出现了就先把我从这堆柴火上面放下来,便听见了他这一番话,险些没崩住自己的表情,就他刚刚说的这台词,怎么听起来那么霸道总裁?   老头看见斐鉴走过来,激动地就连声音都在发颤,他说道:“城主大人……你终于回来了,树下等了你几千年!”   斐鉴听见这一句话,不由得冷笑了一声,说道:“哦?这么忠心?”   老头赶紧道:“属下对您的忠心,天地可鉴,日月可表!”   斐鉴盯着他看,看了许久,方才说道:“是么?那你可比狗要忠心的多了。只不过,我要是你,一定不希望我还能回来。因为,我回来之后,最想杀的人,就是你。”   我被老头的这一番表忠心和斐鉴突如其来的变成城主“恢复记忆”给弄懵了,然而,更加叫人懵的事情还在后面。几道劲风扫过,绑住我的绳子总算全断了,我赶紧离开那一堆柴,毕竟是高危物品,能远离当然是好的。只是,我才跳下来,一回头瞧见刮那几道劲风的人,顿时就不好了,愣了半天,才憋出来一句:“……伯父?”   身形勉强算是半透明的林贤冲我点点头,喊了声:“阿瑰。”   我懵了许久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说道:“你这是那一半的元神……?”   当初他将一半元神拿来自爆了,还剩下一半用来护着心脏,只是不论如何,哪怕那元神是个齐全的,也不可能这样实在吧!   虽然他现在是半透明,但夏照临当元神的时候,也还是面目模糊呢,哪有他现在这么清楚的!   林贤说:“找回了一点自己的东西,现在不像之前那么虚弱了。”   我愣了愣,说道:“什么东西?”   林贤走到斐鉴身边,伸出手指触了触那滴漂浮着的血珠,那滴血珠一瞬间便融进了他的元神中,消失不见。   我感觉自己好像知道了什么,又好像什么也不知道。   林贤淡淡道:“三千年前的东西了,原以为找不回来了,没想到还有这个机会。”   老头一眼眼见他半透明的面孔,原本还一脸的表忠心的神色,瞬间便骇的呲目欲裂,就连声音都有点发抖:“你……怎么是你!你不是死了吗!为什么,为什么还在?”   林贤微微一笑,说:“没死干净,你看见我,高不高兴?”   高兴个屁!   别说高兴了,老头简直就要一口气厥过去。   林贤半蹲下来,看着那老头的眼睛,认真的道:“当初的事情,你还记着吗?毕竟过了三千年,沧海桑田都变了几变。我想你应该记不大清楚了。不过没关系,我记着就好。需不需要帮你回忆回忆?   那个时候,你把我关在那间屋子里,用带利齿的手铐放干了我的血,然后你说,像我这样的人,活着就是在浪费,现在终于要死了,不如就帮帮我,让我不那么浪费。所以,你就剥掉了我的皮,剃掉了我的骨肉,来帮你延年。   你记不住那些,是因为疼不在你的身上。不过没有关系,我当时很疼,所以我可以记得很牢。你呀,知不知道,我究竟有多想杀你?”   老头在地上,拼命想要往后退,奈何被浮荒钉着,是在动弹不得,只好说道:“你的仇人不止我一个……”   林贤点点头,说:“对,不止你一个,只不过其他人都已经死了。因为报应,他们死了以后什么也不会留下。甚至不能回归大道,等待下一个轮回的新生。所以,现在还在苟延残喘的,就只剩下你一个了。把你留到最后,你高不高兴?”   老头哆哆嗦嗦,已经吓得连话都说不齐全了。有些人就是这样,杀人的时候不觉得害怕,但是若是被自己杀死的人重新出现了……   为什么人会害怕鬼?   因为但凡你做的所有事情,鬼都知道。一个活人也许很难要一个活人的命,但是如果真的有鬼,而那个鬼不巧又和你有仇,那么你的命,就好像绑了一个炸弹,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人取走了。   活见鬼这种事情,不论心理素质多强悍,都能被吓个半死。   “你……你要,要做什么……”   林贤说:“吃下去的东西要你呕出来固然恶心,但是吐总得给我吐出来,还有你身上的这张皮,扒了衣服瞧一瞧,有多少都是我的呢?你留着我的脸,留了那么多年,天天都对着看,又是打算干什么呢?难不成你以为,到时候换上了,你就能变成我了?”   老头说不出话来,林贤叹了口气,说:“真是傻孩子。当初是我脾气好,还以为人人皆可度。现在看来,有些人,本身便配不上我的包容。”   翻译一下,这句话大概可以简要理解为:上辈子我要给你脸,你非不要。这辈子再想来跟我要脸?做梦去吧!   该说的都说的差不多了,林贤重新站直了身体,半透明的手指屈指一弹,便见那老头一阵抽搐,身上就好像东西蒸发一般,慢慢浮上来一层淡绯色的水汽,那层水汽一浮出来,便似能够自己找主人一般,融进了林贤的元神中去。林贤看了一眼斐鉴,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虽然并不能够真的触碰到。   他道:“我不能动手,你来吧。但凡是我的东西,不要留在别人的身上。”   哪怕是不要了,他的还是他的,什么时候轮得到别人来偷抢。   斐鉴沉默了片刻,方才道:“你……你不要看。”   林贤忍不住微微的笑了,叹了一声道:“傻孩子……”   他虽然这样说,但却当真转过了身,对我道:“阿瑰,我们先走吧。”   我还没能反应过来,问了句:“去哪里?”   林贤道:“当然是你们住的客栈。”   我下意识的“哦”了一声,便跟着他走了,才一走下祭台,便听见了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呼。我下意识想要回头看,却被林贤捂住了眼睛——明明是元神,但这一刻,他居然真的捂住了我的眼睛。   我看不见,便只能听见他在我耳边低低的叹了一声,说道:“不要看。”   一想到后面进行的很可能是某种残忍的剥皮活动,我就没敢再回头,毕竟这种事情对于我来说,还是显得太过于残忍了一些……   我心下叹气,莫名的开始怀念之前那个和平的世界。   随着我和林贤的离开,身后蓦然降下一道结界,将所有的雍城百姓全部都封在了里面。林贤说:“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所谓延年益寿,百病不侵,已经违反了规则。冥灵,本身就不应该存在。它是假的,人终究还是要活在真实。如果你的寿元是七十岁,因为冥灵活了一百岁,那么那多出来的三十年就是假的,不应该存在的。沉迷假象也许能够获得短暂的快乐,但是快乐过后,是需要付出很大代价的。我现在所做的一切,就是让所有的不正常,回归正常。这个过程也许很痛苦,很难使人接受,但是,维持正确,本身就是一件残忍的事情,一如破茧成蝶,唯有残忍过后,才会拥有新生。”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老嗜睡,而且我标题废,已经都快不知道标题写啥了…… 一想到出去旅游五天我要写的存稿……心好累,人也好累啊。。。   ☆、第134章 没有公平   夜幕渐临,即使是有着一层结界, 但那所能够阻隔的, 也仅仅只是那些百姓的行动而已,他们痛苦的嚎哭, 依旧是一声又一声的传来。那里面有老人,有孩子, 最多的是青壮年。他们或者于一夕之间丧失双亲, 或者眼睁睁看着自己孩子的夭亡而无可奈何,又或者永远的失去了自己的挚爱。   “这样的痛苦, 就是违背自然规律之后的恶果。逃避必然要承受的痛,也许当你要真正面对的时候, 会比原来更加痛上千百倍。”   圆月初升,竟是染上了丝丝缕缕的绯红。林贤立在窗边, 原本透明的身体随着时间的过去, 一点一点的凝实,待到月挂中天的时候,他除却苍白的脸色, 几乎已经和一个普通人完全一样了。   我原本还想要捂住耳朵, 不去听那些哭嚎, 但是听得多了,居然有了一种麻木的感觉, 便再也不捂着耳朵了,麻木之余,除却那一丝心底的悲哀, 似乎已经找不到任何别的情绪。   “话本子里面都说,神仙下到人间,和凡人在一起,是错的。一旦这种爱情发生,不管多么美好,一定会有人来拆散他们。”我把头磕在手臂上,姿势就好像是上学的时候趴在桌上睡觉。   林贤就站在那边听,见我停下来,便问了句:“然后呢?拆散了吗?”   我说:“拆散了。牛郎和织女之间隔了一条银河,董永最终也没有和七仙女在一起。”   林贤听完,沉默了一会儿,说:“你肚子里一直都有很多的故事。”   我干笑了两声,说:“这不是闲得无聊,瞎看话本么。小的时候,总觉得那些拆散别人的人怎么那么可恶,所谓的天规天条为什么那么莫名其妙……到了今天,我才知道,原来这就是所谓的为你好。”   林贤说:“所以你心里其实还是不赞同的,对吗?”   我默默地趴在桌上装死,没有说话。   林贤叹了一口气,说道:“人世之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五阴炽盛。就好像你说的,那些话本子面,之所以会有那一条规则存在,一定是有它的理由。神仙的寿命总是很长,但是人不一样,他们很快就会衰老,很容易就会死亡。你能够想象吗?一人生遍华发,另一人却永远正年华。等到一人死了,留给另一人的,不过是无力回天的痛苦与悲哀罢了。比起这些经历,你所谓的拆散,的确就成了为他们好。”   他走过来,摸了摸我的头发,说道:“你终究还太小。故事都是美好的,现实却往往是很残酷的。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够柳暗花明,殊不知车到山前,也许撞死了九个,那过去了的,不过十分之一罢了。”   我说:“你真悲观。”   林贤道:“看得多了,事实如此罢了。我也曾经天真过,现在回头想想,空付笑谈罢了。”   我抬头,看着他道:“这个雍城,是你和斐鉴的故事?”   林贤道:“也许可以这样认为。只不过不是什么好事。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若是叫人听了这个故事,听完之后,大概是要做噩梦的。”   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说道:“斐鉴不是不可以进神庙吗?”   林贤笑了笑,说:“大概是因为一些以前的东西在作祟吧,有我在,他靠近就不用害怕难受了。”   我说:“那圣泉……”   “圣泉还在。至少现在还在。不过明天天亮之前,它就不存在了。”林贤柔和的看着我,说道:“三千年了,这雍城只要饮过圣泉的人,魂魄都被幽禁在圣泉下面,我们这就去把他们都放出来。即使他们不知道那水不能喝,但是只要喝下去了,就要付出代价的。当黎明第一缕曙光到来的时候,就是他们魂飞魄散的时候。但是,即使如此,也比永世不得超生来得好,不是吗?至少,他们解脱了。”   我忽然想到了那封魂的禁术。当初,林贤也是这样和我说的。说我杀了那只异骨雕的魂魄虽然使它魂飞魄散了,但是也让它解脱了……   当悲剧已经发生了的时候,人总是无法扭转他的悲剧,而是只能卑微的想着,让这件悲哀的事情变得不是那么的悲哀。   可是,这样本身就很悲哀。   “扶桑说。凡是四方之城的亡魂,都是罪有应得。”我有些茫然的看着林贤,问:“是这样吗?”   林贤握住我的手,说:“有没有罪,不可以这样轻易的判定。一个杀人如麻的人,也有他的善念与慈悲。这就好像是……你可以杀死一个人,但是在他死后,不可以再侮辱他的尸体,必须要给予他尊重一样的道理。世人都太感情用事了,有的时候,太过分明的爱与恨,本来就是一种错误。所谓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他说:“你看,这个世界上每天都会有那么多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死去,也会有很多的孩子出生。许多人会想,为什么很多的坏人没有得到惩罚呢?是不是因为不公平?但是,生于世间,本身就没有公平可言。没有什么人是必须死不可的,也没有说做好事一定要有好报,这所有对不公的怨念,其实不过是对自己现状的憎恶罢了。因为别人过得比你好,所以你会生出羡慕与嫉妒的情绪。若是说恨极了一个人,那么在一定的程度上,他一定是过的要比你好。”   我沉默了一会儿,说:“所以这就是所谓的羡慕嫉妒恨?”   林贤点点头,说:“对。”   虽然这都是大道理不假,但是为什么我竟能凭空觉出几分喜感来呢?   我整了整思绪,说道:“不是我感情用事,可是,你看看现在的人世,魔灵肆虐,战乱不休,这明显是不正常的!那些死去的人,那些变成了魔灵的人,也许他们活着的时候真的从未作恶,现在却为什么要经受这样的苦果?魔灵死后,他们就真的是灰飞烟灭了!”   林贤道:“你也说了,这是不正常的。既然是整个位面的不正常,那么规则一定会把他扭转过来的。就好像当初众神之战,打的天地破碎,生灵涂炭,最后规则依旧能够将世界修补完好。”   我道:“规则?那是什么?”   林贤说:“当整个位面‘正’的轨道偏离,就会变得生灵涂炭,规则,就是使一切回归正轨的力量。它是无形也是有形,它也许就在你的身边,又或者等到一切尘埃落定,再回头看的时候,才会恍然惊觉,啊,原来如此。”   我恍然道:“所以说,规则是不是就可以理解为……宿命?”   林贤微笑道:“如何理解是你自己的事情,但是他的本质是不会变的。”   假若天地是一场博弈,每个人皆是奕中棋。棋子相互拼杀,却不知道自己是棋子,等到棋局结束的时候,也许有一些聪慧的棋子,能够隐约察觉到,原来,上面还有一把看不见的推手,在催动着这一切。   林贤揉了揉我的头发,说:“别再去想这些了,知道的太多,想的太多是很累的。做人还是要单纯一点,能够开开心心安稳的活一辈子,比什么都强。”   我叹了口气,说:“走吧,咱们去神庙,去看看圣泉。我想,时间应该差不多到了吧?”   林贤的身体已经完全的凝实,既然他说的明天天亮之前,那么他的时间,应该就只有这几个时辰了。   “虽然你们都希望我什么也不要知道,虽然我也知道你们是为了我好。但是,在下一次你们希望的时候,可不可以问问我的想法?”我用力的搓了搓脸,苦笑道:“这里的晚上真冷。”   林贤道:“你一直都在参与,也一直都是其中一员。你所知道的,已经要比别的人,多很多了。”   我说:“可以告诉我那个老头的事情吗?”   林贤站起身,带着我往神庙的方向去,他说:“其实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人心不足罢了。几千年前的修炼环境与现在差别很大,那个时候资源丰富,就算是雍城中随意的一个佣兵,修为都至少是筑基。只不过,多是中下层修士罢了。筑基金丹遍地走,元婴也不少,但是再往上,就少了。不像现在,即使修炼不易,但若真的天赋好,努力,想要出窍分神也不是什么难事。你说的那个老头,他的名字叫华无生,是雍城祭司院的一名祭司,五十岁便结了元婴,即使是搁在现在,也算是一个天才了。”   我道:“这么说的话……难不成之后他就一直无所进步?”   林贤说:“不至于一无所进,只不过在他两百五十岁之前,一直都没有能够出窍罢了。放在现在来说也许元婴到出窍两百年不算久,放在当时来说也没有多无能,最多就是泯然众人罢了。”   我叹息道:“一个尝过天才殊荣的人,怎么能够忍受自己的泯然众人?”   林贤淡笑道:“是啊,所以就总是想要走一些歪门邪道。最终结果,也不过如此罢了。遥想当初,他是最注重自己仪容形体的,到了现在,即使还活着,却是一身灵力使不出来,就连面孔,也变得如此惹人厌恶。他当初做下的孽,这几千年的时间里面,其实每一天都在偿还。”   有一句话,林贤没有说出口,那就是他很少会去报复别人,但是一旦他想要做什么,那必然是会给人留一线希望,然后……再亲手将那一线希望掐灭。   还有什么,比在长久的痛苦无望中看见一缕曙光,经历了千般万般的折磨之后才发现,那一缕曙光才是彻底的绝望,更加残忍的呢?   三千年辗转沉浮,论对于人性的了解,他若说第二,只怕没有人敢称第一。   纵使当初太天真,纵使有着某个叫人恶心的家伙从中干涉引导,他却到底还轮不到被自己的造物欺凌的地步。所谓报应,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罢了。等他当真想要报复的时候,难道就还能逃得掉哪一个吗?   “我们到了,这里进去,就是圣泉。”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家里有事一天没写文,想到要出门五天……我明天要写一万五对嘛(?ω?) 心好痛啊!!!!!   ☆、第135章 别忘记我   圣泉。说是个泉,但是其实它就像是一口井一样, 被砌在一间白石屋中。即使那屋中空无一物, 但是来到这里之后,你就会下意识的屏息敛神, 生怕一个不留神,冲撞了什么。但是究竟是怕唐突什么, 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斐鉴难得的将一头长发披下, 素衣立于石屋外,天上红月将绯色倾泻, 照在那一席素白之上,居然无端地映出一股凄恻来。我走近了, 方才发现,原来斐鉴是一身的麻衣孝服。   林贤浅浅一笑, 看着他, 问道:“你这是为了何人啊?”   斐鉴抬起头来,眼中布满血丝,低低的道:“故人。”   林贤道:“故人已成往事。大可不必因此伤怀费神。”   斐鉴似是叹了一叹, 说道:“是啊, 故人已成往事。将那东西取回来吧!”   林贤问:“你想要吗, 你想要的话,我将它送你。”   斐鉴摇摇头, 说:“你的就是你的,我若是要贪了,几千年前便贪了。”   林贤似乎有些无奈, 却还是道:“好吧。”   他走进白石屋,将手放在那井口,手掌向上一提,只见那圣泉水一阵波纹荡漾,片刻过后,竟是浮起来了一块半个巴掌大小的血红色石头,那石头的红色仿佛会流动一般,灼热而温柔。   看见我疑惑的目光,林贤解释说:“这是血石,以活人鲜血喂养,待到吸尽人血之后,便成此宝物。华无生将此物至于寒泉中融化,几千年过去,便只剩了一半都不到。这个人一辈子贪婪成性,却也总算做了一件不算好事的好事。”   尽管华无生一心想要得到这块养成的血石,但是在整个雍城遭遇灭顶之灾的时候,他终究是将这块血石分享给了雍城的子民。   虽然最后的结局依旧叫人唏嘘,但是不得不说,他的出发点的确是好的。   只是可惜……   “血石在何处,那些魂魄便在何处。如今这血石在寒泉下,那么那些魂魄,也就在寒泉下了。”   林贤将血石融入自己的身体里,斐鉴走过来,往自己的手掌上面割了一道口子,将血滴到泉水中,那泉水一接触到斐鉴的血,立时便如同煮沸一般的沸腾起来,斐鉴一把拉过林贤,对我道:“闪开!”   我:“……!”   我赶紧侧身闪过,跟着他们一起跑出了白石屋,只见那泉水“轰”的一声爆开来,强大的力量将整座白石屋都掀塌了,倘若不是逃得快,现在只怕我已经要被压在下面,动弹不得,一命呜呼了。   只要这城中魂魄不散,那么高的灵压,我依旧是使不出什么灵力,只能被活埋。   我惊魂未定,对斐鉴喘道:“你怎么可以这样,你不觉得你很不仗义吗!”   斐鉴一出石屋,就非常自觉的松开了拦着林贤腰的手,装作刚刚其实是石屋要塌迫不得已冒犯了的表情,朝着我哼了一声,没说话。   我感觉有点辣眼睛,仿佛强行被人糊了一脸的狗粮。   我心道,这斐鉴不愧是跟着扶桑学出来的,装装装,就会装,我看你能装到几时!若你能一直这样下去,我倒是敬你一条好汉!   那白石屋中飘飘荡荡又出来了一个元神,虽然也透明的不成样子了,但是至少还能看清楚是斐鉴的脸,他模样似乎比斐鉴现在要成熟一些,维持在大约二十七八岁的样子,穿的衣服已经模糊,但是却还能隐约的看出其中的繁复精致。   显然,这个人,不对,这个魂,便是雍城城主了。   雍城城主目光复杂的看了一眼林贤,又看了一眼斐鉴,最后看了一眼我。   城主看着我,说道:“阁下是珩烎大人的使者?”   我从脑子里面搜索了一下“珩烎大人”这个名字,最后实在没有搜索出来,便诚恳的对城主道:“不好意思,你认错人了,那位我不认识。”   城主摇头道:“不可能,你身上明明有他的气息……”   我下意识的抬袖闻了闻,心道没怪味啊!等到闻完了,我才发现,我干了一件傻事,“气息”和“味道”,根本就是两码事……   我道:“也许是什么时候不小心沾上的?城主大人,我真的不认识你说的那位……”   我话尚未说完,一直不说话的林贤便开口了,他道:“原来是他帮了你么?虽然这个忙帮的糟糕了一些,他自己的私心也强了些,但到底是误打误撞,该是我要去谢谢他。”   我对林贤道:“你认识那个人?”   林贤沉默了一下,说道:“都是可怜人。”   城主在终于得到了珩烎大人消息,并且知道他很好之后,又恢复了一脸的复杂,看着林贤,半晌,才说出来一句:“对不起……”   林贤反问:“对不起什么?是那些人把我当成牲口你觉得对不起我,还是我被放血,剥皮,剔骨肉的时候你没有救我的对不起?”   那城主即使透明的厉害,也能看出他满脸的痛苦神色。   我心中叹啊!林贤这张嘴,谁试谁知道,他要说话就专门挑扎心的说,战斗力强到超乎你的想象。   而此时城主显然被扎心了,扎的还不轻。   林贤继续平静的说:“如果是因为这个的话,你大可以不必为此忧愁。因为,我从来不曾怪过你,甚至不曾在意。”   城主又是一阵沉默,沉默完了方才道:“是这样啊……这样的话,也很好。但是你不曾在意,是你的事,我觉得对不起你,那是我的事。”   我感觉这城主的语气,非常的苦情,又想到斐鉴大概算是城主的“转世”,便免不了转头去看看斐鉴是否也很苦情,却见他一直就保持着一种面无表情神奇状态,好似入定了一般。   我悄悄的拉了他的衣袖两下,他也没有什么反应。我察觉出一些异样,却也不能说什么,只能默默地收了手。   斐鉴和城主不是两个人,他们是一个人。   只不过,是有记忆的一部分魂魄,和没有记忆的一部分罢了。而这些分离的魂魄,终有一天会复合为一体的。   林贤又和城主聊了两句,就好像是拉家常一样,没有什么中心,就是想到一句就问一句,想到一句便答一句。最后,城主似乎是笑着说了句:“我们是朋友,对不对?”   林贤忽然沉默了一下,然后也笑了,他说:“你觉得是什么,就是什么。”   城主便又道:“我觉得,比朋友要多一点。朋友之间,似乎不会许诺那样多。”   林贤说道:“所谓承诺,不过是玩笑罢了。古往今来,立下的誓言,成真的不多。”   城主笑了笑,没有说话。林贤叹息道:“其实,你真的不必觉得对不住我。说到底,是我应该谢谢你。如果不是……”   城主问:“不是什么?”   林贤摇了摇头,说:“没有,没有什么。”   城主“哦”了一声,说:“哥,天就要亮了。”   天亮,意味着一切都将结束。那些已经被放出,徘徊的遮掩住整片雍城天空的魂魄们将会散去,而他,也会从此消失的干干净净,什么也不剩下。   对于雍城,天亮必然是新生。但是对于这位雍城的城主来说,那一道曙光,就是他的终结。   “别忘记我,好吗?”城主安静了许久,似乎是在等待着彻底的消亡,终于,他在东方泛出微红的时候,忍不住的强调:“不要把我,和他混淆,好不好?”   那个他,指的是谁,不必多想,必然是斐鉴。   即使他们拥有一个魂魄,但那终究是两个不同记忆的人。他们一定程度上究竟还是不是同一人,很难说的清楚。   林贤点点头,说出来的话平静到几乎像是在搪塞:“嗯,我会记住。”   天边红月未下,东方黎明的曙光已然穿破云层,城主在日光之下,与那些被囚禁千百年的魂魄一起,点点的消失殆尽。风吹过,这里的夜晚曾经发生的一切,都迷离的仿佛一场梦。   不是什么好梦,这场梦中,没有什么生离,没有什么死别,甚至没有一个人情绪过于激动,唯一留下未散的,似乎只有一股浅淡的悲哀与无奈。   城主彻底消失干净之后,斐鉴下意识的想要去握林贤的手,却只接触到了一片虚无。   林贤抬起手,遮挡住自己的眼睛,指尖在太阳光下一点一点的变得半透明。他的唇角带起一抹淡淡的笑,说道:“斐鉴……我现在只是一个元神。仅此而已。”   元神其实和鬼差不多,力量强了而已在夜晚暂时凝结实体,但是到了白天……依旧只是一个鬼魂罢了。虽然不害怕阳光,但是太阳晒多了也不好。   斐鉴点点头,说:“嗯,我知道。太阳马上就要升起来了,你回锦囊里面去吧。”   那锦囊里面,装着他的心脏。 作者有话要说:  忽然发现,今天要写的不止是一万五。因为我现在写的是今天的…… 忽然一阵悲哀的感觉什么鬼! 啊啊啊,希望晚上和老妈去看心理罪的时候别再下雨了!我真的已经被无锡最近的雷阵雨天气吓怕了,想出门就下雨!!! 简直惨无人道!   ☆、第136章 镜花水月   “既然恢复了灵力,为什么不御剑, 要在这里骑骆驼?”   我想了想, 回答道:“因为我来的时候,骑的是马, 这个理由够不够?”   斐鉴说:“有点蠢。”   我:“……”   我将挡风的纱巾扯了扯,说:“这里风沙没有那么大了。”   斐鉴说:“以后雍城都会风调雨顺的。”   我问:“会变得像以前一样吗?”   斐鉴说:“以前是什么样的?”   我说:“传说里的那样。”   斐鉴想了想, 说:“不知道。冥灵已经消失, 诅咒也已经消失。不敢说雍城会怎么怎么的好,但是至少原本这里该有的, 比如说,该下的雨, 该吹的风,从今以后一样都不会少。至于最终会变成什么样子, 就要看雍城的百姓了。”   冥灵消失, 规则重写了雍城的历史。对于那些百姓来说,从前不过南柯一梦,那些离去的亲友, 不过是在应当离去的时候离去了。他们悲痛过, 欢乐过, 哭过也笑过,最终, 日子照样是过下去,不论事情了谁,不论环境是好是坏, 他们都在顽强的生存。   我半开玩笑的道:“这规则,就像是洗脑机一样。”   斐鉴疑惑道:“什么鸡?”   我说:“你刚刚问什么,我没听清楚。”   斐鉴于是又抬高声音问了一遍:“什么鸡——你耍我?”   我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说:“你觉得呢?你觉得我是在耍你就是在耍你,不是在耍你就不是在耍你。”   斐鉴哼哼冷笑两声,不理我了。   我说:“圣泉毁了,圣药烧了,华无生最后怎么样了?”   虽然他大概是蛮惨的,但是毕竟老不死老不死这么多年,谁知道有没有成了妖,他是活着还是死了,都不好说。   斐鉴道:“死了,却不是因为被剥了皮的原因。雍城城主诅咒他与雍城一道永远被囚禁,雍城诅咒不息,他就不会死。最后,只不过是顺应规则罢了。出窍巅峰活不了三千年,又受了这么重的伤,他一下子变化作枯骨了,风一吹,已然成了灰。”   我听得有些苍凉,忍不住道:“人活一世,不过如是而已。”   我忽然想起来从前电影中看见的一句话,说是:   皇图霸业谈笑中,   不胜人生一场醉。   当时我很是痴迷了一阵,却因为实在没有什么皇图霸业,酒量也不行,所以只是肤浅的觉得帅气。现在回看这雍城,想要长生的化了灰,执念千年的成了烟。说到底,不过是是一场水中月镜中花的空幻。   都说冥灵是虚幻,他的确用三千年的时间叫人体味了一番虚幻。但是虚幻过后,却是大梦方醒的真实,真实到叫人内心一片空寂。   剥开了甜美的糖衣,里面空空如也,什么也不存,就是真实。   尝到嘴里,是苦是甜是酸是涩,都只有经历过的自己知道。   “现在林贤不在,我问你一件事。”   斐鉴说:“不敢保证知无不言,但若可以言,定然言尽。”   我说:“你倒是很实在啊!那我也不客气了。城主是不是在你的身体里面?”   斐鉴道:“这要怎么算?”   我说:“实话实说的算,不然你想怎么算?”   斐鉴想了想,说:“我有他的记忆。但是我不是他。分出去的魂魄有自己的思想,我管不了他。回来之后,他的记忆我都有,但他已经没有意识了。也许,真的只能算是死了。”   “曾经我是他,现在他不是我。就是这样。”   我叹了口气,说:“林贤这个人,吃软不吃硬。”   斐鉴点头,说:“我知道。”   我又说:“不管从前发生了什么,现在对他好一点。他心肠最软了,对付他,没有什么是撒个娇解决不了的问题。”   斐鉴又道:“嗯。”   我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堆,最后拍了拍额头,说:“唉,不说了,说了这么多,也许是你比我更加清楚才是,斐鉴,我们接下来往哪里去?”   斐鉴道:“扶桑怎么说?”   我道:“他也没怎么说,就说雍城事了,喊雨如晦下山一趟,至于往哪里去,他也没有说。”   斐鉴“唔”了一声,说:“那不着急。扶桑想来应是算无遗策才对,自然有他应对的道理。外面乱成这个鬼模样,我们只要找到昆仑的大部队,跟着他们,雨如晦早晚要下山。”   他问:“你能找到他们吗?”   我点点头,说:“可以。”   有夏照临这个人形定位呢,找昆仑的大部队并不算很难。   “就是我们徒步过去,不晓得要徒步多长时间。”   斐鉴问:“很远?”   我说:“还好。最多不过是咱们在西方,他们在东方而已。中间连一条线,也就横跨个大陆。”   斐鉴:“……”   斐鉴说:“东方主城铭城是东方家的地盘,他们这是去攀关系?已经到了多久了?”   我说:“我私以为咱们在雍城的时间不算短,但也不算长,这一批最先下山的弟子修为皆在筑基,最高的也不过半步金丹,乃是个探路的小队,连御剑都不会,昆仑也在西边,虽然不如雍城那么西,但是若是要在这几个月里面到铭城,想必他们走的也是直线。”   斐鉴:“……”   斐鉴轻嗤一声,说:“也够贪生怕死的。”   我道:“正常,命最重要。换成是我,我也不高兴绕太远,铭城既是四方之地,又是东方家的地旁,东方家算是昆仑友军,比起其他地方的乱七八糟,何乐而不为?若是能够拉拢个世家,也是大功一件,回去之后不说重赏,至少能捞着个好。要不然,他们是单枪匹马去杀魔灵,还是和蜀山那群人一样,跟着随军打仗,在哪里布阵杀人?”   斐鉴无奈道:“近百年来,蜀山行事的确无耻。以前纵然独来独往诡谲了一些,但这么撕开面罩的不要脸还真是头一回。可见吸引能人异士是好的,但若是不择良莠一概接纳,却又压不住风气,那就难说了。”   我道:“你这一番话,若是叫蜀山弟子听了,免不了被骂老古董。被放养惯了的,自然受不得约束了。昆仑讲究‘不以规矩不能成方圆’,蜀山的门训头一条就是‘随心而为’的侠义。这两者其中差距这样大,居然还能和平那么多年,其实我也觉得蛮奇怪的。”   斐鉴笑道:“你当呢!蜀山弟子和昆仑弟子的冲突久了去了。只不过上边都以为是小打小闹,不在意而已。私下里,还不是相看两讨厌,怎么看怎么的不顺眼?”   我说:“唉,就是这么个道理。不过现在既然都撕开脸抢天下了,只怕蜀山也懒得和昆仑和睦了。”   斐鉴顺口说:“若是他们没有十足的把握,只怕不会……”   他话说到一半,忽然顿住了。倘若没有十足的把握,蜀山不会向昆仑撕破脸,但是若是撕破了脸,那岂不是就有了十足的把握!   我无奈叹道:“这个世界上总有一堆人想要搞事情。放着好好安生的日子不过,这又是何苦?”   斐鉴道:“人心不足。吃饱了撑了还想要折腾折腾呢,何况没有吃饱?”   我和斐鉴有一句没一句的感慨着走出了沙漠,回头望去,千里黄沙,极目也难见雍城那黑色的影子。我说:“希望下次来的时候,能够看见绿色。”   斐鉴道:“那也许需要很久。至少是几代人的努力。凡人生老病死不过百年,我们比他们幸运,也许可以看得见。”   我默默地想了一会儿,说道:“珩烎究竟是谁?”   斐鉴说:“一个帮城主剥离魂魄的人。他很神秘,除却名字,我什么也不知道。见确是见过的,只是容貌确是再也记不清楚了。我若是回忆一下,甚至可以记得和他的对话,但是他的脸,就好像被人抹去了一样,只剩下一片空白。”   我点点头,说:“这样啊……那可见是他不想要叫人知道了。扶桑虽然定是知情人,但是他你也知道,若是想说了他自然说了,他不想说谁问也问不出一个字来。只是我不晓得你知不知道,那三泉峰藏明洞外面的桃树都成了精,能说话。有一回,他们说我身上有自然女神的气息,这一回,那雍城城主又说我身上有那个什么珩烎大人的气息。我有时候真是想想也觉得可笑。这些人我一个也不认识,活都没活在一个时间,怎么竟是沾上他们呢?”   斐鉴道:“倘若女神在此,莫说什么沙漠,就是苍生荒芜,她也能力挽狂澜。可惜了……”   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是人背弃了神。所以,再怎么自生自灭,也是活该。既然有本事做错事,自然也要担当得起后果。   “走吧……”   斐鉴说:“我带你直接往铭城去,不必御剑了,叫你御剑,再快也要十来天,不如撕裂空间来的快。” 作者有话要说:  武汉的粉是很貌美的,然而……好辣啊啊啊! 导游说,我们可能要十点多钟才能到宾馆了_(:з」∠)_ 我感觉我在车上睡了一天…… 话说这边莲子超级好吃! 明天就要去那个传说中的玻璃栈道了,期待ing~   ☆、第137章 番外 雍城旧事   黑暗中,看不见光明。   无甚原因, 不过因为他是一个连晨昏都分不了的瞎子罢了。   他记得, 五岁之前,他还是有眼睛的, 虽然地牢里面依旧是没有阳光,但是至少有火把的亮光, 那一点一点不算亮的火光, 是他幼小生命中所有的希望。   但是,很快的, 他的希望便被彻底的剥夺了。   那是他第一次看见,关着他的地牢的门打开。他当时欣喜的想, 不论自己做错了什么事,现在是不是……也终于可以走出去, 像个正常人一样, 沐浴一下阳光了呢?   然而,在他欣喜的期待中,那些走进牢房的人, 把他提着衣服领子像拎小鸡一样的拎了起来, 再之后……   他不愿意回忆, 那视线中最后的一片血红。   当时究竟有多疼,他已经记不起来。时间使得再疼得伤口也结了痂, 那些人给他用了最好的药来救他的命,除了他从此变成了一个连微弱火光都看不见的瞎子以外,他的生活似乎和从前并没有什么区别。   行动, 依旧是方寸之地。   日夜,依旧是无法区分。   不过是从看着那黑幽幽的牢房屋顶发呆,变得什么也看不见了而已。   这样一想,他居然还觉得宽慰。原来,的确是无甚区别的。   十余年的幽禁,他很庆幸,还有一个老狱卒肯陪他说说话,叫他还不至于丧失语言的能力。   有时候他还是忍不住的会问,他到底是做错了什么,要被关在这里?   但是其实他自己也清楚,他从来都没有走出去过,当初他一个幼儿,又怎么可能会罪无可恕到被幽禁至此?   老狱卒每每听见这个问题,都只是沉默不语。终于有一回,他喝醉了,唏嘘的说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孩子,我老头子老了,不知道还能护你几年。   那个时候,他不懂这句话的意思。而等到他懂的那刻,已经是他被人剥皮剔骨,死无葬身之地的时候了。   有或者说,一直到那个时候,他都不能算完全的懂。他依旧是茫然的,他是一个人,可是从来没有人把他当人来看。都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可是,他明明和其他人是一样的啊!为什么他就要承受这样多的恶意?   真正面对死亡的时候,没有人是不恐惧的。   即使是对生命了无希望的人。   活着不管多痛苦,至少还能活着,但是人一死,就不一样了。   人死以后,一切成空。   锁链套在他的脖子里,就像是拴着一条狗。   他的手腕被锋利的刃刺穿,他可以感受到自己的血液一点一滴的在流逝。   那种身体逐渐冷下来的感觉,足够封冻掉整颗心脏。   当时,他也曾卑微的奢望过,会不会有人来救他?   然而,终究是没有。   奢望,永远都是奢望。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贪心的人。他唯一想要的,就是能够堂堂正正的站着,说,我是一个人。   只要能够做一个人就好了,哪怕需要每一天为了生存而奔波劳累,精疲力竭,也没有关系。   只要可以被当做一个人来对待,就好了。   老看守终究还是离开了。   他陪了他十几年,他太老了。   在一次换班之后,老狱卒永远都没有再回来。   他知道,那个人死了。   但是,他不想要承认。   也许老人的肉身的确消亡了,但是他永远都活在他的心里。这么多年,那个唯一对他保佑善意,会陪他说话,关心他的老人,他会记着一辈子。   不管他的一辈子有多长,至少是记到他死的那一天。   而事实上,他也做到了。   直到他生命的最后一刻,他都念着这个老人的好。   正因为于他而言善意太可贵,所以只要有一丝一毫,他都会用尽自己的所有来报答。   新来的狱卒,不会陪他说话。   他看不见那个人长什么模样,但是听声音,应该是个壮年男子,体格强健。   他苦中作乐的想,这一回,大概到他死掉,这个狱卒都不会死。   这个新狱卒和老看守一样,很喜欢喝酒。唯一的不一样,就是老看守喝醉了从来不会骂人,也从来不会摔酒坛。   有一天,那个新狱卒又喝醉了,他砸了所有的酒坛碗碟,摔了桌子,走到牢门的铁栏杆前面,让他走过去。   他这间牢房的钥匙,从来都不在狱卒的手里,而那玄铁做成的栏杆,也并不是寻常人就可以随便打碎的。   曾经他无数次的希望这一扇门消失,却唯有那一次,无比庆幸那些栏杆的存在。   他不知道那个狱卒叫他过去是要做什么,他想,也许他摔了太多的东西,割碎了手,需要帮助也不一定……   他的靠近是抱着善意的,却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更多的是被欲望眯了眼,不怀好意的人。   那个狱卒隔着栏杆伸手进来,一手死死地扭住他的肩,另外一只手去扯他的衣服,他吓坏了,不知道是从哪里突然爆发出了力量,居然硬生生的挣脱了,不管不顾的一脚踹在那个狱卒的下\身,然后躲在墙角蜷缩了起来,不论那狱卒如何的谩骂诅咒,都不肯再动一动。   那一天之后,再也没有人会和他说话。他不知道又过了多长时间,是几个月,亦或者几年,但是这一次,他真的被人带出去了。   他想,那一天应当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好天气。因为,他体会到了光照在身上的感觉,是暖的,很温柔。   即使是被人压着离开的,即使手腕脚腕都有镣铐,那也都没有关系。   二十年过去,他终于接触到了光明。   他没有眼睛,他不知道被那些压着他的人带去了哪里,只知走了很长很长的一段路,然后,他听见了一个男子的声音,那应当还是一个少年,约莫十六七岁的样子。那少年说话的时候,似乎是在笑的,只是那笑声中透了些许无奈。只听他道:“君父这是怎么回事,先前往我这里送了一堆美女,我推回去了,这一回居然还真给我送了个男的来?他可真是照顾我这断袖的癖好!”   那压着他过来的人赔笑道:“世子殿下,城主大人这不是也是一翻好意么?而且您也的确到了该知晓人事的时候了。若是您实在不喜欢女子……殿下您瞧,这不论是男是女,哪怕是个瞎子残废,左不过就是个炉鼎,用途嘛,都是一样的,用完了,丢了便是,不是吗?”   那世子想了想,说道:“祭司此话说的不错,这人我瞧着顺眼,比那些个全须全尾的美人都顺眼,就留在这儿吧!”   祭司听闻此话,心里可算是松了一口气。身为老城主的心腹,他自然明白,这人养着是给谁留的,之所以说是送给世子,也不过是先找人试个水瞧瞧效果罢了,至于之前的那些美女……就更加只是一个幌子了。   世子和老城主表面和顺,父慈子孝,背地里皆是各有防备,以世子的性格,是断然不会留着一双眼睛在身边,但是,他若是屡次驳了城主的好意,面子上又不好看,所以,这时候,再送他个瞎子,也不怕他不要。   祭司心想,还好自己聪明。要不然,这人都从地牢里面带出来了,若是没用,还真是有点难办。   送走了祭司,世子忍不住的冷哼了一声,他转头瞧了一眼旁边安安静静立着的人,见他眼睛上面缠着布条,便故意说道:“你这是真瞎呢,还是装瞎?”   他并没有回答,只是解开了那一圈一圈缠在眼睛上的布条,露出了那双凹陷的眼眶。   世子看见的是那堪称可怖的伤疤,在此之前,他甚至还幻想了一下,这个清秀的人若是揭开布条,那下面会是怎样一双仿若星辰的眼。   然而……   世子很失望。   但比失望更多的,是一股莫名揪心的疼。   “你的眼睛……怎么会这样?”   话问出口,世子才觉唐突,然而,面前那人依旧安静淡然,甚至连说话的语调都没有发生什么起伏。   他说道:“记不清了,很小的时候,眼睛就没有了。”   世子沉默了,长久的没有说话,他也没有听见他的脚步声移动,不禁有些疑惑,难不成,是自己说错话了,刚来就惹了这个世子生气?   他有些惶恐,这个人一生气,该不会就要把他关回地牢了吧?   若是一个从来没有吃过糖的人,在尝过糖的滋味之后,被永远禁止吃糖,那么,还不如就一辈子不吃糖。   同理,他也是这样。   让一个从未接触过温暖阳光的人感受温暖之后,若再将他打入黑暗的话……那么还不如从来没有感受过来的好。至少那样,不会更加痛苦。   他正在胡思乱想着,却听世子向他靠近了一步,他还来不及退后,便听“哐当”几声响,那铐住他的手镣脚铐便尽皆断了,而后 ,便是世子对他道:“从现在起,你不是犯人了。我不喜欢男人,断袖什么的,都是我为了推拒君父送来的人随便瞎说的。不过,我挺喜欢你的。”   他被这身上突如其来的轻松弄得怔然,那世子却是自顾自的在往下说:   “虽然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也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但是我一见到你 ,就觉得欢喜。既然如此,我想,那我大概是喜欢你吧?”世子靠近他,伸手碰了碰他的眼眶,他下意识的想要躲,却没能挣开,反而被世子给抱住了,他能感觉到那个人把脸埋在他的颈窝处蹭了蹭,就好像一只像主人撒娇的灵兽。   他几乎是已经懵了。   十几年来,从他记事开始,面对的就是那四四方方的牢房。他从来也没有想过,会有人这样亲近他,更加不敢奢望,居然会有人说,一看见他,就觉得欢喜。   他居然……也会让人觉得欢喜吗?   世子抱着他蹭了又蹭,好一会儿后,方才嘟囔着说:“抱着你真好,安心……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他默了一会儿,低声道:“我没有名字。”   “没有名字吗?”世子似乎是想了一会儿的样子,说道:“没有名字的话,也挺好,这样子,你的名字就只有我知道,只有我可以叫了……”   “你比我大,对不对?”   他点点头。   “大几岁?”   “世子今年多大?”   “十六。”   他微微的笑了,说:“四岁。”   原来,这个少年居然还这么小。   “唔……”世子欢喜的抱紧了他,轻轻的喊了一声:“哥哥……你做我哥,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不想写了,但还是觉得要交代一下,所以就插了个番外…… 这一章番外之后是继续正文,下一章番外时间不定…… 不喜欢看的话可以跳过啦~ 因为我在外旅游所以憋出来的番外大概有点别扭_(:з」∠)_ 今天我也是走过张家界玻璃栈道的人啦! 嘿嘿嘿嘿全程谜之淡定╮(﹀_﹀)╭ 昨晚上十一点多钟才到宾馆,饿傻了的我和老爸出去吃烧烤,结果吃到今天牙龈出血了…… 心好塞啊!就这样上火了。。。 明天漂流嘤嘤,开心!   ☆、第138章 东方淇   丹田其实就是个气海,里面储藏灵气, 级别越高灵气越多, 一般性分神既以上的修士们很少会有气海枯竭的现象,但不包括我。   金丹期如果持续御剑, 就相当于一直在消耗灵力,很容易气短, 一短就要休息一段时间, 不禁耗得时间长,而且还累人。   跟着斐鉴撕裂空间就不一样了, 直接眼睛一睁一闭,就到了铭城旁边的附庸城池。   我头晕目眩的站稳后, 问道:“为什么不直接到铭城?”   斐鉴说:“这年头在外面四处乱转的分神修士不多……当然,现在不多, 过不了多久, 大概就多了。目前我还不想惊动东方家那几个老鬼,只是想要伪装成元婴而已,所以不能太张扬。”   我瞧了一圈周围围着看的人, 说道:“你确定这不张扬?卖艺耍猴的都没有这么个围观度吧?”   斐鉴看着这一圈男男女女, 也有点茫然。他们出来的地方没什么人经过, 当时他也看了一圈,没人发现凭空多出来两个人, 怎么这会儿一上街就被围观了?   他还没有从茫然中回过神来,就被一个姑娘拔下头上的一朵珠花给砸了,不偏不倚, 砸在额角,砸的他一脸懵的看了看我。   斐鉴:我这是得罪了谁吗?   有一个姑娘开了头,其他围着看的姑娘们也不甘落后,纷纷那自己身上的东西去砸斐鉴,甚至还有几个男的也是如此。我就在他旁边,难免误伤,也被砸了几个,正想着要不要拉开距离离他远一点,就被当头飞来一块玉佩砸在脑门上,“咚”的一声,真是砸的不清脆也不沉闷,很有水平。   我捂着额头心塞,只见旁边挤过来一个公子哥模样的人,衣着华贵,手摇折扇,对我温柔道:“姑娘,方才你没事吧?”   我脑门上一片红,却还只能打肿脸充胖子,风度绝佳的说:“没事,没事……”   那人道:“怎么会没事,姑娘,你额头上都被砸的一片红!”   我:“……”   我干笑道:“呵呵,是么。”   那人点头道:“我骗你作甚?”   我:“……”   是啊,你骗我作甚。只是这位老兄,你知道就知道,别说出来,成吗?   只听那位老哥道:“姑娘如此不俗,是修仙者吧?”   我心道,我们都被砸成了这般,还能叫人看出“不俗”这两个字来,这人眼光也是很厉害。莫非就因为我和斐鉴刚好穿了两声白,就成了“不俗”?   我叹了口气,心道,照这样说,但凡家中死了人,那么那一家从老到少,必然皆是不俗。   我不说话,那老哥就当我默认了。他用折扇指着斐鉴,问我:“这位是姑娘的道侣?”   我一听道侣这两个字,就想到雍城那一堆的柴火,赶紧道:“道友。”   那公子顿时喜了,说:“当真?!”   我险些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原封不动的还了一句话给他,说:“我骗你作甚?”   斐鉴被稀里糊涂砸一顿,心情已然糟糕,原本看着好歹还有我和他同甘苦,一道被砸,现在反应过来了,一看连我都溜一边去了,顿时非常不爽。刚巧一个香囊砸到他怀里,他接住就要反砸回去,就见那砸香囊的姑娘欣喜若狂的挤上前来,对斐鉴道:“啊!公子你接住奴家的香囊了!”   斐鉴:“……?”   斐鉴道:“所以呢?”   那姑娘见男神居然说话了,兴奋的原地跳了两下,说:“奴家小翠,家中有几亩薄田,不愁吃喝……”   斐鉴点了点头,说:“不好意思,我们不借宿。”   小翠姑娘楞半晌,然后说:“……啊?”   周围的人一时哄笑起来,甚至有大胆的姑娘说:“公子我们不要你的借宿,只要请你喝杯酒!”   斐鉴道:“不常饮酒。”   周围男女又是一阵哄笑,有人道:“人家公子不常饮酒呢!”   那姑娘似乎也有点羞,却还是道:“怎的!不喝酒不好么!喝过那一杯合卺酒,他要喝我也不给了!”   斐鉴在长久的茫然之后,终于被这一声合卺酒给点醒了。   我终于再也忍不住,在旁边随大众一起笑场了。   反正这里没人认识我,装什么人设呢!   斐鉴气急,只说了一声:“辜负诸位美意,在下早已心有所属。”便转头看我,道:“还不快走!”   还别说,斐鉴平时不着调,但若是放出一些雍城城主的气势,其实也是很了不得的。至少唬唬人是一吓一个准。   眼中玉树临风的翩翩佳公子一下子变成了气势慑人的上位者,周围一圈儿妹子顿时有点虚,被眼神杀一扫之后就更加虚,没过多久,便都退散开了。斐鉴眼神杀受不住,扫向我:“看够了没有?够了就走。”   我答应了一声,准备乖乖的跟着跑。早就听说越是发达的地方越是开放,这铭城果然名不虚传,就连附属城池都这样“朴实”。   不愧是东方家发家的地盘,了不得了不得。   且说那公子哥看见我跟着斐鉴要走,赶紧追上几步,对我道:“姑娘,你们不是不是道侣吗?”   斐鉴看着我,说道:“道侣?”   我几乎想要扶额,说道:“确实不是道侣。然,道友道友,我们的确是友。”   那公子道:“可是他方才说了有心上人,说完就叫你走!我知道了,他若不是胡说八道的,就是他暗恋你,对你图谋不轨!”   我:“……”   我由衷的说了句:“公子您的眼神可真好。”   那公子道:“那可不是!”   斐鉴默默道:“……怕不是眼神有问题,脑子也捉急。”   公子哥听不明白我的话,却还是可以听懂斐鉴在骂他,立时便道:“你说什么呢!怎么说话呢!别以为你是这位姑娘的朋友,我就可以随便你欺负!”   斐鉴白了我一眼:这么短的时间,你是怎么认识这么个智障的?   我:我怎么知道,他自己贴上来的!   公子哥道:“姑娘,话说姑娘如何称呼来着?啊,这且不急。姑娘我和你说,这人一瞧就是个风流薄情的面相,你看他,嘴唇多薄啊!你可千万不能被他给骗了!我是好人,我喜欢你,我对你一见钟情,一定会好好待你,如果你能跟我在一起,我立刻就禀报家中,八抬大轿明媒正娶你进我东方家的门!从此但凡这铭城一带,再无人敢用玉佩砸你的头!哦,对了,以后我成了东方家的家主,你就是我夫人。如果我侥幸当了皇帝,我一定只有你一个皇后!”   我:“……”   斐鉴:“……”   我将这公子哥的话默默消化一番,然后问他:“敢问大名?”   公子哥欢欢喜喜的说:“我叫东方淇,我们家这一辈就我一个独子,没有人和我抢继承人的位子!”   我目光复杂的看着东方淇,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说:“东方公子,你真是清新脱俗。一看就和外面那些妖艳贱货不一样。”   东方淇一听,愈加欢喜,说:“那是自然!我家中长辈也说我率性自然。”   我无语望向斐鉴,斐鉴沉吟道:“怕是家风如此。”   原以为东方漪已经有点单蠢了,没想到她家哥哥比她还要单蠢。我狐疑的看向东方淇,心道,这江山交到他的手里之后,居然没有亡国,这是多么的不可思议。   且说当初看原著的时候,只觉得所有的机智都在我娘亲那里,所有的运气都在孟寒凌那里,东方淇虽然勉强算个男二男三,但是存在感委实不高,就是孟寒凌的一个附庸。他留给人的印象很平淡,若一定要说说有什么爆发的时候,那就是他喜欢夏其音?   哦,貌似这孩子为了夏其音和孟寒凌提起过的来着。孟寒凌虽然有点舍不得夏其音的脸,但是一边是活生生的兄弟,一边是个皮像骨不像的妹子,他当然是要满足兄弟的。   反正,妹子嫁给兄弟之后,又不是见不着了。反正也是要走禁欲人设的,妹子摆在家里看和摆在兄弟家里看,好像也没啥不一样啊!   于是,当时孟寒凌纠结了一小下,就答应下了,东方淇兴奋的跑去夏其音面前表白,夏其音听完就哭了。   哭的那叫一个撕心裂肺,天地变色,别人不知道的,还当她是死了爹娘又死了男人,再不就是死了孩子。   夏其音什么也不说,就在那里哭。用眼泪向东方淇表示,那个混账敢逼婚,老娘就这么成天哭,看你敢不敢娶我!   于是东方淇认怂了。   他向夏其音和孟寒凌表示,他不愿意强人所难,所以不娶了吧。   孟寒凌一看兄弟这苦的,妹子这哭的,他也很为难,好不容易妹子不哭了,兄弟放弃了,着实松了一口气。   然而,东方淇这个不娶了,不代表他忘情了。其实他大概也很想效仿大哥孟寒凌的做法,做个禁欲的男人。奈何最后当了皇帝,想禁欲都力不从心,大臣们天天要他娶老婆,东方淇心里苦,于是就再一次找了夏其音,吧啦吧啦说了一堆,概括一下,就是:妹子你愿意嫁给我吗?   夏其音妹子说:啊,我以前被人那个那个过,早已经是残花败柳,且心有所属,你是九五之尊,我配不上你。但是你痴情这么久,我们约一炮倒是没事。约完之后,你就安心取老婆好不好,别来烦我了。   再一次被拒绝的东方淇没有雄起,也没有和妹子来一发,他心塞的离去了,一个人对着月亮借酒消愁,销了两三天,想通了,大臣们要他娶皇后他就娶皇后,要他生孩子他就生孩子,甚至还派人去民间寻访美人,当然,要找和夏其音长得相似的。   总之,东方淇虽然后半辈子依旧苦情,但是至少他过的很爽。   然而,这种深情又求而不得的桥段,很戳某些妹子的泪点。当初就为了这一段,还有书粉特意写了长评,来分析东方淇的性格,分析的各种优秀各种深沉各种内敛,最后得出一个结论:真君子也! 作者有话要说:  好累…… 不过凤凰古城真的超级好!夜景超级漂亮! 我和你们说,我今天欧了一把,不管真的假的,就是欧了一回!!! 我要把这一点写进我以后的文里! 哼(ノ=Д=)ノ┻━┻   ☆、第139章 人美心也美   从前看书的时候,因为是个平面人物, 所以没有太大感想, 看完几条长评之后,纵使觉得难免言过其实, 但不得不说,叫我对东方淇的感官稍微的往上提了一点。   从以前我认为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男主小弟, 变成了一个过的比男主还爽的皇帝小弟。   再然后, 就是现在所见识到的完全翻转的真实形象。   唉,怪谁呢, 怪作者做梦做的太不齐全了?   东方淇说对我一见钟情了。我想想在原著里好像他也是对夏其音一见钟情。再想到我和夏其音那几分像的脸……我捉摸着,大概东方淇就是喜欢这么个调调。   这和谁是谁没关系, 他就是喜欢长这样的的妹子。   就好像有的人喜欢萝莉,有的人喜欢御姐, 只要看见了长得对胃口的, 不管是谁,全都OK。   斐鉴说道:“东方少主,你的好意恕这位林姑娘不能答应, 不过我们确实要去东方家。”   意思就是:因为我们必须要去你家, 所以共事是无法避免了。但是你别瞎纠缠人, 要不然别怪我们揍你啊!   东方淇不满的说:“你是谁呀!凭什么这位……林姑娘要听你的!你说不能答应就不能答应啊!”   我道:“哦,请恕在下不能承受东方少主的好意。”   东方淇:“……”   东方淇激动地道:“林, 林姑娘,是不是因为他管着你!你不用怕,有我在!”   斐鉴控制不住的撇开头翻了个白眼。   我无语的道:“与他无干。只是且不说在下有师尊在上, 就是没有,在下的事情也该是由我昆仑掌门说了算。所以,东方少主您的好意,我实在是不敢当。”   东方淇一听昆仑,便说:“没关系啊!昆仑,昆仑好啊!我家与昆仑是世交,我们两个在一起,两家都高兴。”   我终于也控制不住的翻了个白眼。   你说一个人,单纯是好的,单纯到智障了,那就很可怕了。   斐鉴恼了,道:“你怎么听不懂话呢!他都说了她的事儿她师尊说了算,他师尊下边还有雨……雨掌门呢!有事找昆仑掌门说去,找他师尊说去,缠着我们算是怎么一回事!”   东方淇大概是从小到大没有被这么骂过,于是被骂的有点儿委屈。只见他嘴巴一扁,说道:“你这人怎么这样!管你什么事儿啊!你是昆仑掌门还是他师尊啊!”   斐鉴:我的内心有一句MMP不知当说不当说。   我:说吧,不要虚。   斐鉴:好吧,那看你左边那条不起眼的小巷子口是谁。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内心呵呵两声,原来是孟寒凌同学。   几个月而已,同学你已经学会了暗中观察了?   只是可惜,藏得不好,太容易被发现。   斐鉴一把扭过东方淇的胳膊,东方淇勉勉强强也就金丹初期,怎么逃得过斐鉴的手,一下子就被压制住了。斐鉴冷笑两声:“我打死你个登徒子!”   东方淇:“……?!”   东方淇:咋回事儿咧!刚刚不是还好好说这话,你要骂我可以,君子动口不动手,打人是算这么一回事儿!   斐鉴看孟寒凌很稳得住,居然还不出来,直接“咔擦”一声把东方淇胳膊给卸了。我只觉那声音似曾相熟,听得我汗毛倒竖。   东方淇疼的不行,眼泪都要飚出来了,他颤颤的道:“这位……兄台,我,我连林姑娘的手都没摸过,怎么就是登徒子了!”   我心中暗道:对不住了,兄弟,谁让你倒霉,刚巧撞上孟寒凌呢。   斐鉴冷笑两声,一手扭住东方淇,另外一只手抬起来就要扇他耳光,说道:“我说你是登徒子,你就是登徒子,敢调戏我们家林姑娘,我管你是谁,就是把你给宰了,我看掌门治不治我的罪过!”   眼见着东方少主单方面被揍成猪头,孟寒凌终于躲不了了。他陪着东方淇出来的,要是回去之后人不成样子了,东方家总是要迁怒他的。无法,孟寒凌只得现身,先喊了一声:“阿瑰!”   我转头高冷的给了他一眼,就当刚刚才看见他。   东方淇疼的泪眼朦胧,说:“小寒,你认识他们?”   孟寒凌点头道:“都是昆仑弟子,怎么会不认识?阿瑰……这位是东方公子,你快快放手。”   我同斐鉴对视一眼,皆心道这孟寒凌现在倒是惯会装模作样了,演技比以前好了不少。   斐鉴冷哼一声,又是“咔擦”一声,把东方淇胳膊给装回去了。东方淇在那里捂着手臂,依旧“哎哟哎哟”个不停。我从乾坤袋里面摸出一瓶药来丢给东方淇,道:“回去擦擦,明天就不疼了。”   东方淇也是个记吃不记打的,拿到了药瓶顿时又笑逐颜开了,他有样学样的说道:“谢谢阿瑰!”   斐鉴没好气的道:“阿瑰是你叫的?就是昆仑掌门到了这里,也不过喊一声阿瑰!”   斐鉴这话有些夹枪带棒,偏偏东方淇听不出来,依旧笑呵呵的说:“你这人怎么这样,分那么清楚做什么,难不成小寒是你们昆仑的,就能喊阿瑰,我不是就不成了?”   东方淇这一番话,可以说是明晃晃的在抽孟寒凌的嘴巴了。   孟寒凌的脸色有些难看,却还是说道:“是弟子失礼了,见过林师叔。”   我抬手挡了这一声,说道:“在凡间有句话,叫做岁数不大,长在辈上。挨着什么辈分就是什么辈分。咱们修仙的,不计较这些,什么辈分全是自己挣得。然,你长了我两岁,叫你喊我师叔,怕你嘴上喊了,心里是千般不愿万般不愿,既然如此,不叫也罢。不然,你喊着难受,我听着也别扭。”   我这几句话,明面上是好像不计较辈分,实际上却是要和孟寒凌撇清楚关系。按理,明眼人都能晓得,奈何东方淇依旧不晓得。   东方淇满心欢喜的道:“阿瑰,你若是不计较这些虚的辈分是最好。不然我说呢,你才多大点年纪,怎么就要和那些老古董称兄道弟的呢!果然,你不仅人长得好看,心眼也好,我真是没有喜欢错人!”   我被东方淇这几句话说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忽然就想起来原著里面有一段,是夏其音妹子在悲春伤秋,看见一只蝴蝶飞不动掉在地上死了,她便仿着黛玉葬花,也挖一个坑,要来个葬蝶。等她把蝴蝶包好了准备埋进去的时候,东方淇来了。   当时东方淇没有出声,就悄悄地站在一边看,等到夏其音蝴蝶埋完了,他走出来问,你刚才是在作甚。   夏其音便怯怯的将蝴蝶的事情说了一番,然后东方淇也就感慨的夸了一句,说,夏姑娘你果然人美心也美,哦,不对,是心比人更美。   当时我还很为东方淇抱屈一番,因为夏其音觉得东方淇是在调戏她,于是她便伤心的跑了。为此,我当初还留了一条评论,说:夏其音真是不可理喻。   现在好了,天道好轮回,这句话轮到我头上了,我虽然做不出夏其音那遭受了奇耻大辱,伤心离去的样子,但是说实话,我很想揍东方淇一顿,然后劈开他的脑子看看,里面是不是汪洋大海。   我正在想着原著那雷人的桥段,忽然便听一声嚎哭。我还心道,怎么回事,正想着妹子哭呢,就真有妹子哭街?结果抬头一瞧,只见不远处拐出来一个衣衫褴褛乞丐模样的少女,一边哭着一边喊着的跑过来,口中说的是:“孟大哥!你救救我!我终于找到你了!”   那少女背后还追着几个壮汉,一脸横肉,看起来就不是好惹的,那少女嘤嘤嘤扑过来,正好扑到孟寒凌怀里。   孟寒凌莫名其妙被撞个满怀,一脸茫然的问道:“姑娘你是……”   那少女抬起一张瘦的不像样还糊了污泥的脸,哭道:“孟大哥,你不认识我了吗!你不要我了吗!我是阿音啊!”   孟寒凌大吃一惊,说:“阿音?!我不是给了你一笔钱,让你好好过日子吗?昆仑到铭城千里迢迢,你这是……这是怎么弄成这样的!”   我瞧见这情况,便明白了,原来这乞丐妹子就是速度能够赶超曹孟德的夏其音妹子。   夏其音哭的一抽一抽的,似乎就要喘不上气,说道:“孟大哥,你叫我在家里等你,我等了你好几年,你也不回家!我一个弱女子怎么活下去,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只好出来找你,找呀找,从北找到南,从西找到东,呜呜呜,我终于找到你了,感谢老天爷,感谢老天爷!”   我看夏其音说话实在是太夸张,便忍不住多说了一句,道:“这位姑娘,你和你孟大哥分开多少年啊!就你这身板,只怕你从出生走到现在,也未必走得完那些路。”   夏其音看了我一眼,也不说话,就继续哭,哭的比刚才更加凶了。不说别人,就是东方淇这个少根筋的,都忍不住要皱眉。   那几个大汉一开始也被我们几个人的架势震了震。其实他们还是很会看人的,像那种穿的好气质好一看就惹不起的,他们显然不会主动招惹,但是这下子看见我们四个人里面四个都皱眉了,胆子便也就大了些,说道:“几位,对不住了,这是我们春归楼里面的姑娘,自己说要卖身,等到拿了钱又忽然反悔不想干了。这世上哪里有这样的好事儿!这不是,我们要把她抓回去呢……几位看呢?”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好累啊…… 去拜了拜□□! 但是韶山好热!!!   ☆、第140章 非你不娶   要说那几个大汉也不容易,好好地看看门当个护卫吧, 摊上一个逃跑的姐儿。好好出门追吧, 这姑娘还缠上了几个一看就惹不起的大爷。   壮汉们内心真想骂一句,艹你大爷!   无法, 他们只好隐晦的问一问,几位大爷, 这姐儿你们是帮呢, 还是不帮呢?要是帮呢,他们就撤, 顶死了回去挨一顿骂,要是不帮呢, 他们就把人带回去,虽说也不见得有什么好处, 但到底没有谁是皮痒了找骂的。   斐鉴根本不知道夏其音是谁, 不过他素来讨厌这种泪腺极为发达的人,所以他只觉得这少女会是个麻烦。而东方淇虽然单蠢,但他不傻, 这种白出头的事情, 一没好处二没便宜, 棒打出头鸟,他这么伟大作甚?   至于我……   我当然是看男主的好戏啊!   孟寒凌其实挺苦逼的, 要是他今天对夏其音见死不救,倘或传了出去,以后谁还敢和他交好?若是救了……这夏其音一开始瞧着乖巧, 却能折腾出这么多的事儿,可见实际上也不是个多省心的。   权衡再三,孟寒凌只得想着,自己总是能够看的住夏其音的,咬咬牙,无法,只好认栽,救她这一回!   于是,东方淇出来的时候,是和孟寒凌两个人,回去的时候,又顺了三个大活人。   东方淇的脸色不是特别好,笑都不笑了,活像别人吃光了他们家的粮仓。   我心中盘算,不至于就因为一个夏其音吧?   之前看他也不是这种小肚鸡肠的人啊!东方家总不见得,连顿饭都供不起?   诚然,东方淇一点都不小肚鸡肠,甚至可以说是非常大度的。就是真有人吃光了他家的粮仓,他也不见得会怎么样,但是,他是一个好哥哥。   一个全心全意疼妹妹的好哥哥。   他的妹妹,也就是东方漪,从小顽皮,几岁就偷跑出门了,他比东方漪大了好几岁,打妹妹还没在娘胎里的时事候,他就日夜祈祷要阿娘给添一个可爱的妹妹。等到东方漪真的在娘胎里了,他又开始日夜祈祷千万别是一个讨人厌的小弟弟。   东方淇等啊等,等了十个月,好不容易心愿成真,却还没能将妹妹捧在手心里疼上几年,便叫她在全家半默许之下给跑了!   那段东方漪刚跑没多久的时间,东方淇可以说是非常的颓败。   再之后十几年,东方漪还是没有回来,东方淇依旧是思念妹妹思念的紧,日也想夜也念,只不过没有小时候表现的那么明显,变成了暗搓搓的而已。   然而,妹控还是妹控,一天是妹控,一辈子都是妹控╮(╯_╰)╭   都说这世上最难处的关系,一个是婆媳,还有一个是小姑和嫂子。但若是摊上一个妹控的话,那哥哥和妹夫的关系也是够呛的。   孟寒凌当时与昆仑其他弟子一起来到东方家,并且向他们出示了东方漪的名牌和那一半的玉佩,言道自己在这十几年中,与东方漪日久生情,更是于日前相互私定终身,但因着这一回东方漪没有被派在下山的弟子之中,又不方便暴露身份,所以无奈之下,才交给了他这两样信物,也算是来认个亲。   孟寒凌说,自己与东方漪相识相知十余年,也是第一次知道她的身份,当时很是吃惊,觉得自己高攀不上东方家,是东方漪一直在鼓励他,所以他才能够鼓起勇气,坚定了和所爱之人一辈子一起走下去的信念。   孟寒凌还说,自己现在并不优秀,但是他会努力,会非常的努力,直到自己能够配的上心目中最爱的东方漪……   总之,以孟寒凌优异的口才,可以说是吹得非常天花乱坠了。   东方淇一开始看孟寒凌不怎么爽,毕竟是抢走自己妹妹的人。但是孟寒凌很会看人心思,说话做事对他百依百顺,就算是他的可以刁难也不卑不亢,俨然就是一副,你是我爱的人的哥哥,也就是我的哥哥,想要怎么样都可以的架势。   这么一段时间之后,孟寒凌简直都让东方淇觉得自己之前如此刁难他真是要惭愧的五体投地……   总之,就是东方淇好不容易准备接受孟寒凌这个未来的妹婿了,结果就是那么巧,冒出来一个青楼里的姐儿。   别人也许没有觉得怎么样,但是对于东方淇来说,夏其音的出现简直就是谜之尴尬。   嗯……他觉得有点打脸。   为什么?   因为他刚刚觉得孟寒凌是一个好人了,孟寒凌就用实际行动证明,他不是个好东西了啊!   先前遇见夏其音的时候,东方淇就想看看孟寒凌的表现,而最后,孟寒凌让他很失望。   或者说,不管孟寒凌做什么,东方淇都是会很失望就对了。   若是孟寒凌不救夏其音,这就说明他无情,万一以后东方漪出个好歹还得了?若是他救了,那就说明他多情,东方淇生在大家,三妻四妾的事情见得多了,平时他觉得无所谓,只要自己不这样就成了,但是搁在未来妹夫身上……   就送你两个字,呵呵。   总之,要喜欢上一个人可能不怎么容易,但是要讨厌起一个人来……那真是太简单了。在现在的东方淇眼里,孟寒凌已经被贴上了“渣男”“会变成渣男”“未来的渣男”等一系列渣男卡。   这些卡片一旦被贴上,再想要撕下来,那可就难了。   回到东方家,东方淇都没让人准备夏其音的房间,也不许孟寒凌去拜见家主,很明显就是要让孟寒凌自己一个人负责夏其音的意思了。   孟寒凌的脸色有点不好看,在看见东方淇带着我和斐鉴离开的时候,更是难看到了极点。   他深呼吸几口气,勉强压抑自己心中想要杀人的欲望。   钦君修炼的是吞噬人血肉灵气的功法,且早已经为了这套功法放弃了别的修炼法门,只因这套功法伪装性好,才没能被人发现,他传到了孟寒凌这里,孟寒凌聪明,对此进行了一些改进,将这套功法伪装的更好,副作用也更加少了一些,但总还是有一点的。   譬如说,他的耐心和心性,就比之前差了很多。   “孟大哥……?”   夏其音见孟寒凌不说话,便怯怯的喊了一声。孟寒凌回过神来,眼中杀机掩藏。他微笑着看着夏其音,说:“阿音啊……我带你去沐浴更衣,你这个样子,委实不大像样了。”   夏其音和阿瑰长的那么像,不好好利用起来,多可惜?   夏其音被孟寒凌突如其来的温柔弄得有点羞涩脸红,她原本看孟大哥脸色不好,还以为他生气了呢。   现在看来……大概是她想的太多了?   东方淇带着我和斐鉴去见他老爹,一见到,就直接开口道:“爹,我和你说两件事。”   东方家主有点惊讶儿子什么时候居然如此直爽了,便也爽快的道:“你说!”   东方淇点点头,说:“第一件……”   他走到我身边,拉起我的手,然后举起来晃了晃,说:“爹,这是昆仑的林姑娘,儿子喜欢她,心悦她,瞧见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我们一见钟情。”   我听得抖了抖,试图把手从他手里抽出来,可是刚一抽出来,就又被他拉回去了。东方淇腼腆的对他家老爹说:“爹,林姑娘她有点害羞,不好意思了!”   我有些恼道:“你说谁害羞呢!”   我会害羞那会子小子你还没生出来呢!   东方家主见我有些恼,便赶紧给儿子打圆场,说道:“姑娘姑娘你别生气,我家淇儿就是这样的性子,直爽!他若是言语上冒犯了姑娘,惹姑娘不高兴了,姑娘只当他有口无心,千万别当真啊!”   我道:“东方家主放心,我不曾当真。”   东方家主明显松了一口气的样子,说:“这便好这便好……那么姑娘留下来,决定何时与淇儿成婚啊?”   我有点反应不过来:“……什么?”   东方家主道:“先前我让姑娘别生淇儿的气,姑娘也说了不生气,那不就是两厢喜欢吗?你放心,你们年轻人我知道的,都比较的腼腆,不乐意在长辈面前表现出来。不过你放心,我们家不拘这个,我就淇儿一个儿子,我们家也不像别家一样连喜欢人都要挑门当户对的喜欢,但凡喜欢了就是喜欢了,姑娘不必因为我们家如何如何便犹豫。说实话,我这儿子长这么大,好不容易能喜欢上一个姑娘,我这个当爹的,也很欣慰。”   我道:“不是,东方家主你误会了,我和少主今天,才第一次见面……”   东方淇点了点头,说:“所以才是一见钟情啊!”   我道:“我们相互之间都不了解,如何钟情?”   东方淇说:“没关系没关系,但凡是林姑娘,不管怎么样我都喜欢!这辈子,我非你不娶了!”   我这一番话听下来,只觉得一口血含在口中,吐不出去也呕不出来,堵得慌。   斐鉴在旁边做了许久静默无声的背景板,现在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我一回头,正巧看见他笑得飙泪。   东方家主这时候才发现原来自己儿子和未来媳妇背后还站着一个人,不免有点尴尬,问道:“这位是……”   东方淇傲娇的一哼,说:“他想要和我抢林姑娘!”   我:“……”   斐鉴一手在那擦眼泪,一边道:“不不不,我不敢抢林姑娘……小子啊,先前我骂你登徒子,你别放在心上啊!我是真没想到,你可真是一条好汉!非你不娶啊哈哈哈哈非你不娶啊……”   我在斐鉴魔性的笑声中满头黑线,一个忍不住,就拿出浮荒隔着剑鞘对他一顿抽:“很好笑吗!”   斐鉴笑得肚子疼,问我:“你觉得呢?”   我气的不想说话,斐鉴止了笑,对东方家主道:“阿瑰顽皮,叫东方家主见笑了。”   老家主:“……无妨无妨。不见笑,不见笑。”   斐鉴点点头,说:“这便好。东方少主一番美意,其实我们也是心领了。只不过,我们阿瑰与令郎的亲,是真的结不得。”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就可以回无锡啦! 坐了一天的车,好累…… 貌似到家要十点钟了( ̄o ̄) . z Z 期待老妈的爱心鸡汤(??ω??)??   ☆、第141章 脑残粉   东方家主道:“这是为何?难道有什么为难的地方吗?”   斐鉴点头道:“着实为难。说句不该我说的,这位林姑娘若要结道侣什么的, 就算是我们昆仑的掌门也做不得主。”   东方家主不信道:“这位……”   他话说一半才发现自己不清楚斐鉴叫什么名字, 只好顿了一顿绕过去,说:“这位, 此话未免有些夸大了吧?虽然我家还不至于长脸到要叫昆仑掌门亲自拍板的地步,但是小辈之间相互交往, 又关昆仑什么事, 总不见得昆仑连谁和谁结道侣都要管吧!”   斐鉴道:“这昆仑自然是不管的。”   东方家主道:“这不就了了?”   斐鉴摇摇头,说:“可是凡间不都有话, 说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们林姑娘确是命苦,无父无母, 但她总还有个师尊护着。她师尊年纪大了,寂寞的久了, 既然收了徒弟, 自然要多留些年头,怎么可能舍得徒儿小小年纪就嫁人?”   东方家主“哦”了一声,大手一挥, 不甚在意的说:“无妨无妨, 不知林姑娘师尊是哪位, 到时候老夫亲自去劝,想必你师尊定然满意。”   我呵呵笑了两声, 道:“我师尊上了年纪,老年人都脾气古怪,只怕不会答应。”   东方家主连连道:“无妨无妨, 和年纪大的人打交道老夫也有些经验,不知尊师在昆仑何处清修,改日老夫必然亲自登门拜会。”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和斐鉴都有些无语,不知他们是真的听不出我们在推却呢,还是有意搅浑水?   我真是不知道东方淇对我一见钟情在了哪里,难不成我长得就这么合他的审美口味?   无法,我只得道:“家师喜静,于昆仑群山中辟了一处三泉峰,尊诲扶桑。若是东方家主执意要前去拜会,为了避免他老人家不悦,最好还是先和雨掌门知会一声,叫他去问问我家师尊的意见再说,贸然前往,若是扰了他老人家的清净,只怕不好。”   我记得在原著里面,东方家主是知道扶桑的。   那时他一心想把女儿嫁给男主,可是男主就是不答应,一直和东方漪出于一种友达以上,恋人未满的状态。东方家主心里着急啊,就找了个花前月下的时候,啊不对,只有月下,没有花前的时候,去和孟寒凌谈心。   那会子两个人喝了点小酒,开始谈人生,孟寒凌直言,自己虽然是一条单身狗,但却是一条只爱一个人的单身狗,哪怕那个人领了便当,他也痴情不移,一辈子都不会爱上别人了。这一番剖白,可以说是把东方家主感动的不要不要的,顺带问了一下,是谁家的妹子,教你这么一往情深啊?   孟寒凌就说了白月光的事情,顺带惋叹了一番她那个莫名其妙闭关闭关闭关,再莫名其妙吐血身亡的炮灰师尊。表示如此风姿卓越的仙人,居然就这么陨落了,真是叫人唏嘘之类云云。   当时东方家主听了,同样非常的感慨,说道:“居然是扶桑长老的弟子么……他老人家的风采,老夫年少时偶尔见过一次,便已经铭刻心中,难以忘怀,能够叫他看得上眼的弟子,想必同样不同凡响,不枉你为她痴情。可惜红颜薄命啊!要不然,老夫也很想见识一下这位林姑娘呢!”   孟寒凌于是继续附和一番,接下来你来我往的拉家常,可以略过不提。   单单来说一说这一番话里面的信息。   可以肯定的是,东方家主不仅知道扶桑,还曾经亲眼见过他,并且非常震撼,一震撼就震撼大半辈子。   然后,就是他对扶桑崇敬的衍生,觉得能被他收为徒弟的一定不一般,值得叫一个男人痴心一辈子。因为从此以后,他再也没有提过要叫孟寒凌娶东方漪,哪怕他的爱女主动向他提起这件事情,他也回绝了。   当时他说的大意是,那一位的徒弟,定然有你不能比的地方,你输得不冤。喜欢与否强求不得,强求了也是冤家,不见得有什么好结果,所以女儿你就看开一点吧之类的苦口婆心慈父说辞。   原著里的东方漪还是蛮听劝的,听完了老爹的话,就开始问,您一直说那一位那一位,那一位到底是哪一位啊?   面对东方漪的问题,东方家主没有回答,只是说道,不可说,不可说。你们小辈既然无缘得见,也就不要再多探寻了吧!   然后,这一章就由此翻过。   可以说,这一段是原作者的又一个坑。   从前我还喷喷他挖坑不填,现在我都不好意思喷他了。毕竟,做梦梦一半,起来还要绞尽脑汁的填漏洞,也是蛮可怜的。   但不管怎么说,参考一番,想来这会子的东方家主应该同样也是对扶桑很崇敬的。   但愿现下把扶桑拿出来能有用。   东方家主听了,先是茫然了一会儿,应该是没有反应过来,过了好一会儿方才道:“尊师是昆仑的扶桑长老?”   我点了点头,斐鉴贴心的问道:“家主还要亲自前往三泉峰吗?倘若坚持,在下同样可以为您递个帖子的。”   东方家主恍惚了一会儿,说道:“阁下也是三泉峰的人?”   斐鉴道:“家主您觉得呢?”   东方家主明显觉得就是啊!   他道:“既然如此,便是犬子无福了。两位是我东方家的上宾,先前若是招待不周,有所冒犯,还请两位贵客勿怪。”   斐鉴“唔”了一声,点头道:“自然没什么好怪的。东方家主客气,全当我们是普通昆仑弟子就好。不必过多费心。”   东方家主连忙道:“这怎么可以!”   我道:“家主,这世上知道扶桑之名的人不多,知道我同斐鉴的就更加没什么了。我二人不过是籍籍无名的小辈罢了,并不值得您另眼相待。”   东方家主叹了一口气,说道:“二位的意思,我明白了。只是若当真如此,倘或叫人冲撞总是不好。我这个儿子虽然无用,但在这上面还有些本事。只盼姑娘不要嫌弃啊!”   我:“……”我可以拒绝吗?   于是,我委婉的说:“这样……不大好吧?东方少主的名声,不能毁在我手上。”   东方淇有些兴奋的说:“无妨无妨,这事儿若是换成谁,我都是不肯的,唯独对阿瑰你……啊,不,林姑娘你,我感到非常荣幸!”   我偏过头去,别人都以为我是不好意思,其实我只是翻了个白眼。   东方家主的意思很简单,那就是他想要给我和斐鉴额外开小灶,多照顾照顾,好在扶桑那里刷刷好感,但是又不能明着来,叫人看出他的偏心眼,所以就只好制造绯闻。恰好他家儿子对我有意思,那就正好制造一点我们俩的绯闻,越大越好,这样他照顾我和斐鉴也就可以更加直接一点,不怕被人看出些什么来。   这听上去可真是个好计策。   然而,谁来干谁苦逼。   东方家主这是还不死心,可着劲儿的给我和东方淇制造机会,偏偏话说道这个份上,还不好回绝。   若是就这样回绝,未免太不识好歹,不近人情。   总之在我再一次推拒无效之后,斐鉴都懒得推了,一口给我答应了下来,不过条件是先和东方家的两个宝货说明白,我不会对东方淇有什么回应,至少表面上不能有回应。   原因嘛……   说好的高冷呢!说好的女神呢!人设当然不能崩啊!   我一脸不爽的和斐鉴跟着侍从去了东方家主专门为我们安排的院子,到了门口,我抬头一看,发现这院子的名字居然还很风雅,叫做“鹤鸣九皋”。   斐鉴叹息的道:“不容易,不容易,说实话,我觉得咱们两个还担不上这鹤鸣九皋四个字。”   我无语的道:“我觉得吧,他这四个字指得是扶桑,咱两大概只是占了占光。”   所谓“鹤鸣九皋”,取自于诗经的小雅《鹤鸣》一篇,其中有道:   “鹤鸣于九皋,声闻于野。”   这一句话是以鹤来比喻隐士,意思是鹤虽然隐于潮湿阴暗的地方,但是它高远的声音依旧能够闻于四野,表现了隐忍高雅的品德。   不论怎么算,我和斐鉴都是达不到这种地步的,唯一能够得上的,大约就是在东方家主心中被半神化的扶桑了。   可见,这东方家主和雨如晦一样,也是一个扶桑脑残粉,只不过这东方家主粉的比较明显,雨如晦就想必闷骚的多。   我感慨的看着门匾上那龙飞凤舞的四个大字,问斐鉴道:“扶桑这是都干了什么,让这些人一个两个全部对他奉若神明?”   想到扶桑平时那不靠谱的样子,我实在是把他和外界流传的那些光辉形象联系不到一起去,怎么联系怎么想笑……   斐鉴道:“你会这样想,大概是因为你和他太熟了?”   我:“……”所以说还是距离产生美吗?   斐鉴安慰我道:“其实这只是其中一点。最重要的大概是他对你完全没有架子,甚至是有点讨好的,这一点,在别人那里,或者说任何人那里,都从来不曾出现。对于别人,他一直都很高傲,是一直与生俱来,骨子里面的高傲。”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更新晚了……大概是被最近掉收打击到了,汗…… 我一天掉十来个啊! 太可怕了…… 明天不知道会不会晚,基友约我出去吃火锅~~   ☆、第142章 消除记忆   斐鉴说,扶桑是一个非常骄傲的人, 与生俱来, 带在骨子里的那一种。   但是,我和他认识那么久, 我见识过他的没脸没皮,钦佩过他的学识渊博, 享受着他无微不至的照顾, 却完全没有察觉出他是一个极为骄傲的人。   我从来觉得他很平易近人,还很喜欢捉弄人。   总之, 这是一个很好相处,很好亲近, 并非高高在上的人。   然而,现在斐鉴却告诉我, 他很高傲, 之所以独居三泉峰,是因为他骄傲的对他人不屑一顾。   这话倘若不是斐鉴说的,我一定认为那个人在开玩笑。   斐鉴道:“是不是感觉非常诧异, 非常颠覆。”   我默默地道:“何止如此。简直不像是同一个人。”   之所以会发生这种情况, 无外乎一种原因, 那就是我太不关心他了。因为没有好好关心过,所以也就不会去在意他骨子里到底是什么样的一种性格。   口口声声说喜欢一个人, 喜欢到到头来连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都不知道,我应该感到羞愧。   “其实你不用那么沉重。”斐鉴状似无辜的耸了耸肩,说道:“这不是你的错。他把你捧在手心里面, 就是希望你可以简单一点,再简单一点。要知道,真心喜欢一个人,一定不希望那个人知道他不好的那一面。所以,你应该感到高兴,因为他知道了他在你心目中的形象之后,就说明他把你保护的很成功,他会很开心。”   我苦笑两声,道:“别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不知道你的意思是我很蠢。”   斐鉴缓缓摇了摇头,说:“这个世界上,蠢得人很多很多。不止你一个,我也是,别人也是。既然都是愚人,又何必在意自己究竟干过多少蠢事?只要记住,以后别再干了就好。”   我呼了一口气,低下头轻声道:“真想见见他。”   斐鉴说:“若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他给了你灵石。”   意思就是,其实我随时都能见到扶桑。   我摇摇头,说:“你不明白。”   一块石头,并不能代表什么。不过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视频通话器罢了。终究也不是真人。   这就是为什么那块石头被我刻意遗忘,弃在角落的原因。   如果他想要见我,为什么不在另一头喊我?他有那么多的秘密,许多都是我所不能知道的,我如果真的想到了就喊他,时间短了是情趣,时间长了就会反感烦躁。   所谓距离产生美,其实一定程度上也没有错。只不过更多时候,产生的是隔阂罢了。   斐鉴摆摆手,说:“这点事情,本身也只有自己明白。同样的事情,当事的两个心里,都指不定是另外一种想法。”   我赞同道:“在理。”   斐鉴道:“不提这个了,听说,扶桑之前给你做了个傀儡?”   我一想到这事儿,就觉得无语,说道:“是呀,只不过傀儡的那一根锁,不在我手里,在他的手里。”   也就是说,夏照临真正的主人还是扶桑,他严格意义上只可以听从扶桑的命令,我不过是一个附带的。我说的话他自然不是不听,只是若是和扶桑的命令发生冲突,那么自然是听扶桑的。   “比如说,我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到了晚上也可以把他召过来,但是他的行动并不自由,因为扶桑给他的命令是,看着孟寒凌。”   斐鉴道:“所以他便寸步不离?”   我点头:“寸步不离。”   斐鉴叹息道:“真可惜。原本我还想着,他害过你伯父,以前他一团神魂也就算了,现在可算能叫我报个仇了,不成想,居然还是扶桑的东西,那可真是打不得。虽说打坏了,他也未必在意,但是俗话不是说,打狗还要看主人。既然他要看着孟寒凌,那么自然有用意,我还是悠着点儿的好。”   我道:“原来你也知道你平时太放肆了?”   斐鉴道:“哦?是吗,我并没有察觉啊!还有,我对着你放肆过吗?饭可以乱吃,话可别乱说,我这辈子,也就对一个人放肆了。”   我无语道:“酸的我牙都要倒了。”   斐鉴有些惋惜的说:“真的吗?效果那么好,就说明我说的很成功啊!可惜,他没听见,要不然,一定很感动。”   我有点好笑,说:“在你眼里,他就是这么庸俗的喜欢听情话吗?”   斐鉴反问道:“情话谁不爱听吗?虽然酸,但是还不是每一个人都听得很开心?你要是听见了,你开不开心?”   坦诚的说,人就是贱啊,不管真假,只要说的是好话,听了总会开心的,于是,我便说道:“开心。”   斐鉴两手一摊道:“这不就好了。”   “但是……”我想了想,说,“我觉得吧,他大概不是特别喜欢这样肉麻的。毕竟追汉子和追妹子是两个概念啊!”   斐鉴道:“你又不是他,你怎么就觉得他一定不喜欢呢?也许只是他不表现出来,内心还是受用的呢?”   我:“……好的吧。”   虽然我是真没看出来,林贤有斐鉴所描述的那么闷骚……   入夜,我将夏照临招来,对他道:“你妹妹也来了这儿,就在孟寒凌那里,你知道了么?”   夏照临的脸上露出一些茫然,说道:“妹妹?我有妹妹么?”   我奇怪道:“你怎么没有妹妹,你妹妹不就是夏其音么?难不成你记不得了?”   夏照临面无表情的点点头,道:“确实记不得了。”   我有些诧异,转头看了斐鉴一眼,斐鉴笑了笑,对夏照临道:“没事,是阿瑰记差了人。这丫头记性忒差,总是记混。你不必在意,只说一说孟寒凌的情况吧!”   夏照临果然不在意,点了点头便开始说起了他这些天的成果,他当真是孟寒凌走到哪里他跟到哪里,跟的很紧,还真被他跟出不少秘密。   比如说,孟寒凌每过一段时间,就会趁着夜晚潜离,一开始只是屠杀吞噬野兽和魔兽的血肉,到后来直接开始袭击落单的行人或者修士,不过他似乎还有一些底线,小孩子从来都不杀,见到女人一般也会另外选择目标。   斐鉴听得怒意熊熊,拍案道:“哼!这般杀人吞噬血肉,与禽兽无异,何来底线之说?”   我道:“按理来说,孟寒凌是男人,男人阳气重,阴阳调和,他吞噬女人对修为更有助益。可见他现在还没有丧失理智,只是在修炼而已。但是照这样子下去,他必然会有压制不住的那一天。这种害人的法术,正是当时钦君用的吧?”   斐鉴当时跟在林贤身边,而林贤一直都在调查这件事情,可以说,斐鉴同样也是很了解的。   他点头道:“的确。只不过,钦君已经不满足于这样少量的吞噬。他每过两三日都必须吞噬一个有灵力的人,否则就很难满足。不然,也就不会突然有这么多人无故失踪。”   我咬牙道:“看来雨如晦没猜错,寄居孟寒凌身体的,果然是钦君这个老变态。”   斐鉴对夏照临道:“你回去可给我盯紧了,孟寒凌今日带了个女子回去,只怕要有事,不管他们想要做什么,你只管一五一十报给我们就是。”   夏照临点头答应,随后便无声无息的退了出去。   我看着那重新合上的门,道:“他这是不记得了么?”   斐鉴点点头,说:“作为一个傀儡,本来也不应该有自己的感情。他对妹妹执念太重,扶桑会这样做,亦是情理之中。”   我道:“担心他一见夏其音就控制不住自己?”   斐鉴道:“可能性非常大。”   我叹了口气,道:“终究是我食言了,我当初答应了他的……”   斐鉴点了点我的脑袋,道:“不算食言。他虽然失忆,但只要答应了他的做到了,就不算食言。最多是钻了个漏洞而已,而且这漏洞还不是你钻的。所有不好的东西,都有个人帮你顶着,阿瑰,你要好生珍惜啊!”   眼看夜已经黑的深沉,我和斐鉴也各自回房睡了,东方家颇为财大气粗,将我的卧房布置的异常精致,不过却是一种闺阁小女子偏好的口味,我躺在那软的不像样的绣床上面,居然睡不着,只得感慨一下果然是自己皮糙肉厚,睡不了锦缎丝绸,无法,只好起来打坐冥想,一直到天明。   东方家虽然也修仙,但却到底是凡间气息重,第二天早上我早早地一打开门,就瞧见两个婢女站在我房门口,直直立着,险些吓了我一跳,还以为她们是有什么事,一问才知道,是来问我要不要用早膳。   有的吃,我自然是高兴地,只是这房间若是天天睡,实在是有些折磨人,于是,我便对那两个婢女道:“早膳倒是清粥小菜就好,只是这个房间能劳驾给我改改么?”   其中一名婢女问道:“不知小姐想要如何改呢?”   我被她一声“小姐”喊得有点尴尬,说道:“别喊我小姐,喊神仙都没问题,总之别喊小姐,知道吗?至于怎么改……我也没什么要求,就是把这里面的珠帘啊,纱幔啊,脂粉首饰的都给我去掉,留个镜子就好。嗯……还有那堆衣服也去了吧,我自己有带着,穿不惯外边的。哦,还有最重要的,把那个床上面的丝绸缎面的床单被套给撤了,实在是太滑了……”   两个婢女静静地听着,等我说完了,方才说道:“可是仙子,您将那些东西都撤掉了,这屋子里不久什么也没有了吗?”   我回头瞧了一眼,说:“是吗?那你们就再看着换一点吧,嗯……我瞧着红色不错,就都换成红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去看了战狼2,看见最后国旗的时候真的哭了。 不管在哪里,你的背后都有一个强大的国家在守护着你! 只不过今天也验证了一句话,出门绝对不要三个人一起,要不然一准非常的尴尬。 非常非常非常的尴尬。 就是这样!   ☆、第143章 圈套   我走进饭厅,斐鉴已经坐在了那里, 桌上摆了一锅粥并几道点心, 瞧着颇为精致。斐鉴对我道:“今天起得挺早啊!”   我说:“不早了,我昨夜根本没睡。”   斐鉴说:“认床?”   我道:“不认床, 就是那床太金贵,消受不起, 我都叫婢女换掉了。不过说实话, 今天一开门,看见两个人杵在门口, 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呢。”   我话音未落,就听一个婢女进来报道:“两位仙师, 外面有人求见。”   斐鉴问道:“谁这么早的闲的发慌?”   婢女道:“他自称孟寒凌,说是两位的朋友, 还带着一位姑娘。”   斐鉴拿起一只碗给我舀了一碗粥, 漫不经心的说:“哦,是他啊,阿瑰你怎么看?”   我摸了摸鼻子, 说道:“我看这天气慢慢的也冷下来了, 天是亮的越发的晚了, 你瞧,到现在还黑着呢。”   斐鉴将粥往我面前一推, 对婢女道:“就说我们睡得晚,还没起,让他等着。”   婢女并不多话, 连问都没有再问一句,便出去见孟寒凌了。   斐鉴问我:“你一会儿见是不见?”   我说:“说实话,我是不想见的,但是这会儿虽然还不至于寒风凛冽,但是朝露也够冻人的了。咱们整完了人,总得给点甜枣吧,不然未免有些欺人太甚。”   斐鉴道:“小妮子哭哭啼啼的,看了就心烦。孟寒凌口味真奇怪,一个东方漪已经够拖后腿了,现在又来一个。”   我道:“额……你不如理解成他比较重情重义?”   斐鉴不屑道:“呸,不就是个花心大萝卜么!谁喜欢谁倒霉。”   我们特意一顿早饭吃的慢条斯理,从天半亮不亮吃到了大亮,这才整好以暇的叫婢女喊他们进来。   孟寒凌这修为自然不怕冻,怕冻得是夏其音。夏其音梳洗干净,不像昨日那样狼狈。她穿了一席素衣白裙,脸上带着面纱,长发只松松的挽了个发髻,大部分还是自然垂下,显得格外仙气飘飘。   自然,若是她没有一直在发抖的话,就更好了。   我想,夏其音大概是真的冻得狠了。   斐鉴看着她,问道:“夏姑娘是觉得冷吗?”   夏其音抖着点了点头。   斐鉴唔了一声,说:“那可怎么是好,我们这里阴寒刺骨的,不如姑娘出去吧,现在外面出太阳了。”   夏其音冻得牙冠打颤,哪里会再出去?虽然出了太阳,可是冬日暖阳,再暖又能有多少温度?   更何况,这刚刚升起来的太阳,本来也没有多少热度。   只听她颤声道:“不,不必。小女,小女在这里,就,就很好……”   这声音,可真是一句话拐三个弯,听的人直觉恶寒。   我道:“夏姑娘为何以面纱遮挡容颜呢?总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吧?”   夏其音听见我问话,又是狠狠抖了一抖,一双眼睛露出十足的委屈,脚底下步子又往孟寒凌那边挪了挪。   我摊了摊手,说:“不好意思,在下说话比较直白,若是有所冒犯,还请夏姑娘不要见怪。”   夏其音委委屈屈的说:“不,不敢怪罪仙师。您是高高在上的仙人,而我,我不过是一介凡人罢了……”   夏其音说着说着,眼角又是泛起了水光,我有些诧异的看着她,道:“你的意思是,我用仙者身份压你,欺负你,来表现我的高高在上吗?”   夏其音又是连声说不敢,斐鉴“噗嗤”笑出了声,道:“唔,不敢不敢,那就是心里还是这么认为,只不过面上不敢罢了,是也不是?”   夏其音这一回不说话了,直接就两行眼泪淌了下来,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我实在是恶寒的厉害,再也看不下去了,忍不住拂袖而起,冷笑着说了句红楼经典台词,道:“都说女儿是水做的骨肉,夏姑娘可真是应了这句话。只是不知道,你现在在我这儿哭成这样,是为了哪一个人啊?为了爹呢,还是为了娘?”   斐鉴应道:“孟师侄,不是我说你,只是我护短罢了。你带来的这位姑娘说话含沙射影的,意思是我们家阿瑰欺负她呢,还是如何?就她现在这一哭,莫不是要寻我们阿瑰的晦气?”   孟寒凌有些尴尬的道:“师叔莫怪,阿音就是这个性格。我下次绝不再带她来扰师叔清净。这一次,却实在是她仰慕师叔风采。”   斐鉴顺道:“仰慕风采而来,就这样遮遮掩掩的?脸上的东西,摘下来吧。既然来了,还是坦诚相见比较好。”   我听得斐鉴一声坦诚相见,忍不住有点想笑,却又只好硬生生的忍住了。   夏其音似乎有点被吓到,躲在孟寒凌身后不敢说话,眼泪倒是停了,只卷睫上占了几点,看着甚是可怜。   孟寒凌打圆场道:“阿音比较的害羞……来,阿音,别怕,我们将面纱摘了不好么?又不是长得多难看,对不对?”   夏其音没组织孟寒凌摘面纱的动作,却说道:“我不敢仙子相比……”   待那面纱摘下,赫然露出一张同我有着七八分相似的容颜来。我终于真真切切瞧见了作者笔下的“极为相似”的面容,便忍不住好生打量了一番。   都说女儿像父亲,我有时候自己看看镜子,也觉得我长得像归虚,只是一双眼睛和晚菁颇有几分相似。但是对比夏其音……她就好像是哪里都像我一点,又哪里都有所不同,乍一看不觉得,只有当事人自己瞧,才会觉得,她的这张脸太过生硬,就好像是整容一般,被刻意赋予了这样的容貌。   孟寒凌见我盯着夏其音眼睛一眨不眨,心中不禁有些期待。面对一个和自己那么像的人,阿瑰会不会觉得惊讶,觉得嫉妒,觉得厌恶?   若是有,也不枉费了夏其音的这一张脸了。   斐鉴也将夏其音打量了一番,说道:“果然是不能同阿瑰比,空有形没有神,差的远着呢。”   孟寒凌试探着道:“长得这么像,别人不知道的,还要以为林师叔和阿音是姐妹呢……”   我将手在桌上扣了扣,道:“孟师侄慎言。我母亲回归天数久已,如何给我生的姐妹?”   孟寒凌还没说话,夏其音又开始眼泪掉了下来,哭道:“孟大哥,你别说了,我知道,我不配!”   斐鉴一脸嫌弃的道:“你既然知道,还哭什么呢!”   夏其音哭的抽噎两声,却听外面响起一道声音道:“咦,谁在哭?”   呵呵,原来是东方淇到了。   我道:“东方公子为何到来?”   本来就已经够乱了,他一来,岂不是乱上添乱?   东方淇道:“自然是为了来看林姑娘……嗯?这位姑娘是……”   斐鉴冷笑一声道:“不记得了?东方少主可真是贵人多忘事,这不是昨日还见过人家呢!”   东方淇一拍脑门,这才想起来这是夏其音。他道:“原来是你?长得倒是和林姑娘有几分相似。只是小孟啊,你将人放在屋中也就罢了,这到处带出来转,是做什么呢!”   先前东方淇喊孟寒凌是小寒,现在可好,变成了小孟。其中疏远之意,恐怕只有傻子才听不出来了。   孟寒凌道:“阿音本是清清白白的姑娘家,并没有什么见不得人。她性子内向,我是她的朋友,按理,出手相助是分内之事。”   意思就是,我和她真的是清白的,东方淇你这个哥哥千万别误会!   然而……鬼才信啊!   东方淇有些不耐烦的道:“小孟啊!不是我说,之事我东方家终究是个仙府,就算有凡人也多是婢女,你这一位,留下来不适合吧?”   东方淇这话可以说是说的很不留情面了,直接就表示,要么这人留下做婢女,要么就滚。   一般人要是遇见这么折辱人的,定然早就忍不住了,但是孟寒凌却不是个一般人,夏其音也不是,他们两个居然认了!   孟寒凌对夏其音道:“阿音,我救得了你一回,却终究护不住你一世。东方家是个好地方,这里的人都很和善,你可以愿意留在这里?东方兄是个好人,他定然不会亏待你。”   东方淇无辜被发好人卡,正在懵逼呢,就听夏其音以闪电般的速度说了句:“好!”   就像是晚了一秒怕不成的样子。   虽然事实上,也的确是这样。若等东方淇出言阻止,他们哪里还有戏唱?   见夏其音答应,孟寒凌立即向东方淇弯腰一礼,说:“东方兄,阿音就托付给你了!我待她如同亲妹,只可惜终究难以同路,还请东方兄多多关照!”   东方淇:“……?!”   斐鉴叹息着给我传音:可惜,东方淇迟钝了一下,就尘埃落定了。   我回道:就算是我,遇见这种事也不能一下就反应过来吧……毕竟孟寒凌和夏其音根本就像是演好的,就等着人钻套呢!   总之,多说无益,后悔无用。圈套既然已经中了,那么也就只好认了。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不知道写在这里的东西,有多少人能够看得见。 但是,我还是要说。 网络暴力非常可怕,不管是什么事情,是对是错,发言请保持克制。 如果你说出去的话,打出去的字,是对你自己说的,你看见了心里会有多么难过? 每一个生命都值得尊重,你在网络上诅咒这个人去死,那个人去死,难道觉得很高兴很爽吗? 诅咒的人有没有想过,如果真的有什么意外,那你们每一个人,都是凶手呢! 从前我很少接触微博。在接触之后,我最讨厌两种人。 一种是跟风,还有一种就是喷子。 前者无脑,后者没有素质。 好了,就这样。   ☆、第144章 谁是螳螂,谁是黄雀   东方淇带着夏其音离开的时候,是一脸说不出的苦逼。   这很正常, 换成谁遇见这种事, 谁都很苦逼。   我问斐鉴:“你觉得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斐鉴说:“大概就像是你自己想的那样。”   我叹了口气,道:“有一句话, 大概的意思是,揣测别人永远不吝于以最坏的心态去揣测。但是, 每次这样想的时候, 总还是觉得太过分了,却又无可奈何。”   斐鉴淡淡道:“这句话说得很对, 所谓人性,就是这个样子。我原本以为, 你会说心疼东方淇。”   我道:“哦,对啊, 我的确蛮心疼他的。他心眼很好, 总不能放任被孟寒凌和夏其音坑。而且,孟寒凌绝对不能成为东方家的女婿。”   斐鉴笑道:“这个你放心,只要东方漪还在昆仑, 他孟寒凌这辈子都别想了。但凡做人做事不能太有自信, 要不然一个不留神, 指不定就要栽。”   我道:“话也不能这么说。有自信是好的,就是别把自信用在不该用的道上。”   斐鉴说道:“管他呢, 反正这些日子咱们就吃好睡好,静观其变。”   虽然说着吃好睡好,但是实际上却并没有那么舒服。   需要做的事情还是很多的。   但是先撇开那些不谈, 我再一次走近我的屋子的时候,着实比头一回还要震惊。   的确,我说要换,我说要撤,他们就帮我把原来的那些东西撤的很干净。   然而……这走进来大红色的一片,确定不是照着婚房改的?!   我有些汗,到底是我表达错误了什么,还是他们理解错误了什么?   总不会东方家的审美就只有那么点吧!   红成这样,人一看见岂不是更加亢奋睡不着?   这是逼着我勤奋修炼呢是吧?   我感觉自己颇为郁卒,只好亲自动手拆,将那挂满的红绸都拆了,方才觉得心里面舒爽了些。   嗯,还是这样看着顺眼。   抱着那一堆绫罗绸缎,我决定出去找人问问怎么处理,结果找了一圈儿没找到婢女,倒是在后院的角落里被孟寒凌拉住了。   于是我的心情愈加郁卒了。   我没好气的透过一堆绸缎看他,说:“你怎么在这里?”   孟寒凌深情款款的道:“我……我想你了。所以我就来见你。”   我点点头,甩开被他拉住的衣袖,说:“嗯,那你现在见到了。”   我不想和他多废话,转身准备走人,却又被他一把拉住了,他有些焦急的道:“阿瑰,你可不可以不要这样对我,如果是因为你伯父的事情……逝者已矣,是我对不起你,但是接下来,我用一辈子偿,好不好?”   我被他这一番莫名其妙又恶心透顶的话弄得不耐烦至极,心里一股子无名火就在往上窜,怒道:“你不是东方家的女婿么!和我说这些很有意思?还是说,你只要见到个女孩子就控制不住,见到东方漪是这样,见到夏其音也是这样?”   孟同学,你知不知道你渣男渣的非常的彻底?   要是这里有什么扒一扒,我把你挂上去,取个标题叫做“年度渣男点评,未婚妻白月光替身同聚一堂”你一定会被口水喷到死啊!   说实话,我觉得我自打来了这个世界,脾气是越来越好了,能把我弄到一股无名火,孟寒凌你很有本事。   我以为换成任何人吧,遇见这种事情,都该了了,谁知孟寒凌居然还欣喜了起来,一脸笑意的对我道:“阿瑰,你是在吃醋吗?”   我:“……”   吃你妹的醋!   孟寒凌不等我说话,就开始继续表衷心,道:“东方漪与我同患难,这你是知道的。她喜欢我,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我感激她,却从未对她有过什么别的感情。至于阿音,就更加没有了,真要有,也不过是她落难,我出手相助,仅此而已!阿瑰,我纵然有千般万般的不是,这些年在昆仑也该偿还了,何况,我从来都没有对你伯父做过什么!阿瑰,别人说的未必就是真相,万万不能轻信啊!”   我呵呵冷笑两声,道:“别人说的不能信,那我当时在你门口亲耳听见的,能不能信?还是说,耳听为虚,非要眼见为实,你们当场给我表演一番?”   虽然我依旧看过了,然而这是不会告诉你的孟同学!   你不是想要表现你不渣吗,那我就来给你表演一个被渣男伤害到的表面冷淡内里痴情的傻孩子啊!   嗯,孟寒凌你欠我一个小金人。   “那日……那一日……”孟寒凌的脸上显出痛苦的神色,说道:“是因为她中了媚毒……我也不知是谁如此心狠,想要毁了她,幸好她跑了回来,却也是撑不住了,那东西不解的话,会死人的!”   我:“……”   怎么办我好像仰天大笑啊!   尼玛先不说我看了全程知道那药是你喂得,就算我不知道,你这个套路十年前电视剧都不会这么演了好吧!   哪怕你演技再好情感再真挚,孟同学你的剧本就很搞笑啊!   谁信你谁有鬼啊!   孟寒凌还在情感表达:“既然做了,你也知道,我不能不对东方漪负责……”   我无语的道:“那你就负责啊,你来找我做什么?”我不看情深深雨蒙蒙的!   孟寒凌:“我……”   孟寒凌还没有“我”出个什么来,就听后面一声怒喝:“好你个孟寒凌,你口口声声要娶我妹妹,居然只是为了负责这两个字?!”   我转头,身后正站着斐鉴和东方淇。   有了雍城的经验,我和斐鉴配合起来坑人效果也还是可以的。   就是不知道斐鉴速度怎么样,东方淇他是只听了半程呢,还是听了个全程?   东方淇怒极,道:“孟寒凌,你真他娘不是个东西!就你这样的货色,还想娶我妹妹,痴心妄想!今天的事情我留你一条小命,不会告诉我父亲,但是也仅此而已了。我之所以放过你,不是因为你,而是因为阿瑰她喜欢你,我若杀你,怕她伤心!”   我一开始听得还挺高兴,结果听到后面就有些懵了,什么叫做为了我,怕我伤心?   还有,东方淇你是怎么看出来我喜欢孟寒凌的?我刚刚很克制所以才没有暴起打人啊!   我诚恳的道:“东方少主,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我话未说完,东方淇就一脸恨铁不成钢般沉痛的打断了我,说道:“阿瑰……你都这样了,还没看清楚他的真面目吗!”   我心道,这有什么看不清的,早八百年前就看清了。   然而,我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东方淇就颇为受伤的跑了,跑的非常迅速。   斐鉴一脸高傲的样子,看向孟寒凌,松了松自己的手腕,说:“还不滚?等着我把你打飞?”   孟寒凌知道自己打不过斐鉴,于是只好深深看了我一眼,给了我一个叫人无法理解的眼神之后……滚了。   我表示被他看得一脸懵逼。   只是……今天的事情,是不是太过于顺了了一些?   孟寒凌,应当不是那样简单的一个人啊!   斐鉴拉过我,对我传音道:我怕隔墙有耳,就先这样说吧。虽然我不喜欢雨如晦,但是有些事情不得不提醒一二,叫他近来千万小心。   我心中一惊,问道:怎么?   斐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个世上想要他死的人,太多了。说实话,如果可以,我第一个一掌拍死他。   我:……好吧,你放心,我会转达的。但是你想要拍死他的心,请千万忍耐。   斐鉴点头:放心。为了他我都忍到现在了,还能忍不下去吗?   ……   “如果看见东方淇心情不好出去买醉,你就假装受了情伤,同行与他一道,然后偷偷地把这药粉下在他的酒里,等他醉了,就把他立刻带回来,知道么!”   “知道,知道……”一名弟子接过孟寒凌手中的药粉,道:“只是孟师兄,这东西吃下去,不会……”   孟寒凌道:“你放心,死不了,没毒。”   那弟子松了口一口气,献媚的看向孟寒凌,道:“师兄……您看,我替您办了这事儿……”   孟寒凌眼中嫌恶一扫而过,从袖中摸出个小瓷瓶丢给他,道:“只要你为我做事,我定然教你快活似神仙。”   那弟子激动地接过瓷瓶,小心翼翼的捧在手里,生怕摔了砸了,连连道:“是是是!我一定跟着师兄,师兄说什么就是什么!您交代的事情,我一准办到!”   那弟子握着手心中的瓷瓶,就像握着自己的命一般。他心道,这世上怎么就有这么好的事儿,只要帮孟师兄做事,就能有药,有了药,不仅强身健体,精神百倍,还能涨修为……他可一定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看着那弟子离开的身影,孟寒凌顿觉一阵恶心。   换成以前的他,才不屑和这种东西打交道。   然而……既然要成大事,就也之好不拘小节一些了,将那些早晚要死的人看成已经死了的,自然也就没有那么恶心了。   “我们什么证据也没有……如果你到时候不成功,就等于将昆仑得罪了个透,蜀山也会放弃你。”钦君呆在孟寒凌的身体里,比孟寒凌还要忧心忡忡。   孟寒凌冷冷一笑,道:“放心,不会。就算我失败了,蜀山,也已经成了和我一条绳上的蚂蚱。有些关系,可不是他们想要撇清,就能撇的清的!” 作者有话要说:  七夕大家不是都在说如果脱单怎么样嘛,有个家伙说:不吹不黑,五瓶风油精。 我问:喝掉吗? 他说:对,现场喝! 23333真是可怜的孩子! 现场表现秀恩爱狗和单身狗的差距…… 话说我这个单身狗有啥资格怎么说。。。 心塞了。   ☆、第145章 手劲儿大   打仗,苦的永远是百姓。   不论外面如何天翻地覆, 铭城之中依旧是歌舞升平。   我瞄了瞄身边相对而坐的两个人, 轻咳了一声,说:“咱们现在应该还差一个人……”   斐鉴:“?”   雨如晦:“……?”   我道:“再来一个, 就能摸牌了。”   一旁陪侍的姑娘原本见气氛凝固,还有些战战兢兢, 听了我的话, 顿时觉得心里一松,终于敢开口插话了。只听姑娘道:“几位……这里虽是铭城最大的青楼, 但却也不仅仅是做皮肉生意,您若是爱好风雅, 我们这里的琴师奏的乐,不敢夸大, 宫廷乐师的水平也是有的……”   斐鉴听见弹琴这两个字, 忽然一笑,悠悠说道:“啊呀,这若说弹琴, 还要多谢阿瑰你从扶桑那里拿的琴。先前他弹着, 真是极好。你是不知道, 他夸了好几回称心呢。”   雨如晦没有说话,只是安安静静的听着, 听着听着,一个不留神就将手里的酒杯捏成了齑粉。   我被夹在中间,着实无助, 只好看了一眼那个姑娘,说道:“你们这儿杯子太软,还不赶紧给那位换一个,换个好点的来……”   那姑娘亲眼看着一个瓷杯死无葬身之地,吓得有点花容失色。她小脸煞白的道:“好好好,奴婢这就去给您换!”   我努力板起脸来,做出严肃的表情,说道:“你们俩个能不能消停一点?咱们是来讨论正事的!”   斐鉴瞥了一眼楼底下一边喝酒一边对着不知道哪一个喋喋不休大吐苦水的东方淇,说:“所谓的正事就是看着那二傻子为你伤心欲绝借酒浇愁?”   我无语道:“这当然只是附带。”   正说着,那姑娘一句速度的捧了一盘酒杯回来了,这一回都不是瓷的了,换成了玉石的,估计是觉得玉石比较的硬。   斐鉴接着我的话说:“所以主要要干的事情是有人空虚寂寞了,所以来花楼找找乐子?早说嘛!这位姑娘,都说你们这儿齐全,但凡客人来了,没一个说不好的,是也不是?”   那姑娘眼看着一个玉石杯子已然粉身碎骨,吓得有点不敢说话。   斐鉴说:“你不要怕嘛,不就是捏个杯子,他除了捏杯子也不会干别的了,你看自打他进来,有说过一句话吗?”   那姑娘一想,好像还真没听这位客人说过话来着……   她心中灵光一闪,难不成是个哑巴?   可惜了,长得那么好看,仙风道骨的,居然不会说话,只会捏杯子,真是可怜……   这么一想,那姑娘忽然对雨如晦充满了怜爱的心意,觉得不会说话一定很痛苦,靠捏杯子发泄也就变得可以理解了……   于是,姑娘道:“这位客人说的没错,我们天上客,绝对让每一个客人都满意而归!”   斐鉴满意的点点头,说:“那就成了,你身边那位口味比较奇特,袖子不知道断了几回了,你去给他找个清秀些的孩子来吧,记得找年纪小点的。”   那位姑娘原本看着雨如晦怜爱的眼神顿时又变了。   她觉得自己今晚真是流年不利,哑巴没有错,但是哑巴不该沉默的捏杯子。断袖也没有错,但是断袖还恋童就很可怕了。   虽然娈\童什么的,本身年纪都不大,也就十二三岁的样子,但是特意叮嘱要小一点的……难不成这位所谓的口味奇特是喜欢那种几岁的小娃娃?!   姑娘感觉自己真是整个人都不好了。虽然客人很重要,但她是有底线的人啊!   这姑娘刚准备拒绝,就见那位客人连捏数个酒杯,然后拿起最后一个酒杯,朝着对面说话的那个客人砸过去。   一边砸,还一边说:“我忍你,但你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我的底线。”   姑娘内心:什么鬼,原来他会说话?那你捏个屁的杯子!以为杯子不要钱吗!   斐鉴头一歪,躲过那个酒杯,继续不怕死的道:“哦?原来你还是一个有底线的人?不好意思啊雨掌门,我今天刚刚知道。”   “知道的还不算晚。”雨如晦手边没了杯子,终于把手拢进了袖子里,他看着斐鉴,话却是对那个姑娘说的,“劳驾,对面坐着的那位一直想要断袖,却苦于没人给他压袖子,所以总是没能断成。不如就请你去给他找一位来,最好是找一位能像父亲一样无微不至照顾人的,躺在那边给他压一压,好叫他能顺心如意断一回,了个心愿。”   我:“……”   好样的,一个一个都这么能说,为什么我莫名有一种他们三个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的感觉……   斐鉴气笑了,道:“哎呀,好歹人家无微不至的照顾过我,你有过吗!”   雨如晦淡淡道:“他压过我的袖子。”   斐鉴:“……哼,亏你端着个正人君子的架子,原来就是个色中饿鬼。”   雨如晦:“随便你怎么说,各凭本事罢了。”   斐鉴气的牙痒痒,这意思是指他没本事?   跪坐在一边的姑娘已经完全的凌乱了,大概是看我最像正常人,默默地挪到了我这一边,问:“那个,人……还要不要去找?”   我被他们两个你来我往吵得头都大了,一拍桌子道:“找啊!怎么不找,左边那个喜欢给人灌酒,灌醉了谈人生,你给他找个能喝的来,看看谁先喝趴下!右边那个喜欢被人照顾,你就去寻个会照顾人的来,照顾的好了,指不定还能给你算个命数什么的,人家天文地理奇闻异志无所不知,一算一个准!”   我吧啦吧啦说了一堆,见那姑娘愣愣的看着我一动不动,便道:“去啊!你怎么不动了!明天一大早市井里流传开,就说昆仑门规森严,把人逼得都受不了,昆仑掌门带头逛青楼啊!”   那姑娘震惊的看着我们几个,震惊了许久,方才结结巴巴的道:“奴婢,奴婢不知几位仙师大驾……多多冒犯,还请,还请,请海涵……”   斐鉴和情敌吵架没能吵过,心情颇为烦躁,说道:“别海涵了,你之后别说出去就成!”   我下意识偏头看他,眼角余光扫见楼底下,那原本东方淇坐着的地方已经空了,连带着他对着喋喋不休的人也不见了,不晓得已经走了多久。我心中暗道不好,赶紧道:“都别吵了,东方淇都走了!”   雨如晦第一个站起来道:“正好先回东方家吧!”   我点点头,斐鉴第一个跑出去,我垫尾,却被那回过神来的姑娘拉住了。   那姑娘一脸苦大仇深:“这位仙子,你们还没付钱呢……不说酒菜包厢,就是这些杯子,总该赔一赔吧?”   我一摸口袋,没有带钱。   这真是很尴尬。   雨如晦折回来,从袖子里摸出来一块黄金,问那姑娘:“够了吗?”   那姑娘愣了愣,连连道:“够了够了!”   雨如晦点点头,直接拉着我就走了,依旧是从头到尾面无表情,却莫名透露出一股子霸道总裁的气息……   嗯,一定是我的错觉,汗……   我们赶回东方家的时候,那陪着东方淇一道喝酒的弟子才刚刚架着人回来。   我们三个并未现身,只是暗中观察,就见那人偷偷把东方淇送回了他的院子,那院子里的人应当都已经调开了,只有夏其音在接应,将东方淇半拖回了房间。   雨如晦传音道:这就是话本子里面恶意陷害的酒后\乱\性?   斐鉴道:喝酒怎么可能喝成这样,一看就是被下了药。不过睡成这样,他就算想乱,也乱不起来啊!   我说:斐鉴,多看点话本子吧!要是真乱了,怎么能叫恶意陷害呢?像这种情况,多半是头顶一片绿,天边一口锅。   斐鉴:何解?   我道:就是你明明什么也没干,别人就说你干了。但是因为你醉了,所以记不清,只能认。而这种情况下,若是妹子怀孕生了孩子,那一定不是你的,你就是个青青草原上顶锅的。   斐鉴听得嗤之以鼻:这真是女人心,海底针……   我瞥他两眼道:算了吧,夏其音想不出这种事情,十有八九孟寒凌干得。   眼看着东方淇的衣服被夏其音脱得差不多了,雨如晦道:我们要不要现身了?   我道:别急别急,给妹子点面子,两个都脱光了才好说话,一个脱光了一个好好地,万一是喝醉了要吐怎么办?   斐鉴狐疑的看着我,道: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雨如晦淡淡瞥他一眼,道:多看书。   斐鉴:……   我们三个又站在一边扯了会儿天,终于眼看着夏其音也脱得差不多了,就剩个肚兜了。她的手在肚兜的系带处犹豫一会儿,终究没有脱下来。   夏其音从头上拔下一只发簪,往自己脚趾上面一扎,床单上顿时沾染了点点鲜血。因为那一针扎的不深,所以流过一点血之后,也就不流血了。   我们因为看见了,所以也没什么感觉,但若是别人瞧见了那床单,第一个想到的绝对不是脚趾那么纯洁。   我和斐鉴对着那床单暗自感慨了一会儿,却忽然听雨如晦道:为何要弄上血迹?   我:……   斐鉴:……   斐鉴似乎找到了报复的机会,激动地道:你不是看书多嘛!你不是看书多嘛!看书多怎么不知道了呢!   我无力扶额,这也不能怪他,毕竟雨掌门看的是剧情流,都是宫斗宅斗政\变这种充满阴谋的烧脑话本,太黄暴的那种还真没有,而他看的那些,一般描述都比较隐晦,多是一语带过,帘子一放下,红烛一点上,第二天太阳就亮了。   于是,我只能含蓄的说道:这是……男女云雨之后的某一种证明。   雨如晦若有所悟一般的点了点头。   我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便挥了挥手道:现形吧现形吧!我要去敲门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去看了杀破狼,看的莫名抑郁。 电影一开始我就感觉到基调非常的伤感了,而一开始拍摄的手法也非常的棒,几个片段出现,后面却娓娓道来。 古天乐真的非常帅,演技也是贼棒!他可以说将一个寻找女儿的父亲演绎的淋漓尽致了。 结局是悲剧,但却比大团圆更加叫人印象深刻。 从剧情过半的时候我就意识到也许是悲剧,有种不敢看下去的感觉,但最终却又莫名松了一口气。 一个父亲,失去了妻子,失去了女儿,在找到最后的真相也杀死了凶手之后,也许死亡是他最后的归宿了。 emmmmm……一定要说什么的话,就是我打死都不要去泰国旅游! 太恐怖了啊!   ☆、第146章 一百四十六章   夏其音嫌弃的将东方淇一脚踹到床里边,方才脱了鞋子, 扯过被子, 将自己裹得紧紧的。反倒是留东方淇一个昏迷的人肚皮朝天,也不怕这么冷的天夜里伤风。   其实一开始夏其音对东方淇还是无感的, 但是自从孟寒凌要她去诱惑东方淇开始,她就很讨厌很讨厌这个人。   她这辈子唯一喜欢过的一个人只有孟大哥, 也只想和孟大哥做那种事情, 东方淇算个什么东西,也配碰她?   夏其音想着, 不管了,暂且先熬过这一晚再说, 明天只管往那傻子头上推,真坐实了是他强暴, 就不信东方淇敢不负责, 却不料,就在这时,想起了一阵敲门的声音……   ……   东方家主的脸色一阵白一阵青, 最后看着衣衫不整跪在地上的夏其音和躺在床上酒气冲天睡不醒的儿子, 彻底的黑沉黑沉。   东方夫人早已经按捺不住, 她和东方家主是表兄妹,从小到大一点儿血腥也没见过, 嫁了人之后更是只有被丈夫疼的份,什么内宅争斗的阴谋诡计对于她根本就是传说,这会儿自家儿子居然被一个奴婢给算计了, 她如何能忍得了?   东方夫人哭着扇了夏其音两记耳光,怒道:“你这贱人,到底对我儿做了什么!”   夏其音根本就是个小泪包,没有人比她更加会哭了,她这会儿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的道:“奴婢……奴婢也是被喝醉了的少主,给,给强行拉近屋子,屋子里的啊……”   东方家主看着那床单上的一滩血,简直不忍直视。此事若是明天发现,也就是压下风声,将那婢女封个侍妾,没有什么大不了,但是偏偏……   偏偏是被昆仑掌门亲自捉奸在床,这可如何能了?   亏他儿子之前还口口声声对着林姑娘剖衷肠,现在就做出这种事情来,这不是妥妥的打林姑娘的脸吗!   “来人,去将那逆子唤醒!”   这么多人闹嚷嚷的进来,东方淇依旧没有苏醒的意思,东方家主只以为儿子醉的狠了,毕竟他自己的儿子,有多少酒量他还是知道的。   几个侍从领命,走上前将东方淇摇来晃去的呼唤许久,依旧没有什么反应,顿时有点为难。   斐鉴道:“我来!”   他几步走上前,捏住东方淇的手腕,把了一会儿脉,故作惊讶的道:“啊呀!原来这东方少主不是酒醉,而是被人下了迷药啊!”   东方家主一愣,道:“什么!”   东方夫人对着夏其音又是一巴掌,道:“是不是你这贱人要害我儿!”   夏其音被打得脸颊红肿,嘴角出血,一抽一抽的道:“真的不是奴婢啊!奴婢怎么敢做这种事情……”   雨如晦面无表情,只是沉声道:“查!此事务必查一个水落石出!”   我指着夏其音道:“这是第一个嫌犯,还有一个应该就是送东方少主回来的人。将这两人审一审,大概能问出点什么来。”   夏其音可怜兮兮的看着我道:“仙子,奴婢知道您看我不顺眼,但是容貌是父母给的,奴婢真的不是有意和您长得相似,犯了您的忌讳的!奴婢和孟大哥真的清清白白,什么关系也没有,孟大哥为了避嫌,也已经和奴婢划清了界限,您到底还要将奴婢逼到何地才开心啊!是不是一定要奴婢死在您的面前,您才能开怀吗!”   夏其音这一番话可以说是很有水平。她其实什么也没有明说,但是在别人听起来,就非常的耐人寻味了。至于会被品味到哪一种地步,那就要看不同的人怎么想了,但总之不会是多么的好就是了。   毕竟夏其音不怕别人不知道这其中的原委,就怕别人知道。   别的不论,单是她那张和我长得相似的脸,就已经能叫人信了她的话大半了。   东方家主不知道夏其音是何人,最多就觉得这个婢女眼生,应该是新来的,毕竟唯一知道的东方淇还在昏迷,而东方淇并没有和东方家主说过孟寒凌的事情,自然也就不会说夏其音。   东方淇不知道要昏睡多久,但是再快也该明天早上醒,等到他醒过来,局面早就混乱了。   夏其音这一番作为,不管是她自己随机应变,还是孟寒凌早就想好了对策,总归是不能真叫他们有翻身的机会,若是占了先机还玩不过人家,那就太没脸了。   我道:“夏姑娘,你说话要多思量啊!你说我逼你,好,现在大家都在,你就当着所有人的面好好说一说,我是什么时候逼过你?别的不论,你我现在是第三回见面吧?几面之缘,路人而已,我何必对一个路人苦苦相逼?”   “至于你问我要如何才能开怀……这个很不必你来操心。总之,你若是死了,我是不见得会开怀,甚至有什么触动就是了。这个世界上每天都在死人,若是因着不相干的人死了就受触动,那我只怕早已经不知道触动成了什么模样。”   夏其音哭哭啼啼:“仙子看不上奴婢,奴婢一直就知道。奴婢虽然是一介凡人,但是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奴婢还是知道的!今日当着东方家那么多人的面,您就敢说,您与孟大哥从无私情,在昆仑的时候,您就没有借故打压过东方小姐!”   夏其音说着,转头对着东方家主和夫人“嘭嘭嘭”磕了几个头,道:“夫人,家主,这话原本不应该我来说,但是,但是做人要有良知,我真的是忍不了了啊!孟大哥内心非常痛苦,他年幼时曾得这位仙子的指点之恩,一直不忘,所以两人难免亲近,却一直没有男女之情,不料林仙子一厢情愿,闭关出来之后,发现孟大哥居然和东方小姐定了情,便屡次借故打压他二人……这一些孟大哥念着旧情不能撕开了脸来说,更加不敢得罪林仙子,所以只好借酒浇愁,我也是之前无意间见过那么一两次,才知道的……一开始我想要忍,但是现在,我真的忍不住了,难道这个世上,就没有天理了吗!就因为她背后有人,就可以想做什么做什么,颠倒是非黑白了吗!”   夏其音一番话说得声情并茂,东方家主最多就是脸上微有惊讶,屋中其他人大约也就信个五六分,只有单纯如东方夫人,一听见自己女儿被为难,顿时慌了,转头对着我怒目而向,说道:“这女子说得是真是假,还请林姑娘给我个交代!我的女儿一去昆仑数十载,连个信也没有传回家,莫不是被人当做好欺负的了!”   斐鉴冷冷道:“给交代?给什么交代!夫人是打算欺负我们阿瑰无亲无故,没有人护着么?若说给交代,是孟寒凌和东方漪应该给我们一个交代!”   眼看着斐鉴情绪有些激动,我拉住他,说道:“夏姑娘可真会听人的酒后真言。你既然听得那么清楚,那么我来问问你,我闭关了几年啊?闭关时候几岁,出关时候几岁?说不出来了?不如我来告诉你,我闭关时七岁,第一次出关十二岁,出来之后不到半个月我又重新回了师尊处闭关,再出来现在十七岁。这十年,我与你的孟大哥根本没有任何关系,或者说本来也没多大关系。我所知道的,是我出关之后,我的伯父就从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而害他的人里面,你孟大哥算是帮凶。这样说,够明白了吗,你觉得,我能对他有感情?要是恨啊什么的也算,那我对他大概真的很有感情。”   雨如晦听见那句“冷冰冰的尸体”,脸色明显不好,沉默的看向了窗外半明半暗的月亮,东方家主突然听见两方对峙,说的都是他完全不知道的,一时也有点不知如何是好,就在这时,陪东方淇喝酒的那人被押了过来,正是昆仑的一名内门弟子,修为筑基初期,也是从外门进来的,不管从哪里看,也不优秀,不知道他是怎么被选中出来的。   东方夫人呼吸有些急促,胸口一直在不停起伏,她问那弟子道:“可是你对我儿下药?”   那弟子愣了一会儿,露出很茫然的样子来,然后矢口否认。   东方夫人又喘了两口气,问道:“你是昆仑内门弟子,那你可认识我女儿?”   那弟子继续茫然,问道:“东方小姐是哪位……?”   东方夫人道:“漪儿,我可怜的漪儿!”   那弟子仿佛恍然大悟一般,说道:“侥幸见过东方师姐几面,但是并不熟悉。不过……”他似乎有点忌惮的看了我一眼,说道:“林师姐同东方师姐两人,似乎交情不大好。东方师姐在掌门殿前被罚跪,乃是常事,内门弟子多多少少都见过那么一两回。”   东方夫人哭嚎一声:“罚跪,常有的事?!”   听闻此言,东方家主的脸色不禁也有点难看。   他们东方家的确敬重昆仑,不愿意和昆仑交恶,但是他就一个女儿,送去是学本事的,不是被人欺负的!   “雨掌门,请你给我一个交代,我的女儿究竟过的好不好。我是她的父亲,我想我有权利见她。”东方家主其实也着急。本来以为就是儿子喝醉了和婢女来一场,结果没想到儿子是被人下了药,这一下药还牵扯出那么多事情来,似乎都是昆仑的秘辛。本来他是没什么打探的心思,但是牵扯到了女儿,祸害到了儿子,他不得不多问两句了。   雨如晦原本一直沉默不语,现在被问到了头上,他也不过是淡淡道一句:“你女儿是本座罚的。当时本座并不知道她与东方家有什么关系。就算现在知道了,重新来过,本座依旧将她当做寻常弟子一样对待。做错了事,本来就应该受罚。”   东方夫人确定了女儿的确受罚,情绪愈加激动,道:“应该受罚?是应该受罚还是找了理由欺侮她!欺侮到随便一个弟子都知道了这件事情!”   东方夫人一想到女儿在昆仑过的那是个什么日子,也不知道这么多年是怎么熬过来的,顿时就觉得心如刀绞,管面前的是不是昆仑掌门,只要欺负了她肚子里的肉,就别怪她不留情面,要和人拼命! 作者有话要说:  不得不说,这几章写的我自己都嫌弃自己…… 尤其是下面,大概是有点肉麻……? 心塞啊,词穷了我!   ☆、第147章 一百四十七章   雨如晦冷淡道:“本座做事,还不需要向你来解释。”   他话音未落, 那弟子又忽然开始激动的大喊道:“掌门!弟子梁武, 一直都非常敬重您,但是这件事情, 昆仑多少弟子都看不过去!别人不敢说,今天我来说!您扪心自问, 您这样对待孟师兄和东方师姐, 不是因为林师姐?您和林师姐的伯父的暧昧关系,一定要到了外面来说吗!家丑不可外扬, 这个道理三岁小孩都懂,弟子当然也不愿意别人看我们昆仑的笑话, 但是,但是您实在是太偏颇了啊!”   好样的, 这个梁武一张嘴, 在别人眼里又是爆昆仑的那些秘事。虽然他们个个脸上不敢有多余的表情,但是内里却着实在各自猜测。心道果然都说家宅大了不干净,这昆仑身为仙道第一大派, 内里居然有这许多龌\\龊, 可比戏本子精彩的多了!   斐鉴一脚狠狠踹在梁武的胸口, 用的都是实的力气,直踹的那梁武口中鲜血狂吐。斐鉴大怒道:“嘴巴放干净点!再让我听见你说他半句不是, 我直接捏碎你的丹田,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斐鉴的这个他, 指的自然是林贤。可惜这一点,我们知道,别人却不知道,他们只当斐鉴是在维护掌门,夏其音直接哭道:“你们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都敢这样打人,可想而知真的到了昆仑,说真话的人是个什么下场!”   好样的,夏其音果然能折腾,他这么一句话出来,哪怕别的弟子说不是这样的,也就变成了因为害怕高层淫威而不得不屈从,当真是有本事!   斐鉴一脚踩在梁武的胸口,已经把梁武踩掉了半条命。斐鉴道:“你别他妈把老子和昆仑扯一块,我跟这姓雨的没有半点关系!别说打人,就冲他今天说的这一句话,就算我直接将他斩杀了,又有谁敢说我半句不是!”   梁武本来已经奄奄一息,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忽然眼中显出了光彩,他一张嘴,血就涌了出来,他含混不清的喊道:“林师姐……你倒是说一说,你伯父,到底勾搭了几个男人?”   他话音未落,便已经眼睛向上一翻,没有了气息。雨如晦察觉不对,低喝道:“傀儡虫!”   他冲上前拉开斐鉴,捏了个法诀直接将梁武尸体焚烧,不过顷刻,那梁武已然被烧的只剩下一堆焦灰。   我心中暗道不好,这可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傀儡虫是一种蛊虫,一旦被种到了宿主体内,平时无知无觉,但只要还有一口气,就要听下蛊的人指挥,且做完了事情之后苏醒过来完全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傀儡虫需要活体宿主,一旦旧的宿主咽气,他们会第一时间爬出来寻找新的宿主寄生,索性它们怕火,所以必须要第一时间将尸体焚烧,好将傀儡虫一并烧死。   雨如晦不是会说谎的人,他说有傀儡虫,梁武最后被人操纵了,那就一定是被人操纵了。但是,这一点在别人看来,就成了有意为之。   因为他们不能确定梁武体内到底是有傀儡虫,还是没有。相比于相信焚烧尸体的雨如晦,他们显然更加愿意相信那已经成了黑炭的梁武临死前的最后一句话。   甚至明明他们都亲眼看见梁武咽气了,却还是会怀疑,那个时候梁武到底死没死干净。是不是雨如晦看着人没死,怕他再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秘闻来,所以才气急败坏的将之烧成灰烬?   这世上所谓的真相,不过是看人愿意相信哪一个而已。   雨如晦转头看着东方家主道:“你很想见你女儿?”   东方家主这一晚上可以说是遭受多重打击,听见雨如晦说女儿,即使知道这是对方四两拨千斤将之前事情揭过去的手段,却也无法不点头。   雨如晦捏了个诀,在虚空中化出一片光幕,那光幕中呈现的是一个小阵法,阵法中困了一个少女,那少女蓬头垢面,全身抽搐,嘴巴大张,却似乎已经说不了话也喊不出声,只有涎水在不住的流下。她全身蜷缩在一起,衣服早已经破碎,躯体沾满了污浊的尘土,若不是看见她面孔上明艳的轮廓,就是连东方夫人也不敢认这是谁。   东方夫人看着光幕中痛苦挣扎的女儿,连抽几口大气,白眼一翻,直接昏过去了。就连东方家主也是脚底下一个踉跄,险些战立不稳:“这……这是……”   雨如晦淡淡道:“若要问为什么,就去找孟寒凌问个清楚,他到底喂你女儿吃了什么东西。东方夫人先前咄咄逼人要昆仑给个说法,我昆仑其实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令千金之前突然性情大变,屡次犯过,不得不罚。至于现在发现了原委,还要感谢阿瑰才对。问题是阿瑰发现的,现在人也是在三泉峰上治疗,东方家主若是还有疑惑,可以请教请教太上长老。”   我道:“东方家主放心,我师尊很好说话的。你若是诚心问,他必然一五一十全和你说个清楚明白。”   东方家主颓然的道:“不必问了,还请雨掌门收了这光幕吧……”   自己亲生女儿被折腾成这样,他再看下去,只怕也要昏过去了。   雨如晦复又问道:“真的不问?”   东方家主摇摇头,说:“不问了。”   即使知道这是雨如晦给的最后一次机会,东方家主也只能放弃。   不管自己女儿究竟是被孟寒凌喂了什么变成了这样,还是因为别的原因变成了这样,人都已经到三泉峰了,谁是谁非都是扶桑在说。寻常人都没有谁能忍受自己徒弟被欺负,何况扶桑几千年了只有一个弟子,自然比旁人更疼。真要是问他,怕还是自取其辱。任何一个有理智的人,都不会选择去和扶桑对着干。   “去吧孟寒凌给我压过来!”   若不是孟寒凌害的东方漪,他闹出今天这一场来也不是什么善茬,若真是他害的……东方家主恨不得当场把他剥皮抽筋!   周围侍从得了令准备去寻孟寒凌,却突然跑进来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单膝朝着雨如晦跪下道:“掌门,弟子无能,让孟寒凌跑了!”   斐鉴问道:“什么时候跑的!”   那弟子自责道:“不知……他使了个障眼法,叫人觉得一直在屋中,实则,实则就是个假人!”   我心神一动,感知到夏照临的所在,便道:“我知道他在哪里!看好夏其音,绝对不能让她再出事!”   已经死了一个梁武,还指望着夏其音能说出点什么呢!只是担心孟寒凌还有内应,将夏其音一并处理了。   斐鉴拉住我,道:“我和你一起去!”   “不许去。”   听见这声音,我们三人都愣了,一转身,果然看见林贤从门外走了进来,虽然我们知道他是元神状态,但是这元神却实在和真人没有什么区别,若真要说出点不一样来,那大概就是脸色太苍白,整个人冷寂的仿佛不存在一丝活气一般。   在场的人里面只有那跪着的少年是见过林贤的,其他人都不知道他是谁,还以为又是雨如晦安排下的人,至于那少年脸上惊骇的表情,也不过只有一瞬,不多时,他便已经强行按捺下了。   林贤走上前,说道:“穷寇莫追。不消几日,便有再见之机。”   我道:“莫非他还有后招?”   林贤道:“这本来就不是孟寒凌一个人做的事情。连环套而已,何来轮后招?”   斐鉴恨恨道:“真有本事,毛都没长齐,心眼倒是一个又一个,我早就看出来他不是什么好东西!”   林贤淡淡笑了笑:“所谓计谋,本来也就是你来我往。他确是算计了你们,可你们也没有由着他算计不是么?”   我呵呵干笑了两声,道:“哪有哪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也就是见招拆招罢了。”   林贤拍了拍我的肩,道:“累了一天了,回去休息吧。”   我们心知他是嫌弃这一屋子的人碍眼,便赶紧附和道:“是是是,这大晚上的,都不让人好好歇了,再不回去睡,明天天都要亮了!东方家主,我们先告辞了啊!”   东方家主被这突然的收场弄得有点猝不及防:“啊……?”   林贤走上前看了东方淇两眼,道:“令公子明日一早就会苏醒,醒来以后会有宿醉之感,先为他准备好醒神明目的汤药,他喝下去之后会觉得舒服一些。”   东方家主因为这一晚上事太多,所以不得不暂时忽略一下昏睡的儿子,却没想到居然还能有人记得,顿时心中对林贤生出些感激来,道:“多谢这位了。”   林贤点点头,道:“尊夫人一时惊怒交加而至昏迷,请留神近日勿要再有过度的情绪波动了。否则很是伤身。”   东方家主听得无比认真,连连点头,正待说些感谢的话语,却见雨如晦直接一步上前,拉住了林贤的手就走了出去,直接把人给带走了,走出去的时候脸色还黑沉黑沉的,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很生气,准备要打人。   斐鉴被雨如晦这不要脸且一气呵成的行为震惊到了,懵了一两秒,才反应过来,赶紧追出去,这样一来,我顿时就剩了那少年一个友军在。   其实说实话,我也挺想追出去的,但是打扰人谈恋爱要天打雷劈的,若是打扰三个人,我觉得不需要天打雷劈,自己就可以了结了。   那少年默默看了我一眼,我也默默回看了他一眼,最后还是我先绷不住了,对东方家主说道:“家主,时候不早了,我们……就先行离开了!”   我话一说完,那少年明显松了一口气,当时就撤了。我心中暗道真没良心,赶紧也跟着撤了。撤出去之后才发现,那少年站在外面,眼睛晶亮亮的看着我。   我忽然觉得压力有点巨大。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一天没码字,陪着老妈逛街去了~~ 下午回家睡了一觉,从三点睡到六点,现在莫名精神好…… 感觉这几章我会不停改什么鬼,我基友和我说,干脆让雨掌门和斐鉴在一起的了,我居然觉得她说的很对什么鬼……   ☆、第148章 一百四十八章   那少年的眼中闪烁着某种叫做“八卦”的光芒,激动地看着我, 道:“林师姐, 你好,我叫简溪!”   我有点发愣:“你就是简溪?”   之前雨如晦说派简溪看着点孟寒凌, 我还以为这个简溪是个很成熟稳重的来着……   简溪仿佛看懂了我的意思,叹了口气道:“唉, 那还不是被逼无奈装的!我才几岁啊, 又不是老头子。要不是掌门平时一点表情也没有,看着就特别严肃可怕, 谁愿意那样啊!”   我的嘴角抽了抽,道:“你们掌门在你们眼里就这形象?”   简溪点点头道:“唉, 只可把他当个偶像供在神台上,不能拿下来亲近啊!所以我觉得很钦佩你啊!尤其是林长老, 原本我们还想着, 掌门可算是能有点人气儿了,谁知道林长老突然就……还好现在没事,真是老天保佑啊!要不然我们都要怀疑掌门有恋\尸\癖了!”   我:“……你们平时是太无聊了嘛, 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啊!”   简溪道:“修炼本来就没什么意思啊!要是连这点乐趣都被剥夺, 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我拍拍他的肩, 心疼的对他道:“孩子,你再这么活下去, 就要活成八公了。”   简溪问:“八公是什么?”   我道:“一个感人至深的形象,当初我看到那个故事的时候,眼泪流了一缸。”   简溪兴奋的道:“真的吗真的吗!我没看过, 林师姐,你和我说说呗!我身边有带着手帕的!”   我:“……”   我低头摸了摸鼻子,强行控制住想要笑的表情,抬头道:“其实这个故事,大概的来说,就是一个下属对主人忠心耿耿,突然有一天,主人死了,那个下属就每天呆在主人生前回家的必经之路上面等他回家,一直等到自己老了,死了。嗯,就是这样。”   简溪抽了抽鼻子,居然真的把眼圈给抽红了,他道:“林师姐,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如果有一天掌门死了,我也一定天天等他!”   我:“……”   我感觉自己有点辛酸,说道:“兄弟,收回你的话行不,你知不知道你刚刚立了个大大的flag!”   虽然我不是很迷信,但我还是希望能讨点吉利的啊!兄弟你这个flag一立下,万一雨如晦将来真有个什么好歹,那多么的造孽啊!   我会变成罪魁祸首的啊!   简溪疑惑的道:“flag是什么?”   我扶额,道:“没什么,总之以后别说这种话就好了,实在是想说,就在心里说,别说出口就成。”   简溪点点头,说:“哦,知道了。”   我道:“回去睡吧孩子,人是铁饭是钢,一天不睡困的慌,知道吗?”   简溪:“……知道了。”   打发掉八卦的孩子简溪,我故意放慢了脚步,慢慢的挪到了“鹤鸣九皋”,原以为能够避开某三个人,却不料月洒中庭,他们正团团围坐在石桌旁,四个石凳,正好还差一个。   斐鉴有点嫌弃我,道:“你从八百里开外走过来的啊!那么几步路走那么慢?”   我头皮有点发麻,却还是只能认命的走过去坐下,说道:“我这不是,不是怕打扰到你们说话吗?”   林贤淡淡笑道:“嗯,不用担心了,该说的我们都已经说完了。”   居然有这么快的吗!你们的交流速度是坐了火箭吗?   我有点尴尬的说:“啊……交流完了?嗯,交流完了那就好。”   林贤道:“虽然这个状态更加对我有利,但是接下来怕是要有很多事情,我必须回到我的身体。”   我问道:“回去了还能出来吗?”   林贤摇摇头:“不可以了。所谓身外化身,不过是将元神分裂成一个暂时的力量体罢了,说白了是虚假的。而我是真实的,如果我要离开那具身体,那么必须是那具身体已经死亡。雨掌门,谢谢你将那具尸体保存的那么完好,否则我只怕还要另外想办法才行。”   雨如晦听闻此言,脸色顿时又有点黑。   林贤道:“虽然不知道应该如何同你们解释,但现在的我的确不是一个完整的我,我的力量还很虚弱,记忆也很零碎。肉身存在着诸多限制,所以我要赶在麻烦到来之前,找回一点我从前遗留下来的东西。”   我只要一听见他说找回之前的东西,就想到雍城那又是剥皮又是放血的,忍不住直起鸡皮疙瘩。   林贤似乎看出了我的脸色不大好,便安抚我道:“没事,这一次没有那么恐怖。其实我是有预感的。我能够感觉到自己丢了什么,就好像之前在雍城,我能感觉得到那种刻入骨髓的疼痛与绝望。但是这里,没有那么严重……”他微笑着指了指自己的左胸口,说道:“除了这里空落落的。”   我道:“你别说了。”挖心什么的,我不喜欢看画皮的,我一点也不想知道。   雨如晦道:“你跟我来,我有话对你说。”   斐鉴一把按住林贤的手,说:“不要听他说。”   林贤笑了笑,说:“已经发生的事情,有什么好避讳的。”   他站起来,下半身白色的衣摆,显出淡淡的半透明:“走吧。”   ……   他第一次见到崆峒印的时候,还是一个才只有几岁的孩子。   他不知道这是神器,也不知道这东西代表了什么,有什么作用。他只知道,在见到那个东西之后,那东西就一直跟在他后面,怎么甩也甩不掉。   一个穿着红衣服的男人忽然出现在他的面前,告诉他,你是这件神器的主人,它能够决定帝王命数,握住它,你就是全天下的主人。   他那个时候懵懵懂懂的问:“为什么是我?”   男人告诉他:因为这就是你的命运。   “你知道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有所谓的龙脉吗?   你知道为什么东方的龙脉最强吗?”   “因为……”   ……   “你要找的东西,我知道在哪里。”   林贤的脸上没有笑容,只是淡淡的道:“是么。”   雨如晦垂着的手微微颤了颤,最终还是伸出去,将人按进了自己的怀里。   “你听见了吗?它在我这里。我的心……是你的。”他紧紧的抱着他,即使怀里的人很冰凉,不具备一丝一毫的温度。但是,可以再相见,可以再触碰,便已经叫他无比的满足了。   “你不必找了,如果你想拿回去,随时都可以拿回去。”雨如晦顿了顿,似乎是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心脏缺了一半的感觉,很痛苦,我知道。”   现在的完整只是一个假象而已,前世的他剖了一半给他,一直带到今生。   林贤的手按在雨如晦的心口,似乎随时都可以探进去将那跳动着的挖出来,许久,却依然迟迟没有任何的动作。   他沉默一阵后,轻叹道:“你没有心会死。我缺了一半,还能活下去。既然你帮我找到了我的心,那我就也帮你,把心脏找回来……”   雨如晦摇摇头,道:“不必。这不是一场交易。我会这样说,不过是因为我想而已。”   林贤顿了顿,道:“唔,那我做事,也不过是想这样做而已。”   雨如晦缄默不言,林贤却继续道:“你竟不问我,当初为何死遁,而今又意欲何为?”   雨如晦闭目道:“算我求你,不要说,好不好?”   林贤道:“我若说不好,你又能如何?”   雨如晦的声音有些哑,道:“……不能如何。”   对这个人,他早已经无可奈何。   “放心,你既然都说出一个求字了,我自然不会逼你什么。”林贤似乎是叹了叹,道,“这些日子,谢谢你把我的肉身照顾的那么好。真的,我很感激你。”   “至少你让我知道,我做人尚且不至于失败到世世被人当做畜生一般,物尽其用到最后一点骨头渣子。”林贤仰起头,背着手转过身,似乎是在望那晨昏交接处遥远的天际。他大概是头向后仰的太厉害,重心有些偏,再加上脚底下步子虚浮,居然摇摇晃晃的几乎要摔倒,雨如晦赶紧上前一步扶住他,脱口而出一句:“好好走路……”   林贤笑了笑,低下头,说:“没有脚啊,走不了路。”   这一句话,赶在这半明半晦的时辰,乍听只觉恐怖,仿佛鬼故事一般,但是若真低头去看,却发现他的确下半身随着晨光的逐渐明朗而缓慢变得透明,那本来就苍白的没有血色的皮肤,便愈加显得不真实。   雨如晦只觉得喉头一梗,心里五味杂陈,说道:“回到你的身体里面去,就能走路了。”   林贤摇了摇头,只是说:“心不齐全,回不去的。缺了一天两天,虽然难过,但好歹能忍,缺了几十年,越是熟悉这种感觉,就越是难以忍受。知道为什么都说人的心是七窍玲珑心吗?”   雨如晦将脑中典故过了一遍,没有想出来为什么,又或者说是不知道自己想到的,和林贤说的是不是一个意思,所以索性摇了摇头。   见他摇头,林贤没有什么意外的表情,大概是从来没有过期许,只是淡淡道:“其实,我也不知道。只是忽然有所感慨,觉得眼盲虽然不能视物,但好歹七窍不过少了两窍,还有五个可以通畅。然若是没了心,那么便是白长了七窍,一窍不通,放着若只为好看,到不如没有。”   前世被挖心的人,若有来生,依旧是无心之人,胸口还能跳,但却是个空的。   雨如晦听这一番话,竟是猜不出他究竟有没有深意暗喻什么,只好说:“看来我便是那个不如没有的了。混沌凿七窍而死,我该倒过来。”   林贤摇摇头,说:“可别,混沌圆滚滚的一个,没有了到好,你若是没了……太丑了。”   雨如晦:“……”   他这是应该理解为,林贤在夸他长得还算不错,还是在嫌弃他白长了这一副皮囊呢? 作者有话要说:  忠犬八公的故事,那真是一个虐…… 当初看的时候,就觉得教授超级温暖,奈何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他的便当倒计时!!! 那种看电影看的无力回天的感觉真是…… 就两个字,难受。 明明我怕狗的来着,看完电影之后居然想要养秋田犬了,但是秋田犬好大一只…… 不说了,那个眼泪流了一缸的就是我。。。   ☆、第149章 一百四十九章   不论是多么强大的元神,只要是个元神, 离体之后在太阳底下, 都是虚的。   万幸冬日暖阳再暖,也暖不到哪里去, 更不用说时不时飘来一朵云把太阳给挡了,所以林贤就算有点透明, 也依旧在屋子里转的不亦乐乎。   嗯, 反正没有别人看见,要是要出门, 趁着云飘过来,花点力气凝实一下, 也不是什么难事。   唯一有一点,就是现在这会子的林贤似乎有些放飞自我。   他似乎并不在意魂力的消耗, 在屋子里呆了半天之后, 就凝实了元神出门了,将雨如晦和斐鉴留下来处理昨晚的烂摊子,只带着我四处逛。   昨晚的事情, 我觉得并不多么光荣, 却不料今天居然已经在东方家传开了, 上到东方家的子弟,下到仆从, 已经流传出好几个版本,个个有板有眼,彷如亲见一般。   林贤之前似乎闷的狠了, 竟对此颇有兴趣,叫我去听了好几个版本的回来,说给他听。   我有点为难:“传言传言,不过胡说罢了,也不晓得哪个人瞎编乱造,听了有什么意思。”   林贤道:“不听一听,不是白费了传谣言的人一片苦心?白费了那傀儡虫?嗯,不外乎传一点桃花色的东西罢了,难得主角还是我,我以为我从来都过的很是清心寡欲。”   我道:“这事儿我们是都有数啊!可是别人哪管那么多。这对于他们来说,就是个乐子,你说说我听听,听完和另一个人说说,是真是假,根本没有人在意。”   林贤道:“人之多言,亦可畏也。位越高权越重,内里大多就越是腐烂不堪。这一些事情,人人心里都有数,却就是禁不起明面上来说。一旦放到明面上来讲了,圣人也会被贬的不堪至极。你信不信,这些话今天还在东方家传,要不了几日,市井就都传遍了。再不消多少时间,全天下都有所闻了。倘若真的到时候被弄得一身污垢,雨如晦就是各大江河挨个跳一遍,怕是也洗不清楚。”   他说着,忽然冷笑一声道:“今天传我和他不清不楚,明天就该说他借着掌门这个位子暗中猥\\亵\\弟子了,倘若再弄一两个证人出来……没准就能把人逼得退位了呢!”   我道:“也不止逼他一个,怕是你也有份。虽然没有点名道姓,但是再这么胡说八道下去,你都快睡遍全昆仑了……”   林贤:“……”   林贤冷冷道:“那操纵傀儡虫的人这么关心我的私生活,可真是让我感动。”   我心疼的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黑粉什么的,真是惹不起啊!爱的越深,抹黑的就越狠,若是能看着你被万人唾骂,他就心满意足了。   总之,我是不懂这种变态心理。   “不过……”林贤嫌恶的皱了皱眉,说,“且不说我清白得很,就是我真和谁不清不楚,又关他什么事?”   我说:“有些人就是这样,闲得无聊了,搞搞风搞搞雨,显得自己不那么无聊,实际上最无聊的就是他自己。”   林贤说:“啊,为这种人费心真是不值得,阿瑰,走,我带你去听书。”   我茫然:“……什么?”   我原以为林贤的“听书”别有深意,事实上,还真是我想的太多。他当真就是将我带到了茶楼,点一壶花茶,几盘糕点,自己却不能吃,全都便宜了我。   那说书先生讲的是一个穷书生寒窗苦读,考啊考,终于考到了功名,却又被恶人顶替,无处伸冤,正待学习钟馗血溅不知道哪边的破墙壁的时候,被一个美若天仙的女子给救了。而那女子不仅仅是美若天仙,而是就是天仙。从书生寒窗苦读咸菜窝头的时候就喜欢他,原本仙女比较的含蓄羞涩,只想要一个人默默地喜欢,哪知书生遭遇不幸,她若再不现身,便要命赴黄泉,所以不得不露了真容。   我听这开头,就知道了接下去的套路,觉得无聊,便专心致志的吃点心。林贤没法吃东西,听得倒是认真。   说书先生讲到这男女主相见的一段,便停了下来,颇具高人意味的道:“欲知后事如何,且听明日细细分解!”   在场众人都有些意犹未尽,林贤道:“其实救与不救又有什么所谓,凡人寿数不过百年,现在救了,百年之后依旧是踏上那一条路,到了那时,不过愈加怅然罢了。”   那说书先生走下台来,恰好就听见了他这一句话,索性便走了过来,道:“这位公子,您这样说,我便要同你论一论了。你也知道,凡人于神仙不过蜉蝣,朝生暮死。那么,为何不可说,那天仙是在天上寂寞了,下界来找找乐子,恰好找到书生,等到他们恩爱缠绵了百年,书生死了,那天仙的乐子说不准也找完了,她回她的家,书生投自己的胎,各自不相干,又怎么会有怅惘?”   我觉得这说书先生的理论真是清新脱俗,不落俗套。林贤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多做争辩,反而应道:“先生说的极是。”   那先生得到认同,心里受用,面上却还是客套的谦让几句,便离去了。   我道:“你这么快就改了自己的想法?”   林贤道:“不,我只是觉得没有什么好辨的。我们都不是那个天仙,又怎么知道她心里到底怎么想?同一件事,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看法,不必将自己的看法强加在别人的头上,也不必强逼着自己认同别人,不是么?”   我想了想,觉得他说的很是在理,便道:“现在书也听完了,该回去了吗?”   林贤道:“这么早,回去做什么?走,我们听戏去。”   我罕道:“你今天这么好的兴致,不会是打算将先前没玩过的统统玩一回吧!”   林贤听了,居然真的认真的考虑了一会儿,最后惋惜的说道:“唉,我倒是有意,就是今天实在是不够时间。今后有朝一日安定了……倘若有机会,我定然都尝试一遍。人活一世,也不过活一个随心罢了。”   我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正想要附和一下,就见他忽然看着我,问道:“阿瑰,你听过戏吗,喜欢听什么戏?”   我顿时有些答不上来。   人人都知道戏曲是国粹,但这国粹若真要细细分说,几天也说不完。且年轻人大多不爱听戏,就是听了也听不大明白。在我看来,与其对牛弹琴,浪费自己的感情,也为难了牛的感情,还不如不弹的好。   艺术应当要给懂得人来享受。   这个世界有一点好,就是不说人人都懂戏,但是至少他们都爱看戏,或者多多少少看过戏。   林贤问我这个问题本是寻常,但我却就是那不懂的人,两辈子加起来,知道的名戏总共两出,一出“霸王别姬”,再一出“牡丹亭”,但这也仅仅只是知道而已,从来都没有真的听过。若真要我来说的话,除了“生旦净丑”四大行当外,我还真不知道别的。   于是,我便只好道:“从小在昆仑,虽然话本子看了不少,但都难登大雅之堂。戏从来未曾听过,所以不敢随意评断,也不知道什么好什么不好,什么喜欢什么不喜欢。”   林贤道:“嗯,这样也不错。一张白纸,反倒素净。只是你听得第一出戏怕是不能自己点,得随着我了。我最爱的一出戏是长生殿,许久不曾听了,想念的很。”   我心想,你什么时候居然还听过长生殿么?不是说你常年闭门不出的么?   《长生殿》这一出戏,讲的正是唐明皇和杨贵妃之间的爱情故事。   白居易《长恨歌》中写道:   渔阳鼙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   九重城阙烟尘生,千乘万骑西南行。   翠华摇摇行复止,西出都门百余里。   六军不发无奈何,宛转蛾眉马前死。   花钿委地无人收,翠翘金雀玉搔头。   君王掩面救不得,回看血泪相和流。   李隆基和杨玉环的爱情故事,不提褒贬,但总是千古悲剧。然而,偏偏白居易的《长恨歌》并没有到此为止,他接下去还有写道:   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   忽闻海上有仙山,山在虚无缥渺间。   楼阁玲珑五云起,其中绰约多仙子。   中有一人字太真,雪肤花貌参差是。   硬生生将一出悲剧给挽回了,并且将之进行了升华。   而这,也就成了一个千古之谜,那就是杨贵妃到底死没死。   不过,她最终的结局,与戏剧长生殿没有关系。在长生殿中,男女主人公最终一同飞升仙境,哪怕历经了磨难,却最终相守了。当真是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人的本性是不喜欢悲剧。这无关深度,仅仅只是因为人人都有一颗向往美满的心。   林贤说他喜欢长生殿,有些出乎我的预料。   不论遇见什么事,他多是冷眼旁观更多一些,我实在是没有料到,他竟会偏爱这种传说。   台上男女正在诀别,林贤将手指扣了扣桌案,问我:“失去了才想要挽回,这种人,值不值得同情?”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章说实话,写的很辛苦,一直在不停地修改,却总觉得很奇怪的样子…… 颠梦亲亲说看的有点虚,说实话我自己写的也有点飘……第一次写长篇,难免有点驾驭不住,回头看自己写的东西,一会儿能入眼,一会儿又觉得太糟糕了,再加上要开学,就更加状态不好…… 但是我一定把这最难得一段写完了再滚去学校! 这篇文说实话,写的时间比我预计的长,付出的精力也比想象中的多很多,有时候写的就像便秘,感觉有,就是挤不出来…… 希望在写完之后,我会有一个很棒的成长~~   ☆、第150章 一百五十章   我道:“私以为,不值得。”   早知如此, 何必当初?   说句不好听的, 任你后来再伤心断肠,那也是自己找的。   林贤点点头道:“我也觉得不值得。阿瑰啊, 回去之后怕是要劳烦你一件事。”   我道:“但说就是。我们哪里来的劳烦不劳烦?”   林贤道:“嗯,其实这事儿说简单也简单, 说不容易也不容易。你寻人去刨几座玉山, 帮我多做些请帖,别管成本, 越精致的越好。但凡这天底下数得上的,不拘是谁, 人手都发一份就是。”   我愣了一会儿,问道:“请帖?要了请帖作甚?”   林贤笑了笑, 指了指自己, 说道:“唔,不外乎是在谣言传开之前垄断罢了。既然有人喜欢胡乱猜测,那不如让我们坦荡一点的好。”   想要消除一个谣言, 最好的办法是用另一个谣言来压制它。但是这件事情显然不能这样做, 所以, 就只可以……   我道:“你该不是突发奇想吧?”   林贤说:“的确是突然想到的。”   我无语一阵,道:“你不准备再商量商量了?”   林贤有些诧异的说:“这种事情还要商量?”   我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 说:“算了,你们的事情我是理解不了了,你想怎么来怎么来吧, 就是小心别一不留神给玩脱了。”   林贤顿了顿,道:“你觉得现在玩的还不够脱吗?”   我看着他,只觉得愈加头疼了。   晚上,回到住处,我原本以为会迎来一片腥风血雨,却没料到,雨如晦和斐鉴听完之后,居然意外的平静。   面沉如水,无悲无喜,甚至连一点惊讶也没有。   我暗自松了一口气,安心的找人去把昆仑所有能找出来的玉料全都用上,给他们去做请帖。   我跑去问林贤:“日子定在哪一天?地方定在哪里?昆仑吗?”   斐鉴说:“当然在昆仑,那是我们的主场啊,怎么也得占据地理优势。”   雨如晦在旁边卜算了半天,说道:“日子倒是不急,最近的一个吉日,在半年后。”   林贤敲了敲桌子,说:“这怎么叫不急!”   我看了他两眼,说:“你这么着急啊……”   林贤没说话,斐鉴白了我一眼,说:“你这真是蠢得没话说了。”   我:“?”   斐鉴道:“想要瓮中捉鳖,自然要做好全副准备才是。”   我有点懵:“瓮中捉鳖?”   林贤道:“也不能这么算,只能说是一次敲山震虎的会盟罢了。既然敢暗地里做小动作,也不能怪有朝一日阴沟里翻船不是么。”   我顿时明白过来,嚎道:“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林贤道:“阿瑰,我第一个告诉的人就是你。”   意思就是,我太蠢没能理解他的意思,是我的错喽?   日子可以在半年之后,请帖却需要快,毕竟要在一开始的时候就压制那谣言,使谣言中的“不正当”,变得“正当”。   林贤似乎在听了一场戏后,颇为上\瘾,每日都光顾那戏楼,有时带着我,有时看我实在是无聊,便不带着了。   五六日后,他晚上忽然又来找我,准备拉着我去逛青楼。   “昨日听说天上客今日要选花魁,我们去瞧瞧吧!”   我:“……”   我想到当初去天上客雨如晦捏碎的那一堆杯子,顿时有点怂,生怕我答应了回来自己就要成了个杯子,被雨如晦和斐鉴轮着捏。   于是,我说道:“你这样……不太好吧?”   林贤道:“哪里不好?难道是因为我是元神的缘故吗?你放心,大晚上不会被人发现的。”   我说:“倒不是因为这个,就是上回我们去过,被认出来了来着,我这张脸若再去,怕被人打出来。”   林贤了然的笑笑,说道:“这却是不必担心,阿瑰,今天晚上,要求人人都要带着面具。”   ……   我虽然不是第一回来这天上客,但上一回来,所见却是与今日大不相同。   上一回的天上客热闹的不像样,太热闹了却反而有些落俗套。这一回,却是布置的清净典雅,不像是青楼,道真是有些天上楼阁的仙气了。   我听林贤说的是,今日他们要选花魁。可是真的到了,才晓得原来林贤听错了半句,他们并不是要选花魁,而是花魁要选初\夜的对象。   林贤默了默,道:“差之毫厘,谬以千里。真不应该道听途说。”   我调侃他道:“我扫了一圈,虽然都带着面具,却没见谁能赶得上你的风骨。倘若你真被选上了,是留下来过夜呢,还是叫佳人独守空房呢?”   林贤道:“自然留下来。美人一番心意,岂可辜负?”   我笑道:“我记得没几日前,你还说你过的很是清心寡欲来着。”   林贤自然的说:“正是因为清心寡欲的久了,所以才要放纵一二,不是么?”   我一想,觉得他说的确实有理,便点头道:“是。机会只有一回啊,你好好把握。”   天上客的花魁,名唤折枝。她究竟生的什么模样,隔着层层纱幕无人能看得清楚,但她的各种传说,却是几乎整个铭城的男人都能说上一二。   比方说,折枝姑娘极善音律,先前若想要与她隔帘见上一见,聊上一聊,首先要你弹得琴能叫她心动。   再有,据说折枝姑娘画技超凡,字也是一绝。她最会画人,但画出来的人却并非是皮囊,她画的是神韵,曾经有几人有幸让折枝姑娘为自己画像,一个画出来是俊朗修竹,一个画出来是天上鸿鹄,再一个画出来是皓皓白雪。那三人拿到画后,俱是爱不释手,赞叹不已。   诸如此类的传说,靠谱的,不靠谱的,还有许许多多,就是台上的戏,也不见得有这么精彩。   我听得有些好笑,说道:“噱头吧?那三人是不是托还不一定,哪怕不是,她画的那些东西,换成谁看了都喜欢。”   林贤颔首道:“别的不论,我倒是很想看看,我画出来是个什么。”   “你?”我想了想,道:“天上云吧?千变万化,不好捉摸,偏偏无欲无求,俯瞰众生。”   “哦,是么?”林贤笑了笑,道:“原来我在你眼里竟是如此?阿瑰,若是以前不好说,现在我是真的做不来无欲无求。人若是从无所求也就罢了,怕就怕求到过些许,便再难罢手。至于俯瞰众生……就更加不可能了。不入红尘,如何笑看红尘?你我都不过是红尘中打滚的普通人罢了。没有什么超凡脱俗的。”   我正要再说什么,却见台上已经开始了。   那台上走出来一个青衣少女,鹅蛋脸儿,端的是月貌花容。那少女怀里抱着一盆花,还是一盆凡间少见的仙葩,因着开花时候多在日暮,且花蕊中带点点金辉,所以唤作金丝盏。   少女笑道:“这是折枝姑娘亲手培育的,也就是今日,拿出来给诸位瞧一瞧,错过了这个机会,却是再也没有的了。”   说完,她便抱了花下来,在座见了这般奇葩,皆是啧啧称奇,到了我们这儿的时候,林贤并未说话,只是抬手将那开的最妙的一朵金丝盏,折了下来。   那捧着花的少女先是一愣,再是一惊,随后有些微怒的道:“你……你为何如此无礼,弄坏我家姑娘的心血!”   林贤手中拈着那朵花,说道:“确是在下唐突了。不过,有诗说: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花堪折时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折枝姑娘奉上一盆金丝盏,在下无才,胡乱揣摩姑娘的心思。假若揣摩错了……”   林贤朝着那楼上层层纱幕抱拳一礼道:“还望姑娘海涵。”   他话音落下,那纱幕后面便传出一声轻笑,一道空灵的声音说道:“公子胡乱揣摩,却是揣摩对了。折枝没有什么好报答公子知音的,便将这金丝盏一盆,赠与公子,聊表心意吧!”   林贤淡淡道:“多谢。”   那青衣少女将金丝盏放在我们桌案前,笑着说道:“恭喜这位公子,我们家姑娘的头一关,过了!”   她从袖中取出一块玉牌,奉到案上,说道:“此乃信物。”   林贤接过那信物,在场顿时有人不服了,嚷道:“这算是什么意思!一点提示也没有,就算头一关了?”   那青衣少女收了脸上笑容,直起身冷冷道:“如果哪位不服——”   她做了个送客的手势,说道:“天上客向来有礼,不会为难谁,只请自行离去便是。”   就在她说出这一句话的时候,数十名护卫已经悄然守在了门口。   我暗自传音道:“好大的排场。”   林贤沉声道:“排场不大,岂不是无趣?”   我道:“你真是为了美人而来?”   他笑一笑道:“来这里的,有谁不是为了美人?”   我默了默,直接道:“这折枝姑娘什么来头?”   林贤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拉肚子…… 心好痛。。。 痴迷玻璃笔啊!感觉我这么字丑的用了玻璃笔也好好看! 不过还是感觉自己糟蹋了好词好句…… 感觉自己下一篇文的脑洞还会是这个背景,不过是这篇文剧情结束之后的故事了。   ☆、第151章 一百五十一章   折枝姑娘的第一关在许多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便已经过去了。第二关倒是预先说明了,要求很简单, 那就是要在座各位都写一幅字上去, 不许署名,她自然会挑出魁首。   我抚着那发上来的纸, 感慨道:“当真有钱,洒金宣就好像不要钱的似得。我都下不去笔了。”   林贤笑道:“确定不是用多了玉简, 不会写字了?”   我叹道:“你别说出来啊!心里知道就好。反正我也不会被选中, 随便写写无所谓了。”   有人写字喜欢酝酿,有人喜欢一气呵成。还有人写了觉得不好, 就撕了重新写。写来写去,一炷香过去, 那青衣少女才带着人来,像是收考卷一样的来收那些字。   不知道是不是人都有一种心态, 看自己的字总觉得不好, 看别人的就是觉得好。我从上辈子就觉得自己的字见不得人,这辈子繁体字就更加叫人惆怅。那青衣少女过来时,我道:“压在最下面吧。”   青衣少女一脸了然的朝我笑了笑, 真的将我的字压在了最下面。   不多时, 字已经收齐, 交上去任由那折枝姑娘筛选。我问林贤:“你写的是什么?”   林贤说:“随手胡涂的。你呢?”   我摆摆手,道:“别提了, 我那个字,简直是在糟蹋好词好句。”   折枝姑娘看了大约一炷香再多一点的时间,那青衣少女便又转出了纱幕, 笑着说道:“姑娘挑了两幅出来,俱是心中有惑,祈求详解。”   青衣少女先是捧了一份打开,我一看,不才正是我的墨宝,若不是呆了面具,别人看不见我的表情,我真恨不得当场打个地洞遁了算了。   我的字的确是写的有些糟糕,写的东西更是实在编不出了,只挑简单地写,却怎么也没想到,那折枝姑娘居然还能单独给我拉出来,早知如此,我定然也写上几句缠缠绵绵的诗词,绝不叫自己这么特立独行。   青衣少女道:“折枝姑娘问这位写字的公子。道可道,非常道。究竟是一个怎么的道法?我们虽是风尘中的俗人,却也想要好生听一听道法,故此请这位公子解惑。”   我哪里真的敢在这里讲,只知道低头努力降低存在感,谁爱抢这个功劳,谁就去抢吧。   结果,还真有人出来抢了这几个字,并且洋洋洒洒将道德经背了一大段,但真要说解惑,却没见他真切说上半个字。   青衣少女听了,只是笑笑。没有说那人说的好不好,也没有揭穿他是否冒名顶替。   只是道:“多谢这位公子了。下面我们便请令一副字吧!”   宣纸铺开,上面写的是一首七言诗,比我之前的道可道非常道还要玄幻。   不观生灭与无常,   但逐轮回向死亡。   绝顶聪明矜世智,   叹他于此两茫茫。   我忽然想到先前自己憋来憋去憋不出来,偶尔像旁边一瞄,似乎就有看到林贤纸上写着什么“两茫茫”。   我第一个只想到了那句“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以为他这是要表白深情,当时还心想着,用悼亡诗来刨白心迹是不是有些用力过猛,却难道写的是这样的讽刺言语吗?   “请写字的公子为我们姑娘解惑吧!”   青衣少女笑意盈盈的看向下方,这一回倒是没有人来冒名顶替,大约是因为自己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意思的缘故。   过了好一会儿,那青衣少女见依旧没有人出声,便只好遗憾地说:“啊,既然这样,那这第二关就只好将信物给第一位公子了,真是遗憾。”   我问他道:“你为何不认?若是认了,三关两块令牌都归你了。”   林贤淡淡道:“我只是想要让她知道那几句话罢了。至于是谁写的,这不重要。”   我道:“先前我问你,你不是说你不认识这折枝姑娘么!”   林贤道:“的确是不认识。这全是我猜的。现在看来,猜的挺准。”   若是那折枝看不出他的意思,也就不会单独拿出来了。若是看懂了……那就说明,他猜的并不差。   第二关那白捡了一块信物的公子面露得色,神态间露出一些势在必得。   先前有说,折枝最绝的是音律,尤其擅长琴音,想见她,会弹琴是少不了的。于是,这最后一关,便是弹琴。   在场许多人是不会弹琴的,又不愿意献丑,便只好伤感的放弃了机会。   第二关的那位公子倒是会弹琴,一抚袖子便是一气呵成一曲凤求凰,众人没料到他除了背书,居然还有这样的本事,不禁都鼓起掌来。   我问林贤:“你觉得他弹的怎么样?”   林贤道:“很糟糕。有形无神,不如不弹。”   我道:“斐鉴说你琴技高超,我还从未听过,今天让我一饱耳福?”   林贤道:“许久不弹了,不晓得会不会手生。”   我道:“不会不会,能叫斐鉴说好,必然是好,你说不定一碰那琴弦,感觉就上来了。”   林贤谦虚的道:“我尽量。”   我虽然知道他这个尽量是在自谦,却不曾想到,他一曲琴弹下来,居然能够叫人潸然泪下。   他弹得曲子应当是自己谱的,却又隐约有些熟悉。曲调哀婉,隐隐透露出一股红尘看透的冷寂来。   当他弹到后半段时,那层层纱幕之后,传出了折枝哽咽的歌声:   “蜉蝣之羽,衣裳楚楚。心之忧矣,於我归处。   蜉蝣之翼,采采衣服。心之忧矣,於我归息。   蜉蝣掘阅,麻衣如雪。心之忧矣,於我归说。”   她的声音断断续续,似乎是哭的难以为继,但饶是如此,也还是可以听出其中天生的空灵通透。哽咽的歌声加上哀伤的琴音,纵使在场多是男子,也忍不住掩面而泣。   蜉蝣之于人,朝生暮尽。   人之于天地,不外如是,甚至更为仓促。   一曲尽时,那青衣少女哭的两眼红肿,声音沙哑的道:“折枝姑娘请这位公子相见一叙。”   林贤点了点头,对我道:“随我一道进去吧。”   那第二关的公子哭完,反应过来,急道:“那我呢!”   青衣少女道:“折枝姑娘只请这一位公子。他人一概不能进入。”   我道:“算啦,人家不想见我,我还是不去讨人厌了。”   林贤笑了笑,道:“不打算看着我了?”   我说:“男的要是想干点什么,不管怎么看着都没用,你说是吧?”   “你这么懂么?”林贤拍了拍我的肩,说,“想要找谁就去找吧。你放心,我不过夜。应当不消一晚上那么长的时间。你就算拉了人来,也抓不到什么奸。”   我默了默,说:“我是那种背地里拉人的人吗?”   林贤淡定的道:“这不是不用背地里了,我让你去拉的,很光明正大。”   我:“……”   忽然害怕了怎么办!   ……   纱幕层层叠叠,绵延仿佛无尽一般。青衣少女手中提着一盏琉璃灯,灯火明明灭灭,成了这软红之中唯一的光。   “公子不问,还有多远能到?”   林贤淡淡道:“步履随心,倘若心中想,瞬息便可到达。”   青衣少女咯咯一笑,道:“公子好会说情话,先前那位一道来的姑娘,莫不是公子的红颜知己吧?若是这样,我们折枝姑娘可是会不高兴的哦。”   林贤道:“她是我的晚辈。姑娘,我们已经在原地打转许久了,还请你细心看路。”   青衣少女略有差异道:“你倒是和别的男人不一样。”   林贤问道:“别人又当如何?”   青衣少女道:“别人有了这天大的艳福,只怕早已经三魂丢了七魄,迷迷瞪瞪了。”   林贤笑道:“所以才好任你们摆布,不是么?”   青衣少女娇媚一笑,说:“且不说一夜夫妻百日恩,就是共枕而眠,也要修的千年,我们怎么舍得呢?”   说话间,两人已经行至了一片鸦青色纱幕前,少女手中琉璃灯火,映着那纱幕,竟是将她原本娇媚的脸,也照成了可怖的青色,就仿佛地府幽魂,来到这人世间拿人。   “到了呢……”少女用琉璃灯挑开那纱幕,忽然转身一把将林贤推了进去,在后面笑道:“公子,为一夜恩情,我们姑娘予你累世富贵,你可要好好享受啊……”   原来,那青色纱幕后,竟是一片海。   激荡的水流,将其中包裹着的人向一个方向冲去,林贤几乎已经可以看到,那前方蛊惑人心的无边幻境。   他闭上眼睛,放轻松心神,忽而脚下一实,再睁眼,竟是千年之前的雍城。   他抬手按了按自己的眼睛,确定那眼珠子的确好生生的安在自己的眼框里面。   斐鉴一身大红喜服,出现在他的面前,笑意盈盈的拉着他的手,说道:“哥,今天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啊!你笑一笑,好么?”   他于是便温柔了眉眼,笑着说:“好。”   斐鉴问他:“哥,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对么?”   他便笑着问他:“你和我在一起,你的未婚妻怎么办?”   斐鉴,不,应当是雍城城主诧异的道:“未婚妻?我哪里来的未婚妻?你才是我的爱人啊!”   林贤垂下眼眸,淡淡的道:“真是舍不得啊……”   所有的遗憾和伤痛全部不存在,有的只有圆满,这是多么叫人流连和渴望啊……   可惜,如此圆满,却恰恰是他大忌。   道尚且不全,这世上又焉有圆满?   他只觉得兴意阑珊,和一个虚幻的假人重过一辈子,是多么的无趣。 作者有话要说:  唔,最近我大概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写的是个啥…… 卡文卡的很厉害啊…… 嗯……不好意思啊   ☆、第152章 一百五十二章   挥手打散这一场空幻,林贤略感眩晕, 身体也沉重些许, 他再醒过神来,铭城的老戏楼格局未变, 却似乎新了些许。   林贤心想,这倒是比第一个幻境要真许多, 至少不至于叫人一眼看出它有多假。   台上戏子咿咿呀呀的唱着长生殿, 熟悉的唱腔,几乎能叫他清楚的知道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有人会砸场子。   这个念头刚刚在他的心头生起, 果真便有人来砸场子。   来人在城中颇有势力,前来砸场是为了强抢那唱杨贵妃的女旦。   说来那人也是可怜, 从听了杨贵妃的第一场后,便日日夜夜魂不守舍, 爱的辗转反侧, 夜不能寐。聘礼都不晓得抬了几次过去,家里姬妾但凡没有生孩子的也全部遣散,但那杨贵妃就是不愿意嫁给他。   原因嘛, 很简单。自古美人爱英雄, 何况是天天唱杨贵妃的人。有时候戏唱的多了, 难免入戏太深。那杨贵妃爱的是唐明皇一样的人,哪怕年纪大些, 但依旧英武不凡,不像那砸场子的人,委实生的其貌不扬。   林贤想着, 自己当时貌似还弄不清状况,动手教训了一下那砸场子的老爷?   唔,究竟是那会儿年少轻狂,做事 不过脑子。不过,倘若不是因为自己年少轻狂的强出头,怕也不会遇见雨如晦了。   到了今天,林贤已经不想去思考,遇见那两个混蛋究竟是劫是缘。遇见都遇见了,该经历的事情也都经历过了,现在去纠结这个问题,马后炮的太厉害。   早已经经历过的事情他不想再做第二遍,也懒得去改变什么。改变不代表销毁。但凡发生过,他就是发生过。往事不可追,也是规则最基础的一点。   虽然,他也委实有点怀念雨如晦曾经那个别扭的毛头小子的模样。   那时候的他与现在一样,表情不多,却远远没有现在那么沉得住气,他会一个人别扭着,让你去猜他那别扭的小心思。猜对了他会嘴硬的抵赖,猜错了会一直不给你笑脸,但是却又最终憋不住,自己先结束了自己造就的冷战。   回首往昔,林贤免不住有些感慨,自己怎么回回都跟养儿子似得,养了一辈子,也没捞到个好,世世不得善终,死无葬身之地。   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已经有些被左右,林贤即使很想见见那个小别扭的雨如晦,却还是收敛了心思,离开了这个幻境。   往事不堪回首,越回首越是难以自处,人总还是要往前看,往现在看的。   当初雍城城主对他说过多少次,他们是相依为命的两个人,可是到头来,不过是各自扛着各自的苦难罢了。   当初的雨如晦……那个时候他还不叫这个名字,却是一个信誓旦旦要考取功名,不求光宗耀祖,只要能留住他的傻孩子,最终结果却依旧是凄凉。   沉溺在无边无际的海水中,他的眼前忽然浮现出一卷清凛的字来。   风雨如晦,   鸡鸣不已。   既见君子,   云胡不喜。   前生他藏了一世,却不料现在竟以这种方式呈现在他的眼前。   “这样借着轮回海苟且偷生换来的时间,有意义吗?”   “折枝?你在这里呆了多少年,你哪里也去不了,又何必执着于长生呢?”   他行走在空茫的海中,沉静的声音不高不低,恰好能够叫人听清。   “不必躲了,出来见我。”   这一句平平淡淡的话语,就犹如诏令一般,使人无法抵抗。   无垠的海水中,忽然幻化出一个浅红衫子的美人来,她不是美的难以形容,还是美的叫人难以想象。   若能叫这样绝色的女子潋滟一笑,莫说烽火戏诸侯,便是要御九霄摘星辰,怕是也难以拒绝。   折枝眉目哀婉清丽,仿佛沾染无尽愁绪。她看着林贤,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你在这里依旧带着面具?既然来了,不如以真面目示人。”   林贤道:“见到了我,你也不识。何必执着于皮相?”   折枝道:“连皮相也不愿意流露,你是很见不得人么?”   她靠近过来,柔软的双臂勾住他的脖颈,呼吸着他身上的气息,此般情景,怕是连柳下惠也要汗颜,林贤任由她动作,全然无动于衷。忽然,那折枝仿佛被什么东西刺激到了一般,一下子推开他,道:“你的身上有他的气息!你的身上为什么有他的气息!”   林贤的声音平平淡淡,就连一点起伏也没有。他道:“因为我们睡过,留点气息,不是很正常吗。”   折枝斩钉截铁的道:“这不可能!无心则无爱,无爱便无欲,又怎么可能会……”   林贤道:“你会这样的否认,就说明你心中在游移不定。连你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说不可能这三个字,不是很讽刺?”   折枝忽然扑过来,一把掀掉了林贤脸上的面具,她抬头去瞧,却只是看了一眼,便惊得连退了好几步,断断续续的道:“你……你是……”   面具下面,并没有清晰的五官,只有一张模糊的面孔。   这样的人,在不知道多少万年前,她曾经见过。   这样的人,只要见过一次,就一辈子都忘不了。   “忽略掉皮囊,每一个人都是这样。听说你会画人的神魂……但那不过是轮回海中投射的虚影罢了。这,才是真实。”林贤的面孔扭曲一阵,终于幻化出了清润的五官,说道:“与其在一片虚假中长生不死,不如同蜉蝣一般拥抱短暂绚烂的生命。你也算是上古之时遗留下来的先族了,为何如此执迷不悟?”   折枝忽然泪流满面,说道:“因为我爱他啊……我活是因为他,活下去也是因为他……我拥有生命的时候,女神抛弃了她的孩子,就因为她的万物生灵背弃了她?”   “真是笑话,背弃她的只是部分而已,可是她的抛弃,却是抛弃了所有!”   折枝捂着脸,呜呜的哭泣:“拥抱短暂而绚烂的生命?哈哈,哈哈哈哈……胡说八道,真是胡说八道!对于你们这样的神明来说,旁人是生是死,根本就不屑一顾。”   自然女神被尊为万灵之母,可是她却对她生不起丝毫的敬畏,甚至有着隐隐的恨意。   如果她是万物生灵的母亲,那么为什么仅仅因为自己的爱情,她就可以无视天地所要承受的神遣一意孤行;为什么万物生灵因为自保迫不得已做出的决定,就能够使她从此抛弃自己的孩子,任由他们在苦难中苦苦挣扎求饶,却再也吝于一顾?   说到底,不过是寡情的神灵厌倦了慈悲的游戏的借口罢了。   林贤隐藏在额前刘海阴影下的面孔无悲无喜,只是淡淡的陈述着一个事实:   “原来,是一朵花啊……”   或者说,在遥远的从前,她还只是一颗初开了灵智的种子。   神界动乱,神族为天道所弃,天地间生灵沉沦,万物涂炭,最初的那一批生灵,居然还能有误落入轮回海存活下来的,也不知道是这折枝的幸,还是不幸。   蓦地,轰然一声,那轮回海忽然从当中被横劈开来,显露出了上方的几道人影……   ***   斐鉴扯着手中的青色纸片人,道:“幻术可以做到这种地步,很不容易了。先前我们居然都没有发现,这天上客的下面,居然就埋着东方的龙脉。”   我戳了戳那个小纸片人,道:“真是没想到,这居然就是那个主持的青衣少女。听说东方的龙脉是最强大的,不知道那个折枝,和龙脉有什么关系……”   斐鉴说:“不管有什么关系,能够借着龙脉修炼就不简单。而且……应该是老东西了。”   我道:“老东西,多老的算老东西……”   雨如晦道:“应当远至上古。”   我有些汗颜,道:“上古到现在!她就算闭着眼睛修炼,也该有几千万年的修为了吧!林贤一个人……”   斐鉴叹了口气,说:“哎,他一直都很不让人省心啊!什么都喜欢自己一个人默默的做,不管结果怎么样,这个过程真是有够叫认煎熬的。”   雨如晦双手结印,直接捏了一个诀,将这周围碍事的纱幔全部清理了个干净。   斐鉴随手将手中纸片人给撕了,道:“小孩子真是不懂事,带着我们瞎走迷魂阵。”   雨如晦道:“客观的说,这个阵法布置的还算精妙。如果不知道它的路子,就只能彻底销毁。”   斐鉴道:“我早说了这些破布看着不顺眼,扯了就是,你们非要说观望观望……现在呢,还不是一样的结果?”   我道:“你们能不能互相消停一点?一天不吵闲得慌?”   即使清理掉了那些碍事的纱幔,这一片场地依旧很大,我们不知道阵眼在哪里,所以只能分头去找。然而,我们来来回回转了几圈,这里一片空茫,除了遍地纱幔的残骸,还真是找不到任何东西。   我怀疑的道:“难道那个纸片人骗了我们?”   斐鉴道:“不好说。她是唯一知情的人了,老鸨就是个幌子,折枝才是天上客千百年来唯一的主人。这里的秘密,也就只有她知道了。”   我一边抬头看着黑越越的天花板,一边倒退着走,忽然脚底下踩着了什么圆滚滚滑溜溜的东西,脚一崴,若非雨如晦站在我身边,拉住了我,我就要摔了。   斐鉴抬头看我:“你怎么回事,走路都不会了?”   我说:“不是……是我脚底下,踩到了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要开学了,感觉自己最近真是…… 情感丰富到见者伤心,闻者落泪。。。 忽然有点想在作者有话说夹带私货啊…… 然而想了想,今天就不加带了吧…… 么么哒,爱你们~   ☆、第153章 一百五十三章   我脚底下踩到的,乃是一个圆滚滚的珠子。微蓝, 透明。   斐鉴弯腰想要捡起来, 却发现捡不动。那珠子沉的无法想象,他蹲下来使了半天的劲儿, 也没见那珠子挪动一丝一毫。   我也蹲下去戳了戳,发下那珠子的确就好像生根长在那里一样, 纹丝不动。   我问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什么珠子有这分量?   斐鉴道:“这怕不是个珠子。”他朝雨如晦招招手, 说:“你过来试一试!”   雨如晦道:“这是封印,谈何拿得起拿不起?”   斐鉴道:“试都没试, 就先否定。你就这点胆量?”   雨如晦沉默一阵,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脸上神色一动,真的弯下腰来拿那颗珠子。那珠子上暗蓝色流光一闪, 我们三个都被吸了进去, 一阵天旋地转过后,再睁眼,发现我们已经躺在了一个岛上。这海岛漂浮在幽蓝色的海面上, 上面只有嶙峋巨石, 连土壤都不见, 寸草不生,真真正正是一座石头岛。   身为木灵根, 这座岛上的环境,可以说是对我很不友好。   我只感觉头昏昏沉沉,整个人都提不上劲儿, 恹恹的一点力气也没有。   雨如晦道:“这里的时间相比外界,是静止的。”   我有气无力的答应了一声,走了两步路,眼前一黑,就软软的栽了下去。   直接用肉身和石头去对对碰的感觉,怎一个酸爽能够形容?   我忽然有点想哭,明明感觉自己意识都在飘了,为什么身上的痛感还那么强烈?   就好像是……有什么东西从身体里面顶开来钻出去一样!   我难受的很,下意识的就蜷缩起身体来,全身滚烫,仿佛焚烧一般。   耳边迷迷糊糊的传来说话的声音,却已经分不清楚说话的是谁。他们说的每一个字我都可以听得见,但是组合起来究竟是个什么意思,我却又理解不了了。   头疼欲裂的想着他们说的话,却只能迷迷糊糊的记得一句了。他们说的是什么?   哦……他们说的是:“离开了土壤,植物就不能活。一旦危及到生命……”   “就会想尽一切办法,储存力量自保。”   ……   渴……   好渴啊……   给我水,哪怕一滴也好……   给我一滴水,浇在我的根上,哪怕一滴也好……   等等!   我哪里来的根?!   “哗啦”一声,一股水流从我的头顶兜头而下,将我浇的一阵茫然,下意识的打了个颤儿。   “居然有植物落到这里了么?”   一个少年的声音在我的头顶响起,声音中若有所思。   “这里没有土壤,你活不下去啊……”   没有土壤,活不下去?   我心中大惊,我这是变成了一棵草还是一朵花!难不成我要因为“没有土壤”这个奇葩的理由,就此命赴黄泉?   这也太不靠谱了吧!   因为我现在是个植物,所以只有感觉,没有视觉,并看不见东西,所以只能感受着那少年将我拨弄来拨弄去,然后喃喃自语道:“不如到海中给你寻些砂石来吧,虽然不如土,但总比那连个缝都没有的石头好啊……小家伙,你可要坚强的活着。这岛上就我一个,你是我几千万年来,见到的第二个生命呢……”   我感觉自己莫名有些不舒服,为什么要是第二个,而不是他所见到的唯一的生命呢?   我用力的摇了摇自己的脑袋——啊,现在大概是叶子。觉得自己刚才的想法有点不可理喻。   现在活下去都是问题,别人救了你,感激还来不及……为什么还会出现这种莫名其妙的嫉妒?   嫉妒的还是一个身份不明的人?   真是好古怪啊……就好像被别人的情绪左右了一样!   我心中忽然一惊,被别人的情绪左右,被谁的情绪?   我现在附身的这朵花吗?   对啊,我根本就不是一朵花!   我明明是一个人!   现在我所经历的,并不是真实,只不过是一些已经发生过的事情罢了!   将自己抽离,不是那么代入,我果然觉得左胸腔内所弥漫的情绪不是那么的激荡了。   我努力去感受这朵花的思维,想要试试看能不能和她交流,但最终失败了,不过她的一些记忆,我倒是接收到了。   看完这棵植物所有的记忆之后,我陷入了沉默。   应该怎么说呢……   这朵花的经历,实在是有点苦逼啊!   神仙打架,踩一踩地都要抖三抖,死一堆的炮灰,而这朵花明显生不逢时,刚好就是个炮灰。   而关于这朵花的故事,还要从自然女神开始说起。   在天地初开不久的现在,空气中灵气浓郁,又无天灾,想要修炼,非常的容易。   从金乌照亮天地的那一刻,阴阳便被区分,神明从沉睡中苏醒,演化万物。   可以说,在最初,整片大地,都是一个万物霜天竞自由的世界,而自然女神,就是那个掌握万物生长的存在。   不管在那个世界,神话传说总是惊人的相似。自然女神也被称为大地之母,她若是当初想不开再造个人,就真和女娲一模一样了。   原来,神族并不是谁演化出来的,而是一开始就存在着的。   众神苏醒之后,神族也就苏醒了。他们拥有强悍的体魄,美丽的容貌,强大的实力。但是他们和神明有着一种本质的区别,那就是他们会老,会死,而神明不会。   即使神族老的很慢,寿命很长,但是,他们那所谓长久的生命,和这个天地比起来,和永恒的神明比起来,还是短暂如同朝暮,转瞬即逝。   在这片最初的世界,只有神族一出生,就能够拥有和神明所相似的容貌,也就是人的容貌。其他的生灵,则需要依靠修炼来幻化人形。幸好在这样的环境中,想要修成人形,也不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   不同的神明掌握着不同的力量,正因为有他们的存在,这个世界才会正常的推动和运转。大道创造万物,天道推动一切,规则,则安排一切。这个天地,在这样的力量下,有条不紊的慢慢繁衍着。这是最初的世界,这个世界孕育了神明,也只有这个世界拥有神明。其余所有的小世界,都是以这个世界为基础创造的,而这个世界,也因此被称之为“众神故乡”。   神明大多孤僻,他们不大愿意与造物接触,相互之间也没有什么交流,只是各自呆在各自的地盘,离群索居。唯一喜欢在大地上停留的,就是自然女神。   或者说,并不是她喜欢在大地上停留,而是呆在大地上,亲近万物生长,能够使她更加的舒适。   神明不管居住在哪里,都一定是他们觉得,住在那里,更加贴合他们本身的属性,能够使他们更加的舒服。   就好像虽然自然女神住在大地上,但是她大多数时间都只是独自在洞府中居住,极少出来。生灵之所以会奉她为母亲一般的存在,是因为除了她以外,其余神明都根本不屑于降临。   不过,自然女神住在大地上,也不是白住的。她以她的神力,护佑了万物生长,使那些弱小的生灵也能安然成长。仅仅只是为神明提供了一片落脚之处,神明就如此庇佑馈赠,说实话,自然女神能做到这个地步,我觉得她已经不能算是仁至义尽,而应该是涌泉相报了。   不过,这样平安顺遂的日子,总有发生变故的一天。那变故发生的太过突然,别说地上的生灵,就是其他的神明,估计都没能反应过来。   有一句话叫做人算不如天算,却不知天数算来算去,也算不准人心与感情。   随着女神的爱情,天道降下惩罚。因为女神居住在大地之上,所以受到惩罚的,也就包括这片大地。   转眼间,和平宁静的大地上怨声载道,每个人都愤怒的要求女神放弃她的感情,甚至有生灵希望她从此斩断情丝,永远都不要再犯今天同样的错误。   没错,在那些生灵眼里,神大概是不能有感情的,有了感情就是错误。   就连我这个旁观者看来,也觉得这种要求有些过分了。或者说,是非常过分了。   大地上的各种天灾本来就应该存在,只不过自然女神顺手帮他们都解决了而已。现在好了,因为天道的干预,女神无法解决这些了,安逸惯了的人再要承受原本应当承受的苦难,他们就不愿意干了。   生灵们以为女神是他们苦难的源头,原本的崇敬尊重一下子变成了夜以继日的诅咒痛骂,不管是谁,字字句句的听在耳中,哪怕再不在意,也不会好受到哪里去。   当时的女神大概是蛮天真的,她居然还试图和这些生灵沟通,最后的结果嘛……   光是用猜的都能想到了。   事情发展到现在,已经无法用对错两个字简单地去评断了。但总之,在那一次失败的沟通之后,女神彻底的对人性产生了怀疑,并且不大愿意再和那些生灵建立任何联系。   她请求天道收回那些过多加注在大地上的惩罚,那些惩罚她会来承受,而受完了惩罚之后,她也算是和那些生灵没有任何的关系了。   没有关系,就意味着她不会再为他们带来灾难。同样的,也不会带来庇护。   这样一来,女神彻底的离开了,但是那些生灵的日子,也没有好过到哪里去,并且彻底陷入了一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状态中,当真变得万事万物,都只能依靠自己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再一次卡文了,心好塞啊…… 唉,开学又要不可避免的见到某些人,想想心痛啊! 可能我脸大,所以背锅也理所应当吗…… 有时候想想,同一个宿舍两年了,她们居然连我什么性格都不知道,也是觉得自己很失败。 想要保持中庸,别人当你好欺负。 想要潇洒一点,别人以为你心里有意见。 就因为我做人比较直白,有什么说什么。于是,啊,有人班主任那边打我小报告,一定是那个xxx,她之前还和我吵过架拌过嘴! 先认定了就是我干得,却不直接来问我,而是一帮人跑去问我朋友,那个xxx有没有私底下干什么事情,有没有对我有意见,有没有什么意图和倾向,是不是她回家说了她妈妈再打电话给老师…… 大姐,有事,对着我来,别牵扯我朋友,也别牵扯我爸妈,好不? 我只想安安生生过日子,每个学期给我整点事情出来,我也会烦的。 嗯,告诉自己,我再忍你两年,两年过去,这辈子都不想见到了。 大概是我最近怨气有点大……嗯你们无视我吧,就当我在胡说八道的吐槽。   ☆、第154章 一百五十四章   女神回了神界之后发生了什么,没有人知道。而将视线调转回这朵花本身——除了说一句生不逢时, 还真的是不知道应该说些旁的什么。   这朵花被天地孕育出来的时候, 正是女神离开的时候。也是大地上最为怨声载道的时候。   先前所有的好处,这朵花一点也没有享受到。现在所有的苦难, 这朵花一点也没差的经历了。   若是这不是一朵仙花,而是一颗小白菜, 那简直都能编成新的一首歌了。   当然, 她若真是个白菜,也就不会顽强的活到现在了。   和大地上生灵对自然女神的愧疚尊敬不同, 这朵花对她仅仅有的是隐约的恨意。   不是很明显,但是若有若无, 一直都存在。就像是丝丝缕缕的毒一样,刻入骨髓。   她不明白, 为什么明明她自己什么也没有做错, 为什么就要如此命运多乖?   小花一朵花顽强的活着,活了百来年,也没修成个人形, 甚至连六感都还没修炼齐全。她一向觉得自己应当不凡, 不然为什么别人都半路死了, 只有她一个活到了现在?   小花觉得自己能够成就一番大事业,如果不是因为女神弄出幺蛾子, 说不定她现在也已经修成女神了。   小花就这么怨念的活着,一边怨念一边修炼,终于有一天, 机缘巧合,吹过来一场大风,将她吹得飘飘摇摇晃晃荡荡,不知道过了多久的时间,经了多少的路程,方才吹到了这一座石头岛上。   若说是一颗种子扎根岩缝能长出来,还有点可能,她都已经长出苗苗来了,再想扎根是不可能了,到了这座石头岛上,基本上是死路一条。   更不用说她那个一路飘过来早已经被风吹得蔫不拉几叶子和根了,要不是她有几百年修为在,估计早就死在半路了。   这朵小花的一路当真是无比的辛酸坎坷。被风吹起的时候她以为自己活不成了,却没想到最终落地了。落到地上,连庆幸都来不及,就发现这是个石头岛。好了,现在终于做好了绝望的准备,打算安心等死了,又有人来给她浇水了。   这种一波三折的悲催经历,也能算得上闻者伤心,见者落泪了。   因为我附身的时间点就卡在这里,所以接下来小花经历了什么,就只能靠着我自己去经历一遍了。   我原以为这花命运如此坎坷,接下来应当也不会好过,谁知道这接下来的日子简直不要太美。虽然长在砂石里和长在泥土里的差距还是蛮大的,但是人要懂得知足,能不死已经很好了。更不用说那个给我浇水的人还天天用神力给这朵花温养着,被这样纯粹的力量温养,一天都抵得上修炼一年了。   我现在虽然看不见,但是却能够听得见。这个温养我的人大概有点话痨属性他只要不修炼,就是在对着我说话。不过,他大概是从来也没有离开过这座岛,所以能说的事情很少,翻来覆去也就是那么两三件而已。   两三件……关于“它”的事情。   没错,因为不知道那个“它”到底是男还是女,所以就暂时只能这么用了。   他说,“它”是他拥有意识一来,看见的第一个人。   虽然我觉得那根本不是人,毕竟现在人族还没出现呢!   他说,不知道“它”到底长得什么样子,也从来没有听它说过话。“它”一直都漂浮在半空中,他一直在怀疑它到底有没有脚。   我的叶片微微的颤了颤,因为我听得打了个哆嗦。   妈耶,果然不愧是“它”,搞半天真是个不沾地!   最后,他得出结论,觉得“它”是个精纯的能量体,不过应该是一个有意识,有感情的能量体。   为什么觉得它有意识,有感情呢?   因为那个它,陪了他几百年。   我有点茫然,这两者之间,有什么直接联系吗?   兄弟压根就是你寂寞的太久了啊!   几百年而已,这个时代的时间都是按照几万年几万年算的啊!几百年也就你觉得长,这多小花都不会把几百年放在眼里啊!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又感受到这朵花强烈的情绪了。   她觉得非常的不甘,非常的不爽。心里羡慕嫉妒恨,五味杂陈都上了!   只不过是一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罢了,只不过是几百年而已,也值得你如此惦念?   它若陪你几百年,我就陪你几千年几万年。陪到你死,或者我死,都绝不会离开一步!   你在这岛上独身一人,我也是无根飘零。既然都是孤家寡人,不如相依为命。   我永远不会离开你,所以,你也永远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凭什么?凭什么每天陪着你,听你说话的人是我,可是你却每天都在念着一个来历不明的东西!   我不甘心,不甘心啊!   我一定会守着你,守到一切灰飞烟灭的那一天!   谁也抢不走,谁也抢不走!   我被这朵花内心一系列的歇斯底里弄得有些崩溃,只觉得头疼欲裂。   倘若是你的,又谈何“抢走”?   倘若不是你的,哪怕你不陪着,跑到天涯海角,他也能给找过去。   傻孩子,你怎么就这么想不开,一念成了执迷,看不清,悟不透呢?   这朵花的内心戏一天比一天足,一开始我还能就这样听听,到后来不得不费心抵御,否则也要受到影响,情绪无缘无故的激动,无缘无故的愤怒与不甘。   我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过了有多久,突然有一天,那个人终于没有再说“它”的事情,而是淡淡的道了一句:“要起风了。”   这样波澜不惊的说话方式,居然莫名的觉得有些耳熟?   似乎再哪里听过的样子……   在哪里呢?   想不起来了。   年复一年的过去,我已经连我自己是谁,都记不起来了。   更遑论别人呢?   若非心底真的有着两个声音,我几乎都要以为,我本来就是一朵花,这朵花,本来就是我。   我听见他说:“照顾了你这么多年,接下来,就要靠你自己了。我要走了,没有我,你应当也能够在这里好好地活下去。”   “如果想要离开,顺着轮回海的海水,就可以回到外面的世界了。”   他顿了顿,说道:“不过,近千年内不要外出。以你的修为……离开了轮回海,就是送死。”   “万物生灵,即使是神,亦不过朝生暮死罢了。但饶是如此,也一定要珍重自己的生命。”   他的声音渐行渐远,一如风散。我却忽然能够开了视觉,极目向远处看去,但闻一声清凉高昂的龙吟声,青色巨龙凌空而起,于浩瀚苍穹盘旋远去。   眼角忽然有一些湿润,我抬手去擦,这才发现,原来,我依旧化作了人形。   手指柔嫩白皙,正是一双少女的手。   不知道是因为我真的比较惜命,还是因为心中那朵花的念想是等待。总之,我真的就在这岛上过日子了,一过,就是千年的时光。   这千年,即使是在岛上,也能够感觉得到,外面不太平。   不知道他过的好不好?   我叹了口气,当初他离开时的那个语气,就好像是准备好了去赴死一般……   我用力的甩了甩脑袋,觉得自己不能这么咒他。   我看了看逐渐暗淡下来的天色,觉得应该回到石头洞里面去睡觉了。   可是,没有走两步,我却忽然心中一动,转过了头去。   我看见了一个人影,一个白色的人影。   他穿着白色的衣服,披着白色的斗篷,白色的兜帽挡住了他的半张脸,仅仅露出了一个弧度好看的下巴来。   他的怀里似乎是抱着什么东西,但那究竟是什么,却看不大清楚。那人抱着怀中的物事,缓慢的行走在海岸边,一步又一步,确然是用脚在行走的。   我觉得有些稀奇,这样一个时代,居然还有人用脚一步一步的走路?   哪怕是我这样的小人物,都是能飞就飞,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走路的。   我接着岩石的遮挡,一路跟在他的身后。他依旧是走的很慢,却脚步不停。我很怀疑,他打算徒步绕着整坐岛走一遍。   原本看他在走路,我也就走路。现在想想……若是他真要徒步环岛,我还是趁早放弃了吧!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那人却居然停下了脚步。   海风吹动他的衣袂,呼啦一下吹落了他的兜帽。   那人乌青的长发散落下来,随风而舞。我想要去看他的容貌,却只看见了一张没有五官,模糊的面孔。   我吓了一跳,赶紧捂住自己的嘴,生怕喊出声来,惊动到他被发现。   万幸,他只是立在海边,眺望着远方,并没有向我这里看过来。   又或者,他从来都知道我的存在,只不过是不在意罢了。   “蜉蝣之羽,衣裳楚楚。心之忧矣,於我归处。   蜉蝣之翼,采采衣服。心之忧矣,於我归息。   蜉蝣掘阅,麻衣如雪。心之忧矣,於我归说。”   他将怀中抱着的东西往风中一掷,那东西忽而化作苍白粉末,随风盘旋,眷恋在他的身边不愿离去。他伸出手,些许粉末于他掌心停驻,未及片刻,便又被风吹散。   “心之忧矣,於我归处……”   “心之忧矣,於我归息……”   “心之忧矣,於我归说……”   “悲莫悲兮生别离,乐莫乐兮新相知。   倘若缘聚,来日你我,定会相见。” 作者有话要说:  为一线微茫憧憬一意孤行,这众生芸芸谁不曾如此任性 然而,有很多很多人,连任性的资格都没有。 想想自己的生活是多么的幸福,就更加应该心存感激。 感谢爸爸妈妈让我在可以任性的年纪任性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   ☆、第155章 一百五十五章   我睁开眼睛,眼前是一张熟悉的脸。   熟悉到脱口就要喊出他的名字, 却偏偏记不清楚这是谁了。   他对我道:“阿瑰, 恭喜你,大梦一场, 元婴都结出来了,且留在此处, 你还躲过了个雷劫。”   我愣愣的道:“……元婴?”   他摸摸我的额头, 道:“莫非一梦千载,真个傻了不成?”   旁边又有一个声音道:“该是还没反应过来。”   这声音……真是似曾相似的紧。   可我却偏偏想不起来, 是和谁相似。   那摸我额头的人似乎是惋惜的叹了一口气,说:“好吧, 你快再睡睡,睡一睡, 说不定就睡清醒了。”   我无语一阵, 终于还是问道:“现在什么时候了?”   那人道:“真的记不清了?这里的时间是静止的啊!”   我按了按我一片空白的脑袋,茫然的说:“时间……还可以静止吗?”   另一个人道:“将空间封印,这里的时间相对外界, 就是静止的。”   我努力的思考了一下他说的原理, 最后遗憾的发现听不懂。   我盯着眼前的人看了许久, 方才说出一句话来:“我见过你。”   那人翻了个白眼,道:“是么, 我没记差的话,咱两这段时间天天见来着?”   我摇了摇头,闭上眼睛, 肯定的说:“不,不是。我一定见过你……见过你……”   见过你在做什么呢……?   我努力的想啊想,但除了脑海中隐约闪现过一个白衣人御风而书的影子以外,就再也记不起别的了。   另一人适时的说道:“实在想不起来的话,就别为难自己了。”   我砸了砸我的脑袋,向他投去了感激的一眼。   我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这两人的模样,那安慰我的人生的月朗风清,俊美淡漠,瞧不大出年纪来。一直嫌弃我的那个,剑眉星目,唇红齿白,依稀是少年风华。   都很眼熟。可惜就是想不起来是谁。   唔,现在最重要的问题难道不应该是……   “我是谁?”   嫌弃我的那个道:“自己慢慢想吧,过两天就想出来了。”   另一个道:“这里不可久留,我们还是应该抓紧时间,找到他。”   我问:“找谁?”   那嫌弃我的道:“找谁?还不是找你那个不省心的……算了,说了你也想不起来。你还能走吗?”   我点点头,说:“能走。”   他道:“那走吧!”   我站起来,等着他们走,却见他们还是兀自站在原地,衣衫当风猎猎作响,端的是仙风道骨。   他们不动,我也不好动,可是等了好一会儿,他们还是站在原地吹风凹造型,我忍不住说道:“这风……吹着不错啊!”   安慰我的那个说道:“风中会残留气息。不管是谁,只要存在,就会留下痕迹。”   我道:“所以你是在探查风中的讯息?”   他点了点头,继续沉默不言。   我低声问另一个人:“你可以感觉得到风里的气息吗?为什么我感觉不到?”   他看了我一眼,高深莫测的说道:“啊,因为你蠢啊!”   我:“……”   我们又在风中伫立许久,那人终于道:“可以了。”   我撩了一把被风吹得打结的长发,心说总算是等到他这一声可以了,当真是不容易。   那人打头走在第一个,我和另一个跟在后边,走到了岸边的时候,却见他的脚步依旧不停。眼瞧着是要走到海里去。   我大惊,脱口道:“我不会游水!”   那一直嘲讽我的依旧在嘲讽我,他说道:“你说什么胡话呢。若是说你不会潜水,我还相信,不会浮水?这也太可笑了。”   我正待要申辩,他忽然从后边推了我一把,说:“下去试试,可沉的下去?”   我忽然跌进海中,连呛好几口咸水,但也仅仅是那样了,我并没有沉下去。   “这……”   我不解了。难不成是这海水浮力大?   另一人像我解释道:“木浮于水,是本性。”   我恍恍然似乎有点印象,我是木灵根来着。   于是,我便了悟一般的点头道:“哦——原来如此。不过,我们总不能一直就这么飘着吧?要飘到哪里去?”   那两人看着我,第一次露出了相似的目光。如果我没有理解错的话,那种目光,应当叫做……不忍直视。   最终,我还是盯着那样的目光,被他们拉上了岸。   和风交流的那位老兄走到海边,抬手结了好几个法印,最后低喝了一声,道:“开!”   他这一声令下,但闻“哗啦”一声,那平静的海面,一瞬间便豁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给生生劈成了两边,中间空阔开来,就像是一条通道一般,延伸至遥远的天边。   总是欺负我的那人打头第一个飞了下去,我正等着第二个也下去,自己垫后,就听他道:“愣着作甚?还不快跟上!”   我又被嫌弃了一回,无法,只好怂怂的跟着下去了。那人见我跟上了,自己便也下来了。他凡是往前一些,那海水便合上一些,想来要维持这样的阵仗很不容易,他是想要省些力气。   我跟着往前飞了一段,不知为何忽然心有所动,脱口便喊了一声:“斐鉴,在左边……”   前面那人愣了愣,转头道:“你这么快就想起来了?”   我也愣了,说道:“我……我也不知道啊!”   幸好他倒是未曾多问,只是对我后面那人道:“左边!”   后边那人不曾答话,但那水流,却是实实在在往左边劈开了。   我瞧这海广袤无垠,深不见底,忍不住问道:“这海,究竟有多大?”   我身后那人道:“无头无尾。一念可离之,一念可长留。”   我道:“哦?还有这样的说法?”   那叫做斐鉴的人道:“怎么没有这样的说法,此海谓之轮回海,本身便是循环无尽。”   我想了想,问道:“如果这样的话,那我们会不会相当于一直在原地打转?”   斐鉴道:“我很庆幸,原来你还是有一点脑子的,虽然是一锅脑花汤。但好歹还是有一点的。”   我:“……”   他继续说道:“诚然。轮回海中走到哪里都可以算作同一个地方,但是若是两人处在不同的地方,还是可以找着的,只是找起来不大容易。也许是擦肩而过,一个不留神,就这般错过了。”   我表示听得有点迷迷瞪瞪。   他叹了口气,我觉得,大概是因为我实在孺子不可教也。   “你说在左边,那我们就往左边找。”我后面那人道:“这片轮回海被那折枝占了那么多年,算是她的主场。若是她要迷惑我们,很容易。但是她想要骗你的感觉,却很难。”   我问道:“为什么?”   他回答说:“这个一时片刻,也解释不清楚。你以后想起来了,自然就知道了。”   我撇撇嘴,心道,这个解释可真是有够敷衍。   不过,我也没有继续问下去。   做人还是得有点眼色的。   我们一路往左潜下去,我心中又是有所感,道:“往南边,下面一点。”   于是我们便又向南下而去。行了大约半柱香的时间,便无法再下去了。   这里有结界。   斐鉴转头说了句:“你来!”   我愣了愣,说:“我来?”   他点了点头,说:“随便什么招,只管尽最大的力砸下去,多砸砸,砸到破为止!”   我打量了那厚厚的结界一眼,怯怯的问了句:“这……这要是一直砸不破,可怎么办?”   斐鉴道:“砸都没砸,就先问砸不砸的破?元婴哪有那么弱?砸!”   我无法,只好凝神聚气,用尽全力朝着那结界击了下去,那结界微微晃了晃,无甚反应。   我皱了皱眉,深呼吸一口气,继续往下面砸灵力暴击,一道道力量强悍的浓绿色光芒中略微透着些许绯红,就这样“轰轰轰”好似不要钱一般的往下砸,砸的我精疲力竭,却也有一股子发泄精神之后的酣畅淋漓之感,终于,只听得“咔擦”一声,那结界终于“哗啦”一下子,支离破碎了。   ……   然后便是先前相见的场景。   我当时体力没有缓过来,下面是一片中空的空间,若不是雨如晦一把把我拽住,我此刻已然栽下去了,那样的话,场景未免有趣。   见到了那罪魁祸首折枝,我的脑子也算是清明许多,总算能记起自己姓甚名谁,来这里又是作甚。只是想起来了,再回头看看先前懵懵懂懂时候干得那些蠢事,不免一阵羞耻,恨不得往头上套个布袋,让人别看见我这张脸。   “你将所有要见你的人,都诱入轮回海中,与他们千场幻境,依靠幻境的力量修炼,脑子倒是不差,只是可惜,没有用在正道上。”   斐鉴冷冷瞧了一眼折枝,转过身去拉着林贤左看看右看看,撇撇嘴道:“你没事吧?”   林贤道:“你很希望我有事?”   斐鉴按着他的肩,偏头就在他的唇上亲了下,说:“你总是这么来,我都被你吓怕了。”   在后面目睹全程的我忽然觉得背后空气有点儿冷。   毕竟我和雨如晦站的这个角度真的是……   林贤看着我,问道:“你入过她的梦境?” 作者有话要说:  被我基友放毒! 她说没有到深夜不能叫放毒! 心塞了,我被她说的贼饿。去客厅找了两圈,没有找到吃的只有一堆水果和今天买的烤鱿鱼干,但是鱿鱼味道太重了…… 然后我又翻了翻,翻出来一包方便面,然而过期了。。。 太可怕了呜呜呜!   ☆、第156章 一百五十六章   “啊?可能吧……”   我想了想,之前我昏睡过去, 好像的确做了梦, 但是梦见了什么,现在是一概记不清了。不过林贤既然这么问了, 那大概就是有了吧!   见我点头,林贤忽然变得有些愤怒, 他看着斐鉴和雨如晦道:“你们就在旁边, 为什么不阻止!觉得这样做,很有意思?”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 抬眸对折枝道:“你从她记忆里拿走的东西,都给我还回来。强行添进去的东西, 全部给我清理干净!”   折枝的眼神定在雨如晦的身上良久。听见林贤的话,她忽然笑了, 清纯中透露着一两分妩媚, 颠倒众生。   “用得着这么激动吗?能被人知道的秘密,从来就不叫秘密。”折枝一步一步的走过来,她笑着说:“她的记忆里, 好像也有一些你以前的事情呢……一世又一世, 过的苦不苦啊?我就是个外人, 瞧着也觉得苦。我知道你,你也猜出了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所以, 你也知道,你杀不了我,至少现在杀不了。你们这些人里, 谁也杀不了我!”   折枝偏头看向斐鉴,眼神宛如稚子般天真,她说道:“你喜欢他是不是?和人争争抢抢,挺累人的。这样吧,给你们两个选择。第一个,你们一起一辈子留在这里,谁也别想走。第二个,你们三个走……把他留下来陪我。”   折枝指着的那个他,不偏不倚,就是雨如晦。   “这里是轮回海,我说了算。你们就算选第一个,结果也是一样的。”折枝笑着跳到雨如晦的身边,抱住他的手臂,晃了晃,说,“你总是要留下来陪我的。”   雨如晦面色如水,不带一丝情绪,也没有要阻止折枝的举动。   折枝原本忐忑的神色中显出一丝惊喜来,她眨眨眼睛,对林贤道:“就是嘛!做人不能太贪心哦!有一个就够了,你的身体到现在都还没修养齐全吧?既然身体不好,就不要想着享齐人之福嘛!会招架不住的。若是你这一辈子纵\欲\过度死在了床\上,传出去,也不好听,不是么?”   折枝说完,又朝我招了招手,说道:“神女,你可要好好珍惜啊!天知道,我有多羡慕你,你爱的人也爱你,为了你,他筹谋了那么多年。”   我皱眉,折枝说的话没头没尾,着实叫人听不明白。   折枝说:“听不懂也没有关系。我自己懂就好了。”她说话,微微抬起头去看雨如晦,说:“你就当是可怜可怜我吧……留在我身边,陪陪我,好不好?”   雨如晦面无表情的点头,淡淡道:“好。”   林贤冷笑一声,道:“你要的人留下来了,还不放我们走?”   让我们离开,折枝简直求之不得。   鬼晓得留的久了,会不会有变故,她现在只想好好地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身在梦中不知梦,就算那些幻境只是大千世界的投影,那又怎么样呢?拥有这片轮回海,她可以和自己喜欢的人去体验各种各样幸福美满的爱情。   这样的生活,只要想一想,折枝就觉得很幸福,很幸福。   她抬抬手,我们的眼前便出现了一个漩涡,折枝道:“出去,就是你们进来的地方。”   林贤头也不回的第一个往前走。   折枝将手挡在雨如晦眼前,道:“别看啦!他一点都不在意你。只要他想,你这样的人,可以有千千万万。”   林贤走到漩涡前,脚步一顿。   他偏过半张脸,回头轻笑。   “雨掌门,美人在侧,我祝你们天长地久,执手到老。”   雨如晦沉默片刻,淡淡道:“多谢……”   听见他当真回答,我免不住有点反应不过来。   林贤冷声道:“你们还愣着作甚?准备留在这里看人家洞房花烛么?”   我回过神来,“啊”了一声。   林贤直接一把把我拽进了漩涡。   我感觉我有点无辜,但这个场面,却也不能叫人申辩。   一阵头晕目眩之后站定睁眼,眼前果然是进来的那处,满地残破纱幔,空旷寂寥,恍若一梦。   封印中发生的事情,一出来,便已经忘却了大半。假如不是真的少了一个人,可不就是一场梦么?   只是我就算做梦,也梦不出这么多戏来。   我道:“真的就这样了?”   林贤说:“这事我没有办法插手。如果折枝不放我们出去,我们就真的一辈子也出不来。”   我看着他的脸色不大好,却还是不得不问道:“那雨……”   林贤淡淡道:“他出不出来,什么时候出来,取决于他。和我们,甚至和折枝,都没有关系。”   林贤这个人,云淡风轻惯了,好像什么在他看来都是一样。但是若他心里真的恼了,还是可以看出一点端倪来的。   比如说现在,看上去他说话做事都很平静,平静的就好像是在吃饭睡觉一样,但是熟悉他的人,却能够敏感的从他的眼神中察觉到一丝杀机。   说不出来这杀机针对谁,就好像是万物如同一人,一人如同万物,每一个人,都要来承受一般。   我莫名想到一句话:我不是针对谁,而是说,在座各位,都是垃圾……   斐鉴说:“别等了,我们回家吧。他要回来的时候,自然就回来了。”   林贤道:“我没有等。”   他说完,便再也不多看一眼,转身离开。   我看他走的飞快,直接就隐没在了虚空中,忍不住问斐鉴:“我怎么一点都看不懂呢……你们到底又在唱哪一出?”   斐鉴垂眸道:“他很难过。”   我说:“哦,这个我看出来了。我是说……雨如晦真的还能出来吗?”   斐鉴冷笑了声,道:“说一句不该我说的,我们都出不来,但是他若是想离开,随时都可以离开。他若是真的不想留下,我们一走,他应当立马就能跟出来。否则你以为,他刚刚为什么要站在这里等那么久?”   林贤在等雨如晦出来,但是这么久,他都没有任何动静。   想来,他心里应该很失望。   我说:“可是这里面的时间不是相对静止的吗?”   斐鉴道:“这么说吧,我们在里面,外面的时间对于我们是静止的,我们在外面,里面的时间和我们的时间就不是同一个时间,或许我们的片刻,里面已经千年过去。时间流速的快慢,取决于这个小空间的主人。听明白了吗?”   我努力的消化,最后还是认命的摇了摇头,说:“真的听不懂……”   斐鉴一脸的意料之中,说道:“本来也没指望你听懂。反正,有人在里面乐不思蜀就是了。”   我忽然有点接不下去了。   这个时候,我是应该说是呢,还是应该替雨如晦申辩两句呢?   毕竟事情还没有定论,就先给他一个罪名,似乎不大好。   斐鉴的眼中流露出一丝疲惫来,好像一下子换了一个人一般。不再是现在他皮相上所显露出来的少年模样,而是更像那个孤独一人被封印在圣泉下数千年的雍城城主。   他叹了一口气,说:“有时候想一想,他们之间,本来也没有我什么事。死皮赖脸的缠着他,他觉得难过,我心里也不好受。在你打破那个结界的时候……”   他其实看见了林贤的那个幻境。   这世上真真假假,说不清楚。那个幻境里面有他,所以他可以看得见。   即使是在幻境里,他也不愿意和他在一起。   不求对幻境有所留恋,却也没想到他甚至连多一刻的逢场作戏都厌倦。   说心里一点都不在意,那是不可能的。   斐鉴想,如果那个幻境是真的,如果千年前当真如同幻境一般……   然而,这个世上从来不存在如果。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既然跟在那个人身边,就更加应该知道,往事不可追。   接下来的日子,似乎平静到叫人有些难以相信。   林贤神色如常,别人问起昆仑掌门在何处,斐鉴就代替他回答说,掌门日理万机,已然回了昆仑。   然而事实上,雨如晦并没有回昆仑,反倒是林贤自己撕裂空间回去了一趟。   悄无声息,除了我们和他自己,没有其他任何人知道。   他回去,也没做别的,就看了看自己那冰在棺材里的尸体,然后就回来了。   回来之后,淡然的道:“挺好的,没有一个地方烂,还能用。只是可惜,现在还不能回去,只能再飘一段日子。”   也许是这么来来回回折腾的多了,林贤有点精神不济,直接回锦囊里面修养了。   斐鉴在他面前谈笑如常,他一消失,脸上便也没了笑,又或者是皮笑肉不笑。   东方淇修养好了,终于能够出来,第一个就来找我们。   他有些心有余悸的道:“那天晚上的事情,我听父亲说了,真是……唱戏都不敢这么个唱法。我先前就不喜欢孟寒凌,现在看来,我还算没看走眼。就是那个夏其音……实在是有些难办。”   我给他泡了杯花茶,问:“怎么说?说来这些事情,我都没有过问过。之前一直都是掌门和斐鉴在处理。现在掌门回了昆仑,斐鉴也说没什么了,我便想着应该是没什么了吧。却不料还有后续?” 作者有话要说:  我感觉吧……这文可能要被我写成大长篇了…… 捂脸! 一个朋友对我说感觉清水的都不像我了? 唔……咱们是走剧情的人(捂脸跑……) 如果有肉肉,大概是要完结结结结以后了? 我数了数,数出来一堆CP。。。心酸,一群CP意味着什么……   ☆、第157章 一百五十七章   东方淇说:“你是没见识过,那女人太会说。她一开口, 滔滔不绝, 口若悬河,死人都能说活过来。你说吧, 她一个姑娘家,全身上下也没几两肉, 弱不禁风的, 也不好对她用刑,稍微饿一饿, 她就要昏迷,还软硬不吃, 一口咬定了孟寒凌一直是个被迫害的,那天晚上我就是酒后乱性要对她非礼。你说这折不折磨人?”   东方淇拿起茶杯一口灌下去, 颇似以茶代酒, 借酒消愁的模样,说道:“我都睡成那副模样了,还非礼她?要不是真没有, 光是听她说, 我自己都差点要相信了。”   我冷冷道:“还好给关起来了。她越是这么死不承认, 越是能叫人对她心生提防不是么?你何必为了这种货色而苦恼?”   东方淇看了我两眼,说:“哎, 虽然你说的是大实话,不过你情绪不对啊!遇见什么糟心事儿了?来来来咱们两个一起说一说,比比谁更惨, 说不定心里就好受了。”   我道:“没有,你想多了。”   唉,别说我是真遇见了糟心事儿,就是没有,每天看着斐鉴一张臭脸,谁能开怀的起来?   可惜,这些都不能为外人道。心里再苦逼,也只能一个人默默地认了。   东方淇道:“是不方便说吗?若与昆仑有关,就算了。”   我抿着嘴,半晌,终于委婉的道:“是这样的……我有个朋友啊!不是我,你别代入成我!”   东方淇有些疑惑的说:“为什么要代入成你?”   我松了一口气,想起来现在貌似还没有那个“朋友=自己”的梗,于是便放下心来,说道:“我有个朋友,他喜欢上了两个人。但是呢,那两个人都觉得他不喜欢自己,然后呢,一个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跟着个女的跑了,我朋友很伤心。另外一个呢……另外一个的心情也很糟糕。哎,我也说不清楚,总之就是这么个情况,你说我在旁边看着,糟心不糟心呢!”   东方淇沉默了半晌,终于钦佩的说了句:“你朋友这事儿真厉害。就是话本子都不敢这么写。”   我心道可不是,上辈子八点档狗血剧也没少辣眼睛,琼瑶奶奶都没这么个套路。   “我和你说啊,这事儿你别参和。感情的事情说不清楚的。那个跑了的说不定还是故意想要刺激刺激他呢!虽说当局者迷,但是感情这东西,只有自己才知道。说不定他们过个两天就和好了,又说不定各自分开更好……嗯,不过说实话,喜欢不是只能喜欢一个人吗?他两个都喜欢……这确定是喜欢吗?”   我赶紧捂住东方淇的嘴,道:“大哥,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   斐鉴那个状态已经很恐怖了,万一被他听见了,再往自己身上套一套,那岂不是要死!   东方淇道:“好吧,我现在确定你说的是你朋友了。”   我:“……?”   东方淇道:“如果是自己,不是你这么个反应。”   我:“……”   卧槽,东方淇这厮居然套路我?   东方淇笑了笑,笑中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猥\\琐。他道:“看在真的是你朋友的份上,我给你想个办法。嗯,情侣吵架什么的,没有什么是一颗春\\药解决不了的问题嘛!就好像夫妻吵架,从床头到床尾滚一滚,不就和好了?”   我无语道:“你想的可真简单。要是滚一滚真能好,至于一直拖到现在?而且……”   不说林贤现在算是个鬼,就算他是个人……   “说实话,我朋友对那种事情,真的不怎么热衷。”   性\\冷淡害死人啊!   虽然感情不一定要渴求身体,但是他连对方身体都不感兴趣……说实话,有时候我也很怀疑林贤这个人到底有没有感情。   东方淇领悟了我的话,两手一摊,道:“这么算来,是够糟心了。听我的,为了让自己别再糟心下去,这事儿就别管了吧!”   我惆怅的点头:“不管了,再管下去,我都要傻了。”   东方淇问:“出去散散心吗?”   我摆摆手,道:“不了吧?”   东方淇道:“今天蜀山的人应该会到,你留在这里,是打算跟他们撞在一起碰面?”   我道:“蜀山的人今天到?我怎么不知道!”   东方淇道:“你天天两耳不闻窗外事,怎么可能知道?”   我叹了口气道:“唉,总是要见的,什么时候见都一样。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何况……我要是想要躲,躲在院子里哪里都不去就是了,难不成他们还能闯进来?”   东方淇道:“你不知道,这一次他们带队的人是凌则,那家伙是凌家的老二,可讨人厌了。小人就小人吧,他偏偏是个伪君子。私底下不晓得赶点什么勾当,表面上却要装的个玉面公子一般,委实恶心人。”   我听见凌则的名字,觉得有些耳熟,仔细想了想,原来他就是那个强\\暴了月华的人。   这可算是有点仇了。   月华这一次,其实是有些想要下山的,为的就是报当年的仇,不过最终没有下成。我想,不管是论交情还是论别的,能出一口气,还是要帮她出口气的。   而且说实话,我也很想要见识见识,那个凌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居然能让东方淇都这么讨厌?   东方淇道:“我和你说,那凌则最会花言巧语的骗人,而且听说他还男女不忌。你可千万别相信他的话……嗯,你身边那个,那个谁,也叫他小心点,毕竟他长得也挺那个啥的!”   我道:“你说斐鉴啊?这个你放心,这世上能上他的人的祖宗还没出生呢。”   东方淇:“……”   “至于我……不是我自大,而是真的觉得,那凌则还没这个本事。”我想了想,又补充道:“不过若是他有那个贼胆的话……我也不介意陪他玩一玩。”   东方淇眼中忽然闪出一些跃跃欲试的神色,说道:“好啊好啊!咱们两个一起整他吧!阿瑰,你放心,咱两在一起,没人敢欺负你!”   我说:“就算我一个,也没人敢欺负我。”   东方淇直接忽略了这句话。   窝在房间里不见天日的久了,我很有准备出去松松筋骨的意思。   只是走出房门,却忽然看见斐鉴也从屋子里走出来,他喊住我们,说:“你们这是准备去哪里?”   东方淇嘴快,没等我阻止,就已经把蜀山那帮人的事情给说出来了。   斐鉴听完,说道:“这样啊。原来蜀山已经到了么?正好,咱们一起过去吧。我等他们等了也挺久了。”   东方淇欢迎的说:“好啊好啊!”   然后他就再把凌则的种马的小癖好给说了说,让我和斐鉴切记要留心。别信他的花言巧语,也别一个失手着了什么道儿。   斐鉴脸上挂着微笑,却没有达到眼底,不过客气而已。说道:“既然你都提醒了,那自然不需担心了。我这个人,这么大把岁数,还从来没有居于人下过。”   东方淇钦佩的说:“壮哉,真乃大丈夫也!”   我无语的撇开脸,余光正好瞧见林贤立在屋门后,面无表情的看着这方,眼中一片寂静。   他大概是察觉到我的视线,立刻便消失在了门后。   我向斐鉴传音道:“你出来,是不想看见他呢,他是太想看见他?”   斐鉴淡淡回道:“我不想看见他。”   于是我便不说话了。   我感觉自己真是演技了得,不管心里想了什么,传音说了什么,面上却还是可以和斐鉴打打闹闹说说笑笑,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般。倘若回到了过去的世界,靠着演戏应当也能混口饭吃,且勉强不被人喷演技。   东方淇时间倒是卡的很准,我们到时,恰好蜀山的人也到了。   他们来的人并不多,也就四五个而已,不过修为都在金丹,带头的凌则已经结了元婴,不过那元婴非常虚浮,可见根基薄弱,且药物服用过度。   东方淇说凌则号称玉面公子,可是我将他从左到右,从上到下都看了一遍,也觉得他就是长得正常,不至于有碍观瞻,实在是不晓得这称号到底是哪个人给他的。   那来的五个人里,还有一个紫衫少女,生的颇为清丽可爱,容颜停驻在十八九岁的样子,金丹中期,底子打的非常扎实。我仔细探了探她的骨龄,发现也不过三十岁而已,这样的修炼速度,也算是少有了。   大概因为她是来的唯一的女性,所以斐鉴下意识的看了她两眼,那女子便嘟起嘴,看着他道:“你为什么看着我?你是不是喜欢我?”   斐鉴微笑着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只要不是瞎子,就都会喜欢的。”   一般来说,这就是一句客套的话,但是那女子听了,却显得很高兴,说道:“唔,你这话说的很得我心。瞧你长得也合我眼的份上……本仙子愿意同你将就一二。”      ☆、第158章 一百五十八章   一旁的凌则听了,赶忙道:“茵茵, 这是昆仑的弟子, 你可莫要胡乱开玩笑啊!”   那茵茵似乎不大喜欢凌则,闻言道:“我何时开过玩笑?师兄莫要玩笑茵茵, 才是求之不得呢!”   凌则被茵茵说了一通,脸上有点挂不住, 茵茵直接看着斐鉴, 道:“我问你,方才那句窈窕淑女, 君子好逑是不是你这个人说的?”   斐鉴道:“是在下。”   茵茵点头,说道:“很好, 有胆气,说的话敢认。现在你一生所求的伴侣就在眼前, 还犹豫什么, 缘分自由天定,别人谁也没有插嘴的资格。现在你要是答应我,我今天就跟着你。你要去哪里, 我就跟到哪里, 不回蜀山了, 如何?”   凌则站在旁边,脸彻底的黑了, 对茵茵道:“茵茵,我知道你生我的气,可是你也别和我这样赌气啊!若是掌门师尊知道了……”   茵茵冷笑一声, 道:“想要用舅舅压我,你够不够格?接下来你是不是要说,我是个女孩子,不论如何也要注意一些名声之类的话?凌则我告诉你,我就是名声坏了,也是被你坏了的!但凡我自己做下的事情,我没有什么是不敢认的。反倒是你,你敢不敢说说,你都做过些什么!”   东方淇眼睛一亮,显然已经做好了看戏的准备。   蜀山剩下几人看着凌则和茵茵争吵,全然无动于衷,好似已经见怪不怪。   关于蜀山掌门的外甥女的传闻,大多都或多或少听过一些,不过,都不能算是一些多么好的传闻。   蜀山掌门有一幺妹,当年是修真界出名的大美人,天赋也好,许多门派都慕名而来,向蜀山提亲,蜀山却一直都没有什么声响传出来,原本大家都猜测他们是不是有待价而沽的意思,却不料又过了一段时间,蜀山的消息传出来了,不过传出来的是喜讯。   那位美人要同人结道侣了,结道侣的对象还是她的师叔。   也就是她父亲的师弟。   这件事情当时传出,可以说在修真界引起了轩然大波。同自己的师叔在一起,已经可以算作是乱\伦的行为了。   更不用说,他们当初拜天地的时候,还是奉子成婚,那女子已经怀孕了。   蜀山为他们两人发了不少喜帖,只是到最后,真正登门祝贺的人,着实寥寥。   索性蜀山也是出了名的不拘小节,并不在意。   总之,他们天地也拜了,珠胎也结了,以后本该是千好万好的一对,却不料天有不测风云,那女子在生产的时候,既是早产,又是难产,用了不知多少药来保命,最后却依旧是只保住了个小的。   那师叔闻此噩耗,登时就懵了,冲进产房抱着妻子还没冷透的尸身大哭不止,连女儿都没有抱一抱,就直接去闭了死关,只留下一个没爹没娘的孩子,交给舅舅抚养。   蜀山内部对这件事是个什么看法,没有人知道。不过外界,却一直都有闲言碎语,说也许就是因为他们乱\伦,所以才会遭了天谴,弄到现在这般结局之类云云。   不过,这些谣言,传了十余年,大家听得腻了,也就逐渐的淡了,取而代之的,则是那两人的女儿,也就是眼前这位茵茵姑娘的故事。   据说,她生性放\荡,不拘小节。年纪不大,交往过的男子已经不知凡几,且还养了男宠。   虽然,我实在是不知道,生性放\荡和不拘小节有什么联系,年纪大不大,和交过几个男朋友,又有什么关系。总之,这传闻传着传着,最后就流传成了一个说法,但凡娶妻,决不能娶蜀山掌门的外甥女,否则便是宗门不幸。   茵茵无视身边黑脸的凌则,直视斐鉴道:“你愿不愿意我跟在你身边,一句话的事。倘若来日不适合,依旧可以一拍两散,如何?”   眼看着这局面有些超出预料,我不禁看了斐鉴两眼。斐鉴却淡定道:“姑娘厚爱,在下岂敢推辞。”   茵茵面上一喜,当真就走了过来,说道:“这世上关于我有些传闻,不甚好听。你该不会说不知道吧!”   斐鉴道:“在下知道。只是世间传言素来不可尽信,今日在下一见姑娘,便更加确信了,传言多有不实。姑娘风采,乃女中豪杰,在下心中,委实钦佩不已。”   茵茵听完,不禁“哈哈”笑了起来,笑声爽朗大方。她跳到斐鉴面前,踮起脚尖,捧过他的脸,狠狠在他的唇上咬了一口,笑道:“嗯,那你暂时就算是本姑娘的人了!”   斐鉴突然被女子袭击,却依旧是一脸淡定,脸不红心不跳,唇角似乎还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看得我心里实在是有点摸不准。   我传音问他道:“你不会来真正的吧……”   他道:“什么是真的,什么又是假的?”   我接不下去了。陷入情感纠葛的人,果然思维都很玄幻。   因为茵茵闹了这一出,凌则的脸色可以说是很不好看,都懒得和东方淇寒暄什么了,直接就带着人想要回东方家安排的院子。东方淇却忽然道:“先前我来,不知道来的是谁。现在这些人要走了,依旧是连声招呼也不打……啊,我想了想,这般作为,应当不算是客。既然不是客,为甚要住在我家?我家也不是客栈,就算是客栈,住了还要付钱呢!你们有谁看见他们付酬劳了么!”   凌则脚底下步子一顿,东方淇说这话,已经很明显是在刁难他们了。   他转身道:“东方少主说的这叫什么话,咱们大家都是道友,没道理昆仑的人能住,我蜀山就不成。倘或如此,岂不是太过偏颇了一些?且昆仑的这位,你带走了我们家大小姐,我们若是不在一边盯着,叫小姐有个什么好歹,在下是要被掌门师尊剥皮的!”   斐鉴看了他一眼,冷冷道:“听你的这个意思,是在下要对你们小姐不利?”   凌则呵呵笑了笑,说道:“这毕竟人心隔着肚皮。不是说道友有歹意,只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茵茵闻言,不禁恼怒道:“师兄的意思,是在含沙射影的骂哪一个?我看中的人,定然没有不好的。倒是你,东方少主说了不欢迎,你若是想住,可以付酬劳嘛!若是不想付,就到外面住,这有什么好拿来争执的么?若是我舅舅知道了你在外面是这般模样,不知道他老人家会不会因为觉得太丢人,而一怒之下把你逐出师门呢!”   茵茵这一番话,可以说是骂的非常不留情面了,可见,她和凌则的关系,的确很差劲,为了能够逃离凌则,她已然是想尽办法了。   东方淇几乎想要给茵茵鼓掌,他趁热打铁,接下去道:“啊呀!有的人啊,是脸皮厚,有的人啊,是听不懂人话。但是脸皮若是厚到一定地步,和听不懂人话也没有区别了。这听不懂人话 的,就只能是畜生了。我想,大概谁也不想放着好好的人不做,要另辟蹊径吧?凌道友,你说是也不是啊?”   凌则先是被茵茵威胁,现在又是被东方淇侮辱,早已经气的连连出气,他冷笑道:“好,好个东方家!你们仗着有昆仑撑腰,就敢这样折辱人!哼,等到昆仑倒了的那一日,我看你们再如何耀武扬威!咱们就走着瞧,看看最后是谁来求谁!”   东方淇翻了个白眼,根本不想说话。   我看着凌则道:“你这些话,等昆仑真的倒了再说不迟。”   前提是你要有命活到那一天。   凌则越来越没脸,最后只得恼怒的冷哼一声,带着人甩袖而去。   东方淇鄙视的道:“什么东西……”   我瞧了瞧茵茵,说道:“蜀山能够教出姑娘这般巾帼不让须眉的女中英豪,也能教出凌则那般跳梁小丑一般的人物。实在是叫人大开眼界。便是龙生九子,也不见得有这般差别吧!”   茵茵目中流露出些许不屑,说道:“他也就在外面敢放肆。若是回了蜀山,我将他对我欲行不轨之事告知舅舅,看舅舅与表兄不剥了他的皮!”   斐鉴对茵茵道:“姑娘,你我方才,不过做戏。在下帮助姑娘,是举手之劳,还望姑娘千万不要当真。”   茵茵瞧了他两眼,道:“方才确是想要借你暂时脱离凌则,只是现在我看你,到真是越开越喜欢。若是我对外边的人,说你对我始乱终弃,想必会相信的人,也有不少吧?”   斐鉴垂眸道:“姑娘不必这般故意套在下的话。在下早已经心有所属。姑娘便是真的厚爱,在下也承受不起。”   茵茵撇撇嘴,说:“你们男人拒绝人的话,怎么全是心有所属?你属意谁呀?她?”   我听见茵茵问,正在想她是误会了哪个倒霉鬼,却见她下一秒就指向了我,顿时有点懵。   尼玛的,我到底做过什么孽,为什么总有人误会我和斐鉴是一对!   东方淇还不等我和斐鉴解释,就先第一个跳出来说道:“才不是他!阿瑰就是要找,也该找我这样的,他还差的远呢!” 作者有话要说:  基友无辜被人陷害背锅,好气啊! 总感觉如果不和那个人强势一点说清楚的话,下面还要叫她背锅…… 我基友还一直觉得那个人没有动机为什么要陷害她,然而这个世上有些人做事本来就是没有动机的啊。。。 感觉就是纯粹想要搞她…… 心疼,我基友性格比较绵软,换成我直接就怼了,唉。   ☆、第159章 一百五十九章   斐鉴道:“虽然确实不是她,但是在下心有所属是真。姑娘是个爽快人, 在下也不愿欺瞒姑娘。还望姑娘不要误会。”   茵茵摆摆手, 说:“算啦!我也不是一辈子真找不到男人了。就是真找不到了,那就一个人过一辈子呗!有亲人就够了, 要什么情人!只不过,你就当做戏要做全套吧!这几日, 我怕是要叨扰你了, 你应当……不介意吧?”   斐鉴些许愣了片刻,随即微笑道:“姑娘的要求, 在下……当然不介意。”   ……   虽然感觉带着茵茵回去有点怪怪的,但帮人帮到底, 总不能帮了一半说不干了。茵茵大概是真的很喜欢斐鉴,一路上都粘着他说话, 到后来, 直接就牵上手了。   茵茵说:“男人不可以甩开女孩子的!我虽然不在意外面的名声,但到底是要脸面的哦,被男人这样直接的拒绝的话, 会很难堪的!”   斐鉴的手抽了抽, 真的没抽出来, 就索性默认了,并没有再做无谓的挣扎。   进到院中, 我自然准备直接回房,斐鉴要带茵茵去收拾干净的空房,茵茵说:“咱们两方才在外面说的关系, 难道不应该住在一道么?”   斐鉴默了一会儿,也不知道是出于一种什么样的心态,居然点点头答应了。   我总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预感,不敢在多看,生怕多看他们两眼就惹祸上身,赶紧跑回屋,“啪嗒”一声,把门关的紧紧的。   “昀儿,外面有鬼追你,你这么紧张?”   我顺口就回道:“倒不是鬼……扶桑?!”   我回头,看见扶桑坐在铜镜前,半偏过身,朝我微笑。   我不禁有些脸红,暗道这可当真是美色误人。   我跑过去,把他拉起来道:“你怎么在这里?”   扶桑说:“因为我想见你。”   我心里受用,面上却还是道:“要是想见我,怎么没见你一开始就跟着,现在突然出现……”   扶桑有些委屈的道:“昀儿,你这样说,也未免太冤枉我了。我若是跟着你,你嫌我烦,我不跟着你,你说我不想你。我现在想你来了,你又说怎么没见我一开始就跟着……哎,你这样对我,也太严苛了些吧!”   我道:“好好珍惜吧,我也就对你这样,别人来还是去,走到哪里,我才懒得管。”   扶桑看着我,指了指自己的脸,道:“啊,昀儿对我这般好,亲我一下怎么样?”   我脸上犹如火烧,赶紧把他推开,说:“你就做你的春秋大梦吧!老实交代,你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扶桑说:“我是真的想你了……这是重点。然后,大概是顺路帮雨如晦那傻孩子捎点东西。”   我道:“雨如晦?他回去了?他回昆仑了!他既然出来了,为什么不过来,他知不知道……”   我话未说完,只听“吱吖”一声。是房门被推开了。   林贤走进来道:“叨扰了,真是对不住。”   我问道:“你怎么现在过来了……”   林贤说:“原本也不想打扰你们,但是忽然一想,这地方并没有我的屋子,大白天的,老是在日头底下晒也不好,所以只好先过来暂避一下。等过了这段太阳最毒的时候,我就去收拾一间客房。”   我皱眉道:“原本在锦囊里面修养的好好地,怎么突然跑出来住客房?对你身体没问题吧?”   扶桑说:“你早点收拾个房间也好,总不能一直住在一个破袋子里面不是。今番我来,便是带了你的东西过来的。”   林贤道:“如此甚好,万谢。”   扶桑手掌一翻,化出一块水晶来,那水晶之中,赫然封着半颗心。   他道:“雨掌门叫我送来给你的。”   林贤接过那水晶,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   扶桑道:“你不想问问他?”   林贤道:“问什么?身为昆仑掌门,于归一殿中运筹帷幄,方才是最好。”   扶桑挑挑眉,道:“唉,我现在可真是看不懂这个世道了。无情之人都爱学做多情,多情之人偏要来做无情之状。原本是怎样就是怎样,如此情状,累是不累?”   林贤淡淡道:“习惯了,自然就不觉得累了。红尘本多情,既然生在红尘之中,便躲不开这诸多纷扰。我的身体呢?没有身体,终究是诸多不便。先前是我托大了。”   扶桑道:“你想回到你原来的身体,随时都可以。只是你们当初雍城那一下,将阵法启动了。这阵法是个不能回头的阵法,一旦开启,就不能停。”   林贤道:“终究会有这一天的,你不是已经期盼了很久了么。世间万物循环往复,一劫复一劫无穷无尽。盛极而衰,绝处逢生,便是这个道理。只是,覆巢之下尚无完卵,浩劫当前,倘若做了劫灰那是应道,倘若没有,亦是命数。此番不死,来日焉知福祸。看穿了这一点,便已无悲喜之说了。”   扶桑淡淡道:“原来在你眼中,竟是如此……今日你这般言说,还望来日莫要后悔。”   “往昔已然难追,未来终究叵测。我只做现在不后悔的决定。”林贤道,“劳驾为我护法。”   我问道:“你回到你的身体里,需要多久时间?”   林贤道:“六个时辰,只不过回去之后,还需要三天来调养,方才可以行动自如。阿瑰啊,这个客房,终究还是要麻烦你去找人收拾了。”   我说:“喊人收拾个房间是容易,就是这里人的品味都很奇怪,也不知道你到时候住的习不习惯……”   林贤说:“不必费神许多,我也没有多么娇气,有一张床可以安眠即可。”   我想了想,说:“唔,这样倒是容易。”   扶桑说:“昀儿,这六个时辰,我给这屋子设个封印,旁人进不来,你也不要靠近,时间到了,我们自然就出来了。”   我说:“没事,六个时辰嘛……我给他收拾屋子去吧!一天不睡,就当勤奋修习了。”   虽然林贤说只要有张床就好,但是我总不能真的给他放张床了事。毕竟在我的印象里,林贤从来不是什么身体特别强壮的人。别人都是穿衣显瘦脱衣有料,他是一脱衣服更加单薄,也就是亏得他是个修仙的,所以不常生病,倘若他是个凡人,只怕属于那种一年到头伤风感冒小病不断的类型。   我想想,若是我要躺在床上三天动弹不得,只怕挺难过的,不如给他去寻两本书回来,也好消磨消磨时间。   打定主意,我准备出门,也不知怎么就那么巧,撞上了茵茵,茵茵问我:“你这是要去哪里?”   我道:“哦……没什么,我就随便出去转转。”   她道:“这样啊……正巧,我也在这里呆着无聊,一个人出门怕遇见凌则,不如结伴?”   我呵呵干笑两声道:“我看这天也不早了,不如今天我就不出去了。茵茵姑娘,咱们改日再约如何?”   茵茵想了想,说:“唔,这样也好。不如……”   我皮笑肉不笑的道:“鄙姓林,双木林。”   茵茵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既然如此,不如我就到林姑娘那里去坐坐,咱们聊聊天?”   我道:“我的房间不好,乱的我自己都没眼看,就不到茵茵姑娘面前献丑了。不如就在这院子里,树荫下,石桌旁谈谈吧!”   茵茵道:“林姑娘真是好口才,本来平平无奇的几块石头,到了你口中,居然能有这般意境。”   我仔细思索了一番我方才说的话,实在是没有察觉出哪里有什么意境。难不成现在,只要是三个字三个字说出口,就成了有意境么?无奈,便只得道:“是茵茵姑娘心中有这般意境,我不过平淡实言罢了。”   茵茵走过去坐下,说:“我怎么敢当呢?林姑娘的风姿一如昆仑皓雪,如同我等,不过俗人,就是修一辈子的道,也是拍马都追不上。”   我默默地消化了一下她说的话,努力告诉自己她应当不是在嘲讽我是个花瓶。   茵茵见我不说话,便一个人继续道:“林姑娘,我和斐鉴今日第一天认识,这时间委实有些短,比不得你,不如你来和我说说,他平时都是什么样,喜欢做什么,不喜欢做什么……还有,到底是多么优秀的女子,才能叫他痴情若此?”   我有点为难,就是打死我,我也不能说你喜欢的那个人根本就不喜欢女人啊!   于是,我只好说:“我和斐鉴就算是朋友,却也不好太过问他的事情。而且先前我们足足有数年未见,他这些年里面做了些什么,我都是不知道的。”   茵茵撇撇嘴,道:“林姑娘,你这话说的也太不痛快了,是把我当成小孩子耍吗?他喜欢那人喜欢的能够当着我的面反复剖白,一点都不在意我一个女孩子的脸面,你说他在朋友面前,会绝口不提么!若是你真的不知道,现在乍然知道,定然惊讶,可是,林姑娘,你莫说惊讶,就是眉头都没有皱一皱。如此淡定,你现在却居然和我说不知道?当真是荒唐可笑。你们昆仑的人,莫非都这样扭扭捏捏,口中连一句实话都不曾有么!”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妈妈生日~~ 抱住老妈亲亲亲~~   ☆、第160章 一百六十章   茵茵语气有些咄咄逼人,我依旧保持着一张没有表情的冰山美人脸, 说道:“茵茵姑娘, 你莫要觉得是我不同你说实话。假如斐鉴想要告诉你,我定然也坦诚相告。但是现在既然他不想说, 那么也请你尊重他的秘密,可以么?”   茵茵盯着我的脸看了半晌, 没能瞧出什么变化来, 只得作罢。   我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雨如晦一直表情匮乏了。   以不变应万变啊!多好的招数!   你没有表情, 别人就摸不透你,你就赢了啊!   反正茵茵不说话, 我也就不说话,看谁比谁更能忍。   我对于这件事心里一点感触也没有, 因为我不是问的那个人, 所以一点也不急,心情平静的很。相反,茵茵太想知道答案, 心中早就乱了, 所以最先沉不住气的还是她。   茵茵深呼吸一口气, 露出一个轻快的笑容,说道:“方才是我唐突了, 但茵茵也是关心则乱,像林姑娘这般善良美丽的人,想来一定可以理解我的心意的吧?”   我:“……”   呵呵, 好大一顶帽子,我要是认了,那我就不是白月光,成了白莲花了!   我淡漠道:“这一番能够理解,下一回可不一定。更何况……是谁规定,美丽等于善良?这世上,多得是蛇蝎美人,你说是不是?”   茵茵微笑道:“是不是茵茵不知道,但是林姑娘绝对不是。”   我无语的道:“茵茵姑娘抬举我了。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我并不相熟,这般肯定的话语,还是少说些为妙。”   茵茵道:“妹妹说的这叫什么话?每个人不都是从不熟变得熟悉的吗?”   我被茵茵这一声妹妹喊得生生噎了一下,脑海中莫名浮现出一堆宫斗戏码,肉麻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尴尬的道:“茵茵姑娘,在下的娘就生了我一个,并无姐妹。”   茵茵听了,点点头说:“这不是正好。你没有姐妹,我来做你的姐姐,林姑娘是孤儿吧?想来,对亲情应当十分的向往吧?”   我冷冷道:“我是孤儿这件事,莫非已经人尽皆知了么?这倒很是出人预料啊!”   茵茵笑了笑,说道:“啊,是之前斐鉴和我无意中说起,说你身世很可怜的,自小没有父母……”   我冷笑道:“那他有没有告诉过你,我还有个伯父,后来又有幸拜了个师尊,师尊待我极好,是以,我并非孤苦无依,也并不觉得自己身世有多可怜?”   茵茵一愣,说道:“这些却是没有……”   我缓缓地吐出一口气,说道:“茵茵姑娘,我不知道这些话你都是从哪里听来的,但是,你既然住在这里,还请好自为之。斐鉴想法多,我虽然不知道他会不会容忍你,但是,我一定不会容忍你。你不必想着我敢不敢做什么,说句不该说的,我长这么大,素来只有想不想做,还从不曾有过敢不敢做的事情。你信也好,不信也罢,在下言尽于此了。恕不奉陪,告辞。”   茵茵这个人,心思颇多,演技不错。但若说她身后无人指使,打死我也不信。   我忽然想起,当初我想要去追孟寒凌,但是林贤说,穷寇莫追,很快就会再次见面。   夏照临传回消息,孟寒凌一直都是单独行动,但是中途有与人见过面,其余时间有无与人通信不明。   孟寒凌的师兄是孙河,孙河被蜀山长老附身,而孟寒凌的体内还有个钦君……   既然孟寒凌已经如此明显的反叛了昆仑,那很有可能是已经找到了新的靠山。这个靠山很有可能就是蜀山,但是这一次蜀山来人,孟寒凌却不见踪影,可若是联系到茵茵的所做所为……   很有可能,孟寒凌同蜀山搭上了线,但是凌则却不知道,或者说,他还没有资格知道?   只是,茵茵现在缠着斐鉴,到底是门派的指令呢,还是她真的看上了斐鉴?   不过第一次见面,难不成还真的可以一见钟情?   就算是丘比特射一箭,都没有那么快的效果吧?   我自己的房间不能回,就索性去看那些婢女收拾林贤的房间了。具体放了哪些东西都是我安排的,收拾他们来。虽然也没什么好看的,但是我现在也实在没什么好干的。   东方家的布置风格一向是偏享受型的,雕梁画栋恨不能与贾宝玉的怡红院一争高下,这样的房间,就连我都不习惯,林贤想必看着遇见眼花,所以我的要求是简洁大方,窗明几净便可。   一名侍婢见我又转过来盯着,便上前来道:“仙师,这房间收拾出来,可是给今日新来的那位姑娘住的?这般布置,是否太过简洁了一些?”   我看她两眼,道:“谁和你说,是给那位姑娘住的?”   那婢女愣了愣,说:“是奴婢猜的……”   我笑了笑,说:“不该你猜的,不要瞎猜。知道吗?”   那婢女神色间似乎露出了一两分委屈,说道:“奴婢知道了。”   我没说什么,便走出了房间,使了个隐身术,继续回去。   方才那问话的婢女眼圈有点红,大概是因为无辜被下脸,委屈的狠了,抿着嘴不说话,另外几个婢女在安慰她。   婢女一:“这位林仙子太不好亲近了,平日里就不见她说话,哪怕多笑一笑也不肯,真实浪费了那张天仙一样的脸!”   婢女二:“就是啊!今天来的那位仙子,虽然不如她好看,但是多好说话啊!还会给我们小首饰打赏呢!不像这位,咱们累死累活,连句好也讨不着。”   婢女三:“唉,瞧刚刚林仙子听见那位仙子的表情,她们是不是关系不好啊?”   婢女四:“哼!性格差那么多,怎么可能关系好!那位仙子今天一来,就住到了那位仙师屋子里,我看呀,林仙子十有八九是妒忌!”   我在一旁,越听越汗颜,越听越觉得无辜。   我不和你们说话,是因为我们不熟啊!   我在你们面前笑的少就更加冤枉了,难不成我要每天脸上挂着智障一般的蜜汁微笑,那才叫平易近人?   至于打赏小首饰,我自己全身上下也就一个镯子,那还是我娘给我的法器呢,怎么给你们打赏?   还有那个说我因为斐鉴嫉妒茵茵的,你出来,我必须要和你好好谈谈人生。我和斐鉴比小葱拌豆腐更加清白,你们到底是怎么看的,会觉得我和他有关系?   你们现在布置的房间的主人,才是和斐鉴顶顶有关系的人啊!   越是听她们说话,我就越是觉得饱受打击,顺便再一次感慨一下茵茵收买人心的本事。   这才多久,连住处的下人都收买好了,接下来是不是只要她一声令下,这些人全都能成她的眼线了?   我心中暗自叹了口气,有小聪明是好的,但是若只想着那些细枝末节的东西,未免太不上台面了些。   慢悠悠的踱出房间,我刚在外面显出身形,肩膀就被人拍了下,我一个激灵,回头看,万幸是斐鉴。   “你下次拍我之前,能不能先提前吱一声?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吓人啊!”   斐鉴道:“我拍你就是为了吓吓你,提前打招呼了,有什么意思?”   我:“……”   斐鉴看了我两眼,道:“怎么,觉得很挫败?真是,谁让你乱偷听别人说话,有些话,还是耳不听为静的好。”   我说:“算了,还是听听吧,什么都不知道,将来指不定就栽了。”   斐鉴说:“放心,你不会栽,你都两耳不闻窗外事到现在了,不是也照样好好的?那些糟心的事儿,你不需要知道。倘若桩桩件件都知道了,人会疯的。”   我依旧有些萎靡的道:“唔,多谢安慰。陪伴佳人之余还要来安慰我,难为你了。”   斐鉴道:“阿瑰,你莫不是在讽刺我?我何时陪过什么佳人?”   我道:“那个茵茵不是吗?多么漂亮一姑娘,还是个活生生有温度的人,软玉温香,怎么也比那个谁好看不是么?”   斐鉴冷笑了一声,说道:“阿瑰,我在你心里,就是这种人不成?”   我偏过头,不大想说话。   斐鉴道:“罢,我带你去看一出好戏,你就明白了。”   我皱眉道:“好戏?什么好戏。”   斐鉴没有明说,只是道:“将我们隐藏身形即可,你看见了,就知道了。”   ……   “你的口味还真是不一样,居然喜欢上林瑰那种性格的人,我想想都替你累。”   茵茵皱眉看着眼前披着黑斗篷的年轻男子,说道:“哼,只有想不想,没有敢不敢,她可真是有本事!我长这么大,除了听舅舅的话配合凌则那个蠢货演戏,还真没有人敢威胁过我!”   孟寒凌道:“阿瑰生来就是这般性子,平时许是不动声色,一旦要动,必定叫人措手不及。”   茵茵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孟寒凌继续道:“小姐,您梦中的檀郎就在眼前,又何必去在意这些事情呢?”   茵茵道:“说的简单,殊不知他待我心如铁石。假若他不愿意随我一道回蜀山……”   孟寒凌道:“小姐,这就要看您的手段了。倘若生米煮成了熟饭,就算他不想认,也不成了不是么?” 作者有话要说:  各位亲们,这一期榜单我会更新完,然后我大概会断根很久,因为我出车祸颈椎受伤移位住院了。 基本上每一天都要挂个秤砣做牵引,所以……你们懂的。。。 然后如果有时间我肯定要补课,要不然我就要真的挂科了。。。 唉,心疼自己的同时摸摸你们~ 我会争取早日康复哒!   ☆、第161章 一百六十一章   茵茵道:“这些现在都不是重点。我只问你,你在昆仑呆了这么多年, 可知道他那个心上人, 究竟是谁?”   孟寒凌道:“小姐,不是我不愿意说, 而是实不相瞒,在下在昆仑许多年, 都从未见过这个斐鉴。他的来历, 着实成迷。至于他的心上人……小姐,您确定是确有其人, 而不是一个拒绝您的借口?”   茵茵微恼道:“是不是借口,我还分得清楚!原本我以为是你的林瑰, 但是喜不喜欢一试就能试出来,他们两人, 确然只是朋友而已。”   孟寒凌暗自松了一口气, 幸好,只是朋友而已。倘若阿瑰真的喜欢上了谁……他都无法想象,自己会怎样, 能不能控制得住自己。   “她今天在收拾房间, 你有没有打听过, 是给谁收拾的?”   孟寒凌皱眉道:“小姐,在下不是什么都知道的。你不是收买了婢女么?这些问题, 你问她们似乎更加有用一些。”   茵茵笑了笑,说道:“旁人都道前倨后恭,孟先生倒是前恭后倨啊!我早与你说过, 你帮我得到我想要的,我自然投桃报李,你现在莫不是都忘光了?”   孟寒凌冷冷道:“小姐,你若是真有这样的本事,帮孟某得到想要的,又为何连自己想要的都要在下帮忙呢?”   茵茵咬牙道:“你……你说话之前,最好三思!”   孟寒凌道:“小姐放心,在下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三思而后。”   我对斐鉴道:“接下来就是他们狗咬狗了,还要听么?”   斐鉴大概也有点无聊,便说:“不必了,我们出去转转吧!”   我想起了那些没买成的书,便点头答应了。   “你最近可要小心啊!人家都准备生米煮成熟饭了。就差一把火,你这柴火就能上灶了。”   斐鉴无奈的看着我,说:“闭嘴吃你的豆腐花吧!”   我眨眨眼睛看着他,说:“话说……春\药这个东西,对你管用吗?给人用的,对修士也不知道还有几成效果,更何况,你还不算人族。”   斐鉴道:“你很好奇?”   我道:“哎呀,好奇之心人皆有之嘛!”   斐鉴白了我一眼,说:“去自己吃一点,就知道了。看看春\药对植物的效果怎么样。”   我疑惑的道:“植物?”   斐鉴默了默,说:“你不是木灵根么?”   我“哦”了一声,说:“我是木灵根,不代表我是植物啊!你这么一说,我满脑子都是些触手系的藤蔓,真是太可怕了。”   斐鉴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两眼,又点了一碗豆腐花。   我说:“我吃不下了啊!”   斐鉴说:“是我想要尝尝甜口的,没喊你吃。”   我看了看他那碗咸口的豆腐花,再看看自己的,说:“好巧,我也是咸口的。”   斐鉴:“……”   吃完了豆腐花,我跑去书铺,问掌柜的道:“这里有没有什么最新的传奇啊,话本子啊什么的……”   掌柜连连道:“有有有,您随便挑,一准满意。”   我点点头,随手翻了几本,开头虽然有差别,主角也不叫一个名儿,但总的来说,剧情还是大同小异,看了开头就知道结尾,很没新鲜感。   掌柜的见我看了两页便放下了,挑挑拣拣半天也没看中什么,便走过来道:“姑娘……这些都是最新的,您莫非都瞧不上?”   我默了默,说道:“都是套路……就没有别出心裁,独树一帜的那种?”   掌柜的瞧了眼我身后跟着的斐鉴,问道:“您的意思是……”   我道:“也没什么意思,就是能让人看了新鲜的。”   那掌柜的微微一笑,道:“明白明白,您二位随我里间来,一准叫人新鲜。”   斐鉴很少看话本,此刻见了外面那些话本,也甚是稀奇。我拉了拉他道:“这些都没什么意思,你要是喜欢,我回头送你一堆相似的。”   斐鉴点了点头,恋恋不舍的放下了手中正在读的一卷书,想了想,终究没舍得,又转头回来对掌柜的说:“这部书我要了,记得一会儿给我包上。”   我:“……”   掌柜笑的见牙不见眼,连声说好,立时就叫人给他包了起来,斐鉴拿着书,看起来十分满足。   跟着掌柜的进到里间,这里间的布置就比外面要精致许多,掌柜的道:“这些本子,也只有小店有,倘若搁在外面,可是千金难求,有价无市啊!两位慢慢挑,慢慢挑!买的多,给您二位打折。”   我道:“若是真的好,多少钱其实无所谓……”我一回头,只见斐鉴已经抽出一本看了起来,看的那叫一个专注,更甚先前百倍。我道,难不成真有这么好?便也从书架上抽了一本来看,定睛一看书名,唤作《深宫秘史》。   我心道,这莫非是部宫斗本?若不是女主一路过关斩将杀敌最后万人之上,便是男主一路过关斩将杀敌最后万人之上。   等到翻开来,它一开始先附了几页插图,白花花一片,我眨眨眼睛,仔细看去,好家伙,原来是一副群\交图!   这一副图横跨数页,画了大概这样一个场景:一个被众多不穿衣服的美人围绕着的男主,在那里淡定的看着别人群P,但是他看着看着,也就开始不淡定了,于是他就加入了群P大家族,和一群男男女女大战三百回合。   我估摸着,这应当是真的有三百回合。   这图画的活灵活现,即使是静止不能动的,但是视觉冲击也非常强悍,完全能够让人靠想象在眼前完美还原那一幅放纵\淫\乱的场面。   画这幅图的人着实功底深厚,就这样几页纸,便可以叫人热血沸腾。   然而……我只要一想到那画里的主角,插完这个插那个,刚从男的身体里面拔出来就又立马捅进女人的身体,我就觉得胃部一阵抽搐,几欲呕吐。   真是……太特么恶心了!   我已经不想要去看后面的剧情了,直接像是人垃圾一般,将那书丢在了一旁,再看旁边斐鉴那聚精会神的样子,忍不住抖了几下,走过去瞧他在看的,原来是一本讲江湖的话本,此刻,他正看到男主得到了一本秘籍,打算靠着这秘籍去御无数美人。   划重点,美人,只要长得美,不管男还是女。   那主角有一个师弟和一个师妹,乃是一对双胞胎。男主练了功之后,第一个就打算去找那对意淫已久的姐弟试试手。   我只看了这一页,就已经感觉一阵恶寒,也不知道斐鉴是怎么看下去的。   我道:“这种东西……少看,看多了不利于身心健康!”   斐鉴合上书,沉默的看着封面上作者稻田君的名字。   我也瞧了两眼,说道:“稻田君?名字这样平淡,好似老农,写出来的东西怎么这么……”   斐鉴问我:“你方才看的书,是谁写的?”   那书我只看了个插画就没看下去,又怎么会在意是谁写的?于是,我道:“你等等,我去看看来着……”   斐鉴点点头,我将那书翻出来,一看封皮上的署名,和人又是“稻田君”。   斐鉴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们看看别人的书。”   我有点愣:“啊?你还要看?”   斐鉴说:“看见稻田君的书就抽出来放在一边,但是不要看,其他人的书,浏览即可。”   我瞧了瞧眼前书架上那说多不多,但却也绝对不算少的书,忍不住道:“这么多书看下来,确定不会瞎……?”   斐鉴道:“别往心里去就好,看完忘了就是。”   我苦着脸,道:“你说的倒是轻巧……”   眼见着斐鉴又抽出了一本书,我无法,只好也抽一本出来看,并不是稻田君写的,剧情略糙,但文笔尚好,虽然故事依旧有些黄,但至少黄的正常,不至于到没眼看的地步。   我看完一本,转头去看斐鉴,他已然刷刷刷翻过了三四本。   我心中暗道一声壮士,也开始加快了速度,过了约莫有半个时辰,掌柜的都要进来赶人了。   卖书人最讨厌的,就是你不买,却呆在那里看,看完走人,还不付钱。   斐鉴道:“但凡稻田君的书,我们都要了。”   掌柜的一愣,有些诧异的看了我们一眼,随后变成了心照不宣的微笑。   我觉得那个微笑有那么点点猥琐。   掌柜的,我现在说我们并不是淫\魔,你相信吗?   掌柜的拿起小算盘,吧嗒吧嗒算了算,这里稻田君的书并不多,总共也就五本,但是因为写的比较那个啥,比较重口,所以买的很贵,五本下来,外边都能买五十本了。   掌柜说:“两位买的多,之前这位公子外面拿的书,我便当送了,结个善缘,不收钱。”   斐鉴道了一声谢,拉着掌柜聊天,说:“掌柜,在下瞧了瞧,这稻田君写的东西委实合我口味,就是太少,薄薄五本而已,若是看完了……”   掌柜的道:“唉,能有五本,已经不错了。这稻田君半年前才开始投书稿,先是一口气投了四本,之后一炮而红,可这半年下来,他总共也就写了一本,接下来要等到什么时候,谁也说不准。有一本看一本吧!且看且珍惜!”      ☆、第162章 一百六十二章   我和斐鉴,拎着一大捆书, 在书店掌柜“且看且珍惜”“两位一路走好”的目光中, 压力山大的离去了。   我对斐鉴道:“你对那个稻田君很有兴趣?”   斐鉴点点头,说:“写的东西这般与众不同, 你不好奇吗?”   我道:“我可以说,我觉得很恶心吗?”   斐鉴说:“当然可以。”   我:“……”   我道:“恶心你还看?”   斐鉴说:“恶心是一回事……恶心背后, 是另外一回事。总之, 这些书我看看就好,你太小, 不能看。”   我几乎都要哭了,说:“我本来也不是买给我自己看的啊!我这不都是给林贤买的么!他到时候躺在床上三天, 动都不能动,难不难受啊!我想着, 有书看, 时间总会过的快一点吧!”   斐鉴一愣,随即声音拔高了好几分,说道:“他选择现在回到身体?!——扶桑来了!”   我说:“对呀, 他今天过来之前, 没有和你说吗?”   斐鉴怒道:“他什么时候去找你们的, 你早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道:“我一直以为你知道啊!那个锦囊在你那里,我一直以为, 他若是有什么动作,你都应该知道的……”   斐鉴道:“他一个元神,想要做什么, 我怎么能控制得住!”   斐鉴气的脸色发白,连法术都忘了使,直接一路跑回了东方家,冲到我的门前,想要推门进去,却被结界拦了下来。   我气喘吁吁的跟上,说:“斐鉴……你别激动。扶桑设下了结界,有他在,没事的……”   斐鉴一拳砸在门上,转头红着眼看我,说:“你知道吗?如果可以,我真恨不得拿一条锁链,把他寸步不离的拴在我身边,走到哪里都能看着!”   我安抚他说:“你冷静,冷静一点,不要激动……”   小黑屋没有前途的斐鉴你清醒一点啊!   斐鉴嗤笑了一声,拎起那一叠书,一言不发的走了。   我擦了擦头上的冷汗,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斐鉴要是看完了那么变态的一堆书,黑化了可怎么办是好……   瞧了瞧天色,感觉离六个时辰还有差不多一半的时间,我坐在门口的台阶上,聚气凝神,盘腿打坐。   进入冥想状态,时间就会过得很快。   然而,这一次,我刚刚达到那一种无我的境界,就被一声微弱的呼唤惊扰了。   那是一个难以形容的声音。似男似女,却又非男非女。   很像是一种没有性别的金属机械音。   那个声音说:放我出来……   语气怨毒,恨意浓重。   我被惊吓到,一下子从冥想状态中惊醒。   而此时,天色已然微明。   六个时辰,早就已经过了。   我起身冲进房间,里面还残留着阵法的气息,古老,强大。   扶桑靠在软塌上,手撑着半边脸,正在闭目养神。   我走过去,握住他的手,却发现自己的掌心全是冷汗。   扶桑睁开眼睛,坐起来,问我:“怎么回事?”   我说:“我在冥想的时候,听见了一个声音,他说要放他出去,我很害怕。”   扶桑抱住我,说:“别怕,没关系的,有我在。”   我垂眸,道:“那个……是真的吗?”   扶桑道:“就算是真的,他也蹦跶不了多长时间了。一定会没事的,相信我。”   我点头,说:“我信你。”   扶桑说:“累不累?我们睡一会儿。”   我轻声道:“你很累?”   他点点头,淡淡道:“有一点。”   我亲了他一下,说:“累的话,那就一起睡一会儿。”   想了想,我又补充了一句:“以后,如果觉得累,可以告诉我么?不要一个人忍着,好不好?”   扶桑沉默了一会儿,就在我以为他已经睡着了的时候,他终于低低的说了一声:“好。”   我心满意足的抱紧他,沉沉的睡去。   ……   斐鉴看着林贤尚在昏睡的容颜,无言良久。   握住他的手,虽然不怎么暖,但确实是有温度的。   是个活人。   这就够了。   斐鉴曾经说过,在他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要让他第一个看见的就是他。   现在看来,这不算是食言。至少不对自己食言。   他忽然想起来,阿瑰以前百无聊赖的时候,说过一个故事,一个被坏人诅咒了的公主,一直都在沉睡,可是那个全心全意爱她的人用一个吻,唤醒了她。   斐鉴记得,当初自己嘲讽这个故事叫人牙酸。   但是现在,他也多想亲一亲眼前的这个人,亲一亲,这个人就能醒了,醒来了,就能变成他的了。   这样该多好。   可惜,故事,永远只是一个故事。   “如果醒了,就不要闭着眼睛了。人一辈子,本来就闭了半辈子的眼,别再闭下去了。”   斐鉴淡淡道:“你若不想看见我,可以不看。以你现在的魂力,强行回到身体,伤害很大。”   林贤并没有睁开眼睛,只是低声道:“养一养,很快会好的。”   斐鉴笑了笑,却笑得比哭更难看。   他说:“若是你养不好,怎么办?你会死的!你这辈子死了,你有没有想过我?万一我等不到你的来生,我们就真的再也见不到了。”   “还是说,你觉得这样更好?”   林贤沉默了一会儿,终于道:“会见到的。因缘流转,总会见到的。”   斐鉴“啪”的一声拂落了一旁的茶杯,怒道:“你别和我说这些话!你说的这些话,还不如一个屁!放个屁还能留点味儿,你说的话,有半点用么?”   林贤的睫毛颤了颤,说:“你如果不愿意听我说话,就不要听。”   斐鉴长长的叹了口气,几乎是用恳求的语气,说道:“我们……就不能好好说话?就像从前一样,好不好?”   林贤忽然低低的笑了两声,他睁开眼睛,双目如同点漆,黑的彻底,灯火的光照应在里面,透不出一丝一毫来。   斐鉴看着他的眼睛,只觉得心直直的往下坠,好似掉进了冰窟,冷的彻底。   “你知道我为什么闭着眼睛吗?”   “斐鉴,并非我不愿见你,而是现在的我,或者说,这一辈子,我都看不见了。”   斐鉴双手发颤,他颤抖着抚上他的眼睛,说:“你,你为什么总是要这样对自己……?”   林贤道:“规则里面有一条就是代价。想要做到一件事,就必须付出代价,谁也不能例外。我希望我这辈子,能活的久一点,眼睛就是代价。我想要活多长时间,就要有多长时间沉溺于黑暗,这个代价,很公平。”   并非是他不眷恋这个世界,不眷恋生而为人的日子。相反,他太眷恋,太渴望了。   一如斐鉴所说,他一旦回去,就连自己,也说不准还会不会有将来。   也许,他能够记得些许,也许,他会忘得彻底。   他不想去知道未来的自己是什么样,他只知道,现在的自己,很……舍不得。   所以,只要能够活下去,只要能够活下去……   哪怕看不见,亦无所畏,无可悔。   “昀儿,醒一醒?”   “醒一醒?”   我皱眉,脑子混混沌沌,下意识就挥了挥手,好像打到了什么东西。   扶桑抓住我的手腕,并指点在我的眉心,输入灵力,道:“昀儿,你醒一醒。你不能再睡下去了。”   我喃喃的道:“不要,你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扶桑双目微眯,他伏下身,将额头抵在我的额前,我只觉得一道金光射入眉心,恍如阳光,刺破脑海中一片黑暗阴霾。   我倏忽一下,睁开了眼睛。   头疼欲裂。   我捂着脑袋,茫然的问:“我这是……怎么了?”   扶桑让我靠在他的身前,抚着我的肩,安慰我说:“没事,你做噩梦,魇到了。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我皱眉道:“做噩梦……为什么我一点都不记得呢?”   扶桑轻声道:“能被记住,怎么叫梦呢。梦都是醒了就忘的。你若是记住,才叫奇怪呢。”   我“唔”了一声,说道:“是这样吗?啊……我大概睡觉睡傻了,以前做梦,醒过来都还能记得一些的来着。”   扶桑微微笑了,说:“好梦记住,噩梦忘掉,多好。”   我说:“你都不知道,虽然我不记得梦见了什么,但是我还是有点感觉的。我就好像被人关在地底下一样,一点光也没有。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谁也救不了我,谁也不会来救我。就只有我一个人,特别害怕,特别无助……”   “嘘——”扶桑捂住我的嘴,说:“昀儿,噩梦不要说出来。那都是假的。你梦见的那一天,永远都不会变成真实,相信我。”   我点点头,许是睡多了,又是一阵困倦感袭上来,却不敢睡过去。   先前那种绝望的感觉,真的不想再体会第二次。   扶桑问我道:“要不要我抱着你出去走走?你知道吗?刚刚你睡着的时候,下雪了,纷纷扬扬,很漂亮。现在刚好停了,我们出去看雪景。”   我听了,有些心动。   扶桑揉揉我的头,说:“知道你怕冷,大氅都给你备好了,一定不会冻着你。嗯?”   ☆、第163章 一百六十三章   我点点头,扶桑把我裹得像个毛绒球一样, 自己却穿的仙气飘飘的把我抱了出去。   我有点心虚, 问:“重不重?”   扶桑摇摇头,说:“很轻。倒是瞧上去圆乎乎毛茸茸的, 十分可爱。”   我有点脸红,大概是乍然接触寒冷的空气给冻得。   我记得以前我们老师和我们说过, 越是接近球形的东西, 最好是那种圆滚滚的,在人的眼睛里, 反映出来的感觉就越“萌”。   比如说,手短脚短, 奶乎乎的小婴儿。   再比如说,刚刚出生, 毛茸茸胖乎乎的小奶猫……   我打量了一下自己, 差不多也就是一个蓬松的大白团子。   大概……是挺萌的吧?   嗯……大概吧。   下完雪之后并不是最冷,最冷的时候是雪融化的那段时间,毕竟融化吸热来着……   吸了两口新鲜的冷空气, 我感觉自己精神好了许多, 免不了就想要活动活动手脚。我问扶桑:“你打没打过雪仗啊?”   扶桑有些疑惑的道:“雪仗?”血战他知道, 可是雪仗又是个什么活动?   我暗自道,该不会这个世界连雪仗都不存在吧?真是老实啊, 都不会玩。要不然这种天气,一群男孩女孩聚在一起,肯定早就玩high了啊!   原本在我心里, 扶桑等同于万能,现在可好,终于让我找到一个扶桑不会的了,我有些兴奋,激动的道:“没打过,不会不要紧啊!我来教你!”   “来来来放我下来!”   我穿的毛茸茸胖乎乎的,脚一着地,身上斗篷的毛毛也就抖一抖,抖得我的小心肝一颤。   这也太……   不行,这斗篷必须得脱,要不然一开始就先输了气势怎么成!   打定主意,我用一个自以为非常豪迈的姿势,将斗篷解开来一甩,然后“呼啦”一下,披扶桑身上去了。他里面着红衣,乌发散着,外面再披了个毛茸茸的白斗篷,居然一点都不显得违和,反而愈加好看,宛如红梅缀了白雪,活生生的从画中走了出来。   总之,极其富有视觉冲击。   扶桑看着我,道:“昀儿,我不冷。倒是你,脱了别伤风。”   我暗自吞了口口水,道:“伤什么风,我都元婴了,再伤风也太丢人了……哎哎哎,你不许脱下来!”   扶桑将搭在肩上准备脱斗篷的手往胸口挪了挪,无奈的道:“我没打算脱,我就是……把带子系一系,不然一会儿就滑下去了。”   我哼了一声,没拆穿他,只是道:“那你系紧一点啊!一会要是掉了,你就等着吧!”   扶桑没办法,只好一连打了两个结,然后拉了拉,对我道:“你看,掉不了吧?”   我给了他一个满意的眼神,蹲下去搓了个大胖雪球,喊了声:“看招!”就往他身上招呼过去,结果却被他一手握住,那雪球在他手中“噗呲”一声碎了,他却一脸严肃的道:“昀儿,你干什么?别总是碰那么冷的东西,手会生冻疮的。”   我险些哭了,无语的道:“这就是打雪仗啊!你怎么这样!我不想和你玩了,你一点意思都没有!”   打过去的雪球都被接住捏爆了,问题是还被捏爆的那么好看……这还怎么玩下去!   没得玩了!   我转身想跑,却冷不防后脑勺被砸一个松松软软的雪球,那碎裂的松雪块顺着我的脖子滑进衣服,冷的我一个激灵——扶桑他居然偷袭我!   我回头对他怒目而向,他却一脸无辜的道:“昀儿,是这样的么?”   我呵呵冷笑了两声,直接弯腰一手一块雪,搓都不搓了,就这么朝他砸过去,他闪身避开,屈指一弹,十数个成形的雪球就这样冲我飞来。我睁大眼睛,怒道:“你居然用法术!”   扶桑道:“你也没说不能用法术,而且用手多累,这样不是更有意思?”   我气的不行,抬手召出一堆藤条把雪球打碎,然后一口气造了几十个雪球,噼里啪啦的就朝他砸过去,扶桑挥一挥衣袖,那几十个雪球就又砸了回来,愣是连他一根头发丝也没占到。   我大怒,一下子也反弹了回去,顺便附加一堆雪球,他照样原封不动给我弹回来,我再弹回去……   不过片刻,原本平静的小院,就飞起了漫天的雪球,来来往往,真是好不壮观。   就在我制造雪球制造的不亦乐乎的时候,扶桑忽然袖风一扫,那堆雪球并未扫回来,而是偏向了另外一个地方,近百个雪球就这样哗啦啦的砸下去,就连我都没反应过来,一时间有些懵了,等我定睛看去,原来是那里还站着一干人等,三四个婢女,还有一个茵茵。   此刻,她们皆是满身雪水,几乎被雪球埋了一半。茵茵还好,那几个婢女却只是凡人,此刻皆是冻得瑟瑟发抖,连句话都说不出来。   “几位在旁许久,看够了没有?”   扶桑并不喜欢被人窥视,一开始他还抱着那种和昀儿秀秀恩爱,有人看见也好的心态,勉强容忍,可是谁知那几人太没眼色,看就看了,还越看越起劲,这就让他非常不满了。   砸几个雪球都是轻的,没直接打死,那是他心情好。   “东方赫家里出的下人就这德行,真是叫人大开眼界。”扶桑瞧着那发抖的几人,面色晴转多云,越看越讨厌,手指微微一动,便将他们困了个结实。而他方才那一句话虽然声音不大,但却用了灵力,传的很远,估计整个东方家的人,都能够清楚的听见他这一道带着浓浓嫌弃的声音了。   哦,补充一下,扶桑口中的这个东方赫,就是现任东方家的家主,东方淇的老爹。   扶桑话音落下不久,东方家主就急匆匆的赶来了。   后边还跟着一干人等。   男女都有,我唯一认识的一个,就是东方淇。   东方家主看着扶桑,战战兢兢的行了一礼,道:“不知尊驾到此,有失远迎,有失远迎!还望尊者勿怪,勿怪!”   扶桑淡淡道:“本座思念徒儿至此,本不欲为人所知。这本与你无干,只是汝家中下人为何无端在旁窥伺!”   我偷偷瞟了扶桑两眼,觉得他明显有些强词夺理,借题发挥。   先是说自己来了不想惊动人,现在又特意惊动了人,就因为有人偷看他打雪仗……我心虚的揉了揉鼻子,心道莫非扶桑觉得他打雪仗的样子落入他人眼中,有损自己英明神武的形象?   东方家主瞥了两眼那地上捆成一堆的,然后一眼瞄准了茵茵,开始甩锅,说道:“尊者明鉴,晚辈家中之人,个个有礼,怎么会做这般冲撞的事情,想必也是跟着主子,方才如此……茵茵姑娘,你为何带着我家下人在旁窥伺尊者啊!”   茵茵被东方家主甩锅,不禁冷笑道:“光天化日之下,又不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凭什么就不许人在旁边看看!”   扶桑淡淡的看了茵茵一眼,说道:“我说不许,就是不许。怎么,你不服?”   茵茵道:“这般荒唐的话,我为什么要服!我做的事情问心无愧,反而是你,方才所作所为,莫说师徒,就是普通男女友人也太过亲密。我只不过是看了两眼,你就如此激动,莫不是真的和林姑娘有什么见不得人?”   扶桑懒得和她回嘴,东方家主在旁边看的冷汗津津,心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这茵茵一开始还觉得她为人直爽,现在看看,怎么就好像嘴上没个把门的呢!   饭乱吃没事,你话可别乱说啊!万一真把人惹恼了,这不是诚心拉着他们东方家下水么!   眼看着场面逐渐僵硬,东方淇却忽然道:“茵茵姑娘,你当初留下的时候,不是说只要和那个谁……斐鉴在一起就行吗,现在你怎么天天跑林姑娘门口来啊!别说你这是偷看,就算是光明正大的天天看,换成谁谁都觉得烦啊!”   东方淇这话一出,大家看着茵茵的眼神就又有了变化。   虽然茵茵不大在意自己的名声,我先前也觉得传言不实,但是现在想想……既然会出现那种不好的传言,总不可能是空穴来风,想必是有了什么依据,才能叫人扩写。   我不知道茵茵传言的真相是什么,对于世人来说,这个人名声若是不好,先入为主的感官也就不好。就好像东方淇方才不过一番话而已,给可以把人的思维给带偏。   他的话只是一个引导,但是引导人歪到哪里去,就要看个人的脑洞了。   茵茵闻言,恼怒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哪有天天盯着她!你别血口喷人!而且,我已经四日没有见过斐鉴了,既然说到了,我倒是要问问,林姑娘你也不见踪影四日,这四日,你都是在干什么呀!”   我一愣,四日?茵茵来才来了几天,怎么就四日了?   难道……我之前一睡睡了四日?! 作者有话要说:  本期榜单结束,祝我早日康复~ 我们很快会再见哒!   ☆、第164章 一百六十四章   当时我和扶桑一起睡下时,是黎明时分。而现在, 也顶不过正午左右罢了。   这么半天的时间, 能够积下这么大的雪?   就是下一整天,也未必有这样的量吧?   如果是这样的话, 也就是说,我真的睡了足足四日?   想到那种梦中孤独一人, 满目黑暗的场景, 仿佛过了千载般长久,又确乎不像是短短半日。我心底忍不住又涌起了丝丝恐惧, 幸好扶桑及时察觉,握住了我的手, 我才少许安心了一些。   扶桑看着茵茵,冷冷道:“昀儿在做什么, 与你无关。至于斐鉴, 他的事情,你去问他。”   “哎,可别问我。我回答别人这种问题, 万一我家宝贝又不高兴了可怎么办?”   人群后忽然响起了一声低笑, 众人向后看去, 才发现是斐鉴扶着林贤站在那里。   我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斐鉴说:“来了有段时间了吧……就是你们都没注意我。要不是扶桑突然把我丢出来,其实我还是想要静静地看下去的。毕竟好像也不管我什么事来着。”   我没好气的道:“你确定不管你什么事?这人不是你带回来的?”   明明斐鉴是知道这个茵茵有问题的。他一开始就看出来了, 但是还是把人带了回来,这不管他的事关谁的事?   林贤淡淡补充了一句,道:“不止人是他带回来的, 而且还很有要谈婚论嫁的意思。”   斐鉴:“……”   茵茵眼看着又多出来的个人,忍不住道:“你又是谁?这里有你什么事!”   茵茵非常不喜欢那个人看着她时候的眼神。   好似全神贯注,却又仿佛什么也没有看进去。   这样的眼神,让她觉得说不出来的难受。   林贤皱了皱眉,说:“姑娘,你小小年纪,不要有这么重的戾气。”   斐鉴赶紧补充了一句,道:“戾气重,死得早!”   茵茵:“……”   茵茵大概是被气到了,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没有成功。   扶桑挥了挥手,对斐鉴道:“这个人,绑回昆仑。到时候叫她父亲来赎。若是不来……就杀。”   茵茵听了,似乎也没想到扶桑可以这样轻易的决定她的生死去留,一时间有些楞,等到被人压起来,才反应过来,怒道:“你敢!你居然敢这么对我!你……”   斐鉴淡淡道:“有话留着见到你父亲再说吧!白姑娘。”   茵茵直视斐鉴道:“不管你信不信,我对你全心全意,甚至不惜……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么!”   斐鉴道:“不好意思,白姑娘,我信不信其实不重要,你是否全心全意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喜欢你这种阅男无数的女子。说句对不住你的话,我有洁癖,怕你有病。”   茵茵道:“你这是嫌我恶心?你先前见我时,明明说过不在意的!”   斐鉴道:“我确实不在意传言。”   茵茵:“那你现在怎么……”   斐鉴笑了笑,说:“我在意的是真相。”   茵茵冷笑两声,道:“人的臭皮囊本来就污秽,又有什么干不干净?世人愚钝,我本以为你是例外,却不料你也看重这些……你嫌我恶心,那你和一个男人卿卿我我,就不觉得恶心么!”   林贤脚往前一步,斐鉴赶紧扶住他,道:“地上都是雪,小心滑。”   三日的时间已经过了,林贤不至于僵卧榻上,但总还是不算行动自如,走路稍微有些发颤,还有点同手同脚,幸好他穿的多,不至于特别明显。   他慢慢的走到茵茵面前,语气温和而平淡,仿佛一个极好亲近的长辈,对茵茵道:“姑娘,在下已经说过了,你还年轻,身上不要有太重的戾气,这对你并不有利。”   茵茵撇过脸,并不去看他。   林贤默了默,说道:“我知道我现在不管说什么,你都不会听。但我还是要奉劝你一句。做人千万与自己一条后路,莫要真的有朝一日,回首是万丈悬崖,退无可退。”   茵茵对他怒目而视,说道:“你抢了我喜欢的人,有什么资格来对我说这句话!”   斐鉴道:“我看你还是睡一会吧!”   他说完,便抬手打昏了茵茵,道:“看她要苏醒了,就给她吃点药让她继续睡,回昆仑之前别让她醒,否则怕要暴起伤人。”   简溪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一脸严肃的答应了,然后也不多问一句,直接带着人就走了。   我道:“这样可以吗?其实睡多了也不好……”   万一睡到昆仑睡傻了可怎么办?   斐鉴说:“她修炼的那个功法,要是醒过来,估计你们架不住。”   我问道:“怎么说?”   林贤道:“不好说,等下我再和你解释吧。”   我点点头,说:“行。”   扶桑看了林贤两眼,破天荒的说:“你进屋去休息一会吧,不然站太久身体受不了。”   林贤微笑道:“多谢了。”   斐鉴便扶着他进去了,我看着他的身影,总觉得他走路的时候有些迟疑,很奇怪。   扶桑道:“他的眼睛瞎了。”   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什么?”   扶桑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我道:“是看不见的那种瞎么?”   扶桑说:“要不然呢?”   我低了头,没说话。   他道:“进去陪陪他们吧,有什么问题,你现在可以去问了。”   我问:“那你呢?”   扶桑看了眼东方家主,说:“乘着本座现在还有心情,你想问什么,抓紧机会。”   东方家主千恩万谢的看着扶桑,就差跪下拜一拜了。   他道:“尊者……小女,雨掌门说,小女在尊驾处?”   扶桑点点头,道:“那姑娘确是病的沉重。”   东方家主脚底下一颤。   “这……可还有救?”   扶桑道:“有救,就是她现在脑子还不甚清楚,便不让你们看见了,那疯起来的模样,本座瞧了也心惊,虽然没有嫌弃孩子的父母,但徒增伤怀这种事情,大可以免了。”   东方家主一脸沉痛。东方淇似乎想要说什么,但却被父亲给拦了下来。他垂下眼,终究是没有说话。   东方家主道:“尊驾到临,家中前辈亦是有想见之意,不知尊驾可劳移步一叙?”   扶桑道:“见倒是可以见一见的。”他拍了拍我的肩,道:“昀儿,你先回去。我很快回来。”   我想这里东方家主所说的前辈应当就是原著中那几个大乘期的了,便点了点头道:“早点回来啊!”   他道:“你放心。”   东方家主忍不住暗中打量了我们两眼。   我假装没看见。   扶桑跟着东方家主他们走了,我回屋,斐鉴剥了个蜜桔,一片一片的往林贤嘴里塞,一边塞一边问:“好不好吃?甜不甜?你要是喜欢我再剥一个,就是怕吃多了上火。”   林贤说:“你自己吃吧。”   斐鉴有点兴奋又有点失望,说:“你不喜欢么?”   猝不及防被喂了一嘴狗粮的我心中暗自道,这哪里是不喜欢,分明就是看你这幅自己想吃又想喂别人吃的样子太可怜了啊喂!   我清了清嗓子,说:“你们两注意点啊!差不多可以了。”   斐鉴看了我一眼,哼了一声说:“凭什么呀!你和扶桑都没注意点。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啊!”   我不服的道:“我们那个不算!”   斐鉴说:“怎么就不算了?”   我说:“他没有喂我吃橘子。”   林贤忍不住笑了声,斐鉴道:“可是你们打雪仗了,打的人尽皆知。”   我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道:“你们都算计好的!”   斐鉴说:“也不算全部设计好吧,谁知道你们突然打雪仗来着。”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扶桑对林贤说站太久对身体不好,感情这两人在暗中围观了全程?!   我不爽的道:“好像只有我一个人傻兮兮的什么都不知道?”   斐鉴摇头道:“不不不,原本是想告诉你的,可谁知道你突然梦魇?反正现在效果也差不多。比想象中的还要顺利一点。”   我道:“哦?怎么说?”   斐鉴道:“没想到白茵会出现啊!有她在手,简直就好像白送了个筹码来。”   我皱眉道:“她既然这么重要,蜀山又怎么会轻易派她出来,难道就不怕出事么?”   林贤淡淡道:“怕,当然怕。只怕简溪前脚离开铭城,蜀山劫人的修士已经跟在后面准备杀人灭口了。”   我:“……那怎么办?”   斐鉴说:“没事,雨如晦都分神了,收拾收拾小鱼小虾还是没问题的。反正这白茵是跑不了了。常在水边走哪有不湿鞋?胆子大出来混都是要还的。比如东方漪,再比如白茵。”   我抖了抖,心惊胆战的道:“幸好我从小到大都是哪里都不乱跑的好孩子。”   斐鉴问:“怎么?”   我道:“我感觉,你们全都是人贩子!人家茵茵姑娘也没干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吧?就因为人家在蜀山很重要,所以你们就这样绑了她?”   斐鉴深吸了一口气,道:“你觉得她很无辜?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以蜀山的实力,还会有那些关于她的流言?你知不知道,为什么那些传言人们心中都知道,但也仅仅只是传言而已,并没有人敢拿到明面上来说?”   斐鉴冷冷一笑,道:“因为,那些胆敢明说的人,都已经成了泉下孤魂。” 作者有话要说:  出院啦我~~放炮放炮放炮! 最近应该是隔日更~国庆应该是日更~~ 感谢你们还没有放弃我(抱住大家亲亲~) mua~ (??ω??)??   ☆、第165章 一百六十五章   “她说她喜欢我?呵,她的喜欢我可要不起。指不定哪一天就被大卸八块了, 死的前一天还在被她哄得团团转以为一生一世一双人呢!”   斐鉴道:“她经常喜欢人。对每一个都真情实意, 可是这喜欢来得快去的也快,就好像是看见了一个顺眼的玩具一般。最长不会超过半年, 半年后,她喜欢的人, 全都死在了她的手里。原因嘛, 也很简单,自己的东西, 哪怕不要了,也轮不到别人来接手。至今为止, 就我所知的,她一见钟情爱的无比热烈的男人, 已经超过十个了。”   斐鉴看了一眼听得目瞪口呆的我, 说道:“很震惊是不是?总之孟寒凌这一回真是够狠,借着白茵的手想要我的命。毕竟,对任何男人来说, 一个如此美丽爽朗的女子, 忽然对你一见钟情, 然后赤诚热烈的爱着你,这样的艳遇, 都是无法拒绝的诱惑。哪怕和她没有爱,仅仅只是逢场作戏,也定然无比愿意。”   林贤在一旁凉飕飕的说了句:“比如你。”   斐鉴:“……”   斐鉴委屈的说:“我真的不愿意啊!我是被逼无奈!”   我默默地道:“千万不要相信男人事后被逼无奈的解释。”   因为基本上, 他解释的话才是真的被逼无奈。   “对了,你们先前说,如果她醒过来说不定要暴起伤人,她炼的是什么功法,这么可怕吗?”   林贤说:“不是什么多好的功法。还记得我族有一种秘术名为‘分魂’吗?她所修炼的那一种,一定意义上算是分魂的衍生。有些关系,但却只沾上了皮毛。分魂的衍生有很多种,夺舍也能算是其中之一,只不过这些功法,效果虽好,但大多害人害己。就算是分魂正本,用完之后,也会受到一定程度的反噬和限制。因为这个法术,本身已经有些超脱规则了。”   “白茵修炼的这个功法,练了以后,虽然效果非常显著,但是她的性格脾气会逐渐的阴晴不定,并且进行自我分裂。随着修为的越高,分裂出来的人格就也越多,现在她金丹,应该已经有三个人格了。”林贤皱眉道,“这三个人格的性格和主人格其实相差不大,但是会变得越来越暴躁嗜杀。现在白茵虽然看可以控制住自己的另外两个人格,但是这不是长久之计,等到她的修为愈高,那些人格的自我意识就越强,都会想要吞噬掉对方,使自己能够独占这具身体。所以说,这样的修炼方法,无异于饮鸩止渴。”   “人的元婴只有一个,不可能分裂……如果她这样下去,那她的元婴能受得了吗?”   我听得整个人都要懵了。从来只知道人格分裂是一种精神疾病,人人比之唯恐不及,却没料到到了这里,居然还有人要故意把自己弄成神经病!   林贤道:“这种术法古而有之。怎么出现的并没有人知道,虽然强大,但是真正修炼的人也没有几个。一来是因为功法级别高,一般人得不到。还有就是谁也不知道修炼之后是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等到到了能接触到这样功法的级别,大多都很惜命,不会拿自己开玩笑。所以最后会到哪一种地步,除了修炼者本身,其他人谁也说不清楚。不过,从白茵的情况来看,她的所作所为,一定程度上已经体现了这个功法的弊端。”   “会对人轻易的产生浓烈的感情,是因为本身缺乏情感寄托。太多的人格分走了她的情感,使她找不到支柱,所以使用这种方法来确定自己还拥有感情频繁的与人发生关系,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存在。最后将人杀死,是因为恐惧失去。她不知道自己的其他人格会不会不受控制。为了确保眼前的这个人的确是属于自己,那就只有在两情正浓的时候杀死对方,才能够获得她所能够理解的‘永恒’。”   我忍不住道:“这真可怕……”   果然精神病人的思维,都是常人无法想象的么……   可是明明和白茵相处的时候,除了觉得她有些喜怒不定,脾气暴躁之外,大部分时间她还是表现的很正常的啊!   斐鉴说:“要是能让一个陌生人都感觉到你不正常了,你觉得她还能好好地活在世上?相信我,等她真的出了事,第一个要召集众人对她大义灭亲的,一定是那个表面上一心为她好让她修炼这功法的人。”   我道:“蜀山?”   林贤说:“也不一定就是蜀山。很有可能他们也是被人当做了棋子。”   我不禁有些汗颜道:“蜀山在修真界地位仅次于昆仑,还有谁能将他们当做棋子?”   斐鉴无语的说:“你看问题能不能不要只看一点,你往大点的地方看啊!”   我:“……看,看什么?”   斐鉴说:“看天道。”   我沉默了一会儿,回答说:“看不懂。”   斐鉴看向我的视线中,是浓浓的嫌弃。   林贤对我道:“你别听他胡说八道。为何要看天道?命由己不由天。一桩事情总有源头和终点,不可能无法发生无端终结。我们需要做的很简单,静观其变,顺应发展即可。同样身在局中,旁人不知这是局,而我们知道,就已经是站在别人的前头了。”   我点点头,瞪了斐鉴一眼。同样是说一句话,人家就比他有水平的多,至少听了舒服啊!   然而,林贤下一句,就让我不是那么的舒服了。   他说:“阿瑰啊,我让你做的请帖,做的怎么样了啊?”   我弱弱的道:“啊……那个还没做好呢。”   其实是还没开始做来着……   林贤说:“那你要快一点啊!本来时间就紧,要是到时候有人赶不及过来,那岂不是浪费心血?”   我连连道:“不会不会!我保证,你们想看见的人,一定都能到。”   管你到了之后看见的是狗肉还是羊头呢,一定给你点东西瞧瞧就是了。   白茵被带走,孟寒凌也就失去了踪迹,反倒是凌则来闹了两场,最后被东方家主给赶走了。   一开始东方家主并没有见凌则等人,却让唯一的儿子来接待,可见还是给双方留脸面的,现在这般举动,明显是做好了撕破脸的准备,我很怀疑是不是扶桑给了他们什么承诺,使他们拥有了站队的勇气和自信。   东方淇有一次问我说:“你师尊今年多大年纪?”   我答道:“这个我真的说不清楚。你当他永远十八岁就好,反正他的脸就是那样,你管他多大年纪?”   东方淇苦着脸道:“这怎么可能,你知道我看着我家老祖宗一脸娇羞的对着你师尊的时候,是个什么心情吗?”   “老祖宗?”   我脑补了一下老祖宗应该有的样子,怎么想也是胡子一把,橘皮满脸,东方淇居然还可以看得出娇羞?   “你老祖宗男的女的?”   东方淇:“一男一女,娇羞的那个是女的。”   我顺口说了句:“老太太真有少女心。”   然后……   我就被抓包了。   一个风风火火的黄衣美人杀气腾腾的冲到我面前,柳眉倒竖,杏目圆睁,说道:“你个小丫头片子,骂谁老太太呢!”   我当时没反应过来,愣愣的问道:“您哪位?”   东方淇在一旁悲愤捂脸。   扶桑一脸惬意的微笑,慢慢的踱步过来,对那黄衣美人道:“阿瑰就是这样心直口快,万望见谅。”   黄衣美人哼了一声,道:“你让她给我道歉!然后让她说我最好看!”   扶桑说:“这个恐怕有点难。”   黄衣美人道:“为什么?”   我说:“因为你不是最好看的那个啊!我娘最好看,你和我娘比起来,差远了。”   黄衣美人撸起广袖,露出白生生的胳膊,道:“哦,那你很有孝心嘛!来来来让你那个最好看的娘出来和我比比,能把我比服了就不要你道歉了!”   我看了她两眼,跑到扶桑身后,往扶桑背上狠掐一下,探出半个头,对那黄衣美人道:“不要,你长得还没我师尊好看,也没我伯父顺眼,我为什么要让我娘来和你比比?”   “你说什么!”   黄衣美人直接把袖子打了个结,说:“小丫头你很有胆量嘛!这么多年你是第一个敢这么和老娘说话的,来来来你娘不来咱们两个比比,看谁先把谁揍趴下。”   东方淇感觉自己实在是没脸看下去,自家老祖宗性格跳脱也就罢了,怎么的也就是自己家里跳脱跳脱,好歹还常年闭关不出门。现在倒好,丢人丢到外面去了,这要是将来传出来……他觉得自己全家,尤其是自己老爹,已经可以准备好以死谢罪,来还祖上一个清誉了。   当然,他也不是说阿瑰会乱说,就是……唉,不说了,说出来都是泪,他们就不能放老祖宗出现,要不然就收不回去了,想想也是心塞。   东方淇拉住那黄衣美人道:“老祖宗,你收收火气,我去给你泡杯菊花茶,让您老人家清清肝火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下午复查完我又欢天喜地的跑回学校看晚上的国庆汇演啦! 同学都说我会不会半路上坚持不住(捂脸) 其实我没这么脆弱的啊……虽然我是脖子受伤没错_(:з」∠)_ 爱你们,么么哒~   ☆、第166章 一百六十六章   黄衣美人甩开东方淇,嫌弃的道:“不要, 肝火旺老的快, 你这倒霉孩子咒我呢!”   东方淇无辜啊!他道:“哪里哪里,这不是看您天干地燥火气旺, 对皮肤不好,所以给您来点菊花茶嘛!”   黄衣美人想了想, 似乎觉得这个说法还不错, 于是便道:“唔,那你再给我加点枸杞。红艳艳的, 多好看。”   东方淇:“……”   东方淇嘴角微抽,笑的勉强, 说道:“是是是,枸杞一定多加。”   黄衣美人似乎忽然对菊花茶加料起了兴趣, 道:“那个……菊花味道有点怪怪的啊!枸杞虽好, 但我也不晓得能不能压得住菊花的味道,不如再切两片新鲜的柠檬加进去盖盖味儿吧!”   我心道,亏她还知道菊花茶味道诡异, 然而……加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 难道不是应该更加诡异吗!   菊花和柠檬, 真是想一想都觉得莫名酸爽的组合啊!   我低声嘟哝道:“再加点黄瓜,还天下无敌了呢……”   岂料, 那黄衣美人耳朵尖,一下子就听见了。她对东方淇道:“黄瓜?也对,黄瓜清热爽口, 想来效果也不差,一道加了吧!”   东方淇一脸生无可恋的答应了。   我非常想笑,但却不能中这里笑,只能忍着,我狠狠一掐,想要让自己控制住,但却很奇怪的没有感觉到疼,低头一看,原来掐的是扶桑的手臂。   扶桑低头看着我,眼中有些怨念。   我讪讪的收回了手,微觉尴尬。   黄衣女子兴致勃勃的拉着东方淇去试验新版菊花茶了,我和扶桑一路走回去,我笑的肚子疼,烂腿打颤,几乎站也站不直。   扶桑一脸奇怪的问我:“很好笑吗?难道不应该觉得那个东西很恐怖?”   我弯着腰,捂着肚子放声大笑,说道:“菊花黄瓜柠檬枸杞……这位老祖宗真是绝了!哈哈哈哈!她到底知不知道菊花黄瓜是什么意思啊!”   扶桑一脸求知欲的看着我,道:“什么意思?”   我摆摆手,高深莫测道:“不可说,不可说啊!此物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扶桑很认真的想了想,说道:“此两物似乎并不相克吧?”   我说:“我又没试过,我怎么知道。那个菊花茶,你要不要也去喝一杯?”   扶桑道:“很是不必。”   只要脑子正常的人,都不会去尝试那种诡异的东西吧!   我无比期待的道:“那位老祖宗口味真重,她真的会喝下去吗?”   等她喝完,我可以去问问感想吗?   扶桑想了想,说:“估计不会,她只负责做,做完之后,估计是叫别人喝下去。谁离得近找谁。十有八九,就是刚刚那个人。”   我思索一下,刚刚在的也就东方淇了。   想来东方淇对自家老祖宗还是比较了解的,难怪一脸生无可恋脸。   我在内心为他默哀三秒钟。   不过……   “你好像和那个老太太很熟?”   扶桑淡淡道:“不是很熟,千年前有过几面之缘。”   我哼了一声,说:“千年前几面之缘啊……几面之缘人家记你几千年?你当我傻子骗呢!”   扶桑道:“她是如何想的,我不得而知,但就我而言,她不过是一个陌生人而已。”   我摆摆手,说:“算了,不想和你说话。既然你们一早熟识,那我问问你,这个老奶奶和魔族到底有什么仇什么怨?”   毕竟原著里面有写,东方家的两位老祖宗对魔族貌似有着很深的怨念。   扶桑想了想,说:“仇怨……我倒是不知道有什么大的仇怨。东方皓东方灵是兄妹,我认识他们的时候,他们都还是十几岁的孩子。若真要论仇怨,那大概就是他们的父亲当时迷上了一名魔族女子,为此冷落妻子,常年外出不归,以致这对兄妹的母亲忧郁而死?除了这些,我实在是想不到,他们和魔族还有什么旁的联系了。”   我心道,好家伙,都抛弃妻子了。虽然人渣父亲有错,但人家有妻有子,还当小三也不见得多无辜。难怪那对兄妹怨恨魔族。这都抢走父亲逼死母亲了,往大一点说,的确可以不共戴天了。   “那后来呢,他们的父亲回家了吗?”   扶桑说:“没有。后来这事闹大了,外界都觉得那魔族女子与东方皓兄妹的父亲不要脸,看见他们就打,所以他们就一起找了个地方隐居了。具体隐居在了哪里,也没人知道。反正他们从此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就是了。”   我道:“这可是把抛妻弃子给坐实了,难怪儿子女儿恨他。”   估摸着这对兄妹恨魔族恨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想要改善他们的想法,估计难。   “终归是亲生父亲,也不一定就是恨。其实这些年他们一直在找他,但是却杳无所踪,随着时间的过去,当年故人大多已经作古。想要找,就更难了。”   我道:“你确定不是找到了报仇雪恨?”   扶桑道:“出于什么目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想要找,就说明没放下。”   我想了想,说:“你也说了这么多年过去……会不会他们那个爹早就已经死的不能再死,连骨头渣子都找不到了?”   扶桑说:“不可能。东方皓和东方灵都能活下来,没道理东方夙活不下来。更何况,魔族的寿命本来就很长,那名魔族女子只要不遭到重创,应当就不会死。”   我说:“真的就连你也不知道他们躲到了哪里去吗?”   扶桑说:“我并不是全知全能的。何况这件事情涉及魔族。如果你去问你母亲,说不定她还能查到一些东西。但是对于我们来说,知道的太少,不过当看个热闹罢了。”   ……   东方淇在东方灵的监督下,连喝两杯混合菊花茶,堵在胃里,上不去也下不来,直想吐。   东方灵看着剩下来的半壶茶,问东方淇说:“你想不想全部喝完?”   东方淇简直要哭了,道:“祖宗!你放过我吧!”   东方灵说:“放过你可以啊!你先告诉我,那丫头到底什么来头,你要是告诉我了,我就把这东西给倒了。你要是不说……我就倒你肚子里。”   东方淇说:“我真的不知道啊!我除了知道她是扶桑前辈的弟子,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啊!您想,您如此神通广大都不知道,我哪里会知道啊!”   东方灵说:“扶桑收徒弟肯定有理由。不,他做什么都是有理由的。那个丫头脖子上戴着的那颗珠子,很特别。”   东方淇说:“唔,我一开始以为是黑水晶,问了一下阿瑰,她说是她娘留给她的遗物。”   东方灵皱眉:“遗物?她……”   东方淇说:“阿瑰很可怜的。她爹在她很小的时候就死了,他娘把她送到昆仑之后就殉情自尽了,留她一个。”   东方灵心道,这身世,未免凄惨的太套路。就好像是特意安排好的一样,但是若要说是有问题,却又似乎找不出来问题,只是叫人觉得巧。然而,一切太过于巧合,本身就成了刻意。   于是,东方灵道:“她娘都死了,她居然还让我和她娘比比谁更美,这是个什么居心!”   东方淇道:“哎,阿瑰就是这样,不熟的时候以为她不好说话,其实古灵精怪的很!她应该没有恶意,就是想证明她娘最美!”   东方灵冷哼一声。   东方淇继续道:“不过,想想阿瑰都那么漂亮,她一直说她娘比她好看多了,是天底下最好看的人,你说她娘要美成什么样啊!”   东方灵道:“就算她娘是个其丑无比的丑八怪,那也已经死了。更何况……孩子觉得母亲好看,这难道不是人之常情?”   东方淇想了想,说:“也对哦。”   东方灵指指桌子上的半壶茶,说:“这个……”   东方淇赶紧道:“倒了?”   东方灵:“喝了。”   东方淇:“……”   东方淇视死如归:“祖宗,你一掌打死我吧!”   东方灵诚恳道:“打死你何须一掌,本座弾一弹指甲,你就被打成肉饼了。”   东方淇:“……做人不能这样仗势欺人。”   东方灵:“你很喜欢那丫头?”   东方淇:“啊?……啊。”   东方灵:“我看你喜欢她喜欢的妹妹都忘了。”   东方淇眉眼微动,却只是道:“漪儿受了很多苦,我不会放过孟寒凌的。”   东方灵摆摆手道:“你不懂,女孩子之间事多,勾心斗角的……你妹妹在扶桑那里解毒固然是好。但你看不出来扶桑在袒护徒弟。只怕漪儿在昆仑,和那个丫头关系并不好。我问你,如今你心中,漪儿和那丫头,哪一个更重要?”   东方淇沉默片刻,心中千回百转,却是无人知晓。他道:“这实在是无法说。”   东方灵道:“你以后是要做皇帝的人。妹妹只有一个,女人可以有很多。寻常人家都是三妻四妾,帝王家可是三宫六院啊!”   东方淇此时倒是抬头正色了,说道:“我才不要那么多,女人堆里混多了,谁知道要不要变成娘娘腔。我如果要娶,只娶阿瑰一个。”   东方灵顿觉好笑,说:“那万一人家不愿意嫁给你呢?你就断子绝孙?”   东方淇偏过头,没有说话。   东方灵笑的温柔,抬手倒了杯菊花茶递给他,声音婉转如莺,说:“来,清一清心肺。”   东方淇:“……” 作者有话要说:  菊花枸杞山楂柠檬茶来自我基友的亲生经历…… 当然她没有加黄瓜,因为实在是太猥琐了。 不过她就是那种觉得菊花枸杞味道太诡异所以不停往里面加东西的那一种…… 总之我觉得她真的非常悲剧,最后都是倒掉的啊! 最近总是下雨,滴滴答答,天气阴沉沉的,我脚真的是酸的不行,想来也很久没有脚酸过了,大概是这一回雨下的太大,之前脚泡在水里面进了寒气吧? 总之是很痛苦啊! 唉,阴雨连绵的国庆(心塞)。   ☆、第167章 一百六十七章   “快快快!快救人!”   “——啊!他死了,死了!就不活了!已经断气了啊!”   “断气就断气, 嚷什么!断气了就烧!离远一点, 阿六,你的布巾掉了!”   阿六在拖尸体的时候, 一个不留神,脸上绑着的布巾一松, 掉了下来, 沾着了地,显然不能再用了。而他, 却和尸体如此接近,鼻尖萦绕, 皆是尸体迅速腐烂的臭气。   阿六打了一个喷嚏,随即便呕出了一口血, 脸色迅速苍白衰败。   “阿六!”   阿六瘫软在地, 他直直的看着那倒在他身边的尸体,用只有自己能够听清的无比细微的声音道:“我……活不成了。”   ——   自己泡的菊花茶,自己跪着也要喝完。   东方淇喝的好几天都没吃饭, 并且一看见水啊茶啊 的, 就直想吐。   索性他是个修仙的, 几天不喝水也无妨,若是换成常人, 只怕早就要渴焉了。   颓废了好几日,东方淇觉得自己想要洗一把清水脸。   然,此时恰是夜半三更, 他也不好意思叫别人去给他打水,便打算自己往井里面弄点水,然后使个小法术温一温,悄无声息的洗完也就算了,免得打扰旁人。   这原本是一派好心不错。   然而……   东方淇提着木桶,走到井边,借着月光,往里面看时,那井里却是一张年轻男子惨白惨白,烂了一半的脸,睁着眼睛,面容惊惧,目眦欲裂,死死的盯着天空的方向看。   正和东方淇看对了眼。   饶是东方淇胆子不小,此时却也被惊吓到了,手中木桶“啪嗒”一下砸在地上,说不出话来。   这个人,他认识。   ……   铭城,一夜之间,突发瘟疫。   在东方淇发现井中浮尸的同一时间,城中已经有多人感染,就连东方家本身,也有好几个凡人侍女产生了症状,并且迅速死亡。   而那井中浮尸的身份,也查清楚了。   那人世代是东方家的家臣,名唤秦鞠,因为在家中是最小的儿子,排行第六,所以小名叫阿六,是东方淇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和下属。   而这个人,就在半个月前,才被外派到周边,去解决一些属城的问题。   走的时候活生生的,回来的时候却是以这样一种方式,实在是不能不叫人惊心。   阿六的母亲见到儿子被水泡的几乎面目难辨的尸体,恸哭昏厥。而东方家的众人,也是面容沉重。   这瘟疫实在是发展的太快了。   先前他们以为,这瘟疫通过呼吸传播,可是一旦人身上受伤,就也可通过接触传播。   虽然现在百姓还以为这是突然发生的天灾,但是修士却知道,这是一场人祸。   罪魁祸首,便是现在四处为祸的魔灵。   有人将身上附了魔灵的人引进了城,更可怕的是对水源也进行了污染。   东方家主肃然道:“严令下去,周边河水,井水,都不能再喝。我们会每日定时发水,让百姓们平时不要出门,在门口悬挂符咒。一旦家人出现症状,立刻上报隔离。”   虽然他们可以那些河水,井水中的魔灵驱散,但是驱散之后没过多久,便又会如此。魔灵衍生何其之快,与其这般耗费心力人力,不如直接禁止,等到局面稍缓再做处理为上。   “城中大大小小的井都被魔灵污染,那作案的人,居然对铭城如此熟悉,莫不是有内鬼?”   东方家的一名长老忽然道。   东方家一代又一代,极为严格,说实话,出内鬼的可能性不大。此时这位长老话一出口,便是叫人不得不怀疑昆仑此时留宿在东方家的人了。   至于蜀山——因为一早被东方淇赶走,此时反倒是一定程度上洗脱了嫌疑。毕竟铭城外面有阵法,如果有人想要偷溜进来,必然会有反应。   东方淇看了那长老两眼,说道:“井水连着底下暗河,四通八达,只要有一处被污染,自然所有的井都会被污染。更何况,是外部的水流进来?此刻疑心他人,太过愚蠢。”   “凡人看不出魔灵,也无法抵御魔灵,普通的大夫也没有用。能救他们命的,只有定魂丹了。否则……”   魔灵虽然无差别攻击,但是周身灵力充沛的修士显然更加合他们的口味。要不是魔灵不禁打,一个筑基期都能打死一片的话,修士对上魔灵,只怕就如同羊入虎口。   东方家虽然可以派修士为那些感染了魔灵的人驱魔,但是驱一个两个还好,十个二十个就不行了。说不准人还没救好,那个修士就先灵力不济倒下,然后被魔灵一拥而上吸干了。   东方家有中高阶修士,但是低阶修士却不多,但是让那些金丹啊什么的去驱魔灵,不说大材小用,若是出了个什么意外,那得是多大的损失,换成谁都肉痛。   “我们招待了昆仑的人这么久,这个时候,是不是应该让他们也对我们施以援手啊!”一名长老见气氛沉重,只好做第一个开口的,说道:“定魂丹虽不是多么高阶的丹药,但是会做的实在没几个。咱们若是能从库房中翻出百枚都是多了,何况现在出事的人越来越多,早已经超过百人,那定魂丹毕竟是有时效的,凡人服下,最多也只有三个月的效力啊!”   东方家主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说道:“三个月毕竟也是三个月。能熬过三个月再说吧!我们就算要问昆仑求药,昆仑山也是千里迢迢……这一来一回中间的时间,怕也很难计算啊!”   “哗啦啦——”   随着一股腐烂的恶臭翻涌上来,井中晃晃悠悠托上来一具尸体。那尸体是个成年男人,脸已经烂了一半,身上虽然穿着衣服,但是从裸露在外的皮肤看,整个人已经被泡发,皮肤变得非常薄,甚至还有多处溃烂。   斐鉴捏着鼻子,道:“有这么个老兄在下面,就算没沾染魔气,只怕那水也喝不得。”   旁边的两名弟子,看见这尸体的时候已经明显脸色不好,再一听见“喝”这个字,就算知道自己喝的水是干净的,也免不了恶心,其中一人实在是忍不住,低头“哇”的一下就吐了出来,另外一人没吐,但就那脸色,也能知道绝不好受。   那吐了的弟子一边吐,一边抹着生理泪,道:“我一定好好吃辟谷丹,就算打死我,从今以后我都不想吃东西了!”   斐鉴看了他一眼,嫌弃的道:“你吃都吃了,吐也吐了,就这么点事情都受不了?不就是一具尸体么?还哭!丢不丢人。”   我捡了根树枝戳戳那老兄,道:“他孤苦伶仃在这里也不好,咱们把他带回去,让人认认吧!要是能认回去最好,要是没人认……没人认也只得这样了。”   其实就算是认出了是谁,最后也是要烧掉的。不过就是有个心里寄托,知道亲人是死是活,能够叫人好受一点罢了。   我对另一个没有吐的弟子道:“你将他背着吧!小心点,别让魔灵有什么可趁之机。”   虽然这尸体的魔灵已经被驱散了,但是谁知道还剩不剩什么漏网之鱼,准备暗中动作。   毕竟说来奇怪,魔灵分明无脑,却狡诈诡异的很。   他们善于蛰伏,如同豺狼一样有着强大的忍耐力,等到猎物放松警惕的时候,他们再一拥而上,分而食之,最后寄居于那具躯体,将之化为行尸走肉。   “师兄,小心一点……”   那弟子吐完,半闭着眼睛,帮另一名弟子将那位老兄抬起来,原本前一秒还无比正常,却不料那地上已经烂的不像样的尸体突然暴起,一口咬上了那弟子的脖子,他师兄大惊,却还是立刻拔剑向尸体斩去,那尸体软绵绵的倒下,没有了反应,可是还来不及松一口气,那弟子有张大嘴一口咬上了自己师兄的手臂,动作快准狠,一下子就撕下来一块肉,疼的那弟子惨呼一声,一声声的吸气。   斐鉴暗道不好,他眼疾手快将那名弟子斩杀,再一看,那被咬了手臂的弟子手上冒着丝丝黑色魔气,脸色也迅速变得青白,显然是已经就不了了。   他瘫倒在地上,身边躺着自己师弟的尸体。   那弟子看着斐鉴道:“前辈。这不仅仅是我师弟,更是我的亲生弟弟。如果我两小的时候,没有被路过的师兄捡回昆仑,现在大约早就饿死了。前辈,你烧我两的时候,把我们两个,挨在一起烧吧……”   他说完,不等我们来得及说了,已然凭着最后一口气自断了经脉。斐鉴低叹了一声,上前抚上了这对兄弟的双眼。   我沉声道:“看来情况比我们所想象的,要严重很多。”   斐鉴道:“也许是我们一开始就想的太简单。魔灵一直都在变异,变异的速度快的叫人难以想象。”   他缓缓地站起身,捏诀将那三具尸体,一起烧了个干净。骨灰随着热气的蒸腾带着星星点点的火光向上旋舞,却透露出一股难言的悲哀与苍凉。   “看来,现在不仅仅是普通人,就连低阶修士,也很危险了。”   我皱了皱眉,道:“不,也许,低阶修士与一些魔兽灵兽,比凡人更加危险。”   凡人的体内没有灵力,他们被魔灵附体,但是身体素质却不能够支持魔灵的行动与养分,能够最后暴起咬人,应当已经是极致了。但是低阶修士,魔灵兽兽不一样,他们身上有灵力,一来吸引魔灵,二来身体素质也更加强悍。一旦被操纵,比凡人的身体要好用的多。   而且,这件事情如果发展下去,那就已经不是对魔灵的战争了,而是……如同刚刚那样,自己对自己的同门,甚至亲兄弟的战争与屠杀。   人们原本以为,最了解魔灵的是魔族,但是就这样迅速的变化来看,魔族根本不能说了解魔灵,只能勉强的说,比别人知道的稍微多一些。   人间究竟怎么会出现魔灵的,没有人知道。假如说是有人操纵故意为之,这个代价未免也太大了一些。毕竟魔灵只有本能,谁的话都不会听。所谓请神容易送神难,那个人哪怕达到了目的,又该如何解决这些魔灵呢?   除非那个人想要毁灭世界,否则绝对不会做这样愚蠢的事情。   斐鉴沉默许久,等到那火光烧完,方才道:“封印一旦打开,就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不论局面变成什么样子,哪怕再坏再坏,我们也得面对。”   我皱眉道:“封印,究竟是什么封印?这一切,难道你们早就料到了?”   斐鉴摇摇头,说:“未来是不可预料的。你知道扶桑为什么要在四方之地以亡魂为阵吗?因为这片天地的中央,曾经是一个万人坑。”   我捂住了自己的嘴,强迫自己不惊叫出声:“万……万人坑?”   斐鉴颔首,缓缓道:“所有在上一劫中命不该绝,却做了劫灰的生灵,他们的魂魄徘徊不散,最终被聚拢封印在了天地的中央。而后,取龙骨镇于四方,千万年过去,渐成龙脉。” 作者有话要说:  脖子不好的人哪里去不了…… 去不了南京,去不了上海,见不到炮哥。。。 不说了,说来都是泪。 唉,最近不听着炮哥的声音,就特别低气压。。。 强烈推荐我最爱的一首歌《画女》~~   ☆、第168章 一百六十八章   “龙神主王道,乃是天地间至阳至刚的神明, 原以为在四方埋龙骨, 可以借龙神气息压制那些阴气与怨气,却不料到了三千年前, 那些阴魂便又开始蠢蠢欲动。封印不可重来,只能加固。有了龙骨做初始的封印, 若是再寻阳刚之物, 只怕也是效果寥寥,与其如此, 不如以阴压阴,配合阵法, 亦是阴阳调剂。为了布置这个阵法,扶桑千年来废了很大的精力。”   我恐惧的道:“难道……这些突然出现的变异魔灵, 其实是我们破坏了四方之地的阵法, 与那些被封印数千万年的亡魂有关系?!”   斐鉴道:“虽然不能够就此定论,但一定是脱不开联系的。你知道我为什么将稻田君的书都买了吗?”   我茫然道:“啊?”   斐鉴的思维跳的似乎有点快,我愣了愣, 好一会儿才想起稻田君是哪位。   原来是那位写小黄文的强人。   于是, 我便说:“实在是不知道。毕竟我就看了一张插图几行字, 根本不知道剧情。”   斐鉴说:“其实剧情不错。他写的文,不论男主一开始出生如何, 最后的结局一定是扫清一切,坐拥无数美人。”   我有些无语,某点不是全都是这种文吗?难道有什么很值得稀奇的地方吗?   “喜欢将所有气运都集中在一个人身上, 倘若谁敢反抗就杀死,这样偏心眼偏到没边的喜好,真是叫人恶心。”斐鉴只要一想到,这几本话本居然是一些小世界的真实情况,他就觉得愈加恶心。   恨不得能找个地方好好吐一吐。   “你就没有发现,孟寒凌在逐渐往那条路上走吗?”   我脑中重现了一下之前的那个插图,只不过把里面人物的脸换成了孟寒凌,顿时觉得无比恶寒。   我有些相信不能的道:“他……他应该还不至于这样吧?”   斐鉴点点头,说:“现在当然不至于,人都是一步一步慢慢来的。毕竟没有人,一生下来就是变态不是吗?”   我:“……”   斐鉴继续道:“要知道,人也是动物,只要是动物就有野性,野性发展到了极致就是迷恋于扭曲的血腥。那种看着美好被慢慢破坏掉的感觉,远远比让对方直接死亡,能加能够使人热血沸腾。”   我无语道:“……你确定自己有这种想法好吗?”   要不是和他熟,我都直接要大骂变态神经病了好吧?果然变态书不能多看,看多了自己的思维也容易扭曲。   斐鉴说:“阿瑰,人要直面自己内心的嗜血与欲望,只有这样,才能够了解敌人,不至于被迷惑。”   “那些被封印的魂魄经历这么长岁月,人性中善早已经被磨灭殆尽,留下的只有无法抑制的黑暗。一旦他们彻底的出现在这个世界上,那这个世界就是地狱。”   被关押地底无数岁月,对曾经渴望的光明求而不得,就会逐渐变得讨厌光明。习惯了痛苦与阴暗,再看见美好与幸福,怎能不觉得碍眼,不想要毁灭?   不,毁灭太简单,刺痛了自己眼睛的存在,绝对不可以如此简单的消失。   倘若不好好玩个够,怎么能让自己欢心呢?   疯子其实都是孩子,只顾自己玩的高兴,其余生命,不过都是拿来作乐的消遣罢了。   联想到孟寒凌之前突然的性情大变,我的脑海中忽然有一个恐怖的想法出现:“孟寒凌不会被附体了吧!”   斐鉴摇摇头,说:“他身上没有那股远古气息,应该没有。他更加像是自己把自己变成了那样。”   自己把自己……变成了这样?   我忽然有一种想要吐血的冲动。   说了一大堆,简要概括,不就是“黑化”这两个字吗!   想想好好的一个主角,当初也曾是个天真少年,到底是哪里不对劲,怎么就给黑化了呢!   ——   “亭外风骤雪急,何不入内一叙?”   “你能够察觉得到我的所在?”   林贤将煮好的茶,倒了两杯,道:“此茶茶香浓郁细腻,还需慢慢品,倘若过于急促,只怕会烫了口舌。”   孟寒凌一身黑衣,外面是黑色暗纹披风。他在林贤对面坐下,却并不打算喝那杯茶。   他没动,林贤也没动,只有外面呼呼的风声吹过,伴着炉子上煮茶的水声,显得分外宁静。   “你居然没死。”   孟寒凌静静地看了地面的人许久,仿佛是喟叹一般的道:“你为什么不死?”   林贤道:“人生总要有些意外才好,否则岂非太过无趣?你还太年轻,更加需要这些意外,才好多多磨练心志。”   孟寒凌缓缓摇了摇头,说:“不,我一点都不需要。如果你很想语重心长的和我讲道理,那你还不如去死。这样子,我会比现在高兴地多。”   林贤微微一笑,道:“你是不是觉得,如果谁拦了你的路,只要杀死就好?”   孟寒凌道:“难道不是吗?”   林贤说:“是。但是当你杀死了所有你想要杀死的人的时候,你又能得到什么?”   孟寒凌道:“我能得到什么,似乎与你无关。”   林贤并没有因为孟寒凌的态度而心有所恼,又或许是他根本就不在意这些。   经历的越多,就越是无情,所有的波澜不惊,背后都不过是犹如死水一般的沉寂罢了。   未来就在眼前,像一出戏,似一局棋。   没有办法后退,也没有资格停留。   唯一的路,只有走下去。   悲也好喜也好,爱也罢恨也罢,时间过去,一切便都变得微不足道起来。   “你大可不必对我如此警惕。我此番见你,本来也没有什么阻拦的意思。如果我要抓你,你以为你现在还逃得掉么?”林贤微微叹了口气,说:“我只是想要奉劝你几句。   第一,杀孽能少造下,还是少造些的好。小孩子家不要戾气太重,这对你没有什么好处,否则,将来定然有你后悔的一日。   第二,爱可以是执念,但是执念不是爱,爱到深处,其实并不必得。如果爱使人痛苦,那就说明应该放下。   第三,当你满心以为你在利用别人的时候,或许,是别人利用了你也不一定。”   林贤垂下眼,长长的睫毛遮挡住了漆黑的眸子,愈加叫人辨不清他的神色,看不懂他的意图。   孟寒凌眯起眼睛,笑了一笑,说:“最后一条我会仔细。至于前两条,我的感情我自己能做主,还有就是……你让我少造杀孽,却不知道我第一个想杀的,就是你。来日后不后悔是来日的事情,我只知道我不能叫现在错失。”   林贤唇角有一些微弯的弧度,他淡淡的道:“你现在还杀不了我,但若是我想要杀你,却轻而易举。”   孟寒凌五指成勾,慢慢的探到林贤的眼前,他却依旧是平和淡漠,毫无所动。   带着淡淡的难以置信,孟寒凌道:“……你瞎了。”   林贤唇畔浅淡的微笑消失,他冷冷道:“眼盲并不代表什么,心里清楚就好。眼前所见未必是真实,看不见,反而可以更加接近真实。”   孟寒凌嗤笑道:“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能比你更加虚伪了。你明明看不见,却偏要装的像个正常人一样。明明心里害怕的要死,却还要若无其事假惺惺的说什么更加接近真实?你是觉得别人都很蠢,还是只有你最聪明?说实话,这样的行为,真的很让人恶心。”   “虚伪,恶心……”   林贤沉默了一下,终于说:“若是能够虚伪的骗过天下人,那么再恶心有如何?这世上的事情,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还有的学呢。”   孟寒凌忽然伸手一把掐住他的脖子,怒道:“你找死。”   林贤面无表情,随手拎起桌上煮开的茶壶,哗啦啦浇了孟寒凌一手。   孟寒凌没想到他竟然会做这种事,又是惊讶又是难以置信。滚水浇在手上,倘若是换了一个人,只怕早已经疼的跳了起来,孟寒凌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背,已经红肿起泡,在冬日里滋滋冒烟,几乎都要烂了。   有一些茶水顺着孟寒凌的手背滑下来滴在林贤的衣服上,然而林贤不知是不是故意,里里外外穿了好几层,还都是加厚的棉衣,丝毫没有被烫到,故此非常淡定,只是拿了手帕擦了擦外面衣服上的水渍,连里衣都是干的。   “你……你!”   孟寒凌捂着自己的手背,手臂却止不住的发颤。   林贤在一旁慢条斯理的道:“我早已经说过,此茶需要慢慢品,否则容易烫了人,你为何就是不愿意听我一句劝?”   孟寒凌冷笑道:“听你的劝?简直放屁!”   林贤淡淡笑道:“烫伤可要快点治疗,否则我若是在这茶里面加了什么东西……你这只手可就废了。”   孟寒凌脸色变换几番,终于还是担心自己的手,若是真的中了毒……只得恨恨离去了。   林贤端起面前茶杯,里面的茶水已然温凉。   他低低的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浪费了一壶好茶……”   ——   斐鉴现在只要看见林贤出门,他就要不自觉的紧张。   没办法,某人前科太多。给人的感觉,就是出门准没好事。   说实话,斐鉴也不容易。林贤一会儿要生一会儿要死的,说的好听一点是他一个人能把一群人耍的团团转,说的不好听一点就是可着劲儿的作……斐鉴时时刻刻都要担心他万一玩脱了可怎么好,时间长了,他总觉得自己才更加需要一点什么诸如麝香保心丸之类的东西。   “你刚刚跑哪去了?”   林贤慢悠悠的晃回来,衣服上略微有点潮湿。   他说:“我就是出去看看雪景。”   我瞥了他两眼,心道:眼睛看不见还看雪景……这看的是哪门子雪景?   斐鉴大概是已经被吓怕了。才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人完完整整的回来就好。他说道:“雪景就雪景吧,你想什么时候看都成,我陪着你,就是别现在,行吗?现在外面很乱。”   铭城外面天天都在烧死人,他实在是很害怕林贤干点什么惊心动魄的事情出来。   林贤默了默,说:“我只是看不见了,又不是废了,难不成连自保的本事都没有了么?魔灵的气息,我总还是知道的。”   斐鉴有点火,说:“你是每次都能自保,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这样一回又一回,来来去去的折腾,我心里什么感觉?”   眼见着这两人又要开始谜一样的甜虐式秀恩爱,我赶紧准备撤,说道;“那个……我还有事,我去找扶桑了,你们两个好好沟通,别吵架,也别冷战,控制情绪!深呼吸啊 !”   这两人不吵架的时候好处没我的,吵架了两边都要来找我,我也是怕了他们了,和事老也不应该是这样当的……   回去,穿过洞门,我发现扶桑坐在屋外的小石凳上,东方家主站在一边,好像在说着什么,扶桑神色淡淡的,也看不出什么来。   眼见着他们在谈事情,我有点纠结,自己到底是过去还是不过去?   就在我纠结着的时候,扶桑倒是一眼看见了外面的我,直接就把我给喊过去了:“昀儿,既然来了,躲躲藏藏做什么?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小伙伴们都在日万,我却在卡文。 真的是……有点卡。 再排接下来的剧情线来着,然后发现因为很多事情同时发生。如果只用单纯的“我”的眼光来看待问题的话,本身就是最大的问题。 所以可能就会发生一些类似于,这件事情明明已经发生过了,或者说我们这些旁观者都知道,但是主角阿瑰并不知道这样的问题…… 所以接下来可能会有一些分割线……除了分割线我真的已经想不出办法来了呜呜呜…… 毕竟一直到现在再换人称有点不切实际。 又或者咱们在某一个节点分个上下卷?从下卷开始更改人称? 之前有读者大大问我,这篇文还有多久完,过半了没有。 说实话……emmmm好吧,应该是有一半了。 一开始我真没想过有这么长,我也从来没有写过这么长,原本设定的剧情也没那么复杂。。。然而后来写着写着就这样了我也很惭愧啊…… 这毕竟是大儿子,我是绝对不会烂尾哒! 虽然说实话我也很想快点完结…… 但是真的,回头看我写了那么多字,我也感觉很骄傲啊! 嗯……虽然感觉说了你们也不一定会留评,但还是说一下来着,如果你们希望分上下卷(就是下卷开始切换人称)的,就在评论里面扣1,不希望的话就扣0 。 因为上卷还有一段的样子,所以你们有还算比较长的一段时间考虑1还是0…… 但我还是希望可以扣一下吧…… 如果一个也没有的话……那就到时候再说吧。。。 还有一点就是……你们希望我建一个群吗? 基友们都觉得还是有群比较的方便一点,比如想要福利什么的(捂脸)。 但是我没她们那么厉害,我一直觉得统筹什么挺难的,也没干过群主这个活……典型的甩手掌柜(笑哭)。 所以你们如果希望有群的话,也可以表达一下。。。 虽然像我这么扑的人……估计也没有谁愿意来。。。 嗯~要说的就是这些啦! 谢谢你们愿意看到这里,么么哒~   ☆、第169章 一百六十九章   都已经指名道姓喊我过去了,我真是想躲也躲不成了。   无法, 就是再心不甘情不愿, 我也得慢蹭蹭的磨过去。   “师尊……”   扶桑抬头看着我,满眼都是“慈爱”, 然后道:“阿瑰啊,你想你娘么?”   我有点茫然, 说道:“想啊。”   扶桑点点头, 继续道:“东方家主可怜你没有母亲,说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给你找个师娘,也算是安慰一下你年幼丧母的痛, 你觉得如何啊?”   我:“……”   我看了一眼一边站着的东方家主,内心恨不得把他骂个百八十遍。   我真是谢谢你全家了, 这么好心来给我喜欢的人介绍对象。   扶桑见我不回答, 挑挑眉,用极苏极撩的声音道:“嗯?”   我险些脱口而出一句“嗯个屁”!   当然,这只能心里想想, 嘴上不能说出来。   我嘴上只能假惺惺的微笑道:“弟子私以为, 很不如何。”   扶桑弯起眼睛来笑了笑, 说道:“可是这样为师岂不是要孤独终老?”   我继续假惺惺的笑:“师尊你放心,不是还有弟子在呢么, 弟子一定保证您平安入土。”   扶桑笑出了声,道:“等我入土那一天,你也逃不掉。”   我无所谓的道:“那就埋一块呗, 多简单的事情。”   扶桑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心满意足的对东方家主道:“你听见了?有昀儿陪着本座,其他人大可以不必了。”   东方家主一脸震惊的看看扶桑,又看看我,然后结结巴巴的道:“这……这这……”   师徒之间,应当算是乱\\伦吧!怎么就,就这么光明正大的说出来了呢……   扶桑将指尖在石桌上扣了两下,冷声道:“怎么,你有意见?”   东方家主怎么敢有意见。就算真有,为了生命安全考虑,他也只能没有意见。   东方家主心道,当初他就应该想到的,扶桑眼界何其之高,若是能叫他看上眼的……又怎么会只是徒弟那样简单?   可是现在瘟疫闹得严重,铭城虽然还好,但周边城池大多危险,他们还有军队在外与凌家征战……本身是没什么的,但是一旦遇上这种情况,他们能够有多少储备,支撑多长时间,那就不好说了。   所以,现在昆仑是否出手相助,对于他们,真的是非常重要。   东方家主从来就没胆子动那种把扶桑变成自己女婿之类的心思,他们现在都打算把老祖宗给赔上去了,就想扶桑能多帮他们一把,可是谁知道……   说多了都是泪。   现在的人太会玩,都不给老实人一条活路了。   扶桑道:“本座知道你在担心什么。说一句不该对你说的,现在一切才刚刚开始,魔灵之祸,只会愈演愈烈。倘若真要有什么忠告的话,那就是做好准备。”   别到时候心脏太脆弱,一个不留神给吓死了,那就太可怜了。   哎……说来,这个东方赫家主原著里面是怎么死的来着?   我想了半天,终于悲剧的想起来,作者没有交代……   大概是在男主做了掌门之后,孟寒凌和东方淇再见面时,他就已经从少主,变成了家主。但是这其中东方淇那个身体一向非常好的老爹到底为什么突然死了,却是一点也没有提及。   我心中默叹,这大概就是路人NPC的悲剧吧……   要你出场的时候你就活,不需要你出场的时候你就死……如此沉重的生命,在作者笔下,居然不过是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罢了。   何其可笑,何其可悲。   扶桑答应了会从昆仑取定魂丹给东方家,但是其实谁都知道,所谓定魂丹,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天底下哪里来这样多的定魂丹去救那么多人,即使救了,也不过只能好一时罢了。三个月之后应该怎么办,谁也不知道。   我在东方家主离开之前,从身上摸出一张请帖递给他,道:“介时还请东方家主一定到来。”   东方家主打开看了,点头答应。   我送他出门,说道:“我师尊既然应了,那就是应了,一定会负责到底。您大可以放心。”   东方家主叹了一口气,道:“仙子,不瞒你说,天地如此大变,我怎能没有预感……只是祖宗基业都在我的肩上,并非是我一人放心,那便可以放心的。就好似你们雨掌门,他若是放心,不见得别人也放心。别人放心了,他却还得留着心。唉……这世上啊,想要独善其身尚且不易,何况是一个家族,一个宗门。但凡要活下去,都不容易。”   我勉强快慰他道:“否则怎么说人生诸苦呢?生于世间,便不可能一直喜乐,说到底,每个人都是一样的。有所欲求便会为此所苦,可若是无欲无求了,那也就成了个死人了。你说是不是?”   东方家主愁眉微展,但总还是脸色沉重的离去了。   天又开始飘起了细雪。   我进屋,对扶桑道:“这样下去不行。”   扶桑立在窗边,说:“你都知道了?”   我道:“一直压着,总有压不住的一天,这无异于饮鸩止渴,情况只会越来越糟糕。”   扶桑点点头,说:“所以呢?”   我道:“所以当然是要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扶桑说道:“如何解决?”   如何解决……   说来容易,上嘴唇下嘴唇一碰就好,真的做起来,就有着数不清的难事。   我沉默了一会儿,道:“可否……渡之?”   曾经听人说过,佛家和道家,一个讲的是“渡众生”,还有一个讲的是“济众生”。曾经我也觉得,若是认死理非得把人度了太不靠谱,但是现在看来……如果那些东西可以灭的掉,估计早就被灭了,何须立什么阵法压着?既然从根源上灭不了,那就只能想办法渡一渡了。   只是,说要试着渡一渡那已经黑化透了的东西,我自己也有些难以启齿,就好像是明明知道此路不通,却还是要人往那条路上走一样。   真的是太糟心了。   扶桑微微苦笑,道:“哦……渡往何方呢?”   我无法,既然开了这个头,就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道:“嗯……渡往……止息城。”   扶桑又笑了,问道:“那么止息城又在何处?”   我几乎说不出话来,却还是道:“还,还没有建。”   开了一张空头支票,我感觉我连头也抬不起来。   在印度神话之中,止息城是死神阎摩居住的地方,也就是所谓的阴曹地府。   传说,阎摩是第一个死亡的人类,所以他拥有了掌管死亡的力量。而他所居住的死亡之城,也就变成了裁决和引渡灵魂的场所。   一个世界如果长久的没有轮回,总是不好的。哪怕凡人的灵魂很快就会消散,但消散归于道,本身也就是轮回。   所谓的浩劫,不过就是一个轮回结束,另一个轮回开始的体现罢了。   假如有了一个引渡轮回之所,一定不会遇见像现在这样的情况。   然而,这个轮回之所要怎么出现,却是一个很难的问题。   就算出现了,又建到哪里去呢?往地底下凿一个隧道吗?   就算凿出来了,又要以何种手段达成轮回呢?   这都是不切实际的想象啊!   不想出来这个点子还好,一但真的想出来了,就更加觉得郁闷。那种明明有解决办法,却无法付诸行动实施的无力感,远远比没有办法要叫人难受的多。   “假设世界上灵魂的总量是不变的,那是大道所能够容纳的最大量。他将这些灵魂慢慢的放出去,然后慢慢的收回,收回的同时还在生成,那么自然就有多余下来的,而那些多余下来的,就是要被抛弃掉,完完全全消失在这个天地间的,不被需要的存在。”扶桑一句一句,慢慢的说道:“这就是所谓的大轮回。”   “世间所有的存在一旦要被认可,那一定要是三方的认可。大道,天道,规则。尤其是规则。所有的法,由他制定,然后由他监督。天道一旦过于的不公,一定会被规则之力制衡。但是如果规则介入天道过多,同样也会被天道所排斥。”扶桑低叹一声,道:“昀儿,你或许还没有意识到,我们一直以来的对手,都是安排一切的天道啊……”   如果说在看不见的某处,有一位司命之神在谱写人的命运,那么那个人一定就是天道。   大道孕育了无数个世界,所有世界的命运由天道安排。天道就是所有人的司命。   就好像小说中必然会有一个主角一般,天道操纵的世界里面,也一定会有一个极为成功,不可战胜的存在,那就是被天道所偏爱的气运之子。   主角只有一个,旁人都是陪衬,他们的种种经历,都不过是为了主角做铺垫而已。这就是所谓的配角。   然而,总有一些人的命,是天道掌控不了的,或者说,是不甘心被天道所掌控的。   尤其是在这个孕育了神明的母世界。   所谓神明,都是帮助创造世界的一部分,他们与大道同生,并不是天道所可以安排的,即使陨落了,也总有轮回的机会。   他们不被天道偏爱,却可以恣意行使着被天道偏爱的人才能行驶的权利。   更加要命的是,这还被规则所允许。   所以,在这个世界,天道只会比其余任何世界,都更加的偏爱气运之子,即所谓的“主角”。   和气运之子作对,说是和天道作对,真的是一点也不为过了。   甚至,不能排除天道为了维护自己掌控一切的权利,亲自化为实形,来到世间,与气运之子融为一体。   这是所有人都最为不乐见的最坏情况了。   ☆、第170章 一百七十章   就好像是两个人关系再不好,哪怕里子早就撕开了, 面子总还是要的。不管内里多想将对方卷起来沾点酱嚼碎了吃下去, 表面上见面,不管怎么样还是得带着笑脸一样的道理。如果天道真的亲自下场和人干架了, 虽然也没有什么好怕的,但是损失一定会比之前大了很多很多, 甚至无法估量。   可是话说回来, 这么多年,天道的动作也一直就没有停过, 比如说折枝。   是谁帮折枝封印了轮回海?   答案不言而喻。   虽然天道对折枝不过是顺手利用而已,但是这一个顺手, 就已经足够给人制造无数麻烦了。   如果不是此番误打误撞,以轮回海本身那虚幻的隐蔽属性, 很有可能永远也寻不到那龙岛的所在。   扶桑想想就觉得沉重, 也不知道这天下之大,还有多少是如同折枝一样,被天道“顺手利用”的存在。   六道轮回之所, 其实早就应该建立了, 而轮回之海就是关键。   只要由神明设立一个阵法, 将离开身体的魂魄吸入轮回海中,洗去前尘旧念, 然后重新放去轮回,那么就可以在世间建立一个“大轮回”之外的“小轮回”。   只要灵魂总量不变,大道就不必要一直“生成”, 但是轮回之海的建立,却还需要天道与规则的认可。   规则就好像是批准营业执照的部门,没有批准就没有办法开门做生意。而天道就好像是印刷的地方,如果他拒绝承认,拒绝印刷,那么哪怕能够被批准,也不知道应该拿什么去批准。   天下之事一环扣一环,哪一环都不可以跳过,这就是为什么扶桑不愿意正面和天道对上的原因。   既然兜兜转转总有要遇见对方的一天,那么他自然希望,等到了那一天的时候,麻烦,能少一点是一点。   已经有的也就算了,没有产生的当然是希望它永远不要产生。   这是人之常情。   “昀儿,你说的那一切,总有一天会实现的。等那一天到来的时候,世间轮回之地,就叫做止息。”   停下,安息。然后,投入新的生命。   ……   扶桑答应了东方家会为他们提供定魂丹,这对于他而言算是轻而易举,毕竟定魂丹不算是多么高阶的丹药,也就是药方难得了些,平时也几乎用不到,所以等到了要用的时候,才会一时间周转不上。   其实并不用回到昆仑,只要备齐了药材,扶桑当场就可以练的出来。   不过数日,加上东方家自己从库房里面翻出来的百来枚丹药,很快就凑满了千枚,先分发给铭城的一些百姓。   不过,这显然是不够的。   发完那一千枚丹药之后,那位东方家的美人老奶奶又来了。   “算我求你,帮帮我们。”   相比先前的好气色,此刻她的面上也少了一些光彩,填了一丝忧虑。   扶桑淡淡道:“我在帮。”   东方灵的脸上露出一丝尴尬来,说道:“可是……不够。”   扶桑道:“东方皓也会炼丹,定魂丹对于他,并不难。”   东方灵为难的道:“可是你也不是不知道……他在闭死关。”   一旦闭了死关的人,如果不是遇见天大的事情,几乎是不可能会出关了。   相比于东方灵还喜欢出来游戏游戏人间,东方皓显然更加清心寡欲,将闭关贯彻落实到了底。   扶桑道:“如果依靠定魂丹,那么永远也不会够。”   东方灵担忧的道:“可是现在这是唯一的办法了……凡人根本没有抵御魔灵的能力,魔灵一旦进了城,即使清扫也指不定有漏网之鱼。那怕是不吃不喝,也总有被附身的可能,而一个人被魔灵附身,那么又会有一群人被吸食……何况根本就不可能不吃不喝呢?”   扶桑指腹摩挲着手中珠串,缓缓道:“该发生的总会发生,没有发生之前,再忧虑也无济于事。无论如何,昆仑总会想出解决的办法来。”   东方灵的声调略微抬高,道:“所谓的解决办法,就是与魔族合作?!”   扶桑冷静的道:“天下从来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只要可以获得好的结果,中间的过程,并不重要。”   “和魔族那个目中无人的小丫头合作,我绝不会同意!”   东方灵一个着急,抬手就拍在桌上,那石桌竟生生被她拍出了一个巴掌印来。   我在一旁看的懵逼,听得也懵逼……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指的是我家娘亲吗?   emmmm……貌似我家娘亲那把年纪,和这位比起来,的确还算是小丫头啊!   唔,我是不是应该感谢她把我娘亲说的这样年轻?   “你同不同意不重要。现在东方家的家主是东方赫,他是否赞成,才代表了整个东方家。”   东方灵气急:“你……!”   扶桑淡淡道:“实话实说而已。不过,介时昆仑大会之时,我还是希望你可以到场。”   东方灵深呼吸两口气,道:“那小丫头也来?”   扶桑道:“魔族族长,自然会到场。”   东方灵道:“我不去!”   扶桑不大在意的道:“随你。”   这话的意思大概就是,爱来不来,不来错过了什么,是你的损失。   东方灵气的又喘了一口气。   她站起来,抛下一句:“我会到场。”便拂袖而去。   我在旁边掰着手指头数数:“这样一来,东方家和蜀山都会到场……对了,凌家会来吗?”   扶桑道:“大概吧。”   我说:“东方漪怎么样了。可以放出来见人了吗?孟寒凌应该也会到场吧?别到时候出什么乱子。”   扶桑说:“其实已经有些事情了,只不过还不算是乱子。夏其音跑了。”   我一愣:“……啊?”   我道:“为何无人察觉?”   扶桑道:“现在铭城乱成一团,谁还管得上一个夏其音呢?何况,孟寒凌还弄了个替身,暗中将她换了出去,自然便无人察觉了。”   我道:“那这可怎么办!”   扶桑道:“随他们去。我倒要看看,他们还想要如何。”   我点了点头,忽然脑子一抽,说道:“对了……你知道稻田君吗?”   扶桑有些疑惑的道:“稻田君?”   我摆了摆手,说:“没什么,我随口一问的。其实,还有一个人我想问问你。”   扶桑问道:“你想问谁?”   我道:“珩烎是谁?”   扶桑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你从哪里听来的这个名字?”   我抿了抿唇,道:“雍城,雍城城主。”   当初雍城城主问我是不是珩烎大人的使者,说我身上有他的气息,可是我根本就不知道这是谁……反倒是林贤知道这个人,但是他不想要说的事情,不管是来软的还是来硬的,他都绝对不会吐露一个字。再想到四方之地巩固的阵法其实是扶桑建立的,所以我就想试试,扶桑是否知道,这个珩烎究竟是谁呢?   而现在看来,他的确是知道这个人的。   就看他想不想说了。   然而,扶桑明显是不大想要说的。   他道:“不是什么重要的人,不要去管他。”   我追问道:“真的么?你不要骗我。如果他不重要,为什么雍城城主会提起他……”   扶桑皱眉道:“那雍城城主自己都已经殒命三千年了。你何必执着的去弄清楚一个三千年前的人呢?”   我道:“你知道不知道,雍城城主就是斐鉴!既然不存在轮回,他到底为什么会变成斐鉴!你知不知道,斐鉴三千年前就认识林贤,林贤也记得他……这一切,你不应该给我一个解释吗!”   如果这个世界,真的只有大轮回没有小轮回,那么斐鉴算什么,林贤算什么,我……又算什么?   “我究竟……是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界的?”   这个世界是母世界,其余世界都是子世界,典籍我不知道翻了多少,虽然对于这些世界核心运转的记载非常少,但我也知道,水往低处流,上级世界的存在想要去下级世界,还有可能,但是下级世界的生灵如果想要往上走的话……那么难度可谓不亚于鱼跃龙门。   我没有撕破空间的能力,辛苦修炼到现在,也不过堪堪混了个元婴,我不相信我会那么巧合,刚巧就来到这个世界,刚巧就投胎在晚菁的肚子里……刚巧就,遇见了扶桑。   过度的巧合,就不能算是巧合,而成了刻意。   每个人都说,道之本为因果,有因必生果,而因果之中,最重的大概便是亲缘了吧?   有的人亲缘重,有的与双亲缘分寡,但是对方对你有生恩,那么双方之间就一定是有联系。   或许是要你长大后去偿还父母,又或者是曾经有所亏欠,所以生来就是冤孽……   大轮回中沉沉浮浮的众生尚且如此,我不信晚菁和归虚的孩子,会一点因果也不沾,而是仅仅只用巧合来解释。   若是巧合,那么我为什么能够保留前世记忆,才是最最叫人不能理解的。   归虚曾经说过,这个世界上能够达成“轮回”,或者说“小轮回”的,只有神。   并且,当时他在知道我并不是一个婴儿这件事情的时候,一点也不惊讶。   所以,归虚是不是也是最根本的知情者之一呢?   事情整理道这个地步,其实无外乎几种可能罢了。   第一种,厚颜无耻的怀疑一二,其实我也是一个神。不幸陨落在了诸神浩劫中,然后轮回。   第二种,那么就很让人难以理解了。   我能够带着前世的记忆,会不会……那根本就不是我的前世?   我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经历死亡,因为我还能够回去,那么就说明当初发作的心脏病并没有要了我的命。   那个世界我的身体还活着,但是我的灵魂却在这个世界……这似乎并不能够算作是轮回吧?   湮灭之后的新生,才是轮回。我没有死亡,何来轮回一说?   好了,现在一切又绕回了原点。   我究竟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呢? 作者有话要说:  兄弟们~饼子节快乐!!!! 虽然没有次月饼但是次了油酥饼的银在这里祝所有的小可爱们节日快乐!!! 好啦~摸了一天鱼的人又要码字去了~~ 爱你们~   ☆、第171章 一百七十一章   到目前为止,我似乎被确定了与两个人有关系。   第一个是自然女神。   第二个就是那个所谓的珩烎大人。   这两个人我都不认识, 却总是被人说身上有他们的气息。   有气息, 说明了我不是他们,却和他们认识——如果我没有想错的话, 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自然女神太玄幻,撇开她先不谈, 雍城城主会向我们问起珩烎, 就说明这个珩烎一定还活着,而林贤说要去谢谢他, 那就更加证明这个人还活的好好地。   还有就是……林贤说珩烎是个可怜人。   这个可怜,到底怎么样才算是可怜?   从林贤口中说出可怜这两个字, 总觉得好似一记重锤,敲在心头, 痛的钝缓却深沉, 控制不住的悲伤。   折枝认识林贤,认识雨如晦,却肯定不是这辈子认识的, 所以说, 他们早在从前就有所纠葛?   如果将“只有神才能转生”贯彻到底, 那么不得不说,我身边的神可真多。   对于旁人来说, 神之所以为神,就是玄妙不可触及。怎么到了我这边儿,一个一个都有可能是神呢?   大白菜也没这么不值钱吧!   从前我以为, 扶桑近乎全知的智慧是因为他活的长,现在看来,似乎的确是因为他活得长,却不仅仅止于千年。   千年对于这一场以天地为博弈的大局而言,实在是太过于短暂。   这一局棋局,从上古之时,就已经开始。   至此千万年的时间,不过都是布局、准备、等待的过程罢了。   待一切棋子到位的现在,或者是不久的将来,才是所有真正开始的时候。   豪赌,真的是一场豪赌。   都说赌石一刀穷一刀富,去赌石的才是真正的赌徒。按我看,能狠得下心去布这一场局的,才是真的不要命的赌徒。   简称,疯子。   被逼疯的疯子。   人都是贪图安逸的生物,如果能够安宁,谁愿意没事找事?   从前不曾留意,或者不愿意留意的事情,一旦串联起来,空气中不自觉弥漫着的深沉悲哀,几乎能够压得叫人喘不上气。   我身边的每一个人,身边都有着自己的故事,一些哀伤沉重的,过去的故事。   埋龙骨于四方,是谁埋得龙骨?   扶桑加固阵法,他为何会知道这个阵法?   三千年前扶桑突然出现,被请到昆仑,他究竟是从何处而来?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无名无姓,凭空冒出来的强者呢?   将所有的不切实际排除,剩下的那一个答案,哪怕再叫人难以相信,那也是答案。   扶桑,就是最初布阵的人,所以,也只有他懂得如何加固阵法。   加固阵法的是何人?   是扶桑,也是珩烎。   珩烎,就是扶桑。   扶桑和归虚能够对曾经发生的事情如此熟知,唯一的答案,应该也只有一个了。   诸神陨落,而他们,却活到了现在。   只是,虽然他们现在的力量也很强,但是,如果真的是神,应该远远不止是这样的水平吧?   他们的力量被削弱了。   至此为止,能够削弱神的力量的唯一存在,应该就只有规则。   天道也越不过规则,天道也要被规则束缚。一旦一项规则在天地间成立,那么就再也无法修改。包括设立它的人本身。   时至此刻,我都不知道是应该庆幸还有规则能够约束一切,还是悲哀规则的力量使我们沦落到现在这样的地步。   “我究竟,是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界的?你知道原因,但是你不告诉我。”   我深呼吸一口气,看着扶桑,道:“事到如今,究竟还有什么,是你不能跟我说的呢?两个人一起承担,总比一个人硬抗要好的多,不是么?”   扶桑微微合上眼,说道:“昀儿……我说过的,等到你该知道的时候,自然会知道一切。所有的秘密,都越不过时间。时间到了之后,一定会有答案。至于你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界……”   “因为你本身就属于这个世界。哪怕走错了地方,现在天地间残存的规则之力,也一定会把你拉回来。”扶桑伸出手,捧住我的脸,认真的看着我,说:“你的母亲就是你的母亲,你的父亲就是你的父亲。这是缘。既然是缘,就不要去思考因了。至于我……我一直,都会陪在你的身边。即使是消亡……你也拜托不了我。昀儿,你害怕吗?”   我与他对视,良久,缓缓摇头。   怎么会害怕呢。对于一个缺乏安全感的人,我恨不得他粘着我。   我喜欢的人扶桑,他是这个天底下最好的人。   对我最好的人。   我何德何能,能得他的青眼。我只害怕他不要我,却绝对不会害怕他缠着我。   曾经不敢接受这样的深情,是因为害怕辜负他,也害怕被辜负,所以才可以若即若离,哪怕面对面,也总是保持着无端的距离。可一旦坦然面对了内心的感情,便真的只想同他亲近,寸步不离的跟着,然后对着全世界宣布,这个人是我的。   不管有多少人喜欢他,不管他多么的优秀,不管别人觉得我们般不般配,应不应当,这个人都是我的,别人抢不走。   如果他有一天不在了,我天上地下翻一遍,也要找他,等他。如果等到地老天荒,也没有等到,那我就同他一起走。   人的深情不是无端就有的,我从前总是怀疑他把我看做了谁,可是后来想一想,我就是我,若我真有前生,那也是我。自己吃自己的醋,实在是有些诡异。   可却又无法不醋。   一个疑问在心里,如果得不到答案,那就会永远积着,积成毒。   “你究竟喜欢我什么?”   思量许久,还是想要问这个问题。   “你的所有。只要是你。一颦一笑,嬉笑怒骂,每一种模样,我都很喜欢。”   真是情话十级的回答,却还是叫人心里堵着一口气。   “那么我如果换了一个芯子,别人长着我一样的脸,你还是喜欢吗?”   扶桑缓缓摇了摇头。   “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不会认错。皮囊不过表象,你的性格,你的脾气,你的魂魄,我比你更了解,更熟悉。”   ——————————--这大概是切换内心独白的分界线---------------------   曾经有一个傻傻的丫头,将所有的感情都给了他,这份深情,甜蜜仿佛剧毒,罗织出情障,将天子束缚,一旦沉沦,便再也没有了爱多爱少,只想要去好好地爱那个人。   爱到连名字都成了她。   并非害怕忘记,有一些东西,是刻入骨髓,永远无法忘却的。   他只是想要在别人喊着自己名字的时候,能够记住她。   他是谁不重要,但他想要让扶桑之名,能够永存于世间。   哪怕曾经的经历都成了神话,成了传说,最终连寥寥数笔的记载也不存,世人也必须记住,扶桑这个名字。   -----------------------------------------   在凡人的眼里,神大多是冷酷无情的。   要不然,也不会有类似牛郎织女,天仙配之类的传说了。   这其实真的很冤枉。   我私以为,神的情,比人要真挚纯粹的多。   爱了就是爱了,恨了就是恨了。   认定了,就不会回头。   过程是一回事,结果是过程之后才需要考虑的东西。   没有努力过的人,没有唏嘘结果的资格。   -------恢复剧情的分割线-----------   “蜉蝣之羽,衣裳楚楚。心之忧矣,於我归处。   蜉蝣之翼,采采衣服。心之忧矣,於我归息。   蜉蝣掘阅,麻衣如雪。心之忧矣,於我归说。”   一曲终了,琴弦微微颤动。   我不甚理解的看向林贤,道:“你这么喜欢这首歌吗?”   “众生如蜉蝣,旦夕朝暮。”   “所以。”   林贤微微一笑:“珍惜活着的每一天。”   我托着下巴道:“可以理解成,或者就要好好享受,能享受一天是一天吗?”   林贤道:“这样理解也好。”   我微微叹了口气,道:“若是真的有人这样做了,便要被人以为‘狂’。却不知人家只是看的透彻而已。像我们,都是嘴上功夫,说的好听,真要做,却又不行了。所以呀……真是劳碌命。不过——”   我抬眼看他一眼,道:“之前我看见过一句话,大意是,被一个优秀的人喜欢,那是幸,被两个喜欢,那就是孽了。你到底有没有什么决断,拖着总不是个办法,拖来拖去拖成愁。”   林贤平静的看着我,丝毫不像是一个眼睛看不见的人。他说道:“你要我决断,你要我如何决断?”   当手心手背都是肉的时候,根本就不存在“决”,更遑论“断”?   的确是孽,一世一世的孽,纠葛万千,缠成了一团乱麻,永生永世也分明不清了。   我其实一直很惊奇。这样的关系,他们三个人见面的时候,就不会觉得尴尬吗?   又或者,的确是尴尬的,但却不得不尴尬下去。   “总会有个结果的。”   总会有个结果的,可是什么是结果?   三个人在一起吗?   那岂不还是很尴尬?   “说来……今天怎么不见斐鉴?”   林贤随意的在琴弦上“叮叮咚咚”的拨着琴音,道:“他去见孟寒凌了。” 作者有话要说:  喝喜酒喝的我少女心爆棚~~ 有个喜欢的人多美好啊~ 甜的要冒小泡泡~ 可惜我没有(哇的一声哭出来!)   ☆、第172章 一百七十二章   稍有不慎,指腹擦过弦刃, 割出一道口子, 鲜血倏忽染红了指尖。   我瞧的心惊,往往遇见这种事情, 多半都不是多吉祥的兆头。   “你……”   林贤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将指尖伤口上滴落的血存入瓶中, 道:“用这个去救这里的百姓吧。定魂丹……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我愣愣的看着他, 许久方才道:“冥灵……”   他淡淡道:“匀入丹药之中服下即可。不够再问我要。”   我道:“这怎么可以。”   林贤道:“不管什么东西,有用的时候, 该用的时候,还是要用的。”   我道:“可是冥灵是幻。”   雍城的惨剧, 尚且历历在目,我是实在是不敢再叫人沾染冥灵血了。   林贤顿了顿, 过了好一会儿, 方才道:“不会有事的。我保证。这些血的作用,的确是幻,但却是为了驱赶冥灵而存在的幻。”   也就是说, 只要服下混合了冥灵血液的丹药, 就再也不会为魔灵所察觉, 从而能够躲过灾劫?   我接过那瓷瓶道:“辛苦你了。”   林贤不大在意的道:“举手之劳而已。”   我道:“你的举手之劳,能救万千生灵。”   “其实说一句实话。”林贤淡淡道, “这并非是我的本心。人生在世,个人有个人的命数,我本无心干涉。只是……终究还有私仇旧恨需要了断, 这并没有什么好讳言的。”   我道:“只要能够达到那个结果,其实过程与动机,也不过就是过程与动机而已。”   林贤点点头,并不说话。   我忍不住又道:“可是你要了断的私仇旧恨,究竟是要与谁了断?”   他缓缓摇首,沉默不言。   我心中不得不暗自道,林贤近来的性格,真是越来越难以捉摸了。   -------我是切换分镜的切割线----------   “孟大哥……你的手!”   夏其音声音哽咽,却不敢哭出来——孟寒凌不喜欢她总是哭哭啼啼的样子。   之前孟寒凌把她救出去,她还是很开心的。可是出去之后,她却发现,孟寒凌的性格变得更加让人难以捉摸,喜怒无常了。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右手手背糜烂的很厉害,并在持续向上发展着,现在已经延伸到了整个小臂,血肉模糊也就算了,还出水流脓,瞧着极为恶心可怖。   夏其音心里是害怕的,但是想一想这毕竟是孟寒凌,自己接下来是生是死都在他手里。再害怕,她都只能忍了。夏其音硬着头皮上去给孟寒凌换药,却发现,这手臂比之前烂的更加厉害了。   “究竟是怎么弄成这样的?再这样下去,就只能,只能……”   只能将手臂整个砍掉了啊!   然而,这句话夏其音并不敢说出来。即使这是她到现在唯一能想到的办法。   孟寒凌从身上的乾坤袋里面摸出一把匕首,递给夏其音道:“把烂肉割掉就好,我还没死,收收你的眼泪吧!”   美人偶尔梨花带雨,那是风情。可若每天跟个泪包一样断断续续个不停,那就成了晦气了。   没有任何人会喜欢的,脾气再好,也会被哭的烦心。   何况孟寒凌的脾气也不见得多好。   如果不是用得到夏其音,他真的很想将她一掌处理了了事。   夏其音手里握着匕首,哆哆嗦嗦的抖个不停:“割,割……掉?”   孟寒凌心中一阵烦躁,怒声道:“你抖什么!烂肉不会疼的!况且割的是我又不是你,我还没怕你怕什么!”   之前孟寒凌被林贤一壶茶浇在手上,他虽然谨慎,担心万一真的有毒,所以及时离开了。但是其实潜意识里面,他还是觉得应该没有毒的。毕竟林贤平时给人的感觉,都挺平和的,虽然不好欺负,但是至少很好说话。   可是谁知道,那茶水里面居然真的有毒!   这段时间他吃了不知道多少解□□,都无法遏制自己手臂的糜烂。虽然最坏的结果也不过就是自断一臂,但是不管换成谁,被折腾的狼狈至此,心情都不会多么的好。   他能忍夏其音这性子到现在,已经是快要到达极限了。   夏其音被孟寒凌一吼,也不知道是被吓住了还是忽然胆子就大了,手真的就不抖了,匕首握的稳稳当当,垂眸低头,拉过孟寒凌的手臂,就开始清理起伤口来。   手法不仅平稳,而且干脆。   孟寒凌眉头一跳——   “你不是夏其音!你究竟是谁!”   夏其音微微抬眸,常常的睫毛下,露出一双清冷的眸子。   与此同时,她手中匕首一翻,还未看清她是如何动作的,孟寒凌的右手便已经被她整齐的斩了下来。这一系列的动作,都不过发生在眨眼之间。   可饶是如此,孟寒凌还是能够察觉到,她一开始的动作,绝对不只是想要他一条手臂那样简单的!   她想要他的命!   孟寒凌骤然失去一条手臂,但是反应还是快的,他左手扣住一记暴击,立即向夏其音轰去,只是他这一记暴击虽然轰出去了,却不是轰在夏其音的身上,而是被人给接了下来,拂袖之间便化解于无形。   “原来是你……!”   斐鉴轻轻地拍了拍袖口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淡淡道:“是我,那又如何?”   孟寒凌看了一眼夏其音,又看了一眼斐鉴,咬牙道:“你们……竟是一伙的?!”   斐鉴冷笑道:“我们?我和这个蠢女人自然不是一伙的。只不过,傀儡虫之类的东西,并不是只有你会用。只有下九流的东西,才用傀儡虫控制人。真正高阶的操纵术,只凭你们,一辈子也别想学会。”   “晚菁前辈,辛苦了。”   “夏其音”随手抛掉了匕首,一双美目无悲无喜,只是淡漠的看着断臂血流不止的孟寒凌,冷冷道:“便宜你了。”   若论玩秘术,这天底下的秘术最本源的典籍,都是出自魔族。比如说,由分魂演变出来的夺舍,移魂等等法术。还有根据牵丝咒演变出来的傀儡虫等等。   别人也许觉得这样的法术很高深,很玄妙,但是在真正的天魔族人面前,这一些实在是小孩子的把戏了,班门弄斧,还是抬举了。   当然,这一些属于秘闻,旁人是不知道的。   为什么不知道?因为魔族觉得丢人,且不屑于去四处宣扬自己有多么的渊源深厚,学识广博。   毕竟,自己的先人里面出了叛徒,离族而走之类的事情,实在是不怎么光荣。   索性那位前辈就算出去了,也还有道德底线,真正的秘术没有一个是泄露了的。但凡是他传出去的,都是糟粕,就没什么精华,用起来,大多害人害己。   夏其音身上的牵丝咒,是在她小时候就留下了的了。   这也是为什么魔族放心大胆的把她放出去了的原因。   只要他们想,只要夏其音还活着,哪怕是逃到天边也没用。下了牵丝咒,不一定在来日用得上,但是所谓防患于未然,下还是要下的,万一哪一天就真的用上了呢?   而现在事实证明,的确是用上了。   虽然夏其音完全不会法术,导致晚菁用这具身体用的并不如何趁手。   要不然……孟寒凌就真的不是断臂那样简单了。   当然,这也可以理解为,是天道在冥冥之中的作用了。   林贤用的毒,不趁着没烂到那个地方之前将前面的一同彻底砍了,再找不到能治疗的办法了。   拖得越久,砍得越多。   若是孟寒凌再拖得时间长一点,那就没有命了。   只是,不管怎样,天道总会通过一些方式救他,绝不会真的让他这样简单就死亡。既然如此,若是将来孟寒凌真的治好了手,那也太做无用功了,不砍他一只手,也实在是对不起自己还下过毒。   反正总归是死不了的,解毒怎么也要付出一点代价不是吗?   其实有的时候,想想也蛮恐怖的。林贤这样一个平素温柔淡泊的人,确确实实是个制毒的高手。   他平时不害人,不等于他不会害人。等到他要下手的时候,那下的一定是极为阴毒的手了。   所谓会咬的狗不叫,大概也就是这样了。话虽然糙,但是理很真。   “这一回还留你一条小命,是想要给你一个教训。”斐鉴微微一笑,那笑意中无端的透出一些冷意来:“不过,有一些脏东西,可不能再留在你的身体里面了。算来也是他造的孽太多,如今新仇旧恨加起来,该是他受报应的时候了。”   斐鉴从袖中取出一张符咒,掌心擦出一道火光点燃,眯眼道:“还不出来!”   那符咒之中蕴含着一股苍茫古老的强大威压,在空气之中弥散开来,生生逼得人无处遁行。   这一道符咒,对于常人而言,不过就是一道威压强大的符咒而已,但是对于元神而言,这不吝于黑白无常的勾魂籓,便是想要躲,也无所遁形,无可遁行。   或许真的如同斐鉴所说,钦君是做多了孽,所以现在活该他倒霉遭报应。但凡是钦君心里怕的,越是怕什么,就越是就来什么。   “老匹夫,你我三百余年前的帐,我饶到了你现在。可如今你犯在了我的手上,不论如何,也该好好同你算上一算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我大概真的要写成大长篇了??? 嗯,今年肯定把他完结掉!!!   ☆、第173章 一百七十三章   人要倒起霉来,哪怕不喝凉水都塞牙。   比如说钦君。   他真的是欲哭无泪。   仿佛自打他遇见了孟寒凌, 就再也没有碰上过一件顺心如意的事情!   有些事情, 过去了,那就是过去了。但还有一些, 它完全可以变成一个□□,每天都在倒计时, 你不知道这是不是一个坏了的□□, 也不知道倒计时究竟还剩多少时间。   它可能随时都爆炸,也有可能永远不会再被人提起。   永远心存恐惧, 便是永远惶惶不可终日。   这种心理上的折磨,远远超过了肉体的苦难。   若是之前的钦君, 他大概也就是心虚,怎么也还够不上恐惧。但今时不同往日, 时运难料。现如今, 他一个孤魂,被人生生从宿主身体里面拉出来,如何能够不害怕。   真要是落在晚菁手上, 能让你速速魂飞魄散, 已经是她慈悲了。   魔族折磨人的法子多得是, 折磨人元神的法子,比折磨活人的更多。   世人恐惧魔族, 也大多与其严苛刑法有关。   有一句俗话,叫做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句话人人都会说, 但也仅止于说一说。特权阶级之所以是特权阶级,那就是因为他们有特权。   而魔族却是典型的他律。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不管你多么位高权重,只要触犯了族规,该怎么罚怎么罚。且没有人会多嘴的求情。   这一点看来,似乎印证了魔族的冷酷没有人情味。   但是恰恰相反,魔族非常护短。   如果有谁在外面做错了,他们带回去要怎么惩罚是他们自己的事情,哪怕处以极刑死了也无所谓。但是在外面,却是真的轮不到别人说一个不好。   就好像当初晚菁的事情。   她回去之后经历了什么没有人知道,但是短短五十多年,能将一个原本天真的少女变得冷静到近乎冷酷,多智的宛如妖孽,可见那一段时间,她过的并不算多舒心。   “假若我这一辈子都见不着你了,我也就随你去了。但却偏偏还是要叫我遇见——”   夏其音的身体抽搐了一下,瘫软摔倒在地。与此同时,虚空之中凭空出现一点指尖,然后,是探出的修长白皙的指节,再然后,是一整只纤纤素手。拿手撕开了了空间,从虚空的彼端走出来一个极美极美的白衣女子来,眉目清冷淡漠,如冰似雪,夹杂着丝丝缕缕的寒霜气息而来,丝毫不像是人间所能够有的绝色风华。   正是晚菁本尊。   唇畔带起一丝浅淡冰凉的弧度,道:“如何能够不落井下石一回?”   痛打落水狗这种事,谁也不会拒绝的不是么?   斐鉴在一旁不紧不慢的道:“前辈,他吞噬了如此之多的生灵,想必本身元神亦是大补。拿去炼器,只怕邪念太重,反为不祥。不如拿去连个丹药,彻底的炼化了,正是以煞治煞的良方。再不济,直接吞了也不错,这是没有这许多的功效罢了。”   “他的确是该死。”晚菁抬眸,“但现在却还有点残余价值。”   斐鉴微笑:“那便物尽其用吧。”   晚菁道:“此人曾欲夺走我族太玄笔,虽未得逞,却也导致宝物流落凡尘,至今难寻。不论怎么说,本座也该拿他的魂魄做诱饵,重新寻回至宝。”   这当然只是晚菁想要折磨钦君的一个借口。   他们若是真的着急找太玄笔,以魔族的实力,就算再难找,这么多年,也早就能给找回去了,何至于等到现在?分明就是落井下石的时候顺个便。   又能找到宝物,又能折磨人,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作为一个习惯了考虑事情处处利益最大化的人,晚菁很是精打细算。   斐鉴道:“前辈说的极是。那么在下就先祝前辈,能够早日寻回宝物了。”   晚菁客气的道了句:“多谢。”   太玄笔这个宝贝,着实是个神器。   但却是个鸡肋的神器。   它非常的高阶,且据说有着言灵咒一般的作用。只要是用太玄笔记录的事情,一定能够成为真实。   当然,这只是据说而已。没有人知道这个据说是真是假,因为没有人能够使用它。   神器择主啊!   能够挑主人,证明了它的高级。但是太高级了一直挑不到主人无法被使用,那么太高级的神器,也就是个废物。充其量看上去比一般的笔好看高大上一点罢了,实在是没什么别的作用。   这么个东西,一直都算是晚菁小时候的玩具。   小姑娘家嘛,彼时还天真。瞧见了漂亮精致的东西,总是喜欢的。又因为实在是没人能用的了这个神器,给小殿下当当玩具,其实也是可以理解……   坏就坏在当初晚菁偷跑出去,到人间玩的时候,顺便就把那太玄笔给揣上了。更要命的是,那个时候的晚菁胆子特别大,初生牛犊不怕虎,直接就跑去昆仑参加招生了。   结果可想而知,在魔族这个全员都算高天赋的地方还能算得上天才的晚菁,到了昆仑,碾压别人绝对是妥妥的。   不一定是她自己多想当出头鸟——她也从来就没有这个想法。晚菁小时候还是很贪玩的,从来只求过得去,不求能有多么好,总之看得过眼就成。而是差距实在太大,她想要让别人都不行。   不怕神一样队友,就怕猪一样的对手。   晚菁只是单纯的好奇,想要去昆仑玩一玩,却没想到玩大发了,玩进了内门,就凭她那时半吊子的修为,实在是想跑都跑不掉。   没办法,自己当初的好奇心,跪着也得好奇完。   万幸,只要有心隐藏,并且努力使自己不是很惹眼,魔族的身份也不是很容易暴露。晚菁打算的很好,等到过个几年,自己随便找个理由出去做任务,然后就此一去不返不成。   至于这个一去不返,是索性做的干净说自己死了呢,还是直接逃了,还可两说,要依照届时的情况来定,她目前并不着急。   于是,她就这样优哉游哉的在昆仑过了一段很是舒心的生活。当然,一开始或许还是提心吊胆的,但是提心吊胆收敛锋芒一段时间之后,她发现完全是她神经敏感过头了,于是也就放松了许多。   文课该睡就睡,打坐该坐就坐,切磋功法大多在分寸之内,只要注意不让自己受什么伤,也就好了。   可以说,这几年的生活,即使晚菁后面提及大多是将自己少不经事,年少轻狂,但是不得不承认,这是她一生中少有的轻松惬意了。   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学什么就学什么。不需要顾及身份,也没有所谓的大局。每天就做每天的事情,不需要深思熟虑走一步看十步,几十步。别人有什么事,她想帮就可以帮,不想帮就和其他人一道看热闹,然后再时候高谈阔论几句,完全不必担心之后是否有什么利益纠纷,以及会带来什么后果——几乎之后所有的烦恼,在那个时候,都不存在。   可惜啊,这样的日子,终究不过几年而已。   之后送女儿去昆仑,说没有私心,那是不可能的。   父母总是会把自己没有完成的心愿寄托在孩子的身上,晚菁也是一样。她一辈子几乎没有过过那样的生活,所以她就希望自己的女儿可以有一个无所顾忌的童年。   这并非是溺爱,应该教给孩子的道理,她什么也没有拉下。她只是希望女儿能够过得开心。   生死有命,不论说多少遍我没有我不由天,有时候天命到了,却是半点反抗的资格也没有。晚菁不知道自己会不会遇见什么意外,也不知道自己能够称多久。如果魔族真的遇见了存亡之危,谁都可以逃,唯独她不可以……自己如果有个什么好歹,等到了必须要蕤儿担起担子的时候,她希望她至少可以比自己来的轻松一些。   又或者,在回忆往昔时,能够记起的,都是美好的东西。   论尽心二字,晚菁这个母亲,也着实是尽足了心意。也许她没有很明显的表现出来,但是爱本身就是无形的,没有表现的必要,只要当事人知道就好,其余的人,既然是无关紧要的,那么自然也不值得费心。   况且,到了晚菁那种位置的人,本身也就不会太在意别人的看法了。   这就是上位者所能够拥有的随心所欲的权利。   例如雍正写的“俯仰无愧天地,褒贬自有春秋”。这句对联的确大气磅礴,但是如果他不是皇帝,如果他并没有万人之上到无需顾及旁人眼光,如果他还只是雍亲王,那么他绝对不敢明晃晃的将这句话写下来。   万人之上自然孤高,孤高之人却不都是万人之上。   所以那些没有万人之上却孤高的人,以史为鉴,大多没有什么好结果。   譬如昆仑那个被掩盖的血淋淋的例子——程染。 作者有话要说:  之前买的蓝牙小键盘到啦! 就是一开始有点不会用然后现在还不怎么顺手(流泪……) 不过这就是带到学校去用用哒! 毕竟我感觉,不对着晋江绿方框我就写不出字来,不对着键盘,我也写不出来…… 真是造孽! 昨天去看的 看不见的客人 ,很好看呢! 推荐~ 友情提醒,都是套路~   ☆、第174章 一百七十四章   若论相貌,程染相貌是极俊的。   若论人品, 程染人品是极好的。   若论天赋, 程染天赋是极高的。   若论性情……这就需要两说了。   同他好的人看他,自然是越看越好;同他不好的人看他, 自然是越看越恨。   雨如晦固然是表情匮乏,但他人情世故还是有的, 并且能够处理的非常好。程染则不同, 他的面部表情虽然也不多,但怎么说总比雨如晦要丰富许多, 可是他却是一个完全不懂人情世故的人,这就很尴尬了。   程染不会无端看不起人, 但只要被他看不起,那么这一辈子都别想要再翻身让他改变观念了。而那些没有被他看不起又没有被他记住的人, 也就是路人, 他基本上是忽略的。   比如说,他有时候说一句话,做一件事, 只是想说就说, 想做就做了, 完全不会去思考说了之后是否会得罪某人,做了之后是否会使谁谁谁感到不悦……这一切, 在他看来,都完全不需要在意。   程染有着极高的修炼天赋,从小到大近百年过的也十分顺遂。在修真界, 除了不能招惹地位高贵的人以外,修为高的人也是不能找人的,而程染很尴尬,他处于两者中间。   他是昆仑未来的内定掌门继承人,但是这时候他还不是掌门,他只是一个天赋修为都颇高的大弟子而已。他的天赋的确很好,在同龄人里面修为也是拔尖,来日自然能够成长为修真界参天大树,但是,那是来日,现在,他只是一颗比较茁壮的小树苗而已,仅此而已。   若是他一直于己滴水不漏,那么那些与他有怨——单方面有怨的人,自然找不到他的错处。毕竟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但若是他稍有不慎,自然有的是人想要在他这棵小树苗成长起来之前,将他斩断。   时也,命也。   有些事情,有些人,遇上了就是遇上了,后悔不得,也没有后悔的权利。   只能算是命中由此一劫,非要经历过了,才算是完,才算是好。   而过去了之后,便是过去了。往事难追,逝者如斯。时间过去,再惊心动魄的事情,久了,也就是那样了。甚至,还想再忆时,却已然模糊了细节,再也记不清晰。   晚菁素来认为,自己是个记仇的人。   不是说她不能当场报仇,而是当场报仇这种事情干起来有点蠢,图一时痛快,却坏了自己的名声,以及乱了全局,这种事情太过于得不偿失。   幸而她的记性实在是很好,能把每一件仇每一件怨都记得非常条理清晰。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她并不着急。   有时候拖得时间久了,也不是说她忘了或者没有这个实力,她只是在很心平气和的等待机会而已。毕竟要以最小的力量干出最大的成果来,没有耐心可不行。   钦君元魂到手,晚菁其实也没多大兴趣亲自折腾他。   仇人都落魄成那样了,她再急不可耐的折磨对方,未免有些掉价。   说到底,赶紧驱使了去做诱饵寻找太玄笔是真。   “如果前辈放心,此事不如交给在下来办?”   “你既有心,该是本座谢你,谈何放不放心?”   既然现在是同盟,要寻的又不是什么太了不得的东西,寻起来还要费些力气,这样吃力费神的活儿,有人抢着干还不好?这样的气量,晚菁自然是有的很。   孟寒凌已然昏迷在地,断臂之处血流不止。斐鉴不禁有些感慨:“这小混账,还是牢牢攥在手里的好。少了个钦君在他身体里供给力量,安分多了。”   毕竟孟寒凌现在只有金丹初期而已,有时他发挥出来的跨级实力,都是钦君给他的。   “前辈,在下这就先带着他回去了。来日昆仑大会之上,在与前辈相见吧。”斐鉴从怀中取出一张玉帖,递给晚菁,道:“阿瑰亲手做的。”   晚菁打开来看了,微微笑了笑,道:“字写得倒是不差。”   斐鉴道:“她生怕自己的字献丑,还特意练了些许时候。”   晚菁道:“这孩子,多累你们照顾了。”   斐鉴摆手笑道:“阿瑰很好,原也称不上什么照顾。她自己就能将自己照顾的很好。”   晚菁微笑:“是么……一眨眼十几年过去,她都长大了。”   斐鉴道:“不消多久,前辈便可与她相见了。”   “怕只怕近乡情怯。”晚菁神色微有落寞遗憾,虽然女儿在昆仑的童年一定要比在魔界来的自有,但是她却终究还是错过了孩子一生一次的成长过程。当真是世间难得两全法么……   晚菁叹了叹,道:“罢了,我也该回去了,你我暂且就此别过吧。”   斐鉴弯腰朝她一揖。   一如来时一般,晚菁撕裂空间而去,空气中残留着丝丝缕缕清冷的梅香。斐鉴站直身体,伸手在身前一勾一揽,就仿佛抓了什么东西引到自己的面前来了一般。   他沉默片刻,挥手拂袖,这原本潮湿空旷的山洞之中,瞬间便焕发了生机。   “果然,”垂眸,喃喃:“母亲的身边最叫人觉得安心呢。”   拖着两个昏迷的家伙回去,斐鉴觉得自己真是任劳任怨。   “要怎么处理他们两个?”   我蹲在地上,戳了戳孟寒凌断臂的地方,戳了一手指的血。   抬头看向林贤,我忍不住道:“你这……也太狠了吧!”   “毒是我下的没错。”林贤淡然道:“但若是他当机立断,也不至于失去整条手臂。”   我忍不住嘴角微抽……一般人就算知道有毒,手背中毒第一个想到的也是解毒啊,谁会想到砍手啊……那也太偏激了。   嗯……我忽然想起来,貌似林贤本人,就是一个有些偏激的人啊……   “不过……”我看着斐鉴,勉强自我安慰道,“就这切面来看,切得不错。成功的截肢。”   斐鉴在一边凉凉的道:“不是我切得,是你娘切得。一刀下去,干净利落。”   我:“……”这就很尴尬了。   我默了默鼻子道:“想不到啊,我娘还有这一手。”   “夏其音,还是杀了的好。”林贤拢着袖子道:“这样最放心。至于孟寒凌,带回昆仑,我要亲自看着他。”   我道:“你看着?他万一醒过来了攻击性太强,你……”   林贤冷冷的扫了一眼孟寒凌的方向,道:“不会有事。”   我这才想起来,貌似导致孟寒凌失去手臂的罪魁祸首,就是林贤来着……   我心里叹气,想道,也不知道,等孟寒凌醒过来,看见身边第一个人是林贤,会是个什么心情……   只是夏其音……虽然她闹了不少乱子,但是看着这样一个十几岁的少女,正直妙龄,倘若杀了,却是实在狠不下心下手。   “阿瑰。”林贤没有光彩的眸子仿佛一口黑漆漆的深渊,紧紧的盯着我,说道:“你站起来。”   我被他严肃的表情惊了惊,下意识的就站了起来。他往前一步,向我走过来,我不知为何,竟觉脚下微软,忍不住向后倒退了半步。   “不要怕。阿瑰。”   他的声音平静的近乎透出死气:“也不要向后躲。你听我说。从现在开始……你要学会改变了。”   “第一就是,收起你的妇人之仁。”   “蜉蝣天命,丧埋泥沙。纵是以八千岁为春,八千岁为秋又如何?该去的路,每个人都要去。所以,并不存在可惜与否。”   “不得不说,你从小被保护的太好,扶桑不让你经历一点的血腥。但是,这不代表你就不需要面对。   都说修真界很残酷,可其实,残酷无处不在。只要有人,这个世界就是残酷的。残酷二字,并非仅止你所听见,所挂在唇边的一个词汇。   你应当时刻记住,世间万物,皆为蜉蝣。你,我,他,众生,都是一样的。所以,谁也不知道,谁什么时候会死。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今日放过她,焉知来日她不来杀你?将一个威胁残留在世界上——愚蠢!”   林贤挥袂击出一道风刃,将夏其音的身体“轰”的一声斩成了碎片,而在那碎片之中,金色的丝状光线缠着一团黑气,那黑气扭动挣扎片刻,终于也随着那金色丝线消失于无形了。   “牵丝咒……”   “不错。”林贤冷冷道:“如果没有牵丝咒,这养着怨灵的丹药,早就已经侵蚀这夏其音的心智了。”   牵丝咒固然是魔族对夏其音的束缚,但是一定程度上,却也保护了夏其音……可惜只可惜这丹药一旦服下,除非死亡,便再也无解了,而牵丝咒却是有时效的,最多再过几日,便也困不住那怨灵了。   “你说这是……是……那里面的怨灵?”   林贤沉默不言,斐鉴眉头紧锁:“居然……已经有部分出来了么?”   看来,情况要比想象的更加严重的多。   林贤闭上眼睛,不带感情的陈述。   “该来的,终有一天,都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滚回学校了我…… 回到学校,全宿舍都想一夜暴富了什么鬼…… 虽然我也想(?? . ??) hhhhhh~~   ☆、第175章 一百七十五章   因为林贤血的缘故,铭城暂时度过了来自于魔灵的危机, 包括周边的城池, 以及东方家视力范围内的地盘,全部都散发了药物, 将伤亡压低到了最小。   这样一来,有利也有弊。   利自然是保存了实力, 不显得狼狈。至于弊, 那就是药物了。   大家都受到了冥灵的威胁,但是能够尽最大程度保全的, 也就只有东方家和蜀山周边。   即使是凌家的地盘,也只是保存了军队战力, 对于普通百姓,多是呈放任自流的态度。   东方家以及铭城的最大保全, 无不对外宣扬了一个信息——他们有可以救命的药!   这样猝不及防的情况下, 他们为什么会有药?   对于一群玩惯了阴谋政权的人而言,恐怕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是东方家策划了这一事件。   按照原先预定的计划, 东方家直接将扶桑和东方灵搬了出来压阵, 而没有说是昆仑有药之类的话。   说了药是来自昆仑的, 少不得又要把阴谋论往昆仑头上带——虽然现在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昆仑和东方家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但是同盟不等同于背锅,该撇清的时候,还是应该撇清的。   扶桑的修为一直是修真界的一个迷。他很少露面, 知道他的人也很少,但是但凡知道了的,都是迈上合体,大乘期的大能了。   到现在为止,这个世界似乎还没有“正式”的渡劫期修士,但是光凭扶桑偶尔表现出来的威压,那些大能们也可以感知的到,这绝对不是大乘期所能有的修为,一定是要远远比他们更高一步。   大乘之上更高一步,那么也就只有渡劫了。   不过,扶桑既然没有清清楚楚的说出自己究竟是个什么修为,那么别人就更加不好明着来问,所以,扶桑的修为这件事,久而久之,就被几乎整个修真界“敬而远之”了。   即,只需要知道这个人很牛逼,不需要知道这个人多牛逼,但总之是很牛逼,就可以了。   一个很牛逼的人研究出了一种很牛逼的药,解决了一个很牛逼的问题。这些事情拆解出来都很令人不可思议,但是合在一起,却又仿佛能够叫人理解了。   为什么?   因为那个人很牛逼啊!   至于为什么要在研究人员里面带上东方灵?   这当然是为了提醒那些对东方家虎视眈眈或者有抱昆仑大腿之心的人,他们东方家也不是单纯抱大腿好欺负的,他们只是和昆仑互利互惠——说到底,最重的也就是为了一个名声罢了。   虽然东方灵不会炼丹这件事情,那些活了千把百年的老妖怪心里都清楚,但是这毕竟不是重点,重点是要告诉所有人,他们家不是没人。能让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一点,目的也就达到了。   ---------   扶桑,我,斐鉴,林贤。准备启程回昆仑。   其余昆仑的弟子,暂时留在东方家。大会之后,昆仑算是正式站到了东方家的身后,等到了那个时候,他们总也是要在外面帮人家的。   当然,这是冠冕堂皇的理由。   真正的原因是他们不能够直接飞行,也不能撕裂空间,所以脚程实在太慢。从东边到西边,近乎跨越一个大陆的距离,让他们走回去,不知道要走多久。   况且,现在外面太不太平了,他们的修为并不高,万一被有心人偷袭……没有人可以预计后果。   虽然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但到底是昆仑的人,不能说没就没了。   相比原著之中他们全部死亡的结局,能够活下来,或者说多活一刻,便已经是好的了。   按照林贤的说法,就是早死晚死都是要死,所以无所谓。但是在我看来,却是能活一天是一天,好死不如赖活着,活着总比死了要好。   东方家主亲自送我们,东方灵也出现了。   她扫了我们一眼,似乎是在犹豫着什么,最终却还是对扶桑道:“我有话单独同你说。”   扶桑道:“这里都是自己人。”   东方灵咬咬牙,道:“那是你的人,和我没关系,怎么就能说是自己人?你放心,我不会浪费你的时间,但凡我同你说的,都是你想要知道的。”   扶桑点点头,道:“好。”   “那个人……就是?”   “是。”   东方灵呼出一口气,道:“他帮了我们,我也会帮你们保守这个秘密,绝不会对第二个人提起。但是,即使有你顶着,会猜测冥灵的人也不少……昆仑这是准备保他,藏他,还是……?”   还是之后的话,不能说出口,但前面的例子,斑斑血痕尚且未干,总是能够意会的了的。   扶桑深深的看了东方灵一眼,淡淡说道:“敬之,重之,爱之。”   东方灵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扶桑这是在警告她。   人欲无穷,何况冥灵本身代表了欲望呢?   不消别的,单单是“冥灵”这两个字,就足够引起一阵血雨腥风了。   这样的宝贝,谁不想要?   没错,对于那些修士而言,冥灵只是一个人人都想要的宝贝,而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包括东方灵,她心里确实感激林贤用自己的血帮了他们,但是另一方面直白的说,她也只是把他当成了世所罕见的灵药,而不是以看待人的眼光去审视——既然她能够问出那一句“还是”,那么就说明,在她看来,昆仑也不过是得了一个人人都想要的宝贝而已。   宝贝宝贝,再宝贵也就是个“东西”,只要是个“东西”,在利益面前,总能稍许“割爱”。但是扶桑所说的“敬之,重之,爱之”……   这已经不是对待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了,而是对待知交好友……或者还要更加亲近一层?   这三个词,究竟是昆仑的意思,还是扶桑的意思,又或者……是另外的谁?   昆仑掌门的确是雨如晦不错,但据她所知,现在昆仑还不能算雨如晦的一言堂。   不过就她对雨如晦一些事情的了解,却也能看出这个人骨子里的强势,隐忍,以及手腕。上位者手中不能没有权柄,最忌讳的也就是被手下人架空,而雨如晦对这一些都很敏感,这是一个政治家所必备的——说到底,把昆仑变成雨如晦一个人的,只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东方家能够放心和雨如晦结盟的原因,相比一些门派内部的乌烟瘴气,雨如晦简直太叫人惊艳。   人以群分,东方家行的是帝王之道,自然也要同相类的人合作。宁缺毋滥,学会选择、如何选择,是能否成功的关键。   之前雨如晦在东方家,东方灵并没有露面,但是这不代表她没有留心。有一些关系,真的是只要明眼人一看,就能察觉的到。活了那么多年,见得多了,喜欢男人还是喜欢女人对于东方灵来说都只是一种个人爱好,说白了是人家自己的事情,外人也没有多说什么的权利。但是其中一方居然是冥灵,就实在是由不得人不多想了。   而现在看来……的确是她自己想的太多,以己度人了?   东方灵感觉自己有些郁结,又有些怅然。   现在这些年轻人啊……还真是爱的纯粹。   如果东方灵能活在另一个世界,那么她就能准确的形容出自己现在的心情了,那就是——被塞了满满一嘴的狗粮。   “你想同我说的,就是这些么?”   “……啊……”东方灵回过神来,道,“其实还有……”   “我想要告诉你,我父亲……他……”   “如果为难,便不必说了吧。”扶桑平静道,“早晚会相见的。”   东方灵垂眸,贝齿轻轻摇了摇下唇,道:“他现在……我也不知道他现在究竟如何了。不知为何,近来常有梦见。做人子女的,说到底,还是希望他可以好好地。当年的事情……唉。这许多年过去,不提也罢。”   到了大乘期的修士,一般是不会做梦的,如果有梦,一定是与现实有所关联,最大的可能是预知,这种预知,在有着血缘关系的人之间,更是强烈和准确。   能够让东方灵如此紧张,可想而知,她的梦,绝不是多么美妙。   梦见了父亲,与她最为亲近的兄长却在闭死关。不论她现在是何种身份何种修为,遇见这种事情,总还是不安的。   而这个世界上,除了兄长外,最能让东方灵安心的,应该就是扶桑了。   撇开某些女人的小心思不谈,这个人强大的实力和渊博的知识,已经能够让人不自觉的安心,并且想要依靠了。   “我近来,已经数次梦见父亲,梦见他被囚困于不见天日之处,上不得下不得,枷锁缠身,烈焰炙烤……仿佛身处于阿鼻地狱,不得解脱。”   沉默,敛眉。   扶桑眼底的阴影,愈加深沉。 作者有话要说:  国庆上课第一天……果然很累⊙﹏⊙ 更新晚了,不好意思~~ 以后大概一直……不会很早???   ☆、第176章 一百七十六章   “阿瑰……”东方淇气喘吁吁的跑过来,道, “太好了, 你们还没走。”   斐鉴扶着林贤站在一边,我一个人站在那里, 有些无聊的发着呆,手指无意识的绕着腰上玉佩下坠着的蓝色流苏……自从上次过后, 对着林贤, 我虽然不能说是害怕,但却总觉得心里面有个疙瘩, 这种感觉很奇怪,说不清楚是个什么滋味。   就好像是你自以为自己了解一个人, 但是有一天却突然发现,这个人和你想象的不太一样……遇见这种事情, 谁都需要调节的。   扶桑曾说林贤是“无情之人做多情之状”, 之前我还不懂,现在却发现……扶桑说的真是一点不差。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那是因为天地一视同仁, 所有的生命不论高低贵贱在道之前都是一般无二。只要你对他以礼相待, 林贤便会对每一个人都很好。而这种一视同仁……却恰恰就是最无情。   都说情、理、法三字, 情是最重,所以位居第一。但是似乎在林贤的眼里, 法才是最重的,所谓情理,似乎都只是为了法而存在……   不能说林贤不尊重生命, 他或许只是看的太过于透彻,所以便可真正以生死为常事。   众生大多看不穿,是以有着人间八苦,有着贪欲爱孽。他看的太穿,异于常人,便显得本性过于冷酷,叫人诟病。可是说到底,多少人苦修一世,也修不来这样的透彻……   比方说我,便是如此。   千回百转之后,终归只能化作心中一声长叹。   也许要不了多久,我对他既可以恢复之前的亲近态度,但是终归只有自己知道,那一份重归的亲近里面,到底多了些许之前不曾有的敬畏……与疏离。   “怎么了?”   东方淇摆摆手,喘口气,刚才一路跑过来,他还有点接不上气。   “怎么了——?当然是来找你啊!你们怎么走的这么急啊!我爹都不告诉我……还好赶上了。要不然就不知道还要过多久才能见了。之后昆仑大会我爹未必会带着我一道的。虽然我也很想去来着……哎,不说这个了,阿瑰,刚刚我在外面遇见个怪人,就是他告诉我,你们要走的事情的,他说他和你们很熟,我一开始还不相信,但是他好像真的知道你很多事情,还让我给你带一句话……所以我就赶回来了啊!结果你们果然要走。”东方淇喘了两口气,稍微平复一些了,便开始吧啦吧啦说了起来,我打断他,问道:“那人说了什么?他长什么模样?”   捡重点啊兄弟!   “他说……说什么来着?”东方淇敲了敲自己的脑壳,道,“你等等,我想想。”   我险些被他气得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   忽然,他一拍手,道:“我想起来了!”   我道:“想起来了就说。你家那位老太太也不晓得什么时候和我师尊聊完,他们聊完我们就该走了。”   东方淇道:“别急别急,我这就说!那个人让我转告你说,当初的步摇,不知你还带着么?劫轮初转,重见之时,指日可待。还有就是,嗯……”   我一把拉住东方淇,道:“还有什么,他还说了什么!”   东方淇看着我道:“你先别急,他说,说让你代他向你母亲问好,只需要把那步摇给你母亲看,她就知道了。可是,可是……”东方淇顿了顿,道:“阿瑰,你不是孤儿吗?”   我敛眸道:“是啊……我也不知道,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他往哪里去了,你还记得吗?”   东方淇摇摇头道:“那人修为挺高,来无影去无踪的……”   我道:“修为很高?”   东方淇点头道:“对啊!”   我忍不住转头看了林贤一眼,他却似乎并没有察觉到,没有焦距的眸子只是不带感情的看着不知什么方向。   东方淇追问道:“那个人你真的认识?是谁呀?”   我低声道:“一个朋友,大概还算是朋友吧……我发现,我似乎对我的朋友们,都很不了解……”   也许,我是真的没有什么识人之明,也说不定。   虽然承认起来有点挫败,但却似乎就是这样。   我长这么大,送过我步摇的,总共也就一个君诚。   当初我以为这就是朋友之间留作纪念的一个小饰品,可现在看来,却似乎并非这样简单?   唉……我身边的人,就没有一个简单的。   所以说,这到底是我太倒霉,还是我太蠢?   或者兼而有之吧……   虽然承认有些打击人,但是却似乎由不得人不承认。   当初君诚说要走,我问他什么时候回来,他说大乘,我当时只以为他在开玩笑,但是现在看来,这并不是一个玩笑。   他说的都是真的。   只是我自己没有当一回事。   东方淇许是见我情绪低落,便安慰我道:“别这样嘛,但凡有点交情的人,其实都算朋友,但是真正交心的有几个,你又不是八婆,怎么可能人人都了解的透彻?”   我叹了一口气,道:“是啊,你说的对,怎么可能了解的透彻……”我只不过是不喜欢那种被人耍的团团转却还毫无所知的感觉而已。   再联想到当初的封魂咒术,现在想来倒不大可能是蜀山做下的,但封魂身为魔族的秘术,却怎么也流落不到别人那里去,再加上君诚要我向晚菁问好……唯一的可能,就是君诚其实也来自魔族,而且还是长辈。   禁不住觉得,君诚送我的那个步摇,变得有些烫手起来。   当初,他说这就算是送给晚辈的成年礼……现在想想,估计并不简单。若这一份礼太重,我可应该怎么办?   “这才多久,昀儿为何愁眉苦脸的?”   私聊完毕,扶桑走回来,身边却是不见了东方灵。   扶桑扫了东方淇一眼,道:“你家老祖宗在里面等你,还不赶紧进去?”   东方淇其实不大乐意,但是却没有资格反对扶桑说的话,于是只能听从,有些不舍的离开了。   扶桑走到我身边,手搭在我的肩上,问:“怎么了?”   我说:“也没什么,就是……我是不是有点蠢?”   扶桑微微笑了,说:“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现在想起来说?”   我:“……”   我赌气道:“不和你说话了。”   扶桑捏捏我的脸,说:“昀儿别生气,笑一笑?”   我拍掉他的手,说:“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无缘无故笑的是傻子。”   扶桑正待说话,斐鉴在旁边清咳一声道:“还走不走了。”   扶桑淡淡道:“走,不过一瞬间的事情,耽搁得了多少时间?”   斐鉴道:“那我就先走一步了,你们继续。”   他说到做到,话音还没落下,人倒是已经消失不见了。   斐鉴都真的走了,我们若是再耽搁,似乎有点说不过去。   扶桑道:“急什么,该安排的事,都是他们安排的,我们有的是时间走走转转。沧海桑田的转变是很快的,能多看一刻现在的风光,就是一刻。也许要不了多久的将来,这人间现在的风光,便再也难寻了。”   物是人非固然叫人伤感,可若人是物非,则愈加叫人唏嘘。   “既然能有机会,抓紧时间游山玩水不好么?”   虽然我的心里也很向往,但是……   “我们这种行为,是不是稍微有点……无耻了些?”   把他们扔在昆仑累死累活,自己在外面游山玩水什么的……当真是不要脸啊!   不过,不要脸的同时,还真是想想有些说不出的舒爽啊!   扶桑面带微笑,说道:“做人无耻一些又如何?你看,他们如此老实,能享得了什么风花雪月?”   我估计扶桑是还顾念着一点和斐鉴的情分,要不然,他要说的就是:你们自己劳碌命,还拦着不许别人享受生活了?   真是……不要脸至极啊!   --------   昆仑山上。   斐鉴伸长脖子等了半天,有些郁闷的道:“他们走岔路了?现在还没回来?”   林贤在一旁早知如此的道:“估计是一时半刻回不来了。”   斐鉴还没反应过来,说道:“什么意思?”   林贤淡淡道:“人间风光无限,谁愿意留在这冷冰冰的昆仑?”   斐鉴总算是明白了,顿时饱受打击:“扶桑他套路我们!”   林贤道:“是你心急,他什么也没说过。”   斐鉴:“……”   秀恩爱可耻啊,难不成他还要在那里看着那两个人腻腻歪歪?   眼睛会瞎的啊!   “不过,他们昆仑大会总要回来就是。权当是放个假了吧,让阿瑰好好玩一玩。”   斐鉴道:“让她好好玩一玩,你难道就不想要好好休息一下吗?”   沉默片刻,林贤低声道:“相比这样,我更加喜欢尘埃落定之后的放松。”   虽然……心里还是有些羡慕的。   但是,也就仅仅只是羡慕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很累,决定早点睡觉啦~~ 一只飞蛾飞到我蚊帐上,我该说些啥。。。 我也很无奈啊!   ☆、第177章 一百七十七章   不管发生了什么,经历了什么, 是好还是坏, 日子总是一天一天的在往前走。   留也留不住。   我和扶桑回昆仑的时候,静悄悄的, 谁也没有惊动,坐在藏明洞里面, 两个人带着一点莫名的小骄傲, 笑的停不下来。   就好像两个干了坏事没有被大人发现,沾沾自喜的孩子。   几个月的时间, 每天腻在一起,没有具体的目的, 也没有明确的行程,只是哪里有兴趣就往哪里去。作为一个路痴, 我全程靠扶桑安排。他似乎什么都知道, 什么都会,完美的比完美还要完美。有时候我们也会闹别扭,耍脾气, 但每次我气的喘气的时候, 他又会连哄带骗的把我逗笑, 等着我别别扭扭的重新自投罗网。   又一次,我问他是不是故意的, 他就开始东扯西扯,说一堆叫人感兴趣的话题,把我绕的晕头转向, 然后,这最开始的问题,就这样成功的被他绕开了。   等我回过味儿来发现不对,准备龇牙咧嘴的时候,他却又一脸无辜的表情。对着他那一张好看的脸,我已经举起的爪子,却是怎么也挠不下去。   只好作罢。   我托着下巴看他,说:“我们过得就像蜜月一样……可是现在结束了。”   扶桑说:“现在这个不算,等我们成亲以后的才算。”   于是我便惆怅道:“那我们什么时候成亲呀?”   扶桑一本正经的道:“等你再长大一点。”   我眨眨眼睛,看着他。   他一副老学究的姿态,道:“我记得……在你原本的那个世界,你现在才刚刚算成年,连法定结婚年龄还没有到。”   我:“……”   我扶额道:“哦?这么算,你知不知道你罪名很重?恋童,拐卖未成年少女,等等等等……足够你进去吃几年牢饭了!”   扶桑一抬下巴,道:“那又怎么样,在哪里你成年了,也不是少女。在这里没人敢让我吃牢饭!”   我:“……”   我摸摸下巴,道:“说来……你真是狠啊!把我掰弯了不说,在那个世界还是个至少三十岁的老男人,我总觉得我亏了。”   扶桑鄙视的看着我,道:“亏了?好啊,你找一个让你不亏的来,只要他比我好,你怎么样我都放心了。”   我摆摆手,说:“算了吧,金窝银窝还是自己的狗窝好。这辈子就你了,下辈子也是你了。我这块牛皮糖,你是别想甩掉了。”   扶桑抱住我亲一口,说:“宝贝,这真是求之不得。”   哪怕是回了昆仑,只要在三泉峰,我们貌似依旧没羞没臊。   嗯……毕竟是自己的地盘啊!   唯一美中不足,就是他种的老桃树太烦人了些。   我终于忍无可忍,对扶桑道:“你能不能管管你那满山成了精的桃树!”   扶桑有些茫然:“桃树?”   我说:“对啊!它们可烦可八卦!”   扶桑道:“我怎么不知道。”   我绝望的道:“难不成它们出来没有出来找过你?”   扶桑安慰我:“放心放心,我这就去让他们别烦你。”   我愁眉苦脸的答应了。   在那之后,那些老桃树,居然再也没有来烦过我,一个一个安分的很。除非我问它们话,否则绝不多言,我感觉很满意。   近来,但凡是要来昆仑的人,陆陆续续的都到了。不过这自然有人接待,按理是和我没什么关系。不过我还是跑到前面去看了看。   这次请帖是真的发的多,发的广,哪怕是几十个人的小门小派也都有份,而一般地位越低的人,就来的越早。我猜测估计是觉得能在昆仑多蹭蹭饭,多享受享受充裕的灵气,是一件极为白占便宜的事情,所以来得早。而真正有发言权的人,因为也不在意这几日,所以都来的悠哉。若是真自恃身份,只怕还要掐着日子掐着点儿来。   问我为什么知道的那么清楚?   因为请帖都是我弄得啊!   比较重要的人,我都是手写的。下面才改成复刻。   为了写出好看一点的字,我还特意去临了字帖练字。虽说平时不觉得,但到了要用的时候,到底还是害怕出丑的。   我一路慢悠悠踱着步子到归一殿,月华这些天忙着接待人,几乎脚不沾地,之前在外面遇见她,她还很惊讶我居然已经回来了。聊了两句天,约好晚上再叙,我也就不耽误她忙了。   月华能力是不差的,只是格局不怎么够,尚需磨砺。不过,有些东西是天生的。她处理这些事情还可以,真要独当一面,只怕没有那个魄力。   不是说性别歧视,而是在理性方面,男人的确要比女人强些。女人多是感性的动物。这大概就是为什么武则天只有一个,而英明的君主却时常出现的缘故吧?   像晚菁那样的,是被逼出来的。虽然逼得很成功,但活的很累却是真的。   月华之前的经历已经很可怜了,我还是希望她后半生能够过得好一点。   “我看你这段日子滋润了不少,看来过得很开心啊!”   我抬手摸摸脸,笑道:“是么……我倒是没觉得。”   月华笑着说:“阿瑰有喜欢的人了吧?眼角眉梢都是笑。真是叫人看了羡慕。”   我有点不好意思,道:“这有什么好羡慕的,只是你还没遇见你的檀郎罢了。人间都信有月老,一早就给每个人绑好了红线,虽然这是瞎扯的,但是有时候信一信,也很好,不是么?”   月华眉眼间有些低落,道:“我早就不是清清白白的女子了……月老只怕不屑给我绑什么红线。”   我连忙道:“怎么会呢?每个人都是一样的啊!你之前这么辛苦,说不准月老为了补偿你,给你配的人比旁人的更好呢?到时候呀,别人羡慕都来不及呢!”   月华似乎有些恍惚,问道:“有时候我也时常在想,这世上许多人最后嫁的,娶得,都不是自己爱的,那么究竟为什么要在一起呢?既然喜欢,既然不能在一起,那么一开始究竟为什么又要喜欢呢?……这莫不是老天在开我们的玩笑?”   我看月华的神情,颇有些为情所苦的模样。   便道:“你怎么会这样想?爱情可以任性,婚姻却不行。是你的就是你的,别人想要抢也抢不走。不是你的,就算是跪天跪地的求,也求不来。如果最后没有能在一起,那么一定是不适合——你所说的那些人,也没有多少人是婚后过的极其不幸的吧?感情是需要时间,需要培养沉淀的啊。如果你觉得是在开玩笑,那么一定不是老天爷在开你的玩笑,而是你自己在开自己的玩笑!”   月华沉默不言,我无法,只好道:“你是不是……喜欢上谁了?”   “……”   “他不喜欢你?”   “我……”   “这件事,你告诉别人了吗?”   月华摇摇头,咬唇道:“我不敢说。”   我道:“不敢说就不要同我说!若是要说,就说个清楚明白!”   月华几乎要哭了。她欲言又止许久,方才道:“他……他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凡人而已……一个很普通的人。”   “仅此而已。”   我低低的叹了口气,道:“原来如此,难怪……”难怪不能和别人说。   月华呀月华,你哪怕爱上个魔族,也就是一起私奔个事儿,你说你怎么就喜欢上个凡人?   倒不是歧视,而是这实在是悲剧。   “你金丹了吧?金丹,你的寿命最少是三百年,还不会衰老。他的生命最多百年,便是真的活到了百岁,也已然白发苍苍,垂垂老矣,你们应该如何在一起?哪怕你自废了金丹……自废金丹的人最多活不过十年,且体虚病弱,你又该如何同他在一起?月华,不论哪一样,都不是小事,你可要想清楚啊!”   感情这东西没有理由,也不存在理由,所以,我不能拿诸如“你对不对得起你师父,你对不对得起你的深仇大恨”之类的去压她。我只是把道理和难处都同她说清楚。应该如何,是她自己的选择。   但是叫我为难的是。月华告诉我,是她信我,我不应在与他人提起。但这事若是真的放任自流……只怕到时候出了事情,难以收场,反倒害她。   于是我便道:“这事你还是该与你师父说一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为人父母师长,必然都是希望你好。你拿不定主意的时候,他总比你能有决断。”   “不!”月华摇头道:“我师父他……的确是对我好。但是,不包括这个……”   我道:“怎么就叫不包括这个?这个又是哪个?”   月华道:“如果师父他知道了,就一定会去找他……我不希望这样,不希望自己在他眼里,和别人不一样。”   意思就是,林贤知道了,一定会去相相人,但是月华却只想要在对方眼中做一个普通人,而不是一个所谓的“仙人”?   “那可怎么办呀?”   月华痛苦的道:“我不知道,我是真心喜欢他,他也是。我告诉他我是住在昆仑山上的山民,他也信了。每过半个月,我就假装赶集,下山去见他……”   “每半个月?”我诧异道:“你们这样多久了?”   月华垂眸道:“有好几个月了。之前下山做任务的时候认识的。”   “没有人发现吗?”   月华摇摇头,道:“我很小心。”   我拍案道:“你不是小心,你是天真!你真的以为,这些事情雨掌门不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我们学校放的电影……通往仙境。。。 一个美国男人,法国女人,美国女人,美国教父纠缠不清的故事。。。 伦理大戏……怎么说呢,摄影非常的棒。 有兴趣可以看一看,虽然可能会看的有点懵。。。   ☆、第178章 一百七十八章   月华惊讶的看着我,我恨铁不成钢的道:“你呀你!雨如晦假装不知道, 你就真的以为他这个昆仑掌门是个摆设?他不管, 是给你面子,希望你能够自己想清楚, 免得到时候大家撕开脸。但你心里总该有个数儿!……唉,这该叫我怎么说?你是应该庆幸他现在不管你, 还是应该害怕他没有管你呢!”   “若你不是林贤的徒弟, 若不是他看着你师父的面子,你以为, 你现在还能好好地坐在这里和我说这些事情?”   “只怕早就按着门规,拉去受刑了!”   月华听得目瞪口呆, 看着我道:“那……那现在怎么办?”   我咬咬牙,道:“如果知道一段感情是不可能有结果的, 那他就是错误的!最好……是断了吧。”   月华道:“不行!若是这样, 岂不是,岂不是太对不起他……我这一辈子,除了师父, 只有他对我最好!阿瑰……”   我打断月华道:“这我又何尝不知道!”   两个人谈恋爱, 忽然一方无影无踪消失个干净, 在别人看来就是骗感情啊!   然而……就像林贤说的,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有时候, 人不得不硬起心肠来。   “规矩就是规矩,年少轻狂可以理解,但是雨如晦的耐心是有限度的。你这事情, 若是被有心人发现,拿来做文章,他绝对不会姑息。”   说是冷酷也好,无情也罢。在没有威胁的时候,他乐意睁只眼闭只眼,那是他乐意。可若是等到出现了威胁,那么他就一定会扫除。   没有人可以停留不前,人总要成长。雨如晦也算是越来越深谙帝王之道了。   又或者说……他人争争抢抢,只为那万人之上的位子,而他高堂安坐,冷眼笑看诸人你方唱罢我登场的戏,最后,高抬贵手的恩准了赢家。   别人都想当皇帝,而崆峒印的主人,决定了帝王。   “别的我不多说,我就问你几个问题。第一,你觉得,你的能力是独一无二的吗?如果不是,如果你可以被替代,那么你出了事,多得是人可以顶上来,甚至做的比你更好,那么雨如晦他为什么要保你?第二,你自问,你和他之间算是有情分吗?如果有,这情分是否可以重到他会想方设法的保你?如果没有,那就更加不要自作多情,也不要对未来设想的太过意美好。人要学会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测,这样才能提前想好退路。因为,现实,一般都比想象要残酷的多。”   我一番话说完,月华呆愣愣的看着我,看着看着,眼泪便一颗一颗的落下了。   她哭着道:“那你要我怎么办呢?那你要我怎么办呢!我知道,你说的我都知道。我本就是个微不足道的人,现在多事之秋,我这点微不足道的情,便更是不值得人在意——但是,但是阿瑰,这对于我,就是很重的事啊!我的爱人只有一个啊!没有了他,我的天都要塌下来了,除非我死了,否则,我能怎么办呀!”   “尝过了青春的欢乐,便会恐惧老去和死亡。我也不知道我真的和他生活几十年之后,看着他要走上那一条路,我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我不恐惧自毁丹田,但是我害怕我死了,他又该怎么办啊!我不能拖累他,不能拖累他……呜呜呜……”   屋外有风声吹动,我对月华道:“你的窗户没有关好。我去帮你关上。”   月华哭的气咽,只是点了点头,没能说出话来。我走过去,将支起些许的窗户放下。   “一不留神,竟已然月上中天了。”走回去,坐下,掏出一块手帕递给月华:“擦擦眼泪,不然,明天肿着眼睛,难看。你师父纵然眼睛坏了,耳朵却还好。他若是听见别人说你,也是舍不得的。”   月华手中攥着帕子,却愣愣的不会擦眼泪,现在也没有哭出声音,只是一个人默默地流泪。   该说的都说完了,在留在这里,也是留着看月华哭,我便告辞了,她也没有留我。   走出门,往归一殿去,内阁灯火通明,雨如晦靠在书案旁看书,林贤面无表情的坐在一边的椅子上,旁边还站着一个脸上五味杂陈的男子,瞧上去约摸三十不到一些,二十七八的样子,清俊温和,应当是一个脾气不坏的人。   “叫我去骗她的话,现在骗出来了,你们满意了?”   林贤的神情中带着一股说不清楚的疲惫,他垂眸,低声说道:“辛苦你了。”   我摆摆手,没说什么。   现在他的情绪大概是有点遭,不论说什么都是打击,不如不说的好。   要说林贤,怎么能不心塞?自己养了十几年的孩子啊!说跟人跑就跟人跑,还爱的要死要活的,别人当爹的送女儿出嫁还要哭一哭呢,第一次见到女婿还要千挑百拣呢,他的确不是亲爹,但是付出的心血感情也不少,突然被人一张密报递到面前……那种滋味,还真是一言难尽。   也许……他并不适合养孩子吧?   从来就没有养过一个顺心如意的。   “之前月华的话,你都听见了?不是我要做这个拆散有情人的恶人,实在是只有这两条路。你身上没有灵根,无法修炼,你们在一起,不论如何,都是悲剧。”林贤手下意识的握紧,“如果你选择走下去,我没有权利反对。但是……接下来的日子,不管好不好,你都得有面对的心理准备和勇气。”   “两个人成婚过日子,不是容易的事情。你能给她好的生活吗?你可以保护她吗?你可以……一生待她如初吗?”   男子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说:“如果我们要在一起,是不是……是不是她会受到很重的惩罚?”   林贤淡淡道:“你可以这样理解。”   男子垂下眼,良久,方才缓缓的摇了摇头。苦笑:“我……我怎么舍得呢?”   “我要何德何能,才会得她的亲眼眷顾?能够认识她,已经用尽我这辈子的福气了。实在是……不敢去奢求太多。只是……”   男子忽然朝林贤跪下,道:“她是个傻姑娘,请你一定要照顾好她……不要让她,让她干出什么傻事……如果她问起,便说,便说是我负心了——”   他话音未落,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想一旁的木柱扑去,只听“咚”的一声,那男子已经软软的倒在了地上,额头上鲜红一片。   我反应过来,赶紧抢过去托起他的头想要抢救,却是已然来不及。但闻他临终之前,还断断续续的道:“别告诉月华……别告诉她……我从小伶仃一人,无牵无挂,唯一珍惜在意的,只有她……如果一定要付出代价,那么,让我来替她……”   眼看着方才还活生生的人,转眼在自己怀里没了声息,我整个人就好像懵了一样,眼睛控制不住的发红。   转头,我直直的瞪着林贤,怒道:“你为什么不拉住他!你明明可以拉住他的你为什么不拉住他!这是一条人命啊!万物如蜉蝣,难道蜉蝣就没有活下去的资格了吗!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你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说什么天道不仁,全是借口!你根本就不把人命当成人命!连对生命最基本的敬畏都没有,你修得是哪一门子的道!”   林贤低头,淡淡的道:“阿瑰,我很高兴,你居然也会反驳我了。你说得对,我可以拉住他,但是我没有。所以,我一定会有报应,这个报应很快,但是我不后悔。不后悔……”   世间安得两全法?   大概,从来也无两全。   月华恨他一辈子也好,他只是做了一个父亲应该做的。   只有这个男人在世界上永远消失,雨如晦才不会受到谁的威胁,从而犹豫应该如何对待月华。而月华……也不用被人指名道姓的拿出来作为攻讦的对象。   好好的女孩子,不应该遭受这样的对待。   不应该的……   他想要站起来,但却感觉脚底下发软。他眼睛看不见了,所以也感受不到天旋地转的感觉。   他只是觉得……真的,好累。   那个男人在临死之前,还希望月华不知道这件事情。   然而,怎么可能不知道。   瞒得住一时瞒不过一世,况且,她是最没有资格不知道的人。   “你把他带来昆仑,你把他逼死,你现在感觉很高兴?”   “你们所有人都知道,然后设下一个套,就等着我上钩?”   “是,我就是个无名小卒,和昆仑泱泱大派相比,算得了什么?”   “什么也算不了。”   “你是我的师父,你为什么要这样逼我?你逼死了我最爱的人,现在,我的心里只有仇恨了,你满意了吗!”   “师父,这是我最后一次喊你师父。”   “林长老,从今天起。你我师徒的情份,已然尽了!”   看着月华带着爱人骨灰离开的身影,林贤终于支撑不住,喉头强忍许久的腥甜,终究还是在口唇间弥散开来,溢出一丝一缕的猩红。   他就那样带着那男子的骨灰去找了月华。   “这里面的人,就是你爱的人。”   “如你所见,他已经死了。”   “是我杀的。”   他的确救了她,却也终究毁了她一生的幸福。因为感激所有陪伴在身边的人,所以,对每一个出现在他身边的孩子,他都尽力了。   她的恨,就是他的报应,是他最大的惩罚。   而他,甘愿承受。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考导尿,祝我好运…… 还有。。。虽然不说,但是我看着一个一个“怎么是男穿女”“最雷第一人称”之类的评论,心里总还是不大舒服的。 是,都是我的错,我当时脑抽手残三观奇葩…… 但是……不喜欢可以默默的弃坑啊。。。 何必如此呢_(:з」∠)_   ☆、第179章 一百七十九章   “不管你愿不愿意承认,你现在的身体状况, 的确是大不如前了。   忧思太重, 气於五内,经脉不畅以致呕血……修道之人, 不当出现这样的情况……你的心思太重了。”   “天下人的事情,自有天下人担着。每个人只管管好自己就是, 受你恩惠之人, 有几个能说你的好?他们都说你无情,是, 你的确无情,对自己最无情。”   “每一回都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 你是不是觉得很得意,觉得这是你拯救众生的勋章?”   “林贤, 你能不能清醒一回, 为自己稍微考虑考虑?”雨如晦紧紧的攥住林贤的衣角,道,“我不想再给你收一回尸!”   林贤努力的将喉口又泛上来的腥甜咽下, 嗓音沙哑:“你放心, 我会好好活着的。素来体弱的, 再弱也就是这样了。反倒是身体向来好的,方才病来山倒, 猝不及防。”   雨如晦看着他的脸,良久,道:“这不应该是你的借口。”   将人小心翼翼的拥入怀中, 声音不自觉的带了几丝委屈:“别再让我追着你的背影了,你也转头看看我,好不好?”   林贤忍不住微微笑了笑,说道:“在大千世界中轮回了千百场,也算是历尽千帆,怎么还像个孩子呢?”   “在你面前,有时候就得像个孩子才行。若是太一本正经,便越来越疏远了。”   林贤闻言,不禁哽了哽。这话的意思是……会哭的孩子有糖吃,不哭不闹没人疼吗?   瞎说,他怎么可能是这种人!   虽然,长大了的确没有小时候可爱了来着……曾经的雨如晦,怎么也能算上半个话痨啊!   嗯,长大了就是不好,话少了,人更别扭了,一整天板着一张脸,仿佛没有表情似得。   抬手,捏了捏某个人肉并不是很多的脸颊,微笑:“乖。以后要多笑笑,好看。”   雨如晦的唇角下意识的勾起,却忽然意识到……这个人,现在看不见了。   心中忽而钝痛。他看不见了,自己此刻,又笑给谁去呢?   “在那大千世界的幻影之中,可经历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么?先前,倒是还没有像如今这般,能够安安静静说话的时间……那个折枝,的确是个美人。她对你如此痴心,想必是每一世都待你不薄。如花美眷伴着,再生一双儿女承欢膝下,便是圆满的一生。”缓缓闭目,“这一切,都是我永远也求之不得的。”   “这一些,你想要吗?美人在侧,红袖添香,儿女双全,子嗣繁茂……你想要吗?”下意识的收紧抱住对方的手臂。如果这才是林贤所想要的,那么,他又该……情何以堪呢?   “想是想……”林贤顿了顿,说道,“但却不适合我。”   雨如晦心中一块石头抬起又落下,落下又抬起,七上八下。   “我自己知道,我大概是不适合主动去爱别人,除非有人一直追着我……女孩子大概不会做这种事情,所以……”林贤自嘲的一笑,道:“我可能还是一个人安安静静的比较好。”   听完这一句断几句的话,雨如晦只觉得心底长出一口气。   着实松快了不少。   不论怎么说,这大概也算是自己想要的答案了吧?   语调带着隐隐的欢快:“谁说的,你这么好,放你一个人多浪费?姑娘家脸皮薄,做不来这种事,我无所谓。从上古之时看你第一眼,我就喜欢你。虽然那会儿从来都没有见到过你的脸,但是我就想把你留在身边,每天都看着,你到哪里,我就到哪里,我到哪里,你也会到哪里的那种。然后……一千年前再遇见你的时候,我明明之前从来不认识你,但我就是觉得你面善,就想结识你。原本听着腻腻歪歪的戏文,我觉得发酸,但那之后,我却想要把里面所有的情话都挖出来,对你说上一遍,你要是喜欢,我就多说几遍……风雨如晦,鸡鸣不已。既见君子,云胡不喜。这本该是夫妻之间说的话。”   “上辈子没机会,这辈子……我们成亲吧?好不好?我爱你,想让全天下都知道。”   这没有什么好畏惧的。即使知道,这样做势必会有人鄙夷,会有人乱说闲话,但是,却绝对没有人会反对。   因为,他们没有那个胆量。   至于另外那个谁……   手心手背都是肉,除却勉强忍了,还能有什么办法?   其实在刚刚回到昆仑的时候,斐鉴就和雨如晦“深刻”的谈了一次。   若是按着先来后到,那是说不清楚的。因为这很有可能是要追溯到上辈子,上上辈子的,他们实在是回忆不起。   但若是说林贤喜欢谁……这就更尴尬了。正是因为他两个都放不下,所以才会有两个都放下的意思。   虽然林贤没有说出来,但他们还是意识到了。想要在三个人之间经营一段感情,实在是太辛苦,太尴尬,太为难。   不如放下来的好。   可他们能让林贤放下吗!那当然是不可能的啊!若是非要在渐行渐远至失去跟和某个人相看两讨厌之间选一个的话……那他们还是选后者吧。   于是,某两个人在私语一夜之后,勉强拍板得出了结论。   当然,这个结论目前不能直接让林贤知道。否则估计他会比他们还接受不了。   --------好了,结束回忆,将镜头拉回现在-------   语言素来是很有艺术的,最经典例子,无疑便是“我每天清晨想要和你一起醒来”与“我每天晚上想要同你一道睡觉”了。   其实说白了意思都是一样的,那就是想睡你,但是不管怎么说,第一个就是要浪漫的多,一听段位就很高,让人想拒绝都不行。   再看现在,说“我们成亲吧”和“嫁给我吧”那又是不一样的感觉。   第一句很富有感情而且不伤人自尊,第二句嘛……就在某方面稍微直白了一点。   虽然说到底,等到了那个时候,结果是一样的,但是讲的时候,就得这么讲不是么?   表白 、求婚不知成功与否的雨如晦觉得不管怎么说,自己要比斐鉴强,至少他说出口了不是吗!   平时再能说有什么用,到了关键时刻掉链子说不出来,那还不就是个废物?   林贤沉吟一会儿,道:“你说……成亲?”   难道要答应了?   雨如晦激动的等待着下文。   结果……   林贤淡淡道:“还是算了吧。这些都是虚的,我素来不大喜欢。”   雨如晦:“……”有些失望:“哦……这样啊。说的也是,仪式什么的,都不过是做的好看,都是虚的,不要也罢。”   林贤低头,抿唇偷笑。   真以为他不知道他们打得是什么主意?不拆穿,不等于会放任。就那点小心思,想要套路他,再去好好修上几万年吧!   -------------------------   “你恨他吗?”   “我恨我自己。”   坐在月华的身旁,我低声道:“恨这个字,太重了。轻易,不要说出口。”   “阿瑰!”她抬手,捂住脸,指缝间水渍隐现,“阿瑰,我真的,好恨我自己啊……我害了他,是我害了他!”   “我该怎么去恨师父?我的命都是他给的。他杀了阿泽,是为了救我,这我也知道。可是我除了选择这样做,我还能怎么样呢?每个人活着都不是单纯的活着,我甚至不知道我是为了什么要活着……每做一件事,说一句话,做一个决定,后面都要考虑那么多的人那么多的事,真的……好累啊……”   转头,看向那新起的坟冢,月华的眼中闪烁着一点希翼:“阿瑰,我真想去陪他,如果我可以去陪他,多好?”   她说的话听起来不祥,我只得道:“你这是说什么傻话呢?他……他牺牲自己的性命,就是为了你可以好好的活着,你就算为了不辜负他,也不应当不把自己当一回事,轻易拿生命开玩笑啊!”   月华摇摇头,道:“你放心,我现在自然不会死,我若要死……罢了,总归你放心吧,我会惜命的。我只是希望,等我到了那一天……你能记得将我烧成灰,同他埋在一处。”   我觉得稍许宽心了一些,便安慰她道:“有一句诗我一直很喜欢,说是百岁之后,归于其居。生不能共枕,死后可同穴……到底也算是圆了一桩心愿。”   只是这话说出口,我自己都想删自己两个巴掌。胡言乱语,真的是极其词穷之后的胡言乱语了。   我到底该有多苦命,但凡是个人,但凡遇见了情感问题,全来找我?我又不是情感专家,想要安慰一个一个我比我经验丰富的多的人,我也很辛苦啊!   “阿瑰,你懂婚仪么?”   就在我神游之时,月华忽然喊了我一声。   我抬头,有些疑惑:“什么?”      ☆、第180章 一百八十章   月华又一次认真的道:“我问你,你懂婚仪吗?”   我摇摇头, 当然不懂啊!我又没结过婚。现代的婚礼怎么说也参加过几场, 虽没吃过猪肉,但到底见过猪跑。古代的嘛……   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月华看着我, 似乎是在与我说话,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她喃喃自语道:“不知道不要紧……总归就是拜了天地四方, 我自己知道,我是他的妻子就好了。”   我被她说的心中一颤:“拜天地四方?你要同谁去拜?!”   月华的视线转向了身边的坟冢, 微笑着伸出手臂,环抱住了墓碑, 那墓碑是空的,上面还没有写字。   “同谁去拜……当然是同我爱的人去拜了。阿瑰, 我也不晓得你知不知道……”   “原本, 我以为,我心里喜欢的人,是我师父啊……   可惜, 可惜。我不在意他和谁有关系, 也不在意他喜欢谁。原本, 我觉得纵使是在他身边当一辈子的小丫鬟,都是我的福分, 可是……等我遇见了阿泽,我才知道,先前我错的是多么的离谱。我对师父的感情, 不过是痴迷和依恋罢了。”   “真正爱一个人,怎么能不在意呢……爱,使人自私。我可以笑着祝福师父幸福,但我却不能这样对阿泽……我比谁都希望阿泽能够幸福,但这幸福,只能是我给的。”   “大概,这就是所谓的……嫉妒?这种感觉,非常可怕,犹如烈火灼心……痛苦却又叫人贪恋。”月华转过头来,看着我,问道:“阿瑰,你懂这种感觉么?你懂么?唔……我可真是傻了,你怎么会懂,你怎么会懂!你这样的人,生下来,就只有让人嫉妒的份啊……”   “老天爷可真是不公,你何德何能?你何德何能有这样的福分!阿瑰,你告诉我呀,你这是上辈子积了什么德,别人一辈子羡慕不来的东西,你一生下来就都能有。你告诉我啊!你这是凭什么!”   我见月华眼中原本清明的神采渐渐变得浑浊混沌,心中暗道不好,赶忙一个手刀劈昏了她,月华软软的倒下,我去翻开她的眼皮,只见眼白之间弥漫着一股猩红气息,显然是中了魔障。   怎会如此……   便是悲伤过度,也不至于……   我皱眉,背起月华,却一时之间想不准把她带去哪里,思来想去,还是回了三泉峰。   “你看她这是怎么了?”   扶桑给月华搭了搭脉,却是极为淡定的道:“没有什么大碍,等她冷静下来就好。人总是这样的。”   我道:“什么叫人总是这样的,人总是哪样的?”   扶桑道:“人生于世,贪欲爱孽,交织难定。倘若一方太重,那么相对的平和便会被打破,是以便可进入魔障。”   我问道:“这算是入了魔道吗?”   若是因此一念执迷成了魔……那岂非毁了一生!   扶桑想了想,道:“这算是,也不算是。真正入了魔道的人便再无回头之路,注定生不得善果,死不入轮回。但是她这种情况,还是可以救的。只要自己冷静一段时间,慢慢的缓过来,就可以了。……基本上是没有什么大问题了。”   听到还有救,我顿时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都是我们对不住月华,怎么也不能够再让她有个什么好歹了。否则,我心里不好受还是另说,林贤只怕更是要一口气於在心口,本来身体就不好,可真是再禁不起翻来覆去的折腾了。   “她现在这个情况,可以留在三泉峰修养吗?”   扶桑闻言,皱眉道:“昀儿,这里不是收容所。不能谁都往三泉峰上塞。”   我想了想,貌似这诺大的山上,总共也   只关了一个东方漪。夏其音死了,孟寒凌在林贤那里,白茵在归一殿下的地牢……怎么就叫谁都忘三泉峰上塞了呢?   扶桑的确是不喜欢人打扰,可我也不见得多喜欢热闹啊!二人世界谁不向往?我可喜欢的紧,哪里就有塞过人?   不过,既然他说不要,那就不要,大不了我牺牲多一点,暂时搬出去住。   反正要不了半个月,昆仑大会就要召开,既然老爹娘亲都要来,我自然也要去凑凑热闹。   况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扶桑也是应该过去压压阵的?   好了嘛,到时候大家都回不了三泉峰,应该也就没有所谓的搬出去一说了吧?   于是,我便道:“她这个情况,我实在是不放心。不如我带她回去,照看她一段时间吧?你都不知道,她方才打算要和那人冥婚,对着墓碑拜天地……倒不是说有什么偏见,情深是好,只是这话,这事儿,听上去委实有些瘆人。”   扶桑不在意的道:“有什么好瘆人的?你拦着她,也不过拦了个形式,她心里要那样想,谁也没办法。只是,阴阳到底殊途,她想要恢复正常,这种念头最好早点断,否则将来就是心魔。”   我无奈:“怎么断?痛失所爱这种事情……”   若是活着,指不定天长日久的成了蚊子血饭米粒,这死了的,哪怕曾经千不是万不是,只要你死了,那就是朱砂痣白月光。何况这死的时候,恰是两人浓情蜜意的时候?   怕只怕要记一辈子了。   扶桑摆摆手,淡淡道:“这种事情,要做到很简单。我记得,你们那个世界有个传说,说是有一条叫忘川的河,死者经过饮下,就可以忘尽前尘。”   我道:“可是这只是传说呀……再说,我们这儿阴曹地府都没有,上哪里去找忘川河,孟婆汤?”   扶桑无奈的看我一眼,道:“你这小脑瓜子,平时看着激灵,现在便是傻了不成?我们这儿确实是没有忘川,但是,这不代表没有这种药啊!过去的事实不容许改变和抹杀,但却可以使当事人忘却不是么?只要她不再接触曾经的那些旧物,她就可以近乎永远的‘忘却’。”   “这种药喝下去,可能一辈子也想不起来,也有可能很快就想起来,一切都是未知……昀儿,你想想清楚再做决定。如果给她喝了,就叫别的当事人一起瞒着,能瞒得了多久,便只凭个人造化了。”   我低头,皱眉。   这种所谓的忘记,说来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但是逝者已矣,再也不可复生,月华若是为了那已经死去的“阿泽”再做出什么傻事来,那就真的不好估量后果了。   她现在,已经很压抑了。   林贤是为了救她不得已为之,她心里清楚,却不得不假装不清楚。   “阿泽”是因为希望她过的好,所以才选择了自尽。她都明白,但却无能为力。   所有的事情归根到底,都是因为她管不住自己的感情,至少现在,她觉得那都是她的错。   在她看来,她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这样沉重的心理压力,换成是谁,都受不了。   不是抑郁就要焦虑。这并不是危言耸听。   然而,在这个世界,不存在心理疾病,有的只有所谓的魔障。   修仙者的精神很重要,如果动荡不安,那么就很容易修炼走岔路,是以有话说“一念成魔”。   这一切,真的可以在一念之间发生。   我不能保证,月华能不能控制的住自己的“一念”。但是作为一个朋友,我想要帮她。   也许我的帮助未必是她所高兴的,也许这种行为有些自私……但是,自私就自私吧,从来没有什么,比“活着”两个字,更加重了。   月华,好好活下去吧。为了你自己,也为了别人。   -------------------月华童鞋小插曲结束的分割线-------------   睁眼,头疼欲裂,仿佛是从冗长的梦境之中走出。   月华想要回想,然南柯梦醒,那堪追忆?   “师父……我为什么睡在了这儿,我不是在归一殿么……师父?!”   看着眼前清润的身影,月华不由大惊:“师父,你怎么……怎么……”怎么死而复生了!   抬手,揉眼。再睁开,确定这的确不是一场幻梦。   曾经失去的师长重新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眼前,月华泪流满面,扑进了林贤的怀里,紧紧抱住。嗯,除却又比之前清瘦了,这的的确确是个实实在在的人,便是身上淡香亦是一般无二,叫人安心。   “师父……你可算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你知道,弟子有多想你吗……”   不问究竟为什么死而复生,只是欢喜老师的归来。林贤忍不住微笑——这的确是他那个小徒弟。   只怕,月华心里也好奇,但却多年来养成习惯,别人不说,她也不问,只等着他人自己告诉。   告诉……该告诉什么呢?   抚了抚月华乌黑浓密的长发,林贤温柔笑道:“傻丫头……事情,都过去了。”   至少……现在已经安稳了。   能够安稳多久……那是未来的事。      ☆、第181章 一百八十一章   “你,叫做什么名字?”   “我……我是, 东方漪。”   “此处乃是何地?”   “此处……昆仑。”   “你痛苦么?”   “……”   “你本应该是天之骄女, 是谁让你这样痛苦的?”   “……是……”少女的声音顿了顿,似乎是在痛苦的思考着, “是……是,孟寒凌……”   “他蛊惑了我的情感, 用药物控制我, 害得我……生不如死。”   “真乖呢……”那问话的声音忽而笑了起来,他蓦然又叹息一声, 说道:“乖孩子,记住你现在说的话, 也记住孟寒凌这个名字。你存在的唯一意义,就是杀了孟寒凌, 为你自己报仇。”   少女跪坐在地, 微仰着下巴,没有光彩的美丽眼眸中,映出了一个黑衣男子俊美非凡的面孔。   她喃喃的重复:“我存在的唯一意义, 就是杀了孟寒凌, 为我自己报仇……”   --------------   人间三四月, 恰是春暖花开时。   昆仑在夏日或许比外面要凉快一些,但同样, 冬日也要偏冷些温度。   所以,一旦回暖,便能够感知的尤为清晰。   “都说昆仑山风光世间无双……今翻有幸得见, 果然是不负盛名啊!”   “是啊是啊!类你我这般无名之辈,能在大会上有一席之地,已经是积福,能够欣赏到这昆仑风光便该知足,可是断然不敢再奢求其他了!”   “欸,听闻,这一回,昆仑的请帖,是连着魔族一道送过去了?那你我岂不是要同魔族一席而坐……这……”   “这什么?要我说,和魔族一道坐着怎么了?现在这局势,分明是对付外边的异变第一重要。而且不是说……此番魔族族长会亲自前来么?能够远远地见着这许多个叱咤风云的人物,咱们怎么也不算白活这一辈子了不是么?”   先到的修士们散修居多,他们大多无门无派,就算是有,也是小门派,没什么人,也没什么勾搭别人的必要……就是勾搭了,也未必勾搭得上,倒还不如保持着一些所谓修道之人的“矜傲”。   这一些人,白日无聊,便时常三三两两,抑或五六成群的出来四处闲逛风景,聊天论地,作衣袂当风的仙风道骨状,倒也是好不快活。   此时,一名修士接上了上边的话茬,继续道:“说来,那魔族族长也是够神秘的,这么多年啊……愣是没有见她露过脸。唔——听说还是个女子,也不知道长的如何。”   一人道:“嘶——这莫不是模样太丑,实在是无法见人?不应当啊!魔族不是个个都长得容貌端庄漂亮的吗?唉,可怜这般好的皮囊,怎么全叫那些仙不仙妖不妖的魔族给生去了呢?”说话语气中不无酸意。   “长的丑?你怎么不说人家是长的太美呢!再者说,撇开容貌,但是她的身份地位,本身也不能在外四处游荡吧?不是说昆仑掌门曾经近十年没有踏出过归一殿一步么?……唉,且不论他究竟在里头是干了些什么,总之啊,这些位高权重的人,大概是向来不喜欢挪步子,真要抛头露面了,也得到了现今这要天下大乱的时候。要不然,就算是平常那昆仑掌门打我们面前走过去,咱们怕也不认识不是吗?”   众修士听罢,皆是长叹一声,虽说这话呀,确实说的对,但听在耳中,未免太过扎心。   人比人逼死人,在这浩浩宇宙,他们的确是连小鱼小虾都不算。这是事实,他们接受,但接受是一回事,接受起来觉得郁闷,那是另外一回事。   虽说看着年纪都不大,但是他们自己知道,有些修士已经不年轻了,至少和雨如晦比,不比人家小。但是呢?人家年纪倒是没他们大,身份、地位、修为却个个都能把他们甩上个十万八千里。这和天赋有关,也和机缘有关,但归根究底,总结起来,就是上天有时实在不公。   然而,不公又能如何呢?   在天道下挣扎的久了,他们这些修士,有时候,其实比凡人更加容易认命。   “这一些人,当真白披一张人皮,脑子比猪还不如……宝贝,”不远处的树影下,黑衣男子环着一席青衣的女子,笑道:“你要不要到他们面前去走上一圈,叫他们看看,怀疑你的长相,是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   那青衣女子容颜殊丽,清冷如皎皎明月。她瞥了那几乎是挂在自己身上的人,眼底隐隐带着一丝笑意。道:“哦?他们愚蠢 。难道你觉得你非常明智么?在我看来,你的行为,不仅愚蠢,而且幼稚。”   “是是是,我幼稚,我最幼稚……”归虚侧首在晚菁的头发上吻了吻,呢喃:“我只在你的面前幼稚。”   “……”   “不说话,是不高兴了,嗯?”   归虚的尾音极为撩人,不管听多少遍,都让人无法抵抗。晚菁可真是恨得咬牙切齿,却又不知该如何反驳。好一会儿,方才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   “……老不正经。”   归虚奇道:“我什么时候正经过吗?”   晚菁:“……”   明明在遥远的曾经,这个人还是非常正经的,高高在上,冷漠寡言。然而现在……   晚菁心里一阵无语,人果然不能想从前,更不能做对比。至于男神什么的,最好还是远远地供着比较的好,要不然……那就是从神到神经的崩坏啊!   更可怕的是,她居然已经要慢慢的习惯了……   真是想想都觉得……某一天说不定自己也会变成一个神经病。   果然男人都不是什么有利的好东西,早点见到自家宝贝闺女才是最重要的!   晚菁留了一缕元神在女儿的身体里,所以其实只要她想,她可以随时探知女儿周边的情况。   所以,她知道三泉峰。   但是真真切切的踏足,这却还是第一回。   这一片土地,的确是个生机盎然,元素充沛,极其适宜修行的场所。   她很喜欢。   俗话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当然,一开始当然是不顺眼的。在刚开始察觉到女儿和扶桑的事情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是懵的。   毕竟这个老牛吃嫩草,吃的也着实太嫩了些。   但是后来想想,有这么个女婿,抛开所有的利益不谈,万一自己有个什么好歹,扶桑绝对是能够护得住蕤儿的。   只要有这一条,其他的貌似就都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毕竟生活是孩子自己的,只要她过的幸福,没有人比母亲更加愿意祝福。   过了最开始的震惊期,现在的晚菁,看扶桑已经觉得他非常顺眼了。   嗯,从长相来说,自然是俊美的少有人及;从修为来说,自然是更加无人能及;从感情来说,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用情比蕤儿要深。这么多叠加起来,晚菁恨不得明天就成为“高堂”,后天就能看见外孙。   唔……生孩子貌似太辛苦了些,回想起自己生孩子那会儿的生不如死……晚菁想了想,外孙还是暂且免了吧,自家闺女还是个孩子。   “娘亲,你别一直看着我啊!你都看了我那么久了,再看下去……”我都有点发毛了。   晚菁抬手按了按眼角,原本还很是清澈的眼睛顿时有些发红:“太久没有看见你,娘亲一时间有些……”   我见状,顿时心软的不行,连忙道:“我也很想娘亲,娘亲想看我,就天天看着我,时时看着我,如何?”   晚菁摆了摆手,说:“这倒是不必了。你有这份心,娘亲就很感动了。”   我适时的给她递上一杯今年的新茶,道:“魔界……现在如何了?”   晚菁接过,喝了一口,淡淡道:“倒是没有继续恶化,却也没有太大成效。寻找魔兽附体的魔灵越来越多,被附体的魔兽级别也越来越高。虽说现在还在控制范围之内,但是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治标不治本,永远也断不了根。”   我忧心道:“这可怎么是好……现在有什么解决之法吗?”   晚菁点头道:“有。但是并非一朝一夕可以完成。况且……”   “你知道,我一向厌倦插手修真界。”晚菁捧着茶杯,抿了抿唇,“至少从未与谁合作过。主要就是厌恶人族的贪得无厌与勾心斗角。但是现在,不管是哪一方力量,光靠一个必然会被各个击破作了劫灰,想要活下去,就只有联合起来。然……不愿意的人,怕是有不少。至少这一回来的这些人里面,必然许多是为了看热闹。心不齐何以为谋?既然决定了要做一件事,自然是要做的最好。这也是为什么我要亲自前来的原因。本来由雨如晦操心的事情,现在我是不得不也跟着多留意了。”   为何广发请帖,连散修都不放过?因为那些人最好控制。   为何要将说话有分量的人尽可能的拉来?因为有些人不服管,既然软的不吃,那就只可以来硬的了。   所谓的会盟,不过是一场鸿门宴罢了。   而且,这一场鸿门宴上,注定要有几个愿意当出头鸟的倒霉蛋,被一棒子给打下来,杀鸡儆猴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发现我真的不适合写的快。如果硬要完成任务一样的憋,你们看了难受,我看了也很难受。 所以……十一月(考试月)我可能会断断续续更的少,一章三千不保证,看思路哒…… 写了那么久,感情很深,就希望可以写的更加好。 咱们别将就! 不过如果三观实在不合……请点叉,我可以在这里拒绝再接收某些留言吗? 爱你们,么么哒~   ☆、第182章 一百八十二章   拿住了东方漪,就等于拿住了东方家。   拿住了白茵和孟寒凌, 至少蜀山表面上不敢表示什么。但是私底下……呵呵, 怕是无风还要生出三尺浪来。   但是偏偏不能将蜀山排斥在联盟外。对方实力是一回事,若不邀请, 就算联盟成立,外人也会说昆仑排除异己, 这很不好听。还有一点, 就是假若蜀山也在联盟内,那么他们私底下要怎么样是大家私底下的事情, 明面上,蜀山不支持也得支持。而恰恰, 大部分人看的都是明面上,接触不到私底下。所以, 若是到时候被捅出来什么, 有锅都可以尽情的往蜀山身上砸。   我思考了一会儿,问道:“娘亲,这主意, 是雨如晦想的?”   晚菁道:“我们一起想的, 我帮他分析和详化了一下细节。”   我心道, 果然。就雨如晦一个,哪能这样走一步想十步, 还预计各种反应对策,最后连退路都给想好了?   一看就是我这位智商两百八的娘亲的手笔啊!   “联盟结成之后,你们准备怎么做?”   “怎么做——过程, 是可以随时改变的。但是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彻底的将那阵中的亡灵们清除干净。”   事情从来说来容易做来难,要是那些亡灵真的那么好处理,早几千万年就处理干净了,何必等到现在?   “既然做出了这个决定,那么一定是有了决断吧?”我惴惴说道:“这不是小事。你们……”   万一没成功成仁了……这些都是我最亲近的人,我无法想象,我会如何。   等等……晚菁是什么时候开始知道那个阵法的!   仿佛是看透了我心中所想,晚菁淡淡道:“从你误入那迷雾林开始,只要不是个蠢人,就该开始怀疑了。而且,你不要忘了,我在你身上留了元神。你知道的,我都知道。你不知道的,有些我也知道。”   我:“……”   什么叫做高智商反派(划掉),我家娘亲直接用她的大脑来对你进行吊打。   虽然知道晚菁不是在说我蠢,但我就是莫名生出一种“不是针对谁,而是指,在座各位都是垃圾”的感觉来。   真是……太可怕,太魔性了。   “蕤儿,你放心。我们不见得处于弱势。如果全无准备,便不会去做了。”晚菁顿了顿,继续道:“只是,这一场,注定要血流成河。以无数人的血肉来做祭典,去堆积一个最终的结果。”   我听得心头沉沉,一时之间竟不知应当说什么好。现今情况,似我这般愚钝之人,瞧来便是无解。因为,所有的情况,都对我们太不利了。   魔界还在持续恶化,魔兽不断为魔灵附体,控制得住一时,却终究不是长久之计。谁也不知道这个计划从启动到最终的结果需要多久,但是,拖得越久,就一定对我们越为不利。   魔界尚且如此自顾不暇,人间又是如斯祸乱频发,一场战争下来,哀鸿遍野,念之断肠。至于修真界……若能如魔族般齐心也罢,可是偏偏,貌合神离,各怀心思。   放在如今的境地,“攘外必先安内”这句话,可当真是金玉良言。   晚菁道:“一切还未开始,便如此忧心忡忡,岂不是先一个失了锐气与士气?不管做什么,总该有些自信,多些自信,不是么?”   我点头道:“是呀,太是了。”   然而,嘴上是这样说,心里依旧不踏实。夜间入梦,只见眼前是天崩地裂的末日景象,劫灰漫天,盘旋四散在纷扬在天地间,我抬手接住一片,那里面却幻化出来亲人的面孔,一张又一张,最终却都碎裂了个干净。浩渺天地,唯有我孑然一人,踽踽独行,找不见要前往的方向,也看不见路途的尽头。   死了,他们都死了……   这个世界……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啊!”   我猛然从梦中惊醒,冷汗浸湿了后背。我伸手向身边摸去,扶桑已经醒了过来,他坐起来抱住我,柔声安慰道:“做噩梦了?别怕……我在。”   我全身发抖,一抹脸颊,一片冰凉湿润。   我在他怀里蜷成一团,死死地抱住他的一条手臂,反复确认许久,我方才逐渐找回了些许真实感。   “扶桑。”   他抱紧我,说:“我在。”   我说:“我很害怕。”   他沉默不言。我继续道:“你知道吗,我刚刚做梦,所有人都死了,只有我活着,活的像一具行尸走肉。我还有一点意识,但却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也无法控制自己在干什么了……就像个人偶。”   扶桑没有立即说话,只是一下一下安慰的抚摸着我的脊背。他的掌心温暖,叫人安心。   “没事的,那是梦。那只是梦而已,对吧?”我抬头,看向他,似乎是在向他提问,有似乎是在自问。但其实,就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我究竟想要的到什么样的答案。   梦,只是梦,这每个人都知道。   然而,噩梦却总是叫人觉得不祥,觉得恐惧,尤其……还是在这样敏感的时间。   实在是很难叫人不多想。   扶桑低低的叹息一声,道:“昀儿,你思虑太重了。”   “日有所忧夜有所梦,你白日忧心太过了。”   我抬手,捂住眼睛,深呼吸。   然后说道:“我如何不忧心……我们的敌人,是天道啊!现在组建起来的的联盟,且不说是一盘散沙,就算不是,多少修士都对天道刻入骨髓的敬畏恐惧,如果他们知道,如果他们知道……只需要稍许散布谣言,这一盘散沙,未必不会倒戈对我们刀剑相向啊!介时后果,实在是难以设想……”   扶桑打断了我的话,他轻轻抚着我的头发,低声说道:“昀儿,你觉得,他们……还能够活到那个时候么?”   我心中一颤。   “为了一个目的,会牺牲掉很多很多的人,而他们所存在的意义,就是被牺牲。”   扶桑不紧不慢的诉说着一个残忍的现实。   “这样的人,如果你见得多了,那么自然也就麻木了。在你原先的世界,似乎,将他们称作是……炮灰?我觉得,这个形容,非常准确。”   “以天地众生做局,从一开始就应该收起所谓的慈悲心肠。这一点,林贤应该不止一次的教过你吧?的确,这个过程接受起来很痛苦,很残忍。但是,如果你现在不接受,往后,将会越来越痛苦。”   “至于你说的谣言……”   “别人可以散布谣言,难道我们就不可以?他们散步了谣言,难道我们就会全无对策吗?小心谨慎是好,但将敌人想象的太过可怕,却并不是一件好事。”   “这个世界,大部分时候,是要靠实力说话的。如果实力足够强,所谓谣言,便没有任何的意义。”   “昀儿,你要相信我们,我们没有那么弱势,对方也没有那么强大。天道又如何,他也有不足,也有缺陷。只要他有弱点,那就不是不可战胜的。”   “你不需要恐惧任何人或事……因为你现在最大的敌人,就是你自己。”   我喃喃的道:“如果天道也有弱点的话……那我们这些普通人,岂不是更加的不堪一击?”   “是否不堪一击,取决于你的心。”   “最重要的一点,是你想不想赢。”   想不想赢?   当然想赢。可是,在机会真正摆在面前时,人却又会逡巡不前。   譬如当初,秦人真的开了函谷关时,纵外有百万之众,亦是犹豫不前。至于诸葛亮所谓的空城计,也不过如此而已。   所谓机会,都是在人心猜度中失去的,只有回头看时,方才追悔莫及。但是失去的已经失去了,又能怎么样呢?   我承认,我不见得有那样的胆量。   但却很尴尬,人的好胜之心,还是会叫人抱有所谓的“希望”。   为什么会恐惧?   我一直觉得《心经》有一句话说的很好。“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如果心中无所牵挂,那么自然无所畏惧,可是,我并非无所牵挂,我所牵挂的太多,太害怕失去,所有我胆子很小,眺望前路,满眼都是恐惧。   “如果早知有今天,在此之前我就天天闭关。让自己……能够变得更强大一些。”   但现在这个档口,我大概是……已经没有闭关的时间了吧?   元婴,实在是太弱了。真的,就好像是一个小婴儿一样。不论放在哪里,都是不堪一击。   害怕失去,却只能走下去,那就只可以努力的去守护。但是……我的力量又实在是太弱小,该如何,去守护?   “凡你现在所经历的,必然是你所必须要经历的。闭关修炼,一定程度上,就是一种逃避。”   扶桑闭目,良久,方才睁开,淡淡说道:“这一点,没有人比我更加清楚。”      ☆、第183章 第 183 章   等待,是使人带有希望的, 但同时, 也是叫人绝望的。   希望是你知道这总有终结的一天。绝望是你不知道何时这一天将会终结。   不论是谁,如果等上几千万年, 那么他一定会崩溃疯狂。   幸运的是,他有计划, 有目的。   他清晰地记得, 当初的每一幅画面。   这就是他活下去的希望。   如果忽略掉绝望,那么就只剩下希望了。   这是一种心态。   也算是一定程度上的自欺欺人。   但是幸好, 他最终还是等到了她,所谓希望, 变成了真实。   命数待他不薄。   从冗长的沉睡中苏醒,身躯被葬埋底下, 元神失去了原有的力量, 每过一段时间,就必须要回到埋骨之处,否则便会衰弱灰飞烟灭。   即使可以元神凝实, 但他终究比归虚差了一点。那就是, 他有形。有形的身体, 带来的好处有很多,但是现在, 的确是成了负累。   索幸的是,这个负累还不是特别的沉重,他可以忍受。   ——那么多年忍下来, 他还有什么不能忍?   习惯忍耐,却不是只会忍耐。这三千年一点一点布置的东西,总会慢慢都派上用场。   他不会做无所谓的事情。   如果做了,那一定是有着目的。或者说,为了达到某个目的。   --------------   “看了这许久的浮云聚散,可有什么感受没有?”   我抱着膝盖坐在崖边古老的岩石上,缓缓地摇了摇头。   “说不出。”   “想要去看看吗?”   我闭上眼睛,不说话。   林贤微微轻笑:“请帖可都是你做的呢。”   “不想去见见?”   我低声道:“我又不认识。”   林贤道:“见到了,不久认识了?”   他说:“阿瑰,你下来吧,我们聊聊天。”   我垂眸,看向他:“聊什么?”   “聊聊你。”   我低笑一声,道:“我?——我有什么好聊的。”   林贤说:“当然有。有很多事情,你不知道。也许扶桑不想告诉你,但是我觉得,你有必要知道。”   “不经历痛苦,人就无法成长。同样,遗忘痛苦,比不经历还不如。”林贤仰首,像我的方向望过来。“因为前者没有经历过,至少还有着一份勇敢。而后者……已经是一个懦夫了。”   “我不会强迫你。你想知道的话,我就告诉你。如果你不想知道,那么我之前的话,就当从来都没有说出口过吧。”   我无力的捂住脸,缓缓地点了点头。   -------我是切换场景的分界线~----------------   竹林前,石桌旁,我晃了晃杯中的液体。   “不是茶?”   “是酒。”   我放在鼻尖嗅了嗅,很醇厚的酒香。   我道:“可惜我不会喝。”   林贤缓缓摇首道:“不会喝不是不能喝。况且,未必就要你喝下去。”   “那你为何……”   “这世上,何来如此之多的为何?人之一念,不过就是想这样做或者不想这样做,仅此而已。”   我点点头,放下了手中的酒杯。   “可以开始了吗?”   他颔首:“我不想同你讲什么故事,只是想要解答你的疑惑。”   我皱眉看向他。   他道:“比如,你和晚菁之间的关系。你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界。扶桑为什么会来到你的身边。归虚究竟是什么人。孟寒凌,又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甚至是雨如晦,斐鉴,你了解他们吗?”   “你不了解,你不知道,所以你会感到恐惧。因为你找不到真实感。我说的,对不对?”   我沉默。因为我无法反驳。   我的确,是一个,非常非常缺乏安全感的人。   因为想要长久的留住,所以害怕失去。但是想要牢牢抓住的同时,却又恐惧抓住的东西如同指间沙般漏走,回神时再看,最终一无所得。   “此乃人之常情。”林贤微微颔首,“嘴上说着是你的终是你的,不是你的求也求不到。但是真正要做到,很难。如果做到了,便不存在所谓的‘痴妄’二字了。只要活着,便会有情,情生痴,痴生妄欲,每一个人,都是这样。我,你,还有无数个他,谁也逃不脱。”   “所以,你完全无需为此而自苦,觉得自己有什么错。这不是你的错。所以同样,你也没有拖累任何人。若真要说拖累,任何人都有可能变成拖累,只不过是在不同的时间地点境况下而已。如果因为这一些而痛苦,那便是成了迷障。”   “扶桑原本不叫扶桑。你应该知道吧?”   我点了点头。   林贤的声音不急不缓,清润好听。然而,这样好听的声音,现在听在耳中,竟叫我生出一丝抵抗与恐惧来。   我想要知道接下去的事情,但是仿佛近乡情怯,我又下意识地不想去知道。   “他的名字叫珩烎。扶桑,原本应该是你的名字。道所赋予你的名字。”   凡初生生灵,大多生来知道自己的名字,那个名字,便是道所赋予的。   天道可以是道,大道也可以是道,规则同样可以是道。甚至,万事万物都可以是道。道包含万物,却并非等同于任何一人一物。   被道所赋予了名字的生灵,不一定永远以此为名,但是,他们的本名,一定是那个名字。   比如说,如果一个法术想要对那个人生效,那么就只能是对那个名字。   “时间过去,你已经忘记了你的名字。晚菁也是同样,不过,她还能够有着一些意识保存。……其实你也应该有的。只是,那一些大多以梦境的形式体现,所以你不记得。”   我下意识的握紧拳,问道:“为什么?”   林贤道:“这个很难解释。你也可以理解为,在经历了一次死亡之后,你的力量被消磨了太多,无力支撑你来到这个世界再次出生,所以就只可以退而求其次,找一个稍微弱小一些的世界,暂时休养生息。等到元魂强大一些,这个世界对你的引力,就又会重新把你拉回来。如果我没有猜错,之前的你,身体应该一直不太好吧?”   我抿唇,点头。   “是。从小到大,大病没有,小病不断……但是上了大学之后,就不经常生病了。”   “会生病是因为你魂魄不稳。等到它逐渐稳定下来,你就应该回来了。而回到这个世界,你的母亲,就只有一个。”林贤淡淡的叙述,“你在那个世界的亲缘很薄,因为他们不配做你的父母。你成为他们的孩子,对他们并没有什么好处,他们不知道,他们的孩子是世界初开时的神明,这样的‘福’,他们消受不起。所以,他们不会活的很久长,这是规则。”   我忍不住道:“这算是什么规则?他们不配做我的父母,我却是他们的孩子。可就因为这莫名其妙的原因,我没有亲缘,他们也不能够活的久长,可是,这并不是他们的错误,这只是一个巧合!”   林贤淡淡道:“的确,这是一个巧合,但这也是他们的命数。扶桑神木,乃是太古之时的天柱。天与地,由扶桑支撑分离。这个世界上,能够配做扶桑神女的母亲的人,只有大地的主人。”   “大地的主人,掌生灵调和之力,乃自然之神。初始天地混沌归阴,众神沉睡。太阴无形有神,包含万物,故尊之为众生之父,后生太阳,太阳有形有神,劈开混沌,万灵来朝,自此阴阳始分。而后道化三相,大道孕生万物,天道司命运,规则则监督执行这一切。”他顿了顿,继续道:“其实说到底,天道并没有什么好神秘的。他也不过就是一个神明而已,只不过掌管的东西特别一些,就是这样简单。世界在不停的轮回着,一切最终都要归于道。不过,天道明显不大甘心。时间过去,越来越多的人将他当成了道,将他捧上了圣坛,于是,他便开始膨胀了。他想要成为真正的道,想要一手安排一切,成为所有人的神。但是,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幼稚可笑的幻想。”   “天道一手创造出一个天命之子,一手安排他的命运,将所有人都作为陪衬,所有的好处都送给他,然后将他捧上神坛,再成为那个人的神——这就是天道最终的目的,叫人厌恶的虚荣感。”   我一面听得沉重,一面却又忍不住心中想笑。如果按照林贤的说法,这个天道岂不是就是一个超级中二病?   不禁中二,还利用自己的“特权”,在实行着他的中二。   我心中无语一阵,最终问了一个我最想要知道的问题——   “最终为什么会引发战争,导致那样的结果?真的是因为,因为……”我说不出口。那个人是我娘,我娘和我爹在一起,他们没有错。就算真的导致了那样的结果……我也没有任何置喙的权利。   林贤摇首道:“当然不是。”   我松了一口气。   他却继续道:“当初的事情,是我做的。”   我手一颤,袖子“哗啦”一下将桌面的杯子打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什么,什么意思……”   他语调平淡,就仿佛是在说着今天的天气不错一样,道:“劫数在轮回,当道传达出这一劫应该到来的时候,我就是执行官。”   我发出了“哈”的一声低笑,垂眸喃喃的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作者有话要说:  麻麻给我买的手镯到了~~ 真的是特别有缘分,看见一眼就心生欢喜,爱的不得了。 它跨越万水千山,到了我的身边,真的需要好好地珍惜。 据说这个镯子是只此一个的,因为圈口太小了……所以就送到我的手上了啊~ 一个手小,一个圈小,我们是天生一对!   ☆、第184章 第 184 章   执行官,执行什么呢?不过是毁灭一切罢了。   最无情的果然是道啊……当需要你的时候, 那么就让你存在, 当不需要的时候,那么就下令毁灭。多么的简单。   “当时的情况非常的复杂, 最终天地破碎的结局,同样是所有人都没有料到的。而我, 也自食了恶果。”   耗费大量的力量将一切修补, 最终却是陷入轮回之中辗转,受尽了天道的摆布。   有时回忆往昔, 亦是思来可笑。   自己当初太天真,做起事情来那叫一个实在, 最终却白白叫别人捡了果子做大。   -----------------   我抱着酒坛,闭着眼睛往下灌了一大口。入口倒是香, 滚下喉便辣人的紧了。   “听你这么一说, 其实我倒是想起来了不少东西……”我呛得眼睛泛红,“只是以前不大连的起来,现在能懂了而已。轮回海上龙吟长啸, 九天有人御风而录。扶桑树下沉睡的女子, 翱翔天际的金乌, 混沌中隐约出现的眼睛……唉,我以前, 居然什么也没有意识到,我是有多蠢?”   “何必如此说?”林贤伸出手,感受着风的方向:“拾到了珍珠, 却没有那一根串起来的丝线,那么那些散碎的东西,就永远也连贯不起来。我现在给你的,不过是这根绳子而已。”   我道:“当初,折枝也一眼认出了我是谁吧?她喊我神女,我却不知。斐鉴不止一次和我说我就是个植物,可我居然就真的当他在开玩笑了……玩笑玩笑,当真是看人当不当真,不当真就是假的,当真就是真的,真真是……”   真真是什么呢?有时候,人生就像是一场玩笑。若是早个几年,听我说我会遇见这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那我要么以为那人是个疯子,要么就是觉得自己在做梦。   而现在……这荒唐离奇的梦,就这样真实的摆在我的眼前,叫人不信都不行。   我晃了晃手中酒坛,里面清澈的液体发出“哐当”摇晃的声响,问:“这酒……能醉人吗?”   “酒能不能醉,端看你想不想醉。若不想醉,梦里也是清醒的。”比如他,从发现自己醉不了开始,便痴迷起了酒。   酒能壮胆是真的。不管醉了没有,只要带着一身熏然气息,不管你想要做什么,都可以找得到理由和借口。   因为——喝醉了么。   所以,如果做的事情有违常性,就可以理直气壮,光明正大的说,不好意思,之前的事并非在下本意,而是酒后乱了心智,在发疯呢。   其实呢?   是真情还是假意,是本心抑或疯狂,不过是只有自己最清楚罢了。   人心难测亦难猜。只要没有亲自点头承认,那么即使是真相,也总名不副实。   这个世界大概从来没有所谓的真相。所有的真相,都是人说出来的。   人的口舌真的很厉害。一开一合,你说他是真的,它就是真的。你若说它是假的,即便是真的,也能变成假的。   “……梦里也是清醒的……吗?   这怎么可能呢……身在梦中,如何知是梦境?”   我张大眼睛,看着他问道。   他淡淡回答:“你并非我,如何知道,我就不知,我就不能醒在梦中?”   鯈鱼出游从容,是鱼之乐也?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子非我,焉知我不知鱼之乐?   道之一字,如此空茫。模棱两可,真真假假。是耶非耶,不过一念而已。   何为道?非生非死,非阴非阳,心之所至,即可为道。是以道化万物,道化无形。万物为道,道为万物。无为道,有为道,道为永恒。   真实与虚幻何必深究,人生从来不过一场大梦。羽化之期许是梦醒之时,亦可作下一场梦的开端。怪道道家素来讲无为,原来,这就是无为。   “真是可怕的悟性。”即便是在上古之时,那些神也参悟不透这一些。哪怕是换做天道,换做他,亦是很少追溯最开始的“道”是为何物。   因为他们不敢。   习惯了自欺欺人取代“道”的日子,便会下意识到底抵触正主,这是人之常情。天道一笔写尽人世悲欢离合,其实一定程度上,他的情感比旁人更为偏激,更加容易被左右。这也就是为何会有天命之子存在的原因。   至于规则……   规则本身,是最能够洞察“道”的意愿的存在。因为,所谓规则,本身也就是去执行道的意愿而已。所以,按理来说,他不应当有自己想心意。无情无欲,才应该是规则。他一向以为自己做的很好,也不需要去想的太多,按步执行道的命令即可,然而……他终究是有了感情。有了感情的人才有思想,有了思想的人,是会反抗的。   不想要去做一些违心的事情,就是他的本心。   这个时候,道对他的干涉,就显得太多了一些。他想要摆脱。   人一旦存了逃离的心思,就会下意识的避忌了。这样直接的论道,他做了很久的心理准备。   如果连自己的恐惧也不敢面对,那么他还能够面对什么?   为别人活了那么多年,他也想要任性一次,为自己活着,为自己珍惜的人活着。   结局会怎么样,不想要去想。在结局到来之前,去享受那个过程就好。   况且,世事不休,生活未必就能够有结局。   除非死亡,每一个人都是行走在路上,没有尽头。   垂首,叹息。   “阿瑰,你会在道的这一条路上,走的很远。”   修炼快不快,修为高不高,其实都不能说明什么。   道,还是要靠悟的。   心境决定了成就,倘若心境到了,一日飞升,也不是不无可能。   更何况,她本身还是万灵之长。   作为最能够聆听道的存在,他有预感。或许,就在不久的将来,这个世界,需要依靠这个孩子。   因为,能够将一切乱局拨正的,只有布局者本身。   我垂眸道:“能走多远,其实我并不在意。但还是谢谢你的夸奖。”   这个人说的每一句话或许都有深意,我实在是不敢轻易答应。否则……我很害怕,这会成为未来某一天胁迫自己的一个承诺。   从现在起,将他当做一个长者看待。就好像是以前对老师一样。如果关系好可以亲近一点,但是却不能亲近的太过放肆。朋友是朋友,但是在某些特殊的场合与时间,他只可以是那被高高供起的规则。   我知道,这对于林贤来说很残忍——如果每一个人都这样的话。   但是很抱歉,我实在是做不到。做不到不与他保持距离。   因为,这是一个,谁也不能确定,他是否会在某一时间,捅你一刀的人。   或许并非出自他的本心,他只是在按照命令行事,但是,那一刀终究是捅了出去的,造成的伤害,也是不可挽回的。   人都喜欢保护自己,植物尤其是这样。如果一定要受伤,那么我希望,这个伤口,可以稍许的不那么疼一些。   哈,因为这么一点原因,去疏远自己原本的至亲之人,是不是很可笑?   然而,人性本身,就是如斯可笑。   你我活在红尘之中,就都是俗人。不管你是活短短几十年,亦或者是千年,几千年。只要你还或者,就跳不脱这红尘,就跳不脱这俗气。   所以,这没有什么值得羞愧和鄙薄的。   谁都不是圣人,说到底,谁都是为了自己而活。如果为了哪个人愿意付出,那么,也一定是想要为了他付出。   等到不想了的时候,想抽手时就抽手,谁也不能强迫谁,更加不需要什么所谓的理由。因为,收回付出的东西,是付出者永远且随时的权利。 作者有话要说:  王牌特工2~~~~ 啊,科叔真的,帅~   ☆、第185章 第 185 章   “今天晚上说的话,如果能够忘掉多好。”我指着天上的月, 对林贤道, “你看不见,我就告诉你。今天的月亮, 只有一半,但是很美。”   他道:“所以呢?”   我道:“没有所以了。就是这个样子。”   他笑了笑:“你的描述真简单。”   我道:“要不然?”   “比如说, 具体想要表达什么。”   “表达什么……表达人有悲欢离合, 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吗?”   “哈哈……此事古难全, 真有意思。”林贤忽然愉快的笑出了声,说道, “原来那个世界的?此等文才,此般胸襟, 着实叫人钦佩。我真的是好奇起你原本的那个世界了。”   我叹道:“叫人钦佩又怎样?早已经作古千余年。我等后人, 再怎么样,也不过就是拿着他的文采,才瞎攀附几句罢了, 何况, 我原本的世界, 也没有你想像的那么好。”   他问我:“哦?举个例子呢?”   我道:“哪来这许多的例子……唔,唯物主义算吗?就是只相信科学不相信道, 向我们这样的,全都是神棍。”   林贤道:“神棍?我们有真才实学,怎么能叫神棍?”   我道:“唉?你没懂我的意思?就是有没有真才实学不重要, 重要的是,别人不信这个,所以真的假的也就无所谓了。如果你对着别人去论道,那很有可能会被当成精神病人的。把你送去精神病医院,拿绳子绑起来,一针镇静剂下去,你就全身无力,什么也不知道了。你说可怕不可怕。”   林贤笑道:“阿瑰,你在和我开玩笑。”   我:“……”   好吧,我的确夸大其词,的确在开玩笑。但是这么说出来,是不是有一点……   我低低的道:“附和一下不行?”   他微微低着头,沉默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感觉自己下的决定有些对不起他,我实在是对眼前的这景象看不过眼。想了想,便道:“其实好玩的东西还是有很多的。比如说……有一种酒,我们这里就没有。那种酒,被戏称为‘断片酒’。”   “嗯……断片酒,你懂是什么意思嘛?”   林贤摇了摇头。   我一琢磨,也是,他连片都没看过,怎么知道断片?   于是,我便我解释道:“意思就是,喝下去之后睡一觉,你就不记得自己之前干过什么了……至少那会儿是想不起来的。断片了呀。可惜,这种酒先前闹出来了不少乱子,所以被禁了许多,后来配方变了,效果也就不怎么样了。”   林贤喃喃道:“原来是这样。”   我补充道:“但是其实也不是每个人都会这样,据说酒量好的人喝了还是没事的。……虽然我没有尝试过。”   他忽然问我:“如果可以尝试,想尝试吗?”   我道:“不好说,看时间吧。平日里吃饱了没事干当然不想,但是如果遇见一些……比较不好接受的事情,还是想要尝试一下的。”   醒过来那一瞬间的迷茫,宛如海妖歌声般叫人贪恋。   在那一刻,所有的烦恼,都不会存在。   不需要思考自己是谁,也不需要思考之前干过什么,更想不起来自己之后要干什么。   你所需要做的,就是安静的享受那短暂的片刻空白。   林贤冷静的对我道:“那都是假的。”   已经存在的,断片又怎样,它依旧存在。   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人总要回归现实,面对现实。   我道:“我们现在回归现实吗?”   他说:“早该如此。”   我装模作样的朝他拜了拜,道:“感谢你的心灵鸡汤。”   他有些疑惑,应该是不明白意思。   我解释一下:“就是心理帮助。”   他这一回终于明白了,淡淡笑道:“不客气。”   我看了他两眼,想了许久,还是忍不住道:“你这个人啊……容易亲近,却不能太亲近。并非不可交心之人,却不能与你交心。但凡爱你之人,会很辛苦。但凡你爱之人……”   他苦笑了一声,问道:“会怎样?”   我道:“自认倒霉吧。能怎么样呢?被你爱,会很幸福,但同时也会很不幸。我不该多说什么,也没有资格多说什么。我只想告诉你,等到必要的时候,手下留情。曾经覆辙,莫要再次重蹈了。失而复得,一次是幸,两次是运,三次……不可能的。”   “你这么喜欢蜉蝣,应该明白这个道理吧……”   在折枝的轮回岛幻梦中,藏着许多事情,或许是旁人都不知道的真相。   因为那是幻境,所以显得尤其的单纯,不用去惧怕表现真相之后的结果。   折枝一生,讨厌的有一个人,是自然女神。恨得也有一个人,那就是规则。   前者不用多加解释。而后者……则是因为他是一个无情的施刑者。   无怪乎折枝觉得林贤虚伪。亲手杀死一个人,然后再带着他的残魄回家,这样的行为,怎么看都很虚伪。   更要命的是,这样的事情还不止一次。   天道的确害了规则不少,但这其中并不仅仅是一方的问题。   公平一点的说,两个都算不上什么好人。只不过一个为了私心,一个为了公事罢了。   但是说到底,他们做的事情,也没有什么不同。相反,对自己亲近的人大公无私,更为伤人。   我一直觉得雨如晦和斐鉴很可怜。被虐了一回又一回,怨不怨不知道,但至少不后悔。能不后悔,已经不容易了。虽然后悔貌似也没有什么用途。   “如果是我,一定做不到这样。所以,算我求你,别太狠了。”   林贤沉默了片刻。他低着头,散开未束的头发垂落脸庞几缕,本身夜晚便不是多么明亮,此刻阴影更是几乎将他脸上的所有表情都模糊了。   良久,他方才很缓慢的说道:“我,尽量。”   呵,尽量。   这般恳求,也不过换来一个尽量而已。   “但是……”他继续说道,“曾经我只是道的执行者。而现在……我想做一回自己。做一些,自己想要做的决定。”   我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说:“你,好自为之。”   好自为之,是我现在,唯一能够和他说的了。   在什么也不知道之前,我没有做决定的能力和资格。但现在……   该知道的,我心中有数。不该知道的,知道了也无妨。   是时候,该做自己有所打算了。   扶桑只想保护我,而我,却不能当真如此安然的躲藏在他的羽翼之下。   抛开一切不说,我也是一个经历过上古残酷纷争的人,在面对巨大的变故与灾难时,我可以是一个战士。   我转身欲走,林贤却忽然拉住了我的手腕。   “好自为之。”   他如此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章。。。心灵鸡汤,其实非常,非常的难写。 你们应该察觉得到,我最近更新不多,字数也不多。 因为我真的有时候每天只写几百个字,断断续续,非常艰难。 越是接近结尾,就越难。 仿佛就在眼前,但又仿佛遥远无期。 而且,你们懂得,学校事情也很多。我很难一心几用的,就连每天的几百个字,也是删删改改,总觉得差强人意,又或者根本像是胡说八道。 所以真的很感激你们还没放弃我。 每次想想还有人看就觉得不能放弃啊。 而且,最近似乎找回了一点写文最初的初衷感觉。 想要写好一个故事,单纯就是自己很开心那个样子。 大概是能和最好的朋友在一起,每天黏着有商有量的,所以查资料排大纲都很开心,虽然很累…… emmmmm`,没错,下一篇文,我不裸奔啦! 我要做一个有大纲的孩纸! 顺便说一下,下一篇是现代架空玄幻! 爱你们,更加爱我的奶小哞~目前我两还处于练笔磨合期~   ☆、第186章 第 186 章   在昆仑,有一个禁地, 叫做绝壁崖。   据说, 跳下去,就可以神魂俱灭, 死的不能再死。   实在是一个自杀以及毁尸灭迹的好去处。不管什么东西,往下面一抛, 绞肉机一样再也找不到一点痕迹。唔, 如此想来,倒还是个不错的垃圾场。   而此刻, 我正站在这垃圾场的悬崖边上。崖下戾气千丈,冰冷肃杀。带着腥气的风吹上来, 吹动我的长发,刮过耳畔时, 似乎还能隐约听见冤魂愤怒不甘的嘶吼。   我闭上眼睛, 伸出手,感受了一下风向。   隐约像一个漩涡,将不慎落入其中的人, 全部撕碎。   呵, 当初钦君杀人, 不就是这样做的么。   处理的干净利落,几乎一点痕迹也不留。   我忍不住带上一丝嘲讽的笑意, 往前跨一步,放任自己的重心偏移,去坠落那万丈深渊。   这是一种失重的感觉。与御风飞行不一样, 飞行的时候,不论脚下有多么高远,我都不曾害怕,所以,我一直以为我并不恐高,然而此刻……   说不害怕是假的。我不仅仅是害怕,而且恐惧。   当眼睛闭上,耳旁声音剧烈到近乎失音的时候,接近空白的大脑就开始了胡思乱想。   记得很久很久之前,曾经书上看见,天使长路西法因为反叛,所以被击落天界,这位曾被称为光耀晨星的大天使,在混沌中坠落了九个晨昏,最后堕入地狱成为撒旦。   九个晨昏……   我想,如果让我以这样的痛苦经历九个晨昏,我也一定会愿意永坠地狱。   如果坠入地狱不用承受这样的痛苦的话。   如果坠入地狱不用遭受天界那样不公正的对待的话。   《神曲》中说,路西法反叛,是因为他不愿意向圣子称臣。   于是,这就成了傲慢的原罪。   然而,为何要称臣?   没有谁必须心甘情愿臣服于谁,每一个人的本性都是桀骜不驯,每一个人,都是自己的王。   眼前忽然浮现出一副遥远的画面。   扶桑牵着我的手,玄金色绣文的衣摆拖曳在地。他下巴微抬,是与生俱来的高傲。   他说:“我喜欢的人,别人也一定会喜欢。但是,你只能喜欢我一个。”   我扭过头去不看他,但是内心却是禁不住的心生欢喜。   这样的时刻,若果可以停止,该有多好?   可惜,这个世界终究没有如果,时间……也不会为了某个谁,停留在某一个时刻。   当天际流火划破平静的宇宙幕布,降临世间之时,每一个神灵的心中,都清晰的知道,那是劫。   是他们的劫。   若劫可过,那便是侥幸偷生,若是不可过,那便是劫灰,投身轮回,或许再也没有回归的那一天。   并非他们做错了什么,只是道厌倦了他们的存在罢了。   新的世界,不需要他们这些旧时强大的生灵。   性属木灵,我从来畏火。   轻轻抚摸着灼伤的指尖,我看向扶桑,苦笑:“原本以为,无所谓的。这天火……果然厉害。”   对于我而言,珩烎并非是火,他的本质也不是火。他是光,是阳,是一切的明。   那是我最向往的东西,不是我所畏惧的。   “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他抱着我,神色是反常的冷静。   他不会死,因为他是天地本源之一。但是我会。原本他完全可以作壁上观,静待风波过去,然而,为了我,他愿意与孕育他的道为敌。   “你真的打算这样做么?”白色风帽遮挡住面孔,仅仅露出一个清秀的下巴。那个人的声音无悲无喜,只是在平静的传递着语言。“今日你做出的决定,或许永远无法反悔。”   哈,那就是规则,天地间一切的平衡官。这一次浩劫清洗的执行者。   “既然作出决定,便不会后悔。”   得到了答案,规则所凝聚出来的虚影飘然散去,仿佛从来不曾存在过。   珩烎抱着我,抱得很紧。他的眼神凝重,唇畔却带笑。   “我们没有回头路了。所以,接下来,一起面对,好吗?”   我感觉眼前有些模糊,抬手去触,才发现自己流泪了。   那是我第一次流泪。   植物向来不会去拒绝水源的。我对于光是向往,对于水则是眷恋。一如对自然女神母亲一般的眷恋。   可是我流泪了。这种感觉很奇怪,难以形容,但绝对不是多么美好的体验。   一点也不想要尝试第二次。   “你觉得,我们还有多长时间?”   我哽咽着问道,控制着声音,努力使自己不要颤抖。   他笑着答:“很久,很久很久。久到亘古。”   我点头,与他在一起的每一刻,都像是永恒。   呼吸着他身上温暖的光明气息,我低声道:“如果……如果我没有坚持住,你会记得我的吧?”   他没有回答。   我努力的想要笑,泪水却控制不住的蔓延开来。我颤声道:“如果我死了,你把我埋在日出与日落的地方吧。”   你每日自此处苏醒,而后于此处安眠。   不论我存在与否,能伴你的,只有我。   他沉默许久,点点头,抱着我说:“好。”   --------------我是结束回忆的分界线-------------   整个身体,似乎要被剧烈的罡风撕成碎片一般。   晚菁跳过一次绝壁崖,那时她是分神巅峰,即使最终成功飞升了合体境,但是那一身可怖的伤口,也没有给她任何的便宜。   而我现在,是元婴,元婴元婴,在修仙之路上,不过是一个小婴儿一般的存在而已。可以说,非常弱小,且非常容易夭折。   哪怕是出窍期,能够承受得住昆仑绝壁的,也是极少。   终于躺倒在崖底,我睁着眼睛,却实在是聚焦不起来视线。   从这里往天上看去,是混沌的一片。   若天地中央是一片万人坑,那这里,便是一片古战场。   许多的神明,在这里陨落。   他们未必有很重的怨怒,但是强大的力量在这里徘徊不散,刑杀之气经过千万年的陈酿,绞杀一些修士,实在是易如反掌。   然而,在这崖底,却是我的故土。   我承受着身体的剧痛,努力将自己蜷缩。我将脸颊贴近地面,去聆听大地的脉搏。   母亲的怀抱最安全。   此刻的我,只想停驻,做一个长久的休憩。   辗转数世的旅程之后,我终于再一次回到了这里,于我而言,一切开始的地方。   曾经,为问扶桑,如果我没有坚持住,他会不会忘记我。   我说,如果我死了,就将我埋葬在日出与日落的地方。   那时,我是真的做了最坏的打算。而这最坏的打算,最后变成了现实。   将要离开的时候,我的内心最多的,是不舍与不甘。   真的,舍不得,舍不得他。   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离去。   我害怕,我离开了,他就会慢慢的属于其他人。   会有别人,能够给他栖息。   然而,终究是我错估了。   他不会忘记我,永远不会忘记我。   因为从那之后,他将自己的名字,改成了我。   扶桑,扶桑……   呼唤的每一遍,是他,也是我。   我们,或许从来不分彼此。   就如同现在,这一片土地,被称为“落日天堑”。   这里,是扶桑树生长的地方。   这里,也是太阳长眠的所在。   扶桑树残余的半截灵根在这里,他的身体就也在这里。   即使元神可以离开,但是只要封印没有解除,他的身体将永远于此长眠。   这样的话,他的力量会大大的被削弱。   在这个世界,实力太重要了。我舍不得,舍不得他力不从心。   只有那半截灵根取出来,这个封印才算了解,他才可以真正的自由。   而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我。只有我可以取出自己的东西。   然而,若我这样做了,就意味着,我要与自己先前的力量融合,这个过程,是极为痛苦的,不仅现在痛苦,从前的痛苦,我也要一一再受一遍。   如果扶桑知道了我想这样做,他一定不会同意。   他总是觉得我受了太多的苦,时间短暂,所有他想要我现在可以过得自在无忧一些。   然而,我终究不能如此。不能因为自己贪图安逸,便将一切都交给他来背负。   昆仑绝壁之下没有白天,也没有黑夜,只有一片混沌。我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终于慢慢的恢复了些许体力。我支撑着坐了起来,盘腿打坐些许时间,来缓解一些周身的疼痛与疲倦。   一丝一缕温暖的灵气温和的钻进我的体内,温养着我的经脉。   如此一番,也算是将我体内经脉打碎重组了一遍。   良久,我睁开眼睛,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息。   是时候,去取那半截扶桑树的灵根了。   即使,我将要面对的那个过程,会比方才痛苦上千百倍。   先前被那刑杀之气打碎经脉,却到底只是蜕骨一般的痛,但凡肉体的疼痛,都可以忍受。而这,却是要融合灵魂的痛。   不论做多少次的心理准备,等真正到了这个时刻,都是完全超乎想象极限的。   生不如死,却不能死。 作者有话要说:  本周见习,下周考试。而我,还手贱的申了榜…… 原谅我每天很晚更新呜呜呜! 真的是。。。裸奔。 每天裸奔三千字。。。 心痛   ☆、第187章 第 187 章   扶桑。珩烎。   我终于,也为你做了一件事了。   ---------------我是转换镜头的分界线----------   在很多很多年之后, 一切尘埃落定。又是天地变化, 风云几番,故人大多不复之时, 曾有幸见证末日天劫的修士们,或许已经从籍籍无名变作一宗长老。自青春年少至白发苍苍, 等待轮回降临的他们, 还依旧会对着自己的徒子徒孙们吹嘘:“想你们祖师爷我当年……”   当年如何呢?   “也是亲眼见过神明的……”   这个时候,那些徒子徒孙们, 即使已经听了无数遍相同的叙述,却还是忍不住的热血沸腾, 顺着追问下去:“神明是什么模样的呢?”   哪怕可以背得出自家老祖宗接下去的话,但是, 从亲眼见过的人口中说出, 感觉总是不一样的。   他们心中,大多有些怨恨自己的生不逢时。   为何没有能够生在那样群雄汇聚的时代呢?   每个人心中,都有崇拜英雄和想要做英雄的梦。   “神明啊……”暮年老者轻轻地抚了抚胡须, 眼光慢慢的变得遥远。“神明, 是我等凡人, 永远无法想象的。”   这无法想象的,并非容颜, 而是他们所氤氲的那一股古老强大的力量。   强大到能够让人坚信,即使他们达到了渡劫期,在神明的面前, 依旧是不堪一击。   “你们这一群小孩子,都以为天地无忧,只是因为你们……”   “没有见过末日劫落是个什么样子!”徒子徒孙们笑开了,老祖宗似乎就是喜欢说这些没有意义的教育人的话。说来说去,末日劫落也已经过去了,他们再多么好奇,也见不到。   老人家看懂了后辈们的心思,只低叹一声,不想再说话了。   有一些事情,没有亲自经历过,便永远不会知道对方的心境。   夜深人静残月当空之时,立于庭院中仰望天际,当初的那些血雨腥风,似乎还在昨日一般。   天地崩裂,天火从九天之上落于世间,仿佛无边无际的业火,要将一切都焚烧殆尽。   等那一刻到来的时候,这些修士们,方才相信,自己于这天地间,不过蜉蝣而已,朝生暮尽,即使全部死亡,亦不会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   因为,他们本身就不是多么重要的东西。他们的消失,就如同灰尘被掸落,如此的轻而易举,微不足道。   没有经历过的人觉得那是一个充满了英雄意气的时代,而真正经历过的他们,却只想要忘记与避讳。   他们会诉说着神明的光辉,但却从来不会详细的描述自己的经历。因为,那是他们一生之中,最想摆脱的一场噩梦。   ---------------我是拉回现在并且转换人称的分界线--------------   “结盟一事,是为了双方都好——蜀山如果推拒,只怕雨掌门,不会答应吧?”   白戚将两指在桌案上轻轻的扣着,身为蜀山掌门,他的年纪已经不算小,但是因为修为的原因,容貌却是一直维持在二十出头的模样,再加上天生便生的秀气,乍一看,倒是要比雨如晦还小上一些。   雨如晦淡漠道:“本座不会代替别人做任何的决定。更加不会插手其他门派的内\政。”   “呵……”白戚低笑了一声,只是那笑声中不知怎的,总是透出来一股子冷气。他一双好看的眼睛微微眯起,道:“雨掌门,你可真会把自己洗干净啊……这么容不得自己的名声有一点闪失么?”   若是旁人,只怕会觉得这两人说话跳转的有些太快,但是偏巧这两人都是当事人,之前的那些恩恩怨怨,私底下没有谁比他们更加门清了。   诚然,蜀山之前的确是想要给雨如晦送点“小礼物”,然而,那带着一点桃花色的流言还没有彻底的传出来,就被昆仑给扼杀的彻底。虽然那时试探般的交锋,不过就是探个虚实而已,不算什么,但是就这么被直接打了回去,换成谁都会有些不舒服。更何况……还有茵茵。   茵茵离开蜀山,实在是让白戚有些猝不及防。奈何白茵天生脾气如此,修炼了那个功法之后,就更加是想一出是一出。白戚是舅舅,就算白茵的娘没了,但不管怎么说也还有个爹,他有些事不好多管,可是谁能想象的到,她这一离开,就离开到了昆仑呢!   在蜀山收到昆仑请帖的时候,还一起收到了雨如晦的一道传音,说是白茵在昆仑做客,一切都好。   白戚当时就气的将那传音打的四散。   做客,一切都好?   把人强行压过去的做客吗?天底下有这样的待客之道?!   “雨如晦,你这是欺我蜀山无人么!”   白戚恨得牙痒痒,却只能暂且忍耐,并且硬着头皮,按时去赴那昆仑的鸿门宴。   没办法,谁让他们有人质在对方手上呢?不止一个白茵,还有一个孟寒凌。   那一位……很看重孟寒凌啊……   白戚心中忍不住叹气。他到底也是多少年的人精了,对于一些事情他心中有数。这一次,他们实在是太被动了。   可是,为何会如此被动呢?   因为孟寒凌。   若不是孟寒凌……   白戚闭了闭眼睛,不再向下想。   有些事,不能想,做了就不能回头。玩弄权术的人,不能悔棋,也没有这个资格。   他能面对的只有两条路,满盘皆输亦或者翻盘。   现如今,昆仑联合魔界以及其他势力,弄出一场所谓的“大会”,来逼着蜀山结盟,蜀山就算心里不大愿意听昆仑的指挥,但是却也不得不从。这样一口气,换成任何人,也不能咽得下去。   何况白戚不仅仅是一口气,而是一口气堵着一口气,心里憋得实在太难受。   然而,此时他是势必不能挽回局面了,人家实力摆在那里,就是要告诉你——这个盟,你是不结也得结。   若是不结,毁了名声是小,还有没有命在事大。   毕竟,这里是昆仑,是人家的主场。   不过,结盟之前,不论怎么样,他总得让雨如晦也稍微不舒服一把。   要不然,实在是难消他心头之恨。   白戚微笑道:“在在下看来,雨掌门的人品,已经很不错了,完全在意外界一些捕风捉影的事情,你说时也不是呢?”   雨如晦冷冷的看了白戚一眼,淡定道:“不错,白掌门说的很对。本座的确是不在意那些捕风捉影的事情,因为本座一向认为,清者自清。只是,若是那些捕风捉影的事情,叫别人为难了,那自然就需要在意了。一件事情若教一个人难做了,那就也不能怪那个人做出什么来,不是么?”   白戚正待说话,却忽然听见一声低笑。他定睛看去,原来是归虚正单手支着下巴,嘲讽的看着他。   白戚微微皱眉,已经到了唇边的话,硬生生转了转,给咽了下去,改成了:“雨掌门说的极是。”   晚菁淡淡瞥了身旁的归虚一眼,端起茶盏来,微微抿了一口。说道:“雨掌门不插手别人家的内\政,这是极好。所以,本座也很希望,诸位以此为榜样,莫要将手生得太长,一直长到了别人的家里,成日尽拿别人的私事拎出来做文章。幼稚!”   “哦……晚菁族长虽然话说的不差,但是老身我倒是忍不住想要说一句,你如此着急的叫人别拿私事来做文章,莫非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私事,害怕别人给逮出来吗?”说话的人,正是东方灵。她看着晚菁的方向,眸色不明。   虽然昆仑很愿意和魔族联手,其他人也没有什么反对,但是说到底,很多修士的内心,还是排斥魔族的。   只不过,他们实在是没有胆子,驳斥晚菁,归虚,或者雨如晦。   可是这个时候,东方灵却说话了。   有了这第一个出头的,其他人自然便有了附和的胆量。   不管怎么说,东方灵也是大乘期,是个粗壮的大腿,他们顺着大腿附和附和,应该还是没有问题的。   晚菁之前都极少出现在正式场合,这似乎还是第一次,他们对于这位魔族族长的私事,实在是不知道什么,唯一若要能怀疑怀疑的,大概就是坐在晚菁身边的归虚了?   嗯,虽说这两人举止的确暧昧,但是一口气得罪一位归虚这样的祖宗……原谅他们还是没有胆子。   所以,很尴尬,目光又被转到了雨如晦的头上。   八卦之心人皆有之,他们又没有背叛昆仑,他们只不过是随便八卦一下,难不成谁还能阻止吗?   毕竟放眼从前,昆仑和魔族可是对头啊,之前都对了那么多年,怎么就突然给好上了呢?   再细看看男的俊女的美,似乎挺登对。这其中,也不是不能发展一些东西不是吗?   男人本性里面就喜欢开桃色玩笑,尤其是对着一个极美极美的女人开玩笑。   他们会觉得非常得意。   此时也是一样。   然而,他们的玩笑到底是没有开出口。   因为在他们说出来之前,东方灵已经被扼住了咽喉,憋得脸颊通红,却喘不上来一口气。   归虚依旧坐在原位,甚至是连动作也没有一点改变。   “小丫头,本座劝你,最好关住自己的嘴。扶桑会怜香惜玉,本座下手可没有轻重。倘若一不小心……”   扼住东方灵咽喉的力量再一次加大。   “你的这条小命,可就没有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  转换人称!   ☆、第188章 第 188 章   眼看东方灵就要陨落当场,晚菁似乎才意识到需要自己开口了, 她并未看东方灵, 只是对归虚淡淡道:“怎么,你还没玩够么, 还不收手?”   归虚笑了一声,手指微抬, 放了东方灵。   东方灵瘫倒在地, 捂着自己的喉咙,只能大口的喘息, 连咳嗽也咳不出来。   有了这一段的插曲,周围气氛似乎一瞬间下降到了冰点, 全场一片噤声。   而原因,很明显, 是因为恐惧。   不动声色, 能够于谈笑间就险些要了一名大乘期修士的命,这个归虚,到底实力有多么的可怕?   魔族的力量, 究竟又有多强?   他们之前, 是否太过于小看了对方?   又或者, 是他们因为习惯,而过于的自大了。   习惯, 是一样非常可怕的东西。   先前他们习惯自大,而现在……   修士对于强者的敬畏使得他们很难不生出臣服之心来。   先前还在脑子里的黄段,此刻都早已经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他们能够想到的,只有魔族的实力。   魔族这些年,有些太过于低调了,于是,他们便将这低调,当做是他们没有本事。而现在,人家却在抬手之间,就给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狠狠的来了一记耳光。   这一波脸,实在是打的很疼。   谁说人家是没实力?人家那是低调,那是韬光养晦!   今天之前,要是有人说魔族很“不争”,一定没有人相信。   但是今天之后,不用谁来说,所有人就都很自然的认为,魔族非常的“淡薄”了。   为什么?   很简单嘛!有这样实力的人在族中,他们若真的想要去攻打谁谁谁,放眼这修真界,有几个门派抵挡得住?   修士们实在是越想越觉得惊心。   这样强大的魔族,如果是敌人的话,实在是太可怕了。   昆仑果然了不得。能与魔族结盟,这是一件多大的好处啊!简直百利而无一害。   哦?你说人家万一反叛怎么办?   笑话,就这资本,人家要是要和你对着干,直接作壁上观就好,压根从一开始就不会来搭理你们好吧!既然来了,那就说明人家根本不屑敢那种事情!   眼瞧着现在马上就要大难临头了,管你是不是魔族,只要实力强,一切都好说。   可是叫人没想到的是,归虚似乎还嫌之前的冲击不够大,随手又是甩出来一个重磅炸弹。   他笑眯眯的看着晚菁,语气带着一些撒娇的意味。说道:“宝贝,我这不是看不惯有人诋毁你嘛!本座的妻子,自己捧着怕碎,含着怕化,怎么能叫人说一个不好呢?他们若是骂我,我倒是不在意,却偏偏要来说你,唉……这不是作死,还是什么呢?”   晚菁:“……”   众修士:“……”   全场再次陷入寂静。   或者说,本来也没怎么恢复气氛,只不过是一直维持在冰点而已。中间就算有说话,那也是归虚自己说的。   不管在哪个世界,大庭广众之下秀恩爱虐狗,还是很欠打。   若不是没人有这个胆量去挑战一位至少渡劫期的修士,只怕他们就算不一拥而上,也要暗地里下点黑手,总之不能让对方那么好过。   晚菁清咳了一声,有点尴尬。   归虚看了扶桑一眼,淡淡道:“这个女人,你要护着吗?”   扶桑正襟危坐,自始至终一动不动。   归虚冷笑了一声,叹道:“好,我放她这一回。如果她下一次……那就没有下一次了。”   扶桑微微颔首,却依旧是未发一言。   但是即使如此,别人也都能看出来了。归虚和扶桑认识,虽然表面上似乎不大和谐,但是内里其实还是可以的。要不然,就不会再这种场合说出来,更加不会说是看在谁的面子上放过谁了。   如此一来,魔族和昆仑的关系,似乎又需要重新定位了呢……   此次魔族愿意答应结盟,莫非不仅仅是晚菁和雨如晦敲定的,而是背后有归虚和扶桑推动?   总之,不管是哪一种可能,都不能小觑。这一些,都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现场冷场的久了,照理需要有一个人来打破,但是这出头鸟委实不是好当的,当得好也不过如此,若是当不好,死无葬身之地的可能性非常大。   不过,总还是有人愿意来的。   白戚“啪啪啪”的拍了几下手,看着归虚,弯眼笑道:“归虚祭司真是不得了,在下委实钦佩您的气魄。白戚在这里以茶代酒,想要敬您一杯,不知您可愿意?”   归虚挑眉看了白戚一眼,端起茶盏,算是遥遥的和他碰了个杯。   白戚微笑道:“这第一杯,算是在下钦佩您,这第二杯,就祝您与晚菁族长琴瑟和谐,白首不离。”   归虚点点头,将茶水小小的呷了一口。   “总没有第三杯了吧?”   白戚放下了手中杯盏,笑道:“没有了。”   归虚看着白戚,忽然笑了一声,道:“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喜欢你这样的人。懂怎么才能叫人舒服。不像某些人啊……多少年就没有顺过眼。”   白戚脸上的笑容还在,只不过有些许僵硬。   归虚当真不愧为冷场王。   他这一番话,是在骂白戚口蜜腹剑见风使舵不是东西呢,还是在夸他会做人?   一句话说出来,端看你怎么理解,你若是正着看是一种,反着看呢,就又是一种。而真正是个什么意思呢,除了说话的那个人,谁也不能敲定。   而白戚恰好就是有一个毛病,那就是凡事想的太多,有的没的,他就是喜欢多想那么一点。   这其实是他们这些人的通病。比如晚菁,就是个思虑过重的典型写照,而雨如晦的心思也不浅。但是白戚的这个想太多,说白了就是他敏感。敏感的人一般就会很在意别人对他的看法。   对于白戚来说,人是可以用来评分的,这个人对自己有多大的用处,能够评估几分,这很重要。而打起分来的时候,就总是会联系对方的态度。   久而久之,他便变成了如今的模样,且不说对方并非无心,就算是无心之言,他也可以细细推敲上一二。   在白戚看来,归虚对他很有用,可是如果他对自己有意见的话,那么很多事情就会非常的麻烦。   他不想要麻烦。可是麻烦的是,他现在已经把自己给绕了进去,哪怕面上不动声色,但是他的心里已经开始纠结了起来,自寻了不少的烦恼。   当然,这是不能说出来的。   他只能在归虚的后半句话上来给自己找个台阶。   于是,白戚便作不在意的样子,说道:“哦,晚辈实在是不敢当前辈的夸赞。”   白戚在与人交往上面的确很有一套,本来很耐人寻味的一句话,就这样叫他四两拨千斤的给拨了过去。就算有人好奇归虚说的“不顺眼”的人是谁,也没有胆子问出来,那么这一个问题,错过了今天说出来的机会,也就相当于是永远的被埋葬了。   归虚一笑,对着白戚道:“怎么办,蜀山掌门,本座可真的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白戚没有说出什么实质性的话语,只是依旧笑着道:“不敢当。”   晚菁心中忍不住道,果然是一个圆滑的人物。很难抓把柄,也很难让他变色,只是太过敏感,思虑太多,到底不是好事。   如果一直这样下去……   她垂眸,没有发生的事情,她现在没有了曾经的那种谨小慎微,不愿意去想的太多。   该发生的,早晚都要发生。介时自身是否能保尚且难说,委实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关心旁人什么。   既然蜀山已经点了头答应了结盟,那么这几日的商谈,便也算是可以圆满结束了。   只差最后一步大家共同血契。   在这个各个门派狡诈如同战国的时代,任何所谓的盟约都很无用。今天立下来,明天就可以撕毁。除非血契,否则这些门派的巨头们,便无法安心。   诸人开坛祭祀,扶桑却不知什么时候悄然消失了。   晚菁对归虚悄声道:“跟去看看。”   归虚握了握爱人的手。   晚菁皱眉道:“我心中不宁。我怕……”怕蕤儿会出事。   归虚传音道:“不必担心。小丫头不会有事。你好好的在这里,我很快就回来。”   晚菁微微点头。归虚便也消失在了原地,追着扶桑而去了。   绝壁崖下面是什么地方,别人或许不知道,但是扶桑和归虚,太清楚了。   唔,或者说,还有两个人,也很清楚。   一个撇开不谈,还有一个便是扶桑神女。   因为那是她生长,死亡,埋葬的地方。   不论轮回多久,一旦记忆发生松动,她便可以来到这个地方。因为这个故土,是对她最有吸引力的地方。   “昀儿!”   少女白衣之上血迹斑斑,她漆黑的长发散开,遮挡了一半的面容。此刻,她安静的卧在大地之上,仿佛沉眠。   然而,气息是安稳的。   没有生命危险,但是……   扶桑将昏迷在地的少女小心翼翼的抱入怀中,控制不住的双目发涩。   “你这是在做什么傻事呀……我什么时候需要,需要你这样做?”扶桑将手按在少女的背上,缓慢的输送着温暖的灵气,怀中少女的身体却仿佛是一个无底洞一般,不断地吸收着,仿佛永远也不会满足。   “事已至此,你的眼泪大可以收一收。”归虚自虚空之中踏出,他冷眼看着扶桑,淡漠的道:“恭喜你重获自由,珩烎。”   扶桑抬起眼眸,盯住归虚,冷声道:“恭喜?呵……你是不是,还要我千恩万谢的来感谢你?这里是我的地方,我不欢迎你。所以,我希望你,立刻,马上,给我滚!”   “滚?”归虚眯起眼睛,说道:“你对我说滚?果然是重获自由之后,翅膀也硬了吗?就凭现在的你,有资格对我说这句话?”   扶桑沉默了。   哪怕再想让这个人永远的消失在自己的眼前,却也不能是这个时候。   第一,他实力没有恢复,虽然对方也是如此,但是现在确实不是他们一战的时候。   第二……便是因为昀儿。   他不想让昀儿为难。   “归虚,你到底想要做什么?这么多,还不够吗?”   “够,你说的够,指的是什么?”归虚双手交叠,身体向后面一仰,凭空幻化出来的王座,便就这样稳稳的托住了他的身体。   扶桑沉声道:“你自己心里清楚,无需我再来多言。”   “呵呵……”归虚忽然笑了起来,他低低的道:“珩烎,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我最讨厌你的,就是你的自以为是。”   “你睡得时间太久了,一个空白了那么多年的人,没有资格来质问我。”   “你只需要知道,我比谁都想要过太平的日子。所以……不要做我的绊脚石——知道么?”   扶桑似乎是平静到了极点,他说道:“我过我说不呢?你又能如何?你杀不了我,就好像我杀不了你一样。说到底,大道,天道,规则,和我们,都是一样的。”   “归虚,你没有资格来命令我。同样,我也不会听从你的命令。”   “当我们的目标是一样的时候,我无所谓你中途做什么。但是有一点……”扶桑抬眼,目光冰冷如峰,“一如你方才所说。你要针对我,没有关系。可是你如果敢碰昀儿的话……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   “一定!”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啊我终于赶上了榜单!!!!!   ☆、第189章 第 189 章   归虚的眼眸中透露出些许的不屑。他冷冷的道:“让我付出代价?——就凭现在的你,还不够。”   扶桑的手悄然攥紧成拳。   “不过, 你这一句话, 本座记着,也会等着。看看你过了这么多年, 究竟有没有一点长进!”   归虚说完,便一挥袖袍, 整个人仿佛黑雾一般的散开, 在原地消失了个干干净净。徒余下那低沉的笑声,环绕不觉。   扶桑盯着归虚消失的地方看了一会儿, 便转开了目光,重新落在怀中少女苍白的脸颊上, 满满都是眷恋。   “昀儿,这一回, 我们一起好好活着。”   ——再也不要别离。   ------------我是切换场景的分界线----------   “看了这么久, 还没看够么?过了这么多年,你果然还是喜欢躲在阴暗的地方偷偷摸摸——就像个见不得人的蛆虫。”   “哦?原来归虚大人,对在下的看法, 居然一直是这样的么?”   林贤从归虚身后走了出来, 就好像是凭空出现的一般, 全无声息。他脸上依旧是带着招牌式的温和微笑,淡然道:“这种说话方式, 可真是叫人不怎么愉快。不过,在说别人见不得人的同时,我希望你能够记住自己的出生。你, 才是这个世界上,最最见不得人的存在。”   “道在创造一切的时候,把一片黑暗留给了你。看来,你还真是不得它的心意呢……”   归虚猛然向林贤挥出一道劲风,冷声道:“我便是我,为何要得它的心意!”   林贤闪身避开,却还是被划破了衣摆,落了半截素衣在地。   林贤微微皱眉道:“还当真是不讨人喜欢。”   归虚嗤笑一声,说道:“讨人喜欢?就算要讨人喜欢,也轮不到你。你的力量才恢复几成,就敢这样拿规则之力威胁别人?有本事,现在就用你的规则之力来制裁我这个不听话的存在,去讨好那所谓的道啊!你以为,你披着一张人皮,就是一个人了?呵,我告诉你,你就是一条狗,一条道养来咬人的狗。它用得着你,就留着你。用不着你,就让你自生自灭。也真是难为你,这么多年,做走狗做的那么开心。”   归虚说的话,其实有些过分了。   林贤稍许愣了愣。随即笑了,只是那笑意之中不见了温和,带了些许凌厉威严的气息。他道:“我开不开心,那是我的事。听你说了这么多,我真是心疼你,不论做什么事,都要看一条狗的脸色,难为你,忍得下来。”   “看你的脸色?你说我看你的脸色?”归虚的眼中是显而易见的嫌恶,“你也配?”   “你的那个斐鉴,出去找太玄笔了吧?你想让他找到吗?”归虚挑眉,看着林贤。只可惜,林贤双目失明,对于他的挑衅之色,完全错过了。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林贤指尖下意识的颤了颤,面上却是不动声色:“丢了这么多年的东西,找不找得到,是缘。若一定找不到,那是命数。若是能找到,总有回来的一天。”   归虚“啪啪啪”拍了几下手,讥讽道:“打的一手好太极,这本事,本座佩服。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想让他活着吗?你不是一直说什么命数么?他这一世成为白泽,不也是命数吗?你带给他的命数。”   “怎么,不记得了,还是不想认啊?”   “替道行罚,你罚了他什么?——想不起来?没关系,本座帮你回忆回忆。哦,好像是说:永世孤苦,凡有所爱,终不可得,若生私情……”   “够了!”归虚话未说完,便已经被林贤急促的打断,“你不要逼我动手。”   归虚冷冷道:“哦,原来你记着呢。那看来,就是你不想认了。”   身为天地万物的史官,妄图擅自修改天数,规则所降临的惩罚是:   永世孤苦,凡有所爱,终不可得。   若生私情,万刃凌迟,天诛地灭。   当初,他亲自降下了天罚。   而现在,他自尝恶果。   斐鉴一直觉得,林贤不在意他,总是若即若离。   然而事实上,他比任何人都在意他。   只是真的,不敢靠近。   他不想害他,也不能害他。已经出现过一次的悲剧,不应当被重演。   更何况,现下斐鉴成了白泽,白泽这一族,偏于感性,不易动情。生来知万物,却不通情,等他们懂情的时候,就该是他们的劫数将近了。   有得必有失,既然通晓万物,就总该放弃一些什么。   可就是这么巧,恰恰和那诅咒碰上了,两厢撞在一起,又有月出前车之鉴历历在目,林贤实在是很害怕。   他不想用一时的冲动去赌之后的安稳。   保持距离也好,误会也罢,都无所谓了。只要那个人还在就好了。   那个放火自焚,自囚三千年的孩子,实在太叫人心疼。   即使表面上好像装作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但是他知道,斐鉴其实对什么都很在意。   我心匪鉴,不可以茹。   只是不说而已。可是,他不说,不代表就可以无视,然后装作不知道。   该怎么办?   太玄笔本来就是斐鉴的东西,他们之间有天生的感应。   找到了太玄笔,斐鉴就会记起来所有。   他不想要这样。他害怕他记起来。   那所有的不幸,都是他带给他的。   可是如果找不回太玄笔,斐鉴依旧要为了诅咒而受苦,甚至不能恢复原本的实力和身份。   他已经做了这么多对不起他的事情了,不能继续对不起下去。   两难。   “我知道太玄笔在哪里,你的心上人命也在我手里。听我的话,对大家都好。”   归虚拿指尖在林贤的眼睛上点了点,说道:“就这么瞎了,真可惜。”他的指尖忽然下滑,一把掐住了林贤的下颚,靠近低声道:“让雨如晦把崆峒印交出来,我就让你的斐鉴回来,怎么样?”   林贤冷淡道:“不怎么样。”   归虚忽然笑了一声,道:“险些忘了,手心手背的,都是你的肉。不过你放心,少了崆峒印不会死,但是你若不答应,本座亲自动手,可就不仅仅是要崆峒印那么简单了。你是想要两个人都能好好地,还是都不好好的,我想,这个选择做起来,应该非常容易。不是么?”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我现在的状态,要写不出榜单了…… 下周一还要考试…… 心中无比悲愤。   ☆、第190章 第 190 章   “崆峒印是雨如晦的伴生之物,你的要求, 我真的做不到。但是就像你说的那样。自己做的孽, 终归有要还的一天。你现在以为自己占尽了先机,殊不知什么时候, 报应就到了。而且,未必报应在你的头上。这世上, 总有人能替你受着。奉劝你一句, 不要到时候,一如我的现在。”   归虚将手自林贤的下颚移到了脖颈, 一用力,便扼住了他的呼吸。   “你的嘴真毒。怎么就那么可惜, 成了个瞎子,而不是个哑巴?”   林贤立在原地, 没有挣扎。他勉强的发声, 断断续续的道:“大概……是为了……毒一下你?”   归虚冷笑:“很有意思?”   林贤道:“这应该是我问你。”   归虚笑着沉声道:“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开阵需要活祭,你若拿不来崆峒印,我就用你的斐鉴来做活祭, 相信那些被封印了那么多年的怨灵们嗅到了他的血气, 会非常的兴奋。”   林贤一字一字的道:“你, 敢。”   归虚低笑道:“你可以尝试一下,看看我究竟敢不敢。规则大人。”   “在我后悔之前, 我一定会,先让你后悔。”   ----------   林贤抬手,抚了抚自己方才被掐的青紫的脖颈。   下手真重。   他心中自嘲的笑道。   归虚啊归虚……   你可真是, 戏多。   他拂袖,撕开空间,转瞬消失不见   -------------   林瑰沉睡数日之后,终于苏醒了过来。   她的眸中仿佛沉淀了千万年的沧桑,却又转瞬间消失不见,变回了澄澈透明。   看着守在自己身边的红衣男子,她眉眼弯弯,扯了扯唇角,发出细弱的声音:“珩烎?还是扶桑?”   扶桑温柔的笑着,轻声道:“你喜欢哪一个,就是哪一个。随你。”   林瑰微微的笑了,她眨了眨眼睛,低声道:“唔,那还是……叫师尊吧。”   扶桑低低的叹了一声,笑道:“调皮。”   林瑰低声哼道:“什么叫调皮,我这是有活力……”   扶桑拿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道:“说话有气无力,哪里来的活力?”   林瑰嘟哝道:“慢慢的就会有的。”   扶桑递给她一杯温水,说道:“那等你有了再说吧。”   林瑰:“……”   这句话很有歧义啊!   不过……貌似他没有意识到?   很好,很好。   林瑰决定安静喝水,不同他说话。   扶桑逗了她两句,见没有回应,便道:“这些日子,你娘来看了你几次,被我拦回去了。”   林瑰抬眸,顿了顿,方才道:“拦回去也好,只是她未必就会相信。”   或者说,按照晚菁的性格,是绝对不会相信扶桑和他说的“无甚大事”的。   “她总是相信自己看见的。”   林瑰点头道:“所以我要尽快好起来,去见她。”   扶桑接过那喝完的空碗,说道:“不着急。慢慢来。你现在已经不是凡人之躯,而是木灵之体,会比先前方便很多,只是需要一段时间适应。”   林瑰想了想,道:“对了,还有你呢……”她支撑着坐起来,对着扶桑微笑一抱拳:“恭喜师尊,你彻底的自由啦!”   林瑰内心:看我这么爱你,有没有很感动?   结果是被扶桑以巴掌拍在了脑门上。   “乖乖躺好,别乱动!”   林瑰郁结:“你为什么不配合我一下?”   扶桑:“……”   扶桑沉默了一下,说道:“只此一次。”   林瑰眨了眨眼睛:“啊?”   扶桑道:“这样自作主张的事情,只会有一次。没有下一次,永远不会有下一次。”   林瑰的心中冒出来一个四字成语:“秋后算账。”   再冒出来一个四字词组:感觉要完。   她决定要抢救一下自己。   于是,便道:“其实……肯定不会有下一次的啦!”   扶桑怀疑的看着她,明显是之前信誉值太低了。   林瑰感觉自己需要反省一下自己的信用问题。   貌似……之前她也没有干什么坏事啊!   “你想啊!你这个封印,是个一次性的封印吧?我的这个灵根,也是只能融合一下的吧?嗯……既然都是一次性的,那你还担心什么下一次呀!只有这一次啊!这一次完了,就没有下一次了……”她说着,瞧了一眼扶桑的脸色,小心翼翼的继续道:“你说是不是?”   扶桑淡淡道:“听着像是那么一回事。”   林瑰一拍手:“什么叫像?就是那么一回事!”   扶桑笑了,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怎么样。他道:“你当我会听你的?”   林瑰:“……”   他把她放在外面乱动的手塞进被子里,压住被脚,说道:“乖一点,好好养身体。”   林瑰有些不服气的扭了扭被子里的身体。   “这些天就没有什么事情啊!我很无聊的,你和我说说嘛……”她叹了口气:“感觉自己都要长蘑菇了。”   扶桑被逗笑了,调侃的道:“长蘑菇?这个倒是有可能。”   毕竟是棵树。   林瑰想打他:“……我就是打个比喻,你一定要那么耿直的接下去吗?”   扶桑:“……”   扶桑道:“你不是想要听故事吗?我和你讲啊。”   林瑰把闭上的眼睛睁开来一只,抬了抬下巴道:“嗯,准了,你说吧!”   扶桑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完之后,方才悠然道:“你身上的那个步摇,我给你母亲看了。她说她明白了,这东西你带着好了,没什么坏处。不过,我觉得略微不妥。”   林瑰听他说起步摇,这才想起来还有君诚那一桩事。先前事情太多,一桩接着一桩,她都给忘记了。现在扶桑帮自己办了,她是松了一口气的。只是既然没有什么坏处,那个不妥又是从何说起?   “女孩子家,怎么能随便乱带别的男人给的首饰?发簪都不行,更别说是步摇。”   林瑰有些茫然:“啊?我从来没有带过啊!这有什么关系吗?”难道是有什么说法的?还好她一直感觉发饰什么的太繁琐,更加上本身懒惰,所以一直都只是用一条发带绑起来,实在懒得厉害了,就连发带都不用,披着头发回归自然。   扶桑微笑道:“没有什么关系。总之,别带头上就好了。放在身边避避邪,其实无所谓。”   林瑰继续茫然的点了点头,说:“哦。”   然而其实她内心想的是:步摇居然还可以辟邪?难道那不仅仅是一个普通的首饰吗!   还是说,君诚送的东西……就是如此的与众不同?   果然,女孩子首饰的世界充满了谜团啊!   上古之时崇尚自然,还不存在发饰,上一回转生养魂又是个男孩子,连皮筋都不需要,更加不会知道步摇这种首饰。所以,到现在为止,林瑰对于“首饰”之类的东西,还处于一片懵逼的状态。   其实这其中不无扶桑的功劳。   他一直在刻意的弱化她对于某一方面的认知,并且可以说弱化的非常成功。   当然,这一切都是林瑰所不知道的。   也不能让她知道。   “那只步摇暂时就不给你了,我留在身边改造一下。”   林瑰看了他一眼,诧异道:“你还会改造?!”   扶桑道:“我会的东西有很多。而且,这步摇的确是个好东西。以后没准能用上。”   “……嗯?”林瑰皱眉道,“什么意思?那个步摇是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扶桑叹了一口气道:“昀儿,你随身带着它那么久,都没有发现这步摇的灵气非常充足吗?”   林瑰努力的回忆了一下,最后发现自己实在是没有怎么关注这件东西,所以……真的是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   扶桑内心对她的这种反应有一些小小的满意。   不过,依旧是不能表露出来。   他表面上,只可以恨铁不成钢的说:“你就一点也不在意身边事物的吗!这只步摇,并不仅仅是一只步摇那么简单,这可以说,是一件被炼制成功的法器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今天晚上的心情大起大落……   ☆、第191章 第 191 章   “法器?!”   林瑰感觉自己有点受打击。   一个法器自己随身携带了那么久,居然毫无所觉……这可以说得上是非常的丢人了。   “这是个做什么用的法器啊?”   既然察觉不到是个法器, 自然也不可能知道用途。林瑰决定要做一个诚实的人, 不懂……就是不懂吧!反正没有比这个更加丢人的了。   “这个法器么……”扶桑想了想,道:“比较难以使用, 我正在想办法帮你改的简单一点。”   林瑰:“……”   呵呵呵,她可以略微的怀疑一下人生吗?   她问的明明是有什么用好吗?和简不简单有关系?   扶桑这根本就是借着答非所问来鄙视一下她的智商吧!   林瑰觉得非常气愤, 并且有点想要打人。   可惜, 现在没力气,打不过。   于是她只能赌气的把被子拉过头顶。哼, 不理你总行了吧!   扶桑伸手去拉她的被子,一边拉一边哄:“昀儿, 乖一点,别这样, 里面空气不好。……我不逗你了, 我告诉你还不行吗?”   林瑰从被子里面探出来半个小脑袋,露出一双怀疑的眼睛:“真的?”   扶桑哄她:“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林瑰没说话,直接缩回去了。   扶桑:“……”这一回终于轮到他无语了。   可见其实双方的信誉值都不怎么样。   眼看着靠哄是不能把人哄出来了, 扶桑只好老老实实的隔着被子解释。   他感觉昀儿脾气略微见长。   不过……这种感觉似乎也不差。   “这只步摇, 是一个用来破阵的法器。它上面镶嵌的灵珠, 可以对应天上星斗,倘若主人误入迷阵, 便可以借此破阵而出。只是,能破多么强大的阵法,发挥多大的力量, 取决于主人的实力。所以……”   “所以你的意思就是我很弱对吧?”   林瑰从被子里探出半张脸,绝望的说道。   “难怪我从来没有差觉到这个法器的力量,原来是因为我级别太低触发不了吗?”   哦,这真是一个叫人悲伤的事实。   扶桑安慰她道:“也不能这么说,这个法器本身比较的高阶,有可能是制作者为了保护此物不被别人夺走,所以真正能一眼看出的,其实很少……至少比锻造石低阶的,是察觉不出来的。”   林瑰仿佛忽然想起了什么,问扶桑道:“那你觉得,君诚到底是个什么级别?”   扶桑想了想,道:“大乘。”   或者以上。   林瑰闭了闭眼睛,喃喃道:“果然……”   当初她问君诚什么时候回来,他回答说是大乘……   只是,他若是有着这样的实力,还有这样高超的炼器术,为什么还要伪装进入昆仑呢?   那封魂无疑是他的手笔了,可他又不是和蜀山一伙的,他到底,是有什么目的呢?   说是闲的无聊为了好玩?   呵,三岁小孩都不相信。   扶桑淡淡的道:“不论身处何种地位,实力有多强,总是有一些无法达成的事情,这些事情拖得久了,就会变成执念。或者说……活下去的意义。”   林瑰抬眼道:“什么意思。”   扶桑道:“意思就是,那个人和我,有些相似。”   林瑰一怔。“他也有……”   扶桑道:“不知道,我对他并不熟悉。毕竟,这些属于魔族的秘闻。”   林瑰道:“那我娘知道?”   扶桑点头:“她无疑很清楚原因。但是会不会告诉你,是另外一回事。”   林瑰原本亮起来的眼睛一下子又暗了一些,她闷闷的道:“……哦。”   不用说,君诚让她把步摇给晚菁看,意思就是这是他和晚菁在打暗号,她完全就是个传话的。传话的意味着什么,那不就是不要让她知道吗?   林瑰掰着手指头数一数,感觉她从晚菁那里套到话的可能性非常渺茫。至少一直到现在为止,没有成功过几次。   人就是喜欢好奇,好奇了就容易弄出事情来。   可是要让人不好奇,那也不可能,除非那是一个知道一切的人。   扶桑道:“其实还有一种办法。”   林瑰问:“什么?”   扶桑:“等待。”   没有任何的秘密,能够久远的过时间。   时间过去,或者真相大白,或者欲盖弥彰,但是必然会出现一个合理的解释。   只是……   “这世上哪有人能有那么好的耐心。如果一直等下去的话,本身不就是在浪费时间?也许再等到答案之前,你早已经可以自己找到了呢?我不喜欢什么也不做的等待。”   扶桑看着她,说道:“所以我才不放心你。我不希望你受到伤害,但是你总是会往那个方向去,拦也拦不住。”   林瑰低声道:“我懂,你的意思就是我总是会弄出一些麻烦来……不论是之前还是现在……或者还包括了以后对吗?”   “但是其实……有的时候,我也没有那么的糟糕啊……”   没有人会喜欢过度的保护的,这只会让人觉得,自己这个也不行,那个也不行。   有点让人沮丧。   ----------我是切换场景的分界线------------   “这个阵法专门就是为了你设下的,你逃不出去。”   孟寒凌被困在法阵中央,他披散着头发,仅仅穿着中衣,在夜幕下显得有些可怖。   他的眼睛,已经不是正常的棕黑,而是变成了耀眼的金色,周身气质,亦是有所不同,散发着一股厚重的威慑力。   “这不过是本座的一道神识,便是被你们困住又如何?大不了舍下这个棋子,另觅他人!”   “孟寒凌”将眼前几人扫视一遍,冷笑道:“为了这一道神识,你们就排这样大的一出戏给本座看?哼,还真是辛苦!”   归虚以一个坐的姿势漂浮在半空中,十指交叉抵在下巴上,看着下方阵法之中困住的人,说道:“知道我们辛苦,所以忙不迭的钻进全套,本座非常欣赏你这样舍己为人的情怀。”   “孟寒凌”似乎噎了一下,他道:“归虚你……”   归虚微笑着说:“我知道你很想感谢我让别人知道你的伟大。你不用着急,”只听他扬声道:“大家都记住了啊!我们一定要好好地向天道学习这种精神!”   斐鉴不太厚道的笑了一声,挑眉道:“放心,这一段,我一定记下来。”   “孟寒凌”,或者说被天道附体的孟寒凌,原本脸色就不好看,现在更是彻底的黑了。   他怒道:“你敢!”   斐鉴抬眼,就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他,说道:“我为什么不敢?这难道不是我的职责么?你不是天道吗?天道就要公平公正,什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事情,我们可不能有,对吗?”   天道说不出话来,只怕是气的有点狠。   斐鉴还在继续刺激他:“我真是的,怎么空缺了这么多年呢?啊呀呀,这叫我怎么补上?您老人家干得事情有点多啊!明的暗的,你说我是从几千年前开始补上呢,还是从更早之前?”   “好了,少说几句吧。”   林贤淡淡道:“自己知道需要一字不差就好,何必与他说这么多?”   斐鉴愉快地点头:“好!”   天道:“……”   这一句话,真是比之前那么多话都更加的扎心啊!   天道愤怒的看着林贤,道:“你我有什么私仇,大可以私下解决,你这么做是什么意思!”   林贤淡定的说:“没什么意思,我就是看你不顺眼,可以吗?”   天道:“……”这可真是让人无法反驳。   “至于你说的私仇……”林贤似乎是在思考,“你知道的,我这个人喜欢公平一点,你我的私仇,当然也是要了的。阿瑰说过一句什么来着……哦,出来混,总是要还的。何况道本身就是一个循环,你说对不对?”   天道看着他,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他简直不敢回忆自己从前“恶趣味”的让规则有多凄惨。   挖眼剥皮割肉放血挖心……   天道打了个哆嗦,自己不会也要这么轮一遍吧!   不,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冤有头债有主,我的确是有所介入不错,但是真正害得你这么惨的人,就在你的身边啊!你就算要算账,也该一个一个的算,谁也跑不掉才对,否则,你便是在针对我!”   林贤有些奇怪:“我都已经看你不顺眼了,我为什么不可以针对你?就好像你看我不顺眼,就可以对我落井下石一样。这样的事情,需要理由吗?”   天道:“……”   归虚“啪啪啪”的拍了几下手,道:“说得好!”   林贤对雨如晦道:“把他的那一道神识抽出来,带回去。”   雨如晦点头道:“好。”   斐鉴问道:“那这个孟寒凌怎么办?”   归虚道:“留着呗,总会有用的。唉,我看这孩子,也真是怪可怜的。”   雨如晦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归虚两手一摊,无所谓的道:“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反正得罪了你的心肝宝贝,在你看来都很可恨不是吗?死脑子。”   雨如晦直接无视了他。   归虚感觉自己孤身一人呆在这三个人中间,非常的苦逼。   他想要快点回家看见媳妇找到安慰啊!   事实证明,混在情侣之间的人,不管是不是单身狗,都会不停遭受到暴击。   看着别人在秀恩爱,自己就也想秀,秀不成功,那就只好自怨自艾了。   当然,有时候也不一定就是对方想要秀,而是那一种不自觉的气氛,就已经能让你不停遭受伤害了。   他决定快一点遁了。   于是他就遁了。   林贤微不可见的挑眉一笑。   混账,让你掐我。   这就是报应啊~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其实夹带了私货。 你们懂得,双十一这个虐狗的日子。 小夜感觉这一段日子过得非常的苦逼。 你们懂吗,就是那种考试背书,有喜欢的人但是不能说,而且发小还和我说他要去考飞行员…… 和闺蜜说快点帮我想想办法该怎么劝,结果闺蜜对我说,你难道不觉得开飞机很cool吗? 我:…… 这根本不是酷不酷的问题啊! 感觉莫名有点心塞,唉…… 最近一直考试,下周不申榜。 让我休息一下存存稿…… 最近写的很慢,每天两三千字让我非常疲惫。。。 昨天我的黑眼圈已经震惊到配眼镜的小姐姐了,唉……   ☆、第192章 第 192 章   “如果一直呆在昆仑,就会忘记现在人世间是一个什么模样……真是每一个人都应该下来走一走。”   “总有一些人是不愿意的。他们妄自菲薄, 觉得这片肮脏的大地, 配不上他们高贵的双脚。然而他们忘记了,每一个人, 都是从大地上出生的。”   君诚低声笑了,他说道:“是啊!人总是容易忘本。”   林瑰问道:“你还没有告诉我, 你为什么也要去南疆。”   君诚道:“为什么要去南疆吗?……因为我东西北都转过了, 这个理由可以吗?”   林瑰道:“你以为我是傻子吗?会相信你这种鬼话?”   ------------我是原因的分割线-----------   第一次天地浩劫的时候,因为要镇压那些怨灵, 所以在四方埋了龙骨镇压,千万年过去, 渐成龙脉。   后来,扶桑又在四方之地设立了阵法, 为的是阴阳调和, 加固中央的大阵。   但是现在终究还是压不住了。况且,一直压着也是治标不治本,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所以, 还是要想个办法彻底的解决。   彻底解决, 就意味着他们需要直面这个问题。   如何直面这个问题?   先把那四方之地的阵法打开来再说。   因为只有那样,才可以打开中央的阵法, 然后进行后续的计划。   其他三个地方的阵法都解决了,现在只剩下南方了。   相比其他三个地方,南方甚至没有主城。   雍城环境再恶劣, 那也是一座城池。而南方多是沼泽密林,气候潮湿,遍布瘴气,有些地方去过一次之后,再想找路都难,且当地百姓生活方式也与常人不同,轻易不好冒犯,他们也不太欢迎外人。   最难办的是,龙脉只有一片大致的方位,谁也不知道龙骨在哪里。扶桑说,当初他在重新布阵的时候,就没有找到过。   可以感知的到龙气是绝对的,可就是找不到地方。   照理东西是雨如晦的,别人找不到他总该找得到,但是,他也和别人一样,实在是无法确定具体位置,只可以尽量的缩小范围。   斐鉴开玩笑说:“这事说出去一定没人相信,自己找不到自己的骨头。”   林贤道:“其实还有最坏的一种可能性。”   众人都没有接下去,陷入了沉默。   这个最坏的可能性是什么,大家都知道。   那就是龙骨被人发现,然后融合了。   一旦龙骨与人融为一体,那就再也无法分离了。   斐鉴看着雨如晦,说道:“希望你不要那么的倒霉。”   雨如晦脸上的表情淡淡的,没有说什么。   在扶桑可以确定龙骨位置的时候,都是把阵法设在同一个位置的,可是当初他在南方实在是不能确定,所以就挑了一个相对龙气比较重的地方设立了阵法。   也就是说,这两样东西可能并不是在同一个地方。   而且,如果龙骨真的被人融合了的话,那个人肯定是会移动的。谁也没有办法叫一个人呆在原地不动,他一旦行动就会蔓延龙气,简直就像是大海捞针一样。捞不捞得到是一回事,就算捞到了,该怎么处理,还是另一回事。   总之,很难办。   雨如晦身为昆仑的掌门,不能轻动,况且既然他也只能划区域,那么就算是真的去了也没有多大的意义。至于扶桑目标是在太大,这事情最好不要让人知道,所以算来算去,又是轮到林瑰。   林瑰忍不住苦笑:“都说一回生二回熟,我弄到第四回,是不是都成了行家了?”   扶桑点了自己布阵的地方,倒也是在雨如晦圈划的范围内,只是那范围也不小,林瑰的压力有点大。   扶桑递给林瑰一块玉牌,道:“遇见危险就捏碎,你懂得。千万不要逞强。”   林瑰接过,说道:“放心,我很怕死的。”   林贤道:“阿瑰,你一个人一定要多加小心。”   林瑰楞了一下,道:“我一个人单枪匹马啊?”   众人点了点头。   扶桑道:“也不是就一个人,到了那里,你会和人会和的。”   林瑰问道:“和谁?”   扶桑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于是,林瑰就遇见了君诚。   而且是显然就是在等她的君诚。   ---------------   回想起来,林瑰只觉得,自己的人生,充满了各种套路。   而她总是会不自觉的跟着人的套路走。   没办法,人太蠢,实在是来不及抢救。   郁闷的多了,她不习惯也只能习惯。   跟着套路走,就像是在演一出别人排好了但是自己却不知道未来的戏。   这种感觉,绝对不是多么的舒服。   言归正传。   “总不见得你也是为了找龙骨的?”   想来想去,林瑰实在是没想出其他的可能性。这南方之地气候实在是诡异,她想,绝没有人会真的吃饱了没事干来游山玩水。   这一回,君诚倒是没有继续兜圈子,直接道:“不啊。我是找故人的。”   故人?   瞧着君诚的表情,林瑰装作无意的问道:“男的女的?”   君诚道:“很重要?”   林瑰笑了笑,说道:“看来我需要换一个问法,你弯的直的?”   君诚:“……?”   林瑰清了清嗓子,煞有介事的道:“你知不知道,故人是一个很尴尬的词,一般性说故人,那大多都是自己的爱人。”   君诚:“……”   君诚有些纳闷:“还有这种说法?”   林瑰肯定的点了点头:“所以你考虑告诉我吗?”   君诚诚恳想道:“我告诉你了你也不知道。”   林瑰:“……”   怎么办她好气啊!   君诚瞧见她的模样,忍不住笑了笑,说:“因为告诉了你你也不知道,所以,告诉你也无妨。”   “我和扶桑,很久以前就认识了。留在南方之地阵眼的人,是我的师父。”   林瑰皱眉道:“等等……你说,你和扶桑很久以前就认识了?”   君诚微微点头,道:“不错。”   林瑰听得微恼,道:“好啊!他又骗我!他说你们两个不熟的!”   君诚却道:“这就是你错怪他了。认识就一定代表相熟吗?我们两个的确不并不是很熟悉,算来也不过是几面之缘而已。且还是千年前的几面之缘,在那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   “哦……”林瑰点了点头,忽然间好似想起了什么,说道:“我记起来了,我先前好像同我说过,你没有师父吧?当然,先前你连身份也是假的,也就算不上骗不骗了。我只是觉得,你当初的表情有些不大对头。唉……只是,有时候想想,你骗过了多少人,你和你的这个名字,委实不大符合。”   君诚笑笑,说道:“我原本不叫这个,这个名字是我师父为我改的。至于你所说,我或许是骗了许多人,但是在我看来,诚与不诚,在心不在行。你听得懂吗?”   林瑰道:“大致是明白,但我私以为,你这是歪理。难不成,一个人杀了人,告诉别人,我的心是好的,杀的这个品行不端,那就了结了,就可以随意的杀人了?就算出发点是好的,做的事情失了准头,那也没有任何意义了。——世人往往只看过程和结果,很少看出发点。”   “你这样说也不算错。不过,我并不觉得我是一个多好的人。我手上的性命,说出来能吓死你这个小丫头。但是我知道我自己要做的是什么。就好像我的这个名字一样,我现在叫君诚,以后还叫君诚,至于从前,那就让它随往事埋入土。这就够了。”   在完全不知道前因的情况下,居然还可以和对方聊这么久,聊的那么深刻,林瑰觉得自己很牛逼。   她果然是有着很强大的鸡汤潜质吗?!   林瑰沉默了一会儿。   她觉得自己有必要转换一个话题,否则不是冷场就是继续陪着君诚鸡汤。   然而,她想要做的是任务,想要看的是故事,所以,必须抑制住君诚现在激动的情绪。   于是,脑中千回百转思考很多的林瑰看着君诚,深沉的问道:“你师父男的女的?”   君诚:“……”   好家伙,问题又回到了原点。   但这一次不能往别的地方绕了。   君诚只得硬着头皮回答道:“男的。”   林瑰觉得自己已经要被林贤洗脑到丧心病狂了,脱口而出就是一句内心吐槽:“呵呵,眼看着你这是要弯了。”   说完,她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一件什么样的蠢事。   万幸君诚不知道什么是弯了!   她还能保存住一点点的颜面!   然而,却不料君诚居然回答道:“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林瑰:“……”   她默默的道:“我想的算是哪样啊?”   君诚有些无奈,说道:“算了,你到时候就知道了。”   到时候?   林瑰下意识道:“这话怎么听着有点耳熟?”   仿佛似曾相识? 作者有话要说:  期盼考试过过过! 嗯,今天要早点睡觉!   ☆、第193章 一百九十三章   如果林瑰的记忆没有发生偏差的话,她与君诚类似的对话应该是发生在他们刚刚认识不久。   那一次叫人难忘的点名, 那叫人印象深刻的, 颤巍巍一心想要修仙,最后却无辜丢了性命的老人家。   为老人家表示哀悼的同时, 林瑰的小心肝禁不住的颤抖了那么一下下。   总不会……君诚那个师父,也是个类似的, 颤巍巍的, 老人家?!   林瑰努力的想象了一下,发现自己实在是想象不出来。   因为她实在是不敢说自己的眼前浮现出来一个拿着仙桃的老寿星。   她原本想要问问君诚师父多大年纪, 可后来一想,君诚都算是一把年纪的老前辈了, 他的师父,怎么着也不会小到哪里去。   少说也要好几千岁了吧?   可是不是说修仙容颜永驻吗?   难道是因为筑基比较晚?   林瑰一个人苦思冥想, 也没想明白。   君诚叹了一口气, 看着她,道:“你很想见到我师父吗?”   “嗯。”   沉浸在自己思想里的林瑰完全没有意识到君诚问得是什么,就顺着点了点头。   君诚抬手拍了拍她的脑袋, 说道:“回神了, 我带你去见家长!”   林瑰被拍回了魂, 她抬眼,有些茫然的看着君诚:“……啊?”   君诚道:“没什么, 我师父如果看见你,他一定很开心。”   林瑰有些疑惑:“为什么……?”   君诚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道:“阿瑰, 你见过雍城城主吧?”   虽是问句,但与其却是肯定。   显然,这只是君诚想要说的话的一个开头。   林瑰会意,便点头问道:“怎么了?”   君诚微微的笑了笑,目光看向遥远的方向。他幽幽的说道:“雍城城主,即使过了三千年,他依旧是灰飞烟灭了。”   林瑰脑中忽然灵光一闪,明白了什么,她道:“你是说……?”   目光交汇,话语尽在不言中。   君诚颔首,肯定了林瑰的想法。   他脸上笑容渐渐的收敛消失。说道:“不错。阵法打开,就该是压阵之人离开的时候。雍城城主是那样,那个所谓的折枝也是那样。至于北方之地……那是因为那个阵法并没有被完全的破坏掉。等到完全打开的那一日,那里面的人,也逃不了。”   “这是代价。以作为阵灵永存,或者说,借此达成未了心愿的代价。从他们决定进入并且留在那个阵法开始,就注定了这个结局。”   “折枝……你知道折枝?”林瑰听得一怔,“她也是阵中人吗?可是她不是……”   君诚道:“她所处的轮回海,本身便是一个阵法。轮回海中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有或者说,在那一片幻境之中,本身便没有真实。”   “你道那个阵法是如何维持的?还不是借了龙骨的力量?现在既然阵法被破,那折枝也该灰飞烟灭许久了吧?虽然没有什么意义,但我还是想说——真可怜。”   “可怜?”   “会留在阵中的,都是可怜人。爱是没有错的,错就错在她爱的人不爱她,而她还在爱下去。雍城城主有那一位护着,或者说他本身也不是什么凡人,所以即使作为那一个阶段彻底的消散了,但他总还有人能够承接些许他的意念。至于折枝……她是真的不存在了。而且,大概,不会有人记得她,也不会有人愿意去记她吧?”   “毕竟,她是不被爱的人啊。”   随着君诚的话语,林瑰的脑海中隐约出现了一些断断续续连不成片的画面。   折枝……   折枝,其实,早在上古之时,就已经死了吧?   她明明作为折枝经历过她的一切的。   只是她选择性的遗忘了最后的结局。   悄悄尾随在白衣人身后偷偷看的少女,在意识到那白衣人带回来的是什么之后,便明白了一切。   她眼前的这个人,便是她所爱之人心心念念的存在。   而这个人却亲手杀死了他。   她很哀伤,她很愤怒,她很不平。   为他的离去而哀伤,为他的死亡而愤怒,为他的情感而不平。   这一些情感,使得她在那个时候,能够有勇气站出去,去当面质问那一位世界原初之时的创造者。   她说:“你是一个侩子手。他喜欢你,你知道吗?”   立于海岸边的白衣人转过身来,兜帽遮挡住了他的面容,但是,折枝可以感觉得到,他在看着她。   那种感觉,叫人心惊。那股气息,叫人膝盖发软。   规则,说是每一个生灵的主宰,并不为过。   折枝很想逃离那个人的视线,但是,她终究没有挪动脚步。   看着他的身影,她忽然笑了起来。   她说:“你是规则,你没有感情。所以,你也不配去享受别人对你的感情。”   “你不配。”   她微笑着,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我知道,你看不起我,因为我实在是太渺小了,所以实在是不值得人看在眼里对吗?呵,不过没有关系。”   “我,愿意用我的生命,用我的元神魂魄作为代价,我诅咒你——”   “诅咒你有朝一日也会沦落红尘,辗转流离,生生世世,不得善终。”   “你所眷恋的,都会失去。你所信赖的,都会背弃。你什么也不会得到,因为你什么也不配得到!”   ……   时间逐渐的过去。   海岛上的少女已然消失不见,而他,却依旧是伫立在轮回海的岸边,安静的站立着,就连姿势都没有改变过一丝一毫。   一阵海风忽尔吹来,吹落了他的兜帽。   乌黑的长发散落开来,于风中被吹得凌乱。   兜帽下隐藏着的,是一副清雅温润到了极致的容颜。   他的目光无悲无喜,漆黑的眼眸如同一潭没有丝毫波纹的深渊。   那的确是一双没有感情的眼。   所眷恋的,所信赖的?   什么是眷恋,什么是信赖?   他不懂。   唯一可以感受得到的,就是现在左胸口的隐约钝痛。   为什么会痛呢?   他不知道。   那个女孩用生命诅咒了他。   实在是叫人难以想象啊,规则居然有一天也会被人所诅咒。   然而,他愿意,接受她的诅咒。   他并不恐惧诅咒的可怕,他只想要找到一个答案。   找到一个……胸口为何会钝痛的原因。   ——————————————结束回忆的分割线——————————————   林瑰闭了闭眼睛,许久,方才缓缓的对君诚说道:“也许,并非所有人都会忘记折枝。”   “一定会有人记住她的,一定。” 作者有话要说:  万圣节,没有糖,也没有喜欢的人。。。 身为一条单身狗,我只可以看着别人秀恩爱。。。 然后吃下一碗又一碗的狗粮_(:з」∠)_ 你们呢_(:з」∠)_?   ☆、第194章 一百九十四章   林瑰努力的抬起眼皮,但是身体中残留的药物还是让她控制不住的感到一阵又一阵的疲惫。   第二次了。   被人绑在木架子上仿佛木偶一般的抬来抬去, 这是第二次了。   上一次是在雍城, 那群祭司要绑她去做圣女“奉献自我”。   这一次是在南疆的隐秘部落,被部落中被称为“祭司”的人给抓了起来, 准备抬去祭祀。   画重点,这个祭司, 是血祭。   简而言之, 就是现场活杀一个人,然后用这个人的血来祭祀取悦神明。   可以说是残酷野蛮至极了。   对于林瑰来说, 这应当是还没有开化的远古人类干的事情。却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也有撞见的一天。   而且, 那些绑她的人,并非麻布草裙不知世事, 他们全部都穿着精美的纱裙, 那纱裙的材质林瑰看不出来,但是裁剪却还是明白的,绝对是很精巧的手艺。   南疆的气候湿热, 雨季很长, 各种毒虫更是数不胜数。而这些纱裙不能太厚, 否则只怕要闷出痱子,所以做的非常的轻薄, 但却并不会裸露什么肌肤,从脖子遮到了脚底板,轻薄飘逸, 穿在年轻少女的身上,就仿佛是生于林中的精灵。   只是可惜,当这些美丽的“精灵”露出要夺人性命的真面目时,林瑰实在是生不起来一点欣赏的心思了。   她觉得自己可能是和叫做“祭司”的这种生物有仇。   不论是男的还是女的,这些“祭司”想要她的命是真的。   眼睁睁看着自己被绑起来抬上祭台,林瑰却实在是动弹不得。那法术的作用实在是厉害,她现在根本不能运功,否则便是犹如万箭穿心一般的疼痛,直叫人全身脱力虚软,眼前阵阵发黑。   此时,眼见一切就位,容貌绝丽的女祭司穿着一身紫金纱裙,袅娜的缓步走上前,只见这祭司双手交叠放于胸口处,口中念诵着叫人听不清晰也听不明白的咒文,先是跪下拜了天地四方,拜完之后,她依旧是没有起身,只是转了一个方向,跪坐在林瑰的面前,对着她闭目念咒。   林瑰被她念的头皮发麻。   她感觉自己的头脑开始昏沉了起来,眼皮也重了不少,下巴开始一点一点,思维似乎还可以运转,但是运转的明显不怎么得劲儿了。就好像意识还是存在的,但却已经控制不了四肢。   不行,不能这样……   这样下去就真的完蛋了……   君诚,你这个家伙到底在哪里啊……   -------------   林瑰说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时候和君诚走丢的。   这森林中瘴气弥漫的路,实在是不好走。   即使是并肩而行的两个人,也有可能在转瞬间失去联系。   当时他们就是为了怕走丢,还特意手牵着手,就这样还不够,手腕上还用一条发带给绑上了,这样就算是松了手,也还有发带连着,保险一些。   “这发带乃是玉蚕丝所制,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绝对不会有问题。”   当时,君诚如是说。   林瑰便信了他。   然而,他们最终还是走丢了。   一阵雾气飘来,这雾气极为厚重,林瑰瞬间便看不清脚下的路了。她伸手,更是已经到了眼前只余下白茫茫一片,连自己的手也看不见了的地步。   不行,这雾气要驱散才可以。   于是,她下意识的就抬手,结印。   整个过程异常的顺利。   不多时,雾气被驱散,君诚却是不见了踪影。   而林瑰的手腕上,并没有绑着发带。   那发带不可能自己脱落,而林瑰回忆自己结印的时候,也是没有受到任何牵拉的阻力。   她甚至不曾感觉到自己当时有握着谁的手!   可是,这怎么可能……   莫非,是她入了什么迷阵么?   那也不该是她一个人入啊!   林瑰百思不得其解。刚才的一段记忆,对于她,就好像是做梦一般的模糊。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进来的,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在何方。   大声呼喊了几遍君诚的名字无果之后,林瑰只得一个人往前走。她不知道怎么样才可以走出去,但是呆在原地不动,是肯定走不出去的。   南疆的环境很奇怪,秘密数不胜数不说,还有很多类似于黑洞一样的空间断流,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遇上,然后被穿送到另外一个地方去。   林瑰觉得自己要么就是入了迷阵,要么就是遇见了空间断流。她私以为,是空间断流的可能性比较大,因为她从未听说,迷阵还挑人。   君诚对阵法很有研究,扶桑也不赖,他们在这之前都和林瑰说过,如果迷路,一定留下记号,往一个方向走。若是在原地打转,那就说明有针眼设在那里,所以才会走不出去,只要找到阵眼打碎就好。如果没有打转,那么顺着一个方向走,不论怎么样,也比横冲直撞来的强。   因为有时候,在南疆是不会存在东南西北这些明确的方向的。而记住一个方向,那么至少还可以分辨方向。   而且,不要想着,如果迷路了,就飞起来看看方向,这在南疆,是根本不可能的。树林上弥漫的都是毒障,如果你飞起来,那基本上就是去吸毒气找死的。林瑰觉得自己的肺还没有那么强悍,所以实在是不敢做这么要命的事情。   当然,在这几日的徒步过程中,她也想过要和周围树木建立联系,借此来问路,但是,却一无所获。   因为,她根本就无法和这里的树木交流。   林瑰最后只能放弃。   她于是又走了两三日,终于是看见了人烟。   那是一个在溪边洗衣的少女。   少女容貌清丽,身上穿着她从未见过的白色纱裙,一头乌黑的长发绑成了一条松松的麻花辫,垂在肩头,称着周围的参天古树,涓涓溪水,美好静谧的仿如一副图画。 作者有话要说:  emmmm,接下来要存存稿,学校也很累,要休息一下,这个学期实在是赶不及榜单啊…… 我现在还码的慢。。。 不定期诈尸,存稿够了就申个榜,如果诈尸,大概比较短小,233336   ☆、第195章 第 195 章   林瑰从来很喜欢欣赏美的事物。这和性别无关,食色性也, 人的本性就是会欣赏和偏向美好的事物。   她觉得这个少女真的很美。   昆仑已经算得上天地间数一数二的风水宝地了, 也不见得能将人滋养的这般润泽。   或许真的是于水土有关了。   昆仑地处西方,虽然不能说养出来的人多么多么糙, 但总是添了些许洒脱,少了一些南方女子水一般的柔美。   低头看看自己这些日子的一身邋遢, 林瑰莫名觉得不敢问路了什么鬼!   不会被以为是坏人吧!   她有点小小的纠结。   不过事实证明, 她的纠结很多余。   因为她不说话,那少女已经抬起头, 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着她, 问道:“小姐姐,你是谁呀?”   林瑰被这一声小姐姐弄得有点脸红。   不容易, 这么多年算上, 她可是第一次被人叫小姐姐,还是被这么软萌的一个小美人叫小姐姐,如何能叫她不激动呢?   林瑰稍微靠近一些, 道:“我迷路了, 小妹妹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小姑娘笑着说:“知道呀!这里是我家嘛!”   林瑰:“……”   她只得补充道:“不是, 姐姐是问你,你知不知道你家外人怎么称呼呀?”   小姑娘想了想, 说道:“不知道呀,我们寨子从来没有外人的……嗯,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呀!”   林瑰微微皱眉, 从来没有见过外人?   她瞧着,这个寨子应该不大啊,如果从来没有外人,怎么繁衍后代,岂不是都成了近亲结婚?   近亲结婚结的多了,生下来的孩子肯定有基因缺陷,这小姑娘瞧着很健康,骨骼也不差,不像是有问题的呀!   林瑰刚想多问一些什么,就听不远处村寨想起了一阵钟声,小姑娘“呀”了一声,说道:“我得回去了……我今天的衣服还没洗完,姐姐看见了非训我不可,我要先走啦!姐姐再见!”   她说完,便抱着衣服飞快跑了,林瑰还来不及反应,那少女便已经轻灵灵跑出一段距离,就好像是一只轻快的小鹿。   林瑰回头看自己身后的路,全是茂密的林子,真是连倒回去的路也没有,只能往前走。   这个寨子有古怪是一定的,但是现在除了跟过去这一条路,她已经没有选择了。   打定主意,林瑰便在后面跟上那少女,小姑娘只急着回去,全然没有顾及到身后是否有人尾随,林瑰一路跟着她到了寨子门口,只见那里站着十来个少女,年岁大约与那小姑娘差不多大,都作一样的打扮,穿着白色纱裙,绑着辫子,个个都很是美丽,这样看过去的话,那原本的白衣少女只能算是中人之姿了。   林瑰隐在一颗树后,听那群女孩子叽叽喳喳。   “啊呀,姐姐今日怎么还没有来?”   “谁知道……今日的钟不是都早了半个时辰嘛!我手上的活儿还没完呐!”   “呀,我也没好。还以为只有我一个呐……可叫我怕的不成,生怕又要受罚。”   “咦,你们说,今日这样反常,会不会出了什么事情呀!”   “能出什么事情呢,不是有大祭司在吗?”   但凡女孩子聚在一起,似乎总是有说不完的话。虽然那些话,大多很无聊。   林瑰努力的从这些听起来没有营养的话题里面提取营养,哦不,应该说是有用的信息。   第一,是这些女孩子上面有一个管她们并且分配她们干活的“姐姐”。她们的寨子每天在同一个时间会敲钟,而这个钟声就是集结号。这个姐姐每天都会像老师一样的检查她们的“作业”,作业完成度没有达到就会受罚。   第二,今天集合时间比正常时间提前了,这有异样。姑娘们产生了担忧,但是因为这个寨子里面还有个大祭司,所以她们又觉得没有必要担忧。   能从几句闲聊里面发觉出这么多,林瑰觉得自己很牛逼。   而就在少女们的叽叽喳喳中,那个“姐姐”,终于出场了。   这个姐姐瞧起来大约二十出头的模样,确然是个美人,说是倾国倾城也不为过,只是容貌似乎太艳丽了一些,林瑰私以为自己接受不了这种风格,她只适合看看软软萌萌的小妹妹。   那“姐姐”将这些女孩扫视一圈儿,问道:“活没做完?”   几个没有完成任务的少女便都跪了下去,说道:“今日时间实在有些紧……”   “姐姐”柳眉倒竖:“还敢找借口!别人怎么能做得完,就你们几个做不完!该怎么罚自己知道!只是这几日祭司大人好事将近,不想见血,要不然……”   林瑰挺想听下文的,这姐姐却住了口,只说道:“罢了,总之,你们几个都给我当点心,你好我好大家好。哪一个要是不安分的,立即便拖出去打死!——知道了么!”   那几个少女都不敢说话,噤若寒蝉,只能不住的点头。   姐姐又训了几句类似于:“这一副模样给谁来看!”“不要给我惹事。”“活不干完不许吃饭。”的话,便叫大家都散了。少女们瞧见她确实是走远了,这才敢松一口气。   “吓死我了!真怕姐姐当真要打死我们……”   一名少女站起身,眼泪便留了下来,她哽咽道:“这日子……”   另一名少女一下按住她的嘴,道:“胡说八道些什么!你真不要命了?就算是小命不值钱,好歹只有一条,你真当树上果子一样,今年吃掉了,明年还能长出来?”   “——就算是长出来了,长得也不是同一枚果子啊!你听我一句劝,且再熬一熬,等熬得生了孩子,便不怕了。”   那少女道:“生了孩子又怎么样呢!生下来跟我们一样,我们跟我们的娘一样……生一辈子的孩子……却连自己是谁生的,生的是谁也不知道。这样活着,跟死了有什么区别”   另一个少女抬手给那姑娘便是一巴掌:“你有本事说这话,怎么没有本事去死!好好睁开眼睛过日子吧!真当自己的命能给你这么矫情的来!咱们都是一条贱命,你要是死了,没人为你流眼泪!所以,你的眼泪也大可以收一收了!”   那少女赌气抱起剩下的衣服,抹了一把眼泪鼻涕,便一声不吭的跑了,林瑰猜测着大概是去继续洗衣服了。   她觉得这个少女言语间透露的信息不少。   按道理说,这一片地方,是她们从小生长的故土,人不离根,不论怎么样也应该对故土有感情,而是她却很想要逃离。而且,想要逃离的并不止她一个。   那另一个女孩也想要离开,但是她明显比第一个女孩要聪明的多,她懂得隐藏自己的心思。   至于其他人……大概是属于围观者吧?   鲁迅说过,人就是喜欢围观,麻木的围观。   她们不是不想要改变现状,只是连说出心里话的勇气也没有。   哭泣纵然没有任何的用途,但是在随时会惹祸上身的时候,哭泣也是一种勇气。   如果当为了生存,连哭的勇气也没有了的时候,那是很可怕的。   就这样想着,林瑰便不自主的跟上了那姑娘的步伐——她的确是去洗衣服了。这小丫头手速大概的确不怎么样,还剩了有一小半,而天色已经渐渐的暗沉了下来。   她的眼泪已经止住了,但却还带着轻微的生理性抽噎。林瑰看了她一会儿,便欲离开,却不料此时却忽然有一阵“切切错错”的声音传入耳中,林瑰微微皱眉,这个声音是……   她心中忽而一惊,猛地回身,只见那溪边清水漾出了几圈波纹,各色纱衣还散在旁边,而那洗衣的白衣少女,却是已然没有了踪迹!   林瑰快步至溪边,弯腰拿手捧起一捧水来,放到鼻子下一闻,是一股浅淡的血腥气味。   这是新鲜活人的血气!   是那个女孩吗?是她被拖入了溪中?   可是,这溪水明明很是清澈,一眼能够看得到底……   不对!   如果说这溪水中有如此新鲜的血气,那怎么说也该见到活血,血色是红的,这溪水断然是不该如此清澈的!   看来,是这溪水有古怪!   林瑰将手指咬破,放了几滴血在溪水中,果然,殷红的血珠一入水中,便如同被吞噬一般,转眼消失无踪,连一丝也未显现出来。   果然是不对劲儿啊……   这溪水,怕是叫人给试了法术。但是是障眼法还是什么别的阵法,她便不好判断了。   对了,林瑰忽然想起来,她有君诚送给她的步摇啊!扶桑说,这步摇可以破阵,但是能破什么级别的阵法,却是要靠她自己了。   虽然当时听着有些受打击,但是事到临头,却只能指望着一个救命稻草。就算这个救命稻草在自己手里不大顶用,至少也比没有的强。   这个寨子充满了秘密,林瑰忽然有一种直觉,只有自己将这一些秘密都破除了,才有可能走的出去。   她现在无外乎两种可能。一种是确实入了迷阵,但是因为她的力量不济,所以无法使用步摇应对这样大的阵法,是以步摇没有反应。   而另一种可能性,就是这不是个阵法,她只是误闯了什么与世隔绝的地方。   但是,不管到底是哪一种可能,她现在面临的现实就是,暂时还离开不了。   叹息一声,林瑰决定认命。   她将步摇拿在手中,缓慢而绵长的注入灵力,然后,用力往溪水面上哼哼一划——   ☆、第196章 第 196 章   溪水表面颤动了起来,一个又一个小小的气泡似乎从水底翻涌了上来, 浮于水面不破, 而随着这些气泡的增多,这整条溪水, 都从清澈变得浑浊恶臭。   像极了传说中,漂浮满血水和尸体的忘川河。   血水的确是满溢的, 尸体倒是没瞧见, 但那一股一股翻上来的腐臭血腥,与其中哀鸣不已的亡魂哭嚎, 已然足够叫人动魄惊心。   而这,方才是这一条溪水本来的模样。   想到自己当初还想要喝这溪水来解渴, 林瑰只觉得胃里一阵翻腾,捂着嘴干呕不已。索性是她已经许久不食五谷了, 要不然……   她觉得自己还是不要想下去比较的好。   溪水翻涌了几个呼吸的时间, 便迅速恢复了原本清澈的模样,林瑰握着步摇,全身有些脱力。   她的力量在这里受到了严重的抑制。实力倒退也就罢了, 还总是失灵时不灵。强行施展法术, 很伤身。   可以想见, 向前那活生生的少女,此刻已然成了溪水中的一摊脓血。   青春夭舜华, 何其可悲。   而这一条溪水,不过只是一条支流罢了。真正的血池,应该是从这条溪水的源头开始。   所谓血池, 其实和雍城的圣泉有些相似之处。   只不过没有圣泉那么高大上而已。   雍城的圣泉,是以血灵晶为源头,且那血非常的纯粹,都是在人活着的时候慢慢放干的。且那是冥灵,所以可以千年来经久不衰。但是这血池却并不能这样。   那是一个吃人的地方。   它需要大量的血肉,来充沛它的力量。   说到底,不过是一个极为邪恶的阵法而已。   当这条溪水需要新鲜血肉时,便需要按时投喂祭品,又或者,它自己也会觅食,将看中的食物拖入其中,享用殆尽。   究竟是何人在此地设阵,而那所谓大祭司的好事,又究竟是什么呢?   林瑰不得其解。   她决定顺着这溪流,先去寻一寻源头。   这溪流顺着地势,蜿蜒向上。按理南疆多雨林,地势不高。可是林瑰一路走上去,却都是在往上走,她不禁疑惑起来,难不成,她所处之地,还是一座山不成?   她断断续续的走,越往上走,越可以感受得到强烈的威压,不仅叫她无法运功,甚至是连走路也开始喘息了。   就好像高原缺氧一样。   林瑰微微喘了一口气。   而此时已然深夜。   这溪水的源头,究竟在何处呢?莫非,当真是在山巅么?   仿佛无穷无尽的树木遮挡了视线,林瑰只觉得眼前之路层层叠叠,全无尽头。   “嘶嘶——”   突然,几声“嘶嘶”的声音想起,林瑰听得起了半身的鸡皮疙瘩,她转身一看,就在离她不远的一根树枝上,一条有人大腿粗细的赤练蛇,真盘踞在那里,冲她“嘶嘶”的吐着蛇信。   林瑰有点腿软。   虽然她也不是没有杀过魔兽,但是这大晚上的,看见这么大一条毒蛇在自己身后,总还是觉得很渗人。   似乎有一个说法,是蛇只攻击移动的目标?   林瑰摒气凝神,立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蛇兄,你我素日无怨近日无仇,在下已经很倒霉了,求放过,行不行?   赤练蛇盘在树上,并不动弹,只是一双金色的竖瞳,紧紧的盯着林瑰不放,盯得她汗毛倒竖。   不知过了多久时间,就在林瑰已经要觉得身体僵硬了的时候,那赤练蛇却忽然动了。   它爬下了树枝,游到地上,顺着溪流,一路蜿蜒向前爬去。   林瑰依旧僵在原地不敢动。   赤练蛇爬了一段路,似乎是见她没有动静,便支起半个身体,转过头来,对着她“嘶嘶”的吐了两下蛇信。   林瑰有些不确定的问道:“你的意思是……叫我跟上?”   赤练蛇不说话,嘶嘶的吐着信子往前继续爬去。   林瑰心道,莫不是这赤练蛇能够听得懂人话?   可是,它究竟为什么要给她引路呢?   林瑰想不出来答案,便索性跟着往前走,反正那本来也是她的目的地。   不知不觉,天边已然微微明亮。只是,那不是正常曙光应有的微白,而是显出一种夕阳西下如血般的残红。   怎么会这样……   赤练蛇察觉到那光芒,似乎变得焦躁了起来。它的尾巴在地上不断拍打着,加快了速度向前游走,林瑰无法,只得小跑着跟上。可没跟多久,她就被一片垂落的藤条给挡住了视线,一个晃神,那赤练蛇已然消失不见。   到哪里去了呢?   林瑰费力的拨开那些藤条,往里走去,不知过了多久,她的眼前豁然开朗!   那是一片湖泊。   这一片湖泊,并不是很大,湖水却极为清澈,波光粼粼,美的好似一块嵌在山巅的宝石。   如果忽略这湖水中抑制不住渗透出来的强大威压,这倒的确是个风光圣地。   可惜……   美丽的表面下,是数不清的亡魂。   林瑰可以让一条支流短暂的显出原样,却没办法做到对那么大的一个湖泊施法。   而且,现在她的灵力,是真的倒退了很多。   至少现在在山顶,她绝对使不出之前在山脚时的灵力。   那么现在应该怎么办呢?   她确是是找到了这源头,但是可怕的是她找到了源头之后便不知自己应该如何继续了。   这源于她的弱小和孤独。   自己没本事,也没人可以来帮一把……   而且她无路可退。   下一步,应该做什么呢……   林瑰正皱眉思索,却冷不防身后一道劲风扫来,她猝不及防,便直直一头栽进了水里,隐约模糊间,她似乎瞧见了半截赤练蛇的尾巴……   -------------------   从坠入水中开始,林瑰就处于一种昏昏沉沉,仿佛在做梦一样的状态。   而等到她再一次清醒过来,就已经是手脚都被绑住,身处一间竹屋之内了。   她觉得手脚软绵绵的,提不起一点儿劲,之前感受到的那股威压倒是不存在了。她想,自己应当是被用了药。   短时间内接连遭遇这许多事情,林瑰都不知道是应该觉得自己运气好,还是运气太不好了。   那条赤练蛇,将她带到湖边,难道就是为了把她一尾巴给扫下去?!   若真是如此,那她还真是只能呵呵了。   没办法,就是这么倒霉。   想起扶桑曾经说,一旦自己实在没办法了,莫要逞能,赶紧捏碎灵石逃命。她觉得,自己可能真的要逃命了。   要不然,这样继续发展下去,怕就是人为刀俎,她为鱼肉了。   打定主意的林瑰摸出灵石,用力一捏……没捏碎。   林瑰:“呵呵。”   什么叫人要倒霉喝凉水都塞牙,她今天算是领教了。   实在不知道应该作何种表情的林姑娘默默的把灵石收了回去,然后试图挣扎了一下,却发现那皮绳仿佛活物一般,她越是挣扎,勒的越紧。   林瑰没有办法,只好放弃,死鱼一样的天亮等天黑,天黑等天亮。   索性她早就辟谷,倒是不会觉得腹中饥饿,要不然,只怕是饿也要饿死了。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她体内的灵力,似乎又有所回转。   虽然依旧是卡卡顿顿,然而总得来说,这大概是她今日唯一遇到的好事了。   然而,就这一点“好事”,她还没来的及高兴,就又开始倒霉了。   那些给她下药又将她五花大绑的人又回来了。   哦,原来他们还没有遗忘她。   这是林瑰唯一可以聊以自嘲取乐的了。   那些人当然没有忘记她,她们不过是算好时间而已。   这不,又来给她继续闻散功药了。   原本总算要有点好转的林瑰再一次萎了。   萎了几日,就在她略微感到又有些好转的时候,她又被强行下药。   如此循环往复,林瑰变得越来越嗜睡。每日睡得时间长,清醒的时间少。她自己也知道这不正常,但是却无力改变。   她太困了。   弥漫的困意,根本让人无从抵抗。   想要睡……   睡着之后,就什么也不用想,什么也不用面对了……   多好呀……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林瑰瘦了不少。   然而,她总算是离开了那件竹屋。   被绑在架子上抬了出去。   就好像是养了许久的牲口,终于要在过年的时候宰杀一般。   她听几个抬她的女子讲话,讲的什么没听进去,却只记住了三个字——“大祭司”。   又是这个大祭司……   她苦思冥想,总算是记起了一点自己之前探查到的事。   那时,那个“姐姐”,也说大祭司好事将近。   究竟是什么好事呢?   她此刻遭遇的事,与那好事,有关系吗?   ——————————————————   林瑰盯着那大祭司绝美的面容看了许久,终于是有了一点映像。   从见到她第一眼开始,她就觉得这女子眼熟。   原来,这位大祭司,便是当初浣纱洗衣,还打了那小姑娘一巴掌的少女。   若非九分相似的五官,林瑰实在是不敢认。   因为她的变化太大了。   不仅仅是因为换了一身装扮,更加因为气质。   那少女还有一些青春活力,而这祭司仅剩下了一种威严与麻木。   对生命的麻木。   怎么会这样呢……   这大祭司,与那名少女,究竟是不是同一人。如果是,是什么原因,使得她有这样巨大的改变?   如果不是的话,那么这大祭司和那名少女之间,又有着什么样的联系呢?   她们到底为何,会如此相似?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晚上大约是冻着了,喉咙很疼。 再一联想到今天是剁手的狗节,顿时又觉得心中一阵悲凉…… 下个礼拜还要考试,OMG。   ☆、第197章 第 197 章   按照一般套路来说,这个祭祀是无论如何也完不成的。   因为一般故事应该是从这里开始的。   女主被陷害\\虐待\\各种恶意马上就要濒临绝境, 然后在最后一刻男主突然出现, 从天而降,“刷刷刷”几下解决掉一大群人, 完成拯救任务,从此和女主仗剑江湖, 笑看人生。   林瑰觉得太阳光实在是有些刺眼。她眯起眼睛扫视一圈, 没有在这周围发现男性生物。   清一色都是穿着纱衣的女子。   看来,她是真的指望不上别人来救命了。   那大祭司念得咒她是听不懂的, 她唯一能听懂的一句话,是很悲伤的一句话——   “将祭品的血放干, 用来祭司神明。”   林瑰有一句妈卖批不知当讲不当讲。   虽然她被药的脑子有些不大清明,但是她的痛觉还是正常的。   别人往你手腕上面狠狠割两刀, 她痛的很清晰。   虽然按照道理来说, 割腕一般死不了,因为血小板凝固的比较快,那是那也架不住这群丧尽天良的给你一刀完了再补一刀啊!   这样子下去, 就算她元婴了也会失血过多而死的!   林瑰眼看着自己的血一滴一滴落在两旁少女手中捧着的玉罐里面, 红的白的, 在太阳底下晶莹剔透的晃人眼。如果那不是血,倒的确映的蛮好看。   不多时, 一名少女便已经攒够了半罐子的血。   祭司对着少女使了个眼神。少女会意,走到祭台前,将那半罐血浇在了地上。   林瑰:“……”   看着自己的血被人像泼洗脚水一样泼在地上, 她当真是连骂人的力气也没有了。   失血过多,已经让她感觉有些眩晕了。   “禀告大祭司,这个人的血果真有用!神树已经不似之前那般模样了!”   一名红色纱衣的女子急匆匆的跑过来,跪地道:“神树已经不再落叶了。想必将这女子想血放干,神树也就好了!”   林瑰在一旁迷迷糊糊的听着,心道什么谬论,而这一些人却是深信不疑,为此欢呼雀跃,就连那严肃着一张脸的大祭司,也禁不住露出了祭司笑意。   然后带着笑意说出了一句残忍的话:“再多割两刀,加快速度!”   “是!”一旁拿着匕首的少女又是毫不留情的对着林瑰下手,脸上洋溢着期待和欢喜的神情。   疯子……   这个寨子里面的人,怕不是都是疯子!   手臂上又是两刀,这两刀很用力,伤口极深,林瑰觉得应当是能够见骨。   莫非,今日真的就是她的死期不成?   到真是有几分壮志未酬身先死的无力与无奈。   林瑰觉得自己素来不喜欢求人。   但是此刻,她真的很想求求不论谁,千万救她一命。她不能就这样死了。   她还想和扶桑在一起,他们已经错过了太多,她不想再看见他曾经那般彷徨的模样了。   扶桑那个模样,叫人心疼,很心疼。   每个人都有欲望,所以有舍不得。   她舍不得的东西太多,她不想要这样轻易地离开。   “救救我……”   不知道是不是她心中的祈愿被谁听见了,所以产生了效果,迷迷糊糊之间,她只听见一声大喝:“放开她!”而后,情况似乎就陷入了混乱。   然而,失血过多的她终究是没有精力睁开眼睛去看了。   她又一次陷入了黑暗之中,这一次不是昏睡,而是昏迷。   -----------   林瑰记不清楚自己这一回又昏迷了多久,这段时间,她似乎总是昏昏沉沉。   睁开眼睛,意识逐渐的回笼,她此刻是躺在了一张床上,眼前是竹屋的屋顶。   还活着……   还活着就好。——她这样对自己说。   然而……   “你醒了?”   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男声在她的耳边响起,这是……   林瑰费力的转过半边脸,果然看见了坐在窗边守候的“孟寒凌”!   她感觉自己好像一瞬间明白了一些什么。   眼前的这个孟寒凌,很明显不是她之前所认识的那个孟寒凌。   他们的气质完全不一样。   这一个孟寒凌,很有可能,是原著中的孟寒凌!   她该不会是……一脚踏进平行世界了吧!   不说为什么孟寒凌会在这里,但是孟寒凌会救她是肯定的,谁让她长了一张白月光的脸呢,还是一张比夏其音更像的脸。   只是……她记得原著里面没有这一段啊!原著里面的替身妹子,从头到尾只有夏其音啊!   想到自己原本身处的世界夏其音都已经被林贤毁尸灭迹了,林瑰忽然觉得自己出现在这里也可以说的通了,她就是个蝴蝶啊!   只是,如果说孟寒凌现在已经当上了昆仑掌门,正在外出历练寻找帮手强化自己的话,那岂不是说,这会儿扶桑,雨如晦,他们都已经死了?!   林瑰只觉得晴天一个霹雳打在自己的头上,震得她头昏眼花。   大概是她表现出来的面容太痛苦了,孟寒凌非常紧张的看着他,问道:“你没事吧?”   林瑰有气无力的摇摇头,说:“我没事,你是谁?”   她要镇定,一定要镇定,先摸清楚现在的剧情再做打算。   果不其然,“孟寒凌”道:“我姓孟。”   林瑰对他究竟叫孟啥啥不感兴趣,只是淡淡道:“谢谢你救了我。”   孟寒凌大概是又想起了这个世界的林瑰来,他有些晃神,过了好一会儿,方才声音低沉的道:“没关系……举手之劳而已。你不是这个寨子的人?”   林瑰心道,终于要到正题了,可喜可贺。   “是啊……我不是,咳咳!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到这里来的。他们把我绑起来,一直给我吃药,那种药一吃下去,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也没有力气。还想把我当做祭品……咳咳……”   见我咳得厉害,孟寒凌很贴心的喂了我一口温水。   “你还记得你自己是谁,家住何方吗?”   林瑰皱着眉思考了一会儿,最终疲惫的摇了摇头。   她现在是失忆人士好吧,这一切都和她没有关系哒!想套话?再下辈子吧!   对于之前黑化的孟寒凌她可能不太莫的准,但是对这个原著男主,林瑰自问还是摸得清的。   毕竟不管怎么说她也是看完了全剧的人啊!   努力思考半天,林瑰觉得自己大概是想到现在是哪一段剧情了。   大概就是全文唯一一段提到自然女神的情节了。   在冗长的原文中,这一段前言不搭后语,而且剧情过的很快。林瑰一直觉得,这就是作者写不出来了临时加上的一段。   能够从那么多剧情里面回忆出这一段,林瑰真心觉得自己不容易。   这一段情节简而言之是这样的。   男主孟寒凌,误入一个阵法山,山上有一个不和外界想通的村寨,那个村子是一个管理严苛的女儿国。   没错,那里全是女性,没有男人。   和女儿国一样,女儿国有子母河,喝了就能怀孕,这个村子也有神树,吃了树上的果子就可以怀孕。   孟寒凌误入此地,结识了了一个十五六岁天真烂漫被压迫的可爱少女。因为这个村子不能有男人,少女还把他藏在了自己家里,并且对他暗生情愫,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什么的,自然是一贯套路,不必多言。   少女很喜欢孟寒凌,孟寒凌对这个村子也很好奇,尤其是对能生孩子的神树好奇。少女一见心上人想看神树,就大半夜的挑夜深人静的时候,带着孟寒凌去看了。   结果可好,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死人。半夜三更,大祭司带着其他几个祭司,拿活人做养料,去喂养那颗神树。   少女顿时吓得三魂飞了气魄,就算是孟寒凌,也是十分的震惊。   少女非常恐惧,觉得自己生活的地方就是个杀人魔窟,再加上平日里被压迫,自然很想逃离。孟寒凌也觉得这个村子有点恶魔,于是就和少女联手,将这村子给灭了。   一直到现在,林瑰都想说,这村子灭的可真是随便。   不过反正就是被灭了,灭了之后孟寒凌想要毁了神树给那些无辜的死难者一个交代,结果神树一推倒,就露出了一个洞窟,身为男主的孟寒凌带着身为女配的妹子一起掉了下去。   然后便不用说了,男主嘛,肯定得到了传承。那姑娘因为是村子里的人,所以她的血貌似还帮着男主开了个封印来着……   总之就是这样的套路啦!   这一段出现的算是突兀的了,前文没有铺垫,后文没有后续,就这样突然出现,然后突然结束。   虽然那个所谓的原著本身也没什么逻辑。   以孟寒凌为主角的世界,只要是为了主角,一切都不需要逻辑。   “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孟寒凌有些失望,还有些不死心。   林瑰依旧是肯定的点了点头。   那个和孟寒凌勾搭的少女在这个村子里属于最低级的,她不可能知道太多上层的事情,所以林瑰也不怕孟寒凌去问。要是那少女知道,自然早就一五一十告诉孟寒凌了。   林瑰似乎是又在苦思冥想,想了许久,方才说了一句:“我似乎依稀记得一个人的影子,但是记得不大清楚,也不知道他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喉咙痛到无法言喻。。。 一直在纠结到底要不要申下周的榜单,心痛╯﹏╰   ☆、第198章 一百九十八章   “她似乎什么也不记得了。”   孟寒凌走出屋子,小心的关好了房门, 带着守在屋边的少女向稍远一些的地方走去。   “她需要安静休息, 我们不要打扰她。”   “哦……”   少女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关好了门的竹屋,答应的有些不情不愿。   “孟大哥, 你似乎,很是关心她?”   孟寒凌微微皱眉, 说道:“有么?”   少女的声音里面略微带上了一些委屈:“已经很明显了啊……”   孟寒凌有些无所谓的回答道:“哦, 那就算是吧。——小叶,你能和我说说她的事情吗?从她出现开始, 越详细越好!”   被唤作小叶的少女嘟着嘴,似乎很委屈的说道:“我之前不是已经和你说过了嘛。”   孟寒凌轻轻的“嗯”了一声, 说道:“我知道。我只是想要再仔细的听一遍,我有预感, 这个女子的身份绝不简单……”他说着, 微微抿唇,说道:“所以,我需要细节, 明白吗?”   小叶惊讶道:“她是有什么问题吗!”   孟寒凌道:“我现在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是因为没有证据吗?”   小叶皱着眉说道:“也对。那个女人从她的出现开始就很奇怪。她是突然出现在山里河边的。那个时候, 有一个同伴在那里洗衣, 突然看见一个人顺着水流从山顶那里飘下来,不论是衣着还是什么, 都不是我们这里的人。可是,一般人是绝对进不了我们寨子的,更别说, 是从山上下来……我们是不被允许爬山的。山上是我们的禁地,就连大祭司也不能去的……”   “外乡人不懂事,误入禁地,岂不是情有可原?”   小叶撇撇嘴,道:“怎么可能。那山上多毒蛇猛兽,且林荫蔽日不辩晨昏。孤身一人莫说能上山顶,就算是成群结队,也不晓得是不是要命丧半途。总之,但凡是我们寨子里有胆大敢上山的,就从没一个人能活着下来。”   “我们发现她之后,很是惊恐,立刻就禀告了姐姐们,姐姐们禀告了大祭司……正好这段时间,神树出了一些问题,大祭司占卜一卦,说要用人来做活祭,把她的血洒在大地上,神树才能重新焕发生机……”   “原本还在愁谁来做活祭更有分量,却不料她突然出现,所有人便都以为,她是上天赐来,拯救我们的。可其实,要我说,神树那种丧尽天良的东西,本来就不应该存在!”   “你们有没有给她吃过什么药?”   孟寒凌打断了小叶的话,直接问道。   小叶却是有些茫然的摇了摇头:“这个……我不知道啊!她被关在这里将近三个月,我一次也没有见到过她,更加不知道有没有对她用过药。不过,我们的药物都很珍贵,许多有奇效,且药方都是秘密,有些更加已经失传。用一次少一次,所以一般很少使用。”   孟寒凌闻言,若有所思道:“原来是这样。”   小叶看着他的脸色,问道:“怎样?”   孟寒凌摇摇头,道:“没什么。”   ----------------------   第二日,林瑰一觉睡到自然醒。   孟寒凌帮她准备好了洗漱用品,准备好了小米粥,就等着她醒了。   “有没有感觉好一点?”   从来没有被人这么伺候过的林瑰表示自己明显感觉好了很多。   就是正版男主的伺候让她的心脏有点受不了啊!   奈何,这个世上没演技就活不下去,被锻炼这么多年,林瑰私以为自己的演技也算是能过关。虽然不说小金人,但是至少不会尴尬穿帮。   “孟大哥……”   mmp好他妈恶心!   然而她还得继续下去:“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孟寒凌对着林瑰看了一会儿,方才低声道:“这没有为什么。”   林瑰:我懂我懂,白月光啊!替身还需要理由?   林瑰脸上一派懊恼:“可是我什么也不记得了,不记得自己是谁,不记得自己从哪里来,也不记得自己的亲人好友……我这样的人,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义,我……”   美人弦然欲泣,且这个美人还是你朝思暮念的美人,林瑰不信孟寒凌不上套。   果然,孟寒凌面带惶然的一把握住了林瑰的手,握完之后才察觉唐突,他有些讷讷的松开,低声道:“别胡说。慢慢会好起来的。就算你永远都不记得了,也还有我,我会照顾你一辈子的。”   哎哟喂好感动啊照顾一辈子!   老哥你对多少妹子说过这话来着?   林瑰抬手擦了一把眼角的泪水,哽咽道:“谢谢你……”全家。   孟寒凌抬手微微挡了挡,道:“你我之间,本无需言谢。”   林瑰心道,我们不熟的,还没有亲近到那个地步吧?   “你救了我的命,我不知道应该如何报答。除了这一声谢谢,我已然不知该如何了……孟大哥,你就让我的心里好受一些吧……”   孟寒凌皱了一会儿眉,终于点了点头,看着她欲言又止。   林瑰被他看的有些发虚。   “孟大哥……?”   林瑰话未说完,便已经被孟寒凌打断:“你真的……什么也不记得了吗?”   林瑰缓缓的摇了摇头。   “真的不记得了。”   孟寒凌却忽然执着了起来,急促的道:“那你恍惚记得的那个人影是谁!”   林瑰心道,我怎么知道,那是她胡诹的啊!就算真有,也轮不到孟寒凌啊!   于是,她便捂着头,皱眉痛苦道:“我记不清了,我看不清楚他!不要,你不要……不要逼我……”   孟寒凌见她额角已然冒出了细汗,实在是不忍问下去了。   他手抬起,似乎是想要去轻拍她的肩以作安慰,而比手更快的,却是语言。   孟寒凌脱口道:“阿瑰……”   林瑰一怔,微抬起眼,盯住孟寒凌,眼中是满布的血丝,长长的睫毛上,还沾染了些许晶莹的泪珠。   “你喊我什么?”   她用力的抓住孟寒凌的手,半长不短的指甲刺进孟寒凌的皮肉里,眼中却满是期许的光。“孟大哥,你知道我是谁对么?你是不是知道我是谁?你告诉我好不好!我想知道自己是谁!”   “这种脑子里面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什么也不记得的感觉,真的很痛苦,我求求你,你告诉我,好不好?”   都已经这么可怜了,孟同学你就可怜可怜我吧!   林瑰表情非常痛不欲生,手底下力道更是让人痛不欲生,难为孟寒凌决然还能够忍受的下来那堪称凶器的指甲。   孟寒凌盯着林瑰看了许久,眼中光彩变换几番,终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将那哭的凄惨的人的额头抵在自己的肩头。   “你的名字,叫阿瑰。你是我的妻子,先前,你在南疆迷失了,我很着急,我来找你,找了很久。现在,我终于找到你了……”   林瑰:……   了不得,孟寒凌你可真会编,换着法子占我便宜!   林瑰诧异的睁大眼睛,似乎是不敢相信的道:“真的吗?可是为什么我对你连一点点的映像也没有……按理说,按理说……我们不是应该是世界上最亲近的人吗?”   孟寒凌谎话说的脸不红心不跳:“他们给你吃了药,你忘记了,再加上,我帮你检查过,你的头部有过撞击的痕迹……”   林瑰明白了。   孟寒凌这意思,是说她的脑袋先前给摔坏了,摔傻了,所以摔得连夫君也不认识了?   好气啊!她真是恨不得把孟寒凌的脑袋往水里按一按,按的他脑子里一片汪洋大海。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好起来,可以想起以前的事情?”   孟寒凌道:“此事不能着急。但我一定会带着你遍访名医。”   林瑰弯起眼睛,露出了一个开怀的笑容:“好!我们拉勾。”   孟寒凌一脸温柔的哄她:“好,我们拉勾。”   然而,这个勾终究是没有拉成功。   “哗”的一声,屋门被身着纱衣的少女推开,她有些着急的道:“孟大哥!你为什么要这样!你告诉我不是的,你刚刚都说说的假话对不对?这个来路不明的女人根本就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林瑰看见小叶的时候,心里总算是长舒了一口气。   演了这么久的戏,就等着妹子你进门呐!   林瑰的力量已经在逐渐的恢复,虽然不说那么快就恢复元婴巅峰,但是感知个把毫无灵力的人还是没问题的。小叶已经在这屋外听了许久的壁脚,却迟迟忍耐着没有冲进来,可以说是非常听话乖巧了。   连林瑰都可以感知到她的存在,孟寒凌出窍期没道理感知不到,只是他没有在意而已。或者说,对于女人,他本来就很少留意,除了他的“阿瑰”。   “林瑰”离开之后,其他所有人,都不重要,无所谓了。如果说还有什么用处的话,那大概就是一些利用的价值了。   所以,孟寒凌对于那些爱慕他的人,其实是有些厌烦的,只是他没有表现出来。但是他喜欢乖巧女孩子这一点,就已经表现出了他害怕麻烦这一点。   他不介意小叶听壁脚,但是他介意小叶给他添麻烦。   乖乖的不好么,何必要让他这般费心神!   “出去。”   小叶不敢置信的看着孟寒凌骤然变得阴寒的脸色,脚底下禁不住有些发软。“孟大哥……你说什么……”   孟寒凌冷冷的重复道:“我让你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考试,机考,一百道选择题,我感觉我明明都是瞎写的,考的恍然如梦,但是全班十二个人及格,我居然刚好六十分。。。 有点佩服自己。。。   ☆、第199章 一百九十九章   小叶看着这样的孟寒凌,只觉得有些恐惧, 但更多的却是委屈。   她何曾, 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   以前在寨子里,虽然干的活多, 但却都是从未上过心的东西,做的好不好都无所谓。可现在不一样, 她对孟寒凌动心了, 用心了,恨不能将自己能做的一切都去为这个外乡男子做了, 可结果呢?结果就是换来现在这冷冷的呵斥吗?   她是无法反抗孟寒凌的,他杀她就犹如捏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这一点, 小叶很清楚。在孟寒凌将他们寨子里所有人都杀光的时候,她就清楚的不能更清楚。   但那时的她, 虽有惊诧, 却不恐惧,因为,她也很想要离开这囚牢一般的村寨, 去往外面的世界。   所以, 村寨的被灭, 虽然残忍,但对于小叶而言, 同样是一个“新生”的机会。   人都有劣根性,当有了执着的欲念时,谁都有可能做出恶魔一般的事情。   但小叶从来不敢去回忆那一天。   没有人愿意面对恶魔一样的自己。   所以, 她就可以不停的催眠自己。   催眠自己:这村子里很多人都是死有余辜,而其他无辜的生命,既然每天都活的你那样千篇一律 。那么即使终止了,大概,大概也没有什么不可以吧?   她还活着,就当是她替她们活着。她的将来,会走过世界上的很多很多地方,会看见很多很多的风景,她要活的很精彩,她若替她们看了外面的世界,大概,也就可以对那一天释然了吧?   这样催眠的久了,其实还是有些用途的。   至少她不再做噩梦了。   不会再梦见自己满身满脸的血,被人质问,为什么要带着外乡人,来屠杀自己的村寨。   她可以大声的回应,她会跟着那个外乡人离开,去过她真正的好日子!   而现在呢?她还可以这样自欺欺人吗?   那个被当做祭品的外乡女子,已然成了她新的噩梦。   她捡回来的那个孟大哥,对那个祭品有心思。   可笑她之前居然相信了他说的鬼话!   什么有问题,根本就是他看上了那个女人。   小叶承认,那个祭品很漂亮,至少比她要漂亮。有一些与生俱来的灵气,是永远无法磨灭,也是别人永远无法模仿的。   但是她不甘心。   她照顾了孟大哥那么久,为他承担了多少的压力,她不信,她就比不上一个什么都没有做过的女子!   “你不要相信他。他根本就是在骗你!他没有什么妻子,你也不是她的妻子,他就是觊觎你的美貌,他想要骗你……”   “你知道什么!”   孟寒凌大怒而起,一道袖风顺势甩出,一击便将小叶击的倒飞,撞在门上,口中鲜血吐出。   “你知道什么!”孟寒凌指着林瑰,怒视小叶:“这是我的妻子,是我的爱人,你算是什么东西,为何要挑拨我们感情?本座知道了,这魔窟里头,便没有一个良善人,既然如此,要留着你的性命做甚!”   孟寒凌说着,抬掌便欲杀人,林瑰赶紧拉住了他,说道:“她还小!”   之后毕竟还要靠这个姑娘的村寨血脉呢!真要是死了,那拿谁的血脉去开启传承?   日子不能让孟寒凌太得意,得靠这个小叶来天天乱,但总不能让她一添乱就没命啊!   林瑰有些郁闷。   按理来说,若是原著中男主,那就并没有黑化,可是现在孟寒凌的情绪,明显就不对啊!   文字的确可以将一些所谓的“该死之人”一笔带过,但是真的放到了眼前,不管该不该死,杀这么多人,都是让人感觉很触目惊心的。   撇开这村子的人不谈,这个小叶,救了他,照顾了他,即使是有些无脑,有些麻烦,但是,不论如何,也不当就因为这一些意欲取人性命吧!   难道说……这里面还有古怪?   林瑰又一次茫然了。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她现在,真的是在平行世界吗?   可是,他们原本的世界,难道不是初世界吗?   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初世界”的“平行世界”吗?   “孟寒凌,你知道的,我不喜杀人。”   孟寒凌一怔,身体忽然僵硬了起来。   他不敢置信的转过头来看着林瑰,准备击出的手却是在颤了颤之后,放了下来。   “阿瑰……?”   “让她出去,我们两个人谈一谈。”   孟寒凌连连点头,脸上表情说不出是喜是悲,又或者悲喜交加,此刻他自然不希望有人还在眼前碍事,便将小叶给扫了出去,顺带还用劲风带上了门。   林瑰心道,为了叫那小姑娘能捡挑小命,她也是不容易的。   计划是随时能改的,至于改成什么模样,得看演技。   林瑰努力回忆原著盗版“林瑰”的说话方式。   “孟寒凌,我问你,这里是哪里。”   孟寒凌缓缓的摇了摇头,道:“除了知道是在南疆以外,我什么也不知道。”   “……南疆。”林瑰痛苦的抬手捂住了额头,“我师尊呢?”   “太上长老吗?阿瑰,你节哀……你师尊他,已经羽化归于天地了。”孟寒凌看着林瑰,斟酌着语气说道。   林瑰心中一颤。   羽化归于天地……   即使知道,孟寒凌会这样回答,但是真正听见那样的答案时,她依旧无法控制的感到如坠深渊般的阴寒刺骨。   扶桑……你在哪里啊?   我想你了,你为什么不在我的身边?   “怎么可能呢……?”   林瑰捂住脸,努力的想要控制,眼泪却还是不争气的流了下来。“怎么可能呢?师尊,师尊他怎么会……他明明,明明那么厉害,呜……”   如果扶桑真的出了什么事,她该怎么办,她该如何自处?   扶桑等她等了那么多年,她却不敢说自己是否有那样的勇气。   她其实很软弱,一点也不坚强。   扶桑把她保护的太好,让她受不了一点挫折。   她等不了千万年,她只想要陪着扶桑一道去死。   这个天地间,如果缺失了那么一个人,那么,便全都没了意义。   “阿瑰,你知道吗?那时,你死了。我将你带回了昆仑,然后,亲手,将你,与你师尊埋在了一道。”   孟寒凌平静的叙述着,仿佛是在讲一个别人的的故事。   或许确实是别人的故事。   “你喜欢你师尊,我素来不赞成。……撇开我喜欢你的原因之外,这是乱|伦。但是在我看见他看见你尸体的表情的时候,我便知道,我输了。”   “那个时候,我只想要同你说,阿瑰,你没有白喜欢这个人,这个人也爱你,爱的很深,很深。”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可以的话,你们可以收藏一下我的新坑,无涯~ 这应该是我开的下一篇吧。 无涯简介还会改的。这个简介大概挺没意思的2333   ☆、第200章 第 200 章   林瑰觉得自己有点被洗刷了三观。   因为孟寒凌的话。   他说:   “你喜欢你师尊,我素来不赞成。……撇开我喜欢你的原因之外, 这是乱|伦。但是在我看见他看见你尸体的表情的时候, 我便知道,我输了。”   “那个时候, 我只想要同你说,阿瑰, 你没有白喜欢这个人, 这个人也爱你,爱的很深, 很深。”   ——可以说的上是完全颠覆了她之前的几乎所有认知。   如果一切回到原著的套路来讲,这本“书”应该是不存在女主的。   因为这就是一个痴情汉升级打怪走上人生巅峰的故事。   在原著里东方漪和夏其音的戏份其实都不少, 但是他们最终也没有得到男主的心。   而得到了男主心的那一个呢?   她死了。死在全书还没有到三分之一的地方,并且死的很透, 绝无复活可能。   这其实不太符合逻辑……至少不符合这样一篇流水文的逻辑。   但是鉴于原文故事冗长复杂, 情节是在太多,就连作者在写的时候也经常前言不搭后语。是以,与那些随处可见的bug相比, 死女主什么的大坑, 居然也就这样被读者们忽略了。   身为旁观者的读者, 和自己的亲身经历,感受是完全不一样的。如果将这一些所谓的漏洞们串联起来, 却又似乎是深处层层迷雾之中的一点光亮。   我忽然想起,这一篇文的来历,本身也是那个作者“梦见”了一些东西, 然后将那些“零星片段”拼凑出来的。   所以说,那个作者本质上,只不过只能算作一个无意识的旁观者,仅此而已。   他在潜意识里面看见了一些东西,也忘记了一些东西,又或者,他看见的东西本身就不是完整的。   不完整的东西,他就只可以自己拼凑,却又拼凑不出真相,于是就难免走偏了路,使许多的所谓“暗线”“伏笔”最终无疾而终?   在原著中,扶桑一直都在闭关,唯一一次出关,是因为“林瑰”的死亡。   他原本的修炼一切都很正常,且按理来说,修炼到那样的境界,死亡已经成了一样不可求的事情。更不用讲,他是永生的神灵。   “扶桑”之所以死亡,是因为林瑰的死亡。   当时他不相信,自己的小徒弟就这样死了,于是他亲手将“林瑰”挖了出来。   他之所以走火入魔,是因为他真的确定了,自家的徒儿,真的不在了。   以前觉得无法理解,可是现在的林瑰,却觉得这完全符合逻辑。   扶桑等了那么多年,只为了等到一点希望,一点光明。   “林瑰”就是他的光。   当一个在黑暗中踽踽独行的人,好不容易看见了希望,看见了光明时,再彻底的剥夺走这一切,远比让他继续的等待更加的残忍。   即使是神明,转生也是有限制的。   错过了一次,也许就是错过了永远。   扶桑赌不起,也已经无力去赌了。   林瑰很软弱,因为扶桑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和保护,让她习惯了依赖。   同样,扶桑也很脆弱。他什么都不求,他只想要最简单的,两个人能够在一起安稳的相守,一切安宁,再无风波。   他失去过这一切一次,他已经不能再经历第二次了。   相同的悲剧在面前重演,无一不证明了他的无能。   如果林瑰失去了扶桑,她也活不下去。同理,再一次失去林瑰的扶桑,一样了无生趣。   不知为何,林瑰忽然想起了短歌行中的几句话:   月朗星稀,乌鹊南飞。   绕树三匝,何枝可依。   飞鸟总是渴望着能够有一个可以栖息的地方。扶桑是天之骄子,亦是孤独的飞行者,他需要一个家,林瑰就是他的家。   无家可归的人,精神是荒芜的,既然心已经死了,身躯若还活着,那便是行尸走肉。   以珩烎的骄傲,绝不会如此活着。   没有人能够杀死他,即使是天道与规则。能够杀死他的,只有他自已,亦或者,是林瑰。   在原著中,作者对林瑰和扶桑的关系一带而过,描述的篇幅,在这样一篇大长篇中,甚至不超过一千字。   原著中,林瑰说:“师尊总是闭关,一年见不到几面。”   她说:“我真不知,有他为师,是幸,还是不幸。”   她还说:“若我师尊在身边,断断不会叫任何人欺我一星半点。”   这几句话,都是林瑰说给孟寒凌听的。似乎是平平淡淡的闲谈,只需一带而过即可,看见了,听见了,也不过是觉得这师徒二人感情了了,但是现如今字字句句清晰的出现在林瑰的脑海中,却叫她恨不能大哭一场。   她素来觉得,自己的性情与“原著”里面的林瑰的性情差距很大。   她像是一个被宠大的孩子,可以口无遮拦,因为几乎所有的人都宠着她。如果她受了气,总有人给她出头。   原著里面的林瑰虽然也有人护着,但是性格却要沉静很多。她很多东西,都喜欢憋在心里,一个人默默地承受。   如果她说出口了,那大概是她实在承受不住了。   她的第一句话,是想要见他,却不能见他。   第二句话,是想要爱他,却不敢爱他。   第三句话,悲伤几乎就要满溢。   “若我师尊在身边……”   可惜在她想要依靠的时候,他素来不在。   女孩子总是享受被人捧在掌心的感觉,但许多时候,现实都比想象来的悲伤。   林瑰确然是一个可怜的女孩子。   可惜却无人能懂。   读者不懂,作者也不懂。   懂得,也许只有林瑰自己,还有一个孟寒凌。   林瑰对孟寒凌的称呼从来都是很认真,很尊重的全名。   那些甜甜腻腻的所谓“爱称”,在她的口中从来没有出现过。   或许别人只当她是高岭之花。   可其中五味,终究是只有自己明白了。   林瑰爱扶桑,孟寒凌爱林瑰。爱着别人的人总是会全身心的关注对方,所以孟寒凌能懂林瑰的心。   他一开始,或许是心中不服又有些幸灾乐祸的。   他原以为自己有无数的时间可以去追求林瑰,可以去战胜扶桑。   因为他和林瑰在一起,是名正言顺的,是所有人都会支持的。   而扶桑却不能。他们是师徒,他们是不伦。没有任何一个人,会赞同他们的感情。   孟寒凌觉得,自己总有一日会赢。   但世事最是无常,谁也不知道,明天,将会发生什么。   所以,明天发生的一切,都叫人猝不及防。。   猝不及防林瑰的死亡,也猝不及防扶桑的走火入魔。   孟寒凌在面对着两具尸体的时候,他大概是明白自己已经输了的。   输的毫无悬念,亦或者,从来就没有所谓的输赢。   那个人,从来没有属于过他,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   于是他唯一可以为自己的爱人做的事情,就是将她与她爱的人埋葬在一起,然后,用自己的一生,去怀念。   所谓白月光,如果得到了,大概也就没有那样刻骨铭心了。   之所以这般刻入骨髓,不过是因为没有得到而已。   林瑰还是不争气的哭了。   不过这一点出自真心的哭泣反倒为她加了不少的分。   林瑰爱的本来就是扶桑。知道爱人走火入魔陨落,会伤心欲绝是正常的,如果她一下子淡定的爱上了孟寒凌,那才叫叫人怀疑。   “我不信我的师尊已经死了。”   擦干净眼泪,林瑰的声音还有一些沙哑,但至少说话语调是坚定的。   “你知道吗,我根本不信。我的师尊绝不会这样轻易的死去。但凡渡劫期大能,如若陨落,绝非悄无声息,必有异象相悼。就比如说我——你说,你亲手将我埋了,将我同他埋在了一道,但是你看,我现在不是还活着?虽然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在南疆,会被关在这里成为祭品,但是我的确是活着,所以我相信,我的师尊……扶桑,他也会活着。”   “你要知道,一个渡劫期大能的手段,你所谓的死亡,也许只是他玩弄的一个小手段……也未可知。总之,我们得从这里,从这个鬼地方出去,只要出去了,只要他能见到我,知道我还活着,他会来见我的,我相信!”   林瑰的语速越来越快,声音越来越高,说到后来,就连她自己,也分不清楚,究竟是自己在演戏,还是真的想要这样说。   但总之,他想要见扶桑是真的,想的几乎发疯。   她在害怕。如果那个人真的不在了……不,她不能再想下去了!   不可否认,一直以来,那个所谓的原著,就是她的噩梦。   即使知道的越多,恐惧也就逐渐的减弱,但是却的的确确是一直存在着。   因为她简直无法想象,自己所最重要的那些人,会一个一个的迎来那样的结局。   她一直是近乎嘲讽的说,那个该死的作者,连做梦都梦不齐全。   可是,她又真的害怕,那作者将梦做得齐全了,一切便都成了真。   若这个世界,真的成了天道的世界,那还有谁,可以压制的过天道呢?   除非是……   林贤?   林瑰忽然一把攥住了孟寒凌的衣袖,急促的道:“你认识林贤吗?”   孟寒凌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却还是道:“……谁?”   林瑰道:“你对他全无印象吗?不可能的,他那样的人,见到一次就会记住的……他头发很长,和别的男子不一样,他的头发很柔软,所以他不喜欢束起来,经常散着,或者用发带随意扎一下,他长得……嗯……很清秀,给人一种很温柔文弱的感觉……我说不清楚,但是,你真的对这样一个人,一点印象也没有?”   孟寒凌听罢,肯定的点了点头,道:“从未见过。”   林瑰有些泄气。没见过林贤,想必斐鉴也成了浮云。毕竟原著里面可从来没有写过,扶桑又身边带过白泽。   “雨掌门这么些年,想来爱慕他的人不少吧?先前在昆仑时,说句不尊长辈的话,我私底下也没少说他是个木雕泥塑的人……死不开花的老铁树。你是他的徒弟,有没有见着哪个美人,能给你做师娘啊?”   这一句话,明面上看起来是林瑰想要转换气氛,实际上却是试探了。   林贤这个人,素来是比较低调,在她没去昆仑之前,一直在努力向隐形人的大道上狂奔。   但是再怎么隐形人,雨如晦当了那么多年的掌门,总该认识他吧?   毕竟只要存在过这个人,就一定会留下痕迹。而且貌似,林贤还能算是个少年天才吧?   斐鉴口口声声说对林贤一见钟情,其实也并非如此。也许他的确是第一眼对他很有好感,但却还没喜欢成那样,一开始的斐鉴,只能算是被诱惑了。   嗯,他还被诱惑了两辈子。   倒也不能全怪那造孽的冥灵体质,说到底是他本身太弯。   所以说雨如晦是一见钟情才比较的靠谱。   一个人若不是对一个人看进了眼里,也不会一直想要去找那个人瞎扯。   林贤原本就是个死宅,他是被雨如晦逼出来的。   并且深陷套路不可自拔。   今天找你喝喝酒,明天就能和你一道困困觉。   没办法,谁让他上辈子欠了债。   欠了债早晚要还的,这是天经地义。   雨如晦个死闷骚,喜欢一个人未必会说,但憋得久了总有蛛丝马迹。   “阿瑰……你消失的太久了,怕是还不知道。”   孟寒凌抬起头,眼神中露出痛苦的神色。   “掌门师尊他……已经不在了。”   “所以,也不存在什么师娘。”   “不在了?!”林瑰大惊,“为何会这样!”   好尴尬,明明知道雨如晦已经盒饭,却还要装作不知道他狗带……林瑰觉得自己真的有点对不起雨如晦。明明他已经狗带,却还要被自己拉出来反反复复的说。   唔,权当你在这个世界单身狗太可怜,大不了等她回去了就祝您老人家和那个谁甜甜蜜蜜恩恩爱爱?   好吧,这说的都是些废话。   孟寒凌现在调整情绪已经算是很快的了。   他收敛好了情绪,淡淡道:“被魔族……刺杀。”   ……   林瑰道:“不应该吧?”   “雨掌门这样的修为,魔族派人刺杀,是否有些代价太大?他出窍大圆满,想要杀他,势必要分神期高手,这样的高手出动是大事,魔族族长的修为也不过如此。按照常理来说,不当如此……”   林瑰话未说完,便被孟寒凌当中打断。孟寒凌道:“魔族皆是一些禽兽之辈,与这等禽兽,岂可用常理来论断!”   林瑰:“……”   呵呵,她可不可以给孟寒凌两个大耳刮子?   魔族都是禽兽,那她是啥?   小禽兽?   林瑰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说道:“你有证据可以证明,掌门的确是死于魔族之手?如果真的是这样,动手的是谁?是在什么机会下动的手,又是如何进入昆仑的?这一切都需要证据来使他合理不是吗?如果因为个人情绪与仇恨,污蔑他人,让真正的凶手逃出生天,这才是不忠不孝,禽兽不如!”   林瑰说完,喘了两口气。   高估自己体力了,玛德。   孟寒凌却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他只是道:“阿瑰,你离开的太久了,昆仑有许多事情,是你所不知道的。”   林瑰没接口——她觉得自己知道的东西比孟寒凌所想象的多得多。   “掌门师尊在闭关时为魔族暗杀,是铁板钉钉的事实。”   “真的是事实,还是只是想让别人看到的事实?你这样说,倒是更加让我怀疑,是昆仑出现了内奸。”   而且这个欺师灭祖的东西很有可能就是你!   孟寒凌道:“不管是哪一种,事实就是事实。”   只要大家相信的,不论真假,它就是真相。   “你也许并不了解师尊,阿瑰。他的一生都在为了昆仑付出,但是,这并非是他所想要的生活。他曾说过,每日看着日升月落,流云聚散,就觉得自己身在一座孤城,永远也离不开……这是一个悲剧。身为一位掌门,他对自己的责任感到了厌倦。”   林瑰冷冷的打断了孟寒凌:“这并不能成为一些行为的借口。”   想要过老婆孩子(没有孩子)热炕头的日子有错?   当了那么多年的掌门抱怨一句工作累有错?   想要世界和平大家安安稳稳的有错?   林瑰实力心疼这里的雨如晦。   识人不清遇人不淑啊!   怎么就倒霉的栽上了孟寒凌这混账呢!   “孟寒凌,我不知道你究竟为什么如此痛恨魔族,但是我知道,你变了。我以前所认识的孟寒凌,绝不会做出这样欺师灭祖的事情来!” 作者有话要说:  痴迷抖森!!!!!! 感觉抖森有毒,看得人停也停不下来!!! 宝贝们给我个收藏和作收呗,让我在寒冷的天气有点温暖23333~ 下个礼拜要准备考试的人只能双休日争取码完两万,我大概是要爆肝了,泪目。   ☆、第201章 第 201 章   “我痛恨魔族,我欺师灭祖?!”   孟寒凌的情绪忽然激动了起来——林瑰发现, 他的情绪波动一直都很大, 似乎是在努力的压制着一些什么……也许是所谓的“血性”?   孟寒凌屠杀了这个村庄,不管这个村子是否邪恶, 至少他这样干绝对不是好事。   刚刚小叶只是有些激怒了他,他就险些忍不住大开杀戒。   林瑰觉得, 如果自己不是林瑰, 大概现在已经要被孟寒凌一拳爆头了。   性情再爆裂的人,也不至于如此。何况原著中对孟寒凌的形容可是一直说他彬彬有礼, 有谦谦君子之风。   虽然大家都知道,这就是些表面文章, 但是表面文章也不是谁都可以做得到的,至少这说明了他能忍。   而现在的孟寒凌, 显然太不能忍。   “凭什么, 阿瑰,你凭什么这样说我!”   “你说你想离开这个鬼地方?离开,怎么离开!你连你自己是怎么来的你都不知道!”   “欺师灭祖?呵, 欺师灭祖的人从来不是我, 是你!”   “你问我为什么痛恨魔族?……我为什么痛恨魔族, 这不也应该要问你吗!如果不是你,我会变成现在这个模样吗!”   “你……”   林瑰不知道孟寒凌原本想要说的是什么, 只知道他话锋一转,就变成了:“你……好好休息。”   呵,明明前一个“你”字还是那样咬牙切齿。   孟寒凌离开了, 林瑰没有留他。   孟寒凌把门关上了,林瑰也没说什么。   至于设在门外的禁制……随便他去吧,反正她现在本来就还没回复体力,多一层“保护”她乐的安心。   真是从没想过,她居然还能有这样的经历。   人生可真是精彩。   离开这个鬼地方的方法?   那可真是简单透了。   她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感觉剧痛。   在床上躺饱了的林瑰坐起来开始冥想。   这个世界,没有扶桑,没有雨如晦,没有斐鉴,也没有林贤。   这些人都没有,但却有林瑰。   这根本就不是所谓的平行世界,甚至不是一个真实的世界。   真实的世界,不可能没有规则。   不是说孟寒凌真的没有遇见过林贤亦或者是不认识他,而是这个世界,根本就不存在这个人。   这,不,可,能。   既然身处于所有的不可能之中,那就更加容易发现可能了。   若想要一个世界没有规则,除非自己是这个世界的规则。   所谓小世界,只认可创造者为一切。   “不得不说,您是一位爱开玩笑的前辈。”   混沌的冥想境界中,她的对面是一位大大咧咧席地而坐的老者。   老者鬓发皆白,还留着一捧大胡子。   他拍拍地,随和道:“坐。”   林瑰乖乖的坐了下去,反正是虚空,站着坐着也没差别。   “前辈就是君诚的老师?”   老者闻言,愣了愣,方才笑道:“哦~你说那死小子……唉,当初老头我追着他要收徒,他都不肯,这几千年过去,居然转了性子?可惜哟,老头怕是等不到他喊我一声师尊嘞!”   林瑰道:“会等到的,我们一起来了南疆,来找你。”   “找我?找我开阵?这才安顿了多少年,就又要有事儿?阿弥陀佛,可怜见的。”   林瑰微愣:“阿弥陀佛?”   “啊……”老者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你看老头我,哦不,老衲,老衲!虽然比较放荡不羁,但是,啊咳,毕竟也算是佛门弟子,哈哈,哈哈哈……”   林瑰:“……”   林瑰无语道:“难怪君诚说您很特别。”   “哦豁?”老头有些惊喜,“那死小子居然对老头,呸,老衲,有这么高的评价?”   林瑰点头,语气颇为诚恳的道:“我个人颇为赞同他的话,并且也有同感。但是!”   “劳驾您先收一收激动地心情,晚辈有话要问。”   老头看着林瑰,撇了撇嘴。   “小姑娘家要可爱一点嘛,不然会没人要的!”   林瑰淡定的道:“不要意思前辈,在下已经被人预定了。”   老头:“……”   老头有点委屈的说:“好吧,老头我知无不言。”   “但愿如此。”林瑰换了个坐姿,“第一个问题,这里是哪里?”   老头回答道:“南疆啊!”   林瑰幻化出一张桌子,然后敲桌:“言无不尽!”   老头看着那张桌子惊讶道:“这个桌子……好吧我说,是幻境。又或者是……”   “梦境?”   老头又开始有点委屈了:“你不是知道嘛!”   林瑰继续敲桌:“这不一样!”   “第二个问题,这个村子怎么回事?”   老头道:“你自己既然心中有数,何必要老衲再复述一遍?”   林瑰心道,果然。   这南方之地成堆的骸骨,都堆在那血池里头了。而那些亡灵,则是这村寨中的女子们。   老头低低的叹息一声:“这世上,岂有不需阴阳调和便可繁衍的人呢……”   “不过都是自欺欺人而已啊……”   “所以这个村子的人越来越少?”   老头缓缓的点头。   这整个村子的女子的生命,一直到她们生育就到此为止了。   但是她们会不停的重生,她们产下的孩子,就是她们新的生命。   旧的生命终止在最灿烂的光景,然后,重生,再一次成长。   就好像是绚丽又短暂的荼蘼花。   可即使是轮回,也总有尽头。   当那个灵魂的轮回已经到了尽头,那么就到了被血池吞噬回收的时候了。   这个村子,即使有血池,有神树,却终究不是一个完整的“道”的系统。   道生生不息,而这个村子将会有尽头。   她们会在轮回中逐渐的被回收,然后彻底的消失。魂飞魄散。   “即使是打开这里的阵法,也不过如此了。几千年,足够磨却太多的轮回了。”老头双手合十,垂首闭目,低声道了一句:“阿弥陀佛。”   林瑰不会宣佛号,但却还是尊重的行了一个合十礼。   “还有一个问题。晚辈不知道前辈是否得知……但是前辈在此处许久,晚辈实在无法,只好冒昧请教了。”   老头颔首,示意她说。   林瑰道:“前辈在此处……可知晓龙骨之事?”   此行南疆,诚然打开全部阵法是一桩事,但是更重要的,却是龙骨。   如果身躯不完整的话,雨如晦……也只能是雨如晦了。   虽然林贤曾经将他的魂魄带回轮回海转生,但是也仅此一次……失去身体的魂魄,是无处安息的,他只会逐渐的衰弱,然后彻底消失。   神明的陨落其实并不算什么。他们由道而生,自然会有归于道的一日。但这大道理谁都会说,搁在自己身上便无法接受了。   是人总会拼尽全力让自己在意的人过的好一些。   “龙骨……”老头认真的思考,然后道:“是传说中……”   林瑰期待的看着他。   “那个吃了之后大补的中药吗?”   林瑰:“……”   林瑰道:“大概吧,滋阴补肾什么的……”   老头不赞成的道:“年轻人,要节制。”   林瑰敲桌。   老头装模作样咳了两声。   然后道:“你问龙骨做什么。”   林瑰道:“因为有用。”   “有什么用?”   “一定要回答吗?”   老头忽然郑重道:“是必须。”   “如果是这样……”林瑰道:“我只能说,是它的主人,需要将它找回去。你知道的,如果没有完整的身体,人的灵魂将无处寄托……”   “呵……”老头忽然摇了摇头,说道,“小丫头,你怕是不知道,龙神所掌管的,本身便是一切的轮回。”   林瑰一愣:“什么意思?”   “现在的人,没有轮回。但是你看……”老头道,“在这个小小的封印里面,却有轮回。这是为什么?因为龙神的灵气在这里。上古传说,崆峒印是龙神伴生的法器,世人只以为这神器是主掌了帝王兴衰废立,却不知这兴衰,本身也属轮回。”   “从兴盛到衰蔽,或者从衰蔽到兴盛,如此循环往复,便是人间气运的轮回之道。龙神陨落,轮回海无主消失,天地混乱直至今日,规则依旧不全。”   “规则……依旧不全?——他付出的代价,还不够多吗?”   “不得不说,规则是很好的一个执行官。由他开始,终结了一个时代。与其说是执行官,不如说是一个两手血腥的刽子手。他造下的业果,足以永坠阿鼻。可惜,一直到他下地狱,都没能补全一些东西。”   “比如呢?”   “比如……被规则杀死的人,永生永世再无轮回。被规则杀死的神,他的力量将无法回归本源。所以,龙神兵解之后,世间再无轮回。魂魄在时间越积越多,早晚会发生恶变,这又是新的一场灾难。就如同当初,失去了意义的魂魄们连轮回的权利也被剥夺,于是,一切都变得不可挽回了起来。”   “魂魄的意义……魂魄的意义是什么?”   林瑰原本以为,自己知道的已经足够多,然而事实上,却似乎并非如此。君诚的这位“佛门”老师,知道的事情,多的似乎超过了她的想象。   他为何会知道的这样多?   按理这不符合逻辑。当初的事情除非是亲生经历的人能够说上一二,且因为立场不同说出来的话也不同,因为年代的久远,那些故事甚至连传说都不曾留下,更不必说从古籍中查访了,那么,这位前辈,又究竟是从何得知了这一切的呢?   “你不用因为我知道什么而感到奇怪。但凡发生过的事情,就应该被人记住。但是很显然,曾经的那些事,几乎没有人还能够记得了——被抹的干干净净。魂魄,又或者说生灵,失去了存在的意义,自然会变得暴怒与不安,从无害,变得可怖。”   “几千万年过去,被完全的记住是不可能的,但是至少要让人知道,他们曾经存在过。而现在呢,几乎无人知晓,他们曾经存在过。甚至慢慢的,连修士也开始对天地失去了最初的敬畏,于是这一切,就都失去了意义。”   为何会有魔灵,因为魂魄有怨,为何有怨,因为他们无法轮回。   为什么魔灵没有意识?   因为他们不被时间所铭记,他们的生命,到死亡为止,一切终止。   原来,这就是魔灵所产生的真相吗?   “规则,诅咒并且贬谪了记载这一切的史官,所以,那些魂魄无处安放,无法安息。”   这是一切的开始。   难怪当时说乱就乱了。   如果要抹杀历史的话,本身也就说明,要有一场可怖的改变即将上演了。   “若是一切的阵法打开,那阵中被封印了那么多年的……应该如何是好?”   老头不说话,只是双手合十,道一声:“阿弥陀佛。”   将那些魂魄渡往轮回是肯定的,但是这么多年过去,总是要有怨气的,所谓开大阵必有血祭先行压阵,也不过就是为了平衡一下气场罢了。   可若是将那不知多少万年的万人坑给打开来,要用谁的血,才能去暂时的压制这一切,争取时间呢?   林瑰不敢想下去,她只觉得毛骨悚然。   因为不论是谁,势必需要一位神明的血。   而一旦走上那祭坛,就可以说是意味着再无回头路了。   神的生命,真的是不值钱。   几乎没有人会关心他们在不在,只会关心他们的力量还在不在。   只要力量在,只要这个世界可以正常运转,他们的生死与否,似乎就变得无关紧要起来。   但这不公平。   “前辈,晚辈只怕要再唐突一回了。”林瑰勉强将自己心中的惊涛骇浪压制下去,使自己表现的些许淡定,说道:“可否问一下,前辈究竟为何,如此厌恶规则?”   老头沉默许久,终于低叹道:“厌恶规则的,并非是老衲……”   “不过是那些,被封印千万年的亡魂罢了……”   “又或者说,是所有无家可归,无处轮回的魂魄们,共同的情绪罢。”   “我曾以为,苦海无边,我总有能度尽众生的一日,却不料……”   反倒是将自己给拉了下去啊……   --------------------我是过往的分界线------------------   他素来觉得,自己是个无名无姓的孤儿。   可不是么,无家故无姓,至于名?哦,那是法号。   连家都没有,可见的确又是个孤儿了。   他自以为自己参悟了一个很高深的佛理,兴致勃勃去说给师父听,却被老和尚揪着耳朵训:“反了你了,禅院不是你的家,老和尚我不是你的亲人,你的师兄弟们都是泥捏的,和你没有一点感情?下次再叫我听见这混账话,就给我一个月吃白饭吧!”   他觉得有些委屈,但是寻思着胳膊拗不过大腿,为了不吃光饭,想想还是算了吧,就不顶撞老师父了。一大把年纪,也是不容易,不晓得还能撑多少岁月。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平淡无奇中,小和尚变成了一个青年光头。他在佛理上有着超凡的天赋,并且渐渐地竟摸出了些修炼的法门,还成功的开始了修炼。   要知道,这个禅院可只是人间的一个普通禅院,仅此而已。能够自行入道,可见的确是天才了。   只不过,这些事情,寺庙里面的其他和尚是不知道的。   老和尚年岁到了,终究还是走了。   于是他开始了云游。   云游去何方是未知数,云游去做什么也没有想好……在离开的时候,他是什么也不知道的。   他四处走了很久,甚至记不清时间过去了多久。太阳升起又落下,每一天都循环往复。他对着溪水自照,却发现容貌并未老去,可是循着记忆回去,禅院依旧,里面故人皆空空,报出几个熟悉的师兄弟的名字,小和尚却笑着回答,那是已经圆寂了的师叔祖。   小和尚问他是否要借宿几日,他拒绝了。   因为他没有家了。   有故人的地方才是家,否则那就只是一栋屋子,与只岩片瓦没有区别。   他开始思考,自己这几十年,究竟都干了什么,而接下来,又需要做些什么。   他枉自担了个天才的虚名,白读了这许多年的经典,但细细回想,却是一事无成。   佛家讲究悟,讲究渡。他想了想,自己能悟的都悟了,不能悟的也强求不来,不如就渡吧!   世间每日死的人不计其数,他每日将往生咒念上一路,总有能渡的。   然而,这只是他的想象而已。   往生咒念上一路,虚弱的元魂也的确遇见了,可是却不知那魂魄应当渡往何方。   ——他们没有地方可以去。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自己每天只想要舔抖森。。。。 我大概是走火入魔了呜呜呜(┯_┯) 然而可怕的考试又在向我逼近…… 心好痛ㄟ( θ﹏θ)厂   ☆、第202章 第 202 章   为什么会这样?   他不知道。   可是他却有个不算好的习惯,那就是喜欢去寻根问底。遇见不明白的事情, 总是想要去弄得明白一些。   于是,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想尽办法, 从那些还没有虚弱到近乎不存,亦或者是还能够交流, 记得一些事情的魂魄沟通, 渐渐地,一个尘封了千万年的秘密, 就这样在和尚的面前展开。   他明白了为什么魂魄不能转生,也明白了魂魄会在短短的几日, 又或者是几十日内失去活着的时候的全部记忆。   至于失忆时间的长短,与那件事情的印象是否深刻, 魂魄是否强壮也有关系, 比如横死的人,记忆一定是比寿终正寝来的清晰。   而当他们的记忆消失干净的时候,他们的魂魄就几乎荡然无存了。   当然不至于灰飞烟灭, 只是虚弱到无法察觉而已。因为他们是已经成为过去的人, 没有人将他们记录, 所以,他们就成了“空白”。   知道了这一切的他觉得恐怖, 并且第一次清晰的意识到了自己究竟有多么的渺小。   他对于规则并没有多么怨恨,他只是将他看做一个普通的神明。   真正怨恨规则的是那些魂魄,尤其是被镇压的怨灵。   是的, 他曾经在魂魄的指引下,到过那个地方。   那个地方灵压太强,只要是魂魄,在失去所有的记忆之后,就不会再留恋自己生活的故土,他们会无意识的被灵压吸引到这里,然后使得底下被压制的力量愈加强大。   早在那个时候,他就意识到,这件事情不简单。如果就这样放任下去,这地下的怨灵总有出来的一日,而那一日,便是浩劫。   他在那里呆了许多年,每一年都在循环往复的唱诵着往生咒。   往生咒并不能够度化这些魂魄,但是至少可以使他们些许的安宁,不至于如斯痛苦。他念的时间长了,竟也可以与怨灵们有所交流,但是同样的,他也会受到一些感染。   比如说,沾染上来自他们的仇恨与愤怒。   “造成这样的结局,并不是他一个人的错。”   “但他是罪魁祸首!”   他曾经试图在那些怨灵们情绪稍微稳定的时候劝说,但是效果显然不大,而且还有点被带过去。   “生生死死自有天数,何须规则来执行!这样的神明,根本就不应该存在!”   “除非用他的血肉元神来祭奠我等,否则,便索性叫天下人,一并如这般不见天日吧!”   只要提到规则,这些家伙就会非常激动,显得六亲不认。   哦,也是,他根本不算他们的六亲,甚至连朋友都不算,顶死了说一声认识。   他自嘲的想,大概连认识也称不上,毕竟他们从未见过面不是?   一个在地上,一群在地底,想想也是莫名的有趣。   经文上说地藏王菩萨不度尽地狱魂魄便永不成佛。他觉得自己虽然没有那么伟大,但也想要帮这些地底下不见天日的家伙们做些什么。   诚然,他们很可怖,但是也很可怜。   “往东边去吧,桀桀桀桀桀……去看看他在人间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天道不会让他好过的!”   “就让他们狗咬狗吧!哈哈哈哈哈!”   “看看他的下场,看看他是如何不得好死!”   “真是有些迫不及待啊……嘻嘻嘻……”   为了满足这群鬼魂们的愿望,他不得不踏上了像东方而去的道路。   这些家伙一个一个对规则恨得要死,但他却根本不知道要到哪里去找规则。   虽说出家人不打诳语,但是要是实在是找不到,那也不能怪他不是?   要不先到了地方,再走回去,和那群恶鬼胡编乱造一通?   他设想了很多种办法,但现实却总是和想象的有些不大一样。   他很容易就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人。   虽然那人有些出乎他的预料。   那群恶鬼简直把规则说的人神共愤,于是他就下意识在脑海里建立了一个刚愎自用的刽子手形象,却没想到,那居然是一个文弱清秀的年轻人。   细雪染白了屋檐,茶馆二楼靠窗的位置,脸色有些过于苍白的青年裹着棉衣,手里捧着一杯热茶,正安静的听着戏咿咿呀呀的唱。如果忽略那个青年周身围绕的怨毒魂气,一个一个扭曲狰狞了面目,张着血盆大口吸食着他周身的生气,倒真是如同一幅安静的图画了。   这个年轻人,活不了多久了。   怨毒的话语回绕在他的耳边:“他死有余辜……”   死有余辜吗   这个青年身边一丝灵力也无,只怕连缚鸡之力也没有,他威胁不了任何人。   但那些恶鬼却已经威胁到他的生命了。   他犹豫起来,不知道自己应该这么做。   他可以帮这个年轻人驱散恶鬼,但那些恶鬼总还会缠上他,只要他的气息还吸引着他们。但他若是不帮……只怕这个人连三年都活不过。   和尚没别的毛病,就是性子温吞,等他答案还没出来的时候,窗边坐着的年轻人已然消失不见了。   和尚抬手摸摸沾了冰凉雪花的光头,侧耳听见一段这样的对话。   “怎么穿这么一点就出门了,还坐在当风的口上,本来身体就不好,再病了可怎么好?”   “没事,咳咳,你不用太担心,成天在家闷着太难受了咳咳……身体若是一直好的人,突然病了是有,像我这样的,咳咳咳,再病也病不到哪里去……你看,我的手还是热的。”   和尚听罢,心想,手一直捂着茶杯,能冷到哪里去?可就这小身板,这一句话断好几段的气息,大约也是一直病态缠绵,若在要有什么病,只怕也不是病了,是要一命呜呼了吧?   他原想转身离开,却不由自主的跟了上去,还死不要脸的敲开了对方的家门,一开始是说化缘,后来就成了天气太差没有钱求住宿。   是好人还是坏人,不能一概而论,他决定要慢慢的判断。   “在下家贫,只怕不能收留大师太久。”   和尚打量着这开门说话的人,估摸着就是他听见的那段对话里面的那一位。长得俊是俊,身上还有一股说不出的气息,只是脸上表情少了一些,说话语调一条线,叫人觉得略微有些无聊。   内心吐槽完一番,该不要脸还是不要脸:“不妨事,贫僧不过是求几日罢了。”   男子没有表情的脸上莫名叫人看出了一丝不情不愿,却还是道:“请进吧。”   他一脸淡定的进了门,而后看见了斑驳的四壁。   很破旧的房子了。   屋子中间摆了一张桌子,靠墙也有木桌书架,向来是当中的桌子吃饭,旁边的读书?   与后屋隔着的布帘被掀开,那苍白瘦弱的年轻人在后面露出半张微笑的面孔:“小雨,有客人么?”   “是一位大师。”男子走过去,握住他的手,眉目间冷淡的线条一瞬间显得柔和了起来,“没什么事情,就是借宿几日。”   “哦……”青年对和尚笑了笑,说:“我去给大师下一碗素面,大师不要嫌弃便好。”   和尚表面上一派淡然的道:“多谢。”内心却是盯着那两人紧握的手狂念“阿弥陀佛”。   了不得了不得,他可没有打扰到人家什么吧?   吃完人家的面,总不好什么都不干,他很好心的帮青年将周身缠着的恶鬼给驱了驱。   然后,在晚上青年喝药的时候,还很自觉的往那里面加了一些固元的药物。   看着青年把药喝完了,和尚觉得非常满意。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这墙年纪大了,空了心,隔音有些差劲。   他倒是无意去听人家的私房话,无奈这墙太不让人安心。   墙叫和尚知道,这户主是个不言不语爱记小账的醋神。   就因为晚上的那一晚素面,他用行动迫使和尚念了一个多时辰的心经。   于是,第二天一夜枯坐至天明的和尚委屈的走出了屋,更委屈的是面对他的只有男子一张没有表情的脸和小半锅冷了的稀粥。   和尚忍不住道:“就吃这个……?这东西吃下去,太伤脾胃了吧?”毕竟这大冷的天。   男子连一眼也没舍得施舍给他,只是淡淡的说了一个能把人气吐血的字:“穷。”   和尚:“……”   他知道,其实这个人的潜台词是,吃得下就吃,吃不下就滚,老子对家里多出一张嘴,隔壁多出一个人来非常的不满。   和尚没办法,和尚只能忍了,然后他冷冷的将那碗冰凉的稀粥喝下了肚,喝完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真是要了和尚的命哟~~   吃完早饭,和尚主动刷碗,男子一点也没和他客气,坐在桌边读书读得认真,一直到中午,才看见青年慢吞吞的从屋里走出来。他的脸色较先前稍许好看了一些,不再那样苍白,添了一丝血色,只是说话依然有些气息不足,人也看起来有些倦怠。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低声道:“我睡过头了……”   “没关系,我帮你熬了小米粥,现在在锅里温着。你坐下,我帮你端来。”   男子放下手中的书,前一秒还冷若冰霜,转眼换成了和煦春风,这变脸的速度,看的和尚叹为观止。   青年坐下,抬手揉了揉眼睛。   和尚问道:“施主可是眼睛不适?”   青年道:“也没什么……有时候会有点疼,倒是不影响视物,大夫也没说什么,我想,那大概是没什么吧……”   和尚寻思着,那估计不是你这辈子的问题,怕是上辈子带出来的。   神明是可以拥有轮回的,这一点和尚听那些怨灵们说过。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身为规则的转生,居然会爱上一个凡人,并且貌似还被压的很死?   飞快地瞟了一眼青年耳后那穿了高领棉袄都挡不住的可疑痕迹,和尚头一回说话红了脸:“施主……说一句贫僧不该说的,以你的身体情况……那个……嗯,需要克制。”   青年一开始还有些茫然,后来慢慢的回过神来,白皙的耳朵尖缓缓的爬上了一丝粉红,他有些尴尬的道了一声谢谢,和尚也不知道应该如何接口,于是气氛禁不住开始冷场。   幸好那变脸飞速的屋主回来的及时。   似乎是察觉到突然安静的空气有些奇怪,他问道:“怎么了?”   和尚低着头,说不出话来,还是青年接了口,淡淡道:“没什么……咳咳……”   青年忽然一阵咳,男子抬手给他轻拍着后背,他用手捂着嘴,咳了好长一会儿,终于停了下来,男子给他倒了一杯水,他接过说了一声谢谢,捧着碗慢慢的喝。   和尚忽然有些不忍心继续看下去,便找了个做功课的借口,回屋去了。   那个人……是真的活不了多久了。   不仅仅是因为有恶鬼吸食他的生气,更因为体内逐渐累积的毒素。   那碗粥里有毒。   一星半点不要紧,怕只怕用的时间长了,稀里糊涂就丢了性命。   和尚觉得,自己大概是真的不太明白这个世界。   明明是喜欢他,却为什么要下毒害他的性命呢?   下午,男子似乎出门了,青年一个人在屋里,断断续续的发出咳嗽的声音,和尚实在是听不下去,只好去隔壁敲门,敲了两下,听见里面隐约传来一声很轻的回答:“进来吧……”   他推了推门,这门根本没有锁,轻轻一用力就能推开。   青年蜷坐在床上,被子裹着,大概是因为咳嗽的缘故,额上有些虚汗,脸颊和嘴唇也有些不正常的红,与这冰冷的房间相较,似乎是有些格格不入。   和尚立在门口,欲言又止。   他该说些什么呢?让他快点离开这里,说你喜欢的人一直在对你下药?   这样的话,和尚说不出口。   “我们……聊一聊?”   最后,还是青年看出了和尚的窘迫,主动打破了沉默。   和尚点了点头,却不料青年又一次叫他感到了惊讶。   他原本以为,这只是一个虚弱的连话都不一定讲的动几句的人,却没料到这个人虽然说话有些接不上气,但是却很会说话,他每一个话题都可以信手拈来些许,哪怕是深奥的佛理,也可以和他简单地聊上两句,且他的说话方式,声音,都叫人感觉极为舒适,和这样的人交流,几乎可以说是一种享受。   和尚不明白,他有着这样的才学,却为什么要在这里消耗自己的生命。   于是,他便问了,当然,不是这样直白的说法。   青年低低的笑了。   他说:“我很小的时候,就没有母亲了,再长大一点,父亲也走了。索性留下来的钱还够。我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还能活多久……大概是先天不足,我的身体从小就不好,咳咳……所以我就想着,与其在一个地方等待死亡,不如天南地北都看一看……这样哪怕是死了,至少也能让我活着的时候有些意义。我原本以为,我这一辈子,到头来,随意寻一个无人处安静离开便是,无亲无故亦不需人凭吊,连丧事都可省下,却没料到,终究是要拖累人了。”   和尚忍不住打断他,说道:“你并没有拖累谁。”   应该是他对不起你才对。   青年听了,忍不住又笑出了声,他装模作样的板着手指头数,然后说道:“也对,我留下的钱,再怎么说,也能够我自己的棺材钱,咳咳……”   他话未说完,便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和尚看的只觉揪心,等他咳完了,先前捂着的手帕上,和尚看见了一片濡湿的殷红。   “大师,就当没有看见吧……”   青年看着他的眼神中,第一次带上了一丝恳求。   “就当没有看见吧……哈……您说,我能过得去今年冬天吗?”   和尚很想说,如果那毒药你再吃下去,今冬只怕很难过,但话到嘴边,却又变成了:“好好休息,慢慢一定会修养好的。”   阿弥陀佛,他这个出家人,终究是说了谎话。   青年听见这句话,似乎是也多了一些信心,他低声呢喃道:“但愿吧……从前我总想快点死,但现在……总是想着,能熬一天算一天吧……至少多活一天,可以……”   再下去的话,和尚便听不清了。或许,他说的这几句话,本身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青年的精神并不是很好,在说了这么久的话之后,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和尚帮他将被子盖好,腰还没直起来呢,这屋子的主人就又回来了。   “你在干什么。”   这句话的音调很冷,就好像说出这句话的人的表情。   “大师,在下家贫,委实供奉不起您。所以,还请您别处化缘吧!”   和尚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收拾了一下自己有限的几件行礼,然后乖乖的被赶出了门。   可是临到门口,他还是忍不住转头,对男子道:“他活不了多少时间了。”   男子没有表情的关上半扇门:“与你无关。”   “对他好一点,可以么?”他斟酌着语气,几乎是恳求的说道。   然而,回应他的,不过是另外半扇彻底关严了的黑色木门。 作者有话要说:  考完试。。。忍不住又开始舔起了男神。。。 哪怕有很多人说他不好,然而……喜欢就是喜欢啊~~ 人生短短几十年,能够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坚持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是很不容易的。 希望自己可以永远都有一颗和现在一样少女的心,然后写一辈子天马行空不靠谱的文文~~   ☆、第203章 第 203 章   和尚的确是没有钱。   不过万幸,他对于吃喝倒是没有什么需要。天冷了对他也没有什么妨碍, 在不想睡觉的时候, 就连睡觉都可以省了。   时间一晃又过去了一个多月,城里却是不大太平的样子。   ——总是出现抓不到凶手的连环杀人案。   说实话, 半个多月过去,百姓都已经不大相信那是人做的案子了。因为人若要害命, 十有八九是打算谋财, 可这一回这凶手谋的并非是财,而是心。   挖心也就罢了, 挖的还都是青壮年男子,只要是走夜路, 哪怕三五个一起也不成。那凶手见一个挖一个,见两个挖一双, 三五陈群的来, 他就三五成群的挖。于是短短半月的时间,已经有近十余人就这样送了命。   和尚虽然不喜欢多管闲事,却也不能看着有人胡作非为残害生灵。为此, 他还在城中四处奔走过, 可却没有察觉到一丝魔修的气息。   这一点叫他百思不得其解。   除非是那魔修太会隐藏气息, 否则便极有可能不是魔修干得。毕竟,佛修相比道修, 对魔修的气息察觉起来更加敏感。   可若是不是魔修,那又会是什么人,偏好于剜人心脏呢?   莫非是什么表明身份的标识不成?   和尚将脑子里知道的人全都过了一遍, 也没能想到合理的人与理由。   只得暂且先作罢。   天越来越冷了。   若说之前下的还是落地可融的细雪,那现在便是鹅毛大雪了。雪落下来,倒是不算冷,冷的都是风,一阵一阵的刮过来,好似尖刀,寒的刺骨。   和尚不知道自己应该往哪里去,他在想,自己是不是应该回那个万人坑了,但是却总又有些放不下,想要在这座城中再停留一些日子。   于是,他便又不受控制的到了那扇门前,还鬼使神差的敲了敲。   原以为自己又会被一张没有表情的脸毫不留情的轰出去,却不料为他开门的竟是一只骨瘦嶙峋的手。   和尚注目看着面前的青年,握着念珠的手禁不住的拨动了两下。   先前他也是瘦,却还没有到这种地步,冬日的棉衣一层一层裹在身上,就好像是挂在干瘪的木杆上,似乎一阵风过去,就能将这一切都吹为虚幻的云烟。   照理,他已经不适合离开床榻了。   和尚从他的身上看见了死气,和周身黑气压制下隐隐约约的一点苍白色元神。   ——被折磨得很虚弱的元神。   弱而不灭,且这元神之上隐隐的威压,较之先前,反而是更加的强大了一些。   神明,终究是神明啊……   即使是狼狈如斯,也总有涅槃的一日。   “大师……”他努力的笑了笑,说:“真高兴啊,我们又见面了。”   和尚的嘴唇动了动,终究是没能说出正常寒暄的话语。   “他……不在吗?”   如果那个难以理解的屋主在的话,估计不论如何也不会让他来开门吧?   青年疲惫的点了点头,咳嗽了两声,说道:“屋外风雪大,大师进来坐吧……”   “对不起……家里没有热水了……”   青年拿手在茶壶外面贴了帖,里面是一片冰凉,不知道是多久以前的残茶。   ——他已经很久都没有出过屋子了。这屋外的风雪太大,他实在是承受不起了。哪怕是从床上下来,也能让他全身的骨头发疼……虽然这种疼痛,从小到大疼的多了,也就习惯了,但是他现在的身体情况到底不必从前,忍耐力要差劲很多了。   “没有关系……贫僧,不是来化缘的。只是即将离开,所以想和施主道个别……”   和尚斟酌着语句,说出来的话却终究是干瘪。   “唔……这样啊。”青年微微点了点头,用手扶着桌子,慢慢的坐下来,说道,“可惜小雨他出门去了啊……”   “不过应该要不了多久,他就可以回来了,您如果方便,也可以在这里等一等……只是我现在的身体,实在是没有力气为您做些什么可以果腹的东西了……”   青年看着和尚,有些抱歉的笑了笑。和尚发现,似乎从见到他开始,他就一直都在道歉。   虽然好像并没有什么值得道歉的地方。   可是每一次听见他的抱歉,都叫人觉得心中发紧。   就好像是被一只手狠狠地攥住了一样,压抑的叫人喘不上气来。   眼看着又要冷场,和尚决定找点别的东西说。   比如:“那位施主是一个人出门的么?”   青年点了点头,说道:“是啊,怎么了么?”   和尚估摸着他是在家呆的太久,根本不知道外面那些血腥残忍的悲伤事儿,就也没再多说,说多了平白叫人担心。毕竟那诡异的杀人犯到现在为止都是在晚上杀人,如果那位施主白天出去白天回来,应该不妨事。   于是便道:“无事,贫僧随口问一问罢了。”   然后,他便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子。   和尚是真没料到,自己居然有着一语成谶的本事。   一直到入夜,那位没表情的施主都没有回来。   青年平凡的开始看天色,变得坐立不安起来,和尚也开始有点慌。   “我出去找他……”   外面的雪已经停了,白茫茫的一片,映着月的清冷光芒,天地静寂。   和尚拉住了青年,想要安慰他几句稍安勿躁,也许只是路上耽搁了时间,却被青年一把甩开了手,力道出人意外的大。   “我知道他在哪里。”青年盯着和尚的眼睛,一字一字的咬着牙,低声说:“他在喊我,我能听见。”   其实,和尚是不应该相信青年的话的,毕竟他是一个重病人。但是也不知怎的,他就这样跟着青年出了门,看着他拒绝自己的搀扶,一步一步蹒跚着往前走,一直走到了那个他第一次见到他的茶楼下。   白日的喧哗此刻已经得到了宁静,二楼的窗户关上了,而楼下的墙角,正垂首坐了一个身影。   一片银白积雪之上,男子盘膝而坐,细碎的白雪有些落在了他的发上,远远看去,竟似是白了头一般。   他的周身,毫无生机,显而易见,这已然是一个死人了,且死了已然有些时间。   青年的表现,比和尚所想象的要镇定许多。   他甚至不需要和尚几乎脱口而出的安慰。   他只是道:“应该还没有人知道吧……”   应该还没有人知道,他已经死了吧?   和尚犹豫着道:“应该……吧。”   虽然这尸体现在坐在这里,但是是不是在这里出的事也不好说,而且这大冷的天,一般也不会有人往这里走,所以……应该是,没有人知道吧?   “好。”青年点了点头,平静的道:“大师,你帮我把他带回家吧,我一个人,背不动他。”   “记住,谁也不要惊动。”   “……啊?”   想要把人带回家可以理解,可是这样的冷静就叫人有些奇怪了。   和尚觉得不大明白。   但饶是如此,他还是任劳任怨的充当起了苦力,把地上已经僵硬了的人背了起来。   他的心脏被人挖走了。   手法快准狠,尖利的东西刺进去,再掏出来,伤口不大,原本鲜红的血已经干涸成了暗沉的颜色,凝固在了浅色的衣襟上。   和尚心中叹息一声,双手合十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我曾经问过小雨,问他希不希望我活着,他没有回答。”   终于将人背回了屋,放平在床上,青年坐在床边,垂眸看着男子安静长眠的容颜,微微笑了笑,说道:“其实,我真的很想听见他的回答。哪怕他告诉我,他想看着我死,也比什么都不说来的强。”   “什么都不说,就总会给人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比如,他还是希望我能活下去的。虽然这样的想法出现,让我自己也很想嘲笑自己。”   “你……”   “我都知道。”青年定了定,轻声呢喃着道,“我什么都知道……”   “他想杀我,我早就知道了……难为他,这么些年,每一日,睁眼闭眼,都要看见我……呵呵呵呵呵……”   和尚觉得自己大概是对这个世界有点理解无能。   谁能告诉他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两个人明明感情这么好,为何私下却是你死我活?   人和人之间的情感,有时真的是可以用眼睛看得出来,用心感受得到的。   和尚自诩不过一个过路人,也可以感受到他们之间沉重的情义,可是为何,偏偏却要至人于死地?   “前尘往事,不提也罢……咳咳咳咳!”青年脸上嘲讽的笑容还未褪去,便因为一种剧烈的咳嗽而扭曲,好一会儿,才终于停下,只是那袖口,却是留了星星点点的暗色血迹。“总归……我也没几日好活了……阴曹地府,他大约是不愿再见我了,大师……”   他微微的仰起脸来,说道:“你到时候,将我一把火烧了吧……我这样的人,就莫要与他一道埋于地下了,这样……我自有我的独木桥,他也有他的康庄大道,自此之后,来生他世,大约是永不相见了吧……”   和尚垂眸注视了青年许久,方才沉沉的叹息道:“你便这般恨他么?”   青年未曾回答,和尚想,他大约是不知道应当如何回答。   爱恨两字,倘若轻易可以说的清,便不会有这许多为之所困的芸芸众生了。   而就在此时,青年却是开了口。他的面孔上带了一丝浅淡的笑,温柔而又安静。   他虚弱却清晰的说道:“这是我欠他的,不论他如何待我,都无所谓。”   和尚说不出现在心里的感觉,只觉得似有埂物堵在喉口,叫他说不出话来。   无所谓吗?   如果无所谓,为什么要那么辛苦的坚持活下去?   明明到了这个地步,活下去已经要比死亡更加辛苦与难以忍耐了。   究竟要有多大的信念,才可以承受着那样生不如死的剧痛,去熬过一个又一个的日夜?   这个人,顽强的叫人难以想象。   就好像是他那永远不灭的元神一般。   “你……想要让他活下去吗?”   和尚听见自己如是说。   然,这并非他所欲言。   ——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语言与动作了!   一阵浓烈的恐惧油然而生。   是谁,居然可以剥夺人对于自己身体的操纵力?!   --------------------------   “是天道?”   “……大概吧?大概是。”老和尚微微的叹了一口气,说:“总之,那种感觉太糟糕了,我希望任何人都不要有和我一样的经历。”   林瑰道:“的确很糟糕。这种感觉……应该怎么说呢?身不由己?大概有些浅薄……”   如果说天道就像是作者一样的存在的的话,那么几乎每一个人就都成了书中角色一样的存在了。每一个人。   他们活着,却连选择自己命运的权利也没有。   这样一想,操纵身体什么的,简直是太小意思了。生命短短几十年,却连活都不是为了自己活,这才是最可怕的一点。   宛如提线木偶一般的生命,却在直到尽头之时,还犹然不知。   “……好吧,不管应该如何形容,打断别人说话总是不多的。我们继续吧……天道操纵你做了什么?”   老头撇撇嘴,道:“那真叫人不愿意回忆。”   林瑰摊了摊手,道:“不如我来猜一猜?”   和尚没有搭话,态度不置可否。   林瑰便开始了她的猜测。   “按照天道的套路,他一定会表现的……嗯……道貌岸然,衣冠禽兽。”   和尚:“……什么?”   林瑰道:“我就是打个比方,不是说你。”   和尚闷闷的说了一声:“哦。”   林瑰清了清嗓子,说道:“所以,道貌岸然的衣冠禽兽说的话,应该是诸如:你想不想他活下去?我有办法救他,你愿意救他吗?如果愿意的话……”   她的声音蓦然变得低沉起来:   “那就把你的心给他吧。”   这一句话虽然低沉,却并不阴冷,相反,还带着丝丝缕缕的诱惑……或者说,善意的诱惑。   总之,听起来的的确确是真心真到了极点。   就好像是圣人一般,不顾一切想要帮着谁,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叫人想要感激涕零。   然后,便是将人引诱入全套,傻乎乎的按着这指示去走。   说到底,不过是手段而已。   “不过……我觉得,林贤肯定不会这么蠢。”   林瑰说完,并没有在意和尚怔愣的神色,亦或者是她注意到了,只是没有理会。她继续道:“像他这种人,理性明显大于感性,要想看见他近乎冲动的做什么事,几乎不可能。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有目的,并且是将目的达到最大或者更大极限。”   其实林瑰一直都很庆幸,他们要对付的人是天道,而不是林贤。   如果是林贤的话……她简直无法想象,现在会是多么糟糕的一副情景。   林贤是一个外热内冷,外柔内刚的人。   他看似对谁都好,但有一句话说,对谁都好就是对谁都不好。这句话虽然不能说完全对,可也不是很差。而可怕就可怕在,这样的人,很无情。   几乎没有人对于他是特别的,可是他本身却是一个能叫人感觉到无比特别的人。如果对于他来说有谁很特别很重要,那也不过是他想要让你变得特别而已,一旦他不想了,那么也就没有什么所谓的重要了。   他可以算计任何人——为了达到最后的目的。   甚至包括他自己本身。   林瑰素来觉得,林贤或许什么都能是假的,但是他喜欢做一个旁观者是真的。   旁观者清,本质却是一切的寂冷。   也许一切对于他,都不过是一场游戏而已,所以,当他想要抽身的时候,随时都可以抽身。   不会有半点留恋。   不论他轮回几世,这一点永恒不变。   天道想要在这方面上去设计林贤,实在是太不了解他了。   “所以,你能猜的到结局吗?”   老头忽然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容怎么看,怎么带着疲倦。   “能大概想见,但是说不准细节。”林瑰道:“你知道的,哦,不对,你应该不知道……总之,林贤,或者说规则,是一个套路层出不穷的人。有时候你中了他的套,恨得想杀人,但是一看见他那张连,就又下不去手了。唉,美色误人。”   和尚:“……”   和尚鄙视的看了林瑰一眼,道:“阿弥陀佛,色即是空。”   林瑰道:“切,所以你是和尚啊!”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码完了这个榜单…… 睡觉睡觉!!!   ☆、第204章 第 204 章   孟寒凌来给林瑰送饭。   是的没错就是“饭”。   林瑰委婉的推拒:“我认为我已经辟谷很久了。”   孟寒凌却很执着的道:“此处风土与外界不同。哪怕是尝个鲜也好。”   林瑰瞄了一眼那盘子里的几个竹筒,略有些无语。虽然林瑰这辈子没吃过竹筒饭, 但是上辈子她旅游的时候真的吃过, 还吃过不止一次。   “你自己做的?”   她想了想,大约也只有这个非吃不可的可能了?   再要不然就是这里面下了某些东西。   不过她觉得孟寒凌还不至于这么低级。   “不是。”孟寒凌否认, “是小叶。”   林瑰:“……”   忽然从不想吃变成不敢吃了呢!   迫于孟寒凌眼神的压力,林瑰还是打开了一个竹筒。   里面的米饭确实清香扑鼻。   她勉为其难的吃了一口。   味道好像有点奇怪。   倒不是说不好吃……   况且她现在实在是没有吃饭的胃口。   “感觉怎么样?”孟寒凌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林瑰诚恳的道:“还可以。”   换个时间换个地点换个情景, 她说不定会全部吃完。   孟寒凌笑了:“我就知道你会喜欢。阿瑰。我就知道你会喜欢!”   林瑰跟着他一起勉强的笑了一下。   孟寒凌道:“阿瑰, 你快点吃完。吃完我们就出发。”   “出发?”林瑰一愣,“去哪里?”   “去找圣泉。”   “什么!”   林瑰手一抖险些摔了手里的竹筒。   “他们说, 是在那里找到的你。所以我想,去那里看看, 也许就有离开的办法。”孟寒凌似乎是完全忽略了林瑰异常的表情,只是自顾自的说道:“小叶说, 那里很远, 过去需要体力。所以,你一定得把体力补全了才好。”   林瑰心中忽然生出了一丝莫名的不安来。她将手上的竹筒狠狠摔在地上,怒道:“我不需要靠吃这个东西来补充体力!且不说我已经辟谷, 就算没有, 一颗辟谷丹作用也比这强得多!”   “不。”   孟寒凌抬眼, 直直看向林瑰。他不急不缓的从盘子里又拿起了一个竹筒,打开, 里面依旧是做熟了的米饭。   “没有什么东西,比这个更加滋补了。阿瑰……”   他忽然一把按住了林瑰,强迫她张嘴, 直接便将那米饭一把一把的抓起塞进了她的口中:“阿瑰,不要浪费。你看你,已经浪费了一筒!你知道,小叶做这个,有多难吗!”   “咳咳……唔……呕!”   林瑰不可避免的呛到了,被强行灌食引得她恶心无比,只想把胃里的东西都吐个干净。   更何况,只要一想到这个东西是……   是……   小叶做的。   天呐!   这个村子活人是只剩了小叶一个没错,但是却没有说非小叶不可。只要将她体内的血脉抽出,谁都可以拥有开启传承的能力!   难怪这个竹筒饭味道这么奇怪……   若想要压制其中的血腥气,怕是得放不少大补的东西来压制吧?   “阿瑰,我会带你走!我一定会带你走!我会保护好你的,阿瑰……”   孟寒凌用力想把林瑰按住,可是人在危机面前的爆发力是难以想象的,林瑰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有爆发过如此强烈的求生欲,于是……   数根粗壮的藤条拔地生出,硬是将孟寒凌给勒住,强行拽开吊在了半空中!   林瑰终于是有了能喘一口气的机会,然而,她这一口气还没喘完,孟寒凌便已经爆开了藤蔓,再一次扑了过来,林瑰侧身堪堪避过,手中幻出一把利刃,向孟寒凌劈去,孟寒凌下意识的躲开,林瑰便抓住这个时机向外跑去!   只要离开了这个屋子,她就还算有胜算!   浮荒召唤不出来。失去了自己神剑的剑修毫无用处,但所幸她当初法修不是白学的!   林瑰其实一直都觉得自己学的不好。   典型的文不成武不就。   要说背书不见得她博古通今,要说打架似乎实战经验也不多。   做任务可以磨练攻击技巧,而对于她来说这样的机会太少,更多情况下她根本没有出手的机会,就算有,用等级压制也能把对方给拍死。   可是现在,面对这样的孟寒凌,等级显然说不通,至于实战经验,怎么看对方也比他厉害。   毕竟按照所谓的原著来说,现在已经是属于后半段的剧情了!   可偏偏现下不是孟寒凌死就是她万劫不复!   “阿瑰!阿瑰你在哪里!”   孟寒凌紧随其后冲出屋子,环顾却不见了林瑰的踪影。   “阿瑰,你是想同我捉迷藏么……出来!”   孟寒凌随手挥出一道气刃,将周围竹屋砍倒了一半。   “我不想和你动手。”   “所以我再说最后一遍。”   “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慢慢可以恢复更新啦! 昨天终于去看了无问西东,很喜欢的多线性叙事方式啊! 但不是很喜欢将它与云图相比。因为他们的风格立意简直差池千里。 无问西东更加注重情感的细腻,而云图的情感是需要挖的,云图主要是宏大的世界观和传递的精神。 但是不得不说无问西东比云图好理解多了……同样还是想吐槽一下无问西东的导演一定程度上还是功力不够,整部片子看下来感觉怪怪的,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憋屈。 但是豆瓣上两极分化似乎比我想的要严重一点啊! 不过这的确是一部值得看的片子。如果你觉得它很渣,那也许你本身已经失去了安静看完一个故事的能力。 在思考要不要写一篇读后感捏23333~ 我的确是一个挖坑狂魔,但是填坑缓慢。。。   ☆、第205章 第 205 章   “如你所愿!”   林瑰忽然出现在孟寒凌的身后,抬手就是一刀扎在了他的后心。   孟寒凌转身, 一条藤条却又忽然从他身后勒住了他的脖子。   而他眼前的林瑰却再次消失不见。   “幻影……”   “原来如此。”   “阿瑰, 你出来吧,你不是我的对手。”   孟寒凌抬手, 将环在自己颈间的藤蔓捏成了齑粉。   “听我的话,就这么难?”   他冷笑一声, 一掌向一个方向劈去, 居然生生将空气撕了开来,形成了片刻的真空。   而林瑰看得出, 他只用了五分力。   或许五分力也还没有。   可她为了躲闪,却已经拼尽全力。   一如孟寒凌所说, 她的确不是他的对手。   就好像现在,她除了隐身躲避, 完全没有其他的方法。   ---------------   “其实规则早在千年之前, 就可以回归本位了,对么!”   “他从来都对自己有着自我认知。即使一开始这认知并不清晰,但是一世一世, 他会越来越清楚自己是谁, 明白自己应该做什么!”   “他把自己的心拱手相让, 使自己再一次在轮回中沉浮,并不是因为天道!”   “也许他是想要让雨如晦活下去, 但这不是主要的原因……”   “他这么做真正的原因……”   “只是因为他是一个棋手!”   不是所有事情都可以一蹴而就的。   想要达到自己的目的,就得一步一步的来。   就连所以从前悲惨的经历,都不过是一场惊心布置的戏而已。   他引得别人入戏, 自己却始终若即若离。   “前辈,你说规则是道的执行者?”   “我并不是很认同。”   “但我认同一点。”   “他的确是一个两手血腥的刽子手。”   “还是一个浑然天成的影帝。”   --------------------   林瑰在思考,她到底要不要听孟寒凌的,现身。   因为如果她在这里面死了的话,那她就真的死了。   林贤大约是真的很厌倦她,所以才想要这么快了结她的性命吗?   她实在是不想要用最坏的恶意去揣摩他。   人非草木……就算她是个草木,也是有感情的。   想要说服自己很亲近的一个人从都到尾都是满口谎言,那所有一起经历过的,都不过是骗局,还是很难的。   “你还是不愿意出来?”   林瑰深呼吸一口气,没错,她还是不愿意出来。   她得回到血池那里去!   什么狗屁传承,那都是假的!   什么村子,什么轮回,什么血脉,都是假的!   “阿瑰,你为什么要跑呢?你说你,在我面前,能跑到哪里去呢?”   孟寒凌望着通向山顶的方向,低低的叹了一口气。   林瑰听见了孟寒凌的话,于是他她的更快了。   --------------------   识海中,老和尚依旧是坐在原地,看着林瑰:“你究竟想要做什么呢?”   林瑰看着他,冷冷道:“这要看你想要我如何回答你了。”   老和尚皱眉:“什么意思?”   林瑰怒道:“你还在演戏!骗人就这么有意思?你骗这个骗那个,骗到最后把自己骗成了孤家寡人却还要顾影自怜,很有意思?”   老和尚被林瑰一通莫名其妙的话骂的胡子都气的抖了抖:“你到底在说什么!”   “没有传承!你也不存在!哦不,你曾经存在过。但是从你过完那一天之后,你就已经不是你了!”林瑰盯着老和尚,“好好想想吧!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或者说,你所谓的记忆,到底有多少是真的!”   --------------------   林瑰一路往山上跑,一路跑还一路不忘移动树木阻拦孟寒凌。   可惜孟寒凌砍树很有一套。   “我去你妈的!”   林瑰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她一路跑到了山顶,孟寒凌也差不多完成了疯狂的砍树行为。   “孟寒凌!”   林瑰立于池边,显出身形,“你说你爱我,可你为何如此逼我!”   “我逼你?”   孟寒凌顿住脚步,遥望着林瑰:“是,我逼你,可你又是谁?”   “你根本就不是阿瑰!你不过是一个偷了阿瑰身体的小偷而已!”   “我所做的,只是想要让我的阿瑰回来!至于你,这个无耻的冒牌货,就应该灰飞烟灭!”   “你放屁!”   林瑰怒骂:“我才是林瑰!你才是个冒牌货!哦,不对,或许你连冒牌都算不上!你就是个提线木偶!”   这个世界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只有她才是真的!   她真的是被骗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  快要临近结局了,可是该怎么收尾呢? 感觉写着写着,有些偏离我原本预设的结局了啊! 这篇文是我大儿子,可是真的是各种缺陷各种不满意。如果可以,将来的将来,真的很想重新写一遍啊…… 以后一定要设定完整了世界观再开文!   ☆、第206章 第 206 章   不管是玩过游戏的人还是没有玩过游戏的人,都知道, 所谓的游戏, 不过只是一堆数据所设定好了的世界而已。   你在里面所经历的一切,是胜是败, 从一开始就已经被人所预设。   只不过你在玩游戏的时候,不知道自己的结局, 却知道那是一个游戏。知道那是假的, 于是结局怎样,就显得不那么重要, 变得可以接受了许多。因为就算是输了,重新刷一遍副本就好了。   而我现在, 也像是在玩一场别人预设好了的游戏。可区别在于,我不知道自己在玩游戏, 也不知道结局会怎么样。   而且, 我输不起。因为我没有重来一次的机会。   而从以为一切都是真实到清楚的认知“这不过是一场游戏”,这其中的过程,简直是堪称幻灭。   “你以为你是孟寒凌?”   林瑰苦笑:“没错, 你就是孟寒凌。在这个世界里, 你就是他。而外面那个世界所谓的孟寒凌, 也不过是在那个世界是他而已。”   “你很爱林瑰对吗?你记得清楚她所有的事情,对吗?”   林瑰感觉脸上有些湿润。她伸手, 指尖上沾满了水渍。   那是眼泪。   她不想哭的。可是这个世界在哭。   仿佛是想要让她不要再说下去了。   可是她却不得不继续。   “孟寒凌,对不起。但我还是要告诉你,你所有的记忆, 都是假的。”   林瑰哽咽:“你能够想象得到吗?在这里,有一个人说一句:孟寒凌爱林瑰。于是你就爱上了她。这不是天道,也不是道,道法自然,不会去为难谁。这是规则。只有规则才会如此强势!他不论说什么,旁人都无法违背,因为这就是世界的规则……”   “很无力是不是,不知道的时候,我们被他摆布。知道了以后,我们依旧无力反抗无法违背!”   林瑰伸出手,一颗一颗的血珠自她的指尖滚落,滴入池水之中,转眼间,那殷红色便消失了个干净。   水面忽然出现了一个漩涡,漩涡之上显现出了老头的身影。   很虚幻,只是元神而已。   “你想起了来了吗?”   林瑰一只手在不停地往池水中滴血,另一只手捂住脸,努力想要去控制那不停溢出的泪水。   这个世界充满了悲哀,他们无处宣泄,于是她就成了那个宣泄口。   “我知道你害怕,但是真相应该被说出来……”   “即使这真的很残忍。”   从来没有什么挖人心的魔头,那些人的心,是和尚挖的。   包括雨如晦。   至于为什么会这样,不过是为了让和尚自己本人深信不疑,有这个魔头而已。   林贤会看着他,眼带笑意,然后告诉他:“这不是你做的。”   于是,没有人认为是他做的,包括和尚自己。   “去把小雨的心带给我吧。”   那一天,那个骨瘦如柴的青年看着他,唇角带笑,声音却是一如既往的冷漠。   “我想,我们需要道别了。”   和尚恍然。   早在他于茶楼之下看见那个人的第一眼开始,他就已经不是他了。   他只是规则的偶人。   那个人说:“跟我回家。”   于是,他便就那样跟着他回了家,还恍恍惚惚不知缘由。   直到他两手血淋淋的将一颗温热的心脏捧到了他的面前。   “他当时在做什么?”   “买药。还有……”   “蜜枣。”   “蜜枣……”年轻人用极低的声音,自言自语一般的重复。   和尚不解的看着他。   “罢了……来生还吧。”他抬眸,淡淡道:“去城中天上客,把这颗心,交给一个叫做折枝的妖孽。她会替我好好保存它的,直到它的主人,亲自来把它拿回去。”   “折枝?”   “是。你会见到她的。她想要这颗心很久了。”   并且,她不会让他失望。   因为她爱。   那点爱意,远在上古之时,就溢满了她的眼睛。   从看见折枝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她会有用。   而他喜欢物尽其用。   把尸体背回屋,和尚问他,应该怎么办。   他将头枕在他破碎的心口,闭目,轻笑:“把我的心换给他。他不能死,他应该活着,比任何人都活得好。”   “只是,真的舍不得啊……”   “这一世,不必记得我的存在。去做你应该做的事情。没有人,可以拦在你前面。即使是天道也不行……”   风雨如晦,   鸡鸣不已。   既见君子,   云胡不喜。   他看见了啊……   他很欢喜。   如果这一生,还想要说什么遗言……   他想说。对不起。   “他说,我不必记得。于是,我就什么也不记得。我所有的记忆,都是规则给我的。你说的没错,从遇见他开始,我就不能算我。”和尚沉默的叹息:“我之后做的一些事,或许是我所想做的,但是,只要是他对我说过的话,就是我的规则,永远也无法打破。比如,他要我来到这个地方,我就会鬼使神差的来。他要我记得什么,我就记得什么。哪怕现在想起来了,大约也是他已经无所谓我的存在了……一个即将灰飞烟灭的存在,对于他而言,几乎是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 作者有话要说:  到现在连早饭都没吃的人……已经不想说话。 昨天成功给基友卖出去一份安利,真的也很想安利你们一下《司法正义》啊! 很好看的一部剧哦~ 就是英剧虎头蛇尾这个毛病……但是该交代清楚的也都交代清楚了,充其量是最后一集信息量比较大而已~ 低调的经典啊~ 最喜欢的一个情节是男主监狱里面被欺负,他大吼一声,我以为他要抡起小拳拳还击了,结果万万没想到,他一个熊扑,emmmm……重点是他还有没扑倒,人家只是晃了一晃……这真的是帕丁顿熊本体了。。。一样的萌啊~   ☆、第207章 第 207 章   很好,现在在这边站着的三个人, 两个是基本上已经没有用可以被处理掉的, 还有一个孟寒凌从头到尾就是个NPC。   “这个世界可以离开吗?”   “这是你的梦。”老头叹了一口气,“和现实一模一样的梦。现实中有这样一个村子, 君诚会带着你找到我。但是你一直都在沉睡。”   “哦……”林瑰有些失血过多。她忍不住坐下来,因为实在是站不动了, “你能让我醒过来吗?”   老头缓缓地摇了摇头, 苦笑道:“能让自己从梦中醒来的,只有你自己啊!”   林瑰忍不住笑了起来:“真有意思, 知道自己在做梦,还醒不过来……”   孟寒凌走过去, 和她背靠背坐着,其实也只是想让她能有个肩膀靠一靠而已。   “可见是个噩梦。”孟寒凌轻轻的笑了, “不过醒了就好了。梦都是这样……”   “你……我不知道应该怎么称呼你。”孟寒凌有些拘束的看着林瑰, 扯了扯嘴角。   “归蕤。”   “归蕤……”孟寒凌笑了笑,“聊聊天?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聊什么?”林瑰抱着膝,安静地等待着梦醒。   “聊聊真实的……我, 还有你。可以吗?”   “……抱歉。”林瑰垂眸, 低声道:“我不知道应该从何说起……”   “这样啊……”孟寒凌苦笑道:“看来那个孟寒凌不是很讨你喜欢啊……”   “我觉得我对不起他。”林瑰捂住脸, “是我把他害成了现在这样。我从一开始,就对他有偏见, 我一直都在骗他。他其实对我很好,可是我却……”   “现在他大约很恨我。”   从前从不敢承认,从来都在忽视孟寒凌, 也许也是不敢面对的一种。   她曾经因为偏见而亲手毁掉了一颗赤子之心。   在一定程度上,她也是罪人。   可她终究也没有勇气去面对。   “如果将每一个人的恶意都放大,这个世界大约就是地狱。”   “但万幸,这个世界还不是地狱。”和尚漂浮在水面,微笑,“规则也好,天道也罢。总有一些是他们无法控制的东西。比如说,当我想要想起来的时候,我就会想起来。之所以想不起来,是因为我无法相信也不能面对自己杀人的事实。所以说,我们被人操纵,玩弄于鼓掌之中,只是因为还不够勇敢,也不够坚定。”   “雨施主最后成了九五之尊。”   林瑰笑了笑:“预料之中。”   本身就掌管了兴衰轮回,何况还有了一颗规则的心脏。   “但他并没有完全忘记。”和尚用沉静的声音回忆着,“我潜入宫中看过他。他娶了皇后,却少有妃嫔。他没有孩子,因为和那几个女人不过面上夫妻。”   “他画了很多的画,画上的主人公没有脸,但是我知道那是谁。神韵气质,只需要看一眼就能明白。”   “他并不是很喜欢甜食,但却总会叫人备着一叠蜜枣,永远是新鲜的,却永远等不到人来吃。”   “最后他挑了一个宗室子弟继承了皇位。这个王朝维持了数百年的气数。可以说是很长了。”   “你别说了……”林瑰捂住眼睛,仰头,低声道:“说的我恨不得立马出去,冲到某个人面前,甩他两个大耳刮子。”   老头笑道:“现在不觉得美色误人了?”   “怎么不?”林瑰从指缝中往外看,“我那两个大耳刮子甩不下去,因为你那位雨施主根本不会给我这个机会,哦,还有个斐鉴……天呐!”   “虽然我还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大概不算是他的绊脚石吧?”   “谁知道呢……唉。”   孟寒凌道:“或许是你对他有别的用呢?你在梦境之中,你的身体,就容易操纵的多了。”   “哦?他居然还能看得上我的用处?”林瑰扯扯嘴角,“真让人受宠若惊啊……”   随着她最后一个字的消散,这个世界,也缓缓的变得浅淡,最终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林瑰只感觉身体一沉,旋即是一种天旋地转的感觉。   她回到自己的身体了……   除了绊脚石以外,她到底对林贤还有什么别的作用呢?   如果说,这一切她所知道的,都是林贤所想要让她知道的,那么她知道了这一切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她觉得自己很疲惫。头是该死的沉重。   真不想面对外面那个尔虞我诈的世界啊……   可是她终究不是蜗牛,没有一个壳可以用以躲藏。   眼前有一些亮光。   模糊的景物逐渐变得清晰。   她看见了君诚大松一口气的脸。   “阿瑰!你终于醒了!”   ……   是的,她醒了。   也许是醒了。   周围是她所不熟悉的地方。   看来她这一场大梦,使她错过了很多东西呢…… 作者有话要说:  在准备新文~ 暂定名应该是 我这双眼睛看穿太多 ~~ 如果喜欢可以收藏一下哦~ 这一回终于学乖了先把背景人设定了下来23333~ 绝对不会和这一篇那么乱!   ☆、第208章 第 208 章   “你见到他了吗……”这是林瑰醒来后对君诚说的第一句话。   而她得到的答案是:“没有。”   林瑰闭了闭眼睛,没有说话。   君诚道:“那不是他。我看得出来, 所以我亲手了结了这一切。如果师父他还能感知的到, 他一定也不希望自己被人操纵。”   林瑰勉强笑了笑,道:“其实, 你没有见到他,但是他见到你了。在另外一个空间, 他一直都在看着你。”   君诚抬手按了按自己的睛明穴。   “你这段时间, 都和他在一起?”   林瑰道:“可以这么算吧。”   毕竟那个幻境是老头造出来的,而她是幻境中唯一的客人, 一定程度上老头的确与她同在。只是一开始她没有发现而已。   “哦……”君诚道:“他和你说起过我吗?”   “说过一点。”林瑰说,“说他当年追着你要收你为徒……之类的。”   她想, 那也许是老头在被操纵之后,为数不多真正想做, 并且做的清楚明白的事情了。   君诚笑了笑, 说:“我曾经不是一个好人。”   “现在大概也不是。但是至少不算罪大恶极。”   林瑰默默道:“你觉得自己曾经罪大恶极吗?”   “这要看用什么眼光去看了。如果是在正常人的眼光,大概会觉得很恐怖。如果自命不凡正义感强一点的人眼里,那大概就是十恶不赦……当然, 如果用坏人的思维去欣赏的话, 那真是完美。”他慢慢的道:“你难道没有欣赏过吗?我所独有的艺术。我记得你当时恶心的想吐?相比之下, 你伯父可真是太淡定了,果真不愧是……”   林瑰道:“够了, 你可以停止了,我不想回忆……”   “你伯父说的没错。”君诚打断了林瑰的话,继续道:“在曾经, 连你娘的娘都还是个小孩子的时候,我几乎不用魔兽做符。我从来用的都是修士。道修也好佛修也罢,甚至是魔修与同族……在我眼里,只存在谁的元神更强大,什么道法报应,完全不在我考虑的范围之内。这么听着,是不是觉得很害怕?”   害怕?   其实当时林瑰是有点怕的。但是现在她已经过了那个害怕的时候。不过,内心的震撼总还是有一点的。可是如果一定要说,其实她更多是觉得无语:“人不中二枉少年……不过你这样,是真的一点都不为自己的将来计较啊……如果我背书背的还算可以,你这种行为,按照族规,是会被终生监禁,永不见天日的吧?”   “那又如何?”君诚道:“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他们抓不住我,空有规矩又如何?并非我夸口,如今的魔族早已经不如当初那般繁盛,而大祭司闭关沉睡之时,我还是有资格做一做第一人的。”   “想当初总还能拿得出几个大乘巅峰的,现在呢?自然,这也不能去比。一个日渐衰微的种族交到一个弱女子身上,本就有些欺负人。哪怕是我,也觉得你母亲不容易。”   林瑰道:“这世上有些东西是注定的,但是注定了一个开始,未必就定下了结局。曾经我怀疑人究竟能不能胜天,现在我依旧持保留态度。但是我知道,只要努力过总会有所改变。就好像他知道在你心里,总算是认了他这个师父,他便很欣慰。而你即使依旧遭了天谴,却也因为他而改变了很多,不是吗?”   君诚听罢,看似无奈的摊了摊手,笑道:“你很会说,而且说的我无法反驳。”   林瑰拱手道:“过誉过誉。”   两人一路下山,在已经空无一人的村庄之中休息了一晚。   “其实这里真的很像世外桃源。”   入夜,林瑰独自一人坐在竹屋顶上,抱着膝,自说自话一般的道:“月亮很好,缺一壶酒……呵,这世上哪里来的桃源。太美好的东西,往往都是假的。”   “我知道你无处不在。论把控人心只怕没人比你更加得心应手……但我总还是想要奉劝一句,偶尔考虑考虑自己。嗯,虽然不知道你能不能听得进去。”   “心字头上一把刀,才成了一个忍。忍了几辈子,只怕你也不好受。何必不给自己一个痛快呢?”   林瑰正还要说些什么,却忽然见天上如水样的月光在地上树影间投下了几个字。她定睛一看,竟是一句“言多必失”。   言多必失?   呵,不如直接叫她做哑巴好了!   她气笑了:“所以你究竟想要做什么呢?”   月光又是一阵波动,重新在地上投下了字迹,却并不如之前几个字那般字帖样工整。这一回的话语显得随性了许多,带着林贤特有的笔锋,只是更加叫林瑰吐血不能。   因为这一回的两句话似乎还带了一点叫人参不透的玄机。   “永常无涯,万物恒砂。”   林贤喜欢文字游戏是个习惯了,林瑰一点也不惊讶。   她只是很恼火。   无时无刻的文字游戏一点都不讨人喜欢。真的,还很让人讨厌。   于是她回屋去了。明天就要准备赶回去,她已经不想耗费精力去陪一个看不出一点诚意的人玩所谓的“文字游戏”了。   甚至只要一想到回去之后还得见到林贤,林瑰就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如果可以,她真的是这一辈子都不想再看见他了。 作者有话要说:  把自己之前写的东西看了一遍,然后笔记本上记了一堆。。。 我真是给自己挖了好大一个坑! 但总算感觉还能圆的上…… 感觉西湖的水已经不是我的泪了,我可以哭成长江黄河了。   ☆、第209章 第 209 章   扶桑当初给了林瑰一块玉牌,让她遇见危险就捏碎, 这样就能逃回昆仑。   她原本以为, 一切事了,自己大约是没有用到这块玉牌的机会了。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山塌了。   君诚不见了。   元婴期在这种大型“自然灾害”之下, 弱的真的就像一个婴儿。   她完全无力抵抗,唯一能做的只有躲闪着逃命。   好不容易缓一口气, 她自然是想要去捏碎那块玉牌。   可悲的是, 那块玉牌失踪了。   呵呵。   这可不能算是祸不单行了。   她不想去怀疑这一切是否有所预谋,因为她现在已经没有那个精力了。   与“山崩”“泥石流”等等进行过一番生死较量之后, 林瑰一身狼狈,血混着污垢, 沾染了一身,精疲力尽的倒在了危险范围之外。   索性她在失去意识之前, 还记得给自己罩一个结界。   而等到她恢复意识的时候, 她已经被人捡回了家。   捡她回去的是一个青年女子,作妇人打扮。可是奇怪的是,林瑰在这儿住了好几日, 也没能见着这里的男主人。   她其实很好奇, 但是直接开口问未免太不礼貌。   这荒山野岭, 说不定是留守妇女呢?   林瑰呆在这里,与外界消息不通, 但是因为身体原因,暂时也无法离开,只能干着急。   晃眼之间, 她已经在这里呆了一个月。   这女主人一个人居住在山林间,建了几间竹屋,不大,却很精致。她话不多,有时一天都不会和林瑰说上一句话,但是却会按时做好饭菜,总之不会饿着她半点。   身体能够活动自如之后,林瑰不可避免的到屋外到处走,却惊讶的发现,自己走不出这一片山林。   她眉头微皱。   诚然,她路痴,但是一连三次看见自己做的同一个标记,傻子也能知道这是在原地打转了。   傍晚时分,她回到竹屋,女主人已经摆好了饭菜。林瑰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若无其事的吃完了。   只要林瑰没有太过分的要求,基本女主人都会满足她。   于是晚饭后,她厚着脸皮来练了练书法。   写什么呢?   她大笔一挥,脸不红心不跳,原封不动的将林贤的“永常无涯,万物恒砂”给“抄袭”了一遍。   林瑰的字若是好生写,其实还是可以看看的。至少她觉得自己这八个字写的还不赖。   写完之后,她将那字拿出去,给女主人看,并且一脸“谦虚”的表示,她觉得这句话很有道理,想要表一表,今后离开了,放自己家里面挂起来。   女主人瞧着那八个字,眼神变了一变,面上却是不动声色,说道:“交给我吧,裱好了我给你。”   林瑰笑着答应了,口中说了十几遍的谢谢。   入夜,女主人出门了,林瑰很不要脸的尾随。   大约在黑暗中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了一炷香的时间后,林瑰看见了一座坟。   坟上石碑,似用刀削出来这样一行字:   “亡夫东方夙之墓”   东方夙……   林瑰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嘴。   东方夙,东方灵和东方皓的父亲?!   这墓碑上面写的字是“亡夫”,那么这女子,岂不就是那与东方夙私奔的魔族女子!   这世上,竟有这样巧合的事情?   先前扶桑还说东方夙不会死,却也没有人知道他们身在何方,眼下这人是找着了,可找着的却是一座坟墓,这一切,简直就像是一场玩笑。   林瑰心中茫然,东方夙为何会死,这女子又为何会隐居南疆?   君诚究竟去了哪里,是不是他拿走了自己的玉牌,这座山究竟为何会崩塌,自己又为何会被这女子带回竹屋?   这一切都像是解不开的谜团,却偏偏一环套一环。   言多必失。   当初显现出来的第一句话是言多必失。   可这言多必失却不是林贤的字迹。   林瑰心中惊悚,只觉得后怕,就连背心叫冷汗打湿了都没能发现。   如果是林贤,他一定不会用两种字迹,而他本身也不屑于隐藏自己的字迹。   那么那第一个“言多必失”的回答,又究竟是谁给她的回答呢!   言多必失,言多必失……   她何时言多,又会在何时失去?   她会失去什么呢?   这个“言多必失”,是对她的警告,还是嘲讽,嘲笑她的自以为是?   在此之前,林瑰觉得自己似乎是离真相很近了。但是现在,她已经不敢去揣测所谓的真相。   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着真相吗?   她仿佛游魂一般的走回了竹屋,推开门,却见那女子正端端正正的坐在屋子中央,而在她的手边,摆着的正是林瑰先前写的那一幅字。   “永常无涯,万物恒砂。”   女子平静的开口,声音是死一般的冷淡。   “对于他们而言,的确万物恒砂。呵……”女子冷冷一笑,“谁让他是无涯呢?”   “他们有的是时间,可是我们没有。你看见了吗?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这是一座笼子。我就是笼子里的囚徒。原本以为是孤身一人,现在可好,有你来陪我了。”   女子举起那一幅字,“撕拉”一声,将它撕做了粉碎。   “你说要留着,出去的时候带回家。大可以不必了。因为,你永远也走不出去。”   女子手一挥,那碎纸片纷扬了一地。她道:“不是我将你捡回来的,是你倒在了我的门口。从看见你的那一刻,我就知道,这又是一个被关进来的傻孩子。呵,我得照顾你。有什么办法呢?我们是狱友。”   林瑰盯着那女子看,看了许久。而那女子也由着她看,她的目光怜悯,可更深的,却是嘲讽。   “他们。”林瑰忽然道。   “什么?”   “你说了他们。”林瑰的声音像是雪水,仿佛冷到了心里,“他们,不是一个人,还有谁。你说的他们,是谁?”   女子淡淡道:“你问他们是谁,这就要看,你原本以为的他是谁了。”   林瑰自嘲一般的笑了:“我原本以为的他,也许和你知道的他,不是同一个他……”   “我所知道的,也许同你所知道的,也不一样……”   林瑰笑的眼角泛泪:“但总的来说,我们都被骗了,不是吗?”   “不用担心什么言多必失,以为他们根本不会有让你说出口的机会!”   林瑰“啪啪啪”的鼓了几下掌,大笑道:“厉害,你们真厉害!真的是,好演技。”   从她离开昆仑来南疆开始,他们就没有打算让她回去。   要不然,有什么是必须由她出马的呢?   可笑啊,她当初居然就这样相信了,还傻乎乎的一路顺着走下去。   找龙骨?呵,不用找,有人心知肚明。   那所谓的龙骨,就在这女子手中。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这个最后的结局和我一开始设定的……差别一那么一点点的大啊~ 我要早点给新坑多存点稿子~   ☆、第210章 第 210 章   如果要让那女子来说一说自己的故事,只怕曲折二字不足以概括。   她是一个魔族, 她有一个哥哥。在她很小的时候, 别人就告诉她,她的哥哥是个极为危险的疯子。   尽管只在很小的时候, 见过兄长几面,但是她依旧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兄长是一个两手血腥, 屠杀同族, 修炼封魂的魔头。   族人说,大祭司在沉睡, 族中没有人能与哥哥抗衡。现在哥哥逃到外界去了,他们没有办法把他抓回来。   那个时候, 她还只是一个单纯的少女,对于这一切, 她并不是很懂。   但是, 她还是觉得,哥哥不会是那样的人。至少和他们说的不一样。   她想要去把他找回来。   于是她悄悄地离开了魔界。   她爱上了一个人,那个人有妻有子, 可是却过得并不幸福。   那个人带着她离开了, 他们只想要过平静的生活, 但是却被几乎所有的人唾弃。   别人咒骂他们,驱逐他们, 但是东方夙一力承担了这些。即使是在最困难的时候,他也几乎没有让她遭受到外界的恶意。   “一辈子难得喜欢上一个人。”在那些东躲西藏的日子里,他会温柔的看着她, 抱着她,安慰她:“这一切都会过去的。我会保护你,一辈子。”   他们拉了勾。最终他完成了自己的承诺。   他保护了她一辈子,他的一辈子。   为了过稍许平静一些的生活,他们决定到南疆去隐居。   只要两个人可以相守在一起,他们并不在意外界的功名利禄。   即使是布衣田居,他们已经非常满足。   但是事情向来不会如人所愿。   南疆的故事,远比他们想象的要复杂许多。而随着了解的深入,他们所查到的东西,已经远远超过了本身所能够想象的极限。   他们并不是两个人调查的,是四个人。   没错,她遇见了自己的兄长。一个已经很少杀人,很少使用封魂之术的兄长。   和尚将曾经的故事娓娓道来,那上古之时的故事,几乎要叫她怀疑起自己的存在来了。   是规则兵解了掌管轮回的神明,也是规则将他埋葬在了四方。   和尚带着他们,找到了南疆的龙骨。   “这东西不能留在这里。”和尚这样说。   “的确。”她的哥哥接了口,“它绝对不能留在这里。它应该被带回魔族,交给大祭司保管。”   “交给他?他有什么资格?龙骨的事情,只有我说了才算!”   和尚和君诚争吵了起来,东方夙想要劝架,却不知为何反而打了起来。她自然是努力的想要将他们分离,可等到一切结束,他们回头看时,龙骨已然不见了。   这里绝对不可能有第五个人出现,而龙骨也不会凭空消失,那么嫌疑就只有在他们四个人之中了。   “这龙骨并不是什么好东西,封存起来才最好。”和尚看着三人,说道,“为了一时的贪欲,不值得。”   他一直都在与君诚争吵,很显然,可以洗清嫌疑。   君诚虽然也一直在和和尚吵架,但是他会封魂,傀儡术也会一些,并不能排除嫌疑,更何况,他还有个妹妹……   最后,所有的嫌疑,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   “不是我!”她拼命摇着头,试图解释,“真的不是我……”   她看着君诚:“哥哥,你相信我!”   可是君诚根本没有看她一眼。   于是她转头看向自己的夫君,哭着说了一遍又一遍:“真的不是我……”   “交出来!”   君诚突然暴怒起来,一把扼住了她的脖子:“你就算是吃下去了,也要给我吐出来!”   “你在做什么!”东方夙推开君诚,怒道:“别碰她,她是我的妻子。我相信她说的话!”   “哦。”君诚却忽然笑了起来,他冷冷道:“你相信她,那么我该怎么相信,你们不是同谋呢!”   眼看着君诚与东方夙之间的争斗一触即发,之前一直安安静静不发一言的和尚却忽然不动声色,将手从后穿透了东方夙的心脏。   这一切,发生的都太过平静。   在她爆发出尖叫之前,这一切都无声无息。   和尚的双眼平静如水,他安静的挖出了东方夙的心脏,然后麻木的看着东方夙睁大眼睛,带着满目的疑惑,茫然,不敢置信,就这样,永远的跌倒在尘土之中。   “谁是下一个。”   和尚将手中温热的心脏捏碎,鲜红的血溅了他半张脸。   “我放你走。”和尚看着君诚,淡漠的甩了甩手,“告诉你们大祭司,让他不要动我的东西。这种事情,不要再有下一次。否则,他朝思暮想的人,我可以让他永生永世都见不到。”   君诚盯着和尚的眼睛看,却只看见了一片的死寂。   这里面甚至没有欲望。   人只要有欲望,就有软肋。眼睛里看不见欲求的人,才是真的可怕。   因为你根本不知道,他究竟想要的是什么。   “原来你真的存在……”   “我无处不在。”和尚的语气很温和,就好像是一位长辈,在对孩子谆谆教诲。   君诚不屑的笑了一声,撕裂空间离开了那里。   和尚对他丢下妹妹一个人的行为,一点也不惊讶。他转头看向她,她跌倒在地,连逃离的力气也没有。   “你究竟……是谁?”   “我是谁,你心里明白。”和尚微微的笑着,半张脸上的猩红逐渐凝结,那是她夫君的心血。   “我不喜欢暴力。只要你听话一些。”   他向前一步,在她的面前半跪下,伸手撕开了她的衣襟。   她惊叫一声,下意识的想要后退,却对上了一双恳求的眼睛。   “保护好它。”   她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惊讶的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的心口处,居然印上了一片赤金色的龙纹。   “保护好他。”   和尚伸出带血的手,拍了拍她的肩头,然后,将她与东方夙的尸体,一并推入了一片漩涡之中。   她意识清醒看见的最后一幕,是和尚自爆了元神,血肉横飞的模样。   再之后,她便被囚禁在了这一片林子里面,一呆就呆了上千年。   她尝试过离开,但是一次又一次的失败,逐渐的磨灭了她想要挣扎的心思。   她知道的太多了。   除非死亡,否则她永远不可能解脱。   她不是没有尝试过死亡。可结果却是她已经失去了死亡的资格。   她无法结束自己的生命,因为“那个人”要她好好地保护“他”。   在“那个人”从她身体里取走“他”之前,她连死亡的权力也没有。   -------------   “你叫什么名字?”   听完了故事,可是女子却从未告诉过林瑰自己的姓名。   她只是淡淡的道:“我叫什么名字,早就不重要了。”   “想知道你哥哥的现状吗?”林瑰笑了笑,说,“我估计你没有什么兴趣。但是不得不说,我会来这个鬼地方,有他的一份力。”   女子看了林瑰一眼:“哦?”   林瑰道:“说出来怕你不相信。你的哥哥一直都听命于我的父亲。我曾经以为,我的父母很爱我。可是现在,我明白了。爱我的只有我娘,对于我爹来说,我从来都不重要。他心里,唯一在乎的,只有我娘。孩子可以在有,我娘只有一个。呵,真是感人。他让我活那么大,不过是为了在关键时刻,卖一个好价钱而已。”   “而我爱的人,一直都和那个把你关在这里的人是一伙的。他总是想保护我,什么都不让我碰,什么都不让我知道。就怕我知道的多了,脏了眼睛。可是他从来都没有问过我,他做的那些事,我愿不愿意接受。”   “就好像现在,他把我关在这里,他以为自己在保护我,却根本不问我,需不需要这样的保护!”   “过度的保护,是因为太害怕失去。”女子看着她,苦涩的笑了笑:“毕竟,这个笼子,的确是一个绝妙的藏身之处。”   林瑰却缓缓地摇了摇头:“藏不了多久的。”   她将自己贴身带着的隐魂珠拉出来,苦笑:“只要有这东西在,哪怕躲到天涯海角,哪怕再布上几重结界,只要归虚想要找我,那便是轻而易举。”   林瑰之前一直都很乐观,她觉得一切都在往她所希望的,好的地方发展。原本所谓的敌人可以变成盟友,一起去对抗同一个敌人。   可是到现在,她才明白,根本就不存在同一个敌人。这一切都是一局棋。   天道和规则的棋。   这个世界最初的一切是混沌,最终的结局也会是混沌。   与其说是道,不如说这是道的规则。   所谓规则,本身就像是一个开了挂的存在。   这世上的一切,究竟是道定义的,还是规则定义的?   若说这世上是大道,天道,规则三足鼎立,那么又为何会如此?   说到底还是因为规则。   规则不会被任何东西压制,如果被压制,那只是因为他还不明白自己存在的意义。   规则,不仅仅制衡天地,更制衡万物。   规则本该是无形,只有无形才无处不在。   如果他是无形,这也就罢了。可是他偏偏慢慢的凝结出了形象,即使一开始只是一个虚影。   这意味着他在慢慢的变强。   无形的规则是天地发展所必须,但有形的规则不一样。当他拥有自己的意识,那么他就将随心所欲,且无人能敌。   若这时间还有什么能够摆脱规则控制,那大约只有感情了。   规则洞悉世事,他可以千变万化。但是他不明白什么是感情,也不明白什么是爱。   因为这不属于他所能辖及的范围内。   只要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点东西是规则所不懂的,他就不完整,就可以被打散,然后重新归于无形。   不懂的东西,他需要学习。   于是,他一次又一次的轮回。 作者有话要说:  眼瞅着自己总算要写完了的节奏啊~   ☆、第211章 第 211 章   天道其实并不能对规则作出多么实质性的伤害。   因为他连实体都不存在,他只有意识, 他只能对他力所能及进行调控。   他想要破坏规则的轮回, 但这却恰恰中了规则的下怀。   规则每一次都会在人世间留下一些自己的东西,这些东西就是牵绊。有了这些牵绊, 他甚至可以拥有累世的记忆。   这一世又一世的记忆,加速了他对于自我的认知。   原本他只是一个不入戏的演员, 可是渐渐地, 他学会了入戏。   而且,入戏的并非是他一个人。   从雍城开始, 他就将斐鉴一起拉了进去。   当时失去轮回前记忆的雍城城主,真的爱上了他。可是真正让林贤入戏的人, 却是雨如晦。   其实他们的那一世很平淡。虽然当中有些坎坷,但总体来讲, 并没有什么大风大浪。   可是偏偏, 平淡的感情更动人。   他们一起度过的每一天,都充满了如水般脉脉的深情。   雨如晦将林贤看的比自己的生命更重。   而他也一次又一次的,用自己的生命去教会冷酷到空无一物的规则什么是感情。   从林贤将自己的心换给雨如晦开始, 规则就已经完整了。   其实他大可不必再一次的轮回。他只需要一念, 就可以让这个世界天翻地覆。   但是他没有。   林瑰曾经质问过林贤不止一次, 他究竟有什么是在意的。   而他要么不回答,要么就答非所问。   说到底, 这又何尝不是在掩饰自己的情感呢?   若是真的无所谓,那么自然无所畏。而林贤一直都很抗拒这样的问题。他别的什么都不在意,他只在意雨如晦。可偏偏他的性格又决定了他什么也不会说。   这一点, 在别人都没看出来的时候,斐鉴看出来了。   原因很简单,那就是他只在意林贤。   扶桑和斐鉴从一开始就是一伙的,他们帮的都是规则。于是他们一遍又一遍,明里暗里的告诉林瑰,他们的敌人是天道。   可是实际上呢?   这个世界本不存在善恶,端看你站在哪一面。   天道也好,归虚也好,他们都觉得,这个世界上不应当存在有形的规则。于是,他们想要将之打散,让他重新变成无形。可是站在扶桑的立场上,他更加愿意存在一个相比较为公正的制衡者,而不愿意存在一个能够任意谱写人命运的天道。   这个世上平衡才可以长久。但若一定要选择有一方更加强势,无疑扶桑选择的是规则。如果规则被打散了,那么就意味着天道将会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占据上风,而扶桑偏偏厌恶这一切。   或者说他已经受够了天道总是对他横加干涉了。   林瑰坐在竹屋外的梯子上,仰望星空,只觉得心很累。   她并不能去责怪扶桑,也不能去责怪归虚,更加不能去责怪林贤什么。   他们谁也没有做对,谁也没有做错,只是立场不同而已。   因为规则的冷酷无情,间接地害死了自然女神,归虚当然恨。   可是天道因为一时自大,妄图以一己之力推动历史进程,引发大战,陨落了不知凡几的生灵,这也是板上钉钉的事实。扶桑想要顺其自然,想要公正,这也不难理解。   至于林贤,他该是最难的那一个。因为谁都想要他死。   林贤是规则的化身不错,但他却并不等同于规则。   规则是神,林贤是人。这就是他们本质上的区别。   如果规则归位,那么林贤自然就不存在了。他所有的经历,所有的情感,都会如同一场幻梦,消散于无形。因为规则需要的是完整,而非所谓的感情。   规则是没有感情的。从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他的神格就是冷酷。   扶桑想要的就是这样的规则。拥有制衡天地的力量,但却公正而无情。就像是一个完美的傀儡。   而对于归虚来说,对战一个归位后拥有实体的规则实在是没有什么赢面,对于他最有利的做法,就是让这个叫做“林贤”的人,神形俱灭。   与狼共舞是需要勇气与手段的。能够在两方都想要自己性命的人之间周旋这样久,不得不说林贤真的很有本事。   扶桑是规则的盟友,他帮助规则完整。按照林瑰对扶桑的了解,他应该是只把林贤看成一个暂时有用的工具。或者说的再难听一些,一头养肥了待宰的畜生。   扶桑不会对一头畜生投入太多的精力,所以林贤就乘着这个机会,暗中做了一些扶桑不知道,或者说知道的不全的事情。   比如藏下雨如晦的心脏,藏下一块龙骨。   龙骨这个东西,一旦与人合体,哪怕是本尊来了,怕是也察觉不到具体的气息。这就是为什么可以确定它还在南疆,但却怎么也找不见的原因。   扶桑知道这里有个阵法,知道这里面藏了人,但却不知道这人只是个障眼法,林贤真正藏得是龙骨。   扶桑千年来,加固阵法的同时,也是在找龙骨,而林贤明显不想让他找到,或者说找齐全。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难道不想让雨如晦恢复自己的身份吗?   林贤当时,对那女子说:“保护好他。”   无疑,这个他指的是雨如晦。   他在保护他,可是藏起一块骨头,又能保护他什么呢?   龙骨无外乎两个作用,第一是将它炼化,变成升级材料,还有就是让雨如晦重新变成那片轮回之海的主人。   若是因为第一个原因,只怕林贤早就将这女子体内的龙骨取出了。那么就只剩下第二个可能,他不想要让雨如晦变回龙神。   林贤不想要龙神回来,可是扶桑却很想,很想很想。   因为扶桑想要建立一个新的轮回。   天史官不存在了,如果没有轮回,魔灵的生成将永无尽头。   换成是谁,面对这样的情况,能够想到的唯一方法都是让轮回之力重现世间。而让轮回从一个神明的力量,化成这个世界的力量的唯一一种方法,就是这个神明彻底的陨落了。   不存在轮回的那种陨落。   神明是永恒的。他们的消失,只是另外一种开始。但这开始与那位神明却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   扶桑帮龙神看着龙骨不被别人夺走,说白了也只不过是等着他有朝一日回归,然后和林贤一样,被他物尽其用。   “呼……”   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林瑰忍不住自嘲,她真的认识扶桑吗?   这样的扶桑,怎么看也是幕后大boss既视感,和那个宠她宠的几乎看不见底线的人,真的是同一个人么?   扶桑在她的面前,几乎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这个不让她碰,那个不让她管,最好希望她什么也不知道。   他是不想让她认识这样的自己吗?   虽然是有一些恐怖,但她还能嫌弃他不成?   就算扶桑真的不是个好人,那又怎么样呢?爱都爱了,不论结局是好是坏,她都陪着他。   如果他活着,她就陪着他一起活。   如果他死了,她就和他死在一处。   她离开扶桑离开的太久了,久到完全可以将记忆中的那个人变成完全不一样的样子。   所以接下来的时间里,她再也不会离开他了。   她不能留在这里,等着归虚找到她,她得离开,然后去找扶桑。   哪怕已经没有可能使外面那些相互利用相互制衡了千万年的人重归于好,但是至少不能使情况更加糟糕下去!   当初那座山的坍塌,或许就是中央大阵开启的预示。   都说请神容易送神难,将魔灵放出来的代价太过于巨大,可若是遇上一群亡命之徒,全然不在意芸芸众生,那么自然也就不存在所谓的代价了。   不论是归虚还是扶桑,在他们眼里,这些生灵都是可以被放弃的。因为不管他们哪一方取得胜利,在此之后一定会开启一个全新的时代。   有了新的,还要旧的做什么呢?   生灵涂炭又怎样,想要新的未来,总得有所牺牲。   哦,又是典型的反派思想。   林瑰苦中作乐,默默地打趣自己,虽然她娘不是个反派,但她爹和爱人还真不是个好人。   打趣完,她深呼吸一口气,运足自己所有的灵力,将手中的隐魂珠彻底捏了个粉碎。   没办法,晚菁的头发太坚韧,她只能直接将这个追踪器给毁掉了。   确定自己暂时不会被归虚找到了,林瑰还得想办法,应该怎么离开这里。   她很庆幸,这个阵法是林贤布下的。若是扶桑……呵呵,扶桑的话,她完全可以省省力气了。   扶桑要关一个人,那么除非他亲自放你出去,否则一定能关到你死。但是林贤不一样,他比较喜欢给人机会。虽然他并不是很给自己留后路。   只是,要看懂林贤的机会,委实不算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林瑰尝试着闭着眼睛直接往前冲,冲了一炷香的时间,再看四周,依旧是在原处。   她觉得自己好像有了点想法。 作者有话要说:  啊,过渡章总算要过度完了呢~ 接下来可以慢慢收尾啦~ 今天大家在家都打扫卫生了吗? 反正我是拖地拖得腰酸欲绝……   ☆、第212章 第 212 章   林瑰“玩”闭着眼睛往前跑的游戏玩了一个晚上。   最后的结果自然是还在原处。与她预料的一样。   如果可以,她简直是想要抱抱林贤了。因为她现在的这种心情, 就好像是一个等待着发考卷的学生, 忐忑着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过。等到考卷发下来,从上到下扫一眼, 发现都很简单,一样的感觉。   每一次不管跑多远, 看见的都是同一样东西, 那代表了什么?   代表了你在原地踏步啊!   睁着眼睛乱转,南疆本来就叫人分不清东南西北, 再加上这长得都一模一样的竹林,不昏头才怪!   至于怎么出去……   更简单了。直接打破就好了啊!   林瑰很开心的花了三日的时间, 将这阵法外的结界打破了个口子,带着那女子跑了。   别看这女子一把年纪, 丈夫还是大乘期, 其实她修为也就元婴,那么多年不动手,灵力用起来还没林瑰顺畅。   这倒不是她不修炼, 而是在那个阵法里面, 可以用灵力, 但却不能吸收天地灵气修炼。   毕竟是一个被结界罩起来的世界,灵气只有那么一点, 强行吸也吸不了。   这是女子千年以来,第一次看见外面的世界。   所谓沧海桑田,想来不过如此。   离开之前, 女子又去了一次东方夙的坟前。   她拔下头上唯一挽发用的玉簪,摔断在了那石碑之前。   林瑰有些不解的看向她。   女子道:“我这一走,便再回不来了。这玉簪便如我一般,替我留下,永永远远的陪着夫君。”   龙骨已然与她合为一体,若是不取出来还好,若是要取出来,唯一的方法就是将她炼化了,重新煅出龙骨。而从她被迫与那龙骨融为一体的时候开始,她就已然知道了自己未来的命运了。这宿命迟早会来,所谓的差别,不过是来的早一些,与晚一些罢了。   “前辈……”林瑰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女子,“您不告诉我你的名字,所以我只能这样称呼你。”   女子道:“你是我们的殿下,我不敢让您喊我前辈。论修为,我也当不起您的前辈。不告诉您我的名字,只是因为从前的那个人已经死了。从现在开始,您可以随意的称呼我。”   林瑰不禁感到了一些为难。这是又要叫她给取名字的节奏了?   以她那半肚子墨水晃荡的水平,真的不是很敢给别人取名字啊……   但是老这样空白着也不行啊!   “不如……你就叫葛生吧!”   这一首未亡人的哀歌,大约是再适合不过这女子了。   “娘,对不起。”   林瑰摘下自己腕上的储物手镯,杂碎在了结界之中。那储物手镯中原本的东西,此刻哗啦啦的堆了一堆在地上,就连葛生也忍不住的道:“你母亲真的很疼你。”   林瑰在那一堆东西中挑挑拣拣,寻找必须的东西撞进身上空间有限的储物袋中,听见葛生这一句话,眼泪忽然就流了下来。   晚菁给她的两样东西,隐魂珠碎了,手镯也毁了。可是没有办法,为了不被归虚找到,这些沾上他神识的东西一样都不能留。   索性她颈间还留着晚菁用头发为她编织的绳结。   在最后,林瑰犹豫再三,还是将那一堆东西中翻出的水晶小镜带上了。   这是她唯一可以和扶桑联系的东西了,虽然用的并不多。   这东西并没有追踪定位的功能,只是一件不错的聊天法器而已。   林瑰自己都没有想好,再一次面对这个世界的时候第一个应该做什么。也不知道见到扶桑应该说什么做什么,但她还是想要带着这面镜子。   这面镜子,就好像浮荒剑一般,或许甚少出现在人前,但却已经携着扶桑的气息,镌刻在了她的灵魂之中,再难抽离。   做好了一切准备,林瑰和葛生装成凡人的样子,离开了结界。   “这结界与外面有时差?”   只需要稍一感知周围的草木生灵,林瑰就敏锐的察觉到了其中的变化:“结界里面过一日,外面已经三日了。”   这并没有什么值得意外地地方,调控时差虽然是很高深的术法不错,但是对于规则而言,不过一念而已。   “看来已经过去一旬左右的时间了。”她在结界中度过了一个多月,那岂不就是一旬?   葛生却道:“不可能。”   “我就算是再无用,计数日子也是不会错的,我在这里面,确然是过了千余年。”   林瑰皱眉,道:“难不成,这时间,是从我进来开始,才有的差别?如果这样的话……”   那就只能是扶桑干的了。   他是想要少关她几日么?   也罢,这些想不通的事情,还是不要去想了吧。   感觉自己在几日之内历遍各种阴谋的林瑰安慰自己要随遇而安。   “我们要到哪里去?”葛生问道。   林瑰苦笑一下,道:“说实话,我不知道。”   但第一步是下山,这总没错。   南疆并非杳无人烟,虽然大多是散居的少数民族,但只要出了深山老林,城镇还是有不少的。   她们本想御风而行,直接赶往南方的主城,可是稍一向上,便可以看见中上层的天空都已经被乌压压的魔灵所占据,而她们还没有在这大群魔灵之中保身的实力。   于是只好御剑。速度快是快,就是耗神了一些。   御剑之时,林瑰再一次感谢晚菁,没有单纯的让她成为一个法修。   “看这魔灵的数量,中央的阵法果真是破了么?”还没有生灵涂炭,真是可喜可贺。   两人御剑行了一日一夜,终于精疲力尽的赶到了城门口。   这城池上方布了结界,魔灵暂时进不来。林瑰想,看着这城门口长龙一样的进城队伍,大约就能明白为何其他边城之中人烟如此稀少了。   有能力离开的自然都离开寻求生路了,那些留守故土的,几乎都是老弱病残,无力离开的人。   “要想暂时挡住魔灵,除非是分神期以上布下的结界才有些许作用。且布下如此之大的一个结界,所耗费的灵力实在太过巨大。”这结界若是维持半个月,怕都能将一个分神期的修士活活耗死了。   一座城只有那么大,四处赶来的难民却是越来越多。林瑰和葛生装作两个普通的少女,一边被人群推搡着往前挤,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周围人说各种靠谱的与不靠谱的消息。   他们排了一天的队,也没能排进城,但总的来说,也算是了解了一下时事。   现在的情况,和林瑰当初预料的差别也不大。昆仑和蜀山果然掰了,只不过眼下的局势是,魔族帮了蜀山,其余的那些门派大部分选择留在昆仑,小部分选择跟着蜀山。   林瑰心中思忖着,大概现在蜀山该是她爹的地盘了,只是不知道晚菁现在怎么样了。连扶桑都会把她关起来,更不用说归虚了。   虽然归虚不是很喜欢使用暴力手段,但是如果晚菁和他意见实在是相悖,他不介意暂时使用暴力。当然,他下手很有分寸,毕竟在他心里,晚菁应该是最重要的人了。   就是不知道昆仑现在的局势怎么样。   扶桑不大喜欢抛头露面,而临阵换将也是大忌。他不会对雨如晦做什么,但除非他们是串通好的,要不然到了这地步,雨如晦的性格,应该不会任人摆布吧?   林瑰用几个面饼和两个混在普通人中的低阶修士搭讪。   哪怕只有筑基初期,毕竟是修士,修真界的消息,总比旁人灵通。   白天的时候,林瑰就在观察他们了。这两人的话很少,对于旁人来来回回说的那几条消息,也并不多嘴,林瑰很欣赏这种性格。   “如果不需要干粮,辟谷丹我也有。”   压低声音,林瑰还是将干粮塞进了这两人的手中,对上两人惊讶的眼神,林瑰用传音道:“问你们几个问题,如实回答就好。作为报酬,这就是你们的了。”   林瑰悄悄将一瓶辟谷丹递给了他们。这里面有十颗丸子,够他们补充一段时间的体力了。   对于低阶修士来说,辟谷丹虽然不好吃,但却是最佳的选择。一般粮食只能填饱肚子,可辟谷丹还可以补充灵力。   两人点了点头,他们并不会传音,但是他们知道,眼前这个好像年纪很小的女孩子,实力绝对远远在他们之上。听她的,不会有错。   “第一个问题,这座城,是谁的地盘?昆仑,还是蜀山?”   那两人对视一眼,道:“可以说是蜀山,也可以说是魔族……”   林瑰道:“这怎么说?”   “蜀山派了两个长老在这里,支起了结界。不过,现在魔族和蜀山结盟了,所以这里也有魔族的人在。我们听说……”   “听说什么?”   有魔族的人在的话,林瑰觉得自己要小心点,可别遇上熟人,被抓回去就前功尽弃了。毕竟魔族随便拉个长老出来她都很熟,而那群不知道其中弯弯道道,且对归虚无比狂热的家伙们,若是发现了她,岂不是要把她打包送回家?   那两人道:“听说,魔族的族长在这里。所以,我们估摸着,这块地方,应该还是由魔族说了算。”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看到一篇00Q的同人,里面有个情节是洞洞拐遇见了来推销果酱的帕丁顿,发现这声音咋和我媳妇儿一模一样,然后每天偷偷和帕丁顿玩23333~ 原来真的有这个梗! 当时整个人都兴奋了啊! 帕丁顿那么可爱当然要带他一起玩! 论一轮与Q长官的前世今生23333~   ☆、第213章 第 213 章   林瑰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运气这么好过,难得好一次, 就让她恍恍惚惚。   想就近进个城吧, 还能刚好遇上自己娘亲。可是问题是,她还没有想好到底要不要和自家娘亲见面, 所以听见了这个消息的林瑰有点儿蔫,但她还是勉强打起精神, 问了问昆仑的问题。   “那眼下, 可是昆仑与蜀山平分天下了?”   那两名修士又是对视一眼。他们似乎是犹豫了一会儿,其中一人方才道:“可以这么算吧……说来惭愧, 我们本是两个无名无姓的散修,本来也是打算去昆仑看个热闹, 谁知道……先是从昆仑逃下来,跟着人跑去了蜀山, 还没喘上一口气, 又从蜀山逃了出来……也万幸我二人修为低微,没人看得入眼,要不然, 只怕还没有命活到现在。”   林瑰听得一愣, 道:“这又是个什么说法?”   那两名修士看着她, 欲言又止。   林瑰胡诌道:“我与姐姐,也是散修, 本来寻一处山头安心修炼也就罢了。但如今局势,实在逼得人不得安生。而且我们在昆仑与蜀山各自都有友人。可近几月来,却是没有半点他们的消息……我与姐姐, 心中都很焦急。”   两名修士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位前辈,并非我们夸大其词。您的友人在昆仑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在蜀山……实在是说不准。”   林瑰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另一口气又给钓上来了。   “怎么说?”   那修士道:“我们本来在昆仑好好地,可不知怎么的,昆仑就闭了山门,谁也不许出去。不知前辈可知,昆仑有个绝壁崖,听说那下面锁着一个魔头,那魔头怨气冲天,就是远远望过去,都能看见绝壁崖上头的那股黑气。他们将我们这些力量薄弱的散修与一些小门小派的弟子抓起来,挨个往绝壁崖下边扔,只为了叫那魔头安分一些……”   林瑰听得心头发冷,颤声说道:“这是昆仑干得事情?”   那修士摇摇头,说:“不,这是昆仑,蜀山,魔族,一道干得。”   林瑰只觉得自己手都在抖。   “那你们,是怎么逃出来的……”   “趁乱。”那两名修士回忆起那段经历,脸色也难看了起来,“底下那个魔头闹得厉害,他们那些掌权的人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吵了起来。我们只知道昆仑的掌门绑了几个蜀山的长老推下去,两方就彻底的撕破脸了。魔族族长趁乱打破关我们的结界,我们就抓紧时机逃了,可外面还罩着结界,我们没有办法,就只能假装是蜀山的弟子,跟着一起回了蜀山。却没料到,魂还没定呢,魔族的大祭司就掌了蜀山的权,下面自然许多人不服气,他便开始立威,但凡有谁不服,全都死在了他手里,可怜啊,连元神都没留下一星半点……”   “我们二人,乘着被派出来执行任务的机会,逃了。其实逃到哪里去都一样……唉,罢了,能活一日是一日,这世道,说乱就乱就乱了。”   林瑰喃喃的道:“覆巢之下安有完卵……那如今昆仑如何了,那魔头?”   那所谓的魔头想必就是那被放出来的怨灵了,他们将那些怨灵吸引到了绝壁崖下暂时封印,但却终究不会长久。   “昆仑?”那两名修士摇了摇头,说道:“您竟是不知道么?昆仑封山了啊!昆仑的修士全部迁移到了铭城去,眼下的昆仑山,怕是一座空城了。可怜如此仙家福地,就这样被那魔头给毁了……”   “铭城,东方家么……也是,照着扶桑的性子,本该如此。”林瑰只觉得自己一瞬间心境苍老许多。她扪心自问,自己实在是还没能到那种不拿别人的命当命这种丧心病狂的地步。   只是这事儿居然是雨如晦第一个挑起来的,还是有些出乎她的预料。   习惯了一个喜怒不形于色的雨如晦,对于他将人绑了丢下绝壁崖这种事情,她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既然昆仑把总部迁到了铭城,那么她少不得也得往铭城跑一趟了。现如今局势比她想象的要严重的多,她必须要见一见扶桑。   林瑰失魂落魄的回到原处,葛生见状,问道:“你怎么了?”   林瑰道:“我得去铭城,但我们俩不能一起走。你体内的龙骨,倘若被人发现了,后果不堪设想。”   现在之所以还能维持短暂的平静,各方面都没有下一步的动作,不就是因为龙骨不全么?   葛生道:“那该怎么办?”   其实葛生只有在林贤身边才最安全。为了雨如晦,林贤也得保护她。可是林贤现在又在哪里呢?   林瑰不信他还会呆在扶桑这个明显想杀他的人的身边。   天地之大,他要藏身倒是不难,难就难在找不着。   诺大的人世,要寻一个诚心想躲的人,何其之难?   “我得到这城里去一趟。”林瑰决定道。   葛生说道:“现在大门不开,外面有结界,你怎么进去?”   林瑰道:“这我自有办法。许久不练,也不知道行不行,你千万护好我的身体。我尽量在天亮之前回来。”   扩散元神探查情况,许久之前林瑰就能用的本事了。只是这本事太累人,且累的不是身体是元神。她许久不干这种事情,并不是很有把握能够操纵的好。   葛生闻言,点了点头,道:“你放心。”   于是林瑰便假装靠在她身上睡着了,将元神放出去,绕着那结界扩散自己的意识,努力将自己融入进去。   她想要进去找找晚菁。而今她能够相信的人实在太少,但不管再怎么少,晚菁永远是一个。   如果连母亲都不能信,那么她还能信谁呢?   林瑰的元神在城中游荡一圈,这镇座城池已然人满为患。几乎每一条街道上,都挤满了周围城市涌来的百姓。   林瑰心中忽然升起了一种怪异的感觉,她似乎觉得哪里不是很对,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她努力搜寻着晚菁的气息,却很遗憾的没有探查到。   难道晚菁不在这里吗?   也对,那两人也只是说听说而已,凡事只要带上“听说”两个字,一般都不大靠谱,可笑她居然还相信了。   林瑰心中有些失望,但她转念一想,进来都进来了,花了这么大的力气,不如就探探城主府,看看里面究竟有哪些人。等到过几天可以进城了,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可她这一探不要紧,居然让她发现了君诚!   林瑰当真是惊喜交加,因为她不仅看见了君诚,还看见了晚菁。   晚菁还是晚菁没错,只是身上却无一点灵力波动,难怪之前察觉不到她的存在。   怎么会这样呢?   林瑰决定不动声色,先偷听一段他们的对话。   君诚看着晚菁一张没有什么血色的面孔,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这又是何苦?”   晚菁转过头,不大愿意见到君诚。她道:“你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君诚似乎有些无奈。说道:“你相信我,她死不了。若是那孩子死了,扶桑能和现在这样安静?只怕早就来找我要命了!”   “呵呵。”晚菁冷笑两声,道:“你倒是害怕他来找你要命,却不怕我来找你偿命吗!”   君诚苦笑了两声,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的动作来,说道:“怕,我怕了你,行么?”   “小晚,我向你发誓,如果阿瑰死了,我在你面前自爆元神谢罪,好不好?”   晚菁直直的看向君诚,眼中流露出一丝讥讽:“你说的话,我能相信吗?”   君诚自嘲的笑了一声,道:“不论你信不信,你都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疼的人。如果可以,我愿意把这个世界上所有的苦都替你受了,就像你对阿瑰那样。”   “早点休息吧……”君诚抬起手,带着些许颤抖的,碰了碰晚菁的头发,“你现在的身体情况,已经折腾不起了。如果你想要见到阿瑰,就更加应该珍惜才对。”   他转过身,想要离开,却听后面“哐当”一声,君诚被吓到了,急忙转头,原来是晚菁一把将桌上的茶杯都摔在了地上。   “你这是做什么!”   君诚以会议须,将那碎瓷片都撵作齑粉随风化去。晚菁直视着他,一字一字的道:“不做什么。我只是告诉你。你这么把我关起来没用。如果你要看着我,最好不分白天黑夜每时每刻都看着我。要不然,我有的是方法让你后悔。只要我想。”   “现在我的丹田碎了,和凡人也没什么两样,实在是脆弱的很。”晚菁慢吞吞的从袖中抽出了一把匕首,举到自己的颈间,她低低的笑道:“别以为我是在吓你。你知道的,我这个人,有时候很疯。大小到大都是这样。”   君诚看着晚菁,只觉得一口气生生卡在了喉咙口,上不去也下不来,堵得紧。   “我不会放你走的。你现在的身体状况,离开就是死路一条!”   晚菁缓缓的站起来,她一步一步的向君诚走去,声音哽咽:“子女都是上辈子的债,对么?你看着我现在这样,后悔吗?”   君诚看见晚菁哭,自己的眼眶也忍不住红了起来,他颤抖着将晚菁抱住,泪流满面:“是我对不起你……”   “你告诉归虚,他要杀人,要灭世,先把我杀了吧……”晚菁哭着将匕首插进了君诚的背心,她看着自己手上沾染的鲜血,又是哭又是笑:“睡一会儿吧,睡一会儿就好了。你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就像你说的,为了蕤儿,我也不能死……”   她推开君诚,看着他跌倒在地上,意识逐渐的模糊,忽然,晚菁将刀子丢开了,她跪在地上,向君诚“嘭嘭嘭”磕了三个头,郑重的道:“对不起。”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做了一件很开心的事情!!!   ☆、第214章 第 214 章   说实话,林瑰被眼前的场景震得一愣一愣的。   要命, 这晚菁是什么和君诚扯上关系的!   而且看情况, 这关系还不浅?   原本看着晚菁和君诚在那里你对不起我我对不起你,她就很懵, 等到晚菁那三个头一磕,林瑰基本上是傻了。   这算是怎么一出啊!   一个可怕的念头缓缓地在她的脑海中成形, 要死了, 君诚该不会是她的外公吧!   呵呵,呵呵。   她觉得, 这一定是一个玩笑。这事儿要是真的,那就真是一出年度狗血大戏了。可尼玛这关系也实在是太乱的吧!   只要一想到身边长久的存在着一个外公, 林瑰就觉得一阵汗毛倒竖。   晚菁应该是在刀上下了点药,可以让君诚昏迷一会儿。反正这么一点伤也死不了人, 睡一会就睡一会吧。   林瑰心情复杂的看着晚菁从储物法宝里面掏出一件黑色斗篷披上, 动作那叫一个顺畅,哪里像是碎了丹田的人。   她跟着晚菁出门,七拐八拐, 拐出了城主府, 又一路绕进一个小巷子, 敲了敲一户人家的门。   不一会儿,那扇门打开了, 来开门的人更是叫林瑰有点懵——那是雨如晦。   褪下了那一身万年不变的昆仑校服,穿起布衣青衫的雨如晦居然瞧着要比先前柔和许多。   只是,他又为什么会和晚菁在一起?!   林瑰忽然想起了当时那两个修士说的, 昆仑掌门绑了两个蜀山的修士激化矛盾,然后魔族族长趁乱打破了结界放人……   呵!敢情他们是商量好的?   这一个一个的,都是戏精吧!   两人走进屋子,里面还有一个很明显刚刚从床上爬起来的林贤。   林贤头发有些乱,身上除却里衣,只披了一件明显有些嫌大的外衣。他虽然眼睛看不见,但却还是会习惯性的揉眼睛:“哦……你来了。阿瑰也来了?”   晚菁一惊,忍不住下意识的环视四周,雨如晦解释道:“因为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能来,所以我让他先休息一会儿。”   晚菁想听的明显不是这个,她着急的道:“蕤儿在哪里!”   林贤摆摆手,说:“你看不见她的。尝试一下用元神与她交流。”   晚菁又是一惊。   元神?!   她好好一个女儿,怎么就成了元神?难不成……   晚菁硬生生被自己吓出了一身冷汗。叫林瑰看着实在是心疼。   如果可以结出实体,林瑰真想抱着晚菁哭一哭,说自己没事。   不过很快,她便在晚菁的识海之中完成了自己的心愿。   “娘……”   许久没有倾泻过自己的情感,林瑰哭的直抽抽。   “傻孩子,你到底跑到哪里去了啊……”   看见女儿哭,晚菁忍不住也想哭。她忍不住自嘲的想,自己百来年的眼泪,大约都留在今天哭了。   林瑰哭的一抽一抽的,说道:“我就在城门口……在排队……”   “……噗,”听见这句话,晚菁竟是一下没忍住笑了出来,她擦了擦眼泪,道:“竟是这么巧么?”   林瑰心中道,怕不是巧,没准是林贤算好的。   思及此,她赶紧问道:“娘亲,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的丹田没事吧?为什么你们会在这里!”   林瑰想要问的太多,晚菁三两句话解释不了,还得理理顺才能说。   但总结下来,这件事情应该是这样的。   中央大阵打开之后,扶桑打开了一早就建好的连接阵法与绝壁崖的空间虫洞,而林贤在虫洞的另外一头,也就是绝壁崖下放了点血,吸引那些怨灵,于是那些怨灵就都一股脑儿过来了,被扶桑和归虚联手暂时压住了,但却压不住很久,于是他们就开始往下面丢修士。这件事情真的洗不白,因为人人都有份。   还是那句老话,只有永恒的利益,没有永恒的敌人和朋友。这一堆人可以为了同一个目的众志成城,也可以一瞬间撕破脸。   但这个撕破脸也不是突如其来的,大家都知道是这么个结局,就差一个借口。   而这个借口就是林瑰失踪了。   听到这里,林瑰真的很想鼓掌了,自己这么有利用价值的吗?   一开始晚菁还以为是归虚把女儿藏起来了,没太担心,直到她听见归虚和君诚的传信,才知道,女儿是真的不见了,而且还是在山崩之中生死不明。   她当时是真的吓坏了,但是偏偏归虚表现的并不是很担心,还借此和扶桑谈条件,这让晚菁觉得有点心冷。   归虚要扶桑把林贤交给他,扶桑当然不会答应,双方大吵一架之后,不欢而散。   而这只是一个开始。   要论会搞事情,没人能作的过林贤。   他要是真心想作出点事情来,那是谁也架不住。   扶桑挺希望他死的,归虚挺希望他暂时活着的,于是林贤可着劲儿的开始搞事情,那叫一个寻死觅活。   用晚菁的话来说,即使这是他们一早串通好了的,她亲眼见着的时候还是有点心惊。   演戏演的像林贤那么敬业的不多,真的不多。   接下来这一段,晚菁都不大敢和女儿说,就怕自家闺女心疼扶桑。   因为接着扶桑遭遇了一系列的碰瓷。   林贤就是嫌事情被激化的不够,拿着把刀就站在绝壁崖上面往自己手臂上割,原本下边的那些怨灵暂时还算安分,这下被一刺激,真是不得了,险些就挣脱封印冲出来了。扶桑察觉到了情况,第一时间冲过来想把那些怨灵给压制回去,但是不知怎么着,等到归虚指天立誓的向晚菁保证女儿一定没事完赶过来,刚好就看见了扶桑把林贤给推下去了。   推下去?   呵呵,林瑰更加愿意相信,那是林贤自己跳下去的。这就是个戏精啊!八百年前老掉牙的桥段,他那是信手拈来,且屡试不爽。   归虚很辛酸的把林贤从下边及时的捞上来了,捞完之后就开始了和扶桑打架。   臭小子,你这是想趁人不备先下手为强啊!   其实到了那个地步,真相是什么样的已经不重要了,反正双方都想整死对方。   他们两个人打了三天三夜,连天都变色了。   按理来说,扶桑和归虚打,应该是不分胜负的,可那一回不知怎么的,打到后半段,扶桑就明显有些吃力了。   而归虚依旧是招招杀机,显然是想要将人置之死地。   于是,这个时候,晚菁又上去碰了一回瓷。严格来说,她碰的不是扶桑的瓷,是归虚的。   她挡在了扶桑的身前,替他挨下了归虚的一击。   诚然,魔族身体素质挺强的,但是和归虚的全力一击比起来,那还是有点脆弱。   紧接着,扶桑和归虚都听见了无比清脆的“咔擦”一声——那是丹田碎裂的声音。   扶桑还有点没反应过来,归虚已经要崩溃了。   而等到归虚抱着已经昏迷过去的晚菁往下看时,下面已经乱做了一团。   关押修士的结界破碎了,蜀山和昆仑的修士打作一团,简直是混乱到了极致。   以上,就是那两名修士所经历的一切的还原版本。   哦,附带一句,就是在所有人都陷入混乱的时候,斐鉴掩护着雨如晦和林贤跑了。   当然,林瑰最最关心的不是这一点。她关心的是:“娘,那你的丹田到底怎么了!”   晚菁有些不大在意的道:“是真的碎了。但是后来他又帮我修复了。”   很显然,这个他是指的归虚。   “那你现在怎么用的灵力?”林瑰有点弄不太懂了。   晚菁道:“你不会想要知道的。”   林瑰咬了咬唇,道:“我差不多可以猜得到了。”   魔族的秘术很多,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们做不到的。   其中有一种,就可以封印人的修为,将人的修为活生生抽出来,封印炼制成丹药。   这种秘术极为残酷,被抽取修为的人,会在一瞬间苍老腐朽,化为枯骨。可就是这样残酷的法术炼制的丹药,却偏生有一个很美的名字,叫做“暮雪”。   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林瑰看着自家娘亲,有点发愁:“那你们接下来准备怎么样呢?”   “天快亮了呢……”   林贤的声音忽然在林瑰的耳边响起:“带着那个女人进来,你就可以知道接下来准备怎么样了。”   林瑰忍不住道:“我一听见你的声音,就觉得不是什么好事!”   从晚菁的识海里面退出来,林瑰看见林贤打了一个哈欠,衣服倒是穿好了。   “时间紧迫,需要抓紧。”   “为什么要选在这里?”林瑰离开之前,还是忍不住看着他问道。   林贤笑了笑,似乎非常真诚:“因为这里有结界,可以保护我。”   林瑰表示不大想要相信他。   当林瑰回到自己身体的时候,天际已然明亮了一半,晨昏的界限在逐渐的变得浅淡,她睁开眼睛,支撑着坐起来,只觉得头痛欲裂。   每次元神离体之后,这样的后遗症都让她痛苦无比。   昨晚发生的一切,仿佛还带着些梦幻的不真实敢。   城门又开了。   葛生扶着林瑰站立起来。   一夜过去,又是许多人失去了自己的生命。   这些魔灵仿佛恶魔一般,悄无声息的蚕食着弱小的生命。   谁也不知道,下一个倒下的,会不会是自己。   他们唯一的希望,就是那一座城门。   林瑰脚步虚软的随着人群缓缓向前移动着。   在她的眼中,那一座城门,并非是生机。相反,它是一头永远不知悿足的巨兽张开的血盆大口。   它静默的,开启在哪里,等待着猎物们,争先恐后,主动地送上门来。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自己在不停的反转着   ☆、第215章 第 215 章   “一行几人?”   “姐妹二人。”   “可还有亲人?”   林瑰看见守城的卫兵身后,立着一个玄色斗篷的少年, 心中一惊。她拨乱了自己的头发遮挡住脸, 装作虚弱的样子,依靠在葛生的身边。葛生低头看了她一眼, 并未询问她的异常,只是回答道:“没有了。”   卫兵点点头, 做了记录, 便将两人放了进去。   “你认识那人?”   林瑰抿唇道:“小时候也算是一起玩的。”   葛生只是点了点头,不再多问。   其实林瑰完全没有必要如此紧张, 她离开魔族那会儿还是个丁点大的小孩子,与现在的长相相差许多。但是都说女儿长得像爹, 林瑰的眼睛嘴巴长得和归虚很像,再加上她现在委实有些像惊弓之鸟, 所以便下意识的处处小心, 生怕被人留意到。   进城之后,依旧是每条街道都人满为患。   林瑰带着葛生,按照自己昨晚的记忆, 找到了那个巷子。   一切似乎都与昨晚没有什么不同, 唯一的差别, 大约就是门打开,林瑰第一个看见的是晚菁。   晚菁瞧了一眼林瑰与葛生, 道:“进来说话。”   待到重新关好了门,林瑰实在是忍不住抱住了晚菁。昨晚相见,明明已经哭过, 可是现在,她却还是不争气的流了一脸庞的眼泪。   “娘,我真的好想你……”   自年幼之时,昆仑一别,一直到如今,能够与晚菁光明正大站在一起的机会,大约也就是眼下了。   “别哭呀……”晚菁一边帮女儿擦眼泪,一边安慰她道:“好不容易见到,应该高兴才是。”   “嗯!”林瑰眼泪还没有干,便又忍不住笑了。她给晚菁介绍了一下葛生,然后道:“我们进去说吧!”   晚菁点了点头。几人进屋,现下是初秋,虽不再炎炎,却也谈不上一个冷字,可是这屋子里却是门窗皆闭,还生了火盆。   昨晚因为是元神,林瑰倒是还没有注意到这一茬,现在亲身站在这里,还没缓上一口气,就给热出了一身的汗。   “你这是……”林瑰看了眼靠坐在床头,身上还盖了层被子的林贤,有点接受不能。她问道:“你这是……阳虚?”   林贤淡定的道:“血虚。”   林瑰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道:“肾不虚就行。”   林贤道:“多劳你操心了。”   一旁坐着的雨如晦忍不住笑了一声。   林瑰再一次被惊到了。   稀奇啊!刚刚雨如晦他笑了,他居然笑了?!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林贤没有搭理林瑰。他转头面向葛生的方向,微笑道:“你也来了。还记得我吗?”   葛生定定的看着林贤,低声道:“原来,你长得这个模样……”   林贤笑了笑,说道:“希望你不要把我想象的太过可怖。”   葛生缓缓地摇了摇头,说道:“你杀了我吧。就像当年你做的那样。”   “一千多年了,我每天都在等你。等着你像夺走我夫君的性命那样,一样将我杀死。”   她说着,忽然撕开了自己的衣襟,露出胸前的图腾来,颤抖着道:“然后,我就可以永远的摆脱这东西了!这仿佛诅咒一样的龙骨!”   “冷静一点,孩子。”林贤看着葛生,淡淡的道:“你的心愿很快就可以实现了。但却还不是现在。”   “我非常的感谢你,帮我保护它那么多年。”   “我不需要你的感谢!”葛生忽然激动了起来,她近乎破音:“我恨你!你为什么要把这东西给我!为什么要杀我的夫君?我曾经想要杀了你,可是你就这样把我关在了那阵法里面,关了我一千多年!”   “一千多年……哈哈,一千多年,你成功了,你关的我连报仇的心思也没有了!即使是你现在就在我眼前,我居然除了结束自己的生命之外,再也不想做别的了,这是多么的可悲啊……”   似乎是心中有一根弦终于绷断了,葛生忍不住的蜷缩成一团,跪在地上,掩面恸哭。   晚菁并不知晓这一切的前因后果,与葛生也并不熟悉,因此只是立在一旁冷冷旁观。林瑰倒是清楚,但是看着葛生现在这精神状态,她也实在是不知道应该劝什么好,只好看向林贤。林贤却还是保持着先前靠坐的姿势,脸上淡淡的,连表情也没有,一派无悲无喜。   至于雨如晦……   雨如晦看着林瑰,道:“你把她带到隔壁屋子里去吧。”   林瑰:“……”   林瑰觉得他们这样其实有些冷血,但却没有办法,只好照办。   而她刚把葛生带到了旁边的屋子,葛生就晕了过去,表情痛苦。   她吓了一跳,急急忙忙跑回去,想要问个究竟,却只听林贤淡然道:“离本体太近,她体内的龙骨感受到了。”   林瑰一愣,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雨如晦,道:“那该如何是好?”   林贤道:“及时取出来就好了。你不用看他,这是我的事情,和他没有关系。”   “呵呵。”林瑰忍不住的冷笑了两声,道:“是么?你的事情?那么你需不需要我来替你说说,你到底都干过哪些事情?是过河拆桥,还是卸磨杀驴?操纵别人的身体就这么有意思?你觉得很开心吗这样!即使取出来就好?怎么取!你看着她这个样子,心里就一点愧疚也没有?是你把她害成了这样!就为了这个人!”   林贤忽然抬头,他看着林瑰,道:“我是为了大局。总有人需要牺牲,到了必要的时候,哪怕是我,也在所不惜。”   “要你承认自己的内心就这么难?”林瑰简直要被林贤给气笑了。她简直是一刻也不能再在这个屋子里面待下去了!这该死的屋子,简直就闷热得叫人几乎窒息!   而事实上,她也的确出去了,出去的时候还不忘把门给摔上了。   晚菁看着摔门而出的女儿,有些心疼的道:“她还很小。这些事情,本不是她这个年纪应该承受的。”   晚菁很感谢扶桑,感谢他将自己的女儿如珠似宝般保护的如此之好。   从表面上看,林瑰似乎是很容易钻牛角尖。但是实际上,这不过是她还有着她所坚持的善恶而已。   而他们,却早已经习惯了权衡与取舍。   为了得到更好地,而舍弃不重要的,已经成为了他们生命的一部分。   这就是为什么他们可以面不改色的用修士来作为活祭的原因。   小部分人的牺牲,在他们的眼中,是如此的稀松平常。   如果可以,晚菁真的很希望,林瑰可以像以前一样,与这一切完全的隔绝。   “人总要学着成长。”林贤冷冷道,“你不可能护她一辈子,她也不可能永远活在自己的世界里面。这是宿命。即使不为此改变,至少需要学着承受。”   雨如晦看向林贤,道:“你的身体可以支撑吗?”   林贤道:“大概吧……我大约有数。”   晚菁看着他们两个,摆了摆手道:“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好好享受这最后的几天吧。隔壁那个,你们这是准备交给我了?”   雨如晦道:“有劳。”   晚菁微微摇了摇头,并未多说什么。   她现在唯一想的,就是如何才能够支开林瑰,不在女儿的面前杀人。   “你就不问问我,会不会记得你?”   待到晚菁离开了好一会儿,林贤方才犹豫着笑了笑,他的手指交叉着搅在一起,似乎是挣扎了许久,方才问了出口。   “你会吗?”雨如晦转头,看着他的眼睛。即使他知道,他什么也看不见。   林贤默了默,回答道:“我不知道。”   于是又是一阵沉默。   雨如晦道:“也许我们可以想一些好的。比如,如果我们真的改变了一切……我们之间的关系也许不会演变成现在这样。你会是你,我会是我。我们不会有任何关系。或者说,本来我们也不应该有什么关系……”   他还待说下去,林贤却忽然抬手捂住了他的唇。   “不要说了。”林贤淡淡的笑了笑:“就到此为止吧,小雨。如你所说,过去的事情让它留在过去,将来的事情……等到将来再论吧。”   雨如晦握住他的手,笑着问道:“那么现在的事情呢?”   林贤闭了闭眼睛,说道:“现在的事情,任由它发生吧。”   他顿了顿,忽然又道:“你怨我吗?”   “怨。”雨如晦微微的叹息了一声,他低低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了。我不该如此爱你,若说爱是不需回报的,那么那个人一定不曾用情至深。夙世轮回,你终是不愿予我一诺。”   林贤忍不住问道:“你就不曾想过,许我并非良人?”   雨如晦缓缓摇了摇头,不禁苦笑:“一直到现在,你竟还是会这样说?”   他起身欲走,却不料林贤忽然抱住了他,轻声呢喃道:“宜言饮酒,与子偕老。琴瑟在御,莫不静好。……若有将来,你只需给我这样的生活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  阳虚则寒,阴虚则热。是一个小常识啦!这里被我变成了一个梗~ 下面估计大家就要开启新副本了23333~ 新副本打完就可以大家一起养老了! 顺便恭喜雨掌门终于依靠自己的腹黑把媳妇儿骗回家了…… 脑补了这样一个小剧场: 归虚:唉呀妈呀我媳妇儿跑了! 扶桑:哈哈哈看我多机智一早把人藏起来了……等等!人呢!   ☆、第216章 第 216 章   当她睁开眼,入目是殷红如火的花木, 层层叠叠, 似乎无穷无尽。   方才,她正伏于古树之上小憩。   她低下头, 看见自己穿着一身红色长袍,宛似扶桑花的颜色。   --------------------   林瑰一向不觉得, 自己是什么圣人, 但是滥杀无辜之类的事情,明显还不在她的承受范围内。   短短几日之内, 她便对身边的人产生了一种完完全全的幻灭感。   这种感觉很难用语言来描述。她会感到害怕,但却还不到恐惧的地步。她知道他们做的事情是错的——至少她接受不了。但她却无法职责, 因为一定程度上,她也逃不脱, 她也是那其中的一份子。   不变的是她的父母, 朋友,爱人,依旧是她的父母, 朋友, 爱人。变化的是他们皆已经不是她最初认识他们的样子。   扶桑总说, 她是他活下去的希望和支柱,而他又何尝不是她的太阳?   她对扶桑有着一种近乎崇拜的爱意, 就好像树木对于光明一般。   在她的心中,扶桑做什么都是对的。即使有的时候他很任性。   可众生芸芸谁又不曾任性呢?   她并不以此为恶,相反, 她觉得这样的扶桑和可爱,这样的扶桑更有人性。   他人或对他顶礼膜拜,俯首称臣,而他,却永远是她的扶桑。   扶桑愿意为了她筹谋半生,而如今,她也愿意为了扶桑,去做任何事情。   林瑰想见扶桑,想的简直要疯。   可这绝对不在林贤的计划之内。   于是,她就这样被软禁了。   在被软禁的几日内,她并没有见到晚菁。她知道晚菁和葛生在一起,也知道晚菁正在做什么。   说不想逃出去,是不可能的。但她势单力薄,人微言轻,也是真的。如果不和他们在一起,在这种情况下她就什么也做不了,结果的不同不过就是被归虚的人找到,与被扶桑的人找到而已。   相比林贤的不动声色,雨如晦倒是来看过她几次。   这大约是这么多年以来,他们第一次坦诚以待,促膝而谈了。   雨如晦和林瑰说了他们接下来的计划。   “你可以选择说不。”雨如晦看着林瑰的眼睛,认真的道:“第一,我们并不能保证一定成功。第二,即使成功了,会面对什么,结果又如何,谁也不能保证。你该明白的,时间是一条长河,即使我们改变了其中的支流,但她最终还是会汇聚入海。”   多重多样的过程,许多时候达成的结果都是相同的。   林瑰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她说:“你让我选择,但其实,我并没有选择的权利。”   “我并没有力挽狂澜的能力,现在都一筹莫展,更不用说将来。”林瑰忍不住苦笑道:“除却寄希望于过去,我又能做什么呢?”   她捂住脸,忽然哭了起来,哽咽道:“也许你会觉得我很傻,但是我真的很想见一见扶桑。我还是相信,不论经历了什么,一个人的本质不会改变。”   雨如晦将林瑰拥住,他叹息道:“相信自己,一定可以将原来的他找回来。”   林瑰全身都在微微的发颤,她道:“我害怕,我实在是怕的厉害……”   林瑰扪心自问,并没有如同扶桑一般的坚强。   她等不了千万年,如果将她与扶桑的经历相互倒转,第一个崩溃的一定是她。   她并没有孤身一人于黑暗中独行的勇气,习惯了陪伴的她宁可陪着他一起长眠。   “不要去相信什么注定。”雨如晦低声道:“这世间的一切,本没有注定。是人为自己划了一座牢,故步自封,将一切没有实现的可能说成是注定。”   林瑰忽然笑了起来。   她依旧是用一只手捂着自己布满血丝的眼,喃喃的说道:“我终于知道,林贤为什么会喜欢你了……”   “你们两个,真的很像。”   从林瑰第一次以神识进入这一座城,她就察觉出了不对的地方。   但那时,却也仅仅只是一种直觉而已。   当这一种直觉被验证的时候,她竟没有预期内崩溃的感觉。   大约是已经麻木了。她这样想。   四处涌来的难民无穷无尽,这座城再大也总有容纳不下的一日。   如果没有,那么这座城里面的人,又去了哪里呢?   “塔楼中,有一座传送阵。”   四人乔装改扮,混在难民之中,排着队向塔楼的方向缓缓向前。   “他们都以为,这座传送阵可以将他们送到安全的地方。”晚菁拉着林瑰的手,以防被人群冲散。她缓缓的道:“而事实上,这座传送阵的另外一个出口,是魔界。”   “魔界?!”   林瑰心中一片冰冷,魔界,现在的魔界,岂不是……   “那里面的畜生,总要有东西去喂。”   林瑰冷笑道:“所以就用这些凡人去喂吗?”   晚菁并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林瑰的心中第一次出现了厌倦的情绪。   每个人都以为,传送阵是生机,于是他们争先恐后的想要往前。   林瑰不经意回头,却发现身后早已经不见了林贤和雨如晦。   晚菁道:“不用管,被冲散了而已,到了魔界,总会会合,说不定,他们比我们还要快。”   林瑰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入目却依旧只有拥挤的难民。   她摇了摇牙,最终还是与晚菁一起朝前走去。   林瑰很讨厌传送阵,她之前不管是汽车还是飞机,一个都不晕,可是偏偏到了这儿,就晕传送阵。   也许是换了个身体,连平衡感都好了也说不定呢……她如是自嘲的想。   塔楼中的传送阵入口,是一道玄色的光幕,沉重的仿佛无星无月的夜色。   排在她们前面的一个孩子,被父亲抱在怀里,看着眼前的光幕,吓得哭出了声。   林瑰下意识的捏紧了晚菁的手。   晚菁低低的道:“蕤儿,娘亲会保护你的。不论在什么时候。”   林瑰看着晚菁,微微的点了点头。   传送阵中是天旋地转般的失重感,从前每一次,她都闭着眼睛,不敢去看其中景象,但是这一回,林瑰竟是破天荒的睁开了眼睛。   她看见了一片漆黑的混沌,明明是什么也没有,却又好似众生万象。   在传送阵中的一瞬,她只觉如同隔世。   被甩出传送阵时,林瑰简直不敢相信,算是自己故乡的魔界,竟是变成了如今这个模样。   魔界土地的荒芜化很厉害,但不管怎么说,林瑰小时候呆的地方,还是一个世外桃源。   但是现在,她举目四望,看见的唯有滚滚砂石,阴沉沉混沌一片的天空。   传送门将充满希望的人们一个一个的送到了这里,却显然没有给他们预期的结果。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有人骂骂咧咧,有人焦虑不已,恐慌在人群中迅速的弥漫着。   传送门每次只会将一部分的人送过来,不一会儿,便又关闭了。   晚菁道:“这里活人太多,很快就会引来魔兽。”   林瑰皱眉:“那怎么办?”   她和晚菁只有两个人,修为再高也架不住魔兽数量多。   “该死,林贤和雨如晦到底跑到哪里去了!”原谅林瑰对林贤的信任度有点低:“他们不会没有过来吧!”   晚菁冷静的道:“不可能。做事总要留后手,只要林贤还想活下去,就不会不过来。”   林瑰正要说话,却听远处忽然响起了一阵雄浑的兽吼,林瑰心道:怕什么来什么,说道魔兽这魔兽就被吸引过来了。不晓得那畜生吼一声,能吼来多少的魔兽。   她正这样想着,便见天际乌压压一片,飞行魔兽遮天蔽日而来,其中并不乏中高阶魔兽。林瑰到底只有元婴的修为,被这些魔兽的威压一压,顿时觉得腿软。   晚菁拉着林瑰,急道:“你还能御风飞行吗!”   林瑰一后背的冷汗,手都在发抖,她尝试着运转灵力,结果却不尽如人意。   “大概不行了……”   她苦笑道。   晚菁本想背着林瑰离开,但此时四面八方却都已经被魔兽所包围,若她一人,倒还能杀出一条血路,可带上一个人……只怕两个人都不能保命。   “怎么会这么快……”晚菁一手拉着林瑰,一手扣了暴击,这是时刻准备动手了。   林瑰却忽然笑了起来,她道:“娘亲,我们不会有事的。林贤和雨如晦一定在这里。光是活人的气息引不来那么多魔兽,,除非是冥灵。魔兽对于事物的感知远在我们之上,他们抵挡不了冥灵美味的气息。”   “至于他们为什么到现在还不出现……”   林瑰看了晚菁一眼,晚菁微微一笑,从袖间取出一物,抛向空中,顿时,一阵古老雄厚的威压弥散开来,伴着隐隐的龙吟,那东西迅速的向一个方向飞去。晚菁与林瑰紧追而上,总算是找到了失踪的两人。   “你们……”   “过来得时候被发现了。”雨如晦将龙骨吸入掌心,道:“我们得快一点了,如果归虚知道了,一定会以最快速度赶来。”   林瑰看着受伤的林贤,急道:“现在怕不是归虚了,在他赶来之前,我们已经要被魔兽给生吞了!”   冥灵的吸引力已经很恐怖了,更何况他还在流血!   “小雨。”林贤捂着自己左肩的伤口,盘腿坐下,他看着雨如晦道:“现在就靠你了。”   雨如晦点头,彻底释放出了上古之时神明的威压。   林贤道:“虽然不如当初十分之一,但是吓走这些魔兽,却还是够了。”   林瑰松了一口气。   “坐下吧。”林贤看了她一眼,道:“我们要开始了。”   林瑰说道:“这些人怎么办?”   周围人早就将他们团团围住了,只是因为太过害怕而不敢有所动作。结阵过程非常凶险,决不能有一丝一毫闪失,而他们只需要将他们之中的不管哪一个轻轻一推,就可以轻易破坏掉这一切。   晚菁道:“带着一起走。”   林瑰讶然:“什么?”   雨如晦道:“只有这样,他们才不会破坏结阵,因为他们留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他们比谁都想离开。至于离开之后是生是死,便与我们无关了。”   林贤道:“是人都会死。”   上古之时并没有凡人,在一个草木皆有灵的时代,这些弱小的人类很难活下去。但是不管怎么说,活的时间也比呆在魔界来的长。   若是留在魔界,只怕他们前脚离开,后脚那些魔兽便又汹汹而来了。   林瑰不得不承认,这是现在唯一的办法。   并且,其他人显然也很乐意。   那就没有什么异议了。   就好像林贤说的,是人总会死,既然做出了选择,那么能活到什么时候,就是各自的造化了。   魔界,是最后一块上古之时的土壤。   回到过去不仅仅需要轮回,需要规则的同意,还需要连接。   而魔界就是最后的连接。   “一个时空之中不可能存在两个一模一样的人,你们将会回到各自当初的身体。不过不用担心,这一切,你们都会记得。”   四人围坐,鲜血从各自的指尖流出,汇聚成一个悬浮的血球,林贤道:“我并不能够确定,会回到什么时候,但是记住,保护好自己。”   如果还是不幸死亡,那大约真的是不可逆转的宿命了。   诚然当初的战争不是因为谁的陨落而引发的,但是如今的一切却都是当初的遗留问题。   新的时代终将到来,谁也不能阻止。我们唯一可以做的,就是让他不要像当初一样的残酷。   “我们将在轮回之海再见。”   --------------------------   回到自己原来的身体,林瑰出乎意料的神清气爽。   哦,不对,她的本体应该是她身下这棵巨大无比的扶桑树才对,她人形的身体是幻化。   不过,这并无关紧要。   两世的记忆一瞬间在脑海中叠加,她需要调戏一段时间来缓和。   在扶桑神女的记忆之中,一切都很圆满,她不过是在树上小憩而已。因为身体的原因,先前经历的一切,反倒是更像一场噩梦。   是人都贪恋安稳,林瑰也不例外。此刻,她简直不知道有多希望,之前的一切真的是噩梦,而她,可以继续安稳的伏在树干上面沉睡。   然而,她终究不能这样。   踏着扶桑树枝纵身跃下,身体是她从未体会过的轻盈。   这终究是神明的身体,而神明则源于世间万物。   她得赶往轮回海,只是这个时候,林瑰才有些尴尬的想起来,她似乎不认识路。   ---------   每个人再次醒来后,都能够回到原来的身体,唯有林贤不能。   在上古之时,规则还没有所谓的身体,他有的仅仅是一道虚影。   于是雨如晦醒来后,第一个看见的便是海岸边上,半个身体浸在水中,昏迷不醒的林贤。   轮回中的飓风将他割的体无完肤,原本完好的衣服早已经破碎,被鲜血染得通红。雨如晦还未与身体契合,便摇摇晃晃的冲了过去。他颤抖着双手将匍匐着的林贤反过来,可触碰到的身体却已经变得冰冷。   “不……”   他用手胡乱的擦着怀中人面孔上的血迹,却并无济于事。轮回海中酝酿起滔天巨浪,龙岛之上雷云密布,似乎要将一切吞噬。   “冷静下来。”   忽然,一只手按上了雨如晦的肩。他猛然转头,眼前是一个披着白色斗篷的男子,他的兜帽遮挡住大半张脸,只露出了一个秀气的下巴。   这是规则,已经拥有了身体的规则。   “生死本来常事,何须为一具没有魂魄的枯槁而悲伤?”   规则的声音与林贤极为相似,却空灵虚幻,仿佛能够洞穿一切——这很让人讨厌。   “你不会懂原因的。”雨如晦只看了规则一眼,便回过了头,他抱着林贤冰冷的尸体,淡淡道:“从前也好,现在也罢。你永远也不会明白。”   规则微微偏过头,似乎是在思考。他指尖微抬,刹那之间,林贤的身体便化作飞灰,随风而散,消弭无踪。   “执迷虚幻了无意义。”   规则背着手,只需心念一动,便将雨如晦整个提了起来,浮于半空。他拉下自己的兜帽,兜帽下的面孔是一片空白。   “本座定义世间万物,你所想要的,本座都可以给你。”他没有五官,面具一般的脸孔上,逐渐幻化成出林贤的模样,他道:“不论是什么。”   雨如晦冷冷的看着面前的这张脸,眼中竟似无悲无喜。他问:“代价呢?”   “代价?”   规则微微的笑了,他近乎怜悯的看着雨如晦,说道:“你能为我做什么?”   雨如晦沉默不语。   已然趋于完整的规则,并不需要任何人的襄助,他只需要一念之间,就可以做任何事情。   他若规定一个轮回结束,那么大战立刻就会开始。   雨如晦忽然道:“我想扶桑他错了。”   规则笑着看向他,等待着雨如晦的后文。   “他以为,一个不懂感情,完全冷酷的规则,是能够被他所控制的。”   规则忽然大笑出声。   “哦?那么,”规则挑眉,看着雨如晦,道:“你觉得呢?”   毫无疑问,没有人比雨如晦更加熟悉规则。   规则的确冷酷的不近人情,但他却随心所欲。   有感情的人才会有破绽,规则没有感情,便不存在破绽。   “我已经说过。”雨如晦顿了顿,继续道:“他是错的。”   “我们都是错的。”   也许这个计划,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他们都以为,回到一切开始之前,就有可能改变这一切。   但他们却忘了,在他们回去的同时,将一个更加可怕的规则,也一并带了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  啊,之前摸了好几天的鱼,默默地更一章长的~ 接下来真的要接近尾声了,都穿回去了,能不接近尾声吗(笑哭)~~   ☆、第217章 第 217 章   林瑰觉得有八个字非常可以用来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所谓东风就是她不认识路。   这可以说是非常的尴尬了。   都说站得高看得远, 林瑰站在被称作天柱的扶桑树顶, 四面八方都看了一圈,也没见到轮回海。   扶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 他一回来,她是肯定走不了了。   林瑰急的团团转, 忽然扶桑树枝摇晃了一下——这是有人来了。   林瑰不记得自己有什么熟人啊!   如果是扶桑, 肯定直接上来了,而现在来的这位明显是在干着类似敲门的事情。   虽然林瑰内心不大想搭理, 但是她现在记忆混乱,说不定对方就是有什么急事。思来想去, 她还是决定下去。   如果对方是来找扶桑的,那就先让他滚吧!   林瑰一路从扶桑树的枝干上面滑下去, 总算是看见了那个不停摇树的万恶之源。   居然是个熟人。   虽然穿着打扮不一样, 但是看长相,确是斐鉴无疑了。   林瑰心思一动,越看斐鉴越顺眼, 好似一个救星。   “你来这里干什么?”   斐鉴百无聊赖的坐在树下, 他白了林瑰一眼, 道:“不是你传信把我喊过来的吗?”   林瑰一愣:“是么?”   她本来记性也不算太好,这几千万年前的事情, 她实在是记不大清,就连自己睡觉之前在干什么,她都没想起来呢, 怎么可能还记得把谁谁谁喊过来这种事儿?   要说原来的自己把斐鉴找过来到底是干什么,林瑰是真的不记得了,她也不高兴去想了。她只知道,斐鉴现在来的真是太是时候了。   斐鉴见林瑰走神,就知道她十有八九是忘了。他无奈道:“你是不是又忘了?”   林瑰脱口道:“怎么可能!”她顿了顿,又道:“我记性有这么差么!”   斐鉴看着她,根本不想说话。   林瑰脸不红心不跳的道:“我找你来,当然是有事。我问你,你认不认识轮回海在哪里?”   斐鉴道:“你找轮回海做什么?”   林瑰道:“我有事要去轮回海上的龙岛……具体什么事情,到了再和你说。”   斐鉴道:“轮回海倒是不难走,但是龙岛就不好说了。轮回海本身便是个迷阵,若是没有指引,多少人到死都没能从那里面出来?这么危险的地方,你去做什么?”   林瑰皱眉,道:“很危险吗?”   斐鉴诧异的看着她,说:“轮回海是公认的险地,你总不会连这个都不记得了吧?你若是实在要去,等珩烎回来了,你找他带你去……”   林瑰打断斐鉴道:“不行!”   斐鉴皱眉,道:“为什么?”   林瑰咬咬牙,说道:“斐鉴,我若是和你说个故事,你会相信我吗?”   斐鉴诚恳道:“你还没说呢,我怎么知道可信不可信?”   林瑰道:“我向你保证,我说的话百分之一百是真的,但是前提是你必须得相信我!”   斐鉴:“……好吧。”   林瑰深呼吸了一口气,酝酿了一下,道:“我要和你说的这件事非常长,也很不可思议,但你一定要有耐心的听下去……”   林瑰并不是一个特别会讲故事的人,更何况这个故事还很长很复杂,但就是因为这样,斐鉴反倒觉得她说的还算可信。   因为他觉得她编不出来。   斐鉴花了一点时间,用来消化自己刚刚听到的东西。   “小昀,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斐鉴的脸色有些诡异,他看着林瑰,叹了一口气,道:“你说的别的事情我都可以相信,但是你说我会爱上自己的父亲,这就有点……过分了。”   林瑰张嘴刚想说话,却忽然反应了过来,舌头硬生生一拐,懵道:“……你刚刚说什么?”   不好意思她刚刚似乎耳朵有点背。   斐鉴脸色依旧诡异的重复了一遍:“你说我会爱上我父亲……我觉得这有点过头了。小昀,也许你不知道,但是我的力量来源于规则。诚然,我们都是由道而生不错,但是一定意义上,规则就是我的父亲。”   林瑰感觉自己的耳朵大概是没有问题,但是脑子可能有点问题。   为什么斐鉴说的每一句话她都可以听懂,但却理解不了啊!   林瑰深呼吸了一口气,正色看着斐鉴,道:“你妈是谁?”   斐鉴:“……啊?”   林瑰按住他的肩,道:“你是他亲生的吗!你们有血缘关系吗!”   斐鉴:“……”   林瑰死死的瞪着斐鉴:“你在此之前,见过规则吗?”   斐鉴:“……没有。”   林瑰松了一口气。   吓死她了,还以为真遇见骨科了呢!   她拍了拍斐鉴的肩,同情的道:“放轻松一点,这不是什么大事。喜欢你爹的人多了,不止你一个。”   斐鉴:“……”   这话怎么让他听得压力很大呢?   其实要从血缘上面来说的话,斐鉴和规则是没有关系的。当然这个时代,神明之间本来也不存在什么血缘。但是从传承上来说,规则的确算是斐鉴的父辈。   即使他从来没有见过规则,但是对父辈的敬仰还是刻在心里的。   林瑰的话简直就是颠覆了他对自己的认知。   这让他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去和规则见一面。没有办法,他现在心情太复杂了。   斐鉴从来都没有进入过轮回海,他对于轮回海的认知仅仅是知道它的方位。   “以我们两的实力,要做好进去了就出不来的准备。”   望着眼前一片风平浪静的海水,林瑰道:“不至于吧?”   斐鉴随手变出几片羽毛,道:“这轮回之海连羽毛都浮不起来,沾上一点海水便如坠千斤,但这还不是最可怕的。”   “最可怕的是,一旦进去了,就很难确定眼前所见的是否是真实。哪怕再累,也不能休息,一旦你停下来了,就会沉入无休无止的幻象中难以脱身,也许你的骨头都已经烂在海水中了,你却还沉溺于幻境无法自拔。”   林瑰顿时愁了,这轮回海一眼望不到边际,龙岛都不知道在什么地方,里面又是幻象又是重水,歇都不能歇,这可怎么是好?   斐鉴道:“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因为一旦进去了,我们无法确保相互保护。”   谁也不能信誓旦旦的说自己不会沉溺于幻境。   林瑰硬着头皮道:“我们不能前功尽弃。”   斐鉴笑了:“那就只能相信我们的运气了。”   在海边的时候天气一片晴朗,可当他们进入轮回海不久,海面便起了大雾。   这些雾气十分阴冷,将身上衣物都染的半潮,十分沉重。   身为一颗树,林瑰被冻得一个哆嗦。   她环顾四周,眼前能见度非常低,根本无法分清楚东南西北,真的是连回头路都断了。   “传说龙岛无处不在。”林瑰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道:“难不成它是飘着的不成?”   斐鉴道:“你也知道,这只是传说而已。谁也没有见过它。”   林瑰问道:“这些雾气可以驱散吗?”   斐鉴摇了摇头。   “可是如果这样下去的话,”林瑰皱眉,“我们已经被困住了。”   不能这样下去。   曾经在结界之中,她登上过龙岛。   既然之前可以,那么现在一定也可以。   雨如晦可以感知到风的讯息,但他们显然是不可能的。   只能想另外的办法……   “斐鉴,”林瑰看着斐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问道:“你可以感知到规则的所在吗?”   斐鉴一愣,道:“规则,无处不在。”   “但是他的意识在龙岛上!”   规则曾经在龙岛上待过很长时间,哪怕现在是林贤,他也有规则的气息。既然现在的斐鉴力量源自于规则,那么他就一定可以找到自己的本源!   斐鉴闭上眼睛,低声道:“我试一试。”   许久,林瑰试探着问道:“可以吗?”   斐鉴睁开眼睛,道:“小昀。”   “什么?”   “咱们这一回,撞上大奖了。”   林瑰愣道:“什么意思?”   斐鉴道:“并非我去感知规则。而是,他就在龙岛之上,等着我们前往。”   “一个已经完整了的规则。”   林瑰不禁失色。   已经完整了的规则……   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而今再也找不出任何人或神,能够制衡规则。   “我们必须立刻赶过去!”   她一字一字的咬牙重复:“必须,立刻,赶过去!”   接下来,他们前往龙岛的路途简直是顺利的难以想象。   林瑰知道,这是规则的意愿。   再一次踏上龙岛,眼前的景物却已然和林瑰从折枝记忆里面看见的完全不一样。   折枝的记忆中,龙岛怪石嶙峋,一片荒芜。而现在,且不说其他,单是悬浮岛上的一座宫殿,便已经叫她恍然。   那是归一殿……   “客人请随我来。”   飘忽的声音忽然从身后响起,林瑰与斐鉴俱是一惊。   他们回过头,原来是一个穿着白色道袍,梳着发髻,没有表情的少年。   这少年瞧着有些面熟,身上穿的也是昆仑的衣服。   林瑰愣愣的看着他,问道:“你是谁?”   那少年却并不回答,只是依旧自顾自道:“客人请随我来。”   斐鉴提醒林瑰道:“这并非真实。”   林瑰仰首,望向半空中的归一殿。   “这一切,都是虚幻。”   是了,规则他还是一切幻力的源泉。   所有的真与假,都由他掌控。   两人跟着那少年进入了归一殿,里面的陈设一应都与昆仑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大约就是殿上主坐上坐的是规则。   “你们真是叫本座好等。”   规则单手托着下巴,随意的靠坐着,他一身白色长袍,配上那空灵到近乎空洞的声音,更显冰冷。   “雨如晦在哪里?”   林瑰觉得这种情况下,自己还是比较需要关心一下盟友的。   规则指了指空旷的大殿,顿时,便出现了一张精致的靠背扶手椅,而雨如晦正坐在上面。   林瑰看了斐鉴一眼,斐鉴低声对她道:“是真的。”   规则冷冷道:“当然是真的。”   他指尖微抬,一瞬间林瑰与斐鉴便也被固定在了突然出现的木椅上。   “你想做什么!”   规则微笑着看向挣扎的两人,缓缓道:“好孩子,不要心急,等到人来齐了,我们一并算账。”   “你们不是各为其主么?很好。到时候有冤说冤,有仇说仇。”规则笑着道:“本座一定为你们主持公道。”   林瑰道:“你的话,有几分是能信的!”   规则道:“看你信几分了。”   “你!”   规则不紧不慢的在几人面前化出餐桌,上面尽是美酒佳肴。他道:“算来,本座能有今日,倒还多亏了你们。如今一点心意,虽不成敬意,想必你们也不会推拒,不是么?”   林瑰的第一个反应是这东西不能吃。可是她再一想,规则与他们实力相差如此之大,似乎也没有下毒的必要。   林瑰看了一眼雨如晦,只见雨如晦面无表情,再看一眼斐鉴,斐鉴朝她点了点头。   于是林瑰便拿起筷子尝了一口。   ……   这口味真是一言难尽。   黑暗料理这个词,已经不足以形容了,规则根本就是在糟蹋粮食。   雨如晦看了林瑰一眼,林瑰从他的眼中看见了同情。   然后,雨如晦就端起碗筷,一言不发的开始一口一口往下吞。   林瑰真的很钦佩他。   若说从前林贤有什么是不行的,那大约就是他做饭相当于烧房子。   现在规则本尊上了,房子是不烧了,直接杀死别人的味蕾。   斐鉴吃了一口,直接吐出来了。   林瑰偷摸着看了一眼规则的脸色,似乎没有刚刚那么好看了。   斐鉴放下筷子,抬头看向规则,说:“我觉得我们需要谈一谈。”   规则冷笑道:“是么?”   斐鉴道:“我真的很想拥抱你。”   规则面色稍霁,却不料斐鉴还有后半句。只听他道:“你大约是从来没有吃过什么好的,我真的很心疼你。”   规则:“……”   规则被气笑了。   然后斐鉴就说不出话来了,他被禁言了。   规则惋惜的看着斐鉴和林瑰,道:“既然不想吃,那就永远不要用嘴了。唉,为什么你们就不能听话一些呢?”   林瑰硬着头皮复又拿起了碗筷。   她一偏头看雨如晦,发现他居然已经面无表情的吃完了。   为了自己不被禁言,林瑰很识时务的闭着眼睛强迫自己把面前的东西全部吃了下去。   她一吃完,面前的桌子也就消失不见了。   规则把他们三个关到了同一间房间,说是方便他们叙旧。   林瑰本来还想看看周围有没有耳目,雨如晦却道:“他无处不在,只要他想听,什么也逃不过。”   林瑰道:“那怎么办?”   雨如晦摇摇头:“没有办法,我们放出了一个魔鬼。他喜怒无常,谁也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些什么。如果他什么都不做,那就无关紧要,可是一旦他想要做什么,谁也阻止不了。我们现在唯一可以庆幸的,就是大战还没有正式开启。”   林瑰道:“可是战争不可能永远不开始。神明的时代总会迎来终结。这样一来,我们就完全没有了回来的意义!”   “并非如此。”雨如晦道:“已经改变了。比如说,已然完整的规则。我们原本天各一方,可是现在,我们却在这里相会。”   “你也许还没有明白。会导致未来那种局面的原因,是天道与规则相互制衡。可是现在,制衡已经不存在了,规则完全压制了天道。”   林瑰觉得自己大约是明白雨如晦的意思了。   规则和天道相互博弈,所以间接引发了一个时代的结束,也引起了归虚和扶桑的仇恨。   而这千万年前的因,导致了千万年后不可遏制的果。   如今一定意义上,这个因已经被他们遏制了。   可是……   “可是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林瑰担心道:“一方总是压制另外一方,本身便不可取。何况你也说了,规则喜怒无常,并且随时都可以毁掉一切。”   雨如晦却忽然笑了,说道:“可见你还不怎么了解他。”   “怎么说?”   雨如晦道:“他连感情都没有,又哪来的欲望?人做任何一件事,势必有欲求催生。就好像我们做这些,所为的也不过是改变未来的局面而已。毁掉一切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即使是规则本身,也要为自己所限制。他若是毁掉了一切,就又要耗费心力去重建。只要不触碰他的逆鳞,没有人愿意做这种费力事的。”   林瑰点了点头。虽然雨如晦说的的确很有道理,但是她总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   他是不是太了解规则了一些?   若说是因为雨如晦了解林贤,所以才了解规则,这似乎并说不通。   林贤和规则的性格并不相同,反而差别很大。而雨如晦说话的语气,那种耐心解释的口吻,也同他本人并不相似。   倒是更像林贤。   从她被软禁,雨如晦来看她时,她就总觉得雨如晦和林贤越来越相似了。   而现在,他的这种感觉,到达了顶峰。   她很想开口询问,但却不行。   一旦说出口,规则一定会知道。   当林瑰知道规则已经归位的时候,她是震惊的。   因为她完全不想相信,林贤就这么轻易的死了。明明这是一个反复无常,算无遗策的人。   如果说林贤和雨如晦融合了的话,似乎更有可能?   两个魂魄融合,一定会有一个消失,可现在的雨如晦一会儿像林贤,一会儿又不像,难不成是一体双魂?   使用这么危险的秘术,他们又是准备做什么呢? 作者有话要说:  过年真的好忙,心痛。 但是我感觉我的脑洞永无止境 好在这个快完了,话说我到底要不要写番外呢?   ☆、第218章 第 218 章   “我现在开始羡慕你了。”林瑰脸色委顿的看着斐鉴,说:“这多好啊, 一劳永逸。”   斐鉴不能说话, 于是翻了翻白眼。   规则把三个人关在房间里,什么威逼利诱也没有进行。他唯一的爱好, 就是给他们送一日三餐。   虽然他本尊不出现,但是饭菜到了点一定会出现在房间内, 如果吃不完, 就别想离开椅子。   斐鉴被禁言了,他的嘴基本上是没用了, 不用吃。雨如晦大约已经被折磨习惯了,每天吃的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林瑰是靠吞的。以前她连药片都吞不下去, 现在她觉得,就算是给她一把药片, 她都照吞不误。   都说咬舌自尽的人不是被痛死的就是被断掉的舌头噎死的, 她在心里默默地吐槽,那一定是因为咬舌自尽的人没有吞过红烧肉。   这种饭菜吃多了,真的会死的吧?   这才多久啊, 她就觉得自己瘦了一圈。   “你不是说他无欲无求吗?”林瑰绝望的看着雨如晦, “还有, 你是不是味觉有什么欠缺?”   雨如晦淡淡道:“我在进食的时候屏蔽了味觉。”   林瑰:“……你怎么不早说?”   雨如晦:“你也没有问我不是么。”   呵呵。林瑰只觉得自己的内心充满着mmp。   雨如晦继续道:“至于做饭,也许只是他的一种偏好。就像有的人爱吃甜的, 有的人爱吃咸的。”   林瑰捂住了脸:“天呐。”   “我娘亲为什么还没有来,这日子什么时候能是个头?”   斐鉴同情的看着她。   雨如晦道:“应当快了。若是晚菁到了,归虚和珩烎应该也会一起到。”   林瑰皱眉道:“他们来干什么!”   雨如晦反问:“难道他们不应该来吗?”   “他们来了能做什么, 那个规则简直就是个疯子!”林瑰道:“他现在这样安安分分挺好,万一不留神刺激了他……”   “阿瑰!”雨如晦忽然喝止了林瑰:“该来的总会来。我们不是要消除未来,只是使它不像从前那样。你还没有明白吗?神明的时代总会结束,而且这一天很快了。你需要做的是努力使自己活下去而不是去同情别人。”   他淡淡道:“我想,你大概还是不懂,为什么诸神皆陨,而归虚与珩烎安然无恙。”   林瑰一愣:“为什么?”   雨如晦道:“因为他们与诸神不同。他们是万物本源,是道的另一种表现,早在宇宙混沌之时便存在,直至众生消亡依旧不灭。他们拥有着永恒的轮回。”   “你以为大道的轮回是什么?从无到有,再从有到无。这就是大道的轮回。它的主宰者,就是永恒消长的阴阳,就是他们二人。”   “归虚向来亲近天道,厌恶规则。他喜欢掌控一切的感觉,讨厌有人约束他的行为。而珩烎则从一开始就无心于这些争斗。”   林瑰喃喃道:“他瞧不起这些,所以他宁可独善其身。”   雨如晦平静的道:“他是为了你,才走到那一步的。”   林瑰沉默。   “所以。”雨如晦拍了拍林瑰的肩,道:“如果不想让他重新变成那个样子,就别让自己死。其他的事情,与你无关。”   她仰头,看向雨如晦,低低道:“虽然我不知道你具体的计划……但是希望这一回,你值得信任。”   雨如晦微微的笑了,他道:“你会满意的。”   林瑰拨开了他按在自己肩上的手。   她现在已经可以确定了,雨如晦的身体里,的确呆着他和林贤两个人。   ------------   就在林瑰巴巴等着晚菁到的时候,归虚和珩烎却已经到了。   规则冷笑:“你们倒是稀客。”   “不请自来,有何贵干啊?”   珩烎淡漠道:“我来带我的昀儿回家。其余事情,与我无关。”   规则看向归虚:“你呢?”   规则活动了一下手腕,嘲道:“你猜。”   规则忽然笑出了声。   他道:“之前我同那几个孩子说,有些帐,是时候该好好清算了,倒是没想到,你比我还心急。”   他站起身,背着手走下主座,对归虚道:“你还真敢一个人来,难道不怕我要那丫头的命?”   归虚冷冷道:“你敢。”   规则完全不在意归虚的态度,他继续自顾自道:“她是你第一个创造出的神,作为馈赠,你将掌控万物生长的权利都送给了她……归虚,你爱上了自己创造出的孩子,你违背了规则,你有什么资格,过来和我谈条件?”   珩烎不动声色的看着这一切,眼中隐隐闪过了不屑与厌烦。   “你们的事情,自己解决。我再说最后一遍,把我的昀儿还给我,不要逼我动手。”   归虚冷笑道:“哦,原来你也有如此情深的一日么?”   珩烎不答。规则却道:“你将这不懂规矩的东西赶出去,我就把你心心念念的小丫头还给你,如何?”   珩烎却道:“你说的话,能信几成?”   “哈哈哈哈……”规则忽然大笑起来,他道:“真不愧是一对呢,说的话也这么相像。你问我我的话能信几成?呵,你该不会忘了,这里是我的地盘,你除了相信我,别无选择。”   若是规则想要将人藏起来,在这片龙岛之上,珩烎就永远也别想找到林瑰。   “我想,你大约也忘了。”珩烎手掌一翻,幻化出一柄赤金色长剑,“我最恨被人威胁。”   -----------------   地面忽然震了震。   “这是怎么回事,地震?”林瑰不敢置信的扶住桌子,“这里还会地震……”   她话未说完,一阵更加猛烈的震动袭来,屋中陈设“乒铃乓啷”的摔了一地。   “这不是地震。”雨如晦道:“他们打起来了。”   “谁?”   “你心心念念的人。”   林瑰大惊:“扶桑来了?!”   雨如晦点头道:“不止,归虚也来了。”   林瑰道:“他们打起来了?”   雨如晦:“谁知道。”   他笑着劈开了房间的门,说道:“我们可以准备离开了。”   “离开?去哪里?”林瑰和斐鉴跟着他走出去,雨如晦朝斐鉴一指,那禁言术居然解除了!   “雨如晦”道:“我只能做到这样了。众神陨落的大劫就要到了,在岛上找地方藏好,千万别死。”他看着斐鉴,认真道:“尤其是你。别干傻事。”   斐鉴一愣。   林瑰明白他的意思。上一次就是因为斐鉴陨落了,所以那些魂魄才会变成魔灵。   “你要去哪里!”眼看着雨如晦要走,斐鉴忽然喊住了他。雨如晦转过身,斐鉴却欲言又止,说不出话来,良久,就在雨如晦准备离开的时候,他却又道:“活下去。”   “雨如晦”的脚步顿了顿,他回过头来,微笑着道:“会的。”   斐鉴立在原地,闭上了眼睛,说道:“小昀,我们找地方藏起来吧。”   林瑰道:“你刚刚……”   斐鉴淡淡道:“谁知道呢,谁也不能保证突如其来的感情就一定是属于自己的不是么。我虽然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弄明白,但是那具身体里面不止一个人,我还是看得出来的。也许有些人,生来就会让人有亲近之感,这种事情虽然不常见,却也不罕见。”   “但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很想要见一见他。”   林瑰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这还真是……   她问道:“我们真的要躲起来吗?”   斐鉴皮笑肉不笑的道:“你说呢?”   林瑰眨眨眼,道:“那当然是……躲起来看热闹了!”   林瑰觉得,林贤应该是很了解她和斐鉴了。若想他们两个安分听话,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所以当斐鉴发现身上居然还有一个用于藏匿的防护罩时,她一点也不惊讶。   虽说林贤的信任度一直有点低,但是他确实很贴心。   “你说你想见他,其实你已经见到了。他长得和规则一模一样。”   两人在岛上躲藏好,看着空中不同颜色的灵力轰然交汇——自然,那幻化出来的归一殿早已经化作了齑粉。   斐鉴道:“我想见到的,并不是相似的面孔。啧……他们这是谁打谁?”   林瑰眯起眼睛来努力从那灵力风暴中分辨,结果却只得摇了摇头,道:“不知道。”   你打我一拳,我打另一个人一掌,另一个人再打你一拳是个什么操作?   “论单打独斗,珩烎绝对不是归虚的对手。”斐鉴沉声道:“他与天道融为一体了。”   林瑰惊道:“这怎么可能!”   斐鉴道:“若是别人,自然不可能,但是归虚不一样。他拥有虚无混沌之力,如果他把天道的意识锁在自己的识海里面,天道是无法挣脱的。难怪他如此讨厌规则。”   “他无法控制规则?”   斐鉴摇了摇头:“只要规则力量足够,它是一切的主宰,连道都要受他的约束。”   林瑰感觉自己越来越糊涂了。按照这样的说法,不就是谁也打不过规则,既然如此,那现在的一切有什么意义?   这个boss根本就是开了挂的啊!   “但是,这个世界永远不可能是谁的一言堂。”斐鉴笑了笑,道:“当规则没有实体,只有意识的时候,便有天道,大道,对他层层限制。而现在,他拥有了实体,他最大的限制,就是他自己本身。”   “规则永远无法违背规则本身。”   林瑰觉得自己大概是明白了。   这就好像是“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道理?   哪怕是皇帝,也不能违法违规太厉害,否则就会自食恶果的意思?   “那他到底要怎么样,才算是违背了规则呢?”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规则更加熟悉“规则”了,他如此谨慎,知法犯法的可能性并不大。   斐鉴道:“世上之事,都有两面。但现在我们所看到的一切,远远不是我们所能够干涉的。”   他们身为被创造者,并没有资格去干涉创造者的争斗。   林瑰一抬头,刚好看见扶桑被归虚击的吐出一口血来,顿时慌了,若不是斐鉴及时拉住她,只怕她已经要冲出去了。   “为什么归虚和规则联手攻击扶桑!”   “什么?”   林瑰意识到自己慌乱之下说错了话,连忙改口:“就是珩烎。”   斐鉴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   -------------------------   “这么多年过去,是情情爱爱磨掉了你的斗志么?”规则的唇边带着一丝讥嘲的笑,他依旧是背着手,一席白衣即使是在风中也未被吹动一丝一毫。相比于归虚与珩烎都或多或少有些狼狈,他竟是显出了一些闲庭信步的悠闲。   他淡淡道:“珩烎,你该不会天真的以为,踏上了这龙岛,你还有全身而退的权力?”   “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谁能够一直独善其身。你躲得了一次,躲得了两次,躲不了一辈子。越是躲,你便越是懦弱,直到有一天,你将会发现,你所珍惜的一切,都将因你的懦弱而死无葬身之地。”   珩烎怒道:“你住口!”   规则却依旧在继续,他踏着虚空,一步一步的走近,低声道:“生存还是死亡,的确是个好问题。”   “你应当做出决定了,不是么?”   珩烎看着规则,竟是笑了,他道:“我若做出了决定,你又能许我什么?”   规则道:“我可以向你承诺,你爱的人,会在时代更迭之中,安然无恙。”   “那你又需要我做什么。”   “很简单。”规则微笑,“这场变革旷日持久,保不准就有几个漏网之鱼。你所需要做的,就是替我去把他们解决掉。比如说——这座龙岛原本的主人。他总是不愿意听我的话,,要往外跑,真叫人伤心。”   “至于你的心上人,你放心,她还在岛上。这座岛不会为战火所波及,它将是永恒之所。”规则说着说着,禁不住大笑起来,他道:“永常无涯,万物恒砂。这世间众生皆是蜉蝣,朝生暮尽,唯有本座永恒不灭!”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今天都看春晚吗?不如码字过年啊! 立了一个flag,我要日万,虽然感觉有点怂……因为我今天阴阳师抽卡,写的日万,抽出来的是R卡。。。 没有爱了,垃圾游戏。 你们明白我玩了几个月,在ssr百分之一的概率里面,三次都是阎魔的悲愤吗? 话说,生存还是死亡,是我夹带私货啦,你们都懂得啦~哈姆雷特经典台词,嘿嘿笑。   ☆、第219章 第 219 章   “永常无涯,万物恒砂。这世间众生皆是蜉蝣, 朝生暮尽, 唯有本座永恒不灭!”   规则的话音尚且回荡在天地间,却陡然间听闻身后低低的一声:“是么?”   他神色一厉, 原来竟是不知什么时候,雨如晦悄然来到了他的身后。   而他居然丝毫没有察觉到……这怎么可能?   “你究竟是谁?”规则皱眉, 他明明已经感应不到雨如晦在龙岛上的气息了。这个人即使和雨如晦长得一模一样, 却毫无声息。这世间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气息,从出世一直到死亡, 断然不会发生改变,也不会消失, 可是这个人,却居然没有属于自己的气息吗?   雨如晦不答, 规则便道:“无妨, 本座并没有过多的好奇心。既然没有气息,你便不该存在于世间。”他抬手正欲结印,却不料身后的归虚与珩烎一道蓄力向他攻来!   “怎么, 你们还是算计好的?”规则冷笑着抬手接下了二人的攻击, 道:“嘶, 背后偷袭,可算不上光彩, 但不得不说,你们的确有长进!”   他反手蓄力,只听轰然一声, 一道强大的灵力直接横向划开,生生割裂了虚空!   当力量已经强大到一种地步时,任何的招数都将显得不堪一击。   双方交手,强大的气浪席卷而来,斐鉴用尽全力推开了林瑰,喝到:“快跑!”   林瑰拼命用修为筑起防护罩保护自己,却依旧被气浪掀翻。龙岛之上砂石纷飞,根本无法视物,她唯一可以听见的,只有虚空之中灵力交汇的轰鸣。   世间至强者的殊死搏斗,就连天地都为之变色,一道又一道的赤色闪电撕裂了阴沉沉的天幕,直直向下劈来!   该死!   林瑰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躲闪着,就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然而,这些闪电就仿佛是长了眼睛一般的追着她跑,好像不要了她的命,便不会罢休一般!   “咔擦——”   林瑰扑倒在地,“哇”的呕出一口血来。地上砂石割得她的手掌满是细口,眨眼间便沁的鲜红。   她用修为筑起的防护罩已经破碎了,刚刚那一击,显然让她伤的不轻。   她已经无力再去抵抗那强悍的赤色闪电了……   不知为何,身处于如此绝境,她竟意外的有一些似曾相识的感觉。   也许,这就是她哪怕重来一次,也躲不开的宿命吧?   她精疲力竭的倒在地上,望着那一道道向自己劈来的雷电,心却是空前的平静。   都说人在临死之前,可以回忆起自己的一生,就仿佛走马灯一般。从前她并不相信,因为之前的两次死亡是如此的突如其来,突然到让她无法思考,而这一次……其实,打从她从那个结界之中逃出来的时候开始,她就已经做好时刻牺牲生命的准备了吧?而回到过去的每一天里,她都将之视作自己的最后一天。   这样充足的死亡准备,使得林瑰可以在现在短短的几秒之内,在脑海中闪过无数。   未来,会改变吗?   林贤说,未来已经改变了。   也许,真的会像好的地方发展呢……   她甚至有些苦中作乐的想,没准自己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已经是生活在一个全新的世界了,又或者,她所经历的所有这一切,都不过是一场幻梦而已。   谁知道呢?   林瑰闭上了眼睛。   她最后一个想到的人,是扶桑。   她不知道,一切改变,自己还会不会有未来。   曾经承诺过,无论如何也不会再离开扶桑。而如今……也许是她要毁约了。   ------------------   似乎有什么东西温热着一点一滴落在自己的面孔上,林瑰努力的忍耐着剧痛睁开眼睛,只觉满目猩红。   她抬手碰了碰自己的脸,指尖沾染的是血。   天空下雨了。只不过,是血雨。   这是天地异象……   倘若天落血雨,那便是六合同悲。   林瑰仰首,她觉得自己应该落泪,内心却静寂如死,连丝毫波澜也再难掀起。   曾经,她也是这血雨哀悼的一份子,而现在,她活下来了,可是,举目四望,天地间却只余下荒芜一片。   她从地上爬起来,蹒跚着往前走,却不知道应该去往何方。   那时,天雷落下,她原本再也无力躲闪,却不料扶桑冲过来的身影映入眼眸。   不能让他过来!   这是林瑰脑海中唯一的想法。   于是,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她竟爆发出了连自己都不敢想象的力量——她击碎了那些袭来的雷电!   然而,突破自己的极限,是需要付出代价的。林瑰放弃了自己的神格,换取了自己的生机。从今以后,她再也不是神明。   “我会等你。”   扶桑,她终于见到了这里的扶桑……   她还有可以弥补的机会,她还有可以弥补的机会!   林瑰颤抖着抱紧了扶桑,哽咽道:“珩烎,我会等你,等你回来,一定要活着,千万别让我等你太久!”   “求你了,好吗?”   林瑰不敢抬头去看扶桑,她害怕,她抬头看他一眼,便再也舍不得放他一个人前去。   规则与珩烎归虚相斗,已经涉及到位面原力,即使这个世界是众生之乡,也承受不了创造者在此大打出手。   所以,他们必须要离开,前往混沌之中,只有在那里,才不用承受任何的反噬与限制。   可是,一旦前往混沌之中,便谁也没有把握能够说自己一定可以全身而退。   混沌之中孕育规则,所有的规则在混沌之中都不生效,而这也就意味着,一旦陨落,就连轮回的机会也没有。   扶桑低头亲吻着林瑰的发顶,林瑰听见他低低的“嗯”了一声,却不知道这到底是答应了,还是没有。   “会回来。”扶桑终于开口,“昀儿,对不起。”   怀抱中的身形逐渐虚化,化作一道金芒冲向天际,林瑰垂眸看自己的身旁,璀璨的金辉依旧盘旋闪烁着,不愿熄灭。   斐鉴满身伤痕的站在她的身旁,原本白色的衣衫早已经被血染得鲜红,破烂不堪。   他举起太玄笔,划开了虚空:“小昀,你走吧。我得留下来。”   林瑰紧紧拉住斐鉴的手,道:“不行!”   “这雷电若不将诸神都毁灭殆尽,是绝不会罢手的。”斐鉴笑着拍了拍林瑰的肩,道:“它们不会放过我,而我也不能随意放弃自己的神格。这个世界走了太多的人,他们需要我。但我不能拖累你。小昀,走吧,你得活着,你还要等珩烎。”   林瑰哽咽道:“你呢,你不想见林贤了吗?你不是说,你一定要见见他吗?”   斐鉴微笑着道:“是,我一定要见见他,只是,这辈子,怕是没有机会了。等来生吧。你知道的,我极少对什么东西真正感兴趣,可是一旦惦记上了,不得到可不会罢手。小昀,这么久的朋友,你应该对我有信心才对。”   林瑰哭着给了斐鉴一个拥抱,道:“放心,我对你有信心,我可等着看呢,什么时候你能得偿所愿,我给你包一个大红包……”   斐鉴点点头,忽然一把将林瑰推入了空间裂缝:“走吧,好好活下去。”   林瑰猝不及防,手心还攥着斐鉴一块破碎的衣角。是的,斐鉴太了解她了,他已经看出,她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离开。   可是他不给她留下的机会。   失去了神格的保护,力量严重透支的林瑰在空间裂隙中遍体鳞伤。   谁也不知道她会被送到何方,哪怕是斐鉴也不知道。   林瑰唯一能够坚持的,就只有活下去。   太多的挚友离她而去,而付出了那么多,都不过是为了活着。   她必须得活着,她得等,她承了太多的诺。   不论多少年,只要她还活着,她就会等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先放这么多啦,晚上可能还会更点。 新年比较忙,再加上快完结一直不知道应该怎么写,感觉太宏达了控制不住…… 我的错(捂脸) 这一章好几个预想,最后采取了这一种,改来改去还是觉得很难看…… 我的错(捂脸)   ☆、第220章 第 220 章   “阿愫,你在做什么?”   “啪”的一声, 林愫合上了手中破破烂烂的札记, 迅速的藏到了身后,脸上挂满了真诚的微笑:“没什么, 只是……嗯,很普通的书而已。”   “是么?”男子明显不相信她的说辞, 他向林愫伸出一只手, 说道:“交给我。”   林愫从秋千上跳下来,退后了几步, 道:“浮荒,真的只是很普通的, 普通的话本而已。你给我留点私人空间,可以吗?”   浮荒随着林愫的后退向前了两步, 他的脸上带着微笑, 语气却是丝毫不为所动:“阿愫,你的私人空间并不包括偷看林瑰前辈的札记。我想,你也并不希望在她回来的时候, 我将这件事情告诉她, 对吗?”   林愫无奈, 只得乖乖将札记递还给浮荒,她低声道:“可是林瑰前辈总也不回来, 我都已经快要忘记她长什么样子了……浮荒,难道你就不好奇吗?”   浮荒将札记收好,顺道还加了几道秘法。   “这些东西, 你看了多少?”   “没多少。”林愫恋恋不舍的看着浮荒手中的札记,说道:“大约一半吧……可惜没有看到结局。林瑰前辈的朋友,都是很有趣的人啊……”   说到这里,小姑娘的眼中不禁流露出了一丝向往的神色:“如果我也可以……”   浮荒打断她,道:“昆仑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地方。”   林愫道:“可是,我们的昆仑没有那么多弟子,只有我们两个人。这里没有林瑰前辈所说的繁华,没有归一殿,甚至不存在所谓的仙界……这里什么也没有。”   这世上大多数都是凡人,鲜少有人拥有灵根,即使有,也不一定能够被人发现,大多碌碌一生。   “这世上的修士,少的可怜。”林愫抬起手,一只灵蝶在她的指尖停留。她禁不住笑着问:“浮荒,你说,林瑰前辈的故事,究竟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我们能有机会再见那般盛况吗?”   浮荒一怔,随即道:“盛况?”   林愫点了点头。   他不禁下意识攥紧了手中的札记,垂眸道:“阿愫,你应该要珍惜现在平静的生活。因为你不知道,你现在的安稳,是由多少人的血肉换来的。”   浮荒看着眼前的林愫,心中唏嘘万千。   这个少女如同花蕾初绽,从未经风霜,她过惯了平静的生活,所以才会向往着刺激的冒险旅程。   浮荒不能说,这是一件坏事,只有年轻人才会有这样的活力。   而他,大约是已经年迈,所以再也没有了改变的动力,他宁可一生都停驻昆仑,也不愿再离开了。   其实浮荒一点也不愿意承认自己的苍老,他总是会为自己留在昆仑寻找借口。诸如帮着林瑰看家,照顾林愫这个孩子之类的,但真正的原因,大约是因为他真的感觉很累了。   那一场大战之后不久,浮荒便幻化出了剑灵,他与林瑰相依为命,走遍了八荒六合,一处又一处,为那些离去的生灵收敛尸骨。   一百年过去了,两百年过去了……一千年过去了,一万年过去了,沧海桑田变换几番,林瑰却始终没有能够等到自己想见的人,一个也没有。   “混沌之中没有时间。”林瑰坚定的说道:“他们一定是忘了时间……”   她说着,眼眶微微泛红:“我知道的,这里面有时间差。我可以等的,不过一万年而已,扶桑等了我几千个一万年。”   浮荒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去安慰自己的这位主人。她鲜少露出脆弱的一面,可是一旦脆弱起来,便如同一件脆弱的瓷器。   于是他只能够选择沉默。   浮荒陪着林瑰在天地间游荡了十万年,曾经荒芜的大地再一次出现了生命,那是人。   人类繁衍文明需要很长很长的时间,林瑰走的累了,于是,她重新回到了昆仑。   她在昆仑走走停停,不时同浮荒回忆曾经这里是什么宫殿,那里又建了一座怎样的楼阁。   “从前林贤倒是和我说过,三泉峰在扶桑来之前,是一座秃山。我本还不信……”林瑰看着眼前山石嶙峋的山峰,忍不住笑了:“现在却是由不得不相信。”   很显然,三泉峰并不适合居住,除非他们愿意过原始人的生活,而显然,林瑰非常不愿意。她果断的在林贤曾经那座没有名字的山头建了几间竹屋。   林贤真的很会挑地方,林瑰想,翻遍整个昆仑,大约都找不到比这里更加宜居的地方了。   是的,林瑰对三泉峰并没有执念。她想要的是那个三泉峰的主人,而不是一座枯山。   林瑰回到昆仑之后,一度痴迷闭关,常常以数万年来记。   浮荒其实很能理解她。漫漫岁月无穷无尽,看不到尽头,闭关,真的是很好打发时间的方法。   林瑰的记性不好,她不愿意去计算年岁,于是浮荒只能替她记着。两万年前,她再一次出关的时候,问浮荒现在是什么年代,知道之后,还自嘲的道:“原来我都百来万岁了,这么老了么?”   浮荒很想告诉林瑰,她并不老,还是二九年华的模样,但是他知道,人的眼睛骗不了人。林瑰的眼睛,永远都不会再和她的容颜一样了。   林瑰似乎也厌倦了无休止的闭关,她又开始决定去接触外界。   “一起么?”   浮荒看着林瑰的笑靥,最终却还是狠心婉拒了。他说:“百来万年,我在这里都住出感情了,就不走了。阿瑰……我帮你看家。”   林瑰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   她似乎是有些尴尬,显得无所适从起来,良久,方才挤出一个笑容,道:“那,那就麻烦你了。”   如果可以,浮荒想要给她一个拥抱。并不仅仅是止于挚友。   他知道,在林瑰眼里,他们是相依为命的感情。但也只是如此了。相依为命的亲人,永远不可能变成别的。   浮荒并不难过林瑰的离去,相反,他有一些庆幸。因为不管林瑰到哪里去,离开多久,她总会有回来的一天,这种等待着她回家的滋味,他很喜欢,很喜欢很喜欢。   十六年前,林瑰又回来了一次,不仅仅是孤身一人,还带着一个孩子。   “木灵之体?”以浮荒的修为,自然是一眼就看穿了这个孩子的与众不同。   “对。”林瑰点头,微笑:“我觉得,这孩子和我有缘。不然,怎么别人就找不到她,偏偏让我撞上了?”   浮荒笑道:“的确是有缘。你即便不是扶桑神女,却也该是木灵一脉的先族,实打实的缘分。”   林瑰撇撇嘴:“先祖什么的,还是不要提了吧。”   因为这个孩子的原因,林瑰在昆仑呆了七年。   林瑰喜欢逗小孩玩,却不喜欢收拾欺负完小孩子的残局,于是,这一切的后果,浮荒都替她处理了。这颇让他生出一些一家三口的感觉来。   七年之后,林瑰再一次离开了。   浮荒送她到昆仑的结界门口。   “我感受到了一些人的气息,真的。”百万年了,浮荒第一次看见林瑰露出了释然的笑容。   林瑰说:“他们真不是好人。居然让我等那么久。”   浮荒握了握拳,最终却还是忍不住拥抱了林瑰。他笑着道:“是的,你等了太久了。去找他们吧,早同你说过,该回来的人,早晚都会回来的。”   浮荒可以感受到林瑰僵硬了一瞬,不过,她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笑道:“那愫儿就拜托你照顾了。”   浮荒点了点头:“你放心。”   林瑰又是一怔。   浮荒想,这也许是因为他说了同扶桑一样的话。   他是扶桑炼制的,他的身上有着天之骄子的翎羽。如果他想,他可以装的与扶桑一般无二。   这一些,林瑰并不知晓,所以,她也就不会知道,浮荒与扶桑一样高傲的一面。   他才不屑于去假扮别人博取她的注意,从一开始,他便是他,而非任何人的代替品。   浮荒装作没有发现林瑰的走神,他依旧在微笑:“怎么了,该出发了,他们在等你。”   林瑰沉默了许久,方才缓缓的答应道:“好。”   她流泪了,即使她低着头,即使没有声息,可是他知道。   他比任何人都要熟悉她。或许有时爱真的不必得,只要守着自己能够知道的那份美好,便已经足够。   时间一晃又是快要十年,浮荒不知道,林瑰究竟有没有找到她想到找的人。林愫一日一日的长大,从一个孩子变作妙龄少女,她的成长,头一次让浮荒生出了时光飞逝的感觉。   “如果你真的这么好奇……”浮荒看着眼前青衣的少女,微微笑道:“你便应当亲自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你不用去羡慕任何人,因为每一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   ☆、第221章 第 221 章   “说实话,这世上我谁都不服, 就服斐鉴。”林瑰一只手撑着伏在桌上, 吐槽道:“要不然,真的很难解释, 为什么每次倒霉的都是他?想想这事儿也不归天道管啊!”   林贤手里面捧着一杯热茶,就像个老太太一样, 慢吞吞的道:“或许, 真的是缘分吧……”   林瑰:“……”   关于这些人新的故事,应当从九年前开始说起。   九年前, 林瑰原本还在昆仑养孩子,却突然感受到了属于林贤的气息, 而且,并非是她在搜寻林贤, 是林贤知道她在哪里, 是他在找她。   已经等待了百万年的林瑰就好像是在黑暗中看见了光明。   她千里迢迢的赶去赴约,见到的倒不仅仅是林贤。她本以为那人会是雨如晦,却没料到居然是晚菁。   林瑰被“原来这么多年我娘居然一直活着”这个事实给兴奋坏了, 压抑了百万年的情绪瞬间爆发, 和晚菁抱在一起, 又是哭又是笑,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疯了。   疯完之后, 三人开始了叙旧。   林瑰是木灵之祖没错,但没有了她也不见得天底下就不长草木了,所以她若是选择放弃自己的神格, 也不过就是她自己的事情而已。可晚菁不行,她哪怕是陨落,也不能放弃神格,否则,自然之力消逝,万物终将枯萎凋零。这又将是一场大灾难。   那么她究竟是如何躲过规则灭世的雷电的呢?   这就需要感谢归虚了。   归虚大概是早就料到了事态的发展趋势,所以他直接将晚菁封印了。当然,这并没有经过晚菁的同意,当晚菁从沉睡中苏醒过来,打破结界再一次来到外界的时候,已经是百年之前了。   归虚是藏匿的一把好手,他布下的结界,若是想要掩人耳目,便无人能够探知。   晚菁从结界中出来,也不大清楚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时代,人类太过于脆弱,她的力量就显得太过于强大,天地间无形的规则会对她进行牵制,她自己怕伤到人也很少使用术法,万幸做了多年魔族族长的晚菁还算是淡定,很快就将这一切摸清楚了。   可这并非她最想要知道的,她最想要知道的是当年的结局,是归虚和林瑰的消息。   这两个人,一个是她的丈夫,一个是她的女儿,可却全都杳无音讯,这种天地孑然的寂寥感,使得晚菁一度抑郁,恨不能继续回到封印沉睡。   但值得庆幸的是,十余年前,她遇见了林贤,或者说,规则。   林贤把所有她想知道的,不想知道的,全部都告诉了她。   原来,当初前往虚空的并非只有规则,归虚,珩烎三人,还有操纵着雨如晦身体的林贤。   轮回缘起于虚无混沌,这使得龙神能够在混沌之中生存。先前规则就说过,他察觉不到林贤的气息,这原因很简单,因为林贤就是规则,他们既是一体,又浑然不同,值得庆幸的是,林贤与规则的气息相同,那就是——没有气息。   规则的力量太过于强大,且只会越来越强大,即使是归虚与珩烎联手,也不够只能与他打成平手,不落下风已经不易,再想前进一步,实在太难。   而林贤,则一直是一个黑暗中的观战者,他在寻找机会。   在穿越时空之时将元神渡到雨如晦体内,假死欺瞒规则这很有效,但一体双魂同样也是很辛苦的,在混沌中蛰伏许久,不论是雨如晦,还是林贤,都已经快要到达极限。   可他们的机会只有一次。   如果找不到规则虚弱的刹那夺舍,那就是失败。   如果夺舍时林贤的意识不如规则,那也是失败。   真的是可以说时间紧任务重了。   林贤可以感受得到,雨如晦的元神越来越虚弱。他已经快要撑不住了。   “等我轮回重生,你会来找我吗?”   识海之中,两人十指紧扣,相互依靠着,林贤幻化出一片星河,依稀然仿佛当初昆仑的时光。   “你可以拥有数不清的轮回,而我,却只能等待与寻找,凭什么?”   雨如晦淡笑道:“凭什么,你知道的。”   林贤低声道:“如果我失败了,你就忘掉这一切吧。”   雨如晦缓缓摇头,道:“我不喝忘川水的。”   即使你已经不复存在,我也会永远的记得这一切,轮回辗转,随着岁月洗礼,宛如纯酿苦酒,愈加刻骨铭心。   -------------   “索性,我最后成功了。”   林贤说出这段话的时候,语气已经变得平淡,但林瑰却敏感的捕捉到他捧着茶杯的手在微微发颤。   “那扶桑和归虚呢?”林瑰听他说了许多,要不是碍于打断别人太不礼貌,她早就忍不住想问了。   林贤道:“你不用担心,他们在混沌之中大打出手之时,正在成长的大千世界受到影响,需要他们进行修补。这并非是我不出手帮忙,而是规则之力并不能乱用。这是我为了规则新加上的。”   林瑰听得有点懵:“……什么?”   林贤解释道:“规则的意识并非消失也并非死亡,他只是被我压制与封印了。虽然现在,或者说很长一段时间内不会有事,但是凡事总要防患于未然,于是我另外设了一些专门用来限制自己的新规则。比如,本尊将永远无法进入任何世界,除非以化身的形式。而你也知道,化身的力量总是有限,如此这般,即使将来真的有什么,也不必担忧了。”   林瑰虽说有些心疼林贤,却也不得不承认,这是现在最好的方法了。   而更加令她高兴的是,最多再等千年,她就可以见到扶桑!   从前林瑰只嫌时间过得快,这还是她第一次觉得日子过得实在太慢。   三人叙完了旧,只听林贤悠悠续道:“只是现在,我还需摆脱你们与我一道去做件事……”   林瑰与晚菁对视一眼,同样从对方眼中看见了不解的神色。   然后……他们就去劫法场了。   事情的原委是这样的——   林贤在化作规则之后,以最快的速度暗箱操作让斐鉴和雨如晦入轮回。毕竟他们的力量只有在拥有肉身后才能更快的修补,而魂魄浮于世间吸收天地灵气的速度实在是太慢了,可偏偏若是力量不够,又无法入轮回。这就是当初扶桑和雨如晦会等那么久的原因。   不过,那都是一般情况,换到了规则这边,这就成了特殊情况。   即使是对自己设了层层限制,走这样一个后门对于林贤来说还是挺容易的。唯一的麻烦就是,他不能决定他们托生成什么身份,也无法控制他们一生的命运。   神明托生,不在正常轮回之中,哪怕是天道也无法干涉,一定程度上,这也算是个bug了。   林贤一开始其实并不怎么担心,雨如晦和斐鉴的身份摆在那里,命再差,也够一生衣食无忧,命若是好一些,便是权倾天下也没什么不可能,所以当时他还挺放心的。等到这两人投完了胎,他为他们算了算大致的命运轨迹,这才开始有些忧心。   先前已经说了,雨如晦和斐鉴其实有点像bug,你要去算个漏洞的变化挺难的,即使是林贤,也只能模模糊糊算个大概,具体的他还真说不上,但就是这样一个大概,已经让他觉得自己在造孽了。   当今的这个世道,并不能说是什么乱世,因为这个朝代算不上四海升平,至少没有强大外敌,可问题是,它的内里有点烂,在近十年内,烂的速度尤其快。不论什么乌七八糟的脏事儿,前朝后宫都能见着。套用诸葛亮的话:“庙堂之上,朽木为官。殿陛之间,禽兽食禄。狼心狗行之辈,滚滚当朝,奴颜婢膝之徒,纷纷秉政。”其实也不算很过分,只是没有到“以致社稷丘墟,苍生涂炭”的地步罢了。   世道如何,林贤其实无所谓,但是主要是雨如晦和斐鉴投的胎略尴尬。   当今圣上,是个不大中用的,到不是说他是个暴君,恰恰相反,他是个老好人,典型小时候读书读傻了的实例。他要是不投胎当皇帝,而是做个普通衣食无忧的富家子弟,按照这个性格,只怕要被人当救苦救难的菩萨来膜拜,可他偏偏是个皇帝。身为帝王,他不仅文弱,还体弱,丝毫没有主见,臣子哪怕已经到了在庙堂之上大打出手的地步,他也不过劝上两句,活活稀泥。若不是祖上传下的江山还算稳当,大约早就要被人推翻了。   体弱多病的皇帝活到三十出头,别人都能生一打的时候,才拼死拼活的生出来一个儿子,也不知道是他运气太好,还是太不好,这个儿子是雨如晦投胎的。   那怀孕的妃子,在一日夜间,梦见一条苍龙盘旋于皇宫之上,忽然冲入自己的腹中,于是便在惊喜交加之下早产了,很不幸,她生了一天一夜,孩子是安稳的生下来了,自己却也没命了。   不过,这妃子在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前,却还是将自己的梦告诉了皇帝,皇帝抱着自己刚出生的儿子,喜极而泣。   关于妃子这个梦,有人说是编的,有人觉得是真的。当然,换一种说法,有人希望它是真的,比如皇帝,有人希望它是假的,比如一些权臣。   眼瞅着这皇帝病病歪歪,谁知道他还能活几年,万一这皇子将来真是一代明君,哪里还有他们的活路?   再说,皇帝虽然儿子就这么一个,可兄弟还是有两个的。皇帝的大哥,天生残疾,是个跛脚,注定不能继承大统,他一开始是有点不忿,可是时间长了,心思也就歇了,安心做个闲散王爷,日子过得倒是比皇帝悠闲。   皇帝还有个小弟,是他父皇最宠爱的妃子生的,打小就被惯着长大,要不是老皇帝驾崩的时候那小皇子才十二岁,这皇位最后谁坐上去,到真说不准。   原本小王爷看着自己大哥皇帝哥哥生不出孩子,身体又不好,他还挺高兴,觉得自己只要耐得住性子,皇位早晚能盼到手,谁知道他那个病秧子二哥居然还真能生出个儿子。   小王爷顿时觉得自己气都不顺了,面上却还要强颜欢笑,实在是憋得难受。他憋了一年半载,憋不住了,偷摸着给自己的太子侄子下了好几次黑手,但是架不住太子命硬,全都让他失手了。   小王爷想起了那个龙神的梦,越想越后怕,越怕胆越大,居然暗地里勾结了一批大臣,时刻准备在皇帝死后不干好事。   啊?你问他为什么要等皇帝死?   第一,他当然是不想背上谋反这个洗不掉的骂名。第二,他迷信,迷信的人胆子都不大,见着“神龙转世”的侄子,他心里也泛怂。   没办法,小王爷二十年来,四处烧香拜佛,每天都在盼着皇帝死,可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他这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三百天脸上都没血色的二哥,就是病病歪歪着怎么也不死。眼看着侄子一天一天越来越能干,小王爷是又怕又急,不知道从哪里,就找着个法师,准备咒死哥哥和侄子。   说是法师,林贤倒是一眼就能看出来,那根本就是个魔修,而那个魔修认出了雨如晦,他想要靠着龙神修炼。   林贤挺着急的,但是他着急没用,他只能适当参与,并不能干涉事情发展。说白了,这还是雨如晦自己的劫。   说完了雨如晦,再看斐鉴,也是够曲折的。   这个朝代有个规矩,那就是皇帝派心腹戍守边关,时刻提防外敌。这差事听着好像权利很大,实际上是个苦差。而斐鉴这辈子的爹,就是那个戍守边关的将军。   这位将军是皇帝的发小,心腹中的心腹了。他的身体倒是没问题,但是他挺痴情,只有一位夫人,死也不肯纳妾,偏偏他这个夫人一直都怀不上,直到二十□□,这才“高龄”生下个儿子。   将军挺高兴,他儿子出生没几日,就收到了京中喜报,说皇帝一个月前也得了个儿子,将军一听,更高兴了,总觉得自己儿子长大以后能和自己一样,成为新皇左膀右臂。   可是,他没想到的是,京中情势瞬息万变,而他离开多年,和皇帝的情分也渐渐淡了。小王爷逮着个机会,叫人屡次三番上书,说他行为不轨,,什么蓄养私兵,勾结外邦,一个一个大帽子全扣上了,若不是太子坚持站在将军那一边,只怕皇帝早就叫人把他抓到京城问罪了。   但太子也不是万能的,他总有不在的时候,小王爷乘着侄子去江南查贪污,又把这事儿给提起来了,和皇帝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把人带到京城,问一问,才能安心。   皇帝一合计,心想也对,居然就这么答应了。也不想想,这将军要是来了,还能有命走么?   果不其然,小王爷怕事情有变,暗中派杀手路上就要把将军一家给结果了,再嫁祸给马匪,老将军当时拼了命,总算让一身是伤的儿子逃了出去。   林贤不到万不得已不能用法术,林瑰与晚菁也是诸多限制,他们是真的做不了什么,只能看着斐鉴死完爹娘,再把一身伤倒在路边的他捡回去。   听林贤说完了背景,林瑰简直不知道应该怎么心疼斐鉴。说实话,这投胎倒霉一回的,不是什么问题,回回都倒霉的,那可能是另外一种意义上的走运……   她趁着斐鉴还没醒,忧心忡忡的问林贤:“灭门之仇,怎么看也是不共戴天……他醒过来之后,不会想要造反吧?”   按照这皇帝的尿性,造反其实也就早点晚点的事情。可是斐鉴要是一个想不开去造雨如晦的反……这算是个什么事儿?真的打起来,让他们站哪一边?   林贤神色凝重的叹了口气,捧着个茶杯,没有说话。   林瑰心里一惊,看他这个态度,斐鉴是真打算要造反了?   “先让他把伤养好了再说吧。”林贤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道。   为了能暂时拖住斐鉴,他还特地找了个深山,就是想着能不能多多少少和他讲讲道理。哪怕明知这是他二人命中注定的劫。   林瑰送给林贤一个“你自己加油”的眼神,道:“我在昆仑还有个孩子要照顾呢,好久不回去,我得先回昆仑看看。总之,这家伙就交给你了,你自己努力睡服,哦不,说服他吧。祝你好运。”   林贤只需心念一动,天底下哪有不知道的事情,闻言,便点了点头,继续一个人沉思该怎么对着斐鉴编故事了。然,这前因后果林贤知道,晚菁却不知道,乍闻女儿语出惊人还有个孩子要照顾,立时便惊了,急问道:“蕤儿,你孩子是从哪里来的!”   林瑰被晚菁的反应吓了吓,一转念反应过来,知道是她家娘亲误会了,便忍不住笑出了声,道:“那个孩子啊,是我找到的木灵之体,也算的上我半个后辈了。我看她六亲缘薄,无父无母,便将她带回了昆仑,教他修炼,也免得浪费了这一身天赋。”   晚菁闻言,颔首道:“如此甚好。”   林瑰笑着挽住晚菁的手臂,撒娇道:“嗯,所以娘亲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去,看看你那半个外孙女?” 作者有话要说:  出于好奇,我把《The Room》找出来看了,然后…… 原谅我现在满脑子都是:啊~你要把我撕裂了~~~(手动再见!!!) 所以说,汤米才是一个真正的奇才,逐梦演艺圈圈圈圈什么的,终究还是水平不够啊23333~ ps,打个小广告,如果喜欢这篇文,可以点开我的专栏收藏一下《无涯》~一定意义上是这文的后续啦~里面角色会有客串~~   ☆、第222章 所谓结局   林瑰已经将近十年没有回昆仑了。对于一个凡人来说,这几乎相当于十分之一的人生。   而对于一个孩子来说——“你错过了她的成长。”   晚菁没能亲眼看着林瑰长大, 一直都觉得遗憾, 所以,在听见林瑰把林愫一个人丢在昆仑近十年的时间后, 脸上的笑容立即就消失了。   林瑰不得不为此而辩解:“我没有把她一个人丢下,昆仑还有浮荒……他会照顾愫儿的。浮荒!我回来了!”   林瑰觉得浮荒简直不要太棒, 每当她想的时候, 他总是可以及时的出现。   “阿瑰?”   浮荒从晒书的忙碌中抬起头,林瑰于不远处逆光而立, 一席红裙为山风吹动,宛如盛放的扶桑花。   他有一瞬间的恍惚, 错以为自己看见的是幻觉。   直到那个人的走近。   林瑰笑意盈盈,她伸手在浮荒眼前一晃, 道:“看见我们吓傻了?不欢迎?”   浮荒又是一怔, 口中却是下意识的说道:“没有。我很开心。”   晚菁不禁失笑,调侃道:“你根本没有看见我。”   浮荒被这一声惊得瞬间回神,方才发现了站在林瑰身后的晚菁。他连忙立起, 俯身行礼:“女神安好。”   晚菁看着他, 过了片刻, 方才道:“这么多年,谢谢你照顾我的蕤儿。”   浮荒心中一惊, 垂首道:“不敢,神女是我的主人,这都是应该的。”   晚菁淡淡笑道:“这世上, 从来没有什么应该。”   浮荒听见这一句话,一时也不知是否应当答应。   林瑰拉了拉晚菁的衣角,故意道:“娘亲,你不是要见愫儿吗?浮荒,愫儿在哪里?”   浮荒低声道:“我叫她在屋中读书。”   林瑰道:“读书啊……今天给她放个假,先不读书了。你看你,这么多书,晒了一地,怎么读的完呢是不是?你书晒完了吗?”   浮荒怎能不懂她的意思,便顺势道:“晒完了,本来也是赶刚刚一两个时辰的太阳。”   林瑰点头,一边把晚菁往前推,一边回头道:“晒完了好,晒完了那就收起来吧!你先收着,我带我娘亲去看愫儿。还有,收完了书,记得做晚饭!我想吃糖醋排骨!”   晚菁忍不住笑着低声道:“你让他从哪里给你找排骨?”   林瑰道:“这山里面总有野猪吧……再这里我们都是做饭吃的,浮荒知道我喜欢,一定会留着食材的。”   晚菁意味深长的道:“他对你真好。”   林瑰打了个哈哈,没有接话。   晚菁忽然握住了林瑰的手,说道:“你应该和他保持距离。不是为了你自己,是为了他好。”   林瑰微微一愣。她垂下眼,低声道:“我明白了。”   “等扶桑回来,我就离开。”   晚菁在心中低叹一声。   若非因为真心感激浮荒对林瑰的照顾,先前那些话她便不会说出口。浮荒对林瑰的感情,实在是太明显了。如果扶桑知道这件事情,后果可想而知。   他不会继续让浮荒存在的。   “愫儿?你在吗?”   林瑰推开木门,屋檐上悬挂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声响,林愫靠坐窗旁,手中虽捧着一本书,眼睛却是定在窗外出神。   “愫儿。”   林瑰立在门口,又唤了一声,林愫总算回过了神,她一惊之下,手中捧着的书,“啪嗒”一下,摔在了地上。   “林瑰前辈……”   林愫“呼”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不知是惊还是喜的道:“林瑰前辈,你怎么回来了!”   林瑰走近道:“屋子都是我盖得,还不许我回来了么?”   “浮荒和我说,你在读书?”她弯腰捡起地上的书,道:“在读什么书,能看到连别人喊你都听不见了?”   林愫下意识想要从林瑰手中将书抢回来,却被林瑰轻轻松松挡住,她急道:“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书。”   林瑰将手中书翻了一遍,淡淡道:“哦,原来是《禁庭情史》?不错,的确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书,最多不过是些小说家的胡编乱造罢了,不是么?”   林愫抿了抿唇,低头答应道:“是。”   林瑰将书递还到林愫的手上,道:“你也不小了,看一两本话本不是什么大事。只别玩物丧志就是。不过,比起你在看的是什么,我更关心,你这书是从哪里来的?”   要说是浮荒从外面带回来的,打死林瑰都不信。   林愫小声道:“是我偷偷跑出去……”   林瑰道:“以后想要出去,光明正大走出去,谁也不会拦着你。何至于偷偷摸摸?跟我出来,我看看你这些年法术可有长进。”   林愫答应了一声,可算是松了一口气。   其实林愫一直有些怕林瑰。这并不能怪她,因为在她的童年时光,她看见林瑰笑容的次数实在是屈指可数。   没有小孩子,会喜欢一个一直不笑的,心事重重的长辈,再加上林瑰的确不大会带孩子,所以她在林愫的心里,大概都能算得上阴影了。   林愫心想,只要林瑰不像浮荒一样没收她的书,检查她的法术就检查吧,检查功课和没收心爱的书再被训一顿,还是检查功课比较好。   至于林瑰?   她本来也没有想要多严格。因为标准放得低,所以林愫的表现比她想的居然还要好一点。   林瑰同晚菁咕哝道:“难道是男的都比较会带孩子?”   晚菁微笑道:“只是你不会带孩子而已。因为,你自己也还是个孩子。”   林瑰撇撇嘴,没说话。她对林愫道:“这位是我的母亲,也是自然之神。”   林愫刚才被林瑰夸了,还没能回过神了,一下子林瑰又砸了个□□,顿时就把林愫给吓懵了。   “……啊?”   刚刚林瑰说了什么?不是她的幻觉吧?她说这边站着的美人大姐姐是自然女神?   只在古画集里面见到过女神画像的林愫觉得自己像在做梦。   她听见自己恍恍惚惚的道:“林愫见,见过女神……”   晚菁微笑道:“无妨。先前蕤儿和我说了你的那本书,我倒是也很好奇。”   林愫:“……”   是了,她可以确定,自己一定是在做梦了。   ---------------   “这本书有什么问题吗?”   晚菁并非是热衷八卦,爱看话本的人,这一回居然还去借林愫的书,这不禁让林瑰有些震惊了。   晚菁摇了摇头,道:“问题就在这本书没有问题。”   林瑰:“?”   晚菁将书递给林瑰,道:“这书上所写,即使朝代人名皆是虚构,但事情大多都是真的。”   林瑰一听这话,瞬间又紧张了起来:“天道?”   晚菁被林瑰弄得哭笑不得。她道:“什么呀,我是说,写这本书的人,并非胡编乱造。他与当今皇室,或者朝廷,关系应当很亲近。否则,他写不出这些。”   林瑰好奇的翻了一下作者,自然看见的是一个化名。她不禁笑道:“真有意思。看来,又要有新的故事了。”   不过,这人间如何的风起云涌,对于她而言,却已经没有太大的关系了。昆仑的明月千年如故,她唯一想做的,就是留在这里,等待那个叫她魂牵梦萦的人归来。   END. 作者有话要说:  是的没错,正文到这里就算完了23333 ~ 当然,会有番外的,但是我写的番外,基本上都是没有写出来的脑洞了~ 希望你们不要嫌弃啊~~ 林愫的故事,新的故事,会在《无涯》里面讲,我觉得我需要改改它的简介~ 还有啊~真的很推荐你们再无聊的时候去看看房间,当然不是那个的了奥斯卡的房间。 怎么说呢,虽然这真的是烂片,但是他真的魔性,让你一路吐槽停不下来。。。但是就是想看下去,看了还想看。。。 啊~你要把我撕裂了!!!!!! 你为什么这么神经质呢23333!   ☆、第223章 番外:如果他们来到了现代1   “这就是你原来的世界?”   林瑰摇头道:“科技文明差不多,但不是同一个。”   所有的一切都改变了, 她没有死在大战之中, 自然也就不存在同一个世界。   不过,根据林贤的说法, 大千世界,每一个世界都会有各自不同的显现, 所以他们只要找到与自己相契合的身体, 就能够完成附体。   这是方便的地方,但也有不方便的地方, 那就是林贤没有身体,虽然可以化身, 但他是凭空多出来的一个人,在现代化社会, 属于黑户口。   “要不……造个假的?”林瑰下意识的看向了扶桑, 毕竟扶桑的这个身份可是个能在h国政界呼风唤雨的角色。   扶桑点了点头,道:“我会尽快。”   在这个世界。如果没有身份证件,连飞机都不能上, 灵力又被限制, 想要来往, 实在是太不方便了。   几人这样决定好,便各去完成附身了, 林贤因为要办身份证件,所以直接出现在了扶桑的身边。他们的身份各不相同,甚至都不全在一个国家。扶桑是h国的政治家, 轻易不能离开h国,而林瑰却在y国留学,这顿时让扶桑心里有些不爽。   但是他们还不是最倒霉的。   归虚建立了世界上最大的地下黑道帝国,但晚菁却是一个摄影师,现在正在南极拍极光。   归虚心里有一句mmp不知当讲不当讲。   不过,相比扶桑哪都不能去,归虚至少行动自由,这让他多多少少的感到了安慰。   斐鉴刚刚完成附身,从床上一个鲤鱼打挺翻起来,把自己穿戴整齐就想要出门找林贤。然而,他刚刚走到门口,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幸好他们在决定呆在这个世界之前先做过了解,不至于发生不会接电话的乌龙。   斐鉴拿起手机一看,是个未知号码。   他疑惑的皱了皱眉,还是选择了接通。   “斐鉴?”   手机里响起了林贤的声音,斐鉴一下子激动了,连声道:“嗯嗯,是我是我!”   察觉到斐鉴高昂的情绪,林贤有些哭笑不得,问道:“你是不是想要出门?”   斐鉴有些雀跃的道:“你怎么知道,啊,我知道了,是不是因为我们心有灵犀!”   林贤:“……”   林贤无语的道:“随便你怎么想吧,我只是不放心你,特意提醒你一下,千万不要出门。”   斐鉴不解:“为什么?”   林贤叹了一口气,说道:“附体之后,你至少先看看你的这个化身从前的记忆吧?斐鉴,你的这个身份是个巨星,你现在正在拍电影,如果你随意出门的话,会被人围追堵截的。”   斐鉴:“……”   斐鉴有点着急的道:“可是我想见你,你又没有身份证!”   林贤在电话那头再叹一口气。   他道:“斐鉴,我的确没有身份证,不能赶过来,但是,我们可以用手机打电话,也可以视频聊天。”   斐鉴恍然大悟,喜道:“这么好!你是不是只给我打了这个电话,没有和雨如晦打?果然你第一个想到的是我对不对!”   林贤忍不住扶额,却还是只能硬着头皮解释道:“我没有给小雨打电话,是因为他记忆接受的很好,而且,他本人就在帝都。”   斐鉴瞬间生出了一种被鄙视的感觉。不行,他绝对不能输在起跑线上!   “哦,那我挂电话了。”   林贤:“怎么了?”   斐鉴哼哼道:“我要去接收记忆了!”   林贤忍不住笑出了声。   斐鉴很快就完成了对自己化身的记忆接收。   了解完一切之后,他有点想骂人。   自己这个化身是脑子有病吗?家里要钱有钱要权有权,他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非要当演员?   是,他的确又有表演天赋,拿奖拿到手软,但是顶着这么一张脸,还叫他怎么出门!   虽然他的公关够厉害,家庭背景也无所谓别人说什么,但是难保不会有漏网之鱼,况且,没有人希望自己的私生活被其他不相干的人拿来做茶余饭后的谈资。   斐鉴感觉自己有点崩溃,为什么每一次都比雨如晦倒霉这么多!   不过……手机的确是个好东西!   他这个化身电子产品玩的贼溜,身边该有的一件不少。斐鉴觉得手机屏幕有点小,直接打开电脑,把所有社交软件上林贤的好友申请都通过了,搞定之后,迫不及待的发出了视频邀请。   然后,居然被拒绝了?   斐鉴正准备再发一个再接再厉,就收到了林贤的一条短信:我在办理证件。   斐鉴:这么快?   林贤:扶桑的效率很棒。   斐鉴:那你拿到证件之后来探我的班吗?   林贤:我尽量。   斐鉴:什么叫尽量!   林贤在这之后便没有回复了。   斐鉴撇撇嘴,没再说什么。好不容易再做一回正常人,他还没觉得喜悦,就感受到了饥饿。   这电影的导演是个工作狂,之前他已经连续工作三十多个小时了,好不容易回到宾馆睡了一觉,他实在是饿得很。   一想到接下来又是要拍夜戏,斐鉴顿时觉得更饿了。   从前的自己脑子是不正常吗?为什么要接这种历史战争题材的电影啊!   斐鉴满肚子的碎碎念,下楼在酒店的餐厅里面随意解决了自己的晚饭,然后便在助理的陪同下又赶到了片场。   即使做好了心理准备,看到了化妆室那为自己准备好的假发套,斐鉴还是有点崩溃。   在今天之前,他是做梦也没想过,自己居然也会有要带头套的一天!手动再见!   斐鉴脑子本来就好,再加上之前的记忆,演戏还是不成问题的,令他感到惊讶的是,导演居然还夸他睡饱之后演技更上一层楼了?   累了一整夜,斐鉴觉得自己有点吃不消。   毕竟是正常人的身体,何况工作强度又那么大。   斐鉴寻思着,为了自己这个身体的寿命,绝对不能再继续当演员了!   中场休息,他坐在一旁的折叠椅上闭目养神,藏在衣服里的收集却突然响了起来。斐鉴有些烦躁的想谁凌晨乱打电话,拿起来一看,居然是林贤?   他觉得自己重又精神抖擞了。   “喂?怎么了宝贝儿?”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电话的原因,斐鉴总觉得林贤的声音有些疲累。   他听见他说:“斐鉴,我在你片场外面,你能来接我一下吗?”   斐鉴“蹭”的一下站了起来。   看来,并不是因为电话的原因。 作者有话要说:  群像番外23333~下一个大概是留学生阿瑰的故事~   ☆、第224章 番外:当他们来到现代2   林瑰真想膜拜自己这个化身。   从前她四六级都是靠运气过的,而现在居然成了一个语言天才, 修的还是历史。   据她看到的回忆, 这姑娘完全可以说得上打小就是个天才,典型别人家的孩子。   怎么办, 她自己都有点嫉妒自己了呢……   现在并没有到假期,林瑰每天都要上课, 研究课题, 泡在图书馆恨不得一分钟当两分钟来用,若想回国, 实在是有些抽不开身。   在和扶桑打电话说明情况之后,她觉得扶桑应该是脸都黑了。   林瑰默默心疼了他三秒钟, 然后决定给自己放一天假,好好领略一下异国风情。   久闻y国盛产黑暗料理, 对此充满了好奇的林瑰兴致勃勃的想要去尝试一下。   等她四十五度角仰望完星空之后, 那强烈的死不瞑目感告诉她,果然她还是太年轻。   晚菁在极地吃的都比她好吧!林贤就算做饭难吃,但至少卖相还行, 可是这菜都已经不存在形象了吧!难怪y国发际线如此感人, 只吃这一回, 林瑰都觉得她要脱发了。   脚步虚软的从餐厅出来,林瑰决定要做一个称职的学霸, 还是回图书馆学习比较好。黑暗料理什么的,果然应该且行且珍惜。   扶桑其实很腻人,以前哪怕交通不便, 他都要分出神识来见你,现在有了手机,他是恨不得时时刻刻和你煲电话粥。   “等你回来,我们就结婚。”扶桑隔着手机,和林瑰打了两个小时的电话,最终就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   林瑰哭笑不得,只得道:“扶桑,我现在十九,还没到法定。”   扶桑却淡定的说:“我算过了,等你放暑假,就二十了。”   林瑰:“……拜托,这还有小半年呢,现在才刚刚二月。”   挂掉电话,林瑰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   即使已经过了那么多年,听见要结婚,她果然还是那么不淡定啊……   “男朋友?”   徐淼捧着两杯咖啡走过来,对着林瑰眨眨眼,脸上好似写着大大的“八卦”二字。   徐淼,是林瑰的发小。她们真真是从幼儿园开始的情谊了,一路上居然都能在一个班,还一度成为同桌,最后一道出国留学,不得不说真是缘分。   对她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于是林瑰就索性点了点头。   徐淼一见她默认,眼睛立刻就亮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你怎么说脱团就脱团了?去年我们不是还抱团双十一呢吗!”   林瑰有些尴尬的笑笑,道:“那是去年的双十一,这不已经到今年了吗?”   徐淼:“……”   徐淼道:“我不管,你背叛组织,你得补偿我。哎,话说你到底什么时候谈上的啊,长得怎么样,今年几岁啊,哪个国家的?”   林瑰道:“就是我们国家的啊……长得,长得还可以,几岁……当然比我大啊!”   徐淼道:“我们国家的……等等,你的意思是,他现在在国内?!”   林瑰还没反应过来,点了点头。那是自然的,扶桑又不能出国。   徐淼看着林瑰的眼神顿时变了:“刚刚那个电话他打给你的?”   “对啊。”   徐淼闻言,顿时低嚎:“卧槽!土豪,给我抱个大腿吗?”   林瑰:“???”   徐淼恨铁不成钢的道:“我的个祖宗,你知不知道,你们打的是跨国电话,还打了两个多小时!”   林瑰:“!!!”   --------------   忙碌于学业时,时间总是过得很快,转眼间,便从乍暖还寒的初春,转到了夏天。   一放假,林瑰和徐淼便迫不及待的订机票赶回国了。   飞机起飞前,徐淼道:“小林子,我打算拍张自拍发微博,你要和我合影吗?”   徐淼喜欢汉服,之前在国内时,经常会拍一些汉服照发到微博。她本身便长得好看,是很有古典气质的美人,时间长了,便有了一群粉丝,在哪里嗷嗷喊她女神。   林瑰一直就不怎么玩微博,至于原因,说来好笑,这完全是因为她懒……   她思忖着,反正也没人知道自己是谁,拍就拍吧,于是便答应了,头脑一热,还摆了一个剪刀手……   拍完照片,林瑰果断关手机,睡觉。她倒是不晕机,但有个毛病,不管汽车还是飞机,一开动就会困……   下了飞机,林瑰重新开机。扶桑之前说要来接她,她没拒绝,等到现在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身边还有个徐淼……   从高中开始,双方父母就把她们两送到帝都求学,为了相互有个照应,林瑰和徐淼一直都是住在一起的。   这就很尴尬了,总不能和徐淼说,我有人来接了,你自己回家吧?   实在没办法,林瑰只好带着徐淼一起上了扶桑的车。   徐淼看了一眼扶桑的车牌,默默掐了林瑰一把。   林瑰向扶桑介绍了一下徐淼,扶桑道:“没关系,一会儿有个聚会,是我们几个朋友一道吃个便饭,徐小姐一起吗?”   徐淼闻言,有些忐忑的道:“这方便吗?”   扶桑道:“没什么不方便的。都是我和阿瑰的朋友。我和阿瑰准备结婚了,到时候婚礼上,徐小姐总要认识他们的。”   徐淼:“……”   林瑰:“……”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我把《无涯》改成了《传说中有你我名姓》~   ☆、第225章 番外:当他们来到了现代3   推开门,走进包厢, 徐淼忽然发出了“啊啊啊啊啊!”的叫声。   林瑰:“?!”   林瑰真的被徐淼吓到了, 她还没反应过来呢,就见徐淼飞速冲到斐鉴面前, 激动到连说话都在打颤:“请请请请……请问!”   斐鉴懵道:“你你你你……你问!”   徐淼:“我我我我,……我要问, 你是xx吗!”   斐鉴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徐淼直接在原地连跳三下, 还转了个圈。   林瑰茫然的问扶桑:“xx是谁?”   扶桑无奈的道:“斐鉴这辈子的名字。嗯……他现在是个明星。”   林瑰恍然大悟。是了,徐淼是个追星党, 她好像和自己提过xx,只是她一转头就给忘了……毕竟她不追星啊!谁知道就是斐鉴啊!   徐淼见到了斐鉴, 激动地要窒息。林瑰看她这个样子,一度担心她会不会在吃饭的时候不小心一口气没喘上来。   尤其是在斐鉴表示他特意给林瑰留了新电影的首映票之后。   “要不……在多一张?”   徐淼的眼神实在是太可怜, 林瑰真的不忍直视。   斐鉴大方的说:“没问题啊!”   徐淼瞬间从萎靡不振变成满血状态。   斐鉴道:“之前你娘……哦, 不是,反正就是她说她要赶回来,所以我特地多留了。不过现在看情况……她可能是赶不回来了。”   林瑰疑惑道:“为什么?”   林贤咳嗽一声道:“大约是归虚觉得南极风光不错。”   林瑰闻言, 露出了一个了然的表情。   晚饭过后, 林瑰挺想跟着扶桑回家的, 可架不住还有个徐淼。扶桑现在的身份挺特别,处处都要小心, 实在是不方便带外人回家。可是要是让徐淼一个人回去,又实在是有点不太厚道。   林瑰把这件事悄悄和扶桑咬了一下耳朵,扶桑不知道怎么想的, 居然非常淡定的把徐淼塞给了斐鉴!   林瑰:“喂……”   这样真的没有问题吗!她不想她的好闺蜜明早上头条啊!   扶桑道:“我向你担保,不会。”   林瑰虚弱的说:“真的吗?”   总之,不管真的假的,斐鉴乐意不乐意,徐淼就这样恍恍惚惚的被扶桑用强权塞给了斐鉴。   徐淼觉得自己这一整天都像在做梦……嗯,不过,她还是希望继续梦下去吧,不要醒过来了。   林贤笑眯眯的对斐鉴挥手:“再见。”   斐鉴一把拉住他:“等等,你不能走!”   林贤依旧是一脸的微笑,说道:“为什么?”   斐鉴瞟了一眼扶桑和林瑰的背影,道:“我不想上头条。”   难得雨如晦一晚上全程没开口,现在居然说话了,他道:“小心一点就不会。这点经验都没有,你之前都是怎么过过来的?”   斐鉴:“我……”   雨如晦不等斐鉴说完,果断的打断了他,道:“他怕你出事,都陪了你几个月了,你是还没有断奶吗?这个不行那个不行?”   斐鉴被雨如晦噼里啪啦一顿抢白,还没反应过来呢,笑的眼角泛泪光的林贤就被雨如晦拉走了。斐鉴:“……卧槽?”   然后他忽然被人戳了一下,斐鉴转头看,发现是徐淼。   徐淼眨眨眼,问道:“刚刚那位……林先生?他是你的经纪人或者助理吗?”   斐鉴不是很明白徐淼跳跃的思维,但他还是说:“不是啊!”   徐淼忽然发出了:“哦~”的声音。   斐鉴:“……?”是他智商有问题吗?为什么他觉得和这小姑娘完全无法交流呢?   当然,他也不会知道,徐淼当晚就在某网站上以匿名方式发帖提问:在什么情况下,一个男人会仅仅出于担心,而非任何工作原因,陪在另外一个男人身边几个月?   而帖子下面的队形也是出乎意料的整齐——因为gay。   得到答案的徐淼果断的戳了林瑰:小林子,我可耻的萌了我的男神和那位林先生,怎么办?   林瑰过了一会儿,回复道:我建议你萌他们3P~   徐淼:!!!   林瑰:还有,那个帖子,是你发的吧?提醒你一下,它火了。   徐淼:……   与此同时,林瑰悄咪咪私戳了雨如晦。   林瑰:在吗?   林瑰:我给你个链接,记得看哦~   林瑰:【微笑】【微笑】   二十分钟后……   雨如晦回复道:我看完了   林瑰大惊:现在都好几百层了吧!你全刷完了?!   林瑰盯着手机屏幕五分钟,也没有等到雨如晦的回复。扶桑洗完澡走出来,一眼就看到了林瑰正死死的瞪着手机,问道:“怎么了?”   林瑰将事情原委告诉了扶桑,扶桑直接翻到了最后一页,林瑰震惊的看到,居然出现了一个破坏队形的匿名回复:因为是父子。   林瑰:“……”   她默默的道:“是了,父子没毛病。狠还是雨掌门狠,一针见血。”   貌似是风平浪静的一晚上就这样过去了。   第二天中午时,远在大洋彼岸旅行的晚菁,睡到半夜,突然被一阵手机提示音惊醒。她朦朦胧胧的查看消息,发信人是林贤,消息简单明了:管管你的女儿。   后面附加三把滴血菜刀的表情。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晚菁陷入了沉思。不至于啊,在这个世界,灵力又不能用,林瑰能整出啥事儿?   思考着思考着,她果断的再次进入了睡眠。   而她恍恍惚惚时的最后一个念头是:半夜打扰人睡觉,真是太缺德了……   END.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